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類別:玄幻魔法   經過兩百多年的平靜安逸,現在阿爾維斯王國陰雲密佈,而在壓抑沈悶的氣氛中,一場驚天劇變正在孕育著……   作為阿爾維斯四大家族之一的拉薩姆斯家的小兒子,我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變革的巨大漩渦之中,我的未來,是成為一位誓死捍衛王族尊嚴,鏟盡叛黨的衛道者;還是成為一個離經叛道,寧可我負天下人的異端;儘是不可知……   這個故事嘗試創造一個盡量類似於歐洲中世紀的背景。但是歐洲中世紀的王國內部的權利機構和環境信仰是異常繁複的。歐洲中世紀的一個國家,往往被劃分為上百個領地,每個領地的領主各自為政,但相互之間的關係卻又錯綜複雜。而這樣一個國家的國王,他的權威往往會受到教會,國內各大家族們的影響,也並不似中國古代的皇帝那般絕大。因此,想寫一部這樣「歷史」背景的小說是很困難的,再加上歐式的姓名頗長,因此讀一些國外古代文學時,常常讓人頭暈。   在下筆法粗疏,於西方中世紀文化,也是一知半解,而如此動筆創作的,集軍政文化,倫理情感於一體的魔幻小說《皇家騎士團》,常有力不從心之感。   但即便如此,小編還是斗膽,誠請各位讀者嘗試著接受這部西式魔幻小說。而隨著故事情節的鋪墊展開,相信小編的努力創造之下,這部書所設立的龐大世界觀,嚴密的家族體系,以及濃郁的中世紀風情,是不會令大家失望的。   如若各位兄台看了本文,還想與我討論一番騎士風情,自是十分歡迎之事。   下面先把目前出場的大部分人物和社會背景略一介紹一下,方便大家閱讀。   阿爾維斯王國簡介:   阿爾維斯王國相傳是兩百多年前從西方乘船而來的克倫家建立的。   阿爾維斯王國可分為一百多個領地,而粗線條一點的話,這個國家可以分為四周的拉薩姆斯公國,桑普公國,撒繁公國,岡紛公國和王國中央的克倫皇家領地。   阿爾維斯王國種除了克倫皇家以外,就是拉薩姆斯家,桑普家,岡紛家,撒繁家四個大家族地位最高。而教會的教皇擁有不下於國王的權利,他擁有自己的領地和私屬的軍隊。其次。由較大家族族長組成的元老會,在必要時刻,也有可能挑戰國王的權威。   阿爾維斯(Arrvias)的名字,來自於博盧尼亞大陸的母親河,阿爾維斯大運河。在當地人的古代系中,阿爾維斯是「母乳」的意思。   阿爾維斯的貴族、領地與軍隊之間關係的設定:   各領地的領主都有著自己的軍隊和騎士,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上,仿似中國的諸侯一樣,並不需要直接對國王負責,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紛爭和仇殺,必要時候皇家才會出面調停。   其時的阿爾維斯,與中國古代的早期封建社會相似。隸屬於公爵麾下的貴族們,只需要對公爵家負責,而各公爵相當於中國的諸侯,他們直接對國王負責,每年定期的向皇家上交賦稅及供品。   軍隊的組成,簡而言之,各貴族領地,都駐有常備的家族部隊,只是數目很少,而在戰爭期間,大範圍的部隊徵募,則是必然的。   在戰爭中,各個領主,更對自己的部隊有徹底的領導權。因而在這個時期的軍隊編制中,各領主的部隊,臨時的拼湊到一起,確有點一盤散沙的味道。   人物家系簡介:   克倫皇家之下,四個公爵家族拉薩姆斯家,岡紛家,撒繁家,桑普家的家主,分別就成為四個公國的統治者,擁有「大公」的稱號。   本書中追加的設定,公爵的冊封,必須是對年逾四十的老臣進行,因此主角的父親去世後,主角的二哥,斯紛.拉薩姆斯侯爵,並未立即被冊封為公爵。   (家系介紹從六個大部分展開:克倫皇家(Royal),四個公爵家系(Ducal),教會方面(Ecclesiastical))   (Ducal)拉薩姆斯家:擁有傳說聖劍血統的古老家族,是阿爾維斯王國的支柱。   莫拉.拉薩姆斯:故事的主人公,拉薩姆斯家的小兒子。   西蒙.拉薩姆斯:西蒙大公,主角的父親,已去世。   福勒爾.拉薩姆斯:主角叔父:天生苦臉。   亨利.拉薩姆斯:主角的大哥,戰死。   斯紛.拉薩姆斯:主角的二哥,現任皇家騎士團的團長。   金拉.拉薩姆斯:神官家族布努斯爾家的千金,主角的母親,已去世。   帕特拉.拉薩姆斯:主角的姑姑,金髮美人。   科撒.吉翁斯:主角的姑丈,拉薩姆斯家的家臣。   溫哥華家:主角家附族   威廉.溫哥華:老伯爵,拉薩姆斯家忠實德家臣。   羅依家:主角家附族,善於馴養獅鷲。   吉塞特.羅依:子爵   奧曼斯家:主角家附族,騎士世家   諾依維爾.奧曼斯:主角兒時好友。   薩克爾大精靈族:作為拉薩姆斯家家臣的一族。   銀鈴:薩克爾大精靈族的郡主。   秋雨:銀鈴的侍女。   蒼雷:銀鈴的兄長。   皮雷.托特:拉薩姆斯家的騎士,家將的性質。   (Ducal)桑普家:擁有傳說聖火血統的古老家族   聖火「桑普之書」:桑普家的家寶,俗稱「鳳凰聖炎」的究級火系魔法書。   魯菲斯.桑普:年紀輕輕的他已經是桑普家的家主,位高權重   波比.桑普:魯菲斯的堂弟,波比與主角,作為表兄弟感情很好。   布馮家:守護桑普家的騎士世家   哥爾德.布馮:桑普家家主,子爵,桑普家的騎士,手持一把金剛刀。   (Ducal)撒繁家:擁有傳說聖槍血統的古老家族   薩瓦爾.撒繁:撒繁家的家主,阿爾維斯王國軍機大臣,掌握軍政大權。   科薩.撒繁:薩瓦爾的兄弟,戰死。   蘭方特.撒繁:薩瓦爾之子,與主角有很深的友誼   史密斯家:撒繁家的附族   尤達.史密斯:撒繁家的老臣,鎮守草原城市托克伊。   哈維.史密斯:尤達的兒子,年輕騎士。   齊蒙羅鷹人族:撒繁公國境內,齊蒙羅草原中生活著大量的鷹人部族。   齊蒙羅人馬族:撒繁公國境內,齊蒙羅草原中生活著大量的人馬部族。   賽維裡奧:撒繁家的家臣,齊蒙羅草原上人馬部族的領袖。   (Ducal)岡紛家:擁有傳說聖斧血統的古老家族   盧克比.岡紛:盧克比大公,年邁的岡紛家家主,阿爾維斯王國宰相,權傾朝野。   沙扎博爾.岡紛:沙扎博爾侯爵,岡紛長子。   奧姆羅.岡紛:岡紛次子。   西爾菲斯.岡紛:奧姆羅之子。   圖論家:作為岡紛家家臣的家族,是岡紛家的親信,世代鎮守貿易重鎮——吉爾鎮   辛姆德.圖論:吉爾的哥哥,比吉爾穩重。   吉爾.圖論:圖論家次子,出生後以吉爾鎮命名,可見族中對他期望之高   (Royal)克倫皇家:阿爾維斯王國的皇族,擁有傳說神弓血統的古老家族   希爾思.克倫:也就是克倫九世,現在阿爾維斯的國王,有點昏庸。   賽離.克倫:克倫十世,希爾思遇害後,繼承了王位。   潘拉.克倫:希爾思王次女,嫁與桑普家的魯菲斯為妻。   克倫皇家騎士團:克倫皇家的近衛部隊,精銳無比。   斯紛.拉薩姆斯:主角的二哥,現任皇家騎士團的團長。   斯通.布朗:皇家騎士,持有古代英雄之劍「伊達爾非」   喬.索哈:皇家騎士,不知從哪裡得到的寶物「小龍冰刀」。   赫資家:善於經商運營的一各家族,是克倫家的直系親信。   衛福斯.赫資:胖子博達克的父親,   博達克.赫資:赫資家的獨子,很胖。   里昂家:克倫家的親信的家族,擁有優秀的輕騎兵部隊。   多蒙.里昂:里昂家的家主   查爾斯.里昂:士官學校時,主角的學長   瑪麗安家:善於經商運營的一各家族。   海倫娜.瑪麗安:主角二哥的情婦,美人。   蘇菲婭.瑪麗安:教廷公主,絕代美人。   愛麗絲.莎莎:蘇菲婭侍女。   德森蘭家:克倫家的親信的家族   威廉姆斯.德森蘭侯爵:克倫九世的姨表弟(兩人的母親是姐妹),是德森蘭家族的家主,掌握著港町城市撒爾托斯附近的大片土地,十分富有。   湯姆.德森蘭:德森蘭家的成員,擁有瓦比格郡附近的領地。   備塔家:屬於克倫皇家的附屬家族,是鎮守黑米格郡的貴族世家。   博格爾.備塔:好淫的胖子,死於露拉之手。   (Ecclesiastical)教廷:在國內擁有不低於國王的極大權利,控制著幾乎所有人的信仰   皮兒諾.蓋博教皇:教會的最高統治者,淫亂而變態,對自己的兒媳海倫娜和孫女蘇菲婭持有色心。   蘇菲婭.瑪麗安:教廷公主。   教會:信仰「制裁」的宗教   尼爾思.拜安:大主教。   滕格爾.曼哈矣:主教之一   魯菲斯.桑普:主教之一   歇底爾.蓋博:主教,教皇獨子,為保護妻子,被自己的變態父親逼死。   教會聖騎士團:教會所屬,私立武裝。   貝克博.吉米爾:聖騎士團長,神聖騎士的稱號,與主角家有世仇   佯德.金葛爾:女性聖騎士   絲德蒙.魯藝:聖騎士,擅使斧   神殿:信仰「寬恕」的宗教   皮埃爾.伯微:大司祭   彭比.德蘭:司祭,在神殿中地位低於大司祭   神殿騎士團:神殿所屬武裝。   克萊紛森.布努斯爾:神官騎士,神殿騎士團的高層。   路特加.阿瑟:稀有人類民族,冥加族人,神殿騎士。   卡幅.辛迪加:神殿騎士。   獨立單位:   提圖盜賊團:活躍在祖雲達山區的盜賊團伙,『提圖』本是窮人的意思。   謝爾.連塔:提圖的領袖,能雙手使劍,並擁有一把龍骨劍。   露拉.連塔:謝爾的妹妹,被哥哥逼著加入盜賊團的可憐少女,擁有一把黑玉細劍   邦德.蒙得穆:提圖的二號頭目,劍法不賴。   索拉家:40多年前,從阿爾維斯叛逃的黯精靈家系,引發了其後的兩次西征戰爭。精靈族本不用姓氏,索拉是阿爾維斯建國之初,克倫皇家御賜的家姓。   溫蒂.索拉:索拉家的獨女,被暗黑騎士賽倫斯等擄走,後為主角所救。   天鷹傭兵團:獨立的傭兵團伙,後經主角僱傭,成為拉薩姆斯家的一分子。   巴拉克.皮朋:天鷹團長,疤面劍士,手持敏捷之劍,劍術高超。   米雪爾.芳德:與巴拉克一起在孤兒院長大,把巴拉克當哥哥一樣看待。   伍立科德:蜥蜴人,慣使鏈錘。   哥舒加:天鷹傭兵團中,鷹人部隊的頭目。   杜得塞森林:離普薩斯郡不遠的巨大原始森林。   杜得塞小矮人族:個子矮小,生性懦弱,但有很強的創造力。   阿圖魯:小矮人。   杜得塞小妖精族:生活在杜得塞森林的小妖精族   妮妮:小妖精   可可:小妖精   沃特人馬族:居住於沃特平原的人馬種族,人首馬身,奔行急速。   祖雲達鷹人族:棲息於祖雲達山區的鷹人種族,擁有巨大的翅膀。   勃朗.芬科:平民出身的騎士,瘦瘦的。讀者關於本書攻城戰術戰策的置疑以及小編的回復   天鷹讀者獨孤雁兄關於托克伊攻防戰的幾點置疑:   如敵方弓箭隊是壓制城中守軍,使其無法快速增援城頭(這樣最有效果),則只須將城頭兩側,以及城牆上的3至4個登城梯,每處由1000名弓手壓制(這些角落就算跟萬里長城上一樣的寬度,打死也超不過10米),還有2000的弓箭部隊可以支援步兵,要拿下城頭也不算難事。   這只是硬打,如果攻方有點耐性,只要將部隊分成20組,每兩組一起共4000人左右,16000從四面不斷佯攻,三班倒,以弓箭消滅守軍為主要方式,無須衝上城頭消耗。你10000人就算是鐵打的,3天不睡還有幾分戰力?   老大,如果你不是故意要把攻方將領寫成弱智就請讓守城部隊多一些吧,這樣他才好為用平民做武器找借口呀。:)   守城部隊的兵力運用上,不知是四面合攻,還是三面佯動,一面主攻,按你的設定,托克伊守軍1萬,那四面平均兵力各2500人。如攻方是四面合攻,10萬大軍,合圍則每面2。5萬(按主攻點不同,每面布下兵力因有數量差別,但為防守軍突圍兵力不應少於8000)這樣每次攻城四面出動兵力都不少於3000,主攻點則更多,如將兵力集中在主攻點,別的城區防禦兵力將更少,這樣如果攻方捨得投入兵力,聲東擊西在兩個相反的城區各出2萬(長弓隊,輕裝步兵隊各1萬),那首尾難顧,屆時。。。   按戰鬥中描寫,長弓隊的火力投放不間斷進行,如目標是城頭,即使按兵力對比1:10對算,城頭兵力為500,敵方5000(個人認為不會有這種城防,等於一座金字塔,要不然城下站不了那麼多人)這樣,那敵方長弓手殺己比殺敵還多,大概比率為:敵1:己2(因攻城部隊需要分批從雲梯爬上),就算守方剩下的都是弓箭隊共1500至2000,從城後不間斷放箭支援,也決壓不住5000步兵登城,只要城頭守兵一死盡,哪。。。。   另外,托克伊是草原城市,大多是遊牧民族,哪來的村莊呢。   小編的第一次答覆:   1.首先是關於草原城市托克伊,托克伊位於撒繁公國的邊界上,並未深入草原,因此,這裡有部分的耕種民族存在,而且「城市」,作為本故事中最大的居民聚集區,托克伊城附近有很多的小鎮村舍,要抓到平民,並不十分艱難。   2.其次,兄關於攻城戰鬥的設想,偏於理想化,攻城軍可以分波,守城軍自也可以分波。弓箭的使用,在攻城時,對於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的敵人,殺傷力確是有限得很。中國歷史上,以數千人之眾,死死拒敵數十萬於城外的戰事,也是很多的。   3.關於攻城戰士,攻方的兵力問題,城堡的建立,就是為了達到居高臨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效果,其實很多關於攻城戰鬥的描述裡,其實大量的攻城士兵,並不能達到,同時登上城牆,有效打擊敵人的效果,而胡亂的往城上擁擠,只能造成攻方士兵的極大傷亡。   獨孤雁兄的第二次置疑:   1,托克伊是怎樣進行戰備的?為什麼沒有將城外的居民遷移到後方,畢竟王國軍進行了3個月的集結,該不會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吧?這樣的轉移行動也並不是出於什麼人道,而是為了防止攻城方通過抓壯丁的方式得到大量製造攻城器械的勞力。而且一般守城方也會將城外的房屋,樹林等燒燬以防敵軍利用。   2,沒有那個指揮官會一次將全部兵力壓上,守城部隊也的確有地利,但是如守城兵力不足也是無法發揮的。就算按每次城頭佈置兵力500,一字排開,每人防禦身前2米城牆也只能防1000米,而按設定托克伊是最大城市,那城牆再怎麼說也不會只有1000米吧?(不到4公頃的最大城市?)沒有足夠兵力顯然不行。   3,對東西方弓箭的區別也沒計算。東方的弓箭主要用於騎射,弓身長1。2米左右,箭長1。2米左右。講究直射威力與機動性,因此弓身極硬,一般要200石力(不知道換算成公斤是多少)才能拉開,平射距離200至500米,仰射150米左右,飛行速度與射速都很快,但箭只多半很輕,遠射仰射精度不佳,有風時極易失速。而西方的長弓,以有名的蘇格蘭長弓為例,長度1。8至2。0米,拉動時身體用力後仰,可拉開1。5米左右,因此直射精度極差(拉的太開不易直瞄),主要向高空放箭,利用箭頭落下時的重力加速度貫穿敵方。這種長弓使用的箭只長1。6米以上以保證平衡,重箭頭以加大落下時的殺傷力,仰射可把箭只拋上300至400米。由於弓長箭重,很少有弓箭手帶10只以上箭只,機動力不佳。   4,關於以少拒多的戰例我也在史書上看到過,但一般都有一些共通點,像是蒙古一類長於馬上,只為劫掠,不取城池。或是利用險要關隘,一面硬抗,無後顧之憂。要麼敵方後方有己方部隊襲擾,無法全力攻城。這樣四面被圍,外無援軍還能一萬對十幾萬的我可沒聽過,要是老大在哪看到有,介紹給我看看。   小編的第二次答覆:   這裡先謝過兄對本書的關注於支持。   1.歐式的城堡,一般不會將整整一個城郡包容在內,更不要提較大的城市了,所以托克伊城的大部分地區,分佈於城堡的四周,而城堡的防守,也不會出現兄所說的地大人希的情況。   2.關於難民的情況,王軍來襲,撒繁家確會把民眾撤往後方或是收往城堡中,但是,托克伊,屬於較大的城市,絕大部分的民眾,是不可能撤走的了。而且,就在撒繁家獨立之際發生內難,因此,撒繁家的戰備,也並不是十分充足的。   3.關於弓箭,這一點值得考究,城下的部隊,能夠用長弓遠射城上的守軍,城上的守軍,就不能回射城下的工兵嗎,居高臨下,城下的人肯定吃虧。因此長弓部隊,必須於城保持一段距離,在攻城之時,作一點掩護而已,如果只是與城頭守軍對射,是極不划算的。因此長弓在攻城時,殺傷力極其有限。而關於長弓在攻城戰中的戰術使用,這裡純粹是筆者自己推想得出的。   4.關於困守孤城的史料,筆者確曾見過不少,一時之間卻找不來。個人覺得,一萬人守城一月,實並不難,何況還有平民支持呢。關於英雄無敵版「博盧尼亞」大陸地圖的說明   關於英雄無敵版「博盧尼亞」大陸地圖的說明:   地圖入手方法:本地圖將在天鷹上傳,另外,上不了天鷹的朋友如果想要的,留下Email地址先。   寫書這麼久,早打算勾畫一張「博盧尼亞」大陸的地圖,結果幾經周折,最後,竟只有憑借英雄無敵3的地圖編輯器,自動手弄出一張。   這是一張Large的英文版地圖,由於城市數量較多,所以有點擁擠,而作者精力有限,只好請兄弟們見諒了。   關於《皇騎》書中的大部分出場城市,地理環境,還有一些重點人物,這張地圖中均有描述,而看過小說的朋友們,基本是可以一一對應的在地圖上找到書中相應的人物以及地名,呵呵。   由於到目前為止,皇騎書中未曾出現過龍、天使等究級生物,因此,在這張地圖上,作者也關閉了所有城鎮中一些強力生物的生產建築,以求達到貼近小說的目的。   其次,關於人物圖像,我不得不承認,英雄無敵3中的英雄肖像是很醜的,翻來覆去幾經辛苦,才找到些稍微貼近書中描寫的一些肖像與之配對,其中有的,看起來仍然彆扭得很,卻也是無法。   經過作者審核,這張地圖基本是可以玩的,只不過對於Hero玩家來說,他的可玩性就很差了。不過,好在本地圖只是面對《皇騎》的書友而已,因此,大家也就湊合著應付吧。   由於地圖是英文版,一些主要角色在地圖上的名字可以翻為:Morra莫拉Ranft蘭方特Sufia蘇菲婭Luna露拉Wendy溫蒂Ring銀鈴Alunicowa阿魯妮科娃Xier謝爾Sinence賽倫斯LordShierce希爾思王DukeLucobi盧克比大公Lufees魯菲斯   其它的只要是設定人物,均是書中角色,就請讀者大大們,根據發音一一對號入座了,地名也是如此。(比如藍色的主城Konan,便是克倫城。)   中,紅色是主角的故鄉,拉薩姆斯公國。森林之國。   藍色是克倫王國   品紅色是桑普公國。火山之國   紫色是岡紛公國。沼澤之國   橙色是撒繁公國。草原之國   褐色是撒法尼亞共和國,他們地處博盧尼亞大陸北部,是個高原之國,終年積雪而苦寒。   天藍色是暗黑騎士團的勢力,讀者們可以在地圖上看到露拉、謝爾、賽倫斯等暗黑騎士的身影。   值得注意的是,貫穿整個大陸的那條巨河,便是阿爾維斯運河。在運河西向的開口處,有一塊三角洲是綠色的領地,那裡是精靈之國(書中還沒有描寫),目前被黯精靈家族、索拉家掌握著,讀者們也能在地圖上看到溫蒂。索拉(這位曾經被主角虐待的黯精靈公主,嘿嘿嘿嘿)。   綠色是海獅子聯盟的勢力,索拉家目前是隸屬於海獅子聯盟之下的一個支系。   此外,這張地圖上,還能看到主角幼時的生長地,沙克爾湖(紅色領地中的內陸大湖)。也能找到主角們血戰提圖盜賊時的黑峰保(BlackRiedge城)。而且,還可以找到杜得塞森林以及矮人之裡,呵呵,就在黑峰堡附近,本地圖上唯一的矮人寶藏所在地。   這個地圖的設定時間,大概是發生在第一次撒繁戰爭(見原著)之前,撒扎博爾與奧姆羅二人已開始領兵向撒繁公國進襲(地圖上也可以找到這兩個岡紛家的人)。   相信看過本書的兄弟中,不少是Hero系列的Fans,所以,期望這張地圖還有我的小說,能為大家帶來快樂。           第一節 卒業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打從遠古時代的大神,將108顆生命的種子撒向大地起,它就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地方。千千萬萬年中,生命的種子不斷的發育進化,終於,在某一天,世界上出現了108個擁有智慧的種族。然而為了世界的唯一主宰,這些種族之間你爭我奪,互相殘殺。經過千萬年的爭戰屠戮,一個被稱為「人」的種族憑藉著他的12種武器戰勝其它族類,統治了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地方,結束多年的紛爭。從此,種族之間和平共處,在這個世界生長繁衍下來。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隨著人們對魔法和科學的研究,整個世界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       ※       ※   世界的北方有一塊被稱作「博盧尼亞」的大陸,這是一塊富饒肥沃的土地,有包括人類在內的60多個強大的種族生活著。統治大陸東部的是阿爾維斯王國,往西越過沼澤有撒發尼亞共和國,向南則是由獨立自主的博盧尼亞貿易聯盟控制。   阿爾維斯王國是博盧尼亞大陸上最大的國家,它佔據了大陸7成以上的土地。一直以來,這個國家名義上的統治者是有著200多年歷史的克倫王朝,傳說中從遙遠的東方乘船而來的強大家族。王國首都是位於阿爾維斯運河河畔的內陸城市克倫城,以皇家族名命名的城市,而我們所有的故事將從這裡開始……   我是莫拉·拉薩姆斯,西蒙·拉薩姆斯的三兒子,拉絲尼斯家族最年輕的成員。我的父親,據說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被譽為「阿爾維斯的守護神」,從當今國王克倫9世的老爺爺克倫7世的時代開始,他一直堅定的扶持著這個已經搖搖欲墜的王族,也許,就如克倫8世臨死前說的那樣:「西蒙·拉絲尼斯,沒有你,我們克倫家早就完了。」不過,他的兒子,克倫9世,好像並不這麼認為,我的老爹,被他認為是「年邁力竭,老朽不堪,應該多回家歇歇」。於是,老爹托著一身的戰傷回到了城郊的別墅,從此呆在家裡,他常常早晚坐在後花園的石椅上,呆望著天上的雲。我至今還記得他臨死前范糊塗時,緊緊捏著我的手說:」希爾思殿下(克倫9世的名字),快,快走,索拉(叛軍名)的飛馬部隊馬上要來了。」   我的大哥,亨利·拉薩姆斯伯爵,以前是阿爾維斯皇家騎士團的皇家騎士(已經是王國裡騎士的最高榮譽)。只不過在一次戰鬥中,為了實施克倫8世的優秀戰略,死在了博盧尼亞貿易聯盟的蘭福家所屬的,重裝槍兵部隊的長槍上。不過蘭福家也算很給面子,把他的屍體送了回來,還給了不少撫恤的金子來,哼,蘭福家,整一個生意人嘴臉。   我的二哥,斯紛·拉薩姆斯侯爵(老爹死後給升的),現在是拉薩姆斯私屬部隊的統領和克倫城近衛軍團的統領,31歲,最大的特長是花天酒地,不過這到是很投希爾思所好,所以他混的不錯,掌握著克倫城附近大部分的御用部隊,並且繼我的父親之後,終於成為克倫皇家騎士團的團長。   我今年19歲,拜兩位哥哥和一心想生個女兒的老媽所賜,我得到了一個女性化的名字「莫拉」。仍在克倫皇家士官學校讀書的我,很快就要畢業了,成為一個騎士。記得以前,很少說話的死鬼老爹,卻老喜歡在我面前不停的強調:「騎士最偉大的精神就是忠誠。」唉,很快,我也將成為騎士,成為克倫家的騎士。   金拉·拉薩姆斯男爵夫人,我的母親,公國一大家族布努斯爾家的千金,是個美人,據說賢惠溫柔,當年風靡國都,只不知為何會嫁給就會盡忠的老爹。她36歲時生下了我,卻因失血過多而死。我是沒機會親眼看她了,不過平時聽老傭們提起,兄弟之中就我長得像她,也是銀髮雪膚,深褐色眼睛。唉!也難怪後來,老爹總喜歡用他那孤獨的眼神看我個不停,然後嘴裡呢喃著「真像啊」云云,弄的我渾身毛骨悚然。   ※       ※       ※   這是克倫皇歷212年10月12日,用完侍女送來的早餐,我來到花園,準備曬曬清朗的秋陽,這時,小基斯牽著我的愛馬福蘭,緩緩走了過來。基斯是農民的兒子,17歲的年紀,長著熙熙拉拉的短黃發,帶著點雀斑的臉和一對小三角眼,還有泛白的淺色眼珠──用我哥哥的話說是:「基斯,農民的兒子,血統不純的小雜碎」──基斯整日穿著一身簡單的麻布服,他家已經在這裡工作三代了,像他的父親一樣,他對拉斯尼斯家十分忠誠,現在是我的專屬僕傭。   基斯走到我面前,彎腰一禮,說道:「大人,今天上午有士官學校的卒業儀式,我已經給把您的馬準備好了。」啊,不好,上午士官學院的卒業儀式,連國王和一些大臣都會親臨,可不能遲到。我心裡想著,面上卻對基斯說道:「基斯,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私下不用稱呼我莫拉就行了。」基斯應道:「是的,莫拉大人。」大人兩字仍未省去。   我換上騎士禮服,來到花園門口,基斯已將我出行的掛包,披風和劍準備妥當,自己牽了匹黑馬等在旁邊。要知道貴族士官學校的學生,大多是貴族子弟,上學帶個別隨從再正常不過,還可以讓隨從們也在士官學校裡學些基本的技能,以便將來身邊多個好用的親兵或是侍衛。基斯學了一點格鬥技能,不過他好像缺乏魔法細胞,一些基本的魔法始終學不會。有時他學的非常認真,卻好像是為了得到我的一句嘉勵。   時值仲秋,寒風漸起,路邊雜草開始發黃。我策馬疾馳,一路上盡遇上些剛出門幹活的雇農。我們家位於克倫城西郊,這裡有國王賜給的豪宅。早些年,拉薩姆斯家在薩克爾湖畔的祖居地薩克爾鎮附近,有大片大片的領地,那裡被稱為拉薩姆斯公國。但由於年年戰事,叛亂四起,我的祖父結束了作為拉薩姆斯公爵的清福,開始擔任阿爾維斯王國的軍機大臣和克倫皇家騎士團團長。而現在,我的叔叔──福勒爾·拉薩姆斯伯爵繼承了拉薩姆斯公國,代表著整個家族繼續統治著那塊祖居地。   福蘭是我的愛駒,14歲時父親給我的禮物,是王國西北部尤西草原來的良種。它渾身一色的褐色皮毛在基斯的精心護理下,清潔發亮,黑色的鬃毛和尾巴都是由我親自剪裁,整整齊齊,使它看上去神駿異常。很快,我甩下基斯馳到克倫城南門。克倫城始建於克倫皇歷34年,周圍的城防都是由大青石磚砌成,高大的城牆上是林立的塔樓和無數飄揚的旌旗,宏偉無比,整個博盧尼亞無出其右。要知道,這裡的石料全采自南方150公里以遠的圖拉斯山脈,建城之初的勞民傷財便可想爾知。   入城行來,一路上小商小販,遊俠民工,技師僧侶,另有賣花少女當街憑望,紡織老婦俯首勞作,行行業業五花八門;再看人族的,精靈族的,矮人族的,獸人族的,族族都有,到處都是,確是種族形形色色;一副車馬沸騰的景象。克倫學院的騎士禮服和披風儘是黑色,穿在我身上本已顯得玉樹臨風,再配上一匹高大駿馬,一路行來,回頭率頗高。尤其是那些當街少女艷婦,更是秋波暗渡。既是入了城,我放慢馬速,也對一些時時瞧來的女士微笑一禮,於是心中漸漸覺得一陣飄飄然,恍忽忽。   克倫皇家士官學院位於城西,建築大都是褐紅色大磚砌成,高梁巨柱,一棟棟甚是氣派。校區由達3米的紅粉高牆圍繞,普通人無法入內。策騎馳到院門時,幾名駐守士兵對我一齊行禮,並馬上有侍從替我接過馬韁,說道:「早上好,勳爵(名譽上的世襲爵位,是一種無實權的爵位)大人,請您馬上去議事廳。」   議事廳位於學院中央,主體仍是由大紅磚砌成,是大型廳式結構,門前矗立著8個巨大的紅粉石柱,高達6米的朱漆銅門,單單看過去已是氣勢磅礡。   我來到議事廳門口,正遇上博達克·赫資(赫資家的獨子,跟他爹一樣,是個缺乏運動神經的傢伙)。肥胖的他本是愁眉苦臉,待見到我時,浮腫的雙眼瞇瞇一笑,道:「嘿,小拉薩姆斯,你好。」見我懶得理他(這小子心細嘴雜,煩的很),又進一步靠近我,縱起眉頭,煞有介事的道:「你知道嗎,提圖盜賊團已經佔領了普薩斯郡。」   我心中一驚,旋即想道:這小子又是哪裡來的小道消息,卻來煩我。近幾十年來,克倫王朝窮兵黷武,無視教團和議會的反對,多次發動戰爭,還不斷抬高賦稅,國內處處民怨沸騰,因而盜賊橫行。提圖盜賊團是最囂張的一個盜賊團伙,他們在一個名為謝爾·連塔的首領的帶領下,橫行在王國東部位於沃特平原邊界的祖雲達山區附近。普薩斯郡是多蒙·里昂男爵的領地,而里昂家自有編製完整的輕騎兵部隊,絕非一般盜賊可敵,提圖盜賊團自不敢捋虎鬚。   走進大廳,博達克在我耳邊唧喳個不停,大至都是「賊兵來了」,「快點逃命」之類的言語,真是犬父犬子。我正自煩惱,身後傳來一個有點幼稚的聲音:「莫拉表哥,等等我。」回頭看去,去是褐紅色頭髮的波比·桑普,我的表弟,傻乎乎的桑普家小兒子,一貫以謀略和魔法見長的桑普家卻把自己的小兒子送到士官學校來舞刀弄槍的,不過可別小看他,作為聖火血系的後裔,他的魔法天賦很很高。今年17歲的波比奔到我面前來時,喘個不停,道:「不好了…普薩斯失陷了…盜…盜賊…到處…殺人放火…」   「不會吧,不可能呀。」我仍覺得匪夷所思。而博達克卻是象遇上救星一般,馬上又開始唧喳他的「快逃吧」,「賊兵很強大」之類的言論。波比也不搭理他,翻著他的大眼問我:「為什麼不可能。」唉!這個傻傻的小傢伙,當下我便耐著性子告訴他「里昂家的騎兵可不是吃閒飯的,自不會任盜賊團的人佔住普薩斯郡」道理云云。   大廳裡這時已有50多人,分成好幾堆在議論著什麼,不時傳出「盜賊團強大著呢」,「里昂家的人不戰而逃」,「盜賊團都快殺到王都啦」之類的言語,看來普薩斯郡失守只怕確是真的。這時,博達克的聲音又在我耳邊想起:「莫拉,波比,我家在這邊的貿易船不少,實在不行,到時,嘿嘿,你們跟我一起逃走吧,嘿嘿。」他得意笑著的時候,一雙小眼瞇成了縫。此時波比憨憨的答道:「哦。」我不禁好笑,道:「那謝謝你了。」   忽然身邊一串嬌柔的聲音響起:「人家是騎士,只怕不能跟你一般,躺在地上,就能像個啤酒桶似的滾走。」只見一個身著純白繡花柔軟綢袍,披黑色騎士披風的亮麗少女走了過來,但見她星目丹鼻,肌膚勝雪,如雲秀髮,一雙秀麗的尖尖耳朵微露出來,小巧的櫻唇微微開合,如貝細齒慢慢咬動,對我柔聲說道:「是嗎,莫拉。」卻是薩克爾森林的大精靈族郡主銀鈴,我微微一笑,避開她望來的淡紅色美目,想起往事,一時間愣住了。只是波比這傻小子在旁邊看的癡了,已愣愣的說道:「銀…銀鈴郡主,你,你今天這身打扮,好…好漂亮。」銀鈴對他回以甜甜一笑。再看那博達克時,他鼓著腮幫子,滿臉漲紅,窘得說不出話來,哈哈,他終於遇上對頭了。   「哈哈哈哈」,一陣宏亮的笑聲吸引了我們的視線,銀鈴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已經笑的前仰後翻了,唉,不用想也知道,是吉爾·圖論,目前鎮守通往博盧尼亞貿易聯盟的樞紐重鎮吉爾鎮的圖論家族次子,卻見他此時笑個不停,這小子長的虎背熊腰,身高1米9幾,粗眉大嘴,配上他的國字大臉,看上去到是剽悍得很。只不過他整日跟著銀鈴身後,轉來轉去,活脫脫一副小白臉嘴臉,空有一身蠻力,哪有他爹一點風範!   博達克這時再也忍不住,用他白皙肥胖的手指指著吉爾說道:「你…你…有…有什麼好笑的。」卻見吉爾突然止住笑,眼中寒芒一閃,挺直腰桿瞪著博達克:「哼,我笑我的,你待怎樣!」此時博達克已是氣的臉色發白,仍用他的小嘴叨個不停:「你…你」。卻又不敢惹吉爾,而吉爾·圖論見自己得勢,更是笑的厲害了。   「有什麼好笑的,吉爾,把你樂成這樣。」一個黑頭髮黑眼珠的英俊男子走了過來,他有著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嘴唇,濃濃的劍字眉和炯炯有神的雙眼,眉宇之間更是透出一股堅毅。站定之後,他對我略一點頭。吉爾正待開口,卻被銀鈴搶先說道:「蘭方特,聽說在今天的卒業儀式後,國王會動員我們隨新募部隊去收復普薩斯郡,看樣子拉薩姆斯家的人是非去不可了,你會去嗎?」蘭方特看了我一眼,表情有點嚴肅的說:「拉薩姆斯家的人去的話,我們撒繁家的人沒理由不去。」   「銀鈴,你怎麼知道莫拉表哥會去,」波比一雙吃驚得大眼瞅著我,道:「表哥,如果你去的話,我也要去。」   「看樣子,我不去不成了。」望著銀鈴期期望來的美目,我有點無奈的說得。   銀鈴款款嬌笑著:「你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本當身先士卒才對。」剛剛微皺的一雙細眉舒展了開來。眾人談笑之間,只覺得這位精靈美人小巧櫻唇開合間吐氣如蘭,嬌媚眼神飄動側春波輕漾,直似縷縷輕雲浮出一彎皎月,朵朵梨花隨風緩緩綻放,柔光遍灑,暗香浮動,當真美麗不可方物,不由得都癡了。   撒繁家與我們拉薩姆斯家的關係確實是錯綜複雜,聽我父親說,我的曾祖父就是戰死在蘭方特的曾祖父的身旁,而蘭方特的叔父──科薩·撒繁──的最後一封家書,卻是由我的父親從戰場上帶回來。而直到今天,似是命運使然,我和蘭方特還會並肩作戰。   銀鈴還待再對我說些什麼,卻聽見幾個雄壯的聲音整齊喊著:「國王駕到。」霎時間大廳裡立刻寂靜無聲,眾人紛紛整理衣飾,正立在議事廳裡正中央的那座高台前。片刻之後,一群身著長袍的老者在30多名穿著金色鎧甲的士兵的簇擁下,走上高台。   我見過克倫9世很多次,因為以前象宮廷舞宴,盛大節日派對或是國王親自探視這樣的機會卻也不少。不過今天的他看起來十分蒼老,瘦削卻滿是皺紋的臉,乾癟的身軀根本撐不起華麗的紋斑藍色長袍,巨大的金冠戴在他的頭上只是一個負擔,彷彿時刻間要將他壓到。站在他右手邊身著艷紅色布袍,戴著高大主教帽子的糟老頭子卻是國家教會的滕格爾主教(國家教會的2號人物),他的年紀已經實在不小了,白色的眉毛托得老長。   我的哥哥──身著爵士禮服的斯紛·拉斯尼斯侯爵──以及其他幾個貴族家主級的人物,擁立在他們二人兩旁,成年累月的花天酒地使得哥哥看起來身輕氣躁,臉色甚白;從老爹那裡繼承而來的金色卷髮散亂的批著,一雙低垂無神的眼睛看到我時,他微微點了一下頭。   負責守衛的士兵和一些地位較低的大臣和貴族都分成兩排,在我們兩旁整齊站定,而我們見習騎士排成整齊的兩列,人人一手撫胸,單膝跪在希爾思王面前,這是騎士對待主人的禮節,希爾思王說了一聲「免禮」,眾人紛紛站起來。負責學院劍術教學的皇家騎士,斯通·布朗走到我們面前,說道:「今天,各位能從克倫皇家士官學校畢業,成為克倫皇帝御封的騎士,這是無上的光榮,下面將由我們的主人,希爾思·克倫陛下,親自對你們冊封。」   這時希爾思王抬起雙手,緩緩說道:「受到天神的眷顧,我現在站立在你們──阿爾維斯誠摯勇敢的兒女們──面前,成為你們的國王,而且,今天很榮幸能在這裡,和我們祖國未來的英雄們站在一起,並將他們冊封微我們克倫家的騎士,願主保佑他們。」只見希爾思王身邊的一個侍從立直而出,取出一卷羊皮紙,大聲念道:「請莫拉·拉斯尼斯勳爵上台聽封。」   恍惚之間,我踏著深紅色的毛毯,一步步走上台,單膝跪倒希爾思王身前,這是騎士冊封儀式──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都曾經歷過的儀式,而我──莫拉·拉斯尼斯,今天也將成為一個騎士。只聽見希爾思王在頭頂上說道:「莫拉·拉斯尼斯,老拉斯尼斯家的小兒子,你父親成為騎士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今天卻是我,對你進行冊封。」我抬起頭來,正對上他慈父一般的目光,此刻的他高高在上,威嚴而慈祥,根本不像是一個專橫跋扈,窮兵黷武而且酒池肉林的昏君。希爾思王接過一把隨從遞上來劍,並將劍刃擱在我的肩膀上,他蒼老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小莫拉,你願意起誓,永遠忠於克倫家,永遠為克倫家而戰鬥嗎。」我心中一陣陣猶豫衝突,面上好不容易的說道:「是的,陛下。」   希爾思王接著說:「小莫拉,現在,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是一名偉大的克倫家的騎士。」這時,一身大紅袍的滕格爾主教走到我身前,左手在他隨行僧侶手中的銀盆中沾過後,將其中的聖水輕輕彈在我的身上,右手接過一根鑲有巨大金剛鑽的華麗魔杖揮舞著,嘴裡唸唸有詞,這就是光系魔法中的神聖洗禮魔法,每個騎士受封時都必須接受的魔法,接受過洗禮後的騎士在以後的戰鬥中將獲得對所有其它屬性魔法較強的防禦能力。滕格爾主教揮舞著手中的魔杖,一道強烈的白光從議事廳頂部的天窗裡直射下來,照耀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通體溫暖舒暢無比,一種重生的輕快渺茫的感覺從心底泛出來,迷迷糊糊間,我再次清醒過來,仍是跪在希爾思面前,只聽他說道:「站起來吧,莫拉勳爵,從今天起,你已是名真正的騎士了。」   是啊,我已是名真正的騎士,我在心中暗暗念著。         第二節 羈絆     夢中,我循著一絲優美悅耳的樂聲,緩緩在森郁的森林中行進。   不斷撥開眼前茂密的長草,少年的我緩緩來到林中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中,這時,一個仙子般的少女端坐草地中央,她烏黑亮麗的長髮柔順的批在肩旁,柔嫩光滑的肌膚在淡淡月光下閃閃發光,而她那完美得令人無法相信般的俏臉上,一雙如湖水般清澈的淡紅美目中,帶著無限的寂寞淒涼,她纖細的玉指輕輕撥弄懷中的豎琴,緩緩傳出略帶傷愁的琴音。一隻小鳥安靜的停在她的香肩上,偶爾發出唧喳的鳴叫;而幾隻小動物乖乖的倚在她身側,一隻小兔子更攀上她曲的腿上,縮到她的懷裡。   眼見一個陌生的少年來到她身邊,寂寞的美麗少女的美目中,泛出欣喜的光華。   「真動聽,」我沉醉於動聽的琴聲中,傻傻的說著。   少女臉上微微一紅,道:「你…你是誰。」   「你的心裡面很孤單,是不是,」我癡癡看入她有點傷感的眼睛。   少女露出小小吃驚的神態,低聲道:「我…我沒有朋友,是…是很寂寞。」   「我們可以作朋友的,不是麼?」我坦誠的說道。   「真…真的」少女如玉的臉頰上泛出淡淡的胭脂色,美目中流露出歡喜。   「嗯,」我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以後你就不用覺得寂寞了。」   少女放下豎琴,緩緩站了起來,此刻的她比少年高了半個多頭,雪白無暇的衫裙襯出她初現風致的身材,一雙尖巧的耳朵從修長的秀髮間伸出。   少女清麗無匹的臉上綻出笑容,甜甜的道:「謝謝你。」一雙潔白的玉手輕輕撫在少年的臉頰上,但見她俯下臉來,柔軟的紅唇在少年額上輕輕一吻。   我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心中正是一陣迷醉。突然間,四周的一切瞬時間化為烏有,漆黑一片之中,我已似已墜入無邊的空洞之中。   我狂呼著,嘶喊著,手腳胡亂舞動。   漸漸的,黑暗中浮出父親那滿是怒容的老臉,他用那無比威嚴的聲音說著:「莫拉,你還不明白嗎,她是精靈,你是人,你們是不可以來往的。」   我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她是精靈,我是人,我們就不能成為朋友。」   父親面上的表情扭曲了,他狂吼著:「整個阿爾維斯都不會容許你們這種混亂的行為,我絕不容許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發生在這個家裡。」   「你們的孩子將是個半精靈,被所有的人歧視。」   「你會讓我們整個拉薩姆斯家都蒙羞。」   「你將會失去所有的朋友和功名,從此一無所有。」   「你將會被神徹底的遺棄,被教會冠上「異端」的名字。」   ……   「呼呼呼」,渾身冷汗的我從惡夢中驚醒,狂喘不已。   不知何時起,我常常坐著這種夢,我會夢見和銀鈴的初遇,和她快樂的約會,也會夢見父親對我們的強烈阻攔,朋友們的苦苦勸戒,更會夢見銀鈴被我冷落時,那雙無比淒怨悲傷的眼神…   這一夜,我的心裡,又好亂…   卒業儀式的最後,皇家騎士斯通·布朗開始動員新進騎士們隨部隊出征,不過這些新進騎士有很多是外地貴族子弟,他們有需要回去繼承家業的,更有不願意出征作戰的,因此最後,只有10多人隨軍而來。波比,蘭方特,我這種將門之後自是毫無疑問被列在其中,而銀鈴和博達克竟然都放棄回家的機會,也決定隨軍出征。博達克也要去打仗!許多人知道後肯定是大跌眼鏡。   事實上,像這種剿匪的活兒,是再簡單不過,盜賊團一般不可能有完整的部隊編制,而且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且集團中各懷鬼胎,確是烏合之眾,往往軍隊到去,馬上樹到猴散,對新進騎士來說,無異於陞官發財的大好機會而已。不過這次,我的哥哥,斯紛,卻是很不放心,他再三相阻,言道要給我在克倫城內找個好差使,勝過出去打打殺殺,但在我的堅持之下,無法的他從自己的私屬部隊中挑取一名騎士──皮雷·托特,跟我出征,貼身保護我的安全。   這次徵集的剿匪部隊並不龐大,有僱傭兵300多人,民兵300多人,由幾位領主派遣的組合部隊500多人,還有新募部隊200多人,一共不過1500人的樣子。民兵和新募部隊就不提了,僱傭兵是參差不齊,只是在各領主所屬部隊中有些也是久經戰場的精銳。這支部隊由皇家騎士斯通·布朗子爵和喬·索哈子爵統領,於皇歷10月20日出發,沿阿爾維斯運河乘船南下,21日抵達港町城市撒爾托斯,22日抵達瓦比格郡,駐守這裡的湯姆·德森蘭伯爵提供了糧草供應和100人的步兵團支援,於是部隊暫時就在瓦比格駐紮整頓。   聽說要派遣先頭部隊提前進入普薩斯郡附近地區,波比和我前往斯通的臨時會議室,自動請纓。然而,躍躍欲試的我們前腳剛進門,後腳蘭方特和銀鈴等幾個學院裡的同學就跟進來了。結果,有著圓圓的禿頂腦袋的斯通,一手撫弄著自己的絡腮鬍子,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的士氣確實高漲啊,年輕小小伙子們。」此時,站在一邊的喬卻是猶豫不絕的樣子,他有著瘦削的長臉和狹長的眼睛,憂鬱之間更另我們覺得很是沉重。   不過斯通看起來好像十分輕鬆,對我們說道:「很好,就讓你們去。」「可是…」喬有點為難的說,「放心吧,沒事的。」斯通用他誠摯的目光望向我們:「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急躁冒進,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們。」   短暫的商議了一下作戰計劃之後,我們出發了。   平時給我們講授基本戰略戰術的喬對我們很瞭解,我們被分為兩組,蘭方特指揮一組帶領50多人的偵察騎兵部隊,另一組先頭步兵部隊則由我來指揮。作戰策略大致是:步兵部隊往正西方向行進,期望在明天中午之前進駐西面的小鎮吉姆斯;蘭方特帶領偵察騎兵部隊由往西南方向繞行,探視吉姆斯鎮附近的幾個村落,看是否存在大批的流寇,然後繞道至吉姆斯,估計能在明天下午與我的先頭步兵回合。   這是生平第一次任務,我們幾名新進騎士都是躍躍欲試,激動不已,只有蘭方特此時仍是沉著如昔,動身前只是對我們微微一禮,即帶隊馳馬離去,沒什麼多的言語。   步兵基本編隊有100人,其中輕裝步兵40人,輕步兵40人,弓箭手10人,另外配備了僧侶5人,魔法師5人。根據王國的部隊統一編製,每20名步兵中會安置一名騎士作為隊長來指揮,每10名弓箭手也會安置一名騎士,而這次隨行出征的有波比,銀鈴,皮雷·托特,我,一名同期的新進騎士勃朗·芬科,還有銀鈴的8名隨從──大精靈族的弓手,十來名隨從和民兵,10匹馬托運著一些糧草物品以及備用──其中小基斯和我的愛馬福蘭也隨軍而來,因此步兵隊共有120多人。經過我的部署,波比和皮雷.托特分別指揮20人的輕裝步兵,其中皮雷的部隊位於隊列最前方,讓經驗豐富的他開路再合適不過,銀鈴帶領8名大精靈和10名弓手位於隊列第二,波比帶領20名輕裝步兵保護僧侶和魔法師,位於第三隊,再後面是民兵和馬匹物品,而勃朗·芬科和我帶領40名輕步兵位於隊列最後的位置。   一般來說,為了行動迅速,偵察部隊裡不會有重裝系部隊出現,像重裝槍兵,重裝步兵,重裝騎兵之類,裝甲最多的也就是輕裝步兵(手腕,手臂或是膝蓋和腳踝之間裝有盔甲),像輕步兵,就只戴個頭盔了,像僧侶,魔法師之類書生氣的只會穿布袍之類。我看斯通撥給我們的士兵個個精壯老練,想來必是桑普家和我們拉斯姆斯家在出征前對他有所交代,定要保護我們的周全,難怪那會兒喬愁眉苦臉的,不放心我們提前出動。   其時漸近深秋,寒風已起,處處零散的飄落一些黃葉,我們一路行進而來,竟是人跡希罕,好不容易碰上一兩個農夫,也是遠遠躲開我們。沿途經過的些農田,本應正是收穫勞作的季節,卻是田地荒蕪,熙熙攘攘的長著幾顆發黃的雜草,偶爾還有一兩隻黃毛野兔奔過,直讓人覺的淒涼。這幾十年來諸侯南征北伐,苛捐雜稅之下,天災賊禍之中,卻是民不聊生。   看著人間慘象,我心下裡惆悵,不知不覺間,銀鈴已來到我身旁,輕聲說道:「莫拉,你在想什麼?」   我一怔之下醒來,見她此時仍是一襲純白蓮花紋綢袍,腰間用黑色細皮帶貼身的上下束了好幾圈,右手帶上了弓手專用的皮製護具,臂彎處裝上了金屬護肘,修長的腿上穿著緊實的長皮靴和小巧的護膝,把她得娥籮身材體現得淋漓盡致,再配上她的清麗絕俗的姿容,當真美不勝收。   正當我傻傻的看著這位熟悉的美人,心中慨歎著這位精靈郡主的美麗的時候,她美麗的淡紅色眼睛已關切的看著我:「不舒服麼?」  我感激的對她一笑道:「不,沒什麼。」   銀鈴郡主看了看前方,對我說:「皮雷先生說照這個速度,伴晚時我們會到達吉姆斯河的下游,在那附近紮營的話,明天中午前肯定將到達吉姆斯。」我對她點了一下頭,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又並行了一會,銀鈴用手攏了攏鬢角的長髮,微垂臻首,用蚊音一般的聲音說道:「莫…莫拉,你…你最近好嗎。」說完之後,嫩白的臉上泛起一陣暈紅,我癡癡看著她,心下一陣片茫然,待要說些什麼,但脖子像是被人用力掐住一般,喘不過氣來。   銀鈴攏了攏鬢間秀髮,低低的說道:「這…這幾日,我好…好想你。」被家人嚴防之下,最近我和銀鈴難得有單獨相處,此刻見面,雙方心中自是動盪,熱情難抑。我聽的銀鈴說得如此直白,心中洪流再也控制不住,當下迎著銀鈴殷殷的美目,道:「鈴鈴,這幾日,我…一直想著你。」   頓時,銀鈴本是淒苦蒼白的臉上,如同春風吹過,甜甜的笑了起來。   當下我拋開心下重重羈絆,一路與銀鈴並肩而行,耳中聽到的儘是她的溫柔軟語,鼻中聞到的儘是她身上的淡淡芬芳,眼中所見的也儘是她的輕顰緩笑,再待得她纖纖玉手伸出,輕輕握住我的手掌,便只覺得恍恍忽忽,不知身在何處了。   大精靈的壽命比一般人類長,大致能達到150多歲,而今年28歲的銀鈴卻只相當於人類的十七八歲,她作為大精靈族的郡主,對箭術,音樂和魔法都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尤其是音樂。我時時與她湊在一起時,總是期盼著能聽聽她演奏的琴聲,只覺得能在她款款的情意之中沉醉下去,忘去煩惱,無異於世間最快樂的事情了。   鈴鈴是薩克爾森林裡大精靈族的郡主,從祖上幾代開始,薩克爾大精靈族一直是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友盟,且互為毗鄰,兩個家族多次並肩作戰,聯繫密切,而自我與銀鈴交往之後,情誼日深,精靈族的人謙和隨意,自然不會橫加干涉;可凡是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家人朋友,莫不堅決反對這「傷風敗俗」之事。此後,銀鈴自是傷心難受,而我心中又何曾好受,平日裡於銀鈴之事雖是盡力割下不想,而礙於世俗禮儀的壓力,雖是覺得與銀鈴相愛之事似乎不該,然而細想之下,總也想不通我們不能結合的緣故。況且二人每一見面,之間的感情都似藕斷絲連,朦朦朧朧中,竟像是根深蒂固,刻骨銘心一般。         第三節 小鎮遇襲     23日伴晚,我們抵達吉姆斯河下游。當晚,全軍在距河岸不遠處紮營。   用過晚飯,大家無事可作,竟然聚到我的帳篷裡,聊起天來。   最早進來的波比說道:「想不到一天的行軍,竟這麼累,辛苦啊。」說著掄手捶起自己的肩膀。   銀鈴笑道:「這才第一天,你就受不了啦。」   瘦瘦的勃朗笑道:「今天我們一路行軍,經過幾個村莊,沒見一個人影,哪有盜賊啊。」   我心中暗暗吃驚,問起坐在身邊的皮雷道:「皮雷,像這種盜賊團團伙活躍的地區,怎的一個人影不見?」   皮雷道:「據我的經驗,盜賊多是貧苦農民出生,針對的當然是貴族豪紳,倒是不怎麼騷擾百姓。不過這幾年農家生活艱苦,那些窮瘋餓瘋的人啊,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唉!」   銀鈴說道:「皮雷先生,這麼說來,提圖盜賊團竟連尋常百姓也不放過不成?」   皮雷道:「是的,郡主。」   波比見我沉吟不語,便從身邊取出一根鑲有紅寶石的魔杖,哈哈笑道:「區區幾個毛賊算什麼,莫拉表哥,他們來了正好,可以讓我試試這根新買的魔杖,看看威力如何?」   我仍是對皮雷說道:「皮雷,去知會一下巡邏隊,讓他們提高緊惕。」   皮雷道:「是的,大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波比見我也不理他,撅起了嘴,老大不開心的樣子。銀鈴見狀,笑道:「好漂亮的魔杖,拿給我看看成嗎?」波比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便又大談他的「魔杖購買經歷」了。   一夜無事,到24日清晨,我們沿著河道上行,漸行進入沃特平原,到中午時分,我們來到了小鎮吉姆斯。   吉姆斯位於吉姆斯河中游,依河而建,從這裡只要越過吉姆斯河往北,便靠近祖雲達山區,而向西南下行,則很快便可進入沃特平原。因此這裡不僅有山區的農民樵夫,也有來往的商販旅客,更有很多高原種族往來遷徙,可以說是個關係複雜的地區。   當我們進入吉姆斯鎮時,竟一個人也沒見到。   我們是從正面的馬路入鎮的,走在吉姆斯鎮的主街上,只見5至6人寬的石板街道兩旁全是一至兩層高的房屋,這些房屋大多是用青石磚砌成,一部分是土磚屋,全都蓋的樸素簡陋。主街上有一些看似雜貨屋,鐵匠鋪和布匹店之類的屋子,只是大多門戶緊閉,清潔的街道上也沒雜物。   這裡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大中午的,本該是喧嘩吵鬧的街上空無一人,街面上乾乾淨淨,四周寂靜得鴉雀無聲。   前面的隊伍突然停止前進,顯然,帶隊的皮雷也覺得情況不妥。   前排的波比急奔而回,說道:「莫拉表哥,這…這裡…不對勁。」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頭頂幾聲尖銳的哨響,緊接著,士兵隊伍中傳來「啊,呃」的慘叫聲,馬上便有幾人中箭趴倒地。與此同時,在街道兩旁的房頂上,分別顯出十餘名大漢的身影。   「糟了,我們遇到埋伏了!」我頭皮一陣發麻,卻聽見周圍喊聲大作,此時街道前後分別衝出兩堆惡漢,嘶喝著向我們撲殺上來。   ※       ※       ※   我的第一次戰鬥,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倉促發生的。   步兵隊中很多人是沙場老兵,慌亂之後立即平靜下來,但隊伍中部的民兵卻是亂成一堆。   初戰的我,不禁已覺得天旋地轉,冷汗流淌,一種「死亡」的感覺襲上心來,我頓時已是呼吸不暢,全身如同灌鉛般的沉重。   慌亂之下,我不禁瞧見了自己胸前的家徽,以武勇無敵著稱的拉薩姆斯家的家徽。剎那間,一個鮮明的概念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是莫拉.拉薩姆斯,拉薩姆斯家的男人,這個部隊的領袖。我代表著家族的榮譽,必須帶領我的部下,打敗我們的敵人。」   是啊,我是莫拉.拉薩姆斯,拉薩姆斯家的騎士。   我想著這些,竟冷靜了下來,當下高高舉起手中的劍,揚聲大喊道:「阿爾維斯的勇士們,冷靜下來,保持陣形。」   我用了多大的勁道去喊,我當時並沒有覺察,只知道喊完之後,我自己的耳鼓也被震得嗡嗡發響。   但是,奇跡出現了,原本悸動不安的隊伍平靜了下來,士兵們紛紛抬望過來,他們的目光都中充斥著一種奇異的感情,似是一種對領導者的尊敬,又似一種對生命的信任,對勝利的期盼。這一瞬間,我似乎體會到了什麼,那是一種領導者的藝術,一種高高在上的驕傲,一種必勝的豪情。   街後那股賊兵眼看就要襲到,已是千鈞一髮。   我揮舞著劍,高聲發出命令:「後排輕步兵隊馬上列陣迎敵,由士官長勃朗指揮。」   精瘦的勃朗早已拔出一把剛劍,本是面色惶惶的他此刻也變得冷靜自如,輕步兵們紛紛亮起長矛,盾和劍,在他的指揮下,前排持矛,後排持劍,吶喊著列陣迎敵。   時下王國部隊編制中,輕步兵身著的是深黃色麻布服和鋼盔,配備的是長矛,盾和騎士劍。而賊兵大多身著灰黑色麻布衣,武器矛,劍,斧,長斧等各式都有。剎那間一眼望去,一股黑色的人堆疾衝到整齊的黃服銀盔的步兵隊中,發生猛烈的碰撞,立時就有三四個賊兵被長矛扎中,鮮血橫飛,接著雙方便已短兵相接。一堆人在狹窄的街道本就施展不開手腳,而此刻兩堆人擁擠在一起,此時士兵們裡到還好,眾賊兵卻是亂砍亂殺,一時間也不管砍到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只聽吶喊聲,怒罵聲,痛哼聲,唉號聲,亂成一片。此時,狹窄的街道反而對我們有利,賊兵人數雖多,但亂七八糟,已被排列整齊的輕步兵牢牢限制住,雙方直是僵持在一起。   我對身邊的波比說:「帶你的僧侶和魔法師過來,用魔法支援。」   波比應聲而去,此時情況緊急慌亂,他倒是行動迅疾,沉著機靈得很。   一般來說,普通的魔法師和普通的僧侶,他們的攻擊魔法和治癒魔法的射程頂多只有七八步,而且吟唱魔法需要時間,因此在戰鬥中只能作為後排支援,但由於魔法殺傷面積大,在擁擠的巷戰中會相當有效。   箭雨紛飛,我對摻在民兵中的基斯大喊:「基斯,你指揮民兵部隊,護好馬匹糧草。」此刻,毫無組織的民兵隊在基斯生疏的指揮下,到也都互相配合起來。   由於我軍入城不久便即停止前進,而賊兵似是在小鎮兩頭設伏,因此後方已經交火時,前方的賊兵卻距我們還有十多步。此時皮雷早將隊形佈置好,第一排是五個執盾的輕裝步兵,第2排,第3排和第4排都是上弦的弓箭手,皮雷握著一把剛劍,親自站在最前列,遠遠看去,只見藍衣的輕裝步兵與黑衣的弓手整齊排列,沉著應戰。看來前排是不用我擔心了。   此時軍中不斷有人中箭倒地,微蹙秀眉的銀鈴已疾奔過來,道:「莫拉,前面交給皮雷就行,我們先幹掉屋頂的弓箭手。」   我正要答話,忽然身後勁風聲響,我下意識的用手擋去,卻是一支冷箭擦在我的剛制護臂上,「啪」的斜飛了開去。   哇!好險!要不是我反應稍快,只怕現在…   銀鈴也吃了一驚,玉手搭上我的手腕,急問道:「你怎麼樣?」關切之情甚於言表。直到見我微笑搖頭,銀鈴鬆了口氣。突然,只見她眉目之間突然染起薄怒神色,銀鈴迅疾的舉起手中那支,鑲著綠寶石的紅木大弓,兩下彎弓搭箭,等我再反應過來時,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名盜賊打扮的弓手已被她一箭穿心,從屋頂上跌落了下來。   好狠的一箭,但此時的銀鈴卻仍是銀牙緊咬,杏目圓睜,一副不消氣的樣子,好像剛剛那記冷箭已射在她身上一般。   忽聽不遠處的皮雷大喊:「放箭。」接著便是震天價響的慘叫聲,看來隊伍前列也已交上火來。   突聽「轟隆」一聲巨響,離我不遠處的幾名士兵身上電光閃爍,火花四射,只聽他們慘叫不已,頃刻間已被電得膚焦肉爛,癱倒在地。   「魔法師!」我心中一驚:敵人有魔法師!我抬頭四顧,只見一名黃袍人站在屋頂上揮舞著魔杖。此時銀鈴也已發現,立即向那人彎弓搭箭,哪知那人甚是機靈,一見銀鈴有所動作,便立即俯身躲起,卻見銀鈴冷哼一聲,隨手轉向左邊屋頂上的另一方向一箭射出,接著,便又有一名賊兵慘哼著栽下來。好個銀鈴,確實是箭無虛射。   幾個大精靈射手紛紛對著屋頂的敵人拉弓射箭,迅疾精準,片刻間已幹掉了敵人好幾名弓箭手,使得屋頂上的余敵只斷斷續續射下幾箭,再不敢貿然顯身。當下銀鈴與大精靈弓箭手在一旁用弓箭掩護,我帶領幾名輕裝步兵,往伏有魔法師的屋頂攀援上去。   這幾日,我們幾名騎士的狀備同輕裝步兵一樣,也是只在手臂手腕膝蓋裝上鐵製防具,這對於久過正式訓練的騎士來說,根本不算沉重。當我爬上一個小土屋時,卻聽身下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名正往上攀爬的部下,被利箭射穿頸子,跌了下去,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同伴被人殺死,立時心中泛起無比的怒意,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上頭腦,我拚命的繼續往上攀援,心中罵道:狗崽子們,我來了。   幾次攀爬縱躍之後,我來到較高的石屋頂上。   這個石屋頂上的幾名弓手,仍在不停的往下射箭,而那名黃衣魔法師則潛伏在一根煙囪後面,想是在伺機釋放魔法。我心下惱怒,大喝一聲,向他們疾撲過去,那幾名弓手一怔之間,已被我衝上前,手中的騎士劍揮動之間,已有一名弓手胸口淌血,撲到在地。此時另一名弓手已搭箭射來,我一個矮身避過來箭,接著身子已靠上去,肩膀給他狠狠一撞,正撞得他一個踉蹌,翻身栽下屋頂去。這時我軍又有兩名士兵爬上屋頂來,而屋頂上剩下的幾名賊兵眼見形勢不妙,紛紛逃散。   現場只剩那魔法師兀自不停的念著咒語,忽然他一揮魔杖,火光閃亮中,一個灼熱耀眼的大火球向我撲面襲來。知道他魔法厲害,我急忙俯身向旁一個打滾避過,但那火球雖與我擦肩而過,但卻委實厲害,將我那隔著護肩的皮膚灼得覺得疼痛異常。對我這種受過魔法加護的騎士尚且如此,那火球要是打在一般人身上,威力可想而知。我站起來,對幾名剛攀上來的士兵把劍一揮,便指向那幾名逃串的弓手,他們在我的示意下,追殺過去。   我用手輕撫著被灼傷的肩膀,口中吟念著光系基本魔法「治癒之光」,臉上卻笑吟吟的看著那個魔法師,只見他臉色發白,渾身戰抖,縮在煙囪旁邊。跑他是跑不掉了,打──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就別提了;這麼近的距離,要重新開始吟唱咒語又無論如何來不及了。   我正思考著怎麼泡治他的時候,他作出了一個讓我史料不及的舉動──魔杖一丟,一個飛身跳下屋頂。接著下面傳來「嘎嘎」一陣骨裂聲,然後又是一聲慘叫聲。   唉,這麼高,跳下去不死才怪,何必呢!   這時敵人在另一邊屋頂的弓箭手發覺這邊的情況,紛紛放箭射來。突然,街道上歡聲雷動,只見正面攻上來的賊兵,被我軍的弓箭手射得四散而逃,街道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四五十人,他們大多身中數箭,有些還沒死,躺在地上呻吟,幾個傷腿的盜賊趴伏著拚命向鎮外爬行,想是仍企望逃走。而皮雷已帶領步兵隊包抄另一邊屋頂上的敵人弓手,那屋頂上的弓手眼見大勢已去,也開始四下裡逃竄。   這時後方的輕步兵隊也已控制住了戰況。原來從後街口衝過來的那一黨賊兵,很多已被火魔法燒傷,被我軍的輕步兵隊一步步逼退,幾名僧侶則站在剛剛巷戰的地方,或是為一些傷重的戰士包紮傷口,或是正在吟唱恢復咒文。波比帶領其他幾名魔法師跟在在步兵隊後面吟唱著攻擊魔法,忽然,他高高舉起那支紅寶石魔杖,喊道:「偉大的烈火之神啊,請賜予我力量吧,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我的敵人消滅吧!」幾乎就在同時間,只見殘敵群中火花閃爍,亮光四射,一個巨大的烈焰火柱沖天而起,耀眼的光線直射遠方。我感到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不禁退了一步。哇,這小子的魔法力當真是猛不可當!這時,敵群中最後幾名剽悍頑抗的大漢也在瞬間化為焦炭,其餘的賊兵也有不少身上著火,疼痛驚急之下互相推擠踐踏,哀嚎呻吟,一時間亂成一團。倒是我軍前排數人也被灼傷,一時也不能上前追擊,而僧侶們吟唱的治癒之光和恢復之光也開始湊效了,聖潔的白色光華閃動,籠罩在受傷戰士的身上。   餘下的敵人哪還敢再戰,頓時潰不成軍,此時輕步兵們也不追擊,大家開始歡呼起來,波比更是像個孩子般,雀躍個不停。   隨著最後一股敵人如鳥獸散,我們勝利了,大家興奮不已,紛紛舉著手中的武器歡呼,勝利的喜悅環繞每個人心頭。         第四節 矮人之裡     從勝利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我們損失慘重,敵人埋伏在高處的弓箭手給了我們沉重的一擊,18人戰死,三十多人受傷。這場巷戰,我們殺死了33名盜賊,俘虜了二十多名,清理戰場時,幾名傷重的賊兵兀自趴在地上呻吟,慘不忍睹。   戰鬥結束不久,蘭方特趕來與我們回合,他帶來的消息讓我們大吃一驚,附近的村莊幾乎全部有燒殺搶掠過的痕跡,村民或死或逃,有的地方更是被屠戮個雞犬不留,手段極其殘忍。   我們立即在一間臨時會議室裡開始商討下一步作戰計劃。   蘭方特雖仍是平靜如水,但此時俊俏的臉上也如同凝了一層薄霜,道:「這些強盜手段真是毒辣,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有的婦女更是…」   聽到這裡,銀鈴臉色有點發白,秀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已說不出話來。   「砰」,波比用魔杖狠狠的在議事桌上一敲,說道:「哼,這些盜賊真是滅絕人性,再讓我遇上,非把他們一個個把燒成焦炭不可。」   此時勃朗的臉色卻有點發白,嘴唇顫動了一會,卻不說話。   皮雷皺眉道:「所有得村莊都被燒燬,這麼看來,附近是有大股的賊匪啦。」   「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蘭方特黑亮的眼珠望向我,說道:「而且,被洗劫過的村莊都被燒為白地,財物搶劫一空,這些人作的很絕。」   皮雷又道:「這些盜賊確實非常凶悍,而且我看這次的伏擊他們也是早有預謀。」   確實,這次遇伏確是非常可疑,我們先行部隊的行蹤,怎麼會被他們掌握呢。我心裡犯疑,對眾人說道:「他們不僅對我們的行蹤了若執掌,而且行動的很有計劃性,看來,提圖盜賊團很不簡單。」   勃朗顫聲說道:「今天他們的進攻雖然沒有組織,裝備也差,但確實是凶狠得很。」   銀鈴道:「我也覺得奇怪,他們擁有相當厲害的魔法師和弓箭手部隊,簡直像是部隊的規劃一樣,還哪是盜賊呀。」   皮雷道:「是啊,今天他們的打法有板有眼,如果不是我們能快速穩住陣腳,後果不堪設想。」說著,看了我一眼。   波比經過一場激戰,方知道盜賊的厲害,道:「糟了,這附近說不定還有盜賊團的大股部隊,萬一…」   蘭方特道:「我已派人火速趕回去通知斯通他們,不過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要守在這裡嗎?」他望向我。   這時一名小隊長走了進來:「莫拉大人,對俘虜的審訊已經結束了。」   波比搶著問道:「他們交代了什麼沒有?」   那隊長有點惶急的說道:「他們大都是盜賊團的低層人物,只供認附近有大批的盜賊部隊,正把這裡團團圍住。」   蘭方特道:「有多少?」   那隊長道:「好像有七八百人。」   此言一出,在座的諸人都是臉色發白,我問道:「偵察騎兵有什麼情報回來嗎?」   那隊長道:「我們在鎮旁的教堂裡找到一群被盜賊關押的人,他們大多是這個鎮上的鎮民,其中有幾人嚷著要見您。」   我道:「你去把他們帶來吧。」   那隊長應了,正準備出去,皮雷突然說道:「今天對俘虜的審訊結果,你對其他人必須保密,不可洩漏。」那隊長又應了聲便走出門去。   見眾人都是心下拽拽,我無奈笑道:「唉,不好辦哪,我們好像走進了一個圈套。」   銀鈴見我仍笑得起來,嗔道:「你還笑得起來,現在怎麼辦?哼」卻見她美目流盼之間,輕嗔薄怒更增艷色。   波比突然跳了起來,道:「不行,我們馬上撤出這裡。」但見我和蘭方特都默不出聲,不經頹然。皮雷皺眉道:「如果現在按原路退出,且不說我們現在傷兵不少,說不定馬上就會再次遇上敵人的埋伏了,唉!」   蘭方特:「他們八百人的部隊裡,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騎兵部隊。」   我苦笑道:「騎兵?他們只要有長弓兵,就可以射我們個不亦樂乎。」   時下正式兵團之中,五百人以上的,一般就擁有騎兵部隊,而長弓兵更是戰場必備。在正式攻防戰中,長弓射程遠,對於打亂敵人陣腳,掩護自軍突擊,有重要的作用。   大家正在煩勞之際,那名小隊長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三人。   饒是大家此刻正心煩意亂,但看到這三人時,準確的說是看到最後面兩人時,也忍不住嘩然而笑。   只見當先一人只是一位平常的白髮老汗,但站在他身後的二人,卻在我們眼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左邊一人1米9幾的塊頭,虎背熊腰,寬闊的額頭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右邊一人頭戴著小剛盔,他的身高竟連那大漢的膝蓋都不到,圓滾滾的身上穿著淺綠色的布服,再配上他紅紅的鬍鬚,顯得相當滑稽,不用說,他肯定是名小矮人了。兩人一高一矮站在一起,對比鮮明,有趣得很。   那小矮人見我們臉含笑意,也不生氣,想是早已習慣了人類的嘻嘲。   只聽那老者說道:「你們好,我是吉姆斯鎮的鎮長,謝謝你們從強盜手中解救了我們。」   我說道:「別客氣,這是我們騎士應該作的。」   那鎮長硬是又客氣了兩句。   這時那名大漢突然粗聲說道:「你們快走吧,提圖們已經得到了沃特人馬族的幫助,如果等到人馬部隊殺到,你們就死定了。」   沃特人馬族!那是生活在沃特平原地區的人馬部落。他們人首馬身,力大如牛,尤擅長奔襲擲矛,迅猛強悍,他們組成的人馬部隊威力強大,比之人類的騎兵部隊在靈活性上還要過之。連他們也和盜賊團勾結在一起了嗎?糟了!   我心裡驚懼,臉上強裝鎮靜問道:「你是?」   那大漢說道:「我叫托普·金。」   蘭方特道:「你說沃特人馬族會幫助那些盜賊?」   那大漢道:「哼,那還有假嗎,盜賊團沒有優秀的騎兵部隊,便與人馬族的首領交涉,並說道搶去的財物給他們分成。這種好處,還不能打動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嗎。」   此刻,眾人只覺的情況更是嚴峻,都是苦著臉不說話。   我說道:「托普,你知道這附近一共有多少盜賊團的士兵?」   托普道:「本來就駐紮了500多人,等到100人馬族戰士趕到後,可能有700人。」   我道:「人馬族的部隊什麼時候會到?」   托普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早就已經到了。」   此時蘭方特沉吟道:「如果真如托普所說,我們就非常危險了。」   波比顯出惶急的神色,道:「這…這可怎麼辦?」   我平靜的看他一眼,道:「不要緊,還有時間。」當下對托普說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你可以走了。」   托普魁梧的身軀一動不動,只見他默然半晌,卻突然對我行了一禮道:「為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我想加入你們,一起打擊盜賊團,不知你們可願意接受?」   好啊,現在正是人手不足的時候,我當下笑道:「非常歡迎你,托普。」   波比也笑道:「現在我們又多一個強援了。」勃朗道:「像你這種體形,在戰場上真是一個抵十個。」   蘭方特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守在這個鎮上嗎?」   我說道:「這裡無險可守,留著無異於等死,我們必須撤離。」   銀鈴道:「往那裡撤,附近怕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吧?」說著玉手支腮,嘴角含笑,妙目斜斜的瞟到我的臉上,一副就想看我出酋的模樣。   這時站在托普身邊那矮人忽然發聲說道:「那到未必,精靈族的小姐·。」他的聲音尖銳響亮,一下子說出來,把此時正得意洋洋的銀鈴嚇了一跳。   只見那矮人續道:「尊敬的大人,我是矮人阿圖魯,我衷心的感激您將我和我的幾名兄弟從盜賊手中解救出來。」   我很不習慣他那尖銳的聲音,但也只能勉強忍住,道:「你好,阿圖魯,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比較合適的地方嗎?」早就聽說小矮人雖然相貌醜陋,身材矮小,但心靈手巧,勤勞節儉,而且吃苦耐勞,只不知他現在有什麼好主意。   阿圖魯道:「大人,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嗯,我衷心的邀請你和你的軍隊,到我們的家鄉──矮人之裡杜得塞去。」   「杜得塞」,「是南面的杜得塞森林嗎?」皮雷問道。   小矮人阿圖魯道:「是的,先生,那裡物產豐富,糧草豐足,而且杜得塞大森林中地形複雜,隱秘無比,是你們現在最好的去處。」   他說的很是道理,而且在那樣的森林中,不僅盜賊團的人馬騎兵和長弓部隊顯示不出優勢,而且或者說,那些盜賊們根本就很難找到我們,只要我們潛伏在森林裡面。   我問道:「那我們即刻動身,什麼時候能到達杜得塞?」   阿圖魯道:「如果順利的話,半夜之前就能到,您想馬上動身嗎?大人。」   我望向蘭方特,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最好馬上動身,現在大批敵人就集結在附近,這裡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當下眾人再無異議,即刻整編部隊,直往杜得塞去,。   其時我軍傷兵不少,好在吉姆斯鎮長感激我們的相救之恩,又送了幾個馬匹車輛,才稍微緩解我們一路行軍的困難。   派出去的偵察騎兵不斷回報,盜賊團的部隊已經緊緊追尾而來,於是我們不敢稍息停頓,到得深夜,在阿圖魯他們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杜得塞大森林。   這是皇歷212年24日深夜,我們在幾個小矮人的帶領下,在這個巨大的森林中尋著一條細窄的林間小徑緩緩前進著,身周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將僅有的一點點月光擋個乾淨;在一片「熙熙簌簌」的踩枝踏木聲中,我們向著樹林深處緩緩走去。         第五節 綢繆     清晨,被窗外清脆的鳥啼聲驚醒,我走出小屋,映目的是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而夾雜著芳草香味的清新空氣撲鼻而來,我伸了個懶腰。   此時漸近深秋,想不到這森林深處卻四季如春,這兒真是個舒服的地方啊。   用過幾個小矮人為我們準備的蘑菇香果之類的早點,阿圖魯過來邀請我們去見他們的族長。結果,此時波比仍縮在被窩裡,嗡聲說道:「恩ZZZ,表哥,你代表我去就行了,恩ZZZ」;在草地上正與幾個麋鹿之類的小動物玩得性起的銀鈴,眨著她的紅眼珠,調皮的說道:「哎呀呀,你去就行了嗎,我正玩的開心呢。」正在擦試武器的勃朗和托普也推托不來;蘭方特也慵懶的說道:「既然你是統領,代表我們去就行了啦,我最討厭這些應酬了。」   唉,看我這個頭目當的,作戰之前要我出謀劃策,指揮作戰時也要衝在一線,現在出去交往應酬的還是要我擔待,唉。   跟隨阿圖魯在以掏空的大樹做成的房屋群中走著,只見小矮人們歡言笑語,飛禽走獸走動來回,小屋之間鮮花錦簇,香氣撲鼻,到處是一種快樂的味道。   啊,難怪吟遊詩人的口中,常常惦念的一句話總是:「…讓我像一個小矮人一樣,永遠快樂吧…」   這時不知從那裡飛來兩個雌性小精靈,抖動著蜻蜓一般的翅膀,在我的頭頂上飛來繞去,竊竊私語著。其中一隻綠發小傢伙膽子較大,逕飛到我的面前來,說道:「哇,好英俊的王子啊,我能呆在你的身邊嗎?」只見她眨著閃亮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唇輕輕撅起,好可愛的小傢伙!   我答道:「那是我的榮幸,我是莫拉·拉薩姆斯,很高興認識你。」   那小傢伙大方的落在我的肩上,道:「我是妮妮,她是可可。」她指著另一隻紅髮的小傢伙。可可有點靦腆,見妮妮落在我的左肩上,又猶豫了一下,才輕輕落在我的右肩上,小臉泛紅,一副忸怩不安的樣子。   我說道:「你好,可可。」   她看了我一眼,卻低下頭去,臉更紅了,小聲道:「你好。」   這時阿圖魯粗魯的道:「我還要帶莫拉大人去見族長呢,你們兩個不要搗亂。」   妮妮道:「哼,有什麼了不起麼,我偏要跟著,看你把我能怎麼樣,臭阿圖魯。」說著小手撥動眼皮,舌頭伸得老長,對著阿圖魯不停的做著怪相。   「哼,哼」阿圖魯氣得紅鬍子翹個老高,卻也拿他沒辦法。   於是一路上妮妮唧唧歪歪個不停,可可初時到頗為靦腆,但說得幾句話後,便也開始施展他們小精靈的特長──囉嗦攻勢,啊,受不了了。   到長老屋時,我只覺得似有兩隻蒼蠅在我的耳邊飛來飛去個不停,嗡個不停,啊。   長老長著銀白的鬍子,見到阿圖魯時格外高興:「阿圖魯,我的孩子,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衝過來握住阿圖魯的手。   阿圖魯道:「是這位莫拉勳爵大人帶領他的軍隊,將我們解救出來的。」說著對長老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那銀鬚長老聽完阿圖魯的敘說,對我深深一禮,道:「謝謝你拯救了我的族人,莫拉大人。」   我回以一禮道:「這是我們騎士應該作的,族長,只是,這幾天我們可能要在這裡打擾了。」   當下那長老客氣了一番,跟我聊了一下關於阿圖魯被抓走的經過,原來盜賊團覬覦矮人村裡積蓄的財寶,是以抓走阿圖魯等人藉以勒索。   此時我恍然大悟,哼,什麼邀請我們來這裡避禍,我就奇怪他們怎麼這麼好心,阿圖魯只是擔心盜賊團大舉入侵,搶奪他們的財寶,是以引我們來這裡,好替他們保護村莊。哼,狡猾的老傢伙。   那長老又說道,如果盜賊團繼續襲來,他的族人都會盡力幫助我們,我當然又假惺惺的客氣了一番。不過,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他們的援助。   這會兒兩個小傢伙到也識趣,也不插嘴我們的「官方」談話。   接著阿圖魯帶我參觀了一下他們的工場和倉庫之類,裡面大多儲物充足,小矮人們勤勞簡樸,一年年下來,穀物豐存,生活富足。而工場裡面更是琳琅滿目,到處成列著奇形怪狀的小機架,而幾名小矮人技工正專心致致的幹活。我見工場一角擺放著一架特大的木製機架,很似投石機一般,但卻高大得多,好奇問道:「阿圖魯,這個是?」   只見阿圖魯鬍子翹了老高,甚是自豪的說道:「這就是我們新設計出的投石機,呵呵,可是了不得喔,足可以射個幾公里遠。」   小矮人工匠心靈手巧,要做出來的投石機能射個幾公里遠確實不難,我不禁心下佩服,正盤算著什麼時候定要僱傭一堆小矮人技師,好幫我們設計工具和修理設施,就算作為隨軍工兵也是再好不過了。誰知兩個小妖精又不老實起來。   妮妮道:「能投個幾公里有什麼了不起,哼,你們好端端的設計這個有什麼用。」可可道:「這個破玩意兒也能射個幾公里,我看不見得吧。」氣得阿圖魯直吹鬍子瞪眼睛。   我說道:「阿圖魯,如果盜賊團打過來,你這投石機能用來應敵麼?」   阿圖魯乾笑道:「這個嗎,這個,我們這個投石機只能用於遠程的攻擊,倒是可以比較精確的打到一些固定位置,要是近戰,這個,這個,這個就比較麻煩了。」   我靈機一動,道:「那你們能多製作幾個嗎,要不要多少時間?」   阿圖魯道:「我喊幾個兄弟幫忙,要不了一兩日就能完成,你要用來對付盜賊團嗎,這個…」   我道:「不要緊,你準備好就行,我自有用處。」   接連幾日,探馬回報,盜賊團的部隊已與人馬騎兵部隊已集結在森林周圍,只是礙於杜得塞森林內部林木郁盛繁複,擔心埋伏,方才遲遲不敢攻進來。   直到29日,探馬再次回報,言道所有往森林外的通道已經全部切斷,且敵營中有積極調整部隊,整頓士氣的跡象,看來敵人的總攻就在眉睫,形勢越來越緊張。   於是,29日上午,我在阿圖魯的陪同下,已開始巡視杜得塞周圍的地形,做好迎擊準備。   杜得塞森林佔地1000多平方公里,林內樹木繁茂無比,往林中一眼望去,只是黑壓壓地一片,如果沒有熟悉地形的引路人,貿然進去,只怕是一輩子都出不來。森林以下往南便進入了沃特平原,往西是從吉姆斯河匯流而來的杜得塞湖,再往東又是尾隨祖雲達山區而來的杜得塞山區,敵人其實只要控制了森林南面的通道,就已經切斷了我們的退路。   我策馬沿著森林邊緣而行,到得森林南面時,卻見此地地形奇特,一排排高大得樹木矗立於高高土坡之上,面對著森林外大片的空地,森森鬱鬱,直通往森林深處。這裡是森林的南邊界,好一處所在,可攻可守,正是應敵的絕佳地形,茂密的樹木會為我們擋住所有敵人的遠程弓箭;高高的土坡也正是擺防守陣勢的最好地形。   我不由興奮的對阿圖魯道:「這裡地形很好,正是迎擊的去處。」   「勳爵大人,你確定要與他們硬拚嗎,其實我們只要縮在森林裡面,時間長了賊兵供給不足,自然會撤走的。」這個紅鬍子小眼睛的矮人卻是心下拽拽的樣子。   哼,懦弱的小矮人。   我笑道:「哈哈,如果就這麼縮著,我們還算是來剿匪的嗎,哈哈」   阿圖魯看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道:「那,那我們該如何應戰呢,大人。」   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只有妙計。」正得意間,突然想起一事,道:「阿圖魯,我讓你們準備的投石機準備好了沒有。」   阿圖魯道:「他們隨時可以使用,大人。」   我道:「好,你給我調整精度,在,明天之前,務必要使投出來的石頭砸在前面這塊空地上。」   阿圖魯思索了一下,道:「是的,大人。」   我心下得意,又笑道:「給我調精確點,到時候如果不好使,看我不扯你的大鬍子。」見他驚惶失挫的捏著自己的鬍子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看來他是不敢不賣命的了。   幾天以來,我們的傷兵在僧侶和矮人們的悉心呵護下,基本都已恢復,兼且我與幾名士官長時時過去探望,到也士氣旺盛,只是聽聞有七八倍之多的賊兵在附近集結,都不禁心下揣揣。   於是29日下午,我認真整頓了一下部隊,然後訓話也來了:「我的勇士們,只是在幾天以前,幾個埋伏在吉姆斯小鎮的毛賊,是他們,慇勤的給我們撓了撓癢癢。」說到這裡,士兵之中不少人已笑出聲來。   我續道:「可是,我們揮了揮巴掌,就輕易的將他們象蚊子一般拍死。」   士兵們都笑了起來,波比已笑了個前仰後翻。   「但是今天,又有一大堆討厭的蚊子向我們飛來,勇士們,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要象懦夫一樣龜縮著,任由這些卑鄙下流的毛賊吸食我們的鮮血,奴域我們的人民,踐踏我們的尊嚴嗎?」   這時場下已有不少人開始咒罵起來,尤其是幾名在戰鬥中被盜賊砍傷的士兵,更是氣憤不已。一些受夠盜賊團欺壓的小矮人們也加入來,跟著詛咒高呼起來。卻見勃朗,皮雷等人已帶頭喊起來:「幹掉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之類的話語,頓時,人群中沸沸揚揚,不少人應和著,高聲喧嘩起來,低糜的氣氛一掃而空。   我拔出劍,放在額前,道「阿爾維斯的戰士們,讓我們拿起手中的劍,站到那些卑微的盜賊面前,用我們高亢的聲音,告訴他們:」   「見鬼去吧——」我高呼道。   緊接著在場的氣氛激昂到了極點,士兵們紛紛拒起手中的武器,高呼著:「見鬼去吧──」,「見鬼去吧──」連一些小矮人也舉起鎯頭錘子,跟著喧嘩著。   吉姆斯一戰,我漸漸體會到了一點,作為一個指揮官,我應該關心的已徑不再是個人的生死存亡,而是整個部隊的命運。   我,拉薩姆斯家的公子,這裡的指揮官,要用我精明的策略,強硬的手段,把我的部隊引向一個又一個勝利。   我讓小矮人幫士兵們修理武器裝備時,發現我們的裝備損壞嚴重不說,而且差得很,正愁眉不解時,妮妮和可可給我出主意了。   「去找村長,他的秘穴中可有很多好東西喔。」妮妮悄悄道。   「嚇嚇他,不然這個小氣鬼肯定不捨得給你們好東西。」可可也道。   「是這樣啊,」我詭詭的看了看妮妮和可可一眼,當下三人商量了一條妙計。   我和波比幾人來到了村長家裡。   這隻老狐狸一見我們進門,賊眼就骨碌碌轉個不停,待我說明原由,臉色竟然發白:「這個,不,不行,這個是我們矮人之裡的積蓄,不,不能隨便交給外人。」   像預先排演的一樣,我苦笑道:「唉,敵眾我寡,我們肯定打不過啊。」   波比道:「唉,不如投降算了,反正也打不過。」   銀鈴道:「想不到我這個郡主,現在也要跟著做土匪咯!」   皮雷一揮手中的大劍,道:「哼,不如把盜賊團迎入村來,說不定他們一開心,還給我們些賞錢。」   村長,聽我們一人一句,到皮雷說完時,一張老臉嚇得如同白紙一般。   這時小妖精可可再添上一句:「唉!想不到矮人之裡幾百年的歷史,到今天就要結束了,唉!」   聽了這句話,那隻老狐狸果然跑得比兔子還快,他把我們帶到村子深處一個小山洞裡,在開了七八個裝有大鎖的門之後,我們進入了用油燈照明的一個巨大山洞中。   這裡到處是奇珍異寶。各種各樣的秘寶,武器,書畫,古董,反正只要是值錢的東西,應有盡有。當然,貪婪的我們此時早已在挑選各種武器裝備了。   波比操起一柄鑲有幾顆碩大紅寶石的華麗寶劍道:「哇,這該不會是一把魔法劍吧,這麼多紅寶石,不知用它使火系魔法會有個什麼效果,哈哈哈哈。」紅寶石是火系魔法的靈媒,鑲有好的紅寶石的魔杖和武器對火系魔法有很強的增幅作用。   蘭方特找到一把銀槍,愛不釋手的撫弄個不停,他們撒繁家可是使槍的世家,在騎士學院時,他的槍法已是無人能比,愛槍是意料中事。   銀鈴則手臂上多了一個鑲有綠寶石(風系魔法靈媒)的腕輪,配上她的綠寶石項鏈,綠寶石戒指,綠寶石耳墜,好一套光芒閃爍的綠寶石裝備,襯著她的冰肌雪膚,黑亮長髮和那紅寶石似的眼睛,似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她走到我身邊,道:「莫拉,怎樣,好看嗎?」我只看得癡癡呆呆,哪裡說得出話來。   托普此時也找到了一輪雙刃巨斧,拿在手中揮舞,似甚是順手。而皮雷和勃朗則像是對自己原來的武器就很滿意,也沒怎麼找,只是隨手幫他的部下們挑幾樣不錯一點的武器。   我此時用的騎士劍是幾年前老爹在克倫城中,找最好的劍匠給我打造的,這些年來一直隨身佩戴,確實捨不得便換,當下只是站在旁邊,看其他幾人挑個不亦樂乎。忽聽妮妮在我輕聲說道:「莫拉,看見那個!木大箱子沒,你就挑那裡面的東西,保證讓老村長心痛得哭死,嘿嘿嘿。」   我四下一看,確見洞廳得角落裡放著一個平淡無奇的!木箱子,好奇心起,便走過去將箱子打開,剎那間銀光耀眼,箱中是一套擺放的整整齊齊得騎士鎧甲,從頭盔,盾到護馬甲一應俱全,但見銀光閃爍之間,做工極為精緻細膩,紋路之間印有著細細的咒符圖案,如鏡的胸甲上嵌著幾顆規整的金剛鑽(光系魔法靈媒),光線照去,更顯得金壁輝煌。   在場眾人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這個珍寶來。   波比道:「這種架式,這麼多鑽石,穿上這套盔甲,就已經相當於強力的「神靈護佑」(光系魔法,可抵消其它屬性魔法的效果)了,只怕一般的魔法跟本不起作用了,哇喔,好酷喔。」   銀鈴也是看得美目連閃,笑道:「快穿上試試。」一雙玉手已拿起護腕,往我的身上套帶起來,其他人也是過來湊起熱鬧來。   這盔甲確是個聖品,穿在身上,重量只有尋常盔甲的一半,而手腳關節初也設計的精巧細緻,竟是一點都不妨礙行動。   此時銀鈴嬌靨泛紅,道:「這盔甲倒是真佩你,穿起來像模像樣的。」說著,玉手輕撫在我穿著盔甲的胸膛上。   妮妮笑道:「我的王子,你這身打扮太酷了!」說著,飛過來貼在我的臉上。   銀鈴怒道:「哼,小妖精,你幹嗎粘著人家。」   妮妮回以一個怪相,道:「哼,我跟我的王子親熱,關你什麼事,醋罈子。」   銀鈴聞言,臉上更紅了,美麗的紅眼睛卻狠狠瞪我一下,道「哼,招三惹四的。」唉,冤枉啊。   忽聽可可叫道:「不好了,你們快看,長,長老他暈倒了。」   我回頭一看,只見那老狐狸已是面如土色,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唉,不會吧,我們還沒撈夠呢,你就暈倒了。   我們把裝備整頓一新,基斯把裝好護馬甲的福蘭牽到我面前來,只覺眼前一亮,福蘭本就神駿已極,此時在護馬甲的裝襯之下,更顯得威風凜凜,卓而不群。   到晚上,疲倦的阿圖魯才來到我的帳篷,說道所有投石機都已準備就緒,保證在實戰時能把石頭精確的投到那塊平地上去,我見他疲倦不堪的樣子,心下很是感激,便好好嘉勵他一番。等他走後不久,又有幾名小矮人來報到,他們是奉命為我們準備騎士槍的,我仔細審視了一番他們製作的長槍,根根手工精細,這些小矮人工兵實在是心靈手巧至極,一天之內竟能準備好50多桿長槍,人類的那些民兵想都別想。   當時我們的輕騎兵部隊,並不配備騎士槍,此刻為了迎戰時盡量發揮騎兵的優勢,才不得不趕製一些騎士槍,時下騎士槍都是木槍柄,剛槍頭,在騎兵衝鋒得時候提在手中,也不費力,但殺傷力驚人,擋者披靡;不過像今天蘭方特得到那種特製銀槍,製作工藝已是不同,重量和耐用度自是也不可同日而語,這種特製槍雖然威力巨大,但只有優秀得騎士才能使用的,最起碼,持槍者須有強壯的臂力。   到30日,我吩咐部下釋放兩名俘虜,讓他們帶上戰書回盜賊團去。   戰書大致內容無非是:「……爾等鼠輩賊寇,速速投降,否則取你狗命……」云云,並言道於11月1日午後與盜賊兵絕一死戰。反正就是臭罵了他們一通,越是激得他們怒發充冠,屆時失去理智,直往我的圈套中來越好。   上午時,我吩咐阿圖魯帶領幾十名矮人工兵在樹林前的小坡之下設置好不少陷阱機關,用以對付屆時敵人猛衝上坡的突擊部隊,小矮人們精於機關算計,到入夜之前已設下一大排內置鐵釘倒刺之類利器陷阱暗道。   30日午後,我再次與眾將士一一商議作戰策略和部隊部署,眾人見我成竹在胸,安排分配卓然有序,也都信心百倍,積極應戰。隨後我即囑咐所有士兵馬匹充足休息,保養精力,只待明日一戰。   入夜,我想到明日一戰,心中仍是躍躍欲試,興奮莫名卻又擔心掛懷,翻來覆去,竟是睡不著。不想到得深夜,帳外絲絲悠悠琴聲傳來,清新優雅,卻隱含淡淡哀愁,我聽的琴音耳熟,當下走出帳來,循聲慢慢行去。   我來到村旁的小池塘邊,其時月光息息,威風徐徐,一陣淡淡的麝蘭香味飄來,只見如鏡的池水之間,在輕舞的螢火蟲和閃爍著淡淡光暈的小精靈的殷殷環繞之中,幾棵殘存的古蓮葉下,一位白衣少女懷抱七絃琴倚坐著,纖纖玉指輕輕在琴弦上撥弄,在如水的月光下,一切都如夢如幻。我從心底泛起一種似是久違重逢的感覺,緩緩走到那少女身後,輕輕呼吸著她身上傳來的香味,一時只覺得如墜雲裡霧中,不由得癡了。   那少女似是知道我的到來一般,細細彈完一小段曲子之後,慢慢回過頭來,只見她那柔順如瀑的長髮中現出小巧纖細的尖耳朵,雪白柔嫩的臉上,一對淡紅色的美麗眼睛癡癡的望過來,頎長的睫毛抖動之間,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輕輕滑落下來,清麗絕俗,似是從九天墜落凡塵的仙子,有似是月光與水氣交織幻化的精靈。   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去緊緊擁住她,道:「鈴鈴,怎麼拉,你怎麼又哭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麼似曾相識。   跟很多年前時一樣,銀鈴輕輕伏在我的懷裡,輕輕的伏著。   良久,銀鈴纖柔的聲音道:「莫拉,你願意像這樣一直守護著我麼?」   我腦海裡一片空白,想說點什麼,竟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   銀鈴抬起梨花帶雨的臉,凝望著我道:「你是不是又要說,你是人,而我是大精靈,所以我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一個聲音從心底響起,鈴,我要守著你,我要一種守著你,守著你一輩子。   但我覺得自己卻像一個木頭一般,像一個木頭一般木訥的摟著這個傷心的女子,我好恨自己,恨自己那注了鉛一般的手臂,恨自己那被石化了一般的嘴唇,好恨,但是,我還只是摟著她,像個石頭人一樣摟著她。   只聽見銀鈴嬌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我的小莫拉…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難道這也有錯麼?」   我望著她美麗的臉龐,那象顫帶著雨露的花瓣一般的臉龐,無窮纏綿悱惻的心意氾濫出來,輕聲道:「鈴鈴,我…」   銀鈴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我的嘴唇上,淒然一笑,從衣袖中取出一條鑲蛋白石的項鏈來,將它掛在我的脖子上,道:「這個鏈子是我的祖母留下來的,戴著它會給你帶來幸運喔,唉,明天你自是又要衝在第一線上,這次敵人人多勢眾,你要小心啊,」說著,纖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又是淒然一笑道:「要不然,要不然,銀鈴真不知道該到哪裡…到哪裡去找她的小莫拉了。」   她的纖手已勾上我的脖子,溫柔的嘴唇緩緩的靠過來,吻在我的唇上…   只覺得自己保守的心頃刻間便被融化一般,我緊緊的摟著她,溫柔的吻著她…   良久,銀鈴輕輕推開我,臉上已是泛著紅暈,美麗的眼睛透露出堅定的神色,輕輕笑道:「莫拉,你逃吧,逃吧,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跟著你,一直跟著你。」說完緩緩從我身邊走開去。   我癡癡呆在那裡,此時伊人已去,嘴角還留有她的淡淡香味,耳中還迴盪著她的款款言語,心中如同清清小溪流淌,絲絲縷縷。   銀鈴是在為我擔心啊,為我擔心啊…   我的心裡不由生出一條堅定的信念:   明天的戰鬥,我必須活下去;   為了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一定要活下去         第六節 杜得塞攻防戰     天空,晴的出奇,萬里無雲,蔚藍一片。   正午的太陽正烈,沒有風,耀眼的陽光直射在大地上,一掃連日以來的寒冷。   這種天氣對於十月的阿爾維斯來說十分難得,今天本該是一個出外秋遊的好日子。   可是今天,克倫皇歷212年11月2日,對於我來說,將是血腥的一天。   杜得塞森林此刻已像一張拉滿了弦的弓一樣,籠罩著死亡的氣氛。   整個森林南部的鳥獸似是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開始拚命的奔徙,紛紛逃往森林深處。因為再過一刻,這個位於森林南面的邊緣處的空地,將會徹底的變成一個修羅場,一個充滿著血腥和暴力的修羅場。   在森林邊緣處的高坡上,我們的弓箭手部隊和步兵部隊整齊起排列成兩排,第一排是步兵隊,第二排是弓箭兵隊。作戰之前,在小矮人的幫助下,按照我的部署,幾乎所有能使用弓箭的士兵,都被裝備了弓箭。   原來的輕裝步兵隊全部除下鎧甲,他們裝備著大盾和騎士劍,站在第一排。第二排弓箭兵隊主要是由原來的輕步兵隊和弓箭兵隊組成,中間夾雜著幾名僧侶和魔法師,還有十來名大精靈箭手。而民兵隊也配備一些弓弩,分成兩對分別護住主隊的兩側。   這種倚著森林佈陣,遠遠看去,只見濃郁的樹蔭下,第一排是整整齊齊的藍衣輕裝步兵隊,而第二排之後模模糊糊,卻看不清密密麻麻的到底隱藏著多少人。   午後不久,提圖盜賊團的軍隊終於來了。先行到達的是身著白色皮毛的人馬騎兵隊,他們個個手持擲矛,行進整齊。隨後而來的才是熙熙攘攘的盜賊團步兵隊,這些賊兵大多身著灰黑色麻布服,武器仍是格式各類,間中不少人都看似剽悍異常;但盜賊團軍紀散亂,陣容萎靡雜亂。在雜亂的步兵隊之後,有十來個騎兵組成一小隊人馬,似是敵人的指揮中心所在。   敵人在坡下擺好陣形,前兩排是白衣的人馬騎兵部隊,三排之後大至是步兵隊,再往後是弓箭兵隊和長弓兵隊,最後是指揮中心的十來名騎兵。整個陣形排列成橢圓弧狀,將首腦的幾個騎兵保護在最核心。   雖然提圖盜賊團的部隊良莠不齊,雜亂無章,但七八百人的陣形,與我們比起來確實是聲勢浩大,從山坡上鳥瞰下去,外圍白色的人馬隊之後,是密密麻麻黑色的一大片的賊兵。尋常人只看到這種聲勢,已確實是另人心下生怯。   此時我身著那銀甲,開始在步兵隊中作最後一次視察。   一排巡視過來,經過這幾日的修整,戰士們個個精神飽滿,再加上我們戰前的精密部署和竭力鼓舞,整個部隊到也士氣昂揚。   我停在一個頭上兀自纏著繃帶的士兵面前,道:「還疼麼?」   那士兵道:「不疼了,大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往前走去,隊伍中不斷有人給我打招呼,我應付著來到指揮步兵部隊的銀鈴,勃朗和托普面前。   勃朗似是有點緊張,托普則對我輕鬆一笑,而銀鈴只是癡著我,眼圈卻有點發紅的樣子。   我笑道:「沒事的,呆會兒你看我們怎麼收拾他們。」   見我如此放鬆,勃朗和托普也跟著寬心不少,對我做了個必勝的手勢;只有銀鈴兀自放不開的樣子,沉默良久,方始抬頭看我一眼,小聲道:「你,你要小心。」   這時基斯牽著剛裝好護馬甲的福蘭來到我面前,將馬韁遞到我手中,一對小眼誠摯的注視著我,道:「莫拉大人,你一切小心。」我摸了下他的腦袋,道:「你也是。」當下放聲一笑,對托普等人道:「切記,一切按計劃行事。」便縱身上馬,從旁邊一條林間小道奔出。   我繞了一圈,馳入小坡東南方向的一片小密林中,我們的騎兵部隊就埋伏在這裡。我來到這裡時,蘭方特已將騎兵隊形佈置的整整齊齊,戰士們都已下馬待命,這自是為了讓馬匹多留點長力,以使待會兒的突擊威力更大。此時所有的騎兵隊的士兵們都身著從輕裝步兵處來的護甲和皮甲,而馬匹身上也裝上些皮革和木板,以增加騎兵得重量和防禦力。經過我們這種設置之後,這個輕騎兵隊都有點重裝騎兵的架式了。   波比此時也是一身盔甲,手執那柄紅寶石魔法劍,說道:「敵人的部隊蠢蠢欲動,好像馬上就要發起進攻了。」   蘭方特也有點興奮了,一手抖動那桿銀槍,道:「這支銀槍倒是順手得很,不知實戰時效果怎樣?」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不免緊張。   我笑道:「蘭方特,在學校的時候,我就一直不服你的槍術總在我之上。哼,今天咱們要好好比比,看誰殺的敵人更多喔!」   蘭方特黑色眼睛頓時一亮,道:「好,今天咱們一定要好好比比。」   不久,敵陣中鼓聲雷動,在最後一排的十來名騎兵之中,馳出幾名執各色方旗的騎士,那自是進攻部隊的發令官了。只見那些旗上對稱的印著兩隻剽悍的禿鷲,想來是盜賊團的徽章。隨著幾名執旗騎士策馬馳出,只見整個敵陣開始喧嘩起來,戰鬥即將開始。   只見敵陣中一名執黃旗的騎士脫穎而出,策馬揚旗在敵陣前面奔過。   又一陣喧嘩聲過後,敵人的長弓兵部隊紛紛彎弓搭箭,直向小坡的斜上方高空直射而來。只聽一股嗡嗡的破空聲響,那些弓箭畫動著一個拋物線,直向我軍陣線落過來。須知長弓與平常弓箭區別在於,長弓採用更長的弓弦和韌性更好的弓柄製成,因此長弓射射出來的箭路也是又高又遠,與尋常弓箭的直線射擊不同。一般在實戰中,長弓部隊將箭射往敵陣的正上空,這樣,弓箭滑過拋物線頂端以後,直直的落往敵人陣中,對敵人造成遠程殺傷。   說時遲,那時快 ,夾帶著嗡嗡聲響的箭雨已直落上坡來。   勃朗高聲喊道:「全體部隊,按計劃隱蔽。」   前排的士兵和後排的弓箭手,竟個個從容不泊,在勃朗等人的指揮下,次序整齊的列好,迅疾退往身後林中。後面的弓箭手和民兵退往較深處,前排的的步兵站在林中較淺處,在荊棘的樹叢中執盾斜斜舉起,部隊進退之間陣腳不亂,指揮有度。   霎時間,嗖嗖的擦風響起,弓箭在林間直穿落下來,緊接著,「咚咚刺刺」的聲響,卻是弓箭釘在樹上,草地上和我軍的盾牌上。片刻之間,絕大部分的弓箭已被頭頂的茂盛樹幹擋了個嚴嚴實實,偶爾落下幾支來,也被步兵隊的大盾抗下。   弓箭過後,士兵們從隱蔽的樹幹之間探出來,人人竟是分毫未損,盡皆歡呼,士氣頓時高漲。   勃朗高聲吼道:「靜下來,重新列好陣形,待命。」   步兵們當即重新整齊列好陣形,行動迅捷快速。   那些敵人見第一輪弓箭收效甚微,馬上調集長弓兵,做第二輪搌射。   此時勃朗依然從容調度,步兵隊再次隱入林中,又待第二輪弓箭過後,士兵們方始重新出來列陣。這一次竟又是毫無傷亡。   步兵當中士氣再次高漲,並開始高聲叫罵起來。   待第三輪弓箭來時,我軍依然如法炮製,這一次也只有兩人被射中。再排出陣來時,坡上已是歡聲雷動,更有人對著敵陣高聲叫罵,使得我們這些潛伏在密林之中的騎兵隊也受到氣氛感染,個個磨腫接掌,士氣高昂起來。   終於,敵人再也按耐不住了。   一陣喧嘩聲中,位於敵陣前排的人馬騎兵隊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個個人首馬身,披著白色的毛皮,手持長槍,身負幾根較短的擲矛,成兩排列好,朝著這邊整齊的行來。從坡上往下去,似兩列整整齊齊的白線,緩緩向坡上靠來,頗具聲勢。   卻見那些人馬騎兵步調規整,行了十幾步之後,卻聽第二列中一個高大的領隊模樣的人馬大喝一聲,兩排的人馬隊當即加速奔襲,旋向坡上疾馳了過來。   而敵人陣中後排的步兵隊和短弓隊也開始行進,緊跟著人馬隊後面,大片大片的黑衣士兵們直擁過來,只餘下一小撮長弓兵和十餘名騎士守在陣中不動。   和我預料到的一樣,敵人想借助人馬騎兵的衝擊能力,讓步兵和弓箭兵隨後掩殺,一股作氣衝上坡來,以將我軍擊潰。   那些人馬部隊奔行越來越速,轉眼間將步兵隊拋在了腦後,風一般的疾馳著,那人馬領隊不時高聲喝叫,似是用人馬語發佈命令,不時間他們開始上坡了。   吟遊詩人唱的果然不假,這些人馬士兵輕衣上陣,奔行急速無比,卻是無愧於「風之戰士」的名號。   但遺憾的是,他們這些「風之戰士」今天將只能躺在我的鐵蹄之下。   這時那些人馬騎兵已奔上半坡,蹄聲雷動,威勢驚人,我軍駐陣的步兵們都已開始緊張起來,勃朗等人已是冷汗直冒。只高大的托普手持大斧,從容不泊,似是久經沙場。   就在這個瞬間,只見第一排的人馬騎兵之間突然一片踉蹌,有的人馬更是陷入突然垮下的地面中,一些人馬戰士被突然彈起的木簽排子扎中,高速奔行之中,竟被釘在上面,當即嘶喊掙扎不已,血流如注。一些人馬戰士奔跑之中被判了個狗吃屎,重重摔到在地上,一些人馬落入陷阱中,被鐵釘木簽插穿,獻血流了一地,也不即死,呻吟個不停。而第二排跟上的人馬部隊此時已是剎之不住,踐踏著前面的人馬士兵,有的更是又一次跌入陷阱。一時間,本是洶洶而來的兩排人馬騎兵已是亂成一團,哭喊聲,呻吟聲,叫罵聲混成一片,頃刻間這些人馬部隊就已死傷狼藉。   我不得不佩服小矮人們設計的陷阱和機關的手段,他們靈巧的手讓我們的敵人在哪裡呻吟痛呼,血流滿地。但是,戰爭是殘酷的,如果我們不這樣對付我們的敵人,那麼現在,躺在那裡哭喊的將是我們。   那人馬頭領相當剽悍,高呼喝罵著,仍催促著自己的部隊;帶領越過陷阱的人馬兵們繼續衝上坡來。   此時我軍士兵見敵人中伏,盡皆鬥志昂揚,待人馬部隊進入弓箭射程之後,只聽銀鈴一聲嬌呼:「放箭。」當下隊伍後排的弓箭手箭如雨下,魔法師紛紛使出吟唱好的火球和落雷魔法。那些人馬們身無寸甲,又在慌亂之下氣勢盡失,兼且我們居高臨下將弓箭和魔法的優勢發揮到極至,立時不少人馬中箭倒地,更有一些潰散退走,只幾個強悍點的衝上來投出一矛,但也馬上便被射到,還有些人馬被魔法擊中的,身上起火,到處亂串。   那人馬首領還待再喝罵自己的部下,突然只見一支響箭飛來,正中其咽喉,接著自箭根而起泛出一個大火球,頃刻間已將他燒成焦炭,正是銀鈴的絕技──魔法箭。   剩下的十來個人馬士兵那還敢再戰,紛紛退下坡去,只留下坡上狼藉著呻吟的傷兵和死屍。   敵人百多人馬部隊頃刻間即被殲滅,盜賊團的步兵隊似乎也士氣大挫,但在一些領隊的呵斥和督促下,敵人的主力──500多盜賊兵已黑壓壓的跟上直殺過來。   密林中,我們騎兵隊已經紛紛上馬備戰,只等我一聲令下,便將衝殺出去。   蘭方特道:「莫拉,你的部署確實厲害,頃刻間人馬隊就被干了個精光,佩服佩服。」   我笑道:「都是阿圖魯他們的機關設計的恰到好處。」其實機關設計的位置到也是我一手分配的。   波比不耐道:「表哥,我們怎麼還不殺出去呀,我,我都等不及了。」言下已是躍躍欲試。   我道;「不急,再等一會兒。」   皮雷策馬來到身邊,道:「大人,呆會兒殺出去後,請讓我一直待在你身旁。」作為拉薩姆斯家的騎士,他自是要一直保護我的周全了。   我對他一笑,不再言語。   敵人的第二輪攻擊──步兵隊很快就要上坡了,而此刻的銀鈴不慌不忙,向小坡正上方彎弓一箭,只見那支羽箭飛得老高,最後爆出一個耀眼火球,正是她的火魔法箭,也就是她交給阿圖魯的進攻信號。   片刻之間,天空之中「嗚嗚」之聲作響。使得正往前疾衝的盜賊們紛紛抬頭看去,而緊接著,他們的目光就像見了鬼一般充滿了恐怖,只見從不遠的森林裡的上空,飛來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各種巨石塊,直砸向這些進攻步兵的頭頂。這些石塊,大的直徑有一米多,小的不足半米,零零碎碎,從半空中罩落下來,敵人陣中頓時大亂,那些賊兵們互相推擠閃躲,碰撞嘶喊。只聽「隆隆」聲響,灰塵揚起之間,石塊紛紛落下,敵群中當即血肉橫飛,哭喊聲震天,不少人被砸死砸傷,有人更被小石塊擦過腦門,血流滿面,有人被巨石砸斷手腳,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場面殘忍至極。餘人更是你推我擠,互相踐踏,一些賊兵士官高聲呼喝,但是場面胡亂已極,已是控制不下來。   是我讓阿圖魯用投石機投擲一些碎石塊,以加大對敵人的損傷面積的,此時果然湊效,但看見敵人哭喊呻吟的樣子,我心下不由得覺得有點不忍。   這就是戰爭嗎。   隨著又一陣「嗚嗚」聲響,第二輪的石塊紛紛飛來,敵人開始四面閃躲,狼狽不堪,一些人往山坡上躲去,卻被我軍靜候的弓箭手射了個人仰馬翻。在我軍的歡呼聲,大股的賊兵紛紛往後潰退,那裡還能顧得上進攻。本處於指揮觀戰位置的十幾名盜賊團騎士,此時也匆匆帶領長弓兵部隊過來,高聲喝斥呼喊,想要控制胡亂的局勢。   突然坡上又亮起一記魔法箭,那便是停止投石的信號。   我見時候已到,哪還能等敵人重新再站穩陣腳,當下對整裝待發的騎兵部隊高聲喊道:「騎兵隊的勇士們,是我們發威的時機到了。」在士兵的齊聲高呼聲中,拉下銀盔的面罩,駕著福蘭,當先馳出。   我高喊著:「保持陣形。」帶領著騎兵隊衝出密林,我們成一字形整齊排開,抬著騎士槍,迅疾的加速衝鋒。我們是從敵人的右後方掩殺過去的,將集中打擊敵人的右翼。   蹄聲雷動,腳下的地面飛快的往後縮去,敵人越來越近了。   一些右翼的敵人馬上覺察到了我們的襲來,攝於騎兵隊的強大威勢,開始拚命的閃躲和呼喊,使得他們的陣形更亂了。   看著這些賊兵一張張驚惶失措的臉,我的心中充滿了堅定的信念和必勝的豪情,我們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   駿馬飛馳,很快就要衝入敵陣了,敵人相互閃躲推擠的身體就在眼前,我高喊著:「突擊。」率先放下騎士槍,只見一排衣甲鮮明的騎士,同時放下騎士槍,整齊的挺在戰馬前面,像一把巨大的尖刀一般,迅疾無倫的直插入密集的敵群之中。我們高呼著,吶喊著,槍頭入體的「嚓察」聲在耳邊響起,敵人慘呼聲和號叫聲此起彼伏。敵人紊亂無序的陣形剎那間被我們穿透,我的槍頭插入到一名敵人的體內,他來不及慘叫就已癱倒在地,憤怒的福蘭往前奔馳,更將兩名被撞到的士兵踩在身下,「嘎嘎」骨裂聲傳出,好不快意。   在我們強大的騎兵面前,這些盜賊團的步兵是那麼柔弱無用。紅頭髮的波比已拋下槍來,高舉著那把火魔法劍,咒語響處,敵陣中泛出巨大的火柱,霎時間熱浪重重,不少人身上著火,哭喊聲震天。   此時坡上的托普和勃朗也帶領步兵隊衝殺下來,而銀鈴帶領弓箭兵,魔法師和僧侶在後排支援,使敵人處於兩面夾擊下,那高大的托普曉勇異常,碩大的戰斧揮去,幾人都被砍到,鮮血濺了一身,他還哈哈大笑;勃朗自也不甘示弱,一把剛劍舞的虎虎生風,霎時間就砍到兩人;而戰場上的銀鈴更是英姿煞爽,嬌靨上攏著一層寒雲,一身漂亮的戎裝盡顯娥籮身材,卻見她從容搭射,箭箭中的,有時更念動咒語,使出魔法箭來,火球雷電閃動,擋者披靡。   在這邊騎兵隊的蹄踏槍刺之下,敵人早已是傷亡慘重,我們迅猛的騎兵們在敵陣之中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蘭方特揮舞著那桿銀槍,橫掃豎插,將他的槍法使個淋漓盡致,已將幾名弓手戳倒在地,好不威風。波比則揮動著他的魔法劍,時時也砍中敵人,還偶爾使出一記魔法來,看來對那把紅寶石劍使得甚是順手。   此時我也正挺槍扎倒兩人,突然眼前一亮,一個灼熱得火球直奔我飛來。避無可避之下,我急忙挺起銀盾一擋,但聽「轟隆隆」暴烈聲響,一陣猛烈得震動之後,火球在盾上爆炸了散開來,而我竟是毫髮未損,好一套寶甲,果然是魔法也奈它不何。這時幾米遠處那魔法師搖動魔杖,待再念動咒語時,被我一記騎士槍擲去,帶血的槍頭正扎穿他的肩膀,疼得他大聲呼叫,不能動彈。   正得意間,猛然又聽「!」的一聲巨響,一個球形事物砸在我的頭盔上,將我砸下馬來,頭盔也飛了個老遠。我躺在地上,銀色的頭髮覆到臉上來,只覺得耳膜振痛無比,抬頭望去,卻見一賊兵大漢手持鏈錘,晃動著又一記砸了過來,我急忙一個翻滾閃過,旋即起身,左手執盾護住,右手拔出劍來。不料那大漢的臂力甚大,再一記鏈錘砸在我的盾上時,直振得我一個踉蹌,眼前一黑,差點暈去,啊,好厲害得角色。   卻見那大漢晃動鏈錘,待再砸將過來時,突然一人急奔過來,舞動著手中剛劍,重重砍在那大漢的鏈錘上,火花四濺之下,那鏈球彈飛了開去。我急忙抓住這個機會,不待那大漢反應過來時,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剛劍重重的砍在他的脖子上,鮮血飛濺之下,那大漢當即滾倒在地上。此時我臉上沾滿鮮血,再回頭看那助我之人時,卻不是皮雷是誰,此時他揮舞著那支精剛雙手劍,又與幾名敵人廝殺在一起,我當即舞動騎士劍,衝上前去相助。當下我們兩人合力,又料理了幾名賊兵。   此時我只覺得全身發熱,竟是越戰越熱,毫無畏懼之心,當有名騎士裝束的賊兵衝到我面前時,被我吟念著魔法咒文,一個大火球飛過去,便將他掀翻在地。哈哈哈,我的母親可是神官世家布努斯爾家的千金,我的體內也留有這個魔法家族的血,幾個魔法使出來,威力到也不小。   盜賊兵雖然人多剽悍,但早已軍心大動,陣形混亂不堪,在兩向夾擊之下,已漸漸開始潰敗,我軍人數雖少,但卻是越戰越勇,直殺得賊兵頭破血流,哭天喊地。隨著阿圖魯帶領幾十個小矮人勇士手持著鎯頭斧子呼喝著趕來增援(汗!現在才來),敵人最後的抵抗開始瓦解了,開始四散潰退,狼狽不堪。   此時我的愛馬福蘭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己奔回我身邊,我立刻翻身上馬,高呼道:「勇士們,衝啊,讓這些卑鄙的盜賊,見鬼去吧!」只聽戰陣之中的士兵們紛紛響應,振臂高呼,士氣如虹。當下騎兵部隊與步兵隊一齊會合,開始四下追殺逃串的敵人。勃朗托普眾人已殺得興起,手持利器,只把敵人往外趕。而我們的騎兵,則是追殺逃敵的最佳力量,蘭方特手持銀槍,跟上敵人就是一槍一個,波比更是一個個的火球不停往敵人身上招呼。   我見大局已定,便不再加入追趕的行列。忽聽身後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莫拉,莫拉!」只見銀鈴焦急的奔了過來。我下得馬來,她已奔到我面前,道::「莫拉,你,你怎麼樣,還好吧?」手中拿著一塊絲帕,輕輕擦拭著我臉上的血跡,秀眉微微皺起,一副擔心的樣子。   看著她秀美的臉蛋,輔經大戰的我不覺感到一絲溫馨柔情,微笑道:「沒事,這些血嗎,不知是那個該死的敵人留給我的禮物。」   銀鈴見我說得有趣,不禁噗哧一笑,一時間,直似是皓月浮雲,銀光灑現,美目流盼之間,又似一縷清泉,緩緩流入我的心田,讓久戰之後的我感到一種輕鬆灑脫。   其時吆喝呼喊的追殺聲漸遠,熠熠陽光之下,森林邊的空地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伏著好幾百人,鮮血流淌,有的已即死去,有的兀自伏在那裡呻吟,幾名僧侶和民兵正在清理戰場,或是給傷兵治療,或是收撿武器雜物,或是將一些傷重的敵人「料理」掉,四顧之下,一種血腥味在空氣中飄蕩著。   不過,今天的戰鬥結束了。         第七節 炎之公子     有人說,克倫家之所以能夠穩穩統治阿爾維斯王國數百年,全得利於它的四大大砥柱家族:拉薩姆斯家,撒繁家,岡紛家和桑普家的擁護。   而在現在的阿爾維斯王國裡,桑普家的第17代家主,波比的堂兄--29歲的魯菲斯·桑普,已經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據說這位年輕的侯爵16歲便出任阿爾維斯外務大臣,參與周圍各國的使臣談判斡旋,而且精通戰術謀略,在兩次西征戰爭中軍功霍霍,深受希爾思王的賞識。   在我的父親--西蒙·拉絲尼斯退役之後,魯菲斯兼任了皇家軍機處參謀的位置,並且擔任克倫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又由於母親是大司祭的緣故,魯菲斯在皇家教會中威望也很高,深受教皇的信賴,是為四大紅衣主教之一。   由於魯菲斯的父親--巴頓·桑普的早逝,22歲的魯菲斯繼承了桑普家族長的位置,進入元老會,是阿爾維斯自立國以來年紀最輕的元老。雖然年紀輕輕,他已是位高權重,在朝中地位僅次於宰相盧克比·岡紛公爵而已。由於在外交和商務上的突出成就,魯菲斯的威望在小市民,商人和新貴族之中猶高,而在克倫城的市井之中,吟遊詩人的歌詞中讚他為:「阿爾維斯的明珠」。   魯菲斯不僅僅擁有優秀的政治才能和軍事才能,而作為傳說中的神聖火炎血統的繼承者,他對於炎系魔法的精熟更是在整個大陸無人能及,據說在17歲那年,他已經能夠掌握並使用桑普家的秘寶「鳳凰聖炎」,而聖火魔法在他的使用下,威力還在他的父親--巴頓公爵之上。   在兩次西征戰爭中,魯菲斯率領的近衛魔法騎士團作為正統皇家騎士部隊的強力支援,令敵人聞風喪膽;特別是在第二次西征戰爭中,魯菲斯的」鳳凰聖炎」一經使出,便是天昏地暗,熊熊烈火所到之處,往往將敵人燒成灰燼。也是自那次戰爭之後,人們開始尊稱魯菲斯「炎之公子」的稱號。   常言道:「驕兵必敗」,但是這樣一句話似乎在魯菲斯身上並不適用。魯菲斯無疑是個強大的人,但他也絕對是一個驕傲的人,他鄙視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他經常要朝拜的希爾思王。在我與他渺渺可數的幾次見面機會中,他幾乎沒對我說過任何一句友善的話,他會用那雙帶霧般狹長深邃的眼睛凝視著你,彷彿他能夠看入你的心靈深處;他嘴角不時浮現的微笑充滿了自信和挑逗的味道,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圍繞著他旋轉。站在他面前,任何其它的男人都會在無形中感到自卑,但是卻又會被他奇異的魅力所吸引,從而尊重他,喜歡他,為他所用,就像是對一隻驕傲而又美麗的鳳凰一樣。   身為男人的我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對他的感受,只是聽說每次當他在侍衛的簇擁下穿行過市區的時候,由老到少的男人和女人都會擠滿各個街道,歡呼著這個英俊男人的名字。呵呵,難怪希爾思王要急不可待的把他的二女兒潘拉·克倫嫁給他。   而今天,我在一個小小的村落,我又一次見到他,這個鳳凰一般的男人。   「喀嚓…」劍刃砍入骨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股溫熱的鮮血浸透護腕,濕潤了我的手臂,眼前一名黑衣大漢狂呼著抱著他的斷腿倒在地上,鮮血不停的從斷殘處湧出。我收回騎士劍,退了兩步,剛剛俯身一劍砍斷這人左腿,此刻看著他尖叫著,抱著斷腿在地上不停得打滾,心中隱隱泛出不忍。   「哇啊啊啊…」又是一名賊兵狂呼著,舉著一柄木耙向我猛撲過來。心念急轉之下,我右手揮動騎士劍,重重砍到那木耙上,只聽「嚓」的聲響,木耙應聲而斷,鋒利的騎士劍順勢而下,斜斜的砍入那賊兵額頭,連呻吟一聲都不及,他便已經撲到在地,灰塵與血漿「騰」的濺起。我用手臂的護甲蹭了蹭臉上的血跡,重重的吸了兩口氣,心中默默念道:「…第5個…」。   由於早上接到偵察騎兵的報訊,杜得塞附近的一個人類村落有濃煙冒起,是盜賊搶掠放火的跡象,我們當即清點人馬,趕去援救。   這個村莊位於一個小山谷中,等我們趕到時,大半的茅舍已經燃為灰燼,煙霧瀰漫之中,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村民的屍體,到處傳出一些孩童的啼哭聲,婦女的哭喊聲和強盜們的呼喝聲。   「怎麼辦,表哥,我們現在就殺進去吧。」一同馳馬前來的波比眼見村民們的慘狀,早已是咬牙切齒。   一旁的皮雷看了看我,道:「我們騎馬趕來的只有50來人,要不要等托普和銀鈴他們來了再一齊動手。」   蘭方特一勒馬韁,道:「等到銀鈴他們趕來,不知道又有幾個無辜的村民要冤死在盜賊手上了。」   「是啊,救人要緊。」我對蘭方特點點頭:「咱們兵分兩路,波比和我帶領一隊,從村子東口進去;蘭方特,你和皮雷帶一隊從西口殺進去。大家下馬,循著濃煙進去,逐個擊破,不要打草驚蛇。」當下我們紛紛下馬,人人拔劍在手,從兩個方向潛入村中。   我們順著牆緣壁角前進,那些賊兵正自分散開來,三五成群的忙著打家劫舍,有的人更連武器都每一個,哪能防得住我們得偷襲。當下我們一隊20來人緩緩前行,遇上一些落單的敵人便一湧而上,刀起劍落之下便將他們了帳。這些強盜殺人越貨,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因此我們動手之間自是毫不留情,見一個殺一個,將行到村中央時,已經救出了七八名村民。   賊兵之中有幾個有翼鷹人,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之後便飛起鳴叫示警,而那些盜賊們也是經驗豐富,一股一股的集合之後,便向我們這邊反撲過來。當第一股賊兵衝上來時,貼身的肉搏戰開始了,好在我帶來的這些輕騎兵都是軍中精銳,馬下的肉搏也不含糊,當下列好隊形與賊兵們拚殺在一起。   記得小時候被老爹逼著沒完沒了的練劍,心中常常暗自惱怒煩躁,可是今日,我第一次深刻感悟到昔日練劍的好處。須知像這種貼身劍搏,任何一劍的揮動或是刺出,全在於人體對劍的潛意識--劍識的引導,而劍識只有通過平日裡辛苦的鍛煉才能提高。出劍的力度與速度,甚至精度,以及作為一名騎士的忍耐性,在肉搏戰中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因為任何一劍的失誤,都可能發生致命的危險,而所有這些,都源自於騎士的劍識的作用。   我在亂軍之中橫砍直刺,體內長眠已久的聖劍之血在復甦,手中的劍更是越來越靈動,宛如自己的手臂一般靈活自如。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劍才是騎士真正的手臂。」,我現在好像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體會。   我好不容易砍到了第五個敵人,村前村後又不斷有賊兵湧趕來支援,當下盜賊越來越多,將我們圍困了起來,其中幾名悍賊大聲呼喝,似是小頭目模樣。輕騎兵們雖然作戰驍勇,但寡不敵眾之下,已有數人被盜賊撲到在地,刀劍之下,頓時血肉模糊。   「噗啦,噗啦」,一個手持大鐵錘的鷹人,拍打著碩大的黑色羽翼,直飛到五六米高,猩紅的眼睛狠狠的瞪到我身上的銀甲,尖聲笑道:「咯咯咯,好漂亮的盔甲,待會兒從你的屍體剝下來,不知能值幾個錢,咯咯。」說著只見他身形變動,雙翼向後一揚,頭上腳下的向我直撲,手中鐵錘掄起,一錘重重砸向我的腦門。這一錘從六米之高砸下,還增加了鷹人沉重的體格和極大的臂力,端的是迅疾無比,勁道十足,片刻之間已到我的頭頂,直嚇的我渾身冷汗直流。   避無可避之下,我舉劍往上格去,只聽「彭」的一聲巨響,那大鐵錘重重打在劍上,火花四濺之下,直震得我虎口欲裂,雙臂發麻,身子往後便到。那鷹人用腳上的雙爪在我胸口一蹭,翅膀抖動之下,又一次騰到半空,「咯咯咯咯」的奸笑聲中,又一次掄錘向我砸來。此刻我已倒在地上,雙臂兀自發麻,腦門被震的一陣眩暈,眼見是躲不開這第二錘了。突然之間,只見天空中銀光一閃,一柄銀槍從側向如閃電般飛來,將那鷹人紮了個洞穿,鮮血狂飆之下,那槍的去勢兀自不絕,帶動鷹人的屍體直飛一米開外。我一驚之下,扭頭看去,一身黑衣薄甲的蘭方特幾個縱落,已經來到我身旁,一手扶住我的肩膀,黑亮的眼珠透出關切。   「莫拉,你怎麼樣?」   「沒事,蘭方特,你救了我一命。」我取下頭盔,苦笑道。   這時聽見皮雷的大吼聲響起:「提圖的盜賊們聽著,我們帝國的援兵到了,還不快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蘭方特的第二隊人馬已經從側面殺到,輕騎兵們個個鬥志昂揚,附近的那股賊兵以為有大隊人馬殺到,嚇得四散逃串。波比也高高舉起紅寶石劍,吟唱已久的火牆魔法使出,熱浪滾動之下,又有幾名賊兵的慘叫呻吟聲傳出。   蘭方特用腳踩在那鷹人的屍體上,一手將銀槍拔出,道:「莫拉,這裡的賊兵很多,形勢不妙」。   眼見在場的輕騎兵剩下的不足30人,我當下舉起騎士劍,發出命令道:「大家主意,敵人勢大,我們從村東口撤退。」   誰知那些賊兵很快發現我們人數單薄,在幾個騎士裝束的頭目的指揮下,重新聚集人馬,向我們追殺。幾個剛被救出的村民又被他們逮住,一刀一個便即了帳,凶殘無比。眼見一批批身著黑衣麻布的大漢從房前屋後奔出,這個村子裡委實不知道還有多少賊兵,從剛剛火並時的情況的估計,敵人少說也有兩百多,我心下不由得叫苦不迭,暗罵自己魯莽輕進。   那些盜賊卻也狡猾異常,分成幾股,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纏住我們鬥個不停。我們且戰且退,行不來多久,又有幾人被砍倒砍傷,餘下眾人也已累得汗流浹背。   揮劍的右手越來越酸麻,我不由得惶急了起來。忽然身上的護甲震動,緊跟著胸口隱隱一痛,卻是從從盜賊群裡投來的一記標槍,戳我的護胸上,幸虧我這銀甲並非凡品,那標槍一戳之下彈開了去,在護胸上留下一點痕跡,但饒是如此,驚了我一頭大漢。   皮雷揮舞著那柄鋼製騎士劍,賣一個破綻,將一名撲上來的敵人砍翻在地,回頭對我喊道:「莫拉大人,這裡由我們擋著,您和波比少爺快走吧!」   被這名忠實的家將激起了胸中的豪情,我狂笑道:「拉薩姆斯家的人絕不會拋棄自己的朋友。」說著閃身避過身旁敵人的一斧,將右手的劍交到左手,順勢一劍戳入那人的小腹,那人冷哼一聲,一下子癱倒在我懷裡。   「這是今天的第六個,哈哈哈哈」,我又是一聲狂笑,右手推動那人的身體,左手從中拔出劍來,鮮紅的血順著劍流出,淌了一地。   這時,距離村口不遠的一個小坡上,停著三騎人馬。   當先一匹棗紅大馬之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黃金打製的馬轡在近午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黃金鏤花邊的深棕紅色的爵士服完美的勾!出這人挺秀雋朗的身材,一頭修長蓬鬆的暗紅色長髮之下是一張略顯白皙的臉,高挺的鼻樑之上,一雙狹長明麗的睞子懶散的瞅著村子裡發生的一切,微微挑起的細眉透出無限傲氣。他身後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之上,分別坐著一個花白頭髮的獨眼男人和一個渾身雪白神官樣服飾打扮的老人。   那青年男子慵懶的坐在馬背上,一隻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輕輕撫摸著懷中一本泛出熠熠紅光的魔法書。那魔法書封皮上鑲著鳳凰形紅寶石,而黃金的書邊之中,鐫刻著不知名的文字,似是上古之物。漸漸的,隨著那男子的輕撫,那代表著火炎的紅寶石魔法書漸漸透出一層層無比灼熱的亮紅光氣。   「那就是拉薩姆斯家的小兒子嗎,哥爾德。」那青年男子微笑著挑起嘴角,用一種清亮高傲的聲音說道。   「是的,魯菲斯大人。」那看來已年近五十的獨眼男子應道,他的聲音宏亮,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精力過剩的傢伙。   魯菲斯淺淺笑道:「莫拉·拉薩姆斯,你竟然被幾個賊兵逼得狼狽不堪,真令人失望。」   那老神官道:「這個莫拉剛參與實戰不久,自是比不得他那能匹敵50名騎士的父親了。」   「是嗎,彭比司祭。」魯菲斯輕哼一聲,「可惜年邁的獅子,是逮不住麋鹿的」,仍是那般靜靜的坐在馬上,坡下那般血肉飛濺的肉搏在他眼裡看來,彷彿只是一版過場的鬧劇。   又過得片刻,那群王國士兵們已經退出村口,在一大群賊兵的圍追堵截之下,場中身著淡藍色傭兵服的輕騎兵人數越來越少,蘭方特已經拋下銀槍,拔出利於近身搏鬥的騎士劍;波比催動魔法,電光閃動之下,強烈的落雷轟到正面數名盜賊,卻被側向一名持斧大漢撲上,只得用那把魔法劍與他廝拼,十分狼狽;而那名丟下頭盔,滿頭銀髮散亂的持劍少年,此刻也已屢屢遇險。   此時坡上的哥爾德似已不耐,急道:「魯菲斯大人,我…我們再不出手,只怕波比少爺他…」   彭比司祭道:「撒繁家的人也就算了,我們可不能讓拉薩姆斯家的人死在這兒。」   魯菲斯冷笑一聲,道:「動手吧。」說著雙腿一夾馬腹,當先從坡上馳下,他身後的棉黑披風高高揚起,宛如一對巨大的羽翼,襯托著魯菲斯這只雄鷹,猛撲向坡下的人群。   緊隨其後的哥爾德撥出一把刃鋒極寬的金剛刀,大喝一聲:「大膽狗賊,帝國『炎之公子』魯菲斯在此,還不快過來引勁就死。」氣勢凌人。彭比則緩緩策馬,高舉一把鑲著幾枚鑽石的巨環魔杖,嘴裡已是唸唸有詞。   策馬急奔中的魯菲斯左手翻動聖火魔法書,嘴中默默吟唱已久的咒文已經結束,只見他右手一個作勢,在他身周縈繞不覺的熾熱火紅光氣迅速往他的手中集結。那光氣越集越紅,越集越亮,由一個耀眼的小點很快彙集成一個半徑四五米的巨大光球,剎那間金光刺眼,熱浪滔天,彷彿天地變暗,日月失色。那光球伸展抖動,瞬間幻化成一隻聖鳥的耀眼火光,只聽魯菲斯一聲高呼:「不死鳥啊,按照神的意願,對背道者進行審判吧」,那碩大的火鳥在空中一個翻折,在一聲清亮的鳳鳴中,帶著層層烈焰,迅疾無倫的直撲向坡下的賊群。   賊群追上我們一陣狠鬥,眼見士兵們一個個被砍死,只剩下我和蘭方特幾人尚自苦撐,當下更是囂張跋扈。不經意間坡上馳下三騎人馬,當中一名獨眼大漢高聲呼道「炎之公子」的名號,剎那之間,眾賊一陣驚懼,幾名見識多廣一點的盜賊已經認出當先馳來的魯菲斯,已被嚇的肝膽俱裂,當下便有人嘶聲大喊:「魯菲斯來了,魯菲斯來了。」要知道魯菲斯在第二次西征戰爭中衝鋒陷陣,「鳳凰聖炎」魔法無人能當,熾熱的火焰往往將敵人燒得鬼哭狼嚎,「魯菲斯」這個名字在敵人耳中無異於「惡魔」兩字。   說時遲,那時快。那熾亮的不死鳥火焰已經俯衝到賊群之中,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爆炸發出的耀眼光線甚至照亮了天空,距離賊群不遠的我們已覺得渾身灼痛不已,大驚之下,紛紛急退。再看看層層熱浪之中的群賊,此刻已是慘不忍睹,位於魔法擊中的核心的敵人頃刻間已化為灰燼,距離稍遠的也被燒的不成人形;而距離最遠的敵人狀況更慘,眼睛被強光刺瞎的,手腳被烈焰燒焦的,臉上被灼起無數水泡的,哭爹喊娘之聲震天價響,一些身上著火的人來回亂竄…   餘下眾賊哪裡還敢再戰,傷輕一點的早就四處逃散,留下一些傷重的賊兵處處呻吟慘呼,而有的人身上的火焰兀自在焚燒,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這一百多名悍匪,只彈指一揮間便灰飛煙滅,「鳳凰聖炎」一經使出,就是鬼哭神號,這話果然不假。   彭比高舉魔杖,巨大的乳白色光霧閃動,籠罩在我們身上,一時間眾人都覺得通體舒泰,身上的傷口疼痛劇減,真是大範圍光系恢復魔法「回復之光」。哥爾德策馬追上兩個逃敵,大聲呼喝之下,揮動金剛刀,一人一刀,將他們砍翻在地,似是十分盡興。   突然一股焦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卻是我額前的幾縷頭髮已經燒焦,臉上起了一個小小的水泡,回頭看看剛剛一起血戰群匪的同僚,個個被燒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魯菲斯策著那匹棗紅色的大馬幾個縱躍之間,來到了我身旁,披風抖動之間,他勒住馬韁,一雙如霧的眼睛盯到我臉上。   我右手握拳在胸,對他行騎士禮,道:「魯菲斯侯爵,您好。」   魯菲斯回了一禮,卻不下馬。這時波比走了過來,略帶雛氣的臉上被熏的滿是黑灰,眼睛有點發紅,似是有點委屈的對魯菲斯道了一聲:「堂,堂哥。」   魯菲斯似笑非笑的對他點點頭,像是在嘲弄著堂弟的狼狽,又似是一種無比關愛的呵護。   這時村邊人聲響起,卻是托普和銀鈴領著步兵隊前來支援。當下皮雷招呼托普與勃朗帶領人馬四下追敵,而銀鈴等人紛紛過來與魯菲斯見禮。   銀鈴見我臉上都是灰漢和泥,便取出一塊絲巾幫我擦拭。我見她秀眉微蹙,淡紅的美目透出愛憐的味道,心下裡好生感激,想要捉住她的雙手說幾句貼己的話,卻又觸動了心底對她的暗暗隔閡,一時間又恍忽起來。茫然失措之中,突然臉上一陣刺痛,卻是被銀鈴不經意拭破到臉上的水泡,我一驚醒來,而銀鈴此時看見我吃痛的表情,也已發現了我臉上的水泡,不由得大為緊張,櫻唇輕咬之下,滿臉歉意,道:「…莫拉…痛嗎…對…對不起,」說著左手撫上我的臉頰,玉指在水泡周圍輕輕划動,右手按住我的肩胛,緩緩踮起腳尖,將微啟的櫻唇湊到我面前,往痛處上輕輕吹氣。   陣陣如蘭的香氣撲鼻,我癡癡看著銀鈴如雲的秀髮,尖巧的小耳,還有那滿是柔情的眸子,心中泛起濃濃的愛意,一時間哪裡顧得什麼世俗禮法,條例家規,伸臂便將銀鈴貼身緊緊摟住,俯首重重吻在銀鈴柔軟的唇上,銀鈴似是猝不及防,卻未料到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吻她,激動,羞怯,欣喜,害怕的她輕輕掙扎了兩下,終於癱在我的懷裡,膩在唇舌糾纏的輕憐密愛之中。   在場諸人似是早已猜到我倆關係,此刻卻是靜無一聲,只是默默的看著兩個不同種族的男女沉醉在他們的愛意裡。波比笑瞇瞇的看著我們,輕輕鼓起掌來,而其他人看見這種情況,卻都愁眉不展,看著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疑惑和同情。   彭比司祭眼睜睜的看著這種自己不可理解的所謂的「醜劇」發生在自己眼底下:「一個有著騎士教養和貴族血統的人類和一個大精靈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 ,當下怒不可遏,將魔杖往地下一杵,重重哼了一聲。         第八節 賣花女郎     血戰當晚,魯菲斯隨我們一道撤回杜德塞。   剛進入矮人村莊,小精靈妮妮和可可不知從哪裡飛了出來。   妮妮抖動著蜻蜓般的翅膀,在我的頭頂繞了一圈,對可可道:「我就跟你說了,我們王子是戰無不勝的,你看,這不是得勝歸來了嗎。」   可可怯怯的應道:「我…我又沒說什麼。」   待這兩個小傢伙瞅見魯菲斯,立時泛起「驚艷」的表情,馬上從我這邊「嗡嗡嗡」的直飛過去,繞著魯菲斯唧唧喳喳個不停。   身旁的銀鈴「噗哧」一笑,漂亮的淡紅色眼睛調皮的看著我,似是在嘲弄我的「失寵」。   阿圖魯聽說克倫王國的軍機大臣,神殿主教魯菲斯侯爵親臨,馬上飛奔報告族長。不久,便有那老狐狸族長帶領幾名矮人長老親來迎接。   當晚整個矮人村莊張燈結綵,小矮人們你擁我擠,圍在長老屋旁,要一睹魯菲斯風采。而老狐狸也大擺筵席,親自執杯,款待魯菲斯一行。   在狹長的古桐木桌上,一排整齊的燃著十來支蠟燭,燭影搖動之下,空氣飄浮著淡淡的香氣,香味濃郁芬芳,正是皇家貴族才用的龍涎香。   老狐狸和魯菲斯分坐上首主位和下首客位,我和蘭方特等人,在幾個矮人長老的陪同下,分坐在長桌兩旁。每個座位前擺放一個精緻的鏤花銀杯,杯中盛滿了不知名的酒,很有點豪門旺族的氣派。只是那木桌想是矮人長老們聚餐會飲所用,桌面特低,我們人類坐在桌旁,腿都不知該如何擺放才好。   老狐狸滿面紅光,舉起酒杯,道:「難得魯菲斯侯爵大駕光臨,杜德塞所有的人都倍感榮幸,來,大家為了魯菲斯的光臨,乾一杯。」於是眾人舉杯共飲。   魯菲斯道:「族長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盡。」   那酒入口,眾人都覺得香味醇正,甘甜可口,更難得的是有一種芳草香味隨之而生,徘徊於胸腹鼻腔之中,久久不覺,剎那間一股清醒芳郁的感覺令人通體舒泰。   眼見眾人紛紛露出驚奇享受的表情,老狐狸面有得色,一雙賊眼在眾人臉上亂轉,道:「各位,可知此酒的來歷」。   魯菲斯懶懶一笑,道:「敢問族長,這酒可是藍蕨酒。」   老狐狸聞言一怔,澀澀笑道:「侯爵大人果然是見識博廣,這確是藍蕨酒。」   神殿司祭彭比緩緩道:「據聞這藍蕨乃上古異樹,須上千年方可長成,長成之後每一百年才結出十餘顆果實,而採用這種果實釀酒,本以為是上古傳說,想不到今日能有幸嘗到。難不成這杜德裡仍留有這種奇樹不成。」   老狐狸故作神秘一笑,卻不答他。   銀鈴一絲紅暈上臉,用她那清靈的聲音說道:「這種樹從長成到結實尚需百年,想是在這漫長時間裡吸收了森林中得草木精華,因此釀出來得酒自然含芳草味道,而且濃郁不絕。」   老狐狸聽到美人相贊,更是得意了起來。   這時,幾名矮人侍從開始上菜,首先端上桌來的銀盤裡放著一個碩大扁平物事,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棵直徑一米見方的野菌,雪白的菌根之上是黝黑發亮的菌冠,尋常的蘑菇菌類長到巴掌大小已是罕見,而如此龐大的野菌卻是聞所未聞的。其中一名侍從端出一罐蜜來,均勻的塗在那野菌之上,而另一名僕人取出一把小刀,將那野菌細細切為小片。眼見那小刀緩緩切開野菌,刀片滑動之時,竟不發出一絲聲響,想是那菌肉細膩至極的緣故。   阿圖魯看著諸人新奇的表情,得意的捏了捏他的小鬍子,道: 「這是我們杜德裡的特產,黑雲菇,請大家隨意享用。」   我夾起一片野菌放入嘴裡,只覺得菌肉入口即化,在蜜汁的調和下,只覺得一股香甜滑嫩的細流緩緩淌入腸胃,暢美難言。當下眾人才吃得幾片,已是讚不絕口。   端上來的第二個銀盤中,是一堆灑滿茄汁的乳白色的珍珠樣小丸子,夾一顆丸子入口,細細嚼動,只覺得這種小丸子彈性極佳,咬破表皮後,內中的物事似肉非肉,又嫩又韌,吃得幾顆,卻說不上自己吃的是什麼物事。   老狐狸這回不等別人發問,道:「這個嗎,嘿嘿,是龍蟻的卵。」   一言未畢,眾人都嘖嘖稱奇,須知那龍蟻個大如鼠,切凶悍異常,成群結隊的出入之下,一般的獅虎猛獸莫不退讓三分,而這龍蟻又對蟻卵護之如命,真不知這老狐狸用了些什麼妙法,得到這麼多龍蟻卵。   而接下來的幾道菜也都是新奇珍貴之物,看來那老狐狸為了討好魯菲斯,這一頓晚餐是大大的放血了。   眾人眼見如此珍貴可口之物,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客氣禮儀,直吃了個天昏地暗;尤其是波比,眾人已吃個大飽退席時,他兀自狼吞虎嚥個不停。   晚宴之後,魯菲斯邀集我們幾名貴族子弟議事。   甫一見面,哥爾德對我們辟頭便道:「這裡的平匪任務不過小菜一碟,交給斯通他們就夠了,你們不必在這裡以身範險,不如明日隨我們回克倫城去吧。」   蘭方特等人聞言都是一驚,波比急道:「哥爾德,我們好不容易得到這麼一次鍛煉的機會,你現在叫我們中途退場,卻是什麼意思。」   彭比司祭翹起白鬍子,道:「波比少爺,現在整個國家社會動盪,王都克倫更是危機四伏。你們不如現在返回王都,協助魯菲斯大人維持政局,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蘭方特道:「眼見提圖盜賊團覆滅在即,我不想就此置身事外,再說衛護王道,清除叛逆,也不急在一時。」   魯菲斯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明亮的眼睛淡淡的看了看在場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道:「莫拉,你也想留下來嗎。」   「是的,侯爵大人,我想先完成陛下交給的剿匪任務後,再返回王都。」我答道。   銀鈴的俏臉也泛出紅暈,嬌笑道:「我也要留下來。」   魯菲斯一笑,緩緩對我說道:「現在時世模糊不清,未來的幾年裡整個國家只怕都不安寧。莫拉,你覺得未來的幾年裡,會是什麼樣的事物,來支配這個世界呢?」   隱隱從能他的話裡聽到了什麼契機,卻又把握不準,我心下尋思,阿爾維斯立國百年,由於克倫皇朝推行仁政,認定大凡王國的公民,在法律上一律平等;克倫在立國之初又減免了大量的苛捐雜稅,照顧了平民的權利,因此這兩百年來,人民確也安居樂業,國家也還安定。只是到了近三十年,各領主貴族們個個擁兵自重,為了領土利益爭鬧不休,而希爾思·克倫窮兵黷武,才搞的國內時局動盪,民心不寧。   當下我答道:「除了民主和制衡,否則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其它的物事。」   哥爾德道:「荒謬,當然是無比強大的力量,才能征服這個世界。」說著,用他那獨眼不屑的瞪著我。   魯菲斯嘴角也泛起一種懶散的笑意,道:「是嗎,你這麼覺得啊。」說著,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泛出黯淡之色,轉頭對波比道:「波比,你真的也想留下來嗎?」   波比看了看魯菲斯,又回頭看了看我們,小臉漲的通紅,終於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我也不再勉強你們了。」   一股不悅之色在魯菲斯眉目之間一閃即誓,他微合雙眼,片刻之後又道:「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第二日清晨,魯菲斯一行就離開了杜德塞;而我們清點一下人馬,卻只剩下百人不到,其中蘭方特50多人的騎兵隊只剩下十來人。修整一日之後,我們退回吉姆斯鎮,終於在那裡與大部隊匯合。行入營中,聽聞前兩天主將斯通突然抱病在床。   離開杜德塞時,妮妮和可可曾哭哭鬧鬧的要跟來,只是行軍打仗,哪能帶上這兩個小傢伙,當下連哄帶騙,並說道將來一定回來探望,終於說服她們老實的留了下來,卻惹得身旁的銀鈴冷笑不已。阿圖魯想要帶上他的傑作投石車一起上路,卻被蘭方特言道:「這投石車太過笨重,不如暫且擱在這裡,等到來日再取。」眼見心愛之作不能帶在身邊,阿圖魯不禁悶悶不樂,卻也無法。   進入作為臨時中軍帳的小屋,首先映入眼瞼的是皇家騎士喬瘦削的長臉。   喬見我和蘭方特進來,沉重的臉色方始舒展,道:「我剛剛看了你們前日的戰報,以少勝多,幹得很好。」   喬續道:「提圖果然已經佔領了普薩斯郡,據探馬來報,除郡城裡面之外,普薩斯南面的黃土丘陵之中,也駐有盜賊團的人馬。」   蘭方特皺了皺眉,道:「屆時我們強攻普薩斯郡時,敵人將是可攻可守,他們即使落敗,便可以退往黃土丘陵之中。」   「正是,這黃土丘陵就是通往祖雲達山區的天然障礙,」喬面露喜色,道:「我們必須兵分兩路,一路強攻普薩斯,另一路迅速守住黃土丘陵中的要道,截斷敵人後路。」   順著喬的策略,蘭方特說道:「如此一來,普薩斯敵人退無可退,必定死路一條。」   「不錯,蘭方特勳爵,」喬背負雙手,踱了幾步,道:「普薩斯駐兵不過一千,但無險可守,強攻之下必無大礙,反而那黃土丘陵之中賊兵必定不多,但是丘陵地帶,地形十分複雜,要拿下也不容易。」   只聽喬輕歎道:「斯通突然抱病,里昂家又拒絕再發兵援助,唉,這截斷敵人後路之事,總得有人擔當才好。」   我和蘭方特對望了一眼,彼此目中都透出自信的光芒。   當下兩人向喬自動請纓,喬大喜之下,撥兵五百,命我為將軍,蘭方特為副將,擬在主力進攻普薩斯郡時,截斷敵人後路。   我們出得門來,正遇上胖胖的博達克。   幾日不見,只見他肥胖的臉上依舊神采飛揚,想是那後勤隊的任務花差花差,十分悠閒。   博達克遇上我們,又開始用他那圓膩的聲音,為我們狂吹牛拍馬一番,說道在後勤隊中聽說我們如何如何神勇,以少勝多,到也誇得我們心花怒放。當下三人約好,晚上找齊一黨騎士學院的兄弟,去酒館好好慶祝一番。   傍晚,基斯過來幫我打點完行裝之後,取出一套迭的整整齊齊的黑色爵士服,供我晚上出門之用。我見基斯這幾日隨我行軍打仗,帶有雀斑的小臉上有疲累之色,道:「基斯,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基斯道:「是的,大人。」見他便要出門,我又想起自己的愛馬福蘭,又道:「基斯,晚上給福蘭多喂點草料,這幾日也苦了它了。」基斯應聲去了。   這時幾名精靈族少女走進門來,為首一位美麗少女身著紅布裙,盡顯嬌好身材,黑純的長髮之下,有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卻是銀鈴的貼身侍婢秋雨。秋雨道:「莫拉大人,郡主說道,您的那套銀甲有些破損,讓我們過來取去,她也好幫你修補一下。」我佯怒道:「秋雨,你不要「您」呀「您」的,下次你如果還這樣,我也要喊你「您」啦。」秋雨小臉一紅,笑道:「是,莫拉大人,秋雨下次不敢了,您就原諒我這回吧。」見她巧笑嫣然之中,嘴角兩個梨渦淺顯,更增顏色,心下暗歎,這秋雨雖不及銀鈴那般風姿卓絕,確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調笑兩句之後,秋雨等人取著盔甲去了。我心下裡感激銀鈴的細心呵護,再想想秋雨等人的神態,別人說大精靈族對人隨和友善,待人接物從不持種族之見,自是不會有什麼禁止兩族男女交往相愛之類的狗屁規定了。當下心中想道:「此間事情一了,我就帶銀鈴回家,大哥不干涉我們的事還好,如果硬是要從中作梗,大不了我這勳爵也不當了,隨銀鈴一起歸隱到薩克爾湖畔的祖居,從此兩人整日裡遊山玩水,相依相伴,豈不快哉」。   想通此節,頓覺渾身一片輕靈,安然舒泰,當下換上衣服,出門往酒館而去。   我們一黨同期生行至小鎮中央的一個小型廣場上,眼見吉姆斯鎮從盜賊團手中收復之後,逃亡的居民漸漸返回居住,而小鎮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與上次入鎮不同,小小的廣場上此時已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叫賣的夥計,有聊天的伙有計,過往的行人。眾人看著此刻小鎮恢復繁榮,想起當日遇襲苦戰,總算也是值得。   波比此時已瞧見廣場西角的一個酒館,推了推正對著蘭方特大侃特侃的博達克,道:「好了,好了,博達克,咱們先進了酒館,你再慢慢給我們侃。」   忽聽勃朗叫道:「等等,等等,你們看那個女孩子。」   眾人循著勃朗的眼光看去,只見破舊的青磚鐘樓之下,俏立著一名賣花女郎。布衣荊釵絲毫掩飾不住她的天姿國色,淡青色的粗布衣裙越發襯托出她滑嫩光潔的皮膚,頎長茂密的秀髮紮成一個粗長的辮子直垂至腰際,一條擋灰用的淡青布巾輕纏臻首,睫毛甚長,一雙如水的眸子顧盼生情,瑤鼻之下,櫻唇輕啟,天籟也似的聲音緩緩傳出:「賣花啦,賣花啦,」,潔白如玉的手臂上挽著一隻大花籃,內中各種顏色的鮮花綻放,陪襯著它們美麗的主人,一時間,直是花美人更美。   眼見這女子姿色竟與精靈郡主銀鈴都不相上下,如果說銀鈴就似那開在那夏日淡淡湖水中的水仙,而這女子就似那掛在秋夜朗朗晴空中的明月,柔華遍灑,令人不敢逼視。陣風吹過,淡淡香味飄來,也不知是花香還是人香。   波比呆了一呆,道:「好,好美的女孩。」   蘭方特道:「想不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能見到如此佳麗。」   勃朗道:「如此美女賣花,不行,我一定要買。」   「我也要。」「我也要。」眾人一哄而上,把那少女圍在中央。   美麗少女似是被這突兀的情形嚇了一跳,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看著我們,顫聲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眾人一時嬉鬧,沒想到嚇著了這佳人,都暗罵自己唐突。   波比急道:「別怕,別怕,我們只是想買花。」   博達克道:「大家別急,排隊購花,人人有份。」   當下眾人排好隊,依次過去買花。眼見那少女將玉手將一束束鮮花遞出,然後接過別人手中過來的錢幣,臉上戴著一絲淺淺笑意,宛如海棠迎風輕綻,美艷不可方物。   等輪到排在最後的我時,那少女籃中的花已不多了。   「先生,請問你想挑哪種花。」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此時那少女一雙美目望了過來,發現我雙眼正溫柔與她對視,只見她粉臉一紅,目光躲開了去。   我見那花籃中各色鮮花都已賣出大半,只在花籃一角里縮著的幾朵無名白色小花卻無人問津,心下泛起一股莫名的憐意,便指了指那束白色小花,道:「嗯,就要這個吧。」   誰知我這話剛剛出口,那少女聞言嬌軀劇震之下,已是面色惴惴,向我瞧來的一雙美目中泛出怯意,顫聲道:「先…先生,這…這花是我在路旁隨意采的,你…你能不能挑些其它的花。」   我本是隨意挑了這種小花,沒想到把她驚成這樣,心下好生過意不去,當下說道:「那…那,來幾朵紅菊好了。」   少女對我剛說的話恍若未聞,只見她低頭看著籃中的話,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這是爸爸生前最喜歡的花。」說著,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睛勇敢的跟我對視著,道:「每年的今天,我都會采上一束,一直帶在身邊。」   我看她長長的睫毛抖動之間,美目中竟已有了露珠,不由得安慰她道:「如果你爸爸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少女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道:「謝謝你。」   眾人似是都為她的悲慼之情波動,良久無語。   我正直茫然失措,忽聽那少女道:「先生,你的花。」說著,一支白玉般的右手拈起幾朵百合遞了過來,不知是否傷感的緣故,那纖細手臂竟是顫個不停。   我要的本是紅菊,那少女卻遞來一束百合。我見她還在悲傷之中,便不再挑剔,正欲伸手接過花來。   突然之間,那少女玉腕抖動,伸過來的右手已將那束花拋開,身形變動之下,從她寬大的袖口中亮出一把黝黑的細劍,而此時,她本已伸出的右手順勢一把抄住那細劍劍柄,一劍往我胸口上刺來。   那少女身法如風,這一劍自她伸長的手臂中途刺來,端的是迅疾無倫,毫無防備之下,絕難避過。   而我似是早有戒備,等那少女手腕抖動之時,我已身形急縮,順著那一劍刺來之勢向後急退。不料勁風撲面之下,這一劍委實太快,恍然間胸口劇痛,那把黑玉細劍已戳入我胸口兩分。   眼見那少女只需壓肩平臂一伸,那細劍必可將我的左胸一劍洞穿。片刻之間,死亡的陰影浮上腦際,冷汗淋漓之下,我竟只有瞑目待死。   可就在此刻,那少女一雙微帶悲慼的美目,竟是宛如一池蕩漾的春水,內裡彷彿融著悲哀,憐憫,關怯,痛惜,歉疚,迷茫,怨憐各式感情。但見她目光迷離之下,蓮步輕踏,已回身收劍,退了兩步。   我驚懼的撫摸著胸上的創處,那少女突施劍刺,卻在得手的毫釐之間回身撤劍,都只是片刻之事,在場眾人中,只有當事二人明白其中道理,旁人只道是我早有防備,即時避開這致命一擊。   只聽她輕聲問道:「你早有防備,你知道我要殺你?」   心下兀自驚懼未定,我呼了一口涼氣,道:「我只看出,你不是一個的賣花女子。」   那少女道:「咿,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手,剛才你的手從別人手中接過錢幣時,我就看見你的手掌上有老繭,那是練劍的人才能有的。」   那少女淒然一笑道:「想不到這個都被你看到。」   方纔蘭方特等人距我較遠,加之那少女出手突兀,是以緣救不及·。但此刻,大家紛紛拔劍而出,將那少女團團圍住。只博達克那個混球,已被嚇得直咬手指,不敢動彈。   那少女扯下頭巾,左手放下花籃,右手執劍指地,美目環視眾人一圈,留有淚痕的嬌黶上露出攝人的神采,貼身的粗布青衣之下,高挑圓實的身材在落日餘輝中婷婷玉立,看得眾人都是一癡。   只聽她冷冷說道:「你們是要輪番上,還是一起上。」。   眼見那少女雖然劍術高超,但絕非我們聯手之敵,我問道:「你為什麼要暗算我。」   那少女淒然一笑,卻不答話。   「你知道我要帶兵斷你們後路,所以便來刺殺我,」我緩緩說道:「你是提圖盜賊團的。」   蘭方特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作戰策略的,帝國軍中有你們的眼線。」   那少女看了看我,道:「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告訴你們什麼的。」   我道:「為你死去的父親著想,你不該做賊的,你完全可以過另外一種生活。」   那少女聞言,神色甚是淒苦,又一滴珠淚從她漂亮的眼角滑下,但見她猶豫片刻,終於銀牙緊咬,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歎了一聲,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你走吧。」   在場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你…你真的放我走?」那少女一臉驚疑不定的表情。   我心中暗忖:這女孩不願傷我性命,我又怎能傷她,當下急道:「你走吧,不要等我改變主意。」   蘭方特和波比見我神態堅決,又見她一個孤身女子,都不願與她為難。   那少女卻不急著離去,她拾起花籃,從中輕輕拈出那束野花,又望向我,道:「父親生前是個正直堅強的人。」   「我想,他一定是騎。」我應道。   少女點了點頭,俏臉微紅的道,「我叫露拉,莫拉先生。」說著,那翦水瞳子深深望我一眼,便轉身疾行而去。   胸脯上的傷口不深,但也需要包紮,又不忍打擾大家的飲酒雅性,我獨自回宿屋,留下鮑比等人在酒館中作樂。   露拉所使的細劍似非凡品,那劍似鐵非鐵,黝黑發亮,也不知由什麼材料製成,端的那般鋒利;劍梁略寬而劍刃極細,也不似一般騎士劍,劍鋒刺在我身上,傷痕極細,略一處理到也無礙。   夜晚的小鎮萬籟寂靜,我寂寞的躺在床上,思潮起伏。一時想起露拉的花容月貌,眉目之間神情慼慼的樣子,心情蕩漾,但正憧憬之中,一時又想起銀鈴明眸皓齒,情意綿綿的樣子,心頭泛起疚意,不由得輕輕撫摸著脖子上銀鈴那日送我的蛋白石,暗道:我跟銀鈴兩情相悅,實不該這般掛念其它女子,但轉念之中,腦海中又泛出賣花女郎那雙無限惹人憐愛的眼神,讓人割捨不下。當下我在床上翻翻覆覆,腦中儘是這兩人的倩影。         第九節 暗影魔蹤劍     朦朦朧朧之中,似乎有人親吻我的臉頰。睜開眼睛,入目是銀鈴亦羞亦喜的眼神。這位美麗的精靈郡主身著一體雪白柔絲長裙,在晨曦的映射下發出淡淡的柔光,如藕玉臂上戴著那個精緻的綠寶石腕輪,而細窄的貼身長裙盡顯她那凸凹有致的修長身材,如雲長髮瀑布般的垂在腦後,鬢角上輕扣一對擺玉發卡,配上銀鈴天仙般的容顏,直恍如謫世仙子,美絕人圜。   銀鈴坐在床前,淡紅色的美目凝在我的臉上。想起昨晚的胡思亂想,我不由得心下惴惴。卻見銀鈴對我皺皺小鼻子,說道:「小懶蟲,好懶。」   我翻了個身,道:「不要打攪我,我還要睡一覺呢。」   突然,全身一陣灼熱,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刻竟然著火。   一驚之下,我翻身縱起,將被子鋪開在地,拚命扑打。   好不容易把火給滅掉,我長吁一口氣,卻見銀鈴一雙饒有興致的眼睛調皮的看著自己, 「噗哧」一聲,她笑了出來。   哼,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妮子用火魔法整的,我不由的又好氣又好笑,突然發現自己突然躍出被子,只穿了個褲衩,當下老臉一紅。   銀鈴道:「我連夜幫你修補盔甲,哼,你到好了,還敢睡懶覺。」   我見她美麗的眼睛有點浮腫,心下感激,道:「謝謝你,鈴鈴。」   銀鈴又哼了一聲,道:「誰希罕你的「謝謝」。」   我調唆道:「是,不謝,不謝,郡主大人。」   銀鈴終於被我逗笑起來,道:「滑頭,昨夜我幫你修補盔甲,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   「什麼?」   「那盔甲上竟然鏤著有古精靈族的國王索爾的名字。」   「那…盔甲…」   銀鈴得意笑道:「不錯,那幅盔甲就是傳說中的精靈王索爾之甲呀。」   「難怪我覺得這副盔甲似是對魔法有很強的免疫效果。」我說道。   「不止如此,那盔甲上還雋有光系魔法「聖靈守護」的咒文,只要你在戰鬥中念動「聖靈守護」的咒文,這個盔甲就會自動產生「聖靈守護」,不斷的治療你身上的傷患,」銀鈴喜滋滋道:「以後你衝鋒陷陣,我就不用那麼擔心啦。」   聽到她溫情款款的言語,我心中一陣溫馨,當下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道:「鈴鈴,等到這次剿滅提圖盜賊團後,你就隨我回家,我跟斯紛哥哥說說我兩的事。」   妙目突然中反而露出黯淡色彩,銀鈴道:「斯紛大人不會同意的,因為我是精靈,這樣會損害你們拉薩姆斯家的名譽的。」   我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睛,道:「他如果不同意,我也不要再呆在家裡了,咱們一起出去,海闊天空,過我們的逍遙日子。」說著抱住了她。   銀鈴聞言,嬌軀因為興奮顫抖不已,似是聽到等待已久的承諾,微微泛紅的美目中露出無比喜悅的神光,卻又有點怯怯的道:「莫…莫拉,我…我…」   見她雙目中已經擒著淚水,心下愛憐之意更甚,我說道:「鈴鈴,我愛你。」說著,緩緩吻上她的雙唇。   「我也愛你,小莫拉」銀鈴雙手緊勾著我的脖子,熱烈的反應著,那完美的胴體隔著薄薄的綢裙緊緊貼在我赤裸的胸膛上,陣陣熱意傳來,激起我的無窮慾念。   與銀鈴深吻中,我邪邪的雙手開始隔著薄紗,輕輕撫弄著她敏感的部位,惹的正與我唇舌糾纏中的她呼吸一陣急促。   兩人正自纏綿,突聽門外有人輕輕咳嗽一聲。   銀鈴一驚,急忙將我推開,只見她滿臉紅暈,嬌喘連連,一雙羞喜交集的淡紅美目瞪在我臉上,嗔:「都是你啦,害得人家…」說著跺跺腳,奔出門去。緊接著門口傳來蘭方特的聲音:「啊,銀鈴,早上好。」   「啊,你…你好。」銀鈴惶急的應了聲,羞急之下,疾行而去。   蘭方特進得門來,見只穿著褲衩的我,莫名一笑,隨即臉上露出沉重的顏色,道:「莫拉,你和銀鈴的事情,你的哥哥斯紛只怕…」   見他竟然偷聽到我倆的情話,我尷尬一笑道:「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自己決定的事情,可由不得別人。再說,大不了,那個家我也不要呆了。」   蘭方特黑亮的眼珠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莫拉,你總是那麼大膽。」   我苦笑道:「如果你是我,也會這麼幹的。」   蘭方特點點頭,道:「昨日博達克酒醉之後,竟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那斯通竟是被喬按照國王密旨革職查辦,現已被軟禁在瓦比格郡。」   我心中一驚,道:「這消息是真的麼?」   蘭方特皺了皺眉道:「博達克這人,你是知道的,平常說話,十句中難得有一句真話,可是他酒醉之後…」   「難怪,我就覺得斯通病的突兀。」我點點頭。   兩人默然半晌,都覺得這次征討提圖盜賊團事有蹊蹺。   蘭方特突然道:「莫拉,你覺不覺得,我軍之中好像有敵人的眼線。」   我望著蘭方特發光的雙眼,道:「不錯,自從那次在這個吉姆斯鎮遇襲之後,每次敵人似是知道我們的行跡一般,使得我們處處被動受制。」   蘭方特道:「那日我們先頭部隊進入這個鎮,可說是隱秘至極,但那些賊兵們顯然早就知道我們在此落腳,便事先設下埋伏。」   我說道:「不錯,此後,我們就像進了羊入虎口一般,被賊兵包圍,而只能退往杜德裡。」   「即使這些可以解釋為敵人的神機妙算,但昨日那少女的行刺,絕對是事先有人知會的,」蘭方特皺了皺眉,道:「昨天上午喬命你為將軍,不到一天,晚上就有人行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與蘭方特的細細推敲之下,本來腦子裡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下子有了清楚的輪廓。   猛然間,我和蘭方特若有所悟的注視對方,同聲道:「是他!」   蘭方特遲疑道:「只是現在沒有證據,不能將他繩之依法,可惡。」   我淡淡笑道:「這倒也不急在一時,何況現在也不能徹底確定,眼線就是他。」   蘭方特歎了一聲,道:「探子回報,提圖盜賊團新近得到了沃特人馬族和祖雲達鷹人族的援兵,盜賊團的頭目謝爾·連塔揚言,要與我們絕一死戰。」   「那人馬戰士奔跑跳躍,勝尋常人類百倍;而鷹人善於飛行撲擊,力大無窮。如果在丘陵地形中與他們交手,我們已經吃了大虧。」我說道。   蘭方特道:「那我們能怎麼辦,還能把他們引出來斗不成。」   我笑道:「這到不必,我們只需守住從黃土丘陵中出來的路口,待普薩斯郡遭到猛攻,縮在黃土丘陵中的敵人就不得不趕來救援,到時候我們以逸待勞,打他個措手不急。」   蘭方特喜道:「如此甚好,敵人就算知道我們這個戰術,只怕也毫無辦法。」   當下兩人絮絮叨叨,討論起戰略來。   喬撥給我的五百多名士兵是各領主派出的嫡系部隊,除200名輕步兵,100名輕騎兵,100名輕裝步兵,50名弓箭手,50名長弓手,10名魔法師,10名僧侶之外,難得的是,竟然有50名重裝步兵。須知這重裝步兵是步兵系中最強的兵種,部隊中應選重裝步兵的,必須都是年輕力壯的好手,戰鬥中身披一身重騎士甲,鐵盾長劍,近身肉搏時,可以發揮最大的優勢,只是由於盔甲厚重,不利於長途奔襲。   又過了兩日,喬帶領大軍準備進攻普薩斯,而我也點齊兵馬,包抄敵人後路。   克倫皇歷11月13日,收復普薩斯郡的戰鬥打響了。   我帶兵來到從普薩斯往黃土丘陵的必經之路上,向前看去是橙黃色砂土的丘陵地形,一條小路蜿蜿蜒蜒,延伸到一塊一塊交錯的丘陵地形深處;向後看去,可以清楚看見普薩斯那破缺一角的城牆。   令部隊在一個選好的小坡,擺好陣形。第一排是50名鐵甲重裝步兵一字排開,第二排是50名短弓手,200名輕步兵和魔法部隊,50名長弓手位於最高位置的後排,並在左右兩翼分別列置50名輕裝步兵,蘭方特領著100名輕騎兵駐在附近的另一小坡上。   時下,阿爾維斯已入初冬,陣陣寒風襲面,令一身銀甲的我清醒了不少。事實上,如果援敵突破我們防守,正在進攻普薩斯郡的喬必定腹背受敵,陷入險境,因此死守要道,確保喬順利攻下普薩斯,是當前第一要任。   眼見身邊的波比經歷幾次血戰,小臉上漸染風霜,我想起表兄弟的情誼,道:「波比,待會兒敵人上來時,你帶著輕步兵隊保護魔法師,在後排支援就行了,不要下去跟敵人廝拼。」   「是,」波比興奮的揮了揮那把紅寶石魔法劍,道:「莫拉表哥,我又要並肩作戰了。」   這時,普薩斯郡中冒起縷縷求援用的黑煙,而隨風傳來的陣陣嘶喊聲,說明普薩斯攻城戰已經打響。   我不敢怠慢,從基斯手中接過愛馬福蘭的馬韁,最後審視部隊一遍。   經過第一排的達普身邊,這位大漢看了看我,便撫著自己寬寬的額頭,幽默的說道:「唉,謝謝上帝,今天我又有砍人的機會了。」   我看了看這位一米九幾的巨漢,笑道:「正是如此,屠夫先生。」   兩人的對答引起一陣哄笑。   我騎著福蘭來到坡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秀麗的銀鈴。似是天氣轉寒的緣故,她換了一身黑底白花麻袍,腰身緊束,腳蹬蠻靴,那綠寶石腕輪襯著她的雪膚熒然。   我看得眼睛一亮,由衷讚道::「鈴鈴,今天你真美。」   卻見她美目有點發紅,知道她又在為我擔心,便輕撫她的秀髮,道:「傻丫頭,我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你每次都這麼擔心,那還得了。」只聽「噗哧」一聲,卻是銀鈴的丫頭秋雨被我的話逗笑了,道:「對呀,小姐,日子還長著呢」。   銀鈴聞言,臉上一紅,瞪了秋雨一眼,那可愛的小丫頭對我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言語了。   我又輕捏著銀鈴的手,說了兩句甜蜜話兒,逗得她吃吃嬌笑,才下得坡來。   遠處的普薩斯殺聲雷動,而此時的山坡上卻是寂靜無聲,士兵們整整齊齊的列好陣形,默默的等待著敵人的到來。遠遠望去,一排滿身銀亮盔甲的重甲步兵身後,是幾排黃衣鋼盔的輕步兵和一排黑衣的弓箭手,再往後是紅衣的長弓手,陣形兩旁分列著是幾列藍衣的輕裝步兵,而距離不遠的另一個小坡上,一排黃衣勒馬的輕騎兵待命,幾名打旗手騎著馬,等間距的立在軍陣之中。這支軍隊人數雖然不多,卻已站滿整個小坡,加之衣飾顏色整齊,盔甲鮮明,士兵們頭頂的鋼盔在早晨的陽光下映出閃閃光亮,端的是氣勢磅礡,虎虎生威。   又過得片刻,只見那黃土丘陵中,一片沙塵揚起,且越來越近,似是有馬隊行來的跡象。   我高喊道:「全體戒備。」   一名打旗手高高打起一根黑白兩色大旗,策馬在軍陣前馳過,片刻之間,士兵們持劍拿槍,弓箭手彎弓搭箭,輕騎兵們上馬待命。   終於,從土丘之間的細路中,殺出一群人馬戰士。那些人馬戰士個個身作白色皮毛,手持投槍,成群結隊的奔出,宛如白色的洪流,氣勢洶洶。   我見那人馬戰士少說也有兩百多騎,心中暗暗吃驚。   人馬戰士之後,路路續續奔出幾十名賊騎兵和一大群步兵,都作盜賊團的黑衣打扮,遠看也是黑壓壓一大片,光賊兵數目估計也有三百多吧。   片刻間,那些當先奔出的人馬士兵,已發現我軍列好陣形,整整齊齊守在路邊。   只聽人馬群中傳出大聲呼喝聲,那些人馬士兵停止前進,聚成一團。而賊兵們不斷從丘陵中奔出,也集結成一堆,似是等待進攻的命令。   我見敵人沒有遠程弓箭,心道:他們急著去救援普薩斯,我只要利用弓箭部隊,守住這必經之路就是,他們的人馬戰士雖然強悍,也未必能發揮什麼作用。等到喬攻下普薩斯,他們便大勢已去。   敵人果然甚為急躁,他們陣腳還未立穩,人馬戰士與盜賊騎兵已經列成幾排,盜賊步緊跟其後,開始向這邊緩緩攻來,幾排白衣人馬騎兵和一片黑衣的賊兵顏色對比鮮明,頗有氣勢。   待得敵人進入長弓射程,我當即傳令放箭,打旗手舉起一桿紅布帆旗,只聽「簌簌」破風聲響,坡頂的紅衣長弓手們射出一陣箭雨,在空中劃出一片弧線的軌道,直落入敵群之中。   慘叫悲呼聲傳來,撲來的敵群一陣波動,當即有十多名人馬戰士中箭滾到,有兩支箭飛得較遠,竟射到敵陣後方的步兵群中。   突然,敵陣之中彪出兩騎駿馬。領頭的那匹花白駿馬上,端坐一薄甲戰士,只見他黑衣亮甲,身披黑色騎士披風,手執一把奇形長劍,暗棕色的短髮整齊向後梳起,英俊的臉上眉毛甚濃,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發出赫赫光芒。緊隨這名騎士之後是一匹桃紅駿馬,馬上一名美貌少女,也作輕騎士打扮,緊身的黑色勁裝盡顯窈窕身材,策馬的纖臂上,鋼製護腕霍霍生光,但見她瓜子臉蛋,鼻似懸膽,口若桃花,皮膚白皙如玉,一雙水汪汪的美目令人顧盼生憐,微卷的暗棕長髮向後梳攏,結成一個長長的麻花大辮,卻不是露拉是誰。   那領頭騎士厲嘯一聲,揮舞著手中長劍,一馬當先,疾馳過來。他身後的人馬戰士和賊兵們似是受他的感召,瞬時間士氣大振,高聲呼喝聲中,開始向我們猛撲。   位於坡頂的長弓手們迅速彎弓搭箭,根據敵人位置調整弓箭傾角,在一名騎士隊長的喝令聲中,一陣陣箭雨往敵人頭上落去,慘哼聲不斷傳出。   轉眼間,敵群前排的人馬戰士那領頭騎士的帶領下,已奔到我軍近前,只聽,達普的「放箭」的呼聲響起,位於軍陣中第二排的短弓手們幾乎同時放箭,一排水平箭雨激射而出,那前排的人馬戰士瞬間倒下一片,等到後排的人馬戰士再奔近兩步,短弓手已再次備好弓弩,又一陣箭雨過後,敵人又倒下一片。呼喝怒罵聲響成一片。   那領頭騎士策著花白大馬,手中奇型長劍挑動,成功格開一支迎面而來的羽箭,但看到同伴被弓箭射的傷亡慘重,他似是大為躁怒,突然間他一個踉蹌,險些栽下馬來,卻是那花白大馬脖子上中了一箭,差點馬失前蹄,受創處鮮血淋漓。滿臉憂色得露拉手持那把黑身細劍,策馬緊隨在那騎士身後,一雙美麗的眼睛時時關切的望向那領頭騎士,似是非常擔心他的安危。   終於,前排的敵我雙方實質性的接觸開始了,一些人馬戰士狠狠的把投槍投入我軍陣中,血光飛濺之下,不少士兵中槍倒地,一排人馬戰士重重的撞在前排的重裝步兵身上,雙方推擠拉扯,肉搏到一處。   幾名魔法師的魔法吟唱完畢,火紅的烈焰,耀眼的閃電,破空的裂風刃全往敵人身上招呼,波比揮動魔法劍,灼熱的火牆焚著好幾名人馬的身體…   前排的肉搏還在繼續,敵人的後排開始往我軍兩翼包抄,守在兩翼的勃朗和皮雷見狀,分別帶領輕裝步兵隊,嘶喊著撲下坡去,與迎面而來的敵人發生猛烈的碰撞。   再厚重的盔甲也擋不住人馬戰士全力投來的矛,前排已經有的不少重裝步兵被戳翻,銀鈴帶領著短弓手們已開始退往後排,但見她花容失色之下,銀牙緊咬,不斷搭箭往敵陣中射去。本來駐留在後排的輕步兵們,此時也高喊著撲上前去,頂替倒下同伴們的空缺,頭戴鐵盔的士兵,白色皮毛的人馬以及黑衣麻布的盜賊,在雙方之間形成厚厚的人牆,密密堆擠在一起,相持不下。   此時,蘭方特帶領的輕騎兵們,終於也馳下來高坡,蹄聲雷動之下,繞過正面的肉搏修羅場,衝擊著敵群的側翼和後方。蘭方特手執銀槍,一身輕裝備,身畔一名騎士高舉繪著馬像的黃布騎士旗,領著輕騎兵隊往敵群邊殺過,眾騎兵手起劍落,時時便有賊兵被砍死。只聽蘭方特喊道:「大家保持陣形,不要落單。」   須知這騎兵奔襲之道,在於成群結隊,迅疾而不可當,但如果單騎落單于敵群之中,自是有死無生。   眼見幾名人馬戰士被火球魔法擊中,慘叫聲中四處亂竄,使得敵人人牆中露出一個個空洞,我當下帶上頭盔,手持騎士槍,策者愛馬福蘭,跟在一隊輕步兵之後殺入敵軍陣中。   挺槍戳到一個正與重裝步兵廝殺的人馬戰士,突然一名賊騎兵已馳近我左側,他手中戰斧揮動,向我頭頂劈來。看準他胸口一個破綻,我便不去架擋來斧,當下不退反進和身往他胸口傾斜,左臂上的銀盾向他懷中用力一頂。那賊騎兵一斧未畢,已被我撞下馬去。   ※       ※       ※   這時,賊群中馳來一男一女兩名騎士,在離我十步之外突然停了下來。那男性騎士手持一把淡黃色長劍,這劍成彎曲奇形毫無金屬光澤,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而他身後那名少女明眸皓齒,眼光瀅瀅,卻是露拉。   我見露拉一身騎士勁裝,手中一把黑劍兀自染血,這個怯生生的嬌弱女子又一次助紂為虐,投身這煉獄的殺戮中來,心下泛起無名怒火,便扯下頭盔,策馬到她面前,道:「露拉,你…你又上這戰場幹什麼。」   露拉此時也認出我來,她那本就蒼白的臉上露出悲涼神色,一雙美目看看那奇劍男子,又看看我,旋而別過頭去,卻不答話。   那奇劍男子皺著濃眉,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我,轉頭問露拉道:「這個就是莫拉·拉薩姆斯?」露拉只是別著頭,卻不答話。   「你就是莫拉·拉薩姆斯,」那男子又看了看我,道:「好,聽說你們拉薩姆斯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出色的騎士,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說著,那奇形怪劍已一劍斬來。   我揮盾格開這一劍,策馬馳開幾步,道:「你是誰?」   那男子道:「我是謝爾·連塔,提圖盜賊團的主人。」   我見他單手持劍,擺足騎士的架式,便也不願佔他便宜,把手中頭盔拋在地下,左手拋下銀盾,勒住馬韁,右手抬起騎士槍,擺好架式,道:「謝爾·連塔,來吧,像個騎士一樣。」   謝爾冷冷一笑,道:「莫拉,能死在我的龍骨劍下,你應該覺得榮幸。」說著右手持劍,雙腿一夾馬腹,急馳過來;幾乎就在同時,我也挺起騎士槍,策著福蘭,正對著猛衝過去謝爾迎上。   一旁的露拉呆坐在馬上,看著正在大打出手的二人,美目之中露出痛苦的神采,臉色越來越白,似是透明了一般,持著黑劍的右手微微顫抖。   一般來說,騎士在馬上作戰,較為得心應手的武器是槍。而此刻謝爾仗著龍骨劍的鋒利,竟然以劍對槍,與我馬上單挑,實際上是不智得很。   常言道:「槍臨架劍」,在雙馬就要交錯之際,我抬臂彎腰,騎士槍直往謝爾胸口扎去,而謝爾身形微閃,龍骨劍劃出一個弧線,也斜斜辟了過來。募聞「吧吱」聲響,雙馬交錯過後,卻見謝爾龍骨劍撒手,騰騰的滾下馬去,而我那騎士槍也被削去一截,身體被剛剛的撞擊震得一歪,也險些摔下馬去。   原來就在交手瞬間,騎士槍發揮了較長的優勢,後發先至,迫的謝爾閃身躲避,但這一槍去勢何等迅猛,槍尖重重擦著謝爾的左脅下而過,受創位置頓時一片血肉模糊,而謝爾歪歪的一劍,也斬在我的槍桿上,那龍骨劍鋒利異常,竟把槍頭齊齊削去。   我見這盜賊頭目跌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有道是「擒賊先擒王」,這種千載良機哪能放過,我當即躍下馬來,拔出騎士劍,緩步向他走去。   突然間,眼前人影晃動,露拉已經攔在我身前,她雙臂橫伸,眉目之間滿是淒涼幽怨。   看見她淒怨的神情,我心下一軟。但那盜賊頭目就在眼前,悍匪為禍,此人就是頭目,如此誅賊機會,怎能放過。當下狠心道:「你讓開,這種匪賊之首,我一定要殺了他。」   露拉緊咬櫻唇,堅定的搖了搖頭,身後的大辮子跟著輕輕擺動,雙目中露出乞憐神色。   我心頭一動,道:「他是你什麼人,你要這麼護著他。」   露拉泫然道:「他是我哥哥,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我心下一驚,暗道:原來謝爾是她哥哥,是了,她唯一的哥哥是盜賊頭子,她自然只能跟著做賊了。不禁又想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此放虎歸山不成。   突然,上空傳來尖銳的鳴叫聲,抬頭望去,一大群有翼鷹人,拍打著黑羽巨翼,直往我軍佈陣的小坡上撲去,正是盜賊團的鷹人援兵。   我大吃一驚,此時山坡上只剩下銀鈴帶領的弓箭手,若是給鷹人們撲上,必定十分危險。我再不猶豫,縱身躍上馬背,對露拉道: 「你放心吧,我不殺他。」見她面露喜色,又對她點了點頭,便調轉馬首,往本陣中馳回。   露拉扶起呻吟的謝爾,神色關切道:「哥,你…你怎麼樣。」見謝爾那傷處雖然血肉模糊,卻並未流出多少血,才鬆了口氣。   謝爾咬牙道:「你有力氣扶我,到不如替我殺了那個傢伙。」   露拉秀眉輕皺道:「哥,咱們不要再打了,這就撤回去吧,好不好。」   謝爾怒道:「到了此刻,你還說這種話,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說著推開露拉,拾起龍骨劍,縱身躍上那花白駿馬,直向帝國軍陣中馳去。   露拉輕歎一聲,上馬追著謝爾而來。   那些鷹人們身手甚是敏捷,在坡頂上的弓箭手們雖然不斷放箭,但十之八九都已落空。那群鷹人轉眼撲落在坡頂,拿出斧劍之類的兵器往弓箭手招呼,不到片刻,弓手部隊傷亡殆盡。   我策馬馳到坡頂,只見亂軍之中,釵橫發亂的銀鈴,正拿著一枚防身匕首,與兩個鷹人苦苦周旋。那兩個鷹人似是有意調戲銀鈴,單是圍著她飛來飛去,用腳上的利爪與她游鬥,還不是發出「咯咯咯」的淫笑聲。而此時銀鈴那身黑底白花麻袍已被抓破多處,露出片片肌膚,雪白大腿上還有絲絲帶血爪痕。   見此情景,我不由得怒火中燒,縱馬過去,一記重劍已經斬下,那只毫無防備的鷹人在血花中跌落,另一隻鷹人大驚之下,正待振翅飛開,卻被銀鈴拖住爪子。那鷹人噗啦噗啦拍動翅膀,卻一時間飛不起來,被我回身一劍,斬落頭顱。   見到我,銀鈴眼圈一紅,滿是委屈和驚懼。   我說道:「是我不好,卻讓這兩個扁毛畜生欺負你。」見她背上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心中一驚,忙解下披風,披在她身上。   這時又有十多個鷹人往這邊撲來,我當即對銀鈴叫道:「上馬。」   銀鈴一個縱躍之間,已坐在我懷裡。當下我們馳馬而出,二人一個揮劍斬近,一個搭弓射遠,配合得密切無間,瞬時間把那群鷹人殺個乾淨。   這時雙方的陣形已經徹底打散,亂軍之中,托普手持長柄巨斧,每次揮舞都伴隨著敵人的慘叫。波比和皮雷帶領一黨輕步兵護住魔法師和僧侶往坡上推來,一名僧侶念動咒語,小回復的閃閃白光在敵我雙方頭頂胡亂閃爍著,蘭方特的騎兵隊左右衝殺了幾個來回,雖然傷敵不少,自己也折損了兩三成。   「莫拉·拉薩姆斯,受死吧。」高呼我的名字,謝爾騎著那匹花白大馬衝上坡來。   只見懷中的銀鈴迅速彎弓搭箭,一記裂風魔法箭已直飛過去,血花四濺之下,謝爾那花白大馬的馬頭被削掉了一半,謝爾猛地翻下馬來,在地上滾了幾滾,好不容易在一隻鷹人的屍體旁爬了起來,臉上滿是灰塵,狼狽不堪。   此時露拉也策馬奔上坡來,銀鈴又欲彎弓射箭,卻被我拉住玉手。銀鈴一驚,帶著疑惑的美麗眼睛向我望來。   謝爾半跪在地,一手杵著龍骨劍,滿臉痛苦的神色,似是剛剛的劇烈翻滾扯動了脅下傷口,只聽他對露拉氣急敗壞道:「露拉,快快替我殺了這小子。」   眼見銀鈴和我同乘一馬,相依相偎的親密樣子,露拉長長的睫毛抖動之下,秋水般的眸子裡隱含著幽怨,哀憐和羨慕,但見她嘴角泛起一個無奈的笑意,已經躍下馬來。   這個美麗的女郎無限淒苦,用帶著騎士手套的右手,划動著那般黑玉細劍,對我作了一個騎士之間討教的姿式。   我愣愣道:「你當真要跟我動手麼?」   露拉點點頭。   謝爾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哈哈哈」   無奈之下,我也下得馬來,我已不瞭解這位美麗少女的心意。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銀鈴看往我的眼中透出關切,同情,疑惑和憐憫,我對她無奈笑笑,便持劍來到露拉身前。   交手之中,少女刺出的劍根本就不快,遠遠不及那日行刺我的那個賣花女郎,而且她每一劍又是破綻大開,若不是我手下留情,我們交手十劍,她已經死了十一次。   我隨意格開露拉歪歪斜斜裡刺來的一劍,看入她滴水也似的瞳子裡,此刻,那雙美目中已沒有了悲傷,沒有了哀怨,那裡面有的儘是輕鬆愜意,還帶有小女孩調皮的雛氣,少女初戀的羞澀。   我看著這位象仙子一般美麗的少女,她蒼白的臉蛋終於露出淡淡的紅暈,只見她彎彎細眉挑起,長長睫毛顫動,眼角竟有了淡淡笑意,直似這種和我鬥劍,也是一種無比歡愉的事情。   謝爾見露拉出劍如同遊戲一般,毫無力度和精度,大怒道:「露拉,是不是要把大哥氣死,快快使出「暗影魔蹤劍」,結果了他。」   陡然間,露拉刺出一劍之後,急退了幾步。   我自然不會追擊,收回劍來,想起露拉剛才種種舉動,鬥劍之中處處現出破綻,莫非是想尋死不成。   少女對我淡淡一笑,道:「露拉要使出「暗影魔蹤劍」了,莫拉先生,你可要小心了。」卻見她嬌嫩的粉臉上,黯淡之色一閃即誓,輕輕道:「露拉本是個苦命之人,待會兒先生切不可再手下留情,勿要傷在露拉手上。」   只見露拉慢慢舉起那黑劍,雙目微閉,嘴中唸唸有詞。猛然間,一股暗黑之光從她的身體內慢慢發出,形成一團黑色的光霧,慢慢擴散開來。   銀鈴顫聲道:「暗…暗黑魔法,莫拉,小心。」   暗黑魔法?我心下一驚,那柄細劍想必是黑魔玉製成(黑魔玉是暗黑魔法的靈媒),因此這個女孩在戰鬥中就可能使用暗黑魔法。   突然,露拉猛睜雙眼,四周暗黑之氣瞬間變重,一直籠罩了方圓5米以內。   美麗的賣花女郎一聲嬌喝:「暗黑之神啊,賜予我力量吧。」那本是澄清的美目中泛出妖異的光芒,她雙腳在地上一蹬,苗條的身形宛如一隻雌豹一般,迅疾無倫的向我直撲過來。   「暗影魔蹤劍。」少女粗粗的辮子向身後揚起,順著直直伸出的纖細手臂,那黑玉細劍已經凌厲無匹的刺出。   我倒抽一口涼氣,急退兩步,手中騎士劍架起,格向她疾刺而來的細劍。   誰知,在雙劍就要交擊的一剎那,眼見就要撲上的倩影,恍如水中倒影一般化為烏有。也就在這一瞬間,圍繞我的身周的黑霧之中,緩緩顯出三個露拉的身影,三支黑玉細劍,分別從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同時刺來,一下子封死了我所有後路。   我的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一個暗黑魔法的名字:「幻想重生」,這個聰明的女孩子竟然配合暗黑魔法「幻想重生」,創出如此神妙的絕招。可是說時遲,那時快,三柄黑玉細劍轉眼就要刺到,無法分出其中真真偽偽的我,根本無從格架,竟然只有眼睜睜看著三劍刺入我身體。   在銀鈴的驚叫聲中,我只覺得左肩一陣刺痛,卻是那柄真的黑玉細劍已經穿透護甲,刺入我的肩膀,我隨即本能的反手一劍, 向那真正的露拉刺去。   「哧」的一輕聲響,騎士劍令人不敢相信得,直直的,刺入少女那毫不閃躲的,纖細的身體。   隨著四周的黑色光霧漸漸散去,只見少女那把黑玉細劍刺我甚輕,而我那柄引以為榮的騎士劍,此刻深深卻插入那嬌柔女子的身體,而鮮紅的血從她左胸下的創處汩汩流出。   「叮噹當」聲響,失去主人掌握的細劍跌落在地上。而此刻的露拉宛如風中的細柳,軟軟向地上到去。   「露拉…」我狂呼一聲,衝上前去摟住她柔軟的身子。   此時,她臉色更是蒼白,出氣多,入氣多的小嘴不停喘息,我催動著回復魔法,高喊道:「僧侶呢,喊僧侶們來。」早已衝過來的銀鈴伸出一雙芊芊玉手,也慌亂的幫她壓住傷口。   謝爾已是目眥俱裂,尖聲怒喝:「莫拉,我跟你拼了。」他不顧脅下傷處,揮動龍骨劍,撲上來便要跟我拚命。而恰好趕到近前的達普已經伸出巨斧,將他截開,纏鬥在一起。   傻傻的女孩子自憐身世,竟是起了尋死之心,在她使出那絕技「暗影魔蹤劍」的同時,滿心想到的竟不是如何殺我,而是死在自認為是騎士的我的手上。   「莫…莫拉,我…我好痛」女孩子白玉般的面孔露出微弱笑意,泛白的嘴唇吃力的說道。   看著懷中少女那對因為傷痛微微皺起的細眉,我心如刀絞,道:「你這個傻瓜。」眼淚已經「噗嗦噗嗦」流了下來。   「莫…拉,她…她是你的戀人麼,真…真漂亮,」露拉茫然望著正幫她紮緊傷口的銀鈴,斷斷續續說道:「你們…將來一定很幸…幸福。」   銀鈴那對緊緊按住傷口的手已被染紅,美目已珠淚暗擒,哽咽道:「你…你不要多說話」   露拉純淨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狡黠,眨動著長長的睫毛,對銀鈴道:「可是,從…從今天起,他…心裡也會一直…一直記著我咯。」   突然,這個天使般的少女望向我的眼中,透出無比的熱切與堅強,道:「莫拉,我…我喜歡你。」說著,她全身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般,軟在我的懷裡,只是看著我的美目中竟有一絲得色。   唉,從今天起,只怕我再也忘不了了她了。   周圍的人們兀自在互相殘殺,身側幾名僧侶不斷的催動著恢復魔法,淡淡的亮白色光華到處,露拉的傷口開始止血了。   看著那張因失血過多變得雪白,沉沉睡去的俏臉,修美的眼角兀自留有一顆露珠。我心中一片悸動。   遠處的普薩斯郡似已失陷,不斷有零零碎碎的雜兵往這邊逃竄。   突然,幾名盜賊騎士從普薩斯方向馳來,衝入陣中,當先一名虎目大漢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騎士劍,轉眼間劈倒一名迎上的士兵,奔到謝爾面前。   此刻謝爾兀自與托普狠鬥,似是因為身上有傷的關係,那本是輕靈迅疾的龍骨劍此刻卻使得雜亂無章。謝爾眼光不斷瞟來,罵道「莫拉,你這個混蛋」,同時對著托普一陣胡亂辟砍,卻始終被托普的長柄斧逼在半米以外。   那虎目大漢一劍逼開托普,策馬擋在謝爾身前,道:「謝爾,普薩斯已經完了,大批追兵馬上就要殺到,我們快走吧。」   謝爾狼一般的眼珠狠狠瞪著我,道:「不行,邦德,他殺了露拉,我今天一定要報仇。」   邦德?邦德·蒙得穆?想不到這虎目大漢竟是提圖盜賊團得第二號人物。   邦德·蒙得穆看了看已護住我身前的一排士兵,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吧。」說著身形俯下,已將謝爾抱上馬去。   謝爾怒道:「放下我。」但重傷之下,竟無法反抗。   邦德等人策馬往黃土丘陵方向急馳,餘下的敵人見主帥已逃,自然無心再戰,也四下裡逃開,幾個鷹人更是一哄而散。   不久,喬帶領一隊隊援兵趕到,民兵們開始收拾戰場。   這一戰敵我雙方均損失慘重,只見地上到處是破碎的兵刃,各種屍體胡亂的散佈在坡上坡下,有士兵的,有人馬的,有鷹人的,也有馬的,一些傷重的戰士還癱軟在地上呻吟不斷。   一陣寒風吹來,我懷抱著暈去的少女,回頭看往身旁的銀鈴,卻見銀鈴也是側首看來,兩人對視之下,都是一臉的淒涼。   ※       ※       ※   接近序章結尾了,所以這一節較長。   貼了幾篇,很希望看過的兄弟回點信息,就算是批評責罵也好,請大家支持支持,以激發小編的寫作激情吧,呵呵。         第十節 烈火焚城     克倫皇歷212年11月13日,普薩斯郡被收復。這一日晚間,喬突然召開緊急會議,已苦戰一日的我們不得不托著疲憊的身體參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我們大吃一驚。   喬坐在寬長的紅木會議桌旁的首席位上,瘦削的長臉上雙眉緊鎖,他背後的椅靠上攀著一隻大鳥,那大鳥頂有紅色肉冠,淡青色羽毛的羽毛柔光發亮,正是皇室貴族之間用以傳遞緊急訊息的御鳥「青鳥」。   感覺到事不尋常的我們安靜的坐在會議桌旁。   突聽喬清喝道:「來人啦,先將叛賊蘭方特·撒繁拿下。」片刻間,從門外奔進幾名持槍衛兵,將蘭方特團團圍住。   眾人頓時一片嘈雜。   「等等,」較耐不住性子的波比已經當先站了起來,道:「喬子爵,你是不是弄錯了,蘭方特是撒繁家的公子,怎麼可能是叛賊。」   一名騎士士官也站起來道:「撒繁家的一直精忠報國,蘭方特是軍機大臣薩瓦爾的兒子,大人不會弄錯了吧?」   喬一臉鄭重的神色,從懷中取出一小卷羊皮紙,揚聲道:「11月10日晚,軍機大臣薩瓦爾·撒繁暗殺希爾思王,范下弒君大罪,現已被皇家法院逮捕處死。當日內務大臣裡皮·辛森侯爵便青鳥傳書,著我等速速扣下這叛賊之子,帶回克倫城治罪。」說著,他已在我們面前撐開那羊皮紙卷。   本是沈靜如水的蘭方特此刻露出焦躁神色,道:「這怎麼可能,我…我不信。」他接過喬手中密旨,匆匆看完之後,已是面色發白。   「給我看看,」我一把搶過蘭方特手中密旨,只見那羊皮紙右下角一個重重朱紅大印,卻是皇家印章無疑。   身旁的波比此刻已看到那朱紅大印,自也大吃一驚。   喬道:「把蘭方特帶下牢房,嚴加看守。」   卻見蘭方特緩緩解下腰間佩劍,黑亮的眼珠向我看了一眼,在一群衛兵的簇擁下行了出去。   事發突兀,餘下眾人都是驚疑不定,但皇家密旨在此,卻也不能不相信。   心亂如麻之下,我已行至一間小屋之前,輕輕推門進去。   聽見開門聲響,守在一張大床旁邊的銀鈴立時回過頭來,望著我的美目中戴著憂慮的神色。   我輕步行至床前,看著床上少女那瓣乾燥發白的櫻唇,心下痛惜,小聲問銀鈴道:「她怎麼樣。」   銀鈴秀眉微蹙,道:「醫生說她失血過多,又受了點風寒,十分危險。」   我見銀鈴一張俏臉滿是疲憊之色,愛憐的道:「你今日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這兒交給我就行了。」   銀鈴臻首輕搖,纖巧的身子靜靜坐在床前,竟是在微微顫抖。   我一手撫上她的香肩,柔聲道:「怎麼了。」   「我…我怕」淡紅色的美麗眼睛泛出怯弱,銀鈴咬了咬嘴唇,道:「怕…怕你…你…」   我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甚感愧疚,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嬌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銀鈴看了看沉睡中的露拉,眼光之中是種種複雜的神色,輕輕道:「我本不該憐憫她的,她莫不是我的情敵麼?」   見她雙目之中隱含淚光,我知她心中委屈,當下也不再言語,手掌輕輕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俯下唇去,輕輕的吻在她的美目上,銀鈴嬌柔的反應著,我伸出舌尖緩緩舔動著她的睫毛,麼指輕輕的刮弄她尖巧的耳朵,漸漸挑起了她的熱情。   銀鈴突然脫開我的手掌,俏臉上浮出一抹艷紅,雙目含羞帶嗔的看著我,道:「你…你這個壞蛋,你想腳踏兩隻船,可沒那麼容易。」   我心頭一樂,道:「我哪敢,只不過…」   銀鈴意似薄怒,道:「只不過怎樣?」   我調笑道:「凡事沒試過,怎麼知道容不容易。」   銀鈴羞急的瞪了我一眼,卻轉過頭去,輕輕歎了一聲。   兩人一直守到半夜,當下我又勸銀鈴回去休息,她直是不聽。突然,我心中想到一事,便由得銀鈴在此守著,自己卻走出小屋。   我回到自己的宿屋,換上一身黑麻便衣,取出一袋銀幣,再從馬廄中牽出一匹馬來。   我將那馬栓在一隱秘處,悄悄行近蘭方特關押的獄所,心中想道:不管那密旨是真是假,若任由蘭方特被押回克倫城,定是有死無生,我怎能見死不救。   當下取出一塊黑布蒙面,潛伏在那獄所門口,這時,那獄所門口駐守著5名衛兵來回巡視,看守甚為嚴密。   我縮在牆角,正盤算著如何救人,這時只聽腳步聲響,勃朗領著幾名輕裝士兵們已來到那寓所門口。   見勃朗一行人與衛兵們親切寒暄,我心中十分詫異「勃朗,他來幹什麼」,突然幾聲輕呼傳來,卻是勃朗幾人暗施殺手,劍和匕首到處,那幾名衛兵毫無防備,瞬間已被盡數殺死。接著只見勃朗幾人衝進獄所之中,片刻之後,已將蘭方特帶了出來。   只聽蘭方特一臉的疑惑,說道:「勃朗,你為什麼救我?」   勃朗道:「你還不跟我走,想等著給他們抓回去麼?」   蘭方特道:「你先說清楚,我們再走不遲。」   勃朗陰陰一笑,道:「告訴你也無防,我們不過是想拿你向撒繁公國換點錢而已,你爹爹剛被處死,撒繁公國勢必與朝廷反目,對他們來說,你可是很值錢呢。」   「錢,原來是錢。」蘭方特道:「前幾日,你就是為了錢,才把我軍行蹤不斷出賣給那些盜賊的?」   勃朗聞言一怔,隨即冷笑道:「呵呵,原來這個你也知道了。」   蘭方特道:「昨天我就覺得奇怪,你平日裡抑鬱得很,怎麼那日卻招呼我們向那少女買花。」   勃朗突然道:「廢話少說,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說著,對身邊幾名手下一使眼色,當下手持武器的幾人已將蘭方特圍了起來。   眼見蘭方特遇險,我當即扯下面上黑巾,拔劍走出牆角,冷笑道: 「勃朗,你要把蘭方特帶到哪兒去呀?」   在場幾人都是大吃一驚,勃朗一臉極不自然的神色,道:「你…你…」   我說道:「呸,虧我還當你是騎士學院的同期兄弟,你為了點錢,竟將我們所有人推向死地?」   勃朗瘦瘦的臉上有點泛白,道:「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知道什麼,你們隨便混上一年,抵得上我們平民騎士們十年的苦功還不止,我不趁機賺點錢,還對得起自己麼。」   我聽他說得似乎不無道理,但想到這人出賣兄弟朋友之間,眉毛都不皺一下,不由得心中恨極,但此刻他們人多,而且動手之下若是再驚動周圍衛兵,蘭方特便走不了了。   當下我說道:「念在同窗情誼,你滾吧,明天不要讓我在軍隊中看見你,否則…」說著,我眉頭一皺,一股殺氣泛起。   勃朗知道自己得劍法與我相差甚遠,兼且他想到我與蘭方特不同,自不怕搏鬥之中驚動四周衛兵兵。只見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突然對身邊幾名手下說道:「我們走。」人影晃動,已帶領幾名手下走遠。   現場只剩下我和蘭方特二人,蘭方特靜靜的看了看我,卻回身往獄所裡走去。   我說道:「怎麼,蘭方特,你還想留在裡面等死不成。」   蘭方特驚道:「難道,你…你…」   「你跟我來,」我拉著蘭方特疾行到那栓馬之處。   「蘭方特,你快走吧。」我牽過馬韁,遞到蘭方特手中,道:「馬鞍後面的小袋子裡有些銀幣,足夠你路上花銷了。」   「可是,你…你…」蘭方特顯出猶豫之色。   「放心吧,喬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況且,我還可以把這事往到勃朗身上推。」我唯恐遲則生變,急道:「你快走吧。」   蘭方特看了我半晌,便接過我手中馬韁,翻身上了馬。   我說道:「記住,從小路走,直接去撒繁公國,到了那裡,你才是安全的。」   蘭方特調轉馬頭,正待馳開,卻又回頭看了看我,說道:「莫拉,我們…還會見面嗎。」   此次希爾思王被殺,一向盡忠的薩瓦爾公爵很有可能是含冤而死,撒繁家只怕是馬上便要向克倫皇家翻臉,我和蘭方特下次見面,也不知是友是敵,想到這裡,我心中慘淡,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對他道:「只要不死,總有機會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種真摯的友情。當下蘭方特不再多說,策馬揚鞭疾馳而去。   我回到露拉的小屋,見銀鈴伏在床頭,睡了過去,再看看床上的露拉,只見她小臉上泛出紅潤,已經有點輕燒,不由暗暗擔心。   我將銀鈴攔腰抱起,將她放到露拉身邊,拉開錦被,將她的身體也輕輕蓋住,而銀鈴仍睡個不亦樂乎,暗罵了一聲「傻丫頭」。   眼見兩個絕代美人並肩而臥,我到也樂的好好比較一番。   露拉不知是否失血的緣故,此刻小巧的嘴角微微下彎,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但見她柳眉丹鼻,大麻花辮子此刻已經解開,長長的略卷頭髮散亂在枕上,別有一番風情,而她那如玉的肌膚此刻因為輕燒而泛起一陣陣桃紅色,本是清麗無匹的她似是染著了成熟的風味,惹人遐思。   銀鈴兀自海棠春睡,卻見她櫻唇嬌艷欲滴,雪膚柔嫩似流,尖巧的小耳在如雲的柔順長髮微微突出,但見她均勻的呼吸之間,長長的睫毛抖動,眼角點點委屈的淚痕,使得平日裡嬌媚豐潤的她,此刻卻也有了楚楚可憐的神色,直似春花帶露,更增風情。   細看兩女,真個是春花秋月,各有色彩,直令我屢屢留連其中,樂不思返。   突然,露拉夢囈著:「哥…哥哥,我…們不要再做賊呢,找個偏僻的…地方,過…過安靜的日子,好…麼。」   「哥…哥,我…我不想再殺人了,你不要逼…我了。」   「莫拉…先生,你…你好狠的心,這一劍刺…刺得我好痛」   我見她似乎夢見裡很多不快往事,而今日我刺她一劍,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當下輕吻她的額頭,心中慘然。   這時,她身邊的銀鈴也翻了個身,竟然也夢囈了起來:   「小…莫拉,你…你別走,你遇上這個…可憐女孩,就…不要…我了麼。」   我心中一驚,見她眼角又已滲出淚水,在夢中似是痛苦萬分,當下又愛憐的吻上銀鈴的小嘴。   片刻之後,那二人終於平靜了下來。   看著二人,我不由得心頭煩勞,卻又有種哭笑不得的感受,一時間,胡思亂想之下,竟也伏在床頭,沉沉睡去。   「莫拉,莫拉…快醒醒」耳畔一陣悅耳的聲音想起,我努力睜開眼睛,正迎上銀鈴焦急的眼神。   「露拉,露拉她不見了。」銀鈴急道。   「什麼?」我頓時清醒了七分,往那大床上看去,只見床上被褥翻起,顯出微皺的墊單,哪裡還有露拉的身影。   銀鈴急道:「她…她傷還未好,能去哪裡呢。」   我歎道:「我們在附近找找看,只望她還沒走遠。」   當下我與銀鈴在附近仔細搜尋了一遍,卻始終不見露拉的蹤影。   我想到露拉傷勢未癒,卻孤身離去,也不知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心下煩惱,卻也無法可施。第二日日上午,喬發現蘭方特逃走,而勃朗又突然離去,惱火萬分,又經過我旁敲側擊一番,自是認定勃朗救出蘭方特,一起逃走了。蘭方特為人謙和有禮,眾人之中有不少與之交好,此時見他得脫牢獄,都暗自歡喜。   接下來兩日,喬率軍進入黃土丘陵,而賊兵節節敗退之下,便退回祖雲達山區的老巢之中。   「提圖」在祖雲達山區的方言中意指窮人的意思。而提圖盜賊團早年間本名為提圖團,是一些衣不裹腹的窮人們聚集起來的民間團體,幹一些劫富濟貧的活動。但經過幾十年的變遷,提圖團的成員們漸漸變得良莠不齊,一些地痞流氓,遊俠土匪也紛紛加入其中。到近年來,因為已盡幹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提圖團也就變得臭名昭著。   提圖盜賊團的老巢,位於祖雲達山區之中,一座險峻的黑石山峰上,據稱為「黑峰堡」。   這是一座堅固的堡壘,在本已地勢險峻的峰頂上,是一塊塊青方石壘成的20多米高的圓捅形城牆,牆壁光滑厚實,不可攀爬,城牆之上,可以看見一支支木製的塔樓和大片的罩頂。   謝爾帶領700多名殘兵已經龜縮在黑峰堡內,似是打算依據城牆之固,死守一番。   11月18日,喬率軍殺到黑峰堡前,兩次帶兵攻城,卻都剎羽而歸。那祖雲達山區貧瘠無比,黑峰堡附近,更是方圓幾十里不見草木禽獸,喬見軍中糧草供給最多只能維持十天,不僅暗暗焦急。   我們招來一名賊兵俘虜,詢問堡中情況,而那黑峰堡中竟然食物飲水充裕,最少也能維持幾月,眾人聞言,均感失望。那俘虜又言道,黑峰堡早年間只是一堆草棚木捨,供流寇遊民聚居,後來提圖盜賊團漸成規模,便在四周加固石牆,成為現在的!峰堡。   我聽那俘虜言下之意,黑峰堡似並未經過專業工匠設計,細問之下,原來那黑峰堡圓圓的重牆之後,堡內房舍屋宇,塔樓骨架儘是木料製成。   我想起在杜德裡矮人阿圖魯設計的那架投石車,心生一計,便將阿圖魯從民兵營裡招來。   似乎在民兵營裡過得甚為消遣,這位紅鬍子小矮人竟發福了點。而聽聞又要發揮自己的長處,阿圖魯似乎非常興奮。   我將他帶到那黑峰堡前,激他道:「三輛投石車,都要能砸到那20米高的城牆上,也當真不易啊,唉,阿圖魯,你若是沒有把握,也就不用勉強了。」說著,一副愁眉苦臉的看著他。   這個小矮人立時吹鬍子瞪眼睛,怒道:「哼,給我一百人,5天之內,包管將投石車帶到你面前。」   而接下來幾日,天氣更漸寒冷,士兵們已多感不耐,糧草漸漸耗盡之下,攻城之戰已迫在眉睫。   11月24日,提圖的末日到了。   「轟隆隆隆隆」,巨大的火花不斷在敵方的城牆上亮起。   投石車不斷將直徑半米的巨石和燃著的油罐砸在敵人的城樓上,一些巨石砸在牆角屋簷,碎石木屑橫飛。   黑峰堡上漸漸冉起黑色的濃煙,而守在城牆上的賊兵大聲呼叫,亂成一片。   喬舉劍高呼:「攻城!」   在士官長的喝令聲中,近百名長弓手射出一陣燃著的箭雨,在陰沈的天空下,直似點點繁星,落在那城頂。   幾列輕步兵駕著雲梯,的向敵人的城樓湧去。   一個個油罐砸下來,發出「!呲!呲」的脆響,火光閃爍,燃著的油液四處飛濺,黑峰堡堅固的城牆上,那木製的塔樓和屋頂漸漸燃起了熊熊火焰,牆頂上守城的賊兵鬼哭狼嚎,更有人大聲尖叫:「起火啦,起火啦。」   半米大的巨石,夾雜著凌厲的破風之聲,重重的砸在城牆中,塔樓上。其中一隻纖細的木製塔樓竟被攔腰砸中,燃燒著的塔身搖搖晃晃之下,「!啦啦」的墜落。賊兵中運氣差的,被飛來的大石掃中,千鈞巨力之下,頓時血花閃現,肢體不全。   我身著精靈王銀甲,隨著幾名輕步兵之後,在微微晃動的雲梯上,不斷攀爬著。   城牆上的賊兵們此時雖已慌亂,卻仍有人不斷往下放箭。   突聽一聲慘叫,攀在我上方的那名輕步兵肩頭中箭,跌下梯去。   我泛起一片涼意,暗道:人在這雲梯攀爬之中,在敵人弓箭擂石之下,難做任何格當閃避動作,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當下不敢怠慢,按照銀鈴所授方法,念動「聖靈守護」咒語,霎時間索爾之甲泛出藍白色的螢光,體內一片輕靈。   又上爬幾步,好不容易到得梯頭牆頂。我輕喘兩聲,正待攀上城牆,突然之間,那牆頭竄處一個黑衣大漢,但見他一臉凶狠神態,高舉一塊百斤擂石,當頭向我重重砸下。   大驚之下,我左手握緊雲梯把手,右手在梯上重重一推,同時左腳勾住梯槓,但見我別開頭顱,身形側起,本來伏在梯上的身子已近乎垂直於梯面,向左側翻開。   電光火石之間,那擂石緊擦著我的身體落開去,卻砸在了我身下一名士兵的頭盔上。只聽「咕咕咯」的骨裂聲響,從被砸得凹入的鐵盔中,濺出鮮血腦漿,那士兵已隨著擂石翻落城下。   眼見那大漢砸下巨石,正伏在牆頭粗喘,驚怒的我已拔劍在手,一個縱身之下,手中利劍「嗤」的刺入那大漢小腹。   鮮紅的血從那大漢小腹中流出,順著往上伸出的劍梁淌下,在劍柄處彙集滴落,「嘀噠嘀噠」的打在我的胸甲上。那大漢兀自不死,只見他雙手緊緊握那刺入的劍刃,虎目圓睜,瞪視著我。 大驚之下,我全力抽劍,卻聽那大漢冷哼一聲,終於也隨著我得抽劍之勢,翻下牆頭,跌落城牆去。   我攀上城頂,重重呼了兩口氣,當下守住梯口,待下面的士兵們魚貫往上爬來。   箭矢橫飛之下,城牆之上已橫躺了不少死屍,城內的木製塔樓和房屋,已是大片大片的起火,一股股嗆人的濃煙隨風飄散。戰況慘烈,而此時陰鬱的天空也越來越暗,陣陣北風吹過,竟飄下點點小雪來。   守城的賊兵四處亂竄,隨著攀上城來的士兵不斷增多,不少賊兵已拋下武器,放棄抵抗。我又刺死一名敵人,卻見幾名守城的鷹人手執利器,在城頭飛來飛去,只與我們游鬥,一見落單得士兵便一擁而上將其砍死,甚是狡猾。我心中暗怒,嘴裡念動咒語,片刻間發出一記火球,直襲向其中一名鷹人。那鷹人雙翼抖動閃過火球,卻不料閃躲間被火球擦過羽翼,點著了他翅膀上的羽毛。那鷹人雙翅起火,大驚之下,他翅膀亂抖,戴著漸大的火焰歪歪斜斜的飛逃出城。而其餘幾名鷹人此時面顯怒色,展翅向我撲來。   我持劍擺好架式,不慌不忙站在城頭,正待與他們的一陣廝殺,突然間慘呼聲響,卻是一名鷹人莫名其妙從空中栽落,而與此同時,一名美貌少女奔到我身旁,只見那少女彎弓搭箭之間,瞬間又射死一人,其餘幾名鷹人遇上如此弓手,哪裡還敢耽擱,早拚命往城外逃去。   眼見那美貌少女一身青花棉袍盡顯嬌好身材,黑亮長髮在陣陣薄雪中隨風輕蕩,明眸皓齒,美若桃花,我說道:「鈴鈴,你這麼厲害,竟連一個也不給我留下。」   銀鈴嫣然一笑,美目中滿是得色。   當下我銀鈴二人帶領登上城來的輕步兵隊,由一名俘虜帶路,直往裡城的提圖首腦的府邸殺去。   道旁的房舍屋宇燃出「劈劈啪啪」的響聲,火星四處飛散之下,烈焰兀自不斷擴散。   我們在濃煙之中行進,四周喊殺聲不斷,迎面碰上的幾個賊兵,早被濃煙熏的灰頭土臉,鬥志瀰散,自是不堪一擊。終於,我們來到一個高大的廟堂式的建築面前,而此時,在這個廟堂寬大屋簷之下,木製的梁架也已泛起淡淡火光。   穿過無人把守的兩人高的巨門,我們進入寬闊的大廳。   大廳的照壁上,一張繪有雙鷹圖案的盜賊團紋章的帆旗,此刻歪斜的傾著,一些劍斧之類的武器散亂在地上。   在大廳中央,圍著一群十多人,而其中兩人正自大聲爭吵不停,卻是謝爾·連塔·和邦德·蒙得穆。   謝爾和邦德吵得甚凶,眼見我帶領輕步兵隊已殺進廳來,竟然理也不理。   見他倆頗有內訌得架式,我輕聲發令道:「大家先不要動手,聽我的號令行事。」   卻聽虎目大漢邦德道:「謝爾,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這次你不聽我的建議,定要困守孤城。現在全軍覆沒,你還有什麼話說!」   謝爾怒道:「如果不是你先丟了普薩斯,我們哪裡會淪落到今日這個田地。」   邦德虎目圓睜道:「哼,若不是你財迷心竅,和里昂家的人勾結,打劫普薩斯的財物,怎麼會引動克倫皇家的部隊來。」我聞言一驚,原來提圖佔領普薩斯,劫掠財物背後,有里昂家撐腰,雙方真是狼狽為奸,而里昂家監守自盜,倒是奇事。   這時謝爾拔出那把奇形龍骨劍,怒道:「邦德,你敢置疑我的決策,想造反不成。」   邦德也拔出一把劍來,面上青筋直冒,怒道:「呸,提圖團幾十年的基業,都毀在你這個蠢材的手上,我今天要為提圖殺了你。」   「去死吧,邦德。」謝爾怒喝一聲,手中龍骨劍已經按著一種奇異的軌跡辟去。   邦德架開謝爾一劍,反手就是一記突刺,與謝爾火拚了起來。眼見盜賊團兩個首腦人物拔刀相向,本來圍在他們身側的幾名小頭目當即退出圈外,卻不知道幫誰才好。   謝爾此刻傷已大好,只見他劍法詭異靈動,迅猛無倫,但邦德似乎對謝爾這種劍路甚為熟悉,謝爾每每出劍之時,邦德都事先出劍格當,一時之間,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過得片刻,只見謝爾揮劍一記橫削之後,正待抽身退讓,卻冷不防被邦德飛身一個箭步跟上,一劍猛猛的刺在他持劍手腕上。   血光乍現之下,面色慘白的謝爾左手摀住自己右腕傷處,急退兩步,道:「你…你…」   邦德冷冷笑道:「我苦苦研究你劍路幾年,才找到這個破綻,沒想到今日用上了。」   謝爾面色平靜的道:「原來你早就身懷二心。」   「沒有人願意永遠屈居第二的,」圓瞪的虎目露出陰沈之色,邦德又是一聲冷笑,舉起手中長劍,一個縱身已向謝爾劈下。   此時謝爾持劍的右手血流不止,眼見是待宰羊羔,毫無反抗之力。然而,就在那邦德迎面撲上的一剎那,謝爾那英俊的臉上突然泛出狡黠冷酷的笑意。但見人影分合之間,謝爾那柄龍骨劍已從右手交到左手,並在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角度中,將那龍骨劍直刺入邦德胸膛。   一絲鮮血緩緩從嘴角淌出,邦德呻吟道:「沒…沒想到…你左…左手…也能…」話未說完,他那高大的身軀仰天便倒。   謝爾看著地上大漢的屍體,一陣狂笑不止道:「誰敢背叛我,都是這個下場。」   看著這個瘋子般的頭目,在場的幾名賊兵都是面無人色,突然聽見其中一名賊兵說道:「謝爾,我也不想再與你多有瓜葛,你快把欠我的錢給我,咱們就此兩訖吧。」   這聲音聽得耳熟,我和銀鈴齊向那賊兵仔細大量,只見那人略略消瘦的臉上,一雙眸子精光發亮,卻是勃朗。   銀鈴此時還不知道勃朗的底細,只聽她驚問道:「勃朗,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勃朗看了看銀鈴,又看了看我,瘦瘦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只聽他又對謝爾道:「謝爾,咱們的交易結束了,我的報酬呢。」   「報酬,」謝爾俊臉上隱現怒意,只見他用帶傷的右手取出一個小袋,向勃朗遞了出,道:「哪,這裡面全是金幣。」   勃朗走到謝爾身前,伸手接過他遞過的小袋,突然間瞥見謝爾扭曲的臉泛起一絲獰笑,頓時心生戒備。也就在此時,謝爾左手中的龍骨劍劃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閃電般向勃朗的刺去。猝不及防之下,勃朗縮身閃躲已是不及,只聽「哧咳」一聲,龍骨劍已將勃朗透胸刺穿。   「你…你為什麼要…要殺我。」勃朗雙手緊緊抓住謝爾的肩膀,一臉的不解。   謝爾左手從勃朗胸口抽出劍來,右手順勢一推,勃朗便已跌倒在血泊之中,只見謝爾擦了擦剛剛濺到自己臉上的鮮血,看了看地上癱軟的勃朗,冷冷道:「現在整個提圖都完了,你還敢向我要錢,哼哼哼。」   餘下的賊兵哪裡還願為謝爾賣命,片刻間,紛紛從大廳的側門逃走。   「勃朗!」我心下雖恨他出賣朋友,但此刻見他毫無緣由的慘死,想起同窗三年的情誼,心情波動之下,我奔到勃朗面前。   「錢…我終於拿到…錢了。」勃朗望著手中染滿鮮血的小布袋,滲白的臉上竟然帶有笑意。   我半蹲在勃朗身前,傷道:「勃朗,你…你怎麼樣」   「對…不起,我出賣…你們,」勃朗此時的眼光漸漸黯淡。   我對微微他點了點頭,卻見他吃力的將那染血的金幣袋子遞過來,說道:「莫…莫拉,幫…幫我把將這個…帶…帶回家去,以後…弟弟…妹妹…就…就不用挨餓了。」   我猶豫片刻,接過他手中錢袋,道:「放心吧。」   「謝…謝謝」勃朗瘦臉上顯出安逸之態,雙目緩緩合上。   ※       ※       ※   此時,大廳中央只剩下謝爾一人,他冷冷的看著我,道:「莫拉,該是咱兩算帳的時候了。」   「謝爾,你這個惡魔。」銀鈴早已咬牙切齒,搭箭正正對準謝爾。   我低喝一聲:「動手。」持劍欺身而上,與謝爾鬥到一處。   「嗖,嗖」兩聲,此時銀鈴已連續射出兩箭。而謝爾不慌不忙,側身躲過第一箭,然後左手龍骨劍一架,便格開第二箭,但見他輕靈閃動之中,左手使劍之得心應手,竟似不在右手之下。   雙劍相交,謝爾的左手劍詭異奇特之中,更顯凶狠毒辣,每次出劍竟都是凌厲的殺手。「嚓嚓嚓」幾劍之下,竟已逼得我毫無還手之力。而幾名從周圍援手的輕步兵狀況更淒慘,甫一交手便已被謝爾砍傷刺中,身上見紅。而似我們這種近身纏鬥,旁邊的銀鈴自不敢貿然放箭,她心下焦急,卻也無法。   兩人正自狠鬥,不經意間大廳的側門已奔出出一個苗條的身影,只聽那身影嬌呼道:「你…你們不要打了,快住手。」   謝爾一劍將我逼退,自己卻也退開兩步。我側首望去,已看見不遠處的露拉。   露拉此時身著寬大的絲麻睡衣,長髮散亂披肩,但見她雪白的臉上,如水的瞳子含情脈脈的看過來,也不知是否傷痛未癒的緣故,此時秀眉微蹙的她自有一種西施帶顰的味道,一番病美人的神態讓人心醉。   「露拉,你醒了,」 謝爾指著我說道:「正好,這小子前日刺了你一劍,今天哥哥便殺了他,為你出氣。」   「不要,哥哥,」露拉微微搖頭,看著地上邦德的屍體,有點無力的道:「你…你今日殺的人還不夠多麼?」   謝爾怒道:「誰讓他們不聽我的號令,誰不聽我的,我就殺誰。」   銀鈴冷冷道:「你現在眾叛親離,孤家寡人一個,又有誰會聽你的。」   似是被說中了要害,謝爾突然變得一臉土色,喃喃道:「眾叛親離…眾叛親離…」   露拉泫然道:「哥哥,難道今天我不聽你的,你便連我也要殺麼。」   謝爾聞言,臉上黑氣更甚,但見他狂吼一聲,身形急閃之下,已從大廳另一邊的側門急奔而出。   「哥哥,哥哥」露拉追上兩步,卻被牽動了傷痛,只得止住腳步,一臉痛苦之色,道:「你…你要去哪裡?」可是那謝爾早已奔出門外,頭也不回的去了。   我緩緩走近露拉身旁,見這少女微微吃痛之下嬌弱無力的美態,心中一蕩,便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傷口還痛麼。」少女臉上微微一紅,緩緩搖了搖頭。   這時大廳的正門腳步聲響起,喬帶著托普,波比和皮雷等人走了進來。   見地上躺著的兩具死屍中沒有謝爾,喬問道:「盜賊團頭目謝爾·連塔呢?」   我答道:「被他逃走了。」   喬當即吩咐幾名士兵下去,搜查謝爾的行蹤。   此時大廳頂上的木樑支柱都已燃起熊熊烈焰,火星之中,屋頂竟有些搖晃,我當即說道:「大家快退出去吧,再過得片刻,這裡只怕要塌了。」   喬對我的話恍若未聞,只見他面有難色的在大廳中行了兩步,突然,他望向我的眼睛之中泛出精光,只聽他喝道:「來人啦,將莫拉·拉薩姆斯拿下了。」   轉眼間,喬的幾名親信拔劍在手,將我圍住。   一驚之下,我冷冷道:「喬,你這是幹什麼。」   銀鈴和露拉均驚得花容失色,露拉道:「我才是提圖的人,你…你們抓他幹什麼。」   此時喬那滿是正氣的臉上,竟然泛起一種絕不相稱的陰險笑容,對我說道:「只怪你哥哥不識時務,說不得,只好先扣下你了。」   波比急道:「喬,表哥范了什麼罪,你連他都要拿下。」   「呵呵呵,你這個啥都不懂的小菜,」見波比滿臉迷惑不解的神色,喬說道:「希爾思王架崩,軍機大臣薩比爾·撒繁被處死,你說朝中誰的權力最大。」   我心下又是一驚,道:「宰相盧克比·岡紛,他…他…」   喬冷笑道:「希爾思王的兩個兒子怯弱無能,盧克比·岡紛公爵英明神武,萬眾歸心,滿朝文武莫不擁戴,是繼承王位的最佳人選。」   我冷冷道:「盧克比·岡紛想謀取王位,卻得不到哥哥的支持,所以你就用我來威脅他。」   波比怒道:「你…你們這是反叛。」   喬又是一陣冷笑,對波比道:「波比,我建議你先弄清自己的立場吧,你們整個桑普家,可都是盧克比大人的擁護者。」   波比聞言,小臉上一陣慘白。   「那軍機大臣薩比爾·撒繁呢,他是被陷害的?」我問道。   「陷害?好有趣的詞,」喬的眼光中透出無限奸狡,道:「不識時務的人,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像斯通一樣。」   當下除了愣住的波比之外,我們眾人已被喬的親信圍住。達普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歎道:「怎麼像是一下子捲入了巨大的漩渦。」   ※       ※       ※   眼見那些士兵就要收過我們手中武器,突聽波比抓狂一般大叫:「住手,放開他們。」熱浪翻滾之下,幾名士兵身上同時現出3米高的火光,正是中級火系魔法「烈焰之牆」。 頓時,那士兵慘呼連天,被烈焰燒得焦頭爛額,餘人盡皆驚懼。   我趁機突襲,手中騎士劍當頭辟翻一人,同時側身護住身旁露拉,道:「大家動手。」此時眾人紛紛出手,托普巨斧一個橫掃,竟將兩人攔腰砍斷,而銀鈴射倒一人之後,身子一個縱躍,便已退到我身邊。   喬驚怒的看著波比,道:「波比,你瘋了嗎?」波比手中紅寶石劍斜削,斬斷一名士兵持劍的手腕,在那士兵的慘呼聲中,波比也已退到我身旁,堅定的道:「莫拉表哥,我…我和你一道。」   「好!你們敢拘捕,可不要怪我辣手無情,」喬大怒之下,命令周圍的士兵道:「你們統統給我上,拿住他們一人的,賞一百銀幣。」   霎時間,幾十名士兵潮水般向我們湧來。   露拉拾起地上一劍,寬大的睡袍擺動,看似嬌弱的她已刺翻一人,而銀鈴知她傷重,便守住她身側,「噌噌」弓弦聲響,便射到幾人。魁梧的托普一斧辟出,將一名持劍格擋的士兵,連人帶劍擊飛了出去,竟嚇的其餘幾名小卒渾身顫慄,都倒退了兩步。皮雷格開正面一士兵劈來的一劍,順勢橫擺劍尖,戳入那人的咽喉,跟著收劍退後兩步,又格開一劍,喊道:「莫拉大人,這裡由我…我擋住,你快走吧。」   而此刻,我和波比這對難兄弟,背靠背站著,被十多名士兵圍在中央,哪裡脫身得出。   我將手中愛劍運用自如,劍識達到前所未有的敏銳,連挑帶點,已刺中二人,然而那些士兵似都是沙場老手,出劍狠是凶狠凌厲,幾人從四面八方襲來,另人防不勝防,片刻間我已覺手臂上,大腿上受痛,卻已受傷。而波比被逼得近身肉搏,劍法較弱的他連遇險情。只聽一聲慘呼,波比胸口被斬開一個血縫,幾個士兵一擁而上,人已癱軟的他已被制住。   大驚失措的我瞬間跌入險境,被幾名士兵圍住一陣纏鬥,身上的銀甲不斷被刺破,鮮血橫飛。我循著劍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敵人的破綻,又砍翻一人。這時,突然身邊銀光一閃,卻是皇家騎士喬,將一柄長劍舞的如同白練一般,直往我的頭上辟落。這一劍疾如奔雷,即使在尋常之時,要躲過已是不易,而此時我久鬥之後渾身乏力,自是已是無法避開了,剎那間,那柄長劍已砍至我的頂門。   突然,從側向裡伸出一隻大手,瞬間將瞑目待死的我一把推開。還未明白怎麼回事的我一個踉蹌,已側向裡閃開兩步。我一驚之下,回頭望去,只見血光之中,不知何時趕到我身側,並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我一把推開的皮雷,已被喬那一記迅猛的劍招斬斷手臂。   「呃…」皮雷的慘哼聲響起,而他身側的幾名士兵也趁機伸出的長劍,同時時刺入他的身體。   鮮血飛濺,「皮雷,」我大喊著,撲上前去接住皮雷搖搖欲墜的身體。   「大…大人…快…快逃…」皮雷的嘴中噴出鮮血,這名忠誠的男人呻吟著說完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句話之後,瞑目逝去。   「皮雷,」我用近乎沙啞的聲音含著,眼睛被熱淚模糊了。   而這時,一個冰冷的物體緩緩伸到我的脖子,那是皇家騎士喬手中的長劍。   「莫拉,你的劍術老師沒有教過你嗎,」喬奸笑著,道:「戰鬥中的人,是不能隨便分心的。」   尚帶著暖意的,皮雷的鮮血順著喬的劍流到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不斷的沈,沈。   喬冷冷道:「拿下了。」便有幾名士兵奪去我手中長劍,架起我的肩膀。   「!當當」露拉和銀鈴對視一眼,已將手中的武器拋到地上,托普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被擒的我和波比,歎了一聲,也拋下巨斧。   「哈哈哈哈,」喬尖聲笑道:「莫拉勳爵,這兩個美人待你如此,您的艷福不淺啊。」   我看了看兩個女人,卻見她們望來的美目滿是悲哀和關切,當下暗歎一聲,不再言語。   大廳的的脊樑正在焚燒,不時落下灰塵碎石。   喬吩咐一名士官拿來鐵鏈,正要將我們鎖起來。   「且慢,」突聽一聲厲喝,門外馳進一匹大馬,馬上一名四十多歲的大漢渾身暗黃色爵士服,體態魁梧而頭頂微禿,一臉的絡腮鬍子,卻是皇家騎士斯通·布朗。   斯通看了看被士兵們被架住的我們,眼中泛出怒火,吼道:「混蛋,給我放開他們。」   那些士兵似是非常忌憚斯通,紛紛放開我們,退了開去。   「你…你竟然沒被毒死」見到斯通到來,喬卻是一臉的不自然。   斯通冷冷的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惟利是圖,那名監獄的看守總算有些人性。」   屹立在大廳中的斯通抽出一把劍身上紋有古樸的黑色菱形條紋的長劍,狠狠盯著喬的雙目中閃現怒火,只聽他厲聲說道:「喬,今天我要用這把古代英雄伊達爾非用過的劍,除掉你這個皇家騎士的敗類。」   喬戒備萬分看著那把伊達爾非之劍,他瘦削的臉上略略有點發白,期期的道:「斯通,你總是那麼死板,如果你能夠靈活一點,也就不會那麼最令人討厭了。」   「靈活?」斯通冷冷一笑,道:「喬,你背棄一名皇家騎士的尊嚴,與盧克比·岡紛狼狽為奸,這就叫靈活?」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什麼叫大潮嗎?」喬狂笑道:「這十多年來,阿爾維斯王國的一百多位領主,哪一個不是擁兵自重,個懷鬼胎,你所宣誓效忠的克倫皇朝早已經名存實亡了。我現在所作的,只是順應潮流,輔助真正強大的人成為新的君主。」   「呸,阿爾維斯就是多了幾個像你這種亂臣賊子,拉黨結派勾心鬥角,才會落到今天這種分崩離息的地步。」   喬一手橫握長劍,另一手的麼指和食指捏了捏劍尖,冷然道:「斯通,你果然還是冥頑不靈,難怪盧克比大人說道,對付你這種茅房中的石頭,除了徹底根除之外,沒有其它辦法可想。」說著,擺出了一個騎士鬥劍的姿式。   見我持劍來到他身畔,斯通皺皺眉道:「這是騎士之間的決鬥,莫拉,你不要插手。」說著,也豎起菱紋的伊達爾非之劍,擺出騎士鬥劍的姿式。   皇家騎士是克倫皇家騎士團的精英,全國一共只有20多名,據聞他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且劍法精湛,武勇無匹。   今天,兩名皇家騎士的對決就在眼下開始了。單就劍法而言,他們兩人卻是無愧於皇家騎士的稱號,那斯通利用著強勁的臂力,劍招大開大合之中,出劍迅猛剛勁。每一劍劈出都是沈穩有力,如果對手在硬擋之下,必被震得雙手麻痺,瞬即步步處於被動劣勢。而比之斯通,喬的劍術沈穩堅韌雖然有所不如,但是喬在出招收劍之間,卻戴著一股精氣,是以每每在被斯通逼得漸落下風之時,卻又能突施奇襲,攻敵之不可不妨之處,而斯通在措手不急之下,幾次也已險險中招。當下二人你進我退,挑來刺去,鬥了個旗鼓相當。   露拉見波比胸前的傷口兀自淌血,便在睡裙上撕下一角,在銀鈴的幫助下,給波比包紮了一番。   再說場中二人來來回回鬥了三十餘劍,斯通憑著鋒利異常的伊達爾非之劍,幾次與喬劍劍火拚之下,金鐵交鳴聲中,喬那柄長劍已被辟出一道道裂口。這時又一陣火拚過後,只見喬「匡匡匡匡」急退幾步,而斯通一個縱身追上去,伊達爾非之劍順勢斜辟,而喬縮身回閃已是不急,只聽「嚓」的一聲,喬已當胸被斜斜劃出一個大口子,但是,也就在這個瞬間,喬趁著斯通回劍不及之時,突然一個俯身就向斯通,同時左手不知如何從腰間摸出一把藍瀅瀅的匕首,隨手往斯通身上一劃。但見藍光閃去,兩人均是狂退幾步。   喬手撫著胸口創傷,重重喘了兩口,卻見他瘦長的臉上露出得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那斯通此時滿臉詫異,而他胸口已被喬那把藍光匕首劃傷,較為奇異的是,從斯通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很快凝固成冰。   「你…你…這是…小龍冰刀」斯通的臉漸漸泛出藍白之色,吃力的道。此時斯通的身體瞬時間變得僵硬如鐵,只見他眼睛大大的只是瞪著喬,神態僵住,竟像是變成了一具雕像一般。只見他被凍僵的屍體兀自站立,極為可怖。   「斯…斯通先生!」銀鈴尖聲叫道,可是那斯通此刻已變成了冰雕一般,持劍僵立著,哪裡還能說話。   此時皇家騎士喬舉起那把匕首,狂笑道:「哈哈哈哈,這把小龍冰刀不虧是傳說中冰之聖龍的角製成,寒冷之氣真是厲害至極。」   我暗一咬牙,拿起長劍走到喬面前,冷冷道:「你這個騎士中的敗類,竟然在比劍之時突施暗算。」   銀鈴嬌喝道:「這個人卑鄙無恥。我們不必跟他講什麼道義,大家一起動手,除了他再說。」   眾人一擁而上,銀鈴放箭,波比催出火系魔法,我,露拉以及托普三人劍斧夾擊,攻向喬各個破綻。而再場的士兵眼見兩名主帥私鬥,喬又暗算了斯通,頓時大亂,哪裡還有人上來動手。   喬在與斯通交手已經負傷,胸口的劍痕血流不止,此刻在我們五人的夾擊下,更是左支右拙。只見他躲過銀鈴的一箭,卻被波比的火球掃中,身上起火,待他躲過托普的一記重斧,卻又被露拉凌厲的一劍刺中腰間。片刻間只見他渾身儘是傷口,鬚髮盡被火焰燒焦,雙手中劍與匕首亂舞,人已近似瘋狂。我看準一個破綻,一劍斬中他的持劍右臂,但聽他痛呼一聲,滿是血污的臉上,卻是泛紅的眼睛緊盯了過來。   「好,莫拉,你小子又砍到我了,」喬嘶聲大叫,道:「我,我今日和你拼了。」   他此時舍下其他眾人,直向我猛撲,左手中的小龍冰刀在空中劃出一個藍色的光弧,直往我當頭劈下。   我架起手中愛劍拚命格當,只聽「噌」的一聲,那小龍冰刀端的是鋒利無比,竟將我那把騎士劍一刀兩斷,大驚之下,我急劇抽身後退,只感到一股凌厲的寒流襲面,那藍幽幽的小龍冰刀擦著我的頭盔險險而過,但饒是如此,瞬時間我已覺得自己鼻子被凍得一陣僵硬。   喬一刀斬斷我的愛劍,此刻已是更為瘋狂,只見他托著癱軟的右手,「哈哈哈哈」的狂笑聲中,身形繼續向我疾撲,左手中的小龍冰刀毫無章法的不停亂砍。身後的銀鈴不斷放箭射中喬的脊背,他卻直是不顧。只見喬背上紮著七八支羽箭,行進之時在地上托出一個長長的血跡,卻仍然不斷向我撲殺,逼得手無寸鐵的我不斷退讓,場面極是駭異凶悍。   終於,急退數步之後,我背後挨到一個冰涼物事,回頭看去,卻是被小龍冰刀凍僵的斯通。這時喬又已撲到面前,手中的小龍冰刀發出幽幽寒光。大驚之下,我絆著斯通冰冷的屍體一起跌倒在地,那斯通的屍體此刻竟像冰塊一樣摔成粉碎。   喬撲到我身前,他那扭曲的臉上泛起無比猙獰的神色,眨眼間小龍冰刀已經斜斜一刀砍下;而此刻我摔坐地上,右手中突然觸及一個冰冷的金屬物事,低頭一看,正是斯通的伊達爾非之劍,當下不及細想,我拾起劍便反手向喬砍去。   「喀嚓嚓」,鋒利的伊達爾非之劍砍斷了喬持刀的左手,並且順勢斜斜的下去,砍下了他的半個腦袋。   半邊腦袋像個西瓜般被削去,喬撲下來的屍體重重壓倒我身上,那個持著小龍冰刀的斷手落將下來,匕首插入地面,直沒刀柄。   良久,我推開喬的屍體,坐起身來,重重喘息兩聲,迎面而來的是露拉和銀鈴的兩雙擔憂的美目,我面上對她們微微一笑,心下裡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身上滿是冷汗。   二女來到我身邊,見我無恙,均是安心。   「這匕首冰寒之氣如此強烈,真是個寶貝。」銀鈴拾起那小龍冰刀,對露拉道:「露拉妹妹收下這個,備作防身之用,豈不甚好。」   露拉笑道:「妹妹一慣用劍,要此物何用,還是姐姐自己留下的好。」銀鈴心下對那匕首早就甚是中意,當下「假惺惺」的笑了兩聲,便將那小龍冰刀收了起來。   這時屋頂上的木屑碎石紛紛落下,波比驚道:「這…這裡莫非…要塌了」   托普道:「大家快走。」   大廳內的眾人紛紛向外逃去。   露拉正待一步踏出,突然纖手撫胸,秀眉緊蹙,粉額上隱現汗珠。   銀鈴見狀,急道:「露拉妹妹,你…你怎麼樣。」   此刻的露拉櫻唇微微顫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料她經過剛才一陣劇鬥,牽動了傷口,當下也不多問,便將伊達爾非之劍別到腰間,一手攬住露拉縴腰,一手勾住她的腿彎,將她攔腰抱起,並對身旁的銀鈴說道:「鈴鈴,你在前面開路,我們走。」   銀鈴一臉羨慕的神色,淡紅色眼睛對我狠狠的瞪了瞪,卻乖乖的「嗯」了聲。   我摟著露拉柔軟的身子,眼見她粉臉染紅,羞澀的垂著,一雙玉手自然而然的勾到我的頸子上,滑膩的手指輕觸我的肌膚,引的我心頭一蕩。   一行人奔出廳來,發現此刻!木堡內已是烈火朝天,濃煙滾滾,漸大的雪花甫一飄落,便即化為雪水。一些零亂的士兵和盜賊處處亂竄,托普大聲呼喊,交代同伴們要盡快退出堡去。   當下銀鈴運起風系魔法在濃煙之中開路,其他人緊隨其後,緩緩退出城去。   來到城外的一個小山坡上,大家終於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露拉此刻仍被我攔腰抱住,美目中有兩分陶醉,三分喜悅,五分受用;而銀鈴最是妒忌她那幾分「受用」,卻見她一雙美麗的眼睛調皮的看著縮在我懷裡的露拉,若有所指的道:「受傷也有受傷的好處啊。」惹得露拉一陣羞急,直想掙出我得懷抱。   而我瞧得有趣,雙手緊緊摟住露拉不放,直到她滿臉羞為胭脂紅玉一般。   此刻,落到地上的小雪漸漸堆積起來,大地漸漸變為熒白一片。   波比呼了口氣,說道:「提圖盜賊團完了。」   托普看了看我,道:「我的報恩任務結束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雙目呆呆望著不斷從黑峰堡中飄出的火星,想起從此長眠於此的皮雷和勃朗,心下黯然。         後 記     後來的某一天,我來到了勃朗的家裡。   在一個破亂無比的茅草屋前,幾個小孩子正在玩耍。   看著衣著光鮮,腳蹬駿馬的我緩緩馳來,幾個小孩子像是見到無比稀奇的事情。「媽媽,媽媽」他們歡呼著,飛快的奔進屋裡。   屋子裡緩緩走出一名婦女,一身破舊無比的主婦服污淫不堪,眼角的皺紋使她看起來特別衰老。   眼見一身嶄新爵士服的我向她行了個騎士禮,那老婦怯怯的說道:「你…你好…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好,太太,我受勃朗所托,帶點東西給你。」我取出一個嶄新的小錢袋,遞了過去。   「勃…勃朗…他…他在軍中…好嗎」老婦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臉色有點發白。   「很…很遺憾,夫人。」我努力避開她那帶雙著希翼的眼睛,緩緩道。   「是…是嗎」老婦的身體似是搖晃了一下,有點昏暗的眼睛裡泛出淚水。   老婦緩緩接過我手中錢袋,用沙啞的聲音道:「這個孩子…跟他…他爹爹當年一樣,要…要去做什麼騎士…結…結果」   「請節哀,夫人。」望著她老淚縱橫的迷茫的眼睛,我忍不住道。   「哥哥怎麼啦,」「哥哥什麼時候回來」身旁的幾個小孩子此時吵了起來,老婦突然將一個小孩子拉入懷裡,緊緊摟住,無聲的啜泣著。   似乎有點急於離開,我說道:「夫人,我失陪了。」便欲轉身離去。   老婦突然道:「勃…勃朗…他…他死得像個…騎士嗎?」   我沉默半晌,終於道:「是…是的,夫人。」   老婦緩緩點頭,一顆豆大的淚珠從老臉上滴下,正打在她懷中那孩童雛氣的臉上,激出一個小小的水花。   ※       ※       ※   序章結束了,俺第一次寫作,章節中把握得不好。這第十節足有一萬多字,大家不要看得暈倒才好。         第一節 雪夜行軍     11月24日,隨著提圖的最後據點「黑峰堡」被攻陷,殘害沃特草原的人民數十年之久的「提圖盜賊團」,在這一天終於宣告覆滅。   但是,在進攻黑峰堡的戰鬥中,剿匪軍隊承受了極大的損失。在莫拉·拉薩姆斯勳爵傳回王都的戰報中說,此次出征的1677名士兵中,612人戰死,重傷143人,而最令人吃驚的消息是,兩名曾身經百戰的主帥--皇家騎士斯通·布朗和喬·索哈,竟然都戰死在這次與小小盜賊的戰鬥中。   然而與此同時,阿爾維斯王國的國都克倫城也發生了驚天劇變,軍機大臣薩瓦爾·撒繁公爵涉嫌謀殺希爾思王被捕,宰相盧克比·岡紛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不顧元老會的堅決反對,將薩瓦爾·撒繁處死,並以鎮壓叛亂為由,大肆剷除朝中異己,11月23日,長王子賽離·克倫終於繼位。   然而,此時的阿爾維斯已是朝綱混亂,一些支持撒繁家的領主怨聲載道,而宰相盧克比軍政大權在握,狼子之心路人皆知。而且,撒繁公國極度不滿於薩瓦爾大公冤死,厲兵秣馬,宣佈將對阿爾維斯獨立。而與阿爾維斯接壤的撒發尼亞共和國和博盧尼亞貿易聯盟,此刻也開始蠢蠢欲動…   克倫皇歷212年歲末,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暴,即將席捲整個博盧尼亞大陸…   ※       ※       ※   大雪紛飛,門縫中吹入的冷風,打在人的臉上,一片冰涼。   爐火燒得很旺,屋子裡一片溫暖,我呷了一口烈酒,悠閒的躺在靠椅上。   攻下黑峰堡之後,托普便告辭離去,而我們收拾殘兵退回普薩斯郡,打算在這裡修養幾日,再返回王都。   我正坐在那裡飲酒發呆,這時,露拉拿著一本小小的帳薄,走了過來。   「我看,就是這個吧,這就是記錄提圖財產收支的帳薄了。」露拉坐到我身邊,說道。   「帳薄?」銀鈴接過露拉手中的小本,好奇的翻看。   「提圖每次打劫財物,或與外人進行貨款交易,這上面都有詳盡的記錄。」露拉緩緩說著,在爐火的映射之下,她的臉上粉中透紅,神采奕奕,看來經過這幾日的修養,她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呀,」突聽銀鈴驚惶道:「這…這裡面竟然有這麼多朝中大臣的名字。」   「什麼?」我搶過帳薄,只見其中幾頁上,赫然便有很多顯著貴族的名字,還記載有他們與提圖進行的交易的日期,金額等細節。   我將帳薄砸在桌上,恨聲道:「這…這些貴族竟…竟與賊作生意。」   銀鈴冷笑道:「你以為你人類貴族就很高貴麼,哼,你們背地裡作的勾當不見得有多光彩。」   我心下發虛,無從辯駁,竟呆了半晌。   露拉拿起帳薄,道:「上面還記有這次里昂家與我們的之間的交易呢。」說著把帳薄翻開幾頁,遞了過來。   那帳薄上詳細記錄著多蒙·里昂如何與提圖勾結,打劫普薩斯郡,然後事後雙方又如何分贓等等。我直看得心頭火起,暗忖:領主指使強盜打劫自己的領地,這種醜事當真是聞所未聞。   當下三人正議論著多蒙·里昂的卑鄙無恥,一名僧侶來到我身邊,卻是報告波比的傷勢。   波比自那日城中血戰,胸口上中了一刀,加上後來雪中受寒,因此這幾天傷勢始終不見好轉,我們甚是擔心。   聽那僧侶說道波比的傷勢今日已有起色,銀鈴和露拉均面露喜色,於是三人又探視了波比一番。   11月27日下午,大雪漸停。整個普薩斯郡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出門行去,只見屋頂上,馬路旁,到處白茫茫一片,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經過幾日整頓,士卒們精神大好,加之盜賊已滅,完成任務後心情愜意,使得他們都出外賞雪來。   普薩斯雖然經歷提圖一陣洗劫,但這裡本是貿易重鎮,自收復後短短幾日,便又透出繁榮氣息。   眼見街上老老少少歡呼雀躍,有人更在道旁堆起雪人,一副熱鬧景象,被憋在屋裡幾日的我們倍覺賞心悅目。   我,銀鈴,露拉和波比四人沿著郡中小道緩緩前行,任由絲絲細雪飄到身周。   銀鈴一身華麗的褐色棉裙,袖口領端露出細細貂絨,裙上有細細的銀絲縷紋,在雪光中亮色閃動,襯著她嬌美盈盈的容顏,更顯得雍容華貴。露拉身著的淡青色麻質小襖,與她雪白柔嫩的肌膚鮮明的對比著,一身略略樸素的打扮,更顯出她清麗無匹得氣質,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我一身筆挺的爵士服,與兩位佳人行在一起,惹得身旁的行人不斷投來艷羨的目光。   看著周圍美麗的雪景,感受著身旁初雪的喜悅氣氛,我心中一片怡然,正自癡迷間,突然耳旁一串嬌柔的笑聲響起,跟著脖子間一陣冰涼,卻是銀鈴將一個小雪團偷偷塞入我的領口中。我大驚之下,急忙抖出衣中雪團,對著銀鈴一陣笑罵,而銀鈴此刻又用雪團襲擊露拉,惹得露拉嬌笑著跟她扭成一團…   大傷初癒的波比站在旁邊,見我們孩子般嬉鬧不停,略顯憔悴的臉上也儘是笑意。   11月28日,在平定提圖的4天後,普薩斯郡的擁有者,領主多蒙·里昂和他的兒子查爾斯·里昂,終於來拜訪我們了。   多蒙·里昂男爵一身華麗的衣衫出現在我們面前,他有著暗灰色板寸頭髮,山羊鬍子,和一雙賊習習的眼睛,而他的兒子,查爾斯勳爵卻有著一張寬臉和一頭蓬亂的長頭髮,查爾斯是士官學校畢業,他高我兩屆,昔日在校間與我和波比都有些交情。   在一間用作臨時大帳的小酒館中,多蒙靜靜的坐在火爐旁,眼睛骨碌碌的在我和銀鈴等人身上轉個不停,卻聽他說道:「這次剿滅提圖盜賊團,幾位確實辛苦了。」   站在多蒙身旁的查爾斯呆呆的看住銀鈴和露拉二個美人兒時,臉上露出癡迷神色,而望向我時,目光中又透出一點久違的熱切。   心中暗罵多蒙不停,我面上卻跟他隨意應酬,只是銀鈴等人也恨他勾結提圖的卑鄙行徑,面上對他自是冷冷的,。   多蒙又假惺惺的客套幾句後,終於向我挑明來意,道:「聽聞莫拉勳爵在黑峰堡戰鬥中得到了提圖的財物帳薄,不知可有此事。」   我心中一驚,得到提圖帳薄之事,在軍中甚為隱秘,除了我和露拉銀鈴二人之外,只有幾名軍銜較高的士官長知道,卻不知怎生傳入多蒙耳裡。   當下我面不改色,冷笑道:「里昂大人好靈通的消息啊。」   多蒙陰陰笑道:「那帳薄牽涉到我們里昂家的私事,莫拉勳爵,你不如就把它交給我吧。」   多蒙竟公然向我們索討那帳薄,囂張跋扈可見一斑,我心中更惱,淡淡道:「這帳薄事關重大,在下是作不了主的,只好將它帶回王都,呈交內務處了。」   多蒙一雙賊眼中露出精光,道:「莫拉勳爵帶著這本帳薄上路,只怕一路上不很安全吧。」說著,竟「嘿嘿」奸笑了起來。   銀鈴聽他言下之意竟似要強搶,已是忍耐不住,只見她粉臉上冷罩寒霜,嬌吒道:「你還待怎樣,想動手強搶不成。」   多蒙又是一陣冷笑,卻不答話。   眼見雙方就要說僵,查爾斯·里昂乾笑了兩聲,卻將我拉到一旁言語。   查爾斯誠摯的望著我,道:「莫拉,你留著那帳薄有什麼用,不如交給我們的好。」   我冷笑道:「你們唆使提圖盜賊打劫普薩斯郡,從中撈到了不少好處吧。」   查爾斯聞言,一臉的羞慚,道:「這件事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只是家父…家父堅持…」   我冷哼一聲,道:「你不用勸我了,我一定要把這帳薄交到內務處的。」   「你硬要跟我們過不去不成,」查爾斯面色有點發白,道:「你們現在一共不到千人,我們里昂家的輕騎兵一到,你們抵擋不住的。」   「查爾斯,」我冷冷看著他,道:「連你都這麼說來,你也要跟我動手不成。」   「你如果把這事兒抖出來,里昂家的名譽就完了,」查爾斯臉上慘白,澀聲道:「我…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看著這名曾經在士官學校的同窗一臉落寞,我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查爾斯沉默半晌,忽然輕歎一聲,道:「父親新近僱傭的「天鷹傭兵團」就埋伏在附近,再加上我們里昂家的輕騎兵,你…你要小心。」   我只是一笑,也不再與他理論。   談判不成,多蒙有點惱羞成怒,道:「莫拉,希望你們回去的時候,可一路「順風」了。」說完,帶著看似有點失落的查爾斯離去。   天鷹傭兵團屬於自由傭兵團,由一些落魄騎士和民間遊俠組成,他們活躍於沃特平原之上,可受雇於任何僱主,執行包括拯救人質,保護財物和尋找寶藏之類的任務。   據說這天鷹傭兵團裡有很多身經百戰的厲害人物,他們也經常幫助民眾做一些類似剷除惡霸的好事,口碑不錯,但想不到的是,他們現在會竟雇於多蒙這個小人,對付我們皇室的正規軍隊。   多蒙剛走,我就對全軍下令,整頓行裝,並讓民兵們添置一些衣物乾糧等必需之物,準備今晚連夜行軍。   望著天空中又開始飄落的小雪,我心中暗暗忖想,這雪似有漸大的趨勢,多蒙上午才剛來談判,自料不到我們今晚冒雪連夜行軍,順利的話,我們明天中午或能脫里昂家得領地,那時就萬事大吉了。   這兩日天氣寒冷,士卒們大多衣衫單薄,加之接連幾次作戰,軍中糧草物品消耗甚多,急需購買補充。所幸的是這次黑峰堡一役,我軍繳獲錢財無數,遠足夠我們花銷。   ※       ※       ※   11月28日深夜,在離普薩斯郡不遠的一條小路上。   鵝毛般的雪花不斷的從昏暗的天空中飄落,大地更是一片潔白的蒼茫。一支的排列整齊的隊伍在雪地上艱難的行進著,士兵們的腳踩入及膝的厚雪中,發出「…吱…吱」的響聲。   雪落在士兵們薄薄的披風上,積成白白的一小堆,而伴隨著他們蹣跚的步履,士兵的嘴中有節奏的呼出霧狀的水汽。   刺骨的寒風撲來,打在士兵們的臉上,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我策著福蘭,不斷逡巡在隊伍前後,時時喝令道:「大家保持隊形,千萬不要掉隊。」   沒有月亮的夜空本是漆黑一片,但由於熒白的雪地的輝映,方圓百米以內的事物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露拉帶著幾名偵察騎兵馳了回來,言道前方不遠處有一松樹林,我當即下令堅持行軍,到達前方的松樹林後便可休息,頓時激得全軍士氣昂揚。   又行得幾里路,果然來到一松樹林旁。我正待下令休息,突然,遠處有蹄聲隱隱響起,在這萬籟寂靜的夜晚,聽得特別清楚。   我大吃一驚,暗道:里昂家的人竟然追來了。   我當即發令,執旗官打起黑白相間的戒備旗,全軍背著樹林擺好陣形,嚴密戒備。   身旁的銀鈴臉色有點發白,道:「他們來得…好快。」   我對她溫柔一笑,帶著騎士鐵手套的大手輕輕碰了碰她嬌嫩的臉蛋。   吩咐完幾名士官負責好步兵隊,我見露拉不慌不忙的呆在我身邊,一臉恬靜的樣子,我不禁奇道:「露拉,怎麼你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露拉淡然一笑,輕聲道:「跟莫拉先生在一起,我…我什麼也不怕。」   聽著露拉溫情款款的言語,我心下裡一甜,當下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大嘴吻在她嬌艷的紅唇上。露拉使命的掙扎著,而我面臨大敵,也不敢囂張,淺淺一吻之後便放開了她,卻已惹得她面如紅布。   我正自得意間,突然右耳一陣劇痛,回頭看去,正望見銀鈴亦羞亦惱,亦嗔亦怒的美目。   「怎麼,鈴鈴,你也想要這個不成。」我調唆道,說著作勢也要將她摟入懷裡。   銀鈴冷哼一聲,怒道:「誰要和你這花心大蘿蔔…」說著,竟有點嬌羞,玉指在我耳上重重一擰,人已閃開了去。   我對拉住也要閃開的露拉說道:「露拉,你和波比護住中軍陣腳,波比的傷還未大好,你要多擔待些。」   露拉紅著臉點了點頭,行開了去。   我們剛布穩陣腳,里昂家的人已經殺到了。   在晦澀的光線裡,大股的勁裝輕騎,從遙遠的天際疾馳而來。   飛雪狂舞中,那些輕騎兵整齊的藍衣布服裝束,斗篷上紋著里昂家的家徽,正是里昂家的輕騎兵。只見他們策馬急行之中身手矯健,似乎儘是好手。   片刻間那些輕騎兵已馳至近前,這時只聽有人大聲發令著,而那輕騎兵隊略一整頓隊形,已大片的向我們直撲過來,他們行動間陣形整齊,列隊迅疾,不愧是正規的輕騎兵部隊。   「放箭!!」高亢的喝令聲在我軍陣中響起。   「簌簌」的破風聲中,密集的箭雨迎著撲上的輕騎兵們飛出,但見慘哼聲響處,不少騎兵連人帶馬栽翻在地,揚起地上的積雪,四處飛散。   但是,敵人的撲來之勢似乎並不受箭雨阻礙,但見他們嘶呼吶喊,高舉著手中武器,在飄舞雪花的縈繞下,宛若一片烏雲般壓來,端的是氣勢磅礡。   雙方轉瞬間就要近身相交了,突然,一陣閃亮的銀光從敵人的騎兵群中射出,卻是一大股利箭,直射入我軍陣中,但見血花飛濺,慘呼聲大作之下,我方主陣中不少步兵已身上中箭,翻身倒地。   「弓騎兵!」我心中一驚,弓騎兵是騎兵中的輔助兵種,能夠很好的配合騎兵的突擊奔襲,在疾馳中用弓箭重創敵人。   這時,只聽「嘩啦啦」一聲巨響,大片的里昂騎兵們已經撲入我軍陣中,霎時間,有長槍插入馬腹的,有利劍砍進人體的,周圍喊聲四起,殺聲連天。   我拉上面上的銀盔,高喝道:「輕騎兵隊,出動迎敵。」領著我方的輕騎兵們,從側向裡一股殺出。   以前曾有一位名將說過,輕騎兵與輕騎兵之間的戰鬥,無異於用兩顆薄殼的雞蛋相撞,結果是不會剩下一個完好的雞蛋。   眼前的情況就是如此,兩方沒有絲毫盔甲防具的輕騎兵們,彼此以無比迅猛的速度衝撞著,到處響起骨裂聲、呻吟聲、慘叫聲、馬嘶聲。一些人被迎面疾來的武器利劍招呼中,臨死前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而那些失去平衡跌落馬下的騎兵,九成會被後來的馬蹄踩得筋斷骨折。   作為主將的我縮在自方輕騎兵後排,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場面,也被激得熱血翻騰。   馬蹄不斷的踏踩著地上得屍體,傳出「咯咯」的骨裂聲。我策著福蘭衝入擁擠騎兵群,手中騎士槍甫一刺出,便聽見慘叫順著槍桿傳來,而場面混亂之下,此時竟不知刺中的是敵是友。   里昂家的輕騎兵確是歷練已久的精銳,遠非提圖盜賊那些烏合之眾可比,但見輕騎兵們一陣猛撲之下,已將我軍步兵陣形初步打散,瞬間就有不少敵騎兵衝入我軍陣中。   騎兵坐下的馬匹和重裝步兵身上的鎧甲激烈碰撞,「騰騰」的悶響。   絮絮飄雪之中,銀鈴指揮著位於我軍後排的弓手們,射出一陣陣箭雨;露拉銀牙緊咬,手中那把黑玉細劍舞的迅猛無倫,突劍盡刺敵人的馬匹,瞬間已將幾名輕騎兵刺得人仰馬翻。   此時,波比帶領的魔法師部隊開始攻擊了,黑夜中燃起明亮的火光,閃起耀眼的雷電,伴隨著隆鳴的噪響,擊在敵騎兵群中,一時間,馬匹的悲嘶聲與人類的慘叫聲交響,有的騎兵身上燃著,大驚之下翻下馬來,在雪地上不停打滾,而一些被烈火燃著的駿馬,更是瘋性大發,怒嘶著橫衝直撞,對它旁邊的人猛蹬。   里昂家的部隊不是省油的燈,那些輕騎兵面對著血腥肉搏絲毫不亂,他們紛紛衝入我軍步兵陣中,揮劍亂砍;而隨著敵弓騎兵們不斷放出的弩箭,我軍陣中也不斷有人倒下。   首次與正規軍隊交鋒,我深深感到一種狠狠嚼勁的感覺。看著敵人高昂的鬥志,整齊的步調,我心中漸漸泛起一絲慌亂。突然,勁風撲面,我閃身急避,瞬間一枚羽箭已擦著我的頭盔掠過。暗駭之下,我手中長槍刺出,將那發箭的敵人挑翻馬下。   這時,敵人陣群之中,策馬馳出兩人,但見他們騎士輕裝束打扮,正是多蒙和查爾斯。   查爾斯策馬奔至我面前,道:「是莫拉麼?」   我拉下頭盔,雙目炯炯的望著他,卻不答話。   查爾斯道:「莫拉,快把帳薄交出來,現在還來得及。」   我冷笑道:「查爾斯,對國王陛下的士兵動手,你也配稱為騎士?」   查爾斯面上有點難堪,道:「你們的兵力不足,支撐不了多久的。」   周圍的喊殺聲四起,我心中驚懼,面上仍是冷冷的道:「就算此刻戰死,我也不能把那罪證交給你們卑鄙無恥的里昂家。」   多蒙此刻也馳至近前,對查爾斯怒道:「查爾斯,事到如今,還跟他囉嗦什麼。」   眼見里昂家的輕騎兵最少也有兩千來人,我軍是無倫如何也抵擋不住,我心中本就慌亂不已,而就在此時,遠處又有高喊聲傳來,卻是一大群步兵樣打扮的大漢,頂著風雪,直向我們的戰場奔來。   我遠遠瞧見步兵群中天鷹標記的旗幟,一顆心就直往下沉:這是天鷹傭兵團也來了。   那天鷹傭兵團裡,人種卻是形形色色,人類,蜥蜴人,半獸人,鷹人,人馬,大精靈等等都有,但見他們裝備統一,行動整齊,頗有正規軍隊的架勢。   突然投入戰場的天鷹傭兵們,猛烈扑打我軍的側翼,瞬間撕開了防禦網,直搗處在陣中的弓箭手和魔法部隊,他們與里昂家的輕騎兵兩向夾擊,我軍頓時大亂,境況危險至極。   ※       ※       ※   我當即拔出伊達爾非之劍,虎吼一聲,急忙帶著殘餘的騎兵們撤回本陣。   我們的輕騎兵迅速回援,與天鷹傭兵們激戰到一處。   我躍下馬背,手中的菱紋伊達爾非之劍鋒利異常,片刻間已砍裂兩名傭兵的鐵盾,並刺入他們的身體。而此刻波比也援手過來,使出他擅長的火魔法,高溫的火牆在雪地上展開,逼得敵人大亂。   突然,四周閃起耀眼的電光,跟著耳畔是轟隆隆的巨響,只見巨大的電光火花從雪花飄舞的天空中閃落,打在我們頭頂,電極癱軟之下,很多士兵已被擊得渾身胡焦。   我此刻也感到渾身麻痺,半跪在地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中級雷系魔法「大落雷」!   所幸剛剛被大落雷魔法擊中時,我身上的索爾銀甲自動生出「聖靈佑佐」光系保護魔法,彈開了一部分落雷,而且我作為騎士,對魔法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不然此刻只怕早已也那雷電辟死。   這時,在我的面前的天鷹傭兵中奔出兩個人影,其中一名白袍銀髮少女,嘴中唸唸有詞,纖手中火花閃動,又一個低級雷系魔法「落雷」往我軍陣中劈下,引出一陣慘呼,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青劍士,但見他面色英俊,雙目有神,只是左頰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破壞了他玉樹風姿,卻也給他帶來了一些男子漢的氣魄。   那銀髮少女十五六歲年紀,端的是個美人胚子,瓜子臉蛋上,含水杏目微帶殺氣,好不迷人。此時波比已祭起一個巨大火球,直向她投來。那少女驚得花容失色,在雪地裡滾躲了開去,而火球直飛入傭兵群中,暴烈開來,熱浪中幾名傭兵身中烈火,在地上不住打滾。   那少女狼狽的爬了起來,面有怒色,對波比叫道:「好哇,紅毛小子,竟敢偷襲本小姐。」說著,反手又一記落雷。   「什…什麼,紅…紅毛小子」波比閃過那少女發出的落雷,他作為撒繁家的小少爺,平日裡被人「波比少爺」,「波比大人」的稱呼慣了,而今日裡第一次被「尊稱」為「紅毛小子」,不由得大怒,道「哪裡來的銀毛野丫頭,吃本少爺一記火球。」說著,已反手拋出一個火球。   那少女猛蹬蹬足,躲開火球,氣道:「你…你竟敢喊…喊我銀毛野…」說著,她瞥見波比罵完剛剛那句話之後,面有得色的端立一旁,不由得心中更怒,當下嘴唸咒語,又一記落雷向波比攻了過去。   於是,他們二人,一個放落雷,一個釋火球,你來我往,纏鬥起來,卻害慘了周圍的人,不是被落雷電極,就是被火球熏烤,苦不堪言。   那疤面劍士靜靜望著我杵著劍,艱難的站起,只間他拔出一把細細的銀劍,淡淡的道:「這是伊達爾非之劍,勇士才配使用的劍。」說著,他豎起劍來,向我擺出騎士討教的姿式。   我也擺出騎士持劍的姿式,冷冷道:「來吧,天鷹的戰士。」   那疤面劍士出手端的是快捷無倫,而一把細細的銀劍配合著他的出手,更是快得令人咋舌。跟他鬥了幾個回合,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攻出了五劍,竟被他逼得防守閃避了十一劍。   我越鬥越是心驚,好不容易逮住一個破綻,揮動伊達爾非之劍重重砍在那疤面劍士的銀色細劍上,只聽「!」的巨響,兩人同時被震退了幾步。   我本打算依靠伊達爾非之劍的鋒利,一舉將那銀劍斬斷,卻不料那疤面劍士的細細銀劍卻也鋒利異常,剛剛雙劍的一陣猛撼,伊達爾非劍竟不能傷那細劍分毫。   疤面劍士此刻也看穿了我剛才的意圖,他在我面前輕輕晃動著那柄細劍,笑道:「伊達爾非之劍雖然鋒利,我這柄殊赫之劍也差不到哪裡去。」   「殊赫之劍,」我聽得眼光一亮,隨即裝作黯然歎息道:「果然是柄好劍,可惜它沒有遇上一位合適的主人。」   那疤面劍士聞言,大怒道:「什麼,你是說我巴拉克劍法不行麼,好,咱們再比劃比劃。」   我淡淡道:「我素聞天鷹傭兵團多有義舉,而今日你們竟然與里昂家的人勾結,襲擊皇族的軍隊,竟然干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什麼皇族的軍隊?」巴拉克一愣,卻已看見我斗篷上的拉薩姆斯家家徽,道:「你…你是拉薩姆斯家的人。」   我說道:「我是莫拉·拉薩姆斯。」   巴拉克聞言,臉上卻是突紅突白,突然,他仰天狂吼一聲,引得正與我軍不斷廝殺的天鷹傭兵們,紛紛住手退開,使得此刻已幾近潰敗的我軍士兵,得以重新聚集,緩了口氣。   那銀髮少女撇下波比,奔到巴拉克身邊,道:「怎麼了,巴拉克哥哥?」   巴拉克眉頭緊鎖,歎了一聲道:「米雪爾,咱們上多蒙·里昂的當了。」   此時,里昂家輕騎兵兀自在戰陣中橫衝直撞,令我軍士兵已傷亡慘重。   巴拉克突然縱上一馬,向多蒙·里昂方向馳去,只聽他高呼道:「住手,住手!」   眼見天鷹兵團的人此刻已經停戰待命,多蒙也下令全軍停止進攻,里昂家的輕騎兵們紛紛撤出戰陣。   只聽多蒙對著巴拉克怒道:「巴拉克,你們怎麼突然停手,不想要那5000銀幣了不成?」   巴拉克道:「我們天鷹傭兵團怎能對皇族的軍隊動手。」   查爾斯溫言道:「巴拉克,你不必管那麼多,等這次事了,我們多支付你一倍的價錢,10000銀幣,如何?」   「你當我巴拉克是什麼人,天鷹傭兵團怎能幹這大逆不道之事,」巴拉克大怒,反問道:「是了,你們究竟為何要襲擊皇族的軍隊?」   查爾斯滿臉尷尬,答不出話來。   我此刻已策馬近前,對多蒙說道:「多蒙男爵,不如把你們勾結提圖盜賊,打劫民財的事情講出來吧。」   多蒙面如土色,咬牙切齒道:「莫拉,無論如何,今日你不交出帳薄,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而一旁的巴拉克看了看我,突然冷笑兩聲,對多蒙說道:「多蒙大人,我看您最好還是放他們去吧,此刻你們里昂家如果還要幹些叛逆的事,我們天鷹兵團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一下里昂父子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他們僱傭天鷹傭兵團,本是為了從我手中奪取帳薄,但此刻,他們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多蒙怒不克遏,但他對天鷹傭兵團似是十分忌憚,竟也不敢下令動手。   查爾斯看了看我,歎了一聲,緩緩道:「莫拉,現在時局紛亂,即使是內務處奈何不了我們的,我們要那帳薄,只不過想維護里昂家的榮譽罷了。」   「榮譽?」我淡淡的道:「你們里昂家還有什麼榮譽可言嗎?」   查爾斯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拉了拉身邊的父親。   多蒙怒瞪了我一眼,但此刻也只得招呼著手下騎兵,灰溜溜的撤去。   ※       ※       ※   新登場武器:   殊赫之劍:外表看去是一把細長的銀劍。一百年前,當時偉大的矮人工匠阿提姆採用銀和幾種稀有金屬打制而成的劍。劍身極輕,而且鋒利異常,「殊赫」在矮人語中有敏捷、迅速的意思,因此這把劍又稱為敏捷之劍。由於殊赫之劍甚輕,可大大提高持劍者劍術的迅捷程度。   新登場魔法:   大落雷:中級雷系魔法,較之落雷擁有更大的威力,是只有資歷較深厚的魔法師才能成功駕駑的魔法。   新登場兵種:   弓騎兵:通常裝備弩箭的騎兵,與騎兵部隊一同突擊奔襲,會有非常優秀的支援效果。         第二節 情動如潮     大雪兀自下個不停,地上的積雪,很快掩住士兵的殘骸,瞬間已看不出戰鬥的痕跡。   里昂家的輕騎兵撤去,現場剩下的人,以王國軍隊和天鷹傭兵團分成兩撥,靜靜的對峙在雪地裡。   剛剛一陣械鬥,我軍不少人傷在天鷹的手上,而餘下士兵大多面帶怒色,狠狠的瞪著天鷹的戰士們。   巴拉克拍開肩頭的積雪,尷尬的笑笑,行到我面前,恭敬說道:「拉薩姆斯大人,我巴拉克·皮朋,天鷹傭兵團的團長,謹代表天鷹傭兵團,為剛才的事情向你們表示衷心的歉意。」   那銀髮少女米雪爾也行到近前,歉然看了看我,說道:「莫拉大人,對…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們是…是…提圖的盜賊呢。」說著,水靈靈的大眼卻瞟了瞟不遠處的波比,而此刻的波比只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銀鈴細細打量著他,道:「你就是「大鷹」巴拉克·皮朋了。」   巴拉克點點頭,只聽他緩緩言道,講明他們如何受多蒙蠱惑,答應以五千銀幣的報酬,協助里昂家清除 「提圖餘孽」,而交戰之中,巴拉克發現我們這些「提圖餘孽」,乃是皇族正規軍隊,這才知道上當。   我見他說得誠摯,心下稍寬,便發下令來,言道天鷹傭兵團與我軍交火,純屬誤會,並命全體士兵解除戰鬥警備,收拾戰場,拯救傷員。   當下巴拉克又對我賠禮道歉,誠意甚篤。我見他為人誠實寬厚,劍法高超,不由得心中很是相得。   天鷹傭兵團隨軍的僧侶藥師不少,很多便幫忙治療我軍傷兵,使得雙方本來緊張尷尬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   當晚,兩軍一同駐紮在雪林之畔。   入夜,巴拉克帶著幾名天鷹頭目,過來與我一一引見。   自「大鷹」巴拉克之下,除了那位名叫米雪爾·芳德的銀髮少女外,還有一名高大魁梧的蜥蜴人頭目伍立科德,特別搶眼。   巴拉克和米雪爾同是孤兒出身,巴拉克幼時習劍,後成為一名出色的傭兵,有「大鷹」的美稱,而米雪爾在修道院修習魔法,經過一番苦功,對雷系魔法的把握已有一定造詣。   伍立科德是來自阿爾維斯的邊界地帶--瑪雅溫沼澤的蜥蜴人,但見他身材高大,兩棲類特有的三角眼發出淡淡黃光,青黑色的厚皮下是白滑的腹部,長長的蜥蜴嘴開合間,突出一陣陣蛙鳴般難聽的語聲。別人言道,蜥蜴人皮堅肉厚,力大無窮,但說起人類的話語時難聽至極,兼且怪怪的模樣難看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也難怪銀鈴等人一見他就不住咋舌。   我有心結納天鷹傭兵團,當下便邀請巴拉克等人同返拉薩姆斯家。   「大鷹」巴拉克皺眉沉吟半晌,但因他今日裡對我軍誤襲,一直心懷歉疚,所以猶豫著卻也答應了。   須知時下裡的傭兵團,可自由僱傭於各大家領主,在服役期間只須對其僱主負責。我此刻邀請巴拉克一同前往拉薩姆斯家,便已有代表拉薩姆斯家發出僱傭邀請的意思。   11月27日傍晚,我率軍回到港町城市撒爾托斯。   撒爾托斯的領主,德森蘭家族的族長,已故克倫國王希爾思·克倫的姨表弟,威廉姆斯·德森蘭侯爵,以極其熱情的方式接待了我們,以示對凱旋而歸的英雄們的尊敬。   撒爾托斯地處阿爾維斯運河出口,南面臨海,擁有阿爾維斯第一大港,向來是國內外貿易通商的第一出口,因此撒爾托斯的繁榮華盛,整個國內無出其右。   獲勝歸來的我們來到這個美麗的海濱城市,感受著浪漫綺麗的氣氛,一時竟捨不得離去。   11月28日,應銀鈴等要求,我下令全軍在撒爾托斯休假一日。   這日,的撒爾托斯天氣晴朗,天空萬里無雲,而陣陣帶著潮濕氣息的海風吹過,在初冬的日子裡,這個海濱城市竟讓人感到春天的氣息。   近午起床,銀鈴等人都不見蹤影。我愣在房裡無所事事,這時波比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怎麼啦,波比,」眼見這紅髮小伙子的臉色怪異,我問道。   波比一臉的侷促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站到他面前,輕拍他的肩膀,道:「波比,怎麼啦?」   波比小時候偷偷打破父親的白玉瓶時,就是這副憂鬱的神態。當時便是我靜靜站在他面前,輕拍他的肩膀,鼓勵著他勇敢承認錯誤。而此刻,似乎同樣的情景又在出現。   「莫拉表哥,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好嗎?」波比道。   我自然不能拒絕。   沿著海堤上的小路緩緩而行,我輕嗅著清鹹的海水味道,不時側目關注身旁的波比。   他只是低頭走著,暗紅色的髮絲被溫柔的海風揚亂了,他也渾然不顧。   「莫拉表哥,」波比停住腳步,緩緩坐到堤邊,道:「我們桑普家,為什麼就要支持盧克比那個奸賊呢。」   腦中靈光一閃,我似已猜到波比的心事,便也坐到波比身邊,呆呆看著海浪拍打著礁石。   「他害死了希爾思陛下,害死了蘭方特的父親,也害死了斯通,」波比突然怔怔的望著我,道:「他還想謀奪王位,為什麼魯菲斯哥哥他們還要支持他,為什麼?」   此時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緩緩說道:「波比,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說清楚的。」   「你們拉薩姆斯家是不會任盧克比他們胡作妄為的,是不是。」波比小臉泛白,道:「如果我們桑普家又支持岡紛家,那…那我們兩個…」   我輕打了波比的腦袋一下,笑道:「傻小子,怎麼想那麼多。」   波比卻是一臉堅毅的望著我,說道:「莫拉表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跟你為敵的。」   看著表弟認真的表情,我心中驚異,說道:「傻小子,即使將來桑普家和拉薩姆斯家立場不同,咱們也還是表兄弟。」   波比聞言大喜,但他那略嫌幼稚的臉上,很快又染起黯淡神色,道:「如果將來,我們兩家為敵,我…我該怎麼辦?」   靜靜的望著憂鬱中的表弟,我歎息了一聲,心道,如果將來真是如此,我又該怎麼辦。   突然,上空傳來一陣鷗鳴,卻是幾隻雪白的海鷗,從頭頂上飛過。   波比抬起頭來,癡望著那些白鷗,道:「真羨慕這些水鳥啊,它們能無拘無束的,在空中自由飛翔。」說著,竟現出一臉的童氣,一臉的憧憬。   我望著那幾隻輕靈高飛的海鳥,淡淡的道:「是嗎?」   兩人並肩坐在海堤上,吹著溫柔的海風,聞著鹹鹹的海腥味,聽著嘈嘈的鷗鳴,一時間盡撿些兒時趣事細細交談,不經意間,天空中的夕陽已經西垂。   波比站起身子,伸一個懶腰,笑道:「表哥,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什麼地方?」我好奇問道。   波比一臉神秘的道:「走吧,你去了就知道了。」說著,已當先行出。   這是一間漂亮的小別墅,因為臨海的緣故,濕潤的海風不斷的將清新的空氣帶入別墅的院子裡。   走入別墅的大廳,這裡顯然被人精心裝飾過。   花籃中各色鮮花斑雜錦簇,淡淡的花香四溢,廳中央的長桌上平鋪著淡青色的棉質桌布,在亮銀的燭座中,根根羊脂蠟燭燃出柔和的光線,而十來個精緻的銀盤中整齊擺放著水果,煎牛排,烤鵝等食物。四周佈置的典致高雅,處處似洋溢著喜悅的氣氛。然而,整個大廳中此時卻空無一人。   眼見如此陣勢,我不禁奇問波比道:「波比,這…這是…」   波比看了看我,卻搖頭歎道:「唉,你果然忘了。」   「忘了…我忘了什麼?」我心下大奇。   突然,大廳的側門湧出一群人來,嬉笑著將我圍在中央,而其中兩名絕美少女分挽著我的兩個胳膊,巧笑嫣然。   只見我右手邊那嬌媚美人,一身的淡湖水藍的柔絲長裙,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頸子,瀅瀅妙目含情,猶似一位思凡的仙女,卻不是銀鈴是誰。但此時,這位仙女微皺著她尖尖的小鼻子,似帶著一絲絲的嗔意。卻聽她似嗔似喜的道:「小莫拉,你又忘記自己的生日啦。」   我的生日?11月28日,是了,今天是我的20歲生日。   恍然大悟之下,我苦笑不已。   而此時輕挽我左手臂彎的亮麗佳人,被一身緊身的暗棕色絨袍,襯得如同一座美麗的女神像般,但見她纏著貴妃髮髻,玉腕上帶著銀鏈,整一位美絕人圜的貴族公主,而她那雙澄澄美目中的神情,卻又是有羞有喜,惹人憐愛。想是因為我生日的緣故,露拉也作一身華麗的打扮,別具貴家小姐風情。   只見露拉粉臉透紅,輕聲說道:「莫拉先生,祝你生日快樂。」   於是周圍眾人紛紛對我恭賀祝福,令我忙於應酬。   在場的有巴拉克和米雪爾等天鷹傭兵的頭目,還有此次隨軍出征的一些士官,其中幾名更是我在士官學校時的同窗,一時喧嘩嬉鬧起來,場面熱鬧非常。   我想到銀鈴和露拉兩人定是一早起床,便精心設計的這場宴會,心下裡十分感激,不由得伸出雙臂,摟在兩位佳人的腰間。   似是受到夜宴裡喜悅氣氛的感染,又似是因為愛人生日的緣故,兩個美人兒都乖乖倚在我懷裡,千依百順間,嬌軀中透出熱意。   波比與幾位同僚胡侃了幾句,取了杯酒,靠在牆邊獨飲著。這時,一個苗條的影子來到他的身邊。   「你…一個人…喝酒嗎」那倩影道。   「嗯…嗯…哦…」波比回過頭來,已看見了這位滿頭銀髮的美麗少女米雪爾。   「那天,嗯…對…對不起。」米雪爾怯怯的道。   「什…什麼…對不起」波比訥訥的道。   「那…那天我…我喊你紅…紅毛小子…」米雪爾道。   「不要緊,我…我也喊你「銀毛野丫頭」了」波比並不喜歡聽到「紅毛小子」這個詞,當下冷冷回道。   「對不起,我實在不該喊你「紅毛小子」的。」再次被稱為「銀毛野丫頭」,米雪爾似乎又有點生氣。   「沒關係,我也不該喊你「銀毛野丫頭」的」波比反擊道。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提什麼「銀毛什麼」的,紅毛臭小子」米雪爾終於怒道。   「你說什麼,銀毛野丫頭!」波比也生氣了……   在熱鬧的大廳的一個小角落中,這對小冤家又開始了他們的爭吵。   未幾夜深,晚宴結束了,眾人也早已離去。   我伏在靠海陽台的憑欄上,聆聽著海濤的聲音。   兩位美人兒輕輕依偎在我的雙肩,靜靜的陪伴著我。   銀鈴輕輕的道:「明天,就要回王都了。」   我一手輕撫著她的秀髮,雙目緩緩向她望去,只見淡淡的月華下,銀鈴似是因為微微酒性的緣故,雪白的臉上泛起絲絲紅霞,嬌艷不可方物。   一陣天旋地轉之下,我竟情不自禁的吻在銀鈴的唇上,輕輕啜她的唇瓣,舌尖挑動之下,與她的香舌糾纏了起來。   突然,本被露拉倚著的左臂上一陣輕盈,令我心中暗驚,當下嘴上自不放開精靈郡主的櫻唇,左臂伸出,已勾住了想要離去的露拉的手臂,將她緊緊摟入懷裡,碩大的手掌隔著那薄薄的絨裙,在這位人類美人兒柔若無骨的身體上輕輕撫弄著。   露拉不依的扭動著,玉手無力的搭在那只作惡的大手上,輕輕呻吟道:「不要…莫拉先生,不…不要…」   然而,平素裡道貌岸然的我,此刻卻不會搭理著她那種無力的反抗。   銀鈴聽見露拉的呻吟聲,便從熱吻中分開來,已望見露拉在我的懷中無力掙扎著。   精靈郡主玉指輕輕擰住我的耳朵,淡紅色的美目中春情蕩漾,嗔道:「莫拉勳爵,你好厲害的手段,今日想一箭雙鵰不成。」   我也不言語,只是曖昧的看著她。   露拉麵如紅布,向銀鈴求援道:「銀…銀鈴,莫拉先…先生…怎麼能…你…你快幫…幫我」但當她瞧見同樣軟倒在我懷裡的精靈郡主,也是一臉的癡迷嬌弱的神態時,終於知道自己求錯了人。   只聽銀鈴對這位人類美女嬌笑道:「怎麼了,露拉,你還怕小莫拉吃了你不成。」   露拉嬌道:「你…你…呃…」卻是我的受已順著那細膩的緊身裙探到了她的股溝中。   銀鈴此時也以情動如潮,嬌軀粘伏在我身上,纖纖玉手在我的胸膛上,脖子上撫弄著。   隔著這位美麗精靈身上薄薄的綢裙,我似乎能徹底感受到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感受到她那漸漸挺拔著的乳尖,這時,只覺得丹田中陣陣火燒,下體已漸漸勃硬起來。   我吻上露拉嬌喘著的小嘴,輕憐蜜愛中,挑動起她的情慾。手臂從她背後繞起,穿過她的腋窩,賊手終於從絨裙那極富彈性的袖口伸入,插入內衣,撫上了她柔嫩的胸脯,一根手指輕輕佻動著那漸硬的乳頭。   露拉似乎已經茫然迷糊在我無止境的侵犯中,嬌軀輕扭著,被吻住的小嘴發出「咿…咿…嗚…嗚」的吟聲。   我一手解開精靈郡主的綢裙那繫在胸口的絲帶,裙袖往外兩分,銀鈴那無比嬌好的上身竟已有大半顯現在我面前。   銀鈴面紅如火,嬌喘連連的伏在我身上,一隻玉手幫慢慢幫我解開紳士服上的紐扣,她那顫動的乳頭在柔和的月光下泛著桃紅。   這位精靈族的美人兒此時也感覺到我身下那躍躍欲試的堅硬之物。只見她美目含春,直欲滴出水來一般,一隻纖纖玉手探下,隔著衣褲輕輕幫我撫摸著,嘴角泛出蕩蕩笑意,道:「我的小…小莫拉,你…你曾經有過幾個女人。」   時下阿爾維斯王國的世家公子,一到十七八歲之後,都會被家長帶到高級的風月場合「休習」一番。因為性對於一個貴族來說,也是一個基本的要求和條件,是貴族男子邁向成熟所必須的一步。   「你說呢,」我被她撫摸得心癢難撓,暗道:銀鈴這個28歲的大精靈,看來早已熟透得可以採摘了。我瞥見這個美女精靈一頭瀑布般的長髮中伸出的那尖巧可愛的耳朵,心中甚是喜愛,當下俯上唇去,輕啜她的耳尖,舌尖挑逗著她的耳瓣,並用牙齒輕咬著。片刻間這位嬌媚的精靈郡主激情瘋狂起來,但見她藕般的玉臂緊扣著我的頭,小嘴大口大口的呼氣,喉結間竟傳來點點哭音,讓我不禁暗暗驚異於精靈美人兒在這個部位的敏感。   ※       ※       ※   此時我分在露拉身上的手漸漸有點粗暴的味道,我扯動著那彈性極佳的絨袍,一手從高高掄起的袍下伸入,勾起這美人兒一條玉腿掛在腰間,手指輕輕佻逗著她腿根處已淡淡的濕潤。   露拉雙手緊緊勾住我的脖子,水汪汪的美目中略帶驚惶,呻吟道:「莫拉…莫拉…,你…你…怎麼可以…」   看著這個獵物一般的人類美人兒,我嘴角泛起淡然笑意,雙目灼灼的凝視著她。   銀鈴此時也是雙頰艷紅,嘴唇輕咬,一雙含水杏目凝到我臉上,直似看著一隻可口至極的蜜桃一般。一隻玉手牽引著我的手掌,在她那挺秀的玉峰上,滑嫩的小腹上遊走,然後一直往下…   輕撫銀鈴郡主的身體,我驚異於精靈女子的特別。那處奇怪的身體結構,似乎正與人類女子相反。   見我滿臉驚奇的神色,美女精靈面上羞澀一笑,道:「喜歡麼?」   我怪怪一笑,點了點頭。手指順著銀鈴的牽引,細細移動著,品味著她的細嫩。大嘴輕嚙著她的耳朵,竟逗得她高潮迭起,大聲呻吟了起來。   在我伸入袍低的賊手的活動下,旁邊本已意亂情迷的露拉,此刻受著銀鈴呻吟聲的感染,益發興奮著。   在兩女的嬌吟細喘中,我兩隻賊手不停的作惡,心中也樂得將這人類美人兒與精靈美女身下細細比較,果然一正一反,對比鮮明。當下我心中大樂,暗歎自己命好。   此時我摟著二女半裸著的身體,感受到她們殷殷的情意,胸中情火更熾,已是情動如潮,丹田內的火熱之氣越來越重,好不難耐。當下將二人美人兒摟起,說道:「好了,咱們作的事情,現在要進入正題了。」   二女都是緊依著我的身體,自然馬上就感受到我熱烈的情慾,未經人事的她們都感嬌羞不勝。   只聽露拉怯怯的道:「莫…莫拉先生,不…不要在外面,我…我們進屋吧。」   燭火掩映的大廳之內,我掃開長桌上的杯盤物事,令二女脫去鞋子,躺伏在長桌上。   燭火搖動著,柔和的光線下,二女嬌艷絕倫的臉頰,春情氾濫的美目,玲瓏剃透的身體,令我慾火狂升。   我欺到桌上,輕輕摟住二女的身體,一雙賊手開始緩緩的為她們解開衣衫。   我的動作很緩很輕,同時溫柔的吻著露拉鮮艷的紅唇,又啜著銀鈴郡主圓潤的耳珠,而隨著著衣衫寸寸下滑,她們那露出的雪白肌膚,也漸漸泛出淡紅的顏色。   精靈郡主那湖水藍的綢裙很快被解開,零亂的拋在地上,而露拉一身的棕色絨袍卻是緊身的很,欲狂的我似花了老大的力氣,終於將絨袍緩緩掄下人族美人兒的豐臀玉腿。   當我著手解開她們的內衣時,兩個未經人事的玉人兒,終於泛出絲絲怯懦可憐的神情。   雙目灼灼的盯視著桌上兩個羊羔般楚楚可憐的獵物,我的嘴角泛出冷冷笑意,說道:「怎麼,現在就算求饒也是無用,今天我是吃定你們了。」   此言一出,二女當即大羞不依。   桔黃色的燭光閃爍,兩具羊脂白玉般的絕美女體,坦伏在棉質的淡青色桌布上,形成一副艷絕的圖畫。   微微泛紅的肌膚,在淡淡燭光的映射下,發出柔嫩滑膩的光澤,兩對蓓蕾堅立聳挺,粉紅色的乳尖顫動,暗示著處子的深情,兩對修長的玉腿,不斷勾起身前那男人犯罪作惡的遐思。   我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便放手施為,霎時間與兩位美人兒一同陷入那郎狂妾嬌的瘋狂境地中。   只聽「劈劈啪啪」的作響,大廳內的蠟燭,早在那熱情如火三人的關注之外燃盡。   溫柔如水的月光從窗外流入,照在那鋪有淡青色綿布的長桌上,但聞「吱吱咿咿」木桌搖響,三具泛出淡淡光華的完美裸體矯好的癡纏擁疊在一起,不斷的瘋狂進行著人類所可能的最親密的接觸,挺動扭曲之中,各種男歡女愛之聲四下裡迴盪著。   整個大廳,此時盡罩在那種無比淫蕩,無比迷亂的氣氛之中。   ※       ※       ※   新登場人物:   威廉姆斯·德森蘭侯爵:克倫九世的姨表弟(兩人的母親是姐妹),是德森蘭家族的家主,掌握著港町城市撒爾托斯附近的大片土地,十分富有。   新登場家系(組織):   天鷹傭兵團:天鷹傭兵團屬於自由傭兵團,由一些落魄騎士和民間遊俠組成,他們活躍於沃特平原之上,可受雇於任何僱主,執行包括拯救人質,保護財物和尋找寶藏之類的任務。天鷹傭兵團紀律嚴明,平日裡鏟奸除惡,在民眾當中的呼聲很高。   巴拉克·皮朋:疤面劍士,是天鷹傭兵團的首領,手持一把敏捷之劍,劍法超群,並有「大鷹」的美稱。   米雪爾·芳德:銀髮少女,精通雷系魔法。幼時在孤兒院長大,一直把巴拉克當作哥哥看待。   伍立科德:是來自阿爾維斯的邊界地帶--瑪雅溫沼澤的蜥蜴人,擔任著天鷹傭兵團的重要職位。他身材高大,屬於兩棲獸人類,說話如同蛙鳴,目前能力性格不明。(注意,蜥蜴人的名字中是沒有姓氏的。)         第三節 所謂的孽緣     那一夜,我一次又一次爆發的欲焰,不斷的燃著了兩位初嘗情事的處子,二女被挑逗而起的深情愛火,竟不顧初夜的痛楚,與身旁的男人抵死纏綿。   接下來數日,因與二女在身體關係上有了實質上的進展,一男二女間的愛意怡然漸濃。   我每日裡倚紅偎綠,與她們好得如蜜裡調油一般,加之眼見銀鈴熱情奔放,露拉嬌羞怯怯,自己心中更是樂不思蜀,只覺與她們長相廝守,便已是世間最快樂的事情。至此,三人間甜言蜜語,山盟海誓自是不斷,私下裡確有相守終身,永不分離之意。   ※       ※       ※   12月1日,全軍登上了返回王都的戰船。   自出征以來,我離家一月有餘,此刻才隱隱想起家來。   船行海上,離王都越來越近,銀鈴和露拉二女均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   想銀鈴雖是郡主身份,有相當「勳爵」級的爵位,但終是精靈女子,阿爾維斯貴族教義之中,極不齒於各族通婚之事,而我身為拉薩姆斯家的公子,若被傳出與精靈女子相戀,只怕從此不容於世。   露拉雖然美貌傾城,卻是平民女子,又曾是提圖盜賊中的人物,而時下大家貴族中最重名譽出生。而細想之下,她與我這個公子之間的姻緣,只怕也是諸多險阻。   我猜到她們想法,心中卻也是暗暗歎息。   五年前,父親曾因我和銀鈴之事而雷霆大發,他對當時初識愛情滋味的我當頭棒喝,言道,若是我與精靈女子相戀,不僅會讓自己身敗名裂,而會讓整個拉薩姆斯家名譽掃地。當時,極看重名譽的父親就再三叮囑,要我「揮慧劍,斬情絲」,以維護拉薩姆斯家的尊嚴。   待得我年齡漸長,內心卻對王國教會中「異族不得通婚」的禁令不斷置疑,心底裡暗想,情愛之事,你情我願的,貴在相知相愛,同心同德,豈獨種族之分。而私人間的心意思想,卻要受到所謂傳統禮教的約束,真是毫無道理。   對腐朽教義的反心漸強,而對二女的愛意彌堅,我這位拉薩姆斯家的公子終於決定拋開一切,與兩位紅粉佳人一起浪跡天涯,從此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當下船行緩速,我對她們緩緩勸解,坦言心中所思。而聽到為了與她們相守,我已有拋棄功名利祿之心,二女自是感動異常。   「得噠,得噠」   馬蹄踏在石板路上,清脆作響。   我輕策著愛馬福蘭,帶領隊伍行入皇城。   銀鈴策馬與我行在一處,此時她美若桃花的臉上,隱有忐忑不安之色。   夾道歡迎的人群,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熱情,從他們投到我這個勳爵臉上的目光中,透露著絲絲冰冷和懷疑。   周圍是一片陰冷的低低議論聲…   「這…這就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嗎,聽說他愛上了精靈女子。」   「唉…」   「這人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怎地做事這麼糊塗。」   「那就是大精靈郡主嗎,好…好美。」   「他媽的,這小子果然好眼光,艷福不淺…」   「靠,有這樣的美人纏上身來,誰把持得住。」   「呵呵呵,這回拉薩姆斯家的臉丟大了。」   「呸,這種異族亂倫,真讓人噁心。」   「聽說彭比·金司祭親眼看見他們光天化日之下親熱,被氣得吐血。」   「前日神殿的大司祭皮埃爾·伯微親自欺到拉薩姆斯家府上問罪,可熱鬧著了。」   「哼,好一對狗男女。」   ……   在嘈雜的謾罵詛咒聲中,銀鈴一臉的慘白,她的嬌軀微微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墜馬下去一般,此時,她嬌弱的身子,就像狂風暴中的一顆細草,隨時都會被刮斷,被摧殘。   眾口鑠金,饒是我早有心理準備,片刻間,也眩暈於低糜的誹謗聲中。   轉頭望見精靈郡主那淒迷無助的目光,心下裡無比憐惜,我伸出手去,輕輕握住她的手掌。   銀鈴癡癡望著我,冰涼的目光中突然露出熱意,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意,想到那狂歡之夜裡「同生共死」的誓言。   望著我們公然的親熱舉動,人群裡瞬間沸騰起來了。   「好大的膽子,這一對狗男女。」   「姦夫淫婦。」   「噁心…」   「混帳…拉薩姆斯家…」   不知是在誰人的帶領下,一些爛民們開始向我們砸東西,臭雞蛋,爛番茄,什麼東西都有。   雜物從四面八方飛來,人根本無法閃避。   任由東西往身上招呼,我回過頭來想保護銀鈴。   「啪」的一聲,一顆雞蛋砸在精靈郡主美麗的臉上,破碎的蛋殼,淫穢的黏液不斷的侮辱著銀鈴那絕美的臉。   一行清澈的淚水從精靈郡主淒絕的美目中淌下,諾小一個雞蛋,卻差點將她砸下馬去。   露拉連忙馳馬趕來,輕輕扶住這位憔悴的精靈女子。而這位人族美女自己身上,也盡被扔些污淫之物,此時她一雙美目發紅,滿是委屈的望來。   我心中一片急怒,瞬間只想拔劍廝殺一番,但轉眼望望到處紛亂的人群,心中卻只有苦笑,周圍爛人千萬,卻又找誰廝拼才好。   四周的人群不斷的扔來雜物,連隨我們同來的巴拉克的天鷹傭兵一行,此刻也被連累。   剛登上王位的克倫十世,賽離·克倫在以盧克比·岡紛為首的幾位大臣的陪同下,接見了狼狽不堪的我們。   其時朝中大權旁落,大臣們紛紛以宰相盧克比·岡紛馬首是瞻。雖然繼承了克倫皇家的優秀血統,但賽離·克倫卻是一副天生的懦弱面孔,只見他蒼白的臉上儘是浮躁之氣,舉手投足間對宰相盧克比唯唯諾諾,毫無王者風範。   已經年逾七十的宰相盧克比·岡紛公爵現在仍是精神矍鑠,雖然他頭頂上根根豎起的褐黃色短髮已經縷縷見白,但近兩米高的魁梧身軀和剽悍的梟雄氣質,使得他整個人如同一隻飢餓的獅子,似乎隨時都要吞掉周圍的弱者。   盧克比是我的祖父時代的人物,多年的東征西討奠定了他這位三朝元老在朝中無可厚非的地位。   此時,他一身的暗藍色紳士服上,精緻的黃金鏤花閃亮,碩大的騎士披風上,龍虎巨斧花紋的岡紛家勳章生光。盧克比在朝殿上細細踱步,侃侃而談,竟似根本不將那個坐在王位上的賽離國王放在眼裡。   只聽盧克比說道:「莫拉勳爵此次領兵出征,剿平提圖盜賊,論功需得大賞。」於是那國王賽離在他的旁敲側擊之下,將我和波比的爵位升至男爵。   看著我渾身污淫,狼狽可憐的樣子,我那可憐的哥哥,斯紛·拉薩姆斯早已躲到大殿的角落。但見他面色發白,卻又時時向我望來,目光中幾分責備,幾分憐憫。而桑普家的公子,魯菲斯此時靜靜站在堂上,他嘴角仍是一絲懶散的笑意,淡淡看著周圍得一切。   現在朝中官員,能稍稍與宰相盧克比對抗的幾人,我的哥哥斯紛便是其一,而此時我與銀鈴的異族之戀已在王都傳得風風雨雨,盧克比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打擊我們拉薩姆斯家的良機。   果然,只見盧克比虎目閃光,若有深意的看了看跪見國王的我和銀鈴,放聲狂笑道:「聽說拉薩姆斯家的人都是多情種子,對各族美女都一視同仁,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而滿朝文武自然爭相附和,對我們拉薩姆斯家嘲笑不已。   那國王賽離一直鬱鬱寡言,此刻卻也附和著乾笑起來。   一時間,大殿之上滿是刺耳的嬉笑聲。   極大的屈辱之下,我的哥哥斯紛已面如土色,他在王都雖是風流成名,但那異族相戀的「亂倫」之事,他平日裡卻是想都不敢想,此刻因為我的緣故被眾臣如此嘲笑,直比殺了他還難過。   我跪在當地,腦中一片空白,而一同跪在我身邊的銀鈴,更是低垂臻首,嬌軀微顫。   「對不起,莫拉,是我害了你。」銀鈴始終低著頭,她微帶著哽咽的輕輕說著。   聽著她泣血的心聲,再也忍耐不住的我猛站起身來,嘶聲狂呼道:「你們…你們有什麼好笑的,我們兩個人真心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瞬間,在場的眾人被我突如其來的氣勢懾住,片刻間朝殿中寂靜無聲。   眾人臉上充滿了離奇和怪異。就連魯菲斯此時也是眼光一亮,他饒有興致的望過來,嘴角的笑意更濃。   「大膽!!」只聽幾聲高喝,幾名金甲的近衛騎士持劍已將我團團圍住:「竟敢對國王陛下無禮。」只聽一名騎士首領喝道:「拿下了。」便有兩名士兵過來抓住我的雙臂。   「住手!」隨著無上權威的聲音響起,只見盧克比宰相微抬手臂,示意士兵們放開我。此時盧克比濃眉緊鎖,雙目灼灼的瞪視群臣中的斯紛·拉薩姆斯半晌,冷笑道:「莫拉男爵終究是拉薩姆斯家的人,就將這件紊亂天常的事情,交給拉薩姆斯家自己處理吧。」   與二哥同乘一輛馬車回家,一路上斯紛一直陰沉著臉,而我也自沉默不語,不知覺間馬車行至自家官邸,兄弟倆竟一句話也沒說。   「哥哥…對…對不起…」將要行進家門,我忍不住說道。   二哥呆望我半晌,歎了口氣道:「算了,別想這些了,你今天一路辛苦,先去洗個澡,然後早點休息吧。」   我急道:「可…可是…我還有話要跟你講…」   二哥緩緩搖頭道:「我今天累了,有什麼事我們改天再說吧。」   當晚,洗去一身髒污,一個月來,我頭一次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可是心頭思潮起伏,卻哪裡睡得著。   接下來幾日,二哥只將我關在家中,並分派兩名私屬騎士不分晝夜的跟著我,而他自己卻始終避而不見。   自那日銀鈴露拉二女被帶回拉薩姆斯家的別館,三人便再未見面。   我自被困家中,心中悶躁不已,幾次想強行找二哥理論一番,但轉念間又想,此次拉薩姆斯家名譽大損,都是因我而起。當下自己心懷歉疚,卻也不願再惹哥哥煩惱。   直苦熬到12月10日,這天一大早,基斯過來幫我整理完衣物後,說道:「莫拉大人,斯紛主人讓你用完早點後便去大廳,他有事與你相商。」   胡亂用過早點,我匆匆來到官邸大廳中。   爐火燒得「劈劈啪啪」作響。   陳設華麗的家族大廳之中,斯紛二哥坐在一張鋪熊皮的靠椅上,呆呆望著牆上的拉薩姆斯家家徽發呆。   拉薩姆斯家的家徽繪的是雙馬聖劍圖紋,象徵著聖劍的血統和騎士的忠誠。   「哥哥,」我緩緩行到他身旁,訥訥說著:「我…」   「薩克爾森林的女兒確是很漂亮呢。」二哥打斷了我的說話。   「嗯…」看著二哥一頭金黃的卷髮梳得整整齊齊,而略顯憔悴的俊臉上平靜異常,我心下莫名惴惴,說道:「二哥,我…我有話跟你說。」   「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這樣你的事情,就再不與拉薩姆斯家相干了。」二哥緩緩的說著。   「我…我…」被二哥一舉說出心事,我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拉薩姆斯家呢,不要忘了,你始終是拉薩姆斯家的兒子,」二哥淡淡的看著我,說道:「難道為了一個女子,你就要背棄自己的家族。」   「我…我不知道,」我有點急躁。   「你忘了父親臨死前說過的話嗎,莫拉,我的弟弟。」二哥的神態漸漸嚴厲起來。   老頭子臨死前說的,大多是胡話,但是,其中卻就有那麼一句,卻深深印在我們兄弟心靈深處。   「你們要牢牢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永遠都是拉薩姆斯家的人,永遠都是…是拉薩姆斯家的兄弟…」父親病危時就這樣囑咐著我們。   被哥哥的義正辭嚴逼得慌亂不已,我一時間竟沉默下來。   兄弟倆半晌不語…   「對…對不起,哥哥」我終於抬起頭來,堅定的與斯紛對視著,道:「我…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拉薩姆斯家的人,但…但是…」   「但是…如果…如果不能和自己真愛的人在…在一起,我…我到寧願自己從未活在這…這個世界上。」   這一句話費了好大好大的力氣,感覺上我幾乎是捏著自己的喉嚨,將它擠出來的。   二哥聞言,已是滿臉的驚詫神色,也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斯紛淡淡一笑,道:「年輕人說話,永遠都是那麼絕對。」   「可是,哥哥,我…我真是這麼想的,真的。」我語氣堅定。   「你真的要走,和她一起走?」二哥懷疑的望著我,道:「你不後悔。」   我點了點頭。   「可是,你對她又瞭解多少,她真的願意和你一起走嗎。」   「我…我們約定過的。」   「約定?好孩子氣的詞語。」二哥緩緩靠到大椅上,突然輕輕拍了拍手。   這時大廳的側門打開,行入兩人。   當先一名美人兒一身的貴婦長裙,美得令人眩目,正是精靈郡主銀鈴,而他身後那男子渾身黑色長衫,黑亮的長髮中一對尖尖的精靈耳朵,但見他秀俊的臉上英氣四瀉,卻是一個美男子。   我認得他是銀鈴的哥哥,精靈族的勳爵蒼雷。   見銀鈴行入廳來,始終低著頭,看都不向我看一眼,我心中暗暗納悶。   銀鈴兄妹對斯紛略施了施禮。只聽蒼雷說道:「斯紛大人,莫拉少爺,我們兄妹下午就要返回薩克爾了,現在特來辭行。」   我聞言大驚,逕自行到銀鈴面前,道:「你…你要走。」   銀鈴怯怯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那好,我…我喊上露拉,我們一起走。」我說道。   銀鈴一雙淒迷的美目癡癡注到我臉上,半晌之後,竟緩緩搖了搖頭。   眼前發生的事情如此令人不敢相信,我幾乎懷疑著自己的眼睛。   一顆心砰砰亂跳,我傻傻的道:「你…你要離開我…」   美麗的精靈郡主面如白紙,但見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幾乎就要軟倒一般,然而,她卻咬牙點了點頭。   我抓住她的一隻手掌,厲聲道:「不行,我…我不答應。」   精靈郡主此時一臉的憔悴,瀅瀅美目早已泛紅,突然銀牙緊咬,猛地抽出手掌。   只覺得心中一陣劇痛,我又抓住了她的肩膀,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不是他們逼你的。」說著對斯紛和蒼雷怒目而視。   蒼雷冷靜的說道:「莫拉少爺,這完全是小妹自己的決定,與他人無關。」   眼見面前美女再次搖頭,我頓覺肝腸寸斷,連緊抓住她肩膀的手也緩緩放了開來。   蒼雷對斯紛點點頭,便輕扯銀鈴的衣角,柔聲道:「小妹,我們…這就走吧。」   銀鈴呆望我半晌,「露拉…妹妹,你…你要好好待她…」,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隨在蒼雷身後,緩緩向外行去。   我見她一瞥間淚光熒熒,面上悲慼之色沉鬱似海,不由得心如刀割,暗想:銀鈴如此捨我而去,心下之痛,只怕更甚於我,可是她卻又…又何苦。   眼見那似失去魂魄的佳人就要行出廳門,想到那日與她的恩愛纏綿,柔情似水,而此後二人間只怕難有見面機會,我只覺得滿腹的鬱悶酸楚無處發洩,突地追趕上去,喊道:「銀鈴…等…等等…」   從微微顫抖的肩膀,可以感覺到她內心中的哀楚絕望,銀鈴轉過身子。淚水,已經從她白玉般的面頰上滑下。   「你…你真要離開我…」我的意識似已麻木,只是傻傻的問著。   銀鈴那美麗的淡紅色眼睛裡,此時儘是酸楚,儘是依戀,也儘是哀憐,片刻間,她整個人恍似天空中的一縷輕煙,轉眼就要隨風飄散,零落,再無蹤跡。   她癡癡的望著我,旋而淡淡一笑,淒絕的臉上此時竟綻出聖潔的光華。   緩緩的,她那天籟般的聲音說出了一句精靈話語,而這一句精靈話語,卻令激奮無比的我,霎時間僵立當場。   「有了這一夜,我這一生都已足夠。」   那個癲狂的夜裡,我們愛慾橫流,數次恣意歡愛之後,我感到銀鈴紅丸初失,兼且是精靈之身,而勉力施為之下必定甚是苦痛,因而心中對她大是歉疚。哪知當時這位美人雖是憔悴柔弱,但卻輕輕用精靈語說出這麼句話來。而在場三人,露拉自不懂其中含義,我粗通精靈語言之下,聽著她如此情深款款的言語,心中對她生出的愛憐之意,自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此刻,同樣一句言語入耳,同樣的纖纖心意,同樣的似海深情,令我癡住了。   銀鈴走了,在男人愣愣發呆的時候,她走了。         第四節 絕代佳人     不知過了多久,來到我身旁的二哥斯紛輕按我的肩膀,道:「天涯何處無芳草,王都裡貴胄紅粉無數,改日我幫你介紹幾個好女子。」   「她…她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卻是恍若未聞的傻傻問著。   「她是不願再連累你,」二哥要了搖頭,歎道:「她怎麼忍心害你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我…我不要什麼身份地位,不要什麼名譽利祿,我只想…只想愛我想愛的人,這也不行麼。」我愣愣的道,聲音沙啞。   「不錯,你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顧,但有一點卻是你是不可能改變的,你是拉薩姆斯家的人,永遠都是。」二哥似有點氣憤。   將我扶到一張靠椅上,二哥緩緩跟我談起近來動盪的家事國事。   此刻我腦中一片空白,渾身泛冷,實不願再管什麼拉薩姆斯家的臭事,而那二哥侃侃而來的言語,在我耳中聽來,直如過耳雲煙。   二哥自談了幾句,見我兀自癡癡呆呆,面上也泛起失望神色。   而我心中淒寂,最想見的只是露拉,當下便道:「露拉呢,我要見她。」   二哥眉頭微皺,道:「露拉,就是那個從提圖的女子?」   我點了點頭。   二哥慍道:「她雖是人類,卻是盜賊出身,你怎能與他糾纏不清。」   我搖了搖頭。   二哥怒道:「帝都貴族紅粉千萬,你為何端端惹上那些麻煩女子。」   我又搖了搖頭,眼睛卻與二哥直直對視。   「你去罷,她在東府別館,」望見我眼中的堅定神色,二哥慨歎一聲,面上不豫之色更濃,道:「你要作這糊塗之事,也由得你,只不過…」   銀鈴已去,之前三人的山盟海誓,絹絹憧憬,此刻俱化為泡影,我心下灰冷,只想找到露拉,與她溫存相倚,從此放下家事國事,好逍遙自在,心中如此思忖,突然卻又記起一事。   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帳薄,遞到二哥手上,嘴上將里昂家與提圖盜賊勾結之事說了出來。   二哥緩緩翻著帳薄,聽聞我要將這帳薄交到內務處,面上輕笑,卻隨手將帳薄扔進火爐之中。   帳薄表面的硬皮在烈火的熏烤下,很快捲成圓筒狀,我大吃一驚道:「二…二哥,你…你這是做什麼?」   二哥淡淡的道:「這上面那麼多貴族大臣,我們現在得罪得起麼?」   「可…可是…」我望著帳薄上漸漸燃起的火花,只覺得某些心中執守已久的事物,卻在慢慢逝去。   「撒繁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二哥打斷我道:「前幾日薩瓦爾公爵軾君一案,可謂破綻百出,疑點重重,但是朝中權貴,十有八九跟岡紛一個鼻孔出氣,硬是將薩瓦爾定罪處死。」   「盧克比對我們拉薩姆斯家早就虎視眈眈,只是礙於拉薩姆斯家威望甚重,朝中仍有不少貴族支持,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在這個節骨眼上投出公訴,無疑是將那些貴族們從我們這邊,往岡紛家那邊推。」二哥苦笑著道。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兄長,實想不到平日裡縱情聲色的他卻有如此的心機。   二哥又歎了口氣,道:「好在我們拉薩姆斯家一直掌握著克倫的皇家騎士團,這也是我們的一張王牌。」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拿到手中摩拭著,卻見那劍劍身如鏡,劍芒如霜,正是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證物,阿爾維斯王國騎士的勇氣和威譽的象徵,帕米紐卡之劍。   帕米紐卡之劍已有200多年的歷史,相傳阿爾維斯王國立國之初,克倫皇家騎士團的初代團長,我的7代遠祖,卡姆斯·拉薩姆斯遠征魔族大陸提卡尼亞時,從魔族名將帕米紐卡手中得到的戰利品,兩百多年來,這把劍伴隨著克倫皇家騎士團的歷代團長東征西戰,飲盡亂臣賊子的鮮血,早已稱為勇士榮譽和信仰的象徵。   同樣,克倫皇家騎士團的成立也有200多年了,四萬多全副武裝的重裝騎兵精銳,絕對是任何國家都不敢輕視的強絕力量,皇家騎士團的全副重裝甲,採用了克倫家的最高的冶煉技術,使得在保持堅不可摧的同時,大大減輕了盔甲的重量,提高了皇家騎兵的機動性。   皇家騎兵的選擇也是年輕力壯,經驗豐富的勇士,而在20多名身經百戰,勇不可檔的皇家騎士的指揮下,皇家騎士團所到之處,自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鐵蹄幾乎踏遍了整個大陸。   皇家騎士是王國內騎士的最高榮譽,在皇家騎士團的編制中,每名皇家騎士統領著2000餘名重裝騎士,他們絕對是阿爾維斯騎士的驕傲。   據說在克倫皇家的第二次西征戰爭中,克倫九世不聽群臣勸諫,孤軍深入,最後遇伏之下,被叛走的索拉家和的博盧尼亞貿易聯盟的二十多萬聯軍重重圍困。而當時,我的父親,西蒙·拉薩姆斯親率皇家重裝騎兵急援,浴血奮戰之下,終於救出國王希爾思·克倫,但是那一戰,克倫皇家騎士團傷亡慘重,我的大哥,亨利·拉薩姆斯,就是當時戰死的。然而自此一戰,面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皇家騎士團的武勇堅韌,自是傳為佳話。   ※       ※       ※   此刻二哥斯紛輕撫著帕米紐卡之劍,傲氣的道:「只要皇家騎士團被我牢牢掌握,旁人能奈我何。」   我想起皮雷的死,心中一痛,冷笑道:「皇家騎士團被你牢牢掌握?只怕不見得吧。」於是將那日喬對我意圖綁架,結果眾人在黑峰堡中捨命相搏之事對斯紛和盤托出。   聽聞皇家騎士喬早已暗中成為岡紛家的走狗,本是二哥的臉色瞬即已是發黑,只見他嘴唇微顫,道:「他…他殺了斯通。」   「還有皮雷,」我冷靜的說道:「若不是皮雷捨命相救,只怕我早已死了。」   「喬…」二哥的臉色越來越沈,道:「皇家騎士中竟有人與岡紛家勾結,這個…這個…」言下之意,拉薩姆斯家對皇家騎士團的控制並不如想像中的堅固。   「只怕你手下的20多名皇家騎士,一半已被別人收買了。」我說道。   眼見二哥憂鬱重重的靠在椅上,沉吟不絕,剛才的滿面春風早已逝去,我暗歎一聲,行出廳去。   入冬,王都也開始下雪。   行入別館,由侍從引路,我見到了巴拉克,伍立科德和米雪爾等人。   見到我時,巴拉克面色沉重,說道:「近來王都風傳消息,說撒繁家要求克倫皇家,徹查薩瓦爾冤死一案,否則將對阿爾維斯王國獨立。」   蜥蜴人伍立科德接著說道:「國內以盧克比宰相為首的勢力態度強硬,聲明撒繁公國如果宣佈獨立,就要立即派兵鎮壓。」雖然他聲如蛙鳴,但說起人語來卻也清晰可懂。   巴拉克道:「現在雙方厲兵秣馬,對峙形勢越來越嚴峻,只怕大戰在即。」   我歎了口氣,道:「如果戰爭爆發,我們拉薩姆斯家鐵定是要被捲進去的。」   這時阿圖魯尖尖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伍立科德,來,看看你的鏈錘。」   只見阿圖魯和幾名矮人工匠抬著一串重鐵鏈錘,吃力的行了過來。   伍立科德行過去,竟一手抄起那鏈錘,「嗚嗚」的舞了兩下,道:「呱,不錯,不錯,就是錘頭稍微輕了一點,呱,不甚順手。」   眾人見狀,均自咋舌。   米雪爾揪了個空子,偷偷問我道:「莫拉先生,這幾日怎地不見波…波比。」   「波比是桑普家的人,自然是回桑普家官邸了。」那日進城,波比也被鬧事爛民們雞蛋雜物伺候,與我一同面見國王時,又遭群臣嘲笑,想到他這番受我連累不淺,心下深感歉疚。   眼見米雪爾滿臉的失望神色,我微笑道:「波比平日常來我家,你們很快又能見面的。」   米雪爾聞言,小臉頓被羞紅,卻是一副喜悅的樣子。   行入露拉房中,這位美人兒正伏在窗架上,以手支頤,癡癡的望著天上飄落的雪花。   「露拉…」我緩緩行到她的身後,輕喚道。   美人兒一怔之下醒來,一雙秀目轉到我的臉上,「莫…莫拉先生,」她已被我擁入懷裡。   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我輕吻她的紅唇。   懷中美女突然緊緊摟住我,像是深怕失去什麼似的…   「怎麼了,露拉。」見她微帶熱意的眼中淚光熒熒,我柔聲問道。   那如花容顏霎時間染上了淒淒的神采,她咬了咬嘴唇,卻別開頭去。   「我…我要走了…」她輕輕的說著。   美人兒細若蚊蠅的話語入耳,我卻被驚呆了。   「你…你…要走…」垂下的目光望見小桌上的行李,我愣愣的道。   「對…對不起,」她垂著頭,輕輕的道:「可是…我非走不可…」   「你…你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我只是個女…女賊…」她慼慼的道:「我們本來就不…不該…」   「是我二哥這麼跟你說得嗎?」我怒火中燒,語氣粗暴起來。   她怯怯的道:「這…這本不該怪他的…」   「別…別走…你不用顧忌這些的…」我抓著她的肩膀,熱切的望著她。   世事往往不如人意,眼前的美人兒就在緩緩搖頭。   「好…你…你既然這麼想走,那這就快走吧…」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並沒有就走,只是輕輕的擁住我。   「即使永遠默默的跟著你,作你的影子,只要能夠伴著你,我都願意,」她的懷抱仍是那麼溫暖,她的語聲仍是那麼輕柔,「可是…城裡到處都是懸賞哥哥的告示,我…我實在放心不下。」   「你…你要去找謝爾?」我熱血上腦,道:「我陪你同去。」   露拉麵露喜色,卻搖頭道:「你們拉薩姆斯家現在四面楚歌,你不能就這樣離開的。」   這自然又是我的好二哥告訴她的。   我歎了一聲,現在自己實不能離家出走,因為拉薩姆斯家如果因此出事的話,我只怕會後悔一輩子。   我淡淡的道:「那…你還會回來嗎?」   她輕依我的肩膀,低低的道:「莫拉先生,切莫要忘了,我…我永遠都是你的人。」   夜深,空氣寒冷異常,諾大的雪花在簌簌的飄落著。   火爐很小,房間裡並不暖和,但卻籠著一層蕩蕩的春意。   狹窄的小床上,被褥輕掀之下,兩具赤裸而完美的身體在糾纏著,顫抖著,分合著。   深褐色卷髮結著大辮子,那肌膚如玉的絕色美人兒,被面朝下重重的壓在布褥上,身體不斷的經受著身上男人的瘋狂聳動,纖纖玉手緊拽著體下床角,臻首微抬,櫻唇輕啟之下,發出動情的呻吟聲。   她身上那名男子一頭的半長銀髮,英俊的臉上滿是縱情的神態,大聲粗喘之中,他的下體屢屢的插入美人兒體內,與她做著最親密的接觸,雨露瓊漿從她們結合的地方流出,濕潤了大片的床單。   這男人的歡愛方式很是粗暴,他不斷吻著女人雪白的背肌,甚至在上面輕咬,留下點點齒痕。   而女人似是嬌弱不勝,卻又不敢出聲乞憐,只是慼慼的承受著。   想著明天就要走的露拉,我心中泛起奇怪的慾念,胸中怪火焚燒之下,對她大相撻伐。   露拉此時雖已不是一個未經人道的處女,但十餘日後二次承歡,依然有點嬌弱不勝。   我雖明白這個道理,偏偏胸中的一團悶火作祟,「出手」竟是收放不住。   花蕊三次受露,美人兒發出與她性格決不相符的大聲呻吟,伴隨著我的粗喘傳出門去,驚動了四周。   不知是否受冷的緣故,她嬌嫩的皮膚上出現一粒粒的小點。   已得到發洩的男人軟倒下來,便輕擁著她的身體,溫柔的撫摸著…   房間裡恢復了平靜,細細的呼吸聲傳出,一對璧人沉沉睡去。   醒來,發覺自己赤身露體,獨自一人擁在被榻裡。   「露拉,露拉,」我心中暗驚,起身左右四顧。   桌上的行李已經不在,她走了。   穿著薄衣,我追出別館大門,而大雪飄飛之下,天地間白濛濛一片,卻哪有佳人蹤跡。   我心中正自淒楚,突覺肩頭一片冰涼,著手處微微濕潤,卻不是昨夜伊人淚痕麼…   ※       ※       ※   國內的局勢不斷的惡化著。   少數領主與撒繁家聯合起來,反抗盧克比·岡紛的獨斷專制;大部分的權貴大臣保持著中立態度;朝中一些勢力已被岡紛家籠絡,狼狽為奸中,積極招兵買馬,聲言要踏平撒繁公國。   而國外的形勢更是複雜難料,不僅博盧尼亞貿易同盟表示將支持撒繁獨立;就連與撒繁公國接壤,多年來與它爭戰不休的撒發尼亞共和國,也對撒繁家的舉措表示聲援;而其它大陸如阿姆斯葛爾尼亞大陸和魔族佔據的提卡尼亞大陸的諸國,也開始蠢蠢欲動,插入到阿爾維斯的國內形勢中來…   但是,局勢的惡劣,並不會影響貴族們整日裡的花天酒地。   近期大雪不停,使得戰備事宜不斷的推遲,而元老會內部的爭執不休和教會方面的猶豫不絕,也使得盧克比方面遲遲無法對撒繁公國作出實質性的行動。   因此,今年冬日裡的王都,跟往年沒有什麼不同,仍然是一個燈紅酒綠,淫靡奢侈的地方。   最近,貴族間的酒宴舞會更是不斷,而我的哥哥,斯紛·拉薩姆斯自是其中常客。   二哥似乎有愧於近來失去女伴的我,便十分慇勤的帶同我參加各個奢華場所,並不斷介紹各種貴族美女給我。   而我身為拉薩姆斯家公子,而又年輕英俊,自然倍受那些貴女曠婦青睞。而與銀鈴的那一段「孽緣」韻事,不僅絲毫未減弱自己的吸引力,反而提高了個人的「知名度」,並在貴女們心中形成了所謂的「神秘感」。   而我心下雖恨二哥從中作梗,害二女傷心離去,卻又因著家族利益,怪他不得,當下只是自己鬱悶煩惱;兼且二女遽然離去,惹我出自暴自棄之心,當下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任何飛來艷福,自己都是坦然受之,怡然享之。反正按時下阿爾維斯的風俗,以貴族男子的風流淫亂,評價他們的人緣事故。於是我這麼做法,不僅自己得享美女,又成全拉薩姆斯家的「名譽」,當真一舉兩得,不亦樂乎。   短短一月有餘,我縱情聲色,整日裡渾渾噩噩,也不記得到底跟多少個貴婦千金髮生過關係,並終於與我哥一起,創造了「拉薩姆斯家的風流兄弟」這個「美稱」。   而在二哥看來,我這是「走出」了二女離異的低谷,自是大大的「好事」。   這日,卻是赫資家大辦晚宴,邀約我們「風流兄弟」參加。   厭倦了月來的風花雪月,我本欲呆在家中,再不沾惹酒色。   不料傍晚時分,赫資家的獨子,博達克·赫資,竟親來我家相邀。   自剿滅提圖盜賊以後,他與我首次見面,自然又少不了一堆的胡吹亂侃,我堅持片刻之後,終於忍受不住,乖乖隨他來到了赫資家。   赫資家一直是商營大股,旗下運營著無數行會店舖,家資千萬。赫資家的府邸自然是奢華無比,什麼金盃銀皿,雕廊畫棟,雖說略顯庸俗,卻也是美輪美奐,堪比皇宮。   宴會正在進行著,來參加赫資家晚宴的貴族富商甚多,諾大的客廳中一時間卻也非常擁擠。   我端了杯酒,自己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極不欲與人相見。   這裡,可以看見博達克這個胖小子在人群中走來走去,走到一處,侃到一處;也可以看見我的哥哥斯紛,拉著他的幾個老相好,與狐朋狗友們湊成一團;還可以看見,博達克的父親,全身只剩肥肉的巨漢,衛福斯·赫資,他瞇著雙眼,不斷的與四周的親友舉杯應酬,言談甚歡…   有幾個女子發現了暗藏的我,上來搭話,卻被我冷言冷語,兩下打發開去。   今晚,我實已無心拈花惹草。   而幾杯悶酒下肚,人已經暈沉了。   突然,大廳中紛亂的人群中發出幾聲喧鬧,竟安靜下來。   四周片刻間變得鴉雀無聲,擁擠的人群,緩緩的向兩旁讓開去,將大廳的中央,空出一條道來。   而此時,人人的目光似乎都已經注往一處,從他們面上癡迷的神色可以猜想,他們或許正望著一件璀璨無比的明珠,被它柔麗的色澤所魅惑,被它絕世的光彩所懾服。   然而,那顆明珠卻是活的,它是一個人,一個無比美麗的女人。   我生存了二十年,從沒有看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她那窈窕的身子,筆挺的鼻樑,鮮艷的紅唇,秀蜒的柳眉,含水的鳳目,如雲的金髮,如玉的肌膚…所有的所有,竟真的是無一不美。而這所有的所有,卻又絕佳的融在一起,生成眼前這位美絕人寰的玉人兒。   她的整個人,直如天上的仙子,空中的明月,如此的美麗脫俗,如此的雍容典雅,令人不敢逼視,令人無法奢想。   她的整個人,卻又如同時時處身於雲中霧裡,而那陣陣如夢如幻,似絲似縷的細膩清澄,不斷的縈繞在她的身周裙畔。   從任何一個角度,看著她身上的任何一個位置,卻都是那麼的完美無暇,找不到絲毫的缺憾。很難想像一個世間的女子,竟有著如此絕美脫俗的姿容,而這種程度的完美,也似乎只是在神話時代的女神才佩擁有的。而今天,這樣一位女神,竟然端端的降臨到了人間,降臨到了我的面前。   銀鈴和露拉已是絕世的美人兒,精靈郡主嬌艷可人直如春花,買花女郎清麗脫俗直如秋月。然而,此刻她們若站到眼前這位絕代佳人面前,比著那完美無暇的姿容,比著那雍容華貴的氣質,自也略遜半籌。   然而,這位絕代佳人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欠缺。   一種致命的欠缺,也是別的女人所不可能擁有的欠缺。   那種欠缺,就是讓人無形中會覺得不足,覺得淒涼。   因為在這個人世間,實已找不出如此完美絕俗的一個男子,堪堪與她配對。   她宛似那孤高絕頂之上,受眾生朝拜瞻仰的女仙,卻又有哪一個男子敢於動心狎近…   「蘇菲婭,你好」。,「瑪麗安小姐,你來晚了。」…   擁在兩旁的人群中,倒是些貴婦少女先同她打著招呼,聊到一起。   蘇菲婭·瑪麗安,是她,這就是人們口中那「阿爾維斯的女神」,今年來好事者公認的大陸第一美女。   瑪麗安家也是商賈世家,他與赫資家並列著,被認為是阿爾維斯王國的兩大支柱。   瑪麗安家族素來與博盧尼亞貿易聯盟有密切的關係,蘇菲婭的爺爺,幾十年前便從博盧尼亞貿易聯盟的地域中遷居而來。   蘇菲婭的母親海倫娜·瑪麗安,年輕時候已是個絕色美人兒,只不過她身為瑪麗安家的獨女,身價千萬之下,卻是天性浪蕩,昔年的風流韻事殊不可數。她後來結識上瑪麗安的父親,歇底爾·蓋博,當今教皇皮兒諾·蓋博的獨子,似乎是看上了教會的極高權勢,這才委身下嫁。   蘇菲婭的父親,蓋博家的獨子,卻是個身體單薄的傢伙,兼且性子軟弱,在海倫娜不斷紅杏出牆中,他32歲便已含恨而衷。   父親和丈夫死去,不甘寂寞的瑪麗安伯爵夫人更是極大的發揮著她的本性,大肆獵取王都四周的美男。今兩年來,我那英俊風流的哥哥卻有幸被她相中,二人之間的風流韻事早在王都傳為佳話,而我,也平白添了個38歲的「干嫂子」。   蘇菲婭的美貌,似乎還遠在昔年的海倫娜之上,這女子身具天仙絕色,而作為瑪麗安家的獨女,又是巨額財富的唯一繼承者,自然成為男人的神話。雖然大多數男子看見她,都會暗生自慚形淫之心,赧然而退,可卻有那麼些自命風流的狂蜂亂蝶,卻對她糾纏不休…   據說蘇菲婭自小便隨著她的教皇爺爺,在教廷中深居簡出,常人難得一見。今日,我也似是首次見到這位教廷公主。   因著她母親的關係,我對她的印象本該不佳,可是此刻的她,端的是那般美艷,那般耀眼,一時間,我心下對她卻是厭不起來。   她就在那裡,與熟人們緩緩寒暄著,儀態如此雍容,神色如此典雅,即使是克倫皇家的公主,如果此刻就在她的身邊,卻也只是民婦之比於神女,庸脂俗粉之比於風華絕代。   我不由得加入了朝拜者的行列,漸漸迷醉在她的花容月貌之中。   女神那雙流漣的美目在人群中移動著,最後,竟緩緩落到我這個角落中來。   望著我癡迷的樣子,麗人微笑著,直如白蓮綻放。   感到她春波般的目光,我泛起全身熱意,霎時間滿心的都是興奮,都是憧憬,都是恍忽…   感受著她似曾相識的目光,見她嘴角含笑,大方的對我微一點頭,片刻間卻驚出我一身冷汗,老臉發紅之下,撇開了目光,左右看去。   此時附近不少的少女老男,都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我這個角落中來,他們似是面帶怒氣,有氣憤,有妒忌,又有艷羨。   我暗吃一驚之下,卻瞥見身旁一名貴族帥哥,也正自癡癡的視著那神女,當下靈機一動,強自鎮定的抿了口酒,拍了拍那帥哥的肩膀,放聲笑道:「兄台好大的福氣,竟能得到蘇菲婭小姐青睞,真令人羨慕啊,哈哈…」於是假笑兩句,便隱身於人群之中,留下那帥哥不敢自信的癲喜若狂,在眾人的環環怒視妒火中,手舞足蹈起來。   我躲到人群深處,一顆心砰砰亂跳,想起蘇菲婭剛剛那溫情婉婉的目光,心下不由得生出悔意,只盼時光倒流,自己仍在方纔那刻,與女神的依依眼波,還作著那細細的糾纏。   此時,我暗自又有點訝異,自己見那蘇菲婭的眉目之間似有熟悉之感,可如此美女,自己又何曾見得,一念至此,暗想:是了,二哥自己和那瑪麗安夫人纏在一處,卻要將他的「乾女兒」介紹給我,如此亂七八糟,真是,真是…   一時我既盼事實確是如此,自己便能得與佳人親近;但一時又想到自己兄弟兩和她們母女之間若是關係複雜,卻怎能如此糟亂。當下自己心頭且喜且憂,偏偏卻又泛起奇異的慾望,一種惡亂的刺激感。   不知覺間,晚宴的舞會已經開始了。   周圍人影晃動,對對男女翩翩起舞,我仍是縮在小角落裡,想到銀鈴二女,便即要離去,但一時又轉念想到那神女溫情,心下卻又不捨。   正自低頭沉吟不絕,突然,面前地翩纖的人影們緩緩分開,舞樂聲頓時止住,周圍鴉雀無聲。   一驚之下,我抬頭看去,   一時間,望著眼前的情景,我不禁呆住了。   按阿爾維斯的習俗,舞會中通常只有男士邀約女方起舞,不過,女性有時也可主動邀約男性,而這種情況發生時,整個舞會,都會因之而停滯,以示對女士們勇敢的鼓勵和尊敬。   就在我抬頭之間,舞宴中的人群已分到兩旁,空出大廳中央的夾道。   她,一身的淡黃色金絲鏤花紋的貴婦裙,雍容華貴,儀態萬方,宛如謫世的神女,猶似出塵的仙子,嘴角微笑,蓮步輕搖,瀅瀅鳳目含情,便已緩緩向我行來。   心頭狂跳不已,狂喜,驚懼,懷疑,寵傲,我瞬間被那種種情緒淹沒,人卻早已癡了。   「莫拉公子,不知我是否有那種榮幸,能夠伴你一舞。」隨著天籟般的聲音入耳,一支羊脂白玉般的纖手已伸到我面前。   ※       ※       ※   新登場武器:   帕米紐卡之劍:金光閃閃的長劍,是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證物,阿爾維斯王國騎士的勇氣和威譽的象徵。已有200多年的歷史,是阿爾維斯王國立國之初,克倫皇家騎士團的初代團長,主角的7代遠祖,卡姆斯·拉薩姆斯遠征魔族大陸提卡尼亞時,從魔族名將帕米紐卡手中得到的戰利品。   新登場人物:   衛福斯·赫資:博達克的父親,全身只剩肥肉的巨漢,赫資家的家主,經營著大量商賈,身價千萬。   新登場家系:   蓋博家:神職世家,多年來這個家族的上層,一直擔任著教堂的重要職位。   教皇皮兒諾·蓋博:神職世家蓋博家的家主,60多歲的他是教廷的最高執政者,同時執掌著神殿和教會兩邊。   瑪麗安家:商賈世家,他與赫資家並列著,被認為是阿爾維斯王國的兩大支柱。   海倫娜·瑪麗安伯爵夫人:瑪麗安家的女主人,性喜風流,而家資千萬,兼且貌美如花,總之是個風流貴婦。   歇底爾·蓋博:皮兒諾教皇的獨子,原來是皇家教會方面的大主教,不顧家族的反對入贅瑪麗安家,性軟體弱,早死。   蘇菲婭·瑪麗安:海倫娜的女兒,瑪麗安家的千金,被譽為「阿爾維斯的女神」,美貌蓋世,同時身為教廷的公主,身份尊貴。   ※       ※       ※   寫一位美女是很傷神的,小編已在眩暈中。   另外聲明,「公子」在文中指的是「公爵之子」,與「王子」相似,因為西方國家好像不用中文的公子一詞。   小編的辛勤耕耘,其實只為朋友們的一句讀後感受而已。         第五節 妾意綿綿     「莫拉公子,不知我是否有那種榮幸,能夠伴你一舞。」蘇菲婭白玉般的手背已緩緩伸到面前,美眸中秋波蕩漾,輕輕說道。   一切都似那般的如夢幻,一切受是那般的不真實,我望著她神女般絕美的姿容,一時間竟癡住了。   四周寂寂,此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圍繞著我倆運轉。   人們靜靜的圍在周圍,靜靜望著大廳角落中的二人,這幾乎不可能發生的片斷,阿爾維斯的女神,教廷的公主,蘇菲婭·瑪麗安,竟降尊紆貴,向一名男子邀舞。   詫異,艷羨,和嫉妒的目光如箭,從四面射來,盡數打在角落裡那個英偉不凡,卻又略嫌雛嫩的青年男子身上。   心念百轉,初時的狂喜,驕傲與迷醉褪去,心下卻泛起絲絲猜忌與疑慮。   我心下暗忖著:莫不是二哥對我和銀鈴之事懷疚,卻將這位絕色的教廷公主介紹給我。但轉念又想,教廷公主身份何齊尊貴,哪會像尋常富家女子那般,被我二哥唆使。   見美人兒眉目如詩似畫,而談吐舉止之間,自帶一種高貴雍容的氣質,心中又想:是了,因著二哥和她母親的曖昧關係,這才能「近水樓台」的將她介紹給我。   那日二哥暗作手腳,讓銀鈴露拉二女相繼離去,我心中自然惱怒,雖未與他挑明相激,但這幾日來,兄弟之間,卻從沒好臉色現過。而二哥雖為維護拉薩姆斯家名譽所為,但對我畢竟心懷愧疚,於是連日來介紹各色的貴族美女於我。   正自無處出氣的我,被一些貴族的風流艷婦纏上身來,在抑鬱逆反的心理下,在肉慾上對自己大相放縱,而內心深處對二哥的恚怒反而有整無減。   而那些貴婦仕女們,往往春宵一度之後,便被我拋諸腦後,從此再不搭理,而短短月餘,我這個「薄情公子」的雅號竟遍傳王都。   此刻,望著眼前美如天人的蘇菲婭,感受著她大方怡人的貴族氣息,我似又感到二哥的摯摯苦心,心中感觸良多。   其實,任你絕世美人,艷絕天下,卻又哪及得上露拉的涓涓如水柔情,銀鈴的濃濃似火愛意那般,能教人魂魄以相授,心腸以相予,生死以相許。   而世事往往如此,有些東西,別人能給你的,卻總不是自己想要。   心中迷糊。   「莫拉先生?」見我呆立半晌,她挑了挑細眉,側目向我望來,那溫軟的聲音問著。   一驚之下醒來,入目的仍是那毫無暇弊的嬌靨,但此時的我,卻哪有暗渡款曲的心思,當下說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會跳舞。」   我的語聲結巴,甚至可以感到自己此時的表情此時有點窘迫。   畢竟,站在這樣一位神女面前,說著些逆她心願的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圍立時嘩聲大作,人們的咒罵聲四起。   「什麼,他竟敢拒絕蘇菲婭的邀請。」   「這…這個瘋子。」   「他,他是不是歡喜壞了,燒了頭腦。」   「畜生…」   ………   面上泛起微微驚異的神色,蘇菲婭那雙美目之中,一股幽怨之氣稍顯即逝。   她並沒有像我意料中那般羞辱作惱,而旋刻間,這位絕代佳人又是一臉的淡淡笑意。   「是嗎,莫拉先生,」她的嘴角輕佻,嬌柔道:「不過,我可不這麼認為。」   卻見她的玉手輕探,已抓住我的手掌,嬌軀緩退之下,將我慢慢拉入大廳中央。   周圍的樂聲響起,迷迷糊糊間,二人已翩纖舞起。   懾服於她的皇者貴氣,或是沉醉於她的仙姿玉容,我傻傻的跟著她的節奏,腳下舞步嫻熟,也不至踩到她的腳尖。   我輕擁她柔軟的身子,雙目注到似喜非喜,似怨非怨的臉上,只覺得眼前的美人似曾相識,卻是那樣的熟悉,而細想之下,偏偏又找不到絲毫的痕跡。   「你和精靈郡主的事,我聽說了。」她淡淡的說著,櫻唇輕啟之下,香氣撲鼻。   「哦。」   「聽說她是精靈族第一美人,你定是非常喜歡她了。」不知是否我聽錯,她的語氣中隱隱帶著酸意。   「哦。」我呆望著眼前的女子,益發覺得熟悉,當下問道:「瑪麗安小姐,我…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你說呢。」佳人笑靨如花,卻不回答我的問題。   二人間的節奏,其實由蘇菲婭掌握著,而她不願別人看出其中真相,在非常勉強的情況下領舞,自是十分累人,因此舞上兩圈,已是嬌喘連連。   「莫拉,你想一直這樣被女子帶舞嗎。」她嬌嗔道。   作為一名紳士,在與女士共舞時,實需掌控兩人的節奏步伐,不能讓女方承受太多壓力,而我作為公爵之子,平日裡舞會應酬繁多,自然深黯其理。   我望著她嗔怪的美目,心中歉然,當下按在她柳腰之上的手掌微微使力,手臂微抬,帶動這位謫世的神女那柔若無骨的嬌軀,在大廳中央放手起舞。   一時間,男子如玉樹臨風,女子若海棠隨霧,兩人輕擁著,裙舞袖揚之下,流光異彩之中,各種優雅美妙的舞姿在人群的眾星捧月之中盡情展現著。   不知何時起,男男女女們開始輕歌曼舞,場面旖旎浪漫。   我懷抱著溫香軟玉,身體舞動之下,但覺陣陣處子幽香撲鼻,迎面望去,但見懷中的佳人兒玉頰泛紅,美目中淡淡情意,直欲流出一般,片刻間,飄飄然的感受直似身子雲裡夢中,整個人都恍恍忽忽。   不知覺間一曲既終,心下竟自不捨。   幾乎是扯著自己的手離開她的腰間,我故作平靜的對蘇菲婭說著:「能夠與瑪麗安小姐共舞,這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這位女神滿是熱意的看了我一眼,玉手捏著我手掌兀自不放,卻轉身將我拉到大廳的另一個角落。   這裡我見到了哥哥斯紛,還有他的相好,海倫娜·瑪麗安伯爵夫人。   二哥一身的爵士禮服,襯得本就金髮雪膚,魁梧英俊的他,益發顯得英姿颯爽,風流俊雅。   而瑪麗安伯爵夫人雖已年近四十,但見她眉目如畫之下,依稀有蘇菲婭幾分絕俗的風采,而似是保養甚佳的緣故,她的身材依然纖如少女,而低胸的貴婦裙露出大片的白嫩胸脯,引人遐思,脖子上的巨大貓眼珠串的項鏈,襯著她雪白的脖頸,別具一番誘人感。而她全身上下,自攏著一股成熟婦人的媚蕩風姿,灼灼醉人。   此時他們二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對風流冤家,俊俏夫婦,卻是十分登對。   哥哥對我點了點頭,又望了望我身邊的蘇菲婭,臉上露出喜慰之色。   「瑪麗安夫人,你好。」我接過海倫娜伸過來的手背,恭敬一吻道。   「你好,小莫拉,幾天不見,又長俊了,」海倫娜媚笑道:「今天就連我們家的蘇菲婭,也要上門邀你跳舞了。」說著,一雙眼睛對蘇菲婭挑逗的眨了兩下。   蘇菲婭粉臉微微一紅,旋即淡然一笑,對海倫娜道:「媽,你今天沒跟斯紛大人跳舞嗎。」   「跳舞?你來之前,我們早跳了好幾曲了。」海倫娜與斯紛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情火纏綿。   蘇菲婭自幼多呆在教會中,因此平日裡二哥與海倫娜交往雖然甚密,我卻直到幾日,才與這位「阿爾維斯的女神」有見面的機會。哪知這蘇菲婭對我直是如見故人一般,舉止間更似有細細情誼,更另我驚詫不已。   二哥與海倫娜那幾乎早已成為公開的秘密情人,此刻他卻又將自己情婦的女兒介紹給我。當下我心中想道:二哥行事當真荒淫無倫,假如哪一日我和蘇菲婭墮入愛河,那自己兄弟與海倫娜母女四人間的倫常關係豈不混亂。   一念至此,我心下不禁發冷,腦中卻也暫時拋開那嬌媚的神女,當下暗自盤算,只想盡快從這個紊亂的漩渦中抽出。   這時,一名貴族男子青年男子過來向蘇菲婭請舞,我立時心中暗喜,正想藉機離去。卻聽蘇菲婭微笑道:「實在對不起啊,我今天已累了。」聞言軟語間,已將那男子拒絕了開去。   我暗歎一聲,卻見美人兒一雙瀅瀅美目瞅來,突然掌心劇痛,卻是被她發現我的喜悅表情,猜中我的心意,而狠狠的掐了一下。   不久又有數名男子前來邀舞,卻都被她如此打法而去。而等到博達克來到我們身邊,對著我們胡攪蠻纏,狂吹亂侃,我自然更是脫身不得。   晚宴還未結束,二哥已提前與海倫娜雙雙離去,卻囑咐著我負責護送蘇菲婭回家。   夜色已深,小雪不斷。   馬蹄踏著淺雪而行,我拉下披風上的風帽,任由雪花細細飄落在自己的銀髮上。   我喜歡這種感覺,平靜的,安逸的,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吱呀」聲響,身旁緩行的華麗馬車突然停下來。   車門打開,入目的是一張美輪美奐的俏臉,蘇菲婭的似水目光漾到我的身上,柔聲道:「外面冷嗎,你到馬車上來吧。」   我望入神女的美目,緩緩搖了搖頭。   此時,兩名策馬一旁的聖騎士急忙扼住馬韁,其中一名有著中上姿色的女性聖騎士,佯德·金葛爾道:「公主,外面風大,你還是關上車門吧。」另一名40來歲的男性聖騎士,絲德蒙·魯藝也已策馬護到車前。   蘇菲婭搖了搖頭,突然下得車來,看著福蘭道:「這是你的馬麼,好神駿啊。」   我說道:「蘇菲婭,你還是快點上車去吧。」   蘇菲婭淡淡一笑,卻已癡望到馬上來,道:「我能坐到你懷裡去嗎?」   「你…你還是到馬車裡面去吧,哪裡暖和。」   那絕美的人兒俏立在雪地裡,輕輕的搖著頭。   兩名聖騎士似是知道教廷公主的脾氣,只是靜立一旁,也不多勸。   我歎了口氣,便策馬過去,一個俯身將她摟上馬來,讓她擁在我的懷裡。   雪花輕舞,感覺到陣陣寒風撲面而來,我攏起斗篷,罩住馬上兩人的身體。   四周萬籟靜寂,馬匹在黑夜之中,雪地之上緩緩而行。   半晌,兩人都無言語。   「你…你…不記得我了麼。」她突然輕輕的說道。   「你…我…我們…真的見過面麼…」我又愣住了。   未幾,終於來到蘇菲婭的府邸。   夜色之中,仍然依稀可見那奢華別墅的宏偉輪廓。   我本欲將她送至家門便即離去,卻見蘇菲婭滿臉的關切熱忱之意,憐憐的道:「你…你進來喝兩杯溫酒,熱熱身子再走吧。」   望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我似已想起什麼,問道:「我們…以前真的見過?」   美目中透出幽怨,她搖了搖頭,玉手伸出,扯著我的衣袖,兩人行入屋去。   大廳裡擺放陳設奢華無比,就連我們拉薩姆斯的公爵府邸與之相比,也是有所不如。   奇珍異寶,稀奇古玩琳琅滿目,而花瓶中儘是這個季節難得一見的各色鮮花,香氣四溢,碩大的火爐中炭火燒得極旺,一時間滿室皆春。   我拍去身上積雪,接過蘇菲婭遞過來的酒杯,坐到一張寬椅上。   酒味芬芳,口感極佳,一試便知是陳年老酒,即便是對酒不甚瞭解,我憑著那濃郁無比的酒香,大概也能猜到這酒最少也有百年的歷史。   蘇菲婭也自斟了一杯,坐到我身旁來,以無比優美的姿態輕啜了一口。   望著美人兒那適才因受冷而熒熒發白的玉頰上,緩緩透出一抹艷紅,而輕顰緩笑間,直如那被貶至凡見的女神,風華絕代,而絲絲消魂蕩魄的嫵媚風情,卻是天上神女也自歎不如。   聞著淡淡花香,品著杯中美酒,再癡癡望著眼前的女子,當真是美人如玉,佳期如夢。   此刻,端莊大方的蘇菲婭毫無少女的羞怯,見她微抬臻首,紅唇嬌艷欲滴,那翦水瞳子中春意盎然,卻是勇敢的與我對視。   幾名侍女們端上一些夜宵,言道本是為斯紛和海倫娜準備的,想是二人臨時去了其它去處,卻將細點留了下來。   經過一夜的舞會,我早有點飢餓,當下不再客氣,撿了些細點吃起來。   殊不料瑪麗安家隨意幾味細點,竟都是昂貴奢侈之物。   其中一道便是圖拉絲塊菌,這種塊菌味道鮮美,口感柔軟自不在話下,但更為珍貴得是它們而只生長在圖拉絲山脈的高地中,極其罕見,且深埋低下兩米,尋常人哪能覓得。即便一般的貴族大臣家中,平日裡也難得吃上一次。而這種塊菌的黑市價格,早已炒到500銀幣一磅的地步。然而,瑪麗安家的一頓隨意夜宵,卻已包含如此珍貴的物事。   還有一道便是鳳魚卵制的魚子醬,尋常魚子醬價格已甚昂貴,可這鳳魚是深海魚種,兼且奸狡異常,待到產卵期附近,往往數月蟄伏不出。這鳳魚卵之難得也是可見一般。而用這鳳魚卵製成的魚子醬,入口腥臭之味固然更濃,但難得的是它的後味,那一股奇鮮奇甜的刺激感受,端端的竟有種讓食者飄然若仙,恍忽世外的幻象。   蘇菲婭伴著我吃得幾塊細點,而兩人又輕斟緩酌了幾杯,漸漸的,心意鬆動之下,眉目對視之間,郎情妾意,款曲暗渡,惹得廳裡的春意愈濃。   柔柔的燭光搖曳,在那絲絲酒意的蒸騰之中,這位姿色更勝銀鈴半籌的美人兒面泛桃紅,美眸中春意蕩漾,此刻,眼前的她,竟是如此的嬌柔可人,如此的情致綿綿。   情不自禁之下,我扔開酒杯,一手已抄起她的纖腰,將她輕輕摟到懷裡。   美人兒雙目中透出熱切與喜悅,她似全無力氣的癱伏在我的胸口,嬌滴滴的道:「莫拉,莫拉。」   胸中熱浪翻滾,神智迷亂之中,我一眼瞥見她那微微顫慄著的紅唇,心中一蕩,當下雙手用力微提她的身子,俯首過去,已吻在她的唇上。   這,明顯是她的初吻,似是充滿著喜悅和甜蜜,卻又帶著一絲的緊張和恐懼,她的動作是那麼生硬。   我輕吮著滑嫩的唇瓣,舌尖緩緩挑開她的貝齒,進而調弄著她那條丁香軟玉。   熱吻之中,她如同春雪般的融化了。   自宴會回到家來,蘇菲婭並未及得換衣服,此刻自然還是那一身的淡黃色鏤花裙。而男人遇上這種這種質料柔軟且開口的貴妃裙,實是再幸福不過。   一雙大手在女神的身上遊走著,從袖口和領口中伸入進去,輕撫著她那滑膩的肌膚。   我吻著她的圓潤的耳垂,雪白的脖子,以及柔嫩的胸口,留下一片片的濕痕,跟著一直邪手掄著她寬大的裙擺,探入進去,細細撫弄著她小腿上,大腿上滾燙的肌膚。   手指再往上,卻是一片濕潤,這位阿爾維斯的女神,此刻端的是情動如潮了。   而她秀眸輕閉,紅唇開合間,輕輕的呻吟聲在耳邊響起。   我細細的手指,引得她全身顫抖,但見她猛然踢去鞋子,跨坐到我的身上,雙手按住我的頭顱,緊按在自己充滿彈性的胸脯上,如此,卻已是一個標準的做愛姿式。   兩人正自如膠似漆,突然,身旁一聲冷喝響起:「大膽莫拉,竟敢對教廷公主,聖女蘇菲婭殿下無理。」卻是大廳的側門打開,絲德蒙和佯德兩名聖騎士已衝入進來,手中撥出了的長劍。   一驚之下,身上的熱意劇退,我連忙鬆開手臂,急欲放下懷裡的蘇菲婭。   可是,這位教廷公主仍是柔柔的伏在我的身上,彷彿根本不曾有兩個人衝進屋來一般。   「誰讓你們進來的。」語氣冷淡,蘇菲婭看都不看他們兩個,被撞破好事,即使有再好的修養,這位阿爾維斯的女神也已經生氣了。   「給我出去。」美人兒嬌吒道。   片刻間,那一男一女兩個不識趣的傢伙被凶得不著頭腦,尷尬笑笑之後,灰溜溜的去了。   冷靜下來的我不由得暗自驚異,暗忖剛剛兩人動情之快,當真不可思異,突然瞥見桌上那些細點,心頭大悟,然來那些食物卻是海倫娜夫人自己準備,以供房事助興之樂的,今日卻陰錯陽差的被我和蘇菲婭吃到。   而蘇菲婭似也有察覺,但見她嬌羞滿面,忸怩的望著那些細點,道:「原…原來,他們每次都…都吃這些…,卻是…卻是因為…」   我心中暗暗自責,露拉和銀鈴剛走不久,我就四處招惹風流,而今日才首次見面,就惹上這教廷的公主,哥哥情婦的女兒,我的「干侄女」,當真亂倫紛錯至極。當下心中臭罵自己荒唐淫蕩,種種自卑自責的情緒泛起。   偏偏此刻身旁的美人兒髮亂釵橫,而體內春藥餘威仍在,加之男女間情意相通,春心蕩漾,真可謂情景交融,令自己的慾火不斷膨脹,而那絲絲亂倫乖異的感覺,卻又不斷給心中帶來扭曲變態的情動心理,更是一種催情的觸媒。   我狠狠咬牙,站起身來,對蘇菲婭說道:「夜深了,蘇…瑪麗安小姐,我…我要告辭了。」   蘇菲婭微微一驚,而那蕩蕩春意的臉上隨即泛出淺淺笑意,緩緩的道:「你…這…就…要走麼…」說著已解開自己的髮髻,拉下自己的披肩,那如雲的淡金色長髮披散下來,搭在羊脂般輪廓美好的香肩上。   絕代佳人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愛火熾燃的美目竟似有點貪婪的望過來。   終於,感覺到體內的熱情益發的亢奮著,再也不受自制,我歎了口氣。   蘇菲婭手執著燭台,赤著雙腳,一手拉著男人,緩緩的行上樓去。   黑暗中,她滑膩的小手傳來陣陣熱意,燭火那淡淡的光影晃動,恍如那迷亂的情慾。   在樓梯口的第一個房間,男人迫不及待的將蘇菲婭攔腰抱起,一腳蹬開了房門。   蘇菲婭急道:「錯…錯了,這裡…是媽媽的房間…」   可是,等到她出聲抗議的時候,亢奮的男人早已將她抱入房去。   海倫娜的房間佈置得香艷異常,粉紅色的被褥春意盎然,床前的大鏡更是讓人遐想連連。   點明幾支蠟燭,柔和的光線四繞。   蘇菲婭俏立我的身旁,像一名溫柔的妻子,緩緩的幫丈夫解去件件衣衫。   帶著一絲少女的羞怯,她細細審視著我的身體,終於,她從背後輕擁住我,吻著我的背肌,那裡有著幾道淡淡的傷痕。   片刻間,她竟然輕輕呻吟,已似十分動情。   「莫拉…我愛你…」這位阿爾維斯的第一美人兒,認真的對著今晚初次見面的男人說道。   一切直如夢幻。   我扳過她的身子,看著這完美得天下無雙的嬌軀,心中暗暗的問著自己,我呢,我愛她嗎?   衣衫輕解,我細細把玩著她那女神雕像一般完美的身體,吮吸著那在春意中顫慄的蓓蕾,撫摸著那膩嫩的肌膚,就像是對待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那樣。   「莫…莫拉,愛…愛我吧,用你的全部…」絕代佳人動情的嬌吟著。   淡淡燭光似水,陣陣鶯燕交鳴聲中,粉紅的被褥上,巨幅的明鏡中,一男一女交纏聳動的肉體,倒映成兩隊四體,各自作著最親密的接觸。   花徑承歡,經歷了初時的狹窄苦澀,神女那完美的身體裡漸漸滑潤暢通,兩人也漸入佳境。而初時蘇菲婭那種泣泣的呻吟,也漸漸變幻為動情的清哼。   今晚,這個絕美尤物顯然投入異常,連我都未曾想過,初次承歡的處子,竟已能發出那種欲狂的叫床聲。   春藥的催發下,兩人忘情的交合著,而此刻的我,也早已融入到身下女神那嬌癡纏綿之中去。幾次高潮峰顛的攀升之後,蘇菲婭四肢緊緊纏扣著我的軀體,但見她香汗淋漓之中,珠淚暗渡,已漸漸失去意識了。   「莫…莫拉,你…你不能忘記我啊…」迷迷糊糊之中,我依稀聽到那位剛剛被我佔去紅丸的絕代佳人兒,在輕輕泣訴著。   ※       ※       ※   新登場組織:   教會聖騎士團:直屬於教廷中教會一支的部隊,擁有很強的戰鬥力。其中的聖騎士是教會聖騎士團中的精銳,他們多出生貧寒,但是久經戰場歷練,劍技經驗上與皇家騎士未惶多讓。         第六節 往事     沉睡中醒來,已是近午時分。   身體微微一動,已驚醒懷中的嬌慵美人。   躺在柔弱的天鵝絨褥子中,嗅著那淡淡脂香之中的隱隱汗腥味,感覺到懷中溫香軟玉那細細的磨蹭,頓覺一陣的安然靜謐。   記起昨夜的瘋狂肉慾,心中自責不斷。自月前銀鈴二女離去,我半月來不理家事國事,縱情於聲色之中,昨晚本擬放開心事,重新振作情緒,節制自己,卻又莫名的搭上懷中這教廷的聖女。   當下唯有暗笑自己荒唐頹廢。   唉,在我和二哥這對「風流兄弟」的運營之下,拉薩姆斯家只怕也前景黯淡。   我歎了口氣,如果老爹還能看見我這種樣子,也不知會怎麼想。   被中,一隻溫暖的小手細細撫到我的胸膛上。   身邊的神女已經醒了。   輕撫著蘇菲婭的背肌,心下暗暗念起銀鈴與露拉,分別已有月餘,只不知她們現在的境況如何。   「你看來很憂鬱的樣子。」蘇菲婭撐起香肩,露出完美的半身,微微散亂的金髮滑下修美的肩膀,在晨曦中映出淡淡流光。   「你在想什麼?」玉人美眸中有點閃爍,也有點迷茫。   我歎了口氣,卻不搭話。   「你…你在想她…」被中的小手突然輕顫了一下。   女人總是敏銳的,尤其是在與男人親密接觸的時候。   她是阿爾維斯的女神,她是大陸的第一美人,但此刻的她,卻在嫉妒,卻在幽怨,卻在暗自傷感。   我又歎了口氣,想著她,也想著銀鈴和露拉,心中愁悶傷苦之餘,對她自感歉疚,於是雙手伸出,將她輕擁入懷。   乖乖的伏在臂彎裡的她,哭了。   晶瑩的眼淚濕潤了我的臂膀,在那柔情蜜意的初夜之後,迎接她的,本不該是這樣淒苦的一個早晨。   我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慰道:「別哭了,寶貝。」   溫軟的褥子裡,兩人貼體相擁,良久無語。   突然,室門開去,一老一小兩名侍女端著幾件疊齊的衣服,行了進來,「小姐,莫拉大人,湯浴已經準備好了。」   蘇菲婭望了望我,面上微微一紅,卻大方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   「起來吧。」待得兩名侍女出門,我輕吻她的額頭道。   雖經過一夜的歡娛,此刻的她仍有點不捨,又與我嗲纏片刻,才起得身來。   初次承歡的她,昨夜與我癡纏數合,此時一雙玉腿自是不聽使喚,但見她行動之中秀眉微蹙,嬌軀輕搖,惹起我無限憐惜。   看著她無比完美的身軀,漸漸隱入一襲蛋白色的柔裙中,男人的心中竟泛起不捨。   兩人穿著妥當,蘇菲婭又招呼那兩名侍女收拾房間。   眼見地上狼藉的都是教廷公主昨夜的衣飾,我暗感尷尬,反不如蘇菲婭怡然大方。   窘迫的我急拉著蘇菲婭行出門去,逗得她一陣嬌笑。   「都是自家的女傭,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神女調唆道。   其實她有所不知的是,我們拉薩姆斯家素來崇尚騎士樸素節制的精神,因此公子的侍傭,選的必也是年輕男子,自不似一般貴族家庭之中荒淫無道,主僕曖昧之事不斷。   但到得我這一代,老天無眼,家族中出了個風流淫蕩的二哥。   甫出室門,卻聽見房中那年幼侍女的聲音:「姑…姑姑,你…你快看呀,褥子上有…有血跡。」   「什麼…啊…啊…這個啊…」老侍女的語氣由焦急激動轉為窘迫尷尬。   「蘇菲婭小姐是…是不是受傷了…我…我們快…快…」   「…啊…啊…傻丫頭…這個嗎…呃…小姐她…沒事的…沒事的…」   「…啊?…為什麼…」   ……   聽到兩名侍女的對答,饒是蘇菲婭怡然大度,此刻也是面如紅玉,秀麗的瞳子斜斜勾到我臉上,那羞喜交集的神情,自是想到了昨夜委身於我的情景。   望著一身白袍,直如人間美神的她,我歎了口氣,暗忖著與她的一夜情雖然溫馨,卻不知兩人將來結果如何。   而想到兄弟母女間的孽緣,自己又是心意蕩漾不平。   其時大陸風俗淫靡,近親結婚,乖亂倫常之事屢屢發生,而教會對於此類惡習卻是視而不見,反執著於「異族不得通婚」的末節上。   見我戴起了騎士手套,蘇菲婭面色有點慌張。   「你…你…現在…就要走?」女神怯怯的問著。   我點了點頭。   「湯浴已經準備好了,何不先溫溫身子。」她一臉的熱切。   雖是沉醉於她的似水柔情,但想著一夜來的荒唐經歷,我猛一咬牙,搖了搖頭。   「你…你…今日…就不能多陪陪我麼…」她又是一臉的幽怨。   「我一夜未歸,總該回家知會一聲才是。」我說道。   「你…你…那好…你…你走吧…」她一臉的淒苦失意,秀目中淚光熒然。   「我…」我想要說點什麼,但各種紛亂的心事縈繞,片刻間竟是隻字也說不出。   又與她對視一眼,我狠了下心,披上披風已行出大門。   「你…等…等等…」蘇菲婭突然喊住了我。   她招來一名娟秀侍女,低低的吩咐一句之後,又盈盈的跟上來。   那娟秀侍女進入裡屋,片刻間端出一個精緻的木盒。   蘇菲婭接過木盒,對那侍女淺淺一笑道:「謝謝你,愛麗絲。」   此刻,那侍女愛麗絲竟也是一臉的幽怨,她呆望著我,道:「莫拉大人,你…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小…小姐她…她是…」   蘇菲婭的微一蹙眉,止住了愛麗絲的話語。這個要強的教廷公主只是將木盒硬塞到我的手中,而她面上那淒苦之色更甚。   心下驚奇,我正欲打開木盒,卻被蘇菲婭的一支纖纖玉手按住盒蓋。   「不…不要在蘇菲婭面前打開…」她一臉的堅持,緩緩搖頭。   雪已住了。   愛馬福蘭奔行迅疾,不久已馳出十餘里路。   心中懸念鬱結,我終於勒韁駐馬,從行囊中取出那木盒,緩緩打開蓋子。   盒中是一隻匕首,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匕首,可是,看見的這只匕首的男人,卻是如遭電亟一般,渾身顫抖。   因為這柄匕首的刃樑上,用娟秀的字跡,屹然刻著這個男人的名字:「莫拉。拉薩姆斯」。   ………   20年前,我出生在阿爾維斯王國東部的拉薩姆斯公國。   我的父親,是這塊博大土地的主人,西蒙。拉薩姆斯公爵。   在那美麗寧靜的薩克爾大湖之畔,一棟幽僻寧謐的城堡裡,我度過了我的童年。   14歲以前的我,從未見過自己那常年征戰的父親,也未見過大自己10多歲的大哥和二哥。   那時的我,只覺得世間最親的人,莫過於每日細心照顧自己的小姑。   我的叔父,福勒爾。拉薩姆斯,是個天生苦臉的人,是他那暗沉的表情,每每讓我望而卻步。而我的小姑,卻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兒,她有著拉薩姆斯家族傳的金髮和一雙滿是母性關愛的眼睛,而她那溫柔的紅唇,更是我的最愛最愛。   自出生便即喪母的我,那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被小姑擁在懷裡的片刻,她會用她那柔軟的唇輕吻我的臉頰,用那滿是關愛的語聲說著:「小莫拉,你真是個乖孩子。」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而又生性懦弱,在一次大病高燒之中,彷徨無措的小姑取出一柄細細的匕首,艱難的在上面刻著我的名字。   按阿爾維斯的習俗,匕首是堅毅剛強的象徵,傳說中在匕首上刻上病人的名字,便是對大神最虔誠的祈禱,衷心的祝福痛苦中的病人,而將希望與堅強帶給他們。   將那柄匕首放輕輕在我的手中,她不斷的在我耳邊沉吟著:「…莫拉…莫拉…堅強起來…堅強起來…」   朦朦朧朧之中,男孩抓緊了那只匕首,心中緩緩生出了自己的信念。   我,要堅強起來。   對於拉薩姆斯家族來說,繼承了母親金拉。布努斯爾一頭銀髮的我,無疑是不受歡迎的。親屬傭臣們都有意無意的疏遠著我,同齡的孩子們見我,也像看見怪物一般遠遠的躲避著我。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諾依維爾。奧曼斯,一個淺褐色頭髮的小胖子成為我好朋友,雖然,他也因此在奧曼斯家中沒少挨揍。   記得好像是我九歲那年的一天,一行人來到了我們家族的城堡。他們那整齊的一色玄黑教服氣派十足,而為首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襲大紅的華麗大袍上,各色寶石熠熠生光,襯得他整個人威風八面,後來我才知道,這位威嚴的老者,卻是教廷的教皇。   雖然驚懾於教眾們的磅礡氣勢,但最吸引我的,卻是那老者牽在手中的,一個金髮雪膚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藍寶石般的眼睛閃閃發光,絕俗的美人胚子配上高貴的氣質,實就是一位小公主。   初次見到如此漂亮可愛的同齡小女孩,我自然喜歡。   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我向她伸出了友誼之手。   「你…你好…我…我們能成為朋友嗎…」雖然在諾依維爾的拚命鼓舞之下,我的語聲卻滿是羞怯和自卑。   然而,那小女孩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卻已冷哼著別開頭去,更本就不願搭理眼前的男孩。   單純的男孩實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按著姑姑教的貴族禮儀,用紳士對待女子的方式,一絲不苟的發出邀請,而得來的,卻是小女孩的一屑不顧。   他感到非常的委屈,又非常的傷心。   教會的一行人在城堡中呆了數日,而那小姑娘百無聊籟之下,卻也與我和諾依維爾玩到一塊。不過大多數時候,她只是帶著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眼的旁觀著我和小諾玩耍。   一日,我正與諾依維爾商量,如何如何去森林中的小溪中看熊。   倆人故作神秘,果然激起了旁邊小姑娘的好奇心。   惱怒那小姑娘的目中無人,兩個男孩均言明不願帶她同往,除非她軟語相求,。   哪知那小姑娘竟硬是賴不下臉來,但見她氣憤嗔怒之中,美目中淚光閃閃。   而過得片刻,兩個傻小子著迷於她嬌怒嗔怪的美態,竟然異口同聲的言道,定然帶同她前往看熊。   「才不希罕呢。」那小女孩這才嬌嗔而笑。   當下二人對小女孩諄諄告誡,言道熊在溪水中捕魚,只要旁人不要突然發難,到也不會主動傷及人類,而我們看熊則已,卻千萬不可招惹它們。   那小女孩卻聽得哼哼冷笑,全不把兩個男孩的話當回事兒。   鬱鬱蔥蔥的森林之畔,是一溪的春水。   到了產卵的季節,魚群在淺水中來回游弋,正是從冬眠中醒來的灰熊入溪逮魚的良機。   三個孩童伏在草叢中,靜靜的望著一隻隻毛茸茸的龐然大物在溪水中撲擊奔突,打起片片水花,幼小的心靈中充滿了好奇刺激的快意。   諾依維爾吞了吞口水,道:「好…好大的熊啊…」   「你看那只熊,真有意思。」   「呵呵,它連逮兩條魚,好…好厲害。」   小女孩也是興奮異常,口頭卻冷冷的道:「距離這麼遠,看都看不清楚,卻有什麼意思。」說著,竟然撥開草叢,走到溪邊去。   我和小諾均是驚懼不已,縮在草叢中不敢妄動。   而那些灰熊忙於捕魚,也未將溪畔的小姑娘放在眼裡。   小女孩對我們得意嬌笑,道:「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卻怎的這麼膽小。」   兩個小男孩被激得熱血上腦,雙雙從草叢中行出。   「我…我們還是躲到草叢中去吧。」甫出草叢,諾依維爾仍有點惴惴。   小女孩冷瞥他一眼,吐出舌頭,嘲笑道:「膽小鬼,膽小鬼。」   「萬一你不小心驚動了大熊,我…我們怎麼辦。」我氣道:「你…你這個任性的蠢丫頭。」   「蠢丫頭…你…你敢這麼叫我…」小女孩平日裡嬌生慣養,哪經得起別人這般說話。   她急怒道:「哼,很了不起麼,我就要驚動它們看看,哼。」說著撿起一塊石頭,擲向溪水近處的一隻灰熊。   那灰熊正全神貫注的捕魚,不防間被石頭砸中鼻子,驚惶踉蹌之下,它到口的肥魚也飛了。   巨熊一陣狂怒,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視三個孩童。   突聽它狂嘯一聲,碩大的身軀人立而起,後腿扳動,直向我們猛撲過來。   溪水飛濺,剛才發怒的小女孩,此刻早被那兇猛的聲勢嚇呆。   我急拉著身旁兩人的手臂,高呼道:「走…快走…」   三個小孩子在密林中亂竄,而他們身後那只巨熊,好似動了真怒,竟不顧一切的窮追猛趕。   體弱的幼童一陣急奔,終於在森林深處被那巨熊追上。   小諾累得癱倒在地,喘息不已,而此刻那小女孩的嫩臉上,早已是涕淚橫流。   巨獸的鼻孔中喘出陣陣粗氣,它貪婪的望著眼前三個雛嫩的美味,血紅的舌頭伸出,舔著自己的嘴唇。   眼見再逃也是無用,我拔出懷中細小匕首,擋在那女孩身前,急道:「不要怕,我…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這番話,我直似渾然不知自己持刀的手,此刻也是顫抖不停。   「真…真的…」小女孩湊起淚水污淫的小臉,絕好的美目中透出熱意。   我當下不再言語,靜靜擋在她身前,手中匕首架起,雙目勇敢的迎著巨熊凶狠惡霸的獸目,冷然與它對視著。   劍術老師曾經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善於觀察敵人的眼睛,才能在搏鬥中料敵機先。」   在我的冷靜沉著面前,巨熊也似有點顧忌,竟不敢貿然撲上來。   柔風吹過樹梢的嫩葉,發出「颯颯」的聲響…   一童一獸僵持著,良久良久。   終於,禁不起沉鬱氣氛的折磨,泛困的我,不禁意間眨了眨眼睛。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震天咆哮聲突然大作,巨熊龐大的身軀再次人立而起,迅猛的破風聲中,它那千斤巨爪,重重然向我當頭撲擊下來。   避無可避之下,我心膽俱寒之中,一個縮身向前竄去,手中匕首上杵,直向灰熊的大掌迎上。   電光火石之間,只聽一陣狂嘯,那巨熊身體亂抖,原來在那巨爪的撲擊之下,它已被迎上的匕首深深插入了熊掌。   而就在同時,那鋒利的熊爪順勢托下之間,我只覺得背脊一陣劇痛,而自己溫熱的鮮血四濺,頓時也已經全身無力的趴在地上。   那灰熊匕首入掌,不斷的吼叫咆哮,卻已跌跌撞撞的遁入到森林深處。   而失血過多之下,我意識逐漸模糊,而被剛才那風馳電掣的驚險片斷驚呆的小諾和少女,此刻也清醒了過來。   「莫拉少爺,莫拉少爺」   「你…你怎麼樣…你…你不能死啊…」少女緊緊的把我摟在懷裡,而美目中淚水滾滾而來,不停的嘶喊。   死?幼小的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當時的我,卻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   ………   我呆坐馬上,眼前閃過那小女孩瀅瀅的美目,雍容的氣質,柔順的長髮,還有深海藍的眼睛,種種絕世風姿,卻不是昨夜的蘇菲婭是誰。   難怪自己總覺得蘇菲婭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熱切。   而這個匕首,她卻又是怎生得到的,莫非她後來又去到那個森林,逮到了那只熊。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薩克爾森林方圓千里,深處已不見底,而熊數千萬,卻又怎生尋到一隻掌上帶刃的熊。   那她昨日邀舞,卻也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了,難道,難道她十餘年來卻是一直記掛著自己,而昨日之所為,只是殷殷與自己相會而已。   往事細碎,時光如流,以前那位孤獨冷傲的女孩,現在已是美麗多情的女人了。   想著多年的情緣,心中漸漸熱浪翻滾,暗念著佳人對我如此,卻又怎能相負。   當下收好匕首,便欲調轉馬頭,馳回瑪麗安家的府邸。   突然,空中羽翼拍打聲響。卻是幾十名鷹人已紛紛飛落下來。   當先一人身材魁梧,背上羽翼豐滿,猩紅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天鷹傭兵團中的鷹人首領哥舒加。   「緊急情況,莫拉大人,」哥舒加對我行了一禮,急道:「這附近突然出現大量的殭屍,整個王都的東郊已經非常危險。」   「…僵…殭屍…」我大吃一驚,道:「這…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那殭屍成群結隊,噬人血肉,除非去其首級,否則不死,而被它所害之人,往往又化作殭屍,如此殭屍群所到之處,往往越來越多,卻是令人極為頭疼的東西。   哥舒加道:「男爵大人,這附近現在十分危險,巴拉克團長交代,讓你隨我們先行撤出。」   我想到蘇菲婭仍呆在府邸,心中掛念,便道:「不行,我有一位朋友仍在附近,我須得先救她脫險,自己才好離開。」   哥舒加眉頭微皺,稍稍猶豫片刻,便道:「既然如此,我們跟你同往,也好保護你們安全。」   我策馬向瑪麗安家的府邸馳回,而三十多名鷹人在天空中一字排開,相隨在身後。   馳得兩里路,突聞天空中一聲厲鳴,只聽哥舒加示警道:「男爵大人!它們來了!」   聞著濃重的血腥腐臭味道,我頓覺一陣劇烈的倒胃。   突然,胯下愛馬福蘭狂嘶著人立而起,險些將我摔落馬去。   而路旁左邊稀稀拉拉的楊樹林中,拉拉沓沓的走出大群的暗影,正是殭屍群,只見他們搖晃著蹣跚而行,衣衫破亂襤褸,身上的皮膚泛著發霉的黑灰色,而那軟趴趴的行進過程中,碎肉,斷骨,不斷的被稀稀拉拉的掉在身後的地上,形狀即是噁心,又是恐怖。   輕撫著福蘭的鬃毛,讓這匹通靈的寶馬在那逼人的死亡氣息面前平靜下來。   我拔出腰間的伊達爾非之劍,狂笑道:「福蘭,就這點孽障,還難不到我們。」   說著策馬疾馳,嘴裡暗念著火系魔法咒文,手中名劍揮砍。那些湧到身前的殭屍被我一刀一個,「嗤侉嗤侉」的切肉聲中,一個個腐爛的頭顱離開了那死去已久的身體,跌落到地上,爛肉碎末橫飛,玷污了我的衣衫。   哥舒加此時也帶領鷹人紛紛向下撲擊,手中的劍斧盡取殭屍首級,幫我在殭屍群中打開一條通道。   其實這些殭屍行動緩慢,視力蛻化,且毫無思想,自也不難對付,但它們唯一的優點卻是戰鬥中沒有痛苦情緒之類感覺,而且普通砍銼無效,確不易被徹底殺死。   我使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打在殭屍群中,碰裂的明亮火焰燃著了殭屍們的身體,渾然不覺的它們自讓著身體燃著,仍揮舞著鋒利爪牙,向我撲擊過來。   突聽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卻是一名鷹人士兵被殭屍們從空中拽下來,屍群們一湧而上,猛抓亂咬之下,那鷹人早已筋碎肉亂,血花橫飛。   而那些殭屍咀嚼著人肉,吮吸著鮮血,竟是無比的受用一般。   眼見如此情狀,我頓覺一陣的反胃欲嘔。而其它的鷹人兄弟見到同伴慘死,都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而此時四周不斷有大量殭屍出現,我心中暗自思忖,此刻殭屍越來越多,纏鬥之下也只會徒整自軍傷亡。   我當下調轉馬頭,對鷹人部隊喝道:「大家跟我來。」   揪住屍群中一個空擋,我策著福蘭已疾馳而出。   望著愛馬的身上已有數處深深抓痕,我痛惜不已。   當下帶著三十多名鷹人對殭屍群躲躲殺殺,不久,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上,已滿是腥臭的腐血。   幾經波折,我繞路回到了瑪麗安的家邸前。   躍下馬背,我愛憐的拍了拍福蘭的馬頸。   此時的蘇菲婭仍是那一身的白袍,靜靜的立在院子裡,看來自我離開以後,她似一直立在院中,連湯浴也未用過。   愛郎馳馬而歸,美人兒自有一番的歡喜,但見我模樣狼狽,她驚問:「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我苦笑著:「只不過,附近突然出現大量的殭屍,要跟我們打打招呼。」   「殭屍!」聖騎士佯德和絲德蒙對望一眼,兩人均是神色緊張。   蘇菲婭當即吩咐駐守瑪麗安家的聖騎士團士兵打點行裝,準備撤離。   如果被殭屍軍團纏上身來,確是件麻煩事。   這時,哥舒加帶著那群鷹人部下也已趕到。   哥舒加粗喘道:「男…男爵大人,附…附近有…更大群的殭屍正在集結。」   我心中暗驚。   蘇菲婭見鷹人們都是一身的血汗,喘息不停,便道:「莫拉,你讓他們先休息休息,我去準備一下,大家便一同撤走。」   眾鷹人瞧見神女的絕世風姿,早已魂飛天外,此刻聽她的言語間,竟對自己兄弟有著點點照顧之意,當下對蘇菲婭更是感激,益發將其奉為天人,均自暗想:剛才路上的一番拚命廝殺,此刻卻也值了。   蘇菲婭轉身行出兩步,卻突然頓住腳步,她回轉著身子,纖纖玉手向我伸來,道:「把東西還給我!」   「什麼東西。」男人一愣,而轉瞬間又已會意。   「你…你再給我裝傻。」蘇菲婭卻以為男人是故意施為,大嗔道。   將那裝著匕首的木盒遞過去,我歎了口氣,道:「那只熊不知作了什麼孽,當日就被你掃了捕魚的雅性,到頭來,卻還要死在你的手上。」   蘇菲婭聞言,丰姿玉容上神采飛揚。   「這到也是,」卻見神女輕咬櫻唇,嬌媚的說道:「莫拉男爵,只不知你又作了什麼孽,到頭來,可能逃出我的掌心麼?」   ※       ※       ※   新登場人物:   哥舒加:鷹人,是天鷹傭兵團中鷹人突擊部隊的領袖,與其它鷹人戰士一樣,他擁有極為敏銳的視力。   諾依維爾。奧曼斯:拉薩姆斯家族的附族奧曼斯家的兒子,主角幼時的摯友,奧曼斯家也是騎士世家,祖上幾代中,曾出現過幾位傑出的騎士。   帕特拉。拉薩姆斯:主角父親的小妹,也就是主角的小姑,對主角甚是疼愛。   新登場兵種:   殭屍:也稱為喪屍,是人畜死後,身體徹底腐爛之前,被暗黑之力所鼓動,重新獲得行動的能力。它們噬人血肉,除非去其首級,否則不死,而被它所害之人,往往又化作殭屍,如此殭屍群所到之處,往往越來越多。   ※       ※       ※   手記:   人物紛至,難寫得很。   小編最怕就是人物的描寫蒼白無力,不知讀者大大有何高見。   讀者可能會問:「蘇菲婭怎地不怕麻煩,她早將匕首亮出,直接對主角吐露真情,豈不省事。」   作者道:「有的女人就是爭強好勝,所以…」   總之,蘇菲婭自己,有點不願面對「主角早將她忘記」的事實。   讀者如果又問,既然蘇菲婭一直對主角念念不忘,為何十年來不與主角多「聯絡感情」呢。   作者道:「她是教廷的聖女,18歲之前不能與男子過密接觸,這當然也是導致她內心渴望,與主角發生一夜情的緣故,呵呵呵呵(作者心虛的笑著)」   ……   ※       ※       ※   小編的辛苦耕耘,實只為讀者的一紙回復而已。         第七節 聖女十字劍     未幾,蘇菲婭準備妥當,瑪麗安家的僕役侍從,百來名教廷士兵,十餘多馬匹,都已聚集在宅子的大院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教廷的公主竟也換了一身的戰士裝束。   貼身的閃亮女式銀製護胸,似是完全照著絕好的身材定制一般,穿在美人兒的身體上,端的是那麼勻稱,那麼合體。   她配帶著精緻的女式護腕,護爪,護膝和護踝,下身是一襲的攏黑線密麻短裙,與那纖巧的暗褐色長皮靴之間,露出大腿上小段的雪白肌膚。   如雲的金髮下,緞白的騎士披風圍起,披風的領口上,繡有教廷的七菱葉紋章。   那神女的額頭上,是一環鑲各色寶石的聖女銀輪,而一身的銀光閃閃的輕裝備,配上她絕麗無雙的姿容,艷絕人寰之下,卻又威風八面,殺氣重重,直如被大神遣至凡間的女戰神。   眾人被她如此打扮看的癡了,庭院中寂靜半晌。   「你…你這身打扮…」我愣愣的說著,「你也想參加戰鬥不成…」   她對著我柳眉兒一挑,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卻不說話。   而此時,那娟秀侍女愛麗絲捧著一隻寬寬的長匣,已盈盈行至蘇菲婭身旁。   兩名聖騎士也是一身的輕裝備。   女聖騎士佯德一直有點沉默寡言的,似已年近三十的她,被一身的暗藍底的黃花扭紋袍,掩住了豐滿高挑的身材,她嬌好的成熟的面容上,透出一絲的沉穩愜意,而她手中那隻銀質的角菱形護盾,卻是異常的醒目,護盾上古樸的鏤紋精緻細膩,盾中央那記碩大的金剛鑽,螢光璀璨,光華四溢。這盾,竟是教會的寶器,聖者之盾。   而絲德蒙一身的暗黑底的紅花扭紋袍,暗示著他在教會中,擁有比佯德更高的地位。花白的頭髮下,一張大眾臉略嫌老醜。但見他取出一柄單刃斧,斧質黝黑發亮,卻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而斧把上那顆龍眼大小的藍寶石說明了此斧的名貴。   (筆者案:阿爾維斯皇家教廷的組織,分為崇信「制裁」的教會和崇信「寬恕」   的神殿。在教會中,教眾平日的衣飾多是純黑色,如教會的士兵。而教會的高層人物之中,人們的地位高低,可以從平日裡衣著顏色的深淺辨出,顏色越深者地位越高,純大紅色,被認為是最熾熱,最深沉的顏色,而成為主教的專用服色。而神殿之中的規矩,則與教會恰恰相反。)   (教廷顏色深淺定序:深紅,黑,暗藍,淺褐,灰,純白)   蘇菲婭見我仍是昨晚的那一身爵士禮服,便招呼兩名士兵騰出了一套輕裝備,讓我穿上。   我本待推辭,但在這教廷公主的堅持之下,也只得乖乖穿上盔甲。   習慣了寶甲精靈王索爾之鎧的我,很快就覺出身上盔甲的蹩劣,且不說奇重的重量,而那粗糙不勻的鐵質,也讓人不得不懷疑它的強度。   聖騎士絲德蒙來到我身前,道:「莫拉男爵,大家已經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便行到眾人身前,聲音清亮的道:「教廷士兵分成兩隊,絲德蒙和佯德帶一隊開路,我帶領二隊拖後,其它閒雜人等行在隊伍中列,不得掉隊。」   見我沉著冷靜之中,令行清楚,兩名聖騎士都自安心。   當下我又吩咐哥舒加帶領鷹人部隊在空中掩援,兼且憑借它們的飛行能力和敏銳視覺,刺探四周的地形敵情。   克倫皇歷213年1月18日至1月19日,阿爾維斯王國的國都克倫城的東郊,出現了嚴重的喪屍災害。王公貴族們驚懼交集之中,派遣了大批部隊前往安定事故。   隊伍在微微薄雪的馬路上行進。   撲鼻而來的腐臭之氣越來越濃重,我們距離大群的殭屍已是越來越近。   隨著飛在空中巡視的哥舒加不斷的示警下來,隊伍也在不斷的折曲逡巡,我們避著不斷湧現的殭屍群,蜿蜒徊繞的前進著。   終於,避無可避之下,隊伍與小群殭屍們的正面衝突開始了。   蘇菲婭本是與我並騎緩行,而神色恬淡,此時被屍群迎面擋道,她那雙鳳目中也突然泛出淡淡殺氣,卻聽她冷喝一聲道:「愛麗絲,把我的劍拿來。」   聽得女主人命令,馳馬一旁的愛麗絲已打開手中的長匣,遞了過去。   匣中,是一把奇怪的長劍,劍身明亮,而柄上三寸之處,竟橫伸出一支架尺,與劍刃合成十字形狀。只見那劍刃上,架尺兩端,劍柄處,分嵌著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黃寶石四種魔法聖石,而那劍刃與架尺組成的十字形中心,卻鑲嵌一顆明透的鑽石。   明鏡般的劍樑上,隱隱顯出淡淡的古咒文印痕,而整把十字形的名劍,卻似一直籠罩著淡淡的白色光霧,給人一種神聖空明的感覺。   「這…這是…」呆望著如此名劍,我結結巴巴的說道:「聖…聖女十字劍…」   聖女十字劍,她竟然能駕駑如此聖物。   紅寶石,是火系魔法的觸媒;藍寶石,是雷系魔法的觸媒;綠寶石,是風系魔法的觸媒;黃寶石,是水系魔法的觸媒;金剛鑽,是光系魔法的觸媒;黑魔玉,是暗系魔法的觸媒。   聖女十字劍,是教廷的秘寶,她有著比阿爾維斯王國更為悠久的歷史,是傳說中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聖女的佩劍。通過鑲嵌著的火風雷水光五系魔法靈媒,這把靈劍的主人,不僅能夠任意的使用任何一系的魔法,而由著古代聖咒的作用,持劍者還會受到聖靈的加護。   在男人滿臉的癡愣面相之中,神女嘴角微泛起驕傲的笑意。   「莫拉男爵,你還不拔劍,不會是想替我打掃戰場吧。」她執起那柄靈劍,只見那乳白色的柔光之中,美女戰神雙腿一夾馬腹,已當先馳了出去。   那雪白的披風蕩起,聖潔的光華四洩,在女神的凜凜天威面前,木訥的殭屍們竟也似生出了懼意。   衝入暗灰死沉的喪屍之中,她揮舞著手中的十字劍,出手迅猛有力,劍技竟不在我之下。   長劍劃出出匹匹白練,不斷的斬斷喪屍們的身體四肢,而明亮的聖光映在殭屍們腐朽灰暗的皮膚上,激射起一道道的輕煙。此刻的她,直似殺入羊群的雌豹,已入無人之境。   「戰鬥吧,聖戰士們,讓那些復甦的亡靈,重返天國。」女神的戰歌,徹底的激起了聖騎士團士兵的鬥志。   當下,侍從家僕們退到後排,而身著玄衣的教會士兵們紛喊狂呼,舉起手中的長劍大斧,疾撲向那正面擋道的屍群。   呆愣的殭屍們發出「呃呃咿咿」的似泣似呼的聲息,而不斷的被猛衝上來的士兵推到砍翻,碎肉爛骨攤飛,腥臭的腐血四濺。   此時,哥舒加也帶領著鷹人士兵加入了戰團,飛翔的鷹人們對著殭屍們的首級撲擊砍銼,一時間,爛臭的屍體頭顱不斷飛出。   絲德蒙策馬持斧,那鋒利的綠石黑斧到處,砍著那腐爛的殭屍血肉,如切薄紙。   佯德揮劍料理了幾名殭屍之後,突然高舉起手中的聖者之盾。只見她深藍色的長髮飄逸,而美目中透出虔誠之色,嬌喝道:「偉大的神啊,賜予我神聖的力量,洗蕩那些醜惡的冤魂吧。」   只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天而降,直照射在那密集的殭屍群體中,跟著只聽著殭屍群中不斷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震耳欲聾。而被那白光掃中的喪屍們,瞬間直似肉爛骨化一般。陣陣如霧的白氣洋溢之下,中招的喪屍們皮肉碎骨已經垮下,軟合成一灘爛泥。此刻佯德所使的,竟是中級光系魔法「除靈」。   此時,美麗的戰鬥女神蘇菲婭也已祭起了手中的靈劍,默吟已久的秘咒已經結束,靈劍上聖潔如霧的光華中,突然爆出火紅色的光華,轉瞬間,那光華越來越亮,不斷的釋放著灼熱的氣流。但見爆發的耀眼火光之中,蘇菲婭美麗的雙目中泛出熾熱的光彩,滿頭的金髮隨著熱浪飄逸,而本就風致卓絕的她,此刻更像那無比火熱的烈焰精靈。   「神啊,我以聖女的名義,祈求那煉獄之力,懲罰那不忠的靈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碩大的耀眼火光在喪屍群中暴烈了,灼熱的氣流直撲二十米開外,在那熱浪的中心,熾紅的烈焰,地面的積雪瞬間融化了,蒸發了,接著,大地也融化了,幾米開外的地面,已融成那一灘灘沸騰的岩漿,滾燙噴射的岩漿流四射,盡數打在周圍的喪屍們身上。   這是火系高級魔法「煉獄」,想不到連擁有聖火血統的波比,都暫時無法掌握的頂級火系魔法,蘇菲婭竟已使用得圓潤自如。   此刻,烈焰灼燒的中心處,喪屍早被燃為炭渣。而距離較遠的殭屍,盡也已被燃去大半的身體,而那四射的熾熱的岩漿流,更是將它們脆弱的爛皮囊徹底的融掉。   再不甘寂寞的我,當下策馬殺出去,名劍伊達爾非在手,殺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好不快意。   眾人正對著小群的喪屍殺得興起,突然,天空中傳來幾聲厲嘯聲。   那自是一直翱翔在上空,負責監視敵情的兩名鷹人部下的示警聲。   我砍到一隻喪屍,急忙從戰群中抽出身來。   那兩名鷹人哨兵已落到我身旁,均是神色驚惶。   「大人,大…大群的喪屍已…已經將我們這邊包…包圍起來。」   「什…什麼?」心中驚懼,我急問道:「大群,到底有多少。」   一名鷹人已是面無人色,顫聲道:「不…不知道,很…很多…四周到處都是…」   先前擋路的喪屍,已被我們殺戮殆盡,此時,士兵們正自欣喜若狂。   蘇菲婭也已策馬而回,但見她面泛桃紅,嬌喘不已,而剛才一陣戰鬥,她已然受累不輕。   但是,意想不到的情況,卻發生了。   只見周圍的路旁的田地間,樹林畔,茅草中,此時竟又密密麻麻的顯出大片大片的身影,卻見一群群灰黑\的喪屍不斷的在四周聚集著,遠望儘是黑壓壓的一片。   哼著微弱的呻吟,踏著瘸拐的步子,屍群如同那暗黑的重雲,從四周緩緩向我們壓來。   與剛才那小股小股的喪屍不同,此刻一行人周圍,方圓百米之內,前後左右儘是一片的灰暗身影,密密麻麻的圍著的全是喪屍,論數目少說也有幾萬,而那噁心的臭氣撲鼻,低沉的嘶哼入耳,場面恐怖奇異至極。   雖已勝了一場小仗,而突然間被那無邊無盡的喪屍重重圍住,士兵們盡皆膽怯。   而僕從之中的一些婦女,此刻更是哆哆嗦嗦,啼哭起來。   眼見四周的喪屍不斷圈攏,留在原地只是等死,我當下發令鷹人士兵飛到空中察視,而其餘士兵整頓陣形,只待尋著周圍屍群中薄弱環節,好一鼓作氣殺出。   見士兵們均是一般惴惴膽怯的樣子,我心中暗駭,當下馳馬於隊伍之前,清喝道:「士兵們,拿起你們的武器,做好戰鬥準備。」   「你們可以跟著我殺出去,」我冷冷的望著一張張發白的臉,道:「或者,就被那些殭屍一口口的咬死。」   這句話果然湊效,百餘名教廷戰士聞言,雖然臉上仍帶著死亡的恐懼,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隱隱已可以看到那種拚命的決心。   哥舒加很快發現了殭屍群的薄弱地帶,報了下來。   而我重新調整了隊形,十餘名戰士騎馬在最前排,步兵們隨後,隊行最後的,才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僕役隨從們。   蘇菲婭靜靜望著我發號施令,美麗的眼睛中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清澈,那麼的信賴,彷彿此刻,她又回到十餘年前,變成了那個躲在小男孩身後的小女孩。   終於,亡命的衝殺開始了。   馬匹撞翻了迎面而來的喪屍,馬蹄亂踏著地上的碎骨臭肉,士兵們高聲呼喊,殺氣如虹。   一行人馬,如利箭般的插入到灰暗的喪屍群中,戰士們拼盡全力的殺著,喊著。   四周喪屍自發的從左右兩邊撲來,如同一把夾子,狠狠的將我們狹長的隊伍壓擠著。   哥舒加帶領鷹人戰士們不斷的飛撲襲下,掩護著隊伍的左右兩向。   我策著福蘭不斷的疾馳,而四周的喪屍們,帶著各種的恐怖表情,擺著各種的奇怪姿式,不斷的向我們拉著,扯著,撕著,咬著。   教廷戰士們與潮水般湧來的喪屍以死相搏,他們身上的黑色教服,早被那到處伸來的利爪扯得稀爛,裸露出來的體膚上,也被抓出一絲絲血痕。而伴隨著聲聲淒厲的慘叫,隊伍中便不斷的有人被喪屍們托出。而它們一陣的狂抓亂咬,片刻間將人類撕成碎片,其狀慘不忍睹。   隨著一陣的白光閃耀,頃刻間灼化了一片的殭屍,卻是佯德憑藉著聖者之盾,又一次的使出了「除靈」魔法。   餘下那些的喪屍竟是毫無畏懼,前仆後繼之中,張牙舞爪,確是凶悍無比。   突然,身畔一名騎兵一個踉蹌,竟然連人帶馬,已被幾個喪屍合力掀翻。而周圍十餘名喪屍一擁而上,對著那人和那馬狂撕猛咬,一時間鮮血飛濺,人的哭喊,馬的悲嘶大響。   我心中怒極,仗著伊達爾非之劍鋒利無比,菱紋長劍左右削出,往往一劍已能砍倒兩三個喪屍。   正自猛鬥,突然大腿上一沉,跟著一陣劇痛傳來,卻是被一名喪屍撲上,抱住自己的大腿,尖銳的牙齒到處,已深深咬入我的腿肌。   心中驚怒交集,當下左手鬆開馬韁,帶著鋼製護爪的左手掌捏握成拳,重重的一記的砸在那殭屍的腦門上。   只聽「噗卡卡」聲響,黃黃綠綠的腐爛腦漿和黑褐色的腥血到處亂綻,那殭屍的大半個頭顱早已消失不見。而它的身子,仍是緊緊的抱住我的大腿不放,而隨著愛馬福蘭的疾馳,軟軟的托在空中。   我連拽幾下,才拋下那具屍體,而剛剛那驚險恐怖的片斷,也讓自己心頭砰砰亂想,口中涼氣暗抽。   衝殺半晌。   隊伍前面的屍群已是熙熙攘攘,眼看就要突出重圍。   突然,身後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莫…莫拉大人…」。   回頭望去,卻是蘇菲婭的侍女愛麗絲,此時娟秀的她戎裝策馬,眉目之間滿是期怨擔憂之色,只聽她對我說道:「你…你快看,小姐她…她…」   我暗吃一驚,剛剛只顧著領軍殺出,竟全沒顧及蘇菲婭的安危,心念一動之間,已勒住馬韁,回頭往蘇菲婭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神女全無先前叱吒沙場的風範,但見她秀髮零亂之下,面色慘白,一對修長的美腿,竟像是夾不住馬背一般。而馬匹奔馳跳躍之間,她已是微皺著柳眉,銀牙緊咬,直似坐在馬上,已是極痛苦的事情一般。   只見她纖臂巧擺,手中十字劍好容易削去一名殭屍的半邊腦袋,而自己的身體已是前傾不穩。   我一看之下,已然明理,暗罵自己糊塗,昨夜蘇菲婭與自己那般的激情種種,今日的她,卻哪裡能夠乘馬。   當下輕勒馬韁,待著蘇菲婭馳至身邊時,一個側身探臂,已將她溫軟的身子從馬上勾過來,讓她橫坐自己身前。   既得愛郎相助,神女頰泛桃紅,輕輕倚在我的懷裡,美目中惱怒,幽怨,感激,愛慕之色錯綜。   又撇開小股的喪屍,終於,我已領著隊伍衝出了重圍。   回頭看去,教廷士兵已損失一半,而位於隊伍後列的侍從,更是慘不忍睹,他們手無寸鐵,被喪屍們纏上身來撕抓啃咬,自是無絲毫反抗餘地,因此一陣的奔徙,近百的侍從,突圍出來的竟然不足30人,此刻,幾名受傷的年輕的僕婦兀自在輕輕的啜泣。再看看哥舒加帶來的鷹人士兵,也已折了幾人。   而有一些被深深困在喪屍群中的同伴,此刻兀自在那裡掙扎嘶喊……   我心中慘然,卻又哪裡能夠救得他們。   而眼見大群的喪屍們仍是意猶未盡的對我們緩緩追上,心下又自暗歎:這喪屍雖是行動緩慢,思想呆滯,但如果數目一多,大群大群的喪屍集體行動,當真也恐怖至極。   突然,天空中厲鳴連連,卻是不遠處飛來大群大群的物事。   募然間聽見那熟悉的啼鳴,我心中一陣狂喜。這種啼叫,卻不是我們拉薩姆斯家獅鷲部隊的進攻信號麼。   果然,在幾十名鷹人的帶領下,數百隻的白毛利爪的獅鷲,怒吼著從半空中而落下,直撲向蜂擁而上的喪屍群。   在它們碩大的身軀和鋒利的爪牙之下,那凶狠殘忍的喪屍,此刻竟像碰著了獅虎的羊羔,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幾百隻的獅鷲形成一道潔白的重雲,從天空中迅疾的降下,僅那翅膀拍打的聲音,已是百米之外可聞,聲勢卻是何等雄偉龐大。   那經過訓練的獅鷲部隊,不但行動步調整齊同調,赫然還具有集體作戰的能力,當下獅鷲一排排的波濤般撲湧上去,喪屍們直如颶風中的枯葉,霎時間一片片的被撕碎,扯開。   遠處蹄聲轟鳴,似乎大隊大隊的輕騎兵部隊也已趕到。   從隊伍中旗幟上的雙馬聖劍紋章可以想到,這正是拉薩姆斯家的直屬輕騎兵部隊。   當先的打旗官身旁,馳來三騎人馬。當先一人金髮白膚,面如冠玉,正是我的二哥斯紛。他身旁一名40餘歲的輕裝騎士,留著重重的絡腮鬍子,卻是拉薩姆斯家的騎士家臣威廉。溫哥華伯爵。而另一人一聲的玄黑大袍,肥兜兜的大臉上,滿是苦相,卻也是拉薩姆斯家的重臣,吉塞特。羅依子爵。   我緩緩馳馬到斯紛面前。   二哥望了望我懷中的蘇菲婭,面有喜色,點了點頭道:「你把蘇菲婭救出,到省去我一番功夫,很好。」   待得吉賽特和威廉分別與我見禮之後,二哥對威廉道:「既然人已救出,我們不必在和那些喪屍作些無謂之鬥。」   他頓了頓,道:「全軍撤退。」   那些由吉賽特帶來的三百多的獅鷲部隊,此時仍在那幾萬的喪屍群中瘋狂搏殺,而全無意識的喪屍們,卻是無視痛覺與恐怖,捨生忘死的撲向那些獅鷲。   只見灰色的暗影瞬間將白毛的獅鷲們重重圍住,而悲鳴啼叫聲響,卻已有幾隻獅鷲,被一擁而上的喪屍們扯爛撕碎。   自己飼養多年的愛禽慘死,本是漫無表情的吉塞特眉頭輕皺,已是十分的心痛。   隨著打旗官的打出紅帆旗當先馳出,近五千的輕騎排著整齊的幾列,他們調轉馬頭,在遠離殭屍群的位置緩緩馳開。   而隨著吉賽特吹響一隻奇怪的號角,正與喪屍群苦苦纏鬥著的獅鷲們也紛紛拋下敵手,展翅飛出戰團。而在那喪屍群的湧扯之下,卻又有幾隻獅鷲被托拽了下去,悲啼聲中,早被喪屍的鋒牙利爪招呼得稀亂。   二哥當先馳返。不久他又吩咐兩名騎兵,前去通知正自趕來的巴拉克的天鷹傭兵團和拉薩姆斯家近衛步兵折返。   天色漸暗,一日奔逃,卻已到了黃昏時分。   積雪未融,四周泛冷,我擁緊了懷中的美人兒,輕撫著她的脊骨,直到她的纖腰下面,柔聲道:「寶貝兒,那…那裡…還痛嗎。」   玉面羞紅,她只是溫情的看了我一眼,臻首輕輕依到我的肩膀上,卻閉上了眼睛。   ※       ※       ※   註釋:   輕裝備:包括護腕,護爪,護臂,頭盔,護膝,護踝在內的盔甲裝備,一般不包括護胸之類(聖女銀甲是個特例),輕裝備在兼顧較高的防禦力的同時,也照顧了機動性。   重裝備:重裝備指的是從頭到腳的全套重鎧甲,穿著重裝備的戰士,宛然就是一個鐵人。雖然機動性差,重裝備卻擁有極為堅固的防禦力。註:主角的精靈王銀鎧,就屬於重裝備。   新登場魔法:   除靈:中級光系魔法,利用神聖的力量,能將罪惡的不死系生物徹底淨化的魔法。施法者要有一定的資歷,並需一定的法器配合。   煉獄:高級火系魔法,極高的熾熱魔力,甚至連堅硬的岩石都能夠融化。這種高級的魔法,是要有較深資歷的魔法師,配合高級的法器,才能夠成功使用的。   新登場武器:   聖者之盾:傳說中的聖者打造的銀盾,擁有神聖力量的加護。   天雷之斧:聖騎士絲德蒙的裝備,由莫名的材料製成的單手斧,其上巨大的藍寶石讓持斧者有使用雷系魔法的可能。   聖女十字劍:是傳說中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聖女的佩劍。通過鑲嵌著的火風雷水光五系魔法靈媒,這把靈劍的主人,不僅能夠任意的使用任何一系中的魔法,而由著古代聖咒的作用,持劍者還會受到聖靈的加護。十字形的劍身,使得持劍者,對一種攻守兼顧劍法的使用,成為可能。   聖女銀輪:額飾,教廷聖女歷代相傳的寶物,有將佩戴者的魔法能力提高的功效。   聖女銀甲:教挺聖女歷代相傳的寶物,女性專用的鎧甲,重量輕,而且有一定的強度,同時受到聖靈的佑佐。   新登場兵種:   獅鷲:拉薩姆斯家唯一的飛行兵種,是生活在拉薩姆斯公國內的獅鷲從小開始訓養,傳授其一定程度的戰略戰術,而成為強大的飛行部隊。   新登場人物:   佯德。金葛爾:女性聖騎士,貧寒出生,身材高挑豐滿,有著中上之姿,但是沉默寡言。   絲德蒙。魯藝:男性聖騎士,在教會中地位高於佯德,慣使單手用斧。   威廉。溫哥華伯爵:拉薩姆斯家的家臣,善於訓練並指揮騎兵作戰。   吉塞特。羅依子爵:拉薩姆斯家的家臣,羅依家世代為拉薩姆斯家訓練獅鷲,而吉賽特更是一名優秀的訓獸師。   ※       ※       ※   更新手記:   小編自己已暈了。   本章的戰鬥場面有點殘酷,讀者看過後,若有意見可以提出。   對了,不要問我:」主角會什麼魔法,程度如何,」我可以告訴你,主角會使「火球」,燒死一個人就差不多了,兩個人就…   7月4日後小編確有事出行一周,《皇騎》也可能會停,不過之前可能還會貼出一章,請關注這部作品的兄弟姐妹(如果有)們諒解。         第八節 殭屍軍團     本章有點難讀,放上點關鍵詞:   阿姆斯葛爾尼亞,達普拉帝國,暗黑騎士團,葛爾,克倫葛爾家,曼連斯葛爾家,赫姆德葛爾家   ※       ※       ※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三塊大陸,西方的提卡尼亞,中間的阿姆斯葛爾尼亞,以及東方的博盧尼亞。   其中,幅員最為廣闊的阿姆斯葛爾尼亞大陸,被認為是所有生命的起源地。   在古聖言中,「阿姆斯」是誕生的意思,而「葛爾」則是神聖的意思,而阿姆斯葛爾尼亞大陸,又被尊稱為聖靈大陸。   古老的教義中記載,就是在阿姆斯葛爾尼亞的土地上,大神花了108天的時間,創造了世界上的108個種族。   在這108天中,大神每天將一顆生命的種子撒向大地。   就是第一顆種子,大神按照自己的設想,創造了人類,而從第二顆種子和第三顆種子中,則分別誕生了正義和邪惡的化身,天使和惡魔……   天使族是正義的化身,是代表大神意願的使者,他們因此被神賦予了無於倫比的力量,能夠與最神聖的光系魔法元素建立聯繫,從而完成與神的交流。   惡魔族,無疑是個被大神寵壞的孩子,與天使族相比,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叛逆者,因而魔族能夠與最黑暗最強大的暗系魔法元素建立聯繫。   雖然人類既不能得到高級的光明力量,也不能得到高級的黑暗力量,但是,聰明的他們,卻學會了使用世界上最基本的四種元素:風,火,雷和水。不僅如此,憑藉著對大神賜予十二種神聖武器的使用,人類更是躍然成為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種族。   終於,隨著種族間的衝突紛爭的不斷升級,傳說中的百族大戰,終於在阿姆斯葛爾,這塊萬物之母的大地上爆發了。   古老的史詩曾這樣描述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勇士們的屍體,   堆遍了大陸上的每一寸土地,   無窮無盡的鮮血,   染紅了無盡的海水,   在戰鬥的那一刻,   風兒不再吹拂,   河水不再流淌,   太陽不再升起,   天空不再明亮   ……」   無窮無盡的殺戮,無窮無盡的痛苦之後,終於,在手持十二把神聖兵器的聖戰士的帶領下,人類,作為唯一的勝利者,站了起來。   各族臣服之下,人類佔據了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土地,成為新時代的主宰。   戰敗的魔族,從此龜縮在幅員狹小的提卡尼亞大陸上,再不敢妄動。   而十二名流著神聖之血的勇士,帶領著大戰後殘存的人類,在阿姆斯葛爾大陸上重新生長繁衍了下來。   然而,千百年來,即使是共同生活在阿姆斯葛爾大陸上的人族內部,紛爭與仇殺仍然不斷的發生著。   終於,在兩百多年前,聖戰士的末裔,繼承了聖魔劍血統的曼連斯葛爾家,得到了從提卡尼亞而來的魔族支持,開始在整個阿姆斯葛爾尼亞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他們瘋狂而殘酷的鎮壓任何反對派,掃蕩著其他神聖血統的繼承者。   由於魔族的強援,又得到了繼承聖雷血統的赫姆德葛爾家族的支持,曼連斯葛爾家建立了強大的暗黑騎士團,征服了阿姆斯葛爾的絕大多數地區,並建立了崇尚邪惡暗黑宗教的達普拉帝國。而「達普拉」,在古聖語之中,真是「暗黑惡魔」的代名詞,象徵著一切罪惡的來源。   而聖戰士的末裔之中,以克倫葛爾家為首的戰敗者,撤離了阿姆斯葛爾大陸,來到了東方的博盧尼亞,在這裡,他們撇去了「葛爾」的聖名,重新建立了新的阿爾維斯王國,安居樂業下來。   但是,霸者的權欲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   多少年來,達普拉帝國的主宰——曼連斯葛爾家在對整個阿姆斯葛爾大陸推行崇尚「權力」與「奴役」的暗黑宗教,對人民瘋狂鎮壓剝削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向博盧尼亞大陸的各種勢力,暗中進行著滲透與顛覆,妄圖將他魔爪控制中的地域,再次擴充到整個世界……   ……   克倫皇歷213年,確是多事的一年。   在1月15日,也就是撒繁公國含冤屈死的國主——薩瓦爾。撒繁公爵的生日那天,撒繁公國宣佈對阿爾維斯獨立。   四天後,也就是1月19日,在阿爾維斯王國的首都,克倫城。   元老會召開會議,以宰相盧克比。岡紛為首的主戰派對內閣施壓,要求立即對撒繁公國開戰。而反戰派的代表人物,拉薩姆斯家的家主,斯紛。拉薩姆斯侯爵,卻堅持認為薩瓦爾軾君一案極為可疑,在未查明其中真相前,反對貿然對撒繁公國用兵。   在會議中屢屢受挫,憤怒的宰相盧克比。岡紛公爵,不斷的對中立派和反對派施壓。   終於,在利害關係的驅使下,一直保持中立的桑普家,與反對派的拉薩姆斯家之間的關係,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1月20日,在拉薩姆斯家的府邸之中,來了一位稀客。   這是一位年輕的男子,狹長的眼睛深邃而清亮,長髮修整的整整齊齊,華貴的紳士服配著他修長挺拔的身材,直顯得玉樹臨風,但見他舉手投足間,嘴角戴著絲絲淺笑,而淡淡的傲氣之中,他的神態卻又是那麼的恬靜瀟灑,那麼的倜儻不群。   看著這位被大神眷顧的男人,會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鳳凰,他,是那麼的華麗高貴,他,又是那麼的驕傲凌人。   他,就是桑普家的家主,教會的紅衣主教,魯菲斯。桑普。   二哥斯紛與魯菲斯在一間小屋中密議良久,卻將我也招了進去。   此時,二哥已頹然靠在會議桌旁的大椅上,面色已有點灰暗。   魯菲斯神色淡然的坐在桌旁,見得我進來,微微一笑。   斯紛。拉薩姆斯實也是個英俊的男人,從某些角度上看來,他的俊朗,甚至已超過了身旁的魯菲斯。   但是,與斯紛相比,魯菲斯卻如同傲立於鸚鵡之前的鳳凰。   那似有似無的驕傲風采,華貴無比的王者氣質,自然絕不是我那懦弱寡段的二哥所能比。   「有些事情,現在須得告訴你了。」二哥緩緩道:「你可知道,前次提圖盜賊之亂的幕後真相?」   「幕…幕後真相?」我心中暗驚,那提圖盜賊團的背後,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提圖並不僅僅是盜賊團伙,他們更是曼連斯家在阿爾維斯的暗線。」二哥望了魯菲斯一眼,道:「年前,桑普侯爵動用了上千的密探,才查出這個秘密。」   「曼連斯葛爾家?就是統治聖靈大陸的暗黑皇族。」我驚問道。   二哥默然點點頭。   「達普拉帝國的暗黑騎士團確實強大無比,」魯菲斯微歎道:「若不是多年來,聖靈大陸上叛亂連連,烽煙四起,只怕暗黑騎士團的鐵蹄,早已踏上了我們阿爾維斯的土地。」   望著如此驕傲出塵的炎之公子,提到傳說中暗黑騎士團的無敵強勢時,竟也只有撫腕喟歎,我站在一旁,心下泛起黯黯淡淡的陰影。   「通過提圖盜賊團這條途徑,國內很多貴族與達普拉帝國秘密聯繫,暗自裡包藏圖謀不軌之心。」二哥道。   「那…那本提圖的帳薄…可…可…你…你燒了它…」我急道。   「不錯,那上面記載的,其實全是通敵貴族的名字,」二哥微微一笑,道:「只不過,早在七個月前,我已拿到這個名單了。而且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   提圖與暗黑騎士團有暗自勾結,那…那謝爾和露拉的身份……想到此處,一時間我有點發愣。   「多蒙。里昂也是通敵貴族之一。三個月前,多蒙的親兄弟,鎮守普薩斯郡的洛甫薩克。里昂,就曾公然反對其兄的叛國行徑,」二哥緩緩細敘道:「於是,多蒙撤走普薩斯郡的大半守軍,然後…」   「然後…然後他就與提圖盜賊團勾結,讓提圖盜賊以打劫為名,除去了反對自己的弟弟。」我不禁咬牙切齒,打斷了二哥的話,   如此兄弟相殘之事,實是令人不齒。   「接下來的事情,你已知道了,我們查清提圖的底細之後,便以克倫皇家的名義派遣軍隊,以平賊為由,掃平那提圖盜賊團。」魯菲斯對我說道。   二哥一臉的鬱鬱,道:「可是現在,暗黑的勢力早已覬覦著阿爾維斯的土地,而我們國內的一些人,卻熱忱於爭權奪利,自相殘殺。」   似是想到達普拉的魔爪漸漸逼近,而阿爾維斯國內仍然是盧克比。岡紛專權,撒繁反亂。此時的斯紛侯爵,確是滿腔憤懣難以宣洩,只見他沉吟片刻,突然一拳重重擂在桌案上,而眉目之間,怒火灼然。   「你切不可忘記,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團結。」魯菲斯仍是神態平靜,對二哥緩緩說道。   聞得魯菲斯所言,二哥默然半晌,卻終於緩緩搖頭,歎了口氣。而望著唉歎失意的斯紛,魯菲斯。桑普的俊臉上,隱隱泛起一絲不異察覺的笑意。   只聽斯紛道:「這兩日,國都附近突然會出現那大群喪屍,莫拉,你不覺得奇怪麼?」   「古書上說,大群喪屍出現的地方,一定伴隨著…伴隨著…」我驚惶不已的道: 「難…難道是亡靈巫師。」   「不錯,是亡靈巫師,驅策喪屍的暗黑使者,他們邪惡的暗黑魔法,是驅使喪屍們群集行動的來源,」魯菲斯冷靜的說道:「而亡靈巫師是違背主神意志的叛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達普拉帝國之外,沒有哪個國家會包容這種勢力。」   「今早探馬回報,有數萬的大群喪屍,已佔駐了王都附近的小鎮艾倫霍,」二哥皺眉道:「這其中,必然有曼連斯家的亡靈巫師在作祟…」   「此事本來十分棘手,而且牽涉到暗黑騎士團的隱秘,又不能讓外人知曉,」二哥又望了望我,歎道:「本來自也不需要你範險,只是…」   二哥有點猶豫的道:「只是,這兩日元老會的重要會議接連舉行,我和魯菲斯實在分不開身…」   「雲老會,是…是為撒繁家的事情嗎,」我大驚失色道:「真…真的要對撒繁家開戰嗎?」   二哥皺起了眉,道:「你且不要管這些。」   「亡靈巫師已不好對付,」魯菲斯望了我一眼,道:「不過,莫拉男爵,我對你很有信心。」   二哥歎了口氣,對我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莫拉,我的弟弟,你給我記住,無倫暗黑騎士團有什麼陰謀,絕不能讓他們得逞,而且其中秘密,也切不可洩漏出去。」   「是的,哥哥。」我盲目應著,滿腦子裡想的,卻是關於撒繁家的事情。   難道真的就要開戰了嗎,那蘭方特他…   「我和魯菲斯會撥給你足夠的軍隊的,」二哥捏著自己的額頭,澀聲道:「你去罷,好好表現,再不要讓大家失望。」   從屋中出來,回想著適才二哥與魯菲斯的言談舉止,心中混亂。   這時,迎面遇上隨魯菲斯而來的波比、騎士哥爾德、司祭彭比、還有其他幾名撒繁家的家臣。   見到我這個「異端」,彭比司祭顯然面色陰暗,但他似對我和蘇菲婭的事情有所耳聞,因此對我也不敢怠慢,當下已對我恭敬行禮,而我惱恨他破壞我和銀鈴之事,自不搭理。   見到波比,不由得想起那日米雪爾殷殷相詢的情景,當下捉一個空子,將波比帶到自家別館,卻米雪爾相見。   不料這對冤家一經見面,都自憋紅了臉,相對之間,竟然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害得我這位冤大頭呆立一旁,也自覺尷尬無比。   克倫城東南郊的小鎮艾倫霍,正位於阿爾維斯運河之畔,百多年前本是個小漁村。由於地近王都的緣故,多年來來商船旅客不斷,使得如此一個小村欣欣向榮之下,竟有點城鎮的味道。   二哥撥給我拉薩姆斯家的五千近衛輕騎,三千近衛輕裝步兵團。加上一千的天鷹傭兵部隊和羅伊家的三百獅鷲。全軍一行,竟有九千多人。   而蘇菲婭不顧這兩日身體受痛,硬要隨軍出征,而聖騎士絲德蒙又從附近的教堂中調來了千多的教廷士兵和法師以作側援。   波比也是死死堅持,要隨我出戰,魯菲斯無奈之下,只得讓騎士哥爾德。布馮隨他同來。   我於盜賊團一役中見過哥爾德的身手,知他久經沙場,驍勇無匹,而手中金剛大劍鋒利無比,擋者披靡,素來只是魯菲斯的貼身侍衛,此刻卻也被遣來保護波比,當下心中暗自感歎:魯菲斯雖只是波比的堂兄,但對波比確實是關照萬分。   萬多的人馬盡在麾下,初次統領如此之多的士卒,我但覺渾身輕輕蕩,飄飄然之間,也暗自感到甚重壓力。   確實,身為一個部隊的統率,他所關心的,早已不是那個人的安危生死,因為他所作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徹底改變著所有部下的命運。   似已察覺到我渾身緊張的僵直,老將威廉。溫哥華策馬行到我身旁,他輕撫自己的絡腮鬍子,微微笑了起來。   威廉說道:「初次帶領這麼多部下,你很緊張嗎?莫拉大人」   「嗯…啊…」被他言中心事,我臉上一陣的發熱。   「哦,是嗎?你很快就會習慣的。」溫哥華伯爵並沒有多說什麼,他那雙滄桑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我,內中有著期待,又有著信任。   輕騎兵列著長長的馬隊前進著,他們深藍色的衣飾鮮明,明亮的鐵盔發光。   隨著天空中的鷹人偵察兵傳下的利哨聲,黑白兩色的戒備旗打起,全軍進入戒備狀態。   漸近艾倫霍鎮,道路旁的薄雪之中,處處留有人類的屍體殘骸,有些更有被啃咬抓食的痕跡,慘不忍睹。   不久,附近斷斷續續的出現了小股小股的殭屍,他們有的四處蹣跚尋覓,有點竟自趴在地上,啃食同伴的屍體。   我當下發令,命兩名騎士士官各領一千輕騎,自由掃蕩附近零碎散著的小股喪屍,援護大隊人馬前進。   拉薩姆斯家的近衛輕騎確是精銳之旅,那些騎兵戰士策馬奔襲之間,身手敏捷,且擁有整體配合協調能力。如此,那些稀稀散散的喪屍們自然不敵,片刻間,盡數被斬去首極,屍橫當地,而其他行進中的士兵見此情景,盡皆喝采。   大隊人馬安然挺進,不久,已到得艾倫霍鎮之前。   此時,只見那小鎮方圓數里之內,密密麻麻的堆積著成千上萬的大群喪屍,將小鎮層層疊疊的圍在中央。遠遠望去,儘是黑壓壓,灰沉沉的大片,而陣陣濃厚的腥臭發霉味道不斷飄來,我只吸入了一口,便已頭暈目眩,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好…好多…」蘇菲婭的聲音有點發顫,經過昨日的一路奔襲,今天這位略顯憔悴的神女,仍是托著疲累的身子,隨我一同前來艾倫霍。   雖然自己心裡也在發虛,我卻仍是伸出手來,輕輕握了一下她那柔軟的手掌。   「沒事的。」我對她溫柔一笑。   一直在空中監視敵情的哥舒加飛落我的身旁,道:「大人,艾倫霍鎮裡面,好像有些軍隊正在抵抗那些殭屍,隱然有廝殺吶喊的跡象。」   「什麼,那個小鎮裡面,還有活人麼?」我聞言一驚。   「那…我…我們馬上殺進去救人。」波比急道。   巴拉克望了望小鎮前那大撥大撥的屍兵,微皺眉道:「這裡的殭屍少說也有三萬,強行突入,只怕傷亡慘重。」   威廉。溫哥華仔細打量了巴拉克一眼,道:「不錯,我們對著喪屍群一味的盲衝猛打,卻不是很好的主意。」   「控制這些喪屍軍團的核心,卻是那些亡靈巫師,正是他們隱藏在屍群之中,用暗黑的魔力指揮屍群的行動。」一身黑袍的吉塞特。羅依突然說道。   「對,擒賊先擒王。只要先幹掉那些亡靈巫師,失去暗黑之力的操縱,喪屍就好對付多了。」威廉拍掌道。   「可是,那些亡靈巫師到底藏在哪裡呢?」我沉吟道。   眾人儘是默然。   「我有辦法。」天籟般的聲音響起,卻是美麗的教廷公主蘇菲婭在說話。   「你…你有什麼辦法。」我不大相信的望著這個嬌貴的人兒。   望見了男人的輕蔑表情,神女冷哼一聲,取出那柄聖女十字劍來,道:「這是教廷的聖物,對暗黑之力最是敏感。」   說著,她架劍身前,星眸微閉之下,櫻唇輕啟之間,已輕輕吟唱起咒文來。   漸漸的,那無比完美的神女,竟然渾身泛出聖潔的白光,而那十字劍微微顫抖不停,絲絲白光集中到劍尖上,形成一個亮點。   只聽蘇菲婭輕呼道:「聖潔的神靈啊,請賜予我提示吧,指出那暗黑之力的源泉…」   伴隨著她輕柔的聲音,那明亮的白光,逐漸形成一道亮線,緩緩射到那小鎮之畔,殭屍群中一個偏僻的角落裡。   眾人盡皆驚歎,波比更道:「蘇…蘇菲婭殿下,你…你好厲害。」   蘇菲婭對波比嫣然一笑,一雙美目斜瞥到我身上,嗔道:「如何?莫拉男爵。」   面對嬌嗔淺怒著的人兒,我無奈苦笑。   急於救出鎮中的友軍,我們與殭屍軍團的戰鬥,很快就開始了。   敵人顯然發現了的整齊列陣的我們,但殭屍軍隊們兀自死死的圍住小鎮,彷彿甚為急切的要奪下鎮中的什麼物事。   在我與巴拉克細細耳語兩句之後,他和絲德蒙等人帶領著三千輕裝步兵部隊,向密密麻麻排列著的殭屍軍團緩緩移動。   我並沒有馬上出動輕騎兵,也沒有直接進攻殭屍群中亡靈巫師所在處,反而命令巴拉克等人,向著與敵人核心位置相反的方向發動突擊。   眼見我這般的作戰方式,眾人盡皆驚異。   蘇菲婭咬著嘴唇,秀麗的眉目間泛起薄怒,道:「莫拉男爵,你…你這種作戰,是…是在…開玩笑麼。」   望入她的美目,我只是自信一笑,卻不言語。   「長弓手,準備!」眼見巴拉克帶領的步兵隊,不斷的向敵群中靠近,我清喝著發令道。   「等等,莫拉大人,」一旁的威廉急忙阻止道:「弓箭對那殭屍系的部隊,只怕收效不大。」   「是嗎,這個可不盡然。」我淡淡一笑,望向一旁的蘇菲婭道:「是嗎,蘇菲婭殿下。」   一雙美麗的鳳目似信似疑的望著我,這個美人兒似是在置疑著我那拙劣的戰術,只見她冷哼一聲,卻已撇開頭去,再不搭理我。   隨著打旗官高舉紅布帆旗,主陣中列隊整齊的紅衣長弓手們,便一齊舉弓傾天,搭上羽箭。   「放箭!」但聽幾名騎士士官的喝令聲響,五百餘名長弓手齊時放箭。   無數的「簌簌」的利箭破風聲嘈雜一起,卻融合為一片的「嗚赫赫」悶響聲。   而那一片烏雲般的箭雨,在空中劃著完美的拋物線,直往那屍群中落去。   久經戰場,而經驗豐富的威廉和吉塞特見此情景,都自暗暗搖頭,在他們常識裡,弓箭即使射入喪屍那腐爛的肉身中,根本收效甚微,而除非被砍下頭顱,這些弓箭,甚至絲毫不能減弱那喪屍們的戰鬥力。   結果,也確如他們所料,箭雨們重重的落在了毫無閃避格擋的喪屍群中,但聽 「噗…哧…嗤…」的破肉濺漿聲響,鋒利的箭矢刺穿了喪屍們襤褸破爛的衣裳,插入了那一具具腐爛糜軟的身軀。然而,利箭到處,喪屍們不僅沒有絲毫的痛苦與驚恐,也沒有絲毫的呻吟和吶喊,整個灰暗的喪屍群,此時仍是那樣寂靜無聲的聚集在一起,陣陣死亡的沉悶可怖之氣瀰漫,彷彿那犀利的箭雨,並未落入他們的戰陣,插入他們的身體一般。   一陣陣的弓箭猛射,竟然對殭屍毫無效果,雖已在我意料之中,此時親眼目睹,心下也不禁詫異驚駭。   突聽遠方的巴拉克一聲清嘯,而那深藍色制服的輕裝步兵和身著大紅色制服的天鷹傭兵們,霎時間已湧出一層紅紅藍藍的浪潮,氣勢洶湧之中,撲向灰暗色大片的殭屍群。   「彭彭…噗噗」碰撞之聲大作,勇士們奮勇直前著,他們撞翻了迎面而來的一個個腐臭的屍體,手中的利劍大斧揮動,砍下了那一個個糜爛醜陋的屍頭,但見黑紅的臭血四濺之下,不得片刻,已解決掉敵陣前排大片的喪屍。   天鷹傭兵團的蜥蜴人幾乎便是喪屍的剋星,它們堅厚的肉皮,跟本就不懼喪屍的鋒牙利齒。而時年35歲的成年蜥蜴人伍立科德更是如此,如此年齡的他,硬實的外皮已是青中發黑。再配上細細的輕裝備,伍立科德在那喪屍群中更是橫行無忌,手中那巨大的重鐵鏈球在頭頂舞得虎虎生風,但見伍立科德一記記得橫砸斜擺,那奇重的鐵球不斷的砸在喪屍們那脆弱的身體上,一時間斷骨碎肉橫飛,破皮腐血亂濺。   此時的巴拉克和米雪爾卻是密切相依,但見疤面劍士巴拉克將那柄銀光閃閃的殊赫之劍舞得快不見影,迅疾無倫之下,四面撲來的喪屍們盡被斬去首級之後,身體奔行的餘勢竟自不絕,往往仍竄出數步之後,這才仆地倒下。而米雪爾縮在巴拉克身後側應援護,但見她纖細的身形輕巧無比,躲過喪屍的撲擊之間,滿頭的長長銀髮飄逸,是如此的嬌巧可愛。而那道道明亮耀眼的電光閃現,聲聲轟鳴的雷聲入耳,卻是這位小美人兒不斷的使出「大落雷」,將那一堆堆的喪屍們轟了個肢離肉散。   而聖騎士絲德蒙帶領著教廷士兵們,自也不甘示弱。衝鋒陷陣之中,一些僧侶們便不斷使出「除靈」魔法,耀眼的白光到處,殭屍們的身體上不斷的散出縷縷輕煙,血融肉化之下,頓時化為一灘灘的爛泥。   殭屍軍團陣形的一側,隨著三千多的步兵部隊的猛烈衝擊,緩緩開始扭曲變形著,而那大片密集的屍群,此刻猶如初初那融化的乳酪,漸漸柔軟蜿蜒開來。   只見屍群中那亡靈巫師在處,猛然間暗黑之氣大盛,而在這暗黑之氣的驅動下,那暗雲般的屍群們從兩方包抄著,緩緩向紅藍相雜的步兵隊伍圍繞開來。   四面的屍群洶湧而上,凶狠惡極的向拉薩姆斯家的步兵們反撲著。一時間,鋒利的牙齒咬斷了戰士們的喉嚨,尖銳的利爪抓穿了士兵們的胸膛。   鮮血飛濺之下,士兵們的慘呼嘶喊之聲大作。   而那濃郁的暗黑之氣不斷溢蕩之中,殭屍的攻勢變得更加凶狠殘忍,行動變得更加敏捷迅猛。   這,就是殭屍軍團的實力嗎。   只一瞬間,我們攻上的輕裝步兵部隊,已徹底的陷入那殘忍血腥的肉搏戰的劣勢中去。   ※       ※       ※   註釋:   士官:阿爾維斯王國軍隊編制中的武官名,戰鬥中有統率1000名步兵或500名騎兵的權利。   達普拉帝國:曼連斯葛爾家統治了阿姆斯葛爾尼亞(聖靈大陸)之後,建立的強大暗黑帝國,「達普拉」在古聖語之中,有黑暗、恐懼之意。   新登場家系(組織):暗黑騎士團:得到提卡尼亞的魔族幫助,曼連斯葛爾家建立的強大軍事組織,信奉暗黑騎士道,崇尚暗黑信仰,擁有極大的戰鬥力,目前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軍隊。   曼連斯葛爾家:繼承了傳說中聖魔劍血統的聖戰士家族。   赫姆德葛爾家:繼承了傳說中聖雷血統的聖戰士家族。   ※       ※       ※   更新手記:   發現自己小說中的一個BUG,就是如果斯紛和魯菲斯已分別繼承了拉薩姆斯公國和桑普公國,他們就沒有理由還是侯爵(公爵是公國的主人)。因此,在小說中加入一個設定:在阿爾維斯王國,對於被冊封為公爵的人,必須是40歲以上,德高望重的貴族,斯紛和魯菲斯二人都未滿40歲。   本來7月4日就要出行,結果改到7月11日,呵呵,又可以多更新兩篇了,期望在走之前,能把第一章寫完。   這一章很難寫,讀者有什麼想法,但請提出。         第九節 暗黑騎士賽倫斯·瑞格     眼見步兵部隊逐漸陷入苦戰,身旁的威廉·溫哥華伯爵再也按耐不住。   「莫…莫拉大人,如果再不讓輕騎兵上去支援,步兵隊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他的語氣粗重,甚至已在對我咆哮。   靜靜的望著他滿是絡腮鬍子的老臉,我說道:「還不急,再等會兒。」   雖然威廉不再說話,但從他粗喘著的呼吸來看,這位久經戰陣的老將,此刻已是滿腔怨火。   「莫…莫拉,你…你是來真的嗎…」蘇菲婭的語氣中很是不豫,此刻,這個絕美的女人,已經開始懷疑我的腦經是否正常。   「我有分寸。」我對著她微微一笑,道。   這時,任憑周圍的將士們多有埋怨,我只管保持沉默,冷靜的判斷著戰場的情勢。   面對著近十倍於己的喪屍大潮,巴拉克帶領的步兵們已在苦苦支撐。   灰暗色的屍流,與紅藍雜列幾排的輕裝步兵之間,在不斷的滲透著,壓擠著。   天鷹傭兵和拉薩姆斯家的近衛步兵,確是步兵中的精銳,此刻他們臨危不懼,隊列整齊,與那屍兵們死死相搏。   窮凶絕倫的喪屍,直如一隻隻瘋狗,它們張牙舞爪的湧上,竟完全不懼士兵們砍去的刀劍,探臂伸爪之下,將士兵們不斷的抓傷扯到,並用那因暗黑魔力而鋒利無比的爪牙,將敵人徹底的扯裂撕碎。   過得片刻,輕裝步兵們傷亡甚重,已被屍潮壓得緩緩後退。   眼見時機將至,我領著兩名執藍色帆旗的打旗官,馳馬到整齊列陣的輕騎兵隊之前立定。   這正是戰場突擊的預示,全體輕騎兵們見此情景,立時全神戒備。   「撤退!」戰場上的巴拉克一聲大喝,領著輕裝步兵們,已當先敗退下來。   一時間,拉薩姆斯家的近衛步兵們,天鷹傭兵團的戰士們,聖騎士團的牧師們,個個丟盔棄甲,拚命的跟著巴拉克撤逃,情狀狼狽不堪。   而大群的殭屍陣勢,此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那亡靈巫師的暗黑之氣引導下,屍陣開始向步兵隊撤逃的方向傾斜,密集林立的屍群,已經緩緩展開,而大群大群的喪屍,潮水般的湧向敗逃著的步兵,爪牙之下,殘忍的撕碎一些逃遁不及的人類。   此時的戰場上,嘶喝,呼喊,慘叫,呻吟,不覺於耳。   喪屍們循著巴拉克逃遁的方向追趕,卻已將原本那屍群密集圍繞的整體陣形打亂,這時順著蘇菲婭早先的指示方向望去,屍陣中亡靈巫師所在的核心位置,暗黑魔力的源頭,已漸漸的裸露了出來。   我苦苦等待的,正是這一絲良機。   先前我毫無意義的放箭,又派出人數不多的輕步兵作戰,為的就是麻痺屍群的指揮者——亡靈巫師。接著讓巴拉克假意撤逃,以扯動喪屍群集的陣形,讓敵陣露出破綻,然後用輕騎兵的迅猛突擊,便可一舉殲滅它們的指揮核心。   這樣,可以避免正面強攻之下,敵人的屍陣將環繞亡靈巫師越收越緊,而將我軍逼入苦戰。   對著身後列隊整齊的輕騎兵,我大聲說道:「拉薩姆斯家的勇士們,跟隨我一齊衝鋒吧,讓殭屍們卑劣的血肉,來裝點我們的榮譽。」   輕騎兵們早就抑鬱良久,此刻得以衝鋒陷陣,盡皆高舉武器,齊聲呼喝。   我拉下頭上銀盔,手上放韁策馬,在兩名打旗官的陪同下,向著屍群中亡靈巫師所在的核心方位,當先馳了出去。   威廉等人隨著大隊的輕騎兵,已在身後緊緊的跟上來。   蹄聲如雷,拉薩姆斯家的五千輕騎,整齊的列為幾排,深藍色的衣飾,在細雪草地上,列出幾條彎曲整齊的藍紋,迎著殭屍群疾劃而去。   蹄聲雷動之中,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身後,那大股大股的騎兵宏流,那種萬眾一心的沖天鬥志,怎不能令自己熱血沸騰。   突然間,空中傳來厲鳴連連,而伴隨著一聲聲拍打羽翼的破風聲,但見大片大片的白影從我們頭頂晃過,而那一隻隻足有一人半高的白毛獅鷲,已從我們身後已疾飛而來,越過輕騎兵隊的正上方,直撲向喪屍軍團的後排。   「獅鷲掩護輕騎」,這個,正是拉薩姆斯家一直以來的突擊戰術。   在我們迅如閃電的奔襲面前,先前因麻痺大意而暴露破綻的那些亡靈巫師們,此刻已是措手不急。但見暗黑之力波動顫抖,拚命的要將四周的殭屍招來。好在我軍輕騎兵的襲到之前,重新形成密集的保護障壁。   可是喪屍行動緩慢,又毫無思想,卻哪有什麼組織協調才能,而屍陣一經變動,又哪裡能補得上眼前的空擋。而大片的屍群被激發了凶性,兀自窮追著巴拉克的逃兵,一時間,又哪裡招得回來。   騎兵們奔行越來越速,片刻間但聞腥臭撲鼻,我們正向面對著敵人的小股喪屍,只剩下十餘米的距離。   「為了拉薩姆斯的榮譽。」奔行之中,我舉起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高呼著。   「為了拉薩姆斯的榮譽。」拉薩姆斯家的輕騎兵們齊聲應和,士氣如虹,此時離著前面的屍群只剩幾米,戰士們已紛紛舉起手中的利劍巨斧。   最先入耳的,是獅鷲們的怒鳴,它們如同大片的白練,瞬間已撲殺入殭屍群隊的後排,引起一陣騷動。   而接下來的,是「騰…騰…騰」的悶響聲,大片的騎兵隊,如同急奔的藍色的浪潮,瞬間已湧入那灰暗的屍陣之中。   骨碎肉爛的聲音四響,駿馬迎面撞翻一個又一個的殭屍,鐵蹄一下下的踏上脆弱腐爛的身體,腥臭的血漿亂濺。   本已散亂的殭屍陣形,此刻更經受著拉薩姆斯家輕騎部隊的猛烈突擊,當下越發扭曲,破碎了。   四周的喪屍們哼著低沉的呻吟,茫然的向騎兵的宏流迎來。   馳殺屍群中,騎兵們手中的利器不斷的四下猛銼,而那腐爛的喪屍頭顱,不斷的到處飛滾。   喪屍們傷不到馬上的士兵,竟在馬下瘋狂撕咬著馬腿,陣陣馬匹悲嘶聲中,不少騎兵被翻下馬去,跌倒喪屍群中。   威廉一記投槍,將一隻屍兵釘入地上,而那屍兵自然不死,被扎穿在槍桿上的身體胡亂擺動,場面卻是驚駭莫名。波比仗著那把紅寶石劍,不斷的使出火球,火柱,燃著了喪屍們的身體,而烈火焚燒之下,那些喪屍竟然恍若未覺,但見他們托著燃燒的身體,兀自勇猛的撲擊著。這時,桑普家的騎士哥爾德早已趕上,單手揮動那重大的金剛劍,竟然在一記橫砍之下,將那撲上的四名喪屍盡數砍為兩斷,而幾具立於地上的半邊屍身齊齊倒下。人道桑普家的騎士哥爾德勇悍無匹,今日看來,確實不負其名。   「莫…莫拉…等等我,」身後的蘇菲婭和愛麗絲身著戎裝,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此刻已馳馬跟了上來。   手中的十字劍舉起,教廷公主又一次使出了「煉獄」魔法,熱浪灼湧,地面融漿,耀眼的紅色亮光中,面前的大片喪屍,竟已被燒為炭滓。   此刻身處戰陣之中,我哪裡還理會得這兒女私情。   但聞陣陣焦臭味撲鼻,我一提馬腹,愛馬福蘭一記飛縱之下,躍過那被魔法灼熱的地面。當下一人一馬,已殺入那屍群密處,那暗黑之氣蒸騰的核心。   但見大片的空地之上,結著一個怪異奇誕的魔法陣,其中立著十餘黑衣長袍的僧侶服飾人物。   他們閉目凝神,嘴中不停的念動咒語,而絲絲的黑色光氣不斷從他們體內發出,緩緩的向四下裡飄散。   這就是亡靈軍團的操縱者——亡靈巫師了,我暗暗忖道。   「受死吧,暗黑的混球們。」我策馬衝入魔法陣中,手中名劍舞動,頃刻間已砍到二人。   一時間,只見周圍的黑光閃爍,那暗黑魔法「趨靈」受到外力的影響,已然中斷下來。   失去暗黑之力的支撐,整個殭屍軍團的行動瞬間遲緩下來,而那喪屍們窮凶極惡的表情,也漸漸趨於平淡。   從暗黑魔法的吟唱中醒來,幾名亡靈巫師被我趕得四處逃竄。   此時,蘇菲婭也帶領幾名騎兵殺入魔法陣中,他們策馬追上那些亡靈巫師,手起刀落,便即解決。   我揪准那身著鑲金邊黑袍的頭目,馳馬上前,便是幾招連續劍技橫砍直削。   哪知那巫師頭目身手竟是敏捷異常,但見他幾個輕飄縱躍,接連避過我幾劍。   「嘿嘿嘿,想殺死我暗黑司祭普德姆斯。基剛,可沒那麼容易。」普德姆斯的面容生得十分猥瑣,而閃避之中,又不斷的尖聲冷笑。   望著他噁心的嘴臉,我心中一陣惱怒,當下更是竭力出劍。   那普德姆斯又閃過兩劍,卻終於被我逮住破綻,一劍掃中大腿,而在他那哭爹喊娘聲中,已被我一腳踹翻在地。   暗黑司祭癱倒在地,摀住自己大腿的手掌上,滿是他的鮮血,已是難以動彈。   我下得馬來,緩緩走到他身前。   「受死吧,邪惡的暗黑司祭,普德姆斯。」我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劍,就要結束這個殘害過無數生靈的罪惡生命。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暗黑司祭那張本是無比猥瑣,無比醜陋的臉上,此刻竟突然露出了十分幼稚,十分純潔的表情,他「嬌聲」求饒著。   「…你…你不要殺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用暗黑魔法害…害人了…」他幾乎已是跪地求饒般地說著。   此刻利劍在手,望著的跪在面前的普德姆斯,我心下泛起無比的厭惡。   「這樣在戰場上對你的敵人搖尾乞憐,」我冷冷的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的自尊嗎。」   「自…自尊,我…我有啊,不過…求…求求你…放過我。」這個懦夫怯弱的說道。   自尊,你真的有嗎,好可悲的男人。   站在他面前,我的心底竟然開始猶豫,此刻的他,就像一隻落水狗一般可憐。   我正自猶豫,突然,身旁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啊喲,我的普德姆斯司祭,是誰那麼厲害,把你整得這麼慘呀,哈哈哈。」   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其中的語氣充滿了驕傲,也充滿了自信,也充滿了對普德姆斯的嘲笑。   我回頭望去,卻見那屍群中走出一名身著輕甲的持槍男子。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但見他一頭淡黃色的短髮下,身形修長,劍眉星目,特別是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很容易給人形成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的盔甲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金屬光澤之中,竟然發出烏黑黯淡的顏色。   然而,這暗色的盔甲,反更襯出他偏白皙的皮膚。   缺少了點男子漢氣概,但他卻是一個英秀的男人。   但普德姆斯一見到這個男人,便如同見到了救星,只聽他急道:「賽倫斯,你…   你回來得正好,快…快給我把這個小子幹掉。」   我看了普德姆斯一眼,笑道:「普德姆斯,你變的好快!」   這人剛剛跪在我面前不斷討饒,而轉眼間又凶霸霸的想取我性命,變得當真快極。   此時的普德姆斯,竟然一絲羞愧的神色都沒有,只聽他對我奸笑道:「賽倫斯是我們達普拉的暗黑騎士,強大無比,小子,你就乖乖等死吧。」   ※       ※       ※   賽倫斯一雙清亮的眼睛細細打量著我,待望見我披風上的拉薩姆斯家徽章,突然雙目一亮,道:「你是拉薩姆斯家的人。」   我架起劍,擺出騎士討教的姿式,道:「我是莫拉。拉薩姆斯。」   「哦,」他似不懂騎士道精神,也不回禮,只淡淡的應了聲,猛然間一抖手中大槍,已向我當胸紮了下來。   其實暗黑騎士信奉的卻是所謂的暗黑騎士道:敵人是用來殺死的,而不是用來尊敬的,對付自己的敵人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將敵人殘酷的殺死。   這一刺當真快極,我甚至還未看清那把大槍的形狀,那槍頭已經迅猛無倫的伸到我胸前。   冷不妨他突施奇襲,我大驚之下,一個迅疾後仰翻身閃避。   猛聽「噌…」的脆響一聲,在那一瞬間,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把鋒利的槍頭擦著我胸口的護甲滑過,發出縷縷明亮的火花。   電光火石之間,我驚出一身得冷汗。   好快的一槍。   踉蹌之下,我狼狽不堪的連退數步,頭盔也自落到一旁。   此時蘇菲婭已急來到我身邊,道:「…你…你怎麼樣…」   我喘了口氣,對她緩緩搖頭。   而美人兒看見我胸甲上的深深刮痕,臉色已在發白。   見自己一擊竟未得手,賽倫斯面上微帶驚異之色。而他望見蘇菲婭那絕世美貌,微微一癡之下,卻對著正被蘇菲婭攙扶的我挑挑眉頭,冷笑道:「小子,你要一直躲在這女人懷裡不成。」   聞得他如此侮辱的言語,我頓覺心中一陣熱血急怒。   當下讓開蘇菲婭,執起伊達爾非之劍,我大喝著賽倫斯急撲而上。   此刻的賽倫斯,只是不慌不忙得站在原處,他舉起手中長槍,嘴中咒語緩緩念動。   突然間,正自疾衝著的我,只覺得全身上下,已被莫名奇異的縷縷膠狀黑氣重重纏住,身體僵硬之中,竟然懸浮在距離賽倫斯兩米左右的位置。   當下我全身懸浮,手足無從著力,一時間竟不知發生了何事。待得瞧見賽倫斯手中那柄鑲著黑魔玉的大槍,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暗系魔法「暗流」!   片刻間,我已是全身僵直的懸空在賽倫斯面前,簡直就如同那刀俎上的肥肉。   「哈哈哈哈,賽倫斯,快…快殺了他,哈哈哈哈,」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普德姆斯奸笑道。   「莫…莫拉…」蘇菲婭急喊道,面色已是慘白。   而此刻,只要賽倫斯的隨意一槍,就能輕易取我性命。   我渾身冷汗直冒,偏偏全身被暗黑之力禁錮,就是動彈不得,片刻間,自己神智竟已有點恍忽。   我,就要死了麼。   而賽倫斯似不想便即殺我,但見他面泛冷笑,突然間一槍刺出,已扎穿我的護甲,刺入了我的肩膀。   「不…不要…」蘇菲婭嘶聲喊著,急躁之下,手中火光閃動,已向賽倫斯投出一個灼熱的火球。   哪知賽倫斯不閃不避,嘴裡暗唸咒語,而手中大槍黑光閃耀之下,竟將那記火球徹底的彈開來去。所使的正是中級暗黑魔法「黑暗領域」。   肩部的創口劇痛之下,血流不止,而我的心中,更是陰冷生怯。   這就是傳聞中的暗黑騎士嗎,恐怖的實力。   這時,威廉伯爵和女聖騎士佯德已領著幾名輕騎兵殺出屍群,疾馳援至。   當下威廉呼喝傳令,幾名騎兵分馳開來,從幾個方向圍住賽倫斯。   一名輕騎兵繞到賽倫斯背後,突然策馬疾行,直從背後向賽倫斯突襲。   而賽倫斯竟是頭也不回,手中那柄長槍向後直伸,已隨手從馬上將那名輕騎兵挑穿。   鮮血飛濺之下,那輕騎兵被紮在槍頭上,嘶聲狂呼,並未即死,場面駭異恐怖。   「能死在我的暗黑之槍下,你的運氣實在不錯。」賽倫斯冷冷一笑,大槍擺動之下,已將那垂死的輕騎兵遠遠拋開來去。   眼見賽倫斯如此強勁,其它騎兵自不敢再貿然襲上。   佯德,威廉伯爵與蘇菲婭三人當下也是手執武器聚在一起,如臨大敵的與賽倫斯對峙著。   「哼,你們三個,就一起死吧。」賽倫斯冷冷的說著,但見他那身形如同鬼魅,縱躍之間,舞著手中長槍向他們三人逼去。   「對,賽倫斯,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地上的普德姆斯嘮嘮叨叨的慫恿著。   蘇菲婭與佯德雖都精通劍技,但比之賽倫斯那龍飛風舞的槍技,確實相差甚遠,所幸的是佯德仗著聖者之盾堅固可擋,而蘇菲婭使出的聖女十字劍那寓守於攻的格架劍技,一時間二女卻也險險守住。威廉伯爵年老立衰,兼且又無神兵利器可依仗,片刻間被賽倫斯逼得節節後退,身上不斷掛綵。   突然,只見賽倫斯使出一個奇詭的轉身,卻撇下佯德與蘇菲婭,但見他伸臂抬肩,手中那柄暗黑之槍已堪堪平臂刺出,直取向威廉的面門。   他這一記出手,姿式怪異絕倫之下,偏偏出手又是迅疾如風。威廉伯爵在避無可避之下,便揮劍架去,卻不料那暗黑之槍竟是鋒利至極。槍矢劍刃交擊之下,金鐵交鳴之聲中,威廉手中的利劍當即折斷,而賽倫斯那柄槍頭飛起,卻已斜斜擦過威廉伯爵的右眼處。   血光閃現,威廉冷哼一聲,右手撫上自己滿是鮮血的老臉,身體已搖搖晃晃的連退數步。   「威廉。」我大吼一聲,此刻自己仍被禁錮在那絲絲黑氣之中,苦苦掙扎,一時間,卻哪裡脫得這暗黑之氣的糾纏。   突然間瞥見自己身上的精靈王之凱,腦中靈光閃現:既然這盔甲上鑲有不少光系靈媒的鑽石,我何不試試使用光系魔法「聖光解消」。   當下暗唸咒語,過得片刻,那盔甲上果然泛出亮白耀眼的聖光,頃刻間,竟已將那絲絲纏繞的暗黑之氣盡數趨散。   「賽倫斯!」我執起手中的劍,狂喝著再次向他疾撲。   賽倫斯正自與二女纏鬥,萬料不到我竟自行解除束縛,措手不急之下,被我搶上近前,一陣子連續的猛辟亂砍,一時間卻也是左支右拙。   須知近身纏鬥之中,劍卻要比槍佔優得多。   只聽「嚓」的一聲輕響,伊達爾非之劍劃破了賽倫斯胸前的暗黑鐵甲,托出一絲血痕。   賽倫斯面上的表情初次出現了驚惶和緊張,但見他挺起槍桿,重重的格開我的一劍之後,自己也急退了兩步。   此時,四周的廝殺聲更是大響。   隨著暗黑之力的不斷減弱,整個喪屍群的行動能力越來越差,而巴拉克,絲德蒙已帶領輕裝步兵們殺回,而戰場中的獅鷲和輕騎兵們,此時早已是如入無人之境,正在盡情的斬殺著那些已基本無法行動的喪屍們。而小鎮中那支神秘的友軍,此時卻也趁亂殺了出來。   賽倫斯抬頭望了望四下裡的情形,喃喃自語道:「看來…今天是不行的了…」   「小子,你的名字是莫拉。拉薩姆斯吧。」接連失利之下,他的眼珠仍是清晰明亮,語氣依然是平靜冷酷。   「我是暗黑騎士賽倫斯。瑞格。」他慢慢的說著,一手已拉過身旁駐著的一匹戰馬。   賽倫斯躍上戰馬,馳至暗黑司祭普德姆斯身旁,右手探出,將他像死狗一般拰了起來。   普德姆斯突然道:「你剛剛殺進鎮去的時候,有沒有幹掉愛爾斯家的那小子。」   賽倫斯道:「沒有。」   普德姆斯道:「那…那我們這樣就走?」   賽倫斯道:「今天只怕要先撤了。」   普德姆斯道:「可…可是…」   賽倫斯道:「如果你想留下來單獨作戰,我不會反對的。」   普德姆斯自然很快就閉上了他的臭嘴。   「你…你們還走得了嗎?」佯德手持劍盾,便要攻上前去。   這時,半空中飛來兩隻獅鷲,也突然向馬上的賽倫斯和普德姆斯二人撲來。   而賽倫斯滿臉的隨意,手中大槍伸出,在那看似輕便的兩次挑刺之下,只見雪白的羽毛飛散,鮮紅的獸血四濺,兩隻碩大的獅鷲已栽落地下。   「就憑你們,也想抓住我嗎?」普德姆斯奸笑著道。緊接著只見他身上突然泛出一大股濃郁的黑氣,正是暗黑魔法「迷蹤」。   眾人均是大吃一驚,待得我們追入那黑霧之中,賽倫斯的清亮聲音卻已在轎遠處響起:「莫拉。拉薩姆斯,我們還會見面的。」   此刻,在獅鷲部隊的配合下,輕騎兵們一次次的來回掃蕩過那毫無反抗的殭屍群,一時間,地面上被砍去頭顱的腐爛身體堆積得到處都是。   佯德取出一塊絲絹,幫威廉的按住面上的傷口,而蘇菲婭嘴中咒語吟動,蛋白色的光華到處,威廉眼部的傷口處,漸漸止血。   我行到蘇菲婭身旁,卻見美人兒神色黯淡,對我搖了搖頭。   情知威廉伯爵的性命雖是無恙,但那只右眼卻已廢了,我不由得歎了口氣。   而威廉輕按著面上的傷口,卻是面色平靜。   這時,小鎮中馳來一行人馬,當先一名半老男子滿頭銀髮,面容俊朗,而神態之間,很有些尊貴瀟灑的味道。   我見那人神色可親,甚是面善,頗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心下十分奇怪。   這時,卻聽身邊的威廉·溫哥華聲音窘迫的道:「莫…莫拉大人,那…那位就是你的舅舅,克萊紛森。布努斯爾。」   ※       ※       ※   新登場兵器:暗黑之槍:暗黑騎士賽倫斯。瑞格愛用的兵器,槍矢極寬,兼且鋒利無比。槍上的巨大黑魔玉使得賽倫斯能使用多種中、低級的暗黑魔法。   ※       ※       ※   新登場人物:賽倫斯。瑞格:從達普拉帝國而來的暗黑騎士,實力非常強勁。   普德姆斯。基剛:從達普拉帝國而來的暗黑司祭,卑鄙小人。   克萊紛森。布努斯爾:主角的母親的弟弟,也就是主角舅舅,布努斯爾家的家主。   ※       ※       ※   新登場魔法:暗流:中級暗黑魔法,強大的暗黑之氣纏繞下,可以將中法者死死禁錮住。   迷蹤:低級暗黑魔法,產生能四處擴散的暗黑氣息,混淆敵人視線。   暗黑領域:中級暗黑魔法,與「聖光領域」相對應,對一定程度以內的任何異系魔法產生極大的排斥力,暗黑領域的強度,隨著施法者魔力的高低產生差別。   趨靈:中級暗黑魔法,是經過暗黑洗禮,成為亡靈巫師之後才能夠使用的魔法,根據魔力的高地,這種魔法可以控制不同數目的喪屍。而且這種魔法有疊加效果,如一群的巫師聚在一起共同使用「趨靈」,則有可能控制大量的喪屍軍團。   聖光解消:初級光系魔法,根據施法者的魔力高低,解消由於各種因素對人類造成的異常狀態。   ※       ※       ※   更新手記:   暗黑騎士初登場,很有點強勁。   本不該有「教廷公主」之說,這裡指的教廷的聖女,在教廷擁有很高的地位。   那日在天鷹,qaz0024兄問起皇騎的主題。   其實《皇家騎士團》的情節與主題,在最初的設定裡,描寫的是戰爭,是人倫,是情感,是所謂的真理。而這樣一部作品,並不是單純作為YY小說來寫的。   而伴隨著主角的成長,小編將盡力將一個博大真實的玄幻世界觀展現在讀者面前,希望大家喜歡。   在盧克比。岡紛的一手觸成下,阿爾維斯王國即將對撒繁公國全面開戰,而小說中也會出現大篇幅大篇幅的戰場描寫,有不喜好戰爭之類的讀者,見諒。   03 7 3         第十節 畸戀     威廉的說話令我大吃一驚。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自出生以來,我從未見過母親的家人,即便每次向父親兄長提起,也都被閃爍其辭推開。   而此刻,面前這個緩緩策馬而來的英俊男子,竟然就是我的舅舅,克萊紛森·布努斯爾。   克萊紛森舅舅勒住馬韁,已來到我們身前。   「克…克萊紛森…」威廉訥訥的給他打著招呼,面容竟有點尷尬。   克萊紛森對他微微點頭,雙目卻注到我臉上。   「你…你…」強抑心中紛湧而來的興奮與喜悅,我愣愣的說道:「你…你就是我的舅舅。」   卻見克萊紛森一臉的欣慰,又向我走近兩步,道:「你…莫拉?…」   「你…你長大了…」舅舅喟歎著:「如…如果金拉能夠看到現在的你,肯定會非常歡喜的。」說著,面色有點傷感。   「舅…舅舅…」我輕呼著,想著從未能見面的母親,而眼前這個男人,讓我感到無比的親切。   克萊紛森呆望著我,喃喃道:「上…上次見你的時候,還…還不會走路呢…現在…現在…」   「現在,我已長大了。」我與舅舅對視著,微笑道。   這時,隨著克萊紛森身後的一行人已跟了上來。   除了布努斯爾家的士兵之外,一名身著金邊白袍的半老男子特別顯眼,但見他鬚髮花白,額頭上皺紋種種,卻是神殿的大司祭皮埃爾·伯微。   皮埃爾身邊一名騎士輕裝的年輕男子,渾身罩著灰白聖袍,看衣飾裝束,正是神殿騎士配備,這男子皮膚白皙,頭髮褐紅,而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珠,竟然隱隱泛著綠色,那正是目前大陸稀有人類民族——冥加族人的征徽。   其時我早已知曉,那日便是這位皮埃爾大司祭,就我和銀鈴之事到拉薩姆斯家興師問罪,逼得自己全家上下狼狽不堪。   想到銀鈴的離去,我心中恨極,面上自不給這位大司祭好眼色看。   而皮埃爾冷箭般的目光,也自在我面上轉悠不停,其中的不友善種種,盡已表露出對我這個「異端」的鄙視。   這時克萊紛森和皮埃爾等人已瞧見立於我身邊的蘇菲婭,當下克萊紛森等人紛紛對蘇菲婭單跪行禮。而皮埃爾則只是對著蘇菲婭微一橫臂於胸,道:「蘇菲婭殿下,您好。」   蘇菲婭點了點頭,以無比美好的姿態立於原地,那雍容華貴的氣質,襯得她如同一尊女神像。   皮埃爾對蘇菲婭恭敬說道:「自殿下離開之後,教皇大人日夜思念,身體欠佳,」說著,他歎了口氣,又道:「殿下,您…您這就跟我們回去吧。」   哪知蘇菲婭默然半晌,卻搖頭道:「我…我不會再回去的了。」   「殿…殿下…」皮埃爾聞言,已是微微怔驚。   卻見神女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笑容,緩緩搖頭道:「你去跟爺爺說,我心裡想的,仍是跟那日離開教廷時一般。」   「我寧願作瑪麗安家的女兒,作一個平常的女人,也不再作什麼教廷的聖女了。」她緩緩的說著,一雙美目已注到我臉上,那絕代風華的臉上,瞬間顯出無限神采。   皮埃爾本就瞪向我的一雙鳥眼之中,此時更是綻射出一道厲芒,卻聽他沉聲道:「殿下,切莫要被那些淫褻無恥之徒迷惑,將來鑄成大錯。」   我暗歎了聲,淫褻無恥之徒?好一個稱謂。   「我的事,不用你管,」蘇菲婭秀眉微蹙,冷冷道:「你這就回去吧,把我的話轉告爺爺。」   皮埃爾道:「殿下的話,屬下自當面呈教皇,請他定奪。」說著,對身邊的冥加族神殿騎士說道:「路特加,我們走。」   自剛見面以來,那神殿騎士路特加便一直閃著那泛綠的眼睛,對我細細打量,此刻卻見他恭敬的應了皮埃爾一聲,片刻間,兩人便即已上馬去了。   舅舅克萊紛森看了看蘇菲婭,又看了看我,突然搖搖頭,歎了口氣。   方纔面對著大司祭,都自冷靜如常的蘇菲婭,此刻竟已緊張起來。   「克…克萊紛森主教,你…你也要勸我回去麼。」女神的語氣竟有點怯怯。   克萊紛森緩緩的道:「殿下要放棄聖女的職位,離開教廷,原無不可,只是…只是教皇大人…他…他對你…」說著,竟又歎了口氣。   其時,教廷的聖女必須純潔無暇,守身如玉,然而尋常被定為神殿聖女的女子,大多是富家千金,大家閨秀,到了雙十年華,哪一個不是春心蕩漾,多情種種,自經不住那神秘撩人的誘惑。因此自來聖女到了二十歲之後,便可放棄自己的尊貴身份,離開教廷,與心愛的男子在一起,而教會也會重選聖女。   而此時聽到舅舅的言語,我隱隱覺得蘇菲婭那離開教廷之事,卻似別有隱情。   我望了望蘇菲婭,意存相詢,卻見她面色泛白,卻別開頭去。   「好…好漂亮的姐姐啊…」突然間,一個雛嫩的童聲驚醒了在場三人。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已迅速從克萊紛森背後的一行人中奔出來,卻見他一頭罕見的淡藍頭髮之下,白嫩的小臉上,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甚是靈動可愛。   「少爺…少爺…楊克爾少爺…」他身後一名鬚髮盡白的老者,穿著一身暗灰色的法師袍服,氣喘呼呼的追了上來,那極長的白鬍子直垂至腹,伴隨著他的跑動,一擺一擺的,而嘴裡兀自不停的呼喊著那小男孩的名字。   那名叫楊克爾的小孩子奔了過來,卻已依到蘇菲婭腿下,叫道:「姐姐,姐姐」。   「少…少爺…你…你等等我。」那老者好不容易追了上來,見到楊克爾親密的依著蘇菲婭腿上,不由得皺眉道:「少…少爺…對待一個陌生女子,你…你怎能如此無禮…」   蘇菲婭見那小童嬌巧可愛,便俯下身來,輕撫楊克爾的頭髮,道:「小弟弟,你的名字叫楊克爾,是不是?」   「姐姐,抱抱,抱抱。」那小混蛋突然輕呼一聲,卻已趁機縱入蘇菲婭的懷裡,抱住了她的纖腰。   我見得此種狀況,心中暗罵「小色鬼」不已,面上卻也不好跟著小傢伙計較。   白鬚老者見狀,怒道:「少…少爺,你…你怎可如此無禮。」說著,急忙對蘇菲婭道歉起來。   「沒…沒事的…」此時蘇菲婭的玉頰上已染上一層玫瑰色,讓站在一旁的我感覺彆扭不已。   那小童突又從蘇菲婭懷裡脫了出來,卻大聲對那老者道:「哼,我這叫憐香惜玉,你懂什麼,老東西。」   那老者被氣得直吹鬍子,而周圍的人聽得楊克爾小小年紀,卻說著這種言語,皆感有趣。   卻聽那小童又道:「這幾個月,又是坐船又是坐車的趕路,還要被喪屍追殺,哼,少爺我都悶死了,哼。」   我聽得他的言語,敢情那殭屍軍團一行,針對的就是這一老一少,只不知他們是何種身份,卻惹得暗黑騎士團的追殺。而剛剛在小鎮中與喪屍廝殺的,卻正是舅舅及皮埃爾大司祭一行人。   只不知舅舅為何緣故,卻要保護這老少二人。   當下那老者比埃霍夫不斷的對楊克爾解釋開導,說的大概都是些什麼「如何盡力逃避暗黑騎士的追殺」,「要學會多多忍耐」之類云云。   雖對這老少二人的身份好奇,卻也不願與他們夾雜不清,當下便吩咐士卒打掃戰場,自己行到克萊紛森身旁,道:「舅舅,這…這麼多年,你…你怎麼一直不來看我。」   克萊紛森聞言,愣愣的面色泛白,卻自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過得片刻,克萊紛森轉換話題,說道:「剛才指揮軍隊出擊的,便是你麼。」   我點了點頭。   克萊紛森道:「不錯,先讓步兵隊假意敗退,牽動敵人陣形,待敵陣露出破綻,便利用騎兵的迅捷之勢,一股作氣擊潰敵人的指揮核心,果然是好智謀。」   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我面上有點發紅,當下胡扯了幾句,跟他聊了起來。   不久,吉塞特行了過來,說道傷兵急需救護,全軍也須得立即撤回。   回頭望去,此時戰場已收拾清淨,大堆大堆得喪屍身體被堆在一處,放上柴火焚燒了起來,陣陣黑煙到處,儘是皮肉焦臭味道,難聞至極。   波比被米雪爾扯到一塊,細細說著心事,而那騎士哥爾德交臂立於二人身旁,場面好不尷尬。   巴拉克,絲德蒙和威廉等人,都已將三方士兵整頓妥當,現場處仍不斷響起一些傷兵的呻吟慘哼聲。   ※       ※       ※   對克萊紛森行了一禮,我說道:「舅舅,何時有空,只盼你多來我家坐坐…我…我這就要去了…」當下命令全軍開始撤退,而自己也拉過福蘭的馬韁,正待翻身上馬,卻已被舅舅抓住手腕。   惘然間,他的喉結動了幾動,望向我的眼中滿是熱切,似有難言之隱的他,愣愣的凝視我半晌,卻又放開手去。   「你去吧。」他緩緩的道。   這時,旁邊那比埃霍夫和楊克爾也已糾纏清楚,二人叫嚷著,竟要跟我們同返拉薩姆斯家。   我心頭好笑,心想這老的老,小的小,我拉薩姆斯家又不是包容難民的教堂,留你們何用,當下便待拒絕,卻聽克萊紛森在我耳邊細細說道:「這位比埃霍夫和楊克爾大有來頭,你就把他們帶回家去吧,他日自會有用。」言下,竟有將二人交於我手的意思。   舅舅吩咐,我自然無奈的應了。   士兵們整齊列隊前行,我策馬隊尾,剛行得幾步,突然心念一動,回頭望去,卻看見舅舅此時兀自立於原處,愣愣的望著我離去。   想著甫一見面便即分開的舅舅,而其中隱隱隔閡,卻怎的也說不清楚,一時間,自己心中絲絲疑慮洶湧,層層熱浪翻滾,卻又傾吐不出,甚是難受。   ※       ※       ※   這日傍晚,蘇菲婭來到我的房間,細細幫我檢視那白日裡被暗黑騎士賽倫斯扎中的傷口。   所幸的是精靈王鎧甲堅固無比,而那賽倫斯出手又不甚重,因此暗黑之槍戳穿盔甲,扎入我的肩頭之時,力道已弱,因此這道傷口也不甚深,經過蘇菲婭的回復魔法略略處理,早已止血結疤。   蘇菲婭只穿著一身的繡著薔薇花紋細質柔軟長袍,盡顯出神女閒閒怡然的美態,看得我一陣子癡呆。   被她的纖纖玉指細撫著我的肩膀,更激起我全身熱情蕩漾。   當下將她擁入懷裡,親吻著她的滑嫩的臉頰,啜著那完美的尖尖下頷,雙手隔著薄薄的布袍,輕輕的揉弄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   貼體的相擁著,美人兒很快被我渾身的熱意感染,但就她臻首微抬,秀目緊閉,櫻紅的小嘴微微張合間,嬌弱的呻吟著。   「啊…莫拉…你…呃…輕點…」感覺到男人的賊動著的雙手漸漸用力,這位神女似已不堪攀折。   那纖細熒白的玉手,輕輕的撫摸到我的頭髮上,脖子上,然後再到男人的肩膀上,胸膛上。   「莫拉…這個…是什麼…」女人那支纖纖玉手,已觸到那一直被我掛在脖子間的小小飾物上。   那是一顆蛋白石,在淡淡的柔光下,它是那麼的晶瑩潔白,那麼的精巧細緻,惹人生愛。   然而,突然間瞥見蛋白石的我,直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陣的猛抽,在收縮,在壓擠,在逃避…   這不正是那夜小池塘畔,銀鈴送我的蛋白石麼。   短短片刻間,我已想到這個女人,可憐的精靈女人,曾幾何時,我也像現在對蘇菲婭一般,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輕憐蜜愛,山盟海誓,可是現在,她卻又在如何,她還快樂嗎,她會傷心嗎,…   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正不斷的泛冷,懷中的美人兒抬起頭來,如海水般清澈深藍的眸子,已靜靜的駐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心虛的撇開眼去,已不敢與這位驚奇中的女神對視。   兩支形態絕美的手指輕輕拈起了那顆蛋白石,美人兒癡癡的望著它,不遺稍瞬。   「這個…是…她…送你的麼…」她的聲音依舊清甜悅耳,似乎她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歎了口氣,愣愣的望入她的美目。   這是一雙絕美的眼睛,敢情整個世界也絕難找到第二雙如此的美目,能夠與她媲美。   然而此刻,這雙美目中,那清亮欲滴的露珠卻在閃縮,一陣陣的薄怒,一陣陣的羨慕,一陣陣的嫉妒,一陣陣的幽怨,一陣陣的傷憐,相繼湧現…   「你…你在想她…」一向好強的她,此刻那怯弱的聲音,卻在微微顫抖。   「她…她對你真好…」美人兒兀自在強笑,晶瑩的淚珠卻已滑下她的玉頰。   「對…對不起…」明知道自己的道歉已毫無效果,男人卻還是如此作了。   我只能溫柔的將她擁入懷裡。   美人兒細細的說道。   「我…早聽說過你們的事,雖然她…是個精靈女子…」   「你們…本來是很幸福的,是不是,」   「我…本不該打擾你們的…是不是」   「你愛她…是不是…」   她抬起頭來,美目略帶堅持的注到我的臉上,內中絲絲閃爍著勇氣。   「可…可是,這十來年來,我一直的想念著你,想念著那天,一直堅守在我身前的男孩。」她緩緩的擁著我,輕撫著我背脊上的傷痕。   「…我…我不能沒有你,你…你不知道麼…我…我…愛…愛你的…」她鮮艷的紅唇湊了過來,吮吸著我的唇瓣。   佳人情深,心中也自熱浪彭湃,當下輕擁著她溫柔的身子,與她一陣細緩的親吻。   「我也愛你的。」望著輕輕嬌喘著的蘇菲婭,我輕輕的道。   聽著這句話,美人兒突的一愣。   「你很多情呢,莫拉男爵。」美人兒一臉的緋紅,輕咬著自己的嘴唇,神色之間,不知是羞是喜,是怨是怒。   內心似已空虛了,她解開那柔袍上縛繫在胸口的細繩,柔質的布袍流雲般滑下,露出她那天地為之失色的絕美身體。   「愛我吧,用你的全部。」美人兒淡淡的說道。   夜,就是如此的過去。   她那滑嫩的皮膚,仍然冰涼,還有點微微顫慄。   她那鮮艷的紅唇,仍然輕咬,讓人感覺到美人兒絲絲的痛苦   她那緊湊的體內,仍然乾燥,令我時時泥足深陷,壁阻壘壘。   心境紛亂之中,我的狀態並不好。   本不應該有其它問題的我,卻很快很快便將自己的全部,傾瀉在她的體內。   身下的美人兒感應著這些,只是默默承受著,並沒有言語。   我可以觸摸到她臉上的淚水,甚至感覺到她淒涼悸動的心意。   心下惻然,我撫著她泛冷的肌膚,吻著她不斷滑下的淚珠,對她恣意愛憐。   「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跟爺爺不和…」漸漸的,她已開始緩緩訴說自己的心事。   「後來,爺爺將我帶到教廷裡去,把我一直禁錮起來。」   「爺爺從不讓我和男孩子接近,說我是永遠屬於他一個人的,絕不能和其它的男人來往。」   「他還要我發誓,要我一輩子都陪伴著他,要我作他的妻子,作他的妹妹,作他的女兒,作他的孫女,作他的教徒,作他的奴隸,作他的寵物…要我永遠不離開他…」   聽著蘇菲婭的訴說漸漸離譜,而她自己的語氣漸漸顫抖,她身上的肌膚漸漸冰冷,我心頭也已是極大的驚懼,渾身雞皮疙瘩直起,而暗駭之中忖想;敢情那教皇私下裡,竟對自己的孫女有如此變態的心意不成。   「我…我十八歲那年的一個晚上…他…他瘋子般的衝進我的房間裡,他…他…撕…撕光我的衣服,用皮鞭抽…抽我的…身子…最後…他…他還要…」   感覺到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而那小巧鮮紅的嘴唇,此刻竟已漸漸發白,顯然她已回想起那晚發生之事,此刻兀自驚怖不已。   這絕對是一段變態扭曲的畸戀。   想不到教廷中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竟會對自己的孫女作出如此淫褻醜惡之事,我大驚失色之中,不由得緊緊擁住她的身子,手掌輕撫著她的脊背,一時間,嘴中卻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蘇菲婭重重的喘息了兩聲,繼續說著。   「我…拚命的掙扎,不…不讓他對…對我…」   「可是…他…他…力氣…好大…」   「我…我好怕…好怕…」   說著她默然半晌。   我聽得心頭驚懼,卻想道,那日蘇菲婭與我歡好時,卻還是處子之身,只不知她又是怎生脫出皮兒諾教皇的魔爪。   「後來…後來,幸虧佯德救了我…」   蘇菲婭突然抬起頭來,望向我的美目中透出喜悅的神采,道:「而…我…我…也終於…可以…可以把自己…第一次,給…給…我心愛的人。」   感動於她的濃濃情意,慨歎於她的淒慘經歷,我心下愛憐橫溢,當下將她擁到自己身上,吻了額頭,道:「佯德,是她救了你?」   蘇菲婭微微歎息道:「她…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爺…爺爺以前就曾…就曾把…把她…」   聽到此處,我再也按耐不住,當下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眉頭緊皺,怒道:「他身為教皇,怎能作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此刻的蘇菲婭兀自倚在我的懷裡,泫然若泣的道:「就…就是因為爺…他是教皇,所以無論作什麼事情,又…又有誰能管得了。」   我歎了一聲,輕擁著懷中赤裸的人兒,細細嗅著她如雲秀髮間的香味,道:「寶貝兒,現在沒事了,你既已離開教廷,以後再也不要回去了,我們一直待在一起,豈不甚好。」   聽著我溫情的稱謂,堅決的承諾,佳人笑靨如花之中,卻又怯怯的道:「只怕…只怕…爺…爺爺他…會因此對你不利。」   她的如此說法,卻更是激起我的滿胸豪情。   我冷哼一聲道:「他是教皇卻又如何,我們拉薩姆斯家的男人,從來又怕過誰來。」   ※       ※       ※   第二日一早,基斯照例過來幫我收拾房間時,蘇菲婭依然沉睡不醒。   我見她昨夜經過傷心驚懼,此刻兀自海棠春睡,自不忍將她弄醒,當下便要吩咐基斯退下去,卻哪知這小子望見蘇菲婭露出被褥的半邊白玉香肩,早被已羞紅滿面,魂不守舍了。   當下我輕輕一吻蘇菲婭的臉頰,卻也出得房來。   二哥和海倫娜都起得很早,兩人一身打扮整齊的坐在大廳之中,都自顯得高貴典雅。   行至大廳門口,我想到二哥與海倫娜相好,自己卻又與海倫娜的女兒相戀,當下已自覺得彆扭萬分,猶豫片刻後,方才行入廳去。   然而,氣氛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尷尬,此時的二哥,早已是滿臉的陰暗沉沉,一副的抑鬱模樣。其實這幾日的元老會議不斷,反戰派和主戰派之間的爭執,早已進入白熱化,。二哥作為反戰派的代表,所承受的壓力自是極大,一時間,卻又哪裡顧得上我和蘇菲婭那小兒小女的事情。   我本欲將教皇猥褻蘇菲婭之事,對二哥和盤托出,然而此刻見他心情沉重異常,話到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卻見二哥接過海倫娜遞過來的酒杯,沉吟良久,卻終於舉起杯來,將那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他重重的呼了口氣,一雙清澈的眼睛,此時卻有點淡漠的注到我的臉上來。   「莫拉,我們…可能…」他淡淡的說道:「…很快…就要對撒繁家開戰了。」   「開…開戰…對…對撒繁家?」我結結巴巴的道,二哥那看似平靜的一句話,卻已在我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的,拉薩姆斯家和撒繁家近三百年的友誼,可能就要結束了。」二哥決絕的說著,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       ※       ※   新登場人物:   楊克爾:來自其它大陸的小孩,身份不明,受到暗黑騎士團的追殺,姓氏不明。比埃霍夫:楊克爾的老僕,看裝扮好像是個魔法師,有很長很長的鬍子,姓氏不明。路特加:神殿騎士團的神殿騎士,屬於大陸上稀有人類種族——冥加族。皮埃爾大司祭:神殿的大司祭,擁有很高的地位,是教皇皮兒諾的親信。   新登場組織:   神殿騎士團:是隸屬於教會之中,神殿一脈的軍事組織,擁有很強大的實力。         後 記     克倫皇歷213年2月5日,由於教皇派突然一改初衷,在阿爾維斯王國的元老會議中極力支持主戰派,使得主戰派和反戰派持續半個月的僵持式的對峙,最後終於以主戰派獲勝而告終。   2月15日,也就是在撒繁公國宣佈獨立的一個月之後,克倫皇家聯合桑普家,岡紛家和拉薩姆斯家,正式對撒繁家宣戰。   征討軍隊的主力是克倫皇家常備軍團,岡紛近衛軍團以及僱傭軍團構成的二十五萬大軍,而由盧克比·岡紛的兒子,新任軍機大臣沙扎博爾·岡紛擔任統率,兵分兩路,分別進攻位於撒繁公國東南的草原城市托克伊和位於撒繁公國南向的牙馬甲郡。桑普家和拉薩姆斯家對征討之事虛與委蛇,都聲稱將派出五萬大軍,以作岡紛家撩軍。   與此同時,共和國和博盧尼亞貿易同盟,也派出精銳部隊,聲稱將支援撒繁公國的獨立戰爭。而暗黑騎士團的軍隊,也於2月19日在撒繁公國的西北海岸登陸。一時間,整個博盧尼亞的大事件,已全部聚焦到撒繁公國以內。   形勢錯綜複雜之中,撒繁公國的人民們,已是全力的擁戴著他們新生的國王——蘭方特·撒繁,而整個撒繁境內,那種反抗外辱的鬥志,已經熊熊的燃燒起來。   撒繁公國,位於博盧尼亞西北向,擁有大片的草原和寬闊的沙漠,歷來是遊牧民和沙漠種族聚居之地,而位於撒繁公國東南向的齊蒙羅大草原,素有「博盧尼亞的畜牧場」之稱,這裡物產豐富,草長肥美,而風俗淳樸剛毅,人民安居樂業。   然而,命運的齒輪終於轉動到這一刻,這個位於撒繁公國東南的富饒美麗的大草原,即將成為那千千萬萬士兵的停屍場,成為那生靈塗炭的煉獄,也將成為那年輕英雄們撅起的搖籃…   而自此「撒繁之亂」而起,未來的數十年間,整個博盧尼亞大陸,也從此陷入了風起雲湧的劇大變革之中。   ※       ※       ※   新登場地名:草原城市托克伊;牙馬甲郡;齊蒙羅大草原   ※       ※       ※   小編正在考慮著為「阿爾維斯王國」繪製一張地圖,以便讀者閱讀。   敬請期待,《皇家騎士團》第二章《草原之子》         第一節 獨闖教廷     關鍵詞:   神聖騎士,主教,大主教,司祭,大司祭,教皇,元老會,   武器名:帕米紐卡之劍,伊達爾非之劍,神聖劍裡露美   ※       ※       ※   克倫皇歷213年。   進入1月下旬,在阿爾維斯的王都克倫城地區,迎來了它每年中最為寒冷的十來天。   嚴寒,並不能凍結陰謀家們那蠢蠢欲動的野心,也不能阻止衛道者們堅持正義立場的決意,皇家元老會的密議仍然接二連三的舉行著。   被二哥斯紛要求,我開始陪伴他參加每一次的會議,與貴族士紳們接洽,與參政大臣們斡旋。   從二哥臉上日漸濃沉的陰雲,我可以感覺到事況的發展,確如他先前所料,對拉薩姆斯家的立場,已越來越不利。   教廷方面一改初衷,開始支持宰相盧克比。岡紛的主戰政策,而在利害關係的驅策下,越來越多的貴族官員,漸漸向主戰派傾斜。   雖然拉薩姆斯家和桑普家一直分持反對派和中立派的立場,然而,事實,已明顯的再不受他們控制。   這日,二哥和我乘車回家時,天已大黑。   元老會上,那沒完沒了的拉鋸式談判,已令我們疲憊不堪。   外面很冷,據說最近的一次大雪之後,克倫皇城凍死了三百多人。   我愣愣的坐在顛簸的馬車裡面,眼睛裡似乎仍能望見盧克比宰相那怒吼咆哮著的醜臉;耳朵裡似乎仍在迴響那「唧唧喳喳」嘈雜不休的爭論聲;內心深處似乎仍能感覺那壓抑沉悶無比的氣氛…   此刻憶起這些,我仍然感到一點點的倒胃,是種極想嘔吐的煩悶感覺。   「嘎吱吱…」   馬車停住,我們到家了,心頭稍寬。   「…斯…斯紛大人…」驅馬的車伕惶急的喊道,似乎車外的他,望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不好了…」有人急呼道。   感覺到事不尋常,本已疲倦欲睡的二哥,突然一個伸手推開車門,人已翻下車去。   卻見他已拔了金劍帕米紐卡在手,面色沉靜的站到雪地中去。   我心中暗驚,也拔出腰間的伊達爾非之劍,縱身跟到二哥身後。   「…斯紛大人…你…你看…」幾名隨從和親兵面色驚惶的擁到二哥身邊。   這裡是拉薩姆斯家的府邸,此時寬大的前庭花園中,厚厚的積雪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具衛兵的屍體。   其中一人斜倚在花園的柵欄上,從輕輕的呻吟和嘴中不斷粗喘的白氣來判斷,他並沒有便死去。他的手臂已被砍斷,鮮紅的血液滴在冰雪上,凝固成紅紅的一片。   院子到處一片狼藉,零落著幾支武器。   觸目驚心,二哥急衝進大廳。   「…海倫娜…海倫娜…蘇菲婭…」他急呼了兩聲,卻已沒有人回答。   爐火兀自燃燒,大廳裡也是一片零亂。   「…是誰…誰這麼大膽,敢…敢動到我們拉薩姆斯家的頭上…」二哥一陣的急怒。   四處不見蘇菲婭的蹤影,我此時也是六神無主,急要往樓上蘇菲婭的房間奔去。   這時樓梯上蹣跚的腳步聲響,卻是一個少女,扶持著我的侍僕基斯,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艱難的行了下來。   那少女娟秀可人,卻是蘇菲婭的貼身侍婢愛麗絲。   基斯此時面無血色,他的肩頭似被利器割傷,鮮紅的血液仍在不斷的溢出。   心頭驚惶,我趕上前去,幫著愛麗絲將受傷的基斯扶下樓來。   「莫…莫拉少爺,我…我…」基斯想說話,卻已有氣無力。   二哥當下招呼幾名親兵過來,幫基斯處理傷口。   此時不待我們相詢,愛麗絲已經說道:「…是…是教廷的人…干的…」   「…他…他們強衝進來,硬…硬要帶走小姐和夫人…」愛麗絲的語氣很微弱,她的面色也滿是驚恐,道:「基…基斯他們不許,…後…後來就…就動起手來…,夫人小姐就…就都被抓走了…」   「…教廷的人…」二哥怒目圓瞪,面上已怒火熾燃。   聽得愛麗絲的話,我的心臟早已砰然大跳。   不行,我決不能讓蘇菲婭,再落在她那變態的爺爺手上。   一陣的急切,一陣的憤怒。   「混蛋!」熱血上腦,我一揮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已狂衝出門去。   背後傳來二哥的驚呼聲,「莫拉…等…等等…」,可我已全不理會了。   在花園一旁的是馬廄,那停裡有我的愛馬,福蘭。   馳馬奔行十餘里,陣陣冷風襲面,自己清醒不少。   隱隱暗罵自己魯莽,我這一個人衝去教廷,卻又有什麼作用。   可是想歸想,人卻是手起鞭揚,福蘭奔行如風,直往皇家大教堂的方向馳去。   皇家大教堂位於克倫城西郊,建築之宏偉壯闊,裝飾之華麗堂皇,直與皇宮都有得一拼。巨大的青石鐘樓,林立的沖天磚塔,五顏六色的雕花牆飾,使得如此一個耗費一萬民工,三年時間建成的神聖宮殿,終於成為建築史上的一個傳奇。   四周大雪覆蓋,教堂前的重重松林鬱鬱,遠遠望去,藍天之下,雪山綠樹之間,庭台樓宇隱顯,好一副美麗的圖畫。   我馳到教廷大門前,幾名持槍的教會士兵銀甲黑袍,已將我攔了下來。   我本待執劍馳馬,一陣子猛衝進去,但微轉念間,暗忖自己實不可如此莽撞,當下便下得馬來,與那幾名士兵見禮。   其中一名頭目樣的兵士,卻似認識我,只見他對周圍幾名小卒微一點頭,便徑直對我說道:「莫拉大人,教皇陛下已恭候您多時了,請隨我來。」說著,已當先帶路,將我引入教堂中。   大殿兩旁的四個火爐之中,柴火燒得極旺,給整個陰暗的大殿,帶來了些些光亮。   階梯級的高台之上,皮兒諾教皇懶散的倚在一張黃金紅緞的大椅中,在黯淡的火光中,台下的我,並不能徹底看清他張滿是皺紋的老臉。   此時,整個大殿四下無人,而我在三名士兵環繞下,緩緩行進殿來。   行至大殿正中,三名士兵便即跪下行禮,我猶豫片刻,也單膝跪倒在那高台之下。   「來的是莫拉。拉薩姆斯嗎?…」皮兒諾的聲音低沉無力。   「是的,教皇陛下。」   「哦,拉薩姆斯家的小莫拉,我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來,到我面前來,讓我好好瞧瞧你。」他的聲音慈祥溫和,一點都不像一個無恥的變態老頭兒。   心中暗感詫異,我舉步向前,正要上得台去,卻被那士兵頭目伸臂攔住。   「莫拉大人,你的劍。」那士兵頭目說道。   我微一猶豫,手按到掛於腰間的劍柄上,卻自不動。   「莫拉大人,請交出你的劍來。」那士兵重申道。   我仍是靜立不動,冷然道:「對不起,我不能把劍交給你,因為我必須注意自己的安全。」   三名士兵聞言,均是一驚,只聽那士兵頭目清喝一聲,三人紛紛拔出劍來,將我團團圍住。   我仍是手按劍柄,沉著的立於三人之間。   教皇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默然片刻,才道:「算了,我的衛兵們,由得莫拉男爵吧。」   「莫拉,你…先過來…」他又道。   我緩緩行上台去,心下卻已凝神戒備。   皮兒諾一雙老朽渾濁的三角眼,愣愣的瞪在我的身上,轉了好幾圈後,終於喃喃自語道:「果…果然…很…英…英俊…」   此刻距離甚近,我終於能仔細的打量,這位年邁的教皇。   與年輕的時候不同,此時的他,尖尖的臉頰早已瘦削,加上無數的皺紋,白色的長山羊鬍子,昏庸的氣質,使得那華麗無比的大紅金紋聖袍和那鑲嵌各色寶石的高大教皇帽子,穿在他的身上,竟烘焙不出一絲的雍容尊貴氣質。   我望著這個長相可憐,但更可恨的老變態,心意百轉。   「蘇菲婭呢?」兩人默然對視半晌,卻是我首先打破沉寂。   「蘇菲婭?…嘿嘿…嘿嘿…你…叫得很親熱呢…」老頭得語氣又酸又澀,讓我噁心。   我歎了口氣,道:「你…是她得爺爺,總該為她得幸福著想的。」   「幸福…嘿嘿…」老頭兒冷冷笑著,說著一揮手間,已將幾名衛兵招退。   終於,空曠的大殿中,只剩我們兩人。   「她…她本就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老頭兒的語氣嘶啞著,他的神情瘋狂著。   「離開我,她還有什麼幸福,嘿嘿嘿嘿。」他尖刻的說著。   「可…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教皇大人…」望著這個瘋子一般的老人,我只能如此的說道。   「…真心…相愛…愛…」老頭兒的目光一下子癡呆了。   他突然狠狠的瞪向我,嘶喊著:「不…不…她…她不會愛你的…她…她是我的…」   「…還有海倫娜…我的海倫娜…蘇菲婭…我的蘇菲婭…她們…她們…都是…我的…」他呼喚著自己兒媳和自己孫女的名字,神態間卻似是想著自己的情人,一副的癡迷。   我看著這個變態的傢伙,只覺得自己的胃,在一陣陣的抽搐,直是噁心欲嘔。   眼前這個老男人,簡直是人類扭曲至極的悲劇。   他,早已是不可理喻。   我沉默著,心下不斷思索著營救蘇菲婭的辦法。   老男人還在哪裡癲狂著,也不知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這一類變態者,對一般的正常人來說,是根本無法猜測到他們的想法。   募然間,大殿開門處,行入一群人來。   當先兩人,一個是皮埃爾大司祭,而另外一名大紅衣袍的巨漢,卻是教會的大主教悉尼爾思。拜安。在他們二人之後,稀稀拉拉而行的,都是一些華服聖袍的神官,儘是教廷的高位人士。   在這一行人最後,卻是一名渾身銀甲,看似四十來歲,留著尖尖鬍鬚的中年男子,但見他目光敏銳,身著重甲之下,行走輕便快捷,顯是一名久經歷練的騎士。   看著他身上純大紅色的高貴長袍,我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教會聖騎士團的團長,在整個大陸中,擁有「神聖騎士」之美譽的貝克博。   吉米爾。   卻見他們一行人行入大殿之中,按教會與神殿分為兩列,分別立定於大殿兩側。   神殿以皮埃爾大司祭為首,教會則以悉尼爾思大主教為首。   見得如此排場,我心中不禁暗自詫異。   突然,大殿的門口,又行入幾個人影。   凝目望去,在幾名半老修女的簇擁下,一身的騎士裝備,秀眉緊簇的佯德,已攙扶著身著一件潔白的軟質聖袍的蘇菲婭,緩緩行了進來。   此時的蘇菲婭,金黃色的長髮散開,柔順的披在肩膀上,但見她緩緩行進之間,那張絕麗無雙的秀臉,已是蒼白無色,瀅瀅美目黯淡低垂,彷彿那掌管愁苦的女神,讓人無形中覺出的,是淡淡的哀愁,是細細的期怨……   蘇菲婭很快瞧見立於教皇身邊的我,微微一怔之間,嬌軀顫動,面色更是慘白。   與蘇菲婭對視著,我心頭一陣的激熱,便衝下殿台,要來到蘇菲婭的身旁。突然,身前一個亮影閃動,卻被那一身銀甲的神聖騎士貝克博一個縱身,已攔在了我和蘇菲婭之間。   「…你…讓開…」我瞪視著貝克博的臉,沉聲喝道。   此刻我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帶走蘇菲婭。   卻見貝克薄冷冷一笑,那帶著細細尖須的下巴微微挑起,一雙細長的眼睛輕蔑的斜視著我,道:「你就是莫拉。拉薩姆斯,那個與精靈女子相戀的野小子。」   聞得他如此挑釁的言語,我心中一陣急怒,但面上與貝克博,這位教會第一劍手相峙,卻不敢貿然出手。   這時,一名老修女已緩緩行上高台,俯身在教皇耳邊細細的說了幾句。   片刻的沉靜之後,皮兒諾教皇突的站了起來。   他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   他那雙憤怒至極,嫉妒至極,憎恨至極的三角眼,此時已狠狠的注到了我的身上。   「…咳咳…。你…你竟敢…將…咳…將我的…我的蘇菲婭…你…你…你…咳…   咳…」他不停的咳嗽之中,用無比痛恨的語氣,艱難的說出一個個字。   「…她…她是我的…你…你怎麼能…將她…」這個老男人不住的瞪視著我,他目光中的神色,像是一個發現自己妻子偷漢時的丈夫,那奇怪的慘痛,無比的嫉妒,刻骨的恨意,深深的失望,使得這個老男人徹底的失去了控制,他胡言亂語著,嘶聲吶喊著,語氣竟中帶著哭腔。   他無疑是個變態,絕對是。   面對著這個老男人極度變態的反應,大殿中的絕大部分人,卻似是司空見慣一般,均自沉默不語。   此時,神聖騎士貝克博冷冷瞥了我一眼,卻已行到大殿中央,對教皇行了一禮,道:「教皇陛下,拉薩姆斯家的公子莫拉,竟敢玷污聖女蘇菲婭殿下的清白,實是罪該萬死,現在就請陛下頒旨,將莫拉。拉薩姆斯定格為神教異端,交由皇家教團制裁。」   異端,是教廷對不尊重神諭,給予所謂的「違反主神意願」的背道者的稱謂。   無論貴族還是貧民,被定格為教廷異端的人,往往從此不容於整個世界,被人人唾棄,被各種衛道士追殺,而被逮捕送到皇家教團之中的,還會受盡無數酷刑慘死。   在被宗教實行著嚴密精神統治的阿爾維斯,被定格為「異端」,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慘刑。   玷污聖女清白,這實是一件可大可小之事,犯此過錯的人,也並不致被定格為 「異端」,然而眼前的神聖騎士貝克博,顯然已想置我於萬劫不復之地。   「…不…不要…他…他…這不…不關他的事的…」蘇菲婭的聲音顫抖。   「…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她面無人色的道。   「…我…我是心甘情願的…」嬌軀顫慄之中,她無力的嬌呼著:「…我…我愛他…」   然而,面對著神女泣血,整個大殿,竟沒有一人理會。   皮兒諾坐在高高的皇金椅上,望著自己孫女的反應,他那淫亂的鳥目之中,又妒又怒之火,反而燃得更熾。   淚,已從她白玉般的臉頰上滑下。   此時,她那赤裸著的,白玉般的手腳上,盡上了重重的鐵鐐,行動之間,已甚是艱難。   她激奮之下,險些摔倒,卻被一旁的佯德扶住,在她耳邊的細細的安慰著。   我遠遠的與她對視著,卻是微微一笑…   此刻,對於貝克博的言語,皮兒諾教皇卻似恍若未聞,但見他仍是癡呆的瞪視著我,嘴角口水直流,喃喃道:「…你…你…竟敢…動…動我的蘇…蘇菲婭…」   「我…我要把你碎屍萬斷…碎屍萬斷…」   「…碎屍萬斷…碎屍萬斷…碎屍萬斷…」他不停的嘮叨著,像一個瘋子。   神聖騎士貝克博一臉的冷酷笑意,雙目如電,注到我的臉上,突然高喝一聲道: 「來人啦,將異端莫拉。拉薩姆斯拿下了。」   幾名鐵甲衛兵立時衝入殿來,將我圍住。   我望了一眼蘇菲婭,淡淡火光之下,她那淒絕憂憐的臉,此刻仍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迷人。   為了她,我就算是死,也值得…   然而,「異端」,我莫拉。拉薩姆斯,何曾背負過這種「名譽」。   而且,我也不甘就此坐以待斃。   「噌」的一聲脆響,我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父親說過,劍,是維護騎士榮譽的最後武器。   戰場上的勇士,寧可執劍戰死,已成全自己的名譽。   霎時間,大殿中的人群,都已驚異於我這個「異端」的如此壯舉。   多少年來,從沒有任何一個人,竟敢挑戰神的威嚴,在這教廷至高無上的聖殿裡,公然拔劍反抗。   癲怒如狂的教皇,此刻卻也已冷靜了下來,只聽他冷冷喝道:「莫拉,你…你好大的膽子,貝克博,給我…給我把讓他拿下了。」   只見貝克博陰冷一笑,在他的揮手示意之下,幾名衛兵分持長矛,從各個方向我捅來,所用的,竟然儘是殺手。   此刻我身無寸甲,若被那長矛刺上身來,自是非死即傷,危急之間,腦海中劍識暗湧,長劍左揮右格,身形閃動之間,卻已將幾名教會士兵的攻勢一一化解。   而那幾名衛兵出手也是沉穩有力,自也不是庸手,與他們纏鬥在一起,我一味的閃躲格架,自然吃虧不少,片刻間,大腿上一陣刺痛,卻已被一桿槍矢劃破肌膚。   「…住…住手…」蘇菲婭滿面的憂急,嬌呼著似要趕來,卻被周圍幾名修女緊緊簇住,加上手腳盡被鐵鏈禁錮,哪裡分得開身。   佯德眉頭暗皺的立於一旁,她滿臉的不滿,卻不敢貿然出頭。   屢屢遇險,我自不能再相留手,當下便賣一個破綻,一個反向縱躍,身子已傾近一名衛兵的身體,手中伊達爾非之劍揮動,劍刃削裂他的胸甲,割入他的胸膛。   鮮血乍顯,那士兵痛哼一聲,翻身便倒。而我砍到這士兵之後,身形已變得背對其它幾人。   其餘幾名衛兵見此良機,已紛紛挺槍扎上,片刻間,幾根明晃晃的槍矢,直向我背門而來。   聽到蘇菲婭的驚呼聲,靈犀之中劍識閃動,我已覺出背後幾道的疾風迅猛襲來。   當下不及細想,手中握緊伊達爾非之劍,一個俯身轉體,手臂橫掃,而在一個極為奇異的姿式下,那柄菱紋長劍圍繞著我的身體,從前至後劃出一道明亮的圓弧。   只聽「嗤嗤…喀嚓喀嚓…」聲響,那鋒利的伊達爾非之劍,瞬間已同時斬斷幾柄迎面而來的槍桿,槍頭飛墜之下,劍刃又斜斜切下了一名衛兵的手臂,血花四射,那士兵愣然半晌,才發現自己被切斷的手腕,嘶聲慘呼之中,已跪地而倒。   餘下幾名士兵直驚得肝膽俱裂,當下四散逃開。   大殿之中,頓時一片嘩然,眾位神官盡皆驚呼叱吒。   神聖騎士貝克博靜靜立於原地,面沉如水的道:「莫拉男爵好厲害的劍法,哼哼,這下,我可要領教領教了。」說著已拔出一把流線扭紋的長劍來,那長劍青光四射,其上絲縷古樸的花紋,盡顯此劍名貴,卻正是傳聞中教會的秘寶,神聖劍裡露美。   其實貝克博與我們拉薩姆斯家素有恩怨,貝克博的父親,昔年便在鬥劍之時,誤傷於我的老爹劍下,最終不治而死。而貝克博似乎一直緊記前人恩怨,一有機會便與我們拉薩姆斯家為難。   此刻,但見他灼灼目光之中,泛出森森陰冷之氣,顯是已動了殺意。   貝克博那一身的只有真正劍手才能擁有的殺氣,使得我心下不斷的泛冷,全神戒備之下,已漸漸緊張起來。   劍斗很快開始了,風馳電掣之中,貝克博的劍技樸實無華,劍劍攻人之不能不妨,守己之不得不守。他的劍技,與他尖酸刻薄的為人,顯然已是格格不入的,而大千世界,自是無奇不有,很難想像一個像他這種心胸狹隘,是非不分的傢伙,卻能夠練出如此沉穩正氣的劍術。   與老爹說的一樣,吉米爾家的人使劍,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他們與對手鬥劍,特別是相持力拼之時,往往會使用一種橫撥刮削的技巧。這種技巧,削,刮,挑,刺對手那持劍的手腕,所使的劍術,無不是讓對手頓失戰力的絕技。   這是一種狠毒的劍技,即使是尋常較技,往往交手之間,這種劍術竟能徹底廢去對手的手腕指掌,使得對手從此便終身無法使劍。   而那些劍術基本功夫不到,或是輕躁冒進的對手,卻不知有多少人,就曾敗在吉米爾家的這種劍法之下。   而眼前的我,顯然也是處處被動,論力道,我雖然稍遜,而論速度,我卻在貝克博之上,但貝克博那劍劍斜撥輕劃之間,盡數取向我的手腕,而在他的制肘之下,我幾乎便不能攻出幾劍,步步後退之中,已是狼狽不堪。   那柄裡露美之劍似乎正是為貝克博特製的一般,只見他一柄劍舞的熟絡自如,猶似他自己的手臂一般,這正是騎士對劍的理解的真諦,「劍,就是騎士的手臂。」   而那神聖劍之上,那古樸奇異的扭紋,也正好配合著貝克博那撥凹挑扣對手持劍手腕的戰術,當下貝克博不斷出劍,已將我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制得死死的。   教皇高坐在御座上,時時瞟著一臉焦急蘇菲婭,又時時瞧著猶作困獸之鬥的我,嘴裡不斷的喘著粗氣,他眼中那嫉妒憤恨之火,早已灼燃。   四周的人只是靜靜的望著在場相鬥的兩人,在他們的眼中,自是對聖騎士團的團長,教廷第一高手,神聖騎士貝克博。吉米爾充滿了信心。   「…不…不要打了…貝克博伯爵…看在上帝的份上…不…不要打了…」蘇菲婭不斷的乞求著,雖然已毫無效果。   然而,在場的兩人兀自聚神狠鬥,此時,早理會不到這些。   又鬥得幾輪,險險躲過貝克博刺來的幾劍,我已額角見漢,心中越發急躁。突然之間,卻瞥見貝克博的左胸之間,此時竟難得的顯出一個破綻來。而心頭狂喜,魂飛天外之下,我當即聚集全身之力,手中伊達爾非之劍架起,便是一記迅猛無倫的猛刺。   那知貝克博卻似是早有所謀,卻見他「簌」的一個縮身向右,避過那利劍疾刺之勢,而手中扭紋神聖劍架起,劃向我執劍的右腕。   就在這一瞬間,在他這一招故弄玄虛之中,在我這一刻心中暗驚之時,我,已然中計了。   饒是我迅疾的脫手撒劍,饒是我迅疾的縮身後退,饒是我迅疾的抽手閃避,可是,一切已來不及。   手腕一陣的劇痛,裡露美之劍上那鋒利的扭紋,已深深的割入了我的腕中。   惘然失神間,被貝克博縱身撲上,一記肘擊打在胸口,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後仰,接著腰背著痛,已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我敗了,心中慘淡。   貝克博那柄明亮的長劍直直垂下,已指到我的喉嚨。   望著他一臉的陰冷之氣,而雙目中異色連連,我實已找不出他不殺我的理由。   「到另一個世界去吧,莫拉。拉薩姆斯,順便,待我向你的好父親問好。」他冷冷的說道。   「…不…不要…」蘇菲婭嘶聲尖叫著,她平素裡雍容大方,平靜高貴的氣質,早已消失不見了,此刻這美麗的女神,卻是那麼的無助,卻是那麼的淒苦,卻是那麼的憂傷,讓人心碎,讓人憐憫…   淚,已從她海水般清澈的眸子裡淌下…   我半躺在地上,甚至感覺到那柄鋒利的長劍已緩緩向自己插落。   萬念俱灰,我瞥向蘇菲婭那寶石般晶瑩明亮的眼睛。   此刻,我只想再看她一眼。   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迷離的夜晚,她的嬌弱,她的溫柔,她的癡情,她的狂野…   是否,正如銀鈴所說…   有了這一夜,我這一生都已足夠…   ※       ※       ※   新登場兵器:   裡露美之劍:帶流線扭紋的長劍,其上有絲縷古樸的花紋,盡顯此劍名貴,卻正是傳聞中教會的秘寶,含有大神祝福的神聖劍。   新登場人物:神聖騎士貝克博:教會聖騎士團的團長,教廷第一劍手,吉米爾家的家主。   大主教尼爾思。拜安:教會的最高人物,也是教廷中僅次於教皇的二號人物。   ※       ※       ※   更新手記:   故事進入第二章了,感動中(自己)。   請關心《皇騎》的兄弟們注意,自這次更新後,小編有事出行,下一次更新將在 22號左右,累大家久等,實因小弟有事,請多體諒。         第二節 帶罪出征     我躺在地上,眼睜睜的望著,那明晃晃的長劍,緩緩的向我的咽喉插下…   不遠處的蘇菲婭瘋子般的掙扎著,嘶呼著,但已無濟於事。   隨著貝克博臉上的那獰笑之意漸濃,而教皇皮兒諾鼻中那粗喘之聲漸重…   劍,就要插入我的脖子。   「…住手…」突然大殿門口處,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清脆柔蜿,但卻隱含著無上的威嚴,無比的驕傲,讓人一聽之下,竟由內心深處自發生出畏懼服從之意。   片刻間,強如那神聖騎士貝克博。吉米爾,也微微怔住。   長劍停止下墜,微微刺痛之處,劍鋒已刺破我喉頭肌膚。   殿門大開,一位滿頭深紅長髮梳得整齊,皮膚白皙得俊雅的男子,行入了進來。   這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傲氣,他削直的臉頰上,狹長的眼睛沉靜似水,高挺的鼻樑之下,薄薄的嘴唇微挑起,帶著懶散的笑意。鑲金的暗紅爵士服,玄黑的寬大氅風,襯著他玉樹臨風的身材,盡顯得那麼清傲瀟灑,那麼出塵絕世。   他就是桑普家的年輕家主,也是當朝的駙馬,教會的主教,魯菲斯。桑普。   因著魯菲斯的到來,整個大殿,片刻間竟沉寂住了。   方纔情緒混亂而激動的皮兒諾教皇,此刻卻也沉靜了下來,他雙目灼亮,瞪視著魯菲斯。   「…魯…魯菲斯…你…你現在來幹什麼…」教皇訥訥的道,語氣中竟有點發虛。   魯菲斯緩緩行到大殿中央,對教皇微微一禮,道:「尊敬的教皇陛下,莫拉。拉薩姆斯逆亂人倫,玷辱聖女,實是罪該萬死,只是…」   「只是…方今撒繁反亂,戰火將燃,朝中正值用人之際,莫拉又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因此請陛下額外開恩,赦免莫拉男爵背道之罪。」魯菲斯緩緩的道。   「什…什麼…咳…咳…」教皇聞言,滿是皺紋的臉上一陣陣的急怒,竟又劇烈咳嗽起來。   貝克博冷眼斜視著魯菲斯,道:「主教大人此言差矣,這莫拉不僅玷污蘇菲婭殿下的清白,還膽敢在這聖殿之上,與教皇大人拔劍相向,如此背神的叛逆,實已罪無可恕。」說著手臂一伸,長劍又待刺下。   「…不…不要…不要殺他…」眼見長劍又即刺入我的咽喉,被好幾名修女死死纏住的蘇菲婭,此刻已徹底崩潰一般,她臻首猛搖,絕美無比的秀靨之上淚珠紛落,喊聲已滿是哭腔。   我深深的望入她淒絕怨極的瞳子,感覺到內中的種種不捨與關切,不由得心下歎息連連,暗罵自己茲弱無用,此刻且不說自己命懸人手,而這心愛女子,只怕也要落入她變態爺爺手中,也不知會受什麼苦……   自己,竟是如此的沒用。   片刻間,只盼貝克博手中長劍刺下,好快點結束我那頹弱渺小的生命。   在幾名神官的悉心撫慰下,皮兒諾終於從劇烈的咳嗽中平復下來,但見他無力的仰躺在玉座上,雙目兀自對我狠狠瞪視,那極微弱的聲音不斷的叨念道:「…殺了他…殺了他…」   貝克博瞟了瞟魯菲斯,突地咬了咬牙,利劍杵下,便待刺入我的咽喉。   「貝克博…」突聽厲嘯聲響,殿門處又已急行入一群人來,當先兩人一男一女,正是二哥斯紛和蘇菲婭的母親海倫娜,而在他們二人身旁的,卻是魯菲斯的隨從,彭比司祭和騎士哥爾德等人。   斯紛當先對貝克博喝道:「貝克博,你這卑鄙小人,當年你父親誤傷在我們拉薩姆斯家手下,今天,你就要公報私仇嗎?」   貝克博被言中關鍵,卻撇過頭去與二哥怒目而視,咬牙切齒之中,一時間無法反駁。   海倫娜瞅見蘇菲婭一身的鐵鐐,花容慘淡之中淒婉決絕,不由得大驚失色。這伯爵夫人面如白紙,基奔至蘇菲婭身前,捉住她的纖手,顫聲道:「…蘇…蘇菲婭,你…你怎麼樣…」   待見得蘇菲婭緩緩搖頭,雙目只是癡癡的凝視到我這裡,海倫娜輕歎了口氣。   而,憤怒,羞辱,憐惜,使得這位貴婦的身子劇烈顫抖著…   她狂笑了兩聲,突地一手指向那高坐王位之上的皮兒諾,聲音淒厲的道:「…   你…你還待怎樣…十五年前,你…你就是這般的逼迫我和歇底爾…。」   「你…你為了得到我…害死你自己的親兒子還不夠,…到…。到今天…你…你連自己的親孫女,也…也不放過麼…」   海倫娜夫人嘶聲道出這驚人事實,卻仰天狂笑不斷,嬌弱的身子無力之中,終於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群人震驚,蘇菲婭趁機掙脫束縛,鐵鏈聲響,腳步蹣跚,跪伏到海倫娜身畔,扶住母親的手臂。   但見她絕世美好的臉上,已滿是清淚,低低的啜泣著。   四周之人都是名門望族,教廷頂層,以前雖也對瑪麗安家變故之事已略有所聞,但此刻聽得海倫娜親口說出,也自個個驚異莫名,怔住當場。   旁人望著這對美貌絕世的母女細細低泣,想到她們離奇慘絕的經歷,卻又均感可憐愛惜。   而此刻教廷諸人,上至教皇面如土色,兀自咳嗽不住;以下各位神官教眾,也是個個面泛黑氣,灰頭土臉。   為了得到兒媳,逼死親子,而後又對自己的親孫女不軌,如此醜劇,當真逆反亂倫至極,且是丟臉出醜無比,然而,教皇身居至尊位置,旁人又能奈他何。   當下眾人面上均是若無其事,只假裝未曾聽見。   四周寂靜無聲,各人均自惴惴,只魯菲斯仍是從容恬淡如常。   嘴角絲絲笑意微帶諷刺意味,魯菲斯對皮兒諾教皇行了一禮,淡淡的道:「教皇陛下,莫拉男爵雖范死罪,但念在拉薩姆斯家世代忠良,請陛下恕其死罪,容他以帶罪之身,隨軍出征。」   而此時,平日在教廷鬥得水火不容的神殿派和教會派,竟也似站在同一立場上,紛紛進言,請求教皇饒恕於我。   大主教尼爾思。拜安道:「撒繁為亂,陛下不如赦免莫拉男爵死罪,責令其隨軍出征,以帶罪立功。」   大司祭皮埃爾瞟了瞟我那咬牙切齒的二哥,也道:「請陛下赦莫拉。拉薩姆斯死罪,以安拉薩姆斯家之心。」   這二人在教廷中的地位實要高於魯菲斯。桑普,而此刻,竟也順著魯菲斯的口風說話。   人道出身神官世家的魯菲斯,在神殿和教會方面都有很高的威望,已是未來調節教廷中雙方日益激烈衝突的紐帶,今日看來,果不其然。   教皇伸出一隻枯柴般的手掌,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胸口,良久,終於從那無間的咳嗽中掙扎著出來。   他粗喘著,怔怔的望著海倫娜,望著聖騎士佯德,望著蘇菲婭。   三個女人,此時竟是一般的表情,是痛恨,是憤怒,是堅韌…   終於,皮兒諾那昏暗的眼神之中,泛出畏懼,泛出懦弱,泛出慚愧,泛出羞怯…   而他那醜陋的三角眼,又骨碌碌的轉到我的身上,他嫉妒的望著我,狠毒的咬著牙齒,艷羨的抽搐著面部的肌肉,良久之後,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一切…一切,就按魯菲斯主教所…所奏。」   「教皇陛下!」貝克博叫喊道,他一臉的急怒,頷下的尖尖鬍鬚顫慄不停。   他實不願放棄,任何可以報復拉薩姆斯家的機會。   「貝克博,把你的劍拿開,」見貝克博兀自劍指我的咽喉,二哥直怒喝道:「不然,我要你們吉米爾家好看。」   但見貝克博額頭上青筋直冒,而雙目中紅光連閃,只聽他獰聲冷笑道:「斯紛侯爵,你以為我當真怕你不成。」說著,手腕用力,劍尖下沉。   「滋」的破肉輕響。   喉頭劇痛之下,溫熱的鮮血四溢,神聖劍裡露美已微微刺入我的喉頭。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那神聖騎士貝克博仰天狂笑著,此時他的手臂只待一送,便將取去我的性命。   劍刃加身,我也不禁心中駭極,渾身冷汗流淌。   只聽一聲清亮厲吼:「貝克博…住手…」   聲音充滿了威勢和尊嚴,那凌駕萬物之上的無比王者傲氣,瞬間將整個混亂紛雜的現場生生遏制下來。   瞬間,大殿中萬籟寂靜,細針落地可聞。   只見魯菲斯傲立大殿中央,而那一縷縷亮紅的光氣環繞之中,深紅的長髮飄逸。   他那本是平靜細緻的眼睛片刻間精光四射,內中千重萬丈的殺氣閃爍,而那本是俊秀削直的面頰,此時竟似罩著層層的嚴霜…   此時的他,已成為一隻憤怒之中的鳳凰。   「貝克博,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嗎。」他只淡淡的說道。   然而,片刻之間,那本是剽悍凶悍無比的貝克博,竟變得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   「…對…對不起…魯菲斯…大人…」他發白的嘴唇微微抖動,手臂顫慄著,竟將神聖劍緩緩收了開去。   四周靜寂,貝克博還劍入鞘,默默的退了開去。   我狼狽的爬了起來,手腕上的創口兀自疼痛,而剛剛迭遇驚險,此刻身上也已冷汗倒流。   教皇皮兒諾也是怯怯的望了魯菲斯一眼,他對眾人輕揚了揚手,道:「接下來,一切就按魯菲斯主教的意思辦吧,今日我也倦了,你們這就下去吧。」說著,在幾名神官的攙扶下,緩緩立起身來。   「教皇陛下,蘇…蘇菲婭…她…她是無辜的,你…你也饒恕了她吧。」我見蘇菲婭此刻仍是麻袍重鐐,便急向教皇乞求。   皮兒諾冷哼一聲,雙目自對我狠狠仇視,道:「她此時仍是聖女之身,既然違背禁例,自然要送往聖地懺悔。」   我聽他言下之意,隱隱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之意,卻是嫉妒我們兩人美滿幸福,竟要把她送往聖地,輯以拆散我們,當下心中大恨,便欲再次發作。   這時,卻見佯德,蘇菲婭,海倫娜等人對我各使眼色,示意我暫且忍耐,於是苦苦抑制腦中狂熱,暗道,自己不可再相魯莽癲狂,惹得周圍親戚朋友麻煩。   又想那教皇皮兒諾,也似對佯德抱歉良深,自然再不會加害,而蘇菲婭有佯德隨身保護,一行也必無恙。   念到此處,那心意雜亂之中,卻又微微放寬。   當下緩行至蘇菲婭面前,捉住她的纖手,柔聲道:「你要多多保重,待我…我和哥哥慢慢設法,我們…我們終有重逢之日。」   此時面前的人兒兀自梨花帶雨,而微微頷首間,那翦水也似的瞳子,卻透露一絲絲的柔情,一縷縷的依戀,一陣陣的憂鬱,那絕代的風華,淒婉的神態,直欲催人斷腸…   恍恍忽忽間,被幾名家兵簇擁著行出神殿。   出得殿來,海倫娜兀自低泣不斷,終於被二哥摟在懷裡,細細安慰,言道蘇菲婭雖被送往教廷聖地,但其中自有主教魯菲斯。桑普暗暗相護,可保管無事。   克倫皇歷213年2月15日,連續苦寒的嚴冬過去,積雪初融,大地回春。   用兵的最佳日子,已經到來。   在撒繁公國宣佈獨立的一個月後,阿爾維斯王國的元老會也最終敲定決議,向王國內各地領主發出誥令,定格撒繁家的行為是叛國,並於2月15日,由國王賽離。克倫親發御令,正式對撒繁公國宣戰。   蓄謀已久的岡紛家,此刻更是與各地的狐狗黨羽勾結,頻繁調遣軍隊,積極準備對撒繁公國的征討戰爭。   王命難違,極不情願參戰的拉薩姆斯家和桑普家,此刻也只得各遣五萬軍隊,以援護岡紛家和克倫皇家的主力部隊。   所幸的是,元老會以「殺雞焉用牛刀」為由,否決了宰相盧克比關於「動用『克倫皇家騎士團』精銳部隊」的決議,而皇家騎士團所屬的四萬重裝騎兵,十五萬重裝步兵,五萬精銳長弓手的直接參戰,終於得以避免。   2月16日,教廷傳諭,責令我以「帶罪」之身隨軍出征,輯以將功補過。   二哥無奈之下,只得遣我隨軍出征,又從皇家騎士團中挑選多名近衛騎兵,對我貼身保護。   撒繁公國位於阿爾維斯西北,分別與克倫王國、岡紛公國以及拉薩姆斯公國接壤,而位於撒繁公國東南角和正南向的兩個地域的,草原城市托克伊和牙馬甲郡,正是撒繁公國與外聯繫的重要樞紐,也自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   出征部隊以新任軍機大臣沙扎博爾。岡紛擔任總帥,兵分兩路,分別進攻托克伊和牙馬甲。   第一路大軍由岡紛家近衛軍隊和一些主戰貴族以及傭兵團隊組成,加上桑普家派出的五萬盟軍,共計有二十多萬人,由沙扎博爾親自帶領,自南向北,進攻位於祖雲達山區末端的牙馬甲郡。   第二路軍由克倫皇家常備部隊、皇家親貴部隊以及新募士兵等組成,加上我們拉薩姆斯家派出的五萬戰士,共計十七余萬人。這一路軍隊由沙扎博爾的弟弟,盧克比。   岡紛的二兒子奧姆羅。岡紛率領,向位於克倫王國西北角的草原城市托克伊進襲。   拉薩姆斯家的五萬多盟軍,由一萬輕騎兵,一萬輕裝步兵,兩萬輕步兵,五千重裝步兵,四千大精靈弓手,兩千獅鷲部隊,以及一千隨軍民兵組成。   這五萬部隊自王國東北向的拉薩姆斯公國調集而來,而威廉。溫哥華伯爵和我,也帶領天鷹傭兵團等人,自王都出發,前往都城西北向的黑米格郡,擬在那裡與大軍會合。   威廉雖然年歲已大,卻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那日他自被暗黑騎士賽倫斯刺瞎右眼,面上便即纏上黑色的單眼罩,使得這位年老的將軍看上去,更顯滄桑,然而,從他僅餘的左目中,那仍時時透出的絲絲堅毅剛強,在旁人看來,也自不怒而威。   行軍幾日,我們到達黑米格郡,與領軍前來的科撒。吉翁斯伯爵會合。   科撒。吉翁斯是我的姑丈,他雖然身材瘦高,沉靜穩實,但卻算不上什麼英俊倜儻之流,實想不出當初,我那美貌的姑姑,帕特拉。拉薩姆斯,是怎生看上這個男人的。   而我,也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兒時舊友:諾依維爾。奧曼斯,十餘年未見,他仍是一頭的淺褐色頭髮,而那健碩的身材,一點也沒有兒時那種矮胖白嫩的痕跡,又不知何時起,他臉上開始長了點雀斑,而那小小的眼睛灼亮,仍如當年那般,充滿了忠誠和友誼。   和他親熱的擁抱了一下之後,寒暄兩句,兩人卻訥訥的搭不上什麼話,我當下心中感歎,分別十餘年,其中隔閡,也自是難免。   此時,領著精靈部隊前來的蒼雷,也過來與我見禮。   他還是一般的沉靜,一般的俊秀。   見到他,我自想起了銀鈴,心潮彭湃之下,左顧右盼,只望尋著隨他而來的銀鈴。   然而,我失望了。   她並沒有來。   蒼雷隨便與我交談了幾句,那深沉的眼睛緩緩注到我的臉上,似已看入我的內心深處。   良久,卻見他歎息一聲,行了開去。   心中抑鬱,只想拉住蒼雷,問問伊人近況,這時卻見一名精靈少女緩緩向我行來,看她樣子,也就十五六歲大小,而算到精靈女子的年紀,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面容嬌巧可愛,水靈靈的大眼睛靈動異常,正是銀鈴的侍婢秋雨。   甫見到秋雨,我頓感全身陣陣的火熱,當下急行至秋雨面前。   「你…你…」心頭砰砰亂跳,自己的言語也自慌亂。   「你好,莫拉公子。」秋雨對我行了一禮,而語氣卻是冷淡。   「銀…銀鈴…她…她可好…」我自有點心虛的道。   秋雨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凝到我的臉上,內中絲絲幽怨,淡淡哀愁。   只聽她嗔怨道:「…你…你還記得我們小姐麼,那…那可真難為你了,男爵大人。」說完,竟是扭頭就走。   被她冰冷的言語入耳,心口刺痛,但想到銀鈴離去之後,自己在王都的風流情事,又與蘇菲婭發生的零零種種,鬧得滿城風雨,此刻只怕銀鈴早已知道,暗地傷心。   思潮起伏間,一時竟自愣住。   大軍就在城郊安營,我幫助威廉伯爵將細事軍務理完,又去探視巴拉克與米雪爾等人,但見他們個個愁眉深鎖,鬥志低糜。   我知道撒繁家素來忠誠仁愛,在國內外多有義名,此次盧克比宰相對撒繁動用重兵,實是逆天行事,大失民望,也 難怪像巴拉克等傭兵部隊,都不願對撒繁家操刀,因而精神渙散。   與他們聊了兩句,眾人都是無精打采,神態黯然。   全軍駐紮黑米格,已是2月23日的事,擬定接下來幾日休養整頓,等會合一些陸續而來的貴族部隊,再趕往前線。   24日午後,秋雨帶著一些後勤部隊的民兵,前往黑米格郡購置軍需物品。待到伴晚,卻見那些民兵狼狽竄回,而他們個個鼻青臉腫,有的更是頭破血流,儘是毆打痕跡。   威廉見此情狀,勃然大怒道:「誰…誰敢把你們打成這樣?」   那些民兵俱都支支吾吾,終於說道,城中一些土豪烈紳遇見秋雨諸人,貪戀幾名精靈女子美色,色膽包天之下,竟然指使其狼牙狗腿,自對民兵們大打出手,強擄了秋雨等人去。   諾依維爾聞得此事,已是怒火狂燒,便揪起一個民兵的衣領,喝道:「誰,是誰,竟敢欺到拉薩姆斯家的頭上來。」   「他…他們說是備塔…備塔家…家的人…」那民兵怯弱的道。   備塔家?鎮守黑米格郡的貴族世家備塔家,久聞備塔家的人平素恃強凌弱,欺壓百姓,不意今日之事,更是如此囂張跋扈。   ※       ※       ※   新登場人物:   科撒。吉翁斯:主角的姑丈,拉薩姆斯家的家臣。   奧姆羅。岡紛伯爵:盧克比岡紛地二兒子。   新登場家系:   備塔家:屬於克倫皇家的附屬家族,是鎮守黑米格郡的貴族世家。   ※       ※       ※   更新手記:   注意:大精靈族熱愛自然,慣於以周圍自然事物取名。   真想畫個「阿爾維斯」地圖,呵呵。   剛寫完就發上來,新鮮出爐喔。         第三節 水之賢者     眾人均自惱怒,叫囂呼喝之中,巴拉克、諾依維爾、伍立科德等人便摩肩擦掌,去尋備塔家的晦氣。   也顧不上手腕傷口未癒,我領著眾人,策馬直衝入郡城黑米格之中。   黑米格地處齊蒙羅大草原邊界,與沃特平原接壤,而此地雖甚為貧瘠,但因多年來客旅貿易不斷,使得黑米格郡到也甚為富庶。   低矮的灰土圍城之中,草原種族,高地種族,平原種族,各形各色的人種,雜七雜八的混在一起,門門類類,五顏六色的服飾耀人眼花,而各式的語言紛飛,吆喝聲,叫喊聲,叱罵聲,處處嘈雜…   黑米格,果然不愧於「克倫王國的亂攤子」的稱號。   備塔家的府邸位於郡城的深處,在黑米格這樣一個小城裡,這裡極盡奢華,亭台樓宇森立,重重高牆圍繞,可想而知,備塔家為了建成這個宅第,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行人殺氣騰騰的馳到備塔家的院門,卻被幾名守衛的士兵攔住去路。   怒火填膺,哪裡還待與幾隻小雜魚糾纏,我雙腿使勁,一夾馬腹,胯下福蘭一個疾馳縱躍,早已躍入院門。那衛兵們驚惶失措之下,又被巴拉克等人縱馬馳入進來。   當下幾名衛兵大聲喝斥,過來阻攔,卻見諾依維爾眉頭一皺,已躍下馬來,身材魁梧的他,一手揪住那頭目樣士兵的領口,像提著一隻小貓一般,竟單手將他擰了起來。   雙腿懸空,那衛兵隊長早嚇得面無人色,他翻著一雙死魚眼,嘴唇顫慄著道: 「…你…你…你想怎麼樣…」   諾依維爾的嘴角驕傲的挑起,縮肩抬臂之間,已將那小隊長來了一個過肩摔。   只見那小隊長身子倒懸著飛出四五米多遠,方才「騰」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心中感歎,十數年不見,諾依維爾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肥胖可愛的小胖子,他已是一名高大威猛的騎士。   餘下幾隻小蝦紛紛拔出武器,兀自還想頑抗。   突然間,但覺四周絲絲藍白色光芒閃動,而陣陣冰涼透骨之氣席面而來。   「水系魔法!」只聽米雪爾驚叫一聲,眾人急縮身向四周閃避。   但見空氣中瞬間已結成陣陣冰霧,已將幾名衛兵團團罩住。   莫非這就是書本上所說的,中級冰系魔法「寒冰魔輪」!我心中一陣的驚異。   在真個博盧尼亞大陸,幾乎就沒有多少人懂得使用水系魔法,更別提中級水系魔法「寒冰魔輪」了。   頃刻間,幾名衛兵已凍得半僵,癱在地上哆嗦不已。   眾人均自驚奇,這時,卻有一匹駿馬早馳至近處,馬上一名藍發雪膚的孩童,但見他渾身錦袍,腕上戴著一個鑲碩大藍寶石的金鐲,而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靈動無比,正是那日舅舅克萊紛森交託給我幼童楊克爾。   眾人見楊克爾諾大年紀,已能使出中級水系魔法,均自稱奇;而楊克爾一擊得手,又見到眾人驚羨神色,自是得意異常,嬉笑不已。   而蹄聲響起,卻又有一名鬚髮盡白的老者策馬而來,只聽他不斷喘息之中,語氣焦慮的道:「…揚…楊克爾少爺,…你…哈…哈…你…怎能隨便使用魔法…哈…   哈…」   這老者自是那楊克爾的老僕,比埃霍夫了。   只見楊克爾滿面急躁,怒氣沖沖的對比埃霍夫道:「…你…你…總跟著我幹什麼,老東西…」   「少爺,你…哈…你這就不對了…哈…」比埃霍夫道。   當下,比埃霍夫又開始對楊克爾進行著他那例行的循循勸誘,而楊克爾自是執拗不馴,與比埃霍夫爭執不休。   雖然對這一老一少的身份極感興趣,但此刻救人要緊,我自無心看他們「演雙簧」。   胯下良駒幾個縱躍,已馳入備塔家的大廳。   幾名衛兵手執利劍,吶喊著直向我衝來,此時,蜥蜴人伍立科德也已跟上,只見他手中把極重鏈球揮舞,「彭呲」聲響處,竟已將一名士兵生生擊飛了兩丈開去,那士兵不及慘哼一聲已摔落地面,暈死過去。   餘下幾人自是聞風喪膽,四散逃竄。   逮住一名小兵,問明備秋雨等被囚禁位置,便下得馬來,逕向該處行去。   一路上,儘是身著性感薄紗衣飾的年輕少女。   想到備塔家的家主博格爾。備塔好色如命,仗著備塔家的權勢,欺凌百姓,已不知坑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心中不禁怒極。   「匡嘎…」,我一腳重重蹬開大門,行入一個廳堂之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淫靡無比的畫面。   大約有十多名各種種族,各種膚色的美女,盡被剝去衣裳,用鐵鏈重重的栓在一堆。遠遠望去,恍似一個肉堆。   一個肥頭大耳的胖漢,只是身著摯衣,滿面淫褻猥瑣的神情,正自繞著這個美女堆不斷的上下其手,使出各種手段,享盡溫柔。   那些女子尖叫著,嘶喊著,哀嚎著,啼哭著…自也無濟於事。   而那肥漢,卻不斷的發出,滿足的,淫蕩的奸笑。   此刻,饒是我滿腔怨憤,也不禁心頭蕩漾。   那人堆中一名年少的精靈女子尖叫甚勁,正是秋雨。   此時,秋雨也已發現剛剛行入的我。   「莫…莫拉先生,快…快救救我…」她的聲音沙啞,充斥著驚恐。   而突如奇來的我,顯然驚擾了那胖漢的好事,但見他驚懼惶急之中,卻是憤怒異常。   他扯了扯自己那細長的八字鬍子,尖聲叫道:「你…你是誰,你是怎麼闖進來的。」   「放開她們。」我沉聲喝道,此刻我甚至能感到自己面部的肌肉,已自憤怒的僵硬起來。   「哼哼,原來是個找茬的。」他奸笑著道:「就憑你一個小白臉,卻也敢到我博格爾的家裡來撒野。」   「來呀,小的們,給我收拾他。」只聽博格爾厲喝道,而一直守在四周,饒有興致的看著博格爾施淫的幾個兩米多高的彪形大漢,此刻也已聚攏,向我直撲而來。   這幾名大漢並不是人類,他們渾身長滿黑毛,那鋒利的爪牙,竟能綻發出絲絲白光。   他們至少是半獸人,而很有可能是熊人。   自從幼時經歷了那次與熊的拚命搏擊,對熊這種動物,我便有一種莫名奇妙的靈覺。   而此刻,這種渾身燥熱,躍躍欲斗的感覺告訴我,他們,肯定是熊人。   幾隻熊人嘶吼著從幾個方向向我撲來。   情況危急,此時恰好趕來的巴拉克與諾依維爾等人,已紛自拔出武器,迎擊了上去。   米雪爾奔入廳中,瞧見滿大廳淫亂無比的情節,一時羞得滿面通紅,急背轉身去,片刻之後,卻又輕啐一口,回轉身來,開始吟唱咒語,助眾人作戰。   那熊人雖是撲擊迅猛,兼且力大無窮,但轉身行動之間卻總是不夠靈活,兼且我輯著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鋒利異常,兩下格架削砍,已一劍劃入一隻熊人的臂膀,鮮血橫流之下,那熊人狂嘶亂吼,逃竄了開去。   而耳邊接連傳來的幾下慘號之聲,卻是巴拉克仗著手中的殊赫之劍靈巧迅疾,接連刺入一隻熊人的身體…   電光飛閃,米雪爾的「大落雷」使出,眾人但覺耳際轟鳴,卻又有一名熊人被電得毛焦肉亂,癱倒在地。   這時,又聽見楊克爾尖亮的笑聲響起,一記「寒冰魔輪」使出,將幾隻獸人凍僵當場,卻也激得他身旁的比埃霍夫,又是嘮叨不住。   「少爺,不要使用魔法呀…」   眼見場中情勢,於己已越來越是不利,只是身著摯褲的博格爾不由嚇得渾身肥肉顫慄,便躡手躡腳的,緩緩退到廳堂的側門,他拉開小門,正待開溜。   突然門扉開處,一個亮黑的鐵爪「簌」的急伸進來,瞬間已迎面掐住博格爾的脖子。   這是一個戴著護爪的人類手掌,護爪上明亮的金屬光澤中,攙和著黯淡的黑色。   一個頎長的身影行入廳來,但見來人竟然舉重若輕,將肥重無比的博格爾子爵一手舉起,行走之間毫不費力。   我見來人一手持槍,劍眉星目,身上輕裝黑甲鮮明,正是暗黑騎士賽倫斯。瑞格。   「博格爾大人,你要往哪裡去啊。」賽倫斯冷冷笑道,已擰著博格爾重新進入廳來。   而跟在賽倫斯身後,又行來兩個身影。   當先一人渾身黑袍,形容猥瑣,卻是暗黑司祭普德姆斯。基剛,此時他行走一顛一簸的,一雙鳥眼,已骨碌碌的轉到我的臉上,內中怒火熾燃,自是想起那日,被我殘腿之恨。   另一人是個年輕男子,端的也是身材挺拔,一身黑甲之上,看其面容甚是眼熟,而他手中那把奇形長劍,卻更是讓我印象深刻。   是謝爾。連塔,他也來了。   謝爾對我怒目而視,道:「莫拉。拉薩姆斯,我們又見面了。」   「謝爾,你什麼時候加入暗黑騎士團的。」我見他一身暗黑騎士裝束,道。   賽倫斯此時也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仍是一手舉著博格爾,雙目清亮,注到我的臉上,冷笑道:「莫拉,我們很有緣嗎,哼哼。」   賽倫斯一跤將手中肥男重重摔倒在地,任他伏在那裡狂喘不已,道:「博格爾,你的狗膽兀的不小,連索拉家的小姐都敢抓去。」說著,眼睛向那被裸捆為一堆的美人兒身上瞟去,面上泛起斜笑,聳聳嘴唇,嘖嘖了兩聲。   索拉家!黯精靈世家,索拉家,我心中一驚,循著賽倫斯的目光瞟去。   ※       ※       ※   關鍵詞:   地名:艾倫霍,   家族名:愛爾斯,曼連斯葛爾   ※       ※       ※   她渾身赤裸著,咖啡色的肌膚,在淡淡的火光下,泛出柔和的光線,乳白色的長髮柔順如雲,此刻自有點散亂,批在那赤裸的香肩上,撩在那拙挺的胸脯上。   她被重重的鐵鏈,綁在美人兒堆裡,然而,這卻絲毫無損於她的美麗,那四周的女子,此刻便只似她的陪襯,她那細細的瓜子臉蛋,鮮紅的嘴唇,潔白的貝齒,纖細的柳眉,尖巧的精靈耳,還有水汪汪的含露杏目,筆挺挺的帶愁細鼻,竟自成一個絕美的組合。   她是一個美麗的精靈,姿色竟似直逼那精靈郡主銀鈴。人道是黯精靈與大精靈同屬精靈族,而黯精靈女子雖是皮膚色黯,但卻也個個美如天仙,果不齊然。   眼前這個女子,更是黯精靈中的極品。   此刻美人兒眉目帶顰,細嫩的臉頰上仍留有絲絲淚痕,惹人生憐。   我見她早被剝個精光,被重鏈與眾女鎖困在一起,心中自然暗罵博格爾這個畜生,如此的唐突佳人,簡直是豬狗不如。   普德姆斯蹣跚的行到女人身邊,鷹爪子般的醜手探下,牢牢捉起那黯精靈的下頷,一雙鳥眼,骨碌碌的在她全身上下打量,咯咯淫笑著道:「臭小娘,這幾日東躲西藏的,如今,還不是光著身子,落到大爺的手中,哈哈哈哈。」   那黯精靈掙扎了兩下,卻被普德姆斯牢牢鉗住下巴,那裡掙脫得開,反而惹得普德姆斯更是得意,淫笑不止。   「動啊,動啊,你越是掙扎,大爺越覺得有趣。」   美人兒嘴唇已咬得出血,晶瑩的淚珠,已從她滑膩的面頰上滑下。   「普德姆斯!」我怒喝一聲,道:「把你的鬼爪子拿開。」   猛然間,普德姆斯被我嚇了個大跳,他全身一個哆嗦,險些便摔倒在地,手抓顫抖,已放開那黯精靈的下頷。   此時,被縛在黯精靈身側的秋雨,更趁機叫道:「莫拉大人,快…快救救我們…」   我對她點點頭,伊達爾非之劍在手,緩緩行了出去。   普德姆斯對我甚是忌憚,他踉踉蹌蹌動著瘸腿,直縮到賽倫斯背後去。   「賽倫斯,他…他…就交給你了。」他的語氣顫慄。   似是因著提圖覆滅之恨,此時謝爾一臉陰沉,目不轉睛的瞪視著我,殺氣沉沉中,他豎起手中的龍骨劍,冷然道:「賽倫斯,這個小子,就讓我來對付。」說著,作勢便要向我攻來。   「慢著,謝爾,且不急動手。」賽倫斯橫過長槍,攔在謝爾身前,他面色冷靜,對我道:「莫拉,其實,我們沒必要每次見面,都要拚個你死我活的。」   「我們今天所來,只為這個女子,」他指了指那個被綁住的黯精靈,道:「讓我們把她帶走,咱們就此井水不范河水,如何?」   那黯精靈聞言,赤裸的身體輕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向我瞟來,內中微帶哀怨乞憐。   於她對視一眼,頓感自己腦中火熱。   美人兒剛出龍潭,又怎忍棄之入虎穴,何況聽賽倫斯的口氣,她又是索拉家的小姐,自不能將她交給暗黑騎士團。   當下手中長劍作勢一揮,我冷冷道:「不行,她是索拉家的人,我不能交給你。」   賽倫斯見勢,冷笑道:「莫拉,你每次和我作對,難道以為我賽倫斯。瑞格,便怕你不成。」說著,已豎起手中的黑暗之槍。   「呸,賽倫斯,你這個混蛋,」突然,身側一個童聲響起,楊克爾已斜地裡衝了出來,只聽這藍頭髮的孩童罵道:「你追殺本少爺幾個月,害得爺爺我一直睡眠不足,今天,老子就要和你算算舊帳。」   他語聲飛快,一大串言語,竟被他骨溜溜一氣說出來,眾人聽到耳裡,均感有趣。   而那老者比埃霍夫,此刻也已默默行出,跟到楊克爾身後。   賽倫斯此刻,方才注意到這一老一少的存在,但見他眼睛發亮,直直的注視到楊克爾的臉上,就想看見一件,能令他陞官發財的至寶一般。   「追殺?」他對楊克爾訕訕笑道:「楊克爾少爺,你肯定是搞錯了,我只是奉偉大的曼連斯葛爾家命令,邀請您成為暗黑騎士團的嘉賓罷了。」   「賽倫斯,那日在艾倫霍,我就告訴你了,愛爾斯家的繼承者,是不會向暗黑勢力低頭的。」比埃霍夫面色平靜的插道。   賽倫斯雙目轉向比埃霍夫,卻見他眉頭緊皺,面色很是慎重,看來對這名垂死老者,他甚是忌憚。   普德姆斯奸笑兩聲,道:「真想不到,隱居多年的大賢者,比埃霍夫。埃默森,竟然也會勞動大駕,為愛爾斯家的一點餘孽,疲於奔命,嘿嘿嘿…」   比埃霍夫聞言,仍是面色平淡,反譏道:「老夫如果再隱居幾年,豈不是任你們這些信奉黑暗的犬豬,更是橫行於世了。」   短短幾句話,直說得普德姆斯面泛烏黑,無從辯駁。   此時楊克爾也對賽倫斯等人怒目而視,咬牙道:「暗黑騎士團逼死我的父王,奴役我的人民,我楊克爾有生之年,絕與你們誓不兩立。」   我站在一旁,聽到愛爾斯,比埃霍夫。埃默森等如雷貫耳的稱號,一時愣在當場。   愛爾斯家,相傳是繼承著遠古聖戰士中,聖水之血的家族,世居於聖靈大陸上的愛爾斯王國。近兩百年來,暗黑騎士團四處擴張,愛爾斯王國幾經戰火,愛爾斯皇族,也自受到魔劍世家,曼連斯葛爾家的不斷排擠摧殘,而今,早已人丁單薄。   數年來,舊愛爾斯王國的境內,反抗暗黑騎士團的叛亂連連,烽煙四起,而愛爾斯皇家的繼承人,這個年幼的楊克爾。愛爾斯,無疑將是支撐那些源源不斷反抗勢力的主心骨。   比埃霍夫。埃默森,據說也是隱居於聖靈大陸的大賢,傳聞中他不僅於水系魔法的造詣深厚,於文學歷史,數理天文也盡通曉,可說是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只想不到,他卻是,眼前這個平日裡嘮嘮叨叨的糟老頭子。   面對著水之賢者,不僅賽倫斯和普德姆斯緊張萬分,謝爾也自是如臨大敵。   三人全身戒備,將大賢者比埃霍夫圍在中央。   「動手了!」只見賽倫斯冷喝一聲,手中長槍遞出,已與謝爾一道,向著比埃霍夫直撲過去。   槍劍加身,比埃霍夫竟自一動不動,對那二人凌厲的攻勢不閃不避。   見此情狀,我大吃一驚,再待相救已是不及,只得急喊道:「小心了!」   槍尖劍鋒明晃耀眼,眼見就要刺到老者身上。   卻見比埃霍夫不慌不忙,只伸出一根手指,而指上那藍寶石戒指熠熠發光,而他長長的白鬍鬚下,嘴唇暗暗念動,終於,順著那手指指出的方位,一道道明亮耀眼的藍光四射開來,而陣陣冰涼透骨的寒氣四溢。   只聽「乒乒鏜鏜」冰塊碰撞聲響,那陣陣森寒的冰霧之中,順著謝爾和賽倫斯二人槍劍刺出的方向,霎時間,竟已結出一直徑兩米多寬的冰柱。   冰柱呈半透明狀,泛出絲絲的深藍色,顯是極硬的堅冰。   這,難道是「冰晶凝結」,最高級的水系魔法,好勁的威力。   實想不到比埃霍夫一個區區老者,竟有如此實力。   冰冷的水霧四散開來,方才比埃霍夫「冰晶凝結」使出,謝爾與賽倫斯二人惶急避退之中,那龍骨劍與暗黑之槍,竟在前端各有一截,已自被冰封其中,牢牢凍住。   霎時間,這二人早已駭得面無人色,如此冷凍之氣,如若打在人的身上,那還了得。當下他們一個手執劍柄,一個橫抱槍桿,拚命使力,妄圖從冰柱中拔出自己的武器。   撥得幾下,但聽「噗卡卡」冰碎聲響,二人方自從冰柱中拔出武器,踉蹌後退之中,竟是無比的狼狽。   看著賽倫斯與謝爾滿面驚惶,呼呼粗喘的樣子,楊克爾樂得大笑了起來。   比埃霍夫氣定神閒,仍只平靜的說了一個字:「滾!!」   賽倫斯滿面發窘,道:「謝爾,普德姆斯,我…我們先撤。」回頭看時,普德姆斯早已閃得不見人影。   此時的謝爾仍自狂喘不住,低頭俯首,雙目狠狠瞪視著比埃霍夫,那神情,直似一隻發狂的蠻牛,下一刻便只欲拚命。   賽倫斯見狀,吃了一驚,便道:「謝…謝爾,我們…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先…   先撤吧。」,眼見謝爾發狂,他不由急扯住謝爾的手臂。   「可惡!不要拉我。」謝爾揮臂甩掉賽倫斯手掌,手中龍骨劍架起,便待又要撲向比埃霍夫。   就在這時,大廳側門的方向裡,一個女子的清脆嬌呼聲響起。   「哥…哥哥,住手吧,不要打了。」   這個聲音嬌柔清脆,細膩悅耳,聽到我的耳朵裡,竟是無比的受用,而片刻間,卻它又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讓我激動。   但覺腦中轟然一響之後,自己竟已是神魂相與。   這個,莫不是露拉的聲音麼。   ※       ※       ※   譯音:   愛爾斯:Irass   艾倫霍:Arrenhood   曼連斯葛爾:Der Merliance   葛爾:Der   莫拉。拉薩姆斯:Morra Laz Muss   索拉:Suola   註釋:   黯精靈族:與大精靈同屬於精靈系種族的一支,也長有尖尖的耳朵,在膚色,信仰,風俗等方面,與大精靈族有很大的差異。(相當於黑松鼠與紅松鼠之間的差別。)   賢者:民間流傳的,對於有極高學識,而博古通今的學者的尊稱。   索拉家:本是黯精靈家族,因兩百年前幫助克倫皇族建立阿爾維斯王國,因此被克倫皇家封賞大量土地,並世襲侯爵。這個家族以非人類之身,獲得侯爵這樣的高位,其難度可想而知。而克倫皇歷187年,對克倫皇家不滿的索拉家,受博盧尼亞貿易聯盟的唆使,脫離克倫皇家的統治,並宣佈加入博盧尼亞貿易聯盟,從而終於引發了後來的兩次西征戰爭。(詳細情況,後文將有介紹。)   新登場人物:   博格爾。備塔:Bolger Betta 備塔家的家主,貪財好色,欺壓百姓,愛劫掠良家婦女,淫賊。   新登場魔法:   寒冰魔輪:中級冰系魔法,冰寒之氣,可造成大面積的傷害。   冰晶凝結:高級冰系魔法,在水魔法元素的作用下,瞬間可以將空間中的水分子凝聚在一起,結成巨大的冰塊,極具殺傷力。   新登場兵種:   熊人:獸人的一種,身材極其魁梧,鋒牙利齒,力大無窮,但缺點是不夠靈活。   ※       ※       ※   更新手記:   有兄弟問道西式的人稱地名難記,為何不用中文名字,其實這部小說本是西式魔幻小說,如採用中文稱代,本小說的風味,將大打折扣。   以後每個出場人物及地名,給出英文譯音,方便大家閱讀。   很多兄弟詢問這部小說的未來動向,言道不喜悲劇。   這裡我再次聲明,《皇騎》確有一定幾率會寫成悲劇,而故事的發展,已不受作者控制,請讀者見諒。   其實西式的英雄傳說,大多以悲劇收場。而《皇騎》的主要目的,也是描寫一位英雄的成長歷程。請問眾位讀者,英雄的最好下場,莫不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麼,難道在兄弟們心中,那種使點卑鄙無恥的奸謀,幹些陰森險惡的勾當,莫名奇妙的鬼混上王座御位的傢伙,竟比著為民請命,忠肝義膽的勇士,更有魅力麼。   所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足球大家愛看吧,喜歡巴喬嗎,喜歡意大利隊嗎,喜歡德國隊嗎,我寧願看著他們光明磊落的戰敗,也不願見一些球隊,賄賂裁判,野蠻犯規,苟且混來一個勝利。   「黑哨」事件,大家仍記憶猶信吧。   網上一些風氣,小弟不敢苟同,再說下去就扯遠了,在此重申一遍,《皇騎》確有可能寫成悲劇,讀者且慎之,看了前文又極討厭悲劇的朋友,小編這裡先謝罪了。   每日更新半章,三千多字,雖然吃力,但看到兄弟(姐妹)們支持,感動得很。         第四節 草原圍城     暗褐色的長髮,仍扎為粗粗的麻花辮子垂著,她,此刻一襲的黑色厚棉裙,盡顯著窈窕的身材,而泛著黯淡光芒的輕裝護爪中,捏著那柄黑玉細劍。   風姿卓絕之中,明眸皓齒,含水的杏目帶嗔,鮮艷的紅唇輕顫,好美的人兒。   「露拉!」我大叫一聲。   美人兒被我喊得一震,花枝輕顫之中,秋波直蕩到我的身上。   深深的望入她美麗的眼睛,內中驚訝,喜悅,惶急,傾慕,只在一瞬。   久不見伊人,卻已似清減了不少,我心下憐惜殊甚。   謝爾此時也是一驚,回過頭去,道:「露拉,你…你…你怎麼又跟來了。」   恍然間,露拉似未聽到謝爾的說話,一雙美目癡癡愣愣的,卻注到我的身上。   眼見此時的她,竟是一身的暗黑騎士裝束,我心中一陣的莫名急怒,眉頭一皺,道:「露拉…你…你…」   美人兒看見我憤怒的神情,已自知做了錯事般,面色白滲,低下了頭去。   露拉的出現,倒是使得蠻牛一般的謝爾,冷靜了下來。   只聽賽倫斯吆喝道:「…走了…走了…」,一手扯起謝爾的胳膊,二人退了開去。   「露拉,你過來…」我厲聲道。   美人兒怯怯的望了我一眼之後,猶豫半晌,卻終於自低著頭,乖乖的行了過來,那模樣,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賽倫斯已將謝爾拉到了側門處,見露拉行到我這邊,兩人都自止步。   「露拉,你…走啊…我們快走…」謝爾急道。   露拉回頭望了望謝爾,又怔怔的望到我的臉上來,她那淒迷的美目中,此時竟泛出堅定的神采,只聽她淡淡的說道:「哥哥,你和賽倫斯先走吧,我…我要留在這裡…」   「露拉…你…你…他…他…」賽倫斯聞言,一臉的驚異之下,語氣已自激怒。   此時謝爾更是是怒極,一手指到我身上,咆哮道:「你…你…你又要為了這個臭小子,跟我作對嗎!」   露拉聞言,已是嬌軀輕顫,一雙美麗的眼睛驚疑的瞟了瞟我,卻又默然低下頭去。   而方才謝爾的問話,她顯已默認。   此時謝爾滿頭的青筋直冒,手中龍骨劍舞動,只待上來跟我拚命。而他身旁的賽倫斯,竟也是面色慘白,明目中失望之意流露,卻見他一手伸出,竟又牢牢的住謝爾的臂膀。   「算了,謝爾,我們走吧。」賽倫斯似有點賭氣的樣子,卻見他一個轉身,頭也不會的拉著謝爾去了。   「賽倫斯,你放開我,我…我要把那小子活辟了。」   只聽謝爾的吼叫聲漸遠,方才見那賽倫斯只是年輕英秀,卻不虞他竟是臂力驚人,自拖著一個謝爾,而行走間,竟仍是箭步如飛。   隨著賽倫斯等人的離去,備塔家的幾個熊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廳堂中恢復了寧靜。   剛剛被賽倫斯重重摔倒在地的博格爾,此刻也哼哼嗤嗤的,艱難的爬了起來。   米雪爾見狀,便一個箭步上去,重腿飛出,卻又將博格爾踹倒在地。   「呸,呸,你這個淫賊,死狗,爛豬…」這個小女人一口啐在博格爾身上,雙腳連環,直往那肥漢身上招呼,直踢得博格爾,殺豬般的慘叫不斷。   想到露拉不僅又摻入這是非糾紛之中,還身著暗黑騎士團的戰袍,出現在我面前,我心中惱怒,本待狠狠斥責她幾句。但望到她秀麗無匹的臉蛋,怯怯可憐的神態,心下竟自不忍,再加上經歷過剛剛一幕,料想又是謝爾這個混蛋,又一次逼著自己的妹妹,捲入這暗黑騎士團的陰謀之中。   良久,終於忍住怒氣,一手輕輕撫上美人兒的秀臉,歎了聲道:「露拉,你…瘦了。」   美人兒秀臉微紅,一雙明亮的眸子中珠光閃爍,竟訴著別離之後的辛酸與淒楚,傷愁與思念。   當下與巴拉克等人一道,解開重重鏈鎖,將那裸體女子一一放出。   一個個裸體美人兒顯身眼前,惹得包括巴拉克在內得一些年輕男子,個個面紅耳赤,身體發熱。   「放手,比埃霍夫,放手,放開你的臭手,老東西…」只聽尖亮的童聲叫嚷,眾人凝目望去。卻是比埃霍夫傾下身子,一雙老手,卻牢牢蓋住楊克爾的小眼。   「不行的,少爺,這個,兒童不益。」比埃霍夫說道,看來,他是在阻止小楊克爾,偷瞧那些裸體的女人。   「你…你快放開,我…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啦…」楊克爾語聲迫急。   「不…不行的,非禮勿視,少爺。」   「可…可是…我…我想看啊…」   ……   眾人嘩然。   在露拉的幫助下,我解開秋雨身上的鐵鏈,將她扶了起來。   眼見這個精靈小美女滿面羞紅,觸手之下,竟是肌膚冰冷,我暗吃一驚,凝目望去,只見此時秋雨的鬢角髮絲,竟滿是霜霧,而她那嬌巧的小唇,也自凍得烏黑。   當下心中暗罵比埃霍夫這個老糊塗,正是他剛剛當著這麼多裸體美人兒,使出 「冰晶凝結」,那極冷的冰寒之氣四散,短短片刻,已讓這些女子受苦不淺。   我連忙解下自己身上的騎士披風,將秋雨嬌弱的身子,包裹起來。   如此溫柔體貼的紳士行為,很快便被同來的年輕騎士們傚法而為,眾人均自剝下自己的披風。頃刻間,十多名赤裸女子都被包裹結實之後,還多出幾掛披風來。   而疤面劍士巴拉克,此刻也自關照著一個美女,二人細細言談,似甚投機。   露拉行到半躺在地上的博格爾身前,略與米雪爾打個招呼之後,冷冷的對博格爾說道:「博格爾。備塔,你這個淫賊,平日盡欺負我們女人,哼,今天,卻要你死在我們女人的手上。」說著,她伸出手中的黑玉細劍,作勢就要刺下。   「你…你…住手…」諾依維爾見狀,急制止她道。   露拉手中的利劍本已插落,聽到諾依維爾的言語,她急急的停住劍勢,一雙妙目閃爍,疑惑的看了看諾依維爾,又向我飄來。   諾依維爾道:「你…你…露拉小姐…不能就這樣殺了他的。」   露拉只是瞟視著我,問道:「為什麼?」   我攤了攤手,無奈的道:「他…他是貴族,所以…那個…我們不能對他用私刑的。」   「貴族…哼哼…」露拉冷笑了兩聲,道:「貴族,哼哼,果然就是與平民不同,哼哼。」   方纔露拉的細劍就要刺下,早把地上的博格爾嚇得涕淚橫流,屎尿直飛,渾身哆嗦個不停,而此刻他聞得我和諾依維爾的言語,頓時如獲大赦。   他一張肥臉湊到露拉近前,臉上長長的八字鬍須,早被鼻涕粘貼在下巴上,噁心無比,只聽他賊賊笑道:「不錯,我我是子爵,是貴族,你們…你們必須通過法庭的審判,才能夠制裁我,哈哈…哈哈哈哈…」   「是嗎。」露拉淡淡的道,但見她的手腕輕輕一晃,那柄黑玉細劍快如閃電般,劃出一道弧線,抹過了博格爾粗肥的脖子。   血霧噴飛,博格爾那噁心的笑聲嘎然而止,他那肥重的身軀漸漸後仰,終於 「騰」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他,再也不能作惡了。   克倫皇歷213年2月25日,在莫拉。拉薩姆斯發回皇都的報告中言道,暗黑騎士團的間諜,於2月24日下午,莫名其妙的突然襲擊了黑米格郡執政長官,博格爾。備塔的家邸,並殺死備塔家的家主,時年45歲的博格爾。備塔。   帶著露拉,秋雨,以及那索拉家的黯精靈,我們回到了黑米格城外的軍營。   向威廉。溫哥華伯爵如實的匯報了備塔家發生的事情,只略去了露拉刺死博格爾的一節。   威廉聽到博格爾被殺之後,也自大聲叫好,言道我們貴族之中,從此少了一個敗類,而當聽到賽倫斯一行,又自施展各種陰謀,威廉那僅餘的獨眼中,流露出痛恨神色,那自是想起那日,被賽倫斯毀去一目之恨的緣故。   當下又與威廉伯爵一同接見那索拉家的女子。   臨時找來的一件淡白色粗布袍,隨意的罩在身上,那名索拉家的美人兒,來到了我們面前。   敝舊的衣飾絲毫無損她的天姿國色,而淺色的布袍,反而更能襯托出她那咖啡色的肌膚,那柔和的光澤,那細膩的質感…   細細盤問之下,原來眼前麗人,便是索拉家的獨女,溫蒂。索拉,月前被暗黑騎士團的人物陰謀綁走,後來在黑米格僥倖得脫,然而流年不利之下,卻又落入淫賊博格爾。備塔的手中,所幸的是我們即時趕到,從博格爾的狼爪下,堪堪將她救出。   索拉家是阿爾維斯王國叛黨,溫蒂的特殊身份地位,值此風雲變幻之際,無疑已十分微妙。   於是威廉招來幾名侍女,命她們將溫蒂帶去,好好伺候。   溫蒂是索拉家的人,此刻落入拉薩姆斯家的掌握,自是惴惴。當下這個白髮美人,端端站在我們中軍帳中,卻不即跟著侍女們退下。   她顫危危的立在一叢鐵甲騎士之間,滿面的憂鬱不安,楚楚之態,惹人生憐。   她那雙流連美目,此刻戰戰兢兢,竟自瞟視到我身上。   我細細打量著她微瘦的瓜子臉蛋,那形態完好的雙眼皮,合著她美麗的棕褐色瞳子,那咖啡色的皮膚,襯著她潔白的如玉貝齒,當下暗歎次女之姿色,實不下於露拉銀鈴,後者們自是春花秋月,難分擅揚,而前者也直如那苦寒冬日裡,一枝迎霜墨梅,在人留連細賞之間,馨香暗渡。   當下心中微熱,對她柔聲說道:「你…你不要擔心,我們拉薩姆斯家的人,是不會為難一個女孩子的。」   身旁的秋雨也道:「溫蒂小姐,你且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溫蒂微微一愣,美目中暗含感激,各瞟視我和秋雨一眼之後,聲音細弱,說了聲 「謝…謝謝…」,卻終於隨著幾名侍女,行出帳去。   ※       ※       ※   譯音:   溫蒂。索拉:Wendy Suola   露拉。連塔:Luna Niana   更新手記:   聽聞《皇騎》可能寫為悲劇,幾位支持本書已久的老友離去,小編心裡自很難受,但無論如何,感謝各位讀者們一直以來對《皇騎》的理解和支持,小編自當盡力,將接下來的《皇騎》寫好。   前半節沒有「圍城」的情節,看來要等到後半節了。   ※       ※       ※   聲明:   鑒於讀者對於本書可能出現的悲劇結尾,意見如潮。筆者將調整情節,盡可能保證本書的結局,達到:「有美人相伴,主角歸隱。」的效果,希望大家支持。   ※       ※       ※   軍中雜事處理妥當,已至半夜。   略感疲憊,我回到自己的帳篷之中。   銀製的燭台上,幾根羊脂蠟燭燃得明亮。   我長吁了口氣,全身發軟,「騰」的一聲,倒在臨時搭起的木床上。雖然此次出征,我們拉薩姆斯家的軍隊,純粹便是虛與委蛇的應付差使。但是,五萬多人的部隊行進,從安營紮寨到糧草分給,處處儘是件麻煩問題。而一些荒唐不經之事,卻也是是發生,比如「這個步兵隊裡,突然少了個人,那個騎兵隊裡,突然多了匹馬」之類。   細事瑣碎,煩人!   方纔露拉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後,一聲不吭的行入軍帳,此刻見我疲累的躺在床上,便輕輕依到我背後,「卡卡」聲響,她卸下鐵製的護爪,纖纖玉手伸出,乖巧的替我掐按著肩頸。   陣陣酥麻酸癢的感覺從肩頸處傳來,不斷刺激著自己的中樞神經,而本是疲憊不堪的我,此刻頓覺得通體舒泰,心情舒坦。   「…喔…哦…露拉…再用力點,啊…真舒服…」我喘息著道。   背後的美人兒確也懂整,而她練劍的出身,指力自是不弱,當下她雙手緩緩加力,直捏得我全身酸軟,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她慇勤的服侍著我,良久,只聽美人兒的氣息漸沉,想是一番勞作,自已累了。   心中泛起絲絲憐意,我側過身子,手臂探出,已輕易的將那嬌喘著的人兒,摟入懷裡。   柔和的燭光下,她乖巧的依在我的懷裡,瀅瀅美目流波,鮮艷紅唇微顫,直看得我心意蕩漾。   低頭瞥見她身上衣飾,竟仍是白日裡那襲暗黑騎士裝束,片刻間竟自心頭火起,皺頭緊皺。   露拉見我瞪著她身上的暗黑裝束,一副作惱的樣子,自是惴惴不安,低下了頭去。   「…是…是…哥哥讓…讓我…讓我穿的…」她分辯著。   「哼!就知道聽你哥哥的話,他讓你去傷天害理,你也要去作不成。」我冷然的打斷了她的說話。   露拉聞言,一副惶急神色,卻見她咬咬嘴唇,急道:「不…不會的,我…我不會那麼做的…」   「喔,是嗎。」對她的說話,我自不會懷疑,但此刻面上,卻仍是佯作怒狀。   「你…你…相信我…我」她纖手伸出,憂急的抓住我的手掌。   看著她嬌怯可憐的樣子,只覺得身下一股慾念,蠢蠢欲動。   面上卻仍是冷冷的瞪視著她,皺眉道:「把身上這些骯髒的衣服,統統去掉。」   美人兒聞言,微微一愣,見我瞪視著她的身上那件厚棉的暗黑教裙,片刻間卻已會意。   只見她白玉般的面頰上泛起一抹玫瑰紅,眼神羞澀卻又轎弱,怯怯的瞟了我一眼,卻是仍擔心我的「憤怒」。   心下慾火狂飆,卻仍假作死板面孔,眼見美人兒一陣怯弱猶豫,便對她冷喝道: 「快點!」   見我「發彪」,她自再不敢托慢,當下美人兒秀眉微蹙,眼神憂憐,開始緩緩的去下身上的衣飾。   眼見她從自己的靴子線襪,雜小飾物入手,動作細慢,而我自情慾滔天,再也忍耐不住,當下心中暗罵,一個縱身已將她摟入懷裡,賊手紛動,便替她解除武裝。   她掙扎了兩下,卻被我摟個嚴實,哪裡掙扎得開。   「外…外面…還…還有人…」她嬌喘連連的道。   「沒事的,沒有我的吩咐,他們誰也不敢進來的。」我說道,雙手自在忙碌。   可露拉就是不依,無奈之下,我只得行出帳篷,喝退門口受夜的侍衛。   再回到帳篷裡,眼前的情景,自讓我大吃一驚。   露拉身上那件黑色長裙已自解下,而其它所有衣飾薄甲,一應俱全,盡數散亂零落在地上。   美人兒早已鑽入被中,雪白的被褥,在床中央微微墳起,她那深褐色的長辮子,此刻也自閒怡的散在枕間。   好快的動作!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方纔還自扭扭捏捏,此刻,她卻已瞬間解除裝備,鑽入被中。   我自在遲疑好笑,美人兒已自從被下探出頭來,嬌柔的喊道:「…莫…莫拉先生…你…你…」   情慾已起,我再不拖延,緩緩行將過去,捉起她的下巴,大嘴俯下,吻住她溫軟的嘴唇。   久未承歡,她彷彿又回到了那晚,在海濱城市撒爾托斯的時刻,她,仍是那麼的嬌弱不勝,那麼的不堪撻伐,那麼的惹人生憐惜…   那個綺麗之夜,我和她,還有銀鈴,極度歡娛,顛亂瘋狂,又是何等光景。   而此刻,銀鈴,卻又在何方…   心情雜亂,動作卻更是粗野。   玉人嬌慵,細細呼痛。   癲狂之中,美人兒不堪攀折,晶瑩的淚珠,開始從她美麗的眼角,淌下…   心下歉然,輕吻著她的嘴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她的細眉…   細細愛憐之下,終又溫暖了她的身子,挑動了她的情慾,而在王都的那久經「沙場」的兩月,自然「受益」不淺。此刻各種手段辦法使出,直讓身邊的人兒嬌喘細哼之中,屢屢魂飛天外。   春夜,自是爛漫無比…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會同不斷自四方而來的盟軍。   這些盟軍之中,有一些貴族豪紳的親兵,還有一些,卻是教庭中神殿騎士團方面,派出的部隊。   而各地趕來的貴族之間,接洽交流,也自不可少。   很奇怪的是,赫資家的博達克,竟然又一次摻入這次戰爭。   而我與博達克碰面,自又被他拉住大侃一番,言道他在後勤部隊中活動,不會有什麼危險,反倒是他的父親衛福斯。赫資,堅決支持他出來混混,讓他長長見識。   除了博達克以外,還有吉爾。圖論,這個在士官學校時的同期生(見序章第一節),自卒業以後第一次見他,這小子仍是那般的飛揚跋扈,而他的哥哥辛姆德。圖論,雖然不如他一板高大魁梧,看上去卻遠比他穩實多了。   再次見到吉爾,想起舊日學友之中,勃朗慘死,蘭方特身處敵營,當下不由得心情黯淡。   吉爾拐彎抹角,挖苦嘲笑我和銀鈴的「悖逆之戀」,想來我和銀鈴之事,此時已是舉國盡知了。而見到吉爾那酸溜溜的樣子,想起在學校時他對銀鈴的苦苦糾纏,心中暗笑,原來不以「異族不可婚戀」為然的,卻又不止我一個。   當下不以吉爾的冷嘲熱諷為意,反而視他為同志。   而帶領神殿部隊前來的,赫然便是我的舅舅,克萊紛森。布努斯爾。   舅甥相見,自有一番親熱,而其中隱隱隔閡,卻又令二人面上訕訕,深談不得。   隨舅舅同來的兩名神殿騎士,經舅舅介紹,一名便是與我有一面之緣的冥加族人,路特加。阿瑟,而另一名神殿騎士,卻是一名棕膚大漢,滿面虯鬚,名叫卡幅。辛迪加。   與以往數百幾千的隊伍不同,幾萬人的大軍行進,各種問題狀況,往往要麻煩得多,軍隊編制,士卒安排,自需嚴密到位,一絲不苟。   如此拖延數日,在 3月2日,大軍終於起動,滾滾開往戰場。   而與此同時,距離黑米格一百多公里的草原城市托克伊,激烈的戰鬥早已展開。   由奧姆羅。岡紛伯爵率領的十萬大軍,於2月25日已將托克伊團團圍困。   艱苦的攻城戰役,整整持續了十天,由於托克伊城堅池深,撒繁軍的戰士們捨生忘死,英勇作戰,致使王國軍損失慘重之下,未得踏上城牆半步。   3月6日,我們抵達托克伊近郊。   照出兵前二哥的暗示,多蒙伯爵將拉薩姆斯家直屬的五萬大軍,另行駐紮在距主營十里以外之處,盡量避免捲入與撒繁家的軍隊交火。   7日拂曉,多蒙和我馳馬至東路軍的大營,逕去參見西路軍元帥,奧姆羅。岡紛伯爵,不意今日對托克伊的攻城戰,此時已經已打響,而一位副將言道,奧姆羅親往前線,督軍作戰。   十萬大軍陣列,綿延數里。   王國軍陣之中,前前後後,黃衣的輕步兵,藍衣的輕裝步兵,銀甲的重裝步兵,側列的騎兵,紅衣的工兵,黑衣的長弓兵,熙熙攘攘,盡皆堆列在一起,隊伍中黑衣的魔法師,與白袍的僧侶交錯而立;天空中各色的帆布旗幟,與戰士們挺立的矛槍,林立雲聳。   遠遠望去,戰士們衣飾整齊,盔甲鮮明,軍陣黑壓壓聯綿層疊,一眼望不到盡頭。如此軒昂氣勢,直若滾滾滔天的巨潮,讓人逼視之下,竟自喘不過氣來。   前方的攻城戰,早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殺聲,喊聲,哭聲,叫聲,嚷聲,彙集成一片片嘈雜刺耳的海洋。   隨著一聲聲破風聲響,位於陣營之後,紛自高列的投石車,將一塊塊碩大的巨石,直投向托克伊那堅固的城堡上。   巨石砸在城牆上,人堆裡,塔樓側,碎石飛灰,血肉斷臂,四處亂飛。   隨著領隊士官的聲聲號令,長弓兵陣列中,整齊的出一陣陣的箭雨,直如那鋪天蓋地的蝗群,不斷的往敵城中落下。   由半獸人掌控的巨駑,也自不斷的發動著,近兩米長的碩大巨箭,夾雜著尖銳的破風聲,不斷的呼嘯飛出。   近萬的攻城戰士,湧出一股又一股的巨潮,不斷衝入城牆下,深深的溝塹之中,他們銀亮的盔甲,此時,竟自匯成一股股的鐵流…   隨軍的巨人戰士,此時架起一記記雲梯,而戰士們不斷的喊殺著,不斷的往城牆上攀援著。   由幾隻高大健碩的蜥龍牽引的,形如巨大矛槍的攻城車,不斷的伸縮進退,狠命的戳擊著那堅固的城門…   眼前那血火紛飛的戰爭場面,自讓人熱血沸騰。   我和威廉,在一名領軍士官的帶領下,直奔入王國軍陣之中。   片刻之後,我們在大軍後陣,見到了軍隊的統帥,奧姆羅侯爵,這位岡紛家的次男。   與他七十歲的老夫一樣,他自是一般的魁梧,泛著黃金色的堅固鎧甲,和大紅色的騎士斗篷,令他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的頭髮鬍鬚雜亂,而一雙圓眼之中滿是血絲,顯然這幾日的攻城戰鬥,並不十分順利,而那張醜陋的老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混蛋…白癡…」   「…蠢材,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這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在不但的咆哮著,辱罵著,那些不斷敗回的士官將領。   此刻,他,顯然已不太有閒暇,來搭理站在一旁的威廉和我。   ※       ※       ※   譯音:   卡幅。辛迪加:Cafu Shindiga   路特加。阿瑟:Luturga Athour   吉爾。圖論:Jeere Turran   辛姆德。圖論:Ximud Turran   註釋:   目前的阿爾維斯王國,被人類統治著,絕大多數的貴族幕僚,均是人類,而其它種族,只能作為傭兵幕客,為人類所用。   新登場兵種:巨人:身高六米至八米,體重800至1200公斤,外形與人類相似,屬於類人種族,他們身材高大,有九牛二虎之力,只是智商較低,行動速度緩慢。   蜥龍:屬於生活在沼澤地帶的大型爬行動物,體長7米至15米,是雜食動物,膽子很小,但由於力氣大,又頗有耐力,被人馴養之後,可用於背負大量貨物,並拖拉車載等。蜥龍,本是蜥蜴的一種,不過體形較大而已,從智慧到力量,它們完全沒有龍族的一成,,更不能飛行,而被稱為「龍」,確是辱沒了這個名字。   半獸人:身高兩米至三米,比獸人更為高大。是獸人與人類的雜交體,本來被教廷定格為「無理的存在」,但一些領主考慮到半獸人較之於獸人,有更為強勁的力量,又帶有一些人類的智慧,因而將他們收歸己用。   ※       ※       ※   更新手記:   關於巨人的設定,抹去古代傳說中巨人身高40米以上的設定,因為這樣會導致戰爭中BUG,城堡對於他們,將是毫無威脅,而他們的糧草供應,也是不合理的,而且筆者相信,若是一個巨人身高40米以上,人類對於他們,無疑於螞蟻,一個巨人,干死幾萬大軍,也自不在話下。   關於天鷹書評團對於本書的意見:「有時會犯第一人稱視角的基本錯誤。」   小編的解釋是:其實有讀者說我的戰爭場面寫的還算湊合,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拜這種視角轉換的手法所賜。如果死死局限於第一視角的話,不僅很難寫出戰場上恢宏的氣勢,而且對於情節鋪承,人物環境介紹,也會大大的提高其難度。   要描寫較大的戰爭場面了,請讀者們多多留言提意見,支持小編,呵呵。         第五節 血之城     關於引用聖戰系譜設定的聲明:   如不少讀者所說,本書之中,確有引用聖戰系譜「十二聖器」,以及個別角色設定。但是,《皇騎》的情節,人物關係,故事背景以及戰鬥場面,均屬作者原創。而這部小說,也無可厚非,自屬於「原創」小說。   ※       ※       ※   殺聲喊聲,震耳欲聾。   空中流箭飛矢,地上刀光劍影,攻城戰,如火,如荼。   城上城下,儘是血腥殺戮。   人體中,因緊張自由產生的,種種腥臭刺鼻的氣息,處處洋溢。   廝殺,在人與人之間展開…   這裡,已不復人間,這裡,早成為人間煉獄,成為那血池肉林,窮凶極惡的修羅場…   支支雲梯架上高牆,王國軍士兵們輕裝長劍,頂著落石飛矢,極盡艱辛,一步步往上攀援。   而那城下的巨人戰士們,不斷逮起身旁的豹人士兵,縮身蓄勢,一記記的猛投之下,竟將那身輕體盈的豹人戰士,狂扔至敵人的城頭。   王軍所屬的豹人士兵們,也是身手敏捷,待身體貼近城牆壁面時,鋒利的爪子拂出,身體匍匐蹂進,竟順著巨人那投擲未盡之勢,連抓帶爬,直往城頭攀上。   巨人的大力投擲,配合豹人貓人的輕身利爪、善於攀爬,這個,就是大陸上的一種基本攻城戰術。這種戰術,也不知是幾百年前,哪一位英雄前輩突發奇想,設計而出的。   而如此戰法看似粗糙,但對於迅速搶佔城牆上的制高點,竟也確有奇效。於是歲月流逝,這種作戰方法也代代流傳下來,經後人不斷改進補充,自成為攻城戰之中,一個重要方略。   當下豹人們不斷攀上牆頭,而守城的撒繁士兵們,也自經驗豐富,臨危不亂之下,前排的長搶兵陣列整齊,根根鋒利的槍桿密集擺出,迎著不斷攀上的豹人們戳下。   那些豹人雖是身形敏捷,行動迅疾,但此刻身處半空之中,自是避無可避,當下聲聲淒厲的慘嚎響處,紛紛被撒繁士兵的長矛刺中,伴隨著飛散的血花,又自跌落下來。而一些豹人閃身躲避長矛,身體失去平衡之下,那平整的城牆壁面毫無借力之處,於是紛紛滾落城頭,摔了個筋斷骨折,而它們鋒利的爪子,也自在那青石的城牆上,抓出一股股深痕。   很少幾個順利爬上城牆的豹人,也自被周圍的守兵團團圍住,即刻間,便被殲滅。   而此刻,在那雲梯頂端,那城壁牆頭,爭奪牆頭的肉搏,也自血腥異常。   高高攀在雲梯頂端的王國士兵們,固然是毫無退路,殊死以搏,而守城的撒繁士兵們,也自是寸步不讓,死死與敵據住。辟砍捅刺之中,熱血飆飛,痛呼呻吟連天。   而那黑壓壓滿是守兵的牆頭上,不斷就有人尖叫呼喊,跌落下去。而一些戰士們互相拉拉扯扯,竟自三三兩兩,同時翻下城牆,骨肉不存。   撒繁家的守城部隊,似早被嚴密部署,只見城頭上旌旗飄揚,處處撒繁士兵隱現。   毫無疑問,他們的防守戰,在那有條不紊之中,確是打得嚴密堅韌,令我軍毫無可趁之機。   良久良久,城頭上只是僵持著,王軍們紛紛死傷跌落之下,竟不得前進寸步。而城下大群大群的王軍士兵堆積在一起,你推我擠,卻於那頭頂上激烈異常的攻城戰,毫無幫助之處,而遠遠望去,此時,他們頭上那明亮的鐵盔,已自聚成一股紛亂嘈雜的鐵流…   在蜂擁著的人堆裡,吶喊聲,慘叫聲,呻吟聲不斷,而隨著城頭上不斷落下的擂石鐵彈,箭塔上不斷射下的箭群矢雨,城下密集的王軍士兵群中,血肉橫飛,傷亡慘重。   更有城堡上,撒繁家的法師部隊們魔法催動,電光火花閃爍之下,盡往城下,那人數密集之處招呼,直殺得王軍士兵們鬼哭狼嚎,慘叫連連…   「…混帳…廢物…沒用的東西…」   眼見攻城部隊久久未能湊效,帶著我和威廉,親來觀戰的奧曼斯伯爵,更是暴跳如雷。   但見他滿頭的青筋直冒,而那半長的鬍鬚,此刻因著他的怒氣,彷彿也自根根豎起。   「…爸…爸爸…你…你先不要急的…」站在奧曼斯身邊,一個滿面儒弱之氣的年輕人走近了去,安慰奧曼斯道。   「…呸…發屁…不急…我怎麼能不急…」奧曼斯聞言,反而更見惱怒,但見他一個縱身,人已撲到自己兒子面前,一掌重重摑出。   只聽「□」的一聲脆響,這位岡紛家的伯爵,竟將自己的兒子,西爾菲斯。岡紛,一個耳刮子打翻在地。   西爾菲斯跌倒在地上,白皙的臉上,愣時出現一個紅紅的手掌印,他一臉的驚懼委屈,卻已說不出話來…   「呸,沒用的東西,看看你這鳥樣,就像你那婊子母親,呸,沒用的東西。」對著自己的兒子,奧曼斯狂罵不已,眼見西爾菲斯掙扎著要爬起來,卻又一腳飛出,將他踹翻在地。   奧曼斯自己作戰不勝,卻遷怒於自己的兒子,竟是如此的無理凶蠻,我和威廉見此情景,心下自是不屑,當下雙自對視一眼,相顧搖頭。   這時,一位副將裝束的貴族行了上來,對奧曼斯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大人…是…是否要派出飛行部隊…」   奧曼斯兀自還在謾罵自己的兒子,聽得那副將的言語,頓時眼睛發光,道:「…對…   好…好…馬上派出飛行部隊,支援攻城…」   主陣中,幾名打旗官馳馬而出,紛自打起一襲黑布帆旗,旗面紋著一對潔白的羽翼。   片刻間,天空中傳來陣陣厲鳴,而巨大的破風聲響,也自引得我,抬頭望去。   片片的鷹人戰士們手執長劍大斧,不斷的從後陣中飛出,他們衣著穿戴整齊,身上的「聖弓賢者」徽章,說明了他們,便是皇家直屬,常備鷹人部隊。   眼見鷹人戰士們密密麻麻,在天空中翻出大片的黑雲,一眼望去,足有數千人。   而聲聲厲鳴響處,混雜在那鷹人群中,幾個所大無朋的身影抖動,那是一種巨大的禽類生物,它的雙翼展開,經自有十三四米開外。那碩大的利爪和勾曲的尖,使得這種巨禽,看起來仿似禿鷲,只不過究其體形,卻又比禿鷲大出了五六倍之多。   這個,竟是阿爾維斯飛行部隊中的,空中王牌,巨雕!   巨雕是食肉性動物,其體形碩大無朋,成年巨雕的雙翼撐開,往往能超出十米。   巨雕生活在阿爾維斯西北方向,岡紛公國境內的圖瓦哈拉大沙漠的邊緣地帶,它們兇惡剽悍,飛撲捕食之間,人畜獅虎,盡不能倖免。而馴養巨雕,自須從雕卵的孵化,幼雕的育成開始,而這,更是件極艱難之事,且不說巨雕對自己的卵珍視無比,而巨雕的巢穴,也自建在凶險極惡的地區,因此為了得到一顆巨雕之卵,往往要花費極大的心血。   巨雕的飼養,也自是無比繁複,而它們每日需要消耗大量的新鮮肉食,也自不是一般貴族仕家,能夠花銷得起的。   片刻間,十來只巨雕,混合著數千餘眾的鷹人戰士們,氣勢洶湧,從空中撲下托克伊的城頭。   劇烈的破風聲響動,空中飛行部隊留下的影子,竟在使得城堡表面,罩上一層零碎的陰暗。   見此情勢,守城的撒繁士兵們,紛自驚惶失措。而王軍的攻城部隊,此時得到飛行部隊的支援,自是士氣如虹,殺喊喧囂之下,直往城牆上湧來。   此時,在托克伊的城牆一角,立著一老一少兩名騎士。那老年騎士頭髮已是花白,略帶皺紋的臉上,隱有堅毅神采。而那少年騎士卻是滿頭的暗藍頭髮,稜廓分明的瘦臉上,滿是青春活力。   這老騎士,便是撒繁家的家臣,鎮守撒爾托斯的執政官,尤達。史密斯伯爵,而他身旁的藍發少年,正是他的兒子哈維。史密斯。   「爸爸,他們果然派出飛行部隊了,」哈維。史密斯興致勃勃的說道:「哼哼,我們預先設計的埋伏,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吧。」   尤達卻是面色憂沉,他望了望自己那興奮莫名的兒子,眉頭微皺,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而此時,天空之中,那呼嘯叱吒的王軍鷹人,若同一大片重雲,瞬間,已直落下托克伊的城樓。   守城士兵,紛自迎起了手中長槍,直迎往,那空中紛落的敵人。   鷹人戰士們,也自握緊了手中的劍斧,只等待,下一刻的血肉搏擊。   轉瞬,雙方之間,實質性的交擊,就要開始了。   可是,就在這一剎那,從城堡內側的陰暗角落中,排列整齊的,湧出一大群撒繁伏兵來。   這些伏兵之中,幾列人馬戰士之後,是紅衣弓手士兵與黑衣法師部隊。   但見他們陣容整齊,行動迅捷,顯已埋伏設計已久。   此刻迎面而來的飛行部隊,正處於往下急速俯衝之勢,而就在這須不間發的瞬間,撒繁家的短弓手們早已彎弓搭箭,魔法師們也自魔法吟念。   「放箭。」領軍士官的急切喝令聲響。   「騰騰騰騰騰…」利箭紛自離弦,引出聲聲脆響。   只在剎那,那一陣迅疾猛烈的箭雨,已自從下而上,迎面疾潑向空中,那紛至沓來的鷹人巨雕。   「…啊…呃…呃…」淒厲慘極的哼叫聲,直在托克伊城堡的上空,四處迴盪。   頃刻,王軍的飛行部隊,紛自中箭。   那胡亂漸出的鮮血,散到空中,自形成鮮紅的血雨,直往撒繁士兵們頭上灑落。   而一個個傷重即死的鷹人士兵,也直似那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天空中胡亂的打著轉,栽落下來,一些撒繁士兵閃避不及,卻被當頭跌落的鷹人屍首,重重的砸倒在地。   「…嗚嗚啊…」伴隨著淒厲刺耳的巨吼,一隻巨雕已然身中數箭,鮮血與羽毛四散之下,它斜斜的墜落了下去,龐大的身軀,重重的撞擊在豎直的城牆壁面上,引發出轟然巨響,而碎石灰飛之下,它那碩大的屍體卻又反彈開去,直落到城下,又砸倒十數名王軍士兵。   此時,撒繁家的魔法師們,吟唱良久的魔法業已結束,雷電辟閃,火花噴射,不斷的擊中著,那些,此時已自驚惶失措的鷹人士兵們。   又有一隻巨雕,身上屢被魔法幾中,繁密的羽毛之中,早已凌厲火起。   火焰熊熊,焦臭四溢,這只發了狂的巨鳥,胡亂的拍打著翅膀,到處橫衝直闖,片刻間不分敵我,見人就啄就咬,引得場面混亂無比。   而其它幾隻巨雕,兀自凶悍無匹,巨爪大嘴之下,瞬間將數十名撒繁士兵撕為碎片,內臟血肉橫飛,場面血腥恐怖已極。   這時,托克伊城中,兩支高高雲立的塔樓之上,突然架起兩架巨大的鐵弩,緊接著,伴隨巨大的破風聲響,3米多長的巨大鐵箭,凌厲無比的射出。   「嘎嘎…」慘叫聲中,頓時又有一隻巨雕,折落下去。   當下弓箭手不斷放箭,魔法師電閃火燒,直殺得王軍鷹人部隊,傷亡慘重,到處閃避奔逃。   而飛行部隊的凌厲攻勢,瞬間已被瓦解。   ※       ※       ※   譯音名:   哈維。史密斯:Harwy Smith   尤達。史密斯:Yuder Smith   奧曼斯。岡紛:Ossren Garpher   西爾菲斯。岡紛:Sherfix Garpher   ※       ※       ※   更新手記:   從本章開始,將有較大篇幅的「大戰場」描寫,鑒於網文中此類描寫,生動形象一點的,根本不多,小編幾無可借鑒。因此,書中的絕大部分戰術方略,戰場刻畫,軍屬筆者苦苦思索所作。   讀者任何批評或是意見,都是小編極大欣賞的。並歡迎「好戰」讀者來函,與小編聯繫,在下的郵箱如下給出。   bajng@sohu.com   ※       ※       ※   此時的王國軍隊,仍是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往城牆上湧來。   城下的巨人戰士,不斷的將一個個豹人士兵,拋上牆頭。   而王軍陣中,那蹩腳的投石車與巨弩,此刻,也自不斷發射。鐵箭巨石,不斷的砸在城內城外,雖儘是些無關緊要之處,偶爾,卻也帶來傷亡。   片刻間,托克伊的城頭之上,已有幾處告急。   而此時,在靠內城一側的角落裡,好整以暇的,整齊列著幾列人馬戰士。   在他們身前,立著兩名身著鮮明盔甲的騎士,一老一少,正是尤達和哈維。   尤達執起一桿明晃晃的長槍,槍桿上一條黑色布帶,隨風蕩漾。   只見這位年邁的騎士默然片刻,卻拉下頭盔上的面具,慨然道:「衝鋒吧,撒繁家的勇士們,用我們手中的武器,保衛我們的土地,托克伊。」   「托克伊,托克伊!」眾皆吶喊,群情激昂。   而站在尤達身旁的哈維,也自拔出一柄長劍,振臂高呼。   剛剛攀上牆頭的王軍士兵們,方自立足未穩,便被那整隊嚴密的人馬戰士們,高呼吶喊,迎面衝散。   鋒利的擲矛飛出,血花閃爍之下,便有不少攻城士兵,中招倒下。   一些較為剽悍的王軍士兵,自作困獸之鬥,他們手執利劍,纏上撒繁家的人馬戰士狠拼。奈何人馬戰士身材魁梧,行動迅速,近身肉搏之下,人類士兵卻是大大的吃虧。   而短短片刻之間,王國軍隊,那洶湧澎湃的攻城氣勢,竟已消融殆盡。而撒繁方面,上千名半人馬,短弓手和魔法師,此刻,已直直壓向牆頭。   幾小股殺上城牆的王國士兵們,很快就被那潮水般湧來的撒繁部隊,分割包圍了起來。   推壓擁擠之下,不斷便有王國士兵被擠下城牆,發出淒厲的慘叫。   聽撒繁戰士們高聲呼喝,氣勢滔天,頃刻間,盡數佔據了城牆的制高點。長矛,羽箭,火球,密密麻麻,直往城下擁擠的人群中落下。   而城下的王軍攻城部隊,此刻已自陷入恐懼驚惶之中。你推我拉,喝罵嚎叫,場面紛雜混亂已極。   塔樓上的兩支巨弩,不斷的放出,那巨大的鐵箭。   粗重的箭身戳下,砸穿人類脆弱的身體,就如同鋼針戳紙一般,直是碎肉血末亂濺,心肝腸胃橫飛,情狀噁心已極…   而托克伊那厚重無比的鋼鐵城門,也自堅固無比,由幾隻蜥龍牽引的攻城車,不斷的猛戳之下,在那「…碰梆…碰梆…」的巨響聲中,鐵門上雖現一記記凹陷變形的印記,但那兩扇高大的城門,卻自紋絲不動,緊密的合嚴。   突然,一隻蜥龍被那巨箭射中,「…嗷…嗷…」慘叫不已,碗口大的傷口中,鮮血泉湧。而其它四隻拉車的蜥龍,也均自受驚,瘋狂咆哮之下,四處衝撞,他們碩大的身體,不斷的踐踏著四周的王軍士兵,碎骨聲紛響之中,血肉橫飛,王軍士兵的慘叫驚呼連天。   王軍的飛行部隊,此刻早被殺得七零八落,均自逃下城頭,幾隻巨雕,也是身帶數箭,鮮血淋漓,「呱呱」悲鳴之中,逕往自軍陣中逃回。   而擔當攀搶城頭重任的豹人部隊,更是死傷殆盡,撒繁步兵的長槍,和人馬戰士們的擲矛,讓它們吃盡了苦頭。   突然間,城牆下,處處驚叫哀嚎聲響,卻見一架高聳的雲梯,逕被撒繁戰士們掀翻。   雲梯直直的倒下,附在其上的士兵們哀呼號叫,此刻已自無用,只聽「匡鐺」一聲巨響,灰塵揚,帶血的鐵盔飛彈…   卻不知方纔這一刻,又有多少人遭殃。   儘是黃土細草的大原上,那密密集集圍滿著的黑壓壓的人流之中,青石的堡壘高高聳立,此刻看來,它,自是那麼的威嚴挺拔,那麼的堅不可摧。   架在城堡上的支支細梯,不斷的被推翻下來。   王軍士兵的鬥志,已經徹底瓦解了。   隨著又一個巨人被城樓上的巨箭射翻,其餘的巨人戰士們,再也不敢堅持,他們踏著極寬大的步子,直往本陣奔回。   而王軍士兵們,此刻更如同喪家之犬。藍衣的輕裝步兵與黃衣的輕步兵,頓時湧出一層氾濫的潮水,哭喊哀號,拉扯翻爬,狼狽逃竄。   他們丟盔棄甲,而很多士兵身上,或插羽箭,或批劍創,有的人更是滿面血污,哀嚎不斷之中,不成人形。   而此時的托克伊城上,自響起一陣陣高昂的歡呼聲,而撒繁軍所屬的,一小股鷹人士兵也開始行動了,他們五十成群,四下裡追殺那些落單的逃敵。   此時,在托克伊的城樓上,卻有幾十名王軍士兵,被撒繁軍隊團團圍住,他們殊死以搏,卻無論如何,也是毫無出路。   尤達挺起手中長槍,一個突刺之下,扎翻一人,他收住手中長槍,大喝一聲道: 「克倫家的戰士們,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吧。」   「停止抵抗,我以主的名義起誓,饒你們不死。」   眼見大勢已去,早已鬥志全消的王軍士兵們,紛紛拋下手中的劍戟,向撒繁軍投降。   城牆之下,壕溝裡,土堆上,處處儘是戰士們的殘骸,人類的,獸人的,鷹人的,巨人的,人馬的,各各狼藉,斷臂碎骨,殘劍爛矛,滿地都是,一些傷重未死的士兵們,癱軟在地上,不斷的呻吟。   一名被落石壓住半身的戰士,此刻也是僵在那裡,動彈不得之中,神智清醒,熬受著無邊的痛苦。   他,不斷的哀嚎著:「啊…啊…呃…上帝呀…啊…啊…。救救我吧…啊…」   鮮血,不斷在處處彙集,被乾燥的土地吸收後,變成干紅的一小塊,一小塊。   整個青石的堡壘,此時,已自變成一個死屍之城,鮮血之城。   今天,並不是一個特別好的天氣。   遍是黃土的蒼原之上,是灰濛濛的天空。   抑鬱陰沉的天氣,帶著初春絲絲的透骨涼氣,讓人感覺十分不適。   不知是否也有天氣的影響,今天的奧姆羅。岡紛伯爵,脾氣異常的暴躁。   「混蛋…回去…回去,都給我回去…不要撤退…」他策著馬,迎著那潮水般撤回的敗軍,瘋狂的嘶吼著。   他甚至疾衝入敗兵群中,執起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打著,那些身上滿是戰創的士兵們。   「…白癡…蠢貨…廢物…婊子養的…」他不停的咒罵,直到聲音沙啞。   將好幾名士兵被他抽得滿地亂滾,他才在氣喘吁吁之下,安靜下來。   一名士兵托著自己斷殘的手臂,那傷口上血肉模糊之下,筋肉骨骼外瀉,而如此血腥的情景,自讓我陣陣的倒胃…   而那一張張由灰土,鮮血,汗水胡亂攙和的臉上,配著的表情,只有失意,哀痛,淒涼…   這,就是敗兵的臉,讓人一見之下極不舒服,的臉。   眼見如此慘象,身旁的威廉竟是冷靜如常,他若無其事的瞟了臉色蒼白的我一眼,只淡淡的說道:「…這些…莫拉少爺,你…會習慣的…」   這一天,克倫皇歷213年3月7日,西路部隊對草原城市托克伊的攻城戰,再一次受挫。   據典事官統計,王國軍共戰死(包括失蹤與被俘)3256人,7000多人受傷。   而撒繁家的部隊傷亡,事後據威廉估計,自不足一千。   戰前據細作回報,鎮守托克伊的撒繁軍隊,自不足一萬人。   而就是這一萬人,在鎮守托克伊的領主,尤達。史密斯的帶領下,憑藉著托克伊城的堅固城牆,死死的與王國軍對峙著。   然而,撒繁公國之內發生的情況,絲毫不讓年輕的撒繁國王,蘭方特。撒繁寬心。   位於齊蒙羅草原西北角的,是草原城市泊魯略。   泊魯略的執政家族,加步裡家的家主,甫俞。加布裡伯爵素有私心,此刻趁著撒繁家兩面受敵之際,便即興兵作亂,聲稱反對撒繁家的獨立,支持皇家軍隊的征討。   內憂外患交結,萬般無奈之下,蘭方特。撒繁調集二十萬大軍,急殺奔泊魯略,擬先掃平叛亂,再整援頻頻告急的牙馬甲和托克伊,以避免王軍殺到,屆時撒繁公國的首都,哥穆拉,陷入腹背受敵之勢。   苦候援兵不至,尤達。史密斯只得厲兵秣馬,加固城防,以期死守托克伊,這個從東北方向進入撒繁公國的要隘。   這樣,也是為蘭方特的平叛戰事,盡量拖延時間。   而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早已暴怒瘋狂的奧姆羅。岡紛伯爵,竟是日以夜繼,對托克伊城進行著狂攻猛襲,他,已是絕不理自己部下士卒的傷亡死活。   而用奧姆羅自己的話來形容,是:「就算我的部下死絕,也一定要拿下,托克伊!」   ※       ※       ※   譯音:   泊魯略:Poluny   哥穆拉:Gamuro   甫俞。加布裡:Youphy Gabury   新登場家系:   史密斯家:撒繁家的屬族,草原都市托克伊,是他們的領地。   新登場兵種:   巨雕:巨大禽類,蓄養後,可以成為優秀的空中部隊。   豹人:獸人的一直,身體輕盈,爪子鋒利,善攀爬。   巨人:類人種族,身材高大無比,有九牛二虎之力。   巨弩:採用先進工藝,精雕細琢而成的巨大弓弩機械,往往需數人發動,而粗長打三米的巨大鐵箭,擁有極大的殺傷力。   ※       ※       ※   更新手記:   昨天上傳第五節(上)時,出現重大BUG,將海濱城市撒爾托斯與草原城市托克伊混淆,現全部覆蓋原文。         第六節 三女同行     關鍵詞:   家族名:撒繁,岡紛,索拉,拉薩姆斯,克倫皇家   地名:托克伊,牙馬甲   作戰雙方:克倫皇家軍隊(包括岡紛軍隊),撒繁軍隊   ※       ※       ※   克倫皇歷213年4月17日,克倫軍對托克伊城的苦苦圍攻,已持續了一個多月。   在這一個月之中,奧姆羅發動大軍,對托克伊發動了十多次大規模攻城,但每次都是傷亡慘重,剎羽而歸。   王軍方面,傷亡的數字激增,士兵們慘不堪言,然而這些,並不是他們的主帥,奧姆羅。岡紛,所關心的問題。   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手頭,有幾名矮人族的能工巧匠。奧姆羅便硬是向我討去了阿圖魯等一幫矮人工兵。而經過阿圖魯他們的改良更進,克倫軍的投石車與巨弩,在攻城戰中起到的殺傷效果,得到了明顯的提高。   可是這些末節,仍不能幫助奧姆羅,順利的拿下托克伊城。   而托克伊城的尤達方面,情況也不容樂觀,在克倫軍接二連三的猛攻之下,城中僅有的八千餘名撒繁士兵,也自不斷折損。而到4月10日之後,城中可戰兵力,已不足三千,傷兵纍纍之下,糧草枯竭,一個月前堅不可摧的托克伊城,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然而,撒繁家推行多年的廉政,得到了托克伊市民的極力擁戴,他們為撒繁戰士們節衣縮食,幫助修補城防,而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也紛紛拿起手中的武器,加入到血淚交融的戰爭中。   市民們捨生忘死的援助,使得克倫軍在12日與14日的兩次大規模攻城,再次以失敗告終。   而奧姆羅。岡紛,在得知有大量手執武器的平民,支援托克伊的守城戰鬥,從而導致本軍的節節失利之後,更是暴跳如雷。   「…他們…他們…難道都想造反麼!」   「昏蛋…該殺…該殺,這些叛逆、刁民,實在是該殺…」他大聲咆哮著,一把摔下去,將手中的水晶酒杯,砸了個粉碎。   與此同時,在位於祖雲達山地末端的牙馬甲郡。   由於牙馬甲城,倚著陡峭的山壁而建,而牙馬甲位於撒繁公國與岡紛公國交界位置,早年間,因為岡紛家多次無理孳事,兩家因為領土糾紛,在牙馬甲附近的激烈摩擦不斷,因此撒繁家在牙馬甲,素來也駐有五萬重兵。   鎮守牙馬甲郡的,是撒繁家的人馬族家臣,賽維裡奧子爵。   今年35歲的人馬戰士賽維裡奧,已經步入人馬的晚年,但是,多年的征戰生涯,賦予了他極為豐富的作戰經驗。而與那素來用作通商貿易的草原城市托克伊相比,牙馬甲郡更為堅固的城防和豐富的糧食儲備,也使得賽維裡奧,能夠成功的將沙扎博爾。   岡紛侯爵的二十五萬岡紛軍隊,死死拒於撒繁公國之外。   而在這一個月的充裕時間裡,蘭方特率領二十萬大軍,對泊魯略城的甫俞叛軍,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甫俞。加布裡兵敗之下,直往北向逃竄,投奔闊闊尼山原之間的,撒發尼亞共和國而去。   自此一戰,在齊蒙羅草原的泛泛民間,他們年輕的撒繁國王,「蘭方特。撒繁」的威名,自盛傳了開來。   「大草原的兒子啊,   年輕的撒繁國王啊,   他持著聖槍,   騎著駿馬,   帶著戰無不勝的撒繁勇士,   征討那邪惡的力量,   草原上的野狼,   也被他臣服,   天空中的禿鷲啊,   也為他逃亡,   他,就是蘭方特。撒繁啊,   整個大草原的國王,   ……」   不知何時起,吟遊詩人的口中,開始吟唱起,這歌頌蘭方特。撒繁的詞語。   而「草原之子」的稱謂,也開始在人民的嘴中傳頌。   隨著4月下旬的逼近,草原上的氣候,已漸漸變暖。   春光明媚,草原之上,花開草長,早已不復月前,那寒風怒號、遍地黃土的景象。   我屯軍十里之外,稍微關注著奧姆羅軍在托克伊城的戰鬥。   自不願攪和進這灘混水,我自紮穩營寨,每日安排衛兵,四處嚴密監哨之後,自己卻與露拉粘在一處去,郎情妾意之中,甜如蜜酪。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對露拉的性子,自也掌握了些。   她平日裡安靜乖巧,性子卻甚是堅韌,與富貴出生的蘇菲婭和銀鈴,均自不同。   在那細細堅韌之中,這個美人兒,卻又是非常的脆弱。   對於這個世界,她是那麼的膽怯,那麼的毫無主見…   自也難怪,她會被自己的哥哥,謝爾,三番五次的說動,糊里糊塗的加入那提圖盜賊團之流。   …   不過,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自有獨特的好處。   首先,無論身邊的男人作出什麼決定,即使她自己心中,不甚樂意,這種女人,也會想盡辦法,恣意迎合著,她身邊的男人。   而男人,也無疑能從她的身上,找到自信,找到堅強。   更為重要的是,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一個男人,很難得,會有不開心得時候。   而此刻的莫拉。拉薩姆斯男爵,便是如此。   …   夜夜春宵之下,恣意瘋狂,這戰火瀰漫的沙場,此刻,竟讓我有種樂不思蜀之感。   對於我們之事,威廉伯爵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從他那搖頭歎氣的模樣兒看來,心中自是大不為然。   而這軍營之中的一個多月,露拉,秋雨以及索拉家的小姐,溫蒂。索拉,也自混得甚熟。   自那日被我救出後,秋雨對我不再那般冷漠諷刺,自也回復了早先,那嬌巧溫柔的模樣。反倒是我每次見她,便念起銀鈴的深深情意,心下常自惴惴。   而我與威廉商議,言道溫蒂雖是阿爾維斯的叛軍,索拉家的小姐,卻是個年輕女孩。而我們拉薩姆斯家的騎士,自不能為難這麼一個少女精靈,當下便要將溫蒂放走。威廉自也滿口答應,卻說道時下兩國交戰,而四周情勢紛亂,不如等到戰事稍息,再派遣專人,護送溫蒂返家,藉此,也可建立拉薩姆斯家與索拉家的友誼。   於是,溫蒂暫時留了下來。   身邊多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姿色又不下於銀鈴與露拉,加上甚愛她那獨特的咖啡色皮膚,對她,我自是樂得接待。   這日清早,露拉自與我在她溫暖的小帳篷裡親熱,突然,帳篷外清脆悅耳的嬌笑聲響起,卻是秋雨與溫蒂的聲音。   露拉驚惶之下,急推開我的身子,雪白的玉臂伸出,去勾拿那不遠處,散落在地毯上的縶衣。   「露拉小姐,露拉小姐,你還未起來麼。」此時,秋雨的聲音,已在帳篷外響起。   一切已自不及,片刻間,露拉已被嚇得魂不附體,惶急之下,扯過不遠處,那襲揉皺不堪的被子,覆到我們赤裸的身體上。   「…你…你不要進來…」她的嬌軀輕顫,嬌怯的道。   「怎麼了,露拉。」溫蒂的聲音響起,而帳篷門口,布簾子拉開處,兩個精靈美人兒,已自行入了進來。   眼前的情景,自讓這兩個精靈女子,驚訝羞澀。   秋雨望著擁在被中的二人,白皙的臉頰上,泛起艷紅,而站在她身旁,姿色更勝她一籌的溫蒂,更是忸怩不安。   從溫蒂微微搖晃的身子,和那急促的呼吸聲,便可以判斷這位黯精靈的窘迫情狀。   現場的氣氛,自是尷尬無比,無奈之下,我半倚起上身,厚起臉皮,強對二人笑道:「早上好啊,溫蒂小姐,早上好啊,秋雨。」   「…莫…莫拉少爺,我…我們不知道你…你們在…」秋雨的聲音怯怯。   「對…對不起…打…打擾了你…你們…」溫蒂的聲音,更是細弱,她秀長的眼睛明亮,直視我半晌,卻又飄到露拉身上,迷離閃爍之下,隱含著絲絲奇異的神采。   可恨兩個小美人兒,愣在那裡分辯不停,卻又不馬上退出帳篷。   「…呃…你們能否先出去,等…我們…一會兒。」強在自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說道。   兩個小美人兒恍然大悟一般,「…是…是…」連聲中,退了出去。   此時的露拉,自蜷縮在我的懷裡,臻首緊貼住我的肩膀,想是躲避著什麼致命物事一般。   感覺到她細嫩的肌膚,已然滾燙,想到她如此羞怯,不由得好笑。   「好了好了,她們已經走了。」我說道。   「…昨…昨晚我…我都說了,不要…不要在我…我這兒的嗎…」露拉聞言,一下子抬起頭來,期怨的道。   眼見她美目帶霧,嬌嗔怨怒的風情,自又勾起我的原始慾望。   貼體相擁,美人兒自然很快感受到我的異樣,她面如紅布之下,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你…你昨晚要了我…五次,還…還不夠麼…」   此刻,這位嬌慵欲死的美女,竟是一臉的,不堪撻伐的可憐神態。   輕撫著她那欺霜賽雪的香肌,我輕吻她的臉頰,說道:「…不夠…不夠,還差得遠呢…」直驚得懷中玉人,面色慘白…   ※       ※       ※   整好衣飾,與露拉雙雙行出帳來,卻見溫蒂和秋雨二人,已候在不遠處。   此刻四人再見,三女面上,自是訕訕。   「莫拉少爺,」卻聽秋雨打破沉靜,道:「你們…你們快隨我看,那邊…那邊有很多雲雁。」   「雲雁!?」   雲雁,是齊蒙羅草原的特產動物,它們通體的潔白羽毛之下,頭部有長長的黑色羽冠,配上黑色的長尾,自是美麗異常。   它們是季節性侯鳥,每逢冬季飛往南方避寒,來年春季,方始飛回。而四月,正是它們返回齊蒙羅草原的時日。   肉味鮮美,羽毛可用作衣飾,雲雁素來被草原人民,認做是,「上帝對齊蒙羅的恩賜」。   而今的撒繁家家徽,正是由兩隻雲雁,配上上撒繁聖槍的圖案組成,雲雁,已不可替代成為齊蒙羅草原的象徵。   而這種侯鳥,在外地卻甚難得見,我也只是早年間,從撒繁家送來的禮物中見到。   當下聽得秋雨訴說,露拉立時興致勃勃。   眾女腳步細碎,露拉更是如此,我牽著她帶繭的纖手,望著她微紅的臉蛋,心中泛起憐惜。   不久,行至草原之間,一個細湖之側。   細細濕潤的湖風拂面,絲絲芳香的嫩草味道入鼻,饒是我昨晚辛勤耕作,也自精神一爽。   蔚藍的天空下,清澈的湖水蕩漾,此時,湖邊的細細嫩草之間,自隨意立著不少的拉薩姆斯士兵,卻見他們交談細語之下,指指點點,自享受著湖邊的春意。   聲聲悅耳的啼鳴相處,只只白羽黑冠的大鳥,扑打著翅膀,不斷的在湖面上下翱翔,它們或而振翅高飛,或而入水游暢,或而嬉戲嬉鬧,或而孤獨啼叫…   此刻的它們,只是上天遣往人間的白衣天使,它們是那麼的歡樂,那麼的喜悅,那麼的無憂無慮…   幾日裡,因著戰爭而來的苦悶憂鬱,此刻竟一掃而空。   如果,此刻已沒有戰爭,那該多好…   我深深的,呼吸…   此刻的三個女子,也自歡樂暢快。   秋雨去到水邊,脫下鞋子,將著一雙纖細的玉足,踩入那淡淡湖水之中,嬌笑道:「啊…好冰涼喔…」   溫蒂也行至湖邊,一隻形態完美的纖手探出,細細的撥弄著湖水,一種熟悉悅耳的小調,從她鼻中細細哼出…   久與銀鈴相處,我熟悉這個曲子。   這個曲子,在精靈語中,是作《湖水》,正是精靈族的人們,讚美那美麗的湖水,抒發那恬怡的心情。   露拉靜靜的依在我的肩膀上,氣息細緩,輕輕的道:「這兒…好美…」   我指了指湖岸上,一處幾株小樹縈繞的所在,輕緩的說道:「在那個位置,我們可以蓋一幢漂亮的小房子。」   「在門前,種滿漂亮的花兒…」身旁的人兒,已似與我心意想通一般,她的語意溫婉,充滿了憧憬。   心中暖意連綿,我癡癡的凝視到美人兒的臉上。   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之上,此刻儘是興奮神采。   「再叫上銀鈴姐姐,我們…我們一起住到這裡…」她喜滋滋的說道。   我輕捏了捏她的手掌,以示感激。   不想我和露拉的細微言語,卻被兩個耳風靈敏的精靈女子,盡數聽了去。   「好…好美麗的設想,」此時秋雨回過頭來,怯怯的說道, 「我…我能不能跟郡主一起住來,好…好服侍你們。」她的美目直直注到我的臉上,一副哀求可憐的樣子。   望著她惴惴的樣子,心情蕩漾,便道:「你是銀鈴的侍女,自然可以跟來了。」   秋雨聞言,嬌靨泛紅,淺淺而笑,嘴角上兩個淺淺的梨渦顯現,惹人喜愛。   「真幸福啊,」溫蒂也似是沉浸到我們的夢想之中,「你…你們…真…真令人羨慕…」   她輕輕的歎息著,細長的手指,自在那平整的水面上,劃出一道道波紋,一頭的乳白色長髮,根根柔順的垂著,在那徐徐春風之中,細細飄蕩。   「…溫…溫蒂小姐,你…你…」秋雨望到溫蒂孤獨落寞的樣子,便想說點什麼,而她又望了望我和露拉,卻咬了咬嘴唇,一句話,終於沒說出口。   「…你…你可以常來做客的…」露拉輕輕的說著。   「…真…真的…」溫蒂回過頭來,望往露拉的眼睛,卻不帶絲毫感激,而內中種種複雜神色,卻又惹人遐想。   「…你…你不怕我賴著不走麼…」溫蒂嬌俏的說了句,一雙美麗的淡青色眼睛,卻又卻斜斜瞟到我臉上。   我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美麗的黯精靈,她,也許並不如蘇菲婭那般,雕塑般的完美細緻,她,不似銀鈴那般,嬌媚可人,也不似露拉這樣,恬靜細膩。   然而,她那尖細的瓜子臉蛋,明亮的杏目,尖巧的鼻子,嬌小的嘴唇,彎彎的細眉,也自融在一起,直如一朵冬日裡的臘梅,是那般的精巧細緻,那般的巧奪天工。   陣陣似有似無的淡淡香氣之中,這朵臘梅,卻又是那般的孤單寂寞,惹人憐愛。   與佳人對視半晌,我澀澀的一笑,自說不出話來。   4月18日,伴隨著博達克等後勤部隊,運來的糧草,湯姆。德森蘭伯爵與多蒙。里昂男爵,已帶領一萬輕騎兵,兩萬長槍兵與輕裝步兵,三千鷹人戰士,趕來增援。   前方的攻城戰鬥,正自打得奧姆羅。岡紛焦頭爛額。此刻糧草補給已到,而增援突至,奧姆羅自是大喜若狂。   當晚軍事會議大開,奧姆羅召集眾將,商議明日,對托克伊的攻城戰。   一個月來,托克伊屢攻不克,此時的奧姆羅誠惶誠恐,言道雖然得到補給增援,但是托克伊軍民一心,且城防堅固,而明日之戰是否能勝,仍是未知之數。   此刻,王軍諸將也自銳氣盡失,愁眉苦臉之下,都沒有什麼良策。   他們苦苦思索談論,我和威廉伯爵卻是冷眼旁觀,不摻這淌混水。   沉吟良久,奧姆羅狂吼一聲罵道:「管他媽媽的,明日只管強攻便是。」   「老子偏不信,」   「他托克伊城,就算是銅牆鐵壁的,我明日,也要給他夷為平地。」說著,氣急敗壞,呼吸粗重。   「嘿嘿嘿嘿…」寬敞寂靜的中軍大帳之中,多蒙。里昂那陰沉奸險的笑聲,特別響亮。   奧姆羅正在火頭上,厲吼道:「多蒙,你…你有什麼好笑的。」說著,人已霍的立起,道:「你…你敢嘲笑我不成。」   年逾五十,早已禿頂的湯姆。德森蘭伯爵,此刻連忙圓場,他拉住奧姆羅的手臂,卻對多蒙說道:「多蒙男爵,軍事會議之上,你…你不可輕語言笑…」   「嘿嘿嘿…奧姆羅大人,我哪敢得罪你呀,」多蒙懶洋洋的靠在椅上,剔著自己的指甲,道:「不過,說到破城之策,嘿嘿,我到有一個…」   奧姆羅聞言,差點便跳了起來,雙目圓睜,道:「你…你有什麼辦法…」   多蒙冷冷一笑,卻見他眼露寒光,道:「托克伊城的領主,尤達。史密斯伯爵愛民如子,也因為如此,托克伊的平民才會捨卻生死,竭力幫他守城。」   「尤達愛民如子,嘿嘿嘿,我們也正可以利用這一點。」多蒙冷冷的說道。   「把附近的村莊盡數燒掉,將農民往托克伊城趕,而我們的軍隊,隨後掩殺…」   「嘿嘿嘿…多了那些平民,作為尤達放不下的肉盾,嘿嘿嘿…何愁托克伊不破。」多蒙緩緩將自己的毒計說完後,面上得意冷笑。   「可…可是,父親,到時候…刀光剪影的,只怕…只怕會傷及那些無辜的平民啊…」最先提出反對意見的,卻是多蒙自己的兒子,查爾斯。多蒙。   「蠢材,要成大事,哪能沒有點犧牲。」望著自己的兒子,多蒙眉頭緊皺,一副大不已為然的樣子。   而對於多蒙所說,其餘幾名貴族都自沉默不語,如此卑鄙陰毒的辦法,實不符合 「騎士道」,更與貴族的基本道德背道耳馳。   今日,自見多蒙以來,我便一萬個看他不順眼。   想到他與盜賊團勾結,與外敵私通,又害死自己的親弟弟,所作所為,自是天理不容。而此刻,他又在這裡大放厥詞,言道這種殘害無辜平民的齷齪辦法,暗罵此人實是禽獸不如。   望著他得意的樣子,看見他那令人噁心倒胃的尖長山羊鬍子,我自已怒火填膺,當下冷冷諷刺道:「哼,如此卑鄙下流的伎倆,真虧得有人能想出來,呸!」   多蒙聞言,臉色泛黑,他雙目中閃過一道厲芒,如利箭一般,直向我射來。   我冷冷一笑,狠狠與他對視。   此時,查爾斯對我乾笑兩聲,道:「莫…莫拉,其實…其實父親…他…他也只是…想盡快攻下托克伊而已…」   我冷冷的瞟視了他一眼,卻不搭理。   現場中,我和多蒙暗自僵持,氣氛乾澀。   良久,奧姆羅突然重重擂了下桌子,沉聲說道:「好,就這麼幹。」   聞言之下,我大吃一驚道:「伯爵大人,那…那些百姓,是無…無辜的啊…」   奧姆羅一雙虎目灼灼,瞪視到我的臉上,道:「小拉薩姆斯,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只要能拿下托克伊,我…是不惜一切代價的。」這個老男人的語氣異常的堅決。   「可…可是…」   「夠了!小拉薩姆斯,我並不指望,明天的戰鬥,你能幫上什麼忙…」   「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跟我惹麻煩。」奧姆羅雙拳緊握,狠狠瞪視著我的圓目之中,火氣直閃。   他的樣子,有十足的理由讓我相信,如果我不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他早就要給上我一拳。   此時,奧姆羅的兒子,西爾菲斯。岡紛,直上去奉承多蒙道:「多蒙先生,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當下多蒙更是春風得意,面泛冷笑之下,對我冷目斜視,道: 「有的小孩子,根本不知戰爭為何物,卻在這裡硬跟我攪和,哈哈哈」   「你…」狂怒之下,我只待跟他翻臉,突然側向裡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我的手腕。   回頭看去,確是自己的舅舅,克萊紛森,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   澄清的雙目,靜靜的瞥視著我,他緩緩搖了搖頭。   而此時,老威廉也來到我的身邊。   他那老邁熟絡的聲音,俯耳對我說道。   「你要學會冷靜,忍耐,像個大人物的樣子。」   我微微的愣住了。   ※       ※       ※   新登場人物:湯姆。德森蘭伯爵:駐守瓦比格郡的領主,年紀已經很大了,禿頂。(見序章第二節)   瓦比格郡與普薩斯郡相鄰,而德森蘭家與里昂家的關係,也很密切。   ※       ※       ※   更新手記:   以下是幻劍讀者,Star seeker 關於本書戰爭場面的建議。   「關於戰爭場面的描寫,作者寫的戰爭場面太偏向與西方式的戰爭,大多數都是兩軍對壘,憑實力著對廝殺。而當我看到要剿滅強盜團時還要投書約定時間再戰時,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每當我在閱讀你描寫的戰爭場面時,不知怎麼都會有一種在看別人打戰棋遊戲時的感覺。希望作者能夠不單單正面描寫戰爭場面,也可以從側面來寫,比如從政治的角度,吧戰爭與政治聯繫在一起。」   寫《皇騎》之初,想寫一部軍文,而對於描寫戰爭場面,說實話,對自己還真是有點信心的,而Star seeker兄的書評,無疑對小編的衝擊很大。   這部書定位於西方玄幻,騎士的戰術,騎士道的精神,在書中隨處可見,「剿滅強盜團時還要投書約定」,這一點,其實就是東、西方思想的差異。對自己信念的一種嚴謹堅持的態度,無疑是西方騎士道的一個特色。而很多玄幻作品中,並找不到這種「騎士」的感覺。   「吧戰爭與政治聯繫在一起。」這一點我已在嘗試,從宰相盧克比的陰謀始動,到諸多國際勢力支持撒繁公國獨立,這個不是政治麼,而且往下隨著戰爭的發展,兩者的聯繫,還會有進一步描寫。   「每當我在閱讀你描寫的戰爭場面時,不知怎麼都會有一種在看別人打戰棋遊戲時的感覺。」初看這句話,我已大吃一驚(大受打擊),現真誠邀請其它讀者大大,關於本書戰爭場面的意見。   作者的本意是:本書的戰爭,盡量做到真實深刻。而一些中國傳統的戰爭寫法,如「赤壁之戰」等情節,《皇騎》中是不會出現的。   這裡非常非常的感謝Star seeker的尖銳意見,畢竟有衝突才有進步。兄的評論,小編會深刻反省的了。         第七節 你想…玷污我的手嗎?     當晚,奧姆羅便調集三萬人馬,前去擄掠,附近的村莊鎮市中的平民。   心中抑鬱,與威廉、克萊紛森一道,策馬而歸。   夜色陰暗,正如此刻,自己的心境。   行屍走肉般坐在馬上,眼前彷彿出現,那村莊之中,處處房舍屋宇火灰沖天,男女老少,托兒帶女,在一群群士兵的托扯鞭撻下,啼哭嘶喊,蹣跚而行的景象…   強抑住胸中,種種衝動熱浪,我深深舒了口氣。   「莫拉,有的事情,並不是我們改變得了的。」克萊紛森瞟了我一眼,緩緩說道。   「為什麼,」我靜靜的注視著,這個與我一樣,長著一頭銀髮的男人,道:「那些平民是無辜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們扯進來…」   「莫拉少爺,其實,奧姆羅做的,並不一定是錯的…」威廉道。   「你說什麼,威廉…」聽到威廉的話,我差點沒從馬上掉下去。   「莫拉少爺,你不要忘了,現在是戰爭時期,為了戰爭的勝利,有時候,付出些代價,是不可避免的…」威廉淡淡的道。   我愣然望到威廉的臉上,此刻,他那只獨眼,竟自閃出異樣冷酷的光芒。   「代價…代價?為了獲勝,我們…我們…就要把平民推入火坑嗎?」   「哼哼…戰爭…就是如此,莫拉少爺,你慢慢會明白的…」威廉淡淡笑道。   「莫拉,你要記住,」克萊紛森伸出手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道:「我們…是貴族,而平民…平民永遠只是我們的腳下的基石。」   「貴族…基石…」   「不錯,你是貴族,踩在平民身上的貴族。」克萊紛森舅舅語氣堅決的說道。   夜深…   久久無法入睡…   摟著露拉溫軟如玉的身子,心潮起伏…   也許舅舅說得對,我是貴族,高高踩在平民們身的上貴族…   貴族,幹嗎要理平民的死活…   此時,身畔的女人,似已感覺到我粉亂的心意。   「怎麼了,莫拉…」一支柔軟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在我的胸口上。   「在想什麼…」   擁緊了她的身體,便待坦言相告,突然想起,露拉也是平民人家出生的女子,而有的事情,終究是無法出口。   我歎了口氣,道:「沒什麼…」   女人也不追問,她,只是像只小貓一樣,乖乖的蜷縮在男人的懷裡。   良久之後,我說道:「等這次戰爭結束,我…我是真的什麼都不顧了,我們…我們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靜的過一輩子,好不好?」   露拉輕輕的抬起頭來,她那蜷長的髮絲,刮癢了我的皮膚。   濃濃夜色之中,仍能夠看見她臉頰上,那絲絲的紅潤…   「嗯…」她輕輕的應承著。   「到時候,我們生他七八個孩子,熱熱鬧鬧的,好不?」我打趣著她道。   「七…七八個,這…這麼多…」美人兒的語氣,有點的緊張。   「怎麼,對我沒信心麼。」我斜斜的笑著,扭過身去,已將她壓到了身下…   克倫皇歷213年4月19日,這個令我一生難忘的日子…   這個被神啐棄的,罪惡的日子…   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佩服里昂家的輕騎兵,因為,他們在擄劫平民的時候,效率確實很高。   此時,十多萬大軍整齊列陣而開,克倫軍陣前,熙熙攘攘,密密麻麻,是大片大片的農民,他們之中,有男的,有女的,有鬚髮盡白的老人,更有偎伏在母親懷裡的乳兒,衣裳不整之中,灰頭土臉,在克倫士兵那明晃晃的長槍利劍驅趕下,聚縮在一起。   從他們蒼白,驚惶的臉上,可以看到的,只是恐懼,是畏怯,是乞憐…   此刻,他們也許只有祈禱,祈禱著他們心目中的神,對他們一點點憐憫的施捨…   然而,神,已經摒棄了他們…   隨著王軍陣中,那巨大的號角聲響,打旗官打著攻城帆旗,馳馬奔出,克倫軍中,擔當攻城任務的第一波士兵隊伍,開始緩緩前行。   婦女嬰兒的啼哭聲中,大層大層的,頭戴銀亮頭盔,身著黃色帆布軍服的步兵們,形成一道黃色的海潮,將那大片大片的,手無寸鐵的平民,不斷的往托克伊城前壓擠。   他們哭喊著,哀嚎著,乞求著,卻被那身後的鋼刀長劍,逼得步步往前行去。   奧姆羅的格殺命令,早一下出。   行得緩慢的平民,早被身後的士兵手起刀落,斬翻在地,手段殘忍已極。一些人受到驚嚇,便要四處逃散,卻被他們身後的短弓手與魔法師,羽箭火球連放,瞬間便即殞命。   兩支千餘名的輕騎兵隊伍,壓制住難民群的兩端,驅趕著那數萬的難民,向撒繁家的城樓,不斷逼近。   多蒙的詭計,竟然湊效了。   層層疊疊步兵隊與農民們,緩緩的接近了城牆,而此時的城樓上的撒繁士兵,兀自不敢放箭。   自布軍於主陣右側,以作「接應」的我,此刻勒住馬韁,呆望著眼前的人間慘象,心意搖動。   心下不斷的暗念著:我是貴族,我是貴族…   策馬靜立身旁的露拉,此刻早已是面色慘白,卻見她銀牙緊咬,櫻唇輕顫之間,那美麗的杏目之中,晶瑩的露珠閃爍…   「你們…你們…好…好殘忍…」她的聲音極輕極輕。   「露拉,我…我…」我伸過手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心中惴惴,卻又無從分辯。   她使勁搖了搖頭,淚珠飛出,劃出明亮的弧線。   我歎了口氣,緊緊的抓住她,那急欲掙脫我掌握的纖手。   美人兒掙脫不得,卻蹙住了眉,別開頭去。   隨著攻城部隊的沙喊聲叫響,前排的難民群頓時沸騰了,像抉堤的江水,人們互相推擠著,歇斯底里的嘶喊著,四下裡胡亂的逃竄著…   「不准後退…不准後退…後退者…格殺勿論…」   一些監視難民的克倫士兵們,高聲的吆喝咆哮著,手中劍光閃 動,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中,難民們的鮮血,染紅了他們的雙手。   幾股難民側向裡蜂擁開來,其中一股,竟自朝著我們,拉薩姆斯軍立陣的方向,逃了過來。   此時,一名奧姆羅的傳令官,已自馳馬到我身前。   「莫拉大人,奧姆羅大人有令,命你對那些逃竄的刁民,一律格殺勿論…」   我冷冷的瞥視了那傳令官一眼,心中激奮。   這些無辜的人們,他們…犯了什麼罪,被你們毀去房屋,被你們用作攻城的肉盾,還要被你們殘忍的奪去生命…   不!我手中,那素以為傲的騎士之劍,絕不能卑劣的斬向,那手無寸鐵的軟弱者…   無辜者的鮮血,絕不能沾染我的手…   嚴令部下靜候待命,不得傷害無辜,任由那嘶苦哀嚎的民流,蹣跚著從身旁行過。   此時的撒繁城樓上,尤達。史密斯靜立著,她面色沉鬱,注視著城下發生的一切。   「不准放箭,免得誤傷無辜。」他傳下了這道命令。   而他身旁的哈維。史密斯,此刻,已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   「父親,再…再不放箭,他們…他們馬上就要攻上來了。」   「放箭…放箭,難道你就忍心,傷害那些無辜百姓?你…你…」尤達怒道。   「可是…可是…那是敵人的詭計啊…」哈維道。   尤達只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卻搖了搖頭。   最先擠入壕溝裡,擁到那城牆之下的,卻是那一堆堆的平民,他們哭喊著,哀嚎著。   克倫軍的投石車,巨駑,以及長弓部隊們,已自不斷的發射著。   箭雨,巨石,不斷落往托克伊的城頭。   而城樓上的撒繁士兵們,此刻卻是縛手縛腳,弓箭,魔法使出,多有顧忌,竟對那摻雜在平民肉盾之中的克倫士兵毫無辦法。   沒有了弓箭與擂石的威脅,克倫士兵們很快架起雲梯,紛紛攻上城來。   而對於撒繁軍來說,情況已自危急。   廝殺聲,呼喊聲嘈雜,在克倫皇家的鷹人與巨雕等飛行部隊的掩護下,一架架雲梯上,人流湧動,城樓上,一群群巨翼,來回翱翔。   攀上城樓的克倫士兵們,與誓死反擊的撒繁士兵們肉搏在一起,城頭上鮮血飛濺,屍橫遍地。   而隨著王軍不但的攀上城牆,寡不敵眾的撒繁戰士節節敗退之下阿,城樓上,頓有多處失守。   眼見大堆的爛民們擁擠到城門下,他們哭喊著,哀求著,無力的錘打著城門…   尤達深深歎息著,吩咐身旁一名士官道:「傳令下去,打開城門…」   然而,那士官並未即動,只聽他猶豫道:「可是…大…大人…」   「父…父親…」哈維急道。   「打開城門!」尤達輕輕喝道,雙目直直落到那士官臉上,神色,卻是沉靜而嚴肅。   「是的,大人。」四周的殺聲震天,此刻,在一種奇異的威嚴的驅使下,那士官靜靜領命而去。   「好吧,爸爸,既然你決定這麼做,我只有支持你了。」哈維苦笑著說道,一把抽出腰間的騎士劍,橫在自己面前,又道:「今天即使戰死在這裡,我也認了。」   尤達並沒有搭理自己兒子的說話,他只是持起那柄明亮的長槍,細細的撫摸著它。   「你知道嗎,爸爸,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   「什麼事情,我的兒子。」   「嘿嘿,呵呵,其實,那年您丟失的那個水晶煙斗,是我不小心砸壞後,偷偷扔掉了…」   「什麼,是你這個壞小子…」尤達苦笑著。   「呵呵,其實,媽媽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她…她也瞞著您…」   老騎士聞言,微微一愕之下,面上慼然而笑。   「好想媽媽啊,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哈維輕聲說著,抬頭仰望向遙遠的天際,目光中,滿是憧憬。   尤達微微笑道:「傻小子,我已經五十多歲了,此刻就算入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你還年輕,還要娶妻生子,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作。」尤達一手按著兒子的肩膀,「你,不能死在這裡。」他堅決得說著。   尤達舉起手中的長槍,緩緩的道:「薩瓦爾大人把這柄槍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才十八歲,呵呵,三十年轉眼過去,薩瓦爾大人也…也…」說著,目光中,自露出悲慼憤怒的神色。   「就算戰死,我也要為薩瓦爾大人討回公道…」   「爸爸…」哈維伸過手去,帶著鐵製護爪的手,握住了他父親的手背。   「大…大人…西城…西城失守了…」一名滿面血污的人馬戰士奔至近前,急對尤達報道。   與此同時,方纔那名士官也自告急而來:「大人,敵人…敵人跟在難民後面,從正門殺進來了。」   此刻的尤達伯爵,仍是沉靜如水。   只聽他緩緩分下令去。   「傳令下去,全軍將士,撤往裡城…。」   「騎兵隊馬上集合,備好馬匹,準備突圍。」   眾人見他危急之中,發號施令而雷厲風行,不慌不忙而有條有理,也均自冷靜沉著。   撒繁部隊直往裡城退縮,而湧入城中得難民們,四處滲透奔逃,呼喊連天,不少便被流箭飛矢擊中,刀光劍影所傷,慘死當場。   在克倫王軍的猛烈攻勢下,本就人數寡薄的撒繁士兵,此時傷折更眾,而一些臨時出戰的民眾,更是不堪一擊…   在幾名親信騎士的陪同下,尤達手執長槍,來到裡城的一個角落裡。   空曠的小塊空地上,此時早已駐好,一群列隊整齊的輕騎兵、鷹人士兵與人馬戰士。   這些撒繁士兵們,大多都已帶傷,他們身上,那胡亂裹起的紗布裡,殷紅的血跡,自在不斷的滲出…   而那張張滿是倦容的臉上,一雙雙浮腫的眼睛,也自佈滿了血絲…連日來,克倫軍車輪式的攻襲,幾乎已將這些撒繁勇士的鬥志,消磨殆盡…   尤達手持著長槍,冷峻的立在他的士兵們面前。   他細細望著這些,曾伴隨著他出生入死的勇士,目光溫藹,就像望著自己的孩子。   「卑劣的敵人,不僅害死了我們尊敬的主,薩瓦爾大人!」老騎士緩緩的說著。   「他們還引燃戰火,搶佔我們的土地,焚燒我們的土地,屠戮我們的人民…」   隨著他漸趨憤慨的語調,撒繁士兵們那一張張灰塵血汗縱橫的臉上,熊熊的怒火隱隱燃起…   「大草原的孩子們,我們能夠容忍這些嗎…」   「容忍那些卑劣的敵人,冤死薩瓦爾大人,羞辱我們的撒繁公國,踐踏我們的至高尊嚴嗎…」   「不,這種屈辱,我們怎能忍受,我們,要戰鬥…」   「為了撒繁家戰鬥,為了我們偉大的主人,薩瓦爾…」   尤達的情緒亢奮著,他高舉起手中的長槍,槍桿上那條細細的黑帶,隨風簌簌飄動…   「感謝上帝,賜給我們今天,因為,我們即使戰死,也是死而無憾,因為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了報答我們的仁慈的主人…」   「…薩瓦爾…」老騎士振臂高呼起來。   「薩瓦爾…薩瓦爾…薩瓦爾…」   群情激昂,撒繁勇士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高呼響應著…   瞬間,那層層勇氣的波濤,洶湧起來…   高大的青石城樓上,濃煙滾滾。   遠處,因著魔法使出產生的絲絲火花電光,閃爍;殺喊聲震天,輕衣薄甲的克倫士兵們,不斷從四處攀上城牆…   此時,托克伊的城門大開。大片的王軍士兵們,也已蜂擁而入…   王軍主陣之中,奧姆羅頓頓的關注著戰況。   勝利就在眼下,這個老男人一手捏起自己的下巴,面上絲絲的淫笑泛起…   一旁的西爾菲斯,也自逢迎的行到奧姆羅身旁。   「爸爸,這真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是嗎,西爾菲斯。」奧姆羅得意的瞟視了西爾菲斯一眼,滿面春風。   突然,托克伊城的大門處,聲聲淒厲的驚呼慘叫聲,大響。   頃刻間,那些衝入門內的克倫士兵們,像是遇上什麼恐懼至極的事物,卻見他們驚惶失措之下,連滾帶爬,狼狽無比的逃出城來。   緊隨在他們身後的,氣勢洶洶奔出的,赫然是一群的驍勇的騎兵。   克倫步兵們互相拉扯滾爬,胡亂退閃之下,被那些撒繁騎兵,早已猛生生殺出。   鐵蹄踏在克倫步兵身上,肉亂骨裂聲中,慘叫連天。   片刻間,灰土沙塵揚起,那一飆撒繁騎兵,已自衝出城下層層克倫戰士的包裹。   聖槍雙雁旗高高打起,一群由人馬戰士與輕騎兵組成的隊伍,在幾名鷹人戰士的援護下,高聲呼喊,直向王軍主陣的空虛位置殺去。   他們之中,大半人已渾身染血,而那雙雙堅毅如鐵的眼神之中,卻是誓死一戰的決意。   與之相比,四下裡的王軍步兵,早被當者披靡。   而那身材高大的巨人戰士,此刻,也為撒繁勇士們的衝霄鬥志懾服,幾名撒繁騎兵疾衝到處,長槍入體之聲雜響。頓時,那巨人戰士那高大的身軀,在群泉湧的鮮血中,翻到在地。   而克倫軍的輕騎兵部隊,立即從前後兩向,殺出阻截。   哪知撒繁騎兵人數雖少,但誓死鬥志之下,竟是無所畏懼,卻見他們直迎著正面而來的克倫騎兵殺去。   「為了薩瓦爾大人------」, 甫將交鋒,撒繁士兵們齊聲高呼著,瘋狂衝刺而出喊聲震天,豪氣干雲…   「彭呲…彭呲…」的聲聲破皮敗革的悶響聲中…   黃中泛綠的平曠草原上,兩片相對疾馳而來的騎兵人影,霎時間激烈的接觸了…   他們碰撞著,交錯著,摩擦著…   槍劍橫飛之下,人仰馬;嘶吼咆哮之中,鮮血狂灑…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只在一瞬間,在幾名鷹人戰士的掩護下,十多匹撒繁騎兵,已自穿透了克倫騎兵的層層阻截,鮮血淋漓的他們,馬蹄狂踏,繼續往前馳殺著…   而他們的隊列前列,一老一少的兩名騎士,頭盔落去,身上創傷連連…   衝殺到此處,撒繁戰士們,已是死傷殆盡,強駑之末。   而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大排大排,整齊列陣的士兵隊列。   劍光霍霍,衣甲鮮明,從那高高打起的聖劍雙馬旗幟看出,這個,是拉薩姆斯家的軍隊。   拉薩姆斯軍陣之前,端立兩男一女,三名騎士。   當先一名年邁騎士,身材魁梧,老朽的臉上,一隻獨眼炯炯有神。而他身後那對年輕男女,也自俊雅美麗,氣度不凡。   望見那獨眼騎士,老尤達勒住了馬,喃喃自語道:「是…是他!」   他的兒子,和十餘名部下,此刻也自駐馬聚集在他身旁,他們明亮的目光,冷冷瞪視著眼前,那千萬之眾…   卻見獨眼的威廉,緩緩策馬,來到尤達身前。   「是你?威廉…」老尤達當先說道。   「是我,尤達。」威廉道。   「你…你的右眼…怎麼…」   「這個,沒什麼大不了的…」   「呵呵…。是嗎,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呵呵呵」尤達那雙明亮的老目之中,發出淒然神色,道:「你也是奉命而來的嗎,呵呵,能死在你的手上,確是個不錯的主意。」說著,自將長槍擲下,插入了地中。   威廉並未答話,雙目炯炯,直與尤達對視著。   我急策馬過去,對威廉說道:「威廉,我不准你對撒繁家的人動手…」   尤達打量了我一眼,道:「你…是莫拉。拉薩姆斯大人吧,西蒙殿下的小兒子。」   「是的,他是…」威廉微微一笑,只聽他傳出令去,身後的大軍,頃刻間已分向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尤達,快走吧,追兵…馬上就要到了!」威廉道。   尤達感激的望了威廉一眼,他抽出那插地上的長槍,遞給了自己的兒子。   「拿著這個,我的兒子,這是薩瓦爾大人曾經使用過的名槍,薩瓦爾之槍。」   「爸…爸爸…」哈維愣愣的接過父親手中的長槍,此時的他,似已感到,絲絲不祥的預感。   「走吧,兒子,到蘭方特殿下的身邊去…」   「爸…爸爸,你…你…」眼見尤達並無離去之意,哈維已是滿面的驚懼。   「托克伊,是薩瓦爾殿下交給我的土地,死…我也不會離開這裡…」尤達淡淡的道。   「爸…爸爸,你…你不走,我…我也不走…」哈維堅決的道。   「走吧,見到蘭方特殿下的時候,告訴他,托克伊,我們已經盡力了。」尤達的面容堅決。   「可是…可是…」知道父親的脾氣,此時的哈維已自無話可說。   與尤達對視了一眼,威廉也重重歎息著。   我望著老騎士那張矢志以死殉城的臉,心意激盪。   殺喊聲漸近,我急策馬到哈維身旁,道:「你…你再不走,等到追兵趕來,就走不了了。」   哈維傻傻的望了望我,眼眶,已自發紅。   「我走了,爸爸。」他只是輕輕的說了句,已自策馬轉身,疾馳而去。   他,並不大願意,別人瞧見自己的眼淚。   在哈維的呵斥下,十多名戰士,大半也已撤走。而剩下的三人,竟是死死不肯離去。   隨著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哈維對威廉微微笑了笑,卻見這名老騎士深深吁了口氣,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士兵們,用我們的鮮血,去見證撒繁家至高無上的榮譽吧!」他一臉的堅毅,舉起了手中的劍。   調轉馬頭,那渾身浴血的老騎士,只待再衝殺回去。   「慢著,尤達…」身後的老戰友,威廉,叫住了他。   威廉將自己的剛制頭盔取下,拋給了尤達。   「先戴上這個…。我可不想見到,你那張臉,被人戳個稀八亂的情景。」   尤達嘻嘻一笑,卻接過鐵盔,戴在了頭上。   「再會了,威廉…」他低低的說了聲,便拉下頭盔上的鐵面罩。   天色陰暗,幾名孤單煢絕的撒繁騎士,高呼吶喊著,疾衝入那克倫士兵的大潮之中,不久,終於,淹沒在那無邊無際的人海裡…   不知何時,天空中,起了風…   大風,吹動著托克伊城頭上的縷縷濃煙,黑茫茫飄散開來,仿似…那英雄的挽旗。   托克伊,已被攻下了。   然而,血與淚,並沒有停止流淌。   青石城牆之中,那不斷翻飛的火光,那更愈濃厚地煙霧,那嘶天喊地哭叫,標誌著一場更為殘忍的殺戮,正在進行。   城外,那一股股的克倫士兵,四處追逐著,殘殺著,那早先,被用為肉盾的平民們。   呻吟,哀求,乞憐,在那獸性化的士兵面前,已沒有絲毫作用。   鮮血,染紅的托克伊的土地,士兵們殘忍的屠戮著無辜者們,老人,孩子也無法倖免。   見此情狀,露拉渾身劇烈的顫慄著,那泛白的嘴唇,緊咬的銀牙,冷亮的杏目,標示著,她心中那無比的憤慨痛恨…   我轉過身去,幾乎是咆哮著,對身旁的威廉喝道:「威廉!這…這是怎麼回事…」   威廉歎了口氣,道:「奧姆羅的命令,城下之後,准許士兵們自由劫掠,屠殺托克伊平民,以懲戒…他們對撒繁軍的援助…」   「懲…懲戒…」我微微一愣。   突然,身旁一聲嬌吒響起,露拉打馬狂奔,直衝往那火焰熊熊的城中。   「露拉…你…等等…」我急策起福蘭,直追在美人兒身後。   城中,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一股一股的王軍士兵們,托金揣銀,橫橫豎豎的,四處吶喊衝突…   他們那高高揚起的刀劍之上,染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平民們四處逃竄,他們無助哭喊著,哀嚎著…   露拉下得馬來,緩緩得行入城中…   她,一臉的茫然,一臉的淒絕,一臉的恍忽…   片刻間,她,直似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我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心下冰涼…   突然,左手邊的一具房屋之中,傳出少女的啼哭尖叫聲…   一腳蹬開房門,入門的情景,直讓人義憤填膺。   幾個赤裸著下身的王軍士兵,死死筘按住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而其中一名軍士,自趴伏在那少女的身上,劇烈的剽刮著…   那看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孩,也不知嘶喊啼哭了多久,此刻,聲音早已嘶啞…   現狀淫褻醜惡,黑暗無比。   我正待叱喝,而身旁一個迅捷無倫的身影晃動,此刻的露拉,早已疾撲了上去。   黑玉細劍在手,「暗影魔蹤劍」使動,人影紛飛之下,血光雜現,幾名瘋狂縱慾的士兵,頃刻便即了帳。   露拉緩緩的俯身下去,抱住那可憐的女孩,宛如對待自己親親的妹妹一樣。   「姐…姐姐…救救…救救我爸爸…」女孩呻吟著,說出了她的最後一句話,終於,合上了雙眼…   環顧之下,屋子的角落裡,早已橫著一具男屍,我,深深的歎息了聲…   露拉抬起頭來,明亮的目光,冷冷的仇視到我的臉上,直似我,便是那屠殺姦淫的元兇。   「她…她還只是個孩子…」她輕輕的說著。   淚水,從她那美麗的眼角淌下,滑過那白玉般的面頰…   默然,我走過去,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美人兒別開了去。   良久,門外叱吒聲響。   我行出屋子,卻見不遠處的道路中央,橫躺了七八個士兵的屍體。   一個有著巨大翅膀的身影,在四處晃動著。   凝目望去,卻是一個帶著巨大黑翼,形如鷹人的戰士,手持鑲著綠寶石的紅木長弓,四下裡翱翔。   而那身影長弓抖動,不斷將四周的克倫士兵射倒。   不久,那身影發現了我的存在,卻見他一個漂亮的迴旋,已輕飄飄的落在我身前。   細細打量之下,這是一個奇異的生物,他那碩大的黑翼,遠非鷹人族可比,海藍色的蓬鬆頭髮下,是一張秀美有若女子的臉頰。   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一雙碧綠色的眼珠,異常的明亮。   他彎弓搭箭,已自對準了我。   而就在同時,露拉抱著少女的屍身,也自行出屋來,靜靜站在我身旁。   那有翼人望到露拉憤懣淒慘的神情,看見那少女屍身的慘狀,眉頭微皺之下,已放下弓來。   「這裡…總算…還有點人性存在…」他冷冷的說了句,身後巨翼拍動,瞬間已高高騰空而起,向遠方飛去。   四周,血腥的味道洋溢。   「對…對不起,我…我不該…」露拉輕輕的說道,她,冷靜下來了。   「沒關係的。」我淡淡的道。   其實,我,不也是貴族麼,不也是殘害平民的元兇麼。   道上蹄聲作響,一彪騎兵,呼喝喧囂,已奔馳了過來。   當先二人作貴族打扮,英俊年輕,卻是吉爾。圖論和查爾斯。里昂。   二位士官學校的同學馳到近處,下馬來到我身前。   「莫拉,你…你也來了…」查爾斯道。   「莫拉,你這下可來晚了,好東西,都在我們這兒…你看…你看…」吉爾炫耀著他那掛滿一身的,劫掠得來的金銀首飾。   「放心,莫拉,有點好處的時候,我們不會忘記你的,哪…這個是你的…」查爾斯訕訕笑了笑,手腕伸出,遞過來一把鑲著各色寶石的黃金匕首。   這是一把精巧絕倫的匕首,華麗璀璨的光芒,奪目。   我望見那匕首把柄上淡淡的血絲痕跡,心中一股無比厭惡煩亂的情緒,油然而生。   這個,便是那些無辜者的血液麼…   面色慘白,我倒退了兩步,緊縮著手腕,狂喝道:「這種…這種東西,我…我不要…」   「怎麼了…莫拉…」查爾斯奇道。   全身,猶似陷入那無底深陷的冰淵…   我默然的瞪視著這位昔日舊友,仿似從未見過他一樣。   「你想…玷污我的手嗎!」我冷冷的說道。   ××××××××   更新手記:   無語中。         第八節 飛馬來襲     克倫皇歷213年4月19日,托克伊城淪陷。   城破之後的劫掠屠殺,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中午。   大火紛飛,繁榮昌盛的草原城市托克伊,在短短一日之間,化為廢墟。   約有十萬多名無辜平民,慘遭屠戮,三十多萬人流離失所。   這次事件,被後人稱作是「托克伊慘劇」。   慘劇發生之後,整個大草原的人民,被徹底激怒了。   奧姆羅所預期的,那種「殺雞警猴」的效果,無疑化為泡影。   而撒繁人民那前仆後繼、捨生忘死的抗爭,此時,才剛剛開始。   對克倫軍心灰意冷的我,向奧姆羅要求,願意前往後勤部隊,擔當運糧任務。   那充斥著血腥醜惡的戰場,我實不願多見。   對於我的存在,克倫軍中的眾多貴族,早已眼不見為清,耳不聽為靜,此刻得我自動請纓離開,自是求之不得了。   於是,我帶著拉薩姆斯家五萬軍隊,會同博達克一干人等,擔起了運糧的差使。   攻下托克伊之後,奧姆羅不聽部下勸阻,言道要「乘勝追擊」,致使克倫軍立足未穩之下,急向托克伊西北向的麥圖爾郡進發,危機,已暗暗潛伏。   不過這些已不在我操心之列,自回軍往黑米格方向押運糧餉,每日處理些細碎雜務,閒怡無聊之中,卻也安然快樂。   此時,軍中不止露拉,連天鷹傭兵團的巴拉克諸人,也大大不滿於克倫軍屠城行徑。而我,也自花去不少心思,安撫軍心。   而自那日之後,露拉始終也是心情鬱結。   眼見佳人一雙秀眉時時蹙起,不見舒展,我心下也自愁悶,當下對她更是細心呵護。   如此情景,更讓秋雨溫蒂二女艷羨。   秋雨倒還好;那溫蒂時時瞧見我和露拉親蜜之態,美目中往往嫉妒惱怒,神色複雜。   4月23日,與博達克等在黑米格郡充完糧草,運糧軍沿著原路,向托克伊方向返回。   到4月25日,迎面遇上奧姆羅遣來的催糧官,言道大軍在麥圖爾郡附近,鑒戰正急,傷亡慘重之下,糧草緊缺。   當下傳令全軍加快行程,4月27日晚,我們已行至托克伊西北,兩百里遠處。   當晚,便在一條小溪附近紮營。   夜半,突聽帳外喊殺嘶呼聲響,大驚之下,隨意批起衣服,操起伊達爾非之劍在手,便已衝出帳來。   差點與迎面進來的巴拉克。皮朋相撞,我倒退兩步。   睡眼惺忪之下,此時巴拉克也是一臉驚惶,只聽他喘息著道:「莫拉…有人…有人…來劫營了…」   「什麼,劫…劫營…」心中一驚,急召集附近人馬,支援糧倉方向而來。   火光四現,陣陣煙灰焦味撲鼻,我馳在馬上,心中不斷叫糟。   敵人,在放火燒糧!   心下正自惶急,突然勁風撲面,那黑暗的天空之中,幾個頎長的身影,迅疾無倫的撲襲下來。   幾聲慘哼聲響處,身旁的幾名輕騎兵兵,瞬間已被長槍入體、利劍及喉,血花綻灑之中,頓時翻身落馬。   心中驚懼,凝目望去,但見一隻隻雪白色的似馬形生物,身上長著寬平的羽翼,在天空中翱翔,那飛馬身上,一個個輕衣薄甲的戰士,手持著長槍利劍,身形矯健輕靈。   這個是…飛馬騎兵!心中暗暗驚歎,腦筋電轉:是索拉家,索拉家的飛馬騎兵。   索拉家怎麼會突襲我們…溫蒂呢?心意紛亂之時,又一名飛馬騎士掄起長劍,向我迅猛襲來。   倉促應敵之下,我身無寸甲,如果被他一劍掃中,只怕不大好受。   危急之中,劍識翻湧,身形微微側處,躲過長劍,而與此同時,手中名劍翻出,已削入那飛馬的羽翼之中。   羽毛紛飛,馬血亂濺,在飛馬的悲嘶聲中,那飛馬騎士已重重栽倒地上。   此時,其餘幾名飛馬騎士也自飛撲下來,只待與我廝鬥。   突然,耳旁轟鳴聲響,耀眼電光閃爍之下,一記「大落雷」擊下,瞬間已將那幾名飛馬騎士辟翻。   回頭看去,一個銀髮美少女已趕到我身旁,正是米雪爾。   「莫拉男爵,你…沒事吧…」她關切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望著她微微一笑,卻見巴拉克,伍立科德以及哥舒加,已均自引兵來到。   眾人趕至糧倉位置,此時,那高高的糧草堆中,已是烈火熊熊。   現場密密麻麻,約有兩百餘的飛馬騎士,四處的揮突沖襲,早已把那些看守糧食的士兵,斬殺殆盡。   而飛馬群中央,卻端立著兩名首領模樣的人物。   其中一位綠發的黯精靈美女,身著女式的閃亮銀甲,端坐在一匹高大飛馬身上,卻見她面容嬌好之中,一股成熟風情怡人;而另一位首領,卻是一隻有翼人。碩大的黑色羽翼包裹之中,身著雪白色的細袍,他那海藍色的頭髮和碧綠色的眼睛,極容易給人很深的影。而那無比俊俏的臉頰,卻又讓我甚為眼熟。微微思索之下,敢情眼前這有翼人,宛然便是那日在托克伊城中遇上的那隻。   片刻間,增援而來的士卒們喊殺呼喝著,直與那些飛馬騎兵絞殺在一起。   米雪爾,伍立科德等人,自非泛泛之輩,「落雷」與鏈錘使出,飛馬戰士便不斷栽落。   而疤面劍士巴拉克有殊赫之劍在手,更是勇不可擋,卻見他劍法輕靈迅捷無倫,比之那以「快」稱長的飛馬騎兵,還自快上幾倍,而「簌簌嚓察」聲響之中,殊赫之劍化位一道銀鏈,瞬間已劃倒幾人。   「哼!劍法不賴嗎!」那綠發美女冷笑一聲,催動胯下飛馬,手中一桿極細長槍插出,直向巴拉克取來。   但見那綠發美女出手如風,逼得巴拉克踉蹌後退,而殊赫之劍迎上,斜斜的斬在那細細的槍桿上。而那細槍,又不知是何物事作得,被鋒利無匹的殊赫之劍斬中,竟自絲毫不損。   當下,那美女與巴拉克你來我往,直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此刻的哥舒加,卻自帶著幾名鷹人,畏畏縮縮的躲在我身旁。   「怎麼了,哥舒加?」眼見平日裡勇悍堅強的哥舒加,此刻戰戰兢兢,像個懦夫一般,我不禁大奇問道。   哥舒加伸出一根手指來,顫慄的指向敵群之中,那名擁有巨大黑翼的男子。   心中暗驚,那男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卻令鷹人的哥舒加懼怕到這種程度,好奇之中,我細細打量著他。   卻見那男子振翅飛到空中,彎弓搭箭,四下裡狂射一番,已將不少士兵射倒。   周圍混亂不堪,我執起一柄長槍,只待一記縱躍投擲,擊殺那有翼人。   突然,身後一個蒼老悠長的聲音響起:「席法…那是席法嗎…」   回頭看去,卻是一身法師裝束的比埃霍夫,與楊克爾一同來到戰場。   那有翼人見到比埃霍夫,也是微微驚詫,卻見他巨翼拍動,已自飛落到比埃霍夫身旁。   「比…比埃霍夫先生…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那有翼人道。   比埃霍夫淡淡一笑,道:「此事就說來話長了,倒是你…你為何與拉薩姆斯家的人為敵…」   那有翼人席法斜斜的瞟視了我一眼,正待答話,突然四周人聲嘈雜,我回頭望去,卻是蒼雷和秋雨,引著大精靈弓手們來了。   「莫拉…莫拉公子,不…不好了,」秋雨急奔到我身前,一臉驚急的道:「露拉…露拉小姐她…」   「露拉…她…她怎麼啦…。」心中暗自驚惶,我直直注視到秋雨的美目之中。   秋雨正待答話,突然正上空中,一個清脆秀麗的聲音響起。   「你的露拉,已經在我們手上…」   是溫蒂的聲音。   只見一匹配有精緻亮銀鞍飾的飛馬,緩緩的從空中落下。   馬上一位白髮少女,明眸皓齒,巧笑嫣然,正是溫蒂。   她一身的輕衣勁裝,絲絲布帶,環環纏繞著她的柳腰細臂,如此緊身勁束的衣飾,襯著她絕美的姿容,在熊熊火光之下,蕩出細細春意。   而此刻,這位平日裡看似嬌巧怯弱的黯精靈少女,輕策飛馬,身手輕捷異常之中,懷中自摟著一個女子,正是露拉。   露拉的手腳,似被牢固綁縛,卻見她全身無力的露拉,斜斜躺在溫蒂懷中,微卷的深褐色長髮散亂,慘白無色的俏臉上,一雙翦水也似的瞳子,滿是羞怒委屈。   「你…你快放開她…」,我執起手中長劍,作勢便要襲向溫蒂。   卻見溫蒂手中,一柄黑玉細劍架起。劍鋒,斜斜擱在人類女人,那雪白細嫩的脖頸上。   「莫拉男爵,你想動手麼,不怕我在這美人兒臉上輕輕劃一劍麼?」溫蒂那張細瓜子一般得臉上,小巧的紅唇斜斜挑起。   露拉受制,我只得放下長劍。   溫蒂冷笑道:「莫拉男爵,看來你對這個民女,在意得很呢!」   卻聽那有翼人席法急道:「溫蒂小姐,你…你怎能對一個美人兒…如此,快放下劍來…快放下劍來…」   溫蒂斜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席法,你變得好快,是否就臨陣倒戈了…」   席法俊臉一紅,指了指站身旁的比埃霍夫,訕訕的道:「呃…嗯…比埃霍夫,是我的老朋友了,呃…嗯…我不好跟他廝殺的啦…」   溫蒂冷冷瞪了他一眼,卻不言語。   那日蒼雷初見到溫蒂,便執禮甚恭。此刻,他仍是恭恭敬敬的對溫蒂行了一禮,道:「溫蒂殿下…」(索拉家,曾經是所有精靈族中的王者,內中細節,後文再敘)   而溫蒂只對他微點了點頭,也不回禮。   烈火焚燒,現場中殺亂成一團,我望了望頭頂上飛來縱去的飛馬騎兵們,歎了口氣,對溫蒂說道:「這些人,都是你招來的?」   黯精靈只是嫣然淺笑,並不答話。   心中暗怒,那日自將她從淫魔手中救出,不想今日反被她暗算,哼,好個恩將仇報的傢伙。   「你…你放開我…」溫蒂懷中的露拉,扭動掙扎著。   「哼哼,露拉姐姐,其實仔細看看,你還真是個美人兒呢,難怪我們的莫拉男爵,竟對你如此癡心…哼哼」溫蒂死死按住露拉的嬌軀,冷笑著不斷。她那望往露拉的美麗淡青色眼睛裡,各種異樣神彩閃爍。   另一邊,那綠發美女已與巴拉克纏鬥良久。   眼見我軍糧倉紛然起火,這個充滿成熟感的美女,嘴角自泛起一絲冷冷笑意。   卻見她對巴拉克嫵媚一笑,道:「小帥哥,今天不陪你玩兒了。」說著,突使幾記連續突刺,瞬間將巴拉克逼退,而那飛馬身影晃動之間,她已自來到溫蒂身旁。   「小姐,目的…已經達到了。」綠發美女道。   「嗯,我知道了,青虹姐姐。」溫蒂輕輕應了聲,卻對我微微一笑道:「莫拉男爵,夜深了,小妹困得很,這就告辭了…」說著策動馬韁,已自帶著露拉騰空而起。   「莫拉…莫拉…」露拉嬌呼著,卻被溫蒂緊緊扣住,帶到了空中。   「溫蒂,你…你快把露拉放開…」我急道。   「哈哈哈哈…」片刻間,溫蒂那銀鈴般的笑聲,已自在遠處的夜空中響起。   「莫拉男爵,你的小美人兒,我見了喜歡得緊,這就把她帶回家去,好好疼愛幾日,哈哈哈哈…」   那綠發美女青虹,此時也自清嘯一聲,帶領部下飛馬撤離。   隨著細細的拍打風聲,一大片飛馬戰士的身影,頃刻間,已自消失在暗沉的夜色裡。   人道索拉家的飛馬騎兵來去如風,奔襲如電,果不其然。   「溫蒂…溫蒂…」我又喊了兩聲,黑暗得夜空中,已自無人應答。   輕歎一聲,回目望去,現場中混亂無比,士卒們號啕呼喝,不斷的扑打著那糧草堆上的烈火,收效,卻是甚微。   火星四處蔓延,眾人均自束手無策,嗟歎不已。   「不要緊,讓我來…」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賢者比埃霍夫,已當先行出。   他念動著咒語,長長的鬍鬚抖動之間,陣陣熒亮的藍白色光芒四射,眾人只感寒氣透體之下,那一層層冰與雪的結晶,瞬時在那火堆上凝聚…   只聽「嗤嗤」聲響,火勢瞬即轉弱。   「啊…好玩…好玩…」小楊克爾見狀,甚為興奮好奇,卻見他奔上前去,對著那堆堆燃著的糧草,不斷的使出「寒冰魔輪」。   終於,在這一老一少的不斷努力下,火焰紛紛熄滅。   此時大營中零亂一片,露拉被擄,心亂如麻之下,指揮兵士收拾局面。   清點糧草,大半已自燒去,與威廉、蒼雷等人計議,眼下前線缺糧,而營中所剩雖然不多,也只得先勉強送去。   等到商議妥當,天已大亮,於是帶領大軍,再次疲憊起行。   一連兩日,派出去的偵察騎兵,始終未能發現索拉家飛馬騎士的蹤跡。   我想到露拉落入溫蒂手中,而那溫蒂城府既深,性子莫測,真不知會作出什麼事來,不由得心情甚是憂鬱。   4月29日午後,全軍行近麥圖爾郡。   不期之間,迎面遇上大股大股,散亂流竄的克倫士兵。   卻見他們丟盔棄甲,旗幟紊亂,一張張的土汗交渣的臉上,恐懼驚惶的神情俱現。   敗兵們零零碎碎,稀稀拉拉的四處逃竄著,其狀甚為狼狽。   心下暗驚,隨意揪住一名士官詢問。   那士官早被嚇破了膽,支支吾吾之間言語不清,再三追問之下,方知前方的奧姆羅軍,已然在麥圖爾郡附近兵敗,此刻已然全軍潰退。   眾人得知此事,想那奧姆羅十多萬大軍,不到數日之間便至慘敗,均自驚歎。   想到舅舅克萊紛森,此刻仍隨在奧姆羅軍中,自然身涉險境,當下心中憂急,便讓威廉帶領步兵隊托後,自己帶領巴拉克、蒼雷等 人,連同一萬輕騎,先行接應。   一路之上,儘是慘兵敗將,物械器具,丟得到處都是。   草叢中,死屍橫七豎八而列,一些傷兵殘卒,缺胳膊斷腿的蹣跚而行,鮮血,在身後落得點點滴滴。   慘狀,不忍卒睹。   繼續前行,不久之後,終於遇上敗軍主力。   由幾名騎士領路,在一群圍繞得嚴嚴實實得鐵騎群中,我再次見到了奧姆羅。岡紛。   十來日間,這個老男人,彷彿更似蒼老許多,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是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此刻,他那幅驚懼惶急的神情,直似一隻被狼追逐著的兔子,而當日攻下托克伊時的那種春風得意,此刻早已作古。   遍視他四周,是西爾菲斯、多蒙、查爾斯以及一干皇室貴族,獨不見舅舅克萊紛森。   心中暗驚,急問奧姆羅道:「伯爵大人,請恕我冒昧,可是我的舅舅克萊紛森,不知現在何處。」   奧姆羅聞言,一臉的羞愧,歎息兩聲之後,竟自說不出話來。   奧姆羅身旁的西爾菲斯,此時走了出來,道:「莫拉男爵,您…您的舅舅…他們,此刻還留在麥圖爾,為…為大軍斷後呢…」   「斷後!?」怔怔瞪著眼前這個厚臉皮的小子,望著奧姆羅等人惴惴的表情,心中一陣的狂怒,暗想:混蛋!什麼斷後,他們八成是被蘭方特打得屁滾尿流,於是丟下舅舅的神殿部隊,自己倉惶逃命。   心念幾轉,強壓住怒火,我冷然道:「這樣啊…那好…我現在就去接應他們,」說著,冷眼環顧在場諸人:「各位尊敬的先生們,有誰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此刻的奧姆羅等人,一聽到又要殺回去與撒繁軍作戰,均是面如土色,默不作聲。   「然則,克萊紛森的軍隊在那個方位,總該有個…勇士…為我帶路吧。」心中氣惱,我故意將「勇士」這個詞,念得特別得重。   良久,現場寂靜無聲。   望著這些怯懦如同犬犢的傢伙,心中失望透頂,轉身便欲離開,突聽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莫拉大人…等等…」   回頭看去,這是一個年輕的騎士。   他並不是特別英俊,但那明亮的眼睛,和極尖的下巴,卻給人一股極精明之感。   「我…願意隨你去…」他說道。   「啊…謝謝,你…你是…」微微一愣,我問道。   「我是自由騎士史昂。波魯,大人。」   「好的,史昂先生,我們現在就去救人。」我的語氣有點激動。   兩人就要離去,這時吉爾。圖論也站了出來,道:「莫拉…等等,我…我也去…」   站在他身後的辛姆德。圖論,急忙拉住了吉爾的手臂,道:「吉爾…你…你不能去…」   吉爾一下在摔開辛姆德的手掌,道:「讓我去吧,哥哥,克萊紛森伯爵,是因為我們被困的,如果就這麼任由他戰死,我會一輩子愧疚的…」   辛姆德默然。   草地上死傷狼藉,盾牌槍劍處處。   會同圖論家的兩千輕騎,一行人在茫茫草原上疾馳。   迎面而來幾小股的撒繁騎兵,瞬間已被擊潰。   行得里許,前方不遠處,只見片片灰黃色的塵土飛揚。   全軍立住。   蒼雷迅疾的躍下馬來,將尖長的耳朵貼到地上,一聽之下,大聲道:「前方有大批騎馬!」   「全體警戒!」聞言暗驚,我高喝一聲道。   拉薩姆斯家徽旗打起,諾依維爾高呼道:「騎兵隊,列好陣形。」   比起圖論家的騎士,拉薩姆斯家的輕騎兵,顯然更為訓練有數。   當下一萬多名騎兵橫向裡攤開,片刻間已列為十多排,持槍者在前,持劍持斧者在後,而一部分弓騎兵,攙雜在隊伍中央。   草原平曠,引著騎兵隊掠到一個微微隆起的坡地駐好,又派出幾名偵察騎兵,先行偵察敵情。   吉爾顯然從未真上過戰場,卻見他面色蒼白之下,嘴唇微顫。   想不到怎麼撫慰他的方法,我只是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應該很快就會適應戰場的。   偵察兵回報,言道前方不遠處,有大股的撒繁騎兵追擊克倫敗兵跡象。   舅舅,舅舅就在那裡,心中暗呼連聲,急自引軍,前往救援。   奔行之間,身旁的史昂突然道:「莫拉大人,撒繁家的騎兵… 很…棘手…」   聽出他話中含意,想是前幾日的激戰之中,奧姆羅軍,自沒少吃撒繁騎兵的苦頭。當下心中也自惶惶,面上卻對史昂微微一笑,道:「我們拉薩姆斯家的騎兵,也不會遜色的。」   蹄聲雷動,旌旗飛揚,騎兵隊馳過幾個小坡,已趕到了眼前的戰場。   站在小坡之上望去,此刻那淡黃色的塵霧之中,大片大片由人馬戰士與輕騎兵組成的撒繁軍隊,呼喝嘶喊著,追逐著前方不遠處,一小股奔逃的克倫騎兵。遠遠望去,這種情景,卻似一條粗壯的巨龍,追逐著它前方,一條小小的細魚。   眼見那克倫逃兵之中,一張斜舉的,紋有布努斯爾家家徽的帆旗,十分醒目。   當下再不猶豫,我高呼一聲道:「拉薩姆斯家的勇士們,隨著我一同衝鋒吧!」說著拉下索爾頭盔的鐵面具,胯下的愛馬福蘭一個縱躍,已當先馳了出去。   伴隨著汩汩而起的黃塵,拉薩姆斯輕騎瞬間已舒展開來,宛似那奔瀉的潮水,直迎上坡下的撒繁騎兵。   終於,在歷經223年之後,素已和睦相處的撒繁家與拉薩姆斯家之間,交鋒又一次開始了。   ※       ※       ※   新登場人物:史昂。波魯:Sharnge Borue 受克倫皇家僱傭的自由騎士。   青虹:索拉家飛馬騎士團團長,貌美豐滿,其實已有50多歲了,不過換算為人類的年紀,也就是30多歲。   席法:巨大的翅膀,標誌著天使族的存在,而黑色的羽毛,證明了席法是一隻違反了神理的墮天使。席法曾與比埃霍夫相熟。   新登場兵種:飛馬騎兵:索拉家的獨特兵種,在所有精靈系種族中,只有黯精靈一支精通飛馬語言,能夠成功的駕御飛馬,訓練成迅捷無比的空中部隊。   新登場兵器:樹母之槍:屬於細槍系,相傳是生命母樹的枝幹製成的,重量甚輕之下,堅固無比。目前,是青虹的愛槍。   ※       ※       ※   更新手記:   關於本書中的戰鬥場面,戰術策略的描述,確還存在很多紕漏,期望讀者多提意見,筆者也自在努力改善之中。         第九節 重逢     皇家騎士團 第二章 第九節 重逢   烈陽高照,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此時已是殺聲四起。   一片一片的黃土灰塵之中,黑白各色的馬匹夾雜奔馳,那藍衣鐵盔的拉薩姆斯輕騎兵,瞬間形成一股暗黑洶湧的人潮…   撒繁家的騎兵與人馬戰士,很快發現了側向襲來的拉薩姆斯騎兵,微微驚惶失措之下,卻也冷靜沉著,當下自調整陣形,迎擊來襲之敵。   馬蹄聲,嘶喊聲,呼叫聲,震耳欲聾。   淡綠色的原野上,兩大片黑壓壓的馬群,伴隨著滾滾而起的黃塵,迅速靠近著…   他們猛烈的碰撞著,騎兵們相互穿插滲透著…   輕騎兵之間的衝突,永遠是那麼血腥、脆弱。   四下裡,不斷的傳出人的慘叫聲與馬的悲嘶聲。   騎兵們胡亂的往各個方向衝撞著,而一個個劇烈的碰撞與摩擦,無不伴隨著,那點點綻飛的鮮血…   與一名撒繁騎兵貼身擦過,些許的碰撞,險些讓我跌下馬去。好容易穩住身形,卻又有一名人馬戰士迎面撲來,危急之下,手中長槍刺出,插入他那滿是白毛的身體。   鮮血泉湧,那人馬殘嘶連連,直往側向裡迅猛竄出。我急忙縮臂收槍,不料那槍頭深深戳入人馬體內,此刻一經被那人馬蠻力拖動,竟自將長槍從我手中扯脫。   眼見那人馬身帶長槍,鮮血橫飛之下,旋刻間卻已奔出老遠,心下自是驚駭莫名。   四下裡箭矢紛飛,刀劍交擊之中,聲聲鐵器聲脆響。   我左手銀盾護體,右手已拔出伊達爾非之劍在手,策動胯下福蘭四處奔襲,而仗著手中劍利,身上甲固(索爾之甲),所到之處,卻也是擋者披靡。   不久,諾依維爾掩到我身前,卻見他右手中長劍龍飛鳳舞,而左手從腰間摸出一記小型投斧,縱身擲出之下,頓時將一名撲上來的撒繁騎兵,斬落馬下。   當下兩人合到一處,互相掩護。   眼見援兵突至,舅舅克萊紛森,也自帶著兩名神殿騎士,卡幅與路特加,回軍掩殺而來。   路特加慣使一把雙手大劍,奔行之間,往往將來敵劈為兩端,端的是勇悍異常。而棕膚大漢卡幅,卻憑著他得魁梧身形,厚重鐵甲之下,仍自舉起一把巨重鐵錘,雷霆一擊之間,敵人莫不筋斷骨裂。而神官騎士克萊紛森,只將一柄鑲鑽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嘴中咒語徐徐念動,乳白色的聖光到處,記記「回復之光」,便已落在我軍戰士們身上。   廝殺得片刻,雙方均已傷亡慘重。   突然,只聽草原上「嗚嗚」號角聲作響,方纔那狠命廝殺的撒繁士兵們,片刻間紛紛退去。   心中暗感詫異,我勒令全軍擺穩陣形,不得追趕逃敵。   卻見那些撒繁騎兵們退到千餘米遠處,也自擺好整齊陣勢,按兵不動。   而原先位於撒繁後陣的一小群首領樣的騎士,此刻已自行出。卻見那小群騎士之中,當先一人舉著「和議」帆旗,領著隊伍緩緩向這邊行來。   心中微微驚奇,也自帶起打旗官,與巴拉克以及諾依維爾一道,迎著那列騎士行去。   雙方漸行漸近,那一叢撒繁騎士之中,一名俊秀挺拔的黑髮男子,明目如電,沉靜如水,卻不是蘭方特是誰。   「…蘭方特…」我心中暗暗念叨,伸出手來,已取下了頭上的銀盔。   雙方行至數米遠處,都自勒韁駐馬。   對峙片刻,蘭方特對身旁隨從細語兩句,卻已獨自策馬,向這邊行了過來。   心中暗想:方才兩軍衝殺之時,蘭方特定是瞧見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徽旗,因此下令撒繁軍突然後撤的。心下想著,眼上望見蘭方特那雙黑亮的眼珠,念起往日情誼,心頭一熱,便驅動福蘭,緩緩向他行去。   眼見如此情景,身旁的諾依維爾便要策動馬匹,跟隨我前往,卻被我搖搖頭阻止下來。   嫩綠的草地上,千米相距的雙方大軍,靜靜對峙著…   現場,靜寂無聲。   兩名年輕人,緩緩行到一處。   幾個月不見,蘭方特仍是以前那般…頭髮仍是那般的黑亮,眼神仍是那般的沉靜…   只是那俊秀削直的臉上,此時略略帶起了一層的風霜之色。   二人默然對視著,半晌…   倒是蘭方特先開口道:「…莫拉…你還是老樣子…」   「是嗎…你…倒是變了…蘭方特…」我怔怔的注視著好友那張,此時已略顯成熟的臉頰,說道。   「人…總是會變的…」蘭方特淡淡的道。   「那一仗打得不錯,蘭方特,奧姆羅現在一聽見你的名字,渾身就直哆嗦…」   「呵呵,他只是太輕敵了…所以…」蘭方特微微笑道。   「沙扎博爾的軍隊,很快就到,你…打算怎麼應付…」我不禁有點為好友擔心。   「大慨會誓死反抗吧!我不能再任由岡紛家的人,再這麼囂張下去…」蘭方特輕歎了一聲。   望著他眼中,那隱隱暗含的一絲堅毅,心下不禁泛起羨慕憧憬。   默然半晌,蘭方特突然道:「莫拉…我想讓你見見我的妻子…」   「妻…妻子…」我微微吃驚的望著他。蘭方特今年,好像也不到二十一歲。   蘭方特微微一笑,道:「情勢所逼,有的事情…也就匆忙了點…」說著,卻向他身後幾名隨從,招了招手。   卻見那幾名隨行之中,一男一女,緩緩馳馬過來。   那男子一頭藍發之下,面容略顯雛氣,正是哈維。史密斯。   而那女子,卻是一個美人,長長的純黑長髮,如雲般披肩,明眸皓齒耀目,雪膚欺霜撩人。見她緩緩策馬之間,湖水藍的綢袍隨風輕漾,細細光彩四射,那纖細臂膀之間,此時竟自抱著一桿,蘭方特愛使的精緻騎士銀槍。   幾人見面,哈維對我略施了一個騎士禮,恭敬的道:「你好,莫拉大人。」   與哈維回了一禮,卻聽蘭方特介紹道:「來…莫拉…這位,就是我的妻子,莫妮妲。」   「你好,莫拉大人…」莫妮妲的語聲輕靈優雅,人卻已對我微微行禮。   「你好,莫妮妲…」我回了一禮,目光,卻集中到她懷中,那桿閃亮的銀槍。   這桿長槍,莫不是那日我和蘭方特,一同在杜得塞矮人洞穴裡得到的那支麼。   回想起當日那種喜樂無憂的情景,比之此刻,我與蘭方特已是身各一方,戰場相見了。心下不由得黯黯然。   與蘭方特又聊了兩句,天色已是灰暗。   只待與蘭方特告辭,卻見他怔怔凝視到我臉上,說道:「莫拉,希望下次見面,不要是在戰場上…」   微愣之間,我茫然點頭,思潮,早是起伏不平…   蘭方特,希望下次見面,不要是在戰場上…   領軍回撤,與威廉等人會合後,大軍齊向托克伊方向退去。   一路上向舅舅問起奧姆羅兵敗的經過。   原來,奧姆羅圍攻麥圖爾不下,接連幾日損兵折將,到4月28日清早,軍營突然遭到連夜趕來的蘭方特軍襲擊,驚惶失措之下,陣腳大亂,如此又被麥圖爾守軍乘勢殺出,撒繁軍裡外夾擊之下,克倫士兵頓時潰不成軍。   而到得4月29日,大部分克倫部隊,都已被蘭方特軍分割殲滅,而此次征討撒繁的東路軍,也幾乎全軍覆滅。   聽到此處,心中微微歎息,若不是奧姆羅不聽勸諫,輕敵冒進,何至有今日之敗。   接下來的兩天,撒繁軍不斷主動出擊,四處追擊潰散的奧姆羅餘部。   奧姆羅這條落水狗,連遭棒打之後,大軍傷亡殆盡,終於棄守托克伊,直往黑米格方向逃竄。   而與此同時,我們拉薩姆斯家的軍隊,自然未遭到撒繁家的為難,於是得以坦坦然後撤。   然而,4月30日,戰局,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苦苦支撐多日的牙馬甲郡,終告失守。   鎮守牙馬甲郡的人馬子爵賽維裡奧,帶領著殘兵,直撤往後方的麥圖爾郡。而奧姆羅的哥哥,沙扎博爾。岡紛,帶領著二十餘萬的岡紛家精兵長驅直入,逕往齊蒙羅草原中部進發。   而此時,已徹底擊潰了東路克倫軍的撒繁部隊,也避免了東西兩面受敵的被動局面。   在蘭方特積極籌兵備戰之下,整個撒繁公國空前鬥志高漲,全民皆兵。   時歷進入213年5月,撒繁軍與岡紛軍的決戰,已迫在眉睫。   ※       ※       ※   譯音:莫妮妲:Monitar   ※       ※       ※   位於齊蒙羅草原中部,麥圖爾郡,牙馬甲郡和撒繁首都哥穆拉之間,是大片的廣闊原野。   這裡草長肥沃,氣候溫和,素來被認為是齊蒙羅草原的黃金地帶,而成為遊牧民族的樂土。因此,這裡也被稱為「赫薩」原野。(赫薩是人馬詞語,即「神賜之土地」的意思。)   甫攻下牙馬甲郡的岡紛大軍,略略整頓之下,便即北上,進入赫薩原野。而與此同時,早已竄逃至黑米格郡的奧姆羅敗軍,此時也回頭殺來,致使我們拉薩姆斯家撩軍,自也無奈相隨。   而撒繁軍方面,蘭方特放棄對托克伊郡和牙馬甲郡的爭奪,急速收縮戰線,調集近二十萬大軍在赫薩北部,穩紮營寨,準備著不久之後的決戰。   會合奧姆羅部的殘兵敗將,沙扎博爾軍仍擁有二十二萬之眾,再加上撒繁家與拉薩姆斯家各五萬撩軍,岡紛軍已有近三十二萬人馬,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   然而自參戰以來,撒繁家與拉薩姆斯家的軍一直是應付差事,不為沙扎博爾賣命;而奧姆羅新敗,克倫敗軍們士氣低糜;再且岡紛軍攻克牙馬甲時,又是傷亡慘重;因此,形勢並不容沙扎博爾樂觀。   岡紛軍自在赫撒南向紮營,遠遠望去,大營連綿十里,一眼不著邊際;營中旌旗林立,數不勝數。氣勢確也洶湧至極。   克倫皇歷213年5月4日,雙方遞下戰書,血戰,開始了。   早在四月底,搶先佔據有利地勢的撒繁軍隊,控制了附近大半的水木資源,致使岡紛軍處處受制。而到得五月,天氣漸熱,整個齊蒙羅草原,也自進入了它的雨季,潮濕悶熱的天氣,令水土不服的岡紛軍士,吃盡了苦頭。   傳染性的疾病,小指頭大的蚊蠅,供不應求的糧食,無時無刻不在消磨著征討軍隊的士氣。   與弟弟奧姆羅相比,沙扎博爾。岡紛顯然更具有「魄力」。接二連三的不利戰事,將士們無窮無盡的埋怨,似乎並不影響這個50歲老將的情緒。   與他的父親盧克比。岡紛一樣,沙扎博爾生就了一副魁梧體形,光亮的禿頂之下,虎目濃眉,鼻樑上一記深深的刀痕,標記著往日戰史。而這個老男人言談舉止之間,透出著的絲絲驍勇悍氣,卻不是他的弟弟奧姆羅。岡紛所能擁有的。   寬大的中軍帳中,奧姆羅、多蒙一干敗將,拘拘束束的縮在角落裡,而此時堂然坐在議事桌上的,是沙扎博爾、和他的兒子比蒂夫。岡紛,以及岡紛家的幾名老臣,其中更有著名的獸人伯爵普拉丁,蜥蜴人子爵斯托克斯,老將霍芬斯基。金。   這幾人均是久經沙場的猛將,特別是獸人伯爵普拉丁,按血統來說,確說不清他到底是熊人還是虎人的後裔,只聽父親提過,這名勇猛的獸人,年輕時曾在一次戰鬥中,獨力殺死40名敵人,手法之凶狠殘忍,確嚇人聽聞。   幾名四肢發達,思維禁錮的傢伙胡亂的談論了些,於那日漸不利的戰局卻卻是束手無策。   當下沙扎博爾又詢問了我和威廉的主意,早就決定袖手旁觀的我們,自然又是三緘其口了。而桑普家的波比、哥爾德等人,此刻也自不會出謀劃策。   與波比一道,馳出岡紛大營。表兄弟一段時日再見,自有一番歡喜。當下波比吩咐哥爾德自行回營,自己,卻跟著我返回拉薩姆斯家營寨。   回到自軍營帳,見波比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料中他的心事,微微一笑之下,便將他帶到米雪爾處。   不料一對冤家見面,又即爭吵起來,我吸取前次教訓,見到勢頭不對便即閃人,留著他們兩個,自行煩擾去吧。   這日夜間,比埃霍夫帶著那名黑翼墮天使席法,過來與我引見。   淺談之後得知,原來那席法本是天使族人,後因觸犯某條禁例,被逐出聖天空城,成為一名墮落天使(傳說觸犯禁例的天使,羽毛會變為黑色)。想到那日,哥舒加等人看見席法時的表情,原來鷹人屬有翼人族,對空中聖者的天使戰士,自是非常忌憚,   後來在暗黑騎士團縱橫大陸期間,席法曾幫助愛爾斯家,與比埃霍夫一道參入了反抗暗黑勢力的聯盟,因此兩人相熟為友,到得後來愛爾斯兵敗,戰火之中,席法與比埃霍夫又自離散。   我見這年輕天使面容俊朗,肌肉結實,一身的青春氣息,哪裡似個有三四百歲的樣子,不禁暗歎造物主不公。而他手中那把紅木大弓,其上鑲嵌著綠寶石與紅寶石,精巧非常,竟自與銀鈴那把薩克爾之弓相似。   到得5月20日,岡紛與撒繁兩軍,已自對峙半月之久。   半月之間,雙方發生幾次大規模陣地戰,而間雜其間的小型衝突,更是連續不斷。   相持不下之際,雙方各有勝負,軍士傷亡均重。   此時的赫撒原野上,殘兵破甲隨處可見,不及收拾的士兵屍體,零亂的散在各處,幾日之間,腥臭的腐肉味,引來四處的夜狼禿鷲,鬃狗烏鴉分食之下,白骨嶙峋,慘不忍睹…   行入大營之中,傷兵殘卒們的殘嘶哀嚎,處處可聞,空氣中,那濃郁無比的血腥汗臭味撲鼻而來,中者欲嘔…   戰爭、殺戮、死亡,我討厭這些詞彙,討厭嗅到那濃郁的血腥味道,討厭望見那張張痛苦扭曲的面容…   然而,此刻的我,已被羈絆了在這裡。   我半躺在草原上,聞著那濃厚的芳草氣息,感覺到煩人的蟲豸,在四周不斷的盤旋。   悶熱,潮濕,不斷的加重著自己身體的負荷…   五月的草原,天空,是那麼的低,那黑沉沉的雲,此刻,彷彿直壓倒自己的胸口上,讓自己沉悶,抑鬱,無法呼吸。   心念浮動,想到了銀鈴、蘇菲婭、還有被擄走的露拉…   雙方如此般的消耗戰,一直持續到六月初…   氣候,變得更為炎熱潮濕了,糧食供應不足,傷兵滿營,而撒繁士卒們,那高昂的反抗鬥志,卻是絲毫未減。   此刻的沙扎博爾似乎也瞭解到,一日接連一日的消耗戰術,只會對岡紛軍越來越是不利。   終於,再也無法忍耐的沙扎博爾,開始對撒繁軍發動連續的大規模進攻。   六月三日,在那赫撒原野的土地上,又將染滿鮮血。   二十餘萬大軍佈陣,方方列列,連連綿綿,一眼望不著邊際。   旌旗林立,劍光霍霍,各色各形的兵種,分門分類整齊列陣,前排是兩萬的重裝槍兵,分為十多方陣,隨後是六萬的步兵排列,兩萬的短弓手與魔法師,左翼是岡紛家的兩萬重裝騎兵,在重騎列陣之後挺拔而立的,更是岡紛家的王大型部隊,一百多名手持大棒的巨人戰士,而岡紛家的右翼,是四萬輕騎兵,後陣有五千的長弓手,以及七十餘部巨弩與投石戰車。再往後,駐有近一萬的由鷹人、蝙蝠鬼與巨雕組成的飛行部隊。   而在岡紛大陣之前,正是岡紛家的精銳步兵,三萬的重裝獸人戰士與三萬的輕裝蜥蜴人步兵。   距離岡紛主陣較遠處,兩側分擺著拉薩姆斯家與桑普家的軍陣。   三軍各列,那飄揚的大旗上,三大家族的龍虎聖斧徽章、聖劍雙馬徽章與聖火鳳凰徽章鮮明。   撒繁軍方面,距岡紛軍十里擺陣。前排兩側,分列一萬的槍兵方陣,主陣前方,是橫向排列的四萬的輕裝人馬戰士,人馬戰士之後是兩萬的短弓手與法師部隊,而撒繁主陣的左側,此時大片大片駐有近五萬的遊牧騎兵和三萬的恐鳥騎兵,右翼的四萬撒繁重裝騎兵盔甲鮮明、陣容整齊。主陣中央,是一萬五千的重裝人類步兵,再往後,有兩萬的鷹人部隊,和四十餘架的投石車與巨弩。   而在撒繁主陣左側,佇立著一片片高大無比,毛茸茸的巨大生物,長長的獠牙,棕黑色的皮毛,巨長的鼻子,其上端坐著兩名騎士,一人手持長槍,一人背負巨弩。這個,正是撒繁家的大型部隊,猛□象騎兵。他們那居高到5米的身體,鋒利的獠牙,自不比岡紛家的巨人戰士差。   右側是近五千的撒繁特種騎兵,雙馬戰車,每車附帶三人,一人駕車,一人仗槍,一人持弓。這種撒繁戰車,正是在陣地戰中極為實用的突擊游襲部隊。   單從白兵戰術來衡量,雖然岡紛軍擁有大量的強悍獸人部隊,可是,撒繁軍擁有較多騎兵部隊,陣地沖襲之間,局面卻是較優。   悶熱,無風…   四周肅殺的氣氛,洋溢…   陰沉的天空下,暗綠色的草原之上,黑壓壓的人群綿綿舒展開來,直延續到天際…   那顆顆戴著閃亮鐵盔的人影,方方線線的排開,便似一排排鐵色的海潮…   巨大的號角聲轟響,打旗官紛自策馬馳出。   血肉絞結的陣地戰,開始了。   雙方後陣的投石車與巨弩,將一個個燃著的油罐和巨大鐵箭擲出…   由多名魔法師組成的魔法陣,將一記記遠程魔法,「火雨」與「天雷」使出,陰沉的天空中電光閃爍,火雨紛飛,不斷的落往戰陣中的士兵們身上…   油罐與火系魔法的作用下,草原上,泛起了片片的濃煙…   長弓手們整齊發動,一陣陣飛蝗般的箭雨,在那拋物線的末端,狠狠的插在士兵之中…   血花飛濺,破甲入肉聲亂響,慘呼狂吼連天,每一輪箭雨魔法過去,便有一片的士兵們倒下…   急於一戰而就的沙扎博爾,在戰鬥一開始,便對撒繁軍發起了猛攻。   在獸人伯爵普拉丁和蜥蜴人斯托克斯的帶領下,岡紛軍的精銳,六萬的裝甲獸人部隊與蜥蜴人部隊,很快便咆哮著,獸吼著,衝殺出來…   那巨浪般的獸潮,紛飛揚起的塵灰,帶起了無比凶悍的氣勢…   這些獸人部隊,曾為岡紛家東征西討,他們強健有力的身軀,自帶給了岡紛家無數的勝利與榮譽,而今日的沙扎博爾,仍是寄希望於此。而撒繁軍方面,五萬的遊牧騎兵,瞬時已全員出動,馬潮之中,撒繁士兵個個輕衣勁束,配著長長的彎刀與短弓…   綠原上,蹄聲雷動,殺喊連天。   黃褐色的塵灰之中,兩軍那黑壓壓的海潮,眼看就要相交。   ※       ※       ※   更新手記:   時間太緊,新登場的人物兵種,先不列出。         第十節 大地,在顫動     警告:讀者觀閱本節,切切小心,如若被重裝騎兵鐵蹄踏傷,小編概不負責。   ※       ※       ※   綠原上,蹄聲雷動,殺喊連天。   黃褐色的塵灰之中,撒繁軍與岡紛軍兩方,那黑壓壓的人潮,眼看就要相交。   然而,在遊牧族長裡克爾德。普斯德帶領下,撒繁家德遊牧騎兵們,馳出一片奇異的弧狀,彎彎斜斜的,從岡紛家的獸兵群隊前掠過。   側向裡迅猛奔馳的馬隊,令獸群無計可施;而撒繁騎兵那手中架起的短弓,不斷的往那一張張青面獠牙的臉上射去,細細箭雨紛飛,即便是重裝獸人與蜥蜴戰士個個盔甲重重,皮堅肉厚,片刻間也被射得狼狽不堪。鮮血淋漓之下,不少健壯得身軀便已倒下。   部分發狂的獸人戰士們,瘋狂的衝出,撲殺著撒繁騎兵們,他們撕亂敵人的馬腿,抓穿敵人的喉嚨,砍碎敵人的頭骨…   而那洶湧奔馳的鐵蹄,又將不少的獸人戰士,踩為希亂肉泥…   片刻的交襲之後,遊牧騎兵已自馳回本陣,而隨之而來的,是那三萬的人馬戰士與兩萬的恐鳥騎兵,大片大片的白毛人馬與褐毛恐鳥,瞬時已嘶啼著衝入,那此刻已微微受挫的,身著重甲的岡紛獸兵之中…   場中,是大團大團混亂廝殺的人群,白毛的人馬,重甲的獸人,褐色的恐鳥,綠皮的蜥人,胡亂夾雜著…   金鐵交鳴,血肉橫飛,擲矛大斧破甲,長槍利劍貫體。   恐鳥那輕靈雀躍的身形,早讓岡紛獸兵們摸不著頭腦,而那根根鋒利至極的長槍,又自令他們傷亡慘重,然而即便如此,凶悍勇猛的獸兵們,絲毫不感到畏懼,他們支起身上的堅固皮肉盔甲,凶性畢露之下,拉扯抓砍,逮住一個敵人便即拚命…   慘哼咆哮聲震天價響,陷入苦戰的雙方,傷亡均自慘重。   不久岡紛軍動用了巨人,飛行部隊與重裝騎兵,由沙扎博爾的兒子,手持黃金大斧的比蒂夫。岡紛與老將霍芬斯基。金帶領,兩百多隻巨雕,一萬多的鷹人與蝙蝠鬼,一百多隻巨人所向披靡,而那兩萬由鐵塔一般組成的重裝騎兵,更是勢不可擋。   而在遊牧騎兵的弓箭支援下,撒繁軍出戰士兵紛自退回本陣,陣形收縮之下,將槍兵方陣調出,死死與敵拒住,而利用長短弓箭與魔法打擊敵人。   苦苦支撐之下,又調出猛□戰象,以作為防守中堅。   死傷遍地,撒繁軍的4萬重騎始終巋然不動,而其它士兵們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的參入到血戰中來。   鋪天蓋地而來的岡紛軍,霎時間受到撒繁士兵的死命抵抗,耀眼的雷電,明亮的火球,鋒利的箭雨,自令他們傷亡慘重…   而僵持片刻,撒繁軍側向裡殺出的五千餘雙馬戰車,頓令岡紛戰士首尾難顧,再次陷入血肉亂絞的苦戰之中。   巨人戰士手中那碩大的木錘,每次揮打之間,激飛起無數的碎肉斷骨;槍兵方陣中長槍密集,將一個個鐵塔般的重裝騎兵戳翻;而那小山丘般的猛□戰象,在那擁擠的人群裡,視眾生如草芥,圓柱般的象腿,將片片雜人,踩為肉醬…   殺戮,直持續到夜黑,雙方相持不下,無奈之中,只得罷戰。   回顧此時的戰場,屍橫遍野,血流成灘。   今日,這美麗的赫撒原野,卻又不知新添多少冤魂。   自6月4日開始,暴雨,不斷的襲擊著齊蒙羅地區。   大雨瓢潑,草地泥濘,此刻,彷彿上天,都要阻止這無休止的血腥殺戮。   雨水,將草原上堆積著多日的血滓洗去,然而很快,新的血肉,又會再次污染到這塊美麗的土地上。   惡劣的天氣,並未能阻止戰爭,哪怕只是稍瞬。   希亂模糊的泥濘地裡,雙方士兵們不斷地翻爬滾打,黑臭地污泥,鮮紅地血液,塗滿了那一張張地臉…   屍體滾翻在稀泥裡,不久,遍被黑沉沉的泥漿掩蓋,再在無任何蹤跡。   望著場中煉獄般的情景,心中煩亂欲嘔之意濃郁,我問身旁的威廉道:「…為什麼要有戰爭,為什麼…人們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殘殺…」   威廉微微驚異的看著我,良久之後,才道:「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   斜斜瞟視了其餘諸人,見他們都自歎息搖頭。   蒼雷插住手臂,雙目閃亮,道:「這個問題…恐怕只有神,才能回答你…」   「神嗎…」我望了望陰沉的天際,心神恍忽。   突然,卻聽席法道:「神,並不是萬能的…並不是…」   眾人聞言,均自驚恐的望著不斷搖頭的他,望著這個面色堅決的墮天使。   是嗎,神,並不是萬能的…   一連數日,兩軍傷亡,成千上萬的激增。   岡紛軍一味的強突猛進,並未能達到沙扎博爾所預期的效果。撒繁軍死死堅守陣地,他們甚至連重裝騎兵都未使用,便一次又一次的瓦解了岡紛軍的猛烈攻勢。   空氣中的濕度不斷的增大,傷兵們的傷口,開始潰爛發炎,大營中處處都是血腥的腐臭味,呼痛的哀嚎,數里外可聞。   對於岡紛家來說,此時已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進,撒繁軍的層層鐵壁,另岡紛戰士們不得寸進;退,不僅岡紛家名譽掃地,而且,如若受到撒繁軍追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此時,沙扎博爾侯爵,似已下定了殊死一搏的決意,他不止一次的派人往拉薩姆斯家和桑普家陣營求援,卻被早有默契的我們,虛與委蛇。   如此情勢,一直持續到6月10日。   這一天,天氣陰沉,悶熱無雨。   岡紛軍仍是前幾日的陣形,槍兵紮住陣腳,騎兵護住兩翼,而夾雜著巨人戰士的獸人軍士擔當衝鋒部隊。   而今日的撒繁軍陣,顯然較之前兩日,有了很大的變動。恐鳥騎兵、遊牧騎兵與雙馬戰車分別護住左右兩翼,而夾雜紮著猛□戰象的輕騎兵,長槍兵與人馬戰士,分列在撒繁前陣,隨後的是短弓兵,法師部隊。位列後陣的是長弓兵與飛行部隊。   撒繁家的四萬重裝騎兵,此時已在主陣外自行列陣,遠遠望去,大片的帶著亮鐵光芒的鐵塔層層疊疊,氣勢好不威猛。   如此形情,似乎並未引起沙扎博爾的注意,禿頭的他,只是如往日般下令,以左翼的重裝騎兵為前鋒,右翼的輕騎兵隨後,巨人戰士、重裝獸人和輕裝蜥蜴人部隊最後,組成層疊的兇猛攻勢,向撒繁軍發起進攻。   號角連聲,人山人海,洶湧澎湃。   箭矢飛蝗,火光閃電,此起彼伏。   無比陰暗的天空下,經過大雨的洗禮,地上的長草,自顯得無比的嫩綠。   士兵們沉重的腳步,一下下深深踩入泥澤裡,發出「期誇期誇」的響聲。   手持黃金大斧,體態魁梧的比蒂夫。岡紛高喊連連,引領著岡紛家的兩萬重裝鐵騎,對撒繁軍主陣發動了第一輪的攻勢。   鐵甲,一直保護到馬蹄,渾身鐵裹的重裝騎兵們,瞬時湧出層層鐵浪,在墨綠色的草原上橫向裡推過,那明亮的金屬光澤耀眼生花。   重騎兵之後是四萬岡紛輕騎,再之後是岡紛步兵。   十多萬軍隊,數不清的人影…   兇猛的氣勢一浪該過一浪,此時那鶴立雞群般的巨人戰士,也自高舉大錘,巨聲咆哮,岡紛軍的空中掩護部隊,鷹人、巨雕,還褐色蝠翼的蝙蝠鬼,宛似那低沉的重雲,壓往撒繁軍頭上。   撒繁軍的迎擊策略,仍然是果斷有效的,主陣正面的槍兵方陣密集展開,死死拒住,而兩翼的遊牧騎兵,人馬騎兵、恐鳥騎兵與雙馬戰車分別殺出,直如兩隻剛鉗,包抄著岡紛家的重裝騎兵。   爛泥飛濺,兩向的騎馬浪潮斜斜擦過,遊牧騎兵與岡紛重裝騎兵摩擦著,手中彎刀利箭,不斷的往敵人身上招呼。然而,在鐵塔般的重裝騎兵面前,他們的輕弱攻勢,收效只是渺茫。倒是人馬騎兵的擲矛,與恐鳥騎兵的長槍,還能戳倒幾個重騎兵下馬。   不久,層層疊疊的岡紛重騎,迅猛的衝入那長槍林立的岡紛士兵之中,層層的鐵浪,衝亂了那整齊的槍陣,劇烈的碰撞之中,他們撞翻了一個又一個的撒繁士兵,踏碎了一具又一具的脆弱肉軀。然而,撒繁家的戰士們竟是無比的堅強勇猛,他們鋒利的長槍,迎著那重裝騎兵的來勢,也自不斷的戳入那厚厚的盔甲之下的血肉之軀內。   沖天的慘叫狂呼,已能讓人類的耳朵麻痺,場面血腥雄壯已極。   一頭頭棕褐色的猛□戰象高大無比,宛若一個個不可逾越的屏障,擋在那揮突衝殺的岡紛騎兵面前。而後陣中,弓箭魔法,不斷的催動著,極力的消耗著岡紛的戰力。   此時的撒繁輕騎們,從兩翼繞開,截殺著岡紛軍中,緊隨重裝騎兵之後的輕騎兵與步兵部隊,他們來回衝突著,遊牧騎兵的彎刀短弓,對輕騎兵們具極大的殺傷力,而輜重較大的雙馬戰車,更是在步兵陣營中如入無人之境。   岡紛家的重裝獸人部隊,自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身著重甲之間,身手仍較常人敏捷,衝突廝殺之下,騎兵莫敵;而身材巨大的岡紛巨人,更是威猛無比,與撒繁輕騎相比,往往一敵十還有勝算。   此時空中的廝殺,更是激烈異常,撒繁軍的鷹人部隊雖在人數上佔尤,但岡紛軍的巨雕卻是強悍無比,那撐開長大十米的巨翼,鋒利的尖掾利爪,往往撲擊啄抓之間,便有一隻鷹人血濺當場,而那蝙蝠鬼,更是身法輕便詭異,爪牙鋒利,令撒繁鷹人防不勝防。   只見天空之中,張張黑色大翼,不斷的翻飛翱翔,滾動廝打糾纏不休。   羽毛紛落,血雨飄飛,嘶吼啼鳴聲亂響,戰況慘然。   ※       ※       ※   譯音:裡克爾德。普斯德:Ricold Pussid   霍芬斯基。金:Hofensick Jin   比蒂夫。岡紛:Bideef Garpher   ※       ※       ※   岡紛軍幾乎已傾巢而動,向撒繁主陣發起正面猛攻,而不經意間,他們那薄弱的側後翼,裸露了出來。   稀稀拉拉的空區,一直延續到岡紛軍的陣腳。   而與此同時,撒繁主陣之中,蘭方特、莫妮妲與幾位撒繁家臣,正密切關注著戰況。   眼見岡紛軍破綻大開,賽維裡奧突然叫了起來:「蘭方特殿下,時…時機…到了…」作為齊蒙羅人馬族的族長,他年歲已大,毛髮也已發白脫落,但身形魁梧之間,精神矍鑠,聲音,也自宏亮。   雖然聽到人馬族長的呼叫,渾身厚甲的蘭方特,仍是靜靜的注視著戰場形勢,那清澈的黑眼珠,此時竟是無比的深邃明亮。   卻見他微微抬起手來,作了個手勢,便有一名隨從,將一匹渾身鐵甲的戰馬,牽到了他的身邊。   「是時候了…」他淡淡說了句,已翻身上馬。   「蘭方特…你…你…」莫妮妲行過來,輕輕的捉住了蘭方特戴著護爪的手。這個美人,一臉的憂慮。   蘭方特默默與莫妮妲對視著,旋刻間微微一笑,卻從莫妮妲那柔軟的掌握中,抽出手來。   「王妃殿下,放心吧,我們撒繁家的精銳鷹人衛隊,會竭力保護蘭方特殿下的安全的。」一位脖頸間滿是白毛的中年鷹人站出來,對莫妮妲說道。   他是齊蒙羅鷹人族的酋長,老鷹人瓜谷胡。   莫妮妲對瓜谷胡輕輕點了點頭,嬌靨,仍是蒼白。   接過哈維遞過來的銀槍,蘭方特望了馬下的莫妮妲一眼,便勒動馬韁,正要轉身馳開去,卻被一位身著長裘的老人攔住。   這老人鬚髮盡白,滿面皺紋之下,雙目炯炯有神,正是撒繁家的老臣圖斯塔。漢份。   「蘭方特殿下,今天的決戰,您…您可能要用到這個…」老臣圖斯塔緩緩的說著,微一示意之下,四名隨從,踉踉蹌蹌的抬來一個巨大的黑桃木長匣。   匣蓋打開,只見耀眼的黃綠色光芒沖天而起,那錦絨緞墊之上,一桿鑲有各色名貴寶石,刃幅極寬極長的黃金長槍,儼然呈現在眾人面前,那無比軒昂浩瀚的氣勢,那皇族貴氣的霞光,標誌著這個自人類文明有史以來便即存在的聖物,再次的現世了。   聖槍朗基努斯,傳說中主神賜予人類的神器,蘊含著大地母神的祝福,代表著仁愛友誼的聖物——大地之槍。   「要…要用到它嗎…」蘭方特癡癡的望著朗基努斯之槍,神色間滿是傾慕與熟悉。   「拿起它吧,我們的蘭方特王啊,讓撒繁家的神器,引導我們走向勝利吧…」老者圖斯塔高聲的唱喝著。   「重裝騎兵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殿下…」身旁的哈維,此刻也自催促著。   聖戰士的血,在沸騰,沉重的黃金之槍被蘭方特握在手中,輕若細尺。   蘭方特高舉起了聖槍,霎時間,那柔和的黃綠色光芒環繞之中,他馳出了主陣,高呼著:「願主的眷顧,將勝利賜予我們撒繁家吧…」   在那黃綠聖光的指引下,那靜謐駐立的撒繁重裝騎兵,此時,終於啟動了。   老爹曾經說過,在人類戰史上,重裝騎兵,絕對是無可匹敵的。而試想一下,如果有4萬的重裝騎兵馳騁戰場,這種情景,絕對是人所無法想像的。   極為沉重的甲冑,萬馬奔騰的舒展開來…   片刻間,一個個鐵塔般的重裝騎兵,彷彿也似連接成一片…   那鋪天蓋地的鋼鐵巨浪洶湧澎湃,竟能激起所有人類,那打心底泛起的那種無法遏制的本能的恐懼。   那沉重無比的鐵蹄,一下下,一聲聲,重重的踏伐著地面,片刻間,一種奇異的共鳴,在人人心底裡泛起。   早被眼前的氣勢所懾,我感覺到勒住馬韁的手腕,此刻,竟在微微顫動。   我,我在顫抖,心中驚懼,我低頭看去,卻見此刻的地面上,絲絲嫩草細葉,也自在微微起伏。   「大地,在顫動…」只聽身旁的史昂,顫聲說道,眾人驚駭。   大地震動,天空轟鳴。   那洶湧的撒繁鐵流,以無比迅猛無比強勁之勢,直衝入岡紛部隊的空區之中。   側翼那些孤立的岡紛戰士們,瞬間已被那無比寬泛的鐵流所淹沒…   呼喝嘶喊聲中,岡紛軍的迅猛攻勢,登時崩潰下來。   重甲的獸人戰士們凶悍無比,後皮的蜥蜴人戰士力大無窮,高大的岡紛巨人魁梧挺拔,但是,此刻的他們,再也抵擋不住那由重裝騎兵融合而成的,前赴後繼、紛紛湧湧的浪潮…   岡紛家的輕騎兵,此時更如同那鐵石之前的嫩卵,一觸即碎…   而早已陷入苦苦圍戰的岡紛重裝騎兵們,此刻,也已無法回軍救援…   鐵蹄,踏碎了岡紛人的身體,也踏碎了他們的鬥志…   十多萬大軍,從一向的側翼裡,紛攘著潰亂下來。   而此刻,撒繁家的重裝騎兵,並沒有追殺岡紛家的進攻部隊,他們斜斜的穿出戰團,在空中鷹人部隊的支援下,直襲向岡紛軍的主陣。   那無邊無際的鐵流,像萬里訣堤的大潮,瞬時間,已奔瀉到岡紛主陣之前。   「…傳令…傳令槍兵隊…給我頂住…給我頂住…」光頭的主帥大聲喝罵著身旁的傳令官。   而在撒繁鐵騎的如此氣勢面前,大半的岡紛貴族早已嚇得嘴唇發烏,面無人色。   士氣大挫的岡紛軍士們,弓箭,魔法胡亂的釋放著,而那前排的槍兵列陣,瞬時間也被驚惶懼怕的情緒干擾,那整齊的陣形,發生了紛亂的波動。   不斷有撒繁騎士中箭落馬,在身後的鐵蹄下屍骨無存。但撒繁家的勇士們,此刻已是無所畏懼,他們前仆後繼著,一層層猛烈的浪潮,直掃向紛亂的岡紛陣營。   蘭方特高舉起朗基努斯之槍,那神聖的黃綠色光芒,籠罩在整個撒繁陣營之中。   「…撒繁…萬歲…」他高呼著,手中的黃金聖槍,已當先架出。   「…撒繁…萬歲…」重凱騎士們齊聲高呼著,氣勢如虹貫日,他們紛架起鋒利的長槍,一排排整齊的隊形,迅猛的衝入岡紛陣中。   鐵器入肉之聲,雜響成一片,無數的岡紛士兵們,霎時間被那鐵潮一般的撒繁重騎碾碎,細血碎肉亂濺,鬼哭狼嚎連天。   片刻間,岡紛陣中,槍兵,弓箭兵,魔法師,僧侶,步兵,四下裡胡亂的潰逃著,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禿頭的沙扎博爾暴跳如雷,他臉上那記斜斜的刀疤,此時更是扭曲無比。   「頂住…給我頂住…」他瘋狂的叫囂著,但是此刻,已毫無作用。   「形勢…不妙啊,大…大人…我…我們還是先撤退吧…」身旁一位貴族怯怯對他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沙扎博爾從懷裡一把拔出劍來,將那貴族斬翻在地。   鮮血濺到他的臉上,情狀恐怖已極,只聽他怒罵道:「我的兒子,比蒂夫還在那裡死戰,你…你竟然想逃…」如此情景,將他身旁的眾多貴族,直嚇得心膽俱裂,四散奔逃。   岡紛的敗局,已不可扭轉。   由鷹人酋長瓜谷胡帶領的鷹人近衛隊在空中支援,蘭方特親率的撒繁鐵騎,早已深深殺入岡紛主陣之中,將那些弓箭手和輕步兵,如砍瓜切菜一般亂殺…   那柄神聖的大地之槍,此刻自綻放出無比威嚴、無比強勁的聖光,隨著蘭方特似已提升好幾倍得速度、技巧、力量,那兇猛的槍法,將個個來敵,劃得肢離破碎。   而帶領著幾名騎士,緊緊守護在蘭方特身邊的哈維,此刻已自屠殺得發狂了。他抖起那明晃晃得薩瓦爾之槍,矢若游龍,不斷的洞穿岡紛戰士得身體。那迅猛矯健的身形,此刻,彷彿正在宣洩著那他的父親——尤達的憤怒。   在一堆近衛騎士的援護下,沙扎博爾堅持廝殺掙扎著,但是很快,他們便也消失在,那浩瀚無邊的鐵潮之中。   主陣潰散,此刻正在前方死戰的岡紛士兵,立時軍心大亂。   隨著蘭方特回軍衝殺,撒繁家的重裝騎兵,與主陣的人馬戰士、遊牧騎兵、恐鳥騎兵,從前後兩向,直切入岡紛大軍中去。   陣營混亂之中,重甲的騎兵、凶悍的獸兵,高大的巨人,各種的岡紛士兵們互相推擠拉扯,踐踏蹂躪…   岡紛軍的重裝騎兵,此刻也自被撒繁軍的長槍隊與輕騎兵隊分割包圍著,那巨大的猛□戰象,不斷的踩翻著他們厚重的身體,更是他們的死敵。   哭爹喊娘之下,岡紛人癱軟了,崩潰了,四處逃散了…   月來的死死相持,今日,終於以岡紛軍的徹底慘敗告終。   同一時刻,不遠處的拉薩姆斯大軍,仍是靜列而立著。   我瞟視了身旁的威廉一眼,歎了口氣道:「撤退吧,伯爵大人,沙扎博爾…已經完了。」   並沒有接濟戰敗的岡紛人,拉薩姆斯軍與桑普軍相繼退去。   主場上的戰局,更是一面而到。   草原人民的憤怒,此時,無情的盡數宣洩在岡紛人那一張張因著驚懼、恐慌、痛苦,而扭曲的臉上…   ……   夜深了,赫撒原野上的廝殺,也漸漸平復。   天氣依然悶熱,天空中的重重烏雲,遮住了星光,望不見月亮。   牧師、僧侶、民兵開始收拾著戰場,而草叢中處處,呻吟哭喊聲,仍斷續可聞。   聽完幾位士官的追襲報告,蘭方特牽起了莫妮妲的手,緩緩逡巡到,那細綿柔軟的草原上…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細細蟲鳴聲入耳,沉黑濃郁的夜色,自彷彿吞噬盡了天地間的一切。   蘭方特輕吁了口氣,道:「終於…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蘭方特…」身旁的莫妮妲擁住了蘭方特的身體,用她柔嫩的胸脯,細細的蹭著這位勇士的臂膀。   蘭方特回過頭來,將莫妮妲擁入懷裡。   「莫妮妲,我的愛人,」目光柔柔,直凝到懷中美人那吹彈得破的粉臉上,這位草原之子緩緩的說道:「這真是很幸運的事…我終於又能站在這裡,與你相擁了…」   ※       ※       ※   新登場人物:瓜谷胡:撒繁家家臣,齊蒙羅鷹人族酋長。   莫妮妲。撒繁:撒繁公國貴族的女兒,蘭方特的妻子。   圖斯塔。漢份:撒繁家老臣,三朝元老。   霍芬斯基。金:岡紛家家臣,老將。   新登場兵器:朗基努斯之槍:聖槍朗基努斯,傳說中主神賜予人類的神器,蘊含著大地母神的祝福,代表著仁愛友誼的聖物——大地之槍。撒繁家繼承人持有。   新登場兵種:蝙蝠鬼:有蝠翼,體形巨大的蝙蝠形生物,身手非常靈活。   重裝獸人:著有重甲的獸人士兵,身手敏捷,絕對是最強的步兵系。   輕裝蜥蜴人:只需要輕裝備,蜥蜴人那沉厚的重皮,幾乎能擋掉絕敵人大部分的進攻。   猛□戰象:撒繁家大型兵種,採用了撒繁公國北邊荒原生存的巨大猛□象,上乘兩人,猛□象高大無比,是戰陣中放守的究級武器。   雙馬戰車:駕駑雙馬的戰車,內乘三人。   恐鳥騎兵:採用草原上的食肉禽類恐鳥馴養而成的特殊兵種,較之騎兵,恐鳥騎兵更為敏捷,山地適應性更強。   重裝騎兵:人類戰爭中的王牌,被重裝鐵甲武裝到牙齒的人和馬成群奔襲,絕對是勢不可擋的。         後 記     赫撒之戰,岡紛軍慘敗,傷亡七萬餘人,主帥沙扎博爾。岡紛戰死,比蒂夫。岡紛被俘。   自此一戰,在整個阿爾維斯國內,岡紛家名譽掃地,人民的反戰情緒激增。   而撒繁公國也成功獨立,對外稱為「撒繁王國」。克倫歷213年6月10日,年輕的撒繁國王蘭方特。撒繁與王后莫妮妲正式登上了王位,撒繁國內處處張燈結綵,歡呼沸騰,蘭方特「草原之子」的盛名,廣為傳道。   而在那紛雜的戰亂中,蘇菲婭的一紙來信,幾經輾轉反覆,也終於送入到我手中。   原文如下:「親愛的莫拉:   帶著對你深深的期盼,我寄出了這封信函,願你能早日看到。   看這封信的時候,你的懷裡,是否正擁著某個美女,對她沒完沒了的說著甜言蜜語,如果是這樣,我那嫉妒的火焰,會將那個既幸運又可憐的女人燒為灰燼。(汗——)   只從2月20日到達(聖地)巴哈絡因以來,我每日被修女們包圍了。被迫與她們一起,穿那簡陋的教袍,吃那無味的齋飯,念那無稽的懺悔詩,做那繁複的禮拜…   啊,莫拉,我從未想過,生命,竟是如此的乏味,乏味得讓我直想就立刻死去。   這無聊透頂的日子裡,莫拉,我只會想起你,我最心愛的人。   午夜夢迴,想到的,也只是你,想念你的嘴唇,想念你的眼睛,想念你溫柔的懷抱…   思念,幾乎已讓人崩潰。   淒苦的日子裡,愛麗絲和佯德日夜的陪伴著我,不讓皮兒諾那些可恨的爪牙,有機會向我接近。   我們談論著心事,分擔著苦痛,如此的度過一天一天。   莫拉,懺悔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而我們又能夠見面了,而那一刻,已不知多少次的出現在我夢中。   媽媽海倫娜告訴我,你們遇上了撒繁軍隊的頑強抵抗。   莫拉。你…你千萬要小心喔,即使要上到戰場,也一定要躲在別人的後面。不要將你可恨的騎士豪情,建立在我那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上…   我發誓,如果你…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馬上會找個世界上最最庸俗、最最醜陋的男人結婚,讓那即使步入天國的你,也自顏面無光。(汗——)   心中的千言萬語,筆下卻已寫不出,唉。(寫得已經不少了…)   末了,莫拉,愛你,每日都在想你。   愛你的 蘇菲婭。瑪麗安   213年3月20日」   ※       ※       ※   更新手記:   第二章已經完成,較大的戰爭場面也有描寫。   有讀者提議道,主角是否太軟弱,經歷是否太被動。其實隨著故事進入第三章,主角自己的命運之門,才會真正打開,所以,請大家慢慢看下去,還是那句老話:該有的,總是會有的。   關於進度問題,目前20多萬字,內容卻只到整體架構的兩成,確實要命。   關於H文,繼《情動如潮》完整版之後,《絕代佳人》的完整版也將退出,希望H同胞們支持,呵呵。   總之,敬請期待,皇家騎士團,第三章——《孽種》         第一節 騎龍之王女     這是克倫皇歷215年6月14日。   夜,克倫皇城,桑普家府邸。   裝飾華麗的廳堂裡,魯菲斯一身的爵士裝束,懶散的依在寬大的靠椅中,帶紅寶石戒指的白皙手掌,將精緻的水晶杯輕舉眼前,愣愣的望著杯中,艷紅的葡萄酒…   他身旁,此時寬大的議事桌上端坐三人。其中坐在魯菲斯下首的,一位渾身金邊白袍老者,面容奸猾,正是神殿大司祭皮埃爾;而坐在魯菲斯對首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消瘦,雙目有神。卻見他呆坐沉思,肩頭棲息一隻碩大的蝙蝠鬼,靜靜的聽著這只黑不溜丟的怪物,唧唧呱呱的匯報著什麼。   坐著魯菲斯側旁,一位三十上下,面容明媚的紫發女子,神色恬靜。卻見她一身貼體的女式軍服,盡顯美好身材,嘴角帶笑,一雙浸水的美目,不斷的瞟向身旁的魯菲斯,內中絲絲情意,不喻而知。   那中年男子,正是桑普家的家臣,魔法劍士霍基。史葛子爵,卻見他聽完蝙蝠鬼密報,對魯菲斯點頭道:「大人,正如您所料,沙扎博爾慘敗…」   魯菲斯微微笑了笑,面上陰晴不定。   皮埃爾則是一臉的諂媚,對魯菲斯乾笑道:「…魯菲斯…嘿嘿…看來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霍基面有難色,對魯菲斯道:「…除了暗黑騎士團的人外,海獅子聯盟與斯佈雷家的軍隊,已秘密進駐托克伊附近,隨時可能圍殲我們的敗軍…」   (註:博盧尼亞貿易聯盟是海盜起家,掌握了極為強大的海軍,又被稱為海獅子聯盟,目前索拉家就隸屬於海獅子聯盟。斯佈雷家,是阿爾維斯王國北向,撒法尼亞共和國的王家。)   皮埃爾微惻道:「克倫軍一敗,…他…他們就都…都來了…」他將「都」字說得特響。   嘴角微挑,魯菲斯淡淡笑道:「這些人…本就要坐觀漁利,哼,哪邊得勢,他們就往哪邊倒。」   「可…可是,大人,我…我們還有5萬人馬在…在敗軍之中。」霍基急道。   「…這個…我們早有準備…那些儘是老弱殘兵…不用擔心的…」魯菲斯身旁,那美麗女子冷冷的道。她作為阿爾維斯王國外務參略,18歲就在王都盛享艷名,琴瑟。連塔,一個能讓無數貴族公子癡迷陶醉的名字。   「但是…波比少爺…他…他…」霍基還待申辯。   「霍基,這些…似乎…已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魯菲斯微微慍怒道。   「對…對不起,大人…」霍基低頭, 默然。   「不錯…不錯,比起我們的計劃,侯爵大人,那五萬老兵,實在算不得什麼…」皮埃爾慇勤的奉承魯菲斯道。   魯菲斯漠然的瞟視皮埃爾一眼,卻不說話了。   夜深,皮埃爾與霍基二人退去,大廳之中,只剩魯菲斯與琴瑟。   夏夜,微微炎熱,卻又迷濛。   琴瑟站了起來,親密的依到魯菲斯身旁。   「怎麼了,魯菲斯…」美人一支潔白的玉手,輕輕按到魯菲斯的肩膀上,「你…很少當著外人,對自己的部下發火的。」   魯菲斯抿了口酒,卻不言語。   「是否因為波比…」   「…因為他…其實是你的親弟弟…你…」琴瑟輕輕囈語道。   魯菲斯聞言,放下了酒杯,雙目迷濛,瞟視到琴瑟臉上。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緩緩的,美女的嬌靨,竟紅暈起來,發情的味道,細細傳出。   一把將琴瑟摟了過來,將自己埋入她那豐挺的胸脯之間,魯菲斯默然不語。   緊緊摟住魯菲斯的頭顱,琴瑟輕輕撫摸著他那深紅色的頭髮…   親密半晌,卻聽魯菲斯淡淡的道:「菲娜…她…最近好嗎…」   眼中泛出一絲淒涼,琴瑟澀澀的道:「她…她還好…」   男人歎了口氣,道:「我…實在對不住你們母女…」   輕輕擁住這個平日裡鳳凰一般的男子,半晌,琴瑟細細的道:「你知道的…我不怪你…」   二人一站一坐,擁抱良久,突然,大廳中敲門聲響,將他們生生分開來。   「進來…」略整鬢髮,琴瑟清亮的喝道。   一名侍女行入,對魯菲斯行了一禮,道:「侯爵大人,您的妻子,潘拉公主殿下,請您…請您過去…」   魯菲斯歎了一聲,這位年輕的侯爵,與琴瑟默默對視一眼,卻終於站起身來,行出廳去。   「赫撒之戰」,令討伐軍的主力幾乎盡滅,而拉薩姆斯家與桑普家各五萬撩軍,卻是絲毫未損。   殘兵敗將,到處可見,我接應到舅舅克萊紛森、吉爾。圖論與多蒙。里昂一行人,便向東退卻。   重整軍隊之下,竟也有了七萬餘人,只是士氣低糜至極,糧草緊缺,當下加快行軍速度,急往托克伊方向撤退。   其實,撒繁家的追兵,絕不會為難我們拉薩姆斯家,然而,得到派出的鷹人偵察兵帶回來的消息,我不禁緊張萬分。   原來哥舒加發現附近,竟突然有大量的喪屍群出現。   喪屍群的出現,標誌著暗黑騎士團的部隊,就在左近。   而最近大戰連連,屍積如山,如此材料充足的機會,暗黑騎士團的亡靈巫師們,是不會放過的。卻不知又有多少士卒的屍體,淪為暗黑力量的傀儡。   想到前次對喪屍部隊的死鬥,此刻仍心驚肉跳,那喪屍群毫無痛感,又是悍不易死,此時如若再被他們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更是加快行速,對大群屍群,盡量的退避。   6月15日,全軍撤至托克伊近郊。   時值夏日,大批屍群尾隨之下,糜爛腐臭之氣熏天。   蠅蟲紛飛,惡臭撲鼻,而派出去的偵察部隊回報,言道附近的喪屍越聚越多,已近十萬之數。   眾人得悉,均自驚懼,如此之多的喪屍,附近想必也有大量暗黑騎士團軍隊,於是下令全軍,嚴密戒備。   午後,全軍至托克伊近郊的,祖雲達山區邊緣地帶。   一側的山勢陡峭,全軍沿著山腳的草地,徐徐前行。   半日行軍,士卒們正自疲乏,突然間,四周呼喊連天,峰間溝壑裡,殺出一大撥騎兵,直向我軍側翼裡切入。   沙石激起,灰塵洋溢,這一彪輕騎兵,人勇馬駿,氣勢洶洶。   他們身著輕裝,玄黑色的衣飾上,是泛著淡黑金屬光澤的薄甲,鐵桶十字痕的頭盔,虎虎生威。卻見他們群體奔行之間,一副副寬大的黑色披風揚起,遠遠望去,直連成一片黑雲。   高舉的玄黑帆布旗上,魔獸巨劍徽章醒目,正是暗黑騎士團的標誌,暗黑皇家曼連斯葛爾家的家徽。   猝不及防之下,驚惶失措,行進中的拉薩姆斯軍隊,霎時間悸動起來。   隨著敵人埋伏在山地高處的弓手,不斷射來的羽箭,自軍營中血花濺閃,瞬時便倒下一片。   有的馬匹身中箭矢,發起狂來,瘋狂顛簸,將馬上的騎兵摔下馬去,踐踏不已。   只聽士官們叱呼連連,自軍士兵們確也是久戰精銳,很快便即平復下來。   面臨大敵,威廉冷靜自若,從容指揮部下迎敵。   其時幾日行軍,我早已設防重重,部隊行進之時,自保持堅固陣形,輕騎兵分成兩列,分護兩翼,重裝步兵開路,輕裝步兵居中。而夾雜列隊在輕裝步兵其間的,是大精靈弓手。獅鷲部隊時時在空中勘查。   陣形穩固,因而此時雖然遭遇暗黑部隊伏擊,部隊雖然驚惶,陣腳卻自不亂。   紛亂之中,蒼雷、秋雨已引著精靈弓手退往後排,巴拉克、米雪爾等人引著步兵隊護住前列。   配上獨特造工的精靈強弓,精靈弓手更是箭術精湛,而且身手敏捷,陣形甫一列好,便在蒼雷的呼喝聲下,箭雨紛發,迅猛的射入那疾撲而來的黑暗騎兵群中…   人哼馬嘶聲響,瞬間便有大片敵人落馬,餘下的黑暗騎兵,仍自驍勇,他們踏著前人的屍體,呼喝狂嘯之下,已衝入我軍陣列。   皮肉碰撞聲處,騎兵,步兵亂擠成一團,胡亂砍殺。   此刻已帶好頭盔,我領著側翼輕騎,與那蜂擁的來敵死死拒住,馬馬交錯,人人撞擠,漸漸熟絡戰場的我,此刻也是心靜劍靈,左手銀盾護住身軀,右手中那把菱紋的伊達爾非之劍,舞出練練白匹,不斷將那些黑暗的人影,斬翻馬下。   隨著空中大片的白影撲下,獅鷲部隊也已回援,而諾依維爾與自由騎士史昂,此刻也領著另一支輕騎兵殺來。   獅鷲的厲鳴、馬的悲嘶與人的慘叫盈耳,雙方的騎兵部隊混戰成一團,而在後排精靈弓手與魔法部隊的支援下,敵騎的迅猛突襲,終於也被遏制住。   然而,敵人並不給我們稍稍喘息的機會,此時山腳另一向,突然又殺出大群的暗黑步兵,他們呼喝疾奔,而夾雜其間蹣跚而行的,卻是一個個討厭無比的喪屍。   人潮,又一次湧入自軍陣中,黑衣的暗黑士兵,腐臭的殭屍,重裝的步兵,胡亂的碰撞著,而隨在暗黑步兵之後,一排排暗黑弓手射出利箭,暗黑巫師施放魔法「迷蹤」,「驅靈」等暗黑魔法,陣陣黑霧之中,個個喪屍兇猛無比。   陣勢希亂之中,舅舅克萊紛森引著神殿部隊殺出,白光閃爍之下,將一個個喪屍化為皮骨。神殿騎士路特加與卡幅二人,也確是猛將,雙手大劍與巨錘揮出,敵人莫不血肉橫飛。   隨著里昂家與圖論家的殘兵,也助戰進來,場面再一次混亂了。   青白的石山下,淡綠的草地上,黑壓壓的人群,胡亂的廝殺在一起,白毛獅鷲起伏撲擊,黑衣騎士來回衝突,箭矢紛飛,電光閃爍。   雙方,瞬時已陷入僵持。   士卒們正自忘我廝殺,不經意間,天空中飛來大個大個的碩大陰影。   「噗啦…噗啦…」強勁的巨翅破風聲,標誌了來物的駭異。   一個個雙翼展開寬達20米的,巨大帶角蜥蜴形生物,展翅翱翔而來。   他們那碩大的帶著烏青色鱗甲的軀體上,端坐著一個個厚甲的重裝騎士,騎士手中,那大槍巨長,竟較之一般矛槍,還長了五成…   龍騎士,斯佈雷家的王牌部隊,大陸上最最強大的飛行兵種。他們,竟會出現在這裡。   一百多隻巨大的龍騎士,發出巨大的厲吼,直咆哮著俯衝到低下的戰陣之中。   「…龍…龍騎士…」不知是哪個士兵首先發現了龍騎士的到來,發出驚恐無比的嘶喊。   「龍騎士…龍騎士…」,「龍騎士…斯佈雷家的龍騎士來了…」正自死鬥的雙方,霎時間更是紛亂沸騰了。   一大群近三十米長大的龍形生物,從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殺下來,那龐大而沉重的身軀,騰騰的直墜入人群之中,血花灰塵漸飛,轉眼已將它們身下的士兵、騎馬、獅鷲和喪屍,盡數壓得筋骨俱碎、血肉模糊。   遭遇龍騎兵的突襲,戰群中瞬時大亂,片刻間,只見那只只飛龍,皮堅肉厚,那屹立在人堆之中的碩大的身軀,宛若一個個小山丘,而鋒牙利齒之下,將面前的士兵駿馬,盡數撕為碎片。   來襲的龍騎兵部隊,顯然是第三方勢力,他們竟不分暗黑騎士團與拉薩姆斯家的勢力,所遇者,一律全力傾襲。   披風上紋著雙龍聖槍圖案的徽章,斯佈雷家的重甲騎兵,勒著龍韁,高高穩坐龍背之上,手中長槍每每刺出,都伴隨著傳出被襲者的慘叫。   此刻的龍騎兵,直似那撲入羊群中的雄鷹,時而飛縱躍起,時而俯衝撲擊,尋常弓箭槍矢,難傷其皮革分毫,加之體龐力大,衝殺於戰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片刻間,百餘名龍騎士瘋狂殺戮,不僅拉薩姆斯家士卒傷亡慘重,連暗黑騎士團的部隊,也自四散潰亂。   暗黑騎兵之中,兩個策馬的驍勇人物,一人持槍一人持劍,正是暗黑騎士賽倫斯與謝爾。   但見他們邀住一名身著華麗鑲鑽鎧甲的龍騎兵頭目,正自死死纏鬥,奈何那飛龍高大堅實,而龍騎士持槍甚長之下,澄黃色的竹節形槍桿堅固異常,而糾纏搏擊之間,兩名暗黑騎士以二敵一,竟仍是處處受制,不斷的被動挨打。   那龍騎頭目仗著槍桿特長,龍背甚高,槍尖扎刺擺磕之下,竟似對兩名暗黑騎士游刃有餘。   突然間只見他胯下巨龍,長爪拂動,已將謝爾坐下的駿馬重重抓翻,血光閃現之下,駿馬悲嘶,謝爾也自翻滾在地。   「謝爾!」賽倫斯狂吼一聲,斜向裡格開那龍騎士刺來的一槍,馳馬過去護住謝爾,兩人一同撤走。   那龍騎士也不追趕,微勒龍韁之下,執起竹節長槍,卻回頭殺往我軍主陣。   現場紛亂,隨著謝爾和賽倫斯的撤逃,暗黑士兵紛紛退去,而此時的戰陣之中,龍騎士兀自肆虐。   突聽米雪爾清嘯一聲,「無上的主神啊,賜予我雷電的力量,落雷啊,殲滅我的敵人吧。」但見那銀髮飄飛之中,她揮動藍寶石法杖,一記大落雷使出,耀眼的電光閃現,雷電魔法,已穿越一名龍騎兵身上的厚甲,將他從龍背上直直擊落下來,而那失去駕駑的飛龍,呼喝咆哮之中,振動巨大的翅膀,霎時間高飛遁去。   雷電魔法,對那些騎在龍背上的重甲戰士,正有特效。   此時,弓手部隊中的蒼雷,也自高呼發令道:「…用雷電魔法箭…」當下便有幾名精靈神射手,彎起魔法神弓,片刻間,電球環繞的利箭飛出,霹靂爆炸的轟鳴聲中,又有幾名龍騎兵墜下。   其餘龍騎兵見狀,紛紛催動巨龍,迅疾襲向我軍主陣之後,弓箭魔法部隊中。   在那龍騎頭目的帶領下,龍騎部隊瞬間已殺入後陣,飛龍的力爪,騎兵的長槍,不斷的招呼在弓箭手與魔法師身上。   現場混亂,部分未及得撤退的暗黑士兵、拉薩姆斯步兵,弓箭手,輕騎兵,獅鷲,殭屍,混亂為一團,呼喊咆哮聲連天。   眼見龍騎兵部隊勢不可擋,我與身旁的諾依維爾對視一眼,瞬時間,兩人心中竟產生奇異的共鳴:「擒賊先擒王」。   對諾依維爾作了個手勢,兩人自策動馬匹,從左右兩向,往那渾身寶甲的龍騎頭目包抄。   側向裡馳馬近前,卻見那龍騎士身形高挑纖巧,竟似是女子,那明亮精緻的鑽石女甲,輝映著她的娥籮身材,端的是無限美好。   此時這位女將雖著輕盔,不顯面目,但那清新亮麗的氣質,卻已怡人,而那盔緣間露出的絲絲縷縷黑亮的秀髮,竟又是那般的飄逸柔美,惹人遐想。   卻見這女將御龍撲擊,竟是熟絡無比,片刻間,碩大的飛龍,直撲入精靈弓手之中,張牙舞爪之下,配合著女將手中的長槍,直襲向弓箭徽旗下的指揮官,蒼雷和秋雨。   蒼雷身手敏捷,長劍架出,格當閃避之下自然無險。而力量嬌弱的秋雨,卻是左支右拙,瞬間已屢入險境。   眼見秋雨遇險,我清嘯一聲,急從側向裡殺出援救。   奔至龍身近前,手中伊達爾非之劍揮出,重重斬在龍頸側處。   只聽「嗤嗤」一聲細響,但覺自己的手臂一陣酸麻,而掌中長劍,粘著那絲絲龍血,竟也輕輕的斜蕩了開去。   以伊達爾非之劍的鋒利,此刻,竟也斬不透那厚厚的龍鱗。   福蘭繼續的衝馳了開去,而那女將胯下的巨龍,也被我這突如奇來的一擊,徹底的激怒了,片刻間,只見它身體劇擺,不斷的搖頭瘋吼著。   龍背上的女將,顯然也有點驚惶失措了,她緊緊的勒住了龍韁,身體,卻已屢屢失去平衡。這時,右向裡,諾依維爾也已殺到,卻見他手持小型投斧,一記縱身投擲。銀光閃現之下,剛斧,直直的斬向那女將面門。   柳腰急急後仰,那女將竟堪堪躲過投斧,但聽「噌」的一聲脆響,斧緣掃過處,卻將她的頭盔,斜斜的擊飛開去。   心中不禁暗罵諾依維爾,以他的特技,在如此的良機之下,怎會失手,定是這小子瞧著人家身材窈窕,因而手下留情。   回頭再望向那女將之時,人,不由得呆住了。   頭盔綻開去,柔順的長髮飄飛間,面色微微驚惶的她,竟是如此的美。   與銀鈴不同,她的美,並不是那種嬌媚可人的味道;與露拉也不同,她的美,也不是那種柔弱可憐的味道;與溫蒂不同,她的美,也不是那種小巧秀麗的味道;與蘇菲婭也不同,她的美,不是那種絕俗攝魂的味道。   高挺的鼻樑骨,明亮的鳳目,斜挑的柳眉,鮮艷的紅唇,再配上那高地女子獨有的,雪白無比的肌膚,構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而配著那盔甲上的淡淡光暈,她的整個人,直如那靜寂夏夜裡的淡淡湖水,是那般的清新,那般的恬靜。   她,是一種文靜而恬淡,溫柔而堅強的美。   然而此刻,這位美麗的龍騎士,早已皺起了她的細眉。   英氣逼人的美目,直直灼視到我身上,而伴隨著身下那憤怒咆哮著,向我撲來的巨獸,她已然向我戳出了長槍。   面對兇猛的巨龍,我的愛馬福蘭顯然膽怯了,它胡亂的扭動著身體,使得馬上的我,難於控制。   猛提馬韁,我努力的維持著平衡,而順著那巨龍的飛撲之勢,險險往側向裡避去。   甫避開飛龍的撲擊,那女將戳來的長矛,已直抵胸前,此時格擋已是不及,我抽身急閃,被那鋒利的矛尖,緊貼著左腋下刺過。   如此,在龍馬交錯的那一瞬間,那女將的長槍,竟穿過我的腋下杵在地上,而順著兩人相對俯衝的來勢,我,竟被奇妙的掀了起來。   左肩受到巨大的上抬之力,長劍脫手,身體騰空,眼看自己就要摔落馬去。惶急之間,我一個縱身,拽住那美人持槍而下的手腕。身體漂懸,已然附著在龍背之上。   受我托拽之力的影響,那女郎長槍脫手,身體失去平衡,花容失色之下,急急勒住韁繩。   可是,那本已發狂的飛龍,此刻更是猛振巨翼,瞬間已高飛出去。   藉著剛剛上躍之勢,我一個撐腕,已翻上龍背。   眼見我貼上身來,那女郎反應愣是極快,卻見她拔出一把匕首,向我胸口直直插下。   右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左臂探出,緊緊環箍著她的纖腰,同時壓低身形,以防從龍背上跌下。   巨龍越飛越高,轉眼間已距地三四十米,當下心中不住叫苦,如此高度,假若跌落下去,哪還有命在。而龍背上的兩人,兀自纏繞擁扭著,不住廝打。   此刻,那女郎美貌之外,悍勇便有如一隻雌豹,細細嬌喘之中,死死與我拒住。   方纔一陣的劇動,頭盔早已擊飛,此刻與她貼體相擁,雖隔著兩層盔甲,卻似乎仍能感覺到,她的曼妙身材,心神不禁蕩漾。   她的體形甚高,此刻同騎在龍背之上,比我也矮不到半頭。   後向裡將她緊緊摟住,拒持之間,分開她的手臂,自己,已幾乎貼上了她的臉頰。   片刻間,只覺縷縷清香味道,撲鼻。細視佳人嬌靨,高挺的鼻樑下,櫻唇輕咬,秀麗的眉目之間,絲絲堅毅之氣隱現,如此,心中不禁暗歎,佳人美則美矣,那悍勇堅韌之意,卻更撩人。   粉臉帶霞,她櫻唇緊咬著,美目自對我灼灼而視,僵持得半晌,細細喘息之中,竟是一聲不吭。   龍背上,陌生的男女,就以這種奇異的姿態相擁著。   兩人無語對視,氣氛尷尬異常。   我感受到她的不屈鬥志,此刻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心頭苦笑不已。   飛龍的巨翼,不斷的抖動著,瞬間已高高直入雲際。懷中的美人,此刻身處險境,再不敢出力掙扎。於是,二人便維持著這種奇異的姿式,擁抱著。   ※       ※       ※   新登場家系:斯佈雷家:撒法尼亞共和國的王室,繼承有神聖天槍的聖戰士家族。   新登場人物:琴瑟。連塔:阿爾維斯外務參略,魯菲斯的情婦,美人。注意:「連塔」是阿爾維斯王國的大姓。   霍基。史葛:子爵,魔法劍士,桑普家的家臣。   新登場兵種:龍騎兵:斯佈雷家的特色兵種,大型飛行部隊,是大陸上最為強大的空中力量。這裡所謂的龍,並非傳說中擁有無上力量與智慧的龍族。斯佈雷龍騎兵所駕駑的飛龍,是遠古龍族的近親,巨大的蝠翼蜥蜴形生物,渾身黑青色厚鱗,有角。然而,這種飛龍,比之傳說中的龍族,確有著天壤之別,(相當於猴子之比於人類)傳說中龍族,不僅在體形上要高大於這種飛龍五成,在智慧上不下於人類,更擁有強大的上古魔力,是傳說中的偉大種族。因而,很多人認為,斯佈雷家所謂的龍騎兵的坐騎,這種程度的飛龍,完全不配擁有「龍」的尊稱。         第二節 輕吻你的臉頰     龍背之上,那女將與我廝扭在一起,再無法掌握韁繩。於是碩大的蝠翼振動間,那巨龍失去控制,癲狂的在空中亂竄。   搖晃顛簸之中,我緊緊擁住她溫軟的身子,心情蕩漾。而龍身越飛越高,那女將再不敢出力掙扎,而就在龍脊上微微穩衡之處,與我粘著。   細細清香洋溢,她那粉嫩的玉頰之上,一雙修長明亮的美目,竟直直與我對視著。   偶爾幾下掙扎之間,瞧著她那嘴唇輕咬、簇眉嗔怒的可人模樣樣,只覺腦中一熱,當下再忍耐不住,湊下身子,已向她臉頰上吻去。   那女郎猝不及防,瞬間,已被我在柔軟的臉頰上輕吻一下。   方纔一時動情,暗罵自己唐突,抽身回首,此刻,卻見佳人粉面透紅之中,一雙漆黑明眸,異彩連閃。   初時的驚懼嬌羞之後,嗔怪惱怒之意生出,秀眉微蹙之下,她美目中熱辣的怒意,灼熱。   懷中千嬌百媚的女郎,瞬時化作一隻雌豹。   掙扎開始了,她劇烈的動作著,險些將二人,從高空中的龍背掀下去。   我放肆之後,心中雖然愧疚,但此刻身處百丈高處,如若摔將下去,哪裡還有命在,當下也不敢含糊,將她的纖臂分開去,采著一個餓虎撲食的姿式,死死將她的嬌軀重壓在龍背上。   掙扎直持續不久,我卻已驚得冷汗浹流。   片刻之後,終於,身下憤怒的麝鹿平靜下來。我靜伏在她的身體上,粗喘了兩聲,此刻隔著盔甲,似乎還能夠感覺到,她堅挺的胸脯,那細細的起伏。   方纔她那激烈的動作,無疑反而整加了兩人身體的接觸。那隱秘部位的摩擦,也使人動情,不過,此刻的我再不敢消受。   我不想趁人之危,佔她便宜,更不想從幾百丈的高空摔下去,摔成一堆肉泥。   「你…不想活了麼…」我喘息著道。   她嬌喘連連,並未立刻答話。   妙目瞅見我斗篷領口上,拉薩姆斯家的徽章,美人冷冷的瞥到我臉上,道:「原來是…拉薩姆斯家的男人,果真很有」騎士道」啊…哼…哼…」   聽到她鄙夷的語氣,知其所指,自然是方纔我對她親吻猥褻之事,當下厚起老臉,尷尬澀笑了兩聲,卻說不出話來。   美人別過頭去,不再與我搭理。而我伏在她的身上,望著她修長的黑髮散亂,粉頸細嫩,心情蕩漾之中,自己卻再不敢造次。   這時,那蠢龍仍是起伏亂竄,而龍背之上,我仍是牢牢壓著美人嬌軀,不敢稍懈。   良久,身下的美人回過頭來,對我怒目而視道:「你…要在我身上…壓到幾時…」羞憤之下,臉色愈紅。   聞言之下,老臉發熱,我訥訥道:「放開你可以,只是…你若…再跟我動手,此刻…身處高空…只怕…只怕…」   美目緩緩飄開去,那美人細聲應道:「…你…你且起來,我不跟你為難就是…」   微一猶豫,終於放開她的身子,心下卻全神警戒,以防她隨時可能發作。   哪知她坐起身子,看都不看我一眼,自將匕首收入懷裡,返過身去,那戴著騎士護爪的纖手已勒住龍韁。   我騎在她身後,見她駑龍之術十分純熟,片刻間已將那發狂的畜生,收得服服帖帖。   「你…叫什麼名字…」她自顧著駑龍,也不回頭,語氣冷淡的問道。   「莫拉…莫拉。拉薩姆斯。」   「莫拉?…」她回過頭來,一雙美目,驚奇的打量著我,冷笑道:「…你就是那個與精靈女子相戀的…拉薩姆斯公子?…哼哼…好一對亂倫的戀人…」   聽她語氣之中的譏嘲之意,心中十分不悅,對她默然冷視。   轉念之間,心下又自苦笑,想不到我與銀鈴相戀之事,此刻遠到異國的撒法尼亞,也已有人得知。   當下兩人再不言語,那女郎策龍飛回戰場敖近,緩緩降下。   待飛龍落地,我一個縱躍下來,轉身便走。   「喂…你…你這就走了麼…」身後的騎龍女郎急急的道。   「怎麼…你還想幹嗎…」我回過頭來,對她漠然而視。   「你…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麼…」她的語氣帶怨。   「那好,你叫什麼名字?」我冷然道。   「哼…你不想知道,就…就算了吧。」見我神情冷漠,她眉頭微皺之間,凌厲之氣閃現,已別開頭去。   微愣之下,便待離去,忽又轉念一想,心中雖自惱怒這女郎對我與銀鈴的譏諷之意,但紳士淑女之間的禮節,卻不可廢了。當下對她行一個騎士禮,恭敬道:「請問小姐芳名?」   微笑之間,她騎在龍上,卸開一隻騎士護爪,那潔白的玉手撫上,輕輕的梳籠自己鬢間些微散亂的長髮,美目凝來,對我瞟了兩瞟,終於道:「我叫阿魯妮科娃,阿魯妮科娃。斯佈雷。」   她是阿魯妮科娃。斯佈雷!斯佈雷家的長女,撒法尼亞共和國第一王女。   微微詫異,又細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禁感歎:原來她是撒法尼亞的公主,也難怪她舉手投足之間,就是一種凌然高傲的氣質。   「啊,阿魯妮科娃公主,」我又對她行了一禮,道:「…幸會…告辭。」禮數已到,自己便要離去。   「…你…等等…」阿魯妮科娃又將我喊住   「公主還有何事?」   她又瞟了我兩眼,有點怯怯的道:「我…我那柄長槍還…還失落在你們…你們軍中,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哦,我知道了,」我冷冷的道:「你在這稍等片刻,我回去找到之後,就派人給你送來。」說著,轉身又要行開。   想來她那柄看似竹節的黃色長槍,是十分名貴之物,此刻,竟讓這心高氣傲的公主,忍得低聲下氣,向我追討。   心中思忖,已行出幾步。   「你…你…站住…」公主嬌喝道。   我無奈的再回過身來,冷冷看著她。   「…你…你嘴上不說…心裡…心裡惱我…剛才…剛才嘲笑你的事…是嗎…」這位高傲的美人,此時竟似有點氣苦。   「哦,是嗎,」我冷笑著道:「阿魯妮科娃王女殿下,我想,我們好像是敵人吧,似乎…也沒必要談論這些吧…」   「你…你…」公主聞言,嬌靨上氣惱之色更濃。   心中快意,當下再不與她糾纏,轉過身去自行離開。   回至軍中,與威廉、克萊紛森等人相遇,二人見我無恙,均自欣喜。   此刻,暗黑騎士團的騎兵隊與斯佈雷家的龍騎部隊已然撤去,軍中傷亡一片,混亂已極。   重新紮營妥當,不久,胖胖的博達克帶著幾位後勤士官,過來與我匯報各種軍資戰利之類。   那博達克也是識貨之人,卻見他持著阿魯妮科娃那柄竹節形長槍,在我面前狂侃,言道這只長槍,確是今日一戰中,最為珍貴的戰利品。   口沫橫飛之中,我聽著博達克的狂吹,隱隱瞭解到,原來這只奇長的長槍,便是採用古龍脊骨化石,採用獨特的工藝精緻而成,也就是所謂的「龍槍」。   作為龍騎兵的最佳兵刃,龍槍所用的材料,也就是古龍的骨骼化石,對飛龍在意識方面有加強控制的作用(飛龍是龍的近親),使得龍騎兵在御龍之時更為得心應手,而那奇長的槍桿,也使得龍騎兵高高騎在龍背之上,也可以撲襲戳擊地面之敵,而處於不敗之地。   龍槍,即是龍騎兵的最佳兵器。   於是應付了博達克兩句,卻將那桿龍槍「徵收」了過來。   入手甚輕,槍桿上紮著幾股紅帶,撫摸之下,似仍可聞到那王女的細細體香。   自己不願再與阿魯妮科娃相見,當下招來一名家族近衛,命他將龍槍送出營去。   不久,威廉傳令眾將,緊急會議。   進入大帳,只見舅舅克萊紛森一臉愁相,原來今日裡三方混戰,紛亂之中,多蒙家的里昂父子不知所蹤。   心中暗忖,那里昂家與暗黑騎士團勾結已久,今日白天暗黑騎兵的伏擊,說不定就有他們策劃。當時趁著混亂,多蒙父子,定也隨著暗黑騎兵們遁去,可是舅舅與圖論家的辛姆德兄弟,顯然卻不知里昂家的底細,始終認定「多蒙父子失散血戰之中,凶多吉少」,卻也好笑。   轉念郵箱,時下朝中大臣與暗黑騎士團勾結之事,極為隱秘,也無怪克萊紛森等人不知了。   與威廉對視一眼,見這位老將面色鄙夷,暗地裡,自然在大罵多蒙父子的無恥叛逃了。   而望見吉爾一臉的陰沉,我想到與查爾斯。多蒙的同窗情誼,此刻他已叛國而去,心思,不禁矛盾。(註:吉爾。圖論與莫拉,均是查爾斯。多蒙的學弟,相互之間素有交情。)   會議開始,原來偵察兵回報:暗黑騎兵雖已退去,卻仍在附近遊蕩,蠢蠢欲動;而斯佈雷家的龍騎與索拉家的飛馬騎兵,更是善於快速突襲,因此大營上下,只怕整個夜晚也不得安寧。   只聽諾依維爾言道,接連幾日行軍,白日裡又遭敵突襲,全軍已然傷疲不堪,如果今夜又不得修整,那麼明天,情況只怕更糟。   經歷白天的苦戰,此刻克萊紛森身後的神殿騎士路特加與卡幅,已然身批數創,而巴拉克與米雪爾等人,也是面色疲憊。我見此情景,也自苦悶不已,突然間卻又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更新手記:   忙,但看到讀者的留言,小編不禁感動,盡力更新。   昨晚翻出以前SFC版的《皇家騎士團2》,事隔幾年,此時隨意玩玩,依然感動。   關於本書的主題,戰爭與情感各執其一,只喜歡戰爭戲或只喜歡情感戲的朋友,呵呵呵呵,難可兼顧啊。   不經意間,瞥見自由騎士史昂。波魯的臉,卻見他極尖的下巴之上,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不但的四處轉悠,顯然也想到什麼良策。   心中奇異,便向史昂詢問。   於是這個尖下巴的年輕人,興奮之中,便開始緩緩向眾人,言述自己的策略。   我聽到史昂的策略,不禁大喜,原來史昂所想,竟與自己不謀而合。而威廉等人聞得史昂的計策,均面有喜色。   當下眾人商議妥當,今天晚上須得如此如此…   當晚,依照我的將令,整個大營偃旗息鼓,將營帳布扎整齊,熄滅一切燈火,於是,軍營中顯出一派全無防備,平靜休息之狀。   夜深,士卒們整齊列隊,兵分四路,分別埋伏在營外四方,弓手擇高地而棲之,騎馬擇林叢而藏之。嚴令部下緘守沉默,不得發出聲響,於是全軍隱伏之下,遠處難以察覺。   天上無月,夜色黑沉,四下裡,蟲聲亂鳴。   六月的草原之夜,沉悶之中,炎熱異常,士兵們埋伏在長草矮樹之間,片刻間均是大汗淋漓,而蚊子蟲豸紛飛,更令他們苦不堪言。   全軍靜默,苦熬到中夜,終於,一場陣雨之後,溫度稍降,然而將士們衣衫盡濕,水氣蒸騰之下,更是難耐。   又苦候片刻,四下裡始終不見動靜。於是心中暗暗叫苦,如此折騰到深夜,本擬製造假相,勾引敵軍夜襲,然後重重伏擊,然而此刻全軍疲累,又不見來敵襲營的跡象,一番布設,只怕全是白費。   心下躊躇,正待傳令部下,撤去埋伏,收兵回營,突然,只聽這萬籟俱寂的深夜之中,陣陣馬蹄踢踏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   黑暗裡,一彪鬼祟的輕騎緩緩馳近。   敵人,果然來襲營了。   夜色之中,不辨旗號,那股敵兵在軍營附近略一集結,便群起殺入營寨。   靜謐之中,敵人高亢的殺喊聲分外刺耳,黑玄的夜幕裡,一群群的身影橫衝直撞。   不久,敵人直殺入營中,而未遇一兵一卒之下,頓時驚惶錯亂起來。   時機成熟,身旁的諾依維爾燃起箭羽,一束明亮的火箭沖天飛起,埋伏在大營四角的拉薩姆斯戰士,齊聲喊殺而出,黑夜之中人影紛紛,呼聲震天,宛若千軍萬馬。   那殺入營中的敵騎,瞬時已是四面楚歌,驚惶之中,直似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設伏已久的精靈弓手,此刻射出一陣陣箭雨,黑暗中但聞簌簌羽箭擦風聲響,敵群中便是慘哼連連。   我與吉爾、里昂等人,率五千輕騎從西向殺入,而威廉與諾依維爾、克萊紛森率五千騎兵從南向殺出,兩向夾擊之下,敵群大亂,黑夜之中,他們不分敵我,自相踐踏之下,死傷慘重。   策馬殺入敵群,迎面遇上謝爾與賽倫斯二人,方知來襲的是暗黑騎士團輕騎部隊。   此刻這二人狼狽不堪,面色倉惶如喪家之犬,交手不過兩合,毫無戰意之下,紛自退走,隨著那暗黑敗兵,直往東北方向撤逃。   其時埋伏在東向的巴拉克、米雪爾等人,埋伏在南向的辛姆德、比埃霍夫等人,也已帶領步兵隊層層殺出,阻截逃敵。   只見四散馳逃的騎兵黑影,不斷被重重包圍的步兵群圍住廝殺,刀光劍影之中,人影擁簇,不久,來敵已大半被殲。   率軍追擊數里,暗黑騎兵丟盔棄甲之下,謝爾與賽倫斯大敗遁逃。   戰後略一清點,殲敵萬餘人,而自軍傷亡不足千人,於是自軍士氣激昂。   整頓之後,已過大半夜,威廉等人言道,士卒作戰疲累,急需休息。   於是重新安營紮寨,密佈守夜哨兵之後,下令士兵入帳。   大勝一仗,心下興奮,然而連日行軍操勞,我躺在床上,翻覆兩下,終於沉沉睡去。   睡夢中,得以拋卻家族雜務,而銀鈴又回到自己身邊,二人一道馳馬綠原之上,清風拂面,綠野無垠,而身畔美人,秋波似水,巧笑嫣然,人生暢快幾何…   模模糊糊中,正自心曠神怡,突然,耳邊呼喊聲隱隱作響,一驚之下醒來,但見帳外火光熊熊,人影晃動中,殺聲震天…   心中不住叫苦:糟糕,又有人來襲營了!   正要翻身起床,突然只覺得脖頸之間,此時竟橫著一支冰涼物事。   凝目望向那物事,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此刻架在我脖頸間的,卻是一把鋒利細劍,方才身體微抬之下,喉頭肌膚竟已被其割破。   這劍黑玉作成,劍身細長,鋒利無比,卻不正是露拉的黑玉細劍麼?   心頭暗顫,側目望去,此刻床頭早俏已立了一個窈窕人影,她,一頭的蛋白長髮微微結起,淡淡火光映射之下,那咖啡色的肌膚顯出極細膩的光澤,明眸皓齒之中,絕俗姿容之下,神色嬌巧調皮,惹人憐愛。   溫蒂,是她,對了,她曾經隨在我身邊過,知道營中我的帳篷標記。   「…是…你…」再次見到溫蒂,被她的利劍所制,我的身子僵躺在床板上,心中卻叫苦不已。   來襲的,自然又是索拉家的飛馬騎兵了。她們,竟然乘著我們擊退暗黑騎兵、稍微懈怠之機,發動第二次夜襲。   「對不起,莫拉大人…真是打攪了你的清夢了…」她輕輕的道,語氣嗲甜。   她一身的墨綠色衣服,細帶環環纏腰,纖手中,那柄冰涼的黑玉細劍,緊緊的貼在我的脖子上,竟慢慢滑動。   身上冷汗流淌,從那日起,眼前這個「嬌弱美人兒」的行為,無不出我意料,下一刻,只要纖細的手臂微微使力,只怕我就有點糟糕了。   「莫拉公子…你好風流喔,那天…我才剛逮走你的…人類美女,現在…你又在夢中,記掛你的精靈郡主了…呵呵呵…」   我正待答話,卻見她秀目中怒火隱隱,櫻唇輕咬之下,陣陣陰冷的殺機顯現。   只覺得喉頭刺痛,已被那利劍刺入肌膚,而自己腦海中一片茫然,心下暗歎:完了。   片刻間只有瞑目待死,然而,那肌膚表面細細的刺痛過後,竟沒有絲毫異樣。  劍,並未割入我的咽喉。   一直柔軟細嫩的手掌,輕輕撫到我的臉頰上,下巴上,脖頸上…   這個妖女甜甜的道:「莫拉先生…你…你在顫抖麼…在害怕麼…」   「其實…有什麼好害怕的…我…怎麼捨得殺你呢…」她的動作,仿似情人般的輕撫,她的語氣,仿似燕子般的呢喃…   「沒…沒有…」我乾笑道,冷汗直流,心下卻是狂罵不已:瘋子,魔女,妖精…   劍刃架在我的脖子上,溫蒂輕輕的讓纖腰彎曲了來,整個人伏在床邊,形成一個漂亮的曲線。   她的瓜子臉蛋,此刻盡在咫尺,望著她的細眉星目,丹鼻紅唇,竟是那般的精緻嬌好。   外邊的殺喊聲震天,我只能呆呆躺在床上,苦思著如何脫身。   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女人怔怔凝視著我的臉蛋,那美麗的棕黑色眼睛裡,一種奇怪的火焰在閃動,那個,與其說是感情,不如說是慾望…   說實話,我絕不會介意被一個女子,特別是美麗的女子,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然而,眼前的這種情景,卻也不是我所期望的。   此刻,這個黯精靈看往我的眼神,卻十足像是一個淫蕩的男人,猥褻的望向自己中意的美女…   猛然記起,聽說,黯精靈家族,是母系氏族。我,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獵物了。   渾身在起雞皮疙瘩…   「莫拉大人,你…怎麼…流了好多血啊…」她嬌弱的問道,望著我脖頸中的鮮血。   「呵呵…呵呵…」我傻笑著,心中罵得更凶了:小騷婊子,還不是你割的。   小時候,教父告訴我,紳士的教義中言道,即使面對再怎麼淫蕩的女子,也決不能稱之為「婊子」。   不過,這個似乎並未限制於眼前這個「變態」。   纖手揪住我的頭髮,她伏下了身子,鮮紅的小舌頭升出,細細舔拭著我的頸子上,絲絲的鮮血…   良久,她抬起頭來,與我對視的美目中,儘是迷醉…   心念電轉,我已想到了一條脫身之計。   雖然,這樣,似乎有損於我的「騎士豪情」,但無倫如何,也勝過被眼前這個騷蹄子挾玩。   「吻我…」我熾熱的注視著她,挑逗的說道。(小編語:美男計,真噁心…)   女人,顯出微微一驚的神情,不知是否我看錯的緣故,那咖啡色的臉頰上,竟似泛出一抹艷紅。   美目凝涕,半晌,柔軟的唇,緩緩的貼了下來。   兩人吻在一起,她毫無技巧可言,這個,似乎是初吻。   我輕輕的啜著她的唇瓣,舌尖伸出,幾經撥弄,終於挑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之下,香津玉液中,與那丁香糾纏連綿…   她的鼻息,漸漸的紊亂了,長長的睫毛合攏間,真個人癱伏在我的身上。   熱吻之中,我施展幾項自創絕技,把這個小妖女撩得熱火沖天,漸漸得,她握劍的手,鬆了…   機會,只在一瞬。   二人纏綿間,我猛然一個鯉魚打挺,細劍脫飛,溫蒂那柔軟嬌弱的身子,已被我壓在身下床上。   形勢,瞬即逆轉。   ×××××   更新手記:   忙,堅持更新。   關於盔甲,從輕裝到重裝,中世紀歐洲的士兵穿著,是從頭盔,到護臂護腿,到護胸護胯。為何不是象東方一樣,從頭盔,到護胸護胯,在到護臂護腿,這個問題以後會在設定中討論。         第三節 溫蒂     我扣住溫蒂的纖臂,虎軀翻起,將她重重的壓在床上。   從熱吻的激情中清醒過來,已中我算計,這美麗的黯精靈,此刻不由得驚怒交集。   「…你…你…放開我…」身下的小美人兒嘶吼著,胡亂的掙扎著。   感受著她嬌軀扭聳之下,隔著縶衣,那緊實的胸脯,那柔軟的腿肉,摩擦之間,傳來的陣陣快感。再看著她驚惶惱怒之中,死命掙扎,心底下又泛起絲絲報復的快意。   當下任由她如何出力掙扎,自己只牢牢壓制住她的身子,又抬起頭來,望著她的如花嬌靨,緩緩冷笑。   望見我得意淺笑的樣子,溫蒂更是惱怒,片刻間,如同發了瘋的小狗一般,小嘴湊上,向我身上胡亂咬下。   心中微驚,雙手用力,將她的手臂大分而開,如此,她的身體被拉直的,貼在床上,小嘴四湊之下,卻哪裡又近得了我的身體。   與阿魯妮科娃王女相比,溫蒂不僅出手凶狠潑辣,而這個瘋婆娘的精力,也更是旺盛得多。   帳外火光閃耀,人影晃動,喊殺聲亂響,而此刻,帳內的「廝鬥」,也自苦苦僵持。   眼前這個黯精靈女子竟是有使不完的力氣般,嬌喘連連中,她毫無間斷的跟我廝扭著…   良久良久,直到我雙臂酸軟無比之時,她那弓一般緊繃著的身子,才終於鬆懈下來。   細細的汗珠,順著她咖啡色的肌膚緩緩滑下,酥胸起伏之間,那帶著柔亮光澤的紅唇,微微開闔間,竟有一股清新柔和的香氣撲鼻…   黯精靈的體質,竟如此特殊麼。   兩人都隻身著薄衫,方纔那幾乎貼體間的摩擦,隨著體力的減弱,此刻竟帶來陣陣消魂蝕骨的感覺。一陣子的出力,熱熱的汗氣蒸騰之中,那細細調情香氣,直似沁入心肺一般。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   「…莫拉公子…你…捏痛我的手了…」身下的美人兒嬌嬌的道,語聲柔弱,嗲甜悅耳。   細審佳人容顏,那柔嫩的臉上,小巧的鼻子微聳,細細柳眉舒展,美目中似嗔似喜,朦朦朧朧中,直欲滴出水來一般。   微微癡愣中,我抓過了她的手掌,細細審視之下,卻見那纖巧的手腕上,適才被我用力捏握,此刻已生出絲絲紅斑。   望著小女人的嬌巧樣子,心下莫名泛起一絲憐惜,雙眼凝入她的美目之中,嘴唇,已緩緩吻到她的手腕上,舔著那泛紅的肌膚。   「…啊……」只一瞬間,美麗的黯精靈似乎已然崩潰一般,她輕輕的呻吟著,那含水的瞳子,期期盼盼,香腮泛紅之下,那柔若無骨的身子緩緩向我依來。   脫開我掌握的雙只纖手,此刻也不再執拗反抗,只是乖巧的按到我的腰間,輕輕的撫摸。而那彈性完美的雙腿,順著我身體下壓之勢柔順的分開,盤到我的腰間,二人如此,已是一個交媾的姿式。   「…莫拉…你…」她期期的呼著,柔嫩的手掌,已撫到我的頸子上。   感受著她柔軟而纏綿的身子,伸出手去,挑過她的下頷,俯下身去,再次吻上她那溫熱的唇。   帳外廝殺聲兀自激烈,而與此同時,帳內,卻是春意纏綿。   偷情般的異樣刺激感覺,令二人益發興奮起來。   刁蠻凶悍的妖女,此刻被我壓在身下,竟是那般的柔順乖巧,她輕撫著我的身體,輕啜著我的舌頭,宛似自己最甜蜜的戀人。   良久唇分,溫蒂靜靜的躺在床褥上,雙手輕輕捧起了我的臉頰,美目細細端詳之下,內中一種似愛似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莫拉…你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在想,我一定要得到你,因為…這麼英俊的男人,一定得是我的…」語聲細緩,內中卻夾雜著一絲凶狠霸道。   她奇怪的示愛方式,令我有點發楞。   體內慾火焚燒,大手撫上她胸前的蓓蕾,細細撮揉著。   「…啊…莫拉…你…啊…」溫蒂發出的呻吟,既享受又新奇。   一雙賊手,此時已緩緩伸入向她的衣內,她的胸脯雖然被那細帶,隔著薄衫層層束縛,然而貼著那薄薄的衣飾,似乎仍能感覺到那溫柔的乳肉,火熱而具有彈性。   細細解開束帶,墨綠色的布衫分開去,露出一對渾圓小巧的椒乳。   咖啡色的肌膚,此刻自帶著無比柔的光澤,顏色愈深一點的乳尖,聳立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看到如此美景,眼前的男人終於情不自禁,俯下身去,輕輕的吻著那細膩的乳肉,啜著那此刻已自圓潤的乳頭…   美人兒輕輕的呻吟著,纖手勾上,捺下我的脖子,將男人的頭顱,緊緊環抱在胸前。   感受到那火熱無比的情慾,身下那柔潤的嬌軀,此刻如同水蛇般動情的扭動著…   她的嬌喘細吟,那淡淡的催情香味,直勾起男人的無邊慾火。   重重喘息聲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一隻搭上箭矢,拉得滿滿的彎弓,此刻已繃得緊緊的,直是蓄勢待發。   下體無比亢奮的立起了,堅硬的部分,貼著微薄的縶衣,緊緊的蹭在溫蒂的身體上。   感受到我的堅挺,小美人兒輕輕曼吟著,一雙纖巧的手掌緩緩下移,終於,雙手合十般的捧住那碩實的男性徵徽,柔柔的搓撫著。   「…莫拉…它…好硬呢…」溫蒂低吟著。   身體腫脹,直欲炸裂一般,心火難抑之下,嘴唇,在溫蒂那裸露的胸脯上,脖頸間,臉頰側,移動著,留下一個個濕潤的印子,又尋到那與銀鈴郡主一般的尖尖耳朵,輕輕咬著…   果然,被觸及精靈女子的敏感部位,美人兒益發的春情氾濫了。   「…莫拉…莫拉…」她動情的呼著,身體直如水蛇般纏上的我的身體。   大手繼續活動,不斷的解開那層層束縛。溫蒂所著的衣飾,竟由薄薄質布製成,配以環環束帶相扣,從而緊貼身體。而此刻腦熱之下,寬衣竟是如此麻煩。   當下雙手使力,而伴隨著「滋滋…」裂帛聲響,美人兒那光滑的肌膚,一寸寸的顯現出來。   衣衫半解,溫蒂只是輕輕的摟住我的身體,任由我一番作為下,肌膚盡露,發亂神離。   長長的睫毛眨動,美麗的淡褐色眼睛,低低垂到我的胸口上,她細細的道:「…你…你…可知道…」   「那天瞧見你…你和露拉的親熱樣子,我真想…真想衝上去,掐破那小賤婦的脖子…」   情熱之中,甫聽見她的款款傾訴,內中狠毒之意,登時讓我靈覺之間一陣的清明。   聽她提到露拉,心頭一陣的惱怒。   我捉住她滑膩的肩膀,正聲道:「露拉…在哪裡,你…你將她怎樣了…」   此刻二人正是無比親熱的狀態,溫蒂那雙纖手,仍自輕輕的幫我撫慰,那堅挺的部位,情意濃濃之間,遽然降溫,而懷中這位黯精靈公女,心下自是惱怒。   「…哼…你很關心她麼…」眼前這個小美人兒冷冷的道。   「你…她還在你手中麼,你快快放了她,不然…」我怒道,雙手用力,掐入了她的肩膀。   「你這是在求我麼,如果你好好求我的話…我就放了她…」黯精靈刁鑽的道。   「好吧,算我求你,你…你快放了她…」我語氣放軟。   「哦,是麼,可惜你現下再求,卻已晚了,我昨天就把她剁成肉醬,銼骨揚灰…哈哈哈哈」一個嬌巧的小美人兒,此刻竟笑得無比惡毒。   心下惱火無比,對她怒目而視,喝道:「你…你為何要如此待她,她…她又哪裡得罪了你…」   毫無畏懼底與我直直對視,溫蒂冷笑道:「很奇怪麼,哪個女人敢和我槍男人,她…她就不得好死,哼…」   她的霸道言論,讓人啼笑皆非。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當下將她摟入懷裡,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柔聲道:「你並未殺她…是不是,還是將她放了,你這麼美麗善良,犯不著跟她計較的,是麼…」   似乎並不吃這一套,溫蒂冷哼一聲,道:「不放!像她這種賤人,那能留在世上。」   見她軟硬不吃,片刻間,自己直似老鼠托龜,無計可施之下,又道:「除了露拉之外,我在王都還有無數相好,你…你又殺得乾淨麼…」   「…你…你…」溫蒂聞言,登時惱怒異常。   旋刻間,卻又見她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還有你那個大精靈郡主銀鈴,我…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銀鈴,這又關她何事來著?」   「哼…我就看她不慣,就要殺她害她,要你管。」怒目對視之中,她美目中,那熱辣辣的怒意,確也襲人。   被如此一個鬼怪妖女纏上身來,自己可謂倒霉至極。偏生這妖女生就絕色美貌,又是索拉家的千金,實是讓人頭大如斗。   正自彷徨無計,卻見身旁這妖女的一雙纖臂,又已纏上身來。   只聽她嗲嗲的道:「…莫拉…,你…你不要再搭理那些爛女人,與我在一起吧,只要…只要我們索拉家與拉薩姆斯家聯合起來,在整個大陸,都可稱雄了,呵呵呵呵…」   我看著她野心勃勃的樣子,心頭一陣的驚悸,正待答話,卻聽帳外人聲雜響。   此時,只聽見兩人的呼喚聲傳來。   「莫拉…莫拉…」   「莫拉大人,你沒事吧…。」   聽聲音,是席法和哥舒加,想是大營混亂,這兩個有翅膀的傢伙,便過來關照我一下。   而此刻我懷抱著半裸美人兒,溫柔盡享,哪裡又有危險在,只是將士們死命奮戰,自己卻是坐受艷福,心下不禁惴惴,揶揄道:「…我…我…沒事的…」聽他們腳步聲響,便要行入帳來,又急聲喝道:「你們…先不要進來…」又聽到兩人停步帳外,方吁了口氣。   哪知此時懷中的美女,竟自不安分起來,豐滿的胸脯,不斷的磨蹭著我的胸膛,二人緊密相擁之下,肢體糾纏,她柔軟的手掌,探下撫上,輕輕的捉弄著那堅挺的根源。   情慾糾纏中,兩人瞬間便即火熱。   那帶著香氣的嘴唇,湊到我的耳邊,細細的道:「跟我在一起吧,莫拉,得到我,就相當於得到索拉家,而我們倆人,才是天造地設地一對…」   強抑制住陣陣極具誘惑力的快感,我推開她柔軟的身子,退讓開去,小聲說道:「快放了露拉,不然,我絕饒不了你…」   「…露拉…露拉…」再次被拒,溫蒂早已惱羞成怒,卻見她柳眉到豎,嬌吒一聲道:「你就會惦記著那個狐狸精…哼…」說著,握住我那硬物的纖手用力捏下,接著嬌軀如同如水泥鰍一般,急扭幾扭之後,已抽身開去。   哪料到身側這纏綿著的女子突施暗襲,胯下那處,被她重重抓到,一陣子的撕心劇痛之下,我已痙攣在地,心中暗驚不已。   這小婊子只須再加點力,只怕我就麻煩了…   溫蒂冷笑不斷,拾起地上的黑玉細劍,狠聲道:「既然…你這麼惦記那個人類女子,哼…我偏要將她殺了,看你又能如何?」   說著,也不整身上的半解衣衫,竟半裸著身子衝出帳去。   「…溫蒂…等等…」我想喊住她,無奈劇痛之中,竟喊不出聲來。   「嗯,什麼人…」「站住…」帳外傳來席法和哥舒加的叱吒聲。   跟著兩下打鬥聲響,只聽到席法說道:「住手,哥舒加,她是…溫蒂小姐…」而後,便又聽見哥舒加一聲慘嚎。「溫蒂小姐…你…你…」席法又喊了聲,而細碎步聲連響,溫蒂已趁亂逃遠了去。   想來,又是溫蒂那小潑婦,趁著哥舒加手下留情之際,出劍將人家給傷了。   片刻,帳簾打開處,席法與哥舒加行了進來。見我無事,兩人便即放心。   我見哥舒加手腕上鮮血淋漓,顯然是被溫蒂利劍所傷,心頭歉疚。   而眼見戰亂之中,溫蒂衣衫不整的,從我帳篷裡奔出,哥舒加已是滿臉的不豫之色,只席法倒毫不在意,還對著我會心一笑…   見此情狀,想那溫蒂早已逃遠,心下對她恨得牙癢癢,又擔心露拉的安危,卻也無法。   這一夜,雖然我們預先擊敗了暗黑騎兵,但隨後卻遭到索拉家飛馬騎兵的襲營,毫無防備之下,糧草軍械被燒去大半,士兵死傷慘重。   第二日清晨,清理一下大營,傷兵殘將甚多,士卒勞累不堪。方待就地修整一日,突然偵察鷹人回報,卻有數萬的大群喪屍部隊,從西北向包抄而來,此刻,距離我軍大營已只有數里。   不用說,這自然又是暗黑騎士團的殭屍戰術。無窮無盡的喪屍,不斷可以消弱我軍的兵力,甚至可將我們活活托死。   無奈之下,威廉等人只得帶領傷疲交織的拉薩姆斯士兵,繼續往黑米格方向撤離。   接下來的幾日,暗黑騎士團的輕騎與索拉家的飛馬,似乎已形成了良好的默契,二者對我軍輪番的進行著侵襲。   這種戰術甚為狡猾,那沒完沒了的騷擾,已令我們無計可施,而疲憊的拉薩姆斯士兵,更經受不住敵人那一陣陣迅猛的突襲。   兵力被一點點的消弱著。   不知疲勞的喪屍部隊,不斷的在後方尾隨著我們,為了躲避與沒完沒了的喪屍部隊纏鬥,我們只有不斷的堅持行軍。   傷亡人數激增,糧草耗竭,傷疲交加,軍營中,已出現大股大股的逃兵。   與此同時,桑普家的五萬部隊與數萬的岡紛敗軍,也自陷入了暗黑騎士團、海獅子聯盟以及撒法尼亞部隊的如此戰術之中,層層的圍追堵截,令他們的情況,似乎比我們更糟。   本著舊日的情誼,撒繁家的追兵,並沒有對我們窮追猛趕。此刻,反倒是多方的國際勢力,卻更熱衷於將我們趕盡殺絕。   克倫皇歷6月20日,這一天大早,我們的運氣,似乎還不錯。   天氣很好,溫度正好,也不熱。   今天,敵人,並沒有對我們進行例行的騷擾。   部隊再前行二十里,就能趕到黑米格郡,回到阿爾維斯國內。   連日裡的艱苦行軍,風餐露宿,我們逃避著喪屍們的鋒牙利爪,忍受著各方勢力的不斷錘打,這些,似乎就要結束…   然而,噩夢,卻早已注定般的,再一次降臨我們頭上。   近午,拉薩姆斯家的士兵們,歪著頭盔,拖著兵器,胡亂的邁著疲憊的步子,列為一支微微零散的隊伍,緩緩前行著。   士兵們的臉上,血、汗、灰塵,早融合成一種暗紅的顏色,那種極盡疲憊的表情,已抹去了戰士們的最後一絲鬥志。   一些傷兵,更是纏著繃帶,鮮血,仍不斷從傷口中沁出。   早已逝去出兵那刻的意氣風發,我茫然的坐著馬上,隨在隊伍之中。   睡眠,早就嚴重不足,我接連打著好幾個阿欠。   這幾日裡,我早已被暗黑輕騎兵與索拉飛馬的迅猛突襲戰術,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經歷昨日的連夜行軍,此刻,更是心情頹喪,昏昏欲睡。   不過,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   眼下,很快就要回到黑米格了,戰爭,就要結束了。   心裡想到露拉,不由甚為掛念,又想到溫蒂那個小潑婦,只怕是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只盼她不要跟露拉為難才好。   正自憂慮,突聽身後的蒼雷叫喚著我的名字。回頭看去,卻見這個精靈男子,早已豎起了尖尖耳朵,一副側耳傾聽之狀,面色鄭重的道:「莫拉…你聽…空中的風聲…」   「風聲?」我四下裡聽了聽,卻道:「什麼風聲,我怎麼沒聽到?」   「是有風聲,公子…」蒼雷身邊的秋雨,此時也道。   我望了望她那張略染風塵的娟秀小臉,此時也是一副的認真神色。   當下以手張耳,仔細向空中聽去,果然,只聽那靜靜的天際之間,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的拍打破風聲傳來。   心中微微悸動,正要下令全軍警戒,突聽有人叫喊著道:「你看,天邊…那…那…有大片的烏雲飄來啊…」,「烏雲?…是啊…咦…烏雲怎麼飄得這麼快…」   凝目望去,果然,天際之間,一大片黑沉沉的雲彩,此刻,正自迅疾的撲壓下來。   片刻間,有眼尖的士兵已經喊出來了,「…龍…龍騎兵…」,「…是龍騎兵,龍騎兵…又來了…」   卻見那黑沉的巨雲,此刻迅速的分散開來,一隻隻碩大無朋的巨獸身影,此刻端端顯現,那張張寬大的黑色蝠翼,連綿重疊在一起,甚至隔斷了天空中的陽光。   「噗啦啦啦…」刺耳的破風聲早已響成了一片…   斯佈雷家的龍騎兵!好多的龍騎兵,遠遠望去,那片片的大群,至少有上千之數。   大驚之下,老邁的威廉,此刻已狂呼不已道:「全軍警戒…擺好陣形…擺好陣形…」   「打旗官呢…打旗官在哪裡…」,「諾依維爾呢,把你的輕騎兵調到前排…」   面對著強大的龍騎攻勢,士兵們驚懼了、慌亂了,好辛苦才集結在一起,重裝步兵與輕騎兵護在前排,弓箭手後排,民兵與獅鷲部隊縮往最後。   此刻,那只只碩大的巨龍背上,除了載著一名重甲持槍的龍騎兵之外,還載有一隻渾身綠色皮膚的小野人,或是紅目褐毛的畸形怪人,或是形如野狼的巨形生物。   那飛龍拍打著巨翼,急速向我們俯衝而來,在距地面數米的高處時,龍背上的小野人,畸形怪人,巨狼,紛紛被拋落下來。   小野人騎在巨狼的背上,自成一種奇異的騎兵部隊,狼聲咆哮,列隊奔殺。這個正是撒法尼亞國內的野人部族,維京部落的野人,馴服山地巨狼,組成的巨狼騎兵。   而那兩人高的畸形巨人——山地巨魔,卻是手持巨棒,行走間騰騰作聲,虎虎生威。   瞬時間,近兩千的空降部隊,配合著空中那兇猛無比的龍騎攻勢,在喧囂的喊殺聲中,湧出層層的飛灰巨浪,直往堪堪列陣的拉薩姆斯士兵軍陣殺來。   弓手仍未及得放箭,一個個飛龍騎兵的碩大身軀,已重重的壓到密集的人群裡,慘叫嘶喊中,拉薩姆斯士兵們登時陷入了混亂的狂潮。   黑壓壓的人群之上,千多的飛龍,不斷的起伏縱落,盤旋撲擊,如入無人之境。   弓箭、刀刃,幾乎就無法穿透它們厚硬的鱗甲,傷到它們的身體。而高達兩米的獅鷲,站在它們面前,只如同那大鷹面前的麻雀,是那般的不堪一擊。巨龍那鋒利的爪牙,能夠輕易的抓穿士兵們的厚甲,抓飛他們的肝臟腸胃,龍體那沉重的身軀,撲擊縱躍之下,往往就能將數人壓得筋斷骨裂…   隨在龍騎兵之後,大群的巨狼騎兵與山地巨魔,踏出一陣陣的灰塵,群體猛撲著。   混亂之中,蒼雷率領的精靈弓手們,勉強的接連射出幾陣的箭雨,在野人的怪叫,巨狼的嘶嚎聲中,登時就有股股的蠻兵滾翻在地。   輕盔長槍的阿魯妮科娃,此時已帶著幾名龍騎兵,直殺入我軍後陣的民兵與弓手群中。   此時的她,雖是帶著頭盔,不辨面目,但那高挑碩實的身材,配著精緻的女甲,絕世風姿,竟似掩飾不住。而護在她身旁,另一名十五六歲的輕裝的騎龍少女,杏目桃腮,清麗娟秀,而一頭的藍色短髮,隨著她身下坐龍的顛簸,顯出層層波浪。   眼見那少女面色熟悉可親,似曾相識,心下微奇間,已揮舞著伊達爾非之劍,馳馬殺將過去。   ××××××××××× 更新手記:   接下來幾章,感情戲較多,戰爭戲較少。         第四節 魔女的詛咒     裹著幾層麻布、樸實無華的劍柄上,長達一米二三的劍身,筆直堅固;劍刃微寬;劍梁,是那般的平整光滑;那如鏡的劍背,映射著淡淡流光,揮舞間劃出漣漣秋水。   伊達爾非之劍,以傳說中的沃特英雄伊達爾非命名的名劍,那精剛打造的劍刃,在經歷了幾百多年的歷史後,此刻看來,已然是那般的鋒芒畢露。   曾聽人說道,在伊達爾非之劍的劍樑上,那整齊橫列的菱形花紋,代表的是勇者的精神,那無比的堅毅,和對正義的執著。   也就是仗著這把名劍,英雄伊達爾非鏟奸鋤惡,救助了無數的貧苦百姓,成就了一段段的傳奇…   然而,這並不是一把吉利的劍。   悲劇,作為英雄的結局,似乎早就注定般的發生了。   黯精靈族的美麗女王,月後,瘋狂的迷戀上了伊達爾非,然而,英雄,卻一直深愛著那與他青梅竹馬的女子,裡洛瓦,將那美艷無比的月後拋之於不顧。   妒忌,是一條噬心的毒蛇,而高傲自負、心胸狹隘的月後,更是不甘於自己的愛人,落入其他女子的手中…   終於,她將一杯摻有魔藥的毒酒,送到了英雄的唇邊。   豁達的伊達爾非一直以月後為友,他毫無防範的喝下了毒酒,於是,悲劇發生了,黯精靈家族的秘咒生效了,伊達爾非失去一切的記憶,成為月後的裙下之臣。   裡洛瓦千里迢迢的來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目睹的卻是,失去記憶的伊達爾非,與月後情意纏綿的一幕…   傷心欲絕的眼淚,並不足以喚回男人那逝去的心靈,裡洛瓦執起那鋒利的伊達爾非之劍,死在了自己愛人的面前…   戀人的血淚,回復了伊達爾非的記憶,他舉起了鋒利的長劍,無比痛恨的將劍刃架到了月後的脖子上。   黯精靈的魔咒,令他無力對月後出劍,此時,心灰意冷的伊達爾非,只是淡淡的對女王說道:「即使我愛的人已經死了,你…也永遠無法得到我…」說完,便自刎於裡洛瓦身旁。   好心的人們收回了伊達爾非的屍體,將他埋葬在高高的山崗上。但是,顛妒如狂的月後,卻將裡洛瓦的屍體,燒為灰燼,將可憐女子的骨灰,揚散到高高的雲際,誓要將他們永遠分離。   然而,事實,不如惡毒的女人所願,清風,將裡洛瓦的骨灰帶回到英雄的墳上,雨水,讓他們親密的融合,陽光,給他們溫暖,大地,給他們養料…   幾年後,英雄的墳墓上,長出了片片茂密的森林,傳說中,那就是伊達爾非與裡洛瓦愛的結晶…   妒火中燒的月後,也自刎在伊達爾非墳前,誓要在死後,仍然對那相愛中的二人糾纏不休…   不料,惡有惡報,她的屍體卻被夜狼叼走,骨頭散佈在天涯海角,再也不能作惡了…   也許是粘污過那惡毒女人骯髒血液的緣故,幾十年來,伊達爾非之劍受到魔女得詛咒,它的持有者們,莫不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皇家騎士斯通。布朗便是如此…   以前,我並不相信這些傳聞,那莫名奇妙的迷信…   然而,有的事情,真是很難說得清楚的…   …   劍影如虹,眼前幾名身材似猴子般短小的綠皮小野人,瞬即身首異處;而他們的坐騎,那體形高大如同獅虎一般的褐毛巨狼,兀自凶悍無比,咆哮嘶吼間,尖銳的牙齒,不斷的威脅著我胯下的愛馬。   緊緊勒住韁繩,將坐馬牢牢控制住,我揮舞劍峰,重重的銼入一顆碩大的狼首中,厲鳴聲響,那紅白色的腦漿,飛濺出半米開外。   現場混亂,兇猛的巨狼騎兵與山地巨魔,配合著斯佈雷家的龍騎兵,很快將拉薩姆斯士兵的整齊陣勢,割裂了、擊散了。   重裝士兵,騎兵,獸人,巨狼,獅鷲,弓箭手,山地巨魔,飛龍騎兵,高高矮矮,參差錯列的擁擠為一團…   兩人多高大的山地巨魔,青面獠牙,褐色的毛髮須張,巨大的木棒揮舞間,人類士兵的殘臂碎骨,四處橫飛…   血腥的肉搏戰,對我們並不佔優勢,拉薩姆斯士兵苦苦抵抗著。   一陣子的奔殺,我來到阿魯妮科娃身前,取下頭盔,怒道:「拉薩姆斯家與斯佈雷家素無仇怨,為何你們斯佈雷軍對我們數番相襲,苦苦相逼?」   我的出現,令這斯佈雷的王女微微一愣,她收起長長的龍槍,纖手攬住韁繩,勒制住身下那蠢蠢欲動的巨龍。   輕盔撥開處,那絲絲黑亮柔順的長髮,緩緩的飄落下來,那清麗如同女仙的姿容,顯現在我面前。   王女的臉上,此刻罩著一層寒寒的冷霧,美目注到我的臉上,半晌之後,她冷哼了一聲,那明亮的眸子,卻飄開了去。   王女身旁,那藍色頭髮的嬌巧少女,此刻已偎到阿魯妮科娃身邊,道:「殿下,這個人是…是誰?」   阿魯妮科娃冷冷的瞥視著我,道:「他就是…莫拉。拉薩姆斯…」   「莫拉…拉薩姆斯…」藍發少女驚奇的打量著我,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愛至極,道:「他是聖劍世家的公子,那劍術…肯定也…」   「你又技癢了,是不是…」阿魯妮科娃瞪了那少女一眼,冷然道:「可是,絲絲,我不准你跟他動手…」   那少女絲絲微奇道:「為什麼殿下,你…你怕我傷了他麼…」   聞得這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心中不禁惱怒:哼,瞧你這小娘皮,能有多大伎倆,還能向我這太歲爺頭上動土不成。   當下對阿魯妮科娃說道:「阿魯妮科娃殿下,請你馬上下令退兵,否則,在下…就不客氣了。」說著,手中的長劍架起,雙目對她冷冷而視。   「哦,是嗎,你還想跟我動手嗎?莫拉公子。」這美麗的王女皺起了細眉,玉頰上慍怒之色更重。   「殿下,就讓我先會會他吧…」那藍發少女絲絲已是拔劍在手。   阿魯妮科娃瞟了瞟絲絲,又瞟了瞟我,突地銀牙一咬,道:「好吧,絲絲,你先給我砍斷他的狗腿…」   「…狗腿…」,第一次有人如此稱呼我的貴足。   只聽一聲嬌吒聲,那少女絲絲已策著巨龍,仗劍直向我攻來。   雙方還未交手,胯下的坐騎福蘭,早已被那體形碩大的飛龍嚇破了膽,我幾經辛苦,狂勒著韁繩,才堪堪躲過那巨龍的撲擊,而絲絲那手中的長劍,卻又直向我的面目取來。   身形微錯,長劍揚起,格開絲絲的一劍,心中忖道:這飛龍體龐力巨,若正面與之對敵,實屬不智。   當下策動馬匹,環繞著絲絲坐龍的脖頸後方遊走,從側向裡出劍,與絲絲交擊。   果不出我所料,比之於胯下良駒,那巨龍端的是行動遲緩,而蠢笨無比,片刻間,我繞著絲絲游鬥幾圈,反而略佔優勢。   那少女絲絲的劍法,竟也是嚴謹無方,頗具騎士風範,兼之體形輕盈,身手靈巧,一時間,竟與我這個練劍十餘年的騎士,打成平手。   戰場喧囂,阿魯妮科娃坐在高高的龍背上,靜靜望著二人相鬥,手槍在懷,也不再出手攻襲。   火球綻放,箭雨紛飛,刀光劍影之中,一隻隻高大的山地巨魔仆倒在地,閃電魔法轟鳴,一個個重甲騎兵,被擊下龍背,而失去掌握的飛龍,瞬間已張弛起巨翼飛散。   拉薩姆斯士兵們死命相鬥,死傷纍纍之下,終於將斯佈雷家的猛烈攻勢漸漸遏制下去。   眼前的戰勢,似乎就要轉好。   斯佈雷家的龍騎部隊,似乎就要被擊退。   然而,新的危機出現了。   不遠處的原野上,灰霧沖天,蹄聲轟鳴之下,竟又有大片的輕騎兵掩殺過來。   他們分作兩種裝束,一部分是黑衣玄甲,高高打著黑色旗幟,正是暗黑騎士團的輕騎兵部隊;另一部分,身著毛皮薄甲,長槍短劍,從他們帆布旗上的天槍飛龍紋章可以看出,這個,卻是斯佈雷家的輕騎兵。遠遠望去,儘是黑壓壓的大片,最少,怕也有好幾萬。   看此情況,斯佈雷家已與暗黑騎士團結成同盟,誓要將我們拉薩姆斯家的五萬軍隊,置於死地。   本就相持不下的戰團,因著新生軍隊的加入,發生了巨變。   深綠色的野地裡,黑黃相間的騎馬部隊,夾雜著飛散的塵土,疾衝入拉薩姆斯軍那早已處在崩潰邊緣的軍陣之中。   馬嘶人喊聲交錯,人馬互相踐踏,屍體在地上翻滾,鮮血在天空中揮灑。   拉薩姆斯軍徹底的潰敗了,士卒們開始四處逃散。   胡亂之中,人影擁簇,巴拉克、米雪爾、蒼雷、威廉等人,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惶急之中,眼前的藍發少女,出劍更急更猛,直逼得我喘不過氣來。   阿魯妮科娃怡然坐在龍背之上,華麗的金線鞍座中,得意的望著我的困獸之鬥,嬌笑道:「莫拉公子,不要作無謂的反抗了,省得傷著了你,我們…也不好意思向拉薩姆斯家要求贖金了。」   絲絲聞言,更是信心萬丈,出劍直往我險要之處招呼,心中惶亂,危急中,心下多年苦練而至的劍識翻湧,一把伊達爾非之劍使得圓轉自如,看準絲絲的幾個破綻,幾劍連續迅疾無倫的戳出,一瞬間,眼見就要刺中絲絲的身體。   然而,就在此刻,我瞅見那少女秀麗的臉上,驚恐交集的神情,眉目之間,那似曾相識的熟悉神情,心念微動,便收開劍去,人,已策馬馳了開來。   風馳電掣之間,已在鬼門關溜了一回,絲絲驚魂甫定,嬌喘不已,突地杏目燃火,手中長劍祭起,還待向我撲來。   好堅韌的女孩子!   「絲絲,夠了,你不是他的對手…」只聽一個老邁的聲音響起,轉目望去,卻見一名身著重甲的藍發老人,從戰群中緩緩策馬行出。   他眉目明朗友善,神色和藹可親,我一見之下,竟也生出莫名熟悉之感。   心下正自詫異,卻聽絲絲向那老者說道:「…爸…他…我…我…」   那老者並不搭理絲絲,只是向阿魯妮科娃行了一禮。   看那渾身華麗的鎧甲裝飾,他,便是斯佈雷輕騎兵的頭領了。   那老者轉過頭來,仔細的打量著我,嘴中,竟不住的輕聲歎息,半晌之後,道:「你…你…就是拉薩姆斯家的…小兒子…莫拉…」   「不錯,我…我就是…」我豎起長劍,只待再與他上去廝鬥。   哪知那老者呆呆注視著我斗篷領口上的拉薩姆斯紋章,竟自有點失神。   「來吧,動手吧!」我厲喝一聲,便要跟上去他交手。   哪知他微微歎息了一聲,卻道:「…我們…。不能動手的…」   「什麼?為什麼?」我奇道。   「…真…真像啊…」那老者竟不答話,只癡愣的注視著我的臉,喃喃道。   「什麼?像…像什麼…」   「你走吧,孩子,我們是不能動手的,」 良久,老者歎了口氣,道:「記住我的名字,巴斯滕。拜恩,將來你會知道原因的。」說著,他已阻擋住身後阿魯妮科娃與絲絲的動作。   「巴斯滕。拜恩?」與他對視了一眼,我心中驚疑不定,人,卻已策著福蘭,急往大軍潰散的方向逃遁。   地上屍體狼藉,四處呼喊連天。   拉薩姆斯士兵丟盔棄甲,狼狽逃散。   混亂之中,更本尋不著諾依維爾等人的蹤跡。   我策著馬胡亂的狂飆著,迎面攔阻的幾隻野人與輕騎兵,自擋不住我鋒利的伊達爾非之劍。   會同一小股輕騎,我們直往人群稀薄處,捨命殺出。   面前的人影,如梭子般橫豎穿飛。   身後的殺喊聲,震耳欲聾,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身旁援護著的已方輕騎人數,仍在不斷的減少著。   亂軍之中,早不尋不著威廉他們的人影。   迎面衝入小股攔截的暗黑騎兵群中,立時,又有不少的同伴落馬身死。   持劍的右臂,越來越酸麻,身上沉重的鎧甲,令我氣喘吁吁,好容易將一名敵騎斬翻馬下,卻很快又有兩個暗黑騎兵,呼喊著廝殺上來…   眼見就要陷入圍困,突然,天空中幾個矯健的身影扑打下來,長劍利斧到處,敵人紛紛慘呼落馬。   定睛看去,卻是哥舒加與十來名鷹人士兵,即時趕來相助。   當下雙方合兵一處,又殺退一股狼騎兵之後,已脫出重圍,落荒而逃。   日落西沉,天色漸漸灰蒙。   野地裡,模模糊糊的人影四處奔閃,喊殺之聲,直至傍晚方停。   敵人的窮追猛襲,卻直持續至中夜。   ……   夜深,我帶著幾名殘兵敗將,頹然退縮到一條小溪旁的坡地上。   夜色黑沉,晝間的炎熱氣息稍稍褪去,四下裡沉寂一片,偶爾的幾聲鴉鳴,間雜響起。此刻聽來,卻帶著一絲的淒涼味道。   回頭看看,那幾名隨著自己死裡逃生的部下,心中歎息一聲…   今日一番死戰,此刻身邊,只剩下五名親兵,而一同逃出來的哥舒加等八名鷹人,也有三人帶傷,其中一人,更是渾身染血,躺在哥舒加懷裡不斷呻吟…   漸趨無力的呻吟聲,預示著又一個生命,即將結束……   哥舒加緊緊的摟住,他那將死的鷹人弟兄的身體,不斷的用一大串串鷹人語言,胡亂的說道著,聽他的語氣,應該是說著「…支持住…」「你會沒事的…」之類云云。   其餘幾名鷹人,肅穆的環立哥舒加四周,面色悲慼。   不久,細弱的呻吟聲陡然停住,那傷重的鷹人死去。   又一名戰友逝去,眾人均自沉默沉痛,一名性子脆弱的鷹人士兵,已細細啜泣了起來。   哥舒加癡愣的抱著那鷹人的屍體,大喊了兩聲,也自沉默下來。   看樣子,死去的,定是他的好友了。   緩緩行到哥舒加身後,我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哥舒加…節哀…」   起初,哥舒加對我並不搭理,他只是抱著屍體,靜靜的蹲著,而當我又說了句「…節哀…」之後,哥舒加的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他劇烈的抖動著,猛地摔開我的手掌,激動的拍打著巨翼,一縱之間已飛出三米開外。   「…你…懂什麼…」猩紅色的眼睛狠狠的瞪視到我的臉上,哥舒加咆哮著道:「你這個養尊處優的人類貴族,你…你怎麼可能明白那種好友逝去…撕心的悲痛…」   「…我…我…」一時之間,我無法分辯。   「你們人類,老是自認為凌駕於萬物之上,你們搶佔了我們的肥沃土地,奴役我們的人民…」   「更可惡的是,你們這些人類貴族,你們策劃一次又一次的戰爭,將無數的生靈推入地獄的深淵…」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還要替你們賣命,充當你們戰場上的肉盾…可恨的巴拉克…」   哥舒加的情緒,已經失去了控制,他數落著我,還咒罵著他們天鷹傭兵團的團長,同意被我僱傭,而參加戰爭的巴拉克。   默默的望著發狂的哥舒加,忍受著他的咒罵,良久,我歎了口氣。   我根本無從分辯,也更本分辯不清。   也許人類,本就是一種可恨的生物。   「莫拉。拉薩姆斯,你不要指望我,哥舒加,再為你賣命…絕不…」他恨恨的說了句,便帶著幾名鷹人部下,自縮到小坡的另一角,不再與我們為伍。   我還待上前去,勸解哥舒加一番,突然,漆黑的天空中,一陣子的細翅破風聲過處,數只細如麻雀般的黑影,迅疾無倫的從頭頂飛過。   「…蜂…蜂鳥…」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身旁一名經驗較豐的老兵,已自戰戰兢兢的喊了出來。   「蜂鳥!」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苦叫連連。   蜂鳥,是一種身形極細的禽類,素以花蜜瓜果為食,因此嗅覺極為靈敏。經歷馴養訓練之後的蜂鳥,在戰爭中,能有效的追蹤逃遁敵人的行跡,而大陸之上,掌握這種獨特技能的,只有黯精靈家族索拉家。   也就是憑借蜂鳥的追蹤本領和飛馬部隊的高速突襲,索拉家在戰爭中,不知曾多少次全殲撤逃之敵,無往而不利。   劇驚之中,方要命令部下,上馬逃遁。卻聞得四周,大片大片的羽翼拍打聲作響,瞬時間,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索拉家的飛馬騎兵,來得好快。   「噌噌」連響聲中,幾名部下紛紛拔出劍來,與我簇成一團。   黑夜之中,數十隻雪白飛馬的身影,從四面八方包抄了過來。   還未等敵人靠近,哥舒加等鷹人已表明了態度,他們拋下武器,站到一旁。哥舒加,更是主動替索拉家的人指示著我的位置:「那邊那個銀頭髮的…就是你們要的…莫拉。拉薩姆斯…」   於是,不斷飛來的白色飛馬騎兵,從四處,將我們六人團團圍在中央。   逃走,已自無望,而身邊幾名親兵的忠誠程度,卻讓我十分感動:如此情勢之下,他們並沒有立刻扔下手中的劍,跑過去向敵人搖尾乞憐。   我瞟視了周圍幾名部下一眼,他們之間,大多年輕,有一位,正像當初的勃朗,他的家裡,也許也有,好幾位兄弟姐妹吧。   我,又怎忍讓他們,如此送死…   將伊達爾非之劍,深深的擲入腳下的土地之中,我緩緩行了出來,淡然道:「我就是莫拉。拉薩姆斯,我現在放棄抵抗…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地部下…」   「你就是莫拉。拉薩姆斯?」一名小頭目樣的男性黯精靈驚疑的瞟了我兩眼,嘀咕道。   他身旁一名女性黯精靈也自細細打量著我,嬌笑道:「…長得這麼英俊…嘻嘻,錯不了。」   ……   我坐在破舊的馬車裡,任由著身體,種種的顛簸起伏,胡思亂想著。   「真丟人,竟然被俘虜了,哼哼,死去的老爹如果看見我這個樣子,只怕要活活被再氣死一次。」   「討厭的的是,又落入溫蒂那個刁蠻妖女手中,唉,只不知這次,又會受她什麼折磨,呵呵,如果落入斯佈雷家的手中就好了,那個阿魯妮科娃公主,雖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不過以她的自作清高,總不會過分為難我吧。」   「哥舒加說得有理,人類貴族為了自己得利益,把那些無辜的人牽扯到戰場中來,確是不該,可是方纔我被抓來的時候,他卻又是一臉忐忑神色,只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哥應該很快就會把贖金送來吧,唉,只怕我還是值兩個錢的,這次,老哥可要被索拉家宰慘了。」   「露拉被溫蒂擄走後,也不知受那妖女折磨沒有,這次被俘,只怕就能見面咯…」一想到溫柔淺笑的露拉,溫柔怯弱的露拉,心中一種溫馨。   沉重的盔甲,早讓我筋骨酸軟,而渾身的血腥氣味,更是讓人心意煩亂,身上白日裡出過的汗水,與泥土灰塵摻合在一起,實在是難受至極。可是,經過一日的奔涉殺伐,我早筋疲力盡,累得不能再累之下,竟倚著破舊的車扉,沉沉睡去…         第五節 秘藥     朦朦朧朧中,彷彿自己沐浴在那溫暖柔和的春水之中,一雙纖細柔軟的手掌,輕輕撫按著我的酸痛的筋肉,而那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入鼻,身心一陣的安泰…   刺眼的陽光,從窗扉中射入,照在人的身上,一陣陣的灼熱。   自己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   抬頭四顧,自己現在所處,竟是一間佈置高貴淡雅的貴族式房間裡,一張滿是華麗柔軟綢褥的大床上。   房間裡熏著淡淡的龍涎香,而自己身上,此時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睡袍,再感到渾身皮膚淨滑,敢情昨夜疲累昏睡之中,竟有人幫我除下厚甲污衣,著溫水沐浴過一般。   踱步室內,略舒了一下筋骨,此刻經過一夜安睡,仍是渾身發酸。   心中正自疑慮,突然房門開處,婀娜行入一個人影來。   蛋白色的長髮,挽成美好的貴婦髻,也是一身蛋白色的細長綢裙的溫蒂,眉目倩兮,巧笑嫣然,緩緩行至面前。   她,本就是個絕色美女,此刻刻意修飾,蛋白色的發衫,與咖啡色的肌膚相稱,嬌好的容貌,與貴婦裝的奢豪氣質相配,令人目眩神離。   也許,只看她小巧的鼻子,精緻的嘴唇,決難…決難看透這個複雜的女人,內心深處到底在想著些什麼。   雖然驚歎於她的美貌,心下卻不自禁的暗暗提防。   「昨夜…你睡得好死…」她的聲音,總是那麼甜膩。   「哦,是嗎」我淡然應道。   「我和幾位侍女,給你沐浴更衣,那般動作,都弄不醒你。」她瞟了我一眼,美目飄開去,輕聲說道。   一副嬌羞可人的樣子…   心中暗罵:「哼,臭妖女,倒真會做作。」嘴上卻跟她調笑道:「哦,是你幫我更衣的嗎,那不是我全身上下都讓你瞧過了,哼哼,你沒有趁機佔我便宜吧。」   面色慍怒,溫蒂啐了一口。   「露拉呢,她一直在你手中吧,帶我見她去。」我冷冷的說道。   「露拉…露拉」溫蒂怒道:「…你就會記掛著她…」   「少囉嗦,快帶我去見她…」   「哼,莫拉少爺,你現在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是個戰俘呢…」溫蒂強忍怒氣,冷冷而笑。   「哦…」   「哼,只要我願意,隨時便能砍下你的腦袋。」這個美女惡狠狠的瞪著我,活脫脫一隻望著麻雀的山貓般。   這麼快就暴露本性了,這個妖女!我心中暗罵,面上卻只得示弱道:「我…我可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哦,你…你打算向拉薩姆斯家索要多少贖金,才把我放回去。」   「贖金!」溫蒂眨了眨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像從來都不認識我般,上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嬌笑道:「我的少爺,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人類男子落入我們黯精靈手中,便是女性黯精靈的戰利品,哼哼哼,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飛出我的手掌心麼?」溫蒂得意嬌笑道:「何況,是你這種不可多得的戰利品,呵呵呵呵呵…」   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心下直打冷突,早就聽說在母系社族的黯精靈家族中,女子生性淫蕩,兼且無法無天,喜將戰場上俘獲的異族男子收作男寵,滿足情慾愛好之餘,也能繁殖後代。黯精靈血統在所有種族血統中呈獻顯形,因此無論與哪族的男子生育的後代,都將是黯精靈。這也是多年來,黯精靈家族不斷發展壯大,索拉家在大陸上成為首屈一指的諸侯家族的原因,而阿爾維斯皇家教會,也因異族亂倫與母系氏族為由,將黯精靈族指定為阿爾維斯王國的異端,從而間接導致了30年前,整個索拉家族從阿爾維斯王國向海獅子聯盟的叛逃。   「從此以後,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如意郎君吧。」溫蒂嬌笑不斷,一隻纖手已挑向我的下巴。   她娘的,這個騷婆娘,女變態…心中惱怒異常,又牽掛露拉的安危,匆忙中,暗忖此刻唯有再使出美男計,先套出露拉的行蹤再說。   當下強忍怒氣,淫笑兩聲道:「唉,既是如此,寶貝兒,咱們這就親熱親熱如何?」說著,雙手成爪,一記餓虎撲食,已將溫蒂摟入懷裡。   這騷蹄子假惺惺掙扎兩下,整個人更似被抽取骨頭一般,軟綿綿依在我懷裡。   心下裡火氣難平,將她摟在懷裡,上下其手,微微使勁,頗有點粗暴的揉捏著她的身體。其時懷中軟玉滑嫩,香氣芬芳,只是個人心中,已沒了那種拈花惹草的風流閒情。   於是一番施為下,溫蒂欲拒還迎的與我相擁,嬌喘連連中,嗲聲道:「…呃…莫拉先生…你捏痛我了…」   聽到她呼我「莫拉先生」,響起那日黑米格郡對她初次相救,美人兒嬌弱可憐的情景,心中一蕩,又想道,女人就是善變,一日裡溫柔嬌弱,一日裡又是凶狠惡毒。   心情跌宕,對溫蒂說道:「甜心,露拉那日被你擄…帶來,不知現在何處了…」   溫蒂軟軟依在我懷裡,正自情動如潮,迷迷糊糊間,陡然聽見我提起令一個女子的名字,不由得大為怨怒,卻見她猛得一掙,離開我的身體,美目圓瞪,直欲燒出火來一般,恨恨的道:「又是這個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可不可以不提其它女人的名字…」   心中不斷的罵著這個善妒的婆娘,嘴上卻假惺惺的哄著她道:「甜心,我既然跟你在一起,自然…自然要對那個露拉說清楚,讓她從此對我死心,呵呵,是吧…」   「哦,是嗎…」溫蒂歪著腦袋,懷疑的瞟視著我。   「那當然,我們騎士的守則裡,是絕對禁止欺騙淑女行為的。」我「誠摯」的望著她。心中忖道,欺騙淑女,這種事情是最好不要干的,不過對你這種妖女,再多騙騙,又有何妨。   二人對視半晌,溫蒂冷冷一笑,道:「好吧,姑且相信你,你且待在這裡,明天上午,我就帶你見那個賤人…」說完,轉身徑已離開了房間。   看情形,目前露拉還沒什麼危險,只是…明日又怎生想個法子,把她救出去。於是心中暗暗盤算,不經意一日已過。   溫蒂離開房間,已遇上候在門外的黯精靈女將青虹。   這位綠發的成熟美人,隨在溫蒂身後行開。   「他…他果然還是惦記著那個賤人…哼…」溫蒂道:「我…我真恨不得…立時殺了她…」   青虹道:「小姐,露拉是暗黑騎士謝爾。連塔的妹妹,暗黑騎士團目前跟我們處於聯盟關係,我們…我們實在不能殺她的。」   「好了,知道了,青虹姐姐,我…我讓你準備的藥,你…你帶來了沒有?」   青虹歎了口氣,取出一個小銀瓶,遞到溫蒂手中,道:「小姐,你…你真的要用這個藥麼,這種…這種方法,可是很危險的,萬一處理不慎,你們兩人…兩人都會…死去的…」   溫蒂瞟了青虹一眼,眼圈竟自有點發紅,道:「青虹姐姐,你知道嗎,自那日被他相救,我便一直忘不了他,平日有事沒事的,都會想起他,想到他說話的神態,想到他仗劍的樣子,有時候,睡夢中也儘是他的影子,念著他的名字,」   「只要他對我一笑,我…我便像進入天堂一般…」   「可是我我這般的…想他…念他…喜歡他…,他卻…他卻只會念著那一個二個的狐狸精,全不把我放在眼裡。」說著,她捉住了身旁,那綠發姐姐的手,輕輕的啜泣起來。   青虹又歎了一聲,輕撫溫蒂得秀髮,說道:「這個…也怪不得他啊,他…他始終識得露拉…。在你之前…」   「哼…我…我不管,如果得不到他,我…我寧願從未來到過這個世上…」溫蒂要了搖頭,晶瑩得淚珠被甩出,飛開…   「青虹姐姐,你…你知道的,我從小是索拉家的千金,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你一直就像姐姐般對我,我…我想要的東西,往往不用自己開口,你從來都是想盡辦法,也要幫我拿到手的,是不是。」溫蒂哽咽著道。   青虹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可是這個秘法的效果,…伊達爾非那個樣子…你知道的…」青虹猶豫道。   「我…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使用這個秘法,那怕把他變成一個木頭人,也要…也要把他留在我的身邊…」說著,這個偏激的女人,已是淚留滿面了。   青虹歎了聲,只有輕輕的把溫蒂擁入到自己懷裡,像對妹妹般細細的安慰著她。   第二日,溫蒂早早來到我的房間。   一襲寬大的麻袍之中,曼妙的身材凹凸起伏,玲瓏剃透。   她冷冷的道:「莫拉公子,如果想見你的露拉,就跟我來…」說完,轉身已當先行出。   溫蒂疾行之中,柔軟的袍幅輕輕擺動,上面的銀線花紋閃閃發光。   我隨在她身後,走在狹窄的方石走廊裡。看到周圍華貴工整的擺設,那似曾相識的建築風格,心念微動間,問道:「這裡…是…是黑米格?」   「不錯,這裡…正是黑米格?」溫蒂回眸一笑。   「你們…你們什麼時候…連黑米格都攻下了?」心中驚懼,黑米格郡是這次出征東路軍隊的後防要塞,而黑米格淪陷,無異於後路被斷。   「你們從殊赫原野上敗退後不久,我們就已攻下了這裡…」溫蒂得意笑道。   「那斯佈雷家和暗黑騎士團…」一顆心砰砰亂跳,暗想:那日兵敗之後,敵人千里追截,直到黑米格郡前,斯佈雷家與暗黑騎士團聯手出擊,最終將我軍徹底殲滅,此刻看來,直似早有默契一般。   早從兵敗那一刻起,我們就像一隻驚惶逃命的兔子,卻已被這三隻狡猾的狐狸,盯得死死的。   「斯佈雷家,暗黑騎士團,還有我們索拉家,這三方,開始時倒互有衝突,不過到後來,我們認識到共同的利害關係,便處於同一陣線了…」   「同一陣線…」   「不錯,如果不是我們齊心協力,怎麼能吃定你們這些冤大頭…」溫蒂咯咯嬌笑著,纖手拂出,在我臉上抹了一把。   越想越怒,此刻也只得強忍了下來。   轉念又想,也不知波比他們的五萬桑普士兵和數萬的岡紛敗兵,現在結局如何。   只怕,也是逃不過暗黑騎士團的層層追殺吧。想到這裡,不禁又有點好笑,此次出征,名曰平復叛亂,結果,將撒繁家逼入「獨立」一途不說,勞民傷財也不提,光那三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滅。   這件事,在以後的數十年裡,只怕都會傳為笑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這次史稱「第一次撒繁戰爭」中,克倫皇室共派出的近三十五萬大軍,自經歷在「殊赫會戰」的慘敗之後,敗兵在撤退途中,遭到了暗黑騎士團、斯佈雷軍與索拉軍的重重圍追堵截,傷亡殆盡,戰死的王國士兵屍體,連綿千里,時值盛夏,死屍的腐臭之氣,據說能傳到阿爾維斯國都克倫城。   據後世的史學家統計,在這次戰爭之後,除去戰死、逃散、被俘、失蹤等各種因素,此次的出征軍,最終順利返回國內的,不足三萬人。   跟隨溫蒂行到一房間之前,房門緊閉,而門口,此時正候著那綠發女將,青虹。   心急如焚,我正要推開房門行進屋去,卻被青虹攔在了面前。   怒道:「你…幹嗎攔住我…」   纖影一閃,溫蒂也擋在我面前,嬌笑道:「不急,不急,莫拉公子,要見你的人類美人兒,須得先應承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溫蒂忽地面色慎重,與青虹對視了一眼之後,後者點了點頭,接著,便向身邊的一名侍女作個手勢,而那黯精靈侍女托著個托盤,便緩緩行到我面前。   紅木圓托盤之上,擺放著一隻精緻的銀杯,杯中那琥珀色的澄紅色液體,發著陣陣醉人的香氣。   溫蒂怔怔的望著我,道:「莫拉,你要進這扇門可以,不過,先得把這杯酒…喝掉…」說著一雙纖巧如暗玉一般的手,執起那銀杯,遞了過來。   看了看杯中的酒液,蕩漾著的細細漣漪,又狐疑的看了看溫蒂,此時的她,卻是一臉的慎重神色,於是心中暗想:她若是想殺我,直接動手即可,又何必大費周章,搞什麼毒酒云云。   想到此處,接過酒杯,將酒液一口氣吞下肚去。   溫蒂默默的望著我將酒喝完,面色中,竟有點惶恐。   而我喝下之後,並未覺得有何異樣。只是一杯酒而已,我對自己這樣說道。   推開面前溫蒂和青虹的身體,推開房門,我已行入屋內。   面色微微白滲,她,斜斜的坐在一張小床上,長長的卷髮,此時蓬散開來,一直披到腰間。   美目流盼,望到我的時候,竟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神色。   「莫…莫拉先生,真是你麼?」語聲輕柔,她細細的問道,嬌軀挺動,似想站起來,卻又被什麼物事制住,扯回到床上。   定睛望去,卻見美人兒的纖手玉足上,已被拴上重重鐵鐐,而鐐鏈一頭被牢牢禁錮在磚牆上,使得她的身體,更本無法自由行動。   「露拉,你…」我急行到床前,坐到露拉身邊。   「莫拉先生,你…你終於來了…我…我…」有點紊亂的髮絲,搭在她絕美的面容上,那明亮的瞳子中,此時噙竟起層層水霧,內中滿是委屈與酸楚。   心下憐惜,我一手挑起她的下頷,溫柔的望入她的眼裡,道:「我…我來了,不會有事的。」   細細端詳之下,她那略略清減的面頰上,肌膚螢白如玉,而那左側眼角之下,耳根之上,側臉上,此刻竟帶著一縷的紅痕……   是鞭痕!心念抖動,拉開她鬆散的衣領,順著她雪白的頸子望去…   此刻,胸脯間,背脊側,那羊脂白玉般的身體上,竟斜斜豎豎的遍佈著絲絲鮮紅的鞭痕。   暴怒中,我抓住露拉的纖手,狂吼道:「他們…他們打你,是誰…」   淚珠已從她的眼中滑下,此刻的露拉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戰戰兢兢的縮著身子,道:「…沒…沒有…」   「是誰,是溫蒂嗎…是不是…」   「她…她…你…」露拉別過頭去,卻不答話。   「是她,她打你……」我咆哮著道。   露拉還沒有說話,背後另一個清冷的聲音已經答道:「不為什麼,我高興。」   是溫蒂的聲音!怒火中燒,我一個迅猛轉身,猛地向這個惡毒的女人撲去。   可是,此刻的溫蒂,動得更快,還未等我的身軀撲近,但見那長大的袍服拂動間,這黯精靈瞬間已執起一把黑玉細劍,在露拉的驚叫聲中,疾向我的胸口點到。   風馳電掣間,我一腳猛蹬地面,收腹縮胸,總算堪堪剎住身形,而溫蒂卻一手執劍,卻已端端指在我的胸前。   「莫拉男爵,好快的身法喔!」溫蒂冷笑道:「怎麼,我打了你的美人兒,惹得你動了肝火了?」   我狠狠的瞪視著她,此刻,她那艷若桃李的美貌,在我眼中看來,只似蛇蠍一般。再瞥見她鬢角間那尖尖的精靈耳朵,又想,她與銀鈴同是精靈,怎地心腸善惡,竟相差這般大…   溫蒂瞥了瞥那兀自被縛在床上的露拉,美目中辣辣的怒意熾燃,道:「莫拉先生,我見你那般喜歡這個小美人兒,自是因著她身上那白嫩細膩的肌膚,呵呵呵呵…」   「所以我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恨,於是心情一個不好,就只好拿著鞭子,在她的身上招呼招呼啦…」說著,竟咯咯的嬌笑起來。   心中暗暗有數,此刻趁著溫蒂得意嬌笑的檔兒,我突然一個側身拖肩,左手伸出,四指駢掌,拇指叉開,成一個夾子般的手勢,直向那銳利的劍鋒迎去。   「奪劍式」,這是只有優秀騎士才能掌握的危險技能,專門用於在空手狀態下,如何從持劍的敵人手中,搶奪利劍,化被動為主動的招式,又稱「空手入白刃」。   而此刻,這個妖女顯然太過於得意了,就在她笑得前仰後翻的時候,我的左掌,已如同一隻鐵鉗般死死的夾住那黑玉細劍的劍梁。跟著擺手撇劍,虎軀跟上,一記有力的肩撞,已將她苗條的嬌軀,生生的撞翻在地。   左掌之間,傳來絲絲的痛處,溫熱的鮮血,順著指緣,滴下。   奪劍成功,卻也受了點小傷。   我右手執起黑劍,劍刃架起,已逼在那妖女的喉頭間。   咬牙切齒道:「溫蒂,你數番對我加害,難道真的以為,我真不敢殺你麼。」   受制的溫蒂,雖有點花容失色,卻仍自狠毒強硬,卻聽她冷冷的道:「…你…要殺了我麼,你殺了我,也休想活著離開黑米格…」說著,狠狠的望向露拉,道:「還有這個賤人,我的手下會把她逮住,千刀萬剮,剁成肉泥,哈哈哈哈哈哈」   露拉此刻也已是花容帶雨,咬著嘴唇,道:「莫拉先生,你…你不要管我…」   想來,她已恨極了溫蒂。   我瞥了露拉一眼,歎了口氣,收回劍來,正要行過去幫露拉除去鐐銬,突然間,腦門處一陣陣的劇痛,絲絲狂熱之意,不斷的從自己的四肢百骸,向頭腦中滲透。   痙攣中,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一瞬間,頭腦中的絲絲清明意識,直似都被抹去一般,變成空白空白的一片。   耳畔響著露拉那驚恐無比的嬌呼聲,「莫拉…先生…你…你怎麼了?」   氣喘如牛,劇烈的頭痛令我伏在地上,不斷的呻吟著。   「藥,起作用了吧…」溫蒂面色沉重,緩緩的立起,身子,淡淡的望著那個趴在地上抽搐的男人。         第六節 忘愁泉水     劇痛,幾乎令人全身的神經都麻痺。   在露拉的驚呼聲中,我伏在地上,不斷的呻吟著。   溫蒂冷立一旁,對我默然而視。而與此同時,小屋門外也有數人擁擠在一起,不斷的爭吵聲,也傳到屋裡人的耳中。   只聽到女將青虹的聲音說道:「我都說了,溫蒂小姐現在…在…在休息,不能…不能見客…」   「是嗎,我看不見得吧,哼,你幹嗎一定要攔住我,莫非這個屋子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個男聲說道,聲音清亮尖刻,是暗黑騎士賽倫斯。瑞格的聲音。   「你…你…胡說什麼,我們小姐正在休息,怎能…怎能見你…」   「休息,哼,好大的架子麼,我們斯佈雷的王女在此,還不出來接見?」這是一個雛氣的女聲,卻是那斯佈雷女將絲絲的聲音。   「阿…阿魯妮科娃殿下,這個…這個…真的很對不起,我們家小姐真的…真的在休息,不能馬上見駕,呃…嗯…請殿下諒解…」青虹急道。   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輕哼了一下,卻不答話,想來便是阿魯妮科娃了。   眾人還在那裡夾攙不休,突然聽到屋裡面端端續續傳出的男子慘叫聲,均自默然。   一個老朽猥褻的聲音道:「哦…啊…呵呵…原來溫蒂小姐正在忙啊,那個…我們現在是不好再打擾了…」說著淫笑了起來,「看來…小姐的某些功夫,真是不錯啊…」正是暗黑司祭普德姆斯的聲音。   「呃…啊…是啊…」青虹自得隨聲符合。   阿魯妮科娃輕啐了一口,冷然道:「絲絲…我們走…」說著,便要離去。   其餘眾人遇此尷尬情景,也待散去,突聽賽倫斯的聲音道:「等等,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這個好像是…是莫拉。拉薩姆斯…呵呵,對,是他的聲音…」普德姆斯的聲音道。他險些死在我的手上,對我的聲音自然比較熟悉。   這時,一直沉悶已久的,另一個雄渾粗野的聲音大聲咆哮道:「哼,青虹,你們是否私藏住拉薩姆斯公子,哼,想圖謀不軌麼…」   這是暗黑騎士謝爾的聲音,此刻他大聲咆哮,卻傳入屋裡露拉的耳中。   「哥哥…哥哥…我…我在這裡…」露拉聽到自己兄長的聲音,慌亂間直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呼道。   門外的謝爾賽倫斯等人聽到露拉的呼聲,登時大驚。   「露拉…是露拉…哼…」賽倫斯的聲音急切。   謝爾道:「哼,你們果然圖謀不軌…」   跟著,拔劍出槍的打鬥聲不斷響起,顯然已是刀兵相見了。   屋內,溫蒂已拾起落在地上的黑玉細劍,比住露拉的脖子,冷笑道:「小美人兒,想不到,你還能叫得恨呢。」   露拉正待答話,突聽通的一聲,房門猛被踢開,而一群人打打殺殺,衝入了進來,混亂成一片。   黑衣長槍的賽倫斯,與手持樹母之槍的青虹鬥在一起,而謝爾手持龍骨怪劍,劍法凌厲,瞬間已砍到兩名攔阻侍衛,衝入小屋之內。   「露拉…我來救你…」望見自己的妹妹,謝爾正要行將過去,卻被手持黑玉細劍的溫蒂攔住,廝殺了起來。   「哼哼,溫蒂小姐,原來我的妹妹一直被你囚在這裡,哼哼,看來,你與我們暗黑騎士團合作的誠意,真是不錯得很啦…」憤怒之中,謝爾手中那把龍骨劍一陣子的狂砍猛辟,將劍法紊亂的溫蒂逼得連連後退。   阿魯妮科娃帶著絲絲,隨後行入到屋內,看見眼前的混亂打鬥,漠然旁立。   四周人影晃動,直打得天昏地暗,我癱伏在地上,腦部如同要裂開一般,痛苦之中,絲絲似曾相識的物事,似乎正在不斷的從內向外流逝…   突聽一個老朽奸猾的聲音,尖喝兩聲,卻是普德姆斯道:「住手…住手…大家且慢動手…」   場中四人,賽倫斯槍走詭異,青虹槍走輕靈,二人鬥得個旗鼓相當,而謝爾雖對溫蒂大佔上風,卻又似忌憚溫蒂是索拉家的獨女,也不敢貿下殺手,一時也難以取勝,此時聽得普德姆斯呼喊,眾人當即停手。   嬌喘連連之中,青虹橫著樹母之槍,護在溫蒂身前。   賽倫斯瞟了瞟被縛在一旁的露拉,對溫蒂冷笑道:「你把我們暗黑騎士團的人私下囚在這裡,可是嫌我們暗黑騎士團好欺負的麼?」   青虹乾笑道:「這個…這個…是誤會…呵呵…是誤會」   謝爾正要說話,卻已認出伏在地上的我,旋而冷笑道:「誤會…哼,你們已逮住莫拉,卻不跟我們知會,哼,是想獨吞拉薩姆斯家的贖金麼…」   青虹姐妹無語以對。   賽倫斯雙目明亮,瞟了瞟地上的我,又瞟了瞟漠立一旁的阿魯妮科娃,突然冷笑著說道:「阿魯妮科娃殿下,當日斯佈雷家、索拉家與暗黑騎士團共結盟誓,言道協力殲滅阿爾維斯的敗軍之後,平攤所有好處…」   「現在索拉家暗藏拉薩姆斯家的公子,呵呵,擺明了是想私吞戰果,王女殿下,你說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阿魯妮科娃,望著仍在地上痛哼的我,美目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撇過頭去,對溫蒂冷冷說道:「你…你…對他作了什麼?」   溫蒂冷笑道:「作了什麼…呵呵…這個莫拉。拉薩姆斯,已經服食了我們索拉家的魔藥,只怕從今以後,只會淪為…我的奴隸,哈哈哈哈…」   絲絲奇道:「秘藥…什麼秘藥…」   阿魯妮科娃變色道:「…你…你給他服用了絕愁之泉…」   「不錯,像伊達爾非一樣,」溫蒂瘋狂的笑道:「這個英俊的男人,很快,就會失去一切的感情,一切的思想,成為我溫蒂。索拉一個人的僕人,哈哈哈哈…」   「他將不再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他只會聽令於我一個人,作我一個人的奴隸…哈哈哈哈」   阿魯妮科娃嬌吒道:「你…你怎可如此…」不知是何原因,對溫蒂的作法,她似乎特別氣惱。   「怎麼,看見我這個男人,你也眼紅了麼,哈哈哈哈」溫蒂得意的說道:「就算交出一個癡癡愣愣的莫拉公子回拉薩姆斯家要求贖金,只怕…只怕人家也不會答應吧…哈哈哈哈…」   阿魯妮科娃被氣得面色蒼白,卻對這個小潑婦無語相譏。   露拉聽到溫蒂的言語,眼淚早淌了下來,對溫蒂說道:「你…你為了得到他,真的是什麼手段都不顧了麼……你…你真要把他害死才甘心麼…」   聽到我的痛吟聲漸大,溫蒂又關切的對我說道:「莫拉…你…你疼麼…」   謝爾在我的身上踹了腳,啐了聲,對露拉道:「這個男人。簡直象只死狗一樣,露拉,你…你怎麼偏偏就喜歡他…」   露拉低泣道:「哥…哥哥…你…你快救救他,他…他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謝爾暴躁道:「哭…哭…你就會哭…」   一旁的賽倫斯,早在癡癡的望著花容帶雨的露拉,暗忖,從小便與她在孤兒院一起長大,到得後來加入暗黑騎士團,素來對她暗含情意,卻又從未見她為自己如此傷情痛苦過,一時之間,不由得萬念俱灰,再望望那趴在地上,痛呼連連的拉薩姆斯公子,又是妒恨交加,如此一個懦弱的男人,為何…偏偏就讓她那般的傾心呢…   想到此處,賽倫斯心生惡意,在謝爾耳邊陰陰的道:「謝爾,看樣子,這莫拉。拉薩姆斯已毫無利用價值,咱們…怎能就便宜了索拉家,不如…」   謝爾聽到這裡,知道賽倫斯已有殺我之意,他瞧了瞧角落裡,仍在不斷流淚的妹妹,暗道:現在趁機殺了這小子,也好絕了妹妹的心意,省得她以後還是三心二意的,惹我心煩。   謝爾咬了咬牙,突的大吼一聲,對溫蒂叫道:「你們…以為給莫拉。拉薩姆斯灌了什麼鳥藥水,就想獨吞戰果麼,咱們…現在來個一拍兩散…」說著一個縱身上前,在露拉和溫蒂的尖叫聲中,龍骨巨劍猛地向我當頭劈下…   我癱在地上,全無防備之力,眼看就要喪命,突然,只聽金鐵交擊之聲巨響,卻是青虹迎上前去,樹母之槍打在龍骨劍樑上,將劍刃擋了開去…   接著便是人影起伏,二人又自鬥了起來。   此時,賽倫斯已在普德姆斯耳邊,悄悄說了兩句什麼,而那老男人點頭哈腰之間,嘴中唸唸有詞…   突然間,小屋之內黑霧閃現,暗光四射,在場眾人,均已目不能視物。   暗黑魔法「迷蹤」!   而就在這黑暗之中,但聽簌簌的破風聲連響數聲,跟著兩記悶哼聲傳出,轉瞬間,四下裡竟靜了下來。   很快,黑霧散去,普德姆斯早已縮在牆角,等他再次睜開自己的老眼之時,眼前的情景卻令他大吃一驚。   此時的青虹已半躺在地上,側腰處被劃了一個大口子,血跡般般,她嬌喘了兩聲,說道:「賽倫斯,你好卑鄙的手段,竟趁著黑暗之中,突施…突施暗襲…」   賽倫斯的情況,並不比青虹好,他單膝跪在青虹三米開外,肩頭上,深深的扎入了青虹的樹母之槍,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一時間已說不出話來。   露拉看著受傷的賽倫斯,急道:「賽倫斯…你…你…沒事吧…」   賽倫斯冷冷的瞟了露拉一眼,道:「哼…你現在…又記得算關心起我了…」   謝爾望了賽倫斯一眼,皺了皺眉,對青虹道:「臭小娘,你的投槍之技不耐嗎,不過,現在…莫拉的生死,還是掌握到我們的手上…」說著長劍遞出,劍鋒,已抵在我的脖子上。   方纔那片刻的黑暗之中,賽倫斯對青虹突襲得手,卻不料青虹的一記反手投槍,卻又將他重重刺傷,此刻兩人雙雙傷到,現場,也只剩謝爾一人離我最近,只要他稍微挑動劍刃,便能取我性命。   「…不…不要…哥…哥哥…不要…」露拉淚流滿面,不住的哀求道。   謝爾看了看自己傷心的妹妹,又皺了皺眉,面色猶豫。   「…謝爾…你…你…如果殺了他…我們索拉家,從此與你誓不兩立…」溫蒂攙扶著受傷的青虹,目光閃爍,直直的盯著謝爾手中的劍鋒,顯是十分擔心,只要謝爾的手腕輕輕一挑,自己日思夜想期望得到的男人,只怕就是回天乏術了。   謝爾本待躊躇,此刻聽到溫蒂言語相強,反到激發了心中的狠意,只聽他冷笑道:「哼哼,我今日偏要殺了這個男人,看你們又能耐我何…」說著手腕用力,便要割入我的咽喉。   「謝爾,住手…」只聽一聲清嘯,兩個苗條的身影閃動,阿魯妮科娃與絲絲二人,此刻也已拔出劍來,一左一右向謝爾身前攻到。   猝不及防之下,謝爾狼狽後退,龍骨劍格開阿魯妮科娃的一劍之後,身子卻已被絲絲的另一劍逼到了牆角。   圍魏救趙之機得逞,二女持劍,已攔到我身前。   謝爾瞟了伏在地上的我一眼,冷冷笑道:「真看不出這小子有什麼好的,偏生惹得你們這些娘們兒,拚死拚活的給他救命…」   阿魯妮科娃冷哼了一聲,道:「謝爾…你不要胡說,他也是我們斯佈雷家的戰利品,怎能讓你說殺就殺…」   寬寬的額頭上青筋直冒,謝爾被引發了天生的強勁,狠狠笑道:「我今日非殺了這個臭小子不可,哼,憑你們兩個女流,又能攔得住我嗎?」說著,身形如同一隻大鷹一般縱躍,左手中龍骨劍橫劃,斬向阿魯妮科娃二人。   阿魯妮科娃似乎劍術不甚精,而絲絲又是年幼力小,二人又被謝爾的兇猛氣勢懾住,片刻間,竟被謝爾一陣的橫削豎砍,打得連連敗退。   謝爾的獰笑聲中,二女連連後退,而溫蒂跪在地上,剛替青虹紮緊傷口,卻聽絲絲喊道:「溫蒂…溫蒂…快…快…再不過來幫忙,你的情郎…可就要被人殺了…」   溫蒂扶著青虹的肩膀,咬了咬牙,道:「青虹姐姐,你…你先支撐著點,等我擺平謝爾,再回來照顧你…」   青虹著實被賽倫斯那一槍,傷得不輕,此時面色發白之中,已說不出話來。而賽倫斯,此刻也縮到牆角,他拔下那插在自己肩膀上的長槍,粗喘不斷中,勉力的抓緊自己的傷肩。   溫蒂的加入,立時令場中的形勢發生了逆轉,三個女人,三把劍,足可將謝爾逼得團團轉。   片刻間,謝爾像一頭瘋牛一般,左衝右撞,無奈雙拳難敵四手,瞬間已是左支右拙。   刀光劍影之中,突聽一聲猛哼,卻是謝爾被溫蒂的一記突劍刺中大腿。   「普德姆斯,你這個混蛋,你現在還不出來幫手,怎麼,想看著我被他們殺死麼?」謝爾狂吼一聲道。   「哦…哦…」早縮到門外的猥褻老男,普德姆斯怯弱的答應著,雞爪子一般的老手,顫抖的抓起一根細細的黑玉魔杖,唧哩咕嘟的念起咒文來。   此時,三女被謝爾纏住,一時分不開身來,只得任由一旁的普德姆斯使出暗黑魔法。   惘然間,陣陣夾雜著藍光的黑霧過去,房中所有諸人,都被這奇異的暗黑魔法波及。   那奇異的藍光,竟能麻痺人類的中樞神經,令受者渾身發虛,徹底的軟弱無力。   中級暗黑魔法,「虛弱無力」!   一瞬間,乒乒乓乓的金屬墜地聲雜響,阿魯妮科娃、絲絲、溫蒂和謝爾,均是長劍脫手,軟倒在地,不僅如此受傷的青虹與賽倫斯,以及被縛住的露拉,此刻也是渾身癱軟。   屋子裡,瞬間已是寧靜了下來。   良久,普德姆斯才一瘸一拐的行入屋來,望見眼前的情況,得意的淫笑了兩聲。   「普德姆斯,你這個王八羔子,你…你使個狗屎魔法,怎麼…怎麼連老子也算計了?」謝爾伏在地上,狂罵不起。   「哎唷唷,謝爾,實在對不起了,你…你與他們距離太近,無論如何,都脫不出我的魔法範圍…」   「魔法範圍你娘的…快…快給我…解除魔法…」   「嘿嘿…我們暗黑司祭,哪裡能使用光系魔法的,嘿嘿,謝爾,你就忍耐片刻,過個一兩個小時,就能復員的…」普德姆斯淫笑道。   (解除暗黑狀態魔法「虛弱無力」,需要中級光系恢復魔法「解除狀態」)   謝爾大怒,又罵了普德姆斯兩句,卻道:「普德姆斯,快,趁著個機會,快替我殺了那個莫拉。拉薩姆斯…」   普德姆斯瞟了伏在地上的我一眼,淫笑道:「這一點,不用你吩咐的,謝爾,」他拍了拍自己傷瘸的右腿,恨聲道:「哼哼,我這條瘸腿,就是拜這個莫拉。拉薩姆斯所賜,今天如果不宰了這個雜種,我就不是人生的…」說著,他拾起了謝爾遺落在地上的龍骨劍。   三女虛弱無力的軟伏在地上,眼見我就要隕命,阿魯妮科娃輕歎了一聲,閉上了美目。溫蒂則不住的對普德姆斯叫囂:「普德姆斯,你…如果殺了他…我…我…跟你沒完…」   「不…普德姆斯先生…求求你…不要殺他…」形勢幾起幾伏,露拉軟倒在床上,兀自在乞求。   「對不起了,諸位小姐…跟你們的王子說再見吧…」普德姆斯得意的笑道,手中長劍,便要向杵下。   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伏在地上,痛呼不斷的男人,此刻,竟簌的一聲,如同一座孤峰般站起來,挺立在普德姆斯面前。   劇痛,終於褪去,腦子裡如同灌滿了水銀一般,我渾渾噩噩的站在,面前那個矮我一頭的猥褻老人的面前。   「你…你…怎麼會…不受我魔法的影響…」老男人戰戰兢兢的說著,突然瞥見我脖頸上掛著的蛋白石,馬上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樣子,「蛋…蛋白石,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蛋白石,能夠克制一切魔法對於持有者心理、神經方面的侵蝕。能夠輔助使用一些回復魔法。   老臉滿是豬肝色,懦夫普德姆斯渾身顫慄著,突地一劍刺出,直向面前,這個比他高大得多的男人戳來。   咦,他是誰,嗯,有點面熟,哦,對了,他是暗黑司祭普德姆斯,昏昏沉沉之中,腦海中閃過一絲的亮線…   我身形微側,輕易的躲開了普德姆斯刺來的,那毫無章法的一劍。右手揮握成拳,一記橫擺擊出,重重打在普德姆斯的鼻樑骨上。   只聽「咯啦啦」一聲脆響,老男人長劍脫手,跌飛出兩三米遠。   腦內仍帶著絲絲疼痛,彷彿體內有某些曾經擁有的東西,突然失去了一般,我猛捏著自己的顱骨,試圖要去追尋著,記憶著什麼,可是,偏生又無跡可尋…   普德姆斯再站起來的時候,鼻樑骨已經彎了,他一手摸扶著自己塔下的鼻子,雙目充滿恐懼,望到我的臉上,渾身,顫慄不停。   「滾…」我狠狠的瞪著他,吼道。   老男人被嚇得屁滾尿流,鬼嚎一聲過後,連滾帶爬的竄出屋去。   屋內的諸人,似都被眼前這奇怪的情景震懾,均自默然無語。   「莫拉先生…你…你沒事麼,真…真好…」露拉歡喜的道。   絲絲問阿魯妮科娃道:「殿下,他…他也在魔法範圍之內,怎麼…怎麼會不受暗黑魔法的影響,」阿魯妮科娃哼了一聲,美目斜斜的瞟到我的身上,道:「誰知道,剛才…他八成又是在裝蒜…」她身材高挑,此刻一身柔質的粉紅綢袍,斜斜躺在地上,酥胸起伏間,人美花嬌,看得我目眩神離…   我癡癡望著阿魯妮科娃,心中想道,這個女人是誰,好美哦,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正自奇異,突聽露拉嬌嬌的呼道:「莫拉先生…莫拉先生…」回頭望去,這也是個美人兒,白玉般的手足被鐵鐐牢牢縛住,海棠承露之中,一雙翦水的瞳子默默的瞟著我,內中滿是關切的神色。   「…你…你是誰…我…我認識你嗎…」我結結巴巴的道,眼前這個女子,那哀憐的神色是那般的熟悉,那秀麗的姿容是那般的美好,可是自己,偏生又絲毫記不起,到底何曾見過。   (這一段有點自虐,不喜者就不要看了,呵呵)   「莫拉先生…你…你…」花容失色,露拉顫聲道。   「省省吧…你… 他,再也不是你的莫拉先生了…」溫蒂得意的嬌笑著,她酥軟的依坐在牆邊,嘴中暗念著某種奇異的咒文後,向我輕輕喊道:「來吧…莫拉…我的男僕…到我的身邊來…」   惘然間,她的聲音,她的語氣,聽在我的耳中,竟似帶著無上的權威,無上的尊嚴,她震懾著我的全部精神,一瞬間,竟讓我心肝情願的,作她的奴僕。   我茫然的向她走去,雙目,正迎上她的茶色瞳子,感覺到她那眼眸之中,那種種妖異的力量,魅惑的意識,不斷的往我的腦內滲透。   我行到女主人的身前,單膝跪下。   「莫拉…你這個不識抬舉的東西…現在,莫不是…乖乖落入我的手中麼…」黯精靈,無力的伸出一隻纖足,高傲的笑道:「舔我的腳趾頭吧,莫拉,我的男僕…用這個…來證明你的忠誠…」   我拾起她的美腿,除去小小的板鞋,一隻光滑圓潤的足踝,已經入手…   「不要…不要…莫拉先生…」露拉哭涕著,可是對這個男人,已毫無影響。   阿魯妮科娃歎了聲,道:「沒用的,露拉。連塔,他喝了忘愁泉水,只怕…永遠都不會再記起你了…」   黯精靈咖啡色的肌膚,擁有無比滑膩的質感,溫蒂的更是如此,那小小的腳趾頭,圓潤如玉,此時被我一顆顆含在嘴中,竟自帶著絲絲的香氣…   輕啜著她的腳趾頭,舌尖,從她的指縫,慢慢滑下,直到她的腳背,腳丫,最後,在她的腳底心細細舔動…   「啊…啊…天啦…莫拉…你真是個寶貝…啊…啊…」不知為何,女主人似乎在這種狀況下,特別容易得到滿足,我感覺到她咖啡色的臉頰沁出紅暈,喘息之中,美目中已呈現出淚光。   謝爾目睹溫蒂的高潮神色,滿臉的艷羨,又瞟了瞟跪在她身前的我,喃喃的道:「真搞不清楚,這小子…倒是有點手段…」   「卑鄙…」露拉狠狠的瞪著黯精靈,罵出了她所認為的,最難聽的話,「溫蒂,你…你真是…是個壞女人…」   「她本就是個賤貨,」阿魯妮科娃冷冷的應和道。   絲絲也罵道:「賤人,賤人…」   我繼續施為,片刻間,溫蒂高潮迭起,呻吟道, 「噢…莫拉,你…你…簡直要殺了我了…」她含情脈脈的瞟了我一眼道:「莫拉…我真想現在就要了你…不過…在這之前…你…你還有些事情要做…」說著,雙目泛紅,狠狠的瞪向身旁的露拉和阿魯妮科娃…         第七節 摧花     中秋前的最後一次更新,祝大家中秋快樂,下次更新將在週六(本章女同胞不宜)   ※       ※       ※   也許是被露拉與阿魯妮科娃的咒罵激怒,此刻魔女的惡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慄。   溫蒂狠狠的說道:「莫拉,拾起地上的劍,替我殺了…這兩個可恨的女人…」   她的每一句話,都驅動著我男人的本能。   我遍尋地上,拾起了謝爾遺留的龍骨劍,人,已站在了阿魯妮科娃的面前…   美目,驚恐的望著,我垂下的長劍,斯佈雷的王女顫聲說道:「莫拉。拉薩姆斯,你…你敢…」   重傷的青虹,此時也用微弱的聲音,對溫蒂說道:「小…小姐…你…你…不能…」   如果殺死阿魯妮科娃公主,索拉家與斯佈雷家,將會徹底反目。   可是,溫蒂好像並不搭理這些,她自是的意嬌笑道:「阿魯妮科娃殿下,你…你…素來是斯佈雷家的千金,又是美貌傾城,自然…自然不會將別人放在眼裡,哼哼,只不知我的男人,在你美麗的臉上劃上那麼一刀,你卻會變成什麼樣子…哈哈哈…」   阿魯妮科娃皺起柳眉,冷冷回罵:「溫蒂,你這個賤婦,如果…那天范在我的手上,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哦,是嗎,」溫蒂獰笑一聲,發令道:「莫拉,給我在她的臉上先劃…一刀…」   「不要…莫拉…」阿魯妮科娃怔怔的與我對視著,這個平素裡清傲無比的女人,此時她的美目之中,竟似帶著乞憐…   然而,這些,並沒有絲毫的效果,募然間長劍蕩出,但聽「嗤」的一聲輕響…   紅色的血,順著她嬌艷如花的臉頰上,淌下…   受創之後,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與我對視著,眸子中那本是對我乞憐幽怨的神情,此時變成熱辣的憤怒憎惡。   在青虹的歎息聲中,溫蒂狂笑不已,又道:「夠了,莫拉,現在,你快去給我殺了那個床上的女人…」   我木然執著劍,緩緩行到露拉床前,長劍舉起,就要往那個可憐的女子刺落。   謝爾在一旁咆哮道:「住手,莫拉,住手,如果你殺了她,我絕饒不了你…還有溫蒂,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露拉並沒有說話,滿面淚痕的她,靜靜的望著我,她美麗的瞳孔,此刻有著的,只是灰冷…   她淡淡的道:「你…你…忘…忘了我…既是如此,殺了我吧,莫拉,殺了我…」   眼前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女人,那哀宛淒絕的神情,似在我腦海中喚起了某些物事一般,卻又絲毫把握不到…   我微微的遲疑了。   不知是否面前淒絕的畫面,令狠毒的黯精靈心軟了。   「罷了,莫拉,你也在她臉上劃一刀吧,也省得她以後…再用自己的美貌,勾搭你…」溫蒂惡毒的說道。   女主人已經下令了,然而,男人的劍,並沒有馬上刺下…   心腸九轉,長劍終於劃出,那白玉般的臉頰上,終於現出絲絲的血痕…   露拉哭了,晶瑩的淚水,混合著稠紅的血液,淌下…   血淚相融,變成絲絲的淡紅色,映入了我的眼中…   真如幾百年前,伊達爾非的經歷一樣,某種奇跡,發生了…   腦內再次的劇痛,我呻吟著趴倒在床前。   「咦,青虹姐姐,這…這是怎麼回事…」溫蒂奇問道。   青虹劇烈的喘息了兩聲,已說不出話來。   我瘋狂的嘶吼著,腦內某些失落的碎片,片刻間,竟似又在重組一般。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露拉血淚合流的嬌靨。   「你…露拉…我…」我傻傻愣愣的道。   「莫拉先生,你…又想起我來了麼…」   「噌…噌…」兩聲,龍骨劍很是鋒利,斬斷鐵鐐根本好不費力。   露拉軟倒在床上,我微微奇怪,對了,突然憶起,是普德姆斯的暗黑魔法,「虛弱無力」。   我執起蛋白石,念動恢復咒文,白光閃動中,露拉的身體,漸漸輕顫了起來。   終於,她成功站了起來,然而旋即,卻又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我急忙將她扶住。   「露拉…你…你…」   並不言語,露拉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掌,平貼在我的胸口,將我緩緩推開。   她,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搖晃著向外行出兩步之後,突然頓住,深吸了口氣後,身形閃動,已疾奔了出去。   「露拉…你…你…」我正待追趕,突然之間,腦內又是一陣的劇痛,令我不得不剎住自己的身形。   蹲在地上,又呻吟了兩下,劇痛方自稍減,我再次站了起來。   「莫拉。拉薩姆斯,給我解開暗黑魔法…」阿魯妮科娃冷冷的道。她本是我的敵人,可是此刻她的語氣之中,竟有一絲命令與責難,令我不得不從。   蛋白石在手,回復魔法使出,白光,很快包容住阿魯妮科娃的身子。   瞬間,她那修長的身影縱躍而起,抄劍在手,已比在我的喉間…   看著她如玉的臉上,那淡淡的血痕,那自是我的傑作。   心中羞愧,又且歉疚,我歎了口氣,道:「…動手吧…」   柔腸百轉,阿魯妮科娃望來的美目之中,由惱怒到哀怨,由哀怨到淒婉…   良久,她淡淡的說道:「莫拉,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   「混蛋…」她狠狠的罵道。   跟著自己的耳鼓震響,竟已被她狠狠的扇了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巴掌,她沒少用力,待我從七葷八素中清醒過來時,她已帶著絲絲走了…   比起溫蒂那個始作俑者,她,好像更恨我這個抄刀者。   (以下部分,可能略帶虐女情節,不喜者莫看,呵呵)   「…天啦…我到底幹了什麼」我捏著自己的顱骨,心中詛咒著自己。   現場餘下的幾人,都自默不作聲,任我在這裡清理著思路。   半晌,只聽溫蒂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莫拉,你…你還好嗎?」   溫蒂?對,是這個魔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我橫過臉去,狠狠的瞪著虛弱無力的她…   「好,我好得很啦!」我惡狠狠的說著,大步走到這個因為恐懼,而渾身澀澀發抖的女人面前。   「賤人!!」大手揮出,「辟」的一聲,重重的給了她的耳光。   瓜子瓣般的臉頰,瞬間微微腫起,一絲的鮮血,從她細小的唇角淌下…   「你…你…敢打我…」含水的眸子,怔怔與我對視著。   小婊子,此刻兀自凶狠不屈。   怒火,可能早已燒壞了我的腦袋。我一把揪住她順長的蛋白色頭髮,將她軟弱無力的身子,橫帶著拖起。   在她悅耳的痛呼聲中,將她的身軀,重重的摔在床上。   溫蒂咽咽的哭了起來,我粗重的喘息了兩下,罵道:「臭小娘,你還有臉哭…」   心中正自思索,如何想個惡毒的法子,狠狠的報復,眼前這個狠毒的女人。突然,眼角的餘光,瞟到床角,一根粗長的皮鞭上。   皮鞭,對了,皮鞭!就是這根皮鞭…   腦海中,突然浮出,溫蒂揮動著粗長的皮鞭,狠狠的抽打著,露拉白皙嬌弱的身體的情景…   心中怒火更熾,一個餓虎撲食在溫蒂身上,幾下解開她寬大的麻袍…   好個淫蕩的小婊子,大袍子下面,竟是什麼也沒穿…   她黑玉般光滑柔嫩的肌膚,發出絲絲柔和的光澤,特別是襯著她蛋白色柔順的長髮,相映成趣,身材起伏有致,該凸的凸,該凹的凹…   「你…你…要幹什麼…」她像只小綿羊般尖叫著。   毫無疑問,她也是個絕世美女,只是那幅潑婦心腸,真是讓人不敢消受。   我就像打量著一個擺設物品一般,細細的打量著她美麗的身體,輕蔑的淫笑道:「嗯…不錯…不錯…按精靈族的年齡,你也有個30多歲吧,呵呵,正夠資格做個女奴,哈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小婊子哪裡受得住我這種語氣,美目中只要燒出火來。   我獰笑道:「唉,可惜啊,就是面容嬌小了一點,呵呵呵呵,還不夠風騷…」   溫蒂雌吼了一聲,想要支起身子撲向我撲,無奈全身無力,很快又軟倒在床上。   「唷,好凶哦,嘖嘖嘖,小生怕怕…」我得意笑著,右手執起皮鞭,狠狠一記得抽出。   「啊」的一聲尖叫,停在我的耳裡,此刻竟是那般的受用。   「小婊子,我叫你還凶…」手中的長鞭,舞的龍飛鳳舞,劈劈啪啪的抽打在溫蒂赤裸的嬌軀上…   嬌呼呻吟聲中,黯精靈涕淚直流。   如此一個美女,被我如此鞭撻,那種復仇的快感,簡直是疏爽無比。   直抽打了三十來鞭,溫蒂那圓潤的咖啡色身軀,此時畏縮在雪白的被褥裡,其上根根鮮紅的血痕浮現,形成一個扭曲優美的圖畫。   我迭著鞭梢,伸過去,挑起溫蒂那纖巧的下頷,淫笑道:「滋味如何?賤人,以後,莫不如作我的女奴吧,呵呵,每天…包你都有這般鞭打的享受…」   「不…不…我…不…」小婊子兀自嘴硬。   一旁的青虹,此時已緩過氣息,忙替溫蒂求情道:「莫拉…公子,你…你不要打了,溫蒂…她…她也是喜歡你的啊…」   「喜歡我?」我冷冷的道:「好…我現在,也要好好的喜歡喜歡她…」說著,又抽打了一鞭。   這時,腦內又傳出絲絲的隱痛,這個,莫非是那個忘情泉水的後遺症麼。   想到溫蒂對我的所作所為,心中憎恨無比,只覺得如此鞭打,還自毫不解恨。   正自躊躇,突然瞧見這長長的粗鞭,心中已有計較,便冷笑道:「小賤人,如此鞭打,你還不夠滿足麼,哈哈…好吧,今天看看你家大爺如何滿足你…」說著,將長鞭迭成兩疊,擰為麻花狀…   粗重了兩倍的皮鞭,又一記重重的抽下,粗鞭打在溫蒂軟玉般的身體上,發出「噗啦啦」的一聲怪響,「啊…」溫蒂高抬起細長的脖子,大聲尖叫了起來。   爽…爽…爽…   這下,只二十記抽打,溫蒂再也支撐不住,淚水污濕了枕套,她低泣連連著道:「…莫拉…少爺…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哦,已經滿足了麼…」我冷笑道,手指伸出,細撫著她滿是鞭痕的身體,每一次撫摸到那根根浮起的鞭痕,都激起她的一個顫慄。   「我…我願意作你的女奴…求求你…不要…再打了…」黯精靈哽咽著道。   「哦,是麼…」我抓起她的秀髮,將她滿是淚痕的俏臉提到自己面前。   她很美很美,現在的樣子,也很可憐很可憐,但是,我還是恨她。   「女奴就要有女奴的樣子…哼哼…」說著,把她的臻首,按到自己的身下,讓她的俏臉,緊貼著自己堅鋌而立的部位,「你…知道該怎麼作嗎?」   說著,蹭了她的嬌靨一下。   「這個…這…我…我…不…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她死也方不下這黯精靈公女的身架,跟我口交。   不過,暴力,可以解決這些問題…   又是兩記橫抽,打得她淚水橫飛。   「不要打了,我作…我作…」她呻吟著,體無完膚的趴到我的身前,解開我的衣褲,小巧的溫軟的嘴唇,已輕輕貼著了那粗壯的男性徵徽。   「哼,不抽你兩下,你就不老實,哼,你可真是范賤…」我冷酷的笑著,一手揪起她的乳白長髮,挺腰起身,盡根而入她那濕潤溫軟的口腔,直抵她的喉頭。   溫蒂嗚咽的哭泣著,淚水嘀噠在我的大腿上。   青虹閉目別開頭去,不忍觀看自家小姐,如此受虐的情景。   快感更甚,在黯精靈公女的小嘴中,我瘋狂的抽插著。   也許是情景所致,也許是黯精靈家的鳥泉水所致,亢奮的高潮,來得特別快…   我噴發了,等到溫蒂察覺,已為時太晚,她已吞下了大半的粘稠液體,等到她吐出那粗長的根莖時,臉上,身上,都沾滿了白粘的稠液…   抓住她的頭髮給自己擦拭,然後,一把摔開她的身體,讓淚流滿面的妖女,摔入被褥之中。   我再也不想見到她,再也不想。   (寫得很有點變態,呵呵呵呵)   慾望得洩,仇恨得雪,自己冷靜下來,暗忖總得想個法子,脫出這個牢籠。   望見牆角里人形擺放的騎士盔甲,又望見一旁癱倒在地的謝爾,一身的暗黑騎士裝束,心中登時生出一計。   「登登登」我大步踏到謝爾身前,剛剛看完了一場春戲的謝爾,此時,更是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了。   「莫拉。拉薩姆斯,你…你要幹什麼?」見我開始脫他的衣服,他驚懼的說道。   我哪裡還會搭理他,逕自剝下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後走到那騎士盔甲前,取下那騎士盔甲中,帶著面具的頭盔,帶著自己頭上,掩住面目,又帶上謝爾的龍骨劍,便要行出屋去。   「莫拉…」身後床上的溫蒂呻吟著道。   「你記著,就算傾索拉家的所有人力,今日你的羞辱之仇,我…我…一定要報…」她明眸中恨絕的神色,很讓人相信,下次見面,她定會找我拚命。   不過我卻頭也不會的行出了房間,淡淡的應道:「是嗎,我會等著你來的…」   鐵盔遮住面目,我一身的暗黑騎士裝束,從索拉家佔據的備塔家府邸中行出,正遇上幾名暗黑騎兵侍從。於是對他們揮了揮龍骨劍,學著謝爾的聲音沉吼道:「我有急事,要先出城去了…」幾個侍從微微詫異,卻也默然點頭。   望見他們服服帖帖的樣子,想那謝爾,平時也是督下甚嚴。   在馬廄裡挑回了自己的愛馬福蘭,大搖大擺行出黑米格來。   一路上索拉家的士兵,見到我腰懸龍骨劍,趾高氣昂的樣子,以為我就是暗黑騎士謝爾。連塔,哪裡還敢上前盤問。   順利脫出黑米格來,我策馬行在路上,自己雖然逃出,可惜兩樣寶物:那套精靈王索爾之甲,還有伊達爾非之劍,已都落入溫蒂的手中,再想要索回已是不能。   而且,腦子裡仍是陣痛不斷,一時間,自己平日裡珍之又珍的回憶,此刻竟似那滔滔洪水,在不斷的流洩,只覺得生平最重要的女人,露拉、銀鈴、蘇菲婭,那張張溫柔美麗的面容,竟在不斷的模糊著、消逝著…   忘愁泉水的效果還沒有結束,它只似一隻無形的黑手,可恨的螻蟻,遍尋著我大腦中的每一個角落,將所有感情的絲縷,抹殺、消去…   黯精靈族的人們,稱忘愁泉水「忘愁」,是取的忘愁泉水,能夠使受過感情傷痛的人,忘去自己曾經心愛的戀人,從而遠離煩惱。而溫蒂輔以黯精靈的秘咒,幾乎便能夠徹底控制我的心智,而在最後一刻,那一切的一切,又因著露拉的血淚,發生了改變…   我騎在馬上,身體顛簸中,腦海中一具具似曾相識的纖巧身影漸漸的遠去,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漸漸已無法叫到嘴中。   天哪!我好像忘了些什麼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挖空心思,卻又無法想到點點痕跡,心中苦惱,我錘打著自己的腦袋。   「…大…大人…你…你有什麼問題嗎…」一名侍從看出我的不適。   我並不搭理,只是策著馬,繼續緩行。   恍恍忽忽,好半天才行得數里,突然,身後小路上蹄聲震動,一股輕騎兵已追了上來。   「站住,不要放走了莫拉…拉薩姆斯…」當先一人手持伊達爾非之劍,虎背熊腰,正是謝爾。連塔。   糟了,他剛剛還渾身癱軟,這麼快就回復正常了。   我狂笑兩聲,丟開掩住面目的憋氣頭盔,雙腿一夾馬腹,已當先馳了開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一直隨在我身邊的幾名暗黑侍從,愣在當場。   而謝爾不斷打馬狂追,奈何我坐下的福蘭是齊蒙羅名種,奔行迅疾之中,片刻間已將他遠遠甩開。   「莫拉…你…那樣對露拉…我…絕饒不了你…」越丟越遠的謝爾狂嘯道。   他喊著露拉的名字。   露拉,露拉是誰,好熟悉的名字,我認識她麼?我心中微微詫異,人已策著馬遠遠奔出。   繼續奔馳,近午時分,到得一片小灌林之畔。   方待駐馬緩氣,突然空中勁風連響,抬頭望去,竟有十數隻飛馬騎兵,已經追了上來。   飛馬的速度,實在是令人咋舌。   「是了,他就是莫拉了…」   「小姐說了,追著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些黯精靈士兵們,似被我的無恥惡行激怒,個個咬牙切齒,手持長槍向我襲來。   手中的龍骨劍得自謝爾,怪模怪樣的實不順手,頭痛隱隱,加上這些飛馬騎兵速度極快,出手老練,未得幾合,便將我逼得首尾難顧。   數只振翅的飛馬,如同幾隻大頭的蒼蠅一般,圍著自己來回飛繞,實是令我無計可施。   策馬且戰且走,不虞間手臂腿側刺痛,接連中了兩槍。   正自危急間,突聽身旁密林中,一聲厲吼傳響,跟著幾隻鷹人已撲殺了出來。   當先一人紅瞳黑翼,正是哥舒加。   慌亂之中,一隻飛馬騎兵登時便被哥舒加當頭一斧劈番,而另一隻又被鷹人射來的弩箭插入咽喉,連人帶馬栽落地上。   幾隻黑色的鷹人身影殺入進來,形勢登時逆轉。   手中龍骨劍戳出,正刺入一隻飛馬眼中,那飛馬悲嘶一聲,胡亂竄動中,將馬上的騎兵掀翻下來。   於是幾名索拉飛馬敗退而走,哥舒加帶著幾名鷹人兄弟,駐足在我馬前。   我正要說點感激的話,卻被哥舒加搶先道:「莫拉。拉薩姆斯,這次,我也救了你的性命,從此…咱們互不虧欠…」   我說道:「我想,哥舒加,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   「朋友?」哥舒加諷刺的笑了笑,道:「你是人類貴族…不需要…。我這種鷹人朋友…」說著,振翅而起,逕帶著幾名鷹人去了。   望著他漸漸飛遠的身影,心意黯淡。   人類,鷹人,貴族,我們之間,竟有這麼多的隔閡。   …   繼續策馬北行,到得這日伴晚,迎面從天空中落下一隻巨大的翼人,定睛望去,卻是墮天使席法。   此刻他衣衫零亂,滿面血污中,更是疲憊之色,想來幾日中,也是歷經艱辛。   「莫拉…我總算找著你了…」他如或大赦般的叫道:「比埃霍夫這個傢伙,總算可以放過我了…」看來那日兵敗之後,他就被比埃霍夫逼著,到處尋找我的下落。   隨著席法,回到拉薩姆斯敗軍的臨時營帳。   營中混亂不堪,士兵們鬥志低糜。五萬多人的部隊,此刻只剩兩三千人。   行入大帳後,事隔一兩日再次見到老威廉的臉,我差點熱淚盈眶了。   諾依維爾,里昂,巴拉克,比埃霍夫,蒼雷等人均在,但見到我一身的暗黑騎士裝束,均感詫異。   海藍色頭髮的小子楊克爾,此時正纏在一個漂亮的精靈美女身邊,那精靈美女見到我安然回返來,竟是美目中淚光閃爍,滿面欣慰,她行到我身前,低低的道:「莫拉公子,你…你終於回來了…」   「你…你…」我愣愣的望著她,差點就問出了句「你是誰?」   楊克爾見此情景,扯著她的玉手,撒嬌道:「秋雨姐姐…秋雨姐姐…你見到他,就不理我了麼…」羞得秋雨滿面通紅,輕笑了起來。   「秋雨」,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我望了望她娟秀的臉頰,但感一絲的溫馨。   諾依維爾等等紛紛向我問候,吉爾與辛姆德兄弟也自過來詢問狀況。   我略略講了些被俘逃出之事,其中略去了大段大段情節,有些,是不便出口,有些,卻是記不清楚了…   聽聞我服食了忘愁泉水,威廉與蒼雷等人均自大驚失色。   忘愁泉水,能夠令人忘記自己從前,除施法者外,任何有感情糾葛的異性。   比埃霍夫擠著長長的白眉,道:「忘愁泉水,這個…這個…有點麻煩…」   秋雨更是行到面前,捉住我手掌的小手一片的冰涼,顫聲道:「…公子…你…你…」   我望著她熟悉又陌生的俏臉,苦澀的笑了笑,道:「…你…你好像叫秋雨…是吧…」         第八節 聖地     早在殊赫會戰之前,蘭方特就兵分兩路,表面上與岡紛軍對峙於齊蒙羅草原,暗地裡派遣率撒繁大將,海因茲。諾曼,率一萬五千輕騎,繞到岡紛軍後方,於6月1日晚,連夜搶奪守兵薄弱的牙馬甲郡,以截斷聯軍後路。   213年6月3日,沙扎博爾。岡紛兵敗戰死,數萬聯軍無路可退,幾乎陷入死地。   無奈之下,奧姆羅。岡紛率領殘兵,在五萬桑普援軍的接應下,循在撤逃的五萬拉薩姆斯軍之後,從托克伊、黑米格方向往阿爾維斯國內敗回。   然而,一旁覬覦已久的暗黑騎士團、斯佈雷軍與索拉軍,突然發難,於6月15日突襲攻下黑米格,徹底封死了征討軍隊的退路。   到6月20日,在黑米格城北十五里遠,拉薩姆斯軍受到斯佈雷軍與暗黑騎士團兩向合圍,幾乎全軍潰散。   此時,數目激整至近十萬的暗黑騎士團喪屍部隊,五萬的暗黑騎兵部隊,撒法尼亞共和國皇家斯佈雷家的十萬部隊,以及博盧尼亞貿易聯盟(海獅子聯盟)的3萬黯精靈部隊,早已互相勾結在一起,同時從幾個方向往岡紛敗軍包抄。   終於,隨拉薩姆斯軍之後而來的,桑普部隊與岡紛部隊,也同樣逃脫不了徹底覆滅的命運。   接下來的兩日,是慘烈的屠戮,經歷了半個多月的亡命逃遁,聯軍方面軍心渙散,糧草耗盡,根本抵禦不住斯佈雷家龍騎兵的強襲…   黑米格城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聯軍方面,早已是雪上加霜。   克倫皇歷213年6月21日,深夜。   在距離黑米格城東南一百里處,岡紛軍隊的臨時大營。   這裡,到處亂糟糟的一片,行走在軍營之中,傷兵的慘呼呻吟,隨處可聞。   在一個勉強可認出是中軍帳的破亂大帳之中,奧姆羅。岡紛,頹然坐在一張木几旁。   雙目中儘是血絲,老朽的臉上灰土合泥,奧姆羅靜靜聽完一名偵察士官匯報的軍情。   他重重的喘息了兩聲,突然一個縱身而起,手中的馬鞭,重重的抽打在木几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他猛蹬著腳,咆哮著道:「拉薩姆斯家的人…全是沒用的東西…」   他的兒子,懦弱的西爾菲斯,此刻就站在他的身邊。   西爾菲斯行到奧姆羅身後,安慰他道:「爸…爸爸,您…您先不要急…」   「不急…不急…」奧姆羅回過頭來,虎目狠狠的瞪到自己的兒子身上,內中火熱的怒意,令這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不急…老子怎麼能不急…」奧姆羅巨吼一聲,手中的馬鞭重重抽到自己兒子的臉上。   瞬時間西爾菲斯慘呼一聲,血流滿面。   可是,奧姆羅並不解氣,他一腳象踹牲口一般,把自己的兒子踹到在地,皮鞭不斷的抽出,把西爾菲斯打得滿地亂滾。   「你這個賤雜種…你懂什麼…」他一邊打,一邊咒罵著:「拉薩姆斯家的軍隊完了…下一個…就輪到老子了…」   抽打良久,奧姆羅才仰起脖子,重重的吁了口氣。他回過頭來,發現剛才那名偵察官,此刻仍在戰戰兢兢的望著自己。   「你…還在這裡幹嗎…很好看麼…」這個老莽夫又吼叫起來,接連幾鞭,已將那可憐的偵察官,抽得狼狽逃出營帳。   帳中,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奧姆羅佇立良久,突然垂下手臂,重重一屁股坐到椅上,喃喃道:「沙扎博爾也死了…完了…全完了…」   他可憐的兒子,呻吟半晌,才艱難得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突然帳外火光閃動,殺聲震天。   「不好了…敵人來襲營了…。」,「是龍騎兵…龍騎兵…」士卒們的高喊聲,不斷的傳入帳來。   奧姆羅聞得呼喊,霍的站起身來,面容變色道:「…他…他們…又來了…」   他抽出佩劍,回過身子,正準備招呼自己的兒子,西爾菲斯。   突然間,老漢只覺自己腰腹之間,猛的一陣徹骨劇痛,平眼望去,入目的,卻是西爾菲斯那張,蒼白而帶著血痕的臉。   此時,這個懦弱的兒子,竟是一臉奸邪凶狠的表情,雙目中寒光盡露,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已穿透了自己父親的小腹。   「爸爸…你…也該歇歇了…」他陰沉沉的說道。   奧姆羅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的兒子,望著那插入自己胸腹的長劍,望著那迸放的鮮血…   「好…好…西爾菲斯你這個…雜種…」他伸出雙手,要抓西爾菲斯的肩膀。   西爾菲斯扭曲的臉上泛起奸笑,道:「爸爸…死吧…你這個混蛋…」說著,長劍從奧姆羅體內拔出,托出一大堆鮮血。   來不及呻吟一聲,奧姆羅圓瞪著虎目,仰天便到。   他死不瞑目。   望著自己父親的屍體,西爾菲斯冷漠的吐出了口水,道:「你知道嗎,爸爸,我早就希望…你死了…」。   然而這個剛剛軾父的年輕人,並未呈獻任何的慌亂。   他擦乾劍上的血跡,用桌上的蠟燭,點燃四周的帳幔,然後,他衝出帳去,高呼道:「來人哪…來人哪…敵人殺死了…我的父親…奧姆羅大人…」   ……   克倫皇歷6月22日午後,帶領兩千騎兵,前往接應桑普家與岡紛家軍隊的克萊紛森,終於回來了。隨他而來的,有波比,西爾菲斯,路特加與卡幅等人。   路特加與卡幅均已帶傷,波比也是滿面的血污,那樣子,很讓我這個表兄擔心。不過波比一下馬,立時就有米雪爾上去撫慰,詢問之下,卻也未受什麼重傷。   聽舅舅克萊紛森言道,昨夜斯佈雷軍與暗黑騎兵再次聯手,襲擊王軍營寨,而克萊紛森正好領人前去接應,立時陷入重圍。   舅舅歎了口氣,聞言道:「好險,昨夜,若不是遇上了狼群,我們今天…也回不來了…」   「狼群!」老威廉顫聲說道。   狼群是野狼與狼人混居的大型群體,野狼固然是毫無人性,那狼人也是凶狠無比,他們彙集成群,團體行動,不論是任何異族生物,只要落入他們圍攻,盡會變成他們的獵物。   狼群數目龐大,往往較大群的,竟達數萬之數,多年來,一直被草原民族視為附骨之蛆,是為禍人民的大害。   「不錯,是狼群,」路特加紮緊著自己右臂的傷口,雙目中綠芒閃動,道:「不過那狼群,卻似是衝著暗黑騎士團而來…」   比埃霍夫捏著自己的白長鬍子,點頭道:「狼群,素來喜歡以腐臭屍肉為食,想來,自是暗黑騎士團的喪屍臭氣,吸引了他們前來…」   克萊紛森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那大批狼群突然衝入暗黑騎士團的部隊之中,場面混亂,我們才得以逃脫…」   眾人聞言,聯想到那大群的野狼與喪屍混戰的場面,均自驚顫。   突然,西爾菲斯淚流滿面,顫聲對威廉說道:「威廉伯爵,我…我的父親,奧姆羅大人,昨晚…昨晚…戰死了…」   威廉等人均是大驚。   眼見他悲慼神色,眾人雖是不滿岡紛家平日所為,但經此一戰,盧克比宰相的兩個親子都已戰死,大家想到此處,也紛紛安慰起這個「悲哀」的年輕人來。   此時,黑米格郡已被佔領,南向退路被斷,我軍勢單力薄,傷疲交加,已然無法再戰,於是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全軍立即起行,撤往東南方向的宗廟古都,巴哈絡因。   巴哈絡因,據說是博盧尼亞大陸上,年代最為久遠的古城之一。   傳說中,這裡是遠古時代,大神臨幸人間的神聖之地,是博盧尼亞人類的搖籃。   多年來,這裡是朝聖者的殿堂,懺悔者的聖地,是宗教倫理的發源地。   而阿爾維斯王國的各種民族,都將巴哈絡因視作神聖的淨土,最接近天堂的聖地。   教會聖騎士團,在這裡常駐十萬軍隊,時刻維護著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聖地。   因此,我們撤往巴哈絡因,就能夠得到聖騎士團的支援,避開暗黑騎兵的追殺。   從黑米格而來,一路上,土地由黃轉紅,由紅轉黑,漸趨肥沃。   行得數日,漸近巴哈絡因之時,但見藍天白雲之下,到處芳草茵茵,鮮花錦簇,陽光明媚之中,古跡累列,空氣清新…   好一個大神眷顧地土地。   6月29日,我們已進入巴哈絡因百里以內,遇上一些教會地巡查部隊,於是立時便有人,往巴哈絡因城中通報。   得知我「失憶」情形之後,波比一直馬前馬後的護在我身邊。這日將近巴哈絡因,波比卻是面色惴惴,對我說道:「表…表哥…這次我們來到巴哈絡因,你…你…可能要…要與…蘇菲婭小姐…相會…」   「蘇菲婭…」我微微一愣,只覺得腦海中一縷無比熟悉,無比溫馨的倩影閃過,留下絲絲的親密味道,而恍然醒悟間,卻又尋不找絲絲痕跡。   望到我失神的樣子,波比歎了口氣,道:「表哥,你…你連她也忘了麼,她…她…」   這時,秋雨也行到身旁,細聲說道:「公子,蘇菲婭殿下…她…為了你…背棄教會,才被遣送到這裡來…你…你切不可…」   我望了這個精靈美女一眼,又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       ※       ※   更新手記:   注意:主角是部分失憶,只會忘記自己生命中有感情糾葛的異性。   下次更新,在下個周6。   ※       ※       ※   這日行入巴哈絡因城郊,但見流雲野雀,鮮花畔路,登使人有種平和安逸之感。   時值七月初至,這裡並不炎熱,陽光明媚之中,樹木蒼翠,小溪畔娃鳴脆脆,花叢中蝴蝶飛舞,眾人經歷連日的血戰奔逃,此刻來到這裡,直仿似踏入人間仙境,加之路旁野地中,隨處可見的古城殘跡,更賦予了這美麗的土地,一絲神聖肅穆的色彩。   一路上人群擁擠,儘是各地而來的朝聖者,白衣素袍的僧侶,撫琴高歌的詩人,黑袍白巾的修女…   自失憶以來,我時時感到腦中陣痛,只覺得以前的絲縷往事,那曾經深愛的戀人,此刻直如煙霧般飄散,再難尋一絲的痕跡…   如此,我渾渾噩噩的坐在馬上,茫然前行…   此時,不僅身旁的波比,時時對著我吁歎不已,那精靈女子秋雨,更是滿目幽怨,不時向我瞅來…   「…公子…你…你真的…連我們家…銀鈴小姐…都不記得了嗎…」這個問題,她問了我好多次。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呢…可…可是…」每次我都傻傻的望著她,搖了搖頭。   說來那個忘愁泉水也真夠奇特:其實自己的記憶,好像並未有多大缺失,可是,只唯獨波比他們口中那一個個與自己相關的女子,卻就是絲毫沒有映像…   其實,整個腦袋裡剩下的,只有那日,溫蒂這妖女餵我服食毒酒的情景…   銀鈴、蘇菲婭、還有露拉,我真的認識這些女人嗎?   騎在馬上,我胡思亂想著,望到身旁的秋雨,那殷殷投來的目光,腦海中靈犀一動,似是捉到了什麼回憶的碎片,可是方待深究,卻又遽然消逝…   將進入巴哈絡因的城寨時,古樸的黃色大方石磊成的高牆之中,隨著大群的百姓,卻又迎出了一股騎兵來。   他們黑袍鐵甲,帆旗上的教會六菱葉徽章鮮明,一望而知,這便是教廷武裝的精銳,教會聖騎士團的近衛。   但見其中一中年漢子,渾身大紅袍服,騎在金鞍大馬上,威儀自是不凡。他蓬亂的頭髮上,皮膚白皙,國字臉上,絡腮鬍子虯結,再看他雙目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視。   這位,正是駐守巴哈絡因的領主,教會三巨頭之一,主教阿瑟博爾。吉安伯爵。   雙方一經碰面,威廉已當先策馬過去,問候阿瑟博爾。   眾人寒暄著,那阿瑟博爾一雙精亮的眸子,卻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不久落在我的身上,轉了幾轉,又閃開了去。   當下阿瑟博爾主教慇勤邀約,領著我們敗回的三千軍士,進入城去。   我勒動馬韁,正要隨著大隊人馬入城,這時橫向裡,不知何時馳來一匹白馬。   銀鞍閃爍,鬃毛整齊,馬上一位窈窕少女,金髮飄逸,面容嬌好。   似早已著意我的所在,她策動馬匹,直來到我身前,興奮道:「莫拉…公子…」   「嗯…哦…」我愣愣的望著她,實在想不起這個女孩是誰。   望著我發呆的樣子,那少女面上一紅,嬌笑道:「快點啦,我們家小姐…等你很久了…」說著搶過我手中韁繩,調轉馬頭,已拖著我馳了開去。   身後人群中的諾依維爾與秋雨二人,這時才發現狀況,急策馬跟了上來。   「愛…愛麗絲…你等…等等…」秋雨急呼道,二人中,她似與少女略略相熟。   可是,那少女愛麗絲嬌笑連連中,已帶著我,繞過好幾條彎道,將秋雨甩開,馳入了野地中去。   心中微奇,我茫然跟在這少女身後,馳馬行得片刻,已來到一個小坡之下。   愛麗絲勒住韁繩,身形輕巧,已躍下馬去。   我茫然下馬,環顧四周,只見那小坡上下,細細綠草直如緞子一般,而坡上那藍天白雲之下,古轅舊柱之間,一個風姿卓絕的曼妙身影,亭亭玉立,從下仰望而去,那絕世的風姿,直若那謫世的絕美女仙…   一切,似是那麼熟悉,一切,又似是那麼陌生…   腦中一片空白,我緩緩行上坡去。   她一身的黑色長裙,而那秀麗的金髮,也被一襲薄薄的黑紗罩住…   低胸的領口,露出那雪白粉嫩的脖頸,頸子上一隻細細的黃金十字墜子,閃閃發光…   那無限美好的臉頰上,一雙深海般湛藍的瞳子,此時,竟蕩漾著淡淡的喜悅,濃濃的熱情…   望著我癡楞的表情,她微笑著,片刻間,竟能令天上的驕陽失色…   「你回來了…莫拉…」她甜美的聲音,此時聽在耳中,卻是無比受用。   「哦…嗯…」對著這個無比美麗的女人,我有點茫然失措。   我,真的認識她麼?   「你…瘦了…」她瞟了我兩眼,道。   「哦…嗯…」   看見我的拘謹,她微微一笑,行到我面前,潔白的玉手伸出,已握住了我的手掌。   對視良久…   「莫拉…吻我…」她湊起了紅潤的唇。   「啊…哦…嗯…」我望著她似曾相識的臉蛋,心臟咯登大跳了一下,心中躊躇,竟未有行動。   星眸半閉,美人兒等了半晌,不耐煩起來。   她睜開眼睛,秀眉蹙起,惱怒道:「…怎麼…你…」   「我…我…你…你是誰…」我結結巴巴的,問出了一個最蠢的問題。   剎那間,這個女神般的女子,那白玉般的臉頰,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雙手用力,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釘入我的掌肉之中。   我痛哼一聲,手上陣陣劇痛傳來,可是眼前的女子又是那般的威儀,那般的淒苦,讓我不敢掙扎…   她冷笑連連,美目中儘是怒意,自以為我是在戲弄她呢。   望見我痛苦的樣子,神女嬌柔的道:「很痛麼…你是在戲耍我麼…很好玩麼…」   「…我…我真的…啊…哦…」想要辯解,話未說完,手上又被她施壓了。   「蘇菲婭小姐…蘇菲婭小姐…」幸好秋雨與諾依維爾二人即時趕到了。   不過,等到秋雨替我辯解結束時,手背上早就血肉模糊了。   可是蘇菲婭念動咒語,陣陣白光閃過,只覺得自己手掌上一片清涼,片刻間,傷口竟已結疤了。   「忘愁泉水…忘愁泉水…」輕捏著我的手,神女歎了口氣,雙目瀅然,望著我道:「莫拉,你…你就這麼把我忘了麼…」   望著這絕美無暇的面孔,那殷殷纏綿的癡情,我不由得癡住了。   那金黃色的頭髮,藍寶石般的眼睛,似嗔似苦的神情,豈非就是當年,那小溪畔,縮在我身後的,那可愛的小女孩麼…   猛然間,腦海中翻天覆地的變化層湧而起,顆顆記憶的碎片,不斷的重現著,復合著,彷彿記憶的潮水,轉瞬就要湧回自己的大腦…   無比的劇痛,在身周眾人的驚呼聲中,腦袋上青筋橫冒…   「蘇…蘇菲婭…是…是你麼…」痛苦中,我緊緊抓住自己心愛女人的手,彷彿就怕轉眼間,就要失去一切一般…   雙眼發黑,耳畔不斷的響起蘇菲婭那熟悉的聲音…   「莫拉…莫拉…是我…是我…」   可是,腦髓中不斷的痙攣,陣陣劇痛之中,好容易組合在一起的思維,轉眼間再次崩碎,變成千百萬零亂的碎片,消逝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耳鳴轟響,腦袋直欲炸裂了一般,終於,全身虛脫中,我軟軟的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   睡夢中,一個個無比熟悉,無比依戀的身影,不斷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開,消逝到那黑暗的夢魘之中…   而自己獨自一人,渾身赤裸,汗流浹背之中,被一雙狠毒,邪惡,欲狂的眼睛死死的瞪著…   我狂奔著,想要掙扎,想要逃脫,想要閃避,卻已無濟於事…   一個尖刻的聲音,在耳邊奸笑道:「逃吧…莫拉…逃吧…無論如何…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我狂呼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渾身,早已汗透。   此時已是深夜,我正睡在一張寬大綿軟的床上,而床頭,正端坐著一位絕美的女人,她纖纖的玉手伸出,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掌…   只看她的美,簡直無法形容,可是她那紅腫的眼睛,說明此前這個女子,肯定哭過。   她輕輕的把我擁住,道:「不怕…不怕…」   癡迷於她的美貌,我傻傻的道:「你…你的名字…是蘇菲婭…是吧…」   聽到我的言語,她那柔軟的身子微微顫動,一行清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下…   「你…你…哭了…」我茫然伸出了手指,拭去她的眼淚。   斜斜瞟視了我一眼,蘇菲婭一頭栽入我的懷裡,咽咽哭了起來。   頭上還在隱隱的泛痛,我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身子,抱緊…   不久,秋雨和愛麗絲,一人抬著水盆,一人抬著餐盤,行入了進來。   「小姐…先…先吃晚飯吧…你…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愛麗絲道。   蘇菲婭只顧著伏在我懷裡哭泣,哪裡還會搭理她們。   我輕撫著蘇菲婭的秀髮,道:「不要哭了…聽說女人哭多了…老得就會很快…」   蘇菲婭一怔之下,坐直身子,纖手成拳,打在我得胸口上,嗔道:「你才老得快呢…」   氣氛微微緩和,在秋雨和愛麗絲的服侍下,我才得以洗漱用食。   席間,蘇菲婭問秋雨道:「給銀鈴姐姐的信…已經送出去了麼?」   秋雨略有點怯怯的道:「送出了…小姐…很快就會趕來的…」   蘇菲婭歎了一聲,橫橫的瞟了我一眼,道:「真不知你有什麼好,惹得那麼多女孩家,為你傷心…」   銀鈴,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我叉了一塊牛排到嘴裡,細細的咀嚼著。   愛麗絲對蘇菲婭說道:「小姐,威廉大人請了名醫,巴浦諾司祭,明天來給公子看病,聽說那巴浦諾醫術通神,定能治好公子的病的…」   蘇菲婭聞言,望了愛麗絲一眼,美目,卻又瞟到我的臉上來,輕歎一聲道:「…只能…希望如此了…」   ※       ※       ※   更新手記:   教會三巨頭,指的目前教會之中,大主教之下,手掌大權的三位主教,魯菲斯,阿瑟博爾,騰格爾。         第九節 生世     第二日,老威廉果然將巴浦諾司祭請了過來。   巴浦諾是莫利古族人,他們身材矮小,比之矮人族難分軒輊,但他們形似兔子,有著長長的耳朵,而渾身褐色或白色的皮毛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再加上那小小的囓齒,看上去,是一個個可愛的小傢伙。   不過,千萬不可小瞧這玲瓏可愛的小傢伙,記得父親曾告訴我,莫利古族的人,雖然天生矮小無力,成不了戰士的材料,可是他們擁有敏銳的觀察力,聰明的大腦,在魔法、醫學和星相術方面,擁有極高的成就。   而巴浦諾甚為莫利古族人,卻能在極度敵視非人種族的教會,得到司祭一職,其特殊能耐,可見一般。   然而,我見到巴浦諾時,當時自己那大張的嘴巴,據蘇菲婭說,足以吞下一顆蘋果。   望著這個,身穿白色袍服,一隻小小的褐色兔子般的夥計,它頭上那頂寬大的神官帽子,足以抵得上它的另一個腦袋,真難想像,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老神醫。   心中喜愛,我好奇的伸過手去,揪那小傢伙的長耳朵,道:「哪裡來的小傢伙…好可愛…」   而周圍等人見此情景,均是大驚失色。   蘇菲婭連忙拉回我的蠢手,嗔道:「你…你怎可如此…無禮…」老威廉更是面如土色,直對著巴浦諾掉頭哈腰,道:「真對不起…巴浦諾大人,真對不起,我家少爺自病了以後…就…就有點傻了…呵呵…呵呵…」   據說因為醫術通神,平日裡,就連教皇見到他,也要禮遇三分。   小傢伙冷哼一聲,並不搭理道歉連連的諾依維爾等人,但見它一個縱躍,已跳到一張大椅上坐下,一手取出只絲巾,細細擦拭著自己那長長耳朵上,被我的髒手捏過的地方…   望都不望我一眼,他冷傲的說道:「哼…哼…哼…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冒昧無禮…粗野魯莽…的年輕人,我是從來不和他計較的…」   看著他生氣惱怒,又聽到他那童子般的聲音,卻要裝成老沉高傲的滑稽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突然手背劇痛,卻是被蘇菲婭狠狠的擰了一下,這個美麗的女人,已經堆笑滿面的擋到我面前,對巴浦諾道:「巴浦諾先生…他…他確實病得不輕…」   小傢伙瞟了蘇菲婭一眼,雙目閃到我得臉上來,道: 「蘇菲婭殿下…放心吧,瞧在你得面子上,我不會跟他計較得…」   他又說了一遍「不跟他計較的」。   於是,辛苦的診療過程開始了,這個扮相可愛的巴浦諾司祭,出手確不含糊,接下來的十餘日,他每日都要給我插上十來針,讓我受苦不已。   他配出的那種無比噁心苦澀的藥水,每次讓我喝下之後,都要經歷一次「生死」大關…   而且,每次蘇菲婭都守在我身邊,為了逼著我將藥喝完,她可謂是軟硬皆施:硬的,我自不敢惹她生氣;軟的,我更不願意望見她的淚水…   於是地獄般的一個月,很慢的過去,在這一個月之中,我不知有多少次後悔,實不該得罪那位巴浦諾大人。   哪知一個月過去,我的失憶現狀,毫無進展,雖然現在與蘇菲婭在一起,仍是兩情相悅,只是一些從前的事情,卻無倫如何記憶不起,而且更要命的,好像我每次心中動情,腦袋中都要經歷一番天翻地覆的劇痛,而後,記憶又再次混亂了…   如此情況,一個月裡發生幾次,自是要命得很,可是巴浦諾翻遍了經史典籍,掏空了頭腦,最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他服用了黯精靈家的秘藥,這種陡然失憶的狀況,從今以後,只怕都不可能根除的了,除非…」巴浦諾對蘇菲婭她們說道。   「除非什麼?」蘇菲婭急追問道。   「這種毒藥作用於人類的中樞神經,破壞人腦中的各種感情神經,因此…因此…如果…莫拉男爵從此不能經歷太大的感情波動,他必須清心寡慾,每日在神廟中用聖水沐浴,過得幾年,忘愁泉水的毒素…便會慢慢排出體外…」巴浦諾瞟了蘇菲婭一眼,訥訥的道。   他的主意,無異是讓我進入教會,成為一名僧侶,而蘇菲婭聞言,登時傻住了。   於是,我住在巴哈絡因城的神廟裡,每日被精緻的蔬菜瓜果伺候,茶餘飯後,陪著蘇菲婭作作禮拜,反反覆覆念些讚美詩,日子到也好過。   再說那聖水沐浴,靜心忘情,每每還未洗個兩次,根本未有絲毫效果之時,卻被蘇菲婭粘在身邊,親密接觸中,不小心一個動情,立時頭痛欲裂,記憶混亂,而之前那齋戒沐浴等等所為,又是前功勞盡棄了。   一旁的巴浦諾司祭,也只有大搖其頭了。   不久,巴拉克、阿圖魯等人紛紛請辭,原來大戰結束,加上我這等狀況,於是眾人均懷去心。   威廉苦留不住,只有任他們離去。   那阿圖魯還好,巴拉克因著這次我們拉薩姆斯家對撒繁用兵,早懷不滿,而現下他原來的天鷹夥伴傷亡甚多,好友哥舒加又自離去,因此臨行時,從他帶疤的俊臉上,可以看出對我們拉薩姆斯家族的失望。   只獨米雪爾一人,頗有依依不捨神態,想來是因為波比的緣故。   過得兩日,老威廉與西爾菲斯等人,率兵返回皇都覆命,留下諾依維爾、史昂二人對我隨身保護。而舅舅克萊紛森離去之時,也對我百般問候,吩咐我事事小心。   此時望著舅舅,那英俊卻略帶蒼老的臉,想到此次奉命出征,亂戰之中,竟然難敘舅甥之情,心下不禁難過。   而此時的大賢者比埃霍夫,早是名聲遠播,此次來到巴哈絡因,更是受到各方的熱情接待。然而,我們這位老頭子,竟沒有絲毫的賢者風範,他帶同席法和楊克爾兩個食客,幾乎逛遍了巴哈絡因內外的大小寺廟,大吃大喝之餘,在人家發出傳道授業的邀請時,卻十九將之拒掉。   接下來的一個月之中,國內形勢,仍然是風起雲湧。由於剛剛佔領黑米格的索拉、斯佈雷聯軍發生內訌,被魯菲斯。桑普率領十萬大軍,乘勢收復黑米格。如此,王軍大敗之後,魯菲斯一戰而勝,在國內的呼聲益高。   自此,這次戰爭告一段落,新生的撒繁王國大獲全勝。   撒繁家與克倫皇家派出的談判代表,在托克伊舉行會晤,雙方暫時停戰。   …   從七月初開始,我一直在巴哈絡因調養病情,而轉眼間一個月過去,這種「遽然頭痛失憶症」,卻是更本未好。   這日傍晚,方自結束聖水的洗浴,我換上潔白的袍服,卻見秋雨興高采烈而來,道:「公子…公子…你看…誰來了…」   卻見笑態盈然的秋雨身後,一名美麗的精靈女子緩緩行出。   在秋雨的幫助下,她除去身上,帶著拉帽、其上滿是塵土的斗篷。   白色的緊身綢裙,盡顯頎長身材,峰嵐跌宕之間,苗條卻又起伏有致。   秀髮如雲,那欺霜賽雪的臉頰上,美麗的淡紅色眼睛,含情脈脈的向我瞅來。   她,也許並不如蘇菲婭那般的絕代風華,那般的完美讓人不敢攀折,可是,這個美麗的精靈郡主,卻只有一種嬌媚可人的風情,那熟悉可親的神態,尤其讓人舒服。   這、這就是他們嘴中的銀鈴嗎。   我…我認識她嗎,不,我肯定認識她,肯定。我這樣告訴自己。   這個女人,竟給我一種無比熟悉、無比貼己之感,彷彿曾幾何時,我們就曾相依相偎,在這位如同自己姐姐一般的情人面前,自己盡訴衷腸…   只是與她對視一眼,自己的些些思潮,在腦海中起伏不定,恍然間,一種似曾相識的少年情懷,在心中泛起…   「姐姐」,望見她,我馬上會想到了這個詞…   我不由得愣住了。   見到我的癡迷神態,蘇菲婭面上有點發澀,她行到銀鈴身邊,微微行禮道:「…這位…就是銀鈴姐姐吧,你…你好…」   見到蘇菲婭的絕色姿容,精靈郡主面色有點發白,她回禮道:「蘇菲婭殿下,你好…」   二女均是面色訕訕,顯是各懷心事。   平日裡大方溫軟的蘇菲婭,此時也咬了咬嘴唇,道:「銀鈴…姐姐…我常聽莫拉…提起你的…」說著,向我望來。   長途跋涉之後,精靈郡主嬌靨上,略沾塵土,但秀麗之氣卻是絲毫掩蓋不住。   她淒然笑了笑,道:「是麼…他會…提起我麼…」說著,美目中淚光瀅然。   「銀鈴…姐姐…」蘇菲婭握住銀鈴的手,輕捏了一下,卻將精靈郡主牽到我身前,輕歎一聲道:「他…他喝了黯精靈的忘愁泉水之後…就…就…」   銀鈴點了點頭,她伸出一隻纖手來,輕輕的扶到我的臉上,細聲道:「…瘦了…」   恍然間,一切似乎那麼熟悉,那鬱鬱蔥蔥的森林之中,歡樂嬉戲的一姐一弟的身影,此刻直在眼前浮現…   又來了,腦內開始隱隱發痛了…   「…銀鈴…姐姐…」頭痛欲裂,我艱難的喊出了這個已然多年未用的稱謂後,在兩雙驚惶憂急的美目前,自己,又一次失去了知覺。   接著,朦朧中聽見人聲雜響…   「莫拉…莫拉…」   「來人哪…快…快請巴浦諾大人過來…」   ……   ※       ※       ※   再次醒來,已是兩日之後的事情了。   持續高燒,頭痛欲裂,全身酸軟無力。   一直守在床前的銀鈴與蘇菲婭二女,此時看在自己眼中,時時是那麼的陌生,時時又是那麼的熟悉……   擁有可愛外形的巴甫諾司祭,給我再三診斷之後,對二女搖頭歎息道:「你們…切不可再挑動他的感情…,否則…只怕有性命之猶啊…」   二女聞言,均面色泫然。   雖是記憶混亂,但望見銀鈴與蘇菲婭的憔悴樣子,想來已是多日守在我的床前,而已心神俱疲,於是心下感激,不由得伸過手去,輕輕握住她們的小手…   服下巴甫諾配出的兩幅藥方,秋雨與愛麗絲送來一些瓜果蔬菜。   自感頭暈,心頭煩惡,實已吃不下東西。   蘇菲婭撥開一顆葡萄,將果肉送入我嘴中,見我神色痛苦,幾經艱難,卻又將果肉吐了出來,不由得垂淚道:「你…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怎…怎麼辦才好…」   銀鈴本已端起一碗稀粥,此刻見狀,也只得放下碗來,靜靜坐在我身邊…   她心力交疲,美目浮腫,良久,歎了口氣道:「莫拉…你…你將我忘記也好,省得…受那無窮無盡的煎熬…」說著,淒苦而笑,用一縷絲絹,擦著我額前的熱汗。   蘇菲婭見狀,行過去握住銀鈴的手,道:「銀鈴姐姐,你…你不要說這種話…」   銀鈴強顏歡笑,道:「蘇菲婭…你…你不知道的,我…我和他…終究…終究不成…」   知她言中所指,蘇菲婭輕輕歎息,卻說不出什麼可以安慰她的話。   人與精靈,真的就相距那麼遠…   良久,蘇菲婭也苦歎道:「銀鈴姐姐,我…我又何嘗好受過,他…他現在這個樣子,看我像…像陌生人一樣…」說著,淚又流了下來。   二女自在傷心,卻不禁又扯動我的心經,於是汗流浹背,頭痛漸烈。   巴甫諾司祭大搖其頭,連哄帶罵,把兩個幽怨的女人轟出我的臥室,怒道:「你們在這裡,他的病…永遠都不會好的了…」   又過得兩日,待得我靜心養氣,病情略有平復時,她們才被允許,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而二女此來,似乎早有默契。   在我面前,她們強堆笑顏,盡量不提往日舊事,又不露愁苦哀怨神色,以免激得我病勢復發。   於是三人聚在一塊兒,盡撿輕鬆愉快的事情談論,閒時找到博達克、席法等人,一同出外野遊,打獵捕魚,遊山玩水,別有一番快樂。   我自有兩位絕色美人相伴,整日裡享盡溫柔之味,但二女怕引發自己的情意慾念,對我卻是若即若離,因此一連幾個月下來,自己卻無香艷之福…   在巴哈絡因的日子,就這樣平淡如水的度過…   轉瞬間已逝半年,天氣由熱轉暖,由暖轉涼,再由涼轉冷…   這日入初冬,巴哈絡因內外,飛雪輕飄,人情喜悅…   細雪緩緩而落,肅穆的古城之中,漸漸染起一層白色。   這日近午,銀鈴正幫我梳理著長長的頭髮,突然笑道:「莫拉…你的頭髮,像個女孩子似的,這麼柔順…」(其時貴族紳士,多有留長髮習俗)   「哦,是嗎,」我調笑著銀鈴道,「我也這麼覺得,至少比你的好,像雜草窩一般…」   脖頸上微痛,已被輕輕掐了一下。   「誰像…雜草窩…」銀鈴嗔道。   正待答話,房門處腳步輕響,蘇菲婭也行入了進來。   「喂…喂…外面下雪了也,我們…我們要不要去…賞雪呢…」望見銀鈴和我的親切情狀,蘇菲婭嗔怒說道。   「哦,蘇菲婭…妹妹…你…你沒看見麼,我正跟公子梳頭呢…」銀鈴得意嬌笑著。   「梳頭…好啊,想不到,咱們的精靈郡主…還會幫男人梳頭…」蘇菲婭冷笑道。   「哎…哎…,蘇菲婭。瑪麗安小姐,您的語氣,怎麼有點酸酸的…」銀鈴繼續得意著。   「你…你說什麼…」惱羞成怒,蘇菲婭竄了過去,直呵銀鈴癢癢。   兩人扭成一團,嬌笑連連,被剛進屋的愛麗絲與秋雨瞧見。   愛麗絲急道:「小姐,小姐,你怎麼能這樣,太…太失禮了…」說著已被二女牽扯了進去。   蘇菲婭主僕聯手,銀鈴自然不支,喘笑連連道:「哎唷…哎唷…秋雨…你再不過來幫忙,我就要被她們欺負死了…」   現場混亂,熱鬧香妮。   本待也加入戰團,可是轉念一想,不行,我是莫拉男爵,很快就要晉陞子爵了,怎能跟她們胡瘋。   於是站起身來,舒展了個懶腰,道:「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咱們…這就一道去賞雪了…」   巴哈絡因城郊,古寺廟畔,雪松林前。   清風息吹,細雪微揚,蒼松卓立,古壁頹橫…   不知何故,今日的銀鈴與蘇菲婭,特別開心。   她們,似乎曾刻意打扮過,銀鈴一身的淡青花襲紗紋裙,綠寶石的墜子,極配她雪白的肌膚;蘇菲婭一身的黑色貴婦裙,金髮盤在腦後,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頸…   銀白的雪霧之中,她們嬌嗔淺笑,嬉笑起舞間,彷彿一個個人間的天使,將幸福,帶到我身邊…   美人如玉,佳期如夢…   我們坐在一排不知是何年代的小石欄上。   銀鈴取出一支七絃琴來,玉指輕佻,琴聲曼妙,而蘇菲婭畔的懷中,輕聲細歌,與那悠揚琴聲,交織出一片呢喃…   秋雨、愛麗絲帶著楊克爾,在不遠處堆砌起雪人來,席法、諾依維爾等人,則在一旁駐手旁觀。   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心意,自己,不由得恍忽起來…   茫然間,只覺左右雙頰上,均是一片溫軟,已被二女左右夾擊,各各親吻了一下。   一驚之下醒來,銀鈴的聲音響在左邊,「小莫拉…生日快樂…」,蘇菲婭的聲音響在右邊,「莫拉,生日…快樂…」   「生…生日…」心中驚異,啊,是了,今天是11月28日,我的生日啊。   那,我…現在已經是21歲了。   「哦…」我伸出手來,從兩側環住美人們的纖腰。   細雪,不斷的落在,依偎著的三人身上…   環境平和…   突然,不遠處一陣急遽的馬蹄聲響起。   循聲望去,雪地之中,兩騎飛奔而來。   二馬馳進,下得馬來的,當先是一名英俊的精靈男子,正是蒼雷,他身後一位黃發青年,面帶雀斑,竟是基斯。   二人對我分一行禮。   銀鈴行至蒼雷身前,怯怯的道:「哥哥…你…我…」   蒼雷望了望自己的妹妹,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卻未說話。   銀鈴面色煞白。   基斯行到我身前,道:「莫拉大人,侯爵殿下聽說您身體已有康復,命我前來,迎接你和蘇菲婭小姐,返回王都…」   我拍著基斯的肩膀,道:「基斯,你的傷,已經好了麼?」(受傷經過,見前文)   「是的,大人…」   我打量著這位忠實的侍從,現在,他的頭頂,已經高過我的鼻樑了。   我微微笑道:「基斯,你長高了…」   「是的…大人…」   這時,蒼雷對我說道:「莫拉大人,侯爵殿下吩咐,大戰在即,請你…請你馬上返回王都…」   「大戰?什麼大戰?和誰開戰?」我大驚問道。   「撒繁公國撕毀盟約,在俘虜交換儀式上,殺死比蒂夫。岡紛子爵,朝野震動,雲老會已經一致通過,很快將對撒繁用兵…」   「他們殺了比蒂夫,這不可能,撒繁家的人,是不會虐殺俘虜的…」我急道。   蒼雷頓了頓,道:「公子,其實…這次出兵,你的哥哥,斯紛殿下,也是極力支持的…」   「什麼…不…不…這不可能…」我搖頭急道。   「請公子…馬上返回王都…」   「王都…好…我馬上就回去…」我的語氣有點慍怒。   身旁的基斯,識趣的道:「好的,大人,我這就為你準備行裝…」說著便要行開,突然,一隻潔白的手掌伸了出來,拉住了就要行開的基斯。   是銀鈴,她攔在我身前,道:「不急啊…今天是你的…嗯…明天再走也行的…」   「可…可是…」戰火一觸即燃,我必須盡快說服自己的哥哥。   「明天走,」銀鈴斷然說了三個字,面色慎重冷靜。   我微微愣住,望著她美麗的臉頰上,決絕的神情,那似乎預示著某些不可遏制的噩夢一般,良久,點了點頭…   夜晚,在我的房間裡。   不知為何,蘇菲婭有意無意避開了去,留我和銀鈴單獨在一起。   爐火熊熊,精靈郡主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   她輕捏著我的手背,面色沉靜。   兩人默然對視,無語。   良久,銀鈴歎了聲,道:「明天,我…我就要回到薩克爾去了…」   「你…你要走…」   她點了點頭。   「你…能不能不走…」   她搖了搖頭。   「那…你還會來看我嗎…」   她默然。   「莫拉,今晚…我…我想一直…陪著你…」銀鈴突然抬起頭來,望向我的紅眼睛裡,透出了熱意。   「哦…」聽出她語中之意,我覺得自己身上,有點發熱。   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銀鈴輕輕的吻了我的臉頰,火熱的嬌軀已貼到我身上。   一雙靈巧的玉手,不斷清除兩具身體之間的隔閡, 解下那一件件的衣飾…   自從失憶之後,好像就連這種事情,自己也已沒什麼記憶了。   於是,銀鈴無疑是兩個人之間的主導,可是,這個美麗郡主,手法也不熟練,可以說生疏得很…   不算很成功的兩次之後,兩人平復下來,擁在一起…   情慾已起,腦內,又開始細細的陣痛。   可是,懷裡的銀鈴,卻是淚流滿面了…   「莫拉…以後…以後…我不在身邊…你…你一定要保重啊…」她嬌弱的道。   望著她淚水模糊的美目,心中情潮翻滾,頭疼,更烈了。   銀鈴發覺我痛苦的樣子,大為愧疚。   「頭…又痛了麼,都…都是我不好…」她從我的懷裡爬出來,赤裸的嬌軀上,批起了衣服。   在頭痛欲暈的男人面前,她細細的說了句,「我…我走了…」便緩緩行開去。   銀鈴…別…別走…   心裡一個聲音,在瘋狂吶喊著…   可是,自己全身乏力,癱軟在床上,竟連喊一聲的力氣,也是沒有。   身體火熱的溫度,很能讓自己相信,我此刻又在高燒。   呻吟不斷之中,竟然沉沉睡去,也許我醒來的時候,記憶裡的剛剛這一幕,又會徹底的消逝掉。   夢中,人們有時候會記起些些以前的情景,甚至是成年前,那失落的、幼童時期的往事……   ……   濃郁的森林畔,一個漂亮的花園裡,擁擠著十數的人。   一位滿頭金髮的半老男子,他身材魁梧,華麗的衣飾和斗篷上的聖劍紋章,暗示著,他就是拉薩姆斯家的主人,西蒙。拉薩姆斯大公。   此時,他佇立在花園中央,面色黑沉,雙眉緊皺之間,凜然有一種不可遏制的狂怒。   他抽出著一把寬刃的長劍,黃金的劍柄,鑲嵌著紅寶石的劍梁,那明亮的劍刃上映射著淡黃色的光芒,聖劍格拉姆(Gram),那鋒利的劍刃,直指向花園角落裡一男一女的二人。   公爵咆哮著道:「金拉,我…我那麼的愛你,你…你卻和他…和他…幹出這種事情,你…你對得起我嗎…」   那女子徐娘半老,卻仍帶著天姿國色,她銀色的長髮挽著貴婦髻,一身的華麗長袍,此時,手中還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小男孩。   金拉麵如白紙,她抱著那小小的男孩,擋在了她的姦夫面前。   這個貴婦人冷笑著,道:「你…。你愛我?你整天就知道到處打仗,就知道忠誠別人克倫家…你…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那長年累月的獨守空房…那沒完沒了的思念…。」   「所以,所以你就勾引我這個,曾經最被我信賴的部下,最忠誠的騎士,巴斯滕。拜恩,作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氣急敗壞的公爵怒喝道。   金拉正待答話,卻被那怒氣沖沖的公爵打斷了:「巴斯滕,我忠誠的部下,你到現在,還要畏畏縮縮的,躲到一個女人的身後嗎…」他對著金拉夫人身後,一名年輕英俊的藍發男子咆哮道。   那男子面色沉靜,撥開貴婦人的香肩,緩緩行了出來,單膝跪在公爵的身前,道:「西蒙殿下,這一切…這一切是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西蒙狂笑兩聲,道:「好,好,巴斯滕,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將整個拉薩姆斯公國的大半土地…都放心的交給你,」   「結果,你…你竟然這樣的對我,哈哈哈哈哈…」說著,西蒙高舉起聖劍,就要往下刺落。   「住…住手…你…你不能殺他…」金拉夫人抱著幼童,攔在了西蒙的劍前。   「你…你…」西蒙面色鐵青。   「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淚,從女人的臉上滑下。   西蒙舉著聖劍,渾身顫慄著,眼前這個的女人,竟是那麼可恨,可是,自己手中的長劍,卻怎麼也插不下來。   「你…你讓開…」   金拉搖了搖頭,道:「你想讓我的小莫拉,從此沒有父親麼…」   「什麼這…這個孽種…」西蒙伸出巨手就要抓向,金拉懷中那幼童,「哼,我們拉薩姆斯家的人,哪有銀色頭髮的賤種…」   「不…不要…哥哥…」一個金色長髮的少女搶了出來,抱住了他的手臂。   「放…。放開我,我…我要殺了這個賤人,帕特拉…」西蒙狂吼道。   帕特拉叫道:「不…不要,那…那個孩子,他…他…是無辜的…」   一些老臣,還有威廉、吉賽特等人,紛紛上前勸阻。   「好吧…好吧…」憤怒的男人道:「那個孩子我可以饒恕,但是,巴斯滕,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說著,他摔開自己的妹妹,長劍就要扎向巴斯滕的胸口。   眼看巴斯滕面色沉靜如常,引頸就死,突然,人影一晃,金拉夫人再次擋在了自己丈夫面前。   「金拉,你…你還要怎麼樣…難道…難道…你要讓我們拉薩姆斯家,成為天下的笑柄嗎…如果那樣…這…這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們布魯塞爾家…」長劍,指向自己妻子的胸口,西蒙,幾乎是哀號著叫道。   「是嗎…」金拉夫人淡然笑了笑,她放下自己剛會走路,已嚇的癡癡愣愣的小兒子,再立起來時,突然一個撲身,人,已經重重的伏在那鋒利的劍刃上…   在四周人的驚呼聲中,女人的身體搖搖欲墜。   幼童,大哭了起來…   鮮血,狂噴在公爵的身上,西蒙嘶喊著:「金拉,你…你幹什麼…」   金拉伏在自己丈夫的懷裡,有氣無力的道:「現在…現在…你解恨了麼…」   「你…你胡說什麼…」   「我…不准…你…你…傷害巴斯滕,你…你…」   「到了這個時候,你…你還護著他…」   「我…我也不准你…你傷害我的兒子,小莫拉…」   「你…你留了很多血,不…不要多說話了…」西蒙嘶喊著,大叫道:「御醫呢…快傳御醫…」   血流了一地,女人的聲息,很快的變弱了,此時,悲痛的巴斯滕已站了起來,礙於自己的主人西蒙公爵,他始終不能走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   「西蒙,我的丈夫,我…我快要死了…在我臨死前,能…能讓巴斯滕再再抱抱我麼…」女人又提出了個要求。   渾身是血的公爵,此時眉頭深鎖,他那圓圓的虎目,狠狠的瞪著,一步開外立著的,面如死灰的巴斯滕。   目光中有妒忌,有惱怒,有憎恨,更有羨慕…   「巴斯滕,你給我過來…」他對著自己曾經的部下,突然狂吼著。   於是,金拉夫人,被自己的丈夫,交到了自己的情人懷裡…   可是她帶血的纖手,撫上自己情人的臉頰時,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   「巴…巴斯滕…」   她死了…   一直無表情的巴斯滕,此刻也淌下淚來…   他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佩劍,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突然金光一閃,他手中的長劍,卻已被西蒙公爵一劍斬斷。   暴怒不已的公爵,一腳,已將巴斯滕蹬出兩米開外,怒罵道:「巴斯滕,你這個混蛋,你…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滾到天涯海角去,以後…整個阿爾維斯國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的影子…」   說著,看都不看那個男人一樣,暴怒中的公爵,蹲下來。   他抱住自己妻子的屍體,淚如雨下。         第十節 兄弟反目     夢醒時分,佳人已去。   身體滾燙,陣陣頭痛之中,夢中情景,此刻彷彿都歷歷在目…   「媽媽…媽媽不是病死的…」我喃喃自語著,霎時間,腦中一片清靈,人已坐起身來。   心中想著:媽媽…間接死在爸爸手中,難怪…難怪自我懂事以來,拉薩姆斯家便與布努斯爾家斷絕來往,想來,是含疚愧對,還是惱怒憤恨,卻又不知。   瞟見鬢角垂下的一縷銀色長髮,心中只覺得諷刺,自己,並不是西蒙。拉薩姆斯的兒子,沒繼承什麼高貴的聖劍血統,也沒有那拉薩姆斯家的金色頭髮…   難怪,拉薩姆斯家的人,從沒把我當作他們的公子,在他們眼中,我只是一個雜種。   同樣,父親也是,十多年中,他將我撇棄在遙遠的角落裡,從未來看過我一次…   憤恨,自卑,惱怒…   窗外,天色陰沉,空氣很有點冷。   我渾身乏力的倒在床上,身體持續著高燒。   直到午間,蘇菲婭才帶著愛麗絲到來。   望見我面色火紅的躺在床上,這姿容絕色的神女,微微驚懼。   當她冰冷的玉手,撫上我的額角時,佳人惶急了起來。   「愛麗絲…快…。快去喊巴甫諾司祭來…」她焦急的道。   ……   昏睡,腦海中儘是父親那傷心無奈的目光,母親那幽怨決絕的眼神…   「媽媽…媽媽…」焚熱之中,我胡亂的喊著。   「莫拉…莫拉…」身旁的女人,焦急的輕喚著,她那柔軟的手掌,緊緊捏住我的手心。   鼻中聞到的淡淡香氣,身旁那無微不至的關懷,此刻,竟是那般的熟悉…   是媽媽,是媽媽,她從天國,回來看我了…   「媽媽…不要離開我…」就像逮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瘋狂的爬起身來,鑽進了那女子懷中。   雙手,環住了她的纖腰,臉,貼著她彈性而柔軟的胸脯…   心中,頓時寧靜溫馨,彷彿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她摟著我的頭顱,纖手,輕撫著我的頭髮,柔聲道:「不怕的…不怕…莫拉…」   茫然中抬起頭來,入目的,是一張天仙絕俗的臉,那金黃色的頭髮下,海水藍的眼睛中,蘊著淚珠…   「蘇…蘇菲婭…」我愣愣的念著她的名字。   神女點了點頭,雙手環起,將我抱得更緊了。   唉,銀鈴走了,她,卻一直陪在我身邊…   「咳…咳…」身邊傳來一陣尷尬的咳嗽聲,將相擁著的二人,分了開來。   那兔子般可愛的巴甫諾,此時已蹦到我床前。   「蘇菲婭殿下…我…我…說過莫拉公子現在不宜有情感的波動…更…更不宜有房事…昨晚…昨晚…」   巴甫諾口無遮攔,登時將蘇菲婭愛麗絲二女羞得滿面通紅。   「可是,銀鈴姐姐…她…她…」蘇菲婭分辯著,美目擔憂的飄到我身上。   愛麗絲對巴甫諾說道:「銀鈴小姐這就返回薩克爾了,以後她…她和公子…難見面了…」   巴甫諾看了看二女泫然若泣的樣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接下來,他行到我床前,對我連使幾個回復魔法,又命人煎幾附藥水,送來給我服下…   ……   渾身淌出大汗之後,高燒漸退,我虛脫的躺在床上。   蘇菲婭靜靜的坐在床前,不時用絲巾,擦去我臉上的汗水。   「蘇菲婭…」我輕輕喚道。   「嗯?…」   「我們回去吧,回克倫城去…」   「嗯…你…你還需要調養…過兩日再說吧…」   「可…可是…」   「乖乖的…聽話…」蘇菲婭溫柔的看了我一眼,纖手,已按住我的嘴唇。   ……   於是,一場大病,又接連耗去十來日。   十日中,高燒退了又起,起了又退,最後,蘇菲婭竟不得不請出那「莫拉匕首」,依著我們薩克爾人的習俗,在床前為我跪地祈禱起來。   此舉果有奇效,於是纏綿多日的高燒,終於退去。   此時,再望見那「莫拉匕首」,想到自己的姑姑,帕特拉。拉薩姆斯,心中不禁隱痛,暗想:她…雖不是我親姑姑,待我卻是真好…   待得病癒,再返回王都之時,已是12月13日了。   臨行前,巴甫諾司祭對我再三叮囑:「切記…切記…盡少感情波動…莫要房事…」惹得蘇菲婭等女面紅過火,而諾依維爾與席法等人,卻是古怪淫笑。   行的,有諾依維爾、蘇菲婭等人,還有在聖地享福了大半年的比埃霍夫、楊克爾、席法、博達克等人,另有聖騎士佯德與絲德蒙帶一撥教會士兵,對蘇菲婭隨身保護。   半年之間,墮落天使席法,仍是藍發飄逸、面目俊朗,較之年前不僅未有衰老,還精神了不少,聽說天使族的人壽命極長(個別可達千餘歲),這個席法現在300歲不到,方值少年,想來還有數百年的青春期待過呢。   楊克爾比之以前,長高了半個頭,看他濃眉星目,將來免不了又是一個帥哥了。而他雖是愛爾斯家後裔,聖戰士水系血統傳人,但卻是叛逆異常,平日裡比埃霍夫給他的功課,十有八九是被他拒掉了,而一見到美麗的女孩子,這小子便渾身發軟,似少了根骨頭一般輕佻。   比埃霍夫經歷了在聖地的花差花差,此時白髮之間,面泛紅光,比之以前更健旺了。說來好笑,聖地的那幫僧侶教眾,個個將這糟老頭子,捧得像神仙一般。   只諾依維爾,此時消瘦了不少,想來,他也是照料我,擔心困擾之故。而我時時見到這位多年老友,心中不免感激。   博達克依然肥胖如昔,他家祖業貿易,全國各地都有分支,因此,這小子無倫到得哪裡,都是花天酒地的了。   這日行在途中,秋雨領著二十餘名精靈女兵,追上隊伍。   我聽她言道,銀鈴擔心我生活起居,便命她前來,隨身伺候。   我明白銀鈴的心意,她雖不能隨在我身邊,便是自己的貼身侍女一直跟著我,那種感覺,也是好的。   我仔細打量著秋雨,發現她面容娟秀之外,一雙瞳子卻與銀鈴不同,是金黃色的。再瞥見她腰間別著的一把藍幽幽的匕首,正是昔日皇家騎士喬的隨身武器,小龍冰刀,當日皇家騎士斯通,便死在這玩意兒之上,此刀寒氣透骨,可謂凶橫霸道至極。當日銀鈴討到手中,本是愛惜不已,此刻卻交到秋雨身上,想來,是讓這個精靈婢子,從此作我的隨身保鏢了。   於是,一行人冒著寒冷天氣行進。   12月24日,我們終於返回了王都。   旅途勞頓,未得及回家休息,卻被國王賽離。克倫召見。   皇宮大殿之中,我再次見到了王國內,幾位軍政巨頭。   一年之間,宰相盧克比。岡紛,好像衰老了十年。也許是兩個兒子、一個孫子戰死的緣故,也許是數十萬岡紛大軍疊屍異鄉的緣故,這位七十多歲的大公,神態舉止已不如年前的囂張跋扈。   而望見我的時候,我的哥哥,斯紛。拉薩姆斯卻是眼露喜色,看著他疲憊著的樣子,想來最近的煩心之事,也是很多。   內務大臣裡皮。辛森,還是像往日一樣,他跟屁蟲一般縮在盧克比身後,而那奇矮的身形,還並不是他這人,最最討厭之處。   滿朝文武之中,只獨魯菲斯。桑普一人氣定神閒。沉靜之中,他冷冷的瞟了瞟我,淺淺笑了笑。他的身旁,站立著的,是皇家財經大臣,一位擁有肥大嘴唇的黑人,西奧比。奇格。   於是,繁冗的皇家禮節之後,我單膝跪在國王的御座之前,接受國王的嘉獎。   衣飾眩目的禮儀官立在我身前,他撐開張羊皮卷,嘮嘮叨叨的念了一大堆。大意是,因為這次出征有功,受國王御命,提升我為子爵,並賜予我「皇家騎士」的稱號,歸入榮譽的皇家騎士團。   心中暗想:吃了一個大敗仗,我也能成為「皇家騎士」?哦,是了,定是斯紛哥哥對國王的要求。   目前拉薩姆斯家為了牢牢掌握住皇家騎士團的,確實需要將親信往騎士團中安插。   王軍新敗,國王,也確需要籠絡我們拉薩姆斯家的人心。   而我是皇家騎士團團長的弟弟,更是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名皇家騎士,保護自己家族的權益。   這麼想著,我抬頭向國王望去。   在身材魁梧的大主教尼爾思。拜安和面容猥瑣的大司祭皮埃爾。伯微之間,坐在王位上的,是一個面容消瘦的年輕人。   鑲金嵌銀的華麗大袍,並不能掩飾他一臉的頹喪之氣。   賽離。克倫,這個可憐的年輕人,不僅受到宰相盧克比的專權,受到教會派的排擠,現在,更受到國內各大家族的背棄。   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名國王。   朝議結束,策馬行在回家的路上。   四顧之下,較之兩年前的繁榮昌盛,此刻的王都克倫城,竟已蕭條了不少。牆壁上時時可以看見,張貼著招兵徵稅的檄文,一些地方,竟然可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那裡賣兒賣女…   戰爭,對平民來說,就像那空前浩大的瘟疫,它們帶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災難與死亡…   然而,戰爭,很快又要開始,在失去了兩個兒子與一個孫子、精神已近於癲狂狀態的宰相盧克比。岡紛的主導下,主戰派在國內依舊猖獗。   繼年前第一次戰爭慘敗之後,由克倫皇族主導的元老會,對撒繁公國的第二次征討戰爭,早已投入積極的備戰中。   而,這次戰爭的導火索,是比蒂夫。岡紛的死。   比蒂夫。岡紛是岡紛家的長孫,於第一次撒繁戰爭中的殊赫會戰裡,被撒繁家俘虜,在戰後談判之中,雙方達成停戰協議,撒繁家同意遣回戰俘比蒂夫。岡紛。   可是,據比蒂夫的堂弟,擔任克倫方首席談判官的西爾菲斯。岡紛子爵描述,撒繁家在和談中毫無誠意,放回俘虜之後又偷施暗襲,混亂中將比蒂夫。岡紛殺死。   西爾菲斯的父親,岡紛次子,奧姆羅。岡紛的死十分蹊蹺。有人傳說,這位脾氣暴躁的老男,就是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西爾菲斯的手上,而此次比蒂夫的死,同樣充滿了懸疑:一向以寬厚仁愛著稱的撒繁家,是不會作背棄盟約之事。更有人傳說,西爾菲斯又一次陰謀殺死了自己的堂兄,如此,他成為了岡紛家理所當然的唯一繼承人。   然而,這些只是傳聞,比蒂夫被殺的消息傳回王都,全城震怒,特別是以盧克比為首的主戰派,立時對元老會施壓,要求再次對撒繁家動武。   第一次撒繁戰爭的慘敗,無疑使得阿爾維斯國內蒙上巨大的陰影,可事隔不到一年,戰爭的再次到來,是眾多文人政客們始料不及的。然而究其原因,不僅僅是撒繁家「撕毀」了停戰協議,更重要的是因為,此時阿爾維斯國內的政局,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最令人無法相信的是,開始保持中立位置的桑普家與反戰立場的拉薩姆斯家,這時也改為強硬的態度,主張再一次對撒繁家動武。其中,撒繁家與拉薩姆斯家,更是從上古時代,就一直高持著親密關係的摯友,此刻兩家的反目相向,確實也是匪夷所思的。   外面也有傳聞,第一次撒繁戰爭中,桑普家與拉薩姆斯家的十萬部隊全部覆滅,多少也是因為撒繁家的關係,因此,這才改變了兩家對於撒繁家的立場。   可是,我認為,事實並非如此。   第一次戰爭中,三家早有默契,並未發生實質性的交火,而其後岡紛軍戰敗,撒繁軍也沒有採取趕盡殺絕的追擊。最終桑普家與拉薩姆斯家十萬部隊的敗亡,卻是暗黑騎士團與索拉家的傑作。   熟諳軍情的二哥,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棄拉薩姆斯家與撒繁家的千年情誼於不顧,駭然將戰火再次點燃,這些,決不是我所熟悉的二哥會作的。   天氣寒冷,我帶著蘇菲婭,在藍發美人兒佯德的幫助下,擺脫幾名教皇派來的親信的糾纏,回到了家中。   戰爭,持續了一年,此時回到家中,心情起伏。   當基斯從我的手中接過韁繩,把愛馬福蘭牽進馬廄的時候,陣陣熟悉親切之感襲上心來,自己差點掉下淚來。   情感正自波動,突然,腦際隱隱作痛,心中暗驚,巴甫諾的告誡響在耳邊:「…切忌…切忌感情波動…」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牽著蘇菲婭的玉手,行入了家門。   她乖乖倚在我身旁,是那麼的美,美到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那些擁擠前來、瞻仰她姿容的爛民們,擠滿了街道…   也許是保養的甚好的緣故,海倫娜夫人站在自己的女兒蘇菲婭面前,一點也不顯得蒼老,那雪白如玉的肌膚,使得這位年逾四十的貴婦人,與自己的女兒站在一起,更似一對姐妹。   她拉著自己的女兒,自到一邊說話。   大廳裡,只剩下我和二哥兩人。   二哥面容有點發暗,但從他臉上的笑容看去,卻更似興奮與激動。   他自倒了兩杯烈酒,將一杯遞到我手中,溫柔笑了笑,道:「…一年了…吃了很多苦吧…」   「嗯…」我啜了口酒,身上,立時發出陣陣熱氣。   「能活著回來就好…我實在沒有想到…暗黑騎士團的人…會落井下石…」二哥細細打量了我一下,道: 「好啊…很好,人…好像成熟了點…」   心中有千言萬語,此時對著自己這位同母異父的哥哥,卻說不出來。   爐火燒得辟啪作響,二哥斜靠在熊皮座椅上,緩緩喝了幾口酒。   酒氣上臉,熏得他那金黃色的頭髮下,滿臉發紅。   「你知道嗎…莫拉…我們拉薩姆斯公國,那裡土地肥沃…森林豐碩…人民安居樂業,我們…更有阿爾維斯五分之一以上的土地…」二哥有點激動的道。   「從多年以前開始…我們拉薩姆斯家,一直都是博盧尼亞貴族中的翹楚…,拉薩姆斯這個名字,更是繁榮與勝利的象徵…」   「哦…」聽出二哥語氣中,那種罕有的得意,我心下微奇。   「拉薩姆斯家…嗯…不錯…我們拉薩姆斯家族,完全有能力成為大陸最強大的家族…」他昂首說道。   「什麼…二哥…你…你…」聽出他語氣種梟悍凶霸之氣,我不由得暗暗吃驚。   二哥,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法。   望著我吃驚的樣子,二哥更是得意了,他豪笑著道:「莫拉…你等著瞧吧…很快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土地…就會再增加一半…哈哈哈哈…」   「土地…整加一半…」我咀嚼著二哥的言中之意,腦海中電光一閃,驚怒之中,人已站了起來。   「不用驚奇…莫拉…這次桑普家、拉薩姆斯家、岡紛家聯手出兵。撒繁家的徹底敗亡,已是遲早的事…」二哥滿面春風的說道:「前幾日的元老會議中,盧克比與魯菲斯都已經申明,只要我們拉薩姆斯家同意出兵…獲勝之後,撒繁公國之中,自撒繁首都哥穆拉…以東…超過一半的土地…將全部由我們拉薩姆斯家所有…哈哈哈哈哈哈…」   「盧克比…魯菲斯…哥哥…他…他們的話…你怎麼能輕信…」我急道。   笑聲嘎然而止,斯紛怒目瞪了我一眼:「哼…這是元老會的決議,豈容兒戲!」   「可…可是…撒繁家呢…我們與撒繁家那麼多年的友誼…你…你怎麼能這麼作!」情緒激動中,頭微微發痛。   二哥面色微沉,皺了皺眉道:「…唉…這個…只能怪薩瓦爾的兒子…太傻了…竟然與整個阿爾維斯公然為敵…」   「蘭方特…他有什麼錯,誰都知道…是盧克比…害死了他的父親…」   「不錯,薩瓦爾…是被冤死的,這個…誰都知道,殺死希爾思王的真正兇手,絕對不是薩瓦爾。撒繁,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還不是被處死了…莫拉…我的弟弟…我告訴你…在這個時代,掌握力量的人…就是真理…」   「掌握力量的人,你是指盧克比。岡紛嗎,我的哥哥,我實在無法想像,你現在…竟會與他變為一丘之貉…」我冷笑著諷刺了起來。   「一丘之貉…你竟然用這種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哥哥…」二哥憤怒的站起身來,道:「我的弟弟…你懂什麼…沒有力量的人,始終只能像那可憐的小丑一樣,在別人面前搖尾乞憐…只要…打敗撒繁家,我們就能得到土地…大片的土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有了土地…我們拉薩姆斯家就會強大…」   「所以…我尊敬的哥哥…你為了得到土地,甚至…不惜發動戰爭…即使對那多年的盟友揮劍…也不顧…」我的語氣漸漸激動。   哥哥吁了口氣,道:「好了…莫拉…我的弟弟…你才剛回來…我們不必為這些事情爭吵…」   我猛然甩了甩頭,道:「哥哥…你無法想像的…那戰場上屍橫遍地,無辜百姓血流成河的情景,您知道嗎…哥哥…您輕蔑的一個決定…就會造成千千萬萬的人失去生命……那些淒苦的孤兒…失去兒子的老婦…天知道…這些人怎麼能活得下去…」   「哼哼…莫拉…這些話…你都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說的…」二哥冷冷瞪視著我,沉聲道:「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貴族,而且,你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你需要關心的,是拉薩姆斯家的利益…不是那些見鬼的平民生活…」   「貴族…貴族…哈哈哈…又是貴族…」我狂笑了兩聲,道:「為了利益,我們這些自名為高貴的貴族,就可以無端的將平民投之於火海…」   二哥狂忍著憤怒,一臉黑氣的道:「好了…莫拉…這場戰爭勢在必行,只要得到了土地,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地位…會更加牢固…」   「家族利益…」情緒起伏漸劇,腦中發熱,頭痛陣陣襲來,我冷笑著道:「斯紛…我的哥哥…您與你些卑鄙、無恥、自私、惡毒的貴族們完全一樣,你只會關注於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命運,而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無辜者的悲痛之上…」   二哥將手中的銀杯,重重的砸到地上,他已被我惡毒的諷刺徹底的激怒了。   「莫拉,你…你這個…體內更本就沒有…貴族血液的雜種,白癡…你…你…更本不配擁有拉薩姆斯的名譽…」二哥咆哮著。   「貴族血液…雜種…你指的是什麼…」我狠狠的瞪視著哥哥,腦中因為激動的情緒,一陣一陣劇痛,而眩暈著。   也許是因為酒性的發作,二哥異常暴怒,道:「你還不知道麼…去問問你的…賤貨媽媽…看看你滿頭下賤的銀髮,你根本就不是我們拉薩姆斯家的後代…更不能被我們家族的聖寶格拉姆所承認…」   喔,果然,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我根本就不是拉薩姆斯家的兒子…   心中陣陣刺痛,毒藥又開始發作了,頭痛欲裂之中,自己險些便要暈去。   強自堅固自己的腿骨,堪堪的站在的地面上,此時,站在二哥面前的自己,竟是那麼的艱難。   我不能倒下,決不能…   我望著自己的哥哥,心中痛極,這麼多年來,他竟一直便未將我,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那些家族的侍臣親屬們也是,在他們眼中,我只是一個血統不純的孽種…   難怪他們疏遠我,鄙視我…   我…根本就不是拉薩姆斯家的人。   心中陣陣的憤懣不平,此時已徹底的噴發了…   貴族,多麼的卑鄙惡劣的一個詞彙,我寧願自己打一出生,便遠遠的離開它…   心中恨極,我冷冷的望著斯紛,道:「你從來就不當我是弟弟…是麼…」說著,我拔出龍骨劍,揪起自己的銀色長髮,一刀割斷(貴族才有留長髮的資格)。   「拉薩姆斯…這個姓,從此與我無關…」我重重的說了句,轉身便往門外行出。   「莫拉…你…站住…」二哥喊了句,卻是愣愣的站著,任由我行出屋去。   門口,站著蘇菲婭母女,她們,已因著我們兄弟兩的兇猛爭吵,嚇得面色發白。   看也不看蘇菲婭一眼,我竟自行了出去。   我,不要作貴族,不要作公子,也不敢奢望,她能與我一直相伴…   「莫拉…你…你到哪裡去,等等我…」她跟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急行了數里。   不知何時起,天空中又開始了飄雪…   腦內痛得直欲裂開一般,忘愁泉水,又開始發作了…   強忍著痛楚,我莫拉,決不能屈服…   由於沒有了長髮的環繞,自己的脖子間,竟有點冰涼。   又行了數里,我止住了腳步,回頭望去,蘇菲婭俏生生的立在雪地裡,咬著嘴唇,一副可憐的樣子。   從屋裡跟出來,她只穿著貼身的長裙,絕美的臉,已凍得蒼白。   雪花飄落,粘在她的香肩上,淡黃色長裙的紋理中…   行到她面前,我解下了斗篷,批在她嬌弱的身體上,道:「你…你不該跟來的…我…我已不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   蘇菲婭搖了搖頭,她輕歎了口氣,擁住我道:「…你…你就是莫拉,我愛的莫拉…」   感受著她溫軟如玉的身子,心中一片輕鬆愉快,一片傷感淒涼,一片溫馨如意…   方纔苦忍良久的眼淚,撲簌簌的留了下來…   我擁緊了懷中的她…   四周,飛雪飄舞…   兩人靜靜相擁…   良久,懷中的女人,細聲說道:「…莫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麼…」   「…嗯…」   ……   ××××××××××××××××××××8 更新手記:   本章開始,取消不倫不類的後記,每章十節。   十一旅遊,下次更新在十一之後,實在對不起大家了。   本章的兄弟爭吵,屬於過激行為,讀者切勿效仿哦。   很高興大大們喜歡俺的作品,關於更新速度和頻度的問題,小編已經盡力了。   切可以理解讀者的感受,但作者還是很開心的,反正,一部作品受人期待,總也比無人無津的好。   對了給出主角的初期人設:莫拉。拉薩姆斯:血腥:O型性格:偏內向(外向,內向,偏外向,偏內向四種)   生日:克倫皇歷192年11月28日星座:射手座身高:183cm 體重:71kg 劍術:B(S,A,B,C,D 5級)   魔法:D 性格:有同情心,有愛心,喜歡小動物(有點女性化),表面上偏軟弱,內在堅強愛好:音樂(受銀鈴熏陶),騎馬最喜歡的顏色:天藍色愛用武器:騎士劍喜歡的女子類型:與他的心理缺陷有關,似姐姐又似情人的那種,賢惠又不失嬌媚的女子(以銀鈴為準)   得意絕技:暫時沒有;愛馬:福蘭,齊蒙羅草原名種,撒繁家送來的禮物。   頭髮顏色:銀色;瞳孔顏色:黑色;皮膚顏色:白皙;種族:人類;民族:葛爾族(誕生於聖靈大陸的古老種族,200年前入主博盧尼亞大陸,將當地的土著「冥加族」屠殺殆盡,目前,控制著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土地)   敬請期待,下一章《聖劍傳承》。         第一節 再遇托普     自克倫皇都以東,綿延阿爾維斯大運河的支流、高琴葛河向南,在靠近桑普公國以西的位置,那裡,是一片富饒的沃土。   高琴葛河,河水細緩,兼且接近炎熱之國、桑普公國緣故,因此長年以下,這條河水溫暖熱,再加之河水清澈,養料充分,因此高琴葛河中,歷來水產豐富,它充裕的河水,極大的灌溉著河畔萬里的土地。   更為難得的,高琴葛河中,生長繁育著博盧尼亞大陸最為高貴美麗的水鳥、天鵝。   每年冬季,數以千萬計的天鵝,會遷往高琴葛河的下游,在哪裡度過冬季之後,產卵孵幼,等待來年的夏季前,再返回河流上游,因此常年中,人們都可以在河中望見那高雅悠閒的天鵝群。因此,在當地人的口中,高琴葛河,又被稱為天鵝河。   處於天鵝河中下游地區的美酒城市,芬托爾斯,更因著其盛產的葡萄美酒,數百年來,在整個大陸聞名遐邇,而無論是那個國家城市,紳士貴族們都視能品嚐芬托爾斯美酒為最高享受。   芬托爾斯的最高執政長官,瑪麗安家的外甥,近四十歲的夾可比。瑪麗安,是位勤政愛民的好官,它總督著芬托爾斯附近數以千里而計的土地,掌握著各種農作物與畜牧產品的運營,因此即使在戰亂年代,美麗富饒的芬托爾斯,依然平靜安寧。   釀酒,是瑪麗安家持著的,最龐大的祖業之一,芬托爾斯的葡萄酒,其原料都來自於附近農場中,大量生產的優質葡萄。而在芬托爾斯以西以南,隔著高琴葛河的另一側,小鎮利科本附近的大片土地,是瑪麗安家的祖居地。這裡,四季如春,擁有著一望無際的葡萄園與茶果園,向來被譽為是葡萄、茶葉的樂土。   克倫皇歷214年2月22日,利科本鎮郊。   寒冷已逝,冬天即將離去,附近的種植園中,此刻仍在歇種。   樹葉落盡,林木雜立,枯死狀的葡萄籐,整整齊齊的綿延到天際。   在這片葡萄園側,是一個寬大的農莊。   莊園之中,高達十米的碩大風車,那巨大的扇葉,在細細寒風中,緩緩轉動。   農莊的黑木柵欄之外,幾匹騾馬在枯黃的雜草叢中放養,個間幾隻牧羊小犬,來回嘶叫奔襲。   整個原野裡人聲寥寥,一片寂靜安寧的景象。   自行在葡萄園中,伸出手去,撫摸那籐曼上的死皮,我不無擔憂,對身後的女人說道:「蘇菲婭,這…這些葡萄籐,沒有被凍死麼…明年真的能發出芽來嗎?」   那些葡萄籐,確實是一副乾枯的死樣。   「哼…瞎操心…」身後的女人,頗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她騎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鑲著寶石的銀飾使得這匹白馬倍覺神駿。而馬上這位絕代佳人,那鏤著金線方格的粉紅絨襖,將她曼妙的身形套個嚴實,厚線的麻袍與貂絨皮靴、與那寬大的杏黃色麻布大氅,使得這個千嬌百媚的神女,與周圍寒冷的空氣隔絕了開來。   金黃色的頭髮層層盤在腦後,一雙明亮的眸子在我身上轉了兩轉,她微微的挑起嘴角,調笑道:「子爵大人,如果你再這樣拖拖拉拉的,我們今天就打不到獵物了。」說著,帶著粉紅色手套的纖手一提馬韁,竟自奔了出去。   兩隻渾身黑亮皮毛的大牧羊犬,立時嘶叫著跟了上去。   「啊…喂…蘇菲婭…等等我…」我急忙翻上馬背,策韁行出。   這時,身旁兩個小伙子,也騎馬跟了上來,一個是基斯,這小子最近又長高了,斯紛。拉薩姆斯將他提升為一名見習騎士,自我那日離家不久,他與諾依維爾兩個,卻帶著我的愛馬福蘭跟來。   另一個小伙子,滿頭金黃短髮,明眸大眼,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光景,卻是蘇菲婭的堂弟,夾可比。瑪麗安的表弟,赫斯基比。瑪麗安。再看他年紀雖小,卻是弓馬嫻熟,手持一把紅木大弩,每次我和蘇菲婭打獵,都要死活跟來,展示一下自己的箭術。   於是四人嬉笑著,在林間騎馬穿插,一種的自由清新的感覺。   自那日在家中與二哥爭吵出來,心情一直沉鬱,結果忘愁泉水毒性發作,高燒連續,險些便沒結束我的性命。其時蘇菲婭急得淚眼盈眶,諾依維爾等人也是束手無策,直到大賢者比埃霍夫不斷對我催動回復魔法,並用特製藥草為我降低體熱,自己這才得脫險境。   想到守望二十餘年的拉薩姆斯家的名譽,到頭來在族人眼中,竟只是一個外人雜種,而片刻間,自己諾大一個男子,於天地間卻直似無立足寸地,一根無根飄零的雜草一般。母親慘劇,生父蹤跡,兄弟反目,事事俱都撲朔迷離,心灰意冷中,不欲搭理那些家族之事,民族理論,於是隨蘇菲婭一同回返瑪麗安家的祖居地、芬托爾斯。   暗想道:從此以後,「拉薩姆斯」這個姓,自己是再也不能用的了,那我姓什麼呢,「布努斯爾」,母親的姓氏,聽起來好像不錯。   我這麼想著,來到芬托爾斯,住在這裡,蘇菲婭、愛麗絲、秋雨三女對我細心照顧,加上瑪麗安家養用豪奢,錦衣御食之下,自己沒理由過得不好。而自服用忘愁泉水之後,自己對女性記憶混亂,蘇菲婭三女平日也是對我小心翼翼,從不敢輕易挑動我的情思。而自己與蘇菲婭的深深情紊,此時也只能二人間潛移暗度的了。   於是閒居無事,平日裡無聊落寞之時,就被蘇菲婭拉出去,打獵遊玩。   今天天氣微晴,空氣清新,確是打獵的好日子。   林間落葉層層,處處的幽僻所在,還有月前的積雪未融。   原來在士官學院學校之時,雖然對槍煎弓斧各式武器均有涉獵,可是平素我對弓箭一門,最不擅長,何況騎士的標準裝備,便是劍與槍,其次是斧,最後才是弓箭。而拉薩姆斯聖劍世家公子自幼的教育中,便沒有弓箭一項。因此很不幸的,我這位新進皇家騎士的箭術,實在是不敢自誇。   在野林裡搜尋半日,好容易發現一隻麝鹿,結果被我連發數箭,卻均是差去數米,那麝鹿早逃遠了去。   蘇菲婭瞟了我一眼,媚笑道:「莫拉先生,這兩個月來日日打獵,你的箭術…好像沒什麼長進哦…」   我搖了搖頭,作個無可奈何之狀。   在林中逡巡片刻,不久,草叢中奔出只野兔,只聽教廷公主嬌笑兩聲,她持著一把精緻獵弓馳馬而出,連續幾箭向那野兔射去。怎奈那野兔機靈異常,幾個突折過去,盡數躲開蘇菲婭的羽箭,往草叢深處竄去。幸好兩隻獵犬訓練有素,包抄之下衝入草叢,將那野兔逼出。於是蘇菲婭又射出一箭,仍是不中,女人惱羞成怒,對旁觀的我們叫嚷:「喂…你們看著幹嗎…快過來幫忙啊…」   三人一哄而上,於是四人四騎,向那可憐的兔子團團圍上。   混亂之中,還是小赫斯基比手法較準,一箭將那兔子射死。   最後,還是蘇菲婭提起那可憐的死兔子,得意至極,嬌笑道:「逃啊…逃啊…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哼!」   見到這女人發狂的模樣,我與小赫斯基比對視一眼,均是一臉無奈的神情。   眾人正自嬉樂,突然林外馳入幾名騎士。當先兩位少女體態窈窕,正是愛麗絲與秋雨。   「蘇菲婭殿下…莫拉大人…」只見二女面色惶急,策馬急到我們身前。   「蘇菲婭殿下…不好了…梟賊…梟賊…襲擊利科本鎮…」愛麗絲喘息著說道。   「梟賊?…」蘇菲婭皺了皺眉。   梟賊,是由居住在桑普公國炎熱土地中的地下土著、食人野人、半獸人等亞人類,組成的強悍盜賊團伙。之所以被稱為「梟賊」,是由於賊伙中的大量蝙蝠怪與鷹身人妖緣故,它們利用低空高速飛行的能力,配合土侏儒、牛頭人等強盜打劫殺戮。它們無視教義人倫,加之嫉妒人類在世界的統治地位,處處為非作歹,打劫平民,而梟賊對人類百姓肆意殘殺,凶狠殘忍,向來被桑普公國內外的人類居民切齒痛恨。   只聽秋雨說道:「諾依維爾先生與比埃霍夫先生,已帶民兵去支援了…莫拉大人,你…你…」   此時,小赫斯基比一副興奮的神色,對蘇菲婭道:「表姐,我們…我們也去參戰吧…」   蘇菲婭橫了自己的表弟一眼,美目擔憂的望著我,卻不言語。   我拔出腰間的龍骨劍,順手揮了揮,其實這把劍是從謝爾手中得到,雖然輕便而鋒利,但是奇形怪狀的,對我很不稱手,想不到今天卻又用得著它了。   對神女淡笑了笑,我說道:「走吧…蘇菲婭,是該幹活了…」說著,已當先馳馬而出。   身後傳來蘇菲婭的傳令聲,她招呼著幾名侍從,四下去疏散平民,而自己帶著基斯與赫斯基比,也從身後跟了上來。   小鎮內外,狼藉混亂。   屋宇瓦際,那燃起的熊熊烈焰,不斷的帶出滾滾濃煙。   人類的嘶喊嚎啕聲,四處迴盪。   身形只比鷹鷲略大的鷹身人妖,成群結隊的大片大片在城鎮中盤旋,襲擊那毫無反擊能力的老幼婦孺,撕咬、吞噬她們的血肉。   還有那數不勝數的土侏儒,那灰黑色的,不到一米的矮個子,那佝僂彎曲的變態體形,它們手持著短矛小斧,宛似一片黑流般充塞入小鎮內外。   這土侏儒凶悍而富有彈跳力,往往數十個一擁而上。群歐之下,往往那些身強力壯的大體形生物,也會淪為土侏儒的食物。   其實確切說來,鷹身人妖與土侏儒之流,並不能像鷹人、大精靈一般算是類人生命。它們有著完全不同於人類的身體,鷹身人妖擁有鷹的身體與人的腦袋,卻又有著鋒利無比的牙齒,足以撕開任何獵物的筋骨,土侏儒更是身材矮小,它們那極度退化的雙眼,已令幾乎失去了所有視力,但是,土侏儒敏感的聽覺與嗅覺,卻彌補了它們某些感官方面的不足。   在士官學校的教科書上,它們都被稱為亞人類,原因很簡單,它們只有不超過四十年的壽命,並沒有完善的發展自己的文明,沒有熟悉可表達的語言,但是,它們卻又屬於智慧生命,亞人類其中的優秀者,也可以像類人類那樣,掌握人類的語言,學習人類的文明。而這些群體行動的傢伙,往往有組織、有紀律的進攻其它生物的聚集地,掠奪別人的財物,甚至吞食別人的肉體。   然而,對於人類而言,亞人類是極端凶險殘忍的食人種族,落入它們手中,往往免不了被吃個皮乾肉盡的下場,而數十年來,在桑普公國邊境,橫行無忌的梟賊,更是讓平民百姓聞風喪膽的毒瘤。   據說近十年中,梟賊的新生雌性頭目,「牙妖」,她凶狠毒辣,而且富於詭計,在她的策劃下,對人類村鎮的一次又一次血洗,更趨猖獗了。   等我們趕到小鎮利科本之時,這裡幾乎已被梟賊夷為平地。   地上橫列著不少人類的屍骸,那斷殘的肢體,被撕咬啃鑿過的內臟血肉,直是慘不認睹。   一些鷹身人妖,仍自啄食著地上的人類屍肉,而那洪潮一般的土侏儒,自在小鎮中橫湧,劫掠著百姓的錢糧雜物。   目睹著同類被如此殘害,心中頓時生出火辣辣怒意,我急催著快馬,向小鎮中竄去。驚起棲息地上的鷹身人妖,一哄哄的飛起。   我狂嘯一聲,手中的龍骨劍,瞬時橫劃出幾個淡黃色的圓弧,跟著,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處微微著力兩下,而兩隻鷹身人妖頓時嘶聲慘叫,那黑色的羽毛狂散中,屍體「騰」的從半空中跌落在地。   手中長劍,怕有大半年未曾染血了吧…   我這麼想著。   此時,四周的鷹身人妖一哄而散。它們擅長迂迴擾動,攻敵以不備之處。霎時間,這數十隻黑色身影,在我的四周半空中,來回抖動不停,令我不得不全神戒備。   蘇菲婭三女這時也跟了上來,秋雨跟隨銀鈴多年,弓箭馬術自也不差,這時她騎在馬上彎弓搭箭,舉重若輕間,已接連射下幾隻鷹妖。而小赫斯基比初上戰場,手忙腳亂中,卻是倉惶失措,好容易躲過兩隻鷹身人妖的撲擊,卻未及得射出一箭。   由手執短劍的愛麗絲護著,美麗的神女蘇菲婭嘴中唸唸有詞,只見她額間的聖女銀輪亮光閃爍,那晶瑩的聖女十字劍高高蕩起間,四周的空氣中風聲激動,一股股淡綠色的光芒,將空氣的流動,緩緩的彙集,壓縮。   「神啊,賜予我風的力量,那無比鋒利的尖刀啊,強裂空刃!」隨著蘇菲婭清亮的聲音響起,那密集的空氣壓縮而成的弧形巨刃,伴隨著那耀眼的綠色光環,迅疾無倫,直向半空中劃去。   只眨眼間,空中羽毛紛飛,鮮血狂灑,數十隻鷹身人妖,瞬時已被那空氣刃劃中,甚至還不及慘叫一聲,已紛紛跌落地下。   「強裂空刃」,中級風系魔法,對防禦力脆弱的飛行部隊獨含特效,此刻這種魔法用在蘇菲婭手中,竟有如此威力。在現時的大陸中,很少有人,能同時精通並擅長多系屬性魔法。可是,眼前這個美麗無比的女人,卻顯然具備這種才能。只見她使出一記強裂空刃之後,甚至未需喘息,很快便又是一記落雷,將迎面撲來的幾隻土侏儒劈到。   她風姿絕俗,胯下那銀飾白馬一個縱躍之間,已經來到目瞪口呆的我身旁。   其實在群毆戰中,騎士的殺傷力,似乎永遠及不上魔法師。   不過,我還是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絕代佳人,她在魔法方面的才能,也許還能及得上,那位擁有聖戰士血統的魔法天才、魯菲斯,卻也說不定。   蘇菲婭驕媚的看了我一眼,纖手抬上,挽了挽自己鬢間的亂髮,調笑道:「唉…大半年沒有作功課,魔力…不如從前了…」   聽到這話,我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不久,與諾依維爾率領的一小股民兵會合。眾人正待商議行止,卻見鎮中的另一個方位,那黑壓壓的土侏儒群環環圍繞中,廝殺出一股人來。   遠遠望去,卻是數十名傷痕纍纍的人類戰士,正被數之不清的土侏儒們圍住廝殺。   當下與諾依維爾微一點頭,二人心意想通,便對蘇菲婭喊道:「蘇菲婭,魔法開路!」   美人兒心領神會,她喃喃吟唱數句,手中那鑲著各色寶石的十字銀劍揮出,一陣陣紅光耀眼,那灼熱無比的火焰 ,瞬時在黑壓壓的土侏儒群中爆發了…   這正是她擅長的高級火系魔法,「煉獄」。   層層灼熱的氣流成浪,紅光四射出數里開外,那土侏儒腳下的地面,瞬時已化為熾熱的岩漿,那四射的熔岩,熊熊的烈火,瞬時燒透了黑侏儒那茲弱的身體…   在那亞人類一片的似雞似犬的尖叫聲中,黑壓壓的人群瞬時向四周擴散,而那閃避不及的侏儒們,也即刻被烈火燒焦…   高級火系魔法一經使出,前路立時被清理乾淨,反倒是我和諾依維爾兩人領著數名騎士,繞開那被烈焰灼熱的土層,疾往那中心處救援。   一頭板寸頭髮的諾依維爾,劍術也有十餘年火候,十分精熟,而此刻我二人配合在一起,珠聯璧合,殺退一小群的土侏儒,迎到那友軍群中。   此時那友軍中,十多名步兵戰士大多帶傷,而有兩人站在其中,卻是鶴立雞群一般,十分顯眼。   其中一名青袍白髮的老者,這老者身材高挑,卻是雙目帶創,卻似早已瞎了。只見他雙手各持著一把長劍,劍身自帶古紋,一望而知其名貴,再看他雙手持劍的架式,竟是讓人不禁生出一股寒意,時下大陸上騎士劍客,能熟練掌握「二刀流」這種頂級劍術的劍士,實在已是屈指可數,而眼前這位老者,擺明了便是一位雙手劍客,而此刻他雙眼俱盲,而身處戰陣之中,渾身上下不帶一絲傷痕血跡,氣定神閒之間,彷彿把剛剛的一番殊死搏鬥,全然不當回事般,與他身旁一些傷痕纍纍,而苟延殘喘的人類戰士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個,確實是一位絕世劍客的涵養,一種孤高的氣質。   再看另外一人,是名兩米多高的巨漢。   短短的頭髮下,他擁有寬闊的額頭,那滿是血污的臉上,自帶著一絲恬靜的笑意,再看他堅毅的臉頰,卻是自己那麼的熟悉。   那大漢望見我時,面上微微一愣,隨即將一柄長柄大斧,一揮而扛倒自己肩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著我笑了起來。   「…你…你…托普…是你…托普…你好嗎…」他那招牌性的動作,瞬時將我點醒。   心中一片狂喜,我躍下馬來,一手扶到他肘下。   托普望了我一眼,這個大漢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看了看天,豪笑道:「呵呵呵呵,今天天氣不錯,是個與老友重聚的好日子…」   「是啊,今天確是個好日子…」想到昔日征討盜賊團時,與他並肩作戰、同涉險境的往事,心中泛起一片的熱意。我攙住托普的肩膀,也笑了起來。   二人正自得意,突然身旁一個老朽冷峻的聲音響起:「現在…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吧……二位…」卻是那瞎目老者說道:「…它們…又來了。」   心中一驚,我回頭望去,果然望見那黑壓壓的、夾雜著牛頭怪的土侏儒群,又蜂擁了上來。   「不錯,情況緊急,托普,我們先殺出去…再說…」說著,在托普堅實的胸脯上擂了一拳,我一個急起翻身上馬,高喝道:「大家跟在騎兵後,不要掉隊,一起殺出去。」   當下騎兵在前,步兵隨後,一起向外殺去。   可是黑侏儒們,片刻間又像潮水般將我們堪堪圍住。   托普手持大斧,一記橫掃之中,便有數個土侏儒的屍身飛出。   那瞎目老者,失明對於他來說,好像根本不存在任何障礙。他的雙手劍技更是神妙無方,卻見兩把古劍在他手中,時而相輔相成,時而分東擊西,而附近那些醜惡的土侏儒,但凡敢進入他方圓二米的,瞬間便是濺血倒地。   一時間,他二人倒是無險,可是其它受傷步兵,卻是危急萬分,只聽「啊…啊…」兩聲慘叫聲響處,便有二人被土侏儒一擁而上,亂矛捅死。   其時空中的鷹身人妖不斷往下撲擊,我們又被幾隻身強力壯的牛頭怪纏了上來,情況登即不妙。   (牛頭怪屬亞人類純獸人,有一定智慧,不會言語,力大如牛,他們善使斧錘等重型武器,在單體肉搏的戰鬥力上,對人類戰士有壓倒性的優勢。)   此時,蘇菲婭處,情況也是不妙。在一隻年紀略老的雌性黑毛女妖、「牙妖」的帶領下,幾隻鷹身人妖不斷對蘇菲婭、愛麗絲、秋雨三女撲擊。   蘇菲婭架出十字劍,左支右拙中,再無暇使用魔法;愛麗絲劍術稍次,她在鷹妖的撲抓下屢屢遇險,粉嫩的臉上被劃出一道血痕;而秋雨此時只得拋下弓箭,她拔出腰間那把藍幽幽的小龍冰刀,那陣陣極度冰寒之氣中,將一隻鷹妖斬為冰塊,而其它鷹妖對那冰刀心生忌憚,倒也不敢對秋雨冒然出襲。   (小龍冰刀是銀鈴從皇家騎士喬手中奪得,為水系聖龍的骨骼所制,寒冷無比。詳見序章第十節)   我們陷入苦戰。諾依維爾接連拋出小投斧,可是那鷹身人妖卻是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瞬時間,他精準的投斧,效果也不明顯。   而我好容易發出記火球,將一隻牛頭怪擊倒,卻又被另一隻土侏儒,一槍扎中馬腿,福蘭一陣子的癲狂之中,自己險些跌下馬來。   心中正叫苦不迭,突然遠方殺聲震響,卻是席法引著大批援軍殺到。   「蘇菲婭殿下…蘇菲婭殿下,您沒事麼…」一名藍色長髮的美貌少婦滿面焦急神色的喊著,她渾身聖騎士打扮,手持著聖者銀盾,策馬疾馳而來,正是聖騎士佯德。她身後另一名半老聖騎士,手持裂風之斧,卻是絲德蒙。   瞬時間,隨他們而來的數千教會士兵,已高喊著殺了過來。   土侏儒群頓時混亂了,片刻間亂七八糟的人群,混亂的堆積廝殺在一起。   這時我已是苦苦支撐,突聽半空中一聲清嘯。   「莫拉,我來幫你…」   一雙黑色的巨翼直向我身前落來,那藍發飄逸的席法,此刻一身白衣,手持大弓。他順著自己下墜之勢,接連彎弓出箭,只聽自己身周慘叫連連,只眨眼間,幾隻困擾我已久的鷹身人妖,瞬即被他射死。   我見此情狀,頓時精神一振,手中龍骨劍重重杵下,悶響聲中,銼入一隻牛頭怪的腦髓,那牛頭怪仆地便倒,而我策著馬,已當先殺出重圍。   此時,身後的托普也賣出個破綻,他虛晃中一斧橫削,將一隻與他纏鬥已久的牛頭怪,砍翻在地,跟著狂嘯一聲,拉住身旁一名傷重的同伴,急跟著我往外竄出。   亂戰之中,梟賊們自相踐踏,死傷無數。人類士兵們義憤填膺,勇猛殺敵之下,漸漸掌握了戰場的主動。   不久,那梟賊群中,狡猾的女頭目「牙妖」,一記的震翅高飛,而在她淒厲嘯聲的發令聲中,梟賊們也開始紛紛退避…   而接下來的追殺,卻持續到傍晚…   等到那梟賊們退卻後,再清理整個戰場之時,繁榮的小鎮利科本,此刻已徹底淪為廢墟。   ××××××××××××××   更新手記:   本章附帶蘇菲婭個人檔案   蘇菲婭。瑪麗安   血型: A   性格: 偏外向   生日:克倫皇歷193年2月3日   星座:水瓶座   身高:171CM   體重:52Kg   劍術:C   魔法:A   性格:堅強,積極,好奇,熱情大方,喜歡新事物,喜歡精緻的食物與首飾,喜歡調戲內斂的男孩子   愛好:品嚐陳年紅酒與豪奢的食物,騎馬,打獵,社交,性   最喜歡的顏色:玫瑰紅,雪白   愛用武器:魔法劍   喜歡的男子類型:內斂的,有責任感的,溫柔的紳士型男子   得意絕技:精通多種魔法,尤其擅長高級火系魔法「煉獄」   愛馬:沒有   頭髮顏色:金黃色   瞳孔顏色:海藍色   皮膚顏色:白皙   種族:人類         第二節 授劍     日間經歷與亞人類的殊死一戰,夜晚時,眾人均有些疲累。   與托普等人,會聚在一間小酒館裡。   我將托普介紹給蘇菲婭等人,再看看他那魁梧的身材,豪邁的神采,此刻分別一年,彷彿只在昨日。   只聽托普言道,自從與我在普薩斯一別,他作為一名自由傭兵四處遊蕩,來到小鎮利科本時,眼見梟賊作亂,人民生活疾苦,便自動請纓,留下來參與民兵團共同對抗梟賊。   接下來,托普又將那雙劍老者,向我們略一介紹。   結果這沉默寡言的瞎目老者,赫然竟是大名鼎鼎的「劍聖」、赫姆赫資。伊亭。於是仔細打量著他,那鬚髮零亂的老臉上,一種濃重愁苦冷淡的味道,直讓人不敢貼近,「苦臉的劍聖」,果然名不虛傳。   當下托普又道,那梟賊狡猾異常,時而迂迴牽制,時而主動出擊,近半年來,僅在利科本地區,就大大小小作亂百多次,而民兵衛隊,幾乎就不能追蹤其詭異的行跡。   諾依維爾等人談到梟賊對人類居民的殘忍屠戮時,無不咬牙切齒,憤恨不平。   當下眾人商議,決意齊心協力,共同對付梟賊。   與蘇菲婭一起回到瑪麗安家的農莊,已是深夜。   不知是否初上戰場的緣故,小赫斯基比因為受了驚嚇,此刻竟發起高燒來。   請來兩名僧侶為其診治,又施放了些回復魔法,這小子的病情才漸漸好轉。   望著自己病態憔悴的表弟,蘇菲婭一臉的憂慮。   我行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掌去,握住她潔白的玉手,道:「…不用擔心,他明天就會好起來的…」   蘇菲婭嗔怪的望著我,道:「都是你不好…他才這麼小,你…你就糊里糊塗的把他帶上戰場…」美人的手掌,卻不脫去我的掌握。   我歎了口氣,心中內疚,卻不知說什麼好。   沉默良久,蘇菲婭別開頭去,細聲道:「你們男人,是不是…是不是都這樣,上到戰場…就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   聽到她語氣中的淒苦味道,我微微一愣,想要看看她的神態時,卻發現她臉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拉了她兩下,卻發現她身體執拗著,不願意回過頭來。   無奈之下,我伸出手去,挑起她的玉頷,將她絕美的臉,扳到我的面前。   淡淡燭光下,那金黃色的根根髮絲,自發出點點的閃光;那澄清如同湖水般澈藍的眼睛裡,此刻竟有點點淚花浮出…   「乖…莫哭…」伸手過去,拭去她眼角的淚。   這個女神般美麗的人兒,柔順的依到我懷裡,微微抽啜著,道:「你知道麼,每次你拿著劍,衝入血肉模糊的戰場時,我…我…」   我歎了口氣,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子。   「你不知道麼,我…擔心你的…」   「嗯…」我沉吟著,道:「我答應你,等把梟賊這個民害根除,我就再也不碰刀劍了。」   (作者道:好大的空頭支票!!作者答應,讀者也不答應)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繼續抱緊著我。   隔著衣服,感覺到那柔軟的胴體,此刻竟是微微滾燙起來。   她的身體好熱,好想解開衣服,細細的打量她。   心猿意馬之中,動情時,腦內深處,又開始隱隱作痛。   二人相擁半晌,蘇菲婭抬起頭來,如夢美目,注到我臉上。   櫻唇兒輕咬,細細喘息中,她緋紅的臉上,那美輪美奐的眼睛,此刻直欲滴出水來一般。   強壓著腦內的疼痛,感覺到她身上的熱意更濃,我微微調笑道:「蘇菲婭小姐,你的身體很熱哦,是否在發燒呢…」   她滿面羞赧,嬌嗔著看著我。   伸手過去,解開她胸前一根束帶,我得意的說道:「不好了,蘇菲婭小姐,您肯定是病了,要不要屬下…仔細的檢查一下…您的身體啊…」「仔細」與「身體」兩詞,被我說得特重。   輕掐了我一下,蘇菲婭回過頭去,看了看病床上的昏睡的小赫斯基比,卻道:「檢查?我好像確需要這個,不過…這裡不大合適哦?」說著掙開我的懷抱,當先向門外走去。   我正要跟過去,突然頭腦一陣的劇痛,眩暈中差點沒倒下去。   可是,這個女人的熱情,實在是很難抗拒,也不敢抗拒…   我踉蹌了一下,勉強站住,卻看見蘇菲婭已站在門外,嗔怪的望著我,蹬足道:「死人,快點啊…」   「哦,嗯…」我深吸了口氣,吃力的跟了上去。   今晚,等待我的,不知是甜蜜,還是痛苦…   可惡的忘愁泉水,狗娘養的溫蒂,下次見面,我一定饒不了她。   第二日早間,從蘇菲婭房中出來,我早是精疲力盡,正要回房休息,卻被愛麗絲逮住,前去探望秋雨。   原來昨日與梟賊作戰,秋雨被臉上抓傷,雖然傷痕不重,但女孩子家愛美惜顏,自然難以想開。   我到的時候,秋雨只是抽泣。   唉,是不是精靈族的女子,更喜歡多愁善感。   於是,我撫著她黑色的秀髮,倍加撫慰,言道,這個傷痕很淺,決對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云云,又道,美女是不能哭的,哭了就不美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秋雨逗樂。   卻見她嬌笑間,梨渦淺顯,好一個美女。這時愛麗絲也依了過來,挽住我的肩膀,道:「莫拉大人,我們小姐就是沒瞧錯人,您,真是溫柔呢…」   細細打量愛麗絲,她的金髮柔順如瀑,與蘇菲婭卷髮卻又不同,且髮色又偏淺黃色,而雙眼皮的鳳目,更是嬌媚動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此刻倚紅偎綠,本應溫柔享盡,可我卻是頭痛欲裂,暗想自己今日實是再不可動情,否則萬劫不復,當下使出百般手段,脫出溫柔陷阱。   回到自己的房間,卻被托普攔在門口。   這大漢豪笑兩聲,道:「呵呵…莫拉,今天天氣不錯,走…咱們去練兩招…」   「啊,練招啊…這個…我…」猶豫間,已被托普拖到了校場。   不會吧,我現在頭還痛著呢。我心中想著,但望見托普誠摯的眼神,想著分離一年重聚,實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此時日已近午,農莊中空曠的校場上,已有很多人站在那裡修習。   席法一時練劍,一時執弓,他飛翔縱躍,練習各種姿式射靶。諾依維爾又玩起了他的看家絕活,那小型投斧在他手中拋出,二十米內的目標每發每中,引起周圍幾名旁觀的武士們掌聲連連。   而在校場的一角,比埃霍夫正帶著他的嫡傳弟子、楊克爾作晨課。這一老一少可惡至極,一輪接一輪的水魔法使出來,搞得整個校場上冷風簌簌,眾人都是遍體冰涼。   我手持練劍用的木製長棍,立在當地。而托普這個兩米多高的大漢,他一手支起根長柄大木把擬作長柄大斧,霍然立在我面前。   他簡直就如同一座大山般,讓人頓覺呼吸困難。   這種形式的對練,往往最能吸引觀眾,於是二人還未出手,周圍已被四四方方的圍滿了人。   二人默然對立,我豎起木劍,向對手行了個騎士禮。   「呔!」托普突然虎吼一聲,執著長柄木斧,對我直撲而上。   那長柄木斧橫向劃出一道圓弧線,直向我攔腰掃來。   這一斧出力十足,來勢洶洶,彷彿千鈞之力一般,頗有勢不可擋之勢。   其實劍術斧技,於辟砍搏擊一道卻是相同,縱砍長於力道,斜辟長於意道,橫削長於勢道。   而各種出手中,縱砍力道最大,卻最易為對手閃避;斜辟在於出奇不意,制對手於擋不可擋,避不可避;而橫削,其實是辟砍一道之中,最常用、最難以閃避、最具殺傷力的手法。   其時形勢危急,那木斧邊緣,轉眼已掃到自己身前,難擋難避之下,我急個抽身退閃,堪堪閃過這一斧。哪知托普一斧去勢未盡,折返而回,卻反手又是一記橫掃。這一斧接前招緊密連續,同樣的迅猛無倫,逼人於避無可避之境。   片刻間,我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當下強打疲憊精神,弓腰蹬腿之間,順著托普的橫掃一擊,高躍而起,待得身形下墜,成飛鷹擊兔之勢,長劍飛舞,直如那閃電奔雷,直取托普脖頸。   托普全身著力於那木斧之上,此刻木斧去力未竭,身體收勢不住,眼看對我的犀利一擊已是避無可避。總算這大漢的臨戰經驗豐富,卻見他順著出斧末勢,脖頸些些側開,順著我暴長的劍鋒劃開去。   他那靈巧的脖頸,此刻圓轉如泥鰍一般,巧妙絕倫的避開我志在必得的一擊。   眼見自己一劍落空,心中驚歎不已,便隨著自己雙腳落地,翻腕又是一劍,插向托普前胸。   此時托普身形嚴重扭曲,再難維持平衡,要再次閃躲我的出劍已是不能。卻見他環抱長斧,身體作勢翻轉,身形彎曲間,已在地上連滾出幾滾,滑出三米開外。   而我的第二劍,卻又已落空。   當下托普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我也立定原地,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兩人這幾個來回,出手迅猛,招術連綿,更為難得的,竟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因此周圍旁觀人眾,個個均已看得目瞪口呆,竟是忘了喝采。   現場靜默半晌,眾武士的叫好喝采聲,瞬間爆發得震天價響。   托普笑了笑,卻不再出手。只見他雙手環抱於胸,對著人群中一名老者說道:「怎麼樣…老頭兒,他的劍法如何…」   循著托普言語,我向那老者望去,卻見他瞎目白鬚,正是劍聖赫姆赫資。   「嗯,…」赫姆赫資點點頭,卻默然不語。   霎時間,我似已體會到托普的苦心。   早聽聞赫姆赫資。伊亭劍術通神,而此刻這人就在眼前,身為愛劍之人,總能就不上去請教一番呢。當下我收好木劍,行至赫姆赫資身前,恭敬一禮道:「伊亭先生,晚輩資質駑鈍,用劍有粗糙不精之處,便請伊亭先生指教。」   「哦,你的劍術很好…」赫姆赫資點點頭,道:「聽說你是拉薩姆斯家的人,是吧…」   「呃…敝姓布努斯爾…」我猶豫著道。   哪知赫姆赫資對我並不搭理,只是自顧自說道:「拉薩姆斯家的劍道,在於剛毅武勇,你…你確實有幾分火候了…」   聽到他這番說法,自己心中難免不快,其實,現在的我,實在不願聽到任何與拉薩姆斯家有關的事情。   然而不可否認,事實就是如此,我使劍的路數,就是拉薩姆斯家的。   「你使劍,怕也有十多年了吧…」赫姆赫資問道。   「是的,伊亭先生。」   「嗯,你知道嗎,莫拉。拉薩姆斯,」赫姆赫資抽出把長劍橫在自己面前,那明亮的劍刃,映著陽光,照在他的老臉上。   「劍,是時機。出劍擊敵,在於時機;閃避格擋,也在於時機。臨陣對敵,誰能真正掌握時機,誰就能使自己立於不敗…」赫姆赫資緩緩的說道:「其實過早的閃躲,也能一時保證自己的安危,確是個明哲保身的做法。但是,與此同時,過早的閃避,也喪失了擊敗敵人的良機…」   赫姆赫資繼續說道:「其實,劍的真諦,只在於生死存亡的邊際…」   「嗯……」我聽著赫姆赫資的劍諦,心下恍惚,對句句深奧的話語似明非明:「可是…赫姆赫資先生,你說的…我有些不懂…」   赫姆赫資搖搖頭,笑道:「劍道,就像人生,有些東西,只能當事人自己才能慢慢體會得到了…」   這短短兩句話,卻又深入我肺腑,自己用劍十年,個中酸甜苦辣、感悟體會,又豈是隻言片語,旁人又能體會的?   當下仔細回想著赫姆赫資的說話,我點了點頭。   這時,托普已來到赫姆赫資身邊,只聽這大漢咆哮道:「臭老頭兒,你…你就這麼胡謅兩句,人家就能體會麼…來…來…咱倆比劃兩下,也好讓人觀摩觀摩…」   赫姆赫資搖搖頭,道:「不比…不比,和你有什麼好比的…」   托普行過去,逮住赫姆赫資的衣領,怒道:「什麼叫『有什麼好比的』,臭老頭兒,莫要忘了…你前天還欠我的酒錢呢…」   劍聖的老臉上泛起羞慚之色,被托普的拖拉扯拽之下,終於跟他下了場。   場中,二人僵持而立。   老劍聖氣定神閒,雙手入袖,那暗青色的長袍,此時批在他的身上,直襯得人飄飄欲仙。   然而,與劍聖的逍遙自在相比,托普明顯緊張拘謹得多。面對如此一個奧糟老頭兒,托普雙手緊握長長斧柄,身體微蜷,全身戒備著。   「快點啊,托普…我的腿都站酸了…」劍聖慵懶的說道。   「我來了…」托普狂吼道:「喔啊啊啊啊啊…」他叫得特響,彷彿是在給自己壯膽一般。   大漢蹬起了地上的黃土,疾撲而上。他那幾百斤重的巨大身體,此時直若一隻巨牛,那兇猛橫直的氣勢,彷彿直要將眼前的老者吞掉一般。   面對著洪水猛獸一般的托普,瞎眼的老者此刻竟似不聞不問,他悠然自在,靜靜立在原處,宛若一顆古松。   於是,托普出手了,這一招,還是他那擅長的一記慣技「橫掃千軍」。   木製的假斧,卻夾雜著萬均之力,猛的橫向打出了,很難想像,這樣的出手如果打在赫姆赫資老朽的身軀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長斧,劃出完美的弧線,迅疾的向劍聖的腰間掃來。   很快,斧緣相距著老者的肉軀,幾乎只有一尺。   靜立的老者,仍然紋風不動。   八寸,不動。   五寸,不動。   三寸,二寸,不知是否瞎了的緣故,赫姆赫資似是根本未看到托普的攻勢,他只是靜靜的立著,彷彿那當頭砍下的斧勢,便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他想死嗎…   觀眾群中嘩然一片了。   心中驚疑不定,再欲喊托普住手,已是不及。   可是,奇跡就在此時,發生了。   那古松般入定的、靜寂木然的「蒼松」,瞬間動了,但是,他那迅疾的動作,早已超出了人類的想像,超出了人類肉眼觀察的範圍。   人影相交,瞬間一晃而逝,赫姆赫資那老朽的身軀,只是輕巧的扭上兩圈,感覺上更是輕輕的從托普出斧的反向,繞著托普龐大的身軀輕輕一閃。   未等托普的大斧砍下,赫姆赫資的身影,早已閃到了托普身後。   片刻間,奇異的景象,令眾人撐目結舌。   而人影錯開之時…   赫姆赫資,仍是悠閒的立在當地…   托普,卻猛的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風馳電掣之中。   大家驚呆了,等回過神時,赫姆赫資已自走了,留下托普一人,獨自趴在地上呻吟。   人群再次喧嘩了,他們,甚至還未看見劍聖的出手。   有人說,他看見劍聖出了一劍…   諾依維爾說,他看見劍聖出了兩劍…   我朦朦朧朧望見,赫姆赫資出了三劍,分別打在托普的左頸,右頸,後腦…   就在托普的出手,幾乎已經認定,可以將赫姆赫資死死打中的那一瞬間,這位瞎眼的劍聖,終於出手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在這人影交錯的貼近距離,托普全力出招,全神作勢,再也無法閃避,也無法躲閃了…   這個,就是所謂的時機嗎。   在那一瞬間,赫姆赫資卻不退反進,他順著敵人的攻勢出招,至敵於死地。   這種情勢下,如果稍有差錯,赫姆赫資無疑是自履死地,在如此情況下的出招,生死存亡,勝敗榮辱,無疑,存在於一線。   也許,正如他自己所說的。   劍的真諦,只在於生死存亡的邊際…   也許是校場上嘈雜熱鬧的喧鬧,將蘇菲婭等女也吸引了過來。   隨隻身著一件暗灰便袍,卻不知是緣故,今天的蘇菲婭看起來,那絕世的風姿中,更蘊含著一種別樣的嫵媚之意。柔和的春陽之中,她那蓬鬆如雲的長髮散亂披肩,美目流盼中輕嗔嬉笑,那股一股迷人的春意,登時讓整個校場為之顛覆。   人家說,女人如同一朵鮮花,確需要男人的不斷滋潤,才能長久綻放。   此時看到蘇菲婭神采四射的樣子,自己昨晚的捨命相陪,卻也有點效果。   再看秋雨自帶著一層面紗,縮到愛麗絲身後,好像生怕有人能望見她臉上的小疤一般,我見她小女兒的心態,心中好笑。   早有人過去扶起托普,幫他按摩著,被劍聖砍中的筋骨。又有人討論、爭議劍聖的神妙出手。   於是校場中言談歡笑,氣氛甚是愉悅。   我站在蘇菲婭身邊,正與她細細攀談,感受著那蝕魂的融融春意,卻聽見一老一少的爭吵聲。   「哼,楊克爾,我規定,你今早必須練完五十次寒冰魔箭,你現在才練完三十次,就想偷懶麼!」   「臭比埃霍夫,你這個老東西,每天都逼著我練這狗屎『寒冰魔箭』,這種低級魔法,一點用處都沒有…」   …   循著這熟悉的爭吵聲望去,正是楊克爾與比埃霍夫這對冤家,又在拉鋸。   老賢者用力扯著自己的長鬍子,不斷的數落著眼前自己不聽話的弟子,言道他必須完成自己的晨課。而楊克爾卻只是以寒冰魔箭太過低級、練之毫無用處為由,硬是不肯就範。   最後比埃霍夫惱怒道:「好的,楊克爾,如果你嫌寒冰魔箭低級,那你給我…完整使出一次』冰晶凝結』吧,如果你能使出這種魔法,今天的功課,就不用作了…」   冰晶凝結是高級水系魔法,是要有多年豐富經驗的法師,配合高級法器才可能使出的魔法,這個,對於一個剛剛十歲出頭的小孩子來說,實在是不可能的。   「哼,冰晶凝結,很了不起麼!看我使給你看…」楊克爾得意的挺起了小胸膛,他一手拿捏成訣,另一手除下自己右臂上的藍寶石腕輪,將之高高舉起,而小嘴大張,嘰哩咕嘟的念起咒語來。   望著他幼雛細嫩的小臉,旁觀人眾均搖頭淺笑,大不以為然。   哪知楊克爾念的幾句咒語,他手掌中的腕輪上,那碩大的藍寶石,瞬間發出極度幽藍的亮光,片刻間,這小孩幼小的身體中,層層森寒的冷氣,不斷向外排障而出。   大家猝不及防,紛紛向四周閃避。   只見楊克爾高呼兩句,身形起伏間,他那海藍色的頭髮,根根在森寒的氣息中飄逸,而那明亮的大眼睛中,此時也透出寒冷的藍色。   「偉大的水神啊,賜予我寒冷的氣息吧,冰晶凝結!」楊克爾高呼著,而順著他小手指去的方向,一個巨大的半徑達到5米的暗藍色冰球,瞬間凝固而成。   伴隨著極寒的冷氣,那凝結的水蒸氣,在旁人身上灑上一層冰霜。   眾人驚叫著四閃退避,而那碩大的冰球,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過得半晌,等人群從失措中平靜下來時,楊克爾的挺起腰桿,四處炫耀。   比埃霍夫望了望那碩大的冰球,歎了口氣。   身邊的蘇菲婭,此時竟打起了冷戰。我伸手去挽住她的肩膀,籍以給她點溫暖,而後者,也回了個甜笑。   席法飛了過去,敲了敲那厚實的堅冰,點點頭道:「楊克爾…不錯…幹得不錯…」   諾依維爾滿面驚奇,問比埃霍夫道:「比埃霍夫大人,這…這個楊克爾到底是什麼人,竟然…竟然這個年紀,就能使高級水系魔法…」   老賢者點點頭,枯瘦的老手伸出,將不遠處那身材瘦小的楊克爾,揪到自己的面前。   「幹嗎…幹嗎,臭老頭兒…」楊克爾不依的掙扎著。   「楊克爾的身份,其實你們已經知道了,他…姓…愛爾斯…」不理楊克爾的微弱抵抗,比埃霍夫掄起了楊克爾頭上覆蓋的藍發,對我們說道。   只見這小孩子髮根之處,後頸上細白的肌膚中,竟有一道深藍色的雪花形印記。   「水…水之聖痕,愛爾斯家的標記,水神賜予人類的無上烙印…」秋雨顫慄著說道。   「不錯,這就是愛爾斯家族的標誌,哼,這小子,是水神的末裔,能使點水系魔法,並不足為奇…」比埃霍夫喃喃說著,枯手,在掙扎的楊克爾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原來他是聖戰士的末裔,愛爾斯皇家的後人,也難怪暗黑騎士團,要對他一個小孩子趕盡殺絕,結果,使得他們避難到拉薩姆斯家。   托普道:「只要是聖戰士的後人,後頸處,都有一個聖戰士聖痕的…」說著,虎目向我瞟來。他不像比埃霍夫等人,對拉薩姆斯家的尷尬家事毫無知覺,還道我也是戰神的後人,聖劍血統的擁有者呢。   尷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我苦笑了兩下,暗暗想道:自己果然不是拉薩姆斯家的人。轉念又想:不過聖痕這回事兒,斯紛二哥他們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看來,他們倒也照顧我的感受得很。   想到這裡,不自禁覺得自己甚為孤獨,心下落寞。   正思忖著,一隻溫暖的小手伸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我一驚醒來,回頭望去,入目的,是蘇菲婭絕美的臉。   ××××××××××××××   更新手記:   本章附帶銀鈴個人檔案   銀鈴   血型: XA(精靈血統,有點仿人類的A型)   性格: 平常   生日:克倫皇歷180年4月8日 (目前精靈年齡34歲,相當於人類的23歲左、右)   星座:牧羊座   身高:170CM   體重:52Kg   劍術:D   魔法:C   箭術:A   性格:嫵媚,溫柔,好奇,有點事故,喜歡新事物,喜歡弟弟一般能惹她疼愛的男孩子   愛好:音樂,射箭,小動物,種植,旅遊   最喜歡的顏色:嫩綠色(大精靈的通好),雪白色   愛用武器:弓   喜歡的男子類型:喜歡弟弟型男子   得意絕技:魔法箭,風系魔法   愛馬:沒有   頭髮顏色:純黑色   瞳孔顏色:淡紅色   皮膚顏色:白皙   種族:精靈族   民族:大精靈族         關於英雄無敵版「博盧尼亞」大陸地圖的說明     關於英雄無敵版「博盧尼亞」大陸地圖的說明:   地圖入手方法:本地圖將在天鷹上傳,另外,上不了天鷹的朋友如果想要的,留下Email地址先。   寫書這麼久,早打算勾畫一張「博盧尼亞」大陸的地圖,結果幾經周折,最後,竟只有憑借英雄無敵3的地圖編輯器,自動手弄出一張。   這是一張Large的英文版地圖,由於城市數量較多,所以有點擁擠,而作者精力有限,只好請兄弟們見諒了。   關於《皇騎》書中的大部分出場城市,地理環境,還有一些重點人物,這張地圖中均有描述,而看過小說的朋友們,基本是可以一一對應的在地圖上找到書中相應的人物以及地名,呵呵。   由於到目前為止,皇騎書中未曾出現過龍、天使等究級生物,因此,在這張地圖上,作者也關閉了所有城鎮中一些強力生物的生產建築,以求達到貼近小說的目的。   其次,關於人物圖像,我不得不承認,英雄無敵3中的英雄肖像是很醜的,翻來覆去幾經辛苦,才找到些稍微貼近書中描寫的一些肖像與之配對,其中有的,看起來仍然彆扭得很,卻也是無法。   經過作者審核,這張地圖基本是可以玩的,只不過對於Hero玩家來說,他的可玩性就很差了。不過,好在本地圖只是面對《皇騎》的書友而已,因此,大家也就湊合著應付吧。   由於地圖是英文版,一些主要角色在地圖上的名字可以翻為: Morra 莫拉 Ranft 蘭方特 Sufia 蘇菲婭 Luna 露拉 Wendy 溫蒂 Ring 銀鈴 Alunicowa 阿魯妮科娃 Xier 謝爾 Sinence 賽倫斯 Lord Shierce 希爾思王 Duke Lucobi 盧克比大公 Lufees 魯菲斯   其它的只要是設定人物,均是書中角色,就請讀者大大們,根據發音一一對號入座了,地名也是如此。(比如藍色的主城Konan,便是克倫城。)   中,紅色是主角的故鄉,拉薩姆斯公國。森林之國。   藍色是克倫王國   品紅色是桑普公國。火山之國   紫色是岡紛公國。 沼澤之國   橙色是撒繁公國。 草原之國   褐色是撒法尼亞共和國,他們地處博盧尼亞大陸北部,是個高原之國,終年積雪而苦寒。   天藍色是暗黑騎士團的勢力,讀者們可以在地圖上看到露拉、謝爾、賽倫斯等暗黑騎士的身影。   值得注意的是,貫穿整個大陸的那條巨河,便是阿爾維斯運河。在運河西向的開口處,有一塊三角洲是綠色的領地,那裡是精靈之國(書中還沒有描寫),目前被黯精靈家族、索拉家掌握著,讀者們也能在地圖上看到溫蒂。索拉(這位曾經被主角虐待的黯精靈公主,嘿嘿嘿嘿)。   綠色是海獅子聯盟的勢力,索拉家目前是隸屬於海獅子聯盟之下的一個支系。   此外,這張地圖上,還能看到主角幼時的生長地,沙克爾湖(紅色領地中的內陸大湖)。也能找到主角們血戰提圖盜賊時的黑峰保(Black Riedge 城)。而且,還可以找到杜得塞森林以及矮人之裡,呵呵,就在黑峰堡附近,本地圖上唯一的矮人寶藏所在地。   這個地圖的設定時間,大概是發生在第一次撒繁戰爭(見原著)之前,撒扎博爾與奧姆羅二人已開始領兵向撒繁公國進襲(地圖上也可以找到這兩個岡紛家的人)。   相信看過本書的兄弟中,不少是Hero系列的Fans,所以,期望這張地圖還有我的小說,能為大家帶來快樂。   地圖設計之初,難免出現Bug,歡迎讀者與我交流。         第三節 二刀流     時間,很快進入214年3月。   天氣漸暖,大地回春。   芬托爾斯地處高琴葛河下游、阿爾維斯運河北岸,此時更是春光燦爛、鳥語花香。   這日由蘇菲婭陪伴,遊歷涓涓河水之畔,其時春暖花開,香飄四溢,那波光粼粼之中,幾隻高貴的水鳥,披著著那潔白的羽毛,以各種雅致的姿態,自在那裡游弋。   「莫拉,你看…你看,那只…那只…黑天鵝也…」身邊的蘇菲婭,興奮的叫著。   順著她春蔥般的手指,那夾雜在幾隻雪白的同伴中間,一隻渾身墨玉般羽毛的黑天鵝,驕傲的游了出來。   黑天鵝,這種在阿爾維斯極為少見的珍惜品種,今天竟讓我逗上了,運氣真好呢。   看到身旁的赫斯基比、愛麗絲等人,個個在那裡歡呼雀躍,此時自己雖也興奮無比,面上卻道:「也不過就是只天鵝而已嗎,只不過羽毛稍微黑點罷了…」說著裝出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不料,自己的言行,很快遭到縱女的噓聲。   終於,眾人之中,總也有與我站在同一陣線的。   只見執拗的小子,滿頭藍發的楊克爾,此刻卻對我大相應和,道:「莫拉…你說得不錯,黑天鵝有什麼了不起的,哼哼,只是羽毛黑點而已嗎,其實有些天使的羽毛…還是黑的呢…」   身高與他相仿的赫斯基比道:「吹牛,天使是神的使者,羽毛當然是聖潔的白色了…」   楊克爾得意的笑了笑,瞟了一下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夥計,道:「哼,小弟弟,你不信麼…席法叔叔,他就是…」   楊克爾還待誇侃,卻被身旁的比埃霍夫喝住,道:「楊克爾少爺,你不可胡說…」其時席法並不在身旁,但比埃霍夫,卻仍不願意提到席法的身份。   不料楊克爾的說話,早已引起蘇菲婭的興趣。   蘇菲婭素不知席法的身份,她只知席法羽翼碩大,較之鷹人寬了倍餘,加之身形魁梧,相貌俊俏,實非尋常有翼亞人類出身,而席法翅膀上漆黑的羽毛,又否定了他作為天使的存在,因此心下一直奇異。   卻見她扯了扯我的衣袖,望向我的美麗眼睛中充滿了好奇,低聲問道:「席法…他…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不是鷹人族的嗎…」   「怕不是吧…以他那種形態,的確像是天使族的…」秋雨離著我們不遠,加上她精靈耳朵靈敏,早聽見蘇菲婭的問話,此刻直接答了出來。   愛麗絲也道:「可是,他的羽毛是黑色的呀…」   蘇菲婭道:「這個…就有點蹊蹺了,天使的羽毛…竟然是黑色的…」說著,望了望身邊的佯德。   佯德看著蘇菲婭,這個充滿著成熟風韻的藍發美女,微蹙著眉頭,喃喃的說道:「天使族…的羽毛,大多是白色的,除非…除非…」   ……   女人,永遠喜歡在背後說人短細。我望著唧唧喳喳的她們幾個,歎了口氣。   議論良久,四女沒什麼結論。   卻聽蘇菲婭嗲聲嗲氣的問比埃霍夫道:「比埃霍夫先生,您…您…倒說說看,席法他…他的羽毛怎麼會是黑色的呢…」她神情嫵媚,那絕世的姿容,早把比埃霍夫這個老色鬼渾身的骨頭都欺酥了。   「這個…不…不行的…不能說的…席法他會難堪的…」比埃霍夫還待守口如瓶,卻被秋雨等人纏了過去,終於撬開了老嘴。   原來,天使族作為大陸上最為崇高的種族,天使族的人們必須嚴守著神定的禁例,如有違反,就會遭到天遣,並被趕出天使族的聖地、那與世隔絕的日不落山。   被趕出天使族的天使們,便會失去主神的佑佐,成為無家可歸的生靈,他們的羽毛,會變成叛逆的黑色,名字,也會被稱為詛咒的墮落天使。   「那麼…比埃霍夫先生…席法…他犯了什麼禁例呢…」秋雨輕撫著比埃霍夫的長鬍子。   比埃霍夫早被迷暈了頭,他滔滔不覺的說著,就把自己的老友席法給賣了。   原來天使族的禁例,禁止天使們與異族相戀,而席法這個放蕩不羈的小子,一次與同伴們巡天的時候落單,在荒郊外的水池中偷窺到狼人族的一位美女洗澡,結果興致衝動之下鑄成大錯,失身狼女,最後遭到天遣,翅膀上的羽毛盡數變為黑色,自己也被趕下了日不落山。   從此他與狼女生活在一起,然而女伴病逝,於是席法孤身一人巡遊天下,最後不滿暗黑騎士團在聖靈大陸的窮政暴斂,加入了反抗暗黑騎士團的陣營之中,與當時正是年輕的比埃霍夫(當時還是一個見習魔法師)結識,從此結為好友。   眾人聽著席法的傳奇式經歷,都不禁呆住了。   「他…他怎麼會喜歡一隻狼女呢…」愛麗絲奇道。   「狼女也,說不定…很有野性喔…」蘇菲婭細細笑道。   「其實…」秋雨說著,卻噗哧笑了起來,在蘇菲婭與愛麗絲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結果眾女笑作一團。   唉,可憐的席法,唉,女人啊…   不過想到席法的經歷,自己卻大有知己之感。   我和銀鈴,不也是這種樣子的麼…現下分別已有半年,不知她過得怎樣,而上次剛剛見面,她卻又匆匆離我而去,不知為何?   想到這裡,心思浮動,這時不遠處馳來一匹快馬,馬上躍下一名魁梧大漢,正是托普。   唉,可惡,他又來拉我前去練劍了。   托普自那日比劍,托普敗於赫姆赫資之手(據他自己說,是第53次敗在老劍聖手下了),其後更是加緊練斧,每日裡還硬拉著我與他同練,苦也。   其實單劍技這一門,遊俠騎士,傭兵武者,莫不鑽研專著,以求達到劍術的頂峰。   而實戰之中,有專注於精神力道的剛劍技,有憑借聖屬性魔法輔助攻擊的聖劍技,有利用暗黑系魔法輔助攻擊的暗劍技(露拉的「暗影瞬蹤劍」、賽倫斯的暗黑之槍就屬於這種門類),有專注於突刺削挑的突劍技,更有專注於時機精度的瞬劍技…   其實諸般劍技之中,尤以瞬劍技這種劍術最為高深難習,使劍者往往須有多年的劍齡,加上豐富的經驗與敏銳的洞察力,也就是極至的劍識,方有可能悟出。那日赫姆赫資出手迅捷無倫,風馳電掣間將托普擊倒,實則便是瞬劍技的手法。   而拉薩姆斯家的劍術,講求剛猛渾厚,要求使劍者的精神狀態以及高昂的鬥志,應屬於剛劍技,而這種劍術在對付重凱戰士以及大體形敵人之時,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先父西蒙。拉薩姆斯憑借手中聖劍格拉姆,配合剛正強渾的剛劍技,馳騁沙場數十年,武勇蓋世,實則是硬打出來的雄風。   而吉米爾家(神聖騎士貝克博。吉米爾)的劍術,講求挑刮削撥,傷害敵人的手腕手臂,破壞敵人的武器為目標,從而達到殺傷敵人的目的,是非常陰損的手法,屬於劍術中「破劍技」一門。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托普與我時時上門就找赫姆赫資的麻煩,逼迫他比劍。   如此赫姆赫資也不生氣,每每與我們比劍,他只是逍遙應付,一時破劍技,一時剛劍技,一時瞬劍技,無所不用,初時我與托普聯手而上,也不用數合便敗下陣來。其後刻苦鑽研,吸取失敗經驗,方才漸漸能支持幾招。   其時見到赫姆赫資的劍術,百門百類,無所不同無所不曉,劍術之博之精,當世無出其二,心下更生羨慕。尤其是那詭異玄奇的雙手劍術,這種劍技已經使出,雙手持兩劍,出招間互相配合,宛若二人出劍夾擊,逼敵於萬劫不復之地,實是玄妙至極。   父親曾經說過,這種劍術俗稱二刀流,只有身經百戰、悟性絕頂的勇士才能夠使用的頂極劍術,在實戰之中,實是凶狠無敵的作戰法門。然而,這種劍術要求持劍者的協調性與劍識,否則雙劍亂舞起來,自己的劍斬在自己的身上,實戰中更是凶險無比。   私下裡學著赫姆赫資的手勢,自己雙手各執木劍,聯繫二刀流的技巧,與托普、赫姆赫資對戰,初習二刀流之時,只覺得困難無比,雙手兩劍,竟是那麼衝突、那麼離散,出劍之攻勢,更遠不如自己的單手劍方便,於是勉力習之,終於一兩個月練習下來,每日裡雙劍不離左右,自己也悟出不少道理。   其實,二刀流的極至,便是直到自己出劍的那一刻為止,敵人永遠不會知道,他所應該格當的劍,是自己的左手,還是自己的右手。   每日裡沒完沒了的練劍,卻又疏落了蘇菲婭不少,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我體內的情毒頻繁發作,再生事端。   雖然此時已入春季,整個芬托爾斯境內,仍然是梟賊橫行。到四月底,我們招募了民兵加入城防衛隊,大大小小與梟賊衝突過二十餘次,幾次重創敵人。   最近,在芬托爾斯境內,我的名字也開始被傳道,稱號由「愛上精靈女子的異端」,變為「打擊梟賊的勇士」。   梟賊的頭目,老謀深算的雌性鷹身人妖「牙妖」,她帶領的部隊,在我手上屢屢敗陣,熟悉敵我之後,她對我更是痛恨入骨,對外聲稱:「某一天,我一定要生吞那銀髮小子的血肉。」   到得五月初,討不得好處的梟賊們,開始往芬托爾斯邊境地區活動,這日得到線報,言道梟賊很可能在近期,襲擊芬托爾斯邊境地區的冥加族人的村莊。   眾人得此消息,均是猶豫不絕。   其時,冥加族人、精靈族與我們葛爾族人類,素有很深的隔閡,究其原因,要回溯到兩百多年前…   兩百多年前的阿姆斯葛爾大陸,已經成為充滿著死亡與痛苦的土地。受到魔族黑暗勢力的誘惑、墮入邪惡深淵的聖戰士家族,曼連斯葛爾家與赫姆德葛爾家,他們徹底為野心和慾望出賣了的靈魂,聖戰士的血液與魔族的暗黑之力融合,產生出強絕的力量,暗黑的逆道者與魔獸的邪物聚集在一起,慾望、執念、屠戮、混亂互相匯合,終於,邪惡的信仰產生了,魔族與叛道的人類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最後,邪惡黑暗勢力的代名詞、「暗黑騎士團」產生了。   於是,接下來數十年裡,兇惡的魔獸、扭曲的冤魂、噬殺的惡靈,將死亡的陰影,覆蓋在整個聖靈大陸的土地上…   殘存下來的聖戰士末裔們團結在一起,他們帶領著各族的勇士,與暗黑騎士團,在日不落山腳下的華穆爾平原,展開了最後的聖戰…   天空被烏雲籠罩,大地被鮮血染紅,風聲,夾雜著怨靈的慘叫,雨水,摻合著腥臭的腐血…   ……   遺失了光之至寶、主神的聖櫃的天使戰士們,再也抵擋不住那惡魔之王的黑暗巨鐮,究級暗黑魔法「審判之日」發動,死亡的黑暗氣息,淹沒了一切、一切…   光明聯軍失敗了,阿姆斯葛爾大陸十二聖國的土地,徹底為暗黑勢力所掌握。   一些失敗的聖戰士們帶著家眷逃離出海,來到了聖靈大陸之外的另一片土地,「博盧尼亞」。   兩百年前的博盧尼亞,生活著人類的另一個種族,他們擁有綠色的頭髮和眼睛,他們熱愛自然,熱愛生命,從不於人爭鬥,他們與精靈族、獸人族一起,和睦共處在這片安寧的土地上。   他們,被稱為「冥加族」。   兩百年前的博盧尼亞大陸,被精靈統治著,這裡生活著黯精靈、冥加人、獸人、小精靈與大精靈…   然而逃亡而來的聖戰士們改變了一切、憑藉著主神賜予的利器與久經戰場歷練的軍隊,他們很快統治了整個博盧尼亞大陸,他們鎮壓了一切其他種族的反抗,自立於統治階級,建立了阿爾維斯王國,王國之中,由當時資歷最老的聖戰士長老,克倫家的家主、擔任國王。   然而,土地分封的不均引起了逃亡而來聖戰士內部的不和,萬念俱灰的天槍繼承者們離開了阿爾維斯,他們來到了極北的苦寒之地,與獸人族、高地蠻族一道,建立了撒法尼亞共和國。   與此同時,從聖靈大陸而來的,以「葛爾」自稱的葛爾人,始終蔑視著與自己同屬人類範疇的冥加人,他們甚至也厭惡冥加人的綠色頭髮、妒忌冥加人安逸的生活,於是,種族之間一次次的屠殺與滅絕開始了…   翻開典籍可以瞭解,直到克倫皇歷146年以前,阿爾維斯皇家教會的教義中,從來沒有把綠頭髮的冥加人們當作自己的同類,更沒有賦予他們任何其它種族平等的權利。   「背道者,神的叛逆」是教會對冥加人的稱謂。   直到克倫歷154年,當人類開始意識到自己范下的罪孽之時,經過150多年的屠殺,原來繁榮於博盧尼亞的冥加人早已所剩無幾,避入深山了。   雖然不久之後,教會修改了法令,承認冥加人的公民權利,可是冥加人與葛爾人之間的溝壑,卻永遠無法填平…   同樣怨恨著人類的還有精靈族,他們被迫遷居著自己的祖居地,將大片大片的沃土,讓到人類的手中。   終於,克倫皇歷185年,在另一股強大勢力「海獅子聯盟」的幫助下,精靈族中最強大的種族、黯精靈族,在黯精靈皇室「索拉」家的帶領下,發動了起義,他們奪取了阿爾維斯運河西向如海口處,肥沃三角洲」艾倫瓦特」,在那裡建立了新的精靈之國。   皇歷186年與193年,克倫皇家兩次發動大軍,期望平息「叛亂」,結果在反人類各族聯軍的拚死反抗下,盡皆剎羽而歸,於是,艾倫瓦特王國成為被默認的存在,而直到現在,精靈之國艾倫瓦特與拉薩姆斯公國中的沙克爾湖畔地區,被認為是博盧尼亞大陸上僅存的兩處精靈聚集地。   雖然,「異端」的蔑稱已被除去,王國法令中,冥加人的公民權利也被賦予,但是,冥加族的村莊素來與世隔絕,他們不與葛爾人交往,而一旦有葛爾人貿然進入冥加人的領地,十九,也會遭到他們的追殺。   也正因為如此,大陸上的葛爾人,對冥加人素來也是芥蒂甚深,而此刻梟賊襲擊冥加族的村落,大家自然樂得隔岸觀火,誰還願意出兵前去救援。   芬托爾斯的領主,小赫斯基比的父親,托比克。瑪麗安便主張不要出兵,理由是冥加族人不服阿爾維斯王國的法令,不遵從王國教會的教義,因此,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出兵援助。   我聞得這般言語,心下躊躇,在詢問旁人意見,大家卻默不出聲,再望向席法時,他卻是滿臉不豫之色。   「子爵大人,」瑪麗安家的一位老家臣站了出來,說道:「冥加人世居我們芬托爾斯境內,卻不服教化,不繳賦稅,如此刁民,實不該發兵去救。」   「哦,」我不已為然的點了點頭,身旁的托普更是冷哼一聲,蜷起了雙臂。   「如此說來…大家都認為不該去救了…」我環顧四周,想找出個幫忙說話的人來。   「莫拉大人,我不這麼認為…」一個高挑的身影站了出來,正是史昂。   眼見他尖尖的下巴上,雙目精光有神,早與我心有靈犀了。   心中大喜:那日離開拉薩姆斯家時,留心把他召了來,此刻果然有用,呵呵,這人就是聰明,知我心意,不像諾依維爾這木頭疙瘩,死站在那裡不會說話,憨直憨直的。   史昂道:「皇家法令明文立定,冥加人屬阿爾維斯公民,享有公民權利,此刻梟賊作亂,冥加人深陷水火,我們豈可袖手旁觀…」他雙手握拳於胸,對著那老頭兒說教,頗有點「慷慨激昂、義正詞嚴」。   「可…可是…」那老頭還想爭辯,卻被我打斷:「好了,不用說了…」   環顧眾人一眼,我說道:「我不管我們與冥加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冥加人,現在是阿爾維斯的公民,是我們的兄弟手足,難道我們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手足被蹂躪,而無動於衷麼…」   「相信主吧,他創造每一個生靈的時候,一定期望著我們這些平凡的生命,能夠互相關愛,和睦共處的,不論他們是哪一個種類,哪一個民族,父神…絕不會拋棄他們的…」   「無倫如何,我們必須救冥加人,相信…這也是神的意願。」說著,我擺了個祈禱的姿式。   那老頭登時語塞,眾人聽到這些言語,登時精神煥發,秋雨則更是面綻桃花,望向我的美目中滿是感激傾慕之意,席法興奮得直鼓掌,道:「說得好…說得好…」   蘇菲婭自然支持我的決定,她柔軟的手掌牽了過來,自也是滿面喜色。   可是蘇菲婭的舅舅卻是滿面土色,這位托比克。瑪麗安子爵眼見如此狀況,知道我要帶著他的部隊,去那毫不相干的冥加人領地跟梟賊拚命,心中大急(要知道損失的部隊,都是他花錢雇的哦),於是他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子,便要站出來說話,卻被自己的侄女、依在我身邊的蘇菲婭,一個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第二日,我們終於出兵了。   冥加人的領地,位於芬托爾斯偏僻的邊境地帶,領軍行了大半日,這才接近冥加人的村落。   民兵和城衛隊湊成的兩千餘人馬,編製雜亂,行軍拖拖沓沓。有幾個民兵行在隊伍裡,竟然扛著個鋤頭。   直到第三日,我們來到幾個冥加人的村莊,有的村莊有廝殺劫掠的痕跡,一些年輕的冥加戰士們更是頭面染血,想來早先也經過幾場惡戰。   果如所料,冥加人對我們充滿敵意,上前想與之交談詢問,結果吃了不少閉門羹。還是秋雨這個精靈美女,耐下性子給幾位冥加長老慢慢解釋,使之前的緊張氣氛,這才慢慢轉好。   到得第四日早晨,根據冥加戰士帶回來的情報,大股的梟賊正準備襲擊芬托爾斯西北邊緣一個較大的冥加村落。   我當即領兵上路,沿途一些年輕的冥加戰士,聽說我們消滅梟賊救援冥加村莊的行徑,卻也紛紛加入進來,而隊伍中冥加人與葛爾人的細碎矛盾隔閡,也不盡表了。   近午經過一個冥加村莊,此刻這裡已被燒為灰燼,斷緣頹壁之間,到處是冥加人的屍體,有的屍體,更有被撕咬啃裂…見此情狀,冥加戰士固然怒火熾燃,葛爾士兵們也是義憤填膺。   正要下令加快行軍,卻聽史昂高聲呼喚我的名字。   行過去,卻見史昂滿面深沉,站在一塊軟泥地裡。   「莫拉大人,你看…」   「嗯?史昂,這…這是動物的腳印麼…」軟泥地裡的腳印讓我觸目驚心。看情形,這是一種能站立的、四趾生物腳印,然而,這塊腳印,竟然比象蹄,還要寬大兩倍。   「這…這會是什麼生物…史昂…」我的語氣有點緊張,這個,肯定是一種身材巨大的生物腳印,如果他是敵人,那將是極為危險的。   「山洞巨魔…」這時剛剛來到身旁的比埃霍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推翻了我一切僥倖的想法。   比埃霍夫彎下身去,仔細看了看那巨大的腳印,喃喃的道:「這是成年的山洞巨魔…最少高達六米…」   「山洞巨魔,梟賊中竟然有這種東西…」史昂眉頭深鎖。   山洞巨魔身體龐大,力大無比,而且,這種生物對極大部分魔法免疫。   「一隻成年的山洞巨魔,在戰鬥中最少相當於二十匹精銳的重裝騎兵」,想到士官學校教程上的描述,心下不由得打了個冷突。   「停止前進,全軍緊急修整。」我高喝道。   ××××××××××××××   更新手記:   更新了,請投票,請評述,請砸…   附錄   給出逃亡至勃朗尼亞的六位聖戰士的神器,神聖系譜的前半:   武器 名稱 家族 守護神 象徵   天槍 奧迪努斯 斯佈雷家 主神奧迪努斯 公正   地槍 朗基努斯 撒繁家 母神朗基努斯 仁愛   聖劍 格拉姆 拉薩姆斯家 戰神格拉姆 武勇   聖火 菲尼克斯 桑普家 火神菲尼克斯 制裁   聖斧 阿里維 岡紛家 大力神阿里維 繁榮   神弓 比裡奧克 克倫家 敏捷之神比裡奧克 調和   本章附帶露拉個人檔案   露拉。連塔   血型: O   性格: 內向   生日:克倫皇歷194年6月3日   星座:雙子座   身高:169CM   體重:51Kg   劍術:A   魔法:D   性格:堅強與軟弱的綜合矛盾體,沒有主見,靦腆,念舊,喜歡閒情逸志的休閒,   愛好:養花,下棋,整理家務,烹飪,性愛   最喜歡的顏色:黑色,雪白   愛用武器:細劍   喜歡的男子類型:有主見的紳士型男子   得意絕技:擅長突劍技,能使用低級暗黑魔法,能使用暗劍技「暗影魔蹤劍」   愛馬:沒有   頭髮顏色:深褐色   瞳孔顏色:棕黑色   皮膚顏色:白皙   種族:人類   民族:葛爾族         第四節 穿雲箭     喊來幾名城防衛隊的士官,問道:「你們城防衛隊之中,可曾配備了槍兵隊…」   幾名士官均自搖頭。   「那,長槍呢…有長槍麼…」   幾名士官又是搖頭。   回頭看了看自己帶領的、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心下叫苦不迭。   長槍隊,是人類部隊抵禦大體形生物的唯一憑仗,而這個,是城衛隊中不可能擁有的。   心下盤算:他們如果有5只山洞巨魔,也許能勉強支持住,如果他們有十隻,這個…這個…   正自煩勞,不經意間,秋雨已來到我身邊:「莫拉少爺,你…你不要煩惱…」   「嗯,」我苦著臉,看著嬌笑中梨渦淺顯的秋雨。   「你忘了,我們精靈族的穿雲箭麼…」秋雨淺笑著,拿出一直極長的箭矢來。   比起一般羽箭,穿雲箭不僅箭竿長了兩倍,比起長弓用箭,穿雲箭也長出一倍,而且,穿雲箭的箭羽極長,箭竿用重梨木打造,而那極尖的圓錐形螺旋箭矢,幾乎能鑽穿任何的鎧甲筋骨。因此,穿雲箭,素來被精靈族使用,對付敵人的重裝騎兵,以及大體型的戰鬥單位。   穿雲箭厚重粗長,戰鬥中除非精靈族的精銳弓手,一般人即使是久經歷練的長弓手,更本無法駕御。   「對…對…穿雲箭…」一把搶過秋雨手中的長箭,我欣喜若狂的說著,激動之下把秋雨緊緊的抱到懷裡,在她細嫩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下。   秋雨直羞得滿面通紅,急掙扎了出去。   穿雲箭的重量讓我微覺不妥,便問精靈少女道「…等等,秋雨你們一共帶了幾支穿雲箭…」   秋雨仍自紅著臉,回頭點了一下自己的大精靈隨從,細聲細氣的道:「我們…六人,每人帶了一支…」精靈美人兒還羞著呢,跟她們家小姐、銀鈴真個不同。   「一…一支…」我不由得愣住:六支穿雲箭?夠用嗎?   我歎了口氣,整頓隊伍之後繼續前進。   現在救人如救火,哪裡還有準備的機會,唉,現在,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   這是一個很大的冥加人村落,從四通八達的地理形勢,無疑可以確定,這裡是冥加人聚居地的核心。   然而此時,那一棟棟由竹竿木架購置而成的房屋已坍塌成一片,那燃燒著的火星,在冥加人慘烈的嘶叫聲中,不斷的蔓延…   濃煙滾滾,黑壓壓的土侏儒群,潮水般的湧入冥加人那不堪一擊的防禦設施裡,將一個個年輕的冥加衛士撕為碎片。   混亂之中,幾個兩棟樓般高大蠢笨的褐色身影,踏著那沉重的腳步,緩緩在村子裡移動著。   是山洞巨魔!   他們圓滾厚肥的巨大身體,自帶著無比的重量,他們手中那碩大的木棒,揮動之間,直將一棟棟房屋擊跨。   震耳之聲亂起,木屑灰土飛揚,一隻黑毛的鷹身人妖盤旋半空,她一聲聲的厲鳴發令,指揮著大股的鷹妖群體,不斷向冥加人的箭塔飛去。   「全軍突擊,秋雨,對付山洞巨魔,用你們的穿雲箭…」我高聲發令著。   烈陽之下,城衛士兵與土侏儒群衝殺混亂,百餘名弓手不斷向空中的鷹身人妖放箭。   我領著騎兵隊,仗劍殺入敵群,身材矮小的土侏儒,不斷被身下沉重的馬蹄踩翻,血肉亂濺。   那犀利無比的穿雲箭,夾雜著刺耳的破風聲,閃電一般,深深插入一隻山洞巨魔的胸口。   血花泉湧,發狂般的山洞巨魔早不分敵我,橫衝直撞中揮棒亂打,轉瞬間數十個生靈化為碎肉。   「瞄準他的頸子射…」秋雨焦急的招呼著自己的同伴。   又一記銀光閃過,那山洞巨魔脆弱的脖頸處被射穿,他發出深邃的慘號,龐大的身體小山包般仰天倒下來,竟將一棟茅屋壓塌。   眼見救兵已到,冥加戰士早是捨生參戰,有的冥加人渾身浴血,仍是抱著土侏儒廝打。   汗染嬌靨的佯德一手銀劍,一手聖者之盾,緊緊護在蘇菲婭身邊,讓這位教廷公主,能夠從容吟咒。   年邁的聖騎士絲德蒙高舉起烈風之斧,剛劈開一隻牛頭怪的腦袋,卻被一隻土侏儒的短矛扎中腰眼,陷入險境,幸虧手持長柄大斧的托普即時救到,大斧橫劃出一道明弧之間,四五個土侏儒的黑瘦屍體直飛了出去。   現場混亂至極,比埃霍夫的一記龍捲風,瞬時將十餘個蒼蠅般討厭的鷹身人妖撕為碎片,血花劍灑,羽毛飄飛。   戰場上二刀流使出,威力不同凡響,右手龍骨劍主攻,左手騎士短劍輔防,在矮小的土侏儒群中,如入無人之境。(比之騎士劍威力較大,但短劍輕便易守,其時莫拉初習二刀流,自不敢托大。)   不久,戰場優勢漸漸被我們掌握。可是秋雨的穿雲箭也已用完,此刻還餘下一隻山洞巨魔凶悍無比,胡亂殺戮,卻令人束手無策。這時一個黑色身影,迅捷閃到巨魔身前,只見那人手持雙劍、白髮黑袍,正是赫姆赫資。   順著那巨魔手中,千鈞落下之錘,老劍聖不慌不忙,卻見他身影暴起,腳蹬巨魔的肥腿,鯉魚打挺般的飛躍而起,只是眨眼的瞬間,他早已晃到巨魔的腦後…   緊接著,劍光亂飛,銀弧亮線之中,在沒人能看清他的出手之下,那山洞巨魔的巨大頭顱,竟被他斬為一堆亂肉…   整個動作只在瞬間完成,連貫犀利威力無匹,正是絕強的終極瞬劍技…   「瞬獄劍,是瞬獄劍…絕對是…」身旁的諾依維爾停止了打鬥,他長大了嘴巴。   眼見如此絕技,心中不免羨慕,暗想,人道伊亭家的獨門秘技「瞬獄劍」天下無雙,今天一見果不其然啊。   最後一隻山丘般的巨怪倒下了,人族士兵士氣大振,一陣衝殺之後,梟賊潰不成軍。   「又是你,你這個銀髮的可恨的小子,我要殺了你……」又一次被我壞了好事,牙妖尖歷刺耳的咆哮著,她不顧一切的向我直撲下來。   看著她類鷹的身體越衝越近,我架起龍骨劍正待迎擊,突然斜向裡疾飛來一隻羽箭,瞬間扎入牙妖的身體。   羽毛飄散,牙妖的尖叫聲嘎然而止,她重重的栽落地面,結束了自己罪惡的生命。   吁了口氣,回頭望去,手持大弩的小赫斯基比端坐馬上,金髮散亂,喘息不已,剛剛那一箭,是他射地。   這是小赫斯基比第一次殺人吧,現不到,他第一次就宰了條「大魚」。   我微笑著對他豎起拇指,以示鼓勵。   首領被殺,梟賊們更是沒命的四處逃竄。   領軍瘋狂追殺一陣,這為禍芬托爾斯數年的梟賊,今始遭到重創。   擊退共同的敵人之後,很自然的,冥加人與葛爾人分成兩撥,相對而立。   可以感覺到,冥加人望來的眼光中,有友誼,有感激,但,仍然有敵意。   靜默良久,冥加人群中顫危危的走出了冥加長老,鬚髮透白的他,向我們出兵援救的義舉,表示了真誠的謝意。   謙遜兩句之後,我向他伸出了友誼之手。   「同樣身為人類,葛爾人與冥加人之間,沒有理由互相憎恨的…」我平靜的說。   猶豫片晌之後,冥加長老緩緩伸出枯柴般的手爪,與我向握。緊接著歡呼四起,場面沸騰。   托普得意的撫著自己的額頭,自語道:「主告訴我,今天確是個好日子…」   「是嗎,托普…」身旁的席法,收起了自己的大黑翅膀,淺淺笑起來。   ……   在後人流傳的史書裡,無論是那一種版本,都有這樣的描述:克倫皇歷214年6月初,英雄莫拉。拉薩姆斯仗義出兵,從梟賊手中援救了冥加族的村莊,這一戰,不僅完成了殲滅梟賊戰爭中最終一役,而更重要的是,經歷了兩百多年的分歧與隔閡,葛爾人與冥加人之間,終於踏出了友誼的第一步,這也是日後,開創全世界範圍內,各族和睦共處、平等共治繁榮局面的開端。   ……         第五節 回家     梟賊被滅,「牙妖」的屍體被帶到芬托爾斯城內、拔光羽毛、高高懸掛在教堂的塔樓上。   民眾們互相告慰,莫不拍手稱快。   然而就在我平定梟賊禍亂的同時,國內的政局,在不知不覺中又一次發生了變故…   在拉薩姆斯家與桑普家的支持下,盧克比。岡紛大公發佈條令,對國內增兵加賦,而克倫皇家對撒繁公國的第二次征討,已迫在眉睫。   ……   這是克倫皇歷6月26日。   清晨醒來,隱隱頭痛,想到昨夜激情,迷亂溫馨之處,心中惻然…   絲被之下,蘇菲婭羊脂白玉般的嬌軀,此刻仍親密粘著自己的臂彎…   秀髮如雲,散亂在席間枕畔,迎著初夏的晨曦,閃著點點的金光,昨晚縱情,此刻她睡得很沉…   輕柔的撥開一縷碎發,細細打量著她的容顏,軟玉的嬌靨上,那修長的睫毛,彎彎的柳眉,櫻紅的嘴唇,搭配的竟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完美,只如世間那不可存在般的絕世珍寶,令萬物為之失色…   感受著她細細的鼻息,安睡中那寧謐的美態,讓人沉醉。   動情處,我不由得癡住了。   突然,腦髓裡劇痛滋生,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可恨,情毒又發作了。   強抑止住心中的情絮,又看了看身旁的美人兒,心下不禁好笑:蘇菲婭真是的…明知我身中情毒,最好清心寡慾,端的是缺乏自製…就像昨夜,硬跟到我房間,言道和我把酒聊天,只微微溫存一下,定要嚴守界限。結果,哪知花宵夏夜,郎情妾意,又怎不發生些事端…   批起便袍,秋雨和愛麗絲便行入進來,想來二女早候在門外,此刻聽到動靜,這才進門。   對二女噓了聲,示意她們不要驚醒蘇菲婭,三人一同行至外間,秋雨與愛麗絲已著手幫我穿衣了。   時值初夏,二女都是一身的絲質長袍,柔軟細膩中,竟似能透出股肌膚粉色一般,兩位美女的娥籮身材盡顯…   心情蕩漾,誰知二女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老老實實服侍我穿衣,不敢絲毫逾越。   想來二女受蘇菲婭交代,因情毒之故,不敢對我親近。   這樣也好,我急忙收斂心神,避免情毒再泛。   誰知天不從人願,初夏之時衣衫單薄,加之清晨血液暢通,男性陽剛之氣難免外現,二女性子細緻,著衣之時自然察覺,一時間美人兒粉暈上臉,嬌羞無限。   心中微樂,著目處秋雨臻首微垂,愛麗絲粉靨生霞,個中美態如牡丹勺藥,催人失魂。   想來二女不慣服侍男性之故,如此大驚小怪,卻也好玩。   情毒之事拋到九霄雲外,當下將二女摟入懷中,尋花問柳之間,秋女羞澀、絲女靦腆,真個想盡艷福…   正自樂不思蜀,突然諾依維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懷了俺的好事。   「莫拉,莫拉,你起來了嗎?」   「怎麼了,諾依維爾,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衝出門外的我惱羞成怒。   「莫拉,米蒂妮…你的表妹來了…」   「她…她…她怎麼來了…」我微微一驚。   米蒂妮。吉翁斯是姑姑帕特拉。拉薩姆斯的女兒,小我兩歲的表妹。基本上,九歲之前,我們是一同長大的。   也許是我與拉薩姆斯決裂的緣故,此刻米蒂妮坐在寬大的客廳裡,有點忸怩不安的樣子。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差點認不出她來。   直順的金髮披肩,肌膚勝雪,腮若桃紅,她,的的確確長成了一個美人。   見到她的時候,心思不禁起伏,她那似曾相識的眼神,讓我想起了疼愛我的姑姑。   並沒有穿達官女兒家的貴袍,米蒂妮緊身的裝扮,風塵僕僕。   她身旁那個面帶雀斑的小伙子,逕來到我身前,行了禮,他是基斯,現已長高得與我相近了。   「莫拉…表哥…你…你…」行到我身前,米蒂妮欲言又止得樣子。   我冷冷的道:「我…不是你表哥,正如別人說的一樣…我並沒有…拉薩姆斯家的血統…」   「你…你不要這麼說…表哥…你…你…」明亮的瞳子裡淚光轉動,米蒂妮捉住我的手掌,急道:「你…我…」   「我沒有神聖的血統…身上也沒有聖戰士的烙印…我哪配作你的表哥…」好像拉薩姆斯家的人讓我受的氣,我似乎只想從眼前這位少女身上報復回來。   「可…可是,我和媽媽從…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你…你知道的…」驚急之下,米蒂妮竟淌下淚來。   望著她純潔的樣子,心中一軟。   「米蒂妮…你還是那麼愛哭…一點都沒變…」歎了口氣,我伸出手去,想擦拭米蒂妮臉上的淚水。   「還不是…還不是…你欺負人…」米蒂妮捉住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突然間,卻又笑了起來:「我不管…你是我的莫拉哥哥,就是…」   手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我苦笑道:「又哭又笑的,也不害臊。」   米蒂妮帶來了姑姑的一封信,信中內容,卻是求我返回克倫城的拉薩姆斯家的。   原來拉薩姆斯家大軍調動,姑姑此刻已來到克倫王都,時下外面傳聞拉薩姆斯家手足反目,家族各內外勢力蠢蠢欲動,拉薩姆斯家早至危急存亡之刻。   信中又道,自那日斯紛與我爭吵,以至我負氣出走,事後也後悔不已,而我雖非拉薩姆斯血統的身份,他們是從未當我外人云云。   姑姑措辭殷殷,此刻看在眼中,自然想到舊日姑姑無微不至的關懷,饒是我已打定主意,再不管拉薩姆斯家閒事,此刻,卻又心思彷徨。   想到斯紛與我,幾年的兄弟情誼也非虛假。於是夜間與蘇菲婭商議回家之事,而她,自然也大大贊成返回王都了(想來是她母親海倫娜唆使的)。   於是最終,還是決定回「家」。   心中微歎,過了大半年的平靜日子,此刻仍免不了,要返回那紛亂的世界中去。   返回王都,已是十天之後了。   天氣炎熱,克倫城中,大街小巷的,卻擠滿著各式各樣的人眾。   他們大多佩戴武器,民兵、僱傭兵、土匪、劍客、遊俠、巫師,各式各樣的人齊集,而車隊、馬匹、糧草,也是應有近有。   想來大戰在即,盧克比。岡紛全國增兵,因此眼前這種情形,也屬正常。   回到家中,再次見到斯紛時,二哥又蒼老了很多,下巴上鬍鬚希亂,白皙的俊臉上,此刻自帶了幾條皺紋。   他神色尷尬,想過來與我搭話,卻又躊躇,而我,自然是冷眼相對。結果倒是我的「丈母娘」(或者說是「嫂子」)海倫娜,熱情的走過來,捏住我的手掌,與我說話。   海倫娜年逾四十,看起來卻只象蘇菲婭的姐姐一般,她美艷無比,精通交涉,說話自又得體,到讓我消了不少氣。   還有我的姑姑與米蒂妮,人家說姑媳、姑嫂之間的感情最容易培養,此刻情況確實如此,蘇菲婭與她們十分親近,而我自幼受姑姑照料,幾年後再見,心中不免親熱。   又與威廉、吉賽特等人見面,老威廉厚重如故,吉賽特則仍是少言寡語。   而令人興奮的,卻是與銀鈴的再次相遇。   在幾位大精靈長老之後,我找到了她,這個讓我日思夜想的人兒。   銀鈴清麗如昔,只是再次與我相見,神情卻有點恍惚。   斯紛曾禁止我們的交往,可自從上次我們爭吵之後,斯紛再不敢開罪我,他將銀鈴召回,無非是想收買我這個「弟弟」,好讓我不在負氣離開,哼哼,這一招好厲害。   想來面臨重大變故,斯紛權衡輕重之下,什麼「異族亂倫」的名譽問題只得拋開腦後,任由我與銀鈴在一起,總也好過兄弟反目、家族分裂的局面。   這情形,就像惹弟弟生氣的哥哥,無奈之下,買一些平時無倫如何,不捨得買的糖果給弟弟,好討弟弟歡心。   哼,打一棒子,給一顆糖。   不過,好甜的糖,斯紛倒知我心意。   此刻甫與銀鈴重逢,又被自己的姑姑親情牽扯,我自然再離不開家了。   將我扯到僻靜處,銀鈴道:「莫拉,你…你…怎麼又來了,他們說…他們說…你…你…不是…脫離拉薩姆斯家了麼?」   「嗯?怎麼…銀鈴郡主…我回來…你不高興?」我邪笑著,將她摟住。   銀鈴掙了兩下,她皺起了秀眉,神色又是喜悅,又是焦急,道:「你…你不知道的…拉薩姆斯家現在…」   「現在怎麼了…」我深深的望入精靈郡主那美麗的淡紅色眼睛裡,那兒,有我少年時的夢…   她的眼神,曾經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純淨,那麼的溫柔,然而此刻,她的眼神裡卻又摻雜了焦急,苦澀,內疚…   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怎麼了,你…」   銀鈴的臉色越來越是苦澀,纖巧的唇抖動了兩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良久,銀鈴終於歎了口氣,臻首輕搖著依入我懷裡,道:「沒什麼…這…也許…是神的旨意吧……」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沉悶片晌,卻聽懷中人兒緩緩說著:「…上次得知你中了忘情之毒,我真的什麼也不顧了,偷偷跑出薩克爾森林…」   「哪知我趕到巴哈絡因,才剛見你的面…卻遇上哥哥蒼雷…」她輕歎道:「…結果我們還沒相聚一天,我就得乖乖的跟哥哥回家了…」   「當時…又是斯紛在逼你…是麼…」我問道。   銀鈴默然。   我哼了一聲,心下真在惱狠斯紛,突然,懷中的粉嫩嬌軀,竟火熱了起來。   「莫拉,我們…終於又見面了…」精靈郡主仰起臉頰,與我對視著   她流淚了,清澈的淚珠,滑下她白玉般的臉頰…   她為什麼這麼悲傷…   吻了她柔軟的唇,丁香暗渡之中,美人兒嬌喘連連…   「莫拉,今晚…能好好的愛我嗎…」銀鈴緊緊抱住了我。   ……   不知覺間,夜已深…   忍受著情毒的煎熬,我緊緊扣住銀鈴的身體。(呵呵,這麼辛苦,就不要作了…)   長長一記沖挺之後,我擠郁已久的激情,在銀鈴那無比緊湊狹窄的身體內爆發了…   如泣如訴的呻吟著,精靈郡主承受著身上男人宣洩後的重量,癱軟的伏在褥子上。   我輕撫著她細嫩的背肌,啜著那玫瑰紅的汗珠,我吁了口氣,頭痛昏沉。   沉沉睡去,朦朧間聽見銀鈴的囈語,「莫拉,如果某天…我…我作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你會恨我麼…」身下的嬌軀扭了兩扭,一隻濕潤溫軟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頰…   「嗯…」我含糊的應了聲,再不說話了。   ×××××××××××××× 更新手記:   呵呵,再次聲明,露拉的愛好中出現「性」純屬筆誤。   本章附帶溫蒂個人檔案   溫蒂。索拉   血型: ABX(相當於人類的AB)   性格: 不好說啦   生日:克倫皇歷184年2月8日   星座:水瓶座   身高:168CM   體重:49Kg   劍術:B   魔法:B   性格:自私,狠毒,喜歡奴役別人,有輕微的自虐與虐人傾向   愛好:獨佔欲強,妒忌心強,打獵,虐待   最喜歡的顏色:黑色(黯精靈的通好),鮮紅色   愛用武器:劍   喜歡的男子類型:英俊的、對自己有挑戰性的男子   得意絕技:精通基本魔法,基本劍技,能駕御飛馬   愛馬:飛馬「風羽」   頭髮顏色:蛋白色   瞳孔顏色:紫褐色   皮膚顏色:咖啡色   種族:精靈   民族:黯精靈         第六節 黯精靈女王     第二日,引來蘇菲婭與銀鈴相見,二女雖不熟識,卻都是大家閨秀,而蘇菲婭賢淑有理,銀鈴又是性情溫和,相處卻也默契。   蘇菲婭早知我有一段「異族情緣」,此刻對銀鈴更是刻意籠絡,只是銀鈴見我又得如此一位姿容絕俗的佳人,心下難免澀澀…   美人侍傍,接下來幾日自然香艷,只是不知銀鈴懷著什麼心事,言談舉止間常是沉鬱,時時歡喜後卻又怔怔掉下淚來,問之緣故,卻又不說,令人好是疑惑。   心中暗想:銀鈴定是擔憂將來之事,是以傷心。又想:如果二哥再敢為難銀鈴,我定然什麼也不顧,定把拉薩姆斯家鬧個天翻地覆。   克倫皇歷214年7月10日,皇宮之中,再次生出事端。   年輕的阿爾維斯國王,賽離。克倫突然身染奇疾。   經過兩天兩夜的高燒與纏痛,非常突兀的,賽離王於7月12日午後架崩。   盧克比。岡紛至哀全國,將國王的屍體隆重安葬。   然而民間傳出流言,言道:經過太醫診斷,賽離王的病徵,與已故老國王希爾思臨死形狀極為相似,均是皮膚泛出黑點,全身乏力,因此國王的「患病」,實是有人下毒。   而更為懸乎的,有人認為希爾思父子之死,實為同一種下毒手法所為,而朝中有人公然毒害兩任國王,實是窮凶極惡了。   諷刺的是,之前希爾思王被毒身亡,忠君愛國的軍機大臣薩瓦爾。撒繁被疑為真兇,含冤而死,這個,間接導致了其後的撒繁公國獨立,克倫皇朝的沒落,而此刻賽離王病逝,身後無子,王位懸空,如此看來…所有所有這些,實是野心家的惡毒陰謀…   然而到現在為止,朝中的忠臣良將死散殆盡、大權完全掌握在以盧克比、魯菲斯為首的黨羽手中。   這次回來,我驚奇的發現,拉薩姆斯家的政局立場,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日參加完國王的葬禮,我被「二哥」喊入書房,於是兄弟之間又一次發生了爭辯。   斯紛的嘴裡,現在只會說一些「局勢所限,以大局為重啊…」,「拉薩姆斯家在朝中勢力單薄,鼓掌難鳴…」,「以家族利益為重,暫時向盧克比一黨屈從啊…」云云。   我非常反感二哥的這種論調,相信死去的老爹,見到今天二哥的做法,也會氣得從棺材中跳出來。   世代忠勇的拉薩姆斯家,今天竟然落到如此田地,要不顧忠臣道義,向禍亂朝綱的奸賊妥協,苟延殘喘。   可是二哥的言論,聽起來也似有分道理:目前克倫家對阿爾維斯王國的統治早已名存實亡,經過盧克比的多年經營,特別是薩瓦爾死後,盧克比幾乎將朝中所有反對自己的勢力排除乾淨。現在的朝廷內外,到處遍佈了岡紛家與桑普家的眼線和黨羽,此時的拉薩姆斯家,要想與盧克比繼續作對,無異於自取滅亡。   而近兩年拉薩姆斯家與桑普家的關係日益密切,魯菲斯曾經對二哥許諾,「桑普家與拉薩姆斯家永潔兄弟之盟,共同進退」。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大潮」吧,順著大潮前進,總也比逆水行舟的好。   二哥又道,現在最好的策略,莫過於屈從忍耐,保存拉薩姆斯家的勢力。而且,支持盧克比對撒繁家開戰,無疑對拉薩姆斯家是有好處的,拉薩姆斯家只須隨勢復和,戰勝後還能瓜分撒繁家的土地,擴充自己的勢力。   說道最後,二哥言道,要我幫助他齊心協力,守護拉薩姆斯家的榮譽,創出一番事業。   我看著諄諄說教的二哥不禁好笑,此刻他的樣子,活像一個守著萬貫家財的富翁,兢兢顫顫,生怕失去了自己的一點財寶。   為守小利,失卻大義,這是我對二哥的尖銳反駁。   最後,我還說出這樣的話:「斯紛,我的哥哥,我今天才發現,你真是個勢力的傢伙…」   於是,兄弟倆的談話,又一次不歡而散。   此後拉薩姆斯家的事,自然由二哥一個人操心,而我,覺對不會與他一樣,對那些奸賊妥協的。   可是,家族利益,忠誠信義,孰輕孰重…   到得7月23日,桑普家、拉薩姆斯家的最高密會,在城郊的一棟豪宅中舉行。   從銀鈴的父親,精靈郡王「孤峰」,半月間專程從薩克爾趕來赴會,可以猜測,這一次的密會絕不尋常。   鬚髮烏黑而面如冠玉,雙目明亮而精神矍鑠,雖然孤峰的精靈年齡早逾七十,可是面相上看,只三十歲左右的英俊男子一般,說實話,真羨慕精靈青春長駐的特性。   孤峰是薩克爾森林的統治者,先父西蒙。拉薩姆斯的左膀右臂,他看著我長大,待我如同至親。然而此次見面,他一直愁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到得第二日,赴會的幾位客人,讓我大吃一驚。   我跟在老威廉身後,在門口迎接。   好大的架式,竟需要我來迎接。   從一輛四匹飛馬駕御,裝飾奢華的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對絕色美女,她們有著咖啡色的肌膚,細膩的質感散發出玉色的光芒。   兩雙暗紅色的美目,稠如瑪瑙,那淡淡的秋波,伴隨著她們的輕言緩笑,催人欲醉。   二女均是姿容絕世,風情各異,款款行走間相映成趣。   墜著寶石的華質袍服,尖巧的精靈耳朵,顯示著主人黯精靈貴族的身份。   二女款款行來,從當先那美人兒臉上,那股襲人的成熟風情,可以感覺出,二女之中,她似為年長,而頭上的金冠,現示著她女王的身份。   而當我的目光,轉到黯精靈女王身後,那一個嬌巧玲瓏的美人兒身上之時,登時感到一種眩暈。   是她,她依然嬌媚美麗,從外表上看,她依然是那般的溫柔細緻,惹人憐愛…   然而,這絕對是假相。   是溫蒂,是她這個魔女。   蓮步細碎,溫蒂微低著透,她狠狠的咬著嘴唇,那浸水的美目,自帶著惡毒的殺氣,不遺稍瞬的盯到我臉上,直讓人渾身不適。   待二女行到身前,跟在老威廉的身後的我,不得不點頭行禮。   黯精靈女王,微微一笑,道:「溫蒂,這一位,就是你常向我提起的,莫拉男爵了…」   「是的,媽媽…」溫蒂只是狠狠的瞪著我。   感覺到氣氛有異,威廉圓場道:「葉林娜娜陛下,您一路辛苦了,請進…」說著讓開道路。   「你好,莫拉男爵…」葉林娜娜女王淺笑著,向我遞出了纖手。   葉林娜娜,黯精靈的女王,她是溫蒂的母親。   「你好,我尊貴的陛下…」心亂如麻,嘴唇在女王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一下。   溫蒂的聲音仍然嬌媚:「莫拉男爵,您最近好嗎,有沒有經常頭痛…」她也對我伸出手背,神情得意,在說對我下情毒的事。   我默然不語,正要象對付她母親一樣敷衍著親吻一下。哪知,嘴唇甫接觸到溫蒂柔軟的手背,心下生出異樣,竟回想起那日密室內,親吻她纖巧的細足,那圓潤的小趾頭,細膩的質感…   心中暗驚,我放開溫蒂的手掌,收斂心神,不住的暗暗自責:這種魔女,害我不淺,我還能對她動情麼…   微笑著,溫蒂貼近我一步,細聲道:「莫拉公子,我們的帳,回頭再算…」語氣狠辣,說完轉身離去。   我呆立當場,聞到她唇齒間的細細香味,卻是暗暗心驚。         第七節 巫妖之爪     接下來的客人,還有一些大小貴族,其中很多,更是撒繁公國獨立後從撒繁家叛逃而來。   看來,此次會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戰爭之前,分裂撒繁公國聯盟,削弱反抗勢力。   這日午後,最後一股與會勢力來了。   高頭大馬之上,幾位渾身黑衣大袍的騎士,軒昂而來。   定睛一看,其中不少竟是「熟人」。   只從斗篷上那令人極厭的魔獸巨劍紋章,就可以猜到他們的身份。   他們是暗黑騎士團,我們竟然連他們也梳攏了,那只懂風流的二哥絕對沒這種心計,能幹這事的,只有那個男人:主導這次會議的「炎之公子」,魯菲斯。   暗黑騎士團來了一行人,兩名渾身籠著黑袍、不辨面目的人物之後,畢恭畢敬的跟著六人。   六人中,兩名一胖一瘦的暗黑騎士神情跋扈,大搖大擺行進著,他們之後的兩人,一人仗劍一人持槍,均是對我惡目相向,正是謝爾與賽倫斯。最後一人滿面猥褻,詭笑詭笑的,正是巫師普德姆斯。   目光轉到謝爾身後,是一名騎士裝束的少女,褐色的長辮結到腰間,杏目含水,粉腮帶霞,如此美人兒,卻不是露拉是誰。   看來方才領頭那兩人身披黑色大袍的人物,似乎地位還在這幾名暗黑騎士之上,想來,怕已是暗黑騎士團此次派駐博盧尼亞的首腦級。   (這種大袍有點似中國和尚的「鍾」式衣服,但帶有拉帽,一般是狂信者、異教徒、吟遊詩人最愛的裝束)   早已佔據整個聖靈大陸的暗黑騎士團,代表著一股邪惡的信仰,他們信奉暗黑之神的暗黑神教,而統治整個暗黑騎士團的最高全力機構,則是由暗黑背道者組成的黑暗神殿。   暗黑騎士中的嬌嬌者,會被引入黑暗神殿,接受黑暗的洗禮,成為被外界視為惡魔的「黑暗神殿騎士」或者「黑暗聖壇使者」。   黑暗神殿騎士信奉武力,而黑暗聖壇使者信仰魔法。   而眼前這兩位黑袍人物,的確已達到那種級數,這一點,從他們身上傳出的剽悍殺氣,可以感受無疑。   老威廉惡狠狠的瞪著賽倫斯,他曾被賽倫斯毀去一目,此刻,卻不得不與他站到一處。   「露拉…露拉…」朝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我早失去控制,便要行過去說話,卻被兩個高大的身影擋在面前。   是賽倫斯與謝爾。   「離她遠點,你這個混蛋…」賽倫斯狠狠的說道,泛紅的眼珠泛起絲絲殺氣。   謝爾狠狠的道:「那天…你這麼對我妹妹,我絕饒不了…你…」   不搭理這二人,我急對著他們身後的露拉說道:「露拉,你…你…」   露拉,仍是那麼美,只是神色有點憔悴,那如玉的臉頰上,自帶著一道淡淡的傷疤,惹人生憐。   一直以來,她始終低著頭,聽到我的言語,美目這才瞟過來。   一瞥之間,她眼圈兒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一時間,她的臉色更白,只輕甩開頭,已奔進了屋去。   「…露拉…」賽倫斯跟著跑了進去。   我正要追上去,卻被謝爾拔出長劍,攔在身前:「莫拉,我們今天…就來個了斷吧…」他咆哮著。   目光,轉到他手中的長劍上,劍光似水,劍背上有菱形花紋,正是我的伊達爾非之劍。   一時間我拔出龍骨劍,只待迎戰,而謝爾仗劍在手,正要向我襲來,突然,他身後一個冰冷透骨的聲音響起:「謝爾,你想給我找麻煩嗎…」   發出這股聲音的,是兩位黑袍人之一,只見那黑衣人靜立不動,卻自帶著千重殺氣,萬種威嚴。   「不…不敢…諾阿諾德大人…」謝爾一時間冷靜了下來,他戰戰兢兢的道。   諾阿諾德,這個名字好熟。   黑袍人又道:「謝爾,你和賽倫斯老是令我們失望,什麼時候…你才能像牢特魯普兄弟一樣,時常能給我一點驚喜呢……」說著指了指身旁一胖一瘦兩名暗黑騎士,歎了口氣,行入豪宅大門。   那一胖一瘦兩名暗黑騎士,此刻得意而笑,不屑的望著謝爾。   瘦子道:「哥哥,我們進去吧,跟謝爾這種廢物站在一起,簡直是暗黑騎士的恥辱…」   胖子答道:「是啊,比起我們勞特魯普兄弟,有些人簡直象渣滓…」他在諷刺著謝爾。   勞特魯普兄弟!臭名昭彰的暗黑騎士,據說他們手段狠毒,是暗黑騎士團的膾子手,專門屠殺反抗黑暗勢力的英雄志士,而且平日裡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這時勞特魯普兄弟得意的狂笑著,也行入屋去。   謝爾滿臉發黑,他狂忍著怒氣不敢發作,沉聲對我道:「莫拉,我想…我們是否該把劍換回來。」說著,把伊達爾非之劍扔到地上。   那日在黑米格與他拿錯長劍,此刻我是求之不得,手中的龍骨劍奇形怪狀,實在不合我心意。   ……   密會在大廳舉行。寬大的議事桌分為四角。桑普家一角,拉薩姆斯家一角,暗黑騎士團一角,索拉家一角。   談判開始,講的儘是一些,「如何協力將撒繁公國吞併,瓜分疆土」云云。   似乎桑普家、暗黑騎士團與索拉家早有默契,此刻談及如何共同出兵之事,只似輕車熟路一般。   魯菲斯懶洋洋的坐在議事桌旁,與旁人商談間揮灑自若,而站在魯菲斯身旁的,是魯菲斯的秘書琴瑟,以及魔法騎士霍基。   波比偷偷來到我身邊,詢問米雪爾境況,被我告知米雪爾隨巴拉克離去之後,紅髮小子登時滿臉失意樣子。   會上,有意無意的,黯精靈女王不斷對拉薩姆斯家的家臣、大精靈族長孤峰表示親近,讓人隱隱覺出有點不妥…   會議正常進行,我呆坐在那裡,感受到謝爾、賽倫斯、溫蒂不斷投來的如箭目光,又時時捕捉露拉偶爾飄來的彷徨美目,卻也矛盾。   心中不禁想道:此次魯菲斯收買各方勢力,自是準備與撒繁家決一死戰了。   於是,自己不禁為蘭方特暗暗擔心起來。   寬大的議事廳裡,在勞特魯普兄弟等人的簇擁下,兩名黑色袍服暗黑首腦人物,大拽拽的坐在長桌一側。他們,似乎根本不將旁人放在眼裡。   其中一首腦聲音尖銳,對魯菲斯說道:「魯菲斯殿下,在這次談判之中,我們期望見到你們的誠意。」   魯菲斯微微一笑,道:「誠意?埃迪馮。羅拉閣下,我非常好奇您所說的誠意,指的是什麼呢。」   另一名首腦聲緣較厚,道:「魯菲斯殿下,我們迫切的向你追討三個暗黑騎士團的要犯,希望您全力合作…」   「要犯,」魯菲斯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嘴角輕輕佻起,輕蔑的笑道:「恕我冒昧,諾阿諾德。伊亭閣下,我實在不知道您所說的要犯,指的是…」   紅色的長髮飄逸,魯菲斯臉上自信與驕傲的神采,那狹長的眼簾,高挺的鼻子,直帶著那孤高傲世的氣概。   「呃…哼…比埃霍夫,楊克爾。愛爾斯,赫姆赫資。伊亭…這三個人,我們暗黑騎士團懸賞已久…你不會不知道吧…」埃迪馮道。   「哦,是嗎,」魯菲斯道:「真遺憾…不過我並不認為…我們手中有你要的人物…」   埃迪馮冷哼一聲,道:「可是…據我可靠情報,現在這三個要犯,都在拉薩姆斯家的三公子,莫拉。拉薩姆斯手中…」說著,只見他鬼火似的目光,轉過二哥斯紛,緩緩的飄到我臉上。   他的目光,讓人全身發冷。   斯紛道:「埃迪馮。羅拉閣下,你肯定是弄錯了,莫拉手中,不會有你們要的人物…」說著,瞟了我一眼。   「不錯…他們並不在我手中…」我淡淡說著,與埃迪馮默然對視。   默然半晌,埃迪馮突然發狂般怪叫起來。   「啊呀呀…」,他騰的站起來,一爪撕開身上的黑袍,露出本來面目,喝道:「撒謊…」   頭髮紊亂蒼白,皮膚骯髒不堪,全身自帶著無比的屍臭之氣,而更為恐怖的,埃迪馮有著兩樣異於常人的特徵。   埃迪馮有大半的人類身體,可是他長著一隻魔獸的右眼,那血紅的瞳孔散發著無比的邪氣;而另一個特徵,就是埃迪馮的左手,不!應該說是「左爪」,那鬼妖般的魔爪,長達半米的四根手指帶著碩大的骨幹,使他的左手一直垂到自己的膝蓋。   傳說埃迪馮的家族,是世代相傳的巫妖世家,埃迪馮的曾祖父,高斯。羅拉,傳說是世界上唯一位能使用頂級暗黑魔法的巫妖,他通過畢生對黑魔法、巫術以及魔藥學的研究,改變了自己的身體結構,從而突破人類的極限,從而能夠使用魔族的秘技:高級暗黑魔法「黑暗聖光」,「Dark Holly」。   而且高斯的右眼,經過改造的「高斯之瞳」,能夠隨時使用暗黑魔法「魅惑人心」的精神系攻擊。   於是,羅拉家的子孫們,為了繼承高斯的強大力量,他們鋸下自己先祖的手臂,挖出自己先祖的眼睛,裝在自己身上,從而成為羅拉家的獨特徵兆。   其時埃迪馮面目崢嶸,守護在斯紛與魯菲斯身旁的騎士們紛紛拔出長劍,形勢緊張萬分。   二哥斯紛此刻拔出金劍泊米紐卡在手,如臨大敵;而魯菲斯則穩坐當場,微微笑著,卻絲毫不以為意一般。   溫蒂拔出一把黑玉細劍,護在自己的母親葉林娜娜身旁。   埃迪馮環顧四周,魔瞳中散發出陣陣紅光,在場眾人被那紅光波及,瞬間心神被制,定力稍差一點的,早已全身麻痺。   這位黑暗聖壇使者咯咯怪笑著,他左手長爪揮出,登時抓傷兩名站在他身旁的侍應。   暗黑的屍氣,瞬間襲入兩位可憐的侍應體內。   只一瞬間,那兩名侍應渾身痙攣,黑氣四散之下,牙齒指甲暴漲,竟已變成喪屍。   隨著埃迪馮一聲怪叫,兩隻由侍應變身的喪屍張牙舞爪,直向這邊撲來。   見此情狀,我架起伊達爾非之劍,正待上前迎擊。   突然,橫向裡一道明亮的弧光劃出,瞬時,斬去兩隻殭屍的腦袋。   腦瓜骨碌碌的飛滾,兩具失去頭顱的屍體,「騰騰」跌落地上,而這時,魯菲斯身旁,緩緩走出一位面目俊郎的年輕男子。   金髮披肩,這個男子滿面書生氣息,嘴角帶著絲絲不相稱的詭笑,卻是西爾菲斯。岡紛。   此時的西爾菲斯,手持一柄巨大無比的雙刃戰斧,而那戰斧通體熒白,散發出陣陣的白金之氣,環環將西爾菲斯渾身纏繞,斧柄上顆顆碩大的金剛鑽,古樸雕鐫的上古秘文,自帶出浩瀚無限,彭湃洶湧的氣勢。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這柄碩大的、重量少說四百斤的戰斧,絕對屬於神賜的聖物。   這柄巨斧,決不是西爾菲斯這種人能拿得動的,然而,西爾菲斯舉重若輕,一揮之間輕易斬到兩名喪屍。   這個,就是聖戰士之血嗎。   突如起來的變故,令強大的埃迪馮不禁倒退兩步。他死死盯著西爾菲斯手中的戰斧,喃喃的道:「這是…阿里維…阿里維…之斧…」         第八節 長著兩隻右手的男人     白皙的臉上泛起冷笑,手持聖斧的西爾菲斯。岡紛,看起來簡直象換了個人。   他,就是那個在變態父親的皮鞭下,哀嚎討饒的懦弱少男嗎…   「埃迪馮閣下,請您稍安勿躁,」西爾菲斯緩緩說道:「我們手中,一定是沒有您要的人的…」   大廳裡靜謐一片,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彙集在那突然出現的神聖寶物:人類的至寶、閃著白金色光華的阿里維之斧上。   「好…好…阿里維之斧…」埃迪馮狠狠的瞪著西爾菲斯,道:「你是岡紛家的人…憑你這小崽…也配使用阿里維之斧?」   一手托起斧緣,西爾菲斯得意笑道:「我是聖戰士傳人,自然能繼承阿里維之斧,哈哈哈…」   ……   撒繁戰爭中,盧克比。岡紛的兩個兒子與長孫死後,西爾菲斯成了岡紛公國的唯一繼承人。   外面傳聞,不僅西爾菲斯的父親奧姆羅。岡紛死得離奇。就連西爾菲斯的堂兄,岡紛家長孫、比蒂夫。岡紛的死,也與西爾菲斯有關。據說戰爭中比蒂夫本被撒繁家俘虜,其後在遣返戰俘過程中莫名猝死,而當時,負責接收戰俘的,正是西爾菲斯本人。   有人懷疑,西爾菲斯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與堂兄,從而順理成章的成為岡紛家世子。   ……   其時埃迪馮向魯菲斯討人不得,又見那西爾菲斯如此囂張,怒火中燒之下,咆哮道:「臭小子,以為拿了把聖斧就很了不得麼…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你的斤兩…」說著妖瞳閃光,揮舞著長長的魔爪,就要西爾菲斯攻去。   突然,只聽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慢著…埃迪馮…」,緊接著黑影晃動,一個渾身黑袍的高大身影,已擋在埃迪馮身前。   說話的,正是另一名暗黑頭目諾阿諾德。伊亭。   我看著那魁梧的身影,凌厲強絕的殺氣,心中暗凜。   他,真的是諾阿諾德。伊亭嗎,如果他真是那個人,那麼…他…他就是具有那個恐怖特徵的人了!   「諾阿諾德。伊亭」,如雷貫耳的名字,他,是暗黑騎士團的精英,黑暗勢力的衛道者,凶狠殘忍,殺人無數,被認為是「光明勢力的終結者」,我沒有理由不熟悉這個恐怖的名字…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特徵,那就是這個男人沒有左手,他,長有兩隻右手!   一個長著兩隻右手的人,簡直是被上天唾棄的孽種,而諾阿諾德,也絕對是這樣一個孽種。   也許有人會問我,諾阿諾德貴為黑暗聖殿騎士,名揚天下,何以他「長著兩隻右手」這樣顯著的特徵,竟然鮮有人知。   而答案很簡單,幾乎所有知道他長著兩隻右手的人,都死了。   他們全部死在諾阿諾德的劍下,無倫男女老幼。   然而,這其中,總也有一個例外。   那是一位名叫「比埃霍夫。伊亭」的瞎眼老人。   記憶裡,那天晚上,我坐在骯髒的小破酒館裡,聽著這位醉酒的可憐的瞎老人哭訴。   ……   伊亭家,聲名顯赫的劍聖世家,世世代代居住在聖靈大陸的幅萊王國裡,輔佐繼承有神刀「幅萊」聖血的幅萊皇家。   在伊亭家族中,世代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當家族中誕生出長著兩隻右手的男孩時,這個家族,將走向毀滅…」   五十多年前,暗黑騎士團控制了聖靈大陸的絕大部分土地,伊亭家的傳人們帶領著反抗軍,保護幅萊皇族的末裔,四處躲避暗黑騎士團的追殺。   危難之中,當時伊亭家的族長,也就是比埃霍夫。伊亭的哥哥,娶了自己的堂妹,生下了下一任劍聖繼承者,諾阿諾德。伊亭。   然而,新生的嬰兒長著兩隻右手,應驗著伊亭家的可怕預言。   愛子如命的族長不顧族人的反對,堅持讓諾阿諾德存活下來。   然而,在鄙視、排斥下長大的諾阿諾德,養成了凶狠、偏激、狹隘的性格,他充滿著對暗黑勢力的嚮往,而與此同時,這些卻毫不妨礙諾阿諾德對「劍術」的傾天悟性,據說,他十四歲之時,已經能和自己的父親,當時的「劍聖」戰成平手。   終於某一天,諾阿諾德出賣自己的靈魂,與暗黑軍隊裡應外合,將幅萊王國最後的力量徹底的毀滅。   他幾乎殺死了所有的伊亭族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血戰之中,他的叔叔,比埃霍夫。伊亭逃出了暗黑騎士團魔爪。   然而,這一役,比埃霍夫,也永遠失去自己的雙眼,開始了他幾十年的流浪生涯。   而諾阿諾德,他成為暗黑騎士團的鷹犬,殺人如麻…   ……   此時,諾阿諾德已擋在埃迪馮身前,冷冷瞪著西爾菲斯,道:「埃迪馮,這小子手裡有聖戰士兵器,你的魔法討不了便宜的…」   埃迪馮哼了一聲,卻不言語,一屁股狠狠坐到靠椅上,想來對那聖戰士之斧實為忌憚。   諾阿諾德獰笑著,「早聽說阿里維之斧威力無窮,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他拉下了袍子的拉帽,緩緩向西爾菲斯走了過去。   此時,我才得以看清他的面目。   四十來歲年紀,暗灰色的半寸頭髮之下,是一張國字長臉。   他長得並不如想像中可怕,只是鼻樑中間,那一道極深的暗紅色一字刀疤,令他整個人倍覺猙獰。   他,緩緩向西爾菲斯走來,身周,自帶著一股無比凶狠、邪惡、殘忍的殺氣。   父親曾經說過,只有那種親手屠殺過上萬人的殺人魔,身上才會帶出這種血腥的殺氣。而眼前的諾阿諾德,死在他手上的人命,絕不止萬條。   眼見諾阿諾德就要出手,坐在魯菲斯身旁的美女琴瑟站了起來,急道:「諾阿諾德閣下,您…請您…少安毋躁…不…不要…」   突然,魯菲斯打斷琴瑟的說話,道:「好吧,西爾菲斯,既然諾阿諾德閣下技癢,你就陪他練練,不過切記…點到為止…」   西爾菲斯猶豫著點頭。   聽見魯菲斯所言,令眾人均是吃驚。這時諾阿諾德冷笑一聲,「左手」夾住黑色的大袍摀住身體,右手探出袍外,手掌中不知何時已持有一把黑亮長劍,直向西爾菲斯頭頂削落。   雙方還未交手,手仗聖斧的希爾菲斯已是面泛冷汗、全神戒備。   其時諾阿諾德這一劍快疾狠辣,西爾菲斯避無可避,聖斧架起,自帶出華麗的金光,直架住諾阿諾德的長劍。   哪知轉瞬間,諾阿諾德身形變幻,第一招還未使老,第二招便接踵而至,劍尖反挑西爾菲斯小腹。   這一劍去勢更快,西爾菲斯大驚之下,抽身急退,斧柄反轉,向諾阿諾德手腕打下。   全身被暗黑大袍罩住,旁人根本無法看到諾阿諾德的奇異特徵。而諾阿諾德手中長劍,劍樑上嵌著紫水晶,整個劍身自帶著霧狀的黑氣,正是比埃霍夫說的諾阿諾德愛劍之一,傳說中暗黑騎士的名劍:「黑魔劍」。   其時諾阿諾德身影快如鬼魅,如同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繞著西爾菲斯來迴圈動。黑魔劍凶狠毒辣,舞動間如同帶有魔獸嘶吼之音,招招往西爾菲斯致命之處攻去。   聖斧在手,身材纖細西爾菲斯此時有如神助,那寬大的斧刃,發出浩瀚的白金光氣,揮動間宛如一道道圓月彎弧,死死將諾阿諾德拒開。   那種氣勢,那種力道,平常的西爾菲斯,決沒有這種勢力。   又鬥得幾個會合,西爾菲斯使斧越來越熟絡,眼見諾阿諾德單憑一劍,實無法勝出。而西爾菲斯專注防守,又格開諾阿諾德兩劍,突然間,只見諾阿諾德身形一邊,剛剛接連使出的正面進攻的「剛劍技」,此時隨著諾阿諾德鬼魅般的身體,瞬時化為幾個身影,伴隨著陣陣黑霧,直從西爾菲斯前後左右幾個方位攻下。   這個,竟然是露拉的「暗影魔蹤劍」,暗劍技。看來露拉的劍技,竟似從他所授。   就在那一剎那,大驚失色的西爾菲斯亂揮聖斧,巨大的斧刃,割開幾個諾阿諾德的幻影,卻哪裡粘得到諾阿諾德的衣角。   諾阿諾德的真身幾個虛晃,來到西爾菲斯側向,他看準破綻,黑魔劍,直插向西爾菲斯腋下。   得到聖斧相助,西爾菲斯精神力(騎士所謂「劍識」)增大數倍,他橫過斧竿,堪堪架住諾阿諾德刺來的黑魔劍。   然而,就在西爾菲斯洋洋自得,自以為再一次化險為夷之時,只見諾阿諾德面泛冷笑,他黑色的大袍中,另一隻「右手」猛地從黑袍中伸出,上持一把森森白劍,直戳向西爾菲斯要害。   這把劍通體熒白,上附骷髏圖案,出劍之間,自帶著絲絲怨靈哭泣之聲,正是劍聖所說的「詛咒之劍」。諾阿諾德就是用這把劍,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暗劍技配合二刀流,詛咒之劍去勢迅猛,很快就要插入西爾菲斯咽喉。         第九節 我的四個女人們(上)     諾阿諾德身形快如黑色閃電,那夾雜著鬼哭狼嚎之聲的詛咒之劍,眼見就要扎入西爾菲斯咽喉。   其時西爾菲斯避無可避,已成為待宰羔羊,突然,橫向半空中,一個細小的火星緩緩飄出,火星閃爍,綻放出燦爛的火花,那火紅色的光氣,瞬時間向西爾菲斯與諾阿諾德之間的空地上,片片擊落。   伴隨著一聲巨響,熱浪翻騰之下,地面上燃起數丈高熊熊火炎,火苗抖動,化為巨大「不死鳥」騰飛之形,強大的熱力,將諾阿諾德與西爾菲斯逼得踉蹌後退。   西爾菲斯連退數步,已跌倒在地,狂喘不已。而諾阿諾德也自閃開,他的「另一隻右手」,此時已縮入袍內,再無任何痕跡。   方纔他出手快捷無倫,場中除了包括西爾菲斯在內少數幾人眼力較好以外,無人能看清他左手的「畸形右手」形態。   「好啊…諾阿諾德大人劍術超群,真令人大開眼界…」魯菲斯此時已站起身來,慢慢鼓掌道。   「魯菲斯殿下號稱「炎之公子」,鳳凰聖炎名不虛傳…」諾阿諾德望著場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冷笑著道。   「諾阿諾德大人,如我所說,我們手中,決沒有你們需要的人物,」魯菲斯道:「大人且請息怒,我們之間,還有很多領土的細節要談呢。」他把「領土」二字,念得甚響。   諾阿諾德瞥了絆倒在地滿臉冷汗的西爾菲斯一眼,冷笑道:「臭小子,剛才你若不是有聖斧在手,早已死了十七八次了…哼哼…」,說著,終於回身座上。   場面恢復平靜。   葉林娜娜端坐位上,嫵媚笑道:「埃迪馮閣下,諾阿諾德閣下,兩位的火氣切莫太大,嚇壞了在場的女孩兒家…」說著,握住了溫蒂的手。   溫蒂收起長劍,站到自己母親身旁,見到諾阿諾德與埃迪馮凶神惡煞,她已是面色惶惶。   接著,幾名侍應上來收拾了亂局,又有人扶走渾身嚇軟的西爾菲斯,談判,繼續進行。   情況如我所料,暗黑騎士團與索拉家為各自利益,開始了拉鋸式的爭議。   就未來如何瓜分撒繁公國領土的問題,他們,甚至精確到「米」這個單位。   等到談判結束,已是兩日之後的事情。   索拉家告辭時,交還了我遺落在黑米格的索爾之甲,言道索拉家與拉薩姆斯家,從此「互為友邦,永不背棄」。   其時溫蒂行到我身前,遞來一把黑玉細劍,道:「這是露拉的劍,你…你還給她吧…我上次害了你,心裡…其實很是過意不去…」   接過溫蒂遞來的細劍,心中正在奇怪:「這個狠毒的妖女…怎麼突然轉性了一般」。冷不防間,被溫蒂俯身面前。   她櫻唇輕啟,向我臉上吹出一口香氣…   陣陣異樣甜香入鼻,腦際一陣的眩暈…   這個氣味…好熟悉…   心中暗驚,我急忙摒住呼吸,急退開了兩步。   「你…你…」我正待喝斥,溫蒂已退開了去,只見她嬌媚一笑,嗲聲道:「再見了…莫拉公子…不過…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說著轉身便走。   這個妖女,莫不是又對我下毒了吧。   立定全身,我通體檢查了一遍,確定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想到那日被溫蒂暗算,誤傷露拉臉頰,令她如花玉容從此抱憾,心下早是忐忑不安。   此時暗黑騎士團一行人,就要告辭離去,我急忙行向露拉身前,想要向她解釋,卻又被謝爾攔住去路。   「我…我是來還劍的…」遞出黑玉細劍,我訥訥的道。   謝爾一把搶過細劍,沉聲道:「好了…你可以滾了…」說著直要將我推開。   眼見謝爾身後,露拉面色淒楚,白得能滲出水來一般,心中痛惜莫甚,再也忍耐不住,於是猛個抽身,一記重拳擊出,重重打在謝爾臉上。   謝爾猝不及防,頓時被打得七昏八素,跌倒在地。   「哥…哥哥…」美人兒微微吃驚,正要上前去扶助自己的哥哥,卻被我一把抓住玉手。   「你…你放開我…」美人兒扭動著手臂,想掙脫我的掌握。   「露拉,你…你…聽我說…」情急之下,我手臂伸出,把小兔子般掙扎的女人牢牢摟住。   本是白皙的臉上透出紅色,露拉又急又氣,嗔怒道:「你…你…怎麼動手就打人…」   我並不言語,只是呆呆望著露拉海棠般的臉,那白玉般的臉頰上一道細細的傷疤,令人心痛。   「這…這真…是我傷的嗎…」眼睛貼近她的小臉,我憐惜的說道。   被提及傷心事,露拉又掙扎了兩下,始終不能脫我懷抱,卻落下淚來。   「你…你…欺侮得我…還不夠麼…」美人兒啜泣道。   我手忙腳亂,道:「我…你…你…你…莫哭…莫哭…」   誰知此時得露拉,淚水早是一發不可收拾,無奈之下,我將她摟在懷裡,不住安慰。   其時,謝爾已緩過氣來,暴怒的他,手握長劍,正要過來與我拚命,卻被身後一個男人的大手,重重的按住了肩膀。   「謝爾…你怎麼老是那麼不懂風情…」這是諾阿諾德的聲音。   在黑暗聖殿騎士諾阿諾德面前,謝爾只能恭敬的讓道。   而我,仍是忙碌於安慰心愛的女子,渾然不覺得諾阿諾德這個殺人狂,已來到背後。   「嗯…咳咳…不介意的話,莫拉男爵,我是否能打擾您一下下…」諾阿諾德言辭竟然有禮。   「嗯…啊…好的…啊…是你…」回過頭,我已看見諾阿諾德那帶著橫疤的長臉。   「莫拉男爵,你看…現在我們已成為盟友…」諾阿諾德緩緩說道:「你…實在不必為幾個喪家亡國的鼠輩,傷害我們之間的友誼…」   「請原諒,諾阿諾德大人?鼠輩,我實在不知道您指的是誰…」   諾阿諾德冷笑著,目如冷電,道:「年輕人…你確定要庇護那幾個喪家之犬,和暗黑騎士團作對,要和我作對嗎…」   我默然不語,與他對視著,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殺氣,滲透我全身。   「諾阿諾德師傅…你…你不要為難他…」身旁的露拉語氣嬌弱,對殺人狂說道。   諾阿諾德瞟了露拉一眼,又冷冷打量了我一番,冷笑著,已轉身行開了去。   謝爾被落了下來,他虎目圓瞪,與我對視著,道:「莫拉,你有種,敢和諾阿諾德大人作對,你死定了…」說著,他對露拉叫了聲:「露拉,我們走…」說著,轉身便要行開。   聽到哥哥的招呼,美人兒玉手按在我胸前,就要掙開我懷抱,隨哥哥離去,不料,卻被我牢牢抱住。   「露拉,不要離開我…」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   「露拉…走啊,你還和他粘在一塊兒幹嗎…還想被這小子劃一刀不成…」行開了兩步,謝爾回過頭來,見露拉仍與我抱在一起,大怒道。   對待哥哥的斥責,露拉輕輕「嗯」了一聲,又輕輕掙扎了一下,卻仍脫不出我的掌握,她柔軟的身子,終於軟軟的貼在我懷裡。   「露拉…你…你…你…到底跟不跟我走…」謝爾怒道。   「她…她不會再離開我了…是吧…露拉…」在謝爾面前,我堅定的對露拉問道。   露拉默然不語,臻首低垂,面紅過耳。(好了瘡疤忘了疼,呵呵呵呵,女人都是如此。)   「露拉…你…你…」謝爾只差沒氣瘋掉。   「好吧…莫拉。拉薩姆斯,你…這個混蛋,如果…你再敢傷害她,我…我決饒不了你…」狂怒中,謝爾對我咆哮了句,轉身便走。   現場只剩下我和露拉,輕輕依偎。   然而,不遠處,賽倫斯望見這相愛男女親暱擁抱的情景,雙眼妒怒得通紅,他握起拳頭,重重的擂再地上,嘴中恨恨念道:「…莫拉…拉薩姆斯…」   ××××××× 更新手記:   上一章犯了重大錯誤,劍聖的名字是赫姆赫資,比埃霍夫是大賢者的名字,特此聲明。         第十節 我的四個女人們(下)     這日夜間,在拉薩姆斯家的府邸,拉薩姆斯家族享受著一頓盛大的晚餐。   數十盞銀色的燭台上,羊脂燭燃燒著溫和的火焰,將寬大的餐廳照得通亮。   侍女們不斷端上的銀盤中,盛放著格式的佳餚。   二哥斯紛,坐在桌端的主位上,刻意修飾的他,看起來格外俊朗。   「來吧,各位親戚朋友,為拉薩姆斯家的繁榮…乾杯!」斯紛舉杯致酒,也許是今天談判順利的緣故,他的心情特別的好。   盛狀的海倫娜坐在斯紛側位,明麗動人,再下面是姑姑帕特拉、蘇菲婭、銀鈴、露拉。   精靈族長孤峰之下,是瘦瘦的姑丈科撒、再往下是我,接著是表妹米蒂妮。   我坐在三女對面,此刻她們均是刻意打扮過,蘇菲婭溫柔大方,銀鈴嫵媚動人,露拉嬌羞可憐,當真是各有姿容,我看在眼裡心中大樂。   筵席間,斯紛歎了口氣,道:「自從先父去世以後,拉薩姆斯家很少有這樣重聚的機會了。」說著,對孤峰道:「孤峰叔父,這麼多年來,感謝您對拉薩姆斯家的輔助,願我們拉薩姆斯家與薩克爾精靈族,永遠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是的,殿下,」孤峰點頭應承著,卻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卻發現美如春花的銀鈴,此刻只是楚楚可憐的望向我。   年邁的精靈王孤峰,微微歎息著,深沉的望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道:「莫拉,你…真的長大了。」   「是的,孤峰叔叔,」我望了這位從小待我如同親父一般的人,很少見到他有如此鬱悶的時候,便道:「孤峰叔叔,你…你有什麼心事麼。」   「啊…不…沒什麼…」孤峰有點惶然失措,道。   望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銀鈴輕歎了聲,美目中泛起一層水霧,低下頭去。   斯紛又問候了姑丈過後,又問姑姑道:「福勒爾叔叔,最近好嗎?」   姑姑帕特拉歎了口氣,道:「他平日裡打點整個拉薩姆斯公國的事物,實在辛苦得緊…」姑姑年近五十,雖然年華已逝,卻依稀有點徐娘風采,眼角,已有幾絲皺紋。   提到福勒爾叔叔,是先父西蒙。拉薩姆斯的二弟,自從斯紛哥哥接管皇家騎士團軍務以來,拉薩姆斯公國的大小事物,全部由他代理。福勒爾叔叔老年無子,而外面流傳:他的某些方面有點問題,以至於他已經離婚若干次,至今單身。   唉,也難怪,印象裡記得福勒爾叔叔的樣子,整日裡愁眉苦臉。   席間,帕特拉姑姑細心問了我許多事情,甚至包括些隨身小事,我望著姑姑和藹可親的臉,想起自己幼年時,她那的加倍呵護,心中滿是暖意。   「女主人」海倫娜熱情的招呼大家用菜,言道有幾道小菜是她親自下廚所作,很有信心。眾人品嚐之後,自然讚不絕口。   用餐之時,蘇菲婭銀鈴各有心事,露拉很是拘謹,三女都是沉默寡言。   而其時坐在我身旁的米蒂妮更是不高不興,撅著嘴巴。   見我慇勤的幫蘇菲婭等女夾菜,米蒂妮扯著我的衣袖,嗔道:「莫拉表哥,你…你夾的是什麼啊,我…我也要…」   無奈之下,撕了只烤鵝腿,遞到米蒂妮盤中,心中,卻想起了幼時的片斷。   那是一個銀髮男孩與金髮小女孩的故事。   …   「米蒂妮,你又淌鼻涕了,咿,真噁心,你就不能女孩子氣一點嗎?」男孩道。   「女孩子氣,就像銀鈴姐姐那樣嗎?」女孩道。   「嗯…呃…最少你不要整天淌鼻涕…行嗎…」   「嗯…好的,莫拉表哥說的話,我一定聽的…」   「為什麼…」   「因為,我長大後,要作莫拉表哥的新娘…好麼…」女孩纏住了男孩的脖子,淌著鼻涕的小臉,貼到男孩子面前。   「啊…嗯…我說…米蒂妮你先擦乾鼻涕好嗎…」   …   此時,望著,米蒂妮明亮的眸子、雪白的肌膚、如瀑的長髮、實已長成一個美人兒,那還是當年那個流鼻涕的小丫頭。   再看她微微賭氣間,愈發顯得可愛。   長久以來,我一直當她妹妹般看待。   哪知米蒂妮看著蘇菲婭等女,面上泛起狡猾的神色,突然大聲對我說道:「莫拉哥哥,你好幸福哦,蘇菲婭姐姐、銀鈴姐姐、露拉姐姐都是我見過最最美麗的人兒啊,只不知,莫拉哥哥,你…你到底較喜歡哪一個…呢?」   飯桌上,登時平靜了下來。   眾人均感好笑,蘇菲婭、銀鈴、露拉三女更是滿面羞紅,扭捏之間,看往我的眼睛裡,紛紛透出熱意。   哼,都指望這個「最」字。   實在是一個敏感而尷尬的話題。   「…嗯…啊…呵呵…呵呵…」我胡笑著打諢,狠狠瞪了米蒂妮一眼,後者仍在那裡得意甜笑。   這個問題,平時我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想都不敢想。   米蒂妮,你這個臭丫頭!!   氣氛尷尬,我恨不得挖各地洞鑽入才好。三女見我顧左右而言他,均是不悅。   海倫娜是過來人,見此情景早已心知肚明,卻見她附身過去,在蘇菲婭耳邊說了句什麼,引得蘇菲婭滿臉紅暈,欣喜好奇之色甚濃。接著蘇菲婭在銀鈴與露拉耳邊說了,惹得銀鈴露拉也是滿面羞紅,三女笑為一團。   心下雖是好奇,不知海倫娜到底跟蘇菲婭說了什麼,令眾女轉眼間言笑自然、飯桌上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   自己實不便深究。   飯畢,被銀鈴蘇菲婭拉到露拉面前,責問她臉上傷痕的原委。   頭大如斗,我老老實實坦白了在黑米格的遭遇,言道當時自己身不由己。   哪知二女仍是氣惱不已,言道我這人其實「本性狠毒」,才能幹出如此摧花惡行。   聽到蘇菲婭與銀鈴對我的數落,露拉撫摸著自己臉上的劍痕,自認為美貌不再,片刻間已是泫然若泣。 (其實很小一道傷疤而已,個人認為無傷大雅,偏生女孩子家在乎至極,搞得自己也只有「感愧良深」。)   看見蘇菲婭為露拉討說法,心中不禁安樂,想到三女若是從此和睦相處,自己那齊人之福豈非享用不盡…   其時銀鈴見露拉樣子淒楚,忙連聲撫慰,蘇菲婭也道:「露拉妹妹,你…你不要傷心…,過兩日,我找來些養顏藥膏給你敷上,保管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真…真的…蘇菲婭…姐姐?」露拉顫聲說著,美目中已顯出喜色。興奮之餘,連「姐姐」也叫了。   樂得做個便宜姐姐,蘇菲婭得意笑道:「那是自然,姐姐決不會騙你…」   三女迅疾打成一片,唉,說到哄女孩子的招術,我還不如蘇菲婭厲害。   試想想,蘇菲婭若是個男的,只怕…是個少女殺手。   於是一男三女依偎在一起,細談慢侃,不知覺間已入深夜。   房間裡點明了十餘根蠟燭,柔亮的燭光閃爍。   其時有三位美人兒相伴,看著她們那如夢如歡的嬌靨,令我如墜夢中。   三女約定,按年齡順序,談自己的家世環境、還有兒時往事。   先侃的是銀鈴,雖然銀鈴長我十餘歲,但消去精靈與人的差異,兩人卻是青梅竹馬,幾乎一起長大,一些童年往事,卻是相通的。   與從小受親友排斥的我不同,銀鈴有著美滿幸福的家庭,有疼愛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身為精靈郡主的她,生活在蒼鬱的森林裡,本是無憂無慮、快活自在,反倒是遇到我這個孤獨寂寞的「莫拉弟弟」之後,開始多愁善感起來。   「這麼說來,你和莫拉有段姐弟之情喏!」蘇菲婭饒有興致的問道:「那…銀鈴姐姐…,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們的莫拉少爺的呢?」   哦,好問題,聽到蘇菲婭發問,我也很是好奇。   銀鈴羞紅了粉臉,瞟了我一眼之後,道:「我…我也不知道,早先只當他弟弟…一般,後來…哪知…哪知…時間久了…就糊里糊塗的上了他的賊船…」   「哦,」蘇菲婭詭笑的望著我,伸出春蔥玉指,在我額頭上輕戳了一下,道:「莫拉少爺,對銀鈴姐姐,你可是早就懷了鬼胎?」   我歎了口氣,無從分辯,惹得露拉噗哧一聲輕笑起來。   輪到蘇菲婭講自己的身世時,其餘三人均是聽得目瞪口呆。   蘇菲婭的童年,簡直是段噩夢,那枯燥的教廷生活,早死的父親,還有她變態的爺爺、皮兒諾教皇,無時無刻不奢圖染指她和她的母親…   聽到教廷生活荒淫變態之處,實已令人咋舌。   我伸出手去,輕輕握住蘇菲婭冰冷的手掌,似乎想要傳遞給她自己的勇氣,後者則還以甜甜一笑。   蘇菲婭顫聲說著:「即使到現在,我一想起孩童時的往事…渾身就發冷。」   捏了捏她的手背,我堅定說道:「蘇菲婭,從此以後,我決不會再讓你那個變態爺爺…靠近你一步…」   「莫拉…」蘇菲婭緊緊握住我的手掌,望往我的藍寶石般的瞳孔中,滿是信任與熱情。   接著,在蘇菲婭與銀鈴的慫恿下,露拉也開始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就像我知道的,父親參軍戰死,母親病逝,露拉成為了孤兒,從小與哥哥謝爾、賽倫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跟著謝爾與賽倫斯加入暗黑騎士團,成為「殺人狂」諾阿諾德的手下。   「謝爾哥哥…還有賽倫斯…以前不是這樣的…」露拉喃喃的說著:「他們以前是很溫柔…很正直的人…,可是,自從他們拜諾阿諾德為師,學習暗黑騎士技能,人…人就…就都變了…」   「我一直在勸哥哥,讓他不要再作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可…可是,哥哥就是…」露拉低垂著頭,言語間美眸中透出一層水霧。   眼見露拉又有點憂傷,我苦笑著,一把摟過露拉柔軟的身子,柔聲對她說道:「好了…露拉…從此我們四個人待在一起,再不管什麼暗黑騎士團的事,好麼…」   三女聽我如此說法,均是面頰泛紅,可眼神之間,卻露出依依之意。   其時四人坐在地毯上,蘇菲婭與銀鈴分別從左右兩邊依偎過來,氣氛旖旎甜蜜。   右邊的蘇菲婭枕著我的肩膀,輕歎了一聲,道:「莫拉…也不知你上輩子作了多少好事,這輩子…偏生惹這麼多女孩子喜歡…」   左邊的精靈郡主聽了,也是微微歎息了一聲,卻不言語。   這幾日,銀鈴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有點讓人不著頭腦。   夏夜之中,衣衫本就單薄,此時我摟著懷中的露拉,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女兒芳香,望見她低垂的麻花大辮子微微側著,領口間大片的雪白肌膚晶瑩如玉,身下,一股怪火熊熊而起…   說來也是奇怪,自日間與溫蒂微微接觸之後,今天整日裡,都覺得自己體內某種東西蠢蠢欲動,令人自感不妥。   而此時美女在懷,自己更是欲潮翻滾。   其時坐在懷裡的露拉早有感覺,一時間她頭垂得更低,面紅過耳。   這時,身旁的蘇菲婭也已察覺,她柔軟的手掌撫上我的胸膛,咬著我的耳朵,吹了口氣,輕輕道:「莫拉,你知道今天在席間,媽媽對我說了些什麼…」   我一手撫上銀鈴的纖腰,惹得精靈郡主輕輕一顫,漫不經心的答道:「什麼…」   蘇菲婭在耳邊,嬌媚的說道:「她說,如果…我們三個一起陪你那個…,那會是種什麼味道…」   這比任何一句調情的話,都更有作用。   一時間,我簡直失控了。然而,另一方面,頭腦內的陣痛,開始不斷加強。   只聽銀鈴輕嗔抱怨道:「蘇菲婭…你…你…」   「怎麼…銀鈴姐姐…你有意見麼…」蘇菲婭挑釁的對銀鈴說道:「聽人說精靈女子的身體跟我們人類不同,銀鈴姐姐,你能不能讓我也好好看看…我們莫拉大人的精靈美人兒…有什麼特別…」說著,已撲在銀鈴身上,拉扯她身上的柔袍。   「蘇菲婭…你…你…不要…」銀鈴又羞又急,與蘇菲婭拉扯著道:「露拉,你…快來幫我…」   「蘇菲婭殿下,你…你…不要鬧了…」露拉抱住蘇菲婭的纖腰。   蘇菲婭嗔道:「好啊,露拉,你和銀鈴聯合起來,想要欺負我,是不是…」   「不…不是的…」   …   三女扭成一團,拉扯間稀薄的睡裙撩起,露出一段段性感的肌膚…   此時春意融融,而我卻是頭痛更甚,早已無心享受。   「莫拉,你…你…怎麼樣了…」發現我滿面通紅的痙攣在地,銀鈴驚惶的叫了出來。   「莫拉…莫拉…」   「他的頭好燙,是病了麼…」露拉顫聲說道。   三個女子,惶急的圍著痛苦的男人。   「他…他好像中毒了…」蘇菲婭皺起了秀眉。   「中毒?…」露拉與銀鈴均是滿面驚奇。   突然間,本是寂靜的夜色裡,一個令人熟悉的甜嗲笑聲陣陣傳來。「哼哼…你們說的不錯,他確是中毒了…」   「誰!」銀鈴急摸到床頭,抽出懸在那裡的長劍,嬌喝一聲道。   其時,房間的窗扉緩緩打開,一匹白亮的飛馬輕靈的落了進來。   從馬上下來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蛋白色的頭髮盤在頭頂,小麥色的肌膚細嫩柔潤,這個女子明眸皓齒、巧笑嫣然,正是去而復返的溫蒂。         第十一節 驚聞情變     「…咦…真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呢…」溫蒂甜甜笑著,緩緩踱著步子,目光中隱隱透出熱辣的恨意,瞟視著蘇菲婭,道:「人家說蘇菲婭小姐是阿爾維斯第一美人兒,果然名不虛傳呢…」   蘇菲婭摟著懷中渾身抽搐的男人,焦急的說道:「是你…你…給他下了毒?」   溫蒂並不答話,她只是冷笑著,狠狠瞪視著眼前這個姿色更勝自己半籌的絕代佳人,彷彿那決不是世間應該存在的事物。   「你…又給他下了什麼毒,上次…你…你害得我們還不夠麼…」露拉望著溫蒂,秀臉有點發白,   溫蒂並不答話,只是望著蘇菲婭懷中的男人,彷彿老鷹看著小雞。   蘇菲婭歎了口氣,道:「溫蒂…你…你也喜歡莫拉的…是麼,這就給他解了毒吧,我們…其實可以作姐妹的…」   露拉也道:「溫蒂…你…你救救他吧,公子他待你一直不薄,那日在黑米格…他…他還救過你的…」   溫蒂冷笑聲聲,只是不屑。   「露拉,不要跟她囉嗦…」銀鈴持劍在手,冷然道:「先制服了她,再拿解藥不遲…」說著,便要出劍攻上。   哪知溫蒂不慌不忙,輕輕笑道:「你急了麼…銀鈴表嫂,你為了莫拉,這就要跟我動手,莫不怕我表哥傷心麼…」   這句話輕輕道來,聽到在銀鈴耳中,便如雷霆一擊般…   長劍落在地上,發出「叮鐺鐺」的響聲,銀鈴滿面蒼白,僵立當場,深深喘著氣。   「銀鈴姐姐,溫蒂她…她說什麼…」露拉抓住了銀鈴的手掌,滿臉的疑惑。   半年來,深深扎入心底的骨刺,轉瞬間被人狠狠的拔出一般,只覺得心底一陣的劇痛,精靈郡主愣愣的站在哪裡。   「銀鈴姐姐…你…你…」蘇菲婭也走了過來,抓住精靈郡主那顫抖的肩膀。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直直的滑下她的香腮,銀鈴是默然不語的立著,宛如失去靈魂的軀殼…   溫蒂嬌笑著,不知有多得意,她望著此刻仍癱軟在地的男人,道:「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從沒有弄不到手的。」說著從行囊裡取出一隻小瓷瓶,打開蓋子。   瓶中流出絲絲的淡紫色的氣體,在溫蒂身邊結成一層淡淡的紫色香霧。   香氣沁人心脾,卻隱隱帶著一股妖異的味道。   「這是…紫雲煙…你…你要幹什麼…」滿面淚痕的銀鈴,一陣子的急怒。   「你不知道麼…」溫蒂甜甜笑著,緩緩說道:「只要是喝過忘愁泉水的人,如果再嗅上點紫雲煙香味,一般會更聽話一點…」   這時,原本因劇痛渾身痙攣的男人,此刻也停止了疼痛,彷彿一個石頭人一般,他默默然站了起來,眼睛裡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溫蒂甜甜笑著,身子一軟,半躺在鋪有厚厚獸皮的靠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過來,莫拉,我的奴隸,像一隻狗一樣…給我慢慢爬過來…」她得意的發令著。   男人聽話的俯下身子,雙手著地,緩緩向溫蒂爬了過去。   「莫拉…不要…莫拉…」蘇菲婭呼喚了兩聲,發覺對失去神智的男人已毫無效果,她狠狠的瞪視著溫蒂,已惱怒得說不出話來:「溫蒂…你…你…」   溫蒂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感受,此時地上的男人,已經像狗一樣的用他的臉頰蹭著自己柔軟的小腿,激起自己心中一層層的快感。   「莫拉,舔我的腳趾頭,就像上次那樣…」這個變態的女人,一直懷念著某種慾望,那日,被眼前這銀髮男人奴隸般的伺候,那種無上的刺激與亢奮的感覺…   紫雲煙果然很有效果,眼前的男人聽話無比。   他除下黯精靈王女的小蠻靴,濕潤柔軟的舌頭,已舔上了她圓潤光滑的小腳趾。   「啊…啊…真舒服啊…我的莫拉…」溫蒂快樂的呻吟著,享受著男人奴隸一般的伺候。   此時,銀鈴與露拉面色如同白紙,而蘇菲婭簡直已被氣瘋了。   「哼哼哼…蘇菲婭小姐,想來你平日裡自負美貌得很,可是,你可曾被這個愛你得男人…如此般盡心盡力的伺候呢…」溫蒂挑釁的望著蘇菲婭,得意的說著。   「莫拉…你給我起來…不然…以後休想要我理你…」蘇菲婭再忍耐不住,她衝了過去,扯著地上男人的衣服。   哪知地上的男人翻身起來,反手一掌,重重的打在蘇菲婭的臉上。   白玉般的臉頰上,泛起一個紅紅的掌印,蘇菲婭微微的怔住了。   溫蒂格格嬌笑著,道:「莫拉…我的奴隸,你…這一掌打得還不夠重呀…給我再賞她一下…呵呵呵…」   哪知男人打了蘇菲婭一掌之後,微微的怔住了。   男人的頭腦之中,劇烈的思想爭鬥,早在不斷的進行著。   ……   我是莫拉。拉薩姆斯。   我是拉薩姆斯家的公子,擁有偉大家族榮譽的男人。   我是騎士,是高傲的貴族,怎能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無上的信仰與尊嚴,怎能怎能如此被人向狗一般的踐踏…   ……   雙手狠狠的抓著自己的腦門,留下一道道血痕,男人發狂一般,咆哮著。   「莫拉…莫拉…」女人們叫喊著,溫蒂也有點驚惶失措了。   ……   良久,再清新過來的時候,入目的是蘇菲婭浸水的美目,帶著紅紅掌印的玉頰。   我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心痛無比。   這一切,都是溫蒂搗的鬼。   我咬牙切齒,心中升起了熊熊的怒火。   反手甩出,重重的就給了溫蒂一耳光。   美目中流露著陣陣的恐懼,溫蒂猝不及防,臉頰上瞬時隆隆的腫起。   「你…你…敢打我…」她驕橫的說著。   「呸…賤人…」我又賞了她五百。   黯精靈嬌吼一聲向我撲過來,哪知被我像貓一般提起,反手又是一記五百。   溫蒂被打得翻仰倒地,一雙杏目,仍惡狠狠的與我對視著,道:「你…你為她們打我…」   此刻我仍是頭痛不已,心下火怒,提腿在她粉臀上就是幾腳,踢得她渾身亂顫。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蘇菲婭與露拉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輕撫了蘇菲婭的玉頰,柔聲問道:「痛麼…」後者輕搖了搖頭。   又看見露拉臉上,那淡淡的劍痕,心中怒意更甚。   都是溫蒂這小婊子造的孽。   轉身又給她一腳,踢得溫蒂痛叫了一聲。然而,這個死小婊子此刻兀自強悍,她趴在地上,美麗大眼睛狠狠的與我對視著,活脫脫一隻雌豹。   我拾起地上的小瓷瓶,恨聲對她說道:「今天白天,你就給我下過這個了?」   溫蒂冷笑著。   心中暴怒,又給她一腳,溫蒂痛叫了起來。   「銀鈴表嫂,他…他這麼欺負我,你…你…也不說句話麼?」溫蒂突然叫了起來。   瞬時間,一直漠然旁觀的銀鈴,馬上變得面若死灰。   「什麼,你叫她什麼…」我微微一愣,揪住了溫蒂的纖臂。   溫蒂苦忍著手臂上鐵鉗一般的壓力,冷笑道:「哼…你還不知道麼,她很快就要嫁到我們索拉家,成為我表哥西比克。索拉的妻子…呵呵呵…」   「你…胡說…」心下巨驚,我回過頭來,望向靜立在一旁的銀鈴。   她,彷彿對眼前的一幕早有準備一般,美麗的淡紅色眼睛淒絕無神,蒼白的秀靨上再無一絲的生氣,與我對視的時候,竟還莫名其妙的苦笑了一下…   「她說的…是真的?」腦中混亂一片,我呆呆的望著銀鈴。   銀鈴並沒有答話,她如綢的目光緩緩的垂下,別開臉去。   「你…你…」心臟一下下的收緊,我已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表哥就在附近,」溫蒂嬌笑著,道:「銀鈴表嫂,你要不要見見他…」說著取出一隻大海螺,輕輕的吹了一下。   旋刻間,窗外羽翼拍打聲響,又一隻飛馬,載著一名年輕男子飛入了進來。   「溫蒂…你幹嗎呢,我登了很久了…」那男子下得馬來,皺眉說道。   這是一個英俊的黯精靈男子,金黃色的長髮,咖啡色的皮膚,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成熟精靈男子特有的清靈韻味,令我心中很是不安。   他確是足以讓任何女子動心的男人。   「莫拉…我想我可以先為你介紹一下…」溫蒂得意的道:「這是我的表哥西比克,銀鈴姐姐的未婚夫…」她把未婚夫三字念得甚重。   「銀鈴小姐…你好…」西比克禮貌的向銀鈴招呼著。   面無喜怒,銀鈴向西比克微點了點頭。   眼見二人已是相識,我只頓感一陣的眩暈,訥訥的道:「銀鈴…你…你…他…」   「他真是你的…」我重重喘息著。   再無任何表情,銀鈴神色木然道:「不錯…他是我的未婚夫…」   「銀鈴姐姐…你…」蘇菲婭走過去,抓住了銀鈴的手掌。   西比克禮貌的對我招呼道:「你好,莫拉公子…」   對他理都不理,我只是對銀鈴說道:「你…你…你要嫁給他?」   美目中百種情緒交集,銀鈴與我對視片晌,輕歎了聲,拉開蘇菲婭的手掌,緩緩行出屋去。她走著每一步,自覺得是那麼的辛苦,彷彿渾身的力氣,片刻間已被抽盡,而唯一能支持她的,彷彿只有那日精靈長老對她說的話「孩子…為了我們精靈族的偉大復興,你要學會犧牲…」   有千萬個問題想要對她詢問,卻又無從問起,此刻滿胸裡,都是熊熊怒火。   對了,溫蒂,是你,一定又是你在搗鬼。   我狠狠的瞪著溫蒂,一個耳光又將她打翻在地。   西比克怒道:「莫拉公子,你…你怎能對我們家溫蒂小姐…如此無禮…」說著已拔出腰間長劍:」為了索拉家的名譽,我要和你決鬥」。   「哦,黯精靈,就憑你…也想和我比劍麼…」我冷笑著,拾起了地上的劍。   劍術上,我很有自信。   他,自認為是銀鈴的未婚夫,而我,也確想要這個男人的命。   二人橫眉冷視,眼看就要交手。突然房門處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回頭望去,來人是斯紛哥哥,此時他衣衫不整站在門口。想來剛剛房間中鬧得驚天動地,早已將家人盡數驚醒。         第十二節 虐美     房中情景,令二哥極為惱怒,而拉薩姆斯家剛與索拉家結盟,眼前我卻毆打了索拉家的王女,自讓他十分不滿。   本待斥責我兩句,但望見我霹靂火怒的樣子,二哥也不敢招惹,撫慰過溫蒂之後,又對西比克連聲道歉,一場風波才算平息。   此時我已是六神無主,想找銀鈴詢問婚約之事,來到她房間,卻被她鎖住房門,任憑如何叫喚,只是不開。   想到長久以來,與她如妻如姐的情意,少年時那美輪美奐的夢境,此刻盡數化為飛灰,自己不禁癡癡愣愣起來。   失魂落魄間,夜已深了。   身旁蘇菲婭安慰道:「莫拉…銀鈴姐姐必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的…」露拉也道:「是啊,莫拉…你…不要難過。」   我只是自顧自的想著:還以為對這三女感情上是一般上下,可今天發生銀鈴之事,自己突然覺得如此失落,彷彿天地之大,自己卻一無所有一般…   原來在自己心中,銀鈴竟是如此的重,連蘇菲婭和露拉也不及麼?   想到此處,我看了看身邊的蘇菲婭與露拉,她們擔憂的樣子,讓自己又心生愧疚。   輾轉難眠,近得天亮才朦朧睡去。   夢中:銀鈴哭泣著親吻著自己臉頰,然後雲霧般散去,任憑自己如何呼喊追趕,再找不到她得蹤跡…   「銀鈴…」我喊著精靈郡主的名字,從夢中醒來。   脖頸間一片的濕潤,似是淚水痕跡,莫非…昨夜並非夢幻,銀鈴確實來過?   心中大驚,我跳起床來。   太陽已升出老高。   我衝入銀鈴的客房。   這裡收拾得整齊乾淨,床單鋪得平平坦坦,卻哪裡有她的蹤跡。   「她走了…」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溫蒂。   想來她昨夜留宿這裡,並未離去。   理都不理她,我直往大門口走去。   扯來一名侍女就問,原來銀鈴一早,就在她未婚夫西比克的護送下離開了拉薩姆斯家。   在淺笑的溫蒂面前,我微微一怔。隨即冷哼一聲,直往馬廄行去。   溫蒂跟了過來,見我已從馬廄中牽出福蘭,急忙橫臂攔住,道:「你…你要去哪裡…」   「讓開…」我語氣冷漠。   「哼…哼…你…她…她是一定得嫁給西比克的,你就算追上她也沒用…」溫蒂冷笑著,嬌巧玲瓏的她,自有一種美態。   「你胡說…」我狠狠瞪著溫蒂,氣不大一頭出。   「你不信…精靈本是一家…這才她和西比克的婚姻,將促成我們精靈族的團結…」溫蒂得意笑道。   「你…你…」我狂忍著怒氣,壓低聲音道:「這件事情,其實又是你弄出的…是不是…」   「哼…是又怎樣…怎麼…捨不得你的精靈美人兒了?」溫蒂與我正正對視著,美目中妒狠之意,濃濃。   「溫蒂小姐,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你…」我狂忍著,道:「你…卻要一次又一次的害我…」   溫蒂挑了挑眉頭,輕笑著一手按到我胸膛上,櫻唇開合間,緩緩說著:「莫拉…你忘了我說過的麼…我溫蒂看中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而且…別人…也休想分一本羹…」   「哦,你…這麼想得到我嗎?」我狂怒中,惡笑起來,雙臂伸出,已抓在黯精靈身上。   「你…你要幹什麼…」沒料到我有如此反應,溫蒂驚叫著,已被我抓住纖臂。   我一把揪起她的身子,像揪一隻小貓一般,行入馬廄旁的草料屋子裡。   這裡,平常不會有什麼人來往。   「放開我…放開我…」女人發狂般的掙扎著。   反手帶上木製的柵門,我淫邪的笑著:「…賤人…你不是想撩撥我嗎,今天…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你…你想怎樣?…」溫蒂望著男人那獸性的眼神,不由得心中發冷。   一手勾住她的纖腰,大手直接撫上…她那玲瓏浮透的身體。   「…你…你…」溫蒂嬌呼著,已被我抓住胸前豐滿的胸脯。   昨日以來,她一直身著輕便的緊身裝,此刻,更是方便我邪惡的作惡黑手。   心中對這個女人毫無愛意,雙手接觸到她的身體,只因為那凶狠的邪欲,於是手法用力,捏揉之間,溫蒂痛叫連連。   「你…你…放開我…你…啊…你…輕點啊…」女人呻吟著,喘息著…   募然大手撫上她的頸骨,循著她的衣領,用力一扯。   「茲茲…茲…」聲響,她深綠色的緊身衣,瞬時被我撕裂開來。   兩片暗綠布巾,順著她滑嫩光潤的肌膚滑下,盤在頭頂上的蛋白髮緩緩散開,一個粉雕玉琢般的美人兒顯現在自己身前…   她墨玉也似的肌膚,在茅屋頂上遺漏下的點點日光中,發出綺麗的光澤,與那如雲披肩的蛋白頭髮,形成鮮明的對比,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結實的腿肉,豐滿的臀部,茁立的胸脯…她的身材,竟是如此的美好。   櫻唇輕咬,柳眉丹鼻,那翦水的瞳子裡,自帶著一點點的怯弱,一點點的羞澀,一點點的熱情,一點點的依戀…   她確是一個美人兒,那玲瓏剔透的質感,似乎並不在蘇菲婭之下,而那「精緻」到極至的美感,實是無與倫比。   她,似乎是上天賜予的恩物。   與此同時,黯精靈明亮的目光裡,自帶了可憐的神采,似在向眼前暴怒如狂男人的乞憐。   然而,摟住這位美麗的黯精靈的男人,似乎早沒了憐花惜玉的溫情。   他如同一隻執念的魔獸,寬大的魔爪,用力的捏扭著懷中的如花美人,帶出一絲絲的淤青。   「莫拉…你…你…放開我…」黯精靈死命的抵抗著,她就像一隻瘋貓,胡亂的在我身上亂抓。   不防間,已被抓中了幾下,溫蒂指甲很長,於是我很是疼痛,心中更怒。   冷笑道:「賤人,你在給我撓癢癢麼…」雙手逮住她的纖臂,扭住她的身後,用扯爛的布條牢牢縛住她的雙手。   整個過程溫蒂毫無反抗之力,含水的大眼睛又羞又懼,怔怔的望著我。   「莫拉公子…你…你…,莫拉大人,求求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她軟語相求,語氣象只可憐的小兔子。   我自不吃她這一套,一手逮起她柔軟的秀髮,扯起她的身子,淫笑道:「現在才求饒,你不覺得太晚了點麼?溫蒂小姐。」   說著一手輕撫著她的身體,指尖,劃過她肌膚上的敏感地帶,引起精靈美女一陣陣的輕顫。   摩梭著她肌膚上,幾條淡淡的痕跡,那似乎是上次在黑米格,她被我鞭打後留下的傷痕,此刻兀自不消。   「溫蒂小姐,上次在黑米格被我鞭撻,那滋味可好受麼?」我輕撫著她小腹上的肌膚,冷笑著說道。   聽到如此言語,溫蒂在我懷裡不依不橈的扭動著身子,她狠狠的瞪視著我,美目中流露出熱辣辣的恨意。   「唉,溫蒂,你還算是個美人兒呢,」手指輕撥了一下她蓓蕾上的乳尖,神情,就像欣賞一件物品。   我輕蔑的道:「只可惜,你的姿色,只怕及不上我有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哈哈哈哈哈…」說著,狂笑了起來,盡情的羞辱著懷中這個被我把玩的黯精靈。   「你…你…」果然,溫蒂發瘋了一般,她不顧被縛住的雙手,拚命掙扎起來,美目之中已有淚意。   我勾著她的纖腰,輕易的把她提了起來,仍自狂笑不已。   溫蒂掙扎兩下,卻突然靜了下來。   「哼哼…,你的女人,指的是銀鈴麼,她現在…只怕已躺在我表哥的懷裡,成為我表嫂了,哈哈哈哈…」溫蒂緩緩的說著,直直的與我對視,冷笑連連。   霎時間,她的一句話,宛如一把利箭般,深深戳入我心裡,令我啞口無言。   「你…你…」   「哈哈哈哈…你那美麗高貴的銀鈴姐姐呢…她現在…在哪裡呢?…。哈哈哈哈」抓住把柄的黯精靈毫不留情的刺激著眼前的男人。   「你…你…都是你這賤人害的…」我咆哮著,將懷中的溫香軟玉,重重的摔入茅草堆裡。   溫蒂痛呼一聲,污淫的雜草不斷的粘上她美麗的身體。   「賤人!」我顛怒如狂著,隨手抄起掛在牆上的一根長長馬鞭,拉開了來。   「你…你…」溫蒂望著我手中的馬鞭,美目中滿是懼意。   「辟…辟…」伴隨著一聲聲脆響,長鞭飛舞,頭腦瘋熱的我,一記記狠狠抽打溫蒂赤裸的身體。   「啊……」溫蒂痛嘶著,曲線完美的身體,自帶著一道道淤痕,在長鞭下痛苦的扭曲,蛋白色的秀髮也隨之而起一層層波浪…   一陣陣快感衝擊著自己的中樞神經,心中惡毒的恨意不斷得到宣洩。   抽得十來鞭,草叢中的美人兒啼哭了起來。   「莫拉…啊…饒了我吧…啊…莫拉大人…莫拉公子…我的主人…嗚嗚嗚…」溫蒂苦苦求饒著。   「哼…賤人…你還敢害我嗎…」我又抽了她幾鞭,直抽得她珠淚橫飛。   「嗚嗚…不敢了…嗚嗚…莫拉大人…」溫蒂嬌啼著道。   「你叫我什麼?」我又賞了她一鞭。   「啊…嗯…莫拉大人…我的主人…」溫蒂嬌弱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她甜嗲的求饒聲,聽在耳裡很是受用。   我丟開鞭子,半蹲在她身前,手指,輕輕撫到她身體上那一道道鞭痕,帶來的痛苦,引起她身體的一陣陣抽搐。   一手挑起她的精巧的下巴,漠然望著她塵淚交織的嬌靨,道:「你…喊我主人,可是要乖乖作我的奴隸了?」   溫蒂目光清澈,直直與我對視,她微微猶豫著,但當她看見我臉上有一次泛起的怒火黑氣時,秀靨上立顯驚懼神色,趕忙點了點頭。   看著她嬌弱可憐的樣子,我心下頓時泛起一種奇怪的欲焰。   恍恍然間,我將她的下巴挑了過來,吻住她的柔唇,舌尖挑開她的貝齒,進而挑逗著那條丁香軟玉。   溫蒂何曾被我如此溫柔的調情,長吻過後,早是星目半閉,嬌喘連連。   「過來,溫蒂女奴,幫你的主人脫衣吧。「我扯開縛住她手臂的布條,冷漠而說著:「你的主人,現在想要得到你的身體…」   溫蒂微微怔住,隨即在我威嚴的目光下,她乖乖的依到我懷裡,低著頭,十個靈巧的指尖,緩緩的幫我解開衣服…   與她親密相依,我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痕,大手輕撫著她柔潤的身體,挑逗著她性感的隱秘部位,激起了她的如火春意…   終於,到得最後劍及履至時候,赤裸的溫蒂,乖巧的匍匐在我身下,無限嬌羞,細聲道:「主人…溫蒂…是…是第一次…請主人切要憐惜…」   「哦…」我輕撫著她帶傷的背肌,得意說道:「溫蒂,其實…你們精靈的身體,還真是特別呢…」說著,扶住她的細腰,堅硬的男性徵徽,緩緩進入她異常緊湊的身體。   同是精靈,她的狹窄,竟然更勝過銀鈴,簡直是要我的命。   然而,此刻溫蒂的痛苦,實是遠勝於我,她渾身痛出了陣陣冷汗,以近乎哭泣的低吟道:「主人…饒了溫蒂吧,溫蒂痛…很痛…」   「人與精靈在一起…本該有更多苦痛的,不是麼…」我緩緩說著,扶穩她的身體,堅挺的前端,狠狠的刺入溫蒂身體的深處,在她痛苦的嬌啼聲中,與她徹底合為一體。   茅草堆上,一對赤裸的男女,以男後位式,激情的癡纏在一起。女性咖啡色的肌膚與男性白皙的皮膚相映,蛋白色的長髮與銀色短髮糾纏,他們輕吻擁摟,一次次的聳挺中,密切的結合在一起…   呻吟聲,喘息聲,啼泣聲,宣嚎聲,織成性的樂章…   人是奇怪的動物…   與這個自己恨極的女人在一起,偏生自己,全身更有著使不完的精力。   雲收雨聚,已不知是多少次高潮之後。   七月的天氣依然炎熱,我穿上衣服,渾身早已濕透,身上淌著的,不知是我的汗水,還是她的。   天啦!我都幹了些什麼,和溫蒂這個惡女人,我責備著自己,追悔莫急的捶著自己的腦袋,腳步踉蹌,就要行出屋去。   「你…你這就要走麼…我…我…」渾身濕汗的溫蒂在草堆裡支起胳膊,見我如此絕情,竟哭泣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被自己蹂躪得渾身癱軟的黯精靈王女,歎了口氣。   她現在,連動一根趾頭都難,我怎能棄她不顧。   給她赤裸的身子籠上自己的斗篷,我橫摟著她,行出屋子。   臻首輕輕的靠到我肩膀上,溫蒂溫柔的瞟了我一眼,閉上了美目。         第十三節 戰火復燃     ※       ※       ※   見很多讀者討厭溫蒂,我開始很是鬱悶,後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我刻畫成功,把溫蒂的潑婦形象完整表露的緣故,試問這種功底,網絡小說裡沒幾個能達到吧,呵呵呵呵,得意發笑之中,總之,請繼續支持,幫助宣傳本書。   那日本待追趕銀鈴,卻被溫蒂阻攔,狂怒之中熱血上腦,將這索拉家的黯精靈王女狠狠虐待一番,更不可想像的是,我竟跟她成就一夕之歡。   將她帶回家中時,二哥見到溫蒂衣衫不整的慘樣,瞪著我直歎氣。結果,對我大不以為然的他,少不了對溫蒂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奇怪的是,這日溫蒂特別乖巧,雖被我鞭撻了個體無完膚,對著我二哥卻是乖乖的一聲不吭,讓人好生奇異。然而她渾身傷得不清,海倫娜夫人急招來幾名女性神官與她醫治,我陪在旁邊,這一天終是脫不得身。   晚上,再見到蘇菲婭二女時,心中不免七上八下。   到得第二日,帶著蘇菲婭露拉前往溫蒂房中探視。   這日黯精靈王女的精神略好了些,看見我的時候,臉上一紅。   知道溫蒂品性,見面時蘇菲婭神色漠然,露拉更是冰冷如冰,那日露拉受溫蒂所害,俏臉從此帶痕,心中自是不忿。   哪知此刻半躺在床上的黯精靈王女卻絲毫不干示弱,她冷哼一聲,對蘇菲婭露拉說道:「你們來幹什麼…想看看我渾身是傷的慘樣麼?」   眼見二女為微微驚愕,又道:「想笑話我麼,想憐憫我麼,哼…看我這個樣子,你們想笑就儘管笑吧…」眸子裡帶著一層水氣,溫蒂倔強的說著。   「溫蒂…你…」露拉想要說點什麼,卻被溫蒂冷笑著打斷了。   「露拉,這麼久未見,你還是美艷得很呢,只是…你臉上傷痕…真的很深呢!唉,莫拉,你是…可憐她,才把她帶在身邊麼…」溫蒂甜笑著對我說,這個惡毒的黯精靈王女,似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情敵的機會。   「溫蒂…你…你…」急怒攻心,我已說不出話來。   露拉臉色蒼白,翦水瞳子裡珠淚閃現,轉身急奔出房門。   「露拉…露拉…」蘇菲婭狠瞪了溫蒂一眼,追了出去。   「露拉…」我也待追出房去,卻被溫蒂拉住衣角。   「怎麼…你在乎她…就不管我了…」   可恨的女人,我甩開她的手,就要離開。   「你…站住…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你就要走…」溫蒂流淚道。   自作孽不可活,心中鐵硬,我理都不理她。   「你…你…」溫蒂掙扎著起來,突然痛呼一聲,身子失去平衡,摔倒了地上。   心中一驚,伸手過去相扶。   「你…你走啊…」溫蒂打開我的手掌,哭道:」我…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憐…」   歎了口氣,我轉身欲行。   「好…莫拉…你…你真的要走,你…你…這樣對我…,你…你會後悔的…」溫蒂艱難的站起來,惡狠狠的說著。   她取出海螺輕吹了下,一隻純白的飛馬從窗外落進來。   見她幾經辛苦才上得馬背,心中微感憐惜,道:「你…你養好傷…再走啊…」   穿著睡袍的她理都不理,「飛羽…我們走…」她駕御飛馬,已飛出窗外。   唉,真是個可恨的婆娘!   這一日,花了我和蘇菲婭不少時間,才哄得露拉歡喜。   遇見秋雨,見她滿臉惴惴的樣子,便問道:「秋雨…你…沒有跟銀鈴一起走麼?」   精靈少女秀麗微紅,道:「小姐…小姐…讓我留下來,從此侍奉公子…」   眼見這精靈美女雖不及銀鈴嫵媚,卻也是花容月貌的美人兒,於是瞭解到銀鈴的心意,心中不禁傷楚。   近幾日,王都裡腥風血雨。   已近乎瘋狂的盧克比大公,調集五萬近衛隊,對朝中的反對派大肆屠殺。   愚忠於克倫皇家的大臣,被盡數絞死,他們的屍體,被一個個懸掛在城牆上。   7月20日,元老會舉行會議。   賽離王病逝無子,僅留下的一個十六歲弟弟、小王子捷達。克倫也突然失蹤,因此克倫家的王位,已是空懸。   其時岡紛黨羽遍佈朝野,盧克比大公更是橫行無忌,不顧部分貴族的反對,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命為阿爾維斯王國「攝政大臣」,代理國家一切政務。   至此,盧克比總領軍政大權,身價與國王沒什麼兩樣。   7月21日,盧克比大公與教皇會晤,宣佈第二次對撒繁公國開戰。   這一次盧克比親任主帥,由我「尊敬」的哥哥斯紛擔任副帥,魯菲斯擔任參謀,調集的軍隊有:二十萬皇家騎士團精銳,五萬岡紛獸人重裝步兵,三萬犀角獸騎士,五萬魔法近衛騎兵,十萬聖騎士團精銳,共近四十萬大軍,向撒繁公國邊境集結,聲稱要將撒繁公國「夷為平地」。   此次征討軍隊與第一次撒繁戰爭相比,無倫時數量還是精銳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語,幾乎已傾盡了全國精兵,而此時的撒繁公國,已是危在旦夕。   大軍在六月中旬開始調集,到7月24日,先頭部隊已進入撒繁境內。   戰爭開始了,我不願隨軍出征,二哥也不敢對我相強。   於是這兩日在家裡收拾行裝,打算返回拉薩姆斯公國尋找銀鈴,然後到遠離戰火的地方。   哪知7月26日這一天,家裡來了一名滿身傷痕的人。   他一身的白色聖袍,已被鮮血染紅。褐紅的頭髮下,一雙泛綠的眸子滿是疲累,正是冥加族神殿騎士路特加。   此時天氣炎熱,他身上數處傷口已開始化膿,蘇菲婭連忙招來幾名神官給他護理。   我見到路特加這種樣子,也是大吃一驚:神殿騎士路特加與卡幅二人,是舅舅克萊紛森的近衛,此時看路特加的情形,莫非舅舅出了事不成?   甫一見面,路特加對我跪地行禮,言道感謝我大義援救冥加村莊之德,然後道出來由。   原來,教會中素也分為保皇派與岡紛派。隨著教皇皮兒諾與盧克比大公狼狽為奸,岡紛派日益強大,前日教會內部發生幾起政變,忠誠於克倫皇家的保皇派大半被殺,剩餘的也被盡數囚禁。被囚的,包括大主教尼爾思。拜安與舅舅克萊紛森。   一個更令人吃驚的消息,與舅舅一起被秘密囚禁的,竟有小王子捷達,看來,教會對克倫皇家早存二心。   「克萊紛森大人與捷達殿下,很快要被處死,請…請大人一定援手。」路特加跪地坦言。   「他…他們被囚在哪裡?」聽見舅舅身處險境,我急切問道。   「…在皇都西北一個小城堡裡?」   又詢問城堡情況,所幸城裡守兵不多,僅六百僧兵,四百獸人,十餘名神殿騎士。   路特加又道,現在教廷之中,大部分人已投入岡紛派,其中包括舅舅的老部下,神殿騎士卡幅。   我緊急召集比埃霍夫、史昂等人商議,調集親兵衛隊,好容易湊齊兩百餘人。要對教會動武,遠是不夠。於是著青鳥傳書,讓波比從桑普家也帶來兩百家兵,加起來六百不到,仍是不夠。   心中正自苦惱,正好門外比埃霍夫、諾依維爾等人喝酒回來,卻帶來幾位客人。   只見諾依維爾親切拉著一名疤臉劍士,寒暄不停,細看那人,竟是天鷹傭兵團長巴拉克。         第十四節 夜戰小城     跟隨巴拉克同來的,有米雪爾、蜥蜴人伍立科德、鷹人哥舒加等人。   一年多不見,米雪爾長高了點點,身材漸漸豐潤成熟,不復以前的青澀模樣,實已長成一個美女。波比失魂落魄的行到她身前,訥訥的二人默然對視,均是臉上一紅。   與巴拉克、伍立科德見過禮,卻發現哥舒加躲到高大的伍立科德身後,不與我正面相對,想是因那日之事心中抱愧。   「好久不見,莫拉,你精神看起來不錯…」巴拉克笑笑道。   「是的,巴拉克我的朋友,你來得正是時候,我迫切的需要你的幫助…」我誠摯的說道。   一行人入廳議事。   聽到我營救小王子捷達的計劃,諾依維爾等人均大皺眉頭。   「莫拉,這麼作…只怕不妥…」諾依維爾道。   「怎麼不妥?」   史昂苦著臉道:「捷達是盧克比大公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我們救他…的話…」   「那麼,就這麼任由我的舅舅…克萊紛森被他們處死嗎,還有捷達殿下…」我惱怒的打斷了史昂。   「可是子爵大人,您這麼作的話,不僅會與岡紛家徹底決裂,還會引起教會的敵對…」聲音老朽,說話的,是站在蘇菲婭身後的老聖騎士絲德蒙。   「確實,莫拉子爵,這麼作…對您將是很不利的。」平日裡很少言語的女聖騎士佯德,也蹙起秀眉說道。   「哼,按你們的意思,我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看著自己的舅舅被送上斷頭台嗎?」我狂怒發笑道。   坐在身邊的蘇菲婭微微驚愕,她蹙起眉頭,秀靨輕染薄怒,看都不看在自己身後立定的兩名聖騎士,道:「佯德…絲德蒙,我肯定會參與莫拉子爵營救捷達王子的行動,而我也並不指望…你們會一直守在我身邊…哼…」   兩名聖騎士聽蘇菲婭如此說法,均是大驚跪地道:「殿下息怒…」   對我微微一笑,比埃霍夫道:「莫拉子爵,長久以來,我和楊克爾承蒙您照顧,此刻自當效力。」楊克爾也點頭道:「…順便…我也能試試近期的修行成果…」   看著我堅決的樣子,巴拉克攤攤手,無奈笑道:「好吧…好吧…莫拉,我應承你,只是我有五百天鷹兄弟,他們可不願白干…」   心下大喜,我笑道:「放心吧…巴拉克…我不會少你一分錢的。」   商議成功,蜥蜴人伍立科德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墨綠色手臂,蛙鳴般的叫道:「好也…又有活兒干了…」   接下來是作戰計劃。   「可是莫拉大人…那城堡相當堅固,看守也十分嚴密…」史昂捏著自己的尖小巴,說著看了路特加一眼。   一直保持沉默的路特加此時說道:「那裡有一千守兵,每天在城樓上輪班放哨,沒有教皇的親筆手諭,他們根本不會打開城門。」   「硬攻的話,我們沒有勝算…」諾依維爾道。   「不錯,」沉吟片刻,我說道:「所以,我們必須有人能飛到城牆上,打開城門。」說著,眼睛瞟了瞟席法,又瞟了瞟哥舒加。   墮落天使席法埋怨道:「正面攻城的話,我們還沒飛上城樓,就被箭塔射成刺蝟了…」哥舒加默然不語。   「沒人讓你正面攻城…」我緩緩道:「今天夜晚,趁著夜色偷偷上城,打開城門後,我們裡應外合…」   席法想了想,點頭道:「這主意不錯…」哥舒加與我對視一眼,目光隨即瞟開,道:「沒問題。」   我又看了看史昂,後者也點了點頭。   「那麼…就這麼定了,事不宜遲,我們今晚行動。」環顧眾人一眼,我堅定說道。   夜色濃濃。   今晚,我們的運氣並不很好,天空中有輪明月,淡淡月光之下,百米亦可視物。   近半夜的時候,我們才緩緩向小城行近。   胡亂湊齊的百餘名騎兵在前,步兵在後。   席法、哥舒加帶領五十餘鷹人士兵,身著黑衣,緩緩飛上半空。   他們的飛行速度很慢,盡量減少拍翼風聲。   幸運的是,今晚敵人十分的懈怠,城樓上站崗的幾名教會士兵打著瞌睡,直到席法成功落在城樓上、悄悄割斷他們喉嚨的那一刻,他們仍然沒有甦醒。   五十名鷹人,沐浴著淡淡的月光,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城中。   「…全軍前進…」仗劍在手,我低沉的發出命令。   月光中,千餘名黑影,默然無聲的,迅速向高挺的城堡挺進著。   夜,靜寂無比,只聽見簌簌的擦衣聲與騰騰的腳步聲。   良久後,「…誰…」,「你們是誰」,「…敵人偷襲來…」,城堡內傳出陣陣呼喊嘶叫聲,看來席法他們已被發現。   全軍行至城門下,此時城門仍未打開。   我只能靜靜候在這裡,心中焦急。   又候了片刻,當我手心滿是熱汗之時,突聞幾聲慘叫之後,「嘎嘎嘎…」的沉響,城堡那厚重的鐵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席法他們成功了。   心中狂喜,我高舉起手中菱紋長劍,喝道:「騎兵隊聽令,全軍突擊…」   「殺啊…」百餘名輕騎兵排成幾列,喊殺著衝入城內,在這靜謐的深夜,那高亢的喊殺聲,自帶著極大的士氣。   衣衫不整的教會士兵們,更本不堪一擊,他們有的甚至手無寸鐵,在輕騎兵出奇不意的突襲下,被盡數屠戮。   不少人紛紛繳械投降,只一些剛從睡夢中甦醒的獸人士兵,兀自憑藉著體寬力大,頑抗不已。   巴拉克、諾依維爾都是劍術高手,比埃霍夫、米雪爾的強力魔法,更是獸人的剋星。敵人微弱的抵抗,很快被漸漸蕩平。   路特加手持雙手大劍當先開路,我們直往城內殺去。   我沿路奔行,一年修習,此時劍術較之以前精進何止一倍,右手伊達爾非之劍辟削主攻,左手一把短劍挑撥轉防,殺敵如入無人之境,片刻間,已砍翻七八人。   「…卡幅,站住!!」眼見幾名銀甲白袍神殿騎士,押著數名囚犯往城外且戰且退,路特加雙手大劍一掄,逕直追了上去。   兩名神殿騎士搶出來,截住路特加廝殺。   而一名神殿騎士頭目手持大鐵錘,皮膚棕黑雙目如電,正是卡幅。而他背後一名渾身鐵鏈的中年男子,卻不是我的舅舅是誰。   狂嘯一聲:「卡幅,放下克萊紛森伯爵,饒你不死,」我疾衝了過去,手中伊達爾非之劍劃出一泓秋水,當頭向他劈下。   卡幅橫起鐵錘,架住我一劍,滿面驚愕道:「莫拉子爵,克萊紛森是朝廷要犯,你…你怎敢如此搶劫…」   「你們竟敢囚禁小王子捷達殿下,當真膽大包天,」說著左手短劍挑出,刺向卡幅小腹。   幾名神殿騎士被輕騎兵衝散,場面混亂一團。   二刀流威力強橫,卡幅手中的大鐵錘笨重已極,一時間好不容易格開我左手一劍,卻又被我幾近同時而至的右手劍逼得節節敗退。   鬥得十餘招,他已身披數創。   「卡幅,放下武器,饒你不死。」我冷冷說道。   「沒有人,能讓神殿騎士卡幅,放下手中武器。」卡幅神情激動。   我淡淡笑道:「…你定得為那個無恥的教皇賣命,是麼?」   「混蛋,不准侮辱我們的教皇大人…」卡幅咆哮著向我衝來,手中大鐵錘一記記的橫錘亂打,竟將我逼退兩步。   唉,好一個狂信者,皮兒諾那般淫褻無恥,偏生就有人會為他賣命。   眼見卡幅又一記長錘掃我腰際,當下再不猶豫,使出瞬獄劍身法,腦中劍識湧現,身體突前,左手翻腕戳出,短劍直直的插入卡幅那空門大露的手臂…   「啊…」卡幅狂叫一聲,臂上的護甲已被我戳穿,一條手臂登時廢了。   鐵錘脫手,卡幅喘息著半跪在地。   「卡幅…你…你…」   「…莫拉子爵…殺死我吧,像對待一名騎士那樣…」卡幅面容死灰。   我歎了口氣,右手伊達爾非之劍使出,剛劍技,直直插穿他胸甲,釘入他胸膛。   鮮血噴流,卡幅僵硬的屍體,跌倒在地。   路特加的劍術也是十分純屬,在輕騎兵的幫助下,幾名神殿騎士瞬時死傷殆盡。   我擦了擦漸到臉上的鮮血,來到舅舅身前。   「孩子…你來了…」此時的舅舅,看起來蒼老了十多年,見我要解開他身上束縛,舅舅道:「孩子,你…先給捷達殿下鬆綁…」   舅舅身邊,一個十六七歲男孩子,金髮碧眼,肌膚雪亮,神態中自有一股氣質,確是克倫皇家血統的樣子。另一名紅袍大漢,正是大主教尼爾思,還有幾位,是教廷神職人員。   剛給捷達等人鬆綁,突然,此時已漸趨平靜的城堡裡,又爆發出一陣陣廝殺聲。   心中微驚,正自奇怪,突然諾依維爾馳馬而來,喊道:「莫拉,暗黑騎士團殺來了…」   「這種時候,他們怎麼會來…」我喃喃道。   「他們人數不少,有騎兵,還有殭屍…」諾依維爾喊了一聲,又馳馬仗劍,殺了回去。   「舅舅,我們這就殺出去,捷達殿下,待會兒…您…一定待在我身後…不要離開…」我說道。   舅舅點點頭,捷達則撿起一把長劍,道:「不用擔心…我能保護自己…」   一行人正往城外撤離,突然橫向裡殺出一彪黑色騎兵,攔住去路。   當先幾名黑衣鐵甲的暗黑騎士,看著特別眼熟,正是賽倫斯、謝爾,還有勞特魯普兄弟。   「哈哈哈哈,莫拉…世界如此之小,我們又見面了…」賽倫斯道。   謝爾狠狠笑道:「想不到,莫拉子爵,你也對捷達王子感興趣,呵呵…莫非…你也有什麼不軌之心?」說著,瞟了我身後的捷達一眼。   胖胖的大勞特魯普道:「你看,莫拉子爵,我們才剛結成盟友,請您將捷達王子交給我,大家便各走各路…」   心中暗想:這捷達王子對我可謂毫無用處,可是如把他交給暗黑騎士團,屆時他們協天子以令諸侯,不知又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無怪乎教皇要把這位克倫小王子秘密囚禁,實是奇貨可居。   當下冷笑連連,道:「凡事講個先來後到,捷達王子由我救出,怎能便交給你…」   大勞特魯普還待說些什麼,卻被瘦瘦的小勞特魯普冷然打斷:「哥哥,還跟他囉嗦什麼,動手吧。」   四名暗黑騎士紛紛下馬,出劍。   小勞特魯普持劍道:「賽倫斯、謝爾,這莫拉我們兄弟對付,你們去抓捷達。克倫。」說著,一個箭步,與他胖胖的哥哥聯手向我攻來。   賽倫斯手持暗黑之槍,謝爾手持龍骨劍,帶領幾名暗黑士兵直殺向舅舅等人。         第十五章 你走吧…到你殺人兇手的哥哥那裡去…     「暗黑騎士」這種稱號,只有那種身經百戰、整日在死亡邊緣打滾的殺人者,才可能獲得的。   我曾與謝爾交過手,謝爾的劍技偏重剛劍技與突劍技,劍術之辛辣狠毒,已是匪夷所思;其後與劍聖赫姆赫資相遇,赫姆赫資的劍術光明正大,鋒芒內斂,已是平生僅見的高手;再其後殺入無數的魔頭,黑暗聖殿騎士諾阿諾德,他劍術絲毫不在赫姆赫資之下,出手狠毒,身法詭異,輕易擊敗持有聖斧的西爾菲斯,劍術之詭異高覺,無可想像。   與勞特魯普兄弟才交手數招,我已接連敗退。   這兄弟二人,一人擅長突劍技,一人擅長剛劍技,即使撇開來看,任何一人都已是劍術高手,能耐更不在卡幅之下。此刻二人兄弟聯手,當真是相輔相成,互補長短。小勞特魯普的突劍技精準辛狠,出手凌厲如風,每每一劍刺來,均是我難避難防之所在;大勞特魯普的剛劍技力道渾雄,一把寬騎士劍劃出一道道明弧,防守密不透風,進攻勢如千鈞。   難怪多年來,在這對邪惡兄弟的手下,不知浸潤了多少英雄義士的鮮血。   這兄弟兩你攻我防,你防我攻,一胖一瘦兩個身影來回晃動,攻得我毫無還手之力。   雙手雙劍,此刻被這兄弟兩牢牢制住,絲毫難得反擊機會。   鬥得二十餘劍(按二刀流計算,為四十劍),我苦苦支持著,天氣炎熱之下,心情漸漸煩躁,一時已是渾身大汗。   堅強的忍耐力,是騎士守則的重要規程之一。苦戰之中,極大的忍耐力,負隅頑抗,才能不被擊倒。   又鬥十餘劍,我氣喘如牛,好容易格開大勞特魯普一劍之後,漸感頭暈眼花起來。   猛地,身前一胖一瘦兩個身影互相交錯,一個交叉換位之後,小勞特魯普突然一個箭步縮身,長劍直直插向我腋下。   其時我心神劇震,急縮身扭腰,避開這一記致命突刺,然而,那鋒利的劍鋒已擦過我腋下,帶出大片血花。   劇痛,令我清新了幾分,伊達爾非之劍猛揮,我逼退二人,自己也踉踉蹌蹌推開數步。   「莫拉子爵,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辰。」大勞特魯普冷笑道。   小勞特魯普道:「不錯…你死定了…」說著,兩兄弟對視一眼,兵分兩路,再次向我攻來。   「哼,誰勝誰敗…還不知道呢…」我狂嘯一聲,苦咬牙根,反向勞特魯普兄弟撲去。   一股莫名的梟悍之氣,似乎微微將勞特魯普兄弟震撼住,一時間我狠命亂打,竟與他們牢牢僵住。   鮮血噴灑,我身上連連出現創口,但心中勇悍之氣越來越強,此種只攻不防、渾然忘我的打法,竟令本來佔盡優勢的勞特魯普兄弟毫無進展。   另一邊,情況更是不妙。   路特加勉強抵住賽倫斯,已是不敵,不精劍術的克萊紛森與捷達,根本不是謝爾對手。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神官,更是被暗黑士兵盡數屠戮。   只聽「…啊…啊…」兩聲慘叫,謝爾龍骨劍斜挑,割傷克萊紛森與捷達手腕。   雙劍脫手,二人踉蹌後退,謝爾執劍而前,對捷達冷笑道:「怎樣?…捷達王子,這就跟我們走吧…」   克萊紛森空手攔在捷達身前。   「滾開!」龍骨劍指在克萊紛森胸口,謝爾沉喝道。   克萊紛森與謝爾堅定對視,道:「捷達殿下…決不能交給你…」   「既然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謝爾獰笑著。   此時我被勞特魯普兄弟纏住,脫不開身,眼見舅舅遇難,已是無法可施。   「…不……謝爾…你…不要…」我對謝爾狂吼著。   謝爾瞟了我一眼,狂笑道:「你還記得勃朗嗎,那個要錢不要命的混小子…哈哈哈哈…」(見序章)   長劍,插入;鮮血,長流。   舅舅滿身是血,翻倒在地。「克萊紛森先生…克萊紛森先生…」捷達抱住舅舅的身體,哭了出來。   「不,謝爾…你這個混蛋…」我發狂一般的吼著,渾然不顧大勞特魯普橫掃而來的一劍,反手一劍,挑向大勞特魯普臉頰。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人影窄合即分,大勞特魯普淒厲的慘叫一聲,他捂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臉,仰天便到,「哥哥…哥哥…」小勞特魯普攙扶著自己哥哥,再無暇向我進攻。   我的狀況並不比大勞特魯普好多少,方纔那一瞬間,他橫掃的一劍重重削傷我的臉頰,深可入骨,而與此同時,我斜挑的一劍,刺入他的嘴唇,跟著斜斜一劃,將他大半個鼻子割飛了出去…   呵呵,我似乎賺了。   我退了兩步,臉上劇痛,傷口的鮮血流入自己的嘴裡,一陣的苦腥。   「…謝爾,你這個畜生…」我暴吼一聲,像一頭發狂的獅子,直撲向謝爾。   謝爾大吃一驚,他只得撇下捷達,架起龍骨劍與我相鬥。   痛恨欲絕,也許是體內瘋狂的血液在爆發,謝爾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劍劍硬拚之中,連連後退。   此時諾依維爾、托普等人擊退一撥暗黑騎兵,趕來援助。   「哥哥…莫拉…哥哥…你們不要打了…」露拉騎馬而來,身上滿是灰塵鮮血,也已經過一場苦戰。   賽倫斯眼見大勢已去,撇下纏鬥的路特加,高呼撤退,而大勞特魯普身受重傷、小勞特魯普也無心戀戰,帶領暗黑騎兵四散退去。   「謝爾…我要殺了你…」我狠狠綴著謝爾,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正自瘋狂,突然腰間一個纖巧的人兒抱了過來,阻住我追擊,是露拉。   「莫拉…求求你…不…不要打了…」露拉梨花帶雨,半跪在地上,拖住我的腰。   「你…放開我…你…我要殺了那個畜生…」腦袋裡每根神經都被徹底繃緊,我咆哮著。   「哥哥…你…走…你快走…」露拉死死拖住我,對謝爾哭道。   謝爾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冷哼一聲,翻身上馬而去。   「露拉…你放開我…謝爾…你…你回來…」我怒吼著,露拉搖著頭哭泣不停,眼淚濕潤了我的褲角。   我還待發狂,突然一個微弱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入耳裡,另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莫拉,你…你過來…」是舅舅的聲音。   我拋開長劍,跑到舅舅身旁。   「莫拉…我…不行了…」   「不會的…舅舅…」   「過來…讓我看看你…打從你長大後…我從沒好好看過你…」   我摟住舅舅的身子,按住他胸前的傷口。   「莫拉…哈…哈哈…你…你長得真像你的媽媽…我的…姐姐…」   「……」我哽咽了起來,似乎一極親的人,就要離開自己。   「她…她真是個美人呢…」   「可…可惜…我…我從沒有見過她…」我微微怔住,眼淚直直的淌下來。   「傻…傻孩子…你照照鏡子…就能見到她了…」   「…哈哈…」我臉上又是淚又是血,卻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點點頭。   「捷達殿下是…是克倫家…最後的血脈,你…你能保護他麼…」   又點點頭。   「嗯…好孩子……」舅舅笑了笑,語氣越來越弱…   在我的懷裡,他的身體漸漸冰涼。   他死了。   心痛如同刀絞,等我清醒之時,已到黎明。   蘇菲婭等女早來到身邊,只是默然流淚。   露拉靜靜的來到我身邊,用手帕想要擦拭我臉上的淚滓血跡。   腦內某種東西如同炸裂,「別碰我…」我反手一推,露拉那柔軟的身子,就跌倒了地上。   她怯怯地望著我,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睛腫得像桃子,又留下淚來。   蘇菲婭默默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我抱起自己舅舅的屍體,狠狠望著美麗柔軟的女人道:「…你走吧…露拉…到你殺人兇手的哥哥那裡去…」         第十六節 神弓比裡奧克     將舅舅安葬妥當,天色早已大亮。   心中極度失落,我愣愣的發呆。   蘇菲婭來到我身邊,幫我拭去臉上血汗,默念光系魔法,光華閃動,傷口立時止血結疤。   大勞特魯普那一劍,斬得確是不輕,此刻得到蘇菲婭治療,傷口生肌扯動,頓時覺得臉上一陣劇痛,將我從癡愣中驚醒。   入目是蘇菲婭擔憂的臉,她美目中隱有淚光,道:「…傷口好深,你…你忍著點…」說完,又催動魔法。   只是挨了劍而已,女人就會大驚小怪,我想笑,結果扯動面部傷口,又是一痛。   「露拉妹妹…你不該那麼對她的…」蘇菲婭瞟了我一眼,試探著道。   我歎了口氣,此時經過半夜,心情平復,暗想謝爾害我舅舅,終不該怪到露拉身上。   此刻已然後悔,被蘇菲婭的催促,哪知到處找不到露拉的蹤跡。   忙招幾名親兵四處找尋,仍是不果。   心中茫然失措,轉眼間看見蘇菲婭的眼神,微帶著怨責。   收拾戰場,傷兵不少。諾依維爾報告道,在與暗黑騎士團的交鋒中,聖騎士絲德蒙受了重傷。   與蘇菲婭同往探望時,絲德蒙已是奄奄一息。   他年紀老朽,此時失血太多,幾名神官不停的催動恢復魔法,卻是毫無用處。   蘇菲婭握住絲德蒙的手,想到多年來貼身保護之德,不禁流下淚來。   「蘇菲婭…殿下…我…無法保護你了…」老騎士聲音微弱。   教廷公主點了點頭。   絲德蒙吃力笑了笑,喃喃道:「不知道…我的孫女…現在可長高了…」說著,竟瞑目逝去。   蘇菲婭又留下淚來。身後的佯德輕輕扶住她肩膀,道:「…殿下…節哀…」   望著絲德蒙安睡般的老臉,我歎了口氣。   死者已矣…   與大主教尼爾思見面,交談之後方知,此時的教會發生內亂,反對派被盡數清除,教廷的一切權利,教皇及其親信魯菲斯、大司祭皮埃爾徹底掌握。   (教廷權利結構,教皇一下,設大主教與大司祭、主教、司祭等、教廷也分為忠派與奸派,重大決議並非教皇可以獨斷。)   尼爾思望了身旁的蘇菲婭一眼,對她道:「蘇菲婭殿下,現在…教廷已是沆瀣一氣,再無任何人…能夠保護您了,已教皇大人他的嗜好…殿下…您切不可回去…」   蘇菲婭點了點頭,臉色泛白。   我握住蘇菲婭冰冷的手,又聽尼爾思對捷達道:「捷達殿下,現在…盧克比想要你的性命…你切要保重…」   我望了捷達一眼,道:「捷達殿下,您有什麼打算…」   捷達苦笑道:「盧克比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好安安穩穩的坐上王位…我不能讓他如願…」   見他神態冷靜,星目明亮,實不像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殿下,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盧克比的人、神殿的人、還有暗黑騎士團的人,很快就會追來。」我淡淡的道。   「好的,莫拉大人,一切聽你的。」捷達點了點頭。   捷達向我詢問他母親的情況,我據實以告:其實克倫皇家族人,早被盧克比暗殺乾淨,皇太后也不例外。   捷達聞言,微微一怔,竟似沒有神色起伏,輕笑了笑。   托普微微好奇,問捷達道:「捷達殿下…你…你聽到這些,不會難過嗎…」   淡淡望著眼前這兩米多高的巨漢,捷達說了一句:「如果…難過可以報仇的話,盧克比…早被我殺了一百遍…」   與巴拉克等天鷹傭兵告別,接著遣散部隊,只餘下百餘騎兵。匆匆準備糧草,全軍就要行進。   大主教尼爾思行出來,拖住捷達的手道:「殿下,老臣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   捷達微微怔住,幾名僧侶抬著個極寬的黃金盒子行了出來。   盒子打開,紫金色的刺目光氣沖天而起,盒中,一支近兩米長的黃金大弓,弓上各式寶石點綴,古樸的花紋,散發出種種神聖之氣。   「這…這…這是我們克倫家的家寶…調和之弓,比裡奧克…」癡癡的望著眼前的人類至寶,捷達一手伸出,竟將這少說百餘斤的大弓輕易抄起,跟著紫金色的光芒四射,這位被調和之神加護的金髮少年,此刻看起來如同降世的神子一般。   「這是老國王,希爾思殿下托我保管的,現在,我認為是時候交給您了…」尼爾思道。   「謝謝你,尼爾思。」   「殿下遠行,老臣不能相陪,請殿下多多珍重…」尼爾思深深行了一禮。   「我會的。」捷達已然背弓上馬,身手利索。   ……   史昂行在身邊,問道:「莫拉大人…我們持續西北而行,是去撒繁公國麼?」   「不錯…」   「可是,那裡…現在正是戰場啊。」   「不錯,可是…」我望了史昂一眼,道:「現在能收留捷達殿下的,只有蘭方特了…」   軍隊行進並不順利,偵察騎兵接連回報,四下裡追兵不斷出現。   而且到得7月29日,軍隊行至吉姆斯河上游附近,更為糟糕的情況出現,行軍正前方出現大群殭屍部隊。   可恨,又是暗黑騎士團。   迂繞著前進,卻被喪屍群橫向展開,險些陷入重圍。   其時席法回報,言道後方追兵不斷逼近,形勢甚是緊急。   無奈之下,與席法商議,讓他飛行帶路,騎兵列陣楔子性,往屍群中的薄弱環節衝殺。   其時天氣炎熱,屍臭熏天,我們殺入屍群,那大批黑壓壓的喪屍如潮水般用來,四下裡屍群不斷收攏…   揮劍亂砍,一個個喪屍腦袋,混和著黑色的腐臭血肉胡亂紛飛。   己方不斷有騎兵被喪屍們纏住,連人帶馬,撕成碎片。   情狀慘烈,好在軍中有數名能使用「驅靈」的強力法師。   佯德的聖者之盾與蘇菲婭的聖女十字劍均是浸潤過聖水的兵器,對喪屍有極大殺傷,而且能加強「驅靈」攻擊力,比埃霍夫是資深賢者,魔力自是不同凡響。楊克爾與波比雖不擅長光系魔法,高級魔法「地獄烈焰」與「冰晶凝結」使出,收效也是不淺。特別是楊克爾「冰晶凝結」,此時他年紀雖小,但每每「冰晶凝結」使出,便將大片大片喪屍凍為冰柱,省去我們不少麻煩。   當下楔形的騎兵部隊不斷深刺入屍群深處,乳白色的聖光不斷閃現,將只只邪惡的喪屍化為腐水。   當我砍下第十隻喪屍頭顱之時,騎兵陣形的尖端,很快就要穿透屍群後排。   突聽捷達高喝一聲,只見他掄起神弓,搭起重箭,只見紫金色的光芒四射,神聖之氣令喪屍紛紛退卻。   「調和之神啊,賜予我捷達。克倫,聖戰士之力吧!」捷達高喝一聲,拉滿的弓弦彈放。   金弓閃耀,利箭穿梭,那射出的羽箭,自帶著紫色的華光,瞬時將騎兵前方的十餘名喪屍擊為碎肉,而利箭之勢兀自不息,直直插穿屍群,飛將出去。   「喔啊啊…」在神箭的帶領下,騎兵們士氣大漲,楔形騎陣徹底衝出屍圍。   片刻間屍群落在身後,我正自欣喜,突然發現,屍群後此時整齊列隊了數百名輕騎,當先幾人,卻是巫師普德姆斯,他身旁一人黑袍長爪,雙目一紅一黑,正是黑暗聖壇使者埃迪馮。而埃迪馮身後兩名貴族打扮騎士,卻是多蒙。里昂與查爾斯。里昂,   是了,這吉姆斯河附近,正是他們里昂家領地。這兩人無恥之極,早成為暗黑騎士團走狗。   里昂滿臉奸笑,高呼一聲道:「全軍突擊,活捉捷達。克倫者,賞一百銀幣。」   里昂騎兵擺的排陣,而我軍呈楔形陣,雙方騎兵短兵相接,我們實佔了不少便宜。   楔陣尖端,犀利插穿里昂騎兵的排陣,幾名里昂騎兵人仰馬翻,被馬蹄踩為希亂。   托普手持大斧,一揮之間,將數名敵騎打翻。   雖不擅長馬戰,但赫姆赫資雙手雙劍仍是極具殺傷力,劍光留連,輕易將兩名里昂騎兵刺落馬下。   說實話,里昂騎兵實非烏合之眾,但我軍接著突破屍群之勢,一股作氣,加上陣形優勢,軍中又猛士如雲,轉眼間,將里昂輕騎衝散。   普德姆斯見狀,早已嚇得直哆嗦,他一邊後退,接連使出「招魂」,將死去士兵招為喪屍。   埃迪馮卻是不慌不忙坐在馬上,冷笑連連,其時幾名騎兵高呼著向他衝去,卻見他怪叫一聲,猙獰扭曲的臉上泛滿黑氣。   「偉大的暗黑之神,賜予我無比的力量,將那無知的蠢材們…送下地獄!!」他仰頭高呼著,一瞬間,地獄般的黑暗光芒從天而降,點點的暗黑光點,不斷彙集在埃迪馮的身上,纏繞住他那畸形的巨長怪爪。   「黑暗聖光(Dark holy)…」埃迪馮厲嘯著,長爪猛地一揮,黑暗的光束,如同一道道利劍,鋒利無比的割入我軍陣形之中。   這就是Dark holy嗎,通常只有魔族才能使用的高級暗黑魔法?眼前一片的黑暗,部下們被恐怖的黑暗光芒掃中,他們的身體變得如同煙塵般,瞬間灰燼般瀟灑…   歇斯底里的叫聲四起,我軍死傷慘重,陣形大亂,同時多蒙與查爾斯率軍殺回,我們登時陷入險境。   埃迪馮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奸笑,他右眼之中的魅惑之瞳,不斷的發出魚網般的陣陣紅光,四處傳播之下,我軍士兵們被那紅光蠱惑,頓時癡呆傻愣,只有被敵人屠宰的份兒。   魅惑之瞳,巫妖之爪,這就是埃迪馮的實力嗎。   只他一個人,瞬間改變了戰局。   黑暗聖壇使者,「恐怖」的代名詞!!   ※       ※       ※   更新手記:   讀者提出BUG,,經核對確認屬實,本書中出現如此大BUG,在下實在羞愧。   「第二日,引來蘇菲婭與銀鈴相見,二女雖不熟識」,這時,其實蘇菲婭與銀鈴早就相熟。   幾位讀者stormoon、御風、九月鷹揚提出有功,賞100銀幣,封「見習騎士」稱號,呵呵。         第十七節 重返撒繁     情況危急,埃迪馮接連使出「暗黑聖光」與「魅惑之瞳」,我軍傷亡過半。   斬翻一名里昂騎兵之後,赫姆赫資健步如飛,雙劍如電,直劃向埃迪馮。   埃迪馮雖是法師身份,卻是身手敏捷,閃挪騰越間絲毫不遜於騎士。   「呵呵,赫姆赫資,你這瞎眼老鬼,我們又見面了,你的侄子諾阿諾德…可想念你得緊呢!」埃迪馮冷笑道,他那長在手臂上的畸形怪爪,端的是堅硬無比,揮動間格當赫姆赫資手中長劍,發出一聲聲悶響,竟是絲毫無損。   赫姆赫資默然不語,只管出劍,逼得埃迪馮毫無遐隙。   於是埃迪馮被赫姆赫資纏住,無法再使魔法,可赫姆赫資忌憚埃迪馮右眼魔瞳,劍術施展不開,一時也勝不得。   眾人壓力減輕,精神振奮。托普、路特加都是萬中挑一的猛士,狠鬥之下,又漸漸掌握住形勢。   我手持伊達爾非之劍,與佯德一起守在眾女身旁。秋雨蘇菲婭放箭的放箭,施法的施法,里昂騎兵紛紛落馬。   普德姆斯縮在一角,將幾名戰死士兵招為喪屍,護在自己身前。   埃迪馮怪爪亂抓,手法詭異,一時竟與劍聖戰成平手。不遠處捷達見此情景,彎弓搭箭,出箭時調和之弓紫光四射,利箭迅如奔雷,直插紅瞳怪人埃迪馮胸口。   這一箭凌厲至極,埃迪馮正自苦戰,發現時已然閃躲不及,縮身處讓開胸口,卻被那利箭射入肩膀,鮮血噴流。   埃迪馮怪叫一聲,踉蹌直退,妖瞳瞪著捷達手中的聖弓,驚叫道:「神弓…比裡奧克…」見捷達又一次搭箭欲射,埃迪馮怒吼一聲,閃過赫姆赫資刺來的一劍,接著身周黑氣四現,消失於一片黑霧之中。   「暗影迷蹤!別跑…」赫姆赫資怒喝一聲,追入黑霧,卻哪裡有埃迪馮蹤跡。   眼見大勢已去,里昂戰士們紛紛撤逃。   「撤退!撤退,」多蒙喊了兩聲,正要策馬逃走,被我閃身上去,揪住他的斗篷,將他托下馬來。   多蒙跌了個七葷八素,清醒過來時,我的長劍,已經比在他山羊鬍子下的頸子上。   「不…不要殺我…」   「呸,多蒙…你這個叛徒…」眼見他帶兵突襲,殺死我不少部下,心中火怒,只待一劍刺下。   「不要…莫拉…不要…」不遠處查爾斯拋下長劍,滿臉期盼的望著我。   瞟了查爾斯一眼,這位昔日的學長,卷卷的長髮還是如士官學校裡那樣,可頹廢的神情,徹底的淹沒了他的風姿俊朗。   「莫拉…不要…求求你…」見我長劍直指多蒙咽喉,查爾斯乞求道。   心念兩轉,我歎了口氣,收劍道:「查爾斯學長,帶你的父親走吧,期望下一次,我們不要在戰場上見面。」一腳伸出,將多蒙厚重的身體蹬了開去。   查爾斯父子帶著幾個殘兵,滿臉愧疚的離去了。   臨行前,查爾斯輕輕對我道:「諾阿諾德很快就追來了,他…他不好對付…你…你要小心。」聽到這有兩支右手男人的名字,我和赫姆赫資均是一驚。   我收拾殘兵,此時只剩五十餘人,還有數人重傷。   人手不夠,我歎了口氣,看來,得到附近城鎮招募點傭兵了。   避開追兵,第三日進入普薩斯附近。   故地重遊,想起兩年前討伐提圖盜賊,心中感觸。   連日行軍,較當年討賊時水路順風,卻慢了不少。   進入一稍大鎮甸,補充糧草、招募傭兵,瑪麗安家產業全國遍佈,蘇菲婭進入兩間銀號,資金已不成問題。   酒館中招到幾名半獸人、兩名騎士,幾名鷹人要價太高,只好作罷。   風塵僕僕,與波比等人歇在酒館裡,要了兩杯混酒。   未免過於招搖,蘇菲婭布巾蒙面,坐在我身旁。   一般情況下,有她出現的地方,很難不引起騷動。   美目憂急的望著我的傷臉,玉指伸過來劃了劃,教廷公主歎了聲,道:「還未好…傷口太深…只怕…會留傷痕…」   烈酒下肚,精神一陣,我一手挽到蘇菲婭纖腰,調笑道:「怎麼…嫌我醜了…」   輕皺眉頭,蘇菲婭扇了我肩膀一掌,嗔道:「…就是…」   「表哥…」波比喝了口酒,微帶猶豫道:「我們就這麼把捷達殿下救出,家裡人…只怕…生氣了…」   歎了口氣,我剛要答話,突然身後一個尖銳聲音響起,嚇了我一跳。   「…啊…莫拉…是你嗎…我的朋友…」幾個矮矮的身影來到我身前。   這是個小矮人,紅紅的鬍子,深邃的眼睛。   「阿圖魯,是你?」我狂喜笑道,已被飛躍而起的小矮人抱住。   第一次撒繁戰爭結束時與他分離,此刻,他仍是那麼輕鬆快樂。   「你好嗎,阿圖魯。」波比也握住了阿圖魯的手。   「等等…這位小姐…如此美麗的藍眼睛,定是蘇菲婭殿下了…」阿圖魯對帶面巾的蘇菲婭鞠了一躬。   「阿圖魯先生,你好。」被小矮人恭維,蘇菲婭甚為歡喜。   寒暄兩句,給阿圖魯說明來意,阿圖魯沉思片晌,言道希望幫忙。   暗想矮人雖不擅搏擊、但心靈手巧,招為工兵也是不錯。   於是隨阿圖魯來到杜德裡森林,其時天氣酷暑,森林裡陰鬱清涼,好不舒服。   遇上妮妮與可可兩個小傢伙,被她們纏得暈頭轉向,蘇菲婭倒不計較,秋雨卻吃醋惱怒,常與兩隻小妖精鬥法。   秋雨平時溫柔斯文,此刻與兩隻小妖精相處,就是不睦。人家說女性精靈與女性妖精是天生冤家,我看銀鈴秋雨都是如此,好像有點道理。   被矮人族長熱情招待一番,又聘了幾名身強力壯矮人戰士。於是發給傷兵們撫恤金,令他們留在杜德裡修養,自己修整兵馬,繼續前進。   第五天,進入撒繁公國境內,其時盧克比大軍已到,撒繁境內戰火正燃。沿途經過的城鎮市集,大多化為廢墟,空無人煙。   八月的草原上,時時可看見餓殍浮屍,蒼蠅嗡飛,臭氣熏天。   途中遭遇幾股阿爾維斯巡邏騎兵,我出示拉薩姆斯家徽旗,順利通過去。   8月13日,到得麥圖爾郡附近,但見阿爾維斯軍連營百里,旌旗遮天,五十萬大軍分開三路,盡數駐紮於此。   找來幾名難民詢問,原來盧克比軍勢強絕,一路勢如破竹,撒繁公國邊防重鎮托克伊、牙馬甲已紛紛失守,而撒繁軍的主力,此時已退入齊蒙羅草原中部。   經過幾場硬戰,撒繁軍損失慘重,此時蘭方特隱大軍於草原之中,利用輕騎兵、遊牧騎兵、恐鳥部隊的高機動性以及熟悉地理的優勢,對阿爾維斯軍採取迂迴突襲戰術,聲東擊西、分割打擊散敵,近兩日連贏數戰,使得阿爾維斯軍不敢輕進。   其時二哥調動皇家騎士團精銳,更有魯菲斯的近衛魔法騎兵團與岡紛家的犀角獸騎兵團,兵力之強盛前所未見,我心中早為蘭方特暗暗擔憂,而得到蘭方特連勝數戰的消息,心中十分欣喜。   於是繞開阿爾維斯軍隊,持續往齊蒙羅草原深入。   八月草長肥高,將一些些斷劍枯骨深深掩住,烏鴉禿鷲處處、啄食著腐肉。   綠野一望無際,方向實是難辨。   行得兩日,在這泛泛藍天之下,茫茫綠野之間,我們幾乎已迷路。   糧食勉強足夠,缺少的是飲水,更可怕的事情是,在第二日夜晚,我們遇上了狼群。   狼群由高大的狼人與野狼混和而成,通稱「狼族」,他們滅絕人性、群居覓食、商旅遇之往往盡數被食為枯骨,女性更是遭狼人褻玩然後吞食、實是草原中最恐怖最邪惡的生物。   狼群數萬之眾,無奈下我們且戰且走,不斷便有同伴被狼人拖走、被夜狼咬死。   波比與比埃霍夫的火系魔法有很大效果,我們燃著大片草原,令懼火狼群不敢冒進。   然而狼族狡猾無比,他們分開數撥、對我們迂迴繞襲,令人束手無策。   我們持續奔逃,到得第三日,已是疲憊無比,仍是不敢稍停。   這日下午,又遭小股狼群襲擊。一番苦戰,我連斬五隻狼首之後(狼和狼人,都長著狼頭),早已手臂酸麻,其時小腿上被重重咬了口,胯下愛駒福蘭更是傷痕纍纍。   餓累交加之時,迎面殺來一股輕騎,投槍輕弩相加,將狼群殺散開去。   身帶撒繁紋章,這股輕騎將我們團團圍住,指著我身上的聖劍紋章,要我們這些「奸細」放下武器,乖乖就範。   雙方僵持,就要動手。   突然輕騎中傳出清喝一聲:「住手…住手…」,跟著駛出一隻黑毛恐鳥,其上一騎士手持長槍,馳到我身前微微一禮:「莫拉大人,你好…」   他暗藍色的短髮,精亮的瞳子,手中的長槍甚是精緻,槍尖上鏤著「薩瓦爾」幾字,正是蘭方特父親曾用過的愛槍。   「你是…哈維…」看著那略略熟悉的臉,我心中一陣的狂喜。   ……   跟隨哈維進入草原深處,我策馬蘇菲婭身旁,笑道:「蘇菲婭…我要為你引見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蘇菲婭道:「是蘭方特麼…」   我點點頭。   蘇菲婭笑道:「早聽說「士校二公子」的名號,今天…總算是能見全了…」   「士校二公子?」我微微一愣,隨即想到,士校自然指的「克倫皇家士官學校」,那「二公子」呢?公子,自然是公爵之子了…   「等等,蘇菲婭…那二公子的另一位…指的…該不會是…」我苦笑著指了指自己。   玉手伸來,握住我的手掌,蘇菲婭甜甜一笑。   暈…我差點掉下馬去,好土的名字。   ××××××××××××××××××××××××   更新手記:   第四章寫到這裡,算是完了,章名《聖劍傳承》改為《絆》   請繼續支持第五章《血之輪迴》,關注一下:等待莫拉的煉獄吧。   此前重申三大原則。(給你們一個看書的理由先)   1. 結局好 2. 死女少 3. 不被搞   本書分十二章,上下兩部,請讀者們猜猜,能跟隨主角殺入第六章的夥伴,有那幾人?另外再猜猜,可能死的女角,是哪個?猜中者賞銀幣2000,封「騎士」稱號,呵呵。         第一節 血戰墨流     再見到蘭方特時,我不禁微微愣住。   短髮整齊向後梳攏,黑亮的眼神依然清新明亮,身著便服的蘭方特,仍是那般的風神俊朗,玉樹臨風。   輪廓分明的臉上,此時已漸染滄桑,蘭方特比之兩年前,多出一層凝重氣質、多出一層王者風度。   「對不起…蘭方特,我無法阻止二哥…」我歎了口氣道。此時二哥對撒繁用兵已有一月。   蘭方特點了點頭,平靜說道:「…我們兩家交兵…確有違先父遺願…」   我無奈笑笑,將捷達引見給蘭方特。   「…蘭方特殿下,因為…父王之死…曾令撒繁家蒙不白之冤…我…我萬分抱歉,作為克倫家王子…我毫無面目站在你面前,可是…盧克比那奸賊獨攬朝綱…殘害忠良,我…我只能厚顏站出來,請求撒繁家的原諒…期望你以大局為重,匡扶王道,剷除逆賊…」捷達垂淚道。   「捷達殿下…」蘭方特行了一禮,緩緩道:「盧克比素有不臣之心,他逼死我父親,此刻又兵犯撒繁,我們撒繁家…絕不會任人宰割…」   捷達聽出蘭方特言下之意,對克倫家不計前嫌,自然喜出望外。   ……   這日夜間,帶著蘇菲婭,與蘭方特家眷相見。   蘭方特的妻子莫妮妲與我相見,面色靦腆。   蘭方特夫婦見過蘇菲婭,見我得如此美眷,均笑我福氣不淺。   莫妮妲此時已有一子,那小孩兒名叫「利夫」,皮膚白嫩,雙目黑亮,像極了蘭方特,蘇菲婭抱在懷中,愛不釋手。   與蘭方特單獨相對,再次致歉,言道拉薩姆斯家對撒繁用兵實屬無理,蘭方特笑笑不語。   兩家人待在一起,其樂正融,突然幾名士官帶來緊急軍情。   原來,撒繁名將賽維裡奧率兵十萬,鎮守齊蒙羅草原北部小城「墨流」,此時接連遭到撒法尼亞軍侵襲,損失慘重,急需增援。   墨流城位於撒繁公國與撒法尼亞共和國邊境,歷來是兩國領土邊境問題爭端。隨著盧克比大筆入侵撒繁,撒法尼亞軍也趁機出動,南下侵吞撒繁領土。   墨流是北部重要據點,一旦失守,整個撒繁公國,將臨腹背受敵之勢。無奈之下,蘭方特在戰爭初期派遣賽維裡奧領軍十萬,駐守墨流。   此時墨流告急,蘭方特正面又對峙五十萬阿爾維斯大軍,形勢殆危。   見蘭方特滿面沉吟,想到撒繁家今日之被動局面,全因拉薩姆斯家背信棄義所至,心中內疚,便對蘭方特自動請纓,言道願親率援軍,赴援墨流。   蘭方特先是不許,被我執意相加,又道:「我不能對自己哥哥揮劍,因此…能幫你的…只有守住墨流了,蘭方特…你必須讓我去,除非…你…不相信我。」   默視我半晌,蘭方特淡淡笑道:「莫拉,無論拉薩姆斯家與撒繁家之間發生什麼,我們始終是朋友…是麼?我只是不願意…你為撒繁家的事遇險。」   「不要說了…蘭方特…我必須去…我必須為自己的朋友分擔苦難,」我堅決道:「如果還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是麼?」   蘭方特苦笑。   ……   夜間,將蘇菲婭抱在懷裡,說出心中決定。   「你…你為了朋友,又…又不顧自己死活,也不顧…我了。」蘇菲婭薄怒道。   於是將她抱在懷裡,著意撫慰,好久才哄動她開心。   「…你看人家蘭方特,都…都有小利夫了…」蘇菲婭眼睛紅紅的。   差點暈死,我訥訥說不出話來。   其時阿爾維斯的富家閨中女子,身邊常備顆藍寶石,其中妙用,在於水系魔法「護元」的使用,這些千金小姐大多風流放蕩,但在十五歲前,自學會使用低級魔法「護元」,在性愛接觸中,既可避免意外懷孕,也可防止性病。   (作者云:如此設定,可避免出現Bug「主角那麼床戲,為何女角中沒有中招的?」)   我苦笑,被蘇菲婭粘住,道:「莫拉好人,我們也努力點,生出個小莫拉好麼?」說著摩擦玉指間的藍寶石戒指,她那勻襯的小腹處、淡藍色光華四射,竟已卸去「護元」魔法。   「呃…我說…蘇菲婭,我們還未…不大好吧…」我傻傻的一句話,引得美人在我身上亂咬。   「好…好…蘇菲婭…就聽你的…」我屈服道。   「那麼…莫拉子爵,還等什麼呢,」蘇菲婭嬌笑連連,美目帶俏道:「我們…是否該努力了…」說著,玉指挑動,解開她長裙上的絲帶。   自那日鞭撻溫蒂,近來體內情毒漸輕,此時我游刃有餘,輕輕撫弄著蘇菲婭那柔軟光滑的小腹,激起美人兒全身一層層的漣漪,嘴角帶笑,道:「蘇菲婭…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嗯…」女人面紅過火,藕臂探上,勾住我脖頸,此刻她已顧不得言語,紅唇湊上,已粘住我的嘴唇。   克倫皇歷214年8月20日,我率3萬輕騎,火速趕援墨流。   同行有一位撒繁猛將,波朋。哈里男爵。   波朋。哈里是遊牧民族出生,慣穿麻布大袍,黃色皮膚,嘴上八字撇長胡,頭纏布巾。   早年間,遊牧民族並不被教廷承認,他們粗陋的飲食習慣、奇異的姓仰,素來被「葛爾」族人所鄙視。直到百多年前,皇家終於承認遊牧民族人類的身份,賦予他們公民權利,然而儘管如此,直到現在,遊牧民族在很大範圍內,仍受到「葛爾」人的歧視。   眼前的波朋。哈里為例,他是一個非常大部落,「哈里」族的酋長,然而在撒繁公國,他竟只能封到「男爵」爵位。   草原八月多雨,土地泥濘,趕到墨流時是24日下午,已比預定晚了半日。   其時,墨流城正遭到撒法尼亞軍又一輪猛攻。   令全軍彙集一個小坡上,整頓陣形。   眼見遠處墨流城中濃煙滾滾,殺聲震天,波朋拔出把彎刀,焦急道:「布努斯爾大人,我們這就殺過去吧…墨流守軍已支持不住了…」   此時在撒繁軍中,蘭方特讓我用的母姓,如果被撒繁兵知道我拉薩姆斯公子的身份,只怕無人肯聽我號令了。而此時的波朋,只道我是蘭方特僱傭的某名將軍。   微微沉吟之後,下令全軍兵分兩路,一路由諾依維爾指揮,一路由我親率,而波朋這個莽夫,自被我帶在身邊,省得被他壞事。   「撒繁家的勇士們,我以撒繁公國主人、蘭方特公爵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我祭起伊達爾非之劍,高聲下令道。   其實蘭方特面臨大敵,實抽不出什麼援兵。我此次帶來的三萬輕騎,盡數由遊牧騎兵、人馬戰士、偵察騎兵組成,實非什麼精銳之師,但是撒繁與撒法尼亞之間多年積怨,撒繁人早恨透了撒法尼亞人的偷襲搶掠,於是隨著我長劍一揮,三萬撒繁輕騎頓時殺氣干雲。   悶熱之中,雨後的草原,看來特別嫩綠。   損毀不堪的墨流城前,沙喊聲、嘶叫聲震耳欲聾。   兩隻裝備混雜的輕騎勁旅,如兩把鋒利的尖刀,迅猛無倫的從兩翼只插入正面攻城的撒法尼亞軍。   撒法尼亞軍的攻城部隊,由獸人部隊,巨狼騎兵,輕裝步兵部隊組成,其中特別難纏的,除了那天空中盤旋起伏的龍騎兵之外,便是那亂軍之中,一個個如同小山丘般高大的白毛巨獸。   他們巨大的爪子,甚至能抓穿城牆,那帶著兩隻巨長獠牙的血盆大嘴,輕而易舉能吞下一頭牛。   他們,是被譽為大陸史上,陸戰部隊中的最強單體,巨獸「比蒙」。   成年比蒙長成需要兩百年,他們高度在十米左右,皮堅肉厚,簡直無堅不摧,一些身高在五至八米之間的巨人、山洞巨魔等等,與它們相比如同小菜。   我們的殺入,登時令攻城部隊陷入混亂不堪的局面。   守城的撒繁軍此時士氣大振,人馬族名將賽維裡奧親率一股輕裝人馬騎兵,殺出城門接應。   我與諾依維爾率領的兩支輕騎隊,如同尖刀一般,直直將撒法尼亞軍攔腰截斷。   撒法尼亞軍混亂一片,獸人部隊最大的弱點在無序性、混亂性,此刻一經突襲,登時亂成一片,那巨大的比蒙,蠢笨的四處亂衝,將不少的同伴踩為肉泥。   與之相對,撒繁軍互相接應,持刀的持刀,放箭的放箭。   不得不承認,比之葛爾人的重裝騎兵,遊牧騎兵擁有更高的機動性與靈活性,遊牧民身體敏捷,騎射奔砍無所不精,此時殺得撒法尼亞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波朋確是個勇夫,他手持彎刀,使著一種怪異卻很實用的刀法,馬間連砍帶辟,瞬間解決三名狼騎兵。   戰場血腥無比,我架起騎士槍,扎入一隻高地巨狼,那巨狼嘶叫著撲到,其上一名弱獸人摔將下來,跌了個托泥帶水。我勒緊馬韁,伊達爾非之劍舞動,力道雄渾,帶著家傳的剛劍技斬入一名重裝獸人體內,鮮血狂飆。   正自快意沙場,突然頭頂巨大的拍翼聲響,猛然間斜向裡一支明亮的矛間,迅猛刺來。   我不慌不忙,心中劍識湧動,左手短劍迎出,格開長槍。   抬頭望去,只見一隻碩大的黑皮飛龍,已咆哮著迎面撲下。   大驚之中急放韁繩,福蘭一個疾衝,堪堪避開那飛龍撲擊,直躍出三米開外。   勒馬回頭,卻見那飛龍身著黃金護甲,龍背上一名高挑女將銀甲護胸,青邊幅裙,襯得身材無比美好。   她擱起長長的竹節龍骨槍,摘下頭盔,雙目明媚,灼灼照在我臉上。   仔細打量之下,只見她顏如美玉,面若芙蓉,竟是阿魯妮科娃。   (注意,主角劍術越來越高,也變得跟劍聖一樣,不喜穿戴頭盔了)   「…好久不見咯…」阿魯妮科娃冷笑著,又刺來一槍。   我再格開一槍,只見她鳳目帶嗔帶怒,又似帶喜,卻難理解。再看她玉頰上光暈如玉,哪有昔日劍傷,定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緣故。   我心中一喜,道:「阿魯妮科娃…殿下,你…你臉上的傷痕好了?」   斯佈雷公主聞言,似被提起傷心事,她皺起秀眉,嬌吒一聲,又要向我攻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巴斯滕元帥下令…全軍撤退…」一名藍發少女策馬而來,對斯佈雷公主喊道。   阿魯妮科娃無奈住手,瞟了我一眼,咬咬嘴角道:「…好吧,絲絲,我們撤退…」說著微提韁繩,駕龍飛起。   哪知那藍發少女此時呆呆注視著我,說道:「莫拉。拉薩姆斯…是你…哥…哥哥…」   「什…什麼…你叫我什麼…」我大吃一驚。   那少女杏目浸水,還待與我說些什麼,卻被兩名遊牧騎兵逼開了去。   「等…等等…」我想喊住那似曾相識的少女。   深深望了我一眼,絲絲避開幾名撒繁士兵追殺,疾馳而去。   ××××××××××× 更新手記:   絲絲毫無疑問是主角的妹妹,這一點前面是打過伏筆的哦。   上期給出的思考題,確有人答對,不過此時不便給出答案,呵呵。實在佩服一些讀者,驚人的觀察力,暈。   遇上苦難的命運,一個人如果不懂反抗,就成為悲劇,如《哈姆雷特》,呵呵,主角明顯不是懦弱的角色。         第二節 馬踏連營     擊退敵軍,進入墨流城時,城內早是損壞不堪。   斯佈雷家的投石機,在墨流城堅固的城牆上流下一列列缺陷,守城士兵傷亡甚重。   賽維裡奧召開緊急軍議,我帶了史昂、諾依維爾兩人參加。   人馬族的賽維裡奧有著高高的顴骨,他身體魁梧,正當人馬族壯年。   會議中,有一事十分尷尬:人馬族有四條下肢、更本沒有坐的習慣,於是賽維裡奧站著主持會議,我們自然也不好意思坐下,於是與會的一干將領圍桌而站,卻也滑稽。   賽維裡奧滿面沉鬱,道:「據最新軍情,撒法尼亞的十萬獸人援軍,最晚會在明天晚上趕到…其中…還有五十隻比蒙…」   眾將聞言,均是變色,其時撒繁軍苦守墨流月餘,現今已強弩之末,而撒法尼亞軍又添援軍,形勢已是千鈞一髮。   「…大人莫急,」遊牧貴族波朋站出來,擂胸道:「只叫我波朋有一口氣在,撒法尼亞人休想踏進墨流一步…」   賽維裡奧苦笑著望望這個莽夫,並不言語。   眾將均愁眉苦臉,議事廳內一時間氣氛沉重。   「我們不能束手待斃…」站在身旁的史昂發言了,他捏著自己的尖尖下巴,雙目中閃出智慧之光。   「那麼…請問…。您有何良策呢?這位…先生」賽維裡奧微微一怔,恭敬問史昂道。   「我是史昂。波魯,賽維裡奧大人,」史昂行了一禮,目光敏銳,瞟了我一眼,又注視到賽維裡奧身上,緩緩道:「…我們必須幹掉撒法尼亞軍……在他們援兵到達之前…」   眾人聽得史昂言語,均是震驚。一名士官更道:「…這…這絕不可能,撒法尼亞軍有五萬騎兵、十萬獸兵,而我們呢…加上你帶來的援軍,也不到九萬人…」他此言一出,立時不少人應和,現場嘩然。   賽維裡奧一個手勢,讓現場安靜下來。   「我…贊成史昂的說法,如果讓撒法尼亞軍援兵會合,我們將徹底失敗…」我躊躇兩下,也說出自己想法。   賽維裡奧皺起了眉頭,沉吟道:「…可是…敵眾我寡呀…正面交鋒,即使他們援軍未到,我們也毫無勝算。」   「不錯…正面交鋒,我們是毫無勝算…」史昂胸有成竹道:「可是,我們不一定要和他們硬拚。」   賽維裡奧微微驚訝,道:」你…你是說…」   「我們可以夜襲。」   「夜襲…我們撒繁人不喜歡這種花招!」波朋插嘴道。   我冷笑連連,道:「好…我們就去跟人家硬拚吧!只是…如果墨流失守,你們的蘭方特大人將會腹背受敵,而墨流城的百姓,也會像去年的托克伊城一樣…」   我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靜寂,由奧姆羅。岡紛主導的「托克伊慘劇」,屠殺近十萬撒繁平民,實是撒繁人心中的苦痛。   「好,偷襲…」沉吟良久,賽維裡奧一拍桌子,堅決道:「為了撒繁人民,我願意作任何事,哪怕…是下地獄…」   「不錯…」「就是…」撒繁眾將登時群情激昂。   「那好…」史昂高聲道:「…不過…偷襲的最佳良機,便是今晚…」   「今晚?」波朋驚大了嘴巴。   「不錯,今晚…就是今晚…撒法尼亞人白日攻城,今夜…必定屬於防備…」史昂的隻言片語,令我欣喜若狂。   墨流城西北十五里,在那矮山脊之間,是大片的平底,此處溪水縱橫,極適安營紮寨。   這裡,北連撒法尼亞山脈,南向齊蒙羅草原。   高原上冰川流下的融水,每年春季會將山谷變為河流,到得夏秋季節,才漸漸乾涸,這裡,就是安比利溪谷。   夜色沉沉,溪谷間寧靜一片,只聽見聲聲蟋蟀鳴叫。   按史昂計議,匆匆裝備齊全的五萬撒繁精銳,兵分十路,每撥五千,緩緩從十個方向,向敵人大營逼近。   天空中,僅餘一記月牙,光線晦澀。   地面上,撒繁士兵受到嚴令,屏息緩進。   中夜,全軍已然就位,此時敵人大營中漆黑一片,似熟睡景象。   與史昂一道,我率五千輕騎,埋伏於西營之外。   撒繁士兵們刀槍在手,弓箭上弦。   此行其實特別凶險,特別是我和賽維裡奧兩支各五千騎兵,夜襲中擔任著衝殺突擊的重任,實是傷亡焦點所在。   然而身邊有托普、赫姆赫資這等猛將,又有比埃霍夫這等法師,還未交戰,我已胸有成竹。   而波比雖然懶惰疏於修煉,卻有聖火血統,此刻他已能用到高級火系魔法「煉獄」,帶在身邊好處不少。只蘇菲婭秋雨愛麗絲她們,我死活不帶,言道「女人需要多多休息,不宜熬夜」,惹得三女均是滿面擔憂,看情形。她們今夜定難安睡,不過在我眼中,也好過讓她們範險。   等得片刻,只見右前方夜空中,一記明亮的火箭迅速竄起,正是與賽維裡奧相約的總攻暗號。   抽出長劍、我高呼道:「撒繁勇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讓撒法尼亞人見鬼去吧…」   五千騎兵隨聲呼喝,氣勢如虹。   蹄聲震響,月色中,大片的騎兵黑影,嘶喊著撲向撒法尼亞大營。   早已潛伏良久的兩名撒繁強獸人,托起矮人阿圖魯改造過的雙鏈大鐵錘,幾個擺幅過去,沉重的鐵錘狠狠砸在敵營邊緣的木柵欄上。   巨響聲中,木屑紛飛,木樑根根倒下。   接踵而來的撒繁騎兵們,迅雷般越過壕溝,衝殺入撒法尼亞人那幾乎毫無防範的軍營中。   可憐的撒法尼亞人,在他們與撒繁人多年的戰史中,重未有過撒繁軍隊夜襲的先例。   此時他們挖空腦袋也想不到,白日裡被他們強攻得搖搖欲墜的撒繁士兵們,夜晚,竟會發動兇猛迅捷的致命反撲。   就像其它的平常夜晚一樣,大多數撒繁士兵們安然睡入營帳,好夢正甜,然而過了今夜,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將再也無法醒來。   馬群,嘶吼著衝入敵營,鐵蹄亂踏。   匆匆醒來的撒法尼亞人衣衫不整,他們甚至手無寸鐵,被橫衝直撞的撒繁輕騎撞翻、踩爛。   士兵們將火把投入一個又一個營帳,熊熊火起。   撒法尼亞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他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營中四處亂竄。   我與賽維裡奧帶領的兩支騎兵縱隊,首先從西南東南兩向刺入敵營,突向敵人的心臟。   夜色之中喊殺聲震天,敵人驚惶失措,此時另兩支五千騎兵縱隊,也從東北西北兩向殺來。   四向夾擊之下,連綿數里的撒法尼亞大營,陷入徹底的混亂之中。   撒法尼亞軍營可大致分為兩片,一片是斯佈雷家人族士兵營地,一片是高地獸人族營地。   被我軍突襲進去,斯佈雷士兵總算能組織起一點反抗,可是獸人營地裡,登時亂成無章。食人魔、高地小野人、獸人、半獸人、鷹人、這些毫無紀律規則的雜兵們,陷入徹底的混亂,他們四處亂竄,有的不分敵我,自相踐踏殘殺。   二十來只碩大無朋的比蒙,它們怒吼著咆哮著,到處亂衝亂打,黑夜之中不辨敵我,他們甚至瘋狂的撕咬著同伴,吞噬他們的血肉。   隨著五千的撒繁鷹人部隊飛至,投下一顆顆燃燒的油罐,大營中烈火紛飛,烏煙瘴氣。   入目全是敵人驚恐扭曲的臉,入耳盡屬淒厲哭喊的慘叫,十多萬的撒法尼亞大軍,此刻看起來如此軟弱不堪。   「撒繁騎兵們…跟著我…注意保持隊形…」我高呼著,胯下福蘭怒馬奔騰,帶領的騎兵縱隊,衝殺於亂軍之中。   手中騎槍投出,扎中一隻兩米多高的碩大食人魔,將他活活釘入一根旗桿上,那食人魔兀自未死,他掙扎著褐藍色皮膚的巨臂,發出巨大淒厲的嘶叫聲。   我抽出長劍伊達爾非,一陣子衝殺,斬首十餘顆,身後的撒繁騎兵人人英勇,騎隊所過之處,留下大灘血跡屍首,一些重傷倒地的撒法尼亞人,癱在地上哭爹喊娘。   敵人的騎兵部隊和強絕的龍騎兵部隊,此時早準備不及。一些斯佈雷人狼狽趕往馬廄,途中就被殺死。   不久,敵人的馬廄也被燃燒,劇烈的火焰使得木架發生倒塌,而分割管理的馬匹、高地巨狼、飛龍,紛紛高嘶著衝撞出來,他們有的身披火焰,更是發瘋一般亂竄。   平日被用作狼騎兵坐騎的高地巨狼,對隔壁的人類馬匹覬覦已久,此時毫無顧忌,撲上去就撕咬附近的生物,將眼前的清形更進一步拖入混亂。   五個縱隊共25000的撒繁步兵的加入,令整個戰局徹底鎖定,兩倍於撒繁兵力的撒法尼亞被打得措手不及,兼且撒繁軍隊十面埋伏,更令撒法尼亞人陷入徹底的首尾難顧。   處處火星紛飛,使得這個八月的夜晚,更顯炎熱。   我們直殺入敵營深處,在幾個較大軍帳附近,這才遭到敵人的頑強抵抗。   這無疑是斯佈雷家的近衛步兵,他們訓練有素,匆亂之中列隊齊整。   迎著我們的騎兵突擊,斯佈雷軍後排的弓箭手一陣纘射,黑夜中箭聲簌簌,只聽見身邊騎兵縱隊中慘叫連響,登時不少人落馬。   「啊…」諾依維爾維爾手臂中箭,長劍脫手。   「諾依維爾!」我急勒馬韁,過去相護。   「我…沒事…莫拉…」諾依維爾閉了半隻眼睛,金髮的他痛得臉色蒼白。   其時又幾名撒繁騎兵衝向斯佈雷近衛,均被長槍戳下馬來,於是敵人後排又一陣箭雨,再次射到我軍一片。   「莫拉…我沒事…先把幹掉敵人…」諾依維爾呻吟道。   我點了點頭,高呼楊克爾的名字,這位滿頭藍發的少年聞聲近前,低吟唱咒文之下,為諾依維爾處理傷口。實不放心讓楊克爾出戰,於是讓他擔當神官角色。   「憤怒的風神啊,給予我氣流的祝福,將敵人托入地獄吧…」白鬍子比埃霍夫騎在馬上,手持五彩大魔杖(嵌著五色魔法靈媒:藍寶石、紅寶石、綠寶石、青寶石、金剛石),高聲吟唱道:「龍卷颶風…」   順著他魔杖的直向,絲絲綠色的光華在敵群上環繞漩渦,緊接著,巨大的旋風猛然間刮起,如絞肉機一般,位於龍捲風核心處,數敵被撕為碎片,血肉橫飛。   颶風之中,敵陣頓時失穩。   「殺啊…」托普高呼一聲,手持大斧,率先馳馬衝出。在托普帶領下,撒繁騎隊再一次猛撲斯佈雷近衛隊。   哪知斯佈雷近衛們勇悍無比,只聽當中一領隊騎士高呼道:「斯佈雷勇士們,不准退卻…誓死保衛公主殿下周全…」數千的鐵甲重裝步兵,死命的彙集陣形,瞬時間,猛衝而來的騎兵與嚴整以待的重甲戰士們發生猛烈碰撞。   碰撞導致了人仰馬翻、嘶喊哀嚎亂響,接下來,是殘忍的肉搏。         第三節 公主柔情     身邊的波比高持魔法劍,發出一個巨大火球,瞬時撩翻數人,我怒喝一聲,仗劍殺入敵群。   撞翻幾名重步兵之後,我也翻下馬來,手中長劍狂舞。   剛劍技,正是克制重甲的利器,劍識達到頂峰,伊達爾非之劍上隱隱泛出螢光,正是剛劍技的頂峰,配合伊達爾非鋒利至極,其時也是斬鋼截鐵如切豆腐。   接連斬翻數名重甲衛士,衝入敵軍深處,其時只聽嬌咋數聲,幾名持劍女兵迎面刺落。   「女人?…」心中微驚,格開來劍,肘擊肩撞,將她們撞翻開去。   騎士從不殺女人,即使戰場上。   「…保衛公主殿下…」幾名女兵嬌呼著推開數步,仗劍擋在一女子身前。   定睛望去,此時戰場死鬥之後,那女子看在眼裡,登時讓人心頭彭彭重跳。   她渾身一襲天藍色絲裙,肩帶天鵝絨,長長黑髮如瀑般披肩,那高挑的身材窈窕多姿,柳眉鳳目顧盼生情,那高地女子特有的雪玉肌膚,月色下那般的色澤…   自蘇菲婭後,很少女子,能給我如此驚艷感覺。(所謂水漲船高吧)   此刻的她,竟是如此的美麗不可方物。   我訥訥望著眼前女子,先前幾次相遇戰場,從未見她如此打扮。   「…是你…」她吃驚的樣子仍是很美。   「對不起…。阿魯妮科娃殿下,打擾你休息了吧…」我苦笑了笑。   「你…你…」她皺了皺秀眉,銀牙一咬,搶過身旁女侍長劍,已急攻過來。   暈,她劍術狂臭,使劍如同使槍,我側身微閃,手臂歎出,已抓住她光滑柔潤的小臂。   輕輕一拉,美人兒登時投懷送抱,一時間軟玉溫香在懷。   也許是睡衣緣故,她裙衫很薄,幾乎能看入裡面肉色,此刻抱在懷裡,她柔軟的身子,豐潤的胸脯,自己已可全面的感受。   「怎麼…公主殿下…戰場上你這副打扮…不合適吧…」我調笑道。   「放開我…」她掙扎著,鳳目含水道:「…你們偷襲…卑鄙…」   我盈盈一笑,其時公主在手,幾名斯佈雷女兵不敢輕動。   正在得意,突然巨大的獸鳴聲震耳,兩隻比蒙的帶領下,一大群高地獸人均側向裡撲殺而至,看數目最少數千。   場面進一步混亂,那獸人兵早已徹底陷入瘋狂,他們胡亂衝撞嘶咬,無倫是自己的同伴還是敵人。   一隻比蒙張開血盆大口,一個撲擊,就將兩名擁打的斯佈雷兵與撒繁兵一股腦兒吞入肚去。   斯佈雷公主本已面露喜色,可獸兵們的狂態,瞬時讓本以為救兵已至的她失望透頂。   一隻狼人撲了過來,利爪一拂,公主的絲裙登時裂開,雪白的大腿上登時一道血痕。   入目眩暈,她的腿好長好白哦,心猿意馬中,我長劍遞出,削去那狼人首級。   再不敢造次,我已放開公主纖腰,哪知片刻間,阿魯妮科娃仍是依伏在懷,她皺著秀眉,似乎不能走動,再看她大腿上鮮血淋漓,傷得已是不輕。   現場混亂無比,狂亂的獸人登時擊潰了撒繁戰士與斯佈雷戰士,一些被他們逮住的人類,不論是何身份,均是蜂擁而上撕為碎片。   原本阿魯妮科娃的幾名女兵,此刻處境更慘,她們被高大的食人魔逮住,咬斷喉嚨、洗干血液。有幾名更被極淫的半羊人逮住,撕光衣服,就地淫褻起來。   幾個女人悲慘的嘶喊哭叫,大群的瘋狂獸人如潮水般翻湧淹沒,低沉的嘶吼聲雜響。   現場恐怖已極,阿魯妮科娃嚇得櫻唇輕顫,貼在我懷裡,高挺的身材、使得她額頭竟能貼到我臉頰。「…這些獸人…怎…怎會如此…」她聲音顫慄。   「…如果發狂…獸人…。就會變成徹底的野獸了…」我冷靜說道,俯臂抱起公主的身子,避開大群野獸,躲入一個半塌的營帳裡。   躲在一塊布幔後,眼見發狂的獸戰士四處濫殺,將公主放在身後草地上,低聲道:「獸人發狂後不可理喻,你…你躲在這裡…且不可出聲…」說著持劍在手,就要殺出去。   「你…你…要留我…一人這裡麼…」公主一把拖住我衣角,急道。   「你…我…我們本是敵對的吧…」我愣愣道。   「好,你…你走吧…我一個人這裡…腿上又有傷,被那些野獸找到,大不了也是…死…」斯佈雷王女又怒又惱,她別過頭去,語聲竟帶哽咽。   見她作惱後低垂臻首,此時絲裙撕裂後,雪白大腿上的抓痕,兀自血流不止,心生愛憐。   「你…腿上有傷…給我看看…」我半蹲到她身前,已伸手出去。   「你…你不是要走麼…我不用你管…」王女掙扎道。   懶得跟她囉嗦,一手勾住她纖腰,一手已捉住她圓潤的小腿骨,掠開裙擺,一雙欺霜勝雪的美腿盡收眼底。   「你…你要幹什麼,你…。」王女作惱道,玉手抓在我頸間,甚是疼痛。   理都不理她,解下頸間銀鈴送的蛋白石,手掌按之於傷口上,嘴中暗唸咒語,幾道光華過後,低級光系魔法「消毒」已然使出。   她手指上指甲頗長,初初抓在我脖頸上甚為用力,哪知抓了一下之後手掌緩緩攤開,變成勾住我的脖子。   其時撫著她的腿肌,感覺她帶汗的手掌微微濕潤我的後頸,與她相距咫尺,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心意閃爍。   蘇菲婭、銀鈴均用香水,且是極名貴極罕有品種,因此平日與她們時常親近,對各種香氣早習以為常,此時王女身上香氣似蘭似麝,聞在鼻中甚是受用,那自然清新之處,遠非任何香水可極…   我急忙收斂心神,長劍格開自己斗篷,用布條包紮她的美腿。   她默然任我施為,良久,才細聲道:「…你…你就會欺侮我…」   聞言一怔,回過頭去,是公主絕美的臉,白嫩的肌膚上幾粒細細的汗珠,澄澄鳳目中此時籠起一層水霧,她脈脈與我對視著,櫻唇開合間細細喘息,彷彿方纔我為她包紮傷口時,已耗去了極大體力一般。   心中一蕩,一手挑起她的下頷,緩緩俯首過去,已吻上她的柔唇。   整個過程是那般自然,王女勾住我的脖子的玉手,似在相輔用力一般…   軟玉溫香,我抱住她的身子,正自癡迷,突然帳幕後、傳來兩名沉重的呼吸聲…   是獸人…   大驚之下醒來,放開懷中玉人,而公主面泛紅霞,美目中微帶驚異神色。   對她輕噓一聲,自己面色沉重,已持劍在手,守在帳幕後。   「吼…我聞到人類的味道…吼…」是野豬人的聲音。   「嘿嘿…不錯…是一男一女…咱們可說好了…待會兒那男的交給你,女人留給我…嘿嘿嘿…」 如此淫笑,獸人中只半羊人才能發出。   腳步聲響,兩隻獸人循著氣味,緩緩逼近。我站起身來,靠在帳後。   其時阿魯妮科娃蜷起雙腿,望過來的美目中略帶憂慮,我回以輕鬆一笑,示意沒事。   隨著帳幕掀開,我一個俯身突前,手中劍光劃出,轉眼間割斷那野豬人咽喉,又一記突劍技,直突入另一隻半羊人心窩。   出手如電,轉眼間解決掉兩個色迷心竅的傢伙。   公主拍掌道:「好身手…」   將兩隻獸人屍體拖入帳幕後,我探頭出去,察看了下。   外面的情形糟糕透頂,撒繁軍的襲擊似已退去,撒法尼亞軍的主力也已潰退,此時零亂的大營裡,只剩下大群的發狂獸人,他們失去控制,自相殘殺、四處亂竄。   更有數十名獸人嗅到氣味,緩緩向這邊靠近。   這些獸人早已癲狂至極,我落入他們手中,最多成了晚餐,阿魯妮科娃如果落入他們手中,後果不敢想像…   心中暗驚,惶急中心生智計,我急解開自己外套、脫下衣服。   公主奇道:「你…你這是幹嗎…」   我脫下衣服,解開那野豬人身上毛皮,批在自己身上,對公主道:「公主殿下,你…」   公主微笑著道:「叫我科娃…就行…」   眼見幾隻獸人越行越近,我急解開半羊人身上獸皮,遞給公主道:「科娃…你…你快換上這獸皮…」   那獸皮髒污淫臭不堪,科娃望著獸皮,皺了皺秀眉,捏住自己的鼻子,嬌靨上滿是不願神色。   「快點…」我皺著眉頭,冷冷瞪著她。   科娃望了我一眼,眼露懼憐神色,卻順從接過我手中獸皮,批在自己身上。   那獸皮寬大已極,我罩住公主姿容,自己也弄些泥土塗在臉上。   那皮毛上腥臭之味甚濃,公主甫一披上,已輕嘔起來,我連聲叮囑,言道要裝扮獸人形狀、混出獸營,讓她切要忍耐。   科娃確也有知道輕重,當下強自忍住,二人扮成獸人模樣,從帳幕後行出。   正面遇上一黨獸人,領頭一隻熊人看了我一眼,卻湊起雞蛋大的鼻孔,直在科娃身上嗅來嗅去,道:「奇怪…兄弟,你身上怎有一股怪味…」   我嚇得渾身冷汗,須知獸人之間各族雜處,區分敵我,全賴身上氣味,此時科娃身帶異香,自然引得別人疑心。   我握住科娃的手,擋在她身前,大急之下靈機一動,作勢在自己身上嗅了倆嗅,喝叫道:「他媽的…剛剛…我倆幹了一個人類娘們兒,奶奶個熊…結果惹了一身臊氣…」   旁邊幾名獸人聽到我如此說法,均嘶叫淫笑起來。   那領頭熊人大笑道:「兄弟,你怎地如此沒品味…人類娘們兒細皮嫩肉的,又不經干,那有我們熊族女人好…」說著在我肩頭拍了一掌。   我暈,他那熊掌巨重,差點沒一擊把我打飛。   「對…對…人類娘們兒…。就是不好…」我陪笑道,可握住科娃的手,已被她指甲深深釘入進去。   當下便要找個機會開溜,卻被幾名獸人圍住,言道接下來要舉行獸祭,所有獸人定要參加。   獸祭,是獸人、原始部落、蠻族必行的奇異儀式,在每次大戰之後或重要節日,他們都會舉行盛大儀式,祭奠戰死的同伴,享受戰果。   代表著原始和狂野,獸祭主要的節目分為兩個,一是吞食同伴的屍體,二,則是群體的瘋狂濫交。   於是我和科娃兩個,被瘋狂的獸人們簇擁著前進,莫名奇妙之間,已來到一個廣場上。   所謂廣場,只是一大塊空地而已。此時,空地中央燃燒著一記巨大的火堆,圍繞大火堆,又團團擺放數十個小火堆。   一撥撥的獸人圍繞火堆跳著奇異的舞蹈,它們瘋狂扭動身體,散發出絕大的野性。   獸人的混亂與無序,我今天是徹底看到。   親見一隻虎人與一隻牛頭怪一語不和,那虎人直將牛頭怪撕為碎片,吞食它的屍體,而旁觀的獸人反而歡呼雀躍,還撲上去分食牛頭怪血肉。   那身體龐大無比的比蒙,它們飢餓之時,渾然不管身邊同伴是誰,大嘴一張,直接就將友軍吃下肚去,一頓午餐,他們少說能吃5只食人魔、20只小野人。   處處景象,混亂已極,而它們唯一遵循自然法則的,就是「弱者淘汰、強者生存」。   弱肉強食…   更新手記:本章附帶阿魯妮科娃個人檔案阿魯妮科娃。斯佈雷血型: A 性格:一般生日:克倫皇歷183年6月5日星座:獅子座?   身高:177CM 體重:52Kg 劍術:D 魔法:D 性格:有點清傲,作為公主,有點貴族修養,像其它高地女子一樣,本性很溫淑愛好:滑雪,騎龍遊玩,做點小家務最喜歡的顏色:雪白色(高地民族的愛好),粉紅色愛用武器:龍槍喜歡的男子類型:紳士味道,有性格的男子得意絕技:精通槍術,能駕御飛龍愛馬:飛龍「黑雪」   頭髮顏色:純黑色瞳孔顏色:棕黑色皮膚顏色:白玉色種族:人類民族:高地種族         第四節 淫舞     混身獸群,兩人被迫學著其它獸人樣子,跳著淫蕩邪惡的舞蹈。   獸人們之間傳遞著奇異黃色粉末,他們把粉末撒在自己身上,散發出刺鼻的氣味。未免洩漏身份,我們不得不學著獸人樣子,將黃粉塗在自己身上…   接下來獸人們分食同伴的屍體,它們血淋淋的生吃,很不幸的,我和科娃都被分到一塊血淋淋的生肉。   好久之後,一些獸人跳出來,在火堆間拍打起一種奇異的皮鼓,奇異迷亂的鼓音,那是一種瘋狂、淫亂、刺激生物生理潛在「性」的一種節奏。   整個廣場上沸騰了起來,獸人們瘋狂的跳起舞蹈,胡亂的嘶叫咆哮……   我與公主一起,跟隨著那瘋狂淫亂的節奏胡亂扭動著,跟著,跟著…   漸漸的,人類生理某種潛在的需要,被瘋狂的激發起來,獸人們撒在身上的那種奇異黃粉,此刻竟似細細火焰一般灼熱著自己的肌膚,吞噬自己的神志,那如螞蟻叮咬般的癢徹入骨的滋味,竟能激發起生物徹底的性慾狂潮…   這黃粉,竟是一種劇烈的催情藥方。   在這節奏中,我們癡了、醉了、瘋狂了…   茫然跟著那節奏,我們面對著、忘情的扭動身體,彷彿我和她,此時就像一隻低等生物,在異性面前瘋狂的展露著自己的需要、自己的飢渴、自己的熱望…   不知何時,斯佈雷王女身上的獸皮已經脫落了,那貼身的淡藍色的絲裙透出的肉色光澤,對她身前的我,只有一種無比的吸引力。   她甩起修長的黑髮,那隨著節奏扭曲的、欺霜賽雪的玉臂粉腿,在火光下映出淡淡的光華…玉頰上泛起的陣陣玫瑰紅,她輕咬著自己的嘴唇,那美麗的眸子中泛出的毒毒熱意,已令我徹底的失去了控制。   她,此刻已不是那位冷傲孤高的王女,就像一位成熟熱切的曠婦,她渾身流露出來的欲意,能徹底摧毀人類最後的意志。   不知覺間緩緩貼近她,摟住了她的身體,伴隨著那原始的韻律,相互之間聳動摩擦著對方的身體,互相刺激著對方敏感的部位…   她那絕色的姿容,那芬芳迷人的體香,那期期切切的神彩,令我徹底的迷亂了…   就像身旁那瘋狂交配的獸人們一般,渾然忘我之間,伸臂將她抱入懷裡。   她天藍色的裙衫早是半解,隔著裙衫我輕啜著她的胸脯,舌尖那堅硬的蓓蕾,令此時已攀上身來的美人徹底的狂亂…   雙目對視,她面如紅布的臉上,修長的瞳孔中直欲滴出水來一般,似已神志半失的她,玉腿勾上,摩擦著男人的身體,瘋狂的逢迎著男人的需求…   默然間,雙唇緩緩靠近,接吻,糾纏,連綿…   「莫拉…再抱緊一點…」她低低囈語著,彷彿目前的親密接觸,仍不能詮釋她心中的慾火…   一手抬起她腿彎,一手猛扯去她縶褲,使得懷中美人兒微微驚顫…她怯怯與我相視,片晌後臻首貼到我臉間,纖臂緊緊勾住我的頭顱,身體緊張卻又順從…   知道美人兒的行動意味著什麼,大手勾住她的臀股,我抬起她柔弱無骨的身子,讓她那無比修長的美腿盤在我的腰際,以霸王舉鼎的姿式將她寇在上半身,掄起她的薄裙,堅硬的頂端緩緩聳動,順著她濕潤柔滑的大腿根部,緩緩進入她緊湊溫熱的身體…   「嗯…」柳眉微皺,美目半閉,她銀牙緊咬,雙腿緊緊箍住我的腰胯。   雖然生澀而苦痛,此刻,她是那般的柔軟,那般的嬌慵,那般的包容…   此時,彷彿天地間只剩我們二人,在默契的融合。   宛如攀在樹幹上的白蛇,她輕輕呻吟著,在男人大手的抬放下,輕輕聳動著身體,令二人一次一次進入更深入的接觸。   ……   ××××××××××× 更新手記:   暈,好累,終於將5美收齊了,呵呵呵呵   ×××××××××××   ……   夜深,「廣場」上獸祭儀式仍未結束。   而在廢棄大營一角,帳幕間,在獸人春藥的效果下,我瘋狂的撻伐著公主美麗的身體。   她那高挺的身材,修長的手臂美腿潔白如玉,令人留連往返。   我以各種姿式帶她進入靈慾的極限,高潮中她似泣似訴…   最喜歡以獸交的姿式與她交合,感覺到至高無上的斯佈雷王女也臣服於胯下,我得到了極大的男性尊嚴…   她那瀑布般的黑髮,那完美至極的身材,粉背柳腰、纖臂美腿,蜷曲起來竟形成絕美的曲線,讓征伐其上的我顛狂至極…   猛然看見她後頸間、香肩側,一塊紫色的胎記長槍形花紋,色澤鮮亮,形狀古樸規則,莫不是傳說中的聖痕麼。   身下這個宛轉承歡的女子,竟是天槍聖血的傳人,想到自己身世,心中登時煩亂,在自卑與妒忌作祟下,我冷笑道:「阿魯妮科娃殿下…你不是有高貴的聖戰士血統嗎,怎地…到頭來如此淫蕩…豈非想作我的性奴麼…」說著按住她的香臀,狂聳了幾下,譏諷道:「你說好麼…殿下…」   哪知此時科娃神智仍在,她不依的扭動著纖腰,豐臀擺動,帶給我陣陣快感。   「…你…你…」薄怒之中,她玉手反撐過來,向推開我在她身上施淫的身體,不再與我親密接觸。   「怎麼…性奴生氣了麼…」我狂笑著箍住美人兒的身體,慾火高漲,幾個大動作幹得她嬌啼起來。   「你…太過分了…」雙手支在地上,公主苦苦堅持著,不欲再發出呻吟,可是,有一次的狂猛高潮很快來臨…   我淫笑不斷,渾然不理她開苞後的嬌弱,劇烈的動作推進她的又一次顛峰中…   一手反抓過來,狠狠揪住我的頭髮…她再不顧任何的矜持與尊嚴,只是像個蕩婦一般高亢的叫床著…   良久,王女再無力反抗,她癱伏地上,低泣連連,道:「莫拉…你…你壞人,竟然…這般…這般…作賤我…」   微微一笑,我俯過頭去,輕吻著她幽怨的眼睛,吮著她臉上的淚跡…   身上泛起陣陣玫瑰色的緋紅,如綻開的百合花一般,她徹底的舒展開來,羊脂白玉的身體輕伏草地上,微微顫慄…   公主輕吟細喘著,早是酥軟無力,而我此時慾火仍是難退,見她已是不堪撻伐,正苦惱間,帳幕輕開處,竟行入一個漂亮的赤裸女人。   細看之下,她褐紅色頭髮,有著毛茸茸的耳朵,特尖的鼻子,皮膚上有一層細細的白毛,竟是個狐女。   明眸水鏡,櫻桃小嘴,姿色雖不及科娃公主,卻也是萬里挑一的人才,而且,她那更為碩大豐滿的胸脯,行動間輕微聳動,對此時的我,自帶著極大的誘惑力。   二人間存在一種默契一般,並沒什麼言語,美目殷殷注視著我雄壯的男體,她舔著嘴唇,緩緩爬了過來,到得我身前時,她跪起身子,纖手小嘴並用,已深含我怒挺的男性徵徽,吞吐起來。   我愣愣的感受著所發生的一切,暗想今天發生之事實在怪誕無比,我心下好笑:這狐女如此姿色,卻端的似乎飢渴無比,在獸群中竟是無人滿足一般,實是匪夷所思;但轉念一想道:是了,獸人族以高大健碩為美,審美觀與人類不同,是以小巧玲瓏的狐女,在獸營中從不被問津,大多時候,只會成為狼人熊人的食物,屍骨無存。   我享受著狐女的服侍,看著她趴伏在面前的美妙身體,屁股後面細細的毛絨尾巴蕩來蕩去,心中慾火狂升。   揪著她的耳朵,像小貓一般將她擰起,將她丟到草褥子上,此時疲累春睡的公主身旁…   讓她趴伏地上,撫摸著她腰間的細細白毛,一手扶住她的豐臀,挺身而上,尖端瞬時穿入她體內…   瞬時間,美麗的狐女渾身抽搐,發出陣陣似貓似狸的慘鳴,竟疼哭了起來。   「您…請…請您…輕一些…」她低泣著,用生澀的人語求饒。   難以想像,她竟是個處女,想來狐女在獸人中的地位之低下,根本得不到任何雄性獸人寵幸。   感覺得毛絨絨的尾巴纏住我的腰間,她纖細的身體顫抖不停,心下憐惜,我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於是雙手撫弄她的背脊,輕憐秘愛一番,直到她身體滑潤之後,我才開始進一步撻伐。   那狐女身體緊湊異常,竟與精靈女子相近,而她身上發出那陣陣腥騷之氣,竟莫名能激發男性的性慾潛力。   此時斯佈雷王女早累極沉睡,而就在她身旁,我摟著這個剛剛素不相識的狐人美女,又開始了一次盤腸大戰…   狐人的身體結構與柔韌性,遠遠非人類可比,身經百戰的我本以為無敵天下,哪裡在乎她一個小小處女,結果大意失荊州:雖然那狐女扮相嬌弱,實則潛力不可限量,數番交鋒之後,我蓄精洩盡之下,她卻仍似意猶未盡一般…   體力巨耗,精疲力竭的我栽倒布幔之間,已是不省人事,只迷迷糊糊間,感覺一左一右兩個細軟溫香的身子貼近身來,令人渾身舒泰…   ……   ×××××××××××××× 更新手記:   公主與狐女,呵呵呵呵。         第五節 托國之請     帝王路線   清晨,在淡淡腥騷味中醒來,入目是科娃清澈的眸子,滿是怨怒責備之意。   此時,狐女是可憐熙熙的縮在牆角,不時往這邊偷望。   看科娃的眼神,神情微冷,似不滿我與狐女鬼混之事,兼且我昨夜毫不憐香惜玉,對她大相撻伐,此時她美目中又惱又怨,不得宣洩。   捉住她纖手想要撫慰,卻被她冷哼著別過頭去,不加理睬。   於是將那狐女叫到身邊,問起身世,卻是個可憐人兒。   她是孤兒,整日呆在獸人營作些雜物,守盡歧視,時時少不得受到弱獸人鞭打,更有甚者,還需擔心會否成為其它強獸人的午餐。   科娃見她可憐,又見我對她甚有憐惜依戀之意,便問我道要將她收作侍女,帶在身邊。(好厲害的一招!)   我自然沒有意見,那狐女更是感激不盡,於是問到她的名字,竟是沒有,便給她取名「小蜜」。   小蜜長相甚甜,兼且乖巧,幫公主整衣梳裝,很快討得公主喜歡。   其時大群獸人經歷徹夜狂歡,已然臥倒不起,鼾聲如雷。於是我們一男二女,好不費力的出得獸營。   那揉裂長裙紮緊身體,公主妙態必露,腳步蹣跚,我將她扶住,輕憐蜜愛,她即使惱怒之中,也是粉靨通紅。   與卿扶持,憶起昨夜溫馨,心中甜蜜,再望著她光鮮如玉的臉頰,我想起一事,便道:「…科娃…你…那天…你臉上的傷…竟是一點痕跡不見…」   科娃望著我,神態微奇,見我作了個劃劍的姿式,隨即醒悟過來,皺了皺眉頭,怒道:「…我…臉上如果留下疤痕…你就開心了…是麼…」   「…不…不…」   科娃默然不語,行得幾步,道:「…你沒聽說嗎…我們撒法尼亞的治傷靈藥雪靈膏…仍那點小傷,哪能留下疤痕…」   「哦,」我點點頭:「雪靈膏啊…科娃…你…你能不能送我一些…」   「怎麼,你…也想去疤啊…不過…你臉上這條…」科娃看著我的臉,笑道,她玉指輕劃我臉上的疤痕,正是那日血戰勞特魯普兄弟留下的。   「…我倒覺得這樣…好看些,加了點男子氣概…」科娃又道,臉色泛紅。   「不…不是給我用的…是…是給…」我神色忸怩。   科娃呆望了望我,很快想到我所指:那日露拉與她一道被我傷及,我此刻求藥,自是為露拉了。   幽怨的望了我一眼,科娃低下頭去,又是默然不語,行了數步才道:「…好的,下次…我派人捎點給你…」   「科娃…謝謝你…」心存感激,握住她纖手的手掌緊了緊。   小蜜默默跟在身後,三人緩緩行出數里,突然天空中飛來一隻巨大身影,猛地落下來,竟是一隻黑鱗飛龍。   狐女小蜜受到驚嚇,嘶叫著想要逃開,卻被科娃纖手抓住。   科娃道:「小蜜,不用怕,它是我的坐騎黑雪,不會傷害你的…」科娃如此說法,輕拍狐女的腦袋,小蜜仍是面色惶惶。   很快就要分手,與科娃相處一夜,此刻竟是情意濃濃、捨不得割捨一般。   暗想:我和她各屬敵我,總不能糾纏不清下去。   當下對科娃行了一禮,鄭重道:「阿魯妮科娃殿下,希望…今後…你們不要再侵擾撒繁了…撒繁人矢志抗敵,你們討不了好處的…」   聽我語氣生硬,又稱呼她「公主殿下」,科娃聽得很不束縛,她微微蹙眉,冷然道:「…這事…我怕做不了主…」說著,已十分作惱。   見她模樣兒,心情不寧,我歎了聲道:「…其實…我只是…希望…我倆不要在戰場上相見…」   她仍自生氣,冷笑道:「那有什麼辦法…我是斯佈雷公主…而你…是拉薩姆斯公子…」   我歎了口氣,望了望身旁的阿蜜一眼,又看了科娃一眼,道:「阿蜜是個苦命女孩子…你…以後要好好帶她…」   「我會的…」科娃冷淡應道,見我越說越冷,她別開頭去,十分氣苦。   「那麼…我…我走了…」我轉過身子,就要行開。   「站…站住…你…你…」科娃喊道。   我站住身子,歎了口氣。   公主流下淚來,淒苦道:「你…你這就走麼…」阿蜜見狀,急行去挽住科娃手臂,一雙明亮的瞳子,也楚楚向我看來。   我微微愣住,行過去,伸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   將她摟入懷裡,卻發現她緊緊摟住了我,高挺的身材,使她的淚水、粘到我的臉上。   「…跟我走吧…莫拉…跟我走…我們永遠在一起…」她抬起梨花帶雨的嬌靨,望著我道:「告訴我的父親…我能讓你成為無所不能的國王…」   阿魯妮科娃是斯佈雷家的獨女,她,一出生便注定要繼承撒法尼亞王國…   天仙國色,托國之請。   真是很有誘惑力的邀請,想到獨霸那遠離塵囂的高原之國,日日與美人相伴,成為至高無上的國王。   我不禁微微憧憬了。   然而,我能這麼作嗎,我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朋友,還有太多太多未了之事…   但是,真理似乎總據在少數人手中。   也許魯菲斯說得對,芸芸眾生,真正能主宰這個世界的,只是那些擁有極大力量的傢伙。   我,曾是那麼幼稚,幻想憑借自己那綿薄的手掌,就能觸摸那純淨的天空,感受主神的恩惠,享用大地的祝福…   然而,這是多麼可笑的想法啊,到最終,我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難道不是麼,銀鈴,她曾信誓旦旦的對我說,如何愛我,如何與我廝守終生,然而,現在,她不是離我而去麼,去嫁給那醜陋的黯精靈…   成為國王,對,只有成為國王,才能擁有極高的權利。   我暗暗對自己說著:去吧,莫拉,抱緊眼前的女人,你就能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作者少奮鬥40萬字,呵呵)   我愣愣的想著,嘴唇發乾。   「…科娃…我答應你…」終於,我深深望入公主的美目,冷靜說道,雙臂探出,緊緊摟住她柔軟的身子。   「…真…真的…」望見我先前奇異的表情,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她渾身輕顫著,用不敢相信的語氣緩緩道。   「自然是真的…難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公主淺笑起來,如海棠春綻。   「…不過…我必須回撒繁公國一趟,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   「可是…你…」科娃依依不捨。   「放心吧,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我輕吻她的唇。   微微溫存之後,二人計議良久,這才告辭。   默默望了我一眼,科娃帶著阿蜜上到龍背。   「莫拉先生,我…你…你…」阿蜜想說什麼,卻未說出來,她語聲很甜,卻很生澀。   「你…你要小心…不僅為我…也為…她…」科娃低低的道,指了指身後的阿蜜。   「嗯…你記著…按我說的辦…」我點點頭,虛偽的笑起來。   她輕聲應了。   二女坐上龍背,科娃又瞟了我一眼,絲裙下玉腿蹬鐙,粉臂御韁,那飛龍咆哮一聲,瞬時騰空而起。   我靜靜站在原地,望著二女騎在龍背上的身影遠遠飛去,心情黯淡。   南行數里,遇上展翅飛來的席法,接著路特加與史昂策馬而來,眾人一道返回墨流。   原來一夜苦戰,雖是重創撒法尼亞軍,但我失去蹤跡,於是賽維裡奧派出輕騎隊,四處找尋我下落。   甫進墨流城,只覺香風拂面,幾個柔軟的身子縱體入懷,自是蘇菲婭諸女。   「莫拉…你…你…沒受傷吧…」蘇菲婭紅著眼睛檢視我全身,秋雨與愛麗絲更是梨花帶雨。   看三女擔憂神色,我不禁十分過意不去,昨夜我大享艷福,此時,只有點「虧損」而已。   被賽維裡奧接見,昨夜一戰,這位人馬壯男受了點小傷,胳膊上纏起繃帶。   賽維裡奧神色歡愉,言道昨夜突襲十分成功,撒法尼亞人首尾難顧,大敗逃走。又道撒法尼亞軍此次敗退,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組織強力的反撲,墨流城危機已解,可騰出守城部隊,全力支援草原中部的蘭方特軍了。   話雖如此,為求慎重,接下來兩日賽維裡奧仍是靜守墨流,並派出鷹人小隊,偵察撒法尼亞人動向。   哪知到第三日,撒法尼亞軍遣來信使。   兩名乘坐飛龍的斯佈雷騎士,帶來了敵帥巴斯滕親筆手諭,信中言道,願意主動退兵、與撒繁軍隊停戰,賽維裡奧見信大喜,重賞來使。   見此情景,我不禁暗想:阿魯妮科娃貴為斯佈雷公主,對撒法尼亞王國影響力,果非尋常。   那龍騎士又拿出件物事,言道斯佈雷公主吩咐,讓他定要親手交給我。   於是接過他遞過來的精緻小盒,打開一看,內中粉紅色絲墊上,是一小個瓷瓶與一匝香簽。   那瓷瓶裡只是「雪靈膏」了,而那香簽上寥寥數字,字體娟秀。   簽上寫道:「莫拉,你的吩咐…我已照辦…」   我冷笑連連,正自得意,卻被蘇菲婭瞧出端倪,問我緣故。   怎能告訴她心中詭計,我只得連聲搪塞。   9月2日,收到蘭方特的青鳥傳書,此時在暗黑騎士團與海獅子聯盟的幫助下,盧克比切斷了撒繁軍隊通往草原中部的所有補給線路,而二哥的皇家騎士團與魯菲斯的近衛魔法騎兵團,已經正面突破撒繁防線,形勢,早已危如累卵。   惶急中,我和賽維裡奧急點齊兵馬,揮軍南下,救援困戰草原的蘭方特。   9月5日,在岡紛的空中王牌巨雕、與皇家大魔法師團的遠程魔法的輔助下,岡紛家的三萬重裝強獸人部隊浴血衝殺,拿下了撒繁防線中的重要據點、殊赫越野中的格林南高地,至此,撒繁軍的防線出現重大漏洞,而兵力優越過倍的阿爾維斯軍,經過個多月的血戰,終於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   格林南高地,殊赫原野中多麼平平凡凡的一個土丘,此時,竟成為第二次撒繁戰爭的核心關鍵。   佔領了格林南高地,意味著阿爾維斯軍已切斷了撒繁軍的最後兩條補給線。   而對於此時傷亡慘重的撒繁人民來說,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皇家騎士團的5萬精銳重裝騎兵趕到前,奪回格林南。   ×××××××××××××××××××× 更新手記:   如各位大大所見,本書將分兩個路線寫下去。   A路線,帝王路線:五位女主角均存活,莫拉繼承拉薩姆斯公爵位置,與魯菲斯聯手,統治阿爾維斯王國,獨享眾美,本路線將在第五章結束後完結。   B路線,勇士路線:會死去一名女角,而第五章莫拉也會受很大痛苦,但是,這個路線會持續寫到第十二章,而且,會有新的女角加入,結局仍然不悲,這是初設路線,呵呵。   無以外指明的,是共通路線。   勇士路線   清晨,在淡淡腥騷味中醒來,入目是科娃清澈的眸子,滿是怨怒責備之意。   此時,狐女是可憐熙熙的縮在牆角,不時往這邊偷望。   看科娃的眼神,神情微冷,似不滿我與狐女鬼混之事,兼且我昨夜毫不憐香惜玉,對她大相撻伐,此時她美目中又惱又怨,不得宣洩。   捉住她纖手想要撫慰,卻被她冷哼著別過頭去,不加理睬。   於是將那狐女叫到身邊,問起身世,卻是個可憐人兒。   她是孤兒,整日呆在獸人營作些雜物,守盡歧視,時時少不得受到弱獸人鞭打,更有甚者,還需擔心會否成為其它強獸人的午餐。   科娃見她可憐,又見我對她甚有憐惜依戀之意,便問我道要將她收作侍女,帶在身邊。(好厲害的一招!)   我自然沒有意見,那狐女更是感激不盡,於是問到她的名字,竟是沒有,便給她取名「小蜜」。   小蜜長相甚甜,兼且乖巧,幫公主整衣梳裝,很快討得公主喜歡。   其時大群獸人經歷徹夜狂歡,已然臥倒不起,鼾聲如雷。於是我們一男二女,好不費力的出得獸營。   那揉裂長裙紮緊身體,公主妙態必露,腳步蹣跚,我將她扶住,輕憐蜜愛,她即使惱怒之中,也是粉靨通紅。   與卿扶持,憶起昨夜溫馨,心中甜蜜,再望著她光鮮如玉的臉頰,我想起一事,便道:「…科娃…你…那天…你臉上的傷…竟是一點痕跡不見…」   科娃望著我,神態微奇,見我作了個劃劍的姿式,隨即醒悟過來,皺了皺眉頭,怒道:「…我…臉上如果留下疤痕…你就開心了…是麼…」   「…不…不…」   科娃默然不語,行得幾步,道:「…你沒聽說嗎…我們撒法尼亞的治傷靈藥雪靈膏…仍那點小傷,哪能留下疤痕…」   「哦,」我點點頭:「雪靈膏啊…科娃…你…你能不能送我一些…」   「怎麼,你…也想去疤啊…不過…你臉上這條…」科娃看著我的臉,笑道,她玉指輕劃我臉上的疤痕,正是那日血戰勞特魯普兄弟留下的。   「…我倒覺得這樣…好看些,加了點男子氣概…」科娃又道,臉色泛紅。   「不…不是給我用的…是…是給…」我神色忸怩。   科娃呆望了望我,很快想到我所指:那日露拉與她一道被我傷及,我此刻求藥,自是為露拉了。   幽怨的望了我一眼,科娃低下頭去,又是默然不語,行了數步才道:「…好的,下次…我派人捎點給你…」   「科娃…謝謝你…」心存感激,握住她纖手的手掌緊了緊。   小蜜默默跟在身後,三人緩緩行出數里,突然天空中飛來一隻巨大身影,猛地落下來,竟是一隻黑鱗飛龍。   狐女小蜜受到驚嚇,嘶叫著想要逃開,卻被科娃纖手抓住。   科娃道:「小蜜,不用怕,它是我的坐騎黑雪,不會傷害你的…」科娃如此說法,輕拍狐女的腦袋,小蜜仍是面色惶惶。   很快就要分手,與科娃相處一夜,此刻竟是情意濃濃、捨不得割捨一般。   暗想:我和她各屬敵我,總不能糾纏不清下去。   當下對科娃行了一禮,鄭重道:「阿魯妮科娃殿下,希望…今後…你們不要再侵擾撒繁了…撒繁人矢志抗敵,你們討不了好處的…」   聽我語氣生硬,又稱呼她「公主殿下」,科娃聽得很不束縛,她微微蹙眉,冷然道:「…這事…我怕做不了主…」說著,已十分作惱。   見她模樣兒,心情不寧,我歎了聲道:「…其實…我只是…希望…我倆不要在戰場上相見…」   她仍自生氣,冷笑道:「那有什麼辦法…我是斯佈雷公主…而你…是拉薩姆斯公子…」   我歎了口氣,望了望身旁的阿蜜一眼,又看了科娃一眼,道:「阿蜜是個苦命女孩子…你…以後要好好帶她…」   「我會的…」科娃冷淡應道,見我越說越冷,她別開頭去,十分氣苦。   「那麼…我…我走了…」我轉過身子,就要行開。   「站…站住…你…你…」科娃喊道。   我站住身子,歎了口氣。   公主流下淚來,淒苦道:「你…你這就走麼…」阿蜜見狀,急行去挽住科娃手臂,一雙明亮的瞳子,也楚楚向我看來。   我微微愣住,行過去,伸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   將她摟入懷裡,卻發現她緊緊摟住了我,高挺的身材,使她的淚水、粘到我的臉上。   「…跟我走吧…莫拉…跟我走…我們永遠在一起…」她抬起梨花帶雨的嬌靨,望著我道:「告訴我的父親…我能讓你成為無所不能的國王…」   阿魯妮科娃是斯佈雷家的獨女,她,一出生便注定要繼承撒法尼亞王國…   天仙國色,托國之請。   真是很有誘惑力的邀請,想到獨霸那遠離塵囂的高原之國,日日與美人相伴,成為至高無上的國王。   我不禁微微憧憬了。   然而,我能這麼作嗎,我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朋友,還有太多太多未了之事…   吻了她的柔唇,我抱著她,直到感覺她臉上的淚痕漸漸乾燥。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我狠狠心,答道。   科娃靜靜聽著我拒絕的話語,她依在我懷裡良久,竟是異常的平靜,良久,她澀澀笑了笑,道:「…我真蠢,竟說出這種話來…」   「科娃…」   「你…你走吧…」   「……」   「我會勸我父親的…讓他不要再與撒繁家為難…」眼眶紅腫,斯佈雷公主淡淡道。   「…嗯…」   良久,她離開我懷抱,看著我道:「我…我…必須走了…」   「嗯……」   默默望了我一眼,她帶著阿蜜上到龍背。   「莫拉先生,我…你…你…要保重…」阿蜜說道,她語聲很甜,卻很生澀。   「蘭方特早就陷入重重陰謀…你…你跟他在一起…要多小心…」她又道。   「啊…嗯…我會的…」我微微驚訝:她怎知道蘭方特之事。   二女坐上龍背,科娃對我點點頭,絲裙下玉腿蹬鐙,粉臂御韁,那飛龍咆哮一聲,瞬時騰空而起。   我靜靜站在原地,望著二女騎在龍背上的身影遠遠飛去,心情黯淡。   南行數里,遇上展翅飛來的席法,接著路特加與史昂策馬而來,眾人一道返回墨流。   原來一夜苦戰,雖是重創撒法尼亞軍,但我失去蹤跡,於是賽維裡奧派出輕騎隊,四處找尋我下落。   甫進墨流城,只覺香風拂面,幾個柔軟的身子縱體入懷,自是蘇菲婭諸女。   「莫拉…你…你…沒受傷吧…」蘇菲婭紅著眼睛檢視我全身,秋雨與愛麗絲更是梨花帶雨。   看三女擔憂神色,我不禁十分過意不去,昨夜我大享艷福,此時,只有點「虧損」而已。   被賽維裡奧接見,昨夜一戰,這位人馬壯男受了點小傷,胳膊上纏起繃帶。   賽維裡奧神色歡愉,言道昨夜突襲十分成功,撒法尼亞人首尾難顧,大敗逃走。又道撒法尼亞軍此次敗退,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組織強力的反撲,墨流城危機已解,可騰出守城部隊,全力支援草原中部的蘭方特軍了。   話雖如此,為求慎重,接下來兩日賽維裡奧仍是靜守墨流,並派出鷹人小隊,偵察撒法尼亞人動向。   哪知到第三日,撒法尼亞軍遣來信使。   兩名乘坐飛龍的斯佈雷騎士,帶來了敵帥巴斯滕親筆手諭,信中言道,願意主動退兵、與撒繁軍隊停戰,賽維裡奧見信大喜,重賞來使。   見此情景,我不禁暗想:阿魯妮科娃貴為斯佈雷公主,對撒法尼亞王國影響力,果非尋常。   那龍騎士又拿出件物事,言道斯佈雷公主吩咐,讓他定要親手交給我。   於是接過他遞過來的精緻小盒,打開一看,內中粉紅色絲墊上,是一小個瓷瓶與一匝香簽。   那瓷瓶裡只是「雪靈膏」了,而那香簽上寥寥數字,字體娟秀,一念之下,我急摸摸自己脖子,此前那銀鈴所送墜子,此刻哪裡還在身上。   原來簽上寫道:「莫拉,謝謝你送我的這麼漂亮的蛋白石項鏈,我非常喜歡…科娃」   渾身冒汗,原來那夜為幫阿魯妮科娃怯毒,我將那帶著神聖祝福墜子,貼體繫在她大腿傷處,分離時竟忘了取回。   她誤會了…   正自惶急,卻被蘇菲婭瞧出端倪,問我緣故。   怎能告訴她我與科娃之事,我只得連聲搪塞。   9月2日,收到蘭方特的青鳥傳書,此時在暗黑騎士團與海獅子聯盟的幫助下,盧克比切斷了撒繁軍隊通往草原中部的所有補給線路,而二哥的皇家騎士團與魯菲斯的近衛魔法騎兵團,已經正面突破撒繁防線,形勢,早已危如累卵。   惶急中,我和賽維裡奧急點齊兵馬,揮軍南下,救援困戰草原的蘭方特。   9月5日,在岡紛的空中王牌巨雕、與皇家大魔法師團的遠程魔法的輔助下,岡紛家的三萬重裝強獸人部隊浴血衝殺,拿下了撒繁防線中的重要據點、殊赫越野中的格林南高地,至此,撒繁軍的防線出現重大漏洞,而兵力優越過倍的阿爾維斯軍,經過個多月的血戰,終於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   格林南高地,殊赫原野中多麼平平凡凡的一個土丘,此時,竟成為第二次撒繁戰爭的核心關鍵。   佔領了格林南高地,意味著阿爾維斯軍已切斷了撒繁軍的最後兩條補給線。   而對於此時傷亡慘重的撒繁人民來說,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皇家騎士團的5萬精銳重裝騎兵趕到前,奪回格林南。   ×××××××××××××××××××× 更新手記:   如各位大大所見,本書將分兩個路線寫下去。   A路線,帝王路線:五位女主角均存活,莫拉繼承拉薩姆斯公爵位置,與魯菲斯聯手,統治阿爾維斯王國,獨享眾美,本路線將在第五章結束後完結。   B路線,勇士路線:會死去一名女角,而第五章莫拉也會受很大痛苦,但是,這個路線會持續寫到第十二章,而且,會有新的女角加入,結局仍然不悲,這是初設路線,呵呵。         第六節 浴血山丘     ×××××××××××××××××   本章的戰鬥場面,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哦。   ×××××××××××××××××   格林南高地,是齊蒙羅草原中部一個巨大的土丘。   長滿野草的弧形丘陵表面,與四週一望無垠的原野相比,特別的顯示出此處地形的險要性。   然而,如此一個小小的山丘,此時成為決定撒繁人民命運的最後掙扎。   格林南高地,是撒繁軍防線至關重要的據點,這不僅是因為它險峻的地理優勢,更重要的是,如果格林南高地失陷,將意味著所有撒繁防軍的供給線路被切斷,撒繁軍將徹底陷入被動。   直到9月12日以前,為奪回失陷的格林南高地,蘭方特親率撒繁精銳部隊,數次發動猛烈反攻,然而,在魯菲斯駐防於高地頂端的皇家法師軍團的強力遠程魔法轟炸下,5萬重裝獸人部隊與海獅子聯盟的5萬精銳槍兵陣堅守陣地,令浴血死戰的撒繁人一籌莫展。   而與此同時,格林南高地北向,成功擊潰了阻截的撒繁遊牧騎兵之後,斯紛親領的五萬皇家重裝騎兵與兩萬魔法近衛騎兵急速趕來,對撒繁人來說,形勢,已是刻不容緩。   ……   接連血戰,撒繁勇士們死傷慘重,幾日來,蘭方特數次手持聖槍,衝殺敵陣,他身披數創,仍是無功而返。而一直相隨蘭方特身側的賽維裡奧與哈維,也都是血染征袍。   我身為拉薩姆斯公子,實不能與皇家軍隊正面為敵,而蘭方特體諒我心意,自不讓我出戰。   於是自己縮身後陣,眼看著一個個捍衛公義的撒繁勇士們血漸沙場,心中熱血沸騰。   幾次欲持劍躍馬、馳騁沙場,可是想到自己的哥哥,想到拉薩姆斯家族,我不禁躊躇了,我能夠背棄哥哥麼,背棄自己的家族麼…   同樣受此煎熬的還有捷達,他甚為克倫最後的王子,蘭方特自不讓他出戰,他無奈的摩拳擦掌,也是無法。   9月12日天氣晴朗,但這一天的戰鬥,血腥更甚。   撒繁軍方面,首先使用一萬長弓手對格林南山丘攢射,接下來派遣善於山地奔行的兩萬恐鳥騎兵,對丘上發動第一輪突擊。而蘭方特親領的三萬重裝騎兵,作第二輪攻勢,最後,賽維裡奧率領的三萬輕騎兵與遊牧騎兵部隊,擔任第三輪攻勢。   在發起第二輪突擊時,由撒繁鷹人大將瓜谷胡,率領的三萬撒繁鷹人部隊整裝出擊,突襲丘頂敵人的遠程部隊。   而阿爾維斯與海獅子聯軍方面,海獅子聯盟素引以為傲的精銳重裝槍兵,分三向、雜列為大大小小數十方陣,短弓手部隊與僧侶部隊列排其間,以作支援,而五萬重裝獸人部隊分十個縱隊,緊湊排列於山丘正面,嚴密守護位於山丘頂部的阿爾維斯皇家法師軍團。   聯軍方面擁有絕對的空中優勢,他們擁有兩萬的獅鷲部隊、兩萬鷹人部隊以及一百多隻巨雕。   戰鬥開始後,聯軍地處高位,兼且層層重裝盾甲防禦,撒繁人的遠程弓箭對他們殺傷甚微。   而接下來撒繁恐鳥騎兵,輕易攀上了山丘的險要地形,與聯軍槍兵陣發生正面衝突,不僅聯軍的長槍與短弓、而丘頂的長弓與遠程魔法,也將片片的恐鳥騎兵送入死地。然而此時蘭方特親率重裝騎兵,從山丘較平緩的坡地直衝而上,與正面的重裝獸兵發生血戰,蘭方特手持聖槍,黃綠色的聖光護佑著撒繁全軍,撒繁人捨生血戰,在聯軍中沙開一條條血路。   山坡上疊滿了形形色色的屍體,哭喊廝殺聲自成一片片海潮。   面對聯軍方面強力的空中優勢,撒繁鷹人的突襲是那麼的無力,一片片的獅鷲、那碩大的巨雕,盤旋山丘上空,直如一個個空中壁壘,死死護住山丘領空,令撒繁鷹人不得寸進。   而聯軍佈防丘頂的魔法師團,祭起巨大法陣,強力魔法始動,晴朗的天空中頓時烏雲密佈,閃耀的狂雷,劃出一道道閃光,灼熱耀眼而落的隕石,自成一條條光箭,不斷砸在山丘上亂戰的人群中…   濃煙滾滾、火光耀眼,無數的生命化為飛灰……   蘭方特渾身重甲,馳馬衝突亂軍之中,頂著聯軍的戰火利箭,撒繁人危而不亂,捨命堅持。終於,賽維裡奧的輕騎部隊支援上來,大片騎兵的猛烈突擊,終於在那密集的重裝甲陣營中撕開條條裂縫…   兩軍互相滲透,血腥的肉搏戰中,雙方進入膠著狀態。   撒繁人捨生忘死,戰局終於漸漸有利,身旁的捷達見此情景,輕拍手掌,不住稱好。   然而,戰局總是那麼變幻莫測。   蘭方特的重裝騎兵師團眼見就能突破層層防禦,佔領制高處,突然,天空另一方向,飛來大片大片的銀甲飛馬,馬上的黯精靈騎兵手持長刀利矛,出其不意突襲蘭方特軍側翼,而山丘另一側殺出的一大群輕騎兵,為首的西爾菲斯手持白金聖斧,白金色的神聖光氣護佑全軍,直從側向截斷撒繁大軍。   這是西爾菲斯與索拉家帶來的援軍,想不到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到。   腹背受敵,撒繁軍的點點優勢,瞬時消逝殆盡。無奈之下,撒繁老臣圖斯塔急令五萬撒繁步兵殺出接應…   一時間數方軍隊夾雜混亂,人山人海,殺聲震天,血流遍野…   ……   戰鬥,一直持續直到深夜。   當渾身是血的蘭方特,率軍衝殺回來時,苦候著他的妻子莫妮妲,早是淚流滿面…   9月12日,佔在聯軍手中的格林南高地,依然未能奪回。   夜深,蘭方特將我請入帳中。   由兩個侍女相助,莫妮妲正為蘭方特包紮著肩上的箭傷。   早聽說莫妮妲是草原上第一美女,此刻她眼睛紅腫,默默的幫丈夫包紮傷口之時,面上自帶著一種堅韌,看入眼裡,這是一種女性獨特的美…   蘭方特臉帶刀傷,黑亮的眼珠瞅了瞅我,苦笑了笑道:「…今天,還是沒能成功…」   我也笑笑,坐到他身邊,默然。   「對不起…蘭方特…我…我不能幫你…」看著好友的臉,我抱歉的道。   蘭方特搖了搖頭, 笑了笑,彷彿白日的血戰,就似未發生過一般。   「莫拉先生…你不要這麼說…」莫妮妲瞟了我一眼,道:「…我們…也不希望讓…你為難的…」   蘭方特沉默半晌,突然道:「莫拉…你…明天就走吧…帶著捷達殿下…」   我微微一驚,望向蘭方特黑亮的眼睛,那中間有著沉寂與犧牲。   他似乎已預料到未來艱苦的戰況,此時,卻只希望我置身事外。   誰都知道,如果明天還不能拿下克林南,等到皇家騎士團精銳一到,撒繁公國將是覆頂之災。   蘭方特只不願我踩這灘混水而已…   「不…我不會走的…捷達殿下,他也不會…」與老友對視著,我堅決道。   蘭方特呆呆望著我,又是默然良久,才笑笑道:「莫拉…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說吧…」   「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蘭方特道:「請…你…一定幫我照顧好莫妮妲…還有利夫…」說著,望了身旁的莫妮妲一眼。   莫妮妲此時已幫蘭方特紮好傷口,聽到蘭方特言語,又流下淚來。   「蘭方特…你…你又…」莫妮妲淚流滿面,抱住蘭方特的身子:「我…我…不准你這麼說…」   蘭方特笑了笑,輕撫愛妻的肩膀,雙目,卻只是盯到我身上。   我點了點頭,又對蘭方特作了個放心的手勢,便悄悄離開了他的營帳。   實不願再站在這對的戀人旁邊,打擾他們溫馨旖旎的氣氛。   回到自己帳篷,除了蘇菲婭以外,捷達王子也等候在此。   眼見蘇菲婭一臉擔憂神色,我行過去,環住她的纖腰。   此時捷達身邊,多出一個十餘歲的紫發男孩。   那孩童肌膚白皙,一雙水靈靈大眼,泛出智慧光芒。我見之好奇,一問之下,原來這孩子竟是皇家神學院學童,大星相術士「開普勒」弟子,年幼的神學者,達爾文。喬。   開普勒貴為皇家神學院院長,已是三朝元老,他出眾的天文學能力與占卜能力,早在二十年前已得到大陸的公認。   …   蘇菲婭言道,達爾文一直擔任捷達的書僮,隨我們一起逃至撒繁,而今日血戰未果,捷達心急之下,請達爾文占卜。   而經過一番努力冥想,結果達爾文未算出任何與戰果相關,卻看出一些關於我的模糊鏡像。   「關於我的?」我微微吃驚。   「我…我…看見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男人…」小達爾文一臉沉重,道:「他長著兩隻右手,渾身裹著黑色屍氣…而莫拉大人你…你…」   「我看見…你和他戰鬥…結果…你…你一身是血…」說到這裡,小達爾文滿臉驚恐灰暗。   「那個男人,是諾阿諾德?」我渾身冷汗,我認識小達爾文所說,那個死神一般的男人,黑暗聖殿騎士諾阿諾德。   只有他長著兩隻右手,只有他,才能毫不費力將我殺死…   「後來怎樣…我死了嗎…」我愣愣的問達爾文,身邊的蘇菲婭聽到這些言語,臉色滲白如紙。   那男孩眼睛中泛起淚光,低下了頭。   「是嗎,…」我苦笑了笑。   捷達神色鄭重道:「傍晚時偵察騎兵回報,有五萬暗黑騎兵出現在格林南西北,諾阿諾德…他很可能在其中…」   「哦…」我點了點頭,諾阿諾德確實強大,但是,我真會敗在他手上?我不信…   捷達又道:「如果明天我們會和暗黑騎士團交鋒,莫拉大人,你…你一定不要出戰…」   我微微一愣,身邊的蘇菲婭已哽咽著抱緊了我。   我會死嗎,這就是未來嗎…   如果諾阿諾德的暗黑騎兵,從側向襲擊蘭方特軍,我能坐視不管嗎…   我苦笑了笑,抓緊了蘇菲婭的香肩。   與捷達一起,找到波比、托普、還有赫姆赫資等人。   問起諾阿諾德強度,赫姆赫資面如死灰,諾依維爾等人也是沉吟不語。   托普一拍桌子,喝道:「怕他個鳥,我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就不信制不住他…」   赫姆赫資沉悶半晌,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人數的問題,諾阿諾德的劍技,早在二十年前已超越過我,現在,已不知強到什麼地步了…」   史昂歎道:「不錯…那日西爾菲斯手持聖斧,也被諾阿諾德幾劍擊倒,他的實力,確是深不見底啊…」   「赫姆赫資先生…」蘇菲婭紅著眼睛,道:「你是諾阿諾德叔父,總該有辦法對付他吧…」   赫姆赫資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眼睛,道:「…我這雙眼睛,就是毀在他手上,呵呵,那還是二十年輕的事了…」   眾人驚懼。   托普咬牙切齒,指了指我,對赫姆赫資道:「那莫拉呢,莫拉也習過二刀流,他也跟你學過瞬間技…他就不是諾阿諾德對手?」   「…不是…」赫姆赫資搖了搖頭,道:「無論是火候還是天賦,都差得太遠了…」   在場眾人,見劍聖都如此評價諾阿諾德,士氣頹喪。   蘇菲婭此時已哭出聲來,眾人不知達爾文為我占卜之事,均感奇怪。   我拍了拍蘇菲婭肩膀,強自振作。當下眾人商議,言道暗黑騎士團部隊已然趕到,屆時形勢必然更壞。   波比來到我身邊,道:「莫拉表哥,我們雖然不能對阿爾維斯人動手,但卻可以對付暗黑騎士團,我們能幫蘭方特的,也只有這裡了…」   蘇菲婭聞言,卻狠狠瞪了波比一眼,又哭了起來。   我苦笑了笑,對傻愣愣的波比微微點頭。   深夜,摟著蘇菲婭的身子,我不斷的安慰著這位絕世美人,言道占卜之事定不靈驗。   蘇菲婭只是不依,道:「莫拉,明天無倫發生什麼事,我不准你出戰…」   她又道:「莫拉,如果…你…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就找個世間最醜陋最齷齪的男人嫁了,讓你在天國也活不安穩…」   我只有苦笑。   也許是哭得累了的緣故,蘇菲婭不久沉沉睡去。而我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諾阿諾德,那個邪惡的傢伙,我真會死在他手中嗎,我這樣想著,突然帳外一聲輕咳,有個人低低的道:「莫拉…你出來…」   心中一驚,聽出是赫姆赫資的聲音,我縶衣行出。   月光下,老人仗劍而立,靜默如同雕像。   「赫姆赫資先生…這麼晚了,你找我何事?」   赫姆赫資淡淡道:「也沒什麼,只不過睡不著,過來找你演示兩招劍技…」   我微微一驚,想是這位老人瞧出什麼端倪,是以連夜前來授技,以圖對付諾阿諾德。   「長話短說,劍術內分多種,最高為瞬劍技,而瞬劍技之中,又可細分多種技巧…」劍聖道。   「技巧…」   「對,在所有瞬劍技之中,有一種招術,能將人類的體能與劍術的顛峰發揮直極限的…」赫姆赫資緩緩說著:「那是劍術中絕強的必殺絕技…瞬獄劍…」   「瞬獄劍!?」   「不錯…瞬獄劍…我們伊亭家的秘技…」赫姆赫資架起長劍,道:「來…莫拉…我們對練,你很快就知道瞬獄劍的厲害…」   瞬獄劍,最高劍道的極至。   我心中泛起無比的興奮與熱切,執起長劍,縱身直向劍聖攻去。   ……   與此同時,在大營的另一角。   比埃霍夫交給自己的弟子,藍頭髮楊克爾,一個小小包袱。   「死老頭兒…半夜吵醒本少爺幹嗎?」楊克爾嘟噥著打開包袱。   猛然間,亮藍色的光華沖天而起,神聖的氣息洋溢天地,楊克爾呆呆的望著手中那根鑲著碩大透明藍寶石的古樸金手杖,手杖上傳來的那無比強勁的森寒之氣,令這個精通水系魔法的聖血少年,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比…比埃霍夫老師,這…這個是…」楊克爾傻傻的問著。   「這是你死在暗黑騎士團手中的父母留給你的遺物,聖水神之杖,桑托爾梅」比埃霍夫緩緩說道,神情淒凜。         第七節 血…火…煙…     XXXXXXXXXXXXXXXX   本章的戰鬥將更為血腥暴力。   XXXXXXXXXXXXXXXX   克倫皇歷214年9月13日,是個充滿血腥殺戮的日子。   不知是否巧合,13這個屬於黑暗倒霉運的數字,正象徵著傳說中某種極度的邪惡與恐怖。   在後世史學家的描述中,這樣寫道:「那一天的血戰,死人的屍體,把克林南丘地,足足堆高了兩英尺…」   這一天,也有可能成為戰爭的轉折點。   只要在太陽落山前拿下克林南高地,撒繁人就有可能扭轉這極度不利的形勢,完全打開局面。   但是,此時,斯紛與魯菲斯率領的10萬精銳騎兵,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相距他們僅數十里…   …   早上起床,鼻孔中,似乎已能嗅到血腥的氣味。   行在撒繁人列隊整齊的軍陣中,入目的,儘是他們視死如歸的眼神…   他們似乎已有覺悟:今天的反攻,是他門最後的機會,最後的。   撒繁軍長排列陣,二十個槍兵縱隊成兩層排開之後,有兩百多隻巨大的猛□戰象與十個輕裝騎兵縱隊,接下來是重裝步兵部隊,蘭方特率領的重裝騎兵4個縱隊布列主陣右側,賽維裡奧率領的3萬遊牧騎兵佈陣左側,近萬長弓手與巨弩布設於陣後。而折損近半的鷹人部隊待命主陣之側。   聯軍方面,陣形布設與昨日絲毫不變,大軍圍繞格林南山丘密集排列,兩萬索拉飛馬與西爾菲斯的兩萬輕騎兵分列山丘左右,而增援而來的數萬暗黑騎兵,他們黑色的衣著緊列在一起,宛如大片的烏雲,待命後方山腳之下。   氣氛如此肅殺,如此緊張,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昨夜不知是第幾次被赫姆赫資擊倒在地之後,才聽那老劍聖緩緩歎道:「…嗯…夠了…莫拉…你已經懂了點瞬獄劍的真諦了…今天到此為止…」直到現在,我騎在馬上,渾身被赫姆赫資劍風掃過的地方,依然疼痛。   蘇菲婭一身輕裝備,銀質的護甲與粉紅的綢裙,襯得她艷光四射,此時她神色清冷,策著銀鞍大馬緊緊貼在我身邊,看情形,今天她死活是跟定我了…   記得清早起床時,她紅著眼對我說的句話:「今天…我們要死一起死…」激得我胸中火熱。   秋雨、愛麗絲、捷達手持弓弩,置身軍陣中部,他們不精近戰,自不能衝鋒陷陣。   托普、諾依維爾、史昂、赫姆赫資、比埃霍夫等人,此時已整裝待發。   楊克爾坐在馬上,手持那聖水之杖,無精打采。   比埃霍夫見狀,伸手過去,摸了摸男孩腦袋,笑道:「孩子,不用急…你總有一天能用好這柄桑托爾梅手杖的…」   今天,天氣依然不錯,當淡紅色的朝陽緩緩從草原上升起的時候,戰鬥已然開始了。   撒繁人改變了戰術,隨著執旗官策馬馳出,二十多萬人的巨大排陣,緩緩向外延伸,漸近的向聯軍的格林南山丘包抄…   全軍壓上,只攻不守,蘭方特已準備孤注一擲了。   槍兵陣、步兵陣、騎兵陣,縱隊排縱隊,方陣跟方陣,密密麻麻,人山人海,慢慢行進。   此時夾雜眾軍之中,那只慣用於防守主陣的巨大兵器、猛□戰象,也邁出的極寬步履前進。   陽光漸亮,如洗藍天之下,萬里綠野之上,兩片碩巨無朋的人潮緩緩逼近…   「放箭…」發令聲不斷想起,丘上丘下,兩軍的長弓部隊相對攢射,天空中箭雨橫豎交錯,亂如飛蝗。   只見密集攻上的人群中一片片倒下,踩著同伴們的屍體,撒繁人堅韌先前。   聯軍位於丘頂法師軍團,又一次施展遠程魔法,巨大明亮的雷電火花,一個個夾雜著飛灰火焰的隕石,往丘底下四處亂落,在「轟隆隆」的爆鳴聲中,人群裡濃煙火星亂竄,一些死人的屍體,被巨大的爆炸轟出十米高遠…   聯軍方面的空中部隊開始出擊了,獅鷲、鷹人、巨雕,還有側向而來的飛馬騎兵,一群群衝突盤旋,從各放向壓下撒繁大軍。   「放箭…」「魔法…」聲聲令下,隱身槍兵陣中的短弓手與法師,一輪輪箭雨與火球,迎面打向當空壓下的飛兵大群,羽毛伴著血雨四濺,雜在亂墜的同伴屍體之間,聯軍的飛行部隊猛撲在撒繁軍陣之中,慘叫聲驚天,血腥的白兵戰開始了。   看準敵陣破綻,撒繁老將瓜谷胡高呼一聲,一萬餘人的撒繁鷹人部隊,士氣如虹的沖騰於半空之中,他們高聲呼喊著,勇猛的貫穿聯軍的空中防禦網,突往敵人丘頂的遠程部隊。   聯軍駐防丘頂的有五千餘短弓手,此時集中攢射,血花飛濺中,撒繁鷹人們紛紛栽落……   瓜谷胡衝突飛軍前排,登時身中數箭,鮮血染紅早他身上白毛,但是,他仍然展翅高飛。   突然迎面又飛來兩隻利箭,破絮般穿入他的身體,鮮血狂飆,瓜谷胡再堅持不住。   「勇士們…衝啊…為了我們的蘭方特王…」年邁的瓜谷胡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著,然後他老朽的身體便如同石塊般直直墜下去…   「族長…瓜谷胡族長…」撒繁鷹人們高呼著,瓜谷胡的鮮血燃著了他們的鬥志,「…衝啊,為族長報仇…」不畏生死,憤怒的鷹人猛撲上丘頂,令聯軍的法師部隊陷入一片混亂。   血火紛飛,雙方的人海對峙著,滲透著,屠殺著,消逝著…   衝鋒陷陣中,輕騎兵是最為脆弱的靶子,不僅那飛蝗敗的箭矢,迎面而來的長槍,更能將他們扎為肉串。此時賽維裡奧就面臨如此一個艱苦的境地,他率領的三萬輕騎兵,迎面便碰上了海獅子聯盟的素引以為傲精銳槍兵陣,那鋒利無比的槍陣,迎面扎入一個個毫無遮防的馬匹、騎兵身上,捅出個個的血窟窿。撒繁軍由人馬與遊牧騎兵組成的輕騎部隊,很快就死傷狼藉。   勇悍的遊牧酋長波朋帶一撥遊牧騎兵,彎弓連射,然後手持彎刀,勇猛殺入敵群…   斬死眾人後,這個莽夫已是孤軍深入,他還狂笑連連,正得意間,那海獅子槍兵訓練有數,四下合圍之下,槍矢各處齊發,竟將他連同幾名隨從,連人帶馬,扎穿得如同爛透的蜂巢…   他終於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代價。   「波朋…」眼見波朋帶血的屍體被挑在敵人的槍尖上,人馬族長賽維裡奧高呼多年老友的名字,手中大斧瘋狂亂劈,但眼前的海獅子槍陣規整密集,他雖力大體龐,卻仍是無法可施,倒是敵人四處扎來的槍尖,讓他遍體零傷。   倒是手持聖槍的蘭方特,他渾身被黃綠色聖光環繞,帶領重裝騎兵4個縱隊,猶如神助一般,側面直擊西爾菲斯率領的輕騎兵。   那西爾菲斯手持白金聖斧,砍翻兩名撒繁重騎之後,被迎面蘭方特而來,戰不兩合,西爾菲斯被蘭方特槍桿斜劃,戳傷背脊。那西爾菲斯慘叫一聲,拋下四周部下,落荒而逃。蘭方特領兵趁機一陣衝殺,敵人潰不成軍。   擊潰西爾菲斯之後,蘭方特已是渾身染血,只聽他高呼道:「勇士們…為了撒繁家的名譽…衝鋒吧…」撒繁重騎在他的指揮下,氣勢洶湧,直直突擊聯軍中路六個重裝獸人縱隊。   力大無窮的強獸人士兵們,在勇猛直前的撒繁人面前,是那般的軟弱,在黃綠色聖光的護佑下,鐵流般的撒繁重騎,迎著獸人的重裝陣形衝入,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上,激發出巨大的波浪…   獸兵們落花流水,蘭方特長驅直入,勝利,彷彿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此時,撒繁軍陣的斜後方,直殺來了大片的黑色重裝騎兵,他們玄衣剛甲,身帶魔劍徽章,正是由「死神」諾阿諾德親率的暗黑騎士團兩個縱隊重裝騎兵。   其時諾阿諾德奸猾異常,他領兵繞過正面戰場,從斜後方突襲撒繁軍隊的後陣。   霎時間撒繁軍首尾難顧,主陣大亂,而後方較弱的長弓部隊,被暗黑重騎們沖得七零八落。   形勢又一次陷入不利。   戰場上到處是血,到處是火,到處是煙…   眼見暗黑重騎們橫行無忌,不斷屠殺著撒繁戰士,一直留守主陣的我,抽出腰間的伊達爾非長劍,胸中燃起熊熊怒焰,只待殺將出去,突然手腕處一個冰冷的手掌握過來,將我拉住。   回頭看去,入目是蘇菲婭含淚的眼睛。   想起昨夜小神學家達爾文的告誡:」莫拉大人…明天你切不要與諾阿諾德交戰…」我淡淡笑笑,對身邊的女人道:「放開我,蘇菲婭,如果這就是命運的話,那我必須面對它…這,都是為了自己的信念…」   蘇菲婭苦笑了笑,她放開我的手臂,也持起那把聖女十字劍來。   見這位絕代佳人眼中也流露出堅定的神采,我心中一熱,舉起長劍,高喝道:「撒繁家的勇士啊…拿起我們手中的劍,為了正義的榮譽…衝啊…」說著已雙手持劍,策馬狂奔。   諾依維爾、托普等人連聲應和,一萬輕騎登時向暗黑部隊衝殺出來。   交鋒很快開始,輕騎與重騎的碰撞,永遠處於劣勢,但撒繁人守衛家園的決意,幾乎能填補任何缺陷。   騎兵隊互相衝突穿插,人人馬馬交錯,一陣陣裂骨破革之聲亂響,人仰馬翻中,落下馬匹的人類,很快被後來的鐵蹄踩為肉醬…         第八節 瞬獄亂舞劍     諾依維爾精準的小投斧,迎面就斬下兩名暗黑騎兵落馬。蘇菲婭祭起十字劍,龍卷颶風使出,瞬時打亂敵人陣形,波比的「煉獄」、楊克爾的「冰晶凝結」、比埃霍夫的「連鎖閃電」,四個魔法大師的四種不同屬性高級攻擊魔法,瞬時在敵群中打出一塊塊缺口,敵人頓時「水深火熱」。   路特加的雙手大劍與托普的長柄大斧,對付重裝騎兵的重甲很有收效,而劍聖二刀流加上剛劍技,砍那暗黑重騎的鐵甲如切豆腐,席法時而騰身半空彎弓放箭,時而俯衝長劍奔襲,身為天使族人的他,更是應戰自如。   一時間,雙方硬拚之下,暗黑重騎們被殺得狼狽不堪。   就在眾人均自暗感欣慰之時,諾阿諾德來了。   他騎著黑色大馬,渾身黑布袍服,不著片甲,亂軍衝突之中,他竟如此托大。   他渾身散發的死亡氣息,彷彿瞬間能將勇士的鬥志吸收殆盡,馳馬衝殺而來,黑袍中伸出兩隻右手,分持著黑魔劍與詛咒之劍,身法凌厲如同鬼魅,揮劍迅雷不及掩耳,四周向他猛衝而上的撒繁勇士,在他面前,彷彿自如同那束縛待宰的羔羊…   黑影一晃,他奔馳出十來米,長劍亂舞,瞬間竟已斬殺二十餘人。   這是他的…瞬劍技!   托普狂呼一聲,與路特加左右衝上,只見諾阿諾德手腕內外一番,劍光化為明月圓弧,借力打力之下猛劃而出,「彭彭」兩聲巨響,只一擊間,托普二人便被打下馬去。   波比與蘇菲婭念動咒語,火球、閃電直向諾阿諾德砸去。   咯咯怪笑著,諾阿諾德也吟唱兩句咒文,只見他躍離馬背,週身環繞著黑暗光華,接連閃過魔法攻擊的核心,等到落到地面時,竟毫髮無傷。   中級暗黑魔法「暗黑領域!」,諾阿諾德使出如此魔法,將自己身周的魔法殺傷力簡直最低,加之黑暗聖殿騎士受過暗黑洗禮,此時諾阿諾德身形劇快,幾乎不懼任何魔法。   「諾阿諾德…」赫姆赫資策馬而前,怒喝道:「…是你這個畜生…」   瞟了老劍聖一眼,諾阿諾德獰笑道:「哦,是赫姆赫資叔叔啊,你最近好麼…侄兒很想念你呢!」   老劍聖下得馬來,雙手仗劍,咬牙切齒,道:「諾阿諾德,我今天要為伊亭家清理門戶…」   帶道橫疤的醜臉上泛起冷笑,諾阿諾德根本不把面前這瞎眼老頭放在眼裡。   我也持劍下馬,來到赫姆赫資身邊。   「哦…莫拉…是你這小崽兒…」諾阿諾德冷笑道。   「哼…諾阿諾德…你作惡多端,今天我要為民除害…」我狠狠道,雙手雙劍,已向他直撲去。   漸漸趨近他的身體,兩英尺…一英尺…   轉瞬間,諾阿諾德的身法簡直快得無法形容,我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更著脖頸劍絲絲冷氣襲來,大驚之下,連忙縮胸後退,然而此時已然不及,只見諾阿諾德右手黑魔劍襲到,自己好容易剎住身形,仍被他劍鋒一劃,頓時胸口出現個大口子。   他的瞬獄劍,快得讓人無法想像!   傷口鮮血直流,我連身後退。而諾阿諾德正要縱身追殺,卻被赫姆赫資橫向裡截住,二人廝鬥開來。   「莫拉…」蘇菲婭急叫著,念起回復魔法,白色聖光不斷往我身上閃耀。   赫姆赫資與諾阿諾德纏鬥在一起,劍法凶狠絕倫,以快打快之下,竟是龍騰虎躍一般。   而老劍聖苦苦支持十餘劍,登時已落下風,我咬咬牙關,站起身來,二刀流加瞬劍技使出,與赫姆赫資一道,夾擊諾阿諾德。   其實昨晚與劍聖商議,言道諾阿諾德劍法高絕,兼且不懼一般魔法,我們唯有聯手夾擊,才能與之抗衡。   當下二人左右夾擊,將諾阿諾德夾在中央,此時只覺諾阿諾德劍術,時而輕靈飄忽,時而厚重有力,時而凶狠惡毒,時而詭異莫測,鬥得數劍,突然諾阿諾德身影一變,黑色光華四洩中,他手中雙劍猛加快一倍,登時肩頭現血,我和劍聖紛自受傷。   三人纏鬥一起,無法施法支援,比埃霍夫等人祭起閃電烈火,轉而攻擊四下衝突的黑暗騎兵,電閃轟鳴聲中敵人紛紛落馬,收效頓時倍增。   其時我和劍聖苦苦支持,已然不敵,「死神」諾阿諾德面色猙獰,正要痛下殺手,突然斜向裡一道小型投斧飛來,直劃向諾阿諾德面門,諾阿諾德抽身閃過,扭頭望去,只聽諾依維爾虎吼一聲,馳馬直撞諾阿諾德而來。   「哼哼…又添個送死的…」諾阿諾德冷笑著,雙劍垂地,不慌不忙望著迎面猛撲而來的騎士。   兩英尺…一英尺…八英吋…四英吋…靜靜望著奔馳而來的怒馬,諾阿諾德邪惡的臉上,靜謐的遠異尋常…   這是…瞬獄劍的起手式!   「諾依維爾…小心…」我急喊著,可是已然晚了。就在那二人相交的剎那,諾阿諾德動了,他抬臂,縮身,死神幻化為一陣黑影,黑魔劍與詛咒劍黑白相應,幻化為黑白色的一道道光弧,隨著諾阿諾德揮動得無比迅捷的手臂,不斷增多,五道,十道,二十道…   劍光耀日,氣流割膚,只一瞬間,已不知諾阿諾德殺出多少劍。   「瞬獄亂舞劍…」諾阿諾德嘶吼而出。   瞬獄亂舞劍,伊亭家的最高秘技…   「哧哧嚓嚓」破肉聲連連響起,血花點點四漸,諾依維爾胯下駿馬,瞬時化為一片…兩片…三四片…   在諾阿諾德的一道道劍光中,馬頭,馬頭,馬肉,零零碎碎四處亂飛…   諾依維爾從馬背上栽下來,頓時被劃中十餘劍,他帶血得身子,直飛了出去。   「諾阿諾德…」我怒吼一聲,與劍聖再次夾攻而上。   「大夥兒一起上…」此時托普、路特加、波比、席法也一擁而上。   「哈哈哈哈哈…」諾阿諾德渾身馬血,直似煉獄中出來的魔鬼,兩隻右手,兩隻劍,縱橫擺磕,他的身影如同幽靈般游離於眾人的刀光劍影之間,絲毫不落下風。   傳說中,一生中屠殺千人以上的人類,就會受到暗黑神的蠱惑,他的身體將會得到極大的邪惡力量,這種人,在戰鬥中將是真正的無敵…   眼前狂笑著移動諾阿諾德,處處出手將我們克制,他出劍狠毒辛辣,眾人痛呼聲中,不斷受傷。   眼見場中形勢越來越惡,楊克爾馳馬一旁,手持聖水之杖連聲吟唱咒語,只是那聖杖上的冰寒之氣,怎也不受他掌控。他重重垂著自己的腦袋,急怒道:「可惡…為什麼就是不行呢…」他身旁比埃霍夫道:「不要急…楊克爾…要想使用這個聖器,呢必須學會冷靜之心…是冷靜之心…」   其時諾阿諾德越鬥越狠,瞬獄亂舞劍使出,場中劍光飛舞,托普等人紛紛中劍,路特加受傷較重,已然到地不起,席法羽翼受傷,再無法飛起來…   隨著波比受傷翻倒,與諾阿諾德苦鬥的只剩我和赫姆赫資二人。   我二人渾身是傷,連連敗退。臉色蒼白的蘇菲婭縮在我們身後,聖女劍不斷催動著回復魔法,白光一輪輪落在我們身上。   不久劍聖再次中招,他年紀老邁,失血過多之下已然不支,場上只剩我和諾阿諾德單挑。體內勇氣豪邁,我搖搖牙,昨晚初習的瞬獄劍使出,劍識翻滾,手中劍速猛然加快數倍,短時間內,竟與諾阿諾德打成平手。   「喲…小崽兒…你也會使瞬獄劍啊…不錯…不錯…」劍斗中,諾阿諾德舔著自己嘴唇獰笑,他那神情,就像一隻撥弄爪下羚羊的獅子…   瞬獄劍的高速力道,會能給使劍者手臂帶來巨大壓力,當下我又鬥得數劍,手臂已開始酸麻,劍速減緩之下,身上又接連中劍。   危急間,橫向裡飛來幾支羽箭,將諾阿諾德逼退兩步。   回頭看去,是剛趕來的捷達、愛麗絲與秋雨,他們揮弓連射,又逼退諾阿諾德兩步。   終於得到喘息機會,我此時渾身血汗,疲累不堪。   秋雨和愛麗絲也罷,捷達手中的聖弓非同小可,射出的金箭帶著極大力道,可諾阿諾德是何等人物,他連閃帶避,或是揮劍格當,在箭雨中消遙自在。   那幾人各射得數箭,箭矢射完,仍是不能傷諾阿諾德分毫。   「哈哈哈哈…」諾阿諾德狂笑著,再次向我撲來。   「莫拉…我來吧…」蘇菲婭手持十字劍,已擋在我身前。   「嘖嘖…美人兒…你讓開…等我殺了這小崽兒,再跟你慢慢玩兒…」諾阿諾德獰笑著走近。   望著蘇菲婭因施法過度而蒼白的臉,我微微一笑,勾起她纖腰,將她甩到身後,跟著虎吼一聲,再次撲向諾阿諾德。   「莫拉…莫拉…」蘇菲婭滿面焦急,想要上前相助,卻被身旁的波比拉住,後者滿臉鮮血,對蘇菲婭搖了搖頭。   確實,這個女人上去,幫不了一點忙。   剛鬥得兩劍,大腿又被刺中,我行動不便,形勢更是危急。   「小崽兒…受死吧…」死神冷笑著,就要使出殺手,突然一記雷霆虎吼,側向裡一個高大的身影猛撲諾阿諾德而來。   諾阿諾德微微一驚,反手接連兩劍刺出,那身影微微停頓,便是中劍。   「啊啊…」那身影咆哮著,根本不理會身上傷處,繼續直撲諾阿諾德而來,「找死…」諾阿諾德冷笑著,又是兩劍,刺入那人體內。   渾身浴血,那人再次受傷,卻依然毫不退卻,繼續直撲諾阿諾德。   「你…」強如諾阿諾德,此時也驚惶失措,轉瞬間那人又中兩劍,卻已撲近過去,右手長劍伸出,直刺入諾阿諾德胸口。   好一個玉石俱焚的打法,諾阿諾德大驚失色,縮身已是不及,胸口頓時中劍,鮮血湧出,連退數步。   而那人刺出如此一劍後,他魁梧的身體滿是鮮血,終於漸漸軟道。   「諾依維爾…是你…」我看著癱倒地上的身影,大驚。   衝過去將他抱住,「咳…咳…」諾依維爾滿臉是血,已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諾阿諾德撫摸著自己胸前傷口,滿是不可置信神情,多少年來,自己竟然受傷了。   「諾阿諾德!!」我放下諾依維爾身子,怒火,焚燒了腦中的每一個角落。   「啊…」雙手雙劍,我再次猛撲諾阿諾德。   身受劍傷,驚惶失措的諾阿諾德再不如剛才從容,我此時再不顧忌防禦,雙劍狂舞,直與諾阿諾德拚命。   被瘋子般的我纏鬥著,諾阿諾德很快又刺傷我兩劍,然而在下一刻,我手中伊達爾非之劍,卻再一次刺入他胸口。   諾阿諾德大驚失色,他悶哼聲中連身閃避,縱上一匹落單馬匹,竟落荒逃走。其時暗黑重騎早潰不成軍,見主帥逃遁,餘人更如鳥獸散。   「別走…」我狂吼著,直待追上去。   「莫拉…你…你回來…諾依維爾他…」身後蘇菲婭急呼道。   我微驚醒來,回過頭去,卻見幾名受傷同伴圍在一處,中間躺著個血人。   蘇菲婭施了幾次「回復」,見毫無效果,已流下淚來。   「諾依維爾…諾依維爾…」我丟下劍,衝過去抱緊好友的身子。   「咳…咳…莫拉…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諾依維爾無力道。   「約定?」   「你忘了嗎…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帶回薩克爾去,葬在那棵大橡樹下…」   我微微一驚,想起兒時的約定。   那是薩克爾湖邊的大橡樹,哪裡景色優美,是我倆兒時遊玩的最喜去處,當時約定,就算二人死後,也要葬在那橡樹下,這樣就能久與美景相伴…   腦中浮現那金髮小胖子的身影,看著眼前諾依維爾滿是鮮血的臉,漸漸失去生氣,我淚眼模糊。   「你不能死…」抱緊他的身體。   「咳…咳…答應我…」諾依維爾吃力說道,他的身體,開始發冷,發軟。   猶豫半晌,望著諾依維爾期盼的眼神,我終於說道:「…好吧…」   「謝謝你…莫拉…我的朋友…」諾依維爾笑了笑,閉上眼睛。   他死了。   「諾依維爾…諾依維爾…」我痛苦的嘶吼聲,在紛亂的戰場上響起。   ×××××× 更新手記:   給兄弟們介紹兩本好書,兄弟篇《黑暗龍騎兵》,姊妹篇《異界·魔族·墮落天使的傳說》,去看啊!!         第九節 黃金之騎陣     ×××××××××××××××   暈,名字是皇家騎士團,結果到現在,皇家騎士團才真正登場…   請支持,請宣傳…   ××××××××××××××   打從兒時起,諾依維爾一直是我的夥伴。   他不是很多言語,也不是很有想像力,幼時的他,胖胖的,跑步起來喘著粗氣…   但無可否認,對從小被親友排斥的我而言,他是絕對的好朋友…   我們一起游泳,一起抓魚,一起捕蟬…   然而此刻,他死了,我抱著他的屍體,心口的某處,彷彿被割深深一刀,內中的傷口,再無法癒合…   痛…   長空怒號,大地悲歌…   …   太陽緩緩上升,近午時,九月的天氣,顯示出異常的炎熱。   地面上的殺戮,仍然在繼續。   暗黑重騎的側向突擊,令進攻中的撒繁主陣發生了扭曲,撒繁人的凌厲攻勢受到影響,堅守高丘上的聯軍部隊立即修整陣形,他們成功紮穩陣腳,密集的長槍部隊與重裝步兵陣形,趁機將好容易沙開血路的撒繁人再次逼回丘下。   撒繁人用無數鮮血犧牲換來的一點優勢登時喪失。戰爭,又一次回到了原點。   攻上丘頂的撒繁鷹人部隊,此時已消逝在在聯軍的大群重裝獸兵之中。聯軍設在丘頂的長弓手與大法師很快又發揮出優勢,陣陣的箭雨、亂墜的隕石,不斷灑下山丘下的人群。   濃煙、烈火、飛灰、鮮血…   怒吼、哭喪、嘶叫、咆哮…   九月的陽光,將天地鍍成金色,但戰士們的鮮血,卻將大草原染成紅色…   丘上丘下,屍體不斷堆積著,疊雜著…   歷經艱辛,渾身是傷的賽維裡奧,撕開了海獅子聯盟無比堅固的槍陣,他帶著損失過半的撒繁輕騎們,終於與重騎列隊中的蘭方特會合,此時,他才發現,蘭方特,已渾身是血…   俊臉上滿是血污,蘭方特的眼睛,依舊黑亮有神,在傷亡纍纍的騎兵陣列中,他舉起撒繁家的征徽,閃耀著黃綠色光華的朗基努斯之槍,他嘶啞的聲音堅定的呼喊著:「最後一次…跟隨著大地母神賜予我們的聖槍吧,以我蘭方特。撒繁的名義下令,勇士們…讓我們最後一次突擊吧…讓那些卑劣的阿爾維斯人,從此銘記…」   「從此銘記我們撒繁人無畏的勇氣…」平時溫文爾雅的蘭方特,此時如同咆哮的獅子,「蘭方特…蘭方特…」數萬的撒繁騎兵呼喊著,他們激昂的鬥志,似乎令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衝啊…」「啊…」呼喊聲此起彼伏,沐浴著鮮血的撒繁勇士,再一次向山丘上猛撲。   呼喊、沖襲、碰撞、屠戮…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在撒繁人無畏的鬥志面前,聯軍士兵那本是堅定的瞳仁,開始收縮了…   在那憤怒民族的滔天氣焰中,他們開始畏懼,開始退縮。   「頂住…頂住…」聯軍槍兵陣中的數名指揮官,拚命的嘶喊著,然而局面根本不為他們控制,聯軍戰士們開始往山丘上退縮了,閃避了…   倒下一片一片、一堆一堆的屍體,馬蹄踩爛了地上的骸骨,撒繁軍隊不斷往山頂上壓制…   勝利,漸漸在望了。   然而,此時的太陽,已開始緩緩西垂了…   身處撒繁主陣之中,我指揮長弓手不斷前進。身旁蘇菲婭神情愉悅,道:「莫拉…你看…蘭方特很快要攻上丘頂了…我們成功了…」我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卻笑不出來。   突然兩騎快馬急馳而來。   「莫拉子爵…蘇菲婭殿下…」滿臉驚惶的佯德勒住馬韁,道:「那邊…那邊有大批軍馬趕來的行跡…」   聞言大驚,往草原西南方向望去,只見嫩綠色的草原邊際,此時揚起片片的巨大黃土灰塵,實是大軍趕到跡象。   煙塵越飄越近,我的心,已是不斷的下沉…   他們,終於來了。   而且,還來得如此之快!   我渾身冰涼,耳中,似乎已能聽到那陣陣的蹄聲…   灰塵漸漸飄散,原野邊界,是金光閃閃的長排長排方陣,那高高打起的皇家騎士團旗幟,象徵著大陸最強的陸地部隊。   從人頭,到馬腿,每一個騎兵身上裹滿了厚厚的金黃色板甲,那是利用阿爾維斯最高級的冶金術精練而成的頂極合金。   與一般私有重騎兵縱隊混雜的裝備不同,每名皇家騎兵披著藍色斗篷,他們配備清一色金黃色長騎槍,金黃色方盾,破甲重劍,以及精緻的騎士小弩。   他們有著大陸最強的裝備,有著大陸最優秀的騎兵訓練機制,他們所向披靡…   在皇家騎兵後排,是兩個縱隊的近衛魔法騎兵團。   他們清一色輕裝鎧甲,配著大紅法袍,一手仗劍,一手法杖,整齊列隊而出。   近衛魔法騎兵,是魯菲斯的秘密王牌,試想想,大陸上魔法部隊本就希罕,而桑普家訓練如此一個既擅長魔法攻擊、又能近程搏鬥的輕騎兵部隊,該是花費了多少苦心。   渾身銀甲的斯紛與魯菲斯並騎陣中。   看了看遠處形勢,斯紛陪笑道:「魯菲斯,幸虧聽你勸告…。我們昨夜沒有休息…連夜趕路…否則…哼哼…就來不及了…」   魯菲斯冷淡一笑,道:「好了…這就出擊吧,千萬…不要讓任何一個撒繁人跑掉…」   斯紛抽出把金柄鏡刃大劍,那黃金色的光氣,瞬時將四周籠罩,正是拉薩姆斯家寶、聖劍格拉姆,他策馬直奔而出,高呼道:「我以皇家騎士團團長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剿滅撒繁亂黨…」   霎時間,碩大無朋的黃金色的重騎方陣,分十個縱隊,長長排陣,整齊馳出。   繼沉默十餘年之後,皇家騎士團再次出動了,但是,這次他們的屠殺對象,卻是那些信仰公正和平的撒繁人民。   盔甲鏤著神聖的扭紋,斗篷的藍底上的黃色圖紋「聖弓賢者」的克倫皇徽,十分耀目,皇家騎兵成長長排陣,緩緩而馳,淡淡灰塵之中,他們金黃色的鎧甲,映射著半下午的艷眼,發出的明亮金光,幾乎將整個大草原照得通透…   在兩排皇家重騎之後,魔法近衛騎兵另成一排,他們輕騎快馬,紅色的法師袍服與灰色的幅擺,迎著草原上的清風,徐徐飄動…   巨大的重騎排陣,彷彿黃金打造一般,從側向緩緩逼來…   撒繁騎兵們兀自血戰於克林南高地上,蘭方特身中數箭,血浴征袍,見丘下敵人的大股援軍已然趕到,他重重歎了聲,對身邊的賽維裡奧與哈維道:「皇家騎士團來得好快…看來…我們要輸了…」   臉上血污的藍發少年哈維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蘭方特殿下,我們這就帶領重裝騎兵殺下去,不見得就輸給皇家騎兵…」   賽維裡奧望了望山下那整整齊齊而來的萬千黃金騎陣,卻歎了口氣。   四周殺伐、流血…   蘭方特靜立馬上,他的眼睛黑亮而深邃,竟是那麼的平靜。   片刻思忖,他已拿定主意。   「哈維…」   「是的,殿下…」   「你馬上趕回主陣,傳令步兵撤退…」   「可是,殿下…」   「照我說的去做…」蘭方特神色冷峻,卻有著極大的說服力。哈維無奈應命,他馳馬橫槍,帶了小撥人馬,便往主陣殺回。   「賽維裡奧先生…」   「是的,蘭方特大人…」   「可能…要請你和我一起斷後了……」   「非常願意為您效勞,大人…」賽維裡奧望著蘭方特視死如歸的眼睛,胸中泛起豪氣萬丈。   「好的,賽維裡奧,聽說皇家騎士團無堅不摧,我們今天倒有緣見識見識了…」蘭方特淡淡一笑,手仗起黃金聖槍,已帶領兩名打旗官當先從山丘上馳下。   「全體騎兵聽令,跟隨我蘭方特。撒繁,你們的主人,一起衝鋒吧…」高舉蘸血聖槍,蘭方特豪邁的喊著,他身後的數萬撒繁騎兵,此時滾滾凝聚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人潮,直往丘下撲來,撲向那迎面而來的黃金騎陣…   ……   哈維殺回主陣,身邊只剩數騎,對莫妮妲傳達蘭方特命令,莫妮妲擔心蘭方特安危,怎麼也不肯提前撤退。   「莫妮妲殿下,請您明白蘭方特大人的心意,無論如何,你總該為利夫殿下著想吧…」撒繁老臣圖斯塔指著一名侍女懷中兀自沉睡的嬰兒,緩緩說著。   莫妮妲淚流滿面,猶豫再三之下,終於下令全軍撤退。   我馳馬而來,與哈維相遇,被他告知蘭方特情況,心中大驚,無倫數量上還是實力上,蘭方特此舉無異以卵擊石…   蘭方特,你想死嗎。   你還有個剛滿週歲的兒子,你不能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咬咬牙,持劍馳馬,與哈維、波比等人一道殺回。   此時,重裝騎兵的對捍,已經開始了。   撒繁騎兵僅有重裝騎兵四個縱隊,輕騎兵四個縱隊,人馬騎兵四個縱隊,而且甫經大戰,早已傷亡過半,疲累不堪。   經過擴充的皇家騎兵有十個縱隊,魔法近衛騎兵十個縱隊…   陣容上相比,天壤之隔。   遠遠看去,在黃昏的餘輝下,那浴血的撒繁鐵流迅猛奔馳著,直迎向那延伸至天際一般的黃金騎陣之中去…   「全軍突擊…」」全軍突擊…」黃金排陣中一聲聲施令聲向,一個個精銳的黃金騎兵發開馬韁,他們胯下的駿馬瞬時奔騰開來,萬千黃金騎兵聯合在一起,直如那排山蹈海的巨浪…   撒繁人如同無懼生死的飛蛾,他們呼喊著撒繁家的名字,迎著那不可逾越的金陣奔突…   騎動中,黃金騎兵後排的魔法騎兵早開始吟唱了,隨著魯菲斯一聲令下,萬千排成一線的紅衣魔騎,同時發出中級火柱,火柱連火柱,瞬時形成巨大的火牆,在草原上延伸開了…   烈焰熊熊,撒繁人的身體被燃著了,然而他們有著不屈的鬥志,勇往直前,迎面裝入那黃金騎陣之中…   大地震動,天空轟鳴…   重裝騎兵的對決,永遠是那麼的快疾…   強如那黃金堡壘一般的皇家騎陣,也被撞出一塊塊塌陷…   騎兵們互相交錯衝突,互相廝殺屠戮…   斯紛手持聖劍,卻縮在騎陣後排,反倒是魯菲斯渾身縈繞著火紅光氣,一記記不死鳥火焰,將撒繁人陷入地獄…   …   我和哈維趕到時,勝負,已在塵埃中落定…   馬蹄踩著滿地的馬匹人類屍骨,我策馬疾馳。   突然,眼前出現十餘名皇家騎兵排成一列,手持金槍,還待與我衝突。   心中大怒,我拔出伊達爾非之劍,暴吼一聲道:「我是拉薩姆斯公子莫拉。拉薩姆斯,誰敢攔我…」   「住手,他是拉薩姆斯三公子…」一名皇家騎士高呼道,幾名騎兵微微一愣,登時住手。   那騎士高額頭、絨頭髮,正是二哥親信,皇家騎士加奧。盧梭。   我理都不理加奧。盧梭,帶著波比與哈維直衝黃金騎陣中央。   哪裡,密集的擁擠著一大群騎兵。   數千名皇家騎兵重重疊疊,形成個厚厚的巨大圓環,內中包圍著什麼事物。   「讓開…讓開…」我咆哮著,在圓環中擠開一條通道。   進入圓環中央,眼前的情景,讓我呆呆愣住了。   圓環中央,遍地屍體上,孤立著兩騎一人,二哥與魯菲斯衣衫整齊,靜靜坐馬上,而另一個人,早變成鮮血的顏色…   那個血人,他撐著一把黃金的聖槍,顫顫危危想要立起來,可是幾經努力,仍是半蹲了下去。   他杵著長槍,身體早不成人性,肩背上插著數十根羽箭,一支手臂斷裂露骨,腰斜處,深深插入一直折斷的槍桿…   鮮血,仍在狂流…   滿身的血污,實已辨認不出他的面目…   實在沒法認出他來,除了他黑亮的眼睛,還有那股堅毅的氣質…   「蘭方特…」我和波比奔下馬來,衝過去,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蘭方特殿下…」哈維眼中帶淚,單膝跪了下來。   蘭方特靜靜的望了我一眼,嘴角竟莫名的泛起笑意,他再沒有任何力氣,身體跌下,撲倒在了我的懷裡。   一絲絲溫熱的液體留在自己身上,是血,是蘭方特的鮮血…   「蘭方特…蘭方特…你不能死…」   「…莫拉…莫妮妲她們交給…你…了…」蘭方特艱難的說出最後句話,竟已瞑目逝去。   「蘭方特…蘭方特…」波比登時哭了起來。   「可惡,你們這些殺人兇手…」滿臉血淚的哈維持起銀槍,便向魯菲斯與斯紛衝過去,魯菲斯冷冷一笑,手指間彈出一個火星,幻化出一個火球,輕易將哈維撩到。   我抱著蘭方特的屍身,心,冰冷…   「把這個撒繁亂黨帶下去…」斯紛下令道,兩名皇家騎兵下馬行出,拽起哈維的身子。   「…放開他…」仍是抱著蘭方特的身子,我淡淡的道。   兩名皇家騎兵不理,駕著哈維的身子,就要行開。   「我說…放開他…」我冷冷說著,長劍在手,身影一晃,兩名皇家騎兵胸口出血,登時翻倒。   「你…莫拉…你…瘋了麼…」斯紛臉都被氣白了。   我冷冷一笑,將蘭方特的屍首、還有哈維撫上馬背,聖槍擱入他的懷裡,對斯紛冷冷道:「…放他們走…」   斯紛從未見我如此惡毒看他,已是前所未有。   他臉色蒼白,抬手作了個收勢,密集的黃金騎陣簌簌的讓開條路來,令受傷的哈維與蘭方特的屍身馳馬而去。   「莫拉…捷達呢,捷達在哪裡,你把他藏在哪兒了?」斯紛道。   到現在這時候,他仍然關心捷達,關心他的土地,關心他的皇圖霸業。   我不理。   「你們是兇手…殺人兇手…」波比哭喊著,指著斯紛與魯菲斯。   魯菲斯淡淡一笑,並不言語。   「莫拉,你這麼久去了哪裡…這就跟我回家吧…」二哥又道。   我冷冷一笑,在他面前,插長劍入土,低沉的道:「斯紛…你這個敗壞拉薩姆斯家名譽的傢伙,我以你弟弟的名義,邀請你決鬥…」   「你…你說什麼…」斯紛微微一驚,臉色白滲。   「拔劍吧…我的哥哥…」我冷毒的說道。         第十節 伊人已嫁     看了這章,喜歡銀鈴的大大又要早我麻煩了,不過請讀者大大放心,銀鈴如此美女,作者怎忍心讓其它男人玷污呢 :)   ×××××××××××××××××   按阿爾維斯的習俗,當騎士之間存在不可磨合的深仇或是爭議,可以選擇「決鬥」。   以一個騎士的原則與情操來說,他有義務接受任何其它人提出的決鬥要求,以捍衛自己基本的榮譽與尊嚴。   而急怒之中,對二哥失望透頂的我,終於選擇決鬥這一途。   「你…竟然對自己的哥哥說出這樣的話…」二哥坐在馬上,望著我插入地上的長劍,臉色氣得蒼白。   「…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一個捨棄正義的懦夫,醜惡的殺人犯…」   「恕我冒昧…莫拉男爵,你好像還不明白自己的立場…」魯菲斯冷笑插嘴道:「不要忘了,你也是貴族,在我們貴族眼中,正義,就是肥沃的領地,就是強大的權利…」   「魯菲斯…你…謬論…」我激怒辯道。   二哥怒極而笑,道:「莫拉,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成為拉薩姆斯家的公子,是我們那能征擅戰的父親嗎,是那溫柔賢淑的母親嗎…不…都不是,使我們享受榮華富貴的…是那寬廣無垠的土地,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所以…為了領地,你背棄了拉薩姆斯家兩百多年的朋友,背叛了忠義的撒繁家…」我冷笑。   「莫拉,你懂什麼…只要滅掉了撒繁家,拉薩姆斯家能分到更多的土地,我們能比現在擁有更大的權利…」二哥臉漲成紅色。   「不錯,我什麼也不懂,我只知道,你是個背叛朋友的無恥小人,是卑鄙下流的混蛋…」我執起劍重重一揮,咆哮道。   斯紛差點沒氣暈,怒吼著:「莫拉,你…簡直不可理喻…好吧,我斯紛…只當從沒有過你這個愚蠢的弟弟…」他執起金柄聖劍,下得馬來。   剎那間,兄弟橫眉相對,眼見就要動手。   「住手…住手…」遠方馳來一騎,馬背跳下一位金髮少女,擋在我們中間,「斯紛堂兄…莫拉哥哥…你們這是幹什麼…」,那少女面目如畫,正是表妹米蒂妮。   「米蒂妮,讓開…」   「你讓開…米蒂妮…」   「…不…不要…」   三人僵持著。   這時又馳來幾匹快馬,竟是海倫娜、姑姑帕特拉等人…   海倫娜是蘇菲婭的母親,而姑姑更對我疼愛有加,有她們在場,兄弟間的決鬥…自是進行不下去了。   心中憤恨無比,晚上在米蒂妮陪伴下,我喝著一杯又一杯苦酒…   不知喝了多少,我終於醉了…   第二日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身處密室之中,厚壁鐵欄,竟是一所堅牢。   不用說,定是我那親愛二哥幹的好事。   果然,近午時分,二哥、海倫娜阿姨、姑姑姑丈均來探望。   隔著鐵柵欄,二哥苦笑著對我說教,言道要讓我面壁思過,冷靜想通每件事情,又道他與我雖是同母異父,但始終是兄弟,實不該自相殘殺。   暴怒中,我抓著鐵欄杆猛推,怒罵斯紛卑鄙無恥,言道將我放出去,好跟他以命決鬥,結果,反倒搞得本來對我甚是掛念的姑姑和表妹,也不敢貿然將我放出。   海倫娜阿姨問起蘇菲婭情況,我登時心中火急如焚,暗想蘇菲婭托普等人還在撒繁敗軍之中,也不知安危如何。哪知二哥定要將我囚禁,又對海倫娜言道,蘇菲婭安危之事,他來解決。   如此擱得兩日。   第三日入夜,我躺在床上,正自心煩,突然牢門處打鬥聲響,兩聲嬌吒悶呼聲過後,牢門打開處,一個窈窕輕捷的身影閃進來。   「莫拉…莫拉…你睡了麼…」   直覺告訴我,是女人,一個絕美的女人,一個我熟悉無比的絕美女人。   聽著熟悉的聲音,聞著熟悉的體香,望著熟悉的身影,我心下一陣的狂喜,「…銀鈴…是你…」   「…嗯…是我…快跟我走…」一個圓潤柔滑的手掌伸過來,牽住我的手,直逃出營去。   ……   月色朦朧,跟在銀鈴身後奔跑,看著她仍是一襲的白色綢袍,美好的身材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親切…   我心思起伏,這次拉薩姆斯派出重兵,銀鈴定是隨軍出征而來了,那日,她…她不是與人訂婚了麼,也不知她近況如何,過得到底好不好,也不知她…是否仍在意我。   思忖間,已行出營外數里,只見一棵矮樹下,縛著我的愛馬福蘭。   心中一喜,銀鈴想的就是周到。   她解開馬匹,把韁繩塞到我手中,美麗的淡紅色眼睛淒迷直如夢幻,輕聲道:「莫拉…你…你快走吧…現在…撒繁軍隊又遭斯伏擊,十分危險…」   心中一驚,我擔憂蘇菲婭等人安危,接過韁繩,就要翻身上馬,突然心念一轉,回頭望去,卻見銀鈴美目瀅瀅,期期怨怨…   「鈴…」一手勾過她的纖腰,抱住她柔軟身子,吻向她的櫻唇。   令人錯愕的是,此時的她竟是掙扎閃避,讓我幾經辛苦,才吻上她柔軟的唇,啜著她的丁香軟玉。   幾乎沉迷在柔情蜜意之中,精靈郡主的玉頰上,卻流下兩行清淚,唇舌纏綿中,突然她雙手用力,猛的將我推開。   猝不及防下,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銀鈴…你…」我錯愕著。   「以後,你…你…不可這樣對我…」她咬著唇,臉上痛苦的神色,直似有人在砍割著她身上寸寸皮肉一般…   「你…為什麼…」我茫然靠近,想看清楚她的臉,卻被銀鈴痛苦的搖著頭退開兩步。   「怎麼了…銀鈴…」我茫然問道。   銀鈴低著頭,默然不語,將一支纖細的手掌遞到我面前。   潔白如玉的手背,春蔥白細長的手指上,此時竟帶有一隻明亮精緻的貓眼石戒指,在淡淡月光下,襯著她雕塑般美麗的手…   目光,愣愣的注視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霎時間,直似被五雷轟頂一般,腦袋裡一陣陣的痙攣,方才重逢的喜悅,一片片的化為碎片,輪迴為空白…   對阿爾維斯的女性來說,結婚戒指,那是對婚姻幸福美滿的祝福,詮釋女性對愛情的忠貞。   眼前的女人低泣著,婆娑淚眼,內有苦痛,有愛戀,有絕望,有期怨…   茫然,我靜立良久,彷彿石像一般。   我們曾是那麼的相愛,我曾經願意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與她遠走高飛,也許只要她一句話,我甚至願意捨棄生命,在我的心中,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親,那麼的根深蒂固,讓我無法捨棄…   在自己心中,我也許喜歡過露拉,愛過蘇菲婭,恨過溫蒂,欣賞過阿魯妮科娃,可是,只有她,我是那麼的依戀,彷彿自己的姐姐,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戀人…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背叛我…   為什麼她要嫁給別人…   一顆心被劈裂成兩塊,再劈裂為四瓣,八片…   片片碎…   良久,她溫熱的手掌再握住自己的手背時,我才甦醒過來。   「莫拉…對…對不起…」   強忍住心痛,我不能被她視為弱者,於是笑笑道:「你結婚了…你很愛他?」   銀鈴搖搖頭。   「跟我走…我們到遙遠的地方去…」死灰一般的心裡,又燃起希望。   銀鈴搖搖頭,使男人的心一沉,「…不…不成的…」   「為什麼?」   猶豫了一下,她終於說道:「…為了精靈族的復興,只要精靈族聯合起來,就可以向人類討回自己的權利…」   權利,又是權利,是了,銀鈴的婚禮,只是薩克爾大精靈族與索拉黯精靈族結盟的一個棋子。   「聽起來,好像有很大的陰謀呢!」我苦笑了笑。   「拉薩姆斯家將會非常危險…莫拉…你…你快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不要回來…」銀鈴俏臉上淚痕已干,她露出堅決神色,道:「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會一直記著你,不讓其它男人碰我的身子的…」   「你這又何苦…」我歎了口氣。   銀鈴又流出淚來,道:「秋雨和我情同姐妹,你…你要好好待她…」   銀鈴,她始終是要為民族犧牲的麼…   「那…我走了…」我心下不知是酸是甜,是悲是苦,是喜是愁…   失魂落魄,已翻身躍上馬背。   又與她對視一眼,感覺到她的綿綿情意,心中惡念陡生,只想強把她抓上馬來一同帶走,轉念一想,卻又始終不願讓她為難。   心念百轉間陣陣絞痛…   唉,她既有那份為民族捨身的決意,我又何忍相逼。   當下狠咬咬牙,忍住不看她的面孔,勒馬轉身。   「保重…」我說了聲,手中馬鞭揚起,打馬疾馳而去。   銀鈴靜立在原處,默默的目送著男人遠去的身影,她挽了挽鬢角的秀髮,雙手環抱自己的手臂,抱住自己輕輕顫抖的嬌軀,彷彿如此的夏夜,對她而言,竟是極度的寒冷一般…         第十一節 托孤     心情鬱結,我策馬狂飆,直到第二日清晨,福蘭再奔跑不動時,這才放慢馬速。   飲馬溪邊,路邊行來幾名撒繁傷兵,問之情況,結果讓我大驚。   原來那日撒繁兵敗之後,莫妮妲領著殘軍北撤,結果接連遭受斯佈雷龍騎、暗黑騎兵與索拉飛馬突襲,早潰不成軍。   暗黑騎士團與索拉飛馬,想來是要對撒繁家趕盡殺絕,行徑實是惡毒至極。   可斯佈雷龍騎呢?阿魯妮科娃那日不是信誓旦旦與我相約,從此不與撒繁人為難嗎?   莫非此時她也違背誓約不成。   可惡,女人,就沒一個守信用的!   心中火怒,又顧念蘇菲婭安危,我匆匆餵馬,便策馬北馳。   一路上屍橫遍野,到處都是屠戮殺伐痕跡。   這日召集到數十撒繁散騎,湊到一起剛要行進,卻被迎面殺來一個龍騎兵小隊,結果又是一場血戰,撒繁人悍不畏死,而我瞬獄劍初成,結果砍死三隻龍騎兵,兩隻負傷飛逃。   於是又行一日,身邊漸漸齊集百餘輕騎。   這日清早,又領兵北行數里,仍不見大群撒繁士兵蹤跡,心中掛念蘇菲婭安危,又擔憂莫妮妲母子,正自心急,突然天空中巨翼拍打聲亂響,竟有數百隻飛龍騎兵,四下裡包抄飛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實戰中,一隻龍騎兵至少相當於五隻輕騎,此時敵眾我寡,形勢殆危之間,突然兩隻黑鱗飛龍從天而降,金鞍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那男子方臉闊眉,花白的頭髮上頂著金冠,而那女子天仙國色,卻是阿魯妮科娃。   看架式,那男子定是撒法尼亞國王彼得。斯佈雷了,而他手中那把散發出無比浩瀚之氣的天藍色三叉戟,竟是天槍奧迪努斯。   阿魯妮科娃滿面歉疚之色,駕龍飛近我身旁,道:「…莫拉…我…」   「阿魯妮科娃公主,那日我們簽訂的合約,你想來早已忘了…」我冷笑道。   阿魯妮科娃看看我,又望了望自己的父親,皺皺眉頭,終於未說出話來。   彼得冷笑聲聲,他手中天槍向我指出,喝道:「斯佈雷龍騎兵聽令,全體出擊,把這些撒繁匪軍,格殺勿論…」   登時,數百的龍騎兵振翅飛起,刮起陣陣狂風,我們數十輕騎只得縮成一團,眼看他們一起撲擊下來,我們已成砧上魚肉。   「…住手…」突聽一聲清吒,阿魯妮科娃駕御飛龍,擋在我們上空。   「父王,這些撒繁人已成喪家之犬,你…你就放過他們吧…」   「你說什麼,哼,不行,撒繁人年年與我爭奪土地,哼…就算把他們全部殺光…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彼得王架起天槍,他胯下龍身抖動,就要向我們撲擊而來。   「好…好…父王…你…你…女兒的勸告…重來不聽…是不是…」阿魯妮科娃急怒道:「我讓你不要年年與撒繁人爭鬥,你就是不聽…是不是…我讓你縮減農奴賦稅,你也從來不聽…是不是…方正,你…你從來就不疼愛我這個女兒…是不是…」說著,駕龍擋在彼得王身前。   「反正…我生來就沒有母親,也從沒人疼我,父王,你…你要殺他們…先殺了我好了…」說著,竟流下淚來。   老彼得一時間愣住了,這麼多年來,他一向獨斷專行剛愎自用,大臣的建議對他來講直如耳邊風。而他自己的女兒,阿魯妮科娃,從小知書達理,素來是乖順溫從,從不曾違背自己的意願,哪知今日當著無數部下面前,竟與自己為難,一時間氣惱無比,他滿臉變成豬肝色,便要發作,卻看見女兒淒慘愛憐的神情,正像極了自己逝去多年的愛妃,一時間柔腸牽扯,想到自己多年來,實對女兒關愛不周,不由得又心生愧疚。   心情雜亂之下,老彼得一臉死臭,重重哼了聲,喝道:「全軍聽令,馬上撤退…」說著便駕御飛龍,高高遁去。   於是大片飛龍結隊離去,一場危機登時化解。   我吁了口氣,抬頭望去,正看見阿魯妮科娃淒迷的美目,見她纖纖玉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只是「我想念你」之意。   感她相救之德,我對她點了點頭。   科娃破涕一笑,又深情看來一眼,便弩龍而去。   自與她相識以來,實未見她笑過幾次,此時她嬌靨淺笑之間猶帶淚痕,直如輕綻海棠帶露,看在我眼裡,不由得癡了。   繼續北行,不久趕到一人馬村落附近。   其時這裡遍地死屍,不少是撒繁戰士屍體,也有不少作暗黑騎兵裝束,一些傷者伏地呻吟,想來不久前才經歷過一場血戰。   一名傷重撒繁戰士吃力的抬起手臂,指向那人馬村落深處,道:「…莫妮妲…殿下…危…危險…」說著頭猛的一垂,已然死去。   莫妮妲就在村子裡!   極目望去,村口就逡巡著兩個暗黑騎兵小隊,我猛拔出長劍,咬牙道:「撒繁勇士們…為了你們的莫妮妲王妃…衝啊…」   「…哦…」數十撒繁輕騎無懼生死,呼喊著,迎面衝入多出自己倍餘的暗黑騎兵中。   馬匹交錯,長槍互戳,慘呼連哼,血花暴灑…   此時撒繁戰士們早置生死度外,士氣高昂之下,竟殺得暗黑騎兵四散而逃。   我策馬狂飆,長劍亂舞中,敵人的鮮血飛濺到自己臉上,一陣陣的快意。   衝入村落之中,迎面又遭遇一小股槍兵,於是揮軍猛突,好容易殺出敵群,身邊只剩兩三騎。   村中大片的茅舍起火,濃煙滾滾。   撒繁士兵與村民的屍體隨處可見,一些少女屍身,更有被淫褻痕跡…   「…畜生…」我咬咬牙,長劍豎起,將迎面殺來一個暗黑騎兵戳下馬去,突然身旁慘呼一聲,卻是我最後一名部下身中冷箭、翻下馬去。   我又孤身一人了。   胯下福蘭奔行顛簸,方才與槍兵衝殺時已被戳傷。   雙手雙劍,又衝散一小股暗黑步兵後,我已來到村子中心。   地上狼藉躺著幾名侍女衛兵的屍體,認得是莫妮妲近衛,心中暗驚。   下得馬來,我持劍在手,身旁幾個茅屋已然著火,燒得劈劈啪啪作響,茅屋旁一個較大教堂,大門緊閉,裡面傳來陣陣淫笑。   輕移腳步,我緩緩靠近,突聽耳邊一陣的細微呻吟聲響。   回頭看去,側向裡茅屋的土牆上,一桿筆直的長槍,將一名白髮華服老者活活釘在牆上。   鮮血順著槍桿滴下,染紅了大片的土地。   細看老者面目,我大吃一驚,行過去,道:「…圖斯塔先生…你…你…」   被釘牆上的撒繁老臣圖斯塔,仍然未死,他費力的睜開雙目,細微道:「…這聲音,是莫拉公子嗎…」   「是…是我…」心中對暗黑騎士團痛恨已絕,我緊咬著牙根。   「…快…快救…莫妮妲殿下…」圖斯塔目光指向閉門的教堂,艱難的說了聲,突然腦袋一垂,已然不動了。   「圖斯塔…圖斯塔…」我喊了兩聲,後者已經不應了。   沉默片晌,我邁開沉重的腳步,行到教堂門前。   門中淫笑不斷。   「哥哥,這妞…真是不錯…嘿嘿…」   「嗯,不虧是蘭方特的妻子…嘿嘿嘿…」   ……   是勞特魯普兄弟的聲音。   這些畜生,我狂怒著,雷霆暴吼,一腳重重蹬門。   「侉啦啦…」破木門應聲而倒。   憤怒到極限的我,已行入進去。   內中情景,更是讓我目眥俱裂。   勞特魯普這對畜生,他們撥光了莫妮妲的衣服,趴在她的身上施淫著。   此時莫妮妲的手腕膝蓋,均有劍傷痕跡,也許她曾經反抗,可是已被勞特魯普挑斷了手經腳經。   勞特魯普兄弟正自施淫,此刻被我猛闖進來,均急急整理自己衣服,面色驚惶。   「…你們兩個…王八蛋…」我望著地上暈死過去的莫妮妲,心中恨極,對勞特魯普兄弟甩甩頭,沉聲道:「…跟我出來…」便當先行出屋子。   ……   屋頂的茅草燒得劈劈啪啪作響,勞特魯普兄弟一胖一瘦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各執一劍,獰笑著。   「怎麼…莫拉…想跟我們決鬥嗎…」   「哼哼哼哼…你只一個人,我們有兩個…你沒有勝算的…」   「天底下,除了諾阿諾德大人,沒人能勝過我們兄弟聯手…」   他們分開來,從不同的方向向我行近。   此時身經百戰,我開始冷靜下來,暗暗想到:勞特魯普兄弟聯手,確實勝負難料,如果自己要想幹掉這對畜生,必須逐個擊破!   心中算計,目光瞥到大勞特魯普臉上,此時他滿臉橫肉,此時竟失去了大半個鼻子,自是那日被我一劍所割。當下冷笑連連,挑釁他道:「怎麼,勞特魯普哥哥,你臉上的鼻子,還沒長出來麼…哈哈哈哈…」   大勞特魯普聞言大怒,那日他被我割去鼻子,心中早暗恨不已,此時被我提起,更是氣暈了頭,當下暴吼一聲,仗劍向我猛撲而來。   「哥哥…」大勞特魯普的行動,登時亂了他們兄弟聯手出擊的章法,小勞特魯普擔心哥哥安危,急忙持劍援上。   可是,勝負,往往就決定在分秒之間。   迎著大勞特魯普猛撲而來的肥胖身影,我不退反進,身形兩個連轉,正是劍聖所授,瞬獄劍絕技。   雙手雙劍,左手一劍斜斜格開大勞特魯普的猛辟,借身形轉動之勢,強加於右手長劍上,俯身、縮腰、伸臂,劍鋒一記猛地橫向辟掃…   長劍蕩出淡淡光弧,在大勞特魯普錯愕的神情裡,他肥重的身影,漸漸變為兩斷,上下身緩緩分開…   血花濺出五米,大勞特魯普半個身子撞落地上,腸、胃、心、肝、灑了一地。   此刻他只剩半個身子,仍然痛哼著未死,趴在地上,雙手狠狠的筘著地上的嫩草…   「哥哥…哥哥…」小勞特魯普望著哥哥的慘劇,他衝過去抱住自己哥哥的屍身,竟是哭了出來。   呸,他也配做個殺人魔,他也配做個鄶子手,此刻他哭得像個孫子…   「哼哼…不用哭了,勞特魯普弟弟,你很快就會見到你哥哥了…」我冷笑著,豎起劍來,舌尖伸出,舔了舔劍上的血…   那個王八蛋的血!爽!快意!   「混蛋…啊…」失去理智的小勞特魯普直衝而來。   他的突劍技不可謂迅猛無倫,可是失去他哥哥剛劍技的庇護,小勞特魯普只像個橫豎亂撞的傻鳥。   身體微側,長劍削出,破劍技!   小勞特魯普持劍的半個手臂,登時被我砍飛了出去。   「啊…呃…」他抱著自己鮮血狂湧的斷臂,在地上翻來俯去,那無比淒厲的慘呼,聽在我耳中甚是受用!   「哈哈哈哈…」我狂笑著行到他身前,豎起劍來。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小勞特魯普面色蒼白如紙,竟又哭了出來。   呸!沒用的東西!   長劍蕩處,小勞特魯普瘦瘦的半個腦袋,也飛滾地面。   連誅二賊,心情漸復,我吁了口氣,回入教堂中。   取下斗篷,蓋住了莫妮妲裸露的身體,我掐了掐她人中。   花了很久,她才漸漸醒轉。   「你…莫拉…是你…」失血過多,她臉色白得直要透明一般。   我點點頭。   「那…那…兩個惡賊呢…」美目中滿是痛恨。   「…殺了…」   「嗯…咳…咳…」莫妮妲笑了笑,卻咳嗽起來。   「你…你少說些話…」我抱住了她,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生命,已在漸漸逝去。   「莫拉…我是不行的啦…我…我求你件事兒…」   「…什麼事…」   「利夫…利夫…被哈維帶去了,你…你…找到他們…把…把利夫撫養成人…」   「…你放心吧…」   「嗯,謝謝你…咳…咳…」她說著說著,又咳嗽了兩聲,面色更白。   她的身體漸漸無力。   「莫妮妲,你…你不能死…」眼中流下熱淚,我痛苦的道:「…你要是死了,叫我…叫我怎麼向蘭方特交代…」   「…不用為我難過…。我…我就要死了…。去另一個世界,去見我的蘭方特了…」莫妮妲微微笑著,竟是滿面憧憬。   她仍睜著眼睛,可身體,卻漸漸冰冷了。   更新手記:   虐殺!虐殺!         第十二節 大營淫慾     推到幾塊土牆,將莫妮妲的屍體草草安葬,我單人單騎,又殺出村來。   其時小利夫不知被哈維帶往何處,亂軍之中也難尋蘇菲婭蹤跡,心中煩亂。   迎面又是一堆騎兵攔路,我瞬獄劍結合剛劍技,殺人如虎人羊群般,斬翻數人之後,又有敵人四處匯來。   敵人越戰越多,幾名重甲的暗黑騎士更是生猛擅鬥,寡不敵眾之下,我策馬北逃。   不斷殺退攔截之敵,我在原野裡苦苦奔襲,虧得坐下愛馬福蘭實是良駒,奔行急速,助我屢屢脫險。   傍晚時分馳至一小溪畔,落地飲馬。   一日廝殺,我渾身血汗,幾處的傷口辣辣作痛,只待稍稍修息、包紮傷口,哪知溪前溪後,突然又竄出大群的喪屍來。   我只有苦笑,上馬持劍,連揮連砍,喪屍們那腐爛的腦瓜便一個個飛滾出去。   四處喪屍愈來愈多,我且戰且走,正苦惱間,突然天空中一聲清嘯,「…莫拉,我來助你…」抬頭開去,黑翼藍發的席法手持長劍,從天而降。   於是二人互相扶持,辛苦殺出屍群時,已至中夜了。   停到一小丘之上,我們方得喘息。   我心疼愛馬,給它抱紮好傷口,又略略處理自己傷處,再看席法時,他也是一身血污。   問起蘇菲婭等人蹤跡,席法言道,那日我和波比走後,撒繁軍接連遭到突襲,其後大軍潰散,蘇菲婭托普等人陷入索拉軍重圍,亂軍中似乎被俘,只席法一人擅長飛行,這才逃脫飛馬騎兵追殺。   聽席法如此說法,我不禁心急火焚燒,方才莫妮妲慘死情景歷歷在目,又想蘇菲婭若是落到溫蒂那擅妒的小婊子手中,哪裡還能討得好去。   當下便與席法商議策略,言道要往敵營打探,席法皺眉道,索拉人起碼有數萬飛馬騎兵,只怕不大好惹,而且索拉飛馬騎兵素來紮營於孤高峰地,又是不易前往。我微微躊躇之後,心生計策,便對席法言道如此如此…   ……   月明星稀,我和席法來到一片陡峭台地前。   「席法,你確定是這裡嗎?」   「不錯,這一帶,只有這裡可能被索拉人紮營…」席法有把握的樣子,他看了看渾身用爛泥塗成黑色的我,道:「不過…莫拉…你確定這個樣子能渾進索拉大營嗎?」   我點點頭,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吧,席法,現在我身上的衣服,脫得快只剩下內褲了…」為了減重,我脫下了大部分衣服防具,隨身只帶一把劍。   「嗯,好吧,我試試…」席法皺皺眉,攔腰將我舉起。   「我說…莫拉…你確認你只有六十公斤嗎…」席法艱難的拍打著翅膀,將我帶到半空中。   「嗯…反正不會超過七十公斤…」   用這種愚蠢的辦法,席法把我送到峭壁之上。   也許是紮營如此險峻之地的緣故,索拉人的大營,防範疏鬆至極。   幾個看門侍衛喝得大醉。   藉著月色,我渾身「黝黑」,用頭髮遮住耳朵,終於成功混入黯精靈群中。   四處亂闖,最後來到一插著飛馬紋旗的寬大營帳旁,帳帆用精緻厚絨布製成,上鏤金邊花紋,華麗異常。   正自躊躇,突聽兩聲嬌喝「什麼人!」,我微微一驚,已被兩名看門的黯精靈女兵發現。   心中暗驚,我一手探下,已扶在劍柄上。   正要動手,哪知那兩名女兵看著身材魁梧的我,均是嫵媚嬌笑,一名圓臉少女嬌笑道:「哎唷…好弟弟…怎麼夜晚寂寞,沒人陪伴麼?」   另一少女更是嬌笑行來,道:「嗯,長得還真不耐,來,姐姐疼你…」   瞬時間,我哭笑不得。   其時黯精靈家族屬母系社會,家族中女性之調戲男性,與尋常男性調戲女性也是一般。   錯愕間,兩個發情的精靈已纏上身來,其中一個一邊撫摸著我,一邊還道:「呸…如此溫暖良宵…偏要老娘守夜…好不難耐…」   我苦笑著,雙手分襲她們後頸,二女應聲倒地。   當下向大帳中潛去,還未入帳,已有聲聲嬌喘細吟聲入耳。   心中好奇,順著帳縫一角向裡望去。   主啊,我的主啊!怎麼能讓我看見如此香艷的場面呢?   瞬間,帳中的情景,差點沒把我電出鼻血來。   兩個小香爐內,冉冉飄起陣陣的紫色煙霧,入鼻的是一種甜蜜香味。   帳中央正擺一塊檀木方桌,十餘名黯精靈美女,混身赤裸著繞桌環坐,她們三兩成群,纖細的手掌,在對方墨玉般的身體上撫弄…   她們互相挑逗著,或是接吻,或是舔拭,或是輕撫,或是言笑…   陣陣輕笑聲中,儘是春意…   此時那檀木方桌上,卻跪伏著一位人類女子,那女子渾身肌膚欺霜賽雪,直如羊脂白玉一般,她閃著柔光的金色的雲發拂遮面目,那纖纖細腰,豐實的胸脯,圓潤的臀肉,藕樣兒的手臂,彎曲修長美腿,使得她整個身體形成漂亮的曲線,這女人的身體,竟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生靈,此時她伏在方桌之上,只如那巧奪天工的女神雕塑一般…   其時黯精靈女子之中,兩名姿容絕色的黯精靈女人,也是赤裸著身子,她們嬌笑著分開左右,倚著方桌,四雙纖細的手掌,不斷遊走在那人類美人兒熒白的身子上,兩對鮮紅的唇,靈活的小舌頭,在那人類美女的身上舔動著,滑過她堅挺的胸脯,美好的水蛇腰,直到那粉嫩的玉腿上,激起那人類美人兒的一陣陣輕顫…   心猿意馬,眼見那對動作著黯精靈美人兒,一般的蛋白色頭髮,一般的水靈靈杏目,一般的嬌媚甜嗲神情,看在眼裡在熟悉不過,卻不是葉林娜娜與溫蒂是誰?   眼見一名美人兒較為成熟豐滿的,頭帶金冠,自是女王葉林娜娜了,另一名少女嬌小嫵媚,卻是溫蒂。   其時葉林娜娜母女嬌笑連連,得意的挑逗著桌上美人兒,而那桌上美人兒只是香肩聳動,低低啜泣,身體泛出一陣陣暈紅時,卻又似癱軟無力,只能任由兩名黯精靈美女擺弄。   卻聽葉林娜娜調笑道:「人家說蘇菲婭小姐美貌傾城,貴為阿爾維斯第一美女…素有神女之號,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呢…嘖嘖…」她摟著蘇菲婭,一隻手掌順著潔白的腰際緩緩撫下,直到她雙腿根處,細撫那敏感之地…   「嗚嗚…。不要碰那裡…」蘇菲婭哽咽著:「嗚嗚…求求你…葉林娜娜殿下…」   溫蒂擰起蘇菲婭一顆蓓蕾,扭了兩下,冷笑道:「喲…都這麼硬了…看你這騷蹄子…平日裡被莫拉滋潤得很好吧…哼…」   「…你…溫蒂…你…嗚嗚…」可能是中毒緣故,蘇菲婭似全身癱軟,只能低泣。   我縮身帳外,本待細看一場春宮大戲,待見得被溫蒂母女調戲的是蘇菲婭時,差點沒把我的肺氣炸掉。   見這母女樂之不疲,仍在那兒淫褻蘇菲婭,我怒火攻心,直欲衝進去,賞這對蕩母女一人一千耳光,可轉念一想,此時身處敵營,畢竟不敢囂張,當下苦思對策,如何從這對妖女手下救人。   一時間淫聲浪語入耳,心煩意亂,蘇菲婭的低低啜泣之聲傳來,引得我心頭陣陣抽搐。   彷徨無計間,卻見兩名黯精靈男子手執銀盤,內剩水果酒壺,緩緩行來。   心念電閃,登生一計,我箭步衝上,手刀肘擊,兩名弱不經風的黯精靈男子登時軟倒。   當下換上侍者衣服,端起銀盤,藏劍腰後,便大步行入帳中。   「女王陛下,小人將酒水瓜果送到,請陛下享用…」銀盤遮住面目,我沉聲道。   「嗯…先放在地毯上吧…」葉林娜娜此時已從後面摟住蘇菲婭柔軟的身子,一雙纖手細撫她胸前的蓓蕾,嬌笑不斷。   蘇菲婭似中了很深的媚毒,卻見她渾身泛出艷麗的粉色,一雙眸子淒迷帶淚,癱軟在葉林娜娜懷裡,竟是無法反抗。溫蒂從正面壓住蘇菲婭的身體,一對紅唇吻住,香舌糾纏。   現場淫亂,諸女自顧自的施淫,哪裡有空搭理我。   想不到這黯精靈女王有如此癖好,又如此淫蕩,唉,難怪生出溫蒂這個賤人。   眼見蘇菲婭仍受欺侮,心頭火怒,暗道擒賊先擒王,當下冷笑著行近兩步,長劍抽出,劍鋒,緩緩伸向葉林娜娜粉頸下。   「…蘇菲婭妹妹…你可真是個好寶貝,姐姐愛死你了…」葉林娜娜正蕩笑著,冷不防一個冰涼的劍鋒,已貼在她喉下。   「你…你幹什麼…」登時從淫慾中醒來,葉林娜娜大吃一驚。   「賤人…」我迎面就是一耳光,抓起她的纖臂,將她圓滑的身子逮到自己懷裡,長劍,架住她的脖子。   縱女這才紛紛醒轉,見一銀髮男子持劍脅持女王,均驚得嬌呼連連。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溫蒂見來人黑色皮膚,還道是哪個黯精靈男子,不禁嬌吒道。   我冷冷一笑,抹去臉上污泥,露出些許本來面目。   「你…你…是你…」溫蒂微微一驚。   此時蘇菲婭仍癱軟桌上,一雙浸水美目瞟來,見到是我,面露喜色道:「莫拉…我…我…快救我…」   溫蒂嬌喝一聲,拔出牆上一把銀亮彎刀。   「住手…」長劍逼緊女王的喉嚨,我喝道:「你們敢妄動,我就割斷她的喉嚨…」   「你…你…放開我母后…」溫蒂急道。   其餘諸女投鼠忌器,不敢亂動,也不敢呼喝。   「嘿嘿…呵呵…」我冷笑兩聲,正要說話,突然,只覺得自己腦域一陣陣眩暈,此時洋溢在大帳中的紫煙,帶著淡淡香味,聞入鼻中,竟是那般得勾人心魄,那般的激情怡性…   糟了,這種香味似乎在哪裡聞過,我昏昏沉沉的,身子一軟,再抓不住葉林娜娜身體。   「紫雲煙!」腦海中閃過如此一個名字,我仰天便倒。   這似乎是種春藥,溫蒂曾用它暗算過我,此時葉林娜娜將它用作房中之樂,想不到,竟讓我這個刺客中招。   片刻間我身體發軟,便要倒下,突然手臂上一緊,竟是被葉林娜娜抓住手臂,而阻止我身體下墜。   葉林娜娜嫵媚一笑,道:「莫拉男爵,你身體不舒服麼,怎的過來做客,也不跟妾身招呼一下…」   當下十多個黯精靈美人兒一擁而上,將我牢牢制住。其時我仍有些許力氣,怎奈那些黯精靈女子個個勁道不小,其中一個綠發美人,更是曾經見過的女將青虹,當下我被裸女們奪去長劍,拉手的拉手,扯腿的扯腿,動彈不得。   真倒霉啊,我苦笑了。   蘇菲婭渾身癱軟,啼哭道:「你…你們…放開他…」   「喲!心疼你情郎了…」溫蒂一笑,摸了蘇菲婭的粉臉一把   「紫雲煙是我們索拉家秘藥,有催情強氣之效哦,」葉林娜娜甜笑行過來,對我說道:「你現在是否渾身乏力,只是前奏而已,單會兒,你會很有力氣的…」她力氣二字說的甚重,看著我時臉上媚蕩神色,直似看著一顆蘋果…   溫蒂神色微凜,道:「…他…他先前喝過忘愁泉水…只怕…待會兒受不住…」   「不妨事…」葉林娜娜嬌笑道:「有我們這麼多女子在,嘻嘻…也不怕他…嘻嘻…」   當下葉林娜娜吩咐下去,竟為我準備蘭湯沐浴起來。   一群黯精靈美女七手八腳為我沐浴,細細間不斷佔我便宜,我只覺得自己像個男妓,欲哭無淚。   泡著帶在香氣的溫水裡,只覺得四肢百骸無不舒服,漸漸的全身力道不斷恢復,我正暗暗心喜,猛然間,只覺自己丹田下一股極熱之氣迅猛升起,瞬間直衝腦門…   劇痛,要將自己的腦袋撕開一樣。   「啊…。」我猛扣住自己頭顱,痛呼著。   「媽媽…他…他…」溫蒂神色驚急。   「沒事的…」葉林娜娜捏住女兒的纖臂。   不知過了多久,陣痛漸漸消去,等我再清醒過來之時,我覺得自己無可厚非、絕絕對對的需要了…   冷冷一笑,我從水中站起身來,身體崢嶸盡顯,孤高傲立。   走出去,迎面而來的是葉林娜娜溫蒂她們一張張春意蕩漾的臉,還有嬌靨猶帶淚痕的蘇菲婭…   我狂笑起來,今夜,我要發洩。   用我的男性堅剛,去征服那一個個蕩婦淫娃…   大帳春暖,本來矢志救人的我,此刻享受著帝王般的待遇。   不僅葉林娜娜女王與溫蒂,蘇菲婭,還有索拉名將綠頭髮青虹、紅頭髮赤霞,其他的叫不上名字了,只感覺一個個軟玉溫香的身子貼過來,不斷的滿足著自己。我豪氣萬丈,勇猛馳騁,從紫雲煙處得來的無盡之力,使男人堅挺不屈。   蘇菲婭自不在話下,而黯精靈那特殊的狹窄體內,賜予做愛雙方彼此間極大的舒爽,而葉林娜娜技巧豐碩,帶領我行入雲裡霧中,從未想過人類與黯精靈之間,能有如此多的姿態和形式進行最深層次的結合…   不知多少次高潮過後,我失去意識了…   第二日與葉林娜娜接洽,後者出乎意料的配合,竟主動施放戰俘,並言道從此要與我們拉薩姆斯家「永結同好」,看著她被我滋潤得容光煥發的臉頰,暗道昨晚自己的辛苦勞作,實是功不可沒。   上午,溫蒂迫不及待將我們送出索拉大營。   從早上,溫蒂對自己母親露冷臉色的情況來看,她想來是怕葉林娜娜對我覬覦了,她們母女為了男人內院起火,到也好笑。   從索拉家放出的俘虜中,只蘇菲婭、秋雨、愛麗絲、史昂等人,卻不見托普赫姆赫資等人蹤跡,想來他們較為能打,已殺出重圍而去。   與席法會合,見他在營外苦候一夜,而自己享盡艷福,相對之下,自己臉上訕訕。又見史昂今天一臉黑氣,暗想他陷身索拉營中,自少不了黯精靈女子調戲玩弄,想來這兩日也是虛耗不少的了。   今天蘇菲婭有點嘔氣,她騎著馬一人行在前面,對我不理不睬。   問她也不言語,問得急了,見她流出淚來,罵我道:「…你…你…我現在…才知道你…你真是個俗人…流氓…壞蛋…」哭著還用馬鞭抽我。   想來昨夜淫亂,讓她受了委屈,我只得默然,等她發完脾氣,兩人這才和好如初。   踏著皚皚白骨,一行人東行入關,回到阿爾維斯境內,其時夏日已過,秋風漸起,我對拉薩姆斯家失望透頂,當下與蘇菲婭同返利科本去,決意再不理家國俗物。         第十三節 政變     ××××××××××××××   毫無疑問,看了讀者們的回復,心裡暖烘烘的,我堅決的相信,皇騎的作者以及各個讀者間會團結交融的,就像「騎士團」一樣,呵呵呵呵。   本來不打算寫的,結果收到鼓舞,保持更新,大大門的點擊與回復,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   克倫皇歷215年,其時撒繁雖平,然而戰爭卻給阿爾維斯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數十萬青壯勞力被強徵入伍,百萬人流離失所,接下來適逢旱災,百姓置身水火,民不聊生。   到215年5月,阿爾維斯人口劇減兩成,其時餓殍遍野、枯骨傍路…   然而平民的苦難,卻絲毫不影響野心家爭權奪利的野心。平復撒繁後,盧克比瘋狂擴充黨羽,剷除異己,其時王位空懸,而盧克比大公手握重權,他積極策劃,只待篡位稱帝。   ……   這是5月23日。   時年78歲的盧克比大公渾身華服,在他孫子西爾菲斯的陪伴下,緩緩行入朝殿。   與往常一樣,他將在這裡召集群臣,開庭議事。   可是今日略有不同,平常群成擁簇的大殿上竟空無一人,靜寂無聲。   「怎麼回事…西爾菲斯…大臣們呢…都上哪兒去了…」盧克比皺皺眉,問身旁的孫子。   西爾菲斯臉色泛白,默然不語。   「混蛋…這是上朝的時間,那些混蛋…竟敢缺席…」盧克比大聲怒喝著,他魁梧的身子顫抖起來。   「…盧克比殿下,請你少安毋躁…」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殿角處行出大群人來。   當先一男子玉樹臨風,姿態風雅,正是魯菲斯,魯菲斯身後幾人均身著華袍,竟是斯紛、大司祭皮埃爾、內務大臣等人。   「盧克比殿下,經臣今日查明,有個叛賊罪大滔天,為禍朝野,實當誅卻…」內務大臣行禮後,道。   「好…那人是誰,他犯了什麼事,說來聽聽…」盧克比得意笑著,緩緩坐到殿前御座中。   這些日子以來,內務大臣每次都是如此與他一唱一和,他們不斷將朝內朝外的反對派清除。   「這人的名字…臣不敢說…」內務大臣臉上冒汗。   盧克比狂笑道:「怎麼…是誰這麼囂張…他所犯何罪…」   內務大臣臉色白滲,怯怯的望了盧克比一眼,又望了身旁的魯菲斯一眼,見後者眼中閃出厲芒,內務大臣渾身哆嗦,終於將那「叛賊」罪行緩緩說出。   內務大臣稱出的十餘條罪狀,每一條都是罪大滔天,而為首一條,竟是「軾君」大罪!   盧克比端坐玉座之上,聽著內務大臣緩緩陳述,漸漸的,他渾身劇烈震動著,臉上顯出黑氣,他暴怒了。   因為內務大臣嘴中所述,每一條都是自己范過的罪證。   「住口!」盧克比雷霆暴吼,騰的立起身來,嚇得內務大臣當場癱軟地上。   「…你所說的…那名叛賊…是誰?」盧克比瞪著內務大臣,沉聲喝道。   現場靜默,突然一陣清冷的笑聲響起,魯菲斯緩緩行出,擋在內務大臣面前,對盧克比說道:「…您還不明白嗎…盧克比殿下…那名叛賊…就是您啊…」   「你…你…說什麼…魯菲斯…」盧克比無比驚訝的望著炎之公子,他從未想過,平時象親兒子般對己乖順依從的魯菲斯,此時竟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呵呵呵呵…」魯菲斯斜斜瞟著盧克比大公,冷笑連連道:「盧克比。岡紛,你毒死先王,又嫁禍給薩瓦爾。撒繁,如此惡行,當得天誅地滅!」   「你…你胡說…來人啦…給我把胡言亂語的魯菲斯拿下…」盧克比咆哮道。   哪知平時守衛森嚴的大殿,此時竟一個衛兵都不見。   「斯紛、皮埃爾,你們…快給我把魯菲斯…拿下…」盧克比惶急了,對著斯紛等人喊道。   斯紛默然,皮埃爾更是滿臉奸笑,他們站在魯菲斯身後,對盧克比命令置之不理。   看著眼前滿朝文武似乎都已被魯菲斯收買,猛然間,盧克比似乎明白到,自己早已行入一個巨大的圈套。   「好…。好…魯菲斯…你這小王八蛋…竟然在背後捅我…」盧克比仰天長笑道:「我和你爺爺馳騁沙場時候,你還不過巴掌點大…好…好…」   「盧克比大人,謝謝您一直照顧桑普家…」魯菲斯溫文笑道:「可是,你范了這麼大的罪,我也幫不了您…」說著,他輕拍了怕手,神色轉冷道:「來人啦,給我將叛賊盧克比。岡紛拿下了…。」   門外登時衝入大群重甲黑袍衛兵,正是教廷聖衛兵,也是魯菲斯的親信。   盧克比登時身處重圍,他狂笑道:「哈哈哈哈,好…好…魯菲斯…你這小子,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聖戰士阿里維的實力…」說著,他向身旁西爾菲斯伸出手掌,道:「來…西爾菲斯…把阿里維之斧給我…」   哪知此時的西爾菲斯,只是神色冷冷的望著盧克比,他笑了笑,並未把聖斧交到自己爺爺手中,反而竟持著聖斧,緩緩行到魯菲斯身邊。   「西…西爾菲斯?…」孫子的背叛,令這個老男人徹底的驚訝了。   「爺爺,你…你…作出這樣的事情,作為你的孫子,我真的很痛心…」西爾菲斯做作的道。   魯菲斯冷冷笑著,道:「盧克比大人,您現在眾叛親離…快束手就擒吧!」   額頭上滿是青筋,盧克比出離憤怒了,他高呼道:「好…好…你們都背叛我…我…我跟你們拼了…」此時七十多歲的盧克比,竟獅子般的猛撲了出來,登時將阻攔他的兩個衛兵掀翻在地,他餘勢不息,直撲向魯菲斯與西爾菲斯。   魯菲斯好整以暇,嘴角挑起淡淡笑意,他帶著紅寶石的手指伸出,左手中紅亮的菲尼克斯之書打開,陣陣灼熱的光氣登時凝聚在他修長的身體上。   「…火神菲尼克斯啊,賜予我灼熱之力,懲罰那邪惡的叛賊吧…」他清嘯一聲,順著手指指出的方向,一個灼熱耀眼的聖鳥形火焰瞬時擊出,正正打在猛撲而來的盧克比身上,將他撞飛十米開外…   「啊…啊…」灼熱的火焰不斷的燃燒在盧克比痙攣於地的身體上,發出陣陣的焦臭,魯菲斯望著地上不斷掙扎的火影,嘴角泛起一絲冷冷的笑意。   215年5月底,朝中再次發生巨變,軍機大臣魯菲斯以謀逆軾君罪名,將盧克比大公處死,而其餘盧克比黨羽,大部分為魯菲斯接受,一些冥頑不靈者也被魯菲斯盡數誅殺。   直到215年7月初,國內外大小變故不斷,貴族各相割據,盜賊橫行,因此從此時起,阿爾維斯王國在史學家的眼中,被認為是進入了「亂世」階段。   ……   閒居日子雖然無聊,卻安寧美滿。   與蘇菲婭隱居在利科本的大莊園裡,深居淺出,閒時舞舞劍,釀釀酒,到得春日來臨,又跟隨雇農一起下田,生活平靜。   偶爾憶起蘭方特黑亮的眼睛、勃朗瘦削的身形、舅舅和藹的面容,回想三年間發生的歷歷往事,心情黯淡,又想到哈維攜利夫不知所蹤,自己苦尋不到,終究有負蘭方特夫婦所托,心中更是鬱鬱。   有絕美無雙的蘇菲婭常伴身邊,二人相愛甚篤。其時有吟遊詩人嘴中唱到:「阿爾維斯的明珠啊,那絕代風華的神女啊,蘇菲婭。瑪麗安,哪個男人能擁有她,就擁有半個阿爾維斯王國啊…」我不禁自豪而笑,擁有了蘇菲婭,我豈非擁有了半個王國了…   說真的,有個姿色無雙的絕俗美人常伴身邊,自己也應知足,可每每個人獨處,不知覺間便會憶起銀鈴淒迷的美目、哀怨的神情,於是思念良苦,悶悶不樂。蘇菲婭雖然大度,但時常見此情景,自也難免傷心酸苦,讓我很是過意不去。   二哥探望過我幾次,都被我拒之門外,我下定決心,不再以拉薩姆斯家家事為念。反倒姑姑和米蒂妮表妹,成為我們家的常客。   平靜的日子裡,有時也會想到不知所蹤的露拉,回味起與阿魯妮科娃旖旎之夜,恨起溫蒂這惡毒潑辣小婊,但最最令我牽腸掛肚的,卻仍是銀鈴,也不知她嫁與那黯精靈貴族,過得好是不好…   某日聽聞斯佈雷公主大婚,丈夫是名斯佈雷貴族,其時撒法尼亞舉國歡騰。我得得到消息後,想到阿魯妮科娃修長美妙的身段,冷艷的風韻,此時竟入他人之手,不由悵然若失起來。   返回過拉薩姆斯公國一次,遵照約定將諾依維爾的骨灰葬在大橡樹下,再去諾依維爾家探望的時候,他平日脾氣暴躁的父親哭得像個孩子。   非常想見銀鈴一面,結果被孤峰族長告知,銀鈴隨她丈夫返回黯精靈領地「魔苛三角洲」去了,見不到銀鈴蹤影,我茫然若失,身旁秋雨對我細語安慰。   看著秋雨美麗的臉,年來這精靈少女愈發成熟美貌,調笑中竟帶著點銀鈴的味道,讓自己不知覺間生出親近之意。   於是返回利科本,繼續隱逸生活。   天氣由暖轉熱,由熱轉寒,轉眼已近一年。   這日陪伴蘇菲婭打獵回來,我騎在馬上,看著秋風中簌簌而下的落葉,又想起往日在薩克爾森林,銀鈴兩小相依的歲月,不知不覺中又癡住了…   「莫拉…莫拉…你怎麼了?…」身旁一個悅耳的聲音輕呼道。   一驚醒來,回望過去,看見蘇菲婭微微發白的臉。   「嗯…啊…怎麼了…蘇菲婭…」我有點慌亂。   「你又在發呆…」明目秋水,直直瞟在我臉上,蘇菲婭歎了聲,道:「你…你…又在想銀鈴姐姐麼?」   我歎了口氣,說不出話來。   今天蘇菲婭樣子有點反常,她默視我半晌,突然一勒馬韁,竟轉身自行開了去,喚之也是不理。   策馬追上她,伸手抓住她柔潤的手掌,我急道:「…蘇菲婭…你…你…怎麼了?」   哪知蘇菲婭並不搭話,她別開頭去,削肩聳動下,美目中眼淚撲簌撲簌直往下掉。   「怎麼了?」我心中一急,探臂過去,已將她柔軟的身子勾過來,抱在自己懷裡。   蘇菲婭掙扎了兩下,終於平靜下來,任我抱住。   「到底怎麼了?」   蘇菲婭又流下淚來,道:「我…我不知道…反…反正…你心裡老惦記著別人,我心裡就…越來越難受…」   心中愧疚,我親吻她臉頰,溫言安慰。   其時二人倚在馬上,策馬緩行,蘇菲婭坐在我懷裡,泛紅的美目瞟了我一眼,正待說些什麼,突然秀眉一蹙,竟輕嘔起來。   「怎麼了…蘇菲婭,不舒服麼…」我拍著她得脊背,緊張的道。         第十四節 相約今生     ×××××××××××××××   暈,大大們的理解能力真強啊。   另外《皇騎》的「更新加強改進超級牛X無敵絕對無雙版本」經過作者修改,很快與大家見面。屆時這個版本將對原文作大幅度修改,請支持。   ×××××××××××××××   其時二人倚在馬上,策馬緩行,蘇菲婭坐在我懷裡,泛紅的美目瞟了我一眼,正待說些什麼,突然秀眉一蹙,竟輕嘔起來。   「怎麼了…蘇菲婭,不舒服麼…」我拍著她得脊背,緊張的道。   蘇菲婭坐在懷裡,聽得我如此問她,更是氣苦,竟又流下淚來,柳眉皺起,嬌靨染起薄怒,哭道:「…你…你還問我…我…」說著支起手中馬鞭,重重抽了我兩向。   平日她端莊賢淑,此時竟動手大人,我心中驚懼,急抱緊她身子,連聲呵護。   蘇菲婭初時只是流淚,待得我甜言蜜語一番,終於將她漸漸穩住。   「蘇菲婭…你到底…怎麼了?」我親吻她臉上淚痕,溫言問道。   蘇菲婭臉上一紅,聲音細若蚊蠅,道:「…我…我昨天看過大夫,她們說…說…我有了…」   「嗯…什麼…」   「我…有了啦…」此時,大方的蘇菲婭竟有點嬌羞。   「你…什麼…」我難以置信的望著她,轉瞬間,一股狂喜的電流滾滾直湧上胸口,抓住她的肩膀,對著她絕美的臉大叫起來:「真…真的?你…你…」說著,雙目滑下,望向她小腹。   (莫拉這個白癡,還不及我讀者十分之一聰明,TNN個熊現在才明白,我的讀者大大們上一章就瞭解了!!)   蘇菲婭嬌羞無限,嗔道:「你…你不要那麼誇張了啦…」   大嘴伸出,給她接連幾個痛吻,狂喜中我幾乎栽下馬去,仰天長笑道:「我太愛你了…蘇菲婭…哈哈哈哈…我要當爸爸了…」   「你…你小聲點啦…」蘇菲婭又羞又喜,擰了狂喜的我兩下。   當下放慢馬蹄,摟著蘇菲婭緩緩行進,心中突然想到:自己與蘇菲婭尚未成婚,如等她肚子慢慢大起來,豈非讓她難堪,於是猶猶豫豫中,勒住馬韁,將蘇菲婭抱下馬來。   在微奇的蘇菲婭面前,我單膝跪下,捉來她白玉般的手背輕輕吻了,抬起頭來,正望見她俯視而來的灼灼秋波,我微微笑道:「美麗的蘇菲婭。瑪麗安小姐啊,我以莫拉。拉薩姆斯之名向您求婚,請您答應我這個可憐的男人吧,讓我能用我畢生的時光…給你幸福…」   蘇菲婭站在身前,柔亮的淡黃色貴群在秋風中輕蕩,稱著她的絕色風姿,美若天人,她咬著自己的嘴唇,緩緩道:「莫拉。拉薩姆斯先生,雖然你和我在一起時老是想別的女人,雖然你老是惹我擔心,雖然你老是讓我受委屈,但是…我答應你…」   心中陣陣狂喜,我再次吻了蘇菲婭的手背,站起身來時,將輕笑連連的蘇菲婭抱在懷裡,讓她雙腳離地,身體轉動,帶著這個可愛的女人像風車一般地轉著轉著…   ……   夜間興奮難耐,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我身著薄衣行到陽台上,讓清涼地秋風吹動自己……   望著天上的星星,我默默想著,想一些往事,想蘇菲婭,很久以來,只有這次,竟感覺自己想蘇菲婭的比想銀鈴多一些。   這就是結婚嗎,和相愛的人…   我有點迷茫…   「莫拉…你還沒睡嗎…」身後屋頂上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回過頭去,見席法悠閒坐在屋頂上,翅膀抱住身體,抱膝而坐,對我緩緩笑著。   我爬上屋頂,坐到席法身旁,道:「…這麼晚了…不休息麼…」   席法搖了搖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看見他臉上一絲落寞神采,我問道:「…怎麼…在想某個女人?」   席法看了看我,點點頭。   我笑了。   「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狼人族的,」席法憧憬的望著天上明月,道:「每當明月之夜,她就非常需要…然後…我們就瘋狂做愛…非常瘋狂的…」   我苦笑了笑,撫摸了他背上的黑色翅膀,道:「…被逐出天使族…你不後悔…」   席法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你愛她…」   席法點點頭,道:「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惜…我的壽命比她長多了…」   我苦笑了,道:「對不起…我不該向你提這些的…」   席法沉靜依舊,微笑著看我,道:「你現在…很幸福…」   我沉默。   席法道:「…有句話送給你…」   「…什麼話…」   「…如果有個女人…你真的愛她…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   ……   這是一個不大的教堂,內中燭火通明…   孩童們低吟著讚美詩,處處的鮮花,錦簇為一團一團…   站在神父面前,當蘇菲婭那白玉雕成的手掌,輕輕擱在自己的手背上時,我這才醒悟過來。   側首望去,此時的她竟然如此的美,美得令人眩目,令人無法自拔,那一身鑲銀邊的、精工細緻的潔白長紗裙,將她完美丰韻的身材徹底的勾畫出來,透過那薄薄的紗巾,蘇菲婭熒白如玉的臉上泛出淡淡玫瑰紅,那美輪美奐的眼睛,那堅挺筆直的鼻子,那鮮紅欲滴的櫻唇…   神啊,怎麼會讓如此美麗的女人降臨人間…   神啊,怎麼捨得讓她嫁給我…   神啊,難道你不會妒忌嗎…   我靜靜望著她,回想起以前歲月,不禁癡住了…   「莫拉先生…莫拉先生?」神父喊了兩次,終於將我驚醒。   「莫拉先生,你願意當著神像起誓,無倫富貴、平窮、健康、疾病或是痛苦,你都願意娶蘇菲婭小姐結為妻,與她同甘共苦嗎…」   「…是的…」我扭過頭去,深深望入蘇菲婭充滿柔情的美目裡。   「蘇菲婭小姐,你願意當著神像起誓,無倫富貴、平窮、健康、疾病或是痛苦,你都願意嫁與莫拉先生為妻,與他同甘共苦嗎…」   「…是的…神父…」蘇菲婭聲音如同天籟。   將枚鑽石戒指緩緩圈上她春蔥般的手指,我知道,眼前這個絕美的人兒,就永遠屬於我了。   拉開她潔白的面紗,勾過她纖細的柳腰,我緩緩吻上她柔軟的香唇,二人緩緩反應著…   瞬時間,現場歡呼連響,坐在二哥旁邊的海倫娜夫人,望著自己女兒幸福的樣子,竟興奮的流下淚來,二哥伸手過去,輕撫她的脊…   教堂內外擁擠了從附近數十里外該來的人群,他們,只為一睹阿爾維斯第一美女出閣時的風采…   場面熱鬧已極…   這一年,我們結婚了,此時我23歲,蘇菲婭22歲…   波比、巴拉克、阿圖魯、席法等人均出席了婚禮。   其時波比已然將米雪爾帶回家裡,二人出雙入對,郎才女貌,儼然一對璧人。蘇菲婭握住米雪爾手,吃吃笑道:「米雪爾妹妹…姐姐不知何時能參加你和波比的婚禮呢?」,米雪爾滿面羞紅。   聽聞諾依維爾逝去,巴拉克等人得知後,均感黯然。   吉爾。圖論、博達克等一黨士官校友均來祝賀,眾人見面,想到蘭方特一家慘劇,也是不樂。   又有變態教皇送來禮物,蘇菲婭自然一口回絕。   銀鈴與阿魯妮科娃並未到場,只差人送來厚禮,竟別無音信。   婚後兩天,溫蒂在青虹陪同下前來,此時相見,她沉默寡言,一雙瞅著蘇菲婭幸福神情之時,卻是又妒又怨。   這次我和蘇菲婭改變策略,實施懷柔政策。   我對她溫言相向、憐愛有加,甚至少不得在枕席間狠狠滿足她幾次,又對她言道,如果再敢對蘇菲婭不利,本大人從此再不理她。   於是溫蒂雖然滿腹怨氣,對蘇菲婭又妒又恨,可初嘗我「柔情性愛」滋味的她,那捨得如此放棄,自不敢再對蘇菲婭使壞,竟乖乖聽話,成我小妾一般。   某夜與蘇菲婭溫蒂胡天胡帝之後,我兀自強勁、情性不減,溫蒂言道,那都是「紫雲煙」長期催情之功,於是又將青虹招入房來,大相撻伐,五十歲的青虹只相當於人類三十歲年紀,看似溫文爾雅,實則黯精靈淫蕩本性飢渴如虎,於是盤腸大戰連場,最後我終於敗倒。   次日青虹溫蒂一同告辭回去,過得月餘溫蒂又再次回來,在莊園之中與我夜夜笙歌。   日子緩過,生活寧逸,不久蘇菲婭肚子漸大,我再不敢造次,於是只對溫蒂大相撻伐。   哪知精靈少女狹窄柔弱,實是不堪享用,某夜連番劇動之後,溫蒂癱軟床上,滿面痛淚,我見此情狀心下憐惜,只得停住運作,可是身下慾火不曾稍抑,又想我此時身中「紫雲煙」,實都是溫蒂暗中陷害,她實是罪有應得,當下又要虐待溫蒂,卻被蘇菲婭止住…   肚子微挺的蘇菲婭嗔怪我野蠻凶狠,見我身體欲狂模樣,不禁情動。   此時怎能亂來,我大驚失色,「怒」斥她淫蕩,要她愛惜身體,待產後我們再亂來不遲。蘇菲婭勉強依從,又見我鬱悶模樣,心中憐惜,於是向我獻策…   於是「姦夫淫婦」一陣商議,由蘇菲婭出面,將愛麗絲秋雨一個個騙入房來,讓後由我出馬「擺平」,其時二女對我芳心暗許,扭扭捏捏之後終被我佔到甜頭。於是愛麗絲的柔弱乖巧、秋雨的嬌羞不勝,我到得此時,方才有所心得。   於是夜夜「持槍駕馬」,百面雄風。   (暈,還是成種馬了!!)   某日莊中來得幾人,我一見之下心中大喜,原來卻是托普、赫姆赫資、比埃霍夫、楊克爾、捷達等人,問他們別來情況,原來那日他們突出重圍,接連又遇匪徒夜狼襲擊,顛沛流離之下數月後才得脫身。   次日托普拉我練劍,其時我縱情聲色數月,劍術生疏不少,於是被托普訓斥一番,要我「潔身自好,操守鍛煉」!無奈之下每日陪他練劍,又向赫姆赫資請教,劍術放下半年,這才拾起。   此時捷達成長不少,他主動向秋雨請教箭術技巧,秋雨傾囊相授,捷達身懷聖血又天資聰慧,不久已有小成。   隨捷達而來幾名隨從,除神學士達爾文外,另有兩個白鬚老頭,一名是大星相術士開普勒,另一名竟是什麼鳥「物理」學家牛頓。   甫一見面,星相術士認真打量我的臉,作大驚狀,又問了我的出生日期,拿去細細推算,結果費時半日,滿臉疲勞的他再次出現在面前,言道我命格十分奇特複雜,無法推算清楚。   我暈…   這日與「物理」學家牛頓閒聊,這老頭言談幽默,倒是知識豐富。   「如一般人所知…世界有六種魔法元素:光、暗、風、火、雷、水;」牛頓皺著長長白眉,道:「可是,莫拉伯爵(剛提升的),你知道嗎,除了這六個元素之外,某處還存在一種基本元素…」   「還有一種元素?」我驚笑著,自然不信。   「不錯,我發現這種元素後,將他命名為物理…」牛頓得意道。   「物理?…」我搖頭笑道:「物理…聽起來…好像沒什麼了不得嗎!」   牛頓慍怒:「什麼,你敢小看我的研究…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於是,我跟著這老頭來到個大土垛前。   「你,看好了!」牛頓緩緩吟唱咒語,瞬時間陣陣金黃色的極光在他身上會聚。   「遵循偉大的物理有序律,賜予我牛頓強大的能量吧…」老頭咆哮著,金光彙集在他手中,成為一個亮球,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擊出…   「轟隆隆隆…」金光四射,氣流拂面,火花亂竄,那土堆登時被炸裂成塊塊碎片,到處亂濺…   好強大的威力啊,這…絕不屬於任何一種魔法的範疇!   望著目瞪口呆的我,牛頓得意而笑,道:「如何…這就是我苦心鑽研的成果,物理系魔法「物理爆裂」!」   心中好奇已極,我對他拍馬兼奉承,好容易哄動他傳授我絕技。   「這種魔法,不需要對任何其它魔法的修煉…也不需要任何魔法元素的掌握…」牛頓道:「但是要想使用這種魔法,你必須學會利用自己的「氣」!」   「不錯,氣,說通俗點…就是你的精神力!」牛頓緩緩笑道。   「精神力?」   「不錯…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談…」牛頓拉著我的手,坐到草地上,講解起來…   (上物理課!!牛頓力學…555…多年前慘痛的回憶…555…)         第十五節 奪權     盧克比死後,國內形勢一變再變,王位空懸,朝中權貴自成黨派、互相殘殺。   經過兩年多權利鬥志,以魯菲斯。桑普為首的新派黨羽,排除異己,逐漸佔據朝政大權。   克倫歷217年3月6日,由於小王子捷達被認為已死,克倫家嫡系無後,於是魯菲斯的妻子、克倫皇家二公主潘拉。克倫繼承王位,成為阿爾維斯王國第一位女王,魯菲斯擔任宰相,從此獨攬阿爾維斯王國軍政大權。(捷達在莫拉手中,至今不敢公開)   其時魯菲斯終於權高至頂,然而為了這一切,他付出了很多。   早在二十歲那年,他被希爾思王賜婚,娶二公主潘拉為妻,可在內心深處,魯菲斯無時無刻不在愛著他青梅竹馬的女子琴瑟,然而權利與愛情之間,魯菲斯選擇了前者。   琴瑟深愛著魯菲斯,她不計名分的留在魯菲斯身邊,還生下了私生女兒菲娜。可魯菲斯的妻子潘拉是個有獨佔欲、妒忌心強的女人,她無時無刻不恨著琴瑟與菲娜,無時無刻不恨著根本不愛自己的魯菲斯。   當魯菲斯跪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請求她登上王位,輔助自己奪得權利的時候,潘拉公主只說了句話:「…我絕不會幫助你的,除非琴瑟母女死去…」   於是,慾望沖昏了頭腦,權利抹殺了理智,魯菲斯毒死自己最愛的女人,他掐死自己的女兒,並把她們的屍體,帶到潘拉面前,最後,這個惡毒的婦人終於笑了。   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魯菲斯也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第一步…   ……   然而從217年四月起,在阿爾維斯王國東部,拉薩姆斯公國內部的激烈動盪開始了…   大精靈族孕育已久的「復興精靈王國」計劃開始了,他們與黯精靈族結合起來,佔據薩克爾森林附近的大片地區,聲稱要重建精靈王國,擁立族長孤峰為王。   得此訊息,無比憤怒的拉薩姆斯家主、斯紛公爵舉十五萬皇家騎士團大軍,進攻薩克爾森林,意圖撲滅叛亂。其時薩克爾精靈族與拉薩姆斯家結盟百餘年,而此時他們的友誼,卻是那麼脆弱。   斯紛致書自己的叔叔、留守的福勒爾。拉薩姆斯伯爵,讓他起兵支援南北合圍精靈王城、位於薩克爾森林中的薩克爾城。可出人意料的是,福勒爾拒絕發兵,久懷鬼胎的他擁兵自重,竟與精靈王孤峰私下結盟,反對斯紛對拉薩姆斯公國的統治。   內院失火,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斯紛公爵親率大軍殺回拉薩姆斯公國,聲稱要將所有反叛者清除乾淨。   六月初,戰火,已經燃燒到了薩克爾森林……   我本來過著平靜的生活,與托普較較劍技,向牛頓學學物理,為瑪麗安家作作生意,不知覺間時光飛逝,到這年六月,蘇菲婭肚子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臨盆……   生活,在此刻似乎還如此美好,可五月初二哥的一封青鳥急書飛至,一閱之後大驚失色。   原來一直管理拉薩姆斯公國事務的叔叔福勒爾早懷異心,此時趁著精靈之亂,福勒爾處死所有對斯紛忠誠的拉薩姆斯老臣,他幽禁姑姑姑丈,彙集自己綢繆已久的私立部隊,竟要篡奪拉薩姆斯公爵的寶座。   福勒爾叔叔與二哥斯紛之間的叔侄之爭就要開始,可同樣讓我感慨不已的,是大精靈族長孤峰,他得到黯精靈的幫助,決意脫離我們拉薩姆斯家的統治,重建精靈王國。   平日待人豐厚,待己有如父兄的孤峰叔叔,此時竟會背叛拉薩姆斯家?此事我簡直無法相信。   世態,變化竟如此之快,而拉薩姆斯家的內亂,我真能置身事外麼?   難道我也要到戰場上去,在那裡,除了孤峰,我還要面對銀鈴,這個讓我黯然神傷的女人…   就在自己心亂如麻的時候,蘇菲婭生產了,雖然二哥的信一封一封飛來,我又怎能走開…   六月七日,這是多麼一個讓人緊張的日子。   我摩拳擦掌,在門外來回跺著步子,幾次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赫斯基比,作為蘇菲婭的表弟,他現已長得很高了。   屋裡蘇菲婭淒厲的痛叫聲陣陣傳來,一下一下揪扯著我的心肺…   我咬著自己的手指頭,苦候,苦候…   時間過得如此之慢,一秒,一秒…   突然屋子裡的女人淒厲至極的連喊數聲後,漸漸平復下來,我渾身熱汗,站起身來…   入耳的,是一陣陣嬰兒啼哭聲,美好的聲音,我心頭一陣陣狂喜…   我當爸爸了…   「…公子…公子…你看…」房門打開處,幾名侍女之後,一身素服的愛麗絲甜笑著,抱著小小包袱行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秋雨、佯德。   我趕忙行過去,雙手連顫,卻不敢把那包袱接到手中。   探頭過去,小傢伙太雛弱了,雙目緊閉,竟睡著了,呵呵…   秋雨嬌笑連連,道:「…恭喜公子了…是個X孩…」   ※       ※       ※   更新手記:   這回問題比較難了,估計沒幾人能答對,試問莫拉的X孩,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秋雨嬌笑連連,道:「…恭喜公子了…是個女孩…」   「…女…女孩?…」我一陣的狂喜,真是天遂人願。原來那日與蘇菲婭爭論,蘇菲婭道喜歡男孩,說長大後像我這般模樣,我說要女孩,將來繼承蘇菲婭絕色美貌。   當下小心翼翼抱住小孩兒,輕一點怕鬆脫她,重一點怕箍著她,行入房中。   蘇菲婭躺在床上,秀臉上滿是汗淚,一番虛脫的樣子,此時見我進來,望來的目中流露出濃情,幾乎將我融化,道:「莫拉…你…想好名字沒有?」說著對我伸開雙手。   將女兒交入她美麗母親的懷裡,我笑了笑道:「嗯,就叫她笛利塔好了…」   「笛利塔…笛利塔…嗯…好聽…」臉色有點蒼白,蘇菲婭笑靨如花。   我撫摸了這對母女臉蛋,一直守在床前,看著她們漸入夢鄉。   「笛利塔」精靈語中鮮花的意思。   行出屋子,基斯已將馬匹行具備好。   「你…你這就要走麼…」愛麗絲跟了出來。   我歎了口氣,點頭道:「二哥已與福勒爾叔叔開戰了,我…不能不去…」伸手去握了握愛麗絲的手掌,道:「蘇菲婭和笛利塔她們,就交給你照顧了…」   愛麗絲臉上一紅,點頭應了。   又望了佯德一眼,後者點點頭,示意讓我放心。   翻身上馬,身旁秋雨已坐在馬上,她也要跟我前去。   卻見她紅著眼道:「公子…對不起…我…我…」   我點點頭,想到她是精靈女子,銀鈴待她如姐妹,此時精靈之亂,她自不能置身事外。   當下帶同托普比埃霍夫一干人馬,星夜直奔拉薩姆斯公國而來。   拉薩姆斯公國首都是薩克爾湖畔得提撒斯城,距提撒斯城東北五十里,大森林中便是精靈之城薩克爾…   此時,主掌大權的魯菲斯,拒絕發兵幫助斯紛平叛,其時斯紛與福勒爾叔侄相殘,魯菲斯自是一番隔岸觀火的態度。   從六月初開始,斯紛親率十五萬皇家精銳,在提撒斯城下的百里開闊地帶裡,與福勒爾十萬大軍與十萬精靈聯軍,接連發生幾次激烈交火。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二哥領軍狂衝猛攻,皇家騎士團雖然精銳無比,在敵人的層層堅防下,也是死傷慘重。   6月19日,我趕到了二哥大營。   不知何故,今天大營中氣氛慘淡,滿臉愁雲的老威廉與皇家騎士加奧。盧梭迎出,將我引入主帳去。   剛進大帳,如鼻的是血腥味道,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二哥赤裸著上身躺在木榻上,胸口上滿是鮮血,海倫娜阿姨哭泣著,與幾名侍女不斷擦拭著他身上的鮮血,按住他胸口的傷損,可是鮮血,還在不斷湧出…。   幾名僧侶不斷給他施加著回復魔法,可已毫無止血效果。   「…哥哥…哥哥…」兄弟連心,我猛衝到榻前,看到的,是二哥蒼白無力的臉。   「莫拉…你…你終於來了麼…」二哥吃力的增開眼睛。   我點點頭,伸出手去,想要按住二哥胸口創去,可哪裡竟是一個碗口大小的凹陷,早是無救。   「莫拉…我…我不行了…」二哥虛弱道。   我搖搖頭,眼中泛出熱淚。   雖然曾經恨過他,發誓從此不與他見面,可是現在,我仍然傷心,無論如何,我們是兄弟,他…是我的哥哥…   「莫拉…對不起…我這人經不住誘惑,結果作了不少糊塗事…呵呵…現在想來…真是報應…」二哥苦笑著看我,父親去勢後,這個家只剩下我們二人,可是此刻,他,也要走了…   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我終於流下淚來,道:「不要說了,哥哥…」   「你原諒哥哥麼…」   我猶豫,點頭。   二哥笑了,全身漸漸失去力氣,他苦苦堅持,突然喊道:「加奧呢…把我的佩劍拿來…交給我的弟弟…」   絨發金甲的加奧,執來一把金色長劍,正是名劍帕米紐卡。   我接過這把長劍,感覺一股浩然之氣從劍身上傳來,登時精神一振。   「這…這是…帕米紐卡之劍,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證物…從今天起…你…你就是皇家騎士團第八任團長…我們拉薩姆斯家的族長…」   「我…我…」   「莫拉…」二哥虛弱瞪視著我,道:」昨天…我…我身中冷箭,家寶格拉姆聖劍…失落亂軍中,你…你要找到它,然後…平復叛亂,維護…拉薩姆斯家的榮譽…」   「我…我…」   「答應我…」   我點頭。   「雖然父親不同…我們始終是兄弟…」二哥笑笑,逝去。   「斯紛…斯紛…」海倫娜阿姨痛苦流涕,抱緊了斯紛的屍體。   「神官呢…僧侶呢…快…快…快搶救…」我瘋狂叫著。   ……   我咬牙切齒問起二哥死因。   老威廉取出一把粘血長箭來,看入眼中,我心裡一驚,那是精靈族的穿雲箭。   二哥是中這種強絕的暗器而死麼?   拿起二哥穿過的盔甲,那是精靈王索爾之凱,十分堅固,是某日我送給二哥的禮物。   可此時,精靈王之凱在胸口上破出一個大洞…   寶甲雖然堅固,卻抵不住那惡毒、陰狠的冷箭…   搶過老威廉手中的羽箭,我屏蔽了呼吸,細細端詳著。   是誰…是誰這麼惡毒…卻殺死了我的兄弟…我我要把他碎屍萬斷…   突然,箭竿上幾個細小的精靈字母入目,我拼讀開來…   銀…銀鈴…是她…   這個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是她…是她…殺了哥哥?…   瞬時間,我全身入墜冰窟…   我…我那麼愛她,她…她卻如此對我,竟然殺掉我唯一的兄弟…   我恨…我要報復…   ……   帶著史昂,召集所有騎士團高級將領舉行軍事會議。   圓桌上,不少將領對我這年輕團長頗為看輕,於是我不得不殺機警猴了。   ……   「比克基。拉法男爵,你對甚為團長的我有什麼意見嗎?」我對著名大鬍子刀疤男冷冷笑道。   比克基是名資深皇家騎士,以前對於二哥斯紛的領導他就存在異議,此時對於我這年僅二十四歲的人,他更不放在眼裡,從二哥親信加奧口中瞭解到,皇家騎士團內部反對派中,比克基是領導級人物。   今天的作戰會議,他竟然拒絕向我這麼團長行禮,因此決定拿他開刀。   「…我實在不認為…你這黃毛小子能夠擔任團長…」比克基冷笑道。   我執起帕米紐卡之劍,冷笑道:「…我有團長證物在手,你敢不敬…」   比克基冷笑不語,態度傲慢。   「…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無禮,但我不能原諒你漠視皇家騎士團的神聖規章…」我冷笑著站起,持劍在手道:「比克基…,以拉薩姆斯家族長的身份,我向你決鬥…」   「…你…你…」見年輕人輕易向以武勇著稱的自己挑戰,比克基暗暗吃驚。   ……   於是帳外空地上,近衛兵整齊團團圍繞,我與比克基面對而立。   「莫拉大人…你…你來真的嗎…刀劍無眼…屬下怕傷著了大人…」比克基流汗道,他已被我殺戮的氣息感染,對我的稱謂首次用到「大人」這個詞。   比克基的樣子像個懦夫,整一個欺軟怕硬的角色,想來是懦弱的哥哥,助長了這個皇家騎士的氣焰。   「你自己小心點吧…」我冷笑道。   一旁托普蜷臂笑道:「比克基大人…你也許還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勞特魯普兄弟…就是曾死在莫拉的手上…」   「什…什麼…」比克基冷汗直流,暗黑騎士勞特魯普兄弟的名聲他聽過,據說任何一人都是劍術高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當下我冷冷一笑,左右雙手分持帕米紐卡之劍與伊達爾非之劍,直攻向皇家騎士比克基。   猛攻數劍,比克基卻是個勇猛人物,劍術也自不錯,並不下於勞特魯普兄弟中任何一人,可是,他遠不是我對手。   於是二人拆得數劍,我一招破劍技戳去,刺入他手腕,登時比克基慘呼一聲,長劍脫手,跟著又一劍戳出,刺入他胸膛。   比克基口吐血箭,仰天便倒。   他死了,我殺死了他,毫無猶豫。   我已經24歲了,到這個年齡,該心軟就心軟,該殺人就殺人…   決鬥這麼快就結束了。   其它皇家騎士見我數招內解決比克基,凶狠殘忍不在話下,登時對我又敬又怕。   於是軍事會議繼續召開,由親信卡奧與史昂策劃,我很快將軍官結構重整,把不忠心或不放心人物全部降職查辦。   與軟弱得哥哥不同,我有的是鐵腕,真正的鐵腕。   我用這種方式,來約束自己的軍隊。   而經過整理,皇家騎士團軍權,徹底集中於我一人之手。   又想到哥哥之死,痛恨中將秋雨趕出營去,讓她「滾」回銀鈴身邊。         第十六節 血戰連場     拉薩姆斯內戰正緊,阿爾維斯國內又生變故,暗黑騎士團的魔爪,終於開始猛伸到博盧尼亞大陸,埃迪馮諾阿諾德統領的三十萬暗黑大軍,從今年初起,陸陸續續被派至此時被暗黑騎士團瓜分的撒繁公國境內,他們以權欲打動教皇皮兒諾。   暗黑騎士團與神殿騎士團的聯軍近四十萬人,攻入克倫王國境內,終於開始了吞併阿爾維斯計劃。   於是阿爾維斯境內戰火再燃,此時剛剛害死妻子、登上王位的魯菲斯,立即調動桑普家與岡紛家共三十餘萬大軍,西下抵禦暗黑騎士團的侵略。   時間進入克倫皇歷217年7月,被仇恨燒昏頭腦的我,仍與福勒爾蒼雷的二十萬聯軍,相持在提撒斯城下的數百里開闊地裡。   從軍力上講,我所帶領的皇家騎士團只有十五萬人,但是,這十五萬人卻是精銳中的精銳,五萬的重裝皇家騎兵自不必說,六萬重裝步兵與三萬重裝槍兵、也決不是一般貴族割據勢力所能擁有,另外我還擁有大陸上最強的長弓兵五千、短工兵五千,整個部隊從訓練到裝備,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如果雙方硬對硬的火拚,我敢說叔叔福勒爾的二十萬聯軍,不用半月就會被我清除乾淨。   可是,我的叔叔明顯是非常陰險的。他的二十萬大軍,早早在提撒斯城前修築了一層一層的重厚防禦措施,深溝高壘,憑借這些,徹底抹殺了我軍重裝騎兵的優勢,而且大精靈部隊之中的精銳「狙擊手」,他們手持重弓,佩戴「穿雲箭」,隱身重重厚壁之中,不時發出突襲冷箭,穿雲箭威力強橫,這種打法實是重裝騎兵剋星。   更讓人生氣的是,葉林娜娜與溫蒂這大小婊子說翻臉就翻臉,黯精靈的兩萬飛馬騎兵部隊以「復興偉大的精靈王國」為名加入敵軍,他們速度快捷無倫,幾次的迅猛突襲令我頭痛不已。再者黯精靈飼養的蜂鳥,也是刺探軍情的絕佳工具,我軍每每各種部署策略,往往未經啟動,就被他們徹查得一乾二淨。   領軍進行了幾次的正面猛攻,可在敵人的堅固死守面前,皇家戰士們接連剎羽而歸,不僅那討厭的長槍陣,精靈族的「狙擊手」更令人頭痛不已。還有更倒霉的,福勒爾不知用了什麼代價收買了羅依家,吉賽特。羅依飼養了五千餘隻獅鷲,這種猛禽兇猛無比,實是厲害的空中部隊。   於是在敵人的飛馬騎兵與獅鷲面前,我軍毫無空中優勢,戰局一籌莫展。   魯菲斯的青鳥傳書不斷而來,言道要我以大局為重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帶領皇家騎士團支援阿爾維斯聯軍在西線的戰鬥,抗擊暗黑騎士團。   放下私人恩怨…哼…說得何等輕巧…銀鈴…這個女人殺死了我哥哥…   而這一切…都是我拿目無親情的叔叔福勒爾引起的…我恨…   ……   10日,又一次正面猛攻失利,我軍損失慘重。   自己肩膀上中了一箭,疼痛不已,更讓人惱怒得是,老威廉後腰中箭,性命垂危。   老威廉後腰的護甲被射得穿透,箭矢深深入肉,射傷他的是精靈族的「狙擊手」,又是穿雲箭。   我守在他床前,直到傍晚,年邁的他竟然逝去。   悲涼中,我不禁有點自責。   也許是我這指揮官的錯,我一味正面強攻,才導致目前局面。   也許…我真該以大局為重。   正唉聲歎氣間,帳外報警呼聲大起,我暗吃一驚,披掛持劍,衝出帳來,迎面遇上急奔而來的卡奧,後者叫道:「龍騎兵…斯佈雷的龍騎兵來劫營了…」   正吃驚間,天空中緩緩落下大群的龍騎部隊。   立時下令皇家弓兵排陣列隊,只待一陣攢射,卻見那龍騎部隊中飛出一隻黑鱗巨龍,其上一名女將高舉白旗。   勒令全軍不得放箭,待那群龍騎兵緩緩落下,整齊排列地面,幾隻龍背上下來幾人,當先兩位美人兒輕裝裹家,姿色傾國傾城,正是阿魯妮科娃與狐女阿蜜。跟在她們身後,卻是數名斯佈雷將領,眾將之中卻有絲絲與巴斯滕是我熟識。   鬼祟的看著阿魯妮科娃,我不無懷疑的道:「阿魯妮科娃殿下此時到訪,不知有何見教?」   阿魯妮科娃見到我時面帶笑容,待聽我冷冰冰的言語,秀眉一皺,冷笑道:「哦…看來莫拉大人並不歡迎我們了,阿蜜…我們走吧…」說著轉身要行。   阿蜜急抓住阿魯妮科娃玉手,對我嬌笑言道:「莫拉公子…我和科娃姐姐,可是特地從撒法尼亞趕來幫助你的哦…」   幫我…不會吧…   我多疑的看著阿魯妮科娃,後者一陣氣苦,摔開阿蜜手掌就要離去,這時身旁的史昂連打圓場,將阿魯妮科娃一行迎入帳中。   科娃帶來斯佈雷國王的信函,內中言道願與我拉薩姆斯家結為盟友,協助我平定叛亂。   我不禁大喜,心下卻甚是疑慮,以斯佈雷家一貫的做法,扯死也不會為幫我而出兵,當下屏退左右,只留科娃與阿蜜在場,問起緣故。   其時斯佈雷公主面色緋紅,死也不說,阿蜜想要言語,卻也被科娃止住。   我看著科娃美貌丰神,頸上竟掛著我的蛋白石,襯著她雪白的肌膚光彩奪目,一時情動,也顧不得她有婚未婚,將她抱入懷裡親密一番。   甜言蜜語,終於騙出原委。   狐女阿蜜終於得以坦言:「…今年科娃姐姐婚後,有了個小王子…」   我聞言心中一冷,這女人婚後已有了孩子了,於是在科娃身上游動的惡手也止住了,可是科娃的臉,卻一直紅到了頸子上。   ×××××××××××××××× 更新手記:   發現大大們太聰明了,我的問題老被答對,這次的問題是:斯佈雷家為何願意幫助莫拉…。   ××××××××××××××××   我尷尬一笑,放開抱住科娃的手臂,道:「原來公主已有一子,那恭喜殿下了…」說著推開兩步,冷冷望著她。   科娃見我這個樣子,已猜中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對阿蜜笑道:「蜜妹妹,你給他說說看…我的小拉姆扎長得可愛麼?」   「是啊,小拉姆扎長得可英俊了,就像…」阿蜜笑笑,望著我臉上一紅道:「就像莫拉公子…你…」   我聞言大驚,曲指算算,更是一驚,對科娃道:「你…你…」   科娃幽怨的望了我一眼,道:「那…那次在獸營……之後不久…我…我…」臉上一紅,竟說不下去。   結果倒是阿蜜說了出來:「小姐回去不久就…就有了小王子…老陛下知道之後生好大的氣…後來只好隨便找了個丈夫,做替死鬼…」   我驚得嘴巴張大,過去握住科娃的玉手,半天說不出話來。科娃靦腆道:「這…這次…聽說你們拉薩姆斯內亂,我求父王派兵幫你,他本來不許,後來…後來我…搬出我倆之事,他…他這才…」   望著科娃深情的樣子,我登時心如明月,暗道這公主待我真好,心中感動,當下把她摟入懷裡,輕吻她的臉頰。   二人許久不見,心中愛意綿綿,此時乾柴烈火,一時情發不可收拾。阿蜜乖巧的關上帳簾,三人擁入內室,膩在一處,只待顛鸞倒鳳,突然帳外一年輕少女聲音道:「莫拉殿下…莫拉殿下…你在麼…」   靈台一清,我放下此時已肌膚盡露的斯佈雷公主,給她蓋上薄被,又捏了捏阿蜜的毛耳朵,言道我很快回來。   於是行出帳來。   迎面見到那藍發少女絲絲,心中微驚。   「莫拉…哥,你是我…哥哥…」絲絲神色緊張,望著我的臉。   「你…說什麼…」   「我的爸爸…名字是范。巴斯滕,你…你知道麼…」   「什麼…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我心中大驚,抓住絲絲的手。   絲絲歎了口氣,說出原委。   那日巴斯滕見到我的樣子,回去後一直感傷痛苦,其時被自己的女兒絲絲一再逼問下,終於說出了他、西蒙與金拉的往事。   絲絲又道,當年巴斯滕作了對不起西蒙的事情,自覺羞愧,隱身高原之中,憑借出色的才幹當上了斯佈雷家的將軍,重婚後生下了絲絲。後來絲絲母親病逝,他們父女相依為命,生活到也平靜,直到那日在齊蒙羅遇見我,這才掀起巴斯滕心裡的感傷往事。   「我…我能叫你哥哥麼…」絲絲水靈靈的大眼睛,楚楚望著我。   我歎了聲,點點頭。   絲絲一喜,道:「那…那你有空去看看爸爸…跟他說說話…他…他實在…很想仔細看看你…」   我猶豫良久,終於還是答應了。   絲絲登時十分歡喜,道:「爸爸見到你…肯定…會非常開心的…」   於是兄妹兩又聊了很久,絲絲這才離去。   親生父親就在眼前,心中一陣激動就要過去相見,可幾經猶豫,終於還是回到自己帳篷裡。   迎面望見阿蜜長著白色細毛的美麗裸體,卻見她面色潮紅,咬著嘴唇道:「公子…你…你讓科娃姐姐和我等了很久呢…」再看科娃時,高貴的公主此時滿面春色,美目瀅瀅看著自己……   幾番雲雨之後,我摟著科娃香汗淋漓的身子,打趣道:「科娃殿下…我的床上本事,比起駙馬如何…」科娃聞言作惱,玉腿一伸將我蹬飛踏下,面色淒苦。阿蜜怨我道:「科娃姐姐整日裡想你…何曾與他人上床過…」   其時我甫經雲雨,科娃激動生澀的表現早讓我心中有底,可是此刻阿蜜的言語,仍讓我感動不已,暗感科娃對己深情,當下死皮賴臉,上床去細細撫慰,科娃本自羞惱,可她少經情事,不久被我滑舌打動,於是郎情妾意,梅開數度…   ……   有了斯佈雷家的兩千龍騎兵助陣,一切似乎好辦得多。   於是與史昂商議作戰計劃,不久得一良策。   其時福勒爾彙集大軍在提撒斯城與我正面對壘,而提撒斯城東的精靈族森林城市、薩克爾防守必然空虛。   薩克爾城便是叛軍其後路,其時福勒爾堅固防禦,可進可退,我軍幾番強攻均無建樹。   史昂獻計道,此刻我們有兩千龍騎在手,莫如繞過正面戰場,憑借飛龍疾速之勢,偷襲精靈都市薩克爾,斷敵後路。   於是與史昂商議,薩克爾是精靈王都,一旦失陷,十萬精靈大軍必然驚惶失措,急速回援,屆時福勒爾正面死守之勢立時冰消瓦解。   於是召開軍事會議,幾名斯佈雷將領也自參加,科娃此時眉目春情,對我自是言聽計從,其它斯佈雷降臨也唯科娃馬首是瞻,於是一切順利。   會議上,看見絲絲澄澄的眼睛,我微微一笑,再看頭髮花白的老將巴斯滕熱切望著自己,他俊郎的面目確與自己相似,想到親生父親就在面前卻不敢相認,心情恍忽。   大計一定,策略立行。   從提撒斯城下趕往薩克爾森林,尋常馬隊最少需要兩天,可此刻,我們駕御的是飛龍。   兩千重甲龍騎兵,展翅高飛,五十五十縱隊,他們自排成「人」字陣形,整齊飛進…   潔白的雲彩上,藍天似乎那麼的近,陽光似乎那麼的亮,空氣似乎那麼的冷…   領頭龍背之上,身旁黑色的巨翼大幅拍打著,我坐在科娃身後,一手伸出環住她的纖腰,心中直打著鼓。   想龍下望了一眼,老天!地上的河流馬路變成細線,此刻…這飛龍…竟然飛得如此之高…   勁風撲面我一陣哆嗦,抱緊科娃的柔軟的身子。   「你…不要亂動…」身前的女人嗔道。   「科…科娃…我們…飛…飛得太快了吧…很…很恐怖也…」   「哼…虧你還是男子漢…」女人回過頭,來皺了皺眉,玉手,卻稍稍勒住龍韁。   「謝謝你…」我實在有點懼高,面色蒼白,見科娃放慢龍速,心下感激,摟住她淡淡清香的腰背,大嘴在她雪嫩的粉頸上吻住。   她身子輕輕顫了一下,耳根卻紅了…   半日,僅用了半日,兩千的龍騎兵編隊就趕到薩克爾森林。   從空中進攻薩克爾城,我們甚至跟本不用與埋伏在密林中的大精靈狙擊手糾纏。   傍晚時分,一望無際的墨綠色森林裡,一座微微突起的山寨建築特別顯眼,薩克爾城用堅石與木料砌成,由於處在森林深處,城牆上張滿了綠色苔蘚,古樸優雅的城樓建築,似乎暗喻了大精靈族人恬靜優雅的風度…   從空中緩緩飛近原始森林中的古城,彷彿那深碧綠的海洋裡,一座微微隆起的山峰…   龍群整齊的排成撲擊陣形,在阿魯妮科娃嬌呼的發令聲中,猛撲上薩克爾城的城樓…   每隻龍背上,自負載著一名精銳步兵,待飛龍撲落,步兵們躍下龍背,彙集一起,喊殺連連。   吻了阿魯妮科娃的粉臉,囑咐臉色發紅的她多加小心,我躍落地面,雙手雙劍,高呼道:「我以皇家騎士團團長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消滅薩克爾精靈族的叛黨…」   「哦…為了皇家騎士團的名譽…」皇家步兵們振臂高呼,殺入毫無防備的精靈城中。   大精靈族人的特點是,他們精通技巧,身手敏捷,但是他們身體單薄,力氣微弱,肉搏戰中只能成為其它族人的屠殺對象。   我所帶來的兩千皇家步兵,是大陸中最精銳的步兵,而斯佈雷龍騎兵,更是近戰突擊的空中皇牌。而且更重要的,此時精靈大軍傾巢出動,薩克爾城中的守軍不到三千,而且大多老弱婦孺。此刻,猝不及防的精靈部隊不堪一擊,與他們搏鬥相當於屠殺,是那麼的容易。   精靈族的狙擊手聞名大陸,他們隱蔽密處,只要稍稍瞄準,那鋒利無比的穿雲箭,就能在數里外解決敵人的頭目,然而衝殺城內的我們,不會給他們太多機會。從空而落的斯佈雷龍騎,龍牙尖槍,輕易讓他們血肉模糊…   有托普的巨斧與赫姆赫資的雙劍左右援護、捷達的聖弓與楊克爾的聖杖後方支持,我肆無忌憚的衝殺入敵群,長劍亂舞,慘叫哭喊聲中,精靈族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盔甲。   一名綠色袍服的狙擊手彎弓搭箭,只待射擊,被我虎撲去一劍辟出,那狙擊手頓時頭顱飛去,像西瓜樣兒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血漸三尺…   我狂笑。   哈哈哈哈,臭女人,你敢背叛我…   你還射死我哥哥…   還大精靈族,你敢背我們叛拉薩姆斯家…   哈哈哈哈,我要報復,我要你們哭泣…   今夜,我要你們後悔!!         第十七節 箭傷(結局倒數:3)     精靈王城薩克爾,我多麼熟悉的地方啊。   曾幾何時,那個仙子般美麗的女人曾牽著我的手,無數次的遊歷著這裡大街小巷,品嚐那精靈的小點,觀賞那精靈的雜技藝…   又曾幾何時,在精靈城樓的小塔上,我拉著她的手,勇敢的說著:「銀鈴姐姐…長大後…我…我要娶你作新娘…」結果,讓這當時高我一個頭的絕俗美人兒,臉上羞出兩片紅雲…   ……   而今天,我仍是循著一條熟悉的道路前進著。   可完全不同的是,我在不停的屠殺。   寡不敵眾精靈士兵紛紛被殺,有些人放下武器。   率領大軍,我直衝入精靈王宮。   宮門處守著幾名高大的樹人,身高五米的他們是精靈族親密的夥伴。   發出深沉的呼呼聲,樹人那碩大的木爪子揮掃,登時將猛衝而上的十餘名皇家步兵擊飛了出去。其餘一堆戰士拿劍持槍,衝上去將樹人圍住,有的甚至攀上樹人身體亂砍亂挫,木屑飛濺,身材高大的樹人毫無損傷。   悶鬥一陣,幾名樹人守在門口紋風不動,到是我們的士兵一陣亂打,不僅未衝入宮門,反倒死傷一片。   無奈令全軍退回,吩咐部下準備火箭,卻見比埃霍夫高聲吟唱火系魔法,幾個巨大的火球擊中樹人身體,那樹人登時高聲嘶喊,哭叫著四處逃散…   樹人懼火逃竄,宮門瞬時讓開,全軍歡呼連連…   揮軍殺入宮門,哪知迎面遇上精靈狙擊手層疊排列的箭陣,我們一陣的停滯。   「放箭…」年已俞百的精靈王孤峰高聲下令。   箭光如雨,迎面而來,我軍前排將士登時倒下一片。   我一記「白刃取」,接下直衝面門而來一支利箭,身上冷汗直冒,可身旁托普冷哼一聲,卻已大腿中箭,所幸他中的不是穿雲箭,不然他那條腿只怕作廢。   那輪箭雨中夾雜的幾支穿雲箭,戳入我軍陣中,竟能連穿眾人身體,餘勢不息。   死傷登重,眼見敵人弓開裝箭,形勢迫不可待,我高舉帕米紐卡之劍,喊道:「…衝啊…」   戰士們士氣一振,呼喊著的人潮,登時衝入精靈弓手群中,混戰…屠殺…   近戰很快分出高下,精靈戰士紛紛伏誅。   很快只剩孤峰一人,他華服長劍,身旁護著兩隻獨角獸,凶悍異常,皇家步兵將他團團圍住,卻不敢貿然靠近。   「孤峰叔叔…」我持劍行出,來到這一人二獸面前。   「莫拉,是你…」一隻金角獨角獸認出了我,他是昔日我和銀鈴的朋友。   「讓開…西特…這是拉薩姆斯家與精靈族之間的恩怨,讓我們自己解決…」我瞪著獨角獸西特,緩緩走近。   「不要這樣…莫拉…」西特低頭豎角成防守姿式,擋在我面前。   「讓開,否則…」我狠狠瞪著這昔日朋友,直起劍來。   西特還待頑抗,卻被旁邊一隻銀角雌性獨角獸勸道:「算了,西特…他們之間恩怨…。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唉…姆特…人與精靈…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呢…」西特歎了聲,與姆特一道閃到了旁邊。   (獨角獸分雌雄,角雄金雌銀)   現場已被制壓。皇家士兵重圍之中一塊空地,我與孤峰對面而立。   「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拉薩姆斯家…」我不禁問道。   「為了精靈王國的復興,」孤峰淡淡笑道:「我們精靈族人沒理由永遠人類的統治,200年前,我們就曾擁有自己的精靈王國,但人類的侵略改變了一切…」   我冷笑道:「拉薩姆斯家待你們不薄,這麼多年來,我們對薩克爾精靈族的賦稅…是全公國最低的…」   「你說的不錯…」孤峰歎了口氣道:「不過精靈族需要獨立自主,哪怕只是名譽上的…」說著執起長劍,道:「不用多說了…小莫拉…讓我堂堂正正戰死吧,像個勇士的樣子…」   雙劍交叉於前,我淡淡說了句:「知道嗎,孤峰叔叔…以前我一直當你親叔叔看待…」   孤峰笑了笑,虎吼一聲,出劍撲來。   交手開始了,孤峰並不精通劍術,所憑的只是勇猛而已,與他相比,我有很多優勢:年輕力壯、劍術精湛、經驗豐富(作為精靈族王,孤峰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英俊瀟灑(這點不成為理由)。   纏鬥五劍之後,我雙劍成剪夾住孤峰來劍,猛的一絞,「破劍技」使出,孤峰長劍立斷,他身體一個踉蹌,已栽倒在地。   長劍伸出,指到他胸口,我笑了。   「殺了我吧…小莫拉…」   我歎了口氣,心念幾轉,一直激動中想道:「銀鈴,你殺死我哥哥,今天我就殺了你爹爹,也讓你苦痛苦痛,哈哈哈哈哈…」長劍待要插下,望見孤峰慈愛的臉頰,心中一酸,腦中絲絲往事翻湧,竟動不了手。   ……   精靈衛兵盡被俘殺,半夜之前薩克爾城已陷入掌握中。   逮住一名精靈大臣,逼迫他偽造告急文書,俱言精靈城如何被我圍攻陷入困境、急需救援。再把這文書用青鳥傳出,交到福勒爾聯軍的蒼雷手中。   結果果如史昂所料,蒼雷收信大驚,與葉林娜娜商議,立時調動十萬精靈人馬,回救薩克爾城。   精靈人馬離去,提撒斯防線立時崩潰。正面被皇家騎士團迎頭痛擊,福勒爾慘敗,退守提撒斯城內,龜縮不出。   攻克薩克爾城後,我回軍南下,於第二日傍晚與領五萬輕騎前來的巴斯滕會合,埋伏於提撒斯往薩克爾路上、險要坡地附近。   (注意,主角出發奇襲薩克爾的同時,巴斯滕已帶領五萬的斯佈雷輕騎出發,連夜趕路,如此方能趕上)   這是一條狹窄小路,路旁是高高斜坡,我下令全軍埋伏高高坡地上,科娃率領龍騎兵駐在較遠處。   黯精靈家的蜂鳥數度在頭上飛過,均被阿蜜的「引鳥」逗開。   阿蜜是狐女,對捕捉飛禽甚有心得,狐人愛食禽肉,但如何得之呢?狐人飼養「引鳥」,這種鳥體小而羽毛美麗,對其它飛禽卻有莫大魅力,於是狐人專門利用引鳥,將飛禽勾入自己圈套,如是便得禽肉…   當下黯精靈引以為豪的偵察部隊,竟成了我們的飯後燒烤…   到第三日黎明,身處山頂的幾名偵察兵發回信號,言道敵軍已至。於是下令全軍各就各位,準備強襲。   羊腸小道上顯出敵人的身影,黯精靈三萬飛馬部隊先行,隨後的是三萬精靈輕騎,最後是四萬精靈弓手與精靈步兵。   他們軍容整齊,迅疾行進,但士兵們疲憊不堪,想來是連夜趕路所至。   經過大半夜休息,此時我們精神飽滿,以逸待勞莫過於此。   強襲只在此刻!我抽出長劍,高呼道:「我以拉薩姆斯公爵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鎮壓叛賊…」   山坡上靜候良久、列陣整齊的輕騎隊齊聲高呼,順著坡地陡峭,蜂擁著廝殺而下。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天地間一片的灰藍,順著滾滾衝下的人流,碎屍灰塵亂飛,而坡上排列整齊的弓手射出一陣陣箭雨,扎入那猝不及防的精靈群中,慘叫聲震天。   斯佈雷龍騎兵,此時也列陣飛起,高高撲擊而下。   敵群登時大亂,索拉家的飛馬長在飛行迅速,但此時經過大半夜趕路,那飛馬疲勞已極,再無法飛動,被兇猛絕倫的空中皇牌「龍騎兵」殺下來,瞬時只有挨宰的份兒。   此時的精靈部隊,是如此的軟弱不堪。   我領著騎兵隊衝殺至坡下時,胯下愛駒已踩死數人,四處亂軍喊殺,精靈兵亂成一團,而那些「狙擊手」,更是騎兵們追殺的第一目標,他們幾乎來不及放出一支羽箭,便被斬殺馬下。   喊殺振天,血流遍地。   開戰不過片刻,我心中已有成竹:我們贏了。   亂軍中,精靈士兵拚命反抗,但是他們的掙扎卻如此無力。   不久戰局已被控制,大半敵軍繳械。溫蒂、青虹、赤霞等黯精靈女角死死護住葉林娜娜,縮在坡地一角,被數十斯佈雷龍騎團團圍住,想逃走已是不能,只得投降。   倒是銀鈴蒼雷兄妹領著幾名精靈士兵深陷騎兵重圍,兀自負隅頑抗。   我冷笑著馳馬過去,手勢一打,團團圍住的騎兵讓開條路來。   我下得馬來,踏著地上亂堆的屍體往人群中央行去。   蒼雷銀鈴滿身血污,與幾名精靈士兵背靠一起,被周圍數不清的騎兵圍困,長槍劍刃明亮,四面八方指向他們薄弱的身體。   「…是…是你…」銀鈴望著緩緩行來的我,竟呆住了。   「好…是你…莫拉…你贏了…」蒼雷歎了口氣,把長劍插入地中。   其餘精靈士兵紛紛放下武器。   我目不轉睛,直直向銀鈴走去。   銀鈴面色白透如紙,美目與我對視,身體輕輕的顫抖著。   身旁幾名對我橫眉相向的精靈士兵,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只是緩緩行去。   滿身血污,她仍是那麼清麗,即使直到此刻,我對她仍是那麼留戀。   許久未見,我想看看她。   我想好好看看這個女人,她非常的美麗。   我想好好仔細的看看這個可恨的女人,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我那麼愛她,她竟然殘忍殺死我的哥哥,我唯一生存的兄弟…   ……   一個黑皮膚黯精靈男子,突然斜向裡走出來,擋我在面前。   我見過那黯精靈男子,他是溫蒂的表哥西比克,現在是銀鈴的丈夫。   「滾開…」我冷冷道。   「你…你想對她幹什麼…」他顫聲道,仍擋在我面前。   呵呵…多麼可愛又可笑的一個男人。   他幾乎什麼都不懂,他以為憑他綿薄之力就能保護銀鈴,他以為我還會給他一點點反抗的餘地,他甚至以為,他是那麼愛著銀鈴,甚至勝過我…   我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手掌揮出,加上瞬獄劍的手法,一耳光已把他打飛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哼哼嗤嗤再爬不起來。   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緩緩行到銀鈴身前。   銀鈴皺了皺眉頭,有點關心的望著地上的西比克,又望著我,道:「…你…你沒必要打他的…」   「…怎麼…。你心痛了…」我冷笑。   見我狠毒的樣子,銀鈴歎了口氣,美目中淚光如霧。   我伸出手去,已撫上她白透的秀臉,手指接觸她肌膚的那剎那,她渾身緊張得一顫,卻沒有拒絕。   手緩緩而撫下她的臉,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白玉般的脖子,我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我哥哥…」   銀鈴登時喘不過氣,被我冷笑著提起來。   「莫拉…你住手…」蒼雷咆哮著撲過來,我一腳踢出,他翻了個根鬥。   我獰笑著掐著銀鈴,手臂被旁邊一精靈少女拉扯住,那少女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公子…公子…你不要這樣…」   她是秋雨。   我微微一愣,手掌一鬆,銀鈴跌倒在地上,秋雨哭泣著扶助著精靈郡主。   銀鈴好久才緩過氣來,只見她呆呆望著我,落淚道:「…莫拉…你…你哥哥是我害死的…你…你要是恨…就殺了我吧…」   我早心痛到了喉管,恨入了骨髓,手中長劍舉起…   哪知花容帶雨的秋雨擋在面前,又是哭又講,大意是那日二哥斯紛與蒼雷交手,蒼雷眼見就要死在二哥手上,銀鈴迫不得已出手,結果才誤傷了二哥性命…   但即使如此…哥哥還是死在她手上…   我恨…   「閃開…」我一把將秋雨推開,長劍指在銀鈴頸子上。   晶瑩的淚水滑下她白玉般的臉頰,此時她淡紅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竟是濃濃的溫情。「…是我對你不起…你殺了我吧…」她淡淡道。   殺了她?就這樣殺了她?   不行,我不能這樣放過她,殺了她,我會從此每天想她,我會恨她,我還會愛她…呵呵…這個賤人如意算盤到不錯…   想死…沒那麼容易…   我要折磨她…折磨她…   我也要她恨我…要她恨我…   冷冷笑著,我環視四周,目光落在剛從地上爬起的蒼雷身上,心中惡意翻湧,已有計較。   「呵呵呵…你殺我的哥哥…我就殺回給你…呵呵呵呵呵」我淫笑著,緩緩走到蒼雷面前,長劍指到蒼雷胸口。   果然,恬靜待死的銀鈴緊張了,她蹙眉急道:「不…不要…莫拉…你…不要殺我哥哥…」   「哈哈哈哈…賤人,等著為你哥哥收屍吧…」我獰笑著,長劍就要刺入蒼雷胸口。   「不…不要…」美目中淚光晶瑩,銀鈴咬著嘴唇,猛然間纖手支起長弓,玉指搭上羽箭,直直瞄準了我。   「哦…你想殺我嗎…」我冷笑著,道:「好啊,你放箭吧…就像射死我哥哥那樣…。」   「不…不要逼我…」銀鈴淚如雨下。   「哈哈哈哈哈…」我長劍戳出,就要取蒼雷性命。   「莫拉…」銀鈴嬌呼出手,就在這一瞬間,「不要…小姐…」一旁的秋雨扯動了銀鈴手臂。   銀鈴拿捏很準,本待射我手中長劍,可轉瞬間被秋雨扯動,失去准心之下,羽箭直飛出來…   「啊…」只覺後背一陣的劇痛,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齒:「好…好…你終於動手了…」我背插羽箭,痛得呻吟起來。   「莫拉…」銀鈴主僕驚呆了,丟下手中彎弓,她們疾衝過來,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莫拉…我…我…」銀鈴臉上白得再無一絲血色,她緊皺的細細柳眉,淒苦自怨的眼睛,痛苦內疚的粉靨,傷宛欲絕的神情,對她而言,射我這一箭,自比射入她體內好要痛苦百倍……   雖然沒殺他哥哥,但目的,顯然達到了…   她弦未拉滿,箭入肉並不甚深…   「哈哈哈哈…」我推開銀鈴秋雨,也不搭理奔來的阿魯妮科娃阿蜜的攙扶,仰天狂笑不已,一手彎道背後,扯出背上的羽箭,帶出大片的血花,等著可憐的精靈女人,道:「好…好…銀鈴…你好…」   銀鈴痛苦欲絕,她柔腸寸碎,美目幾欲滴出血來,終於哭出聲來,道:「你…你開心了不是…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這麼折磨我…」   「你恨我是麼…恨我害死你哥哥是麼…你就想折磨我…是麼…你…你這個壞人…我偏不讓你如意…」銀鈴滿面是淚,從箭壺中抽出一根羽箭,重重戳入自己胸膛…   「銀鈴…」蒼雷高呼著想要衝過去,卻被我捷足先登了。   鮮血狂湧,精靈郡主軟軟倒向地上。   「你…你…」我衝過去抱住她柔軟的身子,不知覺間流出淚來:「你…你不能死…我…我…」   可懷中精靈郡主面色雪白,雙目緊閉,撫摸之下,她竟已失去了鼻息。   我說什麼,她都無法聽見了…   「你…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我嚎啕了出來,用自己的淚臉貼近對她的頭顱,緊緊抱住她的身子,感覺自己全身痙攣了。   仰天狂呼道:「銀鈴姐姐…你不能死…我不能沒有你…」可她已聽不見了。   感覺自己全身疲憊,羞怒、自責、愧疚、心酸,一股腦兒的情緒湧上心頭,我不住的哭著,彷彿一個孩子…   萬軍靜寂,層層環繞中,我抱住銀鈴的身子,淚如雨下。   良久良久…   耳邊一聲輕輕的嬌吟,突然懷裡的屍身竟微微扭動了,只覺得一隻略略冰冷的玉手從頸側勾住了自己的脖子,輕輕撫摸。   「…小莫拉…你原來…如此在意我麼…」一個輕輕溫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起頭來,入目是銀鈴蒼白美麗的臉,那上面雖是憔悴嬌弱,卻滿是不勝之喜。   「銀鈴姐…你…你…你沒死…」我看著銀鈴血淚縱橫的笑臉,不由得癡了。   可是初時的狂喜過後,尷尬、羞怒、憤恨、難堪各種情緒,瞬時泛起心頭,我傻了,抱著懷中這個溫香軟玉般的殺死我哥哥的兇手、敵人的首腦、竟不知如何是好。   據說精靈族人在受重傷之時,經常會出現片刻「假死」狀態。   心中暗罵連連:臭女人,然來你沒死,真會做作!!   可惡,她是殺我哥哥的兇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靠,她害我在眾人面前出醜,我決不能就這麼饒了她,好,等回頭找溫蒂商量商量,性虐也好情虐也好,我一定要出出惡氣…   我這麼想著,但看見銀鈴溫柔甜笑的臉,方才種種惡毒的計劃瞬時拋到了腦後。   此時戰場上,我們還是敵我身份,結果我尷尬的抱著她的身體,直到秋雨科娃她們過來,幫助處理銀鈴的傷口…         第十八節 聖劍在手,天下我有(結局倒數:2)     精靈大軍既滅,福勒爾聯軍已然大勢盡去。   這日傍晚我與史昂商議,得一收買人心之計,於是與孤峰、蒼雷談判,言道願意賦予精靈族自主獨立之權,並在未來保證拉薩姆斯公國國內精靈與人類地位平等、和睦共處。其時蒼雷孤峰既被我俘獲,本是羞愧不堪,此刻我仁厚以待,俱言往日拉薩姆斯家與薩克爾精靈族的多年友誼,結果這二人感動不已,自然被我收服…   其時我對精靈族實不放心,不過史昂獻計,言道須從銀鈴身上下手,我暗暗盤算,他日把銀鈴帶在身邊,以安穩精靈族之心。   對付葉林娜娜與溫蒂二人,我不得不採取另一種態度,所謂恩威並濟。   對老謀深算的葉林娜娜,「恩」用得多點,將她請入營帳,言道要與索拉家永潔同好,並承諾分封她土地利益,如此自讓葉林娜娜滿意,其時這淫婦物質利益既然得到滿足,又開始精神方面的要求,言道定期要與我聯絡感情,共效于飛,結果我不得不在大帳中全力以赴,狠狠滿足這淫蕩女王一番。   而對溫蒂這小婊子,「威」自然是用得多點,將她撥光衣服捆綁床上,皮鞭一番伺候,直打得她淚濕枕席,痛稱以後再不敢范我絲毫利益,從此死心塌地跟我,我自不大相信,於是又恩寵她一番,弄得這小婊子魂不附體,對我又懼又敬猶如魔神,暗想溫蒂將來少不得要成為黯精靈女王的料,此刻確實有必要把她調教穩妥。   為策萬全,我還不得不與青虹赤霞等黯精靈女將疏通一下…   銀鈴身受重傷,我不得不將她交由蒼雷帶回薩克爾養傷,其時自己對這女人又愛又恨,而甚為十萬大軍統帥,一時不敢再亂分寸。   這日夜間,科娃幫我包紮背上箭傷,扎得兩下竟落下淚來,滴在我赤裸的肌膚上,我心中暗驚,於是將她摟入懷裡安慰,細問下感情她是吃銀鈴醋了,於是甜言蜜語,又把她摟在枕席間輕憐蜜愛一番,科娃心性恬靜溫順,很快也就開心了,其時我摟著她的玉體,嗅到她身上的獨特清香,心情蕩漾,於是使出各種姿式解數,直弄得科娃癱軟如泥,直喊阿蜜前來助陣,哪知這晚陽氣沖天,阿蜜不久敗去,於是又將秋雨溫蒂喊入帳中,於是大帳一夜的春意,不盡…   回軍南下,回師提撒斯城下,其時福勒爾倚仗堅固城防,死守城池,史昂幾番強攻失利,竟是束手無策。   我招來小矮人阿圖魯,令他改造隨軍的投石機械,力求加大殺傷力,轟壞城牆。又招來物理學家牛頓,令他特訓一部分精神力優秀戰士,以作攻城之用。   其時圍城半月有餘,幸虧得到孤峰遣來的糧草支援,補給方面不成問題。   克倫皇歷217年8月10日,一切準備妥當,攻城戰再次開始。   其時我與巴斯滕親自並肩作戰多日,,兩人甚是默契,幾名拉薩姆斯老將對巴斯滕也是熟悉,其時我和他父子雖然未能相認,之間卻只隔了張紙。   這日先用阿圖魯改良加強的投石機一陣子猛砸,原本堅固的城牆上立時缺陷頹痕,箭塔紛倒,然後利用皇家騎士團的精銳長弓,壓制敵軍城頭火力。   阿魯妮科娃率領兩千餘的飛龍騎兵隨後出擊,率先登城搶攻,溫蒂率領索拉家的飛馬騎兵後援跟上,其時福勒爾軍隨配備五千獅鷲,此時空中力量卻已遠不如我們強大。   提撒斯城雖是拉薩姆斯公國首都,城牆堅厚,可在飛行部隊的絕對優勢配合下,攻城戰變得順利多多,守城軍士不斷投降。   由牛頓訓練的數十名勇士祭起魔法陣,接連幾個大型的「物理爆破」使出,提撒斯城堅固的大門登時破倒。   「是時候了,莫拉殿下!(注意稱謂的轉變)」渾身金甲的卡奧策馬身前。   我身著精靈王鎧甲,舉起帕米紐卡之劍,喝道:「勇士們,為了皇家騎士團的榮譽,衝鋒吧…」   在兩名打著藍色皇騎士大旗的打旗官陪同下,我率領皇家重騎編隊,潮水般湧入提撒斯城內,殺入城中的,這是一股黃金之潮流啊,此時迎面而來的福勒爾叛軍,竟是那麼不堪一擊,授首的授首,投降的投降。   城內到處混亂一片,更有不少人高聲呼喊道:「皇家騎士團來了,拉薩姆斯家的繼承人、莫拉。拉薩姆斯大公來了…叛軍中放棄反抗者,既往不咎!」   「放下武器吧,向莫拉大人投誠吧!」…類似呼聲此起彼伏,這又是史昂的妙計了。   我軍士氣高漲,而福勒爾軍卻是聞風喪膽,降者甚眾。   數千名白毛獅鷲,被斯佈雷龍騎士與索拉飛馬斬殺殆盡,我殺入內城,吉賽特在一匹由幾隻獅鷲驅動的馬車上想起飛逃走,卻被捷達彎弓搭箭,射穿喉嚨而死。   繼續殺入拉薩姆斯公爵府邸,衛兵如鳥獸散,由幾名死黨簇擁著,福勒爾叔叔手持聖劍格拉姆,以姑姑帕特拉一家三口為人質,死守門口。   我率領數千鐵騎,將他們團團圍住。   下馬進前,我歎聲道:「福勒爾叔叔…你…你也是拉薩姆斯家的人,為何…為何起兵叛亂…」   福勒爾叔叔天生張了個苦臉,面部肌肉幾乎便不能活動,實是個怪胎,更不可想像的是,據說他的身體極度畸形,無法生育。   此時福勒爾叔叔暴笑大喊道:「為什麼?…你們這些人怎會知道我一生的遺憾…從小便不被家人看重,我在你爸爸西蒙面前,只是一個小丑罷了…嘿嘿嘿…」   「福勒爾叔叔,無倫怎樣…你…你先放了帕特拉姑姑一家…」我柔聲道:「我…我們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好商量的…」說著緩緩向他行去。   「…你不要過來…」福勒爾「苦著臉」一劍指上姑丈的咽喉,喝道。   我只得站住。   「我恨你們,我恨西蒙…我恨為什麼同為兄弟…我竟生得這副鬼模樣…」叔叔咬牙切道。   我歎了口氣,無話可說。   府邸已被皇家騎兵重重包圍,福勒爾叔叔兀自放狂。   「好了,小莫拉,你現在放下武器,給我慢慢走過來?」福勒爾冷笑道:「不然,就和你親愛得姑姑姑丈說再見吧…」   「不…不要…」帕特拉姑姑急叫道。姑丈也道:「莫拉,你不要管我…」米蒂妮表妹面色慘白喊道:「莫拉哥哥…」   我正猶豫著,突見福勒爾冷笑一聲,在姑姑的尖叫聲中,聖劍登時貫穿姑丈的身體。   鮮血長流,姑丈登時斃命。   被縛住的帕特拉姑姑掙扎著,嘶聲哭道:「福勒爾,你這喪心病狂的混蛋…」福勒爾狂笑不已。   眼見姑姑模樣,想到往日她待我諸般恩情,當下不再猶豫,插長劍地上,「好…福勒爾叔叔…我過來了…」我緊咬牙根,緩緩向他行去, 「不要…莫拉表哥…」米蒂妮哭道。   聖劍架在姑姑的脖子上,福勒爾冷笑著看我,道:「好,莫拉…只要再殺了你,拉薩姆斯家還是我的天下…哈哈哈哈…」   眼見我越走越近,福勒爾只要揮手一劍,就能將我斬死。   雙目直直注在我身上,內中濃濃親情,「莫拉…你又不聽話了…讓你不要管我的…」姑姑淡淡笑了笑,突然身體前傾,脖子劃在劍刃上,立時血漸當場,「媽媽…」米蒂妮痛哭起來。   福勒爾一驚,拋開帕特拉屍身,向我一個猛撲,聖劍劃出一個圓弧當頭斬下。   我正驚詫於姑姑之死,瞬間格拉姆聖劍已當頭斬下,閃避已是不及,無奈之下空手入白刃…   轉瞬間,聖劍那明亮無比的劍鋒被我夾在手中,劍梁光滑無比,從由聖劍劍柄上傳來的巨大力道,使我幾乎支持不住,劍刃…一寸一寸貼近我腦門。   「哈哈哈…死吧…西蒙的兒子…」福勒爾得意笑了,其時他被聖劍的黃金光氣籠住,力量整加數倍。   「神聖的聖劍格拉姆啊,偉大的戰神啊,難道你武勇之魂,甘心落在如此一個卑鄙之徒手中蹂躪嗎…」我暴怒長呼,一手抓住格拉姆的劍刃,劍鋒割開我的手掌,鮮血流出,浸濕劍刃。   眼見福勒爾一劍削下就能切開我手掌,斬入我頭顱,可是奇跡出現了。   也許那忠勇的聖劍之魂,在不願為卑鄙下流之人使用。   聖劍沖天的黃金光華四射,劍刃中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傳入我體內,神聖之氣蕩漾我全身。   耳邊似乎能聽到戰神的呼喚:「…以戰神的名義,授予真正的勇士,聖戰士的名譽與無雙的力量…」瞬時間籠罩在福勒爾叔叔的黃金光氣,慢慢流動到我的身上。   戰神之魂,是戰神之魂賦予了我力量。   心中豪氣萬丈,我手掌一撇,聖劍格拉姆已輕易從福勒爾手中奪過。   沒有聖劍的守護,福勒爾只是一個猥褻老男,他踉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驚恐的望著我。   「哈哈哈哈…聖劍在手,天下我有…」我端詳著手中的聖劍,那黃金的劍柄,鑽石般的劍刃,紅寶石裝飾的劍梁,那四周環繞的金光閃閃的戰神之氣,心中豪氣萬丈。   仗劍福勒爾身前,我冷笑著,「不…不要殺我…」福勒爾畏懼得哭了出來。   「下地獄去吧,福勒爾叔叔…」長劍蕩處,福勒爾的頭顱變為兩半…   「莫拉…莫拉…」姑姑呻吟著,我心中一驚,急行了過去抱住姑姑身體,「媽媽…媽媽…」雙手反綁的米蒂妮斜向裡依過來,梨花帶雨。   「姑姑…」見她脖頸上血流如注,已是無救,我流下淚來。   「莫拉…我要去了…拉薩姆斯家…拉薩姆斯家就剩下你和米蒂妮二人,以後…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姑姑艱難的道。   我點點頭。   「嗯…這才好…乖孩子…」姑姑一笑,瞑目逝去。「媽媽…」米蒂妮痛哭出來…   ……   提撒斯城制壓。   將姑姑、姑丈、還有變態叔叔的屍體,都葬入拉薩姆斯家的祖墳,米蒂妮佇立墳前良久,淚如雨下,無奈下我摟住她的身子不斷安慰。   米蒂妮伏在我的肩頭,眼淚流了大灘,最後她楚楚說道:「莫拉哥哥…以後我只有你了…你…你可不准離開我…拋棄我…」我見她明眸皓齒,姿色竟不在銀鈴之下,實是美人兒一個,再看她眉目間一股神態,竟有幾分姑姑樣子,心下納罕,這小妮子看來跟定自己了,我這艷福,當真是享受不盡…   來到父母墳前,遇上巴斯滕父女。其時絲絲走開去,我和巴斯滕墳前憑弔,巴斯滕談起些些往事,父子至此才算相認。   又來到大榕樹下埋葬諾依維爾之地,想到昔日好友,此時已然作古,生出「一將功成萬骨枯」之感,又想到蘭方特等人盡逝,感傷處,不由得淚滿衣襟。         第十九節 一劍決,瞬獄劍對瞬獄劍     八月底,拉薩姆斯國內叛軍既平,索拉家斯佈雷家盡成友邦,我整頓大軍,準備揮師南下,支援魯菲斯抵抗暗黑騎士團戰役。   哪知這日前線傳來噩耗,由於西爾菲斯的十萬獸人部隊臨陣叛變,魯菲斯大軍在港町城市薩托爾斯附近遭受重創,魯菲斯本人也身中流矢,重傷臥床,到八月十五日,阿爾維斯王都克倫城已然失陷。   暗黑騎士團勢如破竹,其時很快佔據阿爾維斯近半的疆土。   黑暗的陰影,已經降臨在博盧尼亞大陸的土地上。   八月十六日,魯菲斯傷重不治,死於亂軍之中,此時距離他登基為王,尚不足一年。   其時桑普聯軍節節敗退,波比的告急文書接種而至,我急領兵北下接應,8月21日,我率領的十五萬皇家騎士團趕到芬托爾斯城下,與這裡波比率領的八萬桑普殘軍會合,即日,準備南下對抗暗黑聯軍。   接受史昂計策,我廣發文書,號稱舉正義大旗,聲明聯合所有光明勢力所有種族,對抗暗黑勢力侵襲。於是乎國內外響應雲集,聯軍所到之處,百姓衣食擋道相送…   24日,溫蒂率3萬飛馬騎兵、五萬精銳槍兵前來支援,25日,桑普家魔法騎士霍基率一萬近衛魔法騎兵、五千魔法師團、十萬土侏儒蝙蝠鬼支援。26日,巴拉克帶來數萬傭兵部隊支援,路特加又帶數萬冥加戰士支援,與路特加在撒繁亂戰失散,此刻才得重遇。27日,阿魯妮科娃搬回的五千龍騎兵,五萬高地獸人前來支援。28日,卻是蒼雷、銀鈴帶領了五萬精靈精銳前來支援,其時我心頭狂喜,暗想前次與精靈族結怨甚深,本以為此次精靈族不會出手相助。而蒼雷前來助戰,無疑說明拉薩姆斯家與薩克爾精靈族之間關係出現轉機。   這夜與銀鈴相見,心中對她仍是記恨,但見她臉色蒼白憔悴,自是大傷初癒緣故,心中一軟,便捉住她的玉手問候。   精靈郡主溫柔望了我一眼,輕緩笑道:「…前日父親和哥哥說道…此後薩克爾精靈族,願世代與拉薩姆斯家稱臣…」   其時我對她心懷芥蒂,言語寡少,雖然銀鈴對我百依百順,我大多面色沉沉。   這日夜間將她強抱入帳中狠狠蹂躪一番,精靈女子本就不堪撻伐,加之銀鈴重傷初癒,在我的瘋狂動作下勉力承受,竟暈過去…   夜深,我仰躺床上,銀鈴伏在我的胸口上沉沉睡去。   感受到她牛奶般柔嫩的肌膚與自己粘在一起,看見她微閉的美目,頎長的睫毛、鮮艷的櫻唇、尖巧的耳朵…   這個女人是那麼的美,那麼的熟悉…   可是她害死了我哥哥…   卻又想到剛剛自己對她的恣意粗魯,不禁又心生歉疚…   一時想到她還是個有夫之婦呢…   殺了她,我不忍;拋棄她,我不捨;疼愛她,我不甘…   我到底該怎樣對她…   九月一日,身體漸愈蘇菲婭在愛麗絲佯德陪同下趕來,我細看愛妻,見她氣色漸復,嬌靨紅潤,心中方穩,於是將阿魯妮科娃與蘇菲婭、銀鈴、溫蒂等女引見,其時各女之間自有矛盾,只是此刻我面臨大敵,她們也不敢隨便發作,令我後院著火。   其時光明盟軍彙集芬托爾斯城外,兵力近五十多萬,實是盛況空前。   眾貴族共推我為盟軍元帥,我假意推辭做作一番方才應承,於是穩抄盟軍大權。   盟軍來自各族各地,起初雜亂不堪,實難掌握,於是召集一干貴族會晤,發佈盟軍軍規,嚴肅軍紀,並任命一干沙場猛士為將,將各族士兵縱隊歸縱隊、軍團歸軍團,接連整頓數日之後,放得漸漸生出眉目。   於是廣扎大營,以備迎敵。   九月六日,暗黑聯軍滾滾而至。除教皇皮兒諾、西爾菲斯、諾阿諾德、埃迪馮之外,傳聞敵軍總帥名為達普拉哈特,此人素未聞名,實是不知其深淺底細。   於是從九月開始,光暗兩軍,對峙於聖地巴哈絡因城下。   決定大陸未來命運的決戰、已是一觸即發。   經過整合過後,兩軍實力相比,暗黑聯軍有二十萬步兵部隊,五萬重裝騎兵,三十萬喪屍部隊,兩萬亡靈巫師部隊,而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此次暗黑騎士團的皇牌精銳、暗黑魔獸軍團出動了。敵人擁有十萬的魔獸軍隊,兩萬的飛行魔獸軍隊,這是敵人中極危險之敵。   魔獸,是魔族的暗黑魔力與人類的科學創造力結合生出的邪惡恐怖生物,他們可能近似各種生物形態,有的似獅虎,有的似熊豹,有的似鷹鷲能飛,渾身泛出黑色死亡氣息的他們屬於不死系,戰鬥中極難殺死,具有極強的攻擊力,昔年暗黑騎士團就曾依靠魔獸部隊的強橫力量,橫掃阿姆斯葛爾大陸。   我軍經過整頓,有十萬重裝騎兵,二十萬重裝步兵,三萬長弓兵,七萬短工兵,十五萬長槍兵,五萬飛行部隊,令人欣慰的是,阿魯妮科娃帶了了百多隻比蒙巨獸,這對於我們集團軍的衝鋒戰有巨大意義。   (注意,以上算法是將各種族與人類混和了,比如步兵中既可能有人類,也可能有獸人。另外,計算時法師部隊歸納入步兵部隊中)   雙方正面的幾次交鋒,我們可以用「戰況不利」形容。   開始我以皇家長弓手壓制敵人弓箭,以皇家騎陣為前鋒、夾雜比蒙與猛□戰象對敵陣進行衝突,再在空中配合斯佈雷龍騎兵,這種戰法自然是無堅不催。可是暗黑聯軍們也是奸猾異常,他們以三十萬喪屍部隊為前排密集防守,步兵與弓手堅守中陣,重裝騎兵與魔獸部隊混編幾十個縱隊,側向接應。   如此打法我軍登時吃虧,皇騎兵精銳衝入那牛糞般纏人的喪屍密陣中,被纏住不放,又遇上敵人的魔獸縱隊,登時陷入苦戰。   數次交鋒均是剎羽而歸,一些戰死的同伴被暗黑之力招呼更變為敵人的喪屍,結果導致敵人的喪屍部隊越打越多…   於是與史昂商議改變戰術,以守待攻,修築防禦工事,同時大肆招募僧侶司祭,用除靈魔法與敵人廝耗。   接下來又是幾次攻防大戰,暗黑騎士團以喪屍為前鋒,步兵隊騎兵隊隨後向我軍掩殺,如此戰法,扯直了是與我軍拼消耗。結果我軍嚴陣以待,陣前深挖溝渠,敵喪屍毫無思考能力,蠢蠢奔襲而來,不斷跌落深溝之中,難得寸進,不久近十多米深溝竟被填滿,於是下令僧侶部隊即時出擊,結成的巨大光系魔法陣「除靈」使出,一群群喪屍登化為臭肉爛水……   敵軍大亂,我趁機指揮皇家騎兵方陣掩殺而出,敵軍敗退。   於是接下來一個月裡,雙方攻方轉換數次,互有勝負,只是僵持。   這日又是一場苦戰之後,我領軍撤回大營,下令哨兵輪班嚴守,我回到主帳之中,想到連日激戰毫無建樹,心情正苦悶無比,突然帳外哨兵隊長報來,言道大營旁逮住一名奸細。   吩咐那隊長將那奸細帶來,正要查問時,一看那奸細樣貌身段,我不由得驚呆了。   XXXXXXXXXXXXXXXXXX 更新手記:問大大們問題:這個奸細,會是誰呢?   呵呵呵呵,這次不會有人能猜中了,呵呵呵呵。   請大大們期待下一部作品吧…   XXXXXXXXXXXXXXXXXX   那「奸細」面若桃紅,膚若凝脂,明鏡水瞳,丹鼻朱唇,一條深褐色辮子斜垂肩側,美若秋天明月,尤其那眉目間一股怯怯幽怨的模樣兒,讓人一見生憐。   「露拉…是你…」我驚呆了。   其時她被麻繩緊緊綁住,見到我的時候面色屈怨,我不由暗罵那哨兵隊長不懂憐香惜玉,當即屏退左右,幫她解開束縛。   沒有說話,美人兒有點可憐的望著我,眼睛裡淚水直轉悠。   一別數年,她竟然一點都沒變。   我最喜歡看她怯弱樣兒,當下把她抱入懷裡,柔聲道:「…露拉…這麼久了…你…你去了哪裡…過得好麼…」露拉被我摟在懷裡,一聽到我動情的言語,長久的相思再抑止不住,淚水噗簌噗簌直往下掉,濕潤了我的胸口。   看她的樣子,暗想當日謝爾殺我叔叔,我卻遷怒於她,實是大大的不該。當下抱她入懷,又是安慰又是道歉,又道:「露拉…我和你蘇菲婭姐姐都有所成果了…不知…你…你什麼時候為我生個小莫拉啊…」說著抱住她柔軟的身子。   其時露拉已得知蘇菲婭生有一女,此時聞言不禁情動,卻見她依在我懷裡面如紅布,不肯言語。   暗想與她分別兩年,這姿色不下銀鈴的美人兒的身體特徵,自己此刻竟有點淡忘,於是正想幫她寬衣解帶,好重新溫習一番,卻被露拉抓住手掌。   「莫…莫拉…你…你先不要這樣…」露拉紅著臉道:「…我有緊急軍情…告訴你…」   一聽「緊急軍情」四字,我渾身慾火登時冰消瓦解。   只聽露拉言道,暗黑聯軍扎大營於巴哈絡因城下,其糧食布給噸放於巴哈絡因西北的小鎮波堪托之中。敵帥「達普拉哈克」駐精兵五萬於波堪托,堅守糧草。   我見露拉臉上,隱含憤恨淒苦神色,便問其緣故。   原來暗黑聯軍之中的魔獸軍團,最喜食用新鮮人肉,其時暗黑聯軍擄掠平民百姓,竟將他們隨軍囚禁用作魔獸部隊的飼料,其時露拉哥哥謝爾便負責看管人囚,露拉數次苦勸謝爾棄惡從善,謝爾只不肯聽,露拉心灰意冷之下,只得向我求援。   露拉流淚道:「那…那些無辜的人被活活拋到魔獸群中…好殘忍啊…有的…還是小孩子…」   我也聽得目眥俱裂,掄拳重錘桌子,怒道:「這些…畜生…真是喪盡天良…」   露拉又哭道:「…哥哥…他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看了下涕淚橫流的美人兒,歎了口氣。   ……   露拉帶來極為有用的情報,於是我連夜召開軍事會議,商議如何奇襲波勘托、摧毀敵人供給。   史昂、捷達都是睿智之人,很快我們制定了作戰計劃。   第二日,由史昂、卡奧帶領主力部隊,正面對暗黑聯軍發起佯攻。   自己帶領斯佈雷龍騎兵與索拉飛馬共五萬飛行部隊,繞道直飛波堪托。   午後出發,近傍晚時分飛行部隊到達目的地。   夕陽傍山,天空中飄著幾絲彩霞,黑暗的地平線上浮現出一個小鎮的身影…   我駕駑著一隻黑鱗飛龍,拔出腰間的聖劍格拉姆,瞬時金黃色聖光,霎時沖天而起。   「我以聯軍總帥的名義下令,全體出擊,對那些黑暗的叛道者…格殺勿論…」我縱情高呼。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全軍士氣昂揚,大片的飛行縱隊,以整齊的攻擊陣形,從暗紅色的天空中撲殺而下,彷彿那低沉的烏雲…   「龍騎兵…龍騎兵…」」敵人突襲了…敵人突襲了…」…小鎮中胡亂的喊叫聲亂響,敵人顯然被打得措手不及。   對於精通騎術的我來說,掌握駕龍技巧並不很難,我熟練的駕御飛龍,帶領一波縱隊疾衝而下,殺入那紛亂的暗黑步兵群中,激起一陣陣波浪…   每隻飛龍除搭載一名龍騎兵以外,還能附帶一至兩名步兵,其時步兵空降彙集,飛龍撲殺,敵軍混亂成一片。   索拉家的飛馬部隊點燃了支支火把,投入那小鎮之中,不由濃煙漸漸冒起,火苗亂竄…   「啊…」」嗚嗚…」…敵人鬼哭狼嚎,四處亂竄,一些暗黑魔獸自相踐踏,胡亂咬人…   飛行部隊分成十個縱隊,由我、科娃、溫蒂等各自帶領,在小鎮中來回滑翔,四處衝殺…   小鎮中到處是濃煙烈火,到處是鮮血碎肉…   駕駑飛龍撲落地面,手中聖劍劃出一道黃金色的光弧,將迎面撲來的一隻魔獸斬為碎肉,我躍下地面,與步兵部隊會合一起,由露拉帶路、直往囚禁「魔獸飼料」之地殺去。   一路上儘是魔獸喪屍、所幸我身旁有捷達、托普、赫姆赫資這等猛將援護,手中又有聖劍格拉姆,於是披荊斬棘,沙開條條血路…   敵軍敗局已定,小鎮中大火熊熊,暗黑騎士團的糧草補給,此役盡成飛灰…   在一個巨大的木柵圍場之中囚禁著數萬民眾,圍場門口之處,堆積著一股暗黑騎兵,堅固死守。   我領軍殺到,見那暗黑騎兵中當先三人黑袍玄甲,正是諾阿諾德、謝爾與賽倫斯。   我手持聖劍,馳馬而前,笑道:「諾阿諾德閣下,別來可好…」   其時諾阿諾德一臉的火灰,狼狽不堪,只聽他暴吼一聲道:「好啊,莫拉,是你這個小崽兒…我饒不了你…」說著揮軍向我猛撲而來。   「受死吧…」我聖劍一揮,引軍迎面殺上…   「噌噌噌噌…」碰撞、摩擦、入肉、裂骨之聲胡亂作響,兩軍混戰,互相屠戮。   賽倫斯手持暗黑之槍,只待過來廝殺,卻被露拉攔住,嬌怒道:「賽倫斯,你…你還要頑抗麼…難道你忍心…看那些無辜的人成為魔獸嘴裡的食物…」賽倫斯聞言,面色一白,癡癡望著露拉,竟不敢動手。   「露拉…你…你…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麼…」謝爾指著我們,狂怒看著自己妹妹。   「對不起…哥哥…你們做得那些壞事…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露拉面色有點怯懦,卻是堅強的望著自己的哥哥。   「好…好…連你也要背叛我…」謝爾暴吼一聲,舉劍就要往露拉刺去,卻被托普迎上去,二人廝殺了起來。   按預定計劃一樣,我和赫姆赫資夾擊諾阿諾德。   本以為得到聖劍格拉姆之後,出手擊敗諾阿諾德不成問題,哪知此刻我和赫姆赫資聯手,竟仍是不能奈何諾阿諾德分毫。   三人纏鬥幾劍,突然諾阿諾德身份數影,變為四個分身,連續使出「暗影魔蹤劍」與「瞬獄亂舞劍」來,他的身影形如鬼魅,他的兩隻右手各持黑魔劍與詛咒劍,舞動間黑白二色的劍光幻化出一道道明弧線,那層層弧線伴隨著他的四個分身,波浪般四洩開來…   瞬時間,距離諾阿諾德五米之內的區域,只是劍光亂舞,士卒們不分敵我,血肉橫飛,好強絕的劍技。   我左手伊達爾非之劍,右手聖劍格拉姆,與劍聖赫姆赫資一道,苦苦支持,拚命格檔那數不清的劍影,一時間實不知諾阿諾德那一劍是實,那一劍是虛,只聽「噌噌哧哧」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劍光橫橫豎豎,快得風馳電掣。   亂鬥間,腰、臉、肩、腿、處處紛紛受痛,已是中劍,我咬緊牙關,又格開兩記重劍之後,終於,耳旁傳來兩記悶哼聲,瞬時間劍光收斂,內中三人紛紛倒退而出。   三人中情況最慘的是瞎眼的老劍聖,他渾身是血,已不知被斬了多少刀,我身中數劍,但都是輕傷,到無大礙,再看看赫姆赫資,此時他胸口上開了個大口子,鮮血狂湧,受傷已是不清,喘著粗氣。   突然劍聖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再無法起身。   「赫姆赫資先生…」我衝過去抱住他身子。   「呵…呵呵…諾阿諾德這個畜生…劍法真好啊…」老劍聖渾身痙攣著,竟笑了出來道:「呵呵…想不到…最後…我還是要死在他手上…」   「赫姆赫資先生…你…」我看見老人身上有五處以上的致命傷,無奈歎了口氣。   「哈哈哈哈…老傢伙…你要死了麼…我…才是天下無敵的…哈哈哈哈…」諾阿諾德狂笑道,氣勢跋扈。   「混蛋…」我執起手中的劍,就要跟諾阿諾德拚命。   突然一支老手拉住我的手臂,是劍聖。   他無力的看著我,說了句:「…莫拉…你…你能夠勝過諾阿諾德的…記住…要想砍到敵人,就得先撐得住敵人的刀子…就像我剛才那樣…」說著微笑逝去。   「…撐住敵人的刀子…就是那拚命的打法麼…」我苦笑著。   放下老劍聖的屍體,單手執起聖劍,立於諾阿諾德身前,我胸中火怒。   「哈哈…小崽兒…還想找死麼…」諾阿諾德冷笑道。   「我已經有了殺死你的辦法…諾阿諾德…小心我的瞬獄劍吧…」我堅定的說著,豎起聖劍。   「瞬獄劍…你跟我比瞬獄劍,想班門弄斧嗎…」諾阿諾德冷笑著雙劍交叉,緩緩向我走來。   「不錯,瞬獄劍對瞬獄劍…諾阿諾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迎面向他行去。   「哈哈哈哈…荒謬…」諾阿諾德狂笑著,瞬獄亂舞劍登時使出,無數的刀光劍影,瞬時從四面八方向我罩來。   我立定原地,不躲不閃,任由那一道道鋒利的劍光不斷割傷自己的肌膚…   我堅定立著,雙目明亮,搜索著諾阿諾德的身影,豎起的聖劍比著自己的鼻樑,堅定的心念與剛強的劍識在瞬間與自己融為一體…   瞬間,劍光亂舞中,諾阿諾德那飄忽無定、詭異莫名的身影,在我眼中竟然越來越慢…越來越清晰…   終於,我看見他了,看見他的身體了…   是時機了…   「接招吧…諾阿諾德…瞬獄割喉劍…」我手持聖劍,迎著那紛至的劍光衝上去,劍刃化為一道金光,直戳向諾阿諾德的身體…   「噌噌…鐺…」清脆的交兵聲過後,環繞二人的滿頭劍影紛紛潰散,壓迫的氣流四下裡吹散…   亂軍之中,是塊空地,空地之中,立著二人…   我半蹲在地,渾身是血,臉上卻滿是冷笑…   諾阿諾德渾身無一傷口,呆呆靜立原處,滿面,卻是驚詫神情…   「這…這…怎麼可能…」諾阿諾德訥訥的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從那裡轉瞬之後,噴出數十道血箭…   雙劍脫手、落地,那長著兩支右手的鄶子手仰天便倒…   他死了…   心目中無比強大的精神支柱倒下了,暗黑士兵紛紛投降。   謝爾發了瘋一般的反抗,最後被捷達用聖弓射穿心臟。   結果露拉抱著自己哥哥的屍體,哭了。   賽倫斯成為俘虜,我答應了露拉的請求,將他放走…   從臨行前賽倫斯深情望著露拉的眼睛,我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深深愛著露拉的…   小鎮波堪托制壓,暗黑騎士團的糧草被焚燒殆盡。   從這一天起,形勢,開始變得對我們有利了。   對暗黑聯軍的戰鬥,我們開始掌握了主動。   光明聯軍方面,開始以守為主,與暗黑騎士團拼的就是消耗戰。   從八月到九月,從九月到十月…   接下來的日子,暗黑聯軍瘋狂的向我們反撲,但我們穩紮穩打,反令他們損失慘重。   時間,很快進入十一月了,如史昂所料,敵軍布給耗盡,只能開始綢繆撤退了。   而對我們而言,大反攻的時機,已經到了。   決戰,才剛剛開始…   請接著欣賞 皇家騎士團完結篇 《破曉決戰,聖劍屠龍》 XXXXXXXXXXXXX         原完結篇 破曉之決戰,聖劍屠龍     長劍,被自己用砂布擦得雪亮,燭光中那明鏡般劍梁,此時映射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臉。   男的面如冠玉,女的姿容傾城,確是一對璧人…   看著劍上的倒影,我笑了笑,將長劍插入背後劍鞘裡,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蘇菲婭。   這位被譽為阿爾維斯第一美人的女子,此時已成為年輕的母親。她臉上帶著淡淡擔憂,見我已將身上重甲裝備完整、站起了身子,纖纖玉手伸出,揪住了我的衣角。   「…你…你一定要親自出戰嗎…」她語氣緊張。   「…嗯…我是部隊總帥,親自出戰,會鼓舞全軍的士氣…」   「可…可是…我實在擔心得很…」美目中淚光閃爍,自從有了笛利塔爾,她變得更多愁善感了。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又笑了笑,帶著護爪的手伸出,輕貼著她嬌嫩的臉蛋。   沒有言語,蘇菲婭縱起了眉頭,臉,傾到了我的手掌上。   「莫拉殿下…」渾身金甲的卡奧行入屋來,行禮道:「…啟稟殿下,全軍…已整備妥當…」   「嗯…好…」我應承著,見蘇菲婭面色惶急,無奈摟過她的身子,吻了她的額頭,微微一笑後,轉身便欲行開,卻又被女人勾住了手臂。   「莫…莫拉…你…你要多加小心…就算不為我…也要為我們女兒著想…」女人道。   我點點頭,轉身行出…   ………   太陽還未升起,空中飄著幾片黑雲,天色暗藍…   山坡下,棲息著排列整齊的皇家騎士團的重騎編隊、重裝步兵編隊、短弓手編隊、飛行部隊編隊,刀劍銀亮,旌旗林立,從坡上看下去時,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有如人山人海…   數十萬大軍整備待命,悄然無聲,到處瀰漫著決戰前肅殺寧謐的氣氛…   重甲加身,我策馬來到坡頂,望著坡下那一望無際的部下,那千百萬道注視而來的眼神,內中包含著信任、包含著勇氣、包含著期盼…   「各位尊敬的先生們…幾個月前,我們還待在巴哈絡因城下,與那些卑鄙齷齪的暗黑信徒浴血奮戰…可是今天,我們已經來到了克倫城下,途中踏著無數敵人的屍體…」我緩緩言道:「這幾個月裡,正是憑藉著你們的勇氣與正義,我們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而今天,我莫拉。拉薩姆斯,很榮幸能再次與你們並肩作戰,並帶領你們迎接阿爾維斯有史以來最偉大、最輝煌的勝利,濃郁的陰雲永無法遮擋明亮的太陽,邪惡的陰影永無法扭曲正義的信仰,勇士們,拔出我們手中的長劍吧…為我們偉大的阿爾維斯而戰…」胸中豪氣滔天,我高呼著,舉起聖劍格拉姆,令那黃金色的神聖劍光,照亮漆黑的天地…   (呵呵,這一段發言寫得不錯吧!!)   「為阿爾維斯而戰…為阿爾維斯而戰…」數十萬戰士高呼著,此起彼伏的呼聲響徹天地。   黃金重騎排陣作為前鋒,魔法騎兵與弓騎兵支援,重裝步兵方陣與長弓部隊位於中線,遠程魔法部隊位於後線,飛行部隊空中援護…   近五十萬的大軍行進著,天地為之失色,日月為之顫慄,方圓百里以外的鳥獸蟲魚,蜂擁四逃…   克倫城下是暗黑聯軍的大營,酣睡中的敵人被雷鳴般的鐵蹄聲驚醒,在慌亂的嘶喊呼令下,胡亂的齊集著戰陣…   破曉時分,當今天的第一束陽光從雲彩的縫隙裡穿透而出的時候,大地上血腥的殺戮,已經開始了…   敵我雙方緩緩靠近,如冰雹暴雨般的羽箭,不斷向一望無際黑壓壓人群中扎落,晦澀的陽光裡,慘叫嘶喊聲此起彼伏,辨不清誰死誰傷…   天空中陣陣轟鳴巨響聲迴響,那是位於我軍後陣的皇家大法師軍團施展攻擊,五米到二十米直徑大小的隕石夾雜著飛火灰煙呼嘯而下,一顆顆轟擊在大地上密集的人群中,血肉盔甲、土塵碎屍漸起十餘米高…   地上亂插著箭矢,亂伏著屍體…   我身處皇家騎陣之中,帶領重騎前鋒緩緩前進,頭頂上箭矢火球橫七豎八亂飛,身旁不斷有人擊中落馬,皇家騎兵堅毅依舊,保持整齊的編隊前進…   與敵軍喪屍群陣距離越來越近,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   我揮動聖劍,高呼道:「全軍…突擊…為皇家騎士團的榮譽而戰…」   「為榮譽而戰…」皇騎兵紛紛呼喝響應,那種奮勇直前的氣氛,洋溢天地…   初陽下,黃金一般的重騎排陣迅猛加速,百萬駿馬奔騰,化為一道道明亮的金線,橫劃入暗黑聯軍漆黑的大陣之中…   喪屍們潰亂的身體,被登時被黃金騎兵的鐵蹄利劍斬為碎肉。   從巴哈絡因而來,我們得到了巴甫諾的莫利古族人的幫助,他們提供了驅除邪惡的聖水配方,於是在全軍部隊的盔甲武器弓箭上淬過聖水,此時與喪屍交戰登時效果明顯,一把把淬過聖水的利劍斬在喪屍們身上,頓時冒出一陣陣的青煙,喪屍們四散逃避…   後排支援而來的魔法近衛騎兵,此時一律配備鑽石魔杖,他們排陣前進,吟唱放出的「除靈」魔法,一圈圈蛋白色聖光閃爍,連接為一道道明亮的光線,伴隨著魔騎部隊的前進,那光線照耀在大群的屍陣中,喪屍身上腐爛煙氣直冒,化為一團團腐水…   揮軍衝殺,將喪屍踏平為一灘灘肉泥…   敵陣後排的暗黑步兵羽箭魔法不斷襲來,身旁就不斷有部下落馬…   這簡直是生與死的修羅場啊…   重騎部隊,在比蒙巨獸與猛□戰象的巨大支援下,把喪屍軍團殺得七零八落…   血戰之中,隨著空中的斯佈雷龍騎兵趕來支援,我們漸漸取得優勢。   暗黑聯軍無奈之下,將魔獸與重騎部隊派出。   那一隻隻身體碩大、尖牙利齒的漆黑魔獸摻合在黑暗聯軍的重裝騎兵之中,宛若一陣陣咆哮嘶吼的沉沉烏雲,迎面向我們直撲而來。   我高舉聖劍,領軍衝殺而上,皇家重騎與暗黑重騎部隊的對撼,開始了。   黃金色與黑鎢色兩大片騎陣迎面猛烈的衝撞著,嘶喊慘號雜響,血肉屍體橫飛,雙方互相碰撞穿插、擁擠混合,並在廝殺中消逝…   皇家騎兵的利劍,能將暗黑魔獸斬為肉泥;暗黑魔獸的牙齒,也能將黃金騎兵撕為碎片…   現場紛亂血腥,我們絲毫佔不到一點便宜。   我手持聖劍,在兩隻猛□騎兵的掩護下殺入敵群,瞬獄劍加剛劍技,瞬時斬下幾隻魔獸的腦袋,正狂殺之時,迎面遇上西爾菲斯與貝克博二人,此時他們穿了暗黑騎士的裝束,一副的走狗樣子,直讓人作嘔…   貝克博手持神劍裡路美,西爾菲斯手持白金聖斧,策馬對我夾攻而上,我冷冷一笑,道:「…卑鄙的背叛者們…接受我的絕技的審判吧…瞬獄亂舞劍!」於是策馬亂晃,手中金劍劃出一道道光芒,從各方位斬向貝克博二人…   其時我劍術已非昔日可比,貝克博二人避無可避,硬拚之下,貝克博劍斷人亡,西爾菲斯肩膀中劍,落荒而逃…   僵持良久,皇家騎兵漸漸掌握優勢,隨著我軍後排趕來的精靈狙擊手排陣與海獅子長槍方陣加入戰鬥,暗黑騎陣登時潰敗…   勝利就在眼前,我衝殺魔獸群中,猛砍狂辟,正是意氣風發,突然魔獸軍陣中一記「嗷嗷嗷嗷…」的巨吼之聲,魔獸大群登時四散而開,但見那獸群中央,一隻碩大的、身長接近四十米的飛龍型生物顯現出來…   他不是飛龍,他的體形,比起兩隻飛龍加起來還大…   巨大的雙角,紅色的瞳孔,噴出陣陣的暗黑之氣,將皇家騎兵變為一個個腐肉…   「龍族,是龍…」「是暗黑龍…」士兵們驚懼的哭喊著。   龍族,是世界上最強大最智慧的生物種族,而暗黑龍,是最恐怖最邪惡的龍。   「噢…哈哈哈…我是達普拉哈特,暗黑騎士團聖殿執政官…誰敢向我挑戰…」暗黑龍騰飛撲擊出來,他巨大無比的身體靈活無比,神龍擺尾橫掃千軍,龍爪龍牙鋒利無比,暗黑噴息無人可擋,衝殺我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達普拉哈特,他就是暗黑聯軍的總帥!?   其時聯軍士兵捨命撲上,皇家騎兵的利劍,長槍兵的長矛,比蒙巨獸的巨爪、還有精靈狙擊手的穿雲箭,不斷往達普拉哈特身上招呼,哪知達普拉哈特皮骨堅愈鋼鐵,屢屢被擊時毫無損傷。   這就是龍族的力量嗎…   「達普拉哈特…我來了…」我高呼他的名字,馳馬疾馳向暗黑龍衝去。   「哦…聖劍格拉姆,原來是聖戰士的傳人,呵呵呵呵,你贏不了我…」紅色的巨目瞟視著我手中聖劍,達普拉哈特巨爪迅速探來,竟迎面已抓住我胯下馬匹…   大驚失色,我踉蹌翻下馬背,右腳順勢蹬在暗黑龍手臂上,身體縱躍,我身手矯健,瞬間已攀到暗黑龍的頭頂上。   「嗷…混蛋…臭人類…快從我頭上下來…」暗黑龍扭動著巨大的身軀,想將我摔將下來。   身體失去平衡,驚亂中我聖劍重重戳下,釘入暗黑龍堅厚的鱗甲,刺入他頭顱內,然後身體伏低,苦苦保持平衡。   暗黑龍受痛,怒嘯著:「嗷…可惡的人類…快從我頭上下來,我要將你撕成碎片…」說著,竟展翅高飛了起來。   聖劍深深扎入暗黑龍的頭顱內,我苦苦支持,冷笑道:「達普拉哈特…受死吧…」說著雙手用力,就要將聖劍戳入他腦髓,哪知入手處堅硬超過鋼鐵,暗黑龍的頭骨內,竟似長了什麼堅固物事,讓我刺入的長劍不得寸進。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驚呼。   達普拉哈特冷笑道:「哈哈哈哈…就憑你這點手段,也想殺死我這種暗黑龍嗎…哈哈哈哈…」說著瘋狂飛動,將我帶到數千萬米的高空。   「哈哈哈哈…人類…我要帶到天空外邊去…讓你窒息而死…」暗黑龍狂笑著。   我趴在龍頭上,感覺自己越來越高,穿越了重重雲彩,自己,竟能看見天上的顆顆繁星…   呼吸越來越困難,我苦苦支持著,身下暗黑龍那奸猾的笑聲,此刻聽來特別刺耳。   糟了,我要死了麼,我神智不清的想著…   好睏啊,我眼睛,已經閉上了…   「莫拉…莫拉…快醒來…」身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席法。   我勉強睜開眼睛,見墮天使席法不知何時飛到了身邊。   「莫拉…你還活著,太好了」席法急道:「快…快用你的聖戰士之血,喚醒聖劍格拉姆,只有這樣,才能殺死暗黑龍…」   「聖戰士之血…」   「是的…」席法還待說話,卻被暗黑龍一個吐息逼開了去。   我伏在暗黑龍頭頂,眼睛落在手中杵入暗黑龍頭顱裡的聖劍,心念一動。   帶護甲的手掌緩緩探下,抓住了聖劍明亮的劍身,那鋒利的劍刃瞬時割破我的手掌,鮮紅色的血液淌出,登時流在聖劍之上…   轉瞬間,聖劍發出劇烈的顫抖聲,一股極為明亮耀眼的光芒,從聖劍之中閃發出來,令天空中的太陽為之失色…   「嗷…人類…你…你在幹什麼…」暗黑龍焦急的呼喊著。   「哈哈…達普拉哈特,你的末日到了,接受我這浸潤了勇士之血的神聖之劍吧…」我狂笑著,感覺到手握劍柄之處傳來強絕的力量,當下運出瞬獄劍與剛劍技的力道,令手中的聖劍光芒更甚。   「啊…嗷…慢著…人類…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感覺形勢不對,暗黑龍求饒道。   「受死吧…看我的瞬獄屠龍劍…」我高呼著,雙手交握劍柄,用盡全身力氣,將聖劍深深的杵入暗黑龍腦髓之中…   黑色的龍血狂飆,噴了我一身。   「嗷…嗷…」暗黑龍發出巨大的慘號聲,他碩大無朋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墜落下去。   好容易完成最後一擊,我全身虛脫,身體,也自由從萬米高空直直落下…   完了,這麼高跌下去,我死定了…   我不斷下追著,突然橫向裡一個巨大黑翼從背後飛來,模模糊糊間,自己失去控制的身體,突然被一雙纖細的手臂牢牢勾住,抱到懷裡…   一股熟悉的甜甜清香如鼻,我微微睜開眼來,入目是阿魯妮科娃美麗的臉…   ……   克倫皇歷217年11月5日,莫拉。拉薩姆斯帶領光明盟軍,在克倫城下大勝暗黑騎士團精銳,將阿爾維斯王國從黑暗的陰影中解救出來。   同年12月3日,在各地的貴族酋長共同擁戴下,年方25歲的莫拉。拉薩姆斯成為阿爾維斯的新一任國王,開始了拉薩姆斯家族對阿爾維斯王國的統治。   據史書記載,莫拉。拉薩姆斯一生政紀不著,但是他崇尚民主,主張各族平等,並且堅持和平與繁榮的國策,因此,終莫拉一生,阿爾維斯國內安定團結,百姓安居樂業…   而對比於莫拉的政紀,也許好事者更關心他的情史,據說,莫拉王年輕時英俊武勇,又風流不羈,一生有情人千萬,被稱為「風流國君」。   後記:某日,我心情煩躁,卻被溫蒂小婊拿來一本淫書,上面言道:對大精靈女子如此這般那般一番操作,能令大精靈女子在高潮之中,身體泛出綠色。   我登時大喜,於是邀約諸女來到房中行動。科娃露拉自不會參與我這等荒淫事,只是她們好奇至極,仍是忍不住偷看,倒是蘇菲婭喜愛新鮮,於是與我和溫蒂一同作惡,最後可憐的精靈郡主被我們撥光衣服,狠狠蹂躪,結果果然全身泛出迷人得淡綠色。   其時我得意異常,卻被銀鈴流淚怨道:「你…你這昏君…就…就知道欺欺辱我…」溫蒂撫摸著銀鈴綠色的肌膚,嘖嘖連聲道:「銀鈴姐姐…你們大精靈女子如此特徵,當真有意思的緊呢…」銀鈴聽溫蒂語帶諷刺,更是痛哭。我兀自翻弄淫書,發現其上一頁,竟有「如何如何玩弄黯精靈」云云,大感有趣,於是召集諸女討論,其時溫蒂惡毒善妒,在眾女中最不得人緣,當下銀鈴蘇菲婭響應雲集,眾人七手八腳對黯精靈王女相加虐待,不久,房中傳出溫蒂的嬰嬰哭聲…   (完)         結束語以及作者想對讀者說的     呵呵,雖被指責虎頭蛇尾,但是,《皇家騎士團》這本書總是寫完了,而且,也算是完整可讀的,呵呵。   寫文之初,文字造句很差,言語不通,直到寫了二十來萬字,這才寫的漸漸順手。一些讀者指出本書前後幾章寫法存在差異,其時是這種緣故。   寫書的最初目的,便是把幻想與大家共同分擔,目睹當今網絡文學那種毫無根據的YY書橫行,作者實在不敢苟同。因此《皇騎》這部作品,很大程度上刻畫了主角成長的艱辛、主角受社會的限制以及感情人倫的煎熬,然而,這一些,顯然不是絕大多數青少年書友所能接受的。   「大家上網圖個輕鬆,看得爽就好…」這是作者見過最多的論調,可作者頑固的堅持思想性與合理性道路,這無疑是本書失敗的最大原因之一。   總體來說,寫文最大的心得是艱苦,看書的兄弟可能知道,作者辛苦的程度與點擊是不成正比的,但如此一個情況下怎能堅持將《皇騎》堅持至今呢,我覺得是個奇跡,如果不是英雄兄在鮮網給我的第一篇回復,如果不是星空天神、席法等死黨兄弟長久以來的支持與鼓勵,作者實不可能在如此「清冷」的條件下堅持六十萬字。   值得自誇的是,這本書從情節感情、懸念設計到人物刻畫,作者都是有一定信心的,特別是書中主角的成長歷程,讀者們細細讀過之後,不妨再溫習兩遍,就會發現主角是成長了,而這種成長,是表現在精神上的與心理上的,而不是所謂的「某一天在某一個山谷練習了某一種秘笈」云云…   作者始終認為,一個人的強大,在於心理與意識的成熟,寄希望於虛無飄渺的幻想、所謂的「神功絕技」,實在有點不著邊際…   所以在最初的設定裡,主角並不具有聖戰士的血統,也沒有所謂的驚天絕技,呵呵…   一些讀者置疑,認為主角什麼也沒有,憑什麼去吸引美女們…作者只能反駁:主角出生世家、相貌英俊、有內斂的氣質與紳士的風度,正是這些因素達成他「情聖」的偉業…   作者本著意描寫主角成長的艱辛,一種未來的「滄桑感」,只不過現在半途而廢,說來實在羞愧也…呵呵呵呵…   記得這本書最早在神州上發出時,曾言道「誓不入宮」,此時想來猶如戲言,但書行至六十萬字,作品確已是完整可讀,對讀者,作者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另曾有讀者問道,主角那麼多女人,最喜歡的是誰,我想來想去,竟不好回答,因此給出的結論是,答案應該在「銀鈴」與「蘇菲婭」之間,具體是哪一個,主角肯定是糊塗的,我也搞不清楚的,呵呵…   全書幾十章,作者回省之,自己最喜愛的卻是「箭傷」一節,本章情感描寫是全書最高境界,我反覆閱讀仍是欣慰,卻不知讀者意見如何…   現今網文千萬,好書確實少了,前日翻了本書名為《以塞爾戰記》,感覺竟是不錯,個人覺得頗值一看,同好者就去支持支持吧…   本想寫一部西式的玄幻小說,結果字裡行間都是中式敘法,這自是作者從小慣受武俠小說熏陶緣故,因此本書不倫不類,徒成笑柄而已。   末了,再次感謝英雄、天神、席法、Linghui、等讀者長久以來的不懈支持,也感謝小夜、流浪等同志們的鼓勵,本書就此作結,期望他日再次執筆之時,能與諸君共敘。   白鯨 2003年11月22日         墮魂·煉靈篇 預告     ……   神啊,我跪在這裡向你祈禱,乞求你原諒我滿身的罪惡,乞求你洗淨我玷滿血腥的雙手,乞求你超度那慘死我手裡的萬千冤魂…   神啊,乞求你折磨我吧,讓我墮入那九地之下的地獄,讓那熊熊燃燒的煉獄烈焰瀝煉我卑微扭曲的靈魂,讓那無邊無際的苦痛,洗涮我渾身的污淫吧…   神啊…你可以摧殘我的身體,你可以撕裂我的心臟,你甚至可以侮辱我的尊嚴,但你永也無法磨滅我心中的信仰…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今天,我必須用我的方式,來修正這個世界…   ……   ××××××××××××××××××××   《皇家騎士團墮魂。煉靈篇》預告,呵呵,暈,200餘字,寫了我二十分鐘。   反正多謝大大們的支持啊,這個《墮魂。煉靈篇》相比於以前的《帝王篇》,將類似於大人之比於小孩,將無論從思想性與欣賞性都將上一個檔次(作者期望了啦,呵呵)。   呵呵,這部作品,也會按作者預先設計的情節框架寫下去,主角會經歷更大的磨難,與暗黑騎士團以及魯菲斯的對決,會進入詳細的描述,新的女角與種族的加入,也會令這個故事走過接下來的幾十萬字,走向高潮。   這次《墮魂。煉靈篇》作者不承諾能將它寫完,個人認為網絡文學,是自己與讀者共同的一個創造過程,讀者的點擊特別是每一次回復,都將是對作者的莫大鼓勵,期望雙方的努力交流,能將《皇騎》這部書推向真正的完結。   所以,大大們,讓你們的書評來得更猛烈些吧。   ××××××××××××××××更新手記:   這次提出一個較有難度的問題,期望大大們作答:   由預告片的200字,你是否能預估一下未來主角性格未來的發展動向…呵呵…   ××××××××××××××××         《皇家騎士團》上部練習考卷     《皇家騎士團》上部練習考卷   本考卷滿分100分,標準答案以作者設定為準,讀者大大們完成考卷後,將答案在幻劍或天鷹作回復內容給出,本大大親自評分。   考試得到最高分的讀者,作者將給予《皇騎》以來的一次最高的獎勵,獎勵內容暫時保密,但作為《皇騎》真正的書友來講,絕對超值於你的辛苦作答,呵呵呵呵。   XXXXXXXXXXX   單選題:   1。下面幾種魔法之中,主角並不擅用的是:A回復B解消狀態C風刃D火球;   2。威廉伯爵曾被暗黑騎士賽倫斯刺傷,傷在是:A左眼B右眼C左腿D右腿;   3。在作者上一輪的投票中,最受讀者歡迎的女角你認為是哪一位:A銀鈴B蘇菲婭C溫蒂D露拉;   4。克倫的族姓原為「克倫葛爾」,其中葛爾的意思是:A族姓B克倫家一位偉大祖先的名字C聖名D母姓;   5。莫拉小時候曾救過蘇菲婭一次,當時他被巨熊所傷,傷在:A肩膀B胸口C臉上D背上;   6。以下幾人中,你認為實力最強勁的是:A神殿騎士路特加B神殿騎士卡幅C暗黑騎士謝爾D聖騎士絲德蒙;   7。下面多種兵種之中,你認為陸戰中最為強勁的是:A重裝騎兵B比蒙巨獸C山洞巨魔D猛□戰象;   8。薩克爾精靈族擁有厲害的武器「穿雲箭」,這種武器使用艱難,只有精靈弓手的精銳「狙擊手」才能使用,試問,每名精靈弓手能隨身攜帶幾支穿雲箭:A一支B兩支C三支D四支;   9。有讀者向作者提出,為何飛馬部隊不能使用弓箭武器,你認為原因是:A怕導致Bug,那樣的話飛馬太強了B飛馬飛行太快,其上騎兵無法準確放箭C飛馬載重有限,帶不了多少羽箭D基本上與飛馬迅猛突擊的戰術有關;   10。從第一章開始,主角床戲不斷,為何蘇菲婭直到第五章方才懷孕:A主角淫蕩過度B主角不行!C奇跡!劇情需要D蘇菲婭佩戴藍寶石;   11。阿魯妮科娃與主角同時陷身獸營,其時獸軍是斯佈雷家盟軍,為何阿魯妮科娃不向獸軍出示身份安然出營,反與主角混在一起結果被XX,你認為可能的原因是:A作者混蛋安排的B科娃對主角芳心暗許C獸人發狂D主角限制科娃求援;   12。主角身中忘愁泉水,曾有異性動情失憶症,可到第四章之後卻似乎不受影響了,你認為原因是:A不斷診治的效果B主角不再動情C時間長了,毒性弱了D作者忘了主角中毒了;   13。多種靈媒之中,對應水系魔法的是:A紅寶石B藍寶石C綠寶石D黃寶石;   14。到目前為止,書中已有介紹的聖戰士家族,有多少個:A六個B七個C八個D九個;   15。以下女角中,年紀最長的是:A蘇菲婭B溫蒂C露拉D阿魯妮科娃;   16。你認為如果要寫「墮魂。煉靈篇」的話,從第五章哪一節開始替代帝王篇比較好:A十三節B十四節C十五節D十六節;   (以上每題6分);   論述題:你認為第五章後半部分的帝王篇如此寫法,出現了哪些Bug?(指出一個Bug足夠,可簡略,拉分題,4分);   (回復請按答案格式:A,A,A,A,A,A,A,A,A,A,A,A,A,A,A,A,論述:……);   XXXXXXXXXXXXXXXX   更新手記:   請獨立完成試卷,不准交頭結耳…   想得到「獎勵」的讀者,請認真工作哦。         第一節 黑沉的雲     XXXXXXXXXXXXXXXXX   讀者大大們,想看「墮魂。煉靈篇」嗎,想看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不可能你不說我就知道啊…   XXXXXXXXXXXXXXXXX   時間進入克倫皇歷216年,阿爾維斯內戰結束之後兩年,盧克比大公死後不久,岡紛黨羽如鳥獸散,在教皇支持下,魯菲斯。桑普擔任宰相重理朝政,然而,此時國中諸侯擁兵自重,朝內大臣派系林立,而克倫皇家最後一位嫡子「捷達」失蹤,王位空懸,國內國外,已亂成一團…   其時捷達嚴密隱藏身份,與我隱居小鎮利科本中。   某日開普勒與牛頓進言,讓捷達公開身份,返回皇都繼承王位,結果捷達苦笑了笑,言道此時朝中亂黨林立,各自圖謀不軌,而魯菲斯、西爾菲斯、教皇皮兒諾、甚至我二哥斯紛,無不各懷野心,此刻自己即便僥倖登上王位,也就成為他們權利鬥爭的傀儡而已…   里昂聽見捷達如此說法,不禁感歎,對我言道捷達這位克倫家小王子確是英明睿智之人,可惜生不逢時,我見捷達滿胸抱負,卻不得不與我一起隱居,卻也為他歎息…   撒繁被滅後,各大家族狼虎般瓜分戰利成果。按戰前條約,暗黑騎士團、斯佈雷家、海獅子聯盟等方面均分到不少土地,可各方面之間因土地分配產生的衝突糾紛,卻是不斷…   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裡,國內局勢一變再變,隨著我那可愛的二哥對空懸的王座越來越感興趣,原本互為「摯友」的桑普家與拉薩姆斯家漸變死敵,於是朝內朝外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醜劇不斷上演,淫邪的教皇,則擺出一副漠然旁觀的姿態…   阿爾維斯王國,已變成一片散沙…   這是217年3月一天,克倫城近郊,桑普家府邸近側,一片楓樹林裡…   魯菲斯一身精緻的長袍,襯著他玉樹臨風的身體、瀟灑閒怡的氣質,是那麼的高雅,此時他手臂上停著一隻美麗的金絲雀,緩緩逗著,他歎了口氣,英俊的臉上竟滿是憔悴與苦惱…   立在他身旁一位青衫的紫發美人兒,卻是琴瑟,看身段容貌琴瑟仍然是千嬌百媚,可此刻,她竟滿臉是淚…   「魯菲斯…我求求你…你…你放過…菲娜吧…她…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琴瑟痛哭道:「如果潘拉殿下如果恨我…就讓她殺我吧,把我的頭顱獻給她…可菲娜…菲娜她是無辜的…」琴瑟伏在魯菲斯身上,淚流不止…   撫著琴瑟的秀髮,魯菲斯苦苦一笑,道:「潘拉要的是菲娜的頭顱…不見到那個的話…她不會幫我登上王位的…」說著手掌一抖,金絲雀登時飛開去。   「…你…你為了權利,真的連…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了麼…」眼淚早已流乾,琴瑟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她是那麼的愛他,愛他愛到甘願拋棄自己的一切,成為他隱秘的情婦,她也為他生了私生女兒取名菲娜,也正是這個,讓他的妻子潘拉公主妒火中燒…   「不要這樣…琴瑟…女兒我們可以再生的…可是…」魯菲斯伸出手去握住琴瑟的纖手,發現那裡已徹底冰冷…   「魯菲斯大人…」林中兩名親信行過來,手中提著個小小包裹,包袱被鮮血浸紅,凸出個小小圓球形…   魯菲斯臉上終於有點發白,對兩名衛兵點點頭。   琴瑟回過神來,她俏臉轉過,癡癡的望著一衛兵手中的包袱,愣住了。   好半晌,她突然嘶叫起來:「…不…不…」哭喊著想要奔過去,卻被魯菲斯拉住手腕…   魯菲斯做個手勢,兩衛兵在他示意下帶著幼女的頭顱離開,現場只剩下他與琴瑟二人。   「莫哭…莫哭…琴瑟…等他日我登上王位…。你就是皇后了…」抓著琴瑟的纖手,魯菲斯英俊的臉上泛起扭曲的笑容…   「啪…」琴瑟重重扇了魯菲斯一耳光,彷彿從不認識這個男人一般,她傻傻的望著他,踉蹌著推開兩步,身體似乎已失去靈魂…   「你…你這個禽獸…」琴瑟臉上淚痕已干,看向魯菲斯的眼中儘是絕望與惡毒,「…惡魔…我…我為什麼會愛上你…為什麼…為什麼…我…我真恨我自己…」說著竟從腰間抽出把匕首…   「琴瑟…你…你…」魯菲斯急撲過去,想搶奪女人手中的匕首,可後者奇快的動作,已將匕首捅入自己胸口…   魯菲斯再次抱住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女人的時候,她胸口鮮血泉湧,已經要死了…   「我詛咒你…魯菲斯…詛咒你…」嘴角帶著鮮血蠕動著,女人無力的躺在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懷中,眼角又淌下淚來,虛弱的道:「…魯菲斯…你將來…一定…一定…下地獄…」   臉色出奇的白,默不作聲的魯菲斯只是抱住這個與自己青梅竹馬長大的女人,看著她詛咒著自己,看著她慢慢死去,死去…   良久,等懷中的女體冰冷時,他,終於流下淚來…   XXXXXXXXX更新手記:   俗話講虎毒不食子,可史上卻有如此人物,就曾有瘋狂的女人,曾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所以讀者大大們,不要告訴我,本書中的故事,不可能發生哦!!   XXXXXXXXX   從216年夏,在阿爾維斯王國東部的拉薩姆斯公國,沉黑的雲,又一次在這裡籠起…   薩克爾大精靈族孕育已久的「精靈王國的復興」計劃開始了,他們與黯精靈族結合,以薩克爾森林附近地域為界,宣稱要重建對人類社會獨立的精靈王國。   皇歷217年3月,克倫家二公主潘拉登上王位,成為阿爾維斯有史以來第一任女王,魯菲斯擔任攝政親王,總理大權,而在權利鬥爭中焦頭爛額的斯紛。拉薩姆斯公爵得知精靈叛亂的訊息,無比憤怒,他舉起十五萬皇家騎士團大軍進攻薩克爾森林,意圖撲滅叛亂。其時薩克爾精靈族與拉薩姆斯家結盟百餘年,此時他們的友誼卻那麼脆弱。   斯紛致書自己的叔叔、留守拉薩姆斯首都提撒斯城的福勒爾。拉薩姆斯伯爵,讓他起兵支援,南北合圍精靈王城、位於薩克爾森林中的薩克爾城。可出人意料的是,福勒爾拒絕發兵,久懷鬼胎的他擁兵自重,竟與精靈王孤峰私下結盟,意圖顛覆嫡系家族對拉薩姆斯公國的統治。   爭權失利,內院失火,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斯紛公爵親率大軍殺回拉薩姆斯公國,聲稱要將所有反叛者清除乾淨。   六月初,戰火,已經燃燒到了薩克爾森林……   我本來過著平靜的生活,與托普較較劍技,向牛頓學學物理,為瑪麗安家作作生意,不知覺間時光飛逝,到這年六月,蘇菲婭肚子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臨盆……   生活,在此刻似乎還如此美好,可五月初二哥的一封青鳥急書飛至,一閱之後大驚失色。   原來一直管理拉薩姆斯公國事務的叔叔福勒爾早懷異心,此時趁著精靈之亂,福勒爾幽禁姑姑一家,並彙集自己綢繆已久的私立部隊,竟要篡奪拉薩姆斯公爵寶座。   其時他處死所有對斯紛忠誠的拉薩姆斯老臣,並收買一些拉薩姆斯家族轄下貴族、其中包括擅長飼養獅鷲的吉米兒家。   福勒爾叔叔與二哥斯紛之間的叔侄之爭就要開始,可同樣讓我感慨的是大精靈族長孤峰,孤峰得到黯精靈的幫助決意脫離拉薩姆斯家的統治,重建精靈王國,他平日待人豐厚,待我有如父兄,此時,竟也背叛拉薩姆斯家。   世態,變化竟如此之快,拉薩姆斯家的內亂,我能置身事外麼?   就在自己心亂如麻的時候,蘇菲婭生產了,雖然二哥的信一封一封飛來,我又怎能走開…   ……   六月七日,這是多麼讓人緊張的一天。   我摩拳擦掌,在門外來回跺著步子,幾次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赫斯基比,作為蘇菲婭的表弟,他現已長得很高了。   屋裡蘇菲婭淒厲的痛叫聲陣陣傳來,一下一下揪扯著我的心肺…   我咬著自己的手指頭,苦候,苦候…   時間過得如此之慢,一秒,一秒…   突然屋子裡的女人淒厲至極的連喊數聲後,漸漸平復下來,我渾身熱汗,站起身來…   入耳的,是一陣陣嬰兒啼哭聲,美好的聲音,我心頭一陣陣狂喜…   我當爸爸了…   「…公子…公子…你看…」房門打開處,幾名侍女之後,一身素服的愛麗絲甜笑著,抱著小小包袱行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秋雨、佯德。   我趕忙行過去,雙手連顫,卻不敢把那包袱接到手中。   探頭過去,小傢伙太雛弱了,雙目緊閉,竟睡著了,呵呵…   秋雨嬌笑連連,道:「…恭喜公子了…是個女孩…」   「…女…女孩?…」我一陣的狂喜,真是天遂人願。原來那日與蘇菲婭爭論,蘇菲婭道喜歡男孩,說長大後像我這般模樣,我說要女孩,將來繼承蘇菲婭絕色美貌。   當下小心翼翼抱住小孩兒,輕一點怕鬆脫她,重一點怕箍著她,行入房中。   蘇菲婭躺在床上,秀臉上滿是汗淚,一番虛脫的樣子,此時見我進來,望來的目中流露出濃情,幾乎將我融化,道:「莫拉…你…想好名字沒有?」說著對我伸開雙手。   將女兒交入她美麗母親的懷裡,我笑了笑道:「嗯,就叫她笛利塔爾好了…」   「笛利塔爾…笛利塔爾…嗯…好聽…」臉色有點蒼白,蘇菲婭笑靨如花。   「笛利塔爾」拉薩姆斯俚語中,是鮮花的意思。   我撫摸了她們母女的臉蛋,心中溫甜。   「莫拉…你曾經答應過我的,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的…是麼…」蘇菲婭癡癡望著我,美目中暗含憂鬱。   我溫言應承:「…那是自然…」   「…那你…那你以後不准離開利科本,我們還有笛利塔爾就在這裡過平靜的日子…好麼?」蘇菲婭輕笑著。   「…呃…這個…」呆呆注視她美麗的臉,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其時二哥的急信接連而來,我早在盤算一待蘇菲婭安全產下孩子,自己便直奔前線而去。   「你答應我…」蘇菲婭嗔怒道,竟是十分的急切。   「嗯…好的…」我撒著謊,看著今晚,妻子特別癡纏美麗的臉,那種種神情,竟令自己心下竟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好了…我答應你…安心睡吧…寶貝…」我吻了她的額頭,然後守在床前。   神女輕輕笑著,甜甜睡去。   看著蘇菲婭恬靜的睡臉,我心神激盪,不禁輕輕對她道:「…我答應你…蘇菲婭…等這次的事情一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行出屋子,基斯已將馬匹行具備好。   「你…你這就要走麼…」愛麗絲跟了出來。   我歎了口氣,點頭道:「二哥已與福勒爾叔叔開戰了,我…不能不去…」伸手去握了握愛麗絲的手掌,道:「蘇菲婭和笛利塔她們,就交給你照顧了…」   愛麗絲臉上一紅,點頭應了。   又望了佯德一眼,後者點點頭,示意讓我放心。   翻身上馬,身旁秋雨已坐在馬上,她也要跟我前去。   卻見她紅著眼道:「公子…對不起…我…我…」   我點點頭,想到她是精靈女子,銀鈴待她如姐妹,此時精靈之亂,她自不能置身事外。   當下帶同托普比埃霍夫一干人馬,星夜直奔拉薩姆斯公國而來。   拉薩姆斯公國首都是薩克爾湖畔得提撒斯城,距提撒斯城東北五十里,大森林中便是精靈之城薩克爾…   此時,主掌大權的魯菲斯,拒絕發兵幫助斯紛平叛,其時斯紛與福勒爾叔侄相殘,魯菲斯自是一番隔岸觀火的態度。   從六月初開始,斯紛親率十五萬皇家精銳,在提撒斯城下的百里開闊地帶裡,與福勒爾十萬大軍與十萬精靈聯軍,接連發生幾次激烈交火。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二哥領軍狂衝猛攻,皇家騎士團雖然精銳無比,在敵人的層層堅防下,也是死傷慘重。   6月19日,我趕到了二哥大營。   不知何故,今天大營中氣氛慘淡,滿臉愁雲的老威廉與皇家騎士加奧。盧梭迎出,將我引入主帳去。   剛進大帳,如鼻的是血腥味道,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二哥赤裸著上身躺在木榻上,胸口上滿是鮮血,海倫娜阿姨哭泣著,與幾名侍女不斷擦拭著他身上的鮮血,按住他胸口的傷損,可是鮮血,還在不斷湧出…。   幾名僧侶不斷給他施加著回復魔法,可已毫無止血效果。   「…哥哥…哥哥…」兄弟連心,我猛衝到榻前,看到的,是二哥蒼白無力的臉。   「莫拉…你…你終於來了麼…」二哥吃力的增開眼睛。   我點點頭,伸出手去,想要按住二哥胸口創去,可哪裡竟是一個碗口大小的凹陷,早是無救。   「莫拉…我…我不行了…」二哥虛弱道。   我搖搖頭,眼中泛出熱淚。   雖然曾經恨過他,發誓從此不與他見面,可是現在,我仍然傷心,無論如何,我們是兄弟,他…是我的哥哥…   「莫拉…對不起…我這人經不住誘惑,結果作了不少糊塗事…呵呵…現在想來…真是報應…」二哥苦笑著看我,父親去勢後,這個家只剩下我們二人,可是此刻,他,也要走了…   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我終於流下淚來,道:「不要說了,哥哥…」   「你原諒哥哥麼…」   我猶豫,點頭。   二哥笑了,全身漸漸失去力氣,他苦苦堅持,突然喊道:「加奧呢…把我的佩劍拿來…交給我的弟弟…」   絨發金甲的加奧,執來一把金色長劍,正是名劍帕米紐卡。   我接過這把長劍,感覺一股浩然之氣從劍身上傳來,登時精神一振。   「這…這是…帕米紐卡之劍,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證物…從今天起…你…你就是皇家騎士團第八任團長…我們拉薩姆斯家的族長…」   「我…我…」   「莫拉…」二哥虛弱瞪視著我,道:」昨天…我…我身中冷箭,家寶格拉姆聖劍…失落亂軍中,你…你要找到它,然後…平復叛亂,維護…拉薩姆斯家的榮譽…」   「我…我…」   「答應我…」   我點頭。   「雖然父親不同…我們始終是兄弟…」二哥笑笑,逝去。   「斯紛…斯紛…」海倫娜阿姨痛苦流涕,抱緊了斯紛的屍體。   「神官呢…僧侶呢…快…快…快搶救…」我瘋狂叫著。   ……   我咬牙切齒問起二哥死因。   老威廉取出一把粘血長箭來,看入眼中,我心裡一驚,那是精靈族的穿雲箭。   二哥是中這種強絕的暗器而死麼?   拿起二哥穿過的盔甲,那是精靈王索爾之凱,十分堅固,是某日我送給二哥的禮物。   可此時,精靈王之凱在胸口上破出一個大洞…   寶甲雖然堅固,卻抵不住那惡毒、陰狠的冷箭…   搶過老威廉手中的羽箭,我屏蔽了呼吸,細細端詳著。   是誰…是誰這麼惡毒…卻殺死了我的兄弟…我我要把他碎屍萬斷…   突然,箭竿上幾個細小的精靈字母入目,我拼讀開來…   銀…銀鈴…是她…   這個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是她…是她…殺了哥哥?…   瞬時間,我全身入墜冰窟…   我…我那麼愛她,她…她卻如此對我,竟然殺掉我唯一的兄弟…   我恨…我要報復…   ……   帶著史昂,召集所有騎士團高級將領舉行軍事會議。   圓桌上,不少將領對我這年輕團長頗為看輕,於是我不得不殺雞警猴了。   ……   「比克基。拉法男爵,你對甚為團長的我有什麼意見嗎?」我對著名大鬍子刀疤男冷冷笑道。   比克基是名資深皇家騎士,以前對於二哥斯紛的領導他就存在異議,此時對於我這年僅二十四歲的人,他更不放在眼裡,從二哥親信加奧口中瞭解到,皇家騎士團內部反對派中,比克基是領導級人物。   今天的作戰會議,他竟然拒絕向我這麼團長行禮,因此決定拿他開刀。   「…我實在不認為…你這黃毛小子能夠擔任團長…」比克基冷笑道。   我執起帕米紐卡之劍,冷笑道:「…我有團長證物在手,你敢不敬…」   比克基冷笑不語,態度傲慢。   「…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無禮,但我不能原諒你漠視皇家騎士團的神聖規章…」我冷笑著站起,持劍在手道:「比克基…,以拉薩姆斯家族長的身份,我向你決鬥…」   「…你…你…」見年輕人輕易向以武勇著稱的自己挑戰,比克基暗暗吃驚。   ……   於是帳外空地上,近衛兵整齊團團圍繞,我與比克基面對而立。   「莫拉大人…你…你來真的嗎…刀劍無眼…屬下怕傷著了大人…」比克基流汗道,他已被我殺戮的氣息感染,對我的稱謂首次用到「大人」這個詞。   比克基的樣子像個懦夫,整一個欺軟怕硬的角色,想來是懦弱的哥哥,助長了這個皇家騎士的氣焰。   「你自己小心點吧…」我冷笑道。   一旁托普蜷臂笑道:「比克基大人…你也許還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勞特魯普兄弟…就是曾死在莫拉的手上…」   「什…什麼…」比克基冷汗直流,暗黑騎士勞特魯普兄弟的名聲他聽過,據說任何一人都是劍術高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當下我冷冷一笑,左右雙手分持帕米紐卡之劍與伊達爾非之劍,直攻向皇家騎士比克基。   猛攻數劍,比克基卻是個勇猛人物,劍術也自不錯,並不下於勞特魯普兄弟中任何一人,可是,他遠不是我對手。   於是二人拆得數劍,我一招破劍技戳去,刺入他手腕,登時比克基慘呼一聲,長劍脫手,跟著又一劍戳出,已指住他咽喉。   比克基面無人色,他驚呆了。   他久經沙場,自認為勇武無敵,哪知甫交手幾招,便敗在我手上。   殺不殺他呢?我猶豫了,皇家騎士團中不少是教皇派與魯菲斯派的人物,此時殺了比克基,無疑逼他們狗急跳牆而已。   躊躇半晌,我放下劍來。   眾皇家騎士見我數招內解決比克基,劍術之高不在話下,登時對我倍加恭敬。   於是軍事會議繼續召開,剛才的決鬥,比克基等反對派被我震懾住,此刻在會議中終於老實起來,當下我便與親信卡奧與史昂策劃謀略…   傍晚,面帶淚痕的秋雨向我告辭,我想到哥哥之死,心中對秋雨暗恨,當下任由她離去,一句也不挽留,其時她坐上馬背,再望向面色冷沉的我時,已是珠淚瀅然…         第二節 四面楚歌     ×××××××××××××   記得又大大建議我寫點關於戰爭的政治,來吧,現在不寫不行了…   ×××××××××××××   時間,進入克倫皇歷217年7月。   被仇恨燒昏頭腦的我,仍與福勒爾孤峰的二十萬聯軍,相持在提撒斯城下的數百里開闊地裡。   從軍力上講,我所帶領的皇家騎士團只有十五萬人,但是,這十五萬人卻是精銳中的精銳,五萬的重裝皇家騎兵自不必說,六萬重裝步兵與三萬重裝槍兵、也決不是一般貴族割據勢力所能擁有,另外我還擁有大陸上最強的長弓兵五千、短工兵五千,整個部隊從訓練到裝備,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如果雙方硬對硬的火拚,我敢說叔叔福勒爾的二十萬聯軍,不用半月就會被我清除乾淨。   可是,我的叔叔明顯是非常陰險的。他的二十萬大軍,早早在提撒斯城的坡地上,修築了一層一層的重厚防禦措施,深溝高壘,憑借這些,徹底抹殺了我軍重裝騎兵的優勢,而且大精靈部隊之中的精銳「狙擊手」,他們手持重弓,佩戴「穿雲箭」,隱身重重厚壁之中,不時發出突襲冷箭,穿雲箭威力強橫,這種打法實是重裝騎兵剋星。   更讓人生氣的是,葉林娜娜與溫蒂這大小婊子說翻臉就翻臉,黯精靈的兩萬飛馬騎兵部隊以「復興偉大的精靈王國」為名加入敵軍,他們速度快捷的迅猛突襲令我頭痛不已。再者黯精靈飼養的蜂鳥是刺探軍情的絕佳工具,我軍每每各種部署策略,往往未經啟動,就被他們徹查得一乾二淨。   領軍進行了幾次的正面猛攻,可在敵人的堅固死守面前,皇家戰士們接連剎羽而歸,不僅那討厭的長槍陣,精靈族的「狙擊手」更讓我們損兵折將。   更倒霉的,拉薩姆斯家大半的舊臣均歸附於福勒爾,其中羅依家的吉賽特。羅依飼養了五千餘獅鷲,這種猛禽兇猛無比,實是厲害的空中部隊。   於是在敵人的飛馬騎兵與獅鷲面前,我軍毫無空中優勢,戰局一籌莫展。   ……   8日,海獅子聯盟的兩萬蘭福精銳槍兵趕到,以「支持精靈王國獨立為名」,加入福勒爾陣營,10日,在又一次的正面猛攻之中,我大腿中箭,全軍再次失利。   接下來噩訊接踵而來,給魯菲斯的求援信終於得到回復,這位攝政親王在回信中言道,我與福勒爾叔叔之爭屬於拉薩姆斯公國內務,王國方面不便干預…   讀過回信,我差點氣得吐血,魯菲斯這種說法,擺明了袖手旁觀態度,意思是:「你們叔侄倆盡情打吧,誰打贏了,誰就坐那拉薩姆斯公爵的位置,反正魯菲斯的利益絲毫不變…」   12日,幾名暗黑騎士團使者來到,呈上諾阿諾德信函,內中言道:諾阿諾德對我「仰慕」已久,願出兵與我結盟,助我繼承公爵寶座,但條件是要我交出比埃霍夫等人,並宣誓向暗黑其時團效忠。   其時國內政局複雜,撒繁敗亡之後,暗黑帝國在齊蒙羅草原分得大片土地,並從阿姆斯葛爾大陸不斷往阿爾維斯整兵,而魯菲斯雖登上攝政親王的寶座,並得到繼承岡紛公國的西爾菲斯支持,可此時阿爾維斯國內大半的親貴與暗黑騎士團有勾結,從名義上阿爾維斯王國是與暗黑帝國結盟狀態,可實際上暗黑帝國正有對阿爾維斯蠶食鯨吞之勢,魯菲斯內外倍受壓力,朝中形勢甚為微妙…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諾阿諾德拉攏我這一手,無疑想借拉薩姆斯內訌之機,對我這正統繼承人加以籠絡,實現逐步蠶食阿爾維斯目的。   我見信之後大怒,暗恨他們卑鄙無恥,又想到蘭方特慘死時,暗黑騎士團作惡不少,當下不顧史昂等人勸阻,割下使者鼻子,將他趕出營去。   14日,福勒爾軍抓住我軍頹勢,破天荒的開始了反撲,其時我軍傷亡既重,騎士團內部反對派呼聲更高,士氣低糜,於是一戰之後雖未大敗,卻仍是節節敗退。   18日,探馬來報,暗黑騎士團五萬大軍從西部的撒繁公國趕到,進駐芬托爾斯北部、小城休斯頓附近,意圖不明。   20日,阿爾維斯女王潘拉手諭傳到,看之卻是魯菲斯筆跡,令我停止提撒斯城進攻,交出皇家騎士團兵權。   25日,阿爾維斯王國內部,切斷了對我軍的糧草供應。   對我而言,形勢越來越嚴峻,正面的福勒爾聯軍堅如鐵壁,側向的暗黑聯軍虎勢端端,後方的魯菲斯急於削我兵權,內部的騎士團反對派蠢蠢欲動…   真是四面楚歌啊。   我彷彿已踏上了蘭方特的前車之履…   又抵住福勒爾軍兩次反撲,局勢法嚴峻了。   這日與史昂商議,後者堅持建議我退兵,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心下猶豫,難道…哥哥的仇就這麼算了嗎?姑姑一家…還在福勒爾手中…她們怎麼辦?正苦惱間,營外衛兵回報,竟是老威廉領著一干拉薩姆斯老臣,攏集數萬部隊前來增援,隨行還帶來不少糧草。   艱苦之中,再看見威廉那張熟悉溫和的、帶著黑眼罩的老臉時,我差點流下淚來…   第二日,又有巴拉克與波比領著一股傭兵部隊來援,自撒繁內亂之後,波比被魯菲斯任命為桑普公國內迪科斯城的領主,而巴拉克、米雪爾應他邀約同住,此時不理魯菲斯命令,私自帶了些親衛軍隊與巴拉克前來助戰,讓我十分感動。   第三日,竟又有數萬的冥加戰士來援,領頭一名騎士手持雙手大劍,正是路特加。那日在克林南一戰與他失散,本以為他遇到不測,此時相見,別有一番欣喜。   三天裡軍力糧草得到補充,自覺頹勢盡,到第四日卻又有數千騎兵來援,我見那領軍中年男子藍發方臉,面似相識,不禁好奇,而威廉見到那男子面孔,面色更驚。   心中好奇,問到那男子姓名後,我不禁呆了…   ×××××××××××××××更新手記:   猜一猜,猜一猜,這個男子是哪個?   沒有答題的讀者盡快答題啊!!注意,流下你作者比較熟悉的名字,大獎等著你呢。   目前已答讀者考核積分:merlin:54(+3,前三個答題的加點分,呵呵)   snakelee20:52(+2)   槍斃一片:21(+1)   亞速:52fleet-wj:63(不虧是斑竹,準確率真高,就你及格啊!!)   雪月飛揚:46晶體生命體:40xonjing:56zhq7139651         重裝騎兵的優點及其致命的缺點,作者的解釋     XXXXXXXXXXXXXXXXX   由於皇家騎兵屬於重裝騎兵,筆者不得不寫出點自己的理解,與大家分享。   在下井底之蛙,可能存在很多理解錯誤,歡迎在天鷹幻劍與我理論。   XXXXXXXXXXXXXXXXX   從小對歐洲中世紀騎士文化感興趣,最早的時候是小學時看過一部名為《BlackKnight》的電影,片中的騎士身著重甲,騎在大馬上的陣地衝鋒,給當時被欺騙於國內「武俠式戰鬥」的我造成很大衝擊,從此迷上的騎士文化。   與東方人相比,歐洲人更注重武器、盔甲的改良與精造,一位身著精工打造的板甲的騎士,坐在馬上簡直可被認為是一座鐵塔。這樣的重裝騎兵擁有極大的防禦力與衝擊力,在陣地作戰中更有不可替代的地位。然而,由於鋼製盔甲的重量問題,重裝騎兵的速度與耐力受到很大的考驗,即使是北歐良種馬,拖著一名渾身重甲的騎兵的情況下,奔跑速度甚至及不上一匹健壯點的驢子,機動性差、可持續衝擊時間短構成了重裝騎兵的最大弱點。其次由於盔甲的設計缺陷,一名身著重甲的騎士所能完成的動作是相當有限的,很難想像以為背著數百斤金屬的人類還能奔跑、跳躍,而稍微體弱點的騎兵如果落在地上,估計也是爬不起來的,因此,重裝騎兵的陣形突擊不能形成的話,他們將毫無殺傷力。   雖然剛制光華的板甲可能抵去大部分短弓輕弩的襲擊,也幾乎不怕劍和槍的戳砍,但極大殺傷力的長弓放出的重箭可能射穿重騎兵的鎧甲,但更為恐怖的是,實戰中敵人首先攻擊的,絕不是騎兵盔甲重重的身體,而是他們身下防守較薄的馬匹。這一點是致命的,失去馬匹的重騎兵根本造不成任何殺傷力,負重不堪的他們甚至連奔跑一百米都感到困難。   所謂「射人先射馬」,就是這個道理。   在一些戰例中,長弓,實現了對重騎兵突擊的有效殺傷,而長槍方陣,也是陣地戰中有效遏制重騎突擊的重要方略。   長槍方陣都是抵禦重裝騎兵的有利武器,不過,相比於正面對的陣地對撼,襲擊敵人馬匹。蒙古人似乎找到了對付重騎兵更有效的辦法。蒙古人是遊牧民族,在「文明人」眼中,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文化與任何信仰可言,可正是這樣一個民族,徹底宣告了西歐中世紀經典戰策的末日。   有些人認為,對比於歐洲馬,蒙古馬雖然矮小瘦弱,卻長於耐力,個人認為這個結論是有失偏頗的。其實對比兩種馬的耐性,很難說出誰優誰劣,難道將蒙馬和歐馬各拉個幾匹跑出幾天幾夜,然後分出高下?相信不會有人作過這樣的實驗的。   然而蒙古西征的實戰結果,歐洲的重騎兵為何會輸得一敗塗地呢。者其中存在三個原因。   第一,還是「耐力」問題。讀者可能奇怪,剛剛筆者講到否認歐洲馬與蒙古馬存在較大的耐力差異,那此刻為何又將「耐力」提出來呢?其實,在戰鬥中,蒙古人胡服輕騎,本身給馬匹造成的負擔就降到了最低,按蒙古人的戰術,講求的是速度,拼的是機動性,這一點,那些護身重裝鎧甲的騎士們,明顯是遠遠不及,與蒙古人的雜種亂馬相比,雖然他們胯下的是優種良駒,可是巨大的負重將他們速度的優勢變為徹底的弱勢,跑一百米他們也許只拉下20米,可是跑兩百米就他們能拉下50米,如果跑幾千米以上的話,他們就不得不停下來,讓自己的馬匹休息…   第二,是部隊編制問題。經歷了在東亞與金、夏、宋王朝等的接連戰事。雖然仍處于氏族奴隸階段的蒙古人,卻建立起一套完整嚴密的兵制,士官的任命賞罰與戰功直接相關,等級制度鮮明,兵權集中、軍紀嚴明,不僅士兵的士氣高漲,更重要的是部隊的出擊調動簡潔迅速,與之相對,西歐諸國中軍隊大多掌握在各領主手中,領主領主之間各自為政,很容易形成困守孤城的局面。其時蒙古人每次西征軍力並不甚多,而攻陷一個個孤立無援的孤城卻已足夠。由於重裝騎兵造價奇高(從駿馬、到騎士、到盔甲、到武器),一般的領主幾乎不能形成幾千的重騎部隊,而與之相對蒙古人成千上萬的輕騎兵經常以多打少,無往而不利。   第三,是戰術問題。與只習慣於陣地猛攻的歐洲人相比,蒙古人更善於發揮輕騎快馬的優勢,他們迂迴擾動牽引敵人,然後採用迅猛凌厲的突襲。可以這麼認為,蒙古人不作避開重裝騎兵的鋒芒,更不會與蠢到與他們正面對撼,而是採取牽引擾動的戰術,消耗重裝騎兵的腳力,然後將他們逐步分割,最後消滅。按重騎兵的速度,跟本追不上輕身奔跑的蒙古騎兵,而等他們追行疲累需要駐馬休息時候,狡猾的蒙古人又殺回來了,於是蒙古人不斷的來回騷擾,重裝騎兵的體能很快被徹底耗盡,直到這時,才是蒙古人出擊時機,這時疲累頭頂的重騎馬匹更本奔跑不起來,那些苦不堪言的重騎兵們此時甚至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於是蒙古人將那重裝騎士一個個拽下馬來,剝下他們的盔甲賣錢,割斷他們的頭顱回去領賞。昔日馳騁沙場的重騎兵落到如此下場,實在是非常可悲…   綜上所述,重騎兵存在著不可彌補的缺陷,然而這個兵種的失敗,更重要是來自於戰術與軍隊編制的應用上。但即便如此,毫無疑問,在陣地作戰中重裝騎兵是絕對鋒利的武器,奔跑達到一定速度的重騎兵帶有極大的動量,而他們身上的重甲幾乎能抵禦大部分的輕型武器(鐵錘、鐵鑽除外),他們猶如移動的堡壘、無堅不摧,確可被認為是中世紀陸戰部隊之王。但是所有這些,當他們遇上全部由輕騎組成、毫無陣形可言的蒙古部隊時,都發生了改變,優勢轉化成劣勢、勝利轉化成失敗…   時光流逝,重裝騎兵很快退出了歷史舞台。然而騎兵最為一種特殊的兵種,一直被沿用道十九世紀初,然而火器出現後,沒有任何的盔甲能抵擋鋒利的子彈,此時的騎兵,也更注重於機動性與迅速性,不再屬於重裝騎兵了。   ×××××××××××××更新手記:   有的遊戲中出現了「重裝弓兵」的名稱,我覺得很是好笑,呵呵呵呵…   以下是幾位書友得分的排行。   realahaha:76   lijiekh:45   秋楓情:56   騎士之心:46   yuwenge:45   ×××××××××××××附錄(引用):克雷西戰役與英國長弓   在1346年8月26日克雷西戰役中,英國步兵作為步、騎聯合兵種戰鬥編隊中的主要成分,對英國取得戰爭勝利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是用英國長弓的弓箭兵,又是英國步兵中的關鍵力量,正式依靠它,才重創並擊敗了但是最難對付的法國騎兵。   1346年7月,為了支援佛蘭德和布列塔尼處境危險的盟軍,英王愛德華三世率部從樸次茅斯出發,渡海抵達法國北岸。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他穿過法國西北部地區,來到歐洲的低地國家(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等國)背後。法王菲利普六世率領的軍隊,比英軍強大的多,緊緊的追趕著前面的敵人。   英軍在克雷西——茵彭特尤村莊附近找到一塊合適的戰場,控制著法軍追擊的必經之路。英軍精心擺好的作戰陣勢是︰右翼部隊靠近克雷賽城,有一條河作屏障;左翼部隊位於瓦迪庫爾特村的前方,有樹林和步兵挖掘的戰壕作掩護。英軍分為3個支隊或稱「戰鬥大隊」,各隊兵力大致相等。其中,左、右分隊並排在一起,左分隊由諾薩姆頓伯爵指揮;右分隊由韋爾死亡子(黑王子)率領;第三分隊位於他們的後方,由愛德華國王親自率領。 英軍總兵力約2萬人。國王站在一座風車內,從那裡可以觀察整個戰鬥的進展,並及時的向下屬發出命令。   每個分隊的中央是一個由1000名不騎馬的重騎兵組成的方陣,縱深為6排,每排長250碼。英國騎兵多數不騎馬作戰,原因是︰1、要為弓箭兵及從事反擊的小股騎兵預備隊提供作戰機動的堅強後盾;2、在心理上,要是弓箭兵堅信,他們不會被自己的騎兵拋棄不管,一定能夠頂住法國騎兵的衝鋒。   弓箭兵部署在每個分隊側翼的外層,按梯隊形狀向前排列,這樣可以互不影響的將火力集中於一點。又恰好排在英軍中央的前面,會合成一個倒v字形對準敵人。在每個分隊中央的後面,是一小部分騎在馬上的重騎兵預備隊。一旦正面防線被突破,預備隊就可以發動反衝擊。白天,英格蘭和威爾士步兵在陣地前面起伏不平的地域,挖掘了許多陷坑,用來阻止法國騎兵的突擊。   法軍兵力將近6萬,其中有1.2萬重騎兵、6千名僱傭的熱那亞十字弓兵,1.7萬名輕騎兵和2.5萬名公社徵募兵,這些徵募兵是一群跟在後面紀律鬆散的步兵。   下午6點鐘左右,法軍沒有進行任何偵察或警戒,進入了英軍的作戰陣地,排成了長長的一路縱隊前進。法王菲利普想把隊伍整頓好再前進,於是把十字弓兵拉到了隊伍的前面。但是那些騎士卻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不聽指揮。於是,法軍的先頭部隊跟在熱那亞步兵的後面,一窩蜂的向前衝去。   熱那亞僱傭十字弓兵紀律嚴明,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形,穿過谷地,然後開始爬坡。他們在離英軍150碼之處停下來,向對方射箭,但大多沒有命中目標,繼續向前移動時,英軍的長箭鋪天蓋地的飛來,熱那亞步兵遭到打擊,潰不成軍的往後退。可是法軍的先頭部隊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他們策馬向前,不過弓箭兵的死活,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踏著意大利人的身體發動衝鋒,隊伍也是亂七八糟。   霎時間,斜坡上便佈滿了亂糟糟的披著盔甲的騎士和馬匹。可憐的熱那亞步兵不僅遭到英軍雨點般的射擊,還遭到法蘭西騎士的踐踏。法軍代價沉重的進攻也沒有奏效,每次的衝擊都被英軍騎兵分隊擋了回去。法軍似乎不知道吸取教訓,一次又一次的發起突擊衝鋒,一次又一次的遭到失敗。這種自殺性的突擊反反覆覆的進行了十五六次,整支部隊都變得七零八落、疲憊不堪,最後只好倒旗認輸。   不太長的山谷裡,到處是法國人的屍體,其中有1542位勛爵與騎士,1。5萬名重騎兵、十字弓兵和步兵,還有成千上萬匹馬的屍體。他們橫七豎八、血肉模糊,情景令人毛骨悚然。與此相對照的,英軍死傷人員僅200人,其中兩名騎士,40名重騎兵和弓箭手,100名左右的威爾士步兵。   在這次戰鬥中,英國長弓發揮了重要作用。13世紀,長弓在英國得到了發展,她加速了當時作為優勢兵種的騎兵的衰落。從愛德華一世(1272-1307年)到亨利八世(1509-1547年),英國君主無不果斷的大力發展弓箭部隊,提高弓的殺傷力,使長弓這一兵器得到長足發展。雨水常使弩失效,英國長弓卻不怕雨,它可以把箭射出200碼以外,只比舊式滑膛火槍的射程稍近一點。箭可以穿透一英吋厚的木板,甚至可以穿透胸甲。這種長弓對付騎兵特別有效。箭矢雖然不能穿透重裝騎手的披甲,卻可以射傷或射死馬匹,騎士因此會從馬上摔下來而失去戰鬥力,常常束手就擒。弓箭手或者成散開隊形,或者成橫隊作戰。英國長弓甚至對最初的輕火器也還保持著優勢地位,因為當時的火槍每裝填發射一次,長弓可以發射六次。長弓的威力和使用靈活的特點,不僅導致了十字弓的淘汰,甚至直到16世紀末,伊麗莎白女王還企圖重新把這種民族長弓列為戰鬥武器。   英軍在克雷西戰役中,擊敗了約3倍於自己的敵人,勝利是巨大的。然而,就連英國人自己也沒有完全領悟到這次勝利是如何取得的。在14世紀,有些國家紛紛效仿英國人的做法,讓重騎兵下馬作戰,然而只是東施效顰,並沒有找到英國人取勝的關鍵。那其實就是,讓下馬作戰的騎兵與弓箭兵互相掩護,與騎在馬上的騎兵緊密結合,從而把投射兵器的殺傷力、防禦的耐久力與機動突擊性靈活的結合起來。         第三節 聲東擊西     與那藍發男子互通姓名,他名字竟是「巴斯滕。拜安」,斯佈雷家近衛騎兵團團長。   初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禁愣住。   那日初知身世,曾在家中向幾名老傭苦挖,結果終於挖出自己親身父親名字…   「巴斯滕。拜安」…   此時面對著這半老的藍發男人,他看著我時,略帶皺紋的臉上似有感慨,似有愧疚,又似有慈祥…   難道,他就是…我的…   再看看身旁老威廉驚呆的神色,我已斷定此人定是巴斯滕。拜安,當下心情激盪,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   夜間,在床上翻覆無法入睡,心裡正亂,突聽帳外衛兵呼喝,接著一名少女輕呼道:「莫拉…莫拉殿下…你在麼…」   微微一驚,我翻身下床,行出帳來。   帳外,只見兩看門衛兵攔住藍發少女絲絲,不讓她進帳。   「莫拉…哥,…你…」絲絲與衛兵推持著,神色緊張,望著我的臉。   「你…喊我什麼…」我喝退衛兵,將她帶入帳來。   「…我的爸爸…名字是巴斯滕。拜安,你…你知道麼…他的事麼…」   「……」我點點頭,卻抓住絲絲的手。   「那…你…你知道…你是我哥哥羅…」絲絲甜笑起來。   我又點點頭。   絲絲言道,那日巴斯滕見到我的樣子,回去後一直感傷痛苦,其時被自己的女兒絲絲一再逼問下,終於說出了他、西蒙與金拉的往事。   絲絲又道,當年巴斯滕作了對不起西蒙的事情,自覺羞愧,隱身高原之中,憑借出色的才幹當上了斯佈雷家的將軍,與一女子結婚後生下了絲絲。後來絲絲母親病逝,他們父女相依為命,生活到也平靜,直到那日在齊蒙羅遇見我,這才掀起巴斯滕心裡的感傷往事。   「我…我能叫你哥哥麼…」絲絲水靈靈的大眼睛,楚楚望著我。   我歎了聲,點點頭。   絲絲一喜,道:「那…那你有空去看看爸爸…跟他說說話…他…他實在…很想仔細看看你…又…又不好…跟你說話…」   我微微猶豫,點頭答應。   絲絲登時歡喜,道:「…爸爸…肯定…會非常開心的…」   接下來絲絲告訴我,此次拉薩姆斯內亂,斯佈雷家本絕不願派兵援助,經過科娃與巴斯滕二人的努力周旋,斯佈雷國王這才撥出一萬輕騎兵來。   聽她言語,不禁想到科娃的那夜溫情,暗想她此時是已婚之身,卻仍是幫著我,自己茫然失措中不禁感激,便向絲絲問起科娃近況,絲絲笑道,科娃公主此時已然懷孕,在宮中簡居不出。   我聞聽此言,又是一驚,想到科娃的清傲神韻,此時卻懷了別人的骨肉,不由得呆了。   (大大們不要緊張啊!我不會暗害你們的…)   兄妹兩聊了很久,夜半時分,我這才將絲絲送出帳去。   其時親生父親就在眼前,我心中一陣激動,就要過去相見,轉念間卻又微微猶豫,終於還是行動不得。   第二日召開軍事會議,老威廉、巴斯滕等久經沙場,史昂又是個智囊,眾人合計,都認為我軍連翻失禮,如果仍保持與福勒爾軍的正面強攻戰術,將很難取得較好戰果。   其時福勒爾軍以蘭福精銳槍兵為前陣,配合防禦工事,大精靈弓手部隊位於二線,重裝步兵與騎兵固守主陣,空中又有飛馬部隊與獅鷲部隊配合,可攻可守,強攻實難湊效。   一番商議,最後史昂提出一個作戰策略,名為聲東擊西。   威廉、巴斯滕、比埃霍夫等人聽得史昂詳細描述的方略,均是大大叫妙。   我也是心頭狂喜,卻見史昂尖尖的臉上眼圈黑腫,暗道此人的精妙策略,定是徹夜苦思而得,不禁欽佩,於是輕拍他得肩膀問候。   計策既定,立即下令全軍籌備,等到一切設計妥當,卻又過了半日。   克倫皇歷8月8日,由卡奧指揮大軍,對福勒爾發動佯攻,兩軍相峙於提撒斯城城南二十餘里得開闊平原上。   (注意:佯攻這個詞!!)   今天陽光熾烈,一早起來,天氣就異常炎熱。   全軍靠近坡地紮營,三萬騎兵位於側翼,十萬重裝步兵與槍兵位列主陣,而且,今日史昂故意將陣形擺得熙攘一點,旗幟分插,令敵人辨不清軍力虛實。   敵人二十萬大軍擺陣,長度寬度均超出我們五成,但見他們長槍兵前排,其後的騎兵部隊、森林半獸人部隊與精靈騎兵位於中間兩翼,主陣中是福勒爾的親衛步兵以及大精靈的長弓部隊 ,遠看去,但見敵陣密集而列,堅固猶如鐵牆,而那鐵牆之中數百高大的暗綠樹形生物身影,正是精靈族盟友樹人部隊。   其時與福勒爾軍一個半月苦戰,開始我們過於相信皇家騎士團的實力,只憑借皇家騎士團堅不可摧的突擊力,對敵陣發動正面強攻。   結果精靈族密佈的狙擊手與長弓部隊讓我們吃盡了苦頭,而那身高達到四米以上的樹人更是根基穩健,等閒的單體騎兵突擊在它們面前猶如兒戲,戰鬥中,皇家騎兵突擊屢屢打不開局面,反被敵人飛行部隊突襲後線步兵陣線,導致我軍前後脫節,幾次險些潰敗。   於是逐漸改變戰術,由攻轉守,再到攻守平衡,如此與福勒爾多翻纏鬥,說實話,其實後來我很要感謝福勒爾叔叔,不是他的苦苦為難,我不可能將學校的陣地戰術逐漸運用靈活自如。   不過,福勒爾也不虧是拉薩姆斯家的人,他各項臨陣戰術運用嫻熟,而且我經過半月較量,還發現自己這位叔叔尤其擅長打防守戰,他精於調動部隊的陣形,彌補防守空缺,並擅長緩解地獄正面猛攻。   今天,指揮全軍作戰的是史昂,開戰後他變擺出防守陣形,苦苦與敵耗住,於是攻防消耗戰又開始了…   雙方正面的尖攻固守戰持續了兩天,然而與此同時,繞開正面戰場的我,正領著卸去重甲的四萬皇騎兵精銳,正馬不停蹄,急奔趕往薩克爾森林精靈王城的路上。   兩日,我們連夜趕路,僅用兩日行完原來四日的路程,來到薩克爾森林之畔。   於是全軍略略整頓,馬蹄布裹,我領著四萬人馬,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密林中。   薩克爾森林連綿百里,樹木蒼鬱無比,尋常人行入林中,九成會迷入死路。薩克爾精靈族的狙擊哨兵隨時隱伏樹上,能輕易射殺來敵,如是往日,要想正面進攻薩克爾城,實艱難無比。   可是今天,數萬精靈大軍傾巢出擊,精靈王城中後防空虛,而且更重要的是,從小在薩克爾長大的我,熟悉森林中通往薩克爾城的每一條秘道…   半夜時分,一望無際的墨綠色森林裡,一座微微突起的山寨建築特別顯眼,薩克爾城用堅石與木料砌成,由於處在森林深處,城牆上張滿了綠色苔蘚,古樸優雅的城樓建築,似乎暗喻了大精靈族人恬靜優雅的風度…   皇家騎兵擺成一字長蛇形,近乎無聲無息向林中深處馳去。騎兵疾行的身體擦著四周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輕響,讓人黑夜中聽來格外緊張…   幹掉幾個哨卡,全軍緩緩靠近原始森林中的古城、那彷彿那深碧綠的海洋裡,一座微微隆起的山峰…   直到全軍城門附近列隊整齊,可城樓上的精靈守兵,仍未發現我們行蹤。   這個,可能因為多年和平寧靜的生活,麻痺了他們那引以為傲的靈敏耳朵吧…   我冷笑了笑,輕吹口哨,於是隨軍而來的席法、還有哥舒加的近百鷹人傭兵立時輕拍雙翼,貼著城牆緩緩飛上去…   四下裡靜悄無聲,我們等候半晌,但聽城中幾聲嘶叫聲響,接著,只聽薩克爾城那長滿苔蘚的厚重鐵門發出「嘎嘎嘎」的沉響,緩緩打了開了…   席法、哥舒加成功了,我臉上泛起冷酷的笑意,雙手持劍,馳馬靜候待命的騎兵列陣前,呼道:「…勇士們…我以皇家騎士團團長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對所有精靈叛黨…格殺勿論…」   「…哦…」皇家步兵們振臂高呼,馬群,流水般衝入毫無防備的精靈城中。   大精靈族人的特點是,他們精通技巧,身手敏捷,但是他們身體單薄,力氣微弱,肉搏戰中只能成為其它族人的屠殺對象。   我所帶來的皇家騎兵,是大陸中最精銳的戰士,近戰突擊已是極強,而更重要的,此時精靈大軍傾巢出動,薩克爾城中的守軍不到一萬,剩下的大多老弱婦孺。此刻,猝不及防的精靈部隊不堪一擊,與他們搏鬥相當於屠殺,勝利,來得是那麼的容易。   精靈族的狙擊手聞名大陸,他們隱蔽密處,只要稍稍瞄準,那鋒利無比的穿雲箭,就能在數里外解決敵人的頭目,然而衝殺城內的我們,不會給熟睡中的他們太多機會。從空而落的鷹人部隊的利斧尖槍,輕易便能讓他們血肉模糊…   幾個騎兵縱隊燃起隨身的火把,四處拋散,薩克爾城絕大部分建築實為木製,一經火焰燃著,立時烈火熊熊…   不久,本是寧謐的薩克爾城中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精靈族人的嘶喊哭號充耳可聞,皇家騎兵以中隊中隊為單位四處橫衝直撞,鮮血,染紅了薩克爾城的每一個角落…   有巴拉克的細劍、托普的巨斧與赫姆赫資的雙劍左右援護、捷達的聖弓與楊克爾的聖杖後方支持,我肆無忌憚的衝殺入敵群長劍亂舞,慘叫哭喊聲中,很快精靈族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盔甲…   兩米外一名綠色袍服的狙擊手彎弓搭箭,只待射擊,被我虎撲去一劍辟出,那狙擊手頓時頭顱飛去,像西瓜樣兒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血漸三尺,灑在我臉上…   火光之中,我魔神一般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臭女人,你敢背叛我…   你…射死我哥哥…   大精靈族,你敢背叛…我們拉薩姆斯家…   哈哈哈哈,我要報復,我要你們付出代價…哈哈哈哈…   今夜,我要你們後悔!!   ×××××××××××××××   更新手記:   給出幾名將軍的幾項戰術能力。(S,A,B,C,D)由高到低   莫拉(目前)   戰場應變:S 防守陣形:D 攻擊陣形:B 戰略策劃:C 領導能力:D 精確判斷:D 堅韌程度:A 蘭方特戰場應變:C 防守陣形:C 攻擊陣形:C 戰略策劃:B 領導能力:B 精確判斷:C 堅韌程度:B 巴斯滕戰場應變:C 防守陣形:B 攻擊陣形:B 戰略策劃:B 領導能力:B 精確判斷:B 堅韌程度:B 威廉戰場應變:D 防守陣形:A 攻擊陣形:D 戰略策劃:D 領導能力:A 精確判斷:C 堅韌程度:S 福勒爾戰場應變:D 防守陣形:A 攻擊陣形:D 戰略策劃:D 領導能力:D 精確判斷:D 堅韌程度:A 諾阿諾德戰場應變:B 防守陣形:C 攻擊陣形:A 戰略策劃:C 領導能力:C 精確判斷:C 堅韌程度:B 史昂戰場應變:B 防守陣形:B 攻擊陣形:B 戰略策劃:S 領導能力:D 精確判斷:S 堅韌程度:C 魯菲斯戰場應變:A 防守陣形:A 攻擊陣形:A 戰略策劃:S 領導能力:S 精確判斷:A 堅韌程度:C 葉林娜娜戰場應變:D 防守陣形:C 攻擊陣形:C 戰略策劃:C 領導能力:C 精確判斷:D 堅韌程度:D 孤峰戰場應變:D 防守陣形:B 攻擊陣形:C 戰略策劃:C 領導能力:B 精確判斷:B 堅韌程度:C   綜合能力達到S的,只有魯菲斯與史昂二人。   目前莫拉的能力:(SABCD)   劍術:A 槍術:C 弓箭:D 戰斧:C 力量:B 魔力:D耐力:A 意識:A 靈性:S 天賦:A 福勒爾:劍術:B 槍術:C 弓箭:D 戰斧:D 力量:C 魔力:D 耐力:D 意識:D 靈性:D 天賦:D 孤峰劍術:B 槍術:C 弓箭:A 戰斧:D 力量:B 魔力:C 耐力:B 意識:C 靈性:C 天賦:C 諾阿諾德:劍術:S 槍術:D 弓箭:D 戰斧:D 力量:S 魔力:C 耐力:A意識:S靈性:S 天賦:S 魯菲斯:劍術:A 槍術:C 弓箭:C 戰斧:C 力量:B 魔力:S 耐力:S 意識:S靈性:S 天賦:S   大大們,猜猜下節的名字:)         第四節 鈴逝     精靈王城薩克爾,我多麼熟悉的地方啊。   曾幾何時,那個仙子般美麗的女人曾牽著我的手,無數次的遊歷著這裡大街小巷,品嚐那精靈的小點,觀賞那精靈的雜技藝…   又曾幾何時,在精靈城樓的小塔上,我拉著她的手,勇敢的說著:「銀鈴姐姐…長大後…我…我要娶你作新娘…」結果,讓這當時高我一個頭的絕俗美人兒,臉上羞出兩片紅雲…   ……   而今天,我仍是循著一條熟悉的道路前進著。   可完全不同的是,我在不停的屠殺。   寡不敵眾精靈士兵紛紛被殺,有些人放下武器。   率領大軍,我直衝入精靈王宮。   宮門處守著幾名高大的樹人,身高五米的他們是精靈族親密的夥伴。   發出深沉的呼呼聲,樹人那碩大的木爪子揮掃,登時將猛衝而上的十餘名皇家騎兵擊飛了出去。其餘一堆戰士拿劍持槍,衝上去將樹人圍住,有的甚至攀上樹人身體亂砍亂挫,木屑飛濺,身材高大的樹人毫無損傷。   悶鬥一陣,幾名樹人守在門口紋風不動,到是我們的士兵一陣亂打,不僅未衝入宮門,反倒死傷一片。   無奈令全軍退回,吩咐部下準備火箭,卻見比埃霍夫高聲吟唱火系魔法,幾個巨大的火球擊中樹人身體,那樹人登時高聲嘶喊呼叫著四處逃散…   樹人懼火逃竄,宮門瞬時讓開,全軍歡呼連連…   揮軍殺入宮門,哪知迎面遇上精靈狙擊手層疊排列的箭陣,騎兵隊一陣的停滯。   「放箭…」年已俞百的精靈王孤峰高聲下令。   箭光如雨,迎面而來,我軍前排人馬登時倒下一片,箭雨中夾雜的幾支穿雲箭,戳入我軍陣中,竟能連穿眾人身體,餘勢不息。   我一記「白刃取」,接下直衝面門而來一支利箭,身上冷汗直冒,可身旁老威廉冷哼一聲,回頭看去,卻見他胸口連中三箭,厚厚的板甲已被射穿,魁梧的身軀直直往後便倒。   「…威廉…」我大吼一聲,跳下馬去,抱住他漸血的身子。   「…呃…呃…」威廉嘴中鮮血直淌,一隻老手伸出,緊緊抓住我的肩膀,咕嚕著向說些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   「…威廉叔叔…你堅持住…」眼見威廉已是傷重垂死,我腦中一片片的盲熱,聲音沙啞了…   無視我如何努力的呼喊,威廉獨眼的老臉上滿是痛苦,他瞳孔上翻,身體接連顫抖之後,不動了…   「威廉…威廉…」我瘋狂搖著這位家族老臣的屍體,可是毫無效果。   他,死了,被敵人殺死了…   周圍喊殺連天,人影晃動,我抱著威廉的屍體,望著他熟悉的獨眼老臉,我心中急痛。   戰爭,就是這樣麼…   死亡,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心痛,又有點想哭,我扇了自己一耳光…   賤人,有什麼好哭的。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殺死敵人…哭,是弱者得行為。   我咬咬牙,放下威廉的屍體,持劍站起,又衝入那殺戮之中…   皇家騎兵死傷登重,但趁著敵人弓開裝箭的時機,戰士們立即揮突衝擊,呼喊著的騎潮,登時衝入精靈弓手群中,混戰…碰撞…屠殺…   在發狂的我的帶領下,近戰很快分出高下,精靈戰士紛紛伏誅。   地上屍體堆積,很快,敵人只剩孤峰一人,他華服長劍,頭戴金冠,身旁護著兩隻獨角獸,凶悍異常,皇家騎兵們將他團團圍住,卻不敢貿然靠近。   「…孤峰叔叔…」心情無比低沉,我持劍行出,來到這一人二獸面前。   「莫拉,是你…」一隻金角獨角獸認出了我,他是昔日我和銀鈴的朋友。   「讓開…西特…這是拉薩姆斯家與精靈族之間的恩怨,讓我們自己解決…」我瞪著獨角獸西特,緩緩走近。   「不要這樣…莫拉…」西特低頭豎角成防守姿式,擋在我面前。   「讓開,否則…」我狠狠瞪著這昔日朋友,直起劍來。   西特還待頑抗,卻被旁邊一隻銀角雌性獨角獸勸道:「算了,西特…他們之間恩怨…。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唉…姆特…人與精靈…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呢…」西特歎了聲,與姆特一道閃到了旁邊。   (獨角獸分雌雄,角雄金雌銀)   現場已被制壓。皇家士兵重圍之中一塊空地,我與孤峰對面而立。   「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拉薩姆斯家…」我不禁問道。   「為了精靈王國的復興,」孤峰淡淡笑道:「我們精靈族人沒理由永遠人類的統治,200年前,我們就曾擁有自己的精靈王國,但人類的侵略改變了一切…」   我冷笑道:「拉薩姆斯家待你們不薄,這麼多年來,我們對薩克爾精靈族的賦稅…是全公國最低的…」   「你說的不錯…」孤峰歎了口氣道:「不過精靈族需要獨立自主,哪怕只是名譽上的…」說著取下頭上的金冠,看著我道:「不過我實在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攻到薩克爾城裡…」   我苦笑了笑。   孤峰執起劍來,豪壯道:「不用多說了…來吧…小莫拉…跟我決鬥吧,像個勇士的樣子…」   雙劍交叉胸前,我淡淡說了句:「知道嗎,孤峰叔叔…以前我一直當你親叔叔看待…」   孤峰淡淡一笑,隨即虎吼一聲,出劍撲來。   交手開始了,孤峰並不精通劍術,所憑的只是勇猛而已,與他相比,我有很多優勢:年輕力壯、劍術精湛、經驗豐富(作為精靈族王,孤峰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   纏鬥五劍之後,我雙劍成剪夾住孤峰來劍,猛的一絞,「破劍技」使出,孤峰長劍立斷,他身體一個踉蹌,已栽倒在地。   長劍伸出,指到他胸口,我笑了。   孤峰也笑了,「我輸了…殺了我吧…小莫拉…」   我歎了口氣,心念幾轉,激動甚至中想道:「銀鈴,你殺死我哥哥,今天我就殺了你爹爹,也讓你苦痛苦痛,哈哈哈哈哈…」於是長劍待要插下,望見孤峰慈愛的臉頰,心中一酸,腦中絲絲往事翻湧,竟動不了手。   ……   精靈衛兵盡被俘殺,半夜之前薩克爾城已陷入掌握中。   逮住一名精靈大臣,逼迫他偽造告急文書,俱言精靈城如何被我圍攻陷入困境、急需救援。再把這文書用青鳥傳出,交到福勒爾聯軍的蒼雷手中。   結果果如史昂所料,蒼雷收信大驚,與葉林娜娜商議,立時調動十萬精靈人馬,回救薩克爾城。   精靈人馬離去,提撒斯防線立時崩潰。正面被皇家騎士團迎頭痛擊,福勒爾慘敗,退守提撒斯城內,龜縮不出。   攻克薩克爾城後,我回軍南下,於第二日傍晚與解除正面之憂、領兩萬輕騎前來的巴斯滕會合,埋伏於提撒斯往薩克爾路上的險要坡地附近。   (注意,主角出發奇襲薩克爾的同時,巴斯滕擊退福勒爾軍後便帶領斯佈雷輕騎出發,連夜趕路,如此方能趕上)   這是一條狹窄小路,是通往薩克爾城的捷徑。   路一側,是高高斜坡,我下令全軍埋伏高高坡地上,安然隱蔽,路的另一側是陡峭的峽谷,谷下是灘流的河水。   黯精靈家的蜂鳥數度在頭上飛過,均被帶著漁網的鷹人士兵截殺…   這種鷹人配漁網的方法,正是鷹人族捕殺飛禽的絕技。於是黯精靈引以為豪的偵察部隊,竟成了士兵們的飯後燒烤…   第三日黎明,身處山頂的幾名偵察兵發回信號,言道敵軍已至。我下令全軍各就各位,準備強襲。   羊腸小道上顯出敵人的身影,黯精靈三萬飛馬部隊先行,隨後的是三萬精靈輕騎,最後是四萬精靈弓手與精靈步兵。   他們軍容整齊,迅疾行進,但士兵們疲憊不堪,想來是連夜趕路所至。   經過大半夜休息,此時我們精神飽滿,以逸待勞莫過於此。   強襲只在此刻!我抽出長劍,高呼道:「…我莫拉。拉薩姆斯,以拉薩姆斯公國的名義下令,全軍突擊…」   山坡上靜候良久、列陣整齊的輕騎隊齊聲高呼,順著坡地陡峭,蜂擁著廝殺而下。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天地間一片的灰藍,順著滾滾衝下的人流,碎石灰塵亂飛,而坡上排列整齊的弓手射出一陣陣箭雨,扎入那猝不及防的精靈群中,慘叫聲震天。   敵群登時大亂,索拉家的飛馬長在飛行迅速,但此時經過大半夜趕路,那飛馬疲勞已極,再無法飛動,被兇猛絕倫的皇家騎兵衝殺下來,瞬時只有挨宰的份兒。   此時的精靈部隊,是如此的軟弱不堪。   我領著騎兵隊衝殺至坡下時,胯下愛駒已踩死數人,四處亂軍喊殺,精靈兵亂成一團,而那些「狙擊手」,更是騎兵們追殺的第一目標,他們幾乎來不及放出一支羽箭,便被斬殺馬下。   喊殺振天,血流遍地。   敵人的數目,其實不在我軍之下,可是開戰不過片刻,我心中已有成竹:我們贏了。   我們以逸待勞,順著山坡的地勢伏擊,敵人更本毫無還手之力。   亂軍中精靈士兵拚命反抗,但是他們的掙扎卻如此無力,他們不少人互相擁擠推拉,跌下峽谷的數不勝數。   不久戰局已被控制,大半敵軍繳械。青虹、赤霞等黯精靈女將抵擋不住,領著些飛馬騎兵,順峽谷斷裂之勢滑翔逃去。   很快精靈士兵四下潰逃,只銀鈴蒼雷兄妹領著幾名精靈士兵深陷騎兵重圍,兀自負隅頑抗。   皇家騎兵圍馳砍殺,銀鈴身周的精靈親衛越來越少,不久只剩數十人。   我冷笑著馳馬過去,手勢一打,團團圍住的騎兵讓開條路來。   下得馬來,踏著腳下亂堆的屍體,我緩緩行入群中央。   銀鈴與蒼雷滿身血污,與幾名精靈士兵背靠一起,被周圍數不清的騎兵圍困,長槍劍刃明亮,四面八方指向他們薄弱的身體。   「…是…是你…」銀鈴望著緩緩行來的我,竟呆住了。   「好…是你…好…莫拉…你贏了…」蒼雷歎了口氣,把長劍插入地中。   其餘精靈士兵紛紛放下武器。   我目不轉睛,直直向銀鈴走去。   銀鈴面色白透如紙,美目與我對視,身體輕輕的顫抖著。   身旁幾名對我橫眉相向的精靈士兵,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我只是緩緩行過去。   滿身血污,她仍是那麼清麗,即使直到此刻,我對她仍是那麼留戀。   許久未見,我想看看她。   我想好好看看這個女人,她非常的美麗。   我想好好仔細的看看這個可恨的女人,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我那麼愛她,她竟然殘忍殺死我的哥哥,我唯一生存的兄弟…   ……   一個黑皮膚黯精靈男子,突然斜向裡走出來,擋我在面前。   我見過那黯精靈男子,他是溫蒂的表哥西比克,現在是銀鈴的丈夫。   「滾開…」我冷冷道。   「你…你想對她幹什麼…」他顫聲道,仍擋在我面前。   呵呵…多麼可愛又可笑的一個男人。   他幾乎什麼都不懂,他以為憑他綿薄之力就能保護銀鈴,他以為我還會給他一點點反抗的餘地,他甚至以為,他是那麼愛著銀鈴,甚至勝過我…   我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手掌揮出,加上瞬獄劍的手法,一耳光已把他打飛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哼哼嗤嗤再爬不起來。   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緩緩行到銀鈴身前。   銀鈴皺了皺眉頭,有點關心的望著地上的西比克,又望著我,道:「…你…你沒必要打他的…」   「…怎麼…。你心痛了…」我冷笑。   見我狠毒的樣子,銀鈴歎了口氣,美目中淚光如霧。   我伸出手去,已撫上她白透的秀臉,手指接觸她肌膚的那剎那,她渾身緊張得一顫,卻沒有拒絕。   手緩緩而撫下她的臉,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白玉般的脖子,我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我哥哥…」   銀鈴登時喘不過氣,被我冷笑著提起來。   「莫拉…你住手…」蒼雷咆哮著撲過來,我一腳踢出,他翻了個根鬥。   我獰笑著掐著銀鈴,手爪不斷收緊…   銀鈴被我捏在手中,像綿羊掙扎…   心中快意,我正自發狂,突然手臂被旁邊躍來一個倩影扯住,那是個精靈少女,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喊道:「公子…公子…你不要這樣…」   她是秋雨。   我微微一愣,手掌一鬆,銀鈴跌倒在地上,掙扎不起。   秋雨哭泣著扶助著精靈郡主。   精靈郡主好久才緩過氣來,她只是呆呆望著我,落淚道:「…莫拉…你…你哥哥是我害死的…你…你要是恨…就殺了我吧…」   我早心痛到了喉管,恨入了骨髓,於是手中長劍舉起…   哪知花容帶雨的秋雨擋在面前,又是哭又講,言道那日二哥斯紛與蒼雷交手,蒼雷眼見就要死在二哥手上,銀鈴迫不得已出手,結果才誤傷了二哥性命…   是誤傷嗎,但是…即使如此…哥哥還是死在她手上…   我恨…   「閃開…」我一把將秋雨推開,長劍指在銀鈴頸子上。   晶瑩的淚水滑下她白玉般的臉頰,此時她淡紅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竟是濃濃的溫情。「…是我對你不起…你殺了我吧…」她淡淡道。   殺了她?就這樣殺了她?   不行,我不能這樣放過她,殺了她,我會從此每天想她,我會恨她,我還會愛她…呵呵…這個賤人如意算盤到不錯…   想死…沒那麼容易…   我要折磨她…折磨她…   我也要她恨我…要她恨我…   冷冷笑著,我環視四周,目光落在剛從地上爬起的蒼雷身上,心中惡意翻湧,已有計較。   「呵呵呵…你殺我的哥哥…我就殺回給你…呵呵呵呵呵…」我淫笑著,緩緩走到蒼雷面前,長劍指到蒼雷胸口。   果然,恬靜待死的銀鈴緊張了,她蹙眉急道:「不…不要…莫拉…你…不要殺我哥哥…」   「哈哈哈哈…賤人,等著為你哥哥收屍吧…」我獰笑著,長劍就要刺入蒼雷胸口。   「不…不要…」美目中淚光晶瑩,銀鈴咬著嘴唇,猛然間纖手支起長弓,玉指搭上羽箭,直直瞄準了我。   「哦…你想射殺我嗎…」我冷笑著,打個手勢,示意就要對銀鈴攻擊的皇家騎兵不要行動,道:「好啊,你放箭吧…就像射死我哥哥那樣…。」說著長劍緩緩刺入,泛出血花 「不…不要逼我…」銀鈴淚如雨下。   「哈哈哈哈哈…」我長劍戳出,就要取蒼雷性命。   「莫拉…」銀鈴嬌呼著出手了,就在這一瞬間,「不要…小姐…」一旁的秋雨扯動了銀鈴手臂。   銀鈴拿捏很準,本待射我手中長劍,可轉瞬間被秋雨扯動,失去准心之下,羽箭直飛出來…   明亮的箭矢,斜斜的向我飛過來,在我的瞳孔中,箭矢的映像越來越大。   「噗噗」破肉聲響…   「…啊…」猛然間,右眼直至顱內一陣徹骨的劇痛,毫無防範的我,登時仰天翻倒。   好痛啊,這個惡毒的女人,她竟然瞄準了我的眼睛…   我…我以後只有一隻眼睛了…   劇痛,延伸到自己心底,此刻我只剩一隻眼睛,能看見事物了…   轉瞬間,蒼雷呆了,而拉扯著的秋雨和銀鈴也呆了…   當我再蹣跚著站起的時候,一手拔出了自己顱內的箭矢,竟帶出自己的一個瞳仁來。   溫熱的腥苦液體從空空的眼皮下泉湧而出,濕潤了我的臉,流入我的脖頸,流到我的胸口…   劇痛,令我半個身子麻痺了…   然而我的心,更痛…   紅木長弓登登的落在地上,銀鈴與秋雨呆了…   「莫拉…公子…你…你…」秋雨登時哭了起來,想要過來攙扶站立不穩的我。   是怒,是恨,我實不知此時自己的感受,狂笑之中,一掌就將秋雨推翻在地…   幾名親兵呼喊連連,手持槍劍就要上去對銀鈴動手,卻被我喝住道:「…住手…不准傷她…哈哈…哈哈哈哈…」   精靈郡主呆立當場,癡癡的看著我,她似乎已失去了靈魂,臉上白得再無一絲血色,她緊皺的細細柳眉,淒苦自怨的眼睛,痛苦內疚的粉靨,傷宛欲絕的神情,似乎對她而言射我這一箭,卻比射入她體內好要痛苦百倍……   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齒,將手中箭矢拋到地上,:「銀鈴…好…好…你走吧…帶你的哥哥走,我…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說著又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她背叛了我,又殺了我哥哥,還射瞎我的右眼,呵呵…呵呵…我還要放她走…豈非好笑得很…   我瘋了麼…   「…你…你很痛麼…小莫拉…姐姐射傷了你…很…很是實在過意不去…」銀鈴癡癡的說著,語聲哽咽間竟笑了起來,她傻傻的樣子,似乎已神智不清一般…   神情似已痛苦欲絕,面容彷彿柔腸寸碎,她的美目幾欲滴出血來,卻又輕輕笑道:「姐姐…姐姐這種壞女人…總是…總是害你不淺…還不如死了的好…」說著緩緩淒然而笑,轉過身子向外行出。   現場人似被她淒美的神情懾住,重重圍住的皇家騎兵讓開條道,任由她愣愣的行著,行到那路側陡峭的懸崖上。   「銀鈴…你…不要…」蒼雷這才清醒過來,大喊著。   我愣在原地,看著銀鈴嬌弱的背影緩緩行開,呆了。   女人停在崖邊,終於緩緩回過頭來,她那淚痕未乾的臉上竟微帶笑意,而那雙湖水般清澈的淡紅色眼睛直直望向我,內中儘是輕鬆自在,儘是溫柔依戀…   她緩緩眨了下眼睛,嘴角對我輕佻一笑,隨即轉身跳出,她那苗條的身影瞬時象只輕靈的燕子般,躍下崖去…   「小姐…你…你…」秋雨淚流滿面,奔過去想要救助,可是已然不及。   「不…」蒼雷大呼了起來。   我仍在發呆,彷彿面前發生的,是夢一般。   她…她跳下去了?這…是真的麼…這個可惡的女人…   她…她就這麼死了?   我不禁好笑,捂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臉急奔到崖邊…   懸崖垂直數十丈,陡峭無比,崖下那灘急如同萬馬奔騰的水流宣洩,哪裡見得到她的蹤影…   「銀鈴…銀鈴…」我緩緩伏下,在崖邊嘶喊,可是哪裡又有回音。   她…她真的死了麼…   不是開玩笑的吧…我…我不能讓她死…   我…我不能讓她死…   我咬著嘴唇,心如刀絞,獨目中眼淚流出,臉上血淚交融…   「…銀鈴姐姐…你…你…怎能就這麼死了…怎麼能…」         第五節 城破     心中傷楚,再無心與精靈族為難,將蒼雷孤峰放去,撤出薩克爾森林的駐軍。   其時與蒼雷分別,見他眼中露出複雜神色,有哀傷,有失意,也有感慨。   秋雨並未隨著蒼雷離去,她只靜靜跟在我身後,時時偷看我獨眼的臉,偷偷落淚…   精靈大軍既敗,福勒爾聯軍已然大勢盡去。   我新失右目,行動視物都是困難,其時老威廉戰死,銀鈴落崖,我心情更低糜不已,其時秋雨伺候我身旁,處處受人冷眼欺負也自忍住,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銀鈴死後,我對精靈族滿腔憤恨之情化為烏有,其時看見秋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兒,便想將她摟入懷裡說些溫情話兒,可頹喪間,卻終於未能行動。   這日傍晚巴斯滕與史昂商議,言道此時暗黑騎士團數萬大軍窺視在旁,而新近探子帶回的信息也道,西爾菲斯率領五萬犀角獸騎士秘密侵入拉薩姆斯公國、行蹤鬼祟,而此時,我軍圍困提撒斯城近月,傷亡甚重,糧草短缺,勝利攻城,已刻不容緩。   於是採用收買人心之計,派輕騎兵四處繞城而行、搖旗吶喊,言道但凡叛軍兵士,只要倒戈降服者,一律既往不咎。又招來小矮人阿圖魯與物理學家牛頓,令他們改造隨軍的投石機械,力求加大殺傷力,轟壞城牆。   阿圖魯精通製造工藝,牛頓精通力學原理,投石機在二人合作之下,威力增長數倍。   其時圍城月餘,一些拉薩姆斯小貴族紛紛歸附,糧草支援不成問題。   克倫皇歷217年8月10日,一切準備妥當,攻城戰再次開始。   其時我與巴斯滕親自並肩作戰多日,兩人甚是默契,幾名拉薩姆斯老將對巴斯滕也是熟悉,其時我和他父子雖然未能相認,之間,卻只隔了張紙。   這日讓牛頓調整位置角度,用阿圖魯改良加強的投石機一陣子猛砸,原本堅固的城牆上立時缺陷頹痕,煙灰石屑騰起,直砸得半晌,城上堅石箭塔紛倒,厚厚的磚牆,竟一片片塌下…   利用皇家騎士團的精銳長弓,壓制敵軍城頭火力。由托普帶領的皇家步兵縱隊,輕裝持盾,架起雲梯紛紛往城上攀去。   提撒斯城雖是拉薩姆斯公國首都,城牆堅厚,可在投石機與箭陣的支援下,攻城戰順利多多,守城軍士不斷投降潰退。   由牛頓訓練的數十名勇士祭起魔法陣,接連幾個大型的「物理爆破」使出,提撒斯城堅固的大門登時破開。   「是時候了,莫拉殿下!(注意稱謂的轉變)」渾身金甲的卡奧策馬身前。   我帶傷上陣,身著修補過的精靈王鎧甲,舉起帕米紐卡之劍,喝道:「勇士們,為了皇家騎士團的榮譽,衝鋒吧…」   在兩名打著藍色皇騎士大旗的打旗官陪同下,卡奧率領皇家重騎編隊,潮水般湧入提撒斯城內,殺入城中的,這是一股黃金之潮流啊,此時迎面而來的福勒爾叛軍,竟是那麼不堪一擊,授首的授首,投降的投降。   城內到處混亂一片,更有不少人高聲呼喊道:「皇家騎士團來了,拉薩姆斯家的繼承人、莫拉。拉薩姆斯大公來了…叛軍中放棄反抗者,既往不咎!」   「放下武器吧,向莫拉大人投誠吧!」…類似呼聲此起彼伏,這又是史昂的妙計了。   我軍士氣高漲,而福勒爾軍卻是聞風喪膽,降者甚眾。   數千名白毛獅鷲,在渾身黑袍的吉賽特指揮下,直往城門口堵塞。獅鷲身高兩米多,體重百多公斤,集結成群下與騎兵們近身廝鬥,大大減弱了我軍騎兵的突擊之勢。   高高的青石城門處,黃金的鐵騎之流湧入進去,卻被大片大片的白毛獅鷲堵死城門,鷲鳴人吼,亂成一片。   下令捷達帶領短弓手從後方支援而上,一陣陣箭雨射出,堵在皇家騎兵之前的獅鷲部隊登時成片倒地,皇家騎兵士氣高漲,終於衝入內城…   吉賽特策馬想逃,卻被一名皇家騎兵用槍桿砸下馬去,生擒活捉。   繼續殺入城中心,拉薩姆斯公爵府邸門前,衛兵如鳥獸散,由幾名死黨簇擁著的福勒爾叔叔手持聖劍格拉姆,以姑姑帕特拉一家三口為人質,困守府中。   四周喊殺震天,提撒斯城已然攻陷。   數千鐵騎將公爵府團團圍住,我自帶一撥精兵衝入府門。   大堂中,迎面便看見福勒爾叔叔死灰般的臉。   下馬近前,單目看了看縛在他身前的姑姑一家,我歎聲道:「福勒爾叔叔…」   「不要叫我叔叔…」福勒爾叔叔咆哮著,他天生張了個苦臉,面部肌肉幾乎便不能活動,實是個怪胎,更不可想像的是,據說他的身體極度畸形,無法生育。   「莫拉…你…你的臉…」姑姑驚望著帶眼罩的我。   「莫拉哥哥,你…你…」米蒂妮也自驚呆了。   對著姑姑表妹苦笑了笑,又對福勒爾言道:「叔叔…我們同是拉薩姆斯家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福勒爾叔叔暴笑大叫道:「為什麼?…你們這些人怎會知道我一生的遺憾…從小便不被家人看重,我在你爸爸西蒙面前,只是一個小丑罷了…嘿嘿嘿…」   「福勒爾叔叔,無倫怎樣…你…你先放了帕特拉姑姑一家…」我柔聲道:「我…我們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好商量的…」說著緩緩向他行去。   「…你不要過來…」福勒爾「苦著臉」一劍指上姑丈的咽喉,喝道。   我只得站住。   「我恨你們,我恨西蒙…我恨為什麼同為兄弟…我竟生得這副鬼模樣…」叔叔咬牙切道。   我歎了口氣,無話可說。   府邸已被皇家騎兵重重包圍,福勒爾叔叔兀自放狂。   「好了,小莫拉,你現在放下武器,給我慢慢走過來?」福勒爾冷笑道:「不然,就和你親愛得姑姑姑丈說再見吧…」   「不…不要…」帕特拉姑姑急叫道。姑丈也道:「莫拉,你不要管我…」米蒂妮表妹面色慘白喊道:「莫拉哥哥…」   我正猶豫著,突見福勒爾冷笑一聲,在姑姑的尖叫聲中,聖劍登時貫穿姑丈的身體。   鮮血長流,姑丈登時斃命。   被縛住的帕特拉姑姑掙扎著,嘶聲哭道:「福勒爾,你這喪心病狂的混蛋…」福勒爾狂笑不已。   眼見姑姑模樣,想到往日她待我諸般恩情,當下不再猶豫,插長劍地上,「好…福勒爾叔叔…我過來了…」我緊咬牙根,緩緩向他行去, 「不要…莫拉表哥…」米蒂妮哭道。   聖劍架在姑姑的脖子上,福勒爾冷笑著看我,道:「好,莫拉…只要再殺了你,拉薩姆斯家還是我的天下…哈哈哈哈…」   眼見我越走越近,福勒爾只要揮手一劍,就能將我斬死。   雙目直直注在我身上,內中濃濃親情,「莫拉…你又不聽話了…讓你不要管我的…」姑姑淡淡笑了笑,突然身體前傾,脖子劃在劍刃上,立時血漸當場,「媽媽…媽媽…」米蒂妮痛哭起來。   福勒爾一驚,拋開帕特拉屍身,向我一個猛撲,聖劍劃出一個圓弧當頭斬下。   我正驚詫於姑姑之死,瞬間格拉姆聖劍已當頭斬下,閃避已是不及,無奈之下空手入白刃…   轉瞬間,聖劍那明亮無比的劍鋒被我夾在手中,劍梁光滑無比,從由聖劍劍柄上傳來的巨大力道,使我幾乎支持不住,沾著姑姑鮮血的劍刃…一寸一寸貼近我腦門。   「哈哈哈…死吧…西蒙的兒子…」福勒爾得意笑了,其時他被聖劍的黃金光氣籠住,力量整加數倍。   「神聖的聖劍格拉姆啊,偉大的戰神啊,難道你武勇之魂,甘心落在如此一個卑鄙之徒手中蹂躪嗎…」我無奈中暴怒長呼,一手抓住格拉姆的劍刃,劍鋒割開我的手掌,鮮血流出,浸濕劍刃。   眼見福勒爾一劍削下,很快就能切開我手掌,斬入我頭顱…   我漸漸不支,福勒爾,已開始獰笑了…   轉瞬間,奇跡,竟然出現。   也許那忠勇的聖劍之魂,在不願為卑鄙下流之人使用。   聖劍沖天的黃金光華四射,劍刃中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傳入我體內,神聖之氣蕩漾我全身。   耳邊似乎能聽到戰神的呼喚:「…以戰神的名義,授予真正的勇士,聖戰士的名譽與無雙的力量…」瞬時間籠罩在福勒爾叔叔的黃金光氣,慢慢流動到我的身上。   戰神之魂,是戰神之魂賦予了我力量。   心中豪氣萬丈,我手掌一撇,聖劍格拉姆發出一聲脆響,從福勒爾手中脫出。   沒有聖劍的守護,福勒爾只是一個猥褻老男,他踉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驚恐的望著我。   「…聖劍有靈…不會被你這種卑鄙小人使用的…」我端詳著手中的聖劍,那黃金的劍柄,鑽石般的劍刃,紅寶石裝飾的劍梁,那四周環繞的金光閃閃的戰神之氣,心中堅毅。   仗劍福勒爾身前,我冷笑著,「不…不要殺我…」福勒爾畏懼得哭了出來。   我,能夠饒他嗎,他殺了我最愛的姑姑。   「下地獄去吧,福勒爾叔叔…」長劍蕩處,福勒爾的頭顱變為兩半…   「莫拉…莫拉…」姑姑呻吟著,我心中一驚,急行過去,抱住姑姑身體,「媽媽…媽媽…」雙手反綁的米蒂妮也斜向裡依過來,滿面是淚。   「姑姑…」見她脖頸上血流如注,已是無救,我流下淚來。   繼老威廉之後,姑姑也要死了。   我心中泛起悲涼…   「莫拉…我要去了…拉薩姆斯家…拉薩姆斯家就剩下你和米蒂妮二人,以後…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姑姑艱難的道。   我點點頭。   「嗯…這才好…乖孩子…」姑姑一笑,瞑目逝去。「媽媽…」米蒂妮痛哭出來…   ……   提撒斯城制壓。   老威廉等戰死將士的屍體被厚葬,吉賽特等頑抗到底的福勒爾的死黨都被判處絞刑,行刑令由我親自簽發。   嘿嘿…這些人叛亂為害,實是害死我姑姑二哥的元兇…   他們臨上絞刑架時候,據說一個二個都是嘶哭求饒不停,其中連平日裡冷靜陰沉的吉賽特也不例外,他大呼著:「…莫拉殿下…不要殺我…我求求你…我宣誓向你效忠…」可惜強壯的鄶子手更本不搭理他,吉賽特…很快被懸掛在高高的絞繩上,他的屍體…隨著風緩緩輕蕩…   這一日將姑姑、姑丈的屍體,都葬入拉薩姆斯家的祖墳。   米蒂妮佇立墳前良久,淚如雨下,無奈下,我摟住她的身子不斷安慰。   表妹伏在我的肩頭,眼淚流了大灘,最後她楚楚說道:「莫拉哥哥…以後我只有你了…你…你可不准離開我…拋棄我…」我見她明眸皓齒,姿色竟不在銀鈴之下,實是美人兒一個,再看她眉目間一股神態,竟有幾分姑姑樣子,心下納罕,這小妮子看來跟定自己了…   「傻丫頭…你表哥現在只剩下一隻眼睛…不再是你以前的表哥咯…」我苦笑說著,心情低落,不知道蘇菲婭愛麗絲看見我這個樣子,會作何感想,還有我的笛利塔爾,以後他的爸爸只剩一隻眼睛了…   米蒂妮歎了口氣,玉手伸上捧起我的臉,癡癡望著我道:「…還不明白嗎…莫拉表哥…別說你只剩一隻眼睛…就算你…你再……我…我也還是…」說著,梨花帶雨的臉上竟泛出暈紅,腳尖踮起,已吻在我唇上…   XXXXXXXXXXXXX   更新手記:   本節帶著一個疑難問題,大家細細看《箭傷》與《鈴逝》兩節,會發現因為幾率不同,銀鈴射傷主角的位置不同,導致接下來銀鈴的表現也不同,試問大大們,銀鈴的表現有什麼不同,由此而知她的心思有什麼不同,為什麼尋死方式也不同??   XXXXXXXXXXXXX         第六節 軍亂     叛亂既平,公國內外仍是動盪不安。   十五萬大軍駐紮提撒斯城內,下令張貼檄文,安撫百姓。   福勒爾死後,我成為拉薩姆斯家名義上唯一的嫡系血脈,且手握重兵,於是公國大小貴族蜂擁依附,派系派系之間勾心鬥角之事不斷…   我早厭煩貴族們陰險勢力的醜惡嘴臉,加之此時心情抑鬱無比,只想早日返回利科本,好抱抱自己的剛出生的寶貝女兒,哪知公國的政務財務諸般纏繞上身,哪裡得閒。   姑姑慘死,表妹米蒂妮傷情之下大病一場,高燒不退,總算有秋雨臨床悉心照顧,近月後方才漸漸康復。   某日,行到大榕樹下埋葬諾依維爾之地,想到昔日好友已然隔世,不禁生出淒涼之感,又想到蘭方特等好友盡逝,感傷處心中酸苦。盲目間信步走動,來到父母墳前時,卻遇上巴斯滕父女。其時絲絲走開,我和巴斯滕在墳前憑弔,巴斯滕談起些些往事,告訴我母親年輕時情狀,又講述他與西蒙年輕時友誼,看著巴斯滕溫和的老臉,我心中生出陣陣暖意,於是父子兩漸漸深聊…   交談中,我好奇問他道:「…你…這麼多年了…有沒有想念媽媽呢?」   巴斯滕聞言一愕,雙目中閃出痛苦淒涼的神色,隨後又變為落寞癡迷,良久,他苦笑著,竟是未能回答我的問題。   ……   8月23日,拉薩姆斯公國大小貴族公推我為公國繼承人,頭戴金冠的我華服長袍,坐在黃金的大椅上,接受四方中小貴族的朝拜。   其時我舉起金劍帕米紐卡,冊封史昂、路特加等人為拉薩姆斯家騎士,並將路特加的一萬冥加士兵正式歸入提撒斯城衛隊。   說句實話,拉薩姆斯公爵的寶座,實非我心中所想,雜亂的瑣事碎務令我頭大如斗,痛苦不已,所幸捷達在政治外交方面似乎有傑出的天賦與興趣,於是讓捷達改名易姓,擔任拉薩姆斯政務大臣,幫我分憂…   於是整天渾渾噩噩,只想回到利科本的妻子身邊,時間進入217年9月,不知覺間的我,早就一步步踏入巨大的陰謀之中…   其時西爾菲斯五萬犀角獸騎兵與諾阿諾德的五萬暗黑騎兵,以「協助鋪平拉薩姆斯叛亂為名」,分從東南西南兩向,紮營提撒斯城城郊三十里位置。   我心下早在起疑,其時我率軍攻打提撒斯之時,西爾菲斯與諾阿諾德兩個王八蛋就各領五萬人馬虎視一旁,只等著坐收漁人之利,此刻待我平息叛亂,他們卻又領軍前來,其心必然叵測。   心中納悶,他們兩方就想要進攻提撒斯城嗎…不…他們不會這麼蠢,我手中有十五萬皇家騎士團精兵、五萬拉薩姆斯貴族私有聯軍,正面開戰他們不會有勝算,而且西爾菲斯素來是魯菲斯的走狗,諾阿諾德又與魯菲斯簽訂了友盟條約…魯菲斯…按理不會跟我們拉薩姆斯家撕臉開戰吧…   於是派出信使,數度送信西爾菲斯營中,言道叛亂已平,讓他急速從拉薩姆斯公國內退軍,哪知信使接二連三派出,卻是杳無音信,而西爾菲斯五萬部隊穩駐提撒斯西郊,安然不動。   於是西爾菲斯與諾阿諾德各五萬軍隊,此時成犄角之勢夾住提撒斯西南大門。   我料知如情絕不尋常,又不敢貿然領兵出擊,與史昂商議,後者也是愁眉深鎖,猜不透西爾菲斯有什麼詭計,無奈之下,我下令全軍分派哨兵,嚴守城池,與西、諾軍團對峙。   如此又過了兩日,這天已是10月12日。   今天,天氣依然十分炎熱,這晚我探望了病體初癒的米蒂妮,回到自己房間時,秋雨服侍我寬衣入睡,我看著秋雨有點憔悴的臉,暗忖月來這小美人兒瘦了,其時精靈反亂,我二哥慘死,秋雨雖然平日裡人緣極好,卻也少不了四處倍受冷遇,她默默忍耐著,自是吃了不少苦。我心中暗歎,其實自己心生芥蒂,別說已好幾月沒再寵幸她,就是跟她多說幾句話也不能夠。此時看著秋雨淒楚的樣兒,心中憐惜,終於抓住秋雨幫我寬衣軟玉般的手掌…   「殿下(注意稱謂)…」秋雨低低呼了聲,美目迎上來,內中滿是酸楚與熱切,那嬌柔的身子輕輕晃動,隨時便要依到我懷裡一般…   心中泛起一股熱意,我呆呆望著她,努力望著她,似乎能從她嬌巧的臉上找到一絲另一個人的影子…   「你…你下去休息吧…」我歎了口氣,鬆開她的手…   「莫拉公子…」秋雨與我默然相對,良久,見我決絕神色,她咬了咬嘴唇,終於點了點頭,目中珠淚直墜,便轉身急奔出去…   耳中似乎已聽到她輕輕啜泣聲音,我又歎了口氣…   心裡亂,輾轉半夜這才睡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城內呼號廝殺之聲大響,大驚之下醒來,隨便批起幾件衣服,到床頭取劍時,發現劍鞘中空,哪有愛劍伊達爾非的痕跡。   推開窗戶,夜色之下,提撒斯城內火光沖天,街道上人流馬匹胡亂衝撞,紛亂不已…   「敵人殺進城來了…敵人殺進城來了…」,」著火了…著火了…」人喊聲四下亂起…   陡見如此情景,我方寸大亂,卻又十分詫異,提撒斯城防衛隊是我和史昂親自分置、嚴密設防,並且緊密關注西、諾兩軍動向,饒是暗黑騎兵驍勇,絕不可能輕易殺入城來。   「來人啦,來人啦…」身著便袍,我高呼著奔出臥室,走道裡火炬燃得通亮,卻一個侍從的人影兒也沒有。   我驚異的奔入公爵府大廳,卻見到大廳中央靜靜立著數十名金甲皇家步兵,步兵排列之前,靜立著一名大鬍子刀疤臉貴族,正是皇家騎士比克基。   「比…比克基…你…你在這裡幹什麼…今天…不是你當值看守南門嗎…」看著比克基獰笑而來的臉,我隱隱嗅出不好的預感,問道。   「哈哈哈哈…尊敬的團長大人…我奉我主人諾阿諾德先生的命令,特真誠前來…邀請你成為暗黑騎士團的尊貴的客人…」比克基對我鞠躬行禮,然後詭笑著一個手勢,登時那數十名金甲騎兵手持利劍,把我團團圍住。   「比…比克基…原來…你…你是暗黑騎士團的內奸?」我驚呆了。   「內奸…哈哈哈哈…公爵大人,您的言辭真不妥當,難道你不知道…大概從十年前開始,皇家騎士團內部就存在著成三個黨派…」   「三個黨派?…」   「呵呵…其時也並不複雜,有被盧克比收買的反對派,有愚忠於克倫家的保皇派,而另外一些人…呵呵…就像我…對暗黑騎士團開出的高額報酬較感興趣…。僅此而已…」比克基得意笑道。   (熟悉的讀者可能知道:喬屬於反對派,斯通、斯紛屬於保皇派)   「呵呵…所以你就成為暗黑騎士團的走狗了…」我冷笑著,右手往腰下直探,可是那裡原本懸掛著長劍的地方,此刻空無一物。   「走狗?很難聽的用詞哦…莫拉殿下…」比克基冷笑道:「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嘿嘿…知道您劍術高超,昨天我特地買通您的侍者…把你臥室的劍偷了出來…」   「也是你打開南門…讓暗黑騎士團輕易偷襲提撒斯城…」心中惱怒不已,我沉聲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有十五萬皇家騎兵,你們不可能贏的…」   「十五萬…不…不…莫拉大人,能忠誠於您的部隊不會超過五萬…」比克基繼續冷笑。   「你…你…」看著比克基得意的樣子,我心中暗驚,難道皇家騎士團內部的暗黑派,已經控制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好了,莫拉大人…我們這就走吧…」比克基冷笑,在他的手勢下,幾名皇家步兵緩緩向我靠近…   眼見手無寸鐵的我就要束手被擒,突然斜向裡一聲怒吼聲響「住手…」,接著一個蹣跚著的身影衝入廳來。   那身影矮小,渾身染血,胸口數個深深的傷口,手中還握著一柄長劍…   比克基回頭,瞟了那身影一眼,吃驚道:「這…這小子…竟然還不死,我都刺了他五劍…」   「莫…莫拉大人…接…接著…啊…」那身影以吃力的聲音嘶喊著,艱難舉臂,向人群中拋來一長長物事…   「基…基斯…是你…」聽到那熟悉的喊聲,我不禁呆了,對是他,此刻他渾身是血,我幾乎認不出他了,雙目愣愣抬起,望見基斯向我高高拋來的物事,那明晃晃的菱紋長劍啊,正是我的愛劍伊達爾非啊…   使盡最後一絲力氣,基斯那弱矮的身子很快倒下了…   「基斯…」我虎吼一聲,腦中瞬時熾熱無比,伸手,接劍,迎著四向裡直撲而來衛兵的金甲身影,縮身,扭腰,手中愛劍注滿剛劍之氣,身體化為陀螺一般,淡淡火光下,伴隨著我急轉的身影,長劍幻化出一道明亮的圓環形,於是手腕著力處,破甲入骨聲紛響,鮮血狂灑,近十名皇家步兵,登時被一刀斬為兩段,屍骸滾飛四米開外…   餘眾俱駭,紛紛退卻,比克基見我如此勇猛,也驚懼得連退兩步,「比克基…受死吧…」我憤怒已極,身體化為雄獅般,向比克基當頭撲下,此時比克基渾身金甲,而我身無寸甲,身手靈活相差更如天壤之別,當下比克基堪堪抵擋我兩劍,卻被我第三劍斬斷手腕,他痛呼著滾落地面,被我一個箭步跟上去,踩在胸口,長劍指住脖子。   其餘幾名皇家步兵登時如鳥獸散,腳下的比克基苦苦求饒道:「莫…莫拉大人…莫拉殿下…求…求求您…不…不要殺我…我…我發誓對您效忠…」   「…去對你的死神效忠吧…比克基…」我冷笑著,長劍杵下,結果他罪惡的生命。   行到基斯身旁抱起他的身子時,小伙子渾身輕輕顫抖著,已然不行了…   「莫拉大人…你快走…快…」他吃力的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隨即灰色的眼睛閉上,再不動了。   「基斯…」我看著他帶有雀斑的臉,澀聲喊著。   他還只有21歲啊,他一直都很努力,期望成為一名騎士的…   我對他承諾過,等到明年,就將他冊封為騎士的,可是現在…   傻小子,他總是那麼拚命…可是…   我放下他的屍體,獨目中忍不住流下淚來。   我,又失去了一位朋友。   ……   砍死兩名亂兵,從馬廄中策出自己的愛馬時,城內已是火光沖天,亂軍亂民四處流竄…   此時不僅南門,西門、東門也已大開,暗黑騎兵與岡紛家的犀角獸騎兵紛紛殺入城來,在城中混戰,此刻皇家騎士團內部,似乎早分裂成多個派系,互相鬥毆廝殺,提撒斯城內血流遍地…   持劍在手,馳馬殺入米蒂妮秋雨等女休息的寢宮,其時宮闈裡煙火紛起,斷壁之間儘是衛兵屍體,哪裡見得米蒂妮的蹤跡,反倒迎面遇上一個皇家騎兵小隊,這小隊也不知是那個派系,燒殺搶掠紅了眼,竟敢找我身上動手,於是被我長劍從入其中長劍亂劈,砍翻數人後,餘眾盡逃。   隨著西爾菲斯軍與諾阿諾德軍殺入城來,城內亂軍之勢已完全失控,彷徨間,我咬咬牙齒,孤人單騎,從東門處人數較稀處殺出城來。   夜色下人影分晃、煙火縱橫,波比、史昂、比埃霍夫等人均失落其中,我無可奈何,只得拚命逃竄。   哪知北門口迎面碰上一股犀角獸騎兵,那犀角獸是犀牛近親,他們渾身厚厚披甲,尖尖鼻樑上長著長長彎角,加上體重因素,奔行之間確實有千鈞萬力之勢。   正面與十餘犀角獸騎兵衝殺而過,與犀角獸的猛烈擦撞之間,胯下的愛馬福蘭似已受傷,發出聲淒厲鳴叫,而我小腿腰下接連中招,特別是腰下被一記短矛刺中,劇痛中鮮血泉湧…   好容易殺出犀角獸騎兵攔截,斬死數敵,我一人一馬已渾身是傷,搖搖晃晃,好容易奔出北門數里,來到一道小河邊上。   「咯登…咯登…」蹄聲沉重,不知何故,此時的福蘭奔跑越來越慢,馬蹄在地上帶著顫兒,又行出數步,終於一個踉蹌,它雙蹄跪地撲倒,將馬上的我掀翻下來。   「怎麼了…福蘭…」正忙於包紮傷口的我摔得七暈八素,掙扎著站起來便要喝問自己的愛馬。   可此刻的福蘭卻是異樣已極,它鼻孔喘著粗氣,四蹄吃力的支撐想要立起,但身體卻屢屢失去平衡,最後橫到在地,動彈不得。   「福蘭…福蘭…你怎麼了?…」我行過去細看時,已然驚駭得呆了。   之間福蘭下腹處開了一個極寬極深得口中,內中馬血狂飆,腸子已被脫出了半米多長…   這,這個傷口,是剛剛亂軍中被犀角獸戳傷的麼,福蘭這種樣子,竟拖著腸子、馱著我堅持奔跑行進了數里?   我心痛到極點,跪在愛馬身前,細撫它的鬃毛…   它跟了我好幾年了,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一般,直到此刻,它的傷,卻已然是無法可愈了。   它明亮的眼睛裡泛出了些些的淚光,馬頭輕輕的擦著我的肩膀,它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幾個響鼻之後,它重重喘息著,那是呻吟的聲音,腹部致命的傷口已經帶給它極大的痛苦。   「福蘭…福蘭…」我抱著馬頭,終於流下淚來。   它,就要死了。   記得教科書上上說,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種辦法能夠消除它在臨死前遭受的無邊痛苦,不然以馬的生命力,它們最少要活活痛苦幾個小時。   我抱著福蘭,右手,握緊了長劍。   福蘭擦著我的臉,鼻中熱熱的吐息,噴在我身上,像是對朋友最後的親熱。   「福蘭…對不起…」我哽咽著,眼睛一閉,左手緊緊抱住馬頭,右手長劍刺出,已然隔斷了它的咽喉…   在我懷裡,福蘭輕輕掙扎了兩下,接著,它的長頸漸漸…軟倒…染到…   遠方的提撒斯城熊熊火起,皇家騎士團內部亂戰,西爾菲斯與暗黑騎士團外敵入侵,這個素有「不敗之師」,美名的精銳部隊,似乎即將走向覆滅…   失去馬匹,心中灰冷的我,沿著河畔蹣跚的行進著,腰下傷口不斷流出的鮮血,順著大腿流到小腿,順著小腿流到腳踝,順著腳踝流到地上…         第七節 水落石出     好容易行出了幾百米,我卻感覺那似乎有數十公里般漫長,腰下的傷口辣辣發痛,直欲讓我暈去…   渾渾噩噩中,一撥皇家騎兵從後向裡馳來,當先一人高喊著我的名字「莫拉殿下…莫拉殿下…」。   回頭看去,那人一身金甲,絨毛頭髮,國字方臉,正是卡奧。   「卡奧…是你…你來得正好…」此時我已精疲力竭,迎面而見卡奧熟悉的臉,猶如望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大喜若狂。   卡奧是哥哥的親信,決不是任何一個派系的。   卡奧急從馬背上躍下來,攙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莫拉大人…你…你受傷了…」卡奧滿面關切。   我點點頭,道:「卡奧,你…你見到我表妹米蒂妮…了麼…」   卡奧搖搖頭,歎道:「現在城中亂兵混戰…根本沒有米蒂妮小姐的蹤影…」   我歎了口氣,卡奧招來幾名隨軍僧侶幫我包紮傷口,施放痊癒魔法。   「…提撒斯城失守,皇家騎士團各派互相殘殺,莫拉殿下…你…你有什麼打算…」良久,卡奧似有所思的看著我,問道。   「打算?」   「是的,殿下…」卡奧道:「現在皇家騎士團自相殘殺、亂成一團,您已經失去了…拉薩姆斯公國的領導權,情況…很是不妙啊…」   「哦…那…你有什麼意見呢…」聽出他話中有話,我反問道。   卡奧聞言,臉上露出慇勤神色,對我笑道:「嘿嘿…現在,能幫助大人的…只有魯菲斯殿下一個人…」   「哦…」心中微驚,我卻裝出思考的樣子。   其時我重傷之下,心境平靜,腦袋異常的靈活,轉瞬間心中靈犀一動,數年來自己經歷的風風雨雨,國內形勢彷彿在眼前一晃而過一般,內中一股湧動的暗流,清晰的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恍然間,一個高大的、驕傲的、陰險的、虛偽的身影,似乎已出現在自己眼前。   是了,是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不禁呆住了。   「莫拉大人,魯菲斯殿下英明神武,而且貴為攝政親王,大人如果和他聯手合作,以桑普家與拉薩姆斯家的能力,何愁不能開創一個新的王朝…」卡奧訕笑著道,取出一把金劍放到我手中,正是皇家騎士團團長證物,帕米紐卡之劍,方才戰亂之中,我遺落此劍公爵府中,此刻虧了他幫我撿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不已。   魯菲斯,是魯菲斯。   在他的陰謀面前,我完完全全是個傻子!   他利用盧克比與教皇的野心,首先消滅掉撒繁家,害死國王、紊亂朝綱,然後又擺出大義凌然的樣子,以利益勾引西爾菲斯,剷除盧克比一黨,而自己,則堂堂正正的坐上阿爾維斯攝政親王的寶座。接著,他又煽動福勒爾、孤峰作亂,想借此削弱拉薩姆斯家的實力,利用皇家騎士團的內部隔閡,以利益收買西爾菲斯與諾阿諾德,一夜之間將這個自認為是大陸最強大的部隊化為灰燼…   皇家騎士團雖然強大,但騎士團內部,反對派與暗黑派之間的爭鬥早是愈演愈烈…   堅固的城寨不是敵人攻破的,而是自己崩潰的…   盧克比、西爾菲斯、教皇皮兒諾,還有我那可憐的哥哥斯紛,這些人在他手中,只似一顆顆愚蠢不可及的棋子…   哈哈哈哈…我狂笑,我怎麼能不笑…   「大人…你…你…」身邊的卡奧驚呆了。   「哈哈,卡奧,我的朋友,告訴我…你是反對派的還是暗黑派的,我想你肯定是反對派的…」我狂笑。   「我…我…」卡奧登時面如土色。   「我只是…非常好奇,卡奧…魯菲斯到底用什麼手段,說服薩克爾精靈族背叛拉薩姆斯家的…你…應該早就知道吧。」   卡奧訕笑了兩聲,不自然的道:「其實也很簡單的啦…魯菲斯殿下對孤峰承諾,他認可精靈王國對阿爾維斯的獨立,只不過斯紛大人對精靈王國的獨立並不認同…」   「哦…」   「大人…其實這次拉薩姆斯叛亂,結局無論是大人您勝還是福勒爾勝,諾阿諾德與西爾菲斯都會隨後而來,皇家騎士團、還有拉薩姆斯公國,都會滅亡…」卡奧繼續道。   「哦…」我苦笑了。   「好了,莫拉殿下…」卡奧向我伸出手來,道:「來吧,跟我一同返回王都去,魯菲斯殿下對你賞識異常,只要你宣誓效忠,將來榮華富貴…一定享之不盡…」   此時扯破了臉,感覺卡奧的嘴臉卑鄙異常,他還慇勤的向我伸出友誼之手,彷彿我與他一般的無恥,會與魯菲斯這種奸賊同流合污。   我茫然伸出手去,似乎便要與卡奧的手握在一起,就在雙手相交的那剎那,手臂猛然一揮,「啪」的一記重重耳光,將卡奧辟翻在地。   「呸…你這卑鄙小人,枉我哥哥把你像親友般對待…呸…你這個下流的叛徒…」我吐了兩口唾沫,眼睛望著隨卡奧而來的皇家騎兵,一個個手持長槍將團團我圍住,自己仰天狂笑不已。   卡奧狂怒的爬起身,拔出把長劍,對我咆哮道:「…你…你竟然侮辱我…」說著將手中長劍一揮,命令周圍部下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四周的皇家騎兵一個個架起長矛,只待往我身上戳下,而我身受重傷,全身乏力,此刻已是危急無比。   突然,天空中傳來幾聲厲鳴,十多隻黑翼的身影撲擊四向下來,衝擊在皇家騎兵群中,登時亂成一片,是鷹人士兵,是天鷹傭兵團的鷹人士兵。   那些鷹人戰士趁著夜色緩緩飛近,突然衝擊而下,數名皇家騎兵人仰馬翻。   兩名鷹人飛到我身邊,其中一人發令道:「快…快抬起他來,我們走…」是鷹人哥舒加的聲音。很快哥舒加帶著名部下挽住我的手臂,吃力的騰空飛起,飛到河流上方。   其時訓練有素的皇家騎兵很快整頓陣形,手起槍落之下,登時戳死幾名鷹人。   可是皇家重騎們無法下水,眼睜睜看著哥舒加將我救走。   卡奧咆哮發令:「放箭…放箭…不能讓莫拉逃了…」,那數百皇家騎兵隨即取出隨身小弩,裝起羽箭便一輪輪射出。   黑夜之中箭風簌簌的亂響,一陣陣箭雨在身旁掠過。   身上連痛,我已背上已中兩箭,可保持我飛行的的兩隻鷹人情況更慘,卻見他們身上接連中箭,慘哼不斷…   然而此時我們處身河水之上,哥舒加等人一旦鬆手,我無疑掉入河中,又因為帶了我的體重,哥舒加始終無法振翅高飛,只能暴露於箭雨之中。   「算了…哥舒加放下我吧,以你們的速度…很快就能飛開的…」我急道。   猩紅色的眼睛瞟了瞟我,內中竟是堅決神色,哥舒加搖搖頭,努力拍打翅膀,把我向對岸引去。不久他頸側中箭,鮮血一滴滴砸下,砸在我的臉上,是那般沉重…   又飛得數米,一名鷹人身中數箭後再支持不住,栽入河中。哥舒加一人對我相持更是艱難,他奮力的拍打翅膀,可是我們兩人的身形,仍然在不住下墜。   「哥舒加…放我下來…放開我…。」我近乎咆哮著。   哥舒加緊緊抓住我的身體,對我毫不搭理,不久,從他身體的顫抖來判斷,他又中了兩箭…   終於,漸漸靠近河對岸了。   可是此刻,哥舒加也支持不住了,兩人重重墜下,跌入河邊淺灘裡。   鮮血,霎時染紅了河水…   「哥舒加…哥舒加…」我嘶吼著,拖著鷹人浴血的身體爬到岸邊。   渾身插著十多支羽箭,哥舒加猩紅色的眼睛已然無神了。   「我…我為什麼要救你…為什麼…你是人類…我是鷹人…」哥舒加吐出鮮血,他對我虛弱的笑著,有點諷刺的道:「你們人類…還需要我們鷹人來救麼…嘿嘿嘿…」   「…哥舒加…是…是你救了我…」   「下輩子如果轉生,我能夠變成人類就好了,成為一個英俊的貴族…嘿嘿…嘿嘿…」哥舒加看了看我,瞑目逝去。   「…哥舒加…」我嚎叫了起來。   更新手記:   魯菲斯這個人物,來自於聖戰系譜中的阿爾維斯,作者加入了一些修飾,希望大家喜歡         第八節 …涅磐…(真撕心裂肺篇)     包紮好傷口,黎明時分循淺水處涉回對岸。   我腰腿帶傷,行進困難,又不知提撒斯城情況如何,正苦惱間,天空中迎面飛落下席法。   其時席法滿面火灰,肩帶箭瘡,想來昨晚也經歷生死之戰。   隨席法而來的一撥騎馬,卻有路特加、米蒂妮、秋雨、比埃霍夫、赫姆赫資等人。   其餘幾人也就罷了,此時的米蒂妮手持家族聖劍格拉姆,金黃色光氣護佑中美貌絕俗、英姿颯颯,如降世女戰神一般,看得我眼睛一亮,呵呵,有聖戰士的血統,感覺就是不一樣哦…   (呵呵呵,獨眼還能發光!!主角真是情聖)   原來昨夜城中失火,亂軍揮突,卻是路特加帶領一萬冥加士兵殺入公爵府邸,護住米蒂妮等人且戰且退,一番血戰之後總算安然退出城來。   我不禁感歎,自己從哥哥處繼承而來的什麼家族傭兵、皇家騎兵,到頭來背叛的背叛,倒戈的倒戈,反倒這一萬冥加人,對己倒是忠心耿耿,又見經過一夜血戰,冥加戰士死傷過半,當下心中感慨,握住路特加的手說不出話來。   眾人中不見波比、巴拉克、米雪爾、史昂等人,我心中焦急,以為他們失陷亂軍之中,卻有史昂言道,波比好歹是桑普家的公子、魯菲斯的堂弟,西爾菲斯諾阿諾德等人自不會與他為難,我聽史昂說得有理,便不再躊躇,遣散路特加的冥加部隊並贈以錢幣,自領著比埃霍夫等人返回阿爾維斯中土而來。   其時數臨大亂,再無逐鹿天下之志,只待返回利科本附近的農莊,從此安享太平。   11月6日,千里跋涉,心中只想著家裡的妻子女兒,可幾個月後,再回到瑪麗安家的農莊時,眼前的情景讓我呆住了…   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噩夢…   諾大一個曾經是鳥語花香的農場,此時,竟全部化為灰燼…   頹垣斷壁,地上,到處是一些燒焦的屍體,往日的房屋樓宇均坍塌為爛石…   「蘇菲婭…愛麗絲…蘇菲婭…」我四下裡找尋,可哪裡又有她們的痕跡。   卻在農場中央的空地上,一支立起的十字架上,發現了奄奄一息得佯德,她紫色頭髮散亂,全身被撥得赤裸,身材窈窕,面目嬌好,雙手雙腳卻被被釘穿在十字架上,看樣子已是受盡無數苦痛…   是怎樣得一個畜生啊,竟能對如此一個美女,作這樣殘酷的事情。   眾人目眥俱裂。   當美目帶淚的秋雨與米蒂妮將佯德救下十字架時,這位女聖騎士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盡頭。   「…救…蘇菲婭殿下…她…在皮兒諾手中…」她美麗的眼睛期期的望著我,隨即緩緩合上…   「畜生…畜生…」托普暴喝著,一斧將那十字架闢為兩段。   我半跪在佯德的屍體前,頭皮直感陣陣的發麻,蘇菲婭、還有我的小笛利塔爾落入那變態的教皇皮兒諾手中,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來…   自從上次的教廷政變以後,變態的教皇一手掌握了教廷的所有權利,此刻他為所欲為,早沒有了任何顧忌,佯德曾是教廷裡很有影響力的人物,此刻也被他酷刑害死,可見一般…   天啦…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想到那個無恥變態已極的老王八蛋,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他美貌無雙的孫女。   不行,我要去救她,我馬上就要去救她,救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女兒…   心急火焚,我縱上一匹馬,就馳上了通往聖地巴哈絡因的馬路…   ……   11月10日,夜間,在巴哈絡因大教堂的低下堅牢中,一位被重鐐銬住手腳的女子,白袍勝雪,正接受著幾名老修女的祈禱。   那女子是多麼的美啊,她金色的長髮能映射出天上的星光,她深藍色的瞳子直如清澈的海水,她細膩般的肌膚更勝過羊脂白玉,她絕美的輪廓更勝過那女神的雕像,她溫柔的氣息更勝過那聖潔的天使…   可此刻的女人,她白玉般的臉頰上帶著絲絲的無奈,寶石般的眼睛裡露出些些的恐懼,櫻紅的嘴唇時時輕輕的顫抖著…   「蘇菲婭…殿下…您…您真要違背教皇的意願…嗎?」一位老修女緊緊握著美人兒的手,面上老淚縱橫,道:「難道…難道…您不懼怕那恐怖的火刑吧…」   蘇菲婭苦苦笑著,目中淚水瀅然,緩緩道:「…蒂彌阿姨,您知道我那可恨的爺爺,他要求我為他做什麼嗎,那…那決不是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容忍的事,他…他不是我的爺爺…他是個禽獸,我…我寧願遭受那慘絕的火刑,化為飛灰,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蒂彌修女苦笑,搖頭歎氣,輕撫著蘇菲婭的臉頰:「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美好的一個人兒,他們竟要如此狠心的摧殘…」說著,抱緊了蘇菲婭的身子,痛哭起來。   「為我祈禱吧,蒂彌阿姨,為我祈禱,祈禱我深愛的丈夫,快快回到身邊,讓我能見他最後一面…」蘇菲婭緩緩跪在老修女身前,輕輕啜泣著。   老修女再忍受不住,嚎啕了起來。   ……   11月11日,留給我畢生痛苦的日子,這個我徹底背棄神的日子…   今天的天空,彷彿是黑色的…   大地,彷彿是灰色的…   太陽,彷彿是白色的…   我馬不停蹄的晝夜趕路,途中換了不知有多少的駿馬,可現在,我還是馳在趕往巴哈絡因的路上…   胯下的駿馬,奔跑得是那麼的慢…   一早以來,我的心情忐忑不安,異常的忐忑不安…   心臟猛跳不停,劇烈的跳個不停…彷彿預知什麼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一般…   終於進入了巴哈絡因城郊,今天,這裡與往日不同的是,到處的信徒平民,人人臉上籠罩著陰沉的暗雲,死亡的灰色…   馳馬狂奔,看守城門的幾名神殿士兵被我迎面撞到,我湧入城中…   今天,路上的人是那麼的少,出奇的少…   馳馬到巴哈絡因大教堂門前的時候,我驚呆了…   千千萬萬的人潮人海,環環堆積圍繞,人群中央,是那木柴架起的高高台架,台架上烈火熊熊,濃煙滾滾…   烈火之中,依稀得見一位白袍女子得身影,那我無比熟悉無比美麗得輪廓,不斷被吞噬著她嬌弱得軀體…   我呆了,癡了,傻了,我下了馬,強有力的雙臂,緩緩分開周圍的人眾,緩緩行入那人群的核心,那地獄般的烈火之中…   「你…站住…」」不准靠近…否則格殺勿論…」兩名持槍的神殿士兵擋在身前。   我卻茫然不顧的繼續前進著,等到那兩愚蠢的傢伙再持槍刺來的時候,自己身形微晃,兩記擺拳,他們已翻滾倒地…   終於看清了,我終於看清了那烈火之中的可憐人兒啊,她早已被燒得不成人形…   她就是我的蘇菲婭啊…我的蘇菲婭…   我的妻子…   瞬間,我似乎墮入了地獄之下,最深最深的煉獄…   「蘇菲婭…」我雷霆暴吼著,腳蹬著身下的木柴,衝入那熊熊烈火之中…   燃燒吧,熾熱的火焰,燃燒我的肌膚吧,讓他給我帶來揪心刺骨的苦痛…讓他揭示我靈魂深處的傷楚吧…   濃煙滾滾,烈火,瞬時將我渾身燃著…   「蘇菲婭…蘇菲婭…」我衝入烈火深處,濃煙,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可憐的妻子,她昔日白玉般的肌膚,早已被燒得焦爛不堪,她昔日美麗的雲發,此刻俱都化為飛灰,她那湖水般的眼睛,此刻早已被濃煙熏瞎…   神啊,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將最美麗的花朵帶到世間,卻要用如此惡毒的方式將她摧殘…   為什麼你要將最最完美的女人送到我身邊,卻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又將她帶走…   為什麼相愛的人們是那麼的甜蜜,你卻要生生的把他們拆分…   為什麼…   長劍,砍斷那束縛著她的鐵鏈,我擁住了她的身子…   熊熊烈火,燃燒著我們的身子,我深深抱她入懷,似乎想分擔她曾經受過的無邊苦痛…   「對不起…我來晚了…蘇菲婭…」我流下淚來,抱著她快變為飛灰的身體,心,徹徹底底的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痛哭…   …   「莫拉…莫拉…是你麼…我…我好痛…」懷中的人兒動了動,耳邊響起低低的呻吟,昔日天籟般的聲音已經沙啞。   「蘇菲婭…蘇菲婭…」   「莫拉…你…你終於來了…可…可是…我的眼睛…我已經看不見你了…」   「蘇菲婭…我…我…」   「莫拉…我…我愛你…竟然…還有機會對你親口說…真幸運…」   「蘇菲婭…」男人,淚水狂流。   「我…我就要死了…莫拉…真想…真想再看看你的臉…」   「你會的…我就在這裡陪你…我們一起化為飛灰,再也不分開…好麼…」我抱緊她的身子,渾身被烈火燒得灼痛,身體在抽搐,筋骨在痙攣,心在崩潰…   「不…莫拉…你不能死…還記得我們的笛利塔爾麼,她…她還在教皇的手中,你…你要救她…」   我默然。   「答應我…」   「…嗯…」   「莫拉,最後吻我一次…好麼…雖然我肯定被燒得很難看了…」   「……」   我親吻她的嘴唇,那濕潤柔軟的唇瓣兒,此刻已龜裂乾涸…   「…蘇菲婭…」我低低喚了聲,後者不應了,我淡淡笑笑道:「我的妻子,你…先去吧,很快…等我殺了那些雜種…救出咱們的女兒,就來陪你…」   抱著那神女的殘骸,我緩緩行出烈火,身體被火焰陣陣的燃著了,同時,心中的憤怒,已凝華到了極點…   是怎樣的一些畜生,才會這樣的折磨一個女人,我最愛的妻子…   我彷彿出世魔神一般,令周圍的爛民們四散逃避,而那卑劣的教廷士兵們,一個個如同膽怯的老鼠,龜縮在一團…   人群散去,只剩只剩下一名老修女,立在我面前。   「你…你就是莫拉先生…吧…」她遞給我一把匕首,流淚道:「這是…。蘇菲婭殿下…讓轉交給你的…」   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上面刻著我的名字。   她一直珍藏著這個麼…   淚如雨下,將蘇菲婭的身體放在地上,將匕首放入她燒得蜷曲得手掌裡,心如刀割,對那老修女道:「…您…您能幫我照看一下她麼…相信暫時不會再有人打擾她了…我還有點事情…必須去做…」   老修女痛哭著點頭,我淡淡笑了笑,雙手雙劍,渾身煙火,大步行入巴哈絡因大教堂。   似被我渾身的殺氣影響,面前數十名士兵膽怯閃到一旁,我直直行入大殿。   大殿中央,立著一紅袍銀甲,長著山羊鬍子的騎士,卻是神殿騎士貝克博。   「啊哈…瞧瞧誰來了,是莫拉。拉薩姆斯…你怎麼這副德行…」貝克博冷笑。   半頭白髮已然燒焦,我默然不語,持雙劍上前,只待取貝克博狗命。   哪知貝克博冷笑不語,他身後竄出兩名神殿騎士,一人持劍架著一名捆綁著的金髮女郎,另一人懷裡,抱著一位正在啼哭的嬰兒。   「…莫拉大人…是你嗎,你…你的眼睛…怎麼…」那女郎見到我,哭喊了起來,正是愛麗絲。   「你…你…」我狠狠瞪著貝克博,驚呆了。   「哈哈哈…莫拉…我聽說你學會了二刀流,嘿嘿嘿,你不覺得…這樣對於我倆的決鬥是不公平的麼…」   「你想怎麼樣…」   「嘿嘿…我要你的左手…對…左手…砍下你的左手,不然…你很快就能見到這個女人,還有你女兒的屍體…」貝克博獰笑著。   「不…不要…莫拉大人…」愛麗絲啼哭起來。   我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左臂,右手執出伊達爾非之劍,重重一揮,緊跟著自己左臂劇痛,鮮血灑了一地,斷臂「咯登登」的滾落地面,我只剩一支手了。   貝克博本想繼續折磨我,卻根本沒想到我答應得如此乾脆,愣了半晌,突然狂笑道:」莫拉,你這個蠢材,今天你的死期到了…索里拉爾,給我把他得女人,還有那個孩子殺了…」   「你…你…」我剛紮緊手臂上得傷口,見貝克博如此無恥,心中狂怒。   所幸的是貝克博的兩名部下,似乎並不如他那般無恥。   「對不起,大人…我…我…」神殿騎士索里拉爾並沒有殺死愛麗絲,反而把她放了開,這個神殿騎士索里拉爾雙目直直的看著我,內中滿是尊敬…   「好…索里拉爾,你竟敢違背命令,回頭再跟你算帳…」貝克博冷哼一聲,手持神聖劍裡露美,向我直撲而來。   近兩年來,我劍術突飛猛進,此刻雖然是單手使劍,可貝克博仍不是對手,但我初失一臂,平衡性喪屍,兼且失血劇痛,登時不是貝克博對手,鬥得五六劍已被貝克博刺傷兩處。   貝克博似乎佔盡了所有優勢,他游刃有餘,揮灑自如,打得我全無回手之力。   此時,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跟他交手的男人,已是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勇士,一個絕對的殺手。   就在他太過於得意的時候,我二刀流手法使出,右手一劍格住他的神聖劍,左手斷臂對著他面部猛的一揮,鮮血,登時從斷口出狂灑而出,噴在他的臉上…   「啊…嗯…啊…」貝克博登時目不能視物,連聲大叫,長劍亂揮。   我輕易避開他的來劍,臉上泛起冷酷的笑意,右手中伊達爾非之劍灌入剛劍技之力,瞬時重重刺入這位貝克博心胸…   「啊…莫拉…你…真卑鄙…」貝克博慘哼著,身體仰天便倒。   這位號稱神殿第一高手的騎士,死了。   我喘了口氣,對貝克博那目瞪口呆的兩名部下作了個勢,兩人連忙解開愛麗絲身上束縛,並將我的女兒,交到她的手中。   「莫拉大人…」愛麗絲梨花帶雨,抱著笛利塔爾來到我身邊。   我只對她略點了點頭,卻問索里拉爾道:「教皇呢,皮兒諾在哪裡…」   「他…他在主樓的鍾塔上…」索里拉爾有點害怕的望著我,道。   「…」我單臂仗劍,便直向鍾塔上行去。   鍾塔前守護著近百的衛兵,此刻在我眼中,卻如同螻蟻一般。   被死神般的我緩緩行近過去,士兵們紛紛攘攘的讓開條道來。   數名打算死守門口的衛兵之中,一名聖騎士怯怯的看著我,突然暴吼一聲,舉起大斧向,便我當頭劈下。   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我身形微閃,手中長劍蕩出,瞬獄劍!   那聖騎士紅袍的身體,登時分為兩半,滾落了開去…   其餘的小兵們更嚇得心膽俱裂…   「滾!」我低低得吼了聲。   小崽子們連滾帶爬,四下裡抱頭鼠竄…   一步步行上鍾塔,到得頂樓時,我終於見到了皮兒諾。   這個卑鄙無恥、齷齪下流、陰險狠毒的混蛋…   渾身鑲金大袍的他,看見我的時候,十分驚懼的樣子,等我緩緩行到他身前的時候,他雙腿顫抖搖晃,幾乎要跪倒我身前…   「你…你…你想幹什麼?」他顫慄的道。   我冷冷的望著他,狠狠的瞪著他醜惡的嘴臉,就是他,奪去蘇菲婭的生命…   我恨不得食汝之肉,寢汝之皮…我一手伸出,已掐住他細瘦的老頸子,掐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你…呃…呃…」   扯開他的領口,我撲到他身上去,鋒利的牙齒,立時深深咬入他的咽喉…   「啊…啊…」教皇老朽的聲音、發出淒厲的嘶吼…   溫熱的鮮血,瞬時間不斷進入我嘴腔,浸入我喉管…   這是仇人的鮮血,哈哈哈哈哈哈…。   老頭掙扎半晌,漸漸,不動了…   我揪起他乾癟的屍體,行到鍾塔的頂樓的陽台上,望著鍾塔下邊,廣場上聚滿的爛民們,狂笑不已…   於是高舉起教皇的屍體,在千萬人的驚呼聲中,把他拋了下去,把他們心目中的神拋下去…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節 千人斬(血未冷,淚不干…)     我單臂仗劍,護住抱著嬰兒的愛麗絲衝出教堂大門。   其時神聖騎士貝克博被殺,至高無上的教皇被人從高高塔樓上扔下來,摔在廣場上變為一灘爛肉,霎時間巴哈絡因城內亂成一片。   虔誠的信教徒四處蜂擁而來,堵塞街道,待我衝到大街上時,只見教堂士兵四面八方向我擁簇而來…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莫拉。拉薩姆斯…他殺死了教皇大人…」」不要讓他跑了…」…   砍翻兩人,我領著愛麗絲奔行街道之上,但見四下裡黑壓壓的衛兵人群不斷合圍攏來,耳邊笛利塔爾啼哭之聲不絕於耳,心下驚惶…   笛利塔爾…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側身避開一騎兵刺來的長矛,長劍反劃,那騎兵立時慘叫一聲,屍身湔血,翻落馬下。   我勒韁上馬,對身後愛麗絲喊道:「…快…快上來…」   愛麗絲嬌喘著點頭,我拉緊她的小手,將她拖上馬背,跟著狂吼一聲,放韁急奔…   其時我新失一臂,渾身燒傷,痛楚得幾欲暈去,全仗一股意念苦苦堅持,此刻單臂駕馬持劍極不輕便,當下插劍入鞘,策馬直往人稀處奔出…   教廷衛兵呼喊著,以隊為單位上來堵截,他們手中長槍不斷插刺過來,一些弓手更向這邊彎弓放箭,我單臂御馬,又要照顧懷中嬰童弱女,行動不便下脊背連種兩箭,身上就創迸裂…   正危急間,斜向裡只聽一聲厲吼,幾騎人馬猛地殺出,卻是托普、巴斯滕等人趕到,教廷步兵大亂退閃之下,托普等人且戰且退,將我接濟出城。   城門口處又是一番廝殺,與迎面而來的席法比埃霍夫等人會聚一塊,也就二十餘騎人馬。   好容易殺出城來,只見迎面而來的,前後左右,大撥大撥的騎兵縱隊包抄而來,一望之下,數目數不勝數…   眾人大驚,繞敵人空曠之地奔逃。   奔馳之間,我見那騎兵縱隊之中,一些打著教廷聖徽旗號,另一些竟打著暗黑騎士團旗號,心中暗歎,此時的阿爾維斯早被暗黑勢力不斷滲透掌握,已是日幕西沉之勢。   奔行間,托普、史昂領著親兵騎士四下散開,將身受重傷的我、比埃霍夫與幾名女性護在中央,敵輕騎兵集結成隊,不斷從四下裡衝殺而來…   黃土地上,亂馬奔騰…   秋雨不斷放箭,追趕而來的敵騎便不斷慘叫落馬,托普大斧揮動,更能將敵連人帶馬,闢為兩段…   糾纏之下,一股敵騎終於橫向裡追殺上來,陣陣穿插猛衝過後,我們陣勢零散,身側慘叫連響,混亂之中實不知誰死誰傷…   我摟緊愛麗絲的身子,低頭抽鞭,策馬狂奔不止,漸漸終於甩托敵群…   回頭看去身邊只餘數騎,而身後那黑壓壓的敵騎大群,夾雜著無數的灰塵,兀自窮追不止…   又奔行數里,人困馬乏,面前卻出現一龐大森林攔路。   再不猶豫,我領數騎馳入林中,漸行漸深,只覺此林濃郁非常,樹木密集,在林中馳馬幾不可行,於是眾人棄馬步行,不斷進入密林深處…   「…莫拉哥哥…哥哥…」身後絲絲的聲音驚急異常。   「怎麼了…」回過頭去,卻見絲絲攙扶之下,巴斯滕面色慘白,從正面而看,他魁梧的身體毫無損傷,卻是搖搖欲墜…   「巴斯滕…先生,你…怎麼了…」我過去相扶。   行到巴斯滕近處,心中這才驚悸,只見他寬背之下,深深插入幾桿重矢,鮮血沾滿了斗篷。   「爸…爸爸…」絲絲哭了出來。   「是十字弩射出的重箭,射入很深…」我看了他的傷勢,面色發白。   十字弩是重騎兵的剋星,它弓弦能拉出極開,射出的弩箭極具殺傷力,中者深可入骨,不易拔出,十九致死。   巴斯滕為了掩護我們,剛剛一直防守在隊伍最後,對敵人來說,他絕對是最好的靶子。   「我…我實在走不動了,你…你們快走吧,穿過這片森林,就能擺脫追兵了…」巴斯滕微微笑著:「我留下來斷後…」說著看了看我,目光中滿是溫和與不捨。   我也渾身是血,身體發虛,對著這位親身父親苦笑了笑,「…不…不…爸爸…你不走…我…也不走…」絲絲握住父親的手,流淚哭道。   我苦笑著,回頭看了看身旁幾人。   愛麗絲面色泫然,手抱嬰兒;秋雨望著我面色期期,她腰下箭壺已然空空;米蒂妮手持聖劍,秀臉上滿是疲累;托普身中數箭,也已不堪再戰了…   赫姆赫資、比埃霍夫、史昂、楊克爾他們呢,想是剛剛亂軍衝殺時失落了吧,只怕凶多吉少…   我自己呢,失去一臂,渾身是傷…   只要敵人追上來,我們必死無疑…   我又苦笑了笑,心中已有對策。   「愛麗絲,把笛利塔爾給我…」我向愛麗絲伸出獨臂。   小笛利塔爾,她竟然睡著了,好白嫩的肌膚哦,好可愛的臉哦,她將來長大,肯定會很像她母親吧,呵呵,她母親是那麼的美…   笛利塔爾,我愛你,真想看看你將來長大的樣子啊…   可今天,也許是爸爸最後一次抱你吧…         結局篇 千屠者     我笑著,把她抱到巴斯滕面前。   「父親…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我靜靜望著巴斯滕憔悴的臉。   巴斯滕微微一愣,然後笑了,很開心。   「這是我的女兒…笛利塔爾…您想抱抱她麼…」   「哦…笛利塔爾?…」巴斯滕微微一愣,顫抖的手,緩緩從我這裡接過笛利塔爾細小的身子,像對無比珍寶般將她抱入自己懷裡,無比溫柔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孫女…   「笛利塔爾…真是可愛的小傢伙呀…呵呵…」巴斯滕笑著,將女嬰遞還到我懷中:「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笑了笑,吻了笛利塔爾的額頭,依依不捨的把她交到愛麗絲懷裡,對托普道:「托普…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在這裡…我們可能要分別了…」   托普一愣。   「米蒂妮、愛麗絲、秋雨、還有絲絲我的妹妹,你們快帶上笛利塔爾,跟托普先生離開這裡…」我緩緩道:「這裡,由我和父親巴斯滕斷後…」   我一語未盡,眾女已面色慘白。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要死…大家一起死…」米蒂妮含淚怨道,她的反應最激烈,餘人應和。   我笑了笑,行到米蒂妮面前,靜視她淚污的臉…   真是個美人兒啊,楚楚的樣子,就有幾分姑姑的慈和神采,微微一笑,我勾起她的玉頷,重重吻上了她的紅唇…   良久,唇分,表妹嬌喘連連,玉頰上泛起艷紅…   「…走吧…米蒂妮,帶上我的女兒,將當為表哥留下點血脈…」我堅定的望著她,望著這個暗戀自己多年的女孩。   米蒂妮定定望著我,淚流不止…   我又看了托普一眼,向他指了指愛麗絲懷中的女兒,托普猶豫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愛麗絲與秋雨也自流淚,愛女淒楚,秋女怨憐,自己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及出口了。   (注意:愛女淒楚,秋女怨憐,淒楚與怨憐何來?是有講究的…)   父兄待死,絲絲說什麼也不肯離去,無奈下將她制暈,交到托普手中。   於是望著她們消失在密林深處……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打自烈火中抱著蘇菲婭緩緩逝去的身體時,我已是如此的想。   此刻,生死,我似乎已置之度外了…   我悠閒坐在土地上,背靠大樹,一時靜靜的,回想起無數往事,與蘇菲婭的初夜,與蘇菲婭的婚禮,還有初次成為父親的喜悅…   一切如同那過眼雲煙…   良久,從回憶中醒來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父親斜靠這另一棵大樹,也許疲勞之故,竟睡著了…   入夜,森林中的光線更黯…   當與樹葉摩擦的熙熙簌簌聲,在不遠處陣陣響起時,我驚醒了。   「父親…父親…」我執起劍,喚著靜靠樹幹半伏的巴斯滕,後者,竟不動了。   微微一驚,探他鼻息,竟然已經逝去。   我不盡流下淚來…   臉上,淚痕未乾,身上,漸血未冷…   呵呵…本以為可與父親並肩作戰而死的,現在好了,我只能孤身赴死…   心中泛起涼意,轉念又想:男子漢七尺之群,怎麼死不都一樣…   微微笑起,我執起父親的劍,別在腰間,此時身上還有帕米紐卡之劍與伊達爾非之劍,加起來竟有三把利劍…   斬草破林之聲越來越近…   黑夜之中,密林之間,數不清的重甲步兵,從四周向我包抄而來,他們身上銀亮的盔甲,在細微的火把下熠熠生光…   林中寂靜,甚至可以感覺到戰士們沉重的呼吸,一雙雙野獸般投來的眼睛…   距我還有數米時,他們密密集集的排列著。   可以揣測,來的大概是一千人左右的重裝步兵團。   史書上,以多打少的圍攻群毆中,無倫多麼厲害的勇士,從沒有人能戰勝五百以上的敵人,更何況是重裝步兵。   此刻,我更抱著必死之心。   死了,也好,就可以再見到蘇菲婭美麗的臉…   「他就是殺死教皇大人的莫拉。拉薩姆斯,皮埃爾大司祭有令…見到異端莫拉。拉薩姆斯者,格殺勿論…兄弟們上啊…殺死莫拉。拉薩姆斯者,官升三級,賞銀幣一千…」敵群中一名士官嘮嘮叨叨的下令,鼓舞著士氣。   「哈哈哈哈…」我狂笑著橫起劍來,獨臂與身體成直度角,大喝道:「來吧,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狂信者,今天就用你們低賤卑鄙的血液,來見證我莫拉。拉薩姆斯的勇氣吧…」說著身形快疾如電,直衝那鐵亮的重甲群中…   ……   漆黑的森林之中,冷風簌簌後,竟下起雨來…   「滴滴答答」的雨打樹葉聲亂響之後,空氣很冷…   可樹林深處,卻是「喀嚓嚓嚓…」」咳哧哧哧…」破甲入肉之聲,「啊…呃…呀…」驚怖慘叫聲,胡亂作響…   也許天意助我吧,敵人的火把在雨水中熄滅大半。   懦夫們登時混亂不堪,擁擠一團,給我帶來了極大便宜…   四處衝殺,橫衝直撞,我如入無人之境,單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每一次揮舞。剛劍技便砍穿數人的盔甲,鮮血碎肉四處亂飛…   迎著四面不斷俯衝而來的鋼鐵人潮,我砍,我砍,我砍…   碎甲亂飛,我到處身上沾著鮮血,還有敵人的碎肉,那噁心的氣味入鼻,引起胃裡無比的嘔吐之意…   通常群歐之中,剛劍技是最為實用有效的絕技,而我,最擅長的便是此道…   憑藉著樹林著樹木暗黑陰影的掩護,我左右衝突,擊敵如迅雷不及掩耳…   很早以前,記得教科書上說過,應付群毆之時,要保持與敵絕對距離,如讓敵人一擁而上,則立時被制死於非命。   於是我長劍在手,我時而引亢高歌,長劍狂舞,時而靜默拂動,近身偷襲…   血花,不斷的漸灑身上,不斷的帶來狂熱…   雨水,不斷的將身上的血跡洗去,不斷的帶來清冷…   不知何時,渾身,都是染滿了腥臭的血肉,滿耳,都是充斥了刺耳的厲嘯…   殺…殺…殺…   你們這些齷齪的,愚昧的,卑鄙的,無知的信教徒…   你們這些卑劣的人類,只會跟隨那邪惡的教皇,處死我心愛的女人…   我恨…我恨…   殺…殺…殺…   迎擊而來的敵人,不斷化為斷臂碎骨,到處紛飛…   我砍,我砍,我砍,滿腔的憤懣,化為我永不屈服的豪邁鬥志…   近千的敵人,陷身黑林之中,如入地獄…   「太…太可怕了…」「惡魔…他是惡魔…」」哇…嗚嗚嗚嗚…」敵人嘶喊著,哭號著,他們,是那麼的脆弱。   對,是那麼的脆弱,在捨身為魔的我面前…   不知何時起,手中的伊達爾非之劍砍彎了,金劍帕米紐卡砍缺了,父親愛劍砍斷了,我胡亂拾起一把長劍,繼續亂砍…   哭號嘶喊之聲四處亂響,我盲目衝突著,廝殺著幾米以內的一切生物…   黑暗,帶給我的不僅是優勢,又有弊端,不知多少次我胡亂衝撞著,不意間被敵人的長矛利劍劃傷…   雨住了…   殺…殺…殺…   我還在殺,狂殺…   全身被溫熱的血濕透了,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再分不清楚…   有次被一人的長矛戳傷臉頰,深可入骨,我忍受著縱身一辟,斬下他半個頭顱…   有次被一人的利劍斬下半個耳朵,我忍受著反手劍劃,那人咽喉上鮮血噴出半米…   有次被一人的鏈錘砸中腦殼,「卡卡嚓」的碎骨聲中,我眼冒金星,部分頭骨都變形了,結果長劍反手一揮,那人登被腰斬,心肝腸胃腎灑了一地…   殺…殺…殺…   不知何時,地上滿是屍體,滿是…   而我,早是體無完膚,不成人形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逃啊…」」快逃…快逃…」」他是惡魔…是惡魔…」人群蜂擁著撤逃了,蜂擁著…   我引劍狂笑…   「嗚嗚嗚嗚…媽媽…媽媽…我想媽媽…」一人被拉下來,他跪在地上哭喊著,屎尿嚇出了一地,他逃都逃不動了…   我狂笑著走到他身前,一劍下去,他變成兩段…   地上滿是屍體,滿是呻吟,滿是哭喊…   我狂笑,蹣跚著,蹣跚著行入密林深處…   ……   據負責此次密林追殺的神殿騎士馬赫姆(據說後來發瘋了),形容當晚的情形,」那一夜…。我們遇上的不是人,是惡魔…是惡魔…」   而據教會統計,當晚參加追捕莫拉。拉薩姆斯行動的神殿第八重裝步兵團1008人,生存返回的不足兩百人…   自此役之後,莫拉。拉薩姆斯在阿爾維斯聲名更甚,成為無數年輕戰士的偶像,閨中少婦的話題,那因著一名女子之死,而激發起的恐怖魔性,早就了莫拉「可愛的惡魔」這樣的名譽,而「千人斬」的絕強戰記也是大陸僅有的。   至此,大陸人民,開始尊稱莫拉。拉薩姆斯為「千屠者」。(Kilo-killer)   可是從此之後,大陸上再也沒有人見過這位「千屠者」的身影,再也沒有…   傳說紛紜,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走了,到遙遠的地方旅行而去,更有人說…   後記:幾隻巨大的飛龍,緩緩落在這片滿是屍骸密林之中,龍背上下來幾名女子,當先一人身材高挺美貌若仙,懷中抱著一個銀髮男嬰,她在林中逗留好幾日,領著侍女在屍堆中細細找尋什麼…   最後,除了柄扭曲漸血的金色長劍外,她一無所獲。   「為什麼…終究還是找不到她麼…」那女子流下淚來,看著手中那滿是鮮血的折劍,泣道:「他…他是死了麼…我的小拉姆扎…小拉姆扎始終連他父親的面都見不到麼…」說著抱緊了懷中的嬰童,傷感不已。   「科娃姐姐…」那女子身後一名嫵媚狐女扶住了她的嬌軀,也自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