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百煉成邪》全集[精校版] 作者:廢情 完本了,說幾句。。。 完本了,43萬字,絕非爛尾。 43萬字不多,但對一本都市生活言情類小說來說,不長不短。 本書成績很爛,或許是書名不佳,或許是不符合網文主流,但本書絕不是一本灌水文,可以說,不僅不是灌水文,而是一本讀來沉重的生活文。 本文沒有明確的主線,尤其是讀者看書便尋的升級主線。本書主線雖不明確卻很簡單,就是主角的情感命運線及成長歷程,貫穿始終。 也緣於這一點,可以說能靜心看完本書的人寥寥無幾,這從點擊就可以看出。本書主角身邊出現的女人很多,一個接一個,而主角也與之糾纏不清,曖昧其中,但我想,能靜心看完本書的人,絕不會認為這是一本扯淡、無趣的泡妞、種馬、後宮文,至於原因,讀者自己體會吧。 在寫此書的時候,我的心情一直是沉重的,甚至再寫床-戲,寫搞笑片段時候都是沉重的,即使發笑,但笑也是隨之即隱,掛在臉上的也只是余笑之後的苦澀。 讀書的時候,各位或許會想,主角身邊的那些女人呢?她們最後的命運呢?除了丁曉薇,好似都沒有交代。是這樣的,不用交代了。其實你們也會想,如果主角稍稍回下頭,抓住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女人,或許就會擁有一段不一樣的人生,但他沒有。生活就是這樣,錯過了便是錯過了,那些女人應該都有了屬於她們的幸福生活,或許主角在她們回憶中已成了一個混蛋男人……作為在女人堆裡滾爬過來的男主,他又何嘗不會這麼想,錯過了便是錯過了,生活就是這樣,我們一生中不也是錯過了諸多人嗎? 錯過的那些女人們,祝福你們,你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本書的結局並不輕鬆。乍一看,男主優柔曖昧數年,最終終於找到了愛情歸宿及人生方向,這是非常完美了。但,是這樣嗎?敏感的看官應該能看出來,這並非是一個輕鬆、完美的結局。 在女人堆裡滾爬了數年,對女人何等挑剔的男主和樸實無華、性格內向寡言,無喜無憂,不苟言談的趙靜在一起會幸福嗎?或許,一場無法回頭的愛情悲劇才真正開始上演…… 一生為愛情而尋覓,卻最終為愛情而奴役,《情奴》才是最想冠以本書的書名,可惜……編輯不給改了。罷了,就這樣吧,無論如何,本書已完本了,不是麼? 感謝讀完本書的寥寥無幾的幾位讀者,感謝出現在本書中的各位MM們,想起你們,你們總是讓我無言以對……本書有著自己的影子,也有著你們的影子,感謝你我演繹那段愛情故事,讓我完成此書。 好了,不多扯了。說下新書吧。新書再不寫這沉重的玩意了,體裁都市異能+修真流,預計九月上傳,望各位關注。:)。 正文 第一章 呆子有呆福 轉型,每個人一生之中都會有的心靈鬥爭。 從無邪到複雜,從純潔到骯髒,從樸實到狡猾,從簡單到成熟…… 環境培育了人,人總是在社會這個環境中一次次調整自己,進行一次次的轉型,最後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一點一點的偏離了糾結的人性軌跡。 對於肖遠而言,如果不是高二那年,他的同桌,格拉市市委書記的兒子白興亮情非所願的將省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的名額讓他,他這個極度內向、自卑,木不拉幾的呆子轉型際遇或許要來得更晚一些,或許一輩子就當個呆子,呆不拉幾的活下去…… 那是九七年四月中旬的一個課間,肖遠正在座位上給前排一位好學的女生講解一道平面解析題,他同桌白興亮鄙夷的瞟了他幾眼,就不冷不熱的說:「哎,肖呆子,想參加省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不?」 肖遠經常被白興亮捉弄,所以在聽到這句話時,權當耳邊吹了一陣風,根本不加理會。 被無視,白興亮就有些想口吐毒言損人了。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若不是因為他老爹是市委書記,若不是因為他是市委書記的兒子,這個全市唯一的名額根本落不到格拉市一中高二一班。 他是前天從老爸那裡得知省上要召開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這個消息的。身為高二一班的團支書,他本是當仁不讓,可那會議偏偏是在在五一假期舉行,趕五四青年節的趟。五一他全家,除了他的市委書記老爸,都要去海南旅遊,所以他並不想去開什麼會。 他本要將名額讓心有所傾的宣傳委員羅薇,可羅薇一聽開會要去省會青山市,就連連搖頭,怎麼說都不去了。班團支部就三人,除了團支書他,宣傳委員羅薇,就是組織委員肖遠了,他只好讓給肖遠。 其實還可以讓給別人,比如班長,學習委員,可他想過了,這種非同尋常的機會與其讓給強大的競爭對手還不如讓給木不愣登的呆子肖遠。呆子不可能超越他,去與不去在他認為沒什麼區別,而且肖遠就是團支部的人,說也說的過去。只是他心裡甚不痛快,總覺得讓肖遠這個呆子撿了天大的便宜。更令他氣憤的是,他極不情願的準備將這個天大的便宜讓給肖遠,可肖遠居然好似沒聽見,依然呆呆的低頭畫著兩條拋物線。 見肖遠不吱聲,白興亮不耐煩的推了下對方胳膊:「跟你說話呢,聽到沒?」 「啊?」肖遠扭過頭,左手推了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右胳膊一抬,甩開了白興亮的手,說:「聽到了,但不明白。」低下頭,繼續在草紙上畫拋物線。 看著肖遠那傻樣,白興亮很想損一番,便將視線移向問肖遠解析幾何題的那個女生徵求肯定附和:「你說他傻不?」 「嘻~」那女生笑了出來。 肖遠的手抖了一下,將筆下的試卷給那女生推了過去:「那個,這題我也算不出來了。」 三日後,參加省第七屆學生代表-大會的人選確定了,肖遠。 肖遠同學雖然木訥,內向,不善言辭,經常幹些荒唐事,但內心世界卻超乎想像的強大,他非常清楚這個名額為何會落在他的頭上。他不在乎緣由。這是一個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機會可以讓他忽略任何緣由。 放學後,肖遠去校門後幫母親收攤。自十年前肖遠的父親響應支援大西北,帶著一家人告別農村,來到了荒涼無比的格拉市,在市一中任教,肖母便在校門口擺起了小攤賣起了零食。轉眼十年過去,肖母十年如一日,依舊推著小推車賣零食,任憑漫漫風沙在臉上刻下無數道歲月的皺紋。 這天的天氣確很糟糕,前一刻還是夕陽無限好,可這會已是大風肆掠,黃沙飛揚,這樣的天的確無法擺攤了。肖遠推著推車往回走,肖母跟著一邊走一邊埋怨天氣。 家就在學校。回到家,肖父正在做飯,在醫院藥劑科上班的姐姐肖靜還未回來。肖遠放下車子進屋去做作業。 翻開化學課本,擺好作業本,拿起筆,本該寫字了,可肖遠卻歎了一口氣,抬起了頭。 肖遠的眼前浮現出了娜瑪琪的面孔。娜瑪琪是他跟著父親來到格拉市接觸的第一位女孩。那是一個蒙古族女孩,長得非常漂亮,不僅學習好,而且能歌善舞,從小學三年級起,娜瑪琪就在他的心裡紮了根。從那時起,娜瑪琪一直就是他暗戀的對象。轉眼十年過去,他和娜瑪琪當了十年同學,可至今,他都沒有勇氣向對方表白。 就今天,娜瑪琪課間和他說了兩句話,可他緊張的連對方說什麼都沒聽明白,鬧出了笑話。這本不是什麼事,可肖遠心裡卻一直放不下,他平時表現就夠傻的了,這一來,娜瑪琪肯定覺得他更傻了。 肖遠就是這樣,內心強大,卻過分自卑,別說在娜瑪琪跟前,就是在別的女生面前,除了和他關係較好的季婷婷,羅倩等寥寥可數的幾人外,幾乎和之外任何女孩一說話就緊張,臉紅,結巴,窘態百出,簡直是糟透了。這是心虛的表現,也可以說是內心過分成熟、敏感的表現,如果腦子裡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或許也不會這樣。 當然,肖遠之所以這樣,與他的童年與家庭環境是分不開的。肖遠的家庭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家庭,雖與富裕掛不上勾,但也算不上貧窮。肖父是從農村走出的高中老師,有著所有農村人的堅韌,可以承受任何世俗眼光為家庭謀生計;肖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只有小學三年級的文化,思想較狹隘,但即便如此,在生活面前,也是一位極為要強的女性。 這樣的家庭組合本也沒有什麼,若在農村不出來,肖母種地,肖父教書,家庭條件也算是不錯了。但一切就在一家人遷到格拉市之後,一切都亂套了。這格拉市雖是地處大西北的一座荒涼城市,可這城市再怎麼荒涼,它也是一個市,絕不是小農村所能比擬的。肖父,肖母都是能吃苦,又好強的人,所以一來到這座城市,就一心要融入這座城市,一心要改善家庭環境,所以夫妻倆就勒緊褲腰帶可以賣命。這樣一來,孩子的教育就被忽視了。他們忽視了孩子需要什麼,也忽視了孩子進入這個都市會有這什麼樣的心理變化。 肖遠是玩泥巴長大的鄉村野孩子,那時只有九歲,視線裡只有好奇、新鮮,之外就是同學異樣的眼光與瞧不起。而肖遠年齡雖小,意識感卻比較強,從進入學校的第一天的起,淡淡的自卑感就在其幼小的心裡慢慢滋生。肖遠不適應,所以急於融入新的環境,急於和別的同學一樣,得到大家的認可,因而就幹出了一些令人恨愛交加的事情,諸如溜勾拍馬,偷雞摸狗。 而那時的肖父肖母疲於奔波掙錢,自然不會關心到肖遠在外面做了什麼,直到有一天,肖遠將手伸到了他們的口袋,屢教不改後,他們才痛心疾首,拳腳相見。肖母肖父無法理解兒子,在他們的眼裡,他們不要命的掙錢就是為了孩子,而孩子卻幹出這種事,簡直是敗家子。但在肖遠看來,沒有關心,沒有玩具,沒有零花錢,我能怎麼著,我不想和別的同學活的不一樣,我不想老被人嘲笑…… 肖遠的童年就是在父母的巴掌下偷雞摸狗的度過的。說重一點,童年時代的肖遠所犯的事已足以進少管所了。幸運的是,肖遠的運氣一直很好,在外面做事很少被人逮住,即使逮住了也被罵上幾句就過去了,這是很值得慶幸的。 隨著年齡增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小學五年級,肖遠,這個混蛋孩子突然腦袋開竅,一下子懸崖勒馬開始好好學習了,這其中緣由連肖遠自己都不知道。 到上初中時,肖遠已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好學生。但這雖是好事,可肖遠的性格卻越來越內向,越來越自卑,也不知是童年所犯的那些事令他自卑、後悔還是咋滴,總之就成了一個又傻又呆,經常由於害羞緊張而出洋相的呆子形象。 這個呆子形象他自己也恨,也一直想改變,他努力過,可一次也沒成功。他很好的將這個形象一直保持到了現在。不過還好,在玩得來的同學,朋友面前,他還說的過去。他就是這樣的一個有著兩面性的青澀男生。 肖遠想起娜瑪琪,就會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娜瑪琪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雖說這個「一起」只是他一廂情願,但他總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娜瑪琪跟前都無所遁藏,令他慚愧,令他自卑,令他無言以對…… 坐在書桌前發了會呆,晚飯好了。 肖遠走出臥室去吃飯。在飯桌上,他悶著頭吃了一會,撓了撓腦袋,對父親說了去西拓市開會的事。西拓市是青山省的省會,與格拉市有著十五個小時的車程。 聽兒子說要去開會,肖父倍感意外,問:「什麼會?」 「省學生代表-大會。」肖遠有些忐忑的簡單說了。 肖父還未表態,肖母道:「有啥好開的?還跑那麼遠?眼下學習最重要,別去了。」 姐姐肖靜知道這是個機會,對肖遠來說有益無害,立馬反駁:「這麼好機會咋不去?那都多大個人了,該出去見見世面了。」 肖遠看著父親。定奪權在父親手裡,父親說去他便去了,父親說不許去,他便不能去了。 「高考加分不?」肖父問。 「好像不加吧。」肖遠說。 肖靜發言道:「爸,這是省會,整個格拉市就一個名額,機會難得的更啥一樣,別猶豫了,讓去吧。」 「唔……」肖父沉默了片刻,終於說:「去吧,別把功課落下就成。」 「嗯。」見父親答應,肖遠趕緊表決心:「我會把課本帶上的,一定不會落下功課。」 第二章 鄒姐好 開會之前的肖遠是興奮的。 17歲的肖遠並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代表-大會,會是怎樣的場合,會接觸到什麼樣的人,只知道那是一個省級會議。雖是坐著聽人講話,但絕對能長不少見識。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那次大會,那次無意之中落在頭上的機會,會徹底擊潰他的心靈防線,令他痛下決心,嘗試人生的第一次轉型。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肖遠要去參加青山省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的當天。 午飯後。 肖遠擦著飯桌,肖父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報紙。 肖遠將桌子擦乾淨後,開口了:「爸,我下午就要去青山市開會了。」 肖父:「你一個人?去幾天?」 「市團委有人和我一起,下午來接我。可能要四五天吧。」 「哦。」肖父點點頭,從兜裡摸出了三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桌上:「拿好,別丟了,別亂花。」 肖遠沒有激動也沒有感動。如果沒有不得已花錢的理由,這錢他還得原封不動的揣回來,這是經驗也是教訓。 肖母從院子進來,對兒子說:「我給你煮了幾個雞蛋,廚房還有兩油餅,走的時候帶著,十幾個小時火車呢,別餓著。」 「嗯。」 姐姐肖靜洗完鍋出來,給弟弟塞上了一把零錢:「出去了買點有用的,想吃啥就吃。」 肖靜初中畢業考的中專,上了省衛校,畢業後肖父走動了了下關係,如今剛滿20歲的肖靜已在市人民醫院工作。 下午兩點,肖遠和校團委的老師在教學樓前等到了市委來的車。 車門一打開。兩截穿著肉色絲襪的玉腿就伸了出來。隨即下來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女人很漂亮,有著成熟美。穿的是正裝,絕沒半點風騷。 這一刻,肖遠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這個年齡段的肖遠最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校團委的李老師已迎了上去:「鄒領導。」 女人抿嘴笑了:「什麼鄒領導,還是叫我鄒娜吧。那個,和我一起去的學生代表呢?」 「就他。」李老師轉身,卻發現肖遠木不登登的在七八步開外站著,只好趕緊招手:「肖遠,還不趕緊過來。」 肖遠正緊張的發毛。李老師這麼一喊,他就意識到自己居然原地站著,簡直是太煞-筆了。 煞-筆就煞-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煞-筆了。肖遠紅著臉蹬蹬跑了過去。 李老師介紹:「肖遠,這是我們市團委的鄒領導。鄒娜,這是我校的代表肖遠。」 肖遠的右手不停的在褲兜裡掏著,也不知在掏什麼。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鄒領導。難受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鄒……鄒阿姨。」 看著個頭和自己差不多高,說話結結巴巴的肖遠,鄒娜眉頭不由皺了一下:「都大小伙子了怎麼還這麼青澀,唔,你還是別叫我鄒阿姨了,叫我鄒姐吧。」 於是,肖遠就又結結巴巴的叫了聲:「鄒……鄒姐好。」 鄒娜有些頭大。這次要去參加的可是省學生代表-大會,去了之後免不了開會討論發言什麼的,如今給了她這麼一個青澀害羞的學生代表,她實在是有些擔心。不過已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帶著這個著實令她頭大的傢伙了。 黑色的小轎車開動了,出了格拉市一中,駛向格拉市火車站。 這是肖遠生平頭一次坐小轎車。他聽著車內迴響的王馨平的《別問我是誰》,看著窗外急速後移的白楊,偷瞟著鄒娜飛揚的長髮,心裡那種緊張、和新奇和不安真是難以形容。 很快,小車在火車站的廣場停下。 鄒娜和司機下了車,砰砰關上了門。鄒娜左右一看,卻發現肖遠不見了。莫非還沒下車?鄒娜喊了聲肖遠,拉開前車門往後一瞅,就見肖遠滿頭大汗,雙手正不停的在裡車門上四處亂摸著。 顯然,這個令她頭疼的傢伙不知道怎麼開車門。 肖遠知道自己又出洋相了,心裡更加緊張。不過就在這時,他右手在車門上摸著了個東西,一拉,車門開了。肖遠大喜,趕緊背著書包下了車。 格拉市開往青山市的列車開了。 肖遠和鄒娜面對面坐在臥鋪車廂走廊的座位上。 肖遠很拘束,雙眼不知道往哪裡看。一會裝出若無其事的看著窗外漫無邊際的黃沙,一會又賊不溜溜的迅速瞟過帶著墨鏡的鄒娜。 鄒娜被肖遠的侷促不安逗樂了,笑著說:「你怎麼這麼緊張?放鬆點。」 「唔。」肖遠嘴上應著,心裡卻更緊張了。 他站起來結巴著說去上廁所,倉皇扭身就走。誰知這一走,一腳就踩在了身後坐著的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孩腳上。那女孩哎呀一聲尖叫。肖遠嚇了一大跳,趕緊說對不起,彎腰去看那女孩的腳怎麼樣。這一彎腰,敞開的夾克剛好掛住了女孩的口杯,嘩啦一下將一杯熱水垃翻。妙的是水全倒在了肖遠的背上,並未燙著別人。 肖遠被燙的蹦起來。滿臉通紅。那被踩的女孩被肖遠的憨樣逗樂了,揉著腳說:「我沒事,沒燙著你吧?」肖遠手使勁的撓著背,結結巴巴的連說沒事,紅著臉就往車廂連接處竄。他竄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撲哧一聲笑。肖遠聽出那是鄒娜的笑聲,不過他沒有回頭。 站在車廂連接處,肖遠匆忙脫掉了外套。那杯水溫度不低,否則背上絕不會火辣辣的。不過肖遠在意的並不是這個。他抖了抖白色的恤衫,從褲兜裡摸出兩塊錢的哈德門,抽出一根點上了。他學會抽湮沒幾天,不想這一口猛吸進去就被嗆的連咳起來。緩了半天,才又吸了一口,望著窗外茫茫的戈壁灘緩緩吐了出來。 戈壁灘很單調,一望無際,除了黃色還是黃色,唯有盡頭的崑崙山在炎炎的烈日照射下深藍一片。 「唉。」肖遠搖著頭苦笑了一下。形象徹底毀了,鄒娜肯定在笑話他,會瞧不起他這個所謂的學生代表…… 良久,他穿上了外套,謹慎而小心的盯著腳下,看著左右走進了車廂。 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他朝前方一看,就看到了鄒娜的眼睛。他又慌了,趕緊將視線移到了一邊,匆匆走回了座位坐下。他沒有抬頭,直接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肖遠,你今年多大了?」鄒娜問。 她想嘗試著和大男孩聊天,消減對方的緊張心理。 「17。」肖遠扭過頭答道。 可一看到鄒娜的臉龐,他又慌亂的將頭移向了窗外。他連正視鄒娜的勇氣都沒有。 「17歲,嗯,馬上成人了。」 「哦。」 「學習壓力大嗎?」 「還好。」 「你抽煙?」鄒娜嗅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肖遠心裡咯登一下,慌忙否認:「沒,沒。」 鄒娜笑了下:「緊張什麼?我又不是你們老師。」 「哦。」 「我並不覺得抽煙的孩子就是壞學生,你覺得呢?」 肖遠搞不清對方是不在套問他,於是非常警惕的開始保持沉默了。 第三章 會記在心裡 鄒娜嘗試著聊天,卻發現一直是一問一答,而且答案絕不會超過兩字。 鄒娜有些不耐煩了,說:「你就沒什麼可聊的?你可以說說你的學習生活,說說你喜歡幹什麼,可以講講笑話呀?」 肖遠很想聊天,很想打破這種局面。他一直在找聊天的話題,可他越這麼想就越找不到話題,總覺的這也不合適,那也不合適,結果搞得自己緊張狼狽不堪,就像被審訊的犯人。 「不是,我……我不知道聊什麼。我的學習生活還好,我喜歡的事蠻多,我……我不會講笑話。」 無數的笑話在肖遠腦子裡閃過,可肖遠覺得沒一個合適的笑話拿出來講,所以肖遠在回答完問題後嘴巴就緊緊的閉住了。 火車轟隆隆的開著。 鄒娜在一番嘗試後終於放棄了。 她拿出一本雜誌坐到鋪上翻了起來。 肖遠長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下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望著窗外為自己的性格而糾結著。 呆坐了會,他又去抽了根煙後,爬上了鋪,掏出一本化學輔導書看了起來。 鄒娜再沒有找肖遠聊天。除了在飯點上叫著吃飯外,一路再沒有說幾句話。 第二天下午,列車抵達了青山市。 省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安排在青山賓館舉行。參會代表們需要在下午六點前報道,晚上還有預備會議。現在是下午三點,時間並不寬裕。出了站,鄒娜打了個的士,帶著肖遠直奔青山賓館。 透過車窗,肖遠忽閃著眼睛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高架橋,氣派的高樓商廈……這些都是格拉市所沒有的。格拉市沒有超過六層的樓房,永遠不會堵車,就那麼幾條主幹道,騎車要不了二十分鐘就可以出了市區,到戈壁灘上抓蜥蜴玩了…… 「嘎吱~」的士停下。 這一次,肖遠第一時間拉開了車門下了車。 在走下車的那一刻,肖遠的心猛然間不自覺的跳了起來。 抬起頭來,是至少在二十層以上的高樓。眼前,橫掛著幾張大條幅,上面寫著歡迎參會代表等等標語。周圍,是穿梭的人流,各種各樣的小車。 站在這個地方,站在人流中,肖遠的自卑感猛然增強。他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小心,千萬再不能出洋相。 鄒娜說聲走吧。肖遠就小心翼翼的跟在鄒娜身後走進了青山賓館。 青山賓館已被省上包了,住進來的都是參會的省級官員及各路代表。 肖遠不知道自己算個什麼代表,所以內心緊張而急促,甚至他覺得自己走路都在發抖。 他緊緊的跟在鄒娜的身後。鄒娜的身姿挺拔,步法輕盈,讓他有種安全感。他盡量的挺著背,不讓自己在眼中是那麼齷蹉,可即便這樣,他總覺得別人的眼光不停的在他身上瞟過,這讓他極為的緊張與不自然。 他跟著鄒娜報了道,領了胸牌,相關的文件,餐票,報道就算完了。 鄒娜鬆了口氣,對肖遠說:「你在1817房間,我在1706房間,我就不帶你去了,你自己去吧,會議時間安排文件上都有,你自己看看,唔,我會打電話提醒你的。」 肖遠有些不解的看著鄒娜:「我們不在一個房間嗎?」或者說,他瞬間有了一種強烈的孤獨與不安感。 這是肖遠一路以來的第一個問題。鄒娜看著憨憨的肖遠笑了:「那個,男女代表不混住,你和別的地區的代表一起住。」 肖遠臉唰的紅了,低下了頭。 鄒娜拍了拍肖遠的肩膀,看著大廳電梯道,輕歎了一口氣:「走吧,我帶你去18樓吧。肖遠啊,鄒姐不知該怎麼對你說,你十七了,不小了,盡快的成熟起來好麼?你要學會怎麼處事,怎麼辦事,遇事該怎麼處理,明白嗎?」 鄒娜就是那麼淡淡的說著,聽不出來任何語氣。可這些話句句流淌進了肖遠的心裡。肖遠的心暖暖的,就像一道暖流在心裡迂迴流淌。 肖遠重重的點了點頭。 鄒娜沒有聽到肖遠的回答,便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肖遠低著頭。可鄒娜還是看見肖遠的眼睛紅了。鄒娜沒想到這個大男孩居然還這麼善感。她左右看了下,掏出一張紙巾給肖遠遞了去:「怎麼搞的?你可是我們格拉市唯一的學生代表,快,別丟人了。」肖遠接過紙巾來擦,這一擦居然抽泣了起來。鄒娜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抓狂,跺了下腳道:「肖遠,你給鄒姐我長點臉好不?」 這句話很管用。肖遠鼻子狠狠一抽,取下眼鏡,擦了擦眼睛又戴上:「我沒事。鄒姐,你的話我會記在心裡,我會盡最大努力給你長臉的。」 肖遠說的是此刻最想說的,真誠摯的心裡話,鄒娜也聽出來這大男孩說的是最直接的心裡話。她說了聲走吧,放慢了腳步和肖遠並排走向電梯。 那是直上直下的透明觀光電梯。肖遠頭一次坐。不過肖遠再沒有流露出興奮與新鮮的眼神。他安安穩穩的站著,好似他已坐過無數遍。他觀察著鄒娜上下電梯的舉止操作,一一默默記在心。 將肖遠送到1817房間門口,鄒娜指了指貼在門上的名單上的「格拉市代表:肖遠」一行字,微笑著說了聲:「去吧。」肖遠點點頭,朝鄒娜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裡有五個人正在聊天,三男兩女,年齡看上去都比他大點。三男兩女中各有一位穿著本族服飾的藏族同胞。 肖遠走進去,三男兩女的視線就全部落在了肖遠身上。肖遠沒想到房間有這麼些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歡迎格拉市代表,肖遠。」一個穿著短版牛仔衣的女生很是大方友好的鼓起掌來。 於是,房間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肖遠的視線落在了這個女生的臉頰上。他感激這個女生,所以,他記住了這個女生。 吸了口氣,肖遠努力的不讓自己那麼緊張,然後鼓足勇氣,張口向大家問好。他已暗中提醒自己別結巴,但一張嘴,還是連著吐出了兩個「大」字,才完整的說出了「大家好」三個字。他有些慌張。他的視線迅速掃過房間每一個人的臉龐,卻發現大家都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眼神都很友好。 第四章 我唱歌,你伴舞 五位學生代表迅速給肖遠騰出個地方。 肖遠將書包放在牆角後坐下,聽著五人大方、從容而風趣的做自我介紹。 肖遠一直認為自我介紹是一件做作、滑稽而難以啟齒的害羞事,所以他從不堂而皇之的介紹自己。可這會聽著別人作自我介紹,他聽到、感受到的卻是親切,自信,而非做作、滑稽。做作、滑稽的一直是他自己,而非別人。 他靜靜的聽著每個人的自我介紹,而後報之以微笑。 微笑可以代替他說話。 介紹完了,大家繼續聊天,他依舊靜靜的聽著。 聊天的話題無非各自是從哪裡來的,哪個學校的,有些什麼地方特色,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等等,很無聊。但大家都有話說,而且說的很帶勁。彼此陌生的人能迅速找到無聊的話題,能聊到一起,能打破陌生,其實已是一種境界了。而肖遠,也就在聆聽中明白了自己缺少的就是這種境界。 房間中這些人,除了肖遠,都是來自各個地區大中院校的精英、人才,都是半隻腳踏入社會的人。他們不會有任何的緊張、青澀。他們需要的就是各種表現,展現的機會。 聊到飯點,大家一起去餐廳享受晚餐。五顏六色,非常豐盛。 肖遠一邊吃著不知名的菜餚,一邊四處環顧。餐廳很大,輝煌一片,人很多,圍了好幾十桌。就餐的每一人看上去都精神飽滿,興致高昂,口若懸河,和週遭的人聊成一片。好似也只有幾個十五六歲的小女生,小男生和他一樣傻呆呆的吃一吃,看一看。 看看別人,想想自己,肖遠便覺好似有千萬雙眼睛在瞟著他。他頓感一陣騷-熱不安,渾身彆扭。他好想在人群中找到鄒娜的身影,可並沒有看到。這讓他瞬間又覺得特別孤單。 「哥們,吃啊,發什麼愣。」與肖遠同房間的姜凱費解的看著這位室友。 「哦,吃。」肖遠呼吸了兩口氣,鼓起勇氣朝姜凱舉起了玻璃杯:「哥……哥們,碰一個。」 「好,走一個。」姜凱舉杯來碰。 兩個玻璃杯靠近。可還沒碰在一起,姜凱卻又猛的將杯子收了回來。隨即從桌上拿起一瓶可樂給肖遠空空如也的杯子裡一邊倒一邊樂呵呵的說:「空杯,哥們先自罰一杯吧。」 肖遠臉紅到了耳根,連說:「忘了,忘了。」可樂一倒滿,連忙端起咕嘟咕嘟幾口喝了。 …… 晚八點,預備會議在青山賓館千人會議廳召開。 省上相關領導在主席台上坐成一排,台下,數百學生代表已入位。服裝整齊的侍會員正在給每一位代表倒著茶水。 肖遠和姜凱並排坐在中排中間位置。 姜凱伸著腦袋看著主席台上每一位省領導的桌牌。 肖遠翹著二郎腿,翻看著早已分發在桌上的紅頭文件。 二人時有交頭接耳,談笑議論,看得出在一頓飯後二人的關係已走的很近了。 人怕的是孤立。孤立時感覺一切陌生,自己就像個自卑的小丑。可一旦身邊出現彼此走得最近的同伴,就會找到自我,至少在二人世界裡是這樣。而姜凱就像肖遠的強心劑。肖遠一與同為代表又是同室的姜凱拉近關係,那種侷促不安感就徹底沒了。 預備會議挺沒意思,就是幾位領導發言,宣揚了下本次會議主題、目的、意義及重要性,然後是大會議程及安排,最後著重強調了下次日大會開幕式的幾點注意事項便散會了。 回到房間,肖遠由於吃飯開會都沒見到鄒娜的影子,就琢磨著要不要去找一次鄒娜。猶豫了半天,雖沒想出來見到鄒娜說什麼,但他還是在猶豫中敲響了鄒娜的房間。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想是沒人,肖遠就又往回走。剛走到房間門口,姜凱就出來了。一見肖遠,拉起就走:「跑哪去了?走,他們叫著去2101房間聊天呢。」一聽聊天,肖遠心裡就有些怯火,但一想至少和姜凱有的聊,就跟著去了。 2101房間是一間小型活動室,兩人進去時已聚集了二十來號人,大家正聊得不亦樂乎。他們剛找地坐下,一位好似領導的中年男子站起來發話了:「那個,大家能聚在這裡就是緣分,是不?都互相認識認識。」說完,他拍了拍手,提高了聲音,「大家都是各個地區的代表,都是人才,那個,我提議能歌善舞的都出來表演表演節目,活躍下氣氛怎麼樣?」 「好!」 一陣歡呼聲伴著辟里啪啦的掌聲。 「大家隨性,能唱的出來唱,能跳的出來跳。」那中年男子說著,視線落在了一位黑帥黑帥的藏族型男身上,「烏拉,你先給大家來一個吧。」 「好,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來首原生態的吧。」烏拉站了起來,清了下嗓子,嘴巴一張,嘹亮而高亢的歌聲就開始在房間飄揚迴盪。 姜凱跟著大家拍著手對肖遠說:「真不賴,好。」 「嗯,好。」肖遠也跟著拍手,只是有點跟不上節拍。 肖遠的視線一直在烏拉身上停留著。烏拉唱的越動聽,表現越坦然,肖遠就越自卑。同樣是人,同樣是代表,可肖遠感覺別人都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而他卻是醜陋自卑的毛毛蟲,只要稍有些刺激,他就不得不蜷起身子, 即興表演越來越熱烈,藏歌藏舞,蒙古歌蒙古舞,通俗,流行,迪斯科,霹靂,好似在場的人除了肖遠,人人都身懷絕技,就連兩個十五六的小代表都表演了歌曲舞蹈。姜凱雖沒獨立表演,卻也在另一位藏族女孩載歌載舞的時候,站起來即興扭了幾下。 肖遠一直靜靜的坐著看,屁股都沒抬一下。 忽然間,他就覺得自己十幾年白活了,或者說,活的枯燥乏味,沒有丁點色彩。他們班,他們格拉市一中也不乏能歌善舞者,但他從未見過像眼前這幫人才如此自信,可以隨時隨地即興表演的同學,就是他一直暗戀的多才多藝的娜瑪琪平日也帶著幾分羞澀,達不到這等境界。 「肖遠,你不表演個?」肖遠的思緒正飛的漫無邊際,耳旁忽然想起個女孩的聲音。 他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赫然是那個穿著短版牛仔衣,曾第一個鼓掌歡迎他的女孩。 女孩一雙清澈的大眼看著肖遠,肖遠眼神頓時慌亂起來。 「我……我不會。」肖遠紅著臉結巴道。 「大家就是個玩,圖個高興,害羞什麼。嗯,我準備唱首歌,你來伴舞吧。」 女孩微笑著朝肖遠伸出了手。 第五章 趕鴨子上架 「伴……伴……伴……伴舞?」 肖遠被女孩的芊芊玉手與微笑嚇住了,結巴的一塌糊塗。 別說伴舞,肖遠就連最基本的舞蹈動作都不會,還伴個辣子的舞啊。何況就算肖遠會,他也沒那勇氣站出來現眼啊。 肖遠緊張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人站出來起哄。若被起哄,那就不是趕鴨子上架,而是趕雞下河了。好在一圈人都在手拉手圍著一位飆歌的女生跳舞,並沒人留意到這邊的一幕。 肖遠鬆了口氣。可回過頭,發現那女生的手依然伸著。他一下傻逼了。可能是覺得讓女生這麼伸著手沒有禮貌,他戰戰兢兢的將手伸出,抓住了那女孩的手。便這一刻,房間的歌聲停了,拉著跳舞的人兒鬆開了手。 肖遠頓覺不妙,生怕被人看見他像傻逼一樣拉著女孩的手,匆忙一抽就要將手收回,卻覺對方手掌一緊,將他的手緊緊拉住了。這一拉,肖遠便覺渾身沒勁,酥了。肖遠急了,可憐巴巴的看向那女孩示意饒了他,可女孩僅是莞爾一笑,便悅耳動聽的宣佈了:「下面我和肖遠同學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啊,我唱歌,他伴舞。」 「好。」 掌聲辟里啪啦。 「我……我……」 肖遠滿臉騷-熱,渾身發抖。他想說什麼,可結巴聲直接讓掌聲給淹沒了。忽一回顧,他看見了姜凱,立馬就可憐巴巴的將求救信號傳遞了過去。可姜凱哪會會意。姜凱這會正羨煞的要死,心想這等好事咋就讓肖遠給碰上了,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跟著蹦躂去了。 掌聲漸漸平息,所有視線都落在了肖遠和那女孩的身上。 肖遠的腿在發抖,任何人都看的出來。有人在抿著嘴笑。肖遠看見了。可那笑絕不是嘲笑,應該是覺得好玩吧。 忽有人鼓掌高喊:「加油。看好你倆。」 肖遠被嚇一大跳,身子一沉,若不是被那女孩拉住,估計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這一次,有人噴笑出來了,赫然是姜凱的。 肖遠悲劇的看向這位室友,面部表情難以形容。如果真的可以將頭塞進褲襠,他絕對這麼做了。 姜凱笑完,忽然朝肖遠翹起了大拇指:「哥們挺住,看好你。」 眾人又鼓掌鼓勵。 這時,一位男生拎著把吉他匆匆跑了進來,「來了,來了,吉他來了,誰唱,我給伴奏。」 女孩回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開始吧。」 男生拉過把椅子坐下,手撥琴弦,動聽的吉他聲在房間瀰漫開來。 女孩並不是傻傻的站著唱,而是一邊唱,一邊舒展著柔軟的身姿,伴之以舞蹈。 肖遠傻傻的站在原地。到了這地步,他也只能像桿一樣矗著。他連縮回去的勇氣都沒有,只好呆呆的一會看看女孩,一會看看那彈吉他的男生。 女孩唱的非常動聽,再加上柔軟舒展的舞蹈,給人的感覺非常美妙。肖遠想看,卻更期待那女孩趕緊唱完。唱完了,他就可以解放了。 忽然,那女孩輕盈一跳,到了肖遠的身邊,將後者的胳膊拉直,幾個連續旋轉進了肖遠的懷抱,繼而又迅速旋轉開,右手在肖遠的胸膛輕推了一下…… 接下來動作還很多。肖遠就在女孩的牽引下,硬生生的做出每一個動作……到了最後,肖遠忽覺自己臉居然不發燙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他已能感應到女孩傳遞給他的每一個提示,能做出相應的回應……他漸漸的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忽然,女孩的歌聲聽了,吉他聲也停了,四周爆發出掌聲,女孩拉著肖遠站在一起,雙手合十,彎腰說著謝謝。 又有人出來唱歌,關注的焦點從女孩和肖遠身上轉移。肖遠長長的出了口氣。女孩笑了,伸手撫了撫肖遠濕噠噠的頭髮,說:「全濕了,有這麼緊張麼?」 肖遠忽然不緊張了,說:「差點被你搞死,你這真是趕鴨子上架啊。」 女孩抿嘴一笑:「沒錯,就是趕你這鴨子上架。」 肖遠好似忽然明白了女孩的用意,飽含情感的低聲說:「謝謝你。」 女孩笑著:「謝什麼,你不怪我害你出醜麼?」 肖遠搖頭:「一點也不。」 女孩:「我想你以後應該不會緊張了,嗯……若還緊張就想想今天。」 「嗯。」肖遠點頭。 女孩忽閃了下眼睛,朝肖遠身邊又走近了兩步:「我給你說個秘密。」 「嗯?」肖遠看向女孩的眼睛。 女孩:「我以前比你還內向,比你還害羞,明白嗎?」說完,女孩已是自行咯咯的笑了起來。 肖遠怔怔的看著女孩。 女孩微笑著擺了擺手,轉身走向幾個女孩身邊。 肖遠還在愣著。姜凱「騰」的跳了過來,在肖遠肩頭拍了一把:「真有你的,說,什麼時候對上眼的?」肖遠轉過身:「說啥呢?」姜凱:「你小子看著老老實實文文靜靜,沒想到泡妞還真有一手,說說,女孩是不是都喜歡你這種羞答答的男孩?」肖遠臉紅了,頭扭向一邊:「什麼泡妞不泡妞,別說了,小心讓人聽見。」姜凱又在肖遠肩頭拍一下:「別裝了。行行,先不說,一會回房間再說。」 肖遠繼續在一邊坐下看著大家歡歌載舞,就像他剛走進2101房間的時候一樣。 所不同的是他的心在蕩漾,就像微風拂過靜靜的湖面,一波波的漣漪連綿不斷。 下面的一系列節目肖遠都沒有聽進去,也沒有看進去。直到吉他停,歌聲停,有人吆喝大家互留下聯繫的時候,肖遠才回過神來。 有人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紙筆開始問身邊的人聯繫方式,沒筆沒紙勤快點的已跑回房間拿去了。懶點的就等著借別人的。 姜凱居然隨身帶了紙筆,正忙碌的詢問記錄著。那時手機是極度奢侈品,就連BP機都很罕見,所以聯繫方式需要記錄地址,郵編,座機,非常繁瑣。 大家都很忙,唯有肖遠和幾個和他差不多的小男生小女生比較閒。可能是他們太小了,還是徹徹底底的學生,大家都不想干擾他們。 「留個聯繫方式吧。」拉肖遠跳舞的女孩突然出現在前者身邊。 肖遠本不緊張,可這一瞬間又是莫名的緊張了:「我……我沒筆。」 「我有啊,你說吧。」 女孩在肖遠身邊坐下,筆尖已落在了便簽薄上。 「格……格拉市第一中學高二一班,肖遠。」 「電話呢?」 「沒……沒電話。」 「嗯。」 女孩唰唰寫完,翻過一頁又唰唰寫了一陣,「唰」的撕下給肖遠遞來:「我的,想聯繫了就聯繫吧。」 肖遠伸手接過,拿到了眼前輕聲念著:「古嫚兒,青山省民族師範藝961班……」 第六章 該怎樣活著 夜深了。 肖遠站在窗前俯視著星光點點的西拓市。 昨天,他在格拉市,今天,他在西拓市。 昨天,他雖然時常犯呆,被人取笑,卻也活在孤傲清高的夢中,認為成績好了就是人生,就有人生;今天,他像傻子一樣站在人群中間卻也沒人取笑,可他卻迷茫了,心底油然而升的那般自卑感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拷問著他的心靈。 人活著應該是什麼樣子?而我,又該怎樣活著? 姜凱已經睡了。在嘗試著和肖遠談論女人,卻發現對方還是個青澀的雛後,倍感無趣的睡了。 肖遠由窗前移到了床上,平躺下來。 他閉上眼睛,嘗試著入睡,可眼前全是人影,歌聲,舞蹈,吉他,還有古嫚兒的身影…… 這一夜,他徹底失眠了。在平生頭一次住的賓館,頭一次睡在軟軟的床上。 半夜,天空飄起了雨點。雨點不大,不急,飄飄灑灑到凌晨,就再看不到了。 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給萬物披上一片金黃。 而春意遲遲不來的西拓市就在今日,居然有了淡淡的春天的味道。 今天,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日子。 青山賓館前,盆花堆砌出各式具有象徵意義的圖案,空中,六個巨大熱氣球拉著六條紅色條幅懸浮在空中。各個中小學的歡迎隊列已經到齊,省領導已經到齊,記者已經到齊,媒體已經到齊,參會代表已經到齊,各就各位。 准八點,省領導剪綵,宣告青山省第四屆學生代表-大會開幕式正式開始。掌聲,鑼鼓,禮炮,鞭炮齊鳴,記者,媒體的閃光燈撲嘩撲嘩的閃。中小學的歡迎隊列開始舉著花環齊聲吶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參會代表開始入場。肖遠站在隊列中徐徐跟進,額頭,手心早已是滲出了汗。 上小學時,肖遠也參加過這種儀式,不過是舉著花環歡迎別人的。今天,他居然站在這被別人歡迎。這感覺太讓他侷促緊張了,甚至,他覺得他的腿又開始顫抖了。 媒體的鏡頭照了過來。姜凱興奮的挺直了腰對肖遠說:「挺胸抬頭,沒準今晚能在新聞上露鏡呢。」於是,肖遠也抬起了頭。 進了會議大廳,環境頓時變的莊嚴起來。 全體起立,樂隊奏響國歌,於是所有人開始齊唱國歌。 肖遠也在跟著唱,沒有渾水摸魚。甚至唱著唱著,突然唱出了一種感覺,好似國家與他之間有了某種聯繫,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國家強盛而來的。 主席台上,各位省領導開始依次講話。聽來很振奮,令台下的各位代表忽然覺得自己都成了人物,有著很大的使命、任務、權利,可以建設青山省,可以建設中國,建設世界似的。 肖遠端坐在代表群眾,很認真的聽著領導發言。昨晚的預備會議上說之後會有座談會,代表們需要發言討論。發言對肖遠來說就像一場生死戰鬥,他不得不留心做準備。 姜凱坐在肖遠旁邊,一邊認真的聽,一邊拿著鉛筆在發的紅頭文件上練著書法,素描。最後索性拿出昨晚的通訊錄整理了起來。 到了下午會議,肖遠終於也沒了興致,開始找事消磨時間了。他不是不想聽,只是領導們講的太深了,他聽來一頭霧水。更何況格拉市一中就沒有學生會,他這代表回去後也傳達不了什麼大會精神,也沒有權利去做什麼。無聊了一陣,肖遠終於手撐著額頭,遮住眼睛睡著了。 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宣告結束。肖遠以為可以自由活動了,誰知被告知分成小組去小會議室開座談會。他一下緊張了。趕緊一邊走向小會議室一邊在腦子裡琢磨起了發言詞。 座談會沒有正式會議那麼嚴肅。主持領導很平易近人,簡單說了幾句就說大家活躍點,自由發言吧,談談自己地區、學校的學生會建設情況及想法。 立刻有代表起來發言,是青山大學的學生會主席。手勢加措辭,說的澎湃有力,就像一場演講。接下來的各大高校學生代表都很活躍的開始發言,說的一個比一個好。肖遠見發言的都是高校的代表,就尋思著自己這中學代表沒什麼發言必要吧。偏這時,會議主持對那位十六歲的小女生道:「嗯,我們的中學代表也來談談吧。」 肖遠頓時緊張起來。緊張自己,也為那位16歲的小女生緊張。誰知,那小女生直接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一番,便談論起了本校的種種學生活動。雖說所說的學生活動都是一些有意義的學生匯演,捐贈什麼的,但小女生說的很認真,獲得了大家熱烈的掌聲。 肖遠在心裡胡亂編造了一番,發言措辭已經形成,16歲的小女生都發言了,他要是再縮著就一頭撞死算了。鄒娜說了,要學會處事,不要給她丟臉。古嫚兒說了,鴨子也可以上架,要緊張就想想昨晚…… 肖遠深吸了兩口氣,終於心裡一橫,站了起來,「大……大家好,我是來自格拉市的代表,肖遠……」 緊張寫在臉上,他還是結巴了。有幾次連詞都忘了,感覺自己要說不下去,想坐下,可每每這時,鄒娜、古嫚兒的面孔就浮現在他面前,於是他又即興胡扯亂吹,反正說的什麼他自己也記不清,就是那麼站著說完了。 掌聲依舊響起,會議主持給了肖遠幾點建議、意見後,示意坐下。 肖遠長出一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坐下了。 這一刻,肖遠忽然覺得心裡好輕鬆,好釋然,任何的緊張感都消失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覺得要是讓他再說一遍的話,他可以說的更好,甚至不會結巴。他好想對古嫚兒說聲謝謝,如果不是古嫚兒,他或許沒有這份勇氣。 忽然間,肖遠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覺得人要麼擁有實力,擁有足夠的自信。自信就不會緊張,不會滑稽;要麼就徹底丟掉所謂的尊嚴,面子。尊嚴,面子都不要了,還會在乎別人怎麼看麼?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了,又怎麼會緊張? 第七章 女人真奇怪 暮色降臨,天空又飄起了雨點。 肖遠坐在中巴車上,看著車窗外在霏霏細雨中匆忙跑動起來的人們。 今晚無會,省上為他們這些代表安排了一場匯演。他們正在去西拓市華帝演藝廳的路上。 忽然有人提議,我們唱歌吧。於是,一車人就唱起了山鷹組合的《七月火把節》、《走出大涼山》、《土妹妹》…… 山鷹的歌在悠揚中帶著一種野性,張揚著一種頑強的生命力和內在的情感張力,唱來非常好聽。可惜肖遠不會,甚至連聽都沒聽過,只好望著窗外跟著小聲哼哼。 歌聲飄了一路,肖遠跟著哼了一路。於是,肖遠喜歡上了這些歌,記住了山鷹組合,這支中國第一支少數民族原創音樂組合。 華帝演藝廳,青山省最大,最有地方特色的演藝廳。 肖遠一走進華帝演藝廳,心跳就陡然加速,一下子就被曾經只能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奢華景象震驚了。鐳射,樂隊,燈光,舞池……他何曾出入過這種場所,又何曾想過17歲的他會有機會步入這等場所。 匯演開始,燈光閃爍,歌曲,藏舞、蒙舞等民族舞蹈層出不窮。 姜凱興奮的一邊看著節目,一邊評價著那個跳舞的姑娘正點漂亮。肖遠順著姜凱的手指看,嘴上雖沒做評價,心裡卻是百般滋味。他羨慕台上唱歌跳舞的每一個人,羨慕彈琴吹奏的每一個人,他嫉妒帥哥,仰慕美女……可百般感觸只能藏在心裡,為自己無一所長而深悲。 節目表演結束,舒緩的舞曲響起,人們雙雙走下舞池,跳起了交際舞。 姜凱一拍肖遠:「走,找伴去。」 肖遠苦笑:「不會,你去吧。」 姜凱猴急,生怕姑娘全被別人先下手為強,急匆匆的找目標去了。 肖遠端起酒杯喝了兩口啤酒,將視線移向了舞池,在迷茫中回想著自己的十七年。 「喂,幹嘛不找伴跳舞,坐在這裡發呆。」古嫚兒不知從何處走來,在肖遠身邊坐下。 肖遠給了古嫚兒一個微笑:「我?呵呵,就我這樣的誰會跟我跳。」 「嗯?」古嫚兒朝前湊了湊,盯著肖遠的臉。 距離有些緊,肖遠緊張了,紅著臉向後一仰:「幹嘛?」 「過來,別動。」古嫚兒伸手將肖遠拉到跟前,又一本正經的看了一番後,說:「眼睛摘了。」肖遠不解道:「摘了我看不見。」古嫚兒道:「讓你摘你就摘了。」 肖遠一摘眼鏡,眼前頓時一片模糊,五顏六色的燈光在他眼裡全成了一個個的大圓圈。好的是眼鏡一摘,古嫚兒在他眼前直接模糊了,只能看到一個臉龐的輪廓,這讓他一下子又沒那麼緊張了。 「好了,戴上。」 「哦。」肖遠聽話的戴上了眼鏡。 古嫚兒道:「不戴眼鏡更帥。」 肖遠頭次聽人說他帥,那一顆心跳的,簡直就像有個小兔子在哪使勁蹦似的。 不過肖遠一時吃不準古嫚兒是在損他還是誇他,若真有點小帥,為何長這麼大從沒人說過他帥,何況他也沒覺得自己帥,難道古嫚兒的審美點有問題? 見肖遠跟個含羞草似的插在哪,古嫚兒不禁笑了:「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扭捏,你這樣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要吃了你似的。」她不說還好,一說,肖遠連坐都不會坐了,只好端起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肖遠非常緊張。古嫚兒說話做事太神出鬼沒了,他一點都猜不透對方下一刻會說什麼,會做什麼。 「跟我跳舞吧。」古嫚兒伸出了手。 肖遠哪會跳交際舞,忙擺手說:「不會。」 古嫚兒很是誠懇的說:「我教你。」 肖遠隨口道:「我笨。」 「那你笨死算了。」古嫚兒收回了手,起身就走,表情看似很生氣。 肖遠忙起身:「怎麼了?」 古嫚兒回頭瞥著對方:「自己說自己笨,你能不笨麼?說實話,我最瞧不起將『我笨』二字掛在嘴邊的人。」 古嫚兒這一眼瞥的非常冷漠,讓肖遠冷到了骨子裡。肖遠忽然間覺得這女孩說變臉就變臉,好嚇人。不變臉的時候,他覺自己要被對方捧到天上去;可一變臉,在對方那冷漠高傲的眼神下,他就覺好似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女人扇了兩巴掌似的。 他想伸手拉住古嫚兒,可四下一環顧,覺得好像有人在看他們,就不好意思伸手了。他看著古嫚兒一步一步走開。 古嫚兒還沒回到座位上就有帥哥請她跳舞。古嫚兒沒有拒絕,下了舞池。 肖遠收回了視線,歎了口氣,繼續喝酒。說實話,肖遠有些捉摸不透古嫚兒。他肖遠一點都不帥,還是個傻里傻氣的土包子,古嫚兒為什麼要靠近他?真的是想幫助他克服心理障礙嗎…… 「肖遠。」 遠忽然聽見鄒娜喊他名字,肖遠趕緊抬頭站了起來:「鄒……鄒姐。」自到了青山賓館,鄒娜就像消失了。肖遠很想見到鄒娜。 鄒娜坐下了。一看肖遠還愣愣站著,只好抬手點了點:「坐呀,緊張什麼。」 肖遠坐下,緊張的看了眼鄒娜。雖是倉皇一眼,他卻也感覺到鄒娜臉色不大好,確切的說,是很是憔悴。 鄒娜坐下了半天,肖遠卻遲遲沒給她倒酒,她只好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著。 肖遠覺得鄒娜有什麼心事,因為鄒娜的眼神是飄的,就和他回憶光陰時的表情一樣。 良久,鄒娜才看向了肖遠,微笑著:「剛才怎麼拒絕人家女孩?」 肖遠沒反應過來,問:「拒……拒絕什麼了?」 鄒娜:「方纔那女孩不是邀請你跳舞,你拒絕了麼?」 肖遠明白了鄒娜所指,害羞的說:「不是拒絕,是我不會。」 鄒娜道:「說不會和拒絕有什麼關係?女孩能邀請你跳舞還在乎你會不會嗎?」 肖遠似乎明白了什麼,低下了頭。 鄒娜忽道:「把眼鏡摘下來。」 「什麼?」肖遠非常費解的看著鄒娜。 方才古嫚兒來了這一出,沒想到鄒娜也來這一出,他真是要被搞蒙了。 鄒娜:「幹什麼?大驚小怪,摘了。」 肖遠聽話的摘下了眼鏡。 鄒娜看了兩眼,示意肖遠戴上。 肖遠緊張的問:「鄒……鄒姐,你看什麼?」 「沒什麼。」鄒娜不做解釋,視線移向了舞池。 肖遠沒有追問,也將視線移向了舞池中跳舞的人們。 音樂很柔美,燈光也很柔和,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一樣的笑容。 肖遠看到了翩翩起舞的古嫚兒,也看到了滿面春風,和一個女孩跳的正歡的姜凱。 肖遠笑了。 鄒娜忽回過頭來:「知道你為什麼能參加這次代表-大會嗎?」 話剛脫嘴,鄒娜可能覺得言語不妥,又解釋道:「我不是懷疑你的水平能力,我是想說有能力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得到這個機會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白我的意思嗎?」 鄒娜感覺到這個十七歲的孩子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甚至還夾帶著一絲輕蔑。多麼像她啊。想當年剛進入政府工作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清高自負,可現在呢…… 第八章 心有些癢 想到自己,鄒娜不禁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其實你可以和他處好關係,你們是同桌,你應該把握好這個機會。」 「唔。」肖遠嘴裡支吾著,心裡卻完全不苟同鄒娜的意見。 市委書記的兒子又怎麼了?市委書記又怎麼了?和他有什麼直接關係?別說沒關係,就是有關係,他也瞧不上。他看不慣別白興亮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也看不慣班上有什麼露臉出頭的事都落在白興亮的頭上,更看不慣有的老師在其面前和藹之極的樣子。 可以說,此時還未走上社會的肖遠壓根就沒開竅。他還不明白市委書記到底是多大的一個官,又有著怎樣的權利,所以他瞧不上。 鄒娜看出肖遠根本沒聽進去。不過她不能再說什麼,只能點到為止。 這時,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朝鄒娜走來:「小鄒,跳支舞吧。」 鄒娜迅速起身,掛上了一副略帶牽強的笑容:「榮幸,榮幸!」和中年男子牽手下了舞池。 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面熟,好似是在會議開幕式上發過言的,可肖遠實在想不起來是誰了。在後兩天開會的時候,他一直留心著這個人,可再也沒有看到這個人的面孔。 會議安排了三天,越開越沒勁,至少肖遠感覺是這樣。不是說會議沒有意義,只是對肖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就是來趕個趟而已。 會議的第三天,也就是五四青年節那天的上午,會議宣告閉幕。 午飯後,肖遠正在房間收拾東西,鄒娜來了,說她在西拓市還要辦些事,問肖遠自行返回格拉市有沒問題,若有問題,她安排人送上車。肖遠一個人還沒坐過火車,但還是說沒問題。姜凱湊過來對鄒娜說他在沙都縣,可以和肖遠坐同一趟車,不用擔心了。 鄒娜急匆匆走了。 肖遠、姜凱二人收拾好東西,走出了青山賓館。 肖遠有些留戀的回望著青山賓館。身上的代表光環已褪去,他知道自己已什麼都不是了。 姜凱興致很高,提議道:「我們去玩一圈,明天回吧。」 肖遠贊同。開了三天會,基本就在青山賓館呆著,他早就想出來走走了。 姜凱已安排遊逛點:「我們可以去看鬱金香花展,逛公園,去將軍台,西什子。」 肖遠對西拓市一無所知,說哪都行,我跟著你轉就是了。 二人先去買了火車票,然後找了一家便宜賓館住下。賓館很簡陋,和青山賓館相差極遠。但兩人心情極好。姜凱躺在床上,翻著通訊錄,自言自語:「要不要聯繫兩個妞出來玩玩,就說讓給咱們當當嚮導。」肖遠心跳有些加快,問:「什麼妞?」姜凱:「就這兩天認識的啊。」肖遠呵呵的笑:「那你聯繫吧,我沒有聯繫方式。」 姜凱拿起電話開始聯繫本市的。打了七八個,要麼沒人接,要麼就說有事,婉言拒絕了。姜凱有些上火了,罵道:「都是些什麼鳥玩意,還真是逢場作戲,一散會誰都不認識誰了。」肖遠覺姜凱有些偏激,說:「或許人家真的有事呢。」姜凱道:「得了,誰信呢。」 肖遠沒有說話,靜靜的躺在床上,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可又有什麼空蕩的?本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就該回去了。 姜凱繼續翻著他的通訊錄,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大有不找來一個不罷休的架勢。 突然,姜凱一下子坐了起來,興奮的說:「古嫚兒,你聯繫古嫚兒啊。那丫頭對你有意思,你聯繫她肯定有戲。」 「古嫚兒?」肖遠臉一紅,苦笑著:「她不會理我的。」 姜凱奇道:「為什麼?」 肖遠:「她……她生我氣了。」 姜凱哈哈大笑:「你就想不明白?她若不在乎你又怎會生你氣?」 肖遠堅信古嫚兒沒有丁點喜歡他,或許古嫚兒只覺得他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可憐蟲,想拉他一把。他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姜凱眼珠子一轉:「你惹她生氣了?那你有沒給別人道歉?」 肖遠搖頭。 姜凱:「離開了西拓市,或許就再沒有機會了,你要帶著遺憾麼?」 古嫚兒的影子開始在肖遠眼前晃,晃得肖遠心有些亂了。或許,他真該見見古嫚兒,不為別的,就單為古嫚兒給予他的溫暖。 姜凱:「你有古嫚兒的聯繫方式吧?」 肖遠點頭,從包裡掏出了古嫚兒給他的便箋紙。 姜凱湊過來一看,頓時叫道:「果然不一般,連呼機號都留給你了,她給我就沒留。快,呼她。」肖遠:「怎麼呼?」姜凱:「你不會打呼機?」肖遠:「沒打過。你幫我打吧。」 姜凱一邊呼,一邊教肖遠。 留了言,留了電話。不一會,房間的電話真的響了。肖遠緊張的提起了電話。果然是古嫚兒打來的。肖遠很是緊張,在結結巴巴中表達了想讓古嫚兒當導遊的意思。古嫚兒很爽快的答應了,問了在哪,就說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肖遠就像沒反應過來咋回事,愣愣的坐著。 姜凱點上了一根煙,湊到了肖遠跟前,壞笑著:「有戲,我看有戲,哎,你想不想睡她?你要想睡我給你想辦法。嘿嘿,哥們可是學醫的,調點迷藥啥的沒問題。」 肖遠嚇了一大跳,看著姜凱:「說啥呢?」 肖遠的眼神有些驚恐,有些不可思議,看的姜凱極度難受。 姜凱忽然意識到對方僅是個17歲的高二學生,而且這個學生太純潔了,多半還是個處,於是,姜凱再說不下去了。他笑著一擺手說:「開玩笑呢,看把你緊張的。你要是有膽量睡女孩我姜凱把頭割下來讓你當球踢。」 肖遠笑了。可心裡卻有些貓撓似的。和女孩睡覺是什麼感覺?好些次不是在夢中夢到過娜瑪琪,夢過那樣的情景麼?如果和女孩睡,褲襠裡的那東西會不會真像在夢中一樣會流出一灘東西來? 第九章 第一次頂嘴 古嫚兒來了。 在賓館聊了一會就帶著肖遠、姜凱二人出門了。 逛了西拓公園,看了鬱金香花展,溜完西拓市最大的步行街,太陽就快落山了。 姜凱說一起吃晚飯吧,古嫚兒說父母等著一起吃晚飯,不了。姜凱覺得古嫚兒是在推辭,便看向肖遠,希望肖遠開口挽留,卻不想肖遠說:「幾天沒回家,你父母肯定是想你了。」古嫚兒微笑著,說:「是啊。所以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古嫚兒走了。姜凱很是鬱悶的對肖遠說:「你咋不挽留?」 肖遠:「她都說了父母等著呢。」 姜凱撓著腦袋:「如果她只是隨口說呢?」 肖遠道:「說明她不想和我們一起吃飯。她既然不想,我就更開不了口了。」 姜凱:「……」 忽然起風了。 兩人抬頭,就見幾團黑雲從西北方飄來,很快就遮住了夕陽,看樣子,天又要下雨了。兩人匆忙去趕車。剛剛上車,雨就稀里嘩啦的下起來了。 第二天,肖遠、姜凱兩人自行去轉。肖遠頭次豁出回家被劈的膽子,買了台單放機,兩盤《山鷹組合》的專輯,又轉到步行街買了一條牛仔褲,一件藍白格子襯衣,一件馬甲。姜凱也買了不少東西,反正是花光了身上的錢,最後不得不問肖遠借錢,說回學校了就給肖遠匯過去。肖遠剩了八十多塊錢,猶豫了一下就給姜凱借了五十。 晚上八點,兩人上了火車。火車在細雨中緩緩離開西拓市火車站。 肖遠戴著耳機,聽著歌,望著窗外漸漸在夜色中空曠、寂寥起來的夜景。 「別了,西拓市;別了,三天的夢。明天,一切又將回歸現實,我還是我,又將重複枯燥單調的生活。」肖遠睡了。戴著耳機,頭靠在車窗上,在咯嚓咯嚓的車輪與鐵軌的交鳴聲中睡著了。 夜晚,崑崙山上下起了大雪,車廂內溫度陡然下降。 肖遠是昏昏沉沉的在一陣猛烈噴嚏聲中醒來的。 姜凱已經下車了。給他留下了一張紙條:「哥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我下車了,回到學校後會盡快將錢匯給你,再見。」 肖遠拿著紙條看完,慢慢的在手心捏在了一起。 好冷,他又拿出件衣服披上。直覺告訴他,他感冒了。 他再睡不著,就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坐到了天亮。 餐車開始來回在車廂叫賣。他肚子好餓,好想買份盒飯。可離家越來越近的列車令他有些膽怯。來西拓市的時候父親給了他三百,如今卻只剩下了三十來塊,他沒買一樣有用的東西,比如書籍,卻花光了錢,他預感到回家後必有一場惡批。他已不敢再花一分錢。少花一分,他就可以將所買東西的價格壓低一分。 下午兩點多,列車終於徐徐開進了格拉站。肖遠伸手摸了下幾乎燙手的額頭,背起書包,昏昏沉沉的走向車門。車門喀拉一下開了,一道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肖遠眼一花,身子一晃,若不是及時抓住了把手,恐怕已一頭栽了下去。他使勁搖了下頭,緩緩的走下了車。 出了站,他沒有坐車,也沒有吃飯,就一步步的背著書包走回了格拉一中。 格拉一中還是老樣子。熟悉的校門,熟悉的教學樓。 走進校門,肖遠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他步伐加快,迅速走回了家。家中沒人。父親應該在上課,母親在擺攤。他找了些東西吃了,又吃了幾顆感冒藥,躺到了床上。 好疲憊,他眼一閉就睡著了。 睡到四點多,他突然被很大的「咚,咚」的聲音震醒,震的心都在砰砰的跳。他迷迷瞪瞪的坐起,就想起來學校對面在蓋樓打地基。睡是睡不成了。他起身下床,洗了把臉,開始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七點多,父親、姐姐還沒回來。肖遠出門去幫母親收攤。可能是吃飯、吃藥的緣故,他感覺這會好了許多,至少再不是眼一閉就覺要倒下去的感覺。 肖母正在收攤。肖遠走過去叫聲媽,說我回來了,就將遮陽傘收好,放到了推車上,推著向家走。肖母雖覺得兒子有點古怪,但肖母不是一個將「怎麼了,怎麼不高興?是不是有什麼事」之類的關心語掛在嘴上的人,她看著兒子的背影,提起地上的水壺跟著兒子往回走。 肖遠推車回到家時,父親,姐姐都已經回來了。肖靜見到弟弟回來很開心,問肖遠都去哪玩了,感覺怎麼樣。肖遠說感覺挺好,就在市區轉了會。 肖母很快做好了飯。飯桌上,肖遠一直蒙著頭吃飯。這也沒什麼,肖遠在自家飯桌上一直話就很少。肖父吃了一會,提醒兒子:「出去玩了幾天,功課肯定拉了不少,心該收回來加油了。」肖遠嗯了一聲,沒有抬頭。 「這趟出去花了多錢?」肖父點上了一根煙。 肖遠心頭一緊,站起身從兜裡掏出了剩下的三十來塊錢放在了桌子上。肖父掃了一眼,臉色頓時有點變了:「就剩幾十塊了?都幹啥了?」肖遠支吾道:「買了幾件衣服,買了個單放機,借給了一起開會的一個朋友五十塊錢。」說到借錢,肖遠立刻將視線移向了姐姐肖靜,「我給借錢的那個是你們衛校的,他說過幾天就給我匯過來。」 肖靜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她一聽弟弟說這話,頓時就辟里啪啦道:「你傻了?你錢多是吧?你和他很熟嗎?你就那麼相信他?他說給你匯就匯?」肖遠是相信姜凱的。他辯解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會給我匯的。」肖靜:「你覺人人都跟你一樣傻?你長點腦子成不?」 肖遠不說話了。肖父沉著臉:「買的啥衣服?」肖遠進屋將買的衣服拿了出來。肖父接過,像提抹布一樣提在手裡看了看,質問道:「多錢?」 「三件一百四十多。」 「哼,你有錢,你會花。」肖父冷哼一聲,將衣服像垃圾一樣丟到了一邊。 肖母接過話茬:「出門給你點錢你就糟蹋,你看媽一天起早貪黑,被人嘲笑,在學校賣點錢容易不?我跟你爸一分錢一分錢的省,你大把大把的往外甩,你說你像話不?」 肖母訓斥的話語說過千遍萬遍,肖遠也聽過千遍萬遍。以往,肖遠都是低著頭聽著,可今日,肖遠忽然有些想反抗了。這感覺來的好強烈,,令他猛的揚起了頭:「我買幾件衣服怎麼了?你們給我錢不就是讓我花的?既然你們怕我花又為什麼要給我?」 有生以來,肖遠從未頂撞過父母,無論父母怎麼罵他打他,他都是低著頭任由打罵,可今日,他頂嘴了。他覺得對面坐著的父母從沒想過他的需求,從沒關心過他。就現在,他發著高燒,父母居然看不到,就關心著他花了錢。自小到大,他是做了不少錯事,是令父母傷心,可為什麼?如果父母關心他一點,給他點溫暖,不對他那麼苛刻,他會去偷?偷自家,偷別人?如果父母稍稍滿足下他小小的心理需求,他會成那樣嗎?如果父母能和他經常談心,能開導他,不是犯了錯就是打罵,他的性格會成這樣嗎…… 肖遠越想心越涼,涼的讓他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的父母。 肖父,肖母萬萬沒想到兒子居然敢頂嘴。 兩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那麼不可思議的看著冰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第十章 是鷹,就飛吧 肖父的第一感覺是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敢頂撞了。 肖父的心隱隱有點抽,是恨鐵不成鋼的那種。他看著兒子,兒子曾經的點點滴滴就在腦海中像放電影般一一浮現。他自小對兒子嚴格要求,就是希望兒子能好好學習,長大成才,能考上一所好大學,以後過上好日子。可這兒子偏偏不爭氣,令他失望,失望,再失望。甚至有時候氣得他都想放棄了。可怎麼著也是他兒子,他無法放棄。現在,隨著兒子年齡的增長,兒子學習成績上來了,似乎也懂事了些,可今日,就因為訓了幾句,兒子居然敢跟他頂嘴了。他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苗頭,必須遏制住,或者是一次就得將這毛病給治了。 於是,肖父起身,走到了肖遠面前,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巴掌落在了肖遠臉上。 肖遠伸手摀住了火辣辣的臉。看著給了他一巴掌父親,他的嘴角莫名其妙的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 肖母看到兒子被打,立刻出來阻攔,但嘴上還是責備著肖遠:「還跟你爸頂嘴呢,你爸為了養你們把老命都快搭上了。」 肖遠想哭又想笑。像他這般狗一樣的幼年、童年、少年,只需要當成狗就能養活的兒子,需要搭上老命嗎? 「養我?我就這麼難養麼?」肖遠低下了頭。 多麼令人心寒的話。肖父氣得手掌又揚了起來。肖母一慌,趕忙來擋。肖靜也急了。她沒想到為了幾件衣服,一百來塊錢搞成這樣,匆忙跑過來攔住父親:「爸,肖遠也就買了幾件衣服,你沒必要動這麼大氣。」話一落,立刻又訓斥弟弟,「你怎麼說話的?都多大的人了。」 肖父的手掌緩緩的落下了。甩了罵了十幾年的三個字:「敗家子。」摔門而去了。 肖遠眼角落下了兩行淚。那種無法被理解的悲哀令他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 肖母歎著氣去收拾碗筷了。 肖靜將弟弟推到臥室,關上了門責備道:「爸媽說話就那樣了,你忍一忍不就好了?」 肖遠淒切道:「我忍了十幾年了,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肖靜沉默了一下,道:「上大學,上了大學後就好了。你看姐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爸媽是過苦日子過來的,你應該理解他們。」 肖遠:「我理解他們,可他們理解我嗎?有想過要理解我嗎?姐,我忍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肖靜一下子火了:「啥忍不下去了?爸媽跟你有深仇大恨是吧,你一天有吃有穿還想咋樣?行了,我不跟你廢話了,你願怎麼著就怎麼著。」肖靜還是一貫的口直嘴快沒有耐心。在被弟弟兩句話惹毛後,直接轉身出去了。 肖遠關上了門,仰面躺倒了床上。「買了三件衣服就成了敗家子,呵。」他的心裡一抽一抽的。難道家真窮到了這種地步?是這樣嗎? 第二天,肖遠去學校上課。 如他所料,他這個格拉市唯一的學生代表開會歸來除了前後左右及季婷婷過問外,再沒人過問,甚至其他同學是以為他生病了,請了幾天的假。校團委的也沒有找他,問問省上有沒傳達什麼精神。總之,一切恢復了正常。他就像睡了幾天,做了個夢,現在夢醒了。一如既往的上課,下課,重複著不得不重複的學習生涯。 身邊的同學還是和往常一樣,上課聽講,下課或打鬧,或蒙著頭看書。往日,肖遠也和這些同學一樣,可現在,肖遠什麼都沒了興致。上課,他思想時常走神,下課,他也不在看書,和同學打鬧,就那麼愣愣的坐在座位上發呆。 肖遠發呆不需要醞釀。他只要頭一歪,那些能說會辯,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的人影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他無法淡定。他開始懷疑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一直下去,像個呆子一樣下去,走進大學殿堂嗎?為什麼別人多才多藝,能歌善舞,而我什麼都不會,一無所長?為什麼別人能言善辯,而我內向害羞,說話會結巴…… 肖遠迷茫了。每個課間,都那麼靜靜的發呆,甚至連白興亮取笑他,說他肯定是傻了之類的話他都不理會,充耳不聞。或者說,他已經不屑了。放學回到家,他也不多說話,做些家務,就呆在臥室裡。 這麼持續了近一個星期。身旁的同學終於覺得肖遠和以前不一樣了。季婷婷覺得肖遠忽然變的深沉起來,眼神中時有光芒閃動,又時有迷茫。作為肖遠的一位異性知己,在一個課間,終於按捺不住的問肖遠:「有心事嗎?感覺你最近好奇怪。」 「我也覺得自己好奇怪。」在知己跟前,肖遠並不想掩飾什麼,他淡淡的笑了一笑,反問,「我可憐不?」 「說什麼呢?」季婷婷聽出幾分淒涼。 她看著肖遠,想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些信息,可肖遠的雙眼除了迷茫就是自嘲,她根本看不透肖遠想說什麼。 肖遠一字字道:「無一所長,一無是處,內向,害羞,膽小,經常鬧笑話……」 「沒有覺得呀,你學習那麼好……」 「好嗎?學習好有什麼用,成績能代表一個人嗎?走到外面,難道我將考試成績貼在腦門上嗎?別人第一眼看到的首先是人,不是成績,對麼……」 「咚~」 一男一女兩個同學打鬧,女同學身子一歪撞到了桌子上。桌子被撞歪。肖遠雙手將桌子扶正,眼神繼續飄著:「我恨透了這樣的我,真的,我不想再做這樣的我。」 「你怎麼突然想這些?嗯……我覺得你一直挺好的,真的。」季婷婷說著實話。 肖遠雖然內向害羞,可在季婷婷面前還好。她有不會的題,肖遠總會耐心給他講解。當考試成績不好,被老師訓,心情不好的時候,肖遠總會開導她。他們一起背單詞,一起做作業……他們也打鬧,肖遠總是小壞小壞的欺負她,弄的她害羞臉紅…… 「不好。」肖遠否定自己,「我以前也覺得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學習好就行。可現在,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什麼最重要,人。人有問題,學習再好又有什麼用?我要先找到自己,再做好自己。」 肖遠一番話說的深自肺腑,季婷婷聽來也是觸動連連。 隱隱間,季婷婷忽然覺得肖遠長大了,成熟了。這種成熟不是膚淺的表面,而是深自內心。 「這次開會,我經歷了太多的人生第一次,看了許多,也聽了許多,我無法平靜,我一閉上眼睛,甚至不閉眼,我都覺得有一堆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令我自卑的一塌糊塗……」 「叮鈴鈴~」上課鈴響。 同學們稀里嘩啦的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隨後起立,齊聲:「老師好!」坐下。 季婷婷扭頭看了眼肖遠,肖遠端端的坐著,眼神依然是飄的。她從作業本上扯下一條紙,迅速寫著:「小鷹跟著雞媽媽長大,有一天,小鷹終於懷疑自己,於是,它扇動翅膀,飛上了藍天。」寫好後,她疊在一起,在上面寫上肖遠的名字,放在了同桌的書本上。 同學之間傳紙條早已傳出了默契。所以無需說話,只需看下紙條上的名字,便能迅速的一個接一個傳到目標手中。 不一會,一個紙條傳回到了季婷婷的手中。季婷婷打開來,只見上面畫了個很大的簡筆娃娃,娃娃面帶微笑,一臉憨憨的。季婷婷笑了。她雙眼看著黑板,雙手輕輕的將紙條疊在一起,夾進了書本裡。 太陽落山,風又刮起來了。 吃過晚飯,肖遠雙手插兜,出了家門,迎著風走向籃球場。 籃球場背後是除了一個破爛的主席台,一個四百米跑道,就是一片荒涼沙灘的市體校。 體校與籃球場僅是一牆之隔。 肖遠走到磚牆前,順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磚頭,塞進了半牆上的一個洞裡,留出半截,然後後退衝刺,一腳朝露出的半截磚頭上踩去。這套-動作他已相當熟練了。只要一個借力,他就可以騎上牆頭了。 「啪~」 豈料,這一次肖遠失腳了。他一腳踩在磚頭上,卻不想將磚頭從這邊蹬到了那邊,自己則重重的貼在了牆上。這一貼,直貼的肖遠鼻血長流,腹內翻江倒海,疼痛難當。好在四周無人,否則又被人當傻子看了。 肖遠捏著鼻子仰面躺在了沙地上。 良久,鼻血不流了,腹內不是那麼疼了。他才爬起來,清理了下鼻子,又拿起一塊磚塞了進去。有了前車之鑒,他也不敢再衝刺了,抬起腳踩著磚頭一跳,小心的翻了過去。 風沙很猛,肖遠裹著衣服踩著鬆軟的沙地行走,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這片地方一直是他掛著淚水,自我承受、自我調解的地方。 每當感到無助時,他都會來到這片很少有人光顧的沙灘。 不過,他今日不是來流淚,而是來消解迷茫,尋找方向的。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十一章 不再沉默 「海浪喧囂,暮色蒼茫,有人獨自徜徉。 極目四望,雨霧昏黃,惟有海鷗飛翔。 迴旋不已,低鳴輕唱:去去去向何方? ……」 一個來月後的一個課間,肖遠正在座位上看瓊瑤的《海鷗飛出》入神,感冒的白興亮伸過頭來掃了一眼,操著沙啞的嗓音奚落道:「去……去去去去……去向何方,噁心,還看言情小說呢。」 肖遠沒有抬頭,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噁心的一副嘴臉。」 白興亮嚷起來:「說誰呢,看你那傻樣。」說完,直接轉過身,對身後的兩個女生指手畫腳道:「看,看他那傻子還看言情小說呢。」那兩位女生中有一(W//R\S/H\\U)位也是言情迷,立馬對肖遠道:「肖遠,你看的啥書,借給我看看唄。」肖遠:「《海鷗飛出》。我看完給你看吧。」 白興亮不爽快了,趁肖遠一個不注意,一把抓起小說丟到了班門口。 肖遠臉色陡變,唰的站了起來,用從沒有過的眼神直直的盯著白興亮。 白興亮從沒見過肖遠這樣,突然有些害怕起來:「看什麼看,想幹嘛?」 便這時,上課鈴響了,物理老師走進教室,沒留心,一腳踩在了腳下,隨即撿起看了眼道:「誰的?《海鷗飛出》?高二了,還是少看點雜書吧。」肖遠看了眼物理老師,面頰微微泛紅:「老師,我的。」物理老師愣了下,將書給肖遠丟了過來。 肖遠接過,人卻依然站著,盯著白興亮。 全班同學的視線都落在了肖遠的身上。就在下一刻,肖遠提起了拳頭,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拳砸在了白興亮的頭上,隨即在後者的哎呦聲中坐下。 這次事件後,白興亮再也不敢在肖遠跟前亂言亂語了。 就從這天開始,肖遠開始以一個嶄新的姿態出現在高二一班了。 上課回答問題,肖遠再不是那麼扭捏了。即便不會,他也會端端正正的站著說不會。要說他心裡緊不緊張,緊張,說不緊張是假,只是他學會了掩飾。在女同學面前,他也不會輕易臉紅了。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在娜瑪琪面前,這就是絕對的。無論他怎麼硬著頭皮,怎麼提醒自己,都不管用,只要娜瑪琪視線一移向他,他立馬心跳加快,滿面通紅,結結巴巴,詞不成句。 姜凱沒有如肖靜說的那般言而無信。他給肖遠匯來了五十元,外帶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問候與鼓勵。肖遠很感激。若不是姜凱匯過來,恐怕日後父母和姐姐會動不動就拿這事來教訓他。 肖遠有給古嫚兒去過一封信,基本都是感謝的話語,說古嫚兒對他的影響頗深,現在他已在努力改變自己。古嫚兒很快回信了。當信被別的同學拿到教室還沒落在肖遠手中的時候,就已被一些好起哄的同學當做什麼花邊情事了。 古嫚兒的筆跡很娟秀,單看信封上的筆跡就能令人聯想到那是一位怎樣的女孩。 有位同學在肖遠的追搶中撕開了信封,大聲的念:「肖遠,很高興……」 肖遠的臉終於紅了。信的內容他還沒看到,他也猜不出古嫚兒會寫些什麼。他的右後方就是娜瑪琪,他信決不能被念出來。 肖遠怒了,伸手指著那位同學吼道:「你敢?」 那同學笑嘻嘻道:「有啥不敢?不就一封信,有啥大不了的?」說著忽然一伸手掰住了肖遠伸著的手指頭,對旁邊的同學道,「大家聽著啊,我要念了。」 肖遠手指被掰,痛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差點跪在地上。可那同學依舊嬉皮笑臉的,好似他只是用了一點點的勁,是肖遠承受不了。肖遠以前吃過這樣的虧。在嬉笑中下狠手制服對方,這便是這位同學的一貫作風。你若發火和他翻臉了,便是玩不起。 那位同學又開始讀。 肖遠忽然求饒:「痛死了,放開我,你讀吧,我不搶了。」 「這就對了。」那同學鬆開了肖遠的手指頭。 就這一瞬間,肖遠忽然面帶微笑著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對方,狠勁一甩,那同學便被甩了出去,腰部撞在了桌角上。肖遠拍手笑著:「交出來吧。」那同學伸著捏著信的手指著肖遠,半天說不上話來。肖遠走過去拿過了信,笑著:「怎麼?喂,你不會玩不起吧?」 那同學緊閉著嘴,突然一下癱倒在地上。 肖遠一愣,穩住心神:「你還真玩不起啊,就那麼輕輕一下你就成這樣了?」說著,叫了鐵哥們幫忙,直接背著上醫務室了。好在沒什麼大礙。診斷結果是剛好撞在了腰部的什麼穴位上,導致短暫性休克。校醫掐了掐人中,在鼻子裡滴了兩滴什麼藥水,同學就醒來了。 在玩笑打鬧中下狠手,以有心卻無意的方式克制對方,這招的確很好用。用了幾次後,肖遠就喜歡上了這招。 一天天的自我調整,一天天的自我改變。 每一個晚上,肖遠都在總結,都在回想;每一天,肖遠都在努力嘗試,努力改變。 要變成什麼樣子,變成什麼樣子才滿足,肖遠有一點迷茫,不過他知道,他一定得變。 轉眼告別高二時光,進入了高三。 高三文、理分班,季婷婷選擇了文科,肖遠選擇了理科。 當時的肖遠並沒有什麼感覺,可在一段時間後,他就發覺少了一個可以談心的人。是啊,季婷婷去了文科班,他少了一個知己。他的心有點空。如果可以,他好想在和季婷婷坐在一起,好好的聊天。 見面機會少了,肖遠便刻意的創造些機會。比如英語書忘帶了,數學參考書忘帶了什麼什麼的,站在文科班的門口叫出季婷婷說會話。很有意思。那時的男女同學關係就是那麼單純。心頭喜歡也好,有好感也好,也只能深深的放在心裡,用各種天真的舉止來掩飾,是絕對不能掛在嘴上的。或者說還不明白真正的喜歡,愛是什麼,也不知道喜歡,愛了之後又能怎麼樣?牽手、接吻、性?天,在那個時候,那麼純真的高中時代,這些想都不敢想的壞東西只能出現在夢裡,眼睛一睜就全忘了。 季婷婷每天上學都會從學校的後門進來,而一進學校後門就是籃球場。 肖遠每天中午就在操場上打籃球,等著季婷婷的出現。 每當季婷婷出現時,他就打的格外起勁,要麼要來個遠投,要麼就要來個三步上籃,總之就是想帥點,讓季婷婷感覺他還是蠻青春,蠻帥的。可季婷婷每次總是低著頭走過,從不會朝操場上張望。肖遠鬱悶,就投籃時故意來個三不沾,將球丟到了季婷婷的前面,然後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撿,裝作偶然,和季婷婷打個招呼。季婷婷每次都會抿著嘴含羞的笑一下。肖遠每每看到季婷婷這個神態,就覺那笑鑽進了他的心裡,令他癢癢的。 第十二章 痛在心裡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入冬了。 格拉市的冬天異常單調,而且冷的出奇,尤其是早晚。 肖遠剛到格拉市的第一個冬季不曉得厲害,早上洗完手臉沒擦就出去尿尿,結果開院門的時候手一碰門鎖,直接粘掉了一層皮。這是一個教訓。在以後的冬季,肖遠再也不敢早晚濕著手去碰鐵傢伙了。 這是十二月上旬的一個傍晚。肖遠吃完晚飯,像平日一樣對父母說聲去上廁所,就出了門。朝著廁所方向走了一會,他遠遠看到籃球場上有人打球,就點上了一根煙,直接拐向籃球場打球去了。打了約莫半個來小時,天就黑了。 肖遠沒有回家,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出了校門。 校門外就是格拉市的主幹道,崑崙路。 崑崙路不寬,也就四車道。對一個城市來說,四車道的主幹道太扯了,可在格拉市,這條主幹道居然很冷清,幾乎看不到幾輛車再跑。 街道是冷清的,行人很少。即便有,也是匆匆忙忙的。唯有肖遠翻起了夾克衣領,點上了一根煙,拖著長長的影子在昏黃的路燈下緩緩而行。 這半年來,肖遠已養成了每晚出來溜一圈的習慣。不溜一圈,他就無法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複習功課。甚至晚上十一二點,當他做題做的頭昏腦漲的時候就會出來走一圈。長街空蕩,夜色冷淒,他總能在黑暗中讓發昏的頭腦保持清醒。 不過最近,肖遠夜間出門卻不單單為了溜圈。市場口開了一家電玩城,他是奔電玩城去了,確切的說是奔麻將機去了。自學會了那玩意,又觀摩研究了許久後,他就迷戀上了。賭博很刺激,贏錢的感覺更刺激。他沒想著贏多少錢,只想贏幾包煙。 前陣子運氣一直很好,每次拿五塊錢都能贏上七八塊,十來塊的,可就在三天前,他一下子將前陣子贏的七八十塊錢全輸了。輸的太慘了。肖遠有些清醒,發誓不玩了。可今天犯煙癮的時候,他尋思來尋思去覺得不能在輸的時候洗手,要洗手也要在贏的時候洗手,於是又向季婷婷借了二十塊錢。 他在馬路上緩緩的走著,腦子裡正做著複雜的鬥爭:去,還是不去?若去,萬一輸了怎辦?可若不去,輸掉的可就白輸了。思想鬥爭還沒有結果,他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最後一頭扎進了電玩城。 電玩城裡煙霧繚繞,氣味令人窒息。肖遠繞過兩排街機,走到了幾排麻將機前。他的雙眼犀利的掃過所有有人玩的機子,看著每一個人的戰果。戰果碩碩的雙眼直接跳過,他僅找那些輸的焦頭爛額的人玩的機子。有輸才有贏,他一向將機會寄托在那些輸的慘不忍睹的玩家所玩的機子。 「啪~」有個玩家重重的砸了下機子走了。肖遠立刻竄過去坐下吆喝上分。 果然,開門紅,清一色。肖遠興奮了。這一興奮,運氣更是好的不得了,片刻功夫,機子兩邊就擺起了兩排煙。若兌換成錢,應有七八十了。前兩天輸的回來了。肖遠叫來服務員兌換成了錢。機上還有一百來分,他準備揮霍完就走仁。 就這時,不經意的一抬頭,肖遠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天吶,居然是他老爸。 肖遠瘋了,緊張的不得了。若被他老爸抓住,今日非被抽死在這不可。 不容多想,肖遠身子一弓,和老爸繞行。最後,肖父進了裡面找兒子,肖遠竄出了電玩城。 肖父到電玩城來找兒子不是偶然。 就這段時間,肖遠突然像變了個人,開始夜夜外出,肖父肖母打罵,開導無效,只好暗中跟蹤。於是,在某個晚上,肖遠正玩麻將機玩的聚精會神,被肖父從身後幾拳砸的差點沒蒙過去。打那以後,肖遠晚上出去時間一久,肖父肖母便出去尋,會找遍格拉市所知道的每一個電玩城。 肖父肖母幾近快被兒子折騰瘋了。咋一眼看上去,兩口子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兒子是怎麼回事?正常了五年,居然又變回了原樣,甚至比以前還誇張。以前,無論他們怎麼打罵,兒子絕不敢頂嘴反抗,可現在,兒子居然敢頂嘴了,兒子被打時那令人心寒的眼神令他們這當父母的實在揪心。這是高三啊,多麼關鍵的一年,人的一生命運就要在這一年決定了。可兒子,居然貪玩成這樣,居然沉迷賭博…… 肖父在電玩城轉了一圈沒找到兒子,終於鬱鬱的走出了電玩城。 肖父本不想出來找的。可以說,肖父已經有些不想管這個兒子了。可肖母不成,非要他出來找,他只好出來。 出了電玩城,一看時間,已是晚上十點了。肖父長歎一口氣,點上了一根煙,在黑暗中離去。 一處黑暗的角落,一個人影在肖父離去後緩緩的走了出來。 是肖遠。 看著父親離去的街道,肖遠揉了揉乾澀的雙眼,重新竄進了電玩城。 機上還有一百來分,那是錢,他不能將錢扔了。 他暗中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堅決戒賭,再也不玩這個了。 再次走出電玩城時,已是十點半。肖遠開始小跑回家。 剛好幾步,後面猛然傳來一聲吼:「站住。」 肖遠嚇了一大跳,雙腳不聽使喚的停下了。轉身,他看到兩道人影快速的衝來。 兩個比他大上一兩歲的人,一看就是典型的混混。 肖遠意識到什麼,轉身撒丫子就跑。可已經晚了,那二人衝上來直接就將他給撂翻了。 一個混混狠狠踢了他一腳:「跑啊?再給老子跑。」 另一個混混蹲在了他旁邊:「把錢給老子拿出來。」 格拉市的混混不一般,都是有可能帶刀的。肖遠從沒和混混幹過架,所以害怕的要死。他哆嗦道:「沒……沒錢。」 「啪~」那混混直接抽了肖遠一巴掌,就開始在肖遠身上摸了。肖遠拚命捂著。可當對方掏出一把匕首晃著的時候,肖遠就徹底放棄了。 混混搶了錢,又踹了肖遠幾腳走了。肖遠哆嗦著站了起來,望著混混離去的方向。 慢慢的,哆嗦、害怕在他眼中變成了怒火,他猛然發誓,以後絕不再讓人像狗一般踢。 回到家中,院門已經關了,透過門縫看去,裡屋也是一片漆黑。 父母已經睡了吧。 院門是從裡面頂死的。肖遠沒有敲門,雙手抓住門頭,雙腳分開一蹬,翻了進去。裡門他有鑰匙。他小心翼翼,不弄出丁點聲響的開了門,溜回了自己的房間。側耳聆聽,父母似乎並未醒來。肖遠長出了幾口氣,坐在桌前,拿出課外輔導書準備開夜車。 「過來!」 剛攤開書,肖父的爆喝聲從隔壁傳來。 還是免不了一頓。肖遠渾身打了個抖,咬了咬嘴唇站起,走向父母的房間。 肖父陰沉著臉坐在床上,看著兒子:「去哪了?」 肖遠:「轉了一圈。」 「轉了一圈?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肖遠不說話,看著父親,做好了挨批的準備。他希望批鬥能快些結束,這樣他還能多些時間看書。肖母坐起,歎息道:「你看你爸你媽還活著是吧?」肖遠最受不了母親說這種話,回頂道:「我自己有安排,你們別管我。」肖父火了:「安排?你的安排就是像二流子一樣天天在外面晃是吧?」肖遠沒有吱聲。肖父繼續:「還考大學?考個狗屁大學,你這慫兒子我看的透透的。」肖母在自己胸口錘了一下,勸慰肖父:「在胸中砸一拳,心放實實的算了,咱就當沒這個兒子。」 「好。就當沒我這個兒子,你們別管我。」肖遠轉身往外走。 肖父暴怒:「回來。」 肖遠當沒聽見,進了自個臥室,關上了門,開始坐在桌前流淚。 「咚~」臥室門被肖父一腳踏開。肖父提著雞毛撣子衝了進來,手揚起,「啪」的就抽在了肖遠的背上,「頂嘴?養了你這麼多年就會頂嘴了是吧。你看看別人,再看看你自己,學校有幾個和你一樣的……」 雞毛撣子一下下的落在肖遠背上。肖遠硬挺著,沒有回頭:「對,你們從來就瞧不上我這兒子。我是一天混了,可我學習成績也不差吧,沒給你丟臉吧。你們非逼我幹啥?」 肖遠的學習成績是不差。可肖父肖母是要肖遠學的更好,他們恨不得兒子一天二十四小時坐在桌前。他們認為如果兒子聽他們的,就是上北大清華都沒問題。所以他們根本不能容忍兒子這樣。 肖父:「逼你?我恨不得抽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伴著罵聲,雞毛撣子更是啪啪的落下。肖母衝了過來,拉住肖父:「你打那個幹啥?你就算氣死頂啥用?」本是心疼兒子,但她所說的話卻讓肖遠更痛心。 肖遠猛的站起轉身,含淚抓住了落下的雞毛撣子,幾近祈求般說著:「爸媽,你們別管我,我知道學習,好不好?你們逼我有什麼好,你們不逼我的話,我現在在安安靜靜的看書,難道你們就非要逼死我……」 「你願看不看,要死死去,沒出息的東西。」肖母心軟,但說話一向很絕。 肖遠愣住了。僅僅一愣,他左手抹了把眼淚,右手甩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向外衝去。 第十三章 離家出走 「回來!」肖父的心抽搐了一下。兒子這架勢明擺著又是要離家出走了。 肖父、肖母同時往外追。 肖遠很堅決,動作也很利索,他衝進院子,連院門都不開,直接翻-牆跳了出去。 肖父、肖母如何也追不上了。 兩口子在院中站了良久,肖父長歎一口氣:「進去吧。」 肖母抹著眼淚,將責任推到了肖父身上:「你打那幹啥?現在被你打跑了吧?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就不活了。」 肖父攙著老伴進屋,安慰著:「沒事,沒事,那都那麼大的人了……」 黑暗中,肖遠噙著淚水一路奔跑。 跌倒了,他爬起來繼續跑。好似前方就是光明,他要在黑暗中奔向那光明一般。 瘋跑了一陣,他的腳步慢下來了。 淚水、汗水已被冷風吹乾,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人冷,心更冷,他全身開始發抖。該去哪裡?這樣的寒夜非被凍死不可…… 尋思了一圈,他還是走向了前幾次離家出走呆過的錄像廳。身上的錢雖被那兩個混混摸的一乾二淨,但他還有一塊表,就用表換上一晚上的容身之所吧。 錄像廳正放著發哥、李修賢、葉倩文主演的《喋血雙雄》,肖遠已看過不知多少遍。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上一根煙,看著屏幕上李修賢用匕首切開一枚子彈,將火藥倒在發哥的胳膊上然後點燃。發哥吐掉了嘴中的木棍,接過李修賢為他點上的一根煙,說:「謝謝,我知道你本來可以一槍打死我。」李:「在我沒有瞭解敵人之前,我是不會隨便殺掉他的。」發哥笑著:「你瞭解我嗎?命運可真會開玩笑,想不到瞭解我的,竟然是一個警察。」李:「其實你是可以放棄的。」發哥:「我想過,只是我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李:「我要能像你這麼瀟灑就好了,有時候我想做的事情卻做不到。我相信正義,可沒人相信我。」發哥:「好人通常被人誤解。」說完,又一貫迷人而深邃的說道:「你一點也不像個警察。」李笑道:「你也不像個殺手。」 肖遠閉上了眼睛。 今晚父母肯定又睡不著了。他不想這樣,可為什麼,偏偏成了這樣?難道他真是一個混蛋嗎?可是,如果他們相信我,不這麼逼我,或許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第二天,肖遠依舊去上學。早讀的時候他看到父親在教室窗戶外面朝裡張望,應該是看他有無來上學吧。他裝作沒有看到,大聲的讀著英語課文。父親走了。他趴在了桌子上,淚水忍不住的又要流出來。下課了,他看向操場,母親依舊在冷風中賣東西…… 肖遠的心化了。或許真是他錯了。父母為了這個家,為了他,是多麼的不容易,而他居然……他若收斂一點,不出去那麼久,父母也不會這麼生氣,他可以乖一點的。 中午一放學,肖遠直接回到了家。或許是肖父肖母生怕肖遠再度離家出走,態度緩和了許多,昨晚的事也沒有再提,但肖遠看的出來父母眼中的失望和痛心。 肖遠乖了幾天,一家的氣氛終於緩和了許多。肖遠問姐要了十塊錢,抽空跑去書店買了本散打書,一有空就練了起來。那晚被人踢的一幕他無法忘記。那是恥辱。他不想再被人踢。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到了98年6月。 7月7高考,高三將在6月10號放假,留給學生二十來天時間自己複習。 這半年,肖遠雖收斂了許多,但與父母的衝突還是不斷,在矛盾激化的一塌糊塗時,肖遠還是會離家出走。但還好,沒有發生大的問題,肖遠的學習也沒落下,這段時間總是過去了。 放假的前幾天,高三理科班正在暗地裡籌劃一次同學聚會。 這個關鍵時刻舉行聚會有些瘋狂,但聚會還是在暗地裡舉行了。同學們商議後選擇了一家舞廳,包了夜場,準備痛痛快快玩一次,放鬆放鬆,然後備戰高考。這事肖遠自然沒法和父母講,但為了參加聚會,他只好選擇先斬後奏。雖說回家免不了挨一頓,但挨一頓就挨一頓吧。他決定承受,無論父母怎麼說,他都默默承受。 肖遠這麼想,可結果比他想像的更糟。挨批的時候,父母將以前陳麻爛谷子的事全搬出來了,罵的肖遠比混蛋還混蛋。肖遠極力不頂嘴,但還是忍不住的頂嘴了。不過還好,這個極度叛逆的傢伙這次終於沒有離家出走。 高考來臨,考了三天。肖遠感覺發揮很好,考個本科應該沒問題。 在煎熬中等了幾天,成績終於出來了。肖遠掛了個一本的邊。肖父肖母雖然對這成績不甚滿意,但心裡還是高興的。兒子總算是考上了,沒有名落孫山,這對他們來說已是最大的欣慰了。 肖遠填了志願,辦好了相關手續,就有些呆不住了,想回老家去玩幾天,然後直接去學校報道。肖父不大同意,說還是等通知書那到手再說吧。可肖遠的心早已飛了,一門心思就是要走。肖父肖母拗不過,只好從了。 肖遠如願以償的背著行禮上了離開格拉市的火車。 在火車開動的那一刻,肖遠望著在車窗外朝他揮手的父母,突然一股心酸襲上心頭,眼淚就湧出來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多麼的深愛著自己的父母,是多麼的捨不得。一霎那間,這一年多他犯過的各種混賬事湧上心頭,他的眼淚便唰唰的往下流。那是悔,絕對是悔恨的淚。 肖遠回到了老家,很快就將悲傷忘了。 他從沒這麼無憂無慮的玩過,這感覺就像他飛上了藍天,無拘無束,想怎麼飛就怎麼飛,天有多高,他就可以飛多遠…… 然而,肖遠在老家玩了半個來月,心就有些不安穩了。 肖遠的第一志願報的是一本。如果一本被錄上,通知書也該到了,可他一直沒接到父親的電話。難道第一志願沒被錄上?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到了八月下旬,肖遠的心徹底慌了。如果是第一志願報高了沒錄上,可他第二志願填的是個普通二本,這絕對沒問題,可通知書為什麼還不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十四章 那就是命 在惶惶恐恐在又過了幾天,在一個異常悶熱的中午,肖遠終於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父親的聲音很沉悶,肖遠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沉默著,等著父親宣判。 肖父終於說話了:「你被青山大學錄取了。」 「什麼?」肖遠叫了出來。 青山大學,那是省內的一所二本大學,雖是青山省最好的,可肖遠眼根就看不上。他那成績,就是少考上一百多分都能上青山大學,他怎麼會甘心被青山大學錄取?他填志願也沒報青山大學,可怎麼就錄到青山大學去了? 肖遠拿著話筒,傻傻的站著,已不知說什麼。 人生,命,這就是他的人生,命。命運居然和他開了這麼大個玩笑。 肖父在那端安慰兒子:「沒事,咱們復讀一年考個好大學。」 肖遠腦子一團亂。復讀?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復讀。何況現在出來了,又灰溜溜的回去復讀,這不被人笑死了?天哪,他該怎麼辦?可不復讀又怎麼樣?去上青山大學,然後一輩子就呆在青山省了? 「爸,我想在老家復讀。」肖遠一是覺得沒臉回去,二是想著自己熬過的這一年,實在懼怕和父母呆在一起。肖父沉默了片刻,說:「好吧,你去鎮上的中學吧,那裡有我以前的同事,嗯,你應該有印象,你記下聯繫方式吧。」 肖遠記下,當天下午就去了鎮中學找到了那個老師。面孔很熟,簡單說了幾句,那老師就想起了肖遠,而肖遠也想起小時候經常和那老師的兒子玩耍。 找到關係,即便沒有檔案在這個學校復讀也沒問題。肖遠也決定了。一個新的開始或許會給他不一樣的人生。 肖遠身上沒帶多少現金,父親給他的上大學學費都在存折裡,他要辦入學就得交錢,他得去取錢。他去了德中市,德中市的銀行居然沒有聯網,異地存折取不了,要取得去蒼木市。 肖遠猶豫了。蒼木他從沒去過,一抹黑。最後,他決定返回西拓市去取錢。雖捨近而求遠,但他心裡踏實。 坐了近二十個小時的火車,肖遠到了西拓市,去銀行取了三千塊錢,然後買了返回德中的車票,在車站外轉悠著耗時間。 誰知就是這麼巧,肖父剛好來西拓市準備去青山大學要兒子檔案。於是,父子倆就在車站外碰上了。肖遠見到父親,眼淚就出來了。肖父安慰兒子。在這種時候,一個父親的偉大,仁慈,包容就顯現出來了。在肖父的勸說下,肖遠決定返回格拉市復讀。 退了車票。肖父帶著兒子去玩了一圈,又給買了幾件衣服,然後將兒子送上了返回格拉市的火車,他則奔青山大學去了。 格拉市的中學都已經開學,肖遠灰溜溜的回到了學校,然後重新回到了教室。 肖遠是學校的名人,都知道是考上了一本卻沒上成大學的。肖遠龜著,這對他來說是恥辱。過了幾天,肖父回來了。肖父是這一屆高三的英語老師,自然也成了肖遠的英語老師。這種感覺太彆扭了,肖遠足足用了一個來月來適應了這種關係。 按理說,肖遠被命運玩了一次,這一年應該踏踏實實的補習,第二年考上一個更好的大學,這才是正常的。可肖遠踏實了沒幾個月,就似乎忘記了這件丟人的事,變得和以前一樣了。甚至比以前更加誇張。 肖父肖母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可是復讀啊,如果兒子復讀一年毫無長進,或者名落孫山,這人丟的可不是一點。於是,肖父肖母更加嚴厲的要求兒子。而現在的肖遠偏偏是一個不願被管,被約束,或者說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貨色。如果肖父肖母不打不罵,用情感來融化肖遠,肖遠或者會因感動,內疚而收斂,可肖父肖母偏偏採用的不是這種教育方式,還是一貫的打罵,羞辱,甚至時不時拿肖遠沒被大學錄取上這事來說事。於是乎,肖遠就更加叛逆了,叛逆的比以前更誇張。而導致的結果就是影響學習,肖遠混了整整一年,雖說考大學再度考上了,卻和去年的成績沒什麼差別,沒升沒降,掛了個一本的邊。 很幸運。肖遠覺得很幸運,肖父肖母也覺得很幸運。 有了前車之鑒,肖遠這次慎重的填報了志願。他沒有報一本,直接報的二本,而所報的學校就是去年他報的第二志願:仁水理工大學計算機系。 仁水是個市名,仁水市是座歷史名城,位於中國地圖版塊中部地區,是木東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也是全國有名的旅遊勝地, 填報完志願,肖遠老老實實的在家等著通知書,直到通知書拿到手才鬆了口氣。雖說沒被計算機系錄取,調配到了水利水電專業,但也無所謂了,上吧。 八月中旬的那天,肖遠再度告別父母,踏上了東去的列車。這一次,他依舊哭的眼睛紅腫。他比去年的這個時候還要悔,還要自責。 仁水理工九月十號才開學,肖遠依舊返回了老家。 在老家,肖遠陰差陽錯的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初三女孩白莎莎。白莎莎雖才16歲,卻相當漂亮,成熟。於是,肖遠就心動了。 一個午後,肖遠帶著白莎莎在河邊轉悠,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情話。 白莎莎眉目含羞的走著,聽著。可在某一時,突然伸手在肖遠鼓起的襠部抓了一把。這一把,直接將肖遠的性慾撩起了,肖遠雙臂一張就將白莎莎抱在了懷裡。 雛就是雛。肖遠將白莎莎抱住了,卻不知道幹什麼了。 這是肖遠第一次抱異性,異常緊張,連看都不敢看白莎莎。白莎莎只是吃吃的笑:「你抱著我幹什麼?」肖遠面色紅潤,呼呼的喘著氣:「我不知道。」白莎莎依舊笑:「你不知道幹嘛抱我?那你放開我。」肖遠捨不得放,但又顧及面子,就緩緩的鬆開了手。可剛鬆開,他又不甘心,再度將白莎莎抱住。包莎莎腳下一歪,哎呀一叫,向後倒去。肖遠雙腿叉開,趕緊抱緊對方,防止對方摔倒,誰知這一抱,只聽「嗤拉」一聲,肖遠的褲襠扯了。這人丟大了。肖遠一把鬆開了白莎莎。 白莎莎倒在了地上,哼哼的揉著屁股。肖遠紅著臉摀住襠部,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白莎莎忽然捂著嘴笑了,笑的肖遠羞愧無比,也笑的肖遠心裡像貓撓似的。 終於,肖遠壓上了白莎莎的身子。白莎莎面色紅潤,閉上了眼睛。肖遠尋思:「這丫頭不會是生氣了吧?」他試探著伸手去撩對方的衣衫,想看看下面那鼓鼓的東西。白莎莎沒有反抗,可當肖遠就要翻起胸罩的時候,白莎莎突然伸手摀住了,說:「不要,不然我生氣了。」肖遠心裡一緊,說:「真的要生氣?」白莎莎點頭。肖遠雖衝動,但極為在乎面子。在他心裡,這種舉止已是禽獸行為了。於是他站起來,脫下襯衣裹在腰間護住了扯開的襠部。 這事就這麼收場了。以至在好些年後,肖遠經常後悔如果當時不是那麼青澀,他完全可以把事辦了。 九月八日,肖遠坐著長途汽車顛簸了近七個小時,中途又被賣了一次,終於到達了仁水市火車站,那時太陽已快落山了。在下車的那一刻,肖遠直接就被仁水市的繁榮喧鬧震住了。他有些慌亂,甚至懷疑自己會在這座城市迷失。 好在肖遠也獨自出過幾次遠門,而現在的肖遠也不是以前那個內向,膽小的肖遠了。 他放下行李,分辨了下方向,點上了一根煙。 這時,一個要飯的走到了他身邊:「行行好,給點錢吧。」 肖遠苦笑:「我口袋裡就剩下幾毛錢了,我還想要點錢呢。」 在老家呆了半個月,肖遠早就花光了帶在身上的現金,來的時候還是問他奶奶要了幾十塊錢買了個車票。現在站在這個陌生的都市,眼前一抹黑,他連下頓飯,在哪睡都不知道呢。現在已快八點了,如果學校的接待點這點已經沒人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學費和生活費父親是直接匯到學校賬號上的,他報不了名,一分錢也取不出來啊。 拎著包超前走了會,他就看到了許多學校的接待點,都有人。他滿心狂喜,開始尋找。很快,他就找到了仁水理工大的接待點。給接待人員亮了下錄取通知書,他就被安排在一邊等校車。 一起等待的學生還不少。他轉身打量了一下身邊,視線就落在了一個中分長髮,穿著大西裝的男生身上,那男生留著八字須,腳邊放著一個大紅色的木箱。那箱子很少見,在老家,可是在結婚的時候才能看到的箱子。這麼說,那男生沒準是將他媽,或者他姐的嫁妝提來了。 上了車,肖遠意外的和那男生坐在了一起。兩人一聊,居然都是水992班的。兩人關係一下拉近,互報了姓名。肖遠記住了這個以後將會成為同班同學的哥們:樸浩。 第十五章 艷遇 當晚到了學校,報道,領被褥後,兩人一起吃飯。肖遠身上叮噹響,飯自然是樸浩請的。接下來兩天就是辦理入學手續,體檢等。兩人雖沒分在一個宿舍,但他們儼然已成為好友。 新生軍訓開始了。新鮮,有趣,枯燥而勞累。肖遠試圖在一個新環境中迅速閃亮起來,卻發現別人都閃亮了,他卻沒有閃亮起來。他的上鋪,人品極好的胡藝同學居然還交上了一位女朋友,真人令人羨煞不已。 軍訓結束後,剛好國慶放假。離家近的舍友都回家了。肖遠一個人在宿舍呆著呆著就想起了白莎莎。於是他提筆給白莎莎寫了一封信,留了宿舍的電話發了出去。誰知,就是這封信卻給他帶來了麻煩。白莎莎的電話沒等到,他等來的居然是他們縣派出所的電話,質問他和白莎莎是什麼關係。肖遠當時就嚇了一跳,說沒什麼關係,就是朋友。派出所的民警自然不相信一個大學生和一個初三女孩會有什麼朋友關係,於是問的更仔細了。肖遠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就說:「到底是啥事,說白了說吧。」對方才說白莎莎吸毒,還存在販賣毒品嫌疑,所以現在在調查和白莎莎有聯繫的人。肖遠嚇了一大跳,愣了半響才說自己就和白莎莎認識了那麼幾天,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派出所的自然不會因為肖遠這麼說就相信肖遠,但他們也沒什麼證據,最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莎莎這事讓肖遠鬧心了好一段時間。那是多好的一個女孩啊,怎麼會吸毒販毒呢?就是這麼個女孩還差點讓他獻上初吻,處男之身呢。 十月下旬,天漸漸涼了。 而肖遠在一個月的新生學習、生活後,心也漸漸涼了。 他忽然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及不上別的同學。他以為自己籃球打的好,就想參加校籃球隊,可在選拔時就發現他是個屁;他想參加足球隊,可跑步篩選就把他刷掉了。年級組織乒乓球比賽,他想著可以一展身手了,結果被對手直接淘汰……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糟糕的令肖遠忽然間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極度迷茫。 一個週末,又是細雨綿綿。 肖遠走出了學校,漫無目的順著學校門口的長街獨自往下走。 下了一個大坡,到了一個鎮上,肖遠掛進了市集轉悠。又走了幾步,他突然在右手邊看到了「溜冰城」三個大字。肖遠一下來了興致。在格拉市那兩年他可沒白混,這溜冰可是他的強項。 他進了溜冰城。昏暗的燈光,震撼的音樂一下讓他找到了自我。看著手拉手溜圈的男男女女,他激動的立刻到吧檯要了雙鞋子蹬上後進了場子。溜了兩圈,熱了個身,肖遠索性將西裝脫了,僅穿了個背心。這在溜冰場裡可是獨樹一幟了。 又溜了幾圈,肖遠忽然覺得很沒勁。在格拉市的時候,只要一進溜冰城,就有一大堆認識的人,那真是熱鬧。可在這,就他一人轉來轉去的,誰也不認識。環顧溜冰的人,雖說有幾個單身的女孩,但他是頭次來這地,人生地不熟,也不好上去搭訕。 他只好點上一根煙,靠在邊上,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那些男孩拉著女孩溜冰。 這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從不遠處扶著邊上的欄杆搖搖晃晃的走來。看樣子還處於剛學階段,連手都不敢鬆。肖遠看著那女孩緊張的樣子有些想笑,又有些想上去說:「我帶你吧。」可他還是忍住了。 女孩很快搖搖晃晃的來到了肖遠的身邊。肖遠裝作沒看見,沒有讓。女孩看了下肖遠,然後鬆開了雙手,小心翼翼的往過繞。剛好一個小伙急速倒溜而來,嚇得女孩一聲尖叫,搖搖晃晃的四處亂抓。肖遠暗笑,伸手扶住了那個女孩。女孩羞澀的說聲謝謝,肖遠說聲沒事,鬆開了手。 女孩又搖搖晃晃的扶著欄杆「探雷」去了。 肖遠看著女孩的身影,回味著那張有些清秀的面孔及微微一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了。 女孩轉了一圈,又過來了。肖遠依然站在原地站著。女孩走過來看了眼肖遠,依舊搖搖晃晃的往過走。可這次,沒有碰撞也沒有險情,女孩居然自個一個不小心,哎呦一身就要摔倒。肖遠趕忙又伸手將對方扶住。女孩依舊說聲謝謝,走了。 肖遠樂了,心想這女孩還真是有意思。好吧,那他就站在這裡,等著那女孩再次過來吧。 女孩在肖遠的視線中又轉了過來。 可能是發現肖遠在看著她,女孩還沒過來就有些緊張了,甚至扶著欄杆都有些搖搖晃晃。 「我帶你吧。」女孩晃晃悠悠來到身邊時,肖遠微笑著伸出了手。 肖遠雖留著長髮梳著四六分,穿著背心光著膀子,有著幾分囂張的野性,但其人長得方方正正,微笑起來又透著幾分純潔,讓人有些看不透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女孩猶豫了一下,朝肖遠伸出了手。 肖遠抓住女孩雙手,倒溜著帶女孩行走。 女孩有些羞澀,比肖遠的內心還羞澀,一直不敢看肖遠。可是當險情來臨時,女孩又嚇得一把抱住了肖遠,比肖遠想像的還要誇張。女孩的長髮很順滑,很香。女孩貼上來時,肖遠總是能嗅到淡淡的清香,總忍不住的,不經意的去撫摸一下。肖遠的心有些蕩,尤其當女孩胸前那兩團東西貼在他胸口的時候,那種顫抖的飽滿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女孩叫韓渝,是仁水幼師的,未滿17歲。肖遠聽女孩說她的名字是韓渝時,開玩笑說為什麼不是韓愈,女孩一臉茫然的反問為什麼要是韓愈,愈哪有渝字好。肖遠不禁心想,她不會不知道韓愈吧。這麼想完,他又覺自己好笑,知不知道韓愈與和這個女孩交往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人坐在椅子上休息,另一個女孩溜了過來看了眼肖遠,對韓渝說:「渝,我們走吧。」 韓渝對肖遠介紹:「我同學,俞玲。」 俞玲眼睛大大的,也是一頭長髮,只是在兩側紮了兩個細細的小辮子垂下來,多了幾分清純的味道。肖遠對俞玲一笑,自我介紹:「我叫肖遠。」俞玲哦了一聲,再度問韓渝:「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韓渝有些不想走,說:「再玩會吧。」俞玲有些不悅,說:「那你玩吧,我走了。」轉身去吧檯退鞋了。 看出韓渝猶豫,肖遠便說:「那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韓渝突然有點不高興:「你和她一起走吧,我還要玩一會。」轉身搖搖晃晃去溜冰了。才走幾步,被人從側面小碰了一下,已是倒在地上。肖遠趕緊溜過去扶了起來。韓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肖遠說:「去一邊休息會吧。」拉著韓渝回到了休息區。 韓渝一直不說話,就那麼坐著。肖遠忽然有些不爽了,心想不過一面之緣,無緣無故和我耍什麼小性子。便也不說話,將頭邁向了一邊。 坐了一會,韓渝突然冷不丁問:「你是不是看上我同學了?要不要我給你牽線?」肖遠有些崩潰,說:「哪有?莫名其妙。」韓渝咬了下嘴唇:「知道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了嗎?」肖遠看向一邊:「我怎麼知道。」韓渝道:「因為我想你和溜冰,你卻要跟她走。」 肖遠的心顫了一下,心想:「這是喜歡我的意思麼?」活了這麼大,肖遠還是頭次聽到這類的話,這話就像一縷暖流沁入心扉,令他全身暖暖的。他看著韓渝:「真的嗎?」韓渝:「真的,不然我不會不高興。」 稀里糊塗的開始,莫名其妙的似愛情又不似愛情的感覺,讓肖遠有些找不到方向。 都說見到心儀,喜歡的女人會有觸電般的感覺,可肖遠牽著韓渝手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種說法僅是誇張? 離開了昏暗的溜冰城,煙雨濛濛的天也好似光亮許多。肖遠不時的看著韓渝。此時的韓渝看上去並不甚漂亮,皮膚黑黑的,甚至在看著那張臉的時候肖遠覺得沒有任何感覺。於是,那種美好的感覺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消減。 將韓渝送到了仁水幼師門口,肖遠有些失落的說:「我也該回去了,再見。」 韓渝顯然對肖遠有好感,說:「留個聯繫電話吧。」 肖遠摸了下身上說:「沒帶筆,你有嗎?」 「我也沒筆。嗯……不過……」韓渝開始在包裡扒拉。扒拉了一會,掏出一支口紅笑著說:「不過有這個。」說著拉過肖遠的手,在手背上寫下了自己的聯繫電話,然後將口紅塞到了肖遠的手中。肖遠照做,然後將口紅還給了韓渝。 韓渝進了學校。 肖遠開始往自個學校走。 雨飄的有些大了。他忽然笑搖著頭伸出了手背。 雨滴落在手背上,落在粉紅色口紅留下的電話號碼上。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抹去了。 不經意的一扭頭,忽在街邊看到一家眼鏡店。他心裡一動,走了進去。 古嫚兒,鄒娜都曾讓他摘下眼鏡,說摘掉眼鏡的他蠻帥的,或許他真的該摘掉眼鏡。 從眼鏡店出來時,肖遠鼻樑上架了五年之久的框架眼鏡已沒有了。他配了隱形,眼鏡片已移到了眼睛裡。這感覺真好。他轉著腦袋四處觀望,有多遠看多遠。 第十六章 一堆悶騷男 兩個人影從前方手牽手走來。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居然是上鋪胡藝牽著同班女孩王琦的手打著傘走來。很美,像一幅畫。肖遠心裡癢癢的,心想這貨為嘛人品這麼好,這麼快就交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看到肖遠,胡藝和王琦的手就鬆開了。 打了個招呼,隨便聊了幾句,肖遠孤孤單單的繼續往上走,胡藝、王琦牽起了手甜甜蜜蜜的往下走。肖遠數次回望,那副甜蜜的畫面就烙在了他的心裡。他忽然有些後悔抹去了手背上的電話號碼,如果沒有抹去,或許他也有這麼一天…… 回到宿舍,宿舍的幾個哥們正在談論聯誼宿舍的事。說白了就是找個女生宿舍拉近關係,尋求發展對象。肖遠參乎進去,開始試著挨個撥打校內電話。遇到男生宿舍就掛,遇到女生宿舍就黏上,東扯西扯的拉著友誼會餐,見面。 折騰了一下午,終於在食堂開飯前搞定了一個女生宿舍。雙方約好在校食堂共進晚餐,由男方請客。 到了約定時間,除了胡藝,七個飢渴難耐,卻都有些青澀的男人推推搡搡湧向了食堂。 約好的那個女生宿舍的八位女生早已在等候吃飯。於是七個男生手忙腳亂的用飯卡刷了一堆飯菜上桌,然後圍在了一起。 起先,這幫男生都很熱情,都很激動,可慢慢的,他們發現那八位女生似乎對他們都不感冒,一個個都不怎麼說話。於是,吃了一陣子後,雙方都有人開始撤了。 肖遠很悲劇。因為肖遠想吃麵,一直在排隊,等他端著飯盒來到聚餐桌上時,就剩下了同宿舍的趙雷和兩個女生。趙雷很賊,一見肖遠到來,立刻起身說:「哎呀,我媽說好七點半給我打電話,我得去宿舍等著了,你們慢慢吃。」 肖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的坐下。 他屁股才一挨板凳,對面坐著的兩個女生中的一個站起來拍拍另一個女生的肩膀,微微一笑,說:「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肖遠有點彆扭,有點難堪,他想對這個要走的女生說點什麼,可這女生看也沒有看他,直接走了。真是鬧心。肖遠使勁的拿筷子拌著碗裡的面。一邊拌,一邊看著對面那個斯條慢理的吃著飯菜的女生。 那女生齊耳短髮,面容清秀,動作優雅,旁若無人的細嚼慢嚥著,看上去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肖遠坐著渾身不自在,吃麵也不知道咋吃了,就問:「你怎麼不走?」 女生沒有看肖遠,淡淡的說:「我為什麼要走?」 肖遠:「人都走了呀。」 「嗤~」女生發出一聲譏笑,「一幫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我說你們男生是不是都這麼沒勁?」 「啥意思?」肖遠不解。 「你們叫我們吃飯,除了查我們戶口就沒說的了?你說你們那點花花腸子我們女生能不知道?你們也太幼稚了,純粹就是典型的悶騷男。」 「啥玩意?悶騷男?」肖遠頭次聽悶騷男三個字,雖不明確切所指,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便使勁搖著頭說:「我不是。」 女生咯咯的笑著看向了肖遠:「你們是不是想追我們?」 那是一張白淨的臉,還有著清澈晶瑩的大眼。面對著這張臉,肖遠再也偽裝不住,臉唰的紅了,結巴著:「追……追啥追?都是同學嘛,大家就……就是想交個朋友,沒……沒想那麼多。」 「切~」女生開始收拾自個的餐具。 「追……追也是憑感覺,沒……沒有一見面將表……表白的吧。」 肖遠結巴的一塌糊塗,一下子將女生逗笑了:「你是不是非常之心虛,非常之緊張?」 「沒……沒,我……我很正常,很……很好。」 「你看著我。」女生忽然想逗逗肖遠。 肖遠哪敢看,低下頭開始戳面:「看……看你幹什麼,你……你臉上又沒花。」 「我不像一朵花?」 肖遠不吱聲,開始往嘴裡塞面。 「沒勁。我走咯,拜拜。」女生站起來,朝肖遠擺了擺手,走了。 肖遠聽著女生的腳步聲消失,這才擦了把額頭上汗,繼續吃麵。一邊吃一邊尋思自己怎麼又緊張結巴起來了。太丟人了。他使勁的撓了兩下頭,端起飯盒回宿舍。 一進宿舍。幾個舍友立刻圍了上來。 「怎樣,怎樣?聊的咋樣?」 「有戲沒?」 「那女孩一看就是富家女,你要能追上前途無限啊。」 「都說啥了,說來聽聽。」 肖遠沒好氣的將飯盒在桌上一丟說:「說個屁,人家說我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悶騷貨。我……我說你們也太不仗義了,我還沒上場,你們一個個就全跑光了。」 「哈哈~」舍友們大笑。 不得不說,這是一次非常失敗的友情聯誼,以至於在這之後,宿舍再也沒人提聯誼宿舍的事了。 肖遠時不時的會想起哪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有好幾次在吃飯,上自習的路上他還碰到了那個女生。肖遠對這個女生是心存好感的,甚至忍不住的想追。可他就是消除不了自己內心深藏的自卑感。差距太大了,他根本沒有勇氣。 肖遠有些佩服胡藝。胡藝是他們宿舍、他們班第一個找到女朋友的。一直以來,肖遠一直想不明白個頭不高,說帥也不是很帥的胡藝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做到的。直到有一天,隔壁一個同學拿了一把吉他來宿舍玩,肖遠才發現胡藝那傢伙深藏不露,居然是個吉他高手。再後來,他才漸漸他這個上鋪不僅吉他彈得好,還是個知識淵博的文人,至少對中國歷史,文化,詩詞歌賦方面是有著獨到見解的。這麼看來,這麼一個人物泡到MM也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了。 在踏入大學門興奮、新鮮了一個來月後,學習、生活一切漸漸進入正軌。 大一學習壓力一點也不比高中輕鬆。一般上下午都有課,早晚還要上自習,要點名。如果要好好學的話,就是拼上二十四小時也不夠用。肖遠高中散漫慣了,而且從沒上過晚自習,這麼一整,肖遠就有些受不了了。 第十七章 莫名降臨的愛 一個晚上,肖遠又坐在晚自習上對著高數發愁:「都說上大學就解脫了,可怎麼感覺比上高中還要累?」他已感覺功課有些跟不上了。尤其是高數。看書看得懂,一做題就傻眼。這種感覺讓人好彆扭。以前,可都是別人問他題,現在他卻不得不向別人請教了。 他的旁邊坐的是方敏,一個學習非常用功,也非常有意思的女孩。肖遠稀里糊塗的和方敏的關係走得不遠不近。上自習的時候,肖遠就會坐在方敏的旁邊,一來是有問題就可以請教,二來身邊有異性坐著的感覺總是好些。 方敏聽見肖遠牢騷,轉過頭來:「大一大二累,大三大四就不累了。」 肖遠將書一合:「不想做了,你做完了給我抄吧。」 方敏搖頭:「你還是自己做吧。我給你說,大一大二千萬別掛科,不然很麻煩的,尤其是英語,高數這類的大學分科目。」肖遠道:「掛科會怎麼樣?」方敏:「下學期重修,要是掛的多了會留級的。」 「哦。」於是,肖遠又翻開了書。 他不想甘居人後,更不想掛科。 上完晚自習剛回到宿舍,電話就叮鈴鈴響個不停。 舍友都吆喝:「胡藝,電話。」 胡藝最近電話很多,只要來電話基本都是他的。 胡藝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卻看向肖遠:「哦,你的,一個女孩子哦。」 肖遠納悶的接過電話,心想胡藝是不是捉弄他,誰知他剛喂一聲,那端就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我想你了,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能見我嗎?」 肖遠第一反應是不是誰打錯了,第二感覺是聲音有那麼一點熟悉,再一想,一個人影出現在腦海裡,那不是韓渝的聲音麼? 肖遠傻傻的拿著話筒,一時不知說什麼。 韓渝聲音有些淒婉,繼續說:「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是誰了,我是韓渝。」 肖遠忙道:「我聽出來了,聽出來了。」 「我等你電話等不到,所以我只好給你打電話了。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對面的公話亭,一會到你們學校門口,你出來好嗎?我只想見你一面和你說說話。」 聲音幾乎帶著祈求,令肖遠無法拒絕。 肖遠說聲好吧,放下了電話,在胡藝高深莫測的笑容中走出了宿舍。 韓渝穿著一件白色風衣,長髮飄散著,孤獨的站在校門外。遠遠望去,就像是秋風所咬帶走的一片樹葉,楚楚可憐。 肖遠快步走上去。不管他喜不喜歡這個女孩,他都得這麼做。 韓渝看到了肖遠,已是疾步迎了上來。 兩人接近,在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 肖遠有些責備:「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韓渝望著肖遠,淚光閃爍:「我天天都想你,今晚我實在忍不住了。」 「呵呵,是嗎?」對方不過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一個小女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相信嗎?」韓渝雙眼流露出失望之色。 肖遠自然不相信。一個16歲的小女孩的話又怎麼能相信。何況這個小女孩和他僅有一面之緣,對方又為什麼要想他,根本沒有理由。或許是對方年齡小,只是一時頭腦犯暈而已。 肖遠點上了一根煙,說:「走吧,陪你走走。」方向是仁水幼師的方向。 韓渝跟上來,擋在了肖遠面前:「你真的不相信?」 「相信什麼?你想我?」肖遠翻起了衣領。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韓渝猛地拉起了左衣袖,露出了手腕,「我想你,真的想你,每想你一次,我就用刀子在手腕上劃一次……」 韓渝開始抽泣,眼淚順著臉頰嘩嘩的往下流。 肖遠傻了。他拉起韓渝的手,仔細的看著那截手腕。 手腕上果然是一道道的刀痕,有六道,最新的那道才剛剛結疤。肖遠的頭一個變成了兩個大,他用右手撫摸著那些刀疤,心疼的責問對方:「你在做什麼?你怎麼這麼傻?」 「哇~」韓渝一下哭了出來,撲進了肖遠的懷裡,「那天見了你,我就再忘不掉你了。你知道嗎?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從你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一走到你身邊,我的雙腿就哆嗦,渾身就發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就是那種感覺。當你牽起我的手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好快,那種感覺好幸福,那時我就發現自己愛上你了……」 韓渝還在說,說的話完全不像一個16歲女孩說的話。16歲,多麼青澀的一個年齡,想肖遠16歲的時候,可是羞澀的一和女孩說話就臉紅,別說說什麼愛,就是喜歡都不敢說,牽手什麼的更是想都不敢想。而眼前這個16歲的女孩,居然大膽的撲到了他的懷裡,大膽的說著喜歡、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太懵懂了,太幼稚了,還是這個女孩太成熟了?愛,什麼是愛,他都說不清楚。愛了又能怎麼樣,愛了會是什麼樣子,兩人又能怎麼樣呢?對方年僅16歲,難道他要與一個16的女孩建立愛情關係? 肖遠這麼想著,身子卻有些顫抖。懷裡抱著的畢竟是一個異性。這樣的時刻他從未想過,而就在此刻,一個女孩抱著他,對他哭訴著愛。這個感覺好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一個可以讓女孩想他想到流淚的男人…… 「你相信了嗎?」韓渝抬起了頭。 「相信了。」肖遠伸出手,拭去了韓渝的淚水。 「你會喜歡我嗎?」韓渝問。 肖遠沉默。 「你有女朋友?」韓渝退後了一步,看著肖遠。 肖遠搖頭。 韓渝破涕為笑,重新撲進了肖遠的懷裡:「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吧。」→文·冇·人·冇·書·冇·屋← 肖遠將雙手環過去,抱住了韓渝:「我也喜歡你,從見面那天起。」肖遠開始說假話。但又有什麼關係,對女朋友說說這種假話又有什麼呢?何況那是一個多麼愛他的女朋友,在對方需要愛,需要溫暖的時候,他不能讓對方傷心。 肖遠牽起了韓渝的手緩緩向前走,一直走到仁水幼師,看著對方進了學校。 回來的路上,肖遠的心還在砰砰的跳。女朋友,天上居然奇跡般的掉下來個女朋友,真是猶如做夢一般。 第十八章 情意萌萌 肖遠是吹著口哨進的宿舍,那神情,甭提多麼春風得意了。 胡藝朝肖遠丟了一支煙,擠著眼睛道:「艷遇?講來聽聽。」 一聽艷遇,宿舍幾個哥們立刻從床上坐起,七嘴八舌的嚷著肖遠講。肖遠憋在心裡獨樂也沒勁,就說:「沒啥艷遇,就是一個來星期前跑下面去溜冰認識了一個女孩,那女孩今突然找我說要做我女朋友,呵呵,有些神叨叨的,我也不相信,怎麼可能呢……」 「真的假的?你吹呢吧?」寒博,班上團支書,一個戴著眼鏡,蠻斯文的河南傢伙質疑的看著肖遠。 肖遠有意顯擺,道:「不信?改天帶給你們見見。」 山東帥哥趙雷一聽溜冰城能有艷遇,立刻道:「哪個溜冰城,改天帶我也去溜溜。」 肖遠正少個伴,自然爽快道:「成,就這週末吧。」 「那個學校的?」老好人面相,一向本本分分,踏踏實實的張興發問了。 「仁水幼師的。」 張興是本地人,一聽仁水幼師立刻道:「哦,仁水幼師的可都是十六七的小女孩哦,你不會是騙人家小女孩吧。」 寒博一聽仁水幼師,有些不屑了:「找也找個大學的啊,找個中專的幹什麼,沒前途。」 肖遠有些不悅了:「談戀愛想那麼多,又不是找結婚對象。」 趙雷接過話來:「他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就喜歡小的,你別理他,週末帶我艷遇去。」 「兩個禽獸!」寒博甩了一句轉身睡覺去了。 胡藝躺在床上看著唐宋詞三百首笑了一下。所笑何意誰也不知。他自開了話茬,就翻身上了床,再沒說話。 熄燈了。肖遠摸索著上了床,平躺下來。 他有點興奮,又有點糾結:難道真和韓渝建立戀愛關係?可我對韓渝又沒什麼感覺,韓渝身材還行,可長的並不怎麼漂亮,和娜瑪琪,季婷婷,古嫚兒等沒法比,難道就因為她說愛我,我就要和她建立關係?可是……還會有女孩這麼喜歡我嗎? 肖遠想起了娜瑪琪,季婷婷,古嫚兒等人。 娜瑪琪已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學讀大二了,或許已交了男朋友,早忘記了他這個傻乎乎的角色。季婷婷好似在仁水某個高校,但卻沒任何聯繫方式;古嫚兒更不知道了,在曾經有過幾封書信來往後,就慢慢的失去了聯繫。 週末,一個好天氣,雖然秋風瑟瑟,但陽光明媚。 肖遠,趙雷二人吃過午飯,興致勃勃的出了學校,走向溜冰城。 溜冰城的人很多,大都是附近各個院校的學生,當然也不乏一些社會青年。娛樂場所本就是人與混雜,什麼人都有。 肖遠在溜冰場打望了一圈並沒看到韓渝的身影。韓渝週五打電話說她週末要回家,星期天下午四點左右過來,約好在溜冰城見面。現在還不到三點,應該還沒到。肖遠、趙雷兩人便換了鞋子,先行玩了起來。 趙雷看到漂亮的女孩就想上去搭訕,肖遠在溜冰城混的久,自然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便告誡趙雷多觀察,別盲目,免得惹麻煩上身。趙雷一心要找艷遇,哪會在乎這個,結果事就出來了。趙雷和一個漂亮女孩打岔的時候,他的男朋友帶著兩個同伴從別處過來了,若非肖遠上去及時調解,趙雷恐怕免不了一頓揍。 趙雷碰了一鼻子灰,心裡就有些不爽快,坐在休息區發著牢騷:「他媽的,老子怎麼就碰不著艷遇?肖遠,你說這有艷遇,我怎麼就碰不到?難道我不夠帥?」這話問肖遠等於白問,因為肖遠就不知道嘛叫艷遇,至於碰上韓渝,他至今還覺得和做夢一般。 下午四點多,韓渝來了,身後還跟著上次見過女孩俞玲。 肖遠介紹了下趙雷。趙雷已頗有眼色的問了韓渝、俞玲的鞋號,去給二人拿鞋子了。在二人換鞋子的當,趙雷湊到肖遠耳邊說:「我喜歡那個女孩。」肖遠說:「你喜歡就追唄。」 四人下去溜了兩圈,肖遠、韓渝就回到了休息區。肖遠問韓渝:「俞玲有男朋友沒?」韓渝說:「沒有,怎麼了?」肖遠說:「我這同學想追俞玲呢,呵,沒有就好。」韓渝沒說什麼,將頭靠在了肖遠的肩膀上:「我好想你。」 肖遠淡淡道:「想我什麼?」 韓渝:「說不清楚,就是想你,每時每分都想。」 肖遠覺得韓渝在說謊,可他又想不出對方說謊的理由,就轉過頭盯著對方的眼睛,想發現些什麼。韓渝沒有迴避,和肖遠對視著。對視了一會,韓渝忽然抿嘴一笑,湊了過去,在肖遠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 臉頰上的感覺好奇怪,濕濕的,軟軟的……居然被人親了,肖遠愣住了。而就在下一刻,韓渝的兩個胳膊纏上了肖遠的脖子,直接吻住了肖遠的嘴唇。肖遠嚇壞了,兩隻眼睛睜的老大,緊張的胡亂瞟著。韓渝的舌尖撬開了肖遠的嘴唇,將舌頭送了進去。肖遠已經麻木,任由韓渝的舌頭在他的嘴裡攪動…… 就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昏暗的溜冰城,肖遠的初吻沒了,被一個16歲的小女孩奪去了。初吻的感覺並不美好,肖遠一直緊張的看著四周看有無人注意,根本無心感覺美妙之處,直到韓渝將頭抬起來的時候,他才舔了舔濕滑的嘴唇。 俞玲、趙雷這時過來了。 俞玲的臉色不太好,沉著。趙雷雙手插在兜裡,在肖遠旁邊坐下,不住的得瑟著。 不用問,兩人肯定是起摩擦了。 俞玲看看時間,對韓渝說:「時間馬上到了,還不走?」 可能是學校真的有事,韓渝也說得走了,問肖遠走不走。趙雷接過來說:「我們還要玩會,你們走吧。」肖遠便說:「你們走吧,我們玩會再走。」 俞玲,韓渝走了。趙雷立馬發起了牢騷:「想我這麼帥的小伙拉她溜個冰怎麼了?還在那得瑟,真他媽沒勁。」肖遠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哥們,只是個笑。這女孩啊還真搞不明白。就像韓渝為什麼愛上他,而俞玲又不讓帥帥的趙雷拉她溜冰一樣。 肖遠、趙雷兩人坐了會也離開了溜冰城。 在返回學校的路上,肖遠意外的遇上了高中同學王哲的父母。真是太巧了。一聊才知道王哲高考沒考上,於是自費上了仁水醫學院,而王哲的父母在王哲上了大學後,就回到了仁水定居。 肖遠問了王哲的聯繫方式,在一個沒課的下午聯繫上了王哲。王哲一聽肖遠也在仁水,也有點小興奮。兩人續了會舊,肖遠直接奔向了仁水醫學院,見到了這位高中關係還算不錯的同學。兩人一聊,居然得知同學韓梅也在醫學院,找到韓梅再一聊,韓梅的好朋友季婷婷就浮出水面了。原來季婷婷就在仁水醫學院的隔壁,仁水財經學院。 得到季婷婷的消息令肖遠太興奮了。當時他就要了季婷婷的聯繫電話然後到電話亭掛了過去。可惜的是季婷婷不在宿舍。 肖遠留在醫學院與兩位同學吃了個飯,就匆匆返回學校。晚自習還要點名,實在是噁心。 下了晚自習,他又給季婷婷掛電話,季婷婷依然沒在,舍友說是上晚自習還沒回來。肖遠便留了姓名電話,讓季婷婷回來後回一個。 季婷婷回來電話時已是晚上11點。從聲音裡聽得出來季婷婷也是很開心。兩人聊學習,聊大學生活,什麼都聊。肖遠問季婷婷有無學習壓力什麼的沒,季婷婷說沒有呀,感覺都挺好的。肖遠本想抱怨一通自己的各種不適應不爽,但又怕被季婷婷笑話,便沒說。 好不容易挨到週六,肖遠給季婷婷掛了電話,讓下午在宿舍等著,便走了。 這天肖遠玩的很高興。進了大學的季婷婷已完全變了,帶給他的是不一樣的視覺衝擊與言談舉止。甚至肖遠覺得找女朋友就應該找季婷婷這樣的,而韓渝跟他根本就不合適。 玩了一下午,肖遠戀戀不捨的回到了宿舍。誰知剛一進宿舍門,趙雷就說韓渝打了無數個電話找他。他不禁納悶,韓渝不是說週末回家麼,難道沒回去?他給韓渝回了電話過去。韓渝一接起來就問他去哪了。肖遠就說去找同學了。韓渝追問男的女的,肖遠就說女的。豈料這話一出,韓渝就語調就變了,質問肖遠時不時喜歡上別人,不喜歡他了。肖遠開始聽著這話感覺還挺滋味,覺得女孩因他吃醋了。可被韓渝無休止的纏了一陣後,肖遠就受不了了,吼道:「給你說了是我同學,你胡攪蠻纏什麼?煩不煩?」說著,咚的一下掛了電話。 肖遠躺到了床上,點上一根煙,氣呼呼的喘著氣。 電話叮鈴鈴的不停響,顯然是韓渝在不停的打。 肖遠聽著煩,提起話筒往旁邊一丟,拿著書本上自習去了。 今天是週末,教室上自習的人並不多。肖遠從教學樓走廊走過,挨個教室看過去。他想看看方敏在不在,如果方敏在最好不過,他還有一大堆作業沒完成呢。 轉了一圈沒看到方敏,他卻看到了另外一個本班同學彭潔。 第十九章 一樣孤僻的女生 在肖遠的影響中,彭潔是一個不愛說話,獨來獨往比曾經的他還內向的女生。他不知道彭潔是否有著和他一樣的家庭環境或者有著什麼樣的經歷,但每次看到這個面部帶著鬱鬱神情的女生時,肖遠彷彿就看到了他自己。 他進了教室,走到了彭潔的旁邊坐下。 彭潔轉過頭來。肖遠笑著點了下頭,翻開了高數說:「真用功。我從教室外看到你了,所以我就進來了。」彭潔顯然也是一個害羞的女生。不過彭潔的害羞表現出來不是侷促,臉紅,而是漠然。 彭潔稍稍點了下頭,繼續看計算機基礎。 肖遠找話說:「你以前碰過電腦沒有?實話說,我以前連電腦是啥玩意都不知道,現在呢,電腦是見識過了,也就跟個小電視一樣,也沒啥的,你說是不是?」彭潔在紙上寫著幾個快捷鍵組合:「以前我也沒碰過。」肖遠往彭潔跟前湊了湊:「你會打字了沒有?我還不會,有空教教我唄,還有那個什麼畫表格,排版啥的,我一抹黑。」彭潔:「實踐課你沒學嗎?」肖遠:「學了啊,可我手笨,我手往那鍵盤上一放,連字母都找不到。」彭潔笑了,卻沒說話。 肖遠開始做作業。算了幾道題,他又看向彭潔:「週末都幹什麼呢。」彭潔:「看書,洗衣服,散步。」肖遠:「就這些?」彭潔點頭。肖遠不相信彭潔的生活這麼單調,追問:「不跟宿舍的一起去玩?」彭潔搖頭。肖遠越覺越有意思,這彭潔簡直就是以前他的再生版。 肖遠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決定像古嫚兒曾經那麼對他一樣,不讓彭潔這麼孤僻內向下去。他又問:「你喜歡什麼體育運動?」彭潔:「乒乓球。」 「乒乓球?」肖遠將筆往桌上一摞,說:「好啊,我的強項,改天……不,明天我們過幾招如何?」彭潔突然笑了,說:「乒乓球是你的強項?似乎並不怎麼樣吧,上次乒乓球比賽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呢,你直接就被淘汰了。」 那次比賽太丟人了,肖遠自己想起來臉都會發燙,卻不想這事被彭潔看在眼裡了。 「咳!」肖遠重重咳了一下,「那是我發揮不好,你知道不,我乒乓技術最高的時候是初中,而不是現在,可以說我有四年沒打過乒乓球了。」 彭潔:「你別誤會啊,我就是說說。其實輸了球也沒什麼的,你一看就是業餘玩的,人家那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所以不丟人。」 「對對對,我當時也是這種感覺。其實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打球就是娛樂,圖個高興,何必那麼認真是不?」 「嗯。學校的強人太多了,若是我們什麼都和人比個高下,會自卑死的。」彭潔的話不自覺間多了起來。 肖遠道:「對,就是這麼個道理。剛進學校的時候,我不服任何人,覺得自己是最優秀的,覺得只要努力就是最耀眼奪目的,可事實呢,唉,甭提了。在各種失望打擊之後我才發現像我這種從小角落裡走出的,沒見過世面的人物和人家大城市來的各種禽獸根本是沒法比的,所以現在的我已經很淡定了。」 兩人聊了一會,彭潔也開朗了許多,看上去不是那麼抑鬱了。 肖遠忽覺肚子餓了,就問彭潔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彭潔猶豫了下,說她肚子不餓。肖遠就笑了,說:「可是我餓啊,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在彭潔面前,肖遠毫不拘束的表達著心裡想說的。 肖遠的話有些露骨,而且容易讓人產生歧義。彭潔很不自在的翻了一頁書,一時拿不準說好還是不好。肖遠看著彭潔的表情樂了。他可是知道這種情形下的彭潔心裡是多麼緊張。他追問道:「到底去不去嘛?就陪我去吧,我一個人好沒意思。」 肖遠的話很溫柔,而且帶點撒嬌的味道,聽得彭潔渾身起雞皮疙瘩。彭潔看看肖遠那一副好似不答應就絕不罷休的架勢,終於合上了書:「好吧。看書看的頭暈腦脹,出去走走也好。」 肖遠大喜,課本一合,先行出了教室。 仁水理工大新校區的馬路對面,有一排小吃攤,賣點混沌,烤肉,包子,米線什麼的。肖遠、彭潔並排走過一個個吆喝的攤位,琢磨著吃點什麼好。肖遠想吃包子,彭潔說外面的包子多半不乾淨,還是別吃了。肖遠一想也是,誰知道那包子裡包的是啥玩意。他將視線落在了烤肉攤上,說:「那就吃點烤肉好了。」他看向彭潔徵求意見,可人不知的將視線又落回到了烤肉攤上。 韓渝,他居然看到了韓渝,再一看,韓渝的對面坐著的居然是一個宿舍的哥們:陸宏。 肖遠有些糊塗,心想韓渝怎麼會和陸宏坐到一起去?難道這兩人勾搭上了?肖遠的心裡有些不痛快,就站在盯著那兩個人。 彭潔看看肖遠,又朝肖遠盯著的方位看去,就看到了陸宏,於是說:「那不是陸宏麼?」 肖遠低沉的點著頭說:「是。」 彭潔不明白肖遠怎麼了,但看得出肖遠情緒很不好,但她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保持沉默。 烤肉攤的老闆衝著站在面前的肖遠、彭潔吆喝:「兩位吃點啥,烤肉,烤筋,烤饃啥都有,後邊坐。」 喝酒的陸宏抬起了頭,隨即就看到了肖遠,彭潔;隨後,韓渝就轉了過來。 肖遠的情緒非常糟糕。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牽住了彭潔:「走,我們去別的地方。」 彭潔下意識的抽了下手,但肖遠抓的太緊了沒抽出來,便任由肖遠拉著。 陸宏見肖遠要走,立馬竄了過來,攔住了:「別走啊,那個,韓渝打電話找你,哭的一塌糊塗,我擔心她出事,便出來勸勸她。」 「哦。」肖遠並沒有在陸宏的一番解釋之後變的怎麼好,「你們吃吧,我們想吃點別的。」 陸宏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你來了,你和她之間有什麼事你們自己解決吧,我要走了。」肖遠有些惱火,幾乎是吼:「自己纏上的事自己解決,與我無關。」吼完,拉著彭潔就走。 第二十章 韓渝撒潑 彭潔聽出些什麼,手使命一縮,脫離了肖遠的手心。 陸宏手一伸,拉住了肖遠:「你啥意思?我還不是想著她是你女朋友才這麼做?」 「肖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韓渝走上前來,淚眼巴巴的看著肖遠。 「我怎麼對你了?」肖遠斜視著韓渝。 韓渝的雙眼很紅,看得出已哭了很久。她哭什麼?莫非是對陸宏哭訴他的不是? 「你說,你為什麼要背著我找別的女孩?」韓渝委屈的看著肖遠,那神情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鳥急需一對寬大的翅膀為她擋風遮雨。 彭潔一聽這話誤會了,臉一紅,忙解釋道:「你別誤會了,我和肖遠就是同學關係。」 「同學?同學關係有這麼親密?你們剛才不是還拉手著來嗎?」彭潔一解釋,韓渝立刻調轉了矛頭。 「你別胡攪蠻纏行不行?」肖遠幾乎要瘋了,他轉向了彭潔,柔聲道,「你別誤會,她剛才說的不是你,是我的一個高中同學。」 「沒事。那個……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聊。」彭潔怎會相信肖遠的話,因為韓渝剛剛說的明明是她。她有些後悔。早知肖遠有女朋友,她就不該跟肖遠出來,現在倒好,令得她女朋友誤會。 「你別走。」肖遠伸手抓住了彭潔。 彭潔吃了一驚,回頭看著肖遠。肖遠居然當著她女朋友的面伸手拉她,他女朋友明顯是個醋罈子,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她抬了下胳膊想甩開肖遠的手,可肖遠抓的太緊了,並沒有掙脫。 肖遠道:「我們又沒什麼,你走什麼?」說完轉身對韓渝道,「我再說一遍,我今天下午是去我高中同學玩去了,是純純的同學關係,什麼也沒有。還有,她是我班同學,我們也沒有什麼,你願咋想咋想?」 「你竟然吼我?」韓渝看著雙眼幾近噴出火來的肖遠。 「我吼你怎麼了?我都給你解釋了,你幹嘛非要胡攪蠻纏?」 「我怎麼胡攪蠻纏了?我能相信你嗎?你看看,你現在,就現在,當著我的面還拉著她的胳膊。」韓渝也吼了起來,那神情動作帶著絕對的一股潑勁。 「我拉著怎麼了?我拉個胳膊怎麼了?我給你說,我受不了了,我們分手了。」 在韓渝的潑勁散發出來的那一刻,肖遠徹底後悔了,那簡直就是一個小潑婦,他怎麼會和一個小潑婦談戀愛。四周很多雙眼睛看著他,他覺得臉面都要丟盡了。 「分手?你說分手?」韓渝衝了過來,一手拉住了肖遠的胳膊,一手拉住了彭潔的胳膊,要將兩人分開。一邊拉一邊哭泣,「你們是不是好上了?你怎麼這麼沒良心,你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胡說什麼?她是我同學,我警告你不要侮辱她。」肖遠怒火中燒,一把將韓渝推開了。 「你推我?」韓渝蹬蹬退了兩步,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肖遠,彭潔,立馬就有衝了上來拉扯兩人的胳膊,「她就是個不要臉的,我說了怎麼了,你心疼了是不是?」 肖遠抬頭看向了黑漆漆的天空。韓渝,一個不過16歲的女孩,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怎麼撒起潑來和潑婦沒有區別。他真是眼瞎了,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女孩走在一起。分手,一定要分手…… 彭潔任由韓渝拉扯,看著一臉痛苦絕望,仰望著夜空的肖遠。肖遠的滿臉寫滿了痛苦,痛苦,人間地獄……韓渝還在拉她的胳膊,甚至弄疼了她,可她就像沒有知覺。她不想理韓渝,不想和這樣的女孩多說一句話。 「不要臉,不要臉的女人鬆開我男朋友的手……」明明是肖遠拉著彭潔,可韓渝的嘴裡罵的還是彭潔。她努力的要將兩人分開,要將愛情拉回她身邊,她真的很愛肖遠…… 「啪~」肖遠突然一巴掌扇到了韓渝的臉上,聲音都在顫抖,「我警告過你了,是你逼我的。」 韓渝被扇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當即就傻了,愣愣的看著肖遠「你打我?你為了這個賤女人打我?」 「你是不是還欠打?我跟你說了,我跟你分了,沒有關係了。」肖遠聲音很大,手掌都在發顫。 本來離開的陸宏一看事態嚴重了,忙走上來調解:「咋搞的,怎麼就這樣了?」 「他……他居然為了那個賤女人打我……嗚……」韓渝拉著陸宏的胳膊哭了起來。哭腔很難聽,完全失去了那晚在肖遠面前抽泣的淒美之態,「賤女人,賤女人,她就是個賤女人……」 肖遠的手掌劇烈的顫抖,隨時都有可能一扇而出…… 彭潔看在眼裡,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肖遠的那隻手,輕聲說:「走吧,別鬧了。」肖遠沒動,忿怒而悲涼的看著在陸宏胳膊上哭嚎的韓渝。彭潔又使勁拽了幾下,肖遠才緩緩的轉過了身,任由彭潔拉著走。 「肖遠,肖遠……」陸宏在後面喊,「哎,你就這麼走了?現在咋整,我……」 肖遠走了,陸宏的喊聲就像風從耳邊吹過,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彭潔拉著肖遠在昏黃的路燈下緩緩走著。走了許久,肖遠站住了腳,滿是愧疚的看向彭潔:「對不起,我……」 彭潔淡淡的笑了下,打斷了對方的話:「沒什麼。」她就說了這三個字,然後鬆開了肖遠的手,繼續向前走。 肖遠咬了下嘴唇跟了上去:「真的對不起,我也只認識了她幾天,不知道她是這個樣子,我……」 彭潔轉過身:「我說了沒什麼。」說完,抿了下嘴唇,「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有朋友,有女朋友,有人跟你鬧,可我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起伏。」一說完,語調突然一變,「打女孩是不對的,何況她這麼愛你,你這會傷了她的心。」 「我也不想。」肖遠使勁的抓了幾下腦袋,「我實在是受不了,實在是難以控制,她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罵你,而且罵的那麼難聽,我實在不知怎麼辦?我……我和她徹底分手了,我決不能和這樣的女孩談戀愛了,太恐怖了。」 「呵呵~」彭潔笑了出來,「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沒。」肖遠道,「是不是談戀愛的女孩都是這個樣子?為什麼電視上的愛情都感覺那麼美好,令人嚮往。」 「不知道,我也沒談過。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和她不合適,你們還是別談了吧。唔……多方面的因素,總之就是不合適。」 「嗯,必須的,不談了,真是氣死人了。」肖遠憤憤的說。 走了幾步,彭潔指著前方十字路口說右拐還有個夜市,問肖遠還去不去。肖遠一下子又覺肚子餓了,說當然去,餓的要死呢。 兩人在路燈下並排走向夜市,雖說沒有牽手,但他們的身影看上去還是活像一對般配的戀人。 「別哭了,你別哭了。」陸宏輕輕的拍打著韓渝的後背。他很後悔,後悔自己就不該多此一舉,就不該說出來陪這個女孩等肖遠。可這個女孩當時在電話裡哭的太傷心了,他聽不下去。現在怎麼辦?麻煩已上身,該怎麼辦?又還能怎麼辦,如肖遠所說自己惹上的麻煩自己解決…… 韓渝還在哭,抱著陸宏的胳膊哭,哭的聲音很大。烤肉老闆聽不下去了,不耐煩道:「你們還吃不吃了,不吃賬結了一邊哭去,真是。」 「韓渝,韓渝,哎……」陸宏一邊拍打韓渝,一邊叫,「我們去那邊坐著吧。」 韓渝哭聲漸小,在陸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回到了座位上。 「我要喝酒。」韓渝擦著眼淚。 陸宏猶豫了下,叫了兩瓶啤酒,陪著韓渝一人一杯的喝了起來。 兩瓶酒很快見底,韓渝又吆喝叫瓶,陸宏忙攔住,勸韓渝別喝了,韓渝哪裡會聽,酒一上桌就杯裡一倒,喝了起來。 陸宏是個善良的男人,一見韓渝這麼喝,就有些於心不忍了,忙跟自己倒上,一邊喝一邊責備著肖遠:「肖遠這傢伙就是,愛情這事就得專一是不是?我覺得呢,不管你是不是誤會他,他都不該這樣是不是,不該不管你是不是……」 酒越喝,陸宏的話越多,越是找不到東南西北,最後說的韓渝朝他一舉杯:「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哥,我沒有哥,你就是我的親哥哥。」陸宏也沒有妹妹,一聽韓渝叫他親哥哥,就有些怪怪的感覺。他和韓渝一碰說:「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肖遠那邊我去說,他居然敢欺負我妹妹,我跟他沒完……」 不知不覺,兩人喝了六瓶啤酒。韓渝喝的是連站都站不穩,太糟糕了。陸宏酒量也不咋滴,不過意識還清醒。他拉著韓渝的胳膊,摟住了後者的腰說:「走,哥送你回學校。」韓渝說:「有哥哥真好,哥哥送我回學校。」 兩人路上都吐了,吐的一塌糊塗,但總算是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校門口。韓渝一看緊閉的校門,不由苦笑了:「校門鎖了,我們學校十點半鎖大門,回不去了。」陸宏說:「叫開就是了啊。」韓渝搖頭:「要記過的,你再看我,醉成這樣了,不行,我們學校可不比你們大學。」 陸宏清醒了幾分,左右看了看道:「那咋整?」韓渝:「那就不回去了,我也不想回去,哥哥,我們去錄像廳看錄像算了。」 第二十一章 去了哪裡? 肖遠拿起一串烤肉塞進嘴裡狠狠的嚼了幾口,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啪的將杯子放在了桌上對坐在對面的彭潔豪言道:「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一個人,16歲啊,16歲的女孩怎麼就想一個四五十歲的潑婦,小肚雞腸,蠻不講理,我真是……我真是要瘋了。」 肖遠的情緒很糟糕,彭潔想安慰他幾句,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說她不能說什麼,只好繼續看著肖遠,聽對方吐著心中的不快。 「沒想到第一次談戀愛居然是這個樣子,瘋了,徹底瘋了。分手,我和她絕對分手,徹徹底底的分手,這樣的女孩招不起,簡直就是噩夢。」 「你愛她嗎?」彭潔端起啤酒抿了一口,說話了。 「愛?」肖遠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還不明白什麼是愛,甚至連談戀愛是咋回事都不知道,你說談戀愛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彭潔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是我談戀愛我肯定不會和你女朋友一樣。」 「什麼女朋友,從現在起我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你真的要和她分手嗎?呃……不過你女朋友雖說有些那個,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你,不然她不會是這個樣子。」 「那又怎樣?就他那樣誰受得了,這樣的愛我寧願不要。」肖遠說的很堅決,就像手起刀落,一刀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斬斷他和韓渝之間的任何關係。 彭潔微微笑了下。笑的有些高深,弄得肖遠有點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時間不早了,兩人起身往回走。 而就這個時候,陸宏、韓渝正坐在錄像廳裡看錄像。已近十一點,限制級影片已開始了,男主角在螢幕上賣力的勞動,女主角則一邊賣力的叫一邊迎合,默契度相當高。韓渝酒勁還沒過去,說聲有點暈,靠在了陸宏的肩膀上,陸宏紅著臉規規矩矩的坐著。 就這麼持續了一會,韓渝輕聲呢喃著說:「哥,我困了,這個……這個片子不好看。」 陸宏很尷尬也很難受,他扭動了下身子說:「那咋辦?要不我們走吧。」 韓渝說:「去哪裡呢?」 陸宏搖頭:「我也不知道。」 韓渝:「要不找個旅館吧,我真的好睏,好想睡覺。」 陸宏的身子顫了下:「合適嗎?」 韓渝仰起了頭:「你是我哥,這沒有什麼吧。」 陸楓猶豫著,在經過了一番複雜的心理鬥爭後終於鼓起了勇氣:「那,我們走吧。」 宿舍已經熄燈了。 肖遠側躺在床上看著陸宏空蕩蕩的舖位。 陸宏去了哪裡,會不會和韓渝在一起?他們會去哪裡? 此時的肖遠還相當單純,腦子裡還沒有開房二字。甚至,在想了一會後,他覺得自己今天有了過了,無論怎麼樣,他都不該打韓渝,那不過是一個16歲的小女孩,而且……而且看得出來真的很愛他,他怎麼可以打她呢。錯了,真的錯了,就算分手,他也應該心平氣和的和對方說明分手的原因,然後結束這份戀情……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肖遠就後悔了。他決定明天將韓渝約出來鄭重的向對方道歉,然後提出分手。 陸宏帶著韓渝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雖說條件不怎麼好,但價格相當便宜,一晚才30,陸宏很滿意,如果價錢再高,他心裡就要滴血了。 房間是個仿標間,有兩張床。 韓渝一進房間就像一攤爛泥扶都扶不住,陸宏只好抱著韓渝放到了床上,然後給脫了靴子,將雙腳放好。不經意的,陸宏的眼光就從韓渝的雙腿之間掃過。陸宏忽然間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錄像中的畫面…… 「哥,哥我好痛苦……」韓渝閉著雙眼喃喃說著,幾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別哭,別哭。」陸宏忙去給擦眼淚。 「哥,嗚~」韓渝雙臂緊緊的抱住了俯下身的陸宏脖子。 「別,別……」陸宏想拉開韓渝的手,可韓渝卻抱著更緊了,一下子拉著陸宏爬到了她的身上。 兩團東西頂住了陸宏的胸口,陸宏的心神蕩了起來,瞇著眼睛,口中安慰著韓渝:「妹妹別哭,別,別哭了。」 燈滅了。哭聲沒了。陸宏喘著粗氣上了韓渝的床。韓渝勾住了陸宏的脖子,一聲聲的叫著哥哥…… 黑夜在無聲無息中過去。 肖遠一晚都沒睡好,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到了凌晨,他剛剛有些睡意,宿舍門卻開了,他抬起眼皮一看,卻是陸宏躡手躡腳的進來了。他問:「昨晚去哪了,一晚都沒回來。」 陸宏沒想到有人醒著,而這個人居然是肖遠。他嚇了一大跳,良久來回過神來說:「去同學哪了。」肖遠哦了一聲說:「韓渝昨晚沒事吧。」陸宏說:「沒事,你走了後我就把她送回宿舍了。」 肖遠鬆了口氣說:「這就好,那丫頭有自殘傾向,我還真怕她整出啥事來。」 陸宏坐到了肖遠床邊:「沒事。不過我說你小子真是,你怎麼能打女孩呢?就算她再不對,你也不該打她是不?我給你說,我認她當妹妹了,你要是再欺負她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真認他當妹妹了?」肖遠笑了說,可心裡卻有些苦澀,「妹妹,哥哥,呵,這韓渝為啥要認陸宏當哥哥?」 陸宏上床睡覺了。 肖遠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本要和韓渝分手,可一聽韓渝和陸宏發展為了兄妹關係,他的心裡居然升起了一絲醋意,這醋意繼續昇華,居然變成了絲絲恨意。韓渝認誰當哥都沒關係,可就是不能認他的舍友當哥,而陸宏明知道他與韓渝的關係,居然還要和韓渝建立兄妹關係,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想了一陣,肖遠又不免自嘲,人家建立兄妹關係跟他有什麼關係,他要和韓渝分手,就算陸宏和韓渝建立戀愛關係也和他沒丁點關係,他管這麼多呢? 可想歸想,肖遠還是無法抹去心中的絲絲恨意。這恨意雖說莫名其妙,但也令他打消了向韓渝道歉的念頭。分手昨晚就已說過,只要再不見面,再不聯繫,這戀愛關係就結束了。他決定再不找韓渝,就算韓渝再找他,再打電話,他都避而不見。 第二十二章 心計 肖遠的生活步入了正軌,白天上課,晚上自習,和許多大一新生一樣。 寂寞的時候,他時而會想起韓渝。他想去個電話,可一想起韓渝撒潑的表情,他就連連搖頭,告訴自己千萬去招惹。 他覺得韓渝一定會給他來電話,可一個星期過去,韓渝始終也沒打過一個電話,難道韓渝也堅決的和他分手了?這麼一想,他又有些後悔了。韓渝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是那麼愛他,雖說有些不可理喻,但也是因愛他而起,他怎麼能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呢?甚至還扇了她一巴掌,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肖遠有些愧疚,也有些後悔了。他應該原諒韓渝的,應該對她說清楚,應該想辦法讓她信任自己…… 晚自習還沒下,肖遠已經坐不住了,他拿起書本離開了教室。 本想在操場轉一圈放鬆下心情,可操場上都是一對對的戀人手牽手緩緩散步,像他這樣的單身還真沒有幾個。 孤獨感好強。他走了一圈就像丟了魂似的回到了宿舍準備給韓渝打電話,道個歉,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 還沒走進宿舍,他就聽見電話一直在響,會是誰打的呢?他進了宿舍,拿起電話,卻聽到了韓渝的聲音:「我找下我哥。」 「你哥?」肖遠愣了。他想韓渝是聽的出他的聲音的,既然她聽的出來,為何還要說找他哥,就算是找,也沒必要裝作聽不出來他是誰吧。 「嗯,陸宏,陸宏是我哥。」 「上自習去了,沒在。」 「哦,一會我再打過來。」 「那你就一會打,再見。」肖遠啪的掛了電話,嘴裡吐出了兩個髒字,「媽的。」躺到了床上。 韓渝的一個電話打消了他準備道歉,與之和好的念頭。他的心情糟透了。可為什麼要這麼糟,這麼鬱悶呢?韓渝認陸宏為哥,妹妹找哥哥有什麼,和他又什麼關係呢?他不是已和人家分手了麼? 他死盯著桌上的電話,恨不得辟里啪啦再給電話那端的人來上幾下,可就這時,電話挑釁性的又響了。這是在挑戰他的底線麼? 肖遠怒了,一把抓起了電話:「說了你哥沒在,你煩不煩?」 「肖遠。」那端傳來的居然是彭潔的聲音。 肖遠愣了下,抿了抿嘴唇道:「哦,彭潔啊,抱歉,我當成別人了。」 「心情這麼不好嗎?」 「沒……沒什麼。你也沒上自習了嗎?」 「沒,我看你走了,我也就出來了。呃……這會要沒事出來走走吧。」 肖遠出去了,和彭潔在一處僻靜的園子裡找了個石椅坐下。 自上次後,兩人的關係已走近了許多,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在肖遠面前,彭潔的話很多,完全不像以前那麼孤僻了。肖遠知道,這是彭潔把他當成了朋友,可以完全放開自己,就想以前他和熟悉的朋友在一起時一樣。 彭潔找肖遠沒什麼事,就是聊聊天,聊天沒有話題,想那說那,雖是無聊卻也透著溫馨。 肖遠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一直想著韓渝吧,或者說是想知道韓渝找陸宏做什麼,所以在自習鈴響的時候,他就對彭潔說有點事,回到了宿舍。 一進宿舍,他就看到陸宏抱著電話說著什麼。 陸宏看到了肖遠,對電話裡說了聲等一下,就對肖遠說:「韓渝找你。」 肖遠很詫異,難道韓渝找陸宏就是為了找他?如果是這樣,韓渝幹嘛剛才不直接說找他? 他走過去,接過了電話,硬生生的說:「什麼事,說。」 沒人說話,他卻聽到了哭聲,是韓渝的啜泣聲。 韓渝為什麼要哭,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剛才沒哭,現在就哭了。他拿著話筒看向了陸宏。陸宏像沒什麼事一般提起水壺說去打水走了。 肖遠費解道:「哭什麼?怎麼了?」 韓渝不說話,依舊是哭。 肖遠不知道韓渝要玩哪一出,便也拿著電話不說話,聽著韓渝在那端哭。良久,韓渝在止住了啜泣,說:「我想見你。」 「見我?我並不想見你,我們已經分手了。」肖遠想起韓渝方才裝作聽不出他的聲音,語氣甚是絕情。 「你不見我我就死給你看,如果我死了,就是你害死的,我是因你而死。」韓渝在那端大聲說,就像一個無路可走,對生再無留戀的女人準備為愛殉情。 肖遠被嚇了一大跳,半天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但隨即就覺太荒唐了。韓渝居然說要為他死?他們是什麼關係,不過認識了還沒一個月,見面次數不過五次,五次難道就可以令她愛自己到這種程度?這個搞笑而荒唐的女孩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了這麼手段來威脅他,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過肖遠的心還是砰砰直跳。從來沒感受過愛的肖遠還是被韓渝的話衝擊到了心靈。甚至在想,她說的是真的嗎?愛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她真的愛我到了想死的地步嗎?如果她真的這麼愛我,我還有什麼不能包容她的呢? 「你不相信是吧,好,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一會你就到你們校門口為我收屍吧。」韓渝淒慘的笑著。 肖遠慌了。他突然有些害怕。隱隱的,他覺得韓渝會做出這樣的啥事,如果韓渝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就是罪魁禍首了,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忙道:「別,別,你別,有話好好說。」 「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天天等你的電話,天天想你,可你居然真的這麼絕情,你難道就真的和我這麼分手了嗎?我一直在想,只要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就乖乖的做你的女朋友,我會改,聽你的話,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再不會那麼小氣,不吃你的醋……可你……你好絕情,就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肖遠的心在顫抖,他被韓渝的一番話融化了,甚至有些自責。 「真的,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你了,決定和你走完一生……真的,如果你真的和我分手,我真的決定去死。」韓渝一邊抽泣,一邊抒發著壓抑了很久的情感,這麼情感宣洩而出,就算鐵石也能給融化掉。 肖遠的心是一顆缺愛的心,不是鐵石,只要有愛來衝擊,他的心可以吸納一切,所以在這一刻,他的防線徹底崩潰了:「渝兒,你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知道了。」肖遠還想說什麼,可舍友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有些話他已說不出頭。如果被舍友們聽見他說這樣的話,非被笑死不可。 「你還和我分手嗎?」韓渝問。 「不了。」肖遠誠懇的回答。 「說你愛我。」韓渝要求著肖遠。 「我……」肖遠左右看了看,見舍友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小聲說道:「我愛你。」 「嗯!」韓渝開心的回應。 肖遠長出了一口去,頓覺所有的不爽煙消雲散。他決定好好的愛韓渝,去改變韓渝,讓這個小女孩成長起來。 「我要回去了,一會學校又關門了。」韓渝說著。 肖遠本想著韓渝會說出來吧,可沒想到韓渝卻說要回去了,一時不禁有些失落。但看看時間確實有些晚了,便說:「好吧,那改天見。」 掛了電話,肖遠心情極好的吹起了口哨。這一刻,他的心裡升起了一陣自豪感。太自豪了,這世界上居然有會因他而去死的女孩。 而就在肖遠沉浸在興奮之中時候,肖遠萬萬沒想到,韓渝離開了電話亭,對身邊的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說:「怎麼樣?搞定了吧。」 那女孩朝韓渝豎了下大拇指,說:「真厲害。」 看了眼仁水理工大的新校區大門,韓渝不屑的說:「姐的手段多著呢,你看著吧,看姐以後是怎樣掌控男人的。」 「不過……你真的愛他嗎?」 「愛?嗯……或許吧。不過愛不愛都沒關係,最主要的是要死死抓住,哎,我們都是農村裡出來的,以後也就是個小小的中專生,我可不想以後就呆在農村。仁水理工不不一樣,那裡面出來的都是大學生,只要我們吊到一個,以後就可以過上想要的生活了。」 「姐,有機會你也給我介紹個唄。」女孩對韓渝充滿了崇拜。 「成,沒問題。」韓渝爽快的答應,隨即更為自豪的說,「姐現在拴住了兩個,一個不成還有另外一個,這叫兩手準備。」 「姐說的另外一個是你認的哥嗎?」 「是啊,那個男人已和我發生了關係,已被我牢牢拴住了。」 「他們是舍友哎,你不但出事?」 「怕什麼?姐有的是手段,姐要先征服肖遠,如果套不住這個男人,我就套陸宏,反正能逮住一個。陸宏和我發生了關係,他跑不了。嘻嘻,你就等著看好戲吧,這兩個男人肯定會鬧矛盾,越鬧他們就會越愛我。」 好可怕的女孩。 年僅16歲的韓渝心思到了這種地步,別說單純的肖遠、陸宏,即便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恐怕也要著道。也就是在七八年後,就是韓渝夥同身邊的這個女孩,成功的將仁水市的幾個高官拉下了水,用肉體和心計得到了她們想要的一切。當然,這是後話,此時的韓渝目光還沒那麼遠大,還將目光鎖定在這些前途未知的所謂的名牌大學生身上。 第二十三章 被破了 過了兩天,肖遠和韓渝再度見面了。 那是一個週末的晚上。韓渝精心打扮過,將一個月的伙食費花在了穿著上。她要用魅力牢牢鎖住肖遠的心。肖遠顯然被迷住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處男-根本無法抵抗異性的誘惑。 兩人散了會步,說了會話,之前的不快就徹底消除了。韓渝角色扮演的很好。在肖遠面前,她就是一個可以將全部,甚至生命壓在肖遠身上的人,是一個溫柔,嬌小,容易受傷,隨時需要呵護的角色。 肖遠的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那是韓渝在見面是給肖遠圍上的。肖遠從心裡覺得溫暖。韓渝說家裡窮,生活費不多,是從幾個星期的伙食費裡擠出來的。肖遠被感動,當即就決定要給韓渝買一份大禮物。 這晚,兩人轉了很久。最後,韓渝就說太晚了,回不去了,去看錄像吧。肖遠的心砰砰直跳。高三時代的肖遠對錄像廳並不陌生,他很清楚錄像廳在晚上會播放些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很有創意的錄像廳。在後排,直接隔出了一個個的情侶包廂,除了前方有人回頭,基本看不到包廂內的人在做什麼。而肖遠、韓渝二人自然選擇了這樣的情侶包廂。時間到了,情色片也上演了,而後排,一個個的情侶包廂內也有了動靜,甚至聳起耳朵能聽到千色百態的呻吟聲。 韓渝已靠在了肖遠的懷裡,肖遠全身緊繃,下身那玩意已若火山,隨時有可能噴射而出,融化一切。 韓渝的身上很香,從洗髮水的味道到淡淡的香水味道,肖遠每嗅一下,都能嗅到濃烈的誘惑。韓渝閉著眼睛躺在肖遠的懷裡,暗暗笑著,仿似再說,看你還能挺多久。肖遠的確沒停住,他的手已顫抖著放在了韓渝的胸口,摸住了那兩團隆起。這是肖遠有生以來第一次摸住這美好的東西,在這一刻他的魂飛了。 多好的東西,柔軟而又彈性。 韓渝呢喃了一聲,抬頭看著肖遠。那是期待的眼神,或者說是給肖遠一種暗示。肖遠被鼓勵,更為大膽的從韓渝敞開的衣領伸了下去。太充實了。這一刻,肖遠全身的能量緊繃到了極點。那東西就好似充滿水的氣球,主要稍稍一用力,其中的水就被被擠出來。但握在手中的感覺絕不是那般軟噠噠的,而是彈性十足。 就在肖遠心曠神怡,來回撫摸著那兩團東西的時候,韓渝伸手抱住了肖遠的脖子,將嘴唇遞了過來。 螢幕上,男女主角已進入了大戰。 肖遠也有些整裝待發的勇猛,因為韓渝柔軟的小手從鬆開了他的皮帶,將手探進了褲襠,抓住了那個除了他再沒有握過的兄弟。 天哪,那是怎樣的美好,那是如何柔軟的小手,那小手似乎可以融化一切。 「你知道怎麼弄嗎?」韓渝附在肖遠耳邊輕聲說。 「不知道。」肖遠說著實話,但繼而就說,「是不是像錄像裡的一樣。」 「你想試試嗎?」韓渝祈求著。 肖遠緊張的左右看著,覺得有些不妥,但那種渴望還是讓他說:「想,但是怎麼弄。」 韓渝坐了起來和肖遠討論著方案。最後,肖遠將褲子脫了下去,韓渝也除掉了一半,坐到了肖遠的上面。 「疼~」韓渝忍不住的叫出來。 「疼~」肖遠也叫,不過他是在心裡叫。那感覺火辣辣的,完全沒有他想將的那麼美好。他甚至在想錄像上的男女為什麼要幹這事,這事一點也不是看起來那麼爽。 不過就在下一刻,在韓渝的屁股扭動了幾下後,肖遠就洩了,體內積攢了十九年的精華一股腦的噴射而出…… 陽光明媚的下午,水992班正在操場上上體育課。體育老師在教少林長拳。少林長拳是他們這一學期的一項達標標準。 肖遠努力的打著拳,可他的動作、表情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協調,甚至有些尷尬、痛苦。 自和韓渝在錄像廳發生了那事,將自己的處男之身獻了出去後,已經有四天了。這四天來,肖遠那地方的感覺一直是火辣辣的,而且有些癢,甚至連走路的時候都覺那比方碰來碰去的極不舒服,那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時間,肖遠趕緊去上廁所。 樸浩忽從身後跟上來看著肖遠發笑:「你那玩意有問題?」 肖遠臉一紅:「說啥呢。」一說完,忽想起樸浩是這方面的老手,便停下了腳步小聲說:「那事真不爽。」 樸浩哈哈大笑:「失身了?」 肖遠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說:「那地方火辣辣的疼,還癢癢的。」 樸浩道:「正常,頭次都這樣,以後你就能有美妙之感了。」 肖遠沒說話,心裡卻想:「美妙個錘子,老子再不幹了。」 樸浩的確是老手,立馬給肖遠支招:「用你的手扯扯皮,保護起來就好了。」 肖遠說聲去你的,走向了廁所,不過在尿尿之後,他順勢扯了扯,那感覺還真的一下好多了,至少不再是一碰就難受了。這一來,他不禁對樸浩又佩服了幾分。 樸浩是肖遠來到仁水市認識的第一人,所以兩人關係一直走的很近。據肖遠所知,樸浩在初三就失身了,在高中更是禍害了好幾個女生。樸浩寫的一手好詩,長的也帥,看得出來也是一個有文采的風騷人士。在這事之後,也就是自肖遠破-處之後,兩人之間的話題更多了,開始與女人掛鉤。至少兩人都覺得對方和自己是一路貨色。 樸浩勾搭女人很有原則。原則就是從不碰本班,本校的。說是兔子不碰窩邊草,一旦整出事來無法收場。肖遠不這麼認為,認為戀愛嘛還是就近好,兩人在一起才能有更多的浪漫。 幾天後的一個自習後,肖遠剛剛回到宿舍韓渝就打來了電話,責備肖遠為何不主動給她打電話。肖遠說是臨近考試了,忙著應付考試。韓渝反問聲是嗎,說她在校門口,叫肖遠出去。 第二十四章 澄清下吧 肖遠出去了。 韓渝一見到肖遠,簡單說了幾句,就問肖遠是不是又找到同學去了,是不是又在和彭潔勾搭。肖遠一聽這話心裡就不爽了,心想這韓渝怎麼又來了。韓渝根本無視肖遠臉上的表情,說:「我想見見你的同學。」 「啥?」肖遠不知道韓渝想幹什麼。 「見見你同學,我是你女朋友,見見你同學沒什麼問題吧。」 「我覺得沒必要。」肖遠說。 韓渝想見季婷婷,肖遠覺得韓渝的這個想法很荒唐。他和季婷婷就是純純的同學關係,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將季婷婷牽扯進來,何況韓渝上次撒潑之後,他實在不敢保證韓渝會不會再度撒潑。季婷婷是他的好朋友,他可不想因這事令季婷婷不快。 韓渝見肖遠不肯,當下語氣就黯淡下來:「我沒什麼意思,我是想相信你,所以我相見你的同學,你們之間如果沒什麼,這應該沒什麼吧。」見肖遠不吱聲,她又說,「我就是擔心你和別的女孩好,所以這樣。我是想相信你,如果你肯讓我見,證明你們之間沒什麼,我以後都相信你,再不懷疑你和別的女孩交往。」 「我和我同學之間真的沒什麼,你怎麼就是不相信。」 「沒什麼你就讓我見一面。」 「不行。」 「你是不是心虛?」 「我沒有。」 「那就讓我見。」 「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 「好。」韓渝說完,轉身就走。 肖遠站著沒動。直到韓渝義無反顧的走出去了十幾步,他又衝上去拉住了對方:「你這人怎麼這樣?為什麼我怎麼說你都不信。」 「我就是不信,現在我更不信。你就是個騙子,你……你……我把我第一次都給你了,你居然這樣對我。」韓渝又嗚嗚的哭起來,「我不過就是想見見你同學,我又不會說什麼,你幹嘛這麼害怕,你肯定是心懷鬼胎,我知道,知道你從心裡瞧不上我這個中專生,可我……唔……」 肖遠愣住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韓渝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角色,或者說在發生了那事之後更加難纏了。 「真的,只要讓我見一次我就永遠相信你。」韓渝今晚來就是為這事,她要和肖遠有關係的女孩都知道她是肖遠的女朋友,要杜絕一切可能存在的隱患,今晚不達到目的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肖遠點上了一根煙,煩躁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同意還是不同意?照韓渝的架勢來看,如果不同意的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死纏到底。可如果同意,這算什麼事啊,他怎麼對季婷婷說,這事絕沒有如韓渝說的只是像朋友見面一樣見見面那麼簡單…… 「有這麼難嗎?」韓渝看著肖遠。說完,又是一聲歎息,轉身要走,「算了,我不為難你了,我回去了。」 「行了。」肖遠將煙頭丟到地上,使勁用腳揉著,「見就見,不過見了以後,你再也別干預我和朋友交往了。」 「真的?你同意了?」韓渝一下開心起來,挽住了肖遠的胳膊,「放心吧,我以後絕對不會。」 「那就這個週末吧,我帶你過去。」肖遠無可奈何道。 「週末啊?週末我要回家。要不就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我過來,你叫你同學也過來。」 「什麼?叫我同學過來?你讓我怎麼和我同學說?」 「你說你女朋友想見她啊。」 「不行。」肖遠堅決不同意。搞笑,人家季婷婷憑什麼為這事過來,簡直就是荒唐。 「怎麼不行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這個週末沒時間那就下個週末,反正我不能將她叫過來。」 「不行算了,你明知道我每個週末要回家,就故意說週末,你壓根還是不想,所以故意這麼說的。行了,我走了,不見算了。」 韓渝轉身走了。 肖遠沒動,看著韓渝一直走遠,他不能這麼做,不能因為這事而傷了季婷婷。 可轉身進了校園,肖遠的思維又一下變了個角度。要不就叫季婷婷過來吧。我若不同意,韓渝肯定一直不會罷休,非這麼一直鬧下去不可,這豈不把人煩死了? 回到宿舍,肖遠憂慮了半天後,給季婷婷撥去了電話。 季婷婷剛上晚自習回來,一聽是老同學的電話,自然很開心。可幾句話過後,肖遠一說她的女朋友要見她,她心裡就不是滋味了。雖說她和肖遠的關係很朦朧,可這種朦朧的關係在她認為是雙方都沒有捅破,如果捅破的話,就是戀愛了。她知道肖遠很羞澀,開不了口,所以她一直在等。豈料,她沒有等來肖遠的表白,卻等來肖遠說她的女朋友要見她。 季婷婷沉默著,良久才說:「為什麼要見我?」 肖遠難以啟齒道:「她……她誤會我倆之間的關係了,認為我和你有什麼,所以……所以……」 季婷婷是聽明白了。肖遠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肖遠是要她來向他女朋友澄清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季婷婷的頭有些暈暈的,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相信。他對肖遠太瞭解了。只要一想起肖遠,那個和女生說話都羞澀的面孔就會浮現在她面前,這樣的肖遠又怎會這麼快交上女朋友呢? 季婷婷拿著話筒一直未說話,肖遠就有些後悔了,結巴道:「那算……算了,我知……知道這事這麼做不……不合適。」 在季婷婷面前,肖遠覺得自己荒唐之下還是緊張了。這是他的本性。儘管他變了,但在瞭解他的人面前,他還是這樣,他留給季婷婷的就是這麼個形象,他改變不了。可以說,也正是這個原因令得他在季婷婷面前永遠是這麼拘束,如果不是這樣,他就會大膽的向季婷婷表白,而不是愧疚著來讓季婷婷向韓渝澄清這扯淡的關係。 「沒事,你說怎麼做吧。」季婷婷輕聲說,盡量的不讓言語裡帶任何情緒。 「真的?」肖遠有些意外。 「真的。」季婷婷說,「我們本來就是同學啊。呵,你女朋友也真夠小氣的,你說我連她見都沒見過,怎麼就稀里糊塗扯進你們之間了。」季婷婷也是一個很保守的女孩,在愛情面前也比較被動,所以在這個時候她選擇了退出。 肖遠不知道季婷婷是怎麼想的,但季婷婷能這麼爽快的答應倒是令他很釋然。 時間定在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就是下課之後。 這天,韓渝打扮的很漂亮,似乎有意在季婷婷面前展現她的美,讓對方知難而退。 季婷婷在上大學後蛻變的很快,亭亭玉立,氣質飽滿,身上無形之間流露出的氣息絕不是韓渝所能比擬的。 在韓渝、季婷婷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肖遠甚至在想季婷婷要是他的女朋友就好了。可想歸想,肖遠是絕對沒勇氣在這個老同學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的。 事情沒肖遠想像的那麼複雜。季婷婷見到韓渝,肖遠兩人之後僅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聊了幾句,然後對韓渝說聲誤會了,然後說下午還有課,就要走了。韓渝本準備了一籮筐的話,但當感受到季婷婷無形之間透射出來的氣息後,就開不了口了。人雖心高,但她也懂得什麼是低俗幼稚。 肖遠送走了季婷婷。 季婷婷是帶著不可理喻而走的。顯然,她並不認可肖遠的這個女朋友,所以她不想多停留一秒鐘,該說的話她會私下和肖遠說,而不是當著韓渝的面。 韓渝的臉色很不好,儘管季婷婷已經澄清了。 肖遠的心情也不好,因為韓渝比季婷婷差遠了,甚至站在仁水理工大的校園,一眼看上去,韓渝就不是屬於這個圈內的存在。 肖遠面無表情道:「現在該滿意了吧。」 韓渝陰著臉:「她是不是喜歡你?」 肖遠笑了:「如果是,你認為她會這麼做嗎?」 韓渝不說話。 肖遠又道:「你還想怎麼樣?那個,我下午還有課,我得回去了。」 韓渝心裡不是很好受。她知道自己缺少什麼,不過這不要緊,她知道怎麼將眼前這個人抓在手心。她朝肖遠擺擺手:「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我相信你了,以後再不會干涉你和朋友交往了。」 肖遠轉身往回走,心裡卻在嘀咕,難道她真的這麼認為?不會吧,她的臉上明明寫著不快。罷了,這樣的女孩或許真的不適合我,還是找個機會分手算了。 轉眼到了聖誕節。 學校的聖誕氣息一下濃厚起來。學校組織了晚會和一系列的活動。韓渝本約肖遠出去玩,肖遠沒去。一個是他不想去,二個是出去要花錢。他父母一個月僅給他三百塊錢的生活費,自個都不夠花的。尤其是和韓渝交往了這兩個月下來,他已經是入不敷出了,欠了舍友們好幾百的賬,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還上。生活已出現了惡性循環,每月都是一拿到錢就先還債,然後又借。手上一沒錢,生活沒保障,煩惱就多了。他盡可能的壓縮伙食費,可這壓縮就像擠牙膏,再擠也就能擠出那麼一點。 第二十五章 孤獨?莫非…… 在活動中心看了會演出,感受了一番豐富多彩的節目表演,肖遠就想起了古嫚兒。 古嫚兒已失去了聯繫。 肖遠想起古嫚兒,想起曾經,想起以前的他,繼而想起父母,情緒一下就低落下來,最後也沒興致看下去了,鬱鬱回到了宿舍。就是那一年,他決定活出個自己,決定高調的存在,可如今看來,他的努力就是小兒科,他還是默默無聞的存在,還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裡的一粒沙…… 電話突然響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他提起來喂了一聲。 「肖遠嗎?」彭潔的聲音傳來。 聲音極度低落,肖遠從未聽過彭潔的聲音如此低落。彭潔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是我。」肖遠應道,「你怎麼了?情緒這麼不好?」 「我好孤獨。」彭潔很直接的說出了令肖遠極度費解的四個字。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這四個字的份量好重,任何人都聽的出來。 孤獨,多麼可怕的孤獨。 肖遠的心砰砰的跳。孤獨,彭潔為什麼要對他說孤獨,莫非…… 「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彭潔似在祈求。 「好。你在你們宿舍樓下等我吧。」肖遠很想知道彭潔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夜色朦朧,教學樓前兩棵聖誕樹閃耀著光芒。許多學生帶著聖誕帽,面具,拿著螢光棒之類的東西嬉鬧著。 肖遠,彭潔從他們身邊走過,出了校門。 彭潔一直默默的走著,步伐均勻,和她的心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的雙眼平落在遠方,空洞洞的,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曾在遠方丟失。 肖遠最大的喜好就是安慰人,可能是緣於自個打小就少人安慰,所以深知貼心的安慰能溶解心中的苦悶。他試探性的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感覺好孤獨,我們宿舍就我一個呆在宿舍裡。」彭潔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吐出了緣由:孤獨。 「這樣啊。」肖遠揣摩著孤獨的內在蘊意,說,「那你呆在宿舍裡幹嘛,出來玩啊。」 「一個人孤零零的出來又能玩什麼。」 「是啊,一個人能玩什麼。」肖遠這麼想。當年,他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問自己。 「你們關係怎麼樣了?」彭潔忽然扭過頭來問。 「和誰的關係?」肖遠反問了句廢話,但繼而就自問自答,「我和韓渝的?就那樣,她不適合我。」 「還談著嗎?」 「沒了。上次不是跟你說我和她鐵定分手嗎?」肖遠撒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或許是因為彭潔太孤獨了,需要一個人陪她消解孤獨。所以只要彭潔願意,他就非常樂於充當這個角色。 「哦。」彭潔輕聲哦了一下,將視線繼續落在了遠方。 肖遠陪著彭潔慢慢走著。他一直在等,等著彭潔吐心裡話。他覺的彭潔或多或少的有些喜歡他,甚至他決定,只要彭潔或多或少的表達出些喜歡的意思,他便會義無反顧的離開韓渝,和彭潔在一起。彭潔雖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但看得出是一個本本分分的女孩,肖遠對女孩沒有過多的要求,他缺愛,所以只要那個女孩不是歪瓜裂棗,只要愛他,只要他看的過眼,他就會接受。 可惜,直到轉了一圈回來,在女生宿舍樓下分手,彭潔並沒有再說什麼。 彭潔看著肖遠離去,她高挑的身姿在昏黃的宿舍樓燈下看上去更加孤獨。 孤獨,終究是孤獨。 或許肖遠並不喜歡她,她這麼想。如果喜歡她,他不會裝糊塗。孤獨,多麼明白的意思,還要她怎麼說呢? 肖遠的背影看不見了。彭潔轉身,進了宿舍樓。 肖遠這晚多少有點興奮。他不是傻子,彭潔為啥會對他說孤獨,那意思很明顯,他覺得只要他張口挑明,就可以和彭潔建立戀愛關係,可他這人就是有點外強中乾,虛,所以不敢挑明。他也怕誤解了彭潔的意思。萬一彭潔完全不是那意思,他豈不是自作多情?他開不了口,所以一直等著彭潔來說。在愛情面前,他怕受到傷害,所以他就是一個被動的人。 臨近期末,結課考試接踵而來。 大學考試不像高中,是可以臨時抱佛腳的。不管平時上課聽不聽,只要上課點名你在,只要你交作業了,只要你考前用上一兩個星期的功夫,基本就過了。所以一到考試前,學習氛圍總是異常濃烈。 一個星期後就要考《計算機基礎》,一個簡單的不能簡單的科目,可就是這個科目卻令以前從沒摸過電腦的肖遠慌了神。電腦,多麼神奇高深的玩意,太高深了,對當時的肖遠來說簡直就是純粹的高科技,甚至簡單的ctrl+c,ctrl+v,首行縮進,畫個表格都是那麼高深莫測。 考試前三天的下午,肖遠正在宿舍翻書,卻意外的接到了季婷婷的電話。季婷婷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起好久沒和肖遠聯繫了,打個電話來隨便聊兩句。 季婷婷問肖遠在幹什麼,肖遠說還有兩天要考《計算機基礎》,正愁的發瘋呢。季婷婷一下笑了,說高考的時候都沒聽他說過半個緊張,怎麼考個《計算機基礎》就緊張成這樣。肖遠說不一樣,高考靠的是肚子裡的墨水,靠的是發揮,而這個是天書,不會就是不會。 季婷婷被肖遠逗笑了,說:「知道考什麼嗎?」 肖遠說:「排版,畫表格什麼的,是上機操作。」 季婷婷說:「那你來我們學校吧,我帶你上機去。」 肖遠求之不得,立馬帶上書去找季婷婷了。 誰知他前腳剛走,韓渝就打來了電話。陸宏剛好在宿舍,接了。韓渝一聽肖遠又去了同學那,心裡就不痛快了。陸宏身為韓渝的哥哥,自然是一番貼心的開導加安慰。韓渝心想沒抓住肖遠,抓住這個哥哥也好,便約陸宏一起吃完飯,陸宏自然是滿心歡喜。他想的什麼他很清楚,韓渝也很清楚。 季婷婷將肖遠帶到了她們學校的機房,將可能涉及到的考試內容都給肖遠操作了一遍,肖遠跟著認認真真的走了幾遍,一下子覺得水平提高了不少,至少是對考試是信心滿滿了。 第二十六章 真懷上了? 就在這次受教之後,肖遠忽然覺得季婷婷再不是高中時代那個中不溜的學生了。 真是奇怪,怎麼一上大學,他似乎變笨了,而季婷婷一下變聰明了,有種令他需要仰視的感覺。 肖遠在季婷婷那吃完晚飯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了。 這晚在睡覺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陸宏的舖位又是空的。多半又是去他同學那了。肖遠沒有多想,閉上眼睛安安穩穩的睡覺了。 考試令得肖遠徹底忙碌起來,也令得肖遠完全忘記了韓渝。 可韓渝沒有忘記肖遠。就在肖遠考完《計算機基礎》的那天下午,她在打了數次電話後逮住了肖遠。 肖遠已鐵定了心思要和韓渝分手,所以說話的語氣很冷淡。韓渝也很冷淡。肖遠心想剛好,既然都很冷淡,那就痛快的分手吧,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說出分手二字,韓渝卻在那端非常平靜的吐出了四個字:「我懷上了。」 肖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良久才倒吸一口涼氣,全身都有些哆嗦起來。 懷上了,韓渝居然懷上了。這可如何是好,怎麼整? 韓渝說:「出來吧,我在你們校門口。」 「哦。」肖遠像一個聽話的孩子,掛了電話,走了出去。 韓渝就站在校門口。肖遠遠遠看到韓渝的時候,視線就落在了韓渝的肚子上。懷上了,天吶,居然懷上了,我該怎麼做。 肖遠對性沒有任何認識,更別說是懷孕了。他腦袋暈沉沉的,有種要倒下去的感覺。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肖遠看著韓渝。他希望這只是個玩笑,只要是玩笑,他絕對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騙你?我騙你做什麼?」 韓渝冰冷的語氣,淒清的神情徹徹底底的將肖遠推入了冰窖。 【文】「那,那怎麼辦?」肖遠完全亂了方寸。 【人】「還能怎麼辦,要不我們結婚吧。」韓渝看著肖遠,期待著答案。 【書】「結婚?」肖遠死命的搖著頭。 【屋】他才19歲,他還是個學生,他怎麼可以結婚。 可不結婚又怎麼樣?難道讓韓渝就這樣將孩子生下來? 肖遠的神情很無助,滿臉寫滿了後悔。 韓渝看著這樣的肖遠,突然淒婉了笑了:「怕了?」 肖遠沒有回答。他的確是怕了,非常怕。 「我知道你怕了。」韓渝挽住了肖遠的胳膊向一邊走,「我是逗你玩的,你不要怕。」 「逗我玩?」肖遠一聽韓渝僅是逗他玩,一下怒了,一把甩開了韓渝的手,「這種玩笑很好玩嗎?」 韓渝沒有說話,似乎在等著肖遠繼續發火。 肖遠本就想著要和韓渝分手。但在韓渝說懷上了的時候,他覺得眼前一片黑,甚至覺得以後不得不和這個女孩結婚。但是現在,他沒了顧忌了,他剛好可以趁著這個玩笑徹底和對方分手。他平靜了下心情,走到了韓渝跟前,沉重道:「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們真的不合適。」 韓渝看著肖遠,那眼神充滿了傷心絕望。 肖遠並不想聽韓渝說什麼。他說完,轉身就往學校走。 韓渝猛地哭出來:「你要和我分手?你的心可真夠狠的,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居然在這種時候要和我分手?」 聽到這話,肖遠的頭轟的又炸開了。他轉身看著韓渝:「又來了?還想玩我是不?你剛不是說是玩笑嗎?好了好了,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玩笑,我們都分手了。」 韓渝流著淚:「我剛說我要你和我結婚是逗你玩的,我什麼時候說我懷上了是逗你玩?」 肖遠再度緊張起來:「你是說這個?」他走回了韓渝身邊。 「你以為呢。」韓渝哭著,「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肖遠的眼裡根本沒有韓渝的眼淚,僅是在想:「怎麼辦,她懷上了怎麼辦?」 韓渝繼續:「虧我還為你著想,想著自己去醫院將孩子打掉,嗚……沒想到你竟是這麼絕情,竟然想著和我分手。」 「打掉?對,對,去醫院打掉,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肖遠被點醒,立刻道,「對對對,走,我們去將孩子打掉吧。」 韓渝不對,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知道嗎?我知道你們最近考試,所以根本就不想打擾你。我本是打算自己去醫院悄悄的打掉,不告訴你,可……可是我錢不夠……」 「她居然是在為我著想,這麼大的事都不想告訴我,我誤會她了,我……我真是混蛋。」肖遠聽韓渝這麼一說,一下子覺得他太有些混蛋了。一個女孩愛他到這種地步,他還在挑剔什麼呢? 肖遠的心被融化了。他抱住了韓渝:「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韓渝點頭。 「需要多錢?」 「將近兩千吧。」韓渝說,「我沒有這麼多錢,只好來找你。」 「這麼多?」肖遠一個月就三百的生活費,就算是全給韓渝也不夠啊。他還欠著舍友的錢,就算去借,也借不來幾百塊。 「我湊了差不多一千塊,還差一千……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不管怎樣,我們必須得把孩子打掉。」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我來想辦法湊,你等我消息好不好?」 「嗯。那我先回去了。」 「哦~」 肖遠送走韓渝,像丟了魂似的回到了宿舍。 一千,數目太龐大了,怎麼湊?他想來想去,也只有借錢這一條路。借就借吧。他厚著臉皮向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借了三百。加上自己兜裡的二百多,有五百了,還差一半。班上同學是再沒法借了。他尋思了半天,只好去找在仁水的高中同學。第一個人找的自然是關係最好的季婷婷。季婷婷問他是什麼事,他撒謊說錢借給同學了,手頭緊。季婷婷手頭有錢,二話沒說就答應借給肖遠五百。 打胎的錢終於有了著落。肖遠在湊夠錢的第一時刻就揣著錢找到了韓渝,叫著去醫院打胎。韓渝說這兩天都有課,得週五。肖遠週五剛好要考試,就建議韓渝明天請假。韓渝搖頭,說打完胎身子虛,週五的話剛好週末休息兩天,不耽誤學習。肖遠犯愁了。韓渝很是為肖遠著想,說:「這樣吧,你把錢給我,我叫張玲陪我去。」 張玲是和韓渝一個村子出來的女孩,與韓渝一起上的幼師。 說實話,肖遠真的不想去醫院陪韓渝打胎,尷尬的很。所以眼下一聽韓渝要自己去,頓時如卸重擔。但他沒表現在臉上:「這怎麼好,我不陪著你怎成?」韓渝淡淡一笑:「沒關係,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不要為我擔心,好好複習考試吧。」 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孩。肖遠被感動了。感動進了心裡,肖遠就決定不和韓渝分手了。 肖遠將錢交給韓渝,囑咐關心了一番,回學校了。 這兩天,他對韓渝根外關心,電話夜夜不斷。韓渝愛他如斯,他應該給韓渝溫暖,讓韓渝感受到他的愛。 週五晚上,韓渝來了電話,告訴肖遠墮胎成功。肖遠總算鬆了口氣。他說過去看看韓渝,韓渝說過兩天吧,這兩天她得好好休息。肖遠理解,便說好。 星期六,肖遠給韓渝打電話,韓渝的舍友說韓渝睡著了。這天肖遠一連打了幾次,都是這麼個回答。星期天的下午兩點多,肖遠又打電話,這次是張玲接的。肖遠問韓渝的身體怎麼樣了。張玲不知肖遠為何有此一問,她上去才去韓渝家串門了,韓渝活蹦亂跳的,沒怎麼樣啊。心有狐疑間便問:「韓渝咋了?不是好好的麼?」 肖遠忽又種奇怪的猜測,試探性問道:「你們星期五沒去醫院麼?」 張玲更糊塗了:「醫院?去醫院幹啥?」 「哦,沒事,韓渝週四說身體不舒服,我以為你陪她去醫院了,嗯,她沒事就好。」 「莫名其妙。」 「韓渝去哪了?」 「週末我們一起回家了啊,她家裡有點事,可能要過會才能來。」 「哦。」 掛了電話,肖遠點上了一根煙躺在床上靜靜的抽著。他忽然在想韓渝是不是壓根就沒懷上,而是在騙他。想到這裡,他就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無論如何,他都要將這事弄清楚。 他直接去了仁水幼師,在學校門口等著韓渝。 沒有呼機,沒有手機的年代很操蛋,無法聯繫的時候,只能無盡的等待。那種感覺就像盼星星,盼月亮。 足足等了近兩個小時,韓渝終於出現在了肖遠的視線裡。肖遠搓了搓臉,換上了一副關切之極的面容。 「回家了嗎?身體怎麼樣?」 韓渝見到肖遠有些詫異,但繼而就牽強的笑了下說:「沒事,打胎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你在哪家醫院做的,是在仁和醫院嗎,我週五考完試去了仁和醫院卻沒找到你。」 「沒,我在同濟醫院做的。都說了不要你擔心的。」 「我是擔心你,想陪著你。」 「張玲陪我呢,你擔心什麼。」 「可我還是想陪你。」肖遠心裡發出一聲冷笑,虛偽的說著。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韓渝耍了。太好笑了,居然被一個16歲的女孩耍的團團轉。回校的路上,肖遠一直在冷笑,笑自己,笑韓渝。他沒有揭穿韓渝。算了,一千塊錢就當買個教訓,清醒一點,別再那麼天真,就此結束吧。 第二十七章 一個完美的套 肖遠決定徹底的遺忘韓渝,可韓渝卻纏的更緊了。直到有一天,他忍無可忍,終於在電話裡沖韓渝吼開了:「夠了,我明說吧,我們結束了,從你騙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徹底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騙你什麼了?」韓渝的言語裡是一片茫然。 「騙我什麼?你根本就沒懷孕,根本就沒有墮胎,難道非要我說明嗎?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你的手段怎麼就那麼卑鄙,你怎麼這麼可怕,我怕了你,求你了,再別來纏我了成不成?」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沉默了許久,一聲聲的抽泣聲從話筒裡傳來。 「哭?哼,你的眼淚對我不會再有任何作用。」對肖遠來說,韓渝的淚水已完全成了虛偽的工具。 「你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 「我懶得和你廢話,再見。」 肖遠不想再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 韓渝再沒有打過來,肖遠以為韓渝自知之明,這事也就這麼了結了,可就在三天後的一個課間,陸宏莫名其妙的將他叫到了一邊,態度甚是不好的說:「男人要敢作敢當,你逃避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要侮辱我妹妹?」 「什麼?」肖遠想笑。陸宏角色扮演的太好了,好似韓渝真是他的親妹妹一般。 陸宏正色道:「你自己清楚。我說過你要是欺負我妹妹我跟你沒完。」 肖遠沒有說話,看著陸宏。他在想這個舍友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同時也在想韓渝太不簡單了,居然將陸宏也耍的團團轉。他拍了拍陸宏的肩膀:「那女孩不簡單,你也當心點吧,別被耍了。」陸宏一心要扮演這個角色,何況韓渝早給他灌了一碗迷糊湯,所以一把打開了肖遠的手:「你還有人性沒?你以為事情我不知道?韓渝為你墮了胎,你就打算這麼將韓渝給甩了?」 「墮胎?有嗎?她懷都沒懷墮什麼胎?」肖遠苦笑著。 「你……你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 「我都弄清楚了,你別說了。」 陸宏沒有說話,直接從兜裡掏出幾張紙給肖遠甩了過去。 肖遠狐疑的打開來一看,不禁傻眼了,那是同濟醫院的B超及診斷結果…… 難道韓渝懷孕,墮胎都是真的?可不對啊,張玲明明說沒陪韓渝去醫院,這怎麼可能? 「現在相信了?」陸宏說。 「你從哪拿來的。」肖遠看著陸宏。 「韓渝那。韓渝不讓我找你,可我覺得對她太不公平,所以我搶過來了。你知道她為什麼不親口對你說嗎?因為你傷了她的心,甚至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想你因這事而煩惱,所以她選擇自己承受。」 「到底是怎麼回事?」肖遠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單子。 「怎麼回事自己去問。」 上課了。老師站在講台上唾沫星子四濺,可肖遠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他立刻出了學校去找韓渝了。 韓渝看上去很憔悴,雙眼紅腫,好似這幾天在以淚洗面。 肖遠將韓渝帶到了一個沒有的地方,開門見山的問:「這怎麼回事?張玲不是沒陪你去醫院麼,這東西哪來的?」 「你管,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與我沒關係,我想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認為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我不想解釋。」 「你必須解釋。」 「你是覺得我騙了你一千塊嗎?好,一千塊錢我會湊齊還給你的,一分都不會少你。」 「不是錢的問題,我只想知道真相,張玲不是沒陪你去醫院麼,這個東西哪裡來的?」 「張玲?呵,你覺得打胎這事很光彩嗎?非要我這事在學校傳開嗎?」 肖遠心顫了一下:「張玲沒陪你去?那誰陪你去的?」 「我自己去的。我知道你要考試,沒時間陪我,所以自己去了。我說張玲陪我去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沒想到,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成了這樣。也好,經過這事我總算是看清楚你了,原來我韓渝在你心裡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 「原來……原來是這樣。」肖遠恍然大悟。頓時,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說令韓渝懷孕是混蛋行為的話,那懷疑傷害韓渝就是混蛋之極的行為。他太混蛋了。「渝兒,對不起。」他開始道歉。 「不用。」韓渝淡淡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吧。」肖遠去摟韓渝,試圖用懷抱去融化韓渝受傷害的心。 「沒有對不起。」韓渝沒有掙扎,也沒有迎合肖遠的懷抱,僅是像一棵小樹那麼杵著。 肖遠緊緊抱著韓渝。韓渝的付出一幕幕在他腦海中浮現,情動深處,兩滴眼淚竟從他的眼角滑落。 「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了。」 韓渝掙扎了下。 「渝兒,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都不這樣了,我會好好愛你的。」肖遠說著此刻最想說,最誠摯的話。 「就這些嗎?」韓渝看著遠方。 「我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肖遠問。 「我不恨你,所以也不存在原不原諒,你只要能原諒自己就好。」 韓渝從肖遠手中奪過單子,轉身朝學校走。 肖遠愣愣的站了許久,才深歎一聲轉身朝著學校方向走。 韓渝走到學校門口時轉過了身,她望著肖遠離去的背影,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漸漸浮上了嘴角。她十指連動,將手中的單子撕成了碎片。手中的化驗單的確是她的,不過不是這次的,而是她一年前的墮胎證明。她只是花了點錢找人改了下時間、年齡,處理了一番而已。 非常完美的套。在內疚、自責之中,肖遠就這樣徹底的被韓渝套住了。 由不愛到愛,由被動到主動。韓渝成了肖遠生活裡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一日不見,便會想,有那種迫切想與之在一起的感覺。 韓渝變的被動起來,肖遠越是主動,她就越是被動,她明白只有這樣才能牢牢的拴住肖遠。 韓渝開始在仁水理工大頻頻出現,而肖遠也將韓渝定為了自己的准女友。這樣一來,韓渝為肖遠女友的身份就在同學之中徹底公開了。甚至有好幾次,肖遠、韓渝與彭潔面對面而過。 彭潔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已成這樣,她便知道她和肖遠再沒有希望了。 第二十八章 會有個了斷 自和韓渝交往,肖遠的生活費越來越不夠用。 他的債台高築,已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周轉的空間。由於他久久還不上賬,一些同學已開始追債。他也沒轍,只能厚著臉皮一拖再拖。他是不能向父母開口要錢的,只要他開口,換來的絕對是一頓狠批,他已經嘗試過了。 緊張的考試終於結束,寒假到來。 還好回家的車票季婷婷幫他訂了,不然他連家都回不去。 回家的前一天,肖遠和韓渝出去開房了。那一晚,肖遠頭次體會到了做-愛的美妙感覺。那是非常瘋狂的一晚,似乎一夜就沒睡覺,足足折騰到天亮。 韓渝送肖遠去了火車站,韓渝和季婷婷再度見面了。 季婷婷對韓渝沒有任何好感,所以不快寫在臉上。 韓渝徹底抓牢了肖遠,所以對季婷婷的不快直接無視。她當著季婷婷的面和肖遠纏綿,即便肖遠覺得不妥,極力迴避,但韓渝還是將舌頭送進了肖遠的嘴裡。季婷婷看的噁心,先行進站了。 肖遠繼續和韓渝在站外纏綿。這一刻,分別在即,肖遠心裡居然有些空蕩蕩的。 分別終有時,肖遠急匆匆的衝進車站時,早已開始檢票了。 季婷婷在看到肖遠的那一刻終於發火了:「沒纏綿夠繼續出去纏綿,進來做什麼。」 肖遠一臉抱歉的拎起季婷婷的行李進站。 一路上季婷婷都沒給肖遠好臉色,即便肖遠不停的獻慇勤,磨破了嘴皮子,可這並不能消解季婷婷心中的噁心之感。 肖遠變了,變得已令季婷婷有些陌生。肖遠越是自在瀟灑,季婷婷就越覺得這個同學好遙遠,再不是以前的肖遠了。如果說她上次和韓渝見面之後,她還對肖遠有些幻想的話,那現在就是徹底沒有了。 坐了兩天的火車,肖遠回到了家。 家還是老樣子,只是父母看上去似乎老了。 半年未見,肖父肖母對兒子也熱情了許多,再不是以前那樣隨口訓斥。肖遠在家看電視,睡覺睡到大中午肖父肖母也不在說了,如姐姐肖靜所說,上了大學一切都變了。唯一令肖遠覺得苦悶的是肖父肖母對兒子的經濟制裁還是依舊每邊,或許是緣於肖遠曾經留給他們的陰影吧。 肖遠回到家時身上叮噹響,他以為父母會像姐姐曾經上學回來一樣給些零花錢讓去買些衣服什麼的,可父母沒有,他準備攢錢下學期還賬的計劃泡湯,甚至連煙錢都解決不了。好在姐姐肖靜經常給他些,令得他出去見老同學時不是那麼狼狽。 回到老地方自然會想起老同學。 肖遠想起了娜瑪琪,那個他暗戀了十年的女孩。 娜瑪琪應該也回來了。他想去找娜瑪琪可總是下不了決心。在娜瑪琪面前,他總是那麼自卑。這個陰影抑鬱了十年,無論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在娜瑪琪面前,他還是那個自卑,怯懦的肖遠。 甚至在每個晚上躺在床上,肖遠都下定決心第二天去找娜瑪琪表白,只要娜瑪琪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和韓渝分手。可當第二天從夢中醒來,當耀眼的陽光刺花了他的眼睛,他就再也沒有那個勇氣。 他的心空蕩蕩的。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韓渝,或許這個世上只有韓渝會深深的愛著他,會為他做任何事情。 思渝如斯。春節後,他再也呆不住,早早的返回了學校。 韓渝曾給肖遠留了家裡的電話,肖遠一到學校就給韓渝打電話,希望韓渝也能早早回來。 韓渝在電話中充分的表達了對肖遠的相思之切,是那種魂牽夢繞,茶不思飯不香的那種。肖遠說那你就早早來吧,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韓渝說很想下來,可父母不讓。 開學還早,學校的學生並不多,來的也基本是成對成對的。 肖遠每日孤單單的在校園轉,越轉就越想韓渝。 一日下午,偶爾撞見了另外一個班的同學趙可。肖遠平日和趙可沒說過幾句話,但現在兩人都寂寥,一見就聊上了。 仁水的春天來的很早,甚至已有些夏日的感覺了。 壓著馬路,路過仁水幼師,趙可突然問:「你女朋友就幼師的吧。」 肖遠詫異道:「你知道?」 趙可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都知道。」 肖遠笑笑,說是了。 趙可問肖遠有沒有在外面租房。肖遠搖頭。趙可說:「我要是你就在外面租房了,辦事多方便。」 肖遠腦中一亮,問:「租房得多錢?」 趙可:「民房的話要不了一百吧,我有個同學和他女朋友租的房子一個才七十。」 肖遠在腦子算著賬,平日和韓渝看錄像,玩,開房,一個月的花銷隨隨便便超出七十了,確實不划算,不如也租個房算了。 這麼一想,肖遠當天下午就花了六十塊錢租了一間,然後簡單的佈置了下。 肖遠在出租屋呆了兩天,意外的發現租房住的基本都是學生情侶,她們每日做飯生活,那種小日子看起來還真是愜意。 又挨了幾天,韓渝終於下來了。 肖遠將韓渝帶到了出租屋。 兩人一個多月未見,此時相見就如乾柴烈火,二話不說,直接就干。 這種日子穩定了下來,遺憾的是韓渝學校管的很嚴,韓渝除了週末,基本夜夜在外面渡過。這一來,就成了肖遠獨守空房。 不過好的一點是只要一有時間兩人就能在一起。 隨著兩人關係的深化,韓渝似乎也真的愛上了肖遠, 這是真的。韓渝當初纏上肖遠的確有想法,但對肖遠絕對是有感情的,不然不會纏住肖遠不放。 兩人住在一起,矛盾也漸漸多了起來。韓渝的一些本性逐漸暴露。就是撒潑的本性,甚至出手。女人嘛,出手無非就是掐人。韓渝掐人很有一手,一掐能將肖遠的眼淚掐下來。 剛開始肖遠還是承受,可到後來,肖遠就受不了了,警告韓渝別掐了。韓渝豈會理睬,依然照舊。終於有一天兩人打了起來。韓渝非要佔到便宜,肖遠是忍無可忍。 肖遠雖不想和韓渝打架,可韓渝一撒潑他就受不了了。肖遠一發狠,受傷的自然是韓渝。韓渝也忘記了當初纏上肖遠的目的是什麼,就當肖遠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也不在偽裝,保持淑女形象,展現美好的一面,就是撒潑。 不過,即便兩人在一起成了這樣,但一旦分開,又是一個想一個,能很快和好。 在外面租房,和韓渝纏綿,終於影響了肖遠的學習。肖遠開始曠課,開始習以為常。慢慢的,他也認為自己就是這樣,那顆好強的心也漸漸泯滅了,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差學生。這麼一來,自卑感就在他心裡滋生。好在有韓渝,學校的失落感他總能在韓渝的身上得到彌補。 一學期就在這種混蛋日子裡渡過。 在孤獨的夜,靜下心來時,肖遠會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甚至有時候他決定退了房子,和其他同學一樣好好學習,可總有種念頭令他不能付諸行動。 有一天,肖遠在教室上自習,意外的又碰到同樣來上自習的彭潔。彭潔看到肖遠,僅是猶豫了一下就坐到了肖遠的身邊。肖遠感覺很意外,因為彭潔已好久沒和他坐在一起了。 看了會書,彭潔問肖遠怎麼老不去上課。肖遠無謂的說沒意思,所以沒去。 彭潔心有千言萬語,可也只能說最直接的東西:「考試成績有二十分的平日考核,你不去這二十分可就沒了。」 肖遠自然知道,可這話對他已沒什麼作用了。他笑笑,沒有說什麼。 彭潔忽然一下合上了書本說:「走,我們出去轉轉吧。」先行出了教室。 肖遠跟了出去。彭潔說:「附近有家水吧,我們去哪坐回吧。」肖遠兜裡沒錢,正想著怎麼說別去那了,換個地方吧,就聽彭潔說,「走吧,我請客。」 兩人走進水吧,酷熱之感頓消,陣陣涼風撲面而來,那感覺仿若站在海邊,面對著海風,說不出的暢快。 服務生帶著兩人走向包間時,一對情侶手拉手迎面走來。燈光雖然昏暗,但肖遠看著還是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赫然是韓渝和陸宏。肖遠的頭一下大了。這還是兄妹關係麼?是麼?他死盯著韓渝、陸宏二人,看著兩人臉上蕩漾的姦情。此刻,他真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抽上韓渝幾耳光。 彭潔也看到了。這一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一下子伸出了胳膊挽住了肖遠,比韓渝、陸宏二人來的更為親密。 韓渝看見了肖遠、彭潔,失聲叫道:「肖遠。」 肖遠看著兩人慌張的眼神,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 韓渝鬆開了陸宏的手跑來:「我和我哥來坐會,你們……」 「滾~」肖遠看著那張虛偽的臉,發出一聲吼。 「肖遠,你……」陸宏上來站在了韓渝的身邊,那姿態仿若他就是名正言順的護花使者。 肖遠的忿怒在自嘲中漸漸平靜下來,他淡淡的說:「我們也來坐會。」說完,和彭潔走向了一間包間。 韓渝急了,喊著肖遠追了上來。 肖遠唰的轉過身,用眼神封住了韓渝的步伐:「走,我今天不想和你在這麼吵架,我們之間會有個了斷的。」 「你什麼意思?」韓渝的淚水又要流出來。 陸宏走上來道:「肖遠,你誤會了。」 肖遠嘴角浮上一絲笑,和彭潔走進了包間。 第二十九章 賤人,賤人! 服務生端來了兩杯檸檬汁。彭潔將一杯推到了對面坐著的肖遠面前說:「喝吧。」 肖遠端起來吸了一口。澀澀的味道,好似他此時的心情。他端起來看了看杯中薄薄的兩片檸檬,將杯子放在了桌上:「你知道他們在這裡?」 彭潔自然沒有這麼深的心機,她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湊巧了。不過……我經常碰到他們。」可能是生怕肖遠誤會,她又補充道:「不止是我,我們宿舍的也碰到過,她們議論時我聽見了。」 「嗯?」肖遠笑著,那笑是多麼可笑。原來只有他蒙在鼓裡。 「肖遠。」彭潔叫了一聲,飽含用意道,「你和她真的不合適,算了吧,這樣下去你還想不想畢業了?」 「我知道。既然她這麼對我,我也不會再和她繼續下去。呵,枉我那麼愛她,某些時候還天真的想要愛她一生一世,多麼可笑啊。」 「你做得到嗎?」彭潔問。 「沒什麼做不到的。」 「你有什麼打算?」 「分手。」 肖遠下了決心。 走出水吧後,他直接去了出租屋,準備將房子退掉。 門開開,韓渝居然在,正抱著雙腿坐在床上抽泣。 肖遠愣了一下,便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開始收拾東西。 「肖遠,你這是做什麼?」韓渝紅著眼圈看著肖遠。 「退房。」肖遠拉出個提包,將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裡丟,「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收,不要就全扔了去。」 「別。」韓渝衝過來拉住了肖遠,「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和陸宏真的沒有,他只是我的哥哥。」 「閉嘴,我不想聽。我不管你們什麼關係,反正我們分手了。」肖遠一把推開了韓渝。 這一把勁有些大,韓渝直接被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肖遠視而不見,繼續收東西。 「你真的這麼絕情?」韓渝扶著床邊站了起來。 「是你。你都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我做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你有什麼證據?你憑什麼這麼侮辱我?」韓渝似乎真的什麼也沒做。她在肖遠一次次的誤會、刺激、侮辱下,開始了反駁。 「好,我不侮辱你。」肖遠也懶得說什麼。 「你當我是什麼,你要和我好就和我好,你要和我分手就分手,我是你的玩具嗎?」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們結束了。」 「你太過分了。」韓渝忍無可忍,衝上來和肖遠撕扯。 肖遠胳膊兩甩,韓渝又飛了出去。不過下一刻,韓渝就撲上來狠狠的掐住了肖遠的胳膊。 「放開!」肖遠疼的大叫。 「不放。」 「別逼我。」 「逼你怎麼了?你打我啊,打啊。」 「別以為我不敢,啊~你放不放,再不放我真不客氣了。」鑽心的痛陣陣傳來,肖遠覺的那兩塊肉直接要被掐下來。 「你不客氣啊,來啊。」韓渝更加死命的掐下去。 「啊~」肖遠一聲大叫。伴隨著這聲大叫,便是雙手捏住了韓渝的胳膊,用力一握,韓渝的雙手就鬆開了,再一掌推過去,韓渝就飛到床上去了。 「警告過你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掐我,你偏偏要找殘,你打得我我嗎?打不過你打什麼打?有病啊,我不想傷你,但請你也別傷我。」 「死肖遠,我怕你是個錘子,有種你今天打死我。」韓渝嘴裡罵著就要從床上撲下來。 肖遠見狀,索性衝到了床上,直接將韓渝騎在了身下:「夠了沒有,夠了沒有?我沒功夫跟你鬧。」 「沒夠,沒夠,沒夠。」韓渝哇哇的哭了起來,「你若不愛我就弄死我,讓我死在你的手裡。」 「你腦子有問題麼?」肖遠咆哮著,同時陣陣的痛從心裡傳來。 那不過是個剛滿17歲的女孩,花一樣的年齡,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女孩的純潔呢?矜持呢?溫柔呢?他本想好好的愛這個女孩,可這樣的她讓他怎麼愛?怎麼愛?為了她,欠了一屁股的賬,活的像狗一樣,她居然背著他…… 肖遠將第一次給了韓渝,所以他容不得韓渝和別的男人有關係,他閉上眼睛,似乎就看到陸宏和韓渝在床上打滾…… 兩滴淚水從肖遠眼角落下。 那是怎樣的淚水,有著怎樣心酸,無助與痛苦…… 「肖遠,肖遠,你別哭,別哭好嗎?我愛你,真的愛你,我和陸宏真的沒有什麼?」 韓渝流著淚坐起來,緊緊抱住了肖遠。 這是六月,天熱的難以忍受,尤其在這樣不足10平方的出租屋裡,簡直就和在蒸爐裡沒什麼區別。 淚水流著,汗水流著,可兩人還抱在一起。 肖遠像丟了靈魂,就像一尊流著淚的,失去了靈魂的雕像。 韓渝就抱著這尊雕像,淚雨紛飛。 她後悔了,如果可以,她不會再腳踏兩隻船,如果可以,她不會再和陸宏發生任何關係。肖遠是愛的,那麼愛她,她為什麼要和陸宏糾纏呢?她很後悔,悔的一塌糊塗。 「肖遠~」韓渝雙手扶住了肖遠的臉龐,吻了上去,舌尖在對方沒有任何響應的嘴裡攪動著。 吻了多久,不知道。 肖遠任由韓渝折騰。韓渝在他的視線裡已徹底淡化了,他的眼前是迷濛一片。 韓渝開始吻肖遠的耳根,脖子,胸膛,一路向下…… 肖遠坐著坐著,忽然像打了一針強心劑,猛的一把將韓渝推倒,嗤拉嗤拉將對方的衣裙撕成了碎片。 「肖遠。」韓渝像看到了希望,閉上了眼睛。 肖遠三下五除二將衣服脫了,掰開了韓渝的雙腿,惡狠狠的撲了上去…… 床板執拗執拗的響著,伴著韓渝銷魂而又誇張的叫聲。 肖遠像在懲罰罪人,每一下都是忿怒,都是無情的鞭笞。他雙眼圓睜,嘴角抽搐著,甚至臉上泛上了邪笑。 「賤人,賤人~」肖遠咆哮著,每一聲咆哮都伴著地動山搖。 韓渝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睜開了眼睛,隨後就看到了肖遠有些猙獰的面孔。 那面孔好陌生,他是誰?他怎麼在她的身上拚命幹她,他怎麼一聲聲的罵她賤人…… 韓渝忽然有些害怕了,她雙手使勁的推著肖遠的跨:「起來,起來,你給我起來。」 「起來?你不是喜歡被人幹嗎?你不是欠嗎?哈哈,起來?」肖遠發出了兩聲笑,下身抽動的更加瘋狂。 「求你了,快停下,停下,我求你了。」韓渝害怕的開始求饒。 第三十章 又懷上了? 肖遠將韓渝騎在胯下獰笑著:「不是你讓我干你嗎?怎麼?現在求饒了?」 「起來,你個混蛋,肖遠你混蛋……」 韓渝的雙手四處亂抓,在肖遠的身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肖遠身上火辣辣的疼。可這疼又算得了上什麼,比得上他心裡的痛嗎? 「那是什麼東西?」韓渝的右手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啤酒瓶,是啤酒瓶。」她抓起啤酒瓶,狠狠的朝肖遠頭上砸去。 「啪~」啤酒瓶在肖遠的頭上開了花,玻璃渣子亂濺。 「賤人,你敢打我?」 肖遠手一摸額頭,就摸到了一把血。「血?好,很好。」 「不,我不是故意的。肖遠,求求你下來。」韓渝嚇壞了,丟掉了手中的半截酒瓶。 「老子今天弄死你。」無視頭上流下的血,無視滿床的玻璃渣,肖遠更加瘋狂的幹起來。 玻璃渣扎進了肖遠的腿裡,也扎進了韓渝的屁股裡。肖遠無視一切,開始衝鋒。 「吼~」 在復仇的怒火燃燒之極點,肖遠終於在一陣猛烈的顫抖後,將一梭子忿怒的子彈打進了敵穴。 頭上流下的鮮血沾滿了肖遠的胸膛,也抹了韓渝一身。 肖遠離開了韓渝的身體,下了床,在臉盆裡洗了臉,擦去了血跡,然後扯下一條襯衣袖子對著鏡子裹住了頭,隨後開始清洗身上的血跡。洗完後,又從腿上挑著扎進肉裡的玻璃渣。 韓渝一直縮在床上哭。肖遠清洗完,穿好衣服時,她依然再哭。 「起身吧。」 肖遠看向蜷縮的韓渝。 韓渝沒動。他走過去,將床上的玻璃渣收拾乾淨,將韓渝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然後撥開了韓渝滿頭凌亂的長髮。 韓渝顫抖了一下,驚恐的看著肖遠。肖遠已沒有了瘋狂,邪怒,平靜的嚇人。韓渝閉了下眼睛又睜開。是的,是肖遠,不是那頭嚇人的禽獸。 「衣服穿上,起來,我們談談吧。」肖遠給韓渝拿了兩件衣服。 韓渝的眼神裡雖還有慌張,害怕,可人已平靜了許多。她點點頭,下了床,擦拭完身子,然後穿上了衣服,開始梳著一頭的長髮。 肖遠掃了地,將床上所有的東西裹在一起,拿了個大大的編織袋全部塞了進去。 「你是幹什麼?」韓渝問。 肖遠說:「丟了。」 韓渝說:「是啊,有血了,買新的吧。」 「嗯,買。」肖遠說著,心裡卻罵:「我拿你媽-的蛋買啊。」 「你……你的頭沒事吧。」韓渝梳完了頭,將手伸向了肖遠抱著的頭。 肖遠胳膊一抬,擋開了:「沒事,死不了。」 「是……是我不對,可你真的嚇到我了。」韓渝說。 「是嗎?」肖遠冷笑了一聲,指著床邊說:「坐下,我們談談。」 韓渝順從的坐下。此時,她又恢復了那個楚楚憐人的樣子。不過這個樣子已勾不起肖遠的任何愛憐。肖遠點上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出來:「渝,我們真的不合適,分手吧。」 「什麼?」韓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肖遠還是要和他分手。剛剛,剛剛肖遠不是和她做了嗎?怎麼做了還要分手?每一次吵架不是做完之後都和好了嗎?難道……難道剛才僅是他對她的報復嗎?是的,肯定是報復,不然他不會那麼可怕。「不,我不和你分手,我愛你。」韓渝使勁的搖著頭。 「分了,我們結束了。」肖遠平靜的說。 韓渝有種感覺,她感覺肖遠這次是鐵定要和她分手了。每一次矛盾,每一次說分手,肖遠從來沒現在這麼平靜過,這麼平靜就說明他的心徹底死了……不行,肖遠是她的,她可以牢牢抓住肖遠的…… 韓渝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看著肖遠,看著肖遠平靜的抽完了那支煙。 肖遠起身,利索的將物品收拾好,然後站在了門口:「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真的決定分手了嗎?」韓渝淒笑著。 「是的。」肖遠看著門外。 「我肚裡的孩子怎麼辦?」韓渝看著肖遠。 「什麼?」肖遠的頭唰的擺了回來,兩團火焰開始在眼裡熊熊燃燒,「孩子?肚裡的孩子?她說肚裡的孩子?她又懷上了?」 「我說肚裡的孩子。你和我分手我同意,可我肚裡的孩子怎麼辦?難道以後要我抱著孩子去你們學校找爸爸嗎?」 「閉嘴。」肖遠吼道。 韓渝帶著絲嘲笑道:「怎麼,你怕了?呵,你每次幹我,肆無忌憚的往我裡面弄的時候為什麼不怕?我本不想告訴你,想自己打掉,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和我分手。」 「多久了?」肖遠問。 「一個來月。」韓渝答道。 「好吧,我們去醫院,如果你真的懷上了我們就不分手了。」 「你不相信?」韓渝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轉著,「你在懷疑我?好,上次你懷疑我,沒想到這次你又懷疑我,我告訴你,我不去,不管你和不和我分手,我都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然後抱著孩子去找你。」 「真不去?」肖遠冷笑著。 「不去。」 「好,不去算了,你想怎麼著隨你,我要走了。」肖遠有心賭一把。 「你真的就這麼狠心?」韓渝有些慌了。 「對,我現在的心就是這麼狠。」肖遠說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但我不在乎。哼,你想拿這個來威脅我,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吃這一套。你真懷上了嗎?有嗎?真是可笑。我告訴你韓渝,你這個人太可怕了,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我一想到你,腦海中浮現的就是你那張虛偽的臉,實話說我受夠你了。」 韓渝的頭垂了下去,長髮遮住了臉龐,已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這人最恨的就是威脅,要挾,如果你不威脅我,要挾我,我對你還抱著一絲幻想,可你一威脅,我一絲幻想都沒了。我走了,再見。」 肖遠提著包邁出了門。 「肖遠。」韓渝撲了出來,死死的拉住了包,「別走,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如……如果我向你道歉,你會原諒我嗎?」 「道什麼歉?」肖遠回過了頭。 「我沒有懷孕。」韓渝小心說著,撲捉著肖遠的眼神。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肖遠發出了一聲嗤笑。 「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不這樣了,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跟陸宏來往了。」 韓渝乞求著,幾乎要跪下去了。 在韓渝的世界裡,肖遠已成了唯一。她適應了由肖遠的日子。這一刻,在肖遠要走的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沒有了肖遠,她什麼都不是了。 可有肖遠,她又是什麼呢?熱戀中的男女總是那麼荒唐,荒唐的想擁有所謂的愛。 韓渝的確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象。肖遠看著韓渝,在想,如果自己真的這麼走了,韓渝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或許他不該這麼堅決,而應該將局面穩定下來。他退回了房內,盡量舒緩著語氣說:「好了,收拾你的東西吧,我們一起走。」 韓渝有些茫然:「什麼意思?是原諒我還是和我分手。」 肖遠模稜兩可的說:「我無法原諒你但也無法和你分手,我們就先這樣吧。」 韓渝沒聽明白,問:「這樣是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好嗎?」 「就是看你以後的表現吧。」肖遠道。 「不在這裡住了?」韓渝問。 「不了,回學校住了。天氣這麼熱,這裡住不下去了。」 「真的不是因為我不在這裡住了?」 「不是。」 「那好。我聽你的。」 韓渝開始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不多,一個手提袋就裝下了。 兩人裝的都是必帶的東西,剩下的東西全丟了。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正是最熱的時候。 肖遠、韓渝兩人頂著烈日,拎著行李沿著馬路緩緩走著。他們不像大學生,而像丟了活的民工。肖遠一直沒有說話,就那(W//R\S/H\\U)麼走著。他只想就這麼風平浪靜的走回學校,然後,他和韓渝就再沒任何關係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韓渝撒腿朝馬路中間跑去。 一輛麵包車正從前方疾馳而來。肖遠嚇壞了,喊聲韓渝,行李一丟,就衝了過去。 「嘎吱~」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伴隨著難聞的橡膠味。 麵包車拖出了兩道長長的黑印停下了。韓渝緩緩睜開了眼睛。車距離她的身子不過一拳的距離。只要剎車再晚一點點,她就躺在這了。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肖遠拉住了韓渝,咆哮著。 「我沒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愛你,我甚至可以為你去死。」韓渝平靜的說,好似她算準了她不會死。 「要死滾遠點,我操,他媽的兩個神經病,滾。」麵包車司機嚇出了一聲冷汗,將頭伸出窗外罵著。 一些路人圍了多來,看戲般看著肖遠、韓渝指指點點。 肖遠將韓渝一拉,離開了這些人的視線。 樹蔭下,肖遠狠狠的抽著煙,此時他恨不得將韓渝給掐死算了。 這麼玩,他撐不住,非被折騰出精神病不可。 「我說,你能不能不這麼玩了嗎?」肖遠道。 「我沒有玩,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覺得我是在玩嗎?拿自己的命玩?那個司機只要稍一大意,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三十一章 很騷、很浪、很賣力 韓渝雖然否定了自己的做法,但她知道,她的確是拿命在玩。 「你到底想怎麼樣?」肖遠痛苦的看著韓渝。 「我不想怎麼樣,我們走吧。」 韓渝先行走了。這一路,她再沒整出什麼事。 到了仁水理工門口,肖遠停住了腳步,做著最後的撫慰:「回去吧,以後別再這麼傻了,好好的。」韓渝可憐巴巴的看著肖遠:「你會和我分手嗎?你不會是騙我吧?」 肖遠口是心非的肯定道:「不會。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 在肖遠臉頰上親了下,韓渝孤零零的走了。 看著韓渝遠去,肖遠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走進了校園。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徹底解放了,那個女孩再不會和他有任何關係,他該好好的當個學生了。肖遠將心思重新轉移到了學習上。總之,一切都是朝著良性方向發展。 他偶爾會被韓渝去個電話,但也僅僅是起一點撫平作用。韓渝經常會給肖遠打電話,但肖遠給舍友都交代了,只要是韓渝打來電話,一律都說不在。 不過宿舍有陸宏這麼個角色,肖遠最終沒法擺脫韓渝。 在某天下午,韓渝在籃球場攔住了肖遠。 肖遠很詫異,但繼而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沒有不開心的樣子,甚至對韓渝露出了笑容:「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聯繫下。」 韓渝給肖遠遞去一瓶水:「打電話找不到你,只好過來了。」 肖遠接過洗了個手,然後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說:「下次提前聯繫,不然萬一找不到我你豈不是白跑了?」 聊了一會,韓渝說好久沒看錄像了,叫肖遠陪她去看。肖遠知道韓渝的目的。不過肖遠雖說好久沒做那事了,但他一點都不想,萬一整出個意外讓韓渝懷上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肖遠終究沒去。就這樣,兩人關係不好不壞的維繫到了學期末。 大一的生活結束了。 而肖遠他們這屆新生也要回老校區了。老校區在市東郊,新校區在市西郊,也就是說,從距離上來講,肖遠要離開韓渝了。這對肖遠來說這是件好事。從此以後,韓渝就是想纏肖遠也沒那麼容易了。 在離開新校區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回家的前一天,肖遠請韓渝吃最後的晚餐。 對肖遠來說,這或許是最後一次和韓渝在一起了;對韓渝來說,肖遠或許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吃完了飯,肖遠淡淡的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以後我會來看你的。」 韓渝說:「我也會去看你的。」 「嗯。」肖遠點著頭,心說,來吧,我看你能折騰幾趟。 走出飯館,肖遠說:「就這樣吧,我回學校了,嗯……明天你就不送我了。」 「不。」韓渝拉住了肖遠:「別回去了,今晚我們在一起吧,明天我送你。」 韓渝這麼一說,肖遠心裡突然就癢癢的了。太久時間沒做了,或許和韓渝分開後,再沒有機會了。肖遠這麼想著,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你不想和我呆一起嗎?肖遠,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以後……我們這種機會可就不多了。」 「唔……好吧。」 肖遠動搖了。不過他有了前兩次被韓渝要挾的教訓,所以在進了招待所後背著韓渝去買了兩個避孕套。 當晚,兩人要上床時,肖遠拿出避孕套放在了床頭。 韓渝第一眼就看出了是什麼東西,不過她還是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而後笑了:「你怎麼還拿著個玩意?」肖遠說:「以防萬一啊,可不能讓你再懷上了。」韓渝說:「也是。」 肖遠開始脫衣服。好久沒干了,今晚他可要好好的幹一場。 「不洗澡嗎?」韓渝問。 「不洗了,完事再洗。」肖遠迫不及待。 韓渝溫柔而含羞的一笑說:「去洗洗吧,今晚我用嘴巴給你弄。」 「什麼?嘴巴?」肖遠的下面一下起來了。嘴巴弄會是什麼感覺,天哪…… 「去吧!」韓渝含羞催促。 「好。」肖遠激動的去了洗手間。 看著肖遠的背影,韓渝臉上浮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她拿起兩個避孕套,撕開了包裝袋,取了出來…… 肖遠洗完澡出來時,韓渝已脫光了衣服,正擺著一個誘人的姿勢等著肖遠。 肖遠熱血膨脹,直接就撲了上去。 這晚的韓渝很騷、很浪、很賣力。她用嘴巴給肖遠弄了。那一刻,肖遠覺得要飛了。那感覺真的很爽,當韓渝含進去的時候,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那種被柔軟包容的美妙之感…… 暑假過去,肖遠再度返回了仁水理工,不過不是那個小小的建起來沒多久的新校區,而是有著六十年歷史的老校區。 在仁水理工新校區時,學校全是新生,擠在一起和高中生活沒多大區別,可一到老校區,一切都變了。環境變了,眼睛看到的人變了。 校園變大了,大學氣息強了,帥哥美女多了。 林子一大,肖遠就覺得自己當時的眼光怎麼就那麼差,怎麼會看上韓渝那麼個小丫頭,說漂亮吧,不怎麼漂亮,說學歷的,也就是個中專,說人品吧,更是沒得取,唯一好的一點就是愛他,但就這一點還令他懷疑。真是。不過都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他的新生活要開始了。 老校區的女生都會打扮,一個個看上去漂亮、成熟;就算不漂亮的,也透著大學生應有的氣質,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由於換了校區,宿舍自然而然也重新分配了。 肖遠和樸浩分在了一個宿舍。樸浩成了肖遠的上鋪,兩個臭味相投的人物終於成了舍友。 肖遠上學期掛了一門科目,高數(下),僅考了三十來分,這學期只好重修了。 雖說掛了一門,但肖遠的綜合成績在水992班也算是中上等水平了。連掛三四門科的都有,比如樸浩。肖遠很慶幸。這功勞得歸到彭潔身上去,若不是彭潔令他懸崖勒馬,他恐怕和樸浩一樣。他從心裡有些感激彭潔。 這學期肖遠從家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錢,都是纏著他姐姐肖靜要的。有這些錢他基本可以還清外債了。他姐姐肖靜還給了他一個BP機,摩托羅拉的,就這玩意在當時可是要一千多塊錢呢。 第三十二章 信你媽了個逼 一切的煩惱都解決了。 沒有煩惱的肖遠全身透著勃勃生機。 肖遠決定,這一學期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報完名的那天下午,樸浩叫肖遠去照相。肖遠問照什麼相,樸浩說有個筆友問他要照片,他得照了給寄過去。肖遠雖覺得自己照了也沒什麼用,但不過就是照個像,照就照唄。 那天兩人穿著格子襯衣,牛仔褲,在同一個背景下照了一張。別說,沖洗出來還都挺帥氣,全身透著陽光,青春。 大二開始開設一些專業課,比大一的課程有意思多了。 肖遠沉浸在新環境中,很快融入了進去,基本再沒有想起韓渝。 不過有一天晚上他做夢的時候夢到了韓渝。並不是什麼好夢,而是夢見兩人再打架。肖遠在睡夢中忍無可忍,一腳踹了出去,結果剛好將樸浩泡好放在桌上的茶杯捲進了被窩。肖遠驚醒,看著潑了一被子的茶水苦笑連連。 樸浩本在上鋪點著蠟燭看小說,卻不想睡得好好的肖遠來了這麼一出,當下探著頭看著肖遠的舖位哈哈大笑。 潑了茶水的鋪顯然無法睡了,肖遠只好爬到上鋪和樸浩擠一個被窩。 夢是個神奇的東西,有時還真的帶有預見性。一夜過去,肖遠的煩惱就來了。 當天下午,肖遠正在宿舍和樸浩下象棋,門樓的大爺推開了宿舍門喊:「肖遠在沒?有人找。」 肖遠很詫異,就出去了。走道宿舍樓外一看,赫然是韓渝。 韓渝打扮過,塗著有些誇張的口紅,穿著一條明顯不上檔次的碎花裙子,站在那裡與這個大學校園及來來往往大學生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肖遠心裡隱隱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說,雖說他心裡和韓渝分手了,但並不算真正分手,韓渝是他的女朋友,這樣的女朋友以這樣的打扮有些可憐的出現在這裡,他心裡多少都會有些難受的。 他走到了韓渝身邊,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棟宿舍樓?」但剛一說完,就笑了,「是陸宏給你說的吧?」韓渝沒有接肖遠的話茬,說:「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你開學了怎麼都不給我說?」 四周有些怪怪的眼神看過來,肖遠有些不自在,說:「走,我們去學校外面轉轉吧。」肖遠大步走向學校外,韓渝都有些跟不上,幾乎要小跑。 學校門對面是條步行街,肖遠帶韓渝過去轉。 韓渝一張嘴就是想啊,念啊之類的,要麼就說暑假都幹了些什麼,問肖遠又都幹什麼了,肖遠聽著聽著就有些煩,甚至覺得和韓渝幾乎沒什麼共同語言了。 轉了一圈,挨到了飯點,肖遠長出了口氣說:「走,我請你吃飯,晚上我還有自習。」 兩人坐在一家麵館,肖遠要了兩碗麵,又要了兩瓶啤酒。肖遠慢慢喝著。韓渝卻一杯接一杯,好似要將自己灌醉似的。肖遠覺得不妙。如果韓渝喝酒了耍起酒瘋,還要他照顧呢。這麼一想,他趕緊按住了韓渝又要舉起的杯子:「你別這麼喝成不,喝醉了咋辦?」 韓渝沒有情緒,淡淡說:「沒事,好熱,讓我喝吧,才兩瓶啤酒,就算我全喝了也喝不醉。」肖遠一想也是,不過才兩瓶,何況自己也喝著呢。 肖遠也大口大口的喝,他喝多點,韓渝自然喝的就少了。 面端上來時,兩瓶啤酒已見底。韓渝又對老闆說:「再來兩瓶啤酒,老闆。」 肖遠有些冒火,說:「還喝?不喝了成不?」 「我想喝。」韓渝說。 老闆拿來啤酒,啪啪打開。 啤酒是冰鎮的,在打開的那一刻,嘶嘶的冒出了白霧。可這白霧在肖遠的眼裡卻好若毒氣一般。不能這麼下去,這麼下去非得被纏上不可。肖遠這麼一想,立馬從兜裡掏出了二十塊錢啪的貼在了桌上,說:「你要喝酒慢慢喝吧,我不陪你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肖遠。」韓渝急喊。 肖遠聽在耳裡權當沒聽見,衝出了飯館。他打算立刻從韓渝的視線裡消失,再不出現。可惜,韓渝很快竄了出來,然後拉住了他。 「你不喝了?」肖遠冷冷的說。 「你都走了我還喝什麼。」韓渝說。 肖遠不說話,往前走。到了馬路邊,找了個大樹下,他站住了腳:「我要回學校了,晚上還有事,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韓渝說著一低頭,卻看到了肖遠腰上別著的BP機,便問:「你的呼機號是多少?」 肖遠用手摸了下說:「還沒入網呢。」 「騙我吧。」韓渝牽強的笑了。 「沒有,騙你幹什麼。」肖遠自然不會告訴韓渝呼機號。 兩人就那麼站著。站了許久,韓渝深吸了一口,看著肖遠:「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如果你想和我分手就告訴我,我同意,求你不要這麼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怎麼折磨你了?」肖遠聽著不舒服,但繼而就說,「好啊,是你說出來的,那我們分手吧。」 「你果然是要和我分手。」分手好似在韓渝預料之中。 韓渝說:「我就知道。分就分吧。不過我們怎麼說也談了一年,還是好聚好散吧。」 肖遠揚起了眉毛:「怎麼個好聚好散?」 韓渝說:「我們是在溜冰城認識的,就在溜冰城結束吧。」 「就是這樣?沒有別的?」肖遠覺得肯定沒有這麼簡單,這麼容易。 「我今晚不想回去了,想和你再呆一個晚上。」韓渝說。 「不行。」肖遠堅決否定。 韓渝:「你反感我到這種地步嗎?」 「沒有。我沒錢開房。」肖遠索性找了這個理由 「我有,不用你花錢。」韓渝道。 「不,我不花女人的錢。就這樣吧,我要回去了。」 肖遠不想再糾纏,轉身往回走。 「肖遠,你真這麼絕情?」韓渝終於再忍不住,哭了出來。 肖遠鐵定了心,索性當做沒聽見。 「肖遠,我懷了你的孩子。」韓渝的聲音很大,幾乎令得身邊過往的人都將視線看向了他們二人。 肖遠的腳步陡然停了。隨後就朝韓渝衝了過來:「你夠了沒有?你每次玩這一出累不累?」 「我說的是真的。」韓渝盯著肖遠的眼神。韓渝雙眼晶瑩,閃著淚水,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假的。不過在肖遠的眼裡,無論韓渝又什麼可憐誇張的表情言語,他都不會輕易相信。 肖遠笑了:「真的?你怎麼懷的?戴著避孕套你也能懷?」 「你以為戴著避孕套就沒事嗎?」韓渝莫名的笑了笑,多少帶著幾分譏笑的意思。 肖遠有些暈,反問:「什麼意思?」 韓渝道:「那避孕套是爛的。」 「爛的?」肖遠覺得有意思了,說:「怎麼就是爛的?我買了兩個爛避孕套?」 韓渝:「你買的是好的,不過我在你洗澡的時候給弄爛了。」 「什麼?」肖遠的頭「轟」的一下炸開了,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韓渝:「現在信了嗎?」 「我信你媽了個逼,你他媽-的怎麼就這麼卑鄙。」肖遠火冒三丈,髒話直接冒了出來,「你到底想怎麼著?」 韓渝平靜道:「不想怎麼著,我懷的是我們的孩子,我準備生下來。」 「你……」肖遠手指著韓渝,有一把將之捏死的衝動。不過在下一刻,他就冷靜下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好,你懷上了是吧,走,我們去醫院。」他一把拉住了韓渝,拽著就往醫院走。 「走就走。你以為我說的是假的?」韓渝居然真的跟著走。 肖遠用餘光觀察著韓渝。韓渝這麼一來,他就有些吃不準了:「難道這賤女人說的是真的?」不過,他沒有將擔心掛在臉上,依舊拉著韓渝走。 「醫院現在下班了。」韓渝說。 「那就去診所,測試是否懷孕似乎也不用去醫院。」肖遠又拉著韓渝拐向附件的一家診所。 韓渝使勁抽著手:「我說的是真的,測了也一樣。」 肖遠不說話,只是拉著走。不管韓渝時真懷上還是假懷上,他都得弄個明白。 很快就到了診所門口。肖遠吸了一口氣,拉著韓渝就要進去。 這一刻,韓渝卻不走了,說:「我不去。」 肖遠笑了:「為什麼不去?難道你又是騙我?哼!」 「不去就是不去,我不想去。」韓渝拐向了一邊。 肖遠跟上去:「還想拿這個威脅我?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肖遠笑著。 韓渝不說話。她的確沒有懷上。為什麼沒有懷上她也不知道,難道避孕套上弄洞不行?可別人說明明可以啊。她很沮喪,如果懷上的話,現在就是殺手鑭,肖遠就逃不出她的手心。但現在,這招顯然不行了。 肖遠再不想和韓渝糾纏,甩下了韓渝往學校走。 韓渝傷心的抽泣著,看著肖遠走遠。 她沒有去追。這個時候,她追了也沒有用。 在肖遠走遠後,她止住了哭泣走到了一個電話亭,拿起了話筒:「哥,我韓渝……嗯……我在你們學校外面……嗯……嗯,我等你。」 第三十三章 好大一隻恐龍 肖遠一回宿舍就拿了書本去上自習了。 他怕了韓渝,害怕韓渝再整出什麼事來,所以只能躲著,這樣即使韓渝整出啥事來也和他沒有丁點關係。 一晚無事。 可第二天剛剛到教室,就聽同學們紛紛議論著一件事,說是昨晚派出所對學校週遭的錄像廳進行了突擊檢查,許多看夜場的同學都被帶走了,派出所讓各班的輔導員去領人呢。聽到這消息,肖遠不禁暗自慶幸昨晚沒被韓渝纏上,不然去錄像廳的肯定悲劇了。 不過,肖遠很快得到了一條令他非常難堪的消息,說是陸宏被帶去派出所了,而和陸宏在一起的女孩是肖遠的女朋友韓渝。肖遠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馬上也就想通了。他已和韓渝分手,這事和他沒半點關係。 肖遠這麼想,可有人卻不這麼想。 有位和陸宏比較要好的女同學當著其他同學的面責怪肖遠:「管好你的女朋友成不成?你的女朋友老纏著陸宏做什麼?」 肖遠很難堪,說:「管我屁事,我和她已分手了。」 女同學自然不會相信,說:「你能不能不利用陸宏了?」 肖遠有些上火,說:「說啥呢?我利用什麼了?」 女同學憤憤道:「若不是因為你,陸宏會去見你那女朋友嗎?他還不是為了你。」 肖遠簡直要瘋了。這麼說來,陸宏是幫了他忙,是他應該感激的對象了? 上第二節課的時候,陸宏灰頭灰臉的回來了。許多同學在笑,畢竟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這沒什麼丟人的。全校一萬來號人學生,無論男女,沒看過黃片的太少了,只是被抓這典型這事太搞了。 肖遠沒有去質問陸宏是怎麼回事。沒什麼好問的,即使他們開房也沒什麼。 轉眼又到了週末。 週末清早,肖遠剛剛起床,一個別宿舍的同學走進來告訴肖遠有人找。肖遠一聽頭就大了。不用說,又是韓渝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對方堵在了宿舍樓外,除非他一天不出門。 肖遠讓樸浩支招,樸浩說出去抽上兩巴掌就完事了。肖遠以為樸浩在故意這般說,卻不知若換做樸浩,樸浩真會這麼做。 另一舍友忽道:「我幫你搞定,你晚上請我吃飯。」 肖遠大喜問:「你怎麼搞定?」 那舍友說:「我出去就說你一大早去打籃球了,我帶她去籃球場找你,然後你就出去吧。」 這招還不錯。肖遠說就這麼定了,然後對樸浩說:「走,出去玩吧。」 樸浩看小說正入迷,說不去。肖遠說請吃早飯,樸浩便起床穿衣了。 按照那舍友的計策,肖遠終於躲開了韓渝,和樸浩出了校門。 兩人吃了個早飯,在步行街溜了一圈便覺甚是沒意思。樸浩建議去上網,肖遠經常聽同學上網聊天什麼的,可正兒八經的還不知道上網聊天是怎麼回事,心想反正沒事,就去吧。 步行街的網吧到處都是,可一圈走下來,居然各個爆滿,甚是誇張。 兩人都轉累了,就在一個人稍少些的網吧等著。不一會有人下機,兩人終於有了位置。 肖遠坐下,看著電腦不知道幹什麼,就問樸浩。樸浩說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於是兩人就拿起鼠標亂點了起來。 就這麼點了會,兩人終於有了點門道,開始打開網頁瀏覽新聞了。 旁邊有位女同學一直在辟里啪啦的敲著鍵盤。肖遠好奇,側頭看了會,就明白那就是上網聊天了。女同學聊的很起勁,肖遠心有些癢癢,就問咋聊天的。女同學很忙,但還是為肖遠打開了一個聊天室的頁面。肖遠摸索了一陣,就進了聊天室。 2000年正是互聯網迅速崛起的年代。隨之而起上網聊天熱潮比任何互聯網應用都來的火熱。那時候的人們對聊天都很新奇。聊天的人都很友好,都很期盼有人和他說話,都會主動的去找人去聊,絕不像現在找十個可能沒一個屌你。 有一個女孩主動和肖遠打招呼。肖遠很激動,趕緊回話。可字還沒打出來,就連和他說話的人是誰都找不到了。 在網吧坐了半天,到中午時,肖遠總算明白了上網聊天是怎麼回事。從網吧出來,樸浩揚著手中的一張紙說,見網友去吧。肖遠很驚訝,說你記聯繫方式了?樸浩說,自然,上網不泡妞還上什麼網。 走到一個電話亭,樸浩直接打電話約女孩。 肖遠站旁邊聽著,心想原來上網交友就是這麼交的? 那女孩拒絕了樸浩,說是下午要和同學去逛街。 吃了午飯,兩人又去上網。肖遠打字速度有所提升,很快就和一個女孩聊上了。那女孩自稱是仁水電影學院的。肖遠一聽電影學院心就砰砰跳。在肖遠的意識裡,電影學院就是出演員的,肯定美女無數。 肖遠想見這個女孩了,就問對方聯繫方式。女孩居然告訴他了。肖遠趕緊記下後,又進一步問能否出來玩,誰知那女孩居然爽快的答應了。樸浩扭過頭來說:「別是個恐龍,你問她穿啥衣服。」 肖遠趕緊打字說:「下午來我們學校玩好不好?」 女孩:「好啊。」 肖遠:「你穿什麼衣服,我們就在校門口見吧。」 女孩:「我長髮,穿藍色牛仔裙,紅色旅遊鞋。」 一個美女形象在肖遠腦中瞬間勾勒成形。肖遠趕緊說:「那就學校門口見,我現在就去學校門口等你。」 女孩:「半個小時後見。」 半個小時候,肖遠終於在校門口見到了他聊天史上的第一個網友。 不過……這個網友太令肖遠驚歎了。 那女孩穿著她所描述的衣著,只是那套衣著穿在其身上是那麼的不搭配。 女孩太恐龍了。那臉蛋雖說圓圓的,但一點都不可愛,而且佈滿多麻子。五官堆砌的也不和諧,看上去很擁擠。身材更別提,腰部的肥肉撐的裙子拉鏈都滑開了。 肖遠很尷尬,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相認這個電影學院的大恐龍。 太不可思議,電影學院居然產這類超級大恐龍。樸浩本有些幻想,但一見此女如此極品,立刻就極不仗義的溜了。肖遠也想開溜,可呼機就在這一刻響了。他拿起一看,是那女孩留言:我在你們校門口。肖遠抬起頭,就見女孩手裡拿著一款紅色的手機四處張望著。 肖遠猶豫了一下,心想放人鴿子太無恥,就咬了咬牙上前去和女孩打招呼。 第三十四章 酸酸 女孩雖長得不咋滴,但言談舉止很大方,至少比肖遠表現好多了。 簡單聊了幾句,肖遠便不知道幹什麼了,就說去步行街轉轉吧。女孩說好,跟著肖遠走。肖遠滿腦子都尋思著怎麼說再見,可想來想去就是找不出個恰當的理由。他多想此刻誰呼他一下,這樣他就可以借口有事說拜拜了。 邊聊邊走,路過一家街機遊戲廳時,肖遠忽然看見樸浩那貨居然在裡面玩遊戲機。肖遠大喜,像看到救星般進去揪樸浩,同時讓樸浩想辦法。樸浩說那去打檯球吧,她看的無聊了一會自然就自己走了。肖遠覺得是個好主意,就對女孩說:「我們去打檯球好不好?」 「檯球?」女孩看著肖遠。 「嗯。」肖遠點頭,心想女孩多半要說再見了吧。豈料,他剛點完頭,就聽女孩說:「檯球好啊,我們去打檯球吧。」 肖遠,樸浩兩人面面相覷,帶著女孩去了檯球廳。 檯球廳僅剩下黑8。肖遠說就玩這個好了。 肖遠自認檯球技術不錯,而樸浩又是他的徒弟,他便讓樸浩先和女孩打。 樸浩也沒推辭,心想幾桿將這女孩羞辱一通,讓其走仁算了。 球已擺好。女孩禮貌的問樸浩:「誰開球?」 開球賣球的幾率很大。樸浩甚沒人品的說:「你開吧。」 「我開球?」女孩一笑說,「我開球你恐怕就沒機會了?」 「嗯?」樸浩鄙夷的看了女孩一眼,反說,「是嗎?」 女孩走到桌前,隨手一桿擊出。啪,球全炸開,四球入袋,隨即女孩左右開弓,辟里啪啦在肖遠,樸浩吃驚的眼神中將純色球全收了,而後一記定桿將黑8送進底袋。 居然是個檯球高手。肖遠是看出來了。定桿,縮桿,加旋,這些桿法在女孩的手裡簡直就是小兒科,這水平就連他都望塵莫及。 樸浩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迅速讓服務員重新擺好,而後說:「這次我先來。」說完,一桿打出,啪,滿桌球亂滾,卻無一入袋。 樸浩悲催的站向一邊,隨後就見女孩辟里啪啦又全收了。 肖遠手癢了,上前從樸浩手裡接過桿說:「高手啊,我們來打一局。」 女孩說:「好啊,你開我開。」 肖遠生怕女孩開球自己沒機會,說:「我開吧。」 女孩站到一邊,看著肖遠開球。 肖遠的運氣不錯,一桿擊出,居然也有兩枚入袋。不過下一桿,肖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力度有些大,他直接將白球給擊飛了。 輪到女孩了。女孩依舊不給面子,三下五除二收光了。 這球沒法打了,再打就是自取其辱。 肖遠,樸浩兩人的心情甚是不好。走出檯球廳時,樸浩給肖遠支招:「去遊戲廳,我就不信她還玩那個。」 到了遊戲廳,樸浩直接去買了十塊錢的幣。 肖遠問女孩:「會玩不?」 女孩搖頭,說不會。 肖遠內心竊喜,嘴上卻甚是遺憾的對女孩說:「啊?你不會啊。那等我們玩完好不好?」 女孩說,好的。 肖遠,樸浩兩人開始玩,玩的不亦樂乎。兩人水平都不賴,一個幣至少也能玩個二十來分鐘。 女孩一直站在旁邊等,在等了一個來小時候終於等不住了,說:「還要多久?」 肖遠說:「還得一會,手裡還有五六個幣呢。」 女孩猶豫了下說:「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肖遠沒回頭道:「哦,那你先走吧,我們還要玩會。」 女孩走了。 肖遠、樸浩也長出一口氣,離開了遊戲廳。 樸浩點上一根煙,說:「真是他媽的極品。」 肖遠沒說話,心想女孩的心裡多半不好受。他們這樣的做法任誰都能看出來。可又能怎麼樣呢?不這樣難道當面對那女孩說,你太恐龍了,你回去吧。 儘管第一次見網友就遇到了恐龍,但肖遠並沒有退縮。他相信網上定有美女,只是自己沒有碰到而已。交網友就像海中捕魚,是要碰運氣的。 肖遠迷戀上了上網聊天,每天上完課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去網吧上會網,期冀邂逅一位心儀的女孩。 又一個週末,肖遠正在網吧上網聊天,忽然有人在身後叫他。他沒有回頭,心裡就已經有些抓狂了。居然是韓渝,韓渝居然在網吧找到了他。他覺得這事不對,就立刻起身衝去了網吧。果然,他看到了陸宏匆忙跑開的背影。 他回到了座位上,衝著韓渝冷笑著:「陸宏帶你來的?」 韓渝說:「是。你們宿舍的說去上網去了,我就讓他帶我來找你。」 肖遠說:「找我做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 韓渝說:「你真這麼絕情?」 肖遠說:「是,你認為絕情就絕情。」 韓渝輕咬了下嘴唇,說:「我有話和你說,我們出去談好不好。」 肖遠說:「不好。我在上網。」說完,辟里啪啦的打著字和幾個女孩繼續聊天。 韓渝在旁邊坐下說:「那我等你。」 肖遠說:「那你等吧。」 韓渝真的坐下等。 肖遠心裡非常不爽。或許是想氣走韓渝,他故意將和幾個女孩聊天的尺度放大了些,聊些情啊愛啊,及約對方見面。 韓渝看著肖遠打出來的一行行字及臉上洋溢的開懷之色,心裡酸楚連連。肖遠怎麼可以這樣。他居然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孩勾三搭四,這和扇她的臉有什麼區別? 「別聊了好不好?」她說著勸肖遠。 「不好。你要坐不住可以先走。」肖遠頭也不回的說。 肖遠在等韓渝走。可在持續了一小時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麼愚蠢。韓渝又怎麼可能走,即使他坐到明天早上,她也一定會等到明天早上,這怎麼成,看來還是得想個別的辦法…… 肖遠眼珠子轉了幾下,起身說:「我去個廁所,你要不要跟著去?」 韓渝見肖遠的煙和打火機都在桌上,上機卡也在,就說:「去吧,我等你。」 肖遠沒說話,直接走了。 他出了網吧,疾步回到宿舍,然後拿著書去教學樓看書了。 學校的教學樓很多,教室也很多,他就不信韓渝能找遍每一個教室。 韓渝的確沒有找到他。 不過在晚飯後,他正在宿舍拿著樸浩租來的小說翻的時候,隔壁宿舍的同學過來串門。一見肖遠,頓時驚訝道:「你在宿舍啊,你女朋友到處找你呢。」肖遠頭也沒抬道:「分手了,她找我關我屁事。」那同學道:「你知道她現在在哪不?」肖遠沒說話。那同學道:「就在我們宿舍等你呢。」 「什麼?」肖遠差點沒跳起來,「真的?」 「騙你幹啥?不信自己看去。」 「操。」 肖遠自然不會去看。他將手中小說一丟,直接衝出宿舍逃之夭夭了。 韓渝呆呆的坐在陸宏的宿舍。 陸宏被女朋友叫去了,宿舍再沒有人理她,她就那麼呆呆的坐著。 肖遠一邊大步走,一邊嘴裡罵咧著:「太過分了,你韓渝死皮賴臉的賴在我同學宿舍幹什麼,是故意做給我看嗎?混蛋,混蛋。好,你要鬧就鬧吧,隨你怎麼鬧。」 肖遠找了個網吧紮了進去,然後開了聊天室開始聊天。 偶然間,他看到旁邊坐著的女孩在開著幾個小窗口聊天,並不是在聊天室裡,他很好奇的問:「同學,你是在哪裡聊天呢?」 那女孩很奇怪的看著肖遠:「QQ啊?你不知道?」 肖遠有些尷尬,說:「不知道,怎麼弄的,你給我說說。」 女孩忙著聊天,說:「桌面上有個企鵝,你點開,註冊個號就行了。」 肖遠哦了一聲,開始整QQ。 他註冊了個賬號,研究了會,開始琢磨起個什麼暱稱。想來想去,他實在想不出,索性起了個小明。 點開搜索,他開始加好友。太多了,他隨便點了個頭像蠻好看的,網名為酸酸的女孩。 酸酸,好酸的名字。為什麼要叫酸酸呢?他尋思著,打出了土的掉渣,卻永遠可用的幾個字:「酸酸,你好。」 「你好,小明。」酸酸回話。 小明?肖遠看著小明,一時就覺得自己這名字好傻。 酸酸:「小明……,你是小朋友嗎?」 肖遠:「不是,20了。」 酸酸:「嘻嘻,那你怎麼起個這網名,好幼稚。」 肖遠:「那你為什麼起個酸酸,你很酸嗎?」 酸酸:「嗯,很酸……像話梅一樣的味道。」 肖遠:「你和話梅一樣嗎?」 酸酸:「嗯。」 肖遠:「好想吃話梅了,品嚐下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酸酸:「那你吃我好了……」 好有意思的酸酸。吃我好了,怎麼吃呢?肖遠想到了齷蹉的一面,心兒就有些晃了。他想,酸酸一定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你是哪裡的?」肖遠問。 「香河市。你呢?」 「仁水,仁水理工的大二學生。」 「曉得了。古都嘛。你知道香河嗎?」 「知道,香河出美女嘛。」 「嘻嘻,那你覺得我是不是美女?」 「嗯……是了,肯定是個美女。」 「嘻,這麼確定?我要是能將頭從你那端的顯示器裡伸出來,你肯定會大叫,哇,好大個恐龍呀。」 「哈哈。」肖遠不自禁的笑起來。 「嘻。」酸酸發來了一個笑臉娃娃。 時間在聊天中過得很快。 快十點了,該回去了。肖遠聊得很開心,有些捨不得走。便這時,酸酸說:「我要回宿舍了,你呢?」 肖遠說:「我也要回去了。」 酸酸:「那好吧,我們下次聊哦。」 「等。」肖遠用最快速的速度打出了這個字。 「嗯?」 「能留個聯繫方式嗎?」 「好啊。」酸酸留了一串呼機號,和宿舍的電話號碼。 肖遠趕緊拿筆記了下來,隨後將自己的聯繫方式發了過去,遺憾的是酸酸的頭像已經灰了。肖遠有些失落的看著那個灰灰的甚是可愛的頭像,好似酸酸這個人物已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第三十五章 死給我看 出了網吧,走了幾步,肖遠無意識的在一個電話亭前停下了。 「酸酸……」他念著這個網名,猶豫著要不要掛個電話過去。 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應該是一個討人喜愛的小女孩吧……要不要打電話,時間有點晚,我這麼打過去會不會有些冒昧? 呼機滴滴的叫起來。會是誰?會不會是酸酸?肖遠心跳加快,迅速拿起了呼機。 不是酸酸,而是大一時的上鋪胡藝。胡藝留言:有急事,速回電話。 「急事,會是什麼急事?」肖遠納悶,提起電話回了過去。 話筒那邊很嘈雜,似有好幾個人在說話,還傳來滴滴的喇叭聲,應該也是在路邊。 胡藝:「韓渝喝醉了,你過來吧,在校東門口附近。」 「什麼?」肖遠有種想摔話筒的衝動,「她喝醉管我什麼事?她怎麼會喝醉,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胡藝:「韓渝找你找不到,晚上和陸宏及宿舍的一起出去吃飯,就喝醉了。」 肖遠:「陸宏呢?她和誰喝醉的找誰,別找我。」 胡藝:「陸宏被他女朋友拉走了。現在就我和宿舍幾個在。」 肖遠左手狠狠的揉了揉腦袋,咆哮:「別管了,你們回去吧,她願怎麼著怎麼著。」 胡藝一向都是個很有道德責任心,很有原則的人。不管肖遠和韓渝的關係怎麼樣,兩人之前發生了什麼。但現在,韓渝的確是喝醉了,像一灘爛泥一樣,甚至還發酒瘋,這樣的狀況,又怎能置之不理?他試圖說服肖遠:「這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不管不好吧……」 肖遠:「她就是這個目的,這就是她的手段。」 胡藝怔了一會,無奈道:「好吧,你不管我們想辦法吧。」 「隨便。」肖遠掛了電話。 肖遠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他太瞭解韓渝了。韓渝現在就是想整出些事來,只要能把他拉出來,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現在怎麼辦,將自己同學扯進來了,他如果不去,讓同學扯在這事裡卻是不大好,不管怎麼說,韓渝也是因為自己才這樣。可是……可是他們不招惹韓渝,又踩她,怎麼又會是這個樣子?和話又說回來,他們或許根本不知道他和韓渝之前是怎麼回事,之所以這樣或許是給他面子吧。 苦惱了一陣,肖遠撒腿跑向學校東門。不管怎樣,眼下這個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 遠遠的,他看見胡藝及兩個同學彎腰和一團人影說著什麼。不用說,那個人影就是縮在地上不起來的韓渝了。 肖遠衝了過去,兩把將韓渝提了起來,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樣?你是不是非要整出些事來才肯罷手?」 肖遠的神態很嚇人,好似提在手裡的不是和他曾有過關係的女孩,而是一個萬惡不赦的混蛋。 胡藝看不下去,勸解肖遠:「別這樣,別衝動。」 肖遠:「我沒法不衝動,我……」 「我想死……」韓渝抬起眼皮看著肖遠說話了。 「你……你去死,今天死給我看。」肖遠鬆開了韓渝,韓渝頓時像一灘爛泥掉在了地上。 「你說的。」韓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向馬路中間。 「肖遠,別,會整出事來。」胡藝急忙勸解肖遠。 「死,讓她去死,以前天天跟我玩懷孕,現在又拿死來說事,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膽量。」肖遠吼著,紅眼看著一步步的走向馬路邊的韓渝。他心裡很虛。韓渝曾玩過這麼一出,好似真的不怕死。他的心裡七上八下,如果韓渝再走下去,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這事就無法收場了。 韓渝已走到了馬路邊,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肖遠的雙手不自覺間緊緊握了起來。只要韓渝再向前走上幾步,他無論如何都得衝出去給拽回來。 「韓渝~」胡藝沉不住氣了,朝韓渝奔了過去。 「唉。」看著胡藝,肖遠忍不住的長歎一聲。韓渝想要的目的達到了。即使他不動,她也知道會有人出手的。 胡藝將韓渝拉了回來,勸慰道:「你們有話好好說,為什麼非要這樣?」 肖遠仰面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低下頭來點上了一根煙,平靜著心情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就是想死。沒有你,我只有死。」韓渝說著,眼角流著淚。 「我……」肖遠又要怒,但理性又讓他沉下語氣,「這樣了好不?鬧也鬧夠了,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韓渝說。 另外兩個同學見狀況有些緩和,立刻對肖遠說:「你們的事我就不參合了,先回去了。」 「好。」肖遠嘴上說著,心裡卻狠罵,「真他媽不是東西。早早幹嘛呢,現在黏上了就甩給我了。」 胡藝沒走。這讓肖遠感覺還好些,覺得這哥們還是可交之人。 胡藝將肖遠拉到了一邊說:「這事已經這樣了,還是妥善解決吧。」 肖遠反問:「怎麼解決?」 胡藝說:「先把她穩下來再說。」 肖遠深歎一口氣說:「穩下來?呵,她我太清楚了。要穩下她,我除了一晚陪著她,別無他法。你剛剛也聽到了,她今晚不回去,你說怎麼整?」 胡藝:「要不讓她睡女生宿舍去。」 肖遠腦中亮了一下,但繼而就搖頭:「不妥吧。」 胡藝:「沒事,我跟王琦說說,讓她晚上跟韓渝擠一擠,照顧下。」 肖遠還是搖頭。韓渝就是一個難纏的角色,他對之非常不放心。 胡藝:「你既然決定和她分手,自然不能帶他去開房了,不然以後更難辦。今天這事我也有錯,不然不會令你這麼難堪。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肖遠凝眉:「只怕她不肯啊。」 胡藝:「你和她好好說說把她先穩下來,讓她感覺到你只要她聽話你們之間就還有希望,若再這麼鬧下去就一點希望都沒有。我想她會聽的。」 肖遠權衡了一番,點了點頭,說去試試,走向了韓渝。 韓渝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著肖遠:「我不回去,你讓我回去我就死。」 肖遠按著性子,虛偽道:「成了,別鬧了,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這樣的你。」 韓渝:「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討厭我。」 肖遠說:「不是我要討厭你,而是你偏偏要做令我討厭的事。你說你現在像什麼?」 第三十六章 心猿意馬 肖遠很想對韓渝說這樣的你別說討厭,老子就是連弄死你的心都有了。可他不能這麼說,甚至連語氣上都不能帶半點厭惡。此刻,唯有懷柔政策才能令這個難纏的人物收起潑婦之態。 覺得自己像什麼?肖遠問了這個問題,韓渝想了很久。 看著韓渝那副認真的樣子,肖遠以為韓渝會想明白些什麼,卻不想韓渝在一陣沉默之後抬起了頭,吐出了四個字:「我不在乎。」 「你在乎什麼?」肖遠有想發瘋的衝動,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在乎你還愛不愛我。」韓渝說著最想表達的意思。 「你一邊做著令我討厭的事,一邊問我愛不愛你,你說我能愛你麼?我怎麼愛你?」肖遠的聲音不自覺間大了些。 「那你要我怎樣?只要你愛我,我什麼都願意做。」韓渝說。 「你先起來。」肖遠伸出了手。 韓渝忽閃了兩下眼睛,拉住肖遠伸來的手站了起來,順勢撲進了後者懷裡哭了起來。肖遠煩躁的閉了下眼睛,拍著對方後背:「別哭了,別哭了。」 「我不哭了。」韓渝離開了肖遠肩膀,擦著眼淚。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肖遠說。 「我不想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怕回去後再見不到你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之所以和你保持距離,就是希望有所改變,再不是目前這個樣子,明白嗎?」 「真的嗎?」韓渝半信半疑。 「嗯。」肖遠點著頭。這般虛偽的言語令他自己都覺噁心。 「可我今晚就是不想回去。」韓渝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肖遠。 肖遠看著這個眼神,腦子裡突然冒出一記殺手鑭。他直起了腰走向一邊,然後沉著臉走了回來,說:「你今晚必須回去。」 「為什麼?」 「因為今晚沒地去。」 「我們可以去錄像廳,或者……」 「哼。」肖遠視線飄向一邊說,「昨晚你們被抓了一次,然後今晚還要被抓……」 韓渝的身子抖了一下,而後用慌張的眼神看著肖遠:「你說什麼?」 肖遠說:「這事不用我再說了吧,你和陸宏之間的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韓渝低下頭開始沉默。 肖遠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背著我做出那種事情,難道你要我睜隻眼閉只眼嗎?別說這幾天派出所在嚴打,就是不嚴打我也不可能跟你去。我希望你回去後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你會原諒我嗎?」沉默了許久,韓渝終於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開始退步。 「你覺得我可以原諒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原諒你,好了,我給你打個車你回吧。」肖遠走向路邊攔車。 韓渝終於再沒說什麼,走到了肖遠身邊。 一輛出租車停下。肖遠拉開了後門,將韓渝像送菩薩一般送了上去。只要車一開,一切又就結束了。 「肖遠。」韓渝剛坐上車,卻又將頭伸了出來,甚是不好意思道,「我……我身上錢可能不夠。」 肖遠心裡罵聲真是他媽的,然後開始摸兜。可摸來摸去卻也只摸出十來塊錢。東到西打車車費明顯不夠,肖遠只好向胡藝借了五十塊錢塞給了韓渝。 出租車終於走了。肖遠長出了一口氣,點上了一根煙,對胡藝說聲回吧。 今晚這麼一鬧,胡藝也好似明白了肖遠的痛苦。他開解肖遠道:「既然不合適就徹底分吧。韓渝這女孩確實難纏。」 肖遠說:「我倒是想,可是……唉,被陸宏這麼一參乎,難啊。對了,以後韓渝要是找上你們了,千萬別被黏上,不然就像今晚一樣。」 胡藝說:「不會了。我想無論她在找誰恐怕都沒人搭理了。」 肖遠痛苦的搖了搖頭說:「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你說那韓渝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她愛我嗎?到底是真愛還是假愛。說不愛吧,每次都是痛不欲生的樣子,甚至可能真的會去死,可說愛吧,又背著我幹出各種事。說實在的,我這般對她自己都覺得很殘忍,可我不這樣做又能咋樣,難道就這樣和她繼續下去?我真的會瘋的。」 「她太小了。」胡藝說,「她還不明白什麼是愛,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正愛一個人,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唉,你說當初我怎麼就會招惹上她。」 「只有你自己清楚吧。」胡藝想說什麼,可還是沒說出來。 胡藝是一個說話非常謹慎的人。現在的他和肖遠關係走的還不是很近,有些話他是不能說的。 肖遠回到宿舍時已經熄燈了。 他想和樸浩發發牢騷卻發現樸浩的舖位是空的。樸浩會去哪裡?難道上通宵了? 樸浩連續消失了三天。 等第四天上午上完課的時候,肖遠才見到了樸浩。 樸浩在床上睡覺,鼾聲如雷。肖遠搖了很久,樸浩才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說:「搖毛啊,別打擾我睡覺。」 肖遠給遞了根煙說:「睡毛啊,起來,說說你這幾天幹嘛去了?」 樸浩閉著眼睛說:「干女人去了。老子這次干了個極品,真他媽爽。」 「嗯?」肖遠好奇了,「誰啊?」 「網友。旅遊學院的。」 「不會吧?真的假的?」 肖遠半信半疑的問,可樸浩已經再度進入夢鄉。 樸浩的話令肖遠多少有些騷動。 網友?極品?還連干了三天?這他媽也太刺激了。肖遠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殺向了網吧。 找了台機子,登上QQ,卻發現之前加過的好友僅有兩人在線,還都是外地的。肖遠心中憧憬著艷遇開房,外地的自然勾不起他的興致了。他按地區條件篩選,一口氣加了幾十個網友,然後開始勾搭。 時間分分秒過去,他終於和幾個女孩聊上了,而且是感覺很好的那種。 有一個網名為水晶女孩的商貿學院的女孩最令他動心,而且說話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好,肖遠要了對方的聯繫方式,決定一會下機了就立馬打電話。 便這時,QQ上一個頭像亮了。肖遠仔細一看,卻是前幾天晚上聊過的酸酸上線了。 肖遠對酸酸的影響非常深,所以即便酸酸是外地的,他還是第一時間向酸酸打了個招呼:「你好。」 酸酸很頭像很快晃了:「你好。」 肖遠:「還記得我嗎?」 酸酸的回應速度很快:「記得啊,小明嘛。」小明是誰,酸酸早已經忘了。每天和她聊天的人太多了,她實在是幾不清楚了。 肖遠以為酸酸真的記得他,很是開心,說:「那晚本要給你打電話的,可太晚了就沒打。」 酸酸發了個笑臉娃娃:「還不是沒打,你就吹吧。」 肖遠忙說:「真的,你不相信?那好,我今晚一定給你打電話。」 酸酸又發個笑臉娃娃:「好呀,那我晚上等你電話。」 水晶女孩的頭像又閃了:「我要下了,再見。」 肖遠問:「是回宿舍嗎?」 水晶女孩說:「是。」 肖遠說:「那我一會給你打電話。」 水晶女孩下了。 肖遠繼續和酸酸聊天。查了一番戶口,他曉得了酸酸真名叫白靈兒,19歲,是香河大學大一學生,經濟管理學專業,還沒有男朋友。肖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對方有沒有男朋友,就像白靈兒反問他一樣,或許是想的太多了,就像他和本地的網友聊天一樣,覺得對方沒有男朋友的話才覺得有希望,心裡才踏實些。 聊了一會,白靈兒的回應速度就慢了下來,最後甚至明明在線卻不說話了,好似不想搭理肖遠了一般。肖遠卻比較單純,認為想白靈兒這麼可愛的女孩絕對不會不搭理他,肯定是對方比較忙吧,所以他一直等著。直到最後,他肚子餓的咕咕叫,實在受不了了才又給白靈兒發了一條消息:「在嗎?我要下了。」 白靈兒很快回來消息:「哦。那再見哦,下次聊。」 看著這行字,肖遠的感覺不太好。他說聲再見,下機了。 吃了一碗麵,在回宿舍的路上,他買了一張三十元的IC卡,準備回去後給白靈兒及水晶女孩打電話。 宿舍除了依舊在睡覺的樸浩再沒人,想是其他舍友都上自習去了。 肖遠搖了兩下樸浩,可樸浩一點反應都沒有,想是搞了三天搞的虛脫了吧。 抱著電話靠在床上,肖遠拿出電話薄翻出了白靈兒的電話號碼,先掛了過去。一個女孩接了電話問你誰,肖遠就問白靈兒在不在。那女孩說不在。想必白靈兒上網還沒回去吧。肖遠哦了一聲,掛了電話。 拿起電話薄,看了眼水晶女孩的號碼,肖遠又開始撥。 對端傳來一個甜甜的,略帶著幾分沙沙的味道的聲音傳來:「你好,請問你找誰?」 「找誰?」肖遠一下愣了。此時他方才想起忘問水晶女孩的真實姓名了。 「喂,請問找誰?」那女孩在那邊重複著。 「我……我找水晶女孩。」肖遠有些傻傻的說道。 「水晶女孩?咯咯。」那女孩在那端笑了起來,「你是找你網友呢吧。」 「對,對,對,就是。」肖遠連說了三個對,道,「你們宿舍有網名叫水晶女孩的吧。」 「不清楚,我回來給你問問吧,要不你留個姓名吧。」那女孩說。 肖遠剛要說名字,忽想起他也沒給水晶女孩說他的真名,便說:「我叫小明。」 「小明?」那女孩再度咯咯的笑起來。 女孩的笑聲很動聽悅耳,聽得肖遠有些魂不守舍。 「你叫小明?你的網名嗎?怎麼這麼傻?」那女孩咯咯的笑著說。 「嗯,是我的網名,我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好網友,便起了個這,這……這名字很傻?」 「你覺得不傻嗎?」 「傻,我明天就換了。」 「好了,我要上自習去了,晚上回來我會問問誰叫水晶女孩的。」 「謝謝你。」 女孩掛了電話,肖遠躺在床上回味著女孩的笑聲。 那笑聲真的太動聽了,闖進了肖遠的心裡,肖遠一閉上眼睛似乎就聽見那咯咯的笑聲在耳邊迴響。 第三十七章 夜聊 晚上十一點,宿舍剛剛熄燈,心猿意馬的肖遠又按捺不住的拿起電話給白靈兒撥。 電話通了,有個女孩喂了一聲,肖遠說找白靈兒,對端說聲等下,然後肖遠就聽一陣窸窣聲後,一個女孩在那端問:「誰呀?」 這聲音有些睡意朦朧,好似剛剛入睡被吵醒。但就是這樣的聲音令人聽來有些陶醉,有些想入非非。 肖遠有些緊張說:「猜猜。」 女孩唔了一陣,說猜不出來,直說吧。 肖遠引導對方說:「想想下午有誰對你說過要打電話來的?」 「我想想哈。」女孩說。 好些個網名在白靈兒的腦海中閃過。可今天留了電話說要打電話的太多了,她怎麼知道現在打電話的是誰。 她也不能猜,便說:「我不喜歡猜,你不說我掛了呀。」 顯然,對方早將「小明」這個網名傻的出奇的角色忘到九霄雲外了。肖遠有些窘,有些想掛電話的念頭,可白靈兒的聲音太好聽了,就像百靈鳥叫一般。試想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忽然聽到百靈鳥叫一般悅耳的聲音會是什麼感覺?肖遠捨不得掛,也生怕白靈兒掛了,於是他趕緊自報姓名:「我是那個小明啊。」 「小明?」白靈兒嘴裡念了一遍終於有了那麼點印象,咯咯的笑了兩聲說:「原來你不是小朋友啊。」 肖遠說:「我自然不是小朋友了。」 白靈兒:「若不是你的聲音這麼富有男人的磁性魅力,我還真當你是小朋友。」 「現在知道我不是小朋友了吧?」肖遠說著純粹的廢話。 「嗯。」白靈兒的回答很乖。肖遠覺得白靈兒肯定是點了頭的。 肖遠開始幻想白靈兒的長相。都說聲音好聽的女孩多半是恐龍,那白靈兒會不會是恐龍?會不會和他見過的那位電影學院的網友一般?那就太恐怖了。可白靈兒的聲音很好聽,而且感覺是一個非常靈動,溫柔乖巧的女孩,其言語之中透著絕對的自信,這樣的一個女孩應該不會是恐龍吧? 「怎麼不說話?不說話我可要睡覺咯?」三兩句話便冷場,這般聊天實在沒什麼好聊的,白靈兒打了個哈欠,宣告自己困了。 肖遠回過神來,忙說:「我在想問題。」 「想問題?」白靈兒覺得有意思了,問,「你在想什麼問題?」 「想你是不是恐龍。」 「什麼?」白靈兒有些惱。那該死的小明沒什麼想的,居然想她是不是恐龍,這太…… 「沒什麼,沒什麼……」肖遠想解釋一番,可白靈兒已打斷了他的話:「你才是恐龍呢,你是大恐龍,超級大恐龍。」 白靈兒的語氣很有意思,明顯帶著幾分小孩子氣呼呼的味道。肖遠覺得對方的下嘴唇肯定是翹起來的。 肖遠被逗樂了,呵呵的笑著說:「好吧,我是超級大恐龍,你是無敵大美女。」 白靈兒:「我不和超級大恐龍聊天,哼,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 「別,別,我有話要說。」肖遠趕忙阻止。 「你想說什麼?」 「我……」說什麼,有什麼話要說肖遠自個也不知道。他將一個「我」拖了老長老長,直到沒氣拖下去時,才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很喜歡聽你說話,所以我要和你聊天。」 「咯咯。」白靈兒笑了,「你喜歡聽我說話不代表我喜歡聽你說話。你說話一點也不好聽,我不想和你聊天了,哼。」 「小氣鬼,我向你道歉還不成?」白靈兒雖是口口聲聲說不聊了,可肖遠覺得對方並不是真的那麼厭煩他,所以他有了黏著對方的念頭。 「不好,不想原諒你,你太傷人自尊了。」 「原諒我吧,我是大恐龍,我非常誠摯的向你道歉,你就原諒這個對你有著絕對仰慕心理的小明吧。」 「咯咯,你能不說你那個傻傻的網名了不?我一聽小明二字就想笑。喂,你真名叫什麼,不會比你網名更傻吧?」 「呵呵。」肖遠傻笑了兩聲報出了自己的姓名,「肖遠。」 「肖遠。」 白靈兒輕輕的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沒什麼特別,只是念起來比較順口。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就在不久的以後,她會和這個名字的擁有者演繹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而肖遠這個名字會深入她心,令她魂牽夢繞,生死難忘。 初次通話,兩人並沒有太多的話題。肖遠想要給白靈兒留個好印象,所以不敢放肆。而白靈兒自然而然保持著女孩的矜持。但即便如此,即便兩人聊的都是生活趣事,及發生在各自身上的一些往事,但兩人的感覺都挺好。可能因為這是午夜吧。午夜的寂靜總能帶給人心靈上的寧靜。在這樣的午夜拿著話筒靜靜的聽著對方的聲音,感受著呼吸,這何嘗不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和滿足…… 感覺越好,肖遠就越想知道對方的模樣。白靈兒這樣描述自己:個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五官端正,面容清秀,有著水靈靈的大眼,長長的睫毛……於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形象漸漸在肖遠的腦海裡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對著肖遠微笑。肖遠心癢癢的,說:「一定是個美女了。」 白靈兒只是笑,笑了一會說:「我要是恐龍你還會和我聯繫嗎?」 「恐龍?」肖遠眼前浮現出了那個恐龍形象。恐龍好可怕,若是恐龍有什麼好聯繫的。他說:「不會,我最害怕的就是恐龍了。」 「你不虛偽。」白靈兒說,「有些網友聽我說自己是恐龍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怕不怕,最不怕就是恐龍了,呵,可能嗎?你們男生最虛偽了。」 肖遠很慶幸做了一個正確的回答。他說:「能給我寄張照片嗎?」 白靈兒說:「可以啊。不過我先要看到你的照片。」 肖遠說:「說下你的地址吧,明天我就可以隨信給你寄去。」 「唔……明天吧,明天上網的時候我告訴你好不好?」 肖遠不知道白靈兒為什麼非要明天,但還是說:「好啊,明天你什麼時候上網?」 「不好說,看情況吧。嗯……到時我呼你。」 白靈兒說完,打了個哈欠說困了。肖遠體貼的說睡吧,做個好夢。 掛了電話,肖遠伸了個懶腰,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第三十八章 最後的愛…… 夜,很深了。 肖遠沉沉睡著,做著美夢。 他夢見自己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在開滿鮮花的草原上奔跑,嬉笑,打鬧…… 女孩給他的是背影,他一直追著女孩的背影跑。他覺這是白靈兒的背影,可當背影忽然轉過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娜瑪琪的臉龐。娜瑪琪在對他笑,笑的花枝招展,風情萬種…… 「啊~」 韓渝剛剛進入夢鄉,可一聲尖叫就醒來了。 她做了一個噩夢,一個極度恐怖的噩夢。她夢見肖遠雙手掐著她的脖子猙獰著:「死吧,你只有死了才不會纏住我。死吧,去死……」 「肖遠這麼恨我嗎?為什麼?我是那麼真的愛著你,愛的那麼痛苦,那麼無助,愛的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肖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只是想好好愛你,不要你離開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韓渝低聲喃喃著。 這夜,韓渝再沒有入睡,一直坐到了凌晨四點多。 突然,她揚起了頭,狠狠說著:「肖遠,你不是看不上我嗎?好,我會讓你後悔的,我所付出的一切我會要你加倍還回來,要你像狗一樣的圍在我的身邊。」她拿出了一台單放機,放好磁帶,開始幽幽怨怨的錄音,「肖遠,我真好愛你……這是我留給你最後的東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帶著這盤磁帶來到我的墳頭……」 韓渝決定和肖遠分手了。她所能承受的已到了極限。確切的說是已由愛生恨。 她帶著磁帶去找肖遠,想告訴肖遠一切都結束了,可宿舍樓傳達室的老大爺告訴她肖遠沒在。不過無所謂了。她將磁帶交給了那位老大爺讓幫忙轉交下,然後就離開了。 韓渝剛走,剛剛下了體育課的肖遠急匆匆的往宿舍樓竄。 和白靈兒有約,他得早點去網吧。經過傳達室,傳達室老大爺立刻喊:「肖遠,有你一盤磁帶。」肖遠停住腳,好奇道:「磁帶?哪來的?」大爺說:「一個女孩留的。」肖遠拿過磁帶看了下,就看到了韓渝留下的一行字:最後的愛…… 「最後的愛?什麼意思?她又想幹什麼?」拿著磁帶走回宿舍,肖遠久久看著那行字。 是想通了要和我分手了,還是別有目的?肖遠左右翻看了下磁帶,丟到了床頭的一個盒子裡。 定是韓渝又玩什麼把戲。他不想聽,聽了必然會影響心情。他現在要去上網,要去等白靈兒怎麼能讓這東西影響心情呢?他拿起課本裡夾著的一封信走出了宿舍門。 剛好碰上在別的宿舍打完撲克的樸浩迎面走來,肖遠就喊聲上網去,樸浩說聲走唄,兩人就出了宿舍樓。 經過郵筒,肖遠拿出信投了進去。樸浩說給昨晚打電話那個網友的?肖遠說是。樸浩問本地外地的。肖遠說外地的。樸浩甚覺沒勁,說外地的有啥意思?能打-炮不?難道你準備跑外地去打-炮?肖遠沒想這麼多,說就是個網友,沒你那麼淫-蕩。 到了網吧,登上QQ,白靈兒的頭像是灰的。肖遠便有些失落。側頭看樸浩,樸浩那貨的QQ上居然無數個女孩頭像在閃動,真是令人羨慕不已。 樸浩指著他QQ上閃動的一個個頭像說:「看到沒,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已經見過面了,這兩個已經被我品嚐過了,另一個下次見面就給幹了。嗯,這個,這個就是我給你說的極品,這貨在床上真是騷的沒法說。」 樸浩的言語很禽獸。但禽獸之中又令人聽來羨煞不已。 過了一會,樸浩說要下了。肖遠問去幹啥,樸浩說,去見網友啊,要不要一起去。 「真是他媽效率。」肖遠心裡罵了一句,搖了搖頭說,「去吧禽獸,老子不參合。」 樸浩走了。肖遠繼續點著網頁,看著新聞等白靈兒。 等到晚飯點,白靈兒依然沒有上線。肖遠出去草草吃了碗麵,回到了網吧繼續等。 閒來無事,他又點開了添加好友繼續加人。片刻功夫,他就和一個叫若夢的女孩聊上了。這女孩是外院的。都說外院美女很多,所以肖遠很有幻想。不過在交談間肖遠隱隱感覺這個叫若夢的女孩字裡行間都透著富家女的氣息。這讓肖遠壓力不小,甚至連問對方聯繫方式的勇氣都沒有。在肖遠的意識裡,富家女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絕對不是他這種人所能泡的。這是肖遠的自卑與意識瓶頸。如果他意識到如果泡上一個富家女有可能會改變一生的話,或許他就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 肖遠沒有等到白靈兒。 是白靈兒忘了還是有事?或者是壓根就不想和他交往?可如果是,那昨晚為什麼會和他聊那麼久? 肖遠鬱鬱的回到了宿舍。樸浩還沒回來,看來那貨這晚又要大戰潘金蓮了。 隨手拿起高數書翻了幾眼,宿舍就唰的黑了。肖遠摸出根蠟燭點著了。 躺在床上,空虛之下他一下子又響起了水晶女孩。按理說,那女孩應該告訴水晶女孩打過電話了,可水晶女孩為什麼不給他回個電話呢?難道是忘了他是誰? 要不要再給水晶女孩打個電話呢?今天是週末,雖然熄燈了也應該沒什麼關係吧?肖遠這麼想著,已將電話抱在了懷裡撥了出去。 「那位?」一個女孩在那端問。 聲音有些熟悉,難道又是上次接電話的女孩接的?肖遠回味著這個聲音居然有些心曠神怡了。 肖遠說:「我,小明。」 「小明?什麼小明?我還小白呢。」女孩打趣般說著。剛說完,似乎想起些什麼,問,「你就是上次那個要找水晶女孩的小明?」 肖遠說:「對,我就是那個小明。呵呵,沒想到這次又是你接的。」 「宿舍就我一人,你要找的水晶女孩週末回家了,不在。」 「哦,你怎麼沒回家?」 「週末有事就沒回了。」 「宿舍真就你一人?」 「是啊。」 「你不害怕?」 「咯咯,害怕,我又不是小孩。」 「唔……不如我陪你聊會天吧,免得你孤單。」肖遠說。 「陪我聊天?我有說我孤單嗎?你這人真有意思。」女孩笑著說。 肖遠有心黏上這個女孩,說:「反正無聊,就聊會吧。」 女孩說:「你搞錯對象了吧,你打電話是找我舍友的,可不是找我的。」 肖遠說:「都一樣,對我來說,就是交個朋友而已,聊聊天罷了。」 可能是一個人呆在宿舍真的沒什麼意思,那女孩沒有拒絕,說:「好吧,那就聊聊吧。」 肖遠自我介紹:「肖遠,20歲,仁水理工水992班學生。你呢?」 女孩說:「李娜,21歲,商貿學院大三學生,有男朋友了。」 肖遠呵呵笑了起來:「我沒問你有沒男朋友吧。」 李娜說:「提前告訴你啊,免得你心存幻想,以後又說我欺騙你。」 肖遠有些小糾結。心想:「對方都有男朋友了,還有什麼希望呢?」但他嘴上還是說,「有就有唄,那又怎麼樣,這不影響我們聊天。」 李娜是一個相當健聊的女生,話題很多,而肖遠在李娜不住的發問下話了多了起來。 黑夜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當話筒中傳來還有一分鐘通話時間的提示時,肖遠一看時間,居然都凌晨五點多了。 「喂,怎麼沒聲了?」 「沒費了。」肖遠說。 「嗯……還聊嗎?你電話多少,我給你打過去吧。」 肖遠有些意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說出了電話號碼。剛說完,電話斷了,肖遠在想自己說的那麼快,李娜或許根本記不住。他掛了電話,準備睡覺了。 可剛躺下,電話居然響了。接起來一聽,居然真是李娜打來的。肖遠誇讚道:「你記憶力真強,我說那麼快你也能記住。」 李娜好不謙虛的說:「這算什麼,你就說再多說五位數我都能記住。」 肖遠來了興致說:「真的?那我再說一串。478979870987080。」 這是信口胡謅的一串,說完之後肖遠自己都記不清了。不過在李娜重複的時候,直覺告訴他一個數字都沒錯。真神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記憶力。無形之中,肖遠對李娜有了幾分崇拜的味道。 兩人又開聊,聊到七點多,舍友起床時,李娜的卡宣佈爆了。在最後一分鐘,李娜說:「告訴你我的呼機號,記不記得住是你的事了。」肖遠趕緊豎起耳朵來聽。李娜辟里啪啦說的很快。肖遠聽完了,電話也斷了。他努力的挖掘記憶,卻還是有兩個數字前後位置確定不下來,不過這沒關係,排列組合下來也就四種可能,他可以一個一個試。 和李娜聊上後,肖遠再沒有找過水晶女孩。 水晶女孩和李娜是舍友,他只能二選一交往。顯然,似乎不想鳥他的水晶女孩已在肖遠心中佔不到一席之地了。 轉眼已入秋了。 這段時間韓渝再沒有出現過。肖遠也沒有想起過。韓渝已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一切都好似過去。 肖遠不知不覺中和李娜走近了。 兩人已見過面。現實中的李娜給肖遠的感覺比電話中的還要好,是令肖遠仰望的那種。 肖遠都少有點幻想,但李娜說過自己是有男朋友的,而且李娜每次在肖遠面前都是以姐姐自居,這讓肖遠只能保持一顆純潔的心,扮演好朋友與小弟弟的形象。 第三十九章 出來見一面好不好 每次到仁水理工來找肖遠時,李娜都會帶來好些零食,所以肖遠宿舍的吃貨們非常歡迎李娜的到來,以至李娜一個星期不出現一次,那幫吃貨就會催促肖遠趕緊聯繫李娜。 李娜漂亮,成熟,大方,舉手投足都很優雅,非常給肖遠長臉。肖遠有心在舍友面前顯擺,所以每次在舍友提議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的拿起電話打過去:「李娜,我舍友們都想你了,啥時候來轉轉啊。」李娜每次都會咯咯的笑著,就這兩天吧,我抽時間。 直到有一天,肖遠在電話裡再度說:「李娜,舍友們又想你了,啥時候來轉轉?」時,李娜給了他一個不一樣的回復:「呵呵,是你想我了還是他們想我了?」肖遠想說我想你了,可是舍友們在他旁邊圍著,他有些說不出口,便說:「他們想你了。」李娜一如既往的咯咯笑著:「知道了,我看時間吧。」 掛了電話,肖遠總覺的有些不對勁。再細想一想,他就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太扯了,他應該毫不猶豫的說是自己想了…… 舍友叫出去打籃球。肖遠跟著走出了宿舍。走在路上,呼機響了。拿起一看,是李娜的留言:不是為了取悅你的舍友而那麼做,所以,我就不去了。 看著這條短信,肖遠的心裡有了種空空蕩蕩的感覺。 他放棄了打球,回到了宿舍給李娜打電話。沒人接,他又給李娜打傳呼。等了許久,沒電話回過來,他只好留言:「我明白,只是沒有說出口。」 留言依然石沉大海。 肖遠尋思:「李娜是要和我不再交往了嗎?多好的一個女孩,不,不行。」 他匆匆洗了個頭,換了件乾淨的襯衣,走出校園,在夜色中坐車前往商貿學院。 在商貿學院門口,他找了個電話亭給李娜呼機留言:我在你們學校門口,出來見一面好不好? 李娜會不會出來他心裡也沒底。 他在校門口左側一個顯然的地方站著,然後開始等待。商貿學院進進出出的學生很多,多半都是成雙成對的。他想如果他和李娜也一同手牽手進出,會不會也成為商貿學院一道靚麗的風景…… 等待很漫長,李娜遲遲沒有出來。不過肖遠不著急。既然是專程來找李娜的,自然就做好了等待的準備,無論如何,他今晚都是要見李娜一面的。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校門口進去的學生也越來越少,最後變的冷清起來。 已是十點半了。 肖遠早已由站改成了蹲,最後索性變成了坐。如果李娜不出來,他打算坐到天亮。當然這是心裡想的,至於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一直在想怎麼對李娜解釋。最後想來想去,他一下子找到了一個絕好的理由。他將理由推到了李娜男朋友的身上。既然李娜曾對他說自己有男朋友,那他就可以抓這一點來說事,就說自己諸多的情感只能放在心裡。 這麼一想,肖遠心情豁然開朗。他將視線投向商貿學院的裡面,期盼著李娜的身影快些出現在路燈下。 還有五分鐘教室就要熄燈了。李娜看了看時間,合上書本走出了教室。 肖遠給她的留言她看到了,不過她無視了。現在已過去近三個小時,或許那傢伙早已回去了。活該,算是給那傢伙一個懲罰吧,誰讓他將她對他的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在將要拐向宿舍的時候,李娜忽然在想肖遠會不會還在等她?會嗎?她要不要去看看? 這麼想的時候,李娜的腳步已匆匆的拐向了校門口。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肖遠孤零零的身影。肖遠抽著煙在原地打著轉。此時是十月中旬,夜晚還是很冷的,她看到肖遠雙肩緊緊夾著,抵抗著淒冷的秋意。 三個小時,他居然真的等了自己三個小時。傻瓜,真是個大傻瓜,他為什麼不再呼她一次,或者不回去呢?如果忘了,難道他真要等她一晚上嗎? 「李娜!」肖遠看到李娜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你一直在這麼等我?」看著肖遠單薄的襯衣,李娜心裡有了一絲愧疚。 「我說了等你的。」肖遠如是說。 「你這是傻等。如果我因為別的原因沒有收到你的原因呢?」 「這是說你看到了我的留言而故意讓我等嗎?」 「誰讓你……」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不過我現在肚子餓了。」肖遠打斷了李娜的話。他真的很餓。晚上急匆匆的跑過來,他連晚飯都忘了吃。方才等的時候本想去吃,可又怕剛好錯過,於是他一直撐到現在。 「你沒吃飯嗎?」李娜問。 「吃什麼啊,我站這等你,寸步沒離開過。」 「你傻啊。」李娜有些感動了。 「我這不是傻,是聰明。我若為了幾口飯剛好錯過了你,那我一晚上豈不是白等你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被感動了。說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你們這貌似沒什麼好吃的,我剛才已經留意過了。」肖遠的確已觀察過了。商貿學院附近沒有夜市,也不見小攤,存在的都是些貌似有些檔次的飯店,酒店,根本不是他消費得起的。 「那家四海飯店不是還開著麼,我們去那吧。」 「得了。」肖遠再度看了一眼那輝煌氣派的四海飯店,搖著頭說,「那地方不是咋這窮學生能進的。」 「我請客你怕什麼?」 「不怕什麼,我只是一想那氛圍就覺彆扭,不自在。」 「那你說吃什麼?」 「我還是覺我們學校外面的烤肉好吃。」 「那是垃圾食品。」 「甭管垃圾不垃圾,就是好吃,夠味,夠辣,再喝上兩瓶啤酒,那感覺絕對爽死了。」肖遠說著,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李娜皺眉。吃烤肉除了市上幾家有名的老店,別的地方的她幾乎是不碰的,更別說小攤上的了,誰知道那烤的是什麼肉。不過看肖遠那麼垂涎三尺,她也不好說噁心之類的詞來倒對方胃口,只好說:「好吧,那就去吃你們那的烤肉吧。」 「嗯?」肖遠看看時間,說:「馬上十一點了,過去吃個烤肉你就不用回來了。」 「那就不回來了唄。走吧。」李娜伸手攔下了剛好開過來的一輛的士。 第四十章 壓馬路吧 烤肉攤上,肖遠大口大口的吃著烤肉,喝著啤酒。 他太餓了,用飢腸轆轆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李娜看著肖遠吃。這種東西她是沒勇氣碰的。 肖遠吃了一陣,見李娜僅是坐著,便遞過去一串說:「嘗嘗。」 李娜笑著擺了擺手說:「不餓,你吃吧。」 「好,你就看著我吃,啥都別說。」肖遠兩口將肉串塞進了自己嘴裡誇張的嚼著。 李娜一笑,端起啤酒喝了兩口說:「你平時就吃這東西?」 肖遠說:「平時哪有這口福,一個月吃上一兩次都不錯了。呵呵,今天是托你口福,我就不客氣了。」 「改天我請你去吃好吃的吧。」李娜說。 「那感情好。」肖遠說,「你請我,我也會請你的。」 李娜問:「你請我吃什麼?」 肖遠一笑,說:「請你到我們學校食堂嘗鮮。」 李娜說:「你們食堂的飯很好吃?」 肖遠說:「好吃不一定,但一定很鮮。」 「怎麼個鮮法?」李娜有些好奇。 「唔……那個蒼蠅啊,青蟲啊之類的……」肖遠一邊吃一邊說。 「別說了,你好噁心啊,你自己吃著還說,不覺噁心嗎?」李娜胳膊抬起,一記粉拳落在了肖遠的肩頭。 肖遠嘿嘿笑著吃掉了最後兩串烤肉,擦了擦嘴,舉起了酒杯說:「吃飽了。酒喝了我們走吧。」 「好。」 李娜碰了下,幾口喝了,然後叫來老闆結賬。四十多塊錢。肖遠沒有掏出錢來做作,任由李娜付了。李娜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極為自然的挽住了肖遠的胳膊說:「去哪?」 「你……你真不回去了?」李娜的動作太自然了,好似已挽過肖遠千百回一般。肖遠的心砰砰直跳,這種悸動令他有些緊張。 「這點宿舍樓門都鎖了,還怎麼回去?」 「哦,也是,那我們去哪呢?」 「隨便了,那都行,我聽你的。」 李娜言語間忽然有種小妹妹的感覺,肖遠聽來怪怪的。平日,李娜在他面前可是以大姐姐自居的。這種角色忽然間顛倒,肖遠還真有點不適應。 「那……那去上通宵吧。」 肖遠夜不歸宿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上通宵,二是看通宵錄像。顯然,錄像廳那種污穢場所不是李娜這種女孩所能去的。開房更別提了,目前的肖遠還沒隨口對一個女孩說出去開房的意識。或許若干年以後他才可以達到隨口開房的境界。 「上什麼通宵?」李娜問。 「還能上什麼通宵,上網啊。」 「啊?」李娜轉著身看著肖遠,「那得有多無聊啊,一晚上對著顯示器那豈不累死。」 「那……那你說幹什麼,我實在想不出。」肖遠的確再想不出一個別的去處。在這個燈紅酒綠的都市,夜生活的場所雖然很多,但都與他無緣。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不想去網吧。」李娜的表情有些沮喪。 通宵,多麼痛苦的一件事件,有什麼意思呢,哪有躺在床上睡覺舒服? 「那咋整?我們總不能壓馬路吧。」 「壓馬路也比上通宵有意思。」 「那我們壓馬路?」肖遠玩笑道。 「壓馬路就壓馬路。」李娜接受了這個玩笑。 「果真?你不後悔?」 「不後悔,走吧。」 肖遠沒想到李娜寧願選擇壓馬路也不願上通宵。不過想想也是,網吧烏煙瘴氣的,呆在那個地方有什麼意思呢? 李娜依舊挽著肖遠的胳膊,肖遠踱著步子慢慢的往繁華的市區走。 可能是晚風太滲人了,李娜的身子哆嗦了下,然後將肖遠挽的更緊了。 肖遠問:「冷?」 李娜說:「有點。借你的胳膊用用沒意見吧。」 肖遠笑著搖了搖頭,說「很榮幸,而且感覺很好。」 李娜嗔道:「別胡思亂想,我可是你姐哦。」 肖遠說:「怎麼會呢。你都告訴我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李娜的視線移向了遠方,眼神忽然有些幽怨起來。 肖遠沒有察覺到李娜的眼神,依舊低頭踩著自己的影子:「唔……我說今天要給你一個解釋的。」 「什麼解釋?」李娜隨口問,但繼而就知道了,說:「你說吧。」 肖遠掏出一根煙準備點上後說,卻被李娜一把奪去丟了:「不許抽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肖遠說:「我習慣了。」 李娜說:「壞習慣就要改。」趁肖遠不注意,她連煙盒也一把搶了過來丟了。 肖遠心疼的看著被丟掉的煙,想去撿回去,可還是拉不下臉。罷了,不抽就不抽了吧。他將打火機裝進了兜裡說:「聽你的,不抽了。」 李娜莞爾一笑,從包裡掏出粒口香糖塞進了肖遠嘴裡說:「吃這個吧。」 李娜柔軟的手指不經意的觸到了肖遠的嘴唇,肖遠忍不住的嗅了一下,於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飄進了他的鼻子。 「好香。」肖遠忍不住的輕輕說了出來。 「下流。」李娜隨口就吐出了兩個字。 「啊?」肖遠的臉紅了。他甚是不好意思的狡辯說,「我是說口香糖好香……」 「心口不一,虛偽。」 「呵呵。」肖遠被李娜的用詞和神態逗樂了,呵呵傻笑著。 「傻樣。」嗔了肖遠一句,李娜重新挽住了肖遠的胳膊,說,「說吧,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肖遠擺出一副深沉的神態,說:「事實上我說舍友怎麼怎麼的那不過都是我的借口,我……我是不好意思說。」 李娜:「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還害羞?」 肖遠:「不是。」 李娜追問:「那是什麼?」 肖遠咳了兩下,說:「因為……因為你說你有男朋友了,所以我沒辦法說是我……我想你了。」肖遠結巴了。他已好幾年沒這樣結巴過。 「是啊,我有男朋友了。」李娜吁了一口氣,鬆開了肖遠的胳膊,直直的向前走。 肖遠跟上去:「你真有男朋友了?」 李娜點頭:「真的。」 肖遠沒有說話,沉默著走。李娜早說過自己有男朋友了,這又有什麼好懷疑的。 李娜接著說:「他是仁水師大的研究生,大我四歲。他的生活很單調,每日三點一線,教室、宿舍,食堂……」 「研究生?不錯啊。」肖遠聽出來是李娜對自己的男朋友有些不滿了,可他又能說什麼? 李娜幽怨道:「不錯什麼啊,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枯燥的人。」 肖遠故意道:「他對你不好嗎?」 「他對我很好,對我將一大籮筐的道理,要我好好學習,不要荒廢光陰,荒廢青春。」 「呵呵,他總會說點別的吧。」 「會啊,他會談自己的理想,談自己的人生,談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不挺好嗎?」 「好什麼?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我要的不是枯燥的生活,我要的是愛情……我有好些次都想和他說分手了,可又說不出來,他沒有對我不好,沒有犯任何錯誤,我找不到和他分手的理由。」 「分手一定要對方犯錯嗎?」 「不知道,我只想求個心安……」 李娜的神情很苦惱,再不像平日那麼呵呵笑著,滿面洋溢著青春滋味的女孩。 肖遠曾以為李娜是最陽光的,最快樂的,卻也想不到對方有著自己的苦惱。可那也不算什麼吧,如果將她的苦惱和他曾經和韓渝在一起的苦惱一對比,那又算不了什麼呢? 他出了口氣說:「那都沒什麼。」然後開始講自己的故事。 路上的車越來越少,行人更是寥寥無幾。他們一邊聊一邊走著,最終走到了護城河邊找了個石椅坐下。 肖遠已講完了自己的故事,他自嘲的笑問李娜:「怎樣,我的愛情比你的如何?」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去。」李娜抱著雙肩,似在思索著什麼。 「不過都過去了。呵呵,我現在過的很好,無憂無慮。」肖遠站起來走到河邊扶著欄杆,望著燈光下波光粼粼的護城河水。 李娜走了過來,緊挨著肖遠。 肖遠轉過頭問:「冷嗎?」的確有些冷,他都忍不住的要打哆嗦。 「有點。」李娜說。 「還要壓馬路嗎?」肖遠問。 「不壓了。鞋跟有些高,走著累。」 「那就不走了。」 「你能抱著我嗎?」李娜看著肖遠。 肖遠猶豫了下伸出胳膊輕輕的搭在了李娜的肩頭:「你不擔心我想入非非了?」 「你小子。」李娜笑了起來,笑的比平日還要燦爛,仿似所有的不開心都在這一刻消融了。 「你信網戀嗎?」肖遠忽然問。 「不信,所以我從不上網聊天。」 「不信?那我們這算什麼?」 「我們?咯咯,我們算是網戀嗎?我……我們頂多算話友。」 「什麼話友?」 「打電話認識的不叫話友叫什麼。現在想起來也挺逗,你說我怎麼就和你這麼個小子聊上了,還走的這麼近。」 「緣分吧。」肖遠淡淡說著。應該是緣分,若不是緣分怎會陰差陽錯的和李娜認識,走在一起,成為朋友。(文*冇*人-冇-書-屋-W-R-S-H-U) 李娜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肖遠側頭看向李娜。李娜上身雖穿了兩件,可那件米黃色的套衫太薄了,根本無法阻隔陣陣襲來的冷風。肖遠有些於心不忍了,說:「我們還是別站在這裡了,會著涼的。」李娜抿嘴笑了下說:「你小子有話就明說吧。」 第四十一章 若能共度一生,此生又有何憾? 雖和韓渝發生過性-關係,但肖遠思想上還是依舊非常純潔,所以他並不理解李娜笑的為何那麼令人費解。他就是擔心她著涼了,難道這話說的還不夠明白? 肖遠知道李娜不想去網吧,但一晚上呆在外面肯定不行,他想了想說:「我們去找個環境好點的,可以將就睡覺的網吧行麼?」 「網吧,網吧,就知道網吧。」李娜在心裡鬱鬱的發著牢騷,「難道去賓館開個房間不行麼,難道害怕我吃了你麼?難道非要我說出來嗎?我只想睡個覺而已,你以為我會和你發生什麼嗎?你小子一定是心懷鬼胎所以不敢說……」 「好不好?」肖遠並不知道李娜心裡在想什麼。 「不好。」李娜轉過了身子。 「不好也不行,我說去就去,你得聽我的。」肖遠拉起李娜走。 李娜簡直要瘋,連聲喊著不去,不去,不去。 肖遠只想著不要站在這裡吹風,那還管李娜願不願意。到了路邊,他攔住一輛車,直接將李娜推了進去對司機說:「就近找個好點的網吧。」 這一晚還是在網吧渡過了。 李娜氣呼呼的靠在椅子上睡到了大天亮。肖遠點開了電影看到李娜醒來。然後兩人吃了早飯,各自回學校了。二人之前的關係終歸沒有因為這一晚而昇華,他們還是維繫著和以前一樣的很好的朋友關係。 臨近下半學期,一門又一門的學科開始相繼結課,考試,肖遠又忙碌了起來。 十一月上旬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肖遠忽然收到了一封信,是從香河大學發來的。肖遠僅是愣了一下便猜出信是誰發來的。 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白靈兒像是消失了,而肖遠也習慣了一個又一個的網友在聯繫了幾次後便無聲的消失。他幾乎要將白靈兒給忘了,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居然收到了回信。 看著信封上娟秀的筆跡和幾個調皮的笑臉娃娃,白靈兒在肖遠的心裡又活了。肖遠掂了掂沉甸甸的信,輕輕的撕開了。 幾張照片滑落了出來。拿起一看,肖遠的雙眼頓時定住了。 多麼卡哇伊的女孩,世上居然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白皙的臉蛋,微微翕合的嘴唇,妖嬈的身姿…… 這簡直是堪稱極品的存在啊。 肖遠拿著照片一張張的看著。共五張,有兩張是在宿舍照的,一張是刷牙照,一張是坐在凳子上的鬼臉照,還有三張是在綠茵上的清純照。肖遠看著照片上白靈兒的臉龐及上面那雙似會說話的大眼,回想著那磁膩膩的,令人浮想翩翩的聲音,終於無法淡定了。 人生走此一遭,若能擁有此等女友共度一生,此生又有何憾? 肖遠將照片收在了一起,低頭默默低語道:「白靈兒,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了……」 宿舍門便在這時開了,樸浩抱著籃球走了進來。肖遠抬起頭,將手中照片遞了過去:「看看我這網友如何?」樸浩接過一看,頓時驚異道:「吆,極品啊,誰,哪的?」 肖遠道:「白靈兒,香河的。」 樸浩道:「就那次你給打電話的那個?」 肖遠道:「是,沒想到吧。奶奶的,差點就將這極品給錯過了。」 「不錯是不錯,可惜太遠了。」樸浩說著,爬上床開始翻小說。 無論什麼樣的女孩在樸浩的眼裡都是一夜情的對象,至少到目前為止,能令樸浩愛上的女孩還沒有出現。據肖遠所知,樸浩已睡了踹了不下十幾個女孩,當中不乏好幾個處,這些風流韻事一向都是樸浩炫耀的資本。 肖遠躺在床上開始讀白靈兒的信。 白靈兒的文字駕馭能力很高,簡簡單單的話語從筆下流淌出來都帶著溫馨的情感。白靈兒寫的信就像她的人,調皮又不失溫柔,令人憧憬,幻想,有令人想將之擁入懷中的感覺…… 信中,白靈兒說肖遠很帥,很陽光,還問肖遠脖子上帶的吊墜是什麼?肖遠輕聲回答,那不過是個幾塊錢的十字架罷了。 一封信,五張照片徹底的捕獲了肖遠的心。剎那間,肖遠仿似一下子有了一見鍾情的感覺,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是愛,愛就是這種讀著信,可以幻想到對方的面容,有想與之在一起的衝動,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 白靈兒說,自那晚聊過後,肖遠的影子就揮之不去;每晚合上眼睛,肖遠的聲音就會在耳邊迴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一想到你心跳會加快……你的照片我就放在枕邊,每晚睡覺前都會看著你入睡…… 信看完了,可肖遠卻是暈了。 白靈兒的信完全不像是寫給一個網友,而像是寫給一個愛慕已久的心上人。白靈兒的這封信並不甚露骨,沒有想啊,愛啊之類的,甚至連喜歡二字都沒有出現,可讀在心裡,卻是令人心跳加速,熱血澎湃,這是為什麼?難道他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他拿出了那張曾郵寄給白靈兒的照片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的他雖說比較青春,陽光,有著男人氣息,可絕對達不到只消女孩看一眼,就會怦然心動的境界。白靈兒為什麼會在信中流露出濃濃的心聲,難道他真有那麼大的魅力? 「叮鈴鈴~」電話忽然響了。 肖遠將信收了起來接電話。 「喂,你好,我找肖遠。」 是個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肖遠一分辨,就笑著說,「呵,是若夢啊,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若夢,肖遠曾與之聊過的網友,外院的大一女孩,一個名副其實的富家女。 頭次和若夢網上聊的時候,肖遠就感覺到對方是個富家女。肖遠自身是個窮光蛋,所以並沒主動聯繫過對方。可也奇怪,肖遠主動聯繫的許多女孩都不尿肖遠,可肖遠沒信心聯繫的若夢卻經常給他打電話,這事還真是奇怪。 若夢在電話裡說她下午沒課,舍友的姐妹都去逛街了,她懶得去又在宿舍閒的無聊,所以就打電話來了。肖遠和若夢聊天心理上一向有壓力,所以說了句原來如此,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若夢壓根沒這種感覺。 她問肖遠:「你在做什麼?下午有課嗎?」【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肖遠說:「和舍友聊天呢,我們下午也沒課。」 若夢說:「我去找你玩好不好?」 「找我玩?」肖遠一下子緊張起來。那可是個富家女,他還從未有過和富家女交往的經歷,這事……玩沒什麼,關鍵是要花錢。對方來了,至少也得請人家吃頓飯吧,吃什麼,難道就帶人家去外面的麵館吃上一碗三塊錢的面? 「怎麼?你下午有事嗎?要有事就算了。」若夢問。 若夢的語氣很單純,絕沒有不悅或者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好似她那個人都很單純,純的不是一點,這是若夢給肖遠的最直接的感覺。 事實上,若夢真的很純。她之所以和肖遠交往也是覺得肖遠很純。肖遠從沒糾纏過她,沒像別的男孩那樣整天說著什麼想啊愛啊,動不動就要和她見面什麼的。相反,肖遠每次和她聊天都很傻,有些傻呆,有時還裝模作樣的以大哥哥的身份訓斥上她幾句,讓她覺得這個人很好玩。 「沒事,沒事。」肖遠忙說。 「那我現在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好。」肖遠嘴上說著,頭卻是一個變成兩個大。他兜裡就剩下二十來塊錢,還指望著這二十來塊錢撐到月底呢。 「我現在出門,一會快到了給你留言,你就出來接我啊。」 「嗯,我等你。」 「你可別耍我啊,你要是敢放我鴿子你就死定了。」 「死丫頭怎麼沒大沒小的,快點出門吧,別囉嗦了。」肖遠嗔道。 「嘻,那byebye,一會見哦。」 「bye!」 肖遠掛了電話,鬱悶的坐在床上想著一會怎麼安排這位菩薩。 樸浩從上鋪伸下頭來遞過一根煙:「賤人,又和誰勾搭上了?」 「你個賤人!」肖遠拿過煙點上說,「一個富家女,奶奶的,這下扯了。」 「操,富家女還不好,搞定這個富家女你就飛黃騰達了。」 「去,老子沒你這麼無恥。」 「沒見識,鄙視你。」樸浩縮回了頭繼續看他的小說。 肖遠卻又站起來說:「給點建議,你說我帶她去哪溜一圈好。」 樸浩:「若是恐龍,掉頭走人,若是美女,就帶個幽靜的地方卿卿我我,差不多了就直接去開房。」 「問你個禽獸等於白問。」肖遠連連搖頭,朝樸浩伸出手來,「借我一百。」 「幹嘛?老子也沒多少錢了,還留著開房用。」 「先拿來救急啊。又不是不還你。」 「不行。」樸浩下周有約會,自然不肯。 「不行?」肖遠爬上上鋪開始折騰樸浩。 鬧騰了一陣,樸浩終於受不了了,摸出一百塊錢遞給了肖遠,「賤人,這可是我開房的錢。好鋼用在刀刃上,你若不能將這富家女辦了就別回來見我。」 「沒你那麼禽獸。」肖遠拿了錢,換了一身自認還穿得出去的衣服,洗頭去了。 第四十二章 香車美女 三十分鐘後,若夢發來留言,說是很快就到校門口了。肖遠趕緊丟掉手中的小說往外奔。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一片陽光明媚。雖是四處枯葉飄零,但給人的卻有些春天的味道。 肖遠站在校門口,等著若夢的到來。若夢說她披肩長髮,穿著白褲子,淺藍色針織衫,背著白色背包,很好認。 在門口站了會,身旁忽然有一個經過的男同學對另一個說:「看,美女。」 「哇,香車美女。」另一個補充說。 肖遠對美女也很有興致,所以立馬順著那男同學的視線看了過去。 視線裡,一個長髮飄飄,穿著淺藍色針織紗,白色褲子的女孩關上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車門,四處看了下,然後掏出手機打電話…… 天,那衣著不是若夢描述的樣子嗎?難道她就是若夢?她居然是有車,還是如此的漂亮,這…… 一時間,肖遠無比的自行慚穢起來。在若夢面前,他就是個十足的土包子啊,他怎麼能和若夢站在一起呢?怎麼辦,怎麼辦,要不這面還是別見了,我撒腿走仁算了…… 偏這時,肖遠的傳呼滴滴的響了。肖遠拿起一看,正是若夢的留言:我到你學校門口了,你在哪呢? 肖遠緊張的抬頭看若夢,卻發現若夢已朝他走來。難道他僅是看了下傳呼,她就確定這個看傳呼的人是他? 「肖遠!」若夢叫著肖遠的名字。 這一叫,無數的羨慕嫉妒的目光落在了肖遠的身上。 那是多麼強烈的目光啊,肖遠覺得自己在這些目光下就是一點點的縮小縮小,就要變成一個矮人了。 「若……若夢?」肖遠渾身發燙,看著走來的若夢。 好緊張啊,手心已出汗了。自古嫚兒改變了他之後,他好幾年也沒有如此的緊張了。即便緊張,他也能硬著頭皮挺過去。可今日,他居然覺得自己不行,有一種要被打回原形的感覺,一切的偽裝好似都要在一個耀眼的存在下被揭去…… 「你真是肖遠?」若夢看著肖遠,像在欣賞著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 「是,是。」肖遠的手心緊緊攥著,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美女,而是一個對他有著無盡威脅的存在。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若夢抬起頭看了看太陽,又將視線落在了肖遠臉上,「還在流汗?」 「該死。」肖遠心裡暗罵一句,「這若夢是不是故意來戲謔我的,明知道我緊張,害羞,怎麼還要說出來。」 「天熱。」肖遠說了一句,四周看了看那些聚焦在若夢和他身上的目光,說,「走吧,別站這了。」這地方太顯然了,他決不能再矗在這裡。 「去哪?」若夢依然盯著肖遠。 肖遠捏著拳頭看向別處,說:「看……看……看什麼看?你知……知道人會害羞不?」 「哈哈~」若夢笑出聲來,「我當然要看看了,嗯,比我預料中的好多了。」 「什麼好多了?」 「不是那麼醜呀。」 「說什麼?」肖遠簡直要崩潰。 「開玩笑啦。」若夢視線移向肖遠的校門,然後看進去,「你們學校看起來比我們學校好多了,帶我進去參觀下好不好?」 「參觀?學校都一樣,有什麼好參觀的?走,我帶你去附近的公園轉去。」肖遠巴不得立刻帶著這尊人物離開學校,這尊人物居然還要到學校參觀,這怎麼成?學校熟人不少,這一走進去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難受麼?多半的同學肯定不會說他交了一個大美女,而是說他這懶蛤蟆怎麼吃著天鵝肉了,或者說好好的一支鮮花怎麼就插在了牛糞上? 他不想成為懶蛤蟆,也不想成為牛糞,所以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公園嗎?好呀,那就去公園玩。」 非常慶幸這丫頭沒有堅持去校園逛。 去公園是肖遠出門之前就想好的。環境好又不用花錢,多好。 肖遠抬步就走,若夢在身後喊:「車,開車去吧。」 「幾步路開什麼車。」肖遠壓低聲音說。 若夢:「還是開上吧,沒準一會又去別的地方。」 肖遠不說話,大步走向那輛紅色的小轎車,然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若夢上了車,隨手從車後拿過一個小巧精美的白色手提袋給肖遠遞了過去:「給你帶的禮物,看看喜歡嗎?」 「禮物?」 肖遠腦子一陣發暈。若夢竟然還給自己帶了禮物。他可是什麼都沒準備啊,可以說壓根就沒這意識。這咋整,對方一個女孩子給他準備了禮物,他總不能傻呵呵的笑笑,說沒準備吧。 「打開看看喜歡嗎?」 「哦。」 肖遠手伸進手提袋,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猩紅色方盒。打開方盒,他就看到了一條白晃晃的手鏈。 這?這見面禮有點重啊。雖說肖遠對首飾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但僅從包裝,及手鏈的做工精細程度來看,絕對價值不菲。肖遠傻傻的看著手鏈,猶豫著要不要接受。若接受,禮尚往來,他必須回贈,可他拿什麼來回贈呢?若不接受,有點駁人家面子,不好辦啊。 「喜歡嗎?」若夢問。 「喜歡。」別人送禮物哪有說不喜歡的道理。肖遠只好如是說。 「那戴上吧,我來幫你。」若夢拿出手鏈,拉過肖遠發硬的胳膊,然後給帶了上去。 的確很好看,很有檔次。肖遠看著手腕上的手鏈,在心裡說。 「真漂亮。和你的膚色很配呢。」若夢說。 肖遠抬起手腕看了看說:「是啊。」 「有給我準備禮物嗎?」若夢看著肖遠,微笑著。 聽到這句話,肖遠差點瘋了。他明明兩手空空,可這丫頭居然還要問,這不是直接令他難堪麼? 肖遠瞪大眼睛看著若夢,心裡在咆哮:「死丫頭,你給別人準備了禮物,就一定要別人給你準備禮物嗎?」 「幹嘛這麼看著我?到底有沒有給我準備?哼,我就知道。」若夢聳了下鼻子。 「誰說我沒準備?」肖遠突然道。 「真的?」若夢伸出手來,「快給我看看。」 「急什麼?我一會再給你。」 「呵,你還神神秘秘的,好吧。公園在哪邊?你給我指路吧。」 「直走左拐就到。」 肖遠說完,便開始尋思上哪去給若夢找個禮物來。 第四十三章 丟人丟大了 車在公園南門外停下。 肖遠下了車一抬頭,就見不遠處有一個賣氣球的。在一堆氣球當中,有一個小仙女圖案的氣球飄在最頂端,甚是招搖。肖遠腦子一動,直接跑去買了過來,遞給若夢說:「送給你的禮物。」 若夢沒料到肖遠送她的禮物居然是氣球,接過就問:「為什麼送氣球?」 肖遠說:「沒見到你人,所以不知道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合適。現在見到你人了,便知道送你什麼了。氣球,這個氣球最適合你不過。」 「為什麼?」若夢再度看了看手中最為普通不過的氣球,反問道。 肖遠嘿嘿笑了笑,開始忽悠:「你看這氣球上的仙女多漂亮啊,是不是和你一樣,嗯……不對,這仙女還沒你漂亮呢,看來就算是仙女下凡也要遜你三分。」 「咯咯~」若夢開心的笑了起來。 肖遠一見若夢這麼好忽悠,心裡頓時樂了。他咳了兩下,繼續忽悠:「我說真的,你真比仙女還漂亮。」 「吹牛。」看了會氣球上的仙女,若夢將氣球和自己的臉並排放在一起說,「你再看看。」 肖遠捏著下巴左看右看了一番說:「嗯,還真是你漂亮,仙女比不上。」 「嘻,好吧,這禮物我收下了。」 肖遠竊喜:「這丫頭還真笨,沒想到一個五塊錢的氣球就給糊弄過去了,嘿嘿。」 若夢拿著氣球在前面走著,一邊走一看抬頭看著頭頂飄飄搖搖的仙女,那模樣真是天真極了。 週末公園的人很多。兩人順著一條林蔭小道走了會,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若夢側著腦袋一聽,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肯定是過山車,我們去玩過山車啊。」 「過山車?」 「絕對是,走啊,我最喜歡玩過山車了。」 若夢拉起肖遠小步跑。肖遠心裡盤算著坐一次過山車要多少錢呢?會不會很貴,十塊還是二十? 若夢的判斷沒錯,果然是過山車。 肖遠看著頭頂急速穿行盤旋的過山車不禁吸了口氣。過山車這玩意他還真沒坐過。以前聽說過玩過山車出事的報道,他一時便想會不會命背,一坐上去就嗚呼了呢? 「快去買票,快去買票。」若夢蹦著。 「哦。」肖遠走到了售票口問:「一張票多錢?」 「二十五。」 居然要二十五,真他娘的貴。肖遠有些心疼,但若夢已在排隊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買好票,肖遠回到了若夢身邊。若夢忽想起手中氣球,便有些發愁的問肖遠坐過山車氣球咋辦。肖遠前後左右看了看說,給我吧。拿過氣球,他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前,將氣球繫了上去。 過山車停下了。一群面色蒼白的男男女女下來了。若夢拉著肖遠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進去,坐到了頭排。肖遠很是納悶的問若夢為啥非坐頭排,若夢的回答是安全、刺激。刺激倒罷了,若說安全,肖遠一點也不苟同。過山車若是衝出去,頭排的恐怕是第一個頭著地吧。 肖遠心裡有些發毛的說:「還是坐後面去吧。」 若夢直接按住了肖遠說:「不行,我就要坐這裡。」 肖遠無奈,索性一咬牙,心一橫,暗自說:「罷了,老子這條賤命就陪你個瘋丫頭瘋一次吧。」 過山車緩緩啟動,然後加速,嗖的衝了出去。 肖遠的心一下飛了起來。那感覺就像他像一枚導彈射了出去一般。 「呀~」 許多人開始尖叫。仔細一辨,分貝最高的居然就是身邊的若夢。 肖遠叫不出來。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坐在頭排的感覺太恐怖了,好似前方就是懸崖峭壁,而他就要一下子衝下那萬丈深淵&…… 突然,肖遠喉頭一動,一股奇怪的氣息開始上升。 糟糕,居然反胃了。肖遠有種不妙的感覺,感覺伸手摀住了嘴。 他看向若夢,若夢正呀呀的叫的過癮。他用身子擠了下若夢,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若夢沒領會肖遠的意思,大聲喊:「怎麼了?」 肖遠張嘴想說要吐了,可就是這一張,一股更為猛烈的翻騰襲來。肖遠頓覺大事不妙,感覺轉過了頭。 「嘔,哇~」 肖遠是在憋不住了,嘴一張,噗的噴了出去。 迎面撲來的勁風立刻捲著肖遠噴出去的污穢反襲回來。 「低頭,趴下。」若夢極有經驗,已是趴下身子朝著身後的人大喊。 「啊~」 「呀~」 無數的人尖叫起來。 辟里啪啦,似砂礫,似雨點,無數的污穢鋪天蓋地的蓋了過去,無數的人中招,開始大罵。 若夢坐了起來,開始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坐過山車的時候能有這樣的喜劇發生她覺得最過癮不過。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坐頭排的一個原因。 過山車緩緩停下。 無數中招的人開始謾罵,就連下方仰望的不少人也中了招。 肖遠最慘,幾乎滿臉,滿襯衣都是自己噴出的污穢。拿出紙擦根本不行,他索性脫下襯衣在臉上抹了起來。 差不多收拾乾淨後,他才緩緩站起,對無數中招的人連聲說著抱歉。這人真是丟大了。 沒有中招的人都在噗噗發笑。沒有比這個更好玩的事。 過山車上就剩下肖遠一個人。肖遠很沮喪的拿著擦髒的襯衣下了車。 售票員氣洶洶走來:「坐不了就別坐,你看看,你看看,這還讓我們怎麼做生意,誰還會坐?」 「對不起,對不起。」肖遠連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也不跟你廢話了,罰款五十,然後將你吐的全打掃乾淨了。」 「什麼?」肖遠有些上火了。可繼而就蔫了下來。有什麼好上火的,還是乖乖的跟人家打掃吧。 若夢在護欄外哈哈笑著喊,肖遠,你慢慢打掃,我等你啊。肖遠心裡罵著:「去你個瘋丫頭。」將手裡的襯衣丟進了垃圾桶。還好背心和褲子上都沒有,不然沒法見人了。 勞動了半個來小時,肖遠將自己洗乾淨,交了五十元罰款,售票員總算是放行了。 他一出來,若夢已不知從哪拿了一件襯衣給他遞來說:「穿這個吧。」肖遠有些詫異,反問:「哪來的?」若夢說:「你幹活的時候出去買的,穿上吧。」 肖遠雖是心裡窩火,但還是伸手接過穿上了。 第四十四章 賭「神」 看著肖遠穿衣服,想著肖遠在過山車上噴射時的醜態,若夢忍不住的又咯咯笑了起來。 肖遠來氣了,板著臉說:「就那麼好笑?你是不是看人丟人現眼覺得特來勁?」 若夢幸災樂禍道:「我每次坐過山車都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沒想到這次卻發生在你身上,哈哈,哈哈。」 肖遠鬱悶,不理會若夢自行超前走。剛走兩步,卻聽若夢在身後大叫起來:「哎呀,你送我的禮物不見了。」 氣球?肖遠回頭一看,果然發現他繫在那棵樹上的氣球不見了。不見就不見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肖遠朝若夢喊:「不見了算了,走了,有被罰款的五十元都可以買十個了。」 「不行,這不一樣。」若夢在原地跺著腳。 肖遠不得不走回去。 若夢嘟著嘴:「你給我找回來。」 肖遠說:「我上哪給你找去?肯定是被哪個混蛋給拿走了,算了。」 若夢堅決道:「不行。」 肖遠:「行了。不就一個氣球。」 若夢不折不饒:「說了不一樣,那是你送我的禮物。」 肖遠不明白若夢怎麼就和一個氣球較真了。但見若夢真的心情低落,只好說:「好了,好了,一會我再給你買個一模一樣的。」 若夢耍起小孩性子:「那也不一樣,我就要剛才那個。」 肖遠有些抓狂了。這若夢耍起性子來還真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別。好吧,小孩子。肖遠忍下性子開始安慰:「別鬱悶了好不好?走,我們去那邊玩去,要不我一會給你買兩個?」 「不好,不好,不好。我就要剛才那個。」 「那個被別人拿走了,找不到了,你就別耍性子了好不好?」 「好。」若夢來了個大變臉,忽閃著眼睛抬起了頭,「那以後每次見面你都要送我個一模一樣的氣球。」 「以後?」肖遠心道,「和你個瘋丫頭在一起啥都沒干一百元就沒了,還以後?我可陪你玩不起。」 若夢見肖遠不說話,開始拉著後者的胳膊搖:「好不好?你說話。」 肖遠只好說:「好,以後只要和你見面就給你買一個。」 若夢一笑:「嘻,這還差不多。」 肖遠歎氣:「唉,你這丫頭真讓人捉摸不透。你站在那,別動,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尊漂亮,成熟,優雅,令人不可褻瀆的女神;你一動起來,和你一交往,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瘋丫頭。」 若夢滿不在乎的說:「說的很對,認識我的人都這麼評價我。」 肖遠問:「你今年多大了?」 若夢說:「十八,怎麼了?」 肖遠說:「不怎麼,只是好奇你的年齡。你成熟起來的時候感覺有二十三四,你瘋起來的時候感覺不過十五六。」 「十五六?呵呵。」若夢笑著扮出十五六的可愛模樣。 肖遠:「對,十五六,呃……就像一個瘋瘋癲癲的小妹妹。」 若夢:「小妹妹?」 肖遠點頭:「嗯。」 「那我當你小妹妹好不好?」若夢突然間有了這個衝動。 「你當我小妹妹?」 瞬間,一個高大的完美哥哥形象在肖遠心中凝聚成形,有令肖遠要仰視的壓力。 哥哥,哥哥是什麼?哥哥就是責任。如果成為若夢的哥哥,他就必須照顧這個妹妹。乍一眼看來,這個妹妹是個富家女,啥都不缺,還是個大美女,他應該萬分榮幸才對,可仔細一想,就覺這情況沒這麼簡單,萬萬不能答應。此女是個十足的瘋丫頭,而且明顯的少不經事,他若答應了,就得陪她玩,陪她瘋,照顧她,這都需要錢啊,他哪來的錢?單就今日初次見面不到一個小時,從樸浩那借來的一百塊錢就打水漂了,還弄了個灰頭土臉,丟人現眼,要是認了妹,以後沒準將他整的多狼狽呢。 各方面一分析,肖遠就堅決的告訴自己這個妹妹,萬萬不能認。 而就在肖遠這麼權衡的時候,若夢也堅決的對自己說,這個哥哥我認定了。 若夢認哥哥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覺得肖遠這人有意思,兩人在一起非常有趣。 若夢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樂趣,誰能帶給她快樂,她就喜歡和誰在一起。顯然,肖遠讓她有了這個感覺。在肖遠噴出來的那一刻,和肖遠灰頭灰臉,極為惱火的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心裡真是開心極了。 「哥。」若夢打定了主意,也不管肖遠答不答應,直接甜甜的叫了一聲哥。 聽著這聲哥,肖遠使勁的搓了兩把臉說:「你叫啥?」 「我就你哥啊。」若夢說。 「別,千萬別。」肖遠連擺著手說,「我可沒答應要當你哥。」 若夢沒想到肖遠會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沒有理由啊,像她這樣的妹妹上哪找去?不知道有多少優秀的男孩想當她哥哥,她都直接讓滾了。而今她躬下身來認哥居然被對方拒絕了,這是為什麼呢? 「沒道理,沒道理,你沒道理不認我這個妹妹。」若夢使勁的搖著頭。 肖遠被逗笑了,說:「不認就是不認,什麼有道理沒道理的。」 「就是沒道理。我不管,反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哥了。」若夢耍起無賴,拉起肖遠的手超前走說,「哥,我們去那邊玩。」肖遠怏怏跟著走說:「我沒答應啊,你認我這哥,我可不認你這妹妹,以後你可別說我這哥怎麼怎麼滴。」 若夢嘻的笑了:「你自個承認了,你可不能反悔咯。」 肖遠提聲反問:「我哪承認了?」 若夢說:「你剛不是說『別說我這哥』什麼什麼的嗎,這不是承認是什麼?」 肖遠無語,不吱聲了。 若從心裡說,肖遠真的很想認若夢這個妹妹,有這麼個妹妹無論,走到哪都能給他身上加上耀眼的光環啊。而且若夢除了有些小瘋外,他挑不出丁點毛病。相反,若夢給他的感覺是一個非常體貼,有眼色的女孩。初次見面,人家就為他準備了禮物;在他吐了自己一身的時候,人家不聲不響的出去為他買來了襯衣,這份體貼入微又有多少女孩能做到?如果非要讓他說一個不認若夢當妹妹的理由,那只有三個字:配不上。 「你叫什麼名字?」肖遠自慚形穢之際,忽想起連若夢的真名都不知道,便問。 若夢腦袋張望著四處尋找好玩的地方,說:「若夢啊。」 肖遠說:「我問你的真名。」 「哦。」若夢轉過頭來說,「曉薇,丁曉薇。」 曉薇,多好聽的名字。肖遠在心裡說。 便這時,左前方又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肖遠暗叫糟糕,趕忙拉住曉薇朝另一方向拐說:「走,去那邊玩。」 「去哪邊啊,你沒聽見嗎?哇,好刺激,我好久沒玩了,走,走,我們去玩。」曉薇指著前方高高墜下的跳樓機興奮的說。 肖遠丟了一次人,兜裡又只剩下二十來塊錢,連買票的錢都不夠,自然不肯去。他拉住曉薇說:「那有什麼意思,走,我帶你去玩個更好玩的。」方才朝另一個方向瞟的時候,肖遠已想到了一個忽悠曉薇的點子。 曉薇轉過頭來說:「什麼好玩的,比跳樓機更好玩嗎?」 肖遠神秘的笑笑說:「絕對好玩,保證你從未玩過。」 「你就吹吧。」曉薇自然不信肖遠的話。別說這小小的公園裡的玩意,就是迪尼斯樂園的所有玩意她都玩遍了,那還會有她從未玩過的玩意,根本不可能。她自信。 「我打賭。」肖遠知道曉薇不信,索性來刺激對方。 「賭就賭,賭什麼?」曉薇自信滿滿,自然不怕賭。 肖遠嘿嘿一笑說:「賭『神』。」 「賭神?什麼賭神?」曉薇懵了。 肖遠解釋道:「就是賭誰是誰的神。你若贏了,你就是我的神,你可以隨意發號施令,你說幹什麼就幹什麼,就是要我再陪你坐十次過山車我都干;相反也一樣,我若贏了,我就是你的神,我說什麼你都得聽我的。」 「好啊,好啊,這個刺激,我跟你賭,哈哈,肖遠你死定了。」曉薇仿似已贏了一般,興奮的幾近手舞足蹈。 肖遠嘿嘿一笑,伸出了小拇指頭說:「拉鉤,既然是賭就得有賭品,誰耍賴就是豬。」 「拉鉤。」曉薇伸出手指頭和肖遠的手指頭勾在了一起。 肖遠拉著曉薇朝右側的湖邊走說:「我們去玩帆船。」 「帆船?」曉薇看著那片不大不小的人工湖說,「這湖上能有帆船?你別開玩笑了。」 「咳咳。」肖遠乾咳了兩聲說,「是帆船,不過這帆船需要我們自己造,你會不?」 「造帆船?開什麼玩笑?」 肖遠說:「是,造了帆船然後我們比賽,誰的帆船乘風破浪駛的最遠,誰就贏了。」說到這,肖遠嘿嘿的笑了兩聲,看了眼一頭霧水的曉薇,繼續說,「當然了,這個帆船僅是個形象詞,你可以拿任何東西來造,可以將任何你造的東西叫做帆船,我們只看比賽結果。」 「這就是你說比跳樓機更好玩的?」曉薇有種被人下套的感覺。 「是啊,你從未玩過,而且比賽也很刺激吧,尤其是下了賭注的比賽,嘿嘿。」曉薇已入套,肖遠自然是笑了。 第四十五章 不比了,我輸了 曉薇沒有吱聲,想必是尋思用什麼造帆船。 肖遠不想令曉薇輸的太狼狽,說:「曉得你沒玩過這個,所以呢,如果你願意,瞧得上我的手藝,我可以教你怎麼造帆船。」 「不用,你真當我沒玩過船啊。」曉薇一番琢磨,有了主意,自然不願還沒比賽就輸給對手。 肖遠呵呵一笑說:「好,那就拭目以待吧,這樣,我們三局兩勝。」 走到了湖邊,肖遠選了一處沒有護欄,天然渾成的地方,感覺了下風向說:「就這裡吧,我們開始。」 「好,看我怎麼贏你。」曉薇拉開背包,拿出一個筆記本撕了張紙下來說,「紙船我小時候還是疊過的,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說著,她看了眼肖遠說,「別打我紙的主意,我是不會給你的。」 肖遠微微一笑說:「不用,你疊吧。」 曉薇開始疊,很快便疊了一艘小船出來,有模有樣的。她非常欣賞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然後看著兩手空空的肖遠說,「怎麼樣,準備認輸了麼?」 肖遠笑問:「準備好了?」 「當然。」曉薇將小船捧在了手心。 「好。」肖遠說著,信手從旁邊的一株蘆葦上拽下一片葉子拉著葉子兩端向裡一折,然後將葉子尖端插進了葉子末端的莖孔裡一拉,而後雙手在葉子下方適當部位一捏,一艘蘆葦葉帆船便成型了。 這蘆葦葉帆船雖說簡易,但從造型上來說絕對稱得上是帆船, 看著肖遠手中的蘆葦葉帆船,曉薇更加確信是中了前者的套。不過呢,尚未比賽,她自然不會認輸。雖從形態上來說她輸了,但肖遠的那片破葉子帆船未必就比她的船跑得遠。 「開始吧。」感覺了下風向,肖遠勝券在握,很有君子風範的對曉薇說,「你先放吧。」 曉薇心裡沒底,又一心要贏,所以不管肖遠放不放,已將疊好的紙船放上了湖面。 秋風拂來,小船一晃一晃的隨風緩緩飄開。 曉薇對這速度極為不滿意,又用手嘩啦嘩啦的撥起水來。直到小船飄出了四五米的樣子,她才回過頭來問肖遠,「你還不放?」 肖遠報之一笑說:「這就放了。」捏著蘆葦葉帆船頂端,將小船輕輕的放在了湖面上。 一陣風吹來,小船擺了起來,已有了隨風而去之態。肖遠說聲看好了,拇指、食指一鬆,小船就嗖的隨風駛了出去,在湖面上劃開了一道小小的波痕,大有一番乘風破浪的味道。 僅僅是兩個呼吸,肖遠的蘆葦葉帆船就追上了曉薇的紙船,然後遠遠超了過去…… 「這局你輸了,準備第二局吧。」肖遠收回視線,看著曉薇。 「不比了,我認輸。」曉薇甚是沮喪的說。 她看得出來肖遠就是玩這的老手,即使再比她還是輸,就算她學肖遠一樣弄個蘆葦葉帆船出來,她也沒有贏的希望,何況她就不想學肖遠,因為那很沒有創意。 「嗯?」肖遠有些意外。在他的眼裡,曉薇可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 曉薇說:「輸就是輸了,嗯什麼嗯,著了你的套我認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神,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很大度啊。」看著內心極為不爽的曉薇,肖遠心裡狠笑。 「是啊,願賭服輸。」 肖遠信手又用葉子折了個小船放進湖裡說:「我承認是給你下套了,呵呵,但我不給你下套我怎麼贏你,是不是?說實話,我是折著這蘆葦船長大的。我家的後面是體校,體校的旁邊是一片沙灘,沙灘裡有一個小湖,湖邊長滿了蘆葦,我無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跑去那裡,然後坐在湖邊折出一個有一個的帆船,看著這些帆船隨風飄遠……」 「是這樣啊。聽你這麼一說,我也不覺丟臉了。」曉薇嘴巴一張,呼出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想損我幾句?」肖遠嘿笑道。 「當然,你卑鄙下流無恥,混蛋之極,簡直就是個禽獸。」 肖遠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說:「你說卑鄙無恥混蛋也就罷了,可我又何來下流,禽獸呢?」 「就下流,就禽獸,嘴長在我這,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咳,我是你哥。」肖遠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一本正經道。 「哦,被罵了就擺出哥的架子了?」曉薇雙臂抱膝,轉向一邊。 「咳,願賭服輸,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神,你得聽我的了。」肖遠掏出呼機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多,時間尚早,還不用愁著吃飯怎麼整。他站起身來選了兩片蘆葦葉,將一片遞給了曉薇說,「來,我教你折帆船。」 「不學,不稀罕。」 「別忘了賭注,我是你的神,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雖輸了賭局,心裡不痛快,但曉薇也不是一個耍賴的人。她從肖遠手裡接過葉子說:「好,神,你聽你的,你教吧。」 肖遠笑了下,開始教曉薇折帆船。 折帆船沒什麼難度,曉薇腦子也好使,看一眼就會,雖頭兩次折的不得要領,被風一吹就倒了,但很快就糾正過來。最後,折的帆船幾乎能和肖遠折的並駕齊驅了。 看著自己折的帆船乘風破浪,曉薇心情終於好了,高興的拍著手叫嚷:「看,快看,我的帆船要超過你的了,加油,加油……」 贏了賭局,肖遠的心裡相當舒坦。曉薇不耍賴,他便可以完全支配前者了。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說:「走吧,背我出去。」 「什麼?」曉薇雙眼圓瞪。她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背神出去。」 「我怎麼背得動你。」 「你是不是想耍賴?難道你就是一個不遵守賭約,出爾反爾的人?」 「我……」曉薇氣得要說不上話來。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輸了。 曉薇咬了咬嘴唇,走到了肖遠前面說:「來,摔死不管。」 看著曉薇的背,肖遠很想趴上去,可還是從其身旁走過去說:「逗你玩呢,走吧。」 肖遠一路往公園外走。經過跳樓機,曉薇叫嚷著要去坐,肖遠拿賭約來說事,曉薇只好忍聲吐氣的跟著走。 第四十六章 請你吃特色 一出公園,肖遠便尋思找個什麼借口來結束今天的活動,可還沒走到車跟前,曉薇已開始叫嚷肚子餓了,要吃東西。 肖遠頓時頭疼起來。他就剩下二十來塊錢,就是招待這位富家女去吃個炒菜也不夠啊。 曉薇眼尖,已看到了公園對面的幾家飯店,不由分說拉著肖遠就要去。肖遠哪敢去,趕忙胡扯道:「這附近的不好吃,我帶你去吃個有特色的。」 曉薇以為肖遠說真,說:「好,我就喜歡特色。 上了車,曉薇問在哪裡。肖遠說先往我們學校開,糊弄住了曉薇,然後開始想怎麼花最少的錢讓曉薇吃到「特色」的東西。 很快到了學校門口,可肖遠還沒想出來。 肖遠只好說繼續向前開,然後開始在路邊打量。曉薇問到底在哪,肖遠說還沒到,一直開就是。 曉薇沒有多想,一直超前開。這一開,居然一直開到了郊區。 肖遠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小飯館,神情甚是沮喪。再開下去就要出仁水市了。他只能讓曉薇掉頭了。可就這時,他突然看到路邊一家涼皮店的招牌上居然寫著埂皮。埂皮可是格拉市的特色小吃啊,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仁水市看到了。當下,他立馬指著那家涼皮店對曉薇說:「那邊,那邊,那家涼皮店。」 「你請我吃涼皮?涼皮也算有特色?」曉薇中午就喝了一碗粥,吃了個蘋果,在剛出公園時就餓的咕咕叫了。肖遠說請她吃特色,她忍著飢餓一路開來,卻沒料到肖遠是要請她吃最沒創意的涼皮。 「不是涼皮,是埂皮。」肖遠糾正道。 「埂皮是什麼東西?」曉薇問。 肖遠說:「特色小吃,沒吃過吧,我給你說,整個仁水市僅此一家有得賣,別的地方你想吃都吃不到。就這地方,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埂皮真的好吃?」看著那家小小的店面,曉薇滿是懷疑。 「好不好吃,吃了便知。」肖遠拉著曉薇進了涼皮店。 一坐下,肖遠就朝老闆吆喝:「兩碗埂皮,麻辣味重些。」 「我不吃麻,也不吃辣。」曉薇一聽肖遠吆喝麻辣味重些,舌頭就開始分泌唾液。 肖遠說:「埂皮吃的就是這味,聽我的沒錯,我保證你吃一次終生難忘。」 兩碗埂皮很快端了上來。肖遠拿起筷子拌著暗紅色的,薄而透亮的埂皮說:「這是紅薯粉蒸的,雖說和涼皮差不多,但絕不是涼皮的味道,你嘗嘗就知道了。」 肖遠非常懷念格拉市的埂皮,在拌的時候口水已差點流下來。他對曉薇介紹完,再不廢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埂皮的特點在於薄,勁,有嚼頭,夠味,絕不是涼皮所能比擬的。 曉薇看肖遠吃的那麼香,終於拿出紙巾擦了擦筷子,挑起一根放到了嘴裡。 好辣,好辣,曉薇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吐出來,可又覺不太文雅,就硬撐著吃完了嘴裡的那條埂皮,然後將碗一推,說:「一點特色沒有。」 肖遠吃的正香,便不理會曉薇,心說:「你不吃剛好,等下我將你那碗也吃了吧。」 曉薇辣的直喝水,說:「吃死你。」 肖遠呵呵一笑,只是個吃。 曉薇嚼完口中那根,忽覺這埂皮辣是辣,可吃完之後卻是口中留香,令人無味無窮。她忍不住的又夾起一根來吃。這一吃就收不住了,大汗淋漓,連吃三碗方才罷休。 走出埂皮店,肖遠心情頗好。 一碗埂皮兩元,三碗也不過六塊錢,六塊錢換來這位富家女的滿足與開心,沒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了。 曉薇的確很滿足,她說:「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沒想到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店做出來的東西竟然這麼好處,我下次還要來吃。」 肖遠說:「沒問題,下次還帶你來。」 曉薇說:「現在吃飽了喝足了,我們再去玩吧,去哪裡玩?」 肖遠說:「送我回學校,然後你也回吧。別問緣由,今個我是你的神,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曉薇想說什麼,可手機恰恰在這時就響了。好似是有什麼事叫她回去。肖遠暗自竊喜這電話來的真是時候,倒是省了他一番口水。 曉薇掛了電話,說是她媽媽一會要給她送些東西到學校,她必須得回去了。肖遠口是心非的說真是遺憾,本還打算帶你到學校轉一圈呢。 到了仁水理工門口,肖遠說聲再見,準備下車了。 曉薇微笑著看著肖遠說:「今天玩的很開心,有空還會來的。」 肖遠做出非常誠懇,非常求之不得的樣子,點頭說:「好啊,隨時歡迎。」 曉薇走了。 肖遠轉身回學校。 他的心情不好不壞,甚至有些失落。每次送走網友他都是這樣的心情。網友走了,好似一段友誼就結束了,留給他的只有一屁股的債,有什麼好高興的呢?或許不該再和網友見面了,肖遠開始這麼想。 回到宿舍,樸浩依舊躺在床上看小說,好似動都沒動過,直到肖遠發出一聲長歎,樸浩才坐了起來:「你回來了?這麼快?」 肖遠長吁一口,發著感慨:「富家女啊,老子再也不想和富家女見面了。」 樸浩的視線落在肖遠的襯衣上:「襯衣不錯啊,你買的?」 「富家女買的,還有這呢。」肖遠抬起了左手腕,晃著那條明晃晃的手鏈。 樸浩受到刺激,說:「操,不愧是富家女,羨慕啊,老子也要泡個富家女去。」 肖遠說:「富家女不是我們這號人物泡的起的,那是需要代價的。」 樸浩問:「和富家女都幹啥了,講講。」 肖遠喝了兩口水,將自和曉薇見面到分手幾乎是一字不落的講了一遍。樸浩聽得哈哈大笑,同時笑罵肖遠真無恥,一個氣球,三碗埂皮換一條手鏈,一件襯衣,這買賣做的非常划算。 樸浩真的被肖遠口中的富家女刺激到了。他將小說一放,從鋪上一下來就說上網去。肖遠說沒錢了,不去。樸浩說,再借你五十,走吧。於是,兩人又走向網吧。 玩到十點多,肖遠有些倦了,說回去吧。 樸浩正在勾搭幾個女孩,說等會再走。肖遠無聊至極,就點開了遊戲菜單找遊戲來消磨時間。 肖遠以前從未玩過電腦遊戲,所以看著一個個的遊戲名就是一抹黑。他挑了許久,點開了《帝國》來玩。還好有引導,告訴你怎麼挖礦、采木,造兵…… 誰知這一玩,肖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就從這天起,肖遠沉迷上電腦遊戲,一發不可收拾。 到了近十二點,樸浩記了幾個電話號碼,泡妞收工,叫肖遠走。肖遠玩的正過癮,說等會,等這局玩完。樸浩等來沒勁,也點開來玩。兩人都是一路貨色,這一玩就不知不覺玩了個通宵,第二天連課都沒上,在宿舍一直睡到下午。 兩人醒來後,一起出去吃了個飯,又奔向網吧繼續玩。不過今晚沒玩多久,到了十點多,兩人都下機回宿舍了。樸浩要等網友的電話,而肖遠要給白靈兒打電話。 白靈兒已印在了肖遠的腦子裡,肖遠無論如何是忘不掉了。 估摸著對方下了晚自習,肖遠給白靈兒掛了電話過去。 白靈兒接的電話,肖遠一聽就聽出了聲音。肖遠說,來信收到了,讀了之後感慨萬分,激動非常。白靈兒在那端吃吃發笑,問感慨什麼,激動什麼。肖遠說感概你的容顏,激動你字裡行間帶給我的感覺。 白靈兒好似被肖遠的話觸動,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好奇怪,我怎麼會說出那樣的,我怎麼會……怎麼會看著你的照片有種奇特的感覺,這感覺……這感覺會讓我莫名其妙的想你。」 聽著白靈兒的話肖遠雖很受用,可肖遠也保持著懷疑態度。如果真如白靈兒所說,那白靈兒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呢,甚至在收到他的信之後都沒回個電話過來,難道思念就是這麼被動嗎? 肖遠沒有將這番話說出來。他輕聲說:「我也想你,想著你我夜夜難以入睡。」 「無恥,禽獸。」樸浩被肖遠的無恥膩著了,忍不住的噴了兩句。 肖遠摀住話筒,抬腳踹了兩下上方的床板,低聲回道:「去你的,沒你禽獸。」 「你說什麼?」即便肖遠捂著話筒,白靈兒還是在話筒聽到了一絲聲音。 肖遠忙說:「沒什麼,和上鋪說話呢,呵呵。」 兩人繼續聊天。聊了會,肖遠有些心疼話費了。同時在想:「世上難道真有一見鍾情?白靈兒會不會是在玩我?像白靈兒那麼水靈的女孩身邊肯(W//R\S/H\\U)定有不少男孩追求,有男朋友也是必然的了,我這是算什麼,花著錢買幾句貼心的甜言蜜語?」 「怎麼不說話了?」白靈兒在肖遠沉默了一陣後問。 「我想問個問題。」肖遠說。 白靈兒問:「什麼問題?」 肖遠說:「我在想你有沒有男朋友。」 「男朋友?」白靈兒笑了兩聲說,「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肖遠說:「就是好奇。」 白靈兒沒有正面回答肖遠的問題,而是問:「你相信網戀嗎?」 第四十七章 自尋煩惱 這段時間肖遠一直沉浸忙碌在網戀的邊緣,又怎會不相信網戀。更何況是白靈兒問他,他就是不相信也會說相信。 「相信。」肖遠幾乎沒有考慮,張口就給了對方答案。 白靈兒說:「可都說網戀是見光死,都說網戀是不可靠的。」 肖遠說:「在我看來網戀只是戀愛的一種途徑。不可靠的只有人,與網戀沒有丁點關係,你說是嗎?」 白靈兒問:「你網戀過嗎?」 肖遠如實說:「沒有。」 白靈兒說:「我沒網戀過,可我也相信網戀。」 肖遠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白靈兒反問:「你有女朋友嗎?」 肖遠說:「沒有,身邊的女孩總是和我無緣。」 白靈兒又問:「你戀愛過嗎?」 肖遠說:「有,大一的時候,不過現在分手了。」 「哦。感覺怎麼樣?」 「很糟,像是我的噩夢。」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肖遠越來越心疼話費。為了不這麼無謂的耗下去,他索性也不問白靈兒有沒有男朋友了,直奔主題,問對方做他女朋友如何。如果願意,這話費也值,如果不願意,他也沒必要浪費這話費,死了這門心思算了。 白靈兒沉默了。良久之後,話語含羞的吐出了兩個字:「好吧。」 居然就這麼答應了。肖遠渾身一熱,問:「真的?」 「真的。」白靈兒肯定道,「不過你別問我為什麼,為什麼會答應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關係一建立,兩人的話題也多了,聊起天來也是天上地下。 肖遠沉浸在一種渴望已久的幸福當中,有些雲裡霧裡。 不過很快,肖遠的電話卡宣佈歸零,一切重歸現實,再美好的交談也不過是一場夢。 網戀是需要代價的,異地網戀更是如此。 在給白靈兒打過幾次電話後,負債纍纍的肖遠終於承受不起了。肖遠想給白靈兒打電話可又打不起,於是煩惱之際將矛頭轉向了白靈兒,心裡尋思:「為什麼每次都是我給她打電話,她卻不給我打?她口口聲聲說想我到底是真的假的?她不會是在玩我吧?」這麼一想,肖遠就決定按住性子不給白靈兒打電話,看對方會不會打電話給他。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肖遠始終沒有等到白靈兒的電話。 肖遠失望了。繼而失望轉化為忿怒。他覺得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太可笑了,幾百塊錢的話費打出去居然只換來一場夢。肖遠決定就這麼結束算了,兩人再也不要聯繫。可肖遠雖然這麼想著,心裡卻天天盼著白靈兒的電話,期待對方能給他一個驚喜,哪怕是一個電話過來僅說一分鐘,都說明白靈兒心中有他…… 肖遠的心情糟糕極了。 又一個晚上,肖遠躺在床上複習著高數。 明天就是高數重修考試,可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即便老師將考試題基本給他們這些重修生了。 他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白靈兒的身影,一點考前衝突的勁頭都沒有。他覺得是被白靈兒耍了。 想著想著,肖遠忿怒鬱悶之極,拿起高數書啪的丟到了床頭。憤憤自言:「身邊女孩那麼多,老子為什麼要一門心思掉在那女孩的身上,我這是腦子犯抽了?」他拿出電話本一頁一頁翻,尋找可以發展為戀人關係的對象。 突然,一個人名闖入了他的眼簾。看到這個名字,腦海中所有的女人身影頓時都消失了。這個名字就像一尊神邸,一出現,便發出萬道神光,令一切惡魔無所遁形,煙消雲散。 娜瑪琪,多麼神奇的名字,一個有著多大魔力的名字。 娜瑪琪的聯繫方式是大一下半學期從季婷婷那裡等到的。不過當時和韓渝糾纏,所以他一直沒跟娜瑪琪聯繫。但眼下不一樣了,他是單身,他想和誰交往就跟誰交往,誰也管不著。 念著娜瑪琪的名字,肖遠心裡「騰」的竄出一股愛情魔力,這股魔力有令他將在心中深藏了十幾年的暗戀全吐出來的慾望。 心裡有些虛,有些膽怯,但心虛、膽怯已阻止不了在女孩中混了這麼些日子的肖遠。 肖遠站起身,從樸浩那奪來電話卡,開始給娜瑪琪撥電話。 電話通了。一個女孩問找誰,肖遠說找娜瑪琪。那女孩說娜瑪琪打水去了,一會再打過來吧。 過了約莫五分鐘,肖遠又打了過去。 對端聲音很熟悉,肖遠一聽就分辨出是娜瑪琪的聲音。 多麼熟悉的聲音啊。他已暗戀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這麼多年,而今兩年過去,聽來依然是這麼動人,這麼令他激動。 他說:「是我,肖遠。」 「肖遠?」娜瑪琪很意外,「你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沒什麼奇怪啊,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了。」肖遠直抒胸臆的同時已準備了一籮筐的話。 「呵呵,想錯對象了吧。」娜瑪琪以為肖遠在開玩笑。 「最近好嗎?」肖遠問。 「上學唄,沒什麼好不好的。」娜瑪琪說。 「我……」 肖遠剛準備談及以前,然後開始表白,卻聽電話那端一個女孩叫娜瑪琪:「劉志在下面等你呢,快點。」 劉志,劉志是誰?肖遠的心顫了一下。 「我男朋友等我呢,我要掛了,我們改天聊吧。」娜瑪琪說。 「男朋友?」娜瑪琪一句話直接將肖遠打入了冰窖。 肖遠呆了,心也碎了,連怎麼掛的電話都不知道。 暗戀了十幾年的女孩成為別人的女朋友,還能有什麼樣的打擊比這更大呢? 肖遠腦子一團糟,完全沒了複習高數的心思。 他躺在床上,可以回想和娜瑪琪一起走過的小學,初中,高中…… 他好後悔。暗戀了十幾年,他還不曾表白,對方就成為了別人的女朋友,這是為什麼?如果時光能倒流,即便娜瑪琪義正言辭的拒絕他,他也不會有任何遺憾。可現在,他在不能說,只能將這段青澀持久的暗戀永藏心中。 次日的考試肖遠考的一塌糊塗。 從考場出來,肖遠知道自己又要重修了。 這時候,他忽然間醒悟到自己太二了。臨考前夕,他居然為了一份預料中的,不可能擁有的愛情放棄了考前複習,自尋煩惱,這是多麼不值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肖遠知道,即使他再後悔,昨晚也不可能重新來過。 泡妞,上網,打電話,肖遠終於搞得自己連飯都吃不起了。→文·冇·人·冇·書·冇·屋← 一天中午,肖遠正在宿舍啃著白饅頭,李娜打了電話過來,說好久沒聯繫了,問肖遠最近過的怎麼樣。肖遠隨口說,不咋樣,飯都吃不上了。 第四十八章 二千夠不夠 人不可以沒飯吃,沒飯吃就會餓死。 肖遠連飯都要沒得吃了,可見生活是多麼狼狽、淒慘。 李娜甚是關切的問:「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肖遠嚼著饅頭說:「沒,沒什麼,生活狼狽,隨口說說。」 「你在吃什麼?」李娜聽到了肖遠吃東西的聲音。 肖遠回答:「饅頭。」 李娜追問:「就吃饅頭?」 肖遠說:「有饅頭吃已經很幸福了。」 「咯咯。」李娜笑了兩聲,說:「窮了?」 肖遠道:「嗯,窮了,要不你救濟救濟我?」 「沒問題啊,需要多少?」李娜很爽快的說。 「啊?」肖遠僅是說說,卻沒想到李娜竟會有借錢給他的意思。 「啊什麼,說吧,一會我給你送過去。」李娜說。 「哦,那……那隨便了。」肖遠被李娜的爽快感動了。 這一刻,他方才感到他和李娜之間的關係早已超脫了話友關係,成為了真正的朋友。肖遠的朋友不少,但像李娜這樣,他隨口一句話,就會立刻給他送錢來的朋友,李娜卻是第一個。 太感動了。回味著李娜方纔的言語,肖遠眼淚都忍不住的要流出來。 「李娜,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肖遠真正的朋友。」肖遠在心裡說著,心情異常沉重的將話筒扣在了話機上。 似有人一直要打電話進來。肖遠剛放下話筒,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 肖遠提起喂了一聲,曉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哥,剛才是你在打電話嗎,怎麼這麼久?」 「哦,剛接了個朋友的電話。」肖遠說。 「一會我來找你呀。」曉薇不徵求意見,直接說目的。 「啥?」肖遠怕了曉薇。在借一個「啥」字的時間,他腦子迅速的轉著說,「不行啊,我下午有課。」 「沒事,你帶我一起去上課。」曉薇打電話之前早就想好了。如果肖遠有課,就跟著去上課,如果沒課,那更好。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下午黏著肖遠了。 肖遠說有課本就是個幌子。曉薇這麼一說,肖遠就不知咋整了。早知就不該找有課這個借口。這下倒好,曉薇若跑來後要纏著他去上課,豈不就知道是在騙她了?不過,肖遠很快就想出令曉薇不能跟他上課的借口,說:「我們下午是上實驗課,你咋跟著我?」 「哦,這樣啊。」曉薇停了一下,很快又說:「沒事,我等你做完實驗。」 肖遠有些沒轍了,索性直接推辭:「算了,你還是改天過來吧,讓你等我多不好意思。」 曉薇說:「不行,我今天就要見到你。」 肖遠問:「為什麼?」 曉薇回答:「因為我心情不好。」 肖遠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曉薇說:「不好就是不好,來了再跟你說。」 「可我……」肖遠拿不定主意了。 「可什麼可,你可是我的哥哥啊,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不陪我誰陪我,我不管,我現在就過去。」 肖遠是聽出來了,不論他說什麼,曉薇肯定是要過來的,他根本阻止不了。算了,來就來吧,只要別和李娜撞一起就好。肖遠說:「好,我的神妹妹,哥哥陪你好了吧。」 曉薇嘻的笑了:「這還差不多,那一會見哦。」 這怎麼成,曉薇若現在出門鐵定和李娜在校門口撞上。肖遠趕緊說:「你等會再走吧,我現在要去洗澡。嗯,再過半個小時再出門好不好?」 「洗澡?」曉薇說,「別洗了,下午我們一起去洗浴中心,然後再做個按摩,怎麼樣?」 「噗~」肖遠差點噴出來。洗浴中心,按摩,那種地方哪是他肖遠去得起的。「死丫頭,就知道遲早要被你整死。」肖遠在心裡罵了一句,堅決的說:「不了,我和舍友一起去。呦,他們喊我呢,我去了啊,就這樣了,你半個小時後出門,我掛了。」 「啪。」肖遠扣了電話。 電話叮鈴鈴的又響,肖遠知道是曉薇打的,所以也不接,躺到床上一聲聲的罵著死丫頭,死丫頭…… 才躺下沒幾分鐘,李娜就發來留言,說在校門口了。 肖遠小跑出去見李娜。李娜見到肖遠的第一句話是:「你小子,怎麼搞的?」 肖遠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沒怎麼搞,就是……就是窮了唄。」 李娜伸著手指頭指了指肖遠,說:「要多少?」 肖遠說:「隨便了。」 李娜說:「什麼隨便,你需要多錢心裡沒譜嗎?我想你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卻又不想告訴我。嗯……我給你準備了兩千,不知道夠不夠?」 「天吶,居然兩千?」肖遠被嚇著了,連連擺手說,「那用得了那麼多,我真的沒什麼事。」 「男人呢,遇上事總是不好意思說,選擇自己扛著。我身邊有錢,暫時也不用,你可以慢慢還我。我希望這些錢能幫你解決掉麻煩,讓你無憂慮的學習,生活。」 慚愧!聽著李娜的一番話肖遠心中只有慚愧、感動。 肖遠說:「真用不了這麼多,唔……借我三百就可以了。」 肖遠真的不想借李娜的錢,可李娜已經送過來了,如果不借,這是將朋友往外推。萬一再讓李娜認為他有戲耍她的意思,那豈不是更糟糕。 「三百,夠嗎?」李娜看著肖遠的眼睛。 「夠了。」肖遠說。 「得了,我借你五百吧。」李娜說著,數了五張百元大鈔朝肖遠遞來。 肖遠心想算了,就先接著吧,過兩天還了就成。他伸手接過,深自內心的說道:「謝謝。」 李娜笑了笑,說:「客氣什麼。得了,別在這站了,你吃饅頭沒吃飽吧,走,我請你吃飯。」肖遠雖還餓著,可一想曉薇一會就要殺過來了,趕緊說:「不了,不了,我吃飽了,我得回去做作業了,下午上課要交。」李娜只當肖遠正要趕作業,便說:「好吧,那我走了,有事打電話哦。」 肖遠點頭。 李娜走到路邊,攔了輛的士走了。 肖遠站在路邊擺著手,直到的士駛遠。 樸浩剛好上完網往回走,在馬路對面看到了肖遠,遠遠喊著肖遠的名字走了過來。 肖遠問:「上網去了?」 樸浩點頭,看著肖遠方才極目遠望的方向問:「剛含情脈脈的跟誰道別呢?」 肖遠說:「李娜。唉,我隨口說沒飯吃了,結果李娜給我送來了兩千塊錢。」 樸浩立時嫉妒了:「操,老子咋碰不到這等好事。」 肖遠說:「我只收了五百。」 樸浩說:「要老子就全收了,然後賣身給她。」 「滾。老子咋能和你這禽獸比?」肖遠笑罵。 「好似你比老子純潔咋滴?」樸浩鄙視著肖遠,眼前浮現出李娜的身影說,「話說這李娜真的不錯,又有錢,又漂亮,氣質又好,你先前那位韓渝根本沒法比,你乾脆泡了算了。」 肖遠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不過他只能苦笑:「人家有男朋友了,再說,人家能瞧得上咱們這路貨色?」樸浩泡妞從不管別人有無男朋友,所以立刻慫恿道:「挖牆腳啊。這牆角只要一挖,那李娜保管朝你懷裡倒……」 「肖遠~」 樸浩正口若懸河的給肖遠上課,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身著青春靚麗裝的絕美妞啪的關上了車門,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遠遠走來。 樸浩的雙眼頓時直了,說:「那就是你說的那個富家女?」 肖遠沒有回答,慶幸的說:「靠,沒想到這個瘋丫頭這麼快就來了,幸好李娜走得及時。」 看見丁曉薇,樸浩忽然想白了一件事。他拍著肖遠的肩頭說:「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真是禽獸啊,沒想到你會從李娜那借錢來泡富家女,操,高,實在是高。不過李娜太可憐了,我要告訴李娜去。」 「胡扯個球。」肖遠見曉薇走近,趕緊打了拳樸浩,讓閉嘴。 「這位是你同學吧?」曉薇走來,非常禮貌的朝樸浩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人前的曉薇完全沒有了在肖遠跟前的調皮、瘋勁,倒像是一個久混職場的職業女性,散發著幾近令人窒息的壓力。 「樸浩,我的上鋪。曉薇,我的……妹妹。」肖遠給樸浩,曉薇二人做相互介紹。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曉薇朝樸浩伸出了手。 樸浩愣了下,十分生硬的伸出手說了個你好。 曉薇微笑,將視線移向了肖遠:「禮物呢?」 肖遠納悶:「什麼禮物?」 曉薇臉上浮出要生氣的樣子:「忘了?你不是說每次見面要送我氣球嗎?」 「該死,這瘋丫頭居然當真了。」肖遠心裡說著,一笑說:「正想去買呢,結果你就到了。我讓你晚到半個小時就是想去給你買氣球來的。」 曉薇半信半疑道:「你不說你去洗澡嗎?」肖遠頓時想起是這麼對曉薇說的,只好又圓謊道:「那是騙你的。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說我要去洗澡了。」 「真的?」曉薇被肖遠忽悠住了,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樸浩聽著肖遠一出出的扯謊,聽不下去了,說還有事,走了。 第四十九章 浪費不如消費 樸浩下午的確有事。 他和一個剛剛勾到的傳說中的極品約好了下午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如果事態發展良好,晚上就可以那女辦了。 樸浩走了,肖遠對曉薇說:「走吧,去給你買氣球。」 曉薇說:「好啊。」 到了公園門口,肖遠生怕曉薇又說到公園去玩,忙說你在車裡等著,我去買就行了。 買了氣球回來,曉薇接過,「吧」的就在氣球上嘴了個,說:「走吧,我們去洗澡。」 肖遠急了,說:「不去了行不,我不想去,乾脆我們去公園玩吧。」 洗浴中心肖遠雖沒進去過,但也從外面見過那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場所。那地方絕不是他這號人去的起的。別說他兜裡裝了五百,即便是裝了一千,他覺得也進不起。洗浴中心與公園相比,他更情願帶著曉薇去坐過山車。 曉薇今日卻沒去公園的慾望。她說:「洗澡按摩多舒服的事,走吧,我這還有幾張消費券呢,不用就報廢了。」 「消費券?幹什麼的?」 「就是可以當錢用的東西,我爸爸給我的。」曉薇說。 原來不用花錢。肖遠心裡踏實了,說:「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浪費不如消費,我陪你了。」 那是仁水市最大,最豪華的寶萊浴所。 人只要一走進去,立刻就會感覺自己就成了神,所有的人都在躬身仰視著你。好在肖遠曾經參加過省會,也算見過大場面,不然這時雙腿肯定要顫抖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極為的不自然,好似土鱉二字就寫在他的臉上一般。 肖遠很非常謹慎的走在曉薇的身旁。他知道這瘋丫頭喜歡他出醜,是將快樂建立在他的醜態上,所以他很小心。 曉薇昂首挺胸,婷婷而行,顯然這種場合已出入許多次了。 服務生帶著他們到了二樓,立馬另有一男一女兩服務生過來招待。曉薇說一會在休息大廳等,然後跟著女服務生走了。肖遠則跟著另一位男服務生去了男浴場。 起先肖遠還生怕第一次來出醜,卻沒想到這裡的服務相當周到,領你到位,為你講解。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肖遠裹著浴巾到了大廳等曉薇。 一個漂亮的女侍者過來溫柔的問肖遠要不要按摩,肖遠忙說等朋友,一會吧。 過了好一陣,肖遠才聽到曉薇叫他。他一抬頭,頓時被浴後的曉薇攝走了魂魄。 曉薇裹著雪白的浴巾,浴巾剛好在隆起之上。隆起之上是露出的雪白的肌膚,肌膚白嫩如脂,好似彈指可破…… 肖遠看的有些呆了。 曉薇走來,屈指在肖遠腦門上彈了下說:「沒見過浴後美女嗎?」 肖遠搖頭,將視線移到了一邊,嘀咕了一句:「瘋丫頭。」 方纔那個漂亮的侍女又過來了,問他們是在按摩大廳按摩還是去包間,曉薇說去包間。侍女說聲請跟我來,帶著肖遠,曉薇走向包間區。 到了包間,侍女開始介紹有哪些按摩項目,曉薇問肖遠選哪一個,肖遠一竅不通,說你選什麼我選什麼。曉薇說那就混合式吧。侍女說聲稍等,先行出去了。 肖遠問曉薇什麼是混合式,曉薇擠了擠眼睛說:「一會就知道了,有你享受的。」 片刻後,房間門推開,進來了兩個同樣裹著浴巾,笑若桃花的美女。 肖遠看到這兩個美女,頓時傻眼了。難道就是這兩個隱隱之間玉體側漏的美女為他們按摩? 如肖遠所料,正是如此。甚至,美女最後還騎到了他的腰上…… 肖遠的身體起了本能反應,面部開始泛紅,十分尷尬的深埋著頭。 漂亮的按摩美女按摩完了背部,對肖遠說:「先生,轉過來吧。」 「啊?」肖遠慌了。如果轉過來,那隆起的下體恐怕就要暴露了。 「我覺得趴著舒服,還是趴著吧。」肖遠說。 「先生,仰躺著的按摩會更舒服。」美女說。 肖遠不好堅持,小心的轉過了身。 下體隆起很明顯,被美女盡收眼底,隨即那美女就咯咯的笑了。 曉薇瞥了眼肖遠,翻了個白眼,吐了兩個字:「下流。」 於是,肖遠的臉更紅了。 按摩在繼續。肖遠極力的在心中勸慰著小弟不要衝動。 曉薇忽說:「來個中份果盤吧。」 肖遠正尷尬,忙附和說:「對,來個中份果盤。」 按摩美女說稍等,拿起桌上的對講機講了下,很快便有一份果盤送到了床頭。肖遠捏了幾個聖女果吃了,方覺火氣下了不少。 肖遠只當果盤也是消費券可以抵消的,卻不料在按摩結束後,按摩美女拿起了果盤下面壓著的一張單據說:「先生,稍後請在大廳服務台結賬。」肖遠拿過單據一看,188,頓時傻眼了。他看向曉薇:「這個不能抵?」 曉薇說:「哦,那個自然不能了,果盤屬於額外消費。」 肖遠一聽這話,頓時蔫了。 交了費,出了寶萊浴所,曉薇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說:「真舒服,你呢?」 肖遠心疼近二百大洋,沒好氣的說:「沒勁。」 曉薇說:「你不挺享受的嗎?哼,下流不要臉還說沒勁。」 肖遠甚是無語,說:「我是男人啊。」 曉薇說:「沒說你是女人啊。」 肖遠抓狂,索性不說話。 洗了個澡,又按摩了一番,曉薇便覺肚子餓了,說:「哥,我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去吃牛排好不好?」肖遠甚暈,索性明說:「有消費券就去。」誰知曉薇說:「有啊。」肖遠心想,那就去吃一頓,還沒嘗過牛排啥味呢。只要這次不額外點什麼東西就可以了。 到了牛排店,曉薇要了個小份黑椒牛排,肖遠有心將花在果盤上的188吃回來,張口就要了個大份。 牛排端上來,肖遠學著曉薇的樣子一手刀一手叉開吃。味道還行,就是嚼著有些費勁。 肖遠問:「你不說今天心情不好麼,啥事?」 曉薇似才想起來,說有個男生纏著她追,煩都快煩死了。 肖遠問,是不是你們學校的。曉薇搖頭說,不是,是網友。 肖遠忽有種他不過是曉薇很多網友中的一個時,心情不怎麼舒服了,差不多是用帶著有點損的語調說:「你網友蠻多啊。」 第五十章 先生,這消費券不能用了 曉薇在這方面單純,沒聽出肖遠話中帶著刺激,抬起頭來說:「就兩個,除了你就是他,他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肖遠心說誰信,嘴上說:「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吧。」 曉薇說:「不錯什麼啊。我一直都當他是普通朋友,可後來他就和我說一些那種話,我就說再那樣朋友也沒得做了。」 肖遠問:「然後呢?」 曉薇說:「誰知他昨天找到了我們學校,說有東西送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就下去了,誰知他送我的是一本書。」 「書?」肖遠笑了下說,「那也沒什麼吧。」 曉薇擺手說:「那書是自己寫的,他將我和他的聊天記錄複製出來,然後加工了下,打印了出來,說是送給我作為他正式追求我的禮物。」 「後來呢?」肖遠問。心想那男的還真有心思,若是他,還真想不出來這麼一手。 「扔了,我拿起來翻了翻就扔進了學校的湖裡。」 「扔了?你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吧。」肖遠聽到曉薇這個做法,心裡舒服了一些。 「給什麼面子,我都給他說了我不會和他好,他幹嘛非要纏著我,真是煩死我了。哼,還有更可氣的呢。」 「什麼?」肖遠很好奇。 曉薇氣呼呼道:「在我將那破書扔了之後,他居然耍賴,說我若不答應就站在原地不走了,直到我答應為止。」 肖遠道:「他真的一直站著?」 曉薇道:「是啊,現在還在哪站著呢。」 肖遠有些驚訝:「哦?多久了?」 曉薇說:「昨天下午開始的。」 「狠人啊。」肖遠歎道。 「什麼狠人?」曉薇問。 「對自己殘忍的人往往對別人更殘忍。」肖遠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何種心理,給了這麼一個解釋。 「哼,我才不管他呢,他願意站就站著去,我倒想看看他能站多久。」 「你不會動心?」 「動心才怪,追你妹妹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誰都那麼一站就能打動我,那我豈不早被人追到了?」 「也是。」肖遠不知道怎麼評價,也不知道給曉薇出什麼點子,開始蒙著頭吃牛排。 吃完牛排,曉薇喊聲買單,拿出了消費券交給了肖遠。 肖遠心想曉薇還挺給他面子。 服務生走來,將單據遞過說:「先生,您們消費203。」 「好。」肖遠掏出三元零錢,連並手上的200元的消費券遞去。 服務生接過,看了幾眼,卻說道:「先生,這消費券不能用了。」 曉薇腦袋一真嗡鳴,道:「怎麼就不能用了?這不是你們店的麼?」 服務生抱歉的笑了下說:「是我們店的,可我們店這個月換老闆了,老闆說這個……這個消費券不抵現了。」 「什麼?這不是……你們不能說是換了老闆就這樣吧,這店還是你們的店吧。」肖遠火了。 「這個,這是老闆的意思,我們……我們也沒辦法。」服務生賠笑。 「算了,算了,給他們吧,沒勁,下次我們不來這就是了。」曉薇說。 肖遠眼睛都要紅了。那死丫頭居然那麼容易的就說給他們,她為什麼不給,那可是兩百大元啊。 曉薇開始收拾隨身帶著的物品,看來一點也沒有付賬的意思。肖遠好想吼一聲:「給老子把賬結了。」可他喊不出來,也丟不起這個人。他收回了視線,心疼的從兜裡摸出兩張百元鈔票甩給了服務生,然後起身就往外走。 曉薇跟了出來,安慰肖遠:「哥,你和他們犯什麼勁,不值得,走吧。」 肖遠努力的壓制住火苗,說:「是啊,和他們犯什麼勁,不就二百塊錢,走吧。」 上了車,曉薇問去哪。肖遠說:「哪也不去了,回學校。」 曉薇說:「還早呢,我還想去逛商場,買幾件衣服。」 「我不去。」肖遠不覺間聲音大了起來。 「你怎麼了?」曉薇很蹊蹺肖遠的無名火焰。 「沒怎麼,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吃牛排吃壞了,那個,我要回去了。」 肖遠再也不想撐下去,他拉開車門,直接下車。曉薇在車裡喊肖遠。肖遠拔開步子,疾步走到路邊,坐上了一輛的士,將剛剛下車來追的曉薇甩了。 混蛋,混蛋,真是混蛋。 肖遠在心裡狠狠罵著自己。 他在愧疚,他在慚愧,他在後悔。 李娜以為他出了什麼事,第一時間為他送來了錢,他卻一轉身陪著富家女洗澡,按摩,吃牛排,轉手就花去四百,這真是混蛋行徑啊。 曉薇,曉薇,念著這個名字,肖遠一下子狠下心來,決定再也不招惹這個富家女了。 傳呼滴滴滴的響,拿起一看都是曉薇的留言,問他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什麼的。肖遠看著傻笑。一個饅頭可以令一個將要餓死的人活下來,一千句體貼關心對一個要餓死的人又有什麼用呢? 肖遠沮喪到了極點。一回到宿舍,他就躺了下去。 李娜的面容開始在他眼前晃。他有想找李娜的衝動,可是……找到李娜說什麼呢,難道說用她的錢請富家女吃了果盤、牛排,花了錢,心情沉悶,要她自己一顆憋屈的心? 曉薇又發來了一條留言,說她生氣了,真的真的非常的生氣,如果肖遠再不回電話,就再也不要聯繫了。 曉薇的車在路邊的一片樹蔭下停著,曉薇則拿著手機一直等著肖遠回電話。 她已經等了很久了,可肖遠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再也聯繫不上。他想不通肖遠這是怎麼了,怎麼吃了個牛排出來話也不說清楚就走了。是真的肚子不舒服嗎?不會啊,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為什麼我不難受呢,再說,就算不舒服也不用丟下我就那麼走了吧?難道是反感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為什麼,我也沒怎麼樣呀。 胡思亂想了一陣,曉薇就死命的砸了兩下方向盤,氣呼呼的罵開了:「肖遠,你就是個神經病,你憑什麼這樣,憑什麼跟我耍性子,我又沒招你惹你,你……你……你就是個混蛋,你要是再不回電話過來道歉,本小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曉薇根本想不通肖遠為什麼會鬱鬱而去。像她這樣對金錢沒有意識,從來都是別人付賬的富家女,根本意識不到在她眼裡跟紙一樣的錢對於一個窮小子來說是多麼在乎。 肖遠在乎錢,更在乎錢是怎麼花的。肖遠花錢並不小氣,可在沒錢,尤其是借的別人錢的時候就這麼揮手間將幾百幾百丟出去的氣魄,他是承受不起的。曉薇和他根本不是一個社會層面的人,他又有什麼資本去和人家交往?肖遠躺在床上越想越後悔,後悔的不是一星半點。 曉薇再沒打電話來。一天,兩天,三天…… 富家女有富家女的高傲,肖遠想曉薇再也不會聯繫他了。他們結束了,就像和他交往過的諸多網友一樣,終究會成為路人。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意外的,在肖遠的意識裡幾乎已要成為路人的白靈兒竟來了電話。 白靈兒聲音低沉,聽得出來心情極為沉悶。白靈兒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不和我聯繫?」 肖遠這幾天情緒不佳,尤其是對網友有了一個另一位面的認識後,便對網友徹底失去了最初的美好與嚮往。他淡淡的反問:「你都不和我聯繫,我為什麼要和你聯繫?」 白靈兒沒想到肖遠一開口就會甩來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一下就噎住了。 肖遠繼續:「我說的不對?」 白靈兒繼續沉默。 肖遠:「不說話?不說話那我掛了。」 依舊是沉默。 嘴角飄出一絲嘲笑,肖遠啪的掛了電話。 白靈兒聽著掛電話的卡嚓聲,傻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方才接電話的人是那個曾與她在電話裡陶醉的肖遠嗎? 今天白靈兒的心情不怎麼好。她忽然想起肖遠這個網友,想起自己還是對方的女朋友,就想打個電話聊聊天調節下心情,順便故作想他念他的樣子質問他為什麼不理她,不給她打電話,是不是將她忘了,可對方居然冷冰冰的直接掛了電話…… 太氣人了,真的是太氣人了。 回味著肖遠方纔的態度,白靈兒忽然覺得有意思了。她調整了下嗓音,再度掛了電話過去,對端話筒一提起來她就開始發洩:「你什麼意思?方才是我給你打電話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如果沒有想著你就不會給你打電話。」 白靈兒就像被誤解的女友在憤怒的對男友宣洩著無盡的思念。 肖遠沒料到白靈兒情緒一下子這麼激烈,但他很快就像一個深戀中的男友開始咆哮:「多久了?說實話,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我就想看你什麼時候會想起我。我是想你,喜歡你,可我為什麼要天天給你打電話,給一個心裡沒我的人打電話。我記得上次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吧,難道你只是逗我玩?逗我浪費電話費?我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傻不起。」 第五十一章 戲? 「你……你……」 白靈兒拿著話筒強忍著笑,嘴裡發出了氣憤的說不出話來的聲音。 肖遠還在話筒裡發洩咆哮:「我什麼?我幾天沒給你打電話,你有想過問我為什麼嗎?有想過我是不是安好呢?得了,我知道,我們就是網友,純粹的網友,我就是你諸多網友中的一個傻-逼存在。」 「不是這樣的。」白靈兒用幾近哭出來的聲音喊,「你有知道我想著你嗎?你有知道我天天盼著電話響嗎……」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打,為什麼?我是喜歡你,愛你,可我不會喜歡一個心裡沒我的人,即便我很愛很愛你,甚至用生命去愛。」 肖遠的情緒很激動。這段日子來的種種憋悶一股腦的宣洩了出來。 白靈兒本在逗肖遠,逗這個傻傻的,似乎真對他動了真情的男孩。多麼好玩,僅僅是個網友,居然好似真的動了感情。這感情應該是真的吧,如果不是真的不會衝他咆哮。他說的很對,如果她真想著他,念著他,她會無時無刻的想著他,會天天打電話,可惜不是…… 「好吧,讓我再來試試看。」白靈兒心裡越發覺得有意思。 「你真的愛我嗎?」白靈兒開始啜泣。 「你說呢?」肖遠聽著啜泣的白靈兒,聲音一下低了下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你的網友,你那麼帥,應該肯定有不少的女孩圍著轉,而我……」 「我從沒有當你是我的網友,從那晚你願意當我女朋友的那天起,我就一直當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對。」肖遠覺得心中的愛再也無法掩飾,需要洶湧而出,好吧,那就洶湧而出吧,曾經的羞澀令他失去了暗戀十年之久的娜瑪琪,他不能再羞澀了,「對,我是這麼想的,我愛你,真的,如果你願意,我願意用一生一世去愛。」 天吶,他居然說的這麼慷慨陳詞。是愛,他真的愛上了我,愛上了我這個網友,多麼荒唐,多麼難以置信?他的愛是發自肺腑,深自內心的,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那麼大的火,就不會衝他吼…… 白靈兒本在逗肖遠,可這一霎那,她居然有了一種心兒要被融化的感覺。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愛上一個人,甚至是我這個素未謀面的網友…… 白靈兒演戲有些演不下去了。 戲演到這種份上,她已經開始自責。該怎麼收場呢?說我有男朋友了?說我不愛他,讓他死了這條心?不行,我若這麼說,他一定會很難受,會覺得自己被欺騙……我不能這麼傷害他…… 「肖遠~」白靈兒輕輕的叫這個名字。 「嗯?」肖遠一直在等白靈兒。 「我……」 「想說什麼就說吧,即便說你壓根就不愛我,只是當我是傻子,在逗我玩。」 「不是,不是的。」白靈兒沒有勇氣承認。 「那你想說什麼?」肖遠問。 「我愛你,想你……」白靈兒覺得自己只能這麼說,唯有這樣說才能讓那端的男孩平靜下來。 「……」肖遠沉默。 「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一想你就給你打電話。」白靈兒說。 「我想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肖遠說。 「我……是我不好,我每天都以為你會打電話過來,所以我總是再等,我越等就越生氣,生氣你不給我打電話,結果……我沒想到你和我一樣,也是再等我的電話。我一天一天的等你,想你,可我今天實在難以忍受這種思念的味道,所以我給你打電話了,對不起,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 白靈兒的道歉就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在祈求大人的諒解,令人不忍再有任何譴責。 肖遠的心早化了。在白靈兒說「是我不好」的時候就化了。他忽然覺得是自己錯了。愛一個人不是要全身心的付出,不去計較付出嗎?他怎麼能因為白靈兒沒給他打電話,自己承擔不起電話費而起責備白靈兒呢,實在是不該。何況白靈兒說了是因為像他一樣賭氣才這樣…… 「靈兒,不要說了。」肖遠省去了白靈兒的姓。 「遠,你原諒我了嗎?」白靈兒也省去了肖遠的姓。 「你沒有錯,是我不好,我不該衝你發火,你也原諒我好嗎?」肖遠開始道歉。 「嗯,好,我們都互相原諒好不好?」白靈兒說。 「嗯。」 「那你笑一個。」白靈兒說。 「我笑你也看不到。」肖遠笑了。 「那你笑出聲來。」 「呵呵。」肖遠傻笑。 「我看到了,看到了你笑起來帥帥的樣子,不過帶點傻,笑的不自然。」白靈兒試著調節肖遠的心情。 「是嗎?那你也笑一個。」肖遠說。 「嘻~」白靈兒笑了,沒有任何做作,不帶半點假成分。 「我也看到了,好乖。」肖遠說。 這一刻,肖遠的所有煩惱、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過了幾天,肖遠又收到了白靈兒的一封信。滿信都是思念,讀的肖遠想哭。 信末,靈兒說月底是他的生日,好想肖遠陪她一起過…… 肖遠仰起頭,看著沉沉的天。他想為靈兒買上一份生日禮物,可口袋叮噹響的他實在買不起。 晚上,他用樸浩的電話卡給白靈兒去了個電話,說:「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我會在宿舍陪你一起過……」 才說了幾句,樸浩叫嚷別把卡打爆了,他還要給女友打電話呢。靈兒聽在耳裡,說:「遠,我給你打過去。」肖遠說好,掛了電話。 這晚,肖遠和白靈兒聊了很久,直到白靈兒的卡告爆。 十一月三十號那天,肖遠死乞白賴的向同學借了五十塊錢買了一張電話卡,一根蠟燭。 等到舍友都上自習去了,他點亮了蠟燭,關了燈,給白靈兒打了過去。 白靈兒好似在電話旁等著,電話才響第一聲就接了。肖遠說:「靈兒,生日快樂。」 白靈兒幸福的說:「謝謝你,遠。」 肖遠說:「我為你點了一根蠟燭。我們身處兩地,我只能以此方式為你祝福了。」 這晚,兩人幾近聊到天亮,每人打爆了一張卡,用昂貴的話費換來幻想中的愛。 第五十二章 這是威脅? 白靈兒過完生日沒幾天,就給肖遠寫了一封信,附帶生日時的照片。 肖遠看完照片後給樸浩分享,樸浩一看照片,立時發出一聲讚歎:「哇,好大個狗熊。」 肖遠忽有種奇怪的感覺,說:「拿來我看。」 從樸浩手裡拿過照片,肖遠果然在白靈兒的床上看到了一隻白色的大狗熊,狗熊穿的粉色背心上還印著一串刺眼的英文:iloveyou。 狗熊是嶄新的,顯然是別人送的生日禮物。會是誰送的?肖遠很想知道。他拿起電話給白靈兒呼機留言:晚上上網去吧,我等你。遠。 晚上九點十分,肖遠看到白靈兒的頭像亮了。 簡單關心、問候的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肖遠說:「你床上的那個大狗熊很可愛啊。」 白靈兒:「朋友送的了。」 肖遠:「男朋友女朋友啊。」 白靈兒:「幹嘛問這個,就是朋友嘛。」 肖遠有種白靈兒不便說的感覺。他想:「難道白靈兒現實中有男朋友?」這麼一想,肖遠一下子失落起來。他盯著屏幕上的白靈兒的頭像,不知再說什麼,就那麼盯著。 可也奇怪,他不說話了,白靈兒也不說話了。白靈兒在幹什麼?好吧,等等。 等了一會,白靈兒忽發來四個字:「想我什麼?」 啥意思?我沒說想她啊?肖遠有些糊塗。可再一想,肖遠就意識到定是白靈兒發錯了。 發錯了,發來想我什麼? 操,她居然在和別人卿卿我我,難道是她現實中的男朋友? 肖遠突然有了種強烈的被欺騙感。 白靈兒的頭像又閃了下:「遠,你沒想我嗎?」 「切。」肖遠嘴角一抽,發出一聲冷哼。這前不搭後語的兩句話能連到一起嗎?露餡了就露餡了,這窟窿還能補嗎? 也就在肖遠這麼想的時候,白靈兒在那端連連念著,糟糕,糟糕,怎麼發錯了,老天保佑,希望肖遠不是這麼敏感,能蓋過去…… 她的QQ上,一個叫酷酷的男孩頭像不停閃動著:「週末回去嗎?我們週五下午沒課;晚上回去了給我電話,我要聽你說晚安,要聽你說我愛你……」 白靈兒辟里啪啦打字:「知道了酷酷,我會的,我想你,愛你。」 打字的同時,她的雙眼落在小明的頭像上。她好希望這個頭像閃一下,回個消息過來,可那該死的頭像就是不閃,難道終究蓋不過去…… 就在白靈兒盯著的時候,小明的頭像突然灰了。 怎麼會灰了,連招呼都不打就下線了?難道…… 已是入冬。 冬夜很冷。 就在這樣淒冷的冬夜,一個長髮少女走出了仁水幼師的校門,在路邊一個IC電話亭站住了腳,提起話筒,將IC卡插了進去。 這個少女是已對肖遠徹底死心的韓渝。 她在給肖遠打電話。她想給肖遠最後一個機會。 電話通了,肖遠接了電話,喂了一聲。 肖遠剛從網吧回來,窩了一肚子的火,所以一個「喂」字都隱蘊著濃烈的火藥味。 無人說話。 肖遠惱了,大吼道:「喂!說話。」 「是我,韓渝。」韓渝說話了。 「韓渝?」肖遠對這個名字已有些生疏了,不過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韓渝的臉龐還是立刻浮現在他了的腦海裡。 「真的決定給我分手了?」韓渝問。 肖遠覺得這個問題太好笑了。都分手了這麼長的時間,韓渝居然還來問他。 肖遠說:「我們早已分手了。」 韓渝說:「你不後悔?」 肖遠自然不會後悔,說:「不。」 韓渝說:「你會後悔的。」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這是威脅?聽著嘟嘟的電話中斷聲,肖遠拿起話筒看了看,說了句神經病躺倒了床上。 韓渝離開了電話亭,一步步的沿著馬路往下走,最後拐進了一家洗浴中心。 她不是去消費的,而是去上班的。她要在這裡用最短的時間賺最多的錢,用錢來報復肖遠。 肖遠並不知道韓渝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後者已佔據不了他的思維空間。此刻,肖遠正躺在床上傻笑。他笑自己。笑自己太天真,太可笑了,笑自己一心愛著白靈兒,可白靈兒居然耍了他。這怨誰?只能怨他自己。網戀是多麼荒唐,還是異地網戀,他居然相信了。 躺了半個來小時,電話響了,肖遠拿起一聽是白靈兒的聲音,直接掛了。 沒什麼好說的,他不想聽,不想再像猴一樣被人耍。 電話繼續響。肖遠不接。任由電話響。可白靈兒太執著了,大有肖遠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最後,肖遠終於忍不住了。也罷,就聽聽她想說什麼吧。他提起了電話吼:「想說什麼?」 白靈兒責備:「為什麼不打招呼就下了?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要衝我吼?」 肖遠說:「我樂意。」 白靈兒說:「你好莫名其妙,你是因為我發了個想我什麼嗎?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你誤會我了知不知道?」 肖遠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 白靈兒說:「那句話是我發錯了,發給你了,可你誤會我了你知不知道?」 肖遠哼了一聲說:「誤會,我怎麼就誤會你了?你床上那個大狗熊誰送的?你男朋友送的吧,你男朋友說想你了,你就問想你什麼對不對?」 「對。」白靈兒說,「那個狗熊是他送的,可我已經和他分手了,他找我,我沒見他,他就找我們舍友,讓舍友給我,我能怎麼樣?」 肖遠冷笑:「是嗎?那你怎麼不扔掉?」 白靈兒:「我已經扔了,我剛剛一回宿舍就從窗戶丟了。」 肖遠自然不信,說:「我怎麼知道。」 白靈兒:「不信你過來看。我發誓。」 白靈兒說的好似真的一般,令肖遠有了二分相信。 肖遠說:「好,就算你和他分手了,將狗熊也扔了,那那句想我什麼是發給誰的?」 白靈兒:「發給他的。他說想我了,我就說想我什麼,可我下句是:你已沒資格想我了。你只看到了上句沒看到下句,你憑什麼冤枉我?」 白靈兒的言語很強硬,聽不出半分心虛慚愧,一下子搞得肖遠有些吃不準白靈兒說的是真是假了。如果白靈兒說的是真的,那即便白靈兒有男朋友,那也是曾經,現在白靈兒已和那男朋友分手了,他有什麼好計較的,他不是也曾有過女朋友嗎? 肖遠的語氣軟了:「你說的是真的?」白靈兒開始抽泣:「當然是真的,沒……沒想到你不分青紅皂白,也不聽我的解釋就冤枉我……」肖遠:「你和他真分手了?什麼時候分的?」白靈兒:「都快半年了,可他就是不死心,我煩都快煩死了。」肖遠:「我真錯怪你了?」白靈兒撒嬌:「當然了,你得向我道歉。」 「那……那我向你道歉,靈兒,對不起。」肖遠誠懇的道歉。 聽到對不起三個字,白靈兒心靈顫動了一下。這三個字她承擔不起啊。是她錯了,是她欺騙了肖遠,該道歉的是她啊。 「對不起,遠。」白靈兒發自內心的說著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肖遠道。 白靈兒哽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把他拉黑,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在一番交流與甜言蜜語後,肖遠安心的睡了。 白靈兒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她本要給她男友打電話的,可她不想打了。肖遠給他的愛的感覺和他男友給她的愛的感覺完全不同,這讓她開始矛盾,甚至覺得肖遠的愛才是最真摯的。 男友楊凡和她雖是初高中同學,有著近六年的戀情,可楊凡是個花心大蘿蔔,在加上長得比較帥,所以成天在女孩堆裡混,玩的不亦樂乎,為此他們已鬧過不少矛盾。在上大學後,兩人上了不同的學校,楊凡更是變本加厲,甚至在她去找他時,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生說著曖昧的話,她已有些無法忍受…… 可是,每當她決定和楊凡分手時,楊凡卻又苦口婆心的請求她諒解,說下次再也不會了。楊凡會哄她,會逗她,令她一次次的被融化,原諒他。可在她原諒之後,楊凡還是一如既往……她已有些累了,她討厭這樣的戀情。 想著,想著,白靈兒忽然激動起來:「不如,不如真的來一次網戀?」 有了這個想法,白靈兒一下子變得主動起來。一有閒暇時間,她就會給肖遠寫信,打電話,訴說濃濃的思念之苦。 白靈兒一主動,肖遠便立刻感受到了。這是愛,真的是愛,他確信。 兩人的書信,電話往來越來越緊密。書信基本是一方一收到,立刻就寫回信,甚至一封剛發出去,一下子又有話說了,立刻又寫信,又發。 肖遠床頭的盒子裡,白靈兒的來信已堆了厚厚一沓,報廢的電話卡更是一摞。信就不說了,一份信就一塊錢,幾十封也不過幾十塊錢,可電話卡就不容小覷了。面值最小的電話卡也是三十的,就那一摞電話卡不下三十來張,面值不下一千,這些都是肖遠的外債,是網戀的代價。 第五十三章 曉薇道歉 異地網戀是奢侈的。 肖遠被網戀搞的生活狼狽不堪,白靈兒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白靈兒本是獨生女,父母疼愛的要死,生活費自然也給的多,幾乎是肖遠的一倍,可和肖遠這番交往下來,日子也有些小緊張了。 兩人一看這樣不是辦法,最後約定打電話不超過五分鐘,可又有什麼用呢。一通話,幾乎是電話卡不爆不會掛。他們的最高紀錄是一晚打爆了四張電話卡。 在那段日子,肖遠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手裡有電話卡,可以和白靈兒通話的時候。一打電話,他們總有無窮無盡的話題聊,實在沒話題聊了,就你說五遍我想你,我愛你,另一方再說五遍我想你,我愛你,這麼輪迴…… 最有意思的事情兩人在打電話的時候睡著了。肖遠睡著會打呼嚕,所以肖遠一睡著白靈兒就知道了。白靈兒也不喊,就聽著肖遠的呼嚕聲,好似那呼嚕聲有多好聽似的。肖遠更搞笑,呼嚕打著打著一下子又意識到打著電話呢,趕緊又張開嘴巴說幾句,甚至講講方才做了個什麼樣的夢。 網戀到了這一步,可以算是兩人真的戀上了。即便現實中的白靈兒還有些矛盾,但她已忘不掉肖遠,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遠在仁水的肖遠來。 肖遠是全心全意,一心一意的愛著白靈兒。 白靈兒已徹底征服了他。據他瞭解,白靈兒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孩,是他們學校學生會的,是學校的播音員……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才貌兼備,品學兼優的校花般的存在,這樣的白靈兒太令他嚮往了。用他第一次看到白靈兒的照片時的那句話來說就是,今生能有此女相伴,還有何憾之有? 沉浸在愛河之中,品嚐著網戀的酸甜苦辣,肖遠的日子卻是過的越來越狼狽了。可肖遠這個人好似天生就有種氣運,這種氣運總能是他在面臨絕境之時,峰迴路轉,柳暗花明。這不,就在12下旬的一個雪天,肖遠坐在宿舍正為口袋裡的幾元錢苦惱時,丁曉薇這個富家女突然打來電話了。 肖遠很意外。因為自上次他甩下丁曉薇走了,丁曉薇呼了他好多次,打了無數個電話他沒回後,丁曉薇已沒找過他。 丁曉薇在電話通後的第一句話令肖遠很震驚。那句話是:「哥,我錯了。」 肖遠拿著話筒愣了半響硬是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丁曉薇這個富家女居然也會道歉。他問:「到什麼謙?」 丁曉薇說:「哥,是我不好,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沒考慮那麼多。」肖遠聽的雲裡霧裡,說:「沒考慮什麼?」丁曉薇:「沒考慮你有沒有錢……」 丁曉薇說的很直接,令肖遠有點難堪了。輕咳了兩聲,肖遠說:「說啥呢,誰告你我沒錢了。」丁曉薇說:「哥,你就別說大話了吧,我都明白了。是我錯了。可你應該諒解我,我從小到大從沒想過會沒錢花,而且每次都是別人付賬,所以……所以我養成了那個習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肖遠更加難堪:「胡扯啥呢,誰告你的?」丁曉薇說:「那天你是在買單後不對勁的,雖說我當時沒想明白,可我回去仔仔細細的想了一番後就想明白了。」 「呵。」肖遠笑了,「你會自己想明白?不可能吧。」 丁曉薇頓了一下,說:「好吧,我跟你說吧。上了半年大學,我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沒有一個肯跟我一起出去玩了,我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問一個關係還不錯的舍友,那舍友終於對我說了,她說我太摳門了,明明很有錢卻每次都要她們這些窮姐妹買單,她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然後我就將我和你的事跟她講了,問你那天很不高興的離去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她說自然是了,然後我就想明白了。」 肖遠心想丁曉薇總算開竅了。他說:「是這樣的。想明白了就好,對考慮下別人的消費水準,想想別人,你的朋友會多起來的。」 丁曉薇說:「哥,你能原諒我嗎?」 肖遠說:「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哥呢,就是窮人一個,和你就不是同一檔次的人,倒是哥很慚愧,如果哥有錢,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丁曉薇說:「可你還是請我玩這玩那,吃我吃飯。」肖遠笑:「那是哥打腫臉充胖子,硬撐。」丁曉薇輕歎了口氣說:「你應該跟我說明白的。」肖遠鬱悶的說:「哥還要臉呢。」 丁曉薇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肖遠剛要說話,卻聽丁曉薇說:「我來找你吧。」 肖遠矛盾了。如果這事不說開,他或許還會見丁曉薇,可這事一說開,他就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態見面了。顯然,再次見面,丁曉薇肯定不會再讓他花錢了,可是……可是這感覺不對啊,他總感覺怪怪的。 「算了吧。」肖遠矛盾了半天,終於說話了。 「我不,我不。」丁曉薇開始撒嬌。 「感覺怪的很。」肖遠說。 丁曉薇說:「你是我哥,妹妹要見哥哥,哥哥那有不見的。」 「可是……」肖遠不知怎麼說。 丁曉薇說:「可是什麼啊,我要吃埂皮,你得帶我去。」 肖遠說:「你可以自己去啊。」 丁曉薇說:「我忘了在什麼地方了,你得帶我去。」 肖遠說:「很好找啊,你順著我們學校門前這條路一直往下開,就在右手邊,你肯定能找到。」 丁曉薇說:「找不到,找不到,我就要你帶我去,我現在就出門,你等我。」 肖遠說:「我不等你也不見你。」 「那我就一直在你學校門口等,嗯……晚上還睡你學校門口。我現在就出門,掛了,byebye。」 丁曉薇再沒有說費口水,而是採取了最直接的方式。 肖遠對著話筒苦笑。據他對那丫頭的瞭解,那丫頭肯定是說到做到,而且那丫頭有車,就是在他校門口過夜也沒有什麼啊。看來這面還非見不可了。 第五十四章 冤家路窄 天空飄著雪花,地上已落了厚厚一層,走上去嘎吱嘎吱作響。 有女孩在雪地中追著男友奔跑,留下一路咯咯的笑聲。肖遠想,如果白靈兒在哪該有多好。白靈兒說她沒見過雪,很想看一看。 走出校門,肖遠直接右拐走向公園。丁曉薇說每次見她都要送她一個氣球,肖遠兜裡還有六塊八毛錢,夠買一個的。 因為是雪天,氣球漲價了,要六塊錢。肖遠慶幸還付得起,掏錢買了一個。 回到校門口時,丁曉薇還沒有到,可能是雪天路滑的原因吧。 又等了十來分鐘,就在肖遠感覺手已拿不住氣球,不由自主的要哆嗦的時候,丁曉薇的紅色小轎車在校門口緩緩停下了。 穿著黃色羽絨服的丁曉薇下了車,朝肖遠連連招手。 肖遠拿著氣球走過去。丁曉薇微笑著看著肖遠走近。在還有四五步的時候,突然幾步上前,緊緊的抱住了肖遠。肖遠有些不知所措,輕輕的拍著丁曉薇的後背說:「這是幹嘛呢?」丁曉薇說:「謝謝你,哥。」肖遠問:「謝我什麼?」丁曉薇:「氣球。我以為你忘了,原來你沒有。」肖遠說:「給你承諾自然不會忘。」 「哥,你衣服破了。」趴在肖遠肩膀上的丁曉薇看到了肖遠棉襖拔開的線頭。 肖遠推開了丁曉薇,扭頭看了看,伸手拍了下說:「沒事。」 「一會去給哥買件新的吧。」丁曉薇說。 「不……」 肖遠話未說完,突見兩團雪球在視線裡朝他和丁曉薇飛來。 「小心。」將丁曉薇往身後一拉,肖遠雙拳齊出,砰砰將兩團雪球擊落。 「哦,哈哈,跑咯。」兩對男女學生手拉手笑著往校園裡跑。 丁曉薇問:「誰啊?」 肖遠說:「不認識,想必是打著玩的吧。」 丁曉薇玩心頓起,說:「我們也打他們吧。」 肖遠說:「好。」彎腰抓起一團雪球就拉著丁曉薇朝校園裡追去。 「他們追來了,快跑~」 「打,曉薇快打他們。」 「嗯,哎呀……你小心氣球,別把氣球弄飛了。」 「放心。哎,小心,快躲……哈哈,笨蛋被打中了。」 …… 打了一會雪仗,丁曉薇拿出相機在雪地裡和肖遠互照了幾張,又請路過的同學為他們照了幾張合影,這才肩並肩往學校外。丁曉薇說去吃埂皮,肖遠直接表態就剩八毛錢,充不了沖胖子了。丁曉薇咯咯的笑,說:「走吧,和妹妹在一起不用再為錢發愁了。」 上了車,丁曉薇又給肖遠遞去了一個手提袋,說是禮物。肖遠手一探,拎出了一條白色的圍巾。很漂亮,手感也很好,可肖遠覺得顏色有點扎眼。丁曉薇給肖遠圍上,看了看說,一點也不,很帥。 吃了埂皮。丁曉薇硬拉著肖遠去商場買羽絨服。肖遠死活不幹。丁曉薇說那算了,去咖啡廳坐坐吧,肖遠說成。可到了咖啡廳,丁曉薇打著去洗手間的幌子直接去商場買了件藍色的羽絨服和一條牛仔褲來。肖遠只好收下,心中自是感動連連。 到了晚上,丁曉薇依然不肯回去,那興致就像沸沸揚揚的大雪。 丁曉薇說:「去迪廳玩玩吧,這天喝點酒才有情調。」 肖遠沒去過迪廳,連連搖頭說:「不會跳舞。」 丁曉薇說:「迪廳是放鬆的,不是跳舞的,走吧,」 肖遠被拉著去了。 肖遠本該堅持的。如果他堅持不去,就不會陰差陽錯的碰上韓渝,就不會在迪廳發生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進了迪廳,肖遠、丁曉薇兩人找了個個位置坐下。丁曉薇要了瓶洋酒,和肖遠慢慢喝著。丁曉薇一邊喝,一邊跟著音樂扭動,肖遠看著丁曉薇扭動,那感覺好極了,有令他跟著擺的欲-望。 然而,令肖遠沒想到的時,就在他們左前方的一張桌子上,韓渝正用一雙帶著幾分惡毒幽怨的眼神盯著肖遠、丁曉薇二人。 和韓渝在一起喝酒的,是幾個男女小青年,一看就是混混流的。 自韓渝在浴所上班,有了錢後,就開始和這些社會小青年結識了。她是有目的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真是冤家路窄。 韓渝從錢夾裡掏出了五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桌子上,對身邊的幾個小青年勾了勾手,指著肖遠、丁曉薇二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 肖遠完全沒有留意到有人在盯著他。他的雙眼落在丁曉薇的臉上。丁曉薇的臉蛋很完美,沒有丁點瑕疵。可能是酒喝多了,肖遠忽然想,與其和白靈兒網戀的這麼痛苦,不如如樸浩所說,追曉薇得了。可這念頭僅是一閃,肖遠就搖起了頭。丁曉薇這樣的富家女那是他可以高攀的呢?與其自找沒趣,還不如好好愛著白靈兒…… 時間差不多了。肖遠說走吧。丁曉薇舉起酒瓶說:「還有多半瓶呢,急什麼,這個點才是迪廳的高峰期。」 肖遠說聲瘋丫頭,又端起酒杯喝酒。丁曉薇抿嘴一笑說:「一會有你想看的呢。」 肖遠不瞭解迪廳,問:「什麼好看的?」 丁曉薇指著場中一些衣著暴露,擺動的猶若水蛇般的女子說:「至少比她們好看的多了。」 肖遠明白了意思,一笑反問:「有你好看沒?」 丁曉薇並不害羞,說:「跳的比我好,但長相和身材嘛,就不如我了。」 肖遠呵呵的笑。的確,要找出比丁曉薇的臉蛋和身材還要好的女孩來的確很難,丁曉薇的自信很有資本。 片刻後,四周忽然響起了陣陣的尖叫及口哨聲。肖遠側頭,就看到幾個穿著性-感內衣的女子上場了。 很暴露,很惹火,很誘人,肖遠初次看到這般情景,生理頓時起了反應。他想看,可又怕丁曉薇取笑他,一時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那腦袋就像個撥浪鼓一樣一下一下的左右擺著。丁曉薇被肖遠逗笑了,說:「想看就看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肖遠口是心非道:「誰想看了。」丁曉薇笑:「不好看?」肖遠說:「沒你好看。」丁曉薇說:「那就看我吧。」肖遠說:「好啊。」就雙手托腮看著丁曉薇。這一看可不得了,丁曉薇居然一瞬間只剩下了內衣。肖遠嚇了一跳,趕緊揉了揉眼睛。還好,丁曉薇還是穿著衣服坐在那裡,只是自己眼花罷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表演結束時肖遠一看時間居然都十二點多了。 走出迪廳,一陣涼風襲來,丁曉薇飄飄欲倒,靠在了肖遠身上。肖遠趕緊相扶。這一扶,他才發現自己也飄了。 丁曉薇已不能開車了。肖遠只好去攔車。丁曉薇說算了,就近找個賓館休息一晚得了。肖遠很純潔,沒想到歪處去,說好吧。抬頭一望,前方好似就有個賓館,肖遠便扶著丁曉薇往過走。 便這時,後方竄上來幾個男女小青年將肖遠、丁曉薇二人圍住了。 肖遠不知這些人想幹什麼,站住了腳。 一個長髮小青年走上前來,圍著肖遠、丁曉薇轉了一圈,嬉皮笑臉道:「吆,這妞極品啊,幹起來肯定爽,哈哈。」 「哈哈。」另外幾個小青年跟著大笑。 肖遠的酒意清醒了幾分。看情形,這些渣滓是打丁曉薇的主意了。他將丁曉薇往緊裡摟了摟,說:「你們想幹什麼?」 那小青年眼睛一斜,道:「放下這妞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丁曉薇雖是醉了,可神智還是清醒。依丁曉薇的高傲,豈容這些小流氓亂言褻瀆,當下就喝斥道:「你……你們給本小姐滾。」 肖遠一聽這話,暗暗叫苦,心說:「我的姑奶奶,你就省點口水吧。」 「還本小姐呢,老子一會讓你叫大爺,哈哈。」長髮小青年說著,伸手來捏丁曉薇的臉蛋。 肖遠雖心有餘悸,可他豈容這小流氓褻瀆丁曉薇,當下就一胳膊將那小青年的手擋開了,喝道:「別碰他。」 「找死。」長髮小青年朝圍著的幾個小青年一擺手,那幾個小青年立刻擁了上來,一陣拳打腳踢就將肖遠和丁曉薇分開了。 丁曉薇被兩個小青年拉住了,肖遠則倒在了雪地上。 「肖遠,起來。」丁曉薇掙扎著喊。 肖遠身子動了下。可僅是一動,全身就是一陣疼痛,尤其是肚子上吃的那幾拳幾近令他喘不過氣來。 「妞,來讓大爺摸個。」一隻該剁的手伸向了丁曉薇的臉蛋。 「啊~」丁曉薇尖叫著扭頭。 不遠處,韓渝站在路邊看著躺在地方的肖遠和掙扎的丁曉薇。丁曉薇很漂亮,身材也好,只消一眼就知道比她強多了。 韓渝的眼裡充滿了嫉妒。越是嫉妒,她就越恨肖遠。 「肖遠,在你拋棄我的那一天我就說過你要加倍還給我。好,你不是喜歡這個騷狐狸麼,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為她豁出命來。」韓渝陰冷冷的說著。 「不要,肖遠,救我。」骯髒的手終於捏住了丁曉薇的臉蛋。 「呼~」肖遠深深的吸了口氣,手在地上一撐要站起來。可他的身子僅是抬了一下,一隻大腳就踩在了他的背上。 第五十五章 想死就來! 「肖遠~」肖遠被踩在地上,丁曉薇尖聲嘶喊。 「放了她。」肖遠咬牙看著抓住了丁曉薇的兩個小青年。 「放?老子就不放,老子就當著你的面玩你的女人,嘿嘿。」那小青年邪笑著居然將手伸向了丁曉薇隆起的胸部。 「混蛋!」肖遠怒吼,再度掙扎,可那隻大腳一用力又將他踩趴了。 「啊~啊~混蛋,你們放開我……不要,肖遠~」丁曉薇要哭了般的叫。 「曉薇~」肖遠的雙滿佈滿了血絲,「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幫混蛋褻瀆曉薇。」 肖遠咬著牙,側著腦袋看了下踩著他的人,猛地身子一挺,雙手一抱,抓住了踩住他的人的另一隻腳使勁一抽,那小混混失去重心,一下滑倒了。肖遠爬起,二話不說騎了上去,拳如雨下。旁邊幾個小混混見狀,立刻過來拉肖遠,肖遠頭一低,一口咬住了那小混混的耳朵。 這招雖然很損也很無賴,但在這種情況下絕對管用。無論那幾個小混混怎麼拉,怎麼打,肖遠死活就是咬住不放,疼的被咬的小混混哇哇大叫:「別拉別啦~」肖遠發出呼哧聲:「讓他們走開,不然咬掉你耳朵。」那小混混趕緊吆喝,於是拉肖遠的幾個便走開了。 在格拉市的時候,肖遠高中那兩年並沒有白混。這幾個小混混比起格拉市動不動就動刀子的混混來說,簡直是差遠了。打架,就看誰夠狠,誰不要命,這是肖遠的經驗。 一發狠,肖遠使勁一咬,卡嚓,那小混混的半隻耳朵被咬下來了。 「啊~」那小混混開始捂著耳朵打滾。 肖遠滿嘴是血的站起身來,張嘴一吐,半隻帶血的耳朵掉在了雪地上。 這幾個小混混被震住了。他們都在想一個問題:這人是學生嗎? 「放開!」肖遠沉聲吼。 「不放!」拉住丁曉薇的小青年回喊。 「你會死。」肖遠吐出了三個字,一步步走過去。 「抓住他,揍他。」長髮小青年吆喝。 幾個小青年再度圍住了肖遠,可誰也不敢先上。半隻耳朵在地上呢,他們可不想身上少塊肉。 「來!」肖遠朝圍著他的幾個小青年一步步走過去。 小青年一步步的退,肖遠一步步的逼。走到某個地方,肖遠一彎腰,從早已盯好的地上抄起個啤酒瓶。 「誰想死就來!」肖遠轉身,步步走向丁曉薇。 一個小青年蠢蠢欲動,直接朝肖遠撲過來。肖遠啪的舉起酒瓶朝腦門上一敲,拿起半截酒瓶戳了過去。 「啊~」饒那小青年躲得快,手腕上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肖遠並不罷手,趁那小青年捂手腕之際,衝上去一把抓住,舉起半截酒瓶照著大腿上戳了下去。那小青年立刻殺豬般嚎起來。肖遠轉過身,喝道:「誰還來?下一個就不是大腿了,直接是臉上。」 肖遠頭上流著血,凶神惡煞,完全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匪徒。 這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被嚇傻了,開始步步後退。 肖遠冷笑一聲,走向了拉住丁曉薇的兩個小青年。 「上啊,上啊。」長髮小青年喊,可即便他喊破喉嚨,也沒人敢上了。 「放不放?」肖遠道。 「不放,你要再敢上前一步,這妞就玩完了。」長髮青年陰笑著掐住了丁曉薇的脖子。 「混蛋~」肖遠站住了腳。 就這時,一輛夜間巡邏車經過,發現情況不對,拉開警報嗚嗚的開了過來。 一見警車,這幾個小混混慌了,丟下丁曉薇撒腿就跑。 「站住。」衝下三個警察喊。 小混混哪會站住,嗖嗖的就融入黑夜竄了。唯獨留下了那個被肖遠在大腿上插了一瓶子的混混倒在地上。 遠遠站著的韓渝看到這般情形,攔了一輛的士走了。 兩個警察控制住了肖遠,卡嚓一聲就拷上了手銬,另一個銬住了躺在地上小混混,開始呼叫救護車。 丁曉薇衝上來推著警察:「你們抓他幹什麼,他是受害者,你們去追那幾個混混啊。」 警察哪管這,卡嚓一下將丁曉薇也銬住了說:「跟我們回警局再說。」 仁水市公安局,肖遠、丁曉薇兩人錄完口供後,便被塞進了拘留室,說事情是否屬實等醫院那小混混出來再說。 拘留室黑漆漆的。肖遠、丁曉薇兩人靠牆坐著。 丁曉薇在黑暗中摸到了肖遠的頭,問:「還疼嗎?」 肖遠說:「不疼。」 丁曉薇抱住了肖遠嗚嗚哭起來:「你居然為了我連命都不要……」 肖遠說:「難道我看著你被幾個小流氓佔便宜?」 丁曉薇不說話,只是個哭。 一夜過去,第二天,那個小混混被從醫院帶到了公安局,錄了口供後開始和肖遠、丁曉薇對質。 那小混混如實坦白了。但只說是想調戲丁曉薇,並沒有供出韓渝。 小混混被拘留。 肖遠雖是正當防衛,卻也由於行為過激,被狠狠上了一課。值得慶幸的是公安局並未通知校方,讓兩人離開了。 這次事件後,肖遠在丁曉薇心目中地位一下子竄的老高,令這位高傲的富家女突然間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如果說在這件事之前,丁曉薇喜歡喝肖遠在一起只是覺得有趣,有意思的話,那在這次事件之後,就是傾慕了。 肖遠回到宿舍,樸浩告訴肖遠白靈兒昨晚打了無數個電話,問肖遠去哪了。肖遠如實說了。樸浩拍著桌子說肖遠這寶押對了。肖遠只是笑不說話,如果說讓他豁出性命來押這寶的話,他恐怕還做不出來。 拿出丁曉薇給他買的羽絨服,一摸兜,居然摸出了一千塊錢。肖遠心想:「難道賣衣服的將錢裝到了兜裡?」他立刻給丁曉薇打電話說這事,丁曉薇只是個笑,說:「管那麼多呢,既然有錢就拿著花吧。」肖遠想想不對,說:「是不是你放的?」丁曉薇沒有否認說:「算妹妹的一點心意吧。」肖遠說:「不成,你能回去吧。」丁曉薇說:「那算妹妹借給你的,等你有錢了還我。」肖遠說:「下次你來了就還你。」 肖遠不想動丁曉薇的錢,可當天下午有同學來要賬,肖遠已欠了那同學幾個月,不好再拖,就拿出來還了。然後煙癮又犯了,跑去買了條煙。晚上吃飯,飯卡沒錢,又去沖了二百塊錢,這一來一千塊錢就剩下五百不到了。一看已經成這樣子,丁曉薇的賬一時半會怎麼也還不上了,便給自己留了一百,餘下的錢還給樸浩和宿舍幾個哥們了。 臨睡前白靈兒打來了電話,問他昨晚去哪了。他撒謊說去高中同學那玩去了,因為時間晚沒有回來。 白靈兒試探性的開玩笑問肖遠是不是和女孩出去開房了,肖遠說哪有的事,就算開房也是和你開。白靈兒說聲討厭,卻又說那你來香河市找我開房吧。肖遠一下子激動了,反問果真?白靈兒嗯了一聲,說你來了我陪你。 肖遠有些衝動,可已臨近期末,考試一個接一個,他絕對是抽不出時間的,便說下學期吧,下學期一開學就去香河找你。白靈兒真的有些期待見到肖遠。兩人曖昧了這麼久,他們的關係要有進一步的發展,唯有步入現實了。 時間在兩人的期待中一天天過去,他們都期待著見面的那一天。 考完試,放了寒假,肖遠和張昆一起回家。 張昆是肖遠的高中同學,兩人也是從小學上到高中,關係還算不錯。如今上大學,兩人居然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只是時間上張昆比肖遠晚了一年,肖遠上大二,張昆在新校區上大一,由於距離的問題,上學期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回到家見到父母,姐姐,父母的身體都好,父親已經準備退休了。姐姐談了男朋友,是一位空軍排長,雖說不是那麼英姿颯爽,卻也堂堂正正,能說會道。 肖遠一心想著開學與白靈兒見面,所以在家呆到初八就呆不住了。他去問張昆什麼時候走,張昆順道也要見網友,於是兩人當天就就買了初九的火車票,第二天就走仁了。 坐了兩天火車,兩人在淮州市下車了。 淮州市是木東省的第二大城市,與仁水市相隔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 張昆的網友吳格格就在淮州市,還在上高三,與張昆已見過兩次面。肖遠罵張昆真禽獸,還高三學生都不放過,張昆說哪有咋了,再有半年不就出來了麼。 高三已經開學了。張昆帶著肖遠在一所高中找到了吳格格。 見到吳格格的第一眼,肖遠覺得這女孩還行,五官清秀,還有這高中女生的青澀。可當吳格格和張昆站在一起的時候,肖遠就覺得特滑稽,幾乎要笑出來。 可以說,兩人站在一起太不般配了。張昆瘦高瘦高,個頭足有一米八,而吳格格身高一米六出頭,兩人個頭足足差了二十厘米,肖遠頭次看到兩人在一起,就是不想笑也難啊。 在張昆的慫恿下,吳格格下午請了假,帶著張昆、肖遠去公園玩。肖遠明顯成了電燈泡,在吳格格提議划船的時候,肖遠主動退出,坐在岸邊思念白靈兒。 第五十六章 反差 肖遠鐵定了心要與白靈兒見面,所以開學一辦完相關手續,就開始尋思那天去香河市。 上了一個星期課,新學期進入正軌,應該再沒有什麼事了。肖遠瞅準了一個星期三,在和白靈兒溝通確定後,跑去火車站買了週三晚上開往香河市的火車票。 週三走,週四到,再加上週末,他可以和白靈兒呆四天,星期天再返回。 週三走的那天晚上,肖遠請樸浩,隔壁宿舍,大一時的舍友張興,及另外一個關係較好的同學吃了個飯,拜託他們在老師上課點名或者有什麼事的時候給圓圓場。 樸浩直接拒絕,說:「這事別指望老子,老子已經放棄上課了。」樸浩上學期掛了好幾門課,在加上大一掛的,已夠了試讀的學分了。這哥們一向比較灑脫,所以直接放棄,開始混了。 肖遠只好拜託張興和另一位同學。張興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他信任張興。 吃完飯,樸浩,張興送肖遠去了火車站。出遠門見網友,肖遠的確很有魄力,他們很想知道肖遠、白靈兒在見面之後是否會見光死。 火車轟隆隆的開動了。 在火車開動的一霎那肖遠的心忽然緊張不安起來。 見到白靈兒時會是什麼樣子?白靈兒不會耍我吧,如果她沒有出現怎麼辦…… 漫長的夜在肖遠的忐忑中過去。 次日中午,列車到達了香河站。 肖遠背上書包,懷揣一顆激動而不安的心下了車,出了站。 站外人流熙熙攘攘,他的視線掃了一圈居然沒看到白靈兒的身影。白靈兒說會在出站口等他,為什麼沒有看到呢? 穿過人流,肖遠準備到電話亭給白靈兒打傳呼。如果沒有回應,他只好灰溜溜的買票返回了。便這時,他忽覺書包被人拽了一下。 小偷?肖遠猛地轉過了身,怒目而視。 視線裡是兩個女孩,一個短髮,穿著黃衫,白褲,背著挎包,白淨靈動,看上去青春無限;一個紮著兩個辮子,綠色外套,藍色牛仔褲,面帶羞色,大眼忽閃…… 肖遠笑了,衝著那個短髮女孩點了下頭,將視線落在了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身上:「靈兒?」 這個扎小辮子的女孩正是白靈兒。另一個漂亮的女孩是白靈兒的好友羅倩,羅倩就讀大學就在火車站附近,所以白靈兒就拉著羅倩一起來了。 「肖遠。」白靈兒面帶女孩都會有的羞澀的點著頭,叫了肖遠的名字。 肖遠說:「正準備呼你呢。」 肖遠的視線在白靈兒的身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白靈兒看上去並沒照片上的那麼高挑,漂亮,即便可以勉強躋身美女之列,但對肖遠來說反差還是有些大。這半年來肖遠接觸的美女頗多,諸如活潑可愛兼成熟的李娜,萬千寵愛集一身的丁曉薇,所以在看到白靈兒的第一眼肖遠有一絲失望,甚至有掉頭就走的衝動。可又怎麼能這樣做呢?白靈兒不是令他半年來魂牽夢繞的人嗎?不是他曾說擁有此女,今生再無所憾的人嗎?他如果這麼掉頭走了,那算什麼? 白靈兒見肖遠盯著他看,眼神怪怪的,就問:「看什麼,失望?」 肖遠自然不能說失望。他趕忙搖頭說:「沒,沒。」 白靈兒笑。 自信寫在她的臉上,她不相信在電話中愛她愛的海誓山盟的肖遠在見面後會失望。 她朋友羅倩說:「你們就別在這火車站瞪眼了,走吧。」 肖遠的視線在羅倩的身上轉圈。羅倩明顯比白靈兒靈動靚麗多了。肖遠有些鬱悶,心想如果羅倩和白靈兒兩個人對調一下就好了。 離開了火車站,羅倩說下午還有課,就不相陪了。肖遠想說別走了,一起轉吧,可羅倩是白靈兒的朋友,他來見的是白靈兒而非羅倩,他怎麼能這麼說呢。 羅倩走了,白靈兒對肖遠說:「走吧,我請你吃香河的小吃。」肖遠肚子早餓了,說好啊,跟著白靈兒走。 兩人並排走著,肖遠的右手不經意的老碰到白靈兒的左手。肖遠有些猶豫要不要握住這隻手,可又不敢冒犯,只好心懷鬼胎,就那麼不經意的一下一下的蹭著。白靈兒好似知道肖遠想什麼。她手一伸,抓住了肖遠的手。肖遠有些意外,轉過頭看著白靈兒。白靈兒調皮一笑說:「你不牽我,我只好牽你了。」 肖遠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說實話,此時的肖遠心裡很糾結,相當糾結。不過,在糾結了一陣後,肖遠的思維就有些禽獸了,心說:「不管那麼多了,來也來了,老子總不能花了那麼大代價一無所獲吧。白靈兒雖說和照片上的相差發差有些大,但也算是美女了,老子給辦了再說。」 進了一家飯店坐下,白靈兒點了50元的特色套餐,對肖遠說:「在這裡花50元就可以吃到香河最具特色的三十二道小吃,一會你好好品嚐下吧。」 小吃大都是涼拌類,所以很快就端了上來。肖遠一邊吃,一邊聽著白靈兒介紹。 吃了一會,肖遠問:「下午我們幹什麼?」 白靈兒說:「我帶你轉會吧,不過六點前我們得回去。我們學校在郊縣,有點遠,在城北汽車站坐車還得一個來小時呢。」 「哦。」肖遠本以為就在市區,可以在市區住下,晚上可以看看香河市的夜景,卻沒想到學校在郊縣。不過也無所謂了,他說:「成,那我們就早點回去。」 白靈兒說:「嗯,今天週四,我們上去呆一天,明天週末,我們就到市裡來吧。」待肖遠吃完,白靈兒拉開書包,取出了一個小袋子說:「送你個禮物。」 肖遠一聽這話,就有些尷尬。上次與丁曉薇見面,已有過一次尷尬,這次他居然又沒想到給白靈兒準備個禮物,真是…… 「那個……我忘了準備禮物了。」肖遠抱歉的說。 白靈兒從袋裡裡取出一條紅色的,帶著玉墜的手鏈說:「你們男孩大不咧咧的,哪有我們女孩心細,沒關係了,你把手伸過來吧,我給你帶上。」 第五十七章 什麼意思? 肖遠伸出手腕放在了桌子上。 這一放,丁曉薇送他的那條手鏈就在手腕上明晃晃的閃耀著,那麼刺眼,那麼吸人眼球。 「咦?你有手鏈啊,好漂亮。」白靈兒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拿起來看著。 肖遠自然不會說手鏈是網友送的,他扯謊道:「那是我姐姐送我的,好看嗎?」 白靈兒說:「好看,比我要送你的好看多了。」 肖遠說:「性質不一樣,給我戴上吧。」 白靈兒沒想那麼多,輕輕的給肖遠戴上了。 肖遠抬起手腕看著說:「好漂亮,謝謝你靈兒。」 白靈兒嘻嘻的笑著說:「你被我拴住了,以後就是我的了。」 「求之不得。」肖遠無恥的說著,伸手捏了下白靈兒白皙的臉蛋。 肖遠一有無恥心思,心中的糾結就沒了,他完全放開了自己。這麼一來,兩人的感情反而升溫很快,吃完飯,白靈兒付了帳,肖遠已是右手搭在了白靈兒的肩頭,兩人宛若情侶般離開了。 隨便在外面轉了會,已是下午四點多,兩人坐公車去了城北汽車站,然後坐車趕往桑蘭縣。 桑蘭縣不大,卻有好些大學在這裡建了新校區,包括白靈兒所在的香河大學。 桑蘭縣很窮,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賓館都沒有。當然,肖遠不是要找賓館住,賓館太貴了,找個招待所就可以。 白靈兒帶著肖遠就近找了家招待所,一晚三十塊錢,甚合肖遠的心意。 招待所的設施很簡陋,兩張床,一台電視,再什麼也沒有了。兩人在床邊坐下,白靈兒說這邊就這樣,只能將就了。肖遠說無所謂,有你陪著,就算露宿街頭也開心。 白靈兒聽來心裡暖暖的。她將頭靠在了肖遠的肩膀上說:「遠,你說我們網戀會有結果嗎?」肖遠說:「我們不是已經步入現實了麼?」白靈兒坐起來,看著肖遠:「你說愛我是真的嗎?」肖遠說:「是啊,都說過很多遍了。」白靈兒說:「那是以前,是在電話裡,現在不一樣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白靈兒在等待愛的答案,眼神是那麼誠摯。肖遠看著白靈兒,心中湧起萬般情緒。即便眼前的白靈兒令他多少有些失望,可也是曾令他牽腸掛肚的人兒。他伸手摟住了白靈兒說:「真的,真的愛你,以前愛你,現在見到你了更愛你。以前你出現在夢裡,現在你在我的懷抱裡。」想起半年來在電話裡和白靈兒相互傾慕傾慕,愛的那麼辛苦,肖遠情到深處,心好似被融化,忍不住的要落下淚來。 可他的淚還沒落下來,白靈兒已在哽咽了:「遠,我好怕我們沒有結果。」 「怕什麼?」肖遠反問。 「你在仁水,我在香河,我怕距離沖淡了我們的愛,我怕你的身邊出現比我更優秀的女孩。」白靈兒說。 「不會的。你已在我的心裡扎根,沒有人可以取代你。」肖遠說著心裡話。 白靈兒雙手扶住了肖遠的臉龐看著。看了一會,雙眼緩緩一閉,深深的吻了下去。 多麼柔軟的嘴唇,多麼迷人的臉龐…… 肖遠沒有閉眼,如此近距離的看著深吻著的白靈兒,尋找著照片與現實的差距。 他一手摟住了白靈兒的腰肢,一手撫上了秀髮…… 淡淡的幽香撲來,肖遠終於醉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番激烈的熱吻後,白靈兒面目含羞的離開了肖遠的嘴唇,開始梳理秀髮。 肖遠擦了下嘴唇,說著最直接的感受:「感覺好好。」 白靈兒扭了下身子,嬌嗔:「討厭。」 梳理好頭髮,白靈兒挽著肖遠的胳膊出了招待所。 隨便吃了點晚飯,兩人走向香河大學新校區。白靈兒說晚上有舞會,可以去玩玩。肖遠有些不想去,說和你在一起就好了。白靈兒咯咯的笑,說肖遠必須去。肖遠不解,問為什麼。白靈兒這才說宿舍的姐妹都想見見肖遠,想看看她到底迷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男孩。肖遠一聽這話緊張了,說還是算了。白靈兒將肖遠緊緊一挽說:「怕什麼,你這麼帥的,剛好刺激下她們。」 肖遠知道自己並不是帥哥一流,但在令他有些失望的白靈兒面前,他已完全沒有了自卑心理。男人就怕不自信,只要自信,就是最帥的。肖遠挺了挺背,跟著白靈兒踏進了香河大學的校門。 香河大學新校區並不大,設施也不完善,有些地方還在施工,應該建起來沒多久。 在一排教室門前的廣場上,一片綵燈閃爍著。綵燈之下,是諸多的青春男女在跳舞。 香河多美女,多帥哥,香河的女孩會打扮,男孩會耍酷,所以在這樣的場合,你可以看到青春的無限活力,連自身都要被感染。 白靈兒拉著肖遠跑到舞曲扭了幾下,見肖遠不動,便拉起肖遠一起跳。肖遠不會,跟著胡亂動了幾下就不好意思獻醜了。 幾個女孩恰在這時喊著白靈兒走了過來。白靈兒將肖遠往身邊一拉,對肖遠說:「她們都是我們宿舍的,一會我給你介紹。」 那幾個女孩走過來,看了看肖遠,就笑著打招呼:「你就肖遠吧。」 肖遠笑著點頭。白靈兒相互介紹了一番,跟著舍友們一起跳舞。肖遠沒有一起跳。他點上一根煙,退出了舞曲,看著白靈兒跳舞。 白靈兒腰肢很靈動,只消看一眼,就令人有無盡的遐想。這一刻,肖遠忽覺得白靈兒也蠻好啊。再細細一想,就有些自責了。自己怎麼能因為有反差而動搖呢?從見面到現在,白靈兒是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和電話中的並無什麼區別,他怎麼能因為外表上的反差而放棄愛呢? 跳了一會,白靈兒回到了肖遠的身邊。肖遠說:「我們走吧。」白靈兒問:「去哪?」肖遠說:「回招待所啊?」白靈兒突然猶豫了,說:「我……」肖遠問:「怎麼了?」白靈兒說:「我們晚上要查宿舍的。」 「什麼意思?」肖遠笑了。 查宿舍?真是搞笑,他還從未聽過那個大學晚上會查鋪。 「就是不能陪你……」 「真查宿舍?」 「嗯,真的。」白靈兒點著頭,一點也不像在說假話。 「呵。」肖遠抬頭看著天。 天上沒有星星,黑漆漆的一片。 「遠,你不相信我嗎?我們班主任真的會晚上查房。」白靈兒說的不是假話。這能是學校所在位置比較偏僻的緣故吧,學校出於安全考慮,每晚都會查鋪。 「那你的意思是?」肖遠的語氣不是很好。他大老遠的從仁水跑到香河,卻沒想到要在這陌生的地方一個人過夜…… 「遠……今晚你就一個人好不好,明晚……」白靈兒捕捉著肖遠的眼神。 「好啊,可以。」肖遠轉身往學校外面走。 「遠~」白靈兒跟上來,「你生氣了?」 「沒有。」肖遠將不快掛在臉上。 「我知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後悔來香河了。」肖遠說。 肖遠說的話比生氣還要嚴重。後悔來香河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後悔來和白靈兒見面了,如果早知如此,他就不會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白靈兒有些想哭了。 「查鋪就查鋪,難道就不能想個辦法?」肖遠將煙頭丟在了地上,然後狠狠踩滅。 「辦法?」肖遠的一句話點醒了白靈兒,白靈兒立刻說,「是啊,可以想個辦法啊。」 肖遠在前一刻懷疑白靈兒是找借口,可在白靈兒說出想辦法的時候,他便知道是自己錯怪了白靈兒。他將白靈兒摟到了懷裡說:「要不行就算了,我沒事,我方才只是以為你晚上不想和我在一起呢。」 「哪有了?」白靈兒嘟起了嘴巴,「你不相信我,懷疑我。」 肖遠說:「誰讓你那麼笨不想辦法吧,不就查個鋪,想個辦法就行了唄。」 「好吧,我笨。」 白靈兒開始想辦法,想了一會,她跳著說想了一個好辦法。肖遠問什麼辦法。白靈兒說:「我在上鋪,我拿一些玩偶塞在被窩擺出我的樣子來,等老師查鋪的時候就讓舍友說我早早睡了。」 肖遠被白靈兒的點子逗樂了。他想說想個別的吧,可白靈兒已說你等等啊,跑著去找她的舍友了。 不一會,白靈兒跑了回來說:「走吧,我跟他們說好了。」 肖遠說:「這不行吧……」 白靈兒說:「沒事。要是查到了再編其它的理由吧。」 肖遠心情好極了,摟著白靈兒往校外走。 夜色深了。 肖遠心裡癢癢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白靈兒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他沒有勇氣爬上白靈兒的床。 「遠,還沒睡著嗎?」白靈兒聽到肖遠翻身的聲音,問。 「嗯,睡不著。」肖遠說。 「那我們聊天吧。」白靈兒說。 「好啊。」肖遠說。 白靈兒說:「你們我們要是在一個城市多好,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肖遠說:「是啊,回去後我們又將各活一方,下次見面不知會是什麼時候了。」 第五十八章 照辦不誤 肖遠有些傷感。 傷感融化了白靈兒帶給他的反差。反差真該死。肖遠自責著重新陷了進來。 和白靈兒呆在一起是甜美的,溫馨的。白靈兒重新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房,他無法想像和白靈兒分開以後會是怎樣的思念。 「遠,我愛你,沒見到你時愛,現在更愛。」白靈兒在黑暗中說。 「靈兒,我想抱著你睡。」肖遠鼓起了勇氣。 「你過來吧。」白靈兒沒有拒絕。 黑暗中,肖遠拿起枕頭摸到了白靈兒的床邊,躺了上去。他將左手從白靈兒的脖子下伸過去,摟住了。白靈兒立刻像一個溫順的小綿羊找到了媽媽的懷抱,轉過身來,乖巧的縮在了肖遠的懷裡。 肖遠說:「這感覺真好。」他以前也摟過韓渝,可韓渝在他懷裡的時候總覺怎麼摟著都不對勁,好似什麼地方擱著。可白靈兒摟在懷裡,任何地方都融合的恰到好處。白靈兒的頭輕枕在他的臂膀上,腦袋緊貼著他的胸膛……多麼默契呃,好似他已摟過白靈兒千遍萬遍。 「你的心跳好快。」白靈兒聽著肖遠砰砰的心跳說。 「能不快嗎?」肖遠說,「以前你在話筒的那一邊,現在你就在我的懷裡,真真切切。」 「感覺好嗎?」白靈兒抬起了頭,在肖遠的脖間吻了下。 「好。」肖遠吞了口口水。 「那摟緊一點吧。」白靈兒的心已經化了。如果說曾經,還沒有和肖遠見面的時候,一切還是做夢,她還有幾分只是網戀,只是玩著遊戲的話,那在見到肖遠的一刻,這些念頭就全都沒有了。她迷戀上了這個給他寫過無數次,無數次在電話裡說著想他,愛他,甚至說用生命去愛的男孩。 肖遠的愛是這麼真摯。 這一刻,肖遠曾在電話裡說過的所有話都在她的腦海裡迴盪。是的,都在迴盪。那些話都是真的,沒有半分假話。肖遠真的愛他,真真切切。 肖遠摟緊了白靈兒,白靈兒往上躺了躺,伸手也摟住了肖遠。 「你……你沒穿衣服?」白靈兒觸到了肖遠的後背,光光的,滑滑的。 「你睡覺不脫衣服?」肖遠反問。 「我……脫啊。」白靈兒說。 「那你怎麼穿著衣服睡?」肖遠笑。 「討厭。」白靈兒捶打肖遠的胸膛。 肖遠被白靈兒錘的熱血膨脹,說聲讓你再錘,轉過身緊緊將白靈兒抱住了。 兩團柔軟頂住了肖遠的胸膛。多麼美好,多麼令人嚮往。肖遠忍不住的騰出手來摸了上去。 「不要。」白靈兒伸手來抓。 「要。」肖遠撥開了白靈兒的手,抓了上去,一把握住了。 白靈兒又伸手來抓,肖遠緊緊抓住,說:「我抓著你的東西,你再拉我,被抓掉了我可不負責。」 「討厭。」白靈兒砸了下肖遠,摟住了肖遠。 肖遠吻了上去,貼住了白靈兒的嘴唇。白靈兒迎合著,伸出了舌頭。兩條舌頭觸在在一起,像調皮的小蛇開始纏繞…… 肖遠全身充血,下體已不自覺的漲了。他緊緊的摟著白靈兒呼呼的喘著氣。白靈兒好不到哪去,在被肖遠抓住前胸敏感處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征服了。 白靈兒開始呢喃。呢喃刺激到肖遠的大腦,肖遠的獸性開始蔓延。他將手從白靈兒的衣服下伸進去,掀起了那件礙事的東西,毫無阻礙的握住了那團東西。 高聳而柔軟,不失彈性,世間怎會有如此美好的東西? 白靈兒的身子在扭動,肖遠不老實的手已撩起了她內心的嚮往…… 「遠……不要……」白靈兒呢喃。 「不要什麼?」肖遠呼呼的喘著氣。 「不要這樣,我……」 「不要摸你嗎?」肖遠說著,手輕輕的捏了一把。 「啊~」白靈兒失靈叫了出來。 「呵呵。」肖遠的手遊走到了白靈兒的後背,摸索著捏開了扣子。 「你很老道啊。」白靈兒說。 肖遠說:「不過一個扣子,沒什麼老道不老道。」 白靈兒知道肖遠在撒謊,如果肖遠沒有解過女孩的胸罩,絕對不會這麼熟練。 欲-火繼續燃燒。肖遠隆起的下體撞到了白靈兒,白靈兒說聲什麼東西,伸手去摸,這一摸,頓時被那嚇人的玩意嚇到了,說:「好嚇人的東西。」肖遠呵呵的笑:「還好了。」說著,手順著白靈兒的腰肢滑了下去,摸住了兩個渾圓的屁股。在屁股上遊走了一番,他的右手開始滑向前方…… 「不要。」白靈兒像觸電般拉住了肖遠的手。 「要。」 肖遠豈肯在這時候收手,手上一用勁,就向下方滑去。 「遠……我大姨媽還沒走……」 就在肖遠的右手觸動白靈兒三角褲下那塊令人極度掃興的東西時,白靈兒很是抱歉的說了出來。 「呃……」肖遠很是掃興的將手抽了出來。 不過在下一刻,他又摟住了白靈兒:「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和韓渝在一起的時候,即便韓渝大姨媽來了,他不是照樣也干了嗎? 「不……不好。」白靈兒推著肖遠的手,「今天還不乾淨,明天……明天就好了,明晚好嗎?」女孩來月經是多麼尷尬,多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可肖遠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干,白靈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肖遠一門心思要將白靈兒今晚給辦了,哪還管這麼多。無論白靈兒怎麼說,他就是要干。白靈兒被纏的不行了,說:「可以嗎?那個來了不能幹吧。」 肖遠那知道能幹不能幹,只知道干了有血,會弄到他兄弟上面,不過不要緊,弄完洗洗就行了,他不怕麻煩。 肖遠說:「沒事吧,一會洗洗就是了。」 白靈兒只覺得生理期做那事不幹淨,並不知道會對身體帶來傷害,所以一聽肖遠不介意,心裡就動搖了。畢竟,曾無數次渴望相擁而睡的,心愛的人兒就躺在她的身邊,她也渴望兩人融合的快感…… 肖遠沒管白靈兒在想什麼。 獸性已充斥了他的大腦,他一個翻身壓上了白靈兒的身體,然後開始脫白靈兒衣服。 一件,兩件,白靈兒的上身裸了。 肖遠喘著氣,將那兩團完全暴露的柔軟握在了手裡慢慢的撫摸著。 摸了一會,他附下了身子,張開了嘴巴…… 第五十九章 處? 白靈兒的欲-火被點燃,開始熊熊燃燒。 床上的白靈兒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而像一個深諳此道的老手,一呻一吟,一扭一迎,都令肖遠無限嚮往。 肖遠被徹底征服了。 在他淋漓暢快的將體內的子彈瘋狂的掃射出去,筋疲力盡的趴在白靈兒身上靜靜的享受滿足的時候,他喘著氣說:「靈兒,我愛定你了,今生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白靈兒也很滿足,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說:「遠,我也好愛你,我從沒這麼快樂過,從沒這麼享受過。」 如果說在大戰之前,肖遠還有回去之後將白靈兒遺忘的念想,那麼在這場大戰之後,肖遠已完全沒了這個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在難以言說的愉悅之後濃濃的愛意。 男人很簡單,男人就是為像個男人而活著。男人在哪個女人身上找到了男人的自豪,這個男人就會想擁有這個女人。 肖遠離開了白靈兒的身體,拿過紙巾擦拭著他的東西。 紙巾上沾上了絲絲的血跡。 看著這些血絲,肖遠忽然在想白靈兒是不是處,粘在紙巾上的到底是經血還是處血?肖遠傻笑。顯然,依他的閱歷是無法分辨了,如果換樸浩來或許還能看出些名堂。 肖遠沒有問白靈兒是不是處。無論白靈兒是不是處,問這個問題都有點傷人,何況萬一對方回答不是,他豈不是自尋煩惱? 然而,肖遠不問卻不代表白靈兒不說。 看了一眼肖遠丟在地上的紙巾,白靈兒的臉上浮上了一絲難以言明的笑。這似笑僅僅在她嘴角一浮現,就消失了。她含羞百態的對肖遠說:「遠,人家將第一次給你了,你以後可不能拋棄我……」 「第一次?」肖遠頓時像碰上寶了一般雙眼發亮,他激動而興奮的轉過身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什麼意思嘛?」白靈兒似被這句話傷到,面部表情有些傷心了。 「沒……沒什麼意思。」 肖遠意識到錯誤,趕緊爬上了床將白靈兒抱住了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高興。」 「真的嗎?」白靈兒看著肖遠。 「嗯,真的,絕對是真的。」肖遠誠摯的說著。此刻,白靈兒在他的心中已成了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甚至在這一刻,他在想自己當初怎麼會和韓渝那樣的女人發生關係,將第一次在骯髒的錄像廳獻了出去。 「遠,你以前有何女孩發生過關係嗎?」肖遠正在想,白靈兒忽然就這麼問。 「呃……」肖遠不知怎麼回答。 「哼,我知道肯定有。」白靈兒嘟起了嘴巴。 「呵呵……」肖遠傻笑。 「什麼時候失身的?」白靈兒追問。 「那個……大一的時候,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現在還來往嗎?」 「沒有了,怎麼會。」 「哼,要是讓我知道你還和別的女孩來往,發生……發生這種事,我跟你沒完。」 「不會,絕對不會,有了靈兒,我連看都不會看別的女孩。」肖遠信誓旦旦的說。 「嗯。」白靈兒溫柔的鑽進了肖遠的懷裡。 纏綿了一夜,第二日,白靈兒早早起來穿衣服。 肖遠問幹什麼起這麼早,說著就將白靈兒拉倒準備再幹一次。白靈兒推著肖遠的胸膛說別鬧,要遲到了。肖遠說不能不去上課麼。白靈兒說不行,老師要點名的,說著又坐了起來穿衣服。肖遠有些惱,發著牢騷說上大學了怎麼還管的跟個高中似的。白靈兒聽出肖遠不快,附身在後者額頭上親了下說:「乖,就兩節課,你再睡會,我上完了課我就回來陪你。」 肖遠仰面平躺著,看著天花板說:「你走了我肯定睡不著。」 白靈兒說:「要不你跟我去上課吧?」 「上課?」肖遠來了勁,說,「好吧,我呆著也無聊,就跟你去上課。」 兩人匆匆起床,在外面吃了早點,然後去學校上課。 香河大學新校區新生不多,上課還是按班走的,也沒有供一個專業幾百號學生一起上大教室,所以肖遠這個新面孔一出現,立刻引起了白靈兒班上同學的主意。肖遠也不在乎,任由這些眼光在身上掃。 放眼她們班十來個歪瓜裂棗的男生,他無疑是一個極度吸引眼球的人物。肖遠雖自覺不是帥哥,可這是他謙虛,試想連李娜、丁曉薇這等的美女都會和他來往,心存愛慕之心,他若真長的齷齪,沒有魅力,人家還會和他來往嗎?難道單單是他人品好,人緣好?此等說法恐怕不足以令人信服吧。 上課鈴響,一位教哲學的中年男教師走進教師,開始胡侃。 侃著侃著,男教師就侃到了男女愛情上,操著極為濃重的地方口音詮釋愛情:「捏兩個你娃娃,一個你,一個我;將你我打碎,融在一起,再捏一個你,一個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兩節課,肖遠就記住了這個,其餘的時間他都在關注這個班上的女生。有幾個漂亮的女生在課堂上不時的向他瞟,瞟的他心裡癢癢的。憑他的直覺如果稍稍用些心思,就完全可以將瞟他的女生給辦了。 下午沒課。中午吃完飯,白靈兒給家裡去了個電話,說週末去同學家玩,不回家了,和肖遠一起坐車前往香河市區。考慮到星期天要返回仁水市,肖遠先去火車站買了火車票,然後才和白靈兒在火車站附件的一家賓館開了個房間。 白靈兒給羅倩打了電話,叫下午來玩。羅倩下午有課,說只能晚上了。白靈兒說那就晚上一起吃晚飯吧。 待在賓館沒事,肖遠慾望又起,不由分說將白靈兒摁在床上干了。事畢,白靈兒躺在床上休息,肖遠抽著煙看電視。 便這時,白靈兒放在床頭櫃上的傳呼滴滴的響了。肖遠挨著床頭櫃,順手就拿了過來。有意無意,肖遠忽想看看,可他剛將傳呼舉到眼前,白靈兒一把奪了過去說:「誰這會打傳呼,真是討厭。」 第六十章 遠,我錯了 白靈兒的動作有些誇張,明顯是生怕肖遠看到什麼,可肖遠又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白靈兒這麼一搶,肖遠就覺有問題了,說:「給我看看。」白靈兒說:「沒什麼好看的。」雙手滴滴的按著。 肖遠心道:「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麼一想,他趁白靈兒一個不注意,笑著一把奪去說:「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白靈兒沒料到肖遠突然出手,傳呼一下就被奪去了。白靈兒急了,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沒什麼好看的,快還給我。」 白靈兒越緊張,肖遠越想看。 肖遠依舊是一副玩笑般的面孔,說:「就不就不,非看不可。」說著,雙眼已瞥了上去。 這一看,一條曖昧的留言就被肖遠看到了。肖遠冷笑了一聲說:「給你留言的誰啊?」 白靈兒說:「就一普通網友,沒什麼。」 肖遠冷嘲熱諷:「普通網友?普通網友叫你親愛的,還約你去上次吃飯的地方吃飯?」 肖遠的臉色很不好看。顯而易見,白靈兒在與他交往的同時還在和別的網友交往,而且關係很曖昧,至於有沒有發生關係他就不知道了。 「那網友就神經病。我和他見過一次面,吃了一次飯,他就纏上我了。」白靈兒說。 「就這麼簡單?」肖遠自然不信。 「嗯,真的。」白靈兒的大眼透徹誠摯,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撒謊。 肖遠也有了這種感覺。或許,真的是這樣呢,白靈兒這樣的女孩無論誰見了都想與之交往,有男孩纏她並不奇怪。肖遠將傳呼還給了白靈兒說:「好吧,相信你了。」白靈兒似被肖遠的大度感動,說:「遠,謝謝你。」肖遠在白靈兒的鼻子上刮了下說:「記住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是我的,不可以和別的男孩這樣了。」 「嗯,嗯,你放心吧。」白靈兒連連點著頭說。 肖遠沒有在這事上糾纏,他是相信白靈兒的。愛她就應該信任她,不是麼? 肖遠繼續躺到床上看電視。躺了一會,可能是方才床上運動的緣故,肖遠忽覺肚子餓了,便問白靈兒有沒有吃的。白靈兒說書包裡好像還有兩袋牛肉乾,自己找吧。 肖遠下床去翻白靈兒的包。可才翻兩下,白靈兒騰的跳下床過來說,真笨,我給你找,說著就要將包從肖遠手裡拿過。 肖遠沒有給白靈兒,而是朝相反的方向拽了下說:「看到了,不就在那麼。」手伸進包裡一掏,兩袋牛肉乾掏了出來。「咦,好多信啊,是不是都是我給你寫的信。」肖遠說著,將手再度伸進去一把將一沓信都掏了出來。 「不要看了。」白靈兒伸手來搶。 肖遠胳膊一抬,將白靈兒擋住了說:「看看有什麼的。咦,除了我的還有別的。」 白靈兒說:「都是以前同學寫的。」 「哦。」肖遠哦了一聲,拿起一封信就要看。 「你這是幹什麼,別人的私人信件不能看好不好?」白靈兒急了。 肖遠道:「我就看看是誰寫的。」 掏出信,肖遠看了幾行,哼了一聲,塞進信封,丟到了一邊,又拿另外一封…… 所有信看完,除了四封是白靈兒以前的同學寫的外,其餘的基本都是網友的,當中有幾封信說的話更是曖昧,甚至比肖遠曾經給白靈兒寫的更加曖昧,都是老婆的稱呼。 肖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心情糟透了。他沒想自己朝思暮想的白靈兒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孩,居然同時在和這麼多網友交往,關係曖昧不清。他算什麼,難道就是這麼多網友中的一個? 肖遠有了種強烈的被欺騙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有種立刻返回仁水市的衝動。可又一想,自己這麼一走是不是太不划算了?大老遠的花著錢跑來見網友,尋找愛來了,結果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了?這不是很煞-筆麼……不行,就算以後不和這女人來往了,也得一次玩個夠,將本賺回來。 肖遠在心裡陰陰的笑了。 「遠,對不起,這都是以前的,原諒我好嗎?」白靈兒眼裡閃爍著淚花開始道歉。 「以前?以前是什麼時候?」肖遠沒有看白靈兒。 「我……」 「哦,是在我來找你以前,而不是你在電話裡答應做我女朋友以前。」肖遠冷嘲熱諷。 「遠……」 「我以前萬萬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女孩,你突然間讓我覺得有點可怕了。」 肖遠將視線移向了白靈兒。 白靈兒已在哭,一顆一顆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遠,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白靈兒哭著,「我錯了。可你知道嗎,在你來找我之前,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我以為我們一直會是網友關係,我以為你不會真的愛上我……」 「我不是你。」肖遠吼了出來。這種時候,白靈兒居然還說這樣的話。 「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和別的網友來往了,我發誓。」白靈兒哭的那麼傷心,令人望而生憐。 肖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不該原諒白靈兒。星期天他一走,兩人分開,又將各過各的生活,誰知道呢? 「遠,我愛你,真的愛你,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愛就一發不可收拾,我的心裡已被你全部佔滿,再也不可能容下別人的。」 在白靈兒的眼裡,肖遠好似不是才與他相見一天的網友,而是愛了深深許久的戀人。她的淚水詮釋著她的懺悔,她的言語洋溢著她的深愛與決心。 如此聲情並茂,深自肺腑的言語應該被原諒了吧…… 肖遠是人,而且是一個善感的,容易被感動,被融化的人。白靈兒已經認識到錯了,已經道歉了,應該被原諒了。即便白靈兒在肖遠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肖遠也無法看著白靈兒如此哭…… 肖遠歎了口氣,蹲到了白靈兒的面前:「好了,別哭了好嗎?如你所說,都是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想了,只要你以後再別這樣了就好。」 「遠,真的對不起。」白靈兒依舊在道歉。 肖遠伸出手掌拭去了白靈兒流下的淚水,開始哄。 肖遠是個天生的哄女孩的高手,只消片刻功夫,就哄得白靈哭笑各半的錘了他一拳,說了句討厭。 白靈兒沒有再哭了,恢復了正常。肖遠站在窗前望著窗外。 表面上看,肖遠的不快已經消失了,可肖遠的心裡已被蒙上一道陰影,這道陰影怎麼抹也抹不去,令他無法從心裡高興起來。 白靈兒走來,從身後抱住了肖遠:「遠,我們出去照相好不好?」 肖遠:「你有相機?」 白靈兒:「去租一個吧,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香河,總得留點紀念吧。」 肖遠想也是,照點照片回去還能給那幾個哥們顯擺顯擺,便說成。 賓館外面就有租相機的,一天三十元。肖遠交了押金,租了相機,買了一卷膠卷,跟著白靈兒到附近的一些景點轉悠照相。 逛了一會,羅倩發來留言說是下課了,問他們在哪,讓回電。白靈兒找了電話亭給羅倩回了過去,說了地方。不一會兒,羅倩就到了。看著青春靚麗的羅倩,肖遠想著白靈兒的曖昧史,就忽然有了泡羅倩的衝動。這想法有些禽獸,但對肖遠來說卻算是變向的給予白靈兒的一種報復,唯有此種報復,看著白靈兒吃醋,才能令他暢快。他甚至在想如果丁曉薇在,他一定會借丁曉薇好好的刺激白靈兒一番。 肖遠有意和羅倩靠近乎,而羅倩又是一個性格開朗,話非常多的女孩,所以兩人一下子就聊得火熱,這麼一來,白靈兒就被冷落在一邊了。 白靈兒的心情很不好。看著自己的男友和自己的好朋友打的火熱,這種刺激真讓人有種發瘋的感覺。可她又能說什麼呢,難道將濃烈的醋意噴出來? 天色漸漸晚了。羅倩說去吃火鍋吧,她請客。 多麼豪爽的一個女孩,肖遠想。 到了附近一家小有名氣的火鍋店,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白靈兒坐在肖遠、羅倩中間,肖遠剛好斜對著羅倩,視線不經意的看過去,就能看到羅倩順滑的直髮翹翹的鼻尖,清秀的臉龐…… 羅倩點了菜,看向肖遠說:「喝點啤酒吧,都說西北的男人很爺們,你酒量應該不錯吧。」 肖遠酒量很勉強,說:「湊活了。」 羅倩手一招:「老闆,先來六瓶啤酒。」 居然一叫就是六瓶。肖遠有點被嚇住了。對方可是個女孩啊,他還從未見過那個女孩一叫酒就是六瓶。 酒倒上,羅倩端起說:「客氣話不說了,干。」頭一仰,咕嘟咕嘟干了。 白靈兒象徵性的端起喝了兩口放下了。肖遠是個男人,自然不會在女孩面前示弱,也頭一仰,一口乾了。 菜上來了,三人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肖遠和羅倩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又將白靈兒冷落在一邊。肖遠看到白靈兒的心情低落下來,不過他心理有陰影,所以也不理睬,甚至連問一句怎麼了都不問。 第六十一章 愛恨兩茫茫 喝了酒的羅倩興致更高昂。 可能是覺得這麼喝酒不過癮,白靈兒向肖遠伸出了雙手,說:「我們玩十五二十吧。」 肖遠說:「好啊。」也伸出了手。 「十五。」 「五。」 「十五。」 …… 羅倩的聲音很清脆,每喊一聲都如鈴鐺在叮鈴鈴作響。 一杯杯啤酒下肚,六瓶酒很快見底。羅倩已面泛紅暈。白靈兒早已坐不住了,拉了拉羅倩說:「別喝了,我們走吧。」羅倩輸了拳,贏了酒,很不甘心,說:「急什麼,我們再喝幾瓶。」 肖遠有心和白靈兒對著幹,附和羅倩說:「是啊,回去也沒事。」說著,又叫了四瓶酒。 白靈兒說:「我有些不舒服。」 肖遠說:「你沒喝幾杯酒吧,那……你趴著休息會吧。」 羅倩說:「她啊,喝上一點就這樣,沒事,我太瞭解她了。」 羅倩說的沒錯,白靈兒酒量的確不行。可今日,白靈兒卻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 白靈兒趴下,再沒有抬起頭來,好似睡著了。 肖遠,羅倩繼續猜拳喝酒,直到這四瓶酒喝完,羅倩才搖著腦袋說:「不行了,不行了,再喝就要倒了。」 肖遠雖也有些暈,但腦子還很清醒,說:「那就不喝了,我們走吧。」 羅倩結了帳開始搖白靈兒:「喂,喂,醒醒了,起床了。」 白靈兒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你們喝完了?」 肖遠說:「完了,走吧。」 出了火鍋店,三人沿著馬路走。剛走幾步,羅倩跑到馬路邊稀里嘩啦的就吐了。吐完後,羅倩接過白靈兒遞來的紙巾插了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不行了,不行了,喝暈了。」 肖遠遞去手中的礦泉水說:「漱漱嘴吧。」羅倩說聲謝謝,接過漱嘴。 白靈兒責備羅倩:「讓你喝這麼多,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羅倩搖頭說:「不想回去了,我們宿舍的一見我喝醉就頭大,乾脆我去你們那吧,你們開的是標間吧。」 肖遠心裡一激動,不待白靈兒張嘴,說:「是啊。那就去我們那吧。」 白靈兒瞪了肖遠一眼。肖遠看見了,卻視而不見。 羅倩已無法自行走路了。白靈兒、肖遠兩人只好將羅倩攙住,然後打了車,回到了賓館。 羅倩一進屋子就躺到了床上,然後開始耍酒瘋。 羅倩耍酒瘋非常逗,就是躺著胡言亂語,又哭又笑。更喜劇的是羅倩鬧了會,居然坐起就開始脫衣服。 肖遠一時竟傻了,就那麼癡癡的看著羅倩脫衣服。羅倩的身材太好了,比白靈兒要好,尤其是那腰肢。看得出羅倩應該經常運動,不然腰間不會沒有一絲贅肉。 「你還看。」白靈兒看著肖遠癡癡的眼神,終於發脾氣了。 肖遠想看,但畢竟這麼明目張膽的看不妥,只好轉過了身。 羅倩躺下了,白靈兒給蓋上了被子。肖遠轉過身時,羅倩已像睡美人般睡去了。 「你是不是喜歡她?」白靈兒問肖遠。 「誰啊?」肖遠自然不會承認。 「羅倩。」白靈兒輕咬著嘴唇。 「笑話。」肖遠笑了出來,「她是你好朋友啊。」 「你喜不喜歡她與她是不是我好朋友沒有關係。你只要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就是了。」 「你的醋勁也太大了,居然吃你好朋友的醋。」肖遠迴避著白靈兒的問題。 「我知道了。」白靈兒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什麼了?」肖遠問。 「你就是喜歡她。」 「我喜歡她?好啊,你說我喜歡她就是喜歡了,我不想解釋。」肖遠開始打太極。 「那你就和她睡吧。」白靈兒說完,就衝出了房間。 肖遠雖有些想睡了羅倩,可現在明顯不行。他衝出房間去追白靈兒。白靈兒在跑,跑到了樓梯口一屁股坐了下去,開始哭泣,哭的非常傷心。 看著哭泣的白靈兒,肖遠一下子心軟了。他蹲了下去說:「別哭了,好不好?」 白靈兒拚命的搖著頭:「我不,我不,我就要哭,讓我哭死算了。」肖遠沒有說話,輕輕的拍打著白靈兒,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你不用騙我,我看得出來。你就是喜歡羅倩,對羅倩心存好感。」白靈兒說。 「我故意的。」肖遠這麼說。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做給我看嗎?」白靈兒抬起了頭。 「對,就是做給你看。你問我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因為我心裡不痛快。你和那麼多網友曖昧不清,你說我能痛快嗎?」 「那都過去了,你怎麼還在這上面糾結?」 「過去了?有這麼簡單嗎?我也不想去想,可那些信就在我腦子裡晃,我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到你和別的男孩在一起的樣子。你知道我想什麼嗎?我在想是不是我回去後,你還會繼續和別的男孩曖昧不清。」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我有了你,是那麼愛你,你應該相信我。為了你,我願意斷絕和任何男孩的聯繫。」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告訴我。」 「我發誓,發誓可以麼?」白靈兒抬起了右手。 肖遠沒有說話,看著白靈兒。 白靈兒開始發誓:「我發誓,除了肖遠,我白靈兒再也不和任何男孩來往,如果……」 「別說了。」肖遠一把將白靈兒的手拉了下來,抱在了懷裡。 「遠,我愛你。」白靈兒又開始哭。 「我也愛你。」肖遠輕輕說著。 「你不要喜歡羅倩好不好?」 「我沒有喜歡她。」 「可我看著……」 「我說了是故意氣你的,好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房間,羅倩依然睡著。 肖遠說,我們也睡吧,開始脫衣上床。白靈兒看了眼羅倩,小聲說:「你脫衣服?」肖遠說:「睡覺當然要脫衣服。」白靈兒說:「羅倩在呢。」肖遠看了眼羅倩,笑了下說:「我才不管那麼多,我還要干你呢。」 「討厭,這怎麼可以。」白靈兒的臉頰紅了。 刺激,真他娘的刺激。肖遠躺下,手開始在白靈兒的身上遊走,最後其胸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白靈兒被捏痛,一下叫出聲來,繼而趕緊摀住了嘴說,「討厭,你幹什麼?」 第六十二章 要命的羅倩 「我……」 肖遠剛要說話,就聽見羅倩翻了個身,然後嘴裡嘰裡咕嚕的兀自說著什麼。 羅倩醒著?肖遠覺得刺激了,一個翻身,直接爬到了白靈兒的身上。白靈兒擔心被羅倩發現,使勁推著肖遠,可在對方強大的攻勢下,她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 「啊~」白靈兒的陣地終於失守。 肖遠有了一種自豪感,心說,叫吧,叫吧,大聲叫吧,將羅倩叫醒才刺激呢。 肖遠更為勇猛的進攻,在這番進攻下,再頑強的敵人也要被征服。白靈兒的大腦已沉浸在陣陣襲來的快-感中,幾乎完全忘了她的好友就在旁邊的床上睡著。 「啪~」突然傳來床頭燈的開關聲。 肖遠一扭頭,就見羅倩抬起了半截身子,露出了一抹潔白,看著這邊。即便肖遠的本意如此,可在羅倩的目光下還是尷尬害羞起來。 羅倩打了個哈欠,像什麼也沒看到,下床念著廁所廁所搖搖晃晃的去了。 看著羅倩僅穿內衣的完美身姿,肖遠的欲-火燃燒的更加猛烈了。 「下來,快下來。」白靈兒一推,將肖遠推了下來。 肖遠沒有再爬上去,側躺著,目光剛好對著洗手間的方向。羅倩出來了。他微閉著眼睛看著羅倩上床,躺下,關燈。白靈兒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了肖遠那東西,問,還繼續嗎?肖遠滿腦子都是羅倩的玉體,那玩意一下子就挺起了,像在給白靈兒一個肯定的答案。 白靈兒從肖遠的身上滑了下去,準備去親一親那神奇的寶貝…… 「呀~」羅倩突然尖叫,拿著枕頭就鑽進了肖遠的被窩,哆嗦著:「不要,不要,好可怕,好可怕……」 肖遠緊挨著羅倩的玉體,一下子嚇傻了,結巴道:「咋……咋了?」 白靈兒更是崩潰,倉皇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問:「羅倩,你怎麼了?」 「咯咯~」羅倩笑了,剛笑了又開始哭,「李彬,我好恨你,恨死你了,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嗚嗚……」 「李彬?誰?她男朋友?」 「唉。」白靈兒歎了一口氣,「對,他男朋友,她只要一喝酒就會這樣,我還以為她今晚會那麼睡過去,沒想到還是開始了。」 「李彬,李彬,我愛你。」羅倩緊緊抱住了肖遠,好似肖遠就是他的李彬。 「羅倩,你醒醒,醒醒。」白靈兒裹著睡衣下床,開了燈,然後開始搖羅倩。 肖遠好想說別搖了,就讓她這麼睡吧,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說得出口呢。 羅倩被搖醒了,迷迷糊糊的說:「怎麼了?」 白靈兒說:「回自己床上睡呀。」 「哦。」白靈兒看了眼自己的床,然後像夢遊般回到床上躺下。 白靈兒關了燈剛上床,羅倩卻又說:「我害怕,我和你們睡一起好不好?」 白靈兒要瘋,說:「床就這麼小,怎麼睡?」 羅倩抱歉的說:「我真的害怕。我們將床並在一起好不好?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白靈兒猶豫了半響,開始推肖遠:「你並下床吧。」 肖遠就等著這句話,立馬褲衩一穿,下了床挪開了床頭櫃,將兩張床合二為一。不過,在他上床的時候,白靈兒卻睡到了中間。肖遠有些掃興,關燈躺下。白靈兒湊到肖遠耳邊輕聲說:「你想的美啊,你以為我會讓你睡中間?」肖遠說:「就沒想那事,」轉過身,背對著白靈兒開始心猿意馬的胡思亂想。 羅倩忽又在黑暗中對白靈兒說:「讓肖遠睡中間好不好?」 「幹嘛?」白靈兒忍不住要發火了。 「別生氣呀,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想李彬,肖遠……肖遠若睡中間,我會用李彬睡在我身邊來安慰自己,這樣我就這樣睡著了,你放心,我會睡的遠遠的。」 白靈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後才說:「你自己問肖遠吧。」 羅倩真的問肖遠:「肖遠,好不好?就算是安慰下我。」 「唉!」肖遠深歎了一口氣,起身:「我算是服了你了,好吧,我就當回好人吧。」聽這話,好似他吃了好大虧一般。 肖遠在二女中間躺下了。白靈兒緊挨著肖遠。羅倩與肖遠保持著半臂的距離。 事已沒法辦了。白靈兒躺了一會就睡著了。 肖遠怎睡得著。他鼻子輕輕一吸,就能嗅到羅倩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對,是羅倩的,白靈兒的身上沒有這個香味。 時間在黑暗中緩緩流失。 羅倩好似也睡著了。肖遠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收起心猿意馬,準備睡覺。便在這時,一隻手從右側伸了過來,摸索著抓住了他的右手。那是羅倩的手。肖遠心跳加快,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右側還在動,一點一點的向他靠攏。隨即,一絲柔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抱歉,我只是想找個可以入睡的懷抱,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靈兒睡熟了,睡的很死,完全沒有感覺到右側的動靜。 肖遠生怕白靈兒的左臂碰到羅倩,輕輕的拿起羅倩的手臂放了回去。就這一動,更為搞笑的一幕發生了,白靈兒居然翻了個身,背對著肖遠而睡了。 肖遠鬆了一口氣,左手掌顫抖了下,握住了羅倩的手掌。 羅倩沒有動靜,好似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安心的睡去了。 肖遠沒敢說話,輕輕的在羅倩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給了個暗示,希望羅倩能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是羅倩卻沒有丁點反應。肖遠膽子忽然大了,側過了身,將羅倩摟在了懷裡,左手開始在羅倩身上遊走。 羅倩的身子很明顯的顫抖了下,可羅倩卻依然好似睡著了。 肖遠想羅倩一定醒著。既然醒著沒有排斥,那就是默許了?肖遠更為大膽的將手從羅倩的胸罩下塞了進去……這時,羅倩伸過了一隻小手來回應他,慢慢的滑向了下方抓住了他那東西,輕輕的動著。 太刺激了,太爽了,肖遠已忍不住。 手還在動…… 片刻後,肖遠終於忍不住的在那只柔軟的手心噴了出來。 「嗯~」羅倩翻了個身,下床去了洗手間。 白靈兒沒有醒。 待羅倩回到床上,肖遠起身去洗手間清洗。 正洗著,洗手間悄無聲息的開了,羅倩一閃而入,輕輕的帶上了門。肖遠看著羅倩,傻眼了。羅倩一句話未說,默默的給肖遠清洗,洗乾淨後,緩緩的俯下了身…… 肖遠此時的心情已無法形容。 他的欲-望徹底的被羅倩撩起。忍無可忍,他拋卻了一切顧慮,猛的將羅倩拉了起來壓到了牆上…… 這是怎樣的瘋狂,瘋狂的無法想像;這是怎樣的膽大,膽大的可以包天。 肖遠,羅倩在洗手間搞得正歡,白靈兒卻睡的很熟,而且還在做夢,夢見他和肖遠在訴說著山盟海誓…… 清晨,白靈兒醒來的時候,羅倩正坐在桌前畫妝。 白靈兒問:「醒了?」 羅倩回過頭來微笑:「早醒了。」 白靈兒奚落羅倩:「你這傢伙,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狼狽不?不害臊。」 羅倩圓睜著眼睛:「怎麼了?我幹什麼了?」 白靈兒嘟嘴指了指床說:「你還真好意思,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羅倩好似什麼也不知,甚至連那床為什麼會並到一起都不知道。 肖遠被對話聲吵醒,僅是一個迷糊,就騰地坐起,看著左側。還好,身邊沒人,他仰面又躺下了。 白靈兒穿衣下床洗漱。肖遠繼續睡。白靈兒洗漱完畢後,坐到床邊叫肖遠:「懶豬,起床了。」 「哦。」肖遠睜開了眼睛,開始穿衣。 白靈兒問:「早上想吃什麼,我下去買吧。」 肖遠說:「隨便了。」 白靈兒說好吧,然後問羅倩去不去,羅倩說要給家裡打個電話,就不去了。白靈兒只好一個人去了。 白靈兒一走,肖遠就下了床。洗完臉,刷完牙,肖遠點上了一根煙開始看電視。 羅倩畫完了妝,忽對肖遠說:「昨晚……你好像親了我。」 「我?」肖遠開始笑,「怎麼可能,沒有吧,要說親,那也是你親我的吧。」 羅倩居然如此淡定,淡定好似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肖遠知道羅倩一定是裝的,完全沒有印象,怎麼可能。 「我們沒發生什麼?」羅倩笑了下,又問。 「我們?怎麼可能?」肖遠使勁的搖著腦袋說,「你醉酒不至於醉成這樣吧。」 「可能是我真喝多了。」羅倩低頭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肖遠自然不會承認他和羅倩發生了關係,即使羅倩心知肚明,兩人只是心照不宣。羅倩和白靈兒是好朋友,沒準哪天就將這事說破了,這事他萬萬是不能承認的。 吃完早飯,羅倩說不當電燈泡了,走了。 羅倩一走,白靈兒說終於走了,然後問肖遠要不要補餐。肖遠沒理解,說剛吃完早飯補什麼餐。白靈兒含羞一笑,說昨晚那事幹了一半,要不要補上。肖遠明白過來,想說那就補吧,可又覺得體力有些不支,便說算了,麻煩,還是晚上吧。 第六十三章 含淚道別 這天,白靈兒帶著肖遠繼續出去玩,照相,整整折騰了一天,到晚上回來時,肖遠已有些要虛脫的感覺。 回到賓館,服務員通知虛房費。肖遠掏出錢包一看,錢居然不夠付房費了,只好說去取錢。然後下樓將相機退了,照片留下沖洗,拿了押金回來交了房費。 肖遠很累,早早的上了床。 白靈兒溫柔的給肖遠按摩,有板有眼的。 肖遠看著白靈兒,忽有了一絲愧疚,飽含萬種情緒的叫了聲:「靈兒。」 「嗯?」白靈兒看向肖遠。 「靈兒,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記住,好嗎?」 肖遠將和羅倩發生關係的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白靈兒的身上。如果不是看到白靈兒和那些網友之間的曖昧關係,或許他就不會背叛白靈兒,就不會和羅倩發生關係。 「遠,我記住了,你放心吧。」白靈兒眼中滿是愧疚。 「唉!」肖遠長歎了一口氣。 「遠。」白靈兒俯下身子,抱住了肖遠…… 返回仁水市的時間終於來臨了。 肖遠很不想離別。這一離別,他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了。他不是怕顛簸,而是來一趟必須有錢的支撐。 白靈兒送肖遠進了站,肖遠說你回去吧。白靈兒含淚搖頭,說要送肖遠上車。肖遠說要檢票,進不去的。白靈兒還是拚命搖頭,說著不管不管。肖遠萬般惆悵,拉著白靈兒坐下候車。 檢票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已開始檢票了,肖遠走向了隊伍,白靈兒緊緊尾隨。 「你的票呢?」三十來歲的男檢票員攔住了白靈兒。 肖遠知道白靈兒進不去了,對後者說:「回去吧。」 「不,我不,我要送你上車。」白靈兒的淚水蜂擁而出,好似這分別是生離死別。 肖遠被白靈兒的情緒感染,淚水也忍不住的滑落。 「讓我進去好不好,我送了他就出來,嗚……」白靈兒哭的一塌糊塗,哀求著檢票員。 檢票員還沒見過為了送男友而說哭就哇哇大哭的女孩,當即擺著手說:「行了行了。去吧,別哭了啊。」 白靈兒說聲謝謝,衝了進去,緊緊抱住了肖遠,然後兩人一起含淚走向站台。 車廂門口,白靈兒又是一番依依不捨,淚如泉湧。 汽笛響了。 肖遠最後一個上了車。 車門關上,肖遠隔窗望著孤單含淚的白靈兒。 列車徐徐滑動。白靈兒開始跟著列車奔跑。看著白靈兒的身影,肖遠的心猛地猶如刀絞般痛。 「靈兒,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我再也不會背叛你。我會再來的,一定會再來看你,我們會在一起的。」肖遠含著淚,在心裡一遍遍的道歉。 列車越開越快,白靈兒的步伐越來越慢,再也跟不上了。肖遠眼睜睜的看著白靈兒在視線裡一點點的消失…… 擁有時不知珍惜,離別時方知愛之可貴。 這一刻,肖遠的世界塌了。 他離開了香河市,離開了白靈兒,他的生活又將邁入無窮無盡的思念中。 多麼好的白靈兒,多麼愛他的白靈兒,他怎麼可以背著白靈兒和她的好友發生關係?肖遠愧疚的無法原諒自己。他好想列車停下,好想向白靈兒道歉,好想時光倒流,重新和白靈兒過這兩天…… 可實實在在的,白靈兒已消失了,香河市已消失了。他的雙眼已迷濛,除了無盡的思念,無法形容的迷茫,他再看不到別的。 肖遠背靠著車皮緩緩蹲下,點上了一根煙。 抽了幾口,他從書包裡掏出了這兩日照的照片,一張張看…… 可愛的白靈兒,燦爛的笑容,溫暖的懷抱……多麼值得留戀,多麼值得擁有。肖遠的淚水滴下,滴在了相片上,打濕了無言愧對的美好記憶。 十來個小時,肖遠就那麼蹲著,沒有吃飯,沒有喝水,他的世界裡只剩下他自己和無盡的思念。直到火車駛入仁水市,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觀,他才回到了現實。 昨日好似一場夢。夢已醒,他需要面對現實了。 兜裡已空了,他需要借錢。拉了幾天的課,想必又有許多作業,他需要補了。 回到宿舍,是星期一的上午。宿舍就樸浩一人躺在床上看小說,別的舍友都上課去了。 樸浩看到肖遠,頓時坐了起來,問見面如何,有無將白靈兒給辦了。 肖遠被樸浩這麼一問,一種僅有男人才會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將包丟在了床上說:「廢話,老子跑那麼遠幹啥去了。老子不僅將白靈兒辦了,還將她的好朋友給辦了,極品啊。」說著,肖遠掏出照片給樸浩指著說,「這,就這,她好友羅倩,極品吧。」 「靠,果然極品。」樸浩眼光很叼,從樸浩嘴裡出來的極品必然是真正夠得上極品的存在。 「如何,這一趟還划算吧。」肖遠從樸浩手裡收回了照片。 「禽獸,老子忽然發現你比老子還禽獸。」樸浩有些羨慕了。 「這兩天有沒人給我打電話?」肖遠問。 樸浩道:「有啊。李娜,丁曉薇都打了,老子說你跑香河見網友去了。」 「操,你真這麼說的?」肖遠有些急了。若是別的舍友這麼說,他絕對不信,但樸浩這麼說,他還真有點信。 「當然。」樸浩答的很乾脆。 「無恥啊。」 「你比老子更無恥。」 「到底怎麼說的?」肖遠再度問。 「說你有事回家了。」樸浩說。 肖遠鬆了一口氣。他可不能讓李娜,丁曉薇知道他去香河見網友了,不然他的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 他沒有急著給李娜、丁曉薇回電話,而是給白靈兒留言,告訴自己到了。 白靈兒沒有回電話過來,想必是在上課吧。 到了晚上,肖遠正在隔壁宿舍和張興聊功課的事,樸浩吆喝丁曉薇來電話了,肖遠趕緊跑回宿舍去接。 電話裡的丁曉薇有些埋怨,問肖遠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肖遠扯謊說家裡奶奶病重,他回去看了看奶奶。丁曉薇說怎麼不早說,早說的話開車送他回去。肖遠聽到這話突想,如果有丁曉薇這樣的富家女開車送她回趟家,那該有多風光。 第六十四章 牧山露營 肖遠幻想著丁曉薇陪她回家的風光場景,一個不留神,忍不住的呵呵傻笑出聲來。丁曉薇覺得莫名其妙,問肖遠笑什麼。肖遠忙說沒什麼,問丁曉薇這兩天過的怎麼樣。丁曉薇說沒哥哥陪一點意思都沒有。 說到這句話,丁曉薇突然一下提高了聲音說:「哥,我現在就去找你,你等我呀。」 「啊……」肖遠一個沒反應過來,對方卻已掛了電話。 沒辦法,只有等丁曉薇了。 樸浩坐在床上翻著書說:「禽獸,不準備將丁曉薇辦了?」 肖遠從未有過和丁曉薇發生性關係的念頭,這一點就是令肖遠自己都覺很奇怪。按理說,在他認識的所有女孩當中,丁曉薇是最漂亮的,最有氣質的,身材最好的,最迷人,最有錢的,是成為他女朋友的最佳人選,他應該充斥著無盡的慾望才對,可為什麼,他會對丁曉薇沒有那種慾望呢?難道丁曉薇是女神,只能供人仰視,不能褻瀆? 想到這裡,肖遠還真有了一種將丁曉薇辦掉的衝動。如果能和曉薇這樣的女孩共床而臥,那會是何等尊榮的一件事情。 丁曉薇依然開著她那輛紅色的小車。 肖遠拉開車門上了車,第一句話是:「抱歉,天太晚了,沒有賣氣球的了。」 丁曉薇微笑:「沒有關係,不過下次你得補上哦。兩個。」說著,一如既往的從後排拿過一個手提袋朝肖遠遞去:「看看喜歡不?」 肖遠沒伸手說:「以後別這樣了,不然我不好和你見面了。」 丁曉薇說:「這有什麼的,你是我哥。」 肖遠說:「就因為我是你哥,哥哥沒禮物送妹妹,妹妹卻經常送哥哥禮物,這像話嗎?」 丁曉薇說:「我只喜歡哥哥送我仙女氣球,哥哥每次送我氣球就可以了。」 肖遠知道這是丁曉薇怕他破費,或者說是怕他有心理障礙而不和她來往。 丁曉薇的手依然伸著,肖遠只好將手提袋接過。 丁曉薇說:「前幾天在商場轉看到這塊手錶挺漂亮的,就給哥哥買了。」 拿出精美的包裝盒打開,肖遠就看到了一塊漆黑發亮的手錶。很大氣,很穩重,很有范,就像一個桀驁不馴,鋒芒畢收的絕世高手靜靜的端坐在江湖的頭把交椅。 肖遠雖然不懂牌子,但也看得出這塊表相當名貴。他拿起表仔細的看了看,戴在了手腕上說:「這塊錢得好幾百錢吧。」 「呃……不貴的。」丁曉薇說。 「還不貴?你知道我以前都帶多錢的表不?最貴的也不過二十塊錢。」肖遠說。 不得不說,肖遠太沒眼光了。丁曉薇送他的這塊表雖不是勞力士,卻也是一塊瑞士名表,市場價都在四五萬左右。當然,肖遠身邊的一幫窮哥們也不知道這表的價值。肖遠就將這塊以為僅值幾百塊錢的名貴手錶帶著。直到幾個月後的一天,肖遠才從一個陌生人口中知道了這塊表的真正價值。 丁曉薇再沒有談論表。在她的心裡,再貴重的東西也及不上肖遠捨身救她。 東西有價,而生命無價,肖遠豁出性命,滿頭是血的和那幫混混玩命的一幕已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裡,她忘不掉。僅僅因為她被混混摸了臉蛋,要遭非禮,肖遠就連命都不要了,這樣的男孩還到哪裡去找呢? 丁曉薇不知道肖遠的家庭情況如何,也從來沒問過,不過她非常期望有那麼一天肖遠能將她帶進他的家庭…… 「你和這表很配。」丁曉薇讚賞的看著肖遠手腕上的表。 肖遠笑笑:「你送我的都和我很配。」 「晚上我們去個地方吧。」丁曉薇點著了火,掉頭。 「去什麼地方?」肖遠很好奇。 「露營,看星星。」丁曉薇說。 「哦?」肖遠倍感意外,「去哪裡露營?」 「牧山山腳有一片專門提供露營的場所,我們去那裡。」 「牧山?那麼遠?」 「不遠啊,一個來小時。」 「呃……」肖遠有些猶豫。他本打算晚上給白靈兒,李娜打個電話的。 丁曉薇幾乎沒給肖遠拒絕的餘地,一路朝市外開去。 車窗外燈紅酒綠,車輛穿梭。肖遠望著一片片的燈光,不由自主的開始思念白靈兒:「靈兒好嗎?是不是也在想我?靈兒,我好想你,如果可以,我好想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和你在一起……」 「在想什麼?」丁曉薇扭頭看了眼肖遠,放起了輕音樂。 「昨晚沒睡好,有點睏。」肖遠說。 「那你睡會吧,養養精神。」 「嗯,那我瞇一會,快到了叫我。」 肖遠繼續瞇起了眼睛。昨晚在火車上一夜沒睡,今天白天也是沒合眼,他的確很困很睏。他好想睡一會,可眼睛一閉上,白靈兒流著淚跟著火車奔跑的場景就浮現在腦海裡,他怎麼也睡不著。 肖遠的整個世界已經坍塌了。 除了靈兒,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像白靈兒一樣愛她的女孩。沒有靈兒,他該怎麼過…… 夜色中,丁曉薇駕著汽車出去了仁水市,一路向西,飆向牧山。 牧山是全國有名的景點,雄偉挺拔,連綿起伏,像一個偉岸的男人屹立在中國的大西北,頭頂天,腳踏地,頂天立地。 下了高速,穿過牧山鎮,車子接近牧山山腳時也近晚上十點,丁曉薇放慢了車速,輕聲叫肖遠醒醒。 肖遠壓根就沒有睡著,丁曉薇叫他第一聲的時候他就聽見了。只是為了表示自己是睡著了,他在曉薇叫他第三聲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問:「到了嗎?」丁曉薇說:「馬上到了。」 「哦。」肖遠坐直了身子。 前方出現零零星星的燈光,丁曉薇指著那些燈光對肖遠說,就是那裡了。 很快,汽車就就接近了那片燈光。公路已消失了,丁曉薇駕著車順著路標指示開進了一片柵欄圍起來的草坪。 草坪上四下分佈著七八輛車和十來個帳篷。想必這裡就是露營場地了。 丁曉薇在前方一處打著探照燈的帳篷前停下,熄了火。丁曉薇讓肖遠在車上等等,說她去辦手續。肖遠對這片地方不瞭解,見極為荒僻,便有些擔心丁曉薇的安全,說一起去吧。丁曉薇說也好,和肖遠一起下了車。 早已侯在車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笑容滿面,極為熱情的迎上來說:「兩位是要露營嗎?」肖遠點頭說:「是。」男子說:「跟我來辦下手續吧。」肖遠、丁曉薇跟著中年男子走進了那個帳篷。 帳篷內有兩個中年男子、四個年輕小伙,兩位中年婦女,和兩個正在看電視的孩子。 中年男子說:「我們這有五種套餐,我給你們介紹……」 「不用介紹了,我們要那個六百的,帶篝火,帶自主燒烤,帶帳篷的那個,被褥不用了。」 「美女是我們這裡的常客?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朋友是你們的常客,我聽他說的。」 「怪不得。好,既然是朋友介紹來的,那我們給你們優惠,六百的就算550吧。」 「好呀,那謝謝了。」 「那就辦手續吧,辦完我帶你們過去。」中年男子拿出個收據單一邊寫一邊說:「5號套餐550,再加押金,交上1000吧。」 肖遠口袋叮噹響,只能尷尬的等著丁曉薇付錢。丁曉薇出乎意料的從挎包裡掏出一個男士錢夾朝肖遠遞來說:「給你的錢夾。」肖遠詫異的看著丁曉薇,丁曉薇微微一笑,說:「快啊。」肖遠知道這是曉薇不想他難堪。他接過錢夾,從中數出了十張,辦好了手續。 兩個年輕小伙起身,各端了一個白色的塑料箱子說跟我走吧,走出了帳篷朝右側走。肖遠沒有上車,跟著那小伙走,丁曉薇開車緩緩跟著。 走了一會,肖遠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一個小伙指著身旁的帳篷說:「就是這個帳篷了。」說完,放下了手中箱子和另一個小伙進了帳篷,開了燈,抬出了自主燒烤的相關工具,和幾張桌椅板凳。 肖遠鑽進帳篷看了看,見整潔有序,便走出了帳篷。 兩個小伙已架好了燒烤工具。見肖遠出來就問還有沒其他什麼需要,肖遠說沒了,兩小伙說聲有事就過去叫他們,便走了。 丁曉薇打開了後備箱,喊肖遠快過去幫忙。肖遠小跑過去,就見後備箱塞著捲好的鋪蓋和幾個大塑料袋。肖遠笑:「看來你早就準備好了。」丁曉薇說:「那是自然。在你不在這幾天我就想好了。」肖遠:「那你在電話裡不說。」丁曉薇:「有什麼好說的。這是給你個意外。」 肖遠開始搬東西。 丁曉薇在帳篷內鋪鋪蓋,鋪好後,又在帳篷外鋪了一塊油氈布,然後拿出一個嶄新的床單鋪了上去。 肖遠搬完東西,丁曉薇還在鋪床單。丁曉薇的身影就像一個賢妻在整理家務,看的肖遠浮想連連。肖遠走過去,拿出丁曉薇方才遞他的錢夾遞了過去說:「謝謝你不令我尷尬。」 「說什麼呢。」丁曉薇看了一眼肖遠遞過的東西,繼續仔仔細細的鋪著,「說什麼呢哥,你再說這種話我可要生氣了。」 「好吧,我不說。」肖遠心裡莫名的有些慚愧。 「那錢夾也是我的禮物,還我做什麼。」丁曉薇拍了拍勞動成果,仰面躺了上去。 「這……」肖遠拿著錢夾不知說什麼好。錢夾裡有著厚厚的一沓百元鈔票,至少也不下數千塊,這樣的禮物他怎麼能收呢? 第六十五章 天涯各一方 篝火辟里啪啦的燃燒著,映紅了週遭的黑暗。 篝火旁邊是餐桌,餐桌上擺著吃剩的燒肉,烤翅和幾個空啤酒瓶。 此刻,肖遠,丁曉薇正愜意的仰面躺在鋪在草坪上的床單上,看著天空的星星。 星星並不多,零星點點,給人的感覺很遙遠。 看了會星星,丁曉薇側過身來,甜蜜的望著肖遠說:「這種感覺好好,就像天地間就剩下了我們兩個。」肖遠沒有反應。肖遠的視線早已穿透了夜空,飄向了遙遠的香河市,那裡,好似有一個女孩也在癡癡的望著夜空。 「嗯?和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丁曉薇輕推了下肖遠。 肖遠回過神來,抱歉的說:「說什麼?」丁曉薇重複:「我說這感覺好好,就像天地間就剩下了我們兩個。」肖遠說:「那豈不是很孤獨?」丁曉薇說:「不孤獨,只要有你在我便不會覺得孤獨。」 肖遠不知道丁曉薇說句話蘊含著什麼意思,也不想琢磨,琢磨會讓人很累,讓人矛盾。他說:「手機給我用下吧。」丁曉薇從身子右側拿過手機,遞去說:「這麼晚了還給誰打電話?」肖遠說:「我打電話回宿舍,問問明天有課沒。」說著起身,點上了一根煙,走向河邊。 肖遠有意迴避丁曉薇,可丁曉薇壓根就沒想這個問題。她將視線移向了不遠處的一堆篝火。那裡,有一群人正圍著篝火跳舞…… 肖遠站在河邊回望了丁曉薇一眼,開始給白靈兒撥電話。現在已近午夜十二點,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可他實在忍不住。 電話響了很久,一個睡意朦朧的女聲才接了電話,甚是煩躁的說:「誰啊?」肖遠說:「我找白靈兒。」那聲音問:「你誰啊?」肖遠說:「網友。」那女生氣憤的說:「她今晚不在,你打她傳呼吧。」直接掛了電話。 不在宿舍?白靈兒怎麼會沒在宿舍,她去了哪裡?肖遠再次看看時間。沒錯,是快12點了,這個時間應該是睡覺的時間,而且是白靈兒再不可能回到宿舍的時間。 難道…… 肖遠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在猜測的同時,白靈兒含淚追著火車奔跑的場景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忽然之間,肖遠覺得白靈兒這個人好深,他根本看不透,猜不透。他應該確信白靈兒是愛他的,可為什麼,他一離開香河市,白靈兒就一直未聯繫他,甚至不在宿舍,難道距離真的可以阻隔愛? 心有些痛。肖遠拿起手機給白靈兒打傳呼,讓回電。 滴滴滴,桑蘭鎮唯一的一家酒吧裡,白靈兒的呼機響了。白靈兒拿起呼機看了看,起身準備到前台去回電話。 「誰呼你?」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帥帥的男生問。 這男生看上去不足二十歲,留著金色長髮,還在腦後紮了個小撮撮,一看就屬新新潮人類一流。 這個男生不是別人,正是和白靈兒談了五年之久的男友趙子周,白靈兒QQ上那個網名叫「酷酷」的存在。 「哦,舍友打的。」白靈兒說。 「我有手機啊。」趙子周朝白靈兒遞去了手機。 「我怎麼就忘了。」白靈兒坐下,拿過了趙子周的手機開始撥宿舍的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她卻又放下了手機說:「算了,不回了,誰知道是不是查寢查到了。」 「你不問問?」趙子周說。 白靈兒說:「不問,不想心煩。」。 「靈兒。」趙子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說,「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好了,我發誓,我再也不理那些女生了行不?你知道的,我就喜歡你一個。」 白靈兒將頭扭向一邊:「我不想聽。」趙子周說:「你要聽,你知道我只是和她們玩玩鬧鬧,我心裡愛的只有你。」白靈兒摀住了耳朵:「不想聽,不想聽,一句也不想聽。」趙子周站起來,拉著白靈兒捂著耳朵的手說:「要聽,你必須聽,我們談了五年了,難道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白靈兒使勁的甩開了對方的手說:「以前我明白,但現在我一點也不明白,我累了,很累。」趙子周凝眉問:「你真的想和我分手?」白靈兒說:「對,我要和你分手。」 「不,絕不。」趙子周忽然雙膝一彎,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靈兒,你不能這樣,我愛你,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你知道嗎?」 「起來,你給我起來。」白靈兒伸手來拉趙子周。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嫁給我。」趙子周說。 「嫁給你?」白靈兒身子顫了下,「怎麼嫁給你?我們還上學呢。」 「我不管,我就要你嫁給你,上學有什麼,只要你願意,我們明天結婚都可以。」趙子周說的感人肺腑,就是不令人動容也難啊。 「我……」白靈兒猶豫了。肖遠的臉龐開始在她腦海中浮現。 「你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 「你起來啊,你先起來。」白靈兒使勁的拉趙子周。 趙子周突然借勢站起,抱住了白靈兒,吻上了對方的嘴唇。白靈兒雙拳捶打著趙子周的肩頭,嘴巴不停的躲閃,可趙子周對白靈兒太熟悉了,甚至連白靈兒要往那邊躲都知道,所以趙子周的嘴唇始終沒有離開白靈兒的嘴唇。 一秒,十秒,一分…… 白靈兒終於沒力氣反抗了,漸漸的平靜下來。她垂下了雙手,然後緩緩的環上了趙子周的腰。 河邊。 肖遠依然等著白靈兒回電。十分鐘過去了,可該死的手機還是不響,肖遠的心情糟透了。 「賤人,騙子,白靈兒你就是個大騙子。」肖遠終於對著嗚咽的河水咆哮。 「哥~」聽到肖遠的咆哮聲,丁曉薇蹬蹬跑來。 肖遠的臉色很恐怖,有些像那晚為他拚命時的表情。丁曉薇被嚇住了,小心問:「哥,你怎麼了?」 肖遠極力平靜下來,緩緩說:「沒事,就是突然想罵幾句。」 丁曉薇問:「罵誰?什麼白靈兒?」 第六十六章 挑選禮物 白靈兒是誰,和肖遠是什麼關係丁曉薇不知道,但丁曉薇聽出來白靈兒是一個讓肖遠極度生氣的女孩。 肖遠拉著白靈兒緩緩往回走說:「我在罵一個愛情大騙子,一個演戲高手。」 丁曉薇聽出些什麼,問:「你的女朋友?她騙了你?」 肖遠痛心的說:「我當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卻從沒真正當我是她的男朋友。她一直在演戲,演的是那麼逼真,令我分不清真假。」 丁曉薇說:「我可從沒聽你說過你有女朋友……」 「我沒說因為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我的女朋友。曉薇,如果哥騙了你,你會生哥的氣嗎?」肖遠心情太壓抑了,壓抑的好想找個人傾訴。身邊只有丁曉薇,他只能向丁曉薇傾訴。 「你騙了我嗎?騙我什麼了?」丁曉薇問。 肖遠拉著丁曉薇圍著篝火坐下說:「這幾天我根本就沒有回家,我是見網友去了。」 「見網友?」丁曉薇甚是驚訝。見網友需要幾天時間?都幹什麼? 「你聽我說……」 肖遠開始對丁曉薇傾訴他與白靈兒之間的愛情。 桑蘭鎮酒吧。 白靈兒已原諒了趙子周,正端著酒杯與趙子周相碰。肖遠太遠了,而且以後都是個未知數。對面坐著的是與她談了五年的男朋友,要說瞭解,她還是信得過眼前這位。對於肖遠……她或許只能藏在心裡,默默的說聲對不起了。 「我去下洗手間。」白靈兒放下了酒杯。 「我陪你去吧?」趙子周說。 「不用了。」 「那好。」 白靈兒去了。趙子周拿過白靈兒的包扒拉了兩下,取出了傳呼,然後他就看到了那條留言:靈兒,我是肖遠,你在哪裡,我很想你,速速回電131XXXXXXXX。 趙子周冷笑了聲,拿起手機回了過去:「你是肖遠?我是靈兒的男朋友,她睡了,麻煩你再不要三更半夜騷擾她了。」趙子周根本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傳呼塞回了白靈兒的包,將包放回了遠處。 丁曉薇拿著手機愣愣的聽完,在對方已掛了電話後,哦,哦應了兩聲說,好,好,那週末見,再見。放下了手機。 肖遠問丁曉薇,說他剛才打了傳呼,是不是找他的。 丁曉薇微笑:「什麼找你的,是我一個朋友打的,約我週末一起看電影呢,你要不要去?」肖遠說:「算是邀請我嗎?」丁曉薇點頭。肖遠說:「你朋友若是男的我就不去了,若女的我就去。」丁曉薇說:「女的。那就說定了,週末我去接你。」肖遠說:「好。」丁曉薇說:「繼續講你的故事吧,我很感興趣呢。」 肖遠點上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幾口,繼續傾吐。 丁曉薇盤著雙腿,面對著肖遠坐著,聽著這個荒唐而又令人難以費解的故事。 肖遠講來一點也不覺得累,直到他發現丁曉薇已開始打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進去睡吧。」 一夜過去。 第二天大清早,丁曉薇就開車將肖遠送回了學校。 在返回自己學校的路上,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女孩說她找肖遠。丁曉薇腦子一轉,就猜出打電話的這個女孩就是肖遠口中的白靈兒。丁曉薇裝作不知道,反問:「你是誰?」白靈兒一聽是個女孩接的,很詫異,說:「我是她的女朋友。」 丁曉薇笑了:「你若是他的女朋友,那我是他的什麼?」 白靈兒愣了。心想:「難道肖遠有女朋友?難道肖遠僅是在玩她?」一瞬間,白靈兒所有的愧疚都沒了。她笑,笑自己和肖遠原來都在玩著一場逼真的遊戲。既然這樣,既然都已回到了現實,那麼就都結束吧。 白靈兒說:「你和他什麼關係我不知道,麻煩你轉告他,就說我昨晚睡著了,所以沒回電話。」丁曉薇「嗤」的笑了:「他若問我你在哪裡睡的,我該說你是在宿舍睡的,還是說你在別的男人懷裡睡的呢?」 「呵。」白靈兒也笑,咯咯的笑著說,「那就說我在別人懷裡睡的吧。」 「好的,定會原話轉告。那就這樣了,我在開車,不方便打電話,再見。」丁曉薇掛了電話。 白靈兒拿著話筒,臉上還掛著笑,可淚水已從眼眶流出來了。 丁曉薇打開了音樂,悠閒的繼續開車。她的臉上也帶著笑。她替肖遠狠狠的扇了白靈兒一巴掌,自然笑的極為開心。 中午吃飯時間,仁水理工。 肖遠一個宿舍挨著一個宿舍串門還錢。丁曉薇送他的錢夾裡還有四千五百塊錢,加上昨晚花出去的,應該正好是五千塊錢整。他本不想動這錢,想找機會還給丁曉薇,可他知道這麼還丁曉薇肯定不會收的,得想個辦法才成。可想了一陣,辦法沒想出來,卻想到了自己還欠著一些外債,而且自己身邊也沒錢了,難受了一番,心想還是先解眼下的燃眉之急算了。 開學時他還了不少外債,也沒欠多少,加起來還不到五百。還了同學的,想起還欠李娜五百,就給李娜掛了電話過去。 李娜剛好在宿舍,一聽是肖遠,第一句話就是:「你小子,這幾天幹嘛去了,玩失蹤啊。」肖遠依舊扯著曾給丁曉薇扯過的慌:「回家了幾天,奶奶身體不好。」李娜相信了,就這話題還和肖遠聊了半天。肖遠最後說手上有點錢了,表明了還錢的意思,說下午下課後給送過去。 不知是李娜沒讓肖遠還錢的意思,還是李娜真忙,反正李娜是說這幾天沒時間,過幾天再說。肖遠說也成,反正他現在手上錢多,也不愁過幾天還不上了。 樸浩吃著泡麵,一聽肖遠有錢,剛好他這幾天泡妞窮了,便讓肖遠給他借點。 肖遠和樸浩在一起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顯擺女人,一聽樸浩借錢,立馬亮出丁曉薇送他的錢夾,從中抽出了五張百元鈔票甩在了桌上說:「夠不夠?」樸浩眼睛直了,奪過肖遠鼓鼓的錢夾,翻著大叫:「操,這麼多,是你個賤人賣身的吧。」肖遠沒理會樸浩,坐在了樸浩旁邊,抬起了手腕,看著手錶說:「呃,快一點了,快吃,吃完上網去。」 那手錶太耀眼了,比肖遠戴的手鏈還要耀眼。 樸浩已無法承受這種刺激,「咚」的端起泡麵朝旁邊一放,說:「靠,不吃了,老子也要泡富婆,走,上網。」 整整一下午,肖遠,樸浩兩人就在網吧呆著。 肖遠對聊天已失去了興致,美美的完了一下午遊戲。 樸浩專注聊天,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惜的是樸浩勾搭了好幾個妹子,卻沒有一個是富婆,這令樸浩是相當沮喪。 遊戲、哥們,消解了肖遠對白靈兒的思念與痛心。可這也只是暫時的,表面上的。當黑夜來臨,回到宿舍躺到床上時,無邊無際的思念與痛苦就綿綿不斷的侵襲而來,令肖遠覺得很孤獨,很失落,像丟掉了魂一般。肖遠好希望電話能響一下,白靈兒能打來電話給他解釋一下,告訴她昨晚只是個玩笑,是逗他的;甚至他想,如果白靈兒肯誠心向他道歉,和她的前男友徹底斷絕關係,他就會原諒她…… 可是,那電話始終就是不響。肖遠甚至還猜想是不是電話線掉了,還拿起來檢查了一番。 黑夜太可怕了,思念太可怕了。肖遠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煎熬。他下了床,推著鋪上看小說的樸浩:「走,上通宵去。」 樸浩懶得動彈了,說不去。肖遠說,明天請你吃大餐。樸浩轉過了身,說:「老子要吃火鍋。」肖遠說成。樸浩下床,和肖遠再度走向網吧。 路上,樸浩又提起了丁曉薇,誇讚的不得了。 肖遠想起收了丁曉薇不少東西,又花了對方不少錢,心頭一動說:「明天陪我去逛商場吧,我去給曉薇買點禮物,你幫我參考參考。」樸浩說:「這就對了。富家女不缺錢,缺的是愛,你只要將丁曉薇哄高興了,保證你日後春風得意,別說什麼手錶,手鏈,就是車都有可能送給你。」 肖遠從沒想過這些,他與丁曉薇交往就是順其自然,從沒帶過半點目的性。 上了一晚通宵,第二天在宿舍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下午,肖遠,樸浩去了市區最繁華的步行街為丁曉薇挑選禮物。 樸浩建議肖遠買首飾,說首飾可以帶著,就像丁曉薇送肖遠的手錶一樣,只要一看時間就會想起送表的人。肖遠覺得丁曉薇肯定有許多首飾,便一心想買個別出心裁,能令丁曉薇興奮的禮物。可買什麼禮物呢?轉了一下午,兩人累成了個馬,還是沒找到一個稱心的。 走進一家冷飲店,兩人點了兩杯可樂聊天。 店裡有台懸掛式電視,正在放著韓劇。樸浩看了會韓劇,腦中頓時一亮說:「我看你啥都別買了。你若真想討丁曉薇歡心,就帶她出去玩,出去瘋吧,你不說她是一個瘋丫頭,喜歡瘋麼?」肖遠一想,對啊。對丁曉薇而言,任何禮物又那及得上帶她出去好好瘋一回呢。 第六十七章 豁出去了 回到宿舍,肖遠策劃了兩天,終於整出了一個週末二日遊方案。活動項目包括:爬山,鬼洞,蹦極,滑翔等等一系列,反正都是驚險刺激的玩意。這次活動策劃肖遠算是豁出命來了。所策劃的活動安排中,除了爬山肖遠不懼,其它的他可是聽來都覺恐怖。 週五晚上,丁曉薇準時來接肖遠去看電影。肖遠問她朋友呢。丁曉薇說朋友突然有事不來了,我們去吧。肖遠說好啊,不過要看就看恐怖片,別的沒意思。 肖遠以為丁曉薇會害怕,卻不料丁曉薇拍手叫好,說身邊的朋友沒一個願意陪她看恐怖片,她一直想看可又一個人害怕。肖遠未達到預期效果,心裡不禁有些鬱悶。 轉了好幾個電影院,最後,丁曉薇決定看美國的一部叫什麼電鋸什麼玩意的,反正就是殺人,碎屍之類的,看的肖遠噁心的幾近想吐。丁曉薇的承受能力相當好,從頭看到尾,而且一直在咯咯的笑。 出了電影院,上了車,丁曉薇問接下來去幹嘛。肖遠說,開房。丁曉薇嚇了一跳,如果肖遠說的委婉點,說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都沒有什麼,可肖遠居然直接說開房。男孩對女孩說開房是啥意思,除了幹那個還能是什麼。丁曉薇臉紅了,說:「哥,開房做什麼?」 肖遠說:「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走吧。呃……就去東悅賓館吧。」 肖遠從未有過下命令似的和丁曉薇說話。丁曉薇一時接受不了,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開車前往東悅賓館。 東悅賓館在仁水市算是一流的。環境、服務自是沒得說,但價位也是出奇的高,單就一個標間680。不過這沒什麼,丁曉薇的身份在那擺著,肖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帶丁曉薇去招待所的。當然,這是肖遠兜裡揣著丁曉薇的錢,否則他也不可能這麼闊綽。 交了錢,拿了門卡,丁曉薇跟在肖遠的身後一直都在問自己:「如果肖遠要和她發生關係怎麼辦?怎麼辦?是從……從了還是不從……」 進了房間,肖遠直接反鎖上了門,而丁曉薇的心也隨著那「堂啷」之聲提到了嗓子眼。 肖遠說:「今晚就睡這裡吧。」 丁曉薇好緊張,問:「今晚為什麼在這?」 肖遠說:「因為我想。」 肖遠說話很乾脆,而且很簡潔,臉上更是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表情。 「我先洗澡了。」肖遠脫下了襯衣,進了洗手間。立刻,洗手間出來嘩嘩的流水聲。 丁曉薇坐在床邊,臉頰已微微開始發熱。她有些不知所措,更是有種想趁肖遠洗澡,落荒而逃的衝動。可一想又不對,肖遠平日可不是這個樣子,莫非是故意耍酷?她丁曉薇是誰,難道要被肖遠耍酷嚇到? 「哼,有什麼好怕的,你恐怕比本小姐更怕吧,本小姐就看看你想做什麼,能裝到什麼時候。」丁曉薇這麼一想,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時煙消雲散。 洗手間的流水聲終於停了。 半響後,肖遠擦著濕發,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對丁曉薇說:「你去洗吧。」 丁曉薇說:「好呀。」起身進了洗手間。 肖遠擦乾頭髮,開了電視,上床平躺下,那姿勢好似是在等著丁曉薇撲上來。 浴室。丁曉薇慢慢的褪去衣衫,白皙細膩,凸凹有致的玉體就呈現出來。 她開了水,一邊沖,一邊在偌大的鏡子中凝視著自己。多麼誘惑的身體啊,這樣的身體連她自己看著都癡迷。這具身體是清白的,乾淨的,她已守護了二十年,難道……今晚她要將自己獻出,品嚐傳說中神奇的禁果嗎? 禁果好吃嗎?聽舍友說,女孩有了第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美妙的感覺,夜夜都回想。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那以後豈不是每晚都要肖遠陪伴…… 肖遠,難道我就要將自己交給這個男孩,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從此相親相愛,共度一生?可是,肖遠在傻傻的愛著那個白靈兒,他還在想那個白靈兒嗎?如果…… 想著想著,丁曉薇有了一個大膽的、而愚蠢的想法:如果將自己獻了出去,肖遠還會愛白靈兒嗎? 關了淋浴,丁曉薇擦乾了身上的水漬,裹了浴巾,宛若一朵高潔的水中芙蓉漂移了出去。 她打定了主意,她決定和肖遠發生關係。 肖遠躺在床上,似在等著她,可再一看,肖遠的雙眼居然是緊閉的。 睡著了?她輕輕的走過去端詳著肖遠。肖遠的呼吸平緩而有節奏,眼皮沒有任何的跳動。顯然,肖遠真的睡著了。 「混蛋,混蛋,混蛋,你故意嚇唬我呢吧。」丁曉薇小聲笑罵。那笑容很搞笑,說不上來。 肖遠怎麼會冒昧的,不明不白的和她發生關係,她的想法太荒唐了。 丁曉薇躺到了另一張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關燈,關電視,安安穩穩的睡覺了。 黑暗中,肖遠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笑了下,又緩緩的閉上了。 仁水南郊,至尊花園。 一棟高檔別墅裡,一個帶著金絲邊框眼睛,氣度寬宏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數張通話記錄單,一手拿著筆,一邊看,一邊勾勒著。 數張通話記錄單看完,他又快速的從頭到尾過了一邊,對坐在一側正在看電視的一位氣質絕佳的中年婦女說:「蘭秀,我懷疑咱們的曉薇戀愛了。」 說話的是丁曉薇的父親丁棟,看電視的中年婦女是他的妻子,曉薇的母親蘭秀。 蘭秀扭過頭來說:「我說老棟你是不是閒得慌,你說你一天公司的事都忙不完,累不累啊,有這時間你不如好好的休息休息,嚇操什麼心?曉薇大了,就算談戀愛也是正常的,有什麼好奇怪?再說,就憑你手上那幾張破紙你就斷定曉薇戀愛了?」 丁棟呵呵的笑著,那笑容和他在商場上一樣充滿自信:「你還別不信,就憑這幾張破紙我就斷定了。咱們曉薇心高氣傲,和她能交上朋友的並不多,她的那些朋友的電話我背都能背下來。你看。」丁棟將手中通話單向妻子遞去,「這半年來,曉薇的通話單上頻繁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呼機號和座機號,甚至在三更半夜都有通話記錄,通話時間還頗長,你說這不是戀愛了是什麼。」 蘭秀看了看道:「那也沒準是曉薇交的新朋友呢,也未必就是男朋友啊。」 丁棟搖頭:「不肯能。」 蘭秀:「你永遠都是這麼自信,我不和你辯。」 丁棟:「我很想知道咱們曉薇交了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連手機都沒有,想必家境並不怎麼樣了。門不當戶不對,這樣的戀愛我並不看好。」 蘭秀看著丈夫:「你什麼意思?」 丁棟:「現在的男孩可不像我們那時候那樣單純,別有企圖的多了。曉薇太單純,身為父親,我可不想她被人騙了。」 蘭秀聽出了丈夫的意思,有些不快了:「我說老棟,談戀愛是孩子自己的事,你可別參乎了。曉薇好不容易談個朋友,你要是從中作梗我可不答應。」 「什麼叫從中作梗,我這是為曉薇好。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暗中調查清楚那個男孩的身份來歷的。」丁棟收起了通話單,隨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翻。 …… 清晨,一輛紅色的小車在仁西高速上飛馳。 丁曉薇開車,肖遠在旁邊坐著。丁曉薇正在試圖說服肖遠去考駕照,這樣以後出來玩她也不用當專程司機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西龍山,木東省境內以險峻聞名的名山。按照肖遠的行程安排,今天他們將爬上西龍山,然後在西龍山的「鬼崖澗」蹦極。 丁曉薇臉上洋溢著喜悅、興奮。她怎麼也沒想到連坐過山車都會吐的肖遠居然敢帶她去蹦極,太好玩了。肖遠蹦極會不會吐,她很期待。 中午時分,他們到了西龍山山腳。吃了午飯,開車順著盤山公路開到半山腰,徒步爬到「鬼崖澗」時已是下午三點多。 山上風很大,吹來呼呼有聲。 鬼崖澗上,工作人員再度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肖遠、丁曉薇身上的蹦極裝備,說可以了。 肖遠、丁曉薇走向鐵索吊橋邊上。 朝下望去,白雲飄蕩,霧氣蒸騰,連底都看不到。 鬼崖澗。 鬼崖澗這個名字還真不是蓋的。一旦失足或發生意外,就只能成為這裡的一隻野鬼了。 丁曉薇也沒蹦過極,挑戰過這等生死極限運動。在這一刻,自認膽大過人,可以接受任何刺激的丁曉薇突然怕了,問肖遠:「你怕不怕?」 肖遠面色雖已有些蒼白,但嘴上卻淡淡的說:「不怕。」 丁曉薇才不相信,說:「你不怕?你就別逞強了。」 肖遠說:「真不怕,我不怕是因為能陪著你。能陪你體驗你喜歡的運動,我豁出去了。」說完,手扶著鐵索,甚是悲壯的留下了五個字:「先走一步了。」猛地向外跳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相思成災 肖遠直直向下墜落,就像一個失足栽下萬丈深淵的將死者。 他的一番話在曉薇耳畔縈繞,他的喊聲在山澗迴盪,聽的丁曉薇心潮翻滾,熱淚盈眶。 還等什麼?肖遠已跳了,她豈能獨留原地?手一撐一跳,丁曉薇學著肖遠方纔的姿勢,一頭栽了下去。 死亡,真正的死亡瀕臨的感覺。 曉薇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這種人之將死的恐怖令她不想抱有任何遺憾的大喊:「肖遠,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山風在耳旁呼嘯,肖遠緊閉著雙眼。 無數的人在他腦海裡走馬觀花般浮現,最後,白靈兒流著淚的臉浮現了。 「靈兒,你愛我嗎?告訴我,你愛我。」肖遠在死亡的體現中渴望著靈兒的愛。 丁曉薇的大喊表白聲被山風席捲走了,沒能傳進他的耳朵…… …… 兩天,整整兩天,肖遠陪著丁曉薇體驗各種極限,可以說是豁出了命。 丁曉薇曉得肖遠是想帶給他刺激,快樂,所以很感動。 她好想肖遠聽到了她喊的那句我愛你,可肖遠好似壓根就沒有聽到,提也未提。 星期天的下午,疲憊不堪的兩人返回了仁水市。肖遠全身像散了架,幾乎不成人樣,一回到宿舍就倒下了。丁曉薇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丁曉薇的心情很好,心中有股暖流在湧動,這股暖流可以沖抵身上的一切勞累。 肖遠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又曠課了。 眼睛睜開,宿舍空無一人,就連樸浩都不在。他無聊之下就給樸浩打傳呼叫去上網打遊戲。樸浩回來電話說在醫院陪MM呢。顯然,樸浩那貨絕對不會回來了。 起床,肖遠翻了下錢夾,就發現玩了兩天下來僅剩下四百來塊錢了。真是太牛掰。 出去吃了個飯,肖遠漫不經心的獨自在校園散步。看著拿著課本,匆匆行走的學生,聽著過往的學生談論著實驗,談論著測繪、製圖等等專業知識,肖遠突然覺得這個校園已經和自己脫節了。 太久沒上課了,太久沒有在班上出現了,或許,他這個人也快被同學遺忘了吧。 一種心理空虛在肖遠的心裡油然而生。這種空虛好可怕,空虛的令肖遠覺得自己快要離開這個校園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足球場。 足球場上似乎在進行著一場比賽,球員在奔跑,場外的男女同學在喊加油,加油。 好濃烈的校園生活,可肖遠已陌生了。 走到看台上坐下,肖遠點上一根煙抽著開始反省。父母的臉龐在眼前浮現,他開始內疚。他彷彿又看到了母親推著小推車在風沙中賣著煎餅,又聽到了父親一聲聲的責罵…… 「肖遠~」忽有人叫他。 抬頭一看,居然是彭潔拿著一本書走了過來。 開學至今,肖遠還沒和彭潔說過話,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幾次。肖遠在教室出現的次數真的太少了。 彭潔走來,在肖遠身邊坐下了。肖遠對著彭潔微笑:「你怎麼來這裡了?」 彭潔說:「剛下課。還有幾個月要考四級了,我來背背單詞。」 「哦。」肖遠才想起還要過四級這碼事。 「最近忙什麼呢,怎麼幾乎見不到你人?」彭潔問。 肖遠淒笑:「瞎忙,都是不著邊的事。」 彭潔說:「聽說你和韓渝分手了。」 肖遠回答:「是啊,分了,早分了。」 「那你還忙什麼?不會又找了一個吧?」彭潔問。 肖遠惆悵道:「沒有。不想找了。累。」 彭潔明顯的比大一時候成熟多了。看著身邊的彭潔,肖遠想起大一那段日子,不禁黯然神傷,心想,如果當初和彭潔走在一起,或許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吧……可能是對那段時間彭潔對他的幫助心存感激,他說:「晚上沒事吧,我請你吃飯。」 「晚上?」彭潔面有難色道,「晚上男朋友約我看電影呢。」剛說完,卻又說,「嗯……沒事,一會我找他去,就說有事不去了。」 男朋友?肖遠心裡忽然有種怪怪的苦澀。他勉強的笑了下說:「那算了,改天吧,讓你改約多不好。」彭潔說:「沒事的。」肖遠卻已沒了這個心思,說:「算了,下次吧,等你哪天有空。」 坐著聊了會,肖遠說想起還有點事,和彭潔說再見,走了。 看著肖遠的背影,彭潔眼眶突然濕了。肖遠,她曾經那麼想和肖遠在一起,可肖遠選擇了別人。肖遠一天天的在變,變的令她越來越陌生…… 網吧,肖遠坐在一處角落玩著星際爭霸。 密密麻麻的小狗湧現在人族基地,一隊隊的口水兵在外圍瘋狂的吐著口水。人族的基地很快冒煙起火,最後宣佈失敗…… 蟲族,肖遠最喜歡的種族,他用這個種族幾乎所向披靡。 白靈兒消失,肖遠的世界已經坍塌,除了女人的慰藉,除了遊戲,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消解他的空虛。 切出遊戲,QQ消息閃爍,是一個女孩在加他。肖遠點了,加了,和女孩聊了。 和女孩聊天,肖遠已懶得偽裝成正人君子彬彬有禮的說話。他直接說:「見面吧。」女孩說:「可以,你來吧。」肖遠問:「哪裡?」女孩說:「師大門口吧。」 肖遠下線,直奔師大門口。他需要發洩,所以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此女辦了。 不過,發洩也要看對象。當肖遠見著這個女孩的時候,欲-望頓時沒了,因為那女孩長著滿臉的青春痘。肖遠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因為那女孩等她時給他的是背影,那背影婀娜多姿,令他有慾望,他才上去了,如果女孩給他的是正面,他恐怕遠遠看到就轉身走了。 女孩對肖遠很有好感。 肖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當面令人難堪。人人都不想長的醜,長得醜是天生的。人人有自尊,他不會傷人自尊。 肖遠說:「我們轉轉吧。」 女孩說:「好呀。」 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走近了李娜的學校。 肖遠忽然有了主意,說:「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吧。」 第六十九章 招蜂引蝶 在攤上坐下,肖遠喝了幾杯啤酒,說肚子不舒服,去個廁所,然後藉機找了個公話給李娜打電話。李娜不在宿舍,他又給傳呼留言:收到後呼我,拜託。 回到攤上坐下,肖遠繼續和女孩一邊吃一邊聊。女孩問肖遠有沒有女朋友,肖遠說有喜歡的,暗戀著呢。 恰在這時,傳呼響了,是李娜的。肖遠說回個電話,就跑去了電話亭。李娜問肖遠啥事,害得她大老遠跑回宿舍回電話。肖遠說:「我在你學校附近呢,一會來找你。」李娜倍感意外,問肖遠怎麼這會來,是不是有事。肖遠說沒事,一會見了再聊。 回到攤上,肖遠做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對女孩說:「真不好意思,同學呼我有點急事,我得回去了。」他幾乎沒給女孩說話的機會,直接掏錢結了帳,說聲再見,就走了。 趕到商貿學院門口時,李娜已在等著。 李娜說:「你小子怎麼現在來了,到底什麼事,快說。」 肖遠說:「沒啥事,就是見了個網友太恐龍,給甩了。剛好又在你學校附近,就來看看你。」 李娜心裡不是很舒服,說:「原來如此。原來你就是順道來看看我而已。」 肖遠一聽這話,立刻意識到不該說網友這碼事。他腦子連轉,冒出一個點子說:「哪有了,你把我肖遠想成什麼人了。實話跟你說吧,這兩天我一直想送你個手鏈,可又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款,就只好過來拉你一起去看了。」 李娜咦了一聲,說:「你小子一向是個窮光蛋,寒酸的要死,怎麼突然就大方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肖遠,李娜當即就發現肖遠一身穿的都是牌子。衣服先不說了,就肖遠手腕上戴著那條明晃晃的白金手鏈,怎麼著也近千了吧。再一看肖遠戴的那塊表,李娜頓時驚呼:「這……這塊瑞士表是……是什麼什麼牌子來的,天吶,這塊錢少說也近萬元了吧,你小子從那搞來的?」 李娜雖看出些名堂,但她也低估了這塊表的價。但饒是如此,也令曾認為這塊表僅值幾百塊的肖遠大吃一驚。肖遠吞了口唾沫,說:「你說什麼?這手鏈近千,表近……近萬?」李娜反問:「你不知道?你哪來的?」肖遠不能說是丁曉薇送的,扯謊道:「我姐的男朋友前陣子來看我給我的,說是別人送的,他用不上就給我了。不過他說手鏈也就一百來塊錢,手錶三四百吧。」李娜說:「他是怕嚇到你吧。你姐夫是幹什麼的,這麼有錢?」肖遠說:「就是個軍人。」李娜點了點頭,說:「部隊的都有錢,可以理解。」 肖遠舔了下嘴唇,將手錶往袖子裡塞了塞說:「聽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敢戴了。行了,走吧,去給你看手鏈去。」李娜說:「我書包還在教室呢,陪我去拿書包。」 肖遠跟著李娜去了教學樓,拿了書包,然後打了個車直奔步行街。 上周他和樸浩在步行街轉,給丁曉薇找禮物,記住了幾個不錯的首飾店,卻不想現在派上用場了。 在步行街的飾品店挨個轉了幾圈,李娜選了一條和肖遠的手鏈非常相似的手鏈,咋一看有些像情侶鏈。不過這條手鏈卻非常便宜,講了講價八十塊錢就拿上了。 出了首飾店,李娜挽住了肖遠的胳膊問:「為什麼要送我手鏈,有什麼企圖,說吧。」 肖遠咳咳的笑笑,說:「還不起你的五百大洋了,只好送你個小禮物讓你給咱緩緩。」 李娜說:「好吧,看在手鏈的份上就給你寬限寬限,你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吧。」 肖遠說:「你其實可以看個更貴的。」 李娜看看手鏈說:「我就喜歡這條。」 李娜從沒收到過肖遠的禮物。肖遠突如其來的送她手鏈,立刻讓她有了種特別的感覺,難道是肖遠動她動心思了? 李娜的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的不死不活,完全沒有半點生機的戀情已維繫了兩年,如果可以,她可以立刻結束掉,投進肖遠的懷抱,只要肖遠給她一個肯定,她立刻,馬上…… 肖遠沒有想這麼多。他這麼做,只是用來掩飾他說錯的話,或者說李娜給了他諸多幫助,他應該有所表示。他不是對李娜沒有感覺,不是沒有幻想過若和李娜展開一段戀情,生活會是多麼美好。只是,李娜在他的心裡就和丁曉薇一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是他這種人可以碰的。當朋友可以,當戀人他沒有半點勇氣。更何況李娜是有男朋友的。 肖遠趕著點要將李娜送回學校。李娜說出了就多玩會,急什麼。肖遠說可不想帶著她壓馬路,鑽網吧,讓她受罪。李娜心中氣的要死,咬牙自語:「混蛋,難道除了壓馬路,鑽網吧你就不能安排點別的嗎?」 肖遠沒有那個心思。他的心還在繞著白靈兒轉。 和白靈兒在一起,他覺得什麼都有意義,沒有白靈兒,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李娜因為肖遠送他的一條手鏈而悸動。閉起眼,她似乎就感覺到一場甜蜜的愛情將要降臨到她的身上…… 「或許,該主動起來了。」躺在床上,李娜對自己說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李娜真的主動起來了。一有時間,她就會出現在仁水理工的校園。春天的氣息越來越強,她真的好想擁有似春天一般燦爛的戀情。 沒有白靈兒的日子,肖遠只要一靜下來就會想念白靈兒,茶不思飯不香,就像丟了魂,日漸頹廢。這種日子是種煎熬,肖遠本挺不下去的,有要給白靈兒打電話,再度衝向香河市的衝動。可是,他一直在等白靈兒的電話。在那晚給白靈兒打了電話,傳呼沒有回應後,他再也沒有主動聯繫白靈兒,他想看看白靈兒是不是真的將他忘了,是不是愛情真的見光死了,是不是在香河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李娜在肖遠最為空虛,寂寞,煎熬,痛苦的時候採取了主動,這對肖遠來說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慰藉。無論肖遠對李娜抱的是什麼態度,一個女人總能讓一個痛苦中的男人減輕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 第七十章 樸浩玩大了 肖遠將對白靈兒的思念藏起來,盡可能的想在李娜面前表現的陽光一點,可表面樂呵呵的,稍顯大不咧咧的李娜在感情方面卻是很細膩的。她感覺到肖遠有著沉重的心事,甚至感覺到這是來自愛情方面的,是愛的煎熬。她試著問肖遠,可肖遠總是談笑風生的掩飾過去。 李娜想,好吧,既然你不說我就不問了。痛苦是暫時的,我會讓你盡快的忘記痛苦。 日子這麼過了幾天。 一個星期三的下午,李娜沒課,早早的趕到了仁水理工,在宿舍樓前等著肖遠。 一見到肖遠,李娜滿面春風的說:「走吧,今天有好看的電影。」 肖遠害怕了一個人縮在宿舍,漫無邊際的思念白靈兒,也習慣了李娜的出現,說:「那走吧。」李娜挽起肖遠往校門口走。 在校門口,肖遠的呼機響了。肖遠拿起一看,是丁曉薇發來留言說她在校門口。肖遠抬頭張望,恰好看到丁曉薇也看見了他。 丁曉薇看到了挽著肖遠的李娜。不過丁曉薇的心思很單純,沒那麼複雜。她面帶微笑的走過來沖李娜友好的點了下頭,對肖遠說:「哥,你朋友呀。」肖遠多少有些尷尬,嗯了一聲,介紹說:「這是李娜,我的好朋友,這是丁曉薇,我的……妹妹。」 「李娜姐好。」丁曉薇禮貌的朝李娜伸去手。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就在這一瞬間,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小車裡,一個中年男子迅速的端起相機卡嚓卡嚓的照了兩張,然後又移向了肖遠卡嚓卡嚓照了幾張…… 「曉薇,好好聽的名字,好漂亮的女孩。肖遠,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個漂亮的妹妹,沒聽你說起過啊。」 李娜真將丁曉薇當成了與肖遠有著血緣關係的妹妹。若是情妹妹,當看到她挽著肖遠的胳膊,絕不會這麼坦然的。 兩大美女圍著一個男人,肖遠已感受到了諸多注視的目光。肖遠略顯尷尬的笑笑,對丁曉薇說:「有事?沒事一起去看電影吧。」丁曉薇就是來找肖遠玩,自然沒事,說:「好啊,一起去看電影。」 剛好一輛的士在校門口停下,李娜揮著手要攔車,丁曉薇拉住了李娜說:「李娜姐,我們有車,走吧。」李娜很驚訝:「你有車?」丁曉薇笑笑,沒說什麼。肖遠說:「別小瞧這小丫頭,有錢的很呢。」 車門開開,肖遠覺得讓李娜一個人坐後排不妥,便也要鑽後排。丁曉薇發話了:「你們真當我司機呀?副駕駛來一個。」肖遠說毛病真多,往前門走。丁曉薇卻揮手:「去,我和李娜姐坐前排,你後邊呆著去。」李娜笑,坐到了前排。肖遠暗笑正合他意,坐到了後排。 車子開了。 他們身後那輛黑色的小轎車也徐徐搖上了車窗,跟了上去。 去電影院的路上,丁曉薇和李娜都很融洽,可在電影院兩人卻爭執開了。李娜說看愛情片,丁曉薇說不,要看鬼片。李娜說鬼片又嚇人又噁心,不好看。丁曉薇說愛情片太膩了,沒勁,一點都不刺激。就這樣,兩人就那麼站在大廳辯論起來了。從這一點上看得出,這兩個女孩都是很有原則的人,在自己所堅持的原則上,誰也不肯妥協。 肖遠一看二女爭執不下,掏出枚硬幣說:「得了,就讓老天給你們定奪吧,要是正面就看愛情片,要是背面就看鬼片,如何?」 二女一聽是個好主意,都揮著手說:「得得,你丟吧。」 肖遠將硬幣放在食指上,大拇指一彈,硬幣飛了起來,然後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打著轉,最後緩緩仰面躺下。 背面。丁曉薇贏了。 丁曉薇拍手歡呼。李娜無可奈何說:「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陪你看鬼片好了。」 買了票,進了演播廳,找到了座位,肖遠一時尷尬是否坐中間。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二女已在他兩側坐下了。肖遠呼的出了口氣,坐下。 鬼片是日本的。不是很噁心,但卻很嚇人,令人毛骨悚然。肖遠看的都有些心虛,更別說李娜了,倒是丁曉薇看的樂呵呵的時而發笑。 螢幕上,一個面色蒼白,全身血跡斑斑的白裙女子在昏暗的街道上奔跑,地面上不時伸出無數雙鬼爪要將少女拉進地面…… 腰間傳呼突然震動,肖遠掏出一看是樸浩的留言:急事,急事,萬分緊急,十萬火急,速速回電。 樸浩從沒發過此等留言,顯然是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肖遠從丁曉薇手裡拿過手機,直接回了電話過去。樸浩在電話裡驚慌失措的說:「日了,出大事了。」電影院太吵,肖遠沒聽清楚,捂著另一隻耳朵喊:「啥?大聲點。」 樸浩大聲喊:「日了,出大事了,上個月老子搞了個女孩懷上了,今天吃墮胎藥,結果大出血,送醫院了。你有錢沒,快給老子借點。」一聽大出血,肖遠心裡咯登一下。不管哪大出血,那可都是會危急生命的。樸浩身上有幾個子肖遠心知肚明,如果不幫樸浩渡過難關,那女孩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問題可就大了。肖遠問了在那個醫院,說別急別急,我馬上給你想辦法,需要多少錢?樸浩說醫院說了,怎麼著也得準備五千塊錢吧。 肖遠暈暈的。要前幾天還成,可現在,他兜裡只剩下一百來塊錢,這讓他上哪整去。 掛了電話,肖遠愁雲滿面。但僅是一個猶豫,他就咬了咬牙,厚著臉皮對身邊的丁曉薇,李娜說:「我哥們得了急性闌尾炎,被送醫院了,情況嚴重,你們給我借點錢成不?」此時已顧不得面子問女孩借錢是一件多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肖遠直接開口了。 「啊?」李娜開始掏錢包。 不過丁曉薇的速度比他快了許多,已是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肖遠:「這裡有一萬,你拿著,卡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生日?」肖遠有些難以置信。 李娜一聽,也是心裡尋思,丁曉薇的銀行卡怎麼會用肖遠的生日做密碼呢,難道這卡就是曉薇給肖遠準備的?不過李娜沒問這麼幼稚的問題,而是關切說:「我們一起去吧。」丁曉薇也附和說:「就是,我開車還快些。」肖遠搖頭說:「不了,你們繼續看電影,我去了。」說完,撇下二女已是奔了出去。 二女對視了一眼,很無奈的攤了下手,坐在了一起繼續看電影。 肖遠出了電影院,取了五千塊錢,打了個車直奔市醫院。在市醫院門口,見到了心急火燎的樸浩。肖遠問情況怎麼樣,樸浩說正準備搶救。肖遠說有錢了,快去辦手續繳費吧。 有了錢,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那女孩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開始搶救,一個來小時過去,就被推了出來,送進了病房。樸浩鬆了一口氣,身子都差點癱了。肖遠說讓你個比在胡搞。樸浩蹲在地上說:「技術出現漏洞,老子也沒轍。這是教訓,你小子胡搞的時候可要小心了。」 肖遠慶幸以前和韓渝亂搞的時候幸虧沒出現這事,否則就麻煩大了。不過肖遠也在想為何她和韓渝搞了那麼多次,韓渝咋就一次都沒懷上呢? 走到過道盡頭,樸浩抽了一根煙,狀態才好了許多,感激的說:「這次多虧你了,否則老子死定了。沒啥好表達的,就四個字:感激不盡。」 肖遠說:「哥們嘛,說什麼客套話。」 樸浩問:「錢哪來的?問那富家女借的?」 肖遠說:「廢話,你以為老子能有這麼多錢?危急過去了,還是想辦法怎麼把這窟窿給我填上吧,不然老子要無言以對人家了。」 樸浩歎氣:「你說老子為啥就碰不上個富家女,不公平啊!老子比你長的帥,比你個頭高,為啥那些有錢的女人都朝你身上貼?」 肖遠笑:「因為老子比你人品好,老子沒你那麼禽獸。」 「毛。」樸浩甩了一句,將話題重新放在了肖遠身上,「說實話,那富家女真不錯,只要你稍稍花點心思,絕對沒問題。」 丁曉薇的臉龐在肖遠腦海中浮現。樸浩說的沒錯,曉薇真的不錯,他也感覺到,只要他願意,曉薇一定不會拒絕。可是,這事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能這麼做,他不配…… 這時,丁曉薇發來留言,說電影看完了,問肖遠這邊情況怎麼樣。 肖遠見樸浩這再沒什麼事,數著錢連同方才繳的飛湊足了五千,交給了樸浩說要走了。樸浩收下了,將肖遠送到醫院門口,轉身回去陪那女孩了。 肖遠找了個電話亭問丁曉薇她們在哪裡。丁曉薇說看完電影李娜要回去,她剛送完李娜正準備回學校。肖遠說用了五千塊錢,還有五千,來將卡拿回去吧。丁曉薇說要回學校,下次吧。肖遠聽出來丁曉薇沒有拿回去的意思,不然來拿卡只是順路的事,並不耽誤時間。丁曉薇不來,肖遠也沒轍,只好說,那成吧,下次再還你。 第七十一章 丁父插手 在回學校的路上,肖遠突然在想他不在,兩個女人不會聊些什麼不該聊的話題吧。這麼一想,肖遠一下子就有種不妙的感覺。雖說他和二女都沒有什麼,但也算是在裡面曖昧不清了。二女或多或少對他都有點意思,而他在兩女不期而遇時,是已與丁曉薇是兄妹關係糊弄了過去,如果兩女聊到這話題上,那可就不好說了…… 肖遠有些慌了,趕緊回到宿舍給李娜打電話,想旁敲側擊的探探口風。 李娜問醫院情況怎麼樣了。肖遠說沒事了,問李娜看鬼片有沒嚇到。李娜說還好,沒想像中那麼恐怖。肖遠道歉,說他也沒想到會恰巧碰上曉薇。李娜說沒事呀,她和曉薇很聊得來。 肖遠費盡心思想探口風,可李娜只是一問一答,並不多說一句。最後,兩人通話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肖遠頓時感覺李娜和丁曉薇之間肯定是聊了什麼。既然這樣,他也沒必要旁敲側擊了,說:「曉薇……」剛說兩字,李娜打斷說:「你妹妹曉薇很可愛,也很招人喜歡,呵呵,好了,時間不早了,明日有課,我要睡覺咯。」 「我……」肖遠被噎住了。 「嗯?還有什麼事?」李娜問。 「沒,沒事。」肖遠說。 「那再見咯,晚安。」 「晚安。」肖遠說。 卡嚓,對端電話掛了。肖遠苦笑著搖頭,放下了電話。 李娜明顯在迴避什麼。如果說肖遠此時還無法斷定李娜和丁曉薇之間說了什麼的話,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天,肖遠就確定無疑了。 前些日子,李娜是隔三差五就來找他,每晚必打電話,可這幾天李娜沒主動打一個電話,也沒來找過他,即使他打電話過去,李娜也沒有過多的話和他說。雖說電話中的李娜還是笑,言語中也沒有什麼特別,但他能感覺到,李娜似乎在有意和他保持距離了。 肖遠理解李娜。如果他是李娜,先不說丁曉薇和他是什麼關係,突然間見到心中所喜歡的人身邊出現了一個有錢又漂亮的女孩,他的心裡也會不舒服的,甚至望而止步。 肖遠起先想和李娜化解這個隔閡,但想來想去,忍住了。既然沒有勇氣和李娜建立戀情,這樣又算什麼,不如算了吧。還有曉薇,在還上所有的賬之後也算了吧,該結束了。 這是個清晨,是肖遠百年難遇的起了個早,呼哧呼哧的在操場上跑了幾圈後,心中油然而生的打算。 仁水東高新,榮立國際大樓的老總辦公室,丁曉薇的父親丁棟剛剛沖好一杯咖啡,準備喝了這杯咖啡後開始一天的工作,傳來了幾聲敲門聲。他在辦公室上坐下,說聲請進。 一個體態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走進來,恭敬的叫了聲丁總,然後說丁總吩咐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說著遞上了一個信封。 這個中年男子叫李澤,是丁棟非常器重的得力助手,雖說在業務及工作能力上李澤的表現並不突出,但在一些瑣事上,李澤卻表現非常突出,他的身上有著丁棟最為看重的品質:忠誠。 李澤說:「和小姐交往的那個男生我已經查清楚了,叫肖遠,21歲,是仁水理工水利工程專業99級學生。」 「你確定就是這個人?」丁棟看著照片上陽光而又略顯帥氣的肖遠。如果單從長相來說,還說得過去,但丁棟並不僅僅看重的是外表。 「確定。丁總勾出的那些電話號碼正是仁水理工的。」李澤說。 「這小子家庭、學習及人品怎麼樣?」丁棟問。 「他父親是個高中英語教師,母親是農民,有個姐姐在醫院上班。肖遠學習成績並不怎麼樣,大一下學期掛了高數,大二上學期掛了大學物理,近半年來-經常曠課……至於人品……還行吧。」李澤在學校走動了關係,已將肖遠的底查的一清二楚了。 「還行?還行是什麼意思?李澤你可是從未和我說過模稜兩可的話。」丁棟皺眉。身為老總,他最不喜歡聽到部下說模稜兩可的話。 「還行就是沒有品行不端的事跡。」李澤說。(W//R\S/H\\U) 事實上,李澤知道的不止這些,但他不能說,甚至連在仁水理工門口看到李娜挽著肖遠的情景都不能提,如果他說了,丁棟定會大發雷霆。 「哼。」丁棟將手中的照片丟到了桌上,「就這樣一個小子也想和我們曉薇談戀愛?簡直是癡心妄想。李澤,你去將這事辦好,別讓那小子再纏著曉薇了。」 「這……」李澤面色難堪道,「小姐似乎對這肖遠很上心……」 「那又怎麼?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讓這傢伙離開我家曉薇。這樣,你先來軟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在商場滾爬了這麼多年,披荊斬棘走到這一步的丁棟,若要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自然有的是辦法。 李澤明白了老總的意思,點頭說是,然後退出了辦公室。 丁棟拿起了有著丁曉薇、李娜,肖遠三人的照片,嗤拉一下將肖遠扯下了,意味深長道:「小子啊,如果識趣就停手吧,我丁棟的女兒可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泡的。」 轉眼到了四月中旬,肖遠的生日就要到了。 肖遠對別人的生日有概念,對自己的生日卻沒有絲毫概念,因為自小到大,他就從沒享受過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丁曉薇提前給肖遠送來了生日禮物,一部手機。肖遠不想接受,可曉薇又打的是生日禮物的幌子,讓他無法拒絕。曉薇說明天沒法陪他了,非常抱歉。肖遠沒有讓人陪著過生日的想法,但還是問有什麼事嗎。曉薇說是她母親打了電話,讓她明天回家去,好像是有什麼事要說。肖遠沒問什麼事,父母叫孩子回家自然有理由,或者根本不需要理由。 曉薇將手機交到肖遠手中,說卡已經裝好了,直接就可以打。 肖遠看著手中這部漆黑發亮的手機,突然有種感動,感動的他眼角都有些濕潤。 曉薇說去學校轉會吧,一會他就要回家了。肖遠說好,陪著曉薇笑校園慢慢走。 第七十二章 被錢砸臉 走在路上,肖遠突然想起上次看電影的事,就問曉薇和李娜還聊得來吧。曉薇說可以啊,你走後我們聊的挺好的。肖遠問都聊什麼了。曉薇笑起來說:「李娜還以為我是你的親妹妹呢,逗死我了。」 不用問,丁曉薇自然是將她和他之間的事都講了。看來,李娜正是因為丁曉薇的出現而和他保持了距離。 丁曉薇轉了一會就說要走,肖遠便將丁曉薇送出了校門口,看著曉薇開車離去。 正要轉身回學校,一個中年男子迎上了肖遠,遠遠說:「這位同學等一下。」 這中年男子正是李澤。他跟丁曉薇而來,已在外面等了很久了。他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 肖遠很詫異的看著朝他走來的李澤,指著自己說:「你叫我?」 「對,你叫肖遠吧,你好。」李澤很禮貌的朝肖遠伸手,「我叫李澤,你叫我李哥,李叔都可以。」 「你知道我名字?」肖遠和李澤握了下手,看著這位陌生的,卻好似對他知根知底的中年男子。 「對。我們談談吧。」李澤說。 肖遠說:「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和你談,談什麼?」 李澤笑了笑說:「談談丁曉薇吧。」 肖遠突然有了一種不安,凝視著李澤,狠狠道:「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若敢打曉薇的主意,我定讓你躺在這裡。」 顯然,肖遠想到了不好的方面。 李澤倒是沒料到肖遠這麼敏感,這麼在乎曉薇,忙擺了擺手說:「你誤會了,我是曉薇的叔叔。」 「叔叔?」肖遠有些費解了。難道丁曉薇將自己告訴了他的家人?曉薇的叔叔為什麼要找我?為什麼曉薇前腳走,他叔叔後腳就要找我談話? 「對,叔叔。」李澤說,「走吧,附近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裡坐坐。」 肖遠跟著李澤走。既然李澤是曉薇的叔叔,他便不能失禮,何況他也很想知道曉薇的叔叔要和他談什麼。 走進咖啡廳在一處角落坐下,李澤點了兩杯咖啡,問肖遠:「你和曉薇認識多久了?」 肖遠說:「不到一年。」 李澤:「你們是朋友關係,還是……」 肖遠說:「很好的朋友關係。」 李澤說:「不是戀愛關係?」 肖遠笑:「李哥有什麼話直說吧。」 「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李澤抿了口咖啡,從隨聲帶著的提包裡取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給肖遠推了過去,「這裡有三萬,你收下吧。」 「什麼意思?」肖遠感覺到了什麼。 「你和曉薇是朋友關係也好,還是戀人關係也好,你都不要和曉薇來往了吧,你們不合適,這是曉薇父親的意思。」李澤說。 肖遠笑了:「就為這個所以給我錢?」 「我知道這樣挺不好的,或者傷到了你的自尊,但我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有這錢你生活會過得好一點,不是麼?」李澤說。 說實話,李澤對肖遠並沒有太大成見。他好希望肖遠將這錢手下,然後這事就這麼了結了。 肖遠道:「這錢我不會收。首先,我和丁曉薇是朋友關係,你們誤會了。第二,如果我和曉薇是戀愛關係,這錢根本阻止不了我愛她。」 肖遠嘴上說著,心裡卻在滴血。他的臉被這三萬塊錢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此刻,他更加清醒的認識到他和曉薇根本就是兩路人,甚至連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李澤勸慰道:「還是收下吧,不然我會很不好辦。」 「收起你的錢。」肖遠吼了一聲。 「肖遠。」李澤叫了一聲,再度勸慰,「聽李哥的,你和曉薇根本不可能,你還是收下這錢吧,我可以加到5萬。」 「抱歉。我和曉薇交不交往是曉薇的事,也是我的事,與其他人無關。」肖遠說完,起身,「如果沒別的事我走了。」 「肖遠。」李澤叫。 肖遠權當沒聽到,憤憤而又憋悶的離開了咖啡廳。 李澤看著肖遠的背影歎息:「年輕人啊,太草率,太不懂事了,你這樣讓我真的很難辦吶。」 肖遠走出咖啡廳一時間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他和曉薇才只是朋友關係。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愛上曉薇,認清自己,不要高攀,可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居然就被人找上門來用錢砸他的臉,這是多麼可悲啊。 要不要和曉薇繼續交往下去,曉薇知不知道這事? 肖遠頭昏腦漲的回到了宿舍。 身上突然傳出陌生的音樂聲,他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丁曉薇送他的手機在響。他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丁曉薇是打電話來說她已經到家門口了。肖遠哦了一聲。李澤的話在他耳畔迴繞,他實在不知道該和曉薇怎麼說話了。丁曉薇聽出肖遠心情不對,問怎麼了。肖遠說沒事,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吧。掛了電話,肖遠突想,丁曉薇突然被父母叫回家,莫非就是要說他和曉薇的事?肖遠是否會聽父母的話而不再和他來往呢? 肖遠自嘲的笑。 笑的可憐而心酸。 他躺在床上抽著煙,頭頂是樸浩乾硬的床板,佔據了他所有視線。 不知躺了多久,他的傳呼響了,他拿起一看,頓時坐了起來,赫然是白靈兒給他的留言,祝他生日快樂。 「靈兒,靈兒想起我了。」肖遠激動的不得了。 在他最為憋悶的時候,沒想到還是靈兒惦記著他。他空虛,他寂寞,他苦悶,這個時候,唯有他深愛的人才能消減他的痛苦。他拿著傳呼,念著白靈兒的名字,有忍不住的立馬打電話過去的衝動。他希望白靈兒能撒一個完美的謊言,能消解他所有的疑慮,這樣他就會充滿希望,會義無反顧的去愛靈兒。 他終於掏出手機,給靈兒撥了過去。 靈兒接了:「遠,祝你生日快樂。」靈兒的聲音聽來很沙啞,像是剛剛哭過一般。 肖遠沉著聲音說:「謝謝。」頓了一下後,問,「最近過的好嗎?」 白靈兒說:「不好。」肖遠問:「為什麼不好?」白靈兒:「我想見著你了再說。」肖遠反問:「見著我?」白靈兒:「我準備五一來看你,你歡迎嗎?」 「來看我?五一?」肖遠差點蹦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我想你,想的幾近要發瘋。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現在就飛到你的身邊。」 「靈兒……」肖遠心中所有的疑慮都對白靈兒的一句來看你消解了。如果白靈兒不愛他,只是逢場作戲,是絕對不可能來看他的。 「遠,你要相信我,等著我好嗎?我會提前去買票,買好票了就通知你。」白靈兒說。 「好好,票買好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等你。」 肖遠,白靈兒兩個人在彼此痛心了一個來月的時間,心與心之間的隔閡終於消解了。確切的說應該不是消解,而是彼此都藏在了心底。肖遠沒有問靈兒那晚去幹什麼了,而靈兒也沒問肖遠是不是有女朋友,那個接電話的女孩和他是什麼關係。他們都沒有提令自己苦惱的事,唯有這樣,才能保持著最美的憧憬,期待愛情之花的再度盛開。 而就在肖遠、白靈兒在電話中相互傾訴愛,彼此安慰的時候,丁曉薇被丁母叫到了身邊,坐下了。 \文\丁曉薇撒嬌:「媽,你是不是好陣子沒見我特想我,所以叫我回來了?」 \人\丁母看著女兒,直奔主題:「跟媽說,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書\丁曉薇說:「沒有呀,你為什麼這麼問?」 \屋\丁母說:「老實說,就是交了也沒什麼,媽什麼時候責備過你了?」 丁曉薇的腦海中浮現出肖遠的臉龐,有些害羞說:「真的沒有交。」 丁母何等敏銳,一見女兒的表情就確定個八九不離十了。在女兒額頭上清點了一下,丁母從茶几下拿出了一堆通話記錄單擺在了女兒面前說:「你看看吧。」丁曉薇不解的問是什麼東西,拿起來看。這一看,那一串串被父親丁棟勾出的電話號碼就特別醒目的呈現在她眼前。 「媽,你竟然打我的通話記錄單?這是幹什麼?」丁曉薇有些生氣了。 丁母說:「不是我打的,是你爸。你跟媽說,你爸勾出的電話號碼是不是你男朋友的?」 「什麼男朋友,我都說了不是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丁曉薇說。 丁母說:「你爸的作風我很清楚,他肯定會去查這個人。」 「他查這個做什麼?他想幹什麼,他有病啊。」丁曉薇生起氣來,說話也是口無遮攔。 「查你的男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背景,看有沒有資格成為你的男朋友。」丁母說。 丁曉薇說:「有沒有資格干他什麼事,是我談戀愛又不是他談戀愛,他管這麼多幹什麼。」 丁母反問:「那就是你承認了?」丁曉薇說:「承認什麼?我說了我們只是朋友關係,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丁母問:「你喜歡他?」丁曉薇沉默了片刻,點頭:「是,我喜歡他。」 丁母:「他喜歡你嗎?」 丁曉薇想起肖遠對他的好,很是幸福的說:「我想他是喜歡我的。」 第七十三章 質問 一聽女兒居然連對方是否喜歡他都不知道,丁母當即皺眉:「這麼說,你是在暗戀人家?」 丁曉薇扭身:「什麼暗戀,說的你女兒好像那麼沒勇氣似的。」 丁母說:「他瞭解你的家庭環境嗎?」 丁曉薇搖頭:「不知道吧,我從來沒說過,他也沒問過。」 「為什麼不告訴他?」 「不想,依他的性格,他若知道了,心裡肯定會彆扭的,我怕他知道後再不和我來往。」 「唉。」丁母歎氣了,「你父親肯定在暗中調查他,如果不合他的意,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拆散你們的。」 丁曉薇急了:「那我就跟他沒完。」 丁母說:「我叫你回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事,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我爸呢?我要當面和他理論。」 「他晚上有酒局,還沒回來。」 「那我等他回來。」 丁曉薇一心要和父親理論,當即拿了一本小說坐在沙發了翻了起來。 丁母歎氣。對老公丁棟,女兒曉薇兩人,她最清楚不過了,這兩人都是典型的牛脾氣,勸誰都沒有,只能坐看事態發展了。 丁棟是晚上十一點多醉醺醺的進的家門。 一進家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丁曉薇就喊:「曉薇,過來扶扶爸爸。」 曉薇丟下手中小說,走過去扶著父親在沙發上坐下,也不管此時的父親已經喝高了,直接問:「爸,你為什麼要干涉我交朋友的權利?」丁棟扶著腦袋在沙發上躺下,暈乎乎的說:「爸爸干涉你什麼事了?」 「哼。」丁曉薇哼了一聲說,「你還裝,你是不是調查肖遠的背景了,是不是不同意我和他交往?」 「你說那個臭小子?」丁棟躺著搖了搖頭,「爸爸還真想和你說這事呢,我告你,你給我離那小子遠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小子是在做夢。」 丁曉薇頓時生氣了,說:「我和誰交往你管不著,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自由。」 「你的權利自由?誰給你的權利自由?我問你,你這幾個月花銷超出以前的幾倍,我問你,錢都花哪去了?是不是都花哪小子身上去了?」 「我自己花了。」丁曉薇說。 「行了,別和我說這些。爸爸不是在乎錢,而是在乎你。那小子我已經查過了,你們根本不可能。那個,你要想找男朋友了爸爸給你介紹幾個,絕對比那小子強千倍萬倍。」 「誰要你介紹了?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看上他了。」 「那小子不會有什麼前途,別鬧了,該幹嘛幹嘛去。」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憑什麼?呵,你老爸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看人還從沒走眼過。」 「你沒見過他憑什麼這麼說?」 「不需要也沒必要。反正我話說在前頭,該怎麼辦你自己看吧,這事你若不能處理我,你老爸就只能插手了。」丁棟絲毫不向女兒表示任何的妥協餘地,總之就是兩個字:不行。 丁曉薇被父親的強橫惹惱了,非常生氣道:「我不管,我就不,你管不著。」說完,走到房間拎起她的包就往外走。 丁母急了,攔著女兒道:「三更半夜的,幹嘛去啊?」 丁曉薇道:「回學校,我不想和這麼一個蠻橫不講理的父親說話。」 「曉薇。」丁母叫了聲女兒,壓低了聲音,「他是你爸,你們好好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幹預我的事。」丁曉薇說著,轉頭對著父親丁棟淒笑道,「你若干預我的事,我就給你抱個孫子回來。」 「混賬。」丁棟一下子坐了起來。 一看矛盾要激化,丁母趕緊將曉薇往外推:「行了行了,你要去學校就去吧。」 「你給我回來。」丁棟喊。 「老丁啊,你先歇歇,我送送女兒就回來。」丁母將女兒推出了門。 曉薇蹬蹬幾步上了車,點火。丁母隔著車窗叮囑:「曉薇,你可千萬別做傻事,這事得慢慢來,你放心,媽會給你爸做思想工作的。」 「再見媽。」曉薇擺了擺手,開車走了。 丁母回到屋時,丁棟正坐在沙發上呼呼的喘著氣。見丁母回來,丁棟就吼開了:「看看,看看,看看你把這丫頭都寵成什麼樣子了。」丁母給丈夫倒上一杯水遞去說:「寵成什麼樣子了?我自己的女兒我能不瞭解?曉薇沒什麼問題,要說這事呀,我看得怨你。」 「怨我?」丁棟不高興了,「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女兒。你說,那麼多的青年才俊他瞧不上,偏偏瞧上一個窮小子,這事擱誰頭上不生氣。」丁母說:「我就不生氣,曉薇能看上的人,必有那人的過人之處。」丁棟一拍桌子:「狗屁的過人之處,那小子我已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家庭家庭不咋樣,學習學習不咋樣,你說這樣的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丁母說:「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吧?想當年你條件也不怎麼樣,我還不是獨獨看上了你?」 「我……」丁棟被噎住,但繼而就說,「你拿那小子和我比?能比嗎?我身上的優點他有嗎?我能創立赫赫有名的榮立集團,成為集團老總,他行嗎?」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行?」丁母說,「看人眼光不能這麼短淺,不能只看眼下,這不是你一直掛在嘴上的嗎?人家現在只是學生,你就這麼一棒子將人家打死了?」 「他行?哼,一個考試都掛科的人能有什麼前途。」丁棟冷笑。 這一瞬間,肖遠正躺在床上算著距五一還有幾天。剛數了幾下手指頭,他忽覺脖子上涼颼颼的,好似有一隻冰冷的手要將他掐死似的。真是很奇怪的感覺。肖遠摸了摸脖子,打了個顫,繼續數他的手指頭。 丁曉薇開著車在馬路上穿行。車外,燈流穿梭,車內,飄揚著憂傷的戀歌。丁曉薇的眼角掛著兩滴淚,是傷心的淚。不知為什麼,如果他父親不和她說這事,她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可今日一和父親發生衝突,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肖遠,愛的是那麼深,那麼難以自拔…… 第七十四章 一聲尖叫 「肖遠,我愛你,真的愛上你了,你知道嗎?」曉薇嘴裡喃喃著,撥通了肖遠的手機,低落的問:「睡了嗎?」 肖遠自然沒睡著。他聽出曉薇情緒不佳,問:「怎麼了?你在外面?」 「我在開車。」曉薇說。 「在外面做什麼?心情不好嗎?」肖遠有些擔心了。 「我想見你。」丁曉薇說。 肖遠看看時間,已近十二點了。但又有什麼關係,曉薇心情不好,要見他,他又怎麼能說不呢?肖遠說:「好,你在哪裡?」 「你等我,我過去接……」 丁曉薇話未說完,話筒內突然傳來曉薇的一聲尖叫,隨即一聲猛烈的碰撞聲傳來過來。肖遠僅是一愣,立刻大喊:「曉薇,曉薇……」然而,對端卻沒有任何聲音。 樸浩被肖遠呃大叫聲嚇了一跳,伸下頭問怎麼了。肖遠說壞了,曉薇出車禍了,然後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 電話依然保持暢通,肖遠一邊跑一邊喊著曉薇的名字。跑出校門,肖遠又一抹黑了,該去哪裡找曉薇?恰在這時,手機裡驚喜的傳來了曉薇微弱的聲音:「我在福臨路上,快來……」 「好,好,我馬上就到。」肖遠攔了一輛的士,立刻趕往福臨路。 福臨路距仁水理工很近,想是丁曉薇在打電話時已是奔著仁水理工來了。 的士嘎吱在一輛被碰的有些不像樣的紅色小車旁邊停下。 就曉薇的車在那裡,顯然另一輛車已經逃逸了。三三兩兩幾個人在遠遠圍觀。肖遠衝下車喊著曉薇的名字就奔了過去。拉開車門,曉薇趴在方向盤上,頭部流著血,顯然撞得不輕。不過還好,看的出來撞車的部位是副駕駛,否則曉薇也無法告訴他是在福臨路上了。 肖遠拿起曉薇的手提包,將曉薇從車上抱下,攔了一輛的士,趕緊送往醫院。 在路上,他猶豫了一下,拿起曉薇的手機給曉薇的母親掛了電話說了情況。曉薇傷的到底如何,他並不知道,這種事他做不了主,隱瞞不得,想想還是通知曉薇家人的好。白天有了李澤的出現,肖遠知道曉薇的父母一定是知道他的,而且是恨他的,他不想面對曉薇的父母,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他就是想逃避也不行。 的士剛到醫院,曉薇的父母就到了。 丁棟一見肖遠,巴掌就抬了起來。但沒落下來,而是停在了半空,喝斥:「小子,我女兒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肖遠傻站著,看著丁棟的背影苦笑。曉薇的母親搖了搖頭,拍了下肖遠,歎了口氣,跟著急救人員去了。 是不是該消失了?肖遠想。可曉薇傷情不明,他又怎麼能走呢?權衡了一下,肖遠咬了咬嘴唇,跟進了醫院。 急救室的大門已經關上,曉薇的父母在門外不停的徘徊著。肖遠遠遠站著,不敢過去。丁棟看到了肖遠,大步走了過來,問:「到底怎麼回事?」肖遠說:「我也不知道,曉薇給我打電話,然後我就在電話裡聽著出事了……」丁棟:「我不是讓李澤找過你嗎?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和我女兒來往嗎?你為什麼還要來往?」 肖遠不吱聲,此時他並不想說這事。 丁母生怕丈夫有什麼過激舉動,過來勸慰:「好了,曉薇的傷情還不知,你就別在這鬧了。」 丁棟朝肖遠一揮手:「滾,別讓我再看不到。」 肖遠抬起了頭:「曉薇沒事了我就走。」 「滾,跟你無關。」丁棟不給肖遠任何好臉色。 肖遠轉身,走到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半個來小時後,急救室的門開了,曉薇被推了出來,肖遠趕緊趕了上去。 曉薇的雙眼緊閉著,想睡著了一般。丁棟問情況怎麼樣,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腦部受到嚴重震盪,可能會影響記憶。」 丁棟問:「什麼意思?說明白點。」 醫生說:「明確的說,就是可能會導致失憶。」 「什麼?」丁母一聽女兒可能會失憶,身子頓即就軟了。 「別擔心。」醫生說,「情況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糟,我只是說可能,而且就算失憶,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配合治療,很快就會康復的。」 丁棟,丁母總算鬆了一口氣。 將丁曉薇送進病房,肖遠沒敢跟進去,站在門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消失了。 過了一會,丁棟父母退出病房。丁棟一見肖遠還在這裡站著,就沉著臉說:「還不走?」 肖遠說:「曉薇沒事了吧。」 丁棟說:「沒事,你可以走了。」此時的丁棟已恢復了理智,再不是那般衝動。 肖遠說:「我想等曉薇醒來再走。」 丁棟將肖遠拉到了一邊,語重心長的說:「小子,走吧,該幹嘛幹嘛去,該說的話我已讓李澤跟你說過了,想必你也明白。我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曉薇也有錯,但畢竟你們這事不合適,明白嗎?」 肖遠說:「我沒想那麼多。」 丁棟搖頭:「我不管你們之前怎麼回事,總之就是不希望你和我家曉薇來往。我聽李澤說了,你拒絕接受五萬塊錢,很好,年輕人很有骨氣,我挺佩服。但我要強調的是,無論你接不接受,你都不要再和我女兒來往了,不然……後果很嚴重。」 肖遠被傷到了,笑了一下,揚起了頭:「你們無非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家曉薇嗎?呵,我這麼說吧,我和曉薇僅是很好的朋友關係,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放心吧,我會離開曉薇,如你們的意。」肖遠轉身走,走兩步,曉薇的臉龐又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痛苦的,又不甘心的回過了身說:「我為曉薇悲哀,為她有你這樣的父親悲哀。」 「希望你說到做到。」丁棟沒有發火。他的目的僅是讓肖遠離開女兒,和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人物他實在沒什麼想說的。 肖遠走了。 一走出醫院,他真覺得和曉薇就這麼結束了。曉薇的父親說的對,他自己也清楚他根本配不上曉薇。他本不想妥協的,可這樣和曉薇曖昧下去對曉薇並沒有好處,為了曉薇,他也只能這麼做。 肖遠以為就和曉薇這麼結束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下午,曉薇就給他打電話了。他猶豫了一下,沒接。電話一直打,他一直沒接,直到最後,一條短信發了過來,他拿起一看,不禁鬱悶了。是曉薇的父親發來的,讓他接電話。肖遠猶豫了一下,在電話再度響時,接了。 丁棟在電話裡說:「來趟醫院吧。」 肖遠不解,問:「什麼事?是曉薇醒了嗎?」 丁棟說:「來吧,來了再說。」 肖遠有種不好的預感,立馬就衝向了醫院。還未走近病房,就聽曉薇在裡面鬧:「走開,你們都走開,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肖遠,肖遠,我要肖遠。」 肖遠吃了一驚,幾步走進病房,就見曉薇拿著枕頭不停的趕著站在一邊的父母。肖遠崩潰,難道曉薇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記得了? 「曉薇~」肖遠叫了一聲。 丁曉薇的視線挪向了肖遠,呆呆的凝視了片刻後,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像一隻雀躍的小鳥一般飛了過來,將肖遠緊緊的抱住了。 曉薇的母親就在肖遠對面站著,肖遠有些不知所措,輕輕的推著曉薇:「曉薇,你好了嗎?」 曉薇:「我叫曉薇嗎?他們都叫我曉薇,那個人說是我的媽媽,還有一個男人說是我的爸爸,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就記得你。」 「難道曉薇真的失憶了?可為什麼曉薇獨獨記得我,難道我在曉薇腦海中的印象比他父母還要深嗎?」肖遠的心痛了一下,說,「肖遠,他們是你的父母,你出車禍了,暫時失憶,不過你放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車禍,他們也是這麼說,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曉薇歪著腦袋看著肖遠,突然咧嘴一笑:「嘻嘻,我就記得你。」 這時,曉薇的父親丁棟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肖遠,他沉著臉說:「跟我來一趟,我們談談。」 肖遠說好,剛要邁步,曉薇卻突然蹦了過來將他拉住了:「別跟他去,他是壞蛋。」 肖遠說:「他是你爸爸。你在這安安靜靜待會,我一會就來。」 丁母走來拉住女兒說:「曉薇,肖遠馬上就會回來的,你休息會吧。」 「不要。」曉薇依舊拉住肖遠不放。 肖遠歎了口氣,對丁母說:「阿姨,我來跟她說吧。」肖遠將曉薇領到床邊,讓坐下說,「乖乖的,聽媽媽的話,我馬上就回來,好嗎?」 「好啊,不過我有個問題。」曉薇說。 「什麼問題?你問?」肖遠說。 「我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就記得你。」 肖遠沒想到曉薇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說:「朋友關係,我們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關係。」 「哦。」丁曉薇忽閃著眼睛,好似明白了,但下一刻,立刻又問,「那為什麼我就記得你一個朋友?難道你比較特別?」 肖遠苦笑:「可能是吧。好了,你等會我吧。」 「嗯,好吧,我聽你的。你要快去快回,要是那個壞蛋欺負你,你就喊我呀。」丁曉薇完全將自己的父親視為了壞蛋。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七十五章 讓你再裝 肖遠跟著丁棟走到了走廊上。 丁棟點上了一根煙說:「曉薇失憶了。」 肖遠說:「我知道。」 丁棟說:「這與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肖遠笑了,他是笑曉薇的父親很可笑。他說:「我沒有因為曉薇失憶而要遠離曉薇,是你要我這麼做的。而且,曉薇回了趟家就失魂落魄的給我打電話,然後發生車禍,我想知道是誰讓她這麼失魂落魄?是我?」 丁棟沉默,然後狠狠吸煙,說:「是我說了她,因為我說你們不可能,要她與你分開。我不是要找你的責任,你也看到曉薇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肖遠說:「有話直說吧。」 丁棟:「我去找了醫生,醫生說可能是曉薇在大腦受損的一瞬間,腦海裡閃過的是對你的記憶,所以她只記得你。醫生說如果要曉薇盡快恢復記憶,最好是通過你。」 肖遠明白了,說:「我很樂意。」 丁棟說:「謝謝。」 肖遠倍感意外。丁棟這個恨不得掐死他的人居然會對他說謝謝,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丁棟說:「除了這件事,我還想和你談一件事。」 肖遠說:「您說。」 丁棟:「你知道我為什麼反對你和曉薇交往嗎?」 肖遠說:「知道,無非就是覺得我配不上曉薇,我很清楚。」 丁棟扭過頭來,凝視著肖遠:「在你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已更加瞧不起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肖遠沒有說話,不過他心裡已隱隱的猜到些什麼。 丁棟說:「其實,現在的你和曉薇就和當年我和你阿姨一樣,沒什麼區別,那時的我也是個窮小子,一無所用,但我愛上你阿姨之後,我想的是如何拉近兩人之前的差距,如何讓人瞧得起,如何配得上,而不是自甘現狀,明白麼?先不說我答不答應你和曉薇交往,就算我答應了,你自己覺得如何?」 肖遠沒有說話,因為丁棟說的話很對。他自己都沒有勇氣,都覺得曉薇的家人會瞧不上他,人家又怎麼會瞧得上他呢? 丁棟察言觀色,見自己的一番話起了作用,又說:「我對你算是知根知底了,包括你的家庭,你現在狀況。」 肖遠看向丁棟,心道:「真的假的?有這麼大能耐?」 丁棟笑了下說:「不相信是吧。好,你是不是大一掛了高數,大二掛了大學物理,這半年老是曠課?」 肖遠有些沮喪了。 丁棟頓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們達成一個協議如何?」 肖遠問:「什麼協議?」 丁棟說:「我不反對你和曉薇交往了,但你們目前只能保持朋友關係,如果你們要有進一步的發展,你就努力吧,你什麼時候覺得可以理直氣壯的追求曉薇,什麼時候就來找我談如何?」 「就這個?好,我答應你。」肖遠心中冷笑,「這曉薇的父親還真夠陰的,拿出這麼一個沒有底線的標準來跟他談,在他們家面前,他什麼時候才能理直氣壯呢?」 「好。不錯,我還以為你會退縮呢。」丁棟點了點頭。 肖遠說:「叔叔的話應該還沒說完吧。」 丁棟的話的確沒說完。他咳了一聲說:「當然。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你不能靠我們家曉薇,而且不能做出過分的事情來,否則,我會不惜一切手段。」 肖遠明白丁棟所指,說:「放心,我不會和曉薇發生關係的。」 在肖遠的心裡,丁棟所說的一切都是多餘的,因為他和曉薇的關係還沒發展到那一步。 丁棟說完了自己所要表達的,心情也愉悅了許多,拍了怕肖遠的肩頭說:「小伙子,好好努力吧,曉薇能否盡快恢復記憶就看你的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叔叔再見。」丁棟畢竟是曉薇的父親,而且現在矛盾也化解了,他出於禮貌,客氣的說。 肖遠回到了病房。曉薇一見肖遠就問:「那壞蛋和你說什麼了?」肖遠說沒什麼,然後問曉薇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記起些什麼。曉薇搖頭,說除了他,什麼都記不起,不如給她講講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肖遠看看丁母,不好意思講。丁母對肖遠沒有太大成見,也沒有迴避的意思,說沒事,你講吧,我也想聽聽。曉薇卻不樂意,說不讓你聽,你先出去吧。 丁母見女兒真當自己是陌生人,不禁心傷,鬱鬱的走了出去。 肖遠開始給曉薇將曾經,希望這些事情能喚醒曉薇的記憶。曉薇歪著腦袋聽,一臉幸福的樣子。 這麼持續了幾日,曉薇的狀態好了許多,也接受了父母。這一來肖遠就可以騰出時間了,不用二十四小時陪著。畢竟他也要上課,沒那麼大的精力。而曉薇也好似理解,會關心肖遠有沒有課什麼的。肖遠和曉薇在一起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曉薇除了一些事想不起來外,完全是正常的,比如看他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動作習慣等等等等。真的很奇怪,難道失憶的人完全可以保持以前的習慣嗎? 又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肖遠陪完曉薇,正準備回學校,曉薇的丁母意外的在走廊上叫住了他,說要談談。肖遠以為丁母又要和他說曉薇的事,便說叔叔已和他說過了,他明白。誰知,丁母笑了笑,說她想說點別的。 肖遠猜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好說,便跟著在一邊坐下,洗耳恭聽。 丁母說:「我並不反對你和曉薇的事,只是你叔叔脾氣太強了,如果一意孤行,恐怕是不行的。」 肖遠說:「叔叔跟我說了個協議。」 丁母說:「我知道。他跟我說了。嗯……你怎麼認為。」 肖遠說:「和無期徒刑差不多吧。」 丁母笑了,說:「未必就是無期徒刑。曉薇是我的女兒,我很愛她,我也相信她的眼光,所以我並不想拆散你們。如果你真的愛曉薇,我可以給你一個平台,讓你盡快成長起來。」 「哦?」肖遠很好奇了。 丁母繼續說:「我的父親是恆天集團的老總,恆天你應該聽過吧,是比榮立更為強大的存在,你若想要曉薇的父親盡快認可你,就唯有借助這個平台了,我可以安排人栽培你。當然,你能不能盡快成長起來,也只有看你自己了,你若沒有這個能力,我也無可奈何,這算是我對你的一個考驗如何?」 肖遠有些心動,但卻沒有將心動寫在臉上,說:「好是好,但我不想。」 丁母:「我知道你要說即使成功了也不算是靠的自己的實力,是麼?你這麼想就錯了,有能力的人在哪裡都是一枝獨秀,會發光,會耀眼,如果你不具備這個能力,也爬不起來。聽我的,早早做準備吧,你現在上大二,畢業後就進恆天吧,我會給你安排個很好的職位,最大化的給你發展的空間,然後一切就看你的了。」 肖遠被丁母說動心了,在返回學校的路上,那心一路都砰砰的跳。如果以後進了恆天,一步步的成長起來,最後與曉薇牽手,這將是多麼完美的幸福…… 人生之路被點亮,肖遠就像一隻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方向,有一路向前衝的勁頭。 這幾日,他從沒像這幾日一樣認真的學習過,也從沒像這幾日這麼快樂過。學習是快樂的,陪著曉薇是快樂的,總之一切都是快樂的。丁父丁母不在時候,肖遠樂呵呵的將這個快樂與曉薇分享。曉薇居然也很開心,好似這一切本來就是她心中期待的一樣。 曉薇恢復的很快,雖說記憶沒有恢復,但身體已無大礙,可以出院了。丁母邀請肖遠同去家裡,說是曉薇的意思,還要肖遠照顧。肖遠便沒推辭,跟著去了。在以後的幾天,肖遠有空就過去陪曉薇,想盡辦法試著喚醒其丟失的記憶。 一天下午,肖遠推著曉薇在陽台曬太陽,曉薇突然哈哈大笑。肖遠問笑什麼,曉薇捂著嘴偷偷說:「這才是我想要的。」肖遠不解,問啥意思。曉薇將肖遠拽到了跟前,附在耳邊說:「我根本就沒失憶,我是裝的。」一聽這話,肖遠差點沒蹦起來。愣了好久,他試著問了一些曉薇的過去,曉薇說的一清二楚,這一來,肖遠才相信了曉薇的話。 曉薇抱歉的笑了笑說:「這陣子可是辛苦你了,對不起。」 肖遠有些難以接受,狠狠的在丁曉薇腦門上彈了一下,說:「讓你再裝。」 這一彈,豈料曉薇忽覺一陣頭暈目眩,半響才回過神來,氣呼呼的說:「還彈,差點被你彈失憶了。」 肖遠說:「誰讓你裝,還裝的那麼像,真是整死我了。」 曉薇說:「若不是聽到那醫生說我可能失憶,我也不會裝。」 肖遠說:「你幹嘛裝失憶,很好玩?」 曉薇:「好玩,不過也很累。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唯有這樣我才能將你留在身邊,讓他們不得不接受你是不是?」 肖遠有些無語了,說:「你總不能裝一輩子吧。」 曉薇說:「無所謂啊,若能一輩子和你這樣,我願意。」 第七十六章 靈兒來了 肖遠可不想陪著曉薇這麼玩失憶,當即大喊:「丁阿姨,丁阿姨,曉薇恢復記憶了。」 曉薇沒想到肖遠會立刻揭穿她,氣得抬腳就在肖遠腿上狠狠踢了一下。 丁母蹬蹬跑來,看著丁曉薇,幾近要哭出來。曉薇不好再裝下去,抱住了母親。 曉薇一恢復記憶,肖遠也該離開這個家了。丁母留肖遠,肖遠說以後還會來的,走了。 丁曉薇陪著肖遠一邊走一邊發牢騷:「讓你拆穿我,讓你拆穿我,煩。」 肖遠嘴上說:「一直讓你父母擔心多不好,又不是小孩子了玩這種遊戲。」可在心裡,他這幾天一直在為曉薇頭疼。馬上就五一了,五一白靈兒要過來,顯然那時他將分不出太多精力陪曉薇,到時還真是個事。他有想過乾脆不讓白靈兒過來了,可白靈兒在他腦海中一浮現,他就激動的不得了。 一天,兩天…… 就在肖遠算著日子的時候,白靈兒在五一的前兩天給肖遠來了電話,說她買了當天的票,明天就可以來看他了。這比預計時間早了一天,算是一個意外,也算是驚喜。 第二天中午,肖遠拉著樸浩與他一同去接白靈兒。 不知為何,在去火車站的路上,肖遠有些懷疑白靈兒是不是真的來了,會不會是白靈兒在忽悠他,或者有什麼事來不了了,如果是,自己又免不了會失落,生氣,被樸浩取笑。 這種不安、懷疑的心態肖遠一直保持到當在熙熙攘攘的出站人群中看到紮著兩個小辮的白靈兒朝他飛來的時候。 白靈兒來了,真的來了。肖遠迎上去,抱住了白靈兒。兩人沒有多餘的話,只有眼淚,感動、思念的眼淚。 樸浩在身後看著擁抱在一起的肖遠、白靈兒兩人。難道肖遠心中所愛的真是白靈兒?白靈兒可比李娜,丁曉薇差了不少,放棄身邊的兩大美女而選擇遠在他方的網友,這肖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審美有問題了? 肖遠和白靈兒抱了一會,兩人抹去了眼淚。肖遠轉過身來,將白靈兒帶到樸浩跟前,為初次某見面的兩人做了個相互介紹,一起坐公交返回了學校。由於下午有一門課結課考試,所以肖遠吃完飯將白靈兒帶到了宿舍,讓先呆著休息會,然後就匆匆考試去了。 白靈兒呆在宿舍無事,見宿舍亂七八糟,就給打掃了下,然後躺在肖遠的床上準備睡會。昨晚坐了一晚上的火車,而且是硬座,她已經非常疲倦了。沒躺下前,她覺得一倒下就可以睡著,可躺下後,她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是肖遠的床,肖遠的被褥,肖遠每天晚上就是躺在這張床上,蓋著這個被子給她打電話,她可以嗅到肖遠的氣息。多麼濃烈的氣息,即使有著汗漬味,腳臭味,煙草味,可她嗅來都是那麼動情,貼心,溫暖…… 床頭有著鞋盒,她打開來,就看到了自己曾寫給肖遠的信,厚厚一沓,她拿出來一封封的看。每封信都好似被翻過很多遍,邊角已經捲了。有些信紙上的字跡花了,像是水滴在了上面,她想,那定是肖遠的淚水…… 怎麼睡著的不知道。迷迷糊糊中她是被肖遠搖醒的。她看看時間才僅過去一個來小時,便問肖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肖遠說沒啥考頭,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坐在考場耗時間也是白搭。白靈兒知道是肖遠惦記著她。她揉了揉眼睛,張開了胳膊將肖遠抱住了。肖遠俯下了身,壓在了白靈兒的身上。 好久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熟悉而陌生。這種感覺他只有在靈兒的身上才能感受到。 吻著唇,吻著淚,吻著情,吻到聲音哽咽,肖遠離開了白靈兒的身體,說:「起身吧,我們去找地方住。」 將日用品及可能用到的東西打了個包,肖遠帶著白靈兒出了仁水理工。 仁水理工對面是還未改造的城中村厚水莊,也是仁水理工學生的墮落場所。在厚水莊轉了一圈,肖遠找了個一天三十塊錢的招待所。五一七天,七天共計210元。肖遠交了錢不僅慶幸還好剩點錢,不然就狼狽了。 招待所的環境很差,房間七八平,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兩個凳子,一個吊扇就什麼都沒了。上廁所需去外面,很不方便。肖遠抱歉的對白靈兒苦笑:「委屈下吧,只能這樣了。」白靈兒並不介意,說:「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開心的,別的我都不在意。」 還能說什麼。肖遠再度抱住了白靈兒。 情到深處,意到濃處,欲-火猛的燃燒起來。兩人吻著倒在了床上,開始撕扯對方衣褲…… 暴風驟雨後,肖遠躺在床上抽著煙,白靈兒趴在肖遠的胸口,用小手撫摸著肖遠的肚皮。 肖遠問:「你來仁水怎麼跟你父母講的?」 白靈兒說:「我說是跟同學們出去玩,去檀溪看林海。」 檀溪是香河市的一個縣,以成片成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聞名,成為有名的景點。 「你父母管你嚴嗎?若他們知道你來了仁水見網友會怎麼樣?」肖遠問。 「那我死定了。我媽還好,我爸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白靈兒說。 「你爸那麼凶?」肖遠問。 「是啊。尤其是喝了酒耍起酒瘋,好可怕。」白靈兒說話的同時眼裡不經意的閃過一絲慌張。 肖遠看在眼裡,輕輕的拍了拍白靈兒的後背,說:「那你可要圓好這個慌了,不要露餡才好。」 白靈兒:「我想好了,回去的時候帶些檀溪的特產,他們肯定不會懷疑的,對了,你們仁水有買檀溪特點的嗎?」 「不知道。」肖遠搖頭,「你幹嘛不回到香河買,而要在這買,不累?」 白靈兒笑了:「也是,可能是我太害怕了。」 這天,自兩人上了床,就再沒有下來過,甚至連肚子都感覺不到餓。兩人就躺在床上聊天,聊得累了,就幹事,干累了又聊天,反正兩人都有著無窮無盡的話聊,無止境的慾望。 第七十七章 櫻花片片 到了半夜。 一抹煩躁無聲無息的爬上了肖遠心頭。 肖遠深深吸了兩口煙,悶悶的說:「和你那個男朋友還來往著嗎?」 「什麼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呀。」白靈兒說。 肖遠曉得白靈兒在裝糊塗,說:「我是說你以前那個。」 「哦。」白靈兒說,「早分了啊。」 肖遠:「真的?再沒聯繫過?」 白靈兒:「沒了。你是不相信我嗎?」 肖遠吸煙:「不是,我就問問。」 白靈兒鑽進肖遠的懷裡:「別說這些了好嗎?我的心裡真的只有你,你不知道……不知道每天想你想的有多辛苦……」 肖遠並不怎麼相信白靈兒的話,可他又能說什麼。或許他就不該多想,或許他胡亂猜疑就是混蛋,白靈兒不是來到他身邊了嗎?他還懷疑什麼。 「遠……」白靈兒柔柔的叫。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白靈兒想起了那次接她電話的丁曉薇。這個神秘女還已在她心裡憋了很久,她終於忍不住的問了。 「沒啊,誰告你我有女朋友了?」肖遠笑,同時在心裡說,「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真的?沒騙我?」 「當然沒騙你了。」 「那……上次接我電話的女孩怎麼說她是你的女朋友?」白靈兒看著肖遠。 「接你電話的女孩?誰?什麼時候?」肖遠一頭霧水。 難道那個女孩沒對他說?白靈兒頓了一下,將她那晚回電話回到丁曉薇手機上的事說了出來。 肖遠聽完,第一反應是偷笑。白靈兒給他的刺激不少,他一直想刺激下白靈兒,讓對方也嘗嘗這種滋味,沒想到白靈兒自己找上去了;第二反應是丁曉薇為什麼那麼說,而且不對他講,看來丁曉薇也是有點心眼呀。 「呵呵。」肖遠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白靈兒沒想到肖遠會是這種反應。 肖遠繼續笑:「你吃醋了?就是因為那個電話而不理我?」 白靈兒:「你都有女朋友了我幹嘛要理你?你女朋友又有手機又有車的,哪裡是我能比的。」 肖遠嗅到了濃濃的醋意,樂得繼續笑。 「她很漂亮吧,是不是比我漂亮?白靈兒有些像小孩子了。 「她……」丁曉薇的確比白靈兒漂亮,肖遠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了。 「哼。」白靈兒轉過身去,背對著肖遠。 肖遠見白靈兒生氣,便轉過去從身後抱住說:「你這是生哪門子氣啊,你知道她和我什麼關係不?」白靈兒不說話。肖遠說,「她是我妹妹。」 「是你情妹妹兼女朋友吧。」白靈兒甩了一句。 「就是一般的妹妹,我們沒有什麼,她那天肯定是故意那麼說的。」 肖遠開始哄白靈兒。 肖遠的哄人天賦很高,只能他決意哄一個人,逗一個人開心,那便沒有幾個女人抵抗得住。不一會,白靈兒就咯咯的笑起來,使勁的輕錘著肖遠,也不知是肖遠講了什麼惡搞的情色笑話,還是什麼玩意,反正是將白靈兒給逗樂了。 第二天,肖遠約上了張昆,三人一起在仁水市一些不要門票的特色景點逛。天氣很熱,本就不適合瞎逛,可肖遠心想白靈兒好不容易來趟仁水,怎麼著也得四處轉轉,看看仁水是個什麼樣的地吧。 可能是肖遠和白靈兒兩人的見面刺激到了張昆,張昆當天下午就將吳格格叫來了仁水添補心中的空缺。 吳格格對仁水並不陌生,來了之後就說要去幾大景點玩。肖遠兜裡沒錢了,說天太熱,不想去,隨後徵求白靈兒的意見。白靈兒聽肖遠都說不想去了,便附和肖遠,說不去了。於是張昆、吳格格走了,肖遠、白靈兒又擁有了二人世界。 和白靈兒的二人世界是幸福的。有白靈兒在,肖遠幾乎就是爺。進屋有人給他換鞋子,洗腳,端水,按摩,出門有人給他擦鞋……肖遠真的覺得很幸福,如果有這樣的女孩共度一生,那豈不美哉? 白靈兒的愛處處洋溢著,時時感動著肖遠。白靈兒為什麼願意這麼做,為什麼這麼聽話,他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唯有一個子:愛,若不是愛,白靈兒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肖遠決定好好愛白靈兒,好好疼白靈兒。可在這之前,肖遠心裡有一個疙瘩還沒有解開,那就是白靈兒還有沒有和別的男生交往,曖昧不清,他不想被白靈兒的溫柔耍的團團轉,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可他怎麼弄清楚,除了聽白靈兒信誓旦旦還有別的辦法嗎?在這事上糾結了一會就連他自己都覺得煩了。 看著肖遠有些痛苦的表情,白靈兒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和趙子周的關係還在繼續,她無法離開趙子周,也無法忘記肖遠。對肖遠的愛更強烈一些,可對趙子周的信賴更多一些,一個在身邊,一個在千米之外,她到底如何選擇才是對的。 黃昏,肖遠牽著白靈兒的手走在肖遠的櫻花樹下。 櫻花雖還滿枝頭,卻也開始凋落了,輕輕一搖,滿樹櫻花落。 白靈兒在櫻花樹下張開了雙臂,讓櫻花花瓣落在身上。「好美的櫻花啊。」她說。 「是啊,很美,可惜馬上就要敗了。」肖遠說。 五一長假過的很快。可能是恐懼離別的,長假才過了三天,肖遠已在算著白靈兒離開的日子了。 「如果能年年看到櫻花就好了。」白靈兒捧了一手櫻花花瓣在肖遠身邊坐下。 「我也想你年年看到。」肖遠說。 「那我年年都來看好嗎?」白靈兒說。 肖遠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開心,說:「一年太久了,我好想你天天能在我身邊。」 「是捨不得我嗎?」白靈兒看著肖遠,「唔……我有想過,你現在大二,再過兩年,畢業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兩年,好漫長,我怕。」肖遠說。 「怕什麼?」 「我在你身邊,我是你的全部,你是我的全部;我不在你身邊,誰是你的全部,你又是誰的全部。」肖遠甚是淒涼的說。 白靈兒被肖遠低落的情緒所觸動,說:「遠,相信我好嗎?我一定會等你。」 「等我什麼?」肖遠問。 「等你畢業後來找我,我們永遠在一起。」白靈兒說。 「那這兩年呢?」肖遠搖頭,「真的,我不相信這兩年,你在我身邊,我相信可以把握你的全部,你不在我身邊,我心裡沒底……」 「為什麼這麼說?」白靈兒問。 「這是你給我的感覺。不知怎的,你一離開我,我就覺得什麼都別了。」想起白靈兒的網友,想起白靈兒的前男友,肖遠心裡亂糟糟一片。 「對不起,遠,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等你。」白靈兒幾乎要發誓。 「我……」 肖遠正要說話,手機響了。「可別是曉薇打的。」肖遠心裡祈禱著拿起了手機。 手機號,人名在閃爍,赫然正是丁曉薇打的。 丁曉薇這兩天心情很不好。明明是五一長假,明明又沒課,肖遠居然一個電話都不給她打,她等都快等死了。雖說這兩天她媽媽帶她出去玩了,即使肖遠找她玩她也回不來,可至少給她打個電話她心裡能舒坦些,知道對方在惦記著她,想著她。可倒好,她一個電話未打,肖遠居然也一個電話都不給她打,真是氣死她了。一回到家,她就氣呼呼的拿起手機給肖遠撥電話。 肖遠看著手機,一時不知該不該接了。若接,白靈兒在,肯定不妥,何況以曉薇的風格,沒準就已在來學校的路上了。若不接,不是明擺著做賊心虛麼,而且萬一曉薇真有什麼要緊事找他咋辦? 白靈兒看著肖遠為難的拿著手機,猜出些什麼,故意說:「怎麼不接啊?」 「不想接,不想別人來打擾我們。」肖遠將手機裝進了兜裡,決定不接。 「誰啊?」白靈兒問。 「哦,我妹妹。」肖遠說。 「就那個上次說是你男朋友的那個妹妹?」 「唔……」 手機終於不響了,肖遠鬆了口氣說:「那小丫頭一天事多的很,愁死了。」剛說完,短信卻又來了,手機滴滴的響。 肖遠掏出一看:壞蛋哥哥,敢不接我電話,你死定了。肖遠啞然,將手機再度往兜裡裝。 「發的什麼?」白靈兒問。 「小丫頭居然說我死定了,呵呵。」肖遠傻笑。 手機又響了。想必是白靈兒惱了,又開始打電話。 白靈兒心頭一動,說:「我來接吧,」肖遠嚇了一跳,說:「你接?」白靈兒說:「是啊,我叫她過來玩。」肖遠嚥了口唾沫,說:「得了。那丫頭搗蛋的很,我不想。」白靈兒伸出了手:「沒事,我不介意,我也想見見你這個妹妹。」 肖遠怎肯,使勁的搖頭說著算了算了。 白靈兒突然惱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別騙我了,你們關係肯定不正常,說,她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怎麼可能。」肖遠說。 「不是就讓我接啊,她如果是你妹妹那有什麼的,很正常是不是?」 「是很正常,只是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很正常就讓我接。」 「別惱了行不?」肖遠說。 「好,不鬧。」白靈兒轉身走,「我現在就去買火車票,晚上就走。」 第七十八章 愛是傷人的 「靈兒。」見白靈兒真生氣了,肖遠趕緊一把拉住,「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說白了,我就是想弄清你們是什麼關係。」白靈兒說。 耍起性子的白靈兒毫不退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百依百順。不過也是,任何一個女孩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都難以淡定。 肖遠猶豫著。他清楚曉薇對他的感情,如果讓白靈兒接電話,那無疑會傷到曉薇。可不讓接怎麼辦,此時的白靈兒顯然不會罷手。 「到底讓不讓?」白靈兒眼中已充滿了淚水。 「我……」肖遠糾結著。 「好,我明白了。」白靈兒使勁甩肖遠的手,「放開我,你拉著我幹什麼,找你的妹妹去,何必拉著我?我知道她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比我有錢,我比不上她……」 「你在胡說什麼?」肖遠被白靈兒的這番話惹得有些急了,聲音也不由大了許多。 「我沒胡說,本來就是這樣。」 「你真想接?」肖遠急紅了眼。 「對,我只想知道你們的關係,你若和她沒什麼曖昧關係你怕什麼。」 「我沒怕什麼,我只是不想……不想傷害她。」 「呵,所以你來傷害我對不對?」白靈兒的淚水湧了出來。 看到淚水,看到哭泣的白靈兒,肖遠的心立刻被化了。這事是他做的不對。白靈兒說的對,如果他和曉薇沒有什麼,他為什麼要怕呢?他為什麼不敢讓白靈兒接電話,難道是幻想著和曉薇的愛情?害怕白靈兒的出現影響他和曉薇的發展?難道是放不下曉薇母親為他鋪好的路,渴望著有一天踏入豪門? 多麼荒唐,多麼可恥,明明是愛著白靈兒,怎麼又能和曉薇曖昧呢?罷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不能再優柔寡斷,是該有個了斷了。肖遠猛的將依然在響的手機從兜裡掏出,給白靈兒遞去:「拿去。」 「真讓我接?」白靈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肖遠遞來的手機。 白靈兒一直渴望著肖遠這麼做,可在肖遠遞來的一剎那卻好似頗感意外。 事實上,白靈兒要的只是肖遠的反應。如果肖遠毫無所謂的將手機給她,那便說明肖遠和那女孩之間正的沒有什麼,如果肖遠死活不肯,則說明兩人關係不正常。現在肖遠雖在一陣糾結後才將手機遞來,那也表明沒什麼,既然沒什麼,那她也沒必要接這個電話了。女人何必那麼愚蠢。 白靈兒含淚看著肖遠,遲遲不伸出手。肖遠說:「接啊。」白靈兒搖頭:「不接了。」肖遠凝眉:「怎麼不接?你不是要接嗎?」 「遠~」白靈兒一下子哭了出來,抱住了肖遠,抽泣,「遠,我不在乎,之前你有沒有女朋友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以後你愛我一個人,真的。」 「靈兒。唉,我真的心裡只有你,對別的女孩我從未動心過,你要相信我。」肖遠鬱鬱的說著。 「我相信你,相信,以後都相信。」白靈兒說。 肖遠將手機收了起來。不管白靈兒為何突然不接了,但這終歸是件好事,免去了不少麻煩。他拍了拍白靈兒的肩頭說:「走吧,該吃飯了。」 兩人往外走。走到校門口時肖遠突然有些忐忑。曉薇會不會在校門口等他,有可能,那丫頭瘋起來還真有可能。肖遠鬆開了摟住白靈兒肩頭的右手,四處打望。 門口左右兩側停著幾輛車,但沒有一輛是丁曉薇的。肖遠鬆了口氣,伸手摟住了白靈兒的腰肢。或許該給曉薇回個電話。他拿出了手機對白靈兒說:「我想給她回個電話。」白靈兒說:「那你回吧。」肖遠說:「我就說我回老家了,這樣她這幾天就不會來纏我了。」白靈兒說:「那就這麼說吧。」 肖遠撥通了丁曉薇的手機。 丁曉薇的手機在不遠處的一輛白色小車裡面響,不過肖遠沒有聽到,而丁曉薇就拿著手機呆呆的看著摟著白靈兒腰肢的肖遠。 肖遠忘記了曉薇的車撞壞了,修去了,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他在電話裡說:「曉薇啊,你剛怎麼給我打那麼多電話,我五一回老家了。剛我在外面,手機拉屋裡了,沒聽到。你有事嗎?」肖遠說的很輕鬆,語氣一點也不像在撒謊。 「這樣啊。」丁曉薇看著肖遠,「我沒什麼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 「呵呵,是不是又想我帶你玩了?好,哥回來了帶你玩好不好?」 「好啊。」丁曉薇的雙眼已被淚水迷濛。 肖遠摟著白靈兒剛走出校門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她本要下車迎上去責問肖遠為什麼不接她電話,可剛要推車門就想起給肖遠帶的禮物在後排,就伸手去拿,結果肖遠就給她打電話了。她怎麼也沒料到肖遠居然會當著她的面撒謊。丁曉薇是很單純,在乍一眼看到肖遠和白靈兒走出來的時候並沒想到別處,可此時看著肖遠撒謊,又將幾天不給她打電話及方才不接電話的事聯繫在一起一尋思,就明白了些什麼。 「嗯?曉薇,你的聲音不對哦?」肖遠聽出些什麼。 「沒啊,好了,我還要陪媽媽去逛街,掛了啊,再見。」丁曉薇掛了電話,開始趴在方向盤上痛哭。 肖遠看著手機笑搖頭:「這丫頭,怎麼說掛就掛了。」裝起手機,摟著白靈兒過馬路。 丁曉薇還在哭,不知哭了多久才抬起了頭,擦乾了眼淚,失魂落魄的發動了車子。 丁曉薇一聲不吭,目光呆滯的回到家時,丁母正在刷鍋。見到女兒回來,丁母有些奇怪道:「你不是找肖遠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丁曉薇好似沒聽見,夢遊般回到了自己的屋,然後撲倒在床上。 丁母何等敏感,一見女兒這樣子就猜出定是與肖遠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不過也沒什麼,談戀愛怎可能日日甜甜蜜蜜,沒有什麼摩擦。都說愛是傷人的,如果不傷人那還會是愛嗎?丁母無奈的笑笑,繼續刷鍋。 刷完鍋,洗完手,她走進了女兒的房間。 第七十九章 誰的錯? 丁曉薇依然趴著,身子起伏著,顯然在哭。 丁母拍了拍女兒後背:「起來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麼傷心?」丁曉薇不說話,反而哭的更厲害了。丁母:「是不是肖遠欺負你了?」丁曉薇猛然哭喊:「不要提他的名字,我不要聽,不要聽,永遠都不要聽到,嗚~」 丁母的眉頭微皺了起來,心裡琢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兩人感情出現了問題,或者是肖遠……」 丁母坐在床邊尋思著。她在沒有叫女兒,也沒有安慰,就那麼坐著。她在等女兒起來。 丁曉薇趴在床上哭著哭著,忽覺沒有了母親的聲音。她抽泣著翻過身來看,卻發現母親就在她身邊坐著。於是,曉薇又開始哭了:「你為什麼不安慰我?嗚~」 「媽媽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丁母說。 「肖遠是混蛋,混蛋,大混蛋,總之就是徹頭徹尾的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他,不要見他,我恨他,恨他……」 丁曉薇發洩著,用著她能想到任何詞語。 丁母平靜的聽著,她從女兒的痛罵聲中聽出了女兒是多麼深的愛著那個男孩。 「他是個騙子,感情騙子,他居然背著我和別的女孩勾勾搭搭,還撒謊說他回什麼老家了……」丁曉薇終於哭罵著說緣由。 丁母明白了。她拿來紙巾為女兒擦去了淚水:「你怎麼知道?」 丁曉薇:「我親眼看到了,他摟著那女孩的腰跟我打電話撒謊……」 丁母:「肖遠和那女孩什麼關係?」 丁曉薇:「我怎麼知道什麼關係?」說完,她又說,「還能是什麼關係,都摟在一起了還能是什麼關係?」 「那就是戀人關係了?」丁母說完,又問,「那你和肖遠是什麼關係?」 「我們……」曉薇要說,可話到嘴邊卻說不清她和肖遠是什麼關係了。 「你連和肖遠的關係都說不清,又為什麼要生人家的氣呢?」丁母說。 「我……我怎麼說不清,我就是生氣,我恨他,恨他。」 「那你說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妹妹。」 丁母笑了:「哥哥談戀愛,和別的女孩在一起,你生什麼氣,這不應該高興嗎?」 丁曉薇要瘋了,喊:「不是那種兄妹關係,是情妹妹,不對,就是戀人關係。」 「戀人?你們關係確定了嗎?」 「這個……」丁曉薇一下子不知怎麼說了。 「沒有吧,既然沒有確定,你又憑什麼生別人的氣,照我說啊,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丁母說。 「可是……可是他一直對我很好,甚至會豁出性命救我,會不要命的陪我玩。」丁曉薇想著肖遠的好,說。 「對你好和愛又不一樣。依我看,這事不怪肖遠。」丁母說。 「什麼?不怪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女兒受傷了,哪有這麼說話的?」 丁母撫摸著女兒的頭說:「好了,媽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肖遠愛不愛你媽媽不知道,不過媽媽看出來了你深深愛著肖遠對不對?不過你們關係沒有確立,這事就怨不得肖遠。」 「那咋辦?難道我就看著他們那個……那個樣子,視而不見?」 「還能怎麼樣?誰讓你不早早向肖遠表白的?愛是大膽說出來的,而不是憋心裡憋出來的,如果當年我和你爸爸都憋在心裡,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丁母說完,又接著說,「肖遠的家境和我們家境不一樣,他心裡的確有壓力,他沒有勇氣對你說愛,我可以理解,可你呢?不存在吧,你既然愛他,為什麼不表白呢?」 好似一下子想通什麼,丁曉薇騰的站了起來說:「我現在就找他表白去。」 「別衝動啊,你這丫頭。」丁母拉住了女兒,「你這樣去像什麼,還是找個機會,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肖遠慢慢談吧。不過……」丁母又搖了搖頭:「你要做好受傷的心理準備。」 「為什麼?難道肖遠會不愛我?我不相信,像我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哪裡找去?」丁曉薇對自己充滿了自行。 丁母並不認可,說:「愛情這東西很奇怪的,理智的男人選老婆一般都不會選太過優秀的女人,這其中緣由我也不大明白,日後你自己去琢磨吧。」 「為什麼?」丁曉薇很糊塗。 美好的時光總是消逝的很快。三天,兩天,轉眼就到了白靈兒要返回香河市的前一天。 如膠似漆的和白靈兒生活了六天,肖遠已完全習慣了白靈兒在身邊的日子,完全被白靈兒帶給他的一切美好所征服。他怕白靈兒離開,他一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白靈兒走後會是怎樣的漫無邊際的思念,自己會是如何的孤單…… 肖遠躺在床上,緊緊的摟著白靈兒,想要把對方融進他的身體,再也不分開。 「靈兒,我捨不得你,真捨不得,你走了我怎麼辦?我不要思念,不要沒日沒夜的想你。」肖遠說。 「遠,我也捨不得你,我也不想走,可是……哎,我不走怎麼辦……」白靈兒也緊緊的摟著肖遠。 「別走了好嗎?」肖遠說著自己都覺不現實的話。 「不走怎麼辦?票都買了。再說要上課了,我若曠課老師會通知家長的,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可就慘了。」白靈兒說。 「請個假好不好?晚一天走。」肖遠開始渴求。 「這……怎麼請?」白靈兒也想捨不得肖遠。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呆在肖遠身邊。 「就說在外地,火車票緊張,沒買上票。」肖遠說。這個借口雖極為普通,但買不上票誰也沒轍,這假不請也得請。 「可是……可是我怕我爸媽。他們肯定會給我宿舍打電話的,到時怎麼辦?」白靈兒有些擔憂。 「讓你舍友給你打打掩護唄。」在大一與韓渝在外租房住的時候,每次父母打電話,肖遠都是讓舍友掩蓋過去的。 「那……」白靈兒開始猶豫,開始琢磨怎麼讓謊言完美點。 終於,白靈兒在肖遠的渴求下豁了出來說:「那好吧,等晚上了我給老師打電話。」 一聽這話,肖遠頓時安心了。又多了一天,一天的時間還可以做好些事,還可以說好多話,睡覺太浪費時間,索性覺也不睡了吧。 第八十章 離別終有時 晚上,白靈兒給老師去了電話撒謊請假。白靈兒一向都是個好學生,所以老師一口就答應了。搞定了老師,又給宿舍去了電話,隨後又給家裡去了電話,白靈兒的心裡總算踏實了。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回到了房子,幾天下來,肖遠窮了,白靈兒也窮了,兩人身上的錢加起來還不足一百,好在火車票已經買了,不然白靈兒想回都回不去了。 這一晚,兩人幾乎沒有睡覺。電視開了一晚,兩人不是聊天,就是做-愛,反正是將分分秒秒都利用的淋漓盡致。 一晚一過,到了第二天,第二天又好似和昨天一樣了,明天又將是分離。 黑夜太可怕,但黑夜總要過去,黑夜的過去表明新的一天的到來。 肖遠拉著白靈兒走在火車站外。 票已經改簽為明日的了,可肖遠的心情已經高興不起來。明日,多麼近,一夜過去,便是明日了。 中午兩人隨便吃了點,肚子都沒吃飽。順著路邊走了會,突看見賣涼皮的,肖遠說就坐那吃碗涼皮吧。 兩人在攤前坐下吃。吃著吃著肖遠見老闆好似不停給他使眼色,但肖遠沒有領會其要義,繼續吃。又吃了幾口,老闆說話了:「剛那小偷掏你兜呢,快看看你錢包還在不在?」肖遠嚇了一跳,趕緊摸錢包。幸好,錢包還在,並未被掏去,如果被掏,兩人立馬成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不說,就連白靈兒的火車票都要沒了。 饒是大熱天,兩人還是被剛才的驚險嚇出一身冷汗。匆匆幾口吃完付了錢,兩人長了心眼,拉著手去坐車返回。 回去的路上,肖遠忽然想如果方才小偷將錢包偷走多好,那……白靈兒又走不了了,可以多呆一天,或兩天了,到時候我再去借錢給靈兒買車票。 為能讓白靈兒多留一天,肖遠已情願付出任何代價。 到了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肖遠又被明日的離別困擾,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白靈兒躺在肖遠的懷裡,說:「你不會又說讓我請假多呆一天吧?」這話問到了肖遠心裡,肖遠立馬說:「是啊,那就再呆一天吧,這票哪有那麼好買的,你再跟你老師說說,就說買到後天的了。」 這次,是白靈兒捨不得離開肖遠,主動的提出來的,所以白靈兒又請了一天的假,兩人約好,無論如何後天都要走了。 其實兩人在一起呆上一天又一天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分離太可怕,兩人都不想面對。但不面對又怎麼辦,難道不管天,不管地,就這麼在一起待下去? 離別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肖遠去宿舍借了一百塊錢,為靈兒買了些吃的,然後送到了火車站。 火車站人很多,熙熙攘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白靈兒早已哭成了個淚人。當日她送肖遠她哭成了淚人,今日肖遠送她,她還是哭成了淚人,看來無論誰送誰,靈兒都是要哭成個淚人的。 進了車站,將靈兒送上火車,佔了個位,肖遠這才下了車。 白靈兒趴在窗口,緊緊拉著肖遠的手,不停哭著。肖遠忍住離別之痛,強忍著讓自己像個男人不要流下淚來。 列車開動,白靈兒哭著揮手漸遠,肖遠跟著奔跑…… 白靈兒走了,肖遠的心也跟著去了,沒有心的肖遠就像一具木頭在校園遊走,唯有夜深人跡,白靈兒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時,他才像個人,才有了歡聲笑語。 樸浩看不慣肖遠這副德行,對肖遠說:「你可以去死了。泡妞講究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講的是不為情而動,瀟瀟灑灑,你看看老子,啥時候像你這樣?」肖遠說:「這是愛情,不是泡妞。」樸浩說:「愛情?你這是不靠譜的愛情。李娜、曉薇多好的,又在身邊,你非要和這個遠在千米之外的白靈兒談什麼愛情,哎,可憐的人啊,你就慢慢煎熬吧。本想著你泡個富家女老子也能跟著沾點光,這下沒戲了。真的,不是我說,你看你,前陣子和曉薇在一起,身上那鈔票是大把大把的,現在呢,又開始借錢了。」 樸浩不提錢還好,一提,肖遠立刻向樸浩伸出了手:「還錢,老子窮的叮噹響了。」 樸浩啞口:「好好,當我什麼都沒事,再給我寬限些時日吧,我也是窮學生啊,你知道,我是特困生,學費是貸款,生活費是每月領貸款補助,一下子整不來那麼多錢是不?」肖遠道:「錘子特困生,每年的學費都被你開房了好不?你每月的生活費加上混的補助,不比誰的多,快,給我先拿點來花。」 肖遠開始在樸浩身上、床上到處找。可找了半天也只翻出來一百來塊錢。一百多就一百多吧,肖遠抽了幾張和樸浩對半分了。樸浩看著剩下的幾十塊錢,甚是悲催的牢騷:「老子這周開房的錢啊,沒了,泡湯了。」肖遠支招:「開錘子房,現在流行野戰,晚上帶公園野戰去。」 樸浩說:「此法不可取。前幾天才報道兩情侶在公園野戰,被幾個小青年給撞見了,那幾個小青年直接將男的給揍了一頓,就女的給輪-奸了麼。」 肖遠不知樸浩說的是真是假。但一尋思野戰還真是不可取,心想自己以後還是千萬別野戰的好。 僅過了兩日,從樸浩那奪來的幾十塊錢就花光了,肖遠想著樸浩是不是藏著私錢,就再度想掠奪。樸浩是真的沒了,甚是崩潰的對肖遠建議:「我勸你還是找曉薇去吧,只有她能救你。」 肖遠完全沉陷在對白靈兒的思念中,幾乎已要忘了曉薇。樸浩一提,肖遠立刻就想起了曉薇。說也奇怪,按曉薇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聯繫的,怎麼回事?再一想,曉薇和自己關係這麼好,對自己的幫助更是難以言語,怎麼能因為白靈兒而遺忘了對方了,太該死,太不是人。肖遠幾乎罵開了自己。 肖遠拿起手機給丁曉薇打電話,說是從家裡回來了。 曉薇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只是說:「家人身體都好吧。」肖遠說好。丁曉薇問:「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肖遠有些暈。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聊聊天,為什麼這麼問。突然間他覺這句話有些熟悉,仔細想想,就一下子想起李娜曾對他說過。李娜說這麼說話是在她發現了自己和曉薇的關係後說的。那曉薇為什麼語氣變成這樣,這麼說,難道也是發現了什麼? 肖遠心裡想著,嘴上說:「沒什麼事,就是打個電話。」 「是想我了嗎?」曉薇問。 肖遠不知道該不該說想這個字,僅是嗯了一聲。 樸浩突然在鋪上大聲喊:「肖遠,明天還我錢。」 樸浩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讓話筒中的丁曉薇聽見,曉得肖遠沒錢了,能給救濟救濟。肖遠看著朝他擠眼睛的樸浩要瘋。照丁曉薇的性格聽到這句話,絕對立刻就會送錢過來,這可不是肖遠的本意和目的。 肖遠滿腦子想著怎麼拒絕曉薇,可曉薇卻好似沒聽到。肖遠鬆了口氣,可在松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不免心想如果曉薇聽到,欠歸欠,以後還上就是了,至少現在他不會這麼狼狽。 無錢上網,無錢吃飯,無錢交手機費,無錢打電話,又無法向父母張口要,肖遠這幾日真是狼狽到家了,完全是靠著蹭同學的飯卡過日子。好在肖遠有錢時比較豪爽,所以在陷入困境時並不是四處遭白眼。但不管怎麼說,這種日子都不是人過的。 不過沒錢也好,沒錢就不能墮落。肖遠只能規規矩矩的宅著。要麼宿舍,要麼教室。宅在宿舍就和樸浩一起看小說,宅在教室就看看書,對白靈兒寫寫信,嘮叨下思念,寄托下空虛。 可能是肖遠在信中的嘮叨過於悲慘,白靈兒很快就給肖遠寄來了二百塊錢,這可真是雪中送炭,令肖遠心花怒放。錢雖不多,和丁曉薇的闊綽沒法比,但這表明白靈兒心裡有他,想著他,念著他,關心著他。肖遠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張電話卡,準備晚上與白靈兒暢聊一晚。他沒交手機費,手機費太貴了,而且天天還要扣月租,何況除了曉薇外也沒什麼人給他打手機,他有傳呼就夠了,手機對他來說純粹是個少錢的玩意,他玩不起。他甚至想著將手機還給曉薇去。 肖遠手機停機丁曉薇是知道的,她給肖遠打過好幾次手機。肖遠處境比較糟糕曉薇也是知道的,樸浩在電話裡喊肖遠還錢的時候她聽到了。她本是要給肖遠交手機費,送些錢過來的,可她突然忍住了,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她就是強忍住不讓自己這麼做。 肖遠完全沉浸在對白靈兒思念當中,滿腦子除了回憶,思念,幻想再沒有別的。 他對女人也好似失去了興趣。他想不起除了白靈兒任何一個和他有關關係的女人,也再沒有任何女人能闖進他的心裡。他的視線裡再沒有女人,如果他盯著某個女人看了第二眼,那便是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白靈兒的影子。 第八十一章 自尋煩惱 晚風拂過,垂柳隨風而動。 丁曉薇抱著一本單詞速記在學校的湖邊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本是到湖邊來背單詞的,那時斜陽還未落下。可直到現在,路燈亮了,天黑了,她卻連書都還沒有翻開過。 她和肖遠一樣,都是為愛迷失的人,只是她為肖遠迷失,而肖遠為白靈兒迷失。 走了幾步,前方的一棵大樹後忽然竄出一個英俊的男孩手捧一大束玫瑰來到了她的面前。 「曉薇,我暗戀你很久了,接受我吧。」男孩單膝跪地,誠懇而真摯的向曉薇獻上。 曉薇看了一眼,向左一步,繼續向前走。 男孩追上,繼續單膝跪地在前方獻上:「收下吧,我真的很愛你。」 「你能為我去死嗎?」曉薇開口了。 「能……能啊。」男孩看著曉薇。 「那你跳下去吧。」曉薇指著左側的湖。 「我……」男孩猶豫著說,「這沒有意義啊。」 是啊,這等瘋子式的話有什麼意義。丁曉薇淒笑。她抓住男孩依然捧著的玫瑰,一把丟進了湖裡,說:「給你機會了,你放棄了,抱歉。」(文*冇*人-冇-書-屋-W-R-S-H-U) 男孩騰的站了起來:「是不是我跳下去了你就接受我?」 丁曉薇笑了:「既然沒有那個勇氣又何必這麼做。即使你現在跳下去了我也不會接受你。」 「為什麼?」 「因為你錯過了機會。」曉薇開始走,就像剛才一樣。 「噗通。」身後傳來一聲響,男孩跳進了湖裡,冒出頭來吶喊:「我有勇氣。」 曉薇沒有回頭,繼續走。她的身後,卻立刻有幾個男孩從暗處竄出跳進湖裡將男孩拖了上來。 這幾個男孩並不是跳水男孩的同夥。他們和跳水男孩一樣,都是曉薇的暗戀者。他們的目的不是救這個競爭者,而是不想這個男孩因為跳水而掠走了曉薇的心。曉薇是學校的游泳冠軍,滿校學生都知道。 仁水理工,和白靈兒約好上網的肖遠正走出校門。 他的步伐很快,就像和要白靈兒見面一樣激動。 走到網吧坐下,登上QQ,卻發現白靈兒還未上線。肖遠閒來無事,就看著QQ上一個個的好友。這些好友已陌生,除了印象特別深的幾個已完全想不起誰是誰了。 系統消息滴滴的響,是有人加他了。 看著閃動的小喇叭,看著看著,肖遠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他迅速的又註冊了一個QQ,決定等會用這個QQ來逗逗白靈兒,看白靈兒能否分辨出是他。他給這個QQ起了個網名:想你的夜。 白靈兒上線了。肖遠用小明的賬號表達了一番瘋狂的思念,就嘿笑著用「想你的夜」去添加白靈兒好友。 白靈兒同意申請了,而且在肖遠還未用新QQ打招呼時居然發來一個笑臉娃娃,兩個字:你好。這令肖遠有些鬱悶,肖遠想,我約你上網,你居然在和我聊天的同時主動和別人聊天,這也太不專一了吧。心裡有氣,肖遠索性不用小明的賬號聊天了,使出渾身泡妞解數用「想你的夜」和白靈兒聊天。 聊得很嗨,聊得很投機,聊得很曖昧,聊得肖遠已經有些火冒三丈。 「小明」的頭像閃了,肖遠點開:怎麼不說話啦? 肖遠辟里啪啦打字回過去:我在想你,你呢?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也在想你。」 「沒跟別人聊天嗎?」肖遠回過去,同時點開「想你的夜」頭像輸入:和你聊天感覺好好,感覺要喜歡上你了,我們能聯繫嗎? 「沒啊,就和你一個人聊天呢,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別人我誰都不想理。」「小明」頭像回來消息,肖遠看著冷笑。幾乎是同時,「想你的夜」又回來消息:「可以啊。」 肖遠用「想你的夜」回消息:那告訴我你的電話吧,我晚上給你打電話,好嗎? 發出這個消息的時候,肖遠的雙眼已能冒出火來。他直直的盯著屏幕,等著白靈兒回復。如果白靈兒真的將電話發過來,那……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一串數字出現在了聊天窗口,外帶一行字:晚上等你哦…… 電話號碼一個數字都不帶差,正是白靈兒宿舍的電話號碼。 肖遠握著鼠標的手幾乎都在顫抖。 「小明」的頭像閃了:「親愛的,你在幹嘛呀,怎麼又不說話啦?」 看著這句話,肖遠突然覺得好噁心,有想吐的衝動。「賤女人,賤女人,賤-逼……」愛之深恨之切,肖遠幾乎要罵出聲來。他忿怒的嘴裡罵著,用手指敲打著鍵盤:「親愛的,我舍友叫我回去打籃球,我要下了。」 「真要走了嗎?」 「真的,他催我好幾次了。」 「那好吧。我也下了,親愛的,我會想你。」 「我也會想你。我下了,88。」 「88,吻你。」 「呸!」看著那個扎眼的吻字,肖遠關掉了「小明」的賬號朝旁邊干吐了一口。 肖遠的心情糟透了。他的心情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經歷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想對方想的魂牽夢繞,失魂落魄,過得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如人樣,可對方居然還在和別人勾搭,或者說別人一勾搭就上套了。肖遠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他用「想你的夜」這個賬號和白靈兒聊下去,就是要求和白靈兒見面上床都不是沒有可能,他有這個把握。 可到底是怎樣的愛,難道不顧一切的要得到的,想要擁有一生的愛就是這個樣子?肖遠看著「想你的夜」這個QQ上依然亮著的白靈兒的頭像。 她不是要下了嗎?屁!肖遠啪的點開了「想你的夜」輸入:好想看到你的樣子。 「嘻嘻,為什麼?」 「感覺你是個非常可愛的大美女,所以很嚮往。」 「你也是香河的?」 「是啊,可以嗎?」 「好呀。」 白靈兒習慣了聊天,就像習慣了說話一樣。 在虛幻的網絡裡,她是大眾情人,她不會拒絕任何人。 她習慣於沉浸在為愛所包容的世界裡。她想肖遠,想的難以入睡,所以她無法忍受思念的夜;她也沒有能力承擔昂貴的長話費,所以她需要有人慰藉她的心靈,哄她入睡…… 第八十二章 陪你喝 白靈兒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和她聊天的,諸多網友中獨令她有些感覺的「想你的夜」居然會是肖遠。如果她知道,她一定要瘋了。可惜,她不知道,因為肖遠已不想告訴她。 肖遠已坐不下去,他關掉了QQ,走出了網吧。 經過商店,他買了一瓶啤酒,一邊走一邊咕咚咕咚的往下灌。 「煞-筆,老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煞-筆!」灌完啤酒,他狠狠的將啤酒瓶甩向了一面無人的牆上。 「啪~」啤酒瓶碎裂,玻璃渣飛濺。 肖遠的心也碎了,碎的連個渣都找不到了。 他開始恨白靈兒,這個他曾想一生擁有的女人。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可以一面愛著他,一面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多麼愛他,可一旦分開,她的愛就消失了…… 街上,一對對的情侶相擁而過,多麼真實,多麼令人羨煞,或許他也需要真實的戀情,虛偽而飄渺的網戀根本就是鏡花水月,是禁不住任何考驗的。 「曉薇~」他輕輕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多好的曉薇。如樸浩所說,這世間還有比曉薇更好的女孩嗎?他為什麼要放棄曉薇而捕捉這不真實的,令人極度痛苦的愛情。白靈兒算什麼,他為什麼要喜歡,要執迷不悟的愛這個女人,這個玩弄他的女人又算什麼東西…… 受傷憤怒的這一刻,肖遠猛然間頓悟了。他明明可以擁有世間最令人羨煞的愛情,在人生的道路上平步青雲,為什麼要傻傻的愛著一個玩弄他的女人步步沉淪,墮落。付出的一切足夠了,就此收手吧。肖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準備找地方給丁曉薇打電話。 走到電話亭,提起話筒,肖遠剛要撥曉薇的手機號,可卻又頓住了。 如果現在去找曉薇,這又算什麼?難道曉薇只是他逃避創傷的港灣?在和白靈兒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從未想起過曉薇麼?他不是海誓山盟的決定和白靈兒在一起,和曉薇劃清界限麼?他怎麼可以一受傷,就想到丁曉薇,難道因為曉薇喜歡他,他就可以將之視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李娜正在操場散步。 這些日子來,她習慣了晚自習後在操場散步。 頭頂是繁星點點的蒼穹,她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她的心情不好不壞。 她的身旁並排走著一個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生。男生背著個書包,看上去很沉重。他和李娜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這個男生叫王凱,是李娜埋怨挺深的那個男朋友。 男生也抬頭看了看天,就發出了一聲感慨說:「人類很自大,卻不知隨時都可能毀滅。」 「哦。」李娜看著天,哦了一聲,算是說話了。 「無盡的混沌裡,宇宙是個塵埃,銀河系是塵埃裡的塵埃,太陽系是塵埃的塵埃的塵埃,地球是塵埃的塵埃的塵埃的塵埃,人連塵埃都算不上,就是……」 「這和我們有關係嗎?」李娜聽著很沒勁。 「怎麼沒關係?人活著為什麼,人活著就是為了生存,如果人連生存都不關心還為什麼要存在?」王凱對李娜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有些不滿了。 「我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你我不過也就活個七八十年,關心這個有意義嗎?」李娜說。 「你知道整個太陽系的存在都在無時無刻的被太陽吸引,在向太陽靠近嗎?你知道宇宙的任何一個輕微的變動都會導致地球的毀滅嗎?」 「那是不知多少光年以後的事了好不好?那時我們還在嗎?」 「全球變暖,大氣稀薄,電磁風暴時不時襲擊地球,宇宙中還有諸多不知名的物種存在,你難道就沒危機感?」 「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怎麼就這麼杞人憂天?」 「這是事實,不叫杞人憂天,你沒有這種意識只能說明你目光短淺,無憂患意識。」 「你煩不煩啊,你說你想這麼多幹什麼,難道你想拯救地球?你怎麼拯救地球,你可跑步都跑不過我……」李娜很煩,她就受不了的就是王凱和他討論這些東西。明明就是一文弱書生,可偏偏要整的自己像個救世主似的。 「李娜啊,你平時多看看書好不好?考研準備的怎麼樣了?」王凱見李娜聽不進去,便覺得是李娜知識面不夠廣,有些語重心長起來。 「我問你,你以後準備怎麼弄?研究生考完有什麼打算?」 「呃……如果可以,我想向天文學領域發展,去考天文系博士……」 「你要考一輩子,讀一輩子書嗎?」李娜要瘋了,「你本科讀土木,研究生攻物理,博士又要攻天文學,你到底想幹什麼?」 「隨著知識面的開廣,人的理想隨之發生變化沒什麼奇怪吧!」 「我……好吧,我就問你有沒想過我們?想過我們以後,比如結婚……」李娜說。 「這個……我還在朝理想奮鬥呢,以後……」 「算了算了。」李娜不想聽下去,甚是煩躁的擺了擺手。她真是佩服自己當初怎麼就和這樣的一個人物談起了戀愛。唉,怨自己,誰讓當初自己被對方淵博的知識更吸引了呢。 「滴滴滴~」傳呼突然響了。 李娜拿起來一看,赫然是肖遠的留言:很冒昧,也很抱歉,可今夜我還是情難自禁的想起你,如果可以,我想見你。 肖遠?他怎麼了?為何詞裡行間都透著淡淡的哀傷?難道是和曉薇…… 「有事嗎?那走吧,我還想回去看會書。」王凱早已想走了,在他認為,這種沒有討論的閒散漫步純粹是浪費時間。 「去吧,去吧,就知道看書看書,煩都煩死了。」李娜擺著手。 「好,那我去了,你回去了也要好好看書,知道嗎?」王凱說了再見,背著沉重的書包走了。 李娜捏著傳呼疾步朝校門外走。她要給肖遠打電話,問問這個曾令她傷心的多情種子怎麼了。 走出校門,她僅是瞥了眼電話亭,卻在電話亭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那個身影好狼狽,好落魄,就像一個失心浪子在街頭潦倒。 那個人影是肖遠,肖遠居然就在她校門口的電話亭下。為什麼他在留言裡沒說在校門口,難如果她出來呢?他是否就一直那麼坐下去…… 肖遠坐在電話亭下,拎著一瓶啤酒一口一口的喝著。 他沒臉去找曉薇,只好來找李娜了。李娜在他的心裡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雖然李娜可能對他有成見了,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厚顏無恥的來了。 李娜走過去,肖遠並沒有注意到,依然一口一口的喝著啤酒。李娜沒有叫肖遠,就那麼站在旁邊看著。 「李娜,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了,可你知道嗎,你在我心裡,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口,肖遠已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只是連著帶著絲絲令人揪心的笑。饒是李娜是多麼開朗的,從不會輕易善感傷心的女孩,可此刻,淚水卻也忍不住的在眼眶打轉。 李娜蹲下去,從肖遠手裡拿過了啤酒瓶。 肖遠側過頭來,迷濛的看著李娜。 「李娜~」肖遠臉龐動了下,露出一絲笑低下了頭。 「你在幹什麼?你就那麼確定我會出來?我是不想再宿舍給你回電話才出來的,如果我不出來呢?你就準備這麼一直坐下去?」 「我不知道。」肖遠說著又抬起了頭,「你在恨我對不對?」 李娜沒有回答,伸手拉肖遠:「你給我起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你喝了多少酒,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沒喝多少,你……你把酒給我。」肖遠伸出手來奪酒瓶。 「你是不是真要喝?」李娜問。 「給我。」肖遠拿過酒瓶繼續往下灌。 「好,我帶你去喝。」 李娜將肖遠提了起來,攔住了一輛的士,塞進了車裡。 的士在夜色中行駛,很快就在一家慢搖門口停下來。肖遠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這是去哪?」 「喝酒,你不是要喝嗎?」李娜拉著肖遠下車,進了慢搖吧。 找位坐下,李娜直接就要了一打啤酒。塞給肖遠一瓶,她拿起一瓶與之一碰,說:「喝,喝完。」頭一仰,已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平日李娜並不怎麼喝酒,可今日喝起來確實極度豪爽。 肖遠看著李娜喝下去,絲絲的愧疚湧上,端起酒瓶,一言不發的灌了下去。 「說吧,今個是怎麼了?」李娜又拿起一瓶和肖遠碰。 「你……你是不是特恨我,我……我知道,可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是我……我肖遠對不住你。」肖遠說。 「我不恨你,沒什麼好恨的。」 「你恨,我知道,在曉薇出現後,你就再也不想理我了。可你知不知道,你李娜進了我肖遠的心裡,我認定了你這個朋友,就一輩子也忘不了。」肖遠說著最想說的心裡話。 「別說這個了。」李娜喝酒。 她並不想聽這個,這個只會讓她糾結。 第八十三章 夜沉沉 「我想說,我要說,我肖遠就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你。」 肖遠已喝多了,說話帶著三分酒勁,三分酒瘋,四分勇氣。 「哪又怎麼樣?」李娜歎氣,「說吧,是不是和曉薇鬧矛盾了?」 「沒有,我是沒臉見她,我……我這樣不是因為曉薇,而是白靈兒,你知道白靈兒是誰啊,就是那個網友,那個開學沒久我去香河見的網友……對,你不知道,我對你撒謊了,撒謊說我回家了,我混蛋。」 「這麼說,你愛的是那個網友,而不是曉薇,你和曉薇不是戀情?」 「呵,我和曉薇怎麼可能,曉薇這樣的女孩又怎是這樣的我配得上的,你知道不,曉薇的父親曾讓人給我五萬,讓我離開曉薇。」 「有這事?這也太過分了。」 「是啊,太可笑了,我和曉薇不過是朋友,可沒想到連做個朋友都這麼難……」 「可我看的出來,曉薇是愛你的,而且很愛,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李娜沒有說下去。 「她愛我,對我好,我知道,可我不能。」肖遠喝酒。 「所以你愛上了那個網友白靈兒?」 「對,我愛上了她,可你知道嗎?我是那麼愛她,她居然……」 肖遠說起白靈兒,一發不可收拾,一邊喝,一邊滔滔不絕的將和白靈兒的所有事都講了出來。 李娜手托著腦袋,已不知說什麼。她也喝多了,現在腦子昏沉沉的。 「你們根本不合適,不可能,算了吧。」李娜擺著手,「網戀,你小子怎麼就相信網戀?呵,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你還想不想畢業了?」 「可我就是愛上她了怎麼辦?」 「那就忘掉她啊,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和曉薇好也不要和她繼續下去。」李娜說。 「我恨她,好恨她,如果可以,我好想就沒有和她開始過……」肖遠附在了桌子上。 一打酒已經喝光,李娜抬起手腕,恍恍惚惚的看了看時間,說:「走……走吧,快一點了。」一站起,她身子一歪,已經撞倒了幾個酒瓶。肖遠費力的抬起頭來,將李娜扶住,笑:「你喝多了。」 兩人攙扶著往外走。 酒吧外,是沉沉的夜。 看著沉沉的夜,風一吹,肖遠一個反胃已撲到樹腳,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李娜被刺激到反胃,也跟著過去開始吐。 吐了許久,兩人才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的狼狽樣開始笑。肖遠伸手撫著李娜的腦袋,說:「你喝多了。」 李娜撥開肖遠的手,指著肖遠說:「你小子……」 肖遠拉著李娜站起來撫著李娜坐在一邊,然後去買了兩瓶礦泉水來。兩人漱了漱嘴,洗了個臉,這才清醒了一些。 肖遠有些犯愁說:「去哪?」 李娜說:「別提網吧,再提網吧我踹死你。」 肖遠想起曾帶著李娜在網吧受罪,甚是抱歉的說:「不去網吧了,不去了。」錢夾裡好似還有一百來塊錢,夠在賓館住一晚了。他說,「去賓館住一晚吧,只要你不介意。」 「你還沒那賊膽。」李娜說。 肖遠笑,撫著李娜走向旁邊停著的的士。 在伸手攔住李娜腰肢的一剎那,別說,肖遠還真有了一絲衝動。 進了房間,肖遠直接進了洗手間洗澡了。 李娜開了電視,暈暈沉沉的倒在床上。她真的喝多了,一貼上床,眼睛一閉,她幾乎就要進入夢鄉。 肖遠洗完澡,穿戴整齊,搖搖晃晃的出來了。見李娜在床上趴著,他走過去拍著李娜的背心:「喝多了就去沖個澡吧,那樣會好受些。李娜……李娜……」 肖遠輕輕的叫著,叫了許久,見無反應,她只好將李娜的鞋子脫了,抱著其躺好,然後去洗手間弄了熱毛巾來給擦臉。 李娜的眼睛閉著,可在毛巾貼上臉頰的時候,肖遠明顯的看到李娜的眼簾閃動了幾下。 肖遠笑:「裝,讓你裝。」他用另一隻手來捏李娜的鼻子。 李娜沒動,可眼角卻滑出了淚水。 李娜的淚水太罕見了。 在肖遠的眼裡,李娜可是一個永遠陽光快樂,永遠不會落淚的女孩。可這一刻,李娜居然流淚了。 他輕輕的拭去了那兩顆晶瑩的淚水,那淚水比珍珠還珍貴,所以他擦的很小心,好似生怕那兩顆珍珠破碎一般。 李娜醒著。在肖遠為她脫鞋子,抱她躺好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她沒有睜眼。如果睜眼,肖遠或許就不會抱她了。她渴望這樣的懷抱,但她不會索取,如果索取,她就不是她了。她的腦子亂糟糟的,甚至在想如果肖遠有進一步的舉動,她就索性裝睡,由他吧……她心裡又害怕又激動,若是和肖遠發生了這層關係會怎樣,他們會在一起嗎? 肖遠捏了會李娜的鼻子,見後者沒有醒來,以為李娜真的睡著了,只是在夢中傷心,不禁歎了口氣,拿離了手指。 他為李娜蓋好了被子,然後躺到了另一張床上,關燈。 這就是肖遠,面對一個曾幫助過他,深深走進他心裡,他卻無法和對方有更深一層的關係時,他絕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他不會碰李娜,令李娜受傷害。因為,李娜是他真正的朋友。 一夜相安無事的過去。第二天,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李娜呵呵的問肖遠:「你小子昨晚沒佔我便宜吧?」 肖遠笑:「你睡的更個狗熊似的,我就是想佔你便宜也不成啊。」 李娜問:「為什麼?」 肖遠說:「沒意思啊,我喜歡活蹦亂跳的。」 李娜臉紅了,罵了句流氓,再沒有說什麼。 退了房,兩人要分別的時候,李娜的情緒又有些低落下來,問肖遠:「心情好點嗎?還和那個網友來往嗎?」 肖遠搖頭:「不了,我已經受夠了。」 李娜說:「那……曉薇呢?」 肖遠:「不知道,她似乎在努力的和我成為陌生人。」 李娜的嘴唇動了動,有些想說那考慮下我吧,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肖遠從未想過和她發展戀情關係。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好說的。 第八十四章 悄悄蒙上你的眼 肖遠的情緒並沒有一晚醉酒,李娜的開導而有所好轉。相反,他更加的恨白靈兒了。 他回想和白靈兒的點點滴滴,可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白靈兒都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可是,一想起趙子周,一想起白靈兒與網友之間的曖昧關係,肖遠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相信白靈兒的鬼話了。白靈兒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他累了。 回到宿舍,他依然沒有去上課,而是躺了一上午。 吃過午飯,苦悶之下,他鬱鬱的走出了校門,沿著馬路行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公園門口。買仙女氣球的還在。看到氣球,肖遠就想起了丁曉薇。他沒有去見丁曉薇的勇氣,可他想念曉薇。走到賣氣球的大媽跟前,他掏出一把零錢數了數,買了兩個氣球走進了公園。 過山車還在瘋狂,雖然上面坐的人不多,可也是尖叫聲聲。看著過山車,肖遠想起和丁曉薇坐過山車時自己的狼狽情景就忍不住的笑了。 或許是太過想念曉薇,他就沿著上次和曉薇一起走過的路行走。 走到湖邊,她不經意的突然看到湖面上一隻葦葉折成的帆船破浪而來。葦葉船,難道除了他,還有人會折葦葉船?他抬頭看向葦葉船駛來的方向,猛然就看到了一個高挑的白裙女子蹲在上次他和曉薇折船的地方癡癡望著湖面。那個背影多麼熟悉,不就是曉薇麼? 肖遠的心跳陡然加快。曉薇不找他,卻獨自一人在這麼折葦葉船,這不正和他尋找美好的回憶一樣嗎? 他走了過去,輕輕的到了曉薇的身後,然後伸出手蒙住了曉薇的眼睛。 曉薇受到驚嚇,立馬尖叫,開始撕扯摀住自己雙眼的的手。 肖遠有心惡作劇,就是捂著不放,也不說話。 然而,就在肖遠這麼做的時候,悲劇卻發生了。只見曉薇抬起了腳,用高跟鞋狠狠的在肖遠腳背上踩了一下,然後雙手死抓住肖遠的手使勁向前一縱,噗通一聲帶著肖遠跳進了湖裡。曉薇是學校游泳冠軍,自然是不怕水了,在這等危險的情況下,唯有這樣,她才能擺脫摀住她眼睛的這個混蛋。 曉薇這招使出,肖遠頓時就傻了。甚至說你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嚇得連咋游泳都不知道,已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可這還不算,曉薇居然拖著他直接往水深處游去。肖遠急了,手腳齊撲騰,死命的將頭伸出了湖面喊:「曉薇,是……是我。」這一說,又是兩口水咽進了肚子。 「肖遠?」聽到肖遠大叫,曉薇又驚又喜,趕緊回過頭來。果然,她一回頭就看到了在水中胡亂撲騰的肖遠。 曉薇又驚又喜的浮在水中咯咯笑起來:「怎麼是你呀?咯咯,嘗到苦頭了吧。」 肖遠基本已忘記了如何游泳。游泳課是上學期開的,不過他沒去幾節課,所以他就像一個旱鴨子在不停撲騰。 好不容易頭伸出水面,他立刻手指著天空:「氣……氣球……」話未說完,他又沉了下去。 曉薇抬頭一看,居然是兩個仙女氣球上了天。多麼熟悉的氣球,肖遠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要送她的飛上天的氣球,難道氣球比他的命還重要嗎?曉薇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她哧溜一下鑽進水裡拉住了肖遠,將肖遠拖上了岸。 肖遠咳咳的咳著,每咳一口都吐出一口臭水。他指著曉薇,苦著臉說:「你也太損了,不……不過很好,反應很快,咳……」 曉薇雖覺刺激好玩,卻也笑不出來了。她輕輕的拍打著肖遠的後背說:「誰讓你嚇我的,吃苦頭了吧。」肖遠說:「早知道你這麼瘋我絕對不會。」曉薇說:「不,我喜歡這樣的刺激。」肖遠說:「我玩不起啊,再在水裡泡會,我可就淹死了。對了,氣球。」她抬起頭來,找上天的氣球,可氣球已連個影子都不見了,不知道被吹到了哪裡。 丁曉薇說:「你怎麼會買氣球,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你在跟蹤我?」 肖遠說:「因為思念曉薇,又心存內疚,所以就來到了這裡。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丁曉薇說:「因為恨一個叫肖遠的混蛋,所以來到了這裡。」 肖遠笑。看著丁曉薇渾身濕透,貼在身上的白裙,說:「濕透了,走光了。」 曉薇一低頭,頓時臉紅了,砸了肖遠一拳罵:「混蛋。」 肖遠沒有說話,做賊心虛的將頭扭向了一邊。 曉薇拉著裙子抖了抖說,走吧。肖遠覺得陽光挺好,說曬乾了再走,這樣走不像樣。曉薇說身上臭死了,曬乾了也是臭的,快點走了。肖遠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發覺的確很臭,就跟著曉薇走。 曉薇的車就在公園外停著,而且位置很顯眼,肖遠納悶自己方才進公園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到。 走到車前,肖遠要跟著上車卻被曉薇攔住了,說她要換衣服。待曉薇再度推開車門時,已穿上了一條米黃色的短褲,一件白色的吊帶。肖遠看著有些色心蕩漾,不由自主的想曉薇有沒有換內衣。在車外等的時候他曾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瞥了幾眼,可曉薇的車窗是黑色反光的,他只看到了自己。 上了車,曉薇說沒肖遠的備衣,去買吧。肖遠很怕這,說不礙事,濕衣服穿著才涼快,曉薇搖頭,說臭衣服會弄臭她的車,直接就開車走了。轉了幾家服裝店,曉薇花了七八百塊錢將肖遠由裡到外給換了,卻還是不行,得去洗澡才行,說著又拉肖遠去洗浴中心。肖遠頭非常大,上次去他兜裡可裝著錢,這次他可就剩了三塊七毛錢,而且在換下的牛仔褲兜裡裝著,而那褲子一離開他的身體就直接被曉薇丟到垃圾桶去了。可以說,他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了,比叫花子還慘。 不過,在走出服裝店的時候,曉薇將他的錢包遞還了他。他的錢包裡僅有張身份證,本應是癟癟的,可這會卻已經鼓鼓的了。肖遠拿過一翻,好傢伙,那一沓百元鈔票少說也有好幾千了吧。肖遠看著曉薇正要說話,曉薇卻已先他開口了:「幫我付賬,我懶得掏錢。還有,我媽前幾天還提起你呢,你也該去看望看望她吧,一會洗完澡了買點東西跟我回家吧。」 到了洗浴中心洗了澡,躺在床上享受著按摩,曉薇有意無意的發言了:「和你的那個網友處的怎麼樣了?」 肖遠一愣,繼而就說:「不怎麼樣,分手了。」 曉薇倍感意外,說:「怎麼就分手了?你們不是很親密來著?」 肖遠說:「我累了,所以決定分手了。」 曉薇:「那就是還沒分了?」 肖遠說:「心理上已經分了,只是還未對她說。」 曉薇沒說話,跪在肖遠背上的按摩小妹卻說話了:「小哥呀,你看旁邊的這位小姐姐多漂亮的,你犯啥暈呢,要我啊,我非她不娶。」肖遠尷尬之下,說著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是啊,我也這麼想,所以分了。」 曉薇看了肖遠一眼,雖說她心裡有些波動,但還是聽不出肖遠說的是真是假。 出了洗浴中心,曉薇給母親去了電話,說肖遠晚上過去看望她,讓多準備些好吃的。然後掛了電話後就帶著肖遠去買禮品。肖遠很慚愧。去看曉薇的母親居然要曉薇掏錢,這真的很沒面子,可這種情況下顧及面子又用嗎?難道他就空著手去? 曉薇很聰明。她並沒有帶著肖遠去買一些過於貴重禮品,因為那已超出了肖遠的經濟能力,所以她僅是帶著肖遠買了一些父母喜歡吃的水果,總共也就花了三四十塊錢。這樣不失禮節又不顯做作,更不令父母懷疑是她掏錢買的東西,可以說是為肖遠考慮的非常周到。 到了曉薇家,可以看出,丁母非常歡迎肖遠的到來。丁父對肖遠也不是以前那麼一見面就想抽的樣子了。以他的老練,他已看出肖遠這個人是絕不會傷害她女兒的,而且似乎和女兒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關係,所以現在肖遠和女兒來往他也不反對什麼。何況他已給肖遠說了條件,只要肖遠達不到,就別想對自己的女兒有非分之想。 肖遠很小心的在丁父丁母面前扮演者自己的角色。換句話說,丁父丁母以後就是他的父母,他已決意要和曉薇在一起了,所以他非常注重改變自己在丁父丁母跟前的形象。 吃完晚飯,曉薇送肖遠回學校。當車開到開到某段車流較小的路段時,曉薇突然停車了。 肖遠為肖遠為什麼不走了,肖遠終於說出了在心裡憋了許久的話:「既然和那個網友分手了,那和我戀愛好不好?」 肖遠知道曉薇喜歡自己,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裝出一臉詫異的表情會說:「你沒搞錯吧,你會愛上我這個窮困潦倒,不學無術的小人物?你還是別拿我開心了吧。」 「不是,我說的事真的。」曉薇說,「我真的愛上你了,只是我一直沒有對你表白,我媽說了,愛是要大聲說出來的,所以我終於在要和她分手的時候下定決心向你表白了。我愛你,真的愛你,我從未像愛你這樣愛過一個男生,可以說,我的愛戀史就是一張白紙,從未有人能留下丁點痕跡。」 第八十五章 再去香河 肖遠傻傻的看著丁曉薇,不知道在想什麼。 丁曉薇突然伸出雙臂盤住了肖遠的脖子,吻了上去。 曉薇的吻很生硬,明顯就是新手。肖遠嗅著曉薇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著那雙不曾閉上的迷人大眼。那眼神看的他心裡好緊張,甚至看的忘記了對方在吻他。 迎合還是拒絕?肖遠的心裡矛盾著。如果迎合,那就算是和曉薇的關係確定了,日後曉薇就是他的女朋友,就算曉薇的老爹派人拿刀來砍他他都不能讓步;如果拒絕,那意思就會很明白了,而且結果定是很尷尬,或許會因此傷了曉薇,而自己也會失去一個絕對完美的女朋友……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肖遠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為什麼要拒絕呢?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難道為了白靈兒?可笑,白靈兒都將他玩弄成什麼樣子了,如果再執迷不悟,那自己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想到這裡,又一絲恨意在肖遠心裡萌生。肖遠心裡一橫,閉上眼睛,用舌尖撬開了曉薇的嘴唇…… 曉薇的初吻沒了,獻給了肖遠,這個她有生以來唯一喜歡的男生。為什麼喜歡上肖遠她並不糊塗,只因為肖遠能為她去死。這個死不是用死來證明愛的那種死,而是在危機關頭,甚至為討她開心可以豁出性命的死,這種死絕不是那些追她的男生所耍的萬千把戲所能比擬的。 曉薇的臉上浮出了兩團緋紅。她輕輕的抹了下肖遠留在她嘴邊的口水,說:「接吻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肖遠問:「感覺好不好?」 曉薇說:「還好,就是有些緊張。」 肖遠說:「你技術不行,有待長進,等你技術好了就能享受境界了。」 曉薇不知肖遠說的是真是假,說:「你教我呀。」 肖遠說聲好,就輕輕的摟過了曉薇的脖子,輕輕吻了上去…… 一番傳授後,肖遠離開了曉薇的嘴唇,凝視著曉薇的眼睛,很是誠懇的說:「在我們正式建立關係之前,你能答應我件事嗎?」 「什麼事?」曉薇問。 「我想去趟香河,當著她的面和她說分手。」肖遠說。 「一定要這麼做嗎?」丁曉薇很是不解的看著肖遠,「就這麼分了不就行了,有必要這麼做嗎?」 「是的。」肖遠異常沉重的搖了搖頭,說:「我只有這樣做才能徹底的結束掉這段感情才會安心,才可以心無旁騖的和你交往。」 「可我怕……」丁曉薇心裡七上八下。 「你放心,這次無論是怎麼情況,我都會和她分手。」肖遠很自信的說。 「如果我不答應呢?」丁曉薇說。 「我還是會去。」肖遠說。 「我們一起去好不好?」見肖遠一定要這麼做,丁曉薇只好退而求其次。 聽到這句話,肖遠的第一反應是如果有曉薇陪伴,此行將會平添不少樂趣,對自己糟糕的心情大有裨益。可繼而轉念一想,就覺不妥,說:「我是去了卻一樁心事,又不是去玩,你還是別去了吧。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丁曉薇怎麼能放心。可又有什麼辦法,她總不能死皮賴臉的跟著吧。可如果不跟著,肖遠、白靈兒兩人如果又發生什麼事,分手變成了和好,那豈不是雞飛蛋打?她怎麼都覺得肖遠這趟不是要去和白靈兒真正分手,而是去找什麼希望,如果真的不在乎了,要分手了,用得了這樣嗎? 她憂心忡忡的看著肖遠,希望肖遠能帶她同行,可肖遠只是攬住了她的腰緩緩而行。 走至小區外,肖遠攔了輛的士,走了。 回到宿舍,樸浩一見肖遠換了新衣服,眼睛就亮了,說:「和富家女有發展?」 肖遠沒吱聲,從錢包裡抽出了四五張鈔票甩給了樸浩說:「帳記好,老子沒錢了就找你。」曉薇今天在她錢包裡至少塞了六七千塊錢,除去一天的花銷,還剩餘三千來塊錢,這筆錢對他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樸浩近兩日正為沒錢犯愁,眼見肖遠和富家女又勾搭上了,當即心花怒放道:「老子就說了,搞定富家女才是正道,別說那曉薇如花似玉,就是長得像頭豬你也得上。」肖遠心裡琢磨著去香河的事,無心和樸浩閒侃,直接上床睡了。 熬了兩天,第三天是星期四。肖遠直接去火車站買了火車票,殺向香河市。這次他買的不是硬座,而是臥鋪了。他本意並不是買臥鋪,但坐票沒了,他便買了臥鋪。 肖遠並沒有提前通知白靈兒要去找她,直到到了校門外,他才給白靈兒留言,說他在她們校門口。片刻後,他看到白靈兒蹬蹬蹬的朝外跑來,步伐是那麼急切,那麼望穿秋水,好似肖遠就是他的生命。看著跑來的白靈兒,肖遠心痛如絞。那就是他所愛的人,所恨的人,也是他將要對之說出分手的人。 白靈兒跑道了跟前,眼含淚水的抱住了肖遠:「遠,這是真的嗎?是我在做夢嗎?」 肖遠沒有應答,也沒有抱白靈兒,就那麼愣愣的站著,像一尊石雕。 白靈兒很激動,激動根本沒發覺肖遠的異常,她繼續抒發滿心的興奮:「怎麼說來就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肖遠推開了白靈兒,問:「還有課嗎?」 白靈兒說:「還有兩節,陪我去上課好嗎?」 肖遠說:「不了,我等你。」 白靈兒這才感覺出肖遠的冷漠。她凝視著肖遠的臉龐:「怎麼?為什麼愁雲滿面的?」 肖遠點上煙,將頭扭向了一邊說:「沒有,我去上會網,下課後和我聯繫。」 白靈兒走到肖遠面前:「到底怎麼了嘛,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沒有,你很好,我走了。」肖遠開始轉身走。 白靈兒本是欣喜若狂,但瞬間就被肖遠弄的心情糟透了,她衝上去拉住肖遠:「你等我,我去請假,我不上課了。」 「沒必要。我會等你下課,到時我們再好好談吧。」肖遠很堅決的甩開了白靈兒的手,走了。 第八十六章 我們分手了 找了一間網吧,肖遠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給曉薇發短信,說已經到了,不用擔心,他會很快回去,想她。 玩了會遊戲,耗了近兩個小時,白靈兒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肖遠說了所在網吧,說他正在玩遊戲,上會網再走。白靈兒很快來了。見肖遠玩的不想走,便也開了台機子上網。肖遠玩著遊戲,瞥了幾眼白靈兒的電腦屏幕說:「你上網不登QQ嗎?」白靈兒猶豫了一下,說:「登啊。」開始登QQ。 肖遠繼續玩遊戲。在白靈兒登上QQ的那一刻,他退出了遊戲,說沒意思不玩了。 白靈兒說那走吧,就要去關QQ,可肖遠已經一把奪過了鼠標,冷笑:「你QQ上的人很多啊,這麼多留言。」 白靈兒有些緊張說:「我也不知道都是誰,行了,我們走吧。」 肖遠豈會走,他開始點每個留言的人。其實也沒什麼,好些都是88之類,或是說些什麼想啊之類的。不過就在這時,一個網名為酷酷的頭像發來了消息:「寶貝,週末我們不回家了吧。」看到這幾個字,肖遠腦袋頓時炸了。他還未說話,白靈兒比他更激動,伸手就來奪鼠標說:「這人是個神經病,不要理他啊。」 「滾。」肖遠正在氣頭上,說話沒有半分客氣。 白靈兒被肖遠嚇住了,縮回了手。肖遠開始打字:嘻嘻,不回家幹什麼呢? 酷酷回來消息:做-愛。 肖遠的嘴角抽了一下,然後起身,默默的往外走。 外面刮起了風,這天還變的很快。肖遠就像一個丟了心的一步步的走。 「遠。」白靈兒喊著肖遠追來。 肖遠沒有停步,甚至也頭都沒回一下,就好似白靈兒叫的不是她。白靈兒衝上來堵在了肖遠面前:「遠,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我沒興趣。嗯,對了,其實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對你說一句話。」肖遠說。 「什麼話?」白靈兒惶恐不安的看著肖遠。 「我們分手了。」肖遠說了出來。如果說剛來的時候,肖遠說這句話還缺少些勇氣的話,那現在他幾乎不需要勇氣就可以說出來了。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分手?你說你來找我就是要對我說這句話?」白靈兒的淚水已在醞釀。 「是的,就只為了這一句話。至於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肖遠說。 「不清楚,不清楚,我不清楚,我不要和你分手。」白靈兒死命的搖著頭,「我那麼愛你,你不能這麼殘忍,遠,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夠了。」肖遠喝斥道,「你不要再演戲了,也不要再玩我了,我受夠了,累了。」 「為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到底怎麼了?是因為剛才QQ上那個人嗎?好,我向你說清楚,那個人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說話就是那樣,無論我理不理他,他都會那樣說話,我也沒辦法的……」 「屁話。你不會拉黑?哼,你不是說你吃處嗎?你不是說你第一次給了我嗎?」肖遠滿腦子都是打擊刺激白靈兒的話,他隨便說出兩句都會令白靈兒無法接受。 白靈兒已哭的一塌糊塗,肖遠說的都是事實,她還能說什麼。她唯有哭,唯有恨自己。 「遠,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愛你,愛的好辛苦,我從來沒有像愛你這樣愛過一個人,你原諒我,我們好好的,我再也不和任何男生來往了,我保證。」白靈兒幾乎要發誓了。 肖遠的心也痛。看著白靈兒哭成這個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但心痛又能怎麼樣,難道原諒白靈兒?不,不能,如果原諒了她,我又將回到從前,又將痛苦的活著。肖遠平靜了一下心情,掏出紙巾給白靈兒擦著眼淚,說:「好了,別哭了,我也說了,我是來之前就決定跟你分手的,你男朋友的出現只是讓我更堅決了一些而已。」 「什麼?你真的是來之前就決定更我分手了?為什麼,給我個理由。」白靈兒抬起了哭花的臉龐。風捲著白靈兒的長髮,白靈兒看上去就像一朵凋殘的玫瑰,令人楚楚可憐。 「你應該記得『想你的夜』這個網友吧?」肖遠沒有看白靈兒,說。 「想你的夜?」白靈兒回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了這麼個人,說,「有印象,怎麼了?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肖遠冷笑:「因為這個人就是我。」 「你?」白靈兒吃驚的看著肖遠。許久,白靈兒突然笑了:「你就是因為這個和我分手?」 「是。」肖遠很堅決的說,「就是因為這個。我本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想看看你能否感覺到是我,沒想到……」 「呵,太好笑了,沒想到你會因為這個和我分手?」 「笑?很好笑?難道這還不夠嗎?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答應過我不在和別的網友曖昧不清,可事實呢?你一直在背著我和別的網友勾搭,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遇到了感覺更為好的網友,是不是就一腳將我踢了,或者繼續玩我?我受夠了,也累了,所以我不想陪你玩這樣的遊戲了,我玩不起。」 「你在懷疑我的愛,就因為這個你否定我對你所有的愛,是嗎?」白靈兒沒有再哭。 「是。」肖遠吐出了這個字,再也不想再這裡呆下去,他害怕在呆下去,再看著白靈兒哭就會忍不住的抱住她,哄她,所以他一說完,就說:「我要走了,再見,我會記得曾經愛過你。」他開始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走向哪裡。方向是朝著坐車來的方向,好似是要一直走到香河市去。 「遠,我愛你,我錯了。」白靈兒突然尖聲哭了起來。 肖遠被嚇一跳,一回頭,居然看到白靈兒一下子癱了下去。「靈兒~」肖遠已顧不得那麼多,立馬衝過去將白靈兒抱了起來。 白靈兒滿面蒼白,胸口不住的起伏著,手腳冰涼。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肖遠不停的搖著白靈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你醒醒,醒醒。」可無論他怎麼喊,白靈兒就像一下子要死的人,全身癱軟,面色蒼白,就連半掙的雙眼也是白多黑少。顯然這絕對不是演戲,絕對不是白靈兒為了留住他而想出的招。 「靈兒,靈兒~」肖遠方寸大亂,一邊叫,一邊四顧看有沒有的士。可在這荒僻的地方要打車太難了,甚至連出租車的影子都看不到。慌亂之下,肖遠只好自己想辦法,伸出拇指掐向白靈兒的人中。 這一掐還挺管用,不一會,白靈兒便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了?」見白靈兒醒來,肖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天生有這毛病,一極度緊張就會這個樣子。」白靈兒的聲音很微弱,就像一個剛剛還陽的人。 肖遠痛憐的抱著白靈兒,說:「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愛你,多麼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可你……可你讓我不知所措,讓我不知道怎麼去愛你。」 「對不起。」白靈兒閉起了雙眼,兩行淚直接從臉頰滑下。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和我一樣愛我,我不想傷害你,但也不想你傷害我。」肖遠咆哮。 「我沒有想傷害你,我只是想你想到痛苦,只是想不要那麼痛苦的想你,想輕鬆一點。」 「再痛苦也不能這麼做,你這是作踐自己,你這是……」 「遠,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白靈兒繼續道歉。 肖遠將頭背向一邊,悄悄的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 「遠,只要你原諒我,我立馬就向趙子周說清楚,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徹底斷絕關係,再也不和他來往,可以嗎?」白靈兒說。 「真的?」肖遠突然被打動了。他心想,「無論白靈兒是在玩他還是說的是真的,這事我倒可以先這麼做。如果她真的這麼做,倒也說明她真的知道錯了,有悔改之心,如果她是玩我,那也令她和她的前男友徹底玩完了,這也算是對她的報復,我不如答應……」 這麼一想,肖遠就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再相信你。」 「你要相信我,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何況我根本就不愛他了,早和他說了分手,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見肖遠有原諒她的意思,白靈兒立刻就像看到了希望。 「這……」故作思慮了半天,肖遠長歎了一口氣,說,「好吧。」 「遠,謝謝你。」白靈兒緊緊的抱住了肖遠,吻向肖遠的嘴唇,肖遠沒有躲避,迎合白靈兒。不管白靈兒以後和他分不分手,有女人玩都是幸福的,何況這也算是他的一種報復。 風小了,夜色開始朦朧,兩人找了個小餐館吃了個飯,然後走向曾經住過的招待所。 在招待所,白靈兒拿起肖遠的手機給趙子周打電話,在電話裡義正言辭的和趙子周劃清了界限。在白靈兒這樣做的時候,肖遠又有些想和白靈兒重歸於好。如果說白靈兒以前還給自己留了後路的話,那白靈兒現在是完全斷了自己的後路,從這一點上來說,白靈兒應該不只是玩他,應該是愛他的,只是在愛他的方式上稀里糊塗的犯了些錯誤,是應該被諒解的。 當晚,兩人又在床上激情燃燒,燃燒的肖遠忘記了一切恨意,忘記了曉薇…… 第八十七章 可憐的男人 第二天大清早,兩人到了香河市。 白靈兒聯繫了羅倩。見到羅倩的那一刻,肖遠又砰然心動了。那個夜晚,和羅倩在洗手間背著白靈兒偷情的一幕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裡,太刺激,太大膽,太銷魂,他忘不了。甚至,當羅倩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又開始渴望那一刻。 羅倩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好似和肖遠從未發生過什麼。不過,就在肖遠認為和羅倩銷魂的那一晚僅是一場夢的時候,羅倩不經意的背著白靈兒給他拋了個媚眼,仿似再說:「帥哥,我們再來一次吧。」肖遠有些衝動,甚至開始盤算怎樣創造這麼一個機會。 然而,這個機會還沒有到來,一切都被趙子周給打亂了。 趙子周瘋狂的給白靈兒打傳呼,好似一頭要發瘋的犀牛。可能是白靈兒一直不回,所以就開始發留言。白靈兒的傳呼在肖遠手中,所以肖遠就看到了一條令他瞬間憤怒的消息:為什麼要突然和我分手?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突然分手?難道白靈兒說的都是假的,難道白靈兒一直就沒和趙子周分手,一直是在腳踏兩隻船?憤怒之下,肖遠直接用手機給趙子周打了電話。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只有直面這個男人了。 「喂~,趙子周是吧。」肖遠看著白靈兒,在手機裡沉悶的說。 「你是誰?」趙子周在那端問。 「肖遠,白靈兒的男朋友,白靈兒已和你分手了,你就不要再騷擾她了。」肖遠說。 「肖遠,我知道你。」趙子周吁了一口氣說,「我們見一面吧。」 肖遠有些詫異,但繼而就說:「可以。」對趙子周說了所在位置及見面地點,肖遠掛了電話。 白靈兒在肖遠打電話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這時候才說:「你幹嘛要和他見面?」 肖遠說:「沒什麼,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白靈兒說:「我不想見他,要見你們見吧。」 「你怕什麼?」肖遠捕捉著白靈兒的眼神說,「見了面,說清楚了,他自然也就不會纏你了,對不對?難道你還要和他繼續?」 「不是。」白靈兒搖頭,「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完,可能覺得是無論她說什麼都阻止不了肖遠,只好歎了口氣說,「哎,見就見吧。」 半個小時後,肖遠見到了趙子周。趙子周很陽光,時尚,只是帥帥的臉頰上帶著一抹憂傷。 兩個情敵見面,並沒有橫眉冷對,僅是在一個眼神相對後,兩個男人便握了手,然後去附近一家餐廳吃飯,倒是白靈兒一下子成了多餘的一般,孤零零的沒有人理會。 點了幾個菜,趙子周要了四瓶啤酒,然後倒了滿滿兩杯,和肖遠相碰說:「初次見面,我們干了吧。」 肖遠沒有拒絕,干了,然後看著趙子周。趙子周的眼眶紅潤,好似隨時都能哭出來。這讓肖遠心裡也有些不好受。一個男人,一個能為所愛的人,一個能當著情敵流淚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任何人都要同情。肖遠也是。 「我承受不了,這打擊來的太倉促了。」趙子周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哽咽著說。 「你們不是早分手了嗎?」肖遠說。 「早分手?」趙子周淒笑著杯中的酒,搖著頭對看遠說,「昨晚靈兒才對我說,就是太倉促,我才無法接受,我那麼愛她,她怎麼可以沒來由的和我分手。」 肖遠發出一聲冷哼,看向了白靈兒。白靈兒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不說話。肖遠回過頭來看著趙子周說:「靈兒對我說的,她說你們早分手了,所以我和她談了。」 趙子周看向白靈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白靈兒沒有抬頭說:「你身邊有那麼多女孩,何必在乎我,我是有和你說過分手啊。」 趙子周沉默,然後說:「這次是真的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是,是,是,就是要和你分手。」白靈兒說。 趙子周回過頭來喝酒,肖遠看見淚水已從趙子周的眼眶流出來了。忽然間,肖遠覺得趙子周和他很像。這樣的男人有什麼錯,無非就是風流,喜歡在女人堆裡混,何嘗不是和他一樣。肖遠端起酒和趙子周碰杯:「哥們,我們碰一個。」 趙子週一口喝了,說:「我真的很愛她,我們已經談了五年多,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對我。」 肖遠說:「我和她是從去年9月開始的。從那時起她就說她和男朋友分手了,我也是偶然發現她一直就沒和你分手。」說完,肖遠笑,「我們兩個是不是很傻?」 聽到這句話,白靈兒扭過頭來看著肖遠:「遠……」 趙子周看了眼白靈兒,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說:「哥們,靈兒既然跟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 肖遠喝了口酒,搖了搖頭說:「靈兒跟誰,讓她自己決定吧,她會有自己的選擇。」說完,肖遠買了單,先行走出了餐廳。 趙子周疾步跟出來,想和肖遠說什麼,可突覺反胃,已是蹲在樹根吐了起來。肖遠走過去,拍著趙子周的後心,拿出了紙巾準備著。趙子周吐了許久,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見肖遠遞來紙巾,他說聲謝謝,接過擦嘴。擦完,他和肖遠並排走。肖遠以為趙子周會說什麼,可一直走了好遠,趙子周都沒有說話。白靈兒趕上幾步,說:「你們要去哪裡?」肖遠說:「不知道。」趙子周看向白靈兒,說:「靈兒,你真決定和我分手了嗎?」 白靈兒沉默。 肖遠說:「要是後悔,就跟他走吧。」 「不。」白靈兒看向肖遠搖頭,然後對趙子周說:「你走吧,我們分手了,希望你以後再不要來打擾我。」 趙子周好似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身子晃了下,說:「好,我們分手了,我知道了。」說完,他走到肖遠面前,抱住了肖遠說,「哥們,有機會找我喝酒,我們可以當朋友。」肖遠回了一個擁抱說:「會的。」 趙子周再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看白靈兒,走了。 第八十八章 兌現承諾 肖遠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白靈兒沒有跟趙子周走而慶幸。他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著,看著孤單單的趙子週一直走遠。 白靈兒上來拉住了肖遠的胳膊說:「我們走吧。」 肖遠說走吧,和白靈兒往回走。 白靈兒沒敢多說話,生怕一句話不經意的話惹惱了肖遠,就連走路都很小心。 肖遠心裡想的白靈兒不會知道。肖遠心裡很傷心,也很憤怒。他和趙子周兩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白靈兒耍的團團的轉,真是可笑。他感覺得到,如白靈兒所說,趙子周的身邊不乏女人,和他一樣,他的身邊也不乏女人,可為什麼,兩個人都會愛上白靈兒,會心甘情願的被其耍弄。 白靈兒留在他身邊他應該慶幸嗎?不,他的思想已經不是那麼單純了。白靈兒選擇在他身邊應該是因為他很快就會離開香河,他離開之後,她可以去找趙子周,再人云亦云一番和趙子周恢復感情,或者再和別的網友曖昧啊,男人找女人不好找,女人要找男人卻是呼之即來,這對白靈兒來說就是小兒科。 回到賓館,肖遠並沒有急著離開香河市。 可以說,肖遠心中現在完全被報復所充斥。白靈兒玩了他,而且玩的這麼慘,他便不能這麼輕易的算了。回去之後,他將和曉薇在一起,白靈兒再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在這之間,他要好好的玩玩這個女人,玩到解氣為止。 呆到星期天,白靈兒說要回學校了。肖遠不依,說請假吧。白靈兒說不好請了,肖遠自是不肯,非讓白靈兒請假。白靈兒很害怕,但她知道肖遠心中對她還有不滿情緒,便請了一天假。到了週一,白靈兒又說回去,肖遠還是說不,說繼續請假。白靈兒快瘋了。昨天請假的時候已被老師說了一通,今天若在請假,恐怕就糟了,何況父母隨時都有可能給她宿舍去電話,到時可就完了。 肖遠哪管那麼多,白靈兒越是心驚膽戰,他心裡才越高興。當然,這種神情他是不會掛在臉上的。在白靈兒面前,他流露出的永遠都是不捨,捨不得白靈兒,要和白靈兒在一起。最終,白靈兒妥協了,又撒謊向老師請假。看著憂心忡忡的白靈兒,肖遠終於有些於心不忍了,他去買了第二天的火車票,準備次日返回仁水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中午,白靈兒接到了舍友給她的傳呼,說是她媽昨晚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情況恐怕不太妙。白靈兒慌了。是害怕的要死那種。肖遠突然間心裡也不好受了,讓白靈兒趕快回學校去。白靈兒哭著搖頭,說要送肖遠走。肖遠被白靈兒又搞的矛盾了。若說白靈兒不愛他,是在玩他,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著要送他,可若說白靈兒愛他,又為什麼要飄搖不定,難道僅是覺得好玩? 下午三點多,肖遠上了開往仁水市的列車。這一次,白靈兒比上一次哭的還傷心,那場面用生離死別的氛圍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肖遠看著透過車窗白靈兒的身影越來越遠,情緒終於再也控制不住,留下了兩行淚。 她恨靈兒,也愛靈兒;恨有多深,愛有多深。如果可以,他希望靈兒和她都純潔的像一張白紙,然後兩人開始塗抹愛情的痕跡。可是,他搞不懂靈兒為什麼要這樣,這樣的靈兒讓他很矛盾很矛盾…… 回到仁水市,肖遠第一件事就是給曉薇去了電話。不管怎樣,他給了曉薇承諾,既然是承諾就一定要兌現。至於白靈兒,就讓她自食其果好了。 曉薇接到肖遠的電話非常興奮。可以說,這幾天的曉薇都是在不中渡過的。 曉薇問:「再沒有遺憾了?」 肖遠說:「沒了。」 曉薇又問:「那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 肖遠說:「是,可以了。」 曉薇歡呼,然後說晚上一起吃飯,要慶祝下,把朋友都帶上吧。肖遠說沒問題,你咋安排就咋來吧。 曉薇在一家夜總會包了一桌,又訂了KTV,總之,應該是非常浪漫的一晚。 當晚,肖遠帶著樸浩去了。他也只能帶著樸浩去。在學校裡,肖遠、樸浩這兩尊經常曠課的人物已是一丘之貉,別的同學和他們已不是一路的了。 去的路上,肖遠告誡樸浩別胡搞,別他媽腦子裡想的儘是泡妞。樸浩腦子裡出了泡妞就是泡妞,那會理會肖遠的話。不過,在肖遠將樸浩帶到夜總會的時候,樸浩心裡也怯火了。畢竟,所接觸的環境、人物已不是他這種角色所能有想法的,簡直就是需要仰視的存在。 瘋了一晚,回來的路上,樸浩感概頗多。但百變不離其宗,就是羨慕肖遠泡了一個富家女,苦惱自己沒有機緣。肖遠能說什麼,和曉薇能走到一起本就是偶然,這種事那是想想就能遇到的。不過,肖遠還是很佩服樸浩的。可以說,樸浩搞定女人的效率很高,而且無人例外的搞定後都上了床。他和樸浩所不同的是樸浩瀟瀟灑灑,從不留情,而他卻處處留情。 過了兩天的一個下午,一件更為有趣的事發生了。 那天下午,肖遠正獨自在宿舍翻小說,電話就響了。肖遠接起來一聽是一個好聽的女孩子聲音,帶著典型的東北口音,說是找宿舍的阿酷。肖遠說阿酷沒在,一會再打。女孩卻說她是阿酷的網友,已經到校門口了,要不肖遠先將她接進去。肖遠想想也成,就出去了。 那女孩是和曉薇一個學校的,看上去高挑清純,反正很耀眼。肖遠見到女孩,說:「不知道能不能帶你進去,樓管這兩天盯著,碰運氣吧。」女孩比較有意思,忽然改變了主意,說:「那就算了,你陪我轉轉吧,我一會再找他。」肖遠閒來無事,就說好吧。 於是,肖遠就帶著這女孩在學校附近轉,最後走進了學校對面的步行街。 在交談中,肖遠知道了這個女孩叫高玲,是初次來和阿酷見面。高玲問阿酷長得帥不帥,肖遠說蠻帥,高玲又問有沒有你帥,肖遠就不知怎麼回答了,說自己不帥,不及阿酷。高玲聽了就咯咯的笑。肖遠已經夠帥的了,甚至她已不想見阿酷了。 在步行街溜躂了一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肖遠就說帶高玲去找阿酷。高玲另有想法,說:「我冒充你女朋友好不好,我想逗逗阿酷。」肖遠覺得挺好玩,說成啊。他剛說完,高玲卻已挽住了他的胳膊說:「那走吧。」見肖遠睜著眼睛看著她,又說:「沒意見吧,這樣才比較像吧。」 肖遠說沒意見,說著惡作劇的拉過高玲再起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這樣就更逼真了。高玲撒嬌的砸了肖遠一拳,說過分,肖遠就呵呵的笑著走。 一進宿舍,肖遠就看到了阿酷在整理床鋪。樸浩也在,不知在床上翻著什麼。 一見樸浩被一個美女挽著進了宿舍,阿酷、樸浩的眼神都瞥了過來。樸浩發出一聲美女,已在心裡罵肖遠禽獸了。阿酷眼珠子在高玲身上滴溜溜打著轉,打了個招呼。肖遠笑笑說:「我女朋友。」 在床鋪上坐下,肖遠找了個機會對高玲說對面那個就阿酷。高玲在阿酷身上掃了兩圈,稍有些失望的對肖遠說:「就他啊。」肖遠說:「是啊。蠻帥的吧。」高玲說:「沒你帥啊。」 坐了一會,高玲還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酷才恍然大悟這個大美女是來找他的,興奮的簡直要竄到天上去。 然而,這事有意思的不在這裡,而是沒多久,高玲就被樸浩挖了牆角,給阿酷戴了綠帽子,不僅如此,樸浩還將高玲的同學一起給辦了。這事就是不讓人佩服也不行了。而在阿酷知道這事後,氣憤填膺的和樸浩在宿舍幹了一架。樸浩呢,渾然不在乎,在之後許多日子裡,還是不是的拿高玲出來刺激阿酷,真是損到家了。 當然,這是後話,至於樸浩是怎麼勾搭上高玲的,又是怎麼上了高玲的同學這是事情已經發生後肖遠才從樸浩那聽說的。 肖遠見高玲和阿酷亮出了自己身份,也就沒他什麼事了。他和曉薇晚上有約,直接換了件衣服出門了。 可以說,肖遠和曉薇確立關係後,一切都在朝良性方向發展,而肖遠也幾乎將白靈兒要忘了。然而,就在一個晚上,肖遠接到了白靈兒的電話。白靈兒只是個哭,一句話都不說,肖遠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問了許久,白靈兒才說他父母知道了他倆的事,而且知道了她五一是來了仁水,她父親醉酒後將她狠狠打了一頓,現在全身動一下都疼,處處是淤青。 肖遠一下子內疚起來,如果不是他故意要報復白靈兒,讓白靈兒請假,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事情發生了,白靈兒遭父親毒打,這都是他的錯。 肖遠心疼而愧疚的問:「疼嗎?」 白靈兒說:「疼,心裡更疼。」 第八十九章 白母 肖遠明知白靈兒「心疼」所指,但還是問:「心疼什麼?」 白靈兒說:「自你走後,沒有你的任何消息,你似乎就要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我能不疼嗎?」 肖遠不知怎麼說好,只好說:「我最近太忙了。」 這樣的假話誰會相信。白靈兒說:「其實我都明白。你是在恨我,在報復我,對不對?」 肖遠不說話。 白靈兒繼續說:「我知道是自己的錯,所以你無論怎麼報復,我都不在乎,因為我愛你。如果你的報復能讓你不再恨我,我願意承受。」 「我……」 「不要說。我都知道。遠,我只想說,我對你的愛從來就沒有變過,從開始到現在,我是做了一些錯事,可我……可我只是怕,怕你身邊有太多優秀的女孩,怕你會忘記我,我又在千里之外,我能怎麼樣呢,所以我有些飄搖。我是個女孩子,我沒有勇氣承擔被你甩掉的後果,所以我藕斷絲連……,其實,只要你給我一個肯定,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甚至全世界……只要有你,我就知足了。」 「靈兒……」 白靈兒的一番話一下子喚起了肖遠深藏在心裡,永遠也不想翻出來的愛。那愛排山倒海,只是被他的自我保護掩埋了。這一刻,愛衝突了一切阻礙,又湧了出來,有些勢不可擋。 「遠,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你也愛我,所以我一點也不怨你,真的。」 「是我的錯。」肖遠開始道歉,「還疼嗎?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做。」 「不,不要道歉,雖然被我父親毒打,但我很幸福,真的,每疼一下,我心裡就舒服幾分。」 「我去看你。」肖遠突然說。 「不,你別來了。」白靈兒說,「來一次來花好多錢,我只要知道你心裡有我就夠了。」 「我要去看你。」肖遠說,「你是因為我而挨打,我怎麼能視而不見。」 「我就要去。你別說了,我買週三的票,週四就到,你等我。」 肖遠這麼說,真的第二天就去買了週四到香河的車票。甚至在決定去香河的時候,他完全忘了已和白靈兒分手了,曉薇才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週五,肖遠到了香河市。 兩人一見面,肖遠就哭成了淚人。肖遠擁著白靈兒問還疼嗎?白靈兒指了指胳膊,腿上還未完全消去的淤青,說好多了,不疼了。 晚上,白靈兒沒有回宿舍,可以說,現在的白靈兒已經什麼都不顧了。 白母晚上給女兒打了好幾個電話,再其舍友幾次說不在,最後到電話再打不通時,白母就知道糾纏他女兒的這個禍害又來了。 白靈兒知道媽媽會給她打傳呼,所以她早就將傳呼關了。在和肖遠相擁的時間裡,她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們,就是母親也不行。至於後果,在降臨的時候再說吧。 第二天,週五,白靈兒上午去上課,肖遠在招待所呆著。看著時間到了下課的點,肖遠去校門口等白靈兒。他怎麼也沒想到,白靈兒走出來的時候,其身旁會跟著她的母親。 肖遠看到白靈兒身邊白母時,心裡咯登一下就知壞事了。該逃避還是面對,肖遠一時拿不準主意。他看白靈兒,白靈兒也在看著她。白靈兒看上去糟透了,完全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或許就該這麼站在這,什麼都別做,白靈兒或許會裝作陌生的樣子從他身旁走過。肖遠這麼一想,就旁若無事的向旁邊走了走。 靈兒母女緩緩走近,肖遠緊張到了極點。她希望白靈兒沒有對母親講,否則這事還真不好辦,至少在這種情況下肖遠還沒做好面對靈兒母親的準備。 「肖遠~」白靈兒在距肖遠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叫了一聲。 肖遠再避無可避,他轉過身來,迎了上去,然後小心而恭敬的叫了白母一聲阿姨。【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白母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勾引她女兒的混球,拉著個臉沒有說話。白靈兒替母親說:「我們一起吃飯吧。」說完,走至肖遠跟前小聲說:「沒事,我媽不會怎樣的。」肖遠心想這定是一頓鴻門宴,但事已至此,不去也不行,便嗯了一聲跟著走。 隨便在一家餐館坐下,點了幾個菜後,白母不冷不熱的問肖遠:「喝什麼?啤酒?」 肖遠忙說:「不喝。」 白母說:「這天大熱的,喝一瓶吧。」直接叫了一瓶。 菜上來,吃了幾口,白母說:「你和我家靈兒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談戀愛我不反對,但你們現在是學生,曉得不?學生就是以學業為重,明白不?你說你們現在像啥子?」肖遠悶著頭不吭氣。白母繼續說:「你以為我不曉得靈兒去了仁水?笑話,我們都是過來人了,啥子事情看不清楚。你說你這麼個樣子有什麼意思?你知道靈兒被他爸爸什麼樣子了不?你心疼不?」 肖遠不吭氣,白母越說越氣:「靈兒說你也是大學生,我看你是狗屁大學生,大學生能不曉得這個道理?」 一聽這話,肖遠心裡來氣了,心想,你說說也就罷了,居然這麼說我,我仁水理工不比你女兒上的大學強到哪去了。這麼一想,肖遠有話了,說:「阿姨,這道理我懂,我這次來就是看看靈兒。」 「看什麼看,有啥子好看?你不來啥子事都沒有,你一來,靈兒就逃課,也不歸宿,整的我還請假趕過來,你說你到底想抓子?」白母一激動,直接將筷子摔在了桌上。 肖遠一見自己才說一句話就這樣,便不說了,心想這事是我有錯,你是長輩,你說吧,我聽著就是。 白母依然不解氣,更為氣憤道:「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教的你。你這是害人害己曉不曉得?」 這肖遠正直年少輕狂,哪裡容得下別人這麼說他,還扯到父母的頭上,當下就騰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白靈兒急了,連忙叫肖遠:「肖遠,遠……」 第九十章 淚如雨下 白母見肖遠毫無尊長,憤憤離桌而去,而女兒居然還向著對方,立時訓斥:「叫什麼叫,脾氣還大的很,我跟你說,你以後跟了他鐵定完蛋。」 「你說就說,扯人家爸媽幹什麼。」白靈兒也騰的站了起來,去追肖遠。白母急喊女兒,可白靈兒現在那肯聽,只剩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 白靈兒一路小跑,追上了肖遠,拉住了:「你到哪裡去?」 肖遠胳膊一甩道:「回去。」 白靈兒道:「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我們以後怎麼辦?你就不能忍忍?」 「忍什麼?」肖遠吼道,「你沒聽你媽說的話?我不能忍。」 肖遠拔步就走,白靈兒只好跟著,一直跟到了招待所。 白靈兒開始哭:「遠,你不能這麼走,你這樣走了是不是我們也就結束了?」 肖遠道:「都這樣了不結束還咋樣?我跑來為了什麼?」 白靈兒拉住肖遠剛剛背起的包:「別走,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肖遠怒痛並重,一下子將白靈兒緊緊抱住,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淌下說:「靈兒,我也愛你,真的很愛你,但是現在這樣,我不知道留在這裡還能咋樣,你讓我走吧……」 正說著,房門砰的一下就推來了,隨後就看到白母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白母站了會,歎了一口氣,臉上的陰雲也變成了無奈,悲傷。 房間很簡陋,環境很差,而女兒就是在這裡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白母在床邊坐下,盡量讓自己興平氣和下來說:「肖遠,阿姨剛才語氣有點重,希望你別介意。」 聽白母語氣軟下來,肖遠一時也覺自己不好,說:「阿姨,我剛才也有些衝動,是我不好。」 白母說:「聽阿姨的,阿姨也是為你們好,你們再不要這個樣子了,等你們畢業以後再交往,阿姨絕對不會反對的,好不好?」 肖遠還有什麼好說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阿姨。」 「這就對了,那個你來一趟也不容易,也花了不少錢吧。」說著,白母掏出了三百塊錢說:「聽阿姨的,先回去吧。」 肖遠自然不會收錢,推了回去說:「阿姨你收回去,我有錢。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好,那個我一會就走。」 「媽,我想去送送肖遠。」白靈兒說。 「送什麼送?人家沒長腿是吧?你下午不上課了?」白母一聽這話,直接怒了。 肖遠算是聽出來了,靈兒的母親不過是想用懷柔政策也把他這尊菩薩請走,至於之後的事就誰也說不准了。不過,即使肖遠明白其中的事可又有什麼用,他總不能在白母的面前賴著不走吧。肖遠看向白靈兒:「不用送我了,你媽說的對,我有腿,我能走,我能千千迢迢的來香河,去個火車站算什麼。」 「遠……」白靈兒聽出肖遠話中帶著火藥味,但她又能說什麼呢。 肖遠將包背好,說聲走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白靈兒叫聲遠要跟出去,卻被她母親拉住了。 肖遠一面走,一面自嘲的笑。他再沒有回頭,幾乎是保持著一個面部表情回到了香河市。 一回到宿舍,肖遠得到了兩個不好的消息,一個是一門專業課結課,他曠考了,一是曉薇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他。 曠考就曠考吧,下學期重修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倒是曉薇一直給電話找他的事令他很鬱悶,按理說曉薇打電話找他找不到應該會打手機啊,曉薇為什麼沒打手機? 肖遠做賊心虛,隱隱約約的總覺得背著曉薇去香河市的事被曉薇知道了。若是以前倒沒什麼,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和曉薇的關係已正式確立了,他這種行為就紅杏出牆,很卑劣,尤其對曉薇這等清純的女孩而言。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肖遠撥通了曉薇的手機。手機通了,曉薇在那端問:「這幾天跑哪去了,人都找不到。」 肖遠說:「沒去哪啊,可能是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湊巧不在吧,你怎麼沒打我手機?」 曉薇說:「想你有事,所以就沒打。」 肖遠說:「以後找不到我就打手機呀,我能有什麼事。」 曉薇說知道了,然後說:「明天是週末,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肖遠說:「好啊,想去哪玩?」 曉薇說:「我要去坐過山車,這葦葉船,洗澡,按摩,吃牛排,喝酒……」 曉薇說的事都是曾和肖遠一起做過的事,明顯有著一定的用意,肖遠卻腦子一時短路,沒想這麼多,說:「好啊,曉薇想玩什麼我就陪你玩什麼,說定了。」 肖遠是很愉快的掛了電話。曉薇沒發覺他去香河市的事,他的心情自然愉快了。 第二天,萬里無雲,紅日高懸,一看就是一個非常炎熱的天氣。 肖遠早早的跑去買了兩個仙女氣球在公園門口等曉薇。曉薇依舊開著車來,依舊光彩照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顆耀眼的存在。肖遠迎上去,遞去氣球,曉薇接過,有意無意的說:「每次有氣球收的感覺真好,就是不知道能收幾次了。」肖遠笑:「我答應過每次都送你啊。」丁曉薇微笑:「希望如此啊。」 兩人進了公園,先去坐過山車,然後去折葦葉船,就像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只是這次肖遠沒有吐,少了幾分樂趣。 曉薇折葦葉船的手法已經相當嫻熟,甚至比肖遠折的還要快,還要漂亮。肖遠很詫異。就曉薇的手法,若沒有成百上千次的練習,是絕對不可能的,看來曉薇是經常折葦葉船了。 下午,他們按照計劃去洗了澡,按摩,吃牛排,晚上又去酒吧喝酒。 不知為何,肖遠總感覺曉薇今天不大對勁,可他問曉薇時,曉薇總是一笑,說,沒事呀。 兩人在酒吧喝了許多酒,至少肖遠是迷迷瞪瞪的,不知跑到洗手間吐了多少次。曉薇更是一塌糊塗,連站都站不穩。出了酒吧,曉薇說不回去了。於是兩人去賓館開了一間房。 肖遠洗完澡出來,感覺稍稍好受些,曉薇早已給肖遠涼了一杯涼開水,待肖遠喝了,曉薇也去洗澡。 不知為何,肖遠覺得這杯水的味道有些怪,味道說不上來。但一想一定是酒喝多了,便也沒往心裡去。 上床躺了會,肖遠突覺渾身騷-熱起來,那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強烈,甚至他的視線都有些朦朧,一閉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一片肉-欲。這是怎麼回事,喝酒過很多次,可從來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啊。肖遠使勁的搖頭,可越搖,他感覺反應越強烈。 便這時,曉薇裹著浴巾從洗手間出來。肖遠一眼看過去,曉薇居然成了光的。肖遠嚇了一跳,揉著眼睛說:「不對不對,這水不對。」曉薇步步走來說:「有什麼不對呢?」肖遠說:「就是有那種欲-望,那……那個,你離我遠點。」 曉薇不退反進,走到了肖遠的床邊說:「有欲-望不好嗎?你」 肖遠使勁的搖頭:「不,不行,我不能對你做那種事。」 曉薇愛憐的看著肖遠:「為什麼?」 肖遠:「因為……因為我不能傷害你。」 曉薇:「為什麼要說傷害,我是你呃女朋友,就算我們發生關係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不,不……」肖遠伸手來推曉薇,但手推來卻是一下扯掉了曉薇呃浴巾。顯然,肖遠的大腦意識與動作已完全不協調了。 「肖遠,我愛你,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無論我在你心中是什麼樣的位置,我都不想有遺憾。」曉薇彎下了要,去吻肖遠。 肖遠想反抗,但動作卻變成了粗魯,一下將曉薇抱住了…… 一朵高貴的鮮花終於凋殘了,敗在了肖遠的手裡。 肖遠不想這樣,不想愧對曉薇,可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事,不管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第二天,肖遠一直睡到近中午才醒來。 他迷迷糊糊的醒來,稍稍清醒了一下意識,然後就叫曉薇,叫了兩聲沒人答應,他忽然意識到什麼,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房間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曉薇的身影,就連曉薇的包包也不在。顯然曉薇走了。肖遠有種不妙的感覺,再仔細一想,低頭一看自己渾身赤-裸,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天哪,我居然將曉薇干了。」 肖遠腦子一片空白,昨晚具體的細節他已想不起來,甚至連怎麼幹掉的曉薇他也記不起來,只記得他飄飄蕩蕩的欲仙欲死。 肖遠趕緊下床去拿手機。 手機下壓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和一張銀行卡。肖遠拿起了紙,輕輕的念,念著念著眼淚就不禁從臉頰流下。 這是曉薇的分手信,大概意思就是知道肖遠前幾天是去香河了,曉得肖遠依然愛著白靈兒,她無法取代白靈兒的位置只好退出。為了今生無憾,所以很抱歉的下了迷藥,和肖遠發生了關係,請求原諒。又說白靈兒不適合肖遠,希望肖遠能早日回頭,她會一直等著肖遠。 最後,曉薇說桌上的銀行卡裡面有一萬塊錢,密碼依舊是肖遠的生日,是她省出來的零花錢。她本打算是留作以後和肖遠的創業資金,但現在看來只能先給肖遠了。 第九十一章 私奔進行時(之一) 肖遠看完信時已是淚如雨下,甚至開始抽搐。 肖遠從沒有這麼傷心過。這是慚愧,這是愧疚。丁曉薇太完美了,太優秀了,如此優秀的曉薇居然就毀在他這樣的一個人手裡,他恨自己,恨的要死。 哭了一陣子,肖遠慌忙拿起手機給丁曉薇打電話。 他要向曉薇道歉,要說愛他,要承擔一切責任。什麼白靈兒,什麼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使豁出命去,即使曉薇他父親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義無反顧的和曉薇在一起。 曉薇的手機關機了,顯然是不想接肖遠的電話。 肖遠不甘心,倉促的洗了把臉,退了房,就打車去曉薇家找曉薇。 丁母在,說曉薇沒回來,還好奇的問肖遠怎麼不給曉薇打手機。肖遠賠笑,說曉薇說她要回來,可能是被捉弄了吧。丁母微笑,說曉薇太調皮了,叫肖遠進去坐坐,肖遠說不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曉薇家。 曉薇消失,肖遠幾近要瘋了。打手機關機,打宿舍電話要麼沒人接,要麼說曉薇不在,再別打了。 肖遠很沮喪,很愧疚。曉薇不見他,他就是有千言萬語也無處話淒涼啊。何況他還拿著曉薇的銀行卡,這卡他不能要,他得還掉。 想來想去,肖遠只能再度去了曉薇家,拜託丁母將銀行卡轉交曉薇。 再次敲開曉薇家的門,丁母出來見還是肖遠,就問:「還沒聯繫上?」 肖遠搖頭說:「沒。」隨即掏出銀行卡交給丁母說,「曉薇不小心將卡落在我那了,就麻煩您轉交給她吧。」 丁母猶豫了一下,接過說:「那好吧。」 肖遠鬆了一口氣,辭別丁母回學校。 丁母關上門,躲在臥室的曉薇就出來了,問丁母肖遠又來做什麼。丁母將銀行卡遞去說:「你的卡,他給你送來了。」曉薇接過卡,暗暗說了句傻瓜。丁母說:「你給他的?你也不想想他能收嗎?這事你可可別讓你爸知道了。」曉薇將卡收起說:「他不是緊張嘛,我就是想幫幫他。」丁母搖頭:「男人有男人的自尊,你這樣會傷了他,即使你要幫他也不能這麼直接啊。」曉薇心中對肖遠有氣,說:「算了算了,他不要算了,整的好像我求著他似得。」 丁母一直沒弄明白女兒為什麼要躲著肖遠,就問緣由,曉薇說只是鬧了點矛盾,就是不見他,讓他心裡著急。丁母相信了,再沒說什麼。 肖遠回到學校上了兩天課,又接到了白靈兒的電話,白靈兒這一次在電話裡哭訴的比上一次還要厲害。肖遠有些嚇壞了,問是怎麼了。白靈兒說又被他爸爸醉酒後打了,而且打的比上次還要嚴重。媽媽也罵她,罵她不要臉…… 肖遠有些愧疚,說:「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挨打了。」 白靈兒說:「不,雖然被打可我心裡是暖的,值。」 肖遠歎氣說:「要是我們不曾相識就好了,這樣我們都不會痛苦。」 「不,不要。」白靈兒說,「我不要你說這樣的話,我寧願,即使痛苦我也願意。」 肖遠沉默。 白靈兒突說:「遠,這種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不想過了,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去天涯,去海角,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情到深處,這本是白靈兒一番嚮往,卻不想觸動了肖遠,肖遠說:「你是說私奔?」 「私奔?」白靈兒重複了一遍,說,「就是想跟你私奔了,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肖遠猶豫著,在心裡分析著私奔可能帶來的種種後果。最後,他橫下心來說:「你真的願意跟我私奔?」 「願意。」白靈兒一時間也想私奔了。 「好,那我們去私奔。不,是我去接你來仁水。」肖遠說。 「真的嗎?」白靈兒問。 肖遠說:「真的,你敢我就敢,我豁出去了。」一想以後白靈兒永遠在他身邊,再也不用思念,不用擔心白靈兒和別的男生怎麼怎麼的,肖遠狠下了心說,「你等我,我明天就去買票,然後接你來仁水。」 白靈兒說:「你還是買週四的票吧,我只能週五上完課出來,我再不能請假,不然老師會告訴我父母,到時我們就走不了了。」 肖遠說好,然後又和白靈兒商討了一番細節。就這麼,一個大膽的,不顧後果的私奔計劃就這麼敲定了。 星期四,肖遠直接坐火車去香河。到了香河,為了以防計劃失敗,肖遠直接住在了招待所,面都沒露。然而就在星期五的中午,白靈兒匆匆去了肖遠所在的招待所說壞事了,今天可能走不了了,我媽媽剛給我來電話,說下午過來接我一起去我舅媽家。肖遠一聽暈了,說那怎麼整。白靈兒說:「我星期天回來,要不我們星期天再走好不好,你在這裡等我兩天。」肖遠一聽漫長的兩天,說:「那現在走不就行了。」白靈兒說:「不行啊,我東西拿不出來。」肖遠說:「不要了。」白靈兒搖頭說:「不行,有對我來說很珍貴的東西,我一定要帶上。」 肖遠無奈,只好依白靈兒的意思。 轉眼下午上課時間要到,肖遠說送白靈兒去學校,白靈兒有些擔心,說一旦碰上老師或者我爸媽剛好來了咋辦。肖遠說哪有那麼巧,你爸媽來的話也是你快下課的時候來,絕對不會現在來。白靈兒想想也是,就說那就一起吧。 走出招待所,肖遠跑去買了兩根冰糕,一人一個吃著一邊走一邊聊。 穿過馬路,眼見學校就在前方,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暴吼:「靈兒。」 聽到這聲音,白靈兒面色蒼白,一個腿彎,差點就要跪在地上。肖遠已暗叫大事不妙,定是撞見靈兒的父母了。心驚膽戰的回頭,果然看見靈兒的父母怒氣沖沖的走來。靈兒的父親個頭很矮,但看得出絕對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人物。 白父衝到白靈兒跟前,一巴掌就抽了上來:「不好好上學爪子?和這種混蛋呆在一起爪子,你要氣死你爸媽嗦?」 第九十二章 私奔進行時(之二) 眼見這一巴掌就要落在白靈兒的臉上,肖遠壯起膽子伸手一拉,將白靈兒拉到了自己身邊說:「叔叔,這不管靈兒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 白父的視線落在肖遠身上,凶狠道:「你整天纏著我女兒爪子?滾。」 白母道:「不是給你說過嗎?你咋個又來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肖遠蒙著頭,不吭氣,腦子急速旋轉著。就眼前情形而言,此地絕對不可久留,若想帶靈兒走,就得穩住當下局面。肖遠這麼一想說:「叔叔阿姨對不起,我錯了,我走。」說完,直接就走,大有一去不回的架勢。 「遠……」白靈兒哭著喊肖遠。若僅是母親在,她絕對會跟上去,可父親在,她完全沒這個膽。 「滾回去上課去。」白父怒喝,那聲音就和打雷一般。 白靈兒渾身一抖,看了眼頭也未回的肖遠走向學校。 肖遠心情極度崩潰。走到招待所樓下,他買了兩瓶啤酒回到了房間。 估摸著靈兒上課了,肖遠給靈兒傳呼留言:我未走,按原定計劃,等你。遠。 白靈兒一直沒回肖遠消息,想是不方便。肖遠相信白靈兒是看到了,所以就一門心思等時間過去。 一個人的等待太漫長,無邊無際,尤其是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擔心與苦郁之中。 一天過去,第二天下起了大雨。肖遠躺在房間看著窗外,雨大如潑,嘩嘩作響。這是異鄉的雨天,是可以讓人苦悶到死的雨天。肖遠躺不住,胡思亂想,一會想到自己的處境,一會想到在學校已混的每個人樣,一會想虧欠曉薇太多,一會想能否成功帶白靈兒私奔…… 淚水無聲的從肖遠臉頰落下,這是進退兩難的淚,是無言以對父母的淚,是對前途渺茫的淚。 床上躺了會,哭了會,雨小了許多。時間才過去兩個小時。肖遠起身,下樓去走走。走在外面,才發現雨依然挺大,至少得打傘。肖遠不打傘,他的心裡就下著無聲大雨,這點雨又算什麼。走了會,忽見街邊有家錄像廳,一想看錄像是耗時間最好的方式,肖遠就走了進去。 錄像廳正上映的是一部愛情戲,肖遠看了會,當看到任賢齊,張柏芝的時候,才想起這是《星語心願》,《星語心願》他沒看過,沒想到現在可以看了。可看了一會,肖遠就觸景傷情,有些看不下去了,尤其當歌聲響起的時候,肖遠幾乎要哭出來。 沒辦法看了。肖遠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淚,孤零零的走出了錄像廳。肚子很餓了,可他完全沒心情吃飯,買了兩瓶啤酒,他又回到了房間。 啤酒似涼水,他咕嚕嚕的往下灌。白靈兒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嘗試著又給留了個言,可依然是沒有回復。這是無盡的等待,甚至是沒有歸期的等待,太難煎熬了。 喝著喝著,肖遠突然心痛了。他啪的一下將手中的啤酒砸了,然後拿起了一塊玻璃片。 為什麼要這麼痛苦的活著?人活著會有奇跡麼?白靈兒的父母是不會同意我和靈兒在一起的。好吧,那就在我身上留下痛苦的印記吧,希望這痛苦的印記可以扭轉局面,讓老天安排我帶靈兒走…… 右臂一彎,肖遠胳膊上的肌肉鼓了起來。他左手拿著玻璃片,朝著右臂上的肌肉唰的劃了下去。 一道口子留在了胳膊上,鮮血淌了出來。 「再來一道吧。」肖遠咬著牙,又劃了一道,「上一道求天,這一道求地,再來一道求我和白靈兒能順利離開。」 三道口子,三道血痕。 血液往外淌著,肖遠扔掉了玻璃片。 肖遠開始苦笑,笑自己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愚蠢,這麼傻,為什麼為了靈兒這樣做?難道他一直深愛的就是靈兒,靈兒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泯滅過? 一時間,肖遠要像怎麼就這麼死了會是怎麼樣,或者半死不死的時候靈兒回來了,看到了,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救了他,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好愚蠢,好幼稚的想法。肖遠苦笑著用手指抹去了流出來的血液,然後就看到了三道不深不淺的刀痕。 簡簡單單的將刀口處理了下,到結疤不流血了,肖遠起身,搖搖晃晃的將地上的玻璃渣收拾了。 這時,雨又開始下了,看看時間,才不過下午兩點多,這才是星期六,靈兒說星期天回來,這還有漫長的無數個小時。 迷迷糊糊的,肖遠睡著了。正睡得天昏地暗,房間的門突然開了。 肖遠心頭大喜,以為是靈兒來了。他騰的坐起,正要叫靈兒,卻發現白父白母就在靈兒的身後跟著。 肖遠一下傻眼了。他下了床,叫了聲叔叔阿姨。 白父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沒走,果然不出我所料。」 肖遠腦子一片混亂,想著接下來怎麼辦。 白父說:「你不走還想爪子?我告你,你別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老子叫公安局來人把你抓起來,公安局老子認識人給你娃說。」 肖遠苦笑,一句話不說。 白母道:「你回去吧,還是那句話,現在你們不合適,你回去好好上你的學,等畢業以後我們不攔你。」 肖遠才不相信著鬼話。不過就眼前這局面來看,他是不得不走了。他開始收拾東西。 白靈兒淚眼汪汪的看著肖遠收拾東西,一句話都不能說。 肖遠收拾完東西,對靈兒說聲我走了,看也沒看白父白母,走了。 走出招待所,肖遠就像丟了魂的人。他冒著雨,茫然的走到路邊等來了車,然後茫然的到了火車站。 買了回仁水的火車票,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的。現在才五點多,還有兩個小時。肖遠在火車站外轉悠。轉著轉著,肖遠忽想這是星期六,白靈兒沒準會回家,而白靈兒回家的公交車是要從火車站這裡過的。 這麼一想,肖遠心裡就燃起一絲希望。他走到馬路邊,張望著開過的每一路61路車。如果靈兒回家,一定會張望,他站在顯然的地方,靈兒一定就可以看到他。他這麼想著,望穿秋水的看著。他好期望白靈兒能看到他,甚至期盼靈兒能從車上衝下來和他一起走。 然而,一趟趟車過去,時間漸漸臨近開車時間,靈兒還是沒有出現。肖遠有些絕望了。他緩緩的走向火車站。 又是離別,可惜的是這一次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連個送他的人都沒有。 走到進站口。肖遠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如果走了,不是沒有任何希望了?不,絕對不,這次我一定要帶靈兒走。」肖遠猛然改變了主意,走向退票窗口退掉了票,然後坐車往回趕。這是一記回馬槍,他想白父白母絕對想不到他會玩這一招。白父白母會回家,而他在他們最安心的時候帶走靈兒,這是最好不過的機會。 肖遠找了另外一家招待所住下。換了身衣服,然後躺在床上休息。一番折騰下來,他已經很疲憊了。 待到晚上,臨近十二點。肖遠嘗試著給白靈兒發了個留言。他沒說自己走沒走,直說想著靈兒。 沒有回應。肖遠雖有些失望,但也沒什麼。明天是星期天,靈兒要上課,而靈兒父母要上班,再沒有人可以攔著她們了。 而就在肖遠這麼想的時候,白靈兒的家裡卻是鬧翻了天。 白父提著一把菜刀站在門口,揮刀指著女兒:「你敢?你今天敢走出這個家門老子就將你腿卸了。」 「求求你,爸,求求你,讓我去找肖遠,我愛他,真的愛他,沒有他我也不想活了。」白靈兒哭著要往外撲。 白母哭著拉著死勁掙扎的女兒的胳膊:「為什麼非要這樣?你就非要跟他走?你連爸爸媽媽都不要了?」 「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們攔不住我。」白靈兒淒喊。 「放開她,我看她今天怎麼走出去。」白父一副要殺人的態勢喝道。 「嗚~爸爸媽媽,你就讓我和他在一起不行嗎?為什麼要拆開我們?」 「媽媽沒有要拆散你們,媽媽只是說你們這樣不合適。你居然要跟他走,學也不上了,你說媽媽能答應嗎?」白母抹眼淚。 「你們不答應,我就死給你們看。」白靈兒猛地掙脫了白母,衝向陽台,抬腿一跨,已騎了上去。 「下來,靈兒下來。」白母衝過去。 「別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白靈兒已沒了眼淚,完全是一副以死相搏的架勢。 「你下來,快下來,媽媽答應你就是了。」白母道。 「真的?」白靈兒流出了淚。她愛她的媽媽,她也不想這樣,可她沒有辦法。 抬腿,白靈兒跳了下來。然後,白母一把就抓住了女兒。 白父一巴掌抽過來落在了女兒臉上:「混賬,混賬,你想死?拿死來威脅老子?老子給你說,門都沒有,老子就看到你,讓你死都死不成。」 「不,爸爸,不,媽媽,難道你剛才是在騙我嗎?」白靈兒哭。 「對不起靈兒,媽媽不能沒有你,不能失去你。」白母痛哭。 第九十三章 私奔進行時(之三) 一聽媽媽騙了她,白靈兒甚是悲痛道:「媽媽,你這是要逼死我啊,難道你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我嗎?」 白靈兒下定決心要跟肖遠走。這顆必走的心就像一顆巨石掉進了大海裡再也浮不上來。如她曾對肖遠所說,為愛,她可以放棄整個世界。 白母慌亂起來,幾乎開始求女兒:「靈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有個三長兩短媽媽會瘋的。」 白父咆哮:「讓她死,死給我看。」 「女兒要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你一個人活著吧。」白母沖白父喊。 「我累了,我要睡覺。」白靈兒走向自己房間。 白母馬上緊跟:「媽媽陪你睡。」 白靈兒沒有理會媽媽,進了自己房間,上了床。 這一夜,白母就坐在床前守著女兒,寸步不離。白靈兒也沒有睡著。她的淚水浸濕了枕頭。她的心早飄到了肖遠身上。肖遠在哪裡?是回(W//R\S/H\\U)去了嗎?不會,他不會走,他一定會帶我走…… 肖遠此刻也沒有睡著。他怎麼能睡覺,在這陌生的都市,他孤零零的存在,就像一隻狼狽的喪家犬,處處遭人唾棄,遭人辱罵。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如果他不來香河,和曉薇繼續著令人羨煞的戀情,他就不會是這樣。 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掛著幾顆星星,星星一閃一閃,就像渺茫的希望。舍友在晚上來了電話,說明天下午又有一門專業課結課考試,問他在哪,讓趕緊回去。他也想回去,可已經不行了。他粗略算了一下學分,如果這門課再缺考的話,他下學期很可能就要試讀了。試讀跟留級差不多,可以跟著本屆本班的課走,但實質上已等於是留級了。 什麼時候睡著的不知道,眼睛睜開時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看看時間也不過睡了兩個來小時。 空虛,寂寞,落魄,充斥了肖遠整個心房,肖遠已無心再睡,就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到太陽高懸。 中午草草出去吃了個飯,肖遠總算是看到些希望。靈兒應該快要回來了,到時,他將不顧一切的帶著靈兒走。 然而,等到幾近六點,他還沒有等到靈兒的電話。不過,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時候,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顯示在手機上。肖遠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心裡有了一絲警惕,他接了,壓低聲音喂了一聲。對端傳來一個粗粗的男低音:「肖遠,我知道你沒走。」是靈兒父親的聲音。肖遠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絕望了,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叫了一聲叔叔。 「你到我家來一趟吧。」白父低沉的說。 肖遠聽出白父是在極力壓制著怒火。他想,靈兒父親為什麼要叫我去他家?目的是什麼?是要對我不利,還是?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白父說話了:「靈兒要跟你走,我和她媽同意了。但靈兒是我們女兒,我們不能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跟你走了,你要是想帶她走,就來我家吧。」 一聽白父同意靈兒跟他走,肖遠感覺就是奇跡,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好,我過去。」 白父說了家庭住址。肖遠記下,立刻收拾了包,坐車趕往靈兒家。 近兩個小時後,肖遠按照地址找到了靈兒的家。站在門外,肖遠深深吸了一口氣,敲門。 門開了,是白母。白母雙眼紅腫,看了眼肖遠,說:「進來吧。」 肖遠進去,然後看到靈兒迎上來。靈兒也是雙眼紅腫,顯然是痛哭過,甚至能看出在前一刻還在流淚。 白靈兒伸手接過肖遠的包說:「爸媽同意了,你和爸媽好好談談吧。」 肖遠點頭,走向客廳,就看到了白父。 白父坐在沙發上,表情冷峻而刻板。 看到肖遠,他說了聲坐,然後將桌上一張紙推到了肖遠面前說:「要帶我女兒走,可以,但你得照著這個抄一遍,蓋上手印。之後我會去找人公正,就具有法律效應了,你想清楚。」 肖遠狐疑的拿起來看。那是一封協議,以肖遠,肖遠父母,甚至姐姐做擔保,大概內容是如果肖遠辜負白靈兒,就得賠償一百萬。 肖遠看完,心裡有些想發笑。他怎麼都感覺這像是賣女兒一般。雖然這麼想,但白父寫了,他就得照著做,何況到了這一步,如果帶靈兒走了,他又怎麼會辜負靈兒,這根本不存在,別說上面寫的是一百萬,就是一千萬他也簽了。 肖遠開始照著抄,抄完後,他遞給了白父。 白父拿手裡看完,嘴角一揚,發出了一聲冷笑:「我明明寫的是一百萬,怎麼你一抄就成一萬了,你小子很滑啊。」 肖遠一愣,拿過來看。果然,他寫的是一萬。這可並非肖遠想耍滑,純粹是筆誤啊。肖遠道歉,說是大意了,趕緊重抄,重抄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遞給了白父。白父看完,讓肖遠蓋了手印,然後收了起來。 肖遠鬆了口氣。既然協議已簽完,他想接下來就是帶靈兒走了。 誰知,白父喝了一口水,道:「你帶我女兒走這是個大事,你父母知道不?」 肖遠預料到什麼,心裡顫了一下,搖頭。 白父道:「這事你父母不知道,我們怎麼能放心,你跟你父母說說吧。」說著,將電話放到了肖遠面前。 肖遠這下犯難了。父母的脾氣他太瞭解了。別說是要帶靈兒走,就是|`文|父母一聽他|人`|不在仁水|書`|好好學|`屋|習,而跑到外省見什麼網友,他都死定了,更別說是要帶靈兒走。白父若是再在父母面前添油加醋的說幾句,一切都就泡湯了。 想著這些,肖遠實在沒這個勇氣,說:「能不能不告訴我父母?」 白父笑,臉上露出一絲奸詐與得意:「那怎麼可以,你要是不跟你父母講,那你就走吧。」 肖遠愣著,不知所措,只好看向白靈兒。 白靈兒看著肖遠說:「說說吧,不然爸爸不會讓你帶我走吧。」在這之前,她與父母已達成了共識,就是要走,也必須要肖遠父母知道。 白靈兒起先不幹,但媽媽說這是為她好,是讓肖父肖母承認她,白靈兒也就同意了。 第九十四章 私奔進行時(之四) 肖遠盯著茶几上的電話。 電話就在眼前,他卻沒勇氣提起來。他該怎麼和父母講,講了的話會是怎樣的後果…… 「打不打?不打就走。」白父冷笑著下了逐客令。 「打。」付出了這麼多,不就等的是這一天麼,機會就擺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怎能退縮,肖遠心一狠,拿起話筒開始撥家裡的電話。 電話通了,傳來母親的聲音。聽著母親明顯已有些滄乏的聲音,肖遠喉頭一個哽咽,叫了聲媽。一聽是兒子打來電話,肖母心情大好,問兒子最近學習怎麼樣,吃的怎麼樣,等等。肖遠說都好,隨即問爸在不在。肖母說在,而後就聽見喊肖父的聲音。肖父接了電話,問兒子怎麼這麼晚打來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 肖遠頓了。他的話已到嘴邊,可就是說不上來。 肖父聽兒子吞吞吐吐,以為兒子又是沒生活費了要錢,語氣不甚好道:「這才月中,你不會生活費又花完了吧。」 肖遠忙說:「不是,是別的事。」 「有事就直說,別吞吞吐吐。」肖父不耐煩了。 眼見事情到了這一步,若不說,帶白靈兒要走這事就要泡湯,而以後機會將更加渺茫,肖遠索性心一橫,將和白靈兒的事大概說了一下。 肖父聽著,簡直就像做夢一般。不過在這種事情面前,肖父的心理素質極好。兒子能說出這種話,顯然是不顧一切了。在這種情況下,首當其衝的是要將兒子穩住,然後在尋求辦法。肖父道:「你真要這麼做?你考慮過這事的後果嗎?」肖遠道:「都考慮了。爸,你就答應吧。」肖遠不知道自己這麼說行不行。在他的意識裡,父親是不會和他商討任何事的,而且任何事都沒有周旋的餘地。 肖父道:「既然你要帶就帶吧,只能你不後悔。老爸告訴你,這事是不對的,你自己想清楚。」 肖遠頗感意外,道:「我會的,爸。我一定會。」 肖父道:「那你自己看著辦,你也不是小孩了,我管不著,再沒別的事就掛了。」 肖遠道:「靈兒的父親要和你說幾句。」 肖父道:「說什麼?」 肖遠道:「說靈兒的事。」說著,他將話筒遞給了靈兒的父親。 白父的語氣客氣了許多。肖遠聳著耳朵聽著。兩位父親在說什麼他不知道,但他聽到白父不停的嗯著,顯然是和他父親達成了什麼共識。難道父親真的同意了?肖遠狐疑著,說實話,依對父親的瞭解,他一點也不覺得父親會同意這事。 片刻後,白父掛了電話,說:「既然這事你爸媽也同意了,那……你就帶靈兒走吧。不過醜化說在前頭,你要帶靈兒走,那你就得養著靈兒,你休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一分錢。」 白靈兒接過道:「不要就不要,不過你把我的存折給我,那是我的錢。」 白父斬釘截鐵道:「沒門。」 白母心想兩人若沒錢,出去女兒勢必受苦,邊說:「那個存折在媽這,媽給你,你放心。」 白靈兒開始收拾東西,衣服,書籍,小玩意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收了一個皮箱,外帶好幾個包。在一切收拾好後,白母將存折交給了女兒,隨機又拿出了一千塊錢交給了肖遠說:「女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女兒。走出這個家門,靈兒就不是我女兒了,你們好自為之。」 肖遠沒有伸手接錢。這錢若這麼接就有些說不過去。白靈兒伸手接了過來,塞到了肖遠手中,淚眼汪汪的看著母親說:「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相信肖遠,我們一定會好好的過日子。」白母留出了淚,對肖遠說:「好好學習,靈兒的學業沒了,你們的以後就考你了,你一定要努力,只有你有出息,你們以後才能有好日子,靈兒才能跟你享福。」 肖遠點頭,說:「會的。阿姨放心。」 白父嘴上強硬,但此刻也是淚水盈眶。他背過身去,在裡屋吼:「要走快走,磨磨唧唧什麼。」 「爸,我走了,你要保重身體,少喝點酒,和媽媽好好的。」白靈兒向父親道別,然後牽住了肖遠的手。 肖遠背上包,拎起了行李,向白父白母道別,然後帶著靈兒踏出了白家大門。 已是近十一點,夜色很濃。老天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細雨。天在落淚,靈兒也在落淚,哭的一塌糊塗。肖遠哄白靈兒,可哄著哄著,他自己也流起了淚。 「我捨不得爸爸媽媽,遠,我真的捨不得他們,我就這樣走了是不是很不孝?他們肯定不要我了。」白靈兒一步一回頭的哭。 肖遠不知怎麼回答,說:「靈兒,別哭了,我答應你,等我們好一點了就帶你回來看他們好不好,他們不會不要你的。」 靈兒還是哭,此時此刻,沒人任何人能阻止她流淚,包括肖遠。 出了小區,肖遠見白靈兒哭的還是那麼傷心,就問:「你後悔嗎?」 白靈兒說:「以後我沒有家了,爸爸媽媽也不要我了,我就只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 肖遠心疼的將白靈兒摟住了,說:「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 看看身後,肖遠生怕白父白母改變主意,發生變故,就說還是先走吧,離開這再說。 打了一個車,穿過了幾條街,看到了一個賓館,兩人下了車。肖遠晚上沒吃飯,覺肚子有點餓,就帶白靈兒去一家小店吃東西。白靈兒肚子不餓,也沒胃口吃,就只是個哭,惹得店老闆一雙眼睛不時的朝他們身上瞟,好像一眼就能看出她們是對亡命鴛鴦一般。肖遠草草吃了幾口,帶著白靈兒去賓館住下了。 這一夜,白靈兒哭了一夜,而肖遠也是迷惘加不安。父母知道了這事,這事絕不可能就這麼平靜的過去。 一夜過去,第二天依然是個雨天,濛濛細雨綿綿不絕,令人無處躲藏。 白靈兒說:「這是老天也被我們的愛情感動了,為我們流淚呢。」 肖遠沒有說話。望著陰沉沉的天,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在了他的身上,幾近令他無法呼吸。 買了車票,上了火車,火車開動,私奔終於成了再也無法逆轉的事實。 白靈兒又哭了,流下的眼淚就是窗外的綿綿細雨都有所不及。 肖遠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步總算走出來了,可以後呢?他和靈兒怎麼走下去? 坐了一夜火車,到了仁水市,靈兒的淚水總算止住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肖遠沒有回學校,直接帶著白靈兒去學校對面的城中村去租房。考慮到經濟問題,兩人就租了一間十平米左右的單間,然後又花了幾百塊錢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就這樣,二人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二人世界。雖說簡陋,雖說不像家,但他們都感覺很幸福。 肖遠心事重重,將房子簡單收拾了下就去了學校。還好,除了又缺考一門課之外也沒什麼大事。見到樸浩,樸浩問肖遠這幾天幹嘛去了,是不是和曉薇渡蜜月去了,肖遠慚愧,說和白靈兒私奔了,已將白靈兒帶了過來。樸浩一時沒反應過來,良久才說:「你真這麼做了?操,你玩大的啊?那曉薇咋辦?那麼極品的富家女不要,你選擇白靈兒?還私奔?你強,我佩服。」 肖遠腦子一團亂,無心和樸浩侃,從宿舍收拾了一些東西,就離開了宿舍返回了出租屋。 白靈兒已做好了飯。肖遠一進屋,就吃到了可口的飯菜。這一點又讓肖遠頗感幸福。人一輩子圖個什麼,不就圖個有個真心相愛的伴侶白頭偕老麼? 吃完飯,白靈兒用手機給父母去了電話,報了平安,一切安好,又掛了電話開始哭。 肖遠有些頭大。真的,兩天過去了,肖遠真被白靈兒哭怕了。他心裡也有一堆煩心事,這整天哭哭哭的,那讓人受的了啊。肖遠哄了幾下見白靈兒還是哭,就有些不耐煩,喝了一聲別哭了成不成啊。剛喝完,他傳呼響,拿起一看是父親打的,讓回電話。肖遠頓時頭大了,心驚膽戰的用手機回了過去。 肖父在手機裡問了一下現況,肖母在那端嘮叨,罵,說著極為痛心疾首,難聽的讓人無法接受的話,肖遠聽到了。肖父說他請了幾天假,準備回來幾天。肖遠說你別回來了,這事就這樣了,他不會和白靈兒分開的。肖父有些按捺不住想發火,但生怕兒子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忍住了。再又說了幾句後,中斷了通話。 白靈兒小心的問肖遠怎麼了。肖遠擦著把臉頰上流下的汗說,沒事,就是我爸可能會過來。 房子太熱了,他們租的房子而且在頂層,在這六月底的天氣,整個房間都已經被蒸透了,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白靈兒拿來毛巾給肖遠擦了擦汗,又拿過一把扇子給閃著說:「你爸爸會不會是來分開我們的?」 肖遠說:「不管那麼多,你放心,我是不會和你分開的,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白靈兒流著淚抱住了肖遠,然後吻。 多麼熱的天氣,多麼熱的房間,可他們渾然不顧,就算汗流浹背,也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愛情。 第九十五章 絕不分開 肖父是在兩天後到的仁水市。 肖遠去接父親,白靈兒在屋子準備午飯。靈兒的做飯手藝不錯,肖遠也希望靈兒能給父親留下一個好印象。 見到父親時,肖遠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意外的是一向嚴厲的父親並沒有斥責他。 肖父跟著兒子去了出租屋,隨後見到了白靈兒。 如果說悶熱、簡陋的出租屋已讓肖父痛心的話,那見到白靈兒時肖父的心是更加冰冷。顯然,肖父並看不上白靈兒,因為白靈兒的身高不達肖父的水平線。在來的時候,肖父有想過事情到這一步了,算了,如果兒子真找媳婦,這事也好,就接受了吧。可現在,肖父完全改變了這個主意,也就是說,他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靈兒將飯菜端上了桌,肖遠給父親倒了一杯啤酒,說:「爸,天熱的很,喝杯酒吧。」 肖父一口將酒喝了說:「這房子你們覺得能住不?」 肖遠悶著頭說:「還成。」 肖父道:「行了,啥都別說了,你們年輕,犯點錯誤是正常的,那個,白靈兒是吧,過兩天我送你回去吧,我答應了你父親。」 白靈兒一聽這話,淚水湧出來,看向肖遠。他們千辛萬苦的走出了這一步,難道走出了這一步,又能前功盡棄嗎? 肖遠裝著膽子說:「不,我不會和靈兒分開。」 肖父再沒有說什麼,喝了兩杯酒,一口菜沒吃,起身。 肖遠說出這般氣人的話,若依肖父往日的脾氣早就一巴掌蓋了上去,但現在不行啊,肖父怎麼著都得忍住,他若不忍住只能令矛盾更加激化,兒子能帶著這丫頭從她家裡跑出來,就一樣能帶著她跑掉,就是他也阻止不了。 肖父點上了一根煙默默抽著。肖遠心有愧疚,說:「爸,你吃點東西吧。」 「我吃不下!」肖父啪的將打火機拍在了桌子上。 肖遠嚇了一跳,再不敢說什麼。 肖父抽了兩口煙,壓住了性子說:「一會我出去找個賓館住,下午一起去趟你們學校吧,我瞭解下你學習情況。」 一聽這話,肖遠緊張了。這學期兩門課缺考,在加上掛的課,這要讓父親知道了,別說是將白靈兒帶在身邊,就是扒了他的皮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父親說出這話來,那便是鐵定要去的,不可能說是因為他三言兩語就不去了。尋思了一下,肖遠說:「明天吧,明天上午我沒課。」 肖父沒有吃飯要走。肖遠帶著父親找了家賓館住下,然後說下午有課,去了學校。 一下午肖遠都琢磨著父親要見輔導員這一關怎麼過。可想來想去又有什麼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第二天,肖遠硬著頭皮帶著父親去了學校。 他們的輔導員是去年剛剛畢業的一個留校生,是個女孩,叫李燕,大肖遠三四歲吧,頗有幾分姿色。 肖遠敲開了辦公室的門,見李燕抬頭看著他,就鼓起勇氣帶著父親進去說:「李老師,我父親來仁水出差,順道來瞭解下我的學習情況。」一聽是肖遠的父親,李燕很是禮貌的說了聲你好,然後倒上了一杯水說:「肖遠平日表現挺好的,成績也可以。」聽這話,肖遠詫異,心想自己都這糗樣了,李燕居然說自己表現好,成績也可以,這丫頭是不是搞錯我是誰了。 在大學裡,除了優等生,差等生,中等生幾乎沒人關注,而且肖遠和李燕壓根就沒打過幾次交道,所以肖遠這麼想也並不奇怪。 肖遠正這麼想著,李燕起身對肖父說:「嗯……我把他成績調出來您看看吧。」 走到電腦跟前,李燕調出了學生管理系統。肖遠以為李燕要問他學號姓名,誰知李燕直接就輸入了他的學號,調出他的成績表。 肖遠既詫異又緊張的看向自己的成績表。這一看,肖遠不禁送了一口氣。這成績表上錄入的是大一及大二上學期的,這學期的成績還沒錄上去,也就是說肖遠的缺考啊什麼的還沒錄上去。而大一大二上學期,肖遠雖說掛了兩課,但這很正常,而且在全班來說,掛兩科的也都在中上了。 李燕指著成績單說:「嗯,英語成績蠻不錯的,考四級肯定沒問題。」 聽著這話,肖父心裡舒坦許多。而肖遠也慶幸躲過一劫。 走出學校,肖父帶著兒子去吃了個飯,買了幾件衣服,又將一千塊錢交給了兒子說:「這些錢你拿著用吧。嗯,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就送人家姑娘回去。這麼給你說吧,那丫頭爸看不上,若看得上,這事爸也就認了,你好好想想吧,別一時衝動後悔一輩子。」 肖遠聽著這話有些不痛快,尋思著靈兒挺好的啊,父親為什麼會看不上。 第二天中午,肖父與兒子,白靈兒再度坐在了一起。顯然,這又將是一次談判。 肖父義正言辭的表態:「這事沒得商量,由不得你們,肖遠,父親來仁水也是請假來的,你難道就想看著爸爸跟你們這麼耗著?」 肖遠幾乎開始求父親:「爸,你回去吧,我會好好學習的,好不好?」 「不可能,你不同意,那我就陪你們耗著。」肖父說。 白靈兒沒有說話的地,只是在一邊流眼淚。 肖遠知道父親絕不會輕易讓步,只好不停的想著辦法。 最後,肖遠看了看時間說:「爸,我下午有課,我就先上課去了。」 事情雖還未有結果,但肖父絕不會耽誤兒子上課,說你去吧。肖遠走了,走到路上,他給白靈兒傳呼發去留言: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片刻後,白靈兒到了校門口,肖遠問父親在做什麼。白靈兒說沒做什麼。肖遠想著父親,眼淚就要流下來。可心有不忍又能怎麼樣,難道和白靈兒分開?肖遠痛苦的閉了下眼,帶著靈兒進了學校,找了個沒幾個人的自習教室坐下,和靈兒商量辦法。想來想去,似乎除了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肖遠對白靈兒說:「我們離開仁水算了。」白靈兒問:「去哪裡?」肖遠說:「沒想好,隨便換個城市,我們從頭開始。」白靈兒點頭。肖遠問:「怕不怕?」白靈兒搖頭:「不怕,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怕。」肖遠苦笑:「這一走,我的學業也沒了,我們以後的路就更難走了。」白靈兒說:「我不怕,我們可以努力,以後會有好日子的。」 肖遠心痛如絞。如這麼走了,對父母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父母能承受嗎?可他不這麼做又能怎樣,他就是想不明白父母為什麼就分要分開他和白靈兒,難道接受靈兒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逼他,逼他無路可走。 糾結了一陣,兩人算了算還有多少錢,然後肖遠帶著白靈兒離開了學校,坐車去取錢,準備離開仁水。 取了錢,要去火車站的那一刻,肖遠卻走不動了,那眼淚幾乎是忍不住的往下淌。從小至大,肖遠沒這麼流過淚,這淚包含著內疚,愧疚,包含著無奈,不被理解…… 「遠……,要不讓我回去吧。我知道你很痛苦……」見肖遠這麼痛苦,肖遠也流下淚來。 「不,不要,你若回去了,我們可能再也無法在一起了。」肖遠說。 「那怎麼辦?我們走了又怎麼樣,我不想看你這麼痛苦。」白靈兒說。 「我爸肯定還在房子,我想給他打個電話。」肖遠說著,走到一個陰涼無人的大樓之下給父親打電話。 電話通了。聽到父親的聲音,肖遠幾乎是哭著說:「爸,我求你了,你別分開我們了。」 「你在哪?」肖父說。 「在外面。爸如果非要分開我們,我只好帶著靈兒走了。爸,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我這次真的不能聽你的。」肖遠說。 肖父沉默。隨後肖遠的手機裡傳來了父親的抽搐聲:「你回來吧,我不分開你們了,你以後想怎麼著怎麼著,我權當沒你這個兒子。」 肖遠沉默。聽到父親絕望的聲音,他的心都要碎了。 父親讓步了。贏了。可肖遠心中的痛苦比輸了還要痛苦的難以附加。 回到房子時,肖父已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肖遠看著父親。肖父沉默了片刻說:「我要走了。你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我要告訴你,傻兒子,你一定會後悔的。」 肖遠不說話。 肖父往外走,肖遠走過去接過父親的行李,默默跟著。 肖父正的走了。他敗給了自己的兒子,在無奈,絕望之下,他痛心疾首的走了。 肖遠、白靈兒,一對為愛奮不顧身的人物終於衝破重重阻撓,呆在了一起,贏得了他們的愛情。 暑假,肖遠為了父母能肯定靈兒,帶著靈兒去了格拉市。 然而,肖母再去接兒子回家,看到白靈兒的那一刻,比肖父的反應更加強烈,幾乎是沒說一句話扭頭就走。顯然,白靈兒也不入肖母的眼。肖遠就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到底是自己的眼光有問題還是父母的眼光有問題,難道僅僅因為靈兒的個子矮了點,就否定了這個人? 第九十六章 處境堪憂 一個暑假,白靈兒在肖遠家都小心做人,搶著幹各種活,即便肖父肖母冷眼相對,出言相辱,她也全不放在心上,只希望有一個能感化肖父肖母,讓這個家接受她。 肖遠更是難做。肖父肖母出言有損靈兒,他就得出言相護,可就更惹惱了父母,整的矛盾激化。 一看情況不行,僅在家呆了不足二十天,肖遠就帶著白靈兒走了。 肖遠不想走,他多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多好,但這簡直就是一種奢望,至少在眼下是不可能的。每日晚上靈兒以淚洗面,他看不下去。而當母親流淚的時候,肖遠更是痛苦的難以附加。 走吧,走吧,走了大家都不會這麼難過。 肖遠坐在火車上,流著淚看著在戈壁中消失的格拉市。 回到仁水市,呆著無事,房子又熱的跟火爐一般,肖遠就和靈兒去網吧避暑。避著避著,整日為痛苦、空虛所折磨的肖遠就找到了一個逃避、發洩的玩意:遊戲,然後開始癡迷。 到了開學,肖遠掛科的總學分悲劇的超出了試讀學分1.5個,別列入試讀名單。肖遠很沮喪,他去找系主任求情,說是生病導致缺考,希望能放他一馬。然而,那主任哪管這個,就是任憑肖遠說破了嘴皮子也是必須試讀。 回到宿舍,碰到了樸浩。樸浩比肖遠還慘,直接讓留級。不過樸浩卻不放在心上,渾然不當一回事。肖遠和樸浩說這事,樸浩說願怎麼著怎麼著,老子連學費都不交了,看他怎麼著我。肖遠一想過幾天肯定要他交試讀費,就交了一半學費,準備留著一半交試讀費。 豈料,就在這節骨眼上,白靈兒偏偏懷孕了。碰上這事誰也沒轍,肖遠只好帶著白靈兒去醫院,這一整,沒交的一半學費就折騰光了。這事過了才沒幾日,學校催交試讀費了。試讀費要兩千多塊,肖遠沒法問父母要,簡直要瘋了了。他又想過告訴父母,然後痛定思痛,保證一定好好學,可一想,這事不能這麼做啊。他一說,父母鐵定認為是白靈兒害的,絕對是想盡千方百計將白靈兒送回去。這和之前不一樣,之前是父親覺得他成績還行,現在他是被列入了試讀…… 眼見肖遠整日為這事憂愁,也無心上課,白靈兒無奈之下就對肖遠說:「遠,實在不行我問我媽借算了。」肖遠一想曾帶白靈兒出來時是多麼的信誓旦旦,但現在卻搞得試讀,而且還沒錢交試讀費,這讓靈兒的父母知道會怎麼想,便搖頭說:「算了,我再想辦法吧。」肖遠腦中閃過曉薇,李娜的身影,但……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他還有什麼臉面去找李娜,曉薇呢。 「遠,你別任性了好不好?我給我媽說她肯定會給的,這關係到你的前途,關係到我們的前途,我爸媽雖然恨你,但事情已經這樣,他們不會視之不理的。」 肖遠要面子,就是不同意。白靈兒索性背著肖遠問母親要了三千塊錢,讓肖遠去交試讀費。肖遠不能說什麼,便去交了,整備好好學習。然而,這試讀費的事剛解決,事又來了,一是學校催肖遠欠的另一半學費,一是要交補考費用,這兩項下來也得近三千塊錢。 此時的肖遠已真的快瘋了。而白靈兒也是無能為力了。她才向母親開過口,這次絕對沒辦法開了。 就這麼拖了一陣,肖遠終於被這些事纏的無心學習了,索性橫了出去,老子不上了。 就這麼,肖遠真的不上了,甚至連學校去不去了,和樸浩的心態一樣,愛怎麼著怎麼著。 肖遠,白靈兒兩人就整日守在一起。他們的日子過的狼狽而清苦。肖父每月僅給肖遠三百塊錢的生活費,別說和白靈兒兩人,就是肖遠一個人都不夠。肖遠生活無保障,又欠著學費,又無法補考,更是無心思學習了。於是就開始混,借錢,上網,打遊戲,消耗著美麗的青春。 而就在肖遠這麼混,羞於與任何老同學,羞於與李娜、丁曉薇等人見面的時候,這些人卻都在關注著他,尋找著他,然而,除了曉薇得到肖遠的信息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那是大三下學期剛開學剛沒幾天,曉薇打電話到肖遠宿舍找肖遠時,從其舍友口中瞭解到肖遠的一些狀況。 為了弄清肖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找到了李叔,也就是她父親手下的那個忠實助手李澤。 李澤對曉薇的父親很忠誠,對曉薇也很好,所以曉薇一有事要辦事,第一意識想到的就是此人。 曉薇拜託李澤去做同樣的事情,就是去弄清肖遠到底是怎麼樣的狀況。李澤去辦了。幾天後,他和曉薇坐在了一家咖啡廳裡。 曉薇問李澤肖遠情況怎麼樣。 李澤抿了兩口咖啡,輕搖著頭說:「不大好,掛了許多課,大二下學期就試讀了,還欠了一年半學費,今年學校基本沒看到他的影子,很可能……」 「很可能什麼?」曉薇不帶任何表情的看著李澤。 「很可能下學期就要被學校開除了。」李澤道。 「哦。」曉薇放下了咖啡杯,靠在了沙發上。 「小姐~」李澤叫了聲曉薇。 「嗯。」曉薇又坐了起來。 「小姐……是不是還愛著這個肖遠。」李澤問。 曉薇輕咬著嘴唇,沒有回答。 「小姐為什麼獨獨喜歡這個肖遠呢?若是以前的他,李叔還不是那麼費解,可現在的這個肖遠,完全……」 「李叔。」曉薇打斷了李澤的話,說:「李叔能再幫我一件事麼?」 「嗯?」李澤看著曉薇。 「想想辦法,走走關係,花多少錢都沒關係,在他們這一屆畢業時把他的畢業證辦下來給我。」曉薇說。 「小姐確定要這麼做?」李澤倍感意外。 「對,李叔就幫幫我吧,不管以後我和他怎麼樣,我都不想他就此毀了。」曉薇說。 「那……好吧,我去辦。」李澤算是答應了。 「這事千萬倍告訴我父親。」 「小姐放心,我明白。」 「謝謝李叔。」 世上就是有這樣的女人,即便她所愛的男人愛著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也願意,心甘情願的去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情。 第九十七章 第一份工作 肖遠日復一日的墮落著,墮落的漫無邊際。 白靈兒陪著肖遠墮落,墮落中的肖遠已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只能陪著。如果說這個日子有個盡頭的話,她希望是所謂的肖遠畢業的時候。 大四開學,肖遠依舊沒有交學費,他也懶得去學校問自己是怎麼個狀況。他用學費買了一台電腦,開始天天坐在屋裡玩遊戲。玩完了吃,吃完了玩,玩完了睡,幾乎很少出門。白靈兒每日陪著肖遠,做飯,洗衣,像丫鬟一眼的伺候著老爺…… 一晃眼,一年過去了,臨近了所謂的畢業時間。 肖遠終於一邊玩著遊戲,一邊思索今後的路。從今而後,將真正踏上社會,再沒有生活費,一切都要靠自己。白靈兒說去香河,肖遠想想也無所謂,反正只要瞞著雙方父母早已輟學的事,到那都一樣。 肖遠對父母說工作找在了香河,畢業後直接和白靈兒去了香河。 白父白母想女兒早已想的望穿秋水,所以對女兒歸來非常開心。 雖說白父口頭上早已和女兒斷絕父女關係,但這種親情關係又豈是說斷就斷的。時隔兩年,肖遠再度出現在了白父白母的面前。事已至此,白父白母對肖遠再不是以前那般態度。女兒和肖遠雖還未辦結婚證,但這是早晚的事,肖遠已算是他們家的女婿了。不過在飯桌上,白父還是擺著長輩的姿態,端著酒杯對肖遠說:「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不過你要記住,從心裡說,你和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明白仇人是啥子意思不?算了,看著你們現在很好,我也就不說了,我希望你們以後好。」 肖遠在白靈兒家住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他試著在周邊找份工作,然而沒有文憑,他又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呢? 耗了一個月,肖遠發現這不是事,就對白靈兒說搬到市區去住,那裡機會大些。白靈兒同意了。在搬出之前有向母親借了兩千塊錢。靠這兩千塊錢,他們在香河市二環邊上租了個單間住下。然後開始去人才市場找工作。 在找工作的時候,肖遠看著一份份招聘信息上的年齡要求,忽然發現自己23了。23不算什麼,可對一些出賣苦力,年齡要求在18-23這個年齡段來說已差點沒資格了。 在人才市場轉了大半個月,肖遠試著找了幾份與大學專業對口的工作,但最終因所學不精,又沒文憑而被淘汰。兜中的鈔票在一點點縮水,已沒時間供他們耗,肖遠索性找了份家樂福超市的理貨員工作。他本沒想著找這個工作,僅是因為看到招聘人員是兩個女的,頗有姿色,他就忍不住的過去了,結果人家問他是不是應聘,他說是,填了份登記表。就這樣,他被通知複試了。 複試他的是日用品部門的科長,是位女性,氣質絕佳的女性。見到這位女性,肖遠,這個風流種子忍不住的就有些想入非非了。 部長姓王,人稱王科長,年齡26。26歲能成為家樂福這類超市部門科長的已經是奇葩了。 看了下肖遠簡歷,王科長臉上抹過一絲不解,看著肖遠:「你是仁水理工的?」 「是。」肖遠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找理貨員的工作?」 「因為我退學了。」肖遠本不想這麼說,但又懶得扯謊就這麼如實說。反正怎麼著找他也算半個本科生。 「退學?為什麼?」王科長看著肖遠,似乎很好奇。 「網戀了,帶網友私奔了,然後就退學了。」肖遠如實說。他不是沒腦子,而是別有用意。 「私奔?呵呵。」王科長笑了出來,「真的假的?」 「真的。」肖遠回答。 「那現在呢?」王科長問。 「分了。女朋友看我被退學,沒前途了,把我甩了。」肖遠回到道。 王科長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但繼而就輕聲說了句「活該」。「活該」二字一吐出,這科長就覺她不該這麼說,也不符合她的身份,便輕咳了一下說,「嗯,我只是隨便問問。我給你簡單說下,工作時間是一天8天小時,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加班不定時,沒加班工資,工作任務很艱巨,很累。一周休息一天,節假日無休,月工資八百,請假遲到扣除全勤一百,你若沒什麼問題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肖遠早打定了吃苦賺錢的決心,所以直說:「沒問題,我明天就上班。」 見肖遠回答的這麼爽快,王科長倒是很意外。但作為科長,她自然不會說太多廢話,她說:「那你明天準時過來吧,就這樣,你通知下一面應聘的進來。」 肖遠說聲再見,走了。 回家後,他對白靈兒說了上班的事。白靈兒很開心,當晚他們去吃了頓好久沒吃的火鍋,喝了幾瓶啤酒,小小奢侈了一把。 第二天一早,肖遠跑去買了個二手自行車,熟悉了一下騎車路線,而後中午吃過飯,直接上班去了。 報了道,辦了相關手續,肖遠去科長辦公室找王科長。王科長拿起一張紙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說:「哦,你去負責衛生巾吧。」 「啥?衛生巾?」肖遠以為自己聽過了。 「衛生巾,負責各廠家衛生巾的碼貨,補貨,沒明白嗎?」王科長板著臉。 肖遠看著這位王科長。雖說那張漂亮的臉蛋是板著的,但他想那張臉下面肯定是笑的。衛生巾,衛生巾,多麼荒唐,他堂堂的大男人居然要去整衛生巾,這是多麼丟人的一件事情。肖遠覺得是王科長有意整他,但整他又怎麼著,他有什麼脾氣,難道他工作牌啪的一甩,說老子不幹了? 科長助理李助帶肖遠去了倉庫,說明了衛生巾在倉庫的存放位置及每天的工作任務後,拉來了一個叉車塞給了肖遠說:「這活沒什麼難度,就是每天貨來了,你要將貨按廠家型號分類歸好,然後售貨區缺什麼了你就補什麼。」 肖遠哦了一聲,抬頭看著高高的貨架上形形色色的各個廠家的衛生巾包裝箱。他的表情有些難堪,是那種像是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要吐出來的那種。 李助看在眼裡,道:「怎麼?對衛生巾有意見?」 肖遠忙說:「沒,沒。」 李助走過來摟住了肖遠肩膀說:「你小子慶幸吧,我看若不是王科長照顧你,絕對不可能讓你來負責衛生巾。」 肖遠不解道:「不明白。」 李助道:「這衛生巾雖說是女人那地方用的東西,但這東西輕啊。若讓你小子去補大米,洗髮水,油之類的,你試試去,不累死你。這衛生巾以前可都是促銷自己來拿貨補貨的,明白了麼?你小子是不是走關係進來的?」 「沒,沒,絕對沒。」肖遠恍然大悟。看來整這衛生巾不是科長整他,而是照顧他了。科長為什麼要照顧他,難道是看上他了?肖遠亂想著,心裡不禁樂開了花。 「成了,你好好熟悉下這些衛生巾吧,有啥問題來找我。這兩天你找不到貨沒關係,可以讓那些促銷來幫你。我去別地忙了,有事找我。」李助說著走了。 肖遠將視線落在了貨架上的衛生巾上。品牌太多了,而且同一品牌的品種也很多,什麼日用,夜用,超薄乾爽,什麼瞬息,空間等等等等,真是看的人眼花繚亂。看了會,肖遠想不明白不就是女人那地方塞的玩意,那些無聊的人為啥非整出這麼多名堂…… 這時,有幾車貨送過來了。送的人直接喊:「衛生巾?衛生巾?貨到了,收貨。」 聽到這吆喝,肖遠就氣的直上火,哪有衛生巾衛生巾這麼叫的,好似他媽-的,他就是個衛生巾似的。 在貨架上騰出些地方,就貨碼好,肖遠已累的有些七上八下了,那淚水是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他擦都來不及。 這時,有一個促銷小姐過來了。見衛生巾區有個男人,就問:「你是理貨員?」 肖遠抬起頭道:「對。」 那促銷小姐想笑,但沒笑出來,說:「我是負責蘇菲的,你給我找幾件貨。」 肖遠找了半天沒找到,那促銷小姐給指了位置。肖遠拿下來放在叉車上,然後和那促銷小姐一起去售貨區。 售貨區一堆促銷小姐,都是負責各自廠家品牌的,一個個千姿百態,看的人眼花繚亂。當他們知道衛生巾從此有了一個理貨員,而且是一個男人後,都忍不住的要過來調侃幾句。好在那會買衛生巾的女人極多,否則肖遠肯定要被搞尷尬了。 肖遠拆開包裝箱,給貨架上補貨。 正補著,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拿起一包嬌爽的看了看,問肖遠那一款怎麼樣,肖遠心裡大怒,真想罵一句你他媽-的沒看老子是男人麼?老子又沒用過你問老子干毛。他沒好氣的對那女人說稍等,然後抬起頭喊:「嬌爽,嬌爽……」喊了兩聲,嬌爽的促銷小姐跑了過來,肖遠指著那女的說給解釋解釋,蒙著頭繼續補貨。 第九十八章 受傷 這一天,肖遠真是累的要死。 看著絡繹不絕的購買衛生巾的人,他真想大吼一聲:「你們他媽-的都是同一天來月經嗎?操。」 買的人多,貨就缺的快,他就得不停的補。 不過,當他看到那些吃力的拉著叉車,補油,補卷紙等等那些高密度物品的同事時,他真的慶幸自己整的是衛生巾,否則真就累死了。這麼說,李助說的是對的,王科長真的是照顧他了。 第一天上班,幹活干到凌晨。 下班後,肖遠蹬著自行車在夜色中穿過了數道街才回到了家。 白靈兒沒睡,做好了夜宵等他。他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才安逸的躺下了。這一天雖說很累,但可能是因為墮落空虛的太久了,所以肖遠感覺很充實。白靈兒問他累不累,他說不累。可他躺在床上還沒五分鐘就睡著了,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近十一點。他睜開眼睛時靈兒已在做午飯。他洗漱完,吃了飯,又蹬上自行車去上班。 就這麼工作了不到一個星期,肖遠對碼貨,補貨,貨品的型號等等已瞭然於心,甚至一看衛生巾的顏色就曉得是某某品牌某某型號的衛生巾,就是用了N年衛生巾的女人恐怕都沒他清楚。 衛生巾的促銷小姐們也比較逗,有閒暇功夫時就拿肖遠開玩笑,肖遠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現在,肖遠已適應了,若開起玩笑來,還不知道是誰刺激到誰呢。 不過這工作的確也很累。某天下午,肖遠正站在高高的貨架上碼貨,可能是力氣有些耗盡,在下來的時候一不小心一腳踏空,摔下來腳腕剛好磕在了叉車邊上,這一磕直磕的他腳腕那血直淌。肖遠急中生智,見四周無保安,便躲在貨架角落,監控的死角,扯開一包衛生經取出一張纏在了流血處,而後撕下一張封裝帶綁住了。別說,這衛生巾止血還真是管用,纏上後,血不流了,不疼了,感覺相當好。 靠著貨架休息了會,見手上有血,他就去辦公區衛生間洗手。洗完手臉,煙癮又犯了,他就拐向休息室去吸煙。 掏出煙剛點上,門外飄來一股香水味,抬頭一看,赫然是一身白色職業裝的王科長走了進來。見到頂頭上司,肖遠趕緊站起,叫了聲科長算是問候。王科長看了眼他,點了下頭,坐下,掏出一盒白色的女士煙掏出一根優雅的點上了。肖遠沒料到王科長也抽煙,而且是在休息室明目張膽的抽。他看著王科長優雅的一口一口滿滿吸著,幾乎要看癡了。 王科長突然看他:「沒見過女人抽煙?」 肖遠意識到自己失禮,趕緊抽回視線說:「是,感覺很優雅,很美。」 儘管是科長的身份,但這位王科長還是在手下面前噗的笑了,說:「你那嘴巴還真甜,怪不得人家女孩能被你忽悠著私奔。」 肖遠說:「這和私奔沒關係。」 王科長問:「英語四級過了沒?」 肖遠說:「差了幾分。」 王科長似有些不屑的說:「那四級有啥過頭。」在這種企業,如果英語好,發展空間非常大的,王科長不免有些惋惜。 肖遠沒說話,心裡卻說若不是考四級頭天晚上老子打了一晚上通宵遊戲,考試的時候睡睡寫寫,提前一個小時交卷,老子能不過? 不自覺間,肖遠翹起了二郎腿。豈料這一翹,方才纏在腳腕上的衛生巾就露了出來。肖遠覺得不妙,趕緊收。但已經晚了,這還是被眼尖的王科長看在了眼裡。 王科長直接道:「把你褲子拉起來。」 饒是肖遠皮厚,但這一刻還是眼紅了。畢竟一個男人將衛生巾纏在腳腕上,在任何人看來都會覺得是變態。何況衛生巾還是商品,他這行為算是觸犯員工守則了。 肖遠緊張的看著王科長,紅著臉說:「沒啥,沒啥。」 「提起來。」王科長板起了臉。方纔她隱隱約約看著像是塊衛生巾,如果是衛生巾就有意思了,他為什麼要將衛生巾綁在腳腕上呢,她非常好奇。 「不提行不行?真沒啥。」肖遠看著王科長,又看看休息室裡坐著的幾個別科同事。 王科長好似曉得了什麼,起身說:「你跟我來。」 王科長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肖遠耷拉著腦袋跟了進去。 「現在可以提起來了吧。」王科長坐下說。 肖遠見沒有退路,索性豁出去了,提起了褲腿說:「看吧,看吧,不就一塊加長夜用型衛生巾,有啥好看的。」 王科長盯著肖遠的腳腕看,仔細看了幾眼,當確定真是衛生巾時終於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逗死我了,你在腳腕上纏著這玩意幹啥?」 「腳腕磕破了,沒東西止血,就用這了。」 「管用?」 「還行,不流血了,也不疼了。」 「解開我看看。」王科長說。 肖遠彎下腰解開了。腳腕上果然露出了一道口子,不過的確是不流血了。 肖遠說:「看吧,給你說管用。」說著,將取下的衛生巾丟進了垃圾桶裡。 「拿走。」王科長見肖遠竟然將帶血的衛生巾丟進了自己辦公室的垃圾桶,立刻急了。→文·冇·人·冇·書·冇·屋← 肖遠意識到不妥,呵呵笑著從垃圾桶提了出來。豈料,便這時,辦公室敲了兩下,隨即李助走了進來說:「科長,有款洗髮水的條碼掃瞄時出現了兩種價格……」說著,他發現了肖遠,再視線一落,他就看到了肖遠手上提著的帶血的衛生巾,「這……」他看看王科長,頓時誤解,或者說是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說:「我再去查查看吧。」說著就要退出。 王科長氣的要死,喊李助,可李助已退了出去。 肖遠心中偷笑,但臉上依舊做出茫然的表情看著王科長。 王科長瞪了肖遠一眼道:「都是你幹的好事,還不快收好幹活去。」 肖遠一臉委屈的哦了一聲,退了出去。 王科長在身後瞪了肖遠一眼,隨即又噗的笑了出來:「怪胎,真是個怪胎。」 又幹了一個星期,科裡出了新員工培訓通知,肖遠一看上面有他的名字,也沒在意週末就參加了,可接連著幾個星期,一直有他的培訓,而且培訓內容已完全超出了新員工培訓的內容,有些傾向於管理了。 肖遠覺得有些蹊蹺,腦子一轉一想,不由心道:「難道要提升我了?不會吧,我試用期還用過呢。」 第九十九章 天賜良機 肖遠暗自竊喜,但臉上卻定點也沒表現出來,甚至也不和其他人談起。直到有一天李助有意無意的在他跟前說:「不一般呢,透漏點唄,到底和科長啥關係?」肖遠裝出茫然的表情道:「李助取笑我呢,我能和科長有啥關係。」李助自然不信,說:「若沒關係,科長會這麼快有意提拔你當科長助理?」 「怎麼可能?」肖遠道,「有李助在,我就是想當也沒位置啊。」 李助道:「科長助理有兩個,你來之前剛走了一個。」 「哦。那也不可能是我。」肖遠說。 李助費了半天嘴皮子見也撬不開肖遠的嘴,說聲有事便走了。肖遠搬著一箱箱的衛生巾一邊往叉車上放一邊琢磨:「這女人為啥要提拔我,難道真是看上我了?」想著想著,肖遠忍不住的偷笑起來。 豈料,他正笑的歡。王科長的聲音就傳了來:「肖遠,肖遠。」 肖遠趕緊止住笑,應了一聲,出去迎上,呵呵笑著說:「科長大駕,是來指導工作的麼?」 王科長白了肖遠一眼說:「看看你碼貨碼的怎麼樣,夠不夠轉正的標準了。」 肖遠躬身一請說:「科長這邊請。」 王科長走了進去,一邊看一邊點頭道:「還不錯,嗯。」 正看著,隔壁貨架高處傳來一聲驚叫:「小心啊,貨掉……」 肖遠抬頭一看,居然是貨架另一側碼貨的小子推過了頭,將肖遠碼好的衛生巾給推翻了。頓時,稀里嘩啦就往下掉來。 「啊~」王科長一聲尖叫,抱住了頭。 肖遠暗叫天賜良機,不有分說,一個飛撲上去將對方給抱住了。兩人身子一歪,肖遠直接將王科長護在了身下。 「彭彭~」一個個箱子砸下來落在肖遠的身上。雖說都是衛生巾,但這番砸下來還是砸的肖遠差點喘不過氣來。 片刻後,掉落聲沒了,肖遠掙扎,同時那個闖禍的理貨員衝過來救人。 扒開七八個箱子,肖遠站了起來,拽出了王科長。王科長雖受到驚嚇,但看得出未受半點傷,到是肖遠站著有點斜,想是被砸傷了。 王科長大火,沖那理貨員道:「你怎麼搞的?砸傷人怎辦?不看嗎?你,把這些貨全部碼好。」 「是,是。」這理貨員見沒傷到人已是萬幸,還敢說什麼,立馬碼貨去了。 「你沒事吧?」王科長看向肖遠,關切的問。 「沒事。」肖遠說,但手還是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腰。 「受傷了?別撐著,我們去醫院看看。」 「沒事。」肖遠揉著腰說,「休息休息就好了,醫院還是不去了。」 「為什麼?」 「沒錢啊。」肖遠說。 「瞧你那點出息。」王科長嗔了肖遠一句說,「你是因救我受的傷,醫藥費我全包了。」 肖遠道:「我真沒事。」 王科長道:「行了,啥都別說了,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肖遠想說還是算了,但王科長已走了,想必是安排工作或是向上級請假去了。 正在碼貨的拿夥計說:「去吧,不去白不去,運氣好了還能病休兩天。」 肖遠不想這事引起別人誤會,說:「算你運氣好,要不是我護住我們科長,你這禍可闖大了,先不說別的,就我們科長那身子骨被砸上幾下,恐怕就躺醫院了吧,估計那醫藥費都夠你喝一壺了。算你運氣好,碰到我了,讓你躲此一劫,還不用破財,你就感激我吧。」 聽肖遠這麼一說,那夥計立刻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連說是是,又說改天請肖遠吃飯什麼什麼的。肖遠說得了,等醫院出來再說吧。 正說著,王科長已在喊肖遠。肖遠便應聲來了,捂著腰走了出去。 跟在王科長屁股後面,一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白色的別克。 自和曉薇分開後,肖遠已好久沒坐過私家車了,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曉薇。 「唉。」想到曉薇,肖遠情動心扉,不自主的長歎一聲。 這聲長歎包含萬般情緒,王科長聽得鬱悶,問:「怎麼發出這麼一聲長歎,聽來人感覺怪怪的,」 肖遠道:「往事不堪回首,坐上了你的小車便想起了一個朋友,一個不小心就歎氣了。」 「什麼樣的朋友?」王科長問。 「網友,一個好朋友,一個和你一樣有私家車的富家女。」肖遠說。 「什麼富家女,我可不是富家女。」看了眼肖遠,王科長可能覺得這般談話有些欠妥,又說,「口無遮攔,我可是你的上級。」 「是,王科長。」肖遠應了聲,再不說話。 車子駛出地下室。肖遠看著窗外,曾和曉薇交往的那段時光就像窗外的風景走馬觀花般閃過。曉薇可好,應該畢業上班了吧,她應該忘了我,交了男朋友了吧。腦海裡閃過曉薇的手機號碼,那個號碼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從沒有遺忘過,只是他不願意再翻出來。 見肖遠保持了沉默,王科長又覺無聊,說:「說話唄,這樣多無聊。」 肖遠道:「你是上級,我是下級,聊什麼都覺不合適。」 王科長心想這小子還和他耍貧,便說:「行了,我叫王馨,在外面你可以不當我是科長。」 「那當你是什麼?我稱呼你什麼?」 「嗯……我比擬大,你可以叫我王姐。」王馨道。 「王姐,好,這樣叫著親切,以後我就叫你王姐。」肖遠道。 「打住。」王馨白了肖遠一眼道,「警告你,王姐的稱呼僅限外面,工作期間可不許這麼稱呼我,還有,你別期望工作上我能照顧你。」 「明白。」肖遠笑著說。說完,想了想又說,「說心裡話,我還真得謝謝王姐。」 「謝我什麼?」王馨問。 「謝謝你讓我負責衛生巾。」肖遠道。 「謝我?切,你怎麼不恨我讓你個大男人負責衛生巾呢?」王馨沒看肖遠。 「我心裡明白就是。」肖遠說。 王馨沒說話。過了一會才說:「你明白我照顧你就好。不過你別誤會,我之所以照顧你是覺得你怎麼也算半個大學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明白麼?」 「明白。」 「好好努力吧,像你這樣的人來干理貨員也算個人才了,別把自己埋沒了。只要你好好幹,我會給你發展的空間。」 「一定。」此刻,肖遠才完全相信李助的話是真的。 「好了,現在說說你方才說的那個朋友吧,就令你長歎的那個。」王馨說。 「你感興趣?」 「有那麼點興趣。能和富家女交上朋友的身上必有他的過人之處,所以我想聽聽。」 「沒什麼過人之處,只能說是她看走眼了。」 「你們之間有戀情?」 「曾有過一段。可惜……」 「可惜什麼?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罷了,不說了,說來令人愧疚。」 「不行。」 「我就不說。」 「你……你還想不想在我手下混了?」 「想,但就是不說。」肖遠忽覺這位王姐很有意思,尤其是這般聊天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科長的架子。 「不說算。」王馨不理肖遠。可開了一陣車,向來對種種曖昧關係倍感興趣的王馨就忍不住了,說,「那我猜猜。」 王馨開始猜,說出了種種猜想,甚至幾乎要猜對了,可肖遠就是閉嘴不說,最多是唔唔應上兩聲,搞得王馨都有點想發火了。 到了醫院,肖遠接受了檢查。僅是皮外傷,並沒什麼大礙,醫生給擦了點藥水就讓走人。走出醫院,肖遠很沒人性的說:「我說了沒事不用來,是你硬要拉我來的,這可不算我裝,不過我很感激。」 「不用你感激。」說著,王馨看看時間說,「得了,給你放半天假,你不用回去了。」 從心裡說,今天的事雖然是小事,但肖遠的舉動還是令她非常感激的。試想如果貨架掉落的不是衛生巾,而是別的東西,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肖遠問:「王姐回去嗎?」王馨納悶道:「管你什麼事。」肖遠道:「王姐是我領導,領導若回去我自然得回去工作。」王馨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說你給你放半天假,你沒聽到?你不高興?」肖遠道:「挺高興,但高興之餘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逛,玩,回家休息,都可以啊。」 肖遠搖頭說:「沒意思。」王馨道:「那你想怎麼著?你不會想纏上你王姐我吧。得了,那你回去上班好了。」肖遠道:「算了,我還是聽領導的,我回去了。」肖遠說聲再見,張望了下公交站牌,挪步。 王馨看著肖遠的背影,輕搖了搖頭道:「你回來。」肖遠轉身走回了王馨身邊,王馨道:「我準備去購物,你去不去?」肖遠道:「我給你提包。」 王馨上下一打量肖遠,見肖遠穿的還是家樂福的工作服,不禁皺眉:「你出來沒換衣服?」若這樣帶著肖遠去逛商場,那還不招來諸多回頭率。 看看自己的工作服,肖遠有些尷尬道:「忘了。算了,王姐還是自己去購物吧,我這行頭也僅配給王姐搬傢俱,抗煤氣罐的。」 聽肖遠說的這麼寒磣,王馨心想肖遠今天奮不顧身的救了他,就破費點當做答謝好了,便說:「得了,去買兩件吧。」 第一百章 陪逛 肖遠聽出王馨的意思,但還是哭窮:「上班沒幾天,工資還沒發,沒錢。」 「我掏錢給你買,走吧,甭哭窮了。」王馨道。 「那感情好,謝謝王姐。」肖遠嘿嘿笑。 去了一家商場,遛了一圈,肖遠便穿上了一身新裝,來了個大變樣。別說,肖遠行頭這麼一換,立刻好似脫胎換骨一般,帥氣的不得了。和王馨站在一起,幾乎比王馨還要耀眼。這麼一來,王馨便不覺得彆扭了,帶著肖遠去購物。女人逛街很麻煩,肖遠沒逛幾圈就累了,可王馨還是興致勃勃。 就在肖遠有些後悔陪王馨逛街的時候,兩個美女遠遠朝王馨打招呼。走到跟前,這兩美女一見王馨身邊的肖遠,立刻用種詫異的眼神看著王馨說:「吆,你這老處女終於交男朋友了?」肖遠一聽這話,立刻暗裡偷笑。王馨臉上泛紅,嗔道:「瞎說什麼呢,我朋友。」當中一美女打量了下肖遠,對王馨說:「不錯啊,蠻帥,別挑了,就這,我看合適。」 「去。」王馨輕錘了下那美女。 肖遠禮貌的朝那兩位美女伸出手去:「肖遠,見到兩位美女倍感榮幸。」 「陳歡歡。」 「秦柔。」 兩位美女自報了姓名和肖遠握手。 王馨看著肖遠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真是氣不打一出來。前一刻,他還是自己的手下,可這一刻對方居然還真當是自己的男朋友了。這角色變換的也太快了。 王馨是不知道肖遠早已在女人堆裡混成了老條-子,尤其是和曉薇那樣的富家女交往後,別說是王馨和眼前這兩位三流美女,就是曉薇一般的存在出現,肖遠也絕不會動下眉頭。 王馨和陳歡歡、秦柔聊天,聊了會,陳歡歡和好久沒見了,晚上一起鬧鬧。王馨說成。秦柔說別忘了將肖遠帶上。王馨想說肖遠有事,但肖遠卻已說沒問題,晚上見。王馨真想掐死肖遠,可一想每次聚會都是自己當電燈泡,就忍住了,說好吧。 陳歡歡,秦柔一走,王馨抬起高跟鞋就在肖遠腿彎上提了一腳說:「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肖遠一臉委屈道:「我不想你孤單啊,反正我晚上沒事,就陪陪你了。你不願意?那……那我不去就是了。」 王馨有些惱,擺手說:「算了算了,那晚上就一起去吧,說都說了。」 當晚,肖遠跟著王馨去了約定的酒吧。 酒吧肖遠並不陌生。只是她的身邊已不是李娜,曉薇。而是陌生的女人。王馨對他來說也是陌生的。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賴著王馨來酒吧,或許是直覺意識告訴他和這個頂頭上司走近一點沒壞處吧。 這晚也就是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陳歡歡、秦柔都有帶男朋友來。沒喝一會,那兩對就開始親親我我了。此時,王馨才覺帶肖遠來是多麼明智的選擇,否則自己又只能傻傻的喝著酒當電燈泡了。 自和白靈兒在一起後,肖遠已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氛圍了。 幾瓶酒下肚,肖遠內心深處的情感就被撩動。曉薇的頭像在他眼前不停晃,晃的他有些心煩意亂。再想想自和白靈兒在一起混了兩年,沒了學業,日子過的跟狗一樣,不禁黯然神傷。如果當初聽樸浩的,不那麼傻-逼的和白靈兒在一起,或許他現在已經在曉薇母親鋪好的路上風光了。 這麼想了會,肖遠又暗罵自己混蛋。白靈兒是他選擇的,白靈兒那麼愛他,而他也深深愛著白靈兒,兩天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才走到一起,而今而怎麼可以想這些東西,那樣對得起靈兒嗎? 王馨一直在盯著肖遠,看著肖遠時而低首,時而傻笑,時而晃腦袋…… 看了會,她舉杯碰了下對方的酒杯,問:「你的故事很多?」 肖遠抬起頭來,說:「若沒故事也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王馨問:「今天什麼樣子?」 肖遠道:「在你手下做牛做馬啊。」說完,又覺此話說的不妥,怕王馨誤會,忙又解釋說,「我指的的工作,你別誤會。」 王馨將杯中酒喝了,說:「我理解。一個堂堂的名校本科生因為私奔,沒有完成學業,如今自食其果,靠出賣苦力賺著連自己都無法養活的錢,心裡憋屈的不得了……」 「別說了。」肖遠猛地將杯中酒一口喝了。 「怎麼?經受不住刺激了?王姐問你,你當初走那一步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今天的局面?」 肖遠不吭氣,有些想發火的衝動。 「你們還在一起?」王馨問。 「分了。」肖遠說。怎麼會說出這兩個字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為什麼?」 「傻完了就都不傻了唄,沒有什麼為什麼。」 肖遠開始喝酒,無論王馨問什麼問題他都不回答。 王馨忽道:「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單身嗎?」 肖遠搖頭。 王馨道:「因為我不相信男人,所以我一直單身。」 肖遠道:「你受過傷?」 王馨沉默許久,說:「是,傷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受傷了。」 肖遠笑了,說:「你又沒有失身,能受什麼傷?」 王馨來氣了:「受傷非要失身嗎?沒失身就不能受傷嗎?」 肖遠不理解,不問了。女人受傷有千百種,女人說她受傷了那便是受傷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喝到近十二點,肖遠已有些暈暈乎乎,而王馨不勝酒力,居然已睡著了。 大家說要走了。肖遠就叫醒了王馨。出了酒吧,大家散了伙,肖遠扶著王馨卻傻眼了。沒轍,他只好問了王馨的地址,然後給送回了家。王馨一個人住一個很大的房子,至少也120平左右吧。將王馨丟到床上,王馨依然沒醒。看著王馨那樣,肖遠想即使給幹掉了也未必能醒來吧。 僅是想想而已。將王馨安置好後,肖遠離開了。 自行車還在家樂福。他打了個車去騎了自行車,然後晃晃悠悠的蹬著回了家。 白靈兒一直在等著肖遠。一見肖遠進門渾身帶著酒氣,又穿著一身新衣,不禁問肖遠去哪了。肖遠說下班了同事喝酒了。白靈兒又問買衣服了?肖遠說是。白靈兒也沒在意,去打了熱水來給肖遠擦臉,洗腳。肖遠昏昏乎乎想睡覺。白靈兒給脫衣。突然,幾根長長的黑髮出現在肖遠的襯衣上,白靈兒捏起來看了看,又俯身在肖遠身上嗅了嗅,就猜測到了什麼。 第一百零一章 靈兒吃醋 白靈兒是一個醋意很重的人。醋意或許是來源於付出,或許是來源於對肖遠的愛,所以她眼裡揉不得丁點沙子。 傻傻的在床前站了會,他去翻肖遠的錢包,發現錢並未少,顯然肖遠穿的衣服是別人給買的了。別人是誰?是頭髮、香水的主人? 種種可能在白靈兒腦海中閃過,白靈兒終於忍不住了,他使勁的晃著肖遠:「起來,你給我起來。」 肖遠被慌醒,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這是什麼?」白靈兒捏起了那兩根長髮。 肖遠沒看清,問:「什麼?」 「頭髮,女人的頭髮,哪來的?」白靈兒氣憤道。 「哦。」肖遠渾然不當一回事道,「我咋知道哪來的,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你身上的香水味哪來的,還有你的衣服誰給你買的?」 「我自己買的啊,難道別人給我買?」 「你錢包裡的錢就沒少,你少騙人,是不是女人給你買的,你是不是和別人好了?」 肖遠狠勁的抓了抓頭髮,此刻,他方感覺到白靈兒的醋意不是一般的大。 「你給我說清楚。」白靈兒不依不撓。 「我說清楚什麼,是,是女人買的,我們科長今天視察工作時發生意外,我救了她,她為了感謝我就給我買了衣服,請我吃飯了,咋了?」 「就這麼簡單?你們沒有別的什麼?」 「沒有,沒有,你煩不煩?」肖遠有些想發火了。 「我煩?你們若沒有親密接觸,她的頭髮會到你身上?你身上能有香水味?」 「我救她了啊,肯定有接觸了。」 「再沒別的?」 「我說你能不能這麼漫天亂想,能不能不這麼敏感。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她有關係?好笑,人家是科長,我只是一個賣苦力的員工,你覺得這可能麼?」 「可能,怎麼沒有可能。」白靈兒開始哭,「遠,你不要和別的女人好,好不好?我為你放棄了一切,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沒有。」肖遠下床,拉著白靈兒坐下,然後安慰。 許久後,白靈兒才止住了哭,半信半疑的相信了肖遠的話。肖遠又信誓旦旦的做了一番保證,白靈兒這才不追究了。不過在白靈兒的心裡已經敏感起來。 第二天,肖遠依舊去上班。有碰到王馨,但王馨已恢復了科長的身份,就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也沒問肖遠她是怎麼回的家,怎麼躺到床上的。 肖遠繼續與衛生巾打交道。碼貨、補貨,枯燥而無味。 幹了一個星期,某天下午一個條碼出錯,李助又不在,肖遠只好去找王馨問條碼怎麼打。誰知王馨也不在,他只好對著那台winNT系統的電腦幹瞪眼。有幾個人過來打條碼,他就站在一邊看,看了會感覺也不是那麼難,他就自己嘗試操作,沒想到居然成功了。這時,王馨剛好走進來,見他一個人喜滋滋的在笑,就問在幹什麼,肖遠就說打條碼。王馨意外道:「winNT系統你懂?」肖遠道:「沒玩過,但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難。」 王馨哦了一聲,說你弄吧,去忙的別的事了。 三天後,肖遠休息的前一天,又接到了培訓通知,是關於winNT系統培訓的。培訓時間是他休息日的上午。肖遠有點鬱悶,這一培訓,他的休息時間又沒了。不過想想算了,培訓總是好事,沒準就是為提干做準備呢。 去休息室抽了根煙正準備去工作時,在走廊上碰到了王馨,就打招呼:「科長好。」 有幾個廠家的推銷員來推銷產品,王馨是要去辦公室拿幾份產品對比文件,撞到肖遠,就懶得跑腿了,說:「去我辦公室將桌上的幾份文件拿到會議室來。」 肖遠很樂意跑腿,說好,就以最快的速度將文件送了過去。 王馨正和兩位西裝革履的人物在談著商品。肖遠放下文件準備推出。王馨卻又點了下手,示意肖遠坐下後,將一些商品資料推了過去,說你也看看,然後繼續和廠家銷售談。 肖遠一邊翻著看資料,一邊聽王馨談,也是什麼,就是來超市推銷自己廠家產品的,說自己的產品有怎樣的優勢,價格比同類商品有低多少,有多少增值空間等等,希望自己的產品能出現在家樂福的貨架上。 聽得出來王馨也是一個談判高手,無論這銷售人員吹得怎樣的天花亂墜,王馨總能抓住產品的弱點,指出對方產品和同類產品競爭所存在的劣勢。這令肖遠不禁對王馨刮目相看。若說之前肖遠不明白王馨為什麼能當上科長,那現在肖遠明白了。這是能力。處在工作崗位上的王馨有著絕對的職場能力,職場上所呈現的魅力完全勝於日常生活中的他。 談完,兩名推銷人員走後,王馨問肖遠:「覺著這家公司的洗髮水怎麼樣?」 肖遠說:「牌子沒聽過。知名度應該很低吧。」 「是個新品牌,他們正準備推向市場。」 「這家公司實力如何?比起飄柔,海飛絲之類如何?」 「不及,至少差十個檔次。」 「那價格呢?」 王馨道:「他們的供貨價格較那些大品牌能低10塊左右。」 肖遠道:「哦,對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覺得這家公司如果實力不行,又沒有投入過多的廣告宣傳的話,即便價格低個10-20塊,恐怕買的人也很少,畢竟信譽在那擺著,如果我們擠出貨架來銷售這樣的品牌,還不如做大品牌的促銷呢。」 聽著肖遠一番見解,王馨頗是欣賞的點了點頭說:「不錯,有見解,和我想的差不多。」 「我不懂,就是瞎扯扯,那及得上王科長您。」肖遠謙虛的嬉皮笑臉道。 「嚴肅點。」見肖遠嬉皮笑臉,王馨立馬板起了臉。 「是,科長。」肖遠立正站好,臉上再無一絲笑容。 王馨噗的又笑了,說:「得了,別裝了。那個,明天上午你培訓完到辦公室找我,中午我請你吃飯,下午陪我去辦點事。」 肖遠心中嘀咕著是啥事,但嘴上已爽快道:「是,沒問題。」想來想去,他覺得無非就是充當苦力,再往好處想點,沒準還是陪同參加聚會什麼的。 第一百零二章 假扮男友 王馨要肖遠陪她辦事,肖遠自然欣然接受。 第二天參加完培訓,肖遠就去找王馨問啥事。王馨說不急,先去吃飯。 找了個餐館,點了一桌菜吃了一會,王馨放下了筷子開始說事。那一刻,肖遠正啃個豬蹄,王馨一說出來,肖遠手中的豬蹄就噹啷一聲就掉在了盤子裡。肖遠怎麼也沒想到王馨要他陪同辦的事竟然是冒充對方的男朋友去見父母。 肖遠傻傻的看著王馨,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王馨沒想到肖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說:「就這點事,你有這麼緊張嗎?有你好處,一千塊錢答謝費,外加你的包裝費。」 肖遠吞了口唾沫說:「我怎麼就不明白。」 王馨道:「不瞞你說,我父母前些年去了國外,他們一直叫我過去,我不想去。他們就整天嘮叨來嘮叨去,像唸經似得,我煩都煩死了,前幾個月我想來想去就想出了這麼一招,說我有男朋友了,要和男朋友在一起。誰知,他們一聽我有男朋友,就說要看看,幫我參謀參謀。我也沒轍,這不,他們昨天一回來,今天就要見我的男朋友,我又沒男朋友,只好找你來冒充冒充了。」 肖遠聽完,笑了說:「是不是覺得我蠻帥,肯定能過關,所以就找我了?」 「少臭美。」王馨白了肖遠一眼道,「說吧,幹不幹?不干我可找別人了。」 王馨不是沒想過找認識的朋友什麼的,可身邊的朋友要麼就是有女朋友的,要麼就是長得醜,要麼就是氣質太差,她自己都看不上眼,更別說她的父母了。想來想去,她忽然想到了肖遠,心裡一尋思,這個下屬雖說是個半拉子本科生,但人長得帥啊,而且氣質談吐什麼的都過得去,只要好好合計合計絕對成,所以她才找肖遠說這事。 而對肖遠來說,這事是美事啊,辦好了這上司要欠他一個人情,沒準就很快提干了,他豈有不干之理。肖遠忙道:「干,干,沒問題,王姐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事我一定辦好。包裝什麼的你看著辦就行了,至於什麼答謝費就不必了。」 王馨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飯吃完去給你買些衣服什麼的,嗯,頭髮也要理理,再去洗個澡吧,我們一邊辦這些事我一邊給你怎麼糊弄我爸媽。」 在找肖遠前,王馨早就安排好了。 折騰了一下午,王馨終於帶著乾乾淨淨,帥帥氣氣,穿著一身得體衣服,拎著一堆禮物的肖遠進了家門。 王母開的門。一看王母就是極有文化涵養的人。肖遠面帶微笑,彎腰叫聲王阿姨好,然後側過身子對沙發上坐著的王父點頭道:「王叔叔好。」 王母打量了下肖遠,第一印象還不錯,便說了幾句客套話將肖遠迎進了屋。 王父朝肖遠招手:「肖遠是吧,來來,這邊坐。」 肖遠走過去,說聲謝謝,大大方方坐下。 隨便聊了幾句,王父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肖遠身上,問:「工作怎麼樣?馨兒說你是名遊戲策劃師?」 「啊?」肖遠一下子傻了。下午王馨明明說他的職業是機械設計師,在二汽工作,怎麼一下子就成遊戲策劃師了?到底是王父在套問他還是王馨自己搞混了? 肖遠腦子急速的轉了幾圈,就有了主意,說:「對,我就是名遊戲策劃師,遊戲策劃在我國來說還是興起的行業,充滿著挑戰,我非常喜歡這個工作。」對沉迷了兩年網游的肖遠而言,在遊戲與機械之間,他更瞭解遊戲。若說是機械設計師,沒準三兩句下來就來露餡,但若談遊戲,他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如王父是套問他,他就死咬不放,就說他是遊戲策劃師,定是王父搞錯了。只要王馨附和他的說法,這事還有得糊弄。 肖遠看著王父,想捕捉對方的神色變化,然而王父並沒任何異常表情,好似女兒就是這麼跟他說的。這讓肖遠有些納悶,難道真是王馨自己搞暈了? 王父又問了肖遠一些遊戲策劃方面的事宜,雖說一聽就知王父對遊戲瞭解的並不多,但肖遠還是很慎重誇誇其談,不談具體策劃,之談對網游發展及在遊戲過程中體會到的各種發展心得。這一忽悠,王父還真被肖遠給糊弄住了。 王母聽了一會,覺得瞭解的差不多了,打斷了丈夫,很是和藹的問肖遠:「馨兒說你們是在馬路上認識的?」 一聽這,肖遠更暈,馨兒明明跟他說父母要問就說是在某個畫展上認識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馬路了。這……這到底是咋回事?他看王馨,王馨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說:「我跟媽都說過好些遍了,可媽就是不相信,非問我怎麼在馬路上認識的,我說不好意思說,你就給媽媽講講吧。」 肖遠一聽,馬上意識到是王馨給他下套了,故意讓他難堪,可他就想不明白了,王馨讓他難堪有什麼好處,這是幫她,她為什麼要給他下套,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肖遠很想問問王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根本沒機會,他是騎虎難下。也罷,那就繼續演下去吧。肖遠低了下頭,然後抬了起來,臉上掛上了一絲害羞道:「那個……那個,那我就說說。那是一個下雨的週末,我打著傘沿著路邊一邊走一邊思考遊戲策劃的事,忽然,一輛白色的別克從對面右前方急速開了過來,嘩啦一聲濺起了路邊的一堆積水,給我潑了一身一臉,我當時就有些氣惱,心想開車怎麼能這麼快,於是我轉身就去追那輛別克。追了一會,眼見就要追不上,誰知前方剛好紅燈,於是我就將別克車給攔住了,讓車主給我道歉,呵呵,就是這樣,我認識了馨兒。」 「這孩子,素質呢,怪不得不肯給我講。」王母笑著嗔怪女兒。 王馨接過來道:「那天我心情不好嘛。」 「心情不好更不應該這樣開車,很危險。」王父教誨道。 「知道了,爸。」 看時間差不多了,王母去準備晚飯,王馨跟著去了。王父是個棋迷,問肖遠會不會下棋,肖遠說只會走走象棋,王父說那就走幾盤吧,肖遠說成,就和王父下棋消磨時間。王父一看就是象棋高手,開盤僅幾步棋,就壓得肖遠不知動那個棋子了。肖遠心中暗讚,再不敢大意,看十步走一步,步步小心,下的王父幾乎都要瞌睡了。不過在幾盤棋結束後,王父還是給了肖遠很高的評價,說年輕人沉得住氣,很不容易。肖遠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誇他,不過也無所謂了。 吃完晚飯,坐了一會,肖遠說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去。王母還真將肖遠看成了未來女婿說:「後天我和你王叔就要走了,國內我們也沒什麼親人,馨兒就拜託你了。馨兒有些小性子,平日你就多擔待些她吧。」肖遠說請放心,應該的,向王父、王母道別。 才走幾步,身後傳來腳步聲,就聽王馨在後喊:「等等我。」 肖遠轉過身,就看到有些幸災樂禍的王馨追上來。肖遠有些惱火,說:「若不是本人腦子好使,今天的計劃就泡湯了。」 王馨呵呵笑著,沒有半分愧疚說:「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故意給我出難題?」肖遠瞪大了眼睛。 「沒錯。看看你腦子好不好使,看看你夠不夠機靈,看看你的應變能力。」王馨說。 「目的何在?」肖遠問。 「沒有目的。」王馨說。 「鬼信。」肖遠轉身走。 王馨跟上來:「生氣了?」 肖遠道:「哪敢,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哪敢生上司的氣。」 王馨道:「你還是在生氣。」 肖遠並沒有真正生氣,只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裝著生氣,所以他裝的很像。他說:「我要回家了。」 王馨說:「我送你。」 肖遠沒有拒絕,坐上了王馨的車。到了租的房子的小區外,肖遠說聲謝謝,準備下車,王馨說:「不請我上去坐坐?」 若真是單身,肖遠肯定不會拒絕,但問題是不行啊,白靈兒在上面呢。他說:「我屋子亂的很,沒收拾,改天吧。」王馨說那就改天,然後拿出了錢包輸了一千塊錢給肖遠遞來說:「承諾你的一千塊錢的感謝費。」肖遠沒接說:「我沒答應收。」王馨說不行。肖遠反問:「你當我是朋友不?」王馨說:「你是我的下屬。」肖遠推開車門往下走。王馨喊:「當你是朋友。」肖遠轉身說:「朋友的錢我不收,然後大步走了。」 回到屋裡,白靈兒在看電視,沒有抬頭,情緒看上去不是很好。 肖遠說聲我回來了,白靈兒抬頭,想問怎麼回來這麼晚,但一見肖遠又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表情立馬就不對了,問:「你買衣服了?」 肖遠搖頭說:「幫朋友了個忙,朋友送的?」白靈兒道:「你們科長?」 肖遠嗯了一聲。白靈兒一把拉住了肖遠說:「幫什麼忙?幫什麼忙她要送你衣服穿?」 肖遠說:「你別這麼敏感成不成,就是幫了個忙而已,衣服只是道具。」 第一百零三章 辭職 肖遠說的含糊不停,白靈兒自然不會罷休,不依不饒道:「什麼道具,你給我說清楚。」 肖遠被問煩了,說:「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 白靈兒說:「女人絕不會平白無故的給男人買衣服,你說,你說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肖遠鬱悶道:「有什麼意思啊,我上次不是就對你說了嗎,人家不可能看上我這種人的,你再別這麼敏感了。我們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就是別人愛上我,我也不可能去愛別人的。」 「我相信,可我就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白靈兒淚眼汪汪道。 「好吧,好吧,我給你說。」肖遠沒轍,只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白靈兒一聽完,就哭了,說:「我看她就是對你有意思,真的,這是女人的直覺。」 見白靈兒還是如此,肖遠不禁來氣了說:「我也告訴你,憑男人的直接,那女人不會喜歡上我這種男人。說完了,睡覺。」 肖遠倒頭睡了下去,留下了傻坐的白靈兒。 白靈兒胡思亂想了一陣,還是確定王馨對肖遠有意思。既然這麼想,那就得避免這事。人家是科長,而她現在是個無業遊民,若競爭起來,除了這份衝動的可以什麼都不顧的愛情,還有什麼資本可以競爭呢? 白靈兒搖著肖遠:「遠,你看你累的,這工作要是太累,你就換個吧。」 肖遠沒有睡著。他說:「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過陣子我可能就要提科長助理了。」 肖遠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白靈兒更覺得有問題了,不然一個進去沒多久的新員工,人家為什麼要提干。白靈兒說:「還是換一個好不好?」 肖遠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無非就是擔心我和那科長有什麼,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好了吧。」 白靈兒咬著嘴唇,沉默片刻道:「那好,但你能答應我個條件麼?」 「說。」 「和你們科長保持距離,她送你東西你再別要了。」 「好,我答應你,不要了。」肖遠說。 肖遠繼續在家樂福上班,與衛生巾打交道。過了些時日,王馨又有聚會,拉著肖遠去了。聚會完,肖遠醉醺醺的回到了家。白靈兒鼻子很靈,僅是下意識的在肖遠身上嗅了下,就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這股香水味就像毒藥,蠶食著白靈兒的心。 肖遠喝的很多,一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嚕。白靈兒叫了肖遠幾聲沒有反應,只能坐在床邊抹眼淚。 抹了多久不知道,反正肖遠被一泡尿憋醒的時候,白靈兒還是失魂落魄的那麼坐著抹眼淚。 肖遠已經清醒了,他上廁所回來就問靈兒怎麼了。 白靈兒說沒什麼。肖遠解釋說就是和同事喝了點酒,別多想。白靈兒說別騙我了,我的鼻子很靈,從第一次在你身上聞到那香水味我就記住了,肖遠抬起胳膊聞了下,什麼也沒聞到,說:「哪有了,亂說。」白靈兒擦著眼淚說:「遠,我們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們好好珍惜好嗎?」肖遠說:「我有珍惜啊。」白靈兒問:「你真的和你們科長沒什麼?」肖遠說:「絕對沒有。」白靈兒說:「那換個工作吧。」肖遠暈道:「怎麼又說這個?」白靈兒一下子哭了出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說我小氣也好,吃醋也好,疑心重也好,都無所謂,我只要你離那個女人遠點,好嗎?」 看著痛哭流涕的靈兒,肖遠一下子內疚了。內心鬥爭了片刻,他緩緩的說:「好,我換工作,這個月幹完,我就辭。」 肖遠說辭真辭了。在他對王馨說出辭職的時候,王馨倍感詫異的問為什麼要辭職,肖遠說,工作不合適,感覺沒發展前途。王馨說:「怎麼沒前途了,我打算提你做科長助理了。」肖遠說:「我知道,可做了科長助理又怎麼樣,無非就是多拿幾百塊錢,有什麼前途,能做到你的位置?」 王馨想想,問:「那你準備做什麼?」 肖遠說不知道,再看吧。王馨說不如一邊幹著一邊找,肖遠態度很堅決,說不了。王馨不想讓肖遠走,可她又能說什麼呢,說實在的,她心裡已經萌生了一些想法,這個想法在肖遠假扮完她男友的時候就萌生了。 歎了一口氣,王馨鬱鬱的說:「好吧,你要走我也不能攔著你,一會你去辦手續吧。」 肖遠嗯了一聲,想走卻又站不起來。對這個多情的男人而言,失去一次有望曖昧的機會,他也捨不得。 「我們算朋友嗎?」王馨問。 「算。」肖遠回答。 「那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還能找你嗎?」王馨問。 肖遠說:「當然可以,隨時。」 王馨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說:「那好,你去辦手續吧。」 肖遠辦了手續,離開了家樂福,失去了他的第一份工作。 他開始繼續找工作。出賣苦力的活他已不想幹了,可腦力活他又沒文憑,沒單位要他,找了幾日工作下來,肖遠心灰意冷,索性不找了,重操舊業,玩起了遊戲。 肖父肖母每次打來電話問肖遠工作怎麼樣,肖遠只能撒謊報一切都好,還描述一番工作如何如何。可掛掉電話後,無盡的空虛迷茫就充斥著他整個大腦,有令他有要流淚的衝動。 肖遠一沒工作,就沒有了收入來源。白靈兒是女孩,人又聰明,就近在一家超市找了個收銀員幹著。肖遠依舊整日玩遊戲,玩的累了就尋思日子怎麼過,可想有什麼用,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坐在電腦前玩遊戲了。 王馨給肖遠打了幾次電話,想約肖遠出來坐坐。但不幸的是又一次電話來時肖遠剛好在上廁所,白靈兒給接了,說她是肖遠的女朋友,肖遠在上廁所。王馨問什麼時候談的,白靈兒說幾年了。王馨一聽這話,忽然感覺肖遠欺騙了她,氣的咬牙切齒。而肖遠知道這事後,,也沒勇氣再去找王馨,兩人的關係也就這麼撂著了。 第一百零四章 日日窘迫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 到了十一月,白靈兒已在超市干了兩個月,而肖遠則在家玩了兩個月遊戲。 一天,白靈兒下班回來,非常鬱悶的說不想幹了。肖遠問咋了,白靈兒說領導說她收了四張假一百讓她賠。肖遠責備白靈兒為什麼收錢的時候不看清楚。白靈兒很肯定的說自己絕沒有收假錢,過手的每一張一百她都看的很清楚。肖遠說難道是你們領導誣陷你不成?白靈兒說不知道,反正每次錢交上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人家說你收了假錢也沒辦法。 白靈兒一月工資不過七百多,一下子要賠四百,不由說著說著就要哭了。肖遠見靈兒這麼傷心,心裡也是不舒服,便說辭職就辭職吧,我們再找別的。 白靈兒辭了職,被扣了四百塊錢,然後拿了四張假一百回來。 肖遠想試著將假一百花出去,但一次都沒成功,最後氣的「刺啦刺啦」給撕成了碎片。 兩個人都沒有了工作,又都沒有目標,開始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過得一個來月,身上的錢眼見要花光了,兩人終於著急了。肖遠想來想去,向姐姐肖靜扯了個謊,要了兩千塊錢。苦日子過久了,兩千塊錢在肖遠眼裡已成了大錢,心想終於可以舒坦一陣子了。 豈料,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白靈兒又意外懷孕了。這可愁死了肖遠。想來想去,肖遠向白靈兒徵求意見,說藥流便宜,藥流算了。做了一次人流,白靈兒對人流已有了恐怖心理,說那就藥流好了。 選了個日子,兩人去了醫院。白靈兒做了檢查,醫生給開了流產藥。 回到住處,白靈兒就將藥吃了。吃完藥的第二天,肖遠正在電腦前打遊戲,就聽躺在床上的白靈兒痛叫起來。側頭一看白靈兒,白靈兒縮成了一團,幾乎在打滾。肖遠嚇壞了,趕緊撲到了床邊,問怎麼了。白靈兒說肚子疼,疼的要死。肖遠見白靈兒面色蒼白,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滾,頓時就給下快了。陡然間,他想起樸浩搞大了網友的肚子,藥流大出血的事,一下子就慌了。大出血可是會危機到性命啊。當時若不是他問曉薇借錢相幫,那後果不堪設想。可現在呢,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而白靈兒一旦大出血,他又問誰去借錢? 肖遠緊握著白靈兒的手,緊張,痛心而後悔的看著白靈兒。如果不是他捨不得買套子,靈兒也不會懷孕,也不會遭此罪,現在怎麼辦?會出事嗎? 「靈兒,靈兒,怎麼樣?行嗎?」肖遠問。 「遠,我……我肚子好痛,我感覺……感覺自己不行了。」白靈兒斷斷續續的說。 「靈兒,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告訴我,到底怎麼樣,不行我們立馬去醫院。」肖遠道。 「行,我行,不……不去醫院,去醫院花……花錢。」到了這個份上,白靈兒依舊再想著省錢。 肖遠流出淚來:「靈兒,我不要你有事,沒錢我想辦法,只要你沒事。」 白靈兒咬著牙關,擠出話來:「沒事的,遠,我能挺過去。」 肖遠心疼道:「成嗎?那感覺不對勁了立刻告訴我,我就在你身邊。」 白靈兒道:「嗯……遠,你愛我嗎?」 肖遠道:「愛,我愛你,真的愛。」 白靈兒問:「你會不會愛上別人?」 「不會,絕對不會。」肖遠回答。 「遠,我知道你不會,我們的愛情來之不易,我們都要好好珍惜。遠,即使我這樣死去我也不後悔。」靈兒疼著流著淚說。 「我不要你死,靈兒,我要你好好的,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好後悔。」在生死面前,肖遠能說的只有後悔。 「我……沒事,我還要好好愛你,還要你好好愛我一輩子。」 靈兒說著,全身緊緊縮成一團,肖遠感覺靈兒抓著他的手,那指甲都要掐進他的肉裡。他忍著,仍有白靈兒握著。 這氣氛真的太可怕了。肖遠幾乎無法撐下去,他趴在窗前,看著白靈兒的臉龐,只要那臉龐上有一絲異狀,他會立馬抱起飛奔醫院。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僅僅半個小時,可肖遠感覺像過了半個世紀。 陣痛過去,白靈兒終於緩緩的平靜下來。 她鬆開了肖遠的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勉強的露出一個笑說:「遠,沒事了,我挺過去了。」 肖遠鬆了一口氣,緊緊將白靈兒抱住了。抱了會,他去倒了一杯水讓靈兒喝下。靈兒看上去很虛,似乎坐也坐不住,喝完水就躺下了。 這時,傳來敲門聲。肖遠開了門,就見房東女兒在門外站著說:「租期要到了,我來收房租。」肖遠心想真他媽來的不是時候,但又有啥辦法,他將房東女兒請了進來。 租的這房子一月三百,半年一交,也就是一千八。白靈兒藥流花了六百多,只剩下一千二百多,顯然是不夠了。肖遠尷尬的說:「最近發生點事,你看能不能先交上兩個月的。」房東女兒看上去有些不大愉快,但片刻沉默後還是讓步了,說:「好吧,不過以後還是半年一交。」肖遠鬆了口氣,數了六百交了。 送走房東女兒,肖遠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問白靈兒好點沒有,白靈兒說好多了。肖遠悶了一會說:「明天我開始找工作了。」白靈兒說:「嗯,我休息兩天後也開始找。」 肖遠第二天真開始找工作了,可在人才市場轉了幾天後,他就頗受打擊,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連去都不想去了。再過幾天,索性又坐家裡打起了遊戲。白靈兒休息了幾天,氣色明顯好轉。肖遠對靈兒說女孩工作好找,你先找好了。白靈兒說成,她先找。 白靈兒找工作很用心,可越是身陷困境,工作就越難找,好似老天專門跟她作對似的。白靈兒找了一個來月,依然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眼見著兩人連飯前都要沒了,而交房租的日子又一天天逼近,兩人又慌了。可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出去偷出去搶不成? 一天晚上,兩人商量來商量去,肖遠無計可施,下了個狠心說:「乾脆將電腦先買了算了。」 白靈兒吃驚道:「買電腦?電腦就和你的命似得,你要賣電腦?」 肖遠道:「還有別的辦法嗎?沒了,這種關頭還能怎麼著,賣了算了。」 白靈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只能說:「那好吧。」 肖遠歎了口氣,點上了一根根,一口口的抽著。 白靈兒看出肖遠心中煩躁與不捨,說:「遠,算了,別難受了,我一定會找個好工作,努力賺錢,以後給你買個更好的電腦。」 肖遠道:「我不是因為電腦煩,而是為自己。我感覺好空虛,空虛的不知道怎麼為什麼要活著,你說我們活著為了什麼,就這麼一天天的混日子?可除了混又能怎麼樣?我想有個好工作,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活的跟別人一樣,可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你說他媽-的這是為什麼?」 「遠,你後悔嗎?」白靈兒問。 「後悔什麼?」 「後悔和我在一起,後悔沒有完成學業。」 「沒有。」肖遠說。不過這不是他的心裡話。說真的,他真的後悔。 「遠,我沒有後悔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你不要灰心好嗎?相信我,只要我們努力,一定會有明天。」 「明天?」肖遠苦笑,「沒有文憑,我除了干苦力還能做什麼,每天幹著牛干的活,拿著筆民工還少的錢,你說這樣的日子能有什麼明天?」 「遠,你別這麼悲觀好嗎?我從未對我們的生活失去信心,站起來好嗎?我知道你一天心裡不痛快,也知道你為什麼打遊戲不找工作,我都可以理解,我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站起來,不要因為種種因素而找不著方向。」 肖遠沉默著,將煙頭揉滅在煙灰缸裡又點上了一根說:「別說了,明天我找人把電腦買了,我會想清楚自己該做什麼的。」 第二天,肖遠真找了一個收二手電腦的,一千五百塊錢讓搬走了。 兩人手裡又有了點錢,白靈兒找工作,肖遠找了兩天工作後又沒興趣了。家裡沒了電腦,他便去網吧上網打遊戲,一坐一天。 就這麼過了一個來月,兩人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白靈兒依舊沒找到工作,肖遠依舊天天打遊戲。 轉眼又是交房租的日子,來收房租的還是房東女兒。肖遠交不起半年的,就又討價還價,企圖說服房東女兒一月一收。豈料這話一出,這房東女兒,立馬不幹了,話說的很難聽,說:「租不起就別租了,這房子有的是人租。半年一交沒得商量,要不就盡快搬。」 肖遠一見這樣,心裡也上火,說:「一月一交又不是不給你交,有啥區別,得了,我不住了。」 「不住就搬,到期的時候我來收房子。」 房東女兒嘟囔了一句窮鬼,氣沖沖的走了。 第一百零五章 我養你 這一整,肖遠、白靈兒只能搬家。 花了幾天時間,兩人找了一個更為便宜的房子,單間,一月一百八,一個季度一交。這價位肖遠還比較滿意,就租了。新租的房子離老房子沒多遠,兩人叫不起搬家公司,就採用了蝸牛搬家的方式,一點一點的往過轉。一天之內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反正從早折騰到晚,才總算搬完了。 在退老房子的那天,肖遠和和那個房東女兒吵起來了。原因是房東女兒極為苛刻的到處找毛病,一會說水管有問題,一會說牆弄髒了,一會說電視有問題,反正就是找著地方扣押金。肖遠真恨不得一巴掌給閃上去,但這也只能幻想幻想罷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後還是被扣了兩百塊錢押金了事。 搬了新房子,空間小了,環境差了,但生活還是沒什麼變化。 白靈兒繼續找工作,肖遠繼續迷茫,墮落。 轉眼臨近春節,工作更不好找,白靈兒找工作無果之下也放棄了,準備年後再說。 年前,肖遠更是頭疼,七月份來香河時肖遠給他父母說他找了一個事業單位,工資如何如何,吹得天花亂墜,可如今,半年過去了,要過年了,他回去後父母問起來,他如何交代呢? 想來想去,肖遠又將主意打到了他姐姐肖靜身上。肖靜工作了幾年,又嫁了個好老公,這幾年生活還算不錯,至少是不缺錢花的那種。弟弟打電話來哭窮,姐姐雖然心存疑惑,心想上著班怎麼還搞的那麼狼狽,三天兩頭問她要錢。但疑惑歸疑惑,肖靜還是給肖遠又寄打去了一千塊錢。 就這樣,肖遠給白靈兒分了幾百,然後自己揣著幾百塊錢回家了。 肖遠的父親早已退休,和肖母回到了老家,肖遠自然是回的老家。姐姐肖靜因為在醫院,過年也要值班,所以沒有回來。肖遠回到家,肖父肖母就問工作如何,肖遠說成,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堆。肖父問存了多錢,肖遠說香河消費高,身邊就剩下幾百塊錢。肖父不滿意了,責備:「你上了半年班就落了幾百塊錢?你一個月掙多少?」肖遠說:「不到兩千。」肖父說:「咋才這麼點?」肖遠說:「剛畢業的大學生人家能給這個數已經不錯了。」 肖父想想,覺得也是,說:「不到兩千那也不夠你花了,一個月你存個一千,也能落個四五千吧。」 肖遠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肖母接過來說:「以後存著點,我看你爸你媽要你養的,恐怕就餓死了吧。」 肖遠愧疚,無奈,加失落,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沉默。 身邊的表弟,表妹轉眼間都長大成人了。有一兩個已經上了大學,肖遠看在心裡那是個難受啊。想當年,他考上大學的時候是多麼耀眼,而如今,他輟學了,連個文憑都沒有,而這些弟弟妹妹,一個個上來後即便是上個中專,大專都比他強,這種強烈的刺激簡直令肖遠抬不起頭來。 每天晚上,肖遠都想很多,想的頭昏腦漲的睡去。睡夢中,一幕幕的往事在腦中浮現,噩夢連連,甚至在夢中哭醒。 面對父母,他已什麼話都不能說。父母供他上學,而他輟學,他還有什麼臉面面對父母? 家中呆了幾天,實在呆不下去,大年初五,肖遠就說要走了。 父母去送,肖遠強忍著淚離開,到了這種地方,肖遠最無言,最愧疚的就是父母了。如果說曾經,肖遠無法理解父母,那現在,他理解了。 到了香河,肖遠去了白靈兒家。 好在白靈兒在父母面前將肖遠的形象維護的很好,所以肖遠呆著也不是那麼彆扭。 白母對肖遠很好,每晚調好水溫叫肖遠洗澡,每早,肖遠睡的不想起床,白母就將煮好的麵條端到肖遠床頭,放在床邊的凳子上,讓肖遠趴著吃,吃完了再睡。白母做的一手好飯菜,令人留戀回味。 當然,肖遠明白對他的好源自於白靈兒,是想他對靈兒好一點。白母常說是將肖遠當兒子一樣對待,可肖遠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和白靈兒崩了,那他對白母來說就是陌生人了,這關係就是這麼微妙和現實,就是這樣。 在靈兒家呆了三天,在靈兒的親戚家串了串門,算是肖遠的這個準女婿身份確定了。 白家對肖遠都還滿意。尤其是靈兒的奶奶,那對肖遠是誇讚的不得了。 肖遠也很認可那個奶奶。聽靈兒講,她奶奶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性,一個人拉扯大了他爸爸五個兄弟姐妹,相當不容易。靈兒奶奶已經七十歲了,可精神面貌相當好,說話風趣,見解獨到,非常令人佩服。 初八一過,肖遠和靈兒去了香河市。 可能是過了個年,各方面的衝擊對肖遠影響挺大,所以肖遠找工作也用了心,一心想改變現狀,甚至也不在眼高手低,繼續能再找個理貨員他也認了。每當有這個念頭的時候,肖遠就會後悔不該把第一份工作辭了,如果不辭,他現在應該是科長助理了,一個月拿近兩千塊錢,生活也算滋潤啊。而且……如果和王馨再走近一點,人生再出現些轉機也未必啊。 肖遠心存這個念頭,在找了幾天工作沒戲後,偷偷的聯繫了王馨,說能否回去上班。 王馨雖差不多已忘了肖遠這個人,但想想也算了,就說行吧,哪天都可以。 肖遠大喜。當然就對白靈兒說了這事。誰知白靈兒一聽,堅決不同意,說去哪上班就成,就是不能去找王馨那個女人。肖遠惱火,說工作一時找不到,不回去上班咋辦。白靈兒說找不到就不上,我養著你,有個工作我已面試了兩次了,應該沒什麼問題。肖遠在氣頭上,說:「成,那你養著我。」他沒有去找王馨,開始繼續將青春獻給網吧,獻給偉大的遊戲事業。 白靈兒真的找了個工作,是在一家和移動合作的語音平台當語音電台主持。肖遠開始沒明白這是個什麼樣的工作,白靈兒一解釋肖遠就明白了,說白了就是開通了一個手機語音聊天平台,然後閒的沒事幹的人拿手機撥打熱線電話進去聊天,然後她們這些語音主持就想方設法的用聲音留住用戶,賺取話費。 第一百零六章 危情邊緣 香河市的人都是話比較多,閒來喜歡閒侃的人,所以手機語音聊天這樣的平台對於諸多想泡MM,渴望外遇、一夜情的人來說,無疑成了一種媒介,甚至許多小姐也跑進去裝清純、拉生意。 在肖遠搞清楚這是怎樣的一個怎樣的平台後,未免有些心憂,說白了就是擔心白靈兒被帶壞了,被別人勾跑了。而且白靈兒上班時間分兩班,一班是下午四點到晚上12點,還有一班是晚上12點到早上八點。下午四點那班還罷了,肖遠每天晚上在白靈兒下班後去接就是了。 通宵那班就令人憂心了。聽靈兒講那班一般上到凌晨三四點就睡了,睡的地方當然是上班的地方。她們上班的地方租的是一個小區可商住兩用的房子,有三間臥室。每班有四個女孩一起上班,兩人一組睡一間臥室,而另一間臥室是老總的,也就是說男老總晚上也經常睡那裡。不知為何,肖遠總覺得老總和女員工在一套房子睡肯定別有用心,所以相當不放心。他對靈兒說這事時,白靈兒總是一笑,說老總人好的很,放心。肖遠豈能放心,但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放在心裡。 白靈兒上了一陣班,回家後話就多了起來,儘是說上班的種種趣聞。有事,白靈兒會無意中說起一起住的女孩和老總調情什麼什麼滴,聽到這些,肖遠心裡就不踏實,問白靈兒有沒有那樣,白靈兒自然說沒有。肖遠當然不相信,難道老總和別的女孩調情,就獨獨不和她調情?白靈兒說沒有也罷,肖遠只能告誡白靈兒不要,提放著吧,別犯傻。白靈兒卻只笑笑肖遠小心眼,有醋意。 有一天早上白靈兒上班回來心情特別好,手裡拎著早餐,還摸出了一百塊錢,說早餐是老總買的,一百塊錢是老總說她上班辛苦獎勵的。肖遠雖然在生活窘迫的情況下喜歡看到錢,但這錢,肖遠總覺得有問題。他問老總有沒給其他同事。白靈兒得意的說是老總背著給她的,讓她不要告訴別人。一聽這話,肖遠立刻說這錢不能要。白靈兒有些不快,問為啥不能要。肖遠的直覺是那老總是總用錢和虛假攻克白靈兒,可他又沒法這麼對白靈兒這麼講,無憑無據,若這麼說難免被白靈兒認為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又過了半個來月,白靈兒公司成了三班倒,也就是加了早九點至下午四點的一班。這是好事。可沒過幾天,肖遠就鬱悶了。原因是白靈兒三天兩頭的下班後說公司聚餐,若是一兩次還沒什麼,但三天兩頭,肖遠就覺得有問題。尤其是白靈兒回來後常常感歎生活,說為什麼別人可以出入高檔場所,可以坐在咖啡廳裡喝咖啡,可以穿好看的衣服,而她又不比別人長的醜,為什麼過的生活這麼艱辛。 這種對生活現狀的埋怨在肖遠聽來就不對味了,更何況肖遠狀態一直不佳,潦倒空虛的不像樣。白靈兒這番感概分明就是將矛頭指向他。肖遠終於怒了,發火道:「我們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就不要埋怨,你所說的生活是好,如果我想過那樣的生活,我壓根就不會跟你在一起,甚至,我現在立馬就可以擺脫,你知道為什麼?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放棄,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明白嗎?」 白靈兒並沒有為肖遠的這番話而感動,說:「我知道你很後悔,是,如果當初和那個什麼曉薇在一起,日子肯定過的好得很,不過靠女人算什麼本事。」肖遠被戳在痛處,吼道:「老子就靠女人,咋了?能靠女人吃飯也算老子的本事。」 白靈兒不屑道:「沒骨氣。」 肖遠道:「我不像你,上了幾天班,出入了一些所謂的場所,就眼花繚亂了,切,長這麼大你是沒見過世面咋滴?別人帶你逛逛,給你點好處你就不知道自己信啥了是不?」 「你啥意思你,我咋了我?」白靈兒瞪著肖遠。 「沒啥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你說我辛辛苦苦上班為了什麼,你以為我願意?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個,你有良心沒?你要是有工作我至於這樣麼?」 「想說你養我就明說。」肖遠毛了,啪的站了起來說,「告你,你不養我比現在過的滋潤。」 「我知道,吃軟飯嘛。」白靈兒說出了很傷人的一句話。 這句話徹底的激怒了肖遠。肖遠已不想吵。他將茫然的目光移向窗外望了一會,回過頭來說:「算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白靈兒很詫異。雖說對當下生活不如意有著種種不滿,但她還從未想過分手。 「對,分手。」肖遠道。 「你要和我分手?你憑什麼和我分手?我當初放棄一切,不顧一切的和你在一起,如今你竟然要和我分手,你是怎麼說出這話的。」白靈兒想起曾經,眼眶陡然紅了。 這是兩年過來,兩人之間第一次談及分手。肖遠的心也很痛,他說:「我知道,你看到了你所要的生活,想過那樣的生活,但是現在,我給不了你,我們只能分手。」 「你這是不負責任。我是嚮往那樣的生活,可我有說要分手嗎?沒有,你是怎麼說出那話的,遠,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分手了?你是後悔了,想回去找那個富家女嗎?」 「我沒有。」肖遠道。 突然幻想起分手後的種種自由,瀟灑,肖遠突然真的想分了。他拉開衣櫃,拿出包,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幹什麼?」白靈兒衝了過來,死死的拉住了肖遠的手。 「我走。」肖遠道。 「不,不要。」這一刻,白靈兒猛然間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失去肖遠。這是她不顧一切的得來的愛,得到的人,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失去呢? 肖遠看著白靈兒,淡淡道:「我們才剛剛涉足社會,社會的角角落落充滿了誘惑,你抵擋不住,這樣下去,我們遲早還是要分,既然要分,不如早分。」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就因為老總給了我一百塊錢的獎勵你就對我下這樣的定論,難道我白靈兒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我是這樣的人,這兩年的苦日子我能和你一起走過嗎?」 肖遠不說話了。點點滴滴浮現,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遠……」白靈兒哭了。她用雙手摸上了肖遠的臉頰,「我們不要這樣了,好好的過日子行嗎?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是那樣愚蠢的人,即便我們老總真有什麼心思,我也不會上當的。」 「唉。」肖遠長歎一聲,鬆開了拿著的包,說,「你換個工作算了,我不喜歡你幹這樣的工作。」 白靈兒沉凝片刻道:「好,不過不是現在,我這個月幹完,在干一個月好不好?你現在還沒找到工作,我若一辭職又沒收入了,我們日子怎麼過?」 肖遠一想也是,便說:「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我一找到工作,你立馬辭職。」 「嗯,我答應你,遠。」白靈兒再肖遠額頭上親了一下。 肖遠拉著白靈兒站了起來,抱住了。 一場分手風波就這麼結束了。 然而,兩人關係剛緩和了一個星期,又一場風波降臨了。 那是一個下午,肖遠上完網去接白靈兒下班。眼看著下班點過了白靈兒還沒出來,肖遠就給打電話。白靈兒在電話裡說晚上公司的一起吃飯,讓肖遠自己去吃。肖遠一聽這話心裡就上火,心說少吃一次能死啊。他嘴上沒說什麼,佯裝心平氣和的語氣說成,那吃完飯早點回家,然後他掛了電話,就近找了個能窺視到小區大門的地方貓著抽煙。 不一會,他就看到白靈兒出來了。不過白靈兒身旁僅有一個高高胖胖,戴著眼鏡,看起來人模一樣的人物,並沒有什麼同事。看著白靈兒和那人物嘻嘻哈哈,肖遠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沒有衝出去質問,僅是發出一聲冷笑,就一步步往回走。 回到家,他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好東西,他給白靈兒打電話,問什麼時候回來。白靈兒說才開始吃,還要好一會。肖遠問和誰,白靈兒和同事啊,好多人,都在呢。肖遠反問一聲是嗎,說那好好吃,吃完早早回家,然後掛了。 肖遠雖沒說什麼,但白靈兒聽出肖遠的語氣冷冰冰的。不過白靈兒習慣了,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聽到這個語氣的時候她有些不想早早回去了。據經驗來看,回去絕對是一番質問,然後就是吵架,她吵煩了。 吃完飯,白靈兒身旁的馬總說:「要不去咖啡廳坐坐?」 白靈兒說:「行啊,反正沒啥事。」 這晚,肖遠一直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等著白靈兒。收拾好的包就在他的腳邊,等靈兒回來說一聲,他便離開這裡。這樣的日子他也累了,也空虛、墮落夠了,他要結束這樣的生活。有句話怎麼說的,對,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一分錢都沒拿,錢是靈兒掙得,他不想。 第一百零七章 是出差嗎? 靈兒回來時已近十一點。 進門的前一刻,靈兒告訴自己無論肖遠說什麼,她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直接睡覺。然而一推開門,一看到坐在沙發上抽煙的肖遠,再看看肖遠腳邊的包,白靈兒就明白了。她緊張起來,說:「遠,你收拾包做什麼?」肖遠說:「等你回來。」白靈兒小心道:「遠,你是不是又問我氣了?」肖遠搖頭,說:「沒有,我不生氣了。」白靈兒道:「我只是和同事吃個飯,你不會是……」 「我什麼都不想說,是怎樣就怎樣吧,我們就這麼分手吧,我走了。」肖遠起來,拿起包背在背上。 白靈兒急了,拉住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 肖遠道:「沒話。」伸手去拽白靈兒拉住包的手。 白靈兒就是不放,肖遠使勁一拽,白靈兒的手就鬆了。然後肖遠出門,下樓,一步步的走向黑暗。 白靈兒喊肖遠的名字,肖遠權當聽不到。 出了樓門,肖遠點上一口氣,長歎一聲,糾結的想著何去何從。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淒喊:「遠,你要走,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肖遠一回到,居然看到白靈兒騎在了窗戶上。 肖遠嚇了一大跳,喊:「你幹什麼?快回去。」 白靈兒哭:「不,你要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只要你走,我就死。」 肖遠顯然不能走了,依白靈兒的性格,真有可能一頭栽下來,若栽下來,那可就無法收場了。 肖遠使勁的抓著腦袋。他真想不明白了。白靈兒不是想要好的生活嗎?既然要,那就讓他走,去抓她想要的,為什麼還要以死相逼? 一步步的走回房間。白靈兒依然在窗戶上騎著。肖遠走過去,拉住了,說:「下來吧,我不走了。」 白靈兒說:「真的嗎?」 肖遠說:「真的。」 白靈兒下來了,然後又抱著肖遠哭。 哭了好一陣,肖遠的心就被哭化了,然後兩人一起哭,最後哭到了床上,然後睡覺。 吵架之後,兩人的生活終於又得到了短暫的和諧。 然而,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或者說,是在和諧之下醞釀著一場更為激烈的風波。 又一天下午,肖遠依舊去等白靈兒下班。 白靈兒下班後,兩人一起往回走。走著走著,白靈兒的包裡忽然傳來手機鈴聲。靈兒的鈴聲肖遠瞭如指掌,那根本不是靈兒手機的鈴聲。他說:「手機響了,你拿的誰的手機?」白靈兒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然後說:「是我們老總的手機,錯裝進我包裡了,他剛打電話讓我給送回去。」 肖遠哦了一聲,說:「那你送回去吧,我等你。」 白靈兒去了。肖遠等了許久,才見白靈兒緩緩走來。兩人商量著晚上吃什麼繼續走。走了一會,白靈兒說:「過兩天我要去南京出趟差。」 肖遠覺得奇怪了,說:「你們這工作也要出差?」 白靈兒說:「是去學習?」 肖遠冷笑:「你這工作學什麼習?搞笑呢。」 白靈兒說:「老總安排的,我也不知道。」 肖遠道:「你一個?」 白靈兒道:「就一個名額,我在公司表現最好,機會當然是我的。」 肖遠直言道:「別撒謊了行不?我看你別去了,這工作也別幹了。」 白靈兒語氣一下不對了,說:「為什麼不去,為什麼要不幹了,我工作剛有起色,你不要拉我後腿行不行?」 「我拉你後腿?」肖遠道,「你說不就這麼一份破工作,能有什麼起色,什麼前途?」 「是,我這工作不算什麼,但這家是不是我養著?我給你說,這次出差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決定了,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白靈兒從未在肖遠跟前這麼說過話,但現在有了。肖遠看著白靈兒幾近陌生,帶著幾分冷漠的臉說:「去就分手。」 「分手就分手。」這一次,白靈兒居然說的比肖遠還要爽快。 肖遠傻了,呆呆的看著白靈兒。白靈兒變了。對他倆的感情都無所謂了。是什麼能讓白靈兒說出這樣的話,若非當中有蹊蹺絕無可能。若說蹊蹺,必然是白靈兒和他們老總之間的關係。 長處了一口氣,肖遠道:「你真為了這次所謂的出差要和我分手?」 「不是我要分手,是你,我不就出趟差,你憑什麼要攔著我?」白靈兒理直氣壯。 肖遠火了,道:「出差,出差,你當我傻子嗎?你這工作需要出差,需要培訓嗎?你就別騙我了。」 白靈兒道:「是,我知道我這工作你瞧不上。好,就算我不是去培訓,只是出去轉轉,玩玩又怎麼樣,這陣子我很累,我要出去放鬆放鬆。」 「好,那你去。」肖遠獨自往家走。 回到家裡,肖遠想來想去,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感覺要一下子失去白靈兒了。他次次說分手,在真要面對的時候,他忽然害怕起來。他拉住了白靈兒,語重心長的說:「靈兒,別出去了行嗎?算我求你了。」白靈兒說:「遠,你放心好了,我就去幾天,很快就回來了。」肖遠道:「別去了,辭職,換個工作,我們好好過,好嗎?」 白靈兒頓了頓說:「我出差回來再辭職好嗎?」 肖遠道:「我不想你出差,真的不怕,我好怕,怕你一去我們就結束了。」 白靈兒道:「不會,不會的。遠,你別為難我了,等我回來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見白靈兒這麼固執,甚至不在乎兩人的感情,肖遠的情緒一下子變的糟糕起來。他悶著頭抽煙,一絲絲的怒火開始在心中燃燒。 「什麼時候走?」肖遠道。 「後天,坐飛機去。」白靈兒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賣弄,好似坐飛機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肖遠唰的扭過頭吼道:「好,你去,去。」 白靈兒道:「把我的身份證給我,買機票要用呢。」自兩人在一起後,兩人的證件都收在了一起,由肖遠保管。 肖遠一下子想起這茬,說:「不給。」 白靈兒急了道:「你這是幹什麼?」 肖遠道:「就是不讓你去。」 白靈兒火道:「你攔不住我。」 兩人開始吵,吵得晚飯都沒吃,吵了整整一晚,吵到第二天白靈兒上班,依然沒有結果,誰也不願意妥協。 第一百零八章 拿十萬來 第二天一早,白靈兒照舊去上班去,肖遠則失魂落魄的呆在屋裡。 說實話,吵架吵到這一步,肖遠已怕了,他怕失去白靈兒所以他怎麼也不想讓靈兒出去。出去之後,一旦發生什麼,那可就無法挽回了。而且肖遠認為,白靈兒和那老總之間不可能有什麼感情,就算有,那也是假的,無非就是花點心思玩玩而已,何況那老總是結了婚的人,就算有感情,白靈兒也算第三者,那老總又怎麼會放棄婚姻,和白靈兒在一起?如果悲劇發生,等白靈兒哭哭啼啼的回來祈求他原諒,那他是否該原諒呢? 可以說,肖遠想的很遠,所以不想讓任何可能性的悲劇發生。 想到這些,肖遠給白靈兒去了電話,耐著性子從各方面剖析這事。可白靈兒呢,無論肖遠說什麼,就是非去不可。這讓肖遠看到了絕望,可以說,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看得出他們的愛情已經出問題了,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白靈兒下班的時間過了很久,白靈兒依然沒回來。肖遠打去電話,白靈兒說加班,不回去了。肖遠知道這是白靈兒故意的。他試圖勸白靈兒,說回來再說。但白靈兒就是不。白靈兒不回家,就沒機會好好勸白靈兒,肖遠簡直要瘋了。 獨守著空蕩蕩的房間。肖遠回憶著和白靈兒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忽然間,他心底有了強烈的自責感。這麼幾年,白靈兒確實跟他吃了不少苦,沒過什麼好日子,日日為錢擔憂,而現在,他整天混,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白靈兒的思想發生轉變,這也不能怪靈兒,只能怪他,如果他好好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幹,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著想著,肖遠猛然間就覺悟了。原來……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的錯。 那麼,既然是錯,該怎麼挽回呢?白靈兒明天就要走,顯然是不給他機會,若讓白靈兒出去,錯恐怕就釀成了…… 肖遠慌了,很慌很慌,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挽救這份愛,但卻無計可施。 床上躺了一會,肖遠猛地坐了起來,衝出了房間,撒腿跑向超市。 這麼些年,從未對白靈兒表示過愛,也從未想過兩人的以後,現在,該表示下了。 他決定向白靈兒求婚。跑到超市,他直奔賣戒指的地方。他兜裡僅有五十來塊錢,金的,鑽的買不起,只能買個不知道啥金屬造的二三十塊錢的東西了。他挑了一陣,花三十來塊錢買了一個然後去了白靈兒上班的樓下。她給靈兒打電話,說在樓下,讓出來下。靈兒說忙,不出來。肖遠就說一直等。白靈兒語氣很不好,也很絕情說:「你要等就等,麻煩你別騷擾我,不停的打電話,影響我工作,你這樣會讓我很反感。」 肖遠想想也是,也怕白靈兒反感他,就沒打電話了,默默的等著。 等到晚上十點多,白靈兒還是沒有出來。肖遠徘徊累了,就找了一排石椅坐下休息。 這時,兩道人影走來,一道是白靈兒,一道是她老總。 肖遠看到,喊了聲白靈兒。 白靈兒看到了肖遠,對身旁老總說了聲什麼,老總徑直出了小區,白靈兒走到了肖遠身邊,問什麼事。 肖遠說:「想送你個東西。」 白靈兒問:「什麼東西?」 肖遠拿出了戒指說:「以前都是我的錯,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真的很愛你,不能失去你。兩年來我沒送過你什麼東西,這戒指代表我的心,希望你能收下。」白靈兒看著戒指,淚下一下就湧出來了,說:「你終於肯送我戒指了。」肖遠說:「是,突然間,我好似明白了什麼是愛。」 白靈兒坐下,將戒指戴在了中指上。戒指有些大,戴著直接就是活動的。白靈兒說:「大了。」 肖遠說:「我可以去換。」 白靈兒說:「不用了,我會好好珍藏的。」 肖遠道:「靈兒,還是那句話,別去了好嗎?我們結婚好不好?」 靈兒搖了搖頭說:「結婚?我們拿什麼結婚?」 肖遠也不知道拿什麼結婚,說:「只要我們努力,一定會過上好日子,好嗎?別去了。」 白靈兒搖頭:「我要去。」 「你還是要去嗎?」聽著白靈兒拒絕,肖遠心痛的不得了。 「是,我一定要去。遠,這對我是機會,你就不要攔著我好嗎?」白靈兒說。 肖遠道:「我不想攔你,可這事不是這樣的,你太單純了。」 白靈兒道:「我不是傻子,是你想的太多了。就這樣好嗎?我要回去了。」 肖遠猛地拉住了白靈兒:「不,我不要你回去,這工作我們不幹了,現在就回家。」 「你幹什麼?」白靈兒掙扎。 肖遠抱住了白靈兒,有強行拉之回家的念頭。 白靈兒掙扎著,聲音越來越大說:「你再這樣我要喊了。」 「你要喊了?」肖遠沒想到白靈兒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算什麼,算他非禮? 他的手緩緩鬆開了。白靈兒整理了下衣服,說:「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了,明早我會回去拿身份證。」 白靈兒走了。肖遠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 坐了一會,白靈兒的老總拎了些東西從小區外走進來。肖遠看見此人,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愚蠢的迎了上去打招呼:「你好,我是靈兒的男朋友。」 那老總看了肖遠一眼說:「哦,我知道。什麼事?」 肖遠看著這個戴著眼鏡,肥頭大耳,穿的人模人樣的傢伙,丟掉臉面說:「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別帶靈兒去出差了好嗎?」 老總道:「為什麼不讓她去,我很器重她,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你作為他的男朋友應該支持她,而不是攔著她,對嗎?」 聽著這些話,肖遠真恨不得一拳砸到那張虛偽的豬臉上。堂而皇之的話誰不會說,若他站在這個老總的位置,他可能說的很好聽,但事實不是這樣。肖遠耐下性子說:「我們的感情來之不易,希望你能理解。」 老總頓了下,說:「呃,這我得徵求她的意見,我勸勸她吧。」 「謝謝。」肖遠言謝,看著對方離去。 真是愚蠢,肖遠居然很真將希望寄托在此人的身上,希望此人能放棄。 肖遠沒有回去,依然在樓下徘徊著。他在等著奇跡發生,等著白靈兒從樓裡衝出來,然後他們手牽著手回家。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 到了凌晨兩點多,肖遠依然在黑夜中徘徊著。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以為是靈兒打的,他趕緊拿了起來。 赫然是靈兒父親打的。肖遠很納悶。這麼晚了,靈兒的父親打電話是什麼事?肖遠清了下嗓子,接了電話,喊了聲叔叔。 電話中的白父語氣很低沉,也很凝重:「肖遠,靈兒要去出差,你就讓她去,你這麼攔著她沒什麼必要,也沒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把她身份證給她吧,男人應該大度點,是不是?」 顯然,白靈兒見肖遠拿著身份證不給,便將這事告訴了她的父親。白父出面,肖遠還能怎麼樣。不過,事情到了這等地步,肖遠還是試圖說服白父:「叔叔,這事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白父直接打斷了肖遠的話,說,「你是懷疑靈兒和他們老總有什麼是不是?叔叔給你說,女人越抓越抓不住,你就讓他去。」 白父在肖遠的心裡一直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所以當白父說出這話的時候,肖遠一點也不認為白父是在真正從他的角度出發。或者,靈兒在他父親跟前又是另一番說辭。肖遠道:「事情不是叔叔你想像的那樣,有些事你不清楚……」 「不清楚什麼?我自己的女兒我能不清楚?你想想靈兒當初是怎麼跟你走的?我為什麼讓靈兒跟著你,你又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說會好好照顧靈兒,讓靈兒過上好日子,結果呢?你學業都沒有完成,現在又沒工作,整天混,這樣子下去怎麼是個事?靈兒找個工作不容易,你又要這麼攔著她,你說你到底想怎麼著?」 白父越說語氣越不好,而肖遠越聽心裡越涼。肖遠學業沒完成的事他和靈兒一直瞞著其父母,而且他最近一直沒工作的事也一直是瞞著的。而今,白父這番話無疑表明靈兒將所有的一切都如實告訴了他的父母,這意味著什麼…… 肖遠沉默,沉默之後說:「叔叔,我真的很愛靈兒,我不想失去她,這事我比你們清楚,我擔心靈兒被騙……我,我想和靈兒結婚……」 「結婚?呵。」白父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嗤的發出一聲笑說,「你父母同意?你父母對我女兒怎麼樣我不知道?好,要結婚可以,讓你父母拿出十萬塊錢來我就同意你們結婚。」 這種時候,肖遠怎麼也想不到白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居然要他拿出十萬塊錢?這是什麼意思?用十萬塊錢來買他女兒?十萬塊錢我家拿不出來?肖遠也笑了。他是恥笑白父。 第一百零九章 不要走 和白父談話到了這一步,肖遠已沒有說話。 白父說:「行了。就這樣,靈兒明早回去你就將身份證給他吧。」 肖遠說成。在白父面前他還能說什麼。關鍵問題在靈兒那邊,只要能說通靈兒,什麼問題都就解決了。 掛了電話,肖遠孤單單的往回走。十萬,十萬,這個說龐大又算不上龐大的數字在他腦子裡迴盪?真為了靈兒去向父母要錢?父母會給嗎?幾率很渺茫,可如果失去靈兒,我該怎麼辦?我用一切換來一個靈兒,難道就這麼失去?如果就這麼失去,那我所失去的一切豈不毫無價值?我從沒有為所失去的一切後悔過,是因為我用一切換來了一個靈兒,可如果連靈兒也失去,那我所失去的豈不白白失去了? 肖遠回到屋中躺在床上一根根的抽著煙。不知抽了多少根,直到舌頭都麻木了,他起身起樓下買了一盒盒飯,使勁的往嘴裡塞。他不想吃,可他知道自己必須吃。吃完飯,喝了點水,他休息了會,開始考慮怎麼辦。越考慮,越心慌,越迷茫,越無助。在這連個朋友都沒有的香河,肖遠就是想找個朋友都沒有。 想到朋友,肖遠忽然想起了張昆,那個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哥們。他撥了電話過去,說了情況,問怎麼辦。 張昆怎麼也沒料到肖遠會和白靈兒發展到這一步,在他和吳格格的眼裡,這兩人是絕不可能弄成這樣的。 張昆問肖遠準備咋辦。肖遠說不知道。張昆說既然這樣就回來唄,一個雞-巴女人好什麼好稀罕。就這麼聊了一陣,肖遠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是啊,一個雞-巴女人有什麼好稀罕,難道他肖遠就找不到更好的女人? 掛了電話,肖遠點根煙往回走。可抬頭一看無盡的黑夜,自己孤獨的身影,他的心就再度碎了。靈兒,他念著這個名字。他是多麼可憐,在如此的狀況下,竟然要失去唯一的擁有,他是多麼可悲…… 「不,我不能失去靈兒。」肖遠歇斯裡地的在心裡喊。 回到屋裡,肖遠一晚上都沒有合眼,一晚上都在想怎麼挽留。 就這樣,一夜過去,到了第二天清晨。肖遠神色憔悴的起來洗了把臉,然後又坐在了沙發上。該怎樣留住靈兒,他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待靈兒回來,他將不得不將身份證交給靈兒,靈兒將跟著那個男人離開,待回來時或許就是他們結束的日子了…… 突然,肖遠眉頭一凝,想到了一招可以留著白靈兒辦法。辦法會不會奏效他不知道,但至少值得一試,若靈兒對他還有那麼一絲愛,那麼一絲不忍,應該不會離開…… 肖遠苦笑著從腰帶上卸下了鑰匙鏈,然後緩緩的拉開了鑰匙鏈上的一把小刀。 「靈兒,我真的愛你,希望我的愛可以留住你。」他嘴裡說著,脫掉了上身的t恤衫,然後拿著小刀在胸口比劃著。 「不要走,不要走,靈兒你不要走。現在,我就將這三個字刻在我的胸口,用這三個字來留住你。」 拿著刀子在胸口比劃好了位置,肖遠拿起刀子從右至左的開始寫「不要走」三個字。 刀子很鈍,寫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肖遠就咬著牙用刀尖一下一下的磨著。這種感覺比直接一刀劃出個口子還要疼,可肖遠卻好似沒有感覺。他咬著牙,一刀刀劃著,因痛而凝出的汗水從額頭一滴滴的滴下。 疼,很疼,可什麼樣的疼痛又及得上他心裡的痛,只要能留住靈兒,他寧願承受這樣的痛苦。 血順著刀痕滲出來,掩去了刻痕,他抽來一張紙巾拭去了,然後又一刀刀的刻。 愛,愛,這就是愛嗎?愛就是這麼疼,疼到心裡,疼的這般撕心裂肺嗎?撕心裂肺的痛就是這個樣子嗎? 肖遠苦笑著,刻著,念著不要走,念著白靈兒的名字。 血字漸漸在胸口成型。字不小,三個血字剛好從右至左佔滿了整個胸膛。 站在鏡子前,肖遠欣賞著自己胸前血粼粼的「不要走」三個字笑著,好似這三個字真的有魔力,真的可以挽留住白靈兒一般。 看了一會,他拿過t血衫,然後緩緩的套上了。 胸口好疼,幾乎身體任何關節,甚至肌肉稍一收縮都會疼。他擰著眉頭,滿滿的走到沙發跟前,開始坐等白靈兒。 近上午十一點,白靈兒回來了。 肖遠說聲你回來了,白靈兒嗯了一聲,然後快速的收拾東西。肖遠叫了聲靈兒。白靈兒看了眼肖遠問咋了。 肖遠說:「不走行嗎?」 白靈兒回答:「別說這事了好嗎?已經決定了,我肯定要去的。」 肖遠又叫靈兒的名字,白靈兒沒有回頭。 肖遠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拉起了t血衫,道:「靈兒,看著我。」 白靈兒不耐煩的轉過頭來。可是,當肖遠胸口那血粼粼的三個字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的心頓時開始抽搐。 疼,她的心也開始疼,好似刻在肖遠胸口的三個字也在她胸口刻著一般。 「遠,你這是幹什麼?」白靈兒撲了過來,淚水嘩啦啦的從眼角流下。 「靈兒,我只是想留住你,我不知道怎樣留住你,只想出了最笨最笨的一個辦法。」肖遠道。 白靈兒附在肖遠的腿上開始哭,哭的一塌糊塗。肖遠撫摸著白靈兒的秀髮,輕輕的撫摸著。良久,他用雙手抬起了白靈兒的頭,望著白靈兒的雙眼說:「靈兒,不要走好嗎?」 白靈兒的嘴唇緊閉著,閉了會,她使勁的搖著頭說:「遠,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 肖遠道:「我沒有逼你,我只是覺得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去好嗎?」 「不,我要去。」白靈兒突然站了起來,吐出了這三個字。 聽著如此堅決的「我要去」三個字,肖遠的心徹底碎了,顯然,這招根本不奏效。或者說,無論他怎麼樣,白靈兒已渾然不在乎了。 「遠,你要好好的,我幾天後就回來,你再別逼我了。」白靈兒說完,繼續收拾東西。 肖遠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許久,他長歎一聲,拉下了t恤,然後掏出了錢包,抽出了白靈兒的身份證說:「給你,你拿去吧。」 白靈兒如獲至寶,趕緊拿過自己的身份證。見白靈兒如此激動,肖遠忽然間覺得自己太傻太傻了。 第一百一十章 陌生來電 突然傳來敲門聲。白靈兒似是知道來人是誰,立馬去開門。 敲門者是白靈兒的同事,問白靈兒收拾好沒有,說老總在下面等著呢。白靈兒說馬上好了,你先下去吧。 肖遠看在眼裡,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用說,是白靈兒帶來的「保鏢」了。如果他採用什麼極端的方式留住白靈兒的話,那這些人就可以發揮作用了。想著自己在白靈兒心中居然被如此戒備,防範,算計,肖遠除了揪心還是揪心。對一個深愛著對方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揪心的呢。 白靈兒收拾好東西,走到了肖遠面前說:「遠,幾天後我就回來了,你等我。」 到了這一步,肖遠只能退而求其次,說:「那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白靈兒踮起腳尖在肖遠臉頰上親了一口,說聲走了,拿著包真的走了。 門被帶上了,啪的一聲隔離了肖遠和所有的世界。肖遠透過窗戶,看到白靈兒走出了樓門,然後歡天喜地的上了一輛小車。 盯著那輛車駛出了小區,肖遠整個人也徹底崩潰了。他仰面倒在了床上,死盯著天花板,想著令人心酸流淚的種種。 想著想著,他想起了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種種悲劇橋段,不有心慌起來。如果……白靈兒坐飛機出現意外怎麼辦?那他豈不是再也見不到白靈兒了?那他這輩子怎麼辦…… 越想越可怕,肖遠拿起手機來看時間,數著時間過。白靈兒說飛南京一個小時就到了。下午兩點多的飛機,三點多應該就到了。肖遠拿著手機心驚膽戰的挨到了三點半,趕緊給白靈兒打電話。可白靈兒的手機依然關機,怎麼也打不通。肖遠更是慌了。可又有什麼辦法,他只能一遍遍的打白靈兒的手機。 一直打到晚上,手機依然是關機。肖遠想來想去,就給白靈兒的母親打電話,說白靈兒的手機一直關機也不知道到了沒有。白母說靈兒打過電話了,說已經到了。肖遠在欣慰的同時心也涼到了底。她失魂落魄的掛了電話,下樓買了盒飯上來吃,一邊吃一邊渴望著他的手機會響。 多傻的男人,多麼愚蠢的男人,若非那變了心的女人腦子讓門給擠了,又怎會在別人的男人懷裡給他電話,真是可笑極了。 在這漫無邊際,空虛之極的日子裡,肖遠幾乎是算著分分秒秒度過的。 第二天,他坐不住了。想來想去,坐車去白靈兒的家,希望白母能勸導勸導她的女兒,不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成為小三的角色。白母不是一直對他很好,視兒子一般看待麼,應該會聽吧…… 他敲靈兒家的門,每人開,顯然沒人。肖遠等來等去不見人回來就猜想白母是不是去了靈兒奶奶家,就又去了靈兒奶奶家。靈兒奶奶一個人在。見是肖遠就迎了進去。靈兒奶奶見肖遠滿臉鬍鬚,神色憔悴,又見是肖遠一個人,不見靈兒,就問靈兒呢。肖遠說靈兒去南京出差了。靈兒奶奶哦了一聲,問肖遠怎麼看著不對勁。 肖遠話到嘴邊,喉頭動了幾動,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靈兒奶奶聽完,歎了口氣說:「你說你們,唉,多不容易的。肖遠,你,好端端的大學生弄成這個樣子,你讓奶奶咋個說你。」 肖遠道:「我也不想,可……唉……」肖遠不知咋說。 靈兒奶奶道:「是啊,奶奶知道你不想,不說別的,本是一個大學生,卻一下子成了這個樣子,這樣的迷茫誰又承受得住?」 肖遠不說話,聽著。 靈兒奶奶歎了會氣,哼了一聲道:「我看靈兒父母是鬼迷心竅了。」 肖遠道:「奶奶,我是不好,這幾年沒有好好待靈兒,可是……可是即便靈兒不喜歡了,她這樣也不好。」 靈兒奶奶道:「當然不好,哼,這行為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小三,是不是?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你放心,我會說說靈兒他爸媽的。」見肖遠神色極差,靈兒奶奶又道,「你餓不餓?奶奶給你下餃子吃,你也把肚子填飽。」 肖遠的確餓了,就點了點頭。 靈兒奶奶煮來了餃子,肖遠吃完,總算有了些氣力。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肖遠就說要走了。靈兒奶奶送肖遠出門,叮囑肖遠要扛到,不要被一個女人打敗了。 肖遠苦笑,點點頭,走了。 到了靈兒家,白母正在廚房做飯。看到白母,肖遠一下子忍不住了,抱住白母痛哭起來。白母的眼眶也紅了,許久,她推了推肖遠。肖遠抬起頭來說:「阿姨,幫我勸勸靈兒吧。」白母歎了口氣道:「你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讓阿姨怎麼說,阿姨給你說過多少遍要好好努力,努力,努力,再努力,可你呢?說白了還是吃不了苦。」 肖遠不要說什麼,無論白母說什麼他都得接著。 白母絮叨了一會說:「男人要留住女人得靠本事是不是?我家靈兒多好的,可你呢,怎麼對她的?她現在有了份工作,你還要拉她後腿,你說該不該呢?」 肖遠聽了會,是聽出些名堂,他覺得這趟白來了,或許就不該來。白母留他吃晚飯,他說不了,坐車返回了自己住處。 前思後想,肖遠覺得還是自己當下狀態太差勁。既然狀態差,那就改變吧。他回去調節了下心態,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精神抖擻的出門,然後去上網找工作。可看了會工作,他就覺得四面都是高牆鐵壁,像他這樣沒有文憑的存在根本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工作,可若再找個賣苦力又有什麼用呢,難道這就被人瞧得起了?白靈兒眼瞎可是傍了個所謂老總般的存在,他拿什麼競爭呢? 心灰意冷的走出網吧,耷拉著腦袋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一個書攤,他隨手拿了兩本小說往回走。回到家趟床上一翻,一本書寫的是一個被女人所騙、窮極潦倒的男子醉臥街頭,被一個富婆給救了,從此這個男子走上了出賣靈魂肉體的鴨子之路,成為一代名鴨,最終將那欺騙他的女人用金錢砸死。肖遠突發奇想,心想自己要不也去當個鴨子?但這年頭僅是一閃,他就覺甚是荒唐。當鴨子也要資本,也要包裝,可他連包裝的資本都沒有,拿什麼去當鴨子…… 無盡的黑夜再度襲來,好似要吞噬一切。肖遠沒有開燈,在黑夜中一口一口的吸著煙。看著那忽閃忽閃的煙頭,他方覺自己還活著。靈兒在做什麼?是否躺在床上,睡在那個肥豬的身邊?多麼可恨,多麼可憎,這樣的靈兒即便回來,他還能接受嗎?他問自己,一遍又一遍。 今天是靈兒走後的第三天。 肖遠坐在桌前用煙盒疊著三角。三天時間他疊了無數的煙盒,每一個三角都是他的思念,他的煩躁,他的空虛與迷茫。 手機突然響。他心跳加速,趕緊拿起。一看卻是一個外地座機。應該是白靈兒的電話吧。他接了,輕輕的喂了一聲。然而電話那邊卻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找白靈兒。」白靈兒納悶道:「你是哪位?」那女人氣呼呼道:「你是不是白靈兒的男朋友?」肖遠道:「對。」那女人道:「你女朋友勾了我老公,怎麼辦?」 居然是那肥男人的老婆。肖遠笑了,說:「我也沒轍,你想怎麼著?」 「你勾我。他背著我偷人,我就給他帶綠帽子。反了他了,若沒有我能有他今天?他若不是仗著我父母,他能有今天?」那女人很氣憤的說。 肖遠沒想到這有這樣以牙還牙的女人。不過,這女人以牙還牙的心理也激起了肖遠的恨,說:「好啊,你來找我,我們以牙還牙。」肖遠雖這麼說,但也知道那女人就是說這玩玩。 「你在香河是吧?等著。」那女人說。 肖遠說:「好啊,你來了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肖遠的整個世界就坍塌了。不用說,白靈兒的確是成了小三。小三,小三,多麼可憎的角色。肖遠想,無論是瞧不上我,要和我分手也罷,也不用作踐自己,去當個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小三吧…… 「靈兒啊,靈兒,我該拿什麼來拯救你。你會後悔的,可到時候,你又讓我怎麼原諒你……」肖遠躺在床上,痛苦的流下了淚。 晚上八點多,肖遠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手機號。肖遠接了,居然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我在香河了,你到凱龍賓館A712房間來找我。」 「呃。」肖遠一下傻眼了,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 「喂,你聽著沒有?」那女人道。 「聽到了,那你等我。」肖遠說完,掛了電話。 既然這女人來了,他還是得去見見的。要想白靈兒回到他身邊,或許這個女人就可以成全他。 肖遠收拾了一下自己,立刻趕往凱龍賓館。 敲開A712房間的門,一個高挑、成熟,風雅的女人出現在了肖遠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牙還牙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左右,身材保養極好,人也長得漂亮,算得上是一個中位極品了。想到極品,肖遠不禁在心中感歎。想當然,在女人堆裡混的時候也曾是那般風流,可自和靈兒在一起,他已不知道什麼是風流了。忽然間,他就有種光陰虛度的感覺。 「肖遠?」女人打量著肖遠問。 「是。」肖遠點頭。 「不錯,很帥,比我想像的強多了,進來吧。」女人轉身走向屋裡。 肖遠進去,關上了門。 女人說:「我叫王嫻,劉強那混蛋的老婆。」 肖遠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王嫻道:「劉強帶著你女朋友到了南京就被我朋友撞見了,我朋友幫我跟蹤,說他們去開房了。」 肖遠聽到開房,心抽了幾下,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王嫻瞥了眼肖遠繼續道:「我在劉強身邊安排了監視他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帶著你女朋友一來南京,我就知道了。你女朋友白靈兒的底我也知道,因而就知道了你。」 看著王嫻,看著房間,肖遠就想起了曉薇,想起了李娜。如果,如果當年他不是那麼衝動,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下場。 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說:「你的目的就是以牙還牙?我有些詫異哈,我在想像嫻姐這麼漂亮性感的女人當初怎麼就會嫁給那個豬頭?」 聽到肖遠形容自己的老公為豬頭,王嫻心裡多少有些惱火,可肖遠對她的評價她又聽來很享受,所以她也就沒往心裡去,說:「對,以牙還牙。你呢?不想?」看著這個帥帥氣氣,臉上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滄桑的肖遠,王嫻心裡突然有了想法,如果這個為愛所傷的男人願意和她組建家庭,那該有多好?聽說他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雖說輟學了,但素質水平在那擺著,不必擔心培養不起來。想當年,就連劉強這樣的豬頭都給扶起來了,難道他還會比劉強差不成?如果能和他在一起,那將是對劉強最好的報復。也讓劉強一無所有,也讓他的女朋友知道她是多麼愚蠢…… 想到這裡,王嫻臉上浮起了一絲笑說:「你愛你的女朋友嗎?」 肖遠說:「愛。」 王嫻道:「現在還愛嗎?」 肖遠道:「不知道。」 王嫻道:「她現在正和我老公在床上打滾呢,你想想,你還愛嗎?」 「別說了。」一聽這話,肖遠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幅場景。他眼布血絲,咆哮道。 王嫻被嚇了一跳,但繼而就道:「好,我問你,即使你女朋友再回到你的身邊,你還能接受她嗎?」 肖遠看著王嫻。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白靈兒了。 「我老公玩了你的女朋友,很快,你的女朋友就會被他拋棄,她什麼都得不到。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他不可能和我離婚。」 玩,拋棄,多麼扎人的字眼。肖遠盯著王嫻,好似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吃了一般。 「怎麼?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王嫻說著,開始脫衣服。 看著玲瓏畢現的王嫻,一股怒火頓時在肖遠心中升騰而起。他撲了上去,壓倒了王嫻,開始扒衣服,一邊扒一邊道:「好,你老公玩我的女朋友,我就玩他的老婆,你不要怪你。」 「我不怪你,你來啊。」劉強長期駐外,王嫻獨守空房,早就欲-火難耐,眼見肖遠撲上來,她自然是渴望的不得了。 肖遠三下五除二扒光了王嫻的衣服。王嫻心急火燎的來脫肖遠的。可當肖遠的襯衣被解開的一剎那,王嫻驚住了。他看到肖遠胸口上的那三個字。那三個字雖已結了血痂,但看上去還是那麼猙獰,恐怖,任何人只消看一眼,都覺得揪心。 「那……那是什麼?」王嫻指著肖遠胸口。 「字,我愚蠢的想用這個留住她,但她還是跟你老公去了。」肖遠道。 「你……你那麼愛她?」王嫻看看那三個字,看看肖遠的臉龐。她從未想到過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可以有這麼深。「如果,能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如此愛我,多好?」王嫻想。王嫻什麼都不缺,就缺愛。她渴望熱烈而令人羨煞的愛,可惜,命運並不曾給她,令她似個怨婦一般。 「是,我愛她,又愛又恨。」肖遠說著,一把將坐起來的王嫻摁倒。 王嫻閉上了眼睛,說:「來吧,發洩你的仇恨吧,我是玩弄你女朋友的男人的老婆,你來盡情玩我吧,來報復吧。」 「閉嘴。」肖遠吼了一聲,一把朝王嫻胸部捏了上去。 這是一場報復遊戲,一場以牙還牙的報復,一場最為直接的反擊。 白靈兒和劉強在床上打滾,肖遠和王嫻在床上打滾。一對甜言蜜語,一對怒火攻心。 肖遠一直發起進攻,王嫻一直享受著。王嫻已好久沒如此銷魂的享受過,所以她很喜歡,和享受,有種即使被肖遠干死也不後悔的感覺,所以她一遍遍的說著干死我,干死我。而肖遠就被她這一句句的話,激起更大的仇恨,瘋狂的報復者劉強…… 一番暴風驟雨過去,肖遠躺在床上開始抽煙。王嫻像是溫柔的老婆趴在肖遠的胸口,調皮的用秀髮輕撫著肖遠胸口的那三個字。 「我們結婚好不好?只要你願意,我回去立馬和他離婚,我會給你所需要的。」王嫻說,說的極為輕鬆。 「結婚?」肖遠看著王嫻。太荒唐了,他怎麼也沒料到一場報復轉眼間會轉化為婚姻話題。 「對,結婚。我愛上你了。」王嫻忽閃著眼睛。 「愛一個人這麼容易?就……就這麼愛上我了?」肖遠笑。 「是,愛上你就是這麼容易,你有情,又男人,沒有那個女人會不為之動心。劉強那混蛋和你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你說我當時怎麼就嚇了狗眼?」說完,王嫻又道,「你女朋友好傻,你說世間怎麼會有那麼傻的女人?」 「不要提她好不好?」肖遠瞪向王嫻。 王嫻在肖遠胸口吻了下說:「好,不提,那……現在說說我們吧,你想和我結婚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寸寸瓦解 肖遠不說話,沉默著。 王嫻道:「你不缺乏能力,而是缺少一個平台,而我可以提供給你這樣的平台,只要你願意,我會讓你成功,當然也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帥,最令人羨煞的老公,怎麼樣?」 肖遠有些動心了。說實話,他現在就是缺少一個平台,沒有平台,他什麼都不是,只要有個平台,他覺自己就可以平步青雲。這樣,他對父母也可以有個交代了。可是,為了這個,難道他真的和這個女人結婚?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我是大你六七歲,可這沒有什麼吧。」王嫻道。 「沒有,怎麼會。我現在一無所有,就像條狗一樣,有什麼資格嫌棄別人。」肖遠自嘲。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王嫻伸手摀住了肖遠嘴巴,「你是最好的,我王嫻看上你了,就沒有人說你是條狗,就是你自己也不行。」 肖遠伸手拉開了王嫻摀住他嘴的手,說:「你真想清楚了?」 猛然間,肖遠有了和王嫻結婚的衝動。如果和王嫻結婚,劉強將一無所有,白靈兒還會和劉強結婚嗎?肖遠很想看看。他對王嫻沒有感情,不過結婚卻改變他眼下的困境。劉強玩了白靈兒,那他就報復回去,讓劉強一無所有,狠狠的去抽那兩人的耳光……王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清楚,當就眼前來看,多少是有些意氣行事,水性楊花的,這樣的人多半過不了一輩子,不過無所謂,等他有了轉機,再和王嫻離婚也不是不可以。 王嫻真的想和肖遠結婚,所以點頭說:「真的,真的想清楚了。」 肖遠道:「那好,我等你離婚。」 「真的?太好了。老公~」王嫻幸喜若狂,抱住肖遠就響亮的親了一口。 第二天,王嫻就說要回去辦離婚手續,和肖遠道別,走了。 肖遠回到屋裡,看著熟悉的一切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個荒唐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夢。 這天,他給白靈兒打手機,白靈兒的手機依然關機。又過了一天,也就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多,他終於打通了。 他問:「培訓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 白靈兒說:「我在賓館,想你。」 肖遠權當沒聽見,說:「怎麼沒去培訓?」 白靈兒道:「想你所以不想去。我想回來了。」 肖遠道:「那就回來吧。」 白靈兒道:「嗯,我會盡快。」 肖遠已沒什麼話說,幾句話後就掛了電話。如王嫻所說,即便白靈兒回來,他已不知如何去接受了。 當晚,他接到了王嫻的電話,王嫻在電話裡說:「劉強那豬頭跪著向她求原諒,還死皮賴臉的賴著不想離,不過你放心,我鐵定和他離了。」肖遠說:「好,我等你消息。」 又過一天,白靈兒打電話說她要回來了。肖遠說好,那就回來吧。掛了電話,他將房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又將一堆衣服洗了。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不知道,或許是為了讓白靈兒感到些變化吧。 白靈兒本該下午四點多就到了,可直到晚上七點,白靈兒還是沒有回來。肖遠打了好些次電話,手機都一直關機。這讓肖遠又有些七上八下了。就這時,王嫻有打來電話,非常生氣的說:「劉強那混蛋為了不和我離婚,帶著你女朋友跑了。」肖遠心裡一怔道:「跑去哪裡了?」王嫻道:「應該是回香河了,沒事,我有辦法。」說完,王嫻就掛了電話。 這麼說,白靈兒是和劉強一起回來的?這兩人也算是私奔?他打電話去了白靈兒公司。白靈兒接了,說是手機沒電了。肖遠心裡說沒你媽-逼的電,嘴上說:「那就回來吧。」白靈兒遲疑了下說:「那你不和我吵架?」肖遠只想見到白靈兒,說:「我不和你吵架。」白靈兒說:「這你說的,那你來公司接我吧。」 肖遠出門去接白靈兒。在公司樓下,他見到了白靈兒。白靈兒穿了一身全新的衣服,還拎著大包小包,顯然劉強是給買了不少東西。肖遠迎上去,啥都沒說,接過了白靈兒手中的包往回走。 兩人都沒吭聲。走了許久,白靈兒說:「你不高興?」 肖遠道:「不知道什麼是高興。」 白靈兒臉色一變說:「你要這個樣子我就回公司了。」 肖遠心中冷哼一聲,說:「我沒有不高興。」 就這樣,兩人回到了屋裡。肖遠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就上床睡了。他在等白靈兒和他說些什麼,可白靈兒也什麼都沒說,也睡了。 肖遠也沒發火。他在等著王嫻那邊。那邊有了動靜,白靈兒自然就慌了。 豈料,過了兩天,王嫻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白靈兒父母。 那天剛剛吃完晚飯,肖遠正坐在桌前抽煙,白靈兒的父母就推門進來了。肖遠趕忙起身問候。白父坐下,說:「今天我們來是有事和你說。」肖遠心裡七上八下,看著白父。白父說:「我將靈兒托付給你這麼幾年,你很讓我失望,所以呢,你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們準備讓靈兒住她舅舅家裡去。你也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是要你們分手,而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等你有能力養活靈兒了再說。」 肖遠不是傻子,白父話中之意他當然聽得明明白白。白父無非就是看到女兒傍了個老總,不想讓女兒在和肖遠鬼混了,得劃清界限才行,所以親自來將女兒帶走。肖遠看著白父說:「叔叔,我們都這麼幾年了,這樣……」 「就這麼定了,啥都別說了,這段時間你也別去打擾她了。」白父打斷了肖遠,看了眼白母。 於是,白母歎了口氣,開始幫女兒整理東西。 肖遠看向白靈兒,白靈兒卻將頭扭向了一邊。肖遠猛然間頓悟莫非這就是白靈兒的意思,白靈兒對他說不出口,於是借她父母之手來解決,這樣也不算是她對不起他。肖遠一下子都明白了。計劃好深,一步一步都在計劃之中。分居是第一步,然後下一步就是慢慢疏遠了,到最後徹底劃清界限。 肖遠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白靈兒真是這樣的計劃的。抽了個間隙,他悄悄的問白靈兒:「你真的要和我分居?」 白靈兒道:「我父母干預我能有什麼辦法。」 肖遠道:「當初你和我私奔你父母都攔不住,現在他們就能左右你了?」 白靈兒說:「這不一樣。」 肖遠淒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看著白父白母將白靈兒的所有東西都收拾成包,顯然是再不打算回來了。 東西一收拾完,白父白母就帶著白靈兒走了。這下,整個世界完全成了肖遠的。這個房子再不是兩個人,而是他一個人的,即使他死在這個屋裡,也不會有人發現。在這個世上,他成了最失敗,最孤獨,最可憐的人。 抽了幾根煙,他猛地坐起,拿起手機給王嫻打電話,問:「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離婚?」 王嫻說:「緩上幾天,我父親生病了,我得照顧他。你放心,等父親病好了,我立馬就來香河。我會終止他的一切業務,凍結他的資產,屆時就算他還不離婚,我也會和你同居生活。」 肖遠心想不結婚同居更好,便說:「那好,我等你消息。」 可是,這樣就可以不思念白靈兒嗎?就可以不想白靈兒嗎?就可以不愛嗎?如果可以如此輕易的忘掉一個人,那還能叫愛嗎?不能,肖遠做不到。 過了一晚,肖遠就失魂落魄的到白靈兒公司樓下去等靈兒下班。 然而,他還沒等到靈兒,卻等到了白母。白母說:「我就知道你會來纏靈兒,所以我等到。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一天不想著幹點啥事,一天這個樣子有意思嗎?」 肖遠心說:「我的世界都崩潰了,什麼對我來說還有意義?」 白母見肖遠不說話,繼續道:「走吧,以後再別來了,我就住在她舅舅家了,天天會來接靈兒下班。」 肖遠轉身,往回走。走到小區外,他選了個點繼續等著。 不一會,白靈兒出來了。身旁跟著她的母親,還有劉強,三個人又說有笑。顯然,劉強已完全取代了肖遠在白母心中的地位。 肖遠看著三人進了一家火鍋店,吃火鍋去了。然後才孤零零的往回走。 這麼過了兩天,肖遠終於撐不下去了。在這種情形下,再堅強的人也要倒下,何況肖遠心理並不是很堅強。 或許是該想想自己的以後了。 晚上,肖遠在黑暗中拿起了手機給父母打電話。 生活到了這種地步,騙了父母這麼些年,是到了該坦白的時候了。 他拿著電話努力的想讓自己說出話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哽咽,怎麼也說不出來。輟學,沒拿到畢業證,這對父母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事啊,父母承受的住嗎? 「喂,說話啊,怎麼不說話?」肖父在那端問。 「爸。」肖遠叫了一聲。 肖父聽出兒子語氣不對,問:「咋了?有啥事?」 肖遠終於憋不住了,哽咽道:「爸,這些年我……我騙了你,那年我和白靈兒在一起後,大三就輟學了,一直瞞你到現在。」 第一百一十三章 無盡淒涼 靜靜的拿著話筒,肖遠等著父親說話。 肖父沉默著,良久,道:「很好麼,咱們近二十年書白讀了。」 依肖父的性格,聽到這個事實,應該大發雷霆才對,可肖父沒有,可見肖父心中是多麼痛。 肖遠道:「爸,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媽,說我辜負了你們。」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和你二十年的光陰。」肖父道。 肖遠道:「是,是我對不起自己,我很後悔。」 肖父道:「現在有什麼打算?」 肖遠道:「重新站起來,我打算一邊打工,一邊學習。」 肖父道:「以後的命運你自己把握吧,我和你媽將你養到現在,父母之心也算是盡到了。」 聽著這話,肖遠忽然覺得有種也要被父母拋棄的感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感覺比白靈兒拋棄他還要悲涼。 「爸。」肖遠叫了一聲。 「有話回來說吧。」肖父說完,中斷了和兒子的對話。 父母也不管我了?難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將拋棄我?肖遠心裡咆哮著,又拿起手機給姐姐打電話。 電話通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個哭。肖靜的脾氣比較直,所以在聽著肖遠哭了一陣後,就有些不耐煩了,說:「哭?有啥好哭的,一個大男人這麼哭像啥?說話。」肖遠止住了哭,將事情說了一遍。 肖靜聽完,說:「有啥大不了的,畢業證沒拿上就沒拿上唄,沒事。你又不笨,不是有自考麼,你再考就是了啊。至於那個白靈兒,就算了,那人本來就不怎麼樣,沒什麼好留戀的,不值。」 肖遠道:「可我就是愛她,沒有她,我什麼不想做,什麼都覺得沒有意義。」 肖靜有些來氣道:「你是男人不?我給你說,你先搞好自己,好女人多的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這事是好事,也讓你清醒清醒。嗯……沒錢了吧,你把卡號給我,姐給你打點錢,你自己好好計劃計劃怎麼整吧。」 掛了電話,肖遠想了想,將自己卡號給姐姐發了去。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兩千元。然後他去買了火車票,回去見父母。 肖父在退休後,便回到老家,在一家民辦高中教書,肖母則跟著肖父,一邊給肖父做飯洗衣,一邊帶肖靜的女兒琪琪。肖遠就見過琪琪幾面,如今琪琪已是三歲多了。 肖遠見到父母,明顯感覺到父母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尤其是母親眼中含著的淒涼,悲傷,他只消看一眼,就心痛後悔的不得了。他對不起父母,父母培養他近二十年,就是希望他出人頭地,而他,卻落了個一無所有。 肖父、肖母一直沒說什麼,將痛心全部壓在心裡。肖遠也不敢說什麼,小心翼翼的存在著。 到了晚上,肖遠終於無法忍受這種要死人的沉悶。他噗通一聲對著父母跪了下去:「爸,媽,我對不起你們。」說著,淚水就從眼角淌下。 三歲多的琪琪被嚇壞了,使勁的拉著肖遠,用還不甚標準的發音一邊哭著,一邊叫著:「舅舅,舅舅。」 肖母喝道:「起來,別把孩子嚇壞了。」 肖遠抹去眼淚,站了起來。 「哭,後悔,現在有什麼用?早就給你說過了。」肖母開始罵。 肖遠靜靜的站著,聽著母親罵,母親罵的越凶,他反而覺得好受些。 罵了一會,肖父不冷不熱的說話了:「罵啥罵,那就那麼個東西,再罵有啥用?說實在的,在那年,我躺在你們宿舍,你的床上流淚的時候,我就放棄你這個兒子了。現在,你的苦果你自己嘗吧。當初我就給你說你要後悔,讓你不要和那個白靈兒在一起,你偏要,哼,現在知道了?你現在畢業證都沒有,人家父母讓女兒嫁給你幹啥?」 肖母接過來:「那就是禍水,就是拖你下水,再將你踢了,明白不?」 肖遠不吭氣,任憑父母一人一句的罵,諷刺。他不能說什麼,落到這步境界,他已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本。 良久,直到父母不罵了,肖遠才道:「爸,我準備找個工作一邊干一邊自考。」 肖父道:「還是去香河?」 肖遠點頭道:「是,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 「什麼時候去?」肖父看著兒子。罵歸罵,但兒子這次經受這麼大的打擊,他希望兒子能重新站起來。 「明天就走。」肖遠一刻也不想再父母身邊呆下去。他呆不住,也不想父母看到他就揪心。 「再別和那個白靈兒糾纏了。」肖父道。 「不會,絕對不會了。」肖遠嘴上說著,心裡卻想著別的。 肖母歎氣,又開始嘮叨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肖遠終於有些聽不下去了。甚至,他開始想,如果從小至大,不是一有什麼事父母就對他拳打腳踢,渾然不顧他的感受,如果父母和他之間沒有代溝,在面臨試讀的情況下,他會如實的告訴父母,一切還有轉機,他也不會因交不上試讀費而輟學;如果當如和白靈兒在一起後,父母不是那麼反對,或許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這怪誰呢? 想歸想,但這些話肖遠只能放在心裡,他不能說出來。不過話說回來,歸根到底,一切還是他的錯。如果他不和白靈兒糾纏,一切事都沒有…… 而今,想這些又有什麼用,還是想想以後吧。肖遠抬起頭來,說:「爸,我沒錢了,我需要兩千塊錢。」要想重頭開始,沒有錢是不行的。姐姐肖靜雖給他了兩千塊錢,但還要交房租,沒有錢,或者說不排除一切客觀現實困擾,他連站起來的資本都沒有。 「要錢做什麼?」肖父問。 肖遠說了,然後說:「就這兩千塊錢,以後我再不會問你們要了。」 肖父思量片刻道:「成,明天我給你。」 第二天,肖父將兩千塊錢交到了兒子手裡。吃過午飯,肖遠辭別父母,搭車趕往火車站。 到了香河,他回到屋裡收拾了一下,然後去找白靈兒。今天是週末,白靈兒應該沒上班,在他舅舅家,所以肖遠直接去了白靈兒舅舅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息…… 肖遠沒有勇氣去敲門,所以就在樓下徘徊著,希望白靈兒恰巧出來。 然而,他沒等到白靈兒,卻等到了白母。 白母是在樓上看到了肖遠,所以下來了。白母臉色非常壞,走到肖遠面前就斥責道:「你還來幹什麼?」肖遠道:「我就想見一面靈兒。」白母道:「還見面幹什麼?已經分手了知道不?你不要再這麼糾纏了。」肖遠道:「我有幾句話對靈兒說,說完就走。」白母道:「靈兒不在她舅舅家住了,搬出去住了。」 肖遠一驚道:「搬出去住了?」 白母道:「對,她知道你要來糾纏她,所以搬出去住了。」 肖遠看了眼靈兒舅舅的家,半信半疑道:「搬哪了?」 白母道:「我不可能告訴你的,你走吧。」說完,扔下肖遠走了。 肖遠站了會,只好往回走。其實,他真不是來糾纏靈兒,只是想說幾句話,想告訴靈兒他還在,他會努力,讓她等著他。 肖遠沒有回家,直接就近四處轉著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路過一餐廳,見玻璃窗上貼著招服務員,肖遠猶豫了一下就進去問還招人不,結果人家告訴他招滿了。真是打擊人,居然找個餐廳服務員都是這麼難。 他又在四處轉,轉了會也再沒看到招人的,就回到住處。 左思量右思量,他拿起手機給王嫻打電話。王嫻說父親要做手術,一個月後便來香河,問肖遠是不是等不及了。肖遠說是,有些迫不及待。王嫻就笑,說一定盡快來找他。掛了王嫻電話,肖遠有些猶豫不絕,待王嫻一來,那他將和王嫻在一起,靈兒就只有自食其果了。想來想去,他覺得該給白靈兒一個機會,就又試著給白靈兒打手機。之前給白靈兒打手機一直無人接,這次,靈兒居然接了。 肖遠說:「我回了趟家,回來了。」 白靈兒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肖遠說:「我姐給了我兩千塊錢,我爸給了我兩千塊錢,我有四千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豈料,白靈兒不屑一笑道:「四千塊錢夠幹什麼啊?得了,我爸不是也說了嘛,如果你能拿出十萬來我就嫁給你。」 肖遠萬萬沒想到白靈兒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一下怒了,說:「你能不能別這個樣子?錢就那麼重要嗎?你這樣你會後悔的?」 「還想發火?還想罵我?那你罵啊。」白靈兒道。 肖遠壓住怒火道:「靈兒,你聽我說,你和我分手可以,但你別和那個劉強在一起,你們不會有結果的,我是為你好,明白嗎?」 白靈兒道:「謝謝,不過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肖遠又想發火,但這次克制住了,他說:「好,那你就等著自食其果吧。」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接下來兩天,他再沒有找白靈兒,可無盡的寂寞,無盡的迷茫處處縈繞著他,無論他吃飯、睡覺…… 肖遠撐不下去。甚至,一天二十四小時,連個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幾乎要忘記了說話。工作還沒有著落,該怎麼辦?想來想去,肖遠就想到了母親。他給母親打電話,讓母親來陪陪他。肖母雖對兒子很失望痛心,但兒子畢竟是兒子,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她明白若兒子可以撐下去,絕不會打電話叫她,顯然,兒子已經撐不下去了,在這個時候,身為母親,她必須去陪兒子。 將琪琪送到她姥姥家,肖母直接買了火車票,趕往香河市。 肖遠在香河市火車站接到了母親,帶著母親到了他的住處。肖母看著巴掌大的房間,看著兒子,又開始流淚。肖遠勸慰母親,但肖母的淚水就是止不住。母子連心,肖遠悲從心起,跟著母親一起哭。 有了肖母在,雖說肖母時不時會說上幾句肖遠,但對肖遠來說,身邊總是有了一個說話的人,有親人在身邊,他在不是那麼孤單。他白天去找工作,然後買了自考書,開始學習。肖遠見兒子看書又開始痛心,說:「咋讀了近二十年的書,本該是扔掉課本的時候了,現在卻又回過頭來學習,唉。」 肖遠何嘗沒有這種感覺。在大學裡拿文憑是多麼容易,現在,卻要龜縮著看書,這是為什麼?是注定失去的東西都要彌補回來嗎? 過了兩天,肖遠腦子犯抽,哭著對母親說:「媽,我就是忘不了白靈兒,我愛她,真的好愛,沒有她我什麼也不想幹。」 肖母氣不打一處來,罵:「看你那出息,你都讓那女人把你害成什麼樣子了,你還這樣?」 肖遠哭:「媽,這不怪靈兒,怪我。」 「你……」肖母氣的說不上話來。 「媽……我想和靈兒結婚。」肖遠道。 「結,結,結,人家已經將你甩了,你結什麼結?好,你結,人家要是肯嫁給你,我就給你們結。」肖母道。 聽到這話,肖遠心裡陡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他找了個機會背著母親給白靈兒去了電話,說是母親來了。白靈兒這次很奇怪,聽到這話居然說:「阿姨來了,我是得見見的。」 這天下班後,肖遠等到了白靈兒,和白靈兒一起回到了住處。 肖母再次見到白靈兒已沒有什麼什麼過激的表情。兒子愛這個女孩,愛成了這個樣子,她還能怎麼樣,如果可以,就讓結婚吧。 吃飯的時候,肖母對白靈兒說:「你們也這麼幾年了。我家肖遠也愛你的很,你看你願意不,要是願意你們就結婚算了。」 白靈兒不吭去,眼淚卻在眼眶打轉。若是幾個月前,無論什麼時候,肖母說出這樣的話,她都會興奮的跳起來,可是現在,她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她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肖遠輕輕推了下白靈兒,說:「媽跟你說話呢。」 白靈兒抬起頭來說:「我不知道,這事得徵得我父母同意。」 白靈兒非常聰明的將所有問題都推到了自己父母身上,也就是說,父母同意她嫁,她就嫁,父母不同意,她也沒辦法。肖母認為是這樣,但肖遠知道這完全是白靈兒的措辭。因為他太瞭解白靈兒了,如果白靈兒願意,誰也攔不住她。 吃完飯,送白靈兒回去的時候,肖遠道:「我父母之前一直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現在她同意了,你卻……」 「憑什麼你們要我嫁我就要嫁,你們當我是什麼?你父母以前是怎麼對我的難道你不知道?我恨他們。」白靈兒道。 肖遠無話可說。因為自己父母之前對白靈兒的確是有些過了。 「還是那句話,我父母同意我就同意,我父母不同意我也沒辦法。」白靈兒怒沖沖的道。 「那好吧,我去和你父母說。」肖遠歎氣。到了這一步,他只能再次面對靈兒的父母了。以前,自己的父母從未表態過,現在,母親來了,或許會有一絲轉機。肖遠天真的這麼想。 回去後,他對母親說:「媽,要不你和靈兒他爸媽說說?」 肖母父母來氣了:「人家就不同意,你沒看到嗎?和他爸媽說有什麼用?你媽這臉還要不要了?」 肖母的話極對,可肖遠卻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說:「媽,我知道,可是……」 「行,啥都別說了,我說,你就把你媽往死裡氣。」肖母道。 第二天清晨,肖遠給靈兒父親去了電話,說媽媽來了,想和他說說他和靈兒的事。 白父的態度極為不好,說:「還有啥子好說的?沒必要了。」 肖遠努力著:「叔叔……」 「沒必要,就這樣,掛了。」白父直接掛了電話。 肖遠傻了。傻著傻著突然怒從心起,對母親說:「行了,沒什麼了不起,我們回家,不在香河呆了。」 肖母一聽這話,說:「這就對了,走,我們回去。」 回去後,肖遠就和母親開始收拾東西。可就在東西收拾好後,肖遠又變卦了,心想自己如果這麼一走,就和靈兒再無可能了。他給白靈兒打電話,說自己要走了。白靈兒一聽這話,卻非常生氣道:「你走吧,走吧,我們就這麼結束了。」一聽這話,肖遠不禁心道:「難道靈兒還捨不得我走?」他問靈兒是不是捨不得我走。靈兒道:「走不走是你的事,跟我沒有關係。」直接掛了電話。 肖遠琢磨著白靈兒的話,頓時又不想走了。他對母親說還想呆在香河市,肖母直接就罵:「你就這麼點出息,那你就呆著吧,我要回去了。」 肖母真的走了,紅著眼眶,抹著眼淚走的。 流著淚送走母親,肖遠又回到了空蕩蕩的房子,獨自面對迷茫,失落。 第二天,他依舊出去找工作。他轉了許久,依舊沒有結果。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在白板街上遊蕩,忽然發現那條街都是二手產品的交易街。收傳呼,手機的一家挨著一家。肖遠一想姐姐給他的傳呼好久沒用了,而這東西又很快面臨淘汰,便琢磨著賣掉算了,不然以後只能拿來砸核桃。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禍不單行 找了家店,肖遠問自己的傳呼能賣多錢。那老闆拿起來看了看,說:「三十。」 「三十?」肖遠拿了回來,直接就走。這傳呼當時可是一千多買的,那老闆居然說三十,太搞笑了。 他又換了幾家店問,結果出價最高也就是五十。看來這東西的確不值錢了,或許再過二年都沒人收了。於是他就五十塊錢賣了。 交易完,他正要走。那老闆突然問:「你的表賣不賣?」 肖遠嗯了一聲,看向了手腕上的表。那表示曉薇送給他的。曉薇說不值錢,李娜說至少一萬塊錢。沒想到他借錢的時候就那麼晃了一眼,居然就被對方瞧上了,看來也是一個識貨的主。 肖遠當下缺的就是錢,所以僅是猶豫了一下,就說:「你出多少?」 老闆道:「你想賣多少?」 肖遠知道這些老闆這麼問就是看賣方識不識貨,便說:「我聽聽你的價,合適了就賣,不合適就算了。」 老闆道:「把表先拿來我看看。」 肖遠從手腕上取下表遞了過去。老闆接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道:「這表還行,兩千吧。」 「呵。」肖遠伸出了手說,「拿來,不賣。」 「別,別,我們慢慢談,生意就是談的不是?」老闆笑著道。 肖遠道:「一萬,少一分不賣。」 「一萬?你開什麼玩笑?你這表雖然是瑞士表,但也不值這價啊,簡直是做夢。」老闆說這要將表還給肖遠。 肖遠伸手來接,老闆卻又縮了回去說:「得了,得了,看來你也知道這表的價值。一萬就一萬吧,若不是我想買來送人肯定不會收你的。」 「他真一萬收了?」肖遠心跳加快。 老闆很利索,唰唰的就輸了一萬塊錢,遞了出來。肖遠用幾近顫抖的手接過,然後仔仔細細的數了兩遍,又檢查了一遍有無假鈔,這才裝進了挎包裡。 一場交易就這麼結束了,肖遠一下子有錢了。雖說那是曉薇送給他的禮物,有些愧疚,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抬起左手腕,曉薇送他的手鏈還在,在陽光下明晃晃的閃耀著光芒。 順著街道走了幾步,一個中年男子從身後幾步趕上了他說:「你不知道你表的價值?」 肖遠看了眼中年人,道:「朋友送我的,一萬多吧。」 中年男子惋惜的搖了搖頭說:「你那表也算是塊瑞士名表了,就算二手,市面價也不會低於五萬。」 「什麼?」肖遠像被雷劈,動也動不了了。 那表居然二手都能賣五萬,曉薇怎麼會送他這麼名貴的表,而他居然一萬塊錢就給賣了。一時間,肖遠有種想哭的衝動。他想回去找那個老闆,可又有什麼用,除了被人奚落幾句,難道還能要來錢不成? 肖遠沒有回去找那個老闆,像丟了魂似得順著街道走。 走了一會,累了,看到了公交車牌,他便準備去坐車。 剛走上人行道。對面急匆匆走來一個打著手機的年輕小說,可能是沒留意,直接和他撞了個滿懷。肖遠情緒不好,直接罵道:「你他媽-的沒長眼睛啊?」那小伙脾氣也不好,手機一撞,怒沖沖道:「你-他媽再罵一個?」肖遠道:「老子罵你咋了?」 「找揍。」小伙衝上來,一把揪住了肖遠衣領。 肖遠怒了,左手成拳,一拳砸了上去。這一來,兩人立馬撕扯在一起。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小伙從旁邊走上來,拿了把刀子直接割斷了肖遠的挎包帶子,抓起包就竄上了旁邊的一輛摩托車,然後那車「轟」的一下就開跑了。 「你的包,你的包。那輛摩托車。」和他撕扯的小伙沖肖遠喊。 肖遠一驚,一看,自己的包居然沒了。這下,肖遠可慌了。他想去追那摩托車,那那摩托車已匯入車流,轉眼就沒影了。 「讓你和我打架,損失大了吧。」小伙整了整襯衣,準備走了。 猛然間,肖遠好似明白了什麼,他一把揪住了那小伙道:「你們是一夥的,還我包來。」 「笑話。我和他們一夥?要一夥我就不提醒你了。」小伙撥肖遠的手。 「幹啥呢?幹啥呢,誰欺負我哥們?」旁邊又衝來兩小伙,凶神惡煞的喝道。 旁邊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幫忙,甚至報警。肖遠抓著那小伙不放。那小伙一見無法脫身,就對衝來的兩小伙使了個眼色,於是一陣拳打腳踢上來,肖遠就倒在了地上。 三個小伙揚長而走。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僅剩下肖遠躺在地上。 片刻後,肖遠爬了起來。他擦去了臉上的血跡,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他的眼神是空洞的,空洞的好似這個世界上僅剩下他一人。 他將手伸向褲兜,褲兜的錢包、手機還在,他很慶幸。 他沒有坐公交車,一路走到了家裡。這個城市他再也不想呆下去,他準備離開了。洗了臉,換了衣服,他開始收拾行李。將自己的一些必需品整理好後,他卻又猶豫著拿起手機給白靈兒打電話。如果白靈兒回來和他在一起,他將留下,如果不,他將離開。 電話通了。肖遠說:「我媽回去了,我留下了,你回來嗎?」 白靈兒歎了一口氣,說:「晚上我去找你吧。」 肖遠說好,掛了電話,將收拾好的行李塞進了衣櫃。 白靈兒晚上來的時候拎了幾瓶啤酒,然後就和肖遠喝。兩人都哭。哭著哭著,白靈兒問肖遠:「想和我做嗎?」 肖遠沒有回答,抱著白靈兒上了床。 兩人開始做,流著淚做。做著做著,劉強的身影浮現在白靈兒的腦海裡,於是,白靈兒被劉強騎在身下的畫面就浮現了。肖遠憤怒了,心裡咆哮著:「賤女人,賤女人,你不是喜歡被人幹嗎,我干-死你……」 是愛,是恨,肖遠已分不清楚,反正他是在淚水與憤怒中與白靈兒干的,直到他精疲力盡,趴在白靈兒的身上。 白靈兒推了推肖遠說要回去了。肖遠說別回去好嗎?呆一晚。白靈兒說不行,父母會知道的。肖遠說他們怎麼會知道,沒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返回仁水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 臨近十二點,房門突然被踹開,白靈兒嚇得一下就鑽進了被子。肖遠拉過身子蓋住身子一看,赫然是白父白母撞開了門,怒氣沖沖的衝了進來。 一看地上的啤酒瓶,白父直接指著肖遠大罵:「是你把靈兒灌醉了是吧?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強姦,我能告你小子。」 「呵。」事情到了這一步,肖遠反而沒有任何畏懼,他坐了起來,看著這個人面獸心的白父笑了出來。 白父的手掌揚了起來,就要朝著肖遠落下。 肖遠沒動,冷眼看著白父。 白父的手掌停在半空,終於緩緩落下,指著肖遠:「告你小子,你再這樣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肖遠還是一句話不吭。太可笑了。白父白母居然為這事大動干戈的衝進他的屋裡。是因為他幹了她的女兒?真是好笑,他不是幹過很多遍了嗎?而且是在他的家裡,可現在,居然搞笑的衝進來要告他強姦?人不是畜生,變化怎麼可以這麼快? 「你還不穿衣服?」白母呵斥女兒。 白靈兒開始穿衣服。 肖遠看著,看著白靈兒穿好衣服,跟著父母走出了房間。 房間又剩下了肖遠一個人。突然,肖遠心道:「靈兒父母怎麼會知道靈兒在他這裡,難道……」 他騰的下了床,走到了窗前。樓道口,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了劉強的身影。原來如此。肖遠淒笑,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肖遠開始收拾東西。香河市他已經不用呆下去了,也沒有必要再呆下去。至於王嫻,他也不想在等了。對於一個一無所知的女人,他並不想押上賭注。他要回去,臥薪嘗膽,東山再起。 這一次,他走的很堅決。到了火車站,買了車票,一直等上了車,他才給白母發去了一條短信:「告訴靈兒,我走了。我想說的是,靈兒和劉強根本不可能,為了靈兒,你們阻止吧。」 白母沒有回短信,肖遠也不在乎。該說的話他已說了,能做的他也做了,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從此,白靈兒和他就是陌生人, 肖遠直接回到了家裡。肖母也回來了。肖遠對母親說:「我今年24,兩年考完大專,兩年考完本科,然後研究生,那時28,還來得及,媽媽再給我四年時間好嗎?」肖母說好。可心裡卻是無盡的歎息。 肖遠去仁水報了自考,然後靜下心來學習。他以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裡,洗心革面,奮發圖強上四年,改變現狀,然而一切卻沒這麼簡單。僅僅幾天,母親無盡的嘮叨與挖苦就令他受不了了。顯然,一個本該工作掙錢的年齡卻反過頭來學習,令肖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一天又一天,終於,肖遠知道他根本無法安安穩穩的渡過四年。他是一個棄子,還父母都不想包容的棄子,或許,他得離開。 一個月過去,肖遠要去仁水考試了。走的時候,他就帶了一些必需品,沒打算回來了。 到了仁水,一時找不到住的地方,他就去找張昆。張昆和他女朋友吳格格都在。見到肖遠的時候,張昆差點都沒認出來。肖遠太憔悴了,憔悴的不是一點,簡直快要沒了人樣。 張昆的房子有肖遠太多熟悉的東西。當初離開仁水的時候,肖遠就許多無法帶走的東西都留給了張昆,那些東西都充斥著他和白靈兒的故事。他不想傷心,就拿起那些東西統統丟進了垃圾桶。 張昆問肖遠有什麼打算,肖遠說自考。張昆問難不難,肖遠說不知道,然後問張昆什麼打算。張昆兩年前就輟學了,甚至比肖遠還早,所以張昆也是很迷茫。張昆說不自考,找工作,要麼參加培訓去。 第二天要考試,肖遠下午去看了考場。晚上沒地睡,肖遠又不想破壞張昆和他女朋友的二人世界,就要了張涼席,拿著包睡到了樓頂。 夜晚,睜開眼睛,就是繁星點點。肖遠不在乎是睡在那,甚至在街頭遊蕩都沒關係。失去了白靈兒,他對一切都不在乎起來。 考了兩天,四門,雖說肖遠只看了一個月的書,但卻很有信心。不說四門全過,但過上三門是沒問題的。 考完試,肖遠就自己租了個房子,然後一邊看書,一邊尋找工作。 工作很難找,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肖遠就找了個發傳單的,說是工資周結,一天三十。 這是七月下旬,正是最熱的季節。這個季節發傳單最辛苦,不說別的,單就在太陽下那麼一站,就夠人受的了。肖遠卻不在乎,他的世界一片冰涼,即使汗水滴答滴答的從臉頰上往下流,他也無動於衷。 發傳單第四天的下午,他是在公園門口發。發著發著,他不經意的一扭頭,就看到一堆氣球在天上飄著。在那堆氣球裡面,還有著最為漂亮的仙女氣球。視線下移,他就看到了那個賣氣球的。人未變,依然是那個人。 「曉薇。」他念出了這個名字,「曉薇應該畢業了,進了他父親的公司吧,唉。」曉薇的手機號碼浮現在他的腦子裡,可他的手指僅是碰了下手機,就觸電般的離開了。他還有什麼顏面給曉薇打電話,他有嗎?還有李娜,李娜也應該工作了吧,不知有沒有和他那個男友結婚? 長歎一口氣,肖遠走到了那個賣氣球的中年婦女跟前買了一個仙女氣球,牽著進了公園。 公園還是還是公園,沒什麼變化,只是物在人已非。他想曉薇,他恨白靈兒,對白靈兒的恨有多深,對曉薇的思念就有多深。走到過山車面前,他看著那些青年男女在上面尖叫…… 突然,天好像下雨了。隨機,就聽過山車上傳來無數尖叫,而下面許多圍觀的人已跑開了。肖遠伸手一抹臉,就在手掌上看到了幾滴好似嘔吐物的東西。 有人吐了,肖遠笑了。 看著過山車緩緩停下,一堆人哭笑不得的罵著往下走,一個滿面蒼白的學生被女朋友扶著下來,然後管理員上去責訓,罰其打掃衛生…… 那不正是他嗎?三年前,他不就是這個樣子嗎?那曉薇呢,曉薇在哪裡?是給他買襯衣去了嗎? 轉過身,他看到了拿株柳樹。他走上去,將仙女氣球綁在樹上。當然,他就是將送給曉薇的氣球綁在了樹上,卻不知讓誰給拿跑了,曉薇怎麼都不依,知道他說每次見面都送她仙女氣球才罷休。肖遠笑了,他將氣球取了下來,傻笑著往前走。 不知不覺走到湖邊,走到那個熟悉的地方。他蹲下來,輕輕的拽出一片葦葉,折成一艘葦葉船放進了湖裡。風一吹,葦葉船乘風破浪般衝了出去。 肖遠的雙眼迷濛了。這三年到底做了什麼,他問自己。放棄一切的和白靈兒在一起,最終卻被人無情的拋球。他傷了曉薇,傷了李娜,為了靈兒,他傷了所有人,也將自己搞的不成人樣,可結果呢?好傻,他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傻,最愚蠢的人…… 他的手哆嗦著。他從手提袋裡掏出一張傳單,用哆嗦的手一下一下的疊著,疊的是當初曉薇曾經疊過的紙船。疊好紙船,他輕輕的放在了湖面上。紙船並沒有乘風破浪,在原地滿滿的蕩漾著,就像曉薇曾經在他的身旁蕩漾,而他,就像自己折出的葦葉船,為了白靈兒,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他抽著煙,不停的疊著紙船。 日暮黃昏,他已用傳單疊出了幾百個紙船。紙船沒有下水,他一個個的排成排…… 仙女氣球在他身旁飄著,他將氣球在一株蘆葦上綁著。 公園的林蔭小道上,一個穿著白裙,猶若仙女般的女子和一個帥帥的,襯衣、西褲,皮鞋的年輕男子並排走著。 女子說:「剛才坐過山車你為什麼不吐?」 男子道:「吐?為什麼要吐?」 女子不說話,超前走。男子幾步跟上道:「你不嫌噁心,我下次吐給你看。」 「不必了。」女子說。 走了兩步,女子又道:「你會折葦葉船嗎?」 男子道:「什麼葦葉船?」 女子歎氣,繼續走。 湖就在前方。女子順著湖邊走著,突然,她看到了一個仙女氣球在一個熟悉的地方飄著。她的心猛然激動起來,跳著說:「氣球,氣球,仙女氣球。」 男子好似預感到什麼,神色黯然道:「一個氣球有什麼大驚小怪,我們去別處吧。對了,今晚想吃什麼?」 他說著,可女子卻已像一隻蝴蝶飛了出去。 「該死,那個肖遠到底是什麼東西,若不是這個人,我早和曉薇成親了,哼,不過這是遲早的事,到時……哼,你們丁家的榮立集團遲早要變成我們陸家的。」男子臉上閃過幾絲陰笑,跟了上去。 這男子叫陸展雲,24歲,南洋大學市場營銷畢業。他老爹是華方電器集團老總,叫陸天,在仁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曉薇父親與陸天交情頗深。陸天將自己兒子陸展雲介紹給曉薇父親丁正,並沒有什麼商業目的,而他兒子陸展雲野心卻極大,異想天開的想吞了榮立集團。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定是他 「是他,一定是他。」 湖邊,曉薇看著綁在蘆葦上的仙女氣球,和滿地的紙船,臉頰上掛滿了淚水。 「曉薇。」陸展雲叫了一聲,走到了曉薇身邊說,「別這樣了,他已跟別人走了,你再這樣有什麼用,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這樣有多心痛嗎?」 「他回來了,他肯定回來了。」曉薇流著淚。 在曉薇、陸展雲身後的一株柳樹後,肖遠已淚流滿面。他本已走了,但卻忘了拿氣球,所以他又回來了。他本要衝上去,但當看到曉薇身邊的男子時,他就忍住了。他拒絕了曉薇,曉薇現在有了男朋友,他怎麼可以再去打擾曉薇的生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肖遠擦去了臉頰上淚水,奔跑著逃離了。 曉薇牽著仙女氣球,提著一大袋紙船進了家門。 丁母一見女兒拿著的仙女氣球,笑了:「都多大了,怎麼還買這個,展雲給你買的?」 「媽,肖遠回來了,我感覺肖遠回來了。」曉薇說。 「肖遠?」丁母眉頭微皺起來。即便女兒現在和陸展雲在一起,可她知道,女兒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肖遠,如果肖遠真回來了,那…… 「你見到肖遠了?」白母問。 「沒有,不過我看到了仙女氣球和紙船,我繞著湖仔細的找了一個圈,還發現了葦葉船。葦葉船就我和肖遠會,別人不會,所以我斷定肖遠一定回來了。」曉薇道。 「薇。」丁母叫了一聲女兒,飽含意味的說,「你不是說肖遠有女朋友了嗎?你怎麼知道他是一個人回來的?算了。」 「是啊。」曉薇聽母親這麼一說,神色立刻暗淡下來。不過,她立馬又道:「他肯定和那個女的分手了,對,肯定,我早說過他們會分手,肯定是,我要找到肖遠。」 曉薇說著進了自己房間,將氣球繫在了床頭,然後將一大堆紙船全倒在了床上。她拿起一個個的紙船輕輕嗅著,似乎每一個紙船上面都留下了肖遠手指上的淡淡煙草味道…… 三天後的一個下午,曉薇剛外出洽談項目合作回來,李澤走進了她的辦公室,頓了一下說:「經理,肖遠的確是回來了,我已經找到了。」丁曉薇畢業後便進了父親的公司,如今已是項目部的副經理。 「真的?」一聽找到肖遠,曉薇興奮的跳了起來道,「我就知道他回來了,他怎麼樣?」 李澤沒有說話,輕輕的搖了搖頭。 丁曉薇感覺不對勁,上前道:「李叔叔,他到底怎麼樣?不好嗎?」 李澤歎口氣道:「看來他這幾年過的真的不怎麼樣。他在大街上發傳單,人很憔悴,眼神空洞,似乎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怎麼會這樣?肖遠怎麼會這樣?他這幾年怎麼了,那個女人怎麼照顧他的?混蛋,該死的女人。」曉薇從桌上拿起手提包道,「李叔叔,你帶我去找他,我要立刻見到他。」李澤沒動,道:「曉薇,叔叔勸你還是算了,說實話,叔叔看到他那個樣子都有些揪心。想當年,那是多麼帥氣,陽光的一個男孩,如今卻……」 「別說了,別說了,我要見到他。」曉薇已聽不下去。 「曉薇,你不考慮些別的……」李澤所指是肖遠適不適合曉薇。 「我什麼都不想考慮,我們現在就去。」曉薇拽起李澤就走。 然而,李澤帶著曉薇去了他看到肖遠的地方時,肖遠不見了人影。曉薇又開著車在附近轉了好幾個大圈,但依舊沒看見肖遠的影子。 李澤說:「或許他回去了,明天再來吧。」 曉薇到:「我今天就想見到他。」 李澤沒轍,就陪著曉薇轉圈。 曉薇又轉了幾圈後,問李澤:「你知道肖遠是給哪發傳單不?」 李澤道:「明光培訓機構。」 「那我去明光機構門口等肖遠。李叔叔,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陪我了。」曉薇歪著腦袋,透過車窗看明光培訓機構在哪。 李澤下車說:「也好,你等等也回去吧。」 李澤一走,曉薇立刻開車去了明光機構門口,坐在車裡等肖遠。 不一會,肖遠從某個巷子裡面出來了。他就真像一尊行屍走肉,一步步的穿過了馬路,然後走向明光培訓機構的大門。甚至,他就是從曉薇的車前走過,可他也沒歪頭看一眼車,看看車裡的主人。 是的,肖遠是憔悴的一塌糊塗。看著肖遠從車前經過的時候,曉薇的心都碎了。肖遠黑了,憔悴了,鬍子應該也好幾天沒刮過了,黑茬茬的一抹。這個肖遠,和當初他所認識的肖遠差別太多了。 曉薇在坐不住,她下了車,跟在肖遠的背後進了明光培訓機構。 今天是星期天,是結工資的時候了。一天三十,七天也有210塊了。肖遠心情還算好,付出就有回報,今天是領取回報的時候了。 「我結下工資。」走進財務室,肖遠對立面坐著的一個中年女人說。 「姓名。」中年女人沒有抬頭。 「肖遠。」肖遠報出了名字。 片刻後,中年婦女將幾張錢遞了出來說:「一百三。」 「一百三?七天不是210麼?」肖遠道。 「你有一天下午曠工,扣五十,有一天遲到,扣三十。」中年婦女白了肖遠一眼。 肖遠知道中年女人所指的曠工是他在公園折紙船那天,可就算曠工,遲到,也不至於扣的這麼狠吧,這簡直是…… 肖遠怒了,道:「有這麼扣的嗎?你們這是壓搾。」 「這是單位規定。」中年女人丟出了一張紙。 肖遠掃了兩眼,上面的確是寫著這樣的條文。 「我進來的時候你們怎麼沒說?」肖遠憤憤道。 「不可能。」中年婦女說完,朝肖遠揮揮手道,「走吧,走吧。」 肖遠瞪著中年婦女。依他往日的脾氣,他好想怒拍桌子,大吼一聲老子他媽-的不幹了,可他克制住了。誰讓自己曠工,誰讓自己遲到,是自己的錯,如果一時用氣,拍桌子走人了,他又得重新找工作。還是暫時忍著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曉薇…… 肖遠準備轉身走了。可就這時候,一聲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太過分了,你們這是壓搾,純粹的壓搾剝削,你們這樣是有違勞動法的?」 聽到這個聲音,肖遠沒有回頭,心就彭彭的跳了起來。雖說三年過去,但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他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聽到有人尖聲斥責,中年婦女抬起了頭,準備訓斥。可當她看到一聲名牌,氣質,相貌非同一般的曉薇時,她感覺到了壓力,問:「你是誰?」曉薇道:「你管我是誰?不就一個小小的培訓機構,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信不信過兩天我就讓你們的培訓機構關門?」 中年婦女吃不準曉薇的來頭,一時不知說什麼。 而曉薇來勢洶洶,氣勢奪人,無論是誰,都會不由自主的去猜測此人的身份。而對曉薇而言,她也絕不是說大話。榮立國際在仁水已有幾十年的歷史,行行業業,方方面面的關係可謂早已根深蒂固,若曉薇要想方設法花點錢讓明光這樣的小培訓機構關門,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曉薇。」肖遠終於叫曉薇的名字。 曉薇看著肖遠,有些埋怨有些揪心道:「回來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要在這樣的破地方幹這樣的工作?」 「我……」肖遠說不出話來。 「走啊。」曉薇拉著肖遠擠過門外一堆看熱鬧的學生和幾個任課老師。 中年婦女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鬱鬱道:「這到底是那尊瘟神,不會真是什麼事吧,不成,我得給校長說說這事。」心裡七上八下,中年婦女趕忙匆匆起身去找校長了。 走到大樓外,丁曉薇站住了腳,轉身看著眼前憔悴至極的肖遠,眼神又是埋怨,又是憐惜。肖遠無法直視這樣的眼神,將視線移向了別處。 「混蛋,混蛋,肖遠你混蛋。」丁曉薇突然發洩般使勁捶打著肖遠的胸膛,一邊打一邊罵。 肖遠就像一尊石像,靜靜的站立著,任由曉薇的拳頭盡數落在他的胸膛。他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什麼,只能沉默。 丁曉薇發洩了好一陣,終於累了,停止了捶打,抱住了肖遠。肖遠身子一顫,沒有看曉薇,伸手將曉薇輕輕推開了。他和曉薇已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曉薇的懷抱他已不配擁有。他說:「換個地方吧。」 曉薇說:「上車。」幾乎不給肖遠任何思考的餘地,她直接轉身上了自己的車。肖遠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曉薇發動了車子,一言不發的開。肖遠問:「上哪?」 曉薇說:「帶你去洗澡、理發、換衣服,你這個樣子能見人嗎?」 這是曉薇的一貫作風,若放以前,肖遠也就接受了,可現在,他又怎能接受。肖遠說:「不用了,不礙事。」 「怎麼不用了?」曉薇尖喝了一聲,道,「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怎麼可以讓我的第一個男人是這個樣子?你給我閉嘴,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看著這樣的你,聽著你說話,我就來氣。」 是啊,他是曉薇的第一個男人,他就是一個混蛋,明明沒有死心塌地的和曉薇在一起的信念,卻像禽獸一般在醉酒後奪走了曉薇的第一次,這是多麼可恥的行為。肖遠想起那晚,想起對曉薇造成的傷害,終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是放棄了學業,拋棄了我,去找你的幸福去了嗎?你的幸福呢?你的她呢?她就是這麼照顧你的?讓你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曉薇很氣憤的說。 「這不關她的事……」 「你還在替她說話?你還在愛著她?你看看你今天這個樣子,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時候有多麼痛心嗎?」曉薇更生氣了。 「我……」 肖遠想說話,卻立馬被曉薇打斷了:「你別開口,什麼都別說,你開口只會讓我更生氣。」 肖遠沒有開口,他側頭看著曉薇。曉薇比以前成熟多了,說話也強勢了許多,看上去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了。是啊,人都在成熟,曉薇在短短的幾年內已儼然成長為一個成熟,成功的女性,而他,卻淪落為喪家犬一般的存在,這就是差距。 「你是被人家甩了吧?哼,我就知道,在你當初走出那一步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娜姐沒給你說過嗎?我沒給你說過嗎?你……」 「別說了好嗎?」肖遠似不願想起那些揪心的往事,痛苦的垂下了頭。 看了眼肖遠,曉薇終於不忍再說下去。她緩和了自己的語氣,說:「好,不說了,都過去了,回來就好。」 曉薇強制性拉著肖遠去買了衣服,洗了澡,理了發,終於,眼前的肖遠恢復了曾近的樣子,只是那張不再陽光的臉上隱蘊的滄桑卻始終掛在臉上,怎麼也散不去。曉薇使勁的摀住了肖遠的臉頰,讓笑笑,可肖遠的笑卻更滄桑,讓人看起來更不是滋味。 到了晚飯時間,曉薇帶著肖遠去吃大餐。僅他們二人,可曉薇卻點了一大桌的菜。肖遠沒什麼胃口,可他太久沒嘗過葷了,所以在吃了幾口後,便吃的是狼吞虎嚥。 喝了幾瓶啤酒後,肖遠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他問曉薇是怎麼找到他的,曉薇如實說了。肖遠說:「其實……那天在湖邊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身後的一株柳樹後藏著。」曉薇驚訝道:「你為什麼要藏起來?」肖遠道:「我本來走了,可又忘了拿氣球,就又回去了,看到你和他之後,就藏起來了。」 「我該感謝你。」曉薇向肖遠舉起了酒杯。 「感謝我什麼?」肖遠問。 「感謝你心裡有我,感謝你去尋我們曾經有過的回憶。」曉薇說著,將滿滿一杯啤酒乾了。 肖遠眼前浮現出曾站在曉薇身邊的陸展雲,又想想自己當下的處境,歎了口氣說:「我只是路過公園,順道進去轉轉,並沒有去找什麼回憶。」 這話太假了,根本沒人會相信。曉薇道:「你還要自欺欺人嗎?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買氣球,為什麼要折那麼多的紙船,為什麼?」 「我……無聊。」肖遠道。 「撒謊。」曉薇氣沖沖道。 恰這時,曉薇的手機響了。曉薇看了眼來電人,接起來道:「有事就說,沒事就掛了。」 來電人是陸展雲,自和曉薇逛了公園,看到氣球和紙船後,陸展雲這幾天總有點不踏實,所以他打電話來問問曉薇在做什麼。 「薇,吃飯沒有?我找到了一家好吃的西餐廳,我們一起去吧?」陸展雲在電話裡說。 「不了,我在和客戶吃飯,就這樣,再見。」曉薇直接掛了電話。 陸展雲聽著手機裡傳來的掛機提示,兩道眉毛不禁擰在了一起:「不識抬舉!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捏在我的手心。你是我的,你們榮立集團也是我的……」 曉薇掛了電話,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夾了兩口菜吃。 肖遠試探性問:「男朋友?」 丁曉薇道:「這一刻起已經不是了。」 肖遠道:「就那天和你一起的那個?」 丁曉薇嗯了一聲。肖遠道:「人看著還不錯,比我帥。」丁曉薇白了肖遠一眼道:「有意思沒有?」肖遠笑了兩聲道:「他人怎麼樣?」丁曉雯道:「人嘛,好像也沒有什麼毛病,對我挺好的,可就是有時候感覺那人特假。」說完,似乎覺這麼說不妥,翻了肖遠一眼道,「你什麼意思你?是吃醋還是怎的?」 是什麼心情,肖遠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喝了兩口酒說:「沒事,我就是問問。」 丁曉薇無意中看向肖遠的手腕,就發現手鏈還在,手錶卻沒了,就問:「送你的手錶呢?丟了?」 「呃……」肖遠頓了一下,愧疚的說:「對不起,曉薇,那個……我沒錢花了,就給賣了。」 丁曉薇並不在意,說:「總算你還留了一樣,沒將手鏈也賣了。賣了就賣了吧,沒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那表價值好幾萬?你知道我多錢賣了嗎?」肖遠道。 「多少?幾百?幾千?呵呵,無所謂,在我的眼裡,那表的價值就是禮物,和你送我的氣球一樣。」曉薇說。 「一萬。」肖遠說。 曉薇呵呵的笑:「比我預料的多多了,成了,吃吧,吃完了我們走。」 肖遠說吃飽了。曉薇叫來服務員結賬,刷去了一千多塊錢。 上了車,曉薇開了空調,放了音樂,直接將車開出了市區。在某處路邊停下,她放倒了座椅,很愜意的躺下了。肖遠不解道:「來這裡做什麼?」曉薇說:「安靜。」肖遠沒說什麼,也放倒了座位,仰面靠下。 曉薇瞇著眼睛聽完了一首歌,問肖遠:「有什麼打算?」 肖遠說:「本打算一邊打工,一邊自考,但你將我飯碗咋了,我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那也叫飯碗?你有點出息成不成?」丁曉薇在肖遠腦門上輕拍了下說,「工作那麼多,你幹嘛非找個發傳單的?」 肖遠苦笑:「沒畢業證,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合適的,暫時只能這樣了。」 「你覺得這是出路?」曉薇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跟著你 聽著曉薇一番善意的挖苦加諷刺,肖遠突然有些不快了。他是個男人,曉薇是個女人,他大曉薇幾歲,僅因為曾經犯了錯,現在身陷困境,就要被一個女人這麼教訓奚落?他知道曉薇是關心他,可他還是不痛快了,說:「我自己的事自己有安排,不用你來教訓我。」 一聽肖遠似有不快,曉薇立馬意識到當下不該以這樣的口氣來和肖遠說話,便說:「我就是說說,你別介意,我就是擔心你。」 「我知道。」肖遠將頭扭向窗外。 「知道你還不高興?我又沒別的意思。」曉薇道。 肖遠回過頭來,看著曉薇:「曉薇,我是不是曾經的那個肖遠了,明白嗎?不再是你那個哥哥,也不是你所曾的喜歡的那個肖遠,都變了,明白嗎?」 曉薇不知道肖遠想說什麼,說:「不明白,在我眼裡,你還是肖遠。」 肖遠道:「好,我說的明白點,就是我不值得你對我這樣,我也承受不起。以後……以後我們不要來往了。」 「為什麼?曉薇沒料到肖遠說出這樣的話。 「沒有什麼。」肖遠說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曉薇道:「你住哪裡?」 肖遠道:「就在我們學校對面住。」 曉薇沒說話,開車。 到了學校門口,肖遠說聲再見,直接下車了。曉薇跟下來喊道:「你是覺得自己狼狽,所以要不再和我來往嗎?」 肖遠道:「是,沒錯。」 「沒錯個什麼?」曉薇道,「你以為過著你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有骨氣了?你這是懦弱,是逃避。」 肖遠淒然一笑道:「是,是我懦弱,是我逃避,是我覺得不配和你來往,好了麼?」 曉薇衝到肖遠跟前,道:「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配,只是你不願意。」 肖遠垂下頭沉默了一會,抬起了頭,伸手撫摸著曉薇的腦袋道:「說實話,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來往,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曉薇道:「我知道為什麼,好,我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 「有。」肖遠點頭。他的確愛過曉薇,甚至現在,只是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或許他也不會和白靈兒在一起。 「既然愛為什麼要逃避?難道這不是懦弱?」曉薇說完,頓了下又說,「我並不覺得自己怎麼樣,也知道自己不及你,可我老爸就是榮立老總,這是事實,有這個條件,我沒有必要放著捷徑不走,再去自己打拼吧?對,這個和你沒有關係,我想說的是,你是我所愛的人,既然你也愛我,那就不應該逃避這個現實,有這些條件,你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不想被人說我被女人養,好了吧。」肖遠吼。 「那是你自卑,你自卑才會這麼想。」曉薇道。 肖遠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下去。今晚,他和曉薇說的話夠多了,甚至連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他點上了一根煙說:「好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今天給我買的衣服,你的晚餐,再見。」 丁曉薇氣不打一處來,真有些想轉身就走,再也不要理這個人了。但僅是一頓,她就跟了上來,一聲不吭的和肖遠並排走。 走了一會,肖遠問:「你去哪?」 曉薇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我就跟著你。」 肖遠道:「我回家?你去?」 曉薇道:「去。」 肖遠道:「那是狗窩一般的家,如果你不介意,那你就跟著吧。」說完,逕直走了。 曉薇本就想看看肖遠在什麼地方住著,所以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當肖遠拐進城中村,走進黑乎乎的小道,進了一戶人家,又爬上陡峭的樓梯時,曉薇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你就住這?」肖遠沒吭氣,走到自己門前,掏出鑰匙開了門,拉亮了燈,對曉薇道:「大小姐,請吧。」 看著不足十個平方,亂七八糟,甚至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的房子,曉薇心疼的看向了肖遠。肖遠走進了屋子,說:「進來吧,免費請你蒸桑拿。」 站在門口的時候,曉薇就已感覺到陣陣熱浪撲面而來,顯然,房子已經被白日的陽光曬透了。走進屋子,只覺又悶又熱,在加上幾種難聞的味道,簡直要令人窒息。曉薇道:「你就住在這裡?這裡怎麼住,趕快搬家吧。」肖遠沒說話,解開了襯衣扣子準備脫衣服,可剛要脫下,他立馬又將襯衣扣子扣上了。曉薇看著肖遠的背影道:「脫就脫唄,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只道肖遠不好意思,卻不知肖遠是想起了胸口的三個字,所以不脫了。 在房間呆了三四分鐘,曉薇實在受不了了,拉著肖遠就往外走:「走走走,這房子哪能住人,走,先去開間房住著吧,明天趕緊搬家。」 肖遠來開了曉薇的手說:「這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曉薇咬了下嘴唇道:「你要不去,我今晚就睡你這裡。」 肖遠笑了:「你還賴上了?好啊,你要睡得住那你就睡這裡吧。」說著進了房間。 曉薇心一狠,跟著肖遠進了房間,啪的將門關上了說:「睡就睡,你以為我受不了?」說著,高跟鞋一脫,直接上了肖遠的床。 肖遠拿來一個小凳子在床邊坐下,笑道:「好啊,我看你能睡多久?」 「我天天在這睡。」曉薇和肖遠賭氣,翻身轉了過去,給了肖遠一個背影。 肖遠看著曉薇的背影。只有這個時候,曉薇不正視他的時候,他才可以這麼看著曉薇。 一滴滴的汗水從曉薇身上滲出,脖子上,身上全是,就連後背的裙子都粘在了身上。肖遠看著打小養尊處優的曉薇,就有些於心不忍了,說:「你還是回去吧,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曉薇道:「不,不,就不,不就熱嗎?你要過苦日子我陪你過,從今天起你睡哪我睡哪,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第一百二十章 愛我 曉薇說完,再不說話,好似真要進入夢鄉。 片刻後,肖遠聽曉薇還誇張的打起呼嚕,就笑了,說:「別裝了,你睡得著嗎?你明天不上班了?」肖遠道。 「不去了。我不去自然有人接替我的工作,不用你擔心。」曉薇道。 「哦。」肖遠拿來一把扇子,給曉薇輕輕的扇著。 「不用,你自個扇去。」曉薇賭氣道。 又這麼過了半個來小時,見曉薇真有在這睡一晚的意思,肖遠就不忍心了。他可以受這罪,但曉薇不可以,他不能讓曉薇陪著。他想了想,無可奈何道:「走吧,我去開房。」曉薇就等著肖遠這句話,騰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抱著肖遠親了口說:「就知道你愛我,不忍心我受罪。走,走,走,快走,我已經熱的不行了。開房費我掏,你甭擔心。」 「我有錢,不用。」肖遠說。 「那你掏。」曉薇說。 找了家賓館,開了個房,肖遠終於吹上了空調。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人家仙境啊。 曉薇一進門,就直接進了洗手間洗澡去了。聽著嘩嘩的流水聲,肖遠不禁有些緊張。雖說內心有些嚮往,但還還是提醒自己玩玩不可以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以前,曉薇的父親就瞧不上他,現在畢業都沒畢業,處境又如此狼狽,曉薇的父親肯定更瞧不上他了,他一定要滅了心中的念頭,不能再像喪家犬一樣被人用腳踢。 片刻後,曉薇像浴後仙女,裹著浴巾,說著舒服出來了。肖遠沒有看曉薇,說:「你晚上不打算回去?」 曉薇道:「不回去。幹嘛?你怕我吃了你啊。」 肖遠道:「我怕什麼?」 曉薇笑:「就是,充其量就是和我發生關係麼?怕什麼,又不是沒有過。」 「別說上次的事成不成?那是喝多了。」直到現在,肖遠還一直以為上次和曉薇發生自己是喝多的緣故。若他知道是曉薇給他下了藥,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 「成,不說。」曉薇上了床,換著電視頻道說:「身上一身臭汗還不去洗澡?」 肖遠沒有說話,起身進了洗手間。脫去了衣服,當胸口那三個字又暴露在鏡子中的時候,他的眼前有浮現出當初挽留白靈兒的一幕。白靈兒是多麼絕情,竟然可以看著他胸口的三個字離去……而今,留給他的回憶就只有胸口的三個字了,他努力的不去想,可當看到這三個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的去想。白靈兒現在過得怎麼樣?不知道王嫻和劉強離婚了沒有?或者,劉強甩了白靈兒,有和王嫻合好了…… 亂七八糟的想著,越想頭越疼,越想心越痛,肖遠忍不住的發出聲聲長歎。再想自己當下的境況,他甚至對人生產生了懷疑?人為什麼要活著?活著為了什麼? 「嘎吱~」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肖遠嚇了一跳,用最快的速度用雙手摀住了胸口,背過身道:「你幹什麼?」 丁曉薇仿似在肖遠的胸口看到了什麼。她說:「你呆洗手間這麼久不開水,在幹什麼?」 肖遠道:「萬一我上廁所呢,你這麼衝進來像什麼樣子?」 丁曉薇道:「你轉過身來。」 肖遠道:「我幹嘛要轉身,你變態啊。」緊張之下,所有的不快,痛苦,揪心都隨著緊張而去了。此時的肖遠一下子又恢復了幾年前的那個肖遠。 「我就變態,怎麼著?你轉過來不?」從肖遠的話中忽感覺到熟悉的感覺。曉薇心裡頓時一暖,這麼一來,她更是想惡作劇一番了。 「不轉。」肖遠就像一個純潔的少女遭遇了色狼,緊緊的用雙手捂著胸口。 「在不轉我可過來了?」曉薇咯咯笑道。 「你來,我……我告你,我的控制力可很差的,你……你敢過來可別怪我。」胸口的三個字在此時肖遠的心裡就是恥辱,是白靈兒給他的恥辱,他沒有勇氣將恥辱暴露在一個喜歡他的曉薇面前。 「和你睡都睡過了,我怕什麼?咯咯。」 曉薇一步步的笑著走近,走到了肖遠的背後。 就這時,肖遠猛的一個轉身抱住了曉薇,慢慢的將曉薇往外推。 曉薇雙手來推肖遠的肩膀,可她又哪裡推得動。肖遠道:「瘋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快出去。」 曉薇道:「我不,告訴我你胸口是什麼?紋身?」 肖遠不接曉薇話茬,道:「在我還能保持理智之前再給你個機會,不然……」清香迷人的氣息從曉薇身上傳來。那是多麼誘人的氣息,肖遠已捨不得將雙手從曉薇光滑的脊背上拿來。自從香河回來,他已有一個來月沒碰過女人了,這對一個品嚐過性-欲的男人來說,是多麼難耐的煎熬。儘管,這這段時間,肖遠從沒有想過,可當他抱住曉薇的時候,這強烈的欲-望就被點燃了。曉薇是女神,令人不忍褻瀆的女神,可現在,肖遠有了褻瀆女神的念頭。他的下體,那男人最原始的武器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流氓。」感到下體被東西猛然頂住,曉薇的臉上泛起了一團紅暈。 曉薇也渴望,自和肖遠有了第一次,她一直在渴望,這三年的時間,她每天都在渴望,每天都在期盼著肖遠回來。隔三差五的,她都會去那個公園,那個湖邊找尋肖遠的身影。他父親將陸展雲介紹給了她,儘管那個男人很優秀,對她照顧的體貼入微,令她不忍對之板著個臉,可她對那男人壓根就沒有感覺,可以說,她對那個男人很刻薄,甚至連手都不曾讓牽過。在她沒徹底死心之前,她不會將自己交給任何男人,就是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曉薇。」肖遠叫曉薇的名字。 「嗯?」曉薇輕輕的答應。 「我對不起你,所以我不能再對不起你,出去好嗎?別這樣,我怕我忍不住,我怕我再對你造成傷害,不可以。求你,別給我傷害你的機會。」肖遠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 「為什麼要傷害我?你知道嗎?自你從我的世界消失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知道你會回來,我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幸福,所以我一直在等,終於,我等到了這一天,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世界溜走,我不要你傷害我,我要你愛我。」曉薇說著,想著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渡過的三個年頭,淚水就止不住的流下來。 「你一直在等我?你就那麼確定我會回來?」 「我確定,我確定,肯定。」曉薇伏在肖遠肩頭,淚如雨下。 「曉薇……」肖遠喉頭哽咽,「如果……如果我不回來了怎麼辦?」 「我會一直等,等到死。」曉薇道。 「曉薇,不要再說了,再說,我會無言以對。」肖遠道。 「那你愛我,我要你愛我,我要我們再也不分開,我不要你再過這樣的日子,我要你站起來,你可以,我相信你。」曉薇抬起了頭。 對肖遠,曉薇很肯定。她相信,只要給肖遠一個平台,這個男人就會站起來。如果沒有這個信念,她不會這麼肯定。對肖遠的愛,她不僅僅因為肖遠會為她拚命,會不懼生死,而是因為她愛這個男人,也看好這個男人。 「我……我可以愛你嗎?」在曉薇潮水般的宣洩下,肖遠終於開始動搖。 「愛我,說愛我。」曉薇輕輕說。 「我……愛你。」肖遠終於用顫抖的嘴唇說出了這三個字。 「遠……」曉薇吻上了肖遠的嘴唇。 這個吻,是積攢了幾年的愛,是曉薇第一次正式的吻肖遠。這個吻,是她大聲的宣告自己的愛情,這個愛無人可以阻攔。 吻了許久,肖遠離開了曉薇的嘴唇,說:「曉薇,你真不在乎我和白靈兒之間的事嗎?」 曉薇搖頭:「不在乎,真的。」顯然,這是假話。身為女人,又怎會不在乎自己所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又怎會不在乎這段歷史,更何況是段為她所知的歷史。可是,在大愛,或者說愚愛面前,曉薇選擇了包容,諒解。 「那……如果你看到這個呢?」肖遠推開了曉薇,將自己的胸膛暴露出來。 「天吶。」看到肖遠胸口的三個大字,曉薇直接失聲叫了出來。 肖遠苦笑:「還不在乎嗎?」 「不要走。是她要和你分手的時候你刻在胸口,試圖留住她嗎?」曉薇心疼的輕撫著肖遠胸口暗紅色的刀痕。那刀痕,那三個字,就像猙獰的魔鬼在她眼前大笑,令她的心都在發顫。 「是她要跟一個已婚男人出去玩的時候。」肖遠說。 「已婚男人?」 「對。我無法阻止她,在絕望之下就只想出了這個辦法,呵,可惜她還是跟著去了。」肖遠道。 「那男人很有錢?」 「是他們老總。」肖遠道。 「老總?呵,說實話,我之前對她的影響不是很差,但現在,我真的瞧不起她了。我恨她,恨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怎麼可以看著這三個字還選擇離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驚喜 肖遠沉默。 從心裡而言,他還在自責,還在愧疚,還在後悔。他後悔和白靈兒在一起後沒有好好規劃生活,而選擇了混日子。他雖也恨白靈兒,可他將一切因果歸根於自己。 「還疼嗎?」白靈兒問。 「不疼,沒什麼感覺。」肖遠道。 曉薇:「你好傻,你準備背著這三個字活一輩子嗎?」 肖遠看了看胸口,說:「不會吧,等疤掉了應該就沒有了吧。」 曉薇:「如果疤掉了這三個字還在,我就帶你去植皮。」 「啊?」肖遠看著曉薇。 「我可不想看著你胸口的三個字過一輩子,哼。」曉薇輕哼了一聲。 「那……我聽你的。」既然失去了白靈兒,那這三個字也沒什麼意義了,他應該想辦法抹平這三個字。 「好了,你回去了,你先好好洗澡吧。」曉薇詭秘的笑了一下,退出了洗手間。 待曉薇帶上門,肖遠這才長處了一口氣。他打開了淋浴開始洗澡。洗著洗著,他居然心情極好的吹起了口哨。太不容易了,這一個月來,他連笑容幾乎都沒露過,現在居然能吹出口哨來。顯然,他是準備和過去說拜拜了。 而在遙遠的香河市,白靈兒此刻正對著肥肥的劉強流淚:「你不是答應我要和你老婆分手嗎?為什麼要反悔,為什麼?」 「對不起。」劉強僅僅吐出了三個字,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去拉他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這個房子是他租的房子。在肖遠去白靈兒舅舅家找白靈兒,白母說白靈兒搬出去住的時候,白靈兒就住到了這裡,和劉強一起。而劉強,能在高高在上的老婆不在身邊的時候,能有一個溫柔的女人陪睡,伺候著他,他何樂而不為呢?對他而言,女人就是打發枯燥,尋找男人尊嚴的。他在自己老婆面前像個男奴,那在別的女人面前,他就要找回失去的尊嚴。他無非就是花點錢而已。他不缺錢,何況……傻乎乎的,還幻想著和他結婚的白靈兒是相當廉價的,他幾乎不需要什麼付出。 現在,老婆發飆了,他也玩膩了,該收場了。他雖討厭他老婆像對狗一樣對他,可他離不開那個女人,他需要她,所以他要回到老婆身邊,至於白靈兒,他幾乎不需要什麼解釋的理由。 「你就這麼走了?你知道我為了你,連我男朋友都放棄了嗎?」白靈兒嘶喊。 「嗯?你可以再去找他啊,就像我回去找我老婆一樣。」劉強道。 「你知道我為了你傷他有多深嗎?你知道自和你在一起,我就愛上你了嗎?」 「愛?」劉強恥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愛嗎?你和我在一起無非就是看上了錢,好吧。」劉強掏出錢包,數出了兩千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可能是覺得少了點,他又數了一千塊錢放下說,「就這樣了,我走了。」 說完,劉強頭也不回的朝門走去。 「你滾,滾。」白靈兒拿起了桌上的錢朝著劉強砸去。 一張張的百元鈔票散落在空中,打著轉落下,可劉強,卻連頭也沒回一下,拉開門,出去,然後瞥了白靈兒一眼,堂的拉上了門。 仁水,麗都花園。 丁曉薇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頗是滿意的欣賞著剛剛租來的兩居室的房子對肖遠說:「如何?這房子不錯吧。」這是套新房子,屋主買來就是為了出租的,精裝,傢俱一應俱全,一月一千八,還算不錯,曉薇直接交了一年房費。 肖遠看著這套房子,感慨頗多。他在曉薇身邊坐下說:「好吧,這房子我住了,就當我先欠你的。」 曉薇不悅了,說:「你啥意思?我們有必要分的這麼清嗎?」 「也是。」肖遠也覺方纔這話說的不妥。如果要劃清界限,昨晚就不應該再和曉薇睡到一張床上,既然睡了,那還說這種話做什麼。他說:「曉薇,我會努力的。」 曉薇一笑說:「我看好你。」說完,頓了下又說,「我一會要去趟公司,下午我來找你,我要給你個驚喜。」 肖遠問道:「什麼驚喜?禮物啥的就別買了。」 曉薇道:「是禮物,保證是會令你淚流滿面,欣喜若狂的禮物。」 肖遠不知道能有什麼樣的禮物會使令他欣喜若狂,淚流滿面,他很好奇,也很期待,說:「好,那我等你。」 曉薇去公司了。肖遠坐在家裡看書。一條平坦大道鋪在他的面前,一切顧慮都沒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充電,充電,充電,再充電,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回所失去的東西,唯有這樣,他才能抬頭挺胸的站在曉薇父母的面前。 下午快六點的時候,曉薇來了。一進門,她就朝肖遠揮舞著一個檔案袋道:「猜猜,這是什麼?」肖遠想會不會是曉薇給他聯繫了什麼工作,他不肯定,說:「什麼東西?」站起身來,伸出了手。曉薇調皮的將檔案袋在身後一藏說:「想要你就親親我。」肖遠笑了,在肖遠的左右臉頰上各親了一口。曉薇不罷休,說:「抱抱我。」肖遠道:「真要抱?」曉薇道:「當然。」肖遠道:「好。」雙手一張,直接抱住曉薇扛了起來,走向臥室。曉薇咯咯的使勁笑:「壞蛋,你要幹什麼?」肖遠道:「抱你上床。」曉薇捶打肖遠的後背:「流氓,流氓,你個流氓。」肖遠嘿嘿的笑,走到床邊,直接將曉薇扔到了床上。曉薇尖叫:「強-奸啦,強-奸啦」肖遠裝出一副強-奸的氣勢跳上床將曉薇騎在了身下。曉薇忽笑:「何須這麼費勁,來吧。」直接雙臂一張,閉上了眼睛。 肖遠一笑,伸手將檔案袋一奪,跳下床跑了。 曉薇正等待著肖遠下一步的行動,卻不想被戲弄了,哭笑不得的罵著混蛋追了出去。 肖遠坐在沙發上,將檔案袋打開,往外一倒,一個深藍色的燙金證書掉在了茶几上。 「什麼東西?」肖遠拿起一看,赫然是仁水理工的畢業證書,他打開來,裡面赫然印著的是他的身份信息。他笑了,看向曉薇說:「做工很好,可以以假亂真了。」曉薇氣壞了。這東西可以是他托李澤費了好大周折才弄到的,肖遠這傢伙居然當成了假證。她氣呼呼道:「什麼假證?真的。」肖遠怎會相信,說:「別忽悠我了,怎麼可能?」曉薇見肖遠不信,從包裡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上網本遞去說:「自個查去。」 曉薇這麼一來,肖遠就有些半信半疑了,難道……這證是真的?肖遠有些激動起來,可以說是非常激動。如果是真的,他就不再是輟學生,如果是真的,他再不用考什麼自考;如果是真的,他立馬就可以找一份好工作了;如果是真的,他就可以給父母一個很好的交待,抹去父母心中的遺憾與痛心了。 結果是肯定的。在肖遠敲下回車鍵的時候,肖遠的心一下子跳了起來。「真的,真的,竟然是真的,我有畢業證了,我畢業了,太好了,我太高興了。」肖遠歡呼著大叫。這一刻,鬱積在他心中的所有的陰影,不快,痛苦都消失了。曾經,在失去白靈兒的那一刻,他心灰意冷,覺得什麼都失去了,可這一刻,他居然什麼都得到了。得到了失之交臂的畢業證,得到了丁曉薇。老天真是弄人。他感謝老天,感謝曉薇,更感謝白靈兒。如果不是靈兒甩了他,他恐怕一輩子都與仁水理工的畢業證無緣了。他相信了那句話:什麼樣的女人決定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可以將男人拉進地獄,也可以將男人送入天堂。 看著欣喜若狂的肖遠,曉薇忍不住的流下了熱淚。事實證明,當初她做對了。 「曉薇,我太高興了,謝謝你。這禮物真的是令我欣喜若狂,淚流滿面的禮物。」肖遠緊緊抱住了曉薇,感動的無以復加。 「說吧,怎麼感謝我?」曉薇道。 「怎麼都可以,你是我的女神,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肖遠道。 「是嗎?」曉薇推開了肖遠。 肖遠認真的點頭說:「是,絕對,任何事。」 曉薇道:「好,這是你自己說的。我要你不再拒絕我的付出,不拒絕我給你的任何東西,要我好好陪我玩三天,三天後去我外公的公司報道。」 「啊?」肖遠張大了嘴巴。 「啊什麼啊?就這麼定了。」曉薇道。 肖遠道:「你外公的公司是做什麼的?我可就只在家樂福當做一個月的理貨員,負責的還是衛生巾。」 「衛生巾?」曉薇噗的笑了出來,笑了許久才忍住了,道:「好,我以後每月的衛生巾都由你買了,咯咯。逗死我了。衛生巾,哈哈。」 肖遠對這種反應早已司空見慣,可以說,衛生巾在他的眼裡和鞋墊沒什麼區別。他說:「包了就包了,以後我給你買,還是給我說說你外公的公司吧,我得提前做準備,免得去了丟人。」 曉薇說:「不急,我們先去吃飯,我會慢慢給你講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的開始 三天時間,肖遠陪曉薇好好出去瘋玩了一把。閒暇之餘,曉薇就給他講有關公司的情況,及他要去的部門及工作內容。 曉薇外公姓陳,叫陳家豪,創辦的公司叫星河集團,最早是生產電子元器件的,在前些年網絡開始普及時,他外公就看好了這個市場,立馬轉型做網絡產品的開發,近幾年又開始進軍網絡安全行業。就國內來說,星河集團雖比不上華為,但在網絡及網絡安全行業,星河集團卻也是赫赫有名的,尤其在仁水,甚至整個省,星河集團生產的交換機,路由器及防火牆等產品,幾乎佔據了80%的市場,涉及政府,軍工,商業,銀行等行業,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 曉薇和母親商討過後,是決定先安排肖遠去技術部學習鍛煉一段時間,然後再放進項目工程部去帶項目,向項目經理方向培養,至於以後,就看肖遠自身的能力了。 肖遠在學校的時候也就學了個計算機基礎,c語言,軟件開發設計。計算機基礎部說了,c語言,軟件開發幾年下來,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至於網絡及網絡安全,他更是一竅不通。 肖遠有些怯火,說還是買些書學上一段時間再說吧。曉薇說沒事,進去了學一樣,會有人帶你的。肖遠不好表現的沒有魄力,就說也成。 他去買了一些網絡方面的書籍當晚突擊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奔向了星河集團。 走進星河集團,對前台說明來意,去了人事部,找到人事部經理王楠,表明身份。那人事經理王楠立刻極為熱情的為肖遠辦好了入職手續,然後親自帶著肖遠去了技術支持部。顯然,早有人對王楠打過招呼了,否則堂堂的星河人事經理也不會屈尊親自帶著一個新入職的員工去部門。 技術支持部挺龐大的,一眼望過去至少能坐五十來個人,只是座位上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在。有的在打電話解決技術問題,有的在跳著一台台從未見過,猶若黑匣子一般的設備,也有三兩個在聊天。大家各忙其事,不亦樂乎。 技術支持部經理李凱沒在,王楠就給肖遠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打了個電話,不一會李凱就來了,王楠對李凱小聲說著什麼,顯然是在說肖遠的事。李凱聽著,看了眼肖遠,臉上並不如王楠那麼熱情。看得出,李凱對於走關係進來的員工並不感冒。 王楠交待完走了。李凱朝不遠處一名閒聊的員工喊道:「鍾衛,來了位新同事,你講技術部的先關事宜講一講,這兩天抽空帶帶。」 「好勒。」一位精瘦精瘦的站起身,朝李凱指著的肖遠走來。 「我叫鍾衛,你好。」和肖遠年齡差不多的鍾衛朝肖遠伸出了手。 「我叫肖遠,你好。」肖遠站起來,和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卻看上去極為老道,又帶著幾分滑稽面孔的同事握了下手。 「坐,坐,進了技術部就是一家人。」鍾衛按著肖遠坐下,又拉了個椅子坐下,「咳,那個,我簡單給你說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就聊聊。」 李凱看了眼鍾衛、肖遠二人拿起走了。 李凱一走,鍾衛立馬像變了個人。他拉著椅子朝肖遠跟前湊了湊說:「哥們,你那個學校的?」 肖遠說:「仁水理工。」 鍾衛道:「不錯啊,我電子科大的。我經常去你們學校,你們學校美女挺多的。不錯啊,帥,哥們上學的時候應該很風流吧。」 「這個……還好。」肖遠只好這麼回答。 瞎扯了一番,鍾衛才道:「那個,工作的事也沒啥好說的。我們技術部有四十八個人,你看看,坐在這裡的也就不足十個人,為啥呢,因為都在外面跑。整個公司,我們技術部是最自由,管理也是最松的。經理李凱,你別看他板著臉,其實人是很哥們的,只要將工作幹好,別的啥事都好說,但要是工作幹不好,那可就啥事都不好了。那個,新員工試用期三個月,這三個月經理一般不會給你安排工作,你的主要任何就是學習,熟悉公司產品,嗯,就這些,我一會講產品資料都給你打包傳過來。」 「還有三個月的學習期。好。」肖遠心裡鬆了口氣。三個月時間不短,只要下功夫,足夠了。 鍾衛說完這些,又開始拉著肖遠瞎扯:「進了技術部,我們就是哥們,有啥不懂得地方就問,那個,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喝酒唱歌去。技術部的都是酒鬼,大嗓子,一個比一個神,我慢慢給你介紹……」 正說著,鍾衛的手機響了。鍾衛接了,立刻變了一副畢恭客氣的臉,說:「王經理啊,你好,你好……嗯?這幾天網絡有問題?2840交換機經常丟包?嗯,嗯,行,我現在過去給您看看。好,再見。」掛了電話,鍾衛朝肖遠回聊,蹬蹬跑到座位上收拾了一通朝肖遠喊:「2.189,我共享了,你自己下吧,我出去了。」 鍾衛背著筆記本出去了。肖遠卻坐在電腦前一抹黑。2.189應該是鍾衛電腦的IP地址,可這個共享怎麼打開呢?還好有百度,肖遠折騰了一陣,終於開始下載資料。 從這天開始,肖遠就算正式開始工作了。 技術部的員工整天都在忙碌著,經理李凱幾乎沒和他說過話。而其他的員工偶爾會和他聊幾句,但看得出來幾乎都很忙。鍾衛說技術部是全公司管理最松的部門,但看得出,松並不代表不忙。在肖遠的眼裡,技術部員工一個個真的比螞蟻還忙。 肖遠每天除了工作,學習,就是和曉薇一起逛街,玩耍。曉薇喜歡刺激、瘋一些的娛樂活動,肖遠就陪她鬧,玩的不亦樂乎。可以說,有生以來,肖遠從沒有像這段時間這麼充實,快樂過。陡然間,他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成了世間最幸福的人。他很享受,也很滿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就為說這個? 曉薇一直瞞著父親她和肖遠的事。 她知道父親的脾性,所在在肖遠還沒有站在某個高度時,她並不打算將肖遠帶到父親面前,那樣只會適得其反。而對於陸展雲,這個並沒有與之完全絕交。陸展雲是個很好的幌子,可以幫他更好的掩飾肖遠的存在。 當然,對於陸展雲,曉薇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在業務合作上,她總是給予陸展雲最大的幫助。這對陸展雲來說,雖說還完全不能滿足其野心,但他不急,雄偉的計劃是需要一步步來實現的,他不能操之過急,而導致功虧一簣。他已知道了肖遠的存在,但他不想貿然出手,他在等待時機。 一個週末,肖遠帶著曉薇回家看望父母。肖遠本沒這個心思,但他父母並不相信他真的又拿到了畢業證,所以想親眼看看。當然,他們也想見見能給兒子拿到畢業證的人。 曉薇是開車去的。 在肖父任教的學校,當肖父肖母看到漂亮、端莊的曉薇從車裡走下來時,老兩口就滿意的心花怒放了。兒子浪子回頭,如今又有了畢業證,還找到如此優秀的一個女朋友,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曉薇帶了很多禮物,吃的穿的,當然還包括給小琪琪的一堆玩具。當拎著大包小包走在校園的時候,肖遠、曉薇兩人真的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回頭率超高。肖父肖母的臉上綻放著花朵,喜從面生。 晚上十點多,曉薇開著車返回仁水。 路上,曉薇說她很開心。肖遠問為什麼,曉薇說因為你父母很喜歡我。肖遠說那是自我感覺良好,曉薇說這是自信。 曉薇的確很自信,因為她有自信的資本。像她這樣的女孩,的確討任何人喜歡。 時間一天天過去,肖遠、曉薇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然而,就在一切朝著良性方向發展的時候,兩月後的一天早上,肖遠剛剛上班,登上QQ,一個頭像就不停的閃動著。是白靈兒的QQ頭像,白靈兒居然主動和他說話了,難道是被劉強蹬了? 他點開了頭像。白靈兒並不在線,而是一條留言。留言時間是昨晚十一點二十八分。 「遠,你好嗎?」這是第一行字。看著這行字,肖遠吐出了四個字:「老子很好。」繼續往下看。 「遠,我沒想到當初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那麼離我而去了,你好狠心,你知道嗎?為了我們兩個,我壓上了我的一生,為了你,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罵我是個賤人,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可你不會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以為我真的會愛上那個豬一般的男人嗎?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錢嗎?你以為我真的會放棄用生命換來的愛情而去和那個已婚男人在一起嗎?哎,我該怎麼說。算了,你已遠走,徹底的離開了我,我錯了,我不該為了我們的以後壓上自我,我傻,傻的一塌糊塗……」 留言看完了,肖遠傻了。他第一遍沒看懂白靈兒想說什麼,又看了一遍,似乎白靈兒是想說是為了他們兩人的愛情才和那個劉強在一起,她那麼做是有用意的,而不是真的要和劉強在一起。那白靈兒的用意是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值得她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琢磨了一陣,肖遠也沒琢磨透。忽想自己想這些幹什麼,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在想。現在有很好的生活,很好的工作,為什麼還要去想那些令人痛心的歲月呢? 他迅速的打出了一行字:「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看不懂。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什麼也不想聽了。」 這天,肖遠盡量的不讓自己去想那段話。可那段話不知怎的,就像一段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裡迴響,而那白靈兒處處憐人,淚流滿面的臉龐更是不經意的浮現,搞的他心煩意亂,時不時的走神。 晚飯的時候,曉薇忽覺肖遠有些魂不守舍,就問怎麼了。肖遠沒回過神來,曉薇連問兩遍,他才說沒什麼。曉薇沒想到是因為白靈兒所致,就問是不是工作上的原因。肖遠說沒了,可能是看一天資料看的太累了。曉薇只道是肖遠壓力大,就說沒關係了,慢慢來,都有段過程的。肖遠心裡慚愧,就說一會去K歌吧,放鬆放鬆。 曉薇一聽這話高興了,吃晚飯,兩人直接奔向了KTV。 肖遠晚上喝了許多酒,反正是喝多了。他盡量想讓自己開心一點,可他就是開心不起來,即便是唱歌,唱的也都是悲傷戀歌,令人聽來幽幽怨怨。好在曉薇並不是一個極度敏感的女人,否則定要套問一番了。 第二天上班,肖遠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等QQ。果然,他又收到了白靈兒的留言。 「是啊,你不懂,你不懂我在說什麼。好吧,我自找的,所有的苦果我自己來嘗,你只要記得,有一個我,有一個一直愛著你的靈兒就夠了。」 看到這次的留言。肖遠終於上火了,他辟里啪啦的回復道:「你想說什麼就明說,拐彎抹角的想說什麼,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什麼你錯了,你傻,什麼一直愛著我?夠了,我不想聽了。還對我說愛,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這個字有多噁心。你就是和別的男人一邊滾床單一邊對我說愛?」 次日清晨,肖遠上班的第一件事依舊是上QQ,然而今天他卻沒有收到白靈兒的留言。是白靈兒沒有上網,還是他昨天的留言有些過分,傷到了白靈兒?「罷了,昨天已成為歷史,現在又何必去想?」肖遠自言自語著找來一台防火牆,開始嘗試配置。 肖遠以為能將白靈兒忘了,卻沒想到會對白靈兒的思念越來越甚。他在為白靈兒擔心,擔心靈兒過的好不好?他很想知道白靈兒的現狀。有好幾次,他拿起手機想給白靈兒撥電話,可每次又默默的將手機放下。他害怕,害怕聽到白靈兒過的不好,害怕他的心會抽搐,害怕白靈兒說後悔,想回到他的身邊。如果可以,他希望白靈兒真的和劉強結了婚,這樣,他就再沒有掛念…… 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而肖遠已通過了部門考核,成為了星河公司的一名正式員工。一個半月轉正,如果這名員工不是很優秀,是絕對不可能。部門經理李凱在肖遠考核通過的那天,臉上終於露出了較為滿意的笑容,拍著肖遠的肩膀說:「技術支持部大家都是兄弟,好好幹,有前途。」 李凱知道肖遠的來頭,所以肖遠知道李凱口中的「有前途」指的是什麼,他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說著一定,一定。 一轉正,李凱便開始給肖遠安排工作了。當然,對於一名尚未有技術支持工作經驗的新員工,他自然不會單獨派肖遠出去,只是讓肖遠跟著其他同事出去跑一跑,多看一看,長些閱歷,長些經驗。 肖遠跟著跑了幾次,就發覺技術支持並不是一件很輕鬆容易的工作,工作經驗尤為重要。當網絡出現故障時,要及時能判斷出故障所在,快速定位問題,解決問題。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去對網絡原理,構成等各方各面的知識極為淵博,甚至對其他廠家的產品也較為熟悉,只有這樣,才不至於一碰到問題就手忙腳亂,無從下手。 肖遠感到了差距,所以在閒暇之餘更為刻苦的學習,閱讀,擴展方方面面的知識。然而,即便這樣,他還是感覺很吃力。原因很簡單,他網絡知識基礎太差,缺少一個系統的學習。為此,他就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去上個培訓班了。 曉薇看著肖遠每天刻苦的學習,心裡自然很高興。肖遠成長的越快,他們的差距就越少。雖說她可以不顧及父親,堅決的和肖遠在一起,可婚姻是人生大事,她並不想婚姻沒有父親的支持,她要讓父親看到她並沒有看錯人。 時近十月,炎熱的天氣終於日益消減。 這是個週末的晚上,曉薇回家了,肖遠一個人在房子看著書。 忽然,手機響了,他看也沒看的拿起喂了一聲。 對端居然沒人說話,他又喂了一聲,還是沒人說話。他道:「曉薇?」依然沒人說話。他覺奇怪了,放下手機來看來電號碼。赫然是白靈兒的手機號碼,他還在電話裡喊了曉薇的名字?可這又有什麼關係,曉薇是他的女朋友,他喊了又有什麼奇怪。他輕咳了一下,說:「說話。」 還是沒人說話。他道:「不說話我掛了。」 「你是和她在一起了嗎?」白靈兒終於說話了。 肖遠道:「是。還好有人看得上我這喪家犬。」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許久,又傳來白靈兒的聲音:「那祝福你,我掛了。」 「你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肖遠道。 「本有好些話想說,但……現在不想說了。遠,你和她在一起會幸福的,我祝福你,真的祝福你。經歷了這麼多,我想你會對她好的,不會像對我一樣。」 「你怎麼樣?」肖遠問。 「我……呵呵,很好,好的不得了。唉,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以為自己製造這樣的事,會讓你成長,會讓你更珍惜我們的愛,卻沒想到會失去你,如果可以,我情願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賤性發作 「嗯?製造?」對於白靈兒之前的留言,肖遠一直很糊塗,現在他必須問清楚了。 「對,我故意的。我成功了,令你浪子回頭了,卻也失去了你。你問我為什麼和那個豬一般的劉強在一起,你不想想,如果不是我那麼做,你會明白什麼是愛嗎?你會醒悟嗎?會努力嗎?為了你,為了我們,我作踐自己,我成就了你,卻失去了你,難道我不傻嗎?」 「什麼?」肖遠的心裡咯登一下,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就當是假的吧。都過去了,我不想打擾你現在的生活,現在的你一定懂事了,有責任了,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身邊的人,我就是一個過客,你忘了我吧。今天……我給你打電話並不是想說這些,我……我是準備走了,心中掛念著你,來和你道別的。」 「走?你去哪裡?」聽著白靈兒一番話,肖遠頓然徹悟。想當年,白靈兒是那麼堅決的和要他在一起,又怎麼會說不愛就不愛了,去愛上一個肥豬?假的,假的,靈兒只是想刺激我,令我覺醒,我錯了,錯了。 所有的防線瞬間徹底崩潰了。肖遠流出淚來:「你為什麼要那麼傻,你好好和我說不行嗎?你為什麼要採取這種方式,為什麼?如此作踐自己,你值嗎?值嗎?」 「值,我值,我高興。」白靈兒哭著我,「只是我沒想到你真會這麼離開了,嗚……」 @文@「不要哭,靈兒,不要哭,不要哭好嗎?是我不好。」 @人@「遠,你好好的生活,我……我掛了。」白靈兒似再說不下去。 @書@「你剛才說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肖遠道。 @屋@「不知道,我只是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別,千萬別。」肖遠道,「我要你好好的,不要你有任何事。」 白靈兒道:「我連一生最愛的人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我的世界是黑的,漆黑漆黑的一片,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樣。遠,我掛了,我祝福你,再見。」 電話斷了。肖遠大聲喊著靈兒,靈兒。然後又迅速的撥回去,可白靈兒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肖遠再也無法淡定,他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他有一種衝動,一種不顧一切的重新和白靈兒在一起的衝動。這個女人曾陪他吃了那麼多苦,又眼看著他步步沉淪,選擇了一種極傻極傻的方式來刺激他,而他,卻選擇了逃避,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遠在一方和一個女人享受天倫之樂,而任由白靈兒以淚洗面? 肖遠抽著煙在房子來回不停的徘徊著。他很矛盾。如果再次放棄曉薇,選擇白靈兒,那對曉薇的傷害就太大了,而且父母又極為喜歡曉薇,如果他在選擇靈兒,那父母那邊又如何交代?眼見現在生活、工作都有了起色,難道真的放棄這一切?白靈兒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是為了刺激他嗎?如果是,那白靈兒為何會那麼絕情,絕情的就像一個陌生人,絕情的就對狗一般的對待他? 肖遠有些害怕,害怕讓他理智。如果白靈兒說的都是一派謊言,只是被劉強甩了之後的一番措辭,那自己豈不是太傻了,真的成了一條被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可靈兒如果說的是真的,自己又怎對不起靈兒的用心良苦?靈兒方法是不對,很傻很愚蠢,可的確很奏效,如果白靈兒不是用這種辦法,自己恐怕還在墮落著吧…… 這一夜,肖遠失眠了。他亂七八糟的做了許多夢。全都是有關白靈兒的。一會夢見當年白靈兒和他私奔的種種場景,一會夢見白靈兒和別的男人在他面前打滾,而白靈兒還用那種冷漠譏諷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太可怕,他好害怕。他真的怕了。 不知從夢中驚醒了多少次,每次醒來都是一身汗。 點上一根煙走到陽台。天空黑□□的,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他的視線穿越天際,飄向香河,彷彿看到白靈兒一個人孤單單的流著淚在黑暗的長街行走,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不論白靈兒為什麼那麼做,難道我不該給她一次機會嗎?」肖遠突然這麼想。一這麼想,想和白靈兒在一起的衝動就更加強烈。甚至,他開始想如何和白靈兒在一起。 肖遠打通白靈兒的手機是在三天後了。這三天,他盡量讓自己在曉薇面前表現的坦然一點,不將情緒寫在臉上,不露出一點痕跡,而粗心的曉薇也沒發現肖遠有任何異狀。 電話裡的白靈兒依然是那般低沉、失落的聲音。 肖遠問:「還好嗎?」 白靈兒說:「還好。」 肖遠說:「你真的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和那個劉強在一起,真的是為了刺激我?」 白靈兒自嘲的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是啊,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肖遠沉默片刻,鼓足了勇氣道:「如果真是這樣,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聽到這句話,白靈兒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點,說:「在一起?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嗎?不,不要。遠,你知道你現在有了很好的生活,我不想你為了我在這樣做,我沒事的。」 肖遠道:「曾經可以和你在一起,現在,我依然可以。」 白靈兒小心道:「遠,你不在乎我傷害了你,不在乎我和劉強之前……」 「不要說這些。」肖遠沉痛的說了一句,道,「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再不要在我跟前提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肖遠喝道。 「我是想說我們怎麼在一起?你來香河嗎?」白靈兒道。 「我不會去香河,你來仁水吧。」在香河,肖遠像狗一樣的離開,自然不會再去。何況他還後怕, 白靈兒沉默,片刻後道:「我媽媽怕我有什麼事,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若是去仁水,我只能偷偷溜了。遠,來香河好嗎?三年前,我們私奔我已傷害了他們一次,我不想……」 「我不可能去香河,你要是不想來就算了。」這是肖遠最後的底線。如果白靈兒不來,他只能放棄。 「那……好吧,這幾天我找機會,找到機會後我給你電話。嗯……遠,你能來接我嗎?」白靈兒道。 去接白靈兒倒沒什麼,肖遠想了下說:「好吧,你安排好了給我電話。」 「謝謝你,遠。」白靈兒甚是感激的說。 掛了電話,白靈兒從陽台回到了裡屋,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白母說:「媽,肖遠原諒我了,叫我去仁水。」 白母抬起頭說:「你可想清楚了。你傷了肖遠一次,肖遠雖說愛你,但他未必會真的包容你的過錯。」 白靈兒流淚了,說:「媽,沒關係,遠會原諒我的。」 白母歎息:「唉,那你就去吧。」 「媽,你不會恨我再次離開你們吧。」白靈兒道。 白母愛憐的看著女兒,良久,道:「去吧,媽希望你幸福,不想看著你每日以淚洗面。」 「媽,對不起。」白靈兒坐到了母親的身邊,抱住了母親。 兩天後,白靈兒給肖遠去了電話,說媽媽後天要去舅舅家吃飯,她已偷偷買好了火車票,讓肖遠明天就買票去香河接她。肖遠聽來有些激動,說成。然後就掛了電話想著怎麼找借口請幾天假。他沒打算現在告訴曉薇實情。白靈兒他已有點不信任,在未將白靈兒接來之前,他並不確定結果,如果白靈兒再耍他,他還是得回來。 這天上班剛好沒有外出,肖遠就坐在辦公室籌琢磨著對曉薇撒個什麼樣的慌。想來想去,他回去後對曉薇說爺爺過壽,要回去兩天。曉薇本想跟著去的,但恰巧這幾天工作比較忙,就說那你回去吧。就這樣,肖遠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又去了香河。 在香河車站外,他看到了早已等著的白靈兒。白靈兒穿著劉強給她買的衣服,拉著一個皮箱,皮箱很大,男式的,多半也是劉強的。肖遠心裡很不舒服。他面無表情的問:「票買好了嗎?」白靈兒說:「買好了。」說完,四處看了下說:「我們還是進站吧,我是偷跑出來的,可別被我爸媽逮住了。」 肖遠想想也是,就和白靈兒進了候車廳。 坐在候車廳,肖遠看著白靈兒,盡量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過去,想白靈兒曾是怎樣殘忍的對他。可他一看到白靈兒的臉,即便那張臉上寫滿了後悔,抱歉,對不起,小心,但在肖遠的眼裡通通變成了冷漠,無情,甚至,劉強的嘴臉也會爬到那張臉上,令他怎麼也無法像從前那樣…… 「遠,抱抱我好嗎?」白靈兒似在祈求。 肖遠生硬的伸出雙手抱住了。懷中的人還是同樣的人,可他卻感覺是如此陌生。劉強也曾這麼抱她嗎?他想。 僅僅不足一分鐘,肖遠就鬆開了,他實在是沒辦法抱下去。 沒有了往日的感覺,沒有了溫馨,有的只是刺痛他的種種心酸。他真的能和這個女人再如從前一樣嗎?肖遠反反覆覆的問著自己。如果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如果不回頭,他就得和這個女人過一輩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曉薇,對不起 火車開了。肖遠帶著靈兒上了車。 一切都已定性,肖遠需要想的再不是和白靈兒的以後,而是如何面對曉薇。 想著曉薇,肖遠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該怎麼對曉薇講,他還有臉講嗎?曉薇一直愛著他,包容著他,為他付出,而他,卻一次次的傷害曉薇,給曉薇打擊,這算什麼? 白靈兒伸出手來輕搖趴著的肖遠。肖遠抬起頭來問怎麼了。白靈兒說:「遠,你不要這樣好嗎?」 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在白靈兒的中指上。那不是肖遠送白靈兒的戒指。一股無名之火從肖遠心頭燃起,他抓住了白靈兒的手說:「這戒指誰給你的,我送你的戒指呢?」白靈兒道:「你送我的戒指太大了,我害怕丟掉,就放家裡了。這戒指是媽媽送我的。」肖遠嗤的一聲笑道:「你媽媽送你的?你媽媽送你戒指?真是好笑。」白靈兒道:「真的是媽媽送的。」 肖遠緩緩的將戒指從白靈兒的中指上取了下來,拿在眼前看著說:「你媽媽為什麼要送你戒指?讓你送人?」 白靈兒道:「打算送你的。」 「狗屁。」肖遠怒了,「你什麼時候能不謊話連篇,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白靈兒被嚇住了,再不作聲。 意識到情緒有些過激,肖遠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在心裡說:「都過去了,都過不去了,不提,不提。」平靜了一會,他說:「是不是劉強送你的?」白靈兒有股打死不認賬的性格,她看著肖遠流著淚說:「真是媽媽送的。」 「我……」肖遠又想發火,但這次他忍住了,他說:「好吧,不管是誰送的,我不想看到這枚戒指了。」說著,他拿著戒指直接丟向了窗外。 「遠……」白靈兒叫了一聲,但看肖遠一道冷芒射向她,她就再沒說什麼。 她告訴自己得忍,一定要忍,忍聲吞氣的做人,無論肖遠說什麼,對她做什麼,她都要忍,在決定跟肖遠走之前她就想清楚了。唯有忍,唯有承受,才能消融肖遠那顆憤怒而幾近冰冷的心。 到了仁水,肖遠直接帶著白靈兒去熟悉的學校對面的城中村租了間房子,草草的安置了一個家。從今天起,他將不得不回歸到從前的生活,沒有大房子,沒有空調,沒有工作,一切又將從頭開始。 晚上,呆在炎熱的房間,躺在火炕一般的床上,白靈兒抱住了肖遠,想做些什麼,可肖遠就像一尊石像,沒有任何反應。不知為何,他有種極為反感的感覺,甚至是噁心。一個曾和別的男人在床上滾過的女人如今又睡在他的身邊,要和他滾,他還真的就覺得噁心。他想起了王嫻曾問他的問題:即使他回來了,你還能接受嗎? 痛處,揪心,纏繞著肖遠,在這悶熱而煩躁的夜。肖遠無法入睡,他的心就像一口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只要白靈兒一個不慎,這口火山就會噴發。 痛,實在是太痛了。 肖遠無法入睡,他起來下床,拉亮了燈,坐在了桌前。 坐了許久,他拿出了一張紙,一支筆開始寫自己的情緒…… 【蒼涼如似,似縷從寂寞的縫隙擠穿心靈如紗的防線,把痛楚慢慢的編織,用細繩繫起懸於空蕩的心房,回憶也便被漸漸掛了起來。 女人不止的淚水,憔悴的面容,倔強的狡辯想把愛情的殺手寫為歷史。可淚水讓人心酸,面容讓人遙遠,狡辯讓人可怕。女人便無語了,或許又是牽強的等待,激情的火花悄然的熄滅。 男人哀傷的捧著心口,欲語又止,痛苦咽望肚中,每每看到似若無所謂的她,猶豫便在心口徘徊。女人在對面,望著幾乎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的她,無語似乎是唯一。 愛情是什麼樣子?是多彩的嗎?那多彩又需要什麼老維持嗎?是愛嗎?愛情,搞不懂。來的時候悄然的來了,走的時候又如風的散去了。 重歸於好的愛情又是什麼?是焦頭爛額的彼此相聚嗎?可誰又不會注意到對方身上在摸索中濺上的污水與磨上的疤痕。於是愛情又有了點痛的味道,是深愛彼此的心痛與無奈。 許多人都很平凡,平凡的如同一棵小草,沒有人會去記得自己曾經從那一棵小草身上踐踏過。秋風起,沉寂漆黑的夜晚,歌聲響起:「誰曾從我的身上踏過,狠心的走向遠方;誰曾輕輕的把我撫摩,溫柔的把我騙了又騙;啊!孤寂的夜裡,雨露又來打濕了我的人生......】 第二天,肖遠估摸著曉薇上班去了,去了和曉薇的共同擁有的家。 這是多麼溫馨的家,這是多麼令人流戀的家,只有這樣的家才像個家。可如今,他卻要逃離這個家了。他無言面對曉薇,只有悄然的逃離。他坐在寫字檯前,拿起筆,開始給曉薇寫信,開始抱歉,開始懺悔…… 這是一封很長很長的信,從他們認識至今,至他準備逃離,他字字寫來,寫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落在信紙上。 這封信足足有一萬來字吧,寫了足足一個上午。寫完後,肖遠將信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後,他再次回望了一眼屋子,將鑰匙也坐在了茶几上,拎著行李包走了。 這種混蛋的行徑太令人無法接受了。 當曉薇晚上下班,看到肖遠留下的信的時候,終於爆發了。她一邊哭,一邊憤怒的將肖遠的信撕成了碎片。她的包容已到了極限,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傷害,她……她已經崩潰了。 曉薇趴在沙發上哭,哭到精疲力盡又坐起來給肖遠打手機。如肖遠心中所說,這個號已打不通了。她一把將手機摔了出去,咆哮道:「肖遠,我恨你,恨你,我恨死你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一次次的對我?我哪裡不好,你憑什麼……」發洩了一會,她突然傻傻的笑起來:「好,你不是自己配不上我,要我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嗎?好,我找,我結婚。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遲早還會被那個白靈兒甩掉,你後悔去吧。」 曉薇擦乾了眼淚,收拾了下東西,將肖遠遺留下來的一些東西通通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撲到床上睡去了。 一個夜攤上,肖遠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烤肉,一邊大口大口的喝著啤酒。他喝暈了,吃撐了,可他還在吃,好似要將自己吃死,喝死死的。 他的對面坐著張昆。 張昆看著肖遠,吸了兩口煙道:「照我說,你就不該再將白靈兒帶回來,你說你帶回來幹啥,丁曉薇那女孩多好的,你說你好端端的抽什麼瘋,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肖遠不說話,繼續喝酒。 「你忘了你在香河的時候,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情形了?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 「不要說了。」肖遠吼。 「唉。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偏偏要過這樣的生活。本還指望你混好了跟你混呢,這下倒好,一切從零開始。」張昆道。 肖遠又喝酒。 張昆繼續道:「我給你個主意,那白靈兒不是曾傷你了,你也傷他一次,你回去給曉薇道個歉,就說是玩笑,然後讓白靈兒滾回去。」 「閉嘴。白靈兒是我女朋友,之前是誤會,明白嗎?誤會,我愛的是白靈兒,你不能這麼說她。」肖遠紅了眼睛。 「好,好,我不說。」張昆一見肖遠這樣,也不說什麼了,端起酒瓶喝酒。 調節了幾天心情,肖遠的情緒總算好了許多。 他本打算出去找工作,可他又有心結,心想自己憑什麼要養一個曾背叛她的女人,這個女人是真的愛他,還是被人踹了無處可去又回到他的身邊? 若要找工作,肖遠現在有了畢業證,隨便找個工作並不難,可他真的不想,甚至他連拿到畢業證的事都瞞著白靈兒。他想考驗下白靈兒如果他還和從前一樣,白靈兒是不是還會和他在一起,如果還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那便是真的愛他了,到時候他在找工作不遲。 抱著這種念頭,肖遠又開始混日子,要麼蹲網吧玩遊戲,要麼喝酒解悶,要麼一個人悶悶的想著丁曉薇。丁曉薇怎麼樣,會不會恨死他了…… 過了一個來月,肖遠在網吧玩遊戲的時候忽發現有招《天堂2》網游代練的,他一想反正自己每天蹲網吧玩遊戲,還不如去幹代練,不僅免費玩遊戲,還有工資拿,有飯吃,這對他來說不是正適合麼? 於是,肖遠就去幹遊戲代練了。每天30萬金幣任務,一個月800塊錢加提成,工資很低,但權當混日子玩了,無所謂。 《天堂2》是韓國網游,他們打得是美服,美國玩家有錢,喜歡買金幣玩,老闆就是在美服打金幣再賣給美國玩家賺錢。肖遠玩網游有好些年的歷史了,所以任何網游對他來說都是上手就熟。《天堂2》畫面很美,人物也很漂亮,頭兩天,肖遠還玩的很嗨,但幾天後,肖遠就覺得枯燥至極,代練PK,不能四處跑,唯一做的就是不停的刷怪打怪,實在很沒意思。唯一讓他覺得意思的時候就是為佔地盤刷怪打錢。美服裡中國代練很多,你看那些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刷一天的,基本都是中國代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誰為青春買單 當然,遊戲裡也有日本,韓國玩家。因而,中國代練和日本、韓國玩家也常PK。由於美服只能打英文,所以中國代練基本都用拼音。日本玩家喜歡在頭上頂上一串chinese=dog,中國代練大都是NMGB,RIBENGOU。很有意思,打群架的時候很有意思,滿屏幕能看到一片片的人倒下,然後幾個牧師不停的復活…… 當然,這種群P,或者說國P的機會並不多,畢竟這是工作,是打錢,而不是娛樂。 肖遠幹了一個來月,代練主管辭職不幹了,老闆看肖遠人還不錯,就給提成了主管,這一來肖遠就舒坦了,他沒有了打錢任務,他的工作就是督促其他人完成任務,統計任務完成情況,還有就是地盤被佔的時候去搶地盤。打錢的號都是暗殺者,暴擊高,攻速快,打錢效率自然高。他不玩暗殺者,他玩的是個牧師,是個女號,《天堂2》的牧師是個很NB的職業,能救人,能控,能殺,若操作的好,同等級1V2都沒問題。 肖遠每天就拿著這個女號牧師滿地圖亂轉。再閒來無事,他就拿這號和美國玩家聊天。一來練練英語水平,一來打發無聊。美國人聊天時單詞一般很少打全,基本都是縮寫,剛開始肖遠不適應,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比如很簡單的「lol」,肖遠打出lol=what?才曉得lol=lotoflaugh。 一日,肖遠開著牧師號轉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美國玩家。那個美國玩家職業是個鬥士,正在被一群怪追的逃命,肖遠看到就給加血加狀態,救了對方一命。這樣兩個人就聊上了,而且成了很好的朋友。 那美國玩家叫john,從一開始就當肖遠是個女玩家,因為美國玩家很少扮人妖,而肖遠也就扮起了人妖,而且扮的出神入化。john被肖遠迷的神魂顛倒,於是索要照片,肖遠就從網上找了個二流的美女照片給發了過去。john看到喜歡的不得了,就邀請肖遠去美國玩。肖遠自然不當真,也沒法去,就說有時間再說吧。 兩人聊得熟了,肖遠也就坦言相告,說自己就是個打金幣的。john深深同情,並說要送肖遠衣服禮物,肖遠想要,可又不能,只好推辭。john說那我幫你在美國遊戲網站上賣金幣,這樣你有沒有提成。肖遠一聽這事有得搞,因為他們老闆也只是三線的打錢商,並沒有直接銷往美國的渠道,如果這條道行得通,那中間就沒了折扣,直接獲利啊。 肖遠找老闆去說這事,老闆一聽大喜,立馬表態如果這事能成將按多少提成等等。肖遠說試試吧,便去找john詳談這事。john還真行,很快就在美國類似淘寶這樣的遊戲網站出售。美國人有錢,所以花點買金幣這種事簡直就是小兒科,僅僅一天,銷售額就是600多美元,換算成人民幣可就是近五千塊錢了。 老闆太高興了,當天就給肖遠提了五百塊錢獎金。肖遠拿著錢想來想去覺得不划算啊,這買賣是他促成的,五千塊錢他拿十分分之一,雖說這提成點很高很高了,但這買賣總不如自己來做賺錢。 有了這念頭,肖遠就開始謀算自己怎麼來搞這事。若要自己開代練室招人打金幣銷售,雖然利潤空間很大,但卻要資本投入,怎麼著也得顧上五個人,搞上五個賬號吧,這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還要給員工管飯,開工資,網吧還要包機,他根本沒錢來投入。想來想去,他就想了一個空手套白狼的買賣。他也不在當下老闆這干了,直接以10%的銷售額提成條件作為了老闆的上線。這要求雖然有點高,但對之前被吃50%的老闆來說已是不錯了。於是老闆同意了。 這一來,肖遠輕鬆了。他每隔三天到那老闆那去收一次金幣,然後轉入john的賬號,然後john銷售後再將美元轉入肖遠的賬戶,當然,肖遠給john是有提成的,他的本意是50%個人收益,但john執意不肯,最後在肖遠的堅持下,john才同意收取30%。 這麼幹了一陣,一個月下來,肖遠也賺了近五千塊錢。這刺激太大了。肖遠已不滿足於當下收益,他開始去別的網吧找別的打錢工作室,然後同樣要求銷售額的10%。剛開始,那些工作室並不相信他,所以成交份額很小,但在幾次合作之後,就完全信任了。一個月時間,肖遠足足在周邊聯繫了五家工作室,這麼一來,他一個月的收益已近兩萬了。 肖遠活了二十來年,啥時候自己賺過這麼多錢,簡直興奮的不得了。賺的越多,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終於,在攢夠了開工作室的錢之後,他放手自己幹了,再不依賴別人的貨源。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將錢砸進去沒多久,很悲劇的事情發生了。《天堂2》美服終於被中國打金幣團伙惹惱了,直接將中國大陸號全給封了。這麼一整,就意味著肖遠的投入全打了水漂,又成窮光蛋了。 非常打擊人。肖遠本以為能靠這發家,卻想不到這天說變就變,轉眼就沒有財路了。 沒了沒了吧,權當是夢一場。肖遠盡量讓自己保持樂觀,重新尋找商機。 晃悠了一個來月,沒找到賺錢之道,肖遠就沒了興致,又開始混日子。 白靈兒依舊每天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家,照顧著肖遠。她知道,肖遠雖然從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一切都過去了,但一旦不慎,那團怒火就會被點燃。 一天兩人不知道為啥事吵架了。肖遠直接丟出一句分手得了。可能是白靈兒這段時間實在活得太累了,所以一下子也來了氣,說:「分手就分手。」肖遠一聽這話,就開始譏諷:「巴不得是吧?這苦日子過累了吧?就是,過什麼過,去找一個有錢的啥都有了,何必呢。」 白靈兒被戳在痛處,流出淚來:「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你是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 這種話肖遠早聽得麻木了,說:「是,是很愛我,愛的可以說甩我就甩我。」 白靈兒:「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能不提了嗎?我知道是我的錯,可你也不要這樣好不好?」 肖遠悵然:「是啊,是過去了,可每晚當我躺在你的身邊,當我一閉上眼睛,想起你在那個肥豬身邊睡,被人壓在身下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知道嗎?」 白靈兒流著淚沉默了,她的心被刺的好痛好痛。 肖遠依然不罷休,說:「你剛也說了分手是吧,那就分吧。」 白靈兒抬起淚流滿面的臉龐看著肖遠:「你是說真的嗎?」 肖遠很是堅決的說:「對。」 可能是肖遠說的太過堅決,太過冷漠,白靈兒真的當成了真話。瞬間,白靈兒的面孔也變得冷漠起來,變得像她曾經甩肖遠時一模一樣:「好啊,分手,不過這分手也沒那麼容易。我為了你放棄了學業,賠上了五年青春,五年來我媽給我們了多少錢,還有借的我媽的錢,這些代價怎麼算?」 肖遠沒想到白靈兒會說出這樣的話,這話說明什麼,至少表明白靈兒的愛很荒誕。肖遠嗤的發出一聲笑:「你放棄了學業?那我的呢?你的青春要我來補償,那我的青春找誰來補償?你真不敢相信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錢錢錢,十萬夠了麼?」肖遠咆哮。 「夠了,給我十萬青春補償費我們就分了。」白靈兒冷冷的說。 「老子給你十萬,十萬很多是吧,十萬很了不得是吧……」肖遠真火了。他準備用錢砸死這個口口說愛卻鑽進錢眼裡的人。 肖遠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借錢。他能借到如此龐大數額錢的人屈指可數,或許只有某某某了。 見到肖遠要打電話,白靈兒突然想起了某個人,想到這個人,她一下子意識到肖遠並不是搞不到十萬塊錢。陡然間,白靈兒一把提起了菜板上的菜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遠,我沒想到你真那麼絕情,真把我當成了那樣的女人。好,既然你要和我分手,那我也沒活下去的意義了。」白靈兒說著,已要用菜刀朝自己手腕上割下去。 肖遠嚇了一大跳,幾乎是跳起來去奪菜刀。 他抓住了白靈兒的手腕,和白靈兒爭奪。白靈兒的手握菜刀的胳膊使勁掙扎著,一心要割腕自盡。肖遠一心要奪過來,阻止悲劇的發生。豈料,就在這爭奪的過程中,悲劇發生了。白靈兒拿著菜刀的手腕使勁一甩,肖遠手一拉,結果刀就劃出了一道弧線,直接劃上了白靈兒的眼睛。 「啊~」白靈兒一聲尖叫,鬆開了刀,摀住了眼睛。 肖遠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刀放下,緊張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嗚~我眼睛瞎了。」白靈兒哭。 肖遠心提高了嗓子眼:「手拿開我看看,沒事吧?」 白靈兒沒有拿開手,但肖遠已看到血從白靈兒指縫間流出來。肖遠見到血真的嚇壞了。如果真是刀尖戳進了眼睛,被放了血,那白靈兒可能就要成獨眼了。「是傷到眼睛了嗎?是嗎?」肖遠盡量的讓自己冷靜冷靜在冷靜,可即便如此,他的雙腿還是有些發軟。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哥們 「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眼睛瞎了,你再不會要我了,嗚~」 「要你,要你,靈兒,不管你眼睛有沒事,我都要你。」這一刻,愛終於衝破了糾結,那漫無邊際,深深的,一直被藏在心底的愛徹底宣洩而出。 「你不會要我了,肯定不要我了,」靈兒使勁的搖著腦袋,「遠,我方才說那些話都是假話,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和你分手,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肖遠道,「是我不好,我不會再和你鬧了。什麼都別說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遠,你真的不會再和我鬧了,不會和我分手了嗎?」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我保證,來,我背你。」 肖遠說著蹲下了,然後將白靈兒背起。 下了樓,肖遠背著白靈兒出了城中村,然後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掛號排隊,手續還頗多。肖遠問白靈兒怎麼樣了,白靈兒說疼。肖遠說手拿開看看,白靈兒輕輕的拿開了手,然後肖遠就看到白靈兒的左眼緊閉著,眼圈周圍都是血,看不來傷到了哪裡。 看了醫生,醫生居然直接讓先去查視力。肖遠就不明白了,都到了這份上,先不看看眼球是不是廢了,居然讓去查視力,這是什麼邏輯?但也沒轍,肖遠只好帶著白靈兒去查視力。到了查視力哪裡,一個中年女醫生拿著棉球蘸著水擦起了左眼上的血跡。眼睛外面很乾淨,看來是傷在裡面了。肖遠的心咯登一下,看來……白靈兒的左眼恐怕不保了。「好吧,靈兒,你若左眼真的失明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肖遠默默的在心裡說。 「眼睛睜開。」中年女醫生對白靈兒說。 「我睜不開。」白靈兒說。 「睜不開使勁掙。」中年女醫生說。 肖遠看到白靈兒的左眼皮動了幾下,但還是沒有睜開。肖遠很怕,怕的要死,他害怕看到一個被戳爛的眼球。 「用勁。」女醫生喝道。 「呀~」白靈兒一聲叫,左眼睜開了。 「這個睜開了嗎?」女醫生說著,兩個手指頭分開了白靈兒的左眼皮,拿起個小手電筒看著。看了幾下,她說,「應該沒事,很幸運,傷到的是上眼皮裡層,沒傷到眼球,沒什麼大問題。」 聽到這話,肖遠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女醫生拿著瓶眼藥水給白靈兒眼睛裡滴了幾滴,讓白靈兒轉了轉眼珠子,然後測視力。 視力沒有問題。就是上眼皮裡面多了道口子。醫生給開了幾瓶眼藥水就讓走了。 出了醫院,肖遠長處了一口氣說:「真是嚇死我了。」然後訓斥白靈兒,「你要再不要玩這種遊戲了,多危險的。」 白靈兒拉著了肖遠的胳膊,老老實實的說:「知道了。」 肖遠愛憐的摟住了白靈兒,慢慢往回走。 說實在的。肖遠態度一下子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並不是因為經歷了一場風險,而是白靈兒左眼受傷,是否會瞎的那一刻,白靈兒嘴裡說的不是狠話,不是眼瞎了如何如何的話,而是擔心著肖遠會不會和她分手,這讓肖遠很感動,他覺得白靈兒是真的愛他的。 經歷了這一場風波,肖遠對白靈兒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兩人又好似回到了幾年前的戀愛時光。 白靈兒養好了眼睛,也沒有在家呆著了,就近找了個網吧當收銀員去了。雖說工資不高,但多少也能賺些錢維持兩人的生計。 肖遠找了幾次工作,但有了月入萬元的賺錢經歷,肖遠實在是沒心思去幹工資一兩千的工作。於是乎,這位人物又在迷茫中混開了。 白天,白靈兒在網吧上吧,肖遠就去網吧上網打遊戲,等白靈兒下班後一起回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知道有一天肖遠在附近晃悠,突然遇到了大一時的上鋪胡藝,肖遠的生活才有了一些轉變。 據肖遠所知胡藝在畢業後就去了一家廠子上班去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兩人敘舊後肖遠才得知胡藝上了一年班覺得沒前途,於是辭職回來考研了。 肖遠也些想不通胡藝好好的上著班為啥還要回來考研,何況胡藝大肖遠三歲,今年都27了,再考個研,上個幾年出來,豈不都三十了? 老同學幾年沒見面,關係突然親近了許多,甚至比上下鋪時更為親密。在聊天中肖遠感覺得出來胡藝的狀態也不是很佳,可以說是很迷茫。胡藝經常感歎都27的人了,居然還要學習考試,這是為什麼。肖遠就只好安慰,鼓勵鼓勵對方。 胡藝也是在城中村租的房,一個人住,日子很寂寥。遇到了肖遠,總算是有了個朋友,於是乎兩人就天天黏在了一起。過了段時間,在一次聊天中胡藝突然提起樸浩。樸浩可是與肖遠最臭味相投的朋友。樸浩也肖遠一樣輟學了。在離開學校後肖遠就不知其所蹤,胡藝一提起樸浩,肖遠趕忙問樸浩在哪。胡藝說他有次碰到了,在什麼藍月亮網吧當網管。 於是,兩人就一起去找樸浩。樸浩果然在當網管。見到樸浩,肖遠的第一感覺是樸浩人很疲憊,很憔悴。樸浩的頭髮很長,幾乎到了脖子,而且看得出有一段時間都沒洗澡了,身上散發著一股味道。 樸浩就住在網吧。沒有什麼上下班之分。上班的時候打遊戲,下班的時候還是打遊戲,幾乎就是這樣了。 樸浩很墮落,很茫然,純粹是耗費青春。在交談中唯一能讓樸浩能眉飛色舞的就是在某個詩歌論壇發表了好些詩歌,還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樸浩的詩歌寫的的確有些味道,這一點肖遠不得不承認。 當然,三個老同學出去大喝了一通。各自都在發著牢騷,感歎著生活,一個比一個悲觀,一個比一個茫然。 按理說,三人當中,胡藝是最不應該迷茫的,因為胡藝是認認真真的讀完了大學,是最有前途的,而肖遠、樸浩才算是真正的一路貨色,是被學校踹出來。但交談中,胡藝卻成了最悲觀的一個。胡藝一開口就是哥都一大把年齡了,還在花老爺子的錢,哥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啊,哥還想交個女朋友,哥已經打了四年光棍了,四年都沒摸過女人的手了。 談到交女朋友,在大學時代,胡藝是班上第一個交上女朋友的,但現在卻成了最可憐的人物。聽胡藝自己講,在大二末,女朋友就被宿舍那哥們挖了牆角,自此之後,女人就與他無緣了。 胡藝說著考研,但明顯看出來近期壓根就沒狀態,除了看小說,考研教材是連翻都不想翻。煩躁,苦悶時,他就天天去找肖遠消磨寂寞。肖遠整天也是混日子,自然就和胡藝打成一片。胡藝每月有家裡給生活費,其生活又非常節儉,所以手頭就比較寬裕,因為時常請肖遠吃飯,給借點錢什麼的。肖遠突然間感覺這哥們不錯啊,當初上大學一個宿舍時咋就沒這麼強烈的感覺呢? 肖遠的生活越來越難過,物價在飛速上漲,白靈兒的工資已完全不夠兩人消費了。於是肖遠開始尋思著怎麼整點錢。一日晚上他和白靈兒晚飯後在外面閒逛,見城中村外面的馬路邊有許多擺地攤的,生意還都不錯,肖遠一想這投資又不大,可以嘗試一卦,就和白靈兒商量這事,白靈兒剛好在那家網吧干煩了,不想幹了,就說成啊,那就擺地攤吧。 兩人說幹就幹。當晚,他們就商量賣什麼東西,最後,兩人決定賣毛絨玩偶及飾品。於是第二天,兩人就去批發城。轉了一天,批發了不到三百塊錢的貨,又去買了一塊比較漂亮的在地上鋪的布,當晚,他們就出攤了。他們本想著能賣個一百來塊錢就不錯了,誰知生意居然相當好,一晚不僅將白天進貨的錢全賣回來了,還淨賺了一百來塊錢。 一天一百,一個月就是三千了,這比上班強那去了。兩人以為找到了發財之道,更是信心滿滿。 然而,再賣了一段時間後,他們才發覺地攤並不是那麼好擺的,並不是每天都可以淨賺一百多的。老天一下雨,下雪,他們便不能出攤,城管一嚴打,也不能出攤,甚至在擺攤的時候還要眼觀劉耳聽八方,隨時提防城管的突襲。只能一有風吹草動就的立馬用最快的速度將東西一提逃跑,那陣勢簡直就跟鬼子進村一般。 地攤純粹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個月統計下來,能正常出攤二十天那都是奇跡了。而且隨著天氣越來越涼,晚上出來散步的人越來越少了,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到了十一月份,天氣已經很冷了,站在外面幾乎要哆嗦,可為了賺錢他們依舊得出攤,只要能出攤就是最大的幸福。 到了十二月,就是到了年底,仁水為創衛,城管的打擊力度也是越來越大,擺地攤的風險也是越來越大,肖遠就曾看到幾個同行因為逃跑速度太慢,攤被踢了,東西被收了。以前肖遠被城管沒什麼感覺,甚至很討厭人到處擺攤,但幹了這一行,肖遠就極為痛恨城管,非常同情和他一樣的擺攤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路 又是一個晚上,肖遠去擺攤的地方轉了一圈,歎著氣回到了家。白靈兒問怎麼樣,有人擺沒。肖遠說好似又在嚴打,路上沒有,天橋上兩個。白靈兒問那擺不擺,肖遠一盤算身上已沒幾個錢了,就說去天橋上擺吧,眼睛放亮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兩人背上包,宛若做賊般上了天橋,然後將攤擺上。 生意還不錯,剛擺上一會,一些路過的學生就圍了上來討價還價。白靈兒本在放風,見肖遠忙不過來,就過去幫忙。豈料,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城管車從不遠處緩緩開來,然後將目標鎖定在了天橋上。 肖遠幾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幾個穿制服的城管像土匪一樣衝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將肖遠的貨全收了。肖遠本想說說好話,讓這些城管就貨還給他,可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站在原地苦笑。他看著白靈兒衝上去,對那幾個城管不停的說著什麼,可那些城管只是提著貨走,根本不理。 白靈兒終於止步,眼淚在眼眶裡滴溜溜打轉。那是他們所有的貨,貨沒了,他們的生意也就結束了。白靈兒往肖遠跟前走,路上,她看到了一個遺拉的毛絨獅子。看到這個獅子,她想看到什麼寶貝般撿了起來,拍了拍土,抱在了懷裡,安慰著:「獅子獅子,就剩你一個了……」淚水終於從白靈兒眼眶滑落,這等無助悲哀的心情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抹去的。 肖遠走到白靈兒身邊安慰:「算了,回家吧。」 白靈兒道:「我們以後還擺攤吧。」 肖遠看向天橋下面,那幾個城管將他的貨丟進了車裡,然後又緩緩開遠。他點上了一根煙,緩緩道:「不擺了,這生意不穩定姓太大。」 白靈兒道:「那我們怎麼辦?」 肖遠搖頭:「我也不知道。」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肖遠、白靈兒終沒想出可以空手套白狼的賺錢之道。 轉眼,就到了年底。肖遠本想回家過年,但一想他和白靈兒再度走在一起,而自己現在又活得跟狗一樣,回家免不了令父母痛心,便取消了回家的念頭。年前幾天,白母給女兒打了幾百塊錢,於是肖遠和白靈兒去超市花了二三百塊錢隨便買了些吃的東西,就算是備了年貨。 大年三十的晚上,窗外鞭炮辟里啪啦的放著,肖遠呆在屋裡,聽著那鞭炮聲,那心裡真是一抽一抽的。猛然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要25了。25,想著這個數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青春已經沒了。25,這應該是一個怎樣的年齡,而他卻縮在不足十方的出租屋裡,聽著外面的鞭炮聲,聲聲哀怨,這是何等的淒涼? 白靈兒再給父母打著電話。肖遠也打了,也父母似乎並不想和他說什麼,所以通話不足一分鐘就掛了。 過完年,肖遠心理起了些微妙變化,覺得自己再不能這麼混日子了。曾經的不快都已過去,白靈兒現在不是很好嗎,怎麼說也無怨無悔的養了他近半年了是不是?人活在這個世上,難道真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活下去? 肖遠開始找工作,可不知怎的,工作一下子變得非常難找了,以前沒有畢業證的時候他覺得找工作沒有資本,可現在有了畢業證,卻沒有信心,或者說還是不知道自己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工作。他學的是水利水電,這專業只能去事業單位,可卻沒有一個這樣的單位要他,真是奇了怪了。 就這麼晃了兩個來月,肖遠自信全無,也失去了找工作的勁頭。大腦還能保持清醒的時候他仔細琢磨了琢磨,覺得還是沒有一技之長,沒有一技之長便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樣的工作,找工作便會沒有目標。這麼一想,他就覺得該掌握一技之長。尋思來尋思去,他有些懷念在星河公司上班的那段光陰了。若說工作經驗,也只有這麼點了。也罷,當下網絡這麼火,那便去參加個培訓,朝網絡行業發展吧。 和白靈兒商量過後,肖遠便開始調查仁水最好的網絡培訓機構。最後,他將目標鎖定了奔騰網絡培訓機構。他去瞭解一下,培訓時間一年,學費8620,畢業後推薦工作,他覺得還成,就打定了這門心思。只是學費要8600,他只能去找父母要。他和父親說了這事。肖父並沒有反對,說既然想學那就學吧。他來了仁水,瞭解了情況,然後給兒子報了名。 在報完名的那一刻,肖遠陡然間感覺人生有了方向,目標。他暗暗告誡自己再不能混了,一定要好好學。而白靈兒又換了一家比較大的網吧連鎖店,繼續干收銀員。 培訓開課後,肖遠每天就白天上課,晚上去仁水理工上自習,上大學的時候晚上基本沒上過自習,可現在,他卻充分利用起來了。 胡藝終於也調整好了心態,開始認真準備考研。晚上他就和肖遠一起去學校上自習,一起看書,看書看累了,他們就在足球場上抽著煙散步,討論人生,討論女人,討論他媽-的生活。 而樸浩,終於厭倦了網管工作,辭職了,在肖遠租房的院子租了間房,與肖遠隔壁。 若肖遠沒有參加網路培訓,兩人一起還有得玩了。可肖遠白天上課,晚上上自習,頂多就是回來後和樸浩在一起聊聊天。樸浩辭職後人生又失去目標,再加意志消沉,就繼續上網玩遊戲。 肖遠上了兩個月來課後,就覺得自己急需一台電腦,搞忘,學網絡卻沒有電腦,那就是紙上談兵,雖說在培訓機構是有實踐課的,但那時間根本滿足不了肖遠。肖遠想更父親說這事,但又怕父親損他,因為大三時父親給他買過電腦,他卻在香河因為沒錢花了給賣了。現在,他再怎麼好向父親開口。 糾結了幾天,肖遠突然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當初,就是因為顧忌著顧忌那,在學校讓他試讀的時候,他不敢對家裡說,不敢要錢等等,導致丟了學業,現在,如果再這樣因為被罵等因素而不敢說,學不到真本事,出來又將是一混子。於是,他便硬著頭皮對父親說了這事。 肖父聽了第一反應自然是問上台電腦,肖遠實話說了,肖父自然罵了,但最終,肖父還是給兒子買了。 肖遠有了電腦,拉了網線,學習就方便了許多,他在家裡反覆練實踐操作,計算機水平也是逐日上升。 一天週末,肖遠正在房子倒騰linux服務器架設,樸浩興致勃勃的進來了,說他要去趟上海。肖遠很驚訝,問去上海幹什麼。樸浩給肖遠遞了根煙說:「老子泡了個MM,上海交大大三的,準備過去見面。」說著,他在肖遠電腦上登上QQ,給肖遠看那女孩的照片。 那女孩很漂亮,肖遠看著都有些心動,而且看得出家庭條件,人格素養都應該很優秀。肖遠有些嚮往了,但他還是說:「你主意拿好了,可別花錢去了又被人揣了。」樸浩抽了兩口煙,破天荒的說出了一句肖遠從未從其口中聽過的話:「老子愛上她了,不管怎麼著,老子都要去見一面。」樸浩居然說愛了。在肖遠的意識當中,樸浩一直是視女人為衣服,從不動感情,穿完就丟的那種,用最為直接的話語來說就是禽獸。可這次,樸浩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其是真的動感情了。 肖遠看著樸浩,他想看看這個哥們怎麼就能說出愛,簡直就是奇跡。 「那就去吧,免得遺憾。」肖遠說。一個女人能改變男人的一生,或許樸浩真的找到真愛,或許這個女人會給樸浩帶來另一番人生,這是人生際遇,若是肖遠,肖遠也回去。 樸浩真的去了。第二天,他去買了當天的火車票,晚上就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樸浩走後,肖遠心裡忽然就有些像貓撓似得,不能淡定了。 他登上QQ,開始加好友,想看看自己能否遭遇一番久違的際遇。他沒有想著背叛白靈兒,背叛感情什麼的,他只是想尋點刺激,找點美好的感情,找點自信,確信自己還有無魅力。 網絡就似大海,在網絡中找一個能聊得來的人就好似大海撈針,難之又難。可這又好似真的需要緣分,有緣一線牽,就是這麼一回事。幾天後,肖遠終於遇到了一個感覺較好的女孩,聊了聊之後,他們就視頻了。那女孩長得只能算漂亮中的三流,但身材卻極好,肖遠是在對方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的。肖遠對著女孩的第一印象是很活潑,很陽光,很青春,很好動。從視頻打開的那一刻起,女孩就在戴著耳機聽著音樂不停的扭著,一副很嗨的表情。肖遠問聽的什麼,女孩說:「DJ,DJ,DJ,我愛DJ,DJ是我的最愛。」 肖遠樂了,就說放給我也聽聽吧,於是肖遠也聽DJ。以前肖遠對DJ並不感冒,但這次,肖遠可能是受了女孩的影響,那種DJ帶來的震撼令他感覺很強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像誰? 女孩的網名就「妞妞」,於是這次聊天後,肖遠就記住了妞妞這個網友。 快樂、陽光能影響別人。無疑,妞妞帶給了肖遠快樂,令肖遠陽光,青春。 聊了一段時間後,兩人熟了,有一天,妞妞突然說他要來仁水了。肖遠有些心跳,問來仁水做什麼,妞妞說找工作啊。肖遠說,好,以後有機會就可以見面了。妞妞說,求之不得,我13號來仁水,不如幫我收拾房子吧。肖遠說問題。可到了13後那天,白靈兒突然換休了,肖遠抽不開身,就偷偷給妞妞發了個短信,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了。妞妞回短信說,沒事,那有機會再見面。 過了兩天,上午上完課,下午沒事,肖遠就打電話給妞妞問有事沒。妞妞說沒事,你來找我吧,幫我掛窗簾。肖遠二話不說,立馬過去了。 妞妞是在北郊的一個城中村租的房子,比肖遠住的房子要大許多。肖遠幫妞妞掛著窗簾說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妞妞說房子小壓抑,她喜歡蹦躂,太小了不成。妞妞說話很隨和,有種自來熟的感覺,而且有種大不咧咧的感覺,給人感覺很好玩。掛好窗簾,妞妞說休息會,吃飯吧,飯吃完了出去喝酒。 肖遠說成。坐了會,妞妞出去了一趟,買了兩份盒飯回來。肖遠吃著盒飯,心裡就想不透一件事。妞妞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怎麼好,可為何人就可以這麼陽光,這麼快樂,而他怎麼就不行?這是為什麼? 吃晚飯,看了會電視,太陽落山後,妞妞就說出去喝酒。肖遠心想一個女孩怎麼時時刻刻將喝酒掛在嘴上,就問:「你很喜歡喝酒?」妞妞說:「還成啊,喜歡喝酒的感覺,走吧。」她伸手直接來拉肖遠。肖遠伸出了手,握住了。妞妞言談舉止給人的感覺沒有絲毫拘泥,就是大大方方的那種,倒是肖遠自己有些彆扭,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某種心理再作怪了。 走到外面,妞妞問肖遠喝什麼酒。肖遠心道除了啤酒還能喝啥酒,就問:「你一般喝啥酒?」妞妞說:「啥酒都喝,看你了。」肖遠說:「那就喝啤酒唄。」妞妞摸了摸肚子說:「要不去喝紅酒吧,啤酒脹肚子。」肖遠眉頭一皺,心道:「一瓶紅酒至少上百了,這……」他錢包裡裝著二百來塊錢,開瓶很普通的應該夠了,可……可……可怎麼可以呢,這可是他和白靈兒的生活費啊。 妞妞見肖遠皺著眉頭,就說:「怎麼?你喝不了紅酒?」 肖遠道:「不是。」 「那是什麼?得了,別磨磨唧唧的了,走吧。」妞妞拉住了肖遠走。 走進一家不大不小,但環境還算不錯的酒吧,肖遠和妞妞面對面坐下。妞妞點了一瓶紅酒,一個果盤。肖遠興致不是很高,聽說酒托很多,他有些還你妞妞是不是酒托了,若果眼前的妞妞真是酒托,那他可就是冤大頭了。肖遠不想做冤大頭,所以一直琢磨著這事。 妞妞給肖遠倒上了一杯酒,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說乾杯。兩人一碰,妞妞一口就干了,肖遠抿了兩口又放下了。妞妞見肖遠喝酒像個女人,就笑肖遠。肖遠裝高雅,說紅酒是品的,不是像啤酒一樣灌的。妞妞也不理會肖遠說什麼,自個給自個倒上一杯又喝了,很是豪爽。 妞妞的話題很多,嘴巴一直就未閒著,從她為什麼要來仁水又說到自己的兄弟姐妹,然後又說到他的哥們姐們,還有他們去酒吧,迪廳瘋玩的等等事跡。肖遠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妞妞的性格和格拉市的女孩性格一樣,豪爽,愛瘋,愛鬧,毫不做作,一有這種感覺,肖遠一下子就親熱了許多,他舉起酒杯主動和妞妞碰,一口一干。 喝了會酒,不知是肖遠喝的有點飄還是咋的,他越看妞妞越像一個人,可具體像誰他又想不起來。於是他就問妞妞是哪人。妞妞說家在大西北,說了你可能都不知道。肖遠笑了,說:「我就是大西北的人,你說吧。」妞妞很意外的哦了一聲,說:「吹牛呢吧。」肖遠拿起酒瓶給桌上兩酒杯倒滿說:「你說,我要是不知道我將這兩杯全干了,要知道你喝了如何?」妞妞最喜歡人和她賭酒,當下就做了個摩拳擦掌的架勢說:「好,就這麼定。我是西拓的,西拓市你知道?」 「西拓?你真是西拓的?你說幾句青山話我聽聽。」 西拓市是青山省的省會,肖遠在格拉市長大,格拉,西拓市青山省兩大城市,肖遠還曾去西拓市參加過省學生代表-大會,又怎能不知道西拓。 妞妞很詫異的看著肖遠說了幾句青山話,驚異的問:「你聽得懂?難道你也是青山省的?」 居然會是老鄉,肖遠怎麼也沒料到,他說:「我是格拉市的,真是太巧了。」 「真的?」顯然,妞妞也很興奮,他端起一杯酒說:「我輸了,我喝。」 肖遠端起一杯說:「我陪你,來,干。」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肖遠、妞妞兩人雖不至於如此,但忽然間拉近的距離也讓兩人親切無比。 肖遠越看妞妞越覺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他說:「你會跳藏舞不?」 妞妞說:「會啊,你想看?」 肖遠只是問問,但聽妞妞這麼說,就說:「好久沒看到藏舞了,心裡還真想。」 妞妞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我給你跳一段?」說著,妞妞移步到了走道,挑起了純正的藏舞。藏舞講究的是腰彎,屁股翹,妞妞本來身材就極好,所以跳起來很是令人遐想非非。 妞妞跳了一小段,然後來了個答謝動作。在他跳的時候,許多眼光早已落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掌聲就啪啪的響起來。妞妞沒有絲毫扭捏,大大方方的說個謝謝,然後坐下問肖遠跳的怎麼樣。肖遠的視線一直在妞妞身上落著,早已走了神,妞妞和他說話,他壓根就沒聽到,直到妞妞在他腦門上輕拍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妞妞笑:「有這麼好看嗎?」 「真心好看。你……」肖遠讚了一句,想說什麼,卻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妞妞問:「想說什麼?」 肖遠已想起了妞妞看著像誰。在妞妞跳舞的時候,那個人的身影就一直在他腦海裡晃動。他問:「你是不是姓古?」 「你是算命的?居然連我的姓都算的出來?」妞妞笑著。 「你真姓古?」肖遠差點就要蹦起來了。 妞妞道:「真的,姓古,名晴兒,古晴兒。」 「你和古嫚兒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很唐突冒昧,但肖遠還是忍不住的問出。 古嫚兒,那個17歲在西拓市開會時認識的那個女孩,那個給了他自信,曾改變了他一生的女孩,他又怎麼能忘記,如果不是古嫚兒,現在是什麼樣子,他真的不敢想像。 「古嫚兒是我姐,天吶,你認識我姐?」這次輪到古晴兒吃驚了。古晴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在看什麼外星生物似得。 「天吶,真是太巧了,我就說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像一個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是……」肖遠重重的拍了下腦袋,靠在了沙發上。 古晴兒怎麼會在仁水市,古晴兒不是說才從家裡來麼?古晴兒的家不是在西拓市麼?古晴兒說的是哪個家,總不至於家由西拓市搬過來了吧?他問:「你家沒在西拓市了?」古晴兒說:「沒有,我是跟姐姐過來的,姐姐嫁到蘭陽市了,我不想在家裡呆,就跑過來找姐姐玩了。」 蘭陽市是與仁水市相鄰的一個三級市,古嫚兒怎麼會嫁到蘭陽市,肖遠很是想不明白。或者說,聽到古晴兒是古嫚兒的妹妹他驚喜萬分,但又聽到古嫚兒已婚,他又神經質般的失落。 「你姐姐怎麼會嫁到蘭陽市?」肖遠問古晴兒。 聽到這個問題,古晴兒的情緒頓時低落下來。肖遠以為古嫚兒是陽光,活潑,開朗,從不會有煩惱的丫頭,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顯然,古嫚兒的婚姻應該並不理想。 「別提了。提到這事我就像將那個男人給廢了。」古晴兒說。 「你指的是你姐夫?」肖遠道。 「對。你真想不明白我姐當初怎麼會嫁給這麼一個混蛋男人,當初我就給他說了,表面維諾是從,體貼入微,對你低三下四的男人虛偽,不能嫁,這種男人一旦得到你,就會加倍的要你還回來,可她偏偏不聽……這下好了,整天被那男人欺負,我都看不過去。我從西拓市到了我姐姐那僅住了不到一個月就住不下去了,你知道不,那男人居然還打我的主意,干,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惹的,要將我惹毛了,我真就將他廢了。」 古晴兒說著說著就摩拳擦掌起來,看那架勢還真有將他姐夫廢了的苗頭。肖遠聽古嫚兒過的並不好,心裡就有些難受。古嫚兒,一個曾改變他一生的女孩,一個能歌善舞,多麼溫柔善良的女孩,居然遭遇如此婚姻,他又怎能好受。 第一百三十章 無巧不成書 肖遠說:「不能過就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 古晴兒道:「我也這麼說,可我姐不幹啊。」 「為什麼?」難道是古嫚兒愛那個男的愛的那麼深,深的可以忍受一切?肖遠很想知道原因,他問古晴兒。 「我姐捨不得孩子。」古晴兒說。 「哦。」肖遠終於恍然大悟了。 可有了孩子又怎麼樣,難道因為孩子一輩子就在對方的蹂躪下活下去?肖遠想了想說:「把你姐的手機號給我吧。」 古晴兒給肖遠說了手機號,肖遠存在了手機裡,古晴兒提醒:「晚上千萬別聯繫我姐,否則我姐又要遭殃了。你要打就週一到週五早九點至晚六點之間。」 「知道了。」肖遠道。 「你叫什麼名字呢?」搞了半天,古晴兒卻連肖遠叫什麼都不知道。 「肖遠。」肖遠道。 「肖遠?好,我會跟我姐打電話時說你的,她一定會很開心。」古晴兒道。 又聊了會,一瓶紅酒就要見底了。古晴兒說去下衛生間,就去了。若肖遠不知對方是古晴兒,是古嫚兒的妹妹,肖遠一定會猜疑對方是不是想開溜了,但現在不一樣了,就這層關係而言,這單他買定了,即便他現在很窮。 古晴兒很快就回來了。喝光了最後的兩杯酒,古晴兒說走吧。肖遠喊服務員買單,服務員卻說已經買過了,肖遠詫異的看向古晴兒,古晴兒笑了下,說剛才經過吧檯就順便買了。 出了酒吧,肖遠看看時間還不到九點,不算晚,心想古晴兒請他喝了酒,而古晴兒又是古嫚兒的妹妹,他總不能不表示表示。他早就知道古晴兒喜歡蹦躂,就說:「時間還早,我們去慢搖玩會吧。」 果然,古晴兒一聽這話,立刻說:「好呀好呀,走走走。」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還算可以的慢搖,肖遠拿過酒水單看了看,不禁慶幸消費還不算很高,一打啤酒160,他還掏得起。至於回去後,白靈兒問起錢的去向,他胡亂找上一番說辭就是了。 酒吧玩到十一點後,出來後,肖遠說要回去了。白靈兒十二點下班,他必須趕在十二點錢回去。 古晴兒看看時間,說都這麼晚了,要不就不回去了唄。肖遠心跳了一下,說不回去咋整,難道去你哪?不知是古晴兒根本不忌諱這事,還是夠純潔,或者源於肖遠和她姐姐認識,所以沒有任何警惕心理,說:「去我那也成,外面住也成。」肖遠不知怎的就色迷心竅了,心裡思量了下怎麼和白靈兒說,就說:「成,那就不回去了。」前後看了看,見前面有個招待所,說:「那就住那去吧。」 招待所便宜,一晚五十,肖遠開了個房間。古晴兒坐了會就說去洗澡了,肖遠拿出手機給白靈兒打了個電話,說是今晚在同學那玩,時間太晚,沒車了,就不回去了。白靈兒雖有些猜疑,但也沒說什麼。掛了電話,肖遠怕白靈兒又打電話過來,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古晴兒洗完澡,裹著浴巾就出來。肖遠看著裹著浴巾的古晴兒,一下子就想起了丁曉薇,那晚,丁曉薇也是這麼裹著浴巾…… 「看什麼?色瞇瞇的。」古晴兒見肖遠盯著他看,笑著說了一句。 肖遠說:「你和你姐長得真像。」 古晴兒道:「你有喜歡過我姐嗎?」 肖遠道:「嗯……有吧,不過那時太小也太純潔,也就是心裡想想。」 「沒膽量,我想你要是對我姐表白的話,我姐肯定會同意的,沒準現在你就是我姐夫呢。」古晴兒道。 「為什麼這麼說?」肖遠問。 「你長得帥啊。」古晴兒笑。 「帥有個屁用。」肖遠道。 古晴兒道:「我就喜歡帥的。」說完,她在床上盤膝坐下說,「不過也好,你要是成為我姐夫,我還就……」 「還就什麼?」聽古晴兒忽然不說了,肖遠追問。 「懶得跟你說。」說完,古晴兒轉移話題,「你不去洗澡?」 「去。」肖遠起身,走向洗手間。 隨便洗了幾下,肖遠也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古晴兒盤在床上看電視。肖遠在床上躺下說,「第一次和網友見面就出來開房,你就不怕?」 「怕什麼?我才不怕,我練過。」古晴兒說著,胡亂比劃了幾下拳頭說,「你要是敢爬到我的床上來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 肖遠琢磨不透古晴兒這話是啥意思,也懶得去想,躺下睡覺。古晴兒忽覺沒勁了,說:「聊聊天唄,你怎麼不愛說話呢。」 肖遠說:「我哪有你話多。」 古晴兒道:「還真是,我給你說,我可以和人聊天聊一個通宵。」 「我可不行,我要睡覺了。」肖遠道。 「睡覺就睡覺。」古晴兒電視一關,燈一關,也躺下睡。 肖遠在黑暗中想:「這丫頭雖說大不咧咧的,但心思卻讓人捉摸不透,我要不要……」猥瑣念頭僅是一閃,肖遠一下子就想起了古嫚兒,這一想,他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還是老老實實睡覺的好。肖遠努力的閉上眼睛讓自己睡覺,古晴兒喊了他兩聲,說和我聊天唄,肖遠裝睡,打起了呼嚕。 一夜,肖遠真的沒做什麼。到第二天起床後,就連他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一晚上畫了三百來塊錢,肖遠有點鬧心,出了招待所,肖遠心就有些慌,說要回去了。古晴兒說我到你那去玩吧。肖遠說要不改天吧。古晴兒問為什麼,難道你女朋友在?不知為何,肖遠脫口說:「什麼女朋友,我一個人住。」古晴兒笑了,拉住了肖遠說:「那就帶我去吧。」 肖遠被古晴兒纏的沒辦法,心想反正白靈兒上班了,不如就帶著去轉一趟吧。 眼見就要到家門口,肖遠突一想,不行,屋裡到處都是白靈兒的衣服什麼的,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麼,到時古晴兒來個他騙她,這還麻煩。於是,肖遠趕緊尋思怎麼先拜託古晴兒一陣,回去把房子收拾下。 正在他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古晴兒的手機響了。肖遠聽見古晴兒說著說著就說行行,我馬上回去吧,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古晴兒掛了電話,氣呼呼的說:「昨晚我房子被撬了,真是的,你說我才在那住了幾天啊,我房子啥東西都沒有,你說小偷撬我門幹什麼,暈死了。」 肖遠道:「屋裡沒放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古晴兒道:「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什麼的,昨天你又不是沒看到。」 肖遠道:「那就好,沒事,讓房東給你換個鎖子就行了。現在怎麼弄?你回去?」 古晴兒說:「是啊,我回去,你跟不跟我去?」 肖遠想去,但不能去,說:「下午我還有課,就不去了。」 古晴兒說:「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我們回頭聯繫。」 古晴兒走了,肖遠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回家,直接轉道去了白靈兒上班的網吧。 白靈兒這會剛好不是很忙,見到肖遠來,就說:「昨晚玩好了?」 肖遠笑著道:「還行,就是一起喝喝酒。」 白靈兒道:「昨晚你手機怎麼關機了?」 肖遠道:「沒電了,我今早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我給你打了好些個電話,都是關機,氣死我了。」白靈兒有些氣呼呼的說。 肖遠見白靈兒並沒有想到歪處,這才安心許多,他聊了會天,說昨晚沒睡好,回家睡覺去了,就回去了。 到了屋,肖遠本想到古嫚兒打電話,但一想是週末,就忍住了。 到了星期一,趁這上課間隙,他給古嫚兒打電話。古嫚兒接了,問是誰。聽起來古嫚兒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聲音之中沒有了當年的歡快與活力。肖遠說:「是我,肖遠,你還記得嗎?」 「肖遠……」古嫚兒想了許久,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身材瘦弱頎長的身影終於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驚訝道,「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你妹妹陰差陽錯的成了我的網友,我看到她覺得很面熟,再一問,就知道了。」 「我妹妹?真巧,天下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怎麼樣?現在還不錯吧?」古嫚兒歡快的說。 「對,你妹妹。我過得就那樣吧,不好不壞。」肖遠想問古嫚兒過的怎麼樣,可話到嘴邊,他說不出來。他知道一問,古嫚兒必然心裡難受,他不想古嫚兒難受。 「生活就是這樣,不過我聽得出來變了許多,肯定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男生了。」古嫚兒說。 「呵呵。」肖遠強然笑出來,然後小心說,「有機會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古嫚兒聲音拖的好長,顯然是在考慮合不合適。她是想見肖遠的,可她顧慮太多了,她要照顧孩子,還要小心被丈夫發現,如果被發現,少不了被誤會,那可就…… 「不方便嗎?」肖遠問。 「呵呵,沒……沒有,我得帶孩子,抽不出時間來呀。」古嫚兒說。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敗露 「那……你有時間了給我打電話好嗎?這是我的手機號。」 肖遠不好勉強,只能這麼說。他很想見面的時候好好問問古嫚兒過的怎麼樣,是不是真如他妹妹說的那樣。 「那好吧。」古嫚兒說。 古嫚兒剛說完,肖遠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小孩子的哭聲。應該是個女孩的聲音,年齡不出三歲吧。 「孩子哭了,先不說了,我去照顧孩子了。」古嫚兒說。 「嗯,好的。」 「那……再見。」 「再見。」 肖遠聽見電話那邊掛了,才放下了手機。他的心裡一點也不好受。 下午他睡了一覺,白靈兒就回來了。白靈兒回來的時候他還沒睡醒。他一醒來,就聽白靈兒問他錢到哪去了。肖遠說和朋友吃飯喝酒花了。白靈兒惱火了,說吃飯喝酒為什麼別人不請你偏偏是你請別人,我們錢很多嗎?肖遠心裡有鬼,只能低三下四的連聲說好,說以後再不這麼花錢了。 儘管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肖遠看得出來白靈兒的情緒很糟。也是,白靈兒每日辛辛苦苦的賺錢,卻讓他就這麼這麼花了,心情怎麼能好,肖遠心裡也自責,只好哄著白靈兒。 過了幾天,就到了中秋節。那天剛上完課,肖遠就接到古晴兒的電話,叫他過去玩。白靈兒剛好又上晚班,肖遠就說成,直接過去了。 他過去的時候,古晴兒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其實也就是買了幾涼熱菜,外帶一瓶紅酒。 古晴兒說:「這個中秋節陪我過吧。」 肖遠說:「好啊。」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喝酒,吃完喝完之後又去外面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屋子。在房子聊了一會,古晴兒就開始收拾床鋪,一邊收拾一邊說:「一人一半,中間是三八線,誰也不能逾越。」肖遠笑了,看著古晴兒將兩個枕頭並排放好,然後用手在中間劃了一條線。 肖遠突然有種幸福的感覺,這感覺很好。他說:「我睡覺不踏實,若是睡著了,不小心逾越了怎麼辦?」 古晴兒說:「那你就完蛋了。」 肖遠問:「怎麼個完蛋法?」 古晴兒說:「我會把你踹到床下去。」 「這麼野蠻?」肖遠道。 古晴兒道:「必須的。」 這時,肖遠的手機響了,肖遠不用看就知道是白靈兒打的。他看了一眼古晴兒接了電話。白靈兒問:「來接我嗎?我快下班了。」肖遠道:「我在朋友那呢,喝的有點暈,晚上不回去了……」話未說完,白靈兒甚是生氣道:「今天是中秋節,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你要我一個人過中秋節?」肖遠道:「我真喝多了,走路都東倒西歪的。」白靈兒道:「那也得回來,必須回來。」肖遠道:「現在也沒車了啊。」白靈兒道:「那就打車回來。」肖遠道:「那要幾十塊錢呢,算了。」白靈兒堅決道:「不行,幾十就幾十,必須。」 「算了,我不想折騰了,那個,手機要沒電了,不說了啊。」肖遠說著,掛了電話。 古晴兒看著肖遠:「誰啊?」 肖遠道:「朋友,沒事。」 古晴兒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來些名堂。她說:「要不你回去吧。」 肖遠道:「不回去了,真沒事。」 手機又響,肖遠接了,問咋了。白靈兒說:「你在哪?我過去接你。」肖遠說:「不用了,我在朋友那睡一晚就是了。」白靈兒道:「我給你說,你今晚要不回來我就死給你看。」說完,啪的掛了電話。 肖遠愣了。他靜靜的坐著。說實話,肖遠很慚愧。為了和古晴兒在一起,他居然讓白靈兒獨過中秋,這不是一個有女友的男人能做的事。他看看古晴兒,他真不想走,他流戀古晴兒擺好的枕頭,可不回去怎麼辦,白靈兒怎麼辦? 古晴兒看著肖遠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態,道:「回去吧。」 肖遠猛地一下抱住了古晴兒說:「對不起,我得回去了。」 古晴兒推著肖遠的肩膀說:「別這樣,你這是幹什麼。回去吧。」 肖遠鬆開了古晴兒,說聲再見,快速的離開了。一走出古晴兒的住處,他滿腦子便是白靈兒,是愧疚。公交車早已沒了,他又捨不得打的,就一路往回走,走了一會,看見輛摩的,他談了下價,就坐上回去了。 回到屋裡時,白靈兒正趴在床上哭。肖遠喊了聲:「靈兒。」白靈兒沒有動,依舊是哭。肖遠哄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回來了,還哭什麼。」白靈兒坐起來,道:「你怎麼可以中秋節將我一個人丟在家裡,怎麼可以?你說,你是不是又和別的女人好上了。」肖遠道:」哪有的事,亂說,我就是和朋友一起喝酒了。」白靈兒道:「我不信。」肖遠道:「真的,要不你問問我朋友去。」白靈兒說:「我就是不相信。」 白靈兒鬧起來並不好哄,肖遠廢了很大功夫才哄得白靈兒破涕而笑。就這樣,一場風波總算是平息下來了。可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肖遠的腦子裡就浮現出古晴兒。古晴兒睡了嗎?她會不會猜到些什麼?他給古晴兒說自己是單身,這算不算是欺騙了古晴兒呢?同時,他又是深深的欣慰,他只是喜歡和古晴兒在一起的感覺,喜歡那種能感染他的快樂,還根本談不上愛,而如果……傷害了古晴兒,這將是多麼禽獸的行為?「算了,以後還是少和古晴兒來往,保持應有的距離吧。」肖遠這麼想。 然而,就在幾天後的一個夜裡,他和古晴兒的事就被白靈兒發現了。 那天晚上,肖遠趴在床上看書,看著看著不知怎的就睡著了,甚至連短信響都沒有聽見。而白靈兒那會正坐在桌前上網,於是乎,白靈兒就看了肖遠的短信。短信是古晴兒發來的,還帶一點小曖昧。白靈兒氣壞了,就發過去套問古晴兒,這麼套問了一番後,古晴兒就覺得不對勁,問白靈兒是誰,白靈兒呢,也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打了電話過去。 肖遠迷迷糊糊的聽見白靈兒似乎在和誰打電話。他起初還以為白靈兒是趁他睡著了和別人視頻聊天的,就豎著耳朵聽著,看看白靈兒背著他做了些什麼。豈料,他越聽越不對勁,最後,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問白靈兒在和誰打電話。白靈兒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手機說:「他醒來了,先不說了。」掛了電話。 肖遠道:「你和誰打電話。」 白靈兒道:「你的小情人啊。」 肖遠道:「胡亂說什麼,什麼小情人?」 白靈兒道:「就是那個古晴兒。」 肖遠瘋了,道:「你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白靈兒道:「她給你發短信,我看到了,然後我們就聊上了。」 肖遠試探性道:「你們都說什麼了?」 白靈兒道:「她問我和你什麼時候談的,我說我們都談了五六年了。」 「就這些?」姦情雖然已敗露,可肖遠還想狡辯:「他就是我一個網友,說啥話你當真?」 「你還不承認?我話還沒說完,她還說中秋節的晚上你和她在一起,還說……」白靈兒幽怨的說著,「我在家苦苦的等著你回來和我過中秋節,你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遠,你為什麼要這樣,告訴我,是不愛我了嗎?」 肖遠不能再說什麼。沉默許久,他說:「靈兒,這次是我錯了,原諒我吧。」 白靈兒道:「我可以原諒你,可以後呢,以後你要是還這樣咋辦?」 「不會了,不會了,以後絕對不會了。」肖遠說。 白靈兒並沒有和肖遠鬧下去。男人有時候需要原諒,何況他曾經也犯了錯,所以她不能鬧,一旦鬧著鬧著肖遠就舊賬翻出來那矛盾可就要升級了。 肖遠很詫異白靈兒這次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了他,他很後悔,也很內疚,可在這同時他還在想著古晴兒。古晴兒知道他欺騙了她會怎麼樣,會不會很傷心,古晴兒若將這事告訴他姐姐古嫚兒,古嫚兒會不會對他很失望? 第二天,肖遠趁著上課間隙給古晴兒去了電話,他不知道怎麼道歉,只好說對不起。古晴兒說不用道歉啊,我們本來就什麼關係都沒有。肖遠知道這不是古晴兒的心裡話,也聽出古晴兒的冷漠,三兩句之後,他只能掛了電話。或許,他和古晴兒之間就這麼結束了。 果然,古晴兒再沒有主動給肖遠打過一個電話,肖遠起先幾次打過去古晴兒是不冷不熱的,再打索性沒人接了。肖遠臉皮也沒那麼厚,不管古晴兒怎麼想,他都沒有再去糾纏了。他本來還打算去找古嫚兒,開導開導對方,但一發生這事,他也沒臉去見古嫚兒了。 肖遠的生活還在繼續,白天上課,晚上上自習,他哥們胡藝也似乎找到了學習狀態,開始發奮看書,為考研做準備。 而樸浩再去了上海一個來月後,終於意氣奮發的回來了。一見到肖遠,他就給肖遠說:「我真愛上那女孩了,真不錯。」肖遠不信,說:「你個禽獸會真心愛一個人?」樸浩說:「那女孩雖及不上你的丁曉薇,但也差不多了。」說著,拿出一部手機給肖遠:「看到沒,他給我買的。這一個來月住賓館,玩什麼的,都是她掏的錢,老子一分沒花,回來的時候她還給了我兩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借步說話 樸浩說的唾沫星子亂心,激情高昂,還真好似是愛上了一個人一般。肖遠起先聽著還挺帶勁,若樸浩能真和那女孩走在一起,那這輩子也算有個出路了。可聽到後來,肖遠就想起了丁曉薇。丁曉薇怎麼樣,是不是恨死他了。如果他不離開曉薇,他應該還在星河公司上班,沒準現在已小有所成了,可惜……他歎息,可歎息有什麼用?能後悔嗎?他母親說他把幸福用腳踢,他現在還真有了這樣的感覺。 樸浩回來沒待多久,那個女孩就來仁水找他了。肖遠見到了那個女孩,的確很漂亮,氣質也好,沒什麼可挑剔的。顯然,樸浩的狗屎運不錯。那女孩來玩了一個來星期,走的時候,樸浩跟那女孩去了上海,或許一條平坦大道就為樸浩鋪開。 轉眼又是一年春天,這年,肖遠26年了。一過25,肖遠真的感覺青春已離他去了。26,他一事無成,沒有事業,沒有婚姻,沒有結婚,還在人生的道路上徘徊,迷茫著。 三月,一個美好的季節,一個春意盎然的季節。 這天晚飯後,外面刮著徐徐的暖風,樹木已綠,放眼望去,耳目一新。 馬路邊上,肖遠、白靈兒兩人手拉著手慢慢走著。 還有幾個月肖遠的培訓就結束了,到時就又是一個新的開始。經過大半年的刻苦學習,肖遠基本已系統的掌握了網絡知識及網絡這個行業。他相信,他這大半年學的東西就是全日制網絡專業本科生畢業都及不上他,他是從學校出來的,學校學些什麼知識他太清楚了。 這段時間,白靈兒一天天的算著日子,肖遠早日學出來,她也就早日解放了。 兩人正一邊說話,一邊走著,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肖遠,你等下。」 肖遠聽著有些熟悉,回過了頭。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肖遠起初認出來,但等那中年男子走近,他就認出來了。那中年男子是李澤,曉薇父親手下的人物。 李澤走到跟前,看了眼肖遠手拉著的白靈兒,有些低沉的對肖遠說:「借一步說話吧,我有事和你說。」 肖遠僅知道李澤是曉薇父親的手下,卻並不知曉薇叫李澤李叔,曉薇的任何事情也都是李澤打理的。他以為李澤又是受了曉薇父親什麼旨意來找他了,就說:「好吧。」他轉向白靈兒說:「你等我會。」 白靈兒心想到底有什麼事非要避開她,就有些不樂意了,說:「我是肖遠的女朋友,有什麼非要避開我?沒事,就在這說吧。」 肖遠看向李澤,想聽李澤怎麼說。 李澤說:「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不行,就在這說,要不我們就走了。」白靈兒說著,就要拉著肖遠走。 肖遠對白靈兒道:「你就等等,我們認識。」 白靈兒道:「認識就更沒什麼了,就在這說。」 李澤看了眼白靈兒,歎著氣搖了搖頭。顯然,在他眼裡,這個白靈兒和曉薇根本沒法比,他真想不透肖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女孩而放棄曉薇。 肖遠見白靈兒執意如此,也不好在李澤面前丟人現眼,就說:「那就在這說吧,沒事。」 「好吧。」李澤沉默了片刻道,「曉薇明天要結婚了,結婚對象是陸展雲,一個她並不愛的人,你應該猜得到曉薇是因為和你賭氣而和這個男人結婚吧?」 一聽這話,肖遠的心砰砰就跳了起來,說:「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這是人生大事,豈可兒戲?」 肖遠剛說完,白靈兒道:「她結婚管我男朋友什麼事,你說完了嗎?要說完了我們就走了。」白靈兒何等敏感。她知道曉薇,也知道曉薇對她有著多大的威脅,她為了肖遠付出了這麼多,決不能容忍這個時候出現任何變故。 肖遠掙了下白靈兒的手說:「先等等。」然後對李澤說:「就不能勸勸她嗎?」 李澤道:「若是有用就不會等他現在,若是有用我也不會來找你。」 肖遠道:「曉薇的父母也同意?」 李澤道:「曉薇對她父母說是愛那個陸展雲,是心甘情願的要結婚,而且掩飾的很好,他父母都相信了。所以這場婚禮也水到渠成。」 「為什麼,為什麼,曉薇傻了嗎?」肖遠幾乎要喊出來。 「我家小姐不是傻了,是被你氣瘋了。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阻止這場婚禮。」李澤說。 「為什麼要阻止?人家心甘情願的要結婚,要你操什麼心,破壞別人婚禮你知道是多麼卑鄙的行為嗎?」白靈兒道。 李澤沒有理白靈兒,對肖遠說:「小姐的一輩子就在你的手上,你也不希望她的一生就這麼毀了吧。」 肖遠道:「我當然不想,我這就去找他。」 李澤道:「那走吧。」 「遠,你今天若趕走,我就死在這裡。」白靈兒急了,使出了最狠的一招。 肖遠道:「靈兒,你別鬧了,這是大事,我去去就回來。」 「我不管,我不要你去,你若去,我立刻死給你看。」白靈兒哭喊。 肖遠不想在李澤面前丟人現眼,說:「要不你先去,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回去找曉薇的。」 李澤看白靈兒這架勢,肖遠絕對走不開,只能說好吧,離去了。 李澤一走,肖遠就試圖說服白靈兒:「我不要你去,不要,不要,遠,你別去好嗎?」 肖遠道:「我只是去勸說曉薇不要這麼倉促的結婚,不會有什麼的。」 「不,我不,我知道你心裡還愛著她,我不要失去你,失去你我什麼都沒有,我不要……嗚……」白靈兒開始哭,哭的極為傷心。 路上,三三兩兩經過的人開始圍觀,肖遠臉皮薄,經不住這樣的眼神,忙說:「行了,行了,我們先回家。」扶起蹲在地上的靈兒往家走。 到了家裡,肖遠繼續磨嘴皮子,可白靈兒就是不幹,還是那句話,只要肖遠敢去,她就死在這裡,甚至拿著菜刀直接堵在了門口。 有了上次差點廢了白靈兒眼睛的教訓,肖遠再不敢輕易妄動,只好耐著性子和白靈兒磨嘴皮子。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轉眼就到了晚上。明日,曉薇就要出嫁,到時可就難以挽回了。曉薇那麼愛他,幫了他那麼多,如果因此而毀了曉薇一輩子的幸福,他終生難安。 眼見根本出不了門,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那我給曉薇打個電話,在電話裡說可以吧。」說著,拿起手機開始撥那個藏在他心裡的手機號碼。 「不行,電話也不能打。」白靈兒提著菜刀過來多奪手機。 肖遠怕出事,只是來回奪了幾下,肖遠就交出了手機。 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曉薇出嫁,幸福盡毀? 而在曉薇的家裡,現在卻是一片喜氣洋洋,人來人往的忙碌著。 在那麼多的人裡面,卻沒有出嫁新娘的影子。曉薇在房子裡,一個人靜靜對著鏡子坐著,桌上放著潔白漂亮的婚紗,待她穿上婚紗,明日和陸展雲走進殿堂,他便是陸展雲的妻子了。 「肖遠,你不是說配不上我,讓我找個好男人嗎?我找了,比你優秀百倍千倍,你滿意了吧?你就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沒有勇氣的懦夫。」丁曉薇的臉頰上流下了兩行淚。 「咚~咚~」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曉薇趕緊擦乾了淚水,問:「誰啊?」 門外站著李澤,說:「小姐,是我。」 「哦。」曉薇站起來,去開了門。 李澤進來,看著明顯哭過的曉薇歎了一口氣說:「小姐,這婚咋還是不結了吧,為賭氣而結婚,不值。」 曉薇道:「誰說我賭氣。」 李澤歎氣:「小姐的心別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嗎?」 曉薇說:「別亂猜了,我就要結婚了,李叔不說祝福的話,反而說這樣的話。」 李澤沒有接曉薇的話茬,鼓足了勇氣問:「肖遠有來找你嗎?」 「他?」曉薇苦笑了一下道,「他什麼要來找我,為我祝福嗎?他又不知道我要結婚。」 李澤皺起了眉頭:「又給你打電話嗎?」 曉薇覺得奇怪了,問:「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忽然心頭一顫道,「你去找他了?」 李澤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只有他能阻止小姐的婚禮,我不能讓小姐的幸福就這麼毀了。」 「你將我要結婚的事和他說了?」 「對,說了。」 聽著這話,曉薇突然想大哭,她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李澤都去找了肖遠,說了她要結婚的事,可肖遠居然無動於衷,既不來找她,也不給她打電話,就算是朋友,也該說句祝福的話吧。這麼一想,就更加堅信了她要結婚的念頭。她發起了小姐脾氣:「誰讓你去找他的?誰讓你去的?我要嫁的人是陸展雲,他肖遠算什麼東西啊,你以為我還對他念念不忘了,太可笑了,可笑之極。」 李澤默默的聽著,他知道曉薇這是愛之深恨之切。 直到曉薇不發脾氣了,李澤才道:「肖遠本是要跟我來的,可他現在的女朋友很難纏,可能是被他女朋友纏住了吧。」 曉薇道:「我知道,就是那個白靈兒嘛,呵,白靈兒。」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會有奇跡嗎? 李澤不知道再說什麼,只能試著再勸曉薇。 曉薇火氣很大,幾乎要摔東西了,說:「你出去,出去,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說了。」 李澤見狀,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剛出去,就見曉薇的母親的門外站著,勉強的對他笑著點了下頭。李澤心道:「莫非剛才的談話都被曉薇母親聽到了?」他道:「我來問問小姐還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丁母說:「出嫁前的女兒都捨不得父母,我看她不在客廳,就知道她心裡又難受了。」 李澤說:「是,是,您還是進去開導開導吧。」 丁母的確聽見了方才裡面曉薇的聲音。就要出嫁了,萬一這樣的話讓其他人聽到,還不知傳出什麼事來呢。他走進了房間,反鎖上了門。 見女兒眼睛紅腫,丁母心有些難受的說:「哭過了?」 曉薇點了點頭說:「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捨不得你們。」 丁母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方纔你和李澤的對話,媽媽都在門外聽到了。」 曉薇看著母親,終於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丁母抱著女兒,直到女兒哭聲停了,她才說:「你愛陸展雲嗎?你真心要和陸展雲結婚嗎?」 曉薇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愛啊,不愛怎麼會結婚。」 「假話,你是我的女兒,女兒怎麼可能瞞得過媽媽?雖然你一直都偽裝的很好,但媽媽從你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丁母說。 曉薇辯解:「不是的,女兒是真心的。」 丁母道:「你若不愛陸展雲,我們就將這婚禮取消了,這沒什麼。可若一旦到了明天,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曉薇道:「為什麼要取消?這不是讓別人笑話嗎?我是心甘情願的結婚。」 丁母道:「我問你,你和陸展雲明天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沒領結婚證?」 曉薇道:「我們明天結完了再去領。」 丁母道:「你還是在期盼著奇跡對嗎?奇跡只會出現在那些泡沫劇裡,這是現實,傻丫頭,你清醒點吧。」 丁母的話戳在了曉薇痛處,曉薇茫然的看著母親,不知道說什麼。她是等待著奇跡,她是等著肖遠突然出現,拉住他說:「曉薇,不要結婚,跟我走,我不要你嫁給別人。」可是,這是她在並沒有讓肖遠知道她婚禮時的幻想,可現在,李澤已經將她要結婚的事告訴了肖遠,可肖遠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這奇跡顯然已不可能出現了。 曉薇忍不住的流下了淚:「媽,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你捨得女兒嗎?」 丁母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女兒終於出嫁的一天,媽媽捨不得又能怎麼樣?聽媽一句話,要麼我們取消婚禮,要麼嫁給了展雲,就好好做他的妻子,其實展雲也蠻不錯的。」 曉薇道:「是挺不錯的,可我……可我就是忘不掉他。」 丁母道:「那你的意思是……」 曉薇矛盾著,忽然又恨下了心說:「我要嫁,我決定了。」 丁母道:「你不後悔?」 「不後悔。」曉薇斬釘截鐵的說。 「那把眼淚擦乾了出去陪陪客人吧,賓朋滿屋,哪有新娘子不露面的是不是?」丁母道。 「嗯。」曉薇擦乾了眼淚,強顏歡笑了一下走出了臥室。 丁母看著女兒的背影不禁歎息:「女兒啊,希望不不是真的和肖遠賭氣而結婚,這可關乎你一輩子的幸福……」 此刻,肖遠正坐在地上,靠著牆,一口一口的抽著煙,看得出,他已無計可施了。 白靈兒坐在門口,菜刀還在她的手裡。這架勢就和當初她要跟肖遠走的時候,她父親提著菜刀在門口要堵著她一樣。 肖遠狠狠抽了幾口煙,將煙頭揉滅,說:「好,我不去了。」說完,直接上床準備睡覺了。 白靈兒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肖遠道:「真的,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著?」 白靈兒道:「我不讓你去,你是不是非常恨我?」 肖遠道:「不恨,沒什麼好恨的,我明白。你就是擔心我又和曉薇怎麼怎麼著嗎?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會和曉薇怎麼著,那還會有我們的現在麼?」 白靈兒道:「不管你說什麼,就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讓你去的,這是我的愛情,我不許我的愛情發生任何變故。」 肖遠道:「好,我不說了,什麼也不說了。」 肖遠說完就躺下了,非常平靜的躺著,連個身子都沒翻。白靈兒擔心肖遠使詐,依然提著菜刀在門口坐著。就這麼坐了近一個小時,她終於也疲憊了,放下了菜刀,上床從身後抱住了肖遠說:「遠,我愛你,我離不開你,希望你理解我為什麼做。我真的好怕失去你,你知道嗎?我們風風雨雨這麼走過來,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我真的怕。」 肖遠一直醒著,他聽在耳裡,卻一句話都沒說。 白靈兒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著等我睡著了偷跑出去,你可以這麼做,可我想告訴你,你如果這麼做了,我就會死在這裡,真的,我做得到,遠,如果你想我死,你就去吧。放心,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恨你的,我死了也不會來纏你的。我只是不想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活著。」 肖遠本來是打算等白靈兒睡著了偷跑出去,但白靈兒這麼一說,他還真就不敢這麼做了。白靈兒的性格他瞭解,這種話她說的出來,這種事她也做的出來。可是,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曉薇為了和自己賭氣,嫁給一個她並不愛的人?這樣的婚姻是殘忍的,而他就是殘忍的劊子手,將曉薇的幸福就這麼葬送了。 忍不住的,肖遠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是他無底的愁怨,是他的後悔,是他的愧疚。 「靈兒。」肖遠叫了一聲。 「嗯?」白靈兒將肖遠往緊裡抱了抱。 「你愛我嗎?」肖遠道。 「當然愛了。」白靈兒道。 「你想看著自責一輩子嗎?我欠曉薇很多很多,你明白嗎?我真不想因為我毀了曉薇的幸福。」肖遠道。 「怎麼就不毀了?你和她結婚嗎?」白靈兒道。 「我只是不想她這麼草率的結婚,明白嗎?如果曉薇真的因為我這麼草率結婚了,以後活在痛苦之中,我會比她還痛苦,知道嗎?你希望天天看著我在自責與痛苦中度過嗎?」肖遠說。 白靈兒不作聲了。只是溫柔的抱著肖遠。 「我只是想去開導開導曉薇,讓她不能這麼結婚,在什麼目的也沒有。你若不放心,我們一起去好了。」肖遠道。 「我們一起?」白靈兒有些詫異。 肖遠道:「對啊,這樣你就不會懷疑我了。」 白靈兒心動了一下,說:「那我跟你去,不過你得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和我在一起,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肖遠歎息:「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能見到曉薇,就是天大的要求肖遠都會答應。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明天?」白靈兒道。 「明天就來不及了,現在就去。」肖遠騰地坐了起來,下床洗了把臉,整理衣衫。 肖遠都同意了帶她一起去,白靈兒自然不好在阻攔,只好也下床打扮自己。現在已快凌晨一點了,可白靈兒化妝化的比任何時候都仔細,都認真,她知道要去見的是什麼人,她不想被別人比下去。 出了門,肖遠打了個車直奔曉薇家。 在車上,他給曉薇發了個短信:「曉薇,我是肖遠,方便的話我們見一面吧,二十分鐘後我在你家後面的花園等你。」 晚上路上並沒有多少車,的士開的很快,比肖遠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五分鐘。肖遠就站在花園忐忑不安的等著丁曉薇。白靈兒則極為曖昧的拉著肖遠的胳膊。這是最為直接的要向將要出現的丁曉薇展示她和肖遠的關係。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一個小時過去,可曉薇依然還是沒有出現。白靈兒等不住了,說:「人家大婚,忙的跟什麼一樣,幹嘛出來見你呀,走吧,走吧,我們別傻傻的在這等了,我看啊,你那曉薇是全心全的要和別人結婚,哪有什麼賭氣不賭氣的。」 肖遠沒理會白靈兒的風涼話,只是說:「再等等吧,她一定會來的。」他在想曉薇有沒有收到她的短信,如果過會曉薇還不來的話,他就只能打電話了。 又過了半個來小時,肖遠忍不住了又發了條短信:「短信沒收到嗎?是睡了還是在忙?」 一條短信回過來:「我不想見你,我們已沒什麼好聊的,甚至,我連肖遠是誰都不知道,你不用等我,回去吧。」 白靈兒看著這條短信,樂了,說:「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肖遠充耳不聞,快速的又發短信:「你不是因為和我賭氣而結婚嗎?」 短信回來:「真有意思,我很愛他,何來賭氣?因為你?你值嗎?」 肖遠緊緊咬著嘴唇又發:「曉薇,這是你的心裡話嗎?別小孩子脾氣了,這有關你一輩子的幸福,如你所說,為了我,不值。」 短信回來:「就這樣吧,再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陰奉陽違 肖遠呆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李澤跟他說的都是假的?或者是李澤搞錯了,曉薇並不是賭氣而結婚,而是真的愛上了陸展雲…… 「展雲~,你拿著我手機幹嘛呢?」 剛剛洗完澡出來的曉薇問坐在沙發上的陸展雲。 陸展雲笑了一下說:「洗完了?我能幹什麼,玩遊戲呢。」 曉薇道:「你還不回去準備?」 陸展雲道:「我這邊一切早已收拾妥當,就等我一聲令下,然後來迎娶你了。」 曉薇白了陸展雲一樣,說:「得了,快回去吧,別整的明天沒精神。」 丁父看看時間說:「呦,都快三點了,那個,展雲你快回去吧,你們都養好精神,那個一會化妝師也要過來了。」 陸展雲極為恭敬的對丁父說:「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叔叔,阿姨……不,爸,媽晚安。」 丁母笑了出來:「這孩子。」 陸展雲走了,曉薇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看了看說:「他從來不玩手機遊戲啊,怎麼今天就玩了,真是奇怪。」 丁父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就是消遣而已。」 曉薇看了看手機,擦乾了頭髮,對父母說聲晚安就去臥室休息了。 肖遠還在後花園等,他能看到曉薇的房子。曉薇房子的燈一直是亮著的,可就方纔,他還看到曉薇的身影晃了一下,可下一刻,燈就滅了。 燈滅了,預示著曉薇睡覺了,根本不會來了。或許,僅是自己自作多情,肖遠歎了口氣,對白靈兒說:「算了,我們回去吧。」白靈兒情緒大好,說:「我就說吧,你還不相信,人家要結婚了,高興著呢。」肖遠不吭氣,只是蒙著頭走。白靈兒蹦蹦跳跳的跟著,心情甭提有多好了。 曉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那個人的面孔一直在她腦海裡晃,怎麼趕也趕不出去,她一遍遍的罵著混蛋走開,走開混蛋,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曉薇的婚禮如期舉行了。很盛大,喜慶。只是,曉薇的面孔上卻沒有一絲喜慶的表情。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要高興點,高興點,可她就是無法將笑容寫在臉上。她怎麼可以這樣,在站上婚禮台的前一刻,她不是已經和陸展雲領了結婚證了麼,她現在不是已經是陸展雲的妻子了麼?她怎麼還可以這樣,怎麼還可以對那個人念念不忘?期盼著奇跡? 剎那間,曉薇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場刺激的遊戲。她後悔了。 「丁曉薇,你願意嫁給陸展雲做他的妻子,與他同甘共苦……」 主婚人說著,說著說著卻發現新娘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而視線也不知飄向何方。主婚人輕咳了一下,繼續說套詞,聲音提高了一輩,可是新娘卻還是癡癡的站著。待他說完套詞,就是新娘回答的時候,若新娘那時還是這樣,豈不要出問題了? 這時,與曉薇站在一起的陸展雲臉上泛過了了一絲誰也沒有察覺的陰冷,他面帶微笑,將嘴巴湊到了曉薇耳邊說:「現在你已成了我的妻子,就不要再期盼奇跡了。你父親是什麼身份你應該清楚,如果你想看著你父母因為女兒而出醜的話,我很樂意。」 陸展雲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動作又極為親熱,任何人看了都知道新郎在對新娘說情話,覺想不到陸展雲是說這樣的話。 曉薇從未聽陸展雲這麼陰冷的和他說過話,他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丈夫。 陸展雲面帶微笑,朝她點了點頭,那表情是多麼愛意綿綿。 主婚人已說完了套詞,在等著新娘回答願不願意嫁給新郎。曉薇突然間覺得好可怕,有種掉進一場陰謀中的感覺,她喃喃回到道:「願意。」事已至此,她只能說願意。 「曉薇,祝福你。」 屋裡,肖遠倒了一杯啤酒,端起來和空氣碰了個杯,一口乾了。 白靈兒上班去了。他一個人在家。此時此刻,曉薇的婚禮正在進行著,那場面一定很熱鬧,很喜慶。從此,曉薇就是別人的女人了,和他再沒半點關係。此刻,他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為曉薇祝福。 他希望曉薇昨晚說的話都是真的,而不是如李澤說的那樣。唯有這樣,他才心安,才沒有負罪感,才不會自責。 曉薇結婚沒多久,肖遠也就將這事忘了,一門心思的用在了學習上。轉眼培訓就要結束,他得為找工作做好各方面準備。用他們工作推薦,就業指導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兩點,一點是怎樣面試,如何面試,要有成為面霸的精神;第二點就是造假,造假是指工作經驗造假,對於一個用人單位來說,除了單位去學校招應屆畢業生,基本上都是要有工作經驗的,IT行業更是如此。IT行業是一個大家來跳槽的行業,公司基本不可能耗費大量精力來培養你,恨不得你一進公司就能為公司創造價值,所以沒有工作經驗的人,基本上是不被考慮的。 培訓結束後,肖遠拿著造假簡歷面試了幾家公司,要麼就是公司不和他意,要麼就是公司不要他。他有些想去星河公司試試,可這年頭僅是一閃,他就練練搖頭,那是曉薇姥爺的公司,他怎麼能去呢? 面試了一個來月,就在肖遠覺得自己要成為面霸的一刻,他終於找到了合乎他胃口的工作。騰遠科技要他了。那是一家專業網絡安全公司,在IT行業雖不及星河,但在仁水來說,名氣也是很大的。而在肖遠的意識裡,網絡發展已到了一定程度,網絡安全正是成為核心要務的時候,涉足安全行業,必然比去做網絡前景要好一些。 肖遠在騰遠科技上班了,當一名技術支持,主要工作還是調網絡安全設備。雖說工資不高,不到一千五,但對肖遠來說無所謂了,剛剛涉足這個行業,他能有一個站住腳的平台就成,還沒有資本去和人談工資問題。 在肖遠上班的一個星期後,白靈兒終於解放了。她辭去了早已干的枯燥乏味的收銀員工作。她一直在等這一天,等肖遠有一份好工作的一天,現在,肖遠有了,以後將有好日子了,她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騰遠公司離肖遠的住處很遠,肖遠幾乎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收拾一下匆匆忙忙就去趕七點的那趟公交車,那趟車若趕不上,絕對就是遲到。遲到是要扣錢的,而肖遠也不想剛剛上班就天天遲早,所以每天折騰的很疲憊。 但這樣子的日子的確充實,充實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對肖遠而言,他的目的就是盡快熟悉產品調配,能盡快獨當一面,盡快轉正。這就是他的短期目標,至於長遠的他還沒想,這事就得一步一部來。 累死累活的幹了一個月,終於到了發工資的那天。肖遠在頭兩天就和白靈兒商量著在拿到工資的那天一定要去吃頓火鍋,所以很興奮。 從上午等到下午,幾乎要到了下班的點,工資還是沒發。肖遠忍不住了,問部門一個女同事工資怎麼不發。那女同事笑了,說:「你還沒瞭解騰遠的企業文化吧,好好學學,我告你,拖工資就是騰遠的第一大企業文化,記住了?」 肖遠傻了。苦苦熬了一個月就等這一天,居然被告訴拖工資是企業文化。好吧,企業文化就企業文化吧,可也得給個時間啊,到底是拖三天,還是五天…… 這一拖,足足拖了半個月,肖遠才拿到了上班以來的第一份工資。自此以後,每月能否按時發工資都成了肖遠最關注的事。他本想在這公司好好幹下去,可這麼一整,他就完全沒了勁頭。上了幾個來月班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公司看重的只是銷售和研發兩大部門,對於他們這些技術支持就是狗一般的存在。據說,研發部門的工資從未拖欠過。顯然,這就是核心區別了。 而對於那些銷售而言,他們通過種種手段賺的錢不少,對於破工資基本不在乎,所以啥時候發他們也不關注,也唯有他們這些技術支持每月眼巴巴的等著發工資。 年後上班第一個月,部門經理突然告訴肖遠和同他一起進來的幾個技術支持說公司在別的省會城市還有辦事處,他們這些技術支持需要外派,外派就外派吧,無所謂了。聽了下領導所說的幾個省會城市,居然還有香河。肖遠心頭一動,琢磨著要不要去香河了。不用說,白靈兒自然是巴不得他去香河。他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一兩年來白靈兒跟他也吃了不少苦,現在有這個機會,還是去吧,反正是外派,去哪都無所謂。 回到家對白靈兒說了這事,白靈兒果然很高興,當時就給她父母打電話說了這事。於是,肖遠去找領導私下說了說,去香河這事也就這麼定了。 半個月後,肖遠收拾了仁水這邊的家當,和白靈兒去了香河。 去的路上,肖遠一直尋思如何面對白靈兒父母。按理說,白靈兒的父母上次像狗一樣的對他,他想起那一幕就恨得咬牙切齒,可又想想,事情都過去了,算了,只要白靈兒父母再不那麼過分,他就忍了,畢竟他是要和白靈兒在一起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楓葉飄飄 到香河的那天,白靈兒的父親來車站接他們了。 肖遠看到白父那張臉的時候怎麼都不能讓自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甚至,他連那張臉看都不想看。白父和他打招呼,他唔了一聲就過去了。 白靈兒看出肖遠神色不是很好,找了個機會悄聲說:「遠,別這樣好嗎?我知道我父母曾經傷了你,可他們畢竟是長輩好嗎?他們也知道曾經做的不對,你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肖遠聽在耳中,想想覺得也是,都已經這樣了,再計較這些又能怎麼樣? 到白靈兒家時,白母已經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 一家人坐下吃飯,吃了會,白母說話了:「肖遠,有些事過去就算了,不要記在心裡,阿姨知道你心裡對我和你叔叔有成見,但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算了,我們都不說了,讓過去吧。你知道,我們都是為你們好。」肖遠能說什麼,說:「阿姨,我明白。」白母說:「明白就好,你知道,阿姨一直是把你當兒子看的。」 一頓飯,就所有的矛盾就化解了,多麼簡單。可在肖遠的心裡,那曾經一張張陌生,仇視,冷漠的臉龐,他能忘記嗎? 當天下午,肖遠就說去市區。白靈兒的意思是在家呆兩天再去。肖遠一分鐘都不想多呆,說你要呆就呆吧,我還要去辦事處報道。其實晚兩天報道也沒有什麼,只是肖遠不想呆。白靈兒問去了市區住哪,肖遠吐了兩個字,賓館。他寧願花錢也不想呆,就是這樣。 白靈兒見肖遠執意要下午走,知道肖遠心中的疙瘩並沒有化解,就說那好吧,跟著肖遠去了市區。 到了市區,肖遠在辦事處附近找了個賓館住下,然後給這邊打的經理打電話。在來之前,肖遠就聯繫這邊給他租房子了,應該租到了吧。經理說這事是個叫劉偉的銷售在辦,肖遠就給劉偉打電話,劉偉說還在找,這兩天一起去看看。肖遠心想他媽-的老子都來了,居然還說再找,難道我就天天住賓館,這費用你掏? 第二天,肖遠去辦事處轉了一圈,是租的一個寫字樓,地方不大,裡面五六個人。肖遠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了下,算是認識了。隨後整理了下自己的辦公桌。 這兩天事還挺多,總部的要在香河辦展會及新產品發佈會,肖遠需要以產品經理的身份上台做報告。他得做好充分準備,雖說以前還沒這樣的經歷,但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還好,在兩天後的展會開完,肖遠從台上下來的時候自我感覺還不錯。許多銷售合作商和一些企業已找到咨詢產品的事。肖遠一一作答,成就感非常好。也是在這樣的經歷中,肖遠覺得自己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辦事處的工作沒想像中那麼好,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擦上一個技術支持走時沒擦乾淨的屁股。儘是頭疼事,要麼就是產品問題,要是就商務部分沒做好,客戶在找茬呢。肖遠很頭大,但也沒辦法,只能一次次在客戶與公司總部的研發部門之間周旋著。 幾天後,房子終於租到了,兩室一廳的房子,八十來個平方,還算不錯。雖說一月八百塊錢在那時算貴了點,但地方不錯,而且房租是公司掏,不用管貴不貴的。 靈兒的母親隔三差五的也會來個幾天,肖遠雖然有些煩,但也無所謂了,反正他白天上班,回家了還有人做好飯吃,沒什麼不好。 就這麼,肖遠算是真正踏入了網絡安全這個行業,而在香河的這個行業混了幾個月後,肖遠認識的人也多了,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是一個存在了。不過令人鬱悶的是,肖遠以為來了這邊就是辦事胡經理發工資了,結果工資還是本部發,而本部拖工資又拖的很厲害,甚至這次一下子拖了兩個月的工資還未法。 肖遠有點無法淡定了,房租只交了三個月的,這馬上又到了要交房租的時候,而且他現在已經窮的叮噹響了,這可如何是好。肖遠打電話回本部要工資要房租。管理辦事處的,女孩和肖遠以前是一個辦公室的。那女孩也沒轍,每次只能說我去催催,先別急。肖遠知道,工資又不是她發,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肖遠的桃花運又犯了。 那是一個下午,肖遠呆在辦公室沒事,就在那打遊戲,打了會遊戲,他覺得沒勁,就退了出來無聊的點著QQ。點了會,他突然興致大起,想加幾個網友了。此時的肖遠已經是老條-子了,他可不會加了好友那麼彬彬有禮,和和氣氣的聊天。他不想耗費時間,也不想勾搭人戀愛,他是純粹找刺激。所以他加人時的驗證請求是:讓我干-死你。 這樣的驗證請求發出去,百分之七十石沉大海,百分之二十是回過來罵人的,百分之九是不看驗證請求通過的,只有那麼百分之一是很好奇,或者說是突然心有萌動添加的。 肖遠運氣極佳,就碰到了那百分之一。 那女孩的網名叫楓葉飄飄,通過了肖遠的請求之後,就發來了一個消息:「你能幹死我?笑死人了。」 肖遠樂了,說:「要不你試試?」 楓葉飄飄說:「那就試試唄,我怕你不成。」 肖遠道:「那難道我還怕你?」 楓葉飄飄:「呵呵。」 就這麼聊了一會,就到了下班時間,楓葉飄飄說下班了,肖遠看看時間也是,便說也要下班了。楓葉飄飄說那再見,肖遠說你不讓我干死了?楓葉飄飄說今天有事,下次吧。 就這樣,肖遠和楓葉飄飄聊了幾次,兩人就熟了。起先肖遠以為楓葉飄飄是那種有點輕浮的女孩,但聊了之後,發覺也不是那樣,也就是一個正常的女孩。肖遠有問問什麼他發那樣的消息她還通過,楓葉飄飄說閒來無聊,就加了,只是覺得很好玩。 有一個下午,快下班時,肖遠問楓葉飄飄有沒有視頻,楓葉飄飄說有了。肖遠激動了,說那讓我看看你。楓葉飄飄沒有拒絕,直接發了視頻過來,肖遠一看,鼻血差點就出來了。那可是個大美女啊,而且看上去是非常成熟漂亮的女孩。肖遠感到有點壓力了,這樣的女孩他能搞定嗎?他說:「沒想到你這麼漂亮?」楓葉飄飄說:「還行吧,香河的漂亮女孩很多。」肖遠說:「但我目前就只看到了你一個。」 楓葉飄飄說肖遠真會說話,肖遠說他只會說實話。 肖遠心有萌動,說要不我們見面吧。楓葉飄飄說行啊。兩人約好了在一家超市門口見面,肖遠立刻給白靈兒打了電話,說晚上有客戶叫吃飯,不回去吃了。然後直奔目的地。 到了超市門口,肖遠沒看到楓葉飄飄的人影,就給打電話。楓葉飄飄說馬上到了,兩分鐘。 掛了電話,肖遠很緊張。他現在26了,可是有好幾年沒有見過網友了,想當初見網友還是在大二的時候吧,那時他才二十歲,可現在,他二十六。這時間過的真夠快的,而他也快老了。 便這時,肖遠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女孩胳膊上搭著一個黑色手提包,款款朝她走來,那走姿仿若模特步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活力四射。肖遠迎了上去,笑著打招呼:「楓葉飄飄?」女孩道:「你是大蝦?」大蝦是肖遠現在的網友,何時改的,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肖遠微笑了一下,說:「是。」 楓葉飄飄打量了一下略帶著幾分羞澀的肖遠,感覺還頗不錯,說:「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肖遠說:「成。」 找了一家冷鍋串串店坐下,兩人一邊吃一邊聊。這一聊,兩人的關係瞬間就拉近不少。 喝完串串出來,天色已黑了。肖遠說走走吧。於是兩人順著馬路走,走了陣,看到一家KTV,楓葉飄飄說我們不如去唱歌吧。肖遠估摸了下錢包裡的錢,說:「成。」 到了KTV,服務生問是計時還是唱夜場。肖遠看向楓葉飄飄,楓葉飄飄說看你了。肖遠想,這看我了就是唱夜場也無所謂了,既然這樣那就唱夜場。包了夜場,要了瓶紅酒,來了份果盤,肖遠就抽身出去給白靈兒打電話,說喝酒呢,晚上可能晚點回去,別等他了。 回到包間時,楓葉飄飄正在唱歌。唱歌的楓葉飄飄很有范,而且唱的很好聽,令肖遠聽完還想聽的感覺。楓葉飄飄是站著唱的,肖遠從身後看過去,就能看到那優美的側面輪廓線,和那一對性感的美腿。肖遠很有慾望,可他又不能怎麼樣,就只好一邊聽,一邊喝酒。 楓葉飄飄唱了幾首來和肖遠喝酒,喝了會,楓葉飄飄讓肖遠唱歌。肖遠雖然會唱,可他那嗓子實在不好拿出來亮相,就說聽楓葉飄飄唱,楓葉飄飄不依,說必須唱,肖遠就拿起來唱,剛唱兩句他覺跑調,就不好意思唱了,誰知楓葉飄飄目不轉睛的微笑著看著他給他鼓掌呢,這一來,肖遠就只好往下唱。 還別說,這麼一來,肖遠還真的找到了感覺,再唱下去,他嗓門也打了,也放開了,也突然自己並不是五音不全,而且唱得還不賴。 一首歌唱完,楓葉飄飄不停的鼓掌,說唱的真好,肖遠說唱得不好,楓葉飄飄說你那是不經常唱,經常唱就好了,以後我陪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照不宣 兩人聊著天碰杯喝酒.喝了會,楓葉飄飄說我們跳舞吧。肖遠緊張起來,說跳什麼舞,楓葉飄飄放了DJ,放了長髮下來,很有感覺的晃著腦袋說,這個。肖遠緊張,說不會,楓葉飄飄就換了個舒緩的,說跳這個,說著將肖遠拉了起來。 這個舞肖遠是會的。音樂緩緩流淌,肖遠抱住了楓葉飄飄,在巴掌大的空間慢慢的轉動著。 楓葉飄飄說:「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網上的你。」 肖遠說:「哪裡不像了?」 楓葉飄飄說:「感覺網上的你很壞,至少是壞壞的那種,若不是後來又與你聊了幾次,我肯定不會和你見面的。」 肖遠笑:「我那是無聊,又不和和人那麼沒意思的聊天,所以……」 楓葉飄飄想著肖遠說的那句「讓我干-死你。」忍不住的咯咯笑起來,說:「想起你說的那句話好笑人呢。」 肖遠面色一紅說:「我就是隨便說說。」 楓葉飄飄說:「感覺你還害羞。」 肖遠狡辯說:「沒有,其實我也蠻壞的。」 楓葉飄飄問:「有多壞?」 肖遠說:「你意想不到的壞。」 這時,舞曲停了,兩人就坐回了沙發。楓葉飄飄說去下洗手間,肖遠說你去吧。楓葉飄飄去了。肖遠一看楓葉飄飄連自己的手機,包包都沒拿,一下子就對這個女人有了極大的好感。很多女人第一次和男人見面,一般警惕性都很高,生怕對方是個壞人,怎麼怎麼滴,但楓葉飄飄能這麼毫無戒備的去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是很相信肖遠這個人的人品的。肖遠可不認為楓葉飄飄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楓葉飄飄說她是在一家IT公司負責人事管理及後勤工作的,如果說楓葉飄飄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那她絕不可能勝任這個崗位。 楓葉飄飄很快就回來了。坐下,她看了看還有大半瓶的紅酒,伸出雙手說:「我們來猜拳好了,十五、二十。」肖遠說好啊,兩人就玩了起來。楓葉飄飄很逗,而且很女人,不管是輸是贏,她的一笑一顰都給人很女人的感覺,能令人有無窮的遐想空間。肖遠已有些想入非非了,可理智卻不至於讓他失控。 劃了會拳,喝了會酒,楓葉飄飄突然問:「你是不是白羊座的?」 肖遠很驚訝,說:「對啊,你怎麼知道?」 楓葉飄飄得意的說:「我對星座是很有研究的。我一直在想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可有說不清楚,可下我知道了。」 肖遠笑了,問:「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楓葉飄飄捂著最笑:「悶騷型的男人。」 「悶騷?」肖遠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有些不大明白了,問,「什麼是悶騷型?」 楓葉飄飄說:「就是想做卻又不敢做,憋在心裡的那種。」 肖遠一聽,道:「我怎麼想說就不敢做了?」 楓葉飄飄將臉龐向前一湊說:「你敢吻我嗎?」 肖遠臉紅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開什麼玩笑,我……我怎麼就不敢了?」 楓葉飄飄微微一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肖遠說:「那來吧!」 那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那是一雙很迷人的眼睛,是一雙讓人陶醉的眼睛,只要看到這雙眼睛,這種眼神,整個人都會淪陷。肖遠的心砰砰的跳著,甚至,他都不敢正視這雙眼睛,有令他逃避的衝動。可是,難道真如楓葉飄飄所說,他就是個什麼悶騷男人嗎?難道到了這種時候,還能有怯場的念頭嗎?不,絕不,我怕什麼?肖遠想著,朝那對誘人的兩片嘴唇吻了上去。 楓葉飄飄依然看著肖遠,看著肖遠的面部離他越來越近,看著那雙嘴唇吻上了他的。在吻上的一剎那,肖遠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她笑了,摟住了這個男人,迎合。 兩人倒在了沙發上,肖遠的慾望被撩起,恨不得此刻就將這個女人給辦了。 無需置疑,這個女人絕對是床上的高手,是會讓人欲仙欲死的那種。他想辦了這個女人,就在此刻。而這個女人好似也極為期待他就她給辦了,因為他已聽到了呢喃聲,呢喃帶著慾望,渴望,代表著需要下一步的行動。 肖遠的雙手開始在楓葉飄飄的身上由上至下的亂摸,摸過每一寸領土,那高山,那丘壑,都是那麼的迷人,都有令人當做一尊雕塑,擺在眼前好好欣賞的衝動。 「這裡不行,我們換個地方的。」楓葉飄飄離開了肖遠的嘴唇說。 肖遠知道這裡是KTV,根本不方便,也不能辦事,於是說:「好啊,那我們走。」 離開KTV時,真是夜色正濃的時候,路上行人很少,車也很少。肖遠和楓葉飄飄並排走著。楓葉飄飄挽著肖遠的胳膊,頭倚在肖遠的肩頭,就像那種熱戀中的情侶。 肖遠說:「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楓葉飄飄說:「我也是。」說完,她直接問肖遠:「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肖遠沒想到楓葉飄飄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一時愣住了。楓葉飄飄說:「我覺得我要喜歡上你了。」 肖遠笑:「怎麼可能,你別逗我了。」心裡在想,「像楓葉飄飄這麼性感迷人的女孩,多半都有男朋友了,甚至……可能都結婚了,她說這樣的話,多半是在逗我了。」 楓葉飄飄說:「真的。」 肖遠笑著說:「我也喜歡上你了。」他是以玩笑的口氣說的,這口氣遠遠及不上楓葉飄飄的口氣那麼真。 楓葉飄飄說:「我有男朋友了。」 肖遠並不覺得驚訝,說:「我也有女朋友了。」 楓葉飄飄笑了,肖遠也笑了。楓葉飄飄說:「我們這是要玩一夜情嗎?」 肖遠說:「難道一夜過後我們就要彼此陌生?」 楓葉飄飄笑了,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側頭張望,肖遠看到一家賓館,就說住那得了。楓葉飄飄說好啊。肖遠也有心疼兜裡的錢,但想想遇到這樣極品的一個女人不容易,再說已經投資了這麼多了,現在怎麼著也得撐著,否則就白投資了,於是,他大步走向賓館前台,開了一間房。房費加押金交完,肖遠的錢包裡已剩下幾毛錢了。 楓葉飄飄不經意間瞥見肖遠那幾毛錢,不禁笑了,不過她並沒說什麼。 進了房間。由於兩人的目的很明確,所以立刻就纏在一起一陣狂吻,隨後進洗手間洗澡,出來後就上了床辦事。 如肖遠所料,楓葉飄飄的確是床上的老手,肖遠盡量堅持著想打一會持久戰,但最終還是在楓葉飄飄的瘋狂下敗下陣來。不過,這已讓楓葉飄飄很滿足了。 一夜時間過的很快。一覺醒來,已是早上六點多了,肖遠一看手機,白靈兒發了無數個短信。他躺不住了,說得回去了。楓葉飄飄問是不是你女朋友查哨。肖遠笑笑說一晚上沒回去,她肯定要多想。楓葉飄飄說想多睡會。肖遠說那你就睡會把,可心裡卻想這楓葉飄飄不走,這押金怎麼拿呢,總不能非叫著楓葉飄飄和他一起走吧。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算了,不就一百錢押金麼。 他起身穿上衣服,洗漱完,就準備走了。 楓葉飄飄說等等,起身從床頭拿過包包,掏出錢夾,抽出了兩張一百說:「你就幾毛毛錢了怎麼回去?拿著,這一百是押金,這一百拿著打車吧。」【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肖遠頓時不好意思了,說不用,坐公交就可以了。楓葉飄飄拉過肖遠的手,塞進了手心,說:「拿著吧,除非你以後不想和我交往了。」 肖遠心裡一暖,說:「那好吧。」他在楓葉飄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聲走了,離開了賓館。 伸手打個車,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著楓葉飄飄這個女人。他想不透這個女人,真的想不透,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真如她所說,是喜歡嗎?可她不是說自己有男朋友了嗎?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想了想這些,肖遠突然就笑了,對自己說:「想這麼多呢,這不是很好嗎?兩人彼此心照不宣,沒有任何壓力,就這樣交往不好嗎?」 幾乎是要在上樓的時候,肖遠才想怎麼對白靈兒說為何一夜未歸。 進了屋,白靈兒還在睡覺。肖遠在客廳坐下,點上一根煙抽著,回味著有些瘋狂的一晚。他沒有絲毫內疚,沒有絲毫有覺得對不起白靈兒的地方,他在想:「這一回到家裡,不是一切依舊嗎?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和楓葉飄飄除卻肉體上的關係,可以說是朋友了,肉體……呵呵,瘋狂完之後也什麼都忘了。」 白靈兒聽到動靜,走出來問:「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肖遠說:「還要上班啊。」 白靈兒問:「昨晚給你發那麼多短信為什麼不回?」 肖遠說:「喝的暈乎乎的,睡著了,怎麼還聽得到?」 白靈兒繼續追問:「晚上再那裡過的?」 肖遠說:「一起唱歌呢,就在KTV過了。」 白靈兒又問:「和誰?」 肖遠有些不耐煩了,說:「給你說你也不知道,問了有什麼用?煩不煩啊?」 白靈兒不問了,看看時間說:「我去給你做早飯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非常關係 肖遠聽到這話又覺心中有愧,起身抱著白靈兒親了一下說:「好了好了,下次不玩通宵了,好吧?」 白靈兒說:「你不回來我就睡不著,以後不要玩通宵了好嗎?」 肖遠點頭說:「好。」 白靈兒去準備早飯了,肖遠繼續躺在沙發上抽煙,回味著昨晚的銷魂一夜。 吃完早飯,肖遠就去上班了,在辦公室坐下,他第一件事就是登QQ,看楓葉飄飄在不在。 楓葉飄飄是准九點上的QQ,肖遠說還擔心你睡過頭呢。楓葉飄飄說不會。聊了一會,辦事處經理喊他,他就對楓葉飄飄說經理喊他,離開下。 香河市的辦事處經理姓趙,叫趙恆,是地地道道的香河人。肖遠走進經理辦公室,說聲經理你找我。趙恆說:「找你談點事,坐。」肖遠在趙恆對面坐下說:「什麼事?」趙恆問:「別的廠家的防火牆會不會調?」肖遠接觸過一些其它廠家品牌,原理都是一樣,只是一些命令不同,若有圖形化界面基本沒什麼問題,就說應該沒什麼問題。趙恆說:「是這樣,我有個單子走的是別的廠家防火牆,那防火牆出了點問題,你去做個售後吧。」 肖遠一聽是這事,心裡就在尋思:「我只是負責本公司產品的,這別的廠家的防火牆關我屁事。但經理既然說出來了,我便不能拒絕,若拒絕了,多半沒什麼好處。」他想了想說:「行啊,沒問題。」趙恆一聽,非常滿意,他給了肖遠一個聯繫人及電話號碼說:「下午上班的時候你和這個人聯繫下吧。」肖遠記了電話,說:「經理,我有個事。」趙恆說:「你說。」 肖遠說:「這工資都拖了幾個月了,我這房租也要到期了,這工資到底什麼時候發?」 趙恆聽了,歎了口氣說:「這工資是公司總部走的,我也沒辦法,這樣,我想辦法催催吧。」 肖遠一聽這是模稜兩可的搪塞話,就說:「人總要吃飯啊,說實話,這工資不發,我都沒心思工作了。」 趙恆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想這事。這樣吧,既然你和我說這事,我也就把你當自己人了。事實上,我在這邊還有一個自己的公司,你一邊為本部工作,一邊為我工作吧,我給你支付一些工資,具體是多少,這個我們再細談吧。你也可以邊做技術邊做銷售,出了成績我給你提成,或者在外面兼職也可以,只要不耽誤工作就成了。我們的工作時間在完成工作的前提下是自由的,你可以自由支配。」 肖遠一聽這話,心裡有了數,說成,先出去了。 趙恆這些話是雖對他說了,但到底怎麼弄他還得好好想想。尤其是要不要給趙恆干,或者說為趙恆幹一次活,收一次費,這樣還乾脆些,也不拖泥帶水。 中午吃過飯,肖遠聯繫了下那個客戶,是核動院的中心機房主任。肖遠問了下地址,約好了時間,正準備查查公交線路,忽想起楓葉飄飄來,就掛了個電話過去,問從公司到核動院做哪路車。楓葉飄飄對香河很熟,隨口就說了可以坐哪路車可以去。肖遠說下午他去下客戶那,若時間早的話去找她,楓葉飄飄說好啊,事辦完聯繫。 肖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背上筆記本趕往核動院。還沒到,楓葉飄飄就打來電話問找到了沒有,肖遠倍感心暖,說找得到,馬上到了。 見了客戶,瞭解了下網絡情況,發現是用戶網絡坐了優化調整,防火牆的路由需要改動,他便改了兩條路由,又測試了一下網絡,這問題就解決了,還算很順暢。 離開核動院,看看時間也不過才下午三點剛過。楓葉飄飄定然在上班,他腦子一動,心想楓葉飄飄的公司與是做視頻監控的,與安全多少沾點邊,沒準還有商機,就給楓葉飄飄掛了電話過去,說完事了。還不待他開口,楓葉飄飄就說那直接到我公司來吧。肖遠問方便不,楓葉飄飄說沒不影響,於是,肖遠就去了。 肖遠走進楓葉飄飄的公司,前台問肖遠找誰,肖遠這才想起連楓葉飄飄的真名都不知道,一下子就被問住了,還好楓葉飄飄眼尖,直接出來將肖遠迎了進去。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楓葉飄飄的一個男同事走了過來,肖遠就站起身打了個招呼。那男同事看了肖遠幾眼,問楓葉飄飄:「男朋友?」楓葉飄飄白了那同事一眼,說:「就是,關你啥子事。」那男同事也沒幹什麼就是轉了一圈就走了。楓葉飄飄對肖遠說:「別理他,他一直想追我呢,我煩的很。」 肖遠算是明白了,他這初來乍到,沒想到就有了敵手。 聊了幾句,肖遠就料到了工作上,他隨口瞭解了下楓葉飄飄公司的業務,說:「你們做業務涉及不涉及到網絡安全?」楓葉飄飄想了一下說:「涉及過一些,合同是從我這走的,我記得。」肖遠道:「那有機會可以合作啊。」楓葉飄飄說:「是有機會,要你你和我們銷售經理談談?」肖遠說成。於是,楓葉飄飄就將肖遠帶到了他們銷售經理辦公室門口,對肖遠說聲等下,先行進去說了一下後,就將肖遠帶了進去。 作了一些業務瞭解和勾通,這業務關係表面上算是建立下來了,至於到底會不會有業務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無所謂,多一個業務夥伴,多認識幾個人總比不認識強。 待到楓葉飄飄下班,兩人出了公司。楓葉飄飄拿出手機說打個電話。 楓葉飄飄並沒有迴避,肖遠聽得出她是給男朋友打電話,如此說來楓葉飄飄和男朋友也是同居關係了,或者直接是老公。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肖遠也沒想著要和楓葉飄飄怎麼樣,就當是很好的朋友了。 楓葉飄飄打完電話,問肖遠不打電話?肖遠說要打,於是掏出手機給白靈兒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客戶請吃飯。 肖遠打去電話的時候,白靈兒早已做好了飯菜,就等著肖遠回去,沒想到,她又等來了肖遠這句話。他看了看桌上的飯菜,歎了一口氣說:「晚上早點回來,少喝點酒。」肖遠說:「行,知道了。」他掛了電話,往兜裡裝的時候看向楓葉飄飄,楓葉飄飄也看著他,兩人笑了一下,並排走。 楓葉飄飄說去吃火鍋吧,有一家火鍋特別好吃。 肖遠兜裡沒幾個錢,尷尬道:「我身上帶的錢可能不夠。」 楓葉飄飄一笑道:「走吧,我請客。」說著,她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吃火鍋的時候,肖遠很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啊,本該我請客的,只是……」 楓葉飄飄無謂的笑笑說:「什麼你我的,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肖遠歎了口氣說:「我們這鳥公司拖了我三個來月工資,所以……」 「三個來月?那你怎麼活?你女朋友上班沒?」楓葉飄飄很驚訝。 肖遠搖搖頭說:「沒有。」 楓葉飄飄道:「那你們怎麼過的?」 肖遠苦笑:「就這麼過唄,還不是過來了。」 楓葉飄飄說:「你們那是什麼公司,怎麼這樣?」 肖遠說:「公司挺大的,不過拖欠工資是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而且辦事處的工資發放是和辦事處的業績掛鉤的,聽我以前同事說,香河這邊業績不行,所以公司不給這邊發工資。」 「那你怎麼辦?你們辦事處經理不管?他不想掙錢?」 肖遠道:「他在這邊私下有自己的公司,所以無所謂。」說到這,肖遠頭又一仰說,「無所謂,先這樣掛著,我在想別的出路。」 楓葉飄飄道:「你女朋友怎麼不上班?」 肖遠道:「以前她上班,現在該她休息下了。」 楓葉飄飄覺得裡面似乎有故事,就問:「給我講講你們唄。」 一聽這話,肖遠忽然來了興致,說:「真想聽?我們的故事可是驚天地泣鬼神。」 楓葉飄飄很好奇的笑著,不停的拉著肖遠胳膊說:「講講,講講,我要聽。」 「好,我講給你聽。」肖遠喝了兩口啤酒,然後滔滔不絕的將他和白靈兒的故事講了出來。情到深處,降到淒涼處,幾滴淚都不由自主的從肖遠眼角淌了下來。 楓葉飄飄噙著嘴唇,許久才歎了口氣說:「你講的是真的?我真被感動了。」 肖遠從淒涼中回過神來,笑了下說:「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在編故事?」 楓葉飄飄忽然也笑了,說:「我一看你就是個多情種子,果然沒錯。哎,你怎麼沒和那個曉薇在一起?她真結婚了?」 「曉薇?」曉薇的眼神飄了一下說,「應該結了吧。」 楓葉飄飄道:「我估計她肯定是因恨而結婚了。」 肖遠道:「不會吧,她說是心甘情願。你為什麼這麼說?」 楓葉飄飄道:「女人的直覺。」 肖遠笑了下,問楓葉飄飄:「你和你男朋友呢?」 「他是個中學物理老師,對我很好,言聽計從,是極好極好的那種。」楓葉飄飄說。 肖遠想,既然對你極好極好,那你和我這樣又算什麼呢?當然,這話他只是放在心裡,他也如此,又何必問別人呢。多半楓葉飄飄和他一樣,只是找一種感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謊話連篇 肖遠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楓葉飄飄道:「他?呵呵,在上大學的時候就追我,我沒有理他。大學畢業後,他不知不從打聽到我家地址,於是天天就拿著玫瑰花在我家樓底下等我,再後來就開始耍二,我試著和他交往了一下,覺得還行,就和他談了。」肖遠想問你們現在同居?可話到嘴邊,他沒問出來。 吃完火鍋,楓葉飄飄說去香河大學去轉轉吧,她就在那上的學。肖遠說好啊,於是就跟楓葉飄飄去了。 走進校園,肖遠突然就有了一種懷念而熟悉的味道,看著那些學生,那些情侶,肖遠忽然就覺得自己老了,已與這些遠去了。他問楓葉飄飄:「你說我們走在肖遠還像學生不?」楓葉飄飄站在肖遠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下,搖頭說:「不像了。」肖遠歎氣。楓葉飄飄忽雙手抱住了肖遠的脖子,吻了上來說:「這樣就像了。」 走過一片荷花池,到了一處幽靜的花園。楓葉飄飄笑指著那片花園,神秘的笑著說:「我給你說,每天晚上這裡有好多打野戰的。」肖遠開始沒明白打野戰是啥意思,但瞬間就理解了,說:「那還真夠瘋狂的。」楓葉飄飄說:「我們試試?」一聽這話,饒是肖遠也算身經百戰,但還是臉紅了。楓葉飄飄太瘋狂了,她不得不佩服。 楓葉飄飄看著肖遠的表情,捂著嘴笑了,說:「看把你嚇的,走吧,我們去那邊坐會。」 找了個椅子坐下還沒說幾乎話,楓葉飄飄就騎到了肖遠的身上吻了起來。肖遠很緊張,在吻的同事,兩隻眼睛還不停的掃視著四周,看有沒人看他們。楓葉飄飄說:「別看了,不會有人看你的,大家都一樣。」肖遠索性也不管這麼多了,在楓葉飄飄身上亂摸起來。摸了會,楓葉飄飄就說想了。肖遠說你不會真想打野戰吧。楓葉飄飄說我們去開房吧。肖遠想著白靈兒,說不行,晚上得回去。楓葉飄飄說:「可我現在想要。」肖遠摸著楓葉飄飄極有彈性而順滑的大腿,壞笑著說:「下次你穿裙子吧,那樣就方便了。」 楓葉飄飄在肖遠胸口錘了兩拳說:「你個壞蛋,那好吧。」 就這麼纏綿了一會,兩人終究沒打野戰。白靈兒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肖遠,肖遠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說回去吧。 走出香河大學,看到門口旁邊有家皇家御品軒,楓葉飄飄說想吃酥餅了,你等等。她跑進去,片刻後提了兩袋出來,遞給肖遠一袋說:「帶回去給你女朋友吃吧,她會開心的。」 肖遠心想楓葉飄飄還真有心思,說了聲謝謝接下了。 回到家時,白靈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肖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聲累死了,將手中的酥餅遞了過去說:「帶你買的,挺好吃的。」白靈兒說我這會不想吃,接過放在了茶几上。 肖遠屁股還未在沙發上坐穩,說累了,準備洗澡睡覺了。 白靈兒拉住了肖遠說:「遠,你上班真這麼忙,這麼累,應酬這麼多嗎?」 肖遠說:「是啊。」 白靈兒說:「你是做技術,又不是做銷售,哪來的這麼多應酬?」 肖遠說:「我總得多認識些朋友,多鋪些路吧,這公司工資拖了一月又一月,我不為以後多想想?」 白靈兒雖有些懷疑肖遠在說假話,可她又不能說什麼。她沉默了一會,說:「我去給你放水,你洗澡吧。」 洗完澡,肖遠上了床就準備睡覺。白靈兒上來,抱住了肖遠,就說好些天沒做了。不知怎的,肖遠就是提不起興致,說:「這兩天太累了,還是改天吧。」白靈兒不罷休,使出各種解數來,可肖遠就是沒有興致。可他又想這樣不太好,沒準被白靈兒看出端倪來,只好打起精神來和白靈兒做。 做這事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可以裝,男人卻不行,男人一枚興致,那兄弟就不給力。肖遠幾次要退場,但又覺不妥,最後,他索性將白靈兒幻想成楓葉飄飄。還別說,這一幻想立刻奏效,肖遠趕緊乘勝追擊,完成了這一仗。 肖遠老實了兩天,又過了個週末,終於到了星期一。兩天沒和楓葉飄飄聯繫,肖遠早已憋瘋了,而楓葉飄飄亦是如此。當天下午,楓葉飄飄就趁著外出辦事的機會約肖遠出來,肖遠下午沒什麼事,隨口對經理說去個用戶那,就出了門。 楓葉飄飄在香河公園門口等肖遠,肖遠一到,她就給肖遠遞上了一個冰激凌,說天熱,先吃一個吧。肖遠心想這楓葉飄飄心還真細,以後自己得學著點才行。 兩人去公園玩,楓葉飄飄玩起來很瘋,比丁曉薇還要誇張。肖遠就跟著玩,一起瘋。瘋累了,就坐在一片樹蔭下喝茶。可能是知道肖遠近期生活窘迫,每次消費楓葉飄飄都是搶著付賬,肖遠也不逞強,心想還是記著楓葉飄飄的好,有錢再請對方吧。 玩到下班的點,楓葉飄飄問晚上吃什麼,肖遠說不知道。楓葉飄飄說有家燒烤不錯,我們去吃吧,肖遠說成。 去的路上,肖遠又拿出手機給白靈兒撒謊,楓葉飄飄亦是如此,兩人心照不宣。 吃完燒烤,楓葉飄飄又說去酒吧玩。肖遠說那就去吧。 他們去的比較早,所以人並不多。要了一打酒,喝了幾杯,楓葉飄飄突然說:「我請你跳舞吧。」 「啊?」肖遠看了看空蕩蕩的場子說,「現在?沒人跳啊。」 楓葉飄飄說:「哪有什麼,我們跳啊,你還不好意思?」 肖遠真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楓葉飄飄已站起來拉他了。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去了。 音樂很柔,燈光很炫,他們兩人就相互摟著,緩緩的跟著音樂跳著。一時間,肖遠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生活,他需要這樣的生活。 一曲跳完,他們喝酒划拳,鬧了一會,人多了,他們又下去蹦,反正玩的不亦可乎。從酒吧出來時是十二點多了,幾乎沒有多想,兩人直接去開房了。肖遠直接給白靈兒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任憑白靈兒在那邊問,他直接關機了。一晚不回去有什麼,他不想聽白靈兒無休止的追問。 白靈兒終於受不了這種日子了。這一晚,她幾乎沒合眼,坐等到肖遠回來。 肖遠一回來,她就爆發了,眼淚加責問。肖遠一口咬定是和朋友唱歌了,任憑白靈兒怎麼鬧,他就是不承認,也不吵。直到白靈兒累了,他才哄著說:「行了,以後我盡量克制。」白靈兒只是哭,可是哭有什麼用,能讓肖遠收心嗎? 不得不說,就在肖遠的事業,人生的低谷期,他認識了楓葉飄飄。打這天起,肖遠在楓葉飄飄的影響下一天天的改變。肖遠不知道楓葉飄飄是不是富家女,反正楓葉飄飄和他在一起幾乎沒讓他花過錢,還時不時的找著各種借口給他錢,雖說不多,但也勉強維繫著肖遠的生活。肖遠純粹是靠楓葉飄飄的救濟過日子了。 也和在和楓葉飄飄的交往中,肖遠接觸的場合多了,人也便成熟,成長起來,有時肖遠在想,如果說古嫚兒是改變他人生的第一人,那楓葉飄飄便是第二人。古嫚兒令他從青澀成熟,那楓葉飄飄則拔高了他的人生生活檔次和態度,從一個圈子走向另一個圈子。這兩個人注定令他今生難以忘卻。 肖遠在家呆了會,任憑白靈兒鬧了一會後,就上班去了,將哭哭滴滴,傷痛欲絕的白靈兒獨自丟在了家中。白靈兒趴在沙發上哭著,哭的一塌糊塗。這是怎麼了,肖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是她做的不夠好嗎?還是肖遠厭煩了她,或者,是肖遠對她的報復? 她想不明白,怎麼都想不明白。從仁水都香河,她終於盼到肖遠培訓完,找到工作,看到了生活的方向,可是,怎麼就成了這樣,這麼就和她想像的不一樣,難道真是老天在懲罰她嗎?可為什麼?她一直在努力的做好,好好的照顧著肖遠,就像照顧著自己的一生…… 肖遠為什麼連著好幾天晚上不回家,真如他所說,是和客戶在一起吃飯,喝酒,玩嗎?怎麼可能?不會,絕對不會,一定是肖遠認識了別的女孩,一定是。這幾天他不是好幾次幾百幾百的拿回來錢嗎?難道都是他認識的女孩給他的?想著想著,白靈兒不禁止住了哭,細細的琢磨起來,琢磨著琢磨著,她就有了一種後怕感,這感覺來自心裡,冰涼冰涼的,有種掉進冰窟的感覺…… 肖遠坐在辦公室裡,無聊的看著一些資料。他看著看著,就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這感覺好奇妙,就好想心丟在哪裡了,沒有找回來一般。他想來想去,好半天才找到了根源。靈兒,是靈兒。他長吁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第一百三十九章 絕對喜劇 的確是對不住靈兒了。 肖遠閉了會眼,拿起手機給白靈兒打電話。 電話通了,肖遠聽到了白靈兒非常沙啞而憔悴的聲音:「遠,有事嗎?」聽著這聲音,肖遠喉頭就有些哽咽了,說:「你沒事吧?」白靈兒抽泣了兩下說:「沒事。」肖遠說:「別生氣了好嗎?我真的是和客戶在一起,你別想歪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真的意識到了錯誤,決定再不夜不歸宿了。 白靈兒說:「我沒有想歪,就是你不在的時候特別想你,感覺好孤獨。」 肖遠道:「我知道,以後我都避免這樣的事再發生好嗎?」 白靈兒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肖遠道:「是真的。」 「遠,我愛你,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愛你,最牽掛你的人。」白靈兒說。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你別難過了,等我下班回去了再說好嗎?」肖遠道。 「嗯,我等你回來。」白靈兒說。 肖遠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快臨近下班的時候,肖遠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可突然,他覺得這樣又不妥,若要讓白靈兒確信他沒有在外面鬼混,是因為工作和業務上的事,那就加上一次班吧。他這麼想著,就又坐了下來,將筆記本掏出擺好,消磨起時間。 下班時間一過,同事們都走後,肖遠立馬拿起辦公室電話給白靈兒打了過去:「靈兒,我今天有點工作沒做完,得加會班。」 「啊?我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呢。」白靈兒失望的說。 「嗯……要不你給我送過來吧。」肖遠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是在加班,的確是在辦公室,這麼說。 「好呀。」白靈兒聽肖遠這麼說,語氣裡反而流露出非常幸福榮幸的味道。 白靈兒半個小時候,將打包好的飯菜送到了肖遠的辦公室。肖遠一邊吃著一邊對白靈兒說:「真是煩的要死,快下班了那混蛋經理又讓我趕個方案出來。」白靈兒說:「給別人幹活有什麼辦法呢,什麼時候我們自己幹了就好了。」肖遠說:「好渺茫,希望有那麼一天吧。」 飯後,肖遠又妝模作樣的坐在電腦前加班。白靈兒擔心自己在這打擾肖遠,說:「我在這會打擾你吧,要不我先回去了?」 肖遠想了想,說:「那好吧。」 於是,白靈兒走了。肖遠準備再耗上四十來分鐘就回家。可這時間怎麼耗?無聊之下,他就又點開QQ加人聊天。 加了好幾個女孩都沒人理他,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剛剛加的一個叫珺的女孩和他說話了。隨便聊了兩句,肖遠就說視頻吧。那女孩沒拒絕,直接發了視頻過來,肖遠接了。女孩長得還不錯,尤其是那對胸器殺傷力很強。肖遠正和這叫珺的女孩聊得歡,對面忽然吵鬧起來,好似是珺和一個男孩在拉扯,肖遠一想壞了,莫非是這女孩的男朋友?他正準備關視頻,就見那男孩已推開了珺,辟里啪啦的打起字來。 等那條消息發過來,肖遠一看,頓時傻樣了。那條消息竟然是:「肖遠,我是趙子周。」 趙子周,趙子周,這不是白靈兒的前男友麼?怎麼會這麼巧,他隨便加了一個女孩,那女孩竟然是趙子周的女朋友,簡直太搞笑了。 對面已調整了視頻頭,肖遠看過去,果然是趙子周,沒錯。 肖遠突然有種很抱歉的感覺。幾年前,他從趙子周手中奪走了白靈兒,幾年後,他隨便加了個網友居然又是趙子周的女朋友,這到底是什麼事。他辟里啪啦的回消息過去:「非常抱歉,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我隨便加的。」趙子周回消息過來:「沒事,你現在在哪裡?仁水還是香河?」 肖遠:「香河,過來幾個月了。」 趙子周:「好,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喝酒。」 肖遠:「好啊。」 就這麼聊了幾句,肖遠實在有些慚愧,便說有事先下了,關了QQ。 關掉QQ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的傻笑起來。太巧,真的太巧,這麼巧的事居然都讓他碰上,難道他真是趙子周的剋星? 肖遠回家後沒跟白靈兒提這事,雖然他很想有人和他分享這等喜劇,但他並不想讓白靈兒想起這個人來。 這絕對是一個巧合,肖遠以為巧合之後,他必然被對方拉黑了,誰知第二天,他一上QQ,那個趙子周的女朋友珺就給他發消息來:「給我講講你和白靈兒的事唄,他都跟我說了。」他自然指的是趙子周了。肖遠回過去:「他都跟你說了還有什麼還講的?」珺說:「我就喜歡聽這些故事,你給我講講我聽聽一不一樣呀。」肖遠說:「不講。」珺說:「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一聽這話,肖遠突然就想見見這個珺了,於是說:「那好吧。」 兩人約定在最繁華的西隴步行街口見面。肖遠去的時候,珺已經等著了。珺穿著黑色的一步裙,純白的吊帶,絕對算是典型的黑白配,不過這樣的黑白配令珺看起來很有魅力。 肖遠走過去還未說話,珺已經像是見著了老熟人一般笑著走過來說:「等你好久了,這麼慢。」 肖遠說:「堵車。」 珺問:「怎麼不打車?」 肖遠說:「沒錢,窮。」 珺問:「你做什麼工作?」 肖遠說:「網絡安全。」 珺笑:「那還沒錢?」 肖遠不喜歡談這些話題。可珺卻一直絮絮叨叨的問著問那,就差沒問肖遠家有幾口人,都是幹什麼的了。肖遠不耐煩了,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珺笑:「我就喜歡聽八卦。」肖遠哭笑不得,說:「我的事算八卦?求你了,別問了。」珺說:「成,不問了,說,想吃什麼?」肖遠說:「隨便了。」珺說:「附近有家中餐還不錯,去嗎?」肖遠說:「客隨主便。」 進了餐廳,點了幾個菜,肖遠還沒吃幾口,珺就開始了:「哎,我問你,你當年真和白靈兒私奔的?」 肖遠道:「真的。」 珺說:「我太佩服你們了。」說完,又道:「白靈兒現在幹什麼呢,做什麼工作?」 肖遠煩了,說:「文秘。」靈兒是她的女人,他自然不想說自己的女人什麼也沒幹。 珺說:「那也挺好,清閒。」 肖遠說:「忙,並不清閒。」 這頓飯真是吃的太鬧心,肖遠草草吃了會,實在受不了了,看看時間說:「得了,該走了。」 珺似乎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但也只能說好吧。走出餐廳的時候,珺還意猶未盡的說:「有空出來玩啊。」肖遠說:「好。」隨即又說:「昨天趙子周沒修理你?」珺說:「修理什麼?」肖遠說:「你和我視頻啊。」珺說:「我還想修理他呢,管球的事多。哎,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不?」肖遠再度看了看這個女人說:「也就二十四五吧。」珺笑搖著頭說:「我二十九了,她在我眼裡就是個小男生。」 「二十九?不可能吧。」肖遠瞪大了眼睛。 珺道:「真的,看不出來吧。」 肖遠道:「看不出來。」 珺說:「我保養的好,女人就是要保養的。」 肖遠第一次聽到保養二字,也在珺的身上見證的了保養的效用。 以後的一兩個月裡,肖遠的休閒時間完全被楓葉飄飄和珺這個女人霸佔了。他和這兩個女人的關係也越來越熟,儼然成了知己那種。肖遠覺得他和珺的關係已發展到了可以上床的地步。真的,有時候他們就拿這樣的話題來聊。可肖遠心裡有陰影,就是沒這個勇氣。畢竟,珺是趙子周的女人,幾年前他已經奪了趙子周的女人,幾年後,他不能再將趙子周的女人睡了,趙子周和他又沒深仇大恨,他不能做絕了。 而肖遠和楓葉飄飄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用情侶,戀人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了。 一個週五下班前,肖遠心有有些癢癢了,猶豫著要不要給楓葉飄飄打電話約出來。也真巧,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楓葉飄飄打電話過來了,說晚上一起吃飯吧。肖遠自然說好。掛了電話,他給白靈兒扯了個謊,就去見楓葉飄飄了。 楓葉飄飄今長髮燙成了大卷,看上去格外成熟迷人。肖遠一見面就情不自禁的往那方面想了。 兩人吃完飯,楓葉飄飄問幹什麼,肖遠說也不知道。忽想起好久沒溜冰了,便說:「有溜冰的地方沒?我們去溜冰吧。」楓葉飄飄說:「香河大學有呢,我們去吧。」肖遠說好,於是兩人去了。 去了之後,肖遠不禁傻眼了。香河大學的溜冰場並非旱冰,而是真冰,是真正的滑冰,不是穿輪鞋,而是穿冰刀的。 肖遠傻笑,看著一片雪白晶瑩的場子說:「我沒溜過這個啊,我說的是旱冰。」 楓葉飄飄說:「沒關係呀,一樣的,我帶你。」 肖遠說:「那好吧。」 穿上冰刀,跟楓葉飄飄進了場子,肖遠感覺了幾下,還成,旱冰也好,真冰也好,要掌握的要領都是平衡,平衡把握好便沒什麼問題。 第一百四十章 和我在一起 楓葉飄飄的滑冰技術很好,她帶著肖遠在場子裡一圈圈的溜。 肖遠握著楓葉飄飄的手,看著楓葉飄飄的身姿,感慨頗多。他感慨自己的生活,感慨同樣是人,同樣在工作,為什麼自己的生活就和別人不一樣,自己怎麼就過的那麼狼狽。想著想著,他就有種要想擺脫現狀的衝動,這個衝動自然指的是是否和白靈兒結束。 但這個念頭僅是一閃,肖遠就使勁的搖了搖頭。這怎麼可以,和白靈兒風風雨雨這麼些年了,他怎麼可以將白靈兒甩了,甩掉白靈兒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他怎麼能做出來。如果,如果僅僅是為了這種生活而要和白靈兒結束,那何必等到現在,當年直接和丁曉薇在一起不就行了?何況,雖說他和楓葉飄飄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但他對楓葉飄飄瞭解的並不多,他也沒問過,沒問過是因為他從未想過要和楓葉飄飄怎麼樣。 溜完冰,兩人在香河大學的肖遠散了會步,楓葉飄飄說:「晚上不回去了吧?」 肖遠顧忌白靈兒說:「真不回去了?」 楓葉飄飄說:「當然是真的了。」 肖遠不知怎麼回答,笑著說:「我想想哈。」 楓葉飄飄說:「是不是害怕你女朋友?」 肖遠沒有否定,說:「是擔心她鬧。」 楓葉飄飄說:「那你想想吧。」 有走了好長一段路,肖遠終於下了決心,說:「好吧。」 楓葉飄飄說:「我今天想喝酒。」 肖遠說:「那我們買酒回去喝。」 買了幾瓶酒,找了家賓館,兩人就開了啤酒,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聊著聊著,楓葉飄飄忽然很認真的說:「我覺得我愛上你了。」肖遠笑:「愛上我?怎麼可能。」楓葉飄飄嚴肅道:「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肖遠喝了兩口酒道:「你不有男朋友嗎?」楓葉飄飄說:「我想和他分手和你在一起。」聽到這話,肖遠一下子意識到楓葉飄飄不是開玩笑了。他沉默了。當初到現在,他之所以能和楓葉飄飄這麼輕鬆的在一起,就是因為他覺得兩人都是心照不宣,都沒有壓力,都是滿足對方某種需要,但現在,楓葉飄飄說出這個話的時候,他有壓力了,而且感覺壓力很大。 楓葉飄飄看著肖遠,看了許久,見肖遠還沒有表態,說:「你想想好嗎?不用現在就回答我。」 肖遠說:「好吧,我這幾天想想。」 楓葉飄飄沒有給肖遠限定期限,可肖遠天天都想著這事。琢磨來琢磨去,他覺得還是和白靈兒在一起可靠些。畢竟,他和白靈兒是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來的,雙方彼此知根知底,可楓葉飄飄呢,他除了知道楓葉飄飄對他好,有男朋友外,別的一無所知。楓葉飄飄或許是一時衝動要和他在一起,而他現在情況又不怎麼樣,若選擇和楓葉飄飄在一起,沒準呆上一段時間,楓葉飄飄累了,就一腳將他踹了,到時他可就傻了。 這麼一想,肖遠就覺得絕對不能和白靈兒分手,選擇和楓葉飄飄在一起,可他又不想完全和楓葉飄飄斷絕關係。於是,在一個晚飯後,兩人一起散步的時候,肖遠對楓葉飄飄說:「我不知道怎麼辦。」楓葉飄飄問:「什麼不知道怎麼辦?」肖遠道:「自然是我兩的事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愁這事,也不知道怎麼對你講。」楓葉飄飄道:「怎麼了?」 肖遠道:「白靈兒一向比較極端,我怕她出事。」 楓葉飄飄有點不可理解,說:「怕出什麼事?難道會做傻事?她不至於吧。」 肖遠道:「會的,我領教過。」 楓葉飄飄沉默了,默默的往前走著。肖遠沒有說話,跟著楓葉飄飄走。走了一會,楓葉飄飄挽住了肖遠胳膊,微微一笑說:「算啦,我不為難你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肖遠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說:「對不起啊。」楓葉飄飄說:「沒事。」肖遠想想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真的,你給了我很多,很多的第一次。」 楓葉飄飄不明白肖遠的諸多第一次指的是什麼,但從肖遠的言語及神情裡,她能感到那份真摯。 她就和肖遠保持著這種難以言明的關係,直到某一天下午,他們在遊樂場玩完出來的時候,肖遠傷到他的心了,因為肖遠當著她的面說要給白靈兒買個手機。她不知道這是吃醋,還是什麼,反正她心情極度沉悶。而他不知道的是肖遠是故意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肖遠總覺得楓葉飄飄在他面前說愛,和什麼要和他一起什麼的就是口頭上說說,並非是真的。楓葉飄飄和他男朋友關係維繫的很好,兩人在一起時,楓葉飄飄經常給他男朋友買這買那的,極度貼心,一點也不想關係瀕臨分手邊緣的樣子。那麼,她和肖遠說的那些話自然是假的了,至少肖遠是這麼想的。 楓葉飄飄坐在茶座裡哭了,哭的很傷心。有的女人哭起來很醜,有得女人哭起來很淒美,很令人同情,令人不忍傷害,楓葉飄飄就是哭起來令人憐惜的這種。肖遠看不下去了,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哭的這麼傷心?」楓葉飄飄一邊抽泣,一邊優雅的擦著眼角的淚水說:「你是不是心裡就沒有我?」肖遠說:「怎麼會?」楓葉飄飄說:「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我在一起,一直當我是一個玩玩就算了的女人?真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你不要認為我和你這樣我就是很隨便的女人,我是因為喜歡你,愛你,才這樣,知道嗎?你要問我為什麼喜歡你我也說不清楚,我身邊不是沒有比你帥的男人,有錢的男人更多,可我就不喜歡,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我就是喜歡上了你,你明白嗎?」 肖遠心裡有些難受了,說「我知道。」 是啊,楓葉飄飄和他在一起只有付出,無盡的付出,從沒要求過什麼,若不是因為喜歡和愛,楓葉飄飄何必如此呢? 他說:「是因為我給她看手機嗎?」 楓葉飄飄說:「我只是覺得你那麼愛她,心裡難受,心裡嫉妒。我求你,以後不要將對她的愛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好嗎?」 肖遠想說你何嘗不是一樣,但他沒說。他是男人,怎麼可以和女人一樣呢? 他開始哄楓葉飄飄。楓葉飄飄平日很少鬧脾氣,可以說今天是第一次。可楓葉飄飄一旦鬧起脾氣還真不好哄,直到肖遠用盡了渾身解數,拿出了絕招,楓葉飄飄才破涕而笑了。 絕對是肖遠聲稱他會特異功能,問楓葉飄飄信不信。楓葉飄飄自然不信,問是什麼特異功能。 肖遠神秘的笑笑說:「我可以讓手指頭瞬間長長。」楓葉飄飄怎會相信,說你就吹吧。肖遠不狡辯,問:「你有筆沒?」楓葉飄飄說有口紅,拿出給肖遠遞去。肖遠拿過口紅在左手腕上的某個地方劃了一道,然後將兩隻手掌併攏,讓楓葉飄飄將自己兩隻手掌壓緊,確定沒有彎曲的,然後將兩個手腕對在了一起,這樣,兩個手腕上都有了口紅印記。 這時,肖遠神秘的笑了下說:「你看好,我要發功了。」說著,他雙掌向上放在桌上,雙目微閉,就這麼持續了一分鐘左右,他抬手雙手使勁的甩了甩,然後吹了口氣,說:「可以了,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楓葉飄飄被肖遠的樣子逗樂了,呵呵笑著說:「那就見證奇跡吧。」 肖遠將雙手伸給楓葉飄飄說:「你來,將兩隻手手腕上的口紅印記合在一起,然後將我的兩隻手掌合緊。」 楓葉飄飄領會了肖遠的意思,依言照做。於是,奇跡真的出現,肖遠的右手中指真的比左手中指長處了一截,至少能有個一厘米。楓葉飄飄詫異了,圓睜著雙眼說:「真的哎,你怎麼做到的?真的是特異功能?」 肖遠笑笑,不置可否。事實上,為何會這樣,肖遠也不知道,他也忘了自己是從哪裡學來的,反正這麼做真的能長出來一截,只是他從沒用尺子量過,是真的長長了還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 肖遠的特異功能消解了楓葉飄飄的傷悲,於是,兩人又親密若情侶了。 又過了半個來月,肖遠在給父母打電話的時候,父母忽說想來香河轉轉,肖遠估摸著父親是想來看看他工作怎麼樣,於是說那就來吧。 然而就在父母來的前一天晚上,肖遠一夜未歸,自然是和楓葉飄飄纏綿在一起。白靈兒給肖遠又是打電話又是發短信,說一定要回來,第二天一早五點還要去火車站接你父母呢。肖遠說知道。他想回去,可楓葉飄飄太讓他留戀了,他捨不得,何況楓葉飄飄家在郊區住,已經沒公車回去了,除非打的,而市區的的士貌似不能往那邊跑。他們玩的晚了,他總不能往楓葉飄飄一個人住賓館呀。 第二天凌晨四點,肖遠搖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楓葉飄飄,說他要先走了,去車站接父母,楓葉飄飄說要不我陪你去,肖遠有點想,但這是不行的,畢竟,白靈兒才是他的女朋友。 第一百四十一章 訂婚吧(之一) 肖遠出了賓館,直接打了個的士回家。 回到家時,白靈兒早已起來了。白靈兒沒有和肖遠鬧,只是說快走吧,時間快趕不及了。 肖遠心裡有些慚愧。白靈兒若是和他鬧,他才覺得這是正常的,他心裡才會舒坦些,可靈兒就是沒有,或許是因為要接父母的關係吧。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肖遠試著說:「抱歉,昨晚又喝多了,沒能回來。」 白靈兒淡淡說:「我知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肖遠沉默。聽到這樣的話,他還能說什麼呢。 五點四十分,肖遠接到了父母。肖父肖母再度看到了白靈兒。乍看第一眼的時候,肖父肖母心裡只有歎息:「唉,那個丁曉薇多好的。」歎息終歸是歎息,現實終是要接受的,傻兒子把幸福當球踢,他們又能怎麼樣,或許有那麼一天,兒子才會知道自己是多麼糊塗。 回到家,肖遠和父母草草聊了會天,就趕忙上班去了。白靈兒則在家陪著父母。 有過了一天,肖遠的姐姐肖靜剛好休假,便也說坐飛機來香河玩。那天剛好是七夕,肖靜的飛機是晚上十點才到。肖遠坐在辦公室消磨著時間,就等下班了直接去機場接姐姐。 坐了會,他拉開了抽屜,取出了一個猩紅色的長方形錦盒。 打開錦盒,裡面是兩條明晃晃的手鏈,一看就是一對,一條男式的,一條女式的。這兩條手鏈是昨天楓葉飄飄送他的。楓葉飄飄說她專挑的一拖二的。肖遠開始沒明白啥是一拖二,楓葉飄飄一解釋他才明白了。一拖二就是一條男式的,兩條女式的。一條女式的她自己留下了,其餘的這一對他送給了肖遠,讓肖遠戴一條,另外的一條給他女朋友,就說是肖遠買給白靈兒的七夕禮物。肖遠當時問了楓葉飄飄為什麼要買一拖二的,楓葉飄飄說是不好送肖遠單個,怕白靈兒追究,於是買了個一拖二的。肖遠被楓葉飄飄的歪點子逗樂了,但他明白這是楓葉飄飄的一番良苦用心。說真的,若是他突然戴了這麼一條手鏈,白靈兒絕對會追究的。 他拿出手鏈戴在了手腕上。現在,他手腕上有兩條鏈子了,一條是曉薇送他的,一條是楓葉飄飄送她的。他沒有什麼幸福感,只是愧疚、感慨頗多。 「曉薇,你過的怎麼樣,幸福嗎?」他輕輕的說。 曉薇的生活肖遠完全想像不到。曉薇和肖遠賭氣,一氣之下嫁給了一個狼子野心,人面獸心,陰陽兩面的陸展雲,生活能幸福嗎?只是,肖遠完全不知道而已。如果他知道了,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肖遠看了會手鏈,長歎了一聲,將錦盒裝在了包裡,背著包出門了。 他準備去給楓葉飄飄買個禮物。 買什麼禮物呢?他琢磨了一會沒想好,卻想到一個人來,珺,趙子周的女朋友。好陣子沒聯繫這人了,沒準這人還幫他出出主意。他給珺打了電話過去,說讓參謀參謀買禮物的事。珺一聽肖遠又勾搭了一個,好奇心更重,二話不說,立馬就來找肖遠了。一見面,就喋喋不休的問肖遠怎麼認識的,交往多久了,白靈兒知不知道等等,真是天生的一張八卦游龍嘴。 肖遠胡亂給扯了會,就說是認識的朋友,並沒有如實相告,但即便如此,珺還是確定肖遠和那個女人是有非正常關係的。 說到買禮物的事上,珺問肖遠想買多錢的禮物,肖遠說就一百左右的吧。珺想想說,那就去飾品店看看吧,有適合漂亮的買了就是了。 轉了幾家店,還是買了個手鏈,不過是那種紅繩上串玉的,98塊錢,便宜。反正就是買個心意,楓葉飄飄也不會和他計較。 看看時間,肖遠就準備給楓葉飄飄送過去。珺一心想看看肖遠認識的這個女人,便說:「我和你一起去唄,要不我幫你送過去?」肖遠覺得不妥,說:「我自己去就行了。」珺纏著肖遠撒嬌:「我幫你送嘛,我就是想看看她。」肖遠被纏的煩了,說:「行吧,那一會你幫我送過去,也算是個她個驚喜了。」 到了楓葉飄飄辦公樓下面,肖遠對珺說了地址,珺直接就去了,肖遠沒上去,在下面等著。 不一會,珺出來了,肖遠問:「送到了?」 珺說:「送到了。」 肖遠說:「還不錯吧。」 珺說:「可以,但在香河算不上最漂亮的,香河的美女很多的。」 肖遠心說:「至少比你漂亮多了。」他看看時間,準備和這女人道別,說,「我一會還得去機場接我姐。」珺說:「你爸媽要來?要不我陪你去接?」肖遠有些崩潰,說:「算了,我自己去就行了。」珺問:「幾點的飛機?」肖遠說:「八點十分的。」珺說:「打個車去機場也就四五十分鐘,現在才四點多,還早呢。嗯……要不我請你吃鴨舌?兔頭?」 「鴨舌?兔頭?」肖遠一陣噁心反胃說,「我吃不慣。」對於鴨舌,兔頭這等奇葩類的東西,肖遠一向是敬而遠之,沾都不沾的。 珺說:「我吃呢,你沒嘗過而已,常常就知道了,這附近就又一家不錯的店,我帶你去啊。」 肖遠道:「我真不吃那玩意。」 珺說:「還有別的東西呢,你不吃鴨舌,兔頭,吃別的就是了。」 肖遠聽還有別的,就去了。 珺點了一份鴨舌,一份兔頭,又給肖遠點了一些別的燒烤類的。鴨舌端上來是一盤鴨頭,好似是干炸的,兔頭則好似是鹵的,肖遠看著珺就鴨嘴一個個的掰開,就那丁點的鴨舌塞進嘴裡,片刻後又敲開兔頭吃,噁心的簡直差點就吐了。這等凶悍的女人他實在是有些佩服。 還沒吃完,楓葉飄飄打來電話,問肖遠怎麼不親自給他送去,那個女人是誰?肖遠說是朋友,想給她個驚喜而已。楓葉飄飄也就是隨口問問,並沒有想到歪處。她又問肖遠在哪?肖遠說就在附近。楓葉飄飄說她剛好要去銀行辦事,一起去吧。肖遠說話,對珺說聲你慢慢吃,就直接去找楓葉飄飄了。 楓葉飄飄已經將手鏈戴在了手上。肖遠問:「好看嗎?」楓葉飄飄說好看,你送什麼東西都好看。肖遠說不值錢的,楓葉飄飄說我又不在乎多錢,只要你心裡有我就行了,肖遠說我心裡自然有你,於是楓葉飄飄就挽住了肖遠,將頭靠在了肩膀上。 陪楓葉飄飄去銀行辦完事,兩人又溜躂了一會,去吃了個飯,時間就差不多了。肖遠還未說要去機場接姐姐的事,楓葉飄飄就問肖遠晚上能不回去嗎?肖遠明白楓葉飄飄的心思,說:「這幾天恐怕不行了,我一會要去接姐姐,這幾天我家人都在呢。」楓葉飄飄有些失落的說:「那我想你了怎麼辦?」肖遠說:「那就想嘛,我也想你。」楓葉飄飄忽說:「晚上沒時間,那白天有時間我們去開鐘點房。」肖遠被楓葉飄飄逗樂了,滿口答應說:「成,那就明天中午。」 和楓葉飄飄道別後,肖遠打了個車直奔機場。 這是肖遠第一次去機場。到了機場,他詢問了半天,才找到了地方,等著姐姐出來。 十來分鐘後,肖靜出來了。肖遠迎了上去。肖靜有好幾年沒見弟弟了,見到肖遠的時候,她不禁道,「怎麼搞的你,憔悴了,頭髮也少了許多。」 「頭髮少了?」肖遠才沒主意到這個現象。雖說每次洗頭的時候滿手都是頭髮,但他從未想過頭髮會少的被人看出來。 「真的,你以前頭髮多多的,又濃又密,我能不知道?」肖靜很確定的說。 肖遠有點鬱悶,心想回去得好好照照鏡子了。 肖靜四處看了看,沒見到父母,就問肖遠爸媽沒來吧。肖遠說沒來,他們在家做飯呢吧。 從機場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吃了飯,聊了會天,肖靜拿出了兩塊手錶對肖遠,白靈兒說:「這兩塊手錶是一對,你們一人一個。」 白靈兒很激動。肖遠的家人能送她東西,那便是對她的認可了。她連忙說聲謝謝,當做很珍貴的禮物收下了。 當晚,上床後,白靈兒小聲對肖遠說:「遠,我們這麼這些年了,這次你家人剛好都來了,要不我們把婚定了吧。」 「訂婚?」肖遠沒想到白靈兒會說到這個話題,很驚訝的重複了一遍。 白靈兒見肖遠這麼驚訝,好似聽到了什麼害怕的事情一般,說:「怎麼?你不想?」 肖遠忙說:「沒沒,就是你一下子說這事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覺得有點突然。」 白靈兒道:「怎麼樣嘛?」 肖遠說:「我想想哈。」 前前後後的細細想了一番,肖遠想,的確是和白靈兒這麼多年了,我自己也27了,不小了,是該考慮下結婚的事了。雖說他眼前一晃,浮現出了楓葉飄飄的面孔,但楓葉飄飄畢竟不是他中意的結婚對象。至於為什麼這麼想,他也說不清楚,或者是懷疑楓葉飄飄的愛,沒有勇氣,或者覺得控制不住楓葉飄飄,沒有那個勇氣,更或者說還是信任和他一起風風雨雨走了六年的女人的愛。若用更為直接的話來說,就是與楓葉飄飄適合做情人,但不適合成為夫妻。 肖遠沉默了片刻,道:「成吧,那我明天和我爸媽說說這事。」 「嗯,謝謝你,遠。」白靈兒很感激的鑽進了肖遠的懷裡。無論肖遠背著他做了什麼樣的事,只要肖遠能選擇她,不拋棄她,她便知足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訂婚吧(之二) 白靈兒甜而滿足的睡了。 肖遠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想很多,想到連他自己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肖遠和父母說了訂婚的事,肖母肖父簡單一商榷,說:「成吧,那就訂婚吧,這日子你們定吧。」 吃過早飯,肖父肖母及肖靜就出去散步了,肖遠對白靈兒說:「那你和你父母說說,我先上班去了,完了給我打電話。」 肖遠到了辦公室剛坐下,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來,禮金。訂婚是要送禮金的,這是大事。正想這事,白靈兒打來電話,說和父母說了,父母同意,說就放在明天。肖遠說可以,隨後就對白靈兒說禮金的事。白靈兒一聽禮金,也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和肖遠一毛錢都沒存下,自然是拿不出錢來,這錢只能肖父肖母出。白靈兒說:「那你和你父母說說呀。」肖遠說:「只能這樣,我和他們說說,至於他們出多少我就知道了。」 對禮金這事,肖遠並不樂觀,畢竟,父母對白靈兒是有成見的。對一個他們並不滿意的未來兒媳,他們自然不樂意出錢。 肖遠很瞭解父母,想的一點也不差。的確,肖父肖母就是這麼想的。當肖遠和肖父說這事的時候,肖父問兒子:「你覺得多少合適?」肖遠想想說:「怎麼著也得六千吧。」肖父乾笑兩聲說:「六千?六千沒有,我身上只有三千,剩下的你們想辦法的。」肖遠急了,想和父親再說說這事,但肖父就不談了。肖遠又去找姐姐肖靜,肖靜說這事爸有分寸,你就別管了。 肖遠想,白父白母好面子,明天定是有諸多親朋好友在場,這三千的禮金的確拿不出手啊。他沒轍,又跟白靈兒說這事,白靈兒有些傷心說:「我就那麼不值錢嘛。再說,這錢就算給了我父母,他們也會給我的,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面子問題啊。」肖遠說:「我和父母說了,他們只拿三千,我能有什麼辦法。」白靈兒歎了口氣,說:「算了,我今天回家去喝媽媽說說這事吧。」肖遠說也好,鬱鬱的掛了電話。 時近中午,楓葉飄飄打來電話,說她已經開好終點房等肖遠了,讓肖遠直接過去。 肖遠還差點將這事忘了,雖說他現在沒心情,但房間都開好了,他自然不能不去。 到了房間時,楓葉飄飄早洗了澡,穿著內衣在床上等肖遠了。肖遠洗了澡,上了床,和楓葉飄飄並排躺下了。楓葉飄飄開始挑(W//R\S/H\\U)逗肖遠,肖遠不好表現出心事重重,就裝著狀態很好的樣子開始迎合。誰知,楓葉飄飄剛騎到肖遠身上搞了一陣,有了點狀態,肖遠突然不行了。楓葉飄飄感覺很敏銳,離開了肖遠的身子說:「怎麼?今天狀態不好啊。累嗎?」肖遠說:「沒有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楓葉飄飄說:「那休息會,一會再來。」肖遠嗯了一聲,躺著看電視。 楓葉飄飄溫柔的撫摸著肖遠的東西,不一會,覺那東西來勁了,就又上去了,可沒搞一會,又不行了。這次,楓葉飄飄的神情動作都很搞笑,他離開了肖遠的身子,有些幽怨,有些小氣氛的拿著肖遠的東西甩了一下說:「怎麼回事嘛?」肖遠被楓葉飄飄嬌嗔的表情逗樂了,一下子來了興致,將楓葉飄飄給辦了。 完事後,肖遠躺在床上,想著楓葉飄飄方纔的神情,不禁自樂起來說:「你剛才真是逗死我了,有你那樣的嗎?」 楓葉飄飄問:「什麼?」 肖遠說:「就是甩人的東西啊。」 楓葉飄飄有些不好意思說:「我是氣憤呀。」 便這時,肖遠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白靈兒的。他對楓葉飄飄做了個悄悄的手勢,接了電話。 白靈兒說:「我和媽媽說了這事了,這禮金媽媽說怎麼也得八千,怎麼辦?」肖遠知道八千禮金已經很少了,說:「成,這事我想辦法吧。」掛了電話。 楓葉飄飄聽出好像有什麼事,問:「怎麼了,啥事?」 肖遠說:「沒啥事。」 楓葉飄飄纏著問:「騙人,肯定有事,說唄,我又不在乎你們之前的事,就想聽聽。」 肖遠被纏的沒辦法,說:「那個,我父母這次不是過來了嘛,他們讓我和白靈兒訂婚……」 「訂婚?」肖遠話未說完,楓葉飄飄騰的坐了起來說,「你們要訂婚?那我怎麼辦?」 肖遠知道壞事了,說:「父母的意思,我也很惱,真的,我也沒想著現在訂婚,結婚什麼的。」 楓葉飄飄明顯的很傷心,傷心的淚水流下來,肖遠真有些不知怎麼辦。好在上班時間要到了,肖遠忙說:「好了,別難過了,這事我想辦法嘛,好不好?」楓葉飄飄道:「我是不是很過分?」肖遠道:「沒有了。」楓葉飄飄道:「我們不應該干涉對方的生活,可是我……可是我真的很難受。」肖遠道:「我知道,明白,別難受了,啊。」 哄了會楓葉飄飄,楓葉飄飄的心情才有了些好轉。 將楓葉飄飄送到辦公樓下,肖遠打車往公司趕。路上,他又改變了主意,直接回家了。他準備和父母再說說這事。 可無論怎麼說,肖父肖母就說是那錢,沒得談。肖遠火了,和父母吵了一架。肖靜勸慰弟弟說:「得了你,爸媽心裡有數,你別瞎操心了。」肖遠沒能體會姐姐肖靜說的有數是啥意思,以為是姐姐也不幫他說話,更是惱火的不得了。他卻沒想到姐姐的話裡有話,意思是父母只是那麼說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是說話的訂婚的當天早上,白靈兒打來電話問怎麼樣了,肖遠說一會回電話,又和父母談這事。結果還是一樣,肖遠一下子爆發了,和父母吵了一架說:「這婚我不定了。」甩門出去了。他給白靈兒去了電話,說和父母吵了一架,婚不定了。白靈兒急了,說:「我爸連餐廳都訂好了,親戚也都通知了,現在說不定了怎麼弄?」肖遠說:「我也不知道,就說有事改天吧。」白靈兒求肖遠:「你再和父母好好說說嘛。」肖遠正在氣頭上,說:「說什麼說,沒啥說的,不說。」掛了電話。 剛掛,手機又響,一看是父親打的電話,他接起吼:「這婚我不定了,還說什麼。」 肖父道:「你去不去?」 肖遠道:「不去,不訂了。」掛了手機。 肖父再沒有打電話過來。肖遠順著護城河轉了會,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這邊沒什麼,但白靈兒那邊去不收收場啊。訂婚也是大事,臨時又改日子,這誰都能看出有問題。他有些抱歉給白靈兒打去電話,說:「沒事吧?」白靈兒淒涼的說:「怎麼樣?和父母說了嗎?」肖遠說:「說了,不訂了。」白靈兒說:「那我和父母說吧。」 掛了電話,肖遠心裡很難受,他覺得這事是他這邊做的不對,怎麼著也得親自去給白父白母道歉不可。於是,他坐車去了白靈兒家。白父白母的不快掛在臉上,肖遠愧疚的說:「叔叔阿姨對不起。」白父道:「這算什麼事?說好了日子卻又不來了,你讓那些親戚怎麼看我們?」肖遠什麼也不能說,只能說對不起。 就這樣,說了好陣子,白父白母終於不說這事了。白母歎息說:「算了,那就以後吧。」 在這件事上,肖遠知道是自己的過錯。如果,他自己有錢,就不存在和父母為錢吵架的事情。如果,父母不那麼計較,事情也不至如此,但是,事情發生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需要承擔所有後果。 白父白母的冷眼熱諷不算什麼,這是必然的,他得承受。 到了下午,肖遠說還有事,和白靈兒一起回家。路上的時候,他接到父親的電話,父親說:「他們要走了,車票已經買好了。」肖遠大驚,說:「為什麼突然要走?」肖父說:「出來好些天了,家裡放心不下。」肖遠知道是因為吵架的原因,父母才要走的,他有些生氣說:「爸,先不說訂婚的事,你們總不能說走就走的。」肖父說:「行了,火車快開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就這樣了。」 肖遠道:「幾點的火車?我去送你。」 肖父道:「不用了,馬上就開。」 掛了電話,肖遠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頭頂。他多希望父母只是和他在開個玩笑,可回到屋裡,屋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在茶几上他看到了一封信和兩千塊錢,是姐姐肖靜留的。肖遠拿出來掃了一遍,不禁淚水湧出。原來,父親並不是真的只出兩千,錢都準備了…… 肖靜在信中將肖遠痛責了一通,說兩千塊錢是給他花的,讓他照顧好自己,別的什麼再沒有了。 輕輕放下信,肖遠長歎一聲,點上了一根煙,躺在了茶几上。 白靈兒拿起看了一遍,不禁也是歎息:「哎,這是什麼事。」 肖遠沒有說話,就那麼躺著,躺著躺著居然睡著了。 醒來時,白靈兒已經做好了飯。吃晚飯,白靈兒說出去轉轉,肖遠說那去吧。剛出門,手機就響,一看居然是楓葉飄飄的。肖遠看了眼白靈兒,接了電話。楓葉飄飄問肖遠訂婚了沒有,肖遠說沒,楓葉飄飄說我想見你,肖遠說現在不行。楓葉飄飄說我現在要見你,肖遠說真的不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就是錢麼? 一掛電話,白靈兒問肖遠誰打的,肖遠說是同事,然後就什麼都說了。 楓葉飄飄的心情很糟糕,她知道肖遠和白靈兒在一起。難道肖遠真的對她沒有感覺,只是當她是情人?可……可是,她並不真是這麼想的,她(W//R\S/H\\U)想有以後,只要肖遠願意,她可以立刻放棄現在的擁有…… 她去了和肖遠第一次去過的KTV,包了夜場,點了一打啤酒,一個人喝著,唱著,就這麼喝了一晚上。 肖遠自然不知道,如果知道,恐怕一夜也難以入睡吧。 第二天,肖遠中午的時候給楓葉飄飄去了電話道歉,說昨天說話不大方便,而且白靈兒纏著他,他沒法脫身。楓葉飄飄此時剛趴在辦工作上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了許多,說:「沒事,我知道。」肖遠說:「今天下班了我去找你。」楓葉飄飄說:「好,我等你。」 楓葉飄飄的心情是愉快的,因為肖遠婚沒訂成,何況肖遠還給她撒了一個慌,說是因為心中想著飄飄,才沒有勇氣去訂婚。楓葉飄飄知道這多半是假話,但這有沒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肖遠沒有訂婚,那她便還有機會。 就這麼過了幾天,訂婚之事帶來的遺憾和不快也就這麼過去了。 一日,肖遠正在上班,高三補習時的同桌歐明智突然和他說話了。歐明智在廣州,言語中聽出現狀也不是很好,剛剛從公司辭職,和談了幾年的女朋友了分手了。兩人聊了陣,肖遠就建議歐明智不如來香河發展吧,歐明智想了想,說成,過幾天就過來。 三天後,歐明智拿定了主意,給了肖遠一個肯定答覆,說立馬就去買火車票。 是肖遠叫歐明智來香河,可對方真的要來,肖遠卻有點頭疼了。不為別的,就為手裡沒錢。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見面,怎麼著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吧,再說,也不能讓同學覺得自己太寒磣是不? 肖遠為這事頭疼著,坐在對面吃著菜的楓葉飄飄就問他是怎麼了,肖遠歎了一口氣說了這事。楓葉飄飄一聽,就笑了說:「就這事啊,沒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同學來了我安排。」 五天後,歐明智來了,來的這天白靈兒剛好回家去了,於是,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楓葉飄飄已經在一家餐廳訂好了席位,肖遠帶著歐明智去了。見到楓葉飄飄的時候,歐明智直接就被對方的美艷驚住了。他悄聲問肖遠:「你女朋友?」肖遠笑了笑,沒有回答。誰知,歐明智的聲音還是被楓葉飄飄聽到了,楓葉飄飄說:「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是情人關係。」 楓葉飄飄說的很直接,這個回答更是令歐明智吃驚,他看著肖遠,想聽肖遠怎麼說。肖遠說不清他和楓葉飄飄的關係,所以不回答。楓葉飄飄接著說:「我要他和我在一起,他不,所以我們只能是情人關係了。」 肖遠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說:「行了,吃飯吧。」 歐明智在肖遠肩頭拍了一把,說:「你小子可以啊,回頭給我介紹一個。」 肖遠說:「我又不認識很多女孩,你找飄飄吧。」 歐明智是個自來熟,立馬對楓葉飄飄說:「美女,你給我也介紹個女朋友唄,我剛被女朋友蹬了。」 楓葉飄飄上下打量了下五官還算端正,並不令人討厭的歐明智說:「還說的過去,成,我幫你物色物色吧。」 吃晚飯,三人一起去酒吧玩,所有的花銷自然是楓葉飄飄包了。歐明智看在眼裡,羨慕在心裡,趁著楓葉飄飄上洗手間的機會,問肖遠是怎麼勾搭上的,肖遠自然不能說實話,就說是聊著聊著就認識了。 這天,三人喝了很多酒,一直玩到凌晨。 從酒吧出來,肖遠對歐明智說:「我們送你回去。」歐明智來了香河,是在肖遠哪裡住,說送回去,自然是送回肖遠的家。 歐明智問肖遠:「你不回去?」 肖遠看了眼楓葉飄飄說:「那還用問?」 歐明智傻呵呵的笑了,說:「我知道了。」 將歐明智送回去,肖遠和楓葉飄飄在外面轉著。楓葉飄飄說她肚子有些餓了,於是兩人去了夜市吃夜宵。 正吃著,白靈兒恰在這時給肖遠打來電話,肖遠接了,問什麼事,白靈兒說沒事,就是想他了。肖遠哦了一聲,看了眼楓葉飄飄,起身走向一邊去打電話。其實他不走也沒什麼,他只是不想楓葉飄飄聽著心裡不舒服。 事實上,他若不走開還沒有什麼,他這一走開,反而讓楓葉飄飄覺得肖遠在隱瞞著什麼。 肖遠打完電話回來,就在楓葉飄飄一聲不吭的吃著,一邊吃一邊喝酒。一盤豬蹄,一盤花生,一盤鴨掌幾乎都被吃完了,就連三瓶啤酒也只剩下了一瓶。肖遠看著如此狠吃的楓葉飄飄就知道壞事了。楓葉飄飄很奇怪,一旦心情不好,就是一聲不吭的暴飲暴食,不停的吃,不停的喝。 肖遠趕緊拉著楓葉飄飄說:「你別這麼吃啊,給我留點。」 楓葉飄飄說:「你吃你的,不夠了我們再點。」 肖遠說:「那你慢點呀,我又不跟你搶,我們一邊聊天,一邊吃,一邊喝,多好的。」 「那你說嘛。」楓葉飄飄說著,又夾起兩三片豬耳朵塞進了嘴裡。 肖遠試著和楓葉飄飄聊天,可楓葉飄飄只是嗯嗯,那吃的動作比他說話的速度還快。肖遠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吃下去,不吃出問題才怪。他一把拉住了楓葉飄飄說:「我說你別吃了,你有話明說成不成?」楓葉飄飄甩了一下胳膊說:「你別拉著我啊,我肚子餓,你幹嘛不讓我吃?」這聲音有點大,立馬引來兩邊兩桌好奇的目光。肖遠不想被人行注目禮,便將楓葉飄飄放開了。 楓葉飄飄繼續吃,肖遠歎了一口氣,說:「到底是怎麼了?我求你了成不?」 楓葉飄飄吃了一杯酒,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愛不愛我?」 肖遠道:「愛啊。」 「騙人,撒謊。」楓葉飄飄道,「你若愛我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難道真當我是你的情人?」 肖遠道:「我沒有啊。」 「有,就有。」楓葉飄飄說,「其實我們這樣我也習慣了,沒什麼,我認了,可你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表現出和白靈兒那麼曖昧的樣子,真的,你在我面前和她說什麼我都可以理解,可你為什麼要背著我?」 肖遠這才知道了原因,他說:「我不是怕你聽我接電話心裡不好受嗎?」 「你背著我我更不好受。」楓葉飄飄說。 「好好,我以後都在你面前接電話好嗎?」肖遠說。 楓葉飄飄沒有說話,垂下了頭,長髮遮住了臉龐。良久,她抬起頭來看著肖遠說:「我想知道你不願和我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肖遠生怕楓葉飄飄又吃喝下去,說:「我們先去找賓館吧,一會告訴你好不好?」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楓葉飄飄說。 肖遠點頭,扶著楓葉飄飄離開,就近找了家賓館開了個房間。 一進房間,楓葉飄飄就問肖遠:「你說,是什麼原因?」 肖遠在床邊坐下,甚是沮喪的說:「我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真的。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和你在一起,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就連著破工作都沒工資,我若和你在一起了怎麼辦,你有想過嗎?」 肖遠的這番話是實話,可真正的原因他還是沒說出來。他是怕這只是楓葉飄飄一時腦子發熱,要和他在一起。若真在一起了,過上一段時間,各種矛盾,麻煩接踵而來,楓葉飄飄還會像和現在一樣嗎?沒準就會將他蹬了,那時,他可就是欲哭無淚了。從心底將,他還是信得過和他風風雨雨一起走了六年的白靈兒。儘管,他和白靈兒現在沒有當初的那份激情,但,他還是信任這份愛情。他無法放棄這份愛情而選擇楓葉飄飄。 楓葉飄飄聽完肖遠的一番話,就沉默了。突然,她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包包在床上倒了個底朝天,拿起錢包裡的錢全放在了床上,又將所有的銀行卡掏出塞給肖遠說:「不就是錢嗎?我有啊,你怕什麼,錢算什麼,我們根本不用為這個擔心,我只是要和你在一起,你可以重新找一份工作,或者我們自己幹點別的,都可以啊,你怕什麼,到底怕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是個爺們,應該有這個勇氣和信念是不是?」 肖遠苦笑,他將楓葉飄飄塞到他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床上說:「我過不了自己心中這道坎。」 楓葉飄飄聽到這句話就哭了,她哭著進了洗手間,將門從裡面鎖上了。隨機,肖遠就聽到裡面傳來傷心的哭泣聲。 他去敲洗手間的門,叫著飄飄。可楓葉飄飄只是在裡面哭。 幾近半個小時過去,哭聲小了,洗手間的門開了,肖遠看到了像丟了魂一般的楓葉飄飄。 肖遠將楓葉飄飄抱住了。楓葉飄飄說:「怎麼了?」 肖遠說:「我愛你。」情到深處,肖遠也流下淚來,「給我點時間好嗎,好我好好想想。」 聽到這話,楓葉飄飄心情一下好了許多,她像看到了希望,轉過身子凝視著肖遠說,「真的?你要考慮多久?幾天?」 肖遠想想說:「給我七天時間吧,七天後我給你答覆。」 楓葉飄飄雖然不知肖遠在七天後會給他什麼樣的答覆,但她聽到這樣的話,心情真的一下子好了許多。 第一百四十四章 答覆 自答應了七天後給楓葉飄飄一個答覆,肖遠一直為這事糾結著,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放棄白靈兒選擇和楓葉飄飄在一起,但他還是為這事糾結,他不知道到時如何對楓葉飄飄開口,而楓葉飄飄又會是如何的傷心,作出什麼反常的事來。 七天很快,一天天臨近,轉眼間,這一天就到來了。 這天下午,楓葉飄飄沒有上班,請了半天假,直接將肖遠約出來了。 肖遠看上去很疲憊。楓葉飄飄見到肖遠的時候,見其狀態不好,就說沒休息好嗎,看你很累的樣子,我們去開個鐘點房休息會吧。肖遠有點頭大,心想說著去休息,恐怕去了更累吧。當然這只是他心裡想,並不能嘴上說出來,他說:「成吧。」 去了賓館,果然,楓葉飄飄開始挑逗肖遠,肖遠本來沒什麼興趣,但忽然一樣沒準對楓葉飄飄說了之後,楓葉飄飄以後便不會和她來往了。這麼一想,不知怎地,他一下子興致高漲。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能多幹一次多幹一次,事情已經這樣,就不要想太多了吧。 肖遠今天的表現很佳,楓葉飄飄很滿意,完事後,楓葉飄飄問:「怎麼樣?準備好給我答覆了嗎?」 肖遠說:「時間還沒到呢,急什麼。」 楓葉飄飄說:「就是這天了,怎麼還沒到?」 肖遠說:「晚上12點前都是今天啊,我會答覆你的。」 肖遠開不了口就只能拖,等拖到不能再拖了再說吧。 休息了會,他們去插座喝茶打牌,然後吃飯,吃晚飯又去酒吧玩。酒吧瘋完後又去開了房間。 藉著酒勁,再又一次瘋狂後,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楓葉飄飄趴在肖遠胸口,凝視著肖遠:「現在該說了吧?」 「呃……」肖遠支吾了一聲,說,「飄飄,我……」 一聽肖遠吞吞吐吐,楓葉飄飄似乎預感到什麼,她坐了起來說,「你痛快的說吧,其實我也猜到了。」 肖遠沉默了半餉,終於說道:「飄飄,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勇氣……」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楓葉飄飄拚命的搖著頭。 「飄飄,是不我好,可我……你知道,我不是我喜歡你,不愛你,我愛你,你給了我太多,我知道,我……」肖遠說。 「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要聽,這些都不重要……」楓葉飄飄哭了起來。 肖遠試著去安慰楓葉飄飄,楓葉飄飄卻哭的更傷心:「我明白了,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肖遠道:「飄飄,我不是一個好男人,真的不是,我是不想我們以後……」 肖遠越說,楓葉飄飄哭的越傷心,最後,楓葉飄飄猛地將脖子上戴的項鏈一把拽了下來,拉過了肖遠的手,放進了手心說:「這個送給你。」肖遠不明白楓葉飄飄的意思,就那麼看著對方。楓葉飄飄說:「我男朋友一直都纏著我和他結婚,我不肯,就是一直在等你,既然你給我了這樣的答覆,那我也準備結婚了,這個項鏈送給你,這是我們的曾經,希望你能好好保存。」 「你真的要結婚了?」肖遠問。 「是的,不能和自己愛的人結婚,和什麼人結婚還不是一樣。」楓葉飄飄說。她將視線移向了肖遠的脖子上。 肖遠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那是他曾經花三塊錢買的。楓葉飄飄就看著這個十字架說:「能把你的十字架送給我嗎?」肖遠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不值錢的。」楓葉飄飄怒了,說:「這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肖遠嚇了一跳,忙取下十字架給楓葉飄飄遞去。 楓葉飄飄將十字架收進了包裡,肖遠則將楓葉飄飄的項鏈裝進了錢包。 楓葉飄飄開始穿衣服,肖遠問幹什麼。楓葉飄飄說回去。肖遠說都現在了。楓葉飄飄說哪又怎麼樣,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肖遠心裡難受,但他能說什麼,只好也下床穿衣服。 楓葉飄飄穿好衣服,拿起手機給她男朋友打電話:「老公,今天我喝多了,你來接我吧……嗯,我和我同事在一起,嗯,嗯。」 肖遠聽著,心裡有種酸酸的味道。看來,今天過後,楓葉飄飄將和他成為陌生人,再也不會來往了。 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下樓。楓葉飄飄的男朋友還沒到,他們就站在路邊等。 不一會,一輛的士停下,一個戴著眼鏡,個頭不太高,文質彬彬的小伙走了過來,摟住了楓葉飄飄說:「沒事吧。」楓葉飄飄說:「沒事,就是喝的有點暈,這是我同事。」楓葉飄飄指了指肖遠。肖遠有點彆扭,朝楓葉飄飄的男朋友點了點頭。楓葉飄飄的男友禮貌的會點了下頭說:「謝謝,謝謝。」肖遠說:「沒事,同事嘛。」 楓葉飄飄對男友說:「我們走吧。」 肖遠看著楓葉飄飄被男友摟著進了的士,然後看著的士開遠。這一刻,他的心裡突然感覺空空的,就像丟失了什麼心愛的寶貝似得,再也找不回來。 這一夜,肖遠徹夜未眠。第二日一上班,他就在QQ上聯繫楓葉飄飄,可楓葉飄飄的頭像一直是灰的。難道被拉黑了?他又給楓葉飄飄打電話。楓葉飄飄接了,只不過語氣是冷冰冰的,令人聽來心寒。肖遠聽不下去,隨便說了兩句就掛了。掛了之後,他靠在辦公椅上,心情怎麼也不能平靜,難道,以後他真將和楓葉飄飄成為路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下班後,他和歐明智一起在外面吃飯喝酒。歐明智發著自己的牢騷,問肖遠他要不要去找以前的女朋友,而肖遠則鬱鬱的說著說楓葉飄飄的事,總之兩個男人都是鬱悶到極點。歐明智說:「得了,你那不算事,你不是還有白靈兒麼,哥們我是什麼都沒了。」肖遠說:「你不懂。」歐明智說:「好吧,我不懂,那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以前的女朋友?」肖遠說:「去吧,不努力怎麼知道成不成?」歐明智一想也是:「對啊,我試試才行,那我明天就買票去新疆了。」肖遠說:「去吧。」 第二天,歐明智真的買了去新疆的票走了,而肖遠又恢復了和白靈兒以前的日子。 此時的肖遠已無心上班,快半年沒發工資了,這班還有什麼上頭。一天,他仔細想了想這事,在一天晚上對白靈兒說:「我準備回趟公司總部要工資去,然後拿了工資就不幹了。」白靈兒說:「你要的出來?」肖遠說:「要不出來也得要,雖聽說那老總是個流氓賴皮,但就是賴我也得把工資賴出來。我手裡不還有個公司的筆記本麼,工資我也不要全,要一半就成了,離職手續我也不辦,就這麼著。」 肖遠決定了的事,白靈兒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兩天後,肖遠對辦事處經理打了個招呼,就買票去了仁水公司總部。 回到總部,肖遠見到了以前的部門部長,然後說明了回來的意思。部長私下對肖遠說:「最近公司財政很緊,你肯定要不出來,要不你先回去,我給你想想辦法。」肖遠說:「我一分錢都沒了,回來的車票也是借的錢,我咋回去,回去買票的錢都沒有。」部長沉默了,甚至連我給你買車票這話都說不出來,肖遠心裡冷笑,說:「沒事,我直接找老總要去。」部長搖頭說:「你肯定要不出來,你和他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他隨便找個借口就將你打發了。」肖遠說:「無所謂,反正我不準備干了,怕什麼。」 部長沒做通肖遠的工作,只好不管了,而肖遠呢,在思量了一下直接殺向了總經理辦公室。 那老總是李,是個高高壯壯,還蠻有氣魄的中年男人。站在這李總面前,肖遠直接說:「李總,我是香河辦的肖遠,我都六個月沒發工資了,所以……」李總抬眼看了眼肖遠,說:「誰讓你來找我的?公司有公司的流程,發工資的是財務的事,你找我做什麼?出去,要找找財務去。」 肖遠向皮球一樣被踢了出去。於是,他又去找財務,財務經理說:「辦事處的事歸副總管,副總說發工資就發了,你去找副總吧。」於是,肖遠又去找副總。副總姓金,對肖遠還蠻客氣說:「怎麼拖這麼久,我給你寫個條子。」於是,肖遠拿到了條子又去找財務,財務拿過條子看了看,說你等等。片刻後,財務經理說:「你們香河辦事處這大半年來都沒有完成銷售任務,所以工資停發。」肖遠急了,說:「沒完成銷售任務那是辦事處經理,是銷售的事,關我技術什麼事?」財務經理說:「你們是綁在一起的。行了,你要找去找你們辦事處經理吧。」 於是,肖遠又給辦事處經理打電話:「經理,公司本部說是我們沒有完成銷售任務,所有不給發工資。」 經理說:「本部肯定這麼說,我給你說,你這麼是要不出來工資的,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成了,我現在在外面談點事,先不說了。」 掛了電話,肖遠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找誰了。難道,這工資就這麼泡湯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討債 站在樓拐角,肖遠一口口的抽著煙。這時,以前部門同事也過來抽煙,就肖遠在,就問:「工資要到了?」肖遠搖頭,說沒有。那同事左右看了看,悄聲說:「我給你說,你這麼是要不出工資的,你找誰都沒有,只要老總不開口,你一分錢都拿不到。」肖遠恍然大悟,說:「你的意思是我直接找老總?」那同事說:「對,纏著老總就對了,死皮爛臉的纏著,他走哪你跟哪,他絕對會給你發的。」 肖遠忽然明白了這個理,同事說的很對,要纏就纏老總,找其他的人都是枉然,老總不鬆口,屁用不頂。於是這一次,肖遠直接又殺向了老總辦公室。李總抬頭看了眼肖遠,不耐煩的說:「你怎麼又來了?工資拿到了嗎?」肖遠說:「沒有。」李總說:「沒有去找財務啊,你找我有什麼用?」肖遠道:「李總,六個月沒發工資了,這日子怎麼過來的你想像得到?我是你的員工,你總不能讓員工和要飯的一樣吧,這樣你臉上就有光了?」 李總不接話茬說:「你去找財務,各個部門有各個部門的流程制度是不?你別找我了,這事瑣事我管不過來。」 肖遠說:「我這幾天還還沒地睡覺,沒地吃飯呢,李總要是不給我發工資,我只好跟著李總吃,跟著李總睡了。」 這老總聽到這話,終於急了,流氓本性爆發出來,一拍桌子說:「我給你說,今天你就是殺了我也沒錢。」 聽到這話,肖遠突然心裡想笑了,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居然在員工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是奇葩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諸多同事將之稱為流氓了。 肖遠也不想動嘴皮子,他也不站著了,直接拉過椅子坐下。 這時,有其他部門經理進來談事,肖遠也不管,視而不見。在他們談的正好的時候,他就冒出來一句:「李總,你將我六個月的工資發了吧,沒錢吃飯了。」這還是在自己公司人面前,甚至,其他公司的人錢來談事,肖遠亦是如此。這李總終於吃不悄了,說:「你該找誰找誰去,你說你咋就這麼纏?」肖遠說:「將工資給我結了我立馬走。」李總說:「沒有,我今天早上還只吃了兩根油條,喝了碗豆漿呢。」肖遠道:「都說李總的包包裡每天至少揣著五萬塊錢,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李總說:「最近公司資金短缺,我是也窮的叮噹響。」 肖遠心想這老總還真好意思在員工跟前哭窮,臉皮還真夠厚的,便說:「實話說,李總,我連吃飯的錢都沒了,李總要是不給我結工資,我只好跟著李總吃,跟著李總睡了。」李總上了火,說:「那你就跟著。」再不理肖遠了。 肖遠也不急,就在老總面前那麼一坐。 臨近下班時間,肖遠說:「李總,晚上吃什麼?肚子餓了。」 李總說:「你餓了,去吃啊,跟我說什麼。我跟你說,你在我這耗沒用,就是耗死也沒用。」 肖遠說:「我也只能耗著,沒辦法。辦事處業績不好,是辦事處經理的事,不管我的事,我是公司本部派出去的技術,這工資應該本部來發,和銷售掛鉤本就不和邏輯是不是?技術也是人也要吃飯。」 眼見就要下班了,這李總還約了一個美人吃飯,急著呢,但肖遠這麼纏著,他還真沒辦法。於是乎,他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了五百塊錢說:「這樣吧,我先借你五百塊錢,你先拿著吃飯,成不?工資的事我還得和你們辦事處經理溝通溝通。」 肖遠心想摳出來一點是一點,於是就接過了錢說:「那謝謝李總了,我先吃飯去了。」走出了辦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剛剛上班,肖遠又出現在了李總的辦公室。那李總頭直接就大了,說:「我昨天不是給你借了五百塊錢麼?你怎麼又來了?」肖遠說:「借的錢總歸是要還的,我是要自己的錢,我拿了自己的錢才好給李總您還啊。」李總說:「我說了這事要和你們辦事處經理溝通。」肖遠說:「那就現在溝通啊,我們經理說那邊還有幾個項目等著我回去做呢,但耽誤了工作也不好。還有,在香河呆了這麼一段時間,代理商什麼的我也認識了不少,有幾個還說要用咱們公司的貨,我還急著回去談呢。」 這李總一聽肖遠有銷售渠道,立刻來了興致說:「真有渠道?你要能賣出去,我直接給你提成,如何?」 肖遠道:「這也得等我回去談是不是?」 李總忽覺肖遠可能是在忽悠他,立刻又板起臉說:「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和你區域經理溝通,明天你再過來。」 肖遠想這逼得太緊也不好,於是說:「那好吧,我明天過來。」 他離開了公司,去了曾經的一些地方去轉。離開仁水有一年了,此時,看到那些熟悉的地方,他就有種感概萬千的感覺。丁曉薇不知道怎麼樣了,李娜呢,應該也結婚了吧。他這麼想著,就在曾經的熟悉的地方轉了一圈,那個和曉薇曾共同去的地方他沒敢去,他生怕見到曉薇,自己忍不住的有想和對方在一起的衝動。曉薇已經結婚了,應該很幸福,他不能再打擾曉薇的生活了。 而就在肖遠取消去公園的念頭的時候,公園的那個湖邊,曉薇和一個女孩默默的坐著。 曉薇的表情很憂傷,另一個女孩看著曉薇,應該是曉薇的朋友。 那女孩說:「為什麼開這裡?」 曉薇說:「今天我突然有種心跳的感覺,這感覺很奇怪,讓我想起了這個地方。」 女孩歎氣:「唉,薇,我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的,你看你……」 曉薇苦笑:「我後悔,真的後悔。你知道嗎?那陸展雲就是個人面禽獸,他對著我一套,在我父母面前又是一套,現在我父母寧願相信他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話,他們以為我過的很幸福,可事實呢?」 女孩說:「你乾脆離婚算了。」 曉薇說:「我想過,可根本就不可能,陸展雲根本就不可能和我離婚,他的目的是搾乾我的家產,將我父親的企業吞了。他的手段好陰。就前天,他開車載著我去我父親家,然後在我父親面前說來的時候腳剎突然失靈了,差點出事故。就這麼兩句話,幾天後,我父親就給買了一輛新車。我問陸展雲哪來的車,他說我父親給他買的,他還不想要呢。我去問我父親為什麼給他買車,我父親說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他怎麼那麼不要臉?」女孩憤憤的說。 「他就是我的老公,一個極度陰險,虛偽的人。」丁曉薇的嘴唇緊緊咬在了一起。 「他對你好嗎?」女孩問。 「我?」曉薇傻笑,「他對我好那還罷了。他從不罵我,也從不打我,只是當我是個傭人般的存在,折磨著我……」說著,曉薇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 肖遠在街上走著,走著走著,他的心突然抽了兩下,這感覺好奇怪,就像……什麼東西連著他的心一般,因痛而痛,他不知道這痛因何而來,僅是腳步放慢了半拍,然後就拐向了一個網吧。 第二天,肖遠依舊出現在了那李總辦公室。那李總真是要瘋了,說:「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怎麼有你這麼難纏的人?」肖遠說:「李總,我是來要工資啊,要了工資我還你錢啊。」李總說:「我沒急著要你還錢。」肖遠說:「我不喜歡欠別人錢,欠著我心裡不踏實。李總還是快給我把工資結了吧。」 可能是這李總真的被肖遠纏的受不了了,終於歎了口氣說:「成成,我給你結了,不過只能結一半,另一半過陣子再說。你覺得要成,我就給你結,要不成就算了。」 肖遠幾乎是不加思索道:「好吧,那謝謝李總。」 李總沒吭氣,直接拿起座機給財務去了個電話,對肖遠說:「成了,你去財務結吧。」 肖遠心中竊喜,直接去了財務。果然,老總一句話,財務二話不說就結了五千塊錢出來。肖遠揣著錢那是個激動啊。他大步走出了公司本部大樓,回望了一眼道:「垃圾公司,永別了,剩下的一半老子不要了。」 再去火車站買返回香河的火車票的路上,肖遠給白靈兒去了個電話,說錢要到了,然後說讓白靈兒這幾天重新找個便宜點的房子,他回去了就搬家。 白靈兒聽肖遠要到了工資,自然也是很開心。掛了電話,她直接就去找房屋中介找房子去了。肖遠喜歡光線好、通風的房子,在看了幾處房子後,他終於相中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雖說緊挨馬路,有點吵,又是頂層有點熱,但便宜又滿足肖遠的條件,總得還是不錯了。 兩天後,肖遠回來了,兩人又去看了下房子,就將房子定下了。這房子離他們住的房子並不遠,所以他們採取了蝸牛搬家的方式,一趟趟的搬完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事故 一切收拾妥當後,肖遠給香河的辦事處經理去了個電話,說不幹了。辦事處經理急了,說不幹了把筆記本送回來啊。肖遠說:「公司還欠我一半工資,結完了我自然就還了。」經理說:「那筆記本是公司掛在我頭上的。」肖遠說:「你讓公司找我要吧。」經理有些生氣,說:「你這麼整不成啊,是不?」肖遠說:「我管那麼多。」經理威脅說:「這是違法吧。」肖遠毛了,說:「違毛的法,公司拖欠我大半年工資就不違法?你願怎麼著怎麼著,就這樣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過了幾天,公司總部總經辦經理給肖遠打來電話,忽悠肖遠說只要筆記本還了,離職手續辦了,公司肯定會給你結清工資的。肖遠才不吃這一套,他早受夠了追著人要錢的孫子行徑,說:「工資結清了在辦離職手續。」總經辦經理說:「你不歸還公司財務怎麼給你結工資?」肖遠笑了,說:「這工資是欠我的,這離職手續是之後的,你連欠我的工資都不發就要我辦離職手續,這不對吧?」 總經辦經理扯不過肖遠,最終放棄了。之後,也再沒人找過肖遠,這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倒是香河辦事處的經理比較有意思。肖遠一不幹,這邊就沒技術了,一些售後工作沒人做,公司又不給他派技術,這就令這經理頭大了,最後不得不通過這邊的銷售來找肖遠。肖遠也不囉嗦,對那以前同事說:「成啊,售後我可以做,但我已經不是公司的員工了,這讓我做售後就得付費吧,你跟經理說,就說一次售後一百,要成了我就做,要不成我就不做。」 肖遠語氣很絕對,絲毫不給以前經理半點情面,但現實就是這樣,若談情面,吃虧的只有自己,何況肖遠開出的價格並不高,並不含刁難的成分在裡面。那銷售回去喝經理講了,那經理也只能接受肖遠的條件。就這樣,肖遠做起了兼職。這一做,他居然發現一個月下來的收入快趕上他之前的工資了,真是有意思。 當然,兼職的工作肯定是不穩定的,不可能天天有活讓你幹,有時一個淡月下來也賺不到幾百塊錢。這肖遠悠閒下來,在找了幾次工作沒有合適的之後,索性有操起了就業,打起了網絡遊戲。而白靈兒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一份工作,是給一個企業策劃管理公司做講師,這是一份好工作,技能鍛煉人,工資又不菲,而且白靈兒本就具備這方面的天才,所以在工作上也是如魚得水。 肖遠在混了幾個月後,臨近年底時,終於意識到這麼也不是個辦法,於是開始認認真真的找工作。工作其實並不難找,何況他技術水平還是不錯的。一用心,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網絡安全公司。這公司叫天盾,不做安全產品,只做安全項目集成。而肖遠進去的時候,這公司在香河的辦事處剛剛建立,欲給省電信做一個波及全省的很大的安全項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肖遠進去了。 這公司老總姓張,河北人,人很年輕,做起事來給人也是很利索的感覺,唯一的毛病就是有些婆婆媽媽愛絮叨,而且在技術上呢,可能是接觸的人比較廣,所以知識面特別廣,瞭解的東西非常多,但在真正的技術原理及實踐上卻並不甚懂,所以,問題就出來了,他總是和員工之間,用他道聽途說的一堆東西來紙上談兵,渾然不管真正能否實現,搞的公司員工都很鬱悶。 那時,肖遠還並不是項目經理,項目經理是比肖遠早進去幾天的一個小伙,那小伙幾近要被老總給整崩潰了,天天發牢騷。 就這麼,苦幹了幾個月,春節剛過,在整個項目剛開始實施的時候,這哥們辭去了項目經理之職,遠奔西藏去了。於是乎,肖遠就成了項目經理。起先,肖遠是興奮的,覺得充滿了挑戰。畢竟,這是一個電信級的安全項目,而且據他分析,如果這個項目得以順利實施,得以推廣的話,那前景是相當不錯的。 然而,就在肖遠整日埋頭苦幹,像在事業上好好搏一番的時候,他也終於撐不下去了。 這項目涉及多個國內外知名安全廠商的產品,肖遠每天疲於和各個廠家的技術人員打交道,更要命的是整個項目是在省電信的骨幹網上實施,可以說出不得丁點差錯,任何一個細微的差錯,或產品故障問題,都可能導致網絡癱瘓,這會是重大事故,重大災難。而一旦事故發生,所有的責任都得他來承擔。 肖遠每天熟悉著各個廠家的產品,每天和技術人員及省電信人員打交道,每晚加班到十一二點,有時一天連吃飯都顧不上,待下班時已餓的就要昏過去,有時索性就在機房蹲上一晚。 這都沒有什麼,更讓人氣憤的是老總居然總對他抱著懷疑的態度,一旦一些地方出現一些小問題,就覺的是他的問題。這令肖遠受不了。項目調試,網絡測試,哪裡有不出問題的,若不出問題,還要技術人員幹什麼。在撐了幾個月後,他終於明白之前那哥們為什麼毅然決定辭職了。 不過,的確有一次,因為肖遠的一個疏忽,導致了一個小小的網絡災難,當然,這是個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也沒查出來原因是他所致的。 那是一個中午,肖遠吃完飯,回到了機房,其他的同事及別的廠家的技術還沒到,就他一個人。他閒來無事,就琢磨起當前網絡存在的一個問題。他琢磨了一會,覺得找到了問題所在,就登錄上一台核心防火牆,去做一些調整,誰知,他一個小心將一條路由給改錯了。當他回車鍵敲下去的時候,他就覺糟了,於是辟里啪啦幾條ping命令敲下去,果然網絡不通了。 一頭冷汗頓時從肖遠額頭上冒出來。但總算他腦子還是清醒,僅是一個發愣,他立刻將手機關機,防火牆重啟。配置並沒有保存,重啟後將恢復之前配置。然後他待防火牆一重啟完畢,立刻登錄進去,將所有的操作痕跡刪除,又登上其他幾台設備作了幾個操作,測試了下網絡情況,見沒有問題,他立刻竄出了機房,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呆了一會,他這才開了手機。這手機一開,立刻有電話打進來。第一個當然是老總的。老總直接就問網絡怎麼回事,方才怎麼會斷網,他的手機都快被打瘋了。肖遠裝作一無所知的語氣說:「不會吧,我剛吃完飯回來,上了個洗手間,我這就去看看。」老總說:「原因差清楚立刻給我回電話。」肖遠說好,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朝機房走去。 走進機房,他就見電信的技術人員及其他幾個廠家的技術人員圍著機櫃,各自查著原因。肖遠走過去問:「剛斷網了?怎麼回事?」電信人員道:「網絡剛才閃斷,現在正在查原因,你們這防火牆似乎自動重啟了。」肖遠說:「不會吧。」隨後他將視線移向防火牆廠家技術人員說:「真自動重啟了?」那技術人員說:「是重啟了,不過我們正在查原因,看是不是攻擊導致的。」肖遠哦了一聲,說這問題很嚴重,的盡快查清楚。 就這麼查了一會,自然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最鬧心的是防火牆廠家的技術。所有問題都到了他們頭上,這得給個解釋啊。防火牆無緣無故重啟,這樣的設備誰還敢用? 肖遠暗自慶幸,做出很沉悶的樣子在機房踱著步子,一個不經意,他一眼看到了機房的幾個視頻監控頭。一看到這玩意,他心裡咯登一下,暗叫:「壞了,若是他們去看一下視頻監控,或者問下機房的管理人員,那他豈不是要糟?」肖遠又緊張起來。琢磨來琢磨去,他去了哪些技術人員身邊,準備盡快將這事給蓋過去算了。好在網絡現在只是測試、試運行階段,僅接進來了香河市的一個區,情況還不是很糟。 那電信人員在又查究了一番原因後,對肖遠說:「行了,這次事故你給我寫個報告出來吧。」這時,防火牆廠家的技術人員胡說:「原因查出來了,防火牆重啟的時候發生了爆發了大規模的synflood攻擊。」肖遠心說扯淡,但嘴上自然說:「原因總算找到了,但你們防火牆就是幹這玩意的,難道一個synflood就把你們產品搞重啟了?」那技術說:「太龐大了,已超出了我們這款防火牆的承載能力,要不行可以給你們換我們更為高端的產品。」肖遠說:「行了,那你把攻擊信息整理下,弄份事故報告出來吧。」 這事總算這麼過去了。至於防火牆廠家技術人員所說的發生的大規模的synflood攻擊,肖遠也並沒有拆穿。他看了對方的報告,那那個時間段,雖然有攻擊存在,但並沒有那麼龐大,數據自然是偽造出來的。 事故雖然就這麼過去了,但對肖遠來說,教訓卻是相當深刻。在這之後,在調配設備時,他總是十萬分小心,每一條命令都是千思百慮之後才敢敲下那個回車鍵。 第一百四十七章 突發奇想 兩個多月後,歷經種種波折,整個項目總算正式試運行了。而肖遠,經過兩個月的煎熬,也終於到了頭。不過,他的到頭,是準備離開了。在一個下午,在又一個小小技術問題和老總在電話裡發生爭執後,肖遠終於下定了辭職的決心。當晚,他千思百慮之後,寫了一份辭職報告發給了老總郵箱。 那老總好似就守著郵箱,肖遠發過去還沒三分鐘,老總電話便來了,語氣甚是客氣道:「怎麼了?為什麼要離職?」肖遠說:「就是累了,想休息段時間。」老總說:「沒別的原因?」肖遠說:「沒有了。」那老總笑了下說:「那個,離職的事先不談,明天到公司了我們談談吧。」老總如此客氣,肖遠也只好說好。 第二天一到公司,老總便叫他去了辦公室,說談談吧。 肖遠還沒說,老總已是自我檢討,說他種種問題,這倒令肖遠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後,老總說:「這段時間你也累壞了,這樣,我給你每月加八百塊錢工資,再給你放三天假,你休息休息吧。」肖遠再不好說什麼,說那好吧。 在休息的三天裡,肖遠調整了下心態,一上班後,又將全部心思投進了工作。然而,僅過了半個月,他和老總之間終於又沒那麼和諧了。這一次,肖遠下定了決心,無論老總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他都要離職了。 再一次和老總面對面坐著的時候,老總似乎預感到什麼,說:「真的決定離職了?」肖遠說:「真的。」老總說:「其實原因我也知道。我這麼說吧,下屬和老總之前永遠存在問題,但你要記住,無論你在哪裡工作都一樣。」肖遠說:「其實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在工作上,雖然我有一些情緒,但這都沒影響工作,事實上,我早就像離職了,我之所以等到現在,是我不想在項目實施一半的時候撇下,那不是我的作風。」老總沉默片刻後,說:「好吧,你離職我批准了。」 就這樣,肖遠離開了天盾。 之後,肖遠又找了兩家公司干,如天盾老總所說,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一樣的,而肖遠也終於在工作這條道上累了。 轉眼間,他已27,27了,一無所有。房價在飛漲,眼見這工資追不上房價,而他工作到什麼時候能買套房子? 一天下午,肖遠在又去了一家公司面試後,苦悶的一個行走。不知不覺,走到了香河市的古文化一條街。無聊之下,他就走進去轉轉。 文化街裡有許多賣字畫的,肖遠忽然間就被一個正在畫畫的白色長鬚的老者吸引住了。 那老者畫的是一幅山水畫,動作行雲流水。肖遠看老者畫了會畫,就開始大量那間字畫店。地方不是很大,四面牆壁均掛滿了字畫,肖遠深深被這些字畫吸引住了。猛然間,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能拜這個老者為師,數年後也開這樣的一家字畫店,多好。 一下子,他開始嚮往這樣的生活,似乎人生也有了目標。這些年來,他渾渾噩噩的混著,甚至連上班都感覺是混。永遠給別人做牛做馬,人生沒有目標,沒有意義,那活著有什麼追求? 腦子裡突然萌發這個念頭,肖遠渾身來了勁,但怎樣才能讓這老者收他做徒弟?若這樣上去,肯定是不行的。左思右想,他覺得還是先走人的,待回去思量思量,在做打算。 回到家裡,肖遠越想越激動。等白靈兒一下班回來,肖遠就說這事。白靈兒一聽,自然覺得肖遠的想法是天方夜譚。但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遠,你真這麼想?」肖遠說:「是,忽然間我才發現活了這麼些年都是在混日子。人活著就是要有個念想,有個追求是不?是說我要是拜那老者為師,待數年後有所成,沒準一下子功成名就,你說我們也就過上好日子了是不?」白靈兒說:「可畫畫是要有天分的。」肖遠有些不快了,說:「你怎麼知道我沒天分?」白靈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說:「我不是那意思,你要是真這麼想,那就學吧,我支持你。」 肖遠知道自己這想法有點荒唐,甚至不是荒唐,而是非常之荒唐。學畫畫的人基本都是從小學起,然後進入美院深造,就這樣,出來之後恐怕也在畫界沒有一個站腳的地,而他,一大把年紀了又毫無繪畫根基,居然想在這方面有所發展,這不是荒唐是什麼。更何況,就算他有天分,這也是一個長期投資,要有所成也在數年之後了。那現在,就目前的生活狀況而言,他的生活誰來保證,誰來供他,誰來養他?他父母根本不可能,難道靠白靈兒? 聯繫實際情況想了會,肖遠就覺這事是有點不靠譜,但是,難道一生就無所求的為別人打工一輩子? 幾天來,肖遠一直為這事苦惱著。一日,他在《'文'》網上隨意《'人'》搜集一些《'書'》畫畫方面《'屋'》的資料時,無意間點開了幾個FLASHMTV。當看到那些超有意境的唯美作品,他又一下子被flash迷住了,心想不如去學學flash?據說完FLASH的高手都被稱之為閃客,收入都不菲的,若能做一名閃客,然後再朝畫畫方面發展,那也不錯啊。 再仔細想想,flash對繪畫功底要求也不是很高,再去報個FLASH培訓班,短期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可以一邊賺錢一邊學畫畫,這樣應該可行。這麼一想,肖遠頓時打定了主意。趁著手頭還有點錢,他當天下午就去看了幾家FLash培訓機構,然後挑了一家口碑比較不錯的,報了名。學費四千塊,六個月,還算能接受。也無所謂了,權當投資了。 就這樣,肖遠上了flash培訓班。班上,二十八個人,四分之三都是女孩,而他,又是全班年齡最大的,因而也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知道,大多數同學都是好奇像他這樣的年齡怎麼會還來學這個。但這又有什麼關係,他是來學東西的,又不是來看別人怎麼看他的。他學的比任何人都認真,都刻苦。flash跟繪畫是分不開的。培訓課程有繪畫功底培訓科目,從最基本的三原色開始,再到素描等等一系列。就這樣,肖遠也算踏入了繪畫的第一道門檻。 每晚回到家中,肖遠就認真的複習白天所學的功課,然後拿著畫板塗塗抹抹的。房間的任何東西都成了他的繪畫對象,當然也包括白靈兒。白靈兒心中有許多話想說但又不能說。白靈兒也不小了,26了。一個女孩到了這樣的年齡也該結婚了。可是,肖遠居然在這個時候放棄了本行,去學什麼FLASH,這生活如何保證,這婚如何結?人是該有個追求沒錯,可是,就目前這情況,現實嗎?他欽佩肖遠的勇氣,可她真的等不起了。在肖遠面前,她還得做出百分支持的樣子,不能發任何牢騷,不能表現出任何情緒,她真的覺得好累。 而肖遠,無視了一切,甚至就算白靈兒的眼神裡帶著心情,他也看不到,他的所有心思都在FLASH上。畫板上畫累了,他就坐在電腦前研究FLASH,看教學視頻,反正他將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這個上面,白靈兒的存在對他來說似乎已成了空氣。 每到週末,肖遠也不閒著,就跑到那條古文化街去看那個老者畫畫。就這麼,去的次數多了,他終於引起了那個老者的注意。一個週末的下午,臨近飯點時,那老者作完了一副水墨山水畫後放下了畫筆,將視線移向了肖遠:「小伙,我看你每次都我店裡來都是看我畫畫,是對畫畫有興趣麼?」肖遠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大爺,我是喜歡字畫,又看你畫的好,所以有空了就過來。」老者道:「這條街上畫店不少,你為啥每次獨獨跑我店裡來看我畫畫,你從哪看出來我畫得好?」肖遠走到老者剛剛畫完的水墨山水畫前說:「大爺心靜,畫畫時旁騖雜念,下筆行雲流水,畫出的畫恬靜淡雅,令人感觸幽深,我喜歡大爺的風格。」 老者笑了,說:「繪畫講究的是心境,心境所致,筆下的畫才能致遠深邃,這些說起來雖很簡單,但很多人卻達不到。」 肖遠說:「是,是,我就是被大爺的風格迷住了。說實在的,我就是喜歡國畫,真的,特別喜歡。」 老者看了看肖遠垂下的手,說:「你是美院畢業的嗎?」 肖遠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是。」 老者哦了一聲說:「成了,我要關門了。小伙子,以後你想來就隨時過來,我歡迎你。」 肖遠大喜,說:「那謝謝大爺了。」 這天,肖遠的心情很好。雖說沒提到拜師的事,但總算是和那老者說話了,而且感覺那老者並不反感他,只能他經常往那竄,沒準有一天還真被收為徒弟。肖遠這麼想著,腦子裡急速轉了急轉,便有了一些主意。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拜師 待肖遠再次去老者那的時候,他背上了畫夾。 去了之後,他還是一聲不吭,默默的站在老者身邊看其畫畫。老者畫完後,沖肖遠笑了下,肖遠說:「大爺好,我又打擾您了。」老者說:「沒人能打擾我。」隨即,他就看到了肖遠背上的畫夾,眼睛一亮說:「你也畫畫?」肖遠不好意思道:「我在上一個flash培訓班,有基本繪畫功底培訓,今個上完課我直接就過來了,所以……」老者點點頭說:「flash,我知道,是在電腦上畫是吧。對我來說,那是高科技了,我是玩不來的,不過呢,無論怎樣,那不過是一個工具,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繪畫功底,功底不好,什麼都是虛的。」肖遠忙說:「是,是,是這樣的,我就是對這個感興趣,又癡迷字畫,所以就報了這麼個培訓班。」 老者看看肖遠說:「把你畫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沒錯,在老者的眼裡,肖遠的畫的玩意只能稱之為東西,連最次的作品都稱不上。肖遠面色微紅,從畫夾裡取出幾幅畫的素描給遞了過去說:「畫的不堪入目,有辱大爺雙目了。」老者沒說話,接過看了看說:「看得出來你的確沒繪畫功底,對光線陰影等還沒有概念。不過呢……」老者說著,又微微點了點頭說,「看得出你畫畫時思路很明確,下筆迅疾,不拖泥帶水,就這一點很難得啊。許多初學者學畫畫的時候,總是覺的這也畫的不好,那也畫的不好,所以塗來抹去,慢慢吐吐,這樣反而不好。嗯,就這一點還有幾分像我的風格。」肖遠一聽,忙道:「這都是看大爺你畫畫給我的啟發啊,再沒看大爺畫畫之前我也是塗塗抹抹的。」 老者將肖遠畫的玩意還給了肖遠,忽問:「你用過毛筆吧?」 肖遠道:「用過,以前練過一段時間毛筆字。」 老者道:「你寫幾個字我看看?」 肖遠臉紅了,說:「那……我就寫幾個。」 老者拿起一張宣紙鋪在了另一張桌子上,然後將一支毛筆交到了肖遠手中。肖遠有些緊張,不知如何下手。老者說:「隨便寫,我就是看看。」肖遠拿著筆,心想:「這老者不喜歡拖泥帶水,畫畫又行雲流水,不如我將寫一篇《沁園春雪》。」偉人的豪邁大氣頓時在肖遠的心裡悠然而生。肖遠拿起筆來,深吸了一口氣,唰唰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對於毛筆,肖遠並不陌生,而肖遠,雖說毛筆字功底不怎麼樣,但他卻在高中時代的一段時間裡,在胡亂塗抹中很好的將毛筆字與鋼筆字結合在了一起,跨過了正楷,而寫起了行書狂草,所以,他寫起字來也是狂傲不羈,行雲流水般,毫不在乎每個字寫的怎麼樣,而追求整體。 當肖遠就這麼唰唰寫開的時候,老者眼睛裡發出了一絲光。他看得出,肖遠拿筆很穩,而且落筆不帶半點停頓。雖說肖遠的書法功底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怎麼樣,但就這份勇氣、大氣、豪邁卻是很多人都無法比擬的,這一點,真的和他像極了。 在肖遠將最後四個字「還看今朝」四個字寫完,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老者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肖遠看著自己歪歪扭扭,一氣寫成的東西,甚是自卑道:「真是不堪入目啊,讓大爺您見笑了。」老者呵呵的笑,說:「雖說功底不怎麼樣,但你的勇氣與大氣值得稱讚,很好,真的很好,整體看上去很好。嗯,就你這幅字,你信不信我裝裱一下能給你賣出去?」 「啥?」肖遠以為老者在取消他,說:「大爺就別笑我了,我就是希望大爺能指點一二。」說著,就要將自己寫出來的玩意揉了。 「別。」老者伸手攔住了肖遠說,「為什麼要揉掉呢,這不挺好的嗎?並不是每一個買畫的人都懂得字畫鑒賞的,很多人只是圖個好看,增飾點自己的文化涵養。嗯,你這玩意還是有一點價值的。」 老者說著,拿起了毛筆,在肖遠寫的玩意的左下角空白處用類似於肖遠的風格隨便寫下了題字,說,「這兩天我就給你賣出去。」肖遠半信半疑道:「真能賣出去?賣過錢。」老者伸出了五個手指頭說:「五十。」肖遠吞了口唾沫,心想:「難道自己隨手寫的這破玩意真值五十?」 肖遠不信,但在三天後,他再次去了老者那裡的時候,老者拿出了五十塊錢遞給了肖遠說:「你那玩意我賣出去了。」肖遠吃了一驚,怎麼都不敢相信。老者說:「我說是有價值的吧,你還不信。」說完,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悠悠道,「小伙子,想不想跟我學畫?」 一聽這話,肖遠哪裡還站得住,噗通一聲就給老者跪了下去,說:「師傅在上,徒弟我給您老磕頭了。」說著,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樂的這老者直是呵呵的笑。 老者說:「我是看你有點天分又和我的作風有幾分相近才肯收你為徒的。你起來吧。」 肖遠站起來,忽然想起了一非常現實的問題,甚是不好意思道:「師傅,這學費……」 老者白了肖遠一眼說:「你要交學費?」 肖遠說:「難道免費?」 老者哼了一聲,說:「我若收學費,就你小子絕對是交不起的。得了,你有空就在我這打雜吧,權當你交學費了。」 肖遠大喜說:「是,師傅,我以後絕對努力的幹,好好的幹。」 老者說:「我一般不收徒弟的,若非看你有點天分,人還不錯,就是你給我搬座金山來我都不會收你。」 就這樣,肖遠如願以償的成了成了老者的徒弟。在這以後,有課的時候他就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到老者那打雜,老者閒下來了就教肖遠繪畫方面的知識。肖遠從老者那裡瞭解到,這老者姓鍾,人人都稱鍾伯,並非是個范范無名之輩,而是香河畫派的副會長。若非老者自己說,肖遠萬萬是想不到的。陰差陽錯的拜了香河畫派副會長為師傅,你說這日後只能好好用功,還用愁沒有出路麼? 肖遠將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學畫上,每日基本就在學校和鍾伯畫店之間跑,有時甚至連家都不會,就在畫店過夜。白靈兒知道肖遠一門心思撲在學畫上,所以也沒想歪,仍有肖遠折騰。 一日,肖遠正在畫店打掃衛生,門外進來了一個穿著牛仔短褲,白色吊帶,看上去二十來歲,甚是青春的美女。肖遠眼睛一亮,迎上去去說:「美女,來看畫啊?你先看,需要我介紹了喊一聲。」女孩白了肖遠一眼說:「你就是我爸新收的徒弟?」 「你爸?」肖遠心道,「難道師傅是這美女的爸爸?」 這女孩見肖遠盯著她看,不悅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我問你話呢?」 肖遠忙說:「是,是,我叫肖遠。」 女孩張望了一下說:「我爸呢?」 肖遠說:「好像開什麼會,出去了。」 女孩在一張籐椅上坐下說:「我爸說你有畫畫天分,真的假的?」 肖遠說:「我哪有什麼畫畫天分,就是到你爸來打打雜,隨便讓你爸爸指點指點。」說話的同事,肖遠看向了女孩的手,他師傅鍾伯說經常提毛筆的人,手腕多少都有點自然內彎,他想看看這女孩是否繼承了他老爸的衣缽。 果然,女孩的手腕是自然內彎的,而且從那程度來看,至少也不下數年功底。 女孩看肖遠盯著她的手腕,笑了。她抬起手腕活動了幾下說:「不錯啊,我爸連著都教你了。嗯,來,給我寫幾個字讓我看看怎麼樣?」 言語行間,肖遠都聽得出這女孩多少有點高傲。他不想招惹,說:「我不行,就不獻醜了。倒是你給我寫副字讓我瞻仰瞻仰吧。」女孩說:「成,那我就代我老爸指點你一二。」女孩鋪開一張宣紙,隨手寫下了四個字最為常見的字:寧靜致遠。女孩寫的是正楷,帶著幾分隸書的味道,中規中矩,一點也不像他老爸的風格,不過,肖遠看得出來,這女孩的功底相當深厚,至少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他待女孩寫完,嘖嘖歎道:「真不錯,著實不錯,太美了,美女,能將這副字送給我嗎?我好拿出去日日臨摹。」 「送給你?你知道我這四個字值多錢不?」女孩說,「少說也好幾百。」一說完,女孩又有幾分得意道,「成了,你既然是我老爸的徒弟,那我就送給你好了。」肖遠流露出極為崇拜的樣子,老練的將字拿到一邊待字跡干了後,小心收好,說:「真是太感謝美女了,如後還希望美女多多指導。」 女孩一笑說:「別美女美女的,我叫鍾小婉,嗯,你應該叫我師姐。」 肖遠道:「可我比你大。」話一脫嘴,忽意識到輩分和年齡沒關係,立刻說:「是,鐘師姐,日後我就叫你師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悲,深悲 這時,店裡進來了幾位外國遊客,肖遠馬上迎上去,用流利的英語交談。 一番交流下來,還賣出去了兩幅畫。 鍾小婉很驚訝,說:「你口語不錯啊。」 肖遠說:「就說會那麼幾句,讓師姐見笑了。」 鍾小婉知道這是肖遠謙虛,說:「得了,別在那謙虛了。那個,我想出去逛街,一起去吧。」肖遠遲疑下道:「我要看店呢。」鍾小婉說:「別看了,關門就是了。」肖遠可不敢,說:「不行,師傅肯定會生氣的,你自個去轉吧。」鍾小婉道:「不會,有我呢。」 即便鍾小婉這麼說,肖遠還是說不。鍾小婉是師傅的女兒,他可不是。好不容易被人收為徒弟,他可不想就這麼丟了。 鍾小婉見肖遠執意不去,不禁罵了句木頭,肖遠也不計較,說木頭就木頭,拿起毛筆照著鍾伯的一幅畫照貓畫虎。 鍾小婉見肖遠不去,便也沒了興致,拿起手機滴滴滴的玩了起來。 六點多,鍾伯回來了。見到女兒在,甚是意外道:「你今天怎麼跑來了?下午沒課?」 鍾小婉說:「沒課。過來轉轉。」 肖遠上前,將買畫的錢盡數給了鍾伯,說了說買了那幾幅畫。鍾伯收下錢,對肖遠說:「這樣吧,你在師傅這呢,幹得還不錯,以後師傅給你開工資吧。」肖遠忙說:「不,不,不要工資,師傅能教我畫畫我已經很知足了,能為師傅做事我心甘情願。」鍾伯擺手道:「搞藝術的人都很窮,尤其在能有作為錢,師傅想你日子過的也並不怎麼樣,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開一千,這樣也夠你基本花銷了。」 肖遠想說什麼,但已說不出來,反正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鍾小婉沒想到一個大男人這麼善感,取笑說:「一個大男人動不動流淚,羞不羞?」 肖遠抹了下眼角說:「哪有流淚,亂說。」 鍾伯笑了下說:「時間差不多了,那個,肖遠,今晚你去我家吃飯吧。」 肖遠倍感意外,但又不知說什麼,只是連說:「這……這……」 鍾伯說聲走吧,肖遠便跟著去了。 鍾伯家很大,少說也在140平方左右。但房子卻很空,並沒有多少傢俱,最顯眼的就是幾張超大的實木桌子,及大堆的畫畫工具。 鍾母正在做飯,聽人進來,就迎了出來,肖遠趕緊叫聲師母好。鍾母上下看看肖遠,很熱情的說:「好好,你們先坐,飯菜馬上就好。」 吃完飯,鍾小婉有意在肖遠面前賣弄一番,對肖遠說:「來,去我房間我給你看看我的作品。」 鍾伯一聽這話,直是搖頭說:「小婉,父親給你說過多少遍要謙虛,我給你說,你可別小看肖遠,日後,肖遠的成就必定能超過你。」鍾小婉一撇嘴說:「超過我?就他?早著呢。」鍾伯直是搖頭說:「浮,燥,難以成大器啊。」鍾母推了把鍾伯說:「有你這麼說孩子的嗎?」 肖遠跟著鍾小婉去了房間,鍾小婉指著牆上掛滿的畫說:「看看,都是我的作品。」肖遠看著說:「你還是學生吧?」鍾小婉說:「對,香河美院,大二。」肖遠哦了一聲,繼續看牆上的字畫,忽然,他眼睛一亮,指著一副字道:「這沁園春雪是你寫的?和你那些作品大相逕庭啊?」鍾小婉嗤的一笑道:「那破字怎可能是我寫的。有一天我去我爸店裡,誰知道我爸從那拿來的破玩意,居然掛在店裡出售,要賣五十元錢,我真看不出有什麼好。我爸說這畫日後會很值錢,我豈會相信,但又覺我爸能這麼說肯定有一定道理,就從我爸那買了來研究這破字到底有什麼價值。」肖遠一聽,忍不住的噗了一聲,差點笑出來。 鍾小婉問肖遠笑什麼,肖遠自然不會說那是他寫的,就說只是覺得好玩。鍾小婉只想讓肖遠欣賞她的作品誇讚一番,所以擺擺手說:「別說那破字了,還是看別的吧。」肖遠看著自己的那副字,心中有些美美的感覺。別說,他那破字一經裝裱,看上去還真有些感覺,他都有拿回去掛自家牆上的衝動。 日子一天天繼續著,轉眼間,半年就過去了。 肖遠的FLASH培訓已接近尾聲。而肖遠一邊參加培訓,一邊在鍾伯店裡打工,學畫,可以說是畫工突飛猛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就是這件事又徹底改變了肖遠的人生軌跡。 那是一個週末,肖遠正在店裡裝裱畫,鍾伯走了進來,對肖遠說:「我們畫派要去大巴山進行創意寫生,你也一起去吧。」這絕對是個絕頂的好機會,肖遠不加思索道:「好。」鍾伯又道:「可能要去大半個月,你要有所準備。」 「啊?」肖遠沒想到要去這麼久,立刻蔫了。培訓臨近尾聲,正是職業強化階段,他猶豫了片刻,無奈道:「師傅,我得上課,這麼長時間我可能去不了。」鍾伯想想說:「沒事,去不了就去不了,也沒什麼,以後還有機會。」 就這樣,鍾伯將店交給了肖遠、鍾小婉,去了。然而,令肖遠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師傅,鍾伯這麼一去,回來的時候已是和他陰陽兩隔了。 得到噩耗是在半個月後的一個半夜。也就是在鍾伯一行人返回的途中。肖遠是接到了鍾小婉的電話,鍾小婉在電話裡哭的一塌糊塗,說是父親出車禍了,可能性命不保。一聽這話,肖遠立刻從迷糊中清醒過來,騰的坐起說:「你可別亂說,師傅不會有事的。」鍾小婉哭喊:「那是我爸,我怎麼會亂說。是同行的張伯給我打的電話,說是回來的時候在山上車和一輛失控的貨車相撞……張伯經搶救脫離了危險期,可我父親他……」 肖遠幾近要瘋了,他立馬穿上衣服,打車飛向鍾小婉家。 鍾小婉哭著,鍾母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整個人像丟了魂一般。 肖遠走進去,鍾母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來了,繼續發呆。肖遠安慰了會鍾小婉,又去安慰鍾母。師傅鍾伯,鍾母在這大半年待他如兒子一般,在這個時候,他已無法掩飾悲傷,在鍾母旁邊蹲下,說:「師母,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可我師傅他去了,你和小婉一定要停住,你們待我像兒子一般,我一定會照顧你們的。」鍾母歎了口氣,又癡癡的發呆。 就這樣,鍾母坐到了天亮,鍾小婉則哭到了天亮。肖遠自然是陪著母女倆到了天亮。 天亮了沒一會,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衝進了家門,肖遠知道,這是在外地的小婉的哥哥鍾濤回來了。 鍾濤一回來,這個家一下子就似有了頂樑柱。鍾濤安慰了會母親,妹妹,對肖遠說:「肖遠是吧,我父親和我提過你,謝謝你。嗯,和我去趟澤江吧,我們去將父親接回來。」肖遠說好。 去了澤江,肖遠看到了去世的師傅鍾伯。鍾伯的表情很安詳,傷處已看不到,顯然已是經過了處理。 將鍾伯接回香河,香河這邊的追悼會也是準備好了。在追悼上,在鍾伯棺材前,肖遠人生第一次哭的一塌糊塗。哭聲中有鍾伯對他的照顧,對他的人生影響,也有為他自己人生的感悲。鍾伯在,他的人生目標很明確,他清楚該怎樣做,鍾伯一走,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師傅,而是人生航向,人生信念。 源於鍾伯對自己的照顧,肖遠本打算幫鍾母打理畫店,但鍾濤從外地回來,也不打算再出去了,肖遠自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是個外人,不便再插手了。鍾母雖說讓肖遠和兒子鍾離一起打理,但肖遠還是說自己那邊的培訓結束了,已經找到了工作,要去上班了,說有時間一定會過去幫忙。鍾母沒有勉強,點了點頭。 就這樣,肖遠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只是查三岔五的買些東西過去看看鍾母,小婉,開導安慰一番。【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肖遠的培訓終於結束了。而肖遠也再度迷茫了。 是找工作還是怎麼著呢?在一番思索後,肖遠還是準備嘗試在一些相關網站上去發佈作品,看看反響如何。若能成為簽約閃客,他的生活也就滋潤了。然後,在一番嘗試下來,肖遠才發現他的想法太單純了。網上,像他這樣的存在多如牛毛,若想脫穎而出,實在是難之又難。許多網站,雖說接受FLASH作品,但那都是按點擊量,下載量才給你支付一定的費用,沒有成績,那就是個蛋。肖遠在一家網站上傳了自己兩個FLASHmtv作品上去,反響極為一般,至少是連最低的費用支付標準都拿不到。 肖遠很迷惘,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下一步怎麼走。若是鍾伯還在,他可以一門心思放在國畫上,但現在,不行了。 又在網上轉悠了幾天,一天,肖遠在一個相關論壇看到說是現在動漫作品很吃香,若是連載作品活了,日進萬金那都是小噓噓。肖遠受到啟發,就試著找了幾個漫畫連載的大神看了看,果然那人氣超高,粉絲不計其數,真是火爆的不得了。 肖遠心動了,暗想:「要不學漫畫?那些漫畫看起來也不是很難,創意才是最關鍵的。」這麼一想,肖遠又去買了一些動漫資料也幾十本《海賊王》連載和一些日本知名動漫回家研究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算了,結束吧 就在肖遠準備在漫畫行業準備博一番的時候,白靈兒終於有些不能忍受這種日子了。肖遠的師傅走了,她也覺得沒有希望了,而肖遠,她覺得也該清醒,看清現實了。 在一個晚飯後,她對肖遠說:「遠,我們結婚吧。」 肖遠翻著漫畫書說:「好啊,那就結吧。」 白靈兒說:「可我們沒有房子……」 肖遠說:「沒房子買唄,我問我爸要點,你問你爸要點,我們將首付付了,然後慢慢還。」 聽肖遠說的如此輕巧,白靈兒歎了口氣說:「哪有這麼容易。」 肖遠說:「那我們先將結婚證領了吧。對了,我戶口還在學校,你戶口也在學校吧,我們得先將戶口轉出來。」 白靈兒想起這事,說:「也是,那就抓緊將戶口弄出來。」 接下來幾天,肖遠陪著白靈兒四處跑,費勁周折,總算將戶口從學校轉了出來。而肖遠則也回到仁水,去辦戶口去了。 回到仁水,肖遠再度見到了胡藝和樸浩。胡藝已經考上了研究生,在老學校讀研一,看上去還蠻滋潤。而樸浩則剛剛從上海回來,一個人回來的,顯然是和那個女友分手了。三哥們重聚一起,自然是喝酒、聊天,玩。三人之中,最讓人驚訝的自然是肖遠了,當胡藝、樸浩聽說肖遠改行學flash、國畫、現在又學漫畫時,都是吃驚的不得了,都問肖遠折騰啥呢,肖遠只是一笑,說這叫追求。 在仁水呆了幾天,辦完了戶口,和哥們好好玩了幾天。肖遠突然覺得和哥們呆在一起,沒有女友的單身日子原來也挺滋潤,甚至在胡藝、樸浩談論起泡妞的時候,肖遠忽想起好久沒有泡妞了,甚至一下子就有了這種衝動。 回到香河,當再度和白靈兒繼續生活的時候,肖遠開始覺得沒勁,覺得生活沒有顏色。在香河,沒有哥們,沒人陪著聊天,喝酒,他忽覺很孤寂,又想回到仁水的衝動。但他知道,不能了。他收回了心思,對白靈兒說:「戶口都辦好了,我們抽時間去領結婚證吧。」 白靈兒為難的莫名一笑說:「我戶口在我爸哪呢。」 肖遠說:「拿過來就是了啊。」 白靈兒說:「恐怕沒這麼簡單,我爸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肖遠道:「那就偷出來唄。」 白靈兒不說話,搖頭。一見白靈兒這個樣子,肖遠忽想:「這靈兒是怎麼了?莫非?」 他正想著,白靈兒說:「我爸的意思還是我們先把房子買了。」 肖遠笑了下,說:「果然是這樣,也就是說不買房子不結婚了?」 白靈兒說:「不是這個意思。」 肖遠心說:「不是這個意思才怪。」他有些悲,但心想這麼些年了,算了,就說:「那成,我跟我爸說說買房的事。」 肖遠知道父母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套很多錢來給他買房,所以他對父親是這麼說的:「爸,我和靈兒準備買房結婚了,那個,靈兒父母的意思是他們出一半,我們出一半付個首付。我們也不買太大了,估摸著手續十二萬左右吧,你們給我湊個五萬唄。」 肖父一聽是這樣,自然答應了。於是肖遠對白靈兒說:「我爸說出五萬,你父母那邊再出五萬,我們再湊湊,就差不多了。」白靈兒點頭,沒說什麼。 過了兩天,肖遠問白靈兒對父母講了沒有,白靈兒說講了,說她父母的意思是在這個事情上雙方家長再溝通下。肖遠覺得也是,畢竟雙方家長通過氣,這事就更好辦了。於是,肖遠給父親說了白靈兒父親的手機,讓給打個電話聊一聊。 豈料,就在肖遠等著結果的時候,肖遠的父親給肖遠打來了電話。 還未等肖遠開口,肖父甚是低沉的說:「結婚這事你別想了吧,人家的意思是買房的錢我們全出,說是五萬塊錢想在香河買房,簡直是開玩笑……」肖遠一聽這話,一下子惱了,說:「爸,我知道了,嗯,不說了。」 很明顯,白靈兒應該和父母就沒說清楚這事,或者說,白靈兒父親說雙方家長溝通的事就是來向他父親開價的。 肖遠對白靈兒說:「你不是說和你父母溝通過了嗎?」 白靈兒說:「是啊,怎麼了?」 肖遠說:「你爸說五萬塊錢在香河買房是做夢,說自古結婚都是男方買房,女方買床上用品。」 白靈兒說:「是這樣啊。」 肖遠說:「我這是在香河,在你家門口,明白不?讓我家買房可以,給我先把結婚證領了,跟我去仁水。」 白靈兒不說話了。 肖遠說:「真沒想到你爸媽會說出這樣的話。」 白靈兒說:「他們說的也沒錯呀。」 忽然間,肖遠腦子清醒了許多,說:「你和你父母溝通的時候就是這麼溝通的是吧?」 白靈兒沒有回答。 肖遠冷笑了一聲說:「我問你,我們這婚還結不結了?」 白靈兒說:「要結了。」 肖遠說:「那好,你先將戶口本拿出來,我們去將結婚證領了,其他的事之後再說。」 白靈兒說:「在我爸哪,我拿不出來。」 肖遠笑:「若你想,你父母能攔得住你?」 白靈兒不說話了。 顯然,白靈兒的心理已經變了。或者說,白靈兒早就在上了這麼久的班之後變了,只是肖遠一門心思撲在學畫上,沒有留意而已。 肖遠沉默了一會,說:「我問你,你到底先不先領結婚證?」 白靈兒猶豫片刻道:「我拿不出來。」 肖遠道:「好,我明白了,我想說,你會後悔的。」 白靈兒才不理會肖遠說什麼。到了這個份上,她只想要她想要的,她堅信,肖遠一定會妥協的。 又過了兩天,白靈兒對肖遠說:「要不你別說漫畫了,去上班吧。」 肖遠頭也沒回道:「你要我放棄,重新去幹網絡?」 白靈兒說:「是啊,這樣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肖遠說:「再給我半年時間。」 白靈兒說:「我26了,等不起了。」 肖遠長歎:「我沒說不結婚了,領了結婚證和我們現在這樣過又有什麼區別?」 白靈兒說:「對你來說沒有區別,但對我來說卻有區別。」 肖遠不想聽了,起身出了門。 這幾天來,他一直為這事鬧心。白靈兒變了,可以說從本質上已發生了變化。白靈兒已不是當初那個白靈兒了。人的心理一旦發生變化,就很難辦了。他不小了,他不怪白靈兒有這樣的心理,只是他當下不能滿足對方而已。或者,他該離開了。他這麼想。他有些怕,怕幾年前的悲劇再度重演,怕再像狗一樣被人踹。他可以經歷一次,但絕對不能經受第二次。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有目標,有信念,他有他索要追求的。何況,在回到仁水和哥們聚了一次後,他覺得單身挺好,很灑脫,很瀟灑,如母親所說,他在不應該的年齡,給自己背上了一個重重的包袱,一直被到現在。現在,這個包袱被雨淋濕了,給他的壓力越來越重,或許,他該卸下這個包袱了。 買了一瓶啤酒,肖遠踏著夜色,順著燈光琉璃的河岸緩緩走著。就這麼走著走著,他決定離開香河的主意就這麼拿定了。 他準備悄悄的走,在上了火車的那一刻再告訴白靈兒,他不想因為離開而鬧出太多的變故。 可要離別,說的清楚,要踏出這一步又有多難。第二天,肖遠收拾了一下自己必帶的東西,去火車站買了回仁水的火車票。可他捏著票,在火車站外卻是來來回回的不住徘徊。他知道,這一走,和白靈兒便是永遠的結束了,再也沒有可能。曾經的重重在腦海中浮現,他是多麼的捨不得,而白靈兒若知道他就這麼走了,能接受嗎? 在火車站外徘徊了許久,直到火車快開了,肖遠終於歎了一口氣,去退票窗口將票給退了,然後又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肖遠又試探性的說:「靈兒,聽我的好嗎?我們先去把結婚證領了,剩下的事都好辦,好不好?」 白靈兒說:「遠,我真的不好辦,我不想令父母傷心了。」 肖遠說:「你真的這麼想嗎?」 白靈兒說:「是的。」 肖遠說:「如果因為這個我們結不了婚呢?」 白靈兒說:「不會的,你再和你父母好好說說嘛。」 肖遠沒有說話,躺下睡了。他心裡拿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走了。既然愛情到了這個份上,到了拿房子來說事的份上,那還有什麼愛情?難道他真要拿房子為愛情買單?不,他不會。 第二天,白靈兒上班後,肖遠再度收拾後東西,然後再房子環顧了一圈,想了想,又含淚寫了一封信,背起包,義無反顧的踏出了房間。 到了火車站,賣好票,在火車快開的時候,肖遠給白靈兒去了電話,他想,如果白靈兒聽到他要走,願意放棄房子,先和他領結婚證的話,他就回去。如果白靈兒還是堅持,那他就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別了,香河 電話通了,肖遠卻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白靈兒聽出肖遠在外面,就問:「你在哪裡?」 肖遠說:「火車站。」 白靈兒感覺很奇怪,問:「你跑火車站去幹什麼?」 肖遠說:「我準備走了。」 白靈兒道:「走?走什麼?」 肖遠有些哽咽說:「靈兒,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看的出來,你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甚至看到了上次你傷害我時的影子,我怕了,所有我要走了。」 白靈兒萬萬沒想到肖遠會這麼做,一下子哭喊道:「遠,你幹什麼,你給我回來。」 肖遠說:「不了。我真要走了。」 白靈兒哭:「不要啊,遠,你走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肖遠不說話。白靈兒繼續哭:「你回來,給我回來,回來啊,遠,不要走。」 肖遠有些想哭,說:「靈兒,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們都變了,你不是以前的那個你,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我們都變了,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要追求的,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分開吧,你可以重新戀愛,去擁有你想要的。」 白靈兒哭:「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肖遠覺得在這個時候和白靈兒談條件不妥,但他真不想走,所以還是說:「那你和我先領結婚證嗎?」 白靈兒說:「你先回來,回來我們再說啊。」 到了這份上,白靈兒居然還打哈哈,肖遠聽不下去了,說:「火車就要開了,再見,我最深愛的靈兒。」 說完,肖遠掛了電話,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昂起頭,大踏步的走向進站口,義無反顧。 拿在手上的手機在不停的響,他權當聽不到。就這樣,他含著淚,進了站,上了火車。 肖遠走的很堅決,堅決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曾經,為了這份愛情,他義無反顧,如今,他卻義無反顧的放棄了這份愛情,這是為什麼?難道曾經所有的付出只是為換來如今的分離? 火車開了,他的心也死了,空了,空的就像靈魂離開了身體,只剩下了一具軀殼。 手機在不停的響,是白靈兒在不停的打,他想接,又不想接。接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從火車上跳下去? 「別了,香河;別了,靈兒。」肖遠含淚將頭扭向窗外,喃喃的說著,「曾經,我們為愛放棄一切,而今,我們因現實而放棄了愛,我無法擁有你,只因我無法給予你所要的。從今天起,我的生命中再沒有愛。」 火車卡擦卡擦的一路響著,將肖遠帶回了仁水。 一到仁水,樸浩已在站外接他了。胡藝因為有課,沒有來。樸浩打從上海回來後就租了個單元房,和妹妹一起住。肖遠別無去處,便只好先去樸浩那住幾天,在這幾天裡在找房子吧。 有了哥們,心中的痛還真能減輕幾分,若無哥們,肖遠真難以想像這日子無法渡過。他的痛不寫在臉上,但並不代表他的心不痛。他嘴上說忘了,結束了,可心裡,卻糾結的一塌糊塗。 當晚,他去辦了一個本地手機卡,想了想,將這個手機號碼告訴了白靈兒。可白靈兒打來電話時他卻又沒接。 晚上胡藝沒事,於是三哥們去喝酒,唱歌。 這是久違的相聚。三個老男人坐在KTV一邊喝酒一邊感慨。而今,三個人當中最不空虛的應該是胡藝了。胡藝在讀研,讀研是正經事,可以彌補空虛。而樸浩,打回來後也沒有事做,整日宅在屋裡看小說。肖遠呢,眼前一抹黑,再加上心痛如絞,自是不知道幹什麼,更是茫然。 於是,肖遠夜夜灌酒度日,和醉了就回去臥床一睡,待第二日太陽照花眼睛,再繼續茫然。 這麼過了幾天,肖遠心痛、空虛、茫然的實在撐不下去了,就給白靈兒打電話。白靈兒在電話裡就是個哭,一遍遍的質問肖遠為何要棄她而去。肖遠說:「來吧,到仁水來,我們重新開始。」可白靈兒聽到這樣的話卻是不肯,只是說你回來吧,回來。肖遠苦笑:「我不會回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如果……如果你真的不來,我們恐怕就到頭了。」 這是肖遠最後的希望和期望,可他這樣的期望已改變不了白靈兒,這也令他徹底的死了心。 在肖遠確定白靈兒再不會來後,他就真的死心了。生活還要繼續,他也不能再樸浩那一直住著,何況他還需要一個自己的空間來修補傷痕。 在一天下午,肖遠去曾經住過的城中村租了一個單間,然後拿著行李住了進去。 從仁水回來的時候除了書和一些衣物,他並沒帶什麼東西。房子租好後,他和樸浩去了趟超市,買了些被褥,床單什麼的,就算將這個家佈置好了。 有了自己的空間,肖遠以為可以心靜下來,好好的計劃下以後。卻不想孤獨是多麼可怕。看著房子,白靈兒的影子隨時浮現,閉上眼睛,白靈兒的臉龐就在面前。佇立窗前,他彷彿就看到白靈兒去為他買煙買酒,他在眺望其歸來。 靈兒,靈兒,難道我們真就這麼結束了嗎? 肖遠流下淚來,淚流滿面。 這樣的日子真的太痛苦,胡藝雖時不時過來,有時晚上就在肖遠這睡,可這又能怎樣,心裡的創傷誰能醫治?有時,肖遠站在鏡前,看著胸口當年刻上的,還隱隱可見「不要走」三個字,告訴自己這就是犯賤的下場,這就是恥辱,這是傷害,他讓自己徹底死了心,可當偶然間熟悉又撥動心弦,他的思緒又漫無止境的飄,讓他淚如雨下…… 太痛了,這樣的痛讓人難以消受。壓抑之下,他將回憶,思念通通寫進了博客。每次寫完,他都長吁一口,真有痛苦陡減的感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肖遠有了寫博客的習慣,每晚必寫,心一痛,他就寫,寫很多,寫很長。 這一寫兩寫,他博客的人氣居然陡增。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在諸多來訪留言的博友之中,肖遠發現有一個叫彩蝶飛的博友是每日必來,而且對他的每一篇日誌都有評論回復。於是,肖遠就和這個彩蝶飛聊上了,從博客到QQ,再到手機,兩人轉眼間就熟了。彩蝶飛在山西,兩人並不在同一個地方,但這並不影響什麼。 開始,肖遠只是傾吐心中的苦悶,彩蝶飛聽,而肖遠和白靈兒的愛情歎息。再後來,彩蝶飛就不住的開導肖遠。可以說,在肖遠最為空虛,墮落、無助的時候,彩蝶飛完全成了肖遠心靈的慰藉,而彩蝶飛也不厭其煩的勸慰著肖遠。 肖遠看過彩蝶飛的博客,裡面有彩蝶飛的照片。看得出,彩蝶飛是一個挺會享受生活的女孩,諸多照片都是四處遊玩的景點照片。而日誌,除了一些心情類的,多是轉載的一些室內裝飾設計的一些文章,肖遠猜測,彩蝶飛應該是一位室內裝飾設計師了。 在彩蝶飛的開導下,肖遠終於打算找工作了。學畫和搞FLASH當下都不現實,他得先養活自己。他的老本行是網絡安全,他也只能找這方面的工作。找就找吧,在網絡行業幹了這麼幾年,他還是有足夠的信心。 他一邊找工作,一邊聯繫了以前的一些同事,看有無合適的工作讓幫他介紹。 幾天後,肖遠和仁水一家網絡安全公司談妥了,就等著第二天上班了。可就這時,以前公司的領導給他打來電話,叫他回去上班。肖遠一聽,直接說不去。領導說:「公司效益現在好了,不存在拖欠工資的問題,你來了我工資可以給你多開一千塊錢。」肖遠說:「我工作已經找好了,是恆安。」領導一聽說:「恆安?恆安就是以前我們公司出來的人開的,效益不怎麼樣,你還是回來吧。公司你逗熟悉,同事都在,啥事都好辦是不?」 肖遠有些猶豫了,說:「我想想吧。」 領導說:「那你考慮考慮,考慮好了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肖遠矛盾了。是回老公司還是去恆安?常言道好馬不吃回頭草,他都從那鳥公司出來了,難道再回去?再說他都和老總鬧翻了,這回去了恐怕不妥?可部長又說恆安不怎麼樣…… 肖遠有些拿不定主意。剛好彩蝶飛打來電話,肖遠就讓彩蝶飛給出出主意。彩蝶飛說:「各有利弊,去哪個都成,若去老公司,就權當去看看情況,不成就走吧,新公司呢,你也別放,找個借口,說突然有事過段時間再說。」肖遠仔細想想,覺得有些道理,就給恆安公司的技術經理去了個電話,說了抱歉,然後約出來一起喝點酒。恆安公司的技術經理姓苗,看上去是個很隨和、很實在的人。酒喝的差不多了,苗經理說:「我是真看上你了,說吧,都說好了怎麼突然又改主意了?」 肖遠感覺這苗經理人還不錯,便直言說:「苗經理,我說實話吧,是我以前的部長叫我回去上班,部長以前待我不錯,我不知怎麼拒絕……」苗經理喝了口酒說:「我明白了,成,沒關係,你若想過來了隨時和我聯繫。」肖遠很感激,又敬了對方一杯。 第一百五十二章 該如何忘掉你 這頓飯肖遠本意是他請的,可最後還是苗經理結了賬。肖遠很尷尬。苗經理說,仁水就這麼大,安全公司沒有幾家,日後我們打交道的機會多著,下次你再請我吧。 就這樣,肖遠又回到了以前的公司上班。一切都很熟悉,老同事還在。肖遠重新融了進去。白天,他就將全部心思用在工作上,晚上就和胡浩、胡藝灌酒度日,反正他現在一個人無牽無掛。三人之中,胡藝讀研,自然是沒什麼錢,樸浩回來幾個月折騰了幾年存的兩萬來塊錢,也窮了,所以每次都是肖遠請客。肖遠根本就不想錢的是,只要有哥們陪他喝酒,他就是充實的。 每週七天,至少有五天是在KTV喝酒唱歌渡過。這樣的日子仿似很瀟灑,可胡藝知道肖遠的心裡是痛苦的。他勸慰肖遠,可肖遠僅是笑笑,說,沒事,都會過去的。肖遠說這話的時候很輕鬆,可他卻覺得這日子有些無止境。 一日,樸浩突說:「痛苦個毛啊,女人如衣服,你看老子,現在不瀟灑的很?我給你說,忘記一個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再泡一個,你還是在找一個吧。」 肖遠突然被點醒。再泡一個?或許再泡一個女人真可以忘記痛苦。他想到了彩蝶飛,約彩蝶飛過來見面。彩蝶飛說最近工作太忙了,過段時間吧。既然遠水解不了近渴,肖遠只好就近取水了。肖遠一動這心思,女人就可以在他身邊頻頻出現。網上也好,酒吧也好,他總能結識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他和這些女人玩曖昧,玩一夜情,在罪惡空虛中放縱著自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找愛情,還是在填補空虛。有女人想和他交往,他說那就交往吧,可當那女人想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談到以後,談到現實,談到房子,肖遠立刻翻臉。用他的話,因為房子,他放棄了七年的愛情,難道他會再用房子去換一份愛情?多麼可笑。 就這樣,肖遠天天墮落著。他沒有目標,就是個混,就是個玩,他的生活從沒有如此淫-蕩、墮落過,短短一兩個月,和多少個女人發生過關係,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甚至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有的甚至連面孔都是模糊的。 兩個月後,臨近年底,肖遠開始忙起來了。他開始全國各地的出差,一出差至少一個星期。他單身一人,出不出差都無所謂。他喜歡出差,出差有錢賺,他可以住廉價的賓館,可以多搞些發票來報賬,出差一個月,他賺的差旅費幾近頂他一月工資,他將這些錢全部用在了請胡藝、樸浩吃飯喝酒及泡女人上,他以為這樣,就會忘掉白靈兒,可誰知,卻還是無法將那個身影趕出他的腦海。 胡藝勸慰肖遠別這麼胡搞了,還是好好的談一個吧,肖遠在想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取代白靈兒,他尋覓了許久,卻找不到一個。 天氣很快轉冷,這是07年,全過大降雪,處處發生雪災。仁水也是,鵝毛般的大雪一下就是一個星期。每晚,肖遠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淒冷的風從窗戶縫呼呼的灌進來。很冷,冷的根本無法入睡。這是多麼淒涼,淒冷的夜,冷的好似整個世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孤零零的存在,孤零零的喘息。 每早,他五點起床,用冰冷的涼水洗臉,涮牙,洗頭,然後床上西裝,打上領帶,背著筆記本人模人樣的走出門去趕公交車,夜晚,夜色濃濃的時候,他才踏著積雪疲憊的往回趕。人為什麼要這麼活著,他已不想再想,反正日子就是這麼過的,沒有盡頭。或許到徹底忘掉白靈兒的那一天就是盡頭吧。 轉眼到了大年二十九。公司放七天假。肖遠收拾了下東西去趕車回家。 汽車站人很多,肖遠在雪地裡站了兩個來小時才上了車,找了個靠窗座位坐下。一坐下,他就將視線移向窗外,盲目的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時,耳旁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這邊有人沒?」肖遠回頭看了眼女孩搖了搖頭說:「沒有。」 肖遠看女孩只消一眼,無需第二眼。看一眼,他就將這女孩瞭解各八九不離十了。 女孩二十四五的樣子,眼睛大大的,長相還說的過去。普通話不大標準,帶著幾分家鄉話的味道。肖遠也僅是看了這麼一眼,有了這麼一個模糊概念就再度將頭移向了窗外,在沒有扭過去過。 車開動了,不知開了多久,女孩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吃麵包嗎?」 肖遠回過頭來,看到女孩微笑著給他遞來一塊麵包。肖遠早上沒吃飯,又沒帶什麼吃的,這一看到麵包還真覺肚子餓了。他便說了聲謝謝,不客氣的拿了過來。一邊吃一邊想還是家鄉的女孩淳樸,實在。 於是乎,他就和這個女孩聊起來了,知道了這女孩叫毛丹丹,24歲,去年從仁水外院剛畢業,如今在仁水一家單位上班。毛丹丹很健談,有說不完的話,肖遠也有很多話說,只是他懶得說,所以他總是對方問一句他答一句。最後,女孩說肖遠的性格蠻內向的,肖遠僅是笑笑,表現的更為內向。 在距家還有個七八公里的時候,女孩先行下車了。肖遠看著女孩拎著包下了車,走遠,隨後將實現落在了手心的一張紙上。這張紙上寫著毛丹丹的聯繫電話。他笑了下,將這張紙揉了,裝進了兜裡。 回到家,一大堆煩惱就接踵而來。先是母親絮叨肖遠混了這麼些年一事無成,隨後就說都27了該結婚了,她已經跟媒婆說了,這兩天準備相親吧。肖遠啞笑,他沒想到自己還有要走相親這條道的一天。不過,這相親聽起來蠻好玩的,於是他就對母親說,那就相唄。反正回來這幾個月的日子他過夠了,如果真能找到一個對眼的,那就結婚了吧。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們相親吧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這天,肖遠沒想到一大早媒婆就給母親打來電話,說是有個女孩挺合適的,見一面吧。母親連他的意見都沒有徵求,直接答應了。肖遠也無所謂,不就是見一面麼,他見的女孩多了,見一面有什麼。 那天下著雪,他和父親盯著雪花走進了那家女孩的家。女孩家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農民,不過肖遠看重的不是這個,他只在乎人。那女孩身材還不錯,長相也說的過去,就是有點小暴牙。肖遠看著很彆扭,心想和暴牙接吻會是多麼恐怖。和女孩單獨聊了會,女孩很害羞,說自己是個護士,在醫院上班。一聽護士,肖遠更頭大了。他曾和一個護士搞過,甭提有多麼令人氣憤了。以前聽人說護士都有潔癖,他不相信,可當他遭遇時,他才知此言不假。記得那次和那個在酒吧遭遇的護士搞時,那護士將他下面是檢查了又檢查,一會問這一會問那,真令人有發火的衝動,那次若不是肖遠想著開房費白花了,早就將那女人踹了。如今又遭逢護士,說真的,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 和這女孩相完親後,下午,媒婆那邊就有了回復,說女方說還成,可以試著交往下。肖遠直接讓母親否定,說不成。肖母沒轍,只好說算了。 大年初一下午,肖遠又見了一個。那個女孩有那麼三分姿色,但肖遠一眼就看出那是個在外面混的,而且也是在仁水。肖遠當時就動了心思,心想你反正是混的,不如將你玩了算了。豈料,他有這心思的時候,那女孩卻有幾分瞧不上他,可能是問了他有無房車之後吧。 離開女孩家後沒多久,媒婆就出來了,說這事可能不成。肖遠覺得很悲哀,自己泡過那麼多女人,不知道甩了多少個,而今卻被一個混女給否定了。 他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誰知下午,媒婆又打來電話,說女方願意了。從言語之間貌似是聽媒婆說是通過他人瞭解了肖遠的家境。肖遠說去他媽-的,直接無視。 也就相了這麼兩次親,肖遠也毫無興致,母親再說相親,他死活不去了。 初三早上,他醒來後,想起還沒給好友們發新年祝福,便拿出手機發短信。發了一圈下來,忽想起了回家時車上遇到的那個毛丹丹。毛丹丹的面孔在他腦裡晃了兩晃,他忽覺這女孩還行,就趕緊去翻脫下的衣服。好在那個被他揉了的紙團還在,他打開紙團,寫了條短信發了過去。 不一會,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短信問:你誰啊? 肖遠納悶了,回復道:你給我發短信問我是誰?腦子沒問題吧? 很快手機又響了,回復是一條短信,而這條短信是方才肖遠發給毛丹丹的:起床了嗎?新年快樂。 肖遠看到這條短信,頓時懵了,他自己的看了下毛丹丹的手機號碼,和這個陌生的號碼,兩個手機號碼相差甚遠,覺不存在疏忽發錯,那怎麼回事,難道是串號了?肖遠有些抱歉的回去短信:對不起,我是發給別人的,不知怎麼就發到你哪裡去了。 對方回來短信:沒事。 雖是簡單的兩個字,但肖遠忽覺對方是個女孩。這是直覺,在女人堆裡混出的敏銳直覺。他回復道:你哪裡人? 短信回來,居然是一個家鄉的。就這麼,一條一條的發了會,肖遠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趙靜,25歲。 肖遠對名字裡帶「靜」的女孩特別有好感,原因說不上,或許是讀來順口,或者說是「靜」給人溫柔靜美的感覺吧。 這趙靜結束聊天後,肖遠重新給毛丹丹發短信。聊了會,肖遠突發奇想,對毛丹丹說:「我們相親吧。」 毛丹丹這幾天也是在家裡被父母逼著相親,很頭疼。肖遠這麼一說,她的腦海裡就浮現出肖遠的樣子,雖說這個人在她看來有些滄桑的感覺,但總體感覺還成,就說:「那好啊,你來我家吧。」肖遠激動起來,說好,下午就過去。 從床上爬起來,肖遠向父母宣佈:「下午我要相親。」 肖母肖父問了下情況,肖母說:「遇上也是緣分,那就去看看。」 於是,當天下午,肖遠帶著父母去了毛丹丹的家。 毛丹丹的家庭情況還不錯,肖遠和父母去的時候,毛丹丹父母已經準備了一大桌飯菜。毛丹丹性格開朗隨和,是討肖父肖母喜歡。而肖遠一旦想和女孩搞曖昧,那毛丹丹又怎能抵擋得住,愛慕之心很快就油然而生。 不過,就在肖遠感覺還不錯,準備日後和毛丹丹交往的時候,令肖遠鬱悶的事情發生了。 在飯桌上,很自然的,毛父就談到了肖遠的工作上。肖遠說是做網絡安全的。他沒有進一步的闡述網絡安全是做什麼的,這玩意要對一對地地道道的農民父母講清楚太難了。豈料,毛父直接道:「是不是就在網吧當網管?」肖遠很鬱悶,說不是了,隨口他解釋了一番,也不知道對方聽懂了沒有。 再後來,又談到了更為實際的問題上,就是結婚,房子等問題,當然,這些問題都是旁敲側擊的說的,雖說對方沒明確提出要求,但肖遠能聽出來。肖遠對這事敏感,一時間突然有些失望,準備放棄的感覺。 吃晚飯,肖遠在院子裡抽煙,毛母收拾碗筷去廚房刷碗,肖遠隨口說:「阿姨辛苦了。」 毛母朝肖遠招了招手,將肖遠叫進了廚房說:「你們相遇就是緣,我女兒挺喜歡你的,你對她有感覺沒?跟阿姨說實話。」肖遠說:「挺好的,若沒感覺我今天就不來了。」毛母連說:「那就好,那就好。」 肖遠心裡很矛盾,也很糾結。從毛家出來,回去的路上,肖母說:「這女娃不錯,要不就定了吧。」肖父說:「嗯,還成。」肖遠說:「沒聽著人家說房子什麼的。」肖父說:「人家條件在那擺著,要房子也沒什麼。」肖母說:「嗯,那女娃做事又利索利索,嘴巴又能說會道,真不錯。」肖父說:「你們先談吧,談好了不行就買個房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能胡來 肖父鬆口,說可以買房,這本是好事,可肖遠心裡不快,他說:「買什麼房,我用房子去換她是吧,當初要有你們這句話我早和白靈兒結婚了,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文*冇*人-冇-書-屋-W-R-S-H-U) 肖母說:「別提那個白靈兒。她能和這丫頭比?她要是有這丫頭的身高,我也給你們把房買了。」 肖遠鬱鬱,不說話了。他能說什麼。父母不看中的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付出。哎,也是,如果白靈兒那邊不是這麼苛刻,不那麼愚蠢,那麼短見,他和白靈兒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鬱鬱的同時,肖遠的心又在騷動著。這種感覺已許多許多年沒有過,他為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感覺而驚訝,害羞。那是觸電般的感覺,真正的觸電般的感覺。他以為今生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沒有人再能激起他的愛情火焰,可就今日,他有了這種感覺,他有寧願為這種感覺付出一切的衝動。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肖遠一遍遍的質問著自己?可這感覺就在心裡紮了根,令他揮之不去…… 當然,令他有這種感覺的不是毛丹丹,如果是毛丹丹,那事情就簡單了。這個人是他想衝動一把,但又告訴自己不能衝動的人,這個人是毛丹丹的妹妹,毛歡歡,一個剛上高一的女孩。 初見毛歡歡的第一眼,肖遠僅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將視線移向毛歡歡。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將這種情感流露出來,這是猥瑣行徑,可在他的心裡,他那顆已幾近死掉的心卻是翻江倒海。 毛歡歡的身上有著他所喜歡的類型的一切集合。漂亮,靈動,清純,活波…… 可是,他能怎麼樣,那僅是一個上高一的小女生呀,還未成年,他怎麼能動心思,他若動這心思,豈不是禽獸了?何況毛歡歡是毛丹丹的親妹妹…… 肖遠回到家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毛歡歡的一笑一顰都在他的眼前晃。多麼迷人,多麼令他神往。他好想,好想和毛歡歡在一起。 電話又響,是毛丹丹的。毛丹丹說明天要來城裡走親戚,可以見一面。肖遠說好。他想問她妹妹是不是也要來,但話到嘴邊怎麼也問不出。 第二日見面的時候,毛丹丹和肖遠之間已走進了不少,毛丹丹自然而然的挽住了肖遠的胳膊。肖遠很矛盾,但他偽裝的很好。他想偽裝,沒有人能看出來。 轉眼到了初五,肖遠考慮到過兩天車不好坐,說對父母說要去仁水了。父母說你不問問毛丹丹走不走?肖遠說那就問問。毛丹丹一聽肖遠初五就要走,立刻說她也走。肖遠說好,那就一起走。 第二天,肖遠和毛丹丹一起坐車起仁水。車上,毛丹丹話很多,看得出心情很好。兩人聊了一路,到了仁水,吃了個飯,兩人分別,各回各住處。肖遠離汽車站遠些,肖遠還沒到家,毛丹丹打來電話說她一到家收拾完了。肖遠說那你過來幫我收拾吧。毛丹丹覺得還是有份矜持好,說今天累了,改天。 肖遠回到住處,將房子簡單收拾了下,就坐在屋裡上網。到了晚上,他吃完飯,正在外面溜躂,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這條短信赫然是毛丹丹發來的。是這樣寫的:哥,我是歡歡,嘻嘻,你姐姐說她很喜歡你,你可要好好待她哦,不然我……拳頭,拳頭,拳頭,嘻嘻。 肖遠看到這條短信,笑了。好調皮的丫頭。他站在原地笑了。笑了會,他回短信過去:「知道了。這是你的手機麼?」 毛歡歡:我在同學家,這是我同學的手機。 肖遠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卻對著手機詞窮了。他打上幾個字又刪幾個字,總覺得怎麼說都不妥,最後只能簡單的互發了幾條沒勁的短信,結束了。 找了一處地方坐下,肖遠想:「難道真的要想辦法去追毛歡歡,毛丹丹的妹妹,那個17歲的女孩?」他又傻笑,又苦笑,笑老天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要讓他心動? 肖遠將這事憋在心裡,直到和胡藝、樸浩再次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肖遠才將這心事吐了出來。胡藝很驚訝,說:「你可別胡來,這事不成。」樸浩說:「操,你比老子還禽獸了,不過,這事我看成。」肖遠歎氣:「可她偏偏是毛丹丹的妹妹啊,若不是這,我怎麼著也要搏上一把。」樸浩說:「管球那麼多,喜歡誰就追誰。」胡藝說:「這事不能這麼做。」 肖遠也就是嘴上說說,這事他心裡有數,知道對錯。最終,他放棄了,雖然他知道這般令他心跳的感覺今生可能都不會再有了。 初八,正式上班了。上班沒幾天就是情人節。那天下班後,肖遠給毛丹丹去了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吧。毛丹丹說好。肖遠約了樸浩,胡藝,而毛丹丹來的時候也帶了一個女孩。五個人吃完飯就去KTV唱歌。毛丹丹很少出入KTV這種場合,而肖遠卻是常客了。在女人面前,肖遠總是散發著自信與魅力。而毛丹丹在又一次見證了肖遠的魅力之後,可以說,那顆心已緊緊將肖遠鎖定了。 折騰到凌晨,肖遠打車將毛丹丹送回了住處。毛丹丹很感激,分別的時候在肖遠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肖遠微微一笑,說聲走了,坐車返回。 肖遠的公司離毛丹丹的住處很近,一天肖遠加班,毛丹丹下班後就直接去肖遠公司等肖遠下班,然後兩人一起去吃飯。吃晚飯,肖遠說去酒吧玩吧。毛丹丹說沒去過,肖遠說就是玩唄,隨即給樸浩、胡藝打了電話,約了見面地點,然後一起奔向酒吧。 在酒吧,肖遠點了一瓶伏特加,幾人一邊喝一邊聊天。樸浩酒量不行,又不知伏特加的後勁,覺得喝來甜甜的,挺好喝,連喝了幾杯後就趴在桌上不動彈了。胡藝酒量不錯,就和肖遠一起喝。毛丹丹喝了幾杯,看起來就有些飄了,他問肖遠自己臉紅不紅,肖遠說沒有了。 過了會,毛丹丹說去洗手間,肖遠擔心毛丹丹喝暈了,就說我陪你去。 毛丹丹一起身,身子就一歪,肖遠趕緊扶住,笑著說喝多了吧。毛丹丹盡量穩住自己,不好意思的說還真有點。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有忌諱 穿過人群,毛丹丹進了洗手間,肖遠站在外面等。 許久後,毛丹丹出來了。肖遠見毛丹丹眼睛有點紅,臉上還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洗了臉,就問:「洗臉了?我這有紙巾。」 毛丹丹說:「沒事,進去吧。」可剛一走,身子卻再度歪了。肖遠忙又扶住,說:「你喝多了,一會別喝了吧。」毛丹丹忽然抱住了肖遠說:「我真的喜歡上你了,怎麼辦,怎麼辦?混蛋,你混蛋。」肖遠心底油然而升起幾分成就感說:「喜歡上我不好嗎?」 毛丹丹說:「你喜歡我就好,不喜歡我就不好。」肖遠說:「我們都相親了。」毛丹丹說:「你會和我結婚嗎?」肖遠想說會,卻又突然想起毛父說過的一些話來,神情突然變了,說:「酒吧不是說這話的地,我們一會說吧。」毛丹丹撒嬌說:「就要,就要,我就要你現在說。」 肖遠想想,將毛丹丹拉到了一處不甚吵鬧的地,說:「我也喜歡你。不過,這麼說吧,我不會用房子去換一份愛情……」 「我什麼時候說要房子了?」毛丹丹很氣憤的打斷了肖遠的話。 肖遠道:「那天在你家,你爸爸說的話,我能從中聽出他的意思。」 毛丹丹說:「我爸說是我爸說,你管那麼多呢,他是家長,肯定想的比較多。」 肖遠說:「你不在乎?」 毛丹丹說:「我不在乎,我愛上了你,就什麼都不在乎。」 肖遠沉默。 毛丹丹忽問:「我能知道你的過去嗎?」 肖遠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那麼忌諱房子嗎?」 毛丹丹點頭。 肖遠沉默片刻說:「改天你去看我的博客吧。」 兩人回到酒吧,又和胡藝喝了一會,時間差不多了,肖遠就說走吧。捅了幾下樸浩,樸浩總算清醒了。走出了酒吧,肖遠對毛丹丹說:「要不晚上你不回去了吧?」毛丹丹很驚訝,說:「不回去去哪?」肖遠說:「去賓館開個房算了,你回去一趟,打車都得七八十,賓館住一晚才一百多,是不?」毛丹丹從未在外面住過,當下猶豫,又有些不安。肖遠就笑了,說:「別想那麼多了,我不是壞人。」毛丹丹說:「我怎麼知道。」肖遠說:「都相過親了,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毛丹丹一笑,於是跟著肖遠去開房了。毛丹丹顯的很拘束,肖遠卻是開房的老條-子了。一進房間,肖遠就進了洗手間去洗澡,然後裹了浴巾出來躺在床上看電視。見毛丹丹不動彈,他就奇怪道:「你不洗澡?」毛丹丹心想這男人怎麼如此不顧及別人,說:「我不洗了。」肖遠也不勉強,說:「洗澡睡覺多舒服的,你不洗算了。我先睡了。」 肖遠躺下了,毛丹丹看了會電視,見肖遠好似睡著了,這才關了燈,躺下。可躺了半天,她卻合不住眼,心想肖遠會不會趁她睡著的時候像餓狼一樣撲過去。可又想想,她不是愛著肖遠麼,即使……即使和對方發生關係,也沒有什麼吧。想著想著,她居然也有了這種衝動,甚至渴望肖遠撲過去。 可肖遠沒有,很安靜的睡著了。肖遠心裡清楚毛丹丹和他在外面隨便玩的女人不一樣,這是會有責任和後果的,當下,他還沒有這份勇氣。 不過,這份勇氣很快就在幾天後變成了行動。在一個晚上,兩人再度住進賓館的時候,兩人發生了關係。令肖遠沒想到的是,毛丹丹居然是那麼深的愛著他,對他那麼有感覺。為什麼這麼說,很簡單,一個女人愛不愛這個男人,從激動程度就可以看出來了。女人愛這個男人,渴望這個男人,那下面便是河水氾濫,相反,若是虛情假意,則是乾枯的河床,無滋無味。肖遠是這方面的老手了,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自兩人發生了關係,彼此之間的距離更近了。毛丹丹會經常去肖遠那,帶去些吃的,而肖遠則會帶著毛丹丹去各種娛樂場所玩耍。但久而久之下來,肖遠就有些吃不消了。肖遠的工資並不高,這麼一玩,他的工資不到半個月就干了,最後還不得不借錢。而毛丹丹呢,也讓肖遠很糾結。每次出去玩,毛丹丹總是等著他結賬,從沒主動的結果一次帳,好似他結賬就是天經地義。可這麼想的時候,他又覺他結賬的確是天經地義,他是男人,怎麼能斤斤計較?可他又一想,他計較又如何?難道她就不能有點意識?或者說意思意思? 這麼想的時候,肖遠就想起李娜,曉薇,楓葉飄飄來,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那可是反過來的。 在一次吃飯的時候,肖遠故意吃的很慢,直到毛丹丹吃完了,他依然再吃,他就想看看毛丹丹會不是結賬。誰知,毛丹丹就是那麼等著他吃完,再等著他結賬。肖遠終於忍不住了。不過他沒說出來,而是吃飽後就說走吧。毛丹丹起身後說:「看你那記性,帳還沒結呢。」肖遠心說:「你他媽-的還記得結賬這事啊。」掏出錢將帳結了。 走出餐廳,肖遠的心情很不好。他借口說要去找胡藝,說你先回去吧。毛丹丹似乎感覺到什麼,但也沒問,只是說好吧,走了。 連續幾天,肖遠都沒有聯繫毛丹丹。而這個時候,彩蝶飛說他準備來仁水了。肖遠說好啊。彩蝶飛說他準備來仁水找工作。肖遠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那你來吧。 幾天後的一個凌晨,肖遠在火車站接到了彩蝶飛。現實中的彩蝶飛並沒有網上的彩蝶飛看著漂亮,肖遠有些失望,但對方已經來了,他只能表現的極為熱情。那天是個週一,肖遠帶著彩蝶飛去了自己房間後,就說要去上班了,將彩蝶飛獨自留在了屋裡。 到了辦公室,肖遠又覺對彩蝶飛有點殘忍。人家女孩不遠千里來看他,可見面沒幾分鐘他就將人家孤零零的丟在了屋裡,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於是給胡藝打電話說今天要是沒事的話就去房間帶彩蝶飛出去轉轉,胡藝有些頭大,但還是說:「成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這般殘忍 下班回去後,肖遠問彩蝶飛他同學帶她出去轉了沒有。彩蝶飛說轉了一圈,隨後說你同學帶我去吃的飯好難吃。肖遠問吃的什麼,彩蝶飛說吃的炒菜。肖遠心說:「胡藝能請你吃炒菜已經很破費了,你居然還說這樣的話。」他說:「可能是地方不一樣,口味不一樣吧。」 當晚,肖遠和彩蝶飛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係。彩蝶飛穿的是性感內衣,顯然是為肖遠而穿的。可肖遠卻提不起什麼精神來。他很頭疼。請菩薩容易送菩薩難,他在想怎麼將這尊菩薩送走。再說,如果毛丹丹冷不丁跑過來,那可就糟糕了。 可肖遠實在又不忍心。畢竟,在他最為墮落迷茫的時候,彩蝶飛在遙遠的地方陪著他,陪他渡過了那些個寒冷的夜晚,而今,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但很顯然,眼前的彩蝶飛不是他中意的類型,他總不能就因為對方來了,而和對方結婚吧。就這麼,肖遠糾結著,在三天後,他終於豁出了勇氣,對彩蝶飛撒謊說:「後天我要出差了。」彩蝶飛說:「去哪裡?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肖遠說:「去北京,有同事和我一起,不方便的。」彩蝶飛說:「那咋辦?」肖遠吞吐道:「要不你先回去?」 彩蝶飛聽出些什麼。但她什麼都沒說,說:「那好吧。」 肖遠實在不忍心,抱住了彩蝶飛說:「我也沒想到剛好要出差,對不起。」 彩蝶飛說:「其實我可以等你回來。」 肖遠說:「這次是長差,項目做完才能回來,我不知道要多久。」 彩蝶飛說:「我知道了。」 肖遠說:「明天我幫你訂票。」 彩蝶飛說:「可以。」 第二天,肖遠給彩蝶飛拿到了當晚的火車票。 吃過晚飯,將彩蝶飛送到火車站,肖遠愧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彩蝶飛故作很堅強,說:「你呆著也沒事,很晚了,你回去吧。」肖遠說:「不晚,我送你走。」彩蝶飛說:「不用了。」肖遠說:「要的。」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終於到了進站的點。肖遠目送彩蝶飛檢票。看著彩蝶飛孤單淒涼的身影,肖遠喉頭一酸,好想大喊聲你回來的,可他還是說不出。眼角有些濕,他擦了下眼角。 彩蝶飛回望了肖遠一眼,走了。 肖遠出站,坐公車回到了家。 這一晚他一夜都沒睡好,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彩蝶飛臨走時看他的那一眼。那個眼神很幽怨,令人不忍多看一眼。肖遠想彩蝶飛心裡是明白的,只是嘴上沒有說出來。也是,這種事又何必說出來,說出來大家都尷尬,不如就活在謊言裡,彼此開始新的生活。 肖遠心存愧疚,第二天一上班,他就給彩蝶飛打去電話,問到了沒有。彩蝶飛說剛到屋裡,準備睡會,然後問肖遠今天什麼時候出差。肖遠裝出很氣憤的語氣說:「出個屁差啊,今天一到公司又給我說推遲了,真是的,早知如此,你也不用回去了。」 彩蝶飛在電話那段發出兩聲令人費解的笑聲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沒事。」 肖遠說:「對不起。」 彩蝶飛說:「說什麼對不起,其實昨晚你送我時候,我能在你的眼神裡看到一些東西,我已經很知足了。」肖遠很好奇,問:「你看到什麼?」彩蝶飛說:「抱歉,不忍。」 肖遠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彩蝶飛說:「行了,我有點累,要休息了,你上班吧。」 肖遠說:「那你好好休息,再見。」掛了電話。 坐在座位上,肖遠狠狠的錘了腦袋幾下,告誡自己以後千萬再不要做這類事情,傷人傷己,本就沒有一顆灑脫的心,又何必自尋煩惱。 彩蝶飛走後沒幾天,在一個週末,毛丹丹來找肖遠了。毛丹丹的神情有些憔悴,但在肖遠面前,她還是強顏笑笑,盡量做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毛丹丹來的時候,肖遠剛睡醒。他說聲來了,就自行洗漱。待肖遠洗漱完,在電腦前坐下的時候,毛丹丹說話了。她有些埋怨的問肖遠:「為什麼這麼些天不理我?」肖遠說:「沒有啊。」毛丹丹說:「還說沒有?五天,足足五天,你知道這五天我是怎麼渡過的嗎?我時時刻刻都在等著你的電話,可你一個都不打,為什麼,為什麼?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這個人大大咧咧的,不像別的女孩那麼心細,可是……」 「別胡思亂想了。」肖遠轉過身。見毛丹丹眼角掛著淚,他就伸手將淚水輕輕抹去了。 「肖遠,我愛你。」毛丹丹抱住了肖遠開始抽泣。 肖遠抱住了對方,輕輕的在背心拍了幾下說:「好了,別哭了,沒什麼,是我不好。」 「不是,肯定是我哪裡不討你喜歡了。」毛丹丹依然抽泣。 「你真的想知道?」肖遠推開了毛丹丹,看著對方眼睛。 自和白靈兒分手後,肖遠對什麼都淡了。可以說,他說什麼話可以完全不顧及對方感受。他說:「我不喜歡理所當然的認為談戀愛就是男人花錢的女人,明白嗎?」毛丹丹一臉茫然的看著肖遠:「啥意思啊?」肖遠歎了口氣說:「我希望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能偶爾結結賬,就算是做做樣子也成啊,明白嗎?」 毛丹丹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說:「原來是這個啊,呵呵,我明白了。」 毛丹丹的笑就像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被點醒,露出的傻呵呵的笑。這笑消解了肖遠心中的一切鬱悶,他伸出手指在毛丹丹的鼻子上掛了下說:「豬,多大的人了?虧你還上了這麼久的班,形式主義都不會搞。」 毛丹丹笑:「我傻嘛,你就別說我了,以後你多教教我。」 肖遠說:「成啊。」對於毛丹丹,肖遠談不上心動,卻喜歡對方纏著他。毛丹丹愛撒嬌,雖然有些做作,像是新手,但肖遠很喜歡。一個女人樂於學習方方面面來展示她美好的一面,說明這個女人是真的愛他的;一個女人若不想這些,說明連心思都懶得動,那還有什麼愛可言?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忘記一個人 在愛情上,當下的肖遠很被動,被動的懶得花任何心思。白靈兒已經掏空了他所有的愛,他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還會有人想白靈兒曾經那般不顧一切的豁出命來愛他,他還能再愛別的女人嗎?他還能相信愛嗎?不能,他做不到。 每一個孤獨的夜晚,當寂寞充斥整個心房,他的思緒就會飄,那是無邊無際的思念,是無窮無盡的痛楚。他想白靈兒,想的要發瘋,他有想不顧一切的在和白靈兒在一起的衝動,可這僅僅只是衝動,他再也無法變為行動。他盡量讓自己不去想白靈兒,告訴自己要徹底忘掉,可是……可是他為何忘不掉?忘記一個女人要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自和白靈兒分別已有近三個月又二十八天了,為什麼他的心思,他心底的痛沒有任何消減卻反而愈來愈重?難道忘掉一個人真的這麼難嗎? 在床上坐了會,他點上一根煙,將筆記本抱到了膝蓋上,打開了博客,開始辟里啪啦的敲: 【忘記一個人,就是千萬次的告訴自己要將她忘記,不要再去想,把她的名字從內心深處狠狠的掏出來;可沒想到,卻恰是正正思念著她。 忘記一個人,是明知道做到很難,卻又強迫自己去做,因為思念已沒有意義;如茶,再好的茶,即便你是何等的留戀,總是越衝越淡,或者在欣賞中變色。 忘記一個人,就是把悲憤慢慢的平息,悄然拭去淚水,默默的說明天還要自己走過。 忘記一個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我要忘記一個人,不,似乎是幾個人,在新年的鐘聲還沒有敲響,想把愛情寫成美麗的夢,而我要在新的一年裡來圓這個夢。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愛情會淡然無味,不相信歲月會把我的心洗刷成灰白的圓石,麻木的聽著溪流的歡聲笑語。 忘記一個人,人總是在忘記中成長,總結著教訓。一個過去的人不能佔據你的一生,那是對自己和她人的不負責任。 忘了,卻又總是糾纏著絲絲的痛,痛了,卻又總把一個人拿出來來分析愛情,因為痛了,就懂了什麼是愛情了。 一個人,是曾據占心靈的天使,斷了雙翅;天使新生了,明白雙翅為何而生。 音樂迴盪在空空的房子,纏綿而悠悠;不停想,想著錚錚的誓言;不停問,孤獨可是脆弱的靈魂。 如果一個人,習慣於寂寞;一顆心,沉醉於等待,寂寞的等待,可是狂熱的企盼?企盼盡頭,可有如水的姑娘衣衫飄飄? 如果一個人還可以把往事重新來品味,把痛苦在夜裡化為低沉的詩句,那麼,親愛的,請走出我的心扉,搖搖首,低頭去數歲月的無奈。 我看到了,看到了忘記的那個人在塵世的喧囂中踏著輕盈步伐,衣衫飄飄,青絲縷縷,嫵媚伴著春風,春分掩不去滄桑。 低語回首,一個人,一顆心,塵世喧囂,拂袖而行。】 寫完這篇日誌,已經是接近凌晨一點了。 冷風呼呼的從窗縫灌進來,吹的他有些頭痛。他放下電腦,活動了一下腦袋,將視線移向窗外。 不知何時,外面居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好大的雪,沸沸揚揚,好像要將整個世界都瀰漫成雪白一片。 「已是立春了,居然還下這麼大的雪。」他嘴裡輕輕說著,忽然有了想出去走走的慾望。於是,他起身,穿上衣服,裹了條白色的圍巾出門了。 雪很大,雪景很美,可是路上如他一般在這個時候出來欣賞雪景的人卻不多。 他順著馬路緩緩走著,走到故校門口時,他忽然被一串丁玲的嬉笑聲吸引住了。那是一對學生情侶在拿著雪球打著玩,你追我趕,享受著雪地裡的浪漫。看著此情此景,肖遠就猛地想起丁曉薇來。幾年前的大雪那天,他不是也是曉薇在這裡拿著雪球打著玩嗎? 「呵,曉薇。」想著曉薇的調皮的樣子他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那年他22,光陰荏苒,而今他卻28了。28,奔三了,可怕的時間。我們不去想時間,總覺時間就是時間,似乎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只是在無聲的時間流失中長大著,可當我們一回首,才發現時間是多麼可怕,可怕的令我們不敢正視。 真的太可怕,可怕的令肖遠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 他點上一根煙,長歎一聲,一步步的又順著馬路走。 而在這個城市某個地點的一棟花園別墅裡,此時此刻,穿著白色絲質睡衣,披著長髮的丁曉薇正雙手抱著臂膀,像一尊玉雕美人般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她的眼中噙著淚花,她的目光呆滯,不知道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一陣腳步聲從樓上傳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二十七八的男子從樓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子,說:「親愛的,我有事要出去會,你去睡吧。」 女子沒動,也沒有說話。 男子冷笑一聲,步步走向門口。 「陸展雲,你能不能有點良知?我爸已將整個分公司都交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坐在沙發上丁曉薇猛的說話了。 「分公司?」陸展雲笑了,「你知道,區區一個分公司我並不放在眼裡。」 「你到底想怎麼樣?」丁曉薇道。 「不想怎麼樣,你老爸給我多少我要多少,我可從未開口和你爸說過我要什麼。」陸展雲說。 「你無恥,無恥,混蛋。」丁曉薇惡罵。 陸展雲不溫不火,說:「對,我混蛋,你可以去跟你爸媽講,就說我陸展雲是大混蛋,大騙子,想吞了你們丁家產業,如何?」 「你以為我不敢?」丁曉薇說。 「呵呵。」陸展雲笑出聲來,「去吧,到時候恐怕你爸只會訓斥一頓吧,我是他女婿,是你老公,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他們只會認可我。」 丁曉薇哭出聲來。是啊,陸展雲說的沒錯。這幾年來,陸展雲在事業上成了他父親的得力助手,深得父親信任,而陸展雲在父母面前總是表現的多麼多麼愛他,愛的連他父母都不相信她了,認為她在胡攪蠻纏。在她父母眼中,陸展雲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婿啊,天底下還能找出第二個這麼好的女婿嗎? 「親愛的,我出去了,晚上就不回來了。」陸展雲收回了笑容,準備走了。 「展雲,我求你。」丁曉薇猛地跑了過去,抓住了陸展雲的胳膊,淚眼巴巴的說,「展雲,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幾個女人,我都不在乎,可以忍受,我只求你,我們不是什麼都有了嗎,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我父母的遲早也是我們的,你不要做的那麼絕好不好?」 「絕?我做絕什麼了?可笑。我在努力,拼了命的做一個好丈夫來養你這個只會花錢的千金小姐,你居然還說這樣的話,你太讓我傷心了。罷了罷了,我也不和你說了,你想怎麼著怎麼著吧,隨你,你也可以現在去找你的老爸胡言亂語。」陸展雲甩開了丁曉薇的胳膊,朝裡面喊:「小蘭,來將小姐拉進去,都幾點了,該睡覺了。」 「是,少爺。」一個女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扶住了曉薇,「小姐,小姐,你怎麼哭成這樣了,快起來,我扶你去洗澡。」 「堂啷。」傳來拉門又關門的聲音。而曉薇就隨著這聲音徹底癱在了地上。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小姐,你不要哭,不要哭。」小蘭的眼角流出淚來。曉薇身上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可她只是個女傭,除了表示同情,安慰安慰,她又能怎麼樣呢? 「肖遠,你在哪裡,你可知道你害苦了我,知道嗎?你知道嗎?」曉薇哭著,嘴裡說著。 小蘭不知道小姐口中的肖遠是誰,但她想一定是小姐心裡真正愛著的那個人。 曉薇哭了許久,止住了哭聲,說:「外面是下雪了嗎?」 小蘭說:「是啊,下好大的雪呢。」 「扶我起來。」曉薇說著,在小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說,「我想出去走走。」 「現在?少爺要是……」 「別在我面前提他,他知道了又怎麼樣?」曉薇吼了起來。 她轉過身,走進了自己房間,片刻後,已是穿著件紅色的大衣走了出來。 「小姐穿什麼鞋子?」小蘭走到了鞋櫃前。 「就那雙黑色的靴子吧,對,就那雙。」 小蘭拿來靴子,曉薇穿上,對小蘭說:「你睡吧,我走走就回來。」小蘭說:「不行,這麼完了,我陪小姐一起出去。」曉薇說:「別煩我,我要一個人走走。」 小蘭知道曉薇心情不好,不敢再說什麼,於是,曉薇一個人走出了門。 雪夜很美,可她無心欣賞,她本就不是出來欣賞雪景的。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不知不覺,她就朝著父母的住處走去。 她想告訴父親陸展雲的陰謀,可是,這絲毫沒有用,除了讓父親覺得她無中生有,胡攪蠻纏,更為覺得陸展雲娶了自己這樣的一個女兒很可憐,多給點好處還能怎麼樣呢?她試過了,父親根本不相信,尤其在陸展雲一次高潮的演技飾蓋下,父親也徹底不相信她這個女兒的話了。以前,母親還是相信她的,可現在,就連母親也向著陸展雲,而不相信她了。在這個世界上,她覺得好淒涼,好孤獨,甚至,她有死掉的衝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可有勇氣? 不知不覺的,曉薇一抬頭,居然是走到了父母的樓下。 「怎麼會來這裡?」她嘴裡說著,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了。 然而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雪地裡,抽著煙,仰望著她家的樓層。 那人是誰,他在看什麼?在這樣的雪夜,他不知道冷嗎? 她仔細的看著那道人影,看著那人抽上一口煙,然後將手垂下,又長長的將煙吐出來,直到那人將煙抽完,兩隻一彈,將煙頭彈出,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好熟悉的動作,忽然間,她覺得這個人影好熟悉,仿似就是……她的心顫了一下,甚至有些心要跳出來的感覺。難道是他,難道他消失了這麼些年後又出現了?是他嗎?他來這裡幹什麼,是來找我嗎?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的號碼一直沒變,難道是他忘記了嗎? 肖遠,肖遠,真的是你嗎?是上天在可憐我嗎?可憐我這個作繭自縛的人兒嗎?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 曉薇一步步的走過去,繞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嗯?」那個仰望著三樓的人影忽覺眼前多了個人,低下了頭。 可當他看清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忍不住的退後了兩步:「曉……曉薇?」他正是肖遠。為什麼會來到曉薇的樓下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那麼一步步的走過來了。 「肖遠,肖遠,真的是你嗎?是我在做夢嗎?我……我……」曉薇說不上話來,猛地撲上來將肖遠抱住了,然後就是哭。 肖遠不知所措。按理說,他該抱住曉薇。可他抬不起手。曉薇已經結婚了,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了,他不可以。可是,曉薇為什麼會哭,哭的如此傷心,是見到他激動,還是過的不幸福? 正當他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曉薇突然離開了他的身體,「啪」的一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朵。肖遠沒有預料到,一下子被扇了個措手不及,臉上火辣辣的。他凝視著曉薇道:「幹什麼打我?」曉薇哭著,看上去傷心而憔悴,既然打了他一巴掌,無論是任何理由,都令他不忍責備。 「恨你,肖遠我恨你。」曉薇痛苦。 「我知道。」肖遠低下了頭。曉薇是恨他的,他明白。他三番兩次的拋棄了曉薇,曉薇怎麼能不恨他。 「你知道什麼,你一點都不知道。」曉薇說。 而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小車從小區外緩緩駛進,在不遠處停下了。看得出,小車是因為肖遠、曉薇二人而停下的。 肖遠看著曉薇,道:「你恨我吧,我本就是一個可恨的人,你恨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為什麼?為什麼我結婚的時候不來找我?為什麼?你知道我是因為和你賭氣才結婚的,我一直等你的出現,你為什麼不?即使你不愛我,你也應該阻止我是不是?」曉薇又撲進了肖遠的懷抱。 「賭氣?」肖遠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是賭氣嗎?」 聽著這兩個字,曉薇離開了肖遠,看著眼前這個忽覺陌生的人說:「你覺得我不是賭氣而結婚?」 「是因為賭氣嗎?」肖遠淒笑了一下,說,「起先我也以為你,不顧一切的來找你,可是呢?」 「你有找我嗎?有嗎?」曉薇道。 肖遠指著左前方的那個花園道:「就在那裡,就在你結婚的前一個晚上,我在那裡等了幾近三個小時,給你又打電話又發短信的,可結果呢?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在賭氣?如果是賭氣,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有嗎?你有嗎?」曉薇根本不相信。別說肖遠發好幾條短信,打好些個電話,只要有一條,她都會不要命的跑出來。 「好吧。」肖遠說著,掏出了手機,按了幾按,將手機給曉薇遞了過去。那年那晚,他給曉薇過的短信他一直保存著,沒有刪掉,他只是想當做回憶,沒想到,此時卻成了證據。 「是他,一定是他。」曉薇看著那些短信,眼淚奪眶而出。 「什麼?」肖遠不懂曉薇在說什麼,問。 曉薇哭著將手機還給了肖遠,使勁的搖著頭說:「不要問了,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本該將手機一直握在手裡的,我的錯……嗚……」 肖遠聽出些什麼,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你是想說那晚你的手機在別人手裡?」 曉薇說:「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我活該,我那會剛好在做頭髮,手機被陸展雲那混蛋拿在手裡……」 「什麼?」聽到這樣的話,肖遠也要瘋了。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曉薇真的並非是愛上了陸展雲而與之結婚,而真是和他賭氣,那麼,豈不是他真的葬送了曉薇的幸福? 他腦子亂亂的,不知道說什麼。他看的出來,曉薇過的並不幸福,曉薇不幸福,那他的罪孽就越深重。他小聲問:「他對你不好嗎?」 「不好,不好,他就是個混蛋,是個陰險小人,是天底下最卑鄙無恥的人,我恨他,恨他,我好希望他死掉……」曉薇蹲在了地上,幽怨的咒罵著。 也就是這時,一個挑釁的聲音從肖遠身後傳來:「陸太太,你是在說你的老公嗎?」 「唰~」聽到這個聲音,曉薇像觸了電,頭猛的抬了起來,眼裡儘是慌張。 肖遠起先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他看著曉薇的眼神,就猜出了身後說話的人是誰。他轉過了身,看著身後那個衣冠楚楚的男子。那男子很帥,而且感覺得到其身上,眼神中都洋溢著成功人士的高傲與自信。 肖遠沒有說話,陸展雲冷笑了一聲,說話了:「讓我看看是誰和我可愛的老婆三更半夜的在雪地裡說著情話?哦不,不是情話,是在惡毒的咒罵我……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我應該猜得到的,肖遠,對不對?想不到你消失了幾年又出現了。」 肖遠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個人物。 「陸展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出去和女人鬼混去了嗎?」曉薇說。 「我本是去了,可走在半路又回來了。」陸展雲說著,走到了曉薇的跟前,一把捏住了曉薇的臉蛋,陰笑著說,「都是陸太太了,怎麼還是這麼不老實,你知道這若你讓你父母知道會有多傷心嗎?」 「你弄疼我了,放開。」曉薇一把打開了陸展雲的手。 「好吧,我的陸太太,我們可以回家了吧。」陸展雲說。 「我不回去。」丁曉薇說。 「那讓爸媽出來叫你?」陸展雲看了一眼曉薇家的方向。 曉薇愣了一下,道:「不要。」 「那走吧。」陸展雲挽住了丁曉薇的胳膊走。 曉薇掙扎了一下,但還是跟著陸展雲走。她將頭扭過來,盯著肖遠,那是一雙飽含幽怨的雙眼,那眼裡有無助,有無奈,甚至仿似在求救,就好似一隻小羊被一頭餓狼一步步的拖走…… 「放開她。」肖遠忽然一聲大吼,震的樹上的積雪都唰唰的往下掉。 「嗯?」陸展雲轉過了身,挑釁的看著肖遠,「在對我說話?」 肖遠沉沉道:「放開她。」 陸展雲說:「她是我老婆。」 肖遠看向丁曉薇,問:「你愛他嗎?」 曉薇沒有說話。 肖遠道:「你有勇氣和他離婚嗎?」 曉薇看了眼陸展雲,依舊低下了頭。 肖遠苦笑了一聲,轉過身,默默的往小區外走。 就這時,他身後猛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我有勇氣。」 肖遠的腳步陡然停住了。他轉身,就看到曉薇掙脫了陸展雲的胳膊朝肖遠撲來。而陸展雲什麼也沒幹,就是站在那裡,笑著。那笑好陰,讓肖遠覺得此人真的很陰。 曉薇撲進了肖遠的懷裡,痛苦著:「我有勇氣,我早就想離婚了,求你,讓我有勇氣離婚。肖遠,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不會知道他是怎麼折磨我的,他就是魔鬼……」 「我幫你討回來。」肖遠輕輕的推開了丁曉薇,一步步朝陸展雲走過去。 「你想揍我?」陸展雲笑。 「是,很想。」肖遠步步緊逼過去。 陸展雲道:「那就來吧,我不會還手的,不過我要提醒你,你揍了我肯定會後悔的。」 「後悔你媽-的錘子。」肖遠此生最恨被人威脅,當即一拳就朝陸展雲的臉上砸去。【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砰。」陸展雲被砸中面部,直接就倒在了雪地上。肖遠就勢騎上去,拳如暴雨點落下。別如揍陸展雲一頓,此時,他連殺了對方的心都有。 「曉薇~」就這時,一聲略顯威嚴的中年男聲傳了過來。 曉薇打了個激靈,一扭頭,就看到他父母一步步走來。天吶,父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巧。 「曉薇,雪地上打架的是誰?你快過來。」丁母這才看到了雪地上還有兩個人在廝打,忙喊曉薇。 曉薇趕緊朝肖遠喊:「肖遠,別,別打了,我父母來了。」 「肖遠?」丁母一聽這個名字,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她看向正在打架的兩個人,忽覺肖遠身下的那個人很眼熟,似乎就是她的女婿,忙道:「肖遠在打誰?展雲?」 丁父認出了陸展雲,嘴裡罵聲混賬,就衝了過去,一把將肖遠提了起來,二話不說,一巴掌扇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藉機敲詐 肖遠知道打他的是誰。他硬挨了這一巴掌,從雪地上爬了起來。 「展雲,展雲,你沒事吧?」丁父看著滿臉是血的陸展雲,緊張道。 「爸,我……我沒事。」陸展雲顫抖著嘴唇說。 肖遠從丁父的眼神裡看到了慈祥的父愛,忽然間,他覺得這事有點不好收場了。他原以為,丁父丁母是和曉薇一條戰線上的,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丁父將陸展雲扶了起來,沒有理會肖遠,問陸展云:「感覺如何,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爸,我……我只是心痛,我……」陸展雲仿似心痛的不得了,用右手摀住了胸口,「我回到家聽小蘭說曉薇出去了,我擔心她的安全,就出來找她,我想她是來你們這了,就過來了。見你們燈黑著,我打電話只是想問問曉薇是不是在不在你們這裡,卻不想你們會出來,爸,我不該驚動你們的。」 「告訴我怎麼回事?」丁父道。 「沒……沒什麼,爸,曉薇就是……就是遇到了老朋友聊了會天,我撞見了,然後……然後發生了點誤會。」陸展雲說。 肖遠恍然大悟了。原來,陸展雲早知道丁父丁母會出來,所以才仍由他打,上演一出苦肉計。 「爸,我有個請求。」陸展雲無盡淒涼的看著丁父說。 「什麼請求?」丁父問。 「讓我和曉薇離婚吧,我求你們了,曉薇並不愛我,我不想她過的不幸福。」陸展雲說。 「你胡說什麼?曉薇怎麼會不愛你。曉薇從小被我寵壞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訓她的。」丁父說。 丁母也走了過來,說:「是啊展雲,別說氣話了。這事是曉薇不對,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丁母知道肖遠和曉薇的過去,如今兩人在一起又被陸展雲撞見,陸展雲難免心痛難當。 陸展雲深歎了一口氣道:「媽,你不知道的,他們,他們……」陸展雲好似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拿出手機幾按,將手機給丁母遞去。丁母狐疑的接過一看,臉色頓時變了。手機上的幾張照片赫然是女兒和肖遠緊緊抱在一起的情形。太不像話了,真的太不像話了。丁母頓時朝女兒呵斥道:「曉薇,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已經結婚了,是展雲的妻子了知不知道?你就不知廉恥嗎?」 「阿姨,是我的錯,你不要罵曉薇了。」肖遠深歎一口,道。起先曉薇說陸展雲陰險,他還不怎麼相信。但此時,他是深信不疑了。看樣子,陸展雲早就出現在附近了,然後選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出來演戲,而他和曉薇都被陸展雲算計了。 「你閉嘴,你是什麼東西?」丁母在氣頭上,說話也甚是傷人。 曉薇戰戰兢兢的走到了母親面前,小心的叫了一聲媽。 「啪。」丁母居然一巴掌扇在了女兒臉上。 曉薇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上。 「曉薇。」肖遠趕緊伸手去扶曉薇。 「別碰我女兒。」丁母喝道。 肖遠愣了一下,但還是伸手將曉薇扶起。不僅扶起,還將曉薇拉到了自己身邊。 「曉薇,難道你真的變心了嗎?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陸展雲像一個可憐的受害者,痛心疾首的看著曉薇。 「混賬東西,你還不過來。」曉薇衝著女兒厲聲喝道。 曉薇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朝肖遠的懷裡縮了縮。 肖遠對曉薇道:「他們是你的父母,你既然過的不幸福,為什麼不對他們講?」 曉薇道:「他們寧願相信那個混蛋也不相信我。」說完,曉薇看向了母親,「媽,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讓我和他離婚吧,他就是個魔鬼,真正的魔鬼,你不知道女兒一天過的什麼日子。他……他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在你們面前所有的表現都是做給你們看的……」 「你在說什麼?他是你的丈夫,你的丈夫,你明白嗎?」丁母看著女兒。 在丁母看來,一定是肖遠的出現導致女兒成了這樣。她知道肖遠和女兒的過去,也知道女兒一直愛著肖遠。之前,當女兒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說陸展雲如何如何的時候,她就猜測可能是肖遠又出現了。果不其然,今晚,她的所有推測都成了現實。陸展雲是個受害者。在她的眼裡,那裡多麼完美的一個女婿,待他們猶若親生父母,照顧有加,唯命是從,天底下還能找到這樣的好女婿嗎?她就曉薇一個女兒,如今又有了陸展雲這麼一個宛若親生兒子一般的女婿,她怎麼能容忍女兒背叛展雲? 「他是魔鬼,不是我的丈夫,不是……不是……」曉薇哭著,那哭顯得痛苦而又無能為力。 肖遠摟著曉薇,看著曉薇的父母。他實在無法理喻這樣的事情。曉薇哭成這樣,即便曉薇一句話都不說,他都可以想像出曉薇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以前,曉薇是多麼可愛,多麼調皮,多麼青春的女孩,可現在…… 他又愛憐的將目光落到了曉薇的身上。就眼前的情形來看,無論說什麼,曉薇的父母定然是充耳不聞。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想別的辦法了。他抹了一把臉,當手掌從嘴唇抹過的時候他輕聲說:「先去你父母那,我們從長計議。方便時給我電話。」 曉薇看了看肖遠,又看了看父母,一步步的離開了肖遠,走向母親。 丁父朝肖遠走來,帶著幾分威脅厲聲道:「再不許接近我女兒,若有下次,你一定會後悔的。」 肖遠嘴角擠出了一絲笑,低聲說:「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丁父一向是喜歡和人談條件的人。有條件談,那便說明這事可以控制。他轉身對妻子說:「你們先回去吧。」 丁母不知道丈夫要幹什麼,但丈夫要做的事絕對是正確的。她朝陸展雲招了招手,朝家走去。 待幾人走後,丁父道:「談什麼條件?」 肖遠點上一根煙,做出了幾分無賴的表情,說:「我需要錢,給我十萬,我就離開你女兒。」 丁父發出一聲嘲笑,道:「果然是為了錢。哼,當初我果然沒看錯你這個人。」 肖遠道:「對,我就是這麼個人,實話說,我和你女兒在一起就是為了錢。你知道,你女兒真正愛的是我,若我不放手……」 「別說了。」丁父一抬手道,「這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你若出爾反爾,可別怪我用非常手段,到時若缺胳膊斷腿的,可怨不得我。」 肖遠一笑道:「我知道丁叔在黑白兩道都是個人物。你放心,拿了錢,我必然消失。」 丁父道:「知道就好。你把手機號給我,明天我會讓人和你聯繫。」 肖遠留了自己的手機號,說聲後會無期,吹著口哨,轉過身,踏著厚厚的積雪走了。 他的步伐很輕鬆,可他的心卻很沉重,沉重的幾近無法呼吸。曉薇,是他害了曉薇。他不敢想像曉薇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五年,五年吶。 他無心回去睡覺,也知道自己睡也睡不著,就找了一家夜店,要了幾瓶酒,喝到了凌晨五點,然後回房子背上筆記本上班去了。 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一聽聲音就是丁父手下李澤。李澤在電話裡說:「見一面吧。」肖遠說了個地,然後兩人坐在了一起。 李澤還是老樣子,看上去沒什麼變化。肖遠第一次和李澤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而今這般樣子。不過那次是李澤按丁父的意思,拿來了幾萬塊錢,要肖遠離開曉薇。而今,是肖遠敲詐丁父,李澤來送錢。 李澤坐了會,說:「十個幾年,我們又坐一起了。」 肖遠說:「是,我們又坐一起了。」 李澤說:「而且情形都一樣,所不同的是幾年前我是硬給你塞錢,你不要,而今是你敲詐,我來給你送錢。」 肖遠點上一根煙道:「那時我傻,你知道,學生一向都自命不凡,比較清高。可現在不一樣了,社會很現實,錢才是親爹,你說是不是?我需要錢。」 李澤鄙夷的看了肖遠一眼道:「你這次來找曉薇目的就是為了錢吧?」 肖遠道:「沒錯,你猜對了。手頭缺錢了,忽然間想到自己還認識曉薇這麼個富婆,於是乎……」 「唉。」李澤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個檔案袋推到了肖遠面前說,「十萬塊,你點點吧。」 肖遠拉開,朝裡瞅了瞅,拿起檔案袋親了一口,道:「不用數了,回去幫我給丁老闆帶個話,就說我肖遠謝了。」 李澤搖了搖頭,說:「你的話我會帶到的。」 肖遠道:「那就再見了。」說完,再不理會李澤,自行起身,走了。 李澤望著肖遠的背影,深悲道:「小姐啊,真不明白當初你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人,哎……」 肖遠回到公司,拿起手機翻了翻,找到了認識的一個做安防的代理商掛了個電話過去,在談了一番後,他掛了電話。 第一百六十章 放長線釣大魚 這個時間是正午剛過,曉薇像尊雕像般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的雪景。 她在琢磨肖遠昨晚對她說的話,肖遠說從長計議是有什麼計劃嗎?定然是,曾經肖遠為了他能連命都不要,而今他又怎麼會忍心看著自己活在魔窟裡,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一定會將我救出魔窟。 想到這裡,曉薇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臉上居然露出了淡淡的幸福的笑容。 丁母坐在客廳,看到女兒居然起身開始活動筋骨,便走向了陽台,對女兒說:「薇,和媽媽談談吧。」 曉薇的臉瞬間又冰冷下來。她坐下,看向外面的雪景說:「談什麼?我真不知道和一個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親生女兒的媽媽談什麼。」 「展雲不是外人,他是你的丈夫。」丁母說。 「呵,他是你們的好女婿,但不是我的丈夫。你們會後悔的,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他的狼子野心……」 「薇,媽媽知道你心裡愛的是肖遠,可你已經結婚了是不是?既然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再不要翻出來了好不好?聽媽媽的話,在這件事上是你錯了,你回去了給展雲道個歉,好好表現表現。展雲是個大度的人,又那麼愛你,一定不會跟你計較的。」 「愛我?大度?」曉薇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開始咯咯發笑。笑了一陣,她止住了,說:「是啊,他是個好丈夫,我錯了,我現在就回去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諒。」 丁母知道女兒在說氣話,可這件事她認定就是女兒的錯,是女兒對不起展雲,無論女兒是說氣話還是怎樣也好,只好展雲不計較,能夠諒解女兒,兩個人能好好的過日子,又有什麼關係呢。丈夫說會處理好這事,希望如此吧,希望那個肖遠再不要來擾亂女兒的生活。 曉薇坐了會,喝了幾杯水就出門了。走在路上的時候,她拿起手機想給肖遠打電話,可當手機拿到手上的時候她又放下了。陸展雲的為人他太清楚了,沒準,她每個月的話費單都被對方查的一清二楚,她決不能用自己的手機打。她開始尋找公用電話,可剛環顧立刻幾眼,她就連這個念頭都取消了。陸展雲太陰險了,沒準此時此刻就在某個地方監視著她,她決不能如此草率。肖遠說從長計議,那肯定是讓自己暫時穩住局面,慎之又慎,若自己因此而被陸展雲察覺動機,那豈不是壞了肖遠的計劃? 幾天後,她找了個機會聯繫到了李澤,讓李澤暗中監視著陸展雲,以得知陸展雲的動向,隨後慎之又慎的找了個公話亭聯繫到了肖遠。 那是晚上十點多,肖遠正在屋中聊QQ,聊天對象是那個大年初二因發錯短信而結識的女孩趙靜。兩人開著視頻,視頻裡的趙靜看上去很樸實,害羞,就像一個高中生。肖遠看上去並沒什麼感覺。在肖遠結識的女孩中,這個女孩太普通了,普通的幾乎令他沒有半分想法。 坐在一邊,沒有在視頻中出現的角色胡藝說:「這女孩不錯啊,多文靜。」 肖遠說:「那我讓給你吧。」 胡藝說:「真的假的?」 肖遠說:「真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肖遠的手機響了。肖遠接了電話,當聽出是曉薇時,他關掉了視頻,對趙靜說接個電話,然後對胡藝指了指鍵盤,意思是胡藝來聊,他則起身,躺倒床上接電話去了。 肖遠問曉薇那個混蛋有沒有把她怎麼樣,曉薇說沒有,問肖遠有什麼計劃。肖遠說這事不能急,讓曉薇盡量將陸展雲穩住,表現出老老實實,再不敢造次的樣子。曉薇問為什麼,肖遠說是讓對方放鬆戒備,然後再實施計劃。曉薇問要多久,肖遠說一兩個月後。曉薇覺得時間太久了,說能不能快點,肖遠說放長線釣大魚,這事快不得。曉薇便說好吧。 兩人說完正事,曉薇也不敢久聊,便說得回去了。肖遠知道曉薇的處境,便說好吧。 掛了電話,胡藝問肖遠再說什麼事,說的好似要搞一場謀殺一般。肖遠歎口氣,問胡藝還記得曉薇不。胡藝想了想,說記得啊。肖遠便將自己和曉薇的故事及曉薇目前的處境簡單說了一遍。胡藝聽完,只是歎息:「你害苦人家姑娘了。」肖遠說:「我也不想,但已經這樣了,我現在就是準備幫他脫離苦海。」胡藝望著肖遠,眼珠子轉動著:「你不會真想謀殺吧?」肖遠笑了,說:「不至於,我只是要揭開這個偽君子的廬山真面目。」 胡藝問肖遠準備怎麼做。肖遠從床上拉出了一個箱子,打開說:「就靠這些了。」 胡藝翻了翻,道:「監控,偷聽?」 肖遠說:「對,我準備在他家裡裝上這些東西。」 胡藝覺得這事很冒險,說:「這事能成?」 肖遠將箱子退回了床下說:「放心,我有我的手段。」說完,他問胡藝和趙靜聊的怎麼樣,胡藝說他不知道說什麼,才說了兩句,對方就下線了。肖遠說胡藝這麼泡妞不成,得好好學學,趕緊找個女友吧。胡藝說就沒女人搭理他,肖遠很暈,說沒人搭理你你就不能搭理別人?胡藝說不知道說什麼,肖遠想開導胡藝一番,可泡妞這事也不是傳授傳授經驗就可以的,還是得靠天分,他也只能傳授一些博取女人好感的手段,和如何不讓女人生厭,至於其他的,只能靠胡藝自行領悟了。 在和趙靜聊了幾次後,兩人通電話了。通話後沒過幾天,在一個週末,肖遠閒來無事,準備去見見趙靜了。趙靜在另外一座城市,不是很遠,也就三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那天天氣很熱,他吃過午飯後揣著不到二百來塊錢去汽車站坐汽車了。他算了下,吃個飯,開個房,差不多剛夠,實在不夠還可以刷信用卡,無所謂了。前些天,他還有從曉薇父親那敲詐來的十萬塊錢,可這些錢他全用來買了竊聽、監控器材,十萬花光不說,他還貼了不少,以致現在又成了窮光蛋。 但這沒有什麼。沒錢並不能成為阻止肖遠泡妞的絆腳石。一直以來,肖遠從不認為有錢才能泡妞。 下午四點多,肖遠到了臨熙市,那時太陽曬的正紅,整個空間都都好似蒸籠一般。他走下車,四處一打望,並沒有看到趙靜的身影。正準備打電話,他看到趙靜從另一邊走來。遠遠看去,對方的身材還是不錯的。趙靜走來,給肖遠遞上了一瓶說說:「熱吧,喝點水。」 肖遠點點頭,看了眼這個長相樸實的不能再樸實的女孩,接過水喝了兩口水說:「你什麼時候到的?」趙靜長相雖然很一般,但趙靜的一瓶水卻讓肖遠對這女孩有了一種好感。女孩為他準備水,說明這女孩有心,他想,這個女孩一定是一個很貼心,很會照顧人的女孩吧。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出了車站。這時間不早不晚,幹啥都不合適,於是二人就壓馬路。這樣的天壓馬路實在是受罪,但還能有比壓馬路更好的主意嗎?幹別的是要花錢,肖遠就帶了開房錢,他可不想整的沒錢開房。說白了,如今的他和網友見面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辦事,若不為辦事,他才懶得勞命傷財。 轉到飯點,肖遠指著路邊一家還算說得過去的飯館說:「我們去吃炒菜?」 趙靜看了看那家飯館說:「這裡是很貴吧?」 一般網友見面,女的都巴不得男的請他去吃山珍海味,而這女孩卻說著很實在的話。肖遠說:「那我們去吃什麼?」趙靜說:「要不去吃麵吧。」吃麵兩人撐死也花不了二十塊錢,這對肖遠來說是好事,可肖遠卻不忍帶對方去吃麵。這女孩太樸實了,樸實的令肖遠有些不忍說好。他說:「算了,就在這吃吧,貴不了多少。」 進了飯館,肖遠讓趙靜點菜。趙靜顯然不懂點菜,翻了幾翻,推給了肖遠說還是你點吧。肖遠就拿過,點了四個菜,一個湯。都是家常菜,一道菜也就十塊錢左右,下來也就花了不到六十塊錢。 吃完飯,肖遠問趙靜幹什麼好。趙靜說不知道,肖遠說那去唱歌好了,問趙靜哪裡有可以刷卡的KTV。趙靜說不知道,還是不唱歌了。肖遠問那幹什麼,趙靜卻又說不上來。肖遠有點悶,說要不先找個賓館住下吧。趙靜說我已經給你訂好房子了。肖遠心裡升起暖流,心想這下連開房錢都省了。 在去賓館的路上,肖遠有意無意的問:「晚上……我們一起?」 趙靜臉刷的紅了,說:「晚上我回去。」 肖遠道:「我一個人睡?」 趙靜說:「肯定是你一個人睡了。」 肖遠忽然有點惱了,心想難道自己來這就為了自個睡一晚?他頓時覺得沒意思了,說:「算了,我突然響起還有點事,那個,我回去算了。」這話的意思太明白了,就算趙靜是個傻子也能聽出肖遠的意思。 趙靜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們一起吧。」 肖遠笑了,說:「這就對了,你好意思讓我大老遠來了孤身一人?這像話嗎?」趙靜低了下了頭,不說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句錯話 到了賓館,肖遠依舊像回到了家,洗了澡就上床了。 趙靜很尷尬。她沒想到肖遠怎麼可以這樣大大咧咧,怎麼可以無視別人的感受。她……她可沒想過要和肖遠發生什麼。雖然感覺這個男人還行,不像個壞人,但……但這麼總不好吧。 肖遠躺在床上,點上了一根煙,和趙靜聊天。聊了會,雙方也彼此瞭解了許多。趙靜,25歲,小他三歲,15歲初中畢業後就放棄了學業去廣州一家廠子工作了。15歲,那是一個怎樣的年齡?一個15歲的女孩在燦爛的花季走上社會,這些年來她又有這怎樣的經歷? 肖遠知道在農村許多孩子都是初中畢業後就外出打工了。但那基本都是男孩,女孩出去的太少了。畢竟女孩要面對很多麻煩。而趙靜的父母又怎忍心,怎放心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去? 好在趙靜此刻好端端的坐在她的面前,看樣子身上並非發生什麼不幸,這是值得慶幸的。 聊了會天,看了會電視,時間差不多了,該睡覺了。肖遠、趙靜兩人各躺一張床,相安無事的睡著。 肖遠躺了會,躺不住了,爬上了趙靜的床。本來,接下來的事應該是水到渠成了。可肖遠沒料到他卻遇到了此生最難搞定的女人。趙靜並不和他生氣,只是害羞的吃吃發笑,不停的躲閃,拒絕著,甚至連親吻都在躲閃。起先,肖遠認為這是女孩的矜持,過會就好了,可誰知,趙靜沒完沒了,他折騰了大半天還是沒有得逞。肖遠有些來氣,可他又不好表現出來。他也不想來硬的,畢竟,那是不尊重對方的一種行為,他很不恥,他喜歡女人纏著他,女孩對他有慾望,他不喜歡強-奸式的。 肖遠不停的折騰著,可趙靜就是不讓他得逞。在折騰了幾個小時後,肖遠終於來氣了,躺到了自己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肖遠又努力了一次,結果還是失望。肖遠沒有將失望寫在臉上。算了。就當這趟白來了,無所謂,也沒花多少錢。他這麼安慰自己。到了中午,退了房,隨便吃了個午飯,肖遠說回去還有事,就坐了火車回去了。回去之後,他也就將趙靜這個人給忘了。 他忘掉了趙靜,可趙靜卻沒忘掉他。趙靜去年年底才因感情問題從廣州回來了。現在,孤單一人在臨熙,也沒有一個像樣的工作,可以說日子很不好過。見到肖遠,感覺肖遠這個人還不賴,他便有些傾心。之所以不和肖遠草率發生關係,她只是不想那麼隨便。而今肖遠回去了,她又忍不住的想肖遠,想和肖遠有進一步的交往。於是,他開始主動聯繫肖遠。 肖遠心中有氣,趙靜來電話他也不好好說。再後來,他索性說直說沒意思。趙靜說是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嗎?肖遠說當然了。趙靜就吃吃發笑,說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幹那個的,下次吧。肖遠沒好氣的說,我不去了,要來你來。趙靜說,那我有時間了過去找你。 肖遠壓根沒當一回事。可以說,有了那麼不愉快的一夜,肖遠已沒了興致。他不缺女人。 最近,毛丹丹一直纏著肖遠,肖遠已覺自己快要愛上對方了。他本早該確定和毛丹丹之間的關係了,可他心裡有顧忌,就是兩人會不會有結果,若不會有結果,他寧願沒有開始。 過了幾天,趙靜來仁水找肖遠了。這一次,兩人發生了關係。肖遠的感覺不是很好,因為趙靜太拘束,一點也放不開,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在這方面,趙靜和毛丹丹是沒法比的,毛丹丹起先也是,但毛丹丹進步很快,在第二天就徹底放開了,可趙靜不是,搞了一次、二次、三次……後,依然是那個樣子,最終令肖遠覺得索然無味了。於是,肖遠找了個借口,讓趙靜回去了。 而就這麼幾天,趙靜卻已愛上了肖遠。回去後,趙靜幾乎每晚都會給肖遠打電話說很久。但從趙靜打電話這一點來看,肖遠知道趙靜已經愛上自己了。若不是愛,一個女人絕不會主動的給一個男人打長途電話聊天,那很貴的。有時,毛丹丹在的時候,肖遠也會接趙靜的電話。反正和毛丹丹的關係還未正式確立,他也不管那麼多。而毛丹丹呢又比較天真,以為已和肖遠的關係確立了,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她覺得肖遠也就是聊天,沒什麼。於是,很多晚上,毛丹丹睡在肖遠的身邊,而肖遠和趙靜打著電話…… 到了六月,肖遠住的那個城中村突然被告知要拆遷了。這就表明肖遠得搬家了。毛丹丹說不如搬到她那邊去。毛丹丹在高新住,那邊離肖遠的公司很近,是一個好去處。於是肖遠便讓毛丹丹幫他找找房子。毛丹丹說成,下班了就幫他找。時間一天天過去,眼見來搬家的時間越來越近,可毛丹丹還沒找到房子。 肖遠有些急了,責備毛丹丹怎麼還沒找到房子。毛丹丹說房子不好找。肖遠來氣,說算了,我自己過去找。於是,肖遠自己過去找,毛丹丹自然陪著。那天天氣很熱,轉了一上午還沒找到房子。毛丹丹說太熱了,等晚點再找。肖遠心想熱就不用幹事了?就那麼嬌?他很生氣的說:「算了,你回去休息,我自己找去。」 於是,肖遠自己去找。轉了一圈,他相中一間房子,單間,房子蠻大,光線很好,唯一鬧心的就是頂層,非常熱。肖遠也找累了,便也不管那麼多了,租了下來。毛丹丹恰這時打來電話,問找到房子沒有,肖遠說找到了,準備搬家了。毛丹丹說我幫你搬家。肖遠說那搬吧。 肖遠以前的住處在東郊,而現在租的房子在西郊,有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程。肖遠有窮了,請不起搬家公司,只好採取蝸牛搬家式,一趟趟的折騰。毛丹丹陪著折騰了一趟,就說腳疼的不行了,肯定被曬黑了,還說前幾天回家收麥子,被曬黑了不少,說以後再也不回去收麥子了。肖遠說那是給你家收麥子又不是給別人家收,居然說不回去幫忙了。就這兩點,肖遠對毛丹丹的好感頓時減少了幾分,至少他覺得毛丹丹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 肖遠沒有勉強毛丹丹幫他搬家,自己一趟趟的搬。恰在這個時候,趙靜給肖遠打來了電話。肖遠隨口說搬家呢,來幫我搬家吧。這本是一個玩笑話,他卻沒想到趙靜真的來了,陪著他一趟趟的將家搬完,安頓好。就趙靜這一舉動,讓肖遠對趙靜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至少覺得趙靜是一個能吃得了苦的人,是他一句話,就會立刻行動的人。 可能是因為對趙靜有了這個好感,所以即便毛丹丹的住處離他的住處很近,但他也沒因為害怕被毛丹丹發現而讓趙靜回去。 慶幸的是這幾天毛丹丹剛好出差了,並沒有和趙靜撞在一起。她回來的那天,趙靜剛走,很巧,巧的讓肖遠覺得是在刀鋒行走。肖遠就這麼在毛丹丹和趙靜之間鬼混著。肖遠也不多想,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繼續著。他對生活也沒有什麼期待,唯一的期待就是等著時機成熟,幫助曉薇脫離苦海。 到了六月下旬,肖遠的煩惱終於來臨了。煩惱來自工作,來自公司,公司居然又開始拖欠工資了,似乎又到了幾年前的狀態。看到這個狀況,肖遠的第一念想就是離職。說實在的,上了這些年班,他對上班已看的透透的,即便再幹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前景。想當年,他認為IT行業是如何如何風光,可如今看來,卻和民工沒什麼區別,甚至不如民工。他再幹下去又怎麼樣,做到項目經理,部門經理?那又能怎麼樣,難道生活危機就解決了嗎? 想到這些,肖遠就下定了離職的決心。離職後幹什麼,他想好了,還是去整FLASH,去搞國畫,他需要自由,他需要理想,他要為理想,為活著的意義而活著。 一個黃昏,他和毛丹丹並排走著。毛丹丹問:「真要辭職了?辭職了你準備幹什麼?」 肖遠說:「整FLASH,學國畫。」 毛丹丹猶豫了一下道:「那你的收入來源……」 肖遠看了毛丹丹一眼,道:「有沒收入不知道,要不你養我唄。等我出頭了我再養你。」 「我?我連自己都養不起呢,你可別指望我。」毛丹丹說。 這是毛丹丹隨口的一句話,事實上她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只是她的嘴一向比心快。她卻不知,就是他這麼一句話徹底抹殺了肖遠和其共度一生的念想。 肖遠抽了一口煙,吐了出來說:「我就說說,有什麼好激動的。」 毛丹丹跳到了肖遠面前:「你真會畫畫?你給我畫幅畫好不好?」 肖遠道:「現在沒興趣。」說完,他站住了腳道,「得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肖遠的話意思很明白,就是各回各家,互不相干。本來,水到渠成的是毛丹丹跟著肖遠走,但現在,肖遠將毛丹丹拒之門外了。毛丹丹愣了一下,說:「你啥意思啊?」 肖遠微笑了一下,說:「沒啥意思,我要回去畫畫了,需要清靜。」 毛丹丹沒聽出肖遠畫中的意思,道:「明說嘛,我還以為你煩我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肖遠說:「嗯,走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共床爭愛 回到屋裡,肖遠將擱置已久的畫板、宣紙又重新翻了出來。看著這些東西,他頓時思緒萬千,如果……如果他師傅還在,他現在或許也小有所成了吧,唉,世事多變,而今,他又該從哪裡開始? 坐著發了會呆,抽了幾根煙,他開始上網去一些FLASH網站及漫畫連載網站去看行情。研究了一番後,他下定了在這一行發展的決心。 他很順利的辭掉了工作,也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拖欠的工資,這是讓肖遠極為慶幸的。工資不足五千,但若省吃儉用,也夠他撐上幾個月了。只要在這幾個月內,他能在網站上發佈出作品,撈到第一桶金,那生活便可以維繫下去了。 他將心思用在了繪畫了,沒日沒夜的畫,甚至連吃飯都能忘記。此時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是為了理想,還是為了生活。無所謂了,很殘酷的現實是他必須掙到能維繫生活的錢,若連著錢都掙不到,談屁都沒用了。 在感情上,他已徹底放棄毛丹丹了,但若毛丹丹來了,他也來者不拒,反正就是不好不好的維繫。在這期間,他倒是和趙靜之間感情好了許多。他想趙靜了,就會對趙靜說,你過來吧,然後趙靜當天下午,或者晚上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說這幾天太忙了,你先回去吧,趙靜便會回去,不會多說半句。趙靜的來來回回讓肖遠覺得很內疚。那絕對是一個善良樸實的女孩,而他的行為卻像一個混蛋,對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太混蛋了。 肖遠也不想這樣,有時,他告訴自己,乾脆和趙靜建立關係得了,可當看到趙靜那張從不會化妝的臉,那無法挺直的腰,走路沒有活力的樣子,他實在沒法下定決心。何況,趙靜只是初中畢業,和他的文化差距太大了,他們之間的交流僅限於日常瑣事,對別的事情趙靜永遠沒有見解,這讓肖遠真的很頭痛。 一個黃昏,肖遠坐在床前,正準備和趙靜好好談一談,門口突然進來了一個人。趙靜正對著門口,以為來人走錯門了,站起來問:「你找誰?」肖遠一回頭,赫然看到來人是毛丹丹。毛丹丹手裡提著個西瓜,滿頭大汗。 毛丹丹很詫異。怎麼說,他也算是這個屋子的半個主人了,而屋裡的這個女孩居然問她找誰,真是太好笑了。她看向肖遠問:「她是誰?」肖遠道:「趙靜,你知道的。」 「哦。」毛丹丹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趙靜,這女孩就是曾和肖遠無數個夜裡打電話的趙靜。趙靜出現在肖遠的屋裡,是什麼情況顯然已經很明白了。 毛丹丹僅是愣了一下,提著西瓜放到了菜板上說:「吃西瓜吧,這天太熱了。」 肖遠過去說:「我來切吧。」他切了西瓜,給了毛丹丹一塊,又給了趙靜一塊,然後自己拿了一塊吃。 毛丹丹吃著西瓜問趙靜:「啥時候過來的?」 趙靜說:「有幾天了。」 毛丹丹哦了一聲,繼續和趙靜聊天。 趙靜對毛丹丹也並不陌生。在他和肖遠在一起的時間,肖遠是經常收到毛丹丹的短信和電話的,她也隱隱猜得到毛丹丹和肖遠的關係。 吃完了西瓜。坐了會。毛丹丹對肖遠道:「前兩天我回了趟家,順便去看了看你媽,你媽身體挺好的。」 肖遠說:「我媽跟我說了。」 毛丹丹說:「我們什麼時候訂婚好?」 肖遠沉默了。他在心裡做著抉擇。無論做什麼樣的抉擇,他勢必只能得到一個而失去另外一個,而且再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他抬頭看趙靜,趙靜靜靜的坐著,趙靜如她的臉一樣,沒有丁點情緒變化。倒是毛丹丹眼中泛起淚花,楚楚憐人。 「丹丹……」肖遠終於開口了,他咬了咬嘴唇道,「我們不合適,算了吧。」 「什麼?你居然對我說這樣的話,為什麼,為什麼?」毛丹丹的淚水立馬湧了出來。 趙靜似不想聽下去,起身往外面走。肖遠生怕趙靜有什麼異常反應,一把拉住道,「你幹什麼去?」 趙靜說:「你們談,我出去走走。」 肖遠遲疑了一下,鬆開了趙靜的手腕。 趙靜走了,毛丹丹立馬抱住了肖遠,哭:「不要這樣對我好嗎?我真的好愛你,好喜歡你。」 肖遠道:「丹丹,我們還是算了,我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就這樣的我怎麼和你結婚。」 毛丹丹道:「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肖遠道:「別說傻話了,結婚面臨一大堆的問題,就首要的房子我都無法解決,何況,我現在情況更糟,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毛丹丹說:「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肖遠道:「你父母不會同意的。好了,別哭了好嗎?真的,我們算了。」 「不,我不,這都是客觀原因,不是主觀原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了?我哪裡比不上那個趙靜了?」 「沒有什麼比得上比不上的。我們就是不合適。」肖遠說。 兩人還沒說出什麼結果,趙靜回來了。趙靜也不說什麼,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凳子上。 就這麼,三人僵持到了晚上。肖遠頭暈腦脹,對毛丹丹說:「天晚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毛丹丹說:「我不回去,我今天晚上就要在這裡。」 肖遠暈了,說:「這怎麼可以?」 毛丹丹說:「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裡。」 肖遠看向趙靜,趙靜卻沒有看他。於是,三人繼續僵持。搞到最後,肖遠終於撐不住了,說:「我不管了,我要睡了,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說完,一頭倒在了床上。 趙靜見肖遠躺下了,起身關了燈,在肖遠右側躺下了。毛丹丹見狀,立馬躺到了肖遠左側。這一來,倒搞的肖遠有點興奮了,難不成今晚來個雙飛?他苦笑。這到底算是什麼,他真的搞不懂。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線 三人就那麼躺著。 毛丹丹不想放手,索性將胳膊從肖遠頭下穿過,將肖遠摟住了。肖遠昏昏沉沉,也不管那麼多,就那麼睡。迷迷糊糊中,他反正聽到毛丹丹一晚都在啜泣。 到了第二天,毛丹丹早早起來,哄著眼睛說要上班去了,無可奈何的走了。 屋裡只剩下肖遠和趙靜。從毛丹丹出現的那一刻起,趙靜就未說過一句話,肖遠也不知道和趙靜說什麼。現在,毛丹丹走了,他終於可以和趙靜說話了。 他說:「你也看到了,我也沒有辦法。」 趙靜說:「你左擁右抱的,一定很享受吧。」 肖遠沒想到趙靜會說這樣的話,一下被逗樂了,說:「說的啥話,好像我很喜歡一般,我煩都快被煩死了。」 趙靜說:「我不想管你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肖遠低下頭了片刻,抬起來問:「你愛我嗎?」 趙靜說:「關鍵是你愛不愛我?」 肖遠不滿意這樣的回答,說:「我問你呢?」 趙靜說:「我不想回答。」說完,她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說,「我要回去了。」 肖遠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靜說:「沒什麼意思,就是要回去了。」 肖遠被趙靜這種態度搞煩了,連聲說:「回回回,回去就回去。」 趙靜不吭聲,收拾好東西,對肖遠說聲走了,甚至沒要肖遠的回答,就出門了。 肖遠一直悶著頭,直到他忽覺該留住趙靜,給一個說法才騰的站了起來向外追去。他一邊跑一邊給趙靜打電話,可趙靜就是不接。他跑到公交站牌,趙靜宜不在了,顯然沒有追上。他鬱鬱往回走時,趙靜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然後拿起手機發短信。於是,肖遠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我走了,等你解決了這些事情我們再聯繫吧。」 肖遠看了短信,也不知道回什麼,拿著手機茫然的回家了。 當晚,毛丹丹又來了。見趙靜不在,就問肖遠趙靜呢。肖遠說走了。毛丹丹一聽趙靜走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就是近水樓台,肖遠是月,這月注定是她的。何況趙靜的走,就表明趙靜很在意,沒準就會放棄肖遠。她若放棄,那再好不過了。 肖遠情緒不佳,需要有個人陪之說話。毛丹丹的出現恰好滿足了他。不管他要和毛丹丹分手還是什麼,這個時候毛丹丹能陪著他,總比一個人獨自嘗盡煩惱好。肖遠嘴皮子能翻,三言兩語,毛丹丹又破涕為笑了。不過在說到感情問題上,肖遠還是堅持和毛丹丹分手。毛丹丹也無所謂,反正趙靜走了,她有的是時間和肖遠磨。她堅信是趙靜的出現破壞了她和肖遠的感情,所以趙靜一走,她覺得什麼事都不是問題。 毛丹丹卻不知肖遠是徹底對她死了心,之所以和她還在一起,只是藉以消解寂寞煩惱而已。 過了幾天,肖遠終於等到了丁曉薇的電話。丁曉薇在電話裡說時機成熟了。陸展雲現在對她很放心。肖遠問她怎麼做的。曉薇說她整日就是花錢,除了花錢就是沒日沒夜的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她也對陸展雲道了歉,估摸著陸展雲也放心她了。肖遠說那成,你找個陸展雲不在家的時間我去你們家,最好是晚上。 曉薇不明白肖遠的意思,問:「來我們家幹什麼?」 肖遠道:「又不是和你偷情,你怕什麼?」 曉薇被逗樂了,說:「這不是偷情,是勾引有夫之婦。」 肖遠從曉薇的語氣中聽到曉薇的歡愉,說:「得了,就這麼說定了,一定要確定時間。」 曉薇說:「放心,我近期都讓李澤暗中跟著他呢。」 肖遠說:「那就好,我等你電話吧。」 四天後晚上的十一點多,肖遠正在畫畫,丁曉薇打來了電話,說今晚陸展雲出去鬼混去了,絕對不會回來,叫肖遠過去。肖遠說好,立馬提出早已準備好的大包趕了過去。 這一夜,肖遠在曉薇家裡客廳的幾處極為隱蔽處佈置好了監聽系統,而曉薇要做的,就是讓陸展雲自己說出自己的陰謀。這對曉薇來說並不難,因為陸展雲已完全奪得了曉薇父母的信任,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曉薇知道,為了表示自己老謀深算,手段高明,他經常自己在曉薇跟前說呢,必須又從曉薇父親那撈到了多少好處,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等等。只要將陸展雲的這些心計弄到,到時在曉薇父親面前一丟,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肖遠在曉薇家裡佈置完,又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不會被發覺後,匆匆離開了。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了曉薇,他期待曉薇的表現。 不過,一從曉薇那裡離開,肖遠又深深陷入了一個煩惱。到時曉薇真的離婚了,又該怎麼辦?他和曉薇開始? 剛回到家裡,躺著胡思亂想了一陣,電話就響,是趙靜的。趙靜問肖遠處理好了沒有,肖遠心中為曉薇糾結著,便說還沒好。趙靜說,那我等你的消息。 掛了電話,肖遠又亂想了一陣就沉沉睡了,昨晚折騰了一晚,他真的很累了。 半個月後,曉薇又給肖遠來了電話,說她的任務都完成了。肖遠說不慌,等找個時間讓他過去確定下。於是,兩天後的夜裡,肖遠再度去了曉薇家,他拿出藏匿的筆記本電腦,看了一遍視頻監控,確定所錄信息足以讓曉薇父母相信時,長長出了一口氣,說:「成了,這足以讓你離婚了。」 聽到這句話,曉薇頓時淚水奪眶而出。離婚,她已期盼了無數個日月了,而今,她終於看到出頭之日了。 當晚,曉薇就離開了家,拿著筆記本電腦去找自己的父母。肖遠沒去,他知道曉薇的父母並不想看到他。 肖遠回家了。當天下午,他就接到了曉薇的電話。曉薇說他父母很震驚,也很懊悔,還說她母親讓她轉達對不起。肖遠說沒事了,只要你幸福,我做什麼都願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二封信 幾天後,曉薇和陸展雲離婚了。這是意料中的事,陸展雲陰謀敗露,再撈不到丁點好處,再說他又不愛丁曉薇,他沒有理由將時間耗費在丁曉薇的身上。這些年來他撈的已經夠多了,屬於他的東西誰也拿不去,那是他的財產。換句話說,曉薇還要分他不少家產,這讓他覺得很痛心。 即便曉薇如願以償的和陸展雲離婚了,但肖遠心裡卻不解氣。於是,在一個晚上,他約上丁曉薇,在陸展雲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著陸展雲。當陸展雲出現後,肖遠拎著個棒子從其身後偷偷摸了上去,一棒子撂倒,然後一番拳打腳踢後才痛痛快快離開了。 當肖遠叫著痛快,解氣回到車上的時候,曉薇早已感動的泣不成聲了。她活了這些年,真的,也只有肖遠能不顧一切的為了他而這麼做。 「遠,我現在離婚了,你高興嗎?」曉薇哭了一陣,抬起頭來看著肖遠。 肖遠說:「高興啊,你脫離苦海我自然高興了。」 曉薇說:「那你愛我嗎?」 「這……」肖遠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曉薇的父母,難道單單談愛,曉薇的父母就會讓他們結婚嗎?在社會混了這麼些年,他已不是當年那個認為愛可以超越的那個毛頭小子了。 肖遠顧忌的是這個,卻沒想到他一個長拖的「這」字,完全讓曉薇誤會了。離婚的曉薇是敏感的,她以為自己是個離過婚的人,肖遠嫌棄他了,不會在和她在一起,於是強顏笑了下說,「得了,我知道你就從未愛過我。」 肖遠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曉薇說:「我不怪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肖遠回到家,幾天來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和曉薇在一起。毛丹丹恰在這個時候又不停來纏他,搞的他終於沖毛丹丹發火了。毛丹丹一直以為肖遠是愛她的,只是一時被趙靜鑽了空擋,卻不想肖遠會衝她發那麼大的火。在肖遠的怒火中,她看到了絕望,於是,她留下了一句:「肖遠,我恨你,恨死你了。」哭著離開了。 肖遠也不在乎。反正他對自己和毛丹丹沒報什麼希望,若不狠一點,再優柔寡斷,這事會越拖越麻煩。 三天後,趙靜給肖遠打來電話,又問肖遠煩惱解決了嗎?肖遠依舊一肚子火發了過去:「煩不煩?你不停的問什麼問?你等什麼?等我說解決了?你這人就和你的人一樣,靜如一潭死水,永遠都在等著,你等吧,等著愛降臨吧。」說完,直接斷了電話。斷了電話後,他依然覺得不解氣,一條短信又發了過去:以後我們再不要聯繫了。 肖遠知道,他這樣做都是為了和曉薇在一起。他需要理由。 然而,就在次日,胡藝突然來找肖遠了,喝酒的時候,胡藝說:「你和趙靜怎麼了?我覺得你們真的挺不錯的。」肖遠說:「提她幹什麼?你幹嘛這麼說?」胡藝掏出了手機說:「我這有條短信,你看看吧。」肖遠拿過短信一看,是趙靜發給胡藝的。短信這樣寫著:有些話我不知怎麼對肖遠說。肖遠和我分手了。我不能鼓勵支持他了,肖遠的夢想是當個畫家,你讓他一定要堅持下去,我相信他一定會成功的。 看到這條短信,肖遠的心忽然顫抖了。 胡藝說:「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權衡吧。」 肖遠的腦海裡泛出了趙靜的影子。那是一個樸實無華的影子,但此刻,這個影子在他的腦海裡卻散發去了金色的光芒。 又是三天後,肖遠依舊坐在桌前畫漫畫,手機響了,那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肖遠接了,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女孩說:「是肖遠嗎?我是趙靜的朋友,我這幾天都聯繫不到她,她在你哪裡嗎?」 肖遠說:「她回去了,不在我這裡。」 女孩說:「我打她手機一直沒人接,所以打到你這裡來了。」 肖遠說:「沒人接?不可能吧。」 女孩說:「你們是發生矛盾了嗎?你聽我說兩句好嗎?我和趙靜以前是同事,她是個好女孩,你若不愛她,不要玩弄她好嗎?她真的愛上你了,你不知道她現在一個人有多可憐,好幾次我給她打電話,她都在哭,我問她哭什麼,她說是想你……」 女孩後面還說什麼,肖遠已經記不得了。他的腦子濛濛的。是啊,趙靜是個好女孩,而我卻玩弄了她。她是第一個說會支持我夢想的女孩,而我這般對她…… 肖遠的心突然痛起來。他拿起手機給趙靜打電話,可撥了無數遍,依舊無人接聽。 到了晚上,肖遠又準備給趙靜打電話時,丁曉薇的電話突然來了。丁曉薇的語氣很輕快,說出去喝酒吧。肖遠正煩惱著,需要發洩,便說好,喝酒。 到了酒吧,兩人就不停的喝酒。喝完酒,曉薇說去開房吧,不想回去了。肖遠喝的醉醺醺的,說:「你是想勾引我對不對?」曉薇說:「算是吧。」 於是,兩人去開了房。然後,發生了關係。 當第二天,肖遠昏昏沉沉的醒來的時候,他意識到了什麼。幾年前,他就是這般奪走了曉薇的第一次,而今,他居然又對曉薇做出了這樣的事。他使勁了搖了搖腦袋,然後喊曉薇的名字,可是,卻無人應答。他坐起來,四處看了看,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曉薇的東西不在了,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桌上有張紙,他騰的撲了過去拿在了手裡。 紙上是曉薇涓涓的字跡。 「遠,很抱歉,我又一次在你熟睡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要向你袒露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我已藏了好些年了,每次想起來我都會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你知道嗎?我的第一次是我心甘情願的給你的,並不是因為你喝醉酒了將我那個了,嘻,那晚我在你的水裡偷偷下了迷藥,你想不到吧,哈哈。:)。」 看到可愛的笑臉娃娃,肖遠卻笑不出,淚水滴答滴答的從眼角流下,滴在了信紙上。 「遠,我知道我一直就沒走到你的心裡,為什麼我不知道,或許是我不夠好,或許是因為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可我想說,我真的愛你,我從沒在乎過你的一切,真的。即便你是個叫花子我也愛你。我很後悔,後悔我當時那麼幼稚的選擇了和你賭氣的方式,嫁給了陸展雲那個混蛋。在婚禮舉行的那天,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遠,很感謝你的再一次出現,將我從痛苦中解救出來,真的很感激你,若沒有你,我的一生恐怕都毀了,還包括我的父母用一生換來的一切。 作為一個離婚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已沒有資格和你說愛,也不敢奢求你和我結婚。那天晚上,我問你是否愛我的時候,我就從你的眼神裡得到了答案。我不怪你,真的,一點也不怪。 遠,為了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很抱歉我又用不恰當的手段和你發生了關係,原諒我吧。你醒來的時候,我應該已登上了飛往加拿大的飛機。這個地方留給了我太多痛苦,我不想再待下去了。父親給我聯繫了一所大學,我去繼續深造……」 肖遠再也看不下去。他飛速的穿上了衣服,一手拿信,一手不停的打著電話,衝出了房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結局) 一個月後,公園湖邊。 一個面容憔悴的男子獨自坐在那裡,信手抽出一片片的葦葉船折成了一個個的葦葉船,輕輕的放進了湖裡。 他的目光深遠,憔悴,滄桑,有著道不盡的迷茫。 他身子右側的地上放著一個畫板,畫板上是一幅素描,畫的是一個白裙飄飄的女孩蹲在湖邊,放下了一個個的葦葉船…… 這時,一個女孩從他身後走來,給他遞去了一瓶水說:「喝點水吧。」 男子沒有回頭,接過水喝了兩口,說:「你動作真快。」 女孩看了看畫板上的女孩,說:「她是你說的那個曉薇嗎?」 男子說:「是。」說完,男子回過了身子,凝視著女孩說:「靜,你愛我嗎?」 女孩點了點頭說:「愛。」 男子說:「我一無所有,甚至不能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女孩說:「我不在乎。」 男子說:「你願意為我改變嗎?你是一張白紙,我想在你身上寫滿字,你會努力嗎?」 女孩很認真的點頭,說:「我會的。」 男子長吁了一口氣說:「那我們結婚吧,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 女孩說:「你安心畫畫吧,什麼事都不要想,我會撐起這個家。」 男子說:「我會讓你變成一個完美女人,你願意接受我的改造嗎?」 女孩說:「我很期待。」 男子站起身來,掏出錢包,扒拉了幾下,從錢包裡掏出一條斷了的項鏈,將斷處接在一起,咬了幾咬,說:「這條項鏈送給你,我的女人。」 女孩說:「這又是哪個女人的項鏈?」 男子笑笑說:「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這條項鏈又派上了用場,我們結婚的時候又少了一筆開銷不是?」 女孩微笑,說:「好吧,那我就接受吧。」 男子走到女孩面前,在女孩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將項鏈認真而小心的從女孩頭上套了下去。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