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盜世奸雄 作者:魔戀 內容簡介   本書其實算是武俠,懵懵懂懂裡完成了自己的武俠夢唉。   -->【作者簡介】   魔戀,男。   悲傷,快樂、失落、失去、擁有、思念……   接受著所有無奈的情緒,時間卻驕傲的說:一切都不過如此。   第一章 江南初春     寒冬的時節早以過去,冰雪也早就匯成溪流淌過石板的夾縫,初春的暖意就像撫摸情人的肌膚一樣拂過大地。   外表的新綠無法掩蓋破敗的殘樓,青翠的綠芽相反長在每個潮濕陰冷的角落,居民已經熙熙攘攘的出來趕集,清晨的空氣仍十分清冷刺人。   江南郡首府,江南城。   太守府上,鬢髮白霜的江南太守道天信目望窗外的春,清晨的鳥鳴花香分明讓他微微感受到一種安寧;手指顫抖,濃郁的眼神望著桌面空白的奏折,始終無法寫出一個字。   「唉。」長歎一聲,道天信擲筆於奏折上,背後負手緩緩走到雕欄窗前。任誰看了都會奇怪,眼前這個掌管楚國『魚米之鄉』江南郡的太守此時竟然是一臉的惆悵,像是有著滿腹萬分的傷感。   可再仔細瞭解道天信家族的歷史後,卻也釋然這一聲歎息。   早期的楚國有燕、夏、沈、杜和道五大世家,曾經道家就是其中之一顯赫一時的家族。最鼎盛時期,道家可是權傾朝野,聯合著杜家,獨攬朝政,皇帝完全成為了金鑾殿上一件尊貴的傀儡娃娃罷了。那時候即使是道家守門的管家那也是令其他官吏搶著巴結的對象。   樂極生悲,一切的風光結束在上任太宗皇帝楚武王手上。這位楚國歷史以來最鐵血的皇帝靠著強硬地手段和狡猾的智慧拉攏了當時冷落的另外三大世家一舉剷除道家和杜家。   而因為道天信先祖道遊人審時度勢,並且和楚武王有過交情才得以保住道家的最後一根香火,風光一時的道家也已經名落千丈。也許道家應該說是幸運,另一個杜家的名字早已經被抹消在了歷史的洪流中。他們被史官以『大逆不道』之罪名記載在史冊,留給後人唾罵。   楚武王成功解決道家和杜家改年號為永樂年。楚恆王登基後延續先皇年號;   此時已是楚恆永樂五十七年。   道天信數十年前重新獲得新任皇帝賞識,當上了楚國三大富饒郡省之一江南郡的太守。   如果以為能有一番抱負,那真是一大錯事。楚恆王將江南郡省交給他,真是讓道天信有苦難言。江南郡是很富饒的郡省沒錯,所以上繳朝廷的賦稅遠比其他省份要多的多;可是這裡的麻煩也頗多呀!   道天信坐回在椅上,剛提筆外面有人跑了進來。「太守大人,封劍山莊和風雨門又打起來了,江都督請求派兵制止。」來者眼睛細小,嘴唇微薄,人看起來精明的很,而他就是太守的幕僚旺先生。   「才剛初春竟然就大動干戈,到底還有沒王法!」道天信聲色俱厲。   旺先生一點都沒有被他這副神態所嚇倒。他靜站旁邊,已經見怪不怪。   不用一會,道天信洩氣。他無奈揮手:「罷了,罷了。就讓旺先生自己去做吧。」   旺先生露出微笑會意,他鞠躬告退剛走出門口,道天信便喊住了他「且慢。」   「太守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記得拿捏好分寸,警告這些江湖人士。我倒想知道這群江湖人士每天你爭我斗陛下會如何懲治!」道天信的眼裡閃過一絲冷酷,旺先生心裡一顫,面色微變。   「江南自有江南難,千古風流此斷腸。有誰憶過江南綠,定是江南江湖莽。」道天信隨口吟著流傳於江南郡的一首打油詩,輕快的童謠背後卻讓他嘗到無奈的苦澀。   江南郡地處肥沃豐盛之地,南岸沿海;其富饒的原因讓這裡遍佈著大大小小的門派,也不乏一些像道家這樣根深蒂固的世家。他們的次序儼然就是另個世界,那個世界被人稱之為江湖!   朝廷早就對這伙勢力非常不滿,先皇楚武王曾經有過幾次想剿滅這異類,只不過未能成功。追其原因就是其中一些武林高手幾乎就將楚武王斃命於掌下,幸好一名白道高人所救。為此之後,江湖和朝廷幾乎就是分庭抗禮,在偶爾一段時間裡,這股趨勢才隨著楚武王挑撥江湖兩道有所收斂。而武王秉承天命一鼓作氣將最有威脅的『生死宮』消滅,一些白道也紛紛護擁皇帝,也是靠著他們的幫助,道家才窮途末路。   事過境遷,如今的江湖還是那樣風雨飄搖。現在的楚恆王卻一點都未打算剿滅這群異數,其他三國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很頭痛了。只要不觸犯楚國的利益,一切就隨他們去好了。道天信卻不能因為陛下隨著他們去而感到輕鬆。   「爹爹。」嬌脆的女聲敲門,道天信一笑呼她進來。   身穿華貴綢緞的少女芳齡15左右,五官清秀,嬌小可人。她端著一盤清茶婀娜走進屋內,來到案前將它放置上面,瞄到了那張隻字未寫的空白奏折。   「爹爹,是不是想讓朝廷派兵來解江南江湖之事?」   眼前的少女乃是道家的大女兒,道心蘭。從小聰慧過人,蘭心惠質;年齡雖小卻已經能幫他排憂解難。道天信沒有回答,微微一笑,捻著杯蓋輕輕磨了下,品了口茶香,所有的傷感煙消雲散。   道天信讚賞道:「不錯的龍井,你可真是爹的寶貝女兒。」   「爹爹,你還沒有回答女兒的事呢。」道心蘭撒嬌道。   道天信哈哈一笑,撫摸女兒的秀髮「女兒家就不要管這麼多了。」   「我不管,還有誰來幫爹爹。」道心蘭埋怨,也道出了道天信另一個很遺憾的地方。   道家最後的一根香火說來奇怪,自從道天信成家立業後和妻子道氏恩愛有加,卻未料到妻子沒有產下一子,全部是三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女兒今年15,二女兒10,最小的女兒也才5歲。   兩人卻此時年過半百,道天信不忍妻子再受折磨已經不打算再讓她生產,也因為他深愛羅氏的緣故,他從未想過要納妾。對於沒有兒子的事情,隨著時間他也慢慢的釋懷。道家已經不會像從前那樣風光,有沒有兒子已經無所謂。   「就知你最關心爹爹了。」道天信和藹的微笑。   道心蘭走出房門,行禮之後仍不忘俏皮的囑咐:「爹爹,可要想清楚了噢。奏折朝廷也許會讓其他世家抓住把柄呢。」   「小丫頭,爹爹比你清楚。」道天信在心裡悵然;那三大世家對自己掌管著江南郡可以說不服氣的很,雖然江南郡他們也並不喜歡。可是再怎麼而言,曾經被先皇差點滅族的道家理應不該坐上如此之高的位置。   擁有嫉妒心的世家子弟總想拔掉這個眼中釘,尤其是夏家曾經因為道家獨攬大權時受過他們的氣更連坐將道天信恨之入骨,還在江南郡裡安排了一位夏副都督;憎恨的眼睛盯著富饒的江南,只是幾十年來,未曾抓到過任何把柄。   道天信在江南郡做的兢兢業業,每年對朝廷的貢獻從不少一石一斗、一金一銀、一綢一緞;江南郡除了常常江湖義士打的你死我活以來,倒也是一片四海昇平的繁盛。而對於江湖人的爭鬥,楚恆王已經很明顯的擺出坐山觀虎鬥的舉態。   送走了女兒,道天信坐回到紫檀木椅上,他斟酌著。也許該是解決江南的江湖人士時候了,近些日子,朝廷對於江湖人的放縱讓這些江湖人士日益猖狂,再不想辦法難不保這些目無王法只有信義的傢伙讓自己太守都做不了。   太守做不了也罷,只是可不要連累到妻女受累才好。   他提筆,書寫奏折。女兒的好心提醒已經被拋在腦後,就讓吏部尚書給自己一個管理無能的罪名也罷。   道心蘭走出父親的書房,憂心忡忡,幾次回頭望著閉的嚴實的房間,裡面好像有著自己擔心的事情。   一個身著華緞衣錦的少女牽著一個粉琢可愛的小女孩迎面走來,見到低頭微思的道蘭心。少女高興喊道:「姐姐。」手牽的小女孩也變得無比雀躍。   她們就是道府的二小姐道海棠和道靈兒,三姐妹都相隔5年。   道心蘭見到海棠牽著小妹的手,不由奇道:「妹妹,小妹今天沒有和母親在一起嗎?」   「姐姐,抱。」靈兒張開稚嫩的雙臂,童趣的嗓音讓兩位姐姐都不由露出微笑。別看道心蘭年紀這麼小,身體嬌柔似的,抱著妹妹卻很不含糊。   「母親正在內堂休息。今天有春會,姐姐一起去看麼?」道海棠充滿期待之色,她對每年春季的集會總是特別有興趣,因為這是難得的出遊機會。   「和爹爹,母親說過才行。」道心蘭也不掃興,雖然在爹爹面前她一直像個提前長大的女兒,15歲的年齡依舊讓她對它對熱鬧難以抗拒。   太守夫人風韻猶存。她是一位非常賢淑婉靜的女性,受到府裡所有下人的愛戴,對別人溫和的同時遇到不悅之處也不免不怒自威。這種軟硬皆施的手段即使是道天信都暗暗佩服不已。   見到三個女兒都吵著想去看春會,做母親的微微點頭。喊來府裡護衛長李南笑讓他挑選幾個精明能幹的護衛這才放心出門。   江南城此時一間破敗的院子內,一個看起來只有7,8歲的小男孩正倍感無聊的站在院中,有時還打著哈欠;滿臉橫肉的中年人正在他面前唾沫橫飛,指手畫腳,也不管這個浮誇的小傢伙能不能聽得懂。   不用擔心的是,中年人知道眼前小傢伙可謂是天資過人,學什麼都快,對於培養過無數這種人的他來說實在是驚喜。驚喜,卻也不能留情!   他總是凶神惡煞的對這個傢伙提醒每個字——你是一個小偷!   要是一般的小朋友早就被嚇壞了,而這位小男孩的怯怯神態總彷彿有那麼點好奇的味道。   中年人滿意的點頭,看起來這小傢伙很感興趣小偷職業,接著惡狠狠的訓斥一些警告的話,無非是就是:如果今天你偷不到東西,我就要打斷你的手!   小男孩點著頭,可不為所動。   「魯熊,你又在嚇小世子了。」一位徐娘半老的女人從破屋走出,那張臉上的皺紋真叫人反胃,和眼前大叔的橫肉真是天生一對,有的一拼。   魯熊惱道:「最近真他媽的倒霉,辛苦培養的小偷全都被神鼠幫給挖去,老子真想和他們拼了。」他滿是凶戾的眼神望著男孩,後者卻顯得無所畏懼。   「得,還好這幾年暗地裡培養這小東西,現在就靠他給我們偷財路了。」   女人咯咯直笑,引來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的雞皮疙瘩。「你也不要嚇他呀,要是不干我們又要重新來了。」   她輕娜幾步,那個男人對她說:「白桃,這你就不懂了。從小讓他見識到我們的可怕,他才會乖乖聽話。」   「呸」白桃不屑的啐了口。「那你養的幾個小子怎麼會變節到神鼠幫,乖乖做了他們的神鼠。真便宜了那群混帳。」   魯熊一時語塞,白桃也不理他。她轉頭對著這名幼童和藹的說道:「聽話噢,小世。你要帶很多很多的錢回來,知道嗎?」   小世點頭,沒有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柔和的嗓音而輕鬆,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是屬於那種翻書翻的特快那種。「小兔崽子,聽好了。把學到的絕活給老娘我好好使出來,敢出差錯我就扒了你的皮做衣服穿!聽清沒有!」   見到他點頭,白桃又露出那母性光輝的微笑,魯熊吞了吞口水,暗道:這騷婆娘真夠厲害的,媽的,原來一直是個母夜叉。   男孩剛想松氣,這個女人突然又想起什麼,表情和語氣再次變的窮凶極惡。「你要是敢跑到神鼠幫,老娘把你給閹了賣到皇宮去!」這句話明顯很有威懾力,男孩這才從木頭人的神態覺醒,條件反射似地合攏雙腿。   女人對著旁邊男人媚眼示意,男人禁不住一個顫抖。   「快點給我滾出去,記得早點再給我滾來。別讓老娘我擔心——錢!」女人一腳就踢到男孩的屁股,男孩哎喲一聲捂著火辣的屁股就一個踉蹌的被趕到屋外。   讓人寒毛倒豎的笑聲從屋內傳出,真虧你們還笑的出來。呸,呸,呸!男孩一見沒有任何人在旁邊,那一臉的青嫩立刻就被收起換而代之是不符合年齡般的穩重成熟。他頗不屑的朝著屋內吐口水,然後大搖大擺走去。   小世略帶有趣的眼睛打量四周,尋找著獵物。   今天是春會,江南的街道十分熱鬧。看見那無數個一身古裝樸素的平民,曾經眼睛裡面的樸實讓他覺得很迷茫。   他記得自己生命應該以到終結,他應該躺在醫院,愛人和家人正最後撲在自己胸口痛哭,他感受著僅剩的餘熱,所以在意識失去的時候,他應該可以安心——他是為了救自己妻女而付出的,這值得!   這真的值得,變成嬰兒出生來到這個奇怪的歷史中,他就恍然明白原來自己居然轉世重生到了過去,一個沒有印象的歷史中。   這似乎就是傳說中的轉世重生,應該值得吧?   第二章 轉世小偷     如果出生是在大富大貴的人家,也許這個值得就可以劃上一個滿意的驚歎號!   但是小偷的話……小世子的腦海就總是充滿了無數的問號。   華袍的富貴家子弟從小就沾染著紈褲的味道,他們從小世身旁走過時目光就簡直是在看一個乞丐,裡面充滿了鄙夷。   每當這種巨大的差距擺在眼前,小小年紀的他就不由咬牙切齒。為什麼別人轉世重生就是在書香門第或世家之中?他娘的。你不想讓我當世家子弟,或出生於書香門第當個紈褲子弟也就罷了,可總不要讓我一出生就被人賣了吧!   蒼天無眼,還被人取了一個叫小世子的太監名字。要是這樣,這個世界可真沒有意思了。   魯熊,狗熊。白桃,白虎!呸,呸,喊白虎誇獎你了。全身長毛的大猩猩差不多。小世在心裡對這兩個人討厭極了。從他媽的剛學會走路開始,就被很無人道的接受訓練他能喜歡嗎?!搞什麼,就是現代要培養神童也沒這麼誇張啊。   無影手!他學到的來自江湖裡第一個功夫,如果神不知,鬼不覺偷東西也算功夫的話。飛毛腿,唉,不就是兵法上常說的三十六計走為上嘛。   人生地不熟的,自己還是要回到那個老窩。得快點偷點銀兩才好,小世本人也不想自己肚中空腹。前世抓小偷,轉世做小偷……小世悵然,眼下自己這副柔弱的身子就是街邊那悍狗都可以將自己給咬碎喏。   太守夫人帶著三個女兒閒逛於長慶街,這是江南城最熱鬧的平民街道。有李南笑在前方開路,三,四個人就跟隨旁邊。江南的平民想來對太守夫人不陌生,見到她後都很恭敬的行禮自覺為她們讓路。   太守夫人羅氏一路上所見全是樸實居民,她不由奇道:「我說,李南笑。聽老爺說江南的江湖頗為嚴重?」   沒有讓李南笑回答,道心蘭就搶先說:「娘親。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太守夫人一手抱著道靈兒,一手還要牽著道海棠,這還真不方便呢。她笑道:「心蘭,你可說說看。老爺每天都在發愁這樣的事。」   「夫人,江湖上的事情官府一般不會干涉。只不過江南的江湖勢力已經遠超過太守大人的勢力才會讓太守大人有所擔憂。」李南笑恭敬解釋道。   道心蘭哼了一聲,她轉而去關注周圍的事物。羅氏點頭道:「原來如此。」   「只是江湖勢力是何勢力?」她仍覺得奇怪,這個名字已經同忱床前耳邊聽了不下百次,而她也不太關心,直到今天得知自己夫君居上奏朝廷企求派兵圍剿江南幾個大幫派才終於覺得此事非同尋常。   李南笑邊走邊說:「江湖乃是些武夫所取,他們妄圖自立世界,自己創造規則。只不過和天子王法相比這終究也不足為懼。當今聖上乃天命所定,這些修武的武夫終究還是在天之下……」   「李叔叔,你也是武林人士吧?」道心蘭淡淡地說。   李南笑拱手,頷首道:「小姐說的是,在下雖是武林人士但終究逃脫不過衣,食,住,行。而這一切全只能依仗國家,江湖與國家相比就是一個兒戲。」   道心蘭露著淺淺的笑容,竟讓李南笑感到莫名詭異。羅氏接著問道:「那李護衛可知道困擾我夫君的江湖勢力又是為什麼呢?」   「江南郡有一堡兩閣三莊四門,就單單這些已經構建了半壁武林。江南郡也因此有小江湖的美譽,太守大人遇到的難處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李南笑輕歎搖頭。   羅氏沉吟了會,最後問道:「那李護衛一定知道江湖人有多厲害了吧。」   「具體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武林人士將每個身體內力都自行號一個級別。每到一個境界就會有一個相應的名字。一般踏入王道的才算真正的高手,之後還有地道,天道和一代宗師!地道上的高手對付京城的禁衛軍一般都能以1抵10。」   羅氏聽在最後臉色微變,她點頭沒有再說話。「娘親,我要那個。」小女道靈兒對大人們的談話毫無興趣,兩隻靈巧的眼睛高興的搜索路邊的攤子,再發現喜歡的東西時不由伸出兩隻粉臂嚷著要買。   道海棠也無心江湖之事,見到妹妹有喜歡的東西趕忙跑過去招呼著娘親過來,10歲的年齡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時間。只有道心蘭卻總有心事陰霾在黛眉中。   羅氏為這個懂事的女兒既欣慰也憂愁,但可不要家裡每個女兒都這樣才好。   小世漫無目的流蕩街頭,遲遲未下手。過往的平民就差用衣裳襤褸來形容,又會有多少油水,何況他前世也算是是一名善良人士,要他去偷窮苦人家的東西,這個內心難以接受。   平民的春會真是來錯了地方,小世猛錘自己腦袋暗罵自己笨蛋。有錢人又怎能來此糟糠之地,大多也都集中於花街柳巷。想通後,小世帶著外人眼裡稚氣的笑容就屁顛顛的跑去。   跑了才幾十步,他就不跑了。一名秀袍的公子搖著折扇款款走來,腰間的佩玉好歹也值個幾十百兩的,不過他倒也知道。那個魯熊常常警告自己,佩玉乃是高貴子弟身份的代表,這種東西沾不得。既然沾不得,從衣角不時露出的錢囊總沒問題吧。   小世嘿嘿一笑,不偷此人簡直對不起天地良心。他低頭跑過,痛苦發現和這個公子哥身高相差有那麼點懸殊,別說故意去碰別人就是想碰也用手勾不到。呃……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才短短7年,7歲的小孩怎麼去偷才好。   小世跟在這名貴公子身後,跟了少許街都未找到機會。正待沮喪想放棄之時,一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少年出現在他的視野,隨之幼小的心靈猛然一喜。   小世很快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慢慢和貴公子拉開一點距離,離他有幾十碼。瞥見少年走來,他撞了一下搖扇悠哉的公子哥,就在這一秒裡,小世看見少年的刀片割下那個錢囊在撞擊時轉身順手將它藏進褲帶,速度之快令他瞠目結舌。   雖然以前也練過,這可般嫻熟還是讓小世十分意外。他按耐自己想去舉報的衝動,趁著貴公子和不滿的拉著那小子破口大罵時,小世走過去就抓住少年衣角對那貴公子大喊道「你不要罵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咒罵與道歉的兩人同時一怔,小世搖擺那少年的衣角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啊,你不是我哥哥。嗚嗚……」他轉身掩泣離開。(—_—!)   過程不到幾秒,弄的爭吵的兩人云裡霧裡,也沒有了吵架的興趣。貴公子哼了聲拂袖離去,穿戴得體的少年也趕忙跑開。   「好多錢。」小世借手偷錢將少年的勞動成果搶奪在手,打開一看,裡面的銀兩就足以幾十天衣食無憂。   望著這白花花的銀兩,想到自己也是在為那個臭女人和男人做嫁衣,小世便怒火中燒。好歹自己也是一個中年人——曾經是——怎可被他們玩弄。眉頭一皺,只是自己寄人籬下只能低頭,得想個辦法擺脫這苦海才行。   憑現在自己這身體又能跑到哪去,小世想得頭痛終未找到一個可行舉措。喪氣的遊走街巷,還是自己尋找目標吧,弄多了銀兩其實自己倒可以遠走江南郡。有錢還不怕養活自己不成。   雖然想法挺好的,但小世也懂的財不露白的真理。這個世道混亂的社會,讓這名來自現代社會的他終於屈服在人命等於螞蚱的理論下。沒本事的話只能裝軟弱企求那些目無法紀的傢伙不找自己麻煩。   走著,忽然發現前面的路豁然開朗。奇怪之餘,抬頭看去,原來又是哪一家的世家之弟。   四,五個精明的護衛在旁,裡面是一個成熟少婦。尤其那三位天生麗質的嬌娃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小世和其他平民一樣立刻閃出道路,盯著其中一女仔細揣看。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漂亮。芳齡不過15,卻不同相比於同齡人的嬉鬧。她顯得很沉靜,一看就知道是位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江南太守道家千金,江南城有誰不知。小世原本的喜歡頓時化為滿腹無奈,「切,有什麼了不起。太守算什麼!」既然來到這個新鮮的世界,他就絕不會甘心平凡。哼,等我長大了要去當個皇帝。   周圍有平民投來好奇和嘲弄的眼神,小世努了努嘴也不理會,反正自己算的上是童言無忌。那位被小世原本注意的少女卻突然回頭看了眼男孩的那處地點,那種尖銳的眼神讓小世有點心虛。   羅氏見穩重的女兒道心蘭像是找人一樣回首,頗感奇怪。「咦,心蘭。你在找誰嗎?」   道心蘭搖頭,羞愧道:「娘親多慮,剛才我只是聽到有人在罵我道家。」   「小姐耳慧過人,小的也聽見了,想必只是一些窮苦百姓之子所說。聲音青嫩的很呢。」李南笑笑道。   「這也未嘗不會。」羅氏感觸頗深。只是簡單的逛逛春會就有這麼不小的排場,也難免會遭人羨慕嫉妒。   小世剛跑到一條比較偏僻的小巷,扶著牆壁喘氣,不知為何剛才那少女注視自己時心裡竟會產生心虛。怪哉,想來這裡已有7年,在別人眼裡才是幼稚的年齡階段,他的內心卻早以放下了從前的眷戀。江湖與朝廷之間,隱約有一種壓仰不住的興奮,他自認自己已經真正重生。只是剛才,他居然產生了膽怯。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從背後傳來一陣壓迫。魯熊的訓練還未退步,小世只是稍微的低頭那呼嘯的聲音就擊打在堅硬的牆壁上。「唉喲。」一個男人疼痛的聲音。   小世心底一沉,轉過身子,那張滿是橫肉的臉映如眼簾。「小兔崽子。把錢交出來。」   他一把手從小世身上搜出那囊錢袋,唾罵道:「小傢伙,反應倒挺快。」他揉著火辣的手背。   「表現還不錯,娘疼你。」白桃從一邊走出,小世見到那副皺紋的臉蛋打了個哆嗦。   一直都跟蹤這小傢伙的行動,就是不放心他第一次出來會惹什麼麻煩。原本逛了一段時間,卻未能偷得物品,他們也不生氣。小傢伙的身高似乎要高一點才行,否則很容易被發現。   就在兩個人歎氣時,卻看到事情峰迴路轉。不得不說,這小東西果然聰明,居然將主意打到同行身上,依靠和同行恰到好處的身高倒也方便。不錯,不錯。兩人很是滿意,自己看來要培養到一個神偷是也。   魯熊很好心的給了小世幾文錢,施捨般的語氣說道:「拿去買糖果,趁今天再多偷點回家。」說完,也不理他不滿的神情,大笑幾聲。這些錢得好好讓『天香樓』那些姑娘白嫩的身體滿足自己才行;想起旁邊這臭娘們的皺巴巴摸樣,就算碰一下都起雞皮疙瘩。   白桃輕摸臉蛋,思紂著該用錢好好保養肌膚,說不定恢復到落雁容貌也勾搭個有錢有勢人也好,和這頭滿臉橫肉的狗熊多在一天都覺得噁心。   同床異夢,兩人懷著各自的心思互相看了眼紛紛瞧不起對方。哼了聲,分道揚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只留下小世一人傻呆呆的看看這個人的背影,看看那個人背影,心中當真鬱悶至極。   第三章 年少識愁     江南初春不久後的天氣漸漸轉為暖和;此時的季節是煙雨裊裊,婆娑而落。   可以看見這是一個充沛的雨季,令小世感到愉快的是居住的平房已經被修整一遍,該補的補,該添的添。家裡那兩位別看平時粗魯,邋遢,這個時候也倒蠻細心,至少不用再擔心屋漏也不怕連陰雨。   趴在窗前,他學起了平常小孩沒有兩樣的神態觀賞這細雨紛紛,也得以今天不用出去工作——他以不知不覺將偷達官顯貴的錢囊已經潛移默化成為一種工作,一種有趣的工作。   偶爾回頭瞥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魯熊和正對著銅鏡嫵媚打扮的白桃,再環視簡陋的居所,他年少老成的長歎。為啥自己就這麼倒霉,他始終耿耿於懷,過去記憶裡好像沒有人重生在如此衰落的家庭裡吧,當然這還是家的話,他只是被從小買來當作小偷的。   想按照從前記憶裡那些主角走過的路似乎困難了點,至少他應該混個世家當當。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也沒有完全一樣的兩個人。他雙手托著下巴,清脆的雨滴響在耳邊悅耳動聽,這是來到古代聽到的第一個音樂。可想像著自己如果是位太子的模樣在輝煌的宮殿悠閒看舞女表演,聽琴師演奏,那才真的美妙。想到此,他就情不自禁歎道:「都說轉世重生好,只是功名富貴不能少!任……」   「哎喲喲。。」肉麻的嘲諷調飄進耳邊,小世不由將話語嚥下喉嚨,望著這個滿臉皺紋的女人倒也坦然。包括那名男人,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古怪;相比起自己的年少老成,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不必偽裝自己的內心,倒也樂的一身輕鬆。   白桃用手捏著小世的臉蛋,擠眉弄眼道。「想不到我的乖兒子,從小就會吟詩了,做娘的可真高興。」手裡的力道彷彿加重,這個女人哪有一絲高興的樣子。「當個小偷可惜了吧。」   小世擺脫她的魔爪,瞪了她一眼並不吭聲。   白桃卻更加喜歡的上下其手,揉捏著笑道:「真可愛。」   真噁心,小世強忍住嘔吐轉過視線,再看下去真怕自己休克。白桃也不介意,她只是陰森森的說道:「轉世重生啥玩意,我不懂。只是你乳臭未乾的小東西居然還知道功名,富貴不能少,可真是要為娘的驚喜萬分。」說到最後,她的話語也變為嚴厲。   小世輕哼了聲:「我聽其他人這麼說的。」   白桃冷笑:「小東西可別妄想吃裡爬外。老娘養了你這麼久也不見聽你喊聲親娘。小世子,告訴你。想什麼也別想功名,看什麼也別看富貴,那豈是你所能想,能看的!」   小世對她做著鬼臉,喊她親娘,開玩笑!從小訓練成鬼一般,打死他都不喊。至於富貴和功名不想才是笨蛋呢。「師傅。」小世卻對著白桃身後乖巧的喊道。喊那個男人師傅還不錯,至少他教給自己的東西令他挺新奇的。   粗魯的男人邋遢的醒來,神智還有點不清楚,嘴裡含糊的喊道:「別喊這麼甜,小兔崽子。老子沒錢了,快去給我弄點來。不然打斷你的腿。」   白桃豎眉瞪眼,雙手叉腰,斥道:「魯熊,老娘警告你別亂花錢。小世子才7歲,能做個屁事。」   「再讓他幹一次就是。」魯熊微帶酒意,毫不在意。   「呸。」白桃啐道:「你這頭蠢豬,那些傢伙也不是吃素,再來幾次小心把咱唯一的兒子腿給折了,我們還指望這個小東西養活我們。」   「你這騷婆娘,還好意思說。」魯熊也不甘示弱的罵道:「拿著錢盡買那噁心的東西。」他指著桌上那堆脂粉。「你他媽的再畫上一百年還是醜貨。」   「你說老娘丑。」白桃氣紅了臉。   魯熊彷彿酒醒,才發現自己失言,但仍拉不下臉來,只是聲音沒有底氣很多。「至少現在的確很醜。」難道以前很漂亮麼?   「你現在看老娘我不順眼了。」白桃手拈蘭花般,真氣捲起。她步履輕盈,身輕似燕,只是那副醜臉簡直扼殺了這武功的美感。   魯熊吼了聲,劈掌而去,內力震動家裡的桌上器具嘩嘩搖晃。兩夫妻又開始打架了,小世一下來了興趣。這個時候,他總是能欣賞到曾經只是在電視上看過的功夫。   雖不知這夫妻倆人功夫在武林能排上幾號,小世卻常常趁著兩人打的忘我之時臨摹偷學,有時候他們還喊聲一句相似口訣的東西時,小世照著練時竟感覺身體裡有一股清新自然的氣體流動著。哼哼,等到俺以後學好功夫定報你們虐待之仇。   小世這樣想時,卻從未看到過當他也練的留戀往返之際,魯熊和白桃兩人目光所望著他的欣慰和笑溢。只不過這種會心微笑很短,每當他們再各自互望時又立刻拚殺。   窗外煙雨朦朧,屋內火熱朝天,潛伏在心裡淡淡的抱怨也暫時藏匿不見。   被春雨洗刷過的江南城明亮的有些刺眼,花樓的姑娘一個個精神抖擻,容顏煥發的招手抖絹,虛假的笑容甜膩膩的,矯情的話語也纏嗲嗲。道貌岸然的公子哥門一個個結伴,臉上的笑容即使是猥瑣也讓周圍那些只能眼饞的人羨慕。   小世拿著一個籃子,偽裝成一個賣糕點的兒童,眼睛卻骨碌碌的尋著目標。內力發功,真氣拂囊。他從魯熊那學會了新的招式,讓他頗有點迫不及待想試試。   見到一個輕浮的目標後,他走上去,天真無邪拿著籃子賴到正和一名姑娘談情的公子哥眼前,遞上籃子眼巴巴的要對方買著糕點。   「哪裡來的小毛孩啊,去,去,去。」那位胭脂粉有三層厚的女人不耐煩道。   公子哥也斥道:「走開,老爺我沒興趣吃你窮人的糟糠。」   賣糕點的小童興致怏怏,將籃放下垂頭喪氣的離開。只不過內心比誰都高興,剛才他就用所教的真氣割斷那只錢囊,然後不留痕跡的捲進自己袖裡。整個過程因為籃子成了阻礙物,那對男女都沒人發覺。只不過他沒注意到,一個偏角一個同樣提著籃子的少年卻眼睛閃過寒芒。   嘻,等著被人踢出來吧。小世得意洋洋的數著銀兩,難怪前世有那麼多小偷,這種發財之路的確輕鬆,但也只是小人之志。   拐進一個胡同,正掂量著是不是該留點私房錢時,一絲很不妙的氣味忽然在清新的空氣裡擴散。小世心陡的一沉,前後兩個入口被一些少年堵住,其中前方帶頭的少年長的十分健壯,難道這就是古代的黑社會。   他們漸漸逼近,表面上只有7,8歲的小世,外表的鎮靜令那些少年饒有興趣。其中那個很健壯的少年開口道。「你是混哪路的?」   「我不認識你們。」警察怎麼可能怕黑社會,雖然自己現在不是警察。   「廢話。」少年很不屑。   另一個少年走出,他長的眉清目秀竟有點眼熟,似乎就是上次被小世移花接木的少年,只見他道:「在神鼠幫地盤上偷東西,不想活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小世立刻就將錢交出去,小小的年紀如此的識相令那些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可教也。」帶頭少年掂量著錢袋滿意的說。   見到對方喜笑顏開,小世鬆口氣,反正這錢也不是給自己的。卻未料對方剛走出沒多遠,就聽他喊道:「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乳臭未乾的傢伙想和我們搶東西。」   「怎麼教訓,大哥!」眉清目秀的少年奸猾的問,小世心裡產生不詳的感覺。   那人回頭,對著小世的眼光充滿了嘲弄,嘖嘖說:「就斷一隻手好了,從小就偷東西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從剛才就一直注意這7歲的男孩,他偷走對方錢囊的技巧可謂一絕,如果不是小弟再去偷那位公子發現錢囊以不見的話,還真難以想到呢。這種人天賦可怕,卻不能挽留,要是被神鼠幫老大挖掘,自己這大哥的位置難免不保。   四,五個少年將小世圍到牆邊,先是狠命的拳頭雨點般落下。日,空有一副內力卻使不出來,多虧了體內流動的真氣保護住自己不讓他感到十分疼痛,心裡早就將這伙混混詛咒千萬次。   忽然他們停止毆打,看著小世的遍體鱗傷洋洋得意。小世抬起目光,將怨恨隱藏。對方卻不領情,一個人拿出一跟棍子,另個少年就抓直了小世的手臂。眼見到那人握著棒子詭笑走近,小世奮力掙扎臉色蒼白無血。   「這就是給你的一點教訓。」那位大哥走進來輕蔑的說。招呼著小弟,小世拚命的掙扎將全身力量都集中於右臂上,他猛的一扭。力氣之大令抓住手的少年無法控制便被猛的當做沙包擋下這劈來的木棍。   「滾開。」小世猛的衝出重圍,奮勇逃跑。   被稱為大哥的少年眼裡閃過狠毒,輕輕一躍輕易的就追上小世。「別碰我。」小世劈掌將對方震開,迅速遁走。   見以追不上,那位大哥制止了其他人。「別太張揚了,你們再看到他告訴我。」他狠毒的說。   「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別人。」他冷酷的提醒,看著手下都唯唯諾諾的應允才滿意微笑。   那小孩到底是誰,看他年齡稚嫩的很居然會表現出那麼穩重,成熟一面,真是天下大了,什麼人都有。臨危不亂,爆發力驚人,還有那偷東西的手法也像似使用了武功。嗯,這種小偷會是個很大的威脅。他思紂道。   這個小男孩的確成為了讓人歎為觀止的小偷,只不過他偷的不是金銀,不是珠寶也不是人命而是——世界!   而這個時候,會偷取世界的小偷卻愁眉苦臉。站在他眼前的男人顯得很不高興,從臉上的橫肉被擠成一團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麼的不滿。這小兔崽子,今天居然空手而歸,害的他花酒的計劃泡湯。   「失敗沒有借口可言。」他踢一腳小世的屁股,用勁不大。   見到男孩沒有說話,他再次嚴厲道「你不是學會用真氣偷東西了嗎!很得意嗎!還會這麼狼狽!」   「沒用的傢伙。」他喝了大口濁酒咒罵一聲。   「呸。」小世不甘示弱道:「他們那麼多人,我才一個。」   「你這小傢伙。」魯熊漲紅了臉。   白桃看不慣了,她對魯熊唾棄道:「神鼠幫那群小子盯上我們的搖錢樹了,你還在這裡大呼小叫。」   魯熊哼了聲,猛灌濁酒入喉:「惹毛了老子,去拼了。」   「你敢!」白桃瞪眼威脅,魯熊也沒有了脾氣。   這個師娘人雖長的很對不起觀眾,也對不起花花草草,可制服這頭大狗熊倒有兩下子。小世佩服偷看一眼,可一看見那溝壑般的皺紋便感歎造物弄人。   「乖乖的喊聲親娘,親娘幫你做主。」白桃面態和藹的勸道。   小世在心裡翻個白眼,還不如讓那些傢伙打斷自己手好了。   魯熊不耐煩的說道:「你以後就去太守府的附近街巷,那裡也有很多達官貴人,神鼠幫那毛頭小子沒人敢在那裡作案。」   「他們都不敢,你還讓我去?」小世抗議道。   魯熊毫不在意,道:「呸,你有著罕見的真氣護體還怕不成。」   小世悻悻然作罷。「乖兒子,別給為娘丟臉哦。」白桃笑的比哭還難看。   魯熊也不忘吩咐,「給老子我點花酒錢回來,不然打斷你的腿。」每次都這麼威脅,也不換個台詞。   太守府,那裡的紈褲子弟可多呢。希望自己見到他們不至於有衝動狠揍這群玩弄風塵的人,唉,誰讓自己這麼倒霉,遇人不淑。不過仔細想想,小世又突然釋然,這總比投在一個默默無為每世守著三分耕畝田的平凡百姓要好的多了,至少他有了一丁點的武功也有了一點遊歷江湖的味道。   第四章 斜雨紛飛     道天信面色陰沉打開奏折。前幾天由驛站送給皇帝的奏折已經有了消息。   「太守大人,陛下怎麼說?」旺先生俯首道。   「八個字。」道天信瞥著嘴,十分的失望。   旺先生費解時,道天信朗朗道。「汝等小事,勿要擾朕!」   「就沒了?」旺先生意外道。他思索道:「陛下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我們插手了?」   他用疑惑的目光望著太守,道天信卻笑著。「軍師,你怎看江南的勢力?」   「依在下這些天分析,陛下這麼做也並無道理。」旺先生伸出一隻食指劃地為圈,那雙細小的眼睛倒十分精明。「朝廷出兵江南江湖,定會給這些勢力造成一翻波瀾。陛下之意就由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我們坐收漁利。如果現在干預江湖的事情,定會軒起一番腥風血雨。」   「先生分析不錯。」道天信面無表情的點著頭。他蹙眉,摸須。「可江南江湖的勢力日益強大,如果他們真的造反,我也奈何不了啊。」   「所有勢力集中在一起,真令我寢食難安啊。」道天信一針見血說出自己的擔憂,「聽說武林還有過盟主之意,如果真的成功,那豈不是楚國之難。」   「太守你大可不必擔憂。」旺先生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一個辦法。   「哦?先生可有妙計?」道天信高興道。   旺先生謙虛道「妙計倒不敢當,不過辦法倒的確有一個。」   「說來聽聽?」道天信露出期待之色。   「不如我們殺雞給猴看,先藉機挑掉一個幫派,好給江南的其他門派一個警告。也好讓他們收斂一點。」   「這是好辦法。」道天信點頭,略微苦惱。「只是該怎麼找個借口才好不引其他門派的不滿。而且我們又該挑什麼門派?」   「太守大可放心,在下已經有了主意。只要交給在下完成,保管不出三日,定讓江南的各大門派縮進老巢。」旺先生抱手興誓旦旦。   「軍師可有把握?萬一出了差錯……」   「大人無需顧慮,在下一定會做的天衣無縫。而且這隻雞也已經有了一個非常適合的目標,想必其他門派也不會有太大的爭議。」   「是哪個?」   「神鼠幫!」旺先生淡笑道。   「神鼠幫小偷興風作浪,已有不計其數的達官貴人向我抱怨。嗯。」道天信認真琢磨著:「他們沒有和其他大幫派有過牽連,成員也一般都是些少年。此門甚好。」道天信越分析越覺得這只給猴看的雞還非這小小的神鼠幫莫屬。既可以給那些每天爭鬥的江湖門派一個警告也能讓其他官宦安心,一舉兩得。他滿意的露出笑容。   「誰要糕點?誰要糕點?」小世提著籃子邊吃糕點邊吆喝著。   怎麼沒有人買糕點。小世正鬱悶,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是來偷錢袋的。怎麼真的將自己當個商販了,   小世看著那零散的幾個貴人,碰了幾次運氣都不是很好。   就這樣在這條街上轉了幾圈,終於還是有了第一個錢囊的收穫。掂量掂量銀兩,份量不怎麼多呢。正打開數來著,一個粗魯的男嗓音對他喊道。「販童,過來。」   飯桶??小世一陣鬱悶,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彆扭。他趕緊將錢囊收好,面帶微笑歡快的跑上去。「大人,你要買點糕嗎?」   「拿一塊吧。」那個大鬍子面無表情,看來小世的笑容不是很好嗎。   「不,雷叔,我要10塊。」清脆柔嫩的女聲從後面飄出,小世好奇看去。一時愣在那。   圓溜溜的兩隻大眼睛,微翹的嘴唇和面臉的可愛稚氣,倒不是因為這個小女孩長的多好看,而是小世突然覺得她很面熟。   「小姐,吃太多可不好。」   「我還要留給海棠姐姐們。雷叔,難得有人賣糕嘛,你就答應我吧。」小女孩撒嬌著說。   原來眼前的女孩就是前幾天看見過道家太守的三小姐呢!年齡似乎比自己小,雖然沒有發育完全,但從小就鳳眼柳眉,唇紅齒白,肌膚勝雪倒也看的出將來也是一定是個大美人胚子。小世在驚歎古人的美麗清新脫俗時,小女孩卻覺得他發呆的樣子特別可愛,不禁捂嘴輕笑。   小世尷尬的轉過視線忙打開籃子上罩著的布,一時神色變的更加尷尬。籃子裡此時只有少些幾塊糕點,其中還有一塊明顯的被咬了口沒來得及吃完,在籃底還殘留些碎末。   小世從未想過在這條官邸之街上能賣出糕點,自己差點就要吃光。「哈哈哈哈。」大鬍子男人大笑起來,小世自己也訕訕一笑。   小女孩原本好奇,再看去籃子裡才眨著眼睛,好一會才明白。「你,你怎麼全自己吃了。」她指著男孩埋怨。   「呃……」   「哼,太饞鬼。」   大鬍子男人用手拿出兩塊似乎是完好的糕點,交到女孩手中。「我叫道靈兒,你以後要常來這裡賣哦。」小世剛收完錢準備離開,道靈兒連忙囑咐。   「噢。」原本自己想顧忌身份而有所猶豫,可一想到自己現在還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孩索性也不去管。住不了世家從小勾搭上眼前漂亮的小MM也好。   道靈兒渾然不知小世心裡的邪惡想法,她只覺得這糕點異常可口,整個臉笑起來像一朵盛開的百合清新秀美。   小世捏著最後塊糕點就往嘴裡送,他趕著離開這兒。太守府附近的街巷並不好盜,那些官兵多的要命,而且這裡的人也寥寥,下手頗難。今天累了一天,也只收穫了兩袋,不過銀兩都不多呢。   正想著,剛想拐進一個街道忽然發現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做著見不得人的勾搭,憑前世警察的直覺,他們一定在狼狽為奸商量著傷天害理之事。小世哼了聲,躲在旁邊。他看見那幾個人還有一個熟悉的傢伙。   那傢伙上次就想要打斷他的手,那妄自尊大的神態他可是難以忘記。   交談了一陣,那幾人才警惕的離開。小世並不想管,看了看自己這樣的身體,弱小,無力,哪怕體內有著那頭狗熊所說的真氣什麼的,也難以發揮。罷了,和自己又沒關係,這裡不是還有個太守府嗎。他哼了聲,唱著歡快的童謠離開。爾後一個面色嚴峻的中年人帶著面罩從一個陰暗角落走出,似乎是鬆了口氣。   身體出了一身冷汗,小世倉皇的躲進家裡,看到那女人和男人今天居然都不在,心裡竟沒有點了安全感。剛才偷聽時分明感受到有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在看著自己,如果不是用體內真氣支撐住自己,他差點就要站不起來。   「要是我有槍就好了。」安靜了一陣,那種恐懼也緩慢的褪散。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落起裊裊細雨,在這幽靜的空氣,小世聞到一種在前世怎麼也感覺不到的感覺,舒服!沒有任何污染的空氣加上春季江南煙雨的洗刷讓他盡情暢快的呼吸而不厭其煩。直到有人煩了。   「你這小東西,玩的不亦樂乎呀。」刺耳的女聲穿進門內,吱的一聲木門打開紛紛細雨落進屋裡,一陣舒服的冰冷迎面。   白桃扶著魯熊,這個高大且滿臉橫肉的男人好像受到了嚴重打擊,渾身見傷,表情疲憊。「快給老娘拿張椅子來。」白桃見小世還在發呆不由喊道。   小世將椅子搬來,魯雄一屁股就坐上去大口喘氣,蒼白的臉色也慢慢的恢復紅潤。   「師傅怎麼了?」小世奇怪的問。   「呸,逞能。」白桃教訓著說「看好了,這就是想當英雄的下場。」   英雄?小世眨眼,再怎麼當也不像呢。   「你這騷娘們還好意思說。」魯熊破口罵道。「如果你不是為這個兔崽子去找神鼠老大的事,哪有這麼多麻煩。」   「呸。小世是我兒子,為娘的不管這還是娘麼。」白桃扯著嗓子說,好像小世真的他兒子似的。「你打不過就別逞能,我可不要你好心來幫我。」   「我不幫你,誰幫你。醜婆娘。」魯熊恨道。揉動下手腳,又傳來一陣疼痛。「神鼠的鼠老大那鑽洞齒還真了得。」   「哼。」這一次,出人意外的白桃沒有對魯熊說自己是醜婆娘的事大動肝火,看著他疼痛的樣子心彷彿也軟了。「什麼鑽洞齒。人家練的可是鑽鼠爪。」   「還不是一樣。要不是老子存心放過他,非的打的他滿地找牙不可。」魯熊說著,心不在焉似看了眼白桃。「你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事全都被這你頭狗熊給擋了。」白桃冷哼一聲。   接著,兩人乾脆頭一瞥誰都理誰。小世在旁可算是看傻了眼;這可是罕見的柔情蜜意的戲,呃……沒想到一個滿臉皺紋的女人和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此時倒也蠻體貼對方,兩個人經歷的時間恐怕很長了。   觸景生情,小世心不由一酸,他想起前世的父母和妻子。雖曾經很努力的用以死過一次來麻痺自己,可回憶卻在思念時那麼清晰。   他娘的,我要回去!他望著窗戶飄落的煙雨,對著老天大喊一聲。轟雷炸響,怔住魯熊和白桃卻沒有嚇住這個小男孩。   斜雨隨風落窗,小世仍其雨滴擊打在臉上,最好將淚渾濁於一塊吧。   第五章 夜冷私語     別看那凶婆娘長的難看,性格又差。可再知道她竟然為自己去教訓找神鼠幫時小世的心裡有著那麼點感動,也覺得順眼多了,她還挺關心自己的嘛。而魯熊就是因為白桃和神鼠幫主對手才落這狼狽局面,看起來兩人的功夫不怎麼高。   讓小世有點愉快的是,現在每天他都會提著一籃子的糕點跑到太守府上施行自己的誘拐計劃。道靈兒別看才五歲,口吃伶俐,人也活潑。和她相處久時,小世也常常越來越覺得自己還真的是一個小孩,他恍然想起童年的青梅竹馬。   「你叫小世子嗎?爹爹說這是閹人的名字。」   「……」   「糕點好好吃,你娘親做的?」   「……」   「只有你最好了,每天來陪我玩。」   「……」   時間一久,整個太守府的安逸街和附近街巷都知道了一個販童賣的糕點讓道家小女兒愛不釋口,有時候走在路上就有許多人親自跑來買。看著賣來糕點掙來的銀子,小世哭笑不得。這比偷好像更快。   今天安逸街和往日相比有點不同,整條街道一片蕭殺,士兵更是比平常多出許多。尤其小世常提籃子跑到太守府,那些官兵對他倒也不盤問。   小世抱著不安的心情來到太守小院,驚奇發現大門緊閉,一排的士兵嚴肅的把手。任小世來回走了幾遍也沒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整個春季忽然變的好冷——   悶悶不樂回到家中,小世望著那滿筐的糕點歎氣。「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去安逸那塊了。」魯熊走上前,對他說了聲。   小世驚奇瞪著自己的雙眼,表示不解。魯熊不耐煩的揮手,「總之你聽師傅的沒錯。媽的,我可是想培養小偷,更不讓你當個販童的。」他隨後嚴厲的瞪道,顯然前些日子這小傢伙都在做什麼一清二楚。   小世努著嘴巴,表情不願。白桃這時皮笑肉不笑的說:「那些老鼠不會找你麻煩了,近期他們都沒有行動了。」   小世心不在焉喏了聲,腦海中想著道家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事情突然變的好詭異!   太守府上,道天信怒髮衝冠,「旺先生!你且給我解釋清楚小女失蹤一事。」   秘房只有他們兩人,道天信也不怕其他人聽見。今天,小女道靈兒從後院被人劫走,至盡下落不明。急的道家上上下下如熱鍋上的螞蟻,人心惶惶。妻子羅氏傷心的肝腸寸斷,整天以淚洗面,另外兩女也好不到哪去。   對這突發之事,道天信首先想到就是自己的幕僚旺先生曾經說過要找一個借口滅掉神鼠幫。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過於離奇,他立馬就想到此人所為。   「太守不必著急。小姐絕不會有事。」旺先生平靜的面對太守的憤怒,這些他早以想到。   「你快給我從實說來,到底怎麼了。」道天信怒火中燒。   「屬下買通神鼠小子的堂主,十七歲的少年周齊。讓他偷偷帶去小姐藏匿,爾後由他出賣神鼠幫。我們就以綁架小姐威脅之名剷除這個幫派。」   「哼。」聽了他的解釋,道天信並無愉快之意,相反對他利用自己的小女十分的不滿。「他當真會出賣自己的幫派嗎?」   「比起一個不入流的堂主之位,太守給他的富貴不是更加的明顯嘛。」旺先生陰險的說道。   道天信不悅道:「你是怎麼答應他的?」   「讓他來太守府擔任小姐書僮,讓他乖乖為大人你效命。」   道天信擰起眉毛,冷聲道:「那現在小姐在哪?我們又當如何去做?」   「我讓他將小姐以小偷帶回堂裡培養,好讓神鼠幫承認有此事情。等到我們昭告江南城,他再投案自首。我們就以綁架小姐之罪一舉滅掉神鼠。」旺先生平靜道。   道天信沉吟,思索。他抬起那雙蒼老的眼神,好一會兒才咬牙對旺先生,道:「好一條高明的計策,先生你可真歹毒啊。」   「屬下對利用小姐之事也頗感愧疚。事成之後,大人想怎麼發落在下,在下也不吭一聲。」旺先生作輯道。   道天信長歎一聲,將傷感的目光仰望著天板。「罷了,罷了。我只求沒嚇著小女才好。」   就如江南的春雨變幻無常,時而輕柔,時而狂驟。整個江南城的氣氛彷彿一夜之間就變的讓小世實在難以琢磨。和魯熊所說一樣,神鼠們彷彿真的鑽進地洞,看不到那些個賊眉鼠眼的小偷——呃,除了小世自己。   花街柳巷少了平時的嬉笑,出入這風塵之地的輕浮公子們也一個個不見人影,那青樓剎那間門庭若雀。小世也好不容易才從一個鬼鬼祟祟的青年那偷取到一個挺癟的錢囊,他甚至連看的心情都沒有。   大街上的兵馬十萬火急的穿梭奔跑,一個個看起來趕著投胎似的。整個江南城人心惶惶,天空如有塊烏雲陰霾著,百姓一個個交談議論——道家發生大事了。   「師傅,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了?」小世將錢囊仍到魯熊手上,疑惑的問。   魯熊鬆開絲帶,嘴裡敷衍著,「太守小女兒聽說被江湖人給綁去了,他娘的,怎麼才這麼點錢。」拿出幾粒碎銀子,他咒罵道。隨後將裡面抽出的一張紙條,看了看,隨便的仍出去。   小世一聽到道靈兒被綁全身就如觸了電般。   「喲,小世子難道對那水靈女娃娃動情了不成。」白桃冷嘲熱諷著走進來便見到小世面如土色。「難怪整天膩著想去那賣糕點呢。」   小世沒有理她,他急忙的問道:「師傅,是誰綁走她的?」   「我怎麼知道!」魯熊的眼神像看一個怪物「官家子女與我們何干,難道你還真想攀龍附鳳不成。」   小世愣在那,心猛的被抽痛。見到他這樣的表情,白桃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你的小情人沒事呢。太守大人已經封城,用不了幾天你又能賣她糕點喏。」   春雨甘露落入江南城,滴滴清脆的雨聲聽的小世心中疼痛。嘴裡呆呆的咀嚼糕點,竟覺得異常苦澀。他不由自嘲:我真的該不會是對一個5歲多的小女孩動心吧?仔細想想,她好像是自己來到這個歷史中唯一和自己有過真心交流的人,這算的上是第一個朋友吧,嗯 ,就是這樣。道家三女兒道靈兒純真無邪,想必認識她的人都不願她受到傷害。   夜晚,小世寢食難眠。窗戶外的雨點還滴滴答答的落著,偶爾一道冷風讓他禁不住打個囉嗦。突然,他聽見了魯熊和那女人在深夜的對話,覺得奇怪不由傾耳自信偷聽。   「你說會是哪個江湖門派這麼愚蠢居然敢動太守千金?」魯熊壓低著自己聲音,可在這安靜的夜晚還是非常的清楚。   白桃哼道:「我看你越來越像一頭蠢豬了。」   「這話怎講?」魯熊並沒有不滿,他聽出了白桃話裡藏話。   「如今,江湖和朝廷互不干涉。有哪個幫派吃多了沒事敢找官府麻煩,別說是綁走太守千金就算是縣令的女兒也無人有興趣。對於沒有利益的事情,做了反而對自己不利。」   魯熊也不屑道:「那如有利益其中,又另當別論了。」   「你真是笨死了。」白桃的口氣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也不想想江南局勢。」   「當今江南郡有小江湖之稱,江湖勢力在這裡日益擴大。而當今的皇上也是一頭蠢豬,他自鳴得意靠著武林白道和黑道的恩怨來坐享其成,卻不知各大門派已經偷偷準備選舉一個武林盟主,當時候由他統帥群雄建立真正的的江湖之國,哼哼,那就晚了。」   聽了他的話,小世打著個冷顫。如果真是這樣,那楚國的前途可是黯淡無光。魯熊顯然也被白桃的話嚇到了,他輕喝:「你可別胡說。」   「哼。江南太守顯然已經預感到此事,江湖各大門派勢力已經讓他難以控制。而他又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所以一定會想盡辦法遏止江湖在江南郡的發展。」   「而首先就是殺雞敬猴,以達到威懾之目的。那些小幫派雖為不滿,但也會畏手畏腳。因為殺的這隻雞代表著江南太守已經無法再放縱江湖勢力。」   「娘子分析的可真透徹。」魯熊佩服道。   「也不看看老娘我是誰。」白桃得意的說:「我想這次事情定是太守身邊人親自安排,只是一個以女綁架為借口正大滅掉那一門派。哼,綁架朝廷命官何況是太守之親那可是株九族之罪。」   「如此說來,這次都是那傢伙一人搞的鬼?」魯熊毛塞頓開。「也不知哪個門派會倒這次霉。」   「還用說嗎。」白桃冷笑。「神鼠在江南城名聲最壞,而且這幾天聽說一個叫周齊堂主帶回一個水靈靈的丫頭。我想那丫頭定是道家千金,神鼠老大還真是瘋了,難道想賣掉或威脅不成?」   「那鼠輩應該不會這麼愚蠢才對,一見是道家千金哪還不是趕快抬著大轎送回去。」魯熊奇怪道。   「不管了,總之過幾天江南郡就有一段平靜的日子了。」白桃懶懶道。接著裡面又傳來一陣竊竊細語,似乎頗有調情之味。小世縮在被裡,渾身冰冷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該怎麼做那種事   ……熄燈瞎火差不多。不過在聽了白桃的分析,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既然這戲是太守所演,那道靈兒肯定沒事。   江湖的勢力可真複雜,他哼哼幾聲。剛聽見那武林盟主可真讓人眼饞。以後如果學了一身武功還是當個逍遙王算了,唉。想到太守大人如此處心積慮,他就佩服。自己還是簡單點生活算了。   第六章 拋磚引玉     第二天的天空沒有放晴,正如小世的心情同樣陰霾。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屋簷滴落到地面,大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江南城剎那就像回到了冬天。在呆呆的數著滴下的雨滴他忽然看見桌角有一張紙條,那張似乎是從昨天錢囊裡掉出的。   他不由好奇端詳,「計劃有變,帶人子時三刻天河匯合,交給迎船之人。」依靠著前世警察的預感,這上面寫的計劃,帶人,交給的字樣肯定和這次道靈兒事情有莫大的牽連,他的心一陣顫動。   這又是為什麼?小世想不明白。天河位於江南城偏北,由於那一到大雨之日,水位就會爆漲,附近幾十里都無任何人家。天河連通數郡,從那裡乘船可以遠遠離開江南郡。為何?又會有這樣的東西?幹嘛要帶人離開?小世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妙。太守大人應該沒必要這麼做吧?   太守府,書房。   道天信對著旺先生怒目而視,咬牙切齒。「旺先生,你可解釋清楚!為何那名周齊現未來!」   旺先生平靜俯首,他說道:「屬下以派一名叫陸名的侍從將那紙條藏匿於錢囊裡交給周齊少年,我現就呼他進來質問。」   「可不要令我失望才好。」道天信微怒。   陸名長的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詐看之下還真的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道天信內心驚訝,想不到身邊居然還有如此傑出之士。他忙問道:「你可曾將東西交給神鼠?」   「小的按照軍師的吩咐,錢囊已經被名小孩盜走。」陸名恭敬的低頭說明。   聽到他的話,旺先生卻皺起眉毛,眉宇中充斥擔憂。「小孩?為何不是少年?」   「那販童稚氣未脫,依在下看,年齡最多不過8歲,確是一位小孩。」陸名奇怪的解釋。   旺先生臉色一變,「後來有沒有少年曾碰過你的身體蠆良紓俊?   「軍師英明,的確曾有少年碰過在下。但之前,在下已經發現東西被人弄走了。」   旺先生聞言,頓時面無血色,神色驚慌。道天信小心的問。「軍師?」   「大人!!!」旺先生雙膝跪地俯首,誠惶誠恐的請罪。「屬小該死啊。」   那名陸名見到他如此行為一驚,道太守同樣錯愕,隱約中他似乎明白點什麼,怒問道。「軍師,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他拂袖,憤然坐回椅上。   旺先生已經失去了先前的鎮靜自若,他急忙爬到案前磕頭,悲道。「那名小童定不是神鼠幫之人,神鼠小偷向來以15歲的少年為主。那幼童誤打誤撞偷走陸名之錢囊,周齊沒有得到消息,才會按兵不動。」   一聽到話沒有帶給對方,陸名也臉色蒼白的跪地請罪。道天信不去理會還是皺著眉頭問道:「這樣又會如何?」   旺先生一怔,看著道天信的冷笑,他恍然驚醒。「屬下一時情急,亂了分寸,請大人贖罪。」「小姐若出任何差錯,旺明常我定要你五馬分屍。」道天信怒道。   「屬下絕無怨言。」旺先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起來吧。」道天信冰冷的說道。   旺先生起身,對跪在一旁顫抖的陸名喝道:「你現在重新將事情帶給神鼠,此事一分也不可耽誤。」   「小的聽令。」陸名低頭離開。   整個書房陷入一片寂靜,沉默中,道天信似笑非笑的打量剛才狼狽的旺先生。「先生的演技乃真是讓人驚歎。」   旺先生恢復了從容,微笑著說道:「和大人相比,屬下望塵莫及。」   道天信仰面歎氣,喃喃的悲傷:「先生以為我真的是裝出來的嗎。」想起小女,他便心中一痛。剛才只不過趁這個機會將自己心情發洩出來而已。旺先生聞之動容,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江南城全城戒嚴,春季的雨露裡夾雜著滿城風雨的謠言——太守千金,道靈兒被江湖門派所劫,生死未知。江都督率兵全城搜捕,各大門派傑身自保倒也十分配合官府的行動。而據傳言,神鼠幫不久前鼠老大就派人抓回過一個小女孩,眾人紛紛猜測,那小女孩定是道靈兒沒有錯了。   只不過,神鼠幫自久以來人員散落江南郡各處,而江南城裡的神鼠也散沙一盤。他們沒有固定的地點,還神鼠幫的幫主鼠老大更是少有在江湖出面。那事之後,他們也彷彿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爹爹,妹妹會不會有事?」道心蘭似乎已經懷疑到了,她的眼睛藏有著一絲恨意。   道天信苦笑,沒有回答。他想伸手去撫摸女兒的秀髮,道心蘭卻避開,哼道。「爹爹此般做法實在愚昧。」   「心蘭,休得對父親無理!」羅氏見這個女兒口出妄言,不禁十分惱怒。縱然她也因為道靈兒的事情一顆心懸在半空,但理智還未有失去。   道天信毫不在意的揮手,趕走所有下人後,他對著女兒淡淡問道:「心蘭,為何有愚昧一說。」   「爹爹。」道心蘭秀眉深皺,表情頗不愉快,爹爹兩字也彷彿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如果爹爹故意讓人帶走妹妹,嫁禍給神鼠幫,好達到滅掉它們給其他人豎立威信的話,定會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道天信眼睛一亮,道心蘭接著微微道來自己的疑慮。「這樣做太過明顯,江湖之人也未是吃素之輩。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事情真相。如果女兒猜的沒錯,爹爹定是讓軍師買通了神鼠某位重要人物。除了幫主不計,在江南城負責神鼠幫的聽說是一位17,8歲的少年。女兒想,稍微的富貴就可以讓他出賣神鼠吧。」   道天信不置可否,道心蘭見爹爹表情安之若素,不由氣結:「但爹爹有未想過,假如那少年同樣出賣了爹爹的話呢?」   道天信哈哈一笑,撫鬚著問道:「為何要出賣爹爹?」   「因為更大的利益!」道心蘭逼視道。   「還有什麼利益可以超過江南城太守的呢。」道天信玩味的問,女兒的聰慧讓他頗為欣慰和喜悅。   道心蘭失落的一笑,心中無限傷感。「爹爹難道忘了當今宰相夏家了嗎!」   「夏家又豈知江南的事情。」羅氏不以為然。   「母親,這你可就錯了。」道心蘭搖頭。「夏家埋伏於江南城的探子恐怕多不勝數,他們一定會借這個機會來打壓爹爹的。而且江都督的副手不就是夏家的嗎。」說完,她故意去看爹爹的表情,卻料到竟是平淡無奇,她心中十分悲哀。   忽然,道天信起身,長歎道「心蘭,你真是讓爹爹感到無比欣慰啊。如果你要是一個男兒家那該多好。」   道心蘭目露驚喜,忙問。「爹爹是不是準備讓妹妹回來了?」   道天信點頭含笑,「明天你的妹妹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羅氏聞之,臉色蒼白,身體氣的直發抖。「夫君,你好狠毒,居然連親身女兒也要設計。」   「夫人勿要怪大人。」朗朗的聲音響起,只見旺先生容光煥發,滿面春風的走進客堂;拜見過小姐和夫人後,說道。「此事全是小人自己主意,請夫人怪罪。」   羅氏冷哼一聲。「好你個旺明常,打主意居然打到了小姐身上。」   「娘子莫氣,靈兒明天就會回來。」道天信走過去,他警惕的問道:「事情辦的如何?」   「如大人所想,明天小姐就會回來。度過今晚,明日江南武林從此將再也不會有神鼠兩字。」旺先生信誓旦旦。   道天信如釋重負的鬆口氣,「但願如此,但願如此才好。」   在旁的道心蘭卻為旺先生的自信憂心忡忡。江湖之人又豈是這麼容易被騙,此事的成敗一環為那堂主少年。夏家耳目眾多,其中江南城更是有個夏副都督,爹爹可不要失足才好,也希望妹妹安然無恙。   羅氏十分憤怒,語氣非常不善:「你們為何要設計靈兒,她可才只有5歲,懵懂之年。」   道心蘭也歎道「我寧願代替妹妹,也不知妹妹可好。」   「就是因為三小姐年齡尚為成熟才最適合不過。」旺先生小心翼翼的解釋。「對方也就不會為難小姐。」   「哼,這不顯得多此一舉嗎。」羅氏冷說。「還不如將我這老骨頭擒去,小女可經不起那些人的驚嚇。」   道天信自知無法辯解只能苦苦安慰,可越說羅氏淚就忍不住滑出。   「為了江南太平,靈兒小姐這塊玉不得不暫時拋出。」旺先生神態自若。   「先生這是什麼話!」道心蘭很不滿。   道天信微微的歎道:「先生這可是拋磚引玉啊。」   道心蘭一愣,看見此時旺先生氣宇軒昂,神閒意定,臉上頗有著一點撒豆成兵的感覺,那微笑似乎深謀遠慮過;她不由迷惑,難道事情還有自己未想到之處嗎?   第七章 風瑟寒夜     小世的心情低落,那一筐竹籃就放在身旁,裡面的糕點被飄進的雨露打濕,他一直在若有所思紙條上的話,那一句話擾的他不得安寧,琢磨著今晚是否該去多管閒事?   在他沉想時,白桃悄悄走來瞄了眼他呆滯的表情,不由偷笑。隨手從籃裡拿捏著一個糕點,放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咀嚼,漫不經心的說:「小世子,魂該回來了。」   小世不為所動,他滿腦子出現的不是道靈兒的影子而是前世小時候青梅竹馬的身影,一時之間就如萬花筒齊放。他呆呆的哼了聲。「我在賞雨。」   白桃撇嘴,不屑道:「小東西聰明點,事情過去之後可別忘記工作。可別想逃哦。」   白桃見他還在發呆,不由很惱火,剛想開口教訓幾句。魯熊就冒著風雨閃進門來,大歎這雨真他媽的大。   「出去玩的怎麼樣了。」白桃放過想教訓小世的話,轉而陰笑的走近魯熊。「外面的酒不錯吧。」   「酒中議國事,婦人之仁又豈會懂。」魯熊坐在椅子,倒了杯熱茶,頓時愜意一聲。   白桃冷道:「那你又在議什麼國事了,最近江南城可不太平。」   「嘿。」魯熊幸災樂禍般說道:「白桃,這次你可猜錯了。」   白桃一愣,想起魯熊所說的是那晚的交談,她不由睜著眼睛厲聲道:「你敢說老娘我猜錯了?」女人的喝聲讓小世轉過視線,他也被挑起了好奇,那晚的事情他也聽見了。   魯熊和白桃各自瞄了這傢伙一眼,也不理會。男人洋洋得意粗聲的說道:「神鼠幫還真拐走了太守千金,這可不是太守自己做的。」   白桃一愣,隨後嘲諷道:「你這頭蠢熊又有什麼高見。」   魯熊喝了口熱茶,歎道。「道太守親自見了蒼家堡,錦繡閣的大人物,據說就是為了救出自己的愛女。鼠老大肯定在江南城某處鑽了個地洞好好躲藏起來。」   「真有此事?」白桃一呆。   魯熊哈哈笑道。「娘子等著看好戲吧。」正在高興之餘,衣角被人拉動幾下,他頗為不滿的看去,見是小世,奇道:「小傢伙,你想幹什麼?」   「師傅,我們去救太守千金好麼?」小世眨著眼睛。   「救?」魯熊對這個詞語感到不屑。   白桃饒有興趣的說道:「小東西,你可知那女兒家藏在什麼地方。江都督和夏副都督兩位大將在全城搜捕都未找尋的到,你又有何辦法?」擺明了她一點都不插手。   「師娘,這上面寫著。」小世將那緊揣手裡的紙張攤開。   兩人被吸引過去,仔細打量了會。良久,白桃才若有所思道:「如上所述,從天河乘船的確可以輕易的帶走人。」   「不可能。」魯熊輕蔑道:「天河的其他關口,道家早以派人把守,又如何可以度得過去。」   白桃點頭贊同「說的也是。」   「不管了,我們去看看也好啊。好不好啊師傅。」小世無奈只能撒嬌。可惜那魯熊不為所動「我可沒有興趣。」他放下杯子走到床前,一頭栽在上面呼呼大睡。   「師娘。」小世只能轉而企求她。這位面目可猙的女人因為自己受到欺負還親自跑去教訓過那群老鼠,想必也應該會幫自己吧。只要她答應,也不怕那狗熊不答應,哼哼,小世早以發現那男人原來是個氣管炎。   白桃輕笑。「喊聲親娘,親娘就幫你去看看。」   小世驚愕在此,這親娘兩字實在難以開口。外表這才7歲,可內心的年齡已經不知道成熟了多久,要他對著這個看起來不比前世他大的女人喊那兩個字——   見他許久未有反應,白桃很不高興的哼道「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你可還有資格去求別人。」   「……娘……親……」小世瞥紅了臉,聲音輕不可聞。   白桃嘻嘻一笑「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小世心一橫,索性放開嗓子,喊了個痛快。   白桃皺眉,「瞧你喊的這麼痛苦,我看這娘親我是擔當不起了。」她故做歎氣搖頭,看的小世心裡怒目咬牙。你這女人,論年輕你還比我小呢。   他氣惱極了「我才不需要你了。」說完就衝進雨幕之中,管他寒雨凍人,冷風刺骨。   白桃驚呆在那,心中愕然。這小傢伙還真倔強呢。「喂,你的乖兒子跑了。」魯熊半睡半醒的說了一句。   白桃也收起自己失態的表情,嫵媚的對鏡打扮,一副漠不關心的神態:「那小傢伙馬上就要回來了。」   魯熊哼哼幾聲算是做為應答,暗暗笑著。他翻身,呼呼睡起,看來今晚又不能休息了!   江南城到處可見兵官,一些深不可測的江湖之人也隨處觀察走動。小世的心越來越涼,看來這事態真的是岌岌可危。   肌膚越來越冷,體內那溫暖的真氣也在緩慢消失。小世冒雨直奔,差不多在夜幕之前終於來到了天河附近。這裡荒蕪人煙,雜草叢生,佈滿荊棘。小世不由暗罵自己笨蛋。對方子時三刻接人,那不是還早的很嗎。   小世打了個囉嗦,找到一處遮雨處,在寒風瑟瑟裡堅定的等待。   雨仍在下著一直到深夜還未停止。此時,距離那子時三刻也差不多到時間。   道天信還未入眠,旺先生也鬼使神差的緊跟身邊。太守面色嚴峻,他對李南笑吩咐道:「你可務必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保護好夫人和小姐。稍有差錯,我定拿你試問!」   「大人放心,小的就算拚命也會保護好夫人小姐。」李南笑恭敬而又慎重,道天信這才滿意的點頭。   旺先生在旁微笑,他看了看天色。「大人務須擔憂,料那神鼠除了鼠老大有點本事外,其他那些少年不足為懼。」   「旺先生,老生真佩服你啊。」道天信點頭,也笑道,只是他的笑容裡多了一點惆悵。   嘩嘩的嘈雜聲從遠臨近,原本凍的發抖的小世這才提起十二分精神。   幾輛馬車跟隨而來,一些少年就駕御著馬車。小世定眼看到,那些馬車後都裝了許多個大箱子,不知裡是何物。在看清楚走在馬車最前頭的人時,他不由愣道。來人竟是神鼠那少年,上次欲要打斷他手的人。   果然是他們做的,小世緊咬著乳牙。那些馬車來到河邊就停止住,似乎在焦慮的等著人。   在不久後,原本平靜的河面上出現了一些亮光,從遠處漂在水面一般,緩緩逼近。等靠近的時候,小世一看,那竟然是一倆官船,漆色華麗還有斑斕木雕。   見到那船出現後,那夥人停止焦慮。小世也趁機移動自己那差點僵硬的身體。   官船靠邊停住,走出一個甲冑精盔的男人,他板著臉孔面無表情。   少年周齊急忙迎了上去,雙手抱拳,十足的奴才像。「大人為何讓小的深夜來到天河交出小姐?」   「小姐可在?」那男人並不回答,只是冷冰冰的問了句。   周齊示意的看了眼那些大木箱。男人點頭「那可好?」   「小姐一根毫髮都未少。」   「很好,跟我上船,老爺見你。」   周齊一聽,面露一喜,也趕忙招手讓那些少年跟上,吆喝著:「過了今晚,大哥我保證各位吃香的,喝辣的,現在都把東西運上去。」   「好。。」眾少年一聽此言,疲憊一掃而光,頓時精神萬分抖擻。   小世一見,趁著大家未注意前竄到那隊伍中間。趁著那些少年一個個搬動木箱時,一個不主意立刻打開其中一箱,裡面都是些平常之物他也不再猶豫就閃進這箱子裡。   周齊上船之後和那盔甲的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也沒有注意到有人魚目混珠。那男人呼來了幾名屬下幫著少年快速運箱。   小世感到自己躲藏的木箱以被人抬起,打在木箱上的雨滴清清脆脆,隔絕外面寒冷的箱中讓身體陡然十分溫暖,小世差點就要迷失在這舒服的感覺中昏昏欲睡過去。   「他娘的,這箱子裝的是什麼,這麼重。」一個士兵滋牙裂嘴的說道。   另一個士兵也使勁了力氣「難道裡面就是夏副都督所說的太守千金?」   「管他的,過了今晚,我們就發達了。」   「說的也是,只是夏副都督真是了不得竟可以拿太守大人千金開刀。」   「大人的事情,我們可不要咬著自己的舌頭才好。」   「是也,是也。」   「是你媽個頭,你給老子我用點力。」   「你他媽的才沒用力,你看,我這邊箱子都往下沉了。」   「你還說……」   「胡鬧,你們兩人給我快點!」有人喝道。   聽著這兩位士兵的言辭,小世差點沒有笑出來。只不過從剛才的言辭間,似乎有個夏副都督的人想要以道靈兒威脅太守,小世打了個冷戰。想不到綁架道靈兒的是他,看來白桃所猜的全部錯了,回去一定得好好打擊這個心高氣傲,自命不凡的女人。小世心中一陣黯然,可不知能否回去,一時衝動已經上了這賊船,悔恨以晚矣。   第八章 魂落黃泉     正在迷迷糊糊時,小世聽見落雨之聲已經消失,砰的,他感覺到箱子已經被放下來,聽見兩位士兵紛紛各自咒罵幾聲話語也就小了下來。他似乎已經被帶進了一個船艙中。   正想著,外面傳來一個濃厚的嗓音。「哪是小姐的箱子?」   「這個,我還一個個打開來看。」小世聽出這聲音出自那想打斷自己手的少年。   對方哼了聲,緊跟著就響起悉悉數數開箱聲。小世頓時嚇的心臟都停止跳動,心中的恐懼和絕望不言而喻。完蛋了,要是被發現自己藏在這裡,肯定九死一生。上帝啊,小世緊閉著眼睛,心中大罵自己想逞英雄想瘋了。   耳邊聽見上頭的木蓋已經發出鬆動聲,小世知道他們一定正在打開,一時之間,萬千的悔恨就閃過腦海。上帝,如果我死了,就讓我重生到個好地方吧,他死心著,微微睜開眼看見一絲光亮射入。   就在蓋子要被掀開時,忽然一聲高興的聲音響起。「找到了。」木蓋再次猛的關上,小世一顆緊緊抽搐的心才緩慢的停止,他真要感謝死這個說話的人。   穿著盔甲的男人和周齊幾人統統上前,只見木箱裡放置著暖被,從中還有可以呼吸的口子。嬌柔的身體正蜷縮著,眼睛微閉看來睡的正香。   道靈兒在睡夢裡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正被人用看貨物一樣的眼光看著,那男人滿意的點下頭,周齊討好的說:「大人不知怎麼稱呼,小的真要感謝大人你。等我做了老爺的書僮,定不忘你的好處。」   那男人奸猾一笑,目光陰險至極。「我是夏副都督。」他嘲弄的說。   「原來是夏副都督,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周齊一驚,立刻變的無比恭敬,心中卻揣揣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楚國上下誰不知道夏家恨道家入骨,為了怕道天信獨攬江南郡大權,夏家才好說歹說在江南安排了一位夏副都督,就是為了給道天信難堪。   此時,接見自己的人居然是夏家——周齊冷汗涔涔,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才好?來回一想,給自己消息的正是太守幕僚先生所傳來,應該不假。他說讓人送消息過來,接著按照消息行動即可,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也許夏副都督也是奉命辦事,一想通,周齊頓時面色含笑,必恭必敬。   「跟我來吧。」夏副都督一副看奴才的表情,很是鄙夷。   他招呼一聲,讓士兵帶著這群憧憬的少年走出船艙,接著大門一關讓兩人留了下來好好看守。   「大人可是帶我們去哪?」周齊問道。   「見你所想見的人。」夏副都督冷冷的說道。   周齊喜形於色,看來這事情就這麼成了。走到甲板前,並沒有任何人存在,那位夏副都督嘲弄的打量這些毛頭小子,心裡不禁十分鄙視。哼,小小年紀就懂的審時度勢,分析這厲害關係藉機投靠明主,真乃是陰狠的角色。   可惜啊,始終看不清局勢,走錯一子,滿盤皆輸,你們的生命也到此為止了。夏副都督暗暗遺憾,但也幸災樂禍。   周齊並不知這位副都督此刻心中的算盤,只是覺得他那種憐憫的眼神讓他十分不舒服。他想笑,卻發現自己的笑容十分的僵硬。   天空飄落著如絲的細雨打在臉十分舒服,幾個手能利刃的士兵包圍住甲板卻讓那些少年十分不安。一個個惶恐的看著自己的老大,瑟瑟的風中身體在微微發抖。   「來了。」夏副都督面無表情的說。   周齊一愣,只看到一個寬大衣袖,面色可憎的人從裡走來,打著赤腳,指甲很烏黑。   等他走近時,頓時一片恐懼聲驟然響著,周齊臉色一變,猛然下跪。   「哈哈哈哈。」來人嘶啞的狂笑,可眼睛裡卻很冰冷。   「幫主。」眾少年跪倒在地,全身連同聲音都顫抖的更加厲害。   周齊心中絕望,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神鼠幫的鼠老大,頃刻間萬念俱灰。「好好好好。」鼠老大連說了四個好字,每一個字都讓人打著冷顫「竟然勾結那老賊。」   「幫主。。」周齊嚎啕大哭,懺悔的爬到他腳下抱著那隻腳,悔恨著。「饒了小的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鼠老大面露厭惡之色,一腳就將他踢飛。「我就知道汝等年少不可信也,若不是夏副都督的依靠,吾可就是你那副狗模樣了。」   「鼠前輩,道天信自作聰明想滅掉神鼠,夏家又怎可見此等事情發生。天下江湖豪傑又怎是那老頭想動就動的。」夏副都督討好道。   鼠老大作揖,「這多虧了夏副都督,不然我就死才明白被這孽畜給出賣了。」   「好說,好說。」夏副都督笑道。   周齊肝膽俱裂,恐懼萬分,他顫抖的說道:「幫主英明,屬下一時糊塗啊。」   「你這個周齊糊塗的可真聰明。」鼠老大冷冷的說:「你那太守不是想滅我神鼠立威江湖嗎。今天我們就將計就計讓他道家從此消失。」   「幫主,你想怎做!屬下我定會出賣那老匹夫。」周齊駭道。   「呸。」鼠老大吐出一口黑濃的唾沫就吐到周齊臉上,「汝等小人,不死有何用。」   「哈哈,這位少年果然懂的見風使舵。」夏副都督大笑道「可惜啊,道家千金以在我手。我只要要挾他讓他告老還鄉。這位少年就用不著你了。」   「屬下只是一時糊塗,幫主饒命啊。我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周齊連忙指天發誓,其他少年也一個個驚恐的做著周齊一樣的動作。   鼠老大和夏副都督兩人對望,只見那鼠老大詭笑「這批奴才,夏副都督怎辦?」   「有了他的千金要挾他退隱朝廷足以。國有國法,幫有幫規,鼠前輩,晚輩就不干涉了。」夏副都督冷酷的說。   鼠老大又問:「那夏都督的兵裡如有此等事情發生,做何論處?」   夏副都督冷笑一聲,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叛徒格殺!絕不姑息。」   一聽格殺,頓時周齊哭的更大聲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夏副都督十分皺眉。「好好好。」鼠老大連說了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寒冷,目光也逐漸轉為冷漠。   幾名士兵拿著寒光熠熠的彎刀向前,那群傢伙嚇的面無血色,其中為首的周齊更是從胯下流出發腥的液體。「幫主。」其他少年拚命的求饒著。   鼠老大眼一冷,從牙縫裡擠出憤恨的話語。「殺!」   平靜發江面陡然傳出陣陣慘叫,甲板上血流匯成溪水。一個個應該是青春年華的少年睜著那雙驚恐的眼睛倒在血泊裡,那雙蒼白年少的眼神彷彿還在企求明天是不是可以過的好點,也似伴著雨水流下淚水般。   周齊大叫一聲,就想從甲板上縱身一跳。鼠老大眼明手快,一把奪過刀刃就刺進周齊的胸口,隨著慘叫,周齊墜入到滔滔江河之中。   夏副都督隨後叫人將這些屍體一個個仍進河裡。他邀請鼠老大結伴進溫暖的船艙。為他倒了一杯甘甜的美酒。   「前輩夠氣魄,等夏家將道家剷除掌管江南,定虧不了前輩。」   鼠老大淡然一笑:「全仗夏副都督派人監視著那賊官,既然想誣陷老夫。老夫只有成全他了。」   「哈哈,我們將計就計不可謂不妙。」他大笑道。   夏副都督連連點頭「道家老兒的幕僚也不過如此,一個手下從中作梗,便破之。大快,大快!」   「夏家可何打算?」鼠老大笑道。   「逼道家告別朝廷之後神不知鬼不覺斬草除根。夏家會派人接任江南郡,到時候聯絡江南的各大勢力,那狗皇帝還在春秋做夢等著坐享其成呢。哈哈。」   「妙,妙。」鼠老大讚道。   小世從箱子裡爬出,見艙內無人看守立即前去尋找道靈兒。在一個標記明顯的大箱子前,他很快找到了半睡半醒的女孩。「糕點。」女孩彷彿認出了小世,夢囈般的還露出一絲微笑。   小世做出一個噓聲動作,外面走廊偏偏這個時候響起了腳步聲,小世頓時呆住,看了看道靈兒若有若無的低喃,歎氣一聲。   第九章 靈兒若仙     夏副都督帶著鼠老大來到放置箱子的船艙,打開那如搖籃般的箱子,鼠老大向前一步,定睛一看,面露讚歎之色,嘖嘖稱歎。「此女甚是可愛,以後必定是個傾國之物啊。」   「哈哈,鼠老大莫非憐香惜玉了。」夏副都督大笑道。   鼠老大也不隱晦,他打量著這女娃,黛眉眼睫,細嫩嬌膚,身體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紅潤之色,彷彿感到微微的冷意,她蜷縮了下身子。越看越喜,鼠老大讚道:「不但美艷楚楚,更是一練武奇才。」他轉頭對夏副都督問道:「都督,可有打算?」   夏副都督陰沉的瞪了眼道靈兒:「前輩所言,此女不除乃是一大禍。」   鼠老大一愣,哈哈笑道:「這麼看來還是老夫害了這女娃了。」   「前輩意下如何?」夏副都督詢問。   鼠老大嘖嘖幾聲:「此女娃道骨仙風,頗為脫俗凡塵。倒十分適合仙落宮的名聲,稍加訓練定會成為仙落宮中翹楚。」   夏副都督臉色一變,仙落宮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幫派,極其神秘莫測。傳言那裡的宮中弟子都為不沾紅塵脫俗秀麗的女子,每個姿色都看稱天仙一般,所以才因此得名仙落。   詩仙李太白曾為仙落宮有詩一首「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就可見仙落之美。   仙落宮不但人有一美,內功心法更乃一絕,在當今武林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畏懼的門派。只不過,她們很少行走江湖,久居飄渺中。   夏副都督轉念一想,如果取得仙落宮的支持,那等於有了江湖一半的勢力。仔細看著晶雕粉啄的女孩,他隨後拋棄了這個念頭。即使為仙落送上如此聖女,可終究還是屬於道家難不保夏家更加危險。看來,此女必除。   鼠老大精明細算,從對方複雜的表情就猜出了八九十分,不由萬分惋惜:「真可惜啊,要是這女娃過上十年,那江湖可要多了一位傾城佳人。」   「傾本佳人,奈何做賊。」夏副都督冷笑道:「這只能怪她命不好,出生在道家。如果是在夏家那簡直是如虎添翼。」   「走吧,走吧。」鼠老大揮袖,夏副都督立馬恭敬邀請。   「前輩,還是和晚輩多喝幾杯吧。」   「快意。」   聲音漸漸遠去,小世一直瞥著不敢呼吸。直到聽見門鎖之聲才敢探出頭來。   來到道靈兒的眼前,盯著那可愛的小臉,剛才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入到小世耳裡。他不禁驚歎於道靈兒的天賦,仙落,仙落……不知那仙落宮又為何物,聽起來頗像個美人國。   道靈兒如那鼠老大所說會成為一位絕色傾城,這樣的話,小世就更加不可以讓道靈兒妄丟性命。非得將她救走不可,雖然小女娃不懂得以身相許,小世心中卻冒起一更大的念頭。   「靈兒妹妹,以後長大要嫁給哥哥哦。」小世趴在箱緣逗弄道。   道靈兒星眸半啟顯得一片朦朧,她迷糊著道:「哥哥……」聲音猶如玉珠落盤清脆悅耳。   「可是該怎麼出去這鬼地方。」環視這鐵囚般的船艙,而且又行駛在江河上,縱然小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逃出生天的辦法。   鼠老大大口的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灌入喉嚨。夏副都督在旁奇道:「前輩似有心煩之事,莫不是捨不得那丫頭?」   鼠老大哈哈笑著,也不隱瞞。「那女娃的確奇材,百年難出一個,老夫還真可惜了。」   「哈哈哈哈。」夏副都督愣了會,忽然笑出聲。   鼠老大在旁不解卻見夏副都督說道:「那晚輩定要為前輩著想,那丫頭年齡稍小,如果培養得當倒也不怕出什麼亂子。」   鼠老大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交給老夫調教。包管那女娃忠心不二,只為夏家效力。」   夏副都督淫笑著,很有深意的看著對方「那等以後可不要忘了在小才好,在小也想一親芳澤。」   「一定,一定。」鼠老大喜笑顏開,能擁有著一名學武奇材的弟子那是武林上了輩分的人每個人都想擁有的,也難怪他會情難自禁。   兩人舉杯,痛飲仿若未來的榮華大道已經在了腳下。夏副都督邊喝著酒,一邊笑著,心中暗道。眼前之人不足為盟,不夠狠毒也不夠捨棄,哼哼,我夏明又豈會讓道家有種留於世上;等剷除道家後,下一個就拿你開刀祭血武林。   因為是官船,夏明很輕鬆的就以巡查各個城口為由離開了江南城。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時,夏明帶領人改道原本的目標蘇平城改從偏僻小道行走。在四周荒蕪人煙之地,將船這才緩慢的停下。   夏明將寫好的信件收好,從船角的角落就走出兩位面色陰沉,眼露狡猾之色身材乾瘦的男人。「就勞兩位前輩交給那賊人。」夏明恭敬說道。   其中一人,留有了兩撇山羊鬍的男人說道:「此事辦的不錯,恐怕下任江南太守就是夏明你的了。」   「多謝前輩吉言。」夏明作揖道。眼前兩人都是夏家派來幫助自己的江湖人士,人稱鬼影二老,鬼魅輕功可以說是出神入化,由他們將信帶到江南太守手裡最放心不過。   等他們化做黑影離去之後,鼠老大不久後也走了進來。「那小女娃睡的可真香,有一天了。」他說道。   夏副都督點頭道:「晚輩知道前輩愛徒心切,定不會虧待於她。」他大手一揮「來人啊,跟我去照顧好小姐,可別傷著。」   「是。」兩位士兵急匆匆的走開。   等他們一走,鼠老大就迫不及待問道:「事情可辦的如何?」   夏明遙看著廣袤的風景,淡然一笑。「前輩放心,以讓人帶信給於太守,相信用不了幾天他就可以向皇上辭官告老。」   「那賊官真的會答應?」鼠老大擔憂道。   夏明哈哈一笑「前輩前管放心,道天信愛女心切,是一個非常重情之人。一生都未娶妻妾。這一次計劃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由不得不答應了。」   鼠老大點點頭,夏明接著狡黠著說道:「前輩無須擔憂,若那老賊不肯就從。那這女童就讓前輩帶去好了。」   鼠老大一聽,大喜。先前就在擔心若是那太守大人不肯叢命,也不知這夏家會如何處置。既然夏副都督發下承諾,他總算可以平下心。這樣一來,不管事情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吃虧,神鼠遍佈江南郡,那些少年倒不足以敢反抗自己。如此甚好!他越想越滿意。   太守府中,道天信正和蒼家堡,錦繡閣等些幫派商議小女之事。他們都是些江湖人士,對待江湖之事肯定駕輕就熟。江南城的神鼠已經被官府逮的逮,抓的抓。可經過逼迫審問,誰都不知道鼠老大逃亡何處。   正在眾人焦慮時,一位侍從慌忙的趕來。幕僚旺先生接過侍從的信箋將它遞到太守手中。眾人停止交談,紛紛將目光關注著太守。   道天信打開信箋,映在他眼裡的每一字都讓他心如刀割,旺先生卻詭異一笑。   「豈有此理!」道天信一手猛拍長桌將茶杯震的嘩啦響。   其他人臉色也一變,只見道天信冷笑著道:「你們江湖真好大的膽子!莫不是王法在你們眼裡一文不值。」   蒼家堡二當家蒼冥一驚,聽太守語氣顯然是出了大事,他立刻俯首道:「大人明簽,我們豈敢藐視王法。」雖然江湖的世家也頗為強大,可終究只是草莽窮寇般,朝廷想挑他們可以說也並不太難。   聽到蒼家堡一言,錦繡閣等門派也紛紛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那好。」道天信冷冷的掃了一眼這群數一數二的江湖之人,他緩緩說道:「各位也都是英雄豪傑,關於江南的所作所為,想必大家也都一清二楚。江湖之事老夫並不想插手,那是你們自己的恩怨。」停頓了一會,見他們表情緊張接著冷笑道:「關於你們,朝廷一致是持放任態度,但未必就是不予理睬。你們藉著那打打殺殺而大肆招募年青壯丁入幫也就罷了,朝廷也不少那些人充兵。」   話鋒忽然一轉,道天信怒道:「日子一久看來各位都把朝廷放在眼裡了,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了,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了,也不把楚國社稷放在眼裡了!!」四個不把從道天信厚唇中流出,可謂說是真真切切,字字俱厲,把那些江湖之人說的提心吊膽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旺先生在旁,心中無限欣慰。太守此舉真乃是精妙絕倫,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武林之人震的戰戰兢兢,真是大快人心。   道天信忽然起身,甩袖將送來的信箋仍出,憤恨離去。「軍師,這些江湖之人為非作歹竟敢將念頭打到本官頭上,從今日起,我誓要嚴戒江南郡!」   聽見道太守誓要嚴戒江南郡,眾人紛紛色變,面面相覷。這可算是朝廷的動作?這時蒼冥接過那張讓太守性情大變的信箋,將它攤開不由氣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畜生,竟找太守麻煩,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讓江湖動亂不成。」   其他人一聽,不由奇怪,拿過信箋一看不約愕然。   原來上面寫著居然是威脅太守請辭解甲歸田一事,裡面的語氣兇惡暴戾,分明就是歹人所為。略微一想,就聯想到失蹤的鼠老大,一時之間大家對他紛紛痛恨的咒罵。這分明是找死的行為,難不成這老鼠還妄想當上太守不成?!   第十章 錯子皆輸     夏明和鼠老大正在船艙痛快喝酒,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一個士兵慌張的跑了進來稟報道:「副都督,有船正朝我們這裡趕來。」   兩人一愣,夏明好奇問道:「是誰?」   「看那旗似乎是江都督的。」士兵忐忑不安的望了眼夏明,在夏明身邊的人都十分瞭解這個頭的陰謀,對江都督經過這裡也就十分惶恐。這等事情被發現的話可是要殺頭的。   夏明略做思考,負手道:「晚輩去看看情況,前輩小心才好。」   「夏都督儘管放心。」鼠老大笑道。   夏明趕到船外,果然幾艘大型官船正從天河之上緩緩駛來,心中微微一驚,他低聲對身旁的士兵吩咐「你快去給我看好了太守千金。」   士兵驚恐退去後,夏明冷漠的盯著對方到來。江克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子全靠著道天信的扶持才坐上這都督的位置,每當看到那張粗曠,邋遢的臉孔,夏明就無比憎恨。堂堂夏家子孫居然做著他的下手,他以為他是誰。如果不是這個傢伙阻撓,江南郡的勢力早就亂翻天了。   雖內心極其厭惡此人,但他表面還是裝出一副恭敬的笑臉。等到船靠近時,他迎了上去。「江都督為何到此?」   江克粗聲的笑道「聽聞夏老弟昨夜出了江南城,就趕緊前來問問到底是什麼風讓老弟你丟下江南太守不管的。」   夏明一驚,暗罵自己粗心。他立刻說道:「屬下豈敢,只不過怕那擄走小姐惡賊會隱藏於這荒野之中,特地前來搜尋,以免他趁水路逃走。」   江克連連點頭「夏老弟心思細密,老哥我真是自愧不如。」   夏明心裡暗罵,呸,你這賤民也敢和我稱兄道弟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份量,等道天信辭官江南,沒有了這個靠山看我怎麼扒了你的皮。心中雖然很不滿,口裡卻笑著說:「並無其他情況,一夜勞累就在此休息。江都督總不會真的關心在下才前來的吧。」他擺明了就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先打發這傢伙一走,必須趕緊將人轉移才好,以免夜長夢多。   江克一愣,隨後笑了起來。「夏老弟還真不相信老哥了。」   「江都督還請明說。」夏明倒也不怕他,就憑這小小的都督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江克不再賣關子,他沉吟了會道:「夏副都督一走,隔天太守大人就接到了一份歹人信箋。」他停頓了一會,眼睛盯著夏明看像是要看出什麼似的。   夏明心神恍惚也未聽出對方不再喊自己夏老弟,他急忙問道:「信上怎講?」   「不提也罷。」江克突然笑了。「太守已經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下去,擇如不如撞日,難得兄弟二人在這天河之上,不如痛快暢飲一番如何,我也好娓娓道來。」   夏明神色猶豫,江克直言,他看著船艙裡,開玩笑說道:「莫非船艙有值得夏老弟關心之物,總不可能是三小姐吧。哈哈,來,我派人幫守著便是。這幾天真是辛苦死我們,不好好樂上一番豈不遺憾。」   「就不勞江都督派人了。」夏明想了想,道天信既然對江克說了暫停尋找一事,肯定以答應了這個要求。心中一喜,看來事情如想像中的一樣順利,就不知太守接下來又何打算,嗯,趁這個機會從江克那裡打聽點消息也好。想通了也不遲疑,他欣然接受。   鼠老大總覺得事有蹊蹺,不放心的走到關著道靈兒的船艙。打開那搖籃般的木箱一看,只見道靈兒星眸微啟,喃喃著道:「哥哥……糕……」   鼠老大不由莞爾,真是可愛的女娃子,如果將她交給仙落宮肯定會得到賞識,自己一個個小小的神鼠幫要他做甚。「老夫還是第一次聽人叫我哥哥,丫頭你果真甜人啊。」鼠老大不知道靈兒喊的是小世,心中一高興就將她抱在身上。   就在他得意洋洋時,渾然不知此時外面的局勢已經被徹底改了。   夏明身體發軟,全身無力,酒杯打翻在地,內心無比的驚駭。「夏老弟,酒可合胃?」江克的表情變的十分冷漠,那絲笑容都充滿恨意。   「酒裡有毒。」夏明艱難道。   「奉太守大人之令,特地前來擒回擄走小姐惡徒。夏明啊,真沒想到吧。」江克大手一揮,那些士兵就衝上了夏明的船隻,沒有了首領,那些士兵也連忙繳械投降。   夏明的眼裡充滿了驚訝,怎麼才一杯酒的時間,局面就變成這個樣子。江克不去理會這堆爛泥,只是喊人來看管好這廝,然後挎刀走上船。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夏明頓時無比絕望,為什麼到頭來像是自己被設計一樣。   鼠老大真在逗弄女孩,忽聽外面傳來吵雜聲立即將道靈兒放入箱裡,再用一條毛毯蓋著然後關上。門這時也剛好被打開,鼠老大和江都督同時一愣。前者是因為對方居然不是夏明,後者卻是因為他這副古怪的打扮。   江克擰起眉毛:「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說著,就從後面衝來的數個士兵。   鼠老大內心一驚,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他連忙諂媚道:「小人是受夏副都督指令,前來看管這船貨物。不知道閣下是哪位將軍?」   江克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回頭滿意。「江南郡江都督,夏明已經不再是你們的都督了。來人,拿下他。」兩個手持刀刃的士兵一人擒住鼠老大一隻手,兩把明晃晃的剛刀就架在他脖子上,鼠老大冷汗涔涔,已經感覺到事情變的越發可怕起來。   「給我把箱子打開,看小姐在不在裡面。」   見到要打開那箱子,鼠老大心中一急,這說什麼都不可以讓他看見,否則人贓踞貨,萬死莫辯。關鍵時刻,鼠老大還有那麼點腦子,他清楚知道只有沒有發現那道家千金的話依靠夏家勢力也不足怕道家。   江克也未料到這邋遢之人就是神鼠幫的幫主,一真厲風呼嘯過。鼠老大輕鬆就將那兩士兵斃命在掌中。江克聽見慘叫一驚,鼠老大卻已經朝著開箱士兵奔去。   鼠老大雙指合攏,寒風呼嘯。那名士兵反應過來舉刀,鼠老大卻只是將指一點,便碎刃穿心,而這就是他的鑽鼠爪,他自己則喜歡稱之為神鼠爪。   一手大力舉起箱子,另一隻手點艙壁,大喝一聲。神鼠爪就將這捅出一個大洞。縱身一跳,就已經遠遠逃去。   底下的人想要舉箭,江克趕忙阻止:「不可射箭,免了傷害箱內小姐。」   看見鼠老大奪箱逃遠,夏明也歇斯底里的笑著。「鼠老大劫走小姐,眾所周知。江克你膽敢襲擊本老爺,我一定要讓家父起奏朝廷滅你滿門。」   「放你們狗屁。」江克惡罵道。   話語剛落,兩道白影如鷹一般追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夏明,你勾結鼠老大綁架小女,我以奏明朝廷。你就等著受死吧。」突兀的冷聲令夏明心裡一顫,只看到荒野上停下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走出了兩鬢班白的老人,而他就是道天信。   夏明注意到太守身旁那精明眼的秀士,那撇起的嘲諷微笑頓時讓他天旋地轉。那人將一個爛泥般的傢伙仍到夏明眼前,冷笑道:「夏副都督,你想威逼太守解甲,並勾結江湖之人。這下子就算是你那祖爺爺也別想保你了。」   一張信箋白紙黑字,而那渾身顫抖的傢伙居然就是陸名。   「這傢伙就是你派來在太守大人邊的奸細,他已經全部招供了。」旺先生神閒氣定。   他接著冷道:「剛才那兩人是蒼家堡蒼冥和錦繡閣的錦繡公子,有此二人為證,你勾結江湖之人不假。加上你的手下,哼,我想只要稍微的威逼就可如實招徠。夏明,你無話可說了吧。」   夏明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道天信和幸災樂禍的旺先生,然後注到倒在地上的陸名,終於,他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旺先生,在下我真是看走眼了。」   「死間我的奸細,故意讓我走入這局,哈哈,結果我倒成全你們。」夏明慘然的笑著:「好一套連環計。原來一直是在小走著旺先生定好的棋。」   「好說,好說。」旺先生也不謙虛。   道天信看了眼旺先生心中也無限敬佩。以拋磚引玉之法先勾引敵人上鉤,再以死間對方奸細製造假消息給他,讓陸明故意去安排周齊少年一事。這樣一來,不但免了周齊書僮一事也讓夏明心生貪念以為可以利用,這恰好就是除掉他的另一計。   如此一來,聖上會因為夏家有人勾結過江湖人之事而心生陰影對他們不滿,同時也讓江南郡真正掌管於自己手下。唉,道天信歎氣。小女不要有事才好,這一環若出了差錯,自己只有以死謝罪了。   第十一章 煙雨如淚     鼠老大剛上前跑出大約百米,背後就傳來陣陣冷風。「賊人,哪裡跑!快快將太守千金放下。」鼠老大一聽這渾厚之音,頓時嚇的魂飛魄散。居然是蒼家堡的二當家蒼冥,在他身旁還有一清秀之人,而他就是錦繡公子。   鼠老大一橫心落到地面,五指聚力狠道。「若再敢逼近一步,我定和道家千金同歸於盡。你們也不好交差。」   蒼冥和錦繡公子一愣,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良久,蒼冥喝道:「鼠老大,你竟打著太守主意,真是自尋死路。」   「呸。」鼠老大啐道:「那賊人想滅我神鼠立威武林,我怎可能坐以待斃。」   「荒唐。」蒼冥怒道。   錦繡公子搖起折扇,款款而步,嬉笑道:「鼠老大,你若不是擄走他小姐,可又有這事發生?」   鼠老大臉色蒼白,自知理虧。「不管怎麼說,今天我鼠輩寧願玉碎,也不瓦全。你們若上前一步看看。」   「那就得罪了。」錦繡公子毫不理會,他折扇輕搖,風聲呼嘯。   鼠老大也不敢真想下手,裡頭可是一大寶貝啊。他喊道:「若你公子可以敗我,我定服輸。」   「這有何難。」錦繡公子輕蔑道。   雙指迎去折扇,以指做武器擊點扇面。錦繡公子將折扇轉了一個花,震的鼠老大手指發麻。「好一招壯麗河山!」鼠老大一發威,立刻用上十成功力,錦繡公子也不怠慢,將扇盞開成孔雀狀,步伐極其的飄渺。   蒼冥也忘記了其他事情,欣賞錦繡公子的扇技。早聞錦繡閣的逍遙扇乃天下一絕,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招式精美絕倫,好似輕柔之中畫出美麗河山。精彩,漂亮!他沉醉的讚道。   就在他欣賞時,未注意到那箱子忽然自己打開。小世偷摸的探出一個頭,他一直就躲在箱子墊底就是為了找著機會帶走道靈兒。也不管那美輪美奐的武功,當務之急是立刻帶著道靈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道靈兒也終於從夢裡醒來一樣,喊了聲哥哥。小世拉著她的手,小心的就迅速開溜。穿過茂密樹林,躲的越遠越好。直到那打鬥的聲音已經消失在耳邊。   「哥哥,你來送我糕點了嗎?」道靈兒揉了揉朦朧的眼睛。   「哥哥帶你離開。」小世輕道。   「謝謝哥哥。」   大約走出了幾百米遠,忽然背後傳來兩陣尖嘯之聲。只看見兩道黑色人影如鬼魅出現在自己眼前。「小子,跑的挺快。」留著兩撇鬍子的人說。   另一個面色清瘦,臉很黝黑的人也說道:「現在只有抓住這女娃威脅太守了,不然夏明弟可就慘了。」   「你說的沒錯。」原來他們兩人就是負責送信的鬼影二老。   小世拉著道靈兒瘋狂長奔,那兩人也不心急。看著兩個小孩這樣逃命倒覺得十分有趣。   飢腸轆轆的小世才跑了幾十米就再也沒有力氣,道靈兒這個時候也臉色蒼白,她顯然也被那兩個怪人嚇住。看著她那可憐的表情,小世不知又從哪來了力氣,剛想抬腿忽然一道黑影竄在自己眼前,一腳就將他踢飛,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這連續的動作。   「哥哥,救我,哥哥。」道靈兒被其中一人抱在肩上奮力哭喊。   小世爬了起來,咬牙道:「放開她。」   對於他還可以站起來,踢他的人十分意外。抓著到道靈兒的人很不滿道:「影,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留情了。」   影不屑一聲,五指閃出寒光,就朝剛站起身的小世抓去。「哥哥,小心!!」道靈兒大喊道。   「啊。。」小世人整個被打飛,痛苦的氣流彷彿就要吞噬他的經脈。可依舊這樣,他還是艱難起身。   「命可真硬。」影有點難以置信,剛才他所用的是極其陰毒的餓鬼毒脈,能完全從內部廢掉人的經絡。這小子倒還有力氣起來,不錯,他冷笑著慢慢走近,那五指就擰緊他的喉嚨。「這次看你怎麼做。」   就在小世絕望時,一聲柔和的女聲從天上飄下,這一次響在耳裡異常的溫暖。「影老賊,給老娘我滾開,休想傷我孩子。」柔和之氣令影倍感驚駭,身體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推開,緊跟著一個粗曠的男聲也道:「還真當我好欺負了不成。」   那人一拳揮去,鬼見同伴陷入危機,仍下道靈兒一掌就對來人劈去。   轟隆聲帶起漫天的風塵,好一會兒才得以安息。「沒事吧,小世子。」白桃關心的表情這次看在小世眼中居然覺得無比美麗。   「你們是誰?」鬼道。   魯熊咒罵道:「奶奶的,鬼影二老敢綁架太守千金。活的不耐煩了吧。」   鬼影二老一愣,見被人認出就絕對不願留下活口,只是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功夫不再他們之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道靈兒。」小世微弱的喊了聲。   「哥哥。。」道靈兒欲要爬了過來。   鬼影二老一見,露出邪惡一笑,可以這小女娃威脅也不怕不從。白桃彷彿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不屑一笑,揮袖。步履輕盈飄渺,剎那間閃出無數人影一般。   鬼影二老驚恐萬分,施展各種手段阻止。卻見白桃行雲流水的任意穿梭,來回眨眼間道靈兒就被帶回到小世身旁。   小世忘記了痛苦,難以置信眼前這一幕,這看起來好熟悉,似乎哪個電視劇就有過這樣的場景。   「這是凌波飄渺步?」鬼大驚失色。看著那個滿臉皺紋的女人施展出如此夢幻的招式感到不可思議。   影顫道:「你和凌波仙子到底有何關係?」   魯熊冷笑「去你媽的,死人問了也白問。」他揮拳,剎那中就閃出無數拳影。   鬼不敢大意,雙手去擋。擋下第一波拳路,另幾路拳影就擊在自己身體,影也插進中間,卻驚駭看到這拳路神出鬼沒,令人難以琢磨。   幾十個回合後,鬼影二老聯手將魯熊擊開。「難道你們夫妻就是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影看出了那套神鬼莫測的拳法,臉色頓時蒼白。   小世在旁算是開了眼界,雖然不知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是什麼人,可一聽這稱呼一定就是了不起的人啊,想不到魯熊和白桃竟是世外高人!看到鬼影二老後怕的樣子不由來了精神大喊好字。好字才出口,流動在體內的痛苦真氣席捲了身體,小世難看的噴出一口鮮血。道靈兒不知所措的安慰,白桃也趕忙跑去照看,「餓鬼毒脈!鬼影二老你們可真狠啊。」她憤恨一聲,立刻坐到小世後背運攻療傷,試圖將侵蝕經脈的毒物驅除。   魯熊一見怒不可揭。「我要宰了你們!!」他的拳速變快,陡然間如雨般。鬼影二老施展鬼魅輕功也難以躲開,紛紛中招。   道靈兒緊張的看著,小世面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正為他避毒的白桃也顯得很是吃力。餓鬼毒脈席捲體內,幾乎已經讓他陷入癱瘓裡,白桃不得不用最大的力量為他重新打通經絡。由於小世年紀尚小,這等倒不是難事,只是會折損幾十年內力。   鬼影二老一個個口吐鮮血,眼看已經支撐不住。盜手魔君果然名副其實,千盜手詭異非凡並且極其凌厲,勢不可擋。   忽然,鬼影二老同時喝道:「我等殺死仙落宮四仙之一的凌波仙子也敗猶榮,滅了太守千金更死而無憾!」   魯熊見他們要逃,怒喊道:「懦弱之人,休想逃跑。」   他一心想追,豈料這鬼影二老突然調頭。凶神惡煞之勢擊出兩記陰風之掌。魯熊一愣,那兩掌耗盡鬼影二老全身功力又豈是他所能避開。兩掌擊在左右胸口,魯熊慘叫一聲飛出數十米遠。「殺了盜手魔君豈不更加痛快。」鬼影二老用了全身功力,施展出餓鬼毒脈,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別想救。   聽到夫君一聲慘叫,白桃轉瞬間睜開眼。步伐輕快的眼花繚亂,幾乎只留下一串的殘影便接住魯熊的身體。   白桃一怒,肝膽劇痛。信手拈花,飛速點去鬼影二老。那兩人也沒躲避,或者說已經無力再躲避。任期白桃的手點過他們的穴道,然後七竅流血,口中直喃喃著「我們殺了盜手魔君,痛快。」   「魯熊,你這混蛋。快點給老娘我睜開眼。」白桃嗚咽的咒罵。   魯熊身體越來越冰冷,黑色血液流過他的血管中,皮膚都染上一層黑幕。「那小東西可好。」他虛弱極的問。   白桃忍著眼淚掉落,連連點頭「他好的很,你可不要有事。」   魯熊苦笑一聲「那小傢伙我以後不能罵他了。」   「你這混蛋。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白桃抹著眼淚,這個時候那張皺紋的臉蛋已經梨花帶雨。   魯熊失去了意識,脈搏接近了停止。白桃奮力的撐起這高大身體,緩緩走著。路過還在昏迷小世身旁,她很留戀的看了眼「小世子以後就有請你幫忙照顧了,等他醒來就說他親娘已經死了。」她歎氣一聲,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聽到一聲親娘。   道靈兒哭泣的點頭,忽然小世發出了夢囈的話語。「親娘,不要離開……」   「告訴他吧。」白桃流出兩行清淚,她感覺到魯熊的身體已經死無聲息,脈搏和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頓時撕心裂肺的痛苦傳遍全身。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仙落會有辦法……   道靈兒眼睜睜看著白桃支撐那人漸漸走遠,直到消失在了視線。「世哥哥。。」道靈兒讓小世的腦袋枕在自己小腿上,淚如珍珠一顆顆滴落到他臉頰上。   當太守帶領人趕來時,天空已經飄落紛紛煙雨。濕潤的世界裡還有著一種哭泣……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一章 春暖江南     又是一年春季,鳥語花香。   同一個書房,同一個人,卻不同的表情。   道天信的懷裡坐著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娃,而他手拿書卷朗朗吟頌。   「行路難,君好看,驚波不在黤黮間,   小人心裡藏奔湍。七盤九折寒崷崒,翻車倒蓋猶堪出。   未似是非唇舌危,暗中潛毀平人骨。君不見楚靈均,   千古沉冤湘水濱。又不見李太白,一朝卻作江南客。   漆愧同時黑,朱慚巧處丹。令人畏相識,欲畫白雲看。」   唐國詩人齊己之句可謂是字字珠璣,令道天信拍手稱讚。尤其是裡面形容詩仙李太白並提及江南郡更令這位老者喜笑顏開。   用手輕翻一頁薄紙,翻到第二頁上又是一首韻律之詩,微微的晃頭朗誦時也不由感歎,唐國勢力強大可傲視群雄,文雅也高居四國之首,無人可及,詩仙李太白更乃是一代曠古奇人。   楚國兵馬強壯,卻落的粗俗之名,如有唐國一半的高雅也定當強盛,那些江湖莽寇又怎麼可能在楚國裡興風作浪。   正吟吟朗誦著,懷裡的女娃有一點無法忍受了。「爹爹,我不要聽了。」   道天信撇了眼粉雕玉啄的女孩,和藹笑道:「靈兒,難道你不喜歡,這可是……」   「我不要聽啦。」道靈兒捂著耳朵,打斷了他的話,鼓著腮梆很不高興道:「世哥哥等會要陪我去幫姐姐買東西。」   道天信一怔,紅木質的雕花房門正好發出清脆的開門聲,一個年紀約15歲的少年正微笑的走進來。   眼如明鏡眉似劍,那一臉穩重成熟的神態和青澀的年齡相比顯得毫不搭配,可偏偏看起來又一點都不突兀;   道靈兒見到他的出現,眼睛透出開心,那少年也含笑,沒忘給太守大人作揖:「義子道世給父親大人請安。」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儼然已經不遜色於皇宮貴族,八年前混跡於污垢中的小世子八年後活脫脫的就是一位翩翩公子。   道天信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歡喜。八年前,此子父母為救靈兒不幸遭到厄運,在小女懇求下將他收為義子,順便也彌補自己沒有子嗣的無奈。   當初敬重此子父母的精神,也看這小傢伙著實可憐,加上道靈兒似乎非常鍾情於他,他才答應也未想過原來自己竟收到了一位至寶。八年來,道天信將江南郡幾個險惡江湖勢力滅的滅,收的收,所謂的大門派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江南郡依然有著小江湖的美譽,只是這小江湖相比往年氣氛和諧了許多,這裡面也有著這少年的功勞。真可謂人小鬼大,和自己大女兒道心蘭倒真算是一對了。心裡百轉千回的感歎,道天信也未曾忘記他的話,太守皺著眉,「既然以賜予你道姓,從此我們便是一家人。義字如你不嫌棄但免無妨。」   「孩兒知道。」道世尷尬的應道,很早前這位義父就對自己要求過,只是喊那一聲父親真是讓他不好開口。   太守笑了笑,恐怕少年的心思也瞭解了八九分,不過八年來的相處他倒真的想他當作了自己的兒子。「爹爹,我要去和世哥哥玩了。」道靈兒邊說邊跳下父親的懷中朝著道世歡快跑去。   「哥哥。。」道靈兒一把抱住道世,少年也很習慣的小心抱好這美麗的陶瓷娃娃。   道天信看在眼裡,樂在心上。「好好保護好妹妹,可不要出了差錯。」   「父親放心。」道世自信的笑道。   路過大廳,道心蘭正好從門簾走出,她看見道靈兒纏著道世親暱的模樣,眼眸裡閃過一絲異色。她輕裊裊的挪步而去,問道:「世弟,你帶靈兒想去哪?」   道世盯著道心蘭的美貌,每看一次都讓他驚歎一次。她不但人長的美麗絕倫,性格也頗為穩重聰慧,溫柔而又成熟,在江南郡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不過在她馬上就要23生日了也未曾見有過意中人。   道世嘻嘻笑道:「蘭姐想一起去麼?」他話一落,道靈兒卻像觸電偷偷拉了下少年的衣角抗議。   道心蘭看在眼裡,心中忽痛,哼道:「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可不要讓人拐了妹妹才好。」眼前的小妹五官秀美無雙,眸子裡頗有靈氣,曾經不知有多少江湖義人大力讚揚妹妹乃是練武奇才,如果不是因為爹爹的原因,妹妹早就不知被多少人虜去。   「我們是為了心蘭姐你的生日禮物,蘭姐可不要誤會靈兒了。」道世狡黠的笑道。   「貧嘴。」道心蘭裝作微嗔,內心也釋然歡喜。她看了看道世,心中總有疑惑,這個一表人才的弟弟感覺比自己還要老似的,曾經那黑色眸子浮現的憂鬱和成熟,讓她覺得剎那迷茫;道心蘭一直覺得道世就如自己15歲鏡子映照出的影子,只是……那個時候她是這個樣子的嗎?   和他說了幾聲,道世便帶著道靈兒出門。望著背影,道心蘭輕搖著頭,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他不會對道家有任何敵意,從四年前那一次的風雨夜便可以應證了……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月黑風高之夜,道心蘭偷偷的跑出來,19歲的少女懷春如夢,即使是端莊,穩重的道心蘭也禁不住誘惑。   對方是位俊美的公子,玉樹臨風,斯文溫柔。在偶然一次拔刀相助裡,他們相識,並開始偶爾的幽會。雖然愛戀開始加深,但大家閨秀的道心蘭也未曾讓對方做出任何授受不親舉動,少女還有著一絲心智,她連對方身世都還不太明白吶。   酒杯打翻在地,酒水蔓出,然後浸透地毯。道心蘭面如死灰,柔弱的嬌軀緩緩顫抖,那雙聰慧的眼眸此時充滿了不可置信。   含笑的翩翩公子臉色微冷,帶盡狡猾之色。   「你在酒裡下了什麼。」道心蘭虛弱的問。   對方淡笑著道:「軟筋散,只會讓你無力而已。想我摘花客從來只願讓美人清明的享受直衝雲霄的快感,如何?」   「禽獸。。」道心蘭幾乎是咬著牙齒恨罵道,曾讓自己喜歡的溫柔和斯文都變成了猙獰般的虛偽。   「哈哈」摘花客大笑道,溫情的目光注視這頭軟弱的羔羊,嘖嘖幾聲。「道家千金,每個都擁有著沉魚落雁容貌,真是了不起。」   「你到底想幹什麼。」道心蘭往後退著,她努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摘花客慢慢地逼近,冷笑道:「美人,你死心吧。至於我要做什麼……」他露出了淫笑,瞄著那優美的體態,道:「還不明白嗎,當然只為摘花!」   「你敢。。」道心蘭全身都沒有了力氣,說話的聲音輕不可聞。   摘花客向來喜好美人,她們那輕靈之音無論多麼輕也別想逃過他的耳朵。「我當然敢,我還要利用你讓太守交出三小姐哩。」   「為什麼。。」道心蘭靠在牆壁,身子已經一點點地軟化。   「傳聞太守三小姐天生靈氣逼人,如將她獻給仙落宮,那豈不是快哉。」摘花客輕浮的笑道,他慢慢地走近,少女慌亂無助的神情永遠是他摘花前最喜歡享受的風景。   道心蘭閉上雙眼,禁不住落下一行清淚。她突然想起父親收的義子曾經對自己的勸阻,當時那小傢伙年齡稚小卻總愛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讓她覺得十分討厭。就是連自己幽會的事情,他居然也能看出端倪。不過也讓他料中眼前人竟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禽獸。   一雙手抱過她的身體,道心蘭感到一陣恐懼,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我不會放過你的。」道心蘭悲痛欲絕的低喃,自己的身體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所擁抱讓她十分噁心。   第二章 情迷意亂     「你是誰?」摘花客的聲音好像離自己有點距離,道心蘭心中一驚,攬過自己身體的不是對方。少女這時耳邊也忽然聽道一聲輕喝「好大膽子,竟敢動太守千金。」   道心蘭睜開眼睛,看見道世那帶著稚氣的臉龐就在眼前,那雙手臂正緊緊的抱住自己。道心蘭心中一暖,眼淚幾乎如斷了線的珠子,看的道世心疼萬分。「心蘭姐,你沒事吧。」   道心蘭無力地搖頭,忽然她覺得自己躺在這11歲的身體裡就像進入了一處溫暖的港灣異常的溫暖和安全。   「小東西,你也想玩英雄救美?」摘花客看著突然進來的男孩十分輕蔑。   道世面露笑容,一手摟著道心蘭的柳腰一邊尋思著該破門逃跑。自己跟蹤她而來,純粹只為一覷,哪會想到此人居然比自己還道貌岸然。   摘花客看穿了他的心思,身影一閃,道世轉身揮手,雙腳的步伐輕靈飄逸,瞬間變幻了幾十步。摘花客抓了個落空,十分驚奇這少年的輕功。他再次揮袖,將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   「世弟弟……」道心蘭蒼白的臉蛋因為道世太過親密的關係已經有點微紅。   原本想讓他自己率先快點逃跑,剛才那輕靈的步伐讓她對這小傢伙另眼相看,可腰間的手卻抱的更緊,少年並不想這麼離她而去;摘花客同樣如此,他詭笑道「好奇怪的功夫,看來今天必要除你!」   道世將道心蘭放在床上,自己抱著這軟玉溫香實在有點吃力。「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道世從以前家裡找出了白桃留給自己的幾本書籍,其中裡面就有記載著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的功夫,自己倒也自學了幾分熟。   摘花客欲速站速決,剛一出手便使出全力。道世身子極其飄渺,學的凌波飄渺雖只有半成熟但對付這等人也足矣。千盜手再趁虛而入一個回合照面就打的摘花客狼狽不堪。   摘花客拿出一把細劍,閃出漫天的劍花。道世踢翻桌子,摘花客一劍劈碎,可迎面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猛吐鮮血。   「不過如此嘛。」道世五指握攏,生平第一次用夢寐以求的功夫爭鬥,感覺無比興奮。小小年紀的樣貌看在摘花客的眼中讓他陡然心寒。突然,他眼角瞥見了躺在床上的道心蘭,心升一計。   用劍挑起地毯,撕開一大片布帛罩向道世。千盜手只能克剛無法制柔,道世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雙拳也畜勢待發,只等對方這個機會破劍偷襲。   預想的偷襲沒有實現,等道世將那飛來地毯撕開後,驚恐看見摘花客居然跑到道心蘭身旁,那把寒光的劍毫不憐香惜玉的指著少女的咽喉。「哈哈。」摘花客極盡奸猾之色,他嘲笑道:「你再若敢上前一步,我立刻就讓太守大小姐香消玉隕!」   道世怔住,視線落到道心蘭的身上,不由變的很複雜。這位大小姐對自己充滿了警戒,雖說死了倒也一了白了,可是道世倒未如此殘酷想過,畢竟他進入道家也除非想可以痛苦的玩樂人間而已。   那把細劍看在道世的眼裡,熠熠的光澤十分寒冷。「怎麼樣。」摘花客大笑道。   道世不經意的轉動了下身子,一句前世的洋文忍不住罵出:「FUCK,YOU。」   摘花客皺著眉頭,他並不懂那什麼鳥語,只是聲音愈來愈冰冷。「如此年齡竟有這樣渾厚的內力功夫,想必全身經脈肯定非凡。看來道家果然是人才備出,哈哈」   「你逃不了的。」道世盯著他,冷道。   「嘻。」摘花客輕浮笑道,那雙眼睛充滿了得逞之色。「現在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好機會——」   道世一愣,不明天他的話,摘花客接著道:「第一讓這位美人與我劍擁刎,當然我逃跑你也奈何不了我。」   道世怒目而視,這個傢伙果然狡猾透頂。只可惜自己凌波飄渺步還未有師娘那出神入化的火候,眼看那把鋒芒貼在道心蘭的雪白頸部,他連動都不敢動。   摘花客也瞧出了他的無助,他越來越享受這樣的表情。「第二個,給我當場自盡!」   「不可以!」道心蘭脫口喊道,聲音雖輕但兩人都聽的很清楚。少女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力氣,也許她早輕輕的抬頭讓那劍刺穿了自己的脖頸。   「美人,少囉嗦。」摘花客一點都不擔心,無論哪種結果都無所謂。只是第一個的話倒可真惜了這位絕代佳人啊。   「給我劍,我答應你第二個條件,不過你答應我不可以傷害道心蘭。」道世掙扎的做出決定,道心蘭猛然一驚,身體發抖的更加厲害。   摘花客顯然也未料到他會選擇第二個,這也好,與其可惜絕代佳人倒不如少了個曠古英才,將來也少了一位敵手。「我答應你。」摘花客冷笑,在他的字典裡沒有信用兩字。   「我相信你。」道世的字典也沒有愚蠢兩字,他可不會真的以為再死過一次就會重新重生呢。   摘花客將劍仍給他,一隻手聚力卡著道心蘭的咽喉,讓少女的話語全部生吞進腹中。「一劍穿心,別忘記了。小傢伙。」摘花客淡笑道。   道世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撫著劍尖,吸了口氣。道心蘭絕望的閉上眼睛,眼淚再流下。   隨著一聲慘叫,道世雙手緊握劍於胸口,那把鋒芒的細劍已經短了數寸,顯然已經刺進他的胸口。摘花客瞪大眼睛,好一會才笑道:「心蘭大小姐,看來這位很愛你嘛,竟然願意為你送命。真蠢。」   道心蘭因為他的話睜開了眼,神情變的更加淒涼。她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乾弟弟會為了自己而不顧性命。   「小小年紀你似乎太多情了。」摘花客冷漠的笑道。   道世往後退幾步,雙手一直將劍緊握。一本書籍這時突然從衣服裡掉下,摘花客正在欣賞他那痛苦的表情,看到那書眼中一亮。「凌波飄渺步!」內心一喜,這難道就是他所用的絕妙步伐麼?   他站起身,緩緩的走去。「怕痛麼,刺不下去了吧!」他冷酷的笑著。   道世雙眼似乎沒有了意識,他勉強的笑道:「放了心蘭。」   「勇氣可嘉!」他讚道,接著看了那一眼低頭準備去撿「這本秘籍就歸我了,當然還有那位美人!」   手僵直在離書一寸處,摘花客難以置信的看著沒入心臟的一半劍刃。   緩緩的抬起目光,道世正嘲笑著看著他。小男孩拿出原本握的劍,竟然斷了一截,可以想到剛才那劍根本沒有刺進身體裡。「你很大意喔。」道世冷笑著。其實在刺入胸口時,他就用右手將劍尖輕輕折斷,這看起來劍就好像刺進心臟裡面一樣,那一聲慘也只是為了掩蓋這斷刃之聲。   掉下的秘籍只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藏在袖口的斷刃只等致命一刺。   「你。。」摘花客驚駭的看著對方,最後的劍刃在被男孩推進胸口後,他吐出大口鮮血無力的倒在血泊,地毯都被染紅只留下身體還在抽搐。   如此心計,他真的只是一個11歲的小孩。摘花客很想剝開那層人畜無害的笑容後面到底隱藏了一副怎樣的猙獰和陰毒,可此時他只能任由生命隨著鮮血流逝。   道世用力的安慰好道心蘭,驚嚇過度的少女彷彿崩潰一般,淚水直湧。道世手忙腳亂的安慰,在看見道心蘭頸處的紅印不由心疼,用嘴輕吹試圖可以減輕那種疼痛。   道心蘭這時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凝視那雙關心的瞳孔和細心的模樣,道心蘭心生感動,不由微抬臻首將潤滑的嘴吻上對方的嘴唇。唇齒留香,道世仿若回想前世的熱吻,情不自禁的跟著纏綿。   直到兩人驚醒,觸電似的離開雙方的身體。   一陣沉默,道心蘭微微恢復了一點體力,看著自己衣裳凌亂,不由漲紅了臉。同時瞟向道世,眼裡羞愧的同時也更加困惑。   道世很尷尬。「怎麼辦?」他最終說道。   道心蘭全身的肌膚都起了一層紅暈,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讓一個11歲的男孩,還是曾經自己最討厭的人給輕薄,不過還好總算未更進一步。   「你不許再提了。」道心蘭咬牙道。   「呃……」道世不得不提「我是說這屍首如何。」   道心蘭這才想起,她望去倒在血泊的摘花客屍體再轉到道世身上,剛才那一場戲她也被嚇的夠戧。他表演的也真夠惟妙惟肖。從小就帶著的紈褲風塵的自信笑容,儒雅也很溫柔,他長大也不比這摘花客差呢,19歲的少女如此想著。   ……   正在道心蘭沉思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一聲溫柔的喊聲就打斷了她的思緒。「姐姐,你在發什麼愣啊?」道海棠走來,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婉約感。   道心蘭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道海棠也微笑道:「姐姐,難道有了心上人了嗎?」楚國17歲少女就可出嫁,姐姐如今都芳齡23也未發現對誰動心,難不成還真是冰山美人了!   「我在想靈兒妹妹剛才和道世出去,不知會給我帶什麼禮物呢。」道心蘭微笑道。   「世弟弟選的東西肯定很好。」道海棠肯定道。   「哎呀,我親愛的妹妹就這麼相信他了。」   「我只是說說嘛。」道海棠也羞澀了臉。   道心蘭一愣,不會吧……   第三章 江湖之城     道世帶著道靈兒走在街上,李南笑和雷石緊跟其後。   道靈兒芳齡雖小,卻從小長的標緻美麗,全身彷彿披上了聖潔的薄紗,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靈氣。她牽著道世的手,嘟著嘴道:「世哥哥,我們要給姐姐買什麼才好?」   兩邊的小販賣的不過只是尋常普通之物,既不高貴也不典雅,實在難入慧眼。道世對她溫和笑道:「靈兒,我們先逛逛。」道靈兒應了聲。   精雕的玉珮,各種古代的小東西看在道世眼中都十分精美絕倫,隨便一個拿回到現代去都頗有價值。按照前世的記憶,女孩一般都喜歡化妝品和些高檔金錢財寶,可這些對於道心蘭太守大小姐來說簡直嗤之以鼻。   道家三千金每個如出水芙蓉,天生麗質,從不用那些俗不可耐的胭脂粉。既不要胭脂也不需首飾,還著實為難了道世。   逛了大半個江南城最後還是未有收穫。   「世哥哥,我們去碧城吧。」道靈兒忽然想到。   道世還沒有做出回答,身後的李南笑第一個出言反對「少爺,小姐。這千萬不可!」   「為何?」道世迷惑的問,以前曾聽過碧城繁華似錦,就是連京城都無法比擬,不過因為年齡太小和忙於幫助太守對付江湖一事,一直很少出門。自從4年前,道天信對外宣佈他有了一名子嗣,道世才開始走動,可還未出過江南城。   「我們要去。」道靈兒撒嬌道。   雷石和李南笑相互苦笑,李南笑接著道:「小姐,少爺有所不知。碧城乃是江湖之人雲集之地,那兒的門派比江南城可是要多出數倍!魚龍混雜十分危險啊。」   雷石點頭附和道:「李護衛說的沒錯,大人八年平江南,定有很多門派心懷怨恨,小姐更是眾多賊人的目標,此去實在危險。」   「有誰敢在爹爹地方動手。」道靈兒撅著嘴,兩眼靈泛的轉了一圈「再說我也不怕哩,世哥哥教了我好多東西。」   道世贊同的露出笑容,他自己的凌波飄渺步和千盜手都有很大進步,自從那一次和摘花客交手過一直未和其他江湖人較量過,他還真想試試看。   李南笑急忙道:「小姐,今天天色以晚,不如改天派人去碧城搜羅最耀眼的首飾不是更好?」   「討厭。」道靈兒咬著柔嫩的下唇,想去碧城玩玩的沒有戲了。瞧見世哥哥的狡黠笑容,她不由嗔道:「哥哥,你都不幫靈兒講話。」   「江湖之城哪有高貴之物,我們這就回去吧。」道世想通也不勉強。   「噢。」道靈兒怏怏的應了聲,李南笑和雷石這才鬆了口氣。別人也許不知,他們可是最為清楚,太守三小姐身的天根道骨,脫俗凡塵,是多少江湖險惡人士的欲要擄奪的目標,若不是近幾年太守滅了江湖威風,道靈兒也不知會被那個歹人所劫。   在江南城還好說,若出了江南郡,甚至到了江湖雲集的碧城那可真是提心吊膽啊。   萬籟寧靜的深夜,月華高懸黑幕。打更的路過,疲憊的從太守府吆喝而過,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忽地竄出,宛如一陣清風拂面,打更的人只覺臉上一涼,頭腦清醒了不少。而四周看,沒有發現任何人影,莫不是碰到鬼了?想到這就毛骨悚然,他急忙逃開。   人影從陰影的牆角走出,鬆了口氣。月光恰好映過此處,照出那張英俊的面龐,這人便是道世。「江湖人的地方,倒要看看。」他打定主意今晚偷跑出城,當然也不忘留下一張信箋。   摸黑來到一輛馬車前,道世白天就讓人在這親自等候。馬伕是一個粗曠的大漢,十指滿是厚繭,他的技巧非常不錯,據說曾經為京城貴人駕御過。自從道家無意中幫過他一次後就一直甘心為這小少爺駕御馬車。   「少爺。」他的笑容十分豪邁。   道世禮貌點頭,他從身上摸出了一塊令牌仍到對方手裡。「拿好了,袁起!」   名袁起的車伕接過這枚沉重的令牌,金燦燦的字在月光下十分明亮,這是江都督的統帥令牌,看來這小少爺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他笑道:「少爺,這次你可要小心了。」   道世聞言,剛想打開車門的手停下來,注視著這個穩重寡言的車伕十分不解。   袁起低沉笑著,轉身開始準備好出發。道世雖未聽見對方的回答,可馬上車廂裡傳出一聲低笑,讓少年馬上釋然。「唉。。」他無奈的笑了笑。   廂門打開,一位靈氣的美人笑嘻嘻的伸出柔軟的手臂將道世拉進裡面。袁起也吆喝一聲,馬車緩慢的開始行駛。   道世捂著額頭,倍感疼痛。「靈兒。。」   「世哥哥,靈兒等你好久了。」道靈兒抱緊著道世的身體,一股少女幽香撲鼻,道世聞之心顫。   他說道:「你這小丫頭,心思真鬼馬精靈。」   道靈兒生氣道:「哥哥竟然說靈兒是小丫頭。」說著,她更加想往道世的懷裡鑽。   道世啞然失笑:「你可給父母留話?」   「留了啦。」道靈兒的嗓音充滿倦意:「靈兒好累,先讓靈兒睡會。」   「靈兒妹妹快睡吧。」道世心感到前所未有過的溫暖「哥哥做你的被子……」   「嗯。」少女陷入夢鄉。   袁起駕駛馬車十分高明,睡在車廂裡沒有任何不適之感,在美美的睡上一覺後,第二天天放晴時,兩人就已經進到了碧城。   吩咐袁起找了個客棧,道世便帶著道靈兒遊走於碧城的大街小巷。   道靈兒身穿一襲白色衣裙,十三歲的少女體態已經婀娜芬芳。為了安全起見,道世特意讓道靈兒帶上了一塊遮唇的面紗,而這看起來讓少女更加的神秘和端莊高貴。   「哥哥,這樣好奇怪。」道靈兒呵氣將那薄薄面紗吹起,十分的調皮。道世幾次囑咐,這才讓少女放棄了吹面紗的遊戲。   碧城還真不負江湖人給予的美譽。瞧見過往的大部分行人都是腰佩利劍,舉止都包含了風霜感,那雙漠然的眼神也彷彿見慣血腥,看什麼都很高傲。   這裡的門派還真夠奇怪,道世走過一條寬闊的街巷時各大牌匾寫著眼花繚亂的各個幫派的名字,也不知這些江湖幫派到底有多少水分在其中。   道靈兒頗為無味,碧城雖貴為繁華卻只是幫派繁盛,傳聞的奇珍異寶也不見哪裡有得出售。   少女牽著道世的手,小鳥伊人就差想睡在少年肩膀。道世不敢大意,他敏感的察覺到一路過來,每個幫門的武人和路過的行人都會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眼色。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這種眼色都讓道世十分不舒服。   在他們走過之後,道世甚至可以聽見有人還在背後議論紛紛。   「難道自己無形中露出了馬腳?」道世奇怪的想著,自己會的凌波飄渺步和千盜手似乎在江湖上十分有名氣,只是這種名氣是好是壞,是福是禍?白桃所留書籍沒有說明只是簡短讓其別太張揚。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道世想的頭痛索性不再去想。   太守府,道天信看著道世和道靈兒留下的信箋不由很是無奈,旁邊的夫人羅氏也笑著直說女大才不中留,靈兒還在13就已經如此了。道海棠捂嘴偷笑,道心蘭很平靜。   「會跑去哪了?」道天信心急的自語,外面形式嚴峻,江湖之人也並非善類,兩人年齡還小的很就踏出屋門,真讓人不放心啊。   道心蘭淡然道:「爹爹,大可放心。世弟聰明過人,要他吃虧可難。」   「對啦,世弟為了姐姐禮物,也應該不會胡來。」道海棠也辯解道。   道天信望著兩女頗為搖頭:「心蘭和你都年過18,也該找一個人嫁了。」   道心蘭和道海棠很默契的裝作沒有聽見父親的話,海棠吐了下粉舌,心蘭對著李南笑問道,也轉移了一個話題:「你可知公子小姐去哪?」   李南笑有點猶豫,旁邊的雷石代他回答道:「我想是碧城沒錯。」   道天信氣惱,碧城龍蛇混雜的比江南城不知要渾濁多少,他板著臉孔道:「快去派人將小姐少爺帶回來,真是胡鬧,那裡除了江湖人的是是非非,有何東西可買。」   羅氏這時阻止的說:「老頭子,孩兒也是想為心蘭盡自己的心,你就別參合了。」   道天信吃了一個癟,他不可置信。道心蘭臉色微紅,海棠則看著父親無奈的樣子開懷的笑了起來。   身後的軍師旺先生也適時的勸道:「大人其實不必擔心,派人帶信於碧城城守,再喊人暗中保護,直到公子和小姐回家即可。公子和小姐也是好心,倒不需大張旗鼓以免傷了和氣。」   道天信想了想,道:「也好,就暗中保護可要擔心。」   旺先生呵呵笑著:「大人太過憂慮,如今江南郡誰不知大人您的手段,那些草寇怕是知道小姐身份巴結還來不及。」   「靈兒太小,可不要誤入歪道。」道天信說道。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小姐公子的。」李南笑和雷石異口同聲。道天信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四章 冰魄夜明珠     晌午過後,道世帶著道靈兒走進了定好的悅來客棧,少女也終於在吃飯時可以脫掉那層面紗,愉快的咀嚼著食物。   看著窗外的風景,到處是各種古色古香的建築,要是在江南城可真難見到,也只有江湖幫派密集的碧城才有這般風光就連那草民的寒舍也十分古樸。   古代的風景在安詳和平時候顯得也十分美麗出彩,清涼的微風拂面,道世恍然裡都快忘記前世的風景。再看著道靈兒,這位美麗無雙的少女,這種不真實的感覺更加強烈,就好似做夢。   正在道世神遊天外時,背後幾個人偷偷模模地議論引起他的豎耳傾聽。「聽說錦繡閣得到遺失很久的『冰魄夜明珠』這是真是假?」   「這哪能有假,聽說還準備獻給仙落。」   「冰魄夜明珠遺失幾年,沒想到會在碧城出現。」   「要是能看到仙落天仙那才真是爽。」   「呸,天仙又豈你俗人可看……」   他們交談的聲音嘎然而止,道世也不再去注意,腦海裡不斷浮現冰魄夜明珠的樣子,聽名字就是一個好東西,也許可以給心蘭姐做禮物。   正待他沾沾自喜,道靈兒卻道:「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帶這個了?」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滿是委屈,她真恨死了這個貼在臉蛋的東西。   道世剛要回答,忽然那熟悉的議論又出現,只是這一次十分的清楚明晰。   「這位美人,第一次來碧城麼?」   「不要帶了,不要帶了,哥哥陪你去玩。」   「我等凡人也能看見天仙,讓我摸摸。」   三個輕浮的聲音聽在道世耳裡十分不悅,他猛的拍了下桌子,那幾人就像觸電一樣嚇呆在那。   道世抬起眼皮,輕描淡寫的說道:「給你們三秒種,從我們視線滾開。」   三人一愣,均為輕浮的紈褲之輩,中間一人哈哈一笑開啟折扇款款扇著。「這位兄台的妹妹不知可否介紹給在下,在下是……」一陣風吹面,啪啪的幾個響亮耳光,那人連動作都沒看清雙頰便被抽的紅腫。   道世舉杯,品酒。雖然才15歲,可身高也有1米7十分挺拔,加上臉中帶著的早熟,看上去這哪還是一個孩子。   「你好大……」另兩人剛踏一步,只覺眼前一閃便被人狠煽了幾個巴掌抽痛的在地,一時發出低低的呻吟。   道世仍舊神情閒定的喝酒,道靈兒看在眼裡哪能不知這是哥哥使出的花招,在一旁少女只覺這些人罪有應得。   三人大驚失色,一時之時無人敢有勇氣再說一字,看著道世的模樣懼怕之極,他們顯然惹了一個江湖高人。道世抬起一隻手臂,忽地,三人以為他又要舊計重施連忙嚇的急忙跑下了樓,盯著他們的離開,道世咦了聲。這幾個傢伙好像忘記說要自己以後好看的名言了吧?算了,不過忘記再打聽冰魄夜明珠到底是何物。   「哥哥,你好威風喔。」道靈兒輕笑道。   道世緩緩一笑,來回打量四周,那些望過來的食客立即噤若寒蟬低頭猛吃著,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就給自己也來一下。   日暮黃昏,逛了一天的也有點累,再將道靈兒安排到自己隔壁客房後,道世將袁起喚了進來。   「袁起,你也看了一天,可發現碧城有何好東西可當生日賀禮?」   「碧城雖是繁華,但賣的大多的江湖人的兵器寶物,大小姐不會習武,恐怕難有適合。」   「是啊,既不顯得俗氣也要十分珍貴,這可真傷腦筋。」道世揉了揉太陽穴。前世流行給女友送玫瑰或者金卡,而這裡道心蘭既不缺金也不懂花,送什麼都難。這時,他想起了今天中午時所聽到的話,不由將心中疑惑問出。   「冰魄夜明珠!」袁起也見過不少世面,聽到這個名字也縱然失去冷靜。   道世一下被提起興趣,莫不是這冰魄夜明珠不單單只是顆寶石麼?「怎麼了?」   「少爺,小的曾經聽過這冰魄夜明珠的傳聞。」袁起老實的回答道:「據說這是仙落宮的寶物,後來不知為何出現在一個江湖人手裡。那人死後,夜明珠也消失不見。如今錦繡閣敢放言有此寶物定是不假了。」   道世嗯了聲,他並不是想問這珠子的來歷「這夜明珠有何希奇?」   「天下女子夢寐以求之物!」   袁起此言一出,道世倒真的相信了。他接著解釋道:「利用夜明珠修煉體內真氣可以迅速提成這還只是其次。」   「重要的是據說將冰魄夜明珠碾成粉末吞服可駐紅顏不老,即使是一個醜女也會變為天仙!」   道世一怔,緩緩笑道:「這可真是一個好東西。」也難怪天下女人都夢寐之物,想必道心蘭也定會心動。嘿,這個東西我要定了!道世狡黠的下定決心。   袁起見少爺陰森的露出笑容,一定沒什麼好事,他好心道:「少爺可要擔心,這冰魄乃是仙落四仙之一冰魄仙子的寶物。仙落可不是太守大人可以對付的。」   「你知道的倒很多。」道世不以為然,「我自有分寸。」   道靈兒昨晚睡的異常香甜,一大早起來活力四現。相反,道世帶著點疲憊,經過一晚輾轉思考,越來越覺得那冰魄夜明珠十分可愛,今天決定就好好拜訪一下錦繡閣。不過按照袁起的話,這錦繡閣定不會交出珠子,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偷來不可。   偷是一個好主意,只是錦繡府太過龐大,想要偷盜肯定不行。正在道世思考著辦法,一陣金屬摩擦聲傳進耳裡,在清晨的空氣裡顯得十分刺耳。一大隊身著笨重甲冑的士兵威武的竄進這間客棧裡。   道世冷笑,那傢伙果然沒有忘記復仇呢。昨天帶頭公子,看見道世悠閒氣定神態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怒罵道:「爹爹,就是這廝敢對孩兒耳光。」   被他呼為爹爹的人是個年齡很大卻很有精神的老人,穿著正式的官袍,負手,神態高傲。他對旁邊一個滿臉嚴肅的人吩咐道:「去把那人給我帶走。」   「那女娃不要傷了她。」公子大聲提醒。   那些士兵舉刀上前,坐在另一桌的袁起站起喝道:「你們膽敢碰少爺,小姐一分!」   眾人皆被他的話一愣,都將不定的目光遊走。頭帶烏紗帽的老人也猶豫不決,此人看起來似乎非凡,舉手投足可不是平常子弟,而那少女更是眼熟的很。那公子焦急說道:「爹,你還在等什麼。他當著所有人面打你兒耳光,這口氣你咽的下去麼。」   「你還真該打!」道世人一閃,就朝那公子揮起巴掌。旁邊下令的嚴肅男人舉刀就要保護,道世不敢大意,使出全力閃過他再對那公子幾個響亮耳光,人再從容的坐回位置。這一系列動作不過眨眼間,看的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難以反應。   道世瞥見剛才捕捉到自己這套身法的男人,對方的驚恐溢於言表。   「大膽!敢對朝廷名官動手!」地方官怒道:「來人,給我拿下!」   道世不露聲色從腰間拿出昨晚出城的令牌輕描淡寫般的放在桌上,用一種近乎灰飛煙滅的口吻道:「可不要耽誤我們的事才好,城守大人!」他已猜出這人身份,除了城守之外難有人可以光天化日調動軍隊出來。   第五章 錦繡仙落     城守大人年紀雖大也不至於老眼昏花,令牌的字十分奪目,無論他是何人,擁有江南城兵營統帥江都督的令牌可不是簡單人物。他惶恐的上前卑躬屈膝「下官有眼無珠……」   沒讓他繼續說完,道世不耐煩打斷了他:「夠了,別煩我做事就行。」   「是,是是。」他連忙點頭,這讓那公子十分驚愕再看周圍士兵和帶兵的都督每個人都十分尊敬,隱約裡也察覺這少年拿出的令牌不是簡單之物。想到此,他立即諂媚的討好,原來只想爭一口面子,到頭來沒想到輸的更大,得不償失。   痛快的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道世心裡真是無比舒暢。   對於那個令牌少女很迷惑:「世哥哥,這個到底是什麼啊?」   道世輕鬆笑道:「江南郡的統帥令牌,雖不可命令,但也無人可不敬。」   道靈兒眨了眨眼:「那是江克哥哥的吧?」   「哈哈」道世得意的說道:「他打賭輸給了我,這塊令牌我回去再還他。」   走了一段路,道世慎重的告訴她。「靈兒,現在我們要去錦繡閣!」   少女點頭,表情十分期待:「世哥哥幫姐姐找到送的東西了嗎?」   道世摸著道靈兒的綢緞秀髮沒有回答,少女撅著嘴抗議:「哥哥,我不是小女孩了。」   道世微微一笑,就帶著靈兒就來到錦繡府。   錦繡府裝潢的簡直比太守府不知要豪華多少倍,整個府外看起來頗為宏大。在府上門前,以有些人正在等候,道世準備拿出那塊令牌直接進入府中打聽出明珠下落再找個機會偷盜出去。等將夜明珠碾粉服用後,看誰還能有神通找的出。   「聽說這冰魄夜明珠乃是獻給仙落宮?恐怕這錦繡閣主是不會給我們看吧?」   「也是,據說這可是凌波仙子一物。」   「老兄,那是冰魄仙子,沒聽明白叫冰魄夜明珠麼?」   幾個人的對話傳進耳裡,道世心思轉的極快,腦海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計劃。那夥人被邀請進府中後,道世卻帶著道靈兒來到一個無人之地。   「世哥哥?」道靈兒調皮的喊著。   道世死盯著靈兒的臉蛋,雙眼透出異彩。被少年這樣看著,少女害羞的嗔道:「世哥哥,幹嘛這樣看靈兒?」   「有了!」道世突然大聲的喊出聲。   正在羞澀的少女被一驚一嚇,雙眸含淚幽怨極了。道世見到如此憐愛表情,不禁心生罪孽,連忙安慰少女。心中大歎,這小丫頭勾人魂魄不留骨頭。   等少女哼了聲,道世就對她說道:「靈兒,現在要委屈你重新帶上面紗。」   「世哥哥,還要帶啊。。」道靈兒的楚楚可憐的神態還未真正開始,道世就差點要失態。   「想不想給姐姐一個驚喜。」道世急忙說。   「想。」道靈兒義不容辭的點頭,那雙眼睛十分清澈美麗。   罪過,罪過,讓少女去騙人。道世在心裡說了幾句,然後對少女露出溫和的笑容。「我要靈兒你偽裝成仙落仙子。」   「仙子?」道靈兒眨著眼睛,仙子聽說很美麗,靈兒行麼?少女在心裡揣揣不安。   道世看穿她心思,笑道:「靈兒,就算真的天仙恐怕也美不過靈兒你一個腳趾頭。」   「腳趾頭?」靈兒怨道:「哥哥形容的好噁心。」不過她也答應扮一回天仙,身襲潔白衣裳,雙眼收回俏皮之色轉而變的端莊秀麗,神態高貴冷傲。乍一看,還真是天仙下凡。   道世很滿意的點頭,聯想到冰魄夜明珠乃是仙落的寶物,他就讓靈兒扮成仙落的凌波仙子,來取走夜明珠。倒不怕對方有所懷疑,道靈兒從小學得凌波飄渺步和信手拈花指,而這兩樣正好就是白桃也就是凌波仙子的武功。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提前拿走冰魄夜明珠,對方也發覺不了,當然自己事先也要做點偽裝。   道世帶著道靈兒進入錦繡府可謂是極為飄逸空靈。兩人先是站在錦繡府門前,那些護衛直盯著道靈兒看個不停,接著兩人步履變幻,步伐如踩雲端輕飄飄的難以琢磨。   無數的影子從容的走進錦繡府,根本沒有人可以摸清這股套路。等他們回過神來時,那兩人早以離遠。   直到一個花園前,才終於有人攔截住。折開華麗扇,款款輕扇,姿態優雅,對方收扇作揖道:「在下錦繡公子花留香,敢問兩位是哪路高人這般闖入府中有何貴幹?」   道靈兒依照著道世的吩咐擺出一付冷漠不屑的樣子,雙眼打量對方很輕蔑。道世在旁充當一個侍從,表現的也十分規矩。   道世微微一笑,道靈兒也彷彿撇起嘴角。花留香只見眼前兩人好似分出無數個影子,從四面八方撲來。他開扇,急忙阻擋,卻只是撲了一個空。   回首一看,表情大驚失色。那兩人竟跑到自己身後,這等輕功實在罕見。在待他發怒準備洗刷恥辱時,突然一聲爽朗的喝聲從天空飄落。「好厲害,不過也未免太不把錦繡閣放入眼中了。」一道黑影閃到道靈兒和道世面前,一把精緻的古扇打開,強勁的真氣隨之撲向兩人。   道世微微一驚,明白碰到一個高手了。他暗暗拉了下道靈兒的手,少女示意,兩人退後接著輕巧的避過這次殺機。   沒一會兒,錦繡府裡衝出數十個家丁,護衛將他們包圍。道世打量阻擋自己的人,心中暗歎。來人年紀略大,恐怕以三十而立。可長的十分英俊,眼睛明銳,劍眉薄唇,和第一個錦繡公子相比起來多了種成熟,穩健。而這人就是錦繡閣上一代的錦繡公子,花留香的父親花滿樓。   花滿樓先叫人呼退了眾人,只留下花留香。他打量這個安靜聖潔的少女,總覺得似曾相識。他不知這個少女就是八年前他所見過的道靈兒,只不過現在相比較變化實在太大了;他恭敬問道:「敢問兩位到此錦繡有何事?」錦繡閣以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著稱,哪怕年過三十都仍舊充滿了儒雅的斯文。   道世代替道靈兒回答道:「閒話不多說,我們的目的恐怕閣主已經知道。」   花滿樓一愣,隨後邀請道:「請去廳堂!」   錦繡府外表裝飾的十分華麗,內室沒有太多的奢侈傢俱但十分典雅,各種古色古香的擺設讓廳堂聞起來有一股清香。   「冰魄夜明珠!」道世開門見山。   見花滿樓和花留香古怪的交互目光,顯然有些懷疑,道世一本正經地說道:「鄙閣竟然幫本宮重新找回冰魄夜明珠為何不交給我們,難不成怕人冒充仙落名聲不成!」   花滿樓打量著冷若冰霜的道靈兒,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是仙落仙子無疑,何況先前那種輕功乃是凌波仙子的秘技。只是這冰魄夜明珠是冰魄仙子所有……道世也為他解惑:「凌波仙子和冰魄仙子為仙落四仙之一,這等交情你還懷疑不成。」   花滿樓連說不敢,江南第二閣在幾個冒充仙落宮的人表情如此背躬著實讓道世頗為有趣。「不知閣下是凌波仙子何人?傳言仙落宮並無男丁。」   「這個嘛。」道世裝模做樣,這點他早就有了答覆:「仙落宮男丁位居仙落副殿,怎可沒有男丁,只不過你們不曾見過而已,我們也不曾出走。這次,仙子出落凡間為的是幫冰魄仙子拿回東西,可不要告訴我錦繡閣在欺騙眾人吧。」最後,道世冷道,也順便將話題主動權轉到自己手中。   花滿樓果然不再追問,只是面露難色,他道:「錦繡閣有冰魄夜明珠還得勞請兩位在府暫住幾日,等拿回那珠子定雙手奉上!」   道世有點為難,住上幾日倒是自己沒有預料得到,也不知道父親是否會大張鑼鼓的找來,不然肯定會被揭穿。只是瞧見花滿樓堅定的神態,恐怕也無其他辦法,無奈,他只能答應:「各位可不要令仙落失望才好!」   帶著沉默的凌波仙子走出廳堂他也不忘狠狠威脅一次。   第六章 嫵媚夫人     等他們一離開,花留香便對自己父親花滿樓追問道:「爹,為何要將這幾人留與府中,這太輕率了點。」   他看了眼窗外,見人消失了背影接著說道:「我看那兩人倒像只為夜明珠而來!」   花滿樓摸著鬍鬢,點頭贊同他的話:「你說的沒錯,留香。爹這樣做的確是輕率了點,可也沒有其他辦法。」   見他不解,花滿樓歎道:「你認為這兩人是冒牌,可那凌波飄渺步爹爹我絕對不會認錯。獨步天下的輕功也只有凌波仙子可以配了。」   「那男人?」花留香猶豫道。   「仙落從未有過男丁也只是傳說,這點雖懷疑也無辦法取證。要真是仙落,我們也得罪不起。」   花留香急忙問道:「那爹爹可是想將夜明珠就交給此人?」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眼下我必須去稟報閣主才行。」他說完,拂袖要走。花留香卻立即阻止。   「爹爹,現在恐怕見不了爺爺了。」   花滿樓奇怪道:「有何原因?」   花留香忐忑道:「爹爹你自從上次出門帶回那賤人後,孩兒一直忘記告訴你了。」   花滿樓不滿的質問:「到底何事?」   「自從知曉爹爹你要將那賤人帶回錦繡府。爺爺異常高興……」說到這裡,花留香特意看了眼父親的表情,花滿樓並無異樣,他只是點了下頭。這是應該的,那件家事折磨了錦繡閣數十載,能彌補過錯也確實能釋放積鬱幾年的心病。   「爺爺向天下英雄發帖說你找回了冰魄夜明珠!」   花滿樓平靜道:「雖和事實有點不同,但也差不多。閣主這樣恐怕也想讓消息傳遍江湖好讓仙落宮可以得到消息。」   「爹爹英明,爺爺就是這麼想的。」   「咦,你還沒我到底發生何事?」花滿樓皺起眉頭。   花留香見父親面有不快,覺得還是長話短說為好。「可不久後,爺爺閉關不再見人,錦繡閣的事情現在全交給那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花滿樓的眉毛擰的更深,清明的眼裡透出兇惡之色,牙齒咬的直咯響。「你這話可當真?」他警告道。   花留香連忙回答:「千真萬確,孩兒怎敢拿這事欺騙父親。那女人,孩兒也恨之入骨。當天,閣主說為了等待仙落宮仙子來臨,特閉關修煉逍遙扇,為的是避免意外發生。」   「原來是這樣。」花滿樓喃喃自語,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父親一時興奮將冰魄夜明珠事昭告江湖,肯定會有歹人欲來奪走。只是,竟然將錦繡閣權利交給那女人……想到這,花滿樓十分氣惱,難道不相信自己兒子麼。   輕紗裊裊,如夢似幻,女人擁有著一張妖嬈嫵媚的臉蛋,媚眼如水,白嫩的肌膚滑如凝脂,吹彈可破,一雙蓮步娉婷婀娜,身姿曼妙性感,尤其胸前那雙高聳的山峰隨著她的小巧蓮步而一蹦一蹦,欲要脫出一般,看得人心猿意馬真恨不得上前一把抓住。   縱然道世只有15歲,那前世的記憶卻成熟的恐怕勝過秋日的蘋果。即使常有道心蘭,道靈兒等清新美人相拌,他還是忍不住被眼前這妖嬈的美女蛇給吸引。   直到道靈兒暗中踩了他一腳,這才咳嗽來掩飾尷尬。   「小兄弟,看起來年齡不大嘛。」那女人說,發著光澤的唇十分誘惑。   道世艱難地將目光轉移到女人嫵媚的臉蛋,訕訕道:「不知小姐哪位?」   女人的眼中帶著無人察覺的冷意,嘴邊卻笑的很是甜。「錦繡閣閣主的夫人,你叫我花夫人好了。」   「花夫人,啊,失敬,失敬。」道世心中奇怪,這女人難道就是剛才那人的妻子。嗯,他到艷福不淺嗎。   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花夫人捂嘴說道:「可別想錯了,我家夫君現正閉關,而你剛才所見只是夫君子嗣而已。」   「啊。」道世沒想到自己居然認錯人了,連忙賠禮道歉:「花夫人,還請原諒在小眼拙。」   花夫人點頭,這時她的目光就一直盯著道靈兒看,彷彿想將她看穿一樣。   道靈兒見自己哥哥和這賣弄風騷的女人談的這麼親密,惱恨的將頭一撇,冷哼了聲。這看在花夫人眼中卻異常驚訝和惱怒,暗地裡還以為這仙落宮出來的小丫頭敢情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強忍著憤怒,她依舊笑的嬌媚。   「凌波仙子是為夜明珠而來?」花夫人問道。   「正是。」道世回答道。   花夫人若有所思:「仙落定是聽了江湖之人的風言片語吧。」   道世這時面無表情說道:「夫人難道想說錦繡閣並無寶物,可剛才那人都答應了。」   「他答應了?!」花夫人臉一寒。   道世點頭:「既然仙落遠道而來,定不會空手而歸。這夜明珠莫非夫人看上了吧?」這麼一說,道世倒真覺得有這個可能,冰魄夜明珠不是號稱天下女人夢寐之物嗎!   花夫人連忙賠笑道:「錦繡閣哪敢拿仙子寶物,只是這夜明珠……錦繡閣不一定會能拿到啊。」她苦惱看著少年。   道世緩緩一笑:「這無妨,江湖自古有七日期限,仙落也並不是不通情達理。」   「這……」花夫人猶豫了會。   這時,道世的影子忽然一閃,花夫人只覺一陣清風拂身,跟著眨眼間道世的身影就變回原來樣子,只不過他手裡多了一枚鑲有寶石的髮釵。而那髮釵原本在花夫人云鬢之上,她一見,滿是嫵媚的臉蛋立刻有些蒼白。   「夫人這物可真不錯呢。」道世將東西還給花夫人。   花夫人強笑著用那纖手接過,道世明顯看見那雪白的肌膚正有點微微顫抖。   「仙落真是好功夫。」花夫人拿回之後,也不再多說。對方那一步給了她不少的刺激,花夫人匆匆交代幾聲便告辭。   沒有了其他外人,一直冷若冰霜的道靈兒終於可以說話了,首先她就對著道世嗔道:「哥哥,你好討厭。」   「啊。靈兒你是不是怪我不讓你說話?」道世從花夫人性感的臀部收回神思,卻見道靈兒已經放下了面紗,正欲發動楚楚可憐地攻勢。   道世溫和一笑,走了過去。「妹妹,誰欺負你了?」   道靈兒撇過臻首,委屈道:「哥哥從沒這麼看過靈兒那麼久。」   道世啞然失笑,敢情這小丫頭竟然吃醋了。不過那女人豐滿,性感,現在的靈兒還真比不上。這話想想就好,他還是連忙說盡甜言安慰,直到少女破涕為笑。   道世打量這間寬敞的房間,分為兩間,有兩張帳塌這正好和靈兒各睡一張。第一次要在外面度過七日,自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倒好,只希望金枝玉葉的靈兒不會不習慣。   靈兒哪能不習慣,有這個少年老成,聰明的哥哥在一起,在哪她都願意,只是少女也有點不放心。「世哥哥,我們出來,爹爹,娘親會著急的。」   道世這才恍然想起,他還沒有將事情告訴袁起,要讓他帶個信回去就更好了。想到此,道世就拉著道靈兒和花夫人,花滿樓打了招呼後立刻出了錦繡府。   直到看見那兩人背影消失,花夫人才不滿地說道:「滿樓,你竟答應七日內將寶物交給仙落宮。」   花滿樓對這個26歲芳齡卻嫁給自己以有80高齡父親的女人很不喜歡,但外表還是十分恭敬,畢竟錦繡閣的斯文是遠近聞名的。「父親曾親自說過這回事,滿樓如果否認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笑話?」花夫人冷笑「若不是為了討好仙落,哪有什麼笑話。如今那夜明珠還未必可以拿得到呢。真是自找麻煩!」   「這點花夫人你就不必操心了。」花滿樓淡然說道。   「爹,可是那兩人……」花留香仍舊沒有放下懷疑。   花滿樓也略顯擔憂,花夫人這時冷笑道:「我以派人監視這兩人,看他們是否勾結江湖居心叵測人士。」   「哪能這麼簡單。」花滿樓搖頭感歎。   道世和道靈兒走在這長長的街巷,這裡看不見那些賣糕點的販童,這也難怪,在江湖人雲集之地敢伸出偷盜之手除非活膩了。   藏著背後一直跟蹤自己的數名錦繡閣之人如影隨形,要是這樣下去,怎麼都不能熟人交談更不要讓他帶回口信。道世也並不擔心,要擺脫他們簡直是小菜一碟。   他看著道靈兒,輕笑道:「靈兒,準備好了嗎?」   少女點頭,聲音十分空靈清澈。「靈兒好了。」   「走吧。」話語一落,道世和道靈兒就使用著凌波步伐,白色的幻影交錯分裂,整條長長的街巷彷彿刮起了一陣清風。那些跟蹤的人根本只覺得眼睛一花,等再看時,要跟蹤的人就遠遠的消失。   擁有著獨步天下的輕功步伐,難怪花滿樓會感慨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第七章 刁蠻公主     悅來客棧外,道世沒有讓守侯在外的袁起來得及說話就裝做輕蔑地揮手道:「你,送我們去這遊玩一程,等會我們還要回錦繡府中。」   袁起一愣隱約覺得少爺行為有點失常,但他耳朵警惕周圍,靈敏的跳動,顯然一些聲音傳進耳裡,他馬上心領神會道:「這位公子,此馬車並不帶人巡遊。」   道世暗暗一喜,沒料到這高塊頭的袁起倒是一個心細如髮的男人,看來他也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正覷探著這裡;表情上,道世很不塊的道:「囉嗦,我是看你這馬車才配的上我家仙子!這是你的福氣。」向這周圍一看,也果然只有這輛馬車裝飾的特別典雅。   沒有讓袁起發話,道世裝出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徑直穿過對方身旁,手一揮將門打開:「小姐,請上車。這碧城可有很多風光之處。」   道靈兒一直沒有說話,少女強忍著想笑的衝動,冷漠的小巧蓮步就坐上車廂裡,路過少年的身旁不忘笑了一句:「哥哥,你裝的好像喔。」   道世低頭訕訕一笑,隨後對那袁起喝道:「快點,少囉嗦。仙子坐你這馬車是看的起你!」說完就竄進車廂,把門啪的關上。袁起無奈,歎氣搖頭,甩鞭遊走於江湖之城。   等他們一走,一些在周圍的小販或暗地的人都紛紛出現,他們各自看了一眼後,其中一人點頭就迅速朝著錦繡府跑開,而另一些人再次暗中跟蹤。   道靈兒見以無外人,終於能摘下面紗露出自己純真的笑容。「世哥哥,這樣好麻煩喔。他們真的不會懷疑嗎?」   道世笑道:「放心吧,靈兒。我們以做過點變裝不會懷疑到的。」想到袁起一副配合的神態,他不禁啞然失笑,那大漢倒真是心如明鏡。   道世隨後從車廂裡拿出一枝秀筆,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書,想那袁起也應該明白。   後面依舊有人跟蹤,看來這錦繡閣倒真了得,到處都能見人。就這樣閒逛到日落時分,道世這才帶著依依不捨的道靈兒回到錦繡府中。   花滿樓早以恭候多時,套了套近乎後這才回房。   「爹爹好心思,派全城錦繡之人來跟蹤他們。」花留香抱手讚道。   花滿樓倒很是平靜「跟蹤倒不難,仙落之人如此傑出,讓人不注意都難。」   「只是這兩人除了遊玩倒未和其他人交流過,難不成真的是仙落之人?」花留香喃喃自語,他隨後問道:「爹,現在怎辦?」   花滿樓大手一揮,冷道:「先不管那麼多了,7日之內一定要拿回夜明珠。至於他們是不是仙落,不必再去追究。」   花留香奇道:「要是東西交給冒充人手裡?」   「事實證明,此凌波仙子會使用凌波飄渺步,這等就可。如果交錯了人,就讓仙落去忙吧。哼,有人敢冒充仙落名聲這也乃是江湖一大奇聞了。」   「所言極是。」花留香也恍然大悟。   夜黑,三更以過。   錦繡府一片寂靜,窗外皎潔月色照窗,道世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著哽咽的抽泣點點滴滴地傳入耳裡。神志模糊,似夢如泣,這種哽垠有時明亮,有時低沉,中間也會夾雜著幾聲暴喝。   「搞什麼啊。」道世蒙頭大睡,這哭聲彷彿也愈來愈小,漸漸的輕不可聞。   第二天一大早,道世就起來。   腦袋還有點昏沉,昨晚似乎聽到了哭泣聲。他這才覺得奇怪,似夢又過於真實了點。搖了搖頭,該不是過於思念前世了吧,他歎氣一聲。   清晨的霧有點朦朧,這錦繡府以有丫鬟為花草灌露。忽聞一陣琴聲從遠而近,婉轉悠揚,音姿輕靈動聽。道世不禁被古典的絃琴所奏的樂曲而迷醉,青山流水一樣的韻律著實讓少年很是喜歡。   道世回到屋裡,見道靈兒酣然睡的正香甜,微微一笑,小心關好房門就跟著音律的風款款而去。   不知不覺裡來到錦繡府一處萬花園裡,這裡綻開著萬紫千紅,數不勝數爭奇鬥艷的花朵。在這花園中心有一處碧湖涼亭,涼亭石桌之上一美貌少女正用纖手撫琴弄音,她身後也站著一名婉約少女垂首聆聽。   萬花包圍其中,碧綠湖水如寶石般明亮,而那彈琴少女一襲火紅色的衣裙看起來就頗為搶眼奪目,道世一歎,好一副清晨畫卷,讓人留戀往返。   花園周圍也有不少園丁,雖然琴聲曼妙可每個人都還是專心工作一點都不敢大意。道世微微一笑,再次使用凌波飄渺步穿過了守門的護衛撥開淡霧走向少女。而那些護衛也很奇怪,明看見了道世闖入園裡卻不敢踏前一步,一個個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才慌忙跑開。   道世現在對凌波飄渺步甚是喜歡,讓他不禁回憶起前世一部《天龍八部》裡斷譽的那套身法,這和他的凌波微步有異曲同工之妙,嗯,以後還是改叫凌波微步好了。   花園只有主僕兩人十分的寧靜,道世讚歎道:「姑娘,此琴彈的甚好。」   少女的纖手停在琴弦中,韻律噶然而止。她身旁的一位侍女見此,立即抬頭喝聲訓道:「你是何人,敢闖錦繡園!」   「在下仙落宮凌波仙子侍從。」道世想了想,這樣回答道。   這時,少女忽然捂嘴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悅耳,只是聽在道世耳中彷彿有一種嘲笑的味道。他問道:「敢問姑娘是錦繡閣何人?」   「哼。」侍女斥道:「我家小姐,姑娘可是你這等草民所稱。」   道世微感不悅,這侍女還真是刁蠻,正在奇怪這美貌少女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侍女時,對方很快給他一個明顯的答案。「卑賤的下人,給我滾出錦繡園裡。這裡的花草可沾不得你這惡俗。」   少女抬起她那張美貌,臉十分秀美無雙,只是那眼睛裡看著對方很是厭惡。   「錦繡公主說話,你這下人還不快滾!」侍女焦急喝道。   「錦繡公主?」道世也不再給她好臉色看:「居然敢自封公主,臉皮可真厚!」   少女聞言,怒目而視:「你這下人敢說本公主臉厚。」   道世一愣,只看見少女啪的一掌就將琴給拍出一個窟窿,琴弦砰的全數盡斷。他正驚奇這少女的性格如此火暴時,那少女就忽然從腰間抽出條絲帶,腳尖點琴就朝他襲來。   道世凌波飄渺步輕走,非常的迅速就避開這一擊。   少女有點意外,可臉上越發氣惱。手握飄帶,旋轉起舞,那飄帶彷彿變成鋒芒利器次次帶著破空之聲。   道世將凌波飄渺步發揮的淋漓盡致,只見他的影子模糊而不清晰,空氣裡到處有少年殘影。在凌波飄渺步雖不可使用其他功夫和利刃,但一般的動作還是可以。   「你敢躲本公主。」少女年紀大越和道世差不多,可說起話叫他這個轉世重生過的也自愧不如。   嬌生慣養的千金果然見不得除諂媚以為的其他臉色,少女出手可謂是毫不留情,非致少年於死地不可。舞動的飄帶緩慢的集結在她身旁,凌厲的真氣讓道世不好再靠身。   侍女在旁已驚呆了,她捂著櫻唇,心中不由暗之焦急。眼前少年真是木頭人不成,自己好生趕他離開好讓小姐放他一馬,不料這少年實在太過輕狂竟說起小姐的不是。唉,這可如何是好。她可明白的很,小姐自視高人一等,從不將任何人放於眼中。自從學會了府上逍遙舞後,這種氣焰更加強盛,今天倒沒想到會碰上一個氣焰更輕狂的人。   道世心越來越驚,此女的舞蹈剛開始美麗如只蝴蝶,可漸漸的就像張牙舞爪的大雕,道世也只能勉強用著凌波飄渺步才可以躲,要是換了其他人還不被這飄帶抽的遍體鱗傷。眼角一瞥,萬紫千紅的花朵紛紛凋零,飄落的花瓣如漫天花雨覆蓋。「姑娘好功夫!」道世喊出一聲,雙手握拳,不使用千盜手只有一敗。   這時,他瞥見了花滿樓。轉瞬間,他立即收回千盜手,要是讓這老傢伙看到,身份可就拆穿了。眼珠一轉,他忽然往前衝去。身子硬接住幾下飄帶猛抽,火辣的疼痛讓道世齜牙咧嘴,這母夜叉還真狠毒。   少女也正為自己沒有辦法傷到對方而很惱恨,看來少年和自己年齡效仿卻躲避的游刃有餘,這種討厭的感覺令她更加惱羞成怒。   就在氣急,分神剎那。就看見對方忽然前走,她急忙揮舞飄帶,卻也無法阻止。   對方撞在她柔軟的身子一個滿懷,少女的舞蹈被終結,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少女成為一個墊背的,而道世很舒服的撲在上面。   「淫賊!!!」少女漲的臉紅無比,一腳憤怒的將少年踢開。自己這等嬌貴身軀何時讓陌生男人如此碰過,那一雙眼睛簡直想將對方撕碎,手舞飄帶再次襲來。   道世慘叫一聲,被踢飛。花滿樓再旁也不敢揣摩仙落的功夫,立即飛前將少年接住。順手開啟折扇,輕輕一擺就將少女擊退。   「爹爹!!」少女氣的渾身發抖。   花滿樓厲道:「添香,這可是遠道而來的仙落貴客,怎可這般無理。」說完,他對少年急忙道歉。   道世勉強一笑,看著那少女道:「姑娘好功夫。」   「滾。」少女怒道,她對花滿樓也很不客氣說道:「此小人偷看女兒清晨撫音,蠻不講理,爹爹竟還護著他!」   「此事不要再提,定是一場誤會。」花滿樓也不介意她的口氣,顯然已經習慣。只不過這小子,還真是不怎麼安分守己,仙落有如此之人?他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道世沒有料到對方所想,他只是附和道:「真是一場誤會,在小真是抱歉了。」   「淫賊,你別栽在本小姐手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少女喝道。   道世外表還是淡淡的笑著,內心卻對眼前女子十分憎恨。見過潑辣的,沒見過如此潑辣的,好像整個天下人都要被她踩在腳下一般,真是比皇上還要威風。   少女呼來一直在旁的丫鬟,剛走幾步忽然對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快去給我把琴弄來,別讓那小人拿去。」   侍女手捂通紅的臉頰連連點頭,從道世身旁躍過時,少年也忘記剛才不快越發覺得老是待在這叼蠻小姐身邊的侍女倒可憐萬分。   「本小姐錦繡公主花添香!本公主記住你了。」鳳目一瞪,她憤怒離開,隨後用手裡飄帶將周圍花圃打的個滿是花瓣凋零,侍女也抱著爛琴噤若寒蟬的跟上,也不敢再看少年一眼。   第八章 夫人相伴     「小女多有得罪,還請仙落見諒。」花滿樓抱拳道。   道世一副無所謂的神態,他環視了周圍凋落的花瓣,遺憾笑道:「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無妨,無妨。」花滿樓搖頭,他看著眼前少年心中非常不解。看起來尚小年少,舉手投足卻又像經歷風霜,難道仙落之人都是這樣?   道世回到客房時,道靈兒已經起來,正喝著粥,花夫人就坐在旁邊。道世略皺眉毛,靈兒可不要露出馬腳才好。   「花夫人,大清早真麻煩你了。」道世笑道。   花夫人嫵媚拋眼,輕笑:「這位小兄弟還未請教何名?」   道世微微一笑,回答道:「小生凌波仙子侍從,姓名不足掛齒。」   「噢。」花夫人若有所思。   道靈兒這時舔了下嘴唇,大飽口服:「哥,來喝粥!」   女孩話一出,氣氛頓時降到冰點,花夫人臉一寒,接著懷疑的將嫵媚的眼光來回注視兩人。「哥?凌波仙子難道是小兄弟你的妹妹嗎?」   道靈兒因為還帶著面紗,看不清她到底有何表情。可按照道世的瞭解,這小丫頭一定在不好意思的吐著舌頭。道世呵呵笑道:「夫人,有所不知!」   「凌波仙子的確是我妹妹。當初妹妹也是因為根骨奇佳而被仙落看中,而我和妹妹相依為命,所以也跟了去。」解釋在腦海裡來回轉動,道世信口說道:「也因為如此,我也能學的凌波微步一式半式。」   花夫人再次露出妖艷的微笑,這點其實之前他們早以想過。   道世越編越順口,他乾脆說道:「後來我和妹妹因為想來打聽以前家裡事情,後路過碧城,偶然得到錦繡閣主擁有了夜明珠的消息。冰魄仙子和小妹亦是金蘭之交,她丟失夜明珠也倍感心痛,鬱鬱不樂。今天偶遇,我們就決定先務必帶回寶物。」   道世自圓其說的感覺良好,花夫人卻懷疑問道:「那為何不通知冰仙子直接府上?」   「時間不夠。」道世略微思考,簡短的告訴她答案。   花夫人這才滿意的點著頭,恍然:「原來如此,仙落的確是一個神秘又充滿魅力的門派。想當年,我走遍四海五湖就是為了仙落宮。可竟然眇無頭緒啊。」   道世訕訕一笑,其實他哪又知道這仙落到底在哪,存不存在。不過這樣更好,沒人知道的東西相反自圓其說起來也異常簡單。   道世坐在凳上和花夫人又聊起其他家常,道靈兒面無表情,雙眸微閉彷彿在打坐一般,而全身籠罩的飄逸的靈氣卻十分逼人,看得花夫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凌波仙子真乃是仙落第一奇人,恐怕成年後能超過先前武林最有盛名的凌波仙子吧。」   道世也打量了靈兒,這丫頭果然很適合做凌波仙子。「對了,夫人,錦繡閣主為何都沒有見到?」   花夫人淡淡笑道:「閣主閉關修煉逍遙扇,他自己都不會想到仙落會這麼快有人找上吧。」   道世點頭,沒見到最好不過,人是越老越精,他可不想露出什麼馬腳。不過這閉關,似乎聽起來很是有趣,讓他不禁有點蠢蠢欲動這古人是如何修煉。   晌午過後,花夫人邀請道世和凌波仙子遊逛碧城最有名的幾個勝地,煙霧繚繞的道觀,風景秀麗的如畫風景都令道世大開了眼界,道靈兒那端莊冷漠之色也不由露出雀躍。   最後落座於碧城最賦盛名的碧霞酒樓休息。窗外的風景是一片茫茫山河,凝目望去無窮邊際,水天混為一色。漁船,飛鳥加上碧空如洗的長空,好一副美麗畫卷,只可惜自己不懂筆墨,也沒文才,不然也能用畫和詩記錄這一時刻。   幾天後   「這麼說,公子都隨那錦繡閣的花夫人逛了三天碧城?」道天信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匯報,著實非常不解。   自從知道道世帶著道靈兒冒充仙落混入錦繡閣後,就一直暗中派人監視。據說錦繡閣有一顆絕世的夜明珠為天下女子夢求之物,想到馬上就是心蘭生日,就立刻想到他到底要幹嘛了。他還算很有心嘛。   雖然不知這夜明珠該怎麼名正言順的得到,道天信還是有點期待他會怎麼做。如果只是欺騙的話,那也不錯,但這事也未免不太光彩並且也很危險。   這幾天,那花夫人如此有興致帶著道世遊山玩水,幾天不歸錦繡府也不知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據李南笑說,那女人可妖媚的很哩。   「世弟真笨,竟為珠子陪那女人幾日。」道心蘭怪道:「姐姐也不稀罕這東西。」   「姐,據說那能讓紅顏不老喔。」道海棠笑道。   道心蘭眼睛一亮,心中陡然冒起一個想法。摸著自己的皮膚,已經似乎在衰老,有這顆珠子好像很不錯……   旺先生這時說道:「公子這招棋實在膽大,如被發現身份那可就槽了。」   「那喊他們回來?」道天信小心詢問道。   道氏卻不樂意說:「孩子有心,老頭子就讓他們做一下看。聽那錦繡府也未得到那珠。」   「如果出了問題也要想好萬分對策。」旺先生做什麼事情都力求以一變應萬變。道天信贊同的點頭,接下來只是靜觀其變,諒錦繡府在江南郡裡也不敢胡作非為。   第三天,道世和道靈兒已經將碧霞酒樓的名菜全部品嚐過一遍,也該心滿意足的回府。這幾日,碧城大大小小的景點也看的差不多了。   「今天就該回府了吧。」道世心滿意足的道,這一次還真沒裝錯,既飽了眼福口福,還有一個這麼好這麼妖嬈的導遊一路隨行。   道靈兒也難得開一次口:「快點拿到夜明珠,我想離開碧城了。」話語裡充滿了涓涓思鄉,道世微微一歎。   花夫人先前還很贊同,只是聽到道靈兒說珍珠時表情有點不太自然。後來各自心不在焉聊天時,一個渾厚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呀,這不是錦繡閣花夫人嗎!!」   三人將目光同時看去,只見一個長滿雪白的落腮鬍中年人走來,他的身子板看起來十分硬朗,那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哎喲。原來是蒼前輩。」花夫人笑的嬌滴滴。   這位蒼老前輩走上來,望著那兩名小輩,其中看見一襲聖潔白裳的道靈兒時那雙眼睛一亮。「聽說錦繡閣擁有了夜明珠,還以為錦繡閣在開玩笑,今天一見倒真的相信。」   「哦?」花夫人應了聲。   蒼老前輩對著兩位小輩抱拳,態度很恭敬。「在下蒼家堡的蒼冥,敢問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一定就是仙落宮的吧。」   忽聽到仙落一詞,正在酒樓喝酒的其他開懷食客全部鴉雀無聲,一個個將不可置信的目光來回交換遊走,最後都集中到此桌上。在這碧霞喝酒一般都是武林人士,仙落名聲威震江湖,那些仙子都是可想而不可見的神秘人物,今天能遇仙落還有點震驚。   道靈兒應了聲算是給了回答,她漠然一撇,神情十分高貴。看在其他人眼裡只會讓人感到更加驚歎而已。仙子擁有這種高傲也本該如此。   蒼冥接著對道世來回打量,他的眉微皺。「這位小兄弟,似乎哪裡見過?」八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也難怪會覺得道世面熟。   道世淡然一笑,很從容的俯首回答道:「在下只是侍從。」   「呀,真了不起,竟然可以做仙落仙子的侍從。難道你是閹人。」從蒼冥身後傳來一個陰陽怪調的聲音,道世聽了暗之不爽。   蒼冥瞪道:「這裡沒你的事,蒼風。」   「我蒼家堡的二少爺怎麼能不和仙子打個招呼。」那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身白衣,必恭必敬的走到道靈兒面前。   道世擋在他眼前,冷道:「我看你就免了吧。」   「怎麼,難道你瞧不起我蒼家堡二少!」蒼風不滿道。   「不必多此一舉了。」道世淡淡的拒絕,對方那種淫穢的眼神讓少年看起來很不舒服。   蒼風冷笑道:「今天我倒要看看這仙落宮有何高明,一個侍從也敢攔本少爺的路。」   第九章 月色難眠     「不可無理!」蒼冥喝道,話雖說的好聽可不見他出手阻止,看那表情彷彿也十分期待這仙落的絕學。   花夫人早以領教過凌波飄渺步的玄妙,深知這功夫的驚駭和神奇,她也不吭聲,只等著江南第一堡少爺在重人面前出醜。   而那些江湖豪傑一個個屏息期待,表情就像豺狼一樣,如饑似渴。仙落在江湖千古以來威名赫赫,卻很少有人能親眼目睹這神秘門派的面紗,今天蒼家堡要為大家大開眼界,實屬一件幸運之事。   蒼風欲要在眾豪傑面前賣弄,他心高氣傲,根本就不把道世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放在眼裡。出手就的凌厲的蒼家堡絕學,蒼鷹掌!   道世冷哼一聲,剛想出手忽聽到身旁安靜的道靈兒喝道:「豈有此理!」清脆嗓音如暮鼓晨鐘,鏗鏘有力。   道靈兒使用著凌波飄渺步身法極其的虛幻,如墜雲霧的仙子讓人琢磨不清,只覺得看著是無比舒服和美麗。她剎那間來到蒼風的眼前,信手拈花指就迎上蒼風的蒼鷹掌。   呼嘯地氣流震的周圍桌上器皿嘩嘩直響,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和信手拈花指搭配的渾然天成。以柔勁化解掉蒼風剛猛蒼鷹掌,緊跟著還不放過,指尖一次次點擊到對方穴位,讓目標感到疼痛萬分。   蒼風節節敗退,幾個回合下來就招架不住而他的蒼鷹掌也潰不成軍。花夫人對這仙落更加刮目相看,得意看了眼旁邊的蒼冥,後者已經露出驚駭之色。   蒼風被逼的胡亂揮掌,凌波仙子的信手拈花指和凌波飄渺步配合可謂是一絕。那眼花繚亂的幻影讓對方摸不到從哪裡攻來,蒼風倍感氣惱可也無可奈何,他在心裡後悔不已,這仙落宮果然如傳說般厲害。   蒼風在道靈兒信手拈花指的逼迫下像個瘋子般胡亂大叫,手腳亂揮想抵擋住對方任何竄來的進攻。白色的風影驟然消失,呆住的蒼冥身體一震猛然看到凌波仙子就出現在桌前,那些驚呆的江湖人士這才注意到凌波仙子早以回到酒桌,而看著發瘋一樣毫不知曉的蒼家堡少爺,那表情和神態實在滑稽極了,眾人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凌波仙子還請原諒。仙落果然了不起,在小佩服!佩服!」蒼冥心裡一涼,和道世再說了聲後就大步朝蒼風走去。一掌將其打暈,免得這廝不自量力在這丟人現眼,另一個原因也怕這少爺惱羞成怒,做出更加離譜的事情。   「我們也走!」道靈兒端莊聖潔,此刻她看起來即使是真的仙落也不過如此啊。   道世在心裡暗笑著,這小丫頭還真有演戲的天分呢。   錦繡府上,花夫人告別一聲後就徑直離開,道世也帶著靈兒回到客房。   「靈兒,你怎麼捨得出手了?」道世砌上一杯香茶,邊品邊問。   道靈兒又變回原來單純的道靈兒,她嘟著嘴巴,也給自己砌了杯。「哥哥,靈兒只是心裡太慌了,今天就出手了。對不起啊,哥哥。」說著,她楚楚動人的眨眼。   道世失笑:「還有三天!靈兒,為了姐姐著想就忍忍吧。而且……」少年狡黠的賣了一個關子。   道靈兒被提起興趣,一蹦一跳的跑到道世身邊,嬌嫩的屁股就坐在少年的大腿上,還很柔弱的雙臂就摟過他的脖子,十分親密。「而且什麼?哥哥不要賣靈兒關子了。」她幽怨的說。   「好好好。」道世投降說道:「而且那東西可以美顏,碾碎給靈兒妹妹用最好了。」他捏著道靈兒的巧鼻調笑道。   「那姐姐們呢?」道靈兒眨眼問道:「還有娘親。」   「當然,每個人都有份。」   「好耶,那我們一定要快點拿到。」道靈兒開心地笑起來,道世也會心一笑。   深夜   低低的哭泣總是不絕於耳,前幾天似曾相識的夢又出現,只是,這似乎並不是夢。道世睜開眼睛,轉頭看見窗戶的明月皎潔無比,那深幽的月華溫柔又十分美麗。   呻吟之聲,斷斷續續。道世起身,小心走到道靈兒房間,看見少女正睡的十分香甜。少年咦了聲,這錦繡閣莫非有女鬼不成?聯想到白飄飄的影子,道世感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呻吟裡加著哭泣,時而斷,時而急,道世打定主意查個明白。   這裡屬於錦繡閣北面的客房,有許多間,只不過由於只有兩位客人,這裡就顯得特別安靜。而這聲音就很是清晰,似乎就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摸黑進了一間房裡,離這古怪聲音也變的越來越近。奇怪的是房間裡沒有任何人存在,可這聲音就是從這兒傳出。莫非還真的有鬼了?道世不寒而慄,難不成這古代還真有那玩意?   藉著明亮的月色,道世琢磨了幾分,心一橫,要真有那東西大不了開開眼界也好,最多凌波飄渺步跑了就是。   就這樣來到臥房,聲音離這裡似乎很近了。隱約裡好像還可以聽見有人大喝。「該不會是在地下吧。」道世喪氣一聲,不過馬上想到曾經電視裡不是有很多地下機關麼。看來這錦繡閣果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道世沿著床沿探索,轟隆一聲,一個書櫃忽然翻轉,一個條階梯也顯現出來。道世一喜,已找到入口了。   沿著階梯大約走了近百步,前方終於出現了亮光。道世上前用手一摸,似乎是一卷掛畫攔在出口。正待他想看個究竟時,畫外傳來十分熟悉的聲音。「怎麼,我特意帶仙落之人出去三天,你還沒有問出結果?」女人的聲音聽在耳裡,很是威嚴也很熟悉,而她就是花夫人。難怪會這麼好心帶我和靈兒出去,原來別有居心,道世暗想。   「哎呀,這可不能怪我。這賤人嘴實在太硬了。」很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不知是誰這深更半夜和花夫人在一起,不過應該不可能是錦繡閣主吧,那傢伙可以是個差不多一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   花夫人冷笑道:「仙落武功不但非凡,這脾氣也倔的很呢。」隨後響起一陣鞭打聲,那聲音聽在道世耳裡都彷彿可以感受到刺骨疼痛。   而這時,道世更加迷惑這花夫人稱裡面那女人仙落之人?這到底是何意思?她在對仙落宮的人嚴刑拷打?   女人的呻吟漸漸不可聞,隨後已經沒有了力氣。   道世按耐不動,沉默一會,果然聽到花夫人冷道:「來人將這臭女人給我帶回地牢去。」   又是一陣沉默。   畫為的燈火還未熄滅,房間裡人也未離開。一會後,花夫人突然嗔道:「別鬧了,你還要去閉關,等天一亮,別人發現了就槽了。」   「還有時間,先親熱一下。」那男人淫笑道。   花夫人發出一聲嬌吟,突然語氣變厲:「你想讓別人發現才好嗎?這花滿樓匹夫已經回到錦繡府,他可是一個精明的角色。」   男人也像沒了底氣:「我們不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那老頭子以被我們挑斷了經脈不足為懼。」   「呸。」花夫人唾道:「你這傢伙,懂什麼。給我看好那老不死,一定要他說出逍遙扇和逍遙秘籍。」   「又要找逍遙扇,又要找夜明珠。」男人頭痛說道:「這可麻煩。」   「總之那老頭你可看好。」   「放心,錦繡府的枯井深淵,哈哈,我想沒人會知。」這男人殊不知此時已經有第三人知道。   「那就好。現在你快回吧。」   「哦,對了聽說這仙落人如何?要不要像對付那老頭子那樣下毒?」   花夫人不假思索的拒絕:「不妥,仙落宮深不可測,不能打草驚蛇!」   「可他們是為夜明珠而來……」   花夫人這時冷笑道:「你放心,只要在七天前先從那賤人口裡套出夜明珠下落,還怕不成。」   「那好,我就先走了。美人,先親一個。」   「討厭……」   接著就一陣肉麻到掉雞皮疙瘩的親熱聲。   道世回到房間裡,道靈兒還睡的正香。清澈的月華下,少年輾轉難眠。這無意中的消息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強烈了,從那花夫人和神秘男人對話可以隱約得到這外表看起來繁花似錦的錦繡府正籠罩著一層陰謀和殺機。   錦繡閣主看來以被囚禁並廢了武功,神秘男人則假裝成了錦繡閣主閉關。而那冰魄夜明珠不愧是天下女人夢寐之物啊,花夫人果然從未想過要還給仙落。   看來自己為了心蘭的生日禮物要更加想點辦法才行,帶著複雜的思緒,道世這才緩緩的陷入夢鄉,只不過天邊已經微微出現一絲曙光……   第十章 逍遙亦舞     一個很可惡的傢伙突然給他帶夢,道世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裡看見7歲的自己,那個時候他正嫉妒極了道家,用眼紅來說也不為過。如今,他如願以嘗進入到這個曾讓自己羨慕死的世家中,這種感覺好像他可以任意揮霍了。   是嗎?道世心中十分明白,雖然是前世轉生,可這道家畢竟不是出身之地。縱然道太守已對他親若父子,可這終究不是屬於自己。   聯想到昨晚之事,一個模糊的念頭慢慢滋生於腦海裡。比世家不會遜色的就是江湖門派的掌門,此錦繡閣暗藏激湧,如能利用這次機會讓錦繡閣臣服於自己那實在太妙了。   道世在睡夢裡禁不住洋洋得意,道靈兒卻跪在床上對那張睡夢中的笑臉很疑惑:「世哥哥,快起來。」   少女的天籟讓道世緩慢睜開眼睛,一張美麗無雙的輪廓朦朧的浮現。「靈兒?讓我再睡一會!」說完,就趴到被裡呼呼大睡。   「討厭。」道靈兒香腮微鼓,眼波流轉於美眸中,她徑直跳下床:「哥哥,早上有人彈琴耶,靈兒去看了,不帶你了。」   少年懶懶的應著,「氣死靈兒啦。」道靈兒大叫一聲就跑出門。   大約睡了半晌,道世這才醒來,喊了幾聲靈兒不見任何回答。一個美麗的侍女這時端著金盆走來,巧笑道:「公子,你起來了。」   道世微微一笑,將雙手浸濕於熱水中,含糊問道:「仙子還沒起來嗎?」   侍女恭敬的回答道:「仙子大早就起來了,剛才還喊過公子你。」   道世點了點頭,他似乎記得靈兒在耳邊說她想去聽琴。聽琴?!心神一驚,那撫弄琴音的乃是性格火暴之女,靈兒可受不得半點委屈。想到此,他就匆匆告別朝那錦繡園跑去,大清早裡一陣旋風就吹得百花搖曳。   錦繡園,事情沒有向好的地方發展。那錦繡公主花添香即使是面對凌波仙子都呈現不可一世的氣勢。而此時,兩人正斗的如火如荼。   道世對這位錦繡公主刮目相看,上次一爭還未覺得這少女厲害。今日在外才驚歎她揮舞的飄帶真是美麗至極。那雙玉臂將飄帶揮灑的優美流暢,恰似嫦娥舞翩躚,繾綣纏綿,而看到這一幕,道世幾乎就是驚呆在那,這種舞姿的功夫實屬超群。   道靈兒不甘示弱,雖不懂舞,可那凌波步也不是吃素的。輕盈飄逸,乍一看去和花添香相比真是渾然天成的美感。   鬥到最後明顯是道靈兒要技高一籌,信手拈花指將空中飄落的花瓣風捲殘雲般席捲對手。   花添香在心裡惱恨之極,雖早聞爹爹說過仙落之人不可惹,但她就是不服氣。今天碰見凌波仙子看起來年幼的很,就想出一口氣,不料對方的武功實在是驚世駭俗,和前一次仙落之人較量不同的是凌波仙子的信手攻擊讓她狼狽不堪。   一直在旁著急的花添香侍女感到不安,自家小姐可心高氣傲的很,要是敗了也不知會做出怎麼樣的事情,可她不懂武功也只能在旁乾著急。   在見到道世出現後,她眼中一喜。這翩翩少年上次表現可是出人意料,若不是他似乎有心閃避倒也不怕小姐,看來他也應該是個愛惜小姐之人。侍女這樣想著,卻不知道世對花添香怨恨之極,尤其是看見她居然對靈兒出手,已經在心裡冷笑決定若是滅了錦繡閣定讓這火暴丫頭給自己為奴為婢,倒想看看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公子,麻煩你制止兩人吧。」侍女跑到少年身旁焦急道。   道世淡淡撇了她一眼:「你家小姐不是厲害的很嘛。」   侍女懇求道:「公子,小姐習的逍遙舞才半成哪能和仙落仙子較量,再打下去,這錦繡園可就完了。」   道世冷笑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是為這花園著想!那就完了才好。」   「公子,奴婢前有得罪還請公子原諒。」侍女歉意的俯首,眸子裡透著顯而易見的焦急。「若是小姐被逼急,定會拼了自己性命也力求同歸。」   「有這樣?」道世意外道。   話語剛落,忽見花添香嬌喝一聲:「屏開鳳舞!」煽動的飄帶如孔雀開屏,伸長縮短。這突然的變化讓道靈兒有點措手不及,她的信手拈花指很快就被逼退。   「這丫頭還真不要命了。」道世皺起眉毛,見四周無那花滿樓。千盜手就奮力出手。   花添香臉上帶有一股暴戾之色,她的舞蹈不再先前那麼美麗相反十分駭人。道世的千盜手抵擋下蛇一樣狡猾的飄帶,幾個回合後逮住機會一把抓住奪過飛舞的飄帶,這常較量才噶然而止。   「你!!」花添香臉色蒼白,眼看著自己飄舞綵帶居然被奪走了,而且是被一個討厭的傢伙奪走。   道世打量這柔滑飄帶,果然是美輪美奐的精品,觸手的柔軟就是絲綢也要遜色三分。「逍遙舞者若不能心平氣和又怎能逍遙起來?!」道世將飄帶一仍,落到花添香肩上。「暴躁心態這舞不舞也罷!」說完就帶著道靈兒離開這滿目狼籍的錦繡園,也不再看那少女一眼。   花添香看著掉在肩膀的飄帶,耳中還迴盪著少年所說的話,喃喃道:「不可能的。錦繡閣中逍遙舞本小姐乃是真傳,怎可失敗。」忽然,她對那背影咆哮道:「本公主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錦繡公主眼神暴戾的瞪著噤若寒蟬的侍女,揚起手就要揮下一巴掌,那使女已經在等接下來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一次,花添香並無責怪,她放下手哼道「暴戾之心,逍遙之舞。本公主聽明白了!」她轉身離開,冷說道:「這才饒你,絮兒!下次可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和那小子有來往。」   「絮兒明白!」絮兒侍女惶忙應允。   「那女的好凶喔,世哥哥。」道靈兒見無外人邊努嘴說道:「我只是見她彈的好聽,就動手。」   道世微微一笑:「有沒有傷到哪裡?靈兒?」   「靈兒好的很。」道靈兒嘻嘻笑道。   道世做出一個噓聲:「有人來了!」聞言,道靈兒立刻恢復一本正經的冷漠端莊。   不久後,從花圃裡就走出一個手搖折扇的翩然公子,見到道世和道靈兒連忙行禮,表情依舊維持著那股優雅。道世在心中不禁想到,那夜神秘男人會不會是這錦繡公子?   花留香充滿歉意道:「聽下人說,妹妹剛才多有得罪,實在請仙落見諒。」   他這話一出,道世就覺得奇怪。老聽到他們說仙落見諒,這仙落就有這麼恐怖?這裡面到底是天仙還是巫婆啊。心中這麼想著,道世嘴上還是毫不在意笑道:「這錦繡公主可厲害的很呢。」少年將錦繡公主這四字咬的特重。   花留香立刻解釋道:「錦繡閣哪敢稱公主。這還不是江湖人的上戲謔的稱號,而小妹不思進取卻要定了這個稱號。下次,我一定會好教訓她。」   道世不由笑了起來,對這錦繡公子可以教訓錦繡公主還真是很懷疑。   「聽下人說這錦繡閣有一枯井?」道世試探性問道。   錦繡公子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奇怪道:「的確是有,但水枯澤困荒廢了好久。閣下有什麼興趣?」   「只是疑惑,諾大的錦繡閣居然也會水枯啊。」   花留香恍然,呵呵笑著:「在小也很是奇怪,聽說那風水並不好。」   「哦」道世想了想,點頭道:「這也是。」   然後又聊了幾分,這才各自告別。而道世已經想到該如何探查這枯井秘密,如果以錦繡閣主被害這個秘密要挾花夫人,這夜明珠還不是乖乖奉上。也許還可以控制那假的錦繡閣主,做一個幕後閣主,這想法似乎也頗為誘人!   道世淡淡一笑,這錦繡閣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第十一章 夜深人不靜     道世五拐六轉,很快將這諾大的錦繡府摸得透徹。那一枯井在一個荒廢的園子裡,四周雜草叢生,陰森無光。但戒備也非常嚴密,因為那裡也是錦繡閣主閉關之地。   在白晝哪怕使用凌波飄渺步也難以闖入,道世天性的靈敏知覺讓他可以感覺得到那裡四周都暗中埋伏著不少錦繡高人,他們顯然在為閣主護關。   見找不到任何機會,道世只能悻然放棄。   第五日夜深   道世再次走入那處秘道裡,這一次屋內點燃著微弱的燭火,可聽不見任何人談話的聲音。莫非都不在還是睡覺?道世在心中尋思,仔細傾聽,畫簾後的屋子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少年小心將這裱好的字畫拿開,屋子裡沒有那對狗男女。   這看起來並不是花夫人的閨房,相反倒是充滿了書卷味的書房。琳琅滿目的典籍擺滿了四周的架子,這可真算是一個小型圖書館。不知這裡會不會有隱藏的秘籍什麼的,道世好笑的想著,如果真的有也怕早就被處心積慮的花夫人搜刮去了吧。   正在道世慢慢打量時,忽然門咯吱一聲被推開。沒有防備的少年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他根本來不及躲藏。   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年顯得很是尷尬。   錦繡公主的侍女一手拿燭台,一手捂著張開的櫻桃小口。   「這裡不錯。」道世閃避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書架。   絮兒木訥的點頭:「這是閣主的書房……」說到一半,她立刻惶恐道:「我是奉小姐之命為小姐拿來典籍,絕不是擅自踏進這裡。」說著,她就要跪下來。   做賊心虛的道世連忙扶住她柔軟的雙臂:「你不用這樣,我也悶的慌來看看。」   「公子還請照顧好身體。」絮兒俯首,道世不由覺得奇怪,她耳根都紅透了。   看了看雙手,道世連忙將她放開,敢情這侍女還很純潔呢。   絮兒挪步書架,找尋著書。道世也忘了離開,準確點他是想等對方離開。   一個房間,兩個人,寧靜的氣氛,搖曳的燭火和緩緩地呼吸聲。道世倒無所謂,他只是有時候瞥著女孩只想對方趕快離開;侍女一直面色通紅,始終都不敢再注視道世一眼,那搜尋的目光有些慌亂和緊張。   道世無聊,隨手拿起一本厚厚的史料,拿在手上頗有點沉重。《史記》很熟悉的名字,正好可以再溫習一遍這個時代的情況,道世隨手翻了幾頁。   忽然,一聲嬌喝從遠臨近:「絮兒,你太慢了!」   道世一驚,這聲音是那叼蠻公主的。少年環視了周圍,他可不想被花添香看見被這暴躁的女公主發現,一定會大做文章。搞不好心懷叵測的花夫人就會以次為借口而拒絕交出夜明珠。   瞄到最為安全的秘道入口,這時他才想起旁邊已經驚呆的女孩,連忙做了一個噓聲接著飛快的竄進。砰,恰好門被個女人一腳踢開。   這女人除了樣子可真是恐龍,而且蠻極品的。道世想著,也忐忑那侍女不會告密吧。正在尋思該不該從地道裡回去,外面的對話就讓他停住腳步。   「絮兒,這裡剛才還有其他人嗎?」花添香的聲音十分警惕。   絮兒怯怯回答道:「小姐,絮兒並未看見有人。」   「真的?」花添香走到絮兒身邊,看著一個凌亂書架說道:「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爺爺知道你將他書房弄成這樣,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絮兒知錯了。」   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竟然為自己背了黑鍋。道世對她的印象不由變好了很多。   「哼,清理好,跟我走吧。」花添香隨後冷道:「那女人每天跑到書房還不是想偷拿到那本逍遙秘籍,她也不想想東西怎麼可能放到這兒!」   「小姐,那花夫人每晚嚴刑逼供這仙落侍女,為何夫人不將那叛徒交給仙落宮不是更好嗎?」絮兒清理著書架不由奇怪問道。   「那賤人肯定是為了私吞珠子,也難怪爺爺當時要立即想將消息公佈於江湖。沒想那賤人即使仙落到了府上還在妄想。」   「小姐,可老爺等人不將人交出去嗎?」   「用不著你操心。」花添香不悅道。   絮兒也連忙認錯,錦繡公主滿意的點頭:「現在爺爺將錦繡閣權利交給那女人自然隨她去。7天期限一到,也無可奈何。」   「不過父親他們不交,恐怕還有另一個原因哩。」說到這花添香邪惡的笑起來:「那仙落叛徒恐怕也只有半條命了,嘖嘖。看那賤人如何得的到夜明珠!」   「還有仙落少年,十足混帳。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將他踩於腳下!」花添香只要想起那少年居然教訓自己,心中就充滿了憎恨之情,若不能親眼目睹他可憐之像真是難解心頭之恨。只是她沒有想到,以後沒多久這位盛氣凌人的錦繡公主還真的親眼看見少年對他露著楚楚可憐的樣子,只不過那個時候,花添香不再是花添香,她早以對道世附首稱臣。   而這個時候,絮兒清楚知道小姐憎惡的目標就在屋裡,她的心不由七上八小,仙落可不要因此遷怒小姐才好。否則,她只能以死謝罪!   花添香顯然沒了興趣再說,她狠狠對絮兒呵斥一句:「你聽得夠多了。收拾好給我快點走。」   道世一直在聽到門被關上,這才鬆了口氣。他舒展一隻胳膊,手心剛碰到秘道的牆壁忽然石頭被推了進去。少年一愣,該不會是秘室裡藏秘室吧。   地面一個石頭被推了出來,少年連忙看去,不禁大失所望。原以為會是那少女所說的逍遙秘籍什麼的,不料卻只是把普通的扇子。   道世拿在手上,回到書房。攤開扇子,上面畫有一條惟妙惟肖的龍以外什麼都沒有。扇了幾下,一陣涼風不見特別之處。這麼普通的一把扇子為何會藏的這麼隱蔽,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根本難以察覺。   前世看多了電視,道世也幻想這扇子上會不會藏有秘籍。將它折好就放進懷中,現在他要去的是找那個可憐的仙落叛徒,要是花夫人喪心病狂真的將對方給折磨死,那夜明珠不久石沉大海了,不過這裡面到底又有什麼曲折?   道世憑著前世警察的知覺,感到事情很蹊蹺。   很輕鬆的就竄進地牢,一直延著階梯往下,這裡和以前見過的地牢並無不同。   潮濕,沉悶,昏暗的火把還有不可缺少的呻吟。   這花夫人果然就在此處,道世暗角小心的觀察。   被他們說為仙落叛徒的女人年齡已經隨著蓬頭垢面的鮮血而渾濁不清,身上血跡斑斑,原本嬌嫩的肌膚被打的皮開肉綻,有些地方還有過燙烙的痕跡。道世不禁咬牙切齒這花夫人的狠毒。   花夫人悠閒坐在椅上,一個強壯大漢就對那女人抽打著筋鞭,每一下聽在耳裡,道世都可以感到自己皮膚彷彿都有點痛楚。   道世看不下去,他正要衝出去時,鞭打忽然停止。花夫人揮手叫退了大漢,品著香茶,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奄奄一息的女人:「我們該好好聊聊!」   第十二章 仙子多言     「我不會告訴你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從嘴裡艱難的吐字,接著冷哼。   花夫人笑謔道:「固執對你沒有好處!」她放下茶杯,挪步走到對方面前,用纖手一點點的撫摸滿是傷痕的肌膚,嘖嘖道:「看看多可惜,仙落之人竟會落到如此下場!」   「你殺了我吧。」女人喘氣道,她低著頭披頭散髮。   花夫人將指甲深深刺進一道傷口中,鮮血緩緩冒出,她露出興奮而又凶狠的神采:「殺了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看著對方顫抖的身體,花夫人冷笑著將那長指甲抽出,此刻上面已經被染上了一層鮮血。花夫人重新坐回椅上鄙夷道:「你這賤貨,私自從仙落偷走夜明珠,若是我將你交給仙落宮不知那些天仙會如何手下留情?」   那女人用力從牙縫裡擠出一行話:「雅青一時糊塗犯下滔天大禍,我只求將夜明珠安然送回仙子手裡。只求宮主賜予雅青一死!」   「說的可真好聽。」花夫人冰冷道:「若你不交出夜明珠,你休想再見仙落。我要你一生都不得贖罪。」   「即使這樣,我也不會給你這蛇羯心腸的惡毒女子。」雅青說完這句話後,也沒了力氣。   「聽說仙落最注重貞潔。」花夫人的話裡忽然帶著琢磨不透的寒意。她俯首於對方耳旁,奸猾的說道:「若你想試試多個男人的滋味,明天我就成全你。」   原本平靜的雅情軀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她抬頭,一雙逼人心魄的眼睛就瞪著花夫人,這一刻她的嗓音也顯得充滿力量:「你若敢侮辱仙落宮之人,宮主一定會剷除你錦繡閣!」   花夫人對她的話不屑道:「你這叛徒還有何資格!已經被一個男人玩弄,多一個又何妨!」話雖如此,可花夫人心裡也十分清楚。若是敢派人侮辱此女,即使是仙落叛徒也好,仙落宮定然會雷霆大怒,這對於她們來說就是在侮辱仙落宮。   若不是那愚蠢的閣主放言,令她騎虎難下,她也不必畏首畏尾。還有兩天的期限,為了夢寐之物,她必須斬釘截鐵。   這時,那女人凜然道:「雅青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錯,夜明珠我不會交給你的。」   花夫人惱恨的揮手抽了幾個巴掌,鮮血一滴一滴從對方嘴裡滴到地面。「今晚是你最後的期限,明天我一定要得到珠子下落。否則,你就等著嘗嘗我花夫人的手段吧!」   她說完就帶著一夥人離開,頓時整個地牢只有鮮血滴落的聲音在靜靜迴響。   道世從陰影走出,來到那女人身旁,看著這個仙落叛徒不由十分同情。   「你是仙落之人?」道世見那女人死無生氣,率先開口問道。   「我已經沒資格是了。」雅青痛苦的說道。這時,她聽見這聲音異常年少,不由抬起目光,看見道世那張年輕的面龐,隨後又重新垂下臻首。   道世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我救你出去,你將那寶貝告訴我!」   「休想!」雅青憤怒的抬頭。   「若是這樣呢?」道世也不著急,在這地牢裡使用了凌波飄渺步。   雅青大驚失色,頓時面無血色。「不,不可能的。你……」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道世打斷了她,「將東西交給我,也算完成你的心願。」   雅青震驚了很久,好一會才冷道:「你敢冒充仙落宮,偷取仙落凌波仙子秘術,仙落絕不會放過你的。」   「天哪。」道世掩面,這個女人可真頑固。   「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是仙落的人?」道世耐著性子問道。   雅青輕蔑道:「仙落宮從不會有男童,你這冒充仙落之人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靠,道世對眼前女人的同情已經拋上了九天雲霄,左一口仙落,右一口仙落,這仙落宮難道還比皇帝厲害不成。自視甚高的女人,道世真是恨極了這種角色。   少年壓制著內心的煩躁,說道:「事情來龍去脈太過複雜,不過這凌波飄渺步卻是正宗的仙落之學吧。」   「哼,沒有來龍去脈,仙落千百年來從不會收取男童。男人都是騙子,禽獸!」原本聲音還很輕蔑,說到最後彷彿是想起了某件某件事情她破口大罵道。   「小聲點。」道世按耐著想掐死這女人的衝動。   思量再三,道世決定還是讓她親眼見見道靈兒好了。「這樣吧,我帶你去見凌波仙子。這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凌波仙子?」雅青先是一愣,隨後嘲笑道:「凌波仙子早就和盜手魔君私奔,全江湖都知曉此事,她已經不算仙落之人,我也不會交給她。」說到最後,女人的表情一陣黯然。   師娘和師父原本私奔,這麼說白桃肯定美的非凡了,唉,可不知師傅可好。道世一陣惆悵,他冰冷的對雅青說道:「今日凌波仙子不是昨日仙子,你看了就可明白。」道世不再多說,和這頑固不化的女人多說一秒都要將他給氣炸。   這鎖鏈極其牢固,而道世的千盜手和內力都不足以將其捏斷,他不由憤恨咒罵幾聲:「該死的,打不開。」   雅青複雜的看了眼少年,歎道:「你不必再騙我,自己還是好自未知,仙落知曉你冒充……」   「FUCK,YOU,你給我閉嘴!有力氣留著給我跑路。」這女人也不看看自己處境,雖是為自己著想,可那仙落句句不離嘴,實在令人心煩。如果仙落宮都是這樣女人,想想真讓人不寒而慄。   雅青輕聲道:「我只是為你著想,看你年紀輕輕,剛才那套凌波步也異常微妙,若你是凌波仙子的兒子死了也可惜,曾在仙落我最崇敬的就是凌波仙子,只可惜……」   「夠了!」道世忍無可忍的喝道,轉身離開,也不再幫她解鎖。「我會請凌波仙子前來,你自可知是真是假!」   雅青一怔,不明白自己苦口婆心為何令對方如此不煩。胸口傳來一陣劇痛,顯然是剛才說話過多的緣故,一口鮮血也隨之噴出。   道世輕鬆的離開這個地牢,夜色正好,月明皎潔。這心情卻被那女人擾的心煩。剛才還奄奄一息和自己說話又變的滔滔不絕,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唐僧投胎轉世   正待他匆匆往回,這時一聲清朗的聲音叫住了他:「兄台,請留步!」   道世停住腳步,尋著聲音看去,入眼是一處涼亭一杯濁酒和一個滿腹傷感公子,正好是一副對影成三人的畫卷,只不過這錦繡公子深更半夜卻在這吟酒對月,未免太奇怪了點吧。   「錦繡公子,這麼晚還不去睡。」道世警惕的回答,此人該不會是發覺了自己的行蹤。   錦繡公子大笑道:「來,兄弟一起喝一杯。」兄台變為兄弟,道世還是不為所動,他現在可沒有如此雅興,正要拒絕,錦繡公子忽然輕躍到自己身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少年的手臂就往涼亭上拽。   道世無奈跟隨而去,強顏歡笑的同時不由暗罵眼前人。自己不知去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拉著自己幹嘛,靠,你這傢伙該不會有特別愛好吧。心裡雖惡毒的想,表面上還是十分好奇問道:「公子一晚為何還不去睡?」   花留香淡瞥了少年一眼,唇邊淡淡微笑:「兄弟你不也有心情閒逛麼,這客房離這裡可遠哩。」   道世訕訕一笑,抱拳,正想說自己就要回房。這錦繡公子這時卻沒有了白天那種儒雅斯文,他只顧自己說道:「唉,其實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他話一出,道世就差點將酒給噴了出來。   第十三章 義結金蘭     道世看著眼前優雅公子的表情真是無可奈何。噩夢?有沒有搞錯,深更半夜做了一個噩夢就跑出喝酒解悶,到底是古人太有雅興閒情還是說這公子太過誇張。但無論哪一條,都不會讓人此時此刻感到愉快。   錦繡公子長歎一聲,道世瞟了他一眼,隨口問道:「不知公子做了什麼噩夢,竟然如此不安。如此夜深還金樽對月啊。」說到最後一句,道世忍不住加重了口氣,裡面還帶有淡淡嘲諷。   花留香淡然一笑,為道世沏滿酒:「兄弟,可知江南太守?」   道世點了點頭,順手拿起酒杯:「為何提起這事?」   「這太守大人八年來對江湖大動干戈,可又做的天衣無縫,讓人心服口服。這皇帝派他來江南郡還真是選對人了。」   「難不成你怕江南太守欲對錦繡閣不利?」道世看見對方眼裡透著擔心,不由覺得奇怪。雖然道天信八年的確是夠威風,可滅掉的都是些三教九流,那些人數眾多,影響大的幫派倒不曾染指。這錦繡閣也是江南數一數二的了……不過若不是碰見自己而且事情又這般巧合,那錦繡閣倒也許可以昌盛下去。該不會是這錦繡公子在夢裡看見未來之事吧,想到這,那酒就沒將道世給嗆住。   錦繡公子關切道:「兄弟年紀似乎很輕,喝酒過於勉強了吧?」   道世搖頭,怎麼會,前世這酒喝下來差不多猶如汪洋。   花留香見無其他,再次開口道:「我昨夜夢見這太守大人為了本府的夜明珠忽然對錦繡閣動兵,將錦繡閣滅了門。」這一次,道世算是忍不住將酒水噴出,不可置信的打量這位儒雅公子。   「兄弟這酒還是不要喝了。」   道世擺手拒絕,好一會才正色道:「夜明珠乃仙落之物,這太守大人若真敢垂涎,除非是不要命了。」   「這倒也是,畢竟江湖人也不甘坐以待斃。太守大人固然威風八面,可等武林大會一出,盟主歸位,這朝廷嘛,哼哼……」   道世心中略微驚訝,這些江湖之人果然心懷叵測,欲想和朝廷對抗。兩人接著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聊天,話題無非都是近些年來江湖動態和朝廷勢力,再每次談到道天信時這位錦繡公子都情不自禁流露出敬佩之情。從一近乎滅亡的世家到如今江南郡的土皇帝,他做的不可謂不火,就連當今的楚恆王都十分信賴於他。   有時也會說到仙落之事,但每到此刻,道世總會敷衍過去,甚至板起臉孔對方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追問,畢竟錦繡閣最看中的就是面子。說來奇怪,聊的興起在不知不覺就把這時間給忘記,等到明月隱匿時這才覺得疲憊。   花留香哈哈一笑,痛快舉杯:「好久沒有人陪我與月對飲,今日真是有勞兄弟你了。若你不嫌棄,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幫的上我錦繡公子當仁不讓。」   道世一笑,恐怕對方想錯了。   「自從五年前,兄長離家後,我還第一次這麼開心。今日我們乾脆再義結金蘭如何?」花留香高興道。   道世一愣,還沒想過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這傢伙也不知有什麼目的。正在猶豫時,錦繡公子難免不快:「兄弟難道看不上我。儘管放心,在下誠心誠意,尋覓知己。今日可以陪兄弟我一晚無眠花酒下,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道世一笑,答應就答應吧,到時候若真有企圖還怕他不成。現在能和錦繡公子稱兄道弟,搞不好對以後也有幫助,這錦繡公子也不是一個小人物。   兩人對那處黯淡的月色起誓,以酒為盟,道世為弟,花留香為兄的金蘭兄弟算是交上了。看著花留香高興的表情,道世不禁在心裡很惡意的想著,自己會不會如前世某些書情節那樣得到一個忠心不二的小弟呢,若真是這樣,那倒有趣了。   兩人信庭回走,東方的天空隱約有點泛白。   「世弟,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才15歲。」花留香讚歎一聲。   道世也笑了笑:「江南盛名的錦繡公子也才18,也讓小弟我吃驚不小啊。」   「唉,別提了。」花留香歎道。「既然你我都是兄弟,也不妨告訴賢弟。」   花留香斟酌著,然後慢慢說道:「你會不會奇怪,江南的錦繡府人似乎少了點。我說的血脈。」   道世點頭道:「的確是,現今也只見過花兄與你的舍妹啊。」   「我們花家祖宗一手成立錦繡閣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閣主是不允許納妾的。」   道世一愣,「這倒新奇了。」來到這裡,怎麼碰見的大戶人家都不見納過小妾。   「聽說祖宗創立錦繡閣最困難時期曾得太奶奶嘔心瀝血的支持才有今天成就。」   「如果是這樣,那花家倒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的確如此。」花留香頗為自豪的說道:「錦繡閣向來以斯文優雅聞名,不管白道還是黑道都無不對錦繡稱讚。」   道世聽了,不禁在心裡暗笑這花留香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本原有一位大哥!不知道世弟聽過沒?」花留香問道,見對方搖頭,他微微笑著道:「我那大哥在七年前離家而去,也不知為何拋棄了錦繡公子之名,不然這冠名原是屬於他的。」   「那他現在?」   「死了!」花留香回答的時候面露微笑,這種微笑讓道世心中一顫。不知這錦繡公子說出自己大哥死的時候會這般坦然。   花留香看穿了他的心思,連忙解釋道:「世弟可不要以為為兄是冷血之人,那禽獸在外敗壞了錦繡閣的名聲,不死豈能平眾怒。」   「敗壞名聲?」道世一愣,這倒未聽過。   花留香呵呵一笑,開扇輕搖,也不回答。等走到路口時,他收扇作揖這才道:「世弟就不必擔心,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兄弟見諒。」   「那是,那是!」道世表面毫不在意的點頭,只是心裡真是好奇要命。   花留香一離去,道世便抬頭看著天氣。倒霉,差不多就要天亮,今夜碰到的人可真是奇怪了。地牢女人的好心不談,花留香匪夷所思的舉動和意想不到結為兄弟都令少年倍為迷惑。想不通,索性不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他還有更重要事要做。   道靈兒迷迷糊糊被她的世哥哥叫醒,眼睛都還未睜開就被拉著往外跑。「世哥哥,大清早去哪呀?」   道世示意靈兒小聲,看著周圍沒有其他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她。女孩兒驚訝的睜大眼睛。「真的嗎?那女人好殘忍呀。」   「所以我們要神不知,鬼不覺!」   「我聽哥哥的。」道靈兒乖巧點頭。   第十四章 最毒美人心     註:圞//其實我只覺得這個符號蠻有古典味道的……裡面是一個繁體戀字!聽取意見,章節標題不再畫蛇添足了,以前的標題等我修改內容時候會順便將它改成普通章節,先將就下吧。   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花夫人先知先覺。道世帶著道靈兒趕到地牢前,花夫人正好就先進一步,在她身後還必恭必敬的多了四個下人,可一看那身板就不是等閒之輩,其中一個滿須風霜的老者更是目如明炬。   花夫人如此心急珠子一事超出了道世的預料,今日是第六日,花夫人肯定會坐立不安,大動干戈。心一橫,眼下只有去搶人。   道世先讓道靈兒在旁,自己朝著地牢走去。花夫人帶來的四個下人攔住了他,任何都不得進入地牢裡。很顯然,這個女人不願意有人打擾自己。   虎背熊腰,手能連環刀的男人,鶴髮童顏,神采奕奕的老者還有兩位翩翩公子;道世可以確定要想通過哪怕留下自己的屍體也辦不到。嗯,花夫人已經交代過,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   真有魄力的女人,值得稱讚卻不值得憐憫,殘忍的女人總是讓憐香惜玉的男人特別容易辣手催花!道世這時也只能另闢蹊徑。   「靈兒,我去將那些人引開,你找著機會立刻進去。」道世對女孩交代。   「靈兒知道。哥哥小心。」道靈兒的懂事讓人欣慰。   道世面帶笑容,看了眼那處地牢才飛身朝另一處荒園趕去。   假冒的閣主正在閉關,若估計沒錯,埋伏在那的高手恐怖都是剛才幾人。那正好,擒賊先擒王,等這個姦夫露出真面目還怕這女人不束就擒。   道世先也不再偽裝,闖入荒園裡,三五兩下便擊退那些護衛,逕直躍到那扇緊閉大門前。忽然,一聲尖利的慘叫如貫雲霄,震的耳鳴眼花。天哪,那女人到底使用了怎麼樣的手段?雅青的慘叫竟可以穿透整個錦繡府。道世打了一個寒顫。   恐怖的慘叫驚動了錦繡府上上下下,下人選擇明哲保身,紛紛視而不見。錦繡公子,錦繡公主和花滿樓卻不得為之動容。   當他們趕到那裡的時候,眼睛見到一陣白色的風影正和四個人糾纏於一塊。花滿樓駭然,飛上前去,怒道:「住手!」   道靈兒眼聽那撕人裂肺的慘叫,少女一顆玲瓏心哪能在甘等下去。欲要硬生闖入不料這四人反應極其迅速,聯手將她擋下。靈兒的信手拈花指也占不得半點便宜。   少女收手,冷漠的表情非常憤怒:「你們竟敢折磨我仙落之人,好大膽子!」少女裝的惟妙惟肖卻也真情切意。   四人面面相覷,眼睛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懼。眼前少女豆蔻年華居然有如此了得身手,雖然眾人未盡全力,但那種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的武功真不愧為仙落。   「花夫人她瘋了嗎!」花滿樓怒不可竭,為了一顆夜明珠居然公開得罪仙落宮,難不成想錦繡閣家破人亡才甘心。   錦繡公子上前一步,打開折扇,緩緩一扇,「快點讓閣主夫人住手!」   四人面露難色,其中那滿面紅光的老者為難說道:「還請錦繡公子原諒,花夫人擁有著閣主的口喻,我等難以違命。」   花添香冷道:「眼前之人乃是仙落宮的凌波仙子,仙落要人,你們還要猶豫!」   「這……」   「罷了。」花滿樓知道錦繡閣斯文聞名,這忠誠也絕對第一。閣主的命令勝過一切,哪怕是皇帝都別想指令他們。如今這權利居然交給這個女人,真謂是愚蠢。他來不及指責自己的父親年老糊塗,眼下之事就要在花夫人沒有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將她挽回。   又一聲慘叫聽得眾人心驚膽戰,道靈兒再次出手。一位翩翩公子開扇,喝道:「凌波仙子,得罪了!」   「大膽!」花滿樓一呼百應,錦繡公主和錦繡公子也紛紛出手。一時之間,這錦繡閣在轉瞬間局勢就變的十分詭異。   此刻,花夫人看著這個獵物,她的笑容十分殘忍,「你這功夫名叫『霄霄天音』可以將聲音波及數百米甚至。練習這樣功夫的人發出慘叫真可是一大絕唱,最適合於求救了!」   雅青身體劇烈地顫抖,又是一聲慘叫穿牆而出。花夫人在這發出痛苦的根源之地卻顯得若無其事,她笑的很開心。「真可惜誰都別想救你!賤人!告訴你,今天我豁出去了!」女人冷漠的眼光看著在雅情皮肉裡蠕動的物體,隔著肌膚爬過身體每寸,路過之處經脈無不是血紅色。   「這叫『噬肌千足』一種可以刺進你皮肉然後吃空你身體的蜈蚣。若你識相交出夜明珠,我可幫你解除痛苦!」花夫人冷笑。   雅青的慘叫愈發強烈,痛苦的叫聲卻變的更加低。那雪白的肌膚如今變成了恐怖的呈現無數暗紅的經脈。   花夫人開始得意,漸漸的非常不甘心。「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她歇斯底里的抓住對方的肩膀,指甲深深的刺了進去,不過這時這點痛苦對於雅青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雅青叫的喉嚨都近乎嘶啞,可那種刺骨的痛楚從未減弱過。那只千足啃噬著內臟,經脈。   「快告訴我!!」花夫人吼道。   「你該適可而止了!」一聲怒喝響起。   花夫人緩緩回頭,意外看見花滿樓眾人已經進來,那四大護法就在旁邊。她冷道:「算命夫子你們難道要違抗我的指令。」   花添香喝道:「你這惡毒的賤人,他們都看不下去你的殘暴行為。爺爺會將權利交給你,定是你這狐狸精使出什麼詭計!等爺爺出關,定要將你趕出去!」   「是嗎。」花夫人冷笑,那個老不死閣主服了九死斷腸草早以廢斷經脈等死於牢裡,現在的閣主可是人偽裝的,她還怕不成。   「快點將人交出來!」道靈兒腳步一移,白色的影子呼飄而來。   花夫人一揮掌竟將道靈兒給擊開,「小小凌波仙子也敢在老娘我眼前撒野!」   「你到底是何人?」花滿樓驚駭道,他從不知這花夫人也懂功夫。   「總之先擒下!」錦繡公子揮扇,並叫道:「其他人若要阻攔本公子,從今往後就不再是錦繡府之人!」此言一出,蠢蠢欲動的四人又變的面面相覷。   「不好了!」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下人忽然報道。   「不好了,夫人。那仙落宮少年直闖文斯殿,他和閣主打起來了!」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花夫人更加焦急萬分,若不是這少年瞧出閣主身份,她咬牙絕對不行!若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花夫人踮腳踏步,將眾人掃的七凌八落。   「快去看看!」花滿樓喊道,迅速跟去,其他人也感到事情變的槽糕,紛紛前往。道靈兒剛走幾步,便想起了正受痛苦的女子,此時她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去呻吟。   哥哥一定不會有事的,道靈兒趕忙來到此女人身旁。當清楚的看見這女人樣子時,不由很反胃。簡直像一個面目全非的怪物,全身都浮現無數斑紋,尤其有一條古怪的蟲物還在她身體四處遊走。   「殺了我!」雅青用盡最後的力氣懇求,她的眼睛已無法睜開。道靈兒猶豫再三,看見那條蟲實在噁心,最終使出信手拈花指。   第十五章 敗花插柳     這假冒之人功夫還真不賴,一時半會,道世使出渾身解數還只能打個平手。   鬥了近幾十回合,道世抓住機會雙手握拳繚亂揮動,猛擊住對方胸口,打得對方吐血而退。「就讓我撕開你那張臉皮!」他一躍過去,正準備撕開那張面具,忽感背後傳來陣陣陰風。道世飄渺轉身,凌波微步發揮的出神入化,將來人的劈掌盡數躲開。「花夫人?!」當看清楚此人的面貌後,道世一驚。   花夫人陰毒的冷笑:「仙落之人好聰明!」女人的眼神瞄到了吐血的閣主,道世感到危險。就見這女人朝那人撲去。   「救我!」冒牌之人求救道。   「蠢材!」道世暗罵一句,他急忙擋住花夫人的雙掌,對方內勁之強讓少年全身顫抖。「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道世說了一句。花夫人果然是個極其陰毒的角色,剛才那輕描淡寫的一眼分明是想將這冒牌之人致於死地,然後嫁禍自己再滅口,這點心思他哪能猜不透,前世就不知碰見多少人做過。   其他人接連趕來,花夫人仍舊沒有辦法下殺手。倒不是因為少年功夫太高,還是這可惡的人竟然擒住冒牌的閣主使用凌波飄渺到處逃竄,也真難為他有這樣大的力氣。   「快放下閣主!」   「世弟!不要胡來!」   「混帳東西,快放下本小姐的爺爺!」   「保護閣主!」接二連三的喊聲雖有不同,可每個聲音裡都充滿了憤怒和焦急。   花夫人瞧著那飄渺身影當真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天下第一的輕功名不虛傳,縱然自己若不能使出一半力量都無法掌握住半分,可恨的是自己無法使出一半的力量。   眼見少年控制住了局勢,花夫人趁著其他人要去擒獲少年時準備偷偷離開,還是先帶走那賤人為好,得到夜明珠再來復仇也不晚。   「不要讓那女人離開。」道世急忙制止道。   錦繡公子早就對這女人暗生警惕,一聽道世的話,立刻就出手攔截。道世停住身法時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他拔開這張人皮面具,原本老態的面孔立刻就變成一個年輕人的模樣。「花夫人早就連同他陷害了你們的閣主!」   眾人將矛頭直指花夫人,沉默了瞬間就憤然出手。七位頂級高手同時撲向了花夫人,縱使她通天本領也難逃一死。   不過這花夫人卻有著比通天本事更驚駭的能力,她奸笑著:「你們休想阻止我!」七人同時被震開,一個個面露痛苦之色。   道世心中驚駭無比,眼前的花夫人實在是隱藏至深。只見她原本雪白的肌膚緩慢衰老,那張年輕的美貌也變成了一位老婦人的樣子,皮膚皺成一塊,雙眼深凹,嘴唇也乾裂,烏黑亮澤的秀髮也變的白髮蒼蒼,樣貌看起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尤其那皺巴巴的臉孔,白桃和她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原本美貌的花夫人剎那間就變成一個婦孺般,這種驚為天人的變術著實讓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道世也禁不住嚥下口水,想當時第一次見面自己還對她過旖旎的幻想……呃,還好只是幻想。要是真碰了這等女人,也不知會不會落得個床第無能。   「白髮女魔頭。」花滿樓脫口而出。   啥?白髮魔女?一聽就是典型的反派角色,道世默然,隨即往後退去,那副鬼樣子別說是讓他交手了,就是看都不願多看一眼,更何況一個美貌的女人居然變成這個樣子,肯定那功夫邪門的很,還是36計走為上。   「你們識相的快給我滾開!」白髮女魔的嗓音嘶啞而又蒼老。「今天我非拿到夜明珠不可……我的美貌!」乾枯的手臂撫摸過乾枯的臉孔,吐出乾澀的話語。   「今天你也休想活著走出錦繡府,我花滿樓要替天行道。」花滿樓說的大義凜然,一招壯麗河山就迅猛出手。   白髮女魔頭從喉嚨擠出輕蔑的冷笑:「原只想好好隱藏於錦繡府,今天為了夜明珠,就別怪我不講這幾年的情分!」說完,就迎上了花滿樓的折扇。   其他人也不怠慢,紛紛使出絕學助陣,也顧不得心中駭然。   道世見他們打的火熱,腳底抹油準備去找那個真正的錦繡閣主,反正這錦繡閣又不屬於自家的東西。   眼尖的花添香見少年想跑,不禁咒罵道:「混帳東西,給本小姐滾回來。懦夫,跑什麼。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說了這麼長的話,道世卻早就跑進了後院。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只為夜明珠!不想傷人!」花夫人連續劈掌就擊退了三人,她好心勸道,錦繡公主呸了一聲,逍遙舞頓時千變萬化。   道世趕到那口枯井面前,縱身一跳,一直飄落到井底。摸著四周的牆壁,少年小心的探測周圍的看否有機關。   差不多半晌功夫,這枯井下面果然別有洞天。道世被推進裡面,驚歎一聲。自己彷彿到了一個山谷裡一樣,這裡豁然開朗,四周還可以聽見泉水滴流。   一個衣裳檻縷的人影躺在山谷中心,想必那就是倒霉的錦繡閣閣主了。   「誰?」那位老人奄奄一息。   「閣主大人!」道世聲淚俱下就裝摸做樣的跪在對方眼前。   那位老人顯然一驚,吐出的字眼也充滿了顫抖:「怎麼回事?」   「老爺和那女魔頭打起來了。」道世再來之前已經想好一條計策,聽說這老家有一本逍遙秘籍,若是可以學到這種儒雅翩翩的舞扇功夫,那真是令人興奮。   道世表演的真情實切,將外面發生的事情說了個天花亂墜。大意是,花滿樓調查到事情真相,花夫人露出自己真面目變身為白髮女魔頭欲要獨霸錦繡閣,帶領一夥人和花滿樓打了個熱火朝天。花滿樓難以招架,錦繡公子和錦繡公主紛紛遭到毒殺,最後將話交給下人讓自己帶他離開。   一把鼻涕一把淚,原來演戲是這麼苦。道世看著那位蓬頭垢面的老人,那雙眼神異常黯淡空洞。「作孽啊。作孽啊。」他連歎兩聲。   「閣主,讓我帶你走吧。」道世作勢就要將他扶起。   那老人搖頭拒絕,無力道:「免了,老夫被那妖女暗算,吞噬了九死斷腸草,全身經脈俱斷,無法再走了。」   「那怎麼辦啊?」道世哭泣道:「錦繡閣大勢以去就靠閣主來報仇了。」   閣主想了想,問道:「你說的可是實話?」他顯然還在懷疑。   「小的哪敢欺騙閣主大人。」道世也表現的聲情並茂,上面打的熱火朝天倒也沒錯,只是花夫人可不可以一敵七就不是在考慮的範圍內了。   「扶我起來。」老人最終說:「讓我去看看。」   道世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倔強,剛才還說不用,現在立即變卦。道世騎虎難下也只能撐起他的身體,艱難前行。外面打鬥之聲愈來愈清晰,隱約中還可以聽見一兩聲慘叫。道世心中暗喜,花夫人這次無心插柳可算是幫了自己大忙了。   老人也能清晰聽見上面傳來的聲音,他搖頭歎氣:「放我下來吧!」   道世求之不得立即小心將他放下,彎腰一把折扇隨之掉出。錦繡閣主見到那把折扇,原本哀傷的表情立刻變為驚訝,他的聲音顯得更加顫抖:「這把畫龍你從哪裡得來?」   道世訝異,心中暗暗揣測,莫非這東西還真是一個寶物。轉念一想,他立即瞞天過海道:「這是老爺交給小人保管,說以後有用。」   「當然有用。」他說:「這乃是錦繡閣的寶物,畫龍扇!也只有我兒和我兩人知曉這物的藏處,看來你說的當真不假!」   「小的從不敢撒謊閣主您。」道世立刻很虔誠的發誓。   斟酌再三,老人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你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閣主儘管說,在下赴湯蹈火也會完成。」道世表現的正氣浩然。   那錦繡閣閣主顯然也被少年年輕的樣子給欺騙過去,「幫我錦繡閣報仇,殺了那賤人和她同黨!」   「這,在下武功低微恐怕難以傷害分毫。」道世表情為難,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和想像中的一樣,他已經成功騙得了錦繡閣主的信任。   「哼!」錦繡閣主冷冷一聲,忽然無骨的手臂就捏緊道世的頭顱,冷汗就隨之從少年的額頭冒出。   第十六章 囊中錦繡(上)     「閣主你要做什麼?」道世失聲道,莫不是他看穿了自己?   錦繡閣主微弱說道:「我將畢生功力盡數傳授給你,你一定要給我發誓,重振錦繡閣!」   道世見不是對方起了殺意,這才松氣,心裡也為這意外驚喜而高興的有點語無倫次。「是,在下……小的一定不辜負。」   「接好了。」音如撞鐘,聲聲攝人,道世一陣暈眩,眼前一黑隨之不省人事。   錦繡閣的戰鬥終於暫時停止,花夫人一人終究難抵擋七人,連續的幾個回合下來已經略微吃力。而看那邊七人,除了花滿樓和算命夫人兩個年長的,其他人都面色蒼白,大口的喘氣。   花滿樓心中駭然,這白髮女魔頭如今一人抵擋七人聯手還不見落入下風,再這樣鬥下去非的兩敗俱傷不成,搞不好還有傷亡。擔憂的看了眼花添香和花留香,一時不知該不該再打下去。   花夫人雙手聚力,再次劈來。花滿樓咬牙,折扇搖擺帶起秀麗風景一般,所撥之處無不是清風襲人;花滿樓一招『秋水人家』直壓對方魔爪,算命夫子也急忙助陣。   花夫人出手凶狠,先是一掌將算命夫子擊成重傷,然後另一爪就直找花滿樓的咽喉處,只是這花滿樓的秋水人家太過厲害,殘卷清風就破掉了她的進攻,隨之還進行反撲。   「今天就鬥到這!」花夫人見再也佔不了便宜,略有不甘的留下一句然後人就迅速飛遠。   花滿樓也不示弱,古扇帶起微風,自己急忙跟上。   道世清醒時,那老人面無血色,眼看就要油燈枯盡。道世不由的有一陣傷感。「習得逍遙扇一定要重振錦繡閣的威望!」他將那秘籍地址毫無保留的告訴給對方,其中還有代表錦繡閣至高權利的錦繡令,這才安然仙逝。   「我可以答應錦繡閣至少不會滅亡!」道世起身,恢復了原有的表情。他感到自己身體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充實感,就像有無數的力量等著他發洩,少年望了眼就此離開的錦繡閣主,微微歎氣:「僅次而已!」   道世重新回到屋裡後,整個局勢變的很詭異。錦繡府裡聚集大量官兵讓道世摸不清頭腦,剛才還打的熱火朝天怎麼一出洞天就一片蕭殺。   道世先是按著生前閣主所囑咐去取其逍遙扇秘籍。這錦繡閣主當真聰明,沒有想到錦繡閣的秘寶既不是在密室也不在重守之地。沒有錯,讓花夫人垂涎的逍遙秘籍就在書房。   道世翻著厚厚的史記,按著錦繡閣主所說一頁一頁將其找出來,然後撕掉訂合一起。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藏在這,有誰會翻這本枯燥乏味的東西呢。然後再從原本秘道暗閣裡找到了錦繡令,這樣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準備好了。   道世奸笑,這錦繡閣以是囊中之物。   回到大堂時,花滿樓等人都在那,一個個面色難看,那張臉蒼白如紙。   「各位可好?」道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花滿樓勉強點頭,錦繡公子也微微一笑,只有花添香鄙夷的看了眼,顯然還在耿耿與懷少年臨陣脫逃一事,她冷道:「滾開,懦夫不配有資格和我們說話。」   道世撇了撇嘴,這女人嘴巴可真犀利,等會就讓你好看。他直接走進臥房,先前已打聽到道靈兒正帶著雅青於此。   見到少年出現,道靈兒撲了上來。道世微微笑著:「怎麼樣,靈兒?可好?」   「靈兒很好,只是擔心哥哥。」道靈兒咬著嘴唇。   「我怎麼可能有事!」道世自負的說,接著走到雅青的面前,卻見這女人十分奇怪。傷痕纍纍的身體此刻竟然看不見一絲血痕,整個肌膚就像重生。咦?道世十分驚異,這仙落女子難道還有這樣的肌膚,那可真讓天下女子羨慕。   「你是凌波仙子的哥哥?」雅青外表看起來恢復到從前,但潛在仍舊是虛弱無力。   道世點頭,緩慢一笑:「現在你該說出那珠子的下落了吧。」   雅青盯著少年的面龐良久,長歎一聲:「仙落宮自古無男丁,凌波仙子居然會有哥哥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想,宮主還不知情吧。不然……」   「好了,好了。」道世不耐煩的打斷她,他可不想再聽這女人的長篇大論。   「說出夜明珠!」道世冰冷的說。   雅青面有難色,道世頗為不快:「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仙子閣下!」   「雅青仙子好可憐了,哥哥我們就算了吧。」道靈兒不忍心的勸著。   「可憐?」道世笑了起來:「哪裡可憐?」他上下打量,這女人全身肌膚如雪,好的很呢。少年眼睛一亮,嘴角勾抹著淡然笑容。   道靈兒猶豫再三,然後說道:「仙子也是被一淫賊花言巧語所騙才會盜走夜明珠。」   道世深皺眉毛:「這麼說的話你去孝敬給那淫賊?那淫賊是誰?」   雅青猶豫不決,這點道靈兒也沒問過。道世冷笑道:「難道你還要庇護那人不成!」   「他就是錦繡閣的大公子!」雅青咬牙。   「錦繡閣公子?」道世一愣,瞇著眼睛,事情似乎變的更加有趣了。   「如實招徠,也許我會讓妹妹再宮主面前往開一面為你說點好話。」   雅青說道:「這事宮主早以知道,你不知?」   道世聳肩:「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倒是說來聽聽,這錦繡閣斯文聞名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真是江湖一大奇聞。」   雅青正要開口,屋外突然傳來清朗的歎息:「公子,可聽聞摘花客?」   三人轉向門外,來人原來是李南笑。道世一呆,隨即釋然這錦繡閣所發生的事情,敢情這些官兵都是他帶來的不成。「聽過,後來不是妄圖強暴心蘭,斃命於劍下嗎!」   「對。」李南笑點頭:「那人真實身份其實就是錦繡閣大公子花殘香。」   道世緩緩一呆,隨後大笑道:「哈哈,這可真有意思。沒想到斯文的錦繡閣也會有如此敗類!哼哼,那如果我們以這事為借口,今日的錦繡閣還不是劫數難逃。」   李南笑也小聲附耳:「公子所說極事,軍師就是此意。」   「不行。」道世不假思索的拒絕:「我有自己的辦法,消滅還不如收降的好。」   「公子有好計劃?」   「當然。」   道世接著對旁邊女人冷道:「好了,交出夜明珠!」   「你是太守之子?!」雅青怒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道世不屑一顧。   「是我就不會給你,不是也不會交給你!」女人堅決的說。   真是夠廢話了,道世緩緩一笑:「凌波仙子可是名副其實的仙落宮四仙之一,你還有懷疑不成?」   「我只會交給冰魄仙子,仙落宮知曉你偷學了仙落的凌波步,縱然你是太子也別想安然無恙。」   真任性,道世搖頭。走到道靈兒身邊,耳語幾聲,然後對著女人狡猾一笑,走出房間。   大廳外,眾人看著道世身後必恭必敬的李南笑一時臉色大變,尤其城守大人也恭敬的迎上去更是讓他們面無血色。   「錦繡閣私藏女魔頭,並對太守三小姐不利,這還得聽公子你的意思?」   「私藏魔門女魔,襲擊靈兒,最後還要加上一條摘花客當年欲要強暴太守大小姐。這三案並起,你說該怎麼做才好。」道世溫文而雅,當他說到摘花客的時候在場錦繡閣幾位重要人物都臉色一變。   「滿門抄斬!陛下下令,所有對道家不利的人都將如此下場。」城守大人恭敬道。   道世得意笑道:「不錯,這規則甚好。」   「你敢。」粗壯手臂的大漢威脅道:「若不是今日為了那女魔頭之事,我們內力以耗,你休想動一跟毫毛。」   道世冷冷的看著他,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才好,他面無表情的說道:「還要加上一條,威脅官府!」   第十七章 囊中錦繡(下)     大漢面露猙獰之色,剛站起身,周圍的官兵紛紛拔刀。   花添香無比憤怒的看著少年:「你冒充仙落宮也別想有好下場!」   「先想想你自己吧。錦繡公主!」道世將那公主兩字故意咬得很重,花添香也知事情嚴重,美貌有些蒼白看著少年一肚子的怨恨。   花留香這時比較明智,他不禁在心裡感慨那夢還真是顯靈了。「世弟……哦,太守公子!錦繡閣自知理虧,還懇請公子你放過錦繡一碼。」   花滿樓表情嚴峻,一直沒有說話。眼前少年看起來十分狡猾,他從一開始便想對錦繡閣不利,也不知這事情從頭到尾是不是他所安排,顯然花滿樓高看了少年,「留香,你不必求情!這錦繡閣之事就請這位公子自行定奪吧。」   「爹。」花留香的話因為花滿樓的搖頭而嚥下喉嚨。   道世微笑道:「花前輩有理,在下當然不會對錦繡閣怎麼樣。雖然你們的罪名的確蠻大。若這女魔和錦繡前大公子的身份洩露出江湖,即使在下今天放過錦繡閣。你們也難有顏面再苟延殘喘了吧。」   「你這小子,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花添香不悅道。   道世看了少女一眼,這女人到了如此關頭還出言不遜,真是火暴的沒法治了。   花滿樓不滿的制止女兒,道世也不放在心上,等一會就有這女人好戲看了。   少年拿出一把古扇,將它緩緩打開,扇面的龍就呈現出眾人眼前。緊跟著另一隻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玉珮,雕刻的錦繡兩字蒼勁有力。   錦繡閣的畫龍並無多少人知曉,除了花滿樓驚訝外其他都為少年的搖扇的斯文不屑。可再等他拿出那塊玉珮後,眾人難以保持平靜之色。錦繡令——錦繡閣閣主的權利之令牌,象徵著最高權利的玉珮竟然會在外人手裡,震驚後眾人也怒火中燒。   道世裝做傷感,沒讓他們發問就將事情娓娓道來。眾人半信半疑,等到確定屍首後一個個抱頭痛哭,就連花添香也露出傷感。   「閣主為什麼要這樣做!」算命夫子懷疑的逼問。   道世輕蔑一聲,冷冷道:「你們連閣主都保護不了,他當然不可置信你們。若不是閣主全身經脈遭來女人所毒,現在早手刃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傢伙!」   「爺爺才不會這麼做!」花添香怒道。   道世不理這叼蠻女子,還是將目光看向了花滿樓,就看他如何表態,但恐怕也沒得選擇了吧。   花滿樓沉默了一會,抬起眼皮,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年,「公子既然有錦繡令一定會放錦繡閣一馬了吧。不知還有什麼要說?」   道世也不賣關子,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前輩有兩個選擇!」他輕搖著錦繡閣的寶物畫龍,實在有點迷糊,這把扇子怎麼看都是普通至極,不過這花滿樓盯這把扇子的表情可謂是複雜極了。   「第一個,錦繡閣的名字從此消失江南郡甚至楚國。」   「那其二?」花滿樓沒有表現出絲毫波瀾。   「錦繡閣聽命於我,但外表的閣主交給前輩您!」道世話語一出,花添香第一個嚴厲反對,其他人卻保持了沉默,那錦繡公子打量他也很有深意。李南笑在道世身後,看著少年運籌帷幄,心中很是敬佩。   「你有錦繡令,父親又將功力傳授給你,顯然是非常相信你。我希望你不要令他失望才好。」花滿落歎氣道。   道世微微一笑:「當然,錦繡閣的大事仍歸前輩你。只是暗中依附於太守之下,想必有官府支持,錦繡閣輝煌也指日可待!」   花滿樓點頭,他沒有表現出『輝煌也指日可待』高興的神采。道世不忘說道:「對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有一個條件!」   「條件?」花滿樓擰起眉毛:「莫非公子不相信錦繡府的名聲。」   「名聲?」道世嘲笑一聲:「什麼名聲,勾結女魔?還是摘花?」   花滿樓一陣發白,錦繡公主嚷道:「那賤人利用錦繡府,錦繡府也並不知情。摘花一事爹爹也早以將那敗類趕出府中,你不要欺人太甚。」   道世打量她,再看著在旁默不作聲的花留香,突然他覺得這錦繡公主倒蠻可愛的。   「公子就請說你那條件吧。」花滿樓無奈,無論事實怎樣,今天的錦繡閣已經是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樣就好了。」道世笑了笑,然後將眼神直看著花添香,少女心裡一陣發毛,眼神卻不甘示弱。   「我的條件很簡單。」道世合扇正要說出自己目的,不料屋子裡卻傳來靈兒的嬌喝。   少年也不再管,拔腿就跑進屋子。剛好看見道靈兒破窗而出,道世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雅青被一女子所托,正想逃走。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可不是吃素的,雖然對方輕功極好可也仍被道靈兒攔截住,那些弓箭手也拔箭畜勢待發。   「你是何人?!」道世喝道。「竟敢劫人!」   眼前女子包裹於一襲潔白衣裙中,顯現出那無比婀娜窈窕的身段。綢緞光澤的秀髮雲鬟霧鬢,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宛如一汪秋水,肌膚賽雪欺霜,渾然天成脫俗的靈氣即使是靈兒也要遜色三分,好一位冰清玉潔,奪人心魄的天仙。瞧著她死守那女人雅青,這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   「你是仙落宮的人?」道世感興趣的問道。   天仙遮戴面紗,秋水眼眸像似冷若冰霜,「公子,還請放過我仙落之人。仙落宮一定會記住公子的大恩。」   道世不由驚歎,猶如玉落珠盤,嗓音曼妙悅耳,餘音繞樑。和那背叛仙落宮的女人相比,眼前的仙子才真得算上是一位絕美天華的天仙。   道世略做思考,仔細欣賞這聖潔的美人,嘴角忽然一笑,他回答道:「不如這樣,仙子。在小大費周轉目的就是為了夜明珠而來,可最後這人卻平白無故交給仙子,那我道世未免也太吃虧了點。」   天仙仿若一笑,她揮了揮手示意雅青不要說話,自己上前,道:「公子要如此小雞肚腸嗎?我以答應仙落不會忘記此等恩惠。」   「恩惠啊。」道世按了下太陽穴,他笑道:「不如仙子我們打個賭,若在下輸了人我也不要,夜明珠也請仙子拿去好了。」   「好啊。」美人一點都沒有猶豫:「既然公子喜歡何不試試看!」   「那好。」道世拍掌,其他人此時望著少年和這位仙落的真正仙子居然開始打賭,實在是難以置信。仔細看這仙子年華和少年相似無已,該不會是他們兩人童趣未泯?   「你想賭什麼?」   「賭那位仙子交出夜明珠!」道世淡淡說道。   「公子想如何做?」仙子沒有露出驚訝。   「絕不傷害她,讓她將夜明珠交代於我,如何?」   美人依舊如海棠般,她輕輕的笑著:「雅青,你過來。這位公子想賭你會不會第二次背叛仙落宮!」   雅青走上前,不安道:「仙子放心,雅青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眼。」   「這麼說你同意了?」道世愉快的說。   「我看你能怎樣,若你沒有得到珠子須立刻放我們離開,並答應今生都不得對仙落宮不利。」雅青自信的說,她將夜明珠藏入這世界上誰都別想找到的地方,就算這少年尋找天涯海角的任何角落都別想找到。正好,也利用這次機會讓太守大人打消對仙落的念頭,也算自己可以將功贖罪。   「看來你很有自信!」道世語味深長。   雅青胸膛一挺,冷道:「你要問什麼?」   「我要問……」道世舉起一隻手,流竄於體內的真氣就全部聚集這隻手裡。正待大家疑惑時,少年突然一掌就擊在雅青胸口。   雅青心口一悶,只感到胃中翻滾。喉嚨裡一咽,一個雪白的珠子就從小嘴裡吐出,道世在空中就一把接住。   雅青大驚一聲,往後退了一步,那雙目光打量少年彷彿就在看一個怪物。旁邊的仙子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這就是冰魄夜明珠吧?」道世細細打量,果然剔透如晶,潔白勝雪。   「你怎麼可能知道……」雅青表情蒼白。   道世慢條斯理的回答:「答案從你身上不是很明顯嘛,一個經過嚴刑拷打的女人出來之後肌膚仍舊吹可彈破,毫無瑕疵,這很明顯有寶物在體內。」其實準確點來講,道世雖有這樣的懷疑但對方畢竟也是傳說中仙落之人,若不是前世電視小說有過這樣的情節他也未免會這麼做。   「你無賴。」雅青伸手就要將東西奪回,旁邊那位真正的天仙制止道:「公子好心思,看來我今日是沒有辦法得到自己的東西了。」   話語一出,周圍那些武林人士就倒抽一口冷氣。「你是冰魄仙子?!」道世難以置信對方居然會這般年輕。   「四年後,我會將東西取回。公子好生保管吧。」冰魄仙子淡然道,她的眼裡對那夜明珠像是沒有任何留戀。   「四年?」道世不屑的說:「恐怕過不了今晚!」   冰魄仙子不置可否的微笑,她帶著雅青使用輕功就撅塵而去,潔白的影子剎那中消失只留下一串輕靈的話語。「還請公子好生照料凌波仙子,仙落宮將會大駕光臨!」   道靈兒不解在旁,道世也十分困擾。想到這顆夜明珠竟惹來了仙落的四年之約,就讓他一陣心煩。他看著晶瑩剔透的冰魄夜明珠,心中很奇怪,仙落宮為何要有這番約定。   正在百思時,李南笑走到身旁示意這錦繡閣一事。道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著自己的話題:「我的條件很簡單!」   他逼迫著注視花添香,後者義無返顧的反瞪,少年莞爾:「錦繡公主要做本公子妻妾!」後者的瞪眼隨既睜大,其他人皆是一陣驚訝,就是李南笑都十分震驚。只有道靈兒依舊天真無邪倒也未有什麼異議。   道世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不耐煩說道:「你沒有拒絕的機會。否則,這錦繡府今天將葬於火海,明日整個江湖都將知曉你錦繡閣的名聲,一個個將會拍手稱讚。」   「可是你有錦繡令,當真要趕盡殺絕?」花滿樓艱難的問。   道世緩慢一笑,隨即打開畫龍,「前輩知道就好。若一個沒有和錦繡閣半點血脈的人來掌管這府裡最大權利,恐怕前輩也不安心,江湖之人知道也會笑掉大牙吧。」   道世的話命中要害,本來義憤填膺的幾人就面面相覷最後將詢問的目光望著這位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若她不叢,什麼事都免談。   「怎麼樣,錦繡公主,有興趣嫁給我嗎!」道世十分享受少女的痛苦。   花添香忽然一笑,恰似罌粟飄香,誘惑而又邪魅。「好。」少女的眼眸帶有寒光,她答應了這門事。   道世卻微微一顫,該不會他還是小看了這錦繡公主。   「我會讓你後悔娶我的!」錦繡公主冷道。   「我會讓你絕望的。」道世嘻笑道。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裡對碰擦出的火花絕不是愛情,而是各自的陰謀。   侍女養成計劃開始!道世心中笑道。   第十八章 少年輕狂     冰魄仙子帶著雅青一直走到一處偏僻的竹林小道這才停下那駭人驚聞的輕功。   「冰魄師姐,為什麼你要將那珠子交給那小子?」在仙落宮,不管芳華多大,只要是四仙,那麼無論前輩,晚輩都要尊稱為師姐。雅青也對看起來只有15,16歲的仙子喊聲師姐也沒有多大的不習慣。   冰魄仙子步履輕盈,她只是淡淡的回答道:「這等小事,無需牽掛心中。如今生死宮死灰復燃真是仙落十萬火急之時,若是再惹得江南太守豈不麻煩。」   「可那夜明珠……」雅青還是費解。   「行了。」冰魄仙子不溫不冷的說了聲。「夜明珠交給他,我自有打算!」那太守之子天性異稟,竟習得凌波飄渺步實屬天人之事。仙落宮如今四仙就缺一仙凌波,今日那少女一見果真毫不遜色,將那夜明珠交給他,自然也是為了日後見面一個借口,反正那珠子有人保管令她更加放心。   曾經被前任楚武王滅掉的生死宮竟有復活跡象,眼下這才是她們的迫要之事。   「雅青,你的過失休想僥倖。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宮主的懲罰。」冰魄仙子無情的說。   雅青聞之黯然,隨後垂下面首道:「雅青明白。」   ……   錦繡府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道世也神采飛揚的坐在車廂裡。此時,江南城的太守大小姐生日正等著他,少年細細打量手心的冰魄明珠,一陣清涼也隨之傳入細胞。「果真是一個寶物啊。」   「強盜,搶人東西有何值得炫耀。」被當做妻妾一起回來的花添香不屑一顧。   「送給你?」道世說。   花添香哼了一聲,轉過面首。   道靈兒卻將它摸在手心:「那仙子為什麼要給哥哥你呀?」   「四年之約。」道世聳肩,「我也不明白。」   道靈兒應了聲,清澈眼眸望那珠子透出分外愉快,剎那中,靈兒的靈氣也顯得更加逼人。看的車廂裡的眾人一個個驚歎不已。   大約行了幾個時辰,昏昏欲睡之際,花添香忽然不滿問道:「你將那人帶回府中有何用意?為何不讓爹爹處死他?」少女指的那人曾喬裝冒充閣主的傢伙,他正被李南笑關押在另一個車廂。   道世看了眼面色微紅絮兒,她是隨小姐一起而來,「那傢伙精通易容,這麼好的手藝失傳了豈不是可惜了。」   錦繡公主不置可否,少年接著道:「絮兒,等回到府中我會讓那人將技能全交於你,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喔。」   絮兒心神慌張,有些受寵若驚,她低頭小聲回答:「絮兒還得聽小姐。」   道世不悅道:「現在開始我是你姑爺,我的話你不必理會她。」   絮兒帶著憂鬱,花添香也並無多大的表示,她才怯怯的應允。   翌日   一行人已經進入江南城,道世讓馬車停在安逸街附近然後走路去府上。這位義父暗中就保護著幾人,對他們一行人做為也看在眼裡,不然也不會有一出事情官兵就蜂擁於錦繡府的舉動。只是最後讓那白髮女魔頭跑了可真可惜,不過也聽說受了重傷。   若那女魔頭沒死,一定會前來復仇,夜明珠也還在自己手裡。道世心中一奇,莫非那冰魄仙子是故意將珠子留給自己就是為了這件事嗎?想想就有點不安心,道世打開畫龍扇,懷揣逍遙扇秘籍,這等絕學看來他一定要好好鑽研鑽研了。   「花添香!」道世回過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少年突然出聲,讓正因為要見到少年家人而懷揣不安的少女不由稍受驚嚇。   「做什麼!」她警惕的問。   道世冰冷著表情道:「等會見我父母,可收斂你大小姐的脾氣,否則可別怪我無情。」   花添香嘲笑說道:「我還怕你不成。」   道世彷彿聽見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他笑了幾聲,「花添香,從現在開始我就叫花奴好了。聽說奴婢是最沒脾氣的。」   「你敢!」花添香聽見這花奴兩字,杏眼瞪的比誰都大。   少年不屑:「有何不敢,從小這般無理,可沒人喜歡。」   「滾開。」花添香眩跳逍遙舞。   道世微笑,得到前錦繡閣閣主的畢生功力,面對這種暴躁驅使的舞蹈油刃有餘。少年輕巧的握著她的柔荑,腳下的步伐居然和花添香搭配的很是諧和。   少年信庭漫步於中間,少女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擺脫。任由少年變幻著腳步和她同樣舞蹈,但同時看見少年突然專心的神態心中也不泛起一絲漣漪。   道世想了前世的華爾茲,一絲久違的溫暖忽然溢出他曾麻木的心坎。慢步、節奏、翩躚,沒想到少女的舞姿也略有華爾茲般的優美流暢。唉,少年在心裡長歎一聲,內心潛伏的慾望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解放。   道世快速出手,停止了這場憂傷的逍遙舞。少女愕然,隨後很不甘心。   「花奴?」道世望著天,笑了一句,誰也不知道他眼中的傷感為何而來。   「閉上你的臭嘴!」花添香死性不改。忽然,少年的影子瞬間消失,接著出現在少女眼前,只見少年舉手一個耳光就要揮下。   花添香毫無反應,她本能閉上眼睛等待這一次羞辱。只是少年並沒有這樣做,道世的手指尖輕輕撫摸過少女柔軟的臉蛋,嘴裡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古人真美啊,也難怪那些皇帝會想要著後宮佳麗三千……」   等花添香回過神時,少年早以離開。   見到父母親,道靈兒像只倦鳥就撲進母親的懷中,道世在一旁微笑。   道心蘭打量這個凱旋回來的少年,他在錦繡閣的所作所為令她很意外,談不上有多麼的了不起,只是怎麼看他也才15弱冠居然面不改色對付那群江湖的狡猾人士,而且……   花添香低頭十分禮貌的施禮,面對他們滿面的疑惑朱唇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李南笑走到太守身旁小聲說了幾句,他們才釋然。   羅氏見他年紀如此之輕就有了立妾念頭,雖有不滿可仔細一想也是個兩全之策,太守府從此多了一條錦繡閣的手臂也讓人頗為安心。   道海棠拉著花添香走出大堂,道心蘭也帶著小妹靈兒離去,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很快,這間屋裡只剩下了太守和幕僚旺先生。   「世兒,你可知你的所做所為有多麼大膽!」道天信收起他的慈祥,一本正經的斥道。   旺先生點頭:「公子如此收服錦繡閣也算一妙,可運氣之事還希望公子下次可要想清楚才好。」   道世點頭,這一次是誤打誤撞碰上。許多個意外之後才有少年收服錦繡閣一事,這只能算運氣。「孩兒知錯。」   「知道就好。」道天信語重心長的說:「和那些窮凶極寇的江湖人打交道,可不是你玩的遊戲。下次可不要這麼鹵莽。」   「是。孩兒知道了。」   道世走到庭園裡,道心蘭顯然以守侯多時。   「世弟。」道心蘭溫和的上前說道。   道世將那顆冰雪明珠拿出來,遞到道心蘭眼前:「心蘭姐,這個東西就送給你吧。」   道心蘭微微一歎,這冰魄夜明珠美麗的果然讓人窒息。「這顆珠子,我怎麼也沒有辦法碾碎。」原來他還想磨成粉末給其他女孩服用,不過是沒有辦法了。也難怪那冰魄仙子可以這麼放心將東西交給自己。   道心蘭溫和的笑著搖頭將東西推回,「我不需要,這夜明珠恐怕是一個寶物,竟很有靈氣和靈兒倒很適合。」   道世微微一笑,趁著她不注意就將夜明珠送入她口裡。   「世弟,你?」道心蘭感到全身都充滿了一種清涼,這樣的感覺非常舒服,讓她有些不可思議。   「相比與靈兒,我還是喜歡心蘭姐你不老的樣子。」   「油腔滑嘴。」縱然是道心蘭也有點羞愧。   兩人邊走邊說,相處融洽。乍看起來,根本發覺不出任何年齡上的距離,就仿若天生一對,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動作,神態,一個端莊穩重,一個成熟大方。   「爹爹可說你什麼了?」   「沒有啊」   「這一次家裡人可擔心死了啊。」   「目的最後還是達到了。」   「唉,你可真大膽。那有多危險啊。」   「年少輕狂吧……」   少年不識愁滋味,只知輕狂本應當。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一章 多事之秋     又三年,多事之秋。   楚國和魏國兩國相交的邊郡內,這一年都水露未降一滴,使原本就貧瘠的郡內雪上加霜,旱災饑荒接踵而至,無數難民流離私所,叫苦連天。   在楚國邊郡安平一處顯貴府上卻一片鶯歌燕舞歡騰之中,桌上擺滿了酒肉,各個食客,賓客正放飲高歌,哪管路邊凍死骨。太守大人馮為也在其中,消息已經發給朝廷,他也管等著諭旨。眼下安平的富貴商人簫淵肯大酒大肉相待,讓他倍感驚喜。   魏國,朝安殿上。   魏征王龍顏大悅,對著羽扇綸巾,神閒氣定的太尉稱讚不絕,「諸葛太尉果然料事如神,今年楚國邊郡如臨大旱真是天助吾朝。」   此人名叫諸葛侯,身材挺拔,面容俊郎;神情舉態頗為不昂,他也被人稱為天下第一智者。「陛下鴻福,我朝鴻運!就請陛下快快發令!」   「好。」魏征王大叫一聲,喜悅興奮濃厚的嗓音貫徹迴響整個朝安殿。「呂將軍帶兵15萬壓兵於楚國安平邊郡東線!朕讓楚國不得安寧。」   此消息一出楚國朝野之上,當今的楚恆王龍顏大怒:「魏國居然壓兵15W邊境,簡直不把楚國放於眼中。」   相國夏令章出列,道:「臣等意見,絕不讓魏國小覷我楚。」   「這是當然。」楚恆王冷笑:「傳令,由孫統領帶領20W精兵壓於安平東線,若敢對方動一步,就絕不手軟。」   戶部尚書,郭何出列道:「陛下,20萬兵馬糧草恐怕很難一時半刻湊好,如今安平郡內饑荒,旱災不斷……」   「夠了。」楚恆王打斷了他的話,不滿道:「20萬兵馬裡讓安平邊郡出兵10萬,糧草就有你戶部直接負責,那些百姓就由安平太守看著辦。」   「是。」郭何興怏怏的回列。   一位劍眉大耳,臉孔線條出曠的將軍出列,他就是孫臨,他恭敬說道:「陛下,安平下郡為魚米江南,那道太守管理甚好。乾脆就讓這江南郡出糧救濟安平,也能解燃眉之急,安平郡為我國邊郡,這民心若是出了問題,可大大不利。」楚恆王一想,他說得有理,也就同意了這門事,只不過江南為楚國糧倉,救濟不必太多才好。   簫淵每次都喜歡在無人時候來到書房,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找到一個盒子,那裡有一錦囊,想起就忍不住唏噓。   自從七年前從魏國以商人的身份被太尉安排到安平以來,他就一直寢食難安。不斷用錢財賄賂當地官員,也只為等待一個時機。這錦囊裡東西他從未打開過,只是為了那個時機而已。   「老爺。有好消息。」一名身子硬板的下人在門外說道,聲音裡有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蕭淵眼睛一亮,趕忙走去,這裡的下人都是從魏國偷派來的士兵,如今說有好消息,看來幾年的等待終於要實現了。   「魏國在安平邊境東線壓兵十五萬,楚國也派兵。這安平郡內的大部分兵馬都壓制東線,太尉所說的時機到了。」顯然這人也知曉這次的陰謀。   簫淵大笑著,激動道:「沒錯,來了,終於來了。」太尉曾經千叮呤萬囑咐,要在魏國壓兵安平邊境時打開錦囊,如今這個時刻終於來到了。   他用顫抖的手打開這錦囊,裡面有五個卷於一團的紙。上面還標有數字,簫淵打開一個一字,上面是熟悉的太尉筆跡,這讓他欣喜若狂。   「鴻門太守以挾兵權,南面一線指日可待。行七百里洛河原方可開第二計!」簫淵一目瞭然,心中豁然開朗。他大手一揮對下人狠道:「快,快點設宴邀請太守。」   簫淵和著馮為太守縱飲高歌,談笑風聲。   馮為倒也喜歡這魚肉,滿面竟是油光,「簫老兄,可是遇到喜事?」   簫淵眉毛一聳,疑惑道:「馮太守為何出此言?」   馮太守大笑道:「簫老兄可不是因為郡內饑荒,而發了一筆橫財了吧?」   「哈哈。」簫淵說道:「當然也不會忘記太守你的。」   「那老夫也恭敬不如叢命。」聽到有利潤可拿,這馮太守笑的奸猾無比,這廝果然借旱災發了一筆橫財。   「叢命,叢命!」簫淵喝著酒,嘴角抹著奸笑,眼神示意。   跳舞的歌女紛紛離場,不知何時整個屋內就多了許多人。馮太守喝的醉眼朦朧,直到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架於脖上,這才冷汗驚醒。   「簫老弟,你這是……」那些平和的下人一個個都變的無比凶悍,眼裡的殘暴之色讓他不寒而慄。   簫淵冷笑,起身走近這太守面前,「我簫淵乃是魏國人士,以潛伏安平多年。就等今日一刻!」   「你什麼意思?」太守全身都不禁顫抖,心裡一涼,原來此商人竟然是道貌岸然的敵國細作,這下可如何是好。   「安平郡內兵力都集於東線邊境,若魏國從南下一線峽而潛入,恐怕這安平就該屬於魏國了。」   這太守好歹也是武將出身,只是最近被這簫淵伺候才有點發福。聽到對方一言,他也恢復了冷靜,「若敢從一線峽來犯,八百里烽火立刻燃起。」   「不錯。」簫淵點頭,讚許。「魏國目標並不是貧瘠的安平,如今這饑荒之地多了也只能是個累贅而已。」   「你到底想怎麼樣?」馮太守關鍵時刻發揮出太守寧死不叢的風範,他已經想到對方定是想讓自己引狼入朝。這場鴻門宴,他算是認清了。   「共享榮華,還是大人馮家消失於安平,就請大人你選一個吧。」   「若殺了我,你簫淵也就完了。」   「你是個聰明人,不過我在安平有五百士兵你可知道?」簫淵冷冷道。   馮為臉色一變,冷汗涔涔。   「太尉立求神不知而鬼不覺,所以不會殺你,但如果你不合作的話!」簫淵威脅,「明日你太守府將葬於火海,想想你的妻兒吧。」   馮為最終沮喪臣服,心裡卻也想通。反正這安平無任何油水可搾,如今更是饑荒旱災連連,難民數不勝數,朝廷未有動作,想必是不關心這安平,這丟掉也並無可惜。   簫淵派人軟禁了馮為一家,若有異動格殺勿論。自己則帶著太守信令快馬加鞭於一線峽。   一線峽當之一線,易守難攻,而且這附近荒蕪人家。   簫淵帶領幾百人以太守大人的信令輕鬆就趕於一線內,大聲疾呼:「如今戰亂一觸即發,太守大人特派我來慰問各位兄弟。」   現今正饑荒之年,這邊郡軍營也許久未嘗酒肉之味,一聽太守大人派人送來酒肉一個個頓時喜笑顏開。簫淵含笑的看著這軍營裡千人喝下美酒,大肉,直等他們一個個面色大變,雙手咽喉,雙目暴突。   「酒中有毒。」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已經晚了。   一些驚恐的士兵立刻就要點燃烽火,但以未時以晚。簫淵帶領的人將這邊軍營內的士兵殺的乾淨利落,轉眼間,原本熱鬧的大營裡已經死氣沉沉。   魏軍的大批人馬不一會兒從一線峽出入,這大螢裡立刻就被站滿了人。   冷眼打量這地下的屍首,帶頭的將軍年輕,英俊,眉宇中有一股威脅,「做的好,現在我提升你為我的副將!」   「卑職多謝趙將軍!」簫淵帶領那百人磕首,高喊。   趙子雲點頭,面無表情:「派人偽裝於楚國官兵把守於一線峽。我們要速戰速決,這些屍體挖了個坑趕快埋掉。」   「趙將軍為何只帶這點兵馬?」簫淵十分不解。   「30000兵馬足以。」趙將軍不屑道,「太尉大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佔領江南,那時候斷絕楚國魚米糧倉,也就是楚國滅亡之時!」   簫淵這時也想起來,說道:「太尉交給屬下錦囊還有四個!」   「哦,太尉神機妙算,洞察天機。下一個哪兒?」   「行七百里至洛河原方為第二。」   「好,就朝洛河原去!」趙子雲冷笑,那洛河原不遠正就是江南郡。   第二章 花落添香     風光無限的碧城迎來最為繁榮的一日。碧霞樓裡,走來一男三女。女的雍容美麗,絕代佳人。男的也英俊大體,風度翩翩。他們一上這碧霞酒樓上就吸引了眾人眼球,原本喧鬧的人就頓時安靜,一些人的目光更死死盯著其中一位一襲白裙的少女,驚歎之色溢於言表。   男的打開手中折扇,畫面惟妙惟肖的龍就彷彿呼之欲出。他笑了笑,然後款步走著。三位俏佳人就跟隨在後。   他後面的紅衣服少女撇了撇嘴,嘀咕道:「哼,你的樣子還真討厭。」   「花奴,錦繡閣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麼?」男的笑了笑。   那女孩不語,另一位綠服少女嫣然一笑:「公子,不是絮兒多嘴。公子這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了。」   男的尷尬搖了幾下就將扇子折好。「這錦繡閣還真囉嗦呢。」   「哎呀,這娘們可真水靈靈的,弄起來一定……」路過這些人周圍,一個滿嘴酒氣的男人嚥了下口水,「啪!」一個重重的耳光就打的對方暈頭轉向。   道世淡然一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其他三女也端莊的坐下,他對其中白服少女說道:「靈兒,現在你可是越來越調皮了。」剛才出手說重不重,說輕又不輕,那人被打了耳光還不知何人所為,不過那酒醒倒清醒了不少。看他們眼神也不那麼狂妄了。   「若不是靈兒出手,哥哥恐怕就要那人躺下一兩天了。」道靈兒嬌嗔道。   道世咳嗽幾聲,比起靈兒的凌波飄渺步的出神如化,她的嬌嗔才真正讓自己情迷意亂,無力招架。   絮兒叫來小二,點了酒菜然後就安靜的在旁。   那位叫花奴的少女一手撐著下巴,明亮的大眼睛就望著窗戶外的天空,十分著迷。道世覺得奇怪,問道:「花奴,你不是常想回家看看嗎?今天回來,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少女緊咬雙唇,瞪道:「道世,你不要再叫我花奴了,你答應我,到了碧城就不這樣叫我的。你怎麼不守信用。」   道世撇了撇嘴,三年來這少女脾氣倒真是收斂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名字的功勞。「好吧,從現在開始叫你花妃。」少年妥協,反正他對花奴這名也不是很喜歡。   「這個好聽。」絮兒高興道,小姐叫花奴聽起來實在有失身份。   少女哼了一聲,也不表示,重新將視線轉到湛藍天空。   道世將扇子再次打開,望著那條龍著實費解。三年來,他無時不刻想要摸清這把扇子的秘密,按理這錦繡閣的寶物絕非尋常的東西,可他就是怎麼也琢磨不出。除了那條龍畫的的確非凡以外,還真和其他扇子沒什麼區別了。   但也有點不同,用這把畫龍練習逍遙扇倒如魚得水十分輕鬆,該不是這就寶扇的秘密吧?道世決定今日乾脆不要面子順便去問個明白。   享受完碧霞酒樓的瓊漿玉液,道世起身準備離開。一個帶著斗笠的男人這時從身邊擦過,忽聞一陣冷風,道世心中居然感到冷意。對方步履飄忽,渾身上下竟然透著一股邪氣。   「哥哥,走了。」道靈兒提醒一聲。   道世這才清醒點頭,等他再看去時,那個斗笠男人已經不見了人。   錦繡府和三年前並無多大區別,而花添香卻一陣感動,都怪當時一氣之言竟三年未再踏入錦繡府了,看著旁邊少年,他的表情還是那樣悠閒,不由心裡詛咒了他千遍萬遍。   絮兒陪著花添香一起感動,雙眼淚光熒熒。「走吧。」道世搖頭,花添香掉淚還真是稀奇之事。   走進府裡,從石板路直接走過花園,錦繡公子前來迎上。三年不見,他成熟了很多,眉宇中隱約充斥一股霸氣。   「久違,久違。賢弟,你可真不夠義氣。」花留香抱拳責怪。   「錦繡府不是很好麼。」道世邊走邊說。   「你和小妹怎麼樣了?」錦繡公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道世莞爾:「你以為還能怎麼樣?」   他瞇著眼睛對花添香笑道:「花妃,你覺得太守府怎麼樣?」   花添香沒好氣的看了少年一眼,「很好。」   錦繡公子一愣,表情略有吃驚。眨了眨眼睛,這還是從前熟悉的那個妹妹嗎?怎麼看都有十分婉約的神態啊。「看什麼看!」花添香輕蔑的哼道。   錦繡公子收起自己唐突的表情,吞了下口水。「妹妹,看來你過得一定很好了。這樣為兄和父親也能安心。」   「有勞你們操心了。」花添香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見到大堂門口時,錦繡閣主花滿樓帶著一個差不多年歲,虯髯蒼白的人和同樣面目清秀的白衣公子,三人手裡都拿著象徵錦繡閣的折扇。   「恭迎閣主。」花滿樓這位名義上的閣主在見到道世這位晚輩倒顯得很恭敬。   道世擺手示意,「花老前輩,你不用這麼多禮。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岳父,晚輩哪擔當的起啊。」   那位虯髯的男人眼睛銳利,他沉聲的對花滿樓問道:「兄長,這就是你所說的新閣主?」   「正是。」   花滿樓的話剛落,只見那人嘴邊狡猾一笑。身形一躍,跨走數步,打開的扇子呈現開屏之狀。   「這算什麼。」道世冷笑一聲,那把畫龍順勢跟上對方的攻擊節奏。   那人真氣雄厚一招壯麗河山就卷的周圍花草狂亂。   道世有了前錦繡閣主的畢身功力相傳,這等內力他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一個轉身,畫龍重複地打開折起,無數的影子迷幻的交錯,畫面上的龍就像要呼之欲出。花家上下見之都大吃一驚。同樣的壯麗河山只是道世的看起來比對方要高明了許多。   那人胸口一悶,五臟六腑為之翻滾。身子一閃,立刻就降到原處,強笑道:「厲害,厲害。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渾厚功力,看來哥哥說的沒錯,父親的確將希望寄托於你身上。」   「前輩過獎了。」道世落地,一手打開折扇,優雅的輕搖,表情溫和,心中卻已經忍不住得意。這錦繡閣的逍遙扇在前世只能用一個COOL來形容,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正在這時,一位無心觀戰的公子說道:「添香妹妹。」他走上前幾步,表情開心的不得了。道世注意到錦繡公子和花滿樓臉色一變,只見那男人喝道:「花弄香,不得無理!快去向閣主問好。」接著他俯身道:「在下,花滿樓賢弟花滿天,小兒花弄香參見錦繡閣主。」   「不必了。」道世無所謂的說,只是用不怎麼善意的眼神打量那個喊出添香妹妹的公子,哼,這可是他所能叫的。   花滿天接著道:「小女花飄香生性好玩,還未回府。等她回來我一定會讓她來拜見閣主。」   「飄香?」道世突然笑道:「那好啊。」他的話剛落下,就聽見一聲很不滿的哼聲。不用想就知是誰,道靈兒溫柔乖巧,絮兒也從不敢抱怨,也只有那個花添香了。難道吃醋不成?道世回過頭去,少女卻不理他。   一行人走進屋裡,那個花弄香趕忙就跑到花添香身旁,高興說:「表妹,等下我們去碧霞樓聚聚吧。四年未見,為兄真想死你了。」   道世不悅,噶然停住腳步,折扇一關,就站在那,他到底想聽聽花添香會怎麼回答。   花添香明眸望著少年的背影,顯然已經感受到對方內心所想。她哼道:「你打贏那混蛋我就答應你。」   花弄香一愣,道世這時正好回頭,輕笑道:「花妃,我要是混蛋,那你就是混蛋婆子了喔!」   花添香咬牙切齒,要說三年前還有機會勝這傢伙的話,如今她可說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不用你來吆喝我。」少女不滿的說了聲。   「你這麼沒用,我看還是算了吧。」花添香輕聲說道,也不管這個白面公子臉色一陣發青。   道世狡黠的對她耳語:「你的激將法好像挺奏效。」看著那花弄香憎恨的神情,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他一定很不甘心。   花添香淡然道:「若你連他都打不過,你怎麼還配做添香的夫君。」   「說得好。」道世讚道:「但你也別忘記對你夫君溫柔點。」   「本小姐做事不用你教。」 花添香輕描淡寫的說。   第三章 落花飄香     道世坐在正堂之中,儼然就是一副閣主的樣子。在他左右兩邊是道靈兒和花添香,侍女絮兒就站身後,這一副至美畫卷,讓那弄香公子羨慕的直掉口水。   閒聊了一陣,道世也大致瞭解到這個花滿樓的弟弟——花滿天也是位了不起的人;曾經那錦繡公子差點就要被他奪得,後來也因為失敗而離開了錦繡府,從此很少再踏回。   「叔父,今天吹了什麼風,怎麼有空來逛錦繡府上了?」花添香似乎對這個叔叔並無好感,話語裡夾雜著一陣冷嘲熱諷。   花滿天尷尬的支應,他的兒子花弄香臉色也不好看;倒是這花滿樓對女兒如此無力略有不滿,可如今她又是這閣主的夫人也不好出言訓斥,只是慍怒道:「添香,可別對叔父無理。」   花添香悶了一聲也不再說,道世對這家務事倍感無趣隨手就拿起一杯茶,用鼓勵的眼神看了少女一眼。   花滿樓說明道:「滿天所住安平遭受饑荒,而如今魏國也在安平郡邊佈兵,所以才會想到回府。畢竟這花府才是真正的家啊。」說到最後一句,花滿樓一臉感慨也不知他是有感而發還是故幫對方掩飾。   道世奇道:「這安平遭受饑荒,也有耳聞。難道朝廷都不管嗎?」   花滿天歎,道:「恐怕要打戰了,皇帝也不想操心了吧。」   「魏國和楚國交戰,可有把握?」道世問道,到了這裡這麼久,他就一直沒怎麼瞭解過這個時代其他國家的情況。   「魏國有天下第一智者諸葛候,和讓人聞風喪膽的七虎將,這實力可不會遜色於唐國也更在楚國之上。只是楚國歷年來物資,糧草豐盛,兵馬強壯。人才雖少,也有猛將李臨!要真打起來,楚國未必會怕。」   「你知道倒挺多。」道世說了句。   花滿天呵呵笑著:「老夫身住安平邊郡和魏相臨,自然也有瞭解多了點。」   道世點了點頭,回味著他說的話,第一智者諸葛?七虎將?這聽起來可像三國啊。若真是這樣,那想起來就讓人坐立不安。   接著又說了些其他話題,差不多都是關於安平郡內現在情況。安平太守據說把自己死守府內,有護衛保護家人,任何人都不見,怕是那些難民發難不成。   「閣主。」花滿樓抱拳問道:「小女今年也有十七,不知這親事什麼時候辦才好?」堂堂錦繡府的千金白住於太守府上,無名無份,太有失體統了。若快點辦理親事也好了結一件心事,不然這錦繡閣最大權利都掌管於眼前這位年輕的要命少年手中,還真是讓人寢食難安。   花添香聽見這親事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道世無奈說道:「前輩放心。這個,不急一時。」   花滿樓連連點頭。   花滿天帶著兒子花弄香走在園中,看著那些下人們兢兢業業的工作,他不禁有點感慨。   「父親,你看那小子如何?」花弄香問道。   花滿天搖頭,警告道:「你可別去招惹那人,能當上錦繡閣閣主的人又豈是你能動得。剛才我試了他的功夫,內力。實屬高明。」   花弄香不服氣說道:「可是表妹。」   花滿天哼了聲:「花添香從小叼蠻無理,還自封錦繡公主。這種女人又豈是你可馴服的。」說著,他突然喃喃,「不過花添香對那位少年好像很服從。」   「如今我們重回錦繡府,你可別給我惹出亂子來。」花滿天提醒道。   「是。」花弄香的回答並不是很有誠意。   花滿天無奈,他說道:「隨我去祠堂,祭拜你爺爺吧。唉。」   少年獨自閒逛於花街柳巷裡,道靈兒因為頗喜歡花添香的琴技而留在錦繡府,絮兒當然跟隨小姐身旁。這英雄大會馬上就要臨近,如今的碧城真是熱鬧。   「武林盟主?哼哼。」他倒想看看江湖人士又會搞什麼把戲。   看著周圍那些錦華段袍的公子,他回想起小時候偷東西的情景,不禁莞爾。好久都沒這麼做了,也不知手法生疏了沒。道世瞄到一個目標,打開扇子慢悠悠的走上,擦肩的那刻,沒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順利。   在他還暗之竊喜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賊人,快把東西放下!」聲音柔美還略帶點憤怒,道世不由回過頭去,竟是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   道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體態婀娜,他笑道:「姑娘可在說在下?」   「你這道貌岸然的賊人,我親眼看見你偷了別人東西。還不還給別人。」她盯著那個還在對方手裡的錢袋。   「那你說這是誰的?」道世玩味的說。   「這是他……」少女轉身,發現那公子早就不見了人。   「姑娘,你認錯人了。」   「賊人,休想狡辯。江湖名聲就是敗壞在你這種小人之下。」少女抽劍,就上前砍來。   周圍那些人一個個都拍手叫好,碧城遇見這事也不希奇,只是這少女功夫倒真不錯。   道世打開折扇,眶噹一聲就將其擋下,自己後退一步。   少女劍技看似緩慢,實則中輕柔的攻擊裡充滿了犀利;配合她那窈窕身姿,看起來有一種美輪美奐的感覺。   「劍舞?!」人群裡有人高呼。   「這是劍舞飄香!」見過世面的人拍手稱讚。   「這位女子就是飄香劍了。」   道世耳聽他們的閒話,心中也著實為這劍舞驚歎了一把。他用畫龍抵擋著這位飄香劍的攻擊,這劍舞實在漂亮,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從何下手。   忽然,少女的輕盈步履轉而變快,腳踩七星連動七步。道世也不再留手,畫龍折疊橫掃過少女刺來的劍,竄如攻擊的縫隙裡,「呼」的一聲就將扇打開,畫龍開扇響起清脆的聲響,就架於少女雪白脖頸處。   女孩一陣蒼白,道世收回這扇子,那個錢囊也仍給她,「你倒很熱心腸。」   少女並不理他的話,而是盯著那把扇子呆呆的說:「剛才那是逍遙扇的夜風吹雨!」仔細打量這位儒雅的少年,她說道:「你和錦繡府到底有何關係?」   「你又是什麼人?」道世不答反問。   「我是花飄香,花留香是我表哥!你絕不是錦繡府的人,這逍遙扇你從哪偷來。」少女撥劍,欲要準備再次進攻。   道世讚道:「原來你就是花飄香。飄香劍舞!這錦繡閣的功夫還真讓人賞心悅目。」   「快說你是誰?」花飄香剛想走前,忽然少年喊道:「你那父親花滿天來了,你何不去問他?」   少女一愣,回過頭,背後哪來父親的樣子,這才知道自己被對方騙了。   「哼。」花飄香看著錢囊,也不再找少年,先把東西還給別人才是。   道世遊戲完碧城回到錦繡府上。   剛一進沒多久,就見花滿天帶著那飄香劍前來。   「你是錦繡閣閣主?!」花飄香不可置信。   「如假包換!」道世嘻笑道。   「那添香公主居然會娶你這個斯文敗類,這看起來倒挺合適的。」花飄香努嘴。   沒讓少年發問,花滿天喝道:「不要在閣主面前放肆。」   道世瞇著眼睛,似笑非笑。該不會此女子和花添香一種性格吧。   「哼,我當是誰在這裡叫嚷,原來是飄香妹妹。」花添香不冷不熱的話語飄進房裡。   花飄香見到她,冷笑:「添香姐姐,別來無恙。」   「飄香妹妹,安平住得不太好吧。」花添香高傲的回答。   「有勞添香姐姐操心,姐姐伺候人可還習慣。」   「飄香妹妹還是這樣熱心腸,敢情沒有哪家子弟被妹妹的癡心被打動了嗎?」   「添香姐姐……」   「飄香妹妹……」   兩女瞪著凶狠的眼神互相凝視,激烈的火花閃現。   這姐姐,妹妹的親暱稱呼,聽起來暗藏鋒芒。道世算是對女人爭吵開了眼界,旁邊的花滿天亦無可奈何,只能充滿歉意。   道世無所謂搖頭,心裡暗笑。花添香有這麼一個妹妹,可有好戲看了。   第四章 水火兩女     趙子雲帶著眾大隊人馬馬不停蹄從安平一直延渺無人煙的地方往下。如今安平郡內多災多難,各地兵馬又都調集於邊郡備戰,一行人倒也暢通無阻。   在一線峽殺死的那些楚國官兵,已經扒了下幾千套衣服偽裝成楚國士兵,也沒遇見什麼麻煩。糧食的問題就地補給,雖說如今饑荒,可越靠近江南郡,一些村落的糧食也足以他們用上幾日。   大約行了近十日,終於來到洛河原。   洛河原除了北面有一處密林外其他地方都很荒僻。趙子雲認真打量了會,那密林隱藏幾千騎兵足以,按照太尉的吩咐,這裡將是出擊江南的地方。他們必須盡快解決,否則一旦被人察覺到,自己就如被困於籠裡的野獸,只能自取滅亡。「蕭副將,太尉第二個錦囊怎麼說?」他對蕭淵問道。   蕭淵已經急忙打開,念道:「大旱饑荒難民難,神筆求救引江南;以林藏騎圍剿事,魚目混珠滅楚軍。」   趙子雲點頭,已經瞭解,高喊道:「好,各位兄弟若想活著回去,就準備迎接第一場戰鬥。」   「怎麼做?」   趙子雲吩咐道:「所有騎兵入那處密林藏好,可不要發出聲響。神筆書生,現在靠你了。」   一位潔白臉蛋,細眉小眼的人走出,恭敬的點頭,然後拿出筆和紙。「你就寫安平饑民暴動,安平軍隊被擊潰,正從洛河原往江南郡跑來。難民約有30000人以上,妄請太守派2萬精兵鎮壓,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趙子雲瞄了眼滿意的點頭,神筆書生號稱模仿天下筆跡無不傳神,自己也不必擔心。隨後蕭淵拿出太守印章蓋了上去,一張求救信箋就誕生。   「派兵立即送去,我們在這裡做著準備。這第一戰只能成功並且絕不能留一個活口,否則各位就準備黃泉見吧。」趙子雲冷道。   當信送到太守手上時,道天信正和一些官吏商討安平饑荒的事。他一直等著楚恆王將旨開倉以解安平之災,卻不料京城至今未有任何動作。   而就在決定親自上報朝廷時,一位神色焦急的楚國官兵從安平帶來了快信。   當看著信上的內容後,道天信不禁歎道:「還是晚了一步。」   「安平出了什麼事?」旺先生不解。   道天信說道:「難民暴動,以有近30000人反抗安平軍隊朝江南而來。」   旺先生臉色一變,「這未免太快了點?」他沉思。   「此話當真?」道天信對送信的楚兵質問道。   對方惶恐的答道:「大人,此事哪敢開玩笑。」   「這倒也是。」旺先生摸須,說道:「安平大部分兵力都被陛下調集對付魏國。安平內也算兵力空虛。若是這餓極的難民暴動起來那的確很可怕。」   「我想也是。」道天信想了想,饑民暴動歷史已經不知有多少次,為了可以生活下去,所謂的謀反也常常屬無奈之舉。唉,若是陛下肯關心點也不會發生如今事情,自己若早點私自開倉也不會。不管如何,如今這難民暴動已經算做大逆不道。   「該怎麼處置才好?」道天信很為難。   「大人,乾脆就由卑職帶20000兵馬鎮壓暴亂。若是這幾萬多的難免湧進江南,就槽糕了。」江克毛遂自薦。   「乾脆老夫也一起去吧。」說不定還能勸服難民,道天信如此想。   旺先生一聽,立即急道:「萬萬不可,若陛下發來諭旨,太守你不在府上那該如何是好!」   「也是。」道天信遺憾道。   「莫將去足以了。」   「那好吧,就這樣,江都督帶領20000兵馬即可起程。我立即上書朝廷。」道天信說。   「莫將領命!」   ……   飄香和添香的關係,道世可算是看明白了。一個屬火,一個屬水。水火不容兩人一見面不是一番唇槍舌劍就是一頓冷嘲熱諷,而其中呢。道世更加成了她們的中心。   花飄香對道世可以說是百般示好,完全忘記了對方乃是錦繡閣主身份。她每天膩著少年,最愛當著花添香的面獻殷情。道世順水推舟,有便宜不佔白不佔,只是花添香不為所動的樣子看起來真不爽。   「姐夫,你覺得添香姐姐怎麼樣啊?」花飄香膩著道世的身旁,裝出一副可人的樣子。可這並不能欺騙到道世。   道世懶懶回答:「你怎麼不去問她?」他示意著花添香。   「姐姐一副冷淡的樣子,姐夫你受得了嗎?」花飄香總是不留痕跡的將花添香損了個該死,道世不禁為這女人的心眼功夫稱讚不絕。   「你說哪受不了?」道世很有深意笑道。   「你好壞哦。」花飄香扭捏道,「人家還是大家閨秀,怎麼說嘛。」   少年莞爾,花添香大概以習慣她的口齒,只是嘲笑道:「飄香妹妹三天兩頭纏著你姐夫,連深夜都不放過。飄香妹妹,你竟然還是閨秀啊。」   難得聽到花添香的話中也帶有那麼丁點的酸酸感,就連身後的絮兒也忍不住偷笑。花飄香一臉大方,臉蛋卻微紅,她說道:「添香姐,原來你在吃醋啊。小妹晚上就陪姐夫聊聊天都不行,我還以為姐姐骨子裡真的很冷淡呢。原來每晚都迫不及待。」   道世瞠目結舌,這女人言語真是夠犀利駭人。再看看花添香,果然錦繡公主雙目以有怒色。只是在這個妹妹面前,花添香好像變的講理似的,她很不甘心第一個動手。只見她巧說道:「飄香妹妹,不知劍舞練得如何。姐姐好懷念四年前用絲帶打你屁股的時候啊。」   花添香此言一出,原本還只是偷笑的幾人,不由失笑。   花飄香咬牙說:「妹妹真想再次討教討教。」說完,就拔劍起舞。花添香一抽飄帶,哼了一聲,積鬱心中的怒氣全部發洩出來。   「賢弟,你可要阻止啊。」花留香急道。   「留香兄,你不覺得很有欣賞價值嗎!」道世笑著說,一個是劍舞,一個是逍遙舞,劍與絲綢交錯起舞,這看起來非常的賞心悅目。只是賞心悅目的一幕也不知看了多少次,道世招呼一聲觀看的靈兒:「靈兒,再不走,我就先走了。」   「喔。哥哥等我。」道靈兒小跑到道世身旁。   「賢弟,你去哪?」花留香看著遠走的道世,再看著兩女倍感頭痛。她們一出手雖不會致人於死地,可都是全力以赴要給對方一個難看,自己根本難以在舞中有立足之地,除非凌波步倒有可能。   「留香兄,女人打累了等會話就少了。我可受不了了。你不一起去嗎?」道世牽過靈兒的手,遠遠喊道。   花留香猶豫了會,對絮兒喊道:「你可千萬要照顧好小姐!」交代完,這才出門。   「大小姐,二小姐。閣主都走了,你們就不要打了。」絮兒焦急勸道。   可斗的忘我的兩人以聽不到她的話,花添香冷笑:「飄香妹妹,劍舞你還得練習才行。」啪,絲帶趁其不備就打在花飄香嬌嫩的屁股上。   少女雙眼就要噴出火來,怒道:「添香姐姐,伺候男人一定很舒服,這逍遙舞真讓小妹我刮目相看了。」   「死丫頭嘴可真硬!」花添香暗罵一聲。   第五章 英雄不醉     坐在碧霞樓上,看著地面流動的人群。道世和花留香碰杯暢飲。   花留香看了眼道世身旁的靈兒,眼裡閃過狡黠之色,小聲對道世說道:「世弟,可有沒有興趣,兄弟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道世不假思索的同意,只是這傢伙看靈兒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道靈兒眨了眨最明亮的眼睛,道世算是明白這錦繡公子剛才的意思了。眼前是幢胭脂樓,也就是青樓。「醉英樓?」道世看著這個招牌,醉天下英雄?他在心裡揣測。   「哎喲,花公子,你可好久沒來了。」一位妖艷的女人走來,用很肉麻的嗓音招呼。   花留香也禮貌道:「陳嬤嬤,好久不見了。」   道世用深意的眼神打量這位錦繡公子,後者訕訕一笑,「世弟可不要誤會了,碧城青樓裡的歌姬舞姬可說是一絕,並不是你所想那樣。」   「瞭解瞭解。」道世很瞭解的點頭。   花留香翻了個白眼,那表情哪有真正瞭解的意思。   「這位公子玉樹臨風,裡面的姑娘啊……」陳嬤嬤說到一半話就卡在喉嚨裡,眼睛瞟見少年身旁的道靈兒,那張嘴啊,硬是合攏不上。她呆呆的說:「裡面姑娘可……」   「可怎麼樣?」道世好笑的說。   陳嬤嬤尷尬應付著:「這位公子身旁佳人,一個手指頭就把我這姑娘比下了。」   「這話我愛聽。」道世點頭,他對少女詢問道:「靈兒,想去看看嗎?」   「好啊。」道靈兒點頭。   三人走進喧鬧的樓裡,道靈兒脫俗般的氣質立即就讓那些笑的嫵媚動人,老拋媚眼的姑娘一個個黯然失色。雖說這是混雜之地,道靈兒全身的靈氣竟然彷彿帶有一種感染,所走之處無不是渙然一新一般。那些客人一個個目不轉睛好一會才收起失態表情。   雖這錦繡公子將醉英樓歌頤舞頤誇得天花亂墜,美不勝收,可一見之後,令道世很是失望。見慣了國色天香,天生麗質的,這些庸脂俗粉的歌頤在他眼裡只能算做是平庸,十分的平庸。而且這些舞也不怎麼樣,還沒來得及劍舞和逍遙舞漂亮,這錦繡公子的口味也真夠奇怪了,道世如此想。   有靈兒在旁,道世這一桌就顯得特別安靜,那些女人在靈兒面前明顯有著自慚形穢之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就更別提什麼騷首賣姿了。   錦繡公子也有點尷尬,到這裡來得哪個不是來尋個快活,如今這些女人在道靈兒面前如此自卑,這次他算是後悔了。   正在他鬱悶時,眼睛看見一個熟悉的公子正飲酒做樂不由喊道:「弄香賢弟!」   花弄香正在女人堆裡儒雅翩翩,調笑那些姑娘。一聽有人喊自己,就從酒紅柳綠裡抬起頭望去,原本優雅的神情立刻就變得有點不太自然。   他款款走來,抱拳算是施禮了。花留香說:「賢弟,沒想到在這碰上你。來來來,一起來喝一杯。」   花弄香看著道世冷笑:「在下哪敢和錦繡閣主同飲。」此話一出,桌上眾女就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看著少年,這錦繡閣閣主想必也有耳聞,只是未料樣子竟如此年輕。   道世端起酒杯,也不理他。花弄香卻更加來了興致,他冷冷著一副表情,斯文早就不知跑哪去了。「閣主不陪添香表妹,居然出入這種地方,可真有失身份。哼哼。」   「聽說你可以碰我一個手指頭,她就給你機會?」道世聳眉,眼中透著嘲弄,「如何呢?一根手指頭!」   花弄香臉色一變,知少年所指何事。可花添香要他去教訓眼前小子,他實在沒有絲毫把握。心中嚥著一口氣,他不友善的說道:「閣主可不要口出狂言。」   道世打開折扇,慢條斯理的笑道:「那你大可試試這是不是狂言。」他早就對花弄香喊花添香喊的那麼親甜很不滿了。   花弄香不再多說,一開折扇順手一撥就是一招夜風吹雨,另一隻手也不怠慢。「靈兒,不要動手。」道世吩咐一聲,按耐不住的少女才悻然作罷。   少年一手握杯,一手畫龍扇輕巧煽動,先轉一圈將這計軟弱的夜風吹雨打了個七零八落,隨後折扇猛然折起,啪得一聲就抽打於花弄香的手背,對方吃痛,立即縮回了手。少年沒有放過,大手一揮,折扇捲起狂瀾真氣直襲對方。   花弄香開扇抵擋,但仍禁不住重重踉蹌差點就要在眾人眼皮下出醜。「閣主,在小佩服了。」雖然敗的很慘,花弄香仍然維持著錦繡閣特有的斯文。剛才那計簡單的煽風點火所帶給他的壓力讓他領略到父親先前所說話的厲害。   「承讓。」道世笑著說,那杯酒正好一飲而盡。旁邊的女人一個個正花癡狀,若不是礙著道靈兒的仙子靈氣,她們早就要如狼似虎撲來了。   「走吧。」道世起身,隨後對花弄香挑釁一笑:「今晚,我要好好陪陪我的添香妹妹了。」   花弄香也不理他,只顧喝著悶酒。   「醉英樓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真可醉盡天下英雄呢。」道世頗為失望。   花留香卻不贊同他的話:「賢弟,有所不知。剛才為兄打聽到醉英樓的紅牌幽懷語以走京城,不然就憑她那『國色幽情』的名號就足以讓賢弟大開眼界。」   「國色幽情?幽懷語?聽名字似乎很不錯。」   「當然,此女琴藝天下一絕。她若第二,恐怕無人敢第一!」花留香歎道:「為兄我對她仰慕以久,當初兄長也就是因為她的拒絕而自暴自棄成為摘花客。」   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道世不由好奇道:「那國色幽情的紅丸難道以被……?」   花留香搖頭,苦笑:「國色幽情從出道以來,就如一謎。曾因打敗過仙落宮的四仙之一驚鴻仙子而天下聞名,誰又敢動她一根髮絲。」   「聽你這麼說,有機會不去見見這國色幽情倒真可惜了。」道世不懷好意的說著。   道靈兒眨著眼睛,問道:「哥哥,你想去京城嗎?」   「好遠噢。」少女隨後說。   「有機會吧。」道世笑道:「有靈兒你在身邊,那國色幽情還是要遜色一點。」   「是嗎?」道靈兒淺笑著低語,兩片嫣紅飛上臉頰。   在街上逛了一會,這時碰到了花滿樓。一見到道世,他急忙走過來,聲音裡有點著急的對少年說道:「賢婿。」   道世訕訕一笑,有點不太適應這個稱呼,問道:「前輩,發生什麼事嗎?」   「你父親太守大人開始動兵了。」   「動兵?」道世一愣:「發生什麼事了?」   「爹爹要打戰了?」道靈兒也關注的問。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總之江都督帶著兵馬以出了江南郡。」   「靈兒,我們快快回去。」道世拉著少女就朝城門口跑去。來這兒以有十八載還未見過冷兵器的戰爭,他不由有點熱血沸騰的感覺。   花留香見狀急忙喊道:「可是舍妹……」   「就有勞留香兄你幫忙照顧一下了。」道世說完也不再管,反正戰場他是萬萬不願意帶著她們去的。   花留香看著父親,欲言又止。花滿樓毫不在意的告訴他:「閣主要回去也是一片孝心,武林盟主會因為戰亂也要延期,也沒什麼大礙。」   「那妹妹?」   聽到這,花滿樓瞪了他一眼,「花飄香以前不是很愛膩你嗎?添香和她水火不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不去管管那女娃。」   花留香苦笑:「父親,如今花飄香早非從前,當今飄香劍,孩兒哪管得著啊。倒是她天天膩著世弟,恐怕不妙。」   「這兩丫頭……這次簡直在爭風吃醋一般胡鬧。」   花留香抿嘴,忍著笑溢,難得父親也會說出這般話。   第六章 浮雲龍     江都督帶著兩萬兵馬踏入洛河原,在前行了一段時間,忽然遠處漫天塵土飛揚。   過了一會,只看見大批身穿楚服的楚軍正狼狽的從這裡逃竄。而他們身後,是潮水一樣的難民。的確是難民沒錯,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個衣裳檻縷,蓬頭垢面,手拿農具,不過倒頗有一番蕭殺之氣勢。   再看看那些逃竄的楚兵,江克不由失望搖頭,「竟會被這些難民打得如此狼狽,安平還真沒有像樣的人了嗎!」   他舉劍,開始吆喝。大隊人馬緩慢的前行,震聾之聲一陣一陣顫抖於地面。那些楚兵被逃回於乙方隊伍裡,每人手臂有紅色絲帶纏繞,甲冑也算完整,握有兵刃,還可以戰鬥。江克點頭道:「你們等會隨我殺回去,被這百姓逼成這樣,實在是恥辱。」   相距約百米處,暴動的難民停止了衝鋒,乍看起來頗有規模和紀律,也不知是誰在領導。江克哼了一聲,任憑誰來領導,這3萬多的難民也不過爾爾。和自己這2萬精兵比較起來,實在不足一提。   「準備出擊!」江克騎著戰馬大喝一聲,幾千鐵騎率先衝鋒,勢有破竹之勢,其他士兵大叫著也如潮水一樣湧著。   反觀那些難民們,江克越來越驚訝。大難臨頭,還面不改色,他是小看了嗎?不管怎麼說,這些手能簡陋器具的難民也絕不是自己精兵對手。滿載著信心,江克義無返顧。   這些難民隨後也暴亂的大喝如潮而傾。   忽然,江克自信的表情從自信的笑容轉變為驚駭的錯愕。越往近,越是一個陷阱。褐色的雙瞳赫然映著恐怖的景象。跟隨那些衣裳檻縷難民身後的不再是難民,那整齊的軍服,是他再也熟悉不過,鋒芒的刀刃也無比熟悉——魏軍!   他猛然覺醒,陷阱!   一片慘叫在自己周圍響起,江克看去雙瞳更加恐懼。那些手纏紅色絲帶的楚軍此時竟然如發狂的野獸撕殺著自己人。漫不經心的楚軍戰士根本從未將這些難民放於眼裡,等到對方露出自己爪牙時一個個驚異無比。   在那些偽楚軍殺著自己人時,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轟隆的聲音從林裡衝出,幾千騎兵正大喝著包夾而來。帶頭的是一位年輕又帶著冷俊的將軍——趙子雲!江克這才驚醒,冷汗涔涔,魏國居然已經神鬼莫測般打進來了,而他竟然認為這還是些飢餓暴動的難民。   一剎那間,天地俱暗,萬念俱灰……   30000魏軍的包夾和渾水摸魚的殺戮打了江克一個措手不及,戰鬥很快在就結束下來。安靜的洛河原也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江克呻吟一聲跪倒在趙子雲面前,看著這位魏國的七虎將,眼裡憤怒至極。「卑鄙!」他狠狠的吐出兩個字。   趙子雲冷笑:「軍師神機妙算,楚國以危在旦夕!卑鄙又豈是失敗者可說。」他隨後對蕭淵耳語道:「你快帶上騎兵,方圓50里絕對不可以留下一個活口。」   蕭淵領命,迅速招呼人馬從四周分散。   趙子雲打量這個修羅地獄,20000派來救援的楚軍全軍覆沒,哼,這個驚喜那江南太守一定會喜歡吧。   「江都督,念在你也是一員大將份上。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也不妄失我趙子雲威風。」他對江克說道,表情略帶點狡黠。   神筆書生拿來紙墨,趙子雲說:「我和你簽下軍令,若你可勝我,我就當放你!你也可去向那江南太守稟報今日之事。輸了的話……哼。」   江克一愣,對方的動作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懷疑的問:「你此言當真!」   「有軍令狀,你還怕不成!」趙子雲冷笑。   江克忖度著他話的意思,暗想,反正也是一死,若能和這魏國傳說中的七虎將之一的『浮雲龍』的趙子雲一戰也算是了不起的事情。勝者江南得救,楚國平安;敗也無奈……   「好!」江克一口答應,看著他簽下字,趙子雲的嘴邊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   魏國士兵將其包圍成一個圓圈,手拿長乾。江克和趙子雲就在中間,雙方各握一把長劍。   趙子雲的寶劍極其漂亮,成『龍欲升天須浮雲』之狀,讓人驚歎。   江克大叫一聲,就迅速衝來。趙子雲冷笑,不為所動。   空氣裡響出一聲漂亮的金屬碰聲,趙子雲一個半轉身就避過這次攻擊。江克也同時轉身,揮劍劈來,趙子雲背負一手,神情瀟灑至極,閒庭信步就封止住對方的一切攻擊。   幾十個回合下來,周圍的士兵一個個為主帥大聲叫好,齊齊上下揮舞手中長乾。   江克累的氣喘吁吁,看著神情輕鬆的對方,一時內心極其沮喪和絕望。浮雲龍名不虛傳,縱然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傷到對方一根髮絲,看著趙子雲還背負一手,囂張的樣子,江克大喝一聲就跑來。   趙子雲冷冷的看著這頭衝來的野獸,眼角瞥見了蕭淵帶著眾騎兵歸來。撥劍橫掃,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升龍扶雲!」趙子雲清朗的聲音響徹,江克的人頭剎那間就飛上高空,血湧如注。   「這就是楚國的統帥?」趙子雲聲音裡透著一股失望,「不過如此!」擦拭乾淨寶劍,蕭淵恭敬走到他面前,看著那無頭屍體一眼然後說道:「趙將軍,方圓五十里內以無人!」   「好。」趙子雲露出愉快之色。   蕭淵這時也打開了第三個錦囊,「舊計重施進江南,江南無望兩相難。」趙子雲根本不用再想也知道該如何做。   神筆書生這時走到他身旁,趙子雲吩咐:「你就按照剛才那江都督的筆跡寫下一篇求救文,就說難民數量過多,無法抵擋。現以全軍撤退。」   接著,他抬頭望天。看著那健美的身軀,蕭淵產生了一種趙子雲站立於天地之間的感覺,令他陡然驚歎。「其他人換上楚軍衣服,記得帶好辯識絲帶,明日我們將一鼓作氣,殺進江南郡!我軍必勝!」   「必勝!!!!」眾士兵高喊,趙子雲冷冷的微笑著。   按照太尉以戰養戰的策略,趙子雲帶著餘下的20000多士兵直破江南郡裡。所過之處,無不是令人髮指的屠殺。   這天,趙子雲帶著眾人輾轉於峽谷裡。這條峽谷寬約百米,兩邊各是怪石嶙峋,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正前方是一條奔騰端急的河流,渾濁的江水像是要將人給吞噬一樣。   趙子雲打量這幽谷,不禁歎道:「江南風景萬千,就是魏國也難有這般美麗安靜之地啊。」   蕭淵這時說道:「將軍,今日是不是就在這兒休息?」   趙子雲點頭,「當然,這裡最安全不過了。明日,一鼓作氣奇襲江南城。太尉就會隨後派兵支援,恐怕現在那一線峽都快是我魏軍的人了。」他冷笑。   「只要割斷魚米江南,這楚國就陷入了兩難之地。」蕭淵附和道。   「那是。」趙子雲淡淡的說,「太尉大人早就計劃好,恐怕此時此刻,這楚國皇帝還在女人堆裡做夢吧。」   蕭淵笑道:「那江南守也是。」   「雖說關於江南太守想給皇帝的信,太尉已經做了對策。但夜長夢多,今日就要弟兄們好好休息。」   「是!!」   當再一封神筆書生偽造的信箋再江南太守手裡的時候,正夕陽晚落,暮色蒼茫。   第七章 計中有計(上)     凝重,窒息,這就是整個屋裡的氣氛,當道世走進來時,他們一個個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父親,出什麼事了?」十就八九,他以猜到。   道天信叫退其他人,只留下旺先生,然後道:「江克發來求救信,唉。」說到這裡,他沒有再接著說,顯然十分失望。   道世一怔,緩緩道:「聽說講都督帶領了20000兵出去平息暴動?」   「嗯。」旺先生走過來說:「但信上所講,難民人數超過了預料中的數目。顯然是一路暴動以來,難民不斷增加緣故。江都督竟然也敗逃了。」   「怎麼會?」道世不敢相信,那些難民起義,20000精兵都無法破之,要說這江克無能還是難民過於厲害呢。   「他們已經闖入江南郡,大肆燒殺搶掠。簡直如強盜一般。」道天信沒有了同情,眼中有的只有無比的憤怒,切齒之恨,他冷道:「旺先生,如今江南郡形勢怎樣?」   旺先生恭敬說道:「大人,現在帶兵有可能再他們闖入鄉市時阻截,而且江都督吩咐我們於天井谷外會合一同消滅這群叛徒。」   「那麼就這樣吧。」道太守點頭。   道世卻問道:「那麼有誰帶兵?」   「這次就由我親自坐鎮。我倒要看看這群難民有多大的本事,居然連江都督都無法收拾。」道天信目露凶狠之色。   道世沉吟,道:「江都督竟會敗,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不管怎麼說,飢餓的難民哪怕再多也不會是身強體壯,訓練有素的士兵對手啊。」   道天信一怔,皺眉:「世兒,你分析的有理!」   「但那書信的確是江都督筆跡無誤,而且他也不敢欺瞞大人您。」旺先生也曾想過,只是稍微的分析就只能肯定難民人數眾多了,不然也找不到什麼理由。   「父親,明天征戰由孩兒陪你去吧。」道世請命。   道天信剛想拒絕,道世笑道:「父親,可是不相信孩兒的實力。孩兒也好保護父親您。若是你這樣出門,恐怕母親會不安心呢。」   旺先生點頭贊同,道世的武功他們是開了眼界的,就是李南笑都大讚他難得奇材。而且少年自應當戰爭上磨礪才行,一輩子守在溫柔鄉里豈不是可惜了太守之子了。經過一番勸說,道天信也只能同意,「你第一次上戰場,雖說是群饑民,也要擔心才行。」   道世忍著笑溢,前世他都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的戰鬥了,而且那個時代可是槍林彈雨,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突然丟命的時代,這冷兵器兵戎相見,有了凌波飄渺步和逍遙扇,他自認還能應付自如。   「只是微臣發給陛下的奏章,為何到現在京城還沒有動作。難不成,陛下真的要放棄安平不成?」道天信悵然,旺先生思索,少年聳肩,皇帝不是昏君嗎?   「再派人多送一封三百里急信!以免萬一。」此事有些非同尋常,道天信不敢怠慢。無論楚恆王怎麼樣,這事情不得不先說了。   深夜,送信的騎兵快馬加鞭,一路上馬蹄聲不絕於耳。   忽然,一個黑影竄到他的面前,他急忙拉著暴動的坐騎,剛想喝著來人瞎了眼睛,就覺得脖子抹過一道寒冷,用手摸了摸,液體流出,隨後從馬下摔下就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又是一個了。」一個黑衣人對另一個帶著斗笠的黑衣人說道。   帶著斗笠的人分明就是道世上次在酒樓裡碰見的人,他的聲音如冰一樣冷:「看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太尉大人不愧為天下第一的智者,浮雲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殺進了江南郡,那人還未得知呢。」   「呵。」斗笠男人笑了笑,他拿出那封信,一個手下就提著油燈湊過來「連菊,這太守明日竟會親自出征,這可有好戲看了。」   叫連菊的黑衣人,喜道:「遼師兄,信上真的這麼說?」   「沒錯。」遼道:「他會聚集一路所有城鎮的人馬,約有20000左右。信上所講,安平饑民暴動很是厲害,讓楚國狗皇帝開倉救人。」   「這倉可開不得,馬上就該屬於魏國的了。」連菊奸笑道。   遼一用勁,那張信封就在手裡燃燒成為一團火焰「其他兄弟辦得如何?」   「江南郡的幾個重要關卡,驛站和路口都有弟兄埋伏,若見急促騎馬者都殺無赦!」   「好。」遼笑道:「這江南郡的消息恐怕就別想出去了。」   「只要那太守不使用烽火連天,恐怕沒人可知江南郡此時正岌岌可危!」   「事情辦成之後,生死門也終於能揚眉吐氣了。」遼重重的歎氣,回味頗深。   「師兄,我有一個主意。」連菊突然說。   遼看了他一眼:「說!」   「那太守既然出征,以防萬一,我們何不乾脆偷偷劫了他的家人,要挾他。這樣江南郡就萬無一失了。」   遼想了會,讚賞道:「就這麼辦!等事成之後,你的功勞少不了。」   「多謝師兄了。」連菊沾沾自喜的說。   第二天。   約在午時,道天信帶領近20000的兵馬就已經趕到天井谷距離幾十里處。這裡一片平原,還有茂密的樹林。   地平線這時也捲起了漫天塵沙,鋪天蓋地而來。轟隆的震殺聲如雷貫耳,道天信坐在馬上望著這股氣勢不由皺起眉頭。這等衝鋒之勢,哪是難民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啊。   其他人也一樣疑惑,道世是看得更加仔細了。第一次體驗冷兵器的戰場,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個細節。   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隨著對方露出自己真面目而放了下來,道天信松氣。追趕楚軍的人都是些檻縷的難民沒錯,看來這氣勢大概也是人數眾多的原因,只是江克似乎不在,道天信不妙。   道世盯著對方,看著對方的每個舉態,心裡忽然一顫,他一冷,急忙對父親十萬火急說道:「父親,趕快將兵馬交給孩兒指揮!!」心中所想已經沒有時間多說,他只能先要求道。   「世兒,為什麼?」道天信不解,「對方人數雖多,但都是些難民不足為懼!」他還以為道世急著想立功呢。   「不!」道世心急喊道:「江克就是這麼死的!」   此話一出,不管是道天信還是軍師或其他將領無一都不是震驚之色。「公子,你……」旺先生呆呆的說。   「先別管這麼多,形態焦急。父親可相信孩兒!」眼看對方相距不過五,六百米,道世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   「這是當然。」道天信也很奇怪他的緊張。   「請將兵馬交給孩兒指揮,請父親馬上答應!不能再猶豫了。」道世心急如焚。   旺先生沉思:「公子,可想到了什麼?」   「對,總之先交給我來指揮!事後我會來解釋!」   「父親!!!」   道天信見他這般心急,深知事情非同一般,點頭立即答應了下來。道世來不及高興,只是對著眾將士大喊著:「所有人等會聽我口令,如若不叢者,斬首並連同自己親人連坐懲罰!」一連喊了三遍,對方也快離近幾百米。   「你們可聽清楚!」道天信也威嚴道。眾將士這才齊聲應道。   道世心緊張的要命,身體帶著點點微微顫抖,他還是第一次親臨古代的戰爭。不行,必須冷靜的想好對策。被追趕的楚軍跑回到自己陣營,對方也忽然停止了追趕而在100多米外保持不動。   眾官兵奇怪的看著這個少年,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乳臭未乾想過過這將軍癮罷了,臉上有些不屑,目光也帶著點鄙夷。   道天信卻不這麼想,他盯著少年,期待著。   第八章 計中有計(中)     道世高舉起一隻手,手裡不是劍而是扇,他盯著敵人一動不動。忽然,只見那群難民嘶吼著如開閘的洪水再次衝來。   道世也用勁自己渾厚的內力大聲喊著,這嗓音足以響徹百米而清晰無比。「敵人數目太多,所有人全部給我撤退。和後方兩萬兵馬回合再來消滅這群叛徒!!!私自迎戰著,任何人都可以格殺勿論!!」   此言一出,技驚四座。不鳴則乙,一鳴則驚人啊!所有人都沒想到面對那群魚龍混雜的難民,少年說的不是一鼓作氣消滅對方,而是逃跑!這未免太匪夷所思,果然是一個溫室的公子哥,見到這點氣勢就嚇的要跑回家。   道天信也有點不滿,可自己話一出以不好收回,再說了,道世已經帶著催促人逃跑。所有的士兵也不管,聽說後方會有20000多的援軍,一窩蜂的後退,他們只想著這戰鬥自己人能多一點是一點,傷亡也可以少點。   道世留在最後,訓斥道:「你們也給我快點逃回去。江都督的仇我自會報!」那些手帶紅色絲帶的士兵被其他官兵積壓無奈也只能渾水摸魚的逃跑。   轉眼間,原本人山人海的平原,楚軍就逃了個空。而敵方也沒去追趕,不知是因為聽到後方還有20000援兵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大批騎兵從樹林裡走出,他們原本還想等著對方攻擊時從後方來個包抄的。   「他們竟然逃了?」趙子雲有點難以理解。「不戰而逃?」   「為什麼?」他將劍劈在地上,「難道發現了我們的陷阱?」   蕭淵和眾將領面面相覷,戰場上面對難民暴動竟然不戰而逃,這的確詭異了點。「將軍,多慮了!」蕭淵安慰道。   趙子雲看了他一眼,「蕭副將,這話怎麼說?」   「剛才觀察,那帶兵少年異常年輕,恐怕不過弱冠18左右。」   「這我也知道。」趙子雲說道:「喊那聲音卻異常雄厚,定是一個習武之人。」   「大概他是被嚇住了。」蕭淵猜測:「看那少年應該是第一次作戰而已。」   「所言極是。」趙子雲也釋然「他不可能看穿魏軍的偽裝,那一條標識的紅色絲帶算不上什麼,可以當作安平之軍。那他也只有臨陣而逃?」趙子雲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滿意的借口。   「一定是這樣。」蕭淵也連忙附和,其他官兵也附和,雖然心裡總有塊不安的陰霾。   「將軍,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蕭淵問道。   趙子雲打量這處寶地,有些猶豫:「這兒對於包夾楚軍再好不過。」   「大人,若是不前往,對方會不會覺得奇怪?」   「也是。」趙子雲歎道。   「可是剛才那少年所說援兵20000?」有人問。   一時之間,氣氛又變得凝重。趙子雲冷道,「一線峽的十萬軍隊大概已經開始出發,我們必須趕在敵人點燃烽火時佔領江南。」   「要是剛才追擊的話。」蕭淵遺憾。   「錯過機會了。」趙子雲咬牙憎恨,一念之差就錯過了如此好的機會,他竟然會犯這種錯誤。   「就原地休息,看他們如何辦好了。」趙子雲下定決心。他接著堵住其他人的口:「對方也不至於懷疑,烽火又豈是他們亂點的。」   「大人教訓的是。」   幾個時辰後,斥候兵突然急報,楚軍人馬居然再次殺回。   趙子雲如墜雲霧,搞不清楚這領兵之將到底是何用意,怎麼跑了一會又給殺了回來。他焦急問道:「我們那人可在?」   「人太多,小的不敢深看。」   蕭淵也著實費解對方的舉動,趙子雲冷道:「先不管這麼多了,此地包抄楚軍再說。先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打算。所有人備戰!」   魏軍很快集合成原來的樣子,偽裝的難民在前來遮擋魏軍,騎兵就先潛入林裡。趙子雲就乾脆混在人群裡指揮。   一會後,楚軍已經顯出了人影。只見後方塵土飛揚,遮雲蔽日,顯然這一次比剛才要多了很多。趙子雲心一冷,難道對方真的又集合了20000人。漫天的塵沙伴隨著撕吼的喊叫,才20000多的魏軍望著這股洶湧而來的氣勢一個個開始不安。   「怎麼辦?將軍?」蕭淵有些擔憂。   趙子雲示意他等等,觀察了一段,嘴角忽然露出笑溢。「弟兄們,不用怕。我們的人還混在敵人陣營裡!」   蕭淵一愣,趙子雲冷笑:「不過那太守似乎不在了。」   蕭淵剛想開口,忽聽少年怒喊震天:「你們這些難民快快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道家不留情了。」   蕭淵代趙子雲問道:「你是何人?」   「哼,太守之子,道世!今天來鎮壓你們這群反賊。」道世遠遠喊道。「剛才只是為了怕傷害到太守父親才先回去,如今我們又多了20000兵馬,你們快點就擒!饒你們不死!」   「怎麼辦?」蕭淵冷汗涔涔,對方如果真多出那麼多,那可算比自己多了一倍啊。   「不可能。他們沒有這麼快可以聚集這麼多。」趙子雲喃喃,但後方所撲風沙蓋天明顯就是人數眾多啊。   「我們沒有退路了。」趙子雲冰冷的說。   見到對方沒有行動,道世冷笑,他大喊一聲:「殺!!!」   震耳欲聾的喊聲覆蓋而來,可以撕開一切的氣勢幾乎讓魏軍有點膽怯。「不要慌張,我們還有數千兄弟混於敵人陣營裡,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兄弟們,上!」他帶頭喊道。前排的偽裝難民最先衝出,雖然做為炮灰的可能性,但他們顯然沒有任何畏懼。   在那些難民身後是不計其數身著軍服的士兵,他們儼然十分正規。不過道世看在眼裡,心裡卻已經在偷著樂了。   先是一排慘叫,緊跟著趙子雲發現了一個非常令他驚駭的情景。他刻意不去和帶著紅色絲帶的自己人動手,卻哪料到他們竟然不『認』這個主將,居然肆無忌憚的殺戮著『自己人』!   看著這些偽楚軍正反戈自己,而自己一方也因為先前做了警告沒有動手,直至被他們刺死還不知道到底為何!腦海裡猛然劃過一個念頭,趙子雲面如死灰!陷阱,他被設計了。   「不要留情!全部殺了!!!」趙子雲高聲大喊,升龍劍第一個就拿那些假偽軍開刀。   可差不多為時以晚,這些帶著紅絲帶的士兵已經將對方殺了個片甲不留。   道世聽見趙子雲的喊聲,第一感覺就是驚歎,十分的年輕卻有一種傲氣凌雲。顯然,是這個軍隊的主帥。他冷笑一聲,下馬開扇就朝對方撲去。   這個時候樹林裡也衝出了埋伏好的魏軍騎兵,他們正欲興風作浪,大開殺戒。不料,後方竟然再次傳來震耳的喊叫,轉頭一看道天信,旺先生正帶著數千騎兵襲來,這下子他們算是被敵人給包夾了。   趙子雲瞪著眼前無比年輕的少年,內心的驚訝以如滔天巨浪。「你。。。」軍敗如山倒,他知道此時此地,魏軍功虧一簣。   道世冷笑:「這點小計謀又豈可騙倒我。」   「我要殺了你!」趙子雲猛揮一劍,道世一避。對方衝刺,少年開扇抵擋,這時他才算明白這畫龍寶扇為何會是錦繡閣的無價之寶了。只看見,趙子雲的劍尖刺到扇面,原本他以為一定會貫穿而過,哪知,扇中彷彿有一種似牆真氣,硬是將鋒利的劍阻擋。   趙子雲不妙,收劍,一削。道世用畫龍行雲流水般抵擋住,向前一躍,就是一招壯麗河山。   趙子雲握劍橫擋,破開所有捲來的真氣,只覺得手臂發麻。他死咬牙關,也全力出招『浮雲升龍』   趙子雲的劍直取道世頭顱,少年不慌不忙將畫龍仍於天空,手裡頓時就沒了可抵擋的兵器。卻見他雙手五指聚攏,一式千盜手硬是匪夷所思的穿過這道攻擊,左掌擊於趙子雲胸口,右掌同時間卸下對方兵器。   趙子雲呻吟一聲,就飛出數米,大吐鮮血。望著少年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少年接下掉落的畫龍,翩翩打開,微微一笑。   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錦繡閣的斯文依舊風采。   第九章 計中有計(下)     整個戰鬥的結果非常順利,趙子雲中了對方詭計,魏軍除了他,神筆書生和蕭淵竟全軍覆沒,而那神筆書生是第一個跪地求饒,倒真辱沒了他的滿腹經綸。   七虎將之一浮雲龍趙子雲被生擒令道天信驚喜的合不攏嘴,其他官兵一個個對著少年恭維著,先前的輕蔑和鄙夷早就轉變為恭敬和敬佩。   少年洞察敵人詭計,將計就計,就是旺先生都自愧不如。他竟然沒發現魏軍陰謀,當知道這事乃是天下第一智者所安排後也大呼厲害。   趙子雲狼狽的跪倒於地,這種恥辱讓他顫抖。「你怎麼可能識破太尉的陰謀?這不可能!」趙子雲冷道。   楚軍官兵也很好奇,當時退回去之後,道世幾乎只問了那些偽楚軍一個話,從對方口音這才知道。然後就全部斬殺之,可先前他明哲保身撤退顯然已經有了先見之明。   「這還不簡單。」道世笑著說:「逃兵不是應該丟盔棄甲的嗎?你們一個個拿著兵刃滿臉肅殺,簡直就是敵人一樣嘛。」沒有讓對方反駁,他接著道:「第二個綁於手臂的紅色絲帶,如果你認為可以用安平鎮壓暴動的兵來理解就錯了。」   「為什麼?」   「笨。」道世嘲笑:「我可記得江南派出的兵並無帶那玩意啊。」   「你!!!!」趙子雲不可置信,誰又會戰場生死悠關之際觀察如此仔細,而且瞬間就分析明白其中的關係。當然他並不知道少年這裡面也有著前世電視的熏陶結果呢。   「要殺就殺吧。」   「哼,父親你看怎麼辦?」   道天信悵然,今日道世實在讓他開了眼界,沒想到他心思竟然這般縝密,要是剛才盲目出擊恐怕都要被前後夾擊,覆沒於此,然後這趙子雲再換著楚服大搖大擺的走進江南城,到那個時候可就真得完了。   旺先生也讚歎的打量這少年,從小就知道不凡,今日還真是沒看走了眼。想起那將計就計,最後那招才令他更加佩服。以援軍20000虛名,卻讓騎兵故在後方捲起漫天塵土製造迷霧來打擊對方士氣,自己一方並留騎兵等待包圍對方。這種深謀遠慮,來日方長定可取代那天下第一智者之名。楚國也有望了。   道世見父親望著自己表情複雜,不由提醒一聲。道天信這才驚醒,打量趙子雲道:「浮雲龍也是當今傳世名將,殺不得,就邦回朝廷發落。」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一個事實,驚道:「這麼說,我送得信箋恐怕早以被魏軍做了手腳,難怪。」   趙子雲不置可否冷笑,今日他算是陰溝裡翻船,望著這少年氣定神閒的樣子當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撕碎。   ……   而就在道世以計制敵時,卻不知太守府上生死門一干人也正在將計就計。   太守府上的官兵並無多少,大多都被帶出去了平定暴亂。   遼,連菊和生死門眾人很快就殺進了太守府上。   李南笑,雷石兩人應付著遼,對方的武功內力讓他們十分驚訝。在一個簡單的照面下,兩人就感到招架不住,而他的同夥卻正開始放肆搜查屋子。   兩聲慘叫,兩個黑衣服的生死門人吐出鮮血被人擊打在牆壁上。遼一愣,只見對方慢慢的走出來,竟是一身潔白裙裝的少女,那全身散發的靈氣令他陡然心寒。「仙落宮!」這種熟悉的恐懼感覺讓他脫口而出。   道靈兒冷冷道:「你們誰敢動。」   「該死。」遼暗罵一聲,這裡竟然也會碰到仙落的人。   連菊帶領其他人大叫一聲,各自就朝道靈兒襲來。卻見,道靈兒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風一樣的白影飄忽在屋裡,一些人還未回過神來就胸口中招吐血倒地。「凌波飄渺步?」連菊蒼白一聲,就見道靈兒已經對他出手。   傳說這凌波飄渺步到達顛峰可以殺人於無形千里。可如今這還不是顛峰,連菊算是感到她的可怕。「信手拈花指。」連菊只能用盡力氣才可以勉強抵擋住對方的攻擊,但信手拈花講究的就是一個自然和諧,任憑他如何抵擋,身體各個穴道還是受到重創。   「八荒獨尊!」遼猛喝一聲,雙手透過李南笑和雷石的攻擊,直擊他們胸口,兩人就被重重打飛。   「雷叔叔!」道靈兒驚呼一聲,一手掃開連菊。   遼卻猛然來到她面前「先關心你自己吧。」他一掌劈來,道靈兒也不慌張雙手就擋下。   看了眼門後,遼喊道:「連菊快點劫人!」   連菊忍住疼痛就要衝進那道門裡,道靈兒一怒,身影迅速就消失在了遼的眼前。遼也不苔慢,再一招八荒獨尊撥開道靈兒的攻擊,另一掌往她身上劈去。   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只能用一個神鬼莫測來形容,她居然避過這一掌並且再將連菊打退。仙落宮四仙凌波果然名不虛傳,遼咬牙,再次欲要劈來。可還沒來得及,身後的李南笑和雷石咬牙阻止。   該死,遼暗暗憤罵。一轉身兩掌對住兩人掌攻,一發力兩人再次被震開。   道靈兒卻抓住機會,手拈蘭花直刺死穴。「我來助你!」只聽見一個女人嬌喝,一道影子就竄到道靈兒眼前,將她擋開。道靈兒退避又見那連菊想渾水摸魚立即跑去,凌波飄渺步截住對方劫人,將連菊煽開。   那女人手握成爪,偷襲道靈兒。少女無法可避,悶聲第一次受到重創。「去死吧。」女人尖叫著,道靈兒才算看清,這女人竟然就是錦繡閣的白髮女魔頭。   一道身影卻比白髮女魔頭更加快的接近道靈兒,遼雙拳轟擊,道靈兒雙臂劃圓,一招全力的信手拈花指直點對方拳頭,強勁的內力被股柔和的氣流避退,遼感到自己的攻擊正在被瓦解立刻松拳變掌想再使出八荒獨尊,卻感到已經無力再次使用。   痛苦大叫,他怎麼都不敢自己竟然會敗在一個小丫頭手上,雖然對方是凌波仙子。   道靈兒將遼打成重傷,已然沒了力氣。那女魔頭這時也正好直取對方天靈。道靈兒咬牙,凌波飄渺步快速後退,脊背一涼她已經退到房門前避不可避。   就在這關頭,門忽然被打開一個人就摟過道靈兒轉身自己來承受對方的一擊。「姐姐。」道靈兒失聲道,女魔頭的五爪就要直取,突然碰到她的身體一種異樣的難受傳遍身體,她呻吟一聲猛然收回掌,爾後不可思議看著道心蘭:「夜明珠在你體內。」   聽到她的話,道心蘭這才知道是夜明珠救了她,當下真是百感千腸。她喝道:「你們活得不耐煩了。」   「哈哈」花夫人冷笑:「交出夜明珠,我可饒你。」   「休想。」道心蘭才不會將道世的東西交給這女魔頭。   花夫人哼道:「今日看你怎麼辦。」   遼以受了重傷,無力再戰,不過那凌波仙子也沒了力氣。「若能劫持太守一家,生死門定當感激不盡。」   「好。」花夫人答應道。雙手再次握爪,目露陰森,「就要你嘗嘗我的厲害。」   道心蘭望著虛弱的妹妹,正要開口,忽然兩道嬌喝從門口響起。   「今日就要你這女魔頭還命來。」   一人拿劍,一人握著絲帶,她們赫然就是花飄香和花添香。   道靈兒這時也冷聲的走出,看起來她似乎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這次你別想跑了。」   「就憑你們!」花夫人心有膽怯,面色依舊不改。   「那還有我呢。」一位手搖古扇的公子款款而入,他就是花留香。   「花夫人,別來無恙。」花留香嘻笑著抱拳。   這時從陰影裡走出了一個人,他冷聲道:「花夫人好久不見!」   花夫人一驚,來者是幾年前打擾她好事的少年。這次包括了她,其他人都紛紛感到驚詫萬分,道世怎麼突然之間就跑回來了?   花夫人冷笑:「孩兒,今日你們人多勢重,改日再見。」其他三位倒不放在眼裡,只是道靈兒恢復如常,也不知道心蘭危急關頭是不是將夜明珠給了她,要真這樣,她絕對沒有把握的。凌波仙子的功夫以是天道,她也只能再尋找機會;這少年身手也頗為不凡,她也沒有細想為何對方怎麼不出現。   說完,人就立刻逃走。遼一手帶連菊,暴喝道。猛的破頂也跟著逃去,別說是道靈兒了,就是那三位來的人物,現在的他還沒有信心可對付。   等他們一走,眾人齊齊看向道世,道心蘭冷道:「你是何人?」   假冒的『道世』連忙作揖,「是我啊,小姐。」他撕下面具,原來就是從前幫花夫人偽裝閣主的『換皮鬼』眾人也才釋然,但仍為他那惟妙惟肖,以假亂真的換臉術驚歎不已。   道靈兒軟弱的倒在姐姐的懷裡。道心蘭埋怨:「妹妹,剛才為什麼不要珠子。」   「不。」道靈兒小聲的說:「那是世哥哥送你的,靈兒怎可向姐姐要。」   「你呀。」道心蘭百感道。   「還好你們來了。」道心蘭對著花添香微微一笑,對方禮貌的回笑。   花留香上前施禮,關切的詢問,看著道心蘭婉約如水的美貌,眼裡不禁有點著迷。   第十章 兒女柔情     花留香的熱心真是不可思議,儒雅的公子忙上忙下,將被橫掃乾淨的屋子清理一遍,還喊人將屍首都給搬出,本來污穢不堪的道府才總算有了一點潔淨的空氣。 這下連花添香和花飄香都有點瞠目結舌了,她們何時看過對方如此賣力了。   「這位公子可真多謝你了。」羅氏感謝道。   花留香立刻說道:「不用,伯母。我和道世乃金蘭之交,這點小事應該的。」說著,就看了眼道心蘭,只是後者的心思全然放在了道靈兒身上。   「那些江湖狂徒好生猖狂,等爹爹打了勝仗回來我一定要爹爹剿滅他們。」道海棠微怒道,環視這凌亂的家,堂堂的太守府竟受如此打擊,真有失顏面。   「李護衛和雷叔叔怎麼樣了?」道海棠這時想起他們兩人傷勢。   道心蘭說道:「已經在屋中療傷,沒有性命大礙!」   道海棠鬆了口氣,黛眉微皺,「到底是何人所為,竟可以將他們二人都擊成重傷?」   道靈兒微微睜開眼,虛弱的說:「那功夫好像叫八荒獨尊,下手極為厲害。可以破招襲招。」   「八荒獨尊?」花留香和兩位妹妹面面相覷,「似乎在哪聽說過。」   飄香劍驚訝說道:「想起來了,那好像是生死宮的秘法,據說會傷身體。」   道心蘭微皺柳眉,道:「那人的確說自己是生死門沒錯……」   「傳言在楚武王時就被徹底消滅了,難道還沒有嗎?」錦繡公子不解。   屋外這個時候傳來了喧鬧聲,眾人將目光望去,頓時驚喜萬分。道天信,道世等人正神采飛揚,顯然戰鬥順利的完成。   道世瞥見屋裡的異樣,當下就放下趙子雲飛奔,不安道:「母親,這到底發生何事?為什麼你們……」他看了看花添香幾人。   「哥哥。」靈兒喊道。   道世走了過去,內心絞痛,撫摸靈兒有些蒼白的美貌,顫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道心蘭在旁將事情的始末一字不漏的說出,道世雙目就像要噴出火焰充滿了怒色。「真是找死了,竟然敢趁府中沒人抓人!」   道天信很震驚:「生死宮無誤?」   「應該沒錯。」   「生死宮這個魔派已經在楚國裡滅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思考著。   旺先生脫口說道:「大人,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次魏國竟可以深入楚國的事情恐怕就明瞭了。」   「怎麼說?」   「諸葛候派生死宮攔截住大人您給陛下的消息,結果造成安平暴動之名。然後藉機偽裝一點點麻痺楚國上下,最後就吞併江南。」旺先生越想冷汗就越多,如此精妙一招當真是煞費苦心,駭人聽聞。在不知不覺裡就吞併魚米江南,這天下第一智者果然可怕啊。   「那生死宮的人就是知道我要代兵出征,趁江南無人,正好趁火打劫!」道天信舉一反三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內幕,趙子雲聽在耳裡也心顫無比,對方竟然猜的不離分毫。   道天信冷笑:「好一個天下第一智者!好!」他重重喝道。   「眼下要立刻將消息帶給朝廷,立刻奏明此事。」旺先生建議,這等事情可不是非同尋常。若聖上知道,也不知會做何感想。   趙子雲冷笑,也不吭聲,心中暗道,螳螂補蟬,黃雀在後!諸葛太尉的計謀又豈是你們所能想到,此時怕那後援軍隊正以一線峽為入口恐怕正浩浩蕩蕩的往江南趕呢。   道世瞧見他嘴角的冷笑,雖然不易察覺但總有點其他的意味,那似乎是一個幸災樂禍的味道。少年皺眉思索,腦海忽然閃出一個火花,說道:「父親,魏軍可以混入楚國的話,這麼說,他們已經將邊郡的某出口給佔領,這麼說的話……」   「這麼說的話,那魏國不是可以自由出兵了。」道天信駭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著這位浮雲龍,趙子雲一愣,隨後哈哈笑道,他對道世佩服地說:「我趙子雲真的對你縝密敬佩了!你們知道就好!這江南郡遲早都是魏國囊中之物!」   「快,快派斥候迅速查看!這安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太守到底在做什麼!」道天信焦急的下令。   「父親,乾脆讓孩兒親自帶人去安平,若真碰上敵人還可以糾纏。就請爹爹立即立即上書朝廷以解江南之急吧!」道世抱著道靈兒請命,少女在他懷裡不安,「哥哥。」   聽到少年的話,花添香包括道心蘭等人都十分奇怪,「你帶兵?你會不會啊。」花飄香努了努嘴,對方年紀才多大就想帶兵,想瘋了吧。   道心蘭也勸阻道:「世弟,這太危險了。」   母親羅氏也不是很贊同,「世兒,這戰場打戰可不是鬧著玩的……」   「夫人,不用多說。世兒可是深藏不露!」道天信微微一笑,他望著少年的眼睛充滿了慈愛和關心。「好,我現就任命你為江南郡的統帥,立刻帶領20000人立刻去安平,如果沒有錯的話,恐怕也只有一線峽可以給對方可乘之機了。」畢竟安平離江南只有一點,道天信對這邊郡有所瞭解,轉念一想就以明白這事情出在哪了。   趙子雲哈哈大笑,忍不住諷刺道:「20000人就想對付10萬人,還妄想創造奇跡不成。若不是我中了你的計謀,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想擒我!」   蕭淵聽到趙子雲的話立刻歎氣,這位將軍什麼都好,就是鹵莽,衝動,這等軍密竟然也告訴對方,讓對方有了準備。果然,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下子,道天信也在猶豫自己的決定,若這浮雲龍所說沒錯,那前去還不是送死嗎!   「父親,放心。楚國社稷為重,再說孩兒絕不會喪命於戰場之上的。」道世興誓旦旦的承諾。   道天信想了想,點頭。和趙子雲一戰裡,道世可以說在如魚得水,無人可傷,比起現在郡裡其他將領,他心思縝密、深謀遠慮、危急時刻還可以看清楚事情,武功又好,當真是絕佳人選。他點頭:「若你真發現了十萬敵軍,可別鹵莽!我現就點燃烽火!」   「大人,烽火還未必要點。」旺先生想了想說:「如今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若他欺騙了我們,忘自點燃烽火罪名可不輕。而且哪怕現在點燃烽火,軍隊也無法在短時間聚集10萬,邊郡有魏軍15萬壓陣,若在郡地裡點燃烽火,恐怕會動搖軍心大亂,結果反而讓對方佔了便宜!」   道天信一想也是。「那好,立刻派人我要親自送給朝廷。」   「這太危險了!」道世等人立刻阻止。   「如對方真的事先就在江南郡攔堵,而今又派人偷襲太府。恐怕攔堵的人已經沒有能力了。」道天信安慰道。   「還是喊人去送吧。你一個老骨頭能支撐多久!」羅氏不忍。   道天信點頭:「我立即派人,但我也必須親自面見陛下才行!!」   「為了安全起見,乾脆就讓我來保護太守大人吧!」花留香看了看道心蘭,有些捨不得還是請求了下來。   道世點頭,也沒注意到對方的眼色「那好,就有勞留香兄了。」   「放心吧,世弟,如今江南有難,我錦繡公子又豈是浪得虛名!」花留香笑道。   「世兒,你務必要堅持五日,如果真的發現敵人可不要私自出手。立即點燃烽火就是。」道天信語重心長。   「父親保重!孩兒知道了。」   「沒想到你們剛剛回來又要離開啊。」羅氏忍不住傷感,兩個男人都是要親自面對危險,這女人家只能在家無奈著急。   「世弟,爹爹,請務必小心呀。」道心蘭請求道。   「花妃,那就請你幫我照顧好家中。」道世對她說。   花添香少有的凝重點頭:「你放心好了。」得知道世會出入戰場,錦繡公主的眼裡也挺複雜,沒想到平時嬉皮笑臉的少年竟還是一個可造的將軍。   花飄香不甘示弱:「我也可以幫你照顧。」   少年笑了笑。在交代了其他事情後,道世這才開始招呼兵馬。沒想到,連關心靈兒的時間都沒有啊,望著少女擔心的眼神,少年充滿歉意的柔情一笑。   道靈兒輕輕揮手,咬著下唇,眸有淚色,而花添香看見他們的一舉一動,心中竟然有著一點莫明酸澀。絮兒比她好點,只是閉眼開始求福。   第十一章 大敵當前誰先死(上)     魏征王單獨召見了諸葛候,心有忐忑。   「太尉,這趙子雲現今都未帶回江南的消息,是不是被楚國發現?」   太尉也皺起眉頭,暗道,自己的計劃可以說是非常完美的,以楚服直陷江南城應該不費吹灰之力,難道有人發現了偽裝不成?可楚國上下也未有聽見任何走漏的消息啊。   諸葛侯答道:「陛下,關雲公率領十萬兵馬出征江南城,即使趙子雲敗了,也有機會奪取江南。如今這安平也算是掌握在魏國手裡了,陛下不必擔心太多。」   魏征王略有欣慰,諸葛候再說道:「就算楚國現在發現了我們軍隊,也沒有時間可以阻止。我們邊郡的15萬大軍已經脫住了楚國的20萬,要想走是沒那麼容易。」   「好好好。」魏征王點頭,「若是可以奪得江南,太尉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諸葛候微笑附首:「這也是魏國鴻福。」雖然表面上自信滿滿,內心裡卻為趙子雲的事情實在不安,難道真的被人發現了,漏了馬腳?如果真是這樣,又會有誰竟可以看破呢?   ……   道世,旺先生帶著20000多兵馬差不多就快出了江南郡,,一路上,旺先生興趣高昂對少年詢問個不停,道世也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看公子第一次帶兵就如此精湛,真是了不起啊。」   道世訕訕一笑,這種嫻熟還得多虧了前世的經驗,冷兵器的戰爭感受起來的確熱血沸騰,光是那種單純的搏殺就頗為驚險,雖然子彈更加刺激也方便。這冷兵器戰鬥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公子日後若能堅持下去,一定會是第二個孫子將軍。」旺先生恭維道。   少年自知慚愧,哪能和那些天才將領相比,搖頭道:「比不得,小生怎敢高攀。」   旺先生□須笑著:「公子倒是謙虛了。」   來到天井谷時,道世望著這壯闊的峽谷不禁心聲這大自然的美麗壯觀。「不如就在這兒歇息?」他詢問道。   旺先生點頭,笑著:「好。就聽公子你的。」   下馬,來到一處河邊,奔騰急促的江水翻滾著,道世望著湛藍的天不由感歎古代風景的美麗。   「都督,老夫想問一個問題。」旺先生說。   道世看著他,奇怪:「軍師有話就請直言。」   「若是真如那趙子雲所說,十萬大將出征,都督打算怎麼辦?」   「軍師,你的意思又是什麼呢。」道世開扇,微笑。   旺先生想了想,「若真是這樣,老夫的意見就是將20000兵馬分成各隊去進行騷擾。太守大人要我們堅持五日,如今以有四日,等到朝廷派兵就有希望了。」   「軍師計謀不錯。」道世點頭,搖扇,眼瞳依舊注視江水,多了一分悵然。「可也未必真有十萬大軍。這糧草問題是個負擔呢。」   旺先生卻並不樂觀「十萬大軍行過江南,若要全軍跟上。步兵最好,最多不出十二日就可以到達江南城。若那趙子雲故意在安平邊郡沒有搶奪完糧食的話,那麼這糧草根本就不必擔心了。」   道世一聽,愕然。「軍師果然明慧。」說完就不再多說,表情沒有先前的暢快多一種沉默的冷靜,看在旺先生眼中更有點難以琢磨的味道。   傍晚時,一位斥候極度惶恐的跑進道世的帳營裡,正在商討的少年皺起眉頭大為不滿,喝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都督,不好了。」斥候兵恐懼道。「幾十里外發現大批人馬朝我們這兒前進,略估計大概有十萬之眾啊。」   「什麼?」眾將領心裡一顫,果真如趙子雲所說,魏國已經打了進來。   「此話當真?可是不難民吧?」道世嚴厲的問道。   對方急忙搖頭:「那的確是魏軍沒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順便去看哪位主帥!」道世叫退了他,眉頭深鎖。這魏國還當真派遣了十萬軍隊。老天,這十萬軍隊是什麼概念,自己區區二萬恐怕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吧。   眾將領一時將詢問的目光看去,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這位活捉了浮雲龍的新秀上。還能有什麼辦法?道世看著他們的眼神苦笑。「軍師,還真被你說中了啊。」   「分隊騷擾,脫住敵人?」旺先生建議。   「讓我想想。」道世猶豫,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若敵人一意孤行,不在乎那些瘙癢,自己軍隊被分散損失的只有更快。   「你們可有看法?」道世對其他人冷道。   眾將領這時紛紛說道:「大人,不如在邊郡點燃烽火吧。」   「對,這樣的話也許江南郡其他軍隊就可以到達!」   「可是沒有時間,這樣江南城不是送於對方了嗎?」道世說,先前對付趙子雲故作疑陣的暴動就將江南城等附近軍隊調集,若對方真衝進來可是沒有半點辦法能阻擋啊,那樣江南城淪落就完蛋了。   「若我們退兵,敵方略4日左右才可以抵達江南。做好防禦裝備,料那十萬軍隊也難以攻下城池。」   眾將領的意見都十分不錯,道世撐著下巴卻獨自沉思。   「都督,還在想什麼,乾脆點燃烽火通告全國備戰吧!」   道世輕輕搖頭,他沉思了良久,道:「若我們點燃烽火的話,那敵人不就知道了楚國已經發現了魏國的陰謀,對嗎!」   「對啊。」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們若發現的話,我敢肯定。邊郡15萬軍隊大概就會進攻楚國那掩護安平的十萬。」道世掃過眾人的眼睛,裡面的犀利讓他們一顫。   「若真是這樣的話,魏國肯定會興兵第一是佔領安平,畢竟安平已經算是一個不設防的郡治了。」見到他們點頭,道世滿意道:「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江南不是成為邊郡!這樣敵人可以隨時隨地的攻進來嗎?而且,若真點燃烽火的話,安平十萬大軍轉而和邊郡15萬聯合包夾楚國的20萬,你認為勝利會屬於誰!」最後他冷笑著。   眾人齊齊色變,望著少年的目光充滿了震驚。旺先生也驚訝無比,此少年分析得可以說是深謀遠慮,長遠至深,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多的假設和可能性。仔細一想,卻有這個可能,畢竟魏軍的軍師乃天下第一智者,如果打草驚蛇改變了方向,那時候可不僅僅是江南城難保了。   當很多年後,諸葛候和少年訴說今日的事情時,被他的假設也驚駭住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只想著奪取魚米江南,根本未想過包擊對方,得江南乃得楚國的概念一直根深蒂固在腦海也讓天下第一智者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從而成就了少年——絕世英雄之名!   不過,那些都只是後話。   「都督,在下佩服了。」   道世微微一笑,聳肩說:「那我們就犯了一個大錯誤了。」   「這話怎麼說?」有人奇怪的問。   旺先生這時脫口道:「大人前去京城,若陛下點燃烽火的話,那形勢也將和都督你所說一樣了。」   「對。」道世點頭。   「所以呢,現在我們只有一條出路來挽救楚國生靈了。」他語味深長的說。   「是什麼,大人請說!卑職們願赴湯蹈火。」眾將領已經被少年的心細如髮所折服,一個個露出只為君活的表情讓道世失笑,看來前世小說還真有那種賣命的下屬呢。   「我們不但不可以退——」道世掃過眾人,每個人表情都很堅定,他點了點頭,含笑的說道:「還必須反客為主,先發制人!」   第十二章 大敵當前誰先死(下)     「先發制人?」   「二萬人去對付十萬敵人?」   「這……」   這未免太天方夜譚了,雖然這麼想著,可也只能嚥下肚裡。   道世知道他們所想,無奈搖頭:「只要牽制對方十萬,讓他們無法包夾楚軍即可!等到那時候,再點燃烽火亦不遲!」   眾將士一個個恍然大悟,讚道:「都督,所說極是。」可轉念一想,這20000人去牽制十萬人這可能嗎?對方將領會這麼傻?   正在大家驚疑不定時,又一個斥候兵前來。「都督大人,對方將領打聽到是關雲公!」   「做的好。」道世對那人微笑,卻不知周圍將領聽到他的話早以談虎色變,面色蒼白如紙,就連一向鎮靜的旺先生也如此。   「怎麼了?」道世不解「聽到關雲公這名字,眾人竟有這副樣子,未免太令人恥辱了吧。」他冷聲著,雙眼透出狠色,畏敵就是失敗,他已經打算是不是該拿人開刀。   聽到大人話裡透出的殺意,他們也方知自己失態,一個個很是尷尬。旺先生這時說:「都督,你有所不知啊。魏國有兩大天下第一,除了第一智者諸葛候外,另一位就關雲公了。」   「他難道就是天下第一武將咯?」想起前世三國裡關羽的威猛,道世笑著說,一點都沒顯得畏懼。   旺先生不明他為何可以面對天下第一武將會如此輕鬆,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終究只是一個武將。」道世不屑一顧:「那浮雲龍還不是輕鬆被本公子擒拿。這不會武功的武將也不過如此罷了。」   眾人瞠目結舌,仔細一想似乎沒錯。天下第一武將,果然和三國裡那個第一的關羽一樣呢。這麼看來,也只是一身蠻力沒有腦子倒很好對付了。道世在心中想著。   「我們可否偷襲?」道世突然說。   「恐怕不行。」旺先生搖頭,「路程過遠,偷襲只能打草驚蛇,對方一定會有防備。而且2萬人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也是。」氣氛又陷入了死寂,過了一段時間,道世無奈說道:「還是按照旺先生所吩咐那樣,派兵持續騷擾減慢對方速度,希望這樣可行吧。」   「是。」眾人離去。   道世單獨走出帳營以是夜色茫茫,皎潔的明月渲染令他有些心酸。天井谷兩岸懸崖,急河阻斷,風異常清冷。古人說的好,只有運籌於帷幄之中,才能決勝於千里之外。兵馬未動,戰鬥的風雲已在道世的腦海中滾滾翻騰,作戰的藍圖畫捲開始在他的胸中徐徐展開。   記得曾經聽到過無數以少勝多的戰例,當時他們遇到這種情況又是該怎麼辦呢?三十六計盤旋於腦海,卻始終沒有一個可行的方案。   難道真的要背水一戰了?望著茫茫滄海,道世心有所感。這時候,腦海忽然出現了一個念頭,再看著周圍陡峭懸崖,眉頭深鎖。   他大步走進帳裡,將所有人又重新召了回來。   「都督,還有什麼吩咐?」一些軍官紛紛不解,他們都差不多準備好出發了。   「我想改變下方法。」道世說,表情略有點不安。   夜半時分,天井谷寂靜如常,而楚軍大營中一片肅穆,道世開始了他運籌以久的調兵譴將,派兵佈陣。   聽著這位年輕都督的一字一句,眾人有疑惑有不安,旺先生更是琢磨不透。   道世的另道將令是,「今日破魏會食!」 打完仗請大家會大餐,似乎是一道依例行事的戰前動員令。在場的將士們沒有幾個人當真,大家更擔心自己還能否再吃上下頓的家常便飯。更令諸將大惑不解的是道世的最後道將令,派一萬先頭部隊,背靠天井河列陣迎敵,自斷退路,與魏軍決一死戰。兵書明明寫著,佈陣原則「右背山陵,左對水澤」,道世卻反其道而行之,令他們背水列陣,豈不自絕後路!更沒人敢想今天的大餐了。但軍令如山,茫茫夜色中道世的各路大軍,悄無聲息地到達各指定位置,枕戈待旦。   而關雲公的大軍,此時正在其大營高壘內的溫柔鄉里,做著他們的黃粱美夢吧。   「軍師一切就拜託你了。」道世對著上馬的旺先生說。   旺先生囑咐道:「公子可要小心啊,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老夫可是罪難其責啊。」   道世微微一笑:「所以這一切就要拜託軍師你了。」   旺先生歎息,「公子這計謀太過膽大,真是讓人擔憂。對方可是天下第一武將。」   道世這時想到,他笑說道:「軍師可知這天下第一美人是誰?」   旺先生被他唐突一問,愣了半晌後道:「天下第一美人乃是唐國的嫣然公主,公子你問這個做啥?」   道世笑道:「除了天下第一美人,其他的我可不在乎。」他眨了下眼,旺先生恍然,笑著:「老夫還真被他們虛名給嚇住了。」   晨曦微露,道世率楚軍剩餘將士,旗旛招展,旌旗飄揚,眾將躍馬挺槍,浩浩蕩蕩直撲魏軍大營而來。   大約過了幾個時辰,兩軍碰面。見到那一小部隊,留著長鬍鬚的關雲公先是一驚,隨後身旁軍師周泉說道:「將軍,看來趙將軍的確是中了對方埋伏了。」   「太尉大人的計策被看穿了嗎。」關雲公的嗓音極其雄厚,臉上的皮膚赤紅。   「怎麼辦?對方看來只有1萬多人。」   「要不要先不管他們,直接攻江南?」幾個將領說道。   「楚國烽火未燃,他們大概還並不知道事情發生了什麼。」關雲公怒道。「不可以留下活口,全軍殲滅!」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手裡的偃月刀砍向前方,大吼道:「給我殺了他們!」   十萬大軍狂潮襲來,頃刻間,峽谷外戰鼓雷動,號角齊鳴,旌旗遮天蔽日,戰馬啾啾嘶鳴,刀槍劍戟鏗鏘撞擊,士兵廝打喊殺,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迴盪在悠悠的峽谷,滔滔的綿蔓河畔。   「有敵人來襲,快給我逃跑!」道世大叫著,楚軍蜂擁的朝事先預定的地點逃跑。   關雲公哈哈大笑,興致更加激昂。「全軍追擊!一鼓作氣!」   ……   此時,朝廷上楚恆王剛接到了江南信箋,早朝上怒髮衝冠。滿朝文武戰戰兢兢,就是夏令章也不敢吭聲,心中也同時駭然。   江南消息,魏國居然派兵佔領了安平,並在所有人都還未察覺時進攻江南。   「太尉,你都在幹了些什麼!!!」楚恆王怒道。   馮太尉立即磕首請罪,滿朝文武無人敢出聲。龍顏勃然大怒,這逆磷可不是誰都想碰的,就是夏令章也選擇了明哲保身。   這時,一個更大的噩耗傳入了朝廷,朝野上下無不聽見這個消息窒息!   「陛下,安平傳來消息。有十萬魏軍正踏進江南!!」   「完了……」楚恆王呆坐到王座,一時萬念俱灰。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這十萬大軍還是不輕易佔領了江南,先只希望自己給予厚望的道天信可早就準備才好。可是真的可以嗎……   第十三章 背水一戰     楚軍使勁逃往天井谷裡,茫茫江海就攔住他們的退路,再也沒有地方可逃。見著他們主將竟帶自己人進入了死地,關雲公大聲笑著,也沒仔細看對方卻早以排兵佈陣以好。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陷阱,但只是像而已。   關雲公天下第一武將又豈是浪得虛名,這烏合兩萬之眾在十萬大軍眼前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今天就要剿滅於這峽谷裡,為趙子雲兄報仇血恨!   道世也在竊喜,自己的佯敗之計迷惑住敵人,敵人為求不被點燃烽火趕盡殺絕卻不知已經踏進了這古人的背水之陣!而關雲公和他軍師只知自己兵力比對方高出數倍,也沒察覺。   直到過了段很長的時間,關雲公和他的魏軍,才算是徹底領教了道世背水陣的奧妙和厲害。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科學合理的佈陣,對戰爭的勝負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排兵佈陣是每一位古代將領的軍事必修課。道世前世就學習不少,其中最為以少勝多戰例裡對韓信大將的背水一陣可謂是銘記於心也令他想到了今日一戰!   無路可退,無處可逃,只有死戰方可活命。「陷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這是韓信所言,他把王侯之間爭霸天下的戰爭,簡化為極其簡單的士兵保命哲學。這就是殘酷的戰爭現實,但解決了韓信對兵指揮的所有難題,也成就了韓信永世的名將之名。今天,道世就要歷史重演,雖然在這個時代的歷史裡沒有韓信之人存在……   兩大懸崖峽谷的存在直接消除了對方可以包圍的威脅,後方的急流也無形中消除了最後的顧慮。本來兵力不足的楚軍,就可以把原用於側後翼警戒的兵力,全部部署在正面攻防上。從數量來看,楚軍的絕對數量並未增加,但是能夠直接投入作戰的兵力,卻因此相對地大大增加。   背水之兵個個誓死拚命,人人頑強死戰,堅不可摧的戰鬥力之外,關雲公幾倍於道世的十萬大軍,在狹窄戰場上,自己首先陷入了相互擁擠的混亂局面。   由於雙方能夠直接接觸的戰線寬度非常有限,使得真正直接投入戰鬥進攻的魏軍,就同楚軍正面的防守兵力旗鼓相當了。後面剩餘的絕大多數魏軍,也只有吶喊助威的工作可做了。這就使得兵書所說的「十則圍之,倍則戰」的公式完全失效,處於絕對優勢兵力的魏軍,由於地形限制,根本無法形成對楚軍的實際包圍圈。   目睹這一切的道世這個時候才深深的佩服古代大將韓信背水陣的一大驚人奧妙;他將戰場的地利優勢發揮到了極至,使得原本眾寡懸殊的兩軍,在「自己軍防線」這一實際交戰地域上,雙方兵力達到了相對的平衡。   這時關雲公一舉殲滅楚軍的激情漸漸地被這久攻不下的混戰僵局所淹沒,他惱怒一聲,提刀直接就衝進了敵人大軍裡。   道世迎了上去,雖然這背水一戰目前效果極其令人驚歎,但常久下去,自己心裡還是沒有底。如今對方主帥——天下第一武將親自送上門來,何不擒賊先擒王!   關雲公勢不可擋,偃月刀唰唰就砍倒了一排楚軍戰士。道世喝了聲,人就直接躍到關雲公眼前,畫龍猛揮,就是一招壯麗河山。   關雲公翻身下馬,隨即自己坐騎慘叫一聲就被壯麗河山給分裂兩半。   關雲公猛瞪這出手不凡的少年,眼瞳裡有過對這位極其年輕主帥的驚訝和惱怒,他大叫幾聲,站起先是揮刀砍到周圍想上前的敵人,接著雙手握刃就劈向道世的天靈蓋。   道世也沒料到對方可以躲過這次的壯麗河山,回首時關雲公的速度立刻就表現出和自己強壯身體完全的不服,十分的快!道世迎上這道凜冽的殺氣,無奈舉扇只能企求畫龍可以抵擋。   畫龍不負期望,紙若輕柔卻堅硬如鐵,偃月大刀硬是砍不進半分,關雲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道世抬扇,立即出手『夜風吹雨』!   關雲公這天下第一武將又豈是浪得虛名,除了勇猛無敵外,他的靈敏也是令人折服。   道世的攻擊落空,關雲公大肆狂舞大刀,彷彿就要把空氣都破開一樣,令人陡然生寒。   道世連連後退,被關雲公勇猛的攻擊逼的避不能避。「砰!!」畫龍再次擋下試圖削入脖頸的大刀,少年被對方的力量震的手臂竟有點發沒麻。再多擋幾次,難不成這畫龍都沒辦法握了。   少年收扇,身影忽然變的飄渺起來,瞬間就將自己位置換了一邊。他來到關雲公身後,再次開扇,這天下第一武將已經先知先覺,雖很驚恐少年的步法但馬上就想到此人定是個恐怖的江湖之人!   他轉身橫著削來,完全是憑自己的感覺。   這感覺卻異常準確,他差點就要將少年砍成兩半。   道世和死神握了個手,心底一涼,心臟就彷彿要跳出胸口。他媽的,剛才就差一點點就要命喪於此了。   這天下第一武將還真難對付,原以為會武功的自己可以輕易捏死他,哪料會這麼難搞定。   道世暗罵一聲,腳步踏前,又是一個凌波飄渺步。   關雲公大吼一聲,少年發出一聲悶吟,被對方給震開,震得體內內臟都要吐出來一般。望著這關雲公的眼神再也不敢小看。   關雲公大刀再次劈下,少年胸口正劇烈痛苦中無法逃跑,只能身子向後一倒,右手將扇打開,那把刀就打在扇面,直壓胸口。   道世一用力,猛然站起身,將關雲公避退,身子往前。側過那把鋒利的大刀,他一拳就轟中關雲公的胸口,對方第一次受到傷害,猛吐了口血。   少年發揮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優良傳統,合扇自刺敵人最柔軟的脖頸,誓在一擊必殺。   關雲公也不驚慌,左手握拳硬碰上畫龍。隨著一聲骨響,關雲公受到傷害同時,少年也被一拳轟退。   「厲害,厲害!」道世只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了,他還強顏讚道。   關雲公冷冷的看著他,左手已是鮮血粼粼。那張赤紅色的臉也是更加通紅。「楚國想不到藏有你這樣的主帥高人。」   「高人可不敢當。」道世收起笑容,開扇然後緩緩的揮舞。整個世界彷彿就只有他和敵人的存在。   關雲公大喝著,向上砍下。道世忽然將扇擲出,畫龍在空中劃著優美的弧,關雲公一揮刀就將畫龍給擋開。少年趁著這個機會,雙手在關雲公眼前變幻無數的影子。   關雲公不被迷惑,揮刀。少年千盜手不可思議的卸掉偃月,再幾拳打得關雲公重重吐血。道世急速跑去,順手從地上拿過一把劍。   關雲公看著眼前局勢,知道今日這天井谷一戰自己是別想得到任何便宜了,當下立即用雄厚的聲音喊道:「周泉,快給我佔領江南!不要再這裡耽誤了!!!」   「閉嘴!」道世的劍指著關雲公,對方冷笑著。   浴血奮戰、疲憊不堪的魏軍將士,見到自己主帥天下第一武將竟然被對方主帥活捉,而如今自己十萬大軍居然還打不開局面,士氣頓時大大受挫。那周泉也深知此次行軍事關重大,當下也只能淚別主帥,高喊著撤退!他也打算著,對方推出這天井谷後才反撲回來也不遲。   「該死啊。」道世暗罵,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關雲公倒不是一個鹵莽之將。眼見自己被擒居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若被他們逃開,這江南城可不保了。道世只能下令追殺。還好事先也有考慮,喊了旺先生去江南城做好防城準備,這一戰鬥多少也會折損對方一半人馬,剩餘也差不多能堅持個四日吧。只要等到那時候烽火一燃,江南也就安全了。   那周泉見到對方真的追趕出來,心中甚喜。不過那楚軍也因為先前20000人就抵擋住對方十萬還將敵人打了個丟盔棄甲,士氣頓時漲到了顛峰,勇猛之勁令人歎為觀止!   遠遠的山頭忽然出現了大批人馬的陰影,鋪天蓋天,遮雲蔽日。道世心一沉,深知此時絕不可能是楚軍,無論旺先生怎麼快都沒有辦法這麼快速支援到軍隊,何況放眼望去起碼有數萬人以上。   天下第一智者真得讓人絕望,那諸葛候竟然環環相扣,計算得如此周密嗎。道世咬牙,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殺多少魏軍是多少,然後再重回天井谷大擺背水陣了。   第十四章 珠聯壁合     再回去擺背水陣?道世苦笑,幾乎只在電光火石的時間,他就可以想到破背水陣的方法。天下第一智者想必也是一個聰明人,派2萬兵馬圍住天井谷,再派剩下的兵馬同時佔領江南城,這樣一舉兩得。   這背水陣自然也不攻自破!   周泉也在暗之得意,心裡對諸葛太尉敬佩的五體投地。連自己會中了對方陷阱都可以預先留下一手,景仰之情就如黃河之水氾濫……可還沒等真正開始氾濫那股景仰之情,自己差不多就要提前被淹沒了。   看見那隊伍前頭的幾個將領,他從原來的歡喜慢慢變成驚訝最後淪喪為絕望。   那帶兵的其中一人略有四十年過,蒼白鬢髮,雙目炯炯有神。他並不是魏國的七虎將裡其中的一個,甚至他根本就不是魏國的。   江南郡太守,道天信!周泉停止了前進,雙腿如泥裹。逃亡的魏軍也緩慢的驚呆,道世心中一喜,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差點讓他崩潰。那竟然父親,這麼說來,他根本沒有去京城還是想到去派兵了嗎?   道天信微微一笑,目露精光。其中一個將軍在他旁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天哪,那到底是何主帥。居然可以將關雲公所帶領的十萬大軍擊成潰逃。」   「韓將帥,可不要放過敵人了。」   「那是。」韓將軍大聲吆喝,收起震驚之色,數萬大軍就如潮水傾瀉,勢不可擋。道太守不禁感慨:世兒,這幾日,你可真讓為父開了眼界啊。   韓非的軍隊和道世的前後夾擊將魏軍困於籠裡的獵物;摧枯拉朽,勢如破竹,幾乎沒用多大的功夫,魏軍的十萬大軍以上半數就橫屍與天井谷,敵人也很快的投降。而看到這一切的關雲公,天下第一的武將一直都閉著眼。   道世搖了搖頭,眼下這副場景真有夠駭人的。   「道都督。卑職韓非特來參見都督。」韓非上前施禮。   道天信一愣,驚異道:「將軍可別小兒官品高多了,萬不能這般。」   韓非哈哈一笑,毫無拘束:「道將軍此次以20000萬困於敵人十萬,真乃是楚國一大奇跡啊!邊疆第一統帥這還不是道將軍你的,到時候可要麻煩將軍你了。」   這廝倒挺會做人的,道世暗道,嘴上不含糊的說:「那還有勞將軍處置這些俘虜了。」   「這個沒問題。」韓非看了看這周圍,皺了下眉毛。「這裡不宜多說,我們先還是離開吧。」   道世看著這個滿目瘡痍之地,點了點頭,隨後派士兵清理,其他人則壓著俘虜還有這天下第一武將回城。   一路上,道世也從花留香那瞭解到他們為何會在這緊要關頭出現。原來道天信剛上路想到敵人若真派了十萬兵偷襲江南城心升不安,因為這個數目無論怎樣江南城都很難再死守下來,去京城的消息也有好幾天,這一個來回,恐怕江南就不保了。   這道太守為官幾十年也不是白做的,立刻就想到安平邊郡的二十萬大軍,便心升一計。就立刻改變了行程。   和猛將李臨把話一說,這位當今楚國最有威名的大將也沒有猶豫,當下就派了手下愛將韓非調譴了七萬大軍,其中一萬大軍負責收回一線峽,其他六位就沿途追尋蹤跡,打聽到十萬大軍正以開進江南,這才火速趕來。   本以為江南城這次厄運難逃,為此道天信痛恨不已。直到行至天井谷後,才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道世恍然點頭「還是父親聰明啊,若不是父親你及時,恐怕這十萬大軍也佔領了江南了。」   道天信慈祥笑道:「世兒,這可多虧你才挽救了江南城乃至楚國啊。」   花留香也供拳道:「世弟,年少有為,真是讓為兄我汗顏了。」   道世不置可否的笑著,卻有那麼點苦澀。韓非這時說:「道太守和道將軍這次默契無間,可謂是珠聯壁合。都督真乃是天降奇材,用任何讚美都不為過啊。如今竟還生擒那天下第一的武將,唉。這等功勞,莫將可是想都沒想過的。」   「要不,就給你吧?」聽說他的羨慕,道世無所謂的說。   韓非一怔,隨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可是想害兄弟我啊。」不知不覺中,稱呼已經變成了兄弟。   道世微微一笑。   大部分的百姓根本不知魏國進攻楚國的事情,當看到那無數的俘虜和天下第一的武將趕到江南城時,所有人都是夾道歡迎。對那痛賊抱以怨恨和唾罵,當然不忘喊將軍萬歲,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是誰,也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這魏國還不知他們戰敗之事,為了怕他們突然發難,韓非再將人送到江南城時就告別了。為了以防萬一,那幾萬的俘虜也隨他帶去,而這舉國同慶的消息自然也不會忘記帶給朝廷。   「哥哥。」擔憂的少女第一個如倦鳥撲進少年的懷抱,聞著沁人心脾的幽香,道世緊緊抱著微微顫抖的道靈兒那嬌柔的身軀。   花添香和花飄香平時兩個水火不容的少女這時表情出人意料的相同,尤其是在看到被捆壓回來的關雲公時,這種驚訝就發揮的淋漓盡致了。這關雲公是誰,天下第一的武將啊,人稱赤斬龍的人物未有一敗,如今……浮雲龍和赤斬龍兩人同時在少年手裡吃了敗仗,這等事情可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花留香不留痕跡走到道心蘭身旁,道心蘭看了他一眼,錦繡公子說道:「在小花留香,和世弟義結金蘭。你是世弟的姐姐,我也該稱呼為一聲姐才對。」   道心蘭搖頭,疑惑的望著這位俊郎的錦繡公子:「若這樣,你直接呼小女子姓名即可。」道心蘭並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做停留,話鋒一轉便問道:「留香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見道心蘭稱呼為公子,花留香苦笑,接著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出來。同時注視道世年輕的面孔,心中甚是感慨,以一人之力挽救楚國之難,這種功名算的上會被銘記歷史吧。   道心蘭也面露驚歎,難以置信。「他,打敗了十萬大軍!」花添香錯愕的話語裡也透著複雜的情緒。   花飄香就比她穩靜多了,「哇,好厲害噢。」   「哼。」花添香收起震驚,瞄了眼身旁的少女冷笑一聲。「難道飄香妹妹對你姐夫動心了不成!」冷漠的嗓音似乎還透著一點點得意。   花飄香卻意外沒有反駁,竟露出一副女兒含羞狀。花添香嘲笑道:「飄香妹妹,你思春不妨找留香表哥,小時候你可是膩得很呢。」   花留香一聽有些無奈,花飄香不服氣道:「姐姐你還沒有拜堂呢,就伺候人習慣了嗎?!」   花添香剛想反駁,少年不滿的聲音插了進來。「娶了你們兩個我肯定會死的。」他搖了搖頭,花添香不屑道,「誰稀罕嫁給你了。」   花飄香一喜,也不管眾目睽睽,當下跳了一步,驚喜道:「道世,你把姐姐休了吧。」她眨了眨眼,雙頰飛上一片嫣紅,當下之意不言而明。   花留香臉色一陣發紅,喝道:「胡鬧,飄香,不得放肆。」   「沒事。留香兄,難得開心一下。」楚國已經恢復了安靜,也能鬆了口氣了。而父親也在遇見這麼多事情後終於決定先斬後奏,開倉救濟安平難民。   「討厭。」花飄香嘀咕一聲,隨後不快的離去,因為她發現花添香也在先前離開了。   第十五章 神來之筆     楚恆王跨坐於一匹白馬上,身後是大批人馬,周圍有無數朝官。自從得知魏軍竟然以對江南派遣了十萬大軍後,這位楚國皇帝可謂是寢食難安,雖立即下旨派江南附近各郡幾十大軍去支援,但時間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安平郡肯定落如魏國手裡,他連讓孫臨開戰的勇氣都提不上了。   失去了魚米江南就也就失去了楚國一隻手臂。「魏國啊,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楚恆王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御駕親征,非親自奪回江南不成。   滿朝文武面露哀傷,誰都明白那魏國太尉何許人物。天下第一的智者,江南被他們一奪,哪還有機會要的回來啊。楚恆王不聽勸阻,大有破釜沉舟之勢頭。   正待隊伍快要出發時,禁軍統帥燕青天突然騎馬急促趕來。   燕青天下馬,在楚恆王面前恭敬下跪。   「怎麼了,燕將?不是讓你好好守侯在天華門嗎?」楚恆王略有不滿。   燕青天難壓心頭喜悅,激動道:「起稟陛下,江南郡發來十萬火急的信箋。」   楚恆王一驚,龍眉皺起。難道魏國要挾不成?正待疑惑時,燕青天送上信道:「江南郡沒有被敵人佔領,前線也安然無恙。那江南太守聯合韓非將軍已經將魏軍擊敗。」   眾大臣不禁喜從心起,夏令章卻有點懷疑「敵人十萬大軍據說是進入江南才被人發現行蹤,這韓非將軍哪有時間。莫非……」   楚恆王很不耐煩:「快點拿信來。」   身旁連公公送上信箋,楚恆王用顫抖的手將信打開,一字一字的看完,不禁欣喜若狂,「哈哈哈哈,真是天祝我朝,天祝我朝啊!!哈哈哈哈。」   「陛下!!!」夏相國不解。   楚恆王大手一揮:「帶上聖旨,讓孫臨將安平給守好了。再讓江南太守道天信入朝,朕要親自接見他!順便讓他把天下第一武將押來!」   天下第一武將!眾人一聽,聞將色變,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明白這聖上到底所說什麼。楚恆王高興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大笑著讓眾人回宮上朝,心情陡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果然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存在!   ……   魏國的朝安殿上,死氣沉沉。   被稱為天下第一的智者諸葛候面如死灰,你可以看見冷汗涔涔。   魏征王只能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諸葛候,若想有一個很好的形容詞來表達此時自己的心情,那麼他希望所得到的消息只是一個噩夢!當他清醒時,事情還會像預料般發展。   一線峽被楚軍奪回,江南城也沒有任何消息,可想而知會是怎麼樣的情況。若本來魏征王還想出征的話,那自從得到楚國使者帶來的消息,這個念頭立即如石沉大海。天下第一的武將都被俘,他已經絕望了!   諸葛候想破腦袋都不解,自己的佈局理應是沒有任何紕漏才對,到底為什麼最後會落得如此結局?尤其十萬大軍,這更加不可思議了,哪怕楚軍最後發現也好,那也來不及阻止侵入江南的鐵蹄了。   「陛下,還是求和吧。」諸葛候頗為無奈。「此事會演變成這樣,楚國定是有高人相助啊。」十三萬大軍無人生還,兩大虎將被生擒,這還是魏國歷史以來,不,加上自己的精心佈局,這不僅僅是歷史上了,放眼望去恐怕哪個朝代都難以想像吧。   「混帳。」魏征王吼道,也不知在咒罵誰,但不管是誰,此時天下第一的智者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了。   ……   道天信自從被皇帝召上京城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為此將關雲公,趙子雲和蕭淵及周泉全帶上。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為了防備生死門的人,其中也暗藏了許多江湖高手暗中保護。   對於楚恆王沒有召少年進殿,其他人都義憤填膺,少年倒無所謂。難得有空閒的時間,他就和靈兒一起,也順便讓投靠過來的神筆書生教自己模仿天下筆跡。若能學會,那可真是一大本領了!   那邊郡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魏國也偃旗息鼓了吧。   風和日麗的日子,道世在自家院子正臨摹,神筆書生小心的指點。道靈兒在旁看的入神,明眸差不多都快被吸引進龍飛鳳舞的字體裡。   恢弘,頗為大氣,一橫一撇裡,有種渾然天成的氣勢,看起來頗為賞心。   道世收筆,他還是第一次將字寫的這麼漂亮,精緻。「江山如畫!」他面露笑溢。   「哥哥,你寫得好像啊。」道靈兒讚歎。   神筆書生也恭維道:「公子臨摹唐國大書法家唐懷素以八九不離十,真是令人驚訝。」   「是嗎?」道世聳了聳肩膀,仔細看著古代書法,這書法果然是一門高深的藝術。縱然使出神筆書生的『神來之筆』也只能臨摹個八分像。   花飄香聽見庭院的笑語好奇走來,她楸了楸少年所寫字,滿臉不屑:「好難看的字。」   「唐懷素的草書也是當今一絕,飄香妹妹不喜歡嗎?」道心蘭奇怪道。   「當今飄香劍也只對劍情有獨衷呢。」花添香帶著對花飄香一貫的冷嘲熱諷走來,後者微怒。   道世也不理她們,向神筆書生討教神來之筆。   這時,跟在花添香後面的絮兒見到那副臨摹,歎了歎道:「公子,這字足以亂真了。唐懷素自來以草書狂亂天下,桀驁不羈聞名。如今這幾天功夫公子就可以將字寫的如此傳神真是令絮兒大開眼界。」   花添香不悅道:「絮兒,你倒挺會說話。」   「絮兒不敢。」絮兒小聲道。   花飄香不滿的說道:「添香姐姐,只會欺負丫鬟嗎。」   「沒你的事,飄香妹妹……」   道世倍感頭痛,這神筆書生倒也十分贊同絮兒的意見。「那位姑娘所說沒錯,公子桀驁不羈,和這唐懷素倒也搭配。」   「哥哥才沒有呢。」道靈兒哼了聲。   道心蘭笑了笑,問道:「神筆書生走遍三國江湖,不知可否臨摹天下第一字的唐國王羲之?」她的話一落,立即吸引了眾人眼球,就是飄香劍也露出好奇神態。雖她只對劍,江湖感興趣,可這天下第一的名號還是耳熟能詳。   天下第一字王羲之,人稱神筆逸少,當今江湖真正的神來之筆。一字可值千金,不僅文采斐然,書法藝術更是精美絕倫,無人能及。要是這神筆書生真能臨摹這天下第一字的話,那他可也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   「不如先生拿筆寫吧。」道心蘭叫絮兒拿來紙墨,書檯。神筆書生要當眾模仿天下第一字王羲之的消息不脛而走,道海棠也帶著母親前來欣賞,一些下人也十分好奇。   面對眾人期盼的眼神,神筆書生先是讓人拿出一本王羲之的行書,瞟了眼後,吸口氣。「在下就獻醜了。」說完,墨筆如盤龍走勢,筆墨交融的線型,提按頓挫、粗細徐疾、乾濕濃淡、迂曲剛柔,如千里之雲陣又似長空之初月。將人領進了如癡如醉的境界。   「好啊。」道世第一個鼓掌,隨後其他人回過神來也驚歎神奇。   道心蘭仔細比對,簡直惟妙惟肖,毫無瑕疵,但她還是皺起黛眉。「先生這神筆當真不輸於神筆逸少,和天下第一字相比不差分離……只是……」   「少了一種感覺!」她喃喃著。   「大小姐所言極是!書法講究字者精、氣、神。小的也只能模仿個栩栩如生。神筆逸少世人皆讚美他的字飄若浮雲,嬌若驚龍,小生這一輩子都模仿不了。」神筆書生恭敬的解釋道。   眾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道世看著這副字。古代書法博大精深讓他不知不覺深陷進去,他不禁想到,若自己也能書寫流芳那真是一大快事。   而就在這時,楚恆王的聖旨降臨了!   第十六章 秋水人家     「聖上有旨,特請生擒關雲公,趙子雲等大將的道世道將軍入宮敬見!」   謝過萬歲之後,那發旨的公公對他敬佩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當今生擒天下第一武將的道都督會這麼年輕,真是讓奴婢開了眼了。」   「公公有理。」死太監,道世在心裡暗罵一聲。   「叫我連公公即可,你為楚國立了天大一功,榮華富貴等著你呢!」   「多謝吉言。不知道我父親怎麼樣了?」道世問道。   連公公蒼白的臉上,笑起來的聲線特細,他說:「都督放心,太守大人好的很。陛下得知都督你立的功勞。特請你入宮加官進爵。」   「啊。」道世詫異一聲,進皇宮當官,那不是被困於黃金的鳥籠裡!老天,要真這樣,那就慘了。   「都督,怎麼?」連公公問。   道世搖頭,強笑:「以後還請公公多多關照了。」   「也脫都督你的福氣了。」連公公也諂媚說,眼前這少年可算是楚國千年以來少有的人才,用一個神將來稱呼也不為過。自從得知江南郡的消息後,朝野震動,舉國歡慶啊。真難以想像識破天下第一智者計謀,生擒天下第一武將的人會是一個風華正好的少年。年輕的讓人覺得可怕!   行禮都不用收拾,連公公直接將他請上富麗堂皇的馬車。   道世望著眾人,尤其是道靈兒,有些猶豫。   「世兒,還等什麼,快去吧。」母親羅氏催道,道家從近幾十年來沒落無比,早早就退出了當年的五大世家,如今能得此義子,莫不是老天開眼?在心裡,這位老婦人早就樂壞了。   道世說道:「可是那生死門至盡下落不明,若再次偷襲家裡,怎麼辦?」   「哥哥,靈兒會保護母親,姐姐的。」道靈兒堅定的說。   道心蘭看著少年,道世這時抬起目光和她相互凝視。道心蘭沒來由一絲慌亂,笑道:「世弟,你就安心去吧。」覺得話有不妥,她改口說:「安心去京城,姐姐很為你有這個弟弟自豪喔。」   道世像是下定了決心,他轉頭對那位太監說道:「連公公,我可否帶上我姐姐一起上路?」   連公公有些意外,其他人也皆是不解,花留香更是錯愕無比,那眼珠子差點就要掉出來了。道世解釋道:「姐姐身上有夜明珠,若那女魔頭那犯也有點危險。我想親自保護姐姐,這樣也可以安心。也許那女魔頭也能順便被姐姐吸引過去呢。」   「世弟,那女魔頭要是對付你怎麼辦呢?」道海棠關心道。   「海棠姐,有京城護衛再加上我,那女魔頭不足為懼。」少年很有自信,也許生擒天下第一武將讓他有點飄飄然。   「總之,我希望姐姐先跟我一起京城。也有一個照應。」   道心蘭臉蛋一紅,眼神似嗔似怪:「世弟,這怎麼好。」   「你也好照顧我啊。」道世最終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第一次出使京城,從前去周圍城市都有道靈兒陪伴,可如今家裡又不能少了靈兒。一個人上路,心裡有點寂寞,這才想到道心蘭,也順便一箭雙鵰。   羅氏點點頭,溺愛道:「也好,世兒一個人出門為娘也不放心。心蘭你就一路上好好照顧世兒吧。」   道心蘭正要答應,花留香急道:「世兄,不如就讓我陪你吧。」   靠,一個大男人你陪我幹嘛。道世瞪著這個性急的公子,對方接著道:「不如讓絮兒也好啊,表妹和妹妹都可以。」他不禁出賣道。   花飄香看著花留香害羞道:「表哥,你幹嘛讓我陪他呀。」   眾人齊齊將目光看去,花留香這才覺得失態連忙解釋道:「那女魔頭功夫深不可測,我可是擔心若世兄怎能應付過來。要是心蘭留在府中,憑著凌波仙子和我們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到一個髮絲。那京城護衛強悍是強悍,但畢竟沒有女魔頭狡猾。道世帶著心蘭姑娘恐怕很不方便,也會給連公公帶來不必的麻煩啊。」   花留香的長篇大論讓道世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今天他才算看清楚原來這錦繡公子的口才也算深藏不露啊。皺了皺眉,這傢伙這麼熱心急切,難不成他喜歡上了道心蘭。   反看道心蘭,也有點驚訝花留香的口才,再看去道世時,眼裡忽然露著淺淺的笑溢。   羅氏聽到花留香略有贊同,神情也開始猶豫,道世急忙道:「留香兄。你若加上飄香劍和花添香、李護衛和雷管家。這白髮女魔頭你能有多大勝算。」   花留香沉吟「白髮女魔頭在三年前錦繡閣可以以一敵七,其中有為父和四大護衛,也讓她逃跑。這算起來,她內傷如今不算,最少有三成吧。」錦繡公子實話實說。「不過加上凌波仙子……」   道世打斷他。「OK,你們有三成,我卻有五成。」   「OK什麼?」花留香不解。   「就是好啦。」道世不耐解釋:「你們全部出來,和我交手。別浪費公公的時間了。」   連公公回過神來,連笑著說不浪費。聽他們說,似乎少年想以一敵五,他倒真想看看這少年有多大的通天本領。   「哼。」花添香很不高興,少年竟為帶他姐姐上京城而挑戰眾人。道世話語一落就第一個出手。   「有趣。」花飄香嬌笑一聲,拔劍也加入到戰鬥裡。   道世先左避右閃,對其他發呆的人冷冷道:「你們兩個快點來。」李南笑和雷石相互對望,然後看了看太守夫人。羅氏也想瞧瞧少年的功夫到底怎麼樣點了點頭,只是囑咐道:「小心一點,可不要傷了世兒。」   花留香盯著道心蘭,咬牙,開扇「世弟,就對不起了!」   劍影伴隨絲綢的影子,少年同時開扇,就自由遊走。李南笑的掌和雷石的拳也加入到戰鬥裡,加上先前的受傷,他們也沒有用多大的內力。   道世在眾人的影子裡瞬間變幻,輕巧躲過花添香的舞和花飄香的劍。竄入她們中間,一式壯麗河山使得虎虎生威,極其恢弘,看得周圍人目瞪口呆。   花添香和花飄香只感胸口傳來一陣壓力,頓時喘不過氣來。兩聲嬌吟,花飄香率先退出戰局,花添香死咬牙關卻不死心,一招『彩雲追月』直襲對方。   少年先是避過另外兩位的掌和拳,再擋開花留香的扇。而這時,花添香的彩雲追月已經攻到眼皮下,胸口一陣悶痛,沒想到這錦繡公主下手可真狠呢。   道世落到地面,凌波飄渺步極快行走。少年的凌波飄渺步遠沒有凌波仙子的厲害,其他人很快就捕捉到了少年的身法。   李南笑和雷石再次包夾,道世也不敢大意的閃躲。哪料花添香早以守侯多時,絲綢帶飛快朝對方打來。道世拋扇與天空,雙手帶出不計其數的幻影。神鬼變幻的千盜手先是撥開這襲來的絲帶,再是一掌。   啊,道世微微一驚,觸手的柔軟十分的舒服,讓他意識到那千盜手正按在花添香飽滿的胸脯上。少女迅速退後,停下攻擊瞪著少年,那臉蛋紅的快要滴出水來。   道世抱歉一笑,一躍接下畫龍。李南笑和雷石的迅猛進攻以在眼前,忽然一個影子直竄到少年背後,一股冷意似乎要貫入骨頭裡。「小心!」花添香情急之下失聲喊道。   道世聽到少女聲音立刻感到襲擊自己的是花留香,並且是招很不留情面的壯麗河山。道世微微一皺眉,將扇舞地神魂顛倒,無數的清風彷彿包圍了他,只見那畫龍帶起綠色的真氣。   花添香和花飄香同時色變,脫口道:「秋水人家!」   第十七章 一吻定情     李南笑,雷石和花留香的包圍失效,道世的秋水人家可謂是神來之筆。沐浴的微風在空氣裡劃過綠色的痕跡,他們的攻擊全部被反撲頓時這次進攻全部瓦解。   少年落地,微微喘氣,看來這場較量自己算是勉強得勝了。   「厲害,厲害。」花留香不可思議的說。「難怪爺爺會將錦繡閣世弟你,逍遙扇第四式秋水人家,世弟你竟然發揮得淋漓盡致。」天知道自己如今才能勉強發揮的一招半式而已。   「留香兄,剛才可沒傷到你。」道世關心道,接著對其他人詢問道。   眾人搖頭,皆著讚歎。   那連公公算是看傻了眼,就連羅氏還有道家姐妹,除了靈兒都被少年這飄逸無比的功夫所震懾。   「我看一定是那扇子功勞。」花飄香不服氣的說道。這時,她想起了什麼,對滿臉通紅的花添香嬌笑道:「姐姐,剛才好像心急姐夫了。」   絮兒默不做聲,不過心裡在微微偷笑,因為道世按在小姐胸口時,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彷彿察覺到絮兒的心思,花添香轉身瞪道:「絮兒,可不要亂說話。」   「是,小姐。」絮兒應道。   ……   「姐姐,跟我走吧。」道世將道心蘭請上車廂裡,眾人也沒有了意見。   花添香不禁有點氣惱,花留香很是無奈:「世弟,可要萬分擔心啊。」   「留香兄,再會。」道世點頭。   「靈兒,海棠,母親。孩兒先去京城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羅氏說:「去吧,擔心點就好。」   海棠笑道:「不要惹姐姐生氣。」   「公子小心。」絮兒也說道。   道世瞥見了還殘有羞澀的花添香不禁好笑的調侃道:「我未過門的妻子,你不說點什麼嘛?」剛才那不小心的輕薄讓他對花添香有了一點很奇怪的感覺。   花添香見到少年狡猾的目光,冷聲道:「你又不是去送死,你想聽本小姐說什麼。」   道世自找沒趣,訕訕一笑。   當那豪華的馬車消失在了視線時,花添香在心裡不禁歎氣一聲。複雜的思緒湧入腦海,自己到底怎麼了……   為了照顧好道心蘭,道世和她就同坐於一車廂裡。   裝飾得過於溫暖,寬敞的馬車裡此時就有了一點緊張的味道。道心蘭瞥頭欣賞於窗戶外,可那雙眼睛卻總是若有若無地往少年身上瞟。   「心蘭姐,你不會覺得奇怪嗎?」道世忍受不了沉悶的氣氛開口道。   道心蘭轉過視線,也許車廂裡過於暖和,此時她的臉很紅潤。「奇怪你堅持帶我來嗎?」   道世笑了笑,他倒忘記道心蘭是一個聰明的人了。   「你是怕那女魔頭聯合生死門,靈兒被他們脫住,那其他人又沒有辦法保護我是吧。」道心蘭哪能猜不出這傢伙的鬼心思。   「總之你在我身邊,我自己安心點。」道世笑道,隨之有些黯然:「而且是我害你成為那女魔頭目標的。」   道心蘭湊過來,輕輕說道:「世弟,你若要自責,我就把夜明珠給你吧。」   「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怎麼可能再要回來。」道世搖頭,「而且這珠子對你會有很大用處。」   「有什麼用?」道心蘭奇怪。   道世笑而不答,女孩裝做生氣,那纖指很不好惹。「快說喔,世弟。」雙手齊下,少年笑著躲避。   兩姐弟就在車廂裡互相打鬧,一路上笑語不斷。坐在另一車的連公公拉開簾布,聞言這笑聲歎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心蘭,不要玩了。」   道心蘭盯著對方,笑著說:「那世弟,你快告訴我。給我珠子還有什麼陰謀。」   「還有……」道世還沒說完,忽然馬車重重顛簸下。少女向下就撲進少年的懷裡,那柔嫩的紅唇正恰好貼在少年的嘴唇,一種前所未有的曖昧香和觸電感就蔓延過身體裡的每個細胞。   恍然回想起前世的吻,道世再呆了幾秒後見少女無任何反抗,便情不自禁伸出舌頭。少女如遭雷擊,迅速退到車廂另一邊,臻首垂下就差要到胸口了,整個耳根發燒一直紅透到脖頸。   「心蘭姐。」道世尷尬咳嗽了下。車廂外響起士兵的喊聲。「大人可好,剛才路面……」   「沒事。」道世回答,久違的感覺讓他還有點感謝他們。   「不許亂叫。」道心蘭微嗔。   道世悻悻然,道心蘭這時突然抬頭:「世弟,你不許和其他人亂說。」   瞧見少女羞愧的模樣,道世失笑道:「是。心蘭姐!」   再一個城鎮上,連公公先決定住上一晚。明日等到船一到,乘船天河南上。   深夜萬籟都十分寧靜。   少年躺在床上所想車廂今日之事,不禁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這算不算自己的初吻。道心是一個婉約如水、沉靜如冰、得體如風、蘭心惠質很傳統性的中國女性;這種感覺曾經陪伴過很多年直到自己死去的那天,也許從第一眼看起,那個時候少女的身影就在腦海裡紮了根吧。   那花留香竟喜歡上了道心蘭,哼哼,肥水不留外人田。道世邪惡的想。   呼嘯的聲響似乎詭異的從遠而近,有一種近乎接近九泉之下的聲音響著,一道黑影,很快的掠過月色,然後消失。道世驚恐起身,毫不猶豫拿起畫龍就朝道心蘭的客房而去。   他和道心蘭的房間相隔一牆,很輕易的就闖進房間。裡面正熄燈瞎火著,爬上了床……呃,你可不要想錯了……   道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身下的少女睜大著自己的眼睛,在黑夜裡就顯得十分明亮。   少年趴在她的身上,道心蘭本能的用雙手交叉護著胸口,少年不足以帶給她恐懼,但也有著一絲驚慌。「世弟,你深夜跑我這兒做什麼?」她小聲道,聲若蚊鳴。   「砰砰」紙糊的窗子忽然映出了一隻黑爪的影子,道心蘭差點就要失聲尖叫,少年及時的摀住,這個時候也管不得古代的男女授受不親。   道世輕輕俯下身子,直到兩人都不留空隙的貼在一塊。道心蘭的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也不知是過於親密還是因為恐懼。   「那個女魔。」道世耳語,身子動了動,不禁有點陶醉道心蘭軟弱無骨的嬌柔身軀,尤其這個時候少女並沒有穿多少衣服。   道心蘭咬著嘴唇,眼睛也羞澀閉上。   冷風忽然竄入帶著點發熱的身體裡,道心蘭不禁一個哆嗦。緊跟著一種若隱若無的腳步臨近。   還真像鬼呢!道世見那黑影逼近,忽然一就是一掌。   花夫人正想去擒體內有夜明珠的道心蘭,就見床上的人影對自己揮掌。她連忙用手擋去,對方內力之高出乎她的意料,悶吟一句,她連退數步,驚訝的聲音脫口而出。「你是誰!」   「女魔頭,你死定了。」道世魚躍一彈跳下床,畫龍在黑夜裡發出清脆之響,畫扇的龍也彷彿呼之欲出,在黑暗裡也咄咄逼人一般。   「畫龍!!」花夫人的驚恐更升一級。   「壯麗河山!」道世也不理會,下手便是極其凶狠的一招。   花夫人躲過最致命的一擊,但仍有所傷。她雙手變爪撕向敵人,道世合扇,啪啪兩下就將爪給打開。向前一移,再一式夜風吹雨。   花夫人連連後退,心中暗暗對少年如此強勁的內力有些畏懼,錦繡閣寶物畫龍在他手裡,使用的逍遙扇如魚得水,招招至她與下風。   若不是身體內傷未好,自己也不會如此狼狽。花夫人無奈,只能接受自己第三次落逃的下場。   「想跑嗎。」道世冷笑,今日必須永訣後患,他立刻就從窗子追了出去。   第十八章 處子承歡     道心蘭仿若在夢裡,直到屋外的冷風刺激著肌膚,她才打了冷顫清醒,立即穿上衣物,匆忙跑出。   「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一位士兵問。   「快,快。」道心蘭焦急的說。   「怎麼了?」那位士兵不解。   「唉。」道心蘭長歎一聲,也不理他,就自己衝了出去。   花夫人的鬼魅輕功讓道世有點吃不消,就在他快要放棄時。忽然,花夫人轉身奇襲,道世連忙開扇,哪料花夫人狡猾至極。她閃電般竄到少年身背,兩爪如針迅猛刺進對方皮肉中。   道世猛然一痛,立刻轉身。咬牙一式『秋水人家』。   花夫人怎麼也沒料到對方竟然還可以使出這樣的招式,記得從前錦繡府她就是吃了這個虧。今日曆史重演,花夫人被震進黑色的林子裡,一時間,正沉睡的倦鳥忽醒的飛往高空。   唰唰的幾隻箭從少年身旁擦過,道世回頭發現道心蘭已經跑了上來。許多的侍衛也在身後,其中一位人射箭在黑夜裡竟異常精確,直命中那女魔頭只聽見一聲慘叫。   「世弟,你沒事吧。」道心蘭抱著他,上看下看,仔仔細細瞧了個遍。   脊背處被那女魔抓過的地方隱約有著火熱的疼痛,道世勉強笑了笑。「沒事。」   「大人,剛才那人?」那位射箭的人奇怪道。   「江湖之人。」道世簡短的告訴他。對方瞭然,隨後少年問道:「你叫什麼?」   「莫將李容。」他收弓說,原來是這侍衛裡面的侍衛長。   道世笑道:「謝謝你了,麻煩李侍衛去看看吧。」   他點了點頭。道心蘭不放心的攙扶著:「真的沒事嗎?」   「應該吧。」道世心裡出現熟悉的恐懼,兒時的回憶剎那閃過腦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令他顫抖,那女魔頭刺進背後的一爪十分古怪,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到了房間,道世並沒有立即去睡。背部充滿了酸痛,他趴在床上讓道心蘭特地幫他按摩。   「唉。」觸摸著肌膚,那十個黑色的小點頗讓道心蘭心疼。   「疼嗎?」她溫柔的撫摸。   「舒服。」也不知為什麼,道心蘭的手觸在那傷痕之處,傷痛都不翼而飛。   道心蘭的按摩實在令少年太愜意了,穴道拿捏得當,薄荷的清涼感就傳過每條神經,令他有點沉醉其中。   而當道心蘭結束按摩時,消失的痛楚又重新滋生。「姐,你別鬆開。」道世皺眉懇求道。   道心蘭也發現了異樣,看見少年背部自己手一挪開,那幾個黑點就瘋狂向四周蔓延,每條經脈都呈現黑色,令少女看得心驚肉跳。   手輕輕碰到上面,那東西又會奇怪消失。   道心蘭百思不得其解,「世弟,為什麼會這樣啊?」   「好舒服。」道世享受的說。   「世弟!」道心蘭不滿喊道。總不可能一輩子讓她不放開吧?   「我不知道啊,你一拿開,就好痛,火燒一樣。」縱然是道世面對那痛苦也不由咒罵一聲:「媽的,那女魔頭玩的什麼鬼功夫。」   慢慢地,道心蘭發現只要自己不離開少年身體,那麼對方同樣不會感覺到任何痛楚。道心蘭最後乾脆就和少年睡在一塊,少年也樂的舒坦,這一晚算是平安的度過了。   第二天一陣敲門聲將道世從睡夢裡吵醒。   道世睜開眼,發現懷裡軟玉溫香,他一怔。「心蘭!」   道心蘭睜開眼,紅暈浮上雙頰。「起來了!」少年對門外的人不耐煩喊道。   道心蘭離開少年的身體,立刻身體又傳來了一陣疼痛。等到道心蘭慌張的安撫時,這種疼痛又不可思議的消失。   兩人互相凝望,道世笑著說:「心蘭姐,看來我們是別想分開了。」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武功,太奇怪了!道世不只幾次在心裡說,只要不碰到道心蘭,那種刺骨的痛苦簡直撕心裂肺,但只要道心蘭的小手哪怕只是很輕的撫摸,痛楚就如夢一樣的很不真實了。   坐在車廂裡,道心蘭一手貼在少年手上,目光卻瞥向車窗外。   道世感受著這種軟玉香膚,心中卻在思考著李容所帶來的消息。沒想到,白髮女魔頭還是讓她給跑了,不過唯一讓他欣慰是,那女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那脫動的血跡一直持續了幾里才消失。這一次不知她又會安養生息多久?   道世看了眼旁邊的道心蘭,發現她神情平靜,似乎已經習慣。那雙望窗的眼眸時而神秘,時而豁然,讓少年很不解。   乘上豪華的官船,從天河南上。   看著船壁周圍雕刻地栩栩如生的圖案,其中還有一些明顯是天下第一字的王羲之的書法,道世不禁感歎這皇族可真夠氣派的。   「都督就請和夫人休息。」看著道心蘭從頭到尾都和少年牽著對方,連公公也笑著改變了對道心蘭的稱呼,因為事先已經知道道世只是道天信的義子。   「那多謝公公你了。」道世點頭,也不在意,帶著害羞的道心蘭朝船艙走去。少女深垂著面龐,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入洞房的新娘一般可愛。   「心蘭姐,真是委屈你了。」道世歉意的說,也不知這痛苦要維持多久才好,流轉於經脈的陰氣猶如小時候那鬼影二老施展給自己的餓鬼毒脈般詭異可怖。憑著現在一身的功力,這幾日應該可以解除掉,雖然和道心蘭不分離的感覺實在很舒服,但有時候他不得不為少女想想了。   道心蘭低低的應道:「世弟,好好休息吧。」   道世應道,有些奇怪,道心蘭的臉怎麼越來越紅了?   皎潔的月華射入房中,伴隨著流動的水聲。道心蘭從沉睡裡睜開雙眸,看了眼旁邊的少年,心中無限喜歡和眷戀。她支撐起身子,忽然坐在少年身上,盯著那張熟睡的表情,心裡複雜極了。   過幾日就是見京面見皇帝,總不可能自己也陪著他吧。經過這幾日的反覆思量,聰慧的她聯想到上次花夫人碰自己的驚恐,立刻就想到,自己能解除少年的痛苦恐怕就是因為夜明珠的關係。   這顆珠子就還給世弟吧,道心蘭微微俯下身子,一點點的靠近對方的嘴唇。   在快接近時候,道心蘭緊張的喘了口氣,隨後心一橫就吻上,雖然曾有過一次,但這次令道心蘭更加羞愧不安。一手輕撫自己腹部擠壓,試圖將夜明珠從腹中轉到口腔裡再傳給少年。   道世卻在這時睜開眼,道心蘭心裡一驚,剛想擺脫,一雙手臂摟過她柳腰。禁錮以久的慾望隨著這火熱的一吻而釋放,道世情不自禁伸出舌頭,兩隻手已經不再放過少女。   道心蘭嚶嚀幾聲,隨後放棄了掙扎。她情迷意亂般,也將雙手緊緊摟著。   道世翻過身子,將道心蘭壓在身下,一隻手伸進衣襟裡握住柔軟的山峰,而濕潤的雙唇也脫離了道心蘭,緩緩的順著脖頸吻下。   道心蘭微閉星眸,身體的敏感正被對方挑逗著,在月下的光芒,動人的紅暈隱約可見。「世弟……」道心蘭微微的喊著。隨之一聲更大嬌吟從喉嚨裡喊出,雙腿驟然合攏那只很不安分的手。   道世用另只手剝落著少女的衣物,直到只留下鮮紅的肚兜。道心蘭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呼吸也更加急促。   肚兜下是高聳的山峰挺立,道世迷戀的用唇輕輕吻著,牙齒點點摩擦,一股美妙的處子幽香沁人心脾。吸允著的同時,未盡人事的少女已經無法把持,一隻手緊抓被單,另只手彎曲,整個身體微弓,摸樣看起來特別的誘惑和風情。   將最後一曾遮羞物剝落後,道心蘭整個雪白的身體一絲不掛。少女蜷縮了下身子,道世就一直愛戀著那兩處雪白的山峰,那兩顆蓓蕾早在夜風裡挺立著。   「今夜就做我的新娘吧。」道世溫柔的耳語。   道心蘭羞澀地點頭,雙腿無力開始打開,少年的舌頭也一路往下。從嫩草叢中經過,深深埋入了甘甜的小溪泉水中,用舌頭探著那幽深之處的秘密。嬌吟聲微微一頓,繼而變得更加高亢,如泣如訴,黃鶯哀啼,聲聲婉轉,勾人心魂。   同時那柔嫩豐腴的美臀,在大手的揉捏下不住變換著形態,但只要一鬆手,立刻就會回復到原來的模樣。彈性十足,讓道世愛不釋手,手口並用。   火熱的慾望滑進那美妙的臀瓣之間,隨著輕輕的用力,那層薄薄的障礙瞬間被破除,那一聲呻吟還未發出,就以被溫柔的嘴給堵住,漸漸地化為兩人的纏綿。   一點嫣紅燦爛盛開,一個女子快樂輕吟,兩個人的身心,完全結合在了一起。   第十九章 金鑾殿上(上)     道心蘭如剛出嫁的新娘,一路上羞澀不已。那一夜之後,兩人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覺裡跨了一個大步,親密也變得習慣,在這船上的日子也彷彿成了他們的蜜月。   道世可以公開的說些甜言蜜語哄著道心蘭開心,每當少女露出燦爛的笑靨時,道世差點就要忘記了道靈兒的存在。   道靈兒——脫俗凡塵般的仙子。從小時侯的邂逅開始,就已經決定今生不可能放手了。對於這個一直陪伴左右的少女,道世會覺得特別溫馨。道心蘭心如明鏡,一路上的微笑很美,看不見憂鬱,也許藏了起來,也許……   總之,大概父親會恨死自己吧,道世想起此時這種關係,不由唏噓。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那晚,一直殘留於體內女魔頭留下的東西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每當和道心蘭巫山雲雨時,功力彷彿有所提升,真是不可思議的夜明珠——   來不及感受京城的繁華熱鬧,坐上馬車就直接朝皇城駛去。   大約經過了幾個時辰,人馬已經接近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由於道心蘭無法同行,道世和她只能先分別。   「心蘭,她住哪兒?」道世關切問道。   連公公回答:「將軍儘管放心,將軍立此大功已經為大人你安排了一處府邸,奴婢這就派人將夫人送去。」   道世滿意的點頭,暗道這太監了不起,對道心蘭夫人的稱呼喊的自己心花怒放。「好,記住給我好好保護心蘭,可不要出了差錯。」   李容走上前道:「將軍放心。」   「心蘭姐。」道世走到道心蘭面前,雙手摟過。   「不要喊姐了啦。」道心蘭微微的嗔道。   道世笑了笑:「我先去見那皇帝,姐姐先去休息。」   道心蘭應了聲。   道世見她這副可人摸樣,春懷大動。「晚上我一定會回來。」   「別說了啦。」道心蘭羞愧著低下頭。   在囑咐幾句,兩人才依依不捨告別。道世跟隨連公公走進這皇城裡,直到身影沒去,道心蘭才微微歎氣走上馬車。   從正華門而入,一路上所有將士的目光看著少年充滿了敬仰,所有人見到他都恭敬下跪行禮,這種待遇差不多可以和皇帝相媲美了。   「這是為什麼?」道世有點受寵若驚,所有人無論是士兵,太監,宮女或者一些大官見到自己竟然都是這樣,差點就讓少年以為自己是不是皇袍加身了。   連公公微微一笑「將軍不知。自從得到大人你擊退十萬大軍保全江南時,陛下已經發下聖旨,皇城裡所有人見你都要行施大禮!這是將軍你應該的。」   「真讓在小有點受寵若驚了。」道世有些不太適應。   這皇城和前世那紫禁城差不多了多少,這裡殿宇巍峨,宮闕重疊,畫棟雕樑。氣氛有一種很沉靜的蕭殺感。走過一座有漢白玉雕琢的欄杆的白玉橋,皇帝早朝的太神殿就映入眼簾。   大殿在漲白玉砌成的八米高的平台上,台分三層,每層都有漢白玉欄杆圍繞,遠望就猶中神州中的瓊宮仙闕。   這時,一個人影從殿門迎來,那人身著黃金色的華袍,兩侍女正在左右撐著華蓋。許多大臣簇擁左右,其中道天信也在其中。   連公公一驚,忙迎了上去,道世也算明白,原來就是當今的楚恆王。   連公公下跪高呼萬歲,道世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他還不習慣這種禮數。楚恆王也不介意,眾大臣也無人敢吭聲。眼前可以說是挽救楚國的大英雄。   「好好好,真是年少有為啊。」楚恆王滿意的點頭,哈哈大笑,高興的不得了。   「承蒙陛下厚愛。」道世也不知該說什麼,隨便喊出前世還記得話。   楚恆王拉著道世有說有笑就走進了太神殿中間。   在看了看少年一眼,自己走上龍椅,面目莊嚴,這看起來倒有那麼一點傳說中的王者之氣……   滿朝文武左右列開,對著少年也議論紛紛。道世看了眼父親,道天信給予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少年這才有點安心。   皇帝先示意其他人安靜,然後對少年問道:「你就是道世?道天信所收的義子!」   「是的,陛下!」   皇帝點了點頭,笑道:「你父親說你識破敵人詭計,並設計以2萬人打敗了敵人十萬。真是嚇了朕一跳,今天一見。果然是個人才啊。」   頓了頓,皇帝接著道:「各位大臣都十分想瞭解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都很想聽聽你所說。朕也十分好奇,可否將事情娓娓道來?」   道世滿口答應,接著在太神殿上,當著眾百官的面將那次戰鬥描繪得天花亂墜,那叫一個驚險。重大臣也倒抽冷氣,夏令章卻不以為然。雖說這種功勞無人可比,若他不是有個道姓的話倒值得籠絡。   「好。」楚恆王高興點頭,接著對滿朝文武冷道:「馮太尉!你出來。」   一位風中殘燭的老人走出,道世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很是蒼老,耳鬢髮絲已經蒼白。他戰戰兢兢的出列,楚恆王冷道:「馮太尉,安平邊郡竟一度被魏國控制而所不知,那太守寡人記得可是你親自保薦,好像是愛卿的長子吧!」   馮太尉急忙跪倒在地嗑首:「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恕罪!」   「哼。」楚恆王冰冷道:「恕罪?江山社稷差點就要毀譽一旦,你好大膽子還敢恕罪!」   太尉臉色蒼白,夏令章出列求情道:「陛下息怒,如今脫陛下洪福,楚國安然無恙。那安平太守也是被敵人所威迫,而那諸葛候打算十分精明,那太守被設計也無可奈何。」   「夠了,夏相國。」楚恆王不快的說。「江山社稷和自家性命哪個重要,可不要寡人再教你們了吧。」說到最後,楚恆王聲音異常冷酷。   「安平太守馮為縱酒飲樂,酒池肉林。郡內卻是災害連連,怨聲不斷!今日他犯下滔天大禍,罪死難辭。」   「陛下。」馮太尉生平最寵愛這個兒子,將他調製貧瘠的邊郡安平就是為了可以掌管那裡邊郡大軍,立下大功。哪料功沒有立就差點闖下彌天大禍,一想到唯一的兒子會被處死,馮太尉老淚縱橫,也顧不得面子了。   楚恆王皺了皺眉,夏令章再次求情:「陛下,馮太尉一生為社稷盡心盡力,還請陛下開恩。」他話一出,大批大臣就同時請求。   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楚恆王除了面有不快外,只是淡淡對馮太尉質問道:「那你這個太尉如何交待。」   聞絃歌而知雅意,當官大半輩子的馮太尉哪能不知道陛下的意思。見抓到了救命稻草,馮太尉連忙說道:「老臣願帶著小兒告老還鄉,解甲歸田。請陛下網開一面。」   楚恆王略有沉吟,這枚棋子他也是不想要了,但看到他也盡心盡力為自己服侍了幾十年,雖沒有對那夏家產生什麼太大影響,也忠心不二,當下滿意點頭道:「馮太尉退去烏紗,馮為從此不得再踏入京城!」   第二十章 金鑾殿上(下)     馮太尉感激涕零,三呼萬歲,將烏紗帽放於地板然後慢慢離開,眾人看著他淒涼的離開,也不禁有點扼腕歎息。夏令章也頗為遺憾,但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太尉是屬於皇帝身邊的人,當初這馮太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坐上這位置時就已經知道了。如今,他離開,想來楚恆王已經找到了一枚滿意的新棋子了吧。   想到這,他朝道天信看去,不經意的冷笑。   果然,楚恆王將太尉賜給道天信,從太守到太尉官品驟然就高的令人驚歎,可此時倒無人敢說什麼。道天信和他義子這一次可以說是對楚國立下汗馬功勞,單單是生擒兩大虎將就著實令人難以置信了,何況還擊敗敵人十三萬大軍。   在這害怕的大臣裡這裡面並不包括當今最大的世家——夏家。夏令章走了出來,語氣凜冽道:「陛下,這樣做會不會令其他邊疆將士寒心,他們過往戰績……」   楚恆王打斷他的話,笑道:「夏愛卿,常聽你在朕耳邊叨念著道天信,如今正好上朝,以後你就和道太尉一起共事吧!」   夏令章一愣,心中忽然想到。與其讓道天信在魚米江南做個土皇帝,倒不如把他拉上朝廷。自己黨羽眾多,要致他於死地也有機會得多。楚恆王無意的話令夏令章毛塞頓開,既然皇帝這麼做了倒不如順著意好了,當下他立即笑吟吟道:「陛下說的是,臣盡當聯合道太尉全力為朝廷服務。」   「好,好。」楚恆王滿意道,他就是希望夏令章能明白這點,只是這老傢伙想得太樂觀了點,朕會讓你如願的嗎!皇帝冷笑著。   他接著高聲說道:「傳令下去,賞賜那些和魏軍作戰的勇士,陣亡的官兵也別忘記撫慰。」   最後輪到少年,皇帝看著道世,想了想,不由開玩笑道:「識破天下第一智者的陰謀,生擒天下第一的武將。以二萬兵馬擊潰魏軍十萬,保全了楚國江山!朕都不知該如何賞賜你才好啊。哈哈」   「身為楚國子民,這是卑職應該做的。」道世說道,最好什麼都別封,他可不想困在這個皇城裡。   楚恆王應了聲,說道:「乾脆封汝為京城十萬禁軍統帥吧!」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頓時吸了口冷氣,夏令章也微微色變,眼裡望著少年充滿了怨恨。   「呃……」道世猶豫不決,天那,他可不是跑到古代來工作的啊,可是又不能拒絕真讓他倍感煩惱。   楚恆王略有不滿,禁軍十萬統帥只有非常信任的人才可以擔當,這個職位比大將軍遜色不了多少,多少人都不知想要坐這個位置,這少年還猶猶豫豫,難不成嫌低了不成?當下,他溫和問道:「怎麼,不願意嗎?」   聽到皇帝話有不滿,道世心裡歎氣,道:「卑職經驗尚淺,這次也只是靠運氣得來。如今才剛懂得人間疾苦,怕擔當不起啊。」言下之意就是,我才多大,你就讓我套上個枷鎖為你賣命,有沒有搞錯啊。   楚恆王欣慰的笑著點頭:「愛卿放心即可,你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那些禁軍統帥也還有另外一位統帥,你可學習,不用多加操勞。發生緊急事情時務必不能怠慢。」話裡意思是,禁軍統帥你給我坐上,隨便你怎麼做,但只要記得為我賣命就行!   兩人彷彿心照不宣,一拍即合。   夏令章雖很不願意,可眼下他也無能為力。少年此次功高蓋天,就算封一個邊疆大將軍怕也無人敢反對啊。畢竟,能生擒兩大虎將,智破天下第一智者的將軍楚國建國以來這還是第一位呢。   最後,楚恆王在道天信建議下將江南郡太守一職交給了旺明常,至於安平則被夏家趁勢奪走了。   差不多的時候,門外有人高喊。「魏國使者諸葛候晉見!!」   滿朝文武一陣喧嘩,這諸葛候可是魏國太尉這次差點就要楚國滅亡的兇手,如今他來幹什麼?楚恆王義氣奮發,滿帶高傲的笑容,楚國這一大捷簡直揚眉吐氣這幾十年來的屈辱,真是爭足了面子。   諸葛候果然很像印象裡那個諸葛亮,氣宇軒昂,身材高大。只見他恭敬喊了聲後就說明了來意,原來是來求和的。這次魏國損失兩大虎將,至少有八萬士兵屍首永埋他鄉,這個打擊可真夠慘烈的,也難怪,從開始這諸葛候就面露淒然,傳言中那種撒豆成兵的氣勢也少了半截。   第一次和天下第一智者的見面,道世有點失望。   諸葛候卻不這麼想,當楚恆王將最大的功臣炫耀給他時,那雙眼珠子就差點沒掉下來。   怎麼都無法想到,令魏國翻了一個大跟頭的主帥居然會如此年輕,當真是少年出英雄,他不禁扼腕感歎:天命所歸啊。   「哈哈,好一個天命所歸。朕喜歡!」楚恆王大笑道。   諸葛候深深的看了眼少年,像是要將他看穿。這中刺人的目光令道世很不舒服,如坐針氈一般。   天下第一的智者轉頭對楚恆王恭敬說道:「當今楚國能得天下第一英雄,魏國願和楚國化干戈為玉帛,永結良好。魏國願意以黃金萬兩,糧食萬石、歌姬,錦緞來以顯誠意。」   楚恆王冷笑的看著天下第一智者:「未免少了點,你魏國屠戮朕的子民,人心不穩這可是一大麻煩事情。若不將魏國虎將給朕的子民有個交代,如何安民心!」   你這皇帝胃口倒大,那裡不過是餓民罷了,想必你自己根本都將他們視為螻蟻,如今卻大談民心所向。諸葛候咬牙切齒,表面還是賠笑道:「魏國願再奉上數千良駒,我國公主也願和楚國王室聯姻,以顯誠意。」   「好。」楚恆王重重的說。「天下第一智者既然都甘願和楚國共築盟友,朕哪能不答應。」   大手一揮,楚恆王高高在上喝道:「傳令下去,將魏國將軍交給諸葛太尉!」   諸葛候感激頷首。   楚恆王帶笑著,帶著君臨天下的風範,得意宣佈:「傳朕旨意:朕將要和楚國百姓同樂,舉國歡慶!哈哈哈哈!」   望著龍椅上的楚恆王,道世第一次感受到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他剎那有過失神。滿朝官員包括宮女,太監都齊齊下跪,齊聲高喊,聲勢浩大,場面無比壯觀。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一章 伴侶心蘭     「你們?!!!」道天信一時震驚住,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父親。」道世擔憂的望了一眼。   道心蘭也走上前,端過一杯香茗。道天信歎氣,看著自己的女兒,她彷彿憔悴了三分,令道天信有些難受。   道天信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轉著,心中仍想著剛才之事。   大女兒道心蘭竟和此子素生情愫,剛才向自己表明心意真得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從皇宮的大喜一下跌落,這也難怪道心蘭芳華以26,上門提親人無數卻都不假顏色,原來早就有了意中人。   可這意中人……   道世他的確很滿意,無論是義子還是女婿,他都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今又立下這天大一功,真是令人不讚歎都不行啊。只是道天信十分苦惱,最小的女兒從小和粘著道世,他和夫人也已經默認兩人正式夫妻的關係,可如今道心蘭也傾心……難不成自己兩個女兒都嫁給他嗎?這,這太奇怪了點。   「靈兒小女你打算怎麼辦?」道天信問道,聲音很冷。   「靈兒和心蘭……呃……」從少年的表情上來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道天信有點惱怒。「這太胡鬧了點。」   「請爹爹成全!」道心蘭忽然跪至父親眼前,道世也隨著她一同跪下。   道天信沉吟良久,看著兩人情深意切知道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阻止,何況他這兩人都是他心頭之肉。歎了口氣,他揮袖說:「老夫想不成全都難啊,世兒乃當今楚國英雄,爹爹也只能隨你們去了。」   「多謝爹爹。」   「多謝父親。」道世和道心蘭心中一喜,前者甜蜜,後者高興。   道天信拿起茶杯,聞著這股清香,呷了一小口茶水,說道:「心蘭你也不小了,就讓做爹爹的選擇一個良臣吉日盡快讓你們成親吧。如何,世兒,心蘭?」   道心蘭微帶羞澀,看了眼少年,似乎在等著他的意見。道世不假思索的同意:「一切就有請父親做主!」   道天信慈愛的笑容,滿意的點頭,放下茶杯,「也順便了卻錦繡閣的心願,那花添香也一落娶回。若是靈兒有什麼行為,世兒,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孩兒知道!」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放棄道靈兒的。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反正這個時代不是三妻四妾嗎,那就娶三妻好,這大概也是某些男人一輩子的夢想了。至少道世已經沉淪在這個時代了。   「如今我以坐上太尉,一家人也要遷進京城。喊人去江南傳信,讓夫人帶著家眷全來京城吧。」道天信呼了一聲,李容走了進來。   看見道世後,他恭敬的行李:「參見將軍和夫人!」   道世有些不解,道天信笑著解釋道:「李容和他護衛負責保護太尉府,世兒和心蘭,你們若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   「卑職一定全力照辦。」李容慎重道。   「你派人去江南,將我內人和女兒家眷送至京城,可不要出了任何差錯!」   「卑職遵命。」李容說道:「那屬下就告退了。」   道天信點了點頭示意。「父親,乾脆讓孩兒直接去接母親,妹妹,姐姐吧?」道世請求道。   道天信搖頭,笑道:「你忘了嗎,陛下要在宮裡為你召開天下第一英雄宴,這可是千百年來楚國先例,你這個主角可不能丟了場哦。」   道世這才想起了那楚恆王的舉國同慶。   諾大的太尉府上到了晚上一派寂寥,羅氏、道靈兒等人都還沒有住進這府邸裡,下人也並無多少。而這安靜柔美充滿綺麗的夜晚,自然有些東西必不可少了。   道心蘭寸絲未縷,柔和的月華如薄紗披肩,那微帶點紅潤的肌膚滑膩又帶著點光澤。她騎坐在道世的身上,身子向前微傾,雙手的手肘彎曲支撐著。隨著那曖昧的顫抖,不時微張的紅唇裡發出魄人心骨的婉轉。   道世伸出舌頭舔著道心蘭敏感,一隻手很不老實的揉捏,另一隻手卻溫柔的撫摸光滑的脊背。   比絲綢還要滑膩的感覺,令道世愛不釋手。   道心蘭媚眼如絲,呻吟如蘭。朦朧的看見少年的面龐,她放下雙肘,情迷意亂的吻下。兩人的吻抵死纏綿著,少年的雙手也放慢慢往下直放在那柔嫩之地。   隨著一陣暴雨般的瘋狂,接著道心蘭重重的悶吟,靡麗的夜才總有了一點靜止的趨向。   雲雨之後,兩人靜靜的喘氣,享受這無與倫比的快感。   一陣溫暖輕柔的氣息忽然再次湧現過身體每處,每當和道心蘭纏綿完後,這種奇異的感覺總匯瀰漫心間,道心蘭也身有體會。也不知這是不是夜明珠的功勞。   「過幾日我們就要成親了。」道世抱緊了她。   道心蘭嚶嚀一聲,看得出有些疲倦,但嘴角的笑容不曾疲倦過。   「心蘭,過幾日你也去學凌波飄渺步吧。」道心蘭的肌膚簡直猶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真舒服啊。   她微微睜開眼睛,懶散的問道:「我學不了武功,我沒有靈兒妹妹那樣的天賦呢。」   「笨。」道世笑道。   「哼。」道心蘭乾脆趴在少年的胸口不說話。   道世告訴她:「夜明珠乃仙落寶物,那寶物在姐姐體內多少會有點靈氣吧。我想沒什麼問題了。」凌波飄渺步如此精妙的武功不給自己最親密的人用真是浪費啊。   「原來世弟你打的這個主意啊。」道心蘭彷彿在睡夢裡笑道。   「我的猜測可是很靈的。」道世說,小時候凌波仙子就為自己重造過所有經絡,大概這才學得會只有充滿靈氣的人才能學會的凌波飄渺步。夜明珠本身就是仙子靈物,依靠著它,大概也沒什麼阻礙吧,道世樂觀想著。   道心蘭吃吃一笑,什麼都沒說,看的出鑽在少年胸口裡美美睡上一覺更有趣點。   「好啦,睡吧。」總之,道世不希望幾年前摘花客的夜晚重現,這個動亂的年代,若是心蘭沒有個防身的本領可真讓他有不安。   第二日在吏部尚書沈致原的帶領下,道世就直接來到自己所管禁軍的大營。   副將元允和右安國已經恭候多時,見到傳言中的以一人之力挽救楚國的絕世英雄都無比佩服。在施禮後,道世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只是隨便來看看,其實我對工作沒什麼興趣。」   兩人微微色變,有些詫異對方竟然會對統帥都不敢興趣,該不是碰到一個怪物了吧,可想而知以20000人打敗了十萬人還真算的上是一個怪物了。   道世隨手拿起一杯茶,呷了口淡淡道:「這裡以前的統帥是誰啊?」   「主帥有所不知。」元允說道:「這京城一共有禁軍二十萬,分為東西兩處。以前這兒主帥是馮家,隨著皇上的冷落,馮家已經被驅除了朝廷了,這位置自然就是大人您的了。」   「哦。」道世應了聲。   「那另十萬是誰統領?」他抬起眼皮問道。   「就是當今燕家的長子燕青天將軍,他一直負責西面的十萬禁軍。」   「這麼說來,京城的軍隊很多人嘛。」禁軍竟然會有這麼多,他本來還以為十萬大軍兩個統帥,現在才知道只有一個而已。一人掌管十萬軍隊,呵,這皇帝還真是信任自己。聯想到馮家的慘境,可想而知這皇帝對道家這枚棋子用心頗大。道世冷笑,生平最討厭就是被人利用了。   這時候,有士兵來稟報:「主帥,燕將軍請見!」   道世有點意外,隨後笑了笑,將茶杯放下,起身對兩位副將說道:「兩位就隨我看看上門第一位的客人吧。」   第二章 青天飛燕     燕青天大概也就三十左右,眉宇中透著一股英氣,五官十分端正,和印象裡最為儒雅的錦繡公子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真難以想像他竟會是十萬禁軍的統帥。不過再想到自己,好像比他還要年輕呢,道世在心中不由笑了笑。   燕青天看不出面對著有史以來最為年輕也的統帥有何表情,他的笑容是很職業般的笑容,讚美或者厭惡都被很好的隱藏,只見他施禮道:「久聞楚國第一英雄的大名,沒想到比印象中的還要年輕萬分啊。哈哈。」   前世自己好歹也比他還要大,道世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的稚嫩,那種穩重似乎比對方還要成熟的多,令身旁兩位副將一個個暗暗稱讚。   「第一英雄不敢當,若是燕將軍換到我的位置,想必也一樣。」道世不留痕跡的笑道,隨後做了一個邀請動作:「將軍遠道而來,進去喝杯茶水解解渴吧。」   「不用了。道將軍。」燕青天說道,表情這時候彷彿透出一點輕蔑。「在小習慣西禁軍的茶水,這東禁軍一直不太習慣。」   話裡明顯就帶著十足的不屑,元允不禁有點惱火可又不敢發作,兩人將眼神看向自己的主帥,道世只是淡然道:「那真是遺憾了,將軍也會水土不服啊。」   燕青天臉色一變,對方話裡明顯在暗諷自己身為帶軍大將卻無法適應環境,當下臉已經顯出一點怒色。周圍的人自然也聽出了少年話裡的諷刺,東禁軍的官兵一個個暗中叫好,看著這位了不起的燕將軍吃了一個憋,心裡當真是爽快極了。   燕青天瞪了那幾位小嘍囉一眼,突然冷笑道:「道將軍聽說你生擒了兩大虎將,其中還有那人稱天下第一武將的『赤斬龍』關雲公?」   「嗯。」都是皇帝昭告全國的事情,難道還有假不成。   「那將軍你的劍法肯定不錯了。」   道世一愣,隨後緩緩笑道,原來這傢伙想和自己比劍嗎?想讓自己出醜,可真有趣。「劍不敢當,扇子倒是在小的最愛。」說完,從腰後拿出畫龍,在天空一甩,扇子開屏,那條龍看的眾人驚歎不己。   「怎麼,燕將軍你想比劍麼?」道世歪著頭,似笑非笑。   燕青天心中冷笑,一把扇子,真是夠猖狂了。他道:「在小一直很嚮往那赤斬龍的威風,得知道將軍你竟然打敗了他,就想來看看那廝到底有何高強本領。將軍怎麼看都像是一位儒雅的公子啊,是不是!」這個時候,他就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好說,好說。」道世關扇,向後走了幾步,「今天是道某第一次上任,也很想瞭解這禁軍的能力。既然燕將軍肯賜教,那道某就不客氣了。」   「將軍。」雲允這時著急道,「你可要想好了。」他看了眼自信滿滿的燕青天,擔憂道:「燕家的飛燕十三劍可是厲害的很。」   右安國也擔憂道:「雲允所說沒錯,別看燕青天這麼年輕。可在燕家裡,他的十三劍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啊。」   「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這個主帥嗎?」生擒了天下第一的武將,道世不認為這個燕青天有多大的能力,難不成這燕青天比天下第一還要厲害?   雲允和右安國還想再說,道世不耐煩的搖了下扇。「好了,不用多說。免的別人看笑話,我自有分寸。」   雲允和右安國哪能不知將軍想法,可是他不知道那天下第一武將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跟本不會武功,這飛燕十三劍可是江湖裡響噹噹的武功啊。   雲允知道此次決鬥不可避免,只能高聲提醒道:「兩位將軍,就請點到為止,免的傷了和氣。大家都是為聖上效命……」   燕青天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你這副將難不成把我和你的將軍當成傻子不成。我們只是切磋而已,自有分寸,還用你來多管閒事。」   雲允一聽,興怏怏的嚥下話。   燕青天道:「怎麼樣,道將軍,準備好了嗎。」   道世開扇優雅的扇著,這看起來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雅書生,再看看那燕青天長年累月的殺戮令他站在那都散發著一股很暴戾的血腥味。   燕青天身別兩把長劍,拿出了其中一把很普通的兵刃。雲允一看,也放下心來。還好不是燕家的名劍『子燕』,看來他也不想讓別人落下話柄。   燕青天飛跑過來,道世注意到他的步法異常怪異,鞋底就好像已經離開了地面。道世開扇,立刻攻去。   燕青天從上劈下,道世用扇子將其擋住。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響音,令眾人一驚,那扇子竟是一個寶物。燕青天再次橫削,道世不敢大意先是躲過,順手對著對方露出的空擋一式煽風點火。   燕青天只是將劍一擋就化解了對方的攻擊,他往後一退,打量那把扇子,驚奇道:「這是錦繡閣的功夫逍遙扇?道將軍竟然會他們的武功。」   「燕統帥真是好眼力。」道世冷笑,畫龍旋轉起無數的氣流猛壓對方。   壯麗河山,燕青天驚險的避開。看著道世這般了不起的身手,燕青天只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都要被沸騰了,大呼一聲好字就如雷貫耳。   「啊,道大人真了不起。」右安國驚歎道,竟然可以在燕青天的劍下走了這麼多回合還不落下風實在令人稱讚啊。   元允卻並不安心「燕大人還未使出飛燕十三劍,而大人那扇功似乎發揮到了極限了。」   右安國也注意到道將軍的舞扇套路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花樣,而那燕青天是越戰越勇的主,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招式。   就在這時,忽然那些助威的士兵大聲猛喝,無數的叫好聲響起。原來燕青天終於使出了燕家的飛燕十三劍。   道世正在發愁該怎麼打倒對方,卻沒料到燕青天這傢伙的劍變化的無比快。一個眨眼,就刺向自己肩膀,道世微微一偏,剛躲過。忽然打了一個冷戰,那把劍又突然消失在了肩膀旁,從另一邊刺來。道世擺扇再次躲避,劍消失的極快就像是錯覺一般,胸口再次感受到了冷意。   這就是飛燕十三劍?招招匪夷所思,變化萬千。   連續的四刺之後,燕青天的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犀利,道世已經無力再躲。咬牙,腳一蹬,人立刻往後倒退。燕青天冷笑,身輕如燕般閃電般追上毫不放過。眼看又到了胸口,卻見少年的身體忽然捲起了一片綠色的狂瀾,「秋水人家!」道世喊道。   燕青天的只覺得控制不了手中的利刃,手腕被那股綠色的風給阻撓劍就彷彿要脫手一般。   道世全力發動秋水人家,燕青天無奈轉身,連續倒退,終於擺脫了這計反撲。頓時胸口裡的五臟六腑都被顛倒一般。   道世喘氣著,沒想到這燕青天比那關雲公厲害多了,居然輕巧的躲過自己的秋水人家。   燕青天大叫一聲,再次衝刺。道世盯著對方,全身已經有了一種虛脫感,剛才使用秋水人家太費力氣,讓他一時有些不太適應的疲憊。   道世沒有躲避,只是開扇擋在面部。卻見燕青天也停止了移動,手裡的劍在沒有碰到那把扇前已經在半路裡被股殘留的微風給吹地粉碎了。   「就此打和吧。」雲允急忙走過來當了一個和事老,這兩位大人剛才斗的真是激烈無比,看的周圍那些士兵不斷叫好同時也擔心不己,不過也讓所有人大飽了眼福。   沉默了一會,道世和燕青天忽然爽朗大笑道,頗有一種知己的味道。   「燕某真是佩服啊,逍遙扇的秋水人家。」燕青天搖了搖頭「太令人吃驚了。」   道世也謙虛道:「燕將軍也讓在小嚇了一跳。」   「今天就到這裡了,在小就先回營裡,明日就是給道將軍你的英雄宴,燕某得好好部署才行。」   「那就改日再聊吧。」   「好。」燕青天喝道。「改日再聊。我可真好奇道將軍你竟然會錦繡閣的逍遙扇呢。」   「呵呵,機緣而已。」   燕青天點頭,今日比鬥,這少年功夫雖然很讓人意外,但也不是自己對手。飛燕十三劍才用了不到六劍,要是最後手握的是自己的『子燕劍』,哼,看著此時對方虛弱的神態,這個生擒天下第一武將的少年還不是被自己手到擒來。   道世雖然覺得全身沒了力氣,但很快就慢慢的恢復。燕青天的十三劍的確難搞定,自己也著實吃了一個大虧,可一想到自己的千盜手還沒使出,少年也就沒有了絲毫挫敗感。   隨後再大營待了一段時間,和幾個副將交代了幾句,道世就沒了興趣,就回到了太尉府裡,此時自己的美嬌娘正等著自己呢。   第三章 國色幽情     楚恆永樂六十八年整個京城都張燈結綵,喜慶洋洋,今日並不是朝代的歷來的節慶,可這歡迎程度也不比以往的節日要差多少。   楚恆王準備的英雄宴在金碧殿舉行,殿前陳列的鶴、鼎、爐都升起裊裊香煙,繚繞殿宇。殿廊下的金鐘、玉馨和笙、簫、琴齊鳴,當真是熱鬧非凡。   在皇帝身旁是儀態威嚴,母儀天下的蕭皇后。楚恆王的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也分座御坐之南,各個重臣也分席而坐。   道世和父親道天信坐在最前頭,眾人都對他投去疑惑而又驚歎的目光。道世毫無慌亂,見怪不怪,神態悠然,當真是飄逸瀟灑。只是他這種漫不經心的神態看在某些人眼裡就是有點高傲的味道了。卻讓某位公主害羞的只顧低下臻首來。   太子楚胤從鼻孔裡輕蔑的哼出一聲,挽袖只顧喝酒。什麼天下第一的英雄不過爾爾,只是一個乳臭未乾,呼之欲來,呼之欲去奴婢而已。為他舉行這種宴席真是有點恥辱。   其他皇子卻不這麼想,尤其是二皇子楚風眼帶欣賞之色,他比大哥楚胤多了一種冷靜和仔細。看著道世舉手不凡,心中已經暗暗盤算拉攏他過來,自己大哥輕蔑的樣子讓他更加得意,暗暗冷笑,這寶座鹿死誰手還未分曉呢。   相比於其他,三皇子的表情就奇怪多了。道世面如冠玉,長的頗為俊美,楚譽眼裡在不經意裡露出玩味的光芒。   於其他三位兄長奇怪的目光和複雜的打算,最小的四皇子楚熙也是十七,他只是稍微看了眼,什麼都不說。平靜的很,沒有厭惡沒有輕蔑也沒有其他念頭,只是一個年輕得勢的將軍而已,他如此想著。   他們眼裡流露的東西怎可能瞞過心細如髮的少年,在他們那古怪目光下只覺得脊背發冷,這群皇子都是些什麼人物啊?道世已經決定最好不要和這些皇宮太子們打交道,無論如何這些被困於金絲鳥籠中的皇子們心思看來都不像常人。   雅樂結束後,大殿開始演奏一些輕鬆愉快的樂章,數十名貌美的少女,身著盛彩綾羅,在殿中開始翩躚起舞。   這些古典美人只穿輕薄莎羅,身姿曼妙、窈窕丰姿、翩然起舞,每次靠近一些,便覺香風撲鼻,令人心動之極。難得的又是胸部豐滿,一搖一晃之間,將道世眼球吸引的飄來轉去,他何時曾見過如此絢爛,瑰麗的一幕,只覺美不勝收。   而看到道世這個樣子,其他大臣不說,那幾位皇子卻又露出其他的情感。又更加不屑的,也有得意和厭惡的。   連公公這時走到皇帝面前,小聲耳語卻見楚恆王忽然之間欣喜萬分,猛的大喝,頓時驚呆住所有人。楚恆王叫退了舞姬,連公公這時尖著嗓子高喊:「唐國詩仙李太白今日為楚國英雄做詩一首!!」   眾人這才恍然,一時都不由感歎。想不到此子居然還驚動了詩仙,還特地為他做詩一首,真令人垂涎三尺,被詩仙這麼一讚這還不是流芳百世啊,這時候那些原本平靜的眾臣看去的目光不禁就有點嫉妒了。   道世先是一愣,以為可以看見傳說中的李白,內心十分期待,不過挺為失望的。那李太白未到場,只有兩位太監送上一副字裱,敞開於眾人目光之下。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人胡姬酒肆中。」父親道天信在旁小聲念著,頓時面露讚歎,不愧為詩仙,雖僅寥寥數語,卻使一個豪爽倜儻的少年形象「人立紙面」,栩栩如生,其意境非凡啊。   眾臣齊聲祝賀,恭喜楚國也恭喜道世,這場面怎是一個壯大可形容。   「沒想到詩仙也會如此關心楚國之英雄啊。哈哈,朕真是歡喜萬分。」李太白是何許人物,就是唐國皇帝要都必恭必敬的人,即使是提詩還得看李太白臉色,今天對方親自送上一副詩,真乃是為楚國掙足了顏面啊,也難怪楚恆王如此激動。   蕭皇后這時溫和笑道,她一開口,柔美的嗓音就讓氣氛安靜下來,只聽到她溫柔不失威嚴的嗓音說道:「楚國同樂,今日吾特請了聞名三國的『國色幽情』為楚國振樂,以求得楚國天下太平,四海騰歡。」   眾人一聽,包括幾位皇子都齊聲響應,道世也隨後敷衍。不過在聽到國色幽情的名字眼睛一亮,這個名字曾聽花留香說過,他倒想看看這個可以讓錦繡公子瘋狂的人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尤物。   聽到國色幽情的名號,一直鬱鬱的太子楚胤也總算有了一絲活躍神采。   幾位美貌的舞姬蹁躚出場,只聞一陣悠揚的琵琶聲繞粱金棟卻不見其彈琴之人。舞姬仍是旖旎著舞姿,道世奇怪之餘看了看眾人竟是一副心醉神迷的模樣。   接著那些舞姬其中兩人站至殿中,伸出粉白雙臂,灑落大片花瓣,其他舞姬也相續停止舞蹈。就在不解時,接下來一個令道世歎為觀止,驚為天人的事情就出現在了眼前。   灑落的花瓣紛紛如雨,一陣美妙絕倫的幽香瀰漫過大殿。忽然,一個綾羅美人就在眾人目不轉睛皆是屏氣凝神時不可思議從花瓣雨裡顯出,彷彿她就是一直隱藏於花瓣中。   國色幽情瀑布般的黑色秀髮一邊遮住臉龐,只露出一半來,可單單那一半就已經讓人沉迷下去。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道世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   她懷著香木製的琵琶,身著綾羅盛裝,纖腰不堪一握,身姿卻是細緻的令人禁不住想上前愛憐。當她一出場後,那種清新的香味更加凝重,所有人的目光幾乎眨都不願眨,生怕錯過了此女子每個細節。   『國色幽情』幽懷語!第一次的見面算是讓道世開了眼,猶如魔術般的出場,看得所有人瞠目結舌,幾乎都無法知道她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中出現在那片花瓣雨下的,真是神仙一般絢麗的女子啊。   「小女子幽懷語參見陛下,參加各位大臣,參見道將軍。」幽懷語惹人憐惜的施禮,音若天籟出谷,清澈婉轉。   在和道世施禮時,她突然輕笑,那神態都可以令百花盛開。   皇帝還沒有回過神來,蕭皇后略為皺眉,隨後道:「就請懷語姑娘獻上一曲吧。」   幽懷語盈盈一拜,關眸之時,眾人就如夢初醒,面面相覷。   其他舞女這時候奇怪的全部退下,幽懷語坐在椅上,髮絲半遮面,那柔媚的神情儼然已經變成了聖潔般憂鬱的端莊,正待纖手準備彈奏時,忽然楚胤難以自制的站起身,抽出一把劍來!   第四章 金殿賜婚     楚胤走到幽懷語身旁,看了她一眼後抱拳對楚恆王恭敬道:「父皇,請允許兒臣在懷語姑娘的琵琶音裡同獻劍舞助樂!」   「准!」楚恆王爽快的應允。   道世為這個傢伙愛出風頭嗤之以鼻,注意到那國色幽情端莊的表情似乎有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那清澈的眸子裡彷彿帶有一絲嘲笑。   「那可以開始了嗎?」幽懷語輕柔的問道。   楚胤像是魂要被勾走一樣,有些失神。「懷語姑娘,今日孤終於可以和你一起共舞同音了。」   幽懷語只是淡然一笑,「太子身份,小女子哪敢奢求同樂。就請太子不要見笑才好,小女子這就開始了。」   「好。」楚胤眉飛色舞。   幽懷語閉上眸子,擰轉軸子,柔指撫琴,撥動了兩三下絲絃,還沒有彈成曲調,已經充滿了情感。大殿變的很安靜,所有人都在專注的欣賞聆聽。   曲調悠揚,輕靈優美。粗弦嘈嘈,好像是急風驟雨,細弦切切,好像是兒女私語。嘈嘈切切,錯雜成一片,大珠小珠,落滿了玉盤;真是像極了白居易所詩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國色幽情在道世眼裡變的也更加神秘了。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道世心有感觸,曾經生活在最為物質發達的他何曾聽過如此質樸,令人心醉的琴音。   洗滌靈魂般的脫俗,雅聲中彷彿蘊藏了一股空靈之氣,只讓人為之神迷。   道世緩慢的脫離這種神迷將目光朝伴舞的楚胤看去,啞然失笑。倒不是因為楚胤舞的多難看,相反十分漂亮,大有一副瀟灑武者的風範。只是可惜了,道世搖頭同時順便嘴角帶上一個嘲笑。   國色幽情的琴技非凡,大殿裡像是只有了她的存在和她的音樂,萬千目光都都集寵愛一生,根本沒有人去理會楚胤,甚至可以說都忘記了他的存在。難怪那些舞姬會事先離開,還有幽懷語眼中嘲笑,想來早就知道會這樣了。   真是厲害的女人啊,道世越來越有興趣。   楚胤漸漸地也感覺到這個詭異的氣氛,環視周圍根本無人理睬自己的劍舞,他尷尬的放慢自己的劍舞,臉上一陣發白。道世見到他的窘迫不禁失笑,耳邊也聽到另外一個人的笑聲,尋著聲音望去原來是那四皇子也見到自己大哥的醜態。   楚胤狠狠瞪了眼道世,索性收劍。看了看周圍也無人關注自己,哼了聲拂袖走回位置。楚熙關心的為他敬上一酒,哈哈大笑,楚胤惱恨的甩開,坐下。   劍一般的目光朝少年看去,嘴邊帶起一抹冷意。道世無視他,自己再欣賞著幽懷語的絕妙之音。   收回撥子從絃索中間劃過,四根弦發出同一個聲音,好像撕裂綢帛,一曲終了。   其他人卻還是在回味一般竟然無人清醒,整個金碧殿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真是好琴。」道世不由鼓起掌來。   幽懷語卻像是被嚇到一般,心頭咯登一跳,看去道世眼眸當真是好奇而又複雜。   「好琴啊,不愧為國色幽琴啊。」皇帝大聲叫好。   蕭皇后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讚歎:「以前常讓懷語姑娘陪於吾旁,為我們彈奏琵琶卻不曾有過這麼般的動人心魂。」   幽懷語不卑不亢的解釋道:「奴婢此曲為《霓裳羽衣曲》,也只有逢得道大將軍這般偉功才能彈出如此意境,還請皇后陛下恕罪。」   「還有這等奇妙之事?」蕭皇后喃喃,看到幽懷語嬌柔表情,溫和笑道:「無妨,無妨。能聽一曲以終身難忘,足以。是不是,陛下?」她問道。   楚恆王點頭,哈哈笑道:「朕今日太高興了,重重有賞。」   「謝陛下!那奴婢就告退了。」幽懷語小巧蓮步,在出大殿門前,突然對道世回眸一笑。   少年一個發愣,也露出笑容。這時候,楚胤的劍舞早就被人遺忘到海裡去了。   接下來又是其他樂師舞姬奏樂獻舞,只是聽過幽懷語那不是人間般的琴韻律,再聽這普通之音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禁有點索然無味了,皇帝也沒了興致,但也只能熬下去。   「世兒,你覺得那琴姬怎樣?」道天信小聲問道。   道世一怔「父親,為何出此言?」   「你覺得她是一個江湖人士嗎?」道天信說。「看她貌美,尤其剛才那曲《霓裳羽衣曲》幾乎就要奪走了那位太子心了。」他示意著道世看去。   只見楚胤無精打采喝著悶酒,時不時又會一個人笑著,當真是失魂落魄極了。   「我想應該是吧?」道世聽花留香說她打敗過驚鴻仙子,先不說驚鴻仙子有多麼厲害,單是那仙落宮的名聲就足駭人了,恐怕那神秘的國色幽情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呢。   「你可千萬得防備她。」道天信無不關心,生怕自己義子受那女子迷惑。   道世微微一笑,要讓他受到蠱惑談何容易,仙落宮的靈氣歷來就是不染凡塵,雖然自己達不到那個境界,可學會那飄渺靈氣的凌波飄渺步最少也能保持心神寧靜,宛如湖水。對於父親的關心,道世點了點頭也很慎重。   這個時候,楚恆王從寶座上站起來,雙手舉起九龍杯,笑吟吟道:「今日寡人於諸臣子民同樂當真是愉快至極。」   見到皇帝的架勢,眾大臣哪敢怠慢,一個個舉起酒杯就是皇后皇子們都一樣。   「陛下鴻福齊天!」眾人高喊,不約而同仰脖飲下,道世在心裡真為古人這麼多繁縟禮節而頭痛,和皇帝在一起真是麻煩死了。   楚恆王將酒放下,然後眼神就直看著道世,微微一笑,道世卻心低發涼,似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楚得道世少年英雄,真是讓朕頗為驚喜。朕決定將小女楚鳳許配給道天信之子道世!」他接著望去道天信笑道:「道太尉,你可答應?」   先不管其他人的表情,道天信首先就被驚呆了,皇帝將道世聘為駙馬,他急忙拱手:「道家能得此寵實在是擔當不起啊。」   楚恆王皺起眉毛,不悅「太尉,你這話怎麼說!難道怕是小女配不上嗎?」   道世這時起身為父親辯解道:「陛下,臣乃一時僥倖得此虛榮。已經接受了陛下的萬分恩賜,如今公主……臣實在不配啊。」   「誒,愛卿這話怎麼說。有何不配。」   「只是小女道心蘭已經許配給世兒。」道天信說道。   「成親了?」楚恆王聲音一冷。   道天信聽出不滿,連忙搖頭。楚恆王這才露出笑容「這就可以了,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不為過。等迎娶小女後,再納你女兒為妾就是了。」揮了揮袖,他不願多說。「總之,道將軍,你就是朕的駙馬了。」   道世無言,強扭的瓜不甜,可這皇帝扭的瓜不甜也得甜。道世也知道父親為自己女兒為妾肯定很不樂意,但此時也毫無辦法,道世只能恭敬應允。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啊。哈哈」楚恆王開懷笑道。只是聽在某些人耳裡就有點刺耳了,想不到皇上竟然下了如此籌碼拉攏他,還真將這少年當做一個舉世無雙的英雄了,哼,走著瞧吧。夏令章微笑的慶賀時,心裡惡毒的想著。   第五章 紅樓迷夢     慶宴就在複雜的心情裡結束,最後竟然成為了駙馬?呃,平步青雲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回到府上將事情告訴了道心蘭,婚禮之事看來是要被延遲了,而那公主也著實讓道世十分苦惱。   道心蘭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笑了笑,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只能說天意弄人,也難怪道天信只能感歎了:「世兒雖是立下這楚國天大一功,可皇上會把最為寵愛的鳳公主許配給世兒,還真是讓為父沒有想到。早知就應該早點讓你和世兒拜堂成親!」   道心蘭搖頭,依舊微笑著:「父親不必擔心女兒,即使鳳公主為正妻也好,世弟不會委屈姐姐了吧?」   道世面對她的笑容,打心底是一種喜歡「這是當然。那鳳公主哪能比得上心蘭。」   道天信歎氣,兩個女兒嫁於道世也就算了,沒想到全都為妾實在讓他鬱悶。   「我和那鳳公主也還沒有拜堂,也許事情還有轉機。」道世微微沉思。   他的話讓其他兩人同時一怔,道心蘭不安道:「世弟,你可千萬不能做出不道的事情來,不然姐姐也不饒你。」   道天信只是問道:「世兒,你可不許胡來。皇族之親玷污不得。」   道世界淡淡笑道「父親和心蘭放心,我絕對不會親自和那老皇帝說要退婚的。」   道心蘭說道:「難道世弟,你想讓那鳳公主親自說不成?」   「只是想想。」   「你可不許傷公主的心啊。」道心蘭囑咐一句,如果道世和那公主沒有感情,這退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這傢伙捨得嗎?道心蘭淺淺帶笑看著道世,嫵媚十足。   ……   還有三日,母親她們就能趕到京城,趁這幾天功夫,雲允和右安國就帶著道世遊玩這繁華似錦的京城。   道世想起了英雄宴上的幽懷語,她的神奇絢爛的出場,她的霓裳羽衣曲,她的回眸一笑,不禁有些回味。「京城最大的花樓在哪?」花留香是說過幽懷語的確來到了京城,只是當時也沒問她在什麼地方,自己根本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會見面。   「最大的花樓名為紅樓夢,就處在熱鬧的天子街。」雲允以為這位少年英雄按耐不住,急忙告訴他。「將軍那裡的姑娘可是美若艷麗的很呢。」   道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右安國卻對雲允的猜測不以為然「如今將軍也是公主駙馬,怎可能去是尋花問柳。在下猜測大概是為了國色幽情一事吧。」   果然在京城最大的青樓裡,沒有猜錯,道世敞開畫龍,三個人裝扮也就變成了玉樹臨風的公子。   紅樓夢?!呃,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名字,道世看著那塊金燦燦的牌匾無言,竟然被當做青樓的金字招牌了,這個歷史可真是要什麼有什麼,盡顯希奇古怪之事。   走進去的感覺非常不錯,和江南的青樓不同,這裡沒有那種糜爛的庸俗感。裝潢是盡顯奢侈和華美,大紅的地毯撲在地面讓整個屋內都溫暖似火。   道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兒要叫做紅樓夢了。裡面的色彩基本以鮮艷的紅色為主,這等華麗完全不比皇宮金色的遜色多少。整個看起來就很靡麗,連空氣都充滿了一種溫香味。在這等紅樓做著軟玉溫香夢,這紅樓夢倒名副其實了。   屋子的正中間是一塊紅色搭建的平台,左右各有兩道紅木樓梯一直往上,粗略一看,大概也有幾層了。蓋著紅色桌布的桌子在平台下,數不勝數,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個個也真是夠美了。   差不多可以打一個滿分,道世暗暗稱讚。熱鬧不失規矩,嬌媚卻不矯情,和前世那些娛樂場所相比,這種古典味極重的場所相反更得道世之心。   「幾位公子,請坐。」美麗的少婦淡紅著裝,頗有成熟的韻味,前凸後翹的。   道世落坐後,打量了下,見到平台上正有些穿的涼快的舞姬正旋跳著舞蹈,媚態百出,變化多端,撫胸摸臀好不惹人心猿意馬。   那位少婦帶來了三位嬌滴滴的女子,沒有抹多大的胭脂粉正合道世心意。「這幾位姑娘是初蕊、初紅、初雨。」她從穿著黃裳、紅裳和藍裳的女孩依次介紹。   道世有些發呆,這都是些什麼名字啊,聽起來總有那麼點曖昧感。   「媽媽,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讓公子賓至而歸的。」初蕊面露羞澀,雖然是虛假卻不矯情,道世不由佩服這裡女子一個個可以去演戲了,而且絕對可以拿大獎。   那位媽媽放下心來,帶笑著「好好招呼噢。」臨走時卻看了眼少年,盡帶挑逗之色。呃,舞臀搖腰倒是令人有點把持不了。看看那兩個副將,眼睛都是屬於那種直直的。   「公子喝酒!」紅裳女孩初紅嬌滴滴的喊了聲,帶起讓人憐惜的嬌柔神態為道世楚楚可人般斟上一酒。   道世拿過酒杯,隨後問道:「你叫初紅?」   「公子不專心噢,剛才媽媽都說了啦。」初紅微微靠近。道世也就趁機俯身耳語,頓時初紅就面露挑花羞紅色,臉垂得好低。   「公子可真是討厭。」她嗔道,聲音簡直是滴得水出。   「紅姐姐,這位公子到底說什麼了?」正在對雲允笑著的初雨不由很感興趣。   「我覺得你們姓名挺有趣的。」道世笑道。   初紅羞愧道:「公子問人家還是不是處子呢。叫人家怎麼好意思說。」她話一出,便迎來桌上其他人的笑語。   「大人……呃,世兄可真是心急啊。」雲允將話一轉,笑道。   他卻誤會了道世的意思,道世說道:「初紅不就是指處子麼?初蕊,初雨都是一個意思吧。嗯,這名字到底是誰取的,不錯,不錯。」他讚道。   道世的話讓原本一個害羞的女孩變成三位,她們紛紛投來嗔怪的眼神。「公子真是的,說的這麼直白。」初蕊嬌媚的對道世瞟了眼。   「這名字是大媽媽取的。」初紅如情人一樣的私語耳旁,那雙柔滑的粉臂摟過道世的脖頸間,輕輕地笑著:「紅樓姐妹們可是不賣身的,公子第一次來吧。」   道世一怔,「不賣身嗎?」   「除非人家願意啦。」見其他都將目光看著她,初紅的臉蛋不由又紅了起來,她吹氣如蘭在少年耳裡。「公子想要嗎?初紅可以給公子你噢。」   一絲絲酥麻,身體裡竟然有著一團火熱感。看著那嬌嫩的紅唇,道世真是讚歎紅樓女子艷如夢、清如風、柔如水、嬌如玉啊。他的嘴角綻起狡黠的笑容,低下頭去就情不自禁吻上。   初紅先是一震,身體顫抖一下,雙眼透露出驚訝之色,隨後又緩慢的閉上眼眸,彷彿在盡情的享受唇舌的纏綿。一股幽香撲鼻挑人心扉。   道世離開了她的嘴唇,舔了下,輕浮道:「這是初紅你的初吻麼?」在他們交接那刻,道世分明聽見了她緊張的心跳和陌生的纏綿。   初蕊,初雨都微微驚訝,但隨後驚訝的臉色立刻變的嫵媚,心中卻實在如小鹿亂撞。紅樓夢自來都只是為了陪那些有錢人解悶喝酒,即使是那種雲雨也不過是兩廂情願無人可見,這當中的接吻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想來這年輕的公子十分不錯,竟然吻得初紅姐姐臉紅心跳。   「公子又何必這樣試探初紅。」初紅微微責怪「將初紅抱到床上不就可以了嗎。」   呃,道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這美人實在是嫵媚的很。真想將她就地正法,可是想到道心蘭,還有這公主駙馬及紅樓夢自來的規矩,他只能壓下慾火,卻不留情。撫摸著初紅牛奶般肌膚,他笑道:「本公子可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   「公子可真會說笑。」初紅抿嘴輕笑。   道世正待回答,這時卻聽一桌起了吵鬧之聲。   第六章 紅樓太子     一粗曠大漢正拍桌滿臉怒色,而他面前的女子卻很剛強一點都不懼怕。那位大漢看了道世一眼,惡狠狠道:「他媽的,老子花了錢親你這娘們還推三阻四的。」   「這位爺,真對不起。紅樓裡自古沒有這個規矩。還請爺不要為難初歡。」叫初歡的姑娘嬌媚十足,口口聲聲說要饒,卻不知她這副表情只會讓人更加把持不住。   那大漢吼道:「去你娘的規矩,老子花錢就是要你,不然來干鳥。」說完就將他那雙手到處亂摸,那初歡也連忙躲閃。滿堂賓客哄堂大笑。   大漢更加得意,不知那女子眼裡閃過陰毒之色。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讓全場安靜下來。   大漢捂著臉,不可思議,他娘的,這女人下手可真狠,居然敢打自己。道世心中一跳,沒想到會動手了。   喝彩之聲響起明顯就是嘲諷那受傷的男人,大漢惱怒之色溢於言表猛的一揮就要一個巴掌。就在快要觸碰到女子柔嫩肌膚時,一隻細瘦的手擒住他的手腕,宛如鉗子令這位強壯的男人也鬆不開。   喝彩之色隨後是一陣驚訝,剛才來招呼被這些姑娘稱呼的媽媽竟然就出現而且就這樣簡單又輕鬆的制止住對方,不是麼?看那大漢已然是滿臉漲得通紅,那媽媽還是微微帶笑那敢情手抓的只是一隻螞蟻而已。道世不由刮目相看,難道這紅樓也藏龍臥虎。   「這位官爺,動手可不好。有話好好說。」她笑靨如花。   男人咬牙,另一隻手揮去,哪料對方就是這麼一閃一隻手同時擒住他兩隻手臂牢牢的鎖緊。「不想好好說嘛?」她的笑容這時候有點冷。   周圍的人已面露譏笑,被這女子製成這樣也真夠丟人了。「去你娘的,老子辦事還要向你這婆娘交代麼。」手被制住,腳卻能行動,打定主意要挽回面子,正想前踢不料這女子只是一揮,他的身體就完全不能動彈了。   這時,已經沒有了輕蔑和嘲笑,眾人都是敬佩的神色。道世眨了眨眼,「那是點穴嗎?」   「公子知道點穴。」初紅意外道。   「這點穴為何我不能知道?」道世奇怪。這時候,他注意到桌上三位美人都面露奇怪,木訥似乎有著什麼隱瞞,道世也不追究也懶得追究。   那位媽媽可真是大大咧咧就這樣喊人將那大漢抬了出去,接著對初歡打聽到事情原委就朝道世這桌走來。道世看見初紅臉色似乎不好,一直低垂面龐,像是有著害怕。   「這位公子見諒了。」女人笑道。   「沒什麼。」道世喝了一口酒,他以為她指的是剛才那件事情。的確,可以將自己客人趕走,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過呢。   初紅柔弱的站起來,小聲道:「媽媽……」話語未完,那位女人就抽了一個耳光。   道世一嗆,放下酒杯,看見初紅委屈的很,卻不說話,白皙的臉蛋一邊已經通紅,巴掌印清晰可見,這也讓剛才和她有過一唇之親的道世心升微怒。   那女人正要說話,又一個熟悉的耳光驟響,這一次卻不是打在初紅臉上;那女人捂著一邊臉蛋,眼神緩慢的看去道世有些驚懼。卻見少年優雅的喝著酒,瞥了她一眼,一手然後將初紅摟在身旁,冷道:「你在我桌前打人,似乎我這個客人你倒不放在眼裡了。」   「公子。」初紅囁嚅道,為他這般護著自己心裡閃過感激卻更多的還是擔憂。   「你別說話。」道世打斷她,接著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對方。   那女人嘴邊冷冷一笑,忽然媚態百出,就坐了下來。「公子可真是好身法,奴婢開了眼了。」她好像一點都沒將事情放在心上。   道世也不管她,那女子再道:「可是公子為紅樓女子出頭這可不好吧。」   「有何不好,她是來陪我的,我當然不願讓她有什麼委屈了,何況你似乎蠻不講理了點吧。說動手就動手。」   「紅樓女子是不可給予客人輕薄,初紅竟然會當眾做出那般舉動破壞了紅樓規矩和名聲,按理說這點懲罰可小了。」   「別和我提什麼規矩,我最討厭這個了。」道世一陣煩躁。   那女子惱恨瞪了眼初紅,然後冷笑道:「那好吧,公子。奴家技不如人,這只能忍氣吞聲了,不過奴家要告訴公子的是,等初紅不再陪公子可就和公子你無關了吧。」   「你還想怎麼樣?」道世微微一愣。   「敗壞了紅樓的名聲,紅樓自有自己的規矩。」   「什麼規矩?」見到事情越來越複雜,道世的心一沉,語氣也不再和善,他可不想自己無心之舉讓她受到什麼牽連迫害。   「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女子冷笑,飄然離開,只留下一長串似冷似笑的長音。   紅樓裡的氣氛又緩慢的恢復,歌舞音律再次奏鳴。初蕊和初雨卻以同情的眼光看著初紅,初紅這時微微說道:「公子肯為賤婢這般,賤婢感激不盡。但還請公子不要淌這次渾水才好。」   「這有什麼。」道世不以為然。江湖上有大名鼎鼎的錦繡閣助陣,朝廷自己更是太尉之子而且掌管禁軍十萬,他不認為對方能有多大的勢力,不過他有一點更好奇。「那女子到底會將你如何?」   「公子你可害慘了初紅姐,媽媽受到此辱,一定會將初紅放到低等妓院的。」初蕊無不擔憂。   道世一怔,看著初紅,「這麼說來,我倒害了你。真抱歉。」他歉意道。   初紅露出哀然之色,只是淒涼一笑:「公子就不用多心了。」   道世沒有再說話,望著那些舞姬,自己先陷入了沉思,初紅看到這一切,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見到氣氛忽然有些沉悶,雲允調解問道:「咦,怎麼等了這麼久,也不看那國色幽情獻唱啊?」   右安國已經喝的有些微醉,也很迷糊「對啊,我們可是為國色幽情而來。」   初雨頓了頓,這時說道:「今日幾位公子可算是來錯了。」   「怎麼說?」雲允不解。   「國色幽情在房內一直陪著太子呢,誰敢讓她出場啊。」   「可不是嗎,來這裡客人很多都是為幽情而來,只是誰敢和太子叫板啊。」初蕊也附和道。   右安國若有所思「早就聽聞太子對國色幽情極度迷戀,每兩天必來一次紅樓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唉這國色幽情可是尤物啊。」   道世面露玩味之光,笑了笑「那國色幽情和太子關係進展如何了?」他很有深意的表情,身旁的初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聲道:「公子難否是吃味了?」   道世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國色幽情除了漂亮和那手琴倒沒有什麼地方可吸引我了。」   「公子見過國色幽情?」初蕊有點詫異「公子這麼俊朗可是第一次來才對吧。」   道世沒有回答,只是對初紅淡笑說道:「那國色幽情是不是臣服於太子榮光之下了?」   初紅有一點點的苦澀,道:「除非國色幽情願意,不然就是皇帝也沒辦法啊。那太子也只是在旁欣賞琴樂,倒不敢有何非禮行為。想來也是為了落的個好名聲。」   「這樣啊。」道世低語。   雲允這時將嘴湊到道世耳旁,輕聲道:「大人,太子出來了。」   道世抬頭,果然在最高層走廊見那身著金黃袍裝的楚胤從一房門走出,抱拳,臉上的愉快看來是剛才享受完一番美妙了,至於到底是音樂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想來也不會是那種事情,不然這太子也不會如此恭敬老實。   太子得意洋洋的下樓,在他身旁還跟著兩位看起來很不一般的人物,氣神內斂,看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大內保鏢。在他們路過身旁時,道世等人特意小心的掩飾,耳旁還聽到楚胤的笑語「這國色幽情簡直是天香國色,琴貌雙絕,哪天能抱到床上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唉——」   聲音漸漸遠去,直到太子不見。道世,雲允和右安國不禁各自看了眼,隨後開懷笑起來。道世抬頭打量那處閨房秀門,眼睛有一種光閃了閃。   第七章 誰在用琵琶彈奏     道世起身,對雲允他們說道:「兩位兄弟就先在這兒喝吧。我去下就來。」   右安國笑道:「世兄,可曾想到好東西了。」   「你們就先照顧好她們。」道世也不多說。   雲允心知肚明,嘿嘿一笑,脫口道:「大人可要小心了,那國色幽情可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道世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徑直走去。望著少年遠走的背影,莽撞不拘或又有點心高氣傲,初紅心裡真是困惑極了。   大概在接近國色幽情的香閨時,幾個護衛就不出預料的攔下他。那位媽媽卻走來,叫開了護衛,正笑道:「這位公子,還請留步,如果你還想破壞紅樓夢的規矩,就別怪紅樓夢不歡迎閣下了。」   瞧著她眼裡的冷意,道世很想用凌波縹緲步就這樣誰都不管,想了想,歎了口氣,他抱拳歉意道:「剛才的事真是對不起了,小生也只是見不到國色幽情心煩意亂之下才會破了紅樓夢的規矩,還請恕罪。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來者皆是客,禮者皆是賓。」女人的表情緩和了點,剛才那一記耳光對於她來說也並不是非計較不可,何況剛才那少年身法也十分詭計恐怕根本沒多少看出他打了自己。如今,他不用那詭異身法強闖,倒也心平氣和了很多。   「並不我是不放你進去,而是這規矩不行。」女人溫和道。   道世有些喪氣,那女人卻狡猾道:「不過也未免不可,想親臨懷語姑娘閨房的人多不勝數,不過懷語姑娘吩咐除了皇族以外倒有一個條件可以破例。」   「請說!」   她正要說話,忽然身體一震,望去道世的眼光似乎變了很多,她笑道:「不用說了,跟我來吧。公子!」   道世奇怪她突然的轉變,不過可以這麼去幽懷語的閨房也懶得再計較。反正這老鴇不是看穿了自己那就是想明白了某種事情。   跟在這個扭臀女人後面,道世也見到丰韻猶存,尤其這青樓女子個個不賣身就十分的好奇。「這紅樓夢媽媽可管理不錯,每名女子都靜若處子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是那丫頭告訴你的吧。」她冷笑一聲。   見她提起初紅,道世不禁有些自責,他說道:「那初紅她?」   「公子,不用操心了。紅樓夢有自己的規矩,如果公子真為她著想何須假惺惺的為她求情,直接贖身不是更好嗎?」說到這,兩人就已經來到一處雕刻花鳥的房前。   「是道公子來了嗎?陳媽媽!」溫柔甜美的聲音從房裡飄出。   那位陳媽媽還未說話,道世就道:「懷語姑娘,正是在下。」   先是聽到一正輕靈的笑聲,接著懷語說道:「有請了。」隨話一落,門就被自動打開。   「那我就先告退了,懷語姑娘。」陳媽媽這時說。   道世對她喊道:「對了,就有請陳媽媽幫在下一個忙吧。」   「什麼事,公子儘管吩咐。」   「就幫我就把初紅贖身,既然是我讓她破壞了你們的規矩,那麼責任也該有我自己承擔。」   陳媽媽深深看了眼少年,抿嘴:「公子可知這紅樓夢姑娘贖身的銀兩要多少?」   「還請陳媽媽你能寬容點了。」道世聳肩,有些彆扭那媽媽的稱呼。   陳媽媽笑道:「那麼我還得請示大媽媽的主意,就有勞公子費心了。」   道世鬆了口氣,跨步進屋,吱呦一聲門無風自關。   屋內沁人心脾的幽香瀰漫,房間裡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雕欄門窗,山水字畫和香煙裊裊讓道世第一次見到女孩的香閨果真香得讓人留戀往返。   走過一道落紗門檻,佳人就出現在了眼前。兩位美貌侍女相伴左右,面無表情。幽懷語手握琵琶,長髮遮住了一半的臉蛋,眼眸微閉,晶瑩玉雕的手指正撥著弦,隨著每一次的震動都會鳴奏出一次似深似幽的音符。   這兒地板放有一案,上面正放著些酒水。道世也就坐在案前,仔細欣賞。   幽懷語睜開眼睛,嫣然一笑:「公子想聽琴曲嗎?」   「嗯」道世點了點頭。   幽懷語招呼道:「小青,小苓你們快去為公子準備好酒水吧。」   侍女輕柔應著,一侍女熟練的收拾東西,另一侍女卻拿來了嶄新的酒水茶杯,並為道世斟滿一杯。隨即兩人好像木偶一般再次站在幽懷語身旁,從到頭到尾都沒任何表情。   幽深的琵琶聲帶著哀傷隨著幽懷語細心的彈奏迴響在房間,風都彷彿會被停止一般,所有的感覺剩下了聽和享受。那些酒水這個時候也只是一個擺設品而已。   優美的音樂是一個很讓人沉迷的東西,琵琶彈奏的旋律美輪美奐,讓人如癡如醉。可惜道世卻低下頭,頭隨這琴聲而輕晃搖擺,有過不拘一切的眼神此時卻在低沉裡凝聚著一片憂傷的光芒。   無論想怎麼忘卻,前世的歡笑依舊如昨日重新,清晰而又深刻。   不得不說古典的琴樂是件很了不起的發明,我為歌狂也如此簡單而已。所有的思念就像被決堤的水,當原來還有眷戀時,這個陌生的世界也並不美,我寧願倒沒有前世的記憶,從此忘記也好。道世心裡苦笑,依稀著腦海的記憶,伴隨著憂傷的琵琶他不由想起了一首歌,有感而發輕哼著:「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侯。由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還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古代的人可沒聽過如此怪異的哼調,兩位面無表情的侍女終於忍不住偷笑。幽懷語卻睜開了眸,盯著陶醉的道世像在仔細端詳又像是想前所未有過的認清。她哀哀一歎,隨著道世最後的寂寞脫口,琵琶聲也噶然而止。   當琵琶聲已經消失後,道世抬起頭,憂鬱的微笑,看著幽懷語心裡卻暗道。以後絕不單獨聽她演奏了,多聽幾次,難保自己不會憂鬱的想去自殺。   幽懷語並不知他心思,她只是很好奇問道:「公子剛才所唱的是什麼?」   「歌!」   幽懷語疑惑一聲,對侍女問道:「你們可曾聽過?」兩位侍女搖頭,道世解釋道:「其實,嗯。這是一個叫方文山的人所做,我只是哼出來而已。」   「唉,意境和奴婢的《東風破》曲調搭配起來渾然天成,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能人存在。懷語真是想見見這位先生就好。」   望著她期望的目光,道世搪塞道:「是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也是機緣才和他有所交談。」   幽懷語輕嚀一聲,看去道世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還請公子能指點奴婢,奴婢自琵琶彈奏以來還未聽過有人搭配詞能如此完美,動聽,感人肺腑。」   「哦。。」道世喝了一口酒來掩飾自己其實是一個小偷。   「公子還想聽什麼,懷語今天就為公子即興好了。」   「不用了!」聽到她還想彈,道世趕忙拒絕,這種憂傷的音樂簡直殺人於無形之中,如果她是有意的話那可是一大魔鬼了。   幽懷語見他拒絕,黯然道:「公子不喜歡懷語的琴麼。」這還是她出道以來第一次被人拒絕。   「恰恰相反,姑娘琴聲也只能天女能聞,多聽幾次真會折壽啊。」   「真的嗎?」幽懷語聽到這等讚美露出了高興之色。   道世說道:「這是當然,我為等懷語一琴在下面可是心煩意亂還親薄了一女子,打了陳媽媽一個耳光,說來可真是慚愧。」   幽懷語有些驚訝,隨後捂嘴笑著說:「公子可不是花言巧語?」   「嗯,我可是很在意懷語姑娘你的。」道世撒謊也絕不打草稿。   幽懷語瞄了眼他,幽幽一語:「其實奴婢又何嘗不是在意公子呢——」   此話一出,道世當眾不雅的將酒水盡數噴了出來,嗆了個該死。咳,他沒有聽錯吧。   第八章 顛倒百媚     「公子不信嗎?」幽懷語捂嘴輕笑道。   道世搖了搖頭,「我們才算的上是第一次見面吧,在下可不相信國色幽情還會在意。」   「公子乃楚國英雄,每個人都很關注呢。」   「這個英雄就算了。」道世歎氣,京城還沒有江南自在。   幽懷語再道:「公子又何必懷疑奴婢的誠意呢。不然英雄宴又怎麼會使用『天香迎賓』和『霓裳羽衣』,懷語可是從來不輕易用的喔。」   「天香迎賓?」道世不解。   幽懷語笑道:「公子難道不覺得很美麗嗎?」   看著她那愉快的神采,道世恍然瞭解了。原來就是那個魔術一樣的出場?天香迎賓?!聽起來的確既香艷也很隆重,難道她還真的在意那個英雄的頭銜,之前他們還未見過面吧。   ……   從國色幽情的房間出來,幽懷語彬彬有禮,舉止端莊親自出來迎送。   幽懷語淺笑道:「公子有閒情可常來。」   道世笑了笑,不置可否。雖然國色幽情的琴和貌都堪稱絕色無雙,只是這個常來還是免了吧。道世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又不是笨蛋,楚國太子楚胤如此迷戀她,自己頻繁出入這香閨裡搞不好那太子就會吃味發些神經。畢竟見過幽懷語,能聽一曲也無遺憾。   走到樓下,見到雲允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右安國倒還十分清醒著。道世搖了搖頭:「你送他回去吧。」他見到初紅正低垂著頭,看上去有點膽怯,初蕊和初雨正和她說著話。   「大人,那小的就告辭了。」雲允迷糊的抱拳。   右安國不好意思道:「世兄,就先走了。」   「小心點。」道世囑咐一聲,接著走到初紅面前,對她關心道:「怎麼樣,那陳媽媽可將事情告訴了你?」   初紅嚶嚀一聲算是回答了,初蕊說道:「公子還請好生待初紅姐姐。」言語裡頗有一種質問的味道。   道世一笑,毫不在意,「放心吧,初紅到我府上我只是想讓她幫忙伺候下我父母。」   初紅一愣,其他人皆是一怔。「不是那種關係嗎?」初雨奇道。   道世莞爾,「當然不是了。」自己有了道心蘭和道靈兒還有一個駙馬的身份,再去納妾簡直是找死。他注意到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初紅臉帶黯然卻還是應道,道世也只能視而不見。   陳媽媽這時走來,交給道世一張贖身契,道世看了眼,皺起眉毛,抬頭對那女人問道:「銀兩不用?」   陳媽媽笑的很溫和:「公子不是曾說過欠奴家一個人情嗎?只是一個小小的耳光就能換得公子如此大的人情,奴家算是佔了便宜。公子既然想要初紅,奴家就正好為此補償了。」   道世沒有想到這老鴇會是如此通情達理之人,一時好感大增:「先前真是對不起了,這個人情道某算是銘記在心了。」   「那就有勞了。」   ……   幽懷語正在閨房獨自撫著琵琶,幽幽的琵琶聲繞樑。也許這可以迷到很多人,但絕對也有人並不在乎這琴聲。那位窈窕女子雙眸一汪秋水,秋波媚絲,朱唇微啟,青山黛眉,就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一般,全身都散發著一種淡柔的嫵媚感。   「為何國色幽情的琵琶聲裡,本小姐我聽出了眷念呢!」她輕輕的嘲笑,很不雅的坐在案上,將一條修長的大腿擱放於另條腿上。一隻小手就撥弄著空氣,玩弄著那裊裊香煙。   幽懷語毫不介意,依舊閉眸凝神撫琴。   「這可沒趣。」她對著手裡的淡淡煙霧吹了口氣,只看見那團煙霧就變化成美麗的形狀,最後化做一隻鳥的形態朝幽懷語飛去。   國色幽情重重的撥弄著琴弦,那只煙霧變成的鳥被分解在了空氣,她隨即睜開了眼睛。   「難道你真的愛上那個楚國少年英雄?」那女孩狡黠的說,秋波流轉帶著奇妙的光。   「顛倒百媚,我覺得你話挺多的。」幽懷語冷笑。   「真討厭,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要這麼緊張幹嘛。」顛倒百媚做出害羞狀,拋著媚眼。   幽懷語再次緩緩撥琴,「哼,你來的可真早。」   「一得到消息我就朝京城趕來,可惜還是晚了。」顛倒百媚故做歎氣。   幽懷語瞟了她一眼;「晚了?還早吧。」   「我指的可是錯過了國色幽情的『天香迎賓』的好戲呢。」顛倒百媚嬌笑道。   「你在偷聽?」幽懷語的眼裡閃過一絲冷意。   「只能怪懷語你太不小心了。」顛倒百媚蠻不在乎道。   幽懷語冷哼,忽然將琵琶遞給了旁邊的侍女小青,人一閃就朝顛倒百媚攻去。   顛倒百媚一個翻身,輕盈的舒展身姿,媚態萬端。「懷語你可真心急。」她在半空一個旋轉,帶起無數的清風,一片幽香更加瀰漫。   幽懷語竄進裡面,兩個美麗的人影影子就不斷的交手。無論是踢腿,劈拳或是擊掌,都如一副美麗的畫卷,充滿了無可比擬的美感。   顛倒百媚煽動起嫵媚之氣,舉手投足風情萬種,只可惜她的對手是國色幽情,這房間裡另外兩位侍女又是面無表情之人,這副柔媚的功夫倒沒什麼欣賞。   不過畫面雖然是美的到了極至,只是她們功夫似乎不怎麼樣呢。兩人的打鬥不是很激烈,很明顯的顛倒百媚差了那麼一點,連連敗退著,她巧笑:「我不玩了。」又是一個旋轉,她立刻就擺脫了對方進攻。柔軟的屁股就坐在一個香櫃上,嘻嘻笑著。   幽懷語也沒追趕,再追趕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只是冷笑道:「嫣香落,你得改改你的臭毛病。」   「妄我顛倒百媚卻不能顛倒國色幽情,遺憾。」嫣香落委屈的說。「本小姐人真是悲慘。」   「哼。」幽懷語也不理她,這顛倒百媚嫣香落她可是最為清楚了,演戲和她的嫵媚成正比。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插了進來,走進來的赫然是陳媽媽。「兩位小姐,妄不能驚動其他人。」   「陳媽媽,我們弱女子的武功又哪能驚動別人啊。」嫣香落無辜的說。   陳媽媽笑道:「香落小姐,你也不必委屈,只是功夫還不到家,不然『百媚心法』也定能勾走女人的魂魄呢。」   嫣香落展顏一笑:「還是陳媽媽好。」   幽懷語不理她,轉身朝內屋走去,「陳媽媽,你來有什麼事情?」   「大媽媽要我來告訴小姐們,據說萬魔殿已經朝京城趕來了,小姐們可要千萬擔心才好。」   嫣香落坐在櫃上翹著二郎腿,她嘻嘻一笑:「儘管來,人越多才越熱鬧。」   幽懷語彈奏起琵琶,不解道:「萬魔殿到京城為了什麼?」   「這個就不清楚了。」陳媽媽搖頭。   「那楚國英雄剛進城,萬魔殿就來,想必和他有關,嘻。」嫣香落說這話時特意去看幽懷語的表情,只是對方實在太平靜了。她跳下櫃子,就地旋轉了一個圈,來到幽懷語面前。「懷語,要真是這樣怎麼辦才好啊?」她故意笑道。   幽懷語用一聲冷哼算是做為了回答。   第九章 殿下親臨     明日道靈兒就會趕到京城,道世也對京城感到點乏味,紅樓夢又不能常去,他乾脆就在府中練起那神來之筆。   神來之筆越來越熟練,在旁看的初紅目瞪口呆:「公子的書法好厲害啊。」   道世也微微一笑,神色之間也很得意,自己的神來之筆已經練的七分熟,差不多到了過目繪真的境界,只要不是一些意境超凡的大師筆跡,他都能游刃有餘。   「怎麼樣,還習慣這裡嗎?」道世低頭寫著,邊隨口問道。   「初紅真是要多謝公子的大恩。」聽出了對方的內疚和感激,道世淡然一笑。   「舉手之勞而已,而且也是我事先略有不對。」   初紅應著,神情儼然就是一副小家碧玉,出了紅樓夢,那種嫵媚也隨之不見了。   道世剛寫完一個『困』字,一個下人急忙跑過來道:「公子,老爺叫公子去廳堂。」   「去做什麼?」道世收筆抬起眼皮問道。   「二皇子風殿下來了,老爺喊公子一起去拜見二皇子。」   「二皇子?」道世嘴邊緩慢一笑,將筆放好,道:「初紅,跟我來吧。」   「是。。」初紅應道,必恭必敬,只是神色之間有點不太自然。   趕到廳堂父親正和那位二皇子楚風交談甚歡,完全沒有一點皇族架勢,親切的很。   「道世拜見二皇子,拜見父親。」道世恭敬道。   楚風急忙上前,溫文爾雅笑道:「將軍何必如此見外,在下來太尉府只是做客可不是什麼二皇子。」他邀請道世入座,道世倒有點尷尬了。   落座之後,楚風瞥見了站在道世身旁的初紅,奇道:「這位婢女似乎哪兒見過?」初紅更加低垂面龐,道天信笑吟吟的解釋說:「二皇子不知,這位女子原是紅樓夢女子,世兒和她頗為投緣,見我和夫人的侍女年歲以高就特地贖身盡盡孝心。」   「哦。」楚風恍然似的點頭,他對道世詭異笑道:「世兄,這紅樓夢京城頗有名氣。這女子贖身可讓兄弟你破了不少銀子吧。」言語間頗有種打聽的味道。   道世頷首,也沒拘束笑道:「二皇子見笑了,那紅樓老闆娘也和二皇子你一樣將我當作了楚國英雄也沒說什麼。」   「哦。這也是。」楚風說,再看了看初紅眼裡卻帶著不尋常的東西,道世見了感到奇怪,看著初紅此時更怯怯的低下頭。   道世這時說道:「殿下你一個人出來的嗎?」   楚風收回目光,頗為不喜的皺起眉「世兄,殿下這樣的稱呼真是見外了,楚風可是很想和當今楚國英雄交個朋友的。你又是我的妹夫,不嫌棄的就叫聲風兄好了。」   道世無奈,雖然他不想和任何皇戚貴族有任何關係,眼下這場面,也由不得自己不答應了,除非你想得罪這個楚國的二皇子,道世也就笑道:「那風兄,在下就不拘束了。」   「好,好。我喜歡你的不拘束。」楚風高興道。   「不過,風兄就一人出來嗎?」道世也沒忘記自己的疑惑。   楚風哈哈笑道:「承蒙世兄關心,這京城裡也不怕誰敢做惡。」   接下來又是陣閒聊,無非都是些皇宮內詼諧之事,道世外表裝出很喜歡聽的樣子,內心其實巴不得這二太子快點走。又過了一會,楚風的話終於慢了,道世以為他沒話說了,不料他卻對初紅道:「你去幫孤泡一杯熱茶來吧。」   初紅一愣,隨後恭敬應道,然後離開了這屋。等她一走,那位楚風也漫不經心的說了幾句:「世兄,聽說你曾經單獨進過國色幽情的閨房?」   「嗯。」   楚風一聽,瞇起眼睛「那你可得千萬擔心我大哥才好。」   「殿下這話怎麼說?」道天信呷了口茶水,問道。   「我那大哥自視甚高,自以為是太子目無一切。他十分迷戀那位絕色琴姬,世兄也有耳聞吧。」見到道世點了下頭,楚風滿意笑道:「雖說兄弟你是當今挽救楚國的英雄,能出入那琴姬閨房也在情理。只是我那大哥卻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除了他那房門就是我和其他兩位皇弟都別想踏進一步呢。」   「還有這樣的事情?」道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又惹了一個麻煩。   「沒錯。」楚風冷笑:「皇位鹿死誰手都不得知,就擺起了架子。這樣的人又怎能成天下大事。」他說到,故意朝道世和道天信看了眼。   兩人也不敢說什麼。   「世兄,若是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我那大哥也得看我的臉色,不敢真的拿我兄弟怎麼樣。」他這樣說時,好像已經下定結論楚胤會對道世展開報復,道世在心裡不屑卻也不得不防,眼下有這二太子的承諾,他也順水推舟。   楚風最後神采飛揚的站起來,「今日和太尉和世兄弟你真是言談甚是知己。那楚某我改天再來拜訪了。」   道世和道天信將楚風送至大門外,楚風就不再要他們再送了。「風兄就請擔心了。」   楚風也抱拳:「世弟也是。」直接上了一倆普通的馬車,這二皇子似乎真是微服出訪,果然一個人都沒見到,道世一直盯著他遠走後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府。   父親已經坐在椅上喝著原本要泡給太子的茶,他呼了口氣,見到道世回來,將初紅喚下。   「如何?」道世一走進來,他就平淡的問道。   「還能如何?父親!」道世無奈。   道天信說道:「今日見了二皇子,那大皇子你就得擔心點了。二殿下所說也沒錯,據我瞭解太子殿下是一位很陰毒的人,他可是容不得其他男人敢踏進國色幽情的閨房了,而那琴姬似乎對你也有意思?」他瞥了眼少年,那日宴會上技驚四場的琴姬離開時還特意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可是真夠狠毒啊。   道世訕訕一笑:「孩兒對她並無意思,只是覺得琵琶不錯而已。」   「嗯。」道天信漫不經心的品了口茶,然後說道:「那位紅樓夢的奴婢你可注意到?」   道世點了點頭,有些嚴肅。「二殿下似乎對她有成見或者說是對紅樓夢的女子?」   「嗯。」   「還有他特意讓初紅泡茶將她支開,然後和我們說了太子的劣性,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   「不想讓第三者知道,這樣的事情倒也正常。」道天信將茶杯放下,在廳堂上踱步回走。「只是稍微注意點即可。」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要和這爭奪皇位一事牽扯一塊了。」道天信微微歎氣,壓抑了一會,他再走回到道世身旁,語氣凜冽道:「世孩,你可得千萬擔心。」也許在戰場上,道世能讓他微微放心,可這官場上的事情一捲進來難以脫身,而且江南不同於京城,自己都沒有半點底,雖然為官很多載,可那畢竟也只是在地方上。在天子眼下出了一點差錯,那可就是萬劫不復的命運。先前的馮家就是一個好的例子。   「這個父親,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咳。」道世心中也沒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也知道,只是現在自己是明是暗還不好說呢。   道天信這時想起來什麼,他特意囑咐道:「對了,世兒。爭奪皇位的還要三皇子和四皇子,你也得千萬留心。」   「這可真是複雜了。」道世失笑道,一個皇位,四位皇子手足傷殘,這皇帝也不知是做何感想。   「其實也不複雜,我先告訴你。」道天信說道:「大皇子,二殿下已經和你說的明白了。只是太子和夏家走的很近,你得注意點。二皇子也算是人中龍鳳,我想他竟和你稱兄道弟,世兒你也有所瞭解了。三皇子你得千萬擔心,萬不可你絕不能讓他有機可趁,他的名聲是四兄弟裡最不好的。」   道世不解,聽父親這麼說,那三皇子好像比其他人更可怕一樣,他卻更加有點好奇了。道天信也沒再說了。   道世一驚,疑惑道:「父親好像忘記四皇子了?」   道天信瞥了他一眼「四皇子從來都是風流不羈,他生性隨遇而安。至於最小的鳳公主,是四位皇子也是皇上皇后最寵溺的人,竟然會許配給你,真是讓為父不解啊。」   道世撇了撇嘴,父親這樣說來,自己好像配不上那公主一般。這麼想起來,他好像還沒見過鳳公主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道天信這時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提醒道:「四位皇子有可能背後都有江湖門派支撐,這點要小心點了。」   道世點頭,也沒表現出多大的驚訝。楚國武風盛行,楚恆王放縱江湖,一些大官和江湖門派做著交易也算是正常之事,這四位皇子也在江湖有勢力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是這些門派到底是什麼,道世就真的有點好奇了。   第十章 花歸何處     楚胤臉色陰沉的回到寢殿,將所有下人,侍女全部叫退,只留下了常在身旁的黃太傅和貼身侍衛及心腹的羅寒。   楚胤支撐著下巴沉思著,目光聚焦於某一處心中想著另外的事情。一隻手習慣的用五指敲打著桌子,每當這時就意味著楚國的太子殿下對某人很不滿了。   太傅和侍衛都保持著默契的沉默,太子殿下思考的時候不喜歡誰來打擾他的思路,所有人都以為他蠻橫無理卻不知他的狡猾和陰毒卻深埋進了骨子裡。   「那個道世進了懷語的閨房。」很久後,他從薄薄的雙唇吐出一句話,似笑非笑。一股強烈的冷意透過身體,他又道:「我那皇弟楚風也已經迫不及待了。」   說完這句後,他停止了手指地敲打,眼神看了看兩個人,這個時候也就代表著他們可以發問了。   「太子不想和他合作嗎?」太傅不解,對方如今可是深得楚國百姓厚愛啊,尤其是在楚恆王故意的宣傳下,這種民望差不多到了顛峰而不止。   「合作?」楚胤冷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腦海裡那年紀輕輕的相貌並不能騙倒他,那種平淡的眼神大概是從不願做枚棋子的,更何況他還是英雄的時候。和這種人合作等於給自己埋下禍根,也只有自以為是的人以為能讓對方心悅誠服。那個蠢材的二皇子就是自以為是的主。   讓如今英雄心悅誠服?皇帝也不過如此而已。   「我們根本無需合作。」楚胤對著他的老師冷冷一笑。話語中的意思很明瞭了,當今夏家站在自己這一邊,十萬禁軍的燕家也和自己同淪一氣,和道家合作已經無庸再談。   「還有得到消息萬魔殿到了京城。」楚胤用冰冷的語氣吐出這句話。   「那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殿也來了?」羅侍衛忍不住有點意外。   楚胤並無責怪,只是點頭。   「萬魔殿也知道那件事情了嗎?難道有誰透秘?」黃太傅愁眉深鎖,那件事情到現在為止還未公佈,除了皇族外,沒人知道。又如何可讓那些江湖門派清楚。既然敢跑到天子腳下,恐怕除了那件事也沒有其他的了。   「哼。」楚胤冷冷一聲,眼神充滿了輕蔑:「這還用說,父皇為了楚國歡慶特意打造了新的玉璽,玉璽自然準備有我迎進宮中。我想,有誰一定想趁機搶奪,欲讓我丟臉吧。」不過還好,自己已經有了準備,只是打聽到萬魔殿的出現還是讓他略感意外,竟然勾結了黑道,哼,也不知哪位皇弟敢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如何是好?」黃太傅有些著急。   羅寒請求道:「不如乾脆將迎接玉璽的事轉交給其他皇子,也可高忱無憂。」萬魔殿行事狠毒,作風陰險,能引得他們出動自然是萬分危急。   楚胤不屑道:「這又何懼。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如何成天下大事。」越是危險的事情,他越喜歡。   聽太子一言,太傅眼睛一亮:「殿下有了主意?」   這時,宮外一個太監的傳話,夏相國晉見。夏令章走了進來,笑吟吟的行禮。   楚胤擺了擺手:「相國大人,這次孤有事和眾位商量。」   「殿下儘管開口。」   「當今那道世風光無限,孤有點看不下去了。」楚胤陰森森的笑道。   夏令章一喜,忙問道:「殿下可是有了辦法?」有皇上如此寵愛,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楚胤冷冷一笑,目望天邊:「這有何難。」接著他將萬魔殿的事情告訴了夏令章,這位夏相國臉色一變,忙抬起頭目光驚疑不定。   「我不管這萬魔殿到底是誰派來的。總之就是孤的敵人。」太子用一種近乎灰飛湮滅的口吻說道:「孤就讓這萬魔殿走著進京城,橫在抬出去。」他的嘴邊勾抹起陰森的笑溢。   「而且我也要狠狠挫敗那位不可一世,金絮其外的少年英雄!」楚胤堅定道。其他三人望著這位太子都有些難以理解,不知這太子到底想到怎樣一箭雙鵰的辦法可以挫敗如今的楚國英雄和讓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殿在京城不敢放肆。   ……   道世渾然不知此時自己已經將麻煩惹火上身,他正無比愉快的抱著久違的道靈兒。   女孩兒顯得很興奮,這麼多天不見,道靈兒無時不刻想著自己這個哥哥,一得到他在京城受到皇帝的賞賜比誰都得意。淡漠的仙子此時又哪有一絲脫俗的氣息。   而望著這對『兄妹』的親密模樣,道天信卻是倍感苦惱的歎氣。這個攤子到底該如何收拾才好,頭痛無比。   結束完和道靈兒的擁抱,道世也看著其他人。「絮兒參見公子。」絮兒連忙一福,她的小姐花添香脾氣沒變多少,要她向道世請安,想都別想,所以她只是哼了一聲算是做為她和道世的見面。   道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花添香身旁的人——「姐夫。聽說你做了統帥耶。」花飄香崇拜道。   「你……」道世怎麼也想不出一個理由花飄香要跑到京城。   「我看姐姐寂寞不習慣就來陪她嘛。」花飄香撅著嘴,無辜的樣子讓道世汗顏,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花添香了。   好吧,就算你可以來陪好了,但,道世轉而再看去那位儒雅翩翩從一見面目光就常常留戀在道心蘭身上的某位公子「留香兄,你……」   「錦繡閣有父親打理,一定會好好協助旺太守的。我自是來保護閣主你的。」花留香回過神來,神色凜然。   道世哭笑不得,保護他,他沒聽錯吧。這位錦繡公子來保護自己,看來他真是不死心呢。道世等著看看他那種絕望的表情好了。錦繡公子的沮喪一定很有趣,道世暗暗笑道。   道海棠扶著母親走著,看著這諾大的太尉府簡直難以置信。「哇,世弟,這房子好大啊。」   「當然了,海棠。十萬禁軍統帥和太尉一起的府邸會小才怪。」道世笑道,這可是京城裡除了皇宮最大也是最氣派的府邸和江南比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道海棠回頭,笑道:「我有這麼厲害的弟弟真是太自豪了,要是姐姐做你妻子那一定羨慕死別人了。」前半句的話還好說,後半句就著實讓道世措手不及。   道心蘭臉色一變,看著道世,後者尷尬無比。要真是這樣的話,道世真難以想像自己娶了道世三姐妹,自己的義父道天信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只是想著他不由就打了個冷顫。   見他沒有表示,道海棠假裝不高興道:「真不給姐姐面子。」母親搖了搖頭,道靈兒早就默認為道世的妻子,對於自己這個女兒的話,她只是笑罵了句胡鬧。   胡鬧?真夠胡鬧的!   當羅氏得知自己的大女兒竟然真的決定許配給道世的時候,可想而知她和道天信的反應差不多。道海棠誇張一聲,陌生的眼光打量著道世:「難怪你不肯要姐姐,原來有了心蘭姐了。」   花留香呆滯的瞪著道世,窒了一下:「世弟,你在說笑吧?」怎麼短短幾日,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怎麼可以愛上你姐姐!」他說著就看了下道靈兒,很希望這位在道世心裡占份量極重的少女可以反駁,只是可惜道靈兒面無表情。   道世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這錦繡公子沮喪起來哪有優雅可言,看他的表情彷彿他受很大的傷了,不過這傷他也未免自作多情了點,當下道世冷道:「留香兄,我和心蘭姐只是兩情相悅而已。」   「胡鬧啊。」羅氏氣的直發抖,她說不出話來,對道天信吼道:「老頭子,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這有什麼辦法。」道天信也無奈。   羅氏冷哼一聲:「世兒,靈兒本來為父母已經決定許配給你……」   道靈兒聞著直白之言,雙頰便飛上紅霞,羅氏微微歎氣再道:「如今靈兒和心蘭,你只能選一個!」   此話一出,她就不願多說,那種暗怒的神態擺明了對方只有一個選擇餘地。   道世沒料到母親會這般堅決,心裡一涼,其他人的眼神就統統望向了他。   第十一章 醉酒公子(上)     咳咳,道世假裝咳嗽,抬起目光,說道:「母親,靈兒和心蘭又不是貨物,豈是任意選擇的。不過,孩兒也只能斗膽無法答應了。」   羅氏一陣氣惱,道天信安慰道:「夫人,你就別嚇世兒了。難不成你還真想分開他們?」   羅氏白了他一眼,對道世說道:「起來吧。」   道世見母親口氣一鬆,心裡的石頭也總算可以放下。羅氏對他歎道:「你剛才說的話為娘聽了很欣慰。但你可千萬別辜負我這兩個寶貝女兒。」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也變的很重。   道世自然是堅定的點頭,慎重的承諾。羅氏滿意的露出微笑,事情以成定局,花留香不由十分黯然。   道海棠這時候卻在母親背後哼了兩聲,也不知是讚揚還是不服氣,羅氏好笑道:「海棠,你可別再和為娘胡鬧了。」   這話說的道海棠一陣尷尬,漲得臉通紅,看著道世幸災樂禍的神態不由薄嗔。   ……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道世正給道靈兒念著李太白所寫的詩句,女孩也正在陶醉中。 花飄香很不適宜的打擾道:「姐夫,這皇宮裡到底是什麼樣子啊?可不可以帶我去逛逛嘛?」   道世瞄了她一眼,敢情她將那皇宮當成旅遊景點了,那也要幾百年後的事情,他沒好氣道:「皇宮也就那樣子。」   「好不好玩,我好想去看看。以前在江湖上老聽說裡面有很多大內高手喔。」   道世搖頭:「女孩家有什麼好去的。」   花飄香不依不擾,道世無奈說道:「其實有一個辦法你自己可以去。」   「什麼辦法?」就連道靈兒也略有好奇。   「去做宮女要不是就是做後宮。」道世開玩笑道。   道靈兒聽了忍不住輕笑,花飄香漲的臉通紅,惱恨說道:「討厭,你就不能陪我去京城走走嘛。」   「叫你那表哥啊。」道世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失戀的錦繡公子不知跑到哪去了,也不順便將這飄香劍帶走,害得他不能和靈兒兩個人獨處。   花添香坐在閨房中,喝著茶,外邊的歡聲笑語也傳進了她的耳裡。絮兒在後,心中揣測,不知此時小姐又是怎麼樣的心情,在沉默了一段時候後,她忍不住小聲道:「姑爺好厲害,陛下竟然給他這麼大的賞賜。」   花添香隨口應了聲,兩人又保持了沉默。隨後花添香問道:「飄香妹妹還在道世那嗎?」   絮兒應道,花添香哼了聲:「迫不及待想嫁出去似的,真是丟足了錦繡閣的臉面。」言語中彷彿帶著微微的酸味,絮兒捂嘴。   「哥哥看來喜歡上了道心蘭,只可惜……也不知他去哪了。」   「唉,沒想到姑爺竟然會同時迎娶道家大小姐和三小姐。」   「哼。最好二小姐一撈娶了就好了。」   絮兒一怔,不解道:「小姐……」   「那道家就有好戲看啦。」花添香這次的笑容有點狡詐。   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這打擾了花添香的清雅,她蹙起黛眉:「絮兒,你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不用一會,絮兒就焦急的跑進來,神色之間完全沒有了先前冷靜。「不好了,小姐。有位小姐把姑爺帶走了。」   花添香的表情猛然沉了下去,這個道世竟然還去外沾花惹草,心頭有點惱怒,她說道:「哼,隨他去!」   「不是,小姐。是留香少爺好像出事了。」絮兒氣喘道。   花添香一愣,隨後皺眉:「不早說。」說完就衝了出去。   ……   在輕紗帛布裝飾的車廂裡面,一男兩女並排而坐,對面是一位溫和的女性,大眼瞪小眼後,花飄香很不快嚷道:「你是誰?我表哥到底出什麼事了?」   道世聳肩,眼前端莊的美人就是國色幽情,她會親臨府上讓他十分意外,而那個花留香出了事的消息更令他有點吃驚,這錦繡公子未免太不儒雅了吧。   「令公子心情很不好,在紅樓夢借酒澆愁,還非要奴婢為他彈奏。一曲終了又要一曲,奴婢不肯,結果他大發脾氣,趁著酒興,就動手和別人爭吵然後打起來了。功夫太過厲害,奴婢不好插手只能求公子來幫忙了。」幽懷語說這話時楚楚可憐。   「我才不信,表哥才不會這樣。」花飄香反駁道。   幽懷語幽幽說道:「看看就知道了,想必現在打的正火熱呢。」   「還真是令人失望啊。」道世輕輕的自語,國色幽情大概不會騙人,這錦繡公子還真是令他失望極了。   「這位姑娘是誰?靈氣逼人啊。」幽懷語臉有異色讚道。   道靈兒沒有說話,道世替她回答道:「道靈兒。」   「靈兒?」幽懷語若有所思。「真是好名字。」   用不了多少功夫,幾人就趕到了紅樓夢。卻見樓外看熱鬧的裡三層外三層,從這就聽到了裡面乒乒乓乓打鬥聲。道世拿出畫龍,輕微的煽風點火就將人群撥開一條路,幾人就順利的進入到紅樓夢裡。   到了裡面一看,事情的嚴重才遠比道世想的更加厲害。花留香動手不說,卻被兩個男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真是有辱了錦繡公子的名聲啊。花飄香喝了聲,拔劍就衝了上去。   道世注意了會,那兩人出手極其迅猛,花留香的逍遙扇喝醉酒一樣東倒西歪,根本難以造成厲害的進攻。花飄香的飄香劍舞倒蠻不錯,一開始就壓制住了兩人的進攻,舞的美輪美奐,眾人皆了喝彩之聲。   不過看那情況,飄香劍顯然不是那兩人的對手,當下,道世也不再猶豫,打開畫龍趁著這兩人左右包擊花飄香時出手。   花飄香正戰的有些力不從心,自己的劍舞在對方的拳腳下軟綿綿似的,不過花留香還是不清醒中,她也只能咬牙硬撐;暗暗咒罵這個道世怎麼還不幫忙。   終於等到了道世出手,她得意鬆了口氣立即將花留香拉開,這時花添香也帶著絮兒趕了過來。   「好功夫。」其中一人粗著嗓子喊道,如雷貫耳,氣大無窮。   道世冷笑,畫龍扇輕巧的插進兩人中間,壯麗河山首先就將那吼著嗓子的男人給打出數米遠。另一人一怒,雙拳握緊,對道世揮來。   道世也不躲避,左手一撥,右手的畫龍扇一扇,對方就自然的被擊退。   快速的解決完戰鬥,道世抱拳道:「兩位有話好說,妄不必因為一點小事打個你死我活吧。」   兩個男人長的十分粗曠,塊頭很大,左邊穿著藍布裳的男人啐了口:「呸,那廝侮辱我們,今日非要他給老子我下跪不可。」   另一個男人也沉聲道:「你識相點快快讓開,剛才我們倆兄弟只是陪你玩玩。」   道世冷笑:「那位喝醉酒的兄弟是在下的金蘭之交,若想打他的主意,就問問我同不同意了!」   穿藍衣的男人這時才好奇打量,奇道:「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口氣倒狂妄無比。」   「少說廢話,敢侮辱我們金字兩兄弟的人還沒出生呢。」黃衣男人說完就是暴躁的一拳。   「這倒不知是誰狂妄了。」道世收扇,往後倒退,盯著對方轟來拳頭,就用扇子擊打於對方手背,猛然一個顫動,對方吃痛,也立即停止了攻擊。望著這少年時,眼睛裡卻充滿了驚駭,那種內力簡直令他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對方猶豫是否該就這樣找個台階下時,這時候花留香卻發瘋似咒罵道:「你們這些黑道算丫玩意,竟敢跑到京城來作亂,我錦繡公子今日定要殺了你們這些雜碎。」   第十二章 醉酒公子(下)     「表哥?」   「大哥?」   花飄香和花添香異口同聲表現出自己的驚駭,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聽見花留香說出這些胺髒之語,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何必呢。」道世看了他一眼,微微歎息。   花留香裂嘴一笑,甩開幾女,隨手拿過一杯酒大喝了口:「閣主,就不勞你費心了。」   聽到他稱自己為閣主,道世先是一怔,隨後苦笑:「借酒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留香兄,何必又如此沮喪。」   花留香臉上帶著三分清醒,七分醉意,也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閣主,只是今天而已。」   「對仗可真好啊。」道世感慨,只是那閣主叫的未免陌生了點。他話一說完,花留香就對那兩人再次咒罵道:「金字兩兄弟,本公子要聽曲來管你們屁事,誰不知你們兩人狂妄自負,今日倒想做一個好人來了。敢情癩蛤蟆想讓國色幽情要嫁你們二人不成。」   黃裳的金老大怒道:「錦繡公子,今天我們就不客氣了。」   「怕你不成。」花留香一仍酒杯,開扇,步伐卻是東倒西歪。   「表哥啊。」花飄香正欲幫忙,哪知花留香喝道:「今日誰敢幫我花留香出手,我定和他勢不兩立。」   聽出了話語中的堅決,顯然錦繡公子並不是酒醉胡言而是惱恨至極了,花飄香猶豫了會,花添香不屑,可是她也被道世攔了下來,少年道:「就讓他好好發洩吧。有我們看著,也不會出什麼事情。」花添香神色不定,最終還是歎氣應允了下來。   花留香的逍遙扇比先前見到厲害了許多,華麗凜冽的壯麗河山應付著兩人不落下風,錦繡公子不愧為錦繡公子,一人就已經打的金字兩兄弟只能狼狽應付。   道世走到幽懷語身旁,漫不經心道:「為什麼紅樓夢卻不出手?」記得上次見面,只是一個客人鬧事就被那陳媽媽趕了出去,如今已經打大出手卻不見有人來管,真是出鬼了。   幽懷語優雅說道:「公子不去幫你的兄弟嗎?」   道世盯著幽懷語的潔白臉蛋,女孩兒長長的睫毛顫動的跳著,顯得很嫵媚,他笑道:「錦繡公子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幽懷語說道:「金字兩兄弟也不是小覷的人呢。恐怕一個錦繡公子吃虧了點,而且他又喝醉了。」   花留香的確越來越醉,他的攻勢開始緩慢那股蕭殺已經不經意的消失了很多。金字兩兄弟趁勢反撲,花留香這時冷笑道:「今日我錦繡公子就要你們好看。」只見他輕輕一扇,一股淡綠的真氣籠罩了全身,道世微微吃驚,這赫然就是秋水人家。   幽懷語也十分意外,但她馬上就恢復了平靜,還是露著淺淺笑靨。   兩兄弟猛吐鮮血,被反彈出數米遠,只聽見紅樓夢裡嘩啦啦的東西砸碎之聲一片。   遠在樓上的陳媽媽臉色一變,顛倒百媚走到她身旁居高臨下,她輕聲道:「看來是沒有辦法看見那少年英雄的功夫了。」   陳媽媽沉默了會,嘴角忽然露出笑溢,「這倒不一定,嫣小姐。」   「哦。」嫣香落巧笑嫣然「其實我更在乎的是那位姑娘,全身散發的靈氣簡直和仙落宮一模一樣啊。」   「這不太可能。」陳媽媽臉色一沉。   只見花留香獨自站在中央,金字兩兄弟已經被擊出了十米多遠。很顯然的錦繡公子輕鬆的贏了他倆,花留香忽然放聲笑著,聲音聽起來卻有點寂寞和失落「國色幽情,再來一曲。」話語剛落,人就往下倒,道世眼明手快接住了他,定睛一看,錦繡公子卻已經酩酊昏睡了,剛才已經讓他用盡了自己力氣。   金字兩兄弟站了起來,口角還流著鮮血表情十分憤怒。見到少年正要帶走花留香,其中一人擋在眼前,怒道:「比試未完,休想逃跑。」   「別以為這樣就能侮辱了我們金字大爺。」另一人在背後喝道。   「你們已經敗在我表哥手下,眾人所見,還來糾纏什麼。」花飄香也怒道。   金老大卻不理她,只是對道世輕蔑道:「快快把這廝交出來,我們的千斤頂還未使用,這怎麼能算失敗。快,快,這廝該不會是裝暈吧。」說到最後,彷彿是他們贏了一樣看著花留香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花添香喝道:「滾開,你們是什麼東西,錦繡公子又豈會和你們這些地痞無賴糾纏。」   「這不是江南,我們還怕你錦繡閣不成。」金字兩兄弟默契十足,一前一後就夾擊,不過目標卻是花添香。「那就讓錦繡閣好好瞧瞧爺倆的千斤頂拳!」   金字兩兄弟雙拳緊握,千軍萬馬的氣勢從拳而發彷彿要把中間的人給搾乾,這種要命的沉重讓人只覺得窒息。花添香和花飄香在這種壓迫下竟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個咬緊牙關。   「就讓小弟我來會會你們的千斤頂吧。」道世也惱怒道。他右手忽開畫龍,熟悉的綠色真氣包圍了幾人,和錦繡公子不同的是這股綠色的真氣不斷渾厚而且像是翡翠一樣的透明,十分美麗。   軟柔異常的秋水人家和兩人充滿剛毅壓迫的千斤頂拳交砰,一股強烈的氣嘯猛然如旋風刮過全場,逼的眾人睜不開眼睛,耳邊呼嘯聲凌厲做響。   千鈞之勢的千斤頂果然厲害無比,道世的秋水人家竟然無法一剎那反彈對方。當下,他不再留情,猛然一扇,只聽見兩聲慘叫,就見兩個人影飛出了老遠,整個紅樓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懷語姑娘,帶我說聲對不起了。」見到凌亂不堪的紅樓夢,道世對幽懷語不好意思道。   發呆的國色幽情清醒,嫣然輕笑:「公子好生厲害,號稱天下無人可硬擋的千斤頂拳都能被公子給反撲回去。奴婢會將這歉意傳給媽媽的。」   道世一愣,沒想到那拳頭竟然有如此來歷。哼哼,天下無人可硬擋,這個玩笑可真是開大了。   等到他們一走,幽懷語看著這入目狼籍搖了搖頭。陳媽媽和嫣香落這是走了過來。   「哇,內力真是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過。」嫣香落嘻笑道,她可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陳媽媽心有餘悸道:「不但硬擋還可以反撲千斤頂拳,要不是大媽媽故意想試試這少年的功夫,還真令人難以想像。」   「我喜歡。」嫣香落水靈靈的嬌媚眼眸直直的看著國色幽情。   幽懷語卻是冷漠的說了聲:「滿意了吧。」如果不是道世有這麼出人意料的內力,那現在的局面肯定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而想到這,她的心中竟然有些慍惱。   陳媽媽瞧出了國色幽情的慍容,有些吃驚。幽懷語也方知失態淡然道:「若是道將軍在紅樓夢出了岔子,大媽媽苦心經營可就毀譽一旦了。」   陳媽媽這時想起來,才冷汗涔涔「懷語小姐說的沒錯。」   嫣香落卻是巧笑「懷語真的只是關心紅樓夢嗎……」   ……   道世坐在廳堂,道心蘭就在他身後為他小錘著背。她得知了紅樓夢所發生的事情,蘭心惠質的她自然知道錦繡公子如此失態是為何故。「世弟……」   「姐姐不用自責什麼,這全是他一廂情願而已。」道世溫柔的對道心蘭說道,隨後冷峻的自言自語:「只是花留香會這般激動我始料為及。」他以為保持儒雅的公子對待這種得不到結果的單相思一笑而過而已。   道世對花添香問道:「你們錦繡閣都是這樣?」   花飄香搶著回答道:「表哥只是一時衝動而已。」她看了眼道心蘭,微微的接著說道:「你不要想太多了,難道不許錦繡公子這麼衝動嘛。」   「錦繡閣這麼多年來也只有過第二次。」花添香面無表情的說。   這麼說來,道世想起了為國色幽情而自暴自棄的摘花客,腦海裡突然出現的一個疙瘩讓他愁眉深鎖,那個一閃而過卻又怎麼也想不起的靈光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該讓留香兄回江南錦繡了。」道世說了句。   這時響起了花留香的朗聲。   第十三章 夜深幽語     「世弟,不用這麼著急將為兄趕出去吧。」花留香走來,看的出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到從前的一副儒雅,再道心蘭的身上眼神也未做更多的停留也沒有了其他異樣。   道世笑吟吟道:「留香兄,好了?」   花留香微微一笑,突然下跪沉聲道:「在下丟盡錦繡閣的顏面,還請閣主恕罪!」   道世急忙將他扶起來,他實在難以相信翩翩的錦繡公子竟然會這般,埋怨道:「花兄這樣做還當不當我們是朋友了?」   花留香笑道:「我們當然是朋友,只是因為自己一時不快卻連累了錦繡閣,這規矩。」   道世不耐煩的揮手:「這規矩算什麼,花兄如此坦率,賢弟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花留香點頭,隨後望著道心蘭真誠說道:「屬下給閣主夫人添了麻煩,還請原諒。」   道心蘭在旁沒想到花留香突然對自己道歉,而且那聲閣主夫人讓她有點慌亂,道心蘭也溫和說道:「花公子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行呢。」   「多謝閣主夫人關心。」花留香也沒了拘束,看不見憂鬱,和道世談起話來也如從前那樣親密。   「比當年大哥想得開多了,哼。」這是花添香的嘀咕,道世也終於想起了一直困擾在心裡的事情。   深夜   花添香吹熄燈火上床正準備入睡,一個人影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來不及讓女孩驚叫,那個人影就坐到床沿,藉著淡淡的月色看清楚那張相貌,自然的花添香也止住喉嚨裡的聲音。「道世,你這麼沒禮貌嗎?」她皺眉道。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嗎?」道世無所謂的說,眼睛卻瞟了眼對方。   花添香將被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個頭來,鎮靜的表情掩飾著一絲絲的慌張:「這麼晚了,你不去陪你姐姐來我這裡做什麼。」   「難道我不能陪我的未婚妻?」道世狡黠的說,他慢慢湊近女孩的面龐,那上面似乎有著一絲紅暈。   花添香瞥過目光,撇了撇嘴:「你別來噁心我了。」未婚妻?哼,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頂多是用來聯繫錦繡閣和他的工具,對,一個簡單的工具。   彷彿聽出了她話中的怨恨,道世一副柔情款款神態:「看來我關心的還太少了。」   你根本就沒關心過,花添香心中惱恨。調情一般的話語讓花添香不太適應,她急忙退到床頭,眼睛裡充滿了戒備。「本小姐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亂來我,道世!」   「如果說我亂來的話?」道世湊到女孩眼前,後者已經沒有辦法可避。   「我就死給你看!」花添香從牙縫裡咬出這樣一句話來,當即讓少年怔在那。   「喂,我可是你夫君。」道世提醒道。   「哼,」花添香嗤之以鼻:「我才不會像你姐姐那樣,沒有成親前你休想碰我。不對,成親後我也不會把自己交給你這個禽獸。」花添香轉過頭低吼道。   道世臉色忽然冷若冰霜,倒不是因為她說自己是禽獸或者什麼的,而女孩子前面一句關於道心蘭的口氣聽起來很不屑。他沒了興致再調侃女孩,只是冷聲道:「我沒興趣和你討論那種事情,事實上等我們成親後,我只是想讓你做為我的貼身侍女而已。很有趣,對不對?」少年毫不掩飾的嘲笑。   花添香也笑道:「好啊,只要你不怕麻煩。」   道世搖頭,花添香從未害怕過什麼,和她多說也沒什麼用。「我其實想問你一件事情。」   「這麼晚了,我想睡了。」花添香賭氣的拒絕。   「你睡好了。」道世聳肩,瞧見女孩意外的目光,他接著淡笑道:「不問清楚我是沒辦法安心睡覺,那麼我只能陪你一起直到你有時間了。這張床兩個人同寐應該……」   「淫賊。」花添香暗暗罵了句,她抬起頭來,咬牙道:「快點問,本小姐很累了。」   「我想知道你大哥的事情。」道世也不浪費時間。   「大哥?花留香?」花添香有點疑惑。   「不是。錦繡閣百年難得一見的敗類,我想知道他淪落為摘花客的前後。」   花添香帶著點驚訝:「那個花殘香?哼,那種敗類有什麼好說的。為了一個女人就自甘墮落,死有餘辜。你問這個有何用意?」忽然想起了什麼,花添香冷道:「難道你在懷疑我大哥也會喪心病狂?」雖然紅樓夢的表現有那麼一點始料為及。   道世不置可否:「花殘香生平愛的第一個女人被拒絕就成為了那個樣子,你們錦繡閣曾經有過被拒絕的事情嗎?」   花添香不屑一顧:「當然沒有了。」   「這麼說,以前的錦繡公子第一任夫人都是初戀咯?」   「初戀?」花添香眨了眨眼,聽起來好像很美的樣子。   「總之注意你大哥吧。我可不想錦繡公子被拒絕後,花留香也走上那位花殘香的路。」從紅樓夢的表現來看,錦繡公子當時的神態真是夠頹廢了,而且他一醉清醒過來恢復的又太過快。並不是道世不相信他,只是想起了錦繡閣的摘花客之事,今天問過好像曾也如此。當時,道世就有了這樣一個念頭,該不是錦繡公子接受不了失戀吧,不然那花殘香也未必要如此自暴自棄。希望自己多慮了吧!   花添香也在沉思,少年對她提醒道:「這事就不要和你大哥說了,注意點就行,免得他寒心。」   花添香點了點頭,道世不放心道:「你確定?」   「難道你不相信我?」   「也是,夫妻之間應該保持信任的。」道世自言自語。   「我們還沒有成親。」花添香再次重申。   道世微笑著抬起目光,女孩的話聽起來像是迫不及待要拜堂似的;盯著那張鮮艷的紅唇,仔細看著時,花添香也十分迷人。道世用右手的雙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花添香正疑惑時,道世出其不意就將那雙指點在女孩的柔軟紅唇上。「沒事了,你睡吧!」等花添香清醒過來時,少年早以離開了房間。   女孩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嘴唇,上面還殘留著一絲溫柔的餘熱,她心煩意亂,低吼罵道:「該死的淫賊。」   ……   第二日,京城裡前往早朝的刑部尚書駱郁哲遇刺,連同他一夥人都慘遭斃命,此事傳到楚恆王耳裡,勃然大怒,整個大殿死氣沉沉。   「真是目無王法,天子腳下竟出現這等事情。」   夏令章走出來,恭敬說道:「陛下,刑部尚書死前曾用血寫了一個萬魔殿,而這萬魔殿據說是江湖上一大魔派,如今已經潛入了京城……」接下來的話不說也明白,楚恆王滿面怒容。   「豈有此理。」   夏令章再次說道:「陛下,臣建議將這事情交給負責東禁軍的道統帥負責。」   楚恆王平靜了點,和道天信交換了下目光,他問道:「愛卿可有什麼打算?」   「刺殺發生在東禁軍的管轄裡,而且少年英雄上任以來從不管不問,多少讓人覺得懷疑。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將案子交給他處理,也好做給其他人看看。傳言道統帥有江湖大門派的錦繡閣支持,這樣的話,對付江湖上門派也方便了許多。」   這麼說是沒錯,只是楚恆王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奇怪,這老狐狸在打什麼主意?他看去道天信,道天信默認了對方的話。   「那好吧,就交給東禁軍的道統帥全全處理此次事情,一定要將兇手抓住。而那萬魔殿敢擅自刺殺朝廷命官,莫非以為朕真怕了他們不成。給我傳令下去。」   「陛下聖明。」夏令章低頭恭敬道,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笑。   第十四章 一步陰毒     「夏相國真多虧你了。」楚胤喜笑顏開。   夏令章瞇起那雙眼睛,神色間頗為喜悅說道:「還是太子殿下厲害。」看似簡單的一招卻給自己帶來了絕對有利的位置。無論那少年英雄是否會成功破獲刺殺,自己一方顯然是樂於隔岸觀火的。無非也只有兩種結果,道世抓不到兇手,讓世人皆認為他不過只是個沽名釣譽的人而已,若是幸運讓他破獲嘛,萬魔殿和自己有何關係,楚胤已經想到這魔門定是自己某位皇弟的。哼,如此一來,自己所討厭的兩個人物都將摔一個跟頭。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保持樂觀的神態,太子太傅黃弘學就提出自己的擔心「若是那絕世英雄真的名副其實,發現我們這方的詭計怎麼辦?」   太子楚胤不屑道:「有駱郁哲老匹夫臨死前留下的血字,怎麼可能懷疑到那又是我們搞的鬼呢。」   說到這,夏令章就十分疑問了。「太子殿下,那血字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是神來之筆?」   楚胤哈哈笑道:「相國放心,那血字絕對是駱老傢伙臨死所寫,無人模仿得了。至於他這麼做,孤也只是略微用了點小手段,以後一定會告訴相國大人的。」   相國了然點頭,當下佩服道:「太子殿下真是深不可測啊。」   「據說神筆書生就住在太尉府中,若是可以,也許我們還能將這罪名嫁禍到太尉身上。哼哼。」楚胤陰冷的自言自語,卻不知身旁的幾位心腹早以驚歎不已。   楚胤回過神來,然後對幾位淡笑道:「為了不給對方喘氣機會,我等會就以護送玉璽之名讓父皇限期給道世抓到兇手。」   「那就有勞太子了。」   「太子殿下做了皇帝真乃是楚國幸運啊。」   ……   道世揉了揉眉心,倍感頭痛。悠閒了這麼多日子,工作還是背到他身上,並且這首任的工作還不是一般的輕。刑部尚書遇刺,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干的。對了,好像是個叫萬魔殿的魔門,該死的江湖門派到哪都有黑暗。   雲允走進來堂內,施禮道:「統帥。」   「事情進展如何?」   「京城東已經戒嚴,並開始調查所有可疑之人。只是……」雲允有些猶豫。   「你是不是擔心那魔門跑到西京城區中?」道世毫不在意問道,他早就想到這個可能了。「按照線索調查,西禁軍那邊不敢拿我們怎麼樣。」道世喝了口茶。   雲允連忙點頭「末將一定會盡快查出。」   沒多久,右安國匆忙的跑進來。「怎麼了?」道世瞥了他一眼,只顧喝著最上乘的茉莉茶,這種茉莉香味沁人心脾,口感極佳。   「統帥,陛下剛下令,限我們七天之內務必要找出藏在京城的萬魔殿下落!」   道世差點沒將茉莉香茶噴了出來,來不及品味這感覺,他囫圇的將茶水嚥下喉嚨裡,意外的問道:「七天之內?」   右安國慎重的點了點頭,雲允抽了一口冷氣「天那,陛下該不會以為這萬魔殿只是閒雜門派吧。這可是被人稱為黑道中的黑道的魔門啊,要在七天之內滅絕於京城……」   「七天之後,陛下讓神巧匠定做新的玉璽就會送上京城。太子殿下負責,所以太子殿下為了以防萬一才會奏命陛下限期。」右安國無奈。   「這太子殿下明顯就想讓統帥你難堪啊。」雲允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義憤填膺。   道世淡然道:「這麼說的話,如果我們沒有七天內找到那萬魔殿,如果玉璽出了問題就算在我們頭上咯。」   右安國和雲允交換目光,隨後凝重點頭「統帥所說極是。太子陰險狡詐和燕家同淪一氣,定是想讓統帥你丟臉,也滅滅東禁軍的威風。」   道世嗤之以鼻:「有這麼簡單嗎?」   「可是無論如何,七天內這萬魔殿……」怎麼也沒有信心,要真可以這麼簡單的話,那這黑道早就滅亡的一乾二淨,哪還能留到如今也不會讓這魔門犯下刺殺朝廷命官之事。   道世沉思了會,雙手捧杯喝著茶,眼睛卻很不專心。「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自言自語。   ……   楚風正在殿裡大發雷霆,臉色難看至極。手握著茶杯,心裡惱怒就將其憤憤摔碎於地板,來回踱步最後坐回到位置上,一手握拳猛打了下桌子。「該死的楚胤,竟然誣陷!」雙眼就要暴突出來,青筋可見。   身為二太子的貼身侍衛斷行大氣也不敢出一個,誰不知道二太子發起怒來的後果是什麼,即使是蕭皇后都沒有辦法。直到楚風呼吸漸漸平緩,臉色也一點點的平靜,他才上前說道:「太子這一招可真是狠毒啊。二殿下。」   「該死的混帳。」楚風咬牙,雙眼露出的憎恨讓人發寒。他沒料到只是單單親近了道世才沒幾天,自己大哥就這麼快有了動作。萬魔殿才被他安排進京城正準備給楚胤一個難堪,哪知這麼快楚胤就發覺並且刺殺了駱郁哲,誰不知道這刑部尚書是站在二殿下他這邊的人。   如今這楚胤還聯合夏相國誣陷給萬魔殿,並一箭雙鵰讓道世去辦。該死的,無論怎麼做,哪條結果都不會令他滿意,這輕輕的一步棋,自己就損失慘重。楚風再次猛打了下桌面,「楚胤我和你勢不兩立!」   「怎麼辦?二殿下,如今萬魔殿才來京城就已經被盯上,行動是不是要取消?」斷行擔憂道。   楚風吸了口氣,「我要親自去太尉府一趟!」   ……   太尉府上,道天信正和道世做在椅旁,言語神態間和其他人親身父子沒有兩樣。「世兒,你打算怎麼辦?」這次的事情,道天信可是看的透徹。   道世聳肩,吃著水果。「父親不必擔心。」   道心蘭不悅道:「世弟,太子可是對你動手了,你怎麼都不著急啊。」自己這個夫君不急,自己都快急死了。雖然說楚國皇位自古以能者居得,可現今楚國大太子楚胤在楚國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兩大世家夏和燕都和他有來往,其他三位皇子除了二皇子楚風還在做著抗爭,另外兩位根本置若罔聞,彷彿一點都不在乎這個皇位。   「唉,這次死的刑部尚書乃是二殿下的人。二殿下前不久剛來拉攏過你,可想這太子殿下已經決定對付你了。」道心蘭愁容滿面。   道世心疼著道心蘭的擔憂:「心蘭,區區一個萬魔殿而已,抓住不就可以了嗎。」   坐在對面的花飄香剛想大聲喊出來,花留香比她先道:「世弟啊,你不知啊。這萬魔殿可不是小角色啊。」   「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於一體。姐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飄香劍跳起來說道。就是當今最大的白道也拿他們沒辦法呢。   道世笑了笑,道天信說:「這萬魔殿會和二殿下有關係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個靠山不就是很慘了。」道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其他人聽了不由搖頭莞爾。   「哥哥,要是我們回江南就好了。」道靈兒心事忡忡,懵懂的少女雖不清楚這次事情有多麼大的危險,只是看見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峻,她也很不安心。   道世一手蓋在道靈兒柔軟的柔荑上,鼓勵的微笑「現在才離開,太早了點。」   這時,門外響起了李容的高喊:「二殿下有請!」   第十五章 飛絮福緣     已經三天過去了,事情沒有太大的轉機。前幾天二太子楚風光臨不見得帶來多大的消息,除了詢問外,其他的事情密不透風一個字都不肯透露,自然道世對於萬魔殿是不是二殿下的保持疑問。對方明顯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既然不願誠心合作,道世也懶得追究。反正他早有了自己應付的辦法。   到時就等著我拉你一把好了,他如此想著。   大太子楚胤和楚風相比,前者就輕閒極了,紅樓夢每天都可以看見他的身影和那張得意洋洋的面龐,真是夠春風滿面了,無庸置疑這次肯定是他搞的鬼,如果可以查出太子指使的證據話那一定很不錯——道世皺了皺眉,幾天的調查表明,太子楚胤除了聽曲就是寢殿休息未和人有過接觸,看來對方很隨意或者很小心了。   「世弟,有把握嗎?都三天了。」道心蘭娉婷至道世身旁,她很喜歡站在少年身後然後用那雙巧手搭在對方的肩膀,然後輕輕的揉捏,而這也是道世非常喜歡的的享受。   「這倒不足為懼。」道世從未將這次刺殺事件放在心上,他擔憂的是太子已經開始對自己不滿,而二殿下也明顯不將自己看成心腹。這樣一來,他就立足於浪尖之上,隨時會被他們覆沒掉,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轉移對方注意力,只是頗為危險。   「花留香告訴我,萬魔殿是江湖一大魔門,裡面之人個個心狠手辣,並且擁有著所有魔門的七八成功夫,所以才自封萬魔名。」道世抬頭問道:「這一定就會是萬魔殿做的?誰知道呢,也許隨便一個刺客也可以。」   道心蘭捂嘴,笑道:「難道世弟還不清楚?刑部尚書的字跡有自己獨特之處,神來之筆都無法模仿,所以才會這樣肯定。」   道世點了點頭,神筆書生的確說過天底下唯一不能模仿的筆跡就是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特點或者某種規律暗號,因為這個東西是沒有辦法掌握的。「好吧。」道世喪氣的承認這個事實。   道心蘭卻笑道:「世弟,你是不是想這次事情變成其他人所為?」   「知我者心蘭也。」道世笑道。   「不過安排刺殺之人顯然已經想到了這點,才會對刑部尚書動手。那麼他們一定想好了萬全之計,看來世弟這次危險了。」道心蘭擔憂道。   「我會送一份大禮給他的。」道世說這話時,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彩。「不然先去向太上老君祈福保平安啦。」   他隨後起身,對坐在一旁的道靈兒溫柔道:「靈兒,今天再帶你去京城玩玩吧。」   靈兒歡快的答應,道心蘭問道:「那花姑娘呢?」   「花添香!」道心蘭提醒著少年似乎不怎麼關心這個未來的妻子。   「我試試吧。」道世無奈的說,他不認為花添香會有這樣的心情。在府園練著逍遙舞才是她最樂此不疲的事情。   果然,錦繡公主在環境優美的園中練著逍遙舞,陪她一起練的還有花飄香的飄香劍舞,絮兒就成了唯一的觀眾。   道世走進來時,花添香停止了逍遙舞,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而訪的少年,印象裡對方喜歡帶著他的寶貝靈兒逛。「不悶嗎?」道世笑問道。   花添香哼了聲,沒有回答。花飄香則高興道:「姐夫,今天怎麼捨得來了?」   「去京城走走。」道世輕描淡寫道。   花飄香咦了聲,表情有點不太置信,她嘟著嘴:「姐夫不是有事在身嗎?」   花添香冷笑著代替少年回答:「當今英雄又怎麼會在乎那點小事。」   「好吧,就當我不在意吧。」道世也不想和她爭吵,隨意問道:「你們去不去?」   一聽道世帶她們去遊玩京城,花飄香迫不及待的點頭,「去,去去,一定要去。添香表姐,姐夫難得帶你,去不去喔?」   花添香頭一瞥,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去!」   「真的不去嗎?」花飄香追問道,這個表姐不去最好不過了。   「小心你被他拐了。」花添香冷冷一笑。   花飄香不理她,拉著少年的手臂就興奮的往外跑,沒有這個表姐在她顯得更自在。看著她的背影,花添香嘴角彎著一抹冷漠的弧度「絮兒,我們倆人自己去。」她說。   旁邊的絮兒一聽,立即點頭道:「好的,小姐。」她也沒問花添香為何不同少年一起去,總之裡面的原因恐怕複雜了點。   ……   楚風坐在椅上,手拿著一杯香茗,微微地品了口,對他的侍衛,也是他的心腹詢問道:「斷行,萬魔殿如何?」   「稟殿下,萬魔殿在京城東面的天養祠堂裡打扮為做法事的道士,有殿下相助未露出任何破綻。」斷行一字一字的回答。   楚風點了點頭,很滿意「萬魔殿的人怎麼樣了?」   「三位堂主都已經趕到,其中三長老之一的『鬼天老』已經提前來了。」   聽到鬼天老的名字,楚風眼前一亮,他放下杯子,輕笑道:「好好,三長老之一的鬼天老也來了,這次楚胤就等著我來收拾你吧。」   「該怎麼做,殿下?」斷行問道,他做了一個凶狠的眼神,裡面透露的信息不言而喻。   楚風毫不遲疑的否定「不行,現在刺殺楚胤只會打草驚蛇。若是驚動了父皇,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楚胤有那個羅寒保護,恐怕難以。」皇宮貴族,五兄妹從小就有一位貼身侍衛,這些侍衛都是百里挑一,忠心不二;從小的使命就是為他們生為他們死。至於他們的身手怎麼樣?恐怕也相當於江湖各大門派的掌門了,只可惜要培養這種高手幾十年來也不會超過兩位數,不然江湖的小蝦早就完了。   「道世他調查怎麼樣了?」   「這次大太子出的難題頗難,恐怕不了了之。」斷行對道世能對付萬魔殿的信心為負。   楚風自然也不關心,他也不會認為道世能辦的到。「二殿下,難道我們真的要看著他受敗,這樣一來,這個新統帥的聲望恐怕就令人失望了。如果太子再多來幾次這樣的暗殺,那我們……」斷行無不擔憂的說。   楚風搖頭:「放心吧。楚胤也不敢來第二次。至於道世,哼,你總不會讓我將萬魔殿送給他立功吧。哼,區區名聲算什麼,只要有十萬禁軍,還怕不成。」   「二殿下說的是。」斷行恭敬道。   楚風小聲喃喃「如果能想個萬全之策就好了。」就在兩人毫無顧及的私談時,渾然不知隔牆有耳,那偷聽之人嘴角得意一笑,就飄然離開。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三殿下楚譽的寢宮。   ……   花添香帶著絮兒走在人流不息的街上,經過絮兒的打扮,兩人的驚艷相反被遮去不少。正待歡快的走在祈福寺外時,絮兒突然對花添香驚喜的指著前方「小姐,快看,那是姑爺。」   花添香從琳琅滿目的攤上抬起頭,果然看見道世也在這條街。看著他們的笑容,花添香冷哼一聲直接繞道,絮兒一愣,追了上去,「小姐,不打聲招呼嗎?」   「別理他。」花添香無情道。   她直接帶著絮兒踏著台階,走進祈福寺裡。香煙裊裊,寺中一片莊嚴肅穆,往來祈福平安的人還不少,每個人臉色都虔誠無比。花添香鬼使神差也跪在那尊大佛前,手能柱香,呆呆看了看,這才想到自己竟不知祈福什麼。   看著周圍人莊重的神態,花添香也乾脆閉上眼睛,一片黑暗同時道世的身影就猛然浮現在了腦海,她的心不禁一跳。該死的淫賊,她暗暗罵道,心裡所想的竟然都是那一晚的情景。她咬了咬下唇,隨便做了個樣子然後起身。   「小姐,剛才祈福是什麼?」絮兒祈完福後不禁很好奇。   花添香看了她一眼,在太尉府待的越久這丫頭就根本沒了錦繡閣時的做丫頭的樣子,而自己居然也已經習慣了。「絮兒你許的又是什麼願?」   「我祝小姐和姑爺白頭偕老。」絮兒小聲的說。   花添香心裡一顫,再望去絮兒的眼神心裡忽然有些異樣,那好像是微微的感動,她哼了聲隨後一副冰冷的面孔很好的隱藏住自己的心情。   絮兒吐了吐舌,走了幾步後,她突然驚訝道:「小姐,姑爺也來了。我們真有緣分喔。」   花添香皺著黛眉,花飄香甜蜜的表情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花添香往寺中後園走去,那裡是一個耳根清淨,無人打擾的靜地,絮兒無奈,看了看他們一眼只能跟在小姐背後。   第十六章 黑寡婦     道世無聊的站在門外,看著道靈兒和花飄香都煞有其事的上香許願,他對這種佛寺最沒興趣了。他當然不會相信將命運交給上天,自己也會不屑。只是靈兒一致要求,他也不願看到女孩失望,如果這樣稍微安心何樂而不為。   我命由我不由天,在封建迷信很深的古代可以說出這樣話的人肯定了不起。   一個道士裝,精神矍鑠的道士走了過來他對少年和藹可親的笑道:「請問可是道施主?」   道世皺眉,雖然對方表現出溫和的神態,只是那笑瞇瞇的眼睛總有一種陰沉感,他點頭應道。   對方用微微嘶啞的聲調說道:「施主請跟我來,本院主持得知道施主遇到難事,特請貧道帶施主前往主持閣為施主您方解一二事。」   漫不經心的道世聽到他的話,一愣。瞧見對方的雙瞳似乎並無欺騙,看了看道靈兒背影,他仍帶有懷疑。「真的?」   「施主放心。主持早就算到施主今日會來,特請貧道在此恭候了。施主女眷,會派人提醒,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道世略有沉吟,看了眼他。他到底想見識一下這個神機妙算的主持了也就同意下來。   走過有些偏僻的小路,饒過無人的長廊,已經來到了一處假山花園也不見停止。這裡環境很幽靜,青山碧水曲徑通幽。遠離喧囂,這兒倒是一個休身養性的好地方。「這兒倒不錯。」道世微微讚揚。   那人低聲道:「施主可要小心。」   「小心什麼?」道世不由奇怪,見到對方露出神秘莫測的表情,剛上前幾步卻見對方蜷縮袖裡的雙手猛然張開就朝道世轟來。   道世側身一避,對方再次緊逼。少年對他下腹踢去,別看這老人年歲頗高可身手敏捷非凡,全身力量令道世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對方簡單的閃開,右手抓來帶起片片陰風,一個鬼影就彷彿出現在掌心。   道世心裡駭然不敢大意,千盜手一擋那鬼影的陰風如刀割穿過身體裡,五臟六腑為之劇痛,少年連忙退後,望著對方的眼神已經不單單只是驚訝了。   對方陰森一笑,身體如燕輕飛兩爪鬼風從每個角落包圍。道世一怒,千盜手也不藏私,變化萬端的拳頭就和這鬼魅莫測的利爪在這個深幽庭院呼風響應,兩人從柱到石,點水到山再上瓦鬥得難解難分。   來人鬼爪越來越恐怖,道世所學的千盜手已經黔驢技窮,腰後畫龍扇自己卻無法分心去取,一時有些著急。「竟然是千盜手。不知你這小子和盜手魔君有什麼關係。」他陰森森的質問,下手更加凶狠。   「你是萬魔殿的。」道世冷笑。聽到他的話,對方一愣,而這個表情落在了道世眼裡,果然如此。只是不解萬魔殿為何會找上自己?難不成那二王子想拋下煙霧彈不成。心中這麼想著,手上的行動卻不怠慢。左手肘擋下對方兩爪,頓時手臂血痕斑斑,右手卻趁機拿出畫龍。等到扇子一開,這局面就算扯平了。   花添香正在庭院休息,聽見了打鬥之聲,不由朝這裡走來。入目就是熟悉的錦繡閣逍遙扇的『壯麗河山』接著又是『秋水人家』。內心駭然,卻聽那鬼魅般老人發著陰森森的笑容。「如傳聞,少年將軍果然是錦繡閣的一大奇材,逍遙扇真是讓老夫我吃了一驚。」   「吃你狗屎一斤吧。」道世冷冷道。   「不自量力,以為我鬼天老怕你不成!」對方惱怒,忍不住就報出自己的名號。   絮兒倍感焦急,看著小姐。花添香聽到鬼天老名字先是一愣,再見到那鬼天老居然將道世的秋水人家都不放在眼裡後,一喝,就上前助陣。   鬼天老此時也有點力不從心,這少年內力高的可怕,逍遙扇又使用的出神入化,幾次下來,自己感到很吃力,雖然有信心可以斃命對手,只是再這樣脫下去已經違背了自己意願。因為和這少年一起來的其中一位少女靈氣逼人,感到她身手肯定也不凡,如果兩人聯手自己肯定就更難脫身了。   正在他猶豫時,花添香從後面攻來。鬼天老瞥到少年眼裡流露的一剎那驚慌,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他雙手帶起狂瀾陰風就將少年捲開,身子一閃,花添香就撲了個空,隨後絮兒一聲驚呼,鬼天老就瞬間擒住少女。   「小姐。」絮兒急忙就想衝了過來,鬼天老凌空一揮,少女就被震的朝柱子撞去。「絮兒。」花添香和道世同時驚喊,少年的身影恰如風一般,鬼天老的臉上出現了異樣,迅速後退,不過少年使用凌波飄渺步只是接住了絮兒。   「凌波飄渺步?」鬼天老難以置信脫口喊道,那雙發黃的牙齒咬的直響。「你到底是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的什麼人?」   「識相你放開她。」道世冰冷道。   鬼天老看著面色不變的少女,突然笑道:「你若是說出和凌波仙子及盜手魔君的關係,我就放開她。否則就看著你的小嬌娘死在這吧。」   「你敢!」道世喝道。   「我和那混蛋沒什麼關係,要殺就殺吧。」花添香掙脫不開也死了心,她的表情很平靜彷彿這生死不是她的事情。   「不要傷害我們小姐,我們姑爺可是堂堂的十萬統帥。他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絮兒焦急道。   鬼天老毫不在意「官府之人妄圖誣陷我殿,滅絕萬魔,今日就要你們好看。」眼瞳一冷,他說道:「你和凌波仙子他們到底什麼關係?你難道是她的兒子?」   「你這老傢伙要殺就殺,這麼多話做什麼。」花添香不識好歹的插口道。   「你以為我不敢。」鬼天老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也從不懂憐香惜玉,她這樣一說,當即就露出怒色,這時一個溫柔又帶著點濃郁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   「那少年曾是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的徒弟……」   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尋著聲音來源望去,一個成熟的女人風姿綽約的款款走來。只見她一身黑衣,遮帶面紗,柔美的臉蛋上那雙剪水雙瞳淺藏著朦朧的憂傷;天氣是艷陽高照,她一手卻撐著一把遮雨傘。   她成功吸引過所有人的目光,道世心裡湧現出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親切還是好奇。這個時代的女人一般衣裳都是以白、藍、黃、綠為主,這黑衣裙象徵著不幸和不吉祥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去穿,這也難為了某些人老喊著仙子老穿白衣做什麼。仙子,是的,眼前的女人的確就像是位下凡的仙子,雖然一襲黑裙可是搭配在她身上卻天衣無縫,配合那雙猶豫深邃的眼瞳她簡直比印象中所見過的冰魄仙子還要脫俗萬分。   奇怪的女人!這是道世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嗎?一襲玲瓏黑衣已夠奇怪了,還撐著一把傘就更顯得有些古怪;神秘的女人!道世緊跟而來的第二個想法。從她一出現,氣氛就如是冰釋初解,原先的壓迫沉悶一掃而光,空氣裡竟然帶有微微哀傷。很厲害的女人!這是少年最後的想法。娉婷步履,如踏雲霧,她只是很簡單的走過來,自己身體就好似被種無形的手壓制住無法動彈。   她,停在了院中,抬頭望著頭頂的艷陽,那抹哀傷不曾退去過。   「你到底是誰?」鬼天老心裡有些冰涼,身為萬魔殿的三大長老之一,他從未感覺過恐懼的滋味尤其是在女人的身上,哪怕是仙落也最多讓自己落荒卻不至於還未開始交手就被對方壓迫的想要逃跑。   女人長歎一聲,道世想起了她先前的話有些好奇。綢緞的黑髮如瀑布披散在肩膀,雲鬢香環有一種聖潔的典雅蘊涵。而配合著那身黑裙卻讓少年想起了前世的某種生物。   那種生物有一個很好的形容詞語,今天看來似乎和她很配。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的氣勢。   ——黑寡婦!   第十七章 夜綻曇花     黑寡婦是種兇猛的毒蜘蛛,它完全可以不使用毒液就能嚇倒你,就好比此時這位女人那簡單的話一樣「放下她,否則你死!」輕描淡寫又充滿了蠱毒的魔力。   放下她,否則你死!多麼狂妄自大,多麼輕蔑嘲諷只是眼瞳的憂傷還是那樣瀰漫開來。鬼天老被眼前神秘女人給震驚住了,他的臉色一陣發白,從未有過誰敢這樣輕蔑他;更加可怕的是他卻默認了對方的話,這是一個很驚駭的念頭,不過那女人似乎並不是喜歡開玩笑類型的。鬼天老陰陰一笑,毛骨悚然似的,為了挽回一點面子。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們只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黑寡婦接著道,還是那樣冷若冰霜又帶著悲傷。   這一下不單單是鬼天老被震懾住就是道世也感到很奇怪了,這個女人在說什麼啊?共同的敵人?她到底怎麼打算的?鬼天老顯然同樣充滿了困惑,他複雜的看著少年一眼,雙手鬆開了花添香。   威脅一旦被解除,錦繡公主就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她惱怒轉身就要攻擊。只是鬼天老聰明的多,他很快就逃走了,看起來似乎很狼狽。但真的很狼狽!道世望著這個讓那個難纏對手如此狼狽的女人,她還是撐著傘望著天,朦朧的憂傷依舊未腿散。   道靈兒和花飄香這時趕到了這裡,看著很古怪的氣氛,眾人的目光望著中央黑裙的女人,沒有人說話,只有低沉的呼吸。   終於,黑裙女子轉身盯著道世,由於她帶著面紗並不知她此時有什麼表情,只是那雙應該一直憂傷的眼眸突然有著一點激動,是錯覺嗎?道世迷惑,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你就是道世?!」這似乎是一個肯定句。   女子用種很深意的目光打量,這讓少年有些不太舒服。「多謝你的相助。」道世也不忘感激。只是對方並不在乎,甚至根本沒聽進去。那雙剪水雙瞳就這樣凝視著,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喂,你這女人到底是誰啊?」花飄香打破這股看似曖昧的氣氛。   女子先是打量了下她們,然後目光停在道靈兒的身上同樣眼裡還是帶有絲絲悲傷。「道靈兒吧?」道靈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眨了下眼睛,眼前這位黑裙女子讓她感到一股久違的親切和熟悉湧上心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讚賞的點了下頭,女子不再說話,她邁著碎步走向庭院的另一端,那把傘一直開著,天空沒有雨也沒有烈陽。「亭亭畫舸系春潭,只待行人酒半酣。不管煙波與風雨,載將離恨過江南……」吟著若淺若傷詩句,懵懂中黑裙女人已經離開了視線。   眾人猶如著魔一般愣住了。   這一夜無眠,什麼萬魔殿什麼皇位爭權統統拋到一邊。黑裙翩翩的女子魂牽夢縈般讓道世輾轉難惻。那種眼神似乎哪裡看過,只是記憶裡卻不曾見過如此的憂傷的雙瞳,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一個聲音竄進了腦海,像在呼喚他有點似曾相識,在錦繡閣的某個晚上也曾有過這樣一幕。道世急忙起身,披上衣服,詢著這聲音的感覺走去。   不用多久,道世就來到了目的地,不需要像上次那般探詢著什麼秘道這一次對方就直接站在花園裡曇花的中心,皎潔而又透明的月華籠罩,依舊是一把傘和仰望天邊的憂傷眼眸,白天所見的神秘女子突然出現在了太尉府中。   道世感到一股冷意,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激動,困惑他的事情也許將在今晚明瞭,還會帶著一點親切感似的。   那身黑裙在黑夜裡顯得很清晰,明亮的月色鋪展周圍在含苞曇花映襯下她似乎比白天更加的美麗而又聖潔。確定對方並無惡意,道世走了上去。   「你到底是誰?」   她摘下面紗,一張無比美麗的臉蛋就呈現,道世窒息,可他確定從未見過。   憂傷的眼底帶著點笑意,她走到道世眼前,伸手撫摩他肌膚像是期待很久般。「道世嗎?很奇怪的名字。娘親不在過得好嗎?」   道世窒了窒,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她的預料之中。「你,你。」平靜的心跳陡然加快,「你是師娘?」他從未忘記。   她微微一笑,用憂傷的語氣歎道:「想不到你長這麼大了,比娘還要高了。那時候你可是個倔強的小布點。」   白桃!果然如此,這才是她——凌波仙子的真正面目。「那師傅?」道世心裡比較抗拒父親般的稱呼。   白桃也沒在意,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只是眼神一黯,道世的心也隨之一沉。「不可能!」他的心劇痛起來,雖然闊別了十多年,可來自這個時代第一個親人他依然十分懷念。他以為大名鼎鼎的仙落宮,大名鼎鼎的凌波仙子和大名鼎鼎的盜手魔君,這麼多大名鼎鼎加在一起足以讓許多事情化險為夷了。   可這許多事情並不包括心中所期待的一件,事實就是鬼影二老用自己兩條命換走了盜手魔君一條命……   當白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後,道世苦笑卻沒有流淚,心已經痛的無法呼吸,「殺死你師傅的兇手是夏家和仙落宮!」白桃憂傷道,可話語中帶著刺入骨頭的冰冷。如果不是仙落宮不肯施救,自己夫君也不會死,自己也不會落得孑然一人。「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剷除夏家為你師傅報仇!所以這一次,萬魔殿的事情你不能動手,他們的目標是大太子而夏家就是站在大太子這邊的。」   道世點了點頭,他原本就打算好了。將事情全盤脫出後,白桃有些意外,隨後面無表情的讚道:「不錯!仙落宮你不需要管,為娘自有辦法。你只管對付夏家,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你不回來?」道世驚訝道。   「不。」她冷笑「我費了幾年心血奪走了仙落秘藥——九天仙丹!仙落宮正對付我呢。」   「那怎麼辦?」道世聽到自己師娘竟然被仙落宮追殺大驚失色。   「這個你不必擔心,你只管全力剷除夏家!」白桃說。她隨之將那個九天仙丹拿出來遞給道世手裡。「這枚仙丹就當為娘送給兒你的見面禮。你的內力雖然雄厚卻不成熟,甚至有些走散。這枚仙丹不但可以讓你一躍天級,還能百毒不侵!總之對你會有幫助的,江湖上比你厲害的人可不少,尤其是保護皇子的護衛。這樣為娘也安心了。」   「可是師娘你?」道世還沒說完,白桃就將仙丹送進少年嘴裡。   「如今天底下可以打過我的人不會超過十個!」她冷冷道。   道世沒了話語,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白桃在說出如此狂傲的話語時內心卻極度悲傷,總有一種流淚的感覺。   曇花不知不覺綻放,一股幽香縈繞。忽然,白桃用她纖指再次撫摸上道世臉龐,少年的眼神,表情和笑容讓她很熟悉。她癡癡的低喃著:「我覺得你們長的好像,都是充滿了這種孩子氣的神情可是內心總讓人猜不透。唉。」   兩行清淚在白桃不知的情況流出,越發的思念令她越來越痛苦,對待著眼前師娘與娘親裡徘徊的白娘子而道世卻有點手無足措。   白桃難以自制的依靠道世的肩膀,一直憂傷的美貌這一刻終於化做悲傷隨著淚水發洩。有多久了,她不曾有過親人的感覺!直到和道世相見,孤單終於有所褪去。「陸游風,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比我先走……」   陸游風,是師傅的名字吧。道世心裡抽痛著,自己似乎只是帶來不幸而已。此時此刻,他只能雙手摟緊白桃任其她無助般哭泣。靜靜的仰頭望月濕潤的眼眶溢出的淚水就特別的晶瑩也特別的悲哀。   夜很安靜,人很悲傷。   曇花綻放著,帶著濃濃憂傷的幽香!   第十八章 風殿鳳宮     道世大筆一揮,一行龍飛鳳舞的字體就呈現於蒼白的宣紙。道世神情愉快,對身旁的人問道:「你覺得我的神來之筆怎麼樣了?」   神筆書生目瞪口呆,望去少年的眼神祇能用崇拜來形容。自己苦心鑽研的神來之筆這麼短的時間對方居然可以摸的如此透徹,真讓人不可思議。   道世也有點得意,昨晚的九天仙丹果然是個寶物,一早上起來講究精,氣,神的神來之筆就能發揮的游刃有餘,這一下,他就是第二個神筆書生了。   第二個嗎?道世冷笑看著第一個神筆書生:「先生,還要來比試麼?」   神筆書生搖頭,心悅誠服:「公子天造奇材,這造詣恐怕無人能及。」   「天造奇材?」道世不由失笑。   神筆書生連忙拍須遛馬道:「老夫用了畢生鑽研不及公子這幾月,用怎麼樣的華麗辭藻讚美也理所當然。」   道世說道:「先生可真會說話呢。」從第一次見面的求饒就表現出貪生怕死,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覺得很沒安全感的,尤其是在他沒有任何利用的情況下。   「這麼幾個月來有勞了先生嘔心嚦血教在下神來之筆!在下感激不盡,聽說先生喜歡遊遍四國,太尉府也不好再強留先生了。這是一疊銀票就當作報酬吧。」道世將一疊銀票拿出來,看得神筆書生兩眼發光。   他早就想離開了,所以才一直教會神來之筆,如今少年終於有所練成,他也可以鬆口氣。當即也不多說,立即笑吟吟的拱手相送。   冷笑一聲,道世擲筆也沒了心思再去寫,不久後一個下人就來稟報說是三殿下有請。   唉,最近總是和皇宮貴族纏在一塊了,不知這三殿下又想做什麼。   「你瘋了!!!」楚風咆哮道,還好這裡足夠隱蔽也不怕被人聽到。   而被楚國二殿下咆哮的人正是在祈福寺襲擊道世的萬魔殿長老——鬼天老。「你竟然想去殺了道世,你腦袋有問題了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楚風咄咄逼人著。   鬼天老沉著臉,冷道:「二殿下難道想坐之不管,有人誣陷我們殺死刑部尚書,他想對付我們嗎?那少年正是負責的統帥,哼,不殺他還以為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殿是吃素不成。」   「素聞三長老的鬼天老行事作風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今日一見倒果然佩服了。」愚蠢,二殿下心中罵道,這傢伙這麼做正好就是中了楚胤的陷阱。   鬼天老也看出了二殿下的憤怒,面對這位將來會扶持萬魔殿的二太子,他還是恭敬道:「二殿下請明簽,老夫唯命是從。」   楚風深深的看著他,歎氣揮手:「罷了,你也才剛到京城還不瞭解情況,會這樣衝動也在情理。」魔門的傢伙都這麼不顧後果,看來以後自己也要千萬小心了。   鬼天老在旁,其實不用楚風所言,想起那日黑衣女子他也沒了勇氣。那到底是何方神聖?簡直比一代宗師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起那雙憂傷又冷傲的雙瞳渾身就打著冷顫,「殿下那打算怎麼辦?」   楚風奇怪他所表露的畏懼,不過也不在意,略微沉吟,「孤也只能坐視不管了,畢竟那道世對於孤而言比不上萬魔殿。」   暗藏的恭維令鬼天老眉開眼笑,即使是魔門也好,誇讚永遠是人的耳軟根子。   「我也不宜多做停留,免得讓人起疑。你擅自不可亂來,可明白。」楚風慎重道。「這可是京城,衝動意是要不得。」   「一定銘記。」鬼天老面無表情的答應。   ……   三太子楚譽坐在寬闊殿中,下人和侍女已經全部退下,只有一個護衛在身旁。   楚譽喝著美酒,悠哉悠哉,臉色紅潤,竟透出些嫵媚之氣。唇紅齒白,鳳目丹眉長得頗為乾淨,這就是父親叮囑務必要萬加小心的人?道世走了上去,施禮:「參見三殿下!」   楚譽嘻嘻一笑,側臥著,那雙鳳目瞟著道世,「道將軍快快請起!」   道世抬頭,這三殿下曖昧的表情讓他有點反胃。宴會上由於距離的關係對這名聲最壞的三太子看得不是很清楚,此時近在眼前,楚譽身上竟帶有一絲妖媚,道世雞皮疙瘩。   「道統帥為刺殺之事一定忙的焦頭爛額了吧。」楚譽體貼道,聲音細軟如絲。   道世不敢恭維,打著哈哈「有勞太子操心了。」   楚譽滿意的點頭,揮手將身旁清秀侍衛呼退,直起身子招呼道:「來來,過來陪孤聊聊。孤有點萬魔殿消息願意給道統帥呢。」   道世坐到案前,楚譽為他斟滿一酒,斟酒同時竟然拋了一個媚眼,道世發冷,冷汗涔涔,自己該不會是碰到同志了吧。仔細看著這位三太子,倒有點那麼回事。   「三太子願襄助,末將定感激不盡。」道世漫不經心的提防,他對萬魔殿的消息置若罔聞。   楚譽笑道:「統帥,怎麼感激?」雪白的手指滑如凝脂輕輕的撫摸上道世的手背,道世噁心的立即不留痕跡抽開,拿起酒杯來掩飾心裡的厭惡。   「統帥?」他低低的喊,恰如情人呼喚。道世打了個冷戰,強笑道:「太子是不是不太舒服?還是請一下太醫吧。末將還有要事,就不打擾殿下了。」   「等一下嘛。」楚譽很快的就攔截住少年。   道世皺眉,表情不快:「太子這是做什麼?」   楚譽掩嘴笑著:「道統帥這麼快就走就是不給孤面子了,再喝一杯!」他拿起酒杯遞到道世眼前,真是一個藏不住感情的人,楚譽眼裡的狡黠顯露無疑。道世心裡哼了聲,昨夜吃了九天仙丹,好像是百毒不侵。   他拿過酒杯,毫無顧忌的喝下:「就有勞三太子以酒相送了。」   見到又要走,楚譽阻止道:「難道統帥不想知道萬魔殿的藏匿之處嗎?來,再陪孤喝上幾杯再走。」   道世沒有動,楚譽突然冷道:「難道你怕孤對你不利不成?堂堂楚國三太子,難道道統帥連陪孤聊個天都覺得為難。」   該死的階級壓制,道世說道:「那好吧,只是在下酒量差得很。」   「沒事,沒事。」楚譽又喜笑顏開:「孤只想瞭解道英雄的事情。」   華鳳宮   幽幽的古箏振悅出清幽的音聲,當今楚國唯一的鳳公主正在專心彈奏。細嫩的指尖撥動琴弦,流露出一種幸福的滋味。宮殿裡的太監,侍女一個個如癡如醉。   而負責保護鳳公主的侍衛方文樓冷若冰霜的英俊臉孔卻有著小小的異樣,他聽出了琴音裡的愛戀之感。鳳公主雙眸微閉,腦海裡閃過一張稚嫩的俊秀面龐,臉上深邃的眼像是看破了紅塵之事又似隱藏了很多情感。幻想著他帶領二萬軍隊阻止了敵國十萬大軍的入侵的瀟灑神態,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道世——琴音幽幽的停止,鳳公主睜開了眼睛,小聲道:「駙馬到了三哥的寢宮,恐怕不妙。方文樓,你去將他帶過來吧。」羞澀的嗓音令方文樓初醒「讓他來華鳳宮嗎?」   楚鳳點著頭,低聲道:「三哥想用那消息要挾他,我已經知道了。你也清楚三哥的喜好,我不想讓駙馬遭遇危險,你快去吧。」   「是,公主!」方文樓答應道。   「你們也退下吧。」等到寢宮只有鳳公主一人的時候,楚鳳的臉蛋依舊紅暈未散,她咬著紅嫩的唇,心懷小鹿亂撞,第一次和他見面不知會怎麼樣。忐忑時,她再次彈奏著古箏,宴會上那琴姬彈的甚是迷人,他也會喜歡自己所彈的麼?   第十九章 纏綿悱惻     楚譽目不轉睛瞪著道世將酒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妖媚的笑容漸漸地有點掛不住。   「三殿下,那末將就先告辭了。」一壺酒終於被搞定了,也不知是不是九轉仙丹的作用,道世沒有太大的醉意。   楚譽很不自然的笑著:「道統帥真是好酒力,哈哈。那麼孤也不打擾統帥了,就不送了。」   道世保持著和善的笑容,恭敬的退出寢宮鬆了口氣。   楚譽的貼身侍衛走了進來,面無表情道:「道統帥走了。」   「嗯」楚譽應了聲,伸手拿起酒壺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眉頭皺著。「為什麼他會一點事都沒有?」   「怪了。」楚譽仍下酒壺,露著嫵媚的笑容那女子般的手指撫摸著他侍衛的胸膛,艷紅的唇輕輕的舔著,一層衣服剝落,露出一副健美的肌肉,楚譽怪笑道:「還是由你來陪孤吧。」   ……   道世突然打了個冷戰,回頭望著楚譽的寢宮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沒想到三殿下竟然會是一個玻璃,真夠衰的。當個太子放著美女在旁不要要男人,真是受不了。道世加快步伐,這時一個和他差不多侍衛擋在他面前。   只見那俊秀又冷漠的臉上,雙瞳似乎帶著點敵意,他行禮:「道統帥?」   道世點了點頭,「你是何人?」   「在下鳳公主侍衛方文樓,鳳公主有請道統帥前往華鳳宮!」他面無表情的說。   「那就有請閣下帶路了。」正好去看看這位未來的妻子鳳公主到底長什麼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她長的太難看皇帝才會許配給自己。   事實上是,這位鳳公主猶如陶瓷娃娃嬌柔害羞,弱不禁風似的。兩人一見面後,她就一直低垂著面龐,羞澀的紅霞已經透進了耳根。   「在下道世,參見公主殿下。」   鳳公主急忙道:「將軍不必如此見外……」   道世覺得這位公主異常可愛,竟然會這麼害羞。他看到了那精美的古箏於是便問道:「公主喜好古箏嗎?」   一提到自己的興趣,鳳公主的羞澀也退去不少:「嗯,彈的不好。」   「如果不建議的話在下真想聽聽公主的琴音。」道世也不知她喊自己來做什麼,見這樣沉默的氣氛實在尷尬於是便說道。   在旁的方文樓卻厲聲道:「道將軍好大膽子,竟敢讓公主為你彈奏。」   道世一愣,沒料到這位看起來年輕的侍衛會這樣說,楚鳳不滿道:「方侍衛不得無理!」她看了眼少年,見對方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鬆了口氣然後對著方文樓很不高興的說道:「你出去吧,我要為將軍彈曲誰都不見!」   方文樓猶豫了會,不過終究還是略有不甘地退了出去。「真有趣呢,他好像不是侍衛那樣簡單。」道世心中好笑想著。   「將軍,請。」楚鳳羞澀邀請。   行雲流水的古箏弦音清脆,婉轉,讓人不禁想起山谷的潺潺溪流,一對情侶光著腳踩著冰冷的水,在上面嬉鬧,玩耍,無憂無慮。如果本來道世只是想隨便敷衍一下的話,那此時此刻他就真的有點沉迷了。   鳳公主抬首偷看了眼道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彈地更加用心。   當古箏所奏於『鳳求凰』時,道世只感到渾身燥熱,他看著楚鳳,少女也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樂符裡,面如古井,純潔剔透。   該死,怎麼了?有一團火焰彷彿在身體裡燃燒,道世的呼吸慢慢變的急促。「公主,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熱啊?」   楚鳳沒有聽見,道世情不自禁站起來,少女的影子模糊著,變化著,又帶出了無數的媚影,他漸漸地發現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大腦開始恍惚起來。   道世一點點的走向楚鳳,低沉道:「公主殿下,末將要告辭了。」   楚鳳回過神來,發現道世汗如雨下,全身漲的通紅,尤其那雙深邃古井的目光正在拚命掙扎著,她不由緊張的上前扶著他,忙問道:「道統帥,你怎麼了?」   當道世一碰到她柔軟的身軀,理智就如斷了的弦。「公主,這裡是不是沒有開空調?」   「空調是什麼啊?道統帥你在說什麼?」鳳公主一頭霧水。   「好熱。該死,三太子在酒裡下了藥。」不是百毒不侵嗎,難道那不是毒?不管是不是,此時道世正一把將楚鳳摟在懷裡。   「我不行了。。」   「三哥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對你下了。天那,這是春宵散!」楚鳳驚呼一聲,怯怯的望著少年。道世頭痛,他痛苦的放開自己,「快打暈我。」   「不行。」楚鳳不假思索的拒絕。「打昏沒有用的。」   「啊。我快去找個宮女來,我忍受不了了。」道世望著窈窕身姿的鳳公主那種目光充滿了熾熱,情慾充斥了思想,用一個貼切的形容詞來形容那就是禽獸。   楚鳳擔憂看了看宮門,臉漲的通紅和道世有的一比,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兩人都吃了某種藥。「你跟我來。」她匆匆朝房間裡面跑去。   道世的腳步已經由不得自己,唯一的異性就如磁鐵吸引了他。該死的,裡面是一張公主的牙床,更加該死的是柔弱的鳳公主正在床上,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道世,天那,她難道不知道這種嬌柔的目光簡直是在點火嗎?   「既然你是楚鳳的夫君,我……我……可以……可以……」楚鳳緊張無比,聲音輕若蚊吟。   已經不用在聽下去了,道世的內力再也沒有沒辦法壓制這熊熊的慾火,他朝柔弱的羔羊撲去。   「我不行了……」意識還未散去的哀號。   兩條白淨的身軀不斷交纏於一塊打滾著,誘惑的呻吟時低時高。   哦,你千萬不要著迷於這樣的旖旎春光。眼前根本就是兩副男人的身體在交疊著。   楚譽趴在侍衛白連身體上,舌頭如蛇一樣的輕吻,雙手也不含糊,雖然不知道摸起來肌肉的手感會如何,但他還是一臉的陶醉。「為什麼,那少年吃了春宵散會沒事?」他在享受的同時不忘憎恨的想。   白連喘氣道:「殿下,別管他了。」誰又能知道冷若冰霜的白侍衛在這種時候嫵媚非凡呢,就算想知道恐怕也沒人願意去試下看。   「那俊美的外表,不羈的眼神,我太喜歡了。」楚譽將白連看作了道世溫柔的喊著。「真讓人著迷啊……」   「我一定要得到你。」楚譽猛然咬下白連的肩膀,鮮血就從齒間彌出。白連發出一聲痛苦並快樂的呻吟。   就這樣得到你了?道世望著楚鳳激情過後的臉蛋還如夢裡。   羊脂般的肌膚已經紅霞渲染,兩人赤裸的交纏於一塊,亢奮的慾望已經漸漸的平息。那張羞澀的美貌更加的害羞也更加迷人,道世複雜的一笑隨之趴在公主的聳動的胸部上。   「你現在是楚鳳的夫君了。」楚鳳微微的說道。   「你叫我來,總不可能是因為這個事吧?」既然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道世也不再拘束。   楚鳳害羞的埋進寬闊的胸膛中,小聲抗議道:「別這麼說我。」   真柔軟,道世轉身摟緊。楚鳳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的。我知道萬魔殿的下落,楚鳳的夫君!」   第二十章 神筆無雙     楚鳳像小女兒一樣笑道:「他們就藏在一個叫天養祠的地方。那裡是皇族供奉祖先的祠堂,真不知道他們怎麼進去的。」   「是嗎!」道世沒有懷疑,他若有所思。   楚鳳這時驚醒跳下床,慌忙的穿戴衣裙,看著她潔白性感的曲線被層絲綢一層一層地包裹起來,道世又有點蠢蠢欲動。可是沒給他機會,楚鳳說道:「楚鳳的夫君,你怎麼還不起來,該走了。三哥來了。」   道世這時才發現這個房間是公主金碧燦爛的閨房,慾火就如被澆下一團冷水熄滅,道世也加入到手忙腳亂的隊伍裡,尤其是在聽見外面傳來四皇子的聲音時。   楚鳳滿臉通紅嬌滴滴的應著,帶著道世就來到殿中,由於她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就是四皇子也只是在門外。   「皇妹,我可不可以進來啊?」楚熙溫和詢問道。   「等等,四哥。」楚鳳喊道,羞澀的看了眼道世,一切都妥當後,兩人擺出一副一個彈著古箏一個用心聆聽的神態,鳳公主也將人喚了進來。   「皇妹,彈的可真用心啊。」楚熙相比於其他三位皇子,他看起來就十分好相處。   龍生九子,個個不同,見識過五位皇親貴族後,道世真要為楚恆王捏了一把汗。   「方侍衛,道將軍很累了,就請你麻煩送道將軍出去吧。」鳳公主看了眼道世,略微羞澀,臉部潮紅還殘留著。   楚熙笑道:「道將軍,那我們只有改日再聊了。」   「一定!」   楚鳳一直凝望著少年離開,楚熙在旁欣慰的微笑。   走出華鳳宮不遠,方文樓停下腳步沉聲道:「道將軍,還有三天聽說將軍就要消滅萬魔殿了,真是恭喜了。」   道世淡然道:「承蒙方侍衛的話了。」   「當今的楚國英雄果然豪爽,小小的萬魔殿還不是手到擒來。看來公主讓我全力幫你,似乎用不著了。」方文樓冷笑。   幫我?哼,道世可是聞到了飄在空氣裡的酸味,這傢伙也喜歡公主嗎?道世說道:「公主剛才告訴在下萬魔殿的藏所,倒可以去打探打探。」他故意這麼說。瞧見了方文樓幸災樂禍的神態,他早就清楚對付萬魔殿可不是如此簡單。還好,道世早就在心裡有了對策。不過在知道這個消息後,他又有了一個新的而大膽的念頭。   在告別的時候,方文樓眼睛裡些輕蔑他說道:「聽說道將軍和燕青天打了個平手?這可真了不起啊,道將軍才如此年幼。」   「哦,承蒙誇獎了。」道世搖了搖頭。   「那就告辭了。」方文樓不敢失了禮數。   是不是皇宮真的是個鳥籠,住久了人都會變的奇怪呢?道世對這個紫禁城沒有絲毫興趣。   ……   神筆書生出了京城,獨自沿小路跑著,時不時回頭,生怕某人反悔將自己逮回去。只是當他鬆了一口氣時,一個身著黑裙的女子撐著一把傘緩緩走來。他看了看天,天色正好,秋高氣爽。   神筆書生心不安的顫動,那股刺眼的黑色裝扮令人很不舒服,再看到那雙帶有朦朧憂傷的眼眸時,他的不安又轉化為歎息。   女子走到他眼前,清脆的問道:「你是神來之筆的神筆書生嗎?」   凝視這張美麗的容顏,神筆書生傻傻點頭,女子滿帶微笑,「我想也是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木訥的問。   女人露出一個春風拂面的笑容,令人充滿了活力。「我有一個兒子,他很想成為天下無雙的神筆書生,臨摹天下書草。」   神筆書生以為她為自己兒子找個老師,當下笑吟吟的曖昧道:「好說,好說。我絕對可以讓他短時間獨步天下。」他忽略了女人話裡的天下無雙四個字。   「真的?」她還是平靜的說。   「當然了,你知不知道。當今楚國將軍可就是我的得意門生!」神筆書生得意笑道。   女人點了點頭,彷彿是瞭解的微笑。「很好,他是不是叫道世?」   「對。」神筆書生得意點頭,一會他不由皺去眉毛道:「咦,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道世學會自己的神來之筆,除了他最親密的幾個人外根本無人得知,自己先前的話好像沒有透露吧。   「我的孩兒想成為天下單一無二的神筆書生,你可以辦到嗎?」她輕柔的問。   神筆書生毫不猶豫的保證「這絕對沒問題,如果你願意付出點辛苦費的話。」他打量著對方婀娜有致的曲線,有點蠢動。   「這是應該的。」女人笑了,然後揮手。   陡然一陣風席捲面龐,神筆書生還沉浸在幻想裡猛然看見自己胸口多出了一個血洞,他呆呆的看著不知何時到達眼前的女人,此時他連恐懼都別想擁有了。   在他瞑目前,白桃用蠱惑的邪魅嗓音告訴了他所迷惑的事實,「你死了,我的孩兒就是天下無雙的了。真感謝你的慷慨,為此我願意付出點辛勞,雖然殺你令我有些不齒。」   血湧如注,神筆書生窒息,他被拋棄了。   「我的孩兒他的名字叫道世,你要記住哦,感謝你為他所做的貢獻。有了獨一無二的真正神來之筆,你可以安息了。」白桃手一揮,銀票就被拿走,倒不是她想要還只是為了製造一個強盜殺人的假象,這還是道世告訴她的。   聰明的孩子,娘親真是喜歡死你了。   兩天後——   「師娘。」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兩個人見面。   白桃每次見到少年,心裡總會十分溫暖,正如對方也有同樣的感覺。畢竟兩人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模糊的血緣關係。「你準備好了嗎?」她笑道,所有人都在為少年捏了把冷汗,只是她很清楚,道世馬上就會要敵人為自己捏把冷汗。   「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   「那些討厭的敵人都在等著看你出醜呢。」白桃接著道。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道世狡猾的說。   白桃高興的點頭「很高興你會這麼想,孩兒,你長大了不少。懂得分享了。」   「師娘,那件事順利嗎?」   「獨一無二的神筆書生死了。」白桃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案。無論是因為太子藉機發標還是其他的理由,神筆書生逃叛到太尉府的下場就注定只有一個,如果在戰場上他不求饒而是和那將軍一起作戰的話,也許,只是也許他可以活的久一點。貪生怕死之輩其實往往死的更加悲慘而已。   「萬魔殿根據幾天調查都藏在天養祠的地方,師娘還請小心點。」   「孩兒,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啊。」白桃微微歎氣,「這個世界只有你會在我身邊了。」   道世心裡一酸。   這時,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問道:「師娘,那仙丹對那種春藥抵擋的了嗎?」   白桃古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幹嘛說這件事。「當然可以抵擋。」   「真的?」道世一愣。   白桃猛然發覺自己漏了重要一點,提醒道:「對了,孩兒你可千萬別去試毒。九轉仙丹必須在體內循環七七四十九個周天才可以百毒不侵,目前它只能稍微幫你壓制一會。」   道世恍然,原來如此,難怪呢。這麼說來,在四十九天內,自己也還不是那種百毒不侵的人。   第二十一章 以毒攻毒     第二日天還不是很亮,朦朧起霧時候,道世獨自走在街上。   遠處漸漸走來幾個人影,兵戎甲冑,全神貫注的盯著周圍,中間則是一個穿著官袍的人,他就是吏部侍郎夏奉引,夏家的人!果然這老傢伙又急急忙忙,他以為早點出發就會安全點了嗎?還真以為刺客都沒起來呢。   那些人注意到是道世後,一個個也鬆了口氣。道世迎了上去,夏奉引雖然不喜歡這個少年,但礙著官品還是笑容可掬。「道統帥,這麼早就來巡查嗎?還來到了西京城,怎麼只有一個人?」他奇怪的看了看少年的身後。   道世笑道,「夏大人只帶這幾位士兵,要不要我多派幾位?」   「這就不必了。」夏奉引道:「今日想來楚國大英雄一定會為刑部尚書報仇血恨,那些刺客都難逃一死吧。」他試探的問。   道世和他邊走邊說:「還好,大人安心就好。」   夏奉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道世拿出佩劍遞到他眼前:「夏侍郎要不要我的劍,今天是最後一天,那些刺客恐怕也聽到風聲說不好會做困獸之鬥呢。」   一聽他的話,夏奉引立刻變的緊張兮兮,再瞧出少年開玩笑時也無奈道:「統帥真是好心情啊。京城人都在議論統帥沒能力辦到呢。」   「是嗎……」道世狡猾一笑,看了下周圍,很好,沒有多餘的人。只看見寶劍閃出寒光向周圍迸發,雖然對劍的使用有些不太熟練,但對付這幾個蝦兵蟹將還是措措有餘。   那些侍衛根本沒想到道世會出劍,直到劍刺穿胸口那一刻還不肯相信。沒有讓嚇呆住的夏奉引出聲,他可是最後的晚餐。唰唰的鋒芒先是刺進身體裡不是要害的地方,夏奉引倒在血泊裡,全身都在抽搐,那雙眼神絕望而又淒慘。   道世冷血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了應該小心刺客,可你就是不聽。」他搖頭,最後一劍結束了他的生命。夏奉引臨死都瞪著不甘怨的眼神,他怎麼能想到年輕輕輕的少年竟然會如此狠毒對自己動手呢。   蹲下身,道世用最快的速度握著夏奉引的一隻手,然後寫了三個惟妙惟肖的血字——「萬魔殿」   ……   「大膽!!!」楚恆王震怒朝綱,他吼來了少年。   「這是怎麼回事?萬魔殿又開始刺殺了,你快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   道世不卑不亢,對著那些等著看好戲的表情熟視無睹「陛下,臣已經在西京城派兵把守,每條街都有搜查,已經掌握了一點線索。」   「可是吏部侍郎夏奉引他死了,你做何解釋!」夏令章怒道。   「哼。」面對這個間接殺師仇人,道世冷道:「相國息怒,夏奉引之死末將也很悲痛。」   「悲痛?」夏令章就要暴跳如雷,幸好道天信走上前來道:「陛下,這事萬不可全怪道統帥。」   「太尉想說什麼。」楚恆王恢復了冷靜,反正這夏家又不是自己的人,全死了才是最好,只是楚國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事情讓他很是氣惱。這傳出去,人心惶惶,不久前掙的面子又差不多丟了個盡光。   「這次夏奉引死在京城西面,那兒一直都是西禁軍管轄之地。這次事情雖然道統帥沒有及時找出兇手也有過,但也未必是一人。」   楚恆王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仔細一想太尉的話他才立即明白,萬不可因為這點小事就折損了他的名望,他還要利用呢。當下,他點頭道:「說的也是。」   「陛下。」一聽這麼說,兵部尚書燕青山匆忙上前。   楚恆王打斷了他:「不必多說。京城西的確是燕統帥管轄,朕倒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難道發生過遇刺如此重大的事情也沒有提防之心嗎?哼,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他轉而將怒火牽扯到對方身上。   「陛下。」夏令章不可置信,他也上前求情。   「好了,朕知道了。」楚恆王打斷他們:「重倒覆轍乃是領兵之人大忌,如今燕青天在京城還有刺客情況下竟然不管好自己的西京城,朕實在很失望呀。」他搖了搖頭,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狀「傳朕旨意,萬魔殿的事情就交給燕統帥來將功贖罪,道統帥就負責幾天後天下第一巧匠親自打造的玉璽送京吧。」看他那得意的神情,道世真有點懷疑這一切都是不是楚恆王自導自演的了。   道天信對自己兒子投去讚賞的眼神,沒想到讓他愁眉苦臉幾天的事情竟然這麼簡單交到了別人手裡。唉,自己這個義子運氣真是太好了,他渾然不知這卻是道世事先所安排好的。燕青山和夏令章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對道世投去的目光前者恨不得將他撕碎,後者卻是冷靜的多也狡猾的多。   ……   花添香罕見的沒有讓絮兒跟隨自己身後,她單獨走到花園正好看見了花飄香。   兩人見面,誰也不搭理誰。花添香走到她眼前,面無表情的看著花飄香道:「飄香表妹!」   「姐姐有事?」花飄香停止操練,努了努嘴。   「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說明白!」花添香不喜歡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   「姐姐有事要和小妹商量?」花飄香睜大了眼睛,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花添香冷冷一笑:「表妹,你該回江南看看了。」   「姐姐要趕飄香走嗎?」花飄香無辜道。「可是姐夫……」   花添香不耐煩說道:「別拿那臭小子做擋箭牌。飄香妹妹,請別自作多情了。」   花飄香臉色發白,咬緊牙關道:「我喜歡!不用姐姐你管,你吃味不成。」   「我會為他?」花添香不屑。   「那不是更好。你可以離開他,我來代替你好了。」花飄香嬉笑道。   「你有沒有廉恥!你想讓錦繡閣難堪嗎?」花添香有些惱怒,不過她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花添香自己也覺得迷惘。   「這有什麼,他還喜歡自己的姐姐呢還有自己的妹妹。」花飄香理直氣壯的反駁。   花添香更加不可理解了。「那你還參合進來?」   「我喜歡啊。」花飄香又露出那看見白馬王子般的表情,花添香一陣噁心,都這麼久了,她還是長不大似的。   「總之我一定要讓他娶我,哼,我想道世才不喜歡一個整天板著一張臉孔的黃臉婆。」花飄香絕對是故意的,她最為享受的就是看著花添香能被自己氣的冒煙。   事實上,每當扯到道世的時候,花飄香總是很能如意看到自己喜歡的場景。「你皮癢了。」花添香氣道,原本是好端端的談話總是最後輪為一場舞的對決。   如果道世看到的話,嗯,也許又會改變了主意。娶這對姐妹也蠻不錯,至少可以常常欣賞到這樣的舞蹈,不是嗎?   第二十二章 化妝情人     絮兒正守侯在花園門口,遠遠看到道世朝自己這裡走來。平靜的侍女有些慌張的朝花園看去,自己的小姐和她的妹妹還正斗的難解難分。   「公子。」絮兒怯怯的施禮。   道世朝著花園裡看去,撇了撇嘴,自言自語:「太尉府早晚都會被她們絞得天翻地覆的。」看著他無奈的神情,絮兒忍住自己的笑溢看來姑爺沒有生氣呢。   「跟我來。」道世轉身,他沒有去打擾花添香和花飄香的心思。   絮兒哦了聲,匆匆的跟上。   默默的走到一座比較偏僻的房間前,道世先觀察周圍並沒有可疑的人,隨後推門走了進去。絮兒心懷小鹿,不知道世將她單獨帶到這兒做什麼,眼看四下無人要是……她的臉蛋一正通紅,道世喊道:「別站在門外,進來吧。」   絮兒小聲的應著,腦子裡還打轉著自己的幻想,要真的那時候該怎麼辦。   裡面算的上是一間女性閨房,不同的是有著許多奇異的胭脂等玲瓏物件。絮兒對這些東西已經非常熟悉了,很多時候換皮鬼就教她常常使用。   「絮兒,你的易容術學的如何?」道世隨手拿起一張皮膜漫不經心的問道。原本他是想跟著換皮鬼學到這門手藝,只是自己才學了幾天便喪了氣,太過麻煩太過煩瑣,毫無樂趣可言,道世也就沒了興趣。   但他並不想浪費這個機會,換皮鬼終究不是自己的人,他也不會放心。然後就想到了會陪嫁過來的丫鬟絮兒。該怎麼說她?第一次見面很凶暴,爾後便乖巧可人,善良而且對待花添香也十分忠心;最主要的就是換皮鬼曾經說過絮兒天生心靈手巧,這種易容術教她最適合了。   道世也不願自己的姐姐或者靈兒她們這麼勞累,就答應了下來。不過看來他選擇對了,絮兒的進步和自己學習神來之筆雖有距離,但已經能手到擒來。這樣一來,道世就對絮兒連坐於花添香有了一個很大的改觀。   絮兒羊羔似的望著少年,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心還是亂跳不止。「公子……」   道世啞然失笑,故意咳嗽幾聲「你來幫我易容一下吧。我想看看你的手藝如何。」   「是。」彷彿期待了很久,絮兒一下變的十分開心。   道世老老實實的坐在椅上,絮兒的玉指就開始蹂躪著那張俊美的臉蛋,絮兒忍不住看的臉紅,手下卻不怠慢。   「公子想化什麼狀?」絮兒問道。   道世隨手拿出一張畫像,遞給他:「就這個樣子,差不多了吧。」   絮兒看了看,奇怪道:「這人看起來充滿了一種邪氣耶,公子,這不像個好人。」   「不像才好。」道世笑道。   「那絮兒開始了。」   胭脂粉筆,面膜,塗抹筆等各種道具。絮兒表現的十分認真,雖然少年一直是閉目養神的,但也能感覺到她的手指滑過臉部的體貼和溫柔。   在一柱多香的時候,絮兒鬆了口氣,開心笑道:「公子,你看看吧。」   道世拿過銅鏡,望著倒出的人影驚呆了好一會。真不敢相信和畫像的人已經有八九不離十了,情不自禁摸了摸這張假臉,道世呆呆笑道:「只有親眼見了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啊。太了不起了。」如果神來之筆和易容術同是兩樣以假亂真的絕學話,那後者肯定令人提心吊膽啊。   絮兒說道:「公子,易容術對付陌生人還好說。對付熟悉的人,可是很會穿梆的噢。」她提醒著道世可不要拿著這張邪氣無比的假臉卻嬉鬧府中的人,不然一定會鬧笑話。   「太好了。」道世當著絮兒的面開始脫下衣服,絮兒也害羞的避過目光。   穿上一條黑袍後,那個帶著孩子氣不羈的道世就徹底變的邪惡,冷漠。   「對了,絮兒。你的易容術從現在開始不要告訴別人了,知道嗎?」道世提醒。   「絮兒瞭解了。」公子也真小心眼。   「我的神來之筆也一樣,等會你幫我去告訴心蘭。這幾樣事情要統統保密。」雖然晚了點,不過還沒人知道他學的有多精也不是很擔心。   絮兒這時小心問道:「公子,你那件事情解決了嗎?」   道世笑道:「現在不關我的事了,由那燕青天去管了。」   絮兒一怔,「公子將事情交給別人了嗎?」   道世點了下頭。絮兒崇拜道:「小姐還擔心死公子的事情,公子竟然就這樣踢給別人去做。公子真得讓人難以琢磨呢。」   他笑了笑「好了。記得我的話。」道世整理好抬頭凝視少女。   「好的。」絮兒伸手抱起道世換下的衣服。   一個唐突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兩人一跳。「絮兒!」花添香踢門闖進,雙目怒色。   「你竟然敢帶著男人偷偷跑到太尉府上私會!」花添香憤怒道,瞧著絮兒捧著的衣褲可想而知,失蹤那麼久的她,兩人在這段時間做了多少下流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小姐。」絮兒慌忙道,看了看道世,對方玩味的表情似乎不打算解釋。她連忙要說,道世卻興起來,一把將絮兒拉進懷中,挑釁的看著花添香,故意用陰沉的嗓音道:「我和絮兒情投意合,用不著你來多管閒事。」花添香竟然都沒看出,這太有趣了。   絮兒滿臉通紅,「公子……」   花添香憤怒間也沒仔細去看,她用敵意的眼神瞪著對方「絮兒是我的陪嫁丫鬟,你識相的給我滾遠點。」   「是嗎,難道你不想讓她嫁人?」道世摟緊少女,女孩驚呼一聲。   花添香質問道:「絮兒,還不給我回來。」   絮兒想要掙脫,道世卻不給機會,相反貼的更加緊,小聲吹氣:「讓我來看看絮兒第一次的易容術又怎樣效果。」   「公子啊。」絮兒怯聲道。   花添香看在眼裡,這簡直就是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雙眼噴出火來,懶得再說話直接就開始進攻。   「唉,真沒耐心。」看來這花添香是準備不問青紅皂白了。   道世鬆開了絮兒,凌波飄渺步瞬間穿過了花添香的身旁,在女孩珍珠般耳邊留下輕柔的話語「看來我的未婚妻是不認識自己的相公了。」一陣風一樣,房門被關上,屋子裡恢復了安靜,只留下了兩個女孩。   「他是?」花添香呆呆的問。   「那是姑爺。」絮兒低下頭來回頭,已經隨時等著自己小姐給自己的懲罰。   花添香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是嗎,真不錯的易容。」然後不再多說,剛才『偷情』的事情像是從沒看到過一樣。   看來小姐的脾氣好了點呢,也許姑爺會喜歡吧。絮兒跟隨在小姐身後,暗暗想著。回想起剛才,她還是第一次有過這樣的親密,不由的臉蛋又開始如火燙一樣。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二十三章 功與恨(上)     燕青天鐵青著一張臉,五指關節握的發白,跨著大步跟隨身後的官兵也沒人敢說話。自從得到開始追查萬魔殿的消息後,他就不斷派人在在京城裡調查,結果可想而知是大海撈針,他們連萬魔殿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又談何去找。   「該死的道世。」燕青天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怒火就不打從一處來。原本還隔岸觀火的他沒料到那位少年統帥竟然這麼輕鬆擺了自己一道,害的這個包袱落到他的頭上。   「夏家現在怎麼樣了?」他停住腳步,凝聲問道。   「統帥,夏家死了吏部侍郎夏奉引可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一下吏部就沒人可約束二太子的人了。」燕子子嗣燕飛甯小心的斟酌自己的語句。「夏相國可說是雷霆大怒,太子殿下也好不到哪去。」   「該死的。」燕晴天憤恨道。二太子楚風不比想像中的愚蠢,他竟然以牙還牙不但幫助道世逃避了這次責任落下了一個人情,還同時成功解決掉了牽住自己的吏部侍郎。   「大殿下要我們密切留心二太子。還有,夏相國說了……」燕飛甯附耳悄聲道:「如果找出二太子勾結魔門證據的話,這可是大功一件。將來叔父你會是未來的鎮國大將軍。」   燕青天哼了兩聲,算是對這個頭銜表示滿意。   「好,就給小心點了,若是被二太子發現我們調查他,可就危險。」燕青天不忘囑咐。   就在這時候,從前面衝來了一個面帶邪氣的年輕人正使用鬼魅般輕功,他像是在逃跑。燕青天等人都沒來得及阻攔,只見那黑影就迅速掠過身旁如陣冷風,耳旁還清晰聽見那串詭異的冷笑。   不久後,一隊兵馬就急匆匆追了上來,帶頭之人燕青天有點熟悉,他叫李容,現在已經是道太尉府的護衛校尉。   此刻,他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參見燕統帥!」李容放棄了追趕急忙行禮。   「怎麼回事?」兩人也算有過交情,只是他目前奉忠的道家,燕青天也不給他好臉色,誰讓那道世給自己拿了一個這麼大的麻煩。   「剛才那逃跑之人是萬魔殿的,他想襲擊道家。」李容急忙說道。   燕青天一愣,咬牙道:「早說。」眼下萬魔殿就出現在了眼前真是天助良機,燕青天立即傳令開始封鎖了西區京城,而道家的護衛自然被請回了太尉府好好守護才好。   那個黑衣人帶著邪氣在人潮裡是一個非常顯眼的目標,準確點就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東西。後來士兵在天養祠和他碰面,黑衣人在擊斃了兩名士兵後拉著一個士兵的衣領就拉進祠堂裡,然後從裡面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   燕青天趕到那裡時,正好聽見了那聲慘叫。當下心裡怒火四起,派兵重重包圍天養祠,大批弓箭手被調集。身為半個江湖人的燕青天很明白萬魔殿的厲害,而對付江湖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弓箭,因為那種護體的武功還是非常罕見。   「該死的,給我滾出來。」燕青天怒喝道,養天祠為皇族祠堂,這是供奉祖先的地方,沒想到他竟然會跑進這裡。   「怎麼辦,叔父?」燕飛甯眼睜睜看著對方跑了進去。   燕青天沉著一想,冷道:「給我殺進去。裡面的人不投降者格殺!」打草驚蛇就不能放蛇不顧。若是事情到了皇帝那裡,雖然對私闖祠堂有大過,但若是剿滅了這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殿,哼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想到這,燕青天就掩飾不了嘴角的冷笑。道世啊道世,沒想到吧。你完成不了的事情我燕青天今天就要完成給你看。   士兵一呼百應,拔刀吆喝著衝進祠堂裡面,燕青天讓燕飛甯留守在外,弓箭手拉箭準備若是有人逃跑格殺無論。   燕青天一心想活捉那萬魔殿的人,他拿出寶劍『子燕』走進門後,意外發現地上還倒有兩具屍首,看來裝扮和先前所見的人無樣。心裡不禁狂喜,那個蠢材竟然逃回到了老窩裡面,真是天助我也啊。   「殺啊。」一大批的黑衣人衝了出來,個個帶著蕭殺之氣。   「給我拿下這群叛黨!」燕青天喝道,他快速衝刺瞬間就斬殺了兩名惡人。   黑衣人有四,五十名之多,他們個個身賦武功,幾百名士兵佔不到任何便宜。尤其這群人裡面,有四個人就顯得特別厲害,一人拿著百斤鏈錐揮動起來如是麵團一樣輕鬆,士兵脆弱的甲冑根本難以抵擋。另一個雙手套著兩個皮裹,十把鋒利的劍刃代替十個手指牙,在官兵裡面摧枯拉朽一般簡單。另一位雙臂粗壯,帶著鐵腕,一拳可以將盔甲都能轟碎。   燕青天一陣冷汗,他好歹也對萬魔殿有過瞭解,眼下這三位可是萬魔殿的堂主『惡鬼錘』、『撕裂使』和『鐵拳無敵』。「拿命來,燕小兒。」從頭頂響起一陣冷喝,抬頭一看竟然是一位滄桑的老人,兩眼卻暴出猛烈凶殘的光芒。鬼天老!萬魔殿的三長老之一,該死。他們竟然出動了三位堂主一位長老,真是為了對付大太子用盡心力啊。   燕青天對他砍去一劍,鬼天老用手將劍撥開,直取燕青天心臟。不料燕青天身子一閃,往後一退就躲過這次危險。等到鬼天老落地時,燕青天喝了聲,手腕一個旋轉,子燕劍刮起一陣旋風,幾道光影就眨眼間刺去。   飛燕十三劍。鬼天老一驚,連忙用足全身力量阻擋。   飛燕十三劍連刺了七劍,鬼天老最後用一招『神鬼同樂』將其擋下,再是一式『神哭鬼嚎』殺死周圍攔截自己的士兵,最後轟到燕青天的胸口令對方口噴鮮血倒退大步。   鬼天老趁勝追擊,神鬼掌的『神鬼殊途』直接切向燕青天的腰部。   只是他卻未能如願,只見後面傳來另一位清朗的高喝聲:「放箭,不要放過這些歹人。」   弓箭如雨一般射了過來,精確的程度令人感到恐懼。鬼天老放棄攻擊轉而對付射來的箭矢,雖然這些弓箭還休想傷害到自己,但他也明白他們算是失敗了。   「趕快撤退。」鬼天老嘶啞叫道。他不甘心的瞪著燕青天,咬牙切齒:「我記得你了。萬魔殿此仇非報不可。」   燕青天冷笑,「看你還有這條老命出去再說吧。」他再次衝刺,鬼天老畏忌箭矢不敢應戰。   弓箭手對付江湖之人可以說是絕唱,那些萬魔殿弟子雙拳難抵萬矢,更何況他們的內力並不高明還遠遠到不了護體真氣的境界,轉眼間萬魔殿就死傷慘重。   剩下的人紛紛朝後面逃亡,燕飛甯立即帶人追了過去。   「啊啊。」惡鬼錘跑到一半突然轉身,將錘子揮的虎虎生風,眨眼間就砸死數十名士兵。   「快點回來。惡鬼!」鐵拳無敵喊道。   被惡鬼錘這麼一擋,剩下的幾人就逃進了屋裡。惡鬼錘卻高喊道:「你們先走,我來掩護!」鐵拳想來幫忙,鬼天老卻怒道:「景堂主給我回來。你不可浪費惡堂主的好意。」   「混蛋。」鐵拳無敵吼了聲,終究還是跟著鬼天老逃跑。   第二十四章 功與恨(下)     不愧為惡鬼錘——銅錘壓萬鬼。憑一人之力竟阻擋了他們好一會,那些弓箭面對這銅錘的掃蕩也毫無半點用處。   燕青天中了鬼天老的一掌,無力作戰只能乾巴巴的看著對方竄進屋裡。「你們萬魔殿完蛋了。」燕青天告訴他。這是一個事實,自古江湖就有這麼一個潛規則,習武之人絕不為朝廷效力更加不可對朝廷不謀,否則定遭所有江湖人士,綠林豪傑的追殺,是人則死,是門則滅。   時到今日,雖然江湖上已經對這條規則淡之又淡,已經淡到不曾親眼有人目睹事實就不會管的地步。可如果先前那些刺殺都有可能是誣陷的話,只是留下個非議可今日萬魔殿公然出示身份來對抗朝廷這鐵一樣的事實就會讓萬魔殿成為眾矢之門,讓天下白道為不齒。   惡鬼錘臉色一變,也知今日事情算是槽糕透了,不過背後還有二太子的撐腰,他也無所顧忌。「你這狗人,惹惱了萬魔殿等著你們燕家先滅門吧。」   「還敢狂言。」燕青天不顧內傷,子燕奮力一削。   惡鬼錘銅錘擊倒一片,另一錘就對著燕青天的天靈。由於怕傷了主帥,弓箭手都暫時沒有放箭,士兵已經將這他給包圍。   「給我束手就擒!」燕青天忍著痛苦再次使出飛燕十三劍。   惡鬼錘雙錘亂揮,瘋了一般。不料這一次燕青天的寶劍『子燕』將他的連鎖給砍斷了,失去了武器保護的他肩膀幾處被刺穿,血湧如注。   「還不投降。」燕青天已經感到很疲憊,這飛燕十三劍也不是說用就用的。   「去你媽的投降。」惡鬼錘沒有錘卻有鎖鏈,拿著鞭子抽打士兵,令他們發出慘叫。   燕青天惱恨,惡鬼錘就已經撲向了他,別看他身子粗壯,身手卻靈敏的很。一瞬間鎖鏈就套過對方的脖頸,用力勒著。「我要拿你狗命敬祭萬魔!」   燕飛甯一看不好,立即衝上前一劍深深刺進脂肪裡居然拔不出來。惡鬼錘身體顫抖,周圍的士兵已經用長矛,利劍和箭矢將他刺成了馬蜂窩。   燕青天一陣窒息,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喝一聲反手就將對方的頭顱給斬斷。頓時,那股要命的窒息才終於消失。   燕青天望著這屍首,臉色蒼白,心裡已經微恐懼。沒想到魔門會這麼毫無畏懼,實在令他意外。他以為他們都是些貪生怕死,愛慕虛榮之輩。   最後搜查了整個養天祠,從雕像後面找到了一處地道,看來他們早就有了準備竟然敢在這裡挖地道。最後還是讓重要的幾人給逃跑了,燕青天惱恨極了。該死,他沒有忘記萬魔殿留下的話,自己惹到了一個不好的敵人。   身穿著楚軍士兵服裝偽裝的道世遠遠看著這場爭鬥,很好!兩敗俱傷的場面正是他所樂意的,哼,功勞你慢慢接著吧。萬魔殿會想念你的,嘖嘖。   這樣一來,大太子和二太子兩人爭鬥,沒人再會管他了吧。這太好了!   事實和道世計劃的一樣,逃出生天的萬魔殿幾人個個鐵青著一張臉蛋。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下落?」鬼天老冷靜過後不由想著。他記得二殿下所說,昨天為止西禁軍統帥還沒有對供奉皇族祖先的養天祠有過絲毫懷疑,畢竟那裡戒備也很是森嚴。可是一轉眼,他們竟然就殺了進來,這太可怕了。難道會是大太子或者那燕統帥已經知道故意讓他們掉以輕心。   鬼天老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二殿下英明老早打通好了秘道,這下子萬魔殿就要損失慘重了。   眾人沉默時,一個弟子狼狽的跑來,哭泣道:「惡堂主已經被斬首了。」   鐵拳無敵一聽,面無血色,踉踉蹌蹌差點就要摔倒。   「先不要衝動,這事必須先聯絡到二殿下,不然我們也沒命。」鬼天老仍然就是冷漠的態度。   「你們看好自己,不可再輕舉妄動了。」他歎道。這下子,他們算是被大太子逼到了絕境,沒想到對方這麼可怕狠毒,現在只能靠二殿下能有什麼主意了。   第二天的早朝這是楚國第二個要歡騰的日子。楚國黑道中的黑道死傷大半,並擊斃一堂主,這樣萬魔殿公然對抗朝廷的事情就算是昭告天下。   楚恆王神情大悅,一個勁的誇燕青天聰明過人,有膽有謀,至於破壞了養天祠堂,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滿朝文武無論是他那一邊的還是敵對的都發來賀喜,這算的上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功績了。尤其是道世無能為力去辦的時候,燕青天可以輕鬆的直搗黃龍,實在令人佩服。   燕青天得意洋洋,昨日擔心萬魔殿報復的憂慮立刻被拋棄到九霄雲外,下一次碰見道世的時候他可以用驕傲的目光來嘲弄對方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將軍了,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次功勞卻是這個少年將軍一手製造的。   在家裡,從父親道天信帶來的消息令他們很不滿。花飄香直接用輕蔑的口吻嘲笑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燕什麼人。至於道心蘭就比她想的遠多了,她看著道世輕鬆的面龐,抿嘴一笑,顯然她已經明白了道世為什麼在知道燕青天立了這麼一個大功後卻沒有絲毫沮喪甚至有些得意。   哼哼,這個夫君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這樣最好了,燕家和萬魔殿鬧的不可開交,而萬魔殿又有可能是二殿下的人,這樣的話,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同時對付我們。二殿下肯定雷霆大怒了。」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道天信摸須望著自己的義子笑道。   道世點了點頭,這時初紅端來茶水走來,將杯子遞到桌上,她一直很平靜。道世也只是看了一眼,喝了口茶淡然道:「所以呢,這太子爭鬥父親,我們還是別管了。京城才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真不太適合江南子民呢。還是等過一段時間風波停止後,父親,我們乾脆向陛下請命放我們回江南吧?」道世提起了興趣「靈兒來這也消瘦不少,她也不習慣京城。這遠沒魚米之香舒服。」   道天信思考了會,點了點頭,也挺贊同他的話「這樣也好,畢竟皇宮裡面實在不適合我們父子倆。哈哈。」   「初紅,到時願意離開京城和我們一起走嗎?」道世抬頭問道。   初紅平靜的表情微微意外,咬著嘴唇垂著臻首輕聲道:「初紅願永遠追隨公子。」   「那就麻煩你再幫我泡杯茶來吧。」道世笑了笑,遞給她空的杯子。初紅一愣,隨後抿嘴端過茶杯,先問道:「太尉大人還需要奴婢泡杯茶水嗎?」   道天信和藹的搖了搖頭,這丫頭也算是體貼入微了。   等到初紅離開後,道世搖了搖頭。道天信也若有所思,他心裡明白,如今楚恆王欲要提拔他們,離開那根本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剛才的話,父子之間都保持了相當程度的默契,卻只是說給外人聽的而已。   父子對目一笑。   第二十五章 兩女知心     夜以深,一位少女從屋裡走過,最後停在了少年的房門前。警惕的看著周圍,她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敲門。   道世並沒安然入睡,聽到有人敲門後走了上去,打開門一看,不禁有些意外。原來此時眼前略帶羞澀的少女居然是道心蘭。   「心蘭?」道世帶著驚喜將她邀請進來。自從道靈兒她們來了之後,礙著其他人面,兩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同房了。今日道心蘭會主動來……道世腦海裡立刻就充滿邪惡而又委瑣的念頭。   道心蘭一眼就穿他的心思,嗔道:「別胡思亂想。我有事想問你。」   道世拉著道心蘭坐到床沿,他問道:「什麼事?」   道心蘭看著道世乾淨無暇的眼瞳,有些沉迷,她說道:「前幾天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啊?」她從不願相信巧合,何況是關鍵時刻的巧合。從以前道世面如波瀾的神態猜測,他肯定對自己所遇到的危險有過計劃,而這個計劃肯定就是夏奉引同時遭到萬魔殿暗殺了。   呵呵,道心蘭不由捂嘴。看著她愉快的神情,道世覺得很奇怪。   她輕說道:「我再想是你做的吧。神筆書生都聽說被強盜殺死了,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巧合呢。」   道世不置可否的微笑,道心蘭可以猜到在他意料之中,他不認為少女只是深更半夜而來只是想得到一個肯定而已,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果然道心蘭在說了一會後,突然凝聲道:「世弟,你可千萬要小心。你這樣做猶如如履薄冰,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姐姐。」   道世心裡一暖,將道心蘭摟進懷裡,「沒人會發覺到的。」   「可是你殺害了吏部的侍郎啊。」道心蘭複雜的自言。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夏家還殺害了刑部尚書呢。」   「這可不要亂說,沒有證據。更何況刑部尚書的字天下無人可以模仿的來。」道心蘭歎道。   道世沒有說話,的確刑部尚書的字有著自己的獨特之處,而那萬魔殿確實是他親自所寫,可是到底是怎麼做的?少年可不會認為萬魔殿會傻到讓對方親自寫下這三個字。   「過兩天你要陪太子護送玉璽,可要小心點啊。」道心蘭囑咐道。「若是出了差錯,太子一定會將罪責推卸到你身上。」   「我以有了主意。」道世親吻她潔白的額頭。   道心蘭看著他自信的表情,乾淨的眼睛裡這時透露著一絲優雅的狡猾。「世弟,難道你又想以毒攻毒?」   道世誇張的看著懷裡的少女,佩服道:「心蘭,你不會是我肚子的蛔蟲吧?」他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要行動起來很困難並且極其危險。   「世弟啊。我雖然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但若是可以在玉璽上做點手腳給太子一個難堪再嫁禍給二殿下的話,由他們兩人相爭,道家也可以坐山觀虎。」少女也會狡猾的思考著。   「哇,姐姐你狠毒了吧。」道世笑道。   「人家只是說說而已。」道心蘭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咬唇道:「姐姐我要回房了。」   「回房?」道世盯著道心蘭漂亮的容顏。   道心蘭臉上微微一紅,淺笑道:「世弟,他們都在府上。你若是想……啊。」還沒有說完,道世就將她給抱在床上,壓著她柔軟的身子,曖昧笑道:「羊入虎口哪有不吃之理。」   道心蘭哼了聲,面有潮紅,帶盡嫵媚之色。隨著一片若高若低,如愉如哀的嬌吟,這個夜晚看來是不會太寂寞了。   ……   一位黑衣女子撐著傘站在橋上,目望遠方,道世在打扮後從旁邊走來,像是漫不經心的,女人說道:「明日你要幫大太子護送玉璽了。」   道世也同樣凝視遠處:「師娘有什麼吩咐嗎?」   兩人沉默了一段,隨後同時轉過目光,互相凝視,最後一切微笑著。女子為憂傷,少年為黯然。「你有什麼打算嗎?孩兒?」   「打算?」道世笑了笑「的確有過打算。心蘭也和我提起過,自己也想過,只是要辦成功的話,這神不知鬼不覺就太難了。」他歎了口氣。   白桃神秘的笑道:「你知道你師傅曾在江湖上被人稱之為什麼嗎?」   「盜手魔君?」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白桃帶著點點的哀傷,淺語著。   「千盜手?」道世揣測道。   「千盜手中的盜。」白桃笑著說:「千盜手最厲害之處恰好就是神不知鬼不覺。我想孩兒你的凌波步已經有了七分熟,千盜手恐怕也應該學會了移形換影了吧?」   道世眨了眨眼,脫口問道:「難道千盜手是用來偷東西的?」白桃微笑不語,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少年一愣,喃喃自語:「難怪我總覺得千盜手只有在對付敵人有兵刃時才會有用,原來一開始就是偷東西的啊。」   「千盜手為盜手魔君的江湖四大奇技之一,還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白桃頓了頓,說道:「有了九轉仙丹,我想不用多少時日,仇就可以報了!」一個仇字充滿了恨和傷,道世仰天歎了口氣。   江面船家這時響起了一個漁夫的吆喝:「都知愛情催人笑,仇恨催人老。不笑,不笑?怎能不笑!不報,不報,怎能不報!」兩人望去,卻見他興致高昂,激情四溢,看起來很開心,一個被愛情催人笑的人!道世想到。   ……   在京城門口,道世帶領著雲允和右安國及三百禁兵正耐心等候太子的前來。天下第一巧匠破例為楚國盛世打造的第一玉璽在京城外,他們必須去接應這位脾氣古怪的第一巧匠。自古天下第一巧匠『工』從不為皇族打造這等物品,楚國打敗了天下第一智者令天下第一的巧匠破天荒的為楚國打造玉璽,這可羨煞了其他皇帝。也難怪楚恆王比什麼都看的重要,派太子和目前最有名望的英雄道世親自護衛。   「太子可真慢啊。」雲允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右安國瞪了他一眼,瞧見自己主帥道世正面無表情,上前說道:「萬魔殿竟被那燕家給拿下了,真是便宜他了。」   雲允瞄了眼他,說道:「我記得你先前可是恨不得將這萬魔殿事交給他。」   「可沒想到陛下還真的交給他了。」右安國真是覺得不可思議,虧他那幾天真是累的像條狗似的調查,到頭來竟鬼使神差的交給別人了。想到這,他不由朝自己主帥看去。記得那幾天,這個年輕的主帥可是一點都不著急,像是胸有成竹一樣,莫非……他打了個寒顫,暗之自嘲:怎麼可能,萬魔殿三個字可是清清楚楚。   雲允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當今楚國英雄行為又可是尋常人所能預料,對此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兩人各自想著時,面如古井的道世這時開口道:「太子來了。」一身金色華袍的太子楚胤被大批官並簇擁著走來,看著他瀟灑,高傲的姿態,道世伸手摸進懷裡一個硬邦邦的物品,嘴邊冷冷的露著笑容。   第二十六章 玉璽之禍     天下第一巧匠先生從不願意踏進任何國家的京城一步,馬車只是在距離京城外的林邊停下,等著太子親臨;他本人是非常不喜歡露面的,這一次卻也是衝著道世名聲而來,他倒想看看對付第一智者和第一武將的少年將軍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道世陪伴著太子楚胤用不了多久就浩浩蕩蕩的趕來。   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天下第一巧匠並不是那種粗胳膊大塊頭的男人,相反他略微清瘦,皮膚帶著點病態感的蒼白,尤其是十指令人看了忍不住稱讚不絕。那,絕對是一雙巧奪天工的十指,只是看一眼就令人自慚形穢。   工的身旁有兩位保鏢式的人物還有一名十多歲左右書僮,此時他的雙手正捧著一個錦盒,兩隻大眼睛溜溜的轉動著。   「楚國太子楚胤見過工師傅。」即使是太子殿下也禮成相待,道世也自然不會忘了禮數。   工微微一笑,「太子,將軍可好。恭候多時了。」他仔細瞧去少年,聞名不如見面,心裡詫異萬分。怎麼看,對方的相貌還未完整褪下一絲青嫩,他就是那位拯救楚國的十八歲英雄?最年輕的十萬禁軍統帥?   不錯,不錯。天縱奇才,不妄他費勁心血為楚國打造名璽。「楚國能得此將軍真是有福了。」他和藹笑著。   「不敢當。」道世謙虛道。   工呵呵一笑,揮手將書僮喚上,轉頭對著太子說道:「就請太子殿下過目吧。」   楚胤小心翼翼的拿過錦盒,打開後,將那層黃色的絲綢拿開,入目是通體透明翡翠所雕刻的盤龍玉璽,盤繞雲霄呼之欲出般令人心驚肉跳。   「冷翡翠之寶玉加上先生的巧奪天工……」他拿起玉璽看了看底部幾個恢弘多變的字體,讚道「和天下第一字王羲之的筆跡,孤代表楚國上下感激不盡。」   道世也心有同感,兩眼都不禁看直了。這種藝術雕刻生平從未見過,恐怕這就是真正的價值連城了。   「舉手之勞而已。」工笑道,他看了眼兩人眼,道:「工某就先告辭了,工某祝楚國洪福昌盛,天下太平了。」   「有請了。若是先生有什麼需要,楚國一定熱忱期待。」太子激昂萬分,在旁看的道世忍不住唏噓。一個個區區的雕刻就可博得目中無人的太子這樣恭敬還能讓楚國皇室都推崇敬佩有加,那這手藝可真不錯啊,不知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等他們一走,楚胤突然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道統帥?」   「末將的確有些不太明白,太子為何對他很是恭敬?」道世也沒隱瞞。   「你怎麼想?」楚胤反問道。   「難道真是因為他那天下無雙的巧工?」那玉璽的確美妙絕倫,道世自認為即使是現代也沒人可以做到如此精確如生的雕刻,只是這種理由未免單薄了點。   「當然不只如此。」楚胤高深莫測的冷笑著。   「走吧,這玉璽就由我親自保管!」楚胤揮袖不再多說,轉身登上馬車,大群人馬這才緩慢的前進。   道世騎上一匹馬,居高臨下看了眼太子的車廂。   就在他們行走了沒多久,忽然聽聞一聲冷喝,就見到天邊飄來一位帶著陰毒之色的老人,只看到他手握一長槍。士兵們大驚失色,在距離京城這麼短的路程也有人敢真的攔截。右安國猛喝聲,拔劍迎去。   那位黑袍老者卻只是將槍一擲直接投向太子車廂,太子護衛羅寒不等道世出手,飛身一躍就將其擋下。不過這只是他的虛招,卻見他如無人之境般,士兵們竟然都難以抵擋。幾乎就在羅寒擋下那槍的功夫就來到太子車廂前。   「碰」他直接將馬車掀翻,其手腕力道之強令人瞠目結舌。人仰馬翻,裡面傳來太子的驚叫聲,道世急忙趕了過去一拳擋下對方。   羅寒也出手,老者身子忽然一閃避開。道世沒有追趕,而是將太子拉了出來。   楚胤狼狽的鑽出,怒容滿面真要破開大罵,老者那恐怖的表情赫然又出現在了眼前,道世眼明手快擋在楚胤面前,千盜手的『移形換影』一用,嘴邊露出無人察覺的冷笑。   「萬魔殿仇一定會再報!」   那位老者眼前也閃過狡黠的光彩,一退擊開其他士兵和護衛,縱身一躍就這樣消失在了林裡。一時之間,氣氛陷入死寂。   「殿下。」羅寒擔憂的詢問道。   楚胤咬牙切齒,以有些狼狽。「孤差點就要死在對方手裡了。你們在幹些什麼!」他怒道。   道世平靜回答:「殿下息怒,那人的功夫實在匪夷所思,還好殿下安然無恙。」   羅寒蒼白了臉色,楚胤看著他,像是在詢問一般,前者身有同感。「道統帥所言極是,只是簡單的幾招猶如無人之境,太不可思議了。」   「哼。」楚胤急忙摸了摸懷裡玉璽,見還在也鬆了口氣。「這次小心點,道統帥可不要再犯了輕敵之錯了。」   「殿下請放心!」道世拱手承諾。   太子冷冷的看了他眼,不再說話,心中已經將萬魔殿恨之入骨,好個狂妄自大的江湖門派竟敢將主意打到孤的頭上,孤絕不會讓你們好過,別以為有二太子就行了。   楚胤卻沒想到首先不會好過的是自己。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子,由道世親自陪同,楚胤得意洋洋的拿出那錦盒獻上,楚恆王目露驚喜。   楚胤說道:「兒臣不辱使命將天下第一巧匠玉璽親自帶回。」   「好,好,好!胤兒幹的不錯。」   「道統帥你也有勞了。」道天信溫和笑道。   「也是,聽說你們還遭到萬魔殿的襲擊,想必也費盡心血了。」楚恆王點頭讚道。   太子一聽,怒從心起,嘲笑道:「若道統帥不在倒也方便了,由我幾個護衛那餘孽也斷然別想逃跑。」   「太子說的是,只是當時一心顧著殿下安慰而忘了追趕。」道世也不在意。   楚胤還想再說,這時候打開錦盒的楚恆王臉色一變,面如死灰,他冰冷的打斷太子炫耀的話「胤兒,這玉璽你一直在身上了?那歹人可沒動過手腳吧?」   楚胤一驚,忙道:「玉璽的確一直在兒臣身上,無人可動過。」   「真的是天下第一巧匠所雕?」楚恆王加重了語氣。   楚胤心裡一涼,隱約有著不安,但他還是答道:「是的。」   「哈哈,胤兒你辦的可真不錯啊。」所有人都聽見了楚恆王的笑聲,所有人也都聽出楚恆王的冰冷,原本歡喜的表情立刻就噤若寒蟬,不明所以。   楚胤也實在費解,只見楚恆王雙目欲要噴出火來,大手一揮,錦盒就被打下,一顆光滑的鵝卵石頭這時候從裡面滾了出來,玉璽卻不見了蹤影,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楚胤一時呆若木雞難以置信。   第二十七章 各懷鬼胎     「這,這不可能……」楚胤臉色蒼白如紙,話語卡在喉嚨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楚恆王冷笑:「胤兒,這該怎麼解釋?」   「父皇息怒,兒臣該死!」楚胤一驚連忙跪下,玉璽突然變成了一塊石頭,對於他來說前所未聞,滑天下大稽,何況自己先前強調玉璽一直就在身上這好比為自己刻下一道奇恥大辱,他聽見了竊竊地譏笑,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夏令章出列,說道:「陛下請息怒,這事定有蹊蹺,臣相信太子絕不會說謊。」他話一出,和他一邊的人也出列求情。   「胤兒聽令,給朕盡快找回玉璽!平白無辜丟失了玉璽,否則你這太子就不用做了。退朝吧!」楚恆王看都不看跪在下面的楚胤一眼,怒氣沖沖地離開。   楚胤咬牙,聽到父皇最後的話心裡一痛,他望去道世,只是對方也還在雲裡霧裡中。   ……   「陛下,何事如此動怒?」楚恆王回到寢宮就喝退了所有的下人,就是連公公都被轟了出去。也只有蕭皇后敢在當今楚國皇帝憤怒的時候說話了。   楚恆王將事情一字不漏告訴給她,冷笑:「哼,胤兒看來對朕的皇位迫不及待了。居然連玉璽都給盜了!」   蕭皇后皺眉:「陛下,你也知道胤兒的人為,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事也太過愚蠢了。」   「越是愚蠢越是聰明。」楚恆王冷冷一聲。   「陛下,為什麼這麼說?」蕭皇后著實不解。   楚恆王看著皇后,突然歎氣,道:「你可知這玉璽乃是天下第一巧匠所打造的啊。皇后,你也知道工可是從前朕的皇兄,他可以使用自己打造的玉璽,同樣能用聖旨的權利。這點朕倒並無異議,當初這皇位就該是他的。只是如今這玉璽被人偷龍轉鳳,若是落到歹人手裡肆意偽造聖旨這可如何是好。何況聽胤兒一言,這玉璽一直在他身上卻到了殿中才被人調包,所以我才說……」   蕭皇后恍然後,滿臉愁容。「如果是胤兒劍走偏鋒,鋌而走險。以苦肉計換走玉璽,這就等於自己擁有了一個對付其他皇弟的令牌了吧。」   「沒錯,就是這樣。」楚恆王心一沉。「朕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胤兒會使用如此匪夷所思的伎倆。哼,玉璽好端端的在身上最後不翼而飛,當朕是三歲小孩不成。」   蕭皇后捂嘴笑道:「陛下不要氣壞身子,這事也許並不是所想那樣。胤兒再怎麼聰明也深知這計難以說服啊,這不是等於毀了他的名聲了嗎。」   「名聲,哼。」自古爭權,名聲拋邊。   「陛下乾脆讓胤兒尋回玉璽不就成了。」   「可是若他執意不肯交出玉璽怎麼辦?朕貶低他太子有何用,夏家和燕家一鬧,楚國還不是翻天覆地。」   兩人一陣沉默,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如此。最後楚恆王冷道:「朕會給他一點時間尋回玉璽,若是不肯尋回就別怪為父大義滅親。自古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到時候朕將其發配邊疆,打入天牢也休怪不講父子情義了。」   蕭皇后一愣,並沒有求情只是轉移了話題問道:「陛下,刑部尚書和吏部侍郎,可有合適人選了?」   「朕也還在思考。」楚恆王想起了這件心煩的事情,歎道。「暫時朕交給太尉去打理了,若是道家有些子嗣也不必如此犯愁了。」   「刑部侍郎蕭汛為人耿直,兩袖清風,不知陛下覺得意下如何?」蕭皇后微微說道。   楚恆王眼睛一亮,打量自己的皇后,展顏開懷:「皇后所言極是,朕倒把親家人給忘了。」   蕭皇后淺笑:「陛下其實在擔心吧,有臣妾在,蕭家之人一個個都會忠心不二。」   楚恆王訕然一笑,他的確還有些顧忌,所以官朝滿朝百官唯皇宮國戚之人慎之又慎。蕭皇后的話雖不能完全打消他的顧慮,但楚恆王對相濡以沫的皇后倒是十分放心。略微沉吟,他道:「乾脆就這樣吧,吏部侍郎也派一個蕭家人好了。」   了卻了一件心事,楚恆王微微鬆氣,這樣一來,就看太子那裡如何是好了。   ……   太子楚胤正心煩意亂,胸有萬千怒火發洩不出。「該死的,怎麼會這樣!」他怒聲道。   夏令章和黃太傅及燕青山都在左右,面面相覷。從剛才太子所說這的確玄乎了點,明明就在懷中的東西就神不知鬼不覺被調包,換做誰心裡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堂堂的太子。   雖然夏令章也想過太子這樣做是不是苦肉計,畢竟那位巧匠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所做的玉璽就是聖旨。不過太子根本對玉璽不屑一顧,有了相國和兵部尚書的鼎立支持,他要玉璽做什麼,至少也要等到登基後吧。   「這麼說來,只有襲擊太子萬魔殿的人了。」夏令章道。   「肯定是他,邪魔歪道定用了詭術換走玉璽。」太子冷道,若是被公然搶奪走也罷,至少這個罪名還可以讓道世去背,可是偏偏匪夷所思在自己懷裡所換,而他沒有任何察覺,想起來就怒不可揭。   燕青山也略微贊同:「燕青天剿滅京城萬魔殿,對方曾有一位老人出言報復。也許襲擊太子的就是他。」   「哼。」楚胤道:「二弟這一招可做的不錯。不愧為孤的絆腳石。」   楚胤想了想,再道:「如今務必要盡快找回玉璽,孤並不想這麼快和父皇對峙。」   夏令章三人瞭解的點頭,「太子就請吩咐吧。」   「全力搜查萬魔殿的消息,二弟那要全力盯防。」楚胤說。   夏令章這時候道:「太子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誰?」楚胤一怔。   「道世。」夏令章用凶狠的語氣說出這個名字。楚胤若有所思,「也好,如果真想要孤難堪的恐怕他也算其中一個。這件事,我自有安排,就有勞各位費力了。」   「太子過獎,這是應該的。」   ……   「有趣,太有趣了。」楚風難以掩飾的開懷笑道。幻想著大太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活生生的將玉璽變為塊廢石,就只是幻想著他的難堪,楚風就有一中從未有過的淋漓暢快。   「可是萬魔殿卻不聽殿下的意思,還是對太子下了手。」斷行道。   楚風搖了搖頭,笑道:「若是可以能知道他能神不知鬼不覺換走玉璽,孤也贊成這麼做。」   「斷行,你就吩咐其他人,盡全力阻止大哥想要找回玉璽。要他們注意點。」   「這一次孤一定要楚胤永不翻身,孤要他自取滅亡!」楚風冷冷一笑,從喉嚨裡說出的每個字都充滿了斷冰切雪的寒冷。   ……   「皇兄這麼大意竟然把玉璽給掉了,真的掉了,不是換了?」微細的嗓音充滿了幸災樂禍,隱約中還流露著一股嫵媚。他就是楚譽了。   白連道:「我想太子沒那麼膽子敢換吧。」   「嘻,東西在身上,被偷了,真不錯。」楚譽點了點頭,滿意道。   「孤應該為皇兄做點什麼才好吧。」楚譽狡猾的說。   「殿下請吩咐。」白連心領神會。   楚譽爬上他健美的身體,吹起如蘭,手拈蘭花「孤要你派人找回玉璽,然後嫁禍給道世,孤要借這個滅九族的機會好好品嚐他的芬芳。」   旁人要嘔吐的話語,白連聽了只是輕微點頭:「殿下儘管放心。」   「很好,孤就喜歡你這樣。」衣服剝落……   行走於街上的道世不禁打了個冷顫。   第二十八章 雨中佳人     天變冷了嗎?身體抖了下,一滴冰涼的雨滴忽落到臉頰,冷意涔涔。   抬頭望天,細雨如線,在很快的時間密密麻麻,下雨了!而且挺大的,倒霉!道世暗暗咒罵,狼狽抱頭尋到一處簡陋的屋簷躲起雨來。堂堂的楚國統帥竟被雨的弄的這麼狼籍,說出去恐怕會被笑掉大牙吧。   道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望著雨幕中無人的世界出神。   「哎呀。」一聲慌亂的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清脆,悠揚又有些熟悉,道世情不自禁的回過頭去,望著和自己同樣在屋簷下躲雨的人,一怔。桃紅長裙,雨露貼濕,雲鬢沾露,恰如珍珠晶瑩;白皙肌膚多了一中柔和的美麗,尤其在雨中更添婉約。   幽懷語!道世怎麼也沒想兩個人的見面會在這個情況下。   「啊。」幽懷語匆匆跑來,這才發覺身旁有人,她捂嘴驚呼道:「將軍?!」   道世訕訕一笑,被雨露微微滋潤過的身段透露著一種令人心潮澎湃的柔媚,不由心跳加快。   「你好啊,幽懷語小姐。」道世想了想,很真誠的打了個招呼。   幽懷語微微一愣,隨後笑顏如花「將軍才是近來可好?聽聞你公務繁忙。紅樓夢只見你那兄弟卻不見將軍捧場了。」   「花留香?」原來這傢伙這幾天都在紅樓夢,看見幽懷語愉快的神情,敢情兩人倒有不錯的交情,道世只覺得心中微微帶著酸意,他掃開這種討厭的感覺笑道:「留香兄沒有給貴樓添麻煩吧。」   幽懷語搖頭,明眸如水倒影著少年的笑容:「公子這麼晚了還一個人獨自行走街巷是不是遇到煩心事了?」   她的體貼讓道世心神一蕩,壓下內心的驚訝,他說道:「倒也沒什麼事情,如今我倒可以輕鬆一段時間了,也許又能再去紅樓夢了。」   幽懷語容顏一笑,雨中浮躁如霧飛散,陡然有一種舒適的溫暖感。   一陣沉默忽然瀰漫開來,唰唰的雨聲像似伴奏的旋律讓道世想起了國色幽情的琵琶。   靜謐的氣氛似水淌過心間,兩人的目光凝望著雨幕若有所想。   「幽姑娘,怎麼是一個人出來嗎?」道世忍不住問道,他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沉默,尤其這種沉默裡還包含著一種很怪異的尷尬。   「我……」幽懷語轉過目光,對他望去,秋水眼眸平靜裡陡然有絲漣漪擴散,正待她要回答卻聽一聲焦急的嬌聲很煞風景的打斷了兩個人的世界。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幽懷語的其中之一婢女。「小姐,終於找到你了。」那位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很平淡的說,除了眼裡流露出焦慮的關心道世真難以想到她在對自己小姐說這話。   幽懷語顯然已經習慣,她對道世歉意的一笑。那位女孩這時瞧見道世,冷漠的表情有點意外,但立刻就恢復成一成不變。「小苓,這位是道世道將軍。」   「小苓見過道將軍。」她禮貌又優雅的說。   「不用這樣。」在這個尷尬的時刻,道世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禮數。   小苓拿出一把傘交給幽懷語,道:「小姐,陳媽媽正在生氣你擅自跑出來呢,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幽懷語點頭,接過傘,該邁出一步又停下來。她轉身朝道世看去,少年急忙將眼神重新瞄進雨幕來掩飾。一陣勁風吹過,斜雨紛紛灑在少年面龐,道世一陣尷尬,他聽到了微微笑聲。   「小苓,你把傘給公子吧。」幽懷語將自己傘交給小苓命令道。   小苓毫不猶豫走過去,面無表情的將傘遞出去,道世卻沒有接,因為他發現對方也只有兩把傘而已,對於自己這個陌生人根本沒有什麼準備,他又怎麼好意思讓女孩去淋雨。   一見美人如惜玉,誰言君子不憐香呢。   幽懷語抬頭看天,眸如水,唇如艷「恐怕這雨還有的好長一段時間,天色也晚了,公子可要愛惜自己身子。」   道世搖了搖頭,不料幽懷語輕輕喚了下小苓就見侍女硬將傘塞給少年,然後朝幽懷語跑去。   幽懷語耳語幾聲,兩女就共撐一把傘。只是傘略微小,一邊的肩膀風雨還能澆淋。幽懷語嫣然一笑,全不在意「公子,後會有期!」   「等等。」道世撐開傘跑到她的身旁,面對疑惑的目光,他聳了聳肩「一起走吧。」   兩把傘,三個人,組成一個雨中的世界,微微有那麼點溫馨。   幽懷語別過臉龐,不再去看,目光盈盈也不知在想什麼。   就這樣走著,心有靈犀又很有默契,直到送到紅樓夢的門口,幽懷語對這個一路送她過來的少年溫柔笑著:「公子真是體貼了,懷語銘記在心。」   道世一呆,等他回過神來時,佳人以消失在了眼前。紅樓夢有女子偷看發出低低的笑音,道世微微一笑,看著這把畫有牡丹的油傘,然後轉身慢慢地離開。   那個寬闊的背影消失,國色幽情發現飄落的越來越大的雨竟特別美麗。   道世走進府中,傘也不交給門房直接帶回廳堂內。呼,雨可真大啊。   「哥哥。」道靈兒歡快的撲過去。   「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靈兒就要去找你了。」道心蘭在旁道。   「傻丫頭。小心自己淋著。」   「難道哥哥不會淋著嗎。」道靈兒狡黠笑著說。   道世語塞,花添香瞟到了那把畫有牡丹的油傘輕哼了聲:「我看不會吧。那把傘也不知是哪個女兒家愛慕道大將軍送的。」   「真的耶。」花飄香湊過去,她歪著頭看著一行字不禁念頭「幽怨幽心幽幽語——嗯,好像情人間的私語。」她對道世投去懷疑的眼神,聞言,道心蘭也不安好心的幫他整理儀容,順便不經意捏了把「你一個人出門難道真的是去幽會不成?」   「怎麼可能!」道世失笑道。他隨即將碰到國色幽情的事情告訴給她們,只不過省略了雨中共傘那段。她們這才有點點恍然,卻只是一點點而已,仍誰都會懷疑那把女孩家精緻高雅的傘還提著她的親筆,一看就是心愛之物居然可以送出去,不過還好,少年凜然的神態也讓大家不得不放下這事。   花留香趁著她們不注意時,悄悄的將道世拉到一個房間。   「怎麼了?留香兄,神神秘秘的!」道世隨手將傘小心放置好。   「世兄,可知我這幾日都在做什麼。」花留香神秘道。   道世一笑,要是沒有碰到幽懷語他會尷尬一陣,因為他的確不曾關心或注意過。「紅樓夢玩的樂不思蜀吧。」   花留香一愣,不好意思笑道:「世弟注意到了。」   「嗯。」   「這幾日,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花留香小聲的說,看起來表情有點嚴肅。   「是什麼事情?」道世問道。   「太子楚胤幾乎每天都會去紅樓夢一次,聽國色幽情彈奏。」   「嗯,這不是眾所周知嗎?」道世不解。   「不,世兄。其實我覺得我們都被他騙了。」他冷笑道。   「騙?」對於這個措辭,道世驚奇不解。   第二十九章 添香有意     楚胤傲然的從其他賓客身旁走過,暢通無阻的走進熟悉的香閨,惹來周圍人一陣又一陣的嫉妒歎息,那,是國色幽情的閨房!   楚胤坐在地板,閉上眼,一手有節奏的敲打楫案,另一手脫著下巴沉思。國色幽情微微一愣,琵琶未彈,就聽楚胤道:「將樓夫人叫來吧,孤有事想問她。」   幽懷語對著小苓耳語,後者輕快的點頭走了出去。「彈吧。」楚胤淡淡道。   悠揚的音律繞樑不絕,幽懷語面無表情著。   陶醉了半晌,門咯吱的一聲被打開,一為風姿綽約的女人輕盈的走來,在她身後是嫵媚傾城般的顛倒百媚和侍女小苓。   聲樂噶然,太子睜開了眼眼見滿屋絕色佳人卻還是面如古井,彷彿這佳人在他眼中也不過只是一具紅粉骷髏而已。   「參見太子殿下。」幾人盈盈一拜,太子頷首。   「道世那裡有什麼異樣?」他問道。   樓夫人回答道:「初紅帶來消息,道家看來無心皇宮爭鬥,有著退隱江南的念頭。」   「是嗎?」楚胤平靜說道「給孤密切有什麼動向吧。」   「是的。」   「孤還想問你,江湖上有什麼功夫可以偷天換日?」   那位樓夫人一怔,「就是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換走東西。」楚胤不耐煩的解釋。   樓夫人淡然如水,笑道:「太子對這個感興趣嗎?」   「說吧。」楚胤喝了口酒水,香味濃濃。   「幾十年前震驚江湖的『盜手魔君』倒有這等本事。」   楚胤眉頭一皺「可是他消失了幾十年。」   「太子有何事?」樓夫人安靜的問道。   楚胤想了想,盯著這張美麗無雙可平靜如水的臉蛋,笑了笑,將玉璽之事告訴給她們。娓娓道來之後,幾女平靜之色也出異樣。「原來如此,太子是想奪回玉璽。」   「孤要你派人盯著道世,從少年嘴裡套出話來。」說到這,他朝幽懷語看去:「這還是讓國色幽情你去做吧。幽幽琵琶曲也許可以讓他心迷神亂。」   「不如讓我去吧。」嫣香落嘻笑道:「百媚心經也能迷惑他呢。」   「隨便你們,總之一定要給孤找回玉璽。」楚胤淡淡一聲。   「太子請放心。紅樓夢不會讓殿下失望的。」樓夫人恭敬道。   楚胤露出了笑容「很好,紅樓夢的確沒有讓孤失望過。那麼就交給樓夫人了。」   「接下來就讓孤好好聽曲吧。」他說,微笑著又顯得有點高傲。   ……   怎麼樣來就怎麼樣離開,在別人眼裡,目中無人的楚國太子不過只是垂涎國色幽情的美貌而已。幽懷語幽幽歎氣,放下琵琶,樓夫人這時又帶著嫣香落走了進來。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身旁多了一位穿著黑裙的女子,手握一把白傘,眸隱憂傷。   「大媽媽。」幽懷語盈盈拜道。   樓夫人頷首她望著旁邊的黑裙女子,那黑裙女子自然就是道世的師娘——白桃了。她哼道:「沒想到樓夫人你竟然和太子合作了。」   樓夫人婉靜一笑,黛眉似青山遠綠,她看著白桃。「想來白小姐也明白了吧。太子玉璽詭異被盜,問天下可以避過太子耳目的恐怕不會超過兩位數。萬魔殿就更加不可能了。」   白桃嘴角露著冷意笑容:「你都知道又何必惺惺作態。」   「我們也在合作啊。」樓夫人笑著說。「道世和凌波仙子和盜手魔君淵源頗深,千盜手恐怕不在話下了吧。」   幽懷語和嫣香落不由一怔,白桃看著她們兩人淡然道:「我不會讓你傷到世兒的。而這玉璽我也自不會告訴你們。」她冷笑道:「我可沒有和太子合作。」   樓夫人沒有意外,「那麼就希望白小姐不要插手這事如何?若那道世交出玉璽我們也不為難,沒有再的話當然也會將此事忘的一乾二淨。」   「只要不傷到世兒,我可以看著紅樓夢甚至是玲瓏殿怎麼做。」   當聽到她說出玲瓏殿三個字時,樓夫人微微一怔,但隨後立刻輕輕笑道:「多謝白小姐了。」   ……   紅樓夢原來也是一個江湖門派?而且是一個全是女人的門派!太子的背後江湖門派就是紅樓夢?!他每次都打著迷戀國色幽情的招牌卻只是迷惑眾人而已,一連串的問題爭相恐後的竄進腦海,道世苦笑。   原來國色幽情是太子那邊的人嗎?不過這個女子門派到底有多厲害?   少年就這樣想著,目光情不由自主瞟向角落的那把牡丹油傘,那一日的雨似乎還在下著。   道世走到大堂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一名熟悉的人正和父親交談甚歡,其中一名還死纏著花添香。道世皺了皺眉,走上去,見到他出來,花滿天和花弄香立即必恭必敬的上前行禮。   道世咦了聲「你們怎麼來了?江南不要管了嗎?」   花弄香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花滿天笑道:「大哥讓花某帶消息給閣主。」   「什麼事啊?」他坐到椅上,同時也邀請他們坐下。   花添香哼了聲:「天下英雄大會會在碧城舉行,爹爹想請你回去參加。」   「我?」道世一愣,「不是他嗎?」   花滿天解釋道:「此次英雄會不同於往日,萬魔殿在京城的所做所為驚怒了各大門派,其中之一就是對付它,而其二武林盟主也會選出,之三『無字天書』也會第一次露面。」   「無字天書?」前世倒很熟悉的東西。   「沒錯。」說到無字天書,花滿天可是一臉的崇敬。「據說這乃是一手創立如今江湖『天下唯雙』之一的金先生絕世武功秘籍。沒想到會重現天日,真好比是神話一般。」   道世怔住,原來這江湖還是有人創立的嗎?看著其他幾人,也是很莊重看來倒有那麼回事。「這倒有趣了。」他喃喃。   「此事關係重大,所以大哥才讓我代轉閣主,可有什麼打算。」   「當然。」道世喜道,他看著靈兒,問道:「靈兒也想去看看吧。」   「哥哥要去嗎?」道靈兒說道。   「明日起程。」道世說。這京城裡也沒自己什麼事,何況那幾位皇子恐怕都在調查自己何不先溜之大吉再說。   花弄香聞之心裡有些惱恨,花滿天卻是心喜,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對花留香說道:「對了,留香。大哥讓你火速回去一次。」   「讓我先走?」花留香不解。   「錦繡閣有什麼麻煩了?」道世問道。   花滿天搖頭「這倒沒有,只是大哥的確很著急讓留香回去。飄香,你也和表哥一起回去,錦繡閣有些事情要交給你們打理。」   「為什麼是我。」花飄香很不高興的提高聲貝。   花滿天不悅:「你還要賴在閣主家多久,這裡交給你大哥弄香就行。萬魔殿的事情還等著你們呢。」   「我不要啊。」花飄香大叫道,她指著面無表情的花添香「為什麼表姐不回去。」   「胡鬧。」花滿天瞪著她「不得放肆,添香可是閣主夫人。」   「姐夫。」花飄香可憐兮兮的朝道世求助,只要他說一句話,一定可以不要走了。   只是……「你的確該回去看看,我們不久也會碰面的。」道世看了眼花添香,簡單道。   「啊」花飄香指責道:「姐夫,你不是人,趕飄香走!」   花留香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看了眼道心蘭,微微歎氣,上前對撒嬌的花飄香道:「表妹,難道陪表哥一起回去就這麼痛苦麼?」   花飄香看著花留香失落的樣子,心裡一軟,嘟起小嘴很不甘願道:「我知道啦。」   花滿天搖了搖頭,真不明白這個女兒到底想幹什麼。想到這,他朝道世看去,的確是人之龍鳳吧,但總感覺似乎不屬於他們一樣。   絮兒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識的朝小姐看去。雖然花添香喝著茶水,可是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依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絮兒心裡一顫,不知道小姐罕見的笑容到底代表了什麼。   第三十章 若留殘香     兩輛馬車急駛官道,奔波了大半天後終於在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停下,車伕趕著為馬匹喂糧,車上的人也能這個時候走了下來。   自然的,他們就是花留香,花飄香和花滿樓三人了。由於道世要離開京城還不是那麼簡單,加上花留香的父親花滿天急書,他們就匆忙趕回,包括了十分不情願的花飄香。   這不!望著這山清水秀的風景,花留香打開折扇對著蒼茫天邊朗朗著「已慣天涯莫浪愁,寒雲衰草漸成秋」的詩句而她卻是百無聊賴,怨聲載道。   「表哥啊。」花飄香有氣無力的說。   「伴我蕭蕭惟代馬,笑人寂寂有牽牛……」花留香朗到一半,回過頭來,奇怪道:「怎麼了,飄香表妹,有不適之感嗎?」   「我說表哥呀。你真是變了好多。」花飄香坐到一塊突兀的岩石,自己按摩著小腿。   「我變了嗎?」花留香神色迷惘。   花飄香很肯定的點頭:「一定了。你看看,錦繡公子耶。卻整日悶悶不樂,太頹廢啦。簡直比我老爹還要老似的。」她看了遠處的花滿樓小聲一句。   花留香笑著,這時候他的笑容就多了點迷人。   「對嗎,就應該是這種視萬物為謅狗的笑容。嗯,嗯。錦繡公子自是錦繡天下了。」花飄香擊掌,眼前一亮。「一個區區的道心蘭而已,錦繡公子還怕找不到更好的不成。」   「你也知道了?」花留香微微道。   「整天鬱鬱寡歡難怪表姐會時刻擔心你。」   「添香她說什麼了?」花留香抬起目光,疑惑道。   花飄香聳肩,嬉笑道:「她說你好像一個人!」   花留香嚴肅道。「是誰!」   「花殘香。不過我幫你罵過表姐了,留香表哥怎麼可能和花殘香那人一樣呢。對不對,表哥!」花飄香幾步跳到花留香的身邊,上下打量。   花留香表情充滿了迷茫之色,好一會兒才說道:「當然是不一樣了。」雖然這麼說著,可內心卻已經起伏著痛苦的沉默,自己真的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該不會真的變成那樣吧。心裡抽痛,他一驚忙運心法慢慢壓制。   飄香劍沒瞧出什麼門道,只是俏皮笑著:「天底下喜歡錦繡公子的人多得去了,要不要表妹幫你介紹一個。『霓裳玉』曾對表妹我天天提起表哥的名字要我來介紹你們呢。」   花留香白了她一眼「先照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我怎麼啦。」飄香劍嘟嚷道。   「添香既是道世夫人,你又何必這件事和她去爭個輸贏呢。從小到大,你就是沒有一點女孩子應該有的矜持。」   花飄香不再說話,她只是看了花留香。那一眼目光卻是如深淵般深不可測,耐人尋味。「你真的以為我只是為了打敗表姐嗎?」她在對誰說,只是對自己吧。聲音輕的即使是在旁的花留香都沒聽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   錦繡公子也有著自己的心事,凝望著雲霧纏繞的山巒,他只是想著剛才花飄香對她說的話。頹廢,自暴自棄?何時堂堂的錦繡公子感情會這麼不堪一擊嗎,想起了道心蘭時候,心底卻還是一痛。   「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與零星,多似連江點點萍!」雲山遍林裡只迴響著錦繡公子的豪邁之聲。   ……   在花留香他們離開的兩天後,道世帶著靈兒,花添香及絮兒也起程了。   在車廂裡,道靈兒就在身旁,她此時正在閉目沉睡。道世卻是出神的望著車廂上,腦海裡還回憶著不久前的一幕。鳳公主親自來到太尉上,兩人再發生親密關係後的第一次見面就在一個剛剛要離開, 一個個剛剛心急趕來時候發生。   真是巧極了。   楚鳳的羞澀溢於言表,雖然看起來很內向,但一身的高貴雍容仍然令其他女子都要黯然。那彷彿就是天生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兒,只生活在眾星捧月的世界。道世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們又怎會該有交集於一起。   他接受了楚鳳帶來的囑咐,就是有關幾位皇子想對付他的消息。尤其是那位妖裡妖氣的楚譽,想起他嫵媚的笑容,道世就覺得發冷。玉璽藏著一個絕對保密的地方,他自是不會擔心還有誰能找到。   這等麻煩之事原本就在他預料之中,只要過一段時間他們沒發現絲毫線索也就不足為懼。到時候,太子你會怎麼辦呢?尤其是二殿下不小心拿到玉璽時候……   道世掀開簾幕,天色以暗,有落雨的跡象。   「袁起,還要多久才能停?」他問著這個陪伴自己幾年的馬伕。   袁起答道:「再過不久。」   「公子,後面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袁起還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提醒。「小的一路停行,對方卻依舊未超過我們。」   道世回首,還真有一輛十分美觀的馬車,尤其是那匹白馬即使在周圍陰暗天氣裡都顯得特別的耀眼,皮毛彷彿可以發出光一般。看來是一個大戶人家,道世再看看隔著自己另一輛馬車,那裡面花添香。「你注意點,若有什麼異常立刻行動吧。記得保護好添香吧。」道世已經有一點瞭解自己的馬伕也會點武功。   他再次回頭,深深看了眼後方,始終猜不透到底是何人,即使是跟蹤都這麼明顯。算了,道世收回身子,低頭愛憐的看著道靈兒沉睡的美貌,用手溫柔撫摸順滑的髮絲;嘴角有著愛憐的微笑,眼裡卻滿是複雜。   花添香這兩天心情顯得相當好,絮兒注意到小姐的笑容始終潛藏著,不過她也不敢發問。   「絮兒,我問你。你說道世沒有了飄香那丫頭吵鬧,他會不會覺得少了什麼?」   絮兒仔細回想,搖頭回答道:「公子好像沒什麼尋常呢。」   花添香冷哼了聲「這就是了,花飄香可真的丟盡了錦繡閣的顏面。」瞧見了絮兒的欲言又止,她淡淡的說道:「你有什麼就問好了,難道我還不相信你會保守秘密的嗎!」   絮兒下定決心,試探道:「小姐,這其實都是你安排的嗎?」   「的確是我讓爹爹這麼做的,本小姐只是提醒花飄香自己應該幹些什麼而已。」花添香冷笑著。   「那留香少爺也要回去嗎?一起上路也比較好點,小姐,你應該清楚留香少爺很捨不得……呃……」她說不下去了。   「道心蘭吧。」花添香不冷不熱的說了聲「這事絮兒你就不用管了。」她提醒道。   「是,小姐。」   花添香不再說話,眼眸陷入到了回憶裡,嘴角微微動著自語。「花殘香??花留香!!」   第三十一章 白寧霜兒     道世一行人前腳剛進客棧,後腳跟著他們後面的那輛馬車就趕來。一會後,兩位風韻無邊的女人就先後走下,一黑一白的衣裙顯得很顯眼也很奇特。   她們就是白桃和那位樓夫人了。樓夫人抬頭看了眼那家客棧,對著身旁的白桃道:「我們這麼躲躲藏藏做什麼,他是你徒弟還怕嗎?」   白桃搖頭:「我只是想看看他一個人第一次面對天下英雄會會怎麼樣。」   「那可真辛苦你了。」樓夫人淡然一笑,翩翩而行。   白桃邊走也邊說道:「你呢,樓夫人不管紅樓夢,這等英雄會我記得你可是從未想放在眼裡的。」   「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樓夫人沒有理會那淡淡的嘲諷,輕笑著說道:「傳說已經失傳百年的無字天書如今重現江湖,也不知這是福是禍。」   「嗯,想來不會是福。」白桃望著陰霾的天氣,憂心忡忡。   ……   道世走到窗邊,隨手拿起那本帶來的牡丹油傘。原本想直接還給國色幽情,不料這麼巧她已經離開了紅樓夢,想必也是為了那場英雄會吧。而這把精緻的牡丹油傘道世不知為何只想親自交給幽懷語。於是也帶來了。   撐開,道世仔細打量油傘上的那行『幽怨幽心幽幽語』,字體留著一行,似乎還沒有題下一句。「琵琶彈奏一曲夢,往事憂愁欲隨風。幽怨幽心幽幽語……」道世思考半天,這適合的下一句始始終卡在喉嚨。   道世蹙眉,收傘,搖頭。窗外,陰沉的天氣終於落下紛紛細雨。   第二日的雨不但未小,相反更加強烈。整個城鎮沐浴風雨,孤寂而又顯得蒼老。這樣的糟糕天氣一行人只能將行程擱淺。   就在這狂風暴雨裡,卻在街上走來兩個帶著蓑衣的男人。身材魁梧健壯,任憑風雨吹洗絲毫不動如山一般。   「我想他還沒有離開。」那男人壓下斗笠,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聲音很陰沉,隱約裡還透著一絲恨意。   「走吧。」身旁的人說道,聲音和他簡直一模一樣。   ……   此時,道世正在樓下填飽自己的胃,和他一桌的自然就是道靈兒,花添香和絮兒。   「哥哥,那個女人老朝我們這裡看。」敏感的道靈兒這時小聲道。   順著她的目光,幾人順著看去。果然是一位明艷動人,香韻蘊藏的女人,雙眸如汪秋水深譚,在那裡面道世有一種錯覺,他好像看到師娘白桃眼裡的憂傷,只是眼前女人那種憂傷十分的淡,淡的如清水卻依舊懾人心魂。   深深的凝視時候,靈魂都會丟失。道世轉過目光,不去看,埋頭道:「別去理她。」   「哼,你到哪都受關注。」花添香越來越不同了,這個味道可真酸啊。   絮兒忍住笑溢,道世搖頭。   那女人就是樓夫人,道世的神情讓她很有興趣,不過道靈兒的清靈讓她更加吃驚。「給我把飯菜送到樓上來。」樓夫人的笑容淡之風景,最後凝望的一眼後輕笑連連翩然往樓上去。只留下婀娜的背影供著滿屋食客神魂顛倒。   黑色衣裙的白桃凝視著雨,淅瀝的雨音清脆,溫柔的撫摸手裡的傘就像情人一樣。   「白寧,這把傘有什麼不同之處嗎?」樓夫人走來,又看到她柔情的眼神注視那把從未離開手半分的油傘。這是一把很普通的傘,除了一首『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的詩句什麼都沒有。   白桃微微一笑,恰有無限情深在其中。「這是我的傘,他盜得去,留下唯一的字。」   樓夫人一怔,輕佻的神情略帶點複雜,微微歎息。「傳言凌波仙子白寧霜兒和盜手魔君陸游風的紅線為把『風月傘』所牽,原來是真的。」她注視著那把外表普通至極的傘,這個時候看起來又顯得特別的不一樣。   「嗯。」凌波仙子輕輕一笑。   「你不恨他嗎?」樓夫人奇怪問道。   「恨誰?」白桃連頭都沒有抬。「你是說世兒?」   「嗯,我剛才見過他了。」樓夫人走到她面前,目光沒有離開過那把風月傘。「他給我的感覺很奇特,純真邪惡或詭異,我總覺得他隱藏了很多事情。」   「是又怎麼樣。」白桃收回柔情的眼神,冷笑著。   「他間接害死了陸游風。」樓夫人一針見血。   也許她想看到凌波仙子脆弱的一面,只是白桃卻人如淡菊,「凡事牽掛太多,最終只會一無所獲。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你想試試傷害他看的話我願意奉陪?   冷傲的神態,相似鳳凰飛翔雲霄,只讓百鳥黯然跟隨。樓夫人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強笑道:「不愧為仙落的凌波仙子白寧霜兒,我想我們還是做一個盟友吧。」   「白寧霜兒已經死了……」凌波仙子白寧霜兒意味深長的盯著她,不再言語。窗外的雨這時候已經漸漸小起來……   ……   客棧下,走來兩個高大男人,蓑衣斗笠披身但同樣淋了個澆透。小二還沒說話,就被其中一個人狠狠推開,他粗著嗓子吼道:「滾出來,道世!」   道世抬起頭,皺著眉。沒想到在這裡都能碰見他們。   「金字兩兄弟,他們又來做什麼。」花添香冰冷著看著對方。   「你在這裡吃的可好,你金大爺我找你很久了。」其中一位吼道,雨水到處都是。不敢惹事的人已經紛紛離開,遠遠觀望。   道世冷道:「你給我閉嘴。」   「金二,不要衝動。」金字兩兄弟的大哥金大上前阻止道,他比弟弟顯得有耐心多,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安之若素的少年。   「你們找死嗎。」花添香冷道。   「我們不服!」金二怒道。   道世冷笑一聲:「不服什麼。勝敗又何必計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不服的事情多得去了,難道你能全服不成。」   對方一怔,粗線條的腦袋不明所以,花添香和絮兒都很陌生的看著他,剛才那話都是從這個少年嘴裡所說?他看起來就很像一個什麼都不服氣的人嘛。   道世抬頭,用戲謔的目光望著這兩人:「我也怕麻煩,乾脆就這一次解決吧。」   「哥哥,你想殺了他們嗎?」道靈兒猶豫。   金字兩兄弟正要惱怒,道世卻淡然微笑道:「你們會駕駛馬車嗎?」   金大點頭「這個當然會了。大爺我什麼重活沒做過。」   「很好。」道世滿意的點頭。身形一閃,畫龍翩然打開,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他們身後。   金字兄弟如遇雷擊,身體一顫。道世卻沒有動手的意味「跟我來。」他慢慢走到客棧門口,抬頭望天,天邊以落下陽光,雨也在一點點的變小。   「你想幹什麼!」   「你們不是不服嗎?」道世轉身,笑著,溫柔的有些讓人陶醉。   「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卻只是一次而已……」   第三十二章 苦海仙渡     「口出狂言。」金大十分不屑,上次的落敗一定是少年運氣好,不然憑他如此年幼的年紀又怎麼會有那麼深厚的內力,即使是他們都難以置信。肯定是他們沒用全力才會這麼覺得,這一次金兄弟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漫步在細雨中,微風輕拂面龐,道世的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溢來到了一處荒地。看熱鬧的人早以被花添香等人喝退了,除了白寧霜兒和樓夫人都躲藏於暗處外。   「金字兩兄弟硬拳號稱無人可硬擋,上次你徒弟做的很不錯。」樓夫人輕笑著。   白寧霜兒一臉平靜,她的目的不是為了擔心道世受到傷害,她只是想看看道世的內力這麼多天來能否可以運用自如了。   道世轉身,一豎陽光從背後照射而來,這一刻,少年的英姿就顯得十分挺拔,傲然。金字兩兄弟不敢小覷,各自交換困惑的眼神。對方的自信令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還等什麼?」道世微微一笑。   「找死!」兩人異口同聲,攻擊如出一轍。他們朝道世包夾,少年微微側身,畫龍扇畫出道美麗的弧度,步履輕巧移動,瞬時狂沙做亂,飄落的雨絲也變的狂暴起來。   道靈兒一手緊貼胸口,目不轉睛注視著三人之間的決鬥。雖說上一次道世勝了,可今天金字兩兄弟明顯是有備而來。   兩人配合無間,四隻拳頭總是不給敵人任何喘氣的機會,拳拳充滿爆發的力量。可就偏偏道世如魚得水般,總是可以有驚無險。   三次壯麗河山並沒有擊退敵人,金字兄弟的每次拳頭越發凶狠拚命,不遺餘力的想擊倒對方。   開扇擋拳,壓迫性的力量傾洩而來,道世用勁就將其揮了回去。金二錯愕,連連往後踉蹌了好一會。這時,金大也從背後揮拳,道世舞扇『夜風吹雨』金大往後一退,躲過這次。   道世還沒喘氣,金二的拳頭赫然揮來,金大同時間配合出手。兩人使用的正是自己最為強勁的『千斤頂拳』。道世在這拳的中心,儼然還是面如古井,毫無波瀾。   千斤頂拳所過之處,細雨急驟,風也癲狂。道世腳移半步,「啪」隨著扇子輕合上,少年一個旋轉擦過兩人的拳頭和身體,欲要粉碎目標的氣勢就這樣輕鬆被擺脫了。   「燕子回身擺!」花添香驚訝道。   「這好像是燕家的絕技吧?」樓夫人不解的盯著白寧。   白寧霜兒沉思了會,搖頭道:「不,這應該是凌波飄渺步的『苦海仙渡』依照男子的體格,他們是絕對無法使用的。」   「這麼說,他改良成和燕家差不多的燕子回身擺了?」樓夫人若有所思。   白寧霜兒面露欣慰的笑容,「仙落的功夫都可以改嗎,世兒可做的真不錯。」   金字兩兄弟發愣在那,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就這樣擺脫了自己壓倒性的攻擊。道世鬆了口氣,第一次使用苦海仙渡,效果的確非凡絕妙。   金字兄弟怒吼一聲,千斤頂拳再次轟來。這一次比上次更具破壞,如河東獅子吼的咆哮生生想刺破人的耳膜般。道世一甩手,決定快速解決這次爭鬥,他將畫龍耍了個弧線拋向天空,自己則雙手虛空劃圓,內力就全部傾注於兩隻手掌心。   在三人之間的範圍裡,頓時狂風暴雨。迎向他們的兩拳,道世竟不避閃,雙手虛握直接迎去。   像一道光芒從亮至暗,電光火石的剎那只聽見兩聲慘叫。風很快就靜了下來,雨也很快停止,金字兄弟卻停止不了倒退的腳步一直就退了近百步。等到身子站穩,頓時口噴鮮血,望去道世的目光無比驚駭。   道世接住畫龍,若無其事,處之泰然。   「真厲害的少年,內力竟然可生擋千斤頂拳。太不可思議了。」樓夫人難以掩飾自己的嫉妒。   白寧微笑著:「千盜手的『偷龍轉鳳。』為娘不用再擔心他了。」她徑直離開,支撐開那把傘,雖然此時的雨已經停息。   ……   花留香趕回到了錦繡閣,見到了自己父親花滿樓。   「父親。」花留香喊道。   「伯父。」花飄香不情願的說。   「賢弟,你先將飄香帶下去吧。」花滿樓對著花滿天道,花飄香鼓著兩個腮邦子,暗暗納悶。   花滿樓將花留香帶到一處練武的花園,然後一直凝視著錦繡公子。花留香不解,花滿樓說道:「使出全力,讓我看看錦繡公子還能否是錦繡公子!」   他說完,古扇就拿出來,對著花留香就是一招凶狠的煽風點火。   花留香連連後退,父親說打就打讓他有點意外,不過他也不怠慢,一把精緻的扇子同時出手。   隨著扇忽開忽合的霹靂響聲,兩個人影在百花裡相互交錯,氣勢如虹。花留香的逍遙扇一點都不輸自己的父親。   可是花滿樓在和花留香的對招裡眉頭漸漸越皺越深。花留香還未感覺到,自己的攻擊凶狠凌厲,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前所未有的暴戾從錦繡公子的逍遙扇裡發揮出來,彷彿要狠狠報復一般。   「留香哥怎麼了?」躲在遠處的花飄香和花滿天也同時注視這場父子對決。花飄香越來越著急了「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父親下如此狠手。」   花滿天不答反問:「錦繡公子愛上誰了嗎?」   「嗯。」花飄香愣了會,還是點頭道:「不過那女子喜歡的可是自己弟弟呢。」   「哦,這麼說對方沒有愛上他。」花滿天若有所思。   「當然啦,爹爹。」   「難怪……」他輕輕的自語。   花滿樓見花留香越漸瘋狂,以有點不可自拔,又哪有一絲錦繡公子飄逸的逍遙扇痕跡,渾身上下只充滿了一種發洩,發洩還是發洩。   花滿樓怒喝一聲,古扇合上,連點花留香的肩井穴,錦繡公子頓時感到半身麻木,攻擊也停滯下來。   好一會,花留香臉色開始平靜。他望去父親的表情愧疚萬分:「對不起,讓爹爹失望了。」   花滿樓面無表情,良久後歎道:「你的心法開始走散,逍遙扇也越來越不成熟,實在令我很失望啊。從今天開始,留香你閉關修煉逍遙扇吧。」   聽到前半部分,花留香默不做聲,直到最後閉關修煉才一臉愕然。「英雄大會的事情你不必操心。萬魔殿也自有我和你叔父打理。道世雖是錦繡閣主,但他畢竟是官職在身,我也累了,就決定交給你吧。不要讓父親失望啊。」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花留香半晌後才無奈應允。「孩兒一定會讓錦繡閣發揚光大!」   「你能這麼想為父很欣慰。如今為父也只有將唯一的希望交給你了。」   「是。」花留香的回答沒有聽到多少驚喜,在這預料之中。閉關修煉往往都是在遇到瓶頸才會讓其保持心寧而閉關,往往要將一門武功修煉到登峰造極、爐火純青才肯罷休。而如今逍遙扇自己才到秋水人家,心法也不過第五層而已……他不禁苦笑,這要多少年。   花滿樓望著花留香遠走的背影也有不捨,但終究還是沒有出言阻攔,凝望的目光裡只有深深的慈祥:希望你可以渡過這段苦海吧。   第三十三章 美人如水(上)     花滿天走過來,目光一直停在錦繡公子的背影上。他躊躇不定:「大哥,這樣好嗎?如今英雄會正急。」   「對啊,伯父。幹嘛要讓表哥去閉關啊。」花飄香也抗議道。   花滿樓只是仔細盯著花飄香,女孩只覺得毛骨悚然。「伯父,你幹嘛這樣看著飄香。」花飄香怯怯著退縮。   「我和你大伯單獨聊,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花滿天說道。   花飄香應了聲,自己伯父的眼光真是詭異極了,該不會等下也將自己閉關吧。雖然飄香劍從不願做這樣愚蠢的事情,但還是先走為妙。只是跑出錦繡閣她才發現:喂,是你們喊我回來的,我有什麼事做啊。她站著錦繡閣外低低的埋怨。   「嚴重嗎?」花滿天和花滿樓直接走到屋裡。   花滿樓端過一品香茗,結果可想而知。「留香真的愛上了?」花滿天有點意外。   花滿樓點頭,承認了他的話。「而且病入膏肓,傷之不輕啊。」   「這閉關?大哥你看有沒有效果?」花滿天有些擔心。自古錦繡閣就有一個遺傳就是感情一心一意,絕不二心。也正因為如此,聞名江湖的錦繡閣的錦繡公子往往娶的都是第一任夫人。而那個古怪的遺傳正是從花滿樓的愛子花殘香開始。   花殘香對國色幽情動了心,不過卻被拒之門外。打擊可想而知,錦繡公子真正喜歡的人從來沒有哪位女子可以逃脫過錦繡公子的儒雅,斯文和溫柔的漩渦。凡事總有例外,而這一次的例外讓花滿樓發現原來錦繡閣的感情都是這麼脆弱。   花殘香從此一蹶不振,自暴自棄當起摘花客視天下女人為玩物,最後自食惡果。這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向以一笑泯恩仇的錦繡閣倒不會放在心上。   想起往事,花滿樓就無限感懷。「畢竟只是動了心,靜心一段時間我想沒什麼問題。」   「飄香如此粘著道世,你做父親的可要注意點。莫不要出了亂子才好。」花滿樓提醒道。   花滿天笑道:「飄香玩性太重,若真是她倔強起來,我也奈何不了啊。」   「呵呵,添香來信竟然對我抱怨了,真難以想到這個孩子會當面對我提出讓花飄香不許胡鬧的要求。」   「添香難道真的愛上他了?」   「這樣為父也放心不少。」花滿樓很滿意這個結果。只是道世又不知道愛她有多深,他如今還有自己楚國未婚妻和道家妻子……唉,算了,不再想了。   「可是過幾日閣主一回來,飄香她又要……」   「放心吧。飄香她不是古道熱腸麼,我想將萬魔殿的事情交給她去辦。同時,其他幾大門派也會派人,不知賢弟你是否放心?」   花滿天頷首,笑道:「自然放心。」   而走在街巷的花飄香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算計了,她這時才發覺一個人走在街上真是無聊死了,真想念有人陪的時候。   ……   已經進入到江南郡,這個生他養他的魚米之鄉,迎面而來的泥土氣息倍感親切。沒有煩惱,沒有束縛也沒有勾心鬥角,最舒服的沒有任何負擔。如果轉世重生都這麼累的話,下輩子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   前方馬車忽然停住,袁起駕御馬車駛到旁邊,道世就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了?」   幫花添香駕御馬車的車伕就是金字兩兄弟,倒不是他們特別容易臣服,而是少年以不可一世的姿態答應了他們願意隨時接受他們的不服,不過他們必須先待在自己身邊出點力。   金字兄弟也無異議,他們對這個少年充滿了好奇也有景仰,崇拜。   「道公子,前方有個女人!」金大面無表情的說道。   花添香悶悶的聲音傳出:「女人怎麼了,難道攔路不成。」   「是一個受傷的女人。」金二補充道。   他的話將花添香吸引出來,道世也順勢看去。似乎的確有位女子在朝這兒奔跑,而且後面跟了幾條豺狼。嗯,的確是豺狼,那女人跑的倒蠻快的。   「哼。」花添香沒有任何表示又縮進車廂,顯然她沒有絲毫興趣。   「好吧。」道世說道:「看看她要什麼幫助。」   「公子,恐怕來不及了。」袁起遺憾道,女子沒了力氣,放慢了步伐,豺狼輕鬆就和她拉進距離,眼看就朝著她撲去。   忽聞一陣飄渺的風吹過,撲向的豺狼被遠遠掀開數十米。   道世下意識的看著旁邊,道靈兒果真不見了。   「感謝這位公子……」那女子柔弱的就想攀上保護她的人,蜂蜜粘人的話只是說到一半就嚥下喉嚨。道靈兒眨了眨眼,「我不是公子。」她不由笑了。   大概習慣了英雄救美的女子很尷尬:「多謝這位姑娘。」   「這裡怎麼會有豺狼?」道世這時走下了馬車,來到她們身旁,挺奇怪的。而那豺狼像是通了人性,只是齜牙咧嘴卻像是怕了道靈兒。   「啊,公子。」女人還是覺得靠在男人一邊安全點,當下就挪了挪身子。渾身散發的嬌媚簡直可以將人的骨頭都給酥了。   道世還沒仔細欣賞完她婀娜芬芳的身段,只見從天上飄下一話來「這次看你往裡跑,妖精。」一個男人凌空一躍,一道影子竄進中間。那幾隻豺狼就立刻搖著尾巴湊了過去,真是夠諂媚的。   「發生什麼事了?」花添香忍不住道。   「夫人放心。有我們在,沒人可以傷害到你。」金字兄弟保證道。   花添香不屑的努了努嘴,還是走下馬車。看著貼在道世身旁的女人,皺著黛眉。「道世,你又在勾引別人嗎?」   「我勾引她?」道世搖頭,他對這些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女人沒什麼好感。不過眼前女子仔細看來,倒頗楚楚可憐,尤其是身姿很嬌媚哦。   那位男人不滿道:「妖精,這次你跑不了了。」   「公子保護我」女子小羊羔似的鑽到道世身後,顯得弱不禁風。   男人這時才注意道世一行人:「這位兄弟,這妖精和你什麼關係。若是沒聯繫,就請閣下不要插手了。」   「哼,朗朗乾坤,你公然強搶民女。道將軍當然不會不管了。你識相的快點滾吧。」女人很囂張的說,表情卻是水滴滴的嬌媚。兩隻靈動,嫵媚的眼睛即使是花添香看了都雞皮疙瘩,可對男人而言卻是神魂也要顛倒。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道世奇怪問道。   「人家也是從京城出來的嗎。」女子害羞的像一個出嫁的新娘子。   「道將軍?難道是楚國英雄那位最年輕的禁軍統帥?」男人皺眉。   「別管他們,我們走。道世。」走了一個花飄香,又來了一個奇怪的女子,花添香真是覺得和道世一起真沒好事。尤其他還是自己夫君的時候。   「你不能不管我啦。」女子可憐道。「我會被他們抓去強姦,輪姦,通姦……呃。再賣到青樓的。」   道世語塞,這還是女人麼,說的這麼赤裸裸的。花添香惱怒道:「你這不要臉的騷貨。一定是你勾引了別人。」   「公子。」女子眼眶盈盈之淚就要溢出。   道世微微歎氣,他只能承認眼前女子的嫵媚簡直是催人心房,防不勝防。「道世,你自己去死吧。」花添香一見他妥協,憤恨地上了馬車直鬧得眾人在旁鴉雀無聲。一看就是小兩口吵架了,而這男的看起來很薄情寡義還當著自己妻子的面。   第三十四章 美人如水(下)     「小姐,你沒事吧。」絮兒關心道。印象裡冷若冰霜,目中無人,從不假顏色的小姐不知不覺潛移默化已經有了改變,而這種改變也確實讓絮兒吃驚不小不過更多的也是為她開心。   花添香似乎還未察覺,她依舊目空一切般冷道:「別管那個蠢材。」   我沒管啊,絮兒心裡喊冤,嘴上卻不敢含糊。   道世盯著砰然關閉的車門,訕訕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還貼在身邊,吹氣如蘭。真是天賦魔力的女人,媚骨無痕,一顰一笑,一泣一屈裡都砰然讓人心馳神往。   「你和他到底有什麼過節?」明明只是第一次相見而已,可是感覺兩人就像認識了好久一樣,一切的親密都行雲流水,自然和諧。   「人家才不想惹那個禽獸呢。」女子可憐兮兮。   男人憤罵道:「臭婆娘,識相的將東西交出來。」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憤怒,幾隻豺狼也越發猙獰的發出吼叫。   女子怯怯的鑽到背後,晶瑩的小手捏住少年衣角。「公子,不要離開我。」   道世心神一顫,打了個冷戰。「你最好不要說話了。」從這女人櫻桃嘴裡吐出的每個字都可以鑽到人的骨頭,差點人都被其融化。   女子幽怨看著他,靈動無暇的水眸像在控訴一般。道世轉頭,視而不見。內心不禁暗罵自己鬼迷心竅,給自己帶來一個大包袱。想必這女人也是一個比豺狼要吃人不吞骨頭的角色。   「不知她到底拿了閣下什麼東西?」道世問道。   男人面露猶豫之色,神色不定的看著少年。美人眼睛一亮,大聲對他喊道:「是啊,你快告訴楚國的道將軍,錦繡閣的閣主本小姐到底拿了你什麼了。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對不對喔。」   道世眨了下眼,疑惑她的無所顧忌。   錦繡閣閣主,男人驚疑的打量對方,良久後冷笑:「看來閣下一定要英雄救美了吧。」他拒絕了回答。   道靈兒上前一步,淡然道:「既然你猶猶豫豫,心中有鬼不成。我們當然不會放她於不顧。」   「好。」男人大喝道。「我豺狼公子到底想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   「豺狼公子?」三人聞言怔在當場。   「沒聽過。」花添香的聲音從車廂裡飄了出來。   道世拉著道靈兒的手,轉身背對豺狼公子,興趣索然對金兄弟道:「就讓我看看你們兩個有沒有資格保護夫人。」   「哼。」豺狼公子雙眼爆出寒芒,幾隻豺狼就吼著撲上來。   金兄弟咆哮著,就跳下馬車,勢可劈山的雙拳暴雨般對著豺狼轟擊,活生生的可以將它們撕裂。   豺狼公子果真如豺狼,他輕巧的避開金字兄弟,逕直對女子襲去。沒有讓道世出手,道靈兒就已經制止住了對方。   豺狼公子的功夫招招帶著殘忍,狼一樣的嘶嚎風嘯毛骨悚然。   他的身法極其詭異,每次的利爪就是一個瞬間而已。道世故意看了眼旁邊的女子,發現她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天真眨了眨眼。   「你是仙落的人!!」豺狼公子驚駭道。   道靈兒手拈蘭花,信手游刃,豺狼公子力不從心,節節敗退。「啊。。真厲害啊。」道世聽見她發自內心的驚歎,雙眸已經被道靈兒深深吸引住了。   道靈兒連點對方三穴,豺狼公子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他面露痛苦之色,退後了幾米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仙落的功夫?」   道靈兒用清脆的嗓音詢問道:「哥哥……怎麼辦?」   道世也對豺狼公子可以跟上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吃驚不小。「閣下,還對美人不肯罷休麼?」   豺狼公子已經發現那幾隻豺狼早被兩個大塊頭男人給殺了個乾淨,當下他不再猶豫,只是充滿敵意的瞪著對方。「我一定會再回來的。」他對著女子冷道:「賤人,那本書你最好還來,那不是你可以擁有的。」   「什麼書啊?」女人故作不知。   豺狼公子咬牙切齒,卻不好明言。「仙落宮名震天下,本公子算是領教了。不過別以為會善罷甘休,等著吧。」他往後一退,轉身逃走。   道世略微沉思,對女子問道:「你到底偷了他什麼書?」   「人家才沒有偷呀。」那是對方心甘情願『給』自己的。   「無字天書難道?」道世開玩笑道。   女人詫異,隨後嫵媚笑道:「公子在開玩笑吧。」   「算了。」道世心裡有了主意,心虛了,恐怕就是真的了?她真的拿到無字天書?道靈兒重新跳上了馬車,道世也走去,女子卻還是跟在他後面。道世回頭,問道:「你?」   「要是他再回來,怎麼辦。人家手無縛雞之力,公子就不能憐香惜玉幫幫香落嘛。香落無依無靠的。」女子潸然就要淚下。   道世吸了口冷氣,剛才他竟然有被電倒的感覺。「你想去哪?」   「其實人家也是去看看英雄會,可以帶我去嗎。人家在京城就一直很仰慕將軍。」她含羞道。   道世無語,「你上來吧。不過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姓嫣,名香落。公子叫我香落就好了,叫香香人家也喜歡。」嫣香落,赫然就是顛倒百媚。欲拒還迎,春色水眸真是嬌媚透骨。   「可憐日暮嫣香落,嫁於春風不用媒嗎?」道世笑道。   嫣香落嗔道:「公子好生討厭,人家還是個閨女呢。」   道世身體一個激靈,再和她說一句話都有點無法把持自己。嫣香落看著他掩飾的神態,心裡偷笑。自己的百媚心經果然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受得了。哼,什麼豺狼公子,竟然喊那些畜生對付我,還好他倒也算幫了自己一個忙。   ……   松林高聳雲天,層層密密。兩個女人遊走在這兒,只見滿天針葉被風吹過恰似雨般稠密。這裡風景正好,只是無人寂寥。   樓夫人終於忍受不了,憤恨跺腳。黑裙開傘的白寧霜兒淡然回頭,漫不經心的看著她,已經習慣了樓夫人焦躁的神態。   想起來,白寧霜兒冷漠的表情,憂傷的雙眸就會情不自禁瀰漫上一層笑溢。   自從她們跟蹤道世以來,雖然相安無事,不過道世倒是挺狡猾的。也許他察覺到了她們只讓馬伕駕御馬車跟蹤他們,哪料到道世故佈迷陣,竟然偷偷換了馬車。而她們所跟蹤是只是一輛瘋狂奔襲,無人駕駛的野馬而已。   等到天色晚了,馬也沒了力氣,她們下車這才驚奇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針林如陣,葉落如雨,風吹如絲的風景美不勝收,安寧和諧。只是這個詭異的地方到底在哪?兩人均是摸不著頭腦,樓夫人一惱怒就擊斃了馬伕,這一下她們連坐馬車的機會都沒了。   「看看你家徒兒可真是狡猾。」樓夫人微怒著。   白寧霜兒溫和笑著,她倒十分滿意少年的行為,全然不覺得有多麼危險。   「我們竟然被他給甩了。可惡。」   「樓夫人,你太激動了。」   樓夫人瞥了眼面無波瀾,神色悠閒的白寧霜兒,冷笑一聲:「我們迷路了。」   「……」   第三十五章 媚骨無痕     幾日下來,再和嫣香落的相處裡道世算是徹底的領教了這位天生媚骨的女人。明明看起來一定與眾不同,老愛闖禍,偏偏當道世想訓斥她的時候,嫣香落就能剎那眼淚朦朧,一副楚楚可憐,委屈的神態。該死的,所有想訓斥的話語立刻就轉為柔情,好像和她很熟似的。   若不是想從她口裡打探『無字天書』的消息,他老早就想一腳將她踹下來了。   明日就回到了闊別的江南城,為了避免出什麼亂子。在客棧的最後一晚,道世來到了花添香的房間,這些日子來,錦繡公主總是一副充滿敵意的姿態。   「你這個流氓。」這是花添香說的第一句話。   道世不知所以,花添香咬牙解釋道:「你就這樣喜歡隨便闖入人家的閨房?」而且都是晚上。   道世恍然,不好意思笑了笑,每次找花添香的確喜歡晚上。不過這一次卻是有原因的,他不想讓嫣香落察覺到蛛絲馬跡。   「你又想問什麼?」花添香將身子包裹與被子裡,戒備道。   「我想問你,嫣香落,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花添香愣了會,冷笑道:「能有什麼感覺,讓我和她相處如姐妹嘛?如果你是為了她而來,勸你趁我心情還好的時候滾出去。」   「我知道你很不高興。」道世也同樣憂心「所以我才想問你。」   少年真誠的眼神難免在花添香眼裡太過柔情,少女幾乎就要軟了心,不過她還是戒備道:「你想知道什麼?」   「那個女人的舉手投足總會讓我心亂。這不可能,我根本對她沒什麼感覺。」道世十分苦惱,再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被她吃定了,在嫣香落面前他感到自己沒有絲毫反抗。這種感覺很不好,尤其是那美人並不是一個很友善的盟友時。   花添香語氣軟化了點,她也明白少年並不是真的偏愛有加老是對嫣香落憐香惜玉。她白了眼他,沒好氣地道:「肯定是你自己定力不夠。」   「這是不是媚功?」不過對於女人,尤其是花添香,嫣香落就沒有半點優勢可言。   花添香蹙起黛眉,「傳言媚功的確可以讓人神魂顛倒,可是那女人似乎沒有用的跡象。你的內力也足以抵擋了,而且我怎麼沒有一點影響呢?」   「嗯,錦繡公主對江湖之事應該很瞭解了吧。」道世笑道「有什麼高見。」他突然盯著淡潤的紅唇,舔了下嘴唇。   輕佻的動作讓花添香嚥了下口水,眼神更加戒備,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我怎麼知道。若是你沒有胡思亂想,媚功也難以對你造成影響。哼,說到底都是你自己的錯。」   「我胡思亂想?」道世不屑努嘴。見過比嫣香落更加傾城惹人憐的幽懷語,道心蘭也要比嫣香落更加柔婉美麗,他又怎麼可能有興趣旖旎想像。但事實的確很槽糕,如果這個時候師娘在就好,她一定知道。想起了自己師娘白桃,那種成熟,穩健高貴的風采又豈是嫣香落又能比的。   「誰知道你有沒有亂想!我會幫你注意她的就是了。」花添香面無表情的表現著自己的體貼。   「真的有這麼好心?」道世湊近到少女眼前,一股幽幽處女之香沁人心腑。   「我倒很願意看到你被她玩弄手掌的樣子。」錦繡公主冷笑。   道世毫不在意地一笑,他一點都不擔心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嫣香落對於他而言最多只會憐香惜玉,讓他對那個女人唯命是叢下輩子吧。「我還是覺得你溫柔的樣子更漂亮些。」道世輕語著。   花添香很疑惑,溫柔?他在讚美自己嗎?正在她胡思亂想時,嘴唇上突然瀰漫開強烈的火熱,像是電流流過身體,少年令人心跳的氣熱籠罩了她,錦繡公主近在咫尺的瞪著正親吻自己的少年,好一會後還沒有反應。   「有進步了。」道世也不得寸進尺,嘻笑了一句就告別了她。   「你這個淫賊,下次你再敢踏進本小姐的房間,本小姐就閹了你!」錦繡公主羞惱道,只是這也不能掩飾剛才那一剎那的心止和殘留在身體的躁熱感。   等到進入自己的房間,道世關上門,藉著滿屋的寂靜的月光,他淡然說了聲:「出來吧。大小姐。」   一聲嬉笑隨之從某個角落傳出,一個芬芳的人影就跳到他的眼前。藉著溫柔的月色,映出的是一張美麗又帶著頑皮之色的美貌。嫣香落無辜的雙瞳淚光還未閃光,道世搖頭無奈道:「你又想幹什麼?」   「我剛才聽到了喔。」嫣香落走近一步,少年退後一步。   少女委屈的看著他的一步「討厭,公子不想讓人家以身相許嗎?」   「算了吧。」道世嗤之以鼻「以身相許?到時候連骨頭都會被你吃了。」   「人家又不是那種黑心腸的女人。」   「沒事,就走吧。」道世下了逐客令,按照他的瞭解,晚上是嫣香落嬌媚似水最為粘人也最讓人招架不住的時候,有過幾次她差點就要讓自己迷失,還好關鍵時刻自己也會清醒。   「公子。」一聲溫柔,鑽進了骨頭。又來了,道世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他還是決定陪她下去,因為道世也感覺到每次和嫣香落的鬥爭都會使自己內力更進一層,而嫣香落的媚惑就抵擋一層。如果一開始的話,嫣香落還能有機會使少年癡呆凝視,如今她最多也只能令道世怔上那麼一剎那。   「你這麼不喜歡人家嗎?」嫣香落極其委屈的表情比前幾天更進了一層樓,看來她也在進步啊。   道世吸了口氣,輕佻笑道:「你喜歡的是玉璽吧。我只能再告訴你了,我可不知道那東西在哪。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何不脫光衣服到床上表示一下呢。」   嫣香落一怔,道世竟看見了她的臉紅。   「討厭,公子輕薄香落。人家不玩了。」嫣香落哼了聲就甩出了門。   少年站在安靜的房間,自己思量:嗯,這一次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火候。   ……   豺狼公子帶著疲憊,沮喪的心情來到了碧城一處豪宅裡。首先就有一位從髮絲到肌膚都是雪白的令人瞠目結舌的美人對他問道:「豺狼,你來的似乎晚了點。」她擁有著一張雪白的臉蛋,那雙黑瞳似淵搭配在上就十分的奪目和攝人心魄。   一位英俊的男人從門後走出,飄逸長髮,眉宇間隱約帶著一種邪氣。他看了看沮喪的豺狼,一言不發,只是坐到桌前。   桌前的另一位俊美男子,妖艷而又詭異,他的衣領敞開,露出了健美的胸膛,在那上面還畫有一條龍的紋身。他細聲道:「無字天書該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豺狼一怔,抬起驚恐的表情,全身冒著冷汗。頓時,三雙副有殺意的眼神就朝他瞪去,只有一個很青嫩的小女孩正抱著一個布娃娃和它玩著遊戲外對於這一切沒察覺。   她單純的在自己的世界裡快樂著!   第三十六章 百媚眾生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老實交代。」如霜女子語氣冰冷。   豺狼公子吞了一口口水,說道:「我無意中碰見了一個賤人,無字天書也很不小心的被她給偷去了。」   「偷去了?」俊美男子笑的花枝亂顫,頗為嫵媚。他瞄了眼噤若寒蟬的豺狼,冷冷一笑:「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可以從你豺狼公子那偷去?」   「你最好將事情原本說來。」女人很冷酷的說道。   頗為邪氣的男人卻不語,他只是捧起香茗啜了口,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豺狼公子恨道:「那賤人竟然會使用『百媚眾生心法』我一時大意結果就中了她的招。」   「百媚眾生心法?」聽到這個名字,眾人平靜的臉色一寒。   「你說的可是江湖四大奇術之一的百媚眾生心法?」俊美男人琢磨著問。   豺狼公子很迅速的點頭:「我想就是那個沒錯。」   「冰若霜,你怎麼看?」他對一身雪白的女人問道。   「師傅說過,如今江湖以不比當年。各大門派奇術參出不窮。其中盜手魔君『千盜手』的盜,百媚妖仙的『百媚眾生心法』的媚都是以不見其招卻能制敵而令人聞風喪膽。」冰若霜雙眼射出寒光,聲音也似斷冰切雪「而百媚眾生更是前所未有的駭人聽聞。」   豺狼公子身有同感「的確是這樣。那女人我根本感覺不到她在使用功夫,舉手投足卻皆逼人心悅誠服,我就是不知不覺中了她的道……」   「哼。。」冰若霜的笑容極其冰冷無情「這麼說她到了媚人合一的境界,天生媚骨無痕了嗎?」   豺狼公子不敢回答。   「沒用的東西,你真的丟盡了師傅的顏面。」冰若霜毫不留情的嘲笑。豺狼公子只能將怨聲埋進肚裡,不敢吭聲。   「百媚心法對男人無敵,對女人卻沒用處,冰師妹,你怎麼看?」俊美男人詢問道。   「趁著師傅和其他人都沒有趕來,豺狼你和我一起去將東西拿回來。」冰若霜冷冷說著:「這兒就先有請師兄和天眼邪師哥暫時守護了。」   面如古井,眉宇邪氣的沉默男子天眼邪點了點頭,他瞟了眼豺狼,卻見他就如被電倒,天眼邪的嘴角勾抹著弧度,不再表示。   這時,一直在旁做著遊戲的小女孩抱著布娃娃起身走出門外,冰若霜訝異道:「童童,你要去哪?」   童童的女孩停下來,回頭一眼,那種眼神冷漠的令人感到恐懼。她一聲不吭,走出門外,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裡。冰若霜站起身,正要阻止,另一名俊美男人對她說道:「不用費心了。冰若霜,再過幾日就是滿月之日,我們最好不要操心太多。」   冰若霜沉默,還是向前走出。她的語氣這時顯得很惡劣:「豺狼,你給我滾出來。無字天書拿不回,你就準備受死吧。」   「可是我的……」豺狼公子有些猶豫。   「滾出來。」冰若霜惱怒著。   「你快去吧。等凶回來,我會幫你送過去的。」男人說道「你也知道冰若霜的脾氣。」在旁的天眼邪很贊同的點著頭,他還微笑著。舉起一杯酒,意思是祝你好運!   ……   「海棠,海棠?」羅氏在屋裡喊了半天,不見道海棠的身影。道心蘭走到母親身旁,關切問道:「母親,找海棠什麼事?」   「想讓她陪為娘去京城買點東西,怎麼這孩子都不出來。」羅氏微生不滿。   道心蘭捂嘴輕笑「母親等我喊妹妹出來。」她走進道海棠的閨房,卻見屋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侍女初紅正出來。   她說道:「大小姐,海棠小姐留下了一封信。」   道心蘭將信拿過,拆開。盯著上面海棠的字跡,越往下看黛眉就越皺「這個傻丫頭,竟然也想去見見那些江湖人的場面。」   她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母親,羅氏氣道:「她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快點派人將她找回來。」   雷石這時走來道:「夫人莫要擔心,李護衛已經陪在小姐身邊了。」   羅氏微微放心,但還是氣惱道:「這個丫頭怎可以擅自做主!」   「老爺已經同意了。」雷石低頭道。   「什麼?這個死老傢伙,要是女兒出了什麼事,我饒不了他。」   「母親放心,我待會就寫信給世弟,有他在一定會沒事的。」道心蘭立刻勸阻道。   「唉,一定要看好她了。」羅氏道。   道心蘭望著窗外的天空,心裡歎息,她也頗有點嚮往,只是也明白家裡少不了她和自己雙親談心說話。道世應該到了江南了吧。   江南城   郡太守旺明常開場極其隆重的接見了道世,令少年受寵若驚。   幾人到了熟悉的江南府上,這裡也沒做多大的變化,傢俱擺設和離開前竟差不多。在噓寒問暖之後,幾人才正式進入了話題。   「不知這位小姐?」旺明常奇怪的看著嫣香落。   「一個拖油瓶。」道世笑道。   嫣香落瞪著她的雙目,鼓著腮子「人家這麼漂亮的花瓶在這裡,你不知好歹竟然說本姑娘是拖油瓶?」   「旺大人,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眼瞎了。」嫣香落楚楚動人的眨著水眸。   旺明常心蕩神迷,竟然頷首點頭,很贊同嫣香落的話。道世見怪不怪,被嫣香落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已經數不勝數,就是鋼鐵心腸的金字兄弟都難以保持鎮靜更何況這些俗人了。   嫣香落的媚功真是厲害,道世真好奇她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功夫。   「花妃,你帶著嫣香落到太尉府上轉轉吧。我和太守大人有話要說。」   花添香沒有表示,但以起身,她看了眼嫣香落,眼睛裡的意味不言而明。顛倒百媚委屈的對旺明常道:「太守大人,讓香落留在這裡聽你們說好不好?我這個花瓶一定會讓你們聊天都十分愉快的喔,這個就不用感謝我啦。」   笑話,讓她站在這,恐怕這太守魂都丟到東南西北去了。「嫣香落,你想讓我送你離開嗎?」道世將送咬的特別重,他有些不快。   「討厭,這麼凶做什麼,人家不玩就是了。」嫣香落哼了聲很不甘心的走了出去,花添香面露冷笑:看來道世對嫣香落的抵抗性越來越高了。   等到她們一走,旺明常還是癡癡的望著不存在的背影。道世喊了幾聲才把他的魂喊了回來。「剛才見笑了。」他淡然道。   旺明常狼狽的搖頭,口下讚道:「太厲害了,那個女人。老夫竟然失態了。」   他老臉一紅,道世也不在意,只是輕笑轉移了個話題:「英雄會在碧城舉行,太守大人應該瞭解了吧?」   旺明常臉色恢復平常,他說道:「是的,這個事情已經是滿城風雨。萬魔殿在京城的所做所為震驚了江南各大門派,為了怕聖上遷怒於他們。他們已經決定剿滅萬魔殿!」   「這樣啊。」道世有些不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那無字天書,太守知道嗎?」   旺明常也很不解「這個老夫倒沒聽說。不過這無字天書肯定來頭不小,好像所有江湖人士都在議論這個消息。」   「將軍是不是想去看看?」   「的確很好奇。」   「那可要千萬小心,聖上曾秘折給在小,要我特別注意江湖人士。」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道世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忽聞府上傳來一聲驚叫!那是嫣香落的。   第三十七章 不憐香落     旺明常臉色大變,卻見道世還是那樣悠閒,他竟然還有心思喝茶。「將軍?」   道世一副輕鬆的表情,他從不認為嫣香落會遭遇不測。再來到院子後,事情也和想像中的一樣。嫣香落安然無恙的放著嗓子尖叫,簡直在表演一般,哪有一點畏懼的意思。倒是花添香和金字兄弟正幫她抵擋著對方,金字兄弟會幫還好說,花添香也去參合,道世就不由十分感興趣了。   「道世。」嫣香落嬌喊一聲像看到了救星,如蝴蝶花枝招展的撲到少年身旁,不容他有時間逃脫就一副兔子般柔弱的模樣不肯讓他離開,接著幽泣。   道世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的眼淚簡直是說來就來,自己的衣襟都濕了。他不由將其推開,保持著恰當的距離,這段恰當的距離看在嫣香落的眼中就十分的不可思議了,從沒有哪個男人竟然可以這麼不識好歹如此拒絕自己,除非……她詭異的盯著少年,難道他有斷袖之癖?可是就算有,應該也沒問題啊,嫣香落鬱悶極了。   幾人的打鬥因為道世的出現而停止。金字兄弟和花添香各自退回到少年身旁。   「你就是道將軍?」對方用清淡的語氣問道。   她,白髮如雪,肌膚更賽雪欺霜,額有紅印,雙瞳勝過黑色的星空。用一句話來說就是眼前雪白女子美艷清冷不可方物。不過奇怪,他似乎在哪曾看到過如此美貌?   在心裡稱奇,嘴裡不敢怠慢。從剛才她一個人就對付著三人還措措有餘顯然對方也不是小覷之輩。「在下就是道世,閣下是?」   「冰若霜。」冰若霜,人如其名。的確夠冰冷夠寒霜,不過和道世說話時也頗溫柔,大方得體沒有那股冰冷氣息。   她指著嫣香落說道:「那位女子奪走我朋友東西,今天若她交出甚好。不然我只能請她回去做客了。」   豺狼公子這時道:「希望道將軍不要阻攔,這是我和她的事情。堂堂楚國將軍總不會庇護一個江湖小偷吧。」   道世微笑著不置可否,道靈兒上前,說道:「偷了什麼東西你又不敢言,要我們如何相信你。」   豺狼公子猶豫的看著冰若霜,冰若霜卻是盯著道靈兒兩眼放射出異樣的光彩:「你就是那位仙落宮的人?」   道靈兒面露平靜的笑容,全身散發的靈氣卻足以讓其他女子黯然失色。冰若霜讚道:「也不枉你們是當今江湖第一大幫了。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呸。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傢伙說不定是魏國武林的間諜呢。」嫣香落抓住機會,理直氣壯道。   「沒錯。」旺明常臉色嚴峻,就要招呼士兵。   冰若霜還是禮貌笑道:「這一切自會有分曉。首先顛倒百媚你偷走了我們的至寶,這個你休想可以跑掉。」   「最好老實的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無情。」豺狼公子衝口道。   冰若霜不滿的對他斥道:「你胡說什麼。」她再次對道世輕柔笑著:「將軍,可否賣若霜一個人情呢。」   「道世才不吃你的美人計呢。」嫣香落得意哼道,連自己的百媚心法都不吃,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還妄想使這招。   道世突然狡黠一笑,後退一步,就將嫣香落孤孤單單留在原地。   顛倒百媚轉過難以置信的眼神,其他人同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只有冰若霜和花添香略有不同。前者是驚訝後者卻更像是幸災樂禍。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偷了你們的東西自然由你們去處理。我啊,只是純粹路過而已。」   「道世?」嫣香落怒視著,剛才他的話是從他嘴裡說的而不是狗嘴裡嗎?竟然和自己撇清關係,真沒道德。   道世故作疑惑:「不過你到底偷了什麼?也許是贓物的話我倒能幫你。」   冰若霜不讓嫣香落有回答的機會,她對於道世可以置之不管也十分意外。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武力劫人的打算了,畢竟嫣香落會『百媚眾生心法』天下男人恐怕都會護著她了。「多謝公子,若霜銘記大恩。」   「那就不要忘記了。」道世笑道。   「你你你。。。」嫣香落怎麼也罵不出口,那張明顯狡猾又得意的面龐簡直要把她的肺都給氣炸了。「本小姐不玩了。。」她一躍,就朝屋頂飛去,作勢逃跑。   冰若霜抬頭一眼,輕功極其飄忽。在空氣裡還殘留下一串冰冷的味道,就見她攔到了嫣香落。嫣香落出手,冰若霜卻點住她的穴道,就這樣輕鬆的制服了顛倒百媚。   「後會有期!」冰若霜溫柔的笑了笑,少年淡然的神態令她真的好奇。他好像不曾被顛倒百媚所顛倒,不然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不是嗎?看看周圍那些男人一個個充滿怨恨,他卻處之泰然。楚國英雄?果真是有趣的人!冰若霜微笑著然後訓斥了一眼發愣的豺狼公子,這個時候,顛倒百媚還在迷惑她的媚骨無痕。   「道世,你這個混蛋。姑奶奶我下次回來一定饒不你。」嫣香落羞憤的破口大罵,這個少年就這樣拋棄了她,嗚嗚……真沒面子啊。   人走,風靜。「哥哥?」道靈兒很不明白的詢問。   「將軍為什麼就這樣讓她們帶走那位弱女子,不行。我一定要派人找回來。」旺明常急道。   「有什麼好找的。」花添香嗤之以鼻:「那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省得她禍害四方。」   道世聳肩:「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一直就沒法弄清嫣香落偷的東西到底放哪,如今對方找上門正好就給了他機會。乾脆就讓對方從嫣香落口裡套出話來,自己再漁人得利。如果真的是絕世東西,嗯,倒可以考慮再救那女人以做補償。   道靈兒心領神會,微微恍然。這時候,道世的人影已經快速的消失了,他朝對方跟去。   「哼。」其他人恍然的鬆口氣時,只有花添香略帶點得意的表情再次恢復了不屑一顧。   冰若霜將嫣香落仍進一輛馬車裡,然後派豺狼公子駕御馬車直走碧城。   江南城和碧城相距不過半天功夫,在夜幕的時候,她就已經趕回來了。一路上罵聲不絕於耳的嫣香落也有點疲憊的跡象,她緩緩入睡,直到冰若霜很不留情的將她仍進一間屋子裡。顛倒百媚呼痛,揉了揉嬌嫩的屁股,罵聲再次響起:「臭道世,你給我記住。」   「夠了吧。」冰若霜冷冷的看著她。   「哼。」嫣香落被條鎖鏈銬住雙臂,卻渾然沒有一點監下之徒的覺悟。她嗤之以鼻的看著這個古怪女人「快放本姑娘出去。」   「交出那本書?」冰若霜冷道。   「本姑娘不知道什麼書!」嫣香落擺明什麼都不會說。   冰若霜眼神冰冷刺骨,她冷冷喊道:「豺狼,你給我滾進來!」   守侯在外的豺狼公子走進屋裡,這時,又有兩位男人一起進來。嫣香落蠻橫的神情突然之間如突變的天氣換成一副嫵媚的簡直令人發軟的姿態,不可言語的嬌媚陡然令整個屋子裡只聽見靜靜而又微急地喘息聲。   第三十八章 美人別哭     凝視了一會,俊美的妖媚男人嘴邊綻起詭異陰森的笑容,他說道:「顛倒百媚?」在他旁邊的邪氣男人天眼邪讚賞的點了點頭,他的微笑同樣詭異。   嫣香落呆了一會,眨了眨盈盈雙眸,十分疑惑。「小女子就是嫣香落了。敢問各位公子尊姓?」   「哈哈。」俊美男人情不自禁笑道:「在下焱揚靈,恐怕顛倒百媚也不會聽過。這位冰若霜師妹,這位師弟天眼邪。」他逐一介紹道。   冰若霜皺著眉毛,口氣頗為不滿。「師兄,你用不著向這女人隨便說自己的名字吧。」   焱揚靈一愣,隨後發現嫣香落的淺淺狡猾,恍然歎道:「厲害,厲害。我竟然不知不覺中了你的媚功。這也難怪豺狼會栽在你手下!」雖然表情還是這麼輕鬆,心裡卻已經充滿了戒備。   天眼邪用邪氣,銳利的眼神盯著嫣香落,欲要將她看穿,可也只能更加迷惑。   嫣香落嗔道:「揚靈大哥,人家只是弱女子哪會媚功啊。」   「臭女人,你別忘記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冰若霜帶著殺意提醒她。   嫣香落聞言卻一臉惱怒,「你自己不是女人麼?」   「閉嘴!」冰若霜喝道。   「本小姐還沒玩夠,你說閉就閉?哼。」顛倒百媚一汪秋水的眼眸盈盈閃光,看著這個全身雪白的女人很不屑。「我看你一定就不是個女人。把自己弄的這麼白,像個鬼一樣。」   冰若霜冷眸相望,全身散發著寒冷的氣息。嫣香落驚愕的望著這個突然帶來寒冬的女子,嬌柔的身體感受到空氣中充斥的強烈冷意已經有點顫抖,貝齒慢慢的打架,顛倒百媚仍不服氣道:「你這個妖女。」   「冰師妹!不可!」焱揚靈急忙勸阻道。   天眼邪上前到冰若霜的面前,他沒說話,只是對她搖了下頭。冰若霜冷酷的眼色立刻轉為平靜,那股強烈的冷意也緩慢褪散。嫣香落強壓內心的驚駭,故做純真的問:「揚靈大哥,你這個小師妹,還會使用妖法呢。」   「胡說。」焱揚靈輕斥道:「這可是絕世嚴寒的『寒露凝霜』!你最好不要惹她,不然……」   「夠了。」冰若霜憤怒的打斷他的話。焱揚靈如夢處醒,優雅妖媚的神色已然崩潰:「該死的女人,我又告訴你了。」   「好了。顛倒百媚,快將書拿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別在使用你的百媚眾生來挑戰我的耐性,你記住了。」冰若霜用灰飛湮滅的口吻說著一件簡單的事情。   嫣香落撇過頭,哼道:「你說什麼書,我沒聽明白。」   「豺狼,你給她說清楚了。」冰若霜轉身後,豺狼公子上前對嫣香落道:「顛倒百媚,你應該還記得我們那次相見吧。」   「是啊,你帶了好多寵物哦。」嫣香落俏皮的笑著道。「所以啊,香落覺得你很奇怪耶,就隨便找你說句話嘛。我們不是很投緣嘛?你還將本書送給我做紀念呢。哼,可是你太壞了,不講信用。竟然放豺狼來咬我。還好香落跑的快,不然一定被撕碎啦。」說到最後時,嫣香落儼然就是小女子撒嬌的神態,讓人心生漣漪。   豺狼公子表情不太自然,冰若霜卻冷笑道:「顛倒百媚,別妄想再使用的你媚功逃離了。百媚心法只能使男人對你憐惜而已,而我可以隨時殺死你。」   「既然你現在承認了,就把那本書交出來。我對殺女人沒有興趣。」   「香落也對和女人說話沒有興趣,何況她還不是一個完全的女人。」嫣香落諷刺道。   「你最好老實點。」冰若霜冷道:「我想你也知道那本書是什麼了!今天你非得拿出來不可。」   「對,你要是再不交出來。待會可喊人強暴你。你最好識相點。」豺狼公子補充一句。   嫣香落有些震驚,隨後楚楚可憐「香落就知道你們會這麼做。嗚嗚,好吧,那位冷酷的哥哥先來好不好?」她的白玉手指指著天眼邪,後者雙眉一挑。嫣香落嫣然一笑,「來嘛?」天眼邪卻後退一步。   「真討厭。」嫣香落小口吹著蘭花氣。   冰若霜冷冷道:「我想天下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傷害你吧。」她又豈能不知顛倒百媚這麼輕鬆的原因。不過再聽了她的話後,本來愉快的嫣香落收回了嬌媚,只是冷哼一聲。因為她就想起了一個前不久『拋棄』她的男人。   冰若霜轉身對三個人說:「你們先走吧。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焱揚靈身有同感的點頭,在顛倒百媚面前,他們也毫無用處。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嫣香落很不捨的說道「你們真的要拋棄香落一個人面對這個妖女?」冰若霜的『寒露凝霜』讓其他人不敢停止腳步,等他們一走。她立刻關上門,屋子裡就只剩下兩個女子。一柔一冷一媚一寒。   「幹嘛?」嫣香落挺起胸脯,高傲道:「那本破書早就被我仍了。」   冰若霜置之不理,她拿出一把冰霜匕首,冷冷的打量顛倒百媚吹彈可破,滑如凝脂的肌膚。「我給你最後次機會,那本書不是你能擁有的東西。若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弄花了你這張臉蛋了。」   嫣香落望著寒光熠熠的薄刃,竟沒任何畏懼。「好啊,隨便劃吧。你不就是嫉妒香落比你漂亮,比你更像女人嘛。我才不在乎呢。」   冰若霜面無表情,那雙灰暗的瞳孔就這樣看著嫣香落,那張輕鬆,拿著生命都玩世不恭的美貌令她很不舒服。忽然,她收回匕首,手一揮就聽見一聲啪的重響聲。一個五指印就浮現在嫣香落的一邊臉頰。   嫣香落緩緩的轉過目光,瞪著她,吼道:「你這個賤人敢打我?」   冰若霜再次一個耳光,看著嫣香落崩潰的悠閒她有些得意。「打你又怎麼樣,若你不交出書來。我會天天這樣。」   「你休想。賤人。」嫣香落憤怒道:「我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還敢嘴硬!」冰若霜再次揚手,嫣香落卻傲然抬頭沒有絲毫閃避,那雙嬌媚的雙眸已經變成了從未有過的恨。   冰若霜的手停在半空,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屋外傳來一聲尖利的嘯聲,緊跟著吠聲也傳來。冰若霜眉毛微微一挑,冷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顛倒百媚!」她轉身,走出屋子。只留下嫣香落一人。「本小姐一定要殺了你!我要喊一百男人強暴你這個臭女人!賤人!」   良久後,屋子的門再次被小心的打開,嫣香落低頭已經恢復了平靜。   走進來的是道世,他歎了口氣。沒想到嫣香落會這樣倔強,在一旁覷視的他剛才一切都盡收眼底,他也差點就要破門而入。還好從外面走來的一人一狗的聲音讓他及時清醒。   「喂。你沒死吧。」道世喊道。   嫣香落詫異的抬起頭,此刻她已經將先前的憤怒收回,除了臉頰一邊還帶著淺紅的印記。「你來幹什麼。你不是不管我嗎?」   「做個交易吧。」道世不為所動她的嫵媚。「你把那本書交給我,我救你出去。」   嫣香落盯著道世,很久後吐出兩個字,「白癡!」像是有些失望和指責。   「我看那冰山女妖很不好對付,你難道就真的願意盡受她的屈辱。」   嫣香落眼裡有著分明的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我誰都不會告訴,你死心吧。想看我出醜,你儘管看好了。」   道世心一軟,搖頭道「算了,你難道沒想過將麻煩甩給別人嗎?」   「哼,誣陷你麼?」嫣香落很顯然對此詞不屑。   道世淡然一笑:「看來你還挺善良。」他望著銬住顛倒百媚手腕的鎖鏈,暗之沉思。   「你想怎麼救我?用你的內力劈開它?」嫣香落巧笑的問。   道世握過她的手,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盯著她的雙眼。輕輕地一拉,鬼使神差般嫣香落的手腕就脫離了栲鎖。不用一會,她就完全擺脫了兩條鏈子。   嫣香落震驚道:「這就是千盜手?」   「走吧,被發現就麻煩了。」道世對這一夥來路不明的人挺為忌憚。   兩人順利的逃離,蒼茫夜色之下只有月明皎潔。   「哼。我不欠你的人情。」   道世點頭。「你打算怎麼辦?他們可不會放過你。」他問道。   嫣香落停下腳步,面色凝重。「我一定要那個女人好看,從來沒有人敢打我。」說到這,她忽然看著道世,雙瞳發著清澈的光「你幫我殺了她吧。道世,我就把書給你!」   道世毫不猶豫拒絕。嫣香落不放棄道:「如果你幫我殺了她,你想讓香落做什麼香落就去做。」她羞澀著說。   想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道世露出曖昧的神情。嫣香落也風情萬種的瞟了眼。   「考慮考慮。」道世沒有明確回答。   「不敢就算了,我自己會想辦法。」   嫣香落很任性,那兩個巴掌對她恐怕是終生難忘。柔和月光沒能安慰她,瞥見白皙肌膚上還略帶紅色的掌印,道世心生感懷,禁不住伸手溫柔的摸去,憐惜道:「疼嗎?」   嫣香落抬頭,赫然驚愕。   疼嗎?腦海裡響著道世的話,也許是漫不經心的,也許只是一種安慰,也許……有很多的也許,但不會是情人之間的私語。只是為什麼?嫣香落的心感到疼痛,平靜的面具陡然四分五裂,話刺進了心底的柔軟讓女孩的淚水決堤。   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一個單純的依靠,嫣香落撲進道世懷中,哭泣著:「從小到大沒有人敢這樣對我。那個女人竟然敢打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不會……」這一次的淚水同樣弄濕了少年的衣服,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離開。   月光如水就這樣照著,望著顛倒百媚平時玩世不恭的神態突然變成傷心,道世有些措手不及。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他想著。   第三十九章 江南錦繡     嫣香落第二日不辭而別,那晚落淚也如夢裡曇花一現。   道世放下所有的擔憂,在和趕來的花添香她們匯合後就踏進了錦繡府。   花滿樓已經白髮少許,花滿天倒是精神矍鑠。   寒暄了一陣,然後開始說到這次英雄會的事。   道世從花滿樓口裡瞭解到不少英雄會的事情。對於那本無字天書卻始終是一個謎,據說有位如霜女子聚集了江南城的大幫掌門,然後顯露出那本上古秘籍的扉頁。據她自己所稱,這本秘籍是一次偶然從萬魔殿奪來;江湖上無字天書傳言有七卷,如今已經露出一角,這也讓所有人堅定了剿滅黑道中的黑道——萬魔殿的決心。   道世想起了嫣香落從豺狼公子那奪得地一書,暗中疑惑。那冰若霜顯然是得到了那本天書,但為何又要欺騙其他人只有一張扉頁?嫣香落也不知是不是去找回那本書,那幾個神秘的傢伙會怎麼辦?一連串的問題湧入腦海,少年從未感到過如此惆悵。   此時,顛倒百媚嫣香落偷偷回到碧城的『醉英樓』。在繞過幾道雕廊畫棟的走廊就來到自己的香閨。注意到沒有任何人跟蹤自己,她哼了聲就將門關上。   坐到中間那張圓桌前,小手提著茶壺倒了一杯香茶,邊品邊自言自語:「看你們怎麼找得到我。臭賤人,本姑娘一定不會放過你。」   一聲悠揚的琴聲忽然振在空氣中發出顫顫之音,嫣香落如遭電擊,一點點的轉過面龐,意外發現裡面的房間正有一絕色女子手抱琵琶半遮面。顛倒百媚鬆了口氣,身子輕柔的旋轉輕笑著來到國色幽情的身旁:「幽懷語,你好沒禮貌喔。」   「這幾天你都去哪了?」國色幽情還是幽幽的彈奏,嗓音也幽幽至深。   「太悶了,我就去隨便玩了。」嫣香落毫不在乎的說,隨手一甩,手握的茶杯就被送回到那張桌子上。   「真的嗎?」幽懷語的旋律噶然,卻見她張開了明亮的水眸直直望著嫣香落。   「你有心事?」心細如絲的她敏感的察覺到向來無憂無慮的顛倒百媚的眉宇有著一絲戾氣,她不由為此皺眉。   顛倒百媚偽裝的微笑惟妙惟肖,雖然此時她想起了那個夜晚,如火如冰,如訴如泣的夜晚——她依舊笑似春風拂面。「有嗎?本姑娘能有什麼心情?倒是懷語你,琴聲幽幽含怨,莫不是在想誰了?」她狡猾的轉移過話題。   國色幽情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只是淡然優雅的一笑:「好吧,既然你不肯說,我也沒辦法。不過有什麼事情,可不要鹵莽。記住,你可是玲瓏殿的姐妹!」   嫣香落的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驕傲,她嘻笑道:「要是本姑娘出什麼事肯定會拉國色幽情下水的。」   「隨你便。」   「對了,大媽媽還沒來嗎?」顛倒百媚說的大媽媽就是樓夫人,不過在紅樓夢裡,她們一向這麼稱呼她。   「大媽媽和凌波仙子一塊,以有幾天了。不過我們也不必擔心太多。」無論如何,國色幽情都想不到她們會遇見什麼危險。可在以後她就錯了,樓夫人和凌波仙子遇到的那種陷境簡直令她瞠目結舌。   ……   「對了,閣主,敢問犬子弄香怎麼沒和閣主你們一道前來?」花滿天不解的問道,記得出發前應該是花弄香護送道世一行人。   道世聳肩,想來這花滿天還不知道他的兒子和自己的關係。花弄香不來也自是不願在道世面前當個下人,找了個借口說是隨後趕到。只要他不做過分的事情,道世也懶的理他。   花添香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代道世回答道:「花弄香在京城查萬魔殿餘孽,所以會隨後趕來。」   花滿天釋然的點頭,道世這時問道:「留香兄去哪了?怎麼都不見他?」   「哦。」花滿樓站起身,不好意思道:「忘記告訴閣主。花留香閉關修煉逍遙扇。花飄香這幾日也和其他同門調查萬魔殿的下落。」   「修煉?」道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英雄會還有些時日舉行,就先請閣主休息吧。」花滿樓說道。   道世想起了一件事情,道:「還有一件事情還得麻煩岳父你幫我調查。」   花滿樓聽到岳父一詞,神色有點詫異,本能的朝女兒看去,發現她冷漠的神色中也透露著一點意外。看來和信中所說一樣,兩人的關係改變了不少。他欣慰的笑道:「儘管吩咐好了。」   道世將碧城那處宅院裡冰若霜的消息告訴他,要他派人好好監視這群來路不明的傢伙。花滿樓也欣然接受,因為不但是錦繡閣,江湖上所有的門派都對有著一張關於無字天書線索的他們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道世閒逛錦繡府,道靈兒默默的陪伴在身旁。兩人都心有靈犀保持一種默契,只是安靜的欣賞這一草一木。   花添香從一角走來,她看到了如步履雲端的道靈兒,即使不用任何言語都可使人刻骨銘心。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隨後立刻消失不見。   她走過去,拿出一封信,面無表情的交到道世手中。道世微微一愣,看到她身後的絮兒對他吐了下舌頭,意思是說,小姐這次親自想交給你的。「有勞了。」道世笑了笑,拿過信當眾拆開,花添香也沒離去的意思。   「哥哥,母親說什麼了?」道靈兒問道。   「海棠來了。」道世將信交到道靈兒手裡。   花添香頗為意外「她來做什麼?」   「湊個熱鬧。」   「也是,海棠姐以前最喜歡湊熱鬧了。」道靈兒笑道。   「這麼說,她應該快到江南了。」花添香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點頭。   ……   荒草沒膝的黃沙路,從地平線上走來三匹馬。周圍儘是荒涼的風,落日的晚霞如血殘紅渲染一切,任誰都難以想到從這裡再走不久就可以直達魚米江南城!   走到一半後,中間騎馬是位少女,她有著一張清秀的面容,就如出水的芙蓉,秀麗,清艷。一襲綠裝更加襯出她的清媚感。她自然就是趕來看熱鬧的道海棠。   她的左手邊是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一手握著韁繩一手還在秋高氣爽的天氣裡舞扇,他就是花弄香!   道海棠右手邊是位很健壯的中年人,他叫李南笑,一直是道家侍衛,道海棠對他也十分信任。   三人此刻同時停住,望著前方隱約村莊的模糊影子,忽然心生不詳的預感。   「小姐,可要擔心了。」李南笑皺著大眉。   「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道海棠不安著說。   花弄香信誓旦旦道:「海棠小姐,不必害怕。弄香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道家千金的。」   道海棠溫柔的淺笑著,李南笑卻沒有愉快之色。望著這位斯文公子的面龐,他從開始心裡有沒有一絲好感。從開始機緣相見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安排接近道家二小姐,而此後一路來的表示盡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逗的道海棠眉開眼笑更是讓他對花弄香有點不滿。   「走吧。去看看。」李南笑駕馬,向那奔去。   第四十章 冰霜     三人趕到那裡時,眼前的一幕令少女臉色蒼白無血,差點就要嘔吐。整個小小的村莊滿目瘡痍,屍橫遍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鮮血讓空氣充斥了強烈噁心的腥味,幾隻漆黑的烏鴉還在得意的唱著死亡地哀曲。   「混蛋,這是誰幹的?」李南笑搜過整個角落沒看見一個活人,而各種各樣屍體上放大瞳孔所呈現的恐懼令他心裡有點發毛。   「是誰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對平民趕盡殺絕!」李南笑怒不可竭,眼瞳就像要爆出眼眶。   花弄香在旁見怪不怪,他若無其事猜測道:「會不會是萬魔殿?」   「這群敗類。」李南笑憤恨罵道。忽然聽見了道海棠驚叫地聲音:「有人!」   兩人急忙跑了過去,卻見到在一處角落裡,道海棠正微低著身子,對蜷縮的一孩童和藹的安慰著:「沒事了,你不要害怕。」   女孩抱著一個布娃娃,眼有怯色,渾身還在顫抖。道海棠心疼,用手一點點溫柔的撫摩來表示安慰,口裡不斷說著柔情的話。   道海棠的溫和最終打動了女孩,她迅速的鑽進少女的胸前,顫抖的身體才有所平靜。道海棠眼有憐色,將她抱起來,發現也不是很費力。   「海棠小姐真是悲天憫人啊。唉,天底下都是海棠這般善心也不會有如今局面。」花弄香這個時候也不忘道。   道海棠這時的笑容有點勉強,她只是安慰著懷中的女孩。李南笑面無表情的看了花弄香一眼,舉望四周,歎道:「看來這裡只有她一名倖存者了,我看我們還是趕快趕去江南城報官吧。」   「嗯。」道海棠憂心的應著。   她接著對懷裡女孩輕柔的說:「別害怕,沒事了。姐姐會保護你的……」   小女孩怯怯的應道,道海棠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呀?姐姐叫海棠。」   猶豫了會,小女孩抬頭望著道海棠清澈明亮的雙眼咬著嘴唇道:「我叫童童!」   錦繡府   道世正準備去江南城接道海棠,只是還沒出府,幾位不速之客就光臨府上。   凍土寒冰般的女子笑容是溫柔異常,在她身旁是熟悉的豺狼公子,只是這一次……道世看著豺狼公子腳旁的那只豺狼,鬢毛叢生,齜牙咧嘴,身體也頗為龐大,看起來很不凡。而那豺狼公子也面露冷笑,神色和從前有了明顯的不同。   「二位?」道世迎上去。   「公子可好?」冰若霜溫柔的笑著。   「嗯。」道世知道他們為何而來,心裡微微放心,表面還是不解的朝他們身後望去。「咦?為何那位佳人沒和你們一起來?」   「公子不知嗎?」冰若霜笑著說,真難以想像她如此冰冷的外表下聲音竟是如此輕柔。   「顛倒百媚跑了!」豺狼公子冷道。   正坐在旁的花添香看著道世,然後又轉過去。少年去追蹤嫣香落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他還將人救出來了,哼,而那本書可是絕口不提。   道世瞧見了花添香的神情,無奈歎氣道:「你們認為是我劫走人的?」   「這個當……」豺狼公子還沒有說完,冰若霜就打斷了他。   「不,公子。若霜怎麼會這麼想,只是想問問。」   「沒什麼好說的。」道世面無表情「如果她若是我朋友,你們也休想帶她離開了。人如今逃跑,卻又怪到我的頭上。哼,是否欺人太甚了點。」   「敢問冰姑娘,顛倒百媚傳言能百媚眾生?狐媚一般的人物不知如何得罪了你?」花滿樓問道。   冰若霜正在琢磨少年話裡的含義,再聽到花滿樓的問話後也微笑道:「她用媚術奪走我朋友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而道閣主和她也有過幾日瞭解。想來也應該知道些,所以特地來問問。」   「沒有什麼瞭解。」道世一口否決。   「這樣啊。」冰若霜淡淡的回答,她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只是不知何時的冷意已經慢慢的開始充斥。「不過她說,那東西她可是交給你了。」   道世一愣,那晚從頭到尾他可沒聽見嫣香落這麼說過,顛倒百媚沒有誣陷他,這冰若霜倒會含血噴人,道世不由細細打量著對方,玩味的問:「你相信她的話?」   冰若霜沒有明確回答,她只是說道:「傳言道世為人仗義,又憐香惜玉。那日竟眼睜睜看著我帶走她,所以有些奇怪。」   「胡扯。」道世皺眉道「若真是這樣,我早就殺了她滅口還等你們抓去做什麼。」   冰若霜一愣,沉吟了會展顏笑道:「公子所言極是。不過能否請公子幫個忙?」   「哼。剛才咄咄逼人現在還好意思開口。」花添香冷冷一聲。   「若霜一時著急,也沒想明白。」   「什麼事?先說說看,我記得你可是先欠了我一個人情。」道世淡淡笑道。   「若霜時刻記在心裡。」冰若霜看著他,表情高深莫測「這一次大意,被她逃走。想請公子若知道她的消息可否告訴若霜,若霜沒齒難忘。」   「好說。」道世點頭。   「那麼就不打擾公子了,告辭了。」冰若霜也未多看轉身離開。豺狼公子跟在身後,只有那頭兇猛的豺狼倒很配合主人的心情露著猙獰的表情。   眾人也看著他們的離開,各有不同的表情,但更多的還是迷惑。   一直走到無人的巷子裡,豺狼公子開口問道:「冰師姐?就這樣算了?」   「那你看該怎麼辦?」冰若霜淡然的回答道。   「憑顛倒百媚一人能力斷然是無法逃走。而她被我們所囚恐怕也只有那小子知道。」   「不錯。」冰若霜贊同的說:「我剛才試過他,顛倒百媚逃跑時沒有任何反應。而且不曾懷疑過我們是否故意,我想他大概知道了。」   豺狼公子停住腳步,抬頭惡狠狠的問:「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天書……」   冰若霜輕輕對著空氣吹氣,一團凝霧聚起又散去。「眼下只有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錦繡閣的閣主我們還能怎樣?!」   良久後,豺狼公子才說出一個字:「是。」   「童童找到了嗎?」冰若霜側過面首輕問了句,嗓音裡還透著微微的擔憂。   「師姐倒不必擔心。」豺狼公子說:「不過我現在就和凶去找找看。」   「那這樣最好了。」冰若霜頷首。   第四十一章 世外桃源     道世重回到江南城時旺明常正派人調查那個村落被滅一事。   對於這一次令人髮指的屠村,可謂是人神共憤。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一切首先就讓人將矛頭指向了萬魔殿。無論它是不是清白的,這筆纍纍血債都已經找上了它。江湖上的人也已經群起而攻之,欲先殺而後快   道世見證過戰場上的慘烈,屠村在印象裡雖然血腥並更加殘忍但終究也有點適應,只是可憐了道海棠每每在某個場景或一言一行裡想起那日之事就會面如死灰,欲嘔難耐。幾日下來,在她所撿到那名叫童童的女孩開導下,海棠也逐漸平靜。   只是……花弄香!道世真沒想到他竟然和道海棠在一起,並且他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至於動機從那張自戀略驕傲的面龐上已可看出三分。嗯,難不成想做我姐夫不成?道世冷笑,相比於花留香對於道心蘭的留情,這一次面對花弄香對道海棠的多情,少年就顯得冷酷極了。   再第二天的時候,道世以閣主的身份單獨召見了他。   言辭威逼之下,花弄香這一次卻意外的頑固,雖然意外,道世卻從不認為這種頑固裡有癡情包含其中。   為此他更有點惱怒,道世不願出手也不會將道海棠交給他。思量之後,其結果是在所有的時間裡,從此道世的身旁在有了一位道靈兒後也多了活潑卻好玩的道海棠。花弄香對道世有著明顯的畏懼和不服氣,自然而然的也只能退避三尺,至少在道世的視線裡,這位在秋風裡吟詩作對,扇子輕搖的弄香公子也不敢再和道海棠說上一句話。   只是事有意外,在和道海棠的相處裡,她好像更粘自己了。呃,看的出已經有點點超出姐弟的範圍,只是道世從沒這麼想過能發展到什麼地步,除非他不想活了,這可是千真萬確的玩火之事。   這一微妙的關係就這樣一直到了英雄會開始的那一日……   英雄宴舉行的地點並不在碧城中,至少道世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得到帖子,從碧城的某個建築地道裡潛入。   整條黑黝黝的隧道一直走到眾人將近筋疲力盡時才總算看到了亮光。   從狹窄的地道裡走出,世界在瞬間豁然開朗。放眼望去,周圍環山綠水,鳥語花香,在這如詩如畫的風景中只有一幢建築,一幢大的嚇人的建築。   呈塔狀的高樓威嚴聳立,龐大如山。香木還散發四溢幽香,雕刻著無數難以言喻的形狀花紋,更加壯觀的是從環山周圍陸陸續續走來大批的江湖人士,更有甚者輕功如燕直飛建築裡。   抬頭看了看天,碧空如洗,風和日麗,道世的嘴角牽扯著勉強的笑容。「這該不會是世外桃源吧?」回頭望著身後的黑漆漆山洞,簡直難以相信還有此玄機。   花添香顯得很冷靜,她已經見怪不怪。道靈兒雖然也覺得驚奇,可也只是嘴唇間微微抿開,靈動的眼眸閃著奇妙的光。只有道海棠一聲尖叫:「太了不起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啊。」她跳到道世身旁,拉扯著他的手臂「世弟,快走。快去看看!好棒啊。」   跟隨而來的花滿天解釋道:「這個玄機存在很久。傳說曾有各大門派所共同建造。只有從各個地方神秘洞口方可到達。為了以防萬一,每次英雄會後,通道都會被填埋,再重新開鑿。」   道世點頭「計算的夠縝密了,這也是怕朝廷吧。」   「閣主所言極是。」   「嘿,要是朝廷發現這處洞天不知會做何感想。」道世調侃道。   「閣主這大可安心。自來除了一群神秘人掌管這處桃源,當今任何門派任何人都無從得知這個地方下落。」花滿天說。   「神秘人啊?」道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專挖地道的。」話才落完,後腦勺就輕微一痛,一塊石子砸到腦袋後面。   道世回身橫眉怒瞪身高才到膝蓋多的小不點兇手。「小傢伙,別亂仍東西。」   童童撅著嘴,對道世的怒容視而不見或者說已經習慣,也不是第一次兩次了,從見面第一次開始後,道世就成了她『欺負』的對象。可恨道世空有一身絕世武功和內力卻沒辦法搞定這個小丫頭。   童童做了一個鬼臉,還捧著洋娃娃。   瞧著那張鼓鼓的小臉蛋,道世小聲的惡狠狠威脅:「找個機會賣了你。」   ……   幾位身姿曼妙的少女從入口走出,其中最前面的兩位少女都戴著面紗,一女穿桃紅長裙另一女一襲鮮紅衣裙,身後既是幾位青衣女子也帶著面紗。   「嘻。好久沒來了。」鮮紅衣裙的少女嬉笑著道,蔥白手指拈著一朵花,她放到鮮紅的唇邊吹了口氣。   「可不要大意。」桃紅少女聲音悅耳冷靜,她望著行走在漫山遍野,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   「你可記得那人的確是說隱湖沒錯?」   鮮紅少女點頭,同時一口氣將一朵花瓣吹落到空中「他的確是說從隱湖而來。」   桃衣少女皺了皺眉,月眉彎俏,眼帶秋水:「你一點都不在意這個江湖門派嗎?」   對方相反奇怪的瞥著她:「當然奇怪了不然人家也不會問你了。可是人家都沒聽過這個門派耶。是新興的那就算了。」   「你錯了。」桃衣少女搖頭道,她忽然用深邃如淵的目光望著這奇妙的風景,獨一無二的美妙感覺沁人心脾「你知道這裡叫什麼嗎?」   「不是叫世外桃源嗎?聽說還是和陶淵明的人有關係?」她答道,雖被面紗遮臉,但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嘴角一定勾抹起了一絲不屑:「真是個笨蛋,還真以為有世外桃源。哼!」   「我聽人說過,其實有些掌門把這裡也有另一個稱呼。」她說。   「咦,是什麼?」   「隱湖——」   ……   「這裡也被人稱為隱湖?」道世聽到花滿天這麼說便很感興趣的問道。   「我聽父親說過,隱湖的意思就是隱藏的江湖。」花添香插口道。「雖然不是一個門派不過也是所有江湖人士夢寐得到的地方!」   「八面環山,四面依水。風景秀美,山河壯麗!」道世抬頭望到那處龐大不可思議的建築,歎道:「還有放眼望去舉世無雙的塔樓,有這麼一個地盤的話,真的就好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   「媽的,這裡真不錯啊。」金兄弟異口同聲啐了句。   「世弟,以後我們帶心蘭姐一起來這裡吧。」道海棠打起閃閃發光的主意,一襲清秀的綠裳和地面渾為一色,頗為美麗。在這美麗的風景裡旋轉,她就像一隻招展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花前輩說過,只要我們一出去。這條通道就會被改變,再怎麼也發現不了這塊寶地的。」道世聳肩。「不過聽說有群神秘之人專門負責保護這地方,要是能逮到的話……」道世不禁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才維持了不到一秒,一塊小石子再次從腦袋上掉了下來。   「小丫頭,你給我老實點。」道世對著惡作劇的小女孩斥道。   童童就急忙跑到道海棠身後,露出那張臉蛋對著無可奈何的道世做了一個鬼臉,看著少年老是這樣吃蹩,道海棠不由忍著笑溢,這時就連花添香都禁不住有著一點笑容。   「小丫頭,以後把你賣到青樓去。」道世低罵一聲。   第四十二章 情過鏡湖     「那是童童?」冰若霜猛然發現到小女孩身影,冰冷的表情不由出現一絲波動。   在她身旁穿著紅色衣裳的妖媚男人伸手阻止她的前進,妖艷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道世那夥人「奇怪,她怎麼會和別人一起?」皺起眉,心裡更加的不安「而且玩的很詭異呢。」   「揚靈,你想幹什麼?童童就在那,我要去將她帶回來。」冰若霜不快的問。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焱揚靈饒有興致的問。   對此,冰若霜嗤之以鼻「有趣?」   「童童從來不願和我們多說話,甚至每一眼都是冷漠。如今……」他指去。   雖仍有小小的冷漠,可愉悅的笑容總是不經意的閃出,恐怕就連她本人都沒察覺吧。還和那名綠衣清媚少女一起時,這種高興甚至讓冰若霜有點嫉恨。   「那名少年,若霜你知道是誰嗎?」他問。   「道世!」冰若霜看著少年在童童的作弄之下吃蹩的摸樣一點都笑不出來「就是我所提到的人。和顛倒百媚也有絲縷牽連。」   「原來就是他!」焱揚靈帶著難以掩飾的讚歎「楚國最為年輕的英雄嘛。」   冰若霜不理會他的讚歎,自己踏出冰冷的第一步,她要將童童給帶回來。焱揚靈卻出聲制止道:「不可。若霜師妹。」   「為什麼!」冰若霜面無表情的問。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這位少年會是我們最大絆腳石。還童童也許會在關鍵時刻幫助我們一次!」焱揚靈冷笑著。   「是嗎?」冰若霜沒有多大的意外,她轉身朝另邊踱步而去「那隨便你了。」   看著她雪白的背影,冰若霜所過之處都如被帶上一層寒霜,焱揚靈卻像火焰一般,他聳肩淡淡一笑「恐怕你不知道,她在身邊,我都覺得很不自在!呵呵。」   最為奇觀的建築物名叫隱湖樓!   隱湖樓只有八層卻有成百上千的客房,走道呈圓圈四面相通,十分寬敞,可容下百人而不擁擠。這幢『手可摘星辰』的建築也算是一件曠世傑作了。   英雄會正式在明白開始,道世也得以有時間好好的遊玩下這難得山清水明之地。   在隱湖樓南面有一處映照碧天的鏡湖,整個湖水波光粼粼,清澈碧綠。湖中心更分佈著一些涼亭,琉璃瓦石,雕龍畫棟。其中最為豪華的鏡亭更是被眾星捧月著;那裡是許多人最為喜歡去的地方,因為那也是江湖上的佳人最喜歡的地方。   「世弟,我們該怎麼過去?」道海棠站在湖水邊,遙望著中心的涼亭,目不可測。這裡無橋無木無船,一片清水幽幽,她不知該怎麼去那才好。   「你看!」花添香提醒,湖面凌空騰飛以有幾人就這樣一口氣到達了鏡亭周圍的小亭。而看著就在不遠的鏡亭,只能望亭興歎。   道海棠驚愕的說不出話,幾人蜻蜓點水的畫卷如詩一般,見到如此厲害的輕功,她更多的只是驚歎。「這麼厲害。我看還是不去了。」道海棠乾脆來到湖畔,蹲著身子,雙手輕漾著碧水。   「花添香你可以嗎?」道世問道。   「嗯,錦繡府會『輕踏百花叢』倒可以抵達一些小亭子。」   「靈兒你也沒問題吧?」   「哥哥放心,靈兒可以辦到。」道靈兒展顏一笑。   道世笑著掃視了周圍,這裡除了花添香,道靈兒、道海棠和那個小丫頭,只有他們五人。花弄香到了隱湖樓就告辭,花滿天是負責聯繫其他掌門,金字兄弟鬼知道跑哪去了,不過道世倒蠻願意這樣的,如果沒有那個小傢伙的話恐怕會更好。「小丫頭,你乖乖的呆在這吧。海棠,我帶你過去。」   「海棠姐,不要丟下我。」童童跑到道海棠身旁尋找靠山。   「哥哥,我可以帶她去。」道靈兒說。   「對啊,靈兒妹妹,你帶我去吧。童童交給世弟好了。」道海棠露出壞壞的笑容。   「……」抱著小丫頭過去,一點面子都沒,道世用陰陰的目光注視著童童,「你想過去嗎?」   「哼,不要你帶。」童童揚著頭。   「這是你自己說的。算你聰明,要不我一定在半途把你仍到湖裡去。」道世調侃著說。童童氣紅了臉,轉而以無辜的眼神看著道海棠。   「我先走了。」花添香冷淡的瞥了眼,向前一躍,蓮步踏水就朝湖中涼亭行去。   「添香也好厲害。」道海棠看的目瞪口呆,一直就望到花添香離湖中鏡亭只差幾十步中停到旁邊小亭上。   道海棠回過神來,對童童囑咐道:「那你乖乖的和靈兒姐姐一起。可不要撒嬌哦。」   「海棠姐姐,放心。」道靈兒拉過童童,微微一笑。   童童雙臂摟過靈兒脖頸,道靈兒回頭道:「哥哥,靈兒先走了。」   「好。」   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傳神無比,一道匆匆白影掠過湖面,剎那間就消失。靈兒的功夫越來越出色了,道世這時想著,不知道心蘭又學的怎麼樣了?   「世弟,快點走!」道海棠摟過道世的手,催道。   薄荷的清香沁人心肺,道世一把將道海棠橫抱惹來少女一陣嬌呼,右腳前踏入水,輕輕一踮,如履薄冰的感覺就踩著水花往前快速行走。道海棠鑽在少年懷抱,興奮的喊著。   「世弟,以後我要你常常這樣帶我。」   「嗯。這沒問題。」道世隨口答道。   「拉鉤,不許騙姐姐。」道海棠用自己小拇指鉤著道世的一隻手的小拇指,少年不禁為道海棠如此頑皮的神態莞爾。   道靈兒在眾人瞠目結舌裡,如天仙下凡。從湖中心的鏡亭上空落下,輕輕的站在鏡亭的琉璃之上,擺脫凡俗的眼眸聖潔不可侵犯。一片驚歎之聲油然而起,周圍的目光就全部望去了如此奪目的少女。   「靈兒姐姐,你好厲害喔。」童童盯著道靈兒平靜的神色,一臉崇拜,她們是第一個抵達鏡亭的。   道靈兒溫和一笑,她不理會其他人的喧鬧,乾淨無暇的眼瞳裡只有道世。   少年帶著道海棠最後踏水停到了和花添香一個涼亭上,道世的凌波飄渺步也絕對是天人之作,只是眾人以被道靈兒天仙般氣質所迷,都以將他忘卻。除了花添香哼了聲外,道世平安的到達。   「你怎麼不去鏡亭?你應該可以吧。」花添香疑惑道。   道世聳肩,只是打量周圍。道海棠捂嘴,笑著:「我看世弟一定是捨不得妹妹一個人在這裡。」   花添香臉色微微一變,出現了不易察覺的變化。她哼了聲,像是不屑一顧不過聽的出也有那麼點與眾不同。   「好啦,到哪還不是隨便。坐在最惹眼的鏡亭,恐怕也別想安靜休息了。」道世隨意道。他接著對道靈兒寵愛笑道:「靈兒,你該下來啦。」   道靈兒點頭,無數的身影連串起,躍過涼亭躍過湖水轉眼間就來到了道世身旁。「想不被人注意都難了。」花添香道。   涼亭裡有張桌子和四個石凳,周圍還有石台。在桌子上還擺放著水果,看來早以被人安排好了。道世不由對掌管這裡的神秘人有了莫大的好奇。   這時,在平靜了一會後,又是一陣喧鬧從四面響起來。   第四十三章 夢中客     順著看去,有兩位少女綾羅輕紗順著平靜的湖面,姿態極其優美,靈動的落到鏡湖最中心的涼亭——鏡亭。   她們坐到石凳上,小手輕揮,淡淡的幽香居然就朝四周擴散,惹的人神魂顛倒。正在道世疑惑時,周圍又是一陣驚呼發出。   「兩位姑娘可要等等在下了!」白衣翩翩的公子,手握白色寶劍,腳踩湖水,寶劍劃過清水發出清脆的幽鳴聲,令人讚不絕口。他沒用多大的功夫,輕鬆的踏進鏡亭裡。   「這種輕功倒很特別。」道世說道,那輕功隱約裡面還帶有一種傲然天地,凌厲萬人的氣勢,若是做為進攻手段倒很能攝人。   「那是夢中客的『流水春去也』」花添香微微說道。「當今江湖實力可排前十的人。」   被花添香所稱的夢中客將寶劍收好,悠然笑著款款落坐到兩位少女的對面,道:「兩位姑娘倒有如此雅興,若不是周圍有那些凡夫俗子的話這裡風景倒真是天上人間!」夢中客很顯然不把周圍同樣為江湖人士放在眼中,也難怪,連小小鏡亭都沒辦法到達的人又有何資格入他法眼,他甚至連看都懶的看。   其他人一聽,雖有惱怒不過也不敢叫嚷。夢中客的實力眾所周知,背後的『天劍山莊』更是聞名遐邇,僅次於仙落等幾大門派。   「好一個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鮮紅綾羅的少女輕笑著道,雖然帶著面紗可聞笑聲就足以情迷意亂。「晌貪歡可真是名副其實,難道不知什麼叫做知趣而退嗎?」   「不敢。小生久聞玲瓏殿大名,可是愛慕姑娘以久。」夢中客晌貪歡毫不在意道。   穿著桃紅色少女目光遊走不定,不經意落到道世那裡。再聽到他的話後,她再轉過頭來對夢中客道:「閣下愛妾無數,想來你的愛慕是不是很沒有份量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我夢中客自是憐香惜玉之人。」夢中客笑道,而周圍已經有人開始起哄,議論紛紛,他不由皺了皺眉。   「那兩個女人到底是誰啊?」道海棠給童童餵了一粒葡萄後,對著花添香問道。   自從她們登上鏡亭後,對她們的議論可是絡繹不絕,而那夢中客百般示好之下,她們高貴淡然的神態簡直美不勝收。   道世也很奇怪,那兩位女人感覺好像很熟悉,只是不曾想起到底是誰。花添香努了努小嘴:「她們是玲瓏殿的四絕色中兩位。」   花添香解釋道:「江湖有些門派規矩特別,其中有只收女性為徒的。而其中,仙落宮、玲瓏殿和娥眉是當今江湖最大的三大門派。仙落宮更是武林中的先驅,她們收徒擇人而宜,以天地靈氣少女為主。」她看著道靈兒,她所見過最賦有靈氣的女孩,不是仙落宮卻已經超越了仙落。   「玲瓏殿和仙落大致相出。她們專以美貌擇取。仙落宮有四大天仙,玲瓏殿則針鋒相對有四大絕色。只是這四大絕色從沒有人知道她們長什麼樣子。」   「這裡女性倒挺厲害的。」道世不由說道。   花添香白了他一眼:「玲瓏殿四大絕色神出鬼沒,極少出入江湖。而那兩位少女也因喜歡穿著粉紅和鮮紅綾羅人稱『粉嫣然』和『鮮嫣然』。」   道世不禁對玲瓏殿的雙絕色多看了兩眼,雖然貌被面紗所遮,不過倒的確可以讓人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做以聲悅人,以眸勾人的心魄。如果仙落宮是脫俗世俗的話,玲瓏殿卻是玩弄紅塵了。這個江湖可真夠複雜的。   夢中客不斷說著話,只是兩位佳人卻沒有理睬的意味。她們各自竊笑交談,偶爾還會將眼神瞥向道靈兒。道靈兒很疑惑,花添香倒不以為意。仙落宮和玲瓏殿積怨以深,她們從來誰都不服誰。靈兒的靈氣就是仙落宮的人也要比下三分,把她當做仙落宮的人也沒什麼奇怪。   晌貪歡用各種言辭來奚落周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人來表現自己多麼的傑出,也是,能參加英雄大會的都是天下無雙之輩,只有自己一人可以和兩位佳人同座,這種喜悅自然可想而知。   終於周圍一涼亭有人看不下去了,他站起來,指著夢中客道:「晌貪歡!你要討好佳人也罷,詆毀我們做啥!人外有人,一山還有一山高,你也別太得意了。」   夢中客懶懶看了他一眼:「你是什麼人,敢這樣和我們說話。」   「在下秋穗派的知秋葉!」那青年不卑不亢道。   「哦,原來是秋穗派的。」晌貪歡面露嘲笑之色。「雖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這裡卻只有我和兩位佳人而已。」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   知秋葉不悅道:「夢中客,在你們之前早有人已經到了鏡亭,只是不屑而已。你又何必得意?」他朝著道靈兒望去,義憤的表情儼然變成一副讚美。   其他人這時也想起來,同時將目光看去道靈兒,夢中客這時輕佻不屑的申請才有所震驚。眼瞳映射出道靈兒絕雙的背影,像仙似霧,竟有一種高不可攀的錯覺。「這種感覺……」他喃喃。   同他一桌的兩女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眼光互相打量。隨後『鮮嫣然』道:「夢中客你自命不凡。沒想到那一個小姑娘就已經捷足先登這鏡亭了。」她隨後站起身,桃衣女子也娉婷起來,鮮嫣然嘻笑道:「看來待在這兒也只是徒增笑話而已。」   隨手一翻,一朵潔白小花出現在了手心,只見她放到嘴唇邊,輕輕地吹氣。那朵潔白玉啄般小花就這樣凌空飛舞,朝著道世他們而去。   道世無力,隨意捏住這飄來的花朵,嗅了嗅,香味撲鼻。也就在下一瞬間,兩位佳人就已經出現在道世的這座小亭中。   「公子可喜歡。」鮮嫣然輕笑道。   道世越發覺得她的神態有些熟悉,他將那朵小花仍過去,對方接下。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粉嫣然道「這幾位紅顏可是公子什麼人?」   嗓音曼妙圓潤,聽起來極享受。道世卻無心,只是簡單介紹了後就不再說話。   夢中客這時來到這兒,盯著道靈兒,恍然後笑道:「仙落宮自來出入場合中,今天能得以見到仙落天仙一容也死而無憾了。」   他的話博得周圍其他人更多的議論,只是沒有多大的驚奇,彷彿在預料之中。   「不好意思,小妹並不是仙落。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凌波仙子幾次指點而已。」道世代道靈兒解釋道。   夢中客更加驚奇「凌波仙子消失了幾十年,居然能得到凌波仙子指點,這位姑娘真是幸運啊。不過我想問你,你不屑在鏡亭停留?」他冷下了表情。「莫非是看不起。」恐怕自己剛才洋洋得意的神態被她盡收眼底一定當作笑話了吧。夢中客向來只把別人看作笑話,誰敢這麼看自己除非不想活了。   「哥哥到哪靈兒就去哪,靈兒不懂鏡亭有什麼意義。」道靈兒對著道世笑著說道。   夢中客也看去道世,冷笑:「原來如此。楚國英雄我也有耳聞,今日一見,原來也只是一個讓女人遷就的沽名掉譽之人。」   道靈兒猛然回首,冷冷道:「你敢說哥哥的壞話。」   「哈哈。就是這樣也要女人幫忙出氣啊。」夢中客大笑道。   道世阻止道靈兒,隨後望著夢中客得意的面孔。道海棠等人看著他站起身,右手開扇畫龍,面無表情盯著對手。   夢中客心裡為少年桀驁的姿態詫異,但面上還是一副高傲的姿態:「想來楚國英雄也不會是吃軟之輩,這裡這麼擁擠。不如隨我一起去鏡亭盡興如何?」   「奉陪!」道世淡然微笑。   玲瓏殿兩位絕色坐到石凳上,莫不關心。   「公子可要擔心點。」粉衣少女說了句。   道世對於她的關心點了點頭,露出笑容,卻是意味深長的。   第四十四章 英雄大會     如果你以為他們會打起來,那麼就錯了。   正相反的,道世和晌貪歡非但沒有打起來,更是相談甚歡,大有一種『相識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勢。   「沒想到他們二人倒挺投機。」桃紅裳少女說道。   花添香始終帶著戒備之色注意她們二人,「玲瓏殿也來了,這一次仙落宮務必也會到吧。」   「會嗎?」鮮紅衣裳少女嘻嘻一笑,她玩弄著酒杯,吹了口氣。「玲瓏殿根本對那本破書毫不關心。」   無字天書乃江湖傳說瑰寶,她的話花添香自然不信。「那你們又為何而來?」   「嘻嘻,風景正好。不來可惜,我的原因,你明天就會知曉!」少女說。   桃衣女子這時看著童童,笑道:「這位小女孩甚是可愛,不知是誰?」   童童努嘴哼了聲,道海棠笑著說道:「你認識童童嗎?」   「童童?」她搖頭「不認識。不過可真可愛。」   「聽,童童!玲瓏殿的絕色在讚美你呢。」道海棠輕捏著小女孩的臉蛋,小女孩只是用很成人化的冷漠看著玲瓏殿的絕色們。   大約日落西山,清澈的碧湖已經被踱上一層金燦燦的薄紗,反射著粼粼波光。眾多休息的人已經紛紛告辭。   正待玲瓏殿兩位少女要離開時,穿著鮮紅衣裙的少女突然來到道世身旁,俯耳說道:「道世,若是你回到江南城太守府去藏書閣看看。」   「什麼?」道世不太明白。   少女眨眼,特別的愉快。「那是我送給你的東西,可要好好保管喔。」   「你送給我的東西?」道世發怔「我們見過面嗎?」   「自有分曉!」她嘻嘻笑著,接著離去。   夢中客走到少年身邊,調侃道:「兄弟,你有福氣了。看來鮮嫣然對你有意思的很。」   「那兄弟你不是要失戀了。」道世反說道。   晌貪歡豁達的笑著:「這有什麼!」   「貪歡兄那可真是瀟灑的很呢。」道世說。   「明日英雄會我們再見。我先告辭了。」他抱拳,道世點了下頭。   等到他們都離開後,道世還在沉思玲瓏殿絕色之一所說的話。太守府,藏書閣那到底有什麼?   「世弟你到哪都有女子傾慕呀。」海棠說道。   道世訕然,花添香這時道:「道世,你有沒有覺得那位女子有些熟悉。」   「你也是這麼想?花妃!」   「除了聲音和形態,感覺和那女人好像一模一樣!」花添香嘀咕。   「嗯。是很像顛倒百媚吧……」道世說了句,只是他腦海裡想到的卻是那位穿著桃裳少女,而她又像誰呢?那句關心的話,似乎也有面熟——國色幽情?他的腦海忽然閃出這樣一張高貴溫柔的美貌。   ……   翌日   英雄大會就在隱湖樓中舉行,那有一處無比寬敞的平地,上有一塊凸出的擂台般場地,高約兩米。四周都是些茶椅木桌。而這自然就是英雄會的開始,極其的簡單。   英雄會規矩很奇怪,從最低到最高,最有身份的坐在最下層,緊跟著往上每一層的人身份都稍微或者武功要遜色一點。身為江南的『一堡兩閣之一的錦繡閣』道世他們就坐到最下面,離那高高擂台近十米遠開外。   在這裡還有蒼家堡、天涯海閣、少林、天劍山莊、玲瓏殿及未看到有人來的仙落宮!這個氣派可真夠宏大的。   道世在前世小說熟悉的門派少之又少,並且除了少林都是沒有太大聲望的。武當、崑崙、娥眉等都屬二流之列,這裡的江湖之間競爭可真夠慘烈的。   天下英雄會這次的目的簡單而又明確,由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慈悲大師主持,商議對付萬魔殿之事。   台上的人正講的激昂亢奮,旁聽的江湖之人也各個義憤填膺,言辭激烈。道世無心去聽,他只是看著應該屬於仙落宮的空位心有不安。他還記得那位冰魄仙子留下的話,依稀要將靈兒奪去。即使是仙落,也別想!道世在心中早以冷冷下定決心。   他再朝和仙落是對手的玲瓏殿望去,玲瓏殿少女各個帶著面紗遮面卻也是美麗不可方物,令人不由多看兩眼。   昨天遇見的兩位少女顯然也對上面發言的人所說的話毫無興趣,鮮紅衣裳的少女正好也朝道世這兒,兩人目光相遇。   少女眨眼,憑空拿出一朵潔白小花放到唇邊然後吹氣。   道世一愣,微微笑著伸手就將飄來的白花接住,可馬上這朵潔白小花的花瓣四分五裂像是細雨一樣包圍了他,美妙的香味無比舒服。   「那位女人出來了。」花添香打斷了他們的眉目傳情。   道世抬頭往上看去,果然看見全身雪白的少女冰若霜已經來到上面正說著無字天書的事。隨著她說出無字天書這件秘寶可能有更多的卷書藏在萬魔殿老巢時,英雄會的氣氛頓時到達了沸點,眾人個個激昂無比。   「既然如此,絕不能讓萬魔殿有如此寶物,要是萬魔宗主練上絕世武功,江湖定會大亂,楚國也危在旦夕。」說這話的是天涯海閣的閣主天涯風,看他說的義憤填膺卻也只是道貌岸然,其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如果能得到這本傳說中的秘籍那肯定可以獨步天下。   「天涯閣主所說沒錯。萬魔殿將魔爪伸向朝廷已經是江湖大逆。若再任他胡作非為,聖上發怒,江湖也不會太平!」有過一面之緣的蒼家堡副堡主蒼冥聲音鏗鏘有力。   他的話博得了錦繡閣的副閣主花滿天的點頭贊同「蒼副堡所言極是。江湖動盪也罷,可是魏國趁亂報復,楚國一亡,我們這喪家之犬可是做不得。」   「消滅魔道,消滅萬魔殿!」   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此起彼伏著。   「交出無字天書……」   當然也有人在人聲鼎沸裡小聲的喊出這樣的話。   「各位施主,如今當務之急就是選取一名盟主來統帥各位群雄對付萬魔殿的事情。江湖黑道陰毒無比,若是大家一盤散沙恐怕不能一招斃敵。」慈悲大師語重心長,他同時一語說中今天所有江湖人的第二個念頭。   氣氛頓時死寂下來,道世看著其他人沉默的表情,暗笑。果然沒有人心甘情願再選出一個凌駕自己頭上的盟主來。   「時隔五年的天下英雄會,眾掌門肯定功力有所進步。不如武功最高者得之,眾人也心服口服!」慈悲大師接著道。   「終於要開始了。」道世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   「我看不必了!」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說道。   眾人齊齊一怔,所有目光全朝一個人看去。   「我看就由我隱湖帶領各位對付萬魔殿即可!」冰若霜的微笑冷的讓人著迷,邪惡的讓人沮喪,她如此說著,就這樣高傲的迎視著一切逼來的眼神不曾退縮。   雪白的身姿,冰冷!   淡淡的微笑,溫柔。   可從那溫柔的微笑裡說出的那兩個字,卻讓人措手不及!   第四十五章 夜夢幽幽     「這位女施主?你說你代表隱湖?不知是何意?」慈悲大師問道,其他的人就附和著他的話。   冰若霜處之泰山,面不改色:「今日只是想告訴各位群豪,隱湖乃為師所創,這世外桃源曾就是他所管轄。」   此話一出,眾人色變,面面相覷都對她的話感到了不可理解。什麼時候這隱湖成為一個門派了,而且都屬於個人的了。有人這時就叫嚷道:「你憑什麼說這隱湖就是你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話從第三層樓上落下,說話的是昨日有過一見的知秋葉,他的話博得了所有人的贊同。   「冰姑娘,你能不顧私心說出無字天書下落,我們定當感激不盡。只是這隱湖派又是如何一說?」天涯風淡然的質問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師傅管轄,不知他是哪位高人?」花滿天也問道。   眾人齊齊將矛頭指向她,不約而同的都表現出一絲不悅。一時之間,不屑的、嘲笑的、冷漠的等等聲音從整個隱湖樓四面楚歌一般。   道世不由對被萬夫所指的女人感到十分同情,但她的面不改色,尤其是那種眼神視天下英雄為糞土的眼神更令他更加感興趣。這個來路不明的冰若霜果然不簡單。   花添香注意著上頭的變化,一直就皺著黛眉,那雪白如霜的女子她可是從未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才短短幾次見面,她居然就大言不慚隱湖為她之物,真是夠稀罕了。   「尊師閉關還請見諒,但以吩咐徒兒今日要對江湖宣佈隱湖派一事。如今江湖血雨腥風,搖搖欲墜,仙落宮女流之輩,不足信以。其他門派卻是屈居仙落之下,隱湖自當不能再坐視不管!否則江湖恐怕要毀於歹人手裡。」   慈悲大師說了聲佛家法號:「這位女施主的師傅看來是悲天憫人了吧。」   「哼,我看是妄自尊大了點吧。」天涯風嗤笑:「小小的隱湖明不見經傳,不要以為和這世外桃源有著同一名字就不把人放在眼裡。」   「這個好說,今日眾位不就是以武功高低來選出第一門派嗎!是不是妄自尊大,過幾招不就行了。」冰若霜即使面對當今江湖響噹噹的人物也不卑不亢,言辭中甚至有點瞧不起的味道。   「哈哈哈哈。」劃破天空的長笑打破了這個僵硬的氣氛,只看到夢中客坐在椅上,舉杯喝酒。「這位冰姑娘真是豪爽,我晌貪歡佩服!」忽然身影消失在了桌子,一轉眼就開到高台上,   寶劍出鞘,震出鷹擊長空的聲響,迴盪在眾人耳裡只覺得頭暈眼花。   「隱湖派?對吧?」夢中客道:「好吧,我夢中客承認了這個門派。不過……」他打量了四周,最後再停到冰若霜身上:「難道就你一個人嗎!」   冰若霜溫柔的笑著,她輕輕地抬手,一股寒冷之氣緩慢的溢出身體,在她周圍的幾人都不由面上一寒。   隨著冰若霜揮手,幾乎在眨眼的功夫,幾道人影就多了出來。   夢中客晌貪歡微微怔然,整個英雄會也一片嘩然。   冰若霜的身旁多了四個人,各個裝扮奇怪,匪夷所思。   道世倒能認出幾個,紅色衣裝,敞開胸膛還露出一條龍的紋身男人,表情如女人般嫵媚。他是焱揚靈;另一位表情沉默,雙眼深邃的簡直要把人陷進去,而在眉宇中添著一股邪氣,令人望而生畏,天眼邪,名副其實。   接著是豺狼公子了,他腳旁的兇猛豺狼不但算是異類也更加凶殘。這三個人在碧城時,道世曾聽說過。只是在冰若霜側面的另位人他就十分奇怪了。那是一位妖嬈多姿的美人,雙眸一潭春水,媚眼秋波,紅唇勾魄。   乍一看去,倒和嫣香落有著異曲同工的嬌媚。只是再仔細瞧時,她倒落了下成,顛倒百媚媚態萬端卻如行雲流水的自然,但是她就顯得有點庸俗,當然這只是在道世眼裡。若在其他人眼中仍然是能為之傾城的尤物。   儀表不凡,深藏不露!道世在心中總結了八個字。   花添香看著道世,顯然有點不詳預感,只是道世寬慰的笑容令她也只能將不安放在心外。   「仙落宮沒在,往後隱湖自會找她一分高下。只是眼下,萬魔殿的事情迫在眉睫。各位還用猶豫嗎?」冰若霜傲然的說。   「好。」夢中客舉劍「今日我倒要看看隱藏於江湖的隱湖派有何過人之處,敢放如此狂言。我代表天劍山莊就第一個討教!」   「那麼就由我來吧。」妖嬈的女人走出,她柔柔一笑。   「就就交給幽夢師哥姐了!」冰若霜淡然的說。   「嘻,這是自然。」她渾然不把夢中客放在眼裡。   其他人紛紛退到檯子下面,所有人屏息期待這隱湖派的第一次出手。潛意識裡,這群神秘之人都是些隱士高人了。   「夢中客相來憐香惜玉,這次就讓老夫我來領教下吧。」蒼冥呵呵笑道。   晌貪歡猶豫了下,但看著那女人還真是一個尤物也就點頭「那麼就有勞蒼冥前輩了!」   「小女子夜幽夢聽過蒼家堡的蒼鷹神掌!待會還請手下留情喔。」夜幽夢眨巴眨巴眼睛,神情如女兒端莊。   「那就請姑娘全力以赴了。」蒼冥不為所動。   「你說誰會贏?」道世隨口問道。   道海棠回答是身體魁梧的蒼冥會勝人一籌,只是那夜幽夢的自信恐怕結果又不會那麼明確。花添香也不明白。按理說,蒼家的蒼鷹神掌,剛勁克柔,如水美人縱然是繞制柔也沒用。只是……她抬頭看了眼夜幽夢笑瞇瞇的神態,很不簡單呢。   蒼冥做好架勢,夜幽夢亭亭玉立,袖舞翩飛。   死寂了一段時間,蒼冥暴喝一聲,就飛奔過去。腳踩著石板霹靂啪啦的做響,雙爪凌厲生風,陡然生寒。   「比以前更厲害了。」道世即使在底下也能感受到這掌的兇猛。   眾人不由為嬌柔女子捏了把汗,她會怎麼做?道世瞇著眼睛仔細端詳。   夜幽夢玉臂輕巧的劃了幾個手勢,接著往後一躍,身子躍到半空中,展開雙臂。蒼冥猛然一抬手,就朝柔軟的脖子處攻去,另一手同時不斷變幻幻影,神秘莫測。   「幽夢獻醜了。」夜幽夢輕輕喊了聲,聲音卻清晰婉轉,所有人都能聞之。   忽然間,夜幽夢的人影消失在了蒼冥眼前。她出現在身後,這種詭異的速度令所有人抽了一口冷氣。   蒼冥轉身,如隼長擊,直取美人要害。   一聲悶哼之喝,就看到蒼冥像斷了翅膀的老鷹被摔的老遠,一口鮮血重重噴出,他難以置信夜幽夢輕鬆的神態。「這是什麼功夫?」   夜幽夢笑而不答,她縱身往前,趁著蒼冥還未調息過來先是一甩腿被擋下,緊跟著另一腿也被蒼冥輕巧避過,只是接下來,蒼冥再怎麼也躲不過了。   夜幽夢的無骨柔荑抓住了蒼冥健壯魁梧的身軀像是在揉弄一團麵團,幾下之後,對方就被她仍出台上。蒼冥落敗。   夜幽夢神色悠然,擊敗蒼家堡副堡主彷彿只是在捏死一隻螞蟻,她嫵媚的笑著,溫柔又致命。   「厲害!」有人讚歎。   「蒼冥心服口服!」蒼冥被人扶起來,還不停的吐血。他恨恨的看著這個女人「你這到底是什麼功夫!」   「夜夢幽幽……」夜幽夢幽幽輕語,從此她也多了一個令人陶醉的稱號。   ——夜夢幽幽,有誰能忘?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四十六章 雙天之鬥     「這女人的功夫倒真是特別啊。」道世讚道。   花添香皺眉喃喃:「夜夢幽幽?」她隨後搖頭道:「天下武林早知以今非昔比,各種奇術功夫層出不窮,今日一見還是令人難以置信。隱湖看來又會給楚國帶來一翻波瀾啊。」   道世置若罔聞,他倒想看看這隱湖派還有多少驚喜。   玲瓏殿周圍裡,鮮嫣然巧笑,望著桃衣裳少女:「同樣是『幽』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   粉嫣然輕笑道:「你可不要大意了。這神秘的隱湖派不簡單。」   鮮嫣然點頭贊同,只是她的笑聲卻很冷酷:「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我不會放過她的——」她盯著冷若冰霜的冰若霜,神情淡淡。   夜幽夢的『夜夢幽幽』技驚四座,原本喧鬧的英雄會剎那間就陷入了死寂。   「下一位是你了嗎?」夜幽夢望著夢中客,似乎在挑釁。   只是在夢中客眼神冷意一閃而過時,一個人更快的竄到台上,迎面而笑,他就是天涯海閣的閣主天涯風。   傲然屹立在夜幽夢的眼前,天涯風面如古井毫無波瀾。   天眼邪走來,攔在她的面前,揮手制止了夜幽夢,他搖了搖頭,神色嚴峻,眼中的邪惡之氣越來越重,夜幽夢點頭算是瞭然,她輕笑:「天涯前輩,我這師兄看來對你很感興趣呢。」   天涯風淡淡點頭「很好。」   天眼邪唇邊露出微微笑容,極其的奪人心魂。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出手了。   兩人拳腳相交,首先就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席捲全場,犀利的令人難以睜開眼睛。   道世在其中安之泰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面打鬥激烈的雙方。   天涯風當今楚國江湖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他的『天涯縱』及『海角御』一攻一守之間是如今江湖絕唱般的功夫。天涯縱以快、狠、準及纏令人防不勝防,即使是絕世凌波飄渺都會感到頭痛。   只是這群隱湖高手絕非等閒人物,身手深不可測外,功夫可是出奇變化。天眼邪使用的是『九命天罡』,真氣就如一個風陣讓天涯風的攻擊只能徒勞無功。   只是天眼邪趁機的進攻也同樣在天涯風的『海角御』招式裡停滯不前,兩人看起來倒是不分伯仲。   「靈兒,如果是你的話,那天眼邪你有幾分勝算?」道世隨口問道。   道靈兒看的目不轉睛,她忽忽一愣,沉吟了會遺憾的說:「靈兒也不清楚。」   花添香這時說道:「我倒認為靈兒可更勝一籌。」   「原因呢?」眾人疑惑問道。   「江湖功夫也有相成相剋,別看九命天罡是天下聞名的將內力變成看的見真氣保護自己的武功,只是也有很多破綻呢。九命天罡是防不了靈兒信手拈花指的!」   「這麼看來,這個江湖倒蠻有趣的。」道世頗為感慨的說,自己因為是官職在身對待江湖也不是很感興趣,再說了前世的小說裡對江湖也算了若直掌他也根本無心去管。今日英雄會真是讓他開了眼界,這個江湖簡直絢爛的令人眼花繚亂。   道海棠感興趣道:「那他們誰會贏?」   「那個老頭不是天眼邪對手。」童童突然說,神態意外的成熟穩重。   「會嗎?」花添香表示不相信,天眼邪的九命天罡雖然看來以到爐火純青地步,但天涯風又豈是小輩。天罡最大的缺點是內力不足時就會破之並且會反噬,而天涯風一生內力又豈會是天眼邪所能比的,只要天涯風全力,天眼邪的天罡定破,而到時候他沒有了保護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哼,你看吧。」童童不理她。   花添香對這個小女孩如此看不起人的表情很不高興,她也不去看她,只是望著打鬥雙方,暗之捏了把汗,天涯風你可別輸喔。   過了沒一會,台上兩人已經拼到最後關頭。天涯風用足全身內力催發天涯縱,滿天氣流剎那間就在這氣勢下消失地無影無蹤。眾人睜大眼睛欣賞,生怕遺忘了每個細節。   天涯風第一拳讓天眼邪天罡如花添香預料一樣的全破,他猛烈後退,噴出鮮血。可是他居然不怒反笑,並且笑的極其邪惡。   當第二拳趕來時,天眼邪雙掌托住了天涯風的拳頭在做了幾個動作後,天涯風雙瞳猛然收縮,一股極其強大的反噬力量反戈撲來。天眼邪雙眼爆射出寒光,天涯風吐血身體就不由自主往後飛去。   幾乎就是一個沒有聲音的靜止,天涯風狼狽吐血,天眼邪雖也有傷勢可他依舊屹立,面色寒冷。   天涯風顫抖的站起身,望去天眼邪,指著他,再次吐了口血:「乾坤大挪移?!」   「他說乾坤大挪移?」道世脫口而出。   「嗯,乾坤大挪移是已經失傳的武功,他竟然會。看來練的還不低。」花添香以為道世在驚歎這厲害武功也沒在意,她說這話時只是將目光望去一臉平靜的童童。   道世卻這只是在看見了前世第一個所熟悉的功夫激動不已。乾坤大挪移?乾坤大挪移?他重複的自語,對於這隱湖更加的好奇了。   天涯風和天眼邪的雙天之鬥以當今天眼邪出人意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讓天涯海閣的閣主天涯風,江湖的一代宗師落敗,可想而知他的臉色會多麼難看。   會場上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被震懾了。只是玲瓏殿的雙絕色還是那樣輕鬆,甚至一點意外都沒有。鮮嫣然嘻笑道:「嘻,上古江湖的武功呢。這次英雄會可真沒白來。」   「你還高興的起來?」粉嫣然搖頭。「從剛才兩次的比試裡,可看出這隱湖並不是突然冒出,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   「哼,不過如此。本姑娘倒想會會。」鮮嫣然俏著可愛的鼻子,渾然不放心上。   「好功夫啊!善哉!善哉!」慈悲大師打破這股沉寂。   天眼邪唇邊維持似邪非邪的笑容,他始終至終都沒有說話。冰若霜這時道:「還有英雄願意試試嗎?」她望去玲瓏殿的雙絕色,眼有惑色。   「隱湖實在神秘莫測,就讓老衲會會乾坤大挪移吧。」慈悲大師道。「只是天施主看來不便?」   天眼邪笑而不語,他退了幾步,然後凝視慈悲大師,點頭微笑,做了一個出招的動作。   「這樣吧,老衲只用三擊,若是天施主無恙,老衲就認輸了!」   「好。」冰若霜溫柔的喊道。「不愧為德高望重的慈悲大師!天眼邪師哥這次你可佔便宜了。」   天眼邪點頭運氣調息,九命天罡再次凝聚。   「我就不信他還可以接的下慈悲大師三招!」花添香恨恨咬牙。   童童做出嗤之以鼻的樣子:「那人乾坤大挪移可到了第五重境界!」   花添香一怔,乾坤大挪移有九重,他到了第五重?馬上花添香露出不屑冷笑「你這個小女娃又怎麼可能知道。」   童童語塞不答,表情也快速陰霾下去。花添香以為她心虛,接著說道:「這次慈悲大師一定會贏,我們要不要來賭賭看。」   「哼。」童童不說話,而旁邊的道世,道海棠和道靈兒都對花添香這固執神態失笑。   「花妃,你不用和一個小孩子慪氣吧?」   花添香俏臉一紅,不再說話,望去童童的眼神卻是很古怪的。   第四十七章 七星龍淵     天眼邪忍著翻滾體內的痛苦,鮮血從嘴角溢出,看的出他已經有點無力之感。三掌之後,各個群雄拍手稱好,慈悲大師倒不失眾望。   冰若霜見天眼邪以敗,沒有多大的異樣,她溫柔的笑道:「慈悲大師果然厲害。」   慈悲大師拿著一串佛珠,念叨:「阿彌托佛,善哉,善哉!老衲已經敗了——」   正當興高采烈的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嘩然一片,慈悲大師接著解釋道:「老衲全力三掌,天施主還可屹立不倒,老衲已經心服口服!」   天眼邪雖表情痛苦的有點扭曲,可身姿還真如大師所說那樣挺拔,他竟然還能向前走上一步,點頭。慈悲大師搖頭下台後,整個英雄會的其他人已經開始沉默。   豺狼公子將天眼邪扶下台,雖然撐住了三掌可已然沒有絲毫力氣。   焱揚靈這時環視眾位,不可一世的笑道:「請問還有哪位英雄願意賜教呢?」他一手捏著敞開衣襟煽風好一派悠閒自得的神態。   夢中客迫不及待的竄上台,目光冷冷「天劍山莊倒想領教隱湖的奇招!」   「我等你很久了。夢中客!」焱揚靈嘴唇微抿,笑的頗動人。   晌貪歡冷笑,佩劍出鞘,「你不用劍嗎?」   焱揚靈搖頭,平舉雙手,十個手指頭彈奏一般,他笑著說:「我十指足以對付天下名劍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夢中客手轉劍柄,直刺向焱揚靈。   焱揚靈微笑著,右手四指而收中指而出就對向了夢中客。晌貪歡喝了聲「簾外雨潺潺!」無數的真氣席捲倒流,焱揚靈往後一退避過這排山倒海之式,中指同時發功,一道光芒就射出。   夢中客哪料到對方竟然可以催發劍氣,下一式的『春意闌珊』還沒有出招,自己就只能先收回劍式,側身一閃躲過這計。   焱揚靈另一指再次發功,一道劍氣從指尖再次催發。夢中客拿劍一擋,劍氣碰到劍上他只感到手心一麻,身子不由自主退著。   絲絲的聲音劃破空氣,焱揚靈兩手各發出一道劍氣,夢中客的佩劍連擋兩次,終於承受不了砰然而斷,焱揚靈見到利刃以斷也停止追擊,面露微笑的欣賞對方驚駭的表情。   道世眨了眨眼,好一會後才回過神來:「六脈神劍?」他吐出的字眼乾澀無比。   花添香面色凝重,和所有江湖人一樣,表情都很不好看,盯著焱揚靈那詭異妖媚的裝扮各種表情都有,但都莫過於他為什麼會使用『十二經脈神功』!   「他的武功名字叫十二經脈。分為手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陽經和足三陰經。只是使用的基本都是手上六經,倒也有人稱呼為六脈神劍!」花添香道。   雖然和想像中的有點不同,但還是差不多。繼逆轉乾坤後,又出現了六脈,這隱湖該不會都是從小說裡跑出來的吧?   「這也是失傳的武功,他們到底是何人啊?」花添香微感不安。   「你竟然會十二經脈神功!!」夢中客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說自己雙手足以對付天下名劍了。   焱揚靈呵呵笑著「怎樣?你的劍以斷認輸如何?」   「呸。」夢中客啐了口「別以為六脈劍氣天下無敵。」他吆喝道:「拿我寶劍來!」   眾人一怔,只看到一個年輕人雙手奉上一把布包纏之物,他遞到夢中客手裡。   晌貪歡撫摩著外面的布帛,像對情人一樣的笑著:「今天終於可以用到你了。」   「哦?」焱揚靈不為所動。   夢中客握過劍柄,猛然一揮,外裹布帛頓時四分五裂如萬片雪花飛舞。一道金屬的悅耳之鳴震動全場,銀色的璀璨之光幾乎逼得人睜不開眼睛。   夢中客舉起那把寶劍,好一會等光芒減弱後眾人才終於看清那把劍的樣子。   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臥。「龍淵!」據說是在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鑄成,又名『七星』   「七星龍淵!」焱揚靈驚訝道。   夢中客冷笑「好眼光,七星龍淵不屑飲血。今天我要破一次例了。」   焱揚靈哈哈大笑著,花枝亂顫似的。「真想不到拿見到傳說中十大名劍裡排名第五的七星龍淵,我倒更加期待了。」   「你會後悔的。」夢中客飛奔襲去,劍氣橫掃,「簾外雨潺潺!」焱揚靈雙指劍氣全被擋下,晌貪歡此刻以到眼前接著道:「春意闌珊!」   焱揚靈步法剎那如陣變化,躲過這一擊,他原本所站之處以分然粉碎。   「星羅棋步?」有人驚訝道。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狂風撕虐的氣勢讓整個會場如臨大敵。焱揚靈三道劍氣再次被龍淵狠狠撕碎,夢中客猛喝一聲,雙眼暴射出寒光「別時容易見時難!」旋風的劍氣包圍了他,不停的擴大著。整個台邊的人都紛紛退避,不由感歎這七星龍淵的威力深不可測。   「想不到夢中客竟有這把名劍。」花添香蒼白道。   道世倒不在意夢中客的劍,他只是對夢中客的功夫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從剛才那套口訣裡似乎是在哪聽過的詩句,他問了出來。花添香說道:「這是一名叫李煜的詩人所作,夢中客就是根據這些詩句將自己武功改造的更加美輪美幻。」   「他倒是一位風雅之人。」道世點著頭。   這時候,焱揚靈輕鬆的表情已有點凝重,他飛身一躍,騰空而行。夢中客冷笑,七星龍淵發出龍鳴震魂之聲,直逼人五臟六腑。他一式『流水春去也』跟了上去。   一會後,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大會。一道人影閃了出去,眾人齊齊望前窗外。只看到晌貪歡和焱揚靈已經爭鬥到了鏡湖之上。   夢中客的『流水春去也』讓宛如鏡子的鏡湖波濤洶湧。兩人蜻蜓點水,輕功已然登峰造極,從亭上而過,整個鏡湖被他們繞過了大半。   「排名第五的七星龍淵已有如此威力,那第一的軒轅出鞘能讓天地變色看來倒有那麼回事。」冰若霜若有所思的說。   夜夢幽在她身旁,她淡淡笑道:「這麼看來,焱師哥不是很慘了。」   「這倒未必。」冰若霜搖頭說「夢中客的七星龍淵威力十足,配合他的『浪淘沙』倒也無懈可擊。只是也有弱點。」   「弱點?」   「嗯,他的內力不足以能讓他支撐很久。」   「這樣這統帥眾門派之事以成定局。」   「也不一定。」冰若霜望去玲瓏殿那裡,雙絕色似是輕鬆沒有流露多大的震驚,不過也不必擔心她們,想來各大英雄也不會讓一個滿是女人的門派統帥他們。只是讓冰若霜微感不安的是錦繡閣。   錦繡閣道世是一個謎,一個讓她很不安的謎。雖然在江湖上從沒有聽過他有多麼大的成績,只是掌握錦繡閣就足以令人佩服了,也肯定有過人之處。   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人?她望著和道世和他身旁的靈氣女子心裡不安。   這時,激戰的二人以重回到台上。焱揚靈的劍氣已然在七星龍淵的劍氣之蕩然消失了威懾力。只看到夢中客從天空跳下,七星龍淵龍鳴震震,他直劈對方。   焱揚靈臉色難堪,心法遊走十二經脈,全身爆發出一股猛烈的灼氣。   「天上人間——」   「眾星捧月——」   兩人對喝。   第四十八章 玲瓏絕色     在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之後,焱揚靈和晌貪歡兩敗俱傷,兩人都幾盡虛脫。夢中客的七星龍淵黯然失色,焱揚靈的嫵媚笑容也以凝結為痛苦。   焱揚靈艱難挪動步伐,低喝著時,一聲切冰斷雪之聲喝道。   「夠了!」   冰若霜站出來,冷如冰霜。她環視著周圍所有人,目光冷冷,語氣也冷冷。「今天只為對付萬魔殿一事,眾位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非要鬥得兩敗俱傷即好?」   「善哉,善哉!」慈悲大師悲憫憐人:「冰施主所說極是。今日英雄會只為萬魔,眾位再打下去恐怕倒讓那魔人得了便宜。」   「比試以完,相信大家也對隱湖有了瞭解了吧?」冰若霜這樣說道,她直直的看著道世那桌「若是讓隱湖帶領各位應該能勝任了,眾位意見如何?」   不能欣賞到當今江湖絕世高手的武功實在令人掃興,只是也深知再這樣鬥下去,倒時別說剿滅敵人,恐怕敵人趁機剿滅他們都有可能了。來日方長,時間還長的很。眾人稍微思索,已經有了答應的念頭。   冰若霜再次溫柔的笑道:「那麼英雄會就到此為止吧,天色也晚了。」   夕陽晚落,暮色渲染,黃昏以近,眾人也有了歸去的想法。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聲清脆,柔婉的女聲將所有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身姿綽約的少女飄落如仙來到台上,鮮紅色的綾羅宛如沾血的薔薇在晚霞裡呈現要命的色彩。   美而且致命而且令人心懼、令人心迷。   對於這個突然降臨的少女,冰若霜沒有意外,其他人也沒有意外,因為對方可是一直在旁沒有表示的玲瓏殿絕色之一,鮮嫣然!   「哼,你說行就行?你將我玲瓏殿當成什麼了?」   「敢問玲瓏殿有什麼指教?」冰若霜小心道。   「現在才問,晚了。」鮮嫣然笑了笑,語氣風輕雲淡。   「再鬥下去對你我都無好處,眾英豪已經答應隱湖為龍首一事,玲瓏殿何不坐山觀虎?對付萬魔殿,在下想還用不著大名鼎鼎的仙落和瓏玲出手吧。」   鮮嫣然燦爛的微笑,聲悅黃鶯出谷「不錯的理由,只是你可別忘記先前你所說的話。隱湖要於仙落決一高低,眾人可是有目共睹的。」   冰若霜臉色一寒,沉聲說:「鮮姑娘到底想怎麼做?難道再比試一次?」   「阿彌托佛,姑娘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讓隱湖帶領各大門派也並無不可。」慈悲大師道。   「哼,大師。本姑娘自會饒人。只是好奇隱湖而已。天下皆知,隱湖為世外桃源,一個詭異冒出的門派如今卻能以隱湖為名並重敗各大掌門高手,讓人佩服的同時是不是很奇怪呢?」鮮嫣然的問話彷彿帶有魔力,那些江湖人一個個點頭說是。   冰若霜不動聲色:「家師創立隱湖以久。這世外桃源就是家師所在之地。只是眼下江湖風雨飄搖,才不得已派我們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來對付魔派的囂張氣焰。玲瓏殿還要阻攔麼?敢問世外桃源魔人又豈會知。」冰若霜不動聲色。   「本小姐沒有其他目的,看了那麼久,心也癢癢的想玩玩。冰姑娘不見出手,想來是不屑了。你我都是女子,今日就切磋一下如何?也好讓玲瓏殿放心。」   冰若霜見她咄咄逼人,深知這一戰非打不可,深吸了口氣,她微微一笑:「那麼就點到為止!」   「當然點到為止。」鮮嫣然笑道:「本姑娘其實不會武功喔。」   玲瓏殿的四絕色之一鮮嫣然出手惹來眾人目不轉睛的觀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傳聞玲瓏殿四絕色之一的鮮嫣然武功一直是一個謎,無人得知她的身手,只知道她曾一人對付一個門派而無人可傷到她。只是一會後,眾人感到很是意外。   如她前面所說,鮮嫣然似乎真的功夫不怎麼樣,冰若霜使用的是絕世嚴寒的『寒露凝霜』,一陣寒冷瀰漫過會場,眾人只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鮮嫣然身手敏捷,躲避也迅速,尤其是她魔術一樣的白色小花隱約藏著很深的內力在其中,她專門就用這花攻擊,只是在寒露凝霜之下,白色小花也只能枯萎。   眾人一片失望的聲音,怎麼看,台上爭鬥的兩女鬥得毫無波瀾,哪有前面幾人那麼有氣勢。玲瓏殿的絕色和隱湖一直發號令的冰若霜就這樣的本事?若不是礙著兩人都是女人,並且是傾城絕色般的女人,他們早就想噓聲了。   「簡直是花拳繡腿啊。」花添香頗為驚訝玲瓏殿的鮮嫣然。   道世也下意識的朝粉嫣然看去,她神色端莊,玲瓏殿的眾女子個個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意外。「應該隱藏了什麼吧?」他如此想到。   正在打鬥的冰若霜心中已驚駭一片,寒露凝霜寒氣魄人,其他內力稍微不行的人想靠近她半尺都會受不了,哪像眼前少女彷彿如魚得水。尤其是那些不知從哪冒出的白色小花,每片花瓣都透露詭異,她能感覺到每當自己用寒冰對付這些花瓣時,自己就會感到一陣難受。   「鮮姑娘,天色以晚,就接下最後一招吧。」冰若霜迎步走上,一掌就對準對方。   鮮嫣然不退反攻,也同時揮出一掌。   冰若霜的掌稍快一步打在對方的肩膀上,卻看到鮮嫣然身體一顫,彷彿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聲淒慘的嬌吟人就這樣飛了出去。   玲瓏殿的鮮嫣然艱難起身,面紗之下已經流出鮮血染紅了她的綾羅。她抬起顫抖的手,指著對方,「你,這女人。好可惡啊。」   冰若霜在離鮮嫣然幾十步開外地方發呆,看著自己的手掌,她顯得難以置信。剛才她只是用了不到三成功力,最多只會將對方擊退,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哪像現在,看著鮮嫣然她竟然會如此痛苦不堪。   「啊。」鮮嫣然叫了一聲,舉起如玉手臂,一層黑暈緩緩的蔓延開來,顯得十分可怖,頓時所有人都被嚇呆了。   「冰毒掌?!」慈悲大師啞然失聲。   粉嫣然縱身躍到台上,連點鮮嫣然穴道止住毒性蔓延,抬起冰冷的眼神她望著冰若霜:「你這女人竟會邪惡的冰毒掌,我姐妹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你竟如此狠毒。」   「不,不。這不可能。」冰若霜空洞的望著她。   鮮嫣然低頭面紗脫落,一張美貌展現在眾人眼前,卻看得冰若霜和道世等人驟然變色。   「顛倒百媚?!」冰若霜喊道。   顛倒百媚抬起無辜的眼睛,痛苦的表情已經蒼白無血。「你這妖女,太狠毒了。」   「顛倒百媚?也是了,我早該想到玲瓏殿的絕色有你一份。」冰若霜靜下心來咬牙切齒,她敢肯定眼前痛苦的神態肯定是她裝出來的,看那嘴角的冷笑就讓人不寒而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第四十九章 香落雪恥     鮮嫣然起身,舉起那只毒性蔓延的手臂,環視眾位英豪,義憤填膺道:「眾位還要相信這個女人嗎?香落只是和她有過小小的誤會,她就睚眥必報,試圖趕盡殺絕。今天還想利用『冰毒掌』毀我性命。若不是香落有玲瓏玉護身,恐怕幾日後冰毒掌發作,我早死的不明不白。」   「你在造謠!」冰若霜十分憤怒「我冰若霜又豈會冰毒掌?!」   「傳聞冰姑娘一直在追查一名少女這以是人盡共知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會是玲瓏殿的絕色啊。」天涯風冷冷一笑。   「我們還需要相信嗎?」眾英雄在顛倒百媚楚楚可憐眼神之下一個個心弛神迷,他們紛紛熱血沸騰的竄到台上和隱湖當面對峙,誓有一把非滅了她不可的氣勢。   冰若霜想要反駁,可是看到顛倒百媚的狡猾笑容已經冷了半截。這明顯都是她用百媚眾生心法搞的鬼。傳言百媚眾生心法只可守而不可攻,只可有情意而不可有敵意,自己傷她的故意已經讓顛倒百媚心法對準了她。   聽著周圍那陣陣消滅隱湖的聲音,冰若霜一夥人已經感覺到四面楚歌,圍剿萬魔殿最後淪落到圍剿他們,真是想想都不可思議。   「好一個顛倒百媚,顛倒眾生!」冰若霜冷冷笑著。   道世沒有和其他人那樣去幫顛倒百媚說話,放眼一看,除了一些少女和德高望重的人物差不多的江湖人士居然都跑去要和隱湖拚個生死。   「顛倒百媚有這麼大的魅力嗎?」道世看得瞠目結舌,那感覺嫣香落就是一個女王而那些叫嚷的江湖人不過只是她的利刃而已。「或者說顛倒百媚可以這般?」   花添香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倒是花滿天走了過來解釋道:「玲瓏鮮嫣然傳言會百媚眾生心法,想來這是真的了。」   「那為什麼?」道世問。   「百媚心經對不能產生敵意的念頭,不能傷及對像一根髮絲,否則就不攻自破。所以最多只能自保和稍微迷惑。」   稍微迷惑嗎?道世可不以為然。   「聽說對方對百媚眾生心法的人產生了傷害,百媚心經的第九境界就可以讓所有男人都護著她呢。」   眾人一怔,再看到那混亂的台上果然和他說的一樣。   「百媚眾生好像有十境界,第八境界為媚骨無痕,第九境界為情有心生。」花添香點著頭道:「在錦繡閣我曾看這些傳聞錄。」   「那第十呢?」道海棠問道。   「是顛倒蒼生!無論男女都難逃媚惑。不過也很危險,曾經的百媚妖仙使用之後容顏蒼老百年,內力消失大半。七日後她已然消失了蹤跡,不知去向生死。所以這媚功雖恐怖但也很麻煩。」   「但花滿天前輩你好像沒有被誘惑到啊。」道海棠笑道。   花滿天笑了笑:「她的百媚心法並不純熟,第九境界看來剛突破沒多久,對於我們這些經歷風霜的老骨頭,我們還是能堅持一下的。想當年百媚妖仙用時,各大掌門都難保清明,自相殘鬥。」說到這,他望去道世就不由很佩服。   「只是閣主還能安之若素就實在了不起了。」放眼望去,和道世這般年齡的人早就一個個為嫣香落拋頭顱,灑熱血了,哪像他這般還悠閒喝酒。   道世聳肩,大概他早以習慣了顛倒百媚,也至於眾英豪都在拚命時候,他卻在底下看著好戲。   這個時候冰若霜試圖冷靜下來,只是看著那些叫嚷的人群令她心煩無比,她真想大開殺戒,滿足這群蠢材的願望。「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質問道。   「我應該問你才對吧。」嫣香落可憐的說:「人家哪裡得罪你了,你竟然用冰毒掌對付人家。」   「看她處心積慮想統帥我們,一定有什麼陰謀。」   「肯定是和萬魔殿聯手好消滅我們。」   「沒錯,一定是這樣。」   「絕不能聽從她的話!」   局勢瞬間逆轉,冰若霜的臉色還是那樣冷若冰霜。   「各位施主少安毋躁!」暮鼓晨鐘,如雷貫耳的聲音迴盪,英雄會立刻鴉雀無聲,慈悲大師直搖頭走到兩女中間。   冰若霜說:「還請慈悲大師主持公道,我隱湖一心只為江湖著想,如今卻被人陷害。玲瓏殿的絕色你到底和萬魔殿有什麼關係?」   嫣香落笑的頗好看「玲瓏殿會和萬魔殿有關係這就奇怪啦。你何不先解釋冰毒掌一事,你陰溝翻船沒料到我顛倒百媚會有玉玲瓏護身吧。」   「嫣女施主你到底想怎麼樣?」慈悲大師很無奈道「我想你無礙吧」看著嫣香落輕鬆悠閒的神態,那只毒性蔓延的手臂也毫髮無傷,這冰毒掌可是能讓經脈廢掉的。   「大師說話好傷人!」嫣香落嬌嗔道。   慈悲大師一顫,念了句佛號,再道:「玲瓏絕色老衲佩服了,萬魔殿事情迫在眉睫,若兩位頭什麼恩怨可否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啊?」嫣香落略微思考,展顏笑著說:「好啊,只要這位姑娘願意的話。」   「你到底想怎麼做?」冰若霜強壓著自己的憤怒。   「你過來。」顛倒百媚嫵媚動人的勾了勾手指,冰若霜屋簷之下也只能不甘心走了上去,就在靠近瞬間,嫣香落揮手,冰若霜快速一閃,避開這一巴掌。   「你——」   「哼,冰姑娘你好沒誠意哦。」   「施主這是為何故?」慈悲大師出現異容。   「為何?」嫣香落笑地燦爛的臉上變成了憤恨的冷笑「難道她傷了我,我就不能給她點顏色看看嗎?」   顛倒百媚的話博得了其他人的擁護,所有可以憎恨的目光就要分裂冰若霜一般。   「怎麼樣,你想與誰為敵?天下英雄還是本姑娘?!」   冰若霜本來就雪白肌膚此刻更如紙一樣慘白。而就在這時,一道雄厚的劍氣突然刺向了嫣香落。慈悲大師連忙揮手去擋,可是焱揚靈拼盡全力催發身體所有內力而制,慈悲大師也被震退。   嫣香落面如死灰,眼睜睜看這道劍氣刺到眼前。就在這危急關頭,一把精緻美妙的扇子敞開在她的眼前,唰唰幾下連慈悲大師都震開的劍氣就立刻被破。嫣香落驚恐的神情陡然換成一副情深,眼裡笑盈盈的。她道謝一聲,望去發這道劍氣的焱揚靈不由很是冷漠。   道世收扇,聳肩,外表看似平靜一片,內心裡卻是驚起了冷汗,剛才差點自己就要脫手了。   「你們還敢說不懷好意嗎?」道世淡然笑道,道靈兒這時也走到少年身邊,其他人也陸續趕來。   「殺了他們,滅了隱湖!」眾人已經有點按耐不住,只是百媚心法第九境界情由心生牢牢掌握。   嫣香落輕輕示意,眾人就不再言語,她看著冰若霜,她只是想報復卻不想殺了她。   「讓本姑娘乖乖抽上幾個耳光——」嫣香落狡黠的說。   「休想!」隱湖之人雖少,但氣勢也凌人。天眼邪和豺狼同時出手欲要阻殺,在無比的憤怒裡他們完全擺脫了顛倒百媚的誘惑,道世歎氣一聲:「嫣香落,你可真愛玩啊。」   一式秋水人家讓天眼邪和豺狼公子同時震退,豺狼公子的寵物——豺狼:凶也被道靈兒一腳踢出了老遠。   「錦繡閣閣主!也深藏不露啊。」焱揚靈冷笑道,夜幽夢就攙扶著他。   天眼邪也不得不重新打量這位眼前年輕人,可以用秋水人家就反了自己的九命天罡,這種內力令他有些嫉恨。   「本小姐耐性不多了,快給一個爽快點的交代吧。」嫣香落呼吸忽然急促,她知道,顛倒百媚已經快無法在維持下去。   「不可,師妹!你絕不能受這女人羞辱!」夜幽夢第一個大聲制止。焱揚靈隨之咬牙切齒的附和,所不是他無力再使用十二經脈否則定不會讓顛倒百媚如此得意。   「姑娘還要說什麼,和這些魔頭還有什麼好說的。」知秋葉道。   花弄香也道:「這群來路不明的人怎可信之。」   眾人劍拔弩張,慈悲大師也無力回天了。   就在這關頭,走來的小女孩童童突然用嘲弄的眼神和天真口吻對猶豫不決的冰若霜道:「隱湖以降妖除魔為己仁,大局為重!這點都做不好怎麼統帥群雄!」   她的話點醒了冰若霜,望著這個小女孩,冰若霜可不敢大意,她冷冷看著嫣香落,咬牙道:「好,我冰若霜曾經不小心得罪了姑娘,今天就讓你雙倍奉還!」她走上傲然而視。   嫣香落絕不留情,兩聲響亮的耳光當著天下英雄的面打在冰若霜潔白的臉蛋,五指手印觸目驚心。   「你明白這個心情了嗎?」嫣香落輕輕地說。   冰若霜沒有回答,嫣香落微笑著,眼眸裡卻透出陰毒之色,四個耳光之後冰若霜的嘴角已經流出鮮血,顛倒百媚下手果然是凶狠。慈悲大師重重歎氣,道世也感到毛骨悚然。嫵媚伊人的嫣香落報復起來那個決心可真是凶悍啊。   「夠了嗎!」冰若霜淡淡的道。   「我嫣香落自來恩怨分明,玲瓏殿也不佔你便宜!」   「姑娘,就這麼放過她?」有人還不死心。   「絕對不可,魔派應該斬草除根!」   嫣香落嫵媚的看了眼道世,隨後歉意的對眾人說道:「其實是小女子想試探這來路不明的門派可否信任,其實這冰毒掌小女子自然沒中,讓大家費心了。」這時,那毒性蔓延的手臂早以恢復水晶一樣的白皙。   氣氛安靜,顛倒百媚接著顛倒眾人:「不過隱湖悲天憫人,想來不會是魔派。而那四個耳光也只是先前我和冰姑娘有過誤會,就當作扯平了吧。你看好嗎?冰姑娘!」嫣香落雙眼彎如月牙笑著問。   冰若霜笑的很毒「這樣最好了,先前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原諒!」原諒兩字咬得特別重。   嫣香落注意到她五指緊握,她笑了笑:「你會記得今天的事吧?」她耳語。   「我會記著今天的,顛倒百媚嫣香落!你也不會忘記吧。」   「呵呵。」嫣香落捂嘴。   粉嫣然這時道:「這樣看來,玲瓏殿答應隱湖帶領各大門派消滅萬魔殿之事應該值得信任。」   「玲瓏殿真是心細啊,我們也放下心了。」   「對,對,隱湖應該可以讓魔道滅絕!」   「有如此容人之量,我們更加對隱湖放心。」   冰若霜聽著這些自以為是的話,哭笑不得。她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嫣香落。「後會有期,天色也晚了。」   嫣香落抬頭看著天邊晚霞,她道:「大師,小女子有話想對大師囑咐。」   「善哉,善哉,施主儘管吩咐。」慈悲大師對這個玲瓏絕色充滿了敬畏,一個看起來這樣柔弱的少女竟可以挑撥全場江湖人,也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深仇大恨之事。   「想來隱湖對香落這樣的試圖肯定不滿,心裡恨不得撕碎我呢。隱湖這樣厲害,若是香落以後出了什麼事,大師還要為香落做主哦。」   慈悲大師先是一愣,隨後看著冰若霜冷漠的神情,心中悵然「嫣施主放心,隱湖自是大局為重,這點小事又怎麼會掛在心上。」   冰若霜冷笑著回答「今天得嫣香落讓天下豪傑相信隱湖,這等仗義之事,若霜沒齒難忘,又怎麼會懷恨在心呢。」   「呵呵呵呵。」嫣香落忽然笑了起來,有些得意有些悲歡。   「這次英雄會真是太有趣了,本姑娘玩的可真盡興!」   第五十章 無字天書     英雄會就在最後玲瓏殿顛倒百媚和隱湖派冰若霜的鬧劇下結束,原本應該高興的,冰若霜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她立下了在她和嫣香落之間立下只有一人可活的誓言,不過眼下功夫,她必須先完成萬魔殿的事情。   「哼。你們這群所謂的英雄豪傑在顛倒百媚之下還不是一群小人。」冰若霜站在山頭,冷眼看著散去的各個江湖人士,充滿了輕蔑。   豺狼公子愛撫著自己的『凶』,道靈兒那一腳一點都不溫柔,讓這頭兇猛大獸痛得齜牙咧嘴,他也為此深恨不已。   焱揚靈被夜幽夢攙扶,他以沒了力氣。天眼邪面色依然邪惡充斥,只是眼裡多了一層痛苦。   夜幽夢無奈道:「師妹今天真是難為你了。」當著天下英雄被人煽耳光,這口惡氣又豈是常人可以嚥下。   「這個仇我自會報的。」冰若霜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感情,她冷冷的掃視一眼:「你們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夜幽夢幽幽一歎,焱揚靈道:「若不是那少年阻止,顛倒百媚此刻又怎麼能如此猖狂。」想起自己用盡全力的劍氣被擋散,他就比誰都嚥不下這口氣。   「那名少年即是錦繡閣主也是朝廷統帥,千萬不能對他動手。」   「哼。若是他敢阻攔的話……」   「眼下我要讓這群江湖好漢瞧瞧我冰若霜的手段。」   「就讓這群傢伙先得意吧。」豺狼公子走了過來。   冰若霜回頭對著焱揚靈詢問:「兩位師哥可好?」   夜幽夢照看了下然後說道:「焱師兄恐怕有些時日無法再使用十二經脈了。天眼邪師哥倒無大礙。」   「天眼師哥這幾日應該能有所恢復吧?」得到肯定答案後,冰若霜再次說道:「那事情就暫且這樣吧。」   看著山下那廖散的人群,每張笑容的臉孔都彷彿充滿了嘲諷,冰若霜臉色寒冷,冷笑著,轉身離開。   此辱不雪,枉為冰霜。   道世等人和玲瓏殿的人走在一塊,邊走邊聊。路程中,顛倒百媚也不忘感謝。「今天真要多謝公子搭救香落。」   「我只是想起了你說送我一樣東西的話。」道世漫不經心地道:「我在想,若是你送給我那樣東西是一件暗器毒藥怎麼辦?到時候我也好再找你啊。」   嫣香落抿嘴,笑得特別開心:「公子一定會喜歡的。不過可別忘記了。」   道世聳肩:「只要等到萬魔殿的消息,隱湖就會帶眾門派圍剿萬魔殿,玲瓏殿也會去嗎?」   「當然不會了,玲瓏殿可不願聽她的。」嫣香落說。   「也是。」道世點頭贊同「你和冰若霜結下仇恨,你自己小心點。」   聽到他關心的話,嫣香落眼裡閃過一絲奇異感情,她輕輕道:「公子放心,香落還等著公子收到香落送得禮物後找香落呢。」   「就此別過吧?」在旁的粉嫣然這時說。   道世看著這位端莊高貴的女人,仔細打量了一會後對嫣香落耳語問道:「這位姑娘好像還不願意露出真容?不知是誰?」   「自有一天你會明白。」嫣香落笑而不答。   「那麼告辭了!」   「告辭!」   回去碧城的路上,花滿天問道:「今天英雄會,不知閣主有什麼感受?」   「感受?」道世聳肩。「表演的倒挺精彩的。」   聽到少年這麼形容,幾女不由輕笑。「那萬魔殿一事?」   「我們當然要全力以赴。」道世詭異的笑著。   花添香瞥了眼他,不知道他又要打什麼鬼主意。想到這,花添香這時說:「夢中客最後找你,為了什麼?」   「哦?」道世拿出一塊翡翠玉牌,仍到錦繡公主手裡。   花添香一愣,上面赫然寫著『天劍錦繡』「這是結盟玉?」花滿天失口說道。   「天劍他寫,那錦繡就是我寫。的確是結盟沒錯。」道世點頭,英雄會雖然挺無趣的倒是結識了夢中客這樣的知己倒也蠻不錯。   「天劍山莊自來獨來獨往,傲然群雄。能和他們結盟這對於錦繡閣十分有利。」花滿天分析。   道世懶懶的回答他「隨便啦,江湖之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能插手太多。」   「閣主放心!」   ※※※※※   幾日後,花飄香和其他門派的人已經調查到了萬魔殿的消息,整個江湖頓時摩拳擦掌,期待百年來第一次群英盛宴。也就在這個時候,遠在碧城的嫣香落和幽懷語接到了太子發來的急函。   看完整個信後,國色幽情一直皺著黛眉,微微一歎,這信就落到空中然後被一隻小手接住。嫣香落拿過信,看完後隨後仍到風中,緊跟著信箋化做碎片。   「太子的玉璽之事越來越重,聖上已經有點等不急了,太子讓我們快點從道世那套出玉璽下落。」國色幽情幽懷語幽幽的說。   嫣香落毫不在意,她笑道:「莫非國色幽情捨不得郎君?」   「胡說。」幽懷語輕斥道。   她走到桌前,隨手倒起一杯清水,說:「想來你對道世瞭解很深了吧!」   嫣香落沒有隱瞞,她點頭道:「神秘,高傲,悠閒的人……」想到那個夜晚,擦淚的月下,她再輕輕的加上一個詞語「還有點溫柔!」   幽懷語沒有聽到,她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重要的是香落你該感覺得到你的百媚眾生對他渾然沒有效果啊。」   說到這,嫣香落這才覺醒。「對啊,懷語!太奇怪了,即使我只拚命單獨對著他使用百媚,他也紋絲不動。這麼會這樣呢?」   「能對百媚無動於衷的除了無慾無求之人就是大徹大悟之人,即使道世內力已經到了一代宗師級別他的年齡對於百媚心法仍是最大的誘惑。」幽懷語微微道。   「這麼說來,也許他身上有什麼寶物可以保他不被迷惑。」   「有這樣的寶物?」嫣香落懷疑道。   幽懷語點頭,很肯定。「自來江湖總有相剋之物,我倒聽過仙落宮的『九轉仙丹』有這等作用。」   「九轉仙丹?那可是仙落的至寶,有可能得到嗎?」嫣香落不自然的笑著,開玩笑,九轉仙丹集天地靈氣為一體的極品靈物,可保自己心如止水,人淡如菊,甚能百毒不侵,起死回生。總之好處多的是,聽說仙落這麼多年仙落宮主都不捨得。要是道世有了,那自己百媚心法不是毫無用處了,唉,她還想著練到最高的第十境界好好的誘拐走少年的呢。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幽懷語瞥了她一眼,「但你的百媚對道世毫無影響是事實,這樣一來我的幽幽琵琶曲又怎麼能迷惑他說出玉璽?」   嫣香落緩慢的露出得意的笑容,陰謀極了。「哼,還好本姑娘早就想到了這點,已經有了準備。」   「你有辦法嗎?」   「懷語應該聽過百媚心法的百媚煽情吧。」嫣香落得意的說,「睹物思情,觸景生情和如夢迷情,這三情之術若是對付一人再加上懷語你的幽幽琵琶,哼,別說是道世了。就是慈悲那老突驢都得乖乖束手就擒,還不是想問什麼就說什麼。」   「百媚煽情術我當然知道。只是。」幽懷語沉吟。「這睹物思情該拿什麼物?觸景生情該能什麼景?若不是當事人最為有感覺的東西,可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當然啦。香落又不是笨蛋。」嫣香落笑道。「所以我才送給他一件令他倍受震動的貴重物品,嘻。」   「世弟,是不是這本?」道海棠從太守府上藏書閣拿出一本書,一本很奇怪的書。   當她將書交到道世手裡時,花添香和少年同時錯愕萬分。   四個大字寫著——無字天書!   翻開頁數,果然是無字天書無誤,你看,每一頁都是白紙。   「這就是那本傳說中的秘籍?」花添香結巴道。   「無字天書,嗯,的確是嘛。」道海棠笑道。   「這真的是?」道世喪氣的將書仍給了花添香。「破書一本,拿來畫畫嗎?」   花添香差點把書給翻爛,最終還是道:「這的確是無字天書。」她指著封面的四個字,「天底下即使是你也沒辦法模仿的四個字。」   道世盯著看了好一會,再次喪氣仍給她「神韻十足是沒錯。只是看不見任何字,難不成還有什麼機關?」   「我想也是。」花添香贊同道。   「但嫣香落為什麼要送給哥哥?」道靈兒不解。   道海棠努嘴:「妹妹你就不清楚了。大概她呀,等著世弟揭開了謎,自己好搶來吧。」   「我想應該不是?」道世沉吟,「嫣香落根本對無字天書不感興趣,她說過。」他想起了那夜自己問她將書藏到哪時,顛倒百媚所說的兩個字。這女人,原來自己都誤會她了,虧他機關算盡想知道這書的下落啊,唉,顛倒百媚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不見她出聲。   冰若霜的委屈她可是加倍奉還並連本帶利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自己誤會了她,她倒顯得若無其事多了。   「怎麼辦?這本武林瑰寶?」花添香猶豫。   道世隨手仍給道靈兒:「靈兒就給你了。既然嫣香落送給我們,就不要浪費了,哼哼,總有機會會解開這無字天書一謎。」最好能問下師娘,想到這道世不禁有些想念她了。   「公子,小姐從京城給你帶了信。」絮兒見大家都不說話這才道。   「心蘭的?」道世也十分想她,他高興道:「快給我看看。」   看完道心蘭字字流露的關心和最後一句的囑咐,道世心情不由大好。「姐姐說什麼了?」道海棠問。   「陛下對太沒有了耐性,讓他快點交出玉璽。鳳公主來找姐姐告訴了這件事,太子懷疑到我頭上,正準備找我呢。」道世無所謂的說。   「那真的是你?世弟,你真的拿了這玉璽?」道海棠驚訝道。   道世微笑,不置可否。他說道:「絮兒,幫我準備筆墨,我也要寫一封信給心蘭了。」   第五十一章 煽情琵琶     翌日,道世接到了嫣香落的請貼,上面說讓他到江南城的天香樓,只可他一人並要求他帶上無字天書。少年也正想去問個明白,也就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邀請。   老鴇眼明諂笑的接見了道世,表明了身份後就帶著道世穿過走廊,漸漸遠離了那些尋歡做樂之聲。   「公子請!」   道世點著頭,雙手還未碰門,木門便無風自開。走進屋內,卻見這裡裝飾的異常典雅,山水字畫還是屋內陳設都顯得別具匠心,尤其是滿屋子可聞的淡淡幽香簡直沁人心肺,道世微微讚歎,心思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國色幽情時的情景。   熟悉的落紗門檻微風輕拂,穿過之後,不出意外媚水佳人就在了眼前。   道世愣住。多麼熟悉的一幕啊,兩位美貌侍女相伴左右,面無表情。正中坐著手抱琵琶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國色幽情——幽懷語!   「這麼會是你?」道世脫口而出。   幽懷語淺笑,抿嘴:「公子要如此意外嗎?」   道世剛想說話,一個柔媚的嗓音打斷了他。「道世,你果然來了。」   嫣香落走來,她滿面笑容看著兩人。道世正疑惑不解,她道:「你們認識了,不過還是讓本姑娘幫你重新介紹一下吧。」   道世微微一笑,他已經猜到了。「國色幽情幽懷語,玲瓏殿的四絕色之一的粉紅嫣然。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喔。」嫣香落故作警惕,道世當然也不是一個長舌婦人。   「你那把傘?」道世想了想,那把油傘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還,在英雄會上沒有看到她還以為自己猜錯了,現在才知道國色幽情還是一個神秘的象徵。不過偽裝的還真可謂是瞞天過海啊。   「傘?」嫣香落一瞪美目,她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幽懷語說道:「公子不必掛慮,什麼時候還都一樣。懷語並不缺。」   「好啦,道世,那本書帶來了嗎?」嫣香落插到兩人之間問道。   道世從身上拿出那本無字天書,看到無字天書的時候幽懷語平靜的臉上有著一絲小小的異樣,傳說中的武林瑰寶在眼前任誰都會激動。   嫣香落翻了翻:「還是空白的嗎!」   「這……還真的是無字天書呢。」幽懷語有些不敢相信。   「給你。」嫣香落就這樣大方的將瑰寶仍到少年身上,道世有些疑問。   「顛倒百媚,你為什麼要送給我?」   「人家想送給你就送給你,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嫣香落落座到桌前,隨手為自己倒上一杯香茗。真的看得出,她一點都沒有將這天書放在心上。   「好吧。」道世懶的追究「哼,我不會再給你的。」   「本姑娘又不需要,不然又怎麼會在拿到那本書後到了江南城就送給公子呢。」嫣香落吐氣吹蘭,嫣然一笑:「可是公子真是令香落好傷心,那日給了公子,公子竟然任由那女人將香落帶走,真狠心呀。」說到最後,嫣香落也神情幽怨。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吧。」   「那公子能否答應香落一件事情?」嫣香落將杯子放下,認真的說道:「每次看到這本破書能不能從你萬千紅顏裡只想著香落一人呢?」   「嗯。」希望我能看到這本破書。   「那就先把書放在桌上好了。」嫣香落輕笑著拿過無字天書靜靜放在桌上,道世也沒阻攔。   接下來在這香氣裊裊地香閨裡自然少不了國色幽情的琵琶。她將兩位侍女召喚下去後就款款坐在椅上,道世和嫣香落坐在桌前,邊品著上好的香茶,邊聆聽這幽怨至深的琵琶。   幽懷語彈著琵琶,這一次她和以往有些不同。她閉著雙眸,還幽幽帶唱。詞牌為些感傷的離別之意,道盡了悲苦和思念。在這感人的樂符裡,道世雙目開始渙散,望著桌子上那本無字天書,他的腦海在想起前世的時候又想到了今世。   前世和今世到底哪一個更好?他沒有答案也找不出答案,心中有負擔人就不可能輕鬆起來。   而望著道世緩慢的沉迷,那空洞的眼神已經有點走散,嫣香落知道百媚煽情陣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天書為物,琵琶為景,接下來就是夢!   她和幽懷語兩人對望,似在詢問,奇怪的看到少年憂傷的神情,她卻不忍下手。顛倒百媚顛倒蒼生,沒有什麼可以左右她的思想,咬了咬唇,她來到道世眼前,嫵媚的眼睛凝視著對方的瞳孔,她輕輕地,又不忍心的道:「一切只是夢而已。」她輕輕的吻在道世的嘴唇上,心跳得好快。   琵琶聲噶然,幽懷語站起來,兩人打量道世。少年已經沒有了感覺。   「我們真的要問嗎?」嫣香落的不忍心再次浮上心頭,這樣的欺騙應該會令對方很憤怒吧。   幽懷語表情平靜,她沒有說話,一直望著道世無神的面龐,她正在琢磨著什麼。   ※※※※※   道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告別了幽懷語和嫣香落的,大腦昏昏沉沉像是睡了一覺。手裡的無字天書告訴了他,剛才他的確見到幽懷語和嫣香落,這不是夢。上面還殘留著少女的香味,獨一無二的。   渾渾噩噩的回到太守府,道世將天書丟給了等待他的道靈兒並囑咐「能夠的話,靈兒不要讓我看到這本書。」   「哥哥,為什麼?」道靈兒以為他想將書給毀掉。   道世笑了笑:「靈兒,這本天書看得我頭痛,所以啊交給你了。」   「噢。」道靈兒乖巧的應了聲。   過了一會,一聲激動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姐夫!」紅衣飄飄的少女徑直撲進了少年的懷抱,在千分之一秒眾人還在發呆的時間裡。   少女楚楚淚色,以近委屈,臉上看的出有點憔悴。道世望了望她背後的花滿天,再望著少女道:「飄香,你回來了。」   「是啊。跟蹤那伙魔人好久了。」花飄香太想念他了,尤其在第一次擁抱後,她決定不放手了,至於父親的假咳就當作沒聽見好了,姐姐的不滿眼色也視而不見。立了這麼次功勞,她也該有點安慰了啦。   道世掙開了少女,抓住她的雙手上下仔細打量,溫柔的說:「沒傷到哪吧?」   花飄香搖了搖頭,得意道:「那群魔人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那幹得不錯啊。」道世摸了下她的頭,「走,進屋裡娓娓道來,我們很想瞭解裡面的故事。」   幾杯茶的功夫後——   「這麼說離江南倒不是很遠。」   「嗯,閣主。現在隱湖已經召集所有門派了,我們錦繡閣怎麼辦?」花滿天問。   「當然,最好能搞掉萬魔殿的老巢。」道世點頭。   「那就這麼辦了。」花滿天頷首。   ※※※※※   太子殿上,大太子楚胤簡直難掩心中的喜悅,他剛剛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國色幽情是不是將事情辦妥了?」羅寒斗膽問道。   「沒錯,沒錯。」眼下只有他們兩人,楚胤也不用隱瞞他和紅樓夢的關係。「果然是那少年搞的鬼,那玉璽就埋在太尉府的園子裡。」   「那現在就去奏明陛下,也好還殿下一個清白。這下那少年英雄恐怕……」   「當然,敢偷換玉璽污蔑太子,哼哼,這又豈是一個死罪了了結的。無論父皇多麼寵愛道家,今天,道家也要被連根拔起了。」   楚胤得意起身,剛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羅寒不解:「殿下還有何顧慮?」   楚胤凝聲道:「孤在想,若是那少年故佈迷陣給了一個假消息給國色幽情,或者紅樓夢出賣了陣,那玉璽根本不在道家。那怎好?」   「紅樓夢不至於這麼做吧,對自己可沒半點好處。」   「嗯,可那道世呢?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楚胤想的很周全「若是此去撲了個空,孤不但會更加被羞辱一番,若是道家反告孤誣陷這可怎好?不用說,父皇肯定會失望,孤也別想去搶這寶座了。」   「殿下分析極是。」羅寒點頭。   「這該如何是好?」楚胤急的熱鍋上螞蟻。   羅寒眉毛一挑,說道:「在下有一個辦法不知殿下可否覺得可行?」   「說!」   「先派人偷偷去挖上來看個明白,若有的話請聖上一起去道家人贓俱獲這樣一來,道家怎麼也別想清白了。若是沒有,我們自也不要打草驚蛇,問紅樓夢一個明白即可。」   楚胤雙目閃光,哈哈笑道:「好,好。就這麼辦!這樣定萬無一失。」   遠在鳳宮的鳳公主楚鳳正古箏悠悠訴說滿腹思念,心神一顫,琴弦斷裂。侍衛方文樓如臨大敵:「公主,你怎麼了?」   楚鳳臉色蒼白,喃喃自語。「不好。大哥知道道將軍將玉璽藏哪了。」   「公主,你說什麼?」   「不!」楚鳳站起來,就要衝出去。「我必須阻止大哥,我要去告訴道心蘭趕快將玉璽換走才好。」   「公主你不能出去。」方文樓焦急的阻攔。「你病為痊癒,千金之軀使不得啊。」   「和自己夫君性命比起來,這算什麼。不要管我。」   「可是公主你們還沒有成親。」   「你說什麼!」楚鳳美目一睜,突然又急喘「楚鳳只能和道將軍一起。」   方文樓歎息,眼裡有點惱怒,他說道:「那還是讓末將去吧。公主你好好休息!」   「對,你去最好。一定不要讓哥哥的人發現。不然就槽了。」楚鳳連忙點頭。   「公主請放心!」方文樓低下頭冷冷一笑。   第五十二章 心蘭斗太子     方文樓來到太尉府周圍就沒有進去,他根本沒有絲毫想去說的念頭。冷冷的望著這幢金碧輝煌的府邸,他的眼裡出現凶狠之色。「公主又豈是你能得到的。」他冷酷的笑著。   夜深人靜時   道心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亂無比,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害怕湧上心頭,一時間讓她方寸大亂。「該不會是世弟出了什麼事吧?」道心蘭不停踱步,接到了江南的消息好像是對萬魔殿已經有了行動,但應該不會啊。道心蘭很瞭解世弟的能力,而且還有道靈兒在旁,又有那麼多英雄豪傑,又怎麼可能有事。   初紅關心的為道心蘭倒上一杯上好茶水「小姐可莫傷了身子。」   道心蘭對這位與眾不同的體貼侍女微微一笑,她接過茶水,慢慢啜了口「老爺和夫人都睡了嗎?」   「都睡了!」初紅恭敬答到:「已經快子時了。」   道心蘭望了望窗外,原來都這麼晚了,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一輪皎潔倒掛著思念。她微微一歎:「唉,不知世弟什麼時候回來?」   她叫退了初紅,自己攤開上次道世寫給的信箋。上面精美的字體是些問候和關心的話,自己對他所說玉璽之事,道世也只是一筆帶過,只是叮囑了句。聖上欲扶持道家,夏家已是聖上欲剷除的對象,太子又是和夏家同淪一氣,萬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世弟啊,就是這樣才要擔心啊。夏家權傾朝野又和太子一路,若是被他抓到了把柄即使是皇上也沒辦法啊。   道心蘭帶著憂慮緩慢的入睡。   夜深人靜,太尉府的花園一道人影出現。躲避過所有衛兵的耳目,他緩慢的來到某個地點,然後拿出發光的利刃開始挖掘。當聽到一聲『砰』的聲音後,焦慮的眼睛立刻大喜過望,拿出來一看,一個在夜色裡也要閃著強烈翡翠光彩的盤龍玉璽栩栩如生。「哼哼,果然藏在這。道世啊道世,你可太大意了。」那人說完將東西埋好,一切都恢復到原樣才離開。   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又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跑到那兒,環視四周見無人,他也拿出了一把利器。正待同樣要挖掘時,背後突然一聲悶哼,意識瞬間失去。   「哼,倒有人挺為這少年著想的。」襲擊的男人冷冷的說,帶走了這具屍體。   夜晚還是這樣安靜的能聽到落葉掉落地聲音,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金雞報曉,天色一亮!   金鑾殿,太子楚胤意氣奮發,等楚恆王一上朝,他就迫不及待將自己已經知道玉璽被誰給偷去又藏到哪裡的事起奏,接著滿朝嘩然。   「父皇,兒臣已經打聽到玉璽被藏在何處,特請父皇陪兒臣一起去看的清楚。」   「胤兒,你可當真?」皇帝有些喜悅。   「千真萬確,孩兒不敢欺騙父親。」   「那太子殿下何不乾脆將玉璽帶上早朝不是更好,還讓陛下親自動身?」道天信面無表情的說了聲。   太子楚胤冷冷的打量這個即將變成死人的太尉,冷笑道:「到那自會明白。孤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偷這玉璽之人可是當今楚國了不起的人物,最好能見個明白才是最好。」   他暗指道世,滿朝文武就將目光看去道天信。道天信心裡一涼,但表面還是故做不屑:「我倒想看看有誰這麼大的膽子了。」   「胤兒你可不許胡說。」楚恆王沉下臉色。   「孩兒已經調查很久,今天才敢說出來。絕對不敢造次。」   「好。眾愛卿就隨朕一起去看看!」   二殿下楚風心裡已經滔天巨浪,望著楚胤,夏令章等人成竹在胸的神態,心知他們已經有了確鑿把握。心中不禁暗暗罵道。   果然來到了太尉府,眾臣色變,楚恆王也眉頭一皺。「這裡?」   「的確是這裡。」太子說。他望著道天信蒼白的表情冷笑著。   「爹爹……」道心蘭走到一半,忽然發現這個浩大的隊伍驚得面如死灰,連忙施禮:「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恆王環視這些家僕,再看著眼前美貌女子,不知等會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他歎道:「都平身吧。」   「謝陛下,陛下……」道心蘭正要發問。   太子搶先說道:「這位就是太尉的大小姐吧。」   「小女道心蘭參見太子。」道心蘭福了福。   「嗯。」楚胤高傲道:「你也跟我們來吧。」   在來到太尉花園後,楚恆王打量這裡,點頭讚道:「倒是鳥語花香,景色怡人。」   「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有什麼打算?」道天信斗膽問道。   「太尉不用著急。」楚胤笑了笑,他顯得非常輕鬆。   「胤兒,還用多久?朕可不是來參觀太尉府的。」   「父皇請息怒。」楚胤走到一處泥地前,當著官員得意說道:「玉璽就藏在這兒!」此話一出,眾人倒抽了口冷氣,道心蘭一窒,不可思議論看著太子的表情。   「此話可當真?至高玉璽就是被埋在下面?」   「是的,孩兒親自是從道世嘴裡打聽到的。他將孩兒玉璽使用詭異手法偷走後就藏在這裡。」楚胤義正言辭的說。「大膽道世妄圖陷害孩兒,並且將楚國至高玉璽偷走,已經明顯有了反逆之心,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父皇嚴懲!」   「不可能。犬子雖然頑皮了點,但絕對不會盜取玉璽做出這等忤逆之事,我想定是太子有所誤會了。」   「誤會?哼。」楚胤看著他的掙扎,笑的特別冷漠。   「不要吵了。」皇帝表情也沉了下來,他看著楚胤,眼裡明顯有不滿之色。「何不挖出來看個究竟。若是有的話,再說。沒有,胤兒,你可要為污蔑太尉負責!」   「父皇,孩兒斗膽。若是找出玉璽一定要嚴懲道家,絕不姑息。少年將軍年少輕狂,放著十萬禁軍不管卻是去逍遙,玉璽也試圖嫁禍孩兒,狼子野心昭若可見定是想楚國動盪。」   楚恆王有點為難,夏令章說道:「太子含冤受辱,若玉璽真是藏在這兒!即使是楚國英雄也罷,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姑息。」   「好吧——」楚恆王說道這兩個字時,道天信差點暈厥,這意思明顯是楚恆王已經放棄了道家。   道心蘭看著太子腳旁的土壤,她也不敢肯定玉璽是否就在那。但她知道玉璽的確是被道世偷走無誤。世弟啊世弟,你這個笨蛋怎麼把玉璽藏在家裡呢。她心中暗暗責怪,想起了昨日信上的話還說皇帝照顧著道家,可如今眾人劍鋒一出,這皇帝就已經沒了鋒芒。想到這,道心蘭又想起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要挖了下去,道心蘭阻止道:「太子殿下,不知要挖這裡做什麼?」   楚胤不滿道:「當然是挖出玉璽了。」   「你確定玉璽就是藏在這兒嗎?」道心蘭問。「你可看過。」   「當然……」楚胤皺了皺眉,覺得說出自己已經看過有點不妥,他遲疑了下:「當然沒有看過了,今日一來只是從道世嘴裡得到消息。若沒有的話,消息肯定有誤,孤自當受罰。你操什麼心?」   「心蘭只是不解,這土壤像是被人挖過一般,若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道家。」道心蘭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的確覺得這土壤比周圍新上許多。   楚胤一怔,隨後不以為意:「哼,也許是你們自己挖來藏玉璽弄起的。」   「哦。殿下說的是。」道心蘭微微笑道。   楚胤覺得她的笑容滿意極了,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他尋思,沒有注意到皇帝已經面有贊色看著道心蘭。   楚胤不予糾纏,找出證據才是當務之急。士兵小心翼翼的挖著,在挖到一半後用手開始輕輕的掏土,大約一會,一個布裹物品果然從裡面找出。   所有人停止了呼吸,等著打開一睹真容。這將會給楚國帶來不小的震動啊,擔憂的眼色望去道太尉,他也正噤若寒蟬。   等到打開一看後,一片驚訝之聲讓道天信臉色蒼白,陷入了絕望。一座翡翠玉璽果然再現,一時之間幸災樂禍的,同情的目光全集中在了道太尉上。   道心蘭也有震驚,但很快保持了冷靜,她在內心裡深吸了口氣。   「哈哈哈哈」楚胤喜形於色,得意笑道:「玉璽果然被道世所偷,這下子你們沒話說了吧。來人,將這群大逆不道之人全部拿下!」   「慢著!」道心蘭勇敢的走出,目光凜冽。   「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楚胤冷嘲熱諷,鄙夷道:「證據確鑿,你們該如何抵賴?」   「陛下,小女有幾個問題能否問太子殿下。」   楚恆王心裡已經涼了半截,他沮喪道:「准!」   「太子殿下,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肯定是道家所為呢。」道心蘭不卑不亢的說道:「如果只是因為玉璽在道家所挖出來,也許有歹人陷害也說不定。」   「哈哈,即使有這個可能又如何?」楚胤早料到她會這麼問,冷笑回答:「道家卻是和玉璽脫不了關係。難道你知道是何人陷害你不成?」   「如果說小女知道呢?」道心蘭笑的十分溫柔。   「孤倒想聽聽是誰敢陷害道太尉,你倒是說說看。若證據同樣這般鐵證如山,父皇一定會還你個清白。」   「心蘭並不知道是誰。」   「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拿下!」   「等等,小女還沒說完。」道心蘭注視著楚胤,她溫和的露出笑容。楚胤一陣困惑,不明白死到臨頭,這個美貌女子為何還能笑的如此坦然?   「陛下和各位大臣這麼早光臨府上,想必是太子早朝向陛下說起玉璽的事吧。」   「是這樣。」楚胤點頭。   「那麼心蘭就想問了,玉璽這等大事聽說讓太子你費盡了心神為什麼要在早朝上才說呢?」   楚胤一頭霧水:「早朝說有何不妥?」   「殿下早朝起奏,那肯定就是在早朝的前一天已經知道這事。那麼小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告訴陛下呢?這麼重要的事情!」道心蘭終於咄咄逼人。   楚胤一窒,眾臣察覺到道心蘭話裡的玄機議論紛紛。   「孤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楚胤反駁道。   「不知道是怎麼以防萬一的?可否為小女解惑?」   楚胤臉色沉了下來,他想起先前自己的話已經承認了自己不曾看過。該死的,他盯著道心蘭心裡十分憎恨,她把自己欺騙了。   不過他不說,道天信代他說出。道心蘭微微一笑:「父親,我想殿下不會這麼做吧。要是可以這般輕巧簡單,若是有人圖謀不軌想陷害道家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而殿下又怎麼會陷害道家,對嗎?殿下?」   楚胤冷汗涔涔,聽到她這麼說也不由自主點頭「那是,孤當然不會太尉不利了。」   夏令章著急道:「可是玉璽在府上所出這是事實,你又該如何解釋?」   「相國大人,小女已經解釋了。」   「你何曾解釋了?」夏令章很是迷糊。   道心蘭溫柔笑道:「花園早被人挖過的土壤大家應該都看到了,這可不是道家所為。」   「有什麼證據?」夏令章不滿。   「相國仔細想想,若是道家所幹那還不是將玉璽偷偷藏去而不是留在原地等著各位來抓了。」   「也許只是想看看還在不在!」   「可是相國不要忘記,玉璽乃是楚國無價之寶。這等重要的事如果只是隨便看看,難道就不怕隔牆有耳嗎?道家雖然不慧卻也能明白這其中風險的。」   夏令章一窒,「那你又知道是何人?」   「這樣就要問太子殿下了。」道心蘭將問題拋到了太子身上。   正在不安的楚胤猛然一怔,「問孤?」   「太子這次對玉璽顯然是成竹在胸,有備而來。這兒藏玉璽土壤也偏偏不巧地被人剛挖過又掩飾過,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有點令人奇怪了!」道心蘭不動聲色,但劍已經出鞘。   其他人面露震驚,紛紛看著太子。楚風心中一喜,立即道:「太尉小姐說的沒錯,大哥你又該怎麼解釋?」   「解釋?」楚胤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字會輪到自己,他惱怒道:「孤的確是有備而來,這挖出的新土也是昨日為了確認而已,怎麼,剛才孤說謊了。這個解釋滿意了吧。」   道心蘭抿嘴不語,像是在笑,她望去皇帝。   楚恆王瞭然,他很佩服的看著道心蘭,隨後望著太子,冷冷道:「胤兒你太放肆了;」   「父皇?」楚胤不解,自己已經做出了解釋了。   「大哥出爾反爾叫人如何相信你的話?」楚風嘲笑道。   「楚風,我楚胤對天發誓絕對所說是真。」   「那剛才呢?」   「剛才,只是……」   「夠了。」楚恆王不悅打斷了他:「既然你看過的話,就有孩兒你來解釋一下吧。」   「是,父皇。」楚胤感到不妙。   「道心蘭吧,你儘管將自己疑惑說出來,這裡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多謝陛下!」道心蘭吸了口氣,說道:「心蘭在想,玉璽在太子身上離奇失蹤眾人周知。若是這玉璽被換只是一個幌子的話,心蘭斗膽揣測。」   「有人昨晚潛到府上挖出新炕將玉璽掩埋,第二日在喊上滿朝文武和陛下胸有成竹的說是找到藏玉璽之地。再為之嫁禍……這樣一想,不但十分合理,也有這個可能!」道心蘭信誓旦旦。   楚風聽了一喜,連忙附和:「沒錯。大哥這你該怎麼講?今天你謊話連篇,漏洞百出,恐怕也是做賊心虛了吧!」   「你胡說八道!」楚胤漲紅了臉,他怒視著道心蘭,這女人心思縝密,恐怕從剛才進來時就已經想到了對策,布下一個個陷阱將自己套了進去,弄到現在這般尷尬摸樣。最後竟顛倒黑白居然自己會成為罪魁禍首。   「父皇明簽!!!」太子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孩兒是冤枉的。」   「哼。」皇帝冷冷一眼。「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孩兒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哼,這等萬一叫朕如何去信?若是用來嫁禍可也是萬一啊。」   「孩兒不敢啊。」   「回宮!」皇帝不再說話。   道天信見危險以過,鬆了口氣,望去女兒的表情暗暗讚賞。而其他大臣則是一個個敬佩加讚歎,除了幾個敵意和憎恨的。   道心蘭鬆了口氣,還好想到道世的提醒,陛下是有意提拔道家的,幾個小小的漏洞也終於能讓道家從死亡線上掙扎了回來。嗯,還順便打擊了下太子。   第五十三章 滿腹幽情(上)     「太尉,你回來了。」李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道心蘭往外看去,見到父親容光煥發回到府中。   看見在大廳一直文靜等待的女兒他不由喜笑顏開:「哈哈,心蘭,這次你可讓爹爹大吃一驚了。」   道心蘭淺笑:「父親,朝上聖上說什麼了?」   道天信坐到旁邊,隨手拿過丫鬟所遞的香茶,啜了口笑道:「陛下逼問太子玉璽之事龍顏大怒啊。」   「哦?」道心蘭顯得有點意外,她皺著黛眉,道天信就覺得很奇怪:「怎麼,心蘭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道心蘭沉思搖了下頭,她隨後說道:「那太子如何是好?」   「大太子也只能表明自己的消息有誤被人所陷害。只是陛下這次就又點奇怪了。」道天信有些困惑:「想必是夏令章原本說了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太子不辯是非,輕易被他人所挑撥離間陛下問他該怎麼辦?」   「夏相國說什麼了?」道心蘭很是好奇。   道天信哼道:「這狐狸倒是狡猾。他竟然對陛下請求,讓太子召回給他消息的人當面對質,問個明白,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出個水落石出方可罷休。」   「那太子怎麼說?」道心蘭緊張道。   道天信摸著下巴,神情有些凝重:「太子倒有些奇怪了,聽到夏令章的話居然還向陛下保證可以親自從世兒那聽到他承認自己盜去玉璽,圖謀不軌之事。」隨後,他又不屑道:「哼,太子大概被你氣瘋了吧。」   道心蘭失笑:「父親這麼說,心蘭豈不是犯了大罪。」   道天信哈哈一笑:「太子在你語下頻露破綻,這一次竟然不死心要世兒親自承認這偷盜之事。難道太子不知,光憑一個人的言語無論如何這罪也定不上啊。何況……哼,世兒又怎麼會是一個偷盜之輩。」   比起父親的矍鑠,道心蘭就在心裡憂心歎息。太子敢下如此狂語顯然是相當的有自信,這一次玉璽一定是他用了什麼詭計從世弟那套出來的,不然怎麼都不會知曉。難道他還想再用第二次嗎?希望這一次世弟可別大意失荊州啊。   「太子殿下這一次鐵了心要從玉璽上做文章了……」道心蘭如是說著。   只是這文章到底能做多大,最後會怎麼樣就無人可知了。   「真是太好了!」一聲大笑,一聲破碎響聲,瓷片飛濺。   華貴衣錦的楚胤剛送走了名義上是關心,實則是嘲笑的楚風怒火中燒,當即就殺死一名太監以做洩憤,卻仍然無法安心,想起自己今日之事手裡高貴器皿就被摔了個粉碎。   羅寒和太傅黃弘學相互對望,前者依舊是面無表情,後者只能無奈歎氣。   踩著碎瓷,兩人走到楚胤眼前施禮。「殿下何必如此激動,只要等到她將道世迷魂說出那自己親自偷盜的事情,看道家還能怎麼辦。」羅寒勸道。   楚胤很是惱恨「該死的道心蘭!」他猛的錘打在案上,面目都幾近猙獰:「孤還是如此丟臉竟然會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中,這事如今滿朝文武都知,看孤的眼神分明都是嘲笑。」   「我們一直忽略了道家大小姐,沒想到倒是一個詭辯的女人。」黃弘學搖頭。   「哼,臨危不亂,輕而易舉甚能反戈一擊,這種女人不是朋友就應該是死人才好。」楚胤冷冷的說道,讓人可感受到其中的殺意。   「請殿下賜罪!」羅寒忽然跪下說道。「末將不該讓殿下去道家探囊有物,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局面。」   楚胤皺起眉頭,不悅說道:「這事不怪你。孤也太大意了,被那女人咄咄語氣一逼竟然說出以防萬一的話,這實在是該死!」有沒有這句話也許都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可是卻不會落下一個出爾反爾之名。   「夏令章這老賊看來對孤有點不太信任了。」楚胤瞇起眼睛冷笑著自言自語。心裡已經在暗暗思量,夏令章顯然對自己有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勢力有些忌憚,想借這一次機會調查個清楚。結果並不是他所關心的。哼,自己也順水推舟好了,滅掉道家是當務之急,只要燕家一直站在自己這邊也能牽制住夏家。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一張美貌浮現在他的腦海,淺淺的笑容暗藏了溫柔的殺機,道心蘭!楚胤再次握碎了一個茶杯。   華鳳宮不知何時幽幽的古箏聲已經充斥了冰冷,聲調越來越淡,站在前面一動不動的鳳公主侍衛方文樓還是面無表情。   「道心蘭竟然指鹿為馬,倒打一耙。真沒想到啊。」鳳公主微微羨慕,方文樓還是一動不動。古箏隨後噶然,楚鳳這一次帶著點責備道:「可方侍衛,我不是讓你帶消息給道家了嗎?怎麼玉璽還是被大哥找到了?」她抬起眸光表示不解。   方文樓不卑不亢道:「公主殿下,末將以為這是那道家大小姐故意安排的。」   楚鳳恍然點頭,她不好意思道:「對不起了,我誤會了方侍衛。」   「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大哥說能親自讓道世承認自己偷了玉璽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唉。」楚鳳幽幽一歎再次撫琴。在旁的方文樓耳聽這悠揚的聲調,心裡可一直恨著。自己當初已經解決掉了妄圖拿走玉璽的黑衣人,沒想到還是傷不了道家。   道心蘭——   「道心蘭真是讓孤驚喜極了。」洋洋得意的話語從楚風宮殿飄出,二太子坐山觀虎鬥看得不亦樂乎,今天楚胤顏面無光真是生平裡最讓他享受的一件事,而始作俑者就是道世以後的妻子,道家的千金,道心蘭。   「太好了,孤看來是找對人了。」他喝著酒笑。   相比於大哥楚胤的憤,二哥楚風的喜,三太子楚譽可就是一臉的悲。   「一個女人,大哥你就倒了嗎?」   他慢條斯理的對白連說道:「替孤將那個上京城準備和道世對峙的女人抓來,嘻,也許孤可以利用她。」   「是——」   三日後   道世在錦繡府,單獨關在房間裡。花飄香已經催了幾次,錦繡閣已經開始朝他們匯合了,人馬已經準備差不多,道世卻一個人還望著油傘發愣。   又想了國色幽情蠱人心魄的琵琶,裡面彷彿帶有一種說不明白的相思在裡,幾次相處下來總是給道世很大的震撼,就像自己的秘密憋在心裡永遠都無法對人訴說卻只能委婉。幽怨幽心幽幽語——他似乎想起了下一句。   「道世快一點,還有什麼事沒做完嗎?」花添香不滿的聲音傳了進來,裡面含著埋怨之情。道世豁然,龍飛鳳舞的字體就寫下。幽怨幽心幽幽語,滿腹幽情對君宣!嗯,總算將空白的遺憾填上。   當道世出來的時候,他手裡拿著的油傘讓花飄香很是好奇:「姐夫?天氣好好的,你拿傘做什麼,我們又不是去遊玩。」   「去還給別人。」道世上馬。   花添香瞥了他一眼:「你難道認為國色幽情會出現在萬魔殿那不成?」   道世微微一笑,花滿樓這時抱拳對他們道:「閣主可要擔心了,你們也要擔心。」   「大哥放心,滿天會竭力保護的。」花滿天嚴肅道,在旁的花弄香不屑一聲。   錦繡閣人馬才剛到錦繡府的門口,忽然衣錦新鮮的衛兵就攔住他們。   「陛下有旨:特請道世道統帥十萬火急趕回京城,卿此!」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道世接過聖旨後問道:「請問京城發生什麼事了?」   「道統帥,末將也不知道。只是陛下吩咐,務必請道統帥火速回京!」那人回答。「還請道統帥上馬車!」   道世猶豫的看著眾人,花滿樓道:「道統帥就請放心吧,這萬魔殿就交給我們就行。」   「我也回去好了。」花添香說道。   「不用,你們先去吧。我先回去看陛下有什麼事情。」道世搖頭說道。   「哥哥。」道靈兒很不捨。   「靈兒,你不能走。給我好好保護花添香喔。」道世小聲的說。   「噢,靈兒知道了。」   「道統帥,請上馬車,陛下千萬吩咐我們讓統帥趕快回到京城。」   「知道了。」道世面無表情的回答,心中暗罵一句。該死的,在這個節骨眼上。「金字兄弟你們保護好夫人等人,可不要出了差錯。」   「哼,本姑娘有這麼不堪一擊嗎!」花添香哼了聲。   道世笑了笑,看著那把油傘也將它帶上了車。   就在這之前,國色幽情幽懷語也被同時召回京城。單獨回去的幽懷語已經明白了這次回京的目的,太子輕描淡寫說了玉璽之事,不過言辭閃爍看來還隱藏了什麼。到底隱藏了什麼?幽懷語已經猜到一定是和玉璽有關。   「依本姑娘看懷語這次上京恐怕是玉璽有問題了呢。太子肯定想從你嘴裡親自得出消息。聽說道世也被召喚京城,難道是當面對峙嗎?」   「當面對峙?」   「不要這麼緊張啦!懷語。嘻,真有趣哦。」   「唉,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讓道世知道我們在設計他嗎?他會怎麼想?」   「本姑娘早就留了一手。」   「香落,你留了什麼?」   「這是上次本姑娘採集的『煽情粉』還能再用一次。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到時候必須以國色幽情的初吻做代價方可如夢迷情,嘻嘻,便宜懷語你了。」   ……   幽懷語坐在車廂裡拿出粉末香囊,心裡小鹿亂撞一般。希望不要用得著才好。最好不好,無論是因為那種理由……   第五十四章 滿腹幽情(下)     行走了兩日,道世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在他們急駛京城路上有一輛馬車和他們一樣,總是同一個時刻停同一時刻出發。大概會被懷疑是跟蹤吧,道世好笑的想著,自己這馬車在後,對方不知會不會有什麼顧慮。   「後面那輛官車怎麼和我們走的一樣?」幽懷語已經注意很久了,同一個客棧停,同一個驛站休息,他們的頻率保持了完全一致,令國色幽情很是訝異。   「那是去京城的官車,自然走的一樣。」   「總覺得太奇怪了。」幽懷語自語,她關上窗簾,柔情的撫摸著琵琶。   陰雨綿綿的天氣,兩輛馬車仍舊毫不停止的奔馳著,帶著斗笠的過往行人紛紛被驚散,而馬上他們已經來到了郊外。而就是這種太詭異的默契令國色幽情心中不得安寧,她瞥了眼身後,吸了口氣,閉目,纖指開始撥弄琵琶弦。   一陣美妙的音律隨之在陰雨中擴散傳播,有一種撥雲見日的震撼。   「明天就到京城了吧。」道世聽到了一種非常美妙的音律不由睜開眼,喃喃幾聲後才像是如夢初醒。「琵琶曲?」道世翻開窗簾卻見這音律只在這空氣裡擴散,彈琴人早以不見。而自己那些官兵像是被迷住居然在途中停止不前了。   「可以走了!」道世暮鼓晨鐘的嗓音驚醒了發呆的幾個侍衛,他們連忙道歉施禮再吆喝一聲,馬車再一次飛奔。   「不知靈兒那邊的萬魔殿怎麼樣了?」道世尋思著:「希望能趕的及吧。」這個時候,馬車再一次平靜下來,爭鬥的聲音在車外響個不停。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劫車。」一侍衛說道,他抽了佩劍幾個侍衛就衝了上去。   一個白衣男人帶著斗笠,口捂棉巾掩飾身份。一手揮劍對付著三個人,而他所劫持的正是一直在道世馬車前面跑的那架。   白衣刺客斬殺掉兩名,並將其車廂和馬分斷。最後一名苦苦守衛,口中還大喊道:「大膽刺客!」話語可剛落,對方用一記穿心回答了他的英勇。   白衣人正要竄進車廂劫人,一聲悠揚的曲調讓他渾身一顫,身體猛的後退,錯愕萬分。也就在這個時候,道世那邊的三名大內侍衛已經趕了過去。   三人夾擊,配合的游刃有餘。身法和手法都是出類拔萃之輩,已經壓制住了刺客。   「拿命來!」   刺客往後一躍避過三人,將劍猛的揮下,強烈的劍氣氣吞山河,三名大內侍衛全部被擊退。劍氣劈向了車廂,猛然分成兩半。一個全身桃紅女子恰如綻開花朵的花蕾,手抱琵琶,三千青絲半遮面的出現。   她,就是國色幽情,幽懷語。   「跟我走!」刺客衝了上去,三名侍衛正要上前胸口忽然一痛,腳步也不由停止。   幽懷語抱琴旋轉,花飛蝶舞。紛紛的細雨裡,雨露粘濕,卻又要妖嬈清冷。   刺客落了個空,他錯愕一聲:「你會武功?!」   幽懷語連續後退,對方卻已經逼了上來。琵琶音一響,刺客劍氣破音,左手已經朝幽懷語脖頸抓去。   幽懷語一窒,眼看著那手伸到眼前。一把扇子忽然開啟,有規律的連點擊退刺客。緊跟著,嘩啦的開扇聲清脆,一條龍也騰空一般。   頭頂的雨消失不見,落在身上的涼意也隨之消失。   「道統帥?!」幽懷語震驚道。   道世左手撐著那把油傘,右手扇著畫龍,姿態悠閒。他微微一笑,小聲道:「等會再說。拿傘!」   將傘交到幽懷語手中,道世幾步衝出。刺客不退,劍勢變化萬千,看得人眼花繚亂。   道世的畫龍毫不示弱,刮起漫天細雨伴隨,劍光寒芒,紛紛閃爍。   激烈的爭鬥了一會,雨越來越大,兩人也停止下來。「你是誰?劫人有什麼目的?」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道世對眼前之人的內力十分驚訝。   幽懷語給道世撐傘,站在他旁邊,她笑道:「有公子在,懷語自當不必擔心。」   連擔心的話都不要說了,道世苦笑一聲。有佳人撐傘這雨倒蠻有趣的。   刺客舉手抬劍,人一動不動如尊雕像,任憑風吹雨打。   道世嘴角一笑,右手平舉在雨中,畫龍扇打開並輕輕的揮動。他目不轉睛盯著對手,口裡還道:「懷語姑娘可要擔心點了。」   「啊。」刺客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裡,四面八方而來的劍氣如風一般包圍。道世用手猛的一揮,一股綠色真氣遊遍四周,將周圍的雨水,劍氣統統反撲了回去,剎那之間道世和幽懷語所站之地變成一塊乾淨之地,任何雜質都別想玷污。   幽懷語很小心的隱藏住自己的驚訝,她能感受到周圍是一片祥和,彷彿剛才的殺意都是錯覺一般。低低的悶聲伴隨一抹鮮紅綻放在雨中「秋水人家——」他說完,人就已經快速的逃走。   道世帶著偶遇的幽懷語搭乘一塊,兩個人的目的都是京城。   坐在車廂裡,兩個人之間保持了相當長的沉默,幽懷語低頭,手只顧著摸著自己的那把油傘,臉蛋還有點微微紅暈。   「懷語姑娘沒有去萬魔殿嗎?」   「嗯,奴婢回京城有些事辦。」幽懷語答道「公子也沒去?」她已經猜到了此次道世目的,不出意外大概就是玉璽之事了,她在心裡歎息一聲。   兩人閒聊了幾句,最後幽懷語看到了那句『滿腹幽情對君宣』的句子不由有點意外,她小心的說道:「這是公子寫的嗎?」   「還懇請懷語姑不要建議在下自以為是的幾筆。」道世歉意道。   「滿腹幽情?呵呵」幽懷語輕笑道。她點了點頭,正視著道世的眼睛,少年發現她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眸有著特別美麗的光,柔和的簡直令人陶醉。「對君宣——」害羞的低語沒有逃過道世的耳朵,少年卻選擇假裝沒有聽到,心中也在暗之高興,看來她很喜歡。   ※※※※※   京城後,道世連回府上的時間都沒有,皇帝已經派人親自接到了皇宮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楚恆王會這麼小心謹慎?他也就此和幽懷語分別,最後幽懷語摸傘而笑的神態一直縈繞腦海揮之不去。   過了一段時間,道世見到了楚國最高的掌權者。   「陛下這麼著急見臣不知發生什麼事情了?」皇宮一片吉祥安寧,怎麼看都是平靜無比。   楚恆王也不說話,只是盯著道世看,然後笑道:「道愛卿一定是品行端莊之人吧。」   「不知道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愛卿不必掛在心上,朕這次喊你回來只是想瞭解下江湖上的事情,這次聽說江湖有英雄會?」兩人坐到一處涼亭的石桌前。   「陛下該不會就是因為這點事吧?臣被陛下的十萬火急聖旨給嚇得連滾帶爬跑了回來,連親眼目睹江湖眾門派剿滅萬魔殿都沒辦法去了。」道世按耐心中的不快,臉上卻已經失去了笑容。   楚恆王哈哈一笑,頗不好意思道:「都怪朕著急了。」他想了想隨後道:「如今四國裡,除一國胡厥,唐國盛世繁榮,武林江湖已經被文詞詩句代替,早以沒落於唐國。魏國卻也在魏王的手裡滅的滅,收的手啊。唉。只可惜楚國,武風盛行,大小門派數不勝數,比朕的士兵還要多如牛毛。」   「陛下不必擔憂,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楚國武林的確在所有國裡是最為嚴重的,不知何時高幹貴族後面結識一個江湖門派以是正常之事。   「規矩?」說到這,楚恆王的聲音就冷了下來。「哼,殺朕子民,弄的楚國上下人心惶惶。他們真有規矩才好!」   「這一次對付萬魔殿,眾門派可是卯足全力的。」道世辯解道。   「哈哈,愛卿無須欺騙朕,聽說一本書才是真正的原因。」   「好像有那麼點回事。」   「朕找你回來,有事需告訴你。」楚恆王看了看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朕的玉璽已經找到了。」   道世一聽有些不敢置信,但表面還是平靜如水,皇帝滿意的點頭:「這一次召你回來,大太子說能讓你親自承認這事?」   「陛下認為是臣干的?」道世裝出驚恐的表情。   皇帝搖了搖頭,「道心蘭已經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了。今次一來,你可不要讓她失望,哼。大太子,夏家可是等著機會滅掉你們道家。」   「陛下放心,臣衷心耿耿,天地可表,絕沒有做出不舉行為。」   「很好。朕也就安心了。」   連公公走到皇帝身旁,耳語,只看到皇帝點頭,隨後對道世笑道:「愛卿旅途奔波肯定勞累了,來人啊。帶道統帥去吧。」   道世不解,皇帝卻只是微笑鼓勵,無奈之下,少年也只能跟著連公公後面。   在一處佈置的精美典雅的房中,大太子楚胤正和國色幽情單獨一塊。「幽懷語,剛才的人你都見到了吧。」   「是的,殿下!」   「今次可就是考驗紅樓夢的時機了,孤若是讓你當眾迷魂他親口說出玉璽之事,可否?」楚胤擺出架子,要的答案只有肯定。   幽懷語面有難色,雖早想到這個可能,可是眼下還是猶豫不決。「難道不行?」楚胤冷笑:「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都必須讓道世親自承認,不然的話,孤可不能擔保紅樓夢會遇到什麼事情。」   幽懷語臉色蒼白,緊咬著下唇。楚胤冷漠道:「這次不是道家亡就是紅樓夢加上國色幽情你從此消失——」太子溫柔的撫摸幽懷語柔嫩的吹彈可破的臉蛋,觸手的滑膩簡直陶醉。「那孤就可真為你們感到可惜了。父皇是不會容忍有挑撥離間之事發生的。」   「懷語明白了。」幽懷語閉起眼睛,回答的很無力。   「好。」楚胤十分得意。「道世一除,自然少不了紅樓夢好處。」   「懷語那先謝過太子殿下了。」幽懷語看著太子離開的背影,眼睛憂沉,腦中只想一個絕路。她和道世只有一人可在今日活下,她摸了摸油傘,心裡一痛。   她走到窗欄前,此時窗外的雨早已經停了,只是傘就這樣一直撐開著;幽怨幽心幽幽語,滿腹幽情又該對誰去訴說?   第五十五章 靜默懷語     「幽.懷.語!」幽幽香閨見到幽幽佳人,道世幽幽而語,這是否是一個幽幽邂逅?為什麼?在這幽深的皇宮都能看見國色幽情?   幽懷語低下頭,欲言又止般。當她再一次抬起榛首時已是滿臉的笑容:「道統帥!」   「你——」道世走到她的眼前,仔細盯量,注意到國色幽情懷抱油傘,他不經意間聳了聳眉,將一絲絲的愉快藏了起來。   幽懷語放下傘,再拿過一把琵琶,看著道世笑道:「陛下讓我單獨彈奏的對象居然是道統帥,奴婢有禮了。」   「我也覺得很奇怪。」不要告訴他,該不會是太子想使用美人計來套自己的話吧?想到這,他看著幽懷語不禁更加的仔細。怎麼看都是一個傾城佳人,雍容高貴,會有美人計?道世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他難以想像國色幽情幽懷語搭勾媚人的一面。   幽懷語臉蛋微微透著紅暈,在一陣輕風裡,幽懷語坐在椅上與道世對目。   「既來之,則安之。大老遠竟然是為了國色幽情的一曲也值了。」   「嗯。」幽懷語輕語,她看了看,然後道:「統帥,皇宮裡似乎清淡了點。」   道世一愣,隨後看到她拿出一包彩色香囊,只見她晶瑩小手在空中輕輕一灑,點綴著玻璃般光彩的光就閃爍在空氣裡,前所未有的舒服香味就此瀰漫,簡直勝過了世間一切的柔軟。   「真是好香粉。」道世渾然不知國色幽情灑的就是『煽情粉』,他還在想著自己以後也要買些來裝點。   幽懷語坐下來,手開始撥弄弦:「道統帥聽好了。」   「不要統帥統帥的稱呼了,你我認識也不該算是陌生人了吧。不嫌棄的話喊我道世就可以了。」道世聳了聳肩:「雖然名字難聽了點,但也是名字嘛。」   幽懷語先是一怔,接著捂嘴忍著笑溢:「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叢命了。」   「你也不要奴婢的稱呼了。我還喜歡喊你做懷語,嗯,好名字。」道世讚道。   良久後,幽懷語才點頭。當一陣洗滌靈魂一樣的聲樂彈奏時,道世不知這就是配合百媚煽情的『幽幽琵琶曲』所以在剎那中的恍惚裡,加上鑽如血管裡的煽情香味,道世的心神已經漸漸迷失。   「對不起了。道世!」幽懷語幽幽說道,她停止了彈奏,少年仍在如癡如醉。   在一峽谷之中,隱湖所聯合的幾大門派正和萬魔殿的敵人拚死激戰。大批的白道人士已經勢如破竹,節節取勝。「沒想到魔派居然會有這麼多人!」花添香停止了逍遙舞,連續幾天的追殺這群亡命之徒竟還是殺不盡似的。   「道世這傢伙怎麼還不來?」錦繡公主的心裡湧起強烈的不安,很糟糕的感覺盤旋在腦海,道世這一次去京城似乎是凶多吉少。   「哼。」花添香冷冷一聲,逍遙舞更加的殘酷。   就在下面斗的你死我活之際,在高山的上方玲瓏殿的顛倒百媚坐在懸崖邊,雙腿懸空正看的津津有味「奇怪了,萬魔殿的三長老都沒看到一個嗎?」嫣香落對萬魔殿就這樣被打了個落花流水十分的不高興,最起碼也應該讓隱湖吃點苦頭才好。   她望著冰若霜,這位江湖上人稱的『九天冰霜』對敵幾乎是毫無阻攔,在她半尺之內敵人都極寒而斃。她遙望連綿的山谷,再往後就應該是夜闌頂了,萬魔殿的老巢。還會用幾天?嘻嘻,懷語你可要趕到啊。她瞥起嘴角的笑容就這樣漠然著。   幽懷語猶豫不決,她看著道世已經沉睡樣的臉龐,那張唇有些欲動。只要輕輕的吻下,再說出迷魂的話,道家就應該從此滅亡了,她也安全了。   怎麼辦?幽懷語在心中問著自己,若是這次成功,太子的力量那更是如日中天,無人可擋啊,紅樓夢輝煌指日可待,大媽媽樓夫人的願望也將更加接近。   幽懷語閉上眼眸,湊到道世的面龐前,輕語:「對不起了,道世。若有來生,懷語再來補償你吧……」她吻上,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密,國色幽情臉紅耳燥。就在她準備結束時,突然間嘴唇間的溫度更加火熱,被一種強烈的濕潤給深深吸住,道世猛然睜開了眼——   「糟糕!!」嫣香落正看得起勁,突然跳了起來,大喊道。   「小姐怎麼了?」一位侍女關心問道。   顛倒百媚難得出現焦慮的表情,她蹙眉愁容「懷語說過道世無懼我百媚,說他有可能有九轉仙丹在身。如果真這樣的話,啊——」她驚嚇道「要真這樣,煽情粉沒有本姑娘的心經也只是普通的粉末,若道世真的有九轉仙丹,那煽情粉可一點用處都沒有啊。啊,慘了,我怎麼沒想到。」   侍女小苓緊張道。「懷語小姐出事了嗎?」   「沒事,沒事。」嫣香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又恢復到玩世不恭的神態:「嗯,道世一定不會有那傳說中的九轉仙丹的。嗯,一定。」   一定不要有啊!不然懷語,這次你太不小心了。   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嬌吟之後,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親吻才終於結束。幽懷語退到離道世幾米外的地方,一臉的不可置信。   「很意外?」道世還是依舊微笑著:「你灑的粉末真香。」   「為什麼——」幽懷語的眼瞳一縮「難道從開始你就只是在試探我而已?」   道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輕輕品了口,「懷語,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你來生補償,我可真是好奇!」   幽懷語平靜了心情,淡然一笑,她也隨之坐到道世對面:「那麼上一次公子是不是早以不受百媚煽情和幽幽琵琶了?」   「喊公子真是太見外了。」道世搖頭:「上一次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不過七七四十九天才剛過,上次大概真被懷語你和嫣香落設計了吧。」   幽懷語臉蛋一紅,她笑道:「原來果真有九轉仙丹——」   「懷語這次你該說說到底是怎麼樣的事情?我現在還不明白。」   「嗯,既然這樣,懷語也不隱瞞了。」   一杯茶的功夫結束後,道世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太子想這樣做啊。難怪皇帝會稱讚姐姐,玉璽的事化險為夷,不知心蘭怎麼做到,雖說皇帝是站在道家一邊。」   正在道世沉思時,幽懷語站起來,道世抬頭奇怪:「懷語姑娘想去哪?」   「既然懷語已經無法在媚惑公子太子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經辦不到了,奴婢只能去請罪了。」幽懷語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可是你要知道,這請罪可是欺君和圖謀不軌的謀反之意啊。殺無赦的。」道世好心提醒。「即使是玲瓏殿恐怕也沒辦法和朝廷對抗吧。」   「事以至此,懷語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希望公子可否照顧好嫣香落?」   道世搖頭道:「我看不必了,她還是留著給你照顧比較好。」   幽懷語沉默了一會,然後再笑道:「太子和陛下都已經在等待奴婢的消息,奴婢就就告辭了。可以認識公子也算是今生幸運之事了。」   「你真的要走?」道世見她這樣凜然不禁動容,她這一去可是不歸。   幽懷語將傘遞給少年:「這就當做離別之物吧。」她微微沉吟,隨後輕聲細語:「滿腹幽情對君宣,懷語真的很喜歡呢。」   伸手五指,幽懷語的綾羅從指間滑過,最終少年是還沒能挽留住國色幽情,最後的一場酒,最後的一次琵琶彈奏和最後一次的幽幽柔語就這樣結束了嗎?   道世看著手裡的油傘,心中瀰漫傷感,氣氛就這樣靜靜無聲。   金鑾大殿,在太子的錯愕表情裡,皇帝的得意神情裡,蕭皇后的歎息表情裡,道太尉惋惜神情和其他人的嘲笑或冷漠的表情下,幽懷語的回答無疑是自尋死路,她說:「對不起,陛下。奴婢辦事無能。」   「哼哼,這麼說你無法讓道統帥承認偷盜之事。」皇帝對著眼前佳人冷笑著。   「是的,陛下!」幽懷語的回答不卑不亢。   太子面對父皇冷漠的眼神,挺身訓斥著幽懷語:「怎麼可能,那上次你們是怎麼得到玉璽消息的。該不會是你不忍心吧。」   「殿下,奴婢怎麼敢拿自己性命不忍心?!」   太子一窒,惱怒異常:「你這沒用的東西!」   「太子大可息怒,對方意圖太子和道家試挑撥離間,可不要中計了。」道天信早就對這位彈琴女人很是忌憚,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位太尉就很不安了。   「太尉提醒的是。」此時此刻,楚胤也不得不低聲下氣著。   「你這樣做目的是什麼?真是挑撥離間嗎?我覺得懷語你並是這種人啊。」蕭皇后有些不忍心。   幽懷語沉默不語,皇帝很不耐煩了「胤兒,你一定知道這女子的底細吧?」   「是的,父皇。她是……」   沒有讓他說完,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他:「你竟然聽信奸人讒言,差點就要犯下大禍。既然你知道她的底細,這女人——」   大殿一片死寂,只等楚恆王做出決斷。「不留也罷,幽懷語,你可服氣?」   「奴婢無話可說!」幽懷語神色的平靜令楚恆王也有點刮目相看。   「那好。」楚恆王也有怒色,他重重喝道:「脫出去,斬了!殺一敬百,讓這群江湖之人可朕看仔細了,試圖挑撥朝廷關係者的下場!!」   幽懷語聞之判決,閉上美目,嘴邊幽幽一歎。太子望著她可是充滿了怨毒之色,夏令章這時走出,高興道:「陛下英明!」   其他人也同時附和稱讚,在一片英明神武的聲音裡,國色幽情幽懷語的歎氣就顯得十分的淒美。   第五十六章 萬魔血陣     「末將認為不可!」一聲凝重的嗓音帶著點內力響在金鑾大殿,所有人聞之都變的安靜。道世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凜然的走進大殿。   他單膝跪到幽懷語的身旁,說道:「陛下,末將有話要說!」   幽懷語很意外,一直平靜如水的美貌現在無時不刻充滿了困惑,她不明白,道世這話想怎麼說?難道親自承認不成?想到這,幽懷語突然覺得悲哀,她想要阻止,只是太子已經高興的打斷了她,他以為道世真的來親自承認了。   「有什麼話,快說。是不是國色幽情被冤枉了。」   「太子殿下!」道天信沉聲道,他隨後對道世說:「世兒,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麼!快點回來。」   道世沒有理會,目光毫無畏懼的凝視楚國最大的掌權者。   楚恆王略微思考,他點頭:「道愛卿想說什麼?」   「末將可否和陛下單獨一言是關於幽懷語的。」   又是一陣沉默,夏令章不高興道:「怎麼,你想求情不成?」   凝視道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楚恆王心裡很是迷惑,再看著國色幽情不解道世的表情,他更加的奇怪了。良久後,「好吧,你隨朕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幽懷語輕聲嗔道,這傢伙不要命了?   道世站起身,輕輕笑道:「等著我,我可不想讓你來生再補償我。」   「你這個傻瓜。」幽懷語臉蛋一紅,輕喝道。   大殿再次恢復了平靜,眾臣議論紛紛,道天信真是又惱又恨,世兒可不要為這女人做得太過火了。蕭皇后免幽懷語平身,再過一段時間後,楚恆王和道世已經走了出來。   眾人再次恭敬,道世也再次站到幽懷語的身旁,不願捨棄一樣,幽懷語心裡有些感動,只是不經意的藏了起來。   楚恆王仔細看著國色幽情,其他人都屏息期待,尤其是太子更是崩緊了神經,他以為這會是一個反敗為勝的契機,看來那楚國少年英雄真的被迷昏了頭了。   皇帝深深吸了口氣:「幽懷語,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接受?」   幽懷語一呆,立刻就知道皇帝已經打消了念頭,一時複雜的看著少年,不知道他到底怎麼辦到的。「奴婢願意聽陛下吩咐!」   「嗯,道統帥,國色幽情就交給你了。」皇帝語味深長「剛才一談,真是讓朕歡喜萬分啊。」他笑道。   其他人不解,怎麼轉瞬間皇帝就變了一副樣子,夏相國第一個走出來道:「陛下三思,叢中故意挑撥太子和太尉這等罪……」   「好了,朕已有了主意。相國不用多言,這事就暫且放下,眼下,道統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嗎!」   「是的,陛下,臣一定不辱陛下的囑托。」道世義正言辭道。   皇帝溫和的笑著說。「好,連公公可道統帥安排一匹千里快馬,道統帥你們可以先走了。朕還想和其他大臣們聊聊天。」   「臣告退。」   「幽懷語你也和道統帥一塊走吧。」   「那奴婢告退了。」   「嗯。」   京城中一男一女正騎著一匹潔白寶馬正迅疾如風穿梭於街道,穿過城門時,衛兵自然是不敢攔截。很快的,兩個人就已經出了京城。   這二人自然就是道世和幽懷語了,國色幽情背負琵琶,雙手摟過少年的腰正緊貼在一起。千里馬的速度實在的太快了,只感覺耳邊風呼嘯而過,令她睜不開眼睛。「沒想到回了次京城還是沒能去看望心蘭啊。」道世在心中悵然,身後的幽懷語身體處子幽香縈繞,舒服異常,尤其是肌膚相親的柔軟。   難得在一個小湖邊休息時,幽懷語用清水洗臉,也不忘疑惑的問道:「公子為何這麼著急?」   「不急可不行。」道世無奈道:「難道懷語你不想知道陛下為什麼會放過你嗎?」   「陛下說過讓奴婢將功贖罪?可立什麼功?」幽懷語真的不太明白。   「自然就是關於萬魔殿的事!」道世緩緩笑道。   「萬魔殿?」   「嗯,所以我們必須快點趕到那裡才行!希望不會太早結束吧,不然就難辦了。」   「哦,公子真是費心了。」幽懷語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也不打算去追問,心裡知道時候到了少年自然也不會隱瞞她。想著,少女的嘴邊就不由帶上甜蜜的微笑。   「上馬吧!」道世握過少女的柔荑,一拉將她拉到身後。   幽懷語的身體緊貼少年寬闊的背,臉上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起著紅暈。雙手再輕輕的摟過時,這一次她抱得更緊了。   ※※※※※   前方迷霧茫茫,幾大門派追殺到這裡已經放慢了腳步。眼前的神秘令人畏懼,天涯風對冰若霜道:「聽聞萬魔殿的深巢有東西保護,我們是不是等到名日落日再出發?」   「不行!」冰若霜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身旁的豺狼公子譏笑的看著天涯風:「萬魔宗主正修煉著無字天書,若多等一日豈不是多了一分危險,堂堂天涯閣主難道還怕這霧不成?」   天涯風冷冷道:「迷霧重圍,這樣貿然?」   「不用擔心,萬魔殿的人已經被我們殺得片甲不留,我們的人數是他們的幾倍。再等下去,要真萬魔宗主練上了無字天書,恐怕到時候幾大掌門聯手都難以對付。」冰若霜淡然笑道。   「冰施主說的極是。」慈悲大師贊同點頭。記得上次和萬魔宗主交手時,那可是幾人聯手方才擊退的,若是等他練上那傳說中的秘籍,勝算可就微乎其微。   「到底去不去?」花飄香很不耐煩的說。   冰若霜淡淡看著她,笑著道:「既然由隱湖帶領,我們就必須團結一心。隱湖的意思是即使眼前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花弄香搖扇輕笑。   「那麼就這樣吧。」天涯風也打消了顧慮。   冰若霜點頭,然後喊道:「所有門派弟子,萬魔就在眼前,等各位誅殺之,各位。為了將無字天書的寶物重奪回來,上吧!」一聽到寶物,眾人發狂一樣就衝進迷霧裡。   傾聽耳邊的喧囂,九天冰霜冷笑著,沒有動、豺狼公子沒動、夜夢幽幽也未動,天眼邪也依舊。花添香注意到了眼前的這奇怪的一幕也招呼自己人停下。   「怎麼?」道靈兒不解。   「隱湖似有打算。」花添香說。   「夫人。敵人就在眼前,寶物等會被別人搶了。」金字兄弟按耐不住。   花添香眼中一閃,突然笑道:「寶物嗎?哼,恐怕她這麼鼓惑人心有其他陰謀吧。」   就在這個時候,白茫茫的迷霧散開,一個驚駭的場景顯示在眼簾。黃土染血,骸骨零散,枯木死樹一排一排,到處都充滿了噁心的味道。   「這是什麼?」   哇哈哈哈哈,尖嘯的狂笑劃破了空際,讓人毛骨悚然。冰若霜抬起頭,盯著上方的圓月,雖還沒入夜,但這月色極其詭異竟然是血紅一片。她喃喃,殘酷的笑:「萬魔血陣——」   就像是為了回應她的話,踏在血染黃土的所有人全身肌肉萎縮,慘絕人寰的叫聲不絕於耳,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痛苦裡掙扎。   「這是萬魔血陣——」慈悲大師驚駭無比。   天涯風也難掩恐懼之色:「傳言萬這是魔殿的護殿法寶,用成百上前的弟子鮮血所創再依靠著萬魔宗主的趨動,可以將人血液吸乾而死!」   「所有人給我退回來!快點!」天涯風驚駭後大聲呼喊。   只是沾上鮮血黃土就如深陷沼澤,想動都動不了,除了些武藝高深的人可以逃離外,其他可憐的弟子只能眼睜睜等死。「啊。。」天涯風怒吼一聲衝進萬魔血陣裡,全身血液逆流難受無比,他不得已再次逃了出來。   冰若霜冷冷看著這人間慘劇,沒有絲毫同情。死吧,全死吧。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江湖之人,這下你們該清楚為什麼我隱湖會對帶領各位感興趣了吧,哈哈,送各位去佛祖那吧。   「這麼辦!」天涯風怒道。   「傳言這萬魔血陣必須吸到足夠的時候方能消除。」冰若霜說。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天涯風面目猙獰。   「無能為力!」冰若霜歎氣。   天涯風對天怒吼一聲,無比悲切。慈悲大師老淚縱橫,連連喊著佛起法號。其他僥倖沒有踏進萬魔血陣的人聽著耳旁發狂的慘叫不忍再看。   花飄香全身顫抖,以近反胃嘔吐。這時,花添香驚道:「糟了,伯父全困陣中!」   花飄香啊了一聲睜開了眼,看見自己父親和哥哥正被血陣侵蝕著身體,痛苦的掙扎。花滿天似乎自己能擺脫,只是他的手一直朝花弄香伸去,試圖將救他出陣。   「父親!」花飄香就要衝了過去,花添香及時抓住她。「不可以,你會去送死的。」   「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父親和哥哥。」花飄香掙扎,恨道:「你不是等著看我死嗎,為什麼要阻攔我。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去死,他們也是你的親人!」   「你去只會連累。」   「放開我!」   就在兩個人爭執時,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在剎那間竄進了血陣裡。「靈兒!」花添香放開了花飄香,恐懼道。花飄香同時也沒了掙扎,只是呆呆看著最後的希望。   道靈兒白色人影顯得特別出塵,兩手一抓,身體的靈氣彷彿保護了她不受血陣侵害。轉瞬間,她就帶著兩人從陣裡逃了出來,花弄香已經昏死過去,花滿天只能虛弱道謝。   道靈兒搖頭,胸口一疼,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好厲害的陣啊。」其他掌門包括隱湖的幾人卻都已經被她嚇住了,能逃出來還能帶上兩人安全逃出來,他們不禁感歎:仙落天仙名不虛傳,也不枉江湖第一了。   當血陣終於消失後,各大門派的人已經死傷極其慘重,可是痛苦才剛剛開始!   第五十七章 此最相思     「你說孤該不該笑?」楚胤對著自己的侍衛羅寒問道,從那緊崩臉上看去他哪有一點愉快的意味。   沒有讓羅寒回答,楚胤再次說道:「國色幽情逃過一死,紅樓夢也逃過一劫。這應該是好事,對吧。孤該不該笑呢?」   「殿下!」   楚胤揮了揮手,「什麼都不用說了,孤真沒想到小小的玉璽會讓孤面臨如此狼狽的局面。」   羅寒還是面無表情,楚胤的歎息越來越重:「紅樓夢恐怕會有二心,夏家也有點不信任孤了。孤還背了一個出爾反爾的名聲!」說到這,他握緊了拳頭,五指關節都發白「若不是道心蘭和道世,孤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殿下有什麼打算?」   「父皇居然放過了國色幽情肯定道世叢中作梗,哼。等他解決完萬魔之事後,孤看他有什麼理想想保她!還有紅樓夢!若是無法為孤利用,那他也別想!」   「你說孤該不該笑呢?」楚胤自言自語著。   ※※※※※   兩人一騎已經不知日夜疲倦的奔途,若不是寶馬良駒又豈能有如此耐力。在道世身後的幽懷語神情怡靜,她將臻首埋在少年寬闊的脊背上,問道:「公子,你難道不恨我嗎?」   「恨?」道世笑著回答一聲:「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可是奴婢真的做了對不起公子的事。」幽懷語喃喃道。   道世毫不在意:「對不起嗎?我倒挺滿意的。恐怕玲瓏殿和太子的合作是不是要告一段落了?」   幽懷語愣了愣,隨後苦笑道:「原來公子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太子是不會就這樣放過懷語的。」   「嗯,所有陛下才讓你去將功補過,這樣他也無話可說。」   「懷語真的不明白了。」   「先企求老天爺,能讓我們趕的上最後的謝幕吧。」道世歎道,手猛一用力,已經有點減速的千里馬再次狂嘯飛奔,惹來國色幽情慌亂的嬌吟。   大約走了一段路程,在前方路口這時候正有一群人打的激烈正酣。地下死屍已經有約十多具,而那兇手居然是一位雪白綾羅的可人,乍一看去竟有著脫俗凡塵的仙意。只看見她唰唰幾掌又連斃兩人,還有一人功夫看起來十分不錯,和這位仙子鬥得難解難分。可那人,道世簡直眼熟極了。   「鬼天老!」道世沒有忘記祈福寺的一戰,這位萬魔殿的長老可是狠毒的很。   背後的國色幽情一愣,再看到那位仙子時更加驚訝。   「懷語你小心了!」道世牙齒一咬,就直接從馬背躍了過去。   凌波飄渺步速度極快,那位仙子還是發現了道世趕來。她故意讓鬼天老背對少年,再一掌打下,鬼天老的『神鬼同樂』也無能為力,也就在這個時候,道世的畫龍合疊正刺向了他。正中了鬼天老的肋骨之處,頓時鮮血從口裡噴湧,那名仙子仍不留情,出手之間招招致命,她又是一掌將鬼天老擊飛,道世也沒看她,直接跟了過去一招『壯麗河山』鬼天老重重的摔到地上,全身骨頭已然鬆垮一般。   鬼天老艱難的抬起頭,眼神無比怨恨的看著兩人聯手,最終話都沒辦法說出,萬魔殿的三長老之一的鬼天老就此命喪黃泉。   「哼,真沒想到啊。」道世冷笑。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暴鳴。從原本那些屍體間忽然跳出了一個人,十個手指頭的十把鋒芒就朝道世刺來。只是這迅疾之間,那位仙子的速度顯然更快。   白影一過,撕裂使就胸口劇痛人往後不受控制的倒退,對方跟了過去,在撕裂使停止時,只看到她那晶瑩手臂輕輕一抬,伴隨一聲呻吟,撕裂使倒地步入了後塵。   道世看到目瞪口呆,那女子身手肯定不凡,他算是見過了鬼天老的功夫,雖不是很強但也絕對難纏。可此時的局面,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嗎。   「公子,有沒傷道。」幽懷語已經來到少年身旁,她下馬關心問道。   道世搖了搖頭,眼睛望著白衣女人,心裡有些困惑。「她是誰呀。」幽懷語這樣說。   「我也不清楚,不過似乎有些熟悉。」道世嘀咕著。   那女子轉身,輕莎羅緞在輕風裡飛揚,她微笑著走了過來,美貌已被一張面紗遮蓋,但仍然能感受到那毫無瑕疵的笑容,彷彿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只是夢幻泡影。   清艷不可方物,猶如只存在九天之上,靈氣亦然毫不遜色於靈兒。道世終於知道她是誰了,錦繡府的一別,三年已經差不多了吧。她終究還是來了,在眼下這個時候。   冰魄仙子!   「好久不見了,道統帥!」冰魄仙子微微一笑,看上去她沒有絲毫敵意,和記憶中一樣很溫和也很神秘。   「你是仙落宮的嗎?」幽懷語微微說道。   冰魄仙子沒有否定,她望著幽懷語,在見到背後琵琶後,她道:「這位就是驚鴻妹妹常常掛在嘴邊的國色幽情吧。琵琶天下一絕,當初小妹驚鴻和你比試也只能落敗,她可是不甘心的很呢。」   「驚鴻仙子又何必如此執著於勝敗!」幽懷語搖頭道。   冰魄仙子很贊同她的話「嗯,沒想到你竟然會和道統帥一塊了。」   少年沒有理會這裡面的話到底包含了什麼,他冷冷一笑:「如果你是為靈兒而來,就不要多費唇舌了,開打吧。」   冰魄仙子捂嘴笑了笑「公子何必如此沒有耐心,我並不是為凌波仙子一事。公子大可放心。」   幽懷語這時說:「這些都是萬魔殿的餘孽吧,你怎麼會和他們打在一起?」   「說來話長,但眼下還是萬魔殿的事情重要些,對嗎!在路上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的。」   「仙落宮原來也知道萬魔殿的事。」幽懷語說。   「當然了,江湖各門派自以為是,卻不知魔派也是同結一心。仙落宮以追查很久了。」冰魄仙子淡然的說。   道世和幽懷語卻有點意外「這麼說,各魔派也聯手了。」   「正是如此!」冰魄仙子點頭,隨後說:「請公子和懷語小姐跟我來,也許我們還能趕上最後精彩的部分。」   看著冰魄仙子走如路旁的一處幽深林子,道世不禁皺起眉毛「喂,你似乎走錯了吧。」   「我在這裡等候公子已經多時,自然清楚。從這裡走,可是很快就能到達萬魔老巢哦。意外吧。」冰魄仙子淺笑著。   道世和幽懷語對目一望,有些不可置信,有這樣的通路?   前面都是些晦暗沉悶的樹林,在不知走了多久後,眼前的景色才豁然開朗。   古木參天,松林盤陣,幽暗的林子裡風一吹,葉落宛如雨紛紛,風景如畫一般。這次向來平靜的國色幽情都難以掩飾自己的驚歎「沒想到別有洞天。」   「這叫『相思林』一般人可是別想到的。」冰魄仙子說「我也是調查了很久才知道這條秘密的通道。」   「嗯,誰又能想到外表下面的真面目。」道世說。「不過叫這相思林也未免奇怪了點。」   三人一馬邊走邊行,松林很密,幾人只能小心前行,也正好應了冰魄仙子『讓我路上告訴你們的』那句話,看來她很熟悉了。   「相思林懷語倒有聽過。」幽懷語沉思了會,不是很肯定的道「傳言被譽為『寒月嫦娥』的天下第一舞姬在這裡上演了自己最後的一次舞。當時讓整片樹林枯木逢春,死木復燃,她攜身的飄帶『此最相思』拋上天後,頓時萬丈月光湧進這片林裡,也就有了相思林。」   「國色幽情你說的很對。」   「呵,竟有這等玄妙之事啊。」道世難以相信「那她後來怎麼樣了?」   「傳言奔月,化仙。所以才有了寒月嫦娥之名。」   「聽你這麼說,沒能親眼見到挺遺憾的。」道世感慨道。   「這也只是傳言而已。她的『此最相思』到現在都沒人可以找到,『霓裳翩躚譜』也就失傳了。」冰魄仙子搖頭。   「真是可憐的女人。」道世抬頭腦海不由想起了也同樣喜歡舞的花添香,心裡有著一點點感觸。光很稀疏但仍能感覺到一點刺眼。一陣狂風吹過時,整片葉林稀稀唰唰,風比過往強烈了很多,讓人都睜不開眼睛。就在這個時候,道世注意到從密林之間有東西緩緩飄落,道世好奇伸手抓住了它。   一股清涼的感覺瀰漫過全身,他驚奇的看著這條眩美的飄帶。風停止的時候,氣氛再次陷入了安靜裡。冰魄仙子和幽懷語同時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條飄帶——「此最相思!」   「公子你的運氣真是好極了。」冰魄仙子的笑聲很溫柔。   「掛在樹上被風吹下來的嗎?」幽懷語抬頭望著高聳的松林,一眼都看不清楚整個面貌。如果是掛在上面倒真的難以察覺。   「如果真是件寶物,花添香你該怎麼謝我?」道世不由很期待見到花添香的一刻。   幾人再次前行,只是因為此最相思一事,彼此之間都沉默了很多,各自都在思考打算著。「對了,冰魄仙子你為什麼要在這裡專程等我?」   冰魄仙子笑了笑「當然是有事要拜託公子了。」   「不要以為為我們帶上這條捷近我就會心甘情願幫你。不過是什麼事?我倒很好奇仙落宮的冰魄仙子有這樣的請求。」道世問道。   冰魄仙子看著國色幽情,隨後撇過目光,仰天淡笑著:「自然不是什麼大事。但眼前還是先到那再說吧。幾大魔派的聯手加上萬魔血陣,恐怕那些白道是凶多吉少了。」   道世雖然不太明白,但他注意到國色幽情的臉色已經有些變化,當下他立即點頭。這時,密密麻麻的松林已經有些寬闊,冰魄仙子說:「請你們上馬吧。」   當著她的面,國色幽情坐到道世身後,她有點不好意思,一直是垂著臻首。道世也沒在意「仙子你不用上馬?」   「我自會跟在你們身後。」冰魄仙子輕描淡寫的回答。   道世聳了聳肩,有這樣的輕功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那好吧。」   第五十八章 激戰夜闌     夜   連續幾日的奮戰,眾門派已經有點心衰力竭,原本浩大的人群此時只有稀疏的幾百人了。   篝火辟里啪啦的燃燒著,花添香面無表情的看著篝火,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道靈兒隨手拿著些木塊放進火焰裡。   「這萬魔殿竟然會在這麼深的地方。」花飄香沮喪道。渾身血腥的味道讓她渾身都很難受。想到這,她就十分羨慕道靈兒。這位如仙的少女依舊是清靈透徹,身上沒有一絲的玷污。   花滿天走了過來,見到他出現,花添香不冷不熱的問道:「伯父,商議地如何?」   「魔門居然聯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我和其他掌門已經商量,明日天一亮就直接殺上夜闌頂。萬魔宗主使用萬魔血陣,內力消耗肯定很大,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其他魔門也一落剷除掉。」   「到時候就是不知道誰剷除誰了!」一個嬉笑的聲音傳了進來,幾人紛紛回頭。顛倒百媚嫣香落笑著走來,一朵潔白小花在這黑夜裡就顯得十分醒目。   「玲瓏殿你們也終於出手了。」花滿天心存感激。   嫣香落聳了聳巧鼻,若不是看在他們實在太慘,她倒願意坐享其成。「這麼多門派聯手竟然還落得這樣的局面,這隱湖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隱湖也沒料到魔門會聯手起來。」冰若霜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還有那萬魔血陣也是一大疏忽。善哉,善哉!」慈悲大師手捏佛珠。   嫣香落輕笑著:「可要是沒有那麼多人鮮血祭給萬魔陣,恐怕我們都別想闖進來吧。」顛倒百媚的話讓其他人一窒,事實的確如此,要是發現了萬魔血陣,誰還願意衝鋒。   花添香卻有其他感受,她看著嫣香落再看著冰若霜,眼裡有些奇異。   「今晚就請各位好好休息了,明日就是他們的死期!」冰若霜說。   花滿天點頭說道:「幾大魔門明日一併剷除也算是除掉了楚國武林一大禍害!」   「那麼香落我看著你們的成績了,本姑娘可沒心思插手。」嫣香落轉身,勾人的眼眸特意望了眼冰若霜。   「妖女!」後者憤罵一句。   晨曦的光亮一點點的透進來,一匹千里快馬正急速奔跑於林中,葉片就像是被捲起了狂風。道世吆喝一聲,精神飽滿。他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胸前睡的正香的幽懷語,露出一抹笑容。   經過長時間的奔襲,千里馬已經快到了極限,同樣的冰魄仙子即使是內力再怎麼出色也難以連續趕路。終於有些支持不住後,道世強硬的態度讓冰魄仙子一起上馬。   時間緊迫,冰魄仙子也應了下來。所以也有了剛才一幕,寶馬載著三人,伏在道世胸口的國色幽情,貼在身後的則是冰魄仙子。兩人睡得倒香,道世也不由讓馬漫步起來。   葉雨之下,這一馬三人,何況裡面還有兩位實在是搶奪風景的美人,看起來就很驚艷。   幽懷語嚶嚀一聲,她睜開了眼,不好意思道:「公子。」   「看來這馬已經不行了。」道世遙望這望不到邊的林子苦惱著說。   「已經接近了。」冰魄仙子不知何時已經起來,她帶著面紗也看不到她有什麼樣的表情。   她直接從馬上躍下,道世和幽懷語也跟著下來。   道世摸著白馬,溫和笑道:「你自己回去吧。」寶馬輕叫幾聲,三人對望,冰魄仙子率先使用輕功,隨後兩人也跟了上去。   夜闌山頂,三面平川,唯一一面靠山還修建著一座高大的宮殿。   兩批人群對峙著,中間就多了一個很大的空地。   「萬魔宗主,生死門的掌門莫問邪和閻羅教的閻王!終於肯出來了嗎!」天涯風喝道。   莫問邪對天一笑,「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本邪!」   「哼,雙瞳一黑一白,誰不知這是大名鼎鼎生死雙瞳!生死門的掌門標誌,聽說你們做了魏王的走狗,怎麼如今倒有心思跑來了。」天涯風冷冷一笑。   「有趣,有趣!」莫問邪一點都不在意對方話中的譏諷。   這時,一個全身血紅色的男人走出,劍眉筆挺:「你們竟然還可以殺到夜闌頂來,看來本宗主倒小看了你們。」   「邪魔歪道,今日就是你們受死之日!」冰若霜冷冷笑著。   萬魔宗主看著這位雪白的少女,冷漠的面孔帶著意外:「你又是誰?本宗主似乎不記得有你這號人物。難得是後起之秀,那可真是了不起了。本宗主看得出你不比那天涯老匹夫弱多少呢。」   「哈哈。」冰若霜大笑道:「在下奉師傅之命,隱湖出世!就為了讓你們這群邪魔歪道受死!」   「隱湖。」萬魔宗主皺起了眉。   「善哉,善哉!」慈悲大師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幾位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哈哈慈悲突驢,怎麼還是老調調。苦海無崖,我渡你上岸。手握屠刀,我幫你成佛,你看怎麼樣!」閻王的人嘲笑道。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死到臨頭,也只能嘴硬!」豺狼公子嚷道。   「善哉,善哉!」慈悲大師雙手合十,佛珠連串。法號暮鼓晨鐘,清醒於耳。只見他一震,人就已經率先攻擊,緊跟著後面是天涯風。   道靈兒對付的是曾在府上有過一見的連菊和遼。她一發現了他們就毫不猶豫擺脫了其他人朝兩人攻去,很罕見的少女的眼中出現了殘忍。   連菊和遼雙雙回擊,道靈兒卻遠勝於他們之上,信手拈花指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要了連菊的命,遼大驚失色,道靈兒的功夫和當初相比已是天壤之別。他使用損耗內臟的『八荒獨尊』,道靈兒『苦海仙渡』輕易的躲過,然後凌波飄渺步的『微波浩淼』彷彿如海一樣將遼給困住。他怎麼辦都無法逃出。   「啊!」遼正驚恐之際,道靈兒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眼睛一黑,人就飛了出去,當落下時已然沒有了生命氣息。   道靈兒落地揮手,擊斃兩名魔門之人,身後一冷,她再次苦海仙渡,迅速的躲了過去。   莫問邪面目猙獰的看著道靈兒,憤怒道:「你是仙落宮的!」   「不是!」道靈兒清脆的回答,往前直接攻擊。   莫問邪一愕,連退數百步。道靈兒再次殺來,他一躍,逃過。道靈兒回首,對著他微微一笑,笑容裡有著別樣的冷漠和詭異。   花添香和花飄香兩人聯手,逍遙舞和飄香劍舞可以說是這場戰鬥裡最為美麗的一幕。金字兄弟保護在她們周圍,巨大的拳頭也讓兩位女性壓力減去不小。   即使如此,一位猥瑣的男人還是竄了進來。「兩位美人這樣很寂寞吧。讓我萬魔殿煞長老陪陪你們。」他輕巧的就躲開金字兄弟的雙拳,兩把匕首對著金字兄弟的脖頸一削,幸好花添香和花飄香即使擋下,才沒讓他們落的人頭落地的下場。   「美人功夫不錯。」他極其猥瑣的說,舌頭舔了下匕首,噁心十足。   「少囉嗦!」花添香惱怒一聲,花飄香封住對方一條去路,兩人包夾。只是對方詭異的消失,正待錯愕時,他又出現在花添香身後,雙手握著匕首作勢朝她刺去。   一朵潔白小花忽然飄到眼前,匕首還未刺下,他就大叫一聲被震開了老遠。當他爬起來時,看到一位傾城美人正對他含笑:「嘻,偷襲的話本姑娘可看不下去了。」   「你是誰!」他咬牙切齒,再次殺來。   「嫣香落?」花添香複雜的看著剛才救她一命的顛倒百媚。   嫣香落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面對敵人的匕首無動於衷。「那又不是香落用的。」煞長老神情一呆,雙手竟不受自己控制,怎麼也刺不下去。「我。。這是。。。」   正在他驚恐時,花飄香已經對他刺去一劍。他雖躲過了仍受了點傷。「這是什麼媚功?」煞長老完全不在意傷勢只是難以置信看著嫣香落。   「香落不知你在說什麼。」嫣香落故做無辜。   「難道你是玲瓏殿的?」對方驚愕住。   嫣香落和悅一笑,「你去問閻王就知道了。」   閻王?對方朝閻羅殿閻王看去,他正打的熱火朝天。「真是笨啦,此閻王非彼閻王。」嫣香落歎氣道。   一把利劍穿出了胸口,煞長老終於明白了嫣香落是什麼意思。「那到底是什麼功夫?」只是臨死前他還在懷疑剛才那一刺為何都沒辦法下手。   花滿天將劍仍下,拿著扇子,關心問道:「你們沒事吧。」   花添香搖了搖頭,嫣香落春風滿面,她轉身眉飛色舞。周圍沒有人願意傷到她。   「真是可怕的女人。」花滿天心有餘悸。   花添香贊同點著頭。   嫣香落離開後直接來到通往夜闌頂的一條道路,坐到一處突兀的岩石上,她將這常黑與白的較量只是看做了一場遊戲,漠然生死。   「小姐還沒來呢。」小苓輕語。   「這些魔門不行。」嫣香落歎息。   「是啊,這麼多高手一起。還有那仙落的凌波仙子,既然經過萬魔血陣和連夜進攻還是有很大優勢呢。」小青也說。   「嘻。」嫣香落舔了舔唇,拿出一朵白色小花吹了口氣。「聽聞萬魔殿裡面有許多好東西,等會可要多拿點。」   「那無字天書?」小苓問。   嫣香落不屑道:「本姑娘倒喜歡現成的東西,最討厭日夜繁瑣的修煉了。」所以她的百媚心經根本只需要輕浮人間,玩弄紅塵而已。她喜歡這樣!   第五十九章 冰魄雲雨     穿過了相思林,夜闌山頂就在不遠處。冰魄仙子所言,那裡就是萬魔的老巢!   真沒想到可以這麼快就到達,道世望著身旁的冰魄仙子,這一切應該都要感謝她吧,若是不是她,恐怕無論如何都難以這幾天辦到。   「等一下!」冰魄仙子突然停止前行。「前方有人!」   三人慢慢挪步,很快在一塊空地上看見有數十個穿著金甲的人正在圍攻兩人。被圍困的二人功夫看起來不凡,在這群怪人面前,還能讓地上竟躺了幾十具金甲人的屍首,   冰魄仙子微微一愣:「這好像是巨靈派的。」   「黑還是白?」道世簡短的問。   「黑!」冰魄仙子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字,人就已經跑了過去。道世對幽懷語望了眼後也飛速跟去。   道世開扇,連斃兩位金甲人,在對付第三位目標時受到了抵抗。對方看起來有和天眼邪類似的天罡護體,第一次的進攻以被擋下而結束。   對方轉身,道世驚訝注意到敵人的雙瞳竟然閃出金光。和佛家所帶金光不同,他眼中的光芒有一種特別暴戾的感覺。折扇,輕擺『壯麗河山』。   敵人手拿一把金劍和道世的壯麗河山打了個平手,兩人稍微停頓,雙雙喝了聲就沖在一塊。   對方長劍直掃,道世畫龍也防得密不透風。空氣中傳來霹靂啪啦的金屬聲響,金色長劍的光就有點刺眼。「秋水人家!」道世右手握扇往後一拉,對方身體就不由朝前,緊接著,逍遙扇的秋水人家讓對方連連後退。   道世畫龍帶起秋水人家,身子連續旋轉,敵人無法靠身只能用劍勉強織起劍網。這時候,道世另一隻手使用出了『千盜手』輕卸對方兵刃左手更將對方不由自主拉來,右手畫龍扇直刺敵人咽喉。   在一聲悶吟後,畫龍扇直破對方天罡護體咽喉處鮮血直流,道世冷酷的收扇,抬起再落下,一片鮮血後,敵人已經倒下了身軀。道世停止身體開扇,扇面的血跡也都隨之震散未殘留一丁點的玷污。   道世解決了這個難纏的對手後,冰魄仙子也差不多結束了戰鬥,那些巨靈派的人自然是一個不留。   「世兒!」   道世循著聲音看去,冷酷的神情陡然轉變為難以置信的震驚。黑色衣裙蹁躚,白色油傘風月,不是師娘又是誰!   「師娘,你怎麼會在這!」道世驚訝的問。   國色幽情也看到了樓夫人,她也同樣如此但不失禮數,震驚稍縱既失,她很恭敬也很疑問。   「師娘,你們看起來很……」很狼狽,和師娘身邊的女人一樣,兩人都十分疲憊,臉色蒼白無血,道世心急道:「發生什麼事了?」   「哼。」樓夫人冷冷地瞥了眼少年,眼中的殺意不言而明。   白寧霜兒搖頭苦笑,只是簡短的說了下,也順便將樓夫人介紹給少年。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少年,自己是因為他而誤入了這裡,更在這徘徊很久,迷失了方向甚至是因為飢渴難耐差點落入闖進這林那群金甲人手中吧。   這些話,自然是不好意思開口了。幽懷語卻聰慧一眼明瞭,道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巨靈派的第一靈將!」冰魄仙子懶的去看他們的久別重逢,望著被道世所殺的人後在,她走過來歎道。   巨靈將也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可除了她其他人也只是多看了少年一眼並未有什麼表示。倒是白寧霜兒對冰魄仙子表現出敵意:「真沒想到可以在這裡碰見你。雲雨裳兒——冰魄仙子!」   「雨裳師妹給白寧姐姐問好了。」冰魄仙子笑著道,她沒有未對方所流露的敵意而有所怠慢。   白寧霜兒咳嗽出來,道世連忙上前,白寧霜兒卻抬起凶狠的眼神瞪著雲雨裳兒,冷道:「殺了她!」   看見道世猶豫,她喝道:「快殺了她!」   「大師姐何必如此大動干戈!裳兒此次並無惡意!」雲雨裳兒保持著優雅的溫柔。   「哼,我已經不是仙落宮的。你也不用師姐的稱呼,對於仙落,我只有仇恨!」若不是體力太虛,白寧霜兒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其撕碎,她再喝了聲。道世也不再猶豫,畫龍扇直對冰魄仙子。   雲雨裳兒並無相鬥的念頭,她很輕靈的躲閃,逍遙扇根本難以克制。   「在裳兒心裡,白寧霜兒永遠都雲雨裳兒的大師姐,裳兒永遠都是你的師妹!」   白寧霜兒不為所動,她一直就盯著冰魄仙子。「公子好功夫,可否停手,讓裳兒解釋?」冰魄仙子說道。   道世輕笑:「我師娘可不想聽你的解釋!」   師娘?冰魄仙子一愣,注意到少年開始使用凌波仙子的凌波飄渺步,她奇怪笑了笑。她雙手劃圈,猛然朝少年揮去,周圍溫度驟然下降,她所使用的正是自己絕技『冰魂雪魄』道世的千盜手『偷龍轉鳳』及逍遙扇的『秋水人家』同時去擋竟還是被震了個七葷八素,一股殘留的寒氣讓血液都剎那凍結。   早就知道仙落宮的四仙絕非可小覷的人物,今天和冰魄仙子短短交手,自己的兩計可以反噬對方內力的招式都無法抵擋,這種震驚可想而知。道世奇怪的笑道:「真是佩服了。」   冰魄仙子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她點頭。道世再次要攻,她突然說道:「和公子持久下去,小女肯定一敗。只是服用在道心蘭身體裡的冰魄夜明珠還望公子三思了。」   道世並未理會她的話,倒是白寧霜兒有所動容。「世兒,你停下來吧。」   「姐姐。」雲雨裳兒說道。   「道心蘭服了你的夜明珠?」   「是的。差不多三年。」   「真的嗎?世兒?」白寧霜兒緊張問道。   道世點頭,覺得困惑。同時冰魄仙子又怎麼知道心蘭服了夜明珠的。「師娘,有什麼不妥?」   「冰魄夜明珠若不是仙落宮的人服用,當夜明珠取出時,容顏會衰老幾十年。」   「哦,這樣啊。」道世無所謂道,只要不取出就沒事了。   雲雨裳兒笑著道:「姐姐猜到了吧。冰魄夜明珠本是小女貼身之物,只要小女願意,隨時都可以取出冰魄夜明珠」   道世收起隨意的表情,神情化為憤怒。「那就殺了你!」說完就攻了過去。   「公子不要著急,若小女真的想要,早就做了。」   「世兒,你先停下來吧。」   道世不甘的停下,憤怒的看著冰魄仙子,先前的好感早就湮滅。「你這女人,好狠毒。竟然設計我!」   「公子此言差異,冰魄夜明珠長駐體內,不但能保容顏,還可凝聚靈氣。公子不是有凌波仙子的秘籍嗎,這可是只有靈氣的女性方能學成的。」冰魄仙子不緊不慢解釋道。   「哼。」道世冷笑。   白寧霜兒這時問道:「你有什麼目的?說!」   「姐姐不要動怒,小師妹絕不會為難公子之妻。只是想合公子一起去剿滅萬魔殿是了。」冰魄仙子笑著道。   白寧霜兒不由皺起眉。「只是這樣?」   「是的。」   白寧霜兒望了望,她揶揄的問:「仙落宮只有你一人嗎?那位老巫婆沒來?」   雲雨裳兒知曉她在說誰,平靜回答道:「自從九轉仙丹被姐姐拿去,宮主就已經閉關了。」   白寧霜兒沒有絲毫內疚,她淡淡回答:「既然這樣,你就讓她聽好了。我白寧霜兒是不會放過她的。」   雲雨裳兒沉默了很久,「小師妹一定會如實稟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目前還萬魔殿要緊。」國色幽情開口道。   「巨靈派的掌門巨靈神已經先前趕了過去,魔派看來想做夾擊。」樓夫人說。   冰魄仙子凝重點頭。「那我們先走吧。」只是剛走了幾步,白寧霜兒和樓夫人都同時沒了力氣。   「師娘!」「大媽媽!」   白寧霜兒喘氣道:「世兒,你和雲雨裳兒先去。」   「幽懷語!你留著這兒照顧我們。」樓夫人也道。   「那世兒先走了。」道世點頭,立刻轉身,心急如焚朝那夜闌頂趕去。   冰魄仙子走到一半回過頭來,「幽懷語想必是玲瓏殿的四絕色之一吧——」沒有讓她們回答,雲雨裳兒就已經快速的走開。   望著那離開的背影,白寧霜兒目露冷漠的光彩,樓夫人卻是咬牙切齒。   國色幽情臉色微紅,低下頭細心照料。真難以想像,自己敬重的大媽媽和凌波仙子此刻會這般無力,而原因僅僅是飢餓。   「仙落宮,你看有這麼簡單嗎?」樓夫人道。   白寧霜兒無力地說:「仙落宮漠然紛爭,更不屑與人聯手。這次肯定有內情。只是冰魄仙子為何找上道世,我也不清楚。」   「冰魄仙子,她很優秀。」   白寧霜兒閉上眼睛冥思:「雲雨裳兒兒是我看著她長大,自從和和我一起的師妹卸下冰魄仙子逝世後,她一直就非常努力。『千秋雪』恐怕已近登峰造極,我這個師姐都沒有完全把握打敗她了。」她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望著天。眼睛裡有著奇怪的光,像在懷念。   「那你那個乖徒弟呢?」   「世兒也算是我見過最為出色的人了,但目前還不是冰魄仙子雲雨裳兒兒的對手。」   樓夫人長歎一聲「玲瓏殿揚言與仙落宮抗爭,不過可沒半點勝算。冰魄仙子就已經遠勝玲瓏殿的四位絕色了。」她說著望去幽懷語,後者更加埋首。   「哼,你根本不必鑽牛角尖。仙落宮秉承靈脈,何況曾更得皇帝的幫助,放眼江湖,即使今日這些江湖白道聯手都休想滅掉仙落宮。」   「那你還打算滅亡仙落宮?」樓夫人啐了口。   白寧霜兒冷冷笑著,莫名的令人發寒,幽懷語這時小聲道:「懷語可否說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上次英雄會冒出了一個從沒聽過門派,技壓群雄,使用的功夫許多都是些上古失傳的武功!而且,嫣香落還從他們其中一人拿到了無字天書——」   「什麼?!!!!」白寧霜兒和樓夫人同時震驚。   「你把事情經過仔細說一遍。」樓夫人面色嚴峻。   幽懷語將事情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後,白寧霜兒突然如魔女一樣邪惡的放聲笑起來:「隱湖?江湖越來越熱鬧了——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嗎?二人愕然。   第六十章 在劫難逃     夜闌頂的戰鬥正如火如荼,一位身高約兩米,體型巨碩全身盡帶黃金甲的男人雙手握著沉重的雙錘突然從後備給其他白道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巨靈神也是當今江湖可排十大高手之列的人物,巨神錘不但可砸鐵如泥,自己的金鐘罩更是刀槍不入。   嫣香落在後面看著,努了努嘴「背後夾擊,魔派倒想得很周全嘛。」這麼說著,她沒有動手的想法。   天眼邪很快和巨靈神交上了手,他的九命天罡加逆轉乾坤佔不到絲毫便宜。甚至對方揮錘所帶的削風讓他身體顫痛。   「你會逆轉乾坤?!」巨靈神很意外,他居高臨下看著,金錘也不怠慢。   天眼邪冷哼,自己的逆轉乾坤對巨靈神好像沒有什麼作用,那山一樣壯碩的身軀文絲不動。   天眼邪遊走對方身旁,巨靈神速度卻毫不遜色於他。「哼,臭蟲!」巨靈罵道。一錘震在天眼邪身旁將他震開,腳步大跨,另一錘很快的接來。   眼看著巨錘要將對手砸爛,巨靈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卻知,天眼邪更加邪惡的冷笑過後,人就突然消失在了錘下。「移形換影?!」巨靈神才剛驚訝,天眼邪已經出現在身後雙拳轟下。   巨靈神祇是往前一個踉蹌,他大笑道:「太有趣了。這樣的功夫倒少見!」   天眼邪喘氣,正待他有所動作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響道「天眼師哥,這交給我了。他的功夫和你相剋,你沒辦法的。」   兩人被愣住,一位全身雪白的少女面如寒霜,她不屑盯著這巨大的身軀。天眼邪心領神會,也不戀戰。巨靈神輕蔑道:「小女娃——大言不慚!」說著就是一錘。   冰若霜一躲,閃過這錘。另一錘,她也極其敏捷的跳上,然後躍到對方身後。巨靈神速度很快,他轉身再次攻擊。   冰若霜一掌轟到巨靈神胸口,後者露出痛苦表情。巨靈神再次揮錘,冰若霜胸口一悶,強大的錘風讓她眼花。   「哈,看來我小瞧你了。十足金錘竟然不倒。」巨靈神很惱怒的再次攻擊。   冰若霜先是一退,冷冷一笑:「你也不錯,居然傷到了我!」   「給我去死吧!」巨靈神雙錘左右包夾要將對方轟成肉餅。   冰若霜不退反進,弱下的雙手居然抓住對方的手腕,巨靈神用盡力氣也無法動之分毫,驚恐的表情顯露無疑。「寒露凝霜,冷艷風華!」冰若霜冷笑著看著獵物掙扎的神情,兩股極寒之氣從巨靈神手腕的動脈鑽入,冰冷刺骨的寒冷就從血管裡傳開。   巨靈神感到雙手無法動彈,蔓延的冰冷就像千萬銀針刺進,痛苦難耐。   突然,冰若霜雙手一拉將巨靈神巨大的身體往自己這邊傾倒,九天冰霜屹立不動,眼中閃過凶狠之色,雙手十指如十指彎鉤深深的刺進對方肉內。   巨靈神瞳孔一睜,冰若霜就笑地十分嘲諷,十指更深一尺,巨靈神已然放棄了掙扎。全身痛苦的抽筋,雙錘已經落到地面,從金甲外露出的肌肉隱約有些發黑。望著眼皮下那張嬌柔的女人,那張美貌,巨靈神最後的喃喃「冰毒掌!」   山一樣的身軀倒下,冰若霜鬆了口氣,她望著其他正在爭鬥的魔人們,突然笑的好開心。   一連串的呻吟突然不絕於耳,蒼冥、花滿天等幾大高手都紛紛跪地,道靈兒也隨之發出一聲痛苦。   「小心生死判令!」有人喊道。   生死門掌門莫問邪以水為暗器,使用的生死判令極為惡毒,可以在人體內,令人生不如死,這也是生死門最為恐怖的絕技。   中招的人一些內力較低的已經忍受不了痛苦打滾,內力較高的連忙盤坐運功,忍受鑽心之痛將生死判令逼出來,可在這戰場上無疑是極其危險。   莫問邪走到道靈兒面前「不錯,不錯。仙落宮真是令本邪開了眼了。傳說中的凌波仙子,本邪差點要載倒於你手上!」   道靈兒咬牙,莫問邪冷笑:「給我去死吧。」   他對道靈兒揮掌,道靈兒卻忍著痛苦同時揮掌就將莫問邪給擊飛,想要追擊,生死判令體內發作,道靈兒噴出鮮血不得已只能停止。   莫問邪猙獰的衝來,花添香及時來到道靈兒面前,逍遙舞試圖阻擋。莫問邪一掌就將花添香給擊退,錦繡公主倒在道靈兒身旁吐血不止,自己的飄帶也被撕裂。   「殺了你們!」莫問邪雙掌對準了兩人,直取要害。   「哼!」切雪寒冷的嗓音響著。   莫問邪突然停住,以自己鮮血為引,生死判令看都不看就打去。   來人是冰若霜,她正要攔截莫問邪,哪料對方突然停止還對她仍出奇怪的東西。冰若霜連擋三件血器,仍被一件刺進體內,頓時痛苦無比,聚起的內力頓時消失。   莫問邪連續使用生死判令已經非常虛弱,連掌風都無法再揮。他從地面拿出一把劍,邪笑著走到道靈兒眼前,打量這位他所見過最有靈氣的少女,殘忍笑著。   道靈兒用毫不畏懼的目光和他對視,只可惜自己無法中斷逼出生死判令的行為。   「去死吧!」   「砰!」莫問邪劍被打飛,正在錯愕之際,一掌又將他給擊退。   「靈兒,你沒事吧。」道世著急的看著道靈兒。   道靈兒眼有濕潤,她咬著唇搖了搖頭。道世回頭,用一種近乎野獸的眼神盯著獵物。莫問邪心悸,不由退步。   人影一閃,畫龍合著直刺咽喉。莫問邪還在發呆,恰好一個血紅色的人救了他,道世退後一步,萬魔宗主抓起莫問邪的肩膀,就迅速逃跑。   道世追擊一步,立刻停了下來。來到道靈兒身旁,見靈兒還在運功逼除生死判令,他放下了心。順手拿出『此最相思』給了花添香。   「幫我保護靈兒她們。」道世對嫣香落說道。   「啊?」顛倒百媚一愣。   道世回頭「多謝!」他對冰若霜說,若不是她稍微阻擋了一下,自己已經慢了一步。   金字兄弟這時殺出重圍,來到少年這裡。   忽然,魔道魔人開始如潮水退後,萬魔宗主正帶著莫問邪準備逃進萬魔殿裡。   道世剛起步,看見莫問邪在萬魔宗主示意下,抓來一人,雙手刺進那人身體裡。正在奇怪時,只看見莫問邪雙眼爆出血光,喝了聲,頓時那人鮮血爆散開來,如漫天血雨擊在人的臉上,手上。   「小心,那是生死判令!」慈悲大師剛喊完,那片血雨對他落下,他連忙揮著袈裟。   在場大部分人都被這恐怖的血雨所淋,莫問邪用完後已經不成人樣,萬魔宗主帶著他就立刻離開。   冰魄仙子雲雨裳兒和道世看了眼,兩人心領神會直接追進了萬魔殿。   萬魔殿錯綜複雜,道世等人也只能尋著那逃去的聲音跟著。   不知不覺已經深入到了裡面,道世等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地面一團血肉讓道世和冰魄仙子停下,走過去一看那居然是莫問邪的。此刻,他如趟爛泥似的,面目都要變形。   「哼,這就是拚命的下場!」冰魄仙子很冷的說。「以為那魔頭會帶你一起逃走嗎,哼。」   「殺了我……」莫問邪微弱的呻吟,此時他所承受的痛苦是難以想像的。   「殺了你!慢慢享受吧。」道世不去理他。   冰魄仙子卻沒有追擊的打算,她只是輕描淡寫道:「我們分頭去找,各自小心。」   「好!」道世也不多說。   看著道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冰魄仙子卻是對著莫問邪那噁心的身軀說道:「生死門的掌門,這次你怎麼不跑了!你讓雲雨我追得好辛苦啊。」   「冰魄——仙落……」莫問邪顫抖的說。   冰魄仙子說:「戒指在哪?你快告訴我,我可以讓你痛快點死去。」   「戒指?」   「哼,生死門的掌門忘了嗎。幾年前,生死門對仙落奇襲,你們以千人性命做幌子將一枚白玉戒指偷去,可沒忘了吧!」   這趟爛泥沒有了生氣,雲雨裳兒惱怒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求死不能,頓時莫問邪發出毛骨悚然的悲嚎聲。   「快點說出來!那戒指哪去了!」   「說出來,我可以幫你解決痛苦!!」   莫問邪一直發著低低的嘶啞聲,手指像是指著前方。冰魄仙子雲雨裳皺了皺眉,心神一閃,拿到在萬魔宗主身上?想到這,她立即就拋棄了這趟爛泥任他痛苦掙扎著。   道世追到一處寬房中,這裡擺設許多奇異美麗的物品,讓人目不暇接。   一身紅色的萬魔宗主背對著少年,道世看著他,淡然笑著說:「束手就擒吧。萬魔殿如今只有你一人了。我可以保證沒人敢傷你!」   萬魔宗主沒有回頭,他只是輕蔑的回答:「你是誰?!」   「在下道世!」   「道世?楚國英雄?傳言也是錦繡閣的閣主?」對方忽然哈哈笑起來。   道世冷漠了雙瞳「在下和二太子同盟,若你——」   「少說廢話!」萬魔宗主忽然轉身,他的雙目怒火如血「朝廷的人都是虛假之輩,他說答應派兵,如今萬魔殿劫難臨頭還未見到。」   道世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派兵?若是圍剿你們還有可能,救?除非他不要自己命了。」   「哈哈哈,若是化裝成魔派之人又怎麼會。」   道世不屑撇嘴,「想得倒輕鬆,二太子又能有多少兵力。」「萬魔殿雖然在劫難逃,本宗主也要拿楚國英雄人頭祭奠!」萬魔宗主眼中無限凶狠,手突然從旁邊抽了一把一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上清晰鐫刻著兩個篆字——赤霄!   第六十一章 畫龍點睛     看起來,這把刃身鮮血覆霜的寶劍非同小可。縱然是萬魔宗主已經虛弱的身體揮舞起來依舊是凌厲。   血紅色的劍光看得人心驚膽戰,就更加別說被刺上一刺會是什麼樣的滋味。至少道世沒這個興趣,畫龍扇也不敢打開直接合上與他對抗,必要時道世仍舊和這位萬魔殿的宗主保持了最為恰當的距離。嗯,他看起來很虛弱,大概也糾纏不了多久吧。   不過漸漸的過了一段時間,道世發現:這位萬魔宗主的劍技真是爛極了。雜亂無章,毫無次序,如果這也算是一種劍法的話。若不是依靠著這把『赤霄』的劍氣做怪,用不了幾分鐘,道世就能制服他。   該死的,一些人跑動的聲音越來越近,道世暗暗咒罵。揪准機會,直接使用『秋水人家』攻入對方腹地,千盜手再趁勢奪劍。   萬魔宗主擺動手腕,幾道紅色劍光旋轉過刃身,道世的手心只感到一股寒冷之氣。下意識的一縮,這把寶劍就從皮膚擦過,簡直是千鈞一髮。   「很不一般呢。」道世自言自語。   萬魔宗主喘氣,他盯著道世身後的大門,喝了聲,衝來。   赤霄帶起萬丈血光,令人陡然心寒,道世也不由後退,一時之間竟然被壓制住了。倒霉,目前千盜手和逍遙扇的攻擊招式都沒辦法突破,難道只能看著他逃跑。道世咬牙,忽然一跳。   萬魔宗主停步,揮劍上砍。道世面對那血紅之光,冷冷一聲:「畫龍點睛!」逍遙扇的第五式畫龍點睛,只看見畫龍扇的龍形圖案躍然而出般,龍嘯震鳴,一道金燦燦的龍就從扇從飛出。   纏捲過赤霄最後轟擊在萬魔宗主的胸前,萬魔宗主愕然,慘叫聲噴出大量鮮血人就飛了出去,最後落到地上,了無聲息。   道世落地,松氣。逍遙扇的畫龍點睛在畫龍寶扇下幸好能勉強使出,不過這一剎那的力量真是有夠恐怖的,想起那龍嘯九天般的氣勢,少年心有餘悸。   走過去,看著昏死的萬魔宗主,少年冷笑。   那把紅色光芒的赤霄映入眼簾,道世將它拿起手中時候,只覺得一陣鑽心灼痛,不過幸好一股極涼的氣息很快將它壓制住。雙目一閃而過的紅光也瞬間恢復清明。   「哇哦,不錯的劍嘛。」道世仔細打量,這血緣為霜瀰漫的寶劍果真是萬中無一啊。試著揮舞幾下,幾道紅色劍光竟不費吹灰之力將堅硬的物體劈成兩半。   「收下了!」道世找到了劍鞘。   「公子難道還想學劍術嗎?」溫柔冷艷的嗓音透著溫暖的味道。冰魄仙子走進房裡。   「有劍法嗎?」道世轉身微笑。   「當然了。」冰魄仙子望著那把血紅色的劍眼裡閃過一絲鋒芒「公子居然可以將它掌握手裡,真是了不起!」   「聽你這麼說,你好像知道這劍一些事情?」道世隨處再房中走動,隨口問道。   雲雨裳兒說道:「傳說裡十大名劍排名第三的赤霄,其主人者定是喪心病狂之輩!」   道世愣了愣,比起傳說中名劍排名第三,他更在乎冰魄仙子的後面一句話「喪心病狂?」少年確定問到。   「公子大概以後會是哦。」   道世輕語:「用不著等以後了。」大概過幾天就是了。他看著劍,喪心病狂?也許真的很適合自己吧。   「公子嘀咕什麼?」   「沒有。你有什麼東西要找嗎?」道世問道。   冰魄仙子一怔,點了點頭。   趕在落雨紛紛洗禮這淒慘的夜闌頂時,江南郡的旺太守已經帶領兵馬來到這裡打掃殘局。   道世從這萬魔殿裡走出,細雨落在肌膚上,天氣陰霾。為什麼呢?如釋重負的勝利為什麼是這樣一個天氣,雨越來越大時,少年才明白。或許,上蒼只是為了洗刷那一丁點血腥的記憶吧。無論是邪惡的還是正義的,每個生命都是應該被珍惜的。會是這樣嗎?當一把油傘為道世擋雨時,少年看見了國色幽情幽懷語眼裡所流露的關心。   「謝謝!」   幽懷語溫柔淺笑。   用不了多久,也許還會有第二場屠殺,那會比這裡更加殘酷點。因為所有的是非,黑白都是奇怪的。那時,有雨會來洗刷罪惡嗎?道世好笑的想著。   幾天後,天氣放晴的日子,京城又發來了催信,這次是太子和夏相國慫恿的。   真不知道這麼急幹什麼,道世每次接到信後總是這樣說,天知道他是在嘲諷還是在歎息。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似乎在醞釀什麼且充滿危險的。   同時剿滅萬魔殿、巨靈派、閻羅教、生死門等幾大魔派,是至盡為止白道所獲得最為重大的一個勝利,可以說,江湖的另外一種制約已經消失了,規則會不會破壞?隱湖給予了一個極完美的答案,他們成為了另外一種制約的存在。   偉大的勝利啊,道世不屑。眼下,有著一件更為重大的事情正等著他呢。   「世弟!大消息啊。」道海棠呼喊著衝到少年的書房,此刻他正和道靈兒一起玩弄著筆墨。   「怎麼了,海棠?」道世抬起頭來。   道海棠氣喘吁吁,少女焦急不安的舉動引來了其他人的好奇。「陛下遇刺了。」   皇上遇刺?!眾人嘩然。   道世還是漫不經心,他只是淡淡應了聲,又玩弄自己的書法。   「喂。」道海棠走進屋裡,伸手就捏住少年的耳朵,斥道:「世弟,皇帝遇刺啊。你怎麼可以不放在心上!」   道世拿開了少女的手,他還是第一次被女孩這樣。「海棠,下次可不可以溫柔點?」   道海棠雙手插腰「喊姐姐!」   「饒了我吧。」道世把道靈兒拉出來做擋箭牌,接著,姐弟之間不由開始打鬧。   這時,花添香走進來,打斷了他們。「結果怎麼樣了?」皇帝遇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抓住的話滅九族的罪!有誰敢這麼大的膽子?!   道海棠放過了少年,她說道:「只是刺殺,後來被我李南笑和雷石兩人路過正好所救,安然無恙。」   花添香點頭,她知道那兩人是道家幾十年的護衛了,一直忠心耿耿,這次救了皇帝,恐怕道家也生輝吧。   「滿朝慌亂,父親一直認為這是萬魔殿所為。夏相國卻說這是國色幽情的人做的呢。」   「幽懷語啊?」花添香若有所思。   道世將筆停下,鬆了口氣,笑道:「好了,明天起程回京吧!」   這一次回到府上,真可謂是浩浩蕩蕩啊。先不提花添香、花飄香和靈兒,海棠常伴幾人。幽懷語因為某些原因也跟在一起,然後就是那個童童,嗯,真不明白,道海棠要把這個小鬼帶來做什麼。   回到太尉府上,最讓少年高興的是,重新見到了道心蘭。道心蘭給了少年一個溫暖的擁抱和幾近濕潤的眼睛和哽咽的嗓音,自從玉璽之事暴光後,她無時不刻都在擔心著。   所有人熱熱鬧鬧吃了一頓晚飯後,夜以深了。少年沒有去道心蘭的房間,他被父親道天信叫到了書房。   從書房的一個暗門走入,兩人又來到了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為的也是怕隔牆有耳。   「父親大人。」道世說。   道天信點頭,說道:「這次事情我是知道的。」   道世笑了笑,道天信無奈道:「陛下讓老夫派李南笑和雷石演出了這場遇刺之事著實費解,世兒你可知道為什麼?」   道世想了想,「目前不好說,但過幾天應該可以見分曉。」   道天信點頭,沒有在意這樣的回答,他所關心的還有其他事情。「明天皇上會在金鑾殿見你。你可做好了準備?」   「父親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   「唉,為父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去救一位風塵女子。國色幽情琵琶雖好但也犯不著和太子他們做對,她死了對我們也無壞處,更可折了太子的勢力。」   「父親有所不知啊,救下國色幽情雖孩兒也有小小的私情在其中,但還有其他目的。」   「哦,這樣啊。那你小心。」道天信說:「陛下雖然很器重道家,甚至想以此打擊日益猖狂的夏家,可一切還是要三思,畢竟皇上大部分權利夏家還是能左右的。」   「嗯。」不過馬上就不會再有了。   「你去陪陪心蘭吧。這些時日,可真是累了她了。」道天信頗為傷感。   道世應道,來到道心蘭房間後,道心蘭正端坐在銅鏡前,梳著柔順的髮絲,說不盡的婉約柔美,道世心中一陣迷醉。   他走過去,雙臂摟過道心蘭。道心蘭早在鏡裡就發現了少年,沒有太多驚訝,只是那雙做惡的手讓她連連嬌吟。   回頭,盈亮的美眸是如此美麗,那張美貌也是不染紅塵的清艷。「心蘭,你可真美!」這絕對是少年發自內心的讚歎。   道心蘭微微一嗔:「哼,那還在外面玩的快活吧。」   「沒有啊,我天天在想你呢。」道世挺無辜的。   「還帶回了一個國色幽情啊。」道心蘭哼道。   「幽懷語啊?嗯。」道世心虛,搪塞過去,「不過心蘭,我真是佩服死你了。你斗太子之事真是家喻戶曉啊。沒想到我的心蘭巧舌如簧,顛倒黑白這麼厲害。嘿。」   「我現在可是你姐姐哦。」道心蘭提醒這個未過門的夫君。不過正相反,她這麼一說,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裡面,自己幾十年相處的弟弟變成了自己的丈夫,道心蘭微低下頭,但臉已經紅透到了耳根。「下次你可別亂來,玉璽之事怎麼會被他知道了。是不是中了國色幽情的美人計啊。」道心蘭也捏起少年的耳朵,難道這是道家遺傳?還好道靈兒很乖。   道世將國色幽情的事情說給道心蘭聽,隨即也猜測的認為那次刑部尚書親手留下的血字大概也是她所為,聽得道心蘭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你還這麼護她?」道心蘭皺起黛眉。   「當然了,我和皇帝達成了一項交易的。」道世耳語,溫柔的令道心蘭有點迷醉。   道心蘭咬唇,輕說,很誘惑。「交易什麼?」   「這次事情過去後,我要第一個娶你,不過因為公主。唉,也只能同時娶了。」道世無奈。   這對於道心蘭就顯得很意外了,和公主同時出嫁?楚國王風盛行,這可是沒有過的事情。看著少年很認真的神情,知道他並沒有在安慰自己開心,是真的。道心蘭哼了聲「貧嘴!」   道世橫抱過她,最後將她放置床上,兩人對目凝望,道心蘭哼了聲,少年很不懷好意的露出笑容,兩人情不自禁熱烈的親吻,身體和身體之間互相纏綿。   當道心蘭寸絲不縷時,白皙的肌膚早以紅霞遍佈。兩人喘氣,眼睛看著對方的自己。   「我可不單單只想貧嘴!」少年的笑容真是夠淫蕩了。   少女柔情一笑,接應了他的惟所欲為。   卷四完結章 冬至夏逝   早朝上,皇帝看起來身體安康,即使有傷勢也被龍袍所掩蓋了吧。   在一系列的傳統的恭迎後,道世和幽懷語雙雙出列。   「陛下,臣等認為這次千萬不可放過這女人。」夏令章走出來,帶頭道,他顯得很堅決。   「愛卿怎麼說?」皇帝懶懶道。   「陛下遇刺肯定和魔道被滅之事而受牽連,而這女人先前欲圖挑撥太子和道太尉有極大嫌疑,絕不可放過。」   他話一出,就得到眾多大臣的響應,奇怪的是,太子和燕家沒有做出回答。   道太尉也出列道:「臣也贊同夏相國的話。」此話一出,夏令章就表現出驚訝,太子那邊也很費解。   皇帝只是淡然揮手,「朕說過給國色幽情一個將功補罪的機會,難道你們想讓朕出爾反爾,讓天下人都知道嗎?」他不耐煩道:「好了,此事先暫且擱下,行刺朕的兇手一定要水落石出,但眼下眾位可不要忘了道將軍的功勞了!」   眾人連說是,皇帝笑道:「道將軍這次暗查萬魔殿不知道怎麼樣了?」   道世點頭,宮外有人喊道:「帶萬魔殿魔頭晉見!」   衣裳破爛的萬魔殿宗主神智昏迷,五花大綁被壓到大殿上,所有大臣都以好奇的目光看著這位萬魔殿的殿主。「只要等萬魔殿殿主一醒,問個明白萬魔殿有沒有幕後指使人,一切就定當水落石出。」   「好!」皇帝十分高興。「道將軍這次做的非常好。來人,先將這犯人打入天牢裡!等候判決。」   萬魔殿殿主再次像是被脫畜生一般拉了下去,看得一旁的二太子楚風唏噓不已但此刻也只能明哲保身,只有大太子無比得意。   「幽懷語的事情怎麼樣了?其他大臣心有不服啊。」   「臣已經知道,只是……」道世面露難色「目前還不好說。」   「這樣啊。」皇帝深深看了眼國色幽情「好吧。那就這樣了!此次關於萬魔殿的事情就全交給道將軍了,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請陛下放心。」道世恭敬回答:「臣定不辱使命!」   早朝後來是草草結束,事情仍在雲裡霧裡中,眾人皆摸不清頭腦。感覺似乎皇帝在醞釀著什麼,卻有抓不到一絲線的痕跡,只是心裡湧起強烈地不安,天氣都是陰霾的。   退朝後的路上,夏令章對沒能給道世難堪很不滿,還有太子對於幽懷語的事情表示沉默更加的不高興,只是所有的不快卻藏在心裡。   「父親,陛下看來有什麼醞釀啊。」夏令章之子夏明淵很擔心地說道。   夏令章不以為意「隨便皇上去吧,即使有什麼事情也只是和太子有關。我們就等著看戲吧!」   雖然這麼說,夏明淵還是道:「萬一真有什麼事情,我們和太子……」   夏令章冷笑,「當然是劃清界線了,太子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哼哼。不過燕家還是站在太子那邊,我們就先靜觀其變!」   「父親所言極是。」   天牢中   道世和幽懷語陪著皇帝一起見了萬魔宗主。「這就是萬魔殿的魔頭?」皇帝瞇起眼睛打量。   「是的!」道世回答。   皇帝滿意的點了下頭,露著溫柔的笑容「愛卿做得很不錯嘛。」   「陛下,這是從萬魔殿裡搜出來的密函,恐怕裡面還有隱情。」道世拿出了一張信箋遞到皇帝手裡,楚恆王瞄了眼,突然臉色一變,他壓低口吻吩咐身旁的連公公讓守在天牢裡的所有人全部退下,只留下了包括萬魔宗主在內的四人。   看完之後,楚恆王眼睛閃出奇妙的光:「做得不錯!朕一定會鼎立支持你的。」   「謝陛下!」道世微笑回答,在旁幽懷語看的十分疑惑。   皇帝看了國色幽情一眼,面無表情道:「你可有把握,她……」   「就有請陛下將事情全部交給微臣!」   「這樣啊。」楚恆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點頭:「好吧,那你可做得隱蔽點,否則楚國可就要天翻地覆。」   「臣從不打沒把握的仗。」道世自信的說。   「嗯,就全交給愛卿了。」皇帝收拾好了信箋,一個人走出地牢,口裡還陰冷自語著:「朕該好好請夏老賊喝一杯了。」   一直等到皇帝走出了地牢,幽懷語才問道:「公子不知道想怎麼做?」   「你不問我剛才給皇帝什麼東西嗎?」道世感興趣的問。   幽懷語搖頭:「懷語並不感興趣,只是很想知道公子想怎麼救懷語呢?」她秋波帶笑,似是無懼。   「代價可是很高的。」道世狡猾的眨眼,兩人輕笑起來。   道世走進囚牢,看著一言不發的萬魔宗主,他冷冷道:「萬魔宗主,二殿下已經拋棄你了。」   對方死寂無聲,少年再次說:「江湖白道各個為剷除了魔道中的魔道萬魔殿而甚是歡喜,現在都張燈結綵著呢。」   萬魔宗主終於有了一點回應,他發出虛弱的嘲諷笑容「他們還有臉麼,我萬魔殿恐怕也讓他們吃盡了苦頭了,他們又會好到哪去。」   「苦頭的確是吃盡了,可是和那些掌們何干?能同時滅掉這麼多魔道可是自江湖以來最為恢弘的事情,這些掌門高興還來不及呢。只要他們還在,重新發揚自己門派亦不是小菜一碟。而比起階下囚的萬魔宗主,萬魔殿可就算真正的油盡燈滅,了無香火了。」   最後一句刺進萬魔宗主正不甘心的軟處,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憤怒就湧上心頭。「你是唯一倖存的人了,不過幾日之後,也是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啊。」道世淡然道。   「少說廢話,要殺就殺!」萬魔宗主頭一瞥,不再言語。   道世毫不在意的笑著:「嘖嘖,堂堂萬魔殿的殿主就這麼絕望,真令人失望。」   「哼,不就是一死,魔道中人從不懼死!」   「真的嗎?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活下去呢。」道世輕輕地問,他看了眼幽懷語,後者心領神會幫他警惕周圍環境,雖然少年的舉動再一次驚住了她。   萬魔宗主顯然也很吃驚,他瞧見這有點稚氣的面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眼裡分明就是有著一種這樣的自信。「只要你可以投靠我,我可以幫你重振萬魔殿,錦繡閣和天劍山莊有此一盟,當然也對萬魔殿十分感興趣。」道世接著道,錦繡令也一瞥而過對方眼中。   「錦繡閣主?!」萬魔宗主很吃驚。隨後他沉下了臉,露出了嘲笑:「想讓本宗主投靠你?哈哈。」   「我可是覺得你是個人才,死了可真可惜了。無論你多麼勇敢,這生命總歸只有一次,你難道還期望來生嗎?」雖然道世相信了來生。   「我可以讓你萬魔殿重新發展並且絕對能數一數二!」   「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萬魔宗主有些心動,但他仍很懷疑少年的誠意。   「廢話,沒有利益我幹嘛救你。總之你只要聽我的就夠了。」   「要我聽命於你?」萬魔宗主冷笑。   「並不是約束,我說過,我可以給你機會重振萬魔殿盡情的報仇。想要得到某樣東西,總要付出相應代價,不是嗎?如果你就想任憑魔道從此滅亡,萬魔殿從此成為江湖人閒茶飯後的話柄那就隨你。我從不強人所難,相反,黑道乾淨對於我還是對於錦繡閣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只是堂堂一代萬魔宗主落得懸首示眾,留給他人日後唾罵的下場就真頗感惋惜。」   萬魔宗主先是一怔,他緊盯著少年,良久後,道世的話語打動了他的心。「我可以惟你是瞻,但你真的有方法能將我救出來?」他嘲弄地道,無論如何滿朝文武包括皇帝都不會答應,就算自己活下來了,無疑道世將和白道為敵!他真的會這麼做?還只是欺騙自己。   道世的回答自信滿滿:「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不會做!」   「好。」   「不過我又該怎麼相信你?要是我救你出來,萬魔宗主反悔他的話,我也奈何不了你。」   萬魔宗主傲然道。「我堂堂的萬魔宗主也是一代宗師,自是說話算數。你也可以讓旁邊那位女子作證,我想有玲瓏殿的絕色在此也沒問題。」   道世和幽懷語雙雙一愣,「你知道她是玲瓏殿的?」   「猜的。」萬魔宗主毫不掩飾「舉手投足皆為不凡,玲瓏殿又怎麼會放過。」   「那就這樣吧。」道世點頭。   「眼下為了救你出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可以!」   從天牢裡出來,幽懷語不由問道:「公子——」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懷語姑娘。」道世瞧見四下無人,對她笑道。「這麼重大的事情既然告訴了你,懷語,你就得有心理準備啊。」   「不知要懷語做什麼?」幽懷語很費解。   「懷語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指鹿為馬吧。」道世說,見到她點頭,他俯耳輕語,國色幽情先是一怔,隨之迷惘,最後才凝重點頭,俏臉還透紅。   第二日的早朝可說是楚國幾十年少有的事情。   相國夏令章恐怕怎麼都沒想到想隔岸觀火的他,突然這把火就燒到了他的身上,頓時讓他錯愕當場。「陛下!」夏令章高喊一句。   楚國皇帝丟下了那件從萬魔殿搜查的信箋,裡面赫然就是夏令章和魔道的勾結之信,上面所寫的事情也被萬魔宗主證實非虛,並且國色幽情更是道出了讓她挑撥道家和太子的幕後主使人正是夏相國!   老天,這個玩笑真可謂開得夠大了,夏令章還有些發蒙。太子在旁也是驚訝萬分,不過他只是出列說了幾句,其中依附夏家的大臣都紛紛上前,就連燕家都不例外。   楚恆王也知道夏家權勢通天,萬萬是逼不得的,他緩和了下臉色,「朕當然也知道夏愛卿為人耿直,只是事有蹊蹺。夏相國,朕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眼下朕遇刺加上萬魔殿實在是杞人憂天,不知夏相國委屈幾日?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倒時候若那他們誣陷於你,我一定會嚴懲不待,並且這事和道將軍也有關心,朕也一點會嚴懲道家。」   夏令章猶猶豫豫,只有他說不願,想必這皇帝也拿自己沒辦法。只是這樣難免落下一個話柄,雖然那封信箋是怎麼來的,可他深知自己根本從未和魔道有過聯繫,這一切一定是一個陷害。哼,夏令章冷眼看著道世,既然如此,何不委屈幾日,倒時候道家有你好看。   「臣為以表清白,定相信陛下明眼!」夏令章說道。   「好,夏相國果然識得大體,朕已經有點相信愛卿是清白的了。既然如此,就三日之內為期限,三日之後,夏相國仍能如舊。」   聽到這個承諾,最後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想來皇帝也知夏家勢力,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呢。想到這,夏令章三謝萬歲,其他大臣也高喊陛下精明神武。   「天做孽,猶可存。自做孽,不可活!夏相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死啊。」道世在心裡冷笑著。   事情進展的非常奇怪,第二天,道世帶著幾人慰問了囚牢裡的夏相國。夏令章照樣是生龍活虎,面對少年的來訪,他淡笑:「道統帥。」   「相國可舒服。」道世笑了笑。   「脫道統帥的福,老夫安好。只是老夫擔心兩日後老夫出來後,道統帥這等辦事不利,竟然相信了魔道的信箋污蔑老夫,老夫可是不會忍氣吞聲的。」夏令章冷冷看了眼。   道世笑道:「好說好說,只是末將也得秉公辦事,還請夏相國恕罪。」   「哼。」夏令章可不這麼想,等到出來後可是極好的機會打擊對手,他當然不會錯過,當然了,落井下石更是他所喜歡的。   道世回首對著身旁一位黑衣侍衛道:「絮兒。」   「絮兒在。」看見那侍衛居然發出的是柔柔的女聲,夏令章有些驚訝。   「夏相國就交給你好好安慰安慰了。」道世狡猾的說。   夏令章如牢的第二日,太子正和自己兄弟楚風搏弈。兩人表面一團和氣,楚胤道:「萬魔殿可是死的乾乾淨淨了。」   「哦,大哥的紅樓夢想必也去不成了吧。」楚風淡淡地說。   「幾個女流之輩而已。」楚胤不屑,楚風嘲弄道:「夏相國也扯了進來,恐怕也不妙呢。」   「父皇再怎麼傻也不可能這樣輕率。就憑那封信和兩人的話。」   「國色幽情指鹿為馬不知是不是大哥的主意,嘻。恐怕夏家恨死你了吧。」楚風一語就刺中楚胤內心的傷痛,該死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國色幽情會這麼做。雖然這麼做的確對自己頗有好處,可是他還費上了好些唇舌才讓夏家勉強相信不是自己幹的。不過也肯定埋下了禍根,楚胤不禁還在心底冷笑,這一次最好夏家滅掉好了。   臨近三日時候,楚恆王做了一件在別人看來很關懷的舉動。他派自己的錦衣軍分別派給夏家所有人做貼身保護,並且傳令各個郡省急函。楚恆王解釋道:「事情已經進展得八九不離十,萬魔宗主交代還有餘孽據說要對夏家不利,為了以防萬一,朕才用自己最信任的錦衣軍做保護,以防敵人魚目混珠。」   眾人釋然,可是當第三天後,他們才知道事情遠遠沒有想像中那樣簡單。   一聲爆竹沖天就如一個信號,它打開了楚國有史以來最為慘絕人寰的一次血腥。   貼身的錦衣軍原來不過是個劊子手,他們原本要保護的對象此刻就成了他們的目標,毫不留情的,這群直屬皇禁軍的戰士就要了夏家所有人的性命,那一天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流成河;有人只是正遊玩時候、有人只是正朗誦詩篇的時候、有人正和其他小孩子做著遊戲時候、也有人正在擁抱自己妻子時候——夏家所有的人,無論年少老幼,丫鬟家丁,無一倖免。   邊境大將李臨傳來賀報:夏副帥已經被斬殺。   平原郡都督傳來急報:夏太守也命喪黃泉。   各個地方,洲治,郡守無不發來這樣的消息,權可罷朝的夏家就這樣步入了上一世家他們曾對付的杜家命運之上,消失在了歷史的河流裡,他們的罪名最終是—大逆不道,欲使謀反!   當滿朝文武無比發來最為憤怒的質問時,這位看來比上一代皇帝要鐵血的楚恆王冷眼含凶,冷冷道:「朕只是先斬後奏!夏家欲要謀反朕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   太子心中駭然一片,冷汗涔涔,看了看陌生的父親,他怎麼都難以相信。   燕青山忍著憤怒「就請陛下給楚國子民一個心服口服吧!」   「帶夏令章!」皇帝怒道。   頹廢的老人在獄裡度過三日就如三個世紀,蒼老的令人震驚。在眾為大臣心疼的詢問下,夏令章直言不諱自己的圖謀,令他們聞之色變。   「請陛下贖罪,微臣只是鬼迷心竅想利用太子。江南郡對道太尉的陷害也是臣做的,魏國之戰臣也有罪!」夏令章蒼涼的聲音就如一個無助的老人,再也不見往日英勇。   「眾愛卿還要什麼要問的!」皇帝冷冷環視。「夏令章勾結魔道,不但行刺朕還欲挑撥太子和太尉不和,並且這向圖謀幾十年前就有預謀。哼,難道朕做錯了嗎!把他帶下去,明日和那魔道魔頭一同斬首!!」   所有人沉默,連呼吸都難以保持平靜。眼下所發生的事情過於驚駭,沒人能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太子更是噤若寒蟬,鬼使神差的這罪就定到了夏令章腦袋上並且還被快速地滅了九族,可想而知是有人搞得鬼。   他看了眼道世,打了個冷顫,深深低著頭,不再言語。   為了扳倒夏家,楚恆王可是煞費苦心的先斬後奏。證據卻鑿,更何況夏令章本人都承認了這事,萬魔宗主也說了,還有那封夏令章親筆的密件,在鐵證如山面前,那些夏家黨羽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夏家滅亡,更何況他早以滅亡只留下了唯一的夏令章。   萬魔宗主和夏令章被午門斬首,由皇帝親監,昭告天下的大白也讓楚國人民歡騰。   「好冷——」道世縮了縮身子,抬了抬頭。樹葉早以落空,天氣也早以變冷。想起那夜夏家滅門之日,被楚國人稱呼為最為血腥的『夏冷之日』,那一天並沒有下雨。所有人都死了,無辜的和不無辜的,剛剛懂事的和立志前程的,在皇帝一個手諭下,就這樣結束了!   生命本非草木,只是更加無情。   「世兒,我真的難以相信夏家就這樣滅亡了。」白寧霜兒和道世單獨見面時,這位古井不驚的仙子也難以保持自己的震驚。   她看著身旁的少年,輕浮的俊臉何時這樣冷酷了,不過她很高興。   「恐怕夏家都難以相信吧。」道世輕輕地說。   白寧霜兒點頭「這次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師娘都沒想到你竟然對夏家出手了。」   道世微微笑了笑「仇當然是越快報越好。」   「還有仙落。」白寧霜兒冰冷了表情,上次冰魄仙子突然不辭而別讓她想趁機解決掉仙落宮最為出色的天仙也夭折了。   「仙落啊?」道世喃喃。   「冬至的第一天就如此寒冷,世兒你可要擔心點了。」白寧霜兒一語雙關的關心道。   「師娘也是。」道世笑道。   兩個人在隨後說了幾句就告別,眼下,白寧霜兒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和道世之間的關係,尤其是道家的。   踏著這條曾經被某個夏家人的鮮血洗刷過的石板路,道世微微輕語:「春暖和,秋零落;冬以至,夏以逝!」   即使如此,萬物依舊!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一章 攜手靈兒     春去秋來,花落花開;轉眼之間,距離夏家滅門一事以差不多過去了半載有餘。   隱湖儼然成為了不遜色於仙落的門派,門中的僅僅七位弟子各個身懷絕技,傲然群雄,所有人也對這個崛起速度令人砟舌的門派敬畏有加,他們也就成了仙落從未出面後的最有權威的門派了。   朝廷因為夏家神鬼莫測被滅一事,那些夏家曾衷心的黨羽也被殺的殺,解地解,經過一連續的手段,皇帝才確保了萬無一失。   在這段時間正是楚國最為安定的時候,興風作浪的江湖門派還是明爭暗鬥的朝廷之上,都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秋風斷枯草,古道瘦馬曉。獨自倚莫欄,糠酒也解讒。   日薄西山入,俠客拂衣獨上路。月明秋高起,即使有情也難以。   於斯一別,相思忘卻人間!」   花添香用著『此最相思』將其配合的美輪美幻,目不暇接。道心蘭在旁輕語為她這集天下之美為一體的逍遙舞淺吟著相應的名字「落寞天涯,日月藏情和斯人相思。添香妹妹,你看怎麼樣?」   花添香依舊是老樣子,她點了點頭,眼中有些歡喜:「心蘭姐姐,真是有勞你了。」   絮兒拍手稱讚,道世在旁拿起一壺酒,抿了口不屑道:「花妃,你這都是什麼舞啊。落寞,藏情,相思?哼,心蘭,你也真會取名字。」   道心蘭捂嘴打了少年的背,輕語道:「你呀,世弟,難道就沒感覺到嗎?」   「這個……」道世訕然。   花添香道:「你別想錯了,此最相思就是傷感舞技,這樣才最符合名字。」   「是嗎,隨便你了。只是這樣舞起來,花妃你的心情該不會也變得壓抑吧?」道世挺關心的。   花添香愣了愣,清了下嗓子,淡然道:「添香依舊是添香!」   「啊。為什麼啊!」一個不甘心的嗓音插了進來,花飄香大叫道:「姐夫,你好偏心。姐姐有這樣好的東西,你怎麼忘記飄香了,姐夫,你厚此薄彼。」   「那把赤霄,你不是用不了麼?」道世無奈。   花飄香一下安靜,瞥了眼少年身旁那把隱藏血光的寶劍,除了這裡幾個人外,少有人知那竟然就是傳說中排名第三的赤霄,只可惜當初道世給她做劍舞時,花飄香卻一碰到劍身就如感到灼熱刺痛,除了少年外,少有人能摸那把劍。   「你欺負我!」花飄香恨恨幾聲。   正在這時,道海棠牽著童童走來,笑道:「世弟,吏部侍郎許忠找你呢。」   說到這許忠還有一段往事;在那時候,皇帝已經決定派蕭家的人選一個侍郎,後來經過夏相國的阻止和道天信的推薦,才任了許忠。   當時道天信偶然欣見許忠的文采頗妙,故極力舉薦,甚至和夏相國鬧了個不愉快,這才讓一直在學士閣默默無聞的許忠一步登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許忠表面似乎對誰都很客氣,沒有明確立場。當然了,侍郎也並無多少人會真正關心,可骨子裡還是對提拔他的道天信感恩有加。自然的他也希望道家可以平步青雲,甚至能權傾朝野。在一見到道世他立刻上前恭維:「參見相國大人。」   道世一笑:「許侍郎看來是忘記了,我可只是一名代相國而已。」自從夏相國被滅之後,這相國位置也就空了出來。而因為這一次的事情,道世功勞甚大,在一連串的獎賞後,再三思量,再沒有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時,這相國就交給了道世,少年也理所當然成為了楚國最為年輕的相國,雖然只是暫時的。明眼人早就看的出,道世短短幾年就飛黃騰達,這前途還不是不可限量。   「今天許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道世邀請他坐下,隨後初紅端來茶水。   許忠見人走光後,神秘地道:「相國你……」   「誒,還是不別稱相國了。」道世有些不悅,他不想讓皇帝升出不安,他能對付夏家自然也有能力對付道家。   許忠瞭然,和顏笑道。   「吏部侍郎不會平白無辜跑到太尉府吧,我可記得最近你們會很忙呢。」道世品了口茶,看了對方一眼,神秘莫測。   許忠立即說道:「大人不知,今年科舉,陛下有意要培養人才。陛下曾親自來吏部審查,看來是為了代相國之位啊。」   道世沒有表現出意外,這很正常嗎。自己的代相國也只是幌子而已,皇帝自然會趁這個好機會將這統帥文武的大官交給自己的人了,而不是某個世家。   「那有什麼嗎?」   「代相國,臣想道家如今是八面威風,武有太尉,文有相國,這可是百年來楚國少有的事情。臣擔心陛下會不會?」   「也會對道家有二心,對吧?」道世笑了笑。   「下官多嘴了。」許忠不好意思笑著。   「許大人也是個明慧之人呢。」道世點頭「不知大人想到了什麼?道某洗耳恭聽。」   「這一次陛下來吏部調查舉士的資料,其中對那些身無背景,身世有淒涼的人格外注意。陛下還特意點了幾名必須內定的殿士。」   「哦,科舉也要作弊?」道世不解。   「陛下也怕萬一。」許忠狡猾的說,道世也恍然明白,看來這皇帝也怕自己叢中作梗呢。   「那閣下意思是讓我去接近陛下選定的幾人,收買過來嗎?」道世笑道。   「下官也只是給大人你做個參考。」許忠恭敬的說道。   「這主意也不錯。」道世點頭,雖然他並不在乎。畢竟皇帝要培養自己的人成為相國,除了和自己這般好運外,恐怕也需幾年了。當然了,能有道世這樣好的運氣機會的人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吧。   「那下官這就把資料給大人您。」許忠很小心拿出一張信紙,交到少年手中。「陛下親點的人物已經被劃上重點了。」   道世翻開看著「辛苦你了。」他掃視了一遍,突然平靜的臉上出現異容,眉頭深鎖,他瞥起眼問道:「此人,陛下沒看過嗎?」   許忠覺得奇怪,想了一會,搖頭「陛下好像只是一掃而過,並無任何表示。」   「原來如此。」道世豁然,他看著這個名字,心底已經有了打算。「我知道了,就謝過許大人了。」   「道家的事情自然就是許某的。」   「道家也不會忘記,許大人還請努力。日後,說不定吏部尚書就屬於你的了。」道世給了兩人之間一條承諾的枷鎖,許忠露出了笑容。   不知何時,道心蘭在道世沉默不語看著這卷宗時走來,她換走了那杯早以乾涸的茶水。「夫君,想什麼呢?」在過些時候,道世就要同時迎娶她和公主。為了適應,在兩人的時候,道心蘭都會喊著夫君,免得成親後不太習慣。   道世感受著道心蘭的體貼,拿過那被放有綠葉的香茗,深深陶醉一口:「夫人你來可真是太及時了。」   道心蘭輕笑的時候特別好看,以至於少年常常忘了一些行為。「有什麼好煩惱的,說給心蘭聽聽。」   道世直接交過卷宗,道心蘭看了會,已經知道了大概。「不知夫君是怎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道世誠實的回答,對於這相國的位置,他並不是很感興趣,皇帝要拿去也是隨便。只是在見識過夏家皇帝的殘忍,道世就不得不為自己考慮,眼下他的名望可以說是楚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即使是那詩仙在楚國也不過如此,更別說名望最高大楚國大將孫臨了。   越是耀眼,這光芒黯淡的也越快,道世自己都有點迷惘該怎麼辦。   「如果我去把此人收買過來,你看如何?」   道心蘭想了想,她輕語「恐怕會很難,皇帝畢竟的誘惑不會比我小。」   「嗯。」道世低頭,自言自語:「其實也簡單,人往往只有在絕望的時候才會真正對伸出的那隻手抱以感激並且是難以動搖的。」   「夫君,陛下親點的這兩人,你準備去看看嗎?先去試探也好。」   道世看著道心蘭關切的容顏,情不自禁親吻,在她耳旁柔語:「心蘭,我們就別管這個了吧!」道心蘭臉一紅,知道這小傢伙又要打什麼壞主意了。   她趕忙轉移了話題:「世弟,靈兒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你有沒有打算那天一起娶靈兒妹妹,畢竟你們……」心蘭不語,道世黯然歎息。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靈兒嗎?」道心蘭板起了臉。   靈兒這幾天似是有些鬱鬱,道世也心知肚明。只是少年也很迷惘「有時候很想有時候卻也困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為靈兒那靈氣所吸引。」道靈兒舉手投足,淡笑蹙眉的靈氣簡直不可思議的美,是從未有過的如此絢麗和奪目,以至於少年都不明白自己從小的心是真是假。   「你愛上我什麼?」道心蘭逼問。   道世收起傷感的神情,笑道:「一切。」   「難道靈兒沒有這種感覺嗎?只不過她的那種仙子靈氣太罕見了,你才會不忍去玷污。你們從小一起到大,我這個做姐姐的可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   道世一怔,喃喃「是這樣嗎?不過我真的不想玷污她吧。」   「哼,夫君。你可以放棄心蘭,但絕對不可以放棄靈兒。否則的話,我可不饒你。」道心蘭惡狠狠的說。   「我知道了。」道世想通後,臉上恢復了和熙的笑容。   「那就乾脆那天將一起娶了靈兒吧。」道心蘭的表情看起來很高興。「憑你現在的身份,陛下也不會多說什麼。」   道世卻猶豫:「靈兒會不會答應?」好像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問過道靈兒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靈兒嗎?!」道心蘭抿嘴,她忽然笑道:「妹妹,你該出來了喔。」   道世一愣,只見身姿綽約的少女道靈兒一襲白紗輕綾,神情有些害羞,雙手不知放哪才好有點慌張,雙眸如同水晶充滿了無暇的靈氣,她很害羞的說道:「哥哥!靈兒很願意——」   「靈兒——」道世眼中一濕,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肯定句的時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過的開心,那種感覺簡直是——幸福極了!   第二章 劍扇風流     太尉府中一處秘密的花園,這兒除了少數幾個人可以出入自由外,從未有誰能踏足。其實也並無大多大神秘,這兒只是道世練習『七劍霜血』的地方。   七劍霜血就是『赤霄』所演練出來的劍法配合著赤宵劍身的冷霜華血,以七劍克天下之敵的狂傲劍法。   道世練習著七劍霜血過於血腥,一直都隱瞞著其他人,在他們眼中,這把傳說中恐怖的名劍也只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兵器而已。   在少年身旁的是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人,他一直在旁指引著少年該怎麼去練習這套劍法。魁梧的身材,迥然正氣的表情,恐怕沒人敢相信他竟然曾是萬魔殿的殿主吧。   上次天牢裡,道世藉著絮兒的易容術狸貓換太子,將真正的萬魔宗主和夏令章全被換走,所以在大殿之上才有了夏令章極其狼狽附首認罪一幕,不然那夏令章又哪會吐出半個字眼。也靠著神來之筆和易容術,道世配合著皇帝成功的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當初在天牢裡,萬魔宗主和少年達成的是重振萬魔殿的事情,只是在逃出,來到少年身邊不久意外看見『赤霄』在他手裡如魚得水,揮舞如風。令他錯愕了好一陣,赤霄乃傳言是劉邦的帝皇之劍,曾斬妖蛇而化,生性戾血,即使是身為萬魔宗主他也沒有辦法掌握自如。不然那天在和少年的爭鬥裡,他早就使用赤霄的劍法幹掉對方了。   因為這個事實,萬魔宗主放棄了重新振作萬魔殿的念頭,反正這也不知道多久才行,他打定主意幫助少年;若少年能權罷朝廷,萬魔殿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道世停下舞劍,深吸了口氣。半年多來的歷練,這把赤霄猶如和自己結合一體,不但沒有了潛伏地難受,相反使用那霸道血狂無比的七劍時簡直是無堅不摧。   「真是一把好劍啊。」道世將劍收進鞘中,他抬起握鞘的左手,順便看到了食指的紅玉戒指「赤仇,這枚血玉戒指果然是不同凡響,不知為何,左手用劍竟然不比右手遜色,並且七劍霜血猶如在腦海裡,竟是自行而出。你說過,等我練到第三劍時便告訴我,今天應該可以了吧。」   赤仇也就是從前的萬魔宗主帶著讚賞的目光點了下頭:「公子實在厲害。差不多才半載就學會了七劍霜血中的三劍了。」   「這枚戒指佔了很大的功勞吧。」道世猜測道。   「這枚戒指乃是用赤霄中的一塊紅色寶玉打造,帶戒之手使用赤霄寶劍乃如魚得水,劍手相連,所向披靡。」   道世看了看左手再看了看右手,澀笑道:「這倒不錯。左手為劍,右手為扇。劍扇雙絕我倒喜歡。只是有些不太方便啊。」身上帶著劍鞘和畫龍真有夠不便的。   「公子想成為劍扇風流?哈哈,其實七劍霜血習會第五劍『禍藏血光』就不必如此煩惱了。」赤仇崩成的一張臉難得出現笑容。   「為什麼?」   「學會第五劍的話,血玉戒指會和赤霄相融。到時候,只要公子願意,這赤霄自然是想什麼在手就在手了。」赤仇解釋道。   道世驚喜「這樣的話可真是太好了。」   道世接著再舞著赤霄,赤仇突然警告道:「公子,有人來了。」   道世快速收劍轉身,不一會,一個粉裙少女娉婷而來,雲鬢香環,身姿婀娜。她就是幽懷語。   幽懷語瞄了眼那位赤仇,她是少數知道萬魔宗主身份的人之一。那一次直接參與滅亡夏家的陰謀裡,她扮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而道世也沒有隱瞞她多少,自然裡面發生了什麼,她可略知一二。   參與了那次事件的人除了少年和皇帝外,都會被滅口,本來皇帝也決定以離間之罪在解決完夏家後再解決這個恐怖的女人。只是少年一再立保,並且皇帝也覺得國色幽情的迷心琵琶也許以後會有用處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後,皇帝就決定將國色幽情直接許配給道世為妾,也好栓在一條繩子上。自然,道世也沒有多大的異議。   道世看著這位美麗端莊的女子,自從得知會稼給自己後,她還是和從前沒變:「懷語你來了。」   「是,公子。」幽懷語行禮道。   「既然這樣,就陪我去辦一件事吧。」道世說,順便對萬魔宗主提醒道:「就先麻煩你幫我保護好心蘭她們了。」   萬魔宗主點了點頭。   ……   道世帶著幽懷語,兩人閒逛在街上,一路上看著玲瓏物件,遊玩。差不多玩了個盡興,兩人才走在一處安靜的巷子裡。   「公子,科舉馬上就要開考了。」幽懷語說到。   道世停住腳步,看著她,「怎麼,懷語也感興趣嗎?」   幽懷語笑了笑,直接往前走去,「聽說皇上有心要培養一個人才取代相國的位置。吏部侍郎許忠也找過公子,大概是這個意思吧。」她轉身,笑容滿面,那婀娜的身段就好像是一束盛開的玫瑰卻又清艷。   道世走上前,讚道:「不錯,紅樓夢的消息果然厲害。」   「那公子應該去趕在皇帝前去收買他們,公子喊懷語也是這個意思吧。」   幽懷語顯得彬彬有禮,道世卻皺起眉頭「不要公子公子的喊了,很陌生啊。」他頓了頓,笑道:「我可記得過些日子,你好像要嫁過來了吧。」   幽懷語臉上一紅,避過視線,「消息上說皇上親睞的兩位舉士並不住在這裡。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錯,跟我來吧。」道世從她身旁走過,順手牽起她的柔荑就走著。國色幽情也只是猶豫剎那,並未掙扎或鬆開,相反她嘴邊還有著一抹很淡的笑容。   走了一半,他停下,對幽懷語說道:「等會見到一個人,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就是用心法迷魂。」   「懷語明白了。」幽懷語猜出了幾分「只是懷語記得住這條巷子裡都是貧苦舉人,其中沒有皇上看上的人啊。」   「這個就難說了。」道世笑了笑。「走吧。那個人讓我很感興趣啊——」   「為什麼?」幽懷語忍不住問道。   「因為他的名字吧。」   「名字嗎?」   道世的笑容十分古怪,至少幽懷語是這麼認為的。他回答道。   「嗯,白居易!」   在一處老舊的房屋前,道世帶和幽懷語停下,警惕的看著周圍,點頭後,兩人這才推門而入。   在昏暗油燈下,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正聚精會神書寫什麼,有人進來都沒察覺。   幽懷語將門輕關的聲音這才驚醒了對方,白居易大吃一驚看著這兩個高貴的陌生人。「你們……」   「白居易嗎?」道世溫和問道。   「在下正是,你們私闖民宅!」白居易站起身來,冰冷著臉道。   「果然和想像中一樣,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你們是誰?」   「放心,我們沒有惡意。」道世走過去,白居易的身材高大,比自己還要高上一些。他拿著白居易剛才寫的字,仔細看著。「不錯,文采斐然啊。」   「哼。」白居易很冷道:「你們再不說明白,我可要報官了。」   道世哈哈笑道:「報官,如果你這次想名落孫山的話儘管報吧。」   白居易怔住,低吼道:「你威脅我?」   「不。」道世否定:「只是幫助你,如果你要把幫助你的人轟出去,你當然要名落孫山。」   「哼,白某不需要。」白居易凜然。   「皇上已經親選出這次舉人裡幾人,這次科舉已經被定好了。縱然你再努力也無濟於事。」道世淡笑道,他隨手拿出一塊玉珮,白居易想要逼問的話語嚥下喉嚨。「道相國——」   「看過你寫的文章,雖說不是很出眾,但裡面提到一些治國安邦的細節倒和我想法差不多啊。」道世撒謊不打草稿著。   只是對方已經明顯震驚於少年的身份,這個比自己看起來要小的人居然就是當今楚國最出風頭的人物。再看他旁邊那位佳人,白居易顫抖道:「相國大人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很大膽啊。」道世輕描淡寫地說。「從沒有人敢在文章裡對皇上提出意見,這可是明顯的嘲諷皇上治國不能。」   「白某絕非此意!」   「我知道你一片赤誠,當初我還不是和你一樣。」   「那皇上?」   「自然是不予理睬。今次又看到人大做文章可是很生氣,你知道皇帝生氣後果是怎麼樣的吧。」   「難道——」   「嗯,皇上已經親自選好了兩名舉人,他們的背景和身份都十分適合。」   「這是真的?」白居易恐懼道。   道世奇怪的看著他,白居易喊道:「那兩個人是不是叫陳余信和王梓!」   「看來你挺清楚。」道世笑著說。   白居易表情立刻變的很冷:「那兩人曾經炫耀過說皇上對他們關注有加,王梓那家和當今吏部尚書有過交情,吏部尚書告訴他的。」   「這樣方便多了。」道世滿意道。   「相國找我不知道要幹什麼?」   「本來中元有三名,只是皇帝已經話裡表明不太樂意讓你中上。我看你也算是個人才,文采不錯,人也耿直,所以想幫你一把。」   「請相國大人指明。」白居易凜然道,說著就要下跪。   道世連忙將他扶起,對幽懷語使了個狡詐的眼色。「這個不敢當,說不定,我也只是代相國而已。」   「皇上竟這麼做——」白居易怨恨自語。   幽懷語走來,淡然道:「白公子不用擔心,道相國自然會幫你。請發揮你的真才實學,萬不可再在文章裡做那些文采,請記住了。即使你真中了狀元,也要擔心。不要將這此事告訴其他人,否則你我們都有危險。」   白居易愕然,抬頭迎面國色幽情絕美的臉蛋,那雙明眸剎那間就迷住了他,他被控制般點頭,腦海裡印下皇帝對他不滿的硌印。   一切搞定後,算是能鬆口氣。雖然不敢說白居易目前對自己是十分感激,至少國色幽情的迷魂心法已經在對方心頭紮下一個皇帝對他虛假的念頭,這樣以後隨便皇上怎麼收買都是利用而已。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道世問。   幽懷語自信滿滿點頭:「只是一介書生,在一段時間裡道世可以放心。」   「就先到這兒吧。」   「道公子,為什麼要執意籠絡他呢?」幽懷語想不明白。   「你難道還不知道?」道世邊走邊道:「白居易的文章你是見過,說說你的感覺?!」   「耿直,直言不諱,不畏強權。」幽懷語總結道。   「沒錯。」道世身有同感「恐怕皇帝就需要一個這樣忠心耿耿的人了。」   「可是……」幽懷語皺起黛眉,突然想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皇上也怕公子你會提前收買,所以故意劃上重點的兩個人,還留下一個名額。其實皇上恐怕也察覺到那白居易不是等閒之輩一定能勝出,那時候,這才是皇上真正的目標啊。」   「沒錯!」道世拍手。   幽懷語歎道:「陛下真是好心思。」   「嗯。」道世心事重重「這樣看來,皇帝似乎對我不太信任了。」   「不過公子也還不是猜出了皇上的陰謀,提前下手了。這麼看來,公子還是要棋高一著呢。」   道世不好意思笑著,恐怕說自己是因為白居易這個名字的關係更大她不會信吧。   兩人走了一會,幽懷語突然笑出了聲。   道世朝她看去,不解。   「公子打扮真有趣啊。一手為劍,一手為扇,好奇怪。」幽懷語道。   道世也覺得有些不太自然,他馬上毫不在意道:「劍扇風流,當然要一劍一扇了。」   「劍扇……」幽懷語愣了愣「風流?」隨後更加笑的花枝亂顫。   「這樣能博美人一笑也值得了。」道世嘻笑著說,幽懷語俏臉一紅,半怪道:「公子嘴可真是會哄懷語開心。」   「因為你是幽懷語嗎!」道世簡單的回答。   國色幽情卻更加低著臻首,『因為你是幽懷語』這話不停徘徊腦海,讓她心跳顫動不停,仿若要跳出胸口。   「好一個劍扇風流,果然一嘴的甜言蜜語啊!」忽然間,一個濃厚的嗓音滿載著冷意從天而臨,勁風忽然間刮起,幽懷語平定心神,道世也連忙戒備。   不一會,只看見巷子盡頭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擋在那,濃厚的嗓音就是從他嘴裡流出。   「劍扇風流……哼哼……」   第三章 李煜     來人年歲很高,鬍髯垂胸雪白柳絲一般,目如蒼鷹鋒利,身姿挺拔俊朗,仙風道骨的感覺;尤其是他手裡那把劍,刃身寬長頗為沉重,隱約透出一股殺氣。   「道世?」聲音鏗鏘有力像是一種質問。   道世點頭,暗暗戒備:「前輩是?」   「很好!先吃我一劍!」對方話不多說,一見是道世立刻開打。手握那把沉重的鐵劍猶如是一個輕巧的玩具,老者揮舞起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招招致命。   道世開扇畫龍擋起甚感吃力,心中駭然。不知道這哪裡冒出來的老頭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在交手的幾個回合,道世就被他那凌厲,迅猛的劍法避得一退再退。   國色幽情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兩人交手簡直絢麗天花讓人無處可以下手。   「好!」老者雄厚的嗓音如雷,他一躍一轉,道世開扇成傘踉蹌抵擋。   老者猛然砍下一劍,道世轉身不敢大意,就是一式秋水人家。   老者依舊猛刺,兩眼爆射出精光,怒喝一聲,驚天動地。道世只覺得耳旁鳴鳴做響,倍感難受,胸口一疼,腳步連續倒退,而老者的劍就朝前直刺。   「厲害!」道世讚道,忽然跳起,直踩老者這把寬劍之上,蜻蜓點水一樣就躍過老者驚愕的頭頂,順勢一跳轉身,逍遙扇再次一襲「畫龍點睛!」   老者快速揮劍,逍遙扇直射出來的龍影就被撕開,頓時爆開的力量讓他還是忍不住後退,身體也隨之一僵,這時,道世凌波飄渺步已經趕到他眼皮下,再對方沒有做出回應時,逍遙扇呈孔雀開評抵住老者咽喉處,他道:「前輩可以住手了吧!」   老者表情一窒,好一會兒,哈哈笑道:「凌波飄渺步!」他笑完,收下劍,渾身凝聚的真氣也隨之散開。   道世見他放下敵意也收回攻勢,幽懷語這時就急急忙忙跑到少年身旁,擔心的看著他。「前輩有些面熟,敢問是哪位高人?」幽懷語不解。   老者再次哈哈笑著:「老夫閉關數載,恐怕也沒人記得老夫了吧。」   「那不知道為什麼你要襲擊我們?」道世不悅道。   老者讚揚的看著少年,仔細盯著,歎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老夫出關之日江湖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他摸了下自己雪白鬍鬚,嘴唇抹著一點笑容。「在下天劍山莊的莊主,得知吾兒竟然破天荒和人結盟,實在好奇,今天一試,果然令老夫特別滿意啊。哈哈。凌波飄渺步,恐怕道閣主是池中金鱗!」   「天劍山莊的莊主片葉舟晌前輩。懷語真是久仰了。」幽懷語有些驚喜。   道世無所謂什麼莊主,只是他竟然是夢中客的父親就十分意外了。夢中客是江湖上排名可上十的人物,那他父親又是莊主豈不是更加厲害。   「原來是晌兄的父親,晚輩有禮了。」道世不敢大意。   片葉舟晌峰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必如此。能得道大人的禮,老夫有點擔當不起。天劍山莊和錦繡閣結盟,老夫也放心了。老夫這就回了。」只見片葉舟踩劍騰空,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邊,只留下那串笑音。   「傳言片葉舟閉關修煉御劍飛行,今天看他出關而那高興樣子,看來是練成了。」幽懷語不無羨慕的說。   「御劍飛行?」管他天下第幾,道世只對這四個字有些興趣。   「公子竟可以制住他,看來公子容登江湖第一也是早晚之事。」幽懷語想到剛才少年在對斗裡佔了上風,也笑道。   科考很快就到了,京城科考由吏部尚書親自主持,吏部侍郎負責監督,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每個考生將在這度過三天三夜。   這一天,道世和道靈兒一同坐在京城豪華的『玉樓居』,最近天下太平,他也得以有心情享受。   正和靈兒邊喝邊輕鬆的聊著,樓下忽然傳來一位文人的朗朗聲音。「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開,重按霓裳歌遍徹……你看,怎麼樣。題名為玉樓春,這可是我專門為你玉樓居所做詩句,怎樣?起碼可以值得百兩銀子吧。」   道世不由往下看,見那位文人面如冠玉,頗為風雅,看起來像是一個高貴之人。只是他現在卻和玉樓居的一個小二討價還價著。   「呸,什麼破詩還值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小二啐道。   「這可是在小專門為玉樓居所做,這可難得啊。」他驚奇道。   小二鄙夷的看著他:「這破詩有詩仙好嗎?」   「你這話是怎麼說,詩仙又如何。」他很不服氣。   「哼,什麼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開,我們這可沒有。」   「你……那幾十兩總可以吧。」   「就這詩,一文都別想!」小二呸了聲。   就在對方發火時,道世對他喊道:「那位仁兄恐怕還少做了一部分吧。」   對方吃驚的看著他,小二也急忙恭維道:「公子,這可瘋子……」   道世揮著杯子打斷他的話,只是看著那男人很是興趣。玉樓春?!他心中不禁親切萬分,前世他最喜歡的是李白和李煜兩位詩人,前者夢幻,後者綺麗,都令他如癡如醉;今天聽到此人所要賣的詩,仔細一想,竟是李煜的玉樓春,不過共有八句,所以他也才提醒道。   對方沉吟了半天,道世覺得奇怪,難道只有半句,他乾脆假裝感歎「憑攔臨風醉香飄,靈兒在旁情深切……」   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道靈兒也不由害羞「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道世嘿嘿一笑,再看那人,他已經靈感泉湧,脫口道:「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這樣總可以了吧。八句只要你八十兩銀子這可便宜的很。」   小二正要發火,道世說:「小二讓他上來,我要請這位仁兄好好喝上一杯。這詩八十兩可真夠便宜了,小二可不要有眼不識泰山。」   道世的話彷彿是靈丹妙藥,小二猶豫的神情立刻恭維。「小的知道,我這就和老闆去說。」   那人抱拳也走進了玉樓居。道靈兒奇怪道:「哥哥為什麼要請他?」   「靈兒不覺得他很有文采嗎?」道世笑道。   「是嗎?」靈兒還是不太明白。   那人走來,舉止高雅看起來是一位富貴之人。兩人微微問候幾聲,道世就請他坐了下來。   「今天真是好運氣可以碰到兄弟,那小二真是狗眼看人低。」他很不甘心道。   「閣下做詩賣錢可是令人惋惜,沾有銅味,這詩未必就是真情詩意的好詩!」道世惋惜道:「若閣下缺錢不妨對我說,在下生平最愛做詩之人,更何況閣下做的實在令我喜歡。」   「哈哈,那就謝謝了。不過就不用有牢破費了。剛才那八十兩也夠了。」他高興道。   道世笑了笑:「今日都是科考日子,閣下不去嗎?」   「誒,叫閣下多生疏。在下姓李,單名一個煜。叫李煜或李兄就好了。兄弟不建議我比你大吧。」李煜道。   道世猛嚥下喉嚨的酒水,抬起驚奇的眼光「李煜嗎?真是好名字,李兄!」他再次埋首喝酒掩飾表情的震驚,天那,這李煜名字不就是那自己所喜歡的詩人嗎?!看起來這玉樓春並不是偶然之物啊。   「在下道世,這個是我妹妹道靈兒!」道世介紹道。   李煜看著這彷彿擺脫犯俗的九天仙子,一時驚為天人。「舍妹不但美麗絕倫,身上那氣質恐怕就是世上任何一位女人都要嫉妒啊。」   道靈兒很安靜的說:「剛才玉樓春做的很不錯喔。」   「呵呵,後面一部分也多虧了道兄才有的靈感。」李煜大方笑道,他的目光一直就看著道靈兒,沒有多少靡麗的光彩,多的是一種敬仰和驚歎。   這種女子真是人間少有。   兩人把酒言歡,最後杯酒結義。李煜是位極其爽快又滿腹憂鬱的人,文采風艷絕冠,人更是豪爽大方。從言談裡,也知道他原來是唐國人只是最近聽說了楚國的事情比較好奇。   看著他綾羅華錦,舉止無不優雅雍容,就是楚國皇帝也都要失色。唐國自來風雅出名,只是在唐國落榜的他竟有如此風範,真是令道世望塵莫及,難怪唐國會是最強大的國家,這也不為過啊。   一直談到了夕陽西沉,晚霞早以渲染,兩個人這才決定不捨告別。玉樓居的老闆等候多時,連忙為李煜送上銀兩,並且多付了許多,他在聽了玉樓春後一個勁的誇,完全不遜色於詩仙了,這令剛才吹噓的李煜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道世很滿意這老闆的作風,大概這老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肯定讚歎的東西,這掌櫃的才會如此恭維吧。   也好,至少道世心情非常不錯。能見到自小仰慕的李煜本人(雖然也算是假的)但心裡仍很是開心。在後面的幾天裡,兩人就在玉樓春交談甚歡,他被李煜風采所迷,李煜也被少年的事情佩服不已。   在得知道靈兒會是道世妻子後更是連連讚歎,讓一直默默陪伴的道靈兒有點羞怯。   酒逢知己千杯少,李煜也是大歎第一次如此痛快。楚國科考結束沒多久,李煜也決定回到唐國,臨別時也做下一首相見歡告別。   「林花謝了春紅,   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   相留醉,   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哥哥,那人真的很厲害呢。」聽到那首相見歡,道靈兒這樣說著。   「當然,他是李煜啊。」道世這樣回答。   第四章 探花     道世獨自一人坐在玉樓居的二樓窗邊,漫不經心喝著酒目光就一直望著窗外。   不久後,白居易匆匆跑上樓,看見道世立刻走過去。「代相國!」   「坐吧。」道世邀請他坐下,白居易喘了口氣說道:「相國,不知科考事情怎麼樣了?」   道世略帶同情的眼光看著白居易,將一份卷宗遞給他:「這是本次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你自己看吧。」   白居易翻開一看,不由很是憤怒。上面並沒有他的名字,除了已知的那兩個人,還有一人似乎也是個非常富有。「這……」白居易難以相信,而上面那印章卻又擺在眼前。   「唉。」道世歎息「依在下看,這三位沒有一位可比得上白兄你的文采,只是皇上……唉,他似乎帶著成見。」   「這話怎麼說?」白居易不懂。   「本次科考最後是經過皇上親點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   白居易頹然坐下,神情沮喪「想不到十年寒窗竟會落得如此下場,唉。」   「不必這麼快喪氣,還未公榜,事情還有轉機,不然我也不會給你看了。」道世淡笑道。   白居易眼前一亮,驚喜道:「請相國明鑒,我白某絕不會甘心如此結果。」   「嗯。我瞭解。」道世輕鬆的說:「這份科考還要讓我過目,我自會幫你爭取。只是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道世瞥了眼,白居易點頭。   「若我真的幫你去爭取到功名,那你可要千萬擔心了。皇帝對自己不滿的人向來是表面微笑,暗地裡除之,夏家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白居易心一冷,「那我這功名又有何用,白某只願楚國昌盛,若皇上聽不得反話,那這官不做也罷。」   道世長歎一聲,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所以啊,你們這文人就是死腦筋。」   「相國有什麼辦法?」   「楚國興盛,最基本要什麼?」道世問道。   「朝綱凜然。」   「不錯,只是皇上自從滅了夏家後一直對朝上各個大臣心有忌憚,害怕為之報復。所以朝上一直都是人心惶惶。就連我道家也要畏忌三分啊。」   白居易不解:「可這朝廷上相國和太尉都是……」道世擺了擺手「除了兩個頭銜又有什麼,總之再開始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向皇帝敬言,否則有了把柄,哼,到時候別說報國了,抄家都可以了!」   白居易表情一變,頓時冷卻。「寒窗可以苦讀,難道不能再多等會嗎?只要過了這段時間,到時也不怕不行。」   「在下知道了。」白居易重重點頭。   「還有一件事,以後我們最好不要明著來往。若是皇上知道我是故意幫你,恐怕我自身也難保!最好表面上,我們能陌生甚至可以有些敵意。」   「在下感恩在心,絕對不會忘記。」   「嗯,小心皇上吧。」道世說完就直接走下樓,只留下白居易一個人。他輕歎一聲,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著吟道:「邯鄲驛裡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   早朝,楚恆王淡說道:「科舉已經結束,三日後安排三位進殿,朕要親自見見楚國人才。」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失落,有點無精打采。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知道道世心中暗知。皇帝看好的白居易居然落了榜,令他失望極了。而那三位高中的無不是有著複雜的背景,皇帝怎麼想用都沒辦法了。   道世知道此時該是自己出場了,他凜然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皇帝睜開了眼皮,淡然道:「說。」   「臣昨夜一宿看了科考每個舉人的文章,覺得有一名人才不應該被埋沒!」他的話讓其他大臣不解,各自小聲議。   皇帝來了興趣,眼睛一亮:「代相國想說什麼?」   「這是一名叫白居易舉人所寫文章,只是科考時有題未寫還落榜,可殿試前那文章臣認為是精妙少有,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文章,此人的文采可以說是極其優秀的。」道世呈上了紙帛,皇帝看了一遍,表情有些高興,但他立刻冷了下來。   「哦,愛卿見過此人嗎?」   「臣沒有見過,只是從文章裡覺得楚國不應該埋沒此人。」道世平靜道。   皇帝略微思考,其實他早就想把白居易給拉上來了,原本以為他應該會輕鬆進入三榜,哪知竟然有題未做而名落。若不是自己親點的兩人,他也有機會,唉。原本已經喪氣的皇帝在聽了道世的話已經按耐不住喜悅。   「這樣啊?」他沉吟「沈尚書,你看呢?」   吏部尚書出列道:「臣也認為他的文采比前兩位優秀。」話中的意思就是皇帝親點的兩人比起白居易要遜色不小。   「好吧,就這樣了。」皇帝覺得不妥,然後冷酷道:「若是上朝後他沒有什麼本事的話,代相國,你可就看走眼了。朕可是要罰你哦。」   道世笑道:「臣遵旨!」   放榜之日,白居易名列探花。在大殿前,皇帝親自召見了三人,先是一串簡短的話,接著把幾人紛紛調製學士閣,只有白居易借口是想看他文采不錯成為了郎中。眾臣以為皇帝想看看這個法外開恩為探花的白居易有何本領,他們也沒反對紛紛贊同。   只有道世認為不可,但皇帝說了幾句,少年也不再說話了。看著皇帝望著白居易的滿面笑容,道世就覺得好笑。   ※※※※※   楚恆王解決完了一件心事,心情暢快。就在後花園裡喝酒賞樂和他的後宮妃子玩的正高興。   而就在這時,錦衣軍的統帥萬天齊不適時機走來,那群笑弄的妃子也紛紛退避,因為她們知道此人可是皇帝最信任的大將,當他出現時一般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果然,萬天齊耳語幾句,楚恆王高興的表情立刻轉為冷了下來。   他招手讓所有人退下,然後才說:「譽兒又惹事了嗎!」   「嗯,他這次竟然想對四皇子……」萬天齊說到這裡停住,看著皇帝的表情十分尷尬。   「哼,真是死性不改!」楚恆王暗怒道:「宮女佳麗萬千,他卻喜好男癖!這成何體統!」他是很早就隱約知道了一點事情,三太子愛男人而對女人毫無興趣。以前都是些太監和低等下人,玩過皇帝就秘密處死,免得落下口風。   這次,他竟然對四太子下手,真是夠大膽了。   「這樣下去,皇族的臉面要被他丟光了。」   「怎麼辦?陛下?」   「哼。朕除了將他困在皇宮還能怎麼辦?」   「陛下說的是。」   「我們去看看!」楚恆王起身,面帶寒霜。萬天齊跟在了身後。   第五章 嫣然擇婿     楚恆王來到四皇子的華譽殿,就見到大殿裡狼籍一片,四皇子正陷入昏迷裡,而他的護衛正和三太子的護衛白連打在一塊。看著四太子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可想而知他是中了三太子的計了。   「大膽!」皇帝怒道,頓時之間整個大殿一片安靜,爭鬥的兩名護衛停止下來,三太子楚譽也面色蒼白,惶恐下跪「父皇。」   「陛下——」眾人跪倒。   「你,帶四太子下去。」皇帝指著一個美貌宮女令道「去幫太子殿下。」   宮女應著心知肚明,沒有什麼表情,連公公就帶著她和昏迷的四太子下去。   楚譽眼看著自己弟弟就這樣被帶走,心裡不禁惋惜,只差一點了。   在皇帝沒有開口前,所有人都不敢吭聲甚至喘氣,華譽殿就如墳墓一樣,死氣沉沉。不知不覺,冷汗從額頭冒出,楚譽察覺到父親這次真正的動怒,心有忐忑。   皇帝的眼裡只看得見憤怒和失望,他盯著楚譽也不知在打算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報道:「陛下,唐國使者晉見!」   隨著這話語,氣氛稍微緩和。「哼!你好自為知吧!譽兒,莫怪父親心狠手辣了。」皇帝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甩袖就走。   一直等到人全走光,楚譽這才站起身。四太子的護衛看都沒看太子一眼就走過他的身邊,白連也走近。「沒料到這護衛倒挺厲害。」楚譽冷道。   「這一次是誰通風報信,你去幫我查出來。孤要他不得好死!」楚譽心中真是有氣難平,上一次少年道世僥倖逃過,如今更身得相國一職,他是怎麼也動不得了。今天好不容易找上了四弟,哪知會殺出個程咬金!「該死的。」他憤罵一句。   唐國使者光臨楚國可以說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滿朝文武紛紛上朝,皇帝也收起原本的冷若冰霜轉而笑容可掬。唐國乃是最為強大的國家,若不是唐國皇帝喜歡風雅和本國內盛行文風,趁著魏國和楚國交戰的時候,他們早就可以漁人得利,讓兩國都不得好活。   所謂後台硬,腰子板也直。唐國使者面對楚國最高的掌權者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敬畏之意,相反的他更是用一種賣弄的高雅態度吟道:「盛世太平,唐國嫣然公主擇選駙馬,本國聖上有心拉攏各國權貴皇族,共同聯姻。今日到此,就是為此。」說著還呈上了一封密信。   楚恆王先是愣了愣,臉上馬上閃現過別人無法察覺的驚喜。這驚喜甚至讓他毫不在意唐國使者的舉動,他接過信後,朗朗道:「唐國使者光臨楚國,就先請歇息。朕這幾日內會給予個滿意的答覆。」   唐國使者搖頭道:「本國聖上吩咐,萬不可就此。只是讓臣將帖子帶到即刻回國,擇駙馬之日將在鵲橋節舉行,到時還請楚國皇室務必光臨。」唐國使者就要告退,哪知白居易半路出馬來。   「好大膽子,身為唐國的小小使者,面對楚國皇帝竟然無視敬語,如此離開嗎?」白居易義正言辭。   唐國使者一怔,面無表情:「唐國人對其他國家的人相來不跪。」   「你們這是目中無人,不把……」白居易想要說,楚國皇帝很不高興打斷了他:「夠了白臣相,這裡用不著你說話。」   「陛下……」   「難道朕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皇帝面有不悅,心中卻已經對白居易有了大大的好感。在眾多臣子的沉默下,包括了年少輕狂的道世都保持了沉默,只有他敢這樣說。不錯,是一個大義凜然之人,果然沒有看錯。   在太尉府中,道世和父親道天信兩人正閒庭漫步,今天朝上的消息令兩人都不約而同感到了吃驚。少年可是聽過唐國公主的事情,天下第一的美人無人不知,他的吃驚也僅僅是因為這第一美人居然公開擇駙馬了。   道天信卻是為唐國這樣的做法感到不可理解,堂堂的天下第一美人難道還要用這種方式擇婿嗎?而且唐國又是如何強大,想當駙馬的人恐怕趨之若騖。   「不知這唐國又有怎麼樣的打算啊。」道天信感歎。   「若是皇室任何一人成為了嫣然公主的駙馬恐怕就是平步青雲,這等於有了唐國的支持!哼,不知道這唐國皇帝是不是瘋了。難道只是想炫耀天下第一美人嗎?」道世這樣想著。「不知楚恆王又會怎麼打算?」   楚國皇帝將自己的打算告訴給了皇后,皇后維持著不大不小的驚訝。「唐國皇帝指明要代相國陪這次準備擇選駙馬的太子一起驅往唐國,這到底是怎麼樣用意?」   那封密信寫得明明白白,若是楚國皇帝有心,一定要讓道世一同前往。言語中似有暗示,皇帝轉念一想,突然笑逐言開。「原來如此,朕真是佩服這唐皇了。」   「皇上,想到了嗎?」   「嗯,看來唐皇也知道楚國所面臨的局勢。如今道世身兼文武兩職,道家已經做的如此之大。雖然道家對朕是忠心,可那少年到底是道太尉的義子,難免會有私心。朕正想著該怎麼做好快點讓相國之位給白居易,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皇后也恍然「唐國皇帝這樣說是想讓道世到唐國後,讓我們趁此機會好好培養白居易嗎?」   「嗯,若有道世在,肯定會很麻煩。但他不在的話,道太尉是絕對不會讓朕為難的,正好可以為白居易打下基礎。」   「不錯,這樣的話,皇上有了主意了?」皇后笑道。「不知是哪位孩兒得次幸運?」   「幸運?」皇帝冷冷一笑:「皇后真的這麼想?唐國公開招駙馬,這駙馬自然是居於唐國了。朕想唐國皇帝恐怕也不會給這駙馬多少甜頭。哼。」   皇后微微吃驚「這樣的話?」   「朕是不會放棄的。若能和唐國取得聯姻,也有一個保證。哼,朕決定將那兩個不爭氣的孩兒全派到唐國爭個高低。」   「你是說譽兒和熙兒?」   「譽兒只愛男身,不知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嫣然公主能不能讓譽兒改變自己。這樣最好,若不然朕只能用將他驅除皇室了。而熙兒胸無大志,成天吃吃喝喝,風流文采,哼!就這樣決定了,朕也只是為他們好。」皇帝冷酷道。   「皇上英明。」皇后也贊同這個決定。   皇帝低下頭,看著奏章「這幾日朕故意對白居易冷言為的是不讓他人輕易察覺,等道世一走看來就沒人能阻止朕了。」   「皇上如此勞累,當初又何必將這相國給了那少年?」皇后不解。   皇帝無奈道:「剷除夏家他功勞最大。而且道家對朕一直是衷心,也只有他們了。」不過當初就是為了避免道家權力過大,所以才給了一個暫時的代相國頭銜,這樣也相安無事。不過差不多,該將這相國收回了吧。皇帝想著,白居易可不要令朕失望啊。   太尉府   一行人都聚在院子嬉鬧,看著花添香和花飄香的雙舞,少年悠然自得。「世弟,這次嫣然公主選駙馬你有什麼想法嗎?」道心蘭笑著問道。   「想法?」道世聽出心蘭語中調侃之意,不禁哼哼兩聲,再次從盤子裡拿了個水果。   「她可是被世人公認的天下第一的美人喔。」道海棠走來,隨後將少年手中水果拿去,很不淑女咬了大口。   「天下第一美人?能有心蘭漂亮嗎?」道世不屑道:「不過就是一個唐國公主嗎,我看這也是被人虛捧的。」「這可難說,寫天下第一書百書生可沒聽說畏過強權。」   「管她呢,我才不認為她會有多美。哼,連靈兒的一跟腳指頭都比不上。」即使再美也不可能有靈兒那般空靈聖感,只歎這這百書生沒見過道靈兒,不然肯定要被改寫了。   「要是嫣然公主聽到了可要你好看。人家好歹也是唐國公主。」道心蘭清脆的笑道。   「反正這次選駙馬沒我什麼事,就看皇上準備讓哪個太子享福了。」道世毫不在意的說,管她什麼天下第一美人,還沒家裡個嬌妻漂亮。   「唐國聽說是富麗堂皇。若能去那看看倒也好。」   「心蘭,你沒去過?」道世問道。   「笨,姐姐從小不就是和你待在一塊。」道心蘭笑罵一聲。   道世摸了下鼻子「好像是這樣。聽你這麼說,我倒很想看看能讓楚國皇帝面對區區使者都笑臉相向的唐國是怎麼樣了。」想起皇帝在最高位上的毫不在意,他在底下可是看得高興。即使是皇帝又怎麼樣,國力不行,還不是一樣要看其他人的眼色。   「要是這次特使皇上喊我去就好啦,我一定帶心蘭和靈兒一起看看!」道世愉快一聲。   「你就不管我這個姐姐了嗎?」道海棠詳怒道。   「海棠姐,那就沒人陪父母了。」道世道。   道海棠一臉喪氣「算了,反正你們都快成親了。還好有童童陪我。」   「嘿。」道世笑了笑:「恐怕皇帝不願讓相國做為特使吧!」   就在他話語剛落,道天信笑聲朗朗的走來「世兒,你這次可真的有福了。」   眾人全將疑惑的目光望向了他,道天信笑道:「唐國嫣然公主選婿,皇上已經決定派你做為特使了!!」   道世回過神來,將目光在道心蘭和靈兒之間移動,良久後,他曖昧笑道:「看來我們可以去唐國提前度蜜月了——」   第六章 紅顏     「天下第一美人?!」道世哼著古怪的下調躺在車廂的橫塌上,將道心蘭的大腿當作了枕頭。道靈兒就在不遠小憩。這是間很豪華的馬車,從裡面到外面都是精緻到了極點,並且夠寬敞,就如一間可以移動的小房子,必須由四匹良駒牽引方可行走。傳言這只是皇帝在出使其他國家時才會使用,今天少年也享受了一回。   駕御馬車的是赤仇也就是萬魔宗主,去往唐國旅途雖不是很遠,但以免萬一,道世還是將他帶了出來。   「怎麼了,要看見天下第一美人就這麼興奮了嗎?」道心蘭微微嬌嗔。   「哪有看到姐姐興奮。」道世壞懷笑著,道心蘭臉一紅,捏住,教訓道:「靈兒可在這裡,你可別胡來。」   「我才不會讓別人聽到姐姐的聲音呢。」道世努了努嘴。   道心蘭臉一瞥,知道這傢伙等著客棧的時間。「沒有帶添香她們來,這樣好嗎?」   「畢竟是辦正事,帶太多人了就顯得很奇怪了。」道世橈了橈頭「以後有機會再補償她們吧。」   他伸了伸胳膊,懶散道:「我不在,花妃恐怕正玩的高興呢。」   道心蘭抿笑,花添香會玩的高興就好了,大概現在正花飄香打的正歡吧。   「添香表姐,你不用下手這麼狠吧。」花飄香揉了揉屁股,埋怨道。「你仗著姐夫給你『此最相思』欺負飄香沒有神並利刃麼。」   花添香冷冷一聲:「少說廢話,不然你自己跑到唐國找你姐夫哭訴吧。」   花飄香恍然「啊,表姐原來是將姐夫沒有帶姐姐去唐國的怨恨都發洩到妹妹身上了。」   「胡說八道。」花添香一式『日月藏情』就封止住了花飄香的口舌,讓少女在驚叫聲裡東竄西跳,好不熱鬧。   「他,真不是一個好東西!」童童對著手裡的蘋果面無表情說道。   道海棠疑惑看她,在見到童童咬了一大口蘋果時,她又不禁失笑。   天香樓   國色幽情幽懷語正閉閨幽彈琵琶,自從那日後,她已經不會在任何賓客面前演奏琵琶了。   顛倒百媚嫣香落這時竄了進來,隨手飛快拿過桌子上一個水果,全身散發著幽香,她旋轉似的跳舞,最後一屁股就坐到桌子上,翹起腿,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幽懷語顯然早以習慣,她連睜開眼睛都懶的睜開。   嫣香落可不會因為幽懷語毫不理睬就此放過,相反她帶著點淡淡的酸意嬉笑道:「懷語,道世出使唐國已經有幾天了,你怎麼還在天香樓?」   見到幽懷語還沉迷於自己樂符裡,她倍感無趣,將手裡水果仍到空中,再準確落到銀盤時,她已經跳到懷語眼前。「哦,對了,再過不久,大名鼎鼎的國色幽情就要嫁做人妻啦。香落已經在天香樓是見不到姐姐了。」她一臉傷心狀。   幽懷語這時已經彈完了曲調,她睜開眼捂嘴輕笑:「香落,我是不介意你嫁給道世的。這樣我們也有個伴了。」   嫣香落罕見的臉一紅,她臉一撇,不屑道:「誰稀罕嫁給他——」   「如果顛倒百媚願意,我倒十分樂意去說媒!」一個清冷,溫柔的嗓音傳進來,黑裙飄飄的白寧霜兒面帶笑容走來。   「真的?」嫣香落不由脫口說道。   「當然是真的。」白寧霜兒肯定回答「世兒能娶到顛倒百媚,師娘也為他高興呢。只是顛倒百媚你的心法?」   嫣香落嘻嘻一笑:「百媚眾生心法不能破身,否則會毀譽一旦。本姑娘當然是說說笑了。我才不會嫁給他呢。」   「不過道世這次去見的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哎呀,不知道會不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嫣然公主嗎……」白寧霜兒笑了笑,她很樂觀。   只是注定有人要澆她冷水,不過敢澆凌波仙子冷水的這個人也只有樓夫人了「白寧,你可別太高興了。據我得到的消息,這次唐皇以嫣然公主駙馬為由招各路英雄,貴族。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樓夫人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白寧霜兒也收起了樂觀的神態「樓夫人,你是說真的?」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樓夫人詭笑道:「天下第一的美人嫣然公主這次根本不會嫁給任何人……」   白寧霜兒眼眸閃光「你怎麼知道?」   「信不信由你。」樓夫人說這話時看著國色幽情,在意料中,幽懷語的表情有些異樣。   「那道世會有事嗎?」幽懷語問道。   樓夫人笑道:「我想應該沒事,只要他老實一點。畢竟他也是懷語你的丈夫。」她頓了頓,注意到國色幽情有點羞澀。「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氣,而道世卻傑傲不羈。其中的變數就不太知了,我想即使道世就算死在了唐國,楚國皇帝又能怎麼樣?也許他還巴不得這樣。」   白寧霜兒臉色一變「這次皇帝竟派世兒做為特使,仔細一想。樓夫人你分析的倒沒有錯。」   她甩袖轉身就要走出大門,樓夫人喊住了她:「白寧,你想去哪?」   白寧霜兒冷冷回答:「當然是去唐國。誰敢傷我世兒一根寒毛,我白寧絕不饒他。」   「事情也許沒有想的那麼槽糕。」樓夫人真拿她愛徒心切的性格沒辦法,有時候她真的在懷疑,世兒一定就是她和盜手魔君的兒子吧。   「即使這樣,我對唐國也很感興趣。」白寧霜兒淡然笑道。   樓夫人無奈:「我早知道你會這樣了,馬車隨後就到,你是否先喝杯水?」   白寧霜兒愣了愣,點頭「樓夫人,真多謝你了。」   「因為我也想看看這唐皇到底打什麼算盤。」樓夫人簡單回答。   「大媽媽,我們也要去。」嫣香落撒嬌道:「好久沒去那裡玩了,人家好想去。」   「嗯,自然會帶你去。幽懷語,你也一塊吧。」   「多謝大媽媽。」幽懷語盈盈施禮。   樓夫人好笑道:「懷語以後不用這麼禮節,你將是道世的妻子。當今相國和十萬禁軍統帥的妻子就不用這樣了。」她瞥了眼白寧霜兒「不然有人就不放過我了。」   「嗯,幽懷語以後你就不必這樣。」白寧霜兒沒有理會,直接對國色幽情道。幽懷語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道世正誰的香甜。道心蘭安靜的坐著,閉目沉思。突然,馬車停住,安穩的幾人差點就要摔倒。道世也被驚醒。   「怎麼了,赤仇?」道世詢問道。   「沒什麼,前方路太窄恐怕不好走。」萬魔宗主平淡的回答。   道世隨後翻開簾子,心中駭然。這條羊腸小道有夠驚駭的,一邊是陡峭山崖,怪石嶙峋在大雨之中欲有突然砸落的可能,而滿山的泥流更是令人雞皮疙瘩。而另一邊更加懸了,那是望不見底的深淵,只要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的話,就可能車毀人亡。   「天那,你可要小心點駕御馬車。」道世不安道。   萬魔宗主平淡道:「請放心,若本人連馬車都駕不好的話,就白活在這世上了。」   「那好吧。」道世也只能如此,他回首看著身後幾輛馬車,太子他們的馬車就隨行在身後。因為差不多快出了邊境,一路隨行的人最後只有幾匹馬車加上少量的幾個人,行走在這小道上倒也不顯得擁擠。少年所坐馬車有些龐大,剛好可以前行,在萬魔宗主厲害的駕駛下也安穩行走在平地般。   「會不會有事?」道心蘭擔心問道。   「不會。」道世拉過她的手,然後親吻著,道心蘭有點有些羞澀。   就過了沒多久,忽然隆隆的傾洩聲如雷貫耳。「小心!」萬魔宗主在外面喊道。   道世一看,只見車旁山頂幾塊碩大的岩石翻滾而下,其氣勢讓馬匹紛紛受驚狂跑,一發不可收拾。   「泥石流嗎?」道世站不穩腳跟,車廂裡上下顛簸搖搖晃晃令人頭暈目眩。「砰」一聲轟鳴砸在馬車身後,瞬時馬匹跑的更快了。   「靈兒保護姐姐!」道世吩咐一聲,手出赤霄就衝了出去。卻看到萬魔宗主努力控制韁繩。   「交給我來。」道世急拉兩匹馬的韁繩,用力之道讓馬匹聲嘶力竭的高叫,萬魔宗主也同樣奮力,終於將慌亂的馬停住。   「沒事了嗎?」道心蘭探出頭來。   「快進去。」道世焦急大喊。抬頭一見,只見漫山碎石傾洩而下,勢如萬馬奔騰。道世暗罵一聲,飛快一劍將韁繩割斷,一甩劍打在馬臀令它們發狂逃命,也終於躲過這一劫。   「哈。」道世揮劍守侯在車廂周圍,面對著漫天飛滾下的石頭,不顧能讓別人看見這魔劍的劍法,赤霄恰如飛舞出萬片血光,不停將掉落的每塊石頭砍成粉末。   辟里啪啦的石塊比雨顯得還要兇猛,道心蘭心驚膽戰,她擔心道世,就對道靈兒說:「靈兒,你快去幫幫夫君。」正在這時,一塊飛來的石頭從窗邊砸進,道靈兒眼明手快將這枚石頭擊飛,她拒絕道:「不可以,靈兒不可以讓姐姐一個人待在這兒。」   「靈兒——」道心蘭正要發火。   道世的聲音響道:「靈兒不要離開心蘭!這裡有我和赤仇沒有大礙。」   劈碎了無數塊岩石,粉屑如沫被雨澆得渾濁一片,弄的少年身上到處都是玷污。最後塊巨大岩石轟隆而下,震的地面嘩嘩直響,道世臉色一變,在雨中更顯蒼白。   他握緊了赤霄,此時已經避無可避。該死的,拼了!面對這強大無比的自然之力,道世心中沒有底,正要怒喝一聲衝上去爭取在半空裡將這塊岩石撕成碎片後,只看見萬魔宗主人就飛到他眼前,雙手正施展詭計招式,他的萬魔宗主的魔功此時已經無法再去隱瞞了。   「哈!」萬魔宗主雙手擊石,用盡最大的力量,一聲呼嘯撕裂了空氣。岩石碎成萬塊同時,萬魔宗主也感到體內五臟六腑彷彿錯位一樣,難受至極,口就噴了鮮血來。   無數的碎石這時更以迅猛的速度飛來,道世知道在這高速運行中,這些石頭很輕易就能將車廂砸成馬蜂窩。此時,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他無法保證道心蘭有100%100把握在這石雨裡能安然無恙。   忽然一道念頭閃過腦海,左手的紅玉戒發出亮光,道世將赤霄在空中劃出一個陰陽圖案,紅色的劍氣最後將圖案填補成實體,所有的碎石彷彿被磁鐵吸住全朝這裡陰陽圖聚集成塔,在怒喝一聲,這些石頭猛然化做粉末。那一刻,在道世身旁的雨水都好似被吸乾淨了。   萬魔宗主呆呆的看著這驚世駭俗的一劍,喃喃道:「七劍霜血第四劍,歸納陰陽!」   楚譽和楚熙因為道世開路僥倖逃過一劫,只有少量的人受傷。   前方雖然是石雨密佈,但萬魔宗主恐怖的一擊和道世血光劍驚世駭俗的劍法仍舊沒有逃過他們的眼中。   「三殿下,那好像是萬魔宗主的獨門功夫。而代相國的劍法也十分詭異,恐怕和萬魔殿有著千絲萬縷。」白連對楚譽道。   楚譽淡淡笑了笑,帶著嫵媚表情。「是嗎,萬魔宗主原來被代相國私藏了。嘻嘻,真好。」他蘭花指將簾一關,嘴角的笑容就越發詭異。   「公子實在太厲害了,竟然就此學會了第四劍,太難以置信了,若不是親眼所見……」萬魔宗主還想發表長篇大輪,少年打斷他:「還請你快點把馬找回來吧。」他氣喘著。   回到車廂,道心蘭和道靈兒無微不至,將少年衣物換了個精光,裸體時也沒有太大的不好意思,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真是嚇死我了。」道心蘭的表親還殘留著焦慮。   「沒事了姐姐。」道世苦笑。七劍霜血第四劍簡直有些離譜,他現在還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躺在道心蘭柔軟的身體上,少年異常的舒服就要睡過去。   另一具同樣柔軟的身軀貼緊他,為他取暖。道世閉著眼睛的臉上,嘴角露出愉快的微笑「謝謝你了,靈兒。」   軟玉溫香在懷,少年昏昏睡了過去。他最後聽到了道靈兒空靈的嗓音「哥哥,你這個笨蛋!」   第七章 樓蘭風沙     「他們沒事?!」楚胤用驚恐的語氣強調這個事實「你說他們在巨石下安然無恙?」這位太子冷靜了下來,冷眼看著自己的人「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稟太子殿下,代相國有高人相助,而他自己功夫也匪夷所思。巨石頃刻被他們粉碎,未造成任何的損傷!」來人單膝跪地,語氣凜然。   聽了他的話,太子身旁的侍衛羅寒皺了皺眉,心中暗知對方口裡所說巨石會有多大的力量,要用內力將其粉碎,這可需要多大的內力啊。   「辛苦將他帶上那條捷近,以為可以除掉他!」楚胤咬牙,眼裡凶狠之極「果然還是不行。」   「還請太子小心,代相國恐怕並不好惹!」對方說。   楚胤冷漠道:「哼,孤當然知道。他如今可以升到代相國的職位也算是奇事了。孤真想看看父皇準備打算怎麼收場,他該不會以為那道家小兒會真的忠心吧。」   「皇上最近提拔白居易,殿下是不是該?」羅寒小聲道。   楚胤搖了搖頭「這個不可,父皇是敏感之人,若孤現在刻意拉攏恐怕不妙。對了,那些故意將代相國帶入小路的人怎麼樣了。」他狡猾笑道。   來人會心一笑「太子放心,在他們離開後,在下已經處決了他們。」   「嗯,那道世怎麼樣了,還有機會嗎?」   「消息這幾日,恐怕代相國已經到了唐國了。」   「算了,好好幫我監視他,小心點。最好能抓到什麼把柄。」   「遵命!」   等他一走,楚胤的表情不由緩和下來,歎息一聲。羅寒問道:「殿下如此處心積慮為何不乾脆和道世和好?代相國也並不是一個不明大理的人吧。」   「你錯了。」楚胤說:「此子極其奸猾,他可以在我們都未察覺的時候無聲無息就滅掉了父皇頭痛幾十年的夏家,可見此人太過城府。孤從一開始就得罪了紅樓夢,而他現又要取國色幽情為妻,可想而知孤和他和好是不可能的。」   「可是代相國現在難以對付,能將巨石劈成粉末而讓馬車毫無無傷的人,當今可是少有啊。」羅寒為此不是很樂觀。   「唉。」   楚胤無奈:「總之先萬分提防。」   「其實太子殿下有沒有想過?」羅寒突然說。   「想過什麼?」楚胤淡然道。   「皇上將三殿下和四殿下都派去唐國做為駙馬,可見陛下是不打算將皇位傳於他們了。」頓了頓,他再道:「如今京城只有二殿下。上次,殿下和二殿下相鬥可以說是兩敗俱傷。紅樓夢和萬魔殿都脫離了掌心,朝中勢力也夭折了不少。」他停下來,看著太子表情。   楚胤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我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羅寒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楚胤會意。   「只要二弟不在,這皇位必然就是孤的。這樣一來,道世自然不用擔心。」楚胤殘忍一笑:「不過要做得天衣無縫才行!先讓孤想想吧。」他平靜下來。「若是這件事出了紕漏,楚國可就不妙啊。」   「二弟,你說大哥該怎麼做呢?」楚胤對著窗望去,若有所思。   楚風此時正喝得酩酊大醉。即使這樣他也不用擔心,最忠心的侍衛斷行無時不刻都將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美人啊。」楚風用手指脫起一個宮女的下巴,淫賤一笑:「嘖嘖,天下第一美人,嫣然公主!三弟,四弟,可有福啊。哈哈哈哈」這麼羨慕的說著,他卻開心地笑起來。「你們兩個真沒用啊,父皇真是明智!哈哈哈哈!」現在他所要等待的就是道世快點除掉自己大哥,哼,憑少年的報復,楚胤肯定是自身難保。到時候只要等到楚胤一死,自己再揭發道世罪證順便除掉道家,這天下還不是他一個人的。   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江山一局棋。   從進入唐國邊境開始,道世等人就深切感受到一個強國的風氣是何等的令人驚歎和羨慕。唐風文雅,所見百姓笑容臉上彷彿感受不到苦難,有的只是一種滿足。   每個城鎮都有剽悍的衛兵四處巡邏,嚴肅的面龐做風也是一絲不苟全沒有傲慢的態度。   「傳言唐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倒真有這個可能。」道心蘭不無羨慕的說著。   道世笑道:「能做到讓百姓滿足生活,唐國皇帝也真是了不起了。」   「是啊。」道心蘭贊同一聲。   在另一個車廂裡,楚譽哼了聲,放下車簾,不屑道:「這就是唐國的盛世嗎!」他伸出舌頭舔了下雙唇,嚥了口唾沫「和這個相比,孤倒喜歡你呀。」腦海裡想起道世那張不羈的俊容,這次你是怎麼也別想逃出孤的手掌心了,嘿嘿。   「無侍衛還沒有到長安嗎?」楚熙探出個頭來,頗為無聊的問。   他的貼身侍衛無答道:「還請殿下忍耐,就快到了。」   「真是悶死了。」楚熙打了個哈欠,重新坐回到車廂裡,半躺著,拿起一壺美酒。將酒壺防止一定的弧度,酒水就如瀑布流下,楚熙就這樣張開了口將酒水吞進肚裡。他可真想好好見識見識唐國第一大都。   ※※※※※   一片荒漠,無盡風沙,偶爾中居住在此地的爬蟲生物會從行人腳前迅速掠過,如閃電一樣快。   白寧霜兒,樓夫人和國色幽情,嫣香落目望這片荒蕪之地,後三人眼中都不由瀰漫起回憶的憂傷,尤其是樓夫人悲傷更加深刻,似乎還藏有憤怒。   白寧霜兒看的奇怪,卻也不打算關心,她只是用淡漠的語氣訴說這裡的一段歷史。「絲綢之路,樓蘭古國。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都被人遺忘了。」   風沙席捲,藏著沙土下的建築冒出菱角,那是撲滿灰塵的雕紋,美麗的圖形令人讚歎。   絲綢之路,樓蘭!樓夫人喃喃道,她突然微笑:「真是不錯啊,你還記得啊。白寧!」   「樓夫人和樓蘭有什麼關係嗎?」白寧霜兒依舊平淡。「從這裡可以到達唐國比其他路程都要遠了許多呢。」   「時間還早的很,凌波仙子。」樓夫人看了她一眼「能順便看看這曾經輝煌的古都也不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輝煌的古都?!」凌波仙子面無表情的說:「如今還不是成為楚國的廢墟而已。」   樓夫人眼神一黯,身後的幽懷語和嫣香落都不由自主對望。   良久後,樓夫人微笑一句。   「走吧。」她甩袖,忽然起著風沙淹沒了她的身影,如此孤寂。   在漫天風沙裡有一種歌謠緩緩傳開,仍憑這風塵都無法阻止;幽幽的,靜靜的。   「夜樓殘,風雨寒。往事蕭瑟也難忘。縱使青劍斬樓蘭,依舊無人伴!明月黯,未曾看。即使追憶也惘然。一壺濁酒,幾杯貪歡!」   第八章 唐國     長安城裡巍樓恢弘,雄偉壯觀。各種古典的精美樓房連成一片,即使是平民的住房都要比楚國的高上一個級別。   唐國可謂是真正的四海昇平,百姓都安居樂業,充斥在長安城裡的叫賣,吆喝聲都很輕鬆還帶著點淡淡的得意。   迎接道世等人的是名叫史文的統領,人很年輕,恐怕比道世也大不了多少。   由他帶著眾人前往皇城裡,平平淡淡的迎接讓楚國太子有些不滿,不過也只是嘟嚷了幾聲不再提及。   長安皇城殿宇連綿,金碧輝煌的華美建築看得人目不暇接,美不勝收。各種錦緞侍衛也防守得密不透風,表情是清一色的冷漠。   「相國和各位殿下就請跟我來吧。」史文點頭:「這兩位佳人還請在此等候!」   道心蘭和道靈兒對道世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道世這才跟在這位統帥身後。   踏上這潔白剔透的白玉階梯,一條長幾十米的雙龍戲珠圖案就被栩栩如生雕刻在上面。無論怎麼看,唐國的皇城高貴,華麗到了極點和楚國相比要高上了許多。   銅鶴煙裊,長信宮燈及黃金一樣耀眼的寶座,渡上紅漆的柱子盤龍纏繞,地面鋪著紅色柔軟地毯。此刻,這個金鑾殿上空無一人。   即將要見到最為強大國家的統治者,幾人都保持了安靜。靜靜的等候時,一位公公走來,抱歉說道:「真是抱歉,陛下龍體欠安,無法招待出國來賓。還請史統帥帶幾位貴賓休息吧。至於公主擇婿之日還早的很,還請各位先留在唐國幾天,這幾日,各位可以隨心所欲。」   「那就有勞了。」楚譽說道。   「還請唐皇保重龍體要緊。」楚熙也不忘囑咐一聲。   就在要離開時,那位公公喊住了道世「道大人,陛下聞楚國相國是這次特使十分意外,想請道大人去安樂殿相見。」   雖然有點意外,道世還是點著頭同意。   安樂殿為皇帝寢宮,一般很少人會到。這次唐皇身體不適,道世倒有機會見識下唐國皇帝寢宮的樣子。   入眼看到一處黃紗垂帳,一個咳嗽的人影倒影上面,想來就是唐皇無誤。八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分站床前兩排,寂靜如水,面色溫和。   那位公公低聲道「陛下,楚國道相國以到。」   「嗯,你下去吧。」皇帝咳嗽道。   「道大人不遠千里來到本國,真是讓唐國生輝啊。」   「陛下你過獎了,能到太平唐國在下感到很榮幸。」   「呵呵。」皇帝笑了笑:「道統帥曾在半年前為楚國消滅生死門事費勁心血,更是將圖謀不軌的大世家伐誅,這可真是讓朕大吃一驚。今天聽來,道統帥真是年輕有為,恐怕這功勞無人可以達到吧。」   「陛下能將唐國治理百姓安居樂業才是讓在下佩服的。」   「不說這個了,朕想告訴你一個事情。」   「陛下請說!」   「既然你到了唐國來,朕要提醒你一句。唐國可是有生死門存在,你可要千萬擔心了。」   道世一愣,脫口道:「這裡也有生死門?」   「雖然這裡武林不像楚國那般繁榮,可依舊也有著根深蒂固的門派。生死門乃是前秦國餘黨所留,秦國一統過天下。自然的,生死門也就遍佈四國。楚國的生死門已經被你給剷除,魏國也被他們朝廷用手段降服。只可惜泱泱唐國還是沒有辦法啊。哈哈。」剛笑了兩聲,唐皇又忍不住咳嗽,猛烈的咳嗽聲真是讓人揪心。   「好了,就請道相國在唐國好好遊玩,有什麼吩咐儘管和外面那位公公起提。他是不會為難你的。」   「多謝陛下!」   等到少年一離開,原本病態的皇帝忽然精神抖擻,也沒了剛才猛烈的咳嗽。他撥開簾子,望著背影,嘴角勾抹著深意的微笑。   道靈兒和道心蘭逛在長安城外遊山玩水,道世和萬魔宗主在其後面跟隨。   來到唐國以有數日,道世對這個大國也有相當的瞭解。朝廷上唐皇獨攬朝政,根本不會有楚國那樣世家壟斷的危險,難能可貴的是那些大臣一個個都十分忠心。道世卻並不關心這個。   「生死門到底是怎麼回事?」道世對這位從前的萬魔宗主詢問道,他接著將唐皇帝說給自己的話轉述了一遍。   萬魔宗主冷道:「如果要算江湖第一大派,其實非這生死門莫屬。他們眾徒遍佈所有國家,弟子都是前秦國的兇猛後裔。也因為如此,生死門也就成了皇帝最先剷除的對象。」   「楚國和魏國的生死門早以銷聲匿跡。可是唐國卻很不一般。唐國武林雖以沒落可這恰好讓生死門得以迅速發展,他們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這些恐怕唐國皇帝都沒想到吧。」   「看來唐國華表之下還隱藏著很大的危險嗎。」道世若有所思。   「可要擔心了。唐國的生死門乃是正宗之源,生死門主聽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若是排在楚國恐怕是數一數二的。你可要擔心。」   「有你萬魔宗主在,我倒有這個自信。」道世笑著道。   兩人閒談時,道心蘭突然高興說道:「世弟。這裡是聞名的通天佛寺,我們上去上個香吧。」   抬頭一看台階一眼都望不到頭,道世不禁苦笑,這有多高啊。   通天峰綠景鶯翠,在峰頂上有著唐國最大的佛寺『通天寺』和全身據說渡著黃金的佛像。傳言在這裡上香,心誠則靈的人天上的神佛可以聽得見他的願望並且能滿足他。   來往上去有不少的人,平民還是貴族都有。   當終於登上峰頂時,雄偉壯觀的寺院就出現眼前。這裡峰路有十八轉的幽徑,和周圍山翠相通,湖光山色,鶯語花香簡直是一個人間仙境一般。   道心蘭和道靈兒顯得很興奮,道世則是無所謂的站在旁邊,倒是萬魔宗主想要看看這通天峰的景色自己慢慢遊玩去了。在這絡繹不絕的人群裡,道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焱揚靈,他很意外他也會到這裡來。在他身旁還有著另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但步伐之間顯然是個厲害的人物。   就在道世準備跟上去看個究竟,道心蘭和道靈兒已經回來,「世弟,陪我們去解卦。」那兩個人也消失在了人群裡,道世也只能悻然放棄。   「這位姑娘身有福相看來有一個很好的夫君吧。」算卦的是位老婆婆,她嘶啞著慢慢說著。   「不過卦相來看,這位姑娘顯然是因為夫君有要事在身才隨入唐國,恐怕是楚國人吧。」   道心蘭讚歎道:「嗯,是這樣。」   那位算卦老太婆故做思考一般,沉吟道:「恐怕會有事情發生。」   「會發生什麼事情?」道心蘭緊張問道,她看了眼道世,眼裡擔心顯而易見,道世卻輕鬆得多了。   「你夫君似是年輕,在這裡會遇見自己前世姻緣的紅顏知己,恐怕會冷落了你。」   「胡說八道。」道世忍不住啐了口。   「呵呵,這位就你的夫君了吧。」老太婆呵呵笑著:「卦相是這麼說,信者有,無信者無自是。」   「哼。」道世冷漠看了這個故做高深的老太婆。   「那靈兒的呢?」道靈兒問道。   算卦老太婆接過靈兒的簽,見到靈兒的美貌時不禁大吃一驚。「這位姑娘靈氣簡直是老太婆我生平第一次見到。不知能否問下姓名,老太婆我還好幫你徹底算下?」   「我的妻子道靈兒,嗯。你這老傢伙又想說什麼?」道世不冷不熱的問。   「道靈兒,道靈兒……」她重複著這句話,好不容易才恢復了平靜。「果然是個好名字。只是老太婆我也無法看透了。」   「簡直是廢話。」道世拉著兩女就朝外走去,搖頭道:「走吧,算命的都是騙人的。」   望著他們的背影,這位老太婆卻顯示出異常的神態,望著道靈兒時,雙目更是透露出一抹哀思。「是仙落的嗎?」   「心蘭你可不要相信那老太婆的話了。」道世說道:   道心蘭溫柔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說什麼會冷落了你,哼。」道世冷笑「什麼前世姻緣……」說到這,他停住了腳步。前世姻緣四個字縈繞腦海,他一時有些迷惘。前世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姻緣難道?   瞧見道世似有激動,道靈兒著急道:「哥哥,你怎麼了?」   靈兒無暇玉壁的雙眸映入眼簾就如盆冷水將道世澆醒,他使勁的搖了搖頭,自嘲道:「我在僥倖些什麼呢。」   第九章 風雲雷電     不知不覺已經深入了這通天峰裡,三人走到一片翡翠竹林,恰時鳥語陣陣,清風徐徐。   「靈兒保護姐姐!」道世低著頭囑咐一聲。   道靈兒還沒回過神來,道世就大笑道:「何不出來一見,鬼鬼祟祟做何?!」   話語一落,從周圍竹林就走出大批手持利刃的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其中打扮和周圍人明顯不一樣的四個人分站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不同的表情,唯一相似的就是眼裡的殺意。   「選好了你的葬身之地了嗎!」青色繡袍的人淡然的問。   「這個景色倒是不錯。」另一個清秀的人面無表情的附和。   「眾位是什麼意思?」道世還是一臉平靜。   「哼,你應該清楚才對。楚國最年輕的英雄,相國大人。」青色繡袍的人冷笑。   北方向的中年人冷道:「閣下毀之生死居然還敢來到唐國,並且獨自出門。在下真是佩服了。」   「生死門!」道世冷笑道。   「生死門四護法,風雲雷電今日要你償命。」   所有的冷笑匯於一起,剎那之間,殺聲一片。「你的人頭,我雷第一個要了。」在西方向的雷就揮來雙拳,聲勢浩大,欲有排山倒海之勢。   「保護姐姐!」道世再次說,腳步巧妙移動,千盜手將其拳勢化解地無影無蹤,隨後兩拳直擊對方胸口,還這兩拳道世毫不留情。   雷被打飛,南邊的雲掩面「真難看……」他還沒有賣弄完,忽然一股強大之勢如泰山壓頂朝他撲來。雲未出手,道世已然來到眼前,千盜手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雲就是第二個被擊飛。   其他兩人紛紛一愣「那是凌波飄渺步?!」   道世回頭冷笑,眼前四人看來都不是等閒之輩,以一敵四並沒有把握,何況還有那麼多幫手。眼下就是對每個人各個擊破,只對付一人,道世自信還有這個把握。   對方立即回過神,首先佔據南面的嘍囉喊殺震天,道世拿出畫龍,出手秋水人家將他們給震開,凌波飄渺步再朝那位風走去。   對方後退一步,居然跟上了凌波飄渺步的步伐,風的嘴角撇起笑容。剎那間三個人影就將道世包圍,少年錯愕萬分。風不再退避,而是轉為攻擊。   風雲雷電四護法同時出手,變化萬千的絕招層出不窮,招招防不勝防。道世的秋水人家被雲的古怪招式壓制無法發揮,所有的進攻都被封止。   力不能敵時,道世使出苦海仙渡猛然擺脫四人身影。不過危機卻遠沒有結束,風雲雷電極其默契,四人如影隨形,道世連中幾拳隕落下來。   道靈兒眼見到道世落敗,卻無法出手。眾嘍囉將她們包圍,面對這兩位絕色女子依然毫不憐惜。道心蘭的凌波飄渺步才剛入門還能勉強應付,不過道靈兒也不放心。她游刃有餘的守護在旁,信手拈花指對付這些蝦兵蟹將毫不留情,被指所點之人沒有一個還可以站起來的,她也就輕鬆應付這水銀瀉地的圍攻。   風雲雷電配合太過詭異,尤其是雷和雲再中了自己全力兩拳後還不見大礙令道世十分意外。   「從沒有人可以在四位護法的聯手中倖存,今天你就死在這吧。」風冷冷說道。   「就憑你們?!」道世對準了風「畫龍點睛!」龍吟九天,呼嘯穿透。幻龍之影就如利劍一般狠狠刺透風的胸口,後者雙瞳瞪大,人隨著龍影一路倒退,就像斷線的風箏毫無抵抗之力。   道世沒有來得及收手,雷的一拳擊在他手腕處,骨裂之聲聽得人心驚膽戰,道世忍住這鑽心疼痛想要揮扇,電就如他的名字一樣簡單迅速,畫龍脫手,劃出美麗的弧線落進了這幽幽深谷中。   趁這個時候,雲擊出雙掌,少年再次落到這懸崖邊上。   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一樣,道世倍感難受。雙眼模糊,他看見了風正忍受巨大傷勢走來,風雲雷電再次聚集,道世一陣無力。不愧為四大護法,縱然自己用盡所有力氣都沒有辦法逃過那天羅地網式的攻擊。   「靈兒,快去幫夫君!」道心蘭焦急著說道。   「可是姐姐你。」道靈兒進退維谷,周圍蝦兵蟹將各個都不懼死,裡三層外三層圍住,想來他們也是知道道靈兒的厲害,不給她援救的機會。   「不要管我了!」道心蘭嘶啞一句,就是一掌將道靈兒往前擊去。道靈兒被姐姐這麼用力一推,身形一下往前,漫天花雨開路,回頭瞥見了道心蘭,姐姐安心的眼神讓她心一傷「姐姐——」   「照顧好夫君!」道心蘭輕語道。   「能死在這裡也算你的榮幸了!」風雲雷電四人同時出手,無論從哪個角度方向,道世都沒有了躲避的可能。「該死。」道世正在考慮要不要跳崖,說不定還能碰到傳說中秘籍等等,當然他並沒有這麼做。   見到道世受困,道靈兒輕舞掠過四個人的眼前,再落到道世面前時,風雲雷電四人已經被道靈兒擊退。   「靈兒,那心蘭?!」道世驚駭的往那看去,只見道心蘭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人群中不知生死。   「馬上輪到你們了!」風雲雷電對道靈兒包夾,縱使凌波仙子的凌波飄渺步和信手拈花指也在他們一環接一環的攻勢下佔不到半點便宜。   「該死啊。」道世站起身,就朝道心蘭跑去。摸了摸腰間才發現赤霄並沒有帶在身上。他隨手從地面拿起一把劍遇人殺人,鮮血就似血雨一樣。   「心蘭!」道世如發狂的魔鬼,所過之處慘聲不斷。   白裙翩飛首先映如眼簾,九天靈氣如若渲染。輕飄卻又強大的氣勢四溢,道世放慢了腳步,最終停止下來。   一位衣裙潔白的少女正守護在道心蘭的身旁,柔軟的秀髮瀑布一樣,眼波流轉,隨著纖指擺弄,心不在焉一樣那群敵人就紛紛痛苦大叫,一股寒冷砰的擴散,道世一顫,渾身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所有的傷痛攻心,他軟倒在急忙跑到的道心蘭懷中。   「冰魄仙子雲雨裳兒!」道世說出了這個不遜色於靈兒的少女芳名。   冰魄仙子由於帶著面紗看不清什麼表情,但眼有笑意,她雙手做了個美麗的樣式,輕佻一群不自量力之輩。   風雲雷電正和道靈兒打的水深火熱,凌波仙子已經有了危機。   他們察覺到了外面的局勢,已經沮喪明白這裡已經無法成為對方的葬所了。   冰魄仙子一加入,道靈兒就覺得輕鬆許多。凌波仙子和冰魄仙子第一次聯手,風雲雷電狼狽接招,最後帶領其他人落荒而逃。   「哥哥!」道靈兒朝道世跑去。   道世搖頭安慰「沒事靈兒!」他對走來的冰魄仙子很不瞭解。   「為什麼你會在這?」   「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雲雨裳平靜的說。「我來唐國已經有數月了,剛才路過這裡。察覺到冰魄夜明珠似有危險,我就朝這裡趕來了。怎麼,你們到這?難道你也是為了娶天下第一美人唐婉言來的?」說到最後,冰魄仙子帶著點諷刺看了看關心他的兩位美貌女子。   「當然不是。」道世回答,他簡要說了一遍,雲雨裳兒恍然中也有點冷意「哼,楚國皇帝可真是小人,明知唐國生死門就是我仙落宮都不願輕易招惹,他居然派你來這送死!」   道世一呆,剛才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回想起唐皇先前對自己的囑咐,看來這生死門的確危險。道世有些憎恨,楚國皇帝派自己送死麼。   察覺到少年心裡的想法,道心蘭握緊了他的手,雲雨裳兒冷道:「看你傷勢不輕,先回去治療吧。」   道世看著空空的手掌,再望了望深不可測的深谷,歎息一聲「先回去吧!」   再回去的路上碰見了趕來的萬魔宗主,道世先前故意讓萬魔宗主離開已經察覺到有人對他們監視。心裡已經清楚這肯定是生死門之人,為了一網打盡,道世就先讓萬魔宗主派官兵前來,哪料在半途中居然碰見另一群生死門的人抵擋,其中一個外號叫『烈陽使者』的人居然和萬魔宗主不分上下,令道世有些心悸。這生死門簡直是龍潭虎穴,藏龍臥虎啊。原本以為會很簡單,果然輕敵是致命的錯誤。   第十章 美人與太子     回到了迎賓府中,兩位太子早就出去尋歡作樂了。   道世運功療傷,手腕恢復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冰魄仙子幾步走到少年身旁,玉指點著少年身上幾個穴位,冷道:「你吃了九轉仙丹?!」   道世望著冰魄仙子流光的眼眸,少女站起來,淡然說。「沒什麼!你繼續。」道世不解,但也不打算理她。雲雨裳兒盯著這位冷俊的少年,若有所思。   差不多有所恢復,道世已經是滿頭大汗。屋外忽然傳來了清脆的喊聲:「嫣然公主駕到!」   眾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哼,這天下第一的美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了。」雲雨裳兒冷笑道。   大廳外,先是一大隊的華裝侍女在兩旁,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全身極其美麗的衣裳,金色花紋,嵌有玲瓏寶玉,渾身閃閃發光簡直讓人睜不開眼。   香鬢雲環,金杈卷髮,發如瀑布飄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修眉聯娟下眼眸如深海清澈明亮猶如星空裡最亮的一塊寶石,那美麗的眼睛就足以讓許多女子黯然失色。睫毛像是被修理過,帶著點卷俏有些銀色的光亮在其中閃爍。   身段極為性感,綢緞綾羅都難以掩其艷色,水靈的肌膚再加上她艷麗風華的姿態,風花雪月也抵不過斯人一笑,日月都要黯然無光。   天下第一的美人,道世等人幾乎都要在她美麗之下窒息,甚至嫣然公主還沒有取下面紗。天那,道世真想看看當嫣然公主取下面紗時那是怎麼樣一副美絕人寰的畫面。   嫣然公主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她開口,嗓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柔美。「父皇聞少年身受重傷特讓婉言來問候,不知公子如何?」   道世還沒有回話,嫣然公主身旁同樣帶著面紗的侍女提醒道:「公子,公主問你話呢!」   「啊。」道世收回表情,尷尬笑了笑「失態了。」的確是美麗不可方物,高貴的氣質和靈兒的靈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什麼。」嫣然公主聲音很冰冷,有些不耐煩的意思。   「看來公子好的很,婉言我就先走了。」沒有等到對方回過神,唐婉言就舞袖轉身,剎那間香氣瀰漫四周,蘭麝薰香,沁人肺腑。在下一秒中,唐婉言已經離開了。   「好高傲的女人!」冰魄仙子嘲笑的看著那個背影,雖然也是美麗無比。   「真是長見識了,這女人只是蒙著面紗都讓覺得太過美麗啊。」萬魔宗主心有餘悸。   「對不起啊,心蘭,靈兒。」道世十分歉意說。   兩女搖頭,雲雨裳兒冷冷一笑:「是不是後悔這次擇婿中沒有你的名字了?」   「後悔?!」道世淡然笑著「這樣高傲的女人我可不會喜歡。」   「真的嗎?」雲雨裳兒玩味的問。   只有瞭解少年的道心蘭和道靈兒知道道世真的沒有將天下第一的美人唐婉言放在心上。   「如果要我說,我覺得唐婉言恐怕還沒有冰魄仙子你漂亮。」道世調侃道「仙子何不摘去面紗。」   「哼。」面對這個讚美雲雨裳兒不置可否。   三太子楚譽回府就見到了這樣一個大排場,那些美貌如花的侍女衣著簡直比他這個太子還要漂亮萬分,注意到傲然走在最前頭的女人,三太子也是一呆。唐婉言的高貴典雅的美麗同時讓這位楚國太子倍感吃驚。   「公主殿下。」楚譽急忙道。   「哼。」嫣然公主根本理都不理他,逕直就走過楚國三太子的身旁。   「冰兒。看到了沒。」唐婉言邊走邊對身旁那位俊俏侍女說道。「天下男人都一個貨色,哼哼。楚國英雄也不過如此。」   「只是公主太過美麗了才會讓他們失態。」那位 侍女聲音清脆空靈,說話十分小心。   唐婉言冷冷一笑「這群自不量力的東西!」   直到嫣然公主走遠,楚譽呸了口,相來只喜愛男色的他竟然也被對方那不可言語的美麗所迷不禁倍感惱火。「什麼天下第一美人,老子不稀罕。還沒道世讓孤更喜歡點。」   「啊,殿下。道大人已經回府了,還有傷!」在旁的下人聽到太子的話,驚訝道。   楚譽一喜,「有傷?太好了!」   楚譽走到大廳看見道世身旁還多了一位和道靈兒不相上下的女人有些意外,微微猶豫了會,他還是急步跑上前,抓著少年的手,鬼知道這算不算揩油。「哎呀,道相國。你怎麼受傷了,快說說,孤一定幫你報仇。」敢情這語調簡直在安慰情人一樣。   周圍幾人忍住反胃的感覺,萬魔宗主更是退避三尺。而看著萬魔宗主的樣子,楚譽露出詭笑。   冰魄仙子哼了聲朝門外走去「我先走了,改次再找你。」   道世脫口喊道:「不如你乾脆住在府上?」生死門太過詭異,尤其是道心蘭讓他很不放心,多了一個冰魄仙子也有點勝算。   冰魄仙子似在思考,良久後,她還是朝門口走去。   「真的不留下來?」   「你總該讓我去客棧拿行禮吧。」雲雨裳兒笑道。   「道靈兒,你乾脆陪她一塊去吧。」楚譽這時建議。   道世幾人覺得奇怪,不過他也也有這個打算,也就同意了下來。等到她們一走,楚譽再次對萬魔宗主道:「這唐國也不太平,四太子正在鳳凰樓裡,你去把他回來。」   「我?」萬魔宗主臉一沉,他可沒興趣當個跑腿的。   楚譽板起臉道。「怎麼,你一個下人難道還想違背太子命令不成。」   萬魔宗主一點都不買帳,人就這樣走出府中。只留下一句三個字「沒興趣!」   楚譽沒有在意,他邀請道世去他房間下棋打發時間,順便瞭解下情況。道世不好推脫也就應了下來,道心蘭這時就去做其他事了,楚譽的侍衛就守護在門外。   道世總覺得現在三太子的神態簡直是在獻殷情,不懷好意。「傷勢怎麼樣了?」他問。「可以發功了嗎?」   「還好。」道世敷衍,試了下,由於太過消耗有些提不起力氣的感覺。   「小心啊。」楚譽摸著道世的手,似在享受一般,道世連忙甩開,他想起了這個太子的愛好,心有反胃,他起身「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先走了。」以目前的身份,他也不怕這太子敢怎麼樣。   楚譽這時冷笑道:「道相國真不給孤面子嗎?」   「只能有空在陪太子下棋了。真是不好意思。」道世一點都不理會。   「哦,孤只是想問你個問題!」   「太子請問。」   「道相國是如何收服萬魔殿的魔頭的?」   道世怔然,呆若木雞,隨之臉一沉「不知太子想說什麼?」   「哈哈,道相國好手段。若不是那日山崖墜石孤還真發現不了,萬魔殿的大魔頭居然給相國你當起了馬伕了。哈哈,不過你放心。孤也知道若沒有他,恐怕相國也有危險。」   「哼。」道世冷冷一笑。「殿下有什麼打算就說,何必遮遮掩掩!」   楚譽擊掌,大叫一聲:「痛快,不愧是孤所看上的人。直爽,孤越來越喜歡你了。」楚譽走近,笑容特別的嫵媚。   「請殿下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道世推開他,就要開門離去。白連走了進來,攔住他的去路,儲勢待發。   「別不識好歹!」楚譽怒道:「孤只要向父皇起奏萬魔宗主被你收買一事,縱然你是相國也別想活下去。要你道家滅門。」緩和了下語氣,他再次勸道:「怎麼樣,雖然父皇現在很想扳倒你,可是孤卻不想。孤喜歡你,只要你陪孤一晚,這事孤自是永遠都不會再提。」   「哈哈哈哈。」道世笑了起來「太有趣了。三太子竟然喜歡男人。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笑話?孤可不怕。」楚譽一點都不在意。   道世冰冷道:「我就不奉陪了,若是殿下想告訴陛下就請尊便。」   「你……」楚譽一愣,對方居然沒有嚇倒「你可知這是怎麼樣的罪名,私自藏著魔頭欺君,圖謀,這足以滅了道家九族!」   道世回頭,帶著惡魔般的詭笑,十分邪惡「你去說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三殿下!」   「什麼?」   「大太子的事你可聽說過,當初他就是將玉璽的事告訴了皇帝。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玉璽的確是藏的。」道世輕說。   楚譽打了個寒顫,「想不到……」   「哼,所以就請便吧。」道世丟下一句話。   楚譽不甘心大叫道:「今天你不叢也得叢了。白連給我攔下!」   白連大叫一聲,就揮劍,道世抬頭冷眼。忽然一閃,一勾拳已經轟到了白連的胸口,鬆手時白連口吐鮮血倒地。   「就讓你的侍衛好好陪你吧。」道世看都不看把門一關。該死的,竟然被太子發現了這個秘密。如果說出來看來皇帝似是真的要剷除自己呢,怎麼辦?除非是讓萬魔宗主離開,道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身後這時響起了楚譽氣急敗壞的咆哮:「孤會讓你後悔這麼做的。」   來到房間,讓道心蘭幫忙按摩,道世只覺得全身輕鬆。   「怎麼了,夫君?」   「沒有什麼,有些累了。」道世緩緩說著,陷入了夢鄉。   道心蘭愛憐的看著這張沉睡的面龐,用手輕撥他耳邊的髮絲,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她低頭想要親吻,就在要貼到道世臉郟時,這時算卦老太婆的話在耳旁響起。   「你夫君似是年輕,在這裡會遇見自己前世姻緣的紅顏知己,恐怕會冷落了你。」   她猶豫了下,絲暱道:「夫君,你的前世有誰呢?」   她吻了上去,只願意這樣下去,沒有其他的負擔。就這樣好了。   第十一章 雲雨裳兒     雲雨裳兒和道世單獨呆在了一個房間,雖然如此,但道世也不會對這位聖潔的冰魄仙子有何非分之想。他對於能在這兒碰見她十分奇怪,也很感興趣其中的原由,他可不會相信冰魄仙子到這只是旅遊而已。   「你知道唐國的生死門嗎?」這是兩人見面後,冰魄仙子說的第一句話。   「聽過很多次了。」   「可是你並不瞭解。」雲雨裳的聲音很輕。   「願聞其詳!」   「唐國生死門據我所知道有日月兩使者,風雲雷電四護法和八部眾,他們各個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你可要千萬擔心。」說到這,她不由很輕的加了一句「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到這裡來送死。」   「日月兩使者,風雲雷電和八部眾。」道世的聲音有點苦澀,聽起來有點不凡。   道世看著右手的手腕,回憶起昨日和風雲雷電的交手,不禁痛由心生。看來自己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昨日就差點釀下悲劇也連累了心蘭,還好冰魄仙子到來。想到此,少年的心裡就有點沮喪。   雲雨裳兒這時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言語中頗有點關心的味道,道世握了握五指,差不多已經能靈活自如。「你大可不必沮喪。」冰魄仙子就像是看穿了少年的心事,她淡然道:「風雲雷電據我得知都以各自武功相互彌補缺憾,四人聯手時少有人能敵過。昨日,你能在四人圍攻裡還能重創了『風』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道世微微一笑:「但仙子恐怕不會將風雲雷電放在眼中吧。」   冰魄仙子搖頭:「我並沒有完全的把握,只不過昨天加上和道靈兒合作才能輕鬆擊破。想起來,凌波仙子的凌波飄渺步和信手拈花指倒可以有六成以上的機會。」   「這樣嗎?」道世低語,他問道:「雲雨裳,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嗯。」雲雨裳兒沉思了會,她瞟了眼少年,猶豫了一段時間。「我要你幫我一件事情。」她先這樣回答。   「什麼事?」   「聯手對付生死門,必要的話,只要對付生死門的掌門即可。」冰魄仙子石破天驚。   道世愣了會「對付生死門?你剛才不是說過……」   「對,就是因為他們過於難纏了點,所以我才想依靠你的幫助。」雲雨裳兒點頭道。   「那是因為?」道世剛開口想問,雲雨裳兒就先回答了他。「其實不瞞公子,仙落宮許久沒有走動江湖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仙落宮的一枚白玉扳指在一次生死門圍攻仙落時被人偷走,這枚戒指對仙落宮有著重大的意義。為了找回戒指,我已經追查了生死門很久了。」雲雨裳兒說著話,眸子瞥了眼少年左手的血玉扳指。   「哦,難怪上次夜闌頂會碰見你。」道世恍然。   「我想公子你不會拒絕吧?」雲雨裳兒笑道。   道世毫不猶豫的答應。「這是當然。」   「多謝公子。」雲雨裳兒笑道。   通天峰,通天寺。   道世,雲雨裳兒還有萬魔宗主三人再次來到這裡,為的只是尋找失落的畫龍寶扇;這一次少年特地將赤霄都帶來了。   路過算卦攤子時,那位老態龍鍾的算卦人攔住了三人。   「怎麼?」道世詢問。   「公子這一去為的是自己丟失的東西吧。我剛才特地為公子算了一卦象,這一去你們恐怕會遇到前所未有過的危險。」   「危險?」道世失笑,能讓冰魄仙子加上萬魔宗主和他遇到危險?哪怕這生死掌門到來,道世都不一定怕他幾分。   「這位姑娘。」老太婆再次道,她打量了冰魄仙子一會。   「這位姑娘恐怕也是楚國人,到唐國為的是找回一樣東西吧?」   平靜的雲雨裳兒一怔,她戒備道:「你是何人?」   「老太婆我只是會算命而已。剛才觀象所得,這一找恐怕是徒勞。幾年前曾有一位同樣靈氣女子到此找過,那東西也並不在你所想要得人手中,她最終放棄,因為恥辱最後銷聲匿跡了。」   雲雨裳兒激動地問道:「你說的那個女子長什麼樣?」   老太婆想了想,大致描繪出來,冰魄仙子出現了罕見的顫抖:「是宮主,宮主……」   道世和萬魔宗主相互一望,彼此都有些驚訝。從她嘴裡宮主的話,似乎仙落宮的宮主不在宮中?   雲雨裳兒激動了一會,突然轉為平靜,冷冷一笑,不再言語,但意味難尋。   「我們走吧。」冰魄仙子不去理她,轉身就走。   望著她決斷的身影,算卦老人欲言又止,歎息一聲。   「仙落宮到底……」道世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事情,剛才我只是試探她。」雲雨裳兒回答道。   試探?鬼才相信,那種突然久旱逢甘雨的激動可不是能瞬間裝出來的。算了,既然她不肯說,道世也只能放棄。   這通天峰越往裡走,景色就躍然怡人,曲徑通幽處只聞鶯聲脆鳴。翡翠竹林竹竿都像寶石一樣明亮,這裡泉水都甘甜無比。   深谷中的路越發難行,懸崖陡峭,怪石嶙峋,石尖像刀刃一樣鋒利,道世等人不得不使用輕功還只能勉強下走。一路下來,幾人已經有點滿頭大汗。   畫龍寶扇最終在一個雪瀑前的柳樹上發現,它正被細柳圍纏。道世安下來心來,輕躍就將寶扇取下。   「這裡到別有洞天!」冰魄仙子望著雪白瀑布似是有點心動。   道世將笑溢撇在心裡,他開口道:「不如先休息下吧。」   他們點頭贊同,萬魔宗主說:「這裡有些蹊蹺,我先去周圍察看。」   等到萬魔宗主一走,就留下了道世和雲雨裳兒兩人。「累得一身是汗,這裡泉水看起來倒很涼爽,我想去洗個澡,沒問題吧?」道世眨了眨眼。   「等等!」冰魄仙子的臉看起來有些紅,她小聲道:「公子如果不建議可否先讓裳兒先去,等會那人回來就不太方便了。」   打量那玲瓏身姿,真是柔情綽約。真不知裡面又是一番怎樣動人的心景。「那好,我幫你守著吧。」   「多謝公子。」雲雨裳兒小聲道謝。   將道世帶到一塊巨大岩石前,道世明瞭,背對著湖岸。一陣悉悉疏疏落衣聲聽得道世一陣心癢,等他偷偷看去時,冰魄仙子早就不在,那堆衣物留在石上。「公子請看好了。」清脆的嗓音從河中傳來。   道世背靠岩石,陶醉在這片如畫風景裡。輕風拂柳,陣陣鳥語,說不出的舒服。   耳邊那嘩嘩做響的嬉水聲,更是讓少年心猿意馬。   他偷偷瞥過頭,忽見一道水浪射來,臉上就透了個清涼。「公子可否老實一點!」雲雨裳兒平靜的聲音遠遠傳來。   道世歎了口氣,重新望著綠林幽光,心中悵然:「仙落仙子嬉水間,湖光春色惹君憐。不知夢裡千秋雪,疑是此時天上人間,心難眠!」不知不覺裡,道世就朗朗道。   冰魄仙子聽得其言,俏臉頓時嫣紅一片,將整個身子浸下湖水,只願那冰冷可以澆滅燥熱的感覺。真是太狡猾了,雲雨裳兒聽到道世句子裡的讚美暗暗恨道。   「抱歉,抱歉。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道世察覺到剛才那話裡實在曖昧,頓時不好意思解釋。   雲雨裳兒還沒有說話,忽然一個很磁性的聲音笑道:「不錯不錯,這位小兄弟對這位仙子真是癡心一片啊。」   啊,道世和雲雨裳兒雙雙一怔。那一陣爽朗的笑聲迴盪四周卻不見其人。   作弄的水花顯得有點焦急,道世心中感到不安,立刻就朝雲雨裳兒看去「你沒事吧?」   剎那間僵硬住身體,雲雨裳兒睜著無辜的眼眸清澈似水瞪著少年,此刻她一絲未縷,面紗也被取下,那是一張難以言語的美貌,冰魄仙子雲雨裳兒雨露沾濕,白皙肌膚似徹骨冰雪,她就好像從畫裡走出來一樣。道世呆在那。   冰魄仙子縱然清冷,這般坦城相見也實在羞惱,手一揮將少年震開,身子一轉,忽聽花落飄拂,縱是一片光艷。電光火石的功夫,雲雨裳兒已經將衣物整齊穿戴,只是俏臉的桃紅難以退去。   「這個,我只是擔心你……」道世假咳幾句。   「不要再提!」雲雨裳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接著注意周圍,將自己憤怒發洩到那個無名者身子。「閣下到底是哪方高人,藏頭露尾做什麼,何不出來一見。」   「哈哈」又是一陣朗朗笑聲,這次卻從瀑布上傳來。只見一個白衣翩翩的人蜻蜓點水一般從高聳的急流輕鬆躍下,一眨眼就已經來到眼前,兩人頓時大驚失色。   「你這淫賊!」雲雨裳兒破口罵道。   「這位仙子言重了點,在下不曾看見一絲一縷,倒是你的那位心上人大飽眼福。」對方長鬚如雪,偉岸身材,挺拔,身有一種令人驚歎的脫俗氣質。   雲雨裳兒聽了更加惱恨,不過只是冷哼一聲,並未做更多的表示。   那人笑著,突然對道世說道:「你一定就是道世了吧。」   「嗯。閣下是?」道世問道。   對方的嘴角抹上一股冷笑,雲雨裳兒頓時面色蒼白,「不好!」一閃之間,兩人已經出手了。   第十二章 詩仙     雲雨裳兒攔截到少年面前,雙掌力沉如山,即使用盡自己最大力氣,對方內力依舊讓冰魄仙子出乎意外。   兩人分是一退,可那白衣男子稍退一步,冰魄仙子竟然退了數十步之多。   雲雨裳兒的表情難以掩飾自己的吃驚,沒想到一個照面,對方就如此厲害,並且看起來那張斯文到了極點的神情剛才還只是小試身手一樣。   道世也知道冰魄仙子的厲害,他也同樣吃驚。「哼,你是生死門的?」   對方慢條斯理的說,頗為文雅:「傳言近年來最有名望的少年英雄,在下勸你最好使用全力,否則可是會吃虧的。」   「當然!」道世逍遙扇一式壯麗河山,對方仰頭一避,腳步看不出到底是怎麼樣移動就躲過了這記。道世先是一愣,前移,再次窮攻不捨。   「哈哈。」斯文男子笑了一句,彈指間少年就被一股強力震飛。緊跟而上,踢腿。   雲雨裳兒感到不秒,第一次使用千秋雪似是寒冰照頂,極冷鑽心。她替少年擋下對方的攻擊,雙手橫擺,無數真氣將竹林嘩嘩直響。   「不錯。」對方讚揚道,可是表情依舊輕鬆。他的身法極為詭異尋常,羽化之仙一樣輕柔中總是充滿了難以抵擋的威嚴,冰魄仙子再次落了下風。   道世上前和雲雨裳兒聯手,第一波終於擊退對方。雲雨裳兒喝道,纖指渡冰,寒氣籠罩。這是冰魄仙子極為自豪的冰魂雪魄功。   男子表情終於收起輕鬆的笑容,皺眉,雙掌抵擋,頓時冰冷徹骨。第二下,只覺得全身提不力量,冰魄仙子趁勝追擊,所過之處無不是寒霜席捲。「哈!」男子喝道,一臂去擋,另一手一推似太極推拿,雲雨裳兒就被震開。只是對方沒有輕鬆,下一記道世一躍他眼前,畫龍寶扇虎虎生風,畫龍點睛,龍吟出聲。   他勉強抵下這次畫龍點睛,但人已經被擊出老遠。這時,一道血影閃現在那人周圍,萬魔宗主跟上了道世的攻擊,他拚命一拳轟向來人,只聽到悶吟一聲,血光爆現。   緊張的氣氛隨著萬魔宗主最後一擊變為安靜,三個人面色氣喘。   男子身體在要落地時輕輕一翻,就踩在一條細柳上,渾身雪白竟然看不出任何傷痕,除了嘴角的一絲鮮血外。   道世,冰魄仙子和萬魔宗主三人感到窒息,在最為強大的三次攻擊下,他們有自信天下沒人可以受得了。今天卻偏偏遇到這麼一位,不但受得了,還只是受了點輕傷一樣。   天那,這到底是何人?!道世的心了第一次出現了恐懼。這位突然出現的雪白儒雅男子就似從天落下的仙,舉止清淡悠閒。   他拿出一個葫蘆,喝上幾口鮮美甜酒,面就出現紅潤。「真是快哉,痛快!哈哈」眼睛一片迷濛,步伐顛倒,身形搖晃像是喝醉了。「仙落第一仙子,還有少年英雄和萬魔宗主!哈哈,三位果然非凡,太痛快了。」   「你到底是誰?!」道世怒道。   男子摸了摸自己雪白鬍鬚,面露笑容。他拿出一把優雅至極的劍,冷道:「先接我一招!」東搖西擺的腳步看似凌亂,其實不然,他每一步像是有規律將位置把握的極其準確。   那把劍也更是出人意料的強大,劍影三面,一劍之中就像揮出了數劍,將三人都封得死死。   三個人奮力阻擋,表情越來越嚴峻。冰魄仙子也好,萬魔宗主也好,道世也是,三個人全力以赴竟然占不得半點半風。劍削生風,竹林清脆而斷,湖水悠然而分。   雲雨裳兒再次使用千秋雪擺脫劍影纏繞,萬魔宗主更是奮力壓制住那把優雅的劍,道世千盜手也同時試要奪兵。   只是對方的醉的一塌糊塗的步伐靈巧移動,轉身擺脫,一瞬間就掙脫開三人,最後萬魔宗主的一掌擊在他的胸口就像石沉大海。   儒雅男子轉眼來到身後,他就輕描淡寫的揮去一劍。劍影重重鋪天蓋地,萬魔宗主萬魔血功將自己鮮血凝聚成盾,可是依舊幾道劍影穿透了身體,他頓時難受吐血。   雲雨裳兒擋下這劍影后,已經是有些吃力。在三個人聯手下,對方竟然還是這樣輕鬆的神態,冰魄仙子不免沮喪。   忽然間從那步伐裡,這位仙子看出了一絲端倪,她脫口喊道。「你使用的天下第一的奇功,傳說中的——醉千年!」   「不錯,仙落宮果然有眼光!」男子淡笑。   雲雨裳兒面如死灰「竟然是醉千年,可化解天下功夫的醉千年!」   「難怪會如此厲害。」萬魔宗主氣喘。   道世蒙了,天下還有這樣厲害的功夫,從冰魄仙子表情看來,他們似乎沒有多大勝算。   雲雨裳兒注意到那把優雅的劍,她再次說道:「那把劍也是傳說中排名第十的承影!沒想到在你手上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閣下到底是誰?!」冰魄仙子冷言道。   「你絕不可能屬於生死門!」萬魔宗主道。   「哈哈。」對方仰面一笑,淡然道:「天下聞名的三人難道沒撤了?快,快,快。在下真打的舒服,有什麼招式快使出來!」   雲雨裳兒剛要說話,道世打斷了他:「那晚輩的赤霄就來試試了。」   「在下早就注意到那把劍了,好。」   紅色赤霄血光四起,先是凌波飄渺步衝上前去。對方不動,七劍霜血第一,第二兩劍毫不留情的出手,對方依舊不動。「啊!」道世叫了一聲,七劍霜血第三劍破空而出,這一次,對方終於動了。   輕斜身體,長鬚飛飄,第三劍就這樣落了個空。道世收手,赤霄猛然砍下。   「來吧!」男子淡笑,十分的愉快。第十的承影劍影如梭,黑與紅的光芒閃現,只是擁有這排名第三的名劍,道世還是打不開局面。   道世停下,劍劃陰陽圖,第四劍歸納陰陽就此出擊。   對方的劍影全部被空氣裡浮現陰陽圖所吸,他稍微意外。雲雨裳兒已經從震驚裡握緊了拳頭為少年打氣。   「歸納陰陽!」道世在空中劃圓的劍突然劈下,只見被吸收的劍氣四分五裂的聚集回去。漫天劍影射向對手,道世不停,快速朝他一動,劍已經對準敵人的胸口。   男子使用傳說中的『醉千年』,輕而易舉的避過這令人難以想像的劍陣。漫天劍氣在他身邊就如微風一樣輕拂而動。面對道世最好來的一劍,他揮劍,承影脫著霜血,赫然那劍鋒已經貼到少年柔軟的脖頸,而道世手裡的赤霄早以被打落。   雲雨裳兒和萬魔宗主迅速撲來,對方一動未動,一手握劍直指少年,另一手輕靈舞動,就這樣擊退了冰魄仙子和萬魔宗主。   道世已經被對方那無可匹敵的功夫震驚住了,三個人都是一陣挫敗。尤其是冰魄仙子表情更是難看,從未逢過敵手的她第一次碰見對手竟然就是這般變態。三個人聯手都奈何不了半分。   「你們功夫很不錯了。」對方微笑著收起劍,他伸手一脫,那把赤霄就飛入他手中。這等吸物之力更令眾人色變。   「當初生死門八部眾、日月使者和風雲雷電聯手也和你們差不多。」他簡單的說,神情意外的輕鬆。   「啊……」雲雨裳兒說不出話來。   他將劍交給少年,鼓勵笑道:「不錯,不錯。天資過人,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超過在下了。」   輕躍一細柳上,他站如平地,看了看周圍就欲要離去。   雲雨裳兒不甘心道「等一下,敢問前輩到底是誰?可否讓裳兒知曉姓名?!」   道世和萬魔宗主同樣好奇,對方溫和微笑,想了想:「但你要先回答在下一個問題。」   「請說!」雲雨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個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將你心上人剛才為你做的詩才道出一遍。」   「啊?」雲雨裳兒詫異萬分,看著道世,兩人都很尷尬。   「他不是……」雲雨裳兒想要解釋,對方卻打斷了她。   「若你用心記著,在下就告訴你名字,嗯,嗯。仔細想想,在下很久沒對人說名了。」   他說到這,冰魄仙子更加好奇,她瞟了眼少年,低著頭,臉以通紅。喁喁道:「仙落仙子嬉水間,湖光春色惹君憐。不知夢裡千秋雪,疑是此時天上人間……」猶豫了會,她最終道:「心難眠!」   「哈哈,看來你很用心嘛。」對方愉快的說。   這傢伙簡直是一個媒人一樣,雲雨裳兒忍住想要爆打他的衝動,咬牙道:「還請前輩不要食言!」   「嗯,嗯。」他思索了會,望著烈陽當空,心有感觸,朗朗道:「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道世一怔,這詩十分的面熟啊。等他回過神時,來人已經消失在了天邊,只留下一串話語。「在下李太白是也!」   「詩仙李太白!」三人同時呆住。   「難怪如此啊。」雲雨裳兒喃喃。   他竟然就是詩仙,竟然會這麼厲害。道世無言,生平最喜歡的李白到了這個時代竟然是這個樣子……太,太令人羨慕了!   第十三章 是她     雲雨裳兒一路走來,臉上一直帶著點紅暈,也不知什麼原因,總是用可疑的眼神朝身旁兩位男士看去。「有什麼話就說吧,再看去很奇怪了。」終於,道世忍不住提醒她。   冰魄仙子怔了怔,恨道:「剛才不是我用心,你給我記住了!」   「?」道世投去疑惑的目光。   雲雨裳兒冷冷道:「你知道的,並不是我喜歡,只是你那句順口溜比較讓人容易記住。就是這樣。」說完,撇過視線表明對方有什麼反應和自己沒關係。「你那是哪是詩啊。」她加上一句很輕的話。   道世也頗為尷尬:「詩仙抬舉而已,我哪有這個資格。」   在旁的萬魔宗主忍不住說:「公子做得的確很好。簡直栩栩如生畫卷就如躍然眼前。真是了不起。」   道世睜大自己眼睛,不太明白。萬魔宗主明顯有點煽風的味道,「仙子嬉水,公子去偷看,結果仙子的千秋雪教訓了公子,看完之後讚歎人間天堂,夜不能寐,心不能眠。哈哈,果然生動形象。」   卡嚓,這是冰魄仙子現在腳踩斷一根樹枝的響聲,她轉過視線,咬著下唇,雖然有點羞澀,但惱恨更加多點。「真想不到閣下居然是萬魔殿的魔頭萬魔宗主!想不到竟做了道世馬伕,那枚奇怪的血玉戒指恐怕就是你所贈的信物吧!」   「哈哈。」萬魔宗主毫不畏懼大笑著。「仙子慧眼啊。」   「哼,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最好閉嘴。那件事最好忘記的好!」雲雨裳兒威脅道,身體周圍彷彿帶起寒氣,一汪秋水的美眸就像是凍結的湖冰,令人生畏。   「好了好了,年輕人真是開不得玩笑。」萬魔宗主大有一種無奈的表情。   雲雨裳兒沒有放過在旁的少年,她冷道:「你也最好忘記!」   道世聳肩,讓他忘記他卻想起那一眼的風情,真是無憾了。   翻過一座峭壁,道世對萬魔宗主問道:「你的傷好了嗎?」他想起來,在和詩仙的交手中,李太白曾以劍影三次刺穿過萬魔宗主的身體,當場萬魔宗主就噴出鮮血。只是現在看來,萬魔宗主並沒大礙。   雲雨裳兒也想了起來。「對啊,你似乎沒事了?」   萬魔宗主搖頭道:「不是似乎還是的確沒事。」他感慨道:「那劍影所痛也只是一時,詩仙走了之後疼痛就完全沒有了。」   「這麼說來,詩仙的功夫恐怕不是凡人所能達到了。」雲雨裳兒若有所思,她雙眸帶出精光「想不到大千世界竟有如此奇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嗯,仙子說的是。詩仙啊。」萬魔宗主身有感觸。   三人中其實也只有道世感歎良深,一直以為飄逸文雅的詩人不但文采蓋絕,武功更是高的匪夷所思。這等文武雙材,不令人嫉妒都不行。道世自然是不會嫉妒,他敬仰還來不及,畢竟這個名字實在太熟悉了。   一陣狂風襲來,惹的仙子一裙亂擺,雲雨裳兒手捂面紗道:「起風了,我們快回去吧。」   三個人加快了步伐,再快靠近通天寺時,前方人群躁動,議論不停。裡面有高雅華蓋撐出,大概是位皇宮貴族來敬香了吧。   腳步也不由放慢,圍觀之人眾多怎麼也走不出。「嘿,真是奇怪了,一個皇宮貴族敬香而已有必要這麼稀罕嗎。」道世嘲笑道。   「可不是簡單的皇宮貴族!」雲雨裳兒淡然微笑,這才發現冰魄仙子已經擠到前面去了,有萬魔宗主偉岸身軀開路,加上他戰鬥過後的表情帶著的暴戾,那些人也自覺退避。冰魄仙子的空靈氣質更是讓他們連跟手指頭都不敢去碰,生怕褻瀆了仙子。   的確不是一般的貴族,敬香的乃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唐婉言嫣然公主,她跟在一個雍容高貴女人身後,那女性是皇后!   唐婉言顯得很不耐煩,黛眉微皺的神情依舊迷的眾人神魂顛倒。「這群無知的鄉野村夫!」唐婉言不悅道。   一個侍衛這時拔劍,怒道:「識相的快點離開!」   人群看著那寒心的刀刃一個個知趣離開。唐婉言在她貼身侍女冰兒陪伴下去解卦,周圍的人也籃得去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道世他們。   「公主和公主還真不是一樣呢。」道世說道。他想起楚國的鳳公主,那簡直是羞澀到了極點,別說擺出副高姿態了,就是讓她大聲說兩句恐怕都難以開口。   雲雨裳兒總不是找著機會調侃少年「怎麼,想起了你的鳳公主了嗎!哪一個更好點呢?」   自然,少年也總是不甘示弱的調侃回去。「我說的可是仙落宮的冰魄公主!」   「油腔滑調!」雲雨裳兒再次一撇視線。   「我看你倒很喜歡。」   「哼」冰魄仙子冷冷一笑,擺明是不買帳。   兩人爭鬥時也只有萬魔宗主看得最悠閒了,他悵然道:「公子覺得夫人還不夠多嗎?」   他難得的開玩笑自然是遭來兩人的怒斥。   忽然刮起了一陣猛烈的狂風,周圍樹林響成一片。「啊」清晰的驚歎聲鑽進他們的耳中。   「怎麼了?」道世覺得這震撼的驚訝古怪了點。   等他尋找這聲音來源,一眼就看見那竟是那個老太婆所發的。真是了不起,那嘶啞的喉嚨也能發出如此美妙的樂符,讚歎真是了不起的東西。   唐婉言捂著臉,只見那老太婆往後退了步。忽然,嫣然公主揮手,碰的將滿罐子簽摔落,再猛拍了桌子,冷冷道:「來人,給我把她拉出去斬了!」   道世頓覺錯愕萬分,怎麼一轉眼這嫣然公主就要殺人了?   「真是太狂妄了。」雲雨裳兒罕見的出現了激動「只是因為被那對方看到了樣貌就要殺人?哼!」   幾位士兵就要去逮捕那老太婆 ,一個歲數很大的老人連忙衝出來將老太婆保護在身後,他毫不畏懼士兵的殺意「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家老太婆又不是故意看到你的。是風將你面紗吹起,怎麼可以怪無辜的人。」   「老東西,不想死的滾。」唐婉言冷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本公主眼前放肆!來人,讓他們一起去做個伴!」   「就在這兒處決好了。」唐婉言冷笑,頗為邪媚。   士兵毫不猶豫的舉刀,兩位老者的眼神毫不退縮。一道白影一閃,兩把利刃就被斬斷,冰魄仙子雲雨裳兒就站在唐婉言的眼前。   「這就是唐國的律法嗎!」她淡然微笑。   「所有褻瀆本公主的人都該死!你難道不清楚唐國律法,想來你也不是唐國人吧。」唐婉言用種頗為頭痛的神態輕笑著道。   她那優美纖指指著冰魄仙子,輕描淡寫「不管你是誰,別妄想我會對你憐香惜玉!」   士兵拔刀嚴正以待,更多的弓箭手和侍衛就紛紛包圍了這,其中不乏些狠角色。   「既然你這麼想保護別人,那我就讓你親眼看見想保護的人死在你面前。」在任何時候,天下第一美人的話總是如詩畫意,即使是宣判死刑都像是賞賜的美麗。   道世可不想冰魄仙子在這裡鬧事,嫣然公主明顯挑釁,顯然是不將她放在眼中,也許等的是一個借口,若冰魄仙子真的出手,事情就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他瞬間來到唐婉言眼前,禮貌道:「公主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大動肝火吧。天下第一的美人,在下相信公主的雙手是不會有血腥的吧。」   唐婉言一愣,她輕笑,先前的強硬姿態已經變為柔和,只是對於少年所說的話,她沒有多大的波動。「原來是道相國!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你!婉言有禮了。」   道世地唐婉言如此友好的態度有些意外,他試探問道:「那這件事可否?」   「不行!」唐婉言不假思索的搖頭拒絕,這件人命關天的事情在她眼中就只是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而已,只不過這只螞蟻會算命罷了。   嫣然公主的美麗眼珠轉了轉,想到了條詭計。「並不是婉言無禮,恐怕公子不知道吧。婉言十八歲生日過後,自己在心裡許下一個願望。自己相貌在這次選到夫婿前不會給任何人看到,被這老傢伙看清楚,婉言真是不舒服。那麼就此送她黃泉吧。」   「啊。」道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她這樣說著,敢情自己要了對方的命,別人還要謝她一般。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嘛,自以為是,道世不禁咬牙:「公主的願望未免奇怪了點。」   「唐國公主竟是這麼草芥人命,真是有失一個大國的風範。」雲雨裳兒冷冷一聲,並沒有太多的人附和,原本的觀眾早就跑了個光,只留下士兵和幾人而已。   唐婉言微怒「今天本公主心情不好,看你是道相國紅顏份上,本公主就饒了你!」   「你!」雲雨裳兒更惱怒的是她說自己是道世的紅顏。   她走上前,對唐婉言冷視。嫣然公主眼有奇怪之色,她揮手示意士兵不要亂動,自己就和冰魄仙子對視。   兩個蒙著面紗的少女對望,在夕陽下又是一番美麗的畫景。道世看著她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就在這個時候,狂風席捲而來,這一次比以往都要猛烈了許多。嬌吟聲忽地響起,三張面紗飛上了高空。   這一秒中,冰魄仙子雲雨裳兒和嫣然公主唐婉言還有她的侍女冰兒面紗就這樣飛了出去。就這樣三張美麗絕代的美貌就此出現。   道世感到窒息,自己的眼神至始至終望著這一個人再也沒有動過,整個神態只有一個呆滯來形容。天那……少年不斷重複著,是她,是她……   三女很快重新帶上面紗,這一番美麗絕倫的景象幸運的只有道世一人看見。嫣然公主不免有點惱恨,冰魄仙子先前在湖邊就已經被道世看過,也並不太在意,她冷嘲熱諷道:「這下連道相國都看到你的美貌了,怎麼,是不是他也該死!」   唐婉言盯著眼神一動不動的少年,對方到現在還沉浸剛才情景中似的。她忍著內心的憤怒,這時皇后走出來,詢問。嫣然公主也就趁此收手,這場意外的鬧劇才算結束。臨走時,她回頭發現少年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自己,天下第一的美人冷笑,帶著點得意和輕蔑。   除了風只剩下夕陽和發呆的少年。   等到雲雨裳兒安慰完那對老夫妻時,走到道世身旁,他還是一動不動。萬魔宗主都頗為吃驚「天下第一美人有這麼美嗎?」   「的確很美!」雲雨裳兒承認,帶著點微微的酸意。「天下第一的美人……哼!」   「你這傢伙該醒醒了!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喜歡唐婉言,怎麼看到她的真面貌就捨不得離開了?」   「天那。是她是她啊!」道世激動快要跳起來,笑容有點難以置信。   「是她啊……」他對天大聲叫道,那種語氣和表情就像是找到了彼岸一樣的令人心疼,雖然道心蘭和道靈兒並沒有再此。   「是她啊……」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雲雨裳兒感到不可理解,即使唐婉言美麗的不可思議,但相比之下,她還有道心蘭,道靈兒都不會比她遜色多少,如果要說有什麼十分令人關注的話,也只有她出身皇室的身份以及予身俱來的尊貴和高傲而已。   眼前的少年,道世,有著道心蘭,道靈兒,幽懷語等諸多紅顏,他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不由的,雲雨裳兒很不悅自行離開,任憑少年重複著那個她!   第十四章 月下流光     汽車,人影,風景……有些模糊。   一張微笑的容顏輪廓看不清楚,她的話語也很似飄渺。拼盡全力想認清時,窗外一道陽光刺眼,陰影中的容顏頓時清晰……是她!   「老公,這次度假勝地不錯吧。嘻。」   鏡頭快速地運轉,一片寂然的林子躍然身邊,取代的是三把明晃晃的匕首以及三張凶狠的面孔。「把錢交出來!」這是搶劫!   「嗯,算你老實。」   「大哥,這個妞漂亮啊。」   「嗯,嗯,正點。」寒刃閃了閃光,她靠在年輕男子背後。   「大哥,不如……」淫賤的笑聲刺耳,年輕男子怒視著他們。   「你們別太得寸進尺了。」   「呸,這麼英勇。老子就給你次機會,嗯,這女人留下,你可以滾了。」晃了晃刀刃,那人邪惡的笑道:「老子就是殺了你,也沒人知道。想要命的話乖乖滾遠點,老子給你報警的機會哈。」   「老公。」女性在背後低喃,無助,生怕會失去這個依靠。   年輕男子拍了拍搭在肩膀的手,他冷視著三個亡命之徒,沒有退縮的意味。   「有種,老子就讓你見點紅啊。」對方衝過來就是一刺。   年輕男子將身後女子推開,及時閃避。等對方再刺來時,雙手就按住了歹徒的手腕用力一扭,眼神充斥了凶狠。刃的軌跡由上往下,返刺了回去,直刺進對方的腹中,再一扭,刃就像攪拌機一樣在歹徒身體裡打了個轉。這一招絕對殘忍,單是平常普通的揮出一拳,再讓拳頭轉一圈就夠讓人痛苦了,就別提此刻鋒芒的匕首了。歹徒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頓時倒地打滾,痛不欲生。   另外兩名歹徒目瞪口呆,他們怒了聲,雙雙就朝年輕男子刺來……   一滴淚將視線模糊,本來朦朧的視線卻又清晰,耳旁迴響著警笛的聲音,他身體已經染滿了鮮血。   「老公……」抱著他的女子泫然淚下,不停哽咽。   「你沒事吧。」聲音虛弱無比,每呼吸一次就十分難受。   「我沒事,你一定不要有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女子抽泣道。   「我不會有事的。」他努力從嘴角抹著笑容。「頭有點痛。」   「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女人著急道,她將對方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用手清除血污。「老公,我們蜜月才剛剛開始呢,你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好了。」   淚水濕潤卻溫暖了年輕男子的臉部,他喃喃一句「好舒服。」眼捷一點點的關閉,世界也正在一點點變小,那張不想忘記的容貌也逐漸模糊起來,是她的淚水還是自己的?他已經分不清了。   「我好累,讓我先睡一覺吧……馬上就好!」   一片黑暗……道世猛然睜開了眼,支撐起身體,全身已經冒出了冷汗。噩夢?道世喃喃,喘個不停。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怎麼辦?」他低語一聲,眼神迷惘。看了眼睡在身邊的道心蘭,她的睡相十分甜美。   道世怎麼也無法再次入睡,縈繞腦海的容顏太令他意外了。他輕吻了道心蘭的臉頰,然後下床走出屋裡。   等他一離開後,原本沉睡的道心蘭忽然睜開了眼,幽幽的一歎又再次合上。   月光如水,美人如畫。   冰魄仙子雲雨裳兒一襲潔白,月洗之下甚發白色的光亮。站在她眼前的是算卦的老太婆,深夜約她一見,冰魄仙子為的也是早上對方所提起的事。   「請告訴我一切!」雲雨裳兒輕聲說道。   老太婆長歎一聲,娓娓道來。   「你說的那位女子知道去哪了嗎?」雲雨裳兒望著月光道。   「我倒替她算過一卦,東西失去乃是天命所歸。她並未在仇人手裡找得東西,但東西就在她手中所失,她沒有顏面再見同門,於是她離開後讓老太婆我帶轉一話。若是碰見尋找此物和她差不多的少女便告訴她:讓她放棄!」   「放棄?」雲雨裳兒低頭苦澀笑了笑,忽然她哈哈笑道:「宮主啊,妄裳兒敬重你。你卻為了這點事情便不再回仙落了嗎?」   「仙落宮,就是楚國天下聞名的仙子之宮?」老太婆一副驚愕的神情。   雲雨裳兒冷笑:「就多謝老前輩了。今日之事還希望你不要對其他人提起。」   老太婆木訥點了點頭,雲雨裳兒轉身,走遠。老太婆這才想起,她急忙道:「那仙子你還要追尋下去嗎?」只是對方並沒有回答她。   直到那靈氣的背影消失,老太婆這才低下自己的視線,只是眼中抹過了一道傷感。   「她不會善罷甘休的。」一位老人走了出來,他就是早上死死保護這位算卦老婆婆的人。   「是啊,她是一個倔強的孩子。」她的聲音充滿了關愛。   雲雨裳兒低沉著心事走進迎賓府裡,入眼就看見少年正在獨自喝著悶酒。從見了唐婉言的美貌後,少年就一直鬱鬱寡歡,像是滿懷著心事。   同是天涯淪落人呢,雲雨裳兒走到道世面前,坐下,搶過他的酒杯一甘而仰,頓時嗆的夠戧。   「雲雨,你這麼晚去哪了?」道世帶點醉意道。   「散步!」雲雨裳兒簡單回答。   道世聳肩「仙子果然與眾不同。」   「哼。」雲雨裳兒嘲笑道:「倒是你顯得奇怪了,難道天下第一的美人就比過你的那幾位,我真是為她們感到不值。」   道世努嘴,「你說唐婉言?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雲雨裳兒淡笑。怎麼看起來,再見過唐婉言的容貌後,少年就開始茶飯不思了,這也會誤會嗎?   「她長什麼樣子我都忘記了,哪還會比得過心蘭她們。」倒是有一位讓他刻骨銘心啊。   「今晚的月色真夠明亮的。」道世望著空中皎潔的月光,讚歎道。   雲雨裳兒也看了眼,「距離鵲橋節近了,那天,聽說月亮會被一道銀河分成兩邊,那個時候才夠漂亮。」   「鵲橋節就是思念的人相見的日子吧。」   「當然,美得很。」   「不提這個了。」道世突然將酒杯一甩,抽出赤霄指著仙子。   雲雨裳兒知道少年不會傷害自己,她表情很平靜。深夜裡寶劍的血光異常刺眼,映亮了仙子的明眸。   「來,比試比試。」道世有點微醉。   雲雨裳兒面無表情「不高興嗎?」   「少說廢話!接劍!」道世說完就是一劈,石桌立刻被劈成兩半。   冰魄仙子落到屋沿,圓月就成為了她的背景。「正好,我也不高興!不過這裡打恐怕會驚動其他人。換個地方!」   道世一笑,提劍就跟了上去。冰魄仙子淡然微笑,身輕如燕,在夜空裡輕舞自在,如幻如夢;她就像是一道潔白的流星,而跟在身後的少年,那把赤霄也散做紅光。   見到周圍都沒有人,冰魄仙子轉身立刻使用千秋雪,道世劈劍就被雲雨裳兒散去。另一掌對準胸口,道世右手扭住她的手腕,輕輕一轉,千盜手就將這內力完全反了回去。   冰魄仙子被震開,道世跟上去,就是七劍霜血的第二劍。   雲雨裳兒甩袖將這劍光揮散,臉色一緊,少年的內力異常的強大,她不敢大意,衝了上去。道世也衝上,兩人頓時激烈的交手。   冰魄仙子極其空靈的步伐和招式,無形勝有形,任憑道世怎麼使用赤霄都無法傷及一點。赤霄紅色的光芒就如蛇一樣狡猾,只是那只聖潔的兔子敏捷的無法想像。幾個回合下來,道世在她的千秋雪壓制下已經有點吃力。   雲雨裳兒閃身,避過劍。一掌就打在道世胸口,手一揮,就將他掃開數十米遠。   道世停下來,只覺得體內一股寒冷鑽心,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一樣。冰魂雪魄嗎?道世抬頭,看見雲雨裳兒的微笑,她快速移動,白色冰霜凝結空氣,寒冷迎面撲來。   內力提不起,道世卻還有第三的名劍赤霄,他揮出幾道血光,這猛烈的劍氣就擦過仙子身旁。冰魄仙子毫無懼意,一走已經到了少年眼前,另一掌再次擊來。   道世不退,相反他一笑,只看見一張面紗飄落,將雲雨裳兒的美貌映了出來。冰魄仙子一愣,腰束也是一飄,她制止了攻擊,伸手在空中一抓拿回面紗和腰束。   「下流!」雲雨裳兒啐了口,這傢伙竟然使用千盜手盜走她的束帶。   她重新綁好,咬牙不再給對方機會,輕走幾步,千秋雪照身,寒氣逼人。   道世凌波飄渺步瞬間走到她的身後,揮動赤霄,陰陽圖就浮現眼前。   冰魄仙子錯愕裡,籠罩身體的寒霜就已經被陰陽吸收,眨眼間冰冷的感覺就消失了。雲雨裳兒不躲,輕踮一步,轉身就衝向了道世。   道世喝了聲,紅光頓時萬丈和仙子的白色光亮碰在一塊,氣勢猶如五嶽崩頂,如雷轟鳴。   許久後,一切化為平靜。兩個人倒在一塊,道世也無力再握住赤霄,全身已經疲憊不堪。「星空真是美麗啊。」望著天上的銀河,道世情不自禁的道。   哼,雲雨裳兒迅速翻身,就騎坐在少年身上,纖指對著他的脖子,輕笑道:「你輸了!」   「嗯。不愧為仙落第一仙!」道世心服口服,他已經用盡全力。   雲雨裳兒並不放過他,她訓斥道:「剛才你想找死嗎。歸納陰陽今天是第二次了。」   「的確很吃力!」道世閉上了眼。   雲雨裳兒也氣喘吁吁,望著那張安靜的面容。   「喂,我說仙子你能不能先下來?我已經很累了。」道世睜開了一隻眼,笑謔道。   雲雨裳兒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他的身體上,姿勢有些曖昧,她觸電一樣快速離開他的身體,站在一旁。   道世伸出一隻手,雲雨裳兒猶豫了會。「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歸納陰陽用第二次果然很勉強,你總不會讓我睡在這裡吧。」   「你就睡在這吧。」雲雨裳兒啐了口。   冰魄仙子很堅決,道世無奈垂下手臂時卻被一個柔軟的五指抓住。冰魄仙子冷冷道:「現在你有沒有好點。」   「也許吧。大概我能睡著了。」道世自嘲道。   雲雨裳兒將他扶起,自言自語「原來是失眠嗎?看來你病得還不輕。」   「麻煩你了。」   雲雨裳兒攙扶著骨頭都軟了一樣的少年一路走回,那副場景就像是一副畫卷。   「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勝了!」   第十五章 追求     兩天兩夜,道世輾轉難眠。遠沒有想像中那樣簡單,安靜的時候,一眼風情的容顏總會夢縈魂繞,當一些悲傷的記憶入侵時,在沉睡裡眼睛都會濕潤。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走出屋外,道世沒有看到道心蘭和道靈兒,看到三太子時,太子狠冷的眼神少年視而不見。他現在沒有心情和他糾纏,反正目前這位太子也沒有什麼打算。倒是四殿下天天尋花問柳,玩的好不快活,也只有他最輕鬆了。   「夫人呢?」道世對下人問道。   「大夫人見公子這幾日茶飯不思,悶悶不樂,和靈兒小姐去通天寺祈福去了。那位仙子也去了。」   「嗯。」道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徑直走進花園,再一躍到琉璃屋頂上面。望著天邊的雲彩,道世喃喃道:「不知道此時花添香她們又在幹什麼。」   通天寺   道心蘭小心的望著這位神機妙算的算卦老婆婆,心有忐忑。   這位老人心一沉,看著這卦「依我看,恐怕你夫君已經碰到前世姻緣了!」   道心蘭咬唇,沒有說話,這在預料之中;倒是雲雨裳兒覺得難以理解「你說的是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唐婉言?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老太婆我也算不清,總之有些關聯就是。」老太婆搖頭道,她望著這卦,說:「這段姻緣恐怕會有點麻煩,是個凶像!」   「凶?」道心蘭一怔。   「你夫君要忘掉恐怕很難,此姻緣有些詭異。總之盡快解決比較好。」老太婆歎了聲,「我也只能算到這裡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太多,他對你還有這位姑娘還是情根深種的。」   「我知道了。」道心蘭有些安心,小聲應道。   道靈兒對此一無所知:「前世姻緣是什麼呀?哥哥會遇到危險嗎?」   道心蘭帶著點微苦的笑容解釋道:「就是什麼時候都會在一起的兩人!沒有危險!」   「那靈兒也是啊。」   道心蘭笑了笑,「對啊,靈兒也是,所以他最疼你了。」   靈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入夜   「我好累,讓我先睡一覺吧……馬上就好!」道世重複著再次發出了夢囈,道心蘭在旁沒有入睡,已經是第幾次?用手輕試少年眼角的淚痕,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痛苦不堪。到底是怎麼樣的前世姻緣,夫君你要如此掙扎?   道心蘭起身走到桌前,藉著明朗的月色,微笑著帶淚,弄筆輕寫。   第二日一大早,道世就起來了。   他剛起來就聽見道靈兒輕靈的聲音「姐姐,快點。」   「知道啦。」道心蘭應了道「嗯,先去祈福再去買菜,今天給夫君做頓好的。」   「靈兒也想吃呢。」   一陣笑聲之後,人漸漸離去。   道世笑了笑,起身穿衣時瞥見桌子的紙張,湊近一看,那筆跡似乎是心蘭所寫。「夫君輾轉難眠,入夢則淚流滿面。妾身化啼妝,佛寺祈福求平安!」感受到道心蘭的用苦良心,道世僵硬住身體。他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不能再猶豫了。斬不斷,理還亂。就去看看還是不是熟悉中的她……」   道世臨走前對下人吩咐道:「夫人回來告訴她,就說我去找嫣然公主!」   望著決然的背影,站在屋頂上萬魔宗主笑了笑:「終於還是去找那位天下第一美人了?」他瞥了眼下面的人,對方用種陰毒看著他,哼了聲再離開。   三太子,那位知曉自己身份的太子!萬魔宗主冷漠的暗想。   唐婉言正在梳妝,一個侍女進來,恭敬的說:「公主殿下!楚國的道相國求見!」   「他終於來了。」唐婉言對著銅鏡裡面傾國的美貌笑了笑「我就說呢,那日通天寺不小心看了本公主容貌的人我還真以為他不會動心呢。哼,真令我失望啊,你的眼光可真夠差的啊……」最後一句也不知在對誰說。   她的貼身侍女冰兒這時說道:「公主,妝差不多了,先去見嗎?」   「不!」唐婉言不假思索的拒絕「雖然父皇讓我對他好點,但我可不想讓他這麼輕鬆!」   「公主打算是?」冰兒問道。   「告訴他,讓他在殿中等著吧。本公主正在梳妝,稍後就來。」唐婉言冷冷的吩咐。   「是,公主!」   欣賞這金碧燦爛的宮殿,嫣然公主的寢宮真是難以想像的奢侈,以不僅僅是豪華了。   這裡侍女也十分貌美,她們訓練有素很安靜的站著,就像木偶一樣。   唉,道世歎了口氣,不免很不悅。已經有幾個時辰了,這天下第一美人的妝未免太長了點?真是有夠麻煩的女人,要不是因為她,他才懶得看這只高傲的公主臉色。   「請麻煩再去通報一聲,若實在沒時間,那在下先告退了,改日再來!」道世焦躁的說道。   「道相國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唐婉言的聲音飄來,道世無心這天籟,他朝唐婉言望去。   還是那樣美麗,像一塊到哪都令人羨慕的寶石一樣多彩,只是再這麼比也比不上她呢。   唐婉言溫和的笑了笑:「真是抱歉了,我因為入浴耽誤了時間,還請道相國包涵!」   洗浴室之後這位嫣然公主全身散香,這香味美的難以形容。道世就覺得一陣迷醉,他定了定心神,表面毫不在意,心裡卻已經恨不得掐死笑得特別幸災樂禍的嫣然公主。「沒事,公主為見在下竟然還特地沐浴梳妝,精心打扮。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了。」他這麼輕輕的一說,局勢就立刻顛倒。就好像嫣然公主對他有意一樣。   嫣然公主不得不重新對這少年機警有些警惕,心中暗怒,表面卻還是笑得燦爛。   「道相國……嗯,我還是稱呼你為道公子吧。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嗎?」唐婉言明知故問。   道世猶豫了會,他看了眼唐婉言身旁那位侍女,一咬牙說道:「聽說公主近日準備挑選一個駙馬?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人?」   「哦?」唐婉言想了想,「這都是父皇做主。」   「公主有被人追求過嗎?」   「嗯,數不勝數,他們很煩。」唐婉言很冷淡的道:「太煩的人我一般請內務府的太監總管去處理了。」意思就是敢糾纏她的人都做了太監。   道世愣了愣,這公主還真心狠手辣。   「當然了,那種男人根本不能配我!這樣妄想的男人實在太討厭了。」   靜默了一段,唐婉言對道世問道:「嗯?公子想說什麼?」   「實話實說,在下從第一眼看見公主就被其風采所迷,在下能否追求公主?!」道世說著自己都噁心的話,為了她,他也只能忍了。   唐婉言輕笑,抿嘴,姿態已經開始變的高傲,她嘴角帶著冷笑:「那要看本公主心情好不好了,若好的話我也不並在意。只是槽糕的話,我怕不小心將楚國相國給入宮了,這就為難……」她故做為難之色。即使她閹了道相國,恐怕楚國皇帝還要拍手叫好呢。   道世在心裡已經鄙夷了她千遍,表面上還是很隨意:「那在下可否有個提議?」   「說!」唐婉言冷傲道。   「追求公主前,我想詢問公主這位貼身侍女,問問公主的喜好,也好對症下藥!」道世看去那位侍女時,眼如止水,只是心情卻很微妙。   唐婉言皺眉似乎有點不太高興「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對我很瞭解?」   道世誠懇的回答:「這位侍女和其他侍女不同,和公主一樣都蒙著面紗。想來公主是對她很看重了吧。」   唐婉言滿意的點頭,笑道,這一次的笑容竟沒有高傲姿態。「嗯,從小她就和我在一起了,公子的眼光不錯,婉言佩服了。」   「那這樣的話……」道世期望道。   唐婉言很猶豫,青山綠眉一直緊皺,她用種詢問的眼光看去冰兒就讓道世十分奇怪。「冰兒,你怎麼看,看來公子想從你這裡著手呢。」   冰兒?!道世心裡的愉快更加強烈,真是不錯的名字。   冰兒看了眼少年,小聲道:「看公子也是個好人,這幾日公主不是有事嗎?」   唐婉言哼道:「看外表能看出什麼,你可不要被欺騙才好!」她可知道這少年有多麼狡猾,奸詐了。從剛剛幾句話裡就能感覺得到,他隱藏的很深,他在楚國的風吹草動,她也是瞭如指掌的。   「公主教訓的是。」冰兒急忙歉意道。   唐婉言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沉思了會,她對著少年說道:「那好吧。這幾日公子可以放心從冰兒查清我的喜好,只是我要警告你——」   嫣然公主站起身,冷冷一笑,邪惡萬分。「我的喜好可是會變的!」   她轉身朝裡屋走去,走到一半時又停下來。冷漠又嘲笑的聲音再次響在道世耳邊。「其實我不認為你有什麼資格!我會要我的夫君,他的身邊只有我一個!嗯,你說呢?道世!」她第一次喊出少年的名字,是如此的冰冷徹骨。   長笑幾聲,嫣然公主就不再去理這位想追求自己的客人。   道世望著她的背影,拿起一杯茶,喝著茶水時嘴角帶著不屑的笑容。也不看看自做多情的到底是誰?!   「公子請改日吧!」冰兒溫柔的道。   道世望著這位溫柔的侍女,眨了眨眼:「願我們以後相處會愉快點。」   冰兒臉一紅,吶了句,匆匆朝唐婉言的房間跑去。   第十六章 幽會冰兒     清晨,薄霧還未散盡。   道心蘭帶著小小的心事陪著少年邊走邊說:「夫君今天是不是約了那位叫冰兒的侍女了?」   道世有些心虛地回答。「嗯,也許會晚點回來!」   「哦。」道心蘭應了聲。   兩人各自有著心事走到門口,出人意外的雲雨裳和萬魔宗主攔到了他。   「你想一個人出去?」冰魄仙子皺著黛眉,她看著少年,他連那把赤霄都未帶。「就這麼出去嗎?」   道世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去殺人。」   「讓道靈兒陪你吧。」雲雨裳兒建議。   萬魔宗主肯定的說:「生死門之事還沒有平息,長安城外可不比城內安全多少!這次你一個出去,太危險了。」   「放心吧。」道世無奈。他揮了揮手,「沒事啦。」他帶著點歉疚望著心蘭和靈兒:「這一次事情有些特殊,我想就這樣吧。」   道心蘭點頭,漫不經心嗯了聲。冰魄仙子有點不悅:「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哼,為了那個唐婉言嗎?她值得這樣嗎?你這樣做也不想想心蘭和靈兒寒心……」   「仙子!」道心蘭打斷了她的話,她笑道「我相信世弟總會有自己的原因!卦說是緣,就順其自然吧。」   道世一黯,有些失意道:「其實我自己也無法肯定……」只是外貌相似到了極至,可性格又不知會是怎麼回事。若她也和嫣然公主一個樣子,那可真讓人擔心。不過從那次見面看來,她也很善解人意再加上她沒有公主驕傲的身份,應該還不至於。   冰兒!那張面紗飄落的相貌映入腦海,重疊著。   「先走了,你們小心點。」   雲雨裳兒提醒道:「那把赤霄帶在身上至少安全點。」   「不用了。」道世搖頭,他只想這次幽會普通一點,蕭殺的兵刃也不想帶在身上。面對他們的擔心,他眨了眨眼,狡猾的笑道:「打不過總跑得過吧?而且我想有人會保護我的。」   道心蘭,雲雨裳兒和萬魔宗主均是不解。   ※※※※※   冰兒乖巧的跟著少年身後,一路上怯怯神態不敢開口。慢慢地習慣了以後,道世卻仍沒有詢問關於嫣然公主的打算,相反,帶她遊遍長安城內最為熱鬧的地方。   年輕的少女慢慢被各種新奇的熱鬧所吸引,本來文靜默不做聲的姿態立刻就笑容滿面,輕靈笑音不絕於耳。   道世帶著她,自己還去參加了一個打擂台。他收起所有的功力,只用最為原始的力氣和技巧和那些搏鬥的大漢較量。   從第一次他柔弱的身材和一個肌肉發達的人對抗一片噓聲開始,再到後來幾場的連戰連勝,道世玩的不亦樂乎。而下面的冰兒也時而擔心,時而加油,時而大喊時而為他擦汗;而在擦汗時,道世總是喜歡安靜看著她專心的神態,那清澈的眼眸令他有些沉醉。   當道世將最後一個對手放倒時,兩個人就分享著勝利的喜悅。   小橋流水,周圍農田油綠,幾所農宅煙囪在風中輕飄。   道世和冰兒趴在橋欄上,清澈的河流如條蜿蜒的盤蛇彎彎曲曲不見盡頭,那些農夫在田里農作著,一派祥和安寧的景象。   兩個人安靜了一段,道世注視著那張面容,不禁說道:「冰兒,你能不能把面紗取下?」   正在沉迷的冰兒先是一愣,再看著少年,「哦。」她乖巧應了聲,就用手輕輕摘下。   道世一點點看著熟悉的面容出現,心裡一陣激動。他幾乎就是陶醉在她的容顏之下,久久的不願收回自己目光。而用冰兒的話來理解就是,他就像是一輩子都看不夠似的。   「公子,冰兒臉上有什麼嗎?」被他這麼盯著,冰兒不太自在。柔嫩的手指摸了下臉蛋,低頭看著河水,左看右看。   「有啊。」道世很夢幻的回答。   冰兒頓時緊張道:「是什麼?」   安靜了良久,道世緩慢露出笑容,溫柔而又充滿了柔情。「回憶吧!」   冰兒眨了眨眼,實在不明白他說的回憶是什麼意思。她也不好追究下去,只能轉移話題說道:「這一天已經快結束……」   「玩的開心嗎?」道世打斷她。   黃昏之中,那張俏麗的臉蛋似乎更顯灼熱,冰兒低聲道:「嗯,很高興。只是公子好像還不打算問公主的事情嗎?」她很不解,心裡困惑極了。   「不著急。」道世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冰兒卻著急道:「公子是不是因為公主說的那話?」   「不是!」道世想起了一個問題「你從小就和唐婉言在一起了嗎?她看起來對你似乎很不錯。」   「是啊。」冰兒笑了笑「公主五歲時候我就成為她的侍女了,所以才會比別人好一點吧。」   「十多年了啊。」道世感慨「真看不出來,一直在一起。性格卻完全不一樣,唐婉言那麼寵你,你竟然沒有沾染一點她的個性。不過也真幸運。」   冰兒落寞道:「冰兒自幼無父無母,能得到公主照顧已經非常滿足了。」她展顏一笑:「別人不欺負冰兒已經是萬幸了,冰兒又哪敢持寵待驕!」   「看來唐婉言對你很好,看她那副高傲的姿態我還真擔心她會天天打罵你。」不知不覺道世就將關心說露了嘴。   冰兒呆呆的看著他:「公子是什麼意思?」   道世使勁搖頭「你聽錯了。」   「其實公子也在不悅公主的性格吧。」冰兒黯然道:「以前公主並不是這樣的。」   「哦?」道世倒來了興趣。「有什麼原因?」   「在公主十歲前她對人一直很好,其實下人犯什麼錯誤也不會責怪。有時候一些太監,宮女在受到皇上懲罰時,她還會主動求情。當時,公主可是在宮裡受到大家非常的喜愛。」   道世沒有說話,用他的思維那想,那就是那時候唐婉言還太小,不懂權利罷了。冰兒繼續說道:「為公主十歲慶日那天,譜寫天下第一譜的百書生聞知公主在唐國的事情就來到唐國。當時再見了公主後,他說,公主十歲容貌就以勝天下女子,若等成年可是無人可比。再加上公主關愛每一個苦難的人,從不示以威嚴。身為最強大國家唐國的公主,這一點是其他女子永遠都沒有辦法做到的。於是,他就為公主冠上了天下第一美人!字嫣然,稱呼為嫣然公主。嫣然為笑,就是想讓公主每天都可以微笑。」   道世呆了呆,沒想到裡面還有這樣的故事。也難怪,天下第一美人那有這麼輕浮就能做下結論的,聽了冰兒講述倒挺符合的。   冰兒慢慢的說著,神色越來越傷感。「自從有了天下第一美人頭銜後,公主也未有多大驕傲。只是十五歲之後,公主真的是沉魚落雁之美,閉月羞花之容。當時被人稱呼為仙中之仙的仙落宮宮主『滄海明珠』都大加讚賞,那些皇子都頗為心動,後來也就發生了很不恥的事情。」冰兒咬牙說。   「這不恥的事情?」道世感到不妙。   「那位皇子和幾個朝廷重臣之子將公主和冰兒騙到郊外欲要施暴……」   「後來怎麼樣了?」聽到對冰兒的所作所為,道世憤怒於心疼都夾雜其中。   冰兒笑道:「後來有人救下了我們,之後公主就變了……」她收起笑溢,就像道世回憶從前一樣,她也充滿了回憶。「一切都變了……」   冰兒像是從夢中醒來一樣,她捂嘴,臉上羞得通紅。「對不起,冰兒一時忘我,和公子說了這麼多。」   道世搖頭,他盯著俏麗的容顏。一直盯著,手輕輕的撫摸上去,冰兒沒有反抗,她不感覺道世是在輕薄自己,少年望著自己的眼神就充滿了令她費解的眷戀。   道世開口,輕柔的發著笑語。「很高興,至少你還沒有變……」他低頭,雙唇一點點靠近。   眼看就要達到目標時,少女猛然清醒,本能的一推,後跳一大步,心如一鹿,臉已經通紅,再晚霞中卻更添嫵媚。冰兒恨不得有條地縫可以讓自己鑽進去,剛才她在幻想什麼。   「公子你幹什麼!」   「對不起。」道世不好意思的撒謊:「被你一時感動,就情不自禁……」   霞落晚風,寂靜之中,彼此望著,兩個人久久得再也沒有說話!   ※※※※※   白寧霜兒等人進入唐國已經有些時日,穿行在這熱鬧的城鎮,真是看不到一點困苦的樣子。「比以前更加繁盛了。」白寧霜兒感歎道。   樓夫人疑惑:「白寧,以前來過?」   「嗯,很多年,為了生死門一事到過唐國。」   「這裡到是一個很不錯的國家。」   「這有什麼好玩的。」嫣香落卻不以為然「連武林都沒有不是很無趣嗎!」   幽懷語無奈道:「雖然如此,可是武林對於一個國家而言只能是負擔而已,這會給其他人帶來更多的災禍。諾大的唐國能將一個武林剷除了八九分,而不引起內亂,這可是很難辦到的。」   「你說的沒錯,能將一個國家治理的愈發強盛,唐國皇帝可不是簡單的人物。」白寧霜兒笑了笑。   「哦,是嗎。那還是很無聊。」嫣香落悻悻然道「還好本小姐不在唐國!」   晌午的時候,樓夫人帶著嫣香落和幽懷語及白寧霜兒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遠方路口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停靠在路口,而一個金裝綺羅的少女正亭亭玉立在旁。   第十七章 緣     等到她們走近,那少女恭敬上前,落落有聲,如珠玉落盤,聲音清澈的令人回味無窮,就是白寧霜兒都為此震驚,她仔細盯量。這位錦衣金裙的少女蒙著面紗,她頓時明白。   「大媽媽,金嫣然在此等候多時了。」   「嗯,有勞你了。」樓夫人和顏悅色道。   白寧霜兒淡笑道:「這位少女就是玲瓏殿的四絕色之一的金嫣然,人稱『夜舞傾城』的那位神秘絕色吧?」   夜舞傾城很淡然的回答:「金嫣然給前仙落宮的凌波仙子白寧霜兒施禮了。」   白寧霜兒一怔,笑了笑「了不起!」   四人上了這輛高貴的馬車,裡面異常舒服。   「大媽媽。這一次唐國公主的擇婿我已經無法調查明白,只是唐皇似乎有著什麼打算。」   「沒事。」樓夫人說。   「夜舞傾城,你見過道世沒有。」嫣香落迫不及待問道。   夜舞傾城面無表情回答:「顛倒百媚你說的是那位訪問唐國的相國特使嗎?」   「對啊,他怎麼樣了?見到天下第一的美人有沒有動心?」顛倒百媚話中帶著微微的諷刺一樣,她看了眼幽懷語。   「傳言這天下第一美人高傲的令人不恥。唐國皇帝還為她寫了一條莫名其妙的『褻瀆公主』律法,凡是冒犯公主或者令公主感到不悅的人都可以由立即問斬。真是所見如此荒唐的律法。」   「這倒不一定。也只有先對她不敬的人才會受此刑罰的。」樓夫人辯解道。   「是嗎?」白寧霜兒不置可否「即使這樣,世兒也不會對她感興趣,哪怕她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呵呵!」夜舞傾城忽然捂嘴輕笑,像在諷刺凌波仙子,她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就在前幾天,道世見了唐婉言的容顏後就已經決定去追求她了。恐怕在美麗面前,他也擺脫不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魔咒呢。」   「胡說八道!」白寧霜兒冷笑。   「不,我想是真的。白寧!」樓夫人搖頭「夜舞傾城既然這麼說了,肯定不會是假。不過你的孩兒可真是讓人失望呢,有了那麼多紅顏知己……」她看了眼幽懷語,後者正想著心事。   「等著瞧吧!」即使如此,白寧霜兒依舊不屑。   ※※※※※   已經是約冰兒出來的第三天了,幾日下來,他對她有了很大的瞭解。有些時候,他幾乎就要錯以為了,但道世也有點遺憾。   冰兒性格帶點微怯,若是能有花飄香或者雲雨裳兒那樣頑皮的性格話,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至於你要奇怪冰魄仙子性格會頑皮?道世也只是從那晚這樣猜測著。幾天來,也因為他老不提唐婉言的事情,但冰兒也不失自己侍女的職責,總是有心無心將唐婉言一些事情告訴他。   比如說嫣然公主的劍舞是她所見過最為美麗的,但道世並不關心這些。   這天,道世帶著她來到通天寺上香。兩人虔誠的跪在佛像面前,道世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而冰兒也顯得小心翼翼。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的擦肩,才換來今生的一次回眸。道世卻祈福著一世攜手。也就在禱告完後,道世拉著冰兒的手就朝算卦人走去。   「半緣修道半緣君,就是這位姑娘嗎?」老太婆瞟了眼問道。   「不是不是我。」冰兒急忙澄清,她可是為公主來祈福的。   道世點了下頭,老太婆態度有點冷淡「想不到這麼快就碰上了。此緣雖非彼緣,也是一線生機。想來這姑娘不是普通人家,大富大貴,恐怕會有麻煩!你將會得罪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她警告道。   「哦。」道世蠻不在意,他溫和道:「上次的事情真多謝你了。」也因為她那一卦前世姻緣才能讓道心蘭有點諒解,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太婆冷笑一聲,「你自己好自為知吧!」   道世帶著冰兒一路逛遍通天峰也不鬆手,在來到一個無人地方,冰兒停下腳步,嗯嗯幾句。   道世回頭看著她「要休息一下嗎?」   冰兒搖頭,煩惱道:「公子——」她眼睛看著他們所牽的手,示意是不是該鬆開了?道世卻故做不知,他眨了下眼。   「公子你要追求的是公主,請公子不要忘了。」冰兒小聲道。   「嗯。我當然知道。」道世笑謔著看著她:「你就是我的公主!」   冰兒臉一紅,微感惱怒:「請公子不要開玩笑了。」   「唉」道世歎息:「連和你牽手,你都會覺得討厭。那我還去追求那位天下第一美人不是自尋其辱麼。」   冰兒一怔,她急忙辯解道:「冰兒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怪我太自做多情了。」道世表面裝做痛苦,心裡卻在偷笑,這幾日他也算摸清了她的性格。他慢慢鬆開手,冰兒一急握住了他「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冰兒不知公子另有打算。」   「嗯,那就這樣牽著吧。」道世嘻笑道。   「喔。」冰兒很無辜的答應。   走到一半時,道世轉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狡猾道:「對了,冰兒!你以後不要稱呼我為公子了。」   「那稱呼什麼?」   道世沉吟,抬頭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就像清冷的潭水,他壞笑道:「乾脆就稱呼我為老公吧!」   「老公?」冰兒皺眉,拒絕:「不行!這是太監的意思,公子是不是還在對公主要送公子進宮的事情耿耿於懷?其實公主也只是開玩笑的。」   「太監的意思?」道世傻了眼「老公是太監的意思嗎?」   冰兒很肯定的說:「嗯,我聽過,朝中宦官民間都稱之為老公。」她抬頭看了眼少年,真是覺得他越來越有趣了,竟想讓自己這麼稱呼他。   道世尷尬的咳嗽,良久後,凜然道:「嗯,就這樣稱呼我吧。」   「不行!冰兒不敢放肆!」   「錯了,冰兒!你怎麼稱呼就是好鼓勵我啊。你看這幾天和你相處是不是太愉快了?」   冰兒想了想,臉更紅了,她承認道。「嗯。」   「你這樣稱呼我,讓我想起嫣然公主的話,好激勵我。」道世隨口編道。   「是這樣?」冰兒有點不太相信。   「嗯,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以後就這麼喊我吧。」   「喔。」單純的少女又一次被矇混了過去。   「先喊一句來聽聽?」道世期望道。   冰兒仍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少年,沉默了好久才從小嘴裡吐出這兩個感覺怪怪的字。「老公……」   遊山玩水,踏遍山綠石林,從幽深的洞窟到如雪的山瀑,不知不覺裡天邊夕陽下沉。道世不禁惋惜,冰兒的自由馬上就要結束了,那個該死的嫣然公主似乎又要出關了。   「公子……呃,老公。我們先回去吧。」冰兒說道。   「恐怕不行了。」道世沉聲道,周圍的林子暗藏殺意,恐怕埋伏了不少人吧。這幾天玩的太過於投入,他都快忘了生死門的事情,今天生死門還是終於找上自己了。環視周圍,這正是無人的郊外。   呼呼的箭聲突然射出,道世帶著冰兒就用輕功急忙奔。   越來越多的箭射出,道世也只能從少有的空隙裡竄走。   「公子,這是怎麼了?」冰兒嚇的臉色一片蒼白。   「抱歉,都怪我得意忘形。仇人找上門來了。」道世在箭雨中行走,已經離人群越來越遠。   「仇人?!」冰兒不語,只是緊咬嘴唇。   當道世落到一做石橋上時,箭是停止了,可更多的人從周圍走了出來,瞬間就將他包圍。   「哈哈,這下子你就是甕中之鱉,插翅也難逃了!」一個頭髮凌亂,只有一隻眼珠子的男人走出來大笑道。   「哼。」道世環視周圍的人,粗略估計這一次恐怕有百人之多啊。「你們也真是夠用心良苦的。」   「只能怪你自己太愚蠢了,竟敢一個人還帶著女人出來談情?今天生死門一辱就要拿你祭刀一雪!」男子將自己拳頭捏的辟里啪啦響,「在下生死門烈陽使者!」   道世一驚,他就是和萬魔宗主斗的難解難分的烈陽使者?!   「等等,烈使者!」清冷的語調插了進來,說話的是上次交手的雲。他仇恨的瞪著道世:「今天就由雲雷電要了他的命!」   道世冷笑「怎麼,那個風不見了?」   「你別得意!你重傷風的仇今天就要以你們兩人的命來報!」   「只要你有這個能耐!」道世嗤之以鼻。   冰兒卻不安道:「公子……」   「冰兒,叫老公!」道世眨眼。   「唉,我們想辦法和他們談和吧?」冰兒異想天開。   「不可能。這群人可都是喪心病狂的。」道世搖頭,他隨後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即使是我死,也不會讓你遭遇不測!」道世輕輕又自信的說,雲雷電三個人的拿出的三把劍讓少年想起了那三把匕首,這就是緣分嗎?   道世面帶冷笑,即使是,我也不會再要那個結果啊!他拿出了畫龍寶扇,將它打開,眼神剎那間銳利起來。   第十八章 仗劍為紅顏     道世在冰兒身旁寸步不離,三面環敵,其中雲雷電三護法的攻擊勢如破竹。道世逍遙扇沒有示弱,靜站不動,就輕鬆擊退那三人的攻勢。   「冰兒,這個拿著。」道世警惕著敵人,隨手拿出一塊玉珮遞給她。   冰兒看出那是上次擂台比試時,少年獲得勝利的獎品不禁有些微怯「公子,冰兒不能要!」   「就當我賄賂你吧!」道世硬塞給她。   雲這時怒道:「不愧為劍扇風流,死到臨頭還不忘談情說愛!」   「我呸。」道世輕蔑道「要我死,就憑你們?」   雲剛要出手,電阻止道:「雲,不可!他深不可測,還是等擒下再說。」   雲拒絕:「四護法出手從未有人可以逃過,今天我一定要親自取他性命。」雲劈掌而來,排雲倒海,翻江倒浪一般。沒有一絲武功的冰兒只能拚命躲在少年身後以求掩護。   畫龍寶扇龍形重重,道世使勁渾身解數與他對抗。雷這時也攻擊,他一劍奪心,劍鳴風嘯,電也出手,劈出一道道劍影從少年死角而襲,三人將他頓時包圍。內力驅使的真氣仿若龍卷,其他嘍囉只能退避三尺。   道世彎身,扇子一煽,綠色真氣就籠罩他和冰兒。額頭漸漸冒出冷汗,看得後面侍女心驚膽戰不已。「秋·水·人……」道世一字一字念道,忽然身後橋樑那處空隙傳來陣陣冷意,直刺骨髓。   道世緊皺著眉,喝道:「家!」快速轉身,綠色氣流如旋風般席捲,雲雷電三人全部被震開。   從身後襲擊的人赫然就是烈陽使者,道世抬扇欲要畫龍點睛。只是對方十分狠毒,他竟然朝冰兒攻擊。   道世咬牙,決然的仍出畫龍。就像鐵重的暗器擊打在烈陽使者的手腕處,後者吃痛猛得縮回,同時間道世踢來,烈陽使者擋下兩招,拂袖撅塵,奪走空中畫龍才返回。   道世心一涼,烈陽使者舉著畫龍寶扇高笑道:「沒有這扇子,看你逍遙扇如何使用!」   「多謝使者了。」雲感謝道。   雲、雷、電也放鬆了心情,輕蔑盯著手無寸鐵的對手。其中雲戲謔道:「那位美人,生死門不殺無辜之人。若你不想死就乖乖的離開他,哼哼,我給你去求救的機會!」   道世怔住,雲的話似曾相識。他緊皺著眉頭,忽然想起原來是那夢裡三名歹徒曾對他說的話,如今卻換了一個對象。他不禁朝冰兒看去,少女雖眼有膽怯,但挺起胸膛凜然無懼,就像那時自己一樣,道世不禁悵然著笑了。   「你們可知他是誰,他是楚國相國。若你們傷害了他,陛下一定剷除生死門的!」   「哼。」雲佩服沒有回答。「既然你不識相就別怪我們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要和他在一起。」   「少說廢話,殺了他再說!」雷不耐煩的道。   「哈!」三人頓時出手,身影交錯,寒光鋒芒。   道世冷笑:「沒有扇我卻還有手!」十指並開,掌影錯亂,乍一看去就好像有無數的手被少年同時使用一樣。   千盜手讓三人聯手的進攻再次被壓制。   眼見他出了奇招,烈陽使者嘴邊帶起陰毒笑容。他拿過一隻弓,拉弦搭箭對準了手足無措的冰兒。手猛然鬆開,離弦之箭破空而射。   道世就是一拉將冰兒徹底擋住,雖然體內有真氣保護箭還是刺進了胸中幾寸之深。道世一陣痛苦,也在痛苦中爆發把雲雷電再一次擊退。   「公子!」冰兒已經花容失色。   道世強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他抹了下嘴邊鮮血,回頭笑著說:「嘿,別忘記喊我老公啊。」   「公子!」冰兒急的快哭出來,眼下是數百敵人將他們圍住,其中道世還身負受傷,叫她如何還能笑的起來。   雲抹了下鮮血,冷道:「厲害。能堅持這麼久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過。看你這麼年輕,今日不除你,日後對生死門絕對是一個威脅!」   道世喘氣,忍著痛苦。   雲、雷和電看起來有點內傷,他們和道世對望,呼吸也有點急喘。一時之間,氣氛顯得很微妙。   就在這時,道世用溫柔的聲音對冰兒問道:「你害怕血嗎?」   冰兒眨了下婆娑淚眼,道世自信的笑容令她真是愛恨交加。少年拿出少女的面紗,他將少女的眼睛蒙上,冰兒困惑,道世笑道:「一會就沒事了。」綁好之後,看著少女柔潤的雙唇,他快速點吻一下,然再轉身。   被蒙住眼睛的冰兒就一直拉著少年的手,在緊張裡她聽見了他的話。   「無論如何!我們是不會死在這裡的!」道世咬牙拔出了箭。   烈陽使者不禁冷笑:「你以為你可以逃的走嗎,何況你還要保護她。哈哈,真是為了紅顏不要命的人!」   道世冷笑,與其說是讓他們找了自己很久,倒不如是他等了他們很久。他舉起左手,那枚戒指在光下發出血光。   「去死吧!」暴躁的雷首先衝來,雙手拿著兩把劍砍下。而面對這劈山倒海的氣勢,空無一物的道世卻從容面對。   就在對手接近自己的時候,一道長長紅色光芒閃過手心,接著一道血光劃出。雷轟然倒下自己的身軀,已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一把血中帶霜的寶劍詭異的出現在少年手裡,而就是剛才他那輕輕一劈就將四護法中的雷給砍倒。道世擺劍,語調淡然而又冷酷「血藏禍光!」   雲和電已經呆住了腳步,烈陽使者也收起輕蔑大喊道:「全部給我上,給了殺了他!殺了他的重重有賞!!」沉默的人群忽然爆出陣陣殺聲,手持鋒刃的他們爭相恐後朝少年撲去,就連雲和電都歇斯底里的一樣。   「抱緊我!」道世提醒,右手摟住少女,左手揮動赤霄,遊走於人群裡。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鮮血四濺,只是存心為了少女潔白的衣裳,濃稠而又醜陋的血液沒有沾染上這朵花蕾。   道世殺紅了眼,越來越瘋狂。七劍霜血的第五劍禍藏血光赫然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劍法,配合著赤霄那無可匹敵強大的力量,敵人就像是稻草一樣輕微的抵抗都做不到。   一條血路延續了近百米,敵人還未有退縮之意。倒是烈陽使者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少年,心有膽怯,渾身顫抖。   欲血而殺,命下劍亡。聽著鬼哭狼嚎一樣的慘叫聲,道世發狂的怒喊聲,蒙著雙眼的冰兒雖然看不見那副地獄一樣的景象可心中卻能感受到那種殘忍的恐怖。清淚粘濕了紗巾,外面的景物也有點模糊。   她隱約看見他的揮劍,他的堅決和他的冷酷。彷彿外面是一片血紅的世界,只是道世將她保護十分的好。   「混蛋!」雲攔到道世眼前,雙掌使出全力劈下。   道世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赤霄一揮,雲的掌也擋不過道世的劍,何況是把滿含殺戮的劍。四大護法再斬一人,只有的電被對方恐怖的一劍所呆住,他停住進攻就轉身要逃,道世毫不留情的砍下,一道血紅的劍氣為地面撲出一道長長的血跡。生死門風雲雷電四護法就已經有三個步入黃泉。   「放箭!」烈陽使者仿若夢醒,高喊道。道世右手摟著冰兒旋轉,就掃下一排的弓箭。被鮮血透濕的眼睛紅光乍現,令人生寒。他朝烈陽使者殺去。   烈陽使者高呼著放箭和喊人阻擋,卻不能延遲少年殺的腳步。「十年生死兩茫茫!無處話淒涼!」他低語著,衝到敵人面前。   烈陽使者也不甘示弱的抵擋,可他周圍那排箭手卻丟了性命。   道世再次吟唱「百年餘生夢裡看!終是黃土葬!」   殺,就好像變成唯美的詩篇。冰兒不再流淚,其他的聲音消失在了她的耳邊,只聽得見少年那帶著痛苦的話語。   烈陽使者三道血光帶身,鮮血粼粼。他大叫道,就瘋狂的抵擋住少年的攻勢,哪怕是用其他人性命也再所不惜。   「千年孤寂魂以散!過客人以忘!」道世提劍加速,「血光禍裡藏!」隨著他最後的話,烈陽使者及時躲閃但仍然一隻手臂被斬斷。   而隨著他痛苦的聲音,生死門的人也再也不敢上前,每個人對欲血的少年充滿了恐懼。「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烈陽使者發狂的咆哮。   果然,道世已經接近虛脫,劍勢早以不在,血光也黯然。   就在他們要衝上時,忽然聽到有人喊道:「官兵來了!」唰唰的箭矢從遠處射來,幾千甲士弄塵奔來,烈陽使者臉色蒼白,等他再看少年時,少年早已經遠走了。「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啊啊——」烈陽使者發洩道,「撤!」   ※※※※※   帶著冰兒來到一處溪流畔,道世再也沒有了力氣,劍就松落,人也滾到在地。冰兒連忙取下紗巾,入眼就看見全身鮮血的少年倒在地上,身體還插著兩把箭矢。   少女淚流滿面,撲到道世身旁,焦慮道:「公子,公子。你你沒事吧。」   道世勉強睜開了一隻眼,笑道:「小心弄髒你的衣裳。」他拔出了身上的箭,頓時痛苦了一聲。   「公子,你堅持住!冰兒……去喊人。」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卻是一片悠然美麗的風景。   「你老是忘記啊。」道世虛弱道,眼皮有些沉重。   冰兒咬著唇道:「老公,你堅持一下!冰兒帶你離開!」她試著要將少年扶起,只是力氣不及總是失敗,倒是一直少年精心保護的潔白衣裳染了不少血色。   「真的沒事,讓我休息一下就好。」道世已經支撐不住,他虛弱笑道:「可以讓我誰在你腿上啊?」   冰兒連忙點頭,只要他舒服一點什麼都可以做。道世頭枕在少女腿上,眼睛看著無垠的天空,思緒就像飛到了那個時候。   「好累啊。」他不禁說。   「老公……」抱著他的女子泫然淚下,不停哽咽。「你不要有事啊。」   「那讓吻我一下。」道世趁傷打劫。   冰兒呆呆望著少年,想起幾天來相處的每一幕,想起剛才誓死的保護還有他那悲傷的吟念。她低下頭,蒼白的臉上早以因為羞澀而通紅,但她還是義無返顧。反正若是他娶了公主,自己也會做為陪嫁丫鬟,她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著。   貪婪的吻結束後,道世嘴邊的笑容越發的深。他滿意的將眼捷一點點閉上,喃喃一句「好舒服。」他只覺得全身疲倦,意識一點點失去,雖然他聽見了冰兒驚恐的話語,可是依舊無法抵擋強烈的沉睡。   「我好累,讓我先睡一覺吧……馬上就好!」   第十九章 仙落     在唐國皇帝寢宮中,一位官員正俯首額拜,凜聲朗朗。「陛下英明,果然和陛下想的一樣。楚國少年英雄成了生死門最大的誘餌!雖然這次生死門也有預料,設計阻擋了官兵路徑。不過那少年英雄簡直令人感到恐懼——」他頓了頓,面露畏懼之色。   「說!」唐皇冷然的語氣吐字道。   「那少年當斬生死門人有上百之多,那一帶更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乃唐國近年太平以來最為慘絕人寰的一幕啊。」他心有餘悸。   「嗯。」唐皇頷首,對所謂慘絕人寰的一幕無動於衷「接著道。」   「生死門其中三護法被少年斬於劍下,烈陽使者更是斷了一臂!陛下,臣找到了這個物品。」他緩步上前將物品呈上,唐皇打開原是一把精緻古雅的扇子,畫扇那把龍倒十分逼真。他微微一笑:「原來是畫龍!」   「陛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唐皇沉吟了會,他道:「生死門這次被他一人所逼損失如此慘重,看來是不會甘心。你千萬要派人秘密好道世,朕想,恐怕他也有所發覺朕的企圖了。呵呵。」   「那這樣的話?」   「不要管,總之保護好就是。」   「臣遵旨!」   一簾落紗一簾夢,半處遮遮半朦朧。   在嫣然公主的香閨,薄如蟬翼的簾紗落地而掛,裝點像夢境一般。很難想像,外表冷漠高傲的唐婉言香閨裡卻是充滿柔和。   穿過鳳舞九天的屏風,便來到一處香浴池前,瑰麗花瓣漂浮在水上,最美的公主唐婉言寬衣解帶,顯露出婀娜,性感的裸體輕移蓮步走進這一潭春池裡。解顰釋鬢,柔順的秀髮傾洩在肩頭,纖指撫弄這一池春水。「冰兒你也下來吧。」她輕言道。   冰兒嚶嚀回答,已經習慣。卸下衣裳後才步入這溫暖的池水,只是低著頭。   「那幾天那男人都對你說了什麼?」唐婉言揮手將所有侍女叫退。   冰兒不敢隱瞞,大致交代,只是有些過於難以啟齒的事情還是一語帶過。倒是說到少年老讓她稱呼為『老公時』她不由笑了。   唐婉言也笑了,只是輕蔑的。「男人都下賤!不過他倒是聰明之人,知道我和你關係很好,妄想先從你這下手。」   冰兒詫異後,黯然,這的確也是一個很好的解釋。   唐婉言冷眼看著她,話語略微柔和:「現在他被生死門盯上,我們就不要再理他了。嗯?」   「冰兒遵命。」冰兒小聲道。   唐婉言嫣然一笑,的確有傾城之美。「一簾落紗一簾夢,半處遮遮半朦朧。無力春風往其中,帶盡煙雨恰相逢……」她愉快地唱道。   ※※※※※   「我好累,先讓我睡一覺,馬上就好……」這一覺就是下個輪迴,這一馬上也足足分開了兩個時空。思緒穿越了時空,道世在恐懼裡睜開了眼,索幸的是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心蘭!」道世感到安心。   道心蘭明顯鬆了口氣,「我去幫你拿點粥來。」憔悴的背影,道世不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世弟,你怎麼了?」道心蘭背對著他說道。   道世猶豫了會,他鬆開了手,歉意道:「對不起,心蘭,讓你擔心了。」   道心蘭搖了搖頭,雖然她真的很擔心也真的很氣憤,但看到他醒來後,一切的抱怨也都煙消雲散。「你師娘來了。」她說,走出了門。   接著,道靈兒飛快的撲進少年懷裡,安慰了一陣後,令道世意外的是嫣香落和幽懷語居然也到了唐國。   在和她們說完後,白寧霜兒就走了進來。首先她就給了少年一個很冷的眼神,用手按著他身上幾處,檢查小會才鬆手。「不錯,恢復的很快!」   「聽說一個對付數百個,並且還殺了四護法?是不是真的啊?」嫣香落不敢相信的問。   「赤仇說你學會了第五劍?」白寧霜兒皺眉問道。   道世沒有隱瞞,那日事也簡短的道來。「哇,真看不出喔。」嫣香落歪著腦袋做不可思議狀。   白寧霜兒接著質問道:「唐婉言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問題同時也是其他人的疑惑,雖說天下第一美人是一個很好的解釋,但深知道世卻不會如此膚淺。   「道心蘭說是前世姻緣?」白寧霜兒不悅的說,這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借口。   「嗯,不過事情並不是你們所想那樣。」道世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敷衍。   「真的?可是你竟然為了保護唐婉言的一個侍女連命都不要。並且挺瀟灑的嘛,居然讓那侍女衣裳滴血不沾,哼。以你那種殺意,這可真是了不起的事情。」凌波仙子冷笑。   道世一愣「師娘,你怎麼知道?」   「嫣然公主到過這裡了!」道心蘭在旁解釋道,她看了道世一眼,歎了口氣。「她為自己侍女而來。後來那位冰兒替你解釋,自己那一身狼狽只是因為攙扶你而已,並不是當時所傷,她還說,你讓她連滴血都不沾!」   「要這麼討好她嗎?連她侍女都要這麼拚命,師娘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白寧霜兒不冷不熱的說。   道世尷尬的笑了笑。   在道靈兒和道心蘭的陪伴下,差不多恢復力氣的道世走在走廊,三人有說有笑。走到花園裡,他意外看見雲雨裳兒正單獨坐在亭中,脫腮沉思。   「夫君,你不知道。你師娘見到雲雨姑娘,一見面兩人就打起來了。」道心蘭輕聲的解釋。「她好像對仙落的人有仇。」   「你師娘很厲害呢,雲雨姑娘也不是對手。要不是危急關頭,靈兒出手相助,恐怕誰都沒有救她了。」   「我師娘想殺了她?」   「嗯。」   「靈兒多謝你啦。」道世很感謝她的搭救,要是冰魄仙子香消玉隕,他真是不敢想像。   靈兒笑道:「哥哥喜歡的,靈兒當然要幫哥哥保護啊。」   少女的話說得少年一陣尷尬。「靈兒你別瞎說。」   道心蘭也抿嘴:「的確是這樣,你師娘也看在你面子上,唐國不會對她動手。等你離開楚國就難說了。」   道世頭痛,該想個辦法消除師娘對冰魄仙子敵意就好了。   當雲雨裳兒看到道世走來時,她依舊毫無面情。「你好了!」   道世等人坐到她旁邊,看見少女眼睛帶著點淺淺迷惘。「怎麼了,雲雨裳?你的事情我聽心蘭說了,對不起啊。我師娘因為某種原因,嗯。你別太放在心上,我會替你師娘說的。」   冰魄仙子搖頭「你誤會了。我並不在意這事。」   她看了眼道靈兒,似有話要說,卻終是沒開口,只是歎道:「唉,仙落盛譽百年,如今卻連宮主都找不到,還曾經凌波仙子更是於之結下深仇大恨。仙落宮沒落了啊。」   「我想你太過多慮了,說不定那位仙落宮主就找到了。」道世淡然的說。   「哈哈,那位滄海明珠將仙落撒手不管,人逃跑了嗎!」冰冷的聲音傳來,白寧霜兒冷笑著。   「師娘!」道世無奈。   白寧霜兒恢復了點柔和的表情。   「白寧師姐!」雲雨裳兒依舊笑容滿面。「白寧師姐有沒有興趣回來做仙落宮主?小妹我一定歡迎。」   「我不會再回仙落宮的,永遠都不會!」白寧霜兒一臉冷漠。「滄海明珠失蹤有多久了?」   「自從那日一別後,宮主為了找回『佩仙戒』已經近四個年頭。」   「原來如此。」白寧霜兒莫不關心的說:「按照仙落規矩,若仙落宮主沒有親自傳位宮主位置的話而自己失蹤或死亡,這掌門就由宮中最有聲望的仙子所當。不過卻要那枚戒指,雲雨裳兒你想找回那枚戒指這個宮主就歸你了吧。」   「裳兒的確是這麼想的。」雲雨裳兒也不隱瞞。   白寧霜兒卻皺眉「可是若佩仙戒五年未能擁有,而宮主依舊下落不清。等於她是自動放棄掌門位置,而這宮主可以不需要信物就能賜予。」   「嗯,還有一年,即使有沒有戒指,仙落宮都會選出新的宮主!」雲雨裳兒憂傷的道。   「那為什麼你只要待在仙落一年,這位置自然就是你的。這麼出入江湖難道就不怕宮中有變?」   雲雨裳兒微微一笑,不做回答。白寧霜兒先是愣了愣,隨即明白,她冷哼「看來你還是老樣子,即使是仙落宮的第一仙!」   「多謝師姐讚賞。」   「那我可真要祝願你早日找到滄海明珠,這個仇我要親自去報!」白寧霜兒冷酷道。   雲雨裳兒聞之幽幽一歎「仙落步紅塵,紅塵多似夢。似夢又似幻,似幻九天寒。天寒望雲海,雲海仙卻落……」她對著道靈兒溫和笑道:「靈兒姑娘,你可要記好了喔。這是仙落宮的內功心法口訣!」   道心蘭,道世還有道靈兒都不太明白。白寧霜兒卻臉有異樣。   冰魄仙子對白寧霜兒笑道:「師姐,好像並不要告訴她?」   「哼。我只是忘了而已。」白寧霜兒冷冷一笑。   「這內功心法只有正式進入仙落宮的少女才可以告訴。看來師姐骨子裡一定也關心仙落吧,不然凌波飄渺步和信手拈花指怎麼都傳給靈兒,卻單單這心法沒有。」   「雲雨裳!!!」白寧霜兒加重了語氣,顯然她說到了凌波仙子心上去了。   「好啦,裳兒閉嘴就是。不過師姐還掛念著仙落,師妹好開心!」   「可是靈兒她現在不是仙落的?」道心蘭不安的問。   雲雨裳兒放心道「除非靈兒姑娘願意,否則我是不會強求的。不過靈兒可是連裳兒都自愧不如,也真心希望她能將凌波仙子發揮的更上一層樓!」   「靈兒,你要加油喔。有了這內功心法,可是對你凌波仙子功夫有很大的幫助,這樣也有能力保護你的夫君。不然每次要看到他鮮血淋漓而回,凌波仙子哭臉可是很難看的。」雲雨裳兒眨了眨眼。   道靈兒臉一紅,應道。   在他們閒談時,一個侍女走過來,她恭敬說道:「公子,三殿下有事找您!」   幾人停住了交談,道世冷淡的拒絕。「就說我沒時間。」   侍女猶豫了會,還是說道:「他讓奴婢告訴公子,若公子拒絕的話,他……他說,會讓你後悔的。」怎麼看,這話都隱藏了血雨腥風。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二十章 錦繡     道世不由冷漠笑起來「你就轉告他,微臣沒有時間也不會有時間。這位太子想做什麼,就由他去好了。只是要他想清楚了,可不要做了丟楚國臉面的事情才好!」   侍女呆了呆,「是!奴婢遵命!」   「沒什麼。這位三殿下脾氣不怎麼好,還我恰好也不想侍奉他。」道世簡單回答。   白寧霜兒和道世走在走道裡,凌波仙子還在未剛才太子的事情皺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不可以告訴師娘嗎?」她不禁有點責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道世揉了揉太陽穴,將萬魔宗主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她。   白寧霜兒很意外,她沉聲道:「那人竟是萬魔宗主,他都站在你這邊了嗎!真是難以相信。」想了一會,她嚴肅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這等可不是兒戲。若是被楚國皇帝知道恐怕道家是自身難保了。你應該清楚,楚恆王現在的打算!」   「嗯。」道世的嗓音也低沉下來「利用我剷除夏家後,卻讓我的地位和名勝更加如日中天。恐怕對我很不放心吧。」   「這是自然。」白寧霜兒淡然一笑,特別風情萬種。「你知道嗎,世兒。你骨子裡透著不羈的味道,恐怕一個鳳公主是沒辦法和心蘭她們爭寵吧。你太年輕了——」最後的一句才是真諦。   道世嘿嘿一笑「那位鳳公主倒很可愛。」   「可這次唐婉言又是怎麼回事,聽說她可是非常盛氣凌人的,若真如此。世兒!」白寧霜兒一本正經的盯著他「師娘可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自己也不會答應啊。」道世說。   白寧霜兒若有所思「那好吧!」她甩袖。   這時,三殿下的侍衛白連單獨從房間出來,他冷漠的看了眼少年,然後走出大廳。道世眼帶凶光,他沉聲道:「師娘,還要麻煩你幫我辦一件事情!」他在凌波仙子耳邊耳語,白寧霜兒自然是點頭應允。   「那你幹什麼?」   「我?」道世想起冰兒那張面容「我去找唐婉言!」   「忘記告訴你了。」白寧霜兒嘲笑道:「因為她侍女的關係,她公開表示不會接受你的追求!」   道世一愣,頗為頭痛「不會這樣吧——」   看著外面的少年,三太子楚譽咬牙憎恨。事以如此,他只有寫信將事情提前交給父皇,這樣一來等到少年知道危機時,哼哼,還不是乖乖的來求自己。到時候——他握緊五指。邪笑著,要你嘗嘗SM的滋味!   ※※※※※   風馳電掣的俊馬急奔在小道上,騎馬之人正是白連。   只是這快馬行程不到一半,來到偏僻山地時,忽見一襲黑裙女子倚樹而靠,撐一油傘,低頭。   白連一呆,那黑衣女子赫然就是原本在府中的人。   見到他出現,白寧霜兒像是等待了很久,一點點走上去,微笑道:「白侍衛離開三殿下難道不怕殿下有什麼不測嗎?」   白連冷道:「快快讓路。三殿下有唐皇保護自是不用擔心什麼!你擋著本官去路,想做什麼!」   白寧霜兒淡然,伸出蔥白的手心,溫和道:「將東西交出來!」   「哼,原來他也會害怕!」白連嘲笑道。   「交出來!」她重複。   「那是不是少年改變了主意?」白連高傲道。   「唉,沒想到太子會這麼變態,我孩兒當然不會和他同流合污了。」   白連一冷,也不多說,鞭馬就奔,就擦過白寧霜兒的身邊,一片風沙揚舞裙角。白寧霜兒轉身,盯著,嘴角抹著冷笑。   楚國,太尉府   「砰!」一個錯亂的音符頓時失去了節奏,鳳公主頓時雙手就停懸半空。   正在逍遙舞和劍舞的花添香和花飄香同時停住,「怎麼彈的好好的,就斷了?」花飄香埋怨道。   楚鳳心有芥蒂,黛眉深鎖。「三哥似乎想對夫君不利?」   花添香聳了聳眉毛,收起飄帶「他會有事情,哼!」她明顯是不相信。   「前不久道心蘭不是帶信回來嗎,哼,聽說他還找到了什麼前世姻緣。添香表姐,你的夫君可不得了哦,這次姻緣聽說還是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呢。」花飄香嘻笑道。   花添香表情冷了下來,楚鳳這時道:「這應該是真的。」她很不安「三哥似乎想帶信給父皇告訴夫君的秘密。」   見她們不解,楚鳳臉紅小聲解釋道:「其實我從小就有一個奇怪能力。若是幾位哥哥對自己心愛人不利,我就會提前感應得到。以前三哥就常常想對四哥別有別心,我就感覺到了。只是自從許配後,我就能感應到哥哥們對夫君的不利。」   「這倒玄妙了。」花飄香驚奇道。   道海棠這時急忙的跑出來,焦急道:「你們看到童童沒有?」   「沒有,她不是常和你一塊嗎?」花飄香回答。   「從靈兒妹妹拿來的無字書想給童童練習文字,沒想到她不見啦。」道海棠歎氣。   眾人心裡一沉,花添香卻道:「海棠,麻煩你和太尉大人說一聲。我要回錦繡府住上幾日。」   「哦」道海棠失望應道。   兩天後   花添香才開始上路,她拿出一封前不久被她劫下來的信,果然和楚鳳所說,三殿下秘密稟告皇帝的信箋,上面說了點魔頭的事情。   等了兩天的心血沒有白費,她捏碎了紙張,冷笑:「你可真大意啊。道世!」   「金大, 快點吧,這幾天總覺得江湖太過於平靜,似乎有些東西被隱藏了。」花添香微微擔憂。   「是!」金字兄弟快馬加鞭,一路絕塵。   午時便以到了碧城,只是今日這碧城意外的清冷,江湖人士都消失一樣。   這一困惑和不安直到回到了錦繡府,花添香才終於明白。   錦繡府意外的人潮湧動,各大門派的弟子都有,他們將錦繡府圍了個水洩不通,讓花添香感到不安的是他們都拿著不同的武器。而這一熟悉的場景只有圍剿萬魔殿的事情才見過。   花添香下車,金字兄弟守護她的身邊。 那群喧鬧的人海自動讓出了一條路,望著這位冷傲的錦繡公主,議論紛紛。   直到了盡頭也就是錦繡府的空地,一些熟悉的人又出現,其中那些隱湖的都在。   見到她出現,冰若霜很意外,但她馬上恢復了平靜。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花滿樓和花滿天帶領眾多弟子緊緊保護著錦繡府。花添香出現的時候,花滿樓就顯得很著急。「你怎麼不好好待在太尉府跑回來做什麼。」   花添香很不高興的回答:「父親,女兒還沒有稼給他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花添香不滿道:「眾多門派集結錦繡府是為何?」   冰若霜不回答。「滿樓閣主!三天期限以過,你是不是該給各位一個交代了!」   慈悲大師念了句佛號,花添香剛要說話,花滿樓阻止了她「你們讓花某怎麼交代?這事,花某我可是一點都不得知!」   「哼,人證,物證都在。你又找不出證據證明你花大俠的清白,那麼就只能以死平眾怒!不然錦繡閣恐怕是難以再生存下去吧!」冰若霜淡然的說。   而說到這裡,花添香已經明白了她的打算。她冷笑:「自從隱湖出世,江湖便紛亂四起。消滅了不少門派,怎麼,趁著道世不在,今日要對錦繡閣出手了嗎!」   「呵呵。」冰若霜無奈「你這麼說,就好像隱湖要和你們作對似的。這件事情,可是由慈悲大師做主,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呢。」說完,其他門派的人就大聲呼喝。   慈悲大師恭敬說道:「上次圍剿萬魔殿,傳言江湖秘寶。無字天書不見,眾人猜測是第一個進入的少年所為。而這少年又是官職在身又是錦繡閣主,自然錦繡閣就脫不了干係。前些時日,更是有門派掌門派弟子想對錦繡閣問個明白,畢竟這無字天書乃是邪門寶物!只是結果卻是一些屍首……」   花添香一怔,猛然回頭。花滿天怒道:「胡說八道,那群人根本和錦繡閣沒什麼關係。」   「可那卻是逍遙扇所殺。這逍遙扇可是錦繡閣的天下一絕!難道有人誣陷嗎?」冰若霜冷道:「而且,有人看不下去已經跳出來當面揭發你們的罪行!」   「是哪個混蛋敢污蔑錦繡閣!」花添香咬牙道。   「哼。出來吧。弄香公子!」   花弄香舞扇翩風,斯文儒雅的走出,神態十分得意。花添香不由很震驚。「表哥?!」她隨即冷了面容「你竟然幫助外人陷害錦繡閣,到底是為了什麼!」   「陷害?!」花弄香哈哈笑道:「此言差矣!在下就是因為身為花家一人才看不慣伯父為了無字天書心狠手辣。並且連一個錦繡閣都可以交到外人手中!」   「你這畜生!」花滿天破口罵道。   花弄香對自己父親的咒罵視而不見,冰若霜卻理解道:「你父親也只是被居心叵測的人欺騙,花公子。放心!」   花弄香點了點頭,他再道:「表妹,兒時我們也算青梅竹馬!萬不可被那少年迷惑,若這錦繡閣交給我父親,肯定會比現在好!」   「哈哈。」花添香冷笑道:「添香真是看錯了你。要不是因為我的關係,我夫君也不會放任你猖狂到如今!」   花弄香臉色一變「表妹,你們還沒有成親……」   「哼。」花添香堅決的說:「道世就是添香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夫君,若你們想趁他不在對付錦繡閣無論如何就問問我吧!」她拿出此最相思,神態決然。   「你不要不識好歹!」花弄香怒道。「錦繡閣殺人滅口,無字天書也從閣裡找到。這等罪行,表妹你為什麼要要包庇!」   「呸。你和那女人只是存心想報復錦繡閣罷了。」   「添香姑娘。你表哥也對錦繡閣是一網情深,在夜闌頂冰姑娘也救過你一命。縱然是不會陷害你們的。」慈悲大師說。   「哼,去你的。臭和尚。你還不是想得到無字天書!又有什麼資格惺惺作態,他們兩個也只是狼狽為奸,假慈悲而已!哼,說不定那些死人就是花弄香所殺的。」   「表妹!」花弄香怒道。   冰若霜冷笑,這樣最好。花添香這樣一鬧,錦繡閣肯定危在旦夕。   慈悲大師歎息一聲「眾錦繡弟子,若有大扯大悟還可回頭是岸!錦繡閣看來是要一意孤行了。」   「事以至此,多說無用!」花添香冷然「今日想對錦繡閣動一個毫毛就先問過我花添香!」   「你已經和錦繡閣沒有什麼關係,何必又替你父親趟這次渾水!」   「少說廢話,即使有無字天書,也絕對不會交給你們這些狹隘之人手裡。」花添香的話將氣氛僵硬到了最低點,事情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表妹,你太單純了!」花弄香壯麗河山迎了上去,花添香冷眼一掃。   「從今日開始,添香沒有你這個表哥!」閃著幽幽綠光的『此最相思』出手,簡單的一揮,隨之轉動,就纏住了花弄香。   花弄香掙扎,花添香卻一掃就將他給掃了出去,眾人呆住。   慈悲大師看了眼吐血不止的花弄香,阿彌托佛著:「我們只求討個說法,姑娘何必連自己兄弟都不放過。」   花添香對這話不屑一顧「父親,叔父,你們怎麼了?」她發現他們都姿態虛浮,表情難受。   花滿樓苦笑道:「恐怕是中了毒,內力都無法提起。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花弄香!」花添香直喊著這個名字,眼神憤怒。   第二十一章 佳人如劍     「要怪就怪他自己靈頑不化,我也只是想讓錦繡閣減少流血而已。」花弄香大言不慚。他接著道:「各位,還等什麼?無字天書就被錦繡閣奪走,已經找到了一本。餘下的幾本恐怕就藏在這裡呢。」   他的話讓沉默的人群再次騷動,冰若霜帶著讚揚的看了眼花弄香,然後對花添香道:「若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們無情了。」   「廢話少說!」   慈悲大師阻止道:「這位姑娘也只是被他父親蒙騙,對此事也不知情,還是讓她冷靜再說吧。」   「那大師你看怎麼辦?」   「阿彌托佛!」大師雙手合十,忽然一個陰冷的話語傳出。   「就讓我讓這位姑娘閉嘴好了。」豺狼公子帶著那頭凶,陰寒的走出。隨著他的指示,凶就咆哮的撲上去,豺狼公子也緊跟其後攻擊。這些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隱湖裡武功最低的,也常常受到道世等人擊敗,今天碰到花添香這個機會,他可是不會放過的。   「禽獸也來耀武揚威。」花添香也不知道在對誰說,此最相思捲起綠色氣流,一次揮動就彷彿揮舞出數百次的幻影,讓人琢磨不清。   「彫蟲小技!」豺狼公子冷笑,凶和他就前後夾擊花添香。   花添香輕舞,身體靈巧一轉,一式『落寞天涯』就同時將豺狼公子和他的野獸給捲了出去。而她這一出手也是技驚四座,眾人讚歎不已。   「想不到你倒有兩下子。和上一次一比,進步了許多嘛。」冰若霜淡然看著豺狼公子的失敗。   「那就是寒月嫦娥的此最相思嗎?!」   花添香面露高傲,冷笑不語。   「有趣的女娃,面對天下群豪也面色不改,老夫我真是佩服了。」說話的久未露面的蒼家堡堡主蒼裂。這位肥臉的老人氣定神閒走出來,背負雙手:「各位少安毋躁,想當年我仰慕寒月嫦娥許久,卻始終不得一見。今天能見她的傳人,可真是興奮。我倒要看看霓裳舞有何高妙。」   「哈哈,你們也稱得上是群豪?」花添香諷刺道「不過是一群土豪罷了。」   蒼裂聳了聳眉「嘴倒挺厲害的,丫頭!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火上添油!」   「本小姐就是這樣。不屑你們那惺惺作態。」   「好,就讓老夫看看你到底有何資本猖狂!」蒼裂蒼鷹神掌就是一劈,不過等到他的卻是四個拳頭,金字兩兄弟以力擋力擋下。   金大道:「我們答應過那少年,要保護夫人。你若拳頭就和我們金字兩兄弟較量。」   「哼。」蒼裂也不說話,就是一掌。只是和對方拳頭對去,一股猛烈的真氣直襲心臟,他一晃,蒼鷹神掌迎上。   花添香一退一避,金字兩兄弟就使用起了千斤頂包夾。這時一個人影飛出,來人赫然就是蒼雷。花添香移步攔下他「前輩只能到此了。」   蒼雷不語,毫無預警的開始進攻。   美輪美奐的相思舞驚為天人,外人只沉迷於這絕美的舞姿裡,渾然不知危險。只有和舞對抗的蒼雷才知這舞美麗的外表下是多麼的可怕。   身後一陣巨響,只聽見金字兄弟飛了出去,他們顯然敗了。蒼裂飛出,哈哈大笑:「我來了,丫頭!蒼雷,你快給老夫退下。」   花添香轉身揮掌,就被震的七葷八素,強力的神掌再次劈來。花添香飛快躲閃,她幾乎就是在空中一躍,漫天光磷就落下般,一片翡翠綠光簡直逼人心魄。一輪驕陽和一輪明月彷彿在她的舞中交錯。   「日月藏情!」花添香竄到蒼雷和蒼裂兩人的中間處,其這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立刻就呆住了蒼家堡最頂端的兩人。緊跟著,那輪驕陽明月前後一錯,匯合中間,呼嘯的氣流就已經讓眾人睜不開眼睛。   「太小瞧我了。」蒼裂怒喊道,直朝花添香轟去。   花添香被一掌擊飛,頓時痛苦一聲,人在空中飄落一半立刻翻身安全落到地面,卻不喘氣,再一式『斯人相思』這一下即使是蒼裂也無能為力,這位先前興奮的老者此時卻只能哀歎。   包括了花弄香,所有錦繡閣的人都為花添香的表演目瞪口呆。花添香所創的神奇之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們還好吧?」花添香對金字兄弟冰冷問道。後者點了點頭,只是鮮血不斷,看來是不能再戰了。   「還有什麼花招就使出來吧。要想過錦繡閣就先過我這關!」花添香神態堅決。   「不必再浪費時間了,就由我來吧。」冰若霜寒冰四溢,雪白身軀就如寒雪仙子,九天冰霜名副其實,第一次進攻就讓花添香的相思舞如被凍結。   花添香連使三次,頗為吃力。又是幾掌,花添香就口吐鮮血,退到父親身旁。   冰若霜停止攻擊,淡笑:「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得罪天下英豪即使是你夫君也保不了你!」   「哈哈」花添香大笑:「笑話,誰讓他保護我了。我自問添香從不懼什麼。」   「當真要如此堅決?」冰若霜玩味的問。   「廢話少說。」花添香進攻,翡翠之光四溢而射,她就是一式落寞天涯。   只是對於在旁觀察了良久的冰若霜來說,她早以摸透了這相思舞。輕鬆的躲過,她又來到花添香的面前,眼中透著嘲笑,小聲耳語:「沒有道世在,今日就是錦繡閣滅亡之日!若你死了,你夫君幫你報仇,那他也完了。這可真是一舉兩得。」   花添香錯愕,再次被擊退,她已經有點疲倦。「你這惡毒女子!」   冰若霜加速,再次劈掌。花添香抵擋下了幾掌,忽然此最相思一變,相思舞變成了逍遙舞,一式鳳舞九天,鳳嘯之勢,猶如天崩地裂。近在咫尺的冰若霜只覺得渾身難受,花添香再次踏前一步,走近她,明月驕陽再次浮現。日月藏情也再次出現。其中,一道詭異弧度像抹毒蛇襲去。   一道人影眼明手快竄進她們中間,天眼邪九命天罡護身,勉強接下這招。但冰若霜已經被擊了個遍體鱗傷,狼狽不堪。   平靜之後的花添香臉色蒼白,手已經在微微顫抖,此最相思就要掉落一樣。一眼就能看出,她此時已經在勉強支撐了。   「阿彌托……」慈悲大師還沒念完,花添香冷笑道:「臭和尚,別假惺惺念了,免得侮辱了佛家法號了。」   「就還請姑娘休息一下吧。老衲實在佩服姑娘可以以一敵三啊。」說著就要動手,一個嬌柔的聲音阻止了他。   「誰敢欺負我姐姐,我花飄香第一個不答應!」乘風而來,飄香劍就躍到花添香身旁,一臉的關心。   她隨後對著花弄香咒罵道:「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個敗類。」   「飄香,這裡不關你和我的事。」花弄香勸阻。   「呸。」花飄香啐了口「錦繡閣滅亡你就成為喪家之犬,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花弄香臉色微微一變,慈悲大師搖了搖頭「弄香公子放心!」他閃身一走,對著花飄香一掌。   花飄香可沒有花添香那樣的神兵寶器,也沒有她那卓越的相思舞。劍舞飄香面對當今領頭人物的慈悲大師來說,簡直是不堪一擊。   劍砰然折斷,花飄香也硬生擋下,但也覺得身體虛弱無力。   花添香見狀,關心喊了聲。她就朝慈悲大師攻去,這位大師目標也是花添香,他用勁不大,卻也讓錦繡公主退到了牆邊這才停下,並且喘氣的速度要比先前快了許多。   「姐姐——」花飄香很虛弱的喊了聲,還想幫她,哪知連一招都抵擋不了。   花添香毅然向前走來,渾然不覺她此時看起來是多麼的疲憊,雖然腳步猶如灌鉛一樣沉重,但她的眼神決然堅定。「誰都別想傷害我父親,也別想傷害錦繡閣,更別妄想借此對付我夫君!」   眾人被她那堅強的意志給愕然住,蒼裂哈哈笑道:「好一個重情重意的丫頭,只是你那夫君可聽說佳人無數,你又何必為他擔心。」   「就是,讓江湖門派被一個朝廷官員所掌控已是不能容忍。」另人也說。   「除非我死!」花添香這樣說道。   「表姐。」花飄香又氣又嫉。   「今日之事和你無關,既然你這麼堅決。那就請大師想辦法吧。」冰若霜有些痛苦,剛才和花添香交手裡,顯然錦繡公主是拼了命要殺自己。僅僅是因為自己幾句話的刺激?她不由要對這位冷漠驕傲的錦繡公主另眼相看。   花添香的義無返顧也感染了其他錦繡閣弟子,原本猶豫的他們頓時信心高漲,每個人表情都激動無比。剎那,咄咄逼人的一方鴉雀無聲,唯唯諾諾的一方喊殺震天,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花添香永不放棄的眼神和她那絢麗又傷感的相思舞。   看到這一切的冰若霜不由想起從前世外桃源的一幕,那次因為顛倒百媚的媚結果她與眾人為敵,最後只能忍辱負重。而今天,花添香也同時與眾人為敵,可她竟全不放在眼裡。冰若霜不由得咬牙切齒。   而此時江南郡的太守旺明常卻望著一黃旨發呆,上面寫著:江湖之事不得干預,楚恆王親筆。   第二十二章 冷月寒姬     「那就得罪了。」慈悲大師微微鞠躬,身影一閃,人影變化萬千,眨眼功夫就來到花添香眼前。   花添香一閃一退,這老突驢明顯想點昏自己。她暗暗惱恨,此最相思如陣旋飛,從飄帶上竟起殺氣,殺氣為鋒,可切膚斷骨。   慈悲大師措手不及,袈裟雪片般紛飛,而他也只能退出戰鬥,驚恐的盯著少女。   花添香意識模糊,眼睛裡所看見的都是一片幻影,就要快要支撐不住。「誰敢上前,別怪我心狠手辣!」花添香喘氣道,她輕動了此最相思,一片劍氣就如滔天巨浪。   「前有『寒月嫦娥』霓裳舞,今日『錦繡寒姬』相思舞!老衲真是佩服了。」慈悲大師讚道。「這一招乃是老衲生平第一次所見,竟有刺秦之風。」   「錦繡寒姬,還真是高看了添香了。此招為紅豆斷腸!」花添香冷笑:「誰還想試一下,我可不保證你們會完好無損。」   「嘖嘖,真是又殘忍又美麗,都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有人讚歎。   「前輩,還請快快解決,不要耽擱太久才好!免得格外生枝!」冰若霜出現了著急。   慈悲大師凝重點頭,也怕夜長夢多。金剛掌以擺好架勢,忽地就衝上去。   花添香欲要轉動手腕,只是剛一用勁,便無力垂下,眼看著對方以到眼前,她已經無能為力。只是事情出戶意外,忽然詭異的綠色真氣遊遍全身周圍,一把精製扇子開在眼前,就是這麼一煽,慈悲大師微微後退,眼神一冷,這次使用的是大力金剛指!   那人影迎上,扇子開屏,龍騰而出,聲嘯九天。慈悲大師也不由痛苦一聲,但也同時一掌擊中了對方。   等到戰鬥平靜後,來者赫然就是花留香。「哥哥——」花添香很意外。   花留香先是對自己父親,叔父問好,接著對花添香儒雅笑道:「做得好,妹妹!錦繡閣面臨如此大劫,我自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雖然六式逍遙扇我只學到五式,但也絕不退縮。」他的目光和花添香一樣的堅決。   「倒是你,花弄香!真是枉叔父疼愛你啊。」花留香憤怒道。   花弄香膽怯一退,嘴硬道:「是你們自己作惡多端,竟血口噴人!」   冰若霜一冷:「各位不要猶豫了,事以至此。錦繡閣是不將其他門派放在眼裡了,還等什麼!現在可不是英雄主義的時候。」   知道這場和萬魔殿那般屠殺不可避免,慈悲大師作揖一聲。這時,忽聽天上飄來朗朗笑聲,讓所有人停住腳步。只見,兩到人影仿若乘劍,眨眼就降到花添香的周圍。   冰若霜見到來人,頓時面無血色,其他人也出現了騷動。   他們就是天劍山莊的莊主和第二莊主,片葉舟和夢中客。   「怎麼,江湖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通知天劍山莊?」片葉舟看似漫不經心問道,實則已有怒色。   冰若霜很意外,她已經想盡設法不讓天劍山莊得到消息,怎麼他們還會出現在這。她假笑道:「前輩的天劍山莊和錦繡閣結下結盟玉,我們也是為了不牽連貴莊而已。錦繡閣所犯罪孽也應該由他們一人承擔。」   「哈哈!」夢中客龍淵出鞘,銀光四現「這事天劍山莊可就是管定了。」   「你們可要為自己同門想想,為了別人所犯下的罪這值得麼。」冰若霜淡笑。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冰若霜?對吧!」夢中客玩味的問「隱湖都是你一個人出頭的麼?怎麼不見湖主?藏頭露尾怕了不成,隱湖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了。」   「家師有事在身。」冰若霜不屑。   「讓一個女孩兒出頭,他是怕了吧。」   「呸。」豺狼公子按耐不主,咒罵道:「夢中客,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說家師。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別想傷到。」   夢中客不屑一顧。   眾人面無表情,已經有點相信。畢竟隱湖出現的幾個弟子裡個個身手不凡,已經是當今江湖的翹楚之輩了,而先前根本不知道他們從何冒出。能培養出如此厲害的徒弟,這師傅一定是更高人一等了。   「即日天劍山莊要趟這次渾水……」冰若霜說:「就別怪我們了。」   片葉舟發出蒼老的咳嗽聲,他抬手「這齣戲也該停止了——」只見周圍,牆瓦屋頂大批的弓箭手包圍,後面更是有更多的人手持利刃。   人群已經有些慌亂,慈悲大師道:「大家可不要自相殘殺才好。如今江湖也只有楚國一家了。」他的話博得了其他人的同意卻遭來冰若霜的冷笑。   「大師我敬重你的為人,我想錦繡閣也是被人所害!不如給些時間,天劍山莊插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慈悲大師沉吟良久,詢問的目光看去冰若霜。九天冰霜冷冷道:「好,既然這樣就給些時間。希望錦繡閣要給一個交代才好。」   她說完就拂袖而走,走到一半時,忽然停主,抬頭望天,詭異笑著:「對了,錦繡寒姬!我勸你不要在為你夫君費心了。」   沒有聽到花添香的回話,冰若霜接著輕笑,充滿了諷刺。「他這次可別想回來了。」   將花滿樓和花滿天扶進大廳,花滿天直罵自己兒子禽獸不如。倒是花添香一直惦記著那冰若霜的話。後來花留香向天劍山莊的感謝,得知他們也是受一個神秘人所囑咐,這才知道錦繡閣成了隱湖欲要剷除的目標,可想而知,隱湖封鎖消息的手段令他們心有餘悸,若再晚來一點點,恐怕錦繡閣就要血流成河了。   「看來錦繡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片葉舟很擔心。   「唉。」花滿樓歎息「大概是花弄香逍遙扇殺了那些門派子弟,這無字天書恐怕是隱湖故意為之的。」   「那這樣可不好辦了啊。」夢中客感到很不妙「其他人恐怕也不會理會這點了。」   「嗯。」   見到眾人愁雲慘淡,在旁的花飄香忍不住說道:「乾脆告訴姐夫吧。他是相國又是十萬禁軍的統帥,而且很厲害。一定沒事的。」   幾人對望,也覺得這個意見不錯,不約而同都望向花添香。被他們如此注視,花添香也有點不太自然。   「添香,你看怎麼樣?」花滿樓問。   「不要!」花添香頭一撇「不需要他插手,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妹妹!」花留香擔憂道:「事情可不容樂觀。」   「添香你到底在想什麼,先前面對各大門派你可不是這樣的。」花滿樓還清晰記得花添香的表白,當時還讓他安心了好一陣。   花添香冷道:「他在唐國有自己事情,用不著麻煩他。」   眾人聽出了裡面關心之意,不由心神意會。其中花滿樓喜笑顏開「要是你出事了,恐怕用不著其他門派。道世就第一個會把錦繡閣拆了!」   「父親,那就這樣吧。」花留香說。   花滿樓點頭「嗯,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道世,看他能有什麼辦法。」天劍山莊的幾人都說好,花添香丟下一句「隨便你們」自己就先行離去。   而在熟悉的花園裡,花飄香見到了鬱鬱寡歡的添香。「表姐,你在擔心姐夫?」   「誰會擔心他!」花添香口是心非,腦海裡一直迴盪著冰若霜的話。那種自信真是讓人討厭,花添香如此想著。   ※※※※※   一塊精緻的玉,雖沒有皇宮裡寶玉那般翡翠無暇,玲瓏剔透,卻也明亮純淨。但就是這塊玉已經讓侍女冰兒幾晚都無法安睡,輕輕的握在手上時腦海就自然浮現那幕。   那是何等的令人羨慕,少年仗劍讓她不沾一絲血腥,在數百人的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   冰兒幽幽一歎,忽聽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她立刻收拾好。嫣然公主恰好走進,唐婉言沒有那種顯而易見的高傲,相反帶著點柔和。「冰兒,待會梳妝,楚國三殿下請我們遊山玩水呢。」她冷笑:「那個妖媚的男人。」   冰兒不由問道:「公主,楚國相國呢?」   唐婉言冷冷說道:「他?哼。本公主已經決定不陪他玩那種追求把戲了。你差點就要丟了性命,再聚幾天,也不知又會發生什麼可恥的事情。」   「哦。」冰兒帶著點失望。   唐婉言走出了房間「快點準備吧。」   「是——」冰兒恭敬答到。   在連著幾天被拒絕後,道世也算是體會到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喜怒無常。原本還會敷衍的話,現今她連見都不願意見到了,而且像是察覺到自己的企圖一樣,她每次卻又不把那位侍女帶在身邊;問起原因,卻只是道她受驚一場,需要休息。   幾天不見,分外思念。潛入皇宮也不是沒想過,但經過自己觀察這也只是一件等同於難於上青天的事情,也許道心蘭她們會不建議,可師娘卻很反對。   用她的話來講,絕不給對方好臉色,既然她不想見又何必自取其辱。雖然是這麼說,但道世想見的卻只是冰兒啊。   頭痛——   第二十三章 前世姻緣     還有七日就是鵲橋節了,現在長安城內議論最多的就是他們的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唐婉言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誰。可已經有這麼久了,也沒有半點跡象。道世知道若是唐婉言出嫁,冰兒可是會做為陪嫁丫鬟的,他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思量再三,道世決定石破天驚一次了。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道世見到了唐皇,這位唐皇還是重病不起的樣子,簾蓋臥塌。   「咦?楚國相國,這是為何?快快起來,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好了。」   「陛下!」道世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臣對嫣然公主身旁侍女冰兒傾心,整天茶飯不思,今天想讓陛下成全!」   唐皇似乎愣了愣,那位公公也呆了呆。唐皇禁不住因為大笑而咳嗽不斷,公公表情也古怪極了。「道相國,你說你想娶侍女?」   「是的,臣想了很久。實在寢食難安。」   唐皇平靜下來,忍著笑道:「冰兒?朕倒聽過。她可是公主最為寵愛的侍女,就是連為父都要嫉妒喔。」   道世啞然,若真是這樣,那企不是麻煩了。   「你也見過公主面容,怎麼不動心嗎?」唐皇笑道。   道世回答道:「臣不敢,嫣然公主乃是眾星捧月,在下不佩。只是那位冰兒臣卻是真心的,希望陛下可以成全。」   「唉。這樣啊。」唐皇沉吟「少年英雄如此情深,想來是真情實意。朕倒可以幫你,只是也不能平白無辜。你說對吧,這樣對你對朕對唐國楚國都無好處。」   「請陛下吩咐,只要能娶冰兒,臣願意赴湯蹈火。」   「娶?」唐皇愣了愣,他隨後道:「這樣吧,聽說生死門和你有仇,你將楚國生死門剷除之立下大功,若你也能趁此機會幫唐國除掉生死門。不要說區區一個侍女,就是將朕的寶貝女兒送給你也無妨啊。哈哈。」   道世汗顏「在下只想娶冰兒。」那位公主還是免了吧,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受不了。當然,這個受不了並不是生理上的,唐婉言的性格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嗯,那麼就這麼說好了!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請陛下放心!生死門掌門人頭一定奉上!」   「等等,海公公將那東西給他。」唐皇叫住了就要退下的少年。   奇怪時,海公公送來了畫龍寶扇。   「多謝陛下!」道世驚喜感謝。   道世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問道:「陛下,知道生死門的事嗎?」   唐皇遺憾回答,「這個就不清楚了,不然也不會等到今日。倒是從前詩仙李太白為了保住皇室,曾單闖生死門,面對生死門數十位高手面不改色,游刃有餘。也讓生死門不敢放肆。也許他知道,只是詩仙行蹤飄渺,以有十多年不見了。唉」   「在下告退了。」道世也挺失望。   等到他離開後,唐皇沉聲問:「你看怎麼樣?」   「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想娶侍女卻不要公主的人。奴才想,他是不是想利用公主對那侍女情深,欲擒故縱?」   「你錯了。朕看來他是下定決心了呢。不過還好,事情也還和想像中一樣,原本暗處的計劃只不過擺到明處而已,就看他怎麼做了吧。嗯。朕也該準備準備了——」   得到唐皇親自允諾的事情,道世如釋重負。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委屈了她,想起他們才短短幾日相處,而冰兒也不可能有自己這樣深刻的感情,道世精心等待的生死門一戰不知又能否奪心,祈求佛祖保佑,總之他是不會放手的。既然已經出現了僥倖,那何不繼續下去?   帶著這種樂觀的心情,道世容光滿面的回到府裡,對眾人也沒隱瞞全盤脫出,聽得她們心驚肉跳。真是太膽大了——   「生死門不知在哪,要是能再次碰到詩仙就好了。」道世煩惱。   萬魔宗主說:「你還記得上次那裡嗎?」   道世點頭:「但詩仙總不可能在那裡吧。」   「上次我特意尋找了周圍,發現了一處房舍一直忘了對你講了。聯想起詩仙,也許會在那!」   道世一喜「可以試一下!」   萬魔宗主用耐人尋味的眼光看著道世「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這話是讚揚還是諷刺,道世不以為意,靈兒和心蘭都不在意,他也懶得和其他人解釋。   「只是這事還要和師娘說一下。」道世決定道,由於白寧霜兒怕引起不必要麻煩,樓夫人等人還有她都居住在了一家豪華客棧。在走到門口時,他看見了雲雨裳兒,少女始終皺眉。   兩個人靜靜對望,道世帶著點心虛說「呃……我——」   「你的事我已經聽說出了。」雲雨裳兒點頭,面無表情。「你想憑你一個人去剷除生死門,然後得到嫣然公主芳心。你也不看看自己,你以為你可以辦到嗎?生死門根深蒂固了幾百年,勢力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不要以為你殺死了三個護法和一個使者就能輕視對手了……」雲雨裳兒一開口就滔滔不絕,長篇大論,渾然不覺自己有點失態。   道世翻了翻白眼,雖然仙子的忠言也挺讓他感到開心。「跟我來!」二話不說,他就拉起雲雨裳兒朝屋內跑去,也不顧對方臉紅掙扎。   讓萬魔宗主防有人偷聽後,屋裡就只有道心蘭,靈兒和雲雨裳了。道世吸了口氣,慎重道:「心蘭,靈兒,還有……嗯,雲雨裳兒,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其實你們誤會了,我對天下第一美人毫無興趣。」   雲雨裳兒微皺:「毫無興趣?那你為什麼又要……」   道世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障眼法啦,事情有點奇怪。」   道心蘭略一思考就明瞭「難道前世姻緣是那位冰兒侍女?」   「嗯,心蘭你說對了,就是她吧。」道世帶著微微的心虛。   道心蘭莞爾,雲雨裳兒卻質問道:「難道真是前世姻緣?」看他這麼賣命,不相信都難了。   「哥哥,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前世姻緣啊?」道靈兒很費解。   道世看了看她們的眼睛,清澈無暇的眼睛令他低下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他想了會,答道:「其實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都會做一個夢。夢裡都會有一個少女身影……」他抬頭向道心蘭望去,下面的謊言他是無論如何不好意思再說了。   蘭心慧質的道心蘭這一次卻聰明反被聰明誤:「難道你說那女孩就是那個冰兒?」   「這太不可思議了。」雲雨裳兒十分震驚。   「對啊。所以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抱歉了心蘭。」道世歉意的說。   道心蘭搖頭,也許是原諒,也許是諒解,也許是歎息也可能也許是悲哀……   晌午過後,白寧霜兒就陪著少年一起再找詩仙,這位凌波仙子也對這位飄逸的詩仙十分感興趣,尤其是在聽了道世的描述後更加強烈。天底下能有如此高人,白寧霜兒也被震驚了好會。   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一個衣裳簡樸,髮鬢蒼白的老者敲上了迎賓府的大門,他自是為找道世而來。   他首先環視了府中一眼,眼睛笑瞇瞇的。萬魔宗主很不悅看著這個裝扮怪異的老頭「你是誰?」   「哦,老夫姓王,單名一個帝字。」   「王帝?哈,真是找死了。」萬魔宗主不禁締笑皆非,「如此姓名,你倒能活到現在,唐國也真是一個好地方!」   「呵呵。」王帝笑容可掬,他那雙門縫一樣眼睛死死盯著萬魔宗主,讓這位魔頭都覺得心裡發毛,他剛要發作,卻聽他自言自語道:「原來他去那了,唉,又讓我這老人家好生找了。」   「赤仇,誰來了?」道心蘭這時走來。   萬魔宗主回答,再轉頭時,那位老者赫然不見,他驚疑不定,心裡不禁有點不妙,但在道世的夫人面前,他還是鎮靜自如。「一個要飯的。」他回答。   「呀,倒希奇了。長安還是第一次碰見要飯的。」道心蘭自言自語也不在意,等到道靈兒走來後,兩女挽手就告辭了,只留下萬魔宗主一個人在那忐忑。   走在前往通天峰頂的台階上,白寧霜兒想起來三太子的事情「世兒,太子是準備告發你了。他的侍衛先被關起來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其實這個不用擔心。」道世輕鬆說道:「若是回到唐國,我只要絮兒易容,將赤仇換掉,自然他就是不萬魔宗主了。」   白寧霜兒笑了笑「原來這麼簡單。」   「嗯,但也怕格外生枝。還是回到楚國再作打算,在唐國若是有機會的話……」道世眼裡露出陰冷的光:「最好能把楚譽除掉。免得也是一個禍害。」   「有什麼事儘管對師娘講。」白寧霜兒毫無疑問的支持,她永遠是那麼相信他,有時候道世就有種錯覺,白寧霜兒是這個時代他的母親?只是從記憶覺醒的時候,他似乎從沒見過白寧霜兒有什麼母性般的舉動。算了,不管發生什麼,至少他也有一位關心他,疼他的仙子了。   通天寺,道世又來算卦。算卦老太婆見到道世時表情一閃而過絲驚恐,隨即消失特別快也沒人察覺到。   「好卦,公子又是為了紅顏而去,一定會滿足公子的心願。只是也會遇到一點點麻煩,不過有這位仙子……」老太婆有些慌張似的,低著頭一直說著。   白寧霜兒打量她,不由冷道:「你到底會不會算?」   「失態,失態。」老太婆急忙道。   「哦,謝了。總之一定能滿足自己心願就對了,是不是?」道世笑了笑。   「嗯,嗯。」老太婆有點心不在焉。雖然行為奇怪了點,道世也懶得去想,「師娘,我們走吧。這位老婆婆也還幫我一次……」   「她?」白寧霜兒懷疑。   「邊走邊告訴你。」道世笑道,兩人也邊說邊走遠。   見他們遠去,老太婆鬆了口氣,真是越來越亂了,沒想到會碰見凌波仙子。她對仙落恨之入骨,那仙子不會出事吧?嗯,想來道世也算正直,應該不會。老太婆就這樣想著,當白寧霜兒忽然回頭用寒冰徹骨的眼神瞄了這個攤位一眼時,老太婆不由打了個激靈。   第二十四章 殺     重回故地,道世感慨良多。那雪白的瀑布和眼前清澈湖水讓他想起冰魄仙子冰肌玉膚的婀娜,還有那詩仙超越凡人的飄逸。   用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在離這瀑布百米之外的幽幽竹林中,道世就發現了萬魔宗主所發現的竹屋。屋外小院,鳥語花香之下正有兩人博奕,其中一人道世還有點眼熟,但那人並不是傳說中的詩仙。   輕落棋子,那人朗朗笑道:「真是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江山一局棋啊。看來我又贏你了——」聲音磁性魅人,此人就是上次楚國玉樓居所見的李煜。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會在詩仙居裡再次看見他,道世感到很意外。   和李煜下棋的也是一位年歲很高的老者,有著和詩仙如出一轍的飄逸。「呵呵,看來你的江山棋越來越出神入化了,老夫我是不行了。」   「過獎,過獎!」   「李煜兄,幸會了。沒想到可以在這裡碰見你!」道世走過去,笑道。   李煜也是呆了很久,爾後豪邁的大笑道:「原來是道兄弟啊。世事皆因緣,你我看來是很投緣。」   他站起來,抱拳,笑容滿面。他接著介紹道:「這位乃是思邈。」   思邈慈祥笑了笑,點了下頭,道世抱拳:「思邈前輩也是道風仙骨啊。」他也順便將介紹了下自己的師娘。   而看著這位黑裙的女子,兩人都流露出不約而同的驚訝。   白寧霜兒想了想,看著思邈很恭敬道:「這位思邈前輩可是江湖上傳聞那位只有你有一口氣都能起死回生的『回春菩薩』醫仙?」   思邈摸著自己長鬚「只有一口氣倒是誇大了,老夫也只能盡力而為!」   「果然是醫仙。」白寧霜兒目光一黯,「要是四年前能碰到前輩就好了。」她不禁很遺憾陸游風的事。   這位醫仙搖了搖頭,無奈道:「我雖被人尊稱為醫仙,可世間怪病何其多。尤其是你們江湖上各種古怪武術,老夫也有很多是無能為力的。」   四人隨後坐到一塊石桌前閒聊,談笑中道世也算明白為什麼李煜會和詩仙,醫仙都有關係,原來他也因為華麗詩詞得到李太白的讚賞,也得過一次醫仙所救,日子一久,三位不沾風塵的人就『狼狽為奸』了一塊。   當道世說明來意後,醫先古井不波,李煜就顯得意外多了「你答應唐皇幫他剷除生死門?」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樣的事情你也會答應他。」思邈歎道。   道世蠻不在乎道:「生死門四護法和一使者都成不了氣候,只剩下了八部眾和一使者,我想再加上唐朝協助,生死門也不在話下了。」   李煜笑道:「好,有氣魄!如有什麼需要,我想醫仙和詩仙一定會幫你的。」   醫仙不屑道:「老夫也只會看病,這個好說。只是想讓李太白干涉,他可不會答應。何況他身有絕世功夫卻不能傷天害理,連重傷都不可。」   「如果能得前輩醫仙照顧,晚輩也放心不少。至於詩仙,晚輩也不想打攪到他。詩仙本應飄逸,打打殺殺豈不大煞風景了。」   「哈哈,說的好!」思邈讚道。   李煜邀請道:「詩仙此時正在通天峰遊玩,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和李煜兄我下盤棋如何?」   道世不好意思說道:「改次吧,今天難得我陪我師娘還想在這裡到處看看。」   「那好,就改次吧。嘿,這裡對於我們來說可真是習慣了。」李煜笑道。   道世和白寧霜兒匆忙走了段距離,白寧霜兒很奇怪:「世兒,其實師娘對這山水並不感興趣。」   「師娘難道沒有感覺到?」道世困惑。   白寧霜兒搖頭,道世不安道:「我總覺得被人跟蹤一樣。」   「是嗎?」白寧霜兒警惕周圍。   就在風吹葉落時,一聲滿含滄桑的語調沒有防備時候響起「這位少年是在說老夫嗎?」   道世和白寧霜兒猛然回身,驚出冷汗。這老頭簡直是鬼魅般難以預測的出現,他髮絲蒼白,雙眼笑瞇瞇似的,微駝著身體,一手背負,另一手放到嘴邊,咳嗽幾聲順便笑了起來。   他看起來和平時的山野老人並無多大區別,只是道世卻禁不住感到絲絲怯意。對方猶如一條毒蛇,還自己則是一個準備入蛇肚的獵物。   白寧霜兒緊逼著他,他竟然可以在凌波仙子毫無察覺時候出現實在讓她倍感意外。   「道世吧?呵呵。老夫王帝受人之托找你!」怎麼看,他的笑容憨厚淳樸。   「王前輩有什麼事嗎?竟然跟到了這裡?」   「用跟太難聽了,老夫也只是找你時路過,正好就碰見了。太巧了。呵呵。」   「哦,晚輩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道世說道。   王帝嘲笑道:「你是走不了了。」   凌厲風聲突然強烈,果然那位老人不懷好意。白寧霜兒和道世早有防備,當他攻來時,信手拈花指和千盜手同時使用。   王帝枯瘦的雙手同時間抓住兩人手腕,左右交錯,白寧霜兒和道世就被仍出。凌波仙子在空中一翻,穩當落下。看見王帝已經朝道世殺去。   道世逍遙扇秋水人家試圖阻止這平淡中帶著壓迫的氣勢。老者輕易撕碎了秋水人家的真氣防護就如同捏碎一張紙樣簡單。兩指如芒,刺在腎部,道世吃痛,畫龍扇也隨之垂下。「去死吧!」另一指直削脖頸處。   道世側身,避了過去。凌波仙子凌波飄渺步這時趕到,信手拈花指絕不含糊。老者手一揮,掌風就將白寧霜兒擊退,這等駭人功夫白寧霜兒也要驚駭。   畫龍點睛,道世再劈畫龍。龍影直襲王帝,老者不避更是一喝。龍影擊他身體頓時支離破碎,毫髮無傷。趁這機會,他輕手一抬,風沙卷塵埃,道世再次被命中,那種痛苦猶如萬劍鑽心。   「不可能!」道世艱難起身,連畫龍點睛都可以輕易擋下,難道他也屬於詩仙那樣級別?   白寧霜兒惱怒,忽然旋轉,伴隨著凌波飄渺步的飄渺無形,無數的凌波影閃現出來。   老者淡笑,擺出一個古怪的姿態,右手在後,左手在前,兩手握爪,雙腿微曲,古怪至極。   一抹紅塵一抹笑,百花信手隨我了。只見白寧霜兒猶如同聚集漫天花片,葉落,無懈可擊的攻擊撕開了一切,排山倒海之勢令道世呆住了。   當這股強烈風暴吞噬掉王帝后,剎那間彷彿天昏地暗,道世只覺得眼前一黑。他不禁為師娘擔心不及。   當狂暴停止後,白寧霜兒黑裙飄舞,背對少年,低垂著頭。緩慢地,一絲血液從嘴邊流下。   王帝只覺得狼狽卻不見大傷,他哈哈笑道「有趣,凌波仙子果然了不起!」他悶吟一聲,如雕像一樣的身體因為痛苦挪了挪。   白寧霜兒虛弱道:「孩兒——快跑!」話語落完,她就倒下。   道世一見,怒容滿面。王帝不放眼裡,就對道世襲去。「你跑不了!」   「啊——」道世一動不動,對方來到眼前時,一抹血光乍現。血霜赤霄出現在手上,就這樣一劈,王帝顯然沒有料到,他右臂一擋,道世這滿含憤怒的一劍縱然他內力再高,也還是一道鮮血淋漓。   道世全神凝備,赤霄在空中劃出陰陽圖。王帝雙拳雷動,猶如氣壯山河。   血色的流光將對方氣勢吸進,只是王帝的內力超出道世想像。源源不斷的吸取,好像無底洞一樣絡繹不絕,連綿不斷。而王帝在這股壓制下竟沒有一絲阻礙,步伐依舊靈敏。   道世喝道,使出歸納陰陽。「我的『天地洪荒式』是無敵的。哈哈」老者抑鬱一爆而發,直破七劍霜血第四劍歸納陰陽!   道世胸中一拳,所謂的天地洪荒式帶起無窮無盡的原始力量湧遍道世全身所有經脈,極度的痛苦下,道世跪倒在地,以劍支撐,鮮血瀰漫腳下。   「就要怪你命不好了,太張揚了!」老者淡然道。   道世無力,白寧霜兒也同樣如此。在這神秘老者面前,兩人都顯得不堪一擊。就在他要下殺手時,忽聽一陣輕笑旋轉竹林,緊跟著一個白衣男子,飄逸而落,一手提酒一手提劍。   「你是何人?」他皺眉,似乎感覺到對方深不可測。   這自然就是李太白了,他朗朗道:「想不到居然可以碰見一個高人啊。李某還是第一次碰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不假。」   「知道就好,看你儒雅也是個文人。老夫不殺無用之人,你快快走吧。」   「非也非也。」李太白笑吟吟著說:「看來閣下是誤會在下的意思了。」   王帝不解,李太白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在下指的可是自己。閣下何不罷手?」   王帝顯然被他的豪言壯語給怔住了,他哈哈大笑,滄桑之意蘊涵輕蔑。「好一首殺人詩。老夫就要試下了。」說完,天地洪荒式再朝對方襲去。   詩仙淡然,閒情自若的品酒。等到對方要碰到少年時,轉眼就阻擋眼前,伸手一撥,隨意一甩,雲淡風輕似的飄逸就將王帝給擋開。   腳步東挪西移,醉顛一般。那把承影適時而動,劍影撲天而來。王帝收起輕鬆的表情,深知自己遇到了隱世高人,他不敢大意的抵擋。   聽著他們交手的聲響,淡然又凌厲,那種如劍之勢簡直令人色變。道世睜開眼睛,看見他們已經從地戰到了天,其這種詭異功夫讓少年苦笑不已。   拖著沉重的步伐,道世來到白寧霜兒面前。看見師娘臉色蒼白無血,神情略微痛苦。喊了幾聲後,白寧霜兒睜開了眼睛,露出笑容「沒事就好……」說完人就栽進道世的懷中,已然陷入了沉睡。   道世也只能撐劍勉強站穩,腦海裡盤旋著此人到底是哪路冒出來的神仙,看他和詩仙居然都不分高下,道世有點無奈。   天知道多少回合,從林到湖,從山到天。兩人在深山林裡戰得難解難分,所過之處無不是風嘯斷木,狼籍一片。最後兩人在處綠湖前停下。   李太白站在一條柳葉上,輕若鴻毛,承影劍上以有缺口。在他不遠處,同樣站在樹葉上的王帝汗如雨下,開始氣喘,顯然還是詩仙更勝一籌。   「可否報上姓名?在下李太白真是吃驚的很!」   「哦。原來是詩仙。」王帝也聽過這個名字,他又意外又嫉恨「文華舉世無雙,可這功夫也是天下第一啊。你使用的大概是傳說中的『醉千年』吧!老夫真是開了眼了,想不到還能見到。」   王帝接著恭敬道:「在下王帝,至於身份……老夫就不能說了。」   「哦,你對道世下手又是為何?」李太白道「依在下看,你不可能是生死門的。」「哈哈。老夫自然不是那種邪門。」王帝笑道。「至於原委,也是未雨綢繆而已。」   「好一個未雨綢繆啊。」李太白收起悠閒的神態,轉而以冷逼視「無論你什麼居心,在唐國你就別想傷害到楚國相國一個髮絲。」   「恐怕他死了,楚國皇帝也不敢對唐國怎麼樣吧。」老者嘲笑道。   「恕在下無理了。」李太白使劍,承影劍鋒萬道,光天化日中遮天蓋地,葉落如雨,紛紛揚揚。幾聲慘叫,王帝已經沒有力氣。   王帝傷痕纍纍,還是笑道:「不愧為詩仙,老夫佩服了。今日老夫軒轅未帶,那改日再戰吧。就麻煩詩仙和那少年說一聲,他的命就留到楚國再取!」   李太白沒有追趕,就這樣看著他離開。他低頭望著自己那把承影,歎息一聲,忽然這把傳說中排名第十的寶劍就這樣碎了。   碎刃飄零,陽光之下分外刺眼。   「軒轅嗎?」他若有所思。   第二十五章 滅     道世從沉睡裡醒來時,外面已經是星羅密佈,月色皎潔。而看了看周圍,這裡顯然不是府中,簡陋茶具,他想起了詩仙居。   看了看自己傷勢,體內還在隱隱做痛。腦海裡又回憶那對方那天地洪荒式,當真就像是天地初開般那樣聲勢浩大,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推開門,一位黑裙女子在這月光如水下顯得特別美麗,清冷艷麗。   「師娘你還沒睡嗎」道世關心問道。   白寧霜兒說道:「那位醫仙看來了不起,你這麼快就能走了。」   道世微微一笑,白寧霜兒不禁笑了。「看你沒有懼意,師娘也安心了。」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人胡姬酒肆中。」李太白的聲音這時飄下來,他側臥樹桿上,金樽對月。「看來我的詩沒有寫錯,在下真是得意啊。」   「還要多謝詩仙救命之恩!」   「這個就不必。在下雖為人好善,也看不得為人做惡!那人對楚國相國不懷好意,在下自是要出手。只是你若回到楚國,在下就愛莫能助了。」他笑謔道:「怎樣?有沒有興趣這次滅忘生死門後迎娶天下第一美人,落戶唐國呢?保管比楚國好上千倍。」   道世笑道:「感謝詩仙好意,在下只是鍾情冰兒。」   「哦,可是你若娶了公主,那侍女不是照樣會嫁給你嗎。對吧,醫仙!」   就在離李太白不遠處,醫仙坐著樹幹上,半遮眼睛朦朦朧朧,並沒有看到李煜的人。   「還是不用了。」道世搖頭,也許事情這樣可以更完美,但他對唐婉言沒有什麼好感,和以前第一次見花添香已經不同,那時自己嬉鬧的心情還是頗重吧,如今卻淡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醫仙,在下沒說錯吧。」   「天底下總有不稀罕天下第一美人的人存在,你這老傢伙別來妨礙我睡眠。」思邈罵了幾句。   李太白笑了笑,仍出一本書來,道世接著了他,看到上面寫著三個字「太玄經!」「這個也許可以助你,在下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多謝前輩!」   「好自為之吧。」詩仙滿腹憂愁的歎道,軒轅嗎?傳說名劍裡排名第一的劍,開天闢地,洪荒初期。看來那個老頭也並不是開玩笑的呢。   ※※※※※   錦繡閣,已經平安度過了一夜。只是花滿樓和花滿天還有其他長老的七彩石毒還未能散。這種七彩石封人內力,阻斷經脈真氣運行,實在是駭人。只是這種毒也容易發現,若不是花弄香這次下的毒手,他們也不會落到如此局面。   「奇怪了,那些人走了嗎?」花留香說。   夢中客恍然道:「你說的是上次帶來的人?其實那並不是天劍山莊的。天劍山莊的人還需要兩天時間。」   「不是嗎?」眾人訝然。   片葉舟笑道:「天劍山莊接到消息,我們就十萬火急趕來,自然是沒有帶人。而上次那些人這還要多虧了江南郡的旺太守,若不是他恐怕還無法攝住冰若霜那妖女。」   「朝廷看來已經知道消息,他如此偽裝,恐怕是不能插手了。」花滿樓微微歎道。   花添香有些虛弱,昨天傷勢還未完全恢復。「隱湖實在太卑鄙了。」   「那封信送出去了,等到姐夫知道,一定要給隱湖好看!」花飄香憤恨道。   「但願能度過這一劫。」   馬嘶鳴叫到,送信之人斃命倒地,一隻豺狼猛獸猛撲上去就將馬匹喉嚨扯斷。白衣女子塌過這屍首,打開信,然後揉成一團仍掉。「竟然以為道世能救你們?哼,現在他可是自身難保了!」冰若霜冷笑。   豺狼公子說:「師姐,現在天劍山莊已經上鉤了。是不是該行動了。」   「嗯。」   夜幽夢這時道:「焱揚靈已經在唐國將師弟找回來了,這次錦繡閣和天劍山莊一定要剷除!」   「走吧!」冰若霜道。   晌午時分,冰若霜再次帶領一批人衝進了錦繡閣。又來到那處空地,雙方又開始對峙。   「隱湖這麼沒耐性?才一天就等不及了?」夢中客冷道。   沒有讓冰若霜開口,只聽花弄香笑了出來「錦繡閣你們實在太卑鄙啦,這一次看你們怎麼交代。」   他們發出了憤怒的討伐聲,錦繡閣這一邊還在面面相覷。只見幾個弟子屍首就被抬出,其中還有少林子弟。他們面露錯愕,顯然是一劍封吼。   「我們特意派人守侯在錦繡閣周圍,為的就是你們使出花招。可是那些人卻失蹤了,還好花弄香公子幫忙,這才在錦繡閣的地牢裡找到這些人的屍首。你們如何解釋?」冰若霜壓抑的聲調裡包含憤怒和嘲笑。   「胡說八道,我看是花弄香那叛徒帶你去地牢放的屍體才對。」花添香破口罵道。   「大師你看怎麼辦。這群人顯然是處心積慮,看來還有什麼圖謀。說不定是想上京城找太尉求助呢。」冰若霜笑,其他人寒。   「錦繡閣,老衲也無法再容忍你們了。花老前輩還請有什麼證據洗刷清白,這一次不單單是無字天書的事了,你們一次次欲要殺人滅口。這一次分明就是夢中客的劍所為。你們難道沒有一丁點醒悟嗎?」   「放屁。你這頭蠢驢。被這個女子脫著鼻子走都不知,妄你還是大師,真是笑話。」花添香冷笑。   慈悲大師不動聲色:「老衲只相信眼前的事實,錦繡閣三番五次殺人滅口,眾人所見。無字天書也被花弄香公子從錦繡閣裡找出,眾人所明,如今天劍妄圖拖延時間找朝廷幫助,眾人所想,還能在等下去嗎?」   「對,不能放過錦繡閣!」   「以牙還牙。」   冰若霜適時說:「錦繡閣你們做出這等事情罪不容忍,以為有了那位禁軍統帥就了不起了嗎?天劍山莊一定很後悔吧,貪圖錦繡閣權利名望,卻結下如此一個門派。好吧,隱湖就給各位一次機會。天劍山莊解除和錦繡閣的結盟,這樣一來,眾人興許可以不計較你們所犯的糊塗。」冰若霜的一席話聽著是一次仁慈,實冊卻是將天劍山莊逼到絕路。如果他們放棄,日後就背上了所謂貪圖富貴,權利的印記。   冰若霜冷笑著,對方果然是不屑一顧,當然這卻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趁著天劍山莊的救援還未趕到,現在剷除天劍山莊的兩位大人物是絕佳機會,到時候再面對背上罪名的天劍山莊想怎麼捏怎麼揉都隨便了。   氣氛沉默了一段,看起來錦繡閣那邊誓死抵抗。   「為了武林繁榮,避免日後出現武林危機。錦繡閣看來是一意孤行,不放天下門派為眼中,就請各位不要手下留情了。」   離鵲橋節還有五天,楚國江南郡的江湖之城碧城發生了第二次武林最大事先。赫赫有名的錦繡閣遭到幾十個門派的圍攻,其中碧城的居多。   天劍山莊果然站到錦繡閣一邊,縱然片葉舟和夢中客神通,也寡不敵眾。近乎幾個時辰的戰鬥裡,碧城血流成河,每家每戶早以關門閉戶,還在京城享福的皇帝卻享受著江湖上的血雨腥風。   天色漸晚,殘陽似血的時刻。錦繡閣已經算是接近瓦解,這時突然竄出來的無數官兵就包圍了這裡。爭鬥的雙方也停止。   冰若霜很意外也很不高興這個變數。   她看到了江南郡的太守旺明常走來。   「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了。」旺明常怒道。   冰若霜冷笑:「太守大人,江湖自事由江湖解決,皇上應該告訴你了吧。」   旺明常一愣,認真打量這個全身雪白的女子,他笑道:「不錯,皇上是這麼說。」   「那這裡就應該沒大人您的事了,若是打打殺殺將大人捲了進來可不好辦。」冰若霜那種神態彷彿在說,就是殺了你又怎麼樣。   旺明常不為所動:「在下只是來接人的。」   「誰?」   旺明常走到虛弱的花添香面前恭敬道:「各位應該知道她是誰,當今楚相國的妻子,已經有了媒妁之約。父親犯法不應該也將她連累吧。」   「對,若霜也對她說過不要插手,只是這位花姑娘要執意呢。呵呵。」   「你們兩個跟我走吧。唉。」旺明常無奈道。   「不!添香寧為玉碎,也不瓦全!」花添香視死如歸。   「糊塗。」旺明常低斥道:「你父親不會有事,等道世回來,一切都會好的。與其所有人都被抓,你和花飄香留在太尉府上更加安全。你父親也不會擔心你們啊。」   「添香,不要管我們。慈悲大師為人仁慈,為父不會有事。若是你,出了點意外,為父可真不知該如何交代了。」花滿樓勸阻道。   「不要!!」花添香決然。   「妹妹!你一個女孩家若是一起被抓起,那心狠手辣的女人誰會知道做出什麼。難道就不能讓我和父親放心嗎!錦繡閣此仇一定要雪,你一定要留下來。還有飄香!」花留香低喝道。   花飄香也說:「姐姐,若看不到你,姐夫發瘋了胡亂來,怎麼辦。到時候錦繡閣誰來管了。」   「他會發瘋嗎。」花添香淒笑。   「走吧,這次事情非同尋常。你若再堅決下去,錦繡閣就真的無人了。」旺明常歎道。   花添香點了下頭,眼睛已經濕潤,她低頭緊咬嘴唇,強忍著憤恨。   旺明常道:「諸位,花添香和這位飄香和道相國已經在太尉府上居住了有些時日,日後都會嫁給相國。各位不會對兩位無辜少女有什麼下殺手吧?」   慈悲大師歎道「這是自然,她們一直居在太尉府對錦繡閣事一無所知也是當然。」   「好,就請各位好好打理好今天的事了。若明日一早碧城不能恢復到以往,我旺明常會對這些鬧事的門派決不姑息!」   從人群裡走出,冰若霜回頭冷冷一笑,眼睛有些怨毒。   花添香盲目的跟隨身後,花飄香就握緊著表姐的手,從未有過的時候,她們可以如此靠近親密。背後冷漠的聲音就這樣飄著。「錦繡閣以滅,這些人就拿下!其他的就請各位就去搜查錦繡閣看那書藏在哪了。」終於,添香的淚還是忍住了。   在一進屋內。   「夢中客,你這個蠢材。」冰若霜嘲笑道。   「妖女,等天下英豪發現真相,隱湖就是你們滅亡之日。」夢中客冷道。   冰若霜笑的很開心,這時夜幽夢走來,她特嫵媚的看了眼夢中客,然後對冰若霜笑道:「師妹錦繡閣如今是一無所有了。」   「當然了,那群所謂的正義之士面對錦繡閣的財富時還不是趁火打劫。」冰若霜早就料到「他們也搜不出無字天書。」   「嗯。沒想到這無字天書有這麼大的魅力,唉,為啥我只覺得那根本是破書呢。」夜幽夢一歎,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冰若霜淡笑道:「師姐恐怕不知了。越是神秘越是誘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騙局!」夢中客怒道。   「是又怎麼樣?」冰若霜不屑。   她低頭狡猾的笑「下一個就是你們天劍山莊了,我會以你和錦繡勾結,無字天書就藏你們那為借口。我相信那群正義之士是絕對樂意打劫天劍山莊的。怎麼樣很妙吧。」   「賤人!」   冰若霜猛的就是一個巴掌「賤人?哈哈……所謂的豪傑竟會載倒在一個賤人手裡,那你不是更賤哈哈。」   她笑著離開,夜幽夢迴頭頗為嬌媚,「天劍山莊的副莊主等著好消息吧!」   第二十六章 婉言婉言     唐婉言和楚譽坐在萬蘭樓的二層窗前,欣賞著過往的人流還有那氣勢宏偉的長安建築。看起來像是約會,可是兩人卻根本抱著不一樣的心思。   楚譽在得知道世愛上唐婉言後,為了報復他,他決定親自追求唐婉言要讓道世後悔。到時候再來求他,也許這位太子還會考慮將唐婉言賞賜給他。這位太子異想天開著,唐婉言就簡單多了,楚譽的眼中沒有明顯愛戀之色她很是疑惑,就算她展示自己的美貌給他時,楚譽也只是一瞥驚鴻的驚艷。事過不久之後,神情又會恢復到平常,就像沒看過一樣。也不知是他惺惺作態,故意為之還是真的不將她美貌當作一回事。若是唐婉言知道他對女人完全是沒有興趣的話,這位天下美人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耳邊流言風雨,無不是議論道世為了奪取嫣然公主的芳心而決定消滅生死門以做嫁妝。對此,聽在耳邊的唐婉言心中很是得意,而冰兒有些傷感,她真懷疑那幾次道世是不是將她看做了唐婉言才那樣關心她,想到此,握緊那枚玉珮的手總會輕輕的鬆了鬆。   「看來我國相國真是對公主愛慕很深啊。」楚譽說。   每次提到這個名字,唐婉言就一臉鄙夷「哼,那種男人哪能和太子你比。」   「聽說唐皇已經答應他了……要是真有這麼回事,你會怎麼辦?」   「隨便。」唐婉言毫不在意「若敢娶我,就看他捨不捨得他的美嬌娘了。哼。」   「哈哈,捨得捨得。那些女子哪有婉言你漂亮。」楚譽笑道。   唐婉言淡然,對這個男人恭維很不屑,準確來說,她已經不把這當作恭維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她,當然已經看不見其他的美麗了。   唐婉言忽然邀請道:「殿下有沒有興趣陪婉言去通天寺上香?」   楚譽點頭道「這是在下的榮幸。只是為什麼?」   唐婉言看了眼旁邊冰兒,這位俏麗的侍女總是無法掩飾臉上的失意,唐婉言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公主真是好心思,竟肯為侍女如此操勞。」楚譽是真的很意外。   冰兒聽到自己名字,立刻醒來「公主。」   「哼,看你整日魂不守舍,我們去通天峰上香!」唐婉言責怪道。   「冰兒對不起公主!」冰兒歉意說。   「都說了,不要向我到道歉。你的事自然就是本公主的事。我們走吧!」   看到天下第一美也是天下第一冷漠的唐婉言對這個侍女很不一般,楚譽就頗為玩味。按照他的理解就是,難道這天下第一的美人和自己興趣一樣,她愛女色?嗯,若真是這樣,娶了她倒是非常不錯。有一個美麗的女人為妻還能不干涉自己興趣,太好了,楚譽再次異想天開。   道世翻來覆去看著太玄經。   太玄經並不是很難懂,有些東西在前世哲理裡就曾見過,而且很難忘記。而這太玄經也就是以領悟來控制內力,而其使之無懈可擊。短短幾天,道世也真的感覺到自己有了一個很大進步。在內力方面,他一直沒有很好的心法為以輔助,即使是九轉仙丹也只是調解而已,這次有了太玄經的相助,少年簡直是如魚得水。如今萬魔宗主在他手下也過了不十招了。   忘情的修煉,道世能忘記那老人所帶來的壓力卻忘不了冰兒那張容顏笑臉。   靈兒這時跑了進來,叫道:「哥哥。師娘要帶我們去通天寺上香,你也快去。」   道世微微一笑,「好。等我!」   白寧霜兒這次特意打扮,她看到道世出來說道:「幾日待在府裡不進不出,該面對的還是會面對。去上個香吧,那個老人倒是很會算卦。」她說。   道世知道師娘在說什麼,看來她也很不放心,想去再算一卦吧。   生死門依舊是毫無下落,詩仙自己也不知生死門再何處。而有幾天就是鵲橋節,那幾天就應該是唐皇為公主選婿了吧。   這一次到唐國來應駙馬的人並不是很多,倒不是嫣然公主不吸引人,而是要想來應都必須經過唐皇的同意。這位第一大國的國主自然是眼界甚高,更何況是為天下男人都垂涎的美人擇婿自然是重之更重。   不知道會是誰?道世無聊想著,忽然見到人群喧鬧。抬頭一看唐婉言竟然來上香了,在她身旁的是一位儒雅斯文的男子,很俊秀,而他就是楚譽了。   道世目瞪口呆,有些好笑。這時,他看見冰兒嬌柔的背影,心裡一顫,強忍著激動。   「真是好大排場啊。」雲雨裳兒冷笑道,她是被白寧霜兒強硬的叫上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師姐肯搭理自己,她自然是高興萬分。   道心蘭有些疑惑:「難道嫣然公主不怕生死門的人嗎?」   白寧霜兒搖頭。「不會,天下第一美人可是有高人保護!生死門的人恐怕避都避不及了吧;」   「啊。」道心蘭,雲雨裳兒都很驚訝。「有這樣的高人?」   「那人是詩仙!十多年可是單條生死門全門人而讓毫髮無損的奇人。」白寧霜兒說,她已經從李太白那裡瞭解到了。   雲雨裳兒見識過詩仙的厲害,心中愕然。真是望著唐婉言背影複雜極了,道世也意外,不過據說詩仙和皇帝似乎有過交情,所以也在情理之中。倒是道心蘭很好奇了,詩仙可是如雷貫耳,再聽到詩仙還有另外一面時她就不停對冰魄仙子打聽。   道靈兒對詩仙子就不感興趣的多,她只依偎在道世身旁,天真無暇的表情之下誰又能想到學會了仙落宮內力心法的道靈兒已經不遜色於冰魄仙子了呢。   算卦的老太婆還在,她給眾人算卦,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身邊多了一位老頭,是上次拚死保護她的老人。顯然他看到了唐婉言有些擔心以前是事情。只是唐婉言路過他們這,瞟了眼,目光裡充滿了冷漠和諷刺。沒有人知道這位嫣然公主在嘲笑什麼。   道世急於見冰兒,匆忙就和她們說了聲先行離開。   通天寺佔地龐大,以前都不曾細看過。今天一見算是開了眼,裡面僧人看起來是人數眾多。   道世翻院快走,這個寺院就如迷宮一般。看到他如此作為的僧人一個個臉有怯色,竟不加以阻攔,任憑少年在寺院裡亂奔。   終於在一處屋內,看見了唐婉言和楚譽。見到他們聊天,冰兒也正坐在旁邊,看起來不像是侍女。   道世敲門,冰兒走出去開門。噓!道世做了一個禁聲,而聊的正高興的唐婉言和楚譽也沒有發現冰兒開門那剎那的驚喜。   道世使了個眼色,然後關上門。冰兒對公主道:「公主,冰兒去幫你和楚公子泡茶!」   唐婉言搖頭道:「這等小事,其他人做就可以了!」   「還是讓冰兒做吧。冰兒知道公主最喜歡什麼了。」   唐婉言想了想「那好吧。」   冰兒告退,剛走幾步,道世就將她到一座假山後面也不管有人是否看見。就是一個很熱情的擁抱,直讓這位少女面紅耳赤。   「公子,請不要這樣。公主看見了會誤會的。」冰兒羞澀道。   道世笑道:「看見就看見吧,反正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娶你了。」   冰兒一怔,顯然不能理解他的話「公子?你在說什麼?」   「你又忘記了。」道世敲了下她的頭,冰兒雙手抱著頭,幽怨著表情。   「公子為什麼喜歡人家喊你那個,這會詛咒公子的。」   「誰說的,你儘管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道世真是越看她越可愛,埋怨的神態都一模一樣啊。   冰兒不甘心說:「喔。」   「有沒有想我?看不見你真是著急死我了。」道世歎道,這可是發自肺腑的。   冰兒一愣,低聲道:「嗯。」   「那這樣我就安心了。」道世說,他想到了唐皇的問題,他說道:「我如果娶你,你嫁給我好麼?」   ……   假山之下,佛門淨地,忽聽見道世的告白,少女冰兒一時呆在那,偶爾還會在兩人對望時眨下眼睛,十分可愛。怎麼看,他沒有在開玩笑,認真的?!冰兒想到這個事實,頓時再次低下頭。   「好不好?」道世急切問道。他可不想那天會出現什麼差錯。雖然好像對付生死門沒有半點跡象,但少年已經不將它當作一回事了。   冰兒小手不由摸了下玉珮,心裡一暖「可是公子……老公你……」   「我一定會明媒正娶,嗯。夫人還是會蠻多的。」道世有些尷尬。   冰兒立刻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那老公你會娶公主嗎?」   「不會!」道世不假思索的拒絕,為什麼每個人都以為他要娶公主,難道就因為她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他原以為冰兒聽了會有點高興,畢竟不是為了公主娶她。只是冰兒卻相反一黯,原本羞澀神情也緩慢褪下,這時一個僧人看到這副孤男寡女景象不由悄然離開。   「怎麼了?你不高興嗎?還是有什麼原因。」道世有些著急。   冰兒抬頭看著少年,咬著唇說:「公主是不會放冰兒一個人出嫁的。」幾十年的相處,她早就瞭解了唐婉言的脾氣,除了她父親外,她是另一個受到唐婉言特別喜歡的侍女。其原因大概就是那年她拚死保護公主的時候吧……當時,她奮力阻擋歹人施暴公主,雖然遭了不少打但依然不離不棄也因為如此才趕到別人搭救時,唐婉言才保持住了純潔。記得唐婉言最喜歡對她說的話是「本公主這一生只信任三個人!第一個是師傅,她救了我!第二是父皇,他幫我將那群人剷除了,第三就是你——冰兒!要不是你拚死保護我,就算我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所以冰兒,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這個說話真誠的表情,甜蜜的話語還有那時微笑,歷歷在目。想著她會單獨離開唐婉言,冰兒的眼睛不禁濕了,道世也欲哭無淚。老天,天下第一美人裡的曲折是不是多了點,儘管這樣,他還是對唐婉言沒有一點興趣啊。   「和老公在一起很開心,可是冰兒不能擅自離開公主只有她一人……」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道世埋怨。「再說若是皇帝的話,唐婉言也不會反對吧。」可想到這,頭還是痛了,剛才冰兒的分明是說唐婉言一生最信任的三人裡就有父親的名字,若是唐婉言撒嬌那唐皇也會猶豫吧。   「對不起!」冰兒帶淚抱歉,而看那張柔潤的唇,道世忍不住想要吻下,讓所有煩惱都靠邊吧。   可就在關鍵時刻,唐婉言的恰好的出現。她眼中彷彿冒火,冰兒一陣驚訝,立刻跑回到公主身旁。   唐婉言沒有對冰兒做出懲罰行為,相反只是柔和的說:「你將我們的時都告訴外人了?」   楚譽在旁聳肩,他的確是聽得目瞪口呆。   「還請公主你成全我和冰兒!」道世乾脆說道。   唐婉言面無表情,她像是沒有看到少年。就徑直拉著冰兒的手走出「我們走吧,冰兒。剛才為你祈福,說你會陪伴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將你搶去的……」   看著她們離開,道世忍不住咬牙要追上去,冰兒這時回頭。依然決然的搖頭示意少年不要這麼做,那雙清澈雙眼裡寫著『有緣再見!』   「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原來楚相國居然是為了一個侍女,孤還以為是個公主呢」楚譽嘲笑道。   道世冷冷看了眼他,楚譽被他野獸一樣的眼神嚇住,但他還是挺著胸膛,嘲笑:「若孤娶了唐婉言,那可愛侍女就是孤的了。哈哈,到時候,孤單一定要把她賞賜給屬下,哈哈。」   「你去死!」道世怒火中燒,一拳就打向了三殿下。這位太子難以置信噴出鮮血,人就飛落了出去。   「你敢傷孤!」楚譽艱難道。   「殺了你又怎麼樣!」道世冷笑,他要對方嘗嘗幸災樂禍的下場。   楚譽驚恐大叫,道世已然不顧。   「住手。你瘋了。」雲雨裳兒急忙阻止,她的千秋雪寒冷如冷水澆醒了少年。   道世笑的氣若游絲,就倒在雲雨衣裳身上。頭壓在仙子的胸脯,雲雨裳兒不禁臉紅耳赤,感覺到少年在為某件事而無奈而傷感,她卻不好推開。   冰魄仙子將求助的目光朝趕來的三女望去,道靈兒眨了下眼顯然沒有上前的意思,道心蘭卻望著擦肩時所見唐婉言死人一樣眼神的冷漠和冰兒黯然神傷若有所思,白寧霜兒根本管都不管,也許對她來說;道世能佔仙落第一仙子的便宜,再看到她手足無措也算是對仙落一個不錯的懲罰。   第二十七章 夜舞傾城     「陛下,若在下真的可以幫陛下消滅生死門,陛下真的會實現自己的諾言,將嫣然公主的侍女冰兒許配給在下嗎?」   「當然,朕又怎麼會言而無信。」   「但公主似乎和冰兒情意很深……」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朕乃是一國之君,若你真可以幫唐國消滅生死門!兒女情長的東西自然是該捨則捨,朕一定會讓你滿意。」   和唐皇的對話歷歷在目,此時的少年卻不知楚國的錦繡早以遭難,渾然還沉浸在自己的追求中。如果他知曉的話,也許日後唐國就不會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不過這只是後話。在日後回憶起來,這大概是一件很難忘的經歷了吧。   經過幾天的調查,道世得知生死門出現最多的地方就是通天峰附近。而那五座五指般的通天峰高聳雲霄,山中深不可測,的確是一個能隱藏的絕佳地方。   煙霧裊繞,佛鍾暮鳴。僧人忙進忙出,看起來很是辛勞。只是道世對他們沒有什麼好感,那日就是因為某個僧人將他和冰兒的事情告訴給唐婉言,才會讓那位高傲的公主知曉了整個事情的真相,這一下,也不清楚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還要來嗎?」算卦老太婆依舊虔誠,「唐皇曾經派兵搜尋過整座通天峰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我看你是還死心了吧。」   「我不知道。」道世說,他苦笑:「我總覺得楚國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有時候晚上我竟然還會夢到花添香的悲傷。這些日子都得不到楚國消息,我真想快點回去看看。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一個了結。」   老太婆微微傷感道:「那位姑娘對你如此重要嗎?雖然我老太婆不清楚前世姻緣是什麼,可你也不太過沉溺了。」   「嗯,我也想快點做個了斷。」   「唉,既然如此,老太婆我就幫你算一卦吧。」老太婆搖晃簡桶,這次她看起來很認真。   半晌後,她念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若你能解開這一卦,生死門的蹤跡會有線索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道世默念,他點頭道謝一聲。   嫣香落走進屋裡,幽懷語就坐在窗旁托腮看著天空的邊際。   「懷語,你的夫君真是走火入魔了!」嫣香落收起開玩笑的神態,這一次她是認真的,認真的擔憂。「這幾天他簡直瘋了。」   幽懷語嚶嚀「那也許是真正的愛吧?」   「太誇張了啦。」嫣香落撇了撇嘴「那個侍女本姑娘也看過,長得不過如此嘛。最多也只能是清秀,和懷語你們比還差了好多呢。」   幽懷語笑了笑,嫣香落真是費解極了。「我才不相信那個前世姻緣,他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目的。」她很肯定的下結論。   樓夫人一聲不響的走進來,幽懷語像等待了很久,她走上前,表情微微擔心。   樓夫人面無表情的說:「唐婉言自己也不清楚這次選駙馬,唐皇是為了什麼。只是唐皇也肯定不會將她隨便嫁人的。按照前些日子唐國所發生的事情來看,唐皇恐怕使的是『借刀殺人』」她憂鬱片刻,說:「道世沒有危險!」   幽懷語鬆了口氣,樓夫人卻並不樂觀「懷語你別高興太早!道世得罪了唐婉言,她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她……」幽懷語將後面的話吞進喉嚨。   「哦,忘記告訴你了。」樓夫人走出門時,轉身冷然道:「夜舞傾城替你去教訓你未來的夫君了。」捂嘴,像是十分的好笑「她還是這樣小心呢。」   嫣香落拍手,竊喜道:「這下有好戲看了!」   「嗯,如果你現在去的話,還來得及!通天峰,最近道世都在那!」樓夫人才說完,轉眼間幽懷語就已經跑了出去,她不禁搖頭。   通天寺的大門口,道世入眼就看見一位金色華鍛少女娉婷有至的站在算卦攤前,綾羅綢緞,雍容高貴。頭叉珠釵,雲顰香玉,乍一看去和唐婉言一樣有著無可比擬的尊貴感。她也帶著面紗,鳳目流光,姿態優美。在她身後還有著同樣數名帶著面紗的美貌少女,每人都拿著一把光滑如玉的細劍。   道世不禁被眼前的陣勢給迷惑了,周圍的人早已經知趣的有多遠避多遠,就連通天寺的僧人一個個都躲在門口看好戲一樣。倒是那算卦的老太婆面色沉穩。   看見道世後,那位金裝少女,放下簽,對著老太婆淡然提醒:「你離遠點。」   她朝道世走來,那些少女也都靠近,看來她們是裝門為等道世而來的。   「……」道世不太明白,倒是旁邊的冰魄仙子解開了他的疑惑。   「看來這女子就是玲瓏殿的絕色之一金嫣然了。人稱夜舞傾城!」   「玲瓏殿的絕色?」道世真沒想到這裡都可以碰見玲瓏殿的人。   「你不是有位妻子叫國色幽情嗎?她可是玲瓏殿的。玲瓏殿少女從未有過嫁人的傳言,你倒是第一個呢。」   「哦。」   「那位就是仙落的仙子吧。」夜舞傾城冷漠的說:「道世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雲雨裳兒沒有說話,道世問道:「諸位姑娘不知有什麼事情?」   夜舞傾城不答,但那雙清澈眼睛裡似乎有著很強的憤怒「給他點教訓看看!告訴他什麼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好自為之吧。我也覺得你該受點教訓。」雲雨裳兒狡黠的說,她退後一步,算是和道世拉開了距離。   七位少女像是迫不及待,同時出劍。道世無言,拿出畫龍,使出逍遙扇。   唰唰的劍光閃爍不停,金屬碰聲不絕於耳,聲音清脆宛轉,極為賞心悅目。夜舞傾城沒有進攻,她一動不動,看著手下七位少女將道世困住。   一盞茶的功夫,道世算是見識了玲玲殿的厲害。七位少女配合無間,默契非凡。那七把細劍帶著白玉之光,鏡子一樣反射,將道世封止。道世也很為難,知道她們是幽懷語的人,而且也沒有什麼惡意,他並未用全力,只是閃避。   夜舞傾城彷彿越來越得意,七位少女差不多讓道世無路可逃。雲雨裳兒在旁邊看出了門道,不禁讚道:「原來如此!」   「什麼?」道世不懂,身形已經有點狼狽。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醜了。   「哼,我說你認真點。這可是玲瓏殿最強的玉絕色——綽約玲瓏最為得意的七巧玲瓏劍陣。你竟然將她們都給借出來了,看來玲瓏殿是真的很想教訓道世嘛。」雲雨裳輕笑,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夜舞傾城眼中閃過怒火,雲雨裳兒收起了輕意,對方的眼裡好像不只是想教訓道世那麼單純,這位金嫣然甚至想殺死他。   「什麼七巧玲瓏劍陣啊。」道世一冷,七位少女劍勢如虹,貫穿天地,七個角度封殺住道世一切可以能的行動。道世揮扇,秋水人家,配合太玄經的奧妙他有絕對的信心。   七位少女同時被震開,道世受了點皮外傷。   夜舞傾城皺眉,雲雨裳兒倒是被少年輕易搞定七巧玲瓏劍陣有些意外。   金嫣然袖舞飛劍,兩把美麗精緻的寶劍出現在手腕,當她拿在手上時,猶如共鳴的吶喊令人生畏。   道世轉身,畫龍扇畫龍點睛,夜舞傾城的兩把劍十分奇妙,像是纏綿繾綣。金嫣然雙袖翩舞,裊娜姿態。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小心,那是天魔劍舞!」雲雨裳兒提醒。「而她拿得可是龍鳳雙劍!」   畫龍點睛被這絕美的舞姿給化開反彈,道世一扇就先破掉自己的畫龍點睛。   道世後退,夜舞傾城像是未動,她每次旋轉,人就跟上了少年的節奏。兩把劍在她手裡就像是有了生命,縱然道世如何尋找縫隙,都徒勞。   金嫣然眼角一瞥,嘴角像是笑了。「有趣!」道世讚道,和花添香的逍遙舞和相思舞比起來,眼前的天魔劍舞倒是處處充滿了霸道和壓迫。果然是夜舞傾城,不可方物。   「你不配愛上任何一個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夜舞傾城,天魔音糜,劍舞生輝。   道世一退再退,他笑道:「我可不想傷了你,難道還要繼續嗎?」   「哼。」夜舞傾城停住,冷道「殺了他!」   道世愣住,周圍那些少女也都愣住。「快給我殺了他,難道你們沒看到他的樣子是多麼的令人厭惡嗎。」   「惱羞成怒了,道世,你可真是會自找麻煩。」雲雨裳兒隔岸觀火。   七位少女步如蓮花,一步如綻,一劍如風。七巧玲瓏劍陣加上夜舞傾城的天魔劍舞,怎能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就是連雲雨裳兒面對這凌厲氣勢都要一退再退。而看到夜舞傾城竟然這麼認真,她不禁暗暗擔心。不過馬上放下心來。   道世溫柔笑道:「那麼今天就試試六式逍遙扇的最後一式吧。」   「殺!」夜舞傾城冷聲。   七位少女七劍困獸。道世揮動畫龍,畫龍扇就同時帶起一片殘影,就連少年的身影都顯得飄渺不定,轉瞬間,畫龍扇周圍裊繞煙塵一樣,道世冷然就已經出手。   雲雨裳兒只覺得眼前一花,七巧玲瓏劍陣突然而破,七位少女紛紛倒退,劍砰然而碎,就是連夜舞傾城的龍鳳雙劍都失去了光芒,裂紋滋生。   少年在中間,少女在他周圍倒下,呈花瓣狀,各個臉色蒼白。   道世放下畫龍,合上,汗水涔出,他靜靜呼吸著。   冰魄仙子驚歎道「第六式的逍遙江湖啊……」   第二十八章 婉言之約     夜舞傾城雙手握緊了龍鳳雙劍,趁著道世還在喘氣時突然出手。龍鳳雙劍帶起劍光,美影似畫,赫然就是龍鳳呈祥。   道世抬手,開扇,一片秋水人家。只是龍鳳呈祥的驚艷和力量成正比,秋水人家赫然就在龍與鳳的交舞裡被撕開,劍刺胸口,道世一擋雖然躲開了鋒芒,可也被龍鳳呈祥的力量震了個五臟六腑顛倒一般,人就往後倒飛。   夜舞傾城還想追擊,冰魄仙子卻沒了看好戲的心思,千秋雪一擋就讓夜舞傾城無能為力。只是她的飲恨還沒開始,一道白影突然閃在空中,一把匕首就朝道世刺去。   道世再次擋下,意外看著突然襲擊自己的人。一愣,冷笑:「原來是你!」   對方就是風雲雷電唯一倖存的護法,風。他喘氣,身子看起來有些虛弱。「我要為他們報仇!你去死吧。」風說完,就朝道世刺去,速度非常快。   只是道世也今非昔比,畫龍扇輕輕一扇,風就被打飛。道世冷笑:「正好找不到生死門的下落,你倒送上門來了,太好了!」   風一驚,恐懼溢於言表,道世凌波飄渺步以到眼前。「啊!」他慘叫一聲,道世立刻就停住在他眼前。只見風胸口開了一個血洞,手握的匕首已經刺進了心臟,風低頭,再抬頭看著道世,淒笑,表情有點古怪「生死門不會放過你的。」他倒在血泊裡,就此生死門四大護法全部命喪黃泉。   道世看著風的屍首,瞥到周圍鬼祟的人影,嘴角突然抹著詭異的笑容,眼睛裡帶著喜悅。一個優美的聲音這時在身後響著,「夠了,金嫣然!你不要再胡鬧了!」   他回頭,看見的是兩位少女,一位鮮紅衣裙,一位粉紅衣裙,帶著面紗,道世已經知道她們是誰了。他朝粉紅少女,幽懷語點頭一笑。   夜舞傾城停下攻勢,冰魄仙子也罷手。金嫣然看著道世充滿了怨恨,恨恨一聲甩袖離去,「你等著瞧,道世!」她朝道世仍去龍鳳雙劍,冰魄仙子一抬手,這兩把劍就變成冰沫粉碎。   「還有你!」金嫣然冷冷看了眼雲雨裳。   鮮紅少女的鮮嫣然捂嘴笑道:「哎呀,金嫣然。從綽約玲瓏那借到的七巧玲瓏劍陣都失敗了嗎。我勸你還是死心啦。」   七位少女已經站回到她們身後,一個個看著道世算是充滿了好奇。再看著幽懷語,國色幽情欠身道:「對不起了,公子還請不要介意。她性子急了點。」   道世搖頭,因為幽懷語的身份,所以兩人都保持著一種相當的默契。拐彎抹角的說完關心的話後,她們才離別。   雲雨裳兒讚道:「她倒挺端莊的。那金嫣然似乎真的想殺你,你可要擔心了。」   道世贊同,只是對於金嫣然的事沒有在意。他轉身,然後對著旁邊的冰魄仙子笑著說:「不過我還是要多謝她了。」   「怎麼?」雲雨裳兒不解。   道世朗朗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明白了。」   「什麼……」   「生死門,你跑不掉了。」   唐婉言來訪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道世當時正準備將生死門事情告訴給唐皇,然後希望借助他的勢力剿滅這個隱藏夠深的魔門。只是提前一步,唐婉言來了。   對於這位公主,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道世連必要的禮節都懶的去守。   唐婉言也沒有在意,她單獨請少年談話。   冰兒沒有跟在嫣然公主的身後,道世不禁有點擔心,他問道:「敢問公主你將冰兒怎麼了?」雖然唐皇一致保證絕不會讓冰兒出任何事情,可是誰知道呢,這位公主喪心病狂會怎麼樣。   唐婉言摘下面紗,那張天地無光,閉月羞花的美貌就出現在道世眼前。   真的是美得一塌糊塗,若不是道世和她有些不愉快的話,難保道世不會真誠的讚歎幾聲,眼下他卻只是視而不見。   唐婉言冰人的眼睛出現了惱怒,但很快壓制下來。眼波流轉,她清脆的嗓音簡直似唱歌一樣:「本公主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條件?」道世冷笑「我們有什麼條件可談?」   「本公主要你放棄冰兒!」唐婉言高傲道,她咬牙「不要以為父皇幫你撐腰就能得意。冰兒現在還是本公主的人,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你敢怎麼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道世毫不掩飾他對於唐婉言敢對冰兒做出任何不軌的事情的憤怒和殺意。   唐婉言一怔,她冷笑,薄薄的嘴唇動人。猶豫了片刻,她下定決心說:「婉言嫁給你,你放棄冰兒!」   道世很驚愕,他感到不可理解,倒是唐婉言的表情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味。「原因?」他吐出兩個字。   「原因你難道不明白,想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吧。」唐婉言不屑。   道世略微思索已經明瞭,想來自己要娶她的侍女事情讓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很沒面子,想借此挽回?真是瘋了,竟然使出這樣的方法,若是別人也許能得到天下第一美人恐怕似的求之不得吧,只是面對道世。   少年拒絕:「我不會娶你的。而且我不願意冰兒只做一個陪嫁丫鬟,我要明媒正娶將她娶回來。」   嫣然公主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你要娶她?還明媒正娶嗎?哈哈。」她嘲笑:「我可記得這次回到楚國後你就要和楚國那位公主成親。據說還有你的姐姐?你以為一個侍女,楚國皇帝會讓你這麼做嗎?這樣只會對楚國蒙羞,你不會不知道吧。若你娶了我,我可以保證楚國皇帝嘴巴不敢說出一個反對的字。」   道世冷笑回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唐婉言!即使我娶了你又能怎麼樣,冰兒還是你的丫鬟,她還得一輩子聽你的使喚,我不會讓她這麼下去的。」「我從沒將她當作丫鬟,她是我最關心的人。」唐婉言怒道「我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你這樣還是關心嗎?」道世嘲笑。   「你甜言蜜語騙了冰兒一定就是想侮辱我吧。為什麼?我可以嫁給你,為什麼還要娶她!她是無辜的,別和我說什麼前世姻緣。本公主不信這套,你身邊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你姐姐,妹妹還有國色幽情,公主和那個冰魄仙子哪一個不比冰兒風華出眾許多。也許你也只是一時疲倦了這些美麗只是想嘗嘗一些清秀的味道嗎?哈哈。」唐婉言有點歇斯底里。   「你瘋了。」道世皺眉。「我沒興趣和你說了,日後你就會明白我是不是真心。現在我要去找你父親,說說生死門的事情。」   他走過唐婉言的身邊,嫣然公主眼睛一亮,突然轉身制止:「你等等。」   「談話破裂。」道世揮手懶得理她。   唐婉言衝了過去,無骨小手一把抓住少年,道世驚愕轉身。只見嫣然公主的那張傾城容顏近在眼前,她身上的蘭香撲鼻好不舒服。「你說你知道生死門的下落了?」唐婉言沒有一點約束,她差點就要貼上道世臉上。   外人看來這樣的舉動是十分的親密了吧,道世推開她,對這樣的親密不敢恭維。   「我有一個條件!」唐婉言再次下定決心。   道世有些不滿「你還想糾纏到什麼時候?」   「哈哈,難道你不想讓我親自笑著送冰兒出嫁嗎?冰兒即使喜歡你又怎麼樣,她和我相處這麼多年了,我可以說是她唯一的親人。」   「但你會這麼做?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棒打鴛鴦的公主。」道世輕語。   唐婉言惱恨「我要你證明給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愛著她。否則我是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好。」道世思索,點頭同意。「你想讓我怎麼證明,如果是想讓我放棄道心蘭她們,就不用再談。既然牽了手就不可能再鬆開了。」   唐婉言淡然,這在她的預料之中。「你說你找到生死門了?這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道世說。   「能不能先告訴我?」唐婉言很好奇「父皇曾經嘔心瀝血都未能找出生死門藏匿之所,我不信這短短幾天你就可以找到!」   道世有點猶豫,奇怪盯著唐婉言。嫣然公主瞧出了他的懷疑,冷笑:「我唐婉言不會搶了你的功勞。」   道世聳肩「倒不是怕你搶了功勞。你性子這麼急,我現在也只是猜測多一點還不能肯定,等我先肯定再告訴你吧。」   唐婉言氣惱:「既然你不肯說,隨便!不過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來證明對冰兒是真心的。」   「什麼事?」   「既然父皇答應你,只要你剷除生死門就將冰兒許配給你?可若藉著唐國的手恐怕也只是佔了一個小便宜吧。」   「有話就說吧。」   唐婉言道:「我要你不借助任何一個人的力量,一個人將生死們連根把起。若是你可以辦到,我唐婉言就心甘情願放棄冰兒。若你藉著其他人的力量,這就代表你根本是不真心的,本公主即使是死,也不會讓冰兒嫁給你這個登徒浪子。」   看她說的如此決然,道世也蒙了。「你讓我一個人剷除生死門?」   「沒錯,你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可以讓父皇派兵守護,若你無法辦到,再來幫你。不過也就代表你根本不是真心愛著冰兒,因為你不能為她出生入死。」唐婉言冷笑。   道世帶起一副十足的玩味神態,他不得不對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唐婉言為自己侍女如此著想刮目了,他說:「有時候,我真是不知道該討厭你還是欣賞你才好,唐婉言。你真的讓我十分意外。」   唐婉言眼有波光,像是有點黯然卻又強顏冷漠:「你敢答應嗎?」   「你敢遵守約定我就答應。」   「好!就讓婉言看看你對冰兒到底有多真心吧。」唐婉言哈哈笑著,走出了門。娉婷的背影有過剎那的孤獨,道世有些心軟,他閉上眼,抬頭看天,揉了揉太陽穴,長歎一聲。「唉,竟然答應她一個人去解決生死門……我大概瘋了吧。」他笑了笑。   第二十九章 若霜若毒     夜幽夢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好看見花弄香匆匆而出的神色,瞥到這位弄香公子手握的小刀,她不由很奇怪。   她走進屋中,看見冰若霜正揉著眉心,很勞累的樣子。「師妹,剛才弄香表情有點奇怪啊?」   冰若霜回答道:「不用在意他。」   夜夢幽幽耐人尋味的笑道:「真的不用在意嗎?」   冰若霜道:「若霜知道師姐在擔心什麼,所以才說不用在意啊。」九天冰霜也笑得頗為狡猾。   夜幽夢會心,她奇怪問道:「師枚,那你打算怎麼解決他?若出了差錯,我們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冰若霜輕笑「弄香公子此時正為了救自己父親出來準備將花滿樓殺死呢。」   夜幽夢瞬間恍然,「師妹原來你想借刀殺人?!」   冰若霜不語,她問了句「天劍山莊的事情進展如何?」   夜幽夢露出勝利的神色「不出兩日,江湖另一大門派天劍山莊就要在各大門派圍攻下成為歷史了。那群貪婪之輩真是令幽夢吃驚的很呢。」   冰若霜自信的笑著說,眼露凶殘之光:「為了傳說中的秘籍都露出了自己本色,卻不知那本無字天書根本只是笑談而已。」說著,九天冰霜拿出了一本無字天書,扉頁空白。她笑了笑,這本令江湖人夢寐以求的無字天書就在她手裡灰飛湮滅,而她和夜幽夢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師妹若是讓其他江湖人看到還不是要和你拚命啊。」一個很有穿透力的男聲飄了進來,冰若霜和夜幽夢同時回望。   只見一身暗藍裝的年輕人走進,在他身後是一襲焱炎色的焱揚靈。   冰若霜面對這個年輕人很有禮,她走上前道:「徐師兄,這次要多虧你了。下一個對付天涯海閣還要麻煩師兄了。」   這位年輕人名叫徐戾兮,自古有話名:紛翼翼以徐戾兮,焱回回其揚靈。他和焱揚靈乃是同胞兄弟,在隱湖七子中唯一一個會使用『無量心術』的男人,也是江湖中罕見的奇人。雖然自身功夫並不出眾,內力也只能是一般,可是無量心術講究的模仿,他可以模仿天下自己所能見的武功,雖只是其形卻也頗有威力。這一次嫁禍天劍山莊,依靠的就是他。   而徐戾兮很長時間都盤踞唐國研究古武,這次為了隱湖籌謀以久的事情,焱揚靈就特意將他喚了回來。   在外表看來,徐戾兮擁有著一張很典型的溫柔男人面孔,他的話語有頗有磁性「最後只要滅了少林!天下江湖還不是歸於隱湖。」   冰若霜道:「仙落宮和玲瓏殿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慈悲老突驢為了所謂江湖『太平之事』盡心盡力,等到最後我們再對付他時,哼。到時候,就沒人肯站出來幫這位老突驢了。」   「不錯。」徐戾兮讚道。   冰若霜很狡黠的說:「現在就有請兩位師哥先去照顧好弄香公子吧。他是唯一一個參與到陷害錦繡閣的人,為了安全起見,就請師哥照顧好他了。」   兩人心領神會。   等到他們離開後,夜幽夢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皺眉道:「師妹,你有沒有想過。錦繡閣該如何處理才好?錦繡閣實際的閣主是那位少年英雄,如今他只是出使了唐國。若是等到他回來,依靠著他如今的地位,不難不會對隱湖發難啊。」   冰若霜笑著安慰:「師姐不必擔心,那道世自是回不了楚國了。」   夜幽夢不解,冰若霜正要說,忽然豺狼公子急忙的奔了進來,焦急道:「兩位師姐……」他氣喘道:「師傅回來了。」   冰若霜一喜「師傅回來了!夜師姐,若霜說的沒錯吧。」   豺狼公子沮喪道:「冰師姐,師傅可是受了傷回來的啊……」   寬闊房間裡,古稀的老者赫然就是王帝,此刻他正運功平復自己呼吸。   天眼邪就守侯在旁邊,雖然還是沉默的面孔,可眼裡多少有點擔憂。   冰若霜感到很驚恐,在她眼裡天底下可是沒有人是師傅的對手,如今卻見他敗傷回來,九天冰霜駭到。   四人安靜的站著,直到師傅睜開了眼,他們才鬆口氣。   「師傅。發生什麼事了?那道世這麼厲害嘛?」冰若霜心顫地說。   王帝吐出口濁氣,胸口又是一陣痛楚,他咬牙道:「那少年不算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太明白。冰若霜期望問道:「師傅是不是解決他了。」   「此事不要再提。」王帝冷道:「老夫失敗了。」   眾人面如死灰,王帝的眼裡閃過凶光,他沉聲著說:「沒想到唐國還有隱世高人,就是為師也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他的無心傷害,恐怕我這老骨頭也別想活著回來了。」   冰若霜仇恨咬牙「師傅,此人到底是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高人嗎。」   「哼,大千世界,廣袤蒼生何其眾多,何況他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師傅,他到底是誰啊?以前徒弟碰到也好小心。」夜幽夢柔聲道。   王帝點頭「恐怕他是不會出唐國的。嗯,還是告訴你們比較好。此人乃是詩仙!」   「詩仙——」   眾人一窒,詩仙之名可是久聞耳邊,本以為還只是普通的文雅之士,哪料他竟可以這麼厲害。唉,神州浩土還有如此完美的人嘛?冰若霜不禁有點嫉妒。   花弄香來到關花滿樓的地方,冰若霜曾說過。藉機花滿樓陷害花滿天為理由,讓他借此殺掉對方,然後冰若霜就趁此放出他父親說是以花滿天是遭到花滿樓的蒙蔽利用為原由。這幾天,每天都有人幫他們強制服用『七彩石』,對方目前也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花弄香獰著笑容,而花滿樓此刻正閉目而睡。   他敏感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眼一看,不由怒火中燒。「孽畜!竟幫外人陷害錦繡。」   花弄香啐道:「呸,錦繡閣交給那小子,我想著就不舒服。要怪也只能怪你老眼昏花,居然還敢把我的添香妹妹許配給那混蛋。老傢伙,妄我尊稱你為一聲伯父,你怎麼就不為侄兒想想呢?」   「呸。畜生,你還有臉說話。」   「哼。」花弄香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你一定對我們一家從平原逃到江南錦繡很不高興吧。哼,這次錦繡閣滅了,真是好極了。」   「你這個畜生!老夫真是悔恨當初沒有殺了你。」花滿樓氣極攻心不由吐出血來。   花弄香得意笑道:「哈哈,今天老子我就先殺了你好了!」他亮出小刀,露出陰森的笑容。「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伯父。若你留一個讓添香妹妹轉嫁給我的遺言,伯父,我一定會厚葬你,而且會讓錦繡閣蒙冤洗雪,如何。」   花滿樓唾罵道:「孽子。」   「那你就去死吧。」花弄香就迅猛刺來,花滿樓突然感到全身突然又恢復了內力,頓時掙開枷鎖,一掌將他擊開。   花弄香倒地,重重吐血,表情恐懼到了極點「怎麼可能?你怎麼……」   「哈哈哈哈,孽子。老天都不幫你啊。」花滿樓也覺得很奇怪,他的內力怎麼突然之間就恢復了。   「啊。」花弄香猙獰著面孔再次衝來,他就不信了。   花滿樓手一瞥,一翻,正中花弄香的胸口。這位儒雅的弄香公子就飛出了門外,花滿樓追了上去。「老夫不殺你,要你當面為錦繡閣下跪!」   而這個時候,花弄香被打出門口的時候。焱秧靈,徐戾兮『恰好』帶著慈悲大師,蒼裂等人準備看花滿樓的監所,也正好看見了花弄香倒地,花滿樓衝出的一幕。   弄香公子倒地吐血不止,焱揚靈趕忙上前欲要扶起他,只是手心不經意的一用勁,強烈內力從脊背直襲體內,頓時花弄香瞳孔睜大,身體抽搐,表情痛苦不已,猛的吐出大口鮮血後,話語哽在喉嚨始終沒有說出,帶著難以置信被自己人所殺的震驚,花弄香魂落黃泉。   花滿樓感到很驚訝,「他怎麼可能死了?」   「好一個花滿樓。連七彩石都對你沒作用了,果然不愧為錦繡閣的閣主啊。厲害厲害。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焱揚靈放下花弄香的屍體一臉仇恨狀。   花滿樓咬牙,冷道:「你在陷害我!」   「阿彌托佛。我佛慈悲!」慈悲大師歎道。   蒼裂大笑:「滿樓老兄,你我也相識一場。看來你對這位背叛你的侄子很憤怒嗎。」   「各位還等什麼,可不能讓他跑了。說不定,這幾天他用了無字天書上面的詭異功夫心法,抵制了七彩石毒也說不定。」冰若霜走來。   蒼裂讚道:「是也,是也。錦繡閣得到無字天書果然不假,滿樓兄不知你學到幾成了。」   「胡說八道。」花滿樓也不多說,知道自己遭到陷害,而對這群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朝冰若霜襲來,一切都是這個看似冰冷的女人搞的鬼,他就是死也要讓她祭奠錦繡之人。   冰若霜不動,她突然笑:「閣下沒有了扇子,這逍遙扇該怎麼用才好。」   「哼。」花滿樓五指張開,冰若霜臉色一變,「畫龍點睛。」花滿樓五指呈扇狀,代替了扇子,一式龍嘯飛出,措手不及的冰若霜勉強擋下。   其他人也不敢輕敵,立刻圍攻花滿樓。內力只是剛剛恢復,還未到頂點,花滿樓也只能疲於應付,可這幾大高手仍讓他被困著。   慈悲大師的法杖重重擊在花滿樓的背部,他吐出鮮血,轉身,蒼裂和焱揚靈又很聰明的夾擊,花滿樓就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   九天冰霜和夜夢幽幽也出手的時候,花滿樓已經無力再招架了。   「老前輩,是不是很恨我們沒有在你完全練成無字天書武功再找你,否則你也不會這麼狼狽吧。」冰若霜嘲諷一聲。   花滿樓低頭,六人聯手攻擊扑向他。花滿樓揮手,使出無限殘影,原本平靜的局勢頓時波瀾壯起,翻江倒海一般。而這赫然就是六式逍遙扇的『逍遙江湖』!   六人的表情不約而同出現了意外和驚恐,轉瞬間,六人紛紛中招,他們的進攻全部瓦解,一個個只覺得全身無力。   花滿樓使用完這招好也是氣喘吁吁,儼然無力。他看了眼幾人,知道他們還在調息可是也沒有能力再去殺他們,他就要逃跑。遠處,瞥見這一幕的王帝冷漠一眼,一彈間,花滿樓一聲慘叫從天落下。   眾人感到奇怪,冰若霜知道是師傅所為,她也不說明「也許無字天書反噬的原由吧。」反正也沒人知道無字天書到底是什麼樣的功夫,他們也只能默然這回事。但一想剛才的逍遙江湖,眾人還是面如死灰,能在那種局面下使出的逍遙江湖能將他們全部擊倒,雖然先前他們輕敵,但這份強大還是不容小覷。   而看著呻吟不止的花滿樓,冰若霜開始施行了這次陰謀「七彩石已經無法再壓制他了。眾位也看到他剛才的功夫,若不是花弄香公子的闖入讓花滿樓不得已暴露,否則等到他恢復到最佳狀態時,恐怕弄香公子的下場就是我們的了。唉。」   慈悲大師不語,默認了她的話。   「那該怎麼辦?殺不得,困不得,好生為難啊。天知道這無字天書到底還隱藏了什麼,若是再出了差錯,他單獨找上我們每人,我們都不是對手吧。」蒼裂道。   冰若霜等的就是這句話「若霜有一個建議,諸位可否一聽。」   「請說。」   九天冰霜冷冷看了眼花滿樓:「不如乾脆廢掉他的武功!雖然對習武之人殘忍了點,可是總好過要他性命。何況對於江湖武林,花滿樓可以殺自己的侄子,我們自然是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慈悲大師不忍:「罪過,罪過。施主這樣做,太殘忍了。」   冰若霜淡然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慈悲大師你也是慈悲憫人,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萬全之計了。既可不殺了他也能沒有後顧之憂。」   蒼裂大笑:「好,就這樣吧。老夫贊同冰姑娘的決定,這也是為了武林蒼生。」   對於這冠冕堂皇的理由,眾人不置可否,可大家顯然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冰若霜冷笑著走到花滿樓的眼前,花滿樓虛弱道:「隱湖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一定會品嚐到惡果的。」   「是嗎?」冰若霜俯下身子,低笑:「我想你說得很對。花前輩……」   一陣淒慘叫聲響過了幾秒,然後變為安靜。花滿樓已經昏厥,他的身下是一片鮮血,手腳微微的抽搐,冰若霜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完成了這個殘忍的儀式。   「善哉,善哉。」   「另外幾人怎麼辦?花滿樓有無字天書相助,錦繡閣和天劍山莊那幾人恐怕也是。」蒼裂趁機說道。   慈悲大師微怒:「難道還要廢除他們武功才行嗎?」   「大師,此言你就錯了。」冰若霜說:「若霜覺得蒼前輩說得很對。難道要等到他們對我們發難我們才做嗎?既然已經廢掉了花滿樓,再多廢幾個還不是一樣。大師萬不可因為慈悲心腸放過那些歹人啊。」   慈悲大師一臉悲傷,雙手合十不說。冰若霜也不理他,知道他是同意了這件事情。「喊人將花滿樓關好了,花弄香就厚葬了他吧。唉。我想日後江湖一定會銘記他的犧牲。」   帶著無人察覺的笑容,冰若霜擦過他們的身邊,姿態略顯驕傲。   廢掉了花滿樓他們的武功,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這樣一來,就不用再擔心他們會威脅到自己了。哼,道世,這一下你的錦繡閣和天劍都無法再幫你了,你又該怎麼復仇呢。讓我期待你從唐國回來的時候吧。   第三十章 生死一線     通天寺的僧人熱情接待了道世,邀請到一間小的居室後,他恭敬道:「請施主稍等片刻,主持馬上就到!」   道世點了點頭,等到他離開後,目光就朝屋內遊走。很簡樸的裝飾,在一個塌前牆壁掛著一副大大的字畫,上面寫著一個佛字。他露出一點笑容,隨手拿起一茶杯,品著。   過了沒多久,先前的僧人再次進來,身後是一位神態慈祥的袈裟老者。「你先下去吧。」他說。   「老衲法號『空無』乃是通天寺的主持。這位就是傳言中楚國的大英雄了吧。善哉,善哉。施主有好生之德,為本寺捐助萬銀香火,佛祖一定會保佑施主的。」他很虔誠的說。   道世微微一笑,擺手道:「方丈不必如此。在下近日被心所困,一直茫然。幾天幾日以來無法安睡,今天也只是想得到大師指點迷津。」想了想,道世又小心加上一句:「今天我也是偷偷的跑到貴寺,還請貴寺要保密才好。」   空無大師一愣,隨後恍然點頭,笑逐言開「一定,一定!請施主放心!蒼生自是迷惘而生,其實這也並不是丟臉的事情。」   道世呵呵一笑:「反正就請貴寺保密了。我也是怕她們擔心。」   空無大師點頭,他隨後喊道:「明風。」   帶路的僧人走了進來,他低頭「主持有何吩咐。」   空無大師說:「這位施主今天乃是一人秘密前來,你可要記主千萬不能洩露給別人了。」他看了眼少年,後者點頭,感到很滿意。他接著道,語調帶著點得意「你,快快幫我和施主泡上兩杯好茶來。可不要怠慢了。」   空無大師打了個眼色,明風立刻會意,他點頭,走出時順便將門關上。   「真是有勞大師了。」道世歉意道。   「哪裡,哪裡。這是老衲應該做的。」   過了一會,明風就端著兩杯香茗進來,「施主請!」   道世看著這杯清澈如綠的茶水,裡面有著青翠的茶葉浸泡在水裡,讓茶水更顯得綠得透明。而另一杯水色很淡,並沒有茶葉。道世覺得奇怪。   這時,空無大師隨手拿過那杯沒有茶葉的,道世問道:「大師,你那杯沒有茶葉?」   空無大師慈祥笑道:「施主,你那杯叫觀音茶,專給心有困惑之人所喝。而老衲這杯叫清水茶是為了能集中精力為施主解除迷津。」   道世裝作恍然,這觀音茶口感極佳,清涼爽口,道世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空無大師也將自己的清水茶喝完,不經意的慈祥的眼眉裡有著一絲陰險的得逞。   道世表面上很認真,內心卻有點不耐煩了。空無大師那一口口的講經簡直如催眠一樣,道世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心裡不由暗暗著急。   終於這位大師也有點講不下去了,他瞥了眼精力越來越不集中的少年,忽然雙手使勁抓著胸口,表情痛苦至極,雙瞳瞪得如杏仁一樣大,著實嚇人。道世還沒回過神來,只聽見這位空無大師呻吟一聲:「茶水有毒……」隨手不省人事。   道世一怔,頭痛眼一黑,也隨之趴在了桌子上。   馬上那位明風僧人衝了進來,再仔仔細細檢查後,說:「他的內力看來在七彩石毒下已經被封了。」   原本倒下的空無大師立刻清醒,哈哈大笑,神色間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慈眉善目。「好!竟然親自送上門!哈哈,天助我也。」   「既然如此就讓我殺了他吧。」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來人獨臂,儼然是對道世狠之入骨的神情,而他自然就是上次被道世廢除一手的烈陽使者了。   空無大師阻止道:「不可。」   「為什麼,明月使者?難道你還想收買他不成。」烈陽使者冷笑。   空無大師也就是生死門的明月使者,搖頭。另一個沉聲道:「明月使者說的沒錯,豈能讓他這麼輕易就死了。」   一個魁梧的男人走進,明月使者和烈陽使者立刻變的很溫和,烈陽使者道:「莫問死,你說該這麼辦?」   莫問邪盯著如泥的少年,冷道:「各位可聽在下的?」   「這是自然。自從門主中毒失蹤以後,生死門的上下都由你掌管。莫問死,你弟弟莫問邪可是在楚國被此子殺害,難道不報仇嗎。」   「仇一定要報!否則我也不會等到他一到唐國就迫不及待想殺他了。只是絕不能讓他死的這麼輕鬆。將他帶到地牢裡,我要好好折磨這位少年英雄,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烈陽使者重重贊同。   ※※※※※   在一間小屋裡,算卦老婆婆正愁眉苦臉的回到屋中,房裡臥榻上她的老伴正咳嗽不停。她著急跑過去,將他枯瘦的雙手握在手心,貼著溫暖。   「你沒有去算卦嗎?」那位老人道,此刻他的聲音有著說不清的年輕,只是略微沙啞。   老太婆搖了搖頭,「我看見那少年單獨進了通天寺了。」   老人一愣,眼神黯然:「一個人?他真是膽大啊,難道就不怕死嗎。你怎麼沒有去阻止他?」   老太婆笑了笑「難道你不覺得我管得太多了嗎?」   「唉。幾年來生死門也的確作惡多端,還是快快告訴朝廷吧。要是耽誤那少年性命,我可真過意不去。聽說他還十分迷戀一個侍女,竟然和唐婉言翻臉了。」   「他也不至於是一個寡情之人。不過生死門此刻只有那位莫問死和日月兩使者,八部眾還未回來,他恐怕不會有事。」   「不,生死門之毒你可是清楚的。」老人厲聲道。   老太婆搖頭,微笑,蒼老的神情陡然情深款款「放心吧。若我看得沒錯,恐怕他是個百毒不侵的人呢。霜兒也真夠照顧他了。」   老人一呆,隨後笑了笑「原來如此。」   老太婆捧起他的一隻手,仔細看著他的中指。那只修長的中指纏著一層布帶,她小心的將它一點點捲開,一會後,露出了一枚黑色的戒指,光澤幽暗,她歎氣一聲「已經這麼美麗了……」   老人再次猛烈的咳嗽,從痰裡還吐出了鮮血,等舒服後,他才笑道:「也該結束了!耽擱你這麼久了……」   「不會讓你離開的。」老太婆捧起那隻手摩擦著臉龐,眼角有著淚。   ※※※※※   一盆冷水冰冷刺骨將道世澆醒,少年打了個冷戰,朦朧的視線出現了幾個人影。   他看見了獨臂的人,驚道:「烈陽使者……」看著自己被困住,他駭然「空無大師,這是幹什麼?」   「善哉,善哉!」空無大師哈哈笑道「施主,老衲可是給你指點迷津的。你不是覺得茫然嗎?老衲就想,人死,萬事皆空。我佛慈悲,西方極樂世界一定會讓施主感到高興的。」   「你到底是誰?和生死門有什麼勾結?」道世冷道。   「看看我是誰?」莫問死走上一步,他的眼睛有一道傷疤:「你殺我生死門眾人,四大護法都死在你的手上,還有我那弟弟。今天我就是為他們報仇的。」   「原來如此,想不到通天寺竟然就是生死門!」道世說:「高明,高明啊。這樣唐皇即使將唐國翻了個底朝天也別想找到生死門吧。」   「今天你是栽到我們手中,我會好好折磨你的。」烈陽使者冷笑。   道世一冷:「沒想到生死門的掌門倒是一個聰明的人物,在下算是見識了。相比起那個莫問邪,你這個當哥哥的可就厲害多了。」   「我並不是掌門。」莫問死嘲笑。   道世一愣,他故做不知「你不是?」   「莫問死,少和他廢話。」烈陽使者厲聲道:「臭小子,就先讓我割了你的舌頭吧。」   「門主!」一個僧人趕來道,他也打斷了烈陽使者的行動。趁著他們談話之際,道世微微擰動了下手腕,嗯,十分簡單,這條鎖鏈不過如此。   「八部眾的修羅者已經趕回來了。其他部眾也在陸續趕回。」   「好!」莫問死高興道。「雖然現在用不上他們來對付少年,正好卻可以眾位一起好好的欣賞凌遲少年的好戲。」   日月雙使,莫問死紛紛將目光看去少年,彼此狡猾的冷笑:「今晚就準備一場拿少年英雄做的宴席款待吧。」   「你快去。今天就說是寺院有法事,關寺!好好守著可不要外人進來了。」   「遵命。」   等到交代完後,烈陽使者慢慢走來哈哈大笑:「就讓我先割下你的第一塊肉吧。」他示威著閃光的刀刃。   道世喘氣「你們就不怕我死在這行蹤暴露嗎。」   「怕什麼,你可別忘了是你自己跑來送死的,沒人知道你在這兒!」明月使者大笑:「善哉,善哉。道施主真是好生憫德啊。」   莫問死這時道:「烈陽使者,聽說此子艷福不淺,身旁紅顏無數。第一刀就請好好下手了。」   「明白,明白。」烈陽使者會意,他將刀瞄向了褲襠處,「就先閹了你!」   一陣腿影忽然上踢,烈陽使者得意之中促不及防,那腿就狠狠踢在他的手腕處,只聽一聲碎骨,烈陽使者大叫,他後退,卻見少年神奇的擺脫了千斤鎖鏈,而自己那把刀刃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手上,跟著道世就是刺來。   烈陽閃避,這刀刃還是刺進了腹部,道世很殘忍的將刃一轉,巨大的絞痛簡直讓烈陽使者昏厥,他退到莫問死的身旁,已經是汗水淋漓,喘氣不停,那把刀刃還插在身上也已經是血粼粼的一片。   三人俱是色變,對少年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放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道世很殘忍的一笑。   「原來你是故意的。」明月使者一退,感到毛骨悚然。   「和我想的一樣,若你們真是生死門的。自然是不會放過我單獨找上門來的大好機會。」道世點頭。   莫問死喝道:「各位不要退縮。對方也只是個毛頭小子而已。何況他現在是一個人!我們還怕他不成。」這個毛頭小子可是殺了他們四護法的惡魔,那一幕令人心有餘悸,尤其是烈陽使者,受到那劇烈一刺後,已經畏懼。   「說不定通天峰就已經被包圍了。」道世嚇道,他已經答應唐婉言一個人對付生死門自然是會做到,不過能打擊他們的信心和士氣也是最好不過了。   「不要怕!他沒有逍遙扇和那戒指……」莫問死說到這,又恢復了信心「哈哈,你也算錯了一步。上次的事情你也是多虧了那把赤霄,如今你什麼東西都沒有,哈哈,我倒看你怎麼活著走出生死門!」   他這麼一說,眾人就恢復了信心,就連烈陽使者也頓悟道:「莫問死說的對極!我們根本不需要怕他!」   道世淡淡一笑,那種表情溫柔極了,他無不狡黠的說「真的是這樣嗎?」   第三十一章 飲血     道世從嘴裡吐出一枚鮮紅的戒指,將它套在左手指上;一道刺眼的紅光閃過,血色帶霜的寶劍就出現在了道世手裡,而那把赫然就是令烈陽使者噩夢一樣無法忘記的赤霄。   所有人面對這傳說中第三的名劍,心有膽怯,退了一步。   道世冷冷一笑,提劍就朝莫問死砍去。   「今天給生死門一個好機會!我死或者你們從此消失!」   莫問死眼瞳一縮,大聲喝道:「好,各位為了生死門,今天絕不能放過此人!殺了他。」   莫問死和明月使者聯手進攻,烈陽使者因為有傷,只能在旁,他就負責調兵譴將。   道世舞弄赤霄,劍中血光一片飛濺。他一開始就用上了禍藏血光,面對源源不斷生死門之人,他真正的大開殺戒。   配合著太玄經的奧妙和赤霄的威力,莫問死和明月使者節節敗退,根本難以抵擋。   一排箭矢朝激戰正酣的道世射來,道世彎身,避過第一波箭矢,第二波道世就用劍一劈,斬斷於眼前。   在這密集的人群裡,這些箭失已然就是不分敵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箭就穿進了自己人的胸口。   擒賊最好先擒王,道世明白這個道理。生死門之人數不勝數,哪怕自己可以殺個天昏地暗,但終究難免有體力透支的時候。道世首先就選擇殺死生死門最重要的幾人,樹倒猢猻散,這群蝦兵蟹將也就不算什麼了。   很顯然莫問死等人也知道他的打算,感覺到自己不是道世的對手,他和明月使者不但是詫異萬分,也心生怯意。邊是邊戰邊退。   「十年生死兩茫茫!」道世劈劍,一道極長的血光在空氣裡抹上一筆血腥的色彩,擋在莫問死面前的人紛紛倒下,道世握劍往前旋刺,莫問死拿過一把長劍就拚命抵擋「快,快殺了他!快點!」   「去死吧!」道世冷聲,暴躁的劍氣將空氣裡綻放出一片血霧,莫問死頓時胸前就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痛苦不止,就是將身旁的明月使者抓來朝道世仍去。   明月使者驚恐,沒有想到他會拿自己做擋箭牌。而少年顯然沒有同情的意思,赤霄就劈來。   明月使者好歹也是生死門的兩位使者之一,危急性命的關頭,只想活下去的念頭讓他完完全全拋棄了恐懼,頓時雙手一合,將赤霄合緊,口中喝道。   排山倒海的氣流震向少年,就連赤霄之刃發出顫鳴之音。   道世冷笑,赫然眼前出現一副陰陽圖,所有內力真氣就被吸進,血流如水一樣。明月使者一呆,道世將劍一轉,鋒刃之刮簡直讓這位大師慘叫連連,頓時就鬆開了手。而道世將劍一砍,使出了『歸納陰陽』在他身邊的所有人就中劍倒地,儼然沒有了生氣。   明月使者痛苦大叫,近距離面對少年殘忍的一劍式,自己的身體就被撕成了碎片而不止,只留下一團血霧和那件袈裟。   道世雙眼已經通紅,他踩過那件袈裟殺去。   莫問死已經接近崩潰,轉身就逃跑,烈陽使者也很知趣的趴在地下裝死,在如山的屍體掩埋下,道世也沒有想到堂堂的烈陽使者會有此下計。   他追了出去,外面是大批的生死門偽裝的僧人,他們全拿著各種武器,有劍有刀,有斧有弓。   道世遇神殺神,遇佛斬佛,頃刻間,安詳的寺院儼然就是一副地獄的景象。   莫問死全身顫抖,看著欲血的少年,那魔鬼一樣的眼神,他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難道生死門就這個樣子嗎?」道世嘲笑,抬劍,赤霄被鮮血彌濕,光澤十分明亮,就像湖泊般純淨。   「百年餘生夢裡看!」道世低語,劍一掃,已經倒下了眾多的生死門人,只是莫問死還是避過了這一記。少年喘氣,有些勞累,而莫問死已經不再逃跑,他如蛇一樣盯著敵人,試圖尋找可以致命的辦法。只是對方的劍技和功夫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這時八部眾的修羅者來到他身邊,看到這,他就立刻有了主意。   「全部給我上,今天乃是生死門生死悠關的時候,殺少年者,生死門門主之位就是誰的了。」莫問死激勵道。   修羅者看著莫問死,莫問死咬牙道:「只能如此了,等到八部眾聚集,他是插翅難逃了。」   修羅者點頭,面無表情,這場殺戮在他眼裡彷彿只是場遊戲一樣。   眾人受到刺激高喝,一個個不要命的衝上來。道世吸了口氣,嘴角始終帶著笑容「來吧。」   又是一片血光,又是一批步入黃泉的魂。   大批的百姓圍在通天峰的山腳下議論紛紛,十多個僧人手持杖棍堵住了他們要上山的路。   「各位施主抱歉,今天乃是本寺重要的日子,一概不接待任何客人,還請原諒!」   他們好似理解的點頭,山峰頂上雲有紅光,像是一片霞彩,他們還真的以為正辦著很重要的事情。   十多個身體健壯的男人闖了進來,一位僧人剛要阻止,抬頭一看來人凶神惡煞的表情,話語就嚥下一半,「方丈等各位很久了。」   那位冷漠男子說:「怎麼?還在封寺?」   「是!」   「我們去看看吧。看那莫問死到底在搞些什麼。」另一個冷漠男子說。   七人步伐如燕,轉眼之間就已經走出數百米,看的那些百姓一個個都傻了眼。   「砰!」走在最前頭的冷漠男子一腳將大門踢開,入眼一幕讓他愣了愣。跟著一個黑影飛了過來,他非常的迅速將其拿下,一看,居然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他熟悉的人。頓時,冰冷的表情也失聲道:「修羅!」   八部眾的修羅身上有幾道劍傷,深可見骨,他望著男子的面龐,嘴裡不停的流出鮮血「龍……」雙瞳一縮,頓時就沒了聲氣。其他六位紛紛一驚。   龍放下修羅的屍首,朝殺他之人看去,雙眼偷透出刺骨的寒意。   道世持劍冷笑,「生死門最後的八部眾了吧。在下可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逃過一劫的莫問死急忙的跑到他們面前,顫道:「各位總算回來了。這少年簡直不是人,他揚言要一個人消滅我門,一定不要放過他啊。」   「日月雙使呢!」一個非常冷的男音問道。   莫問死沮喪回答「全死了。」   眾人色變,望去少年笑容滿面的表情覺得不可思議。「死了?」龍琢磨著這句話,盯著道世。「那把赤霄所為?」   「真是一群廢物。」一位男子冷道。   龍說道:「天者,你可不能這麼說。各位可還記得詩仙輕易擊敗我們所有人?」   「嗯,龍者,在下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這小東西得到過詩仙指點吧。」   「他戰鬥了這麼多時辰,殺死我門中弟子不下百人,還可以吐氣自若。天底下我也只知道太玄經有這等玄妙。」   「好!八部天龍以死修羅,我們七人就生剝了他的皮祭奠兄弟們吧。」   「話說完了嗎?」道世已經衝了過來,赤霄一斬一落,少了一人的八部眾就立刻分成兩邊。道世低頭,含笑:「傳說佛教的八部護法天神,在下看生死門也取的文雅。也符合這寺院之名義,不過修羅者實在是不堪一擊,不知道餘下七位護法天神可不要只是虛有其表了。」   「那你就試下看吧!」七人猶如改頭換面,一個個充滿暴戾之氣,真的如佛語裡猙獰的鬼神,只是道世卻比鬼神還要更加可怖。   ※※※※※   唐婉言走進奢侈的香閨,牙床上正躺著她的侍女冰兒。少女面色憔悴,讓她好是心疼。不過唐婉言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她不會讓任何人從她身邊奪去她的物品,包括冰兒。   撫摩那張臉蛋,從兒時記憶來就一直陪伴,嫣然公主嫣然一笑。冰兒卻醒了,見到唐婉言,她立刻起身,怯聲聲地說:「公主殿下。」   「再睡一會。」唐婉言將冰兒重新按在床上,溫柔的笑道。   「馬上你就會好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唐婉言說,柔情的面孔下她已經知道了道世一個人對付生死門的事情,去送死吧,蠢材。即使你能證明又怎麼樣?你活不過的,她如此想著。   冰兒不太明白,但她還是很遵從公主的話。   一個下人這時來報:「公主殿下,史文將軍求見!」   「冰兒,你就先好好待在這兒休息吧。」唐婉言微微一笑,滿意地走了出去。   當她面對那位史文將軍時,就如變了一個人,冷漠於高傲溢於言表,面紗也被重新帶上。「說,事情調查怎麼樣了?」她優雅高貴的坐下。   史文陶醉在單獨面見嫣然公主的心理,有些飄飄然「啟稟公主殿下,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他接著將事情說來,聽完之後,唐婉言露出滿意的神色,淡然冷笑「是她嗎?如果真是這樣,倒真是令本公主意外啊。」   「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本公主有自己打算。否則……」唐婉言威脅。   「是。」史文也很識趣。   「你先退下吧。」唐婉言揮袖。   當只有她一個人時,她沉思著,偶爾嘴角有著冷酷的微笑。   道心蘭走過,看見了道靈兒,不由問道:「妹妹,世弟沒和你在一起嘛?」   道靈兒正和雲雨裳兒交談著仙落心法,她抬頭眨了眨眼:「靈兒還以為哥哥和姐姐一塊。」   雲雨裳兒嘲笑道:「說不好他又偷偷跑去見唐婉言的侍女說不定了。」   道心蘭眼神一黯,不由想起那天算卦老太婆的話。恐怕會冷落了你呢,一直縈繞腦海。見她有點鬱鬱,冰魄仙子說:「你也不必擔心,雖不知道他為何鬼迷心竅,但他也不是個忘情負義的人,否則也別想配你們了。」   道心蘭一笑,道靈兒驚奇道:「裳兒姐姐,你倒對哥哥很瞭解。」   雲雨裳兒臉一紅,啐道:「瞧他那德行就明瞭。」   道心蘭望著天邊的殘陽,已經有很多個時辰沒有看見他了,她不由擔心。這時,尋歡作樂的四太子酒意高昂的說:「你們還在府裡?哈哈,聽說唐國派了眾多兵馬包圍了通天峰也不知道為什麼。」   道心蘭和雲雨裳面面相望,瞭然,那裡常常就是道世要去的地方,道心蘭感到不妙,匆匆就召喚萬魔宗主備車。   一襲潔白衣裳的少女如步凡塵,看見通天峰圍滿人覺得奇怪。當他們議論著所謂寺院的神跡——那一抹紅光時,她頓時明白了那是什麼。血腥的味道!殺戮!   她毫不理會其他人和嚴正的官兵,猶如飛仙,從他們頭頂掠過,轉瞬間,就已經到了山頂,讓人大驚失色。   墜入地平線的夕陽殘陽如血,而當這位白衣少女走到寺院裡時那卻是真正的血色殘陽。古老的建築被渡上了一層紅色的色彩,滿目蒼涼,入眼就是死亡。這副修羅景象讓少女皺了皺眉頭,仔細一看。   中間卻還有七人圍著一個欲血少年,少年握著如血的寶劍,顯而易見,這一切恐怖的景象都是他所為之。   「厲害!」龍者顫抖的說,六個人出現了不約而同的痛苦抽搐。一直戰鬥了黃昏,少年的功夫已經是他們所無法想像的深不可測,縱然是他們聯手最終落得淒慘一片。   道世也不好過,身體的骨頭彷彿一動就要碎了一般,手握的劍都像是本能的被牽引著。   「但你一定要死!」七人再次攻擊,厲爪刀刃,無不是拚命。   道世喘氣,意識有點模糊,他舉劍,喝道。血中帶霜,劍劃出一片美麗的弧光,少年依舊未動。時間卻這一刻停止了,殘陽如血,飲過他們的鮮血,生死門最後的八部眾倒下。   見到所有的希望破滅,莫問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哀號,轉身就要逃跑。   道世看見了他,「想跑嗎?」哪怕只有最後的力氣,他也絕不會放過。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剛衝上去,一個意外出現在他面前。   美貌,空靈的少女突然擋住了他,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充滿了憤怒。「你這惡人,竟敢殺害這些僧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少女猛然就是一掌,這一掌已經超出了道世的承受範圍,赤霄脫手,道世慘叫一聲飛出,而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莫問死逃走。   再看少女時,少女再是一掌而來。那般空靈聖潔,簡直是不沾塵埃。道世一咬牙,憑現在自己是無法抵擋的,他就使出了凌波飄渺步,為的是揀回赤霄。   少女很令人驚訝的跟上這步伐,可是當她要對道世天靈蓋轟去致命的一掌時,她卻收手了。   一時之間,呆在了那。   第三十二章 驚鴻仙子     「你那是凌波飄渺步?!」少女訝異道。   道世不理,拿過赤霄就朝少女刺去,血紅的劍氣剛蘊,身體卻已經到了極限。意識頓時失去,身體一軟,道世倒下只聽到一聲少女輕靈的嗓音,觸摸到一種柔軟,少年失去了意識。   「砰」精緻的陶瓷落地摔得粉碎,唐婉言難以置信。   因為驚訝甚至是驚恐,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貌變得過於扭曲,她咬牙切齒:「不可能!他竟然辦到了?這不可能……」隨手就對著稟報的侍從一個發洩的耳光,直抽的對方倒地不起。   「該死,他怎麼可能親自滅了生死門而沒有死?」唐婉言吼道。   史文看著倒地的侍從,畏懼的看著公主:「公主殿下,此事乃千真萬卻。烈陽使者被俘,莫問死被逃,生死門其他人全部死在了少年劍下。生死門完全潰散了。」   「哈哈哈哈」唐婉言大笑,她冷靜了下來,神色冷漠,面容高傲。「是嗎?生死門真的滅了啊,很好,很好。道世,你很有兩手嗎!看來婉言小看你了。」   「沒事,沒事。你贏不了的,絕對贏不了的。婉言會好生款待你的,嘻。」唐婉言自言自語,有時奸詐,有時嘲笑,讓其他人覺得一頭霧水。   唐婉言走出了宮殿「史文將軍,本公主要你去幫婉言做一件事情。」   「公主請吩咐!」史文道。   唐婉言微微一笑,笑容裡蘊涵了太多的詭異和陰險。   唐婉言離開的時候,皇帝正好進來。在宮女華蓋之下,他龍冠的垂鏈發著金色的璀璨讓他整個人都彷彿處在一個朦朧又權威的世界,所有人不敢直視。   唐皇直接來到唐婉言的閨房,他找得不是唐婉言而是冰兒。   冰兒恭敬行禮,唐皇道:「朕是想來問你一件事情的。」   「奴婢不敢,陛下請儘管吩咐。」   「嗯。」唐皇說:「道世你可知道?」   冰兒沉默了一瞬,「奴婢知道。」   「嗯。」唐皇滿意道:「朕曾和他打有一賭,若他能幫朕消滅生死門的話,朕就答應他任意一個要求。如今得到了消息,生死門真的滅了,而且不費朕一兵一卒,全是他一個人親自滅了讓朕頭痛如此久的門派,真是令朕好生驚訝。」   冰兒也感到吃驚,在唐皇說完這話後,她也沒有回過神來,腦海裡只有著那句『一個人消滅掉生死門的話』,下意識裡,她差點要要對著當今唐皇脫口問著道世如今怎麼樣了的話了。   「聽說他和愛女婉言約定,他若能一個人消滅生死,婉言就會親自送你出嫁?」唐皇看著冰兒的神情,如他所料,很複雜。   「冰兒何德何能敢如此勞駕。」冰兒跪倒。   唐皇道:「事以至此,朕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他為唐國做出如此貢獻,唐國自是奉他為上上賓,別說區區一侍女,就是將愛女許配也無妨。哈哈。」   「冰兒不敢有意見。」冰兒答道。   「看你憔悴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朕可不想到時候道世找朕麻煩了。呵呵。」唐皇笑了笑,轉身離開。   一直到離唐婉言寢宮『長生殿』很遠距離,唐皇對著身旁的海公公問道:「海公公,你看怎麼樣?」   「奴婢愚昧,看不出。」   唐皇若有所思「為什麼他會對一個侍女如此用心良苦?朕剛才看了,除了溫順外並無過人之處。但若道世身邊,那位靈兒不是更加溫順嗎?著實費解啊。」   「陛下不用操勞,如今陛下已經成功解決了生死門這一心腹大患,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真沒想到通天寺居然就是生死門,朕都被欺騙了。」唐皇冷笑。   「走吧,兩日後的鵲橋節朕要好好的慶祝一番。」   冰兒腦海裡還迴響著唐皇的話,這突然而來的感覺令她不知所措;表情頹然,也不知該喜悅多點還是其他感情多點,握緊了玉珮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   道世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絲光明,還有靈兒關心的容顏;嘴角邊不禁浮起一絲笑容,原來他還沒有死。   看見道世醒來,靈兒顯得愈發開心「哥哥,你睡了一天了!」靈兒眼角噙淚,咬著嘴唇。   道世揉了揉額頭就連忙安慰著少女。   「你都睡了一天啦。」靈兒道。   「有一天了嗎?」道世還覺得腦海裡迷迷糊糊的,最後他完全失去了意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位少女記得是要殺自己的吧?他越來越頭痛。   還好這個時候,道心蘭匆匆跑了進來,蘭麝髮香讓少年的頭痛減去不少;而緊跟著走來的雲雨裳兒身旁的一位少女,就令道世很意外。   雲雨裳兒面無表情的說:「恭喜你了,大英雄。你又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語氣哪有一點恭喜的味道。   道世知道她在指什麼,澀澀一笑。「她是誰?」   白裳少女也擁有著一身靈氣,黛眉微皺如青山黛綠,她的嗓音也同樣輕靈:「奇怪了,即使白寧霜兒是你的師娘,你也不應該學會凌波飄渺步的啊?」她還在煩惱這個問題「為什麼你會學會?」   雲雨裳兒搖了搖頭,似有很無奈的樣子。道世從這兩人比較裡已經看出了端倪,想來這位就是仙落宮的仙子了。   果然,少女煩惱了片刻就自我介紹道:「清舞音兒!」話語十分的簡潔。   「她是驚鴻仙子!」雲雨裳兒補充一句。   道世點頭,從那個兒字,他也想到有這個關係。   清舞音兒走到道世眼前,低下頭,少年聞到一陣撲鼻清香,少女開口,嗓音清脆婉轉「為什麼你會凌波飄渺步?這不是男人可以學會的武功。」   她還在苦惱這個問題,道世啞然失笑「我不知道!」他老實回答。   「一定有什麼玄妙之處。」清舞音兒微惱,手就探向少年身軀。   雲雨裳兒喝道:「清舞音,不要鬧了。」   「雲雨裳,難道你不好奇嗎?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學會仙落的功夫,音兒難以接受。」清舞音兒很不甘心說道。   雲雨裳兒欲言又止「日後你問宮主就是。」   清舞音兒努起嘴角,「宮主都找不著了。」頓了頓,她接著說:「雲雨裳,宮主既然不肯回仙落就算了。眾姐妹讓我帶你回去,大家推薦你做新的仙落宮主。現在這少年醒了,你該跟我走了吧。」   雲雨裳兒臉一紅,低喝了聲:「清舞音你胡說什麼,我已經有宮主下落了。」   清舞音兒不信「要是有宮主下落,你早就去找了。音兒可是瞭解你的,裳兒師姐。」   「不要再提。過幾日,我自會回去。」   清舞音聳了聳肩「好吧。那這幾日……」她用狡黠流光的眼睛盯著少年,「這幾日我要好好查個明白,為什麼你會凌波飄渺步了。哼。」   道世無力,經她這麼一說,他也有了點好奇。   道心蘭這時想起了什麼,她打斷了幾人:「對了,世弟。唐皇親自給你寫了一首詞呢。」   「什麼詞?」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 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 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道心蘭緩慢念道。   雲雨裳兒冷笑「還真不愧為文雅之國,道世為他們立下如此功績,這位皇帝倒好。一首詞就算是打發了。」   清舞音兒可沒有她那麼在意,反正師姐有點不太尋找,別人的事也要管那麼多。她問道:「這首詞牌名是什麼?」   道心蘭剛想說,道世就先回答道:「漁夫!」   道心蘭怔住「世弟,你怎麼知道?」她覺得很奇怪「這是唐皇親自為你做的。」   其他三女也將疑惑的目光望著少年,正在沉思的道世清醒,打著哈哈「是嗎?詞面好像就是這樣。」   「哦。」   「那這首是什麼意思啊?」道靈兒眨了眨眼。   道世冷笑「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眾人一窒,面面相覷。「太過分了。這唐煜就是這樣感謝你的嗎?」雲雨裳兒很憤怒的說。   「唐煜?」道世奇怪「唐國皇帝不姓李嗎?」   「笨,嫣然公主唐婉言,自然唐皇也就姓唐了。」道心蘭說。   「是這樣?」道世點頭,「對不起了。我要去有點事情。」少年穿衣,利索的下了床。   「你要去哪?」道心蘭高聲問道。   「馬上就回來。」道世回答,心中暗暗想著。難道這唐皇就是他嗎?漁夫這可是他做的啊。   道心蘭微微一歎,雲雨裳兒冰冷道:「我看他是急著想讓唐皇答應他的承諾了吧。」   清舞音兒眼睛一亮「雲雨裳,快告訴我!裡面還有什麼內情,說不定有著他能學會凌波飄渺步的線索呢。」   雲雨裳兒白了她一眼「清舞音,難道你真的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   「白寧師姐可是他師娘。」雲雨裳兒提醒「恐怕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這又怎樣?即使是師娘也教不會啊。」清舞音困惑「一定要找出玄機。否則仙落功功夫都被這些男人學了豈不是可恥。」   「你自己去慢慢調查嗎,我可沒興趣陪你。」雲雨裳兒搖頭,獨自往門口走去。清舞音兒就跟在她身後,說個不停,又哪有一點仙子的端莊和穩重嫻靜。   而兩人就到門口時,突然一位少女攔住兩人,一封信就交到了雲雨裳兒的手上。等到打開信看完後,冰魄仙子和驚鴻仙子同時神色一變,再找著那送信少女時,她已經不見了……   第三十三章 相見何歡     「見你沒有什麼大礙,朕也鬆了一口氣了。」唐皇如舊,人在簾後。   道世抬頭,目光銳利:「陛下……」   「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鵲橋節那日,朕一定會親自允諾你,並親自讓楚皇一起迎娶,你可滿意?」   「多謝陛下!」道世沉聲,他的臉上沒有多大開心,倒是眼睛一動不動望著那張背影。   「還有何事?」唐皇說。   道世略微沉吟,他道:「陛下寫給在下的詞,在下已經接到了。」   「哦,可喜歡?」唐皇饒有興趣的問。   道世狡黠的笑著說:「不錯,和陛下寫的玉樓春有著同樣的絕妙啊——」   氣氛似乎被凝固了一會,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可以清晰聽見。良久後,唐皇忽然哈哈笑道:「朕可記得並沒有——」   「陛下!」道世很冷靜的打斷他的話。   唐皇又是一陣沉默「好吧,好吧。」他像是很沮喪的說。「反正過兩日你也知道了。」   他接著道:「你們全部退下!」   宮女太監侍衛都很利索的退走,頓時大殿更加安靜和空曠。一隻優雅的手掀起簾縵,一張熟悉的面孔顯出,唐皇的嘴角帶著一點點狡黠的笑容。果然沒錯,道世冷笑,唐皇唐煜就是李煜!   ……   夜舞傾城站在白寧霜兒的眼前,少女和仙子彼此冷漠對望。   「凌波仙子白寧霜兒!」她一字一字地說。   白寧霜兒支撐開風月傘,她面無表情:「你單獨約我有什麼事情?」   「自從和盜手魔君陸游風結下姻緣從此背離了赫赫有名的仙落宮,後來陸游風死於鬼冥二老的毒掌之下。曾經江湖上無人不知的凌波天仙也和江湖上無人不懼的仙落宮水火不容。因為當時的仙落宮主滄海明珠拒絕『九轉仙丹』的事情更發誓要消滅掉仙落宮。」夜舞傾城很淡然陳述一個白寧霜兒不太喜歡的事實:「凌波仙子果然氣魄。」   「看在樓夫人的面子上,我給你一次機會。閉上你的嘴,然後消失在我眼前。」白寧霜兒還是面無表情。   「本小姐就不惹惱你了。」夜舞傾城笑了笑,雖然這種笑聲很刺耳「你追查滄海明珠這麼多年,今天我要告訴你——」   她高傲且冷笑:「你終於可以為你的夫君可以報仇了!」   白寧霜兒黛眉微動,她等待著夜舞傾城的話。金嫣然也將這個令她驚訝的真相告訴她,凌波仙子有著不解,但更多得卻是恨意。   臨走的時候,凌波仙子一掌將得意洋洋的夜舞傾城擊倒在地,並讓她吐出血來。白寧霜兒冷笑一句:「很感謝你的消息,不過可別忘了你應該對長輩的規矩。夜舞傾城金嫣然!」   唰的一聲,白寧霜兒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夜舞傾城抹著嘴角的鮮血,惡毒的笑著:「去殺吧,盡情的去殺吧。凌波仙子本小姐看你有什麼能耐!」   ※※※※※   李煜讓道世陪伴,兩人上了攬月西樓,微暗的天際隱約顯露出殘月的輪廓。又是一個冷秋。   「陛下,你可騙得在下團團轉啊。」道世平淡的說。   「哎,就別陛下稱呼了。你我兩人,還是維持原來,我就喜歡。我還是那個李煜,你還是那個道世。」李煜笑了笑。   「這個……」   「所以我才不願意露出真面目見你啊。」李煜狡黠道。   果然會這麼說,道世表面上不客氣的說:「那好,就在下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的好。」唐皇很溫和的笑道。   兩人沉默了一段,唐皇望著天邊說:「今次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真是要感謝你了,生死門那一戰,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他關心的將目光轉到道世身上。   道世平靜的回答:「還好。只要李煜兄信守諾言就好。」   「這是當然,天下人都知道此事,我怎麼又能不遵守諾言。」李煜說道。   道世一愣「天下人?」   「對。」李煜語味深長「不僅是唐國,恐怕楚國皇帝也有消息了吧。」   道世眼有厲光「陛下可真是會打算呢。」   「世兄,此話怎講?」   「哼,恐怕不好說。」   「不妨直說,你我現在只是朋友關係,而不是君臣關係。」   「朋友關係?」道世笑了笑,玩味道:「我會來到唐國,現在想想一定是李煜兄叢中作梗了吧。不然無論如何相國身份和禁軍統帥身份的我都不可能。」   「沒錯。」李煜沒有隱瞞,他讚揚的看著道世:「猜的很對。可是楚國也有這個意思,不是嘛?」   道世默然,李煜接著道:「楚皇帝有了新的相國人選,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離開一段時間,好讓他自己培養,而且恐怕他也知道唐國生死門的事情,也打著借刀殺人之計吧。」   「李煜也打著借刀殺人和離間計吧。若在下能安全回到楚國定然會因為唐國這麼多事情和楚國皇帝翻臉,等到那個時候,李煜還能漁翁得利。」說到這,道世不禁冷笑著讚揚「李煜兄那首漁翁真是妙極了。」   「願者上鉤!」李煜很平靜的說,他面露笑容。「本來和你說的一樣,只是你卻真為一個侍女拚命真得令我很意外。看起來是你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若你父親道天信誓死效忠皇帝,恐怕你也不會怎麼樣吧。」   道世不置可否,明的不可總有暗的,在這個問題上,少年也不想過於糾纏,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哪。   「所以我的計劃還是失敗了。」李煜惋惜道。   「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唐國最大內患以除,李煜兄一定坐不住了吧。」   「哈哈。」李煜搖頭笑了笑「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   「我可以幫你!」道世用平淡無奇的口吻說出這幾個平淡無奇的字眼。   李煜卻怔住了,「讓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道世耐人尋味的笑著「只要你肯捨得……」捨得我的復仇。   攬月西樓片刻安靜無聲,等到一陣轟隆的笑聲傳下後,天色以晚,月的輪廓已經清晰的顯現。   道世和李煜彼此談的十分愉快,乍看去,還真是一對兄弟一樣。只是各自都打著不同的主意。少年覺得累了,想平息這一切;唐皇覺得才剛剛開始,他想掌握這一切。一個陰謀,願者上鉤!   再要分別的時候,李煜再次問道:「道世兄真的不考慮娶小女婉言過門嗎?小女除了性子驕傲了點,也好歹是個天下第一的美人啊。」   道世搖頭,那種天下第一美人還是免了吧。李煜感慨:「我可是真的很想做你的丈人呢。」   「哦,恐怕李煜兄並不知道唐婉言的性子嗎?在下可是受不了。」   李煜不無陰險的說:「嘿嘿,我說世弟。你還是等著以後看吧。」   「哦?」道世無所謂的說「那在下先告辭了。」   「等一下。」李煜制止道:「一直忘記問你,你是為何知道是我?難道真因為那首詞?」   「是的,李煜兄的花間派文采在下只聽一次就能分辨了。」   李煜接受了這樣的恭維,笑的頗為開心。   等到道世下了階梯時,在樓上的李煜忽然滿帶著憂傷吟吟著「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   「相見歡!」道世低語。   ※※※※※   今生能讓凌波仙子出現憤怒的只有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有人對道世不利,白寧霜兒絕對會毫不心軟。第二件就是她發誓要報的仇人,另一個害死盜手魔君陸游風的兇手——仙落宮的宮主滄海明珠。   而現在,白寧霜兒在一處幽林中,面對著這曾在通天峰算卦的老太婆怒容滿面。   她一點點走過去,黑裙,黑髮,黑瞳配合那潔白的風月傘極為的鬼魅尋常。   每當凌波仙子走一步,老太婆就退一步。   白寧霜兒冷笑:「你害怕什麼,今天我只是想讓算上一卦的。」   「自從通天峰一滅老太婆我已經不算卦了。」老太婆戒備道,白寧霜兒所散發的殺意與恨意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哈哈。」白寧霜兒接著冷笑「今天你非算不可了。」沒有看見用什麼力,卻見竹林悠然而斷。   「你想算什麼?」   「第一卦,你說仙落宮會存活多長時間。」   老太婆愣了愣。   「第二卦,你說滄海明珠為什麼要當個懦夫逃跑仙落?」   老太婆再次怔住。   「第三卦,你認為自己還能活過今天嗎?」   老太婆呆若木雞,白寧霜兒一直冷笑,凌波仙子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她告訴她:必須有一個了斷。   「老太婆不明白。」   「那就讓你明白!」凌波仙子的凌波飄渺步帶出無數美麗幻影,轉眼間來到老太婆的眼前。對方卻沒有任何迴避的動作,眼睜睜看著白寧霜兒用她的手卡住她的咽喉。   「你還想欺騙我嗎?」白寧霜兒低吼道:「滄海明珠,你給我現身!」隨手就將老太婆甩了出去,老者吃痛,艱難的爬起來。   老太婆勉強道:「這位仙子想來是認錯人了。」   白寧霜兒冷笑:「很奇妙的易容。你身後那間屋子裡不知住的是誰,我就去問她好了。我想他一定知道滄海明珠的下落。」   「你不能打擾他!」老太婆臉色一變。   「由不得你,除非你是滄海明珠!」白寧霜兒的凌波飄渺步再次使用,而這一次老太婆卻攔住了她。並且出手極為迅速,帶起一股寒冷,兩手就將一手撐傘的白寧霜兒給擊退。   「千秋雪!終於承認了嗎!」白寧霜兒帶著一抹寒意的微笑。   老太婆低矮的身軀一轉,恰似白光照射,綾羅飄帶呈現,那一落如瀑的秀髮十分美麗,慢慢的一個女人的婀娜身影不可思議出現在了凌波仙子白寧霜兒的眼中。   那如水眼潭她一直帶著冷漠和仇恨,凌波仙子!   第三十四章 然心怡夢     道世還沒有回到迎賓府裡,萬魔宗主就率先攔住了他,交給了一封信「這是有位少女讓我代交給你的。」   道世將信拆開,看完之後,十分吃驚。他二話不說就轉身,匆忙地給萬魔宗主留下一句「你幫我保護好心蘭,我去下就回來。」   少年走的很迅速,轉眼間,人就消失在了街口。萬魔宗主面無表情的轉身,他不需要多加猜測什麼。   ……   刺眼的白光陡然消失,赫然出現的就是一位美貌如雪的女子。   娥眉如青山,眼波似深潭;與先前老太婆形象就完全有了渙然一新的改變,如果先前只是蹣跚步履於世俗裡,那現在就好似輕靈躍於九天之上。   仙落宮的宮主滄海明珠,眼有悲傷。   而仙落宮的凌波仙子,眼有怒色。   黑裙凌波仙子和潔白衣裙的滄海明珠對望,各自帶著不同的表情,同時卻有散發著讓人歎位觀止的空靈。   白寧霜兒聲音冰冷無情「我真好奇房子裡到底是誰?」   「白寧霜兒!事以至此,為何不善罷甘休?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你忘了仙落宮的宮訓嗎?」滄海明珠的聲音很清澈。   白寧霜兒冷笑一聲「你別忘了我已經脫離仙落了。你不會明白我的感情……現在……我要仙落滅亡!」凌波仙子陡然出手,這一式彷彿令整個空氣凍結。   滄海明珠歎道「我又何嘗不明白?!」她揮手,抵擋,一剎那的凍結顯得更加凝固。   凌波飄渺步配合信手捻花指,白寧霜兒一出手便是使用全力。滄海明珠運用著千秋雪加以阻擋,兩人交手之處無不是時間與空間都彷彿停止一般。   滄海明珠有意將戰鬥遠離於那間小屋子,只是她的攻擊無法突破凌波仙子的屏障,她幾乎一直被壓制著。   她的手一揮,一股寒冷襲向白寧,白寧霜兒很輕鬆的躲過,而身後的竹林就凍結成霜。   凌波仙子的影子轉化為無數個,每個都像是有著實體,四面八方包圍了滄海明珠。信手捻花指一點,恰如折花而斷,滄海明珠就落敗倒在了地上。   白寧霜兒安然無恙的落地,面色平靜,但她皺眉「你的功力越來越退步了?」   滄海明珠站起身,勉強一笑「而白寧你的功力卻越來越高深了。」   「我是因為對你,對仙落的仇恨!而你呢!」白寧霜兒嘲笑,凌波飄渺步幾乎不眨眼的功夫來到滄海明珠的眼皮下,滄海明珠擋下第一波的攻勢卻無力招架後面而來的急流,她再一次飛了出去,而這一次起來時,明顯痛苦更加多一點。   「我?」滄海明珠淒然道「何嘗不是一樣?」   第二次聽到她說何嘗不是一樣?白寧霜兒面色冰冷「如果你只能是這個樣子,那麼就死在這裡吧!然後我會再讓屋子裡那人和你一起陪葬。」她刺激道。   滄海明珠聽到,果然感到憤怒「你絕不能傷害他!」她抬起一隻手,凝聚著自己所有的保護信念,彷彿所有的寒冷都匯聚於手裡。   白寧霜兒沉下表情,知道滄海明珠這是奮力一搏,「讓我瞧瞧吧,滄海明珠!」凌波仙子陡然飄渺步,滄海明珠也猛然出手。   「冰魂雪魄式!」兩人交手於一起,在那個瞬間,白寧霜兒看見了滄海明珠的掌擊在自己胸口,眼前的景色像是變了,完完全全呈現冰天雪地的感覺。   凌波仙子慘叫一聲飛出,倒地時瞥到了安放在樹旁的風月傘。   冰魂雪魄式是可以在一瞬間讓人內力完全消失的武功,也至於白寧霜兒覺得十分吃力。而滄海明珠也很勞累,她又抬起了一隻手。   「宮主!」「宮主?」   兩人少女的呼喚忽然響起,跟著白衣輕飛的仙子如從天降,落於滄海明珠的身邊。而她們就是冰魄仙子雲雨裳兒和驚鴻仙子清舞音兒。   滄海明珠有些複雜,而雲雨裳兒喜極而泣「宮主,為什麼你不肯回仙落?為什麼?」   「你們都知道了?!」滄海明珠有苦難言。   白寧霜兒凝視著靜靜躺著的風月傘好一會,她突然笑了「夫君!」她起身,臉上很輕鬆,可是仙落宮的三位仙子都能感受到白寧霜兒的殺意。   雲雨裳兒臉色一變,她急忙道「白寧師姐,請你住手吧。」   「住手?哈哈」白寧霜兒感到好笑「誰來還我的夫君!滄海明珠!」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師姐!」清舞音兒決然。   「不想死的就最好不要客氣!」白寧霜兒的冰魂雪魄未散,勉強支撐。   滄海明珠感傷道:「白寧霜兒,我也只能讓你先安靜一會了。」她再一次出手,而這又是冰魄雪魄式,她明顯就是想讓對方沒有半點威脅。   白寧霜兒冷笑,吸過了風月傘,淡然笑著「夫君!」她開傘,所有的寒冷像在那一瞬間被驅除,而滄海明珠卻真實的來到眼前。黑衣翩翩的仙子不動聲色,只見她的人影變幻出數十個之多陡然分開到四周,也令滄海明珠的攻擊扑了個空。   可還沒有結束,分裂開的身影又在一剎那聚集於原先之處,白寧霜兒的實體又出現,她一掌就將滄海明珠擊退,隨手五指一撥,退後的滄海明珠更是受到了重創慘叫一聲。   雲雨裳和清舞音趕忙就扶住滄海明珠,滄海明珠勉強笑道「凌波飄渺步的顛峰——星移斗轉!」   「風花雪月談笑間,仙子不食人間煙;一抹紅塵一抹笑,百花信手隨我了。」白寧霜兒緩慢地說著,語調恰有無限的悲傷。「我要讓你和仙落為你們的絕情付出代價!」   「白寧霜兒已經瘋了,仙落宮是不會讓你輕易得逞得。」清舞音喝道,「雲雨裳,還等什麼。」   「宮主。」冰魄仙子猶豫。   滄海明珠歎息擺好了出手的架勢,只聽一聲清脆。三位仙子同時對白寧霜兒出手,冰魄仙子和滄海明珠的『冰魂雪魄』和驚鴻仙子的『游龍綿綿』都充滿了不可一世的氣勢,而這一切凌波仙子白寧霜兒只是從容面對,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道刺眼的血光劃過三人,三人的攻勢立刻停止並往後退了一步,都不約而同十分吃驚。   「師娘。」道世急道。   「你來了,孩兒!」白寧霜兒平靜的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告訴我,有人想要害你?」   「是嗎?」白寧霜兒淡笑。   「世兒!」凌波仙子突然溫柔的說。她漫不經心的看著那三人,然後輕語道「我找到你的殺父仇人了。我們一起殺了她們,然後再消滅仙落宮!」   殺父仇人?道世呆住,滄海明珠和驚鴻仙子也呆住。   「師娘……這……」道世還沒過回過神來。   驚鴻仙子突然恍然「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難怪你會凌波飄渺步,你竟然是白寧霜兒的兒子!難怪如此了。」   「……」道世僵硬。   「還不快去殺了她們?若不是她們,你父親就不會死了。」白寧霜兒怒道。   道世呆呆道「我……從不知道……」   「哼,你怎麼可能會知道。你長得和我和他一點都不像,若不是我親自將你生出,我都不敢相信。」   當然了,我應該是轉世重生而來的,自然外貌不可能相似,那這血緣?道世覺得頭痛,不過不用再多想什麼,他好像並不是從出生啼哭才有記憶,他只是在某一天才覺醒於前世的記憶。   從師娘變為母親,道世頗為複雜,有感動有驚喜也有失去盜手魔君的悲傷。   尖利的慘叫聲忽然從那間屋子裡傳出,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滄海明珠的表情面如死灰,她二話不說,轉身就往那走。「想逃?」白寧霜兒一躍起阻擋,發愣的雲雨裳兒和清舞音兒就立刻聯手將其擋下。   她們的表情決然:絕不會讓她傷害到自己的宮主。   「又是你們,從前也是你們阻擋。」白寧霜兒怒不可揭,這一次她不會留情。只是仙落宮的冰魄仙子和驚鴻仙子聯手又豈是別人可以小視的人物,白寧霜兒一時半會也沒有半點辦法,要是讓滄海明珠逃跑,她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孩兒!還發什麼呆,快點去殺了滄海明珠。快去。」白寧霜兒喝道。   道世猛然驚醒「是,師……」說到一半,話語嚥下喉嚨,他不再看她們一眼,逕直就衝向了那個屋子。   屋裡的景象讓道世十分意外,只看見那位貌美女子將一個老人抱在懷中,還那老人印象裡就是曾拚死保護老太婆的人。   老人手中那枚黑色的戒指十分耀眼,他痛苦著。滄海明珠沒有理會道世,自己運功為他療傷。道世手提赤霄,一時在旁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人睜開了眼,吐出是黑色的鮮血,「不行了,不用再管我了。」   「不可以,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凌波仙子她來了吧,她對仙落宮很憎恨呢。」   「不要管她。」   「是嗎?這少年就是她的兒子吧。凌波仙子的兒子啊,也許交給他,她可以平復對仙落的憎恨吧。」   「不要再說了。」滄海明珠痛苦道。   老人像是迴光返照一樣,他取下那枚戒指,抿笑著丟給了少年。   他倒在滄海明珠的懷裡,微笑著:「你做這麼多已經足夠了。這些年來利用佩仙戒和你,真是辛苦你了。如今能死在你的懷裡,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你不能死,你難道忘了嗎,我們還沒有找出兇手,下此毒的兇手。你答應過我,絕對不能比他先死一步的。」滄海明珠淚如雨下。   「也許……我該說……抱歉了……」老人的手撫摸著滄海明珠的淚,一陣痛苦之後,手垂落,他似乎是滿足的閉上了眼。   「不要!!!!」廣袤天地,一聲雷動。滄海明珠聲嘶力竭的喊聲就這樣回音著。   白寧霜兒未有察覺一樣,她一狠手將雲雨裳和清舞音擊倒,想起曾經她們的阻止,凌波仙子感到憤怒,她就朝雲雨裳殺去,而這一掌絕對是致命的。   雲雨裳兒臉色蒼白,凌波仙子的捻花指在離她只有一寸時候停下。白寧霜兒回過頭,看見滄海明珠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那是一個十分年輕俊秀的男子,儒雅非凡,只是面無血色,已經感覺不到他在呼吸。   「世兒。」跟在滄海明珠身後的少年猶如夢遊,渾渾噩噩。   當滄海明珠抬起頭時,白寧霜兒簡直難以置信。仙落宮的宮主猶如頹廢了數十年,不見絲毫的風采,只有說不盡的悲傷。黑色秀髮出來時候竟然白髮如雪,到底怎麼了?白寧霜兒覺得困惑。   滄海明珠抱著那個男子,雲雨裳兒驚訝道:「是他?生死門的掌門上官飄零!」   白寧霜兒感到吃驚。   這時,滄海明珠突然堅決道:「冰魄仙子和驚鴻仙子聽令。」   困惑的兩女忽然跪倒「屬下在!」   「從今日起,仙落宮宮主之位交給這位少年,仙落宮一切唯他是叢。」滄海明珠語出驚人,雲雨裳兒和清舞音兒大感意外。   「你別忘了自己的誓言,讓仙落宮永不遭人欺辱!」滄海明珠看了發呆的白寧霜兒一眼。   「你好狠毒,以為這樣仙落宮就會安然無恙了嗎!」白寧霜兒一怒,再次對雲雨裳兒一掌,冰魄仙子一動不動。掌在半空停住,凌波仙子終究是下不了手。   「世兒!」白寧霜兒怒道。   「對不起——母親。」道世說,手裡那枚黑色的戒指忽然間散發出潔白的光彩,眨眼就恢復到聖潔的潔白色,剔透明亮,那赫然就是佩仙戒。   白寧霜兒歎了口氣,「唉。」   滄海明珠抱著上官飄零倒地,忽然放聲笑著,淒然的笑聲不絕於耳,天昏地暗之中。   「我來陪你了,夫君!」   「宮主!」雲雨裳而清舞音急忙奔去,只是滄海明珠陪著上官飄零,帶著兩個人的故事已經永遠的走了。   兩位仙子潸然淚下,淚如泉湧,雨露花容。白寧霜兒發出了自嘲的笑聲,抬頭看著天空,嘴角淒美「白寧佩服你了,然心師姐。」   少年走到她的眼前,白寧霜兒低頭「世兒。」她緊緊抱住了他,也許她遠比『滄海明珠』然心怡夢幸運的多了。   一聲雷鳴,雨這個時候下了起來——   第三十五章 清舞纏綿     看見在細雨中悲傷的兩人,道世不禁走過去想要安慰她們一下。當他剛伸手過去時,忽然一聲尖嘯破來,閃電一般的速度,最近的清舞音兒大聲叫道:「宮主小心!」她手一揮,擋下這記暗器,可是暗器中更隱藏了另一枚暗器出其不意的射進清舞音兒的手臂裡,驚鴻仙子低吟一聲,翩若驚鴻一般。   雲雨裳兒在清舞音替道世擋下這暗器後,立刻就朝射暗器的殺去。幾乎是同時間,冰魄仙子就抓住了來人。而他就是生死門唯一的倖存,莫問死!   清舞音臉色蒼白如紙,強忍著痛苦。白寧霜兒點了她幾個穴道,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好像寒冰射進了身體裡,好痛。」清舞音兒顫抖著說。   莫問死哈哈大笑「算你運氣好,道世!這可是在下的獨門暗器『九生九死』。」   「九生九死?」眾人微愣。   莫問死得意道:「雖然沒有報仇,可也拉了仙落宮仙子陪葬,在下也心滿意足了。」他看了眼滄海明珠,冷笑:「就是仙落宮主都無法解的毒,你們只能乖乖等死。」   「這麼說,生死門掌門所中的毒是你下的?」道世淡然問道。   莫問死不可一世「是又怎樣,這等沒用之輩,竟還想做生死掌門。哼,沒想到居然堅持了這麼多年沒死,居然還躲在了我們眼皮下。不愧為生死智者,哈哈。我莫問死也算殺過滄海明珠和驚鴻仙子了,只是沒要你的小命,算你走運。」   「這麼說,沒有解藥。」白寧霜兒平靜的走到他面前。   面對著黑裙的女子,莫問死感到一點點膽怯「受盡折磨而死,天底下無人可解!」   「很好。」白寧霜兒一掌擊在莫問死的天靈上,後者圓目爆睜,鮮血從頭頂冒出,殘不忍睹。   莫問死倒在地上,白寧霜兒淡淡道:「就帶著你的得意下黃泉吧。」   「唉,如今之計也只有想辦法了。」道世無奈,他攙扶著少女。   「保護宮主乃是仙落宮之人使命,宮主請不要操心。」清舞音兒義無返顧。   仙落宮的宮主?江湖第一門派的宮主,道世可從沒奢望過啊。   啪啪的鼓掌聲突然傳了出來,雨幕下一位金錦少女走進,她就是夜舞傾城;她帶著七巧玲瓏劍陣包圍了幾人。「哼哼,仙落宮。」夜舞傾城冷笑:「既然白寧前輩下不了手,那就由玲瓏殿為前輩報殺夫之仇吧。」   「金嫣然,這就是你的目的?」凌波仙子輕描淡寫的說。   「玲瓏殿的目的不是很明瞭嗎。」金嫣然笑了笑,突然清舞音兒發出了一聲慘叫,九生九死已經緩慢發作了。   七巧玲瓏劍陣擺好駕駛,七把流光之劍絕對閃爍非凡,如珍珠一般的明亮。   「你們敢!」道世喝道,他伸出右手,手上那枚佩仙戒令夜舞傾城大吃一驚。   「怎麼可能——」   白寧霜兒冷笑:「你還想殺嗎?」   金嫣然猶豫片刻,她咬牙道:「那就先殺了他!」   白寧霜兒嘲笑著,由於她開著風月傘,所以細雨未將她淋濕,倒是其他人,眼睫帶露。「看來金嫣然你是不想要七巧玲瓏劍侍了吧。」這明顯就是威脅的話語。   劍拔弩張,千鈞一髮之時。一聲嬌脆的嗓音從天而臨,阻止了雙方。「請前輩高抬貴手了,玲瓏殿從不想和道世為敵!」   少女從黑暗的雨裡走出,一身潔白的光彩。珍珠項鏈如墜全身,潔白綾羅染雪凝霜;即使在她的長長睫毛上都飾有珍珠粉末,不但靈氣逼人就是散發的尊貴也能令人失色不少。   玲瓏殿最強的絕色,玉嫣然。   剪雨紛紛灑過她身邊時就消失在那聖潔的美感裡,雨滴散光,珍珠通明,就像是沒有雨一樣。   「綽約玲瓏,你來了正好。」金嫣然高興的說。   「金嫣然,你住手!」玉嫣然的聲音聽不出包含什麼情感,可卻有絕對的權威,金嫣然硬生生將話語嚥下喉嚨。   玉嫣然走到白寧霜兒很恭敬的行禮「那位驚鴻仙子還中劇毒,還請白寧前輩網開一面。道世既是幽懷語之夫君,自然也就是玲瓏殿的貴賓。如今他有幸成為仙落宮主,玲瓏殿自當應該和仙落宮化干戈為玉帛;更何況滄海明珠才剛仙逝;就還請前輩原諒金嫣然的鹵莽。」   「說的好聽。」白寧霜兒面無表情,她帶著讚賞的眼色。   「那晚輩就先行離開了。若有事情,國色幽情一定會出手相助!」玉嫣然嫣然一笑。   金嫣然惱恨道:「綽約玲瓏!」   「走吧。」綽約玲瓏的嗓音平淡卻十分柔美,她再深深看了眼少年後轉身。七巧玲瓏劍陣收劍,回退,紛紛走進這雨幕,一下子,人影就消失。   金嫣然惱恨,白寧霜兒好奇問道:「夜舞傾城,我家孩兒有哪裡得罪你了嗎?」   「哼。前輩就請照顧好那位仙子吧。九生九死,嘻。」夜舞傾城帶著最後的竊喜離開。   清舞音兒一下癱倒在地,她在勉強的支撐。汗水和雨水都已經混雜於一塊。   「清舞音,你可真是傻瓜。我家孩兒服用過九轉仙丹,百毒不懼,這樣的暗器恐怕也不在話下。」   原本的話,清舞音還能勉強支撐,可在聽了白寧霜兒的話,不禁失聲痛哭「嗚嗚,人家不知道。不早告訴我……」   白寧霜兒皺了皺眉「沒有一點仙子的樣子。」   「人家要死了嗎?那毒好痛。」驚鴻仙子咬緊了嘴唇。   白寧霜兒點頭「這的確是很麻煩的奇毒暗器,就是醫仙都沒辦法。」   「啊!」清舞音兒可憐的看著雲雨裳「雲雨裳……」   「先好生安頓好滄海明珠他們吧。」白寧霜兒望著擁抱的兩人歎息。她再無奈道:「驚鴻仙子,你的毒也並不是問題。毒性非常的淺,還未到深處。要解毒也十分簡單,你最好給我把那張哭泣的表情收好。這成什麼樣子了?驚鴻仙子哭泣,可不要叫人看了笑話。」   「反正都是自己人。」驚鴻仙子在認為是自己人面前時,從來都喜歡無拘無束。從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像刺進了胸口,清舞音慘叫一聲。   雲雨裳兒急忙問道:「白寧師姐,到底有什麼好辦法?」   白寧霜兒沉默了一陣,無情的盯著清舞音,驚鴻仙子覺得毛骨悚然,那種目光簡直是幸災樂禍。   「道世服用過九轉仙丹,致使體內擁有著仙氣護體,這種仙靈是天下所有毒的剋星,如今經過這麼多年,也有很多部分會沉積於丹田……」白寧霜兒出現了猶豫。   「好師姐,就請快點告訴我吧。不然音兒想去自盡了。」清舞音兒難抵這種鑽心之痛,這簡直語言難以形容。   白寧霜兒看向了那處房子,她嗯道:「簡單點好了——」   三人等待,白寧霜兒說:「陰陽交合!」   清舞音兒如遇電擊,原本平靜的少年也詫異萬分,但師娘是絕對不會開玩笑的,雲雨裳兒的臉一下紅了起來。   「唯一能想到的辦法。」白寧霜兒十分無情。   清舞音兒更加可憐求助於冰魄仙子,只是這位仙子雖然也不想讓她這麼做,但也沒什麼好辦法。她也只能用『你認命』的眼神看著。   「我不要!!!」雨中,有女哀號!   鏡頭一轉,溫暖如火的小屋裡。   驚鴻仙子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胸口彼此起伏,卻更加吸引人。她帶著蒼白的目光瞪著趴在身上的少年,也是自己的新任宮主。   道世身體僵硬,這一連串突然發生的事情令他還沒有回過神。   少年尷尬的看著身下的佳人,雨露粘濕的衣裳緊貼她的身體,映出婀娜窈窕的身姿。少女咬著下唇,目光盈盈有淚,一隻手抓緊床單,一手緊握。沒當九生九死的痛苦來臨時,她皺起的黛眉就更加的惹人憐愛。   她發誓,這是她這輩子以來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她也再次發誓,如果上天可以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離那東西遠遠的,有多遠離多遠。最後再暗暗下定決心:要是他敢碰她,他敢碰她……怎麼辦?他是宮主!驚鴻仙子十分絕望。   「你哭了?」道世頭痛,可是騎虎難下。   「人家寧願去死。讓我去陪宮主吧。」清舞音兒懇求道。   道世無語「你好像是在陪我。」   驚鴻仙子連忙搖頭,晶瑩淚水都要被甩了出來。少年的目光情不自禁往下,清舞音兒更加羞澀,九生九死發作時,少女一下就沒了力氣,目光渙散,身體開始遲鈍,九生九死開始瀰漫了。   「你不能碰我。」少女自言自語。   忽然間嘴唇邊傳來濕潤與溫暖,只見道世就已經親吻上了她。少女發出一聲嚶嚀,耳根都開始發熱。當輕紗被解時,少女蜷縮進了少年身體保護下,外面有些冷。   當吻與那種致命的溫柔結束後,少女有些迷離,她夢囈似的。「我會咬你的,一定會!」   「我看你還是乖乖嫁給我吧!」道世甜言蜜語的安慰著,驚鴻仙子也的確讓他覺得著迷。   「咬你!」清舞音兒的貝齒真的咬下,換來的卻是兩個人的呻吟兩種不同的感情。   再外面的白寧霜兒和雲雨裳兒很近距離的傾聽這纏綿的樂章,凌波仙子古井不波,冰魄仙子卻臉紅耳赤,不由低下頭,閉緊了眼。   白寧霜兒笑虐道:「害羞什麼……」凌波仙子突然伸出一隻青蔥的小手撫摸著雲雨裳兒的臉龐,那美貌凝華的臉頰十分讓人憐愛。她帶著誘惑的聲音,吹氣如蘭「冰魄仙子害羞的樣子可真可愛,早晚你也會有這麼一天!」   雲雨裳兒身體明顯僵硬,在對方安撫下有點發抖。白寧霜兒放過了她「就這樣吧,你和我先去安葬好滄海明珠。」   「是。」冰魄仙子急忙的跑開,看著那風華絕代的背影,凌波仙子的嘴角有著冷笑:「道高一丈,魔高一尺。你以為將仙落宮交到我孩兒手裡就會安然無恙了嗎?滄海明珠!我是不介意我孩兒可以納仙子為妾的!」   啊——愉悅到了極致的嗓音,清舞音兒感受著道世的體重,急促的呼吸。   「怎麼樣,好點了嗎?」道世關心道。   清舞音兒只覺得委屈,她又張開了貝齒,一口咬下:「咬你!」   看來你還很有力氣嗎,嗯,天色也很早——某人很狡猾的說。   卷五完結章 就此離別   雨後天晴,一縷陽光穿過了屋裡徑直射到床上。躺在床上沉睡的少女肌膚如玉精雕,一隻手拍了拍她。   「該起來了,清舞音!」一個聲音呼喊著她。   清舞音發出懶散的嚶嚀,疲憊的睜開眼「好累!」她揉了揉眼,視線開始清晰,雲雨裳的面容近在眼前。她愣了愣,冰魄仙子深看,嘴角帶著一抹深意的笑容,清舞音才發覺自己正春光乍洩之中。   少女一聲哭泣撲在雲雨裳的胸口,委屈道:「雲雨裳,人家好可憐!人家只是想救宮主而已,嗚嗚,竟然會這樣。早知道就讓裳兒你去救了。」   冰魄仙子面無表情「身為仙落之人,理所當然該為宮主盡心盡力。你做得很對。」   「就是這個嘛,人家不自覺去擋了。」清舞音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我們該回去了!」白寧霜兒站在門口,神情怡然。   清舞音看見了道世,昨晚對自己使壞的傢伙,臉一羞,就躲到雲雨裳兒的身後,嬌柔的簡直像一隻小貓。「噢。」   明日就是鵲橋節,也稱為七夕的節日了。長安城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這也讓剛失去宮主的兩位仙子微微好了點。   一行人回到府中,照舊是不見不到兩位太子。唐皇也送來了請貼,據說明天鵲橋節上他還請了久聞大名的詩仙,醫仙等人,簡直氣派非凡。   道世剛坐下,正仔細對比著左右兩手一血一白的戒指;一個代表了萬魔,一個代表了仙落;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很離奇。   道心蘭這時交於一封密信給了道世,悠閒的少年展信看完之後,人就呆主。驚恐之色溢於言表,讓其他人非常困惑。   好一會兒,道世還在呆滯狀態,道心蘭不解,不禁看去一眼內容,花容也失色。   「公子,怎麼了?」雲雨裳問道。   道世咬牙切齒,冰魄仙子一愣,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對方如此憎恨到了極至的神情,那種眼神,那種表情,恨之入骨。   「世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寧霜兒望著他。   道世將信紙揉成一團,怒目「赤仇,馬上備好馬車!鵲橋節看來是沒有我們的份了,十萬火急趕回楚國去!」   該死的,道世暗罵一聲「我要去辦點事情,馬上就回來。你們就在城外等著我,務必要盡快回到楚國。」說完,他就憤然衝出了門,所有人都不顧。   白寧霜兒撿起那張紙團,展平,也很意外「原來是這樣,好厲害的手段啊。」   「姐姐,楚國怎麼了?」道靈兒不懂。   道心蘭面如土色,從牙縫裡艱難擠出一句話「隱湖突變,錦繡滅亡!」   道世幾乎是橫衝直撞進了皇宮,他要找的唐婉言;今天,就在今天,他來不及等待唐煜的宣佈,自己要帶著冰兒趕快回到楚國。錦繡閣居然滅亡了?這簡直難以想像有人敢這麼做,隱湖,你好大的氣魄啊。道世發誓,回去一定要將他們撕碎。   「陛下,道世提前撞進了公主的房間了。」海公公說。   唐皇聳了聳眉「為什麼這麼快?」   「看來楚國發生了事情。」   「哦,這樣啊。那明日的七夕不是可惜了。」唐皇微笑著,讓人覺得直打冷顫。   「就讓他去吧。」他什麼都不做。   道世見到了唐婉言,那所奢侈的長生殿裡,公主正和太子飲酒做樂,欣然談笑。而看到道世進來,唐婉言皺了皺眉,那位太子也就是楚譽狡猾的笑了笑。「公主,說道世,道世就到了。」   唐婉言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娉婷起身,將所有宮女太監全部退下。   「婉言真是失禮了。」唐婉言很有禮貌。要緊事情回國,今天是想來帶走冰兒的。她人呢?」   道世只覺得虛偽,他開門見山「對不起了,公主殿下。在下有   「她正在內宮休息。」唐婉言想了想「不如先坐來喝幾杯?她這幾日很勞累,道公子總不想吵醒她吧?」   道世沉聲「先請公主讓在下看一眼也好。」   「誒,道大人怎麼不識趣。」楚譽皺眉。   「無妨,就先請公子等著。」唐婉言微微一笑,走過幾道落紗,然後消失在薄紗下。   道世也跟了過去,楚譽也急忙跟上。   長生殿不但奢侈豪華,金碧輝煌,也異常空曠,牆壁裝飾有許多精美的劍物。   道世看到了冰兒,她正安詳的沉睡,看起來很好,他也鬆了口氣。瞧她睡的那麼香,他也不好意思打擾。「公子何不先等一會,冰兒一會就起來了。」唐婉言顯得出乎意料的溫柔,而楚譽也和她有著奇怪的默契。   道世懶得理會他們的小動作,拿過唐婉言泡來的一杯香茶直接喝下。   少年的嘴角有著一絲笑容的時候,其他兩人也露出了得逞的冷笑。   等了有一會,時候也差不多了。「公主,可以了吧?」道世說。   唐婉言愣了愣,「好,等我。」她按耐著著急,道世暗暗冷笑,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時候,道世一陣頭暈目眩,他露出痛苦無力之色「這茶裡有毒?」   唐婉言停下腳步,重新將冰兒的房門關上,得意地轉身。楚譽也笑的頗為愉快「哈哈,沒想到吧。縱使你武功再高,這個緊要關頭你還是大意了。」   「這是什麼毒?」道世看著得逞的兩人。   唐婉言陰毒一笑「七彩石,江湖人談虎色變的毒藥!」   「公主,在他死之前就先交給孤吧。不然可惜了。」楚譽還想著他的齷蹉的想法。   唐婉言嘲弄道:「好,但要快點。以免他還有什麼花招。」   「嘿嘿。」楚譽走來,那種笑容堪比禽獸。   道世冷光一掃,眨眼間人就竄到太子身後,手起手落時,楚譽就被道世打暈在地。唐婉言原本得意的神色也陡然變成驚恐,道世歎氣「除了毒就沒有別的好方法了嗎?」   唐婉言臉色蒼白「你,你。」   「如你所見,我沒事!」道世微笑,左手紅戒閃光,赤霄就出現在了手中。他淡然又冷酷的說:「現在趁這點時間,該輪到你了。」   「你想怎麼樣?道世!」唐婉言一窒。   「你說呢。」道世揮劍,毫不留情的一砍。唐婉言幸運的躲了過去。   少年的表情是很認真的殘酷,他真的想殺了自己。「不錯嘛。」道世輕蔑道。   「你,好大膽子。」唐婉言怒道。   「不用擔心,長生殿有一條秘道通道城外,對吧?!」道世微笑。   唐婉言面無血色,她後退幾步,忽然放聲大笑「哈哈,沒錯。你想殺了我,從那裡逃跑嗎?」   「使出你的真本事吧,夜·舞·傾·城!」道世一字一字說道。   「原來如此,你知道了。是懷語那賤人告訴你的嗎?」唐婉言恢復了平靜。   「賤人應該是你!唐婉言,你以為你的偽裝很高明嗎?」   「好,今天婉言我就在這裡殺了你!」唐婉言做了兩個奇怪的手勢,忽然間兩把劍從閣攔裡飛出,擦著道世身旁飛到唐婉言手中。   那是兩把精緻美麗的劍,搭配的渾然天成,充滿了和睦之感;一看就非凡,道世略顯意外,沒想到唐婉言還有如此寶劍。   「十大名劍中的第七,第六的幹將,莫邪!」唐婉言一副得意的表情:「今天就讓我來看看你那把第三的名劍吧。」   「是嗎?夫妻劍啊。」道世也聽說過,聽聞這兩劍沒人可以將他們分開,可齊力斷金。   唐婉言撕去面紗,干將莫邪如綣纏綿,魚水交歡,將天魔劍舞的魔於美發揮的淋漓盡致,歎為觀止!   和赤霄相碰,無任何金屬聲音卻看見火花閃爍和一道道虹光。   夜舞傾城唐婉言突然仍出干將,道世連忙一擋,卻見那劍像是有了靈性再次飛回到她手裡。而緊跟著唐婉言再仍出莫邪,趁這個機會,她對道世展開了窒息的攻勢。   兩道劍光交合重疊不露一點空隙,將唐婉言保護得密不透風,縱使道世也無法用赤霄打開局勢。少年不慌不忙的應對。   夜舞,魑魅魍魎。唐婉言狠狠地劈下,道世只覺得腦袋一轟,無數鬼哭神嚎之聲響徹。   赤霄一擋,紅光乍現。用力擋開時,忽然血玉戒指發光,赤霄頓時隱藏不見。唐婉言被這突然改變怔了會,只見少年右手伸在眼前,手指那枚白得透明的戒指發出刺眼的光。   道世五指張開,一撥,而這就是逍遙扇的逍遙江湖。沒有扇子輔助,逍遙江湖威力大減失色,但也足以讓唐婉言呼痛,飛出,干將,莫邪也脫手而飛。   道世衝了上去,眼帶殘忍,他就拿過掛在牆壁上劍,然後刺去。   唐婉言面對這迎面而來的殺意,親眼體會到少年的決心,這一秒中,她崩潰了。   天下第一美人沒有任何迴避和反應,少年冷笑「去死吧,唐婉言!」瞥了眼右邊胸口,最終那把冷劍深深刺進了唐婉言左邊的心臟處,這絕對是無力回天的一劍,無比致命。   唐婉言從喉嚨裡發出了美妙動聽的呻吟,整個空曠的大殿剎那間無比淒美。   她看著少年,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狠心?!「道,世!」唐婉言喊著這個名字,從未有過的溫柔。   少年閉眼拔出了劍,血湧如注,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嫣然公主唐婉言癱倒在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跳動著。   外面響起了人群的吵雜,「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道世無情。   少年看了眼正從昏迷狀態醒來的太子,陰森的光芒裸露。   ……   夜,是如此的美麗。萬丈的星光一眨一眨,珍珠就如裝飾在盤中一閃一閃。   在這個情人理應相聚的日子,道世一行人已經匆忙的離開了長安城。只有少年明白,當他那一劍刺下去之後,未來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他愛憐的看著懷中冰兒的臉蛋,她還沒醒呢。道世笑了笑。   當道靈兒發出一聲輕靈九天般的驚歎時,整個馬車在一個風景怡人處停了下來。   夜幕的天空只見一道長長的銀河劃開,皎潔的明月被分成兩半。在那星海裡,一不小心你的腦海就會陷進這美得如仙境之中。   除了萬魔宗主,道世等人都了下馬車觀看。道心蘭、道靈兒、雲雨裳兒、清舞音兒、白寧霜兒還有……在唐國某處的幽懷語她們也一定在望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銀河兩邊,兩顆閃亮的星星彷彿在緩慢的接近,整個大地都被皎潔渲染。   那種聖靈的光芒照在她們身上猶如洗禮,她們都露出了驚歎之色,白寧霜兒也有點欣賞。   「真漂亮啊。」道世讚道。   他拍了拍冰兒的臉蛋,少女懵懵懂懂的清醒。「老婆,看見了沒。鵲橋節!」   冰兒一愣,一眼就被夜空盛大的美景給吸引住,臉上洋溢著開心。「好漂亮,看那,那兩顆星好像要在一起了。」   其他人將目光看向了冰兒,都帶著欣然的微笑。少女臉紅,但還是有點忍不住,畢竟鵲橋節雖有可這樣奇美的場景還是百年難得一見。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道世想起前世那千古流傳下來的情詩,不禁脫口吟道。   聽到這情詩,有女沉思,有女困惑,也有女面露笑容。   「可是為什麼那兩顆星星會走到一起?」冰兒忍不住問。   道世摟著她的纖腰,笑道。   「大概那愛戀……穿越了時空……」   老公,情人節快樂!少年彷彿聽到了一種聲音在腦海迴響,卻不是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她們都在安靜的欣賞著,沒人說話。   而那個聲音也非常的熟悉,像夢裡出現的一樣。   情人節快樂,他低聲回答。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一章 無心卻醉     幾日之後,黃沙塵土中馬車飛奔捲起漫天塵埃,離楚國的邊境也越來越近了。表面上,其他人都以為道世是因為楚國發生的事情所去,只有少年明白卻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意思。   楚國和唐國的邊境急川,渡過這條河流差不多就回到了楚國裡了,遠方城鎮就出現在了眼前,還有巡視的士兵。   眼看就能離開唐國,就在他們剛停下來喘口氣時,只見一個人影從後面飛過,落到他們眼前。   來人一身暗藍色的唐裝,挺拔身姿,手握青尺寶劍,而他就是李太白!   詩仙保持著和藹的笑容,一手撫摸自己雪須:「道相國走的可真匆忙啊。在下追得可真辛苦了。」   「李前輩不知有什麼事情?楚國還有要緊事情等著在下,就不能久留了。」道世說。   「哼,道相國一定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李太白的聲音突然轉冷,他上前幾步,帶著一種窒人的壓迫感,淡然道:「就請麻煩你給我回唐國一次吧。」   「哦,詩仙前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唐皇竟需要你親自出馬?」白寧霜兒從容的說著,已經在暗暗凝聚著內力準備。   「恐怕事情經過道相國也看在眼裡了吧?」李太白忽然冷笑「所以就請原諒了,在下是不可能放你們回去。」   清舞音兒和雲雨裳兒同時走到道世身旁,兩位仙子舉止端莊,表情絲毫不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休想傷害宮主一跟髮絲。」   「宮主?」詩仙饒有興趣的打量「有趣,想不到竟然是仙落宮的宮主了嗎?了不起,哈哈!」   「那就得罪了。晚輩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前輩回去的。」道世拿出赤霄,就迅速劈去。   詩仙手一揮,青劍翻轉,他的動作極為飄逸。「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除了清舞音和道靈兒,其他人都領教過詩仙的恐怖。所以在道世第一個出手後,除了不會武功的道心蘭和冰兒,其他人都沒有閒著。   眨眼間,道靈兒,白寧霜兒,清舞音,雲雨裳和萬魔宗主加上道世就同時對詩仙攻擊。   六人聯手這等氣勢可讓天地色變,就是五嶽崩頂,山河倒流都不足以來描繪這強大的一勢。若是能力低點的,早就在這樣恐怖攻擊下不戰自敗了。可惜,他們面對的卻是放眼天下,能真正傲視群雄的人物,傳說中的詩仙。   李太白在六人織起的網中游刃有餘,醉千年也登峰造極,不可一世。   幾個回合下來,李太白毫髮無損,表情異樣的愉快。   「妙哉!」李太白一劍刺去,劍虹飛梭,萬魔宗主雙臂一擋,雖然硬生生擋下,可人也倒退了幾十米遠。   兩位凌波仙子,白寧霜兒和道靈兒同時使用凌波飄渺步,那情景只能用一個美不勝收來形容。無數的凌波影飄渺無形,包圍了李太白。接著信手捻花指毫不含糊,詩仙子醉千年縱然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也只能勉強抵過。   而這個時候,等待他的卻還有冰魄仙子和驚鴻仙子。無數掌影寒冰貫徹,纏綿如水,李太白無力招架頓時中了數掌,他揮劍掃開兩女。道世的赤霄卻緊跟而來。   「砰!」赤霄斬斷了詩仙的利刃,也掠斷了他的一些長鬚,而那道血氣也劈進他的身體。   詩仙腳點水中,就站在河中央,這等輕功令人驚歎。那些楚國士兵也一個個被吸引過來,隔岸觀火著。   李太白喘氣,維持著淡然的笑容「在下真是好久沒品嚐過如此局面了。」   六人隔水相望,十二雙目瞳是異樣的認真。「前輩難道不放棄嗎?」   「哈哈,你們六人也算的上當今數一數二的人了。在下真的不能在小視了。」李太白哈哈大笑。   道世臉色一緊「難道詩仙前輩還想繼續?」   「當然。」李太白很有深意的說:「好久沒有品嚐到這般驚心動魄,在下可要好好享受了。來吧,使出你們全力,在下也要用全力了。」   萬魔宗主一怔,卻見李太白人就在不眨眼之下消失於水上。下個瞬間,李太白就來到了萬魔宗主眼下,萬魔宗主措手不及,李太白一掌就將他擊飛。   道靈兒極為迅速的撲去,凌波飄渺步竟然落了個空,詩仙再次消失。他來到了清舞音的眼前,驚鴻仙子擋過兩下還是被李太白擊退。   眨眼間,他就已經擊退兩人,下個瞬間,白寧霜兒阻止了他。幾人再次撲去,只是他們再也不能輕鬆,李太白眼神很堅決,他十分認真,一人就抵擋幾人。   道心蘭被他們戰鬥的氣勢連連逼退,她有冰魄夜明珠護身還好說,而冰兒只是嬌柔女子什麼都不懂,在這股氣勢下,她只覺得快要窒息,面無血色。   道心蘭急忙跑到她的身旁,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閉上眼,別去看。」她急忙提醒。   冰兒的眼瞼立刻合上,道心蘭身上所散發的一種柔和的溫暖漸漸平復了她的恐懼和緊張。   「小……姐……」冰兒有些猶豫該怎麼稱呼。   道心蘭溫柔道:「既然你是夫君喜歡的人,你若不嫌棄就直接稱呼為一聲姐姐吧。」   「是……心蘭姐姐。」冰兒道。「老公,他怎麼樣了?」   「老公?」道心蘭詫異道。   冰兒失言,立刻改口「對不起,是他老讓冰兒這麼稱呼他。」   道心蘭微微一笑「他倒挺有趣的。」頓了頓,她勉強從眼中看見斗的天昏地暗的幾人,艱難說道:「詩仙果然不是凡人,太可怕了。」   「啊,那他……」   「不,我想沒事!」道心蘭突然鬆了口氣。   這時候,天氣如放晴,撥雲見日,風淡雲清。詩仙狼狽不堪,第一次看見他沒有了以往的神態自若。   六人包圍在六個角,隔岸楚國士兵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都愣在了那。   「好厲害!是無心醉嗎?」白寧霜兒表情略微痛苦。   六人聯手,李太白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還是武功嗎?還好李太白從不做戰爭之事,也不願插手紛爭,否則唐國有這等奇人,一統神州簡直是囊中取物了。其他不知情的楚國士兵卻嚇的面色蒼白如紙,從震驚後恢復的表情是異常恐懼,因為對方明顯就是唐國的人啊。   李太白察覺到對岸的風聲,嘴角平靜一笑。「在下認輸了,你們走吧。」   「多謝前輩了。」   「唉~~」良久後,詩仙發出了一聲歎息,猛然從嘴裡吐出鮮血。果然,六人聯手,詩仙還是吃了大虧啊。   踏在楚國領土那刻起,唐國一切都結束了。面對圍堵的士兵,道世晾出了自己的身份。原本驚恐的他們立刻一喜,原來這幾人都不是唐國的,他們鬆了口氣,大聲叫喊,欣喜若狂。   摟著孤單的侍女冰兒,道世耳語她的髮絲「會害怕嗎?」   「不——」   道世微微一笑:「一切都會平靜的。」   急忙趕著回到京城的馬車,一行人因為先前詩仙的事情都略顯沉默。   冰兒在道世懷中安然入睡,道世一直在思考著。   「世兒,唐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為何詩仙會親自現身?」別人不問不代表白寧霜兒也會老實的去思考。   道世想了想,仔細看著冰兒的柔美臉蛋,他輕聲道:「唐婉言——死了!」   眾人腦海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眼神瞪著少年;他是如此從容,簡單的說出這幾個字?難道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冠絕天下第一的美人和嫣然公主,唐婉言竟然死了?   「怎麼死的?」白寧霜兒冷聲,雖然她對唐婉言也無好感,可是唐婉言一死,太平沒多久的天下那還不是的重新大亂了。   「被三殿下殺了!」道世吐出一句話,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氣。   楚國京城   不知為什麼,楚國京城裡顯得喜慶洋洋,到處張燈結綵好像過節一樣,可是道世記得今日並沒有什麼節日啊。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為了迎接他而準備的,他回到楚國的消息恐怕驛站還未給皇帝帶去消息呢。   花添香和花飄香悶悶不樂,每天就困在府中花園重複的做著爭鬥。等待某人的回來已經數了幾天,鵲橋節也過了吧。   花添香正用相思舞的『斯人相思』發洩自己的抑鬱,而這時,絮兒匆忙的跑了進來,表情開心的不得了。「小姐,小姐。」   「怎麼了,絮兒。慌慌張張幹什麼。哼,難道隱湖又有動作了嗎?」   「小姐。不是的。」絮兒急忙搖頭,氣喘如牛,話在喉嚨卻怎麼也不好表達出來,只能乾著急。   「姑爺回來了!」絮兒大叫道。   花添香和花飄香兩人一怔,花飄香驚喜萬分。而花添香卻出奇平靜甚至是冷漠,她冷笑「終於回來了?哼,我們去看看他活的怎麼樣了。」   聽著這嘲諷的聲調,花飄香和絮兒頓時感到吃驚不小。   大廳中,很多人圍攏了少年,他的母親羅氏一個勁的抓著少年問寒問暖,道海棠就在身後淺淺微笑。   道世的身旁除了道靈兒和道心蘭外多了一個俏麗的女子,哼,花添香站著不動,直等到道家關切完,而看到這一幕她不禁有點辛酸。   花飄香撲進道世的懷中,耳語:「姐夫,姐姐每天都在想你喔。」   「你們還好嗎?錦繡閣的事情……」   「嗯,還好。你還是先去安慰姐姐吧。」花飄香吐了吐舌頭,就閃到一旁。   當道世抬起頭時,看見是花添香冷漠的面具,那雙盈光的眼眸出賣了她。   氣氛在這個時候安靜下來,眾人心知肚明。花添香可以說是道世第一個確定名分的妻子,兩人風雨同舟也有數年,感情也十分的微妙。   道世這一去就是數月,而這楚國一變彷彿數年。   羅氏很能體會到她的心情,於是她招呼著其他人就悄悄離去;她可明白,自己這個兒媳婦別看外表冷漠,卻只是放不下架子而已。   等到其他人離開後,屋子就只剩下了花添香和道世。   少年走到她的面前,花添香抬頭,凝聚淚水的眼眶楚楚動人。道世剛想安慰,哪料花添香突然抬手對著少年打了一個耳光,再接著花添香撲進了他的懷中,泣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雖然不清楚她的想你是什麼意思,可道世也第一次感受到花添香的感情是這般強烈。萬分愧疚湧上心頭,除了一句對不起,他無話可說。   「你去死吧。臭道世,混蛋道世……」花添香拚命說著,話語到了一半就被吞下喉嚨,少年低頭吻住了她。也許這個時候是最好的安慰。   兩個人纏綿似的深吻,這還是他們的第一次吧?   「姐姐,你贏了。」花飄香在門口偷覷著這個柔情時刻。看見的那一吻讓她轉過了身,靠上了門,她微笑著退出。   第二章 鶯歌燕舞     花添香後知後覺,一把道世推開,面紅耳赤,薄嗔道:「登徒浪子。」   「好吧,好吧。等我們成親之後再說。」道世說,他隨即問道:「你父親他們都沒有事吧?」   花添香搖了搖頭:「他們現在被困在少林,應該不會有事。」   「這就好。」道世鬆了口氣。   花添香眼神黯然:「可是錦繡閣滅了。」   「這些事情以後再商量,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應該把岳父他們給救回來。」道世琢磨著。   「你不可能帶著朝廷的兵去要人吧。如今若是我們幾人恐怕他們並不會放在眼裡呢。」花添香歎了口氣。   「隱湖?!哼哼。」少年冷笑「我倒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你可別太驕傲了。」花添香不屑道。   道世正要說明,道海棠這時跑了進來,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打擾兩位了啦。世弟,你回來的時候正好,皇帝召見你進宮呢。」   「哦,知道了。」道世沒有感到意外,既然身為楚國掌權者理所當然知道自己回來了,也許楚國一些事情也知道了吧,不過唐婉言之死,不知他可曾想到。   「花妃,總之你先去客棧找我師娘。讓她帶雲雨裳和清舞音一起去少林要人吧。」道世回頭囑咐一句。   當他走出門後,正好看見花飄香鬼鬼祟祟,不由說道:「花飄香,你也一起去吧。」   「噢。」花飄香應道,她猶豫了會,然後咬唇在少年的耳旁威脅:「姐夫,你可要好好待我表姐啊。」   道世笑了笑,點了點頭。   他一離開,花添香就步出了門「花飄香,你可真多嘴!」她冷冷看著劍舞飄香。   花飄香吐了吐舌頭:「親愛的表姐,我們還是趕快按照姐夫說的去做吧。」   「不如將靈兒也叫上吧。」道海棠建議。「這樣安全點。」   「沒問題,只要靈兒妹妹願意。」花飄香很贊同,畢竟靈兒的實力簡直讓人羨慕啊。   「那我們就先走了,海棠姐!」花添香禮貌說道。   「好。一路小心。」道海棠說完,目送她們的背影,歎氣著「不知童童也跑到哪裡去了。」   去皇宮的路上,看著一路上百姓的笑容滿面,道世覺得奇怪。「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赤仇頭都沒回:「公子不知道?」   「是什麼?」   「魏國上次許諾的魏公主準備嫁到楚國,自然是歡喜的事情了。」   「哼,這個時候?魏國來的可真好。」道世放下簾子。   太神殿上,歌舞生平,酒肉滿席。   楚恆王為魏國到訪顯得意外高興,龍顏和悅,不過等會知道道世還從唐國特地帶來一個好消息的時候,不知他又會做何感想。   這次來到楚國的有魏國諸葛太尉及三位虎將,其中有道世熟悉的關雲長和趙子雲,對於另外一位面如冠玉,眼神冷峻,從他走進太神殿時就充滿了高度的警惕,看來也是位狠角色。   喊過恭維的話後,皇帝大笑道:「道愛卿回來的正是時候,來來來,快點入座。」   「陛下,微臣有事稟報!」道世拒絕道。   皇帝不悅:「愛卿不必如此著急,你在唐國做的事情,朕也有所瞭解。還是等會再說吧。今天和魏國諸位把酒延歡,愛卿可不要掃興了。」   道世一聽,不退反進,加重了自己的語氣:「陛下!」   「代相國!」皇帝沉聲「此時不談國事。」   「是。臣知道了。」道世面色緩和,心裡冷笑。   他直接坐到父親道天信的位置旁,百無聊賴。「怎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道天信小聲問道。   道世看著白居易,後者意氣奮發著。「他如何?」   道天信看了看周圍,見沒人關注,微微一笑「放心,雖然皇帝是大力扶植白居易。可畢竟是文弱書生,短短一月,又能有什麼氣候。」   「不過,白居易透露。陛下看來是很不放心孩兒你啊。」道天信微歎。   道世點了點頭「有勞父親了。」   「聽說你在唐國極為鍾情一位女子?可有此事?聽說為了他居然還答應了唐皇無理的要求,對此,陛下可是龍顏大怒啊那天。」   「世兒,你真是太鹵莽了。」道天信遺憾。   道世不置可否,這時一個聲音說道:「道相國,有理了。」   「諸葛先生,有禮了。」道世很恭敬的回禮。   諸葛侯笑了笑,就坐到少年身旁,隨手拿起一酒杯,讓宮女灌滿,「上次沒能和道相國說上幾句真是遺憾啊,今天總算是不負前來了。」   「呵呵,先生真是過獎了。先生可不會是在意那年的事情吧。」   諸葛侯從容笑道:「說不在意那可是假的。老夫第一次還是敗得如此淒慘,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誒,先生言重了。」道世婉言「那次江南之計,簡直是曠古絕今的妙作。若不是先生只想著江南,晚輩哪還能有那般僥倖。」   諸葛侯眉毛一聳「此話怎麼說?」   「當初先生不是想著江南,而是配合安平軍隊前後夾擊的話,那楚國肯定會大敗啊。之後,那江南郡還不是囊中之物了。」道世簡單說道。   諸葛侯被他的假設驚駭住,那年的事情歷歷在目,仔細一想,的確也能這麼一回事。他望去少年的眼光也不由變的敬畏「果然是後生可畏。」   「對了,先生那位將軍叫什麼名字,怎麼一開始就一直盯著在下?」   諸葛侯回答道:「哦,那位是魏國從未有過敗績的呂布衣。在聽過你的功績後,一直很好奇。還請相國大人不要在意。」   「不會,不會。」道世一仰而盡,餘光瞥到那呂布衣看來不單單是武將而已,似乎還練過武功。   過了一段時間,皇帝揮手將奏樂躚舞的人全部叫退。面對著滿朝文武和魏國使者,楚恆王顯得異常高傲。   「今日,朕要宣佈一個好消息。三日後,小女楚鳳將於道世成親。而魏公主,朕也準備將她許配於胤弟,同時成親,雙喜臨門啊。」楚恆王介紹到自愛女的時候,眼裡有著溢於言表的開心和寵愛。   正當眾人賀喜時,兩個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了起來。「陛下!」「父皇!」   楚胤和道世雙雙一愣,大太子憎恨的看了眼少年,不屑,他瞥住自己的憤怒「父皇請三思。孩兒一心為國,還未想過擁有家室。只怕無能為力照顧好魏公主!」   楚風在心裡樂開了花,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娶了魏國的公主,這個皇位也就等於和他無緣了,自古楚國皇帝是從未娶過異地女子的。他勸阻道:「大哥,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古語有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家不善,何以善管國家。」   楚胤咬牙道:「楚風,這等好事給你如何?」   楚風看了眼那位奇裝異服的美貌女子,惋惜道:「大哥如此推脫,難不成是看不起魏國了?」   楚胤臉色一變,楚恆王很不悅打斷他們「你們夠了。胤兒,這事就這樣定了。至於道相國,你還想說什麼?」   皇帝有些不太高興少年的妄為「朕最寵愛的小女都下嫁給你,愛卿可覺得不妥。」   「並無不妥,臣對鳳公主也喜愛有加。可是……」   「別可是了。那道心蘭,朕答應你就是。其他的不用多說……」皇帝斬釘截鐵,少年唐國的事情他有所瞭解,據說對天下第一美人的侍女癡心一片,更為她做出了許多令他很氣憤的事情。哼,雖然如此,楚恆王也絕不會讓區區一個侍女和自己公主媲美。   「可是臣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先等會吧。朕還有一事宣佈!」楚恆王像是下定了決心,他思考了很長時間。將目光在白居易和道世兩人身上遊走,最後停留在滿臉羞澀,內心歡喜的楚鳳公主身上。他聲若洪鐘:「朕賜道世楚國相國一職,從今往後,就請道家太尉,相國好好輔佐楚國了。那代之一字往後也去掉吧。」   此言一出,技驚四座。不單單是他,就是道世自己都震驚住了。原本處心積慮想除掉自己的皇帝突然將這相國位置給了自己,少年有些不可思議,不知楚恆王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   不過眾人雖驚訝馬上醒悟過來,恭聲賀道。   「就這樣吧。諸位也都勞累了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了。那天婚禮,魏國使者可一定都要來啊。哈哈。」   「一定,一定!」諸葛侯恭敬道。   「嗯,道相國!等會你親自來朕書房一次吧。」   帶著滿腹的疑慮和不解,從唐國回來轉身就成為真正相國的少年對楚國的掌權者琢磨不清。原本他派自己去唐國,目的是想削弱自己和在唐國致於自己於死地,還有那位王帝的恐怖高人。不出意外應該是他派來殺自己的,這樣一來,自己若在唐國一死,這罪責自然全是唐國承擔。而錦繡閣被滅的事情不知會有多大牽連,但顯然楚皇是知道的。   雖然是十分精妙的一步,但他顯然沒有料想到道世實力和運氣實在太好了。難不成是因為心虛而想彌補?道世分析著事情的整個關鍵,總之楚恆王沒有那麼好心。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道世也只有接著走下去了。   楚恆王神閒氣定的品著香茗,看著奏折。見到道世來了,他懶懶道:「愛卿到底有什麼事想告訴朕?」皇帝對這位如此年輕的少年沒有多大好感,他實在太年輕了,怎麼樣都要擔心這匹野馬掙脫韁繩,尤其是在他得知對方還幫唐國消滅生死門後,更是勃然大怒。   「陛下。」   「對了,愛卿在唐國聽說可是了不得呢。生死門據說都是敗於愛卿手下,而你只是為了一女子而已?」   道世聽出了對方話裡的不滿,低頭解釋道:「楚國生死門是在楚國被滅,臣也是擔心唐國生死門報復楚國的話會有很大的隱患,故此。」   「算了。」皇帝揮手,不耐煩道:「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這次朕就饒了你,但那位侍女的事情,若愛卿是打算和小女楚鳳一起迎娶的話,哼。就不用在提。」   「臣不敢。」道世漠然。   「嗯,這就好。」皇帝滿意的笑了笑「你若娶妾室的話,朕是不會插手的。」   「陛下,今天臣有重要事情要說。」   「說吧。還有什麼事情?難道那兩個孩兒其中有人被選上駙馬不成。」皇帝開玩笑道。「這麼說來,還真沒看到他們兩人呢。」   道世面色嚴峻,嚴肅的盯著楚恆王,從牙縫裡擠出一行冰冷令人顫慄的話。   「陛下,嫣然公主唐婉言死了!」   第三章 春水池皺     看見楚恆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道世提醒一聲:「陛下。」   皇帝恍惚後,雙眼隱約有怒色「你說什麼?嫣然公主死了?」   「是的。」   皇帝越發不安,他焦急道:「愛卿快將事情告訴朕,到底發生什麼了?」   「那日臣去找冰兒……」見到皇帝不解的眼神,道世解釋道:「就是陛下說的那位侍女。」   見他緩和了神情,道世接著道:「在回到嫣然公主所居的長生殿時,正好碰見大批參加這次公主擇駙馬的使節們正和唐皇駕臨,爾後就聽到了眾人的驚恐及唐皇撕心裂肺的悲嚎……」   道世的話語停在這,似是有點不敢再開口,十分猶豫。而楚恆王迫不及待想瞭解事情的整個關鍵,他催促道:「接著說。」   「接著……」道世為難。   「接著怎麼了?」皇帝急道,他忽然不斷咳嗽,道世一驚,連忙想上前安撫。皇帝揮手,不耐煩催道:「快點招來。」   「是。」道世一口氣說道:「接著正好看見三殿下手持血劍,目光呆滯的站在嫣然公主身旁,而嫣然公主像是心臟破了一個血洞,已經倒在血泊裡了……」   「不!!!」皇帝猛然站起身,雙眼瞪得如燈籠一般大,他顫抖著。「愛卿可是笑話?你說譽兒殺了唐婉言?」   「臣不敢斷言。但當時場面只有嫣然公主和三殿下,其中三殿下手還有著一把血劍,而唐皇也勃然大怒。」   楚皇質問道:「那你,你怎麼沒有帶殿下回來?」   「陛下息怒。當時唐皇悲痛欲絕知道事情不妙,當場就拿下太子。只是臣因為幫唐皇立過大功才倖免於難,他讓微臣回來就是將事情始末告訴陛下,希望陛下定奪。」   良久之後,楚皇冷靜了下來。「這真的是譽兒做的?」   「臣不知,但當時場面三殿下恐怕難以洗脫……」   「哼,胡說八道。譽兒根本對女色……」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看著少年。「算了,朕知道了。目前唐國未見動靜,朕會派使者前去看個究竟。也讓楚國士兵嚴陣以待。而相國你,就先準備三日後的婚禮吧。」   道世一愣「陛下,如此時刻,婚禮還繼續嗎?」   「不容更改!退下吧。」   看見皇帝心意以決,少年也只能先退下。   而等到少年一走,原本嚴肅的皇帝頓時蒼老的數年,深深的頹廢著。「譽兒這混帳東西到底在唐國幹了些什麼!!!」他猛然吼道。   夜深   楚恆王的腦海一直迴響著少年的話,奏折也無心去批。若唐婉言真是譽兒所殺,那楚唐兩國還豈能太平,至於不是,那是誰陷害的?他腦中閃過一張少年的臉龐,皺了皺眉「他有這個能耐嗎?」   蕭皇后體貼入微的端來補身子的燕窩,正咳嗽的吐出血的楚恆王安心了一口氣,感傷道:「身子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陛下,可要小心風寒。已經過了三更,陛下還請先歇息吧。」   「從那少年口裡得到的消息,朕又哪有心思入眠。」   蕭皇后也微微一歎「聽聞陛下今天已經將相國之位正式給了那少年,而楚鳳也將近日下嫁給他。陛下一定是準備和好了吧。」   皇帝點頭,吃了口燕窩:「他在唐國所發生的事情恐怕會對朕有二心了吧。沒想到,他不但能回來而且還立下更大的功勞呢。哼,楚唐兩國對這位可以滅掉生死門的少年英雄佩服不已了吧。」   蕭皇后不太明白皇帝的話,楚恆王也察覺到自己失態,立即掩口道:「總之小女嫁給他,也多少可以讓他有點情分,加上道家如今身居相國,太尉兩大重職,道家也應該滿足了吧……」   「道家雖是楚國歷代大世家,但陛下一定也擔心著道家的血緣吧。」   「道家雖是起源於西域,但經歷幾百年來也融於楚國,朕自是不會擔憂什麼。可那少年,皇后也看到了。年輕有為,放蕩不羈,極具膽識,這幾年的發展就可看出。」總之,脫出掌中的傀儡又怎麼能讓皇帝放得下心。   「皇位繼給風兒,他好歹和那少年有過點交情。趁著他目前的名望先將其穩住,日後再作打算吧。」皇帝陰冷的笑了笑。蕭皇后沉默不語。   這時候,一個朗朗之聲穿透了大殿,繞著金梁「陛下何必要如此周折,只要在下出手一切自是迎刃而解!」   皇帝和皇后兩人同時怔住,只見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詭異而出,完全看不清到底從何而來。蕭皇后正要大叫,楚皇一揮手,阻止了她。   「皇后,你先請去休息吧。朕有話和這位老先生談談。咳咳。」楚恆王一邊咳嗽一邊用冷漠的眼光看著對方,不自覺的透露出威嚴。   蕭皇后滿腹疑慮,但也不得不叢。   直到大殿只剩下了兩人,只見那老者先是警惕了周圍,見無大礙,和顏笑道。   楚恆王冰冷道:「王老先生,你沒死啊。」   「哈哈,陛下難不成老夫會死在那小子手裡?」   「哼,當初是誰承諾朕,天底下無人是你的對手,取那少年頭顱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如今他不但毫髮無傷的回來,更是立下大功。不知先生到底在幹什麼?!」   「誒,老夫也只是遭遇點意外。若不詩仙出手,老夫殺他還不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王帝恨恨一聲。   皇帝一呆「詩仙?!他……他有這麼厲害?」   「此事不要再提。今次來見陛下,就是想告陛下,老夫如今恢復也差不多,沒有詩仙保護,那小子的命還不是捏在老夫手裡。只是得到陛下想公主許配給他,並三日後完婚?陛下是不是放棄了這個決定?」   「先生放棄了?」   「當然不,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別人不敢妄加言辭,老夫卻不允許學習天下奇妙武功的人成為朝廷的走狗。老夫這次出山為的就是將江湖消失於人世,哼。」   「先生倒是熱心腸呀。如今那江湖的確讓朕十分憂慮啊,那什麼功夫真是令朕看了都心顫不已。」   「請陛下放心吧。」   皇帝擠眉弄眼:「但朕可是聽說先生的隱湖遇到了很多困難呢。」   「哈哈,陛下無需多慮。隱湖會幫陛下消滅天下門派,到時候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到是陛下,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問題!」王帝淡然一笑,那姿態有著說不盡的自信。   皇帝猶豫了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好,那先生可一定要在三日前要他性命!朕可不想小女剛出嫁就碰到不幸的事情。」   王帝笑道:「好,陛下放心!只是到時候陛下該怎麼辦?相國可是死在楚國裡的?」   皇帝狡猾的說道:「這個好辦。到時候朕會以他欲報仇為理由被江湖人所殺,朕自然就能名正言順的發兵了。那個時候和先生一配合,先生想要消滅江湖的目的不就能順利達成。」   「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實在太妙了,多謝陛下了!」看起來他真的很想消滅江湖。   道世回到府裡,就聽到父親擔憂的告訴他白居易曾說過,皇帝曾暗示少年不可能回到楚國而這相國位置也是預備給了他。   道世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對這位皇帝仇更深了點而已。   道靈兒,師娘還有兩位仙子等人都已經前去了少林搭救其他人,整個府裡就顯得有點寂寞。道海棠因為童童的失蹤愁眉深鎖,冰兒也因為初到陌生的地方有點不適應而先行睡去,只有道心蘭陪著少年。   這一夜,月疏星稀,黯然無光。   「夫君,你在煩惱什麼呢?」道心蘭忍不住關心道。   道世搖頭笑了笑,心裡有種很不安的想法,像是有人在背後窺視,隨時會被一刀刺進胸口的時候。他不由想起了那日的長生殿,那日的唐婉言還有那日無情的一劍。他皺了皺眉,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疙瘩讓他很不舒服。到底哪裡不對了?   「唉,嫣然公主一死,連詩仙都親自出馬了,看來這事真的很嚴重呢。要不是靈兒她們,我們也不知能不能回得來。」道心蘭以為他在煩惱著這個事情。   道世腦海靈光一閃,對了,靈兒她們。他想起那位恐怖的高人王帝所留下的話,他還對自己有著殺意,而此刻自己正是孑然一人,除了萬魔宗主外沒有人能幫得上自己,要是此時,他若來殺自己的話……少年不寒而慄。   瞧見了一間屋子的昏黃燈光,他突然眼前一亮,對道心蘭著急道:「心蘭,我必須去少林看看她們。你先去睡吧。這幾天,我不會回來。和父親說一聲吧。」   道心蘭疑惑「現在就去嗎?」   「對啊,實在放不下心。你先去睡吧。」他親吻了道心蘭的額頭「記得幫我照顧好冰兒她啊。」   道心蘭溫柔一笑:「那夫君小心。」   「一定!」道世很慎重的說。   金雞破曉,天邊濛濛亮,一匹千里快馬騎乘兩人衝出府裡朝城門跑去。   城門口,士兵揉著迷濛的眼神,正要對擾人清夢的來人破口大罵時,只見年輕的面孔冷漠至極,手裡令牌更是讓他們畏懼不已。「是道相國!快,快開開門——」   「駕~~」人就這樣快速消失。   那些士兵往後看了看,不由奇怪「什麼事啊,這麼著急?」只是道相國後面那人又是誰?   也就在少年剛走不久,一個老者光臨了太尉府。找不到少年的他將睡夢裡的萬魔宗主叫醒,幾招之後就讓萬魔宗主潰敗。   「快說,那小子逃了嗎?」   「你還沒死啊。」   「想讓老夫死,你們沒有這個資格。」他隨手一抓,萬魔宗主面目頓時扭曲不堪,偏偏卻又發不出慘叫。一個夥計在時闖了進來,看見這一幕,嚇的癱倒在地。   他對萬魔宗主嘲笑道:「老夫不殺你,今天就放過你了。」   王帝放下這個奄奄一息的萬魔宗主來到那人面前,和藹道:「你可知道你家相國去哪了?」   那人傻傻點頭「今天一早就出了城門,據說是去少林接夫人。」   「原來如此。」王帝冷然。哼,想得到她們的支援,就看你能有多快了。   眨眼工夫,王帝消失在了屋裡,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混帳。」萬魔宗主咒罵一聲。   兩輛高貴的馬車駛進了唐國,而這就是樓夫人她們的。   國色幽情此刻是粉嫣然,她掀開簾子望著熱鬧的景象,雙眸如水平靜又欣慰。「終於回來了,懷語,你一定迫不及待了吧。道世和那什麼鳳公主也應該快成親了吧?」嫣香落掐指算著。   「還可以嗎?」幽懷語幽幽道。   「對喔。」嫣香落若有所思,正好樓夫人也掀開簾子,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回頭對幽懷語狡黠笑道:「不知道道世看見她回來又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能有什麼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幽懷語瞥了她一眼。   「嘻嘻,雖然這麼說啦。但他能對天下第一美人下這毒手也實在令香落太佩服了。天下第一的美人耶,他就這麼狠命將劍刺了進去……」突然想到自己也在道世眼皮下被冰若霜抓走,她不由氣道:「他的確不懂得憐香惜玉。」   幽懷語笑了笑。「只是不懂憐香惜言吧。」   嫣香落愣了愣,聽明白了她的話,露出柔美的笑靨「不愧是懷語。不懂憐香落,也不知惜惋言。唉,真命苦啊。」她裝摸做樣的歎氣,惹來幽懷語一陣輕靈的笑聲。   馬車突然顛簸,在樓夫人那車裡,一個少女不由傳出幾聲呻吟。樓夫人望著她,面無表情「你好的怎麼樣了?」   那是一個一身金縷綾衣的少女,身姿窈窕翩躚,帶著面紗也掩飾不了她給人一種窒息的美麗。雍容高貴的氣質也令樓夫人形穢。而她就是玲瓏殿四絕色的中——金嫣然『夜舞傾城』。   此時的夜舞傾城有著說不清的柔弱,臉色蒼白,黛眉一直是皺著的。而令人感到惋惜的那雙秋水的眼眸此刻卻是黯然無光,有些空洞無物。   樓夫人淡然微笑:「這不是更好嗎?如今可以名正言順脫離你討厭的皇族,不正是你所喜歡的嗎——唐婉言!」   第四章 思君不在     一處山頭上,周圍是一片僻林。山頭有著一所破損的小廟,裡面的像塑也是殘破不堪。一匹潔白寶馬正在廟外啃草。   滋的一聲,一位老者落於此山頭前,閒庭漫步的朝廟裡走來。他背負雙手,神態悠閒,眼睛笑成一條縫。他隨手一揮,忽聽那白馬受驚瘋狂的逃竄。這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廟裡穿透了出來。   「前輩真的死心不改,在下到底有哪裡得罪前輩之處了?還請說明。」道世手握鮮紅的名劍赤霄,面對眼前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敵人,他居然還能保持意外的冷靜和輕鬆。   王帝也不免讚道:「好魄力,明知道老夫今天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還能如此不慌不忙,倒不辱沒當今楚國英雄之名。」   「前輩難道不想讓晚輩死的明白一點?」道世輕鬆地笑道。   王帝漠然笑語,他警惕看了看四周,一片荒蕪,然後才說:「告訴你也無妨,今天一定會是你的忌日了!要殺你的人——」彈指間,他雙眼透出陰森的光芒,人就朝道世攻去。   道世揮劍,躍過對方的頭頂,轉身再一劈,血色劍氣直破而去。   對方駭人驚聞的用拳擋下這劍光,另一拳閃電般轟到道世胸口。   少年一直往後倒退,王帝貪婪的笑起來,異常猙獰「還是等你死了去問閻王吧。」   道世強制停下,嘴邊已經有鮮血流出,對方可不是一般的恐怖。「誰要去見閻王還不一定呢。」道世一躍,凌波飄渺步像是分開十多個殘影,赤霄的虹光刺眼。   王帝極其輕蔑,他揮動自己的『天地洪荒式』時,頓時塵沙一片,風暴狂瀾,就消去了對方那十個殘影。   道世刺來,王帝側身,一拳揮去。道世橫削,赤霄的鋒芒即使是王帝也不得不要退避。   「很好,很好。進步可真讓老夫驚喜啊。這樣才有趣的多。」   劍勢如潮仍未能傷及對方一根髮絲,無論多麼密不透風,目不暇接的攻勢,對方都可以油刃有餘的躲閃,不費吹灰之力。   「看招!」猛然間,王帝抓住了空隙,竄到道世眼皮下。那張老態的面容異常的令人發寒,道世想要反擊已經沒有了時間。   那雙蒼老枯瘦的拳頭轟在胸口,五臟六腑都似顛倒一般,強烈的痛楚難以忍受。道世的面孔也變的猙獰,他咬牙,咬著鮮血抬手一揮,一張陰陽圖呈現半空,只是王帝露出嘲諷笑容,一拳將這圖形轟成粉碎,擊在少年的肩胛處,頓時飛了出去。   全身的骨頭就好像散了,道世艱難的站起來,他竟還露出微笑。   「知道差距了嗎?哈哈,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當個錦繡閣主也罷,偏要做了朝廷走狗。」   「哈哈哈哈,王老前輩說的好聽。自己還不是一樣嗎。皇帝不知應允了前輩什麼好處?依在下來看,是一統江湖吧。」道世冷言冷語。   「差矣,差矣!老夫對江湖毫無興趣,只是奉先祖遺訓!江湖如今已經如日中天,顛峰至極,只有毀滅方可重新開始。」王帝的話語讓少年感到驚悸。   「毀滅江湖?!」   「沒錯。老夫可不稀罕什麼朝廷,只要江湖門派滅了即可。」   「原來你是隱湖幕後之人。湖主!」道世咬牙切齒「是你設計冰若霜對付門派的嗎!」   「哈哈哈哈,等你這個楚國相國加上十萬禁軍的統帥,太尉之子的大人物一死,也就是江湖滅亡之日啊。哈哈。」   道世一點點的將赤霄舉起,雙眼冷漠「我沒興趣管你是毀滅江湖也好,一統江湖也好。我會讓隱湖先滅亡的!」   「猖狂,今天你就死在這裡,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王帝大叫一聲,攻了過去。   ……   道靈兒一個激靈,心忽地一跳,望著少林寺的牌匾出神。   「怎麼了?靈兒?」花添香回頭關心問道。   道靈兒呼吸急促,如要窒息,美貌的表情是異常的蒼白。「靈兒……」   白寧霜兒和清舞音,雲雨裳同時回過目光,道靈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只是有點勞累。」   「哼,靈兒,你身為凌波仙子應該多加歷練自己才對,而不是一味待在世兒身旁。」白寧霜兒教訓道。   道靈兒沉默不語,花飄香則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自己俏鼻。道世的師娘一點都不知道靈兒想要的是什麼。   正好這時候,少林寺方丈慈悲大師迎出門來,當他還有那些少林弟子看見白寧霜兒六人時,石頭一樣硬的表情十分意外。其中四女靈氣逼人,渲染了周圍一石一木,一草一霧。   仙靈的氣質就這些僧人退避三尺,一個個心中滿是驚訝一個名字——仙落!   「阿彌托佛,六位女施主光臨少林不知有何貴幹?」慈悲大師很謹慎的問,不敢絲毫怠慢。   白寧霜兒冷眼看著這個和尚,雲雨裳兒走上前說道:「慈悲大師。明人不說暗話,我宮主有令,今天讓裳兒等人將囚在鄙寺的花滿樓等一行人帶回,還請大師成全了。」   慈悲大師小心問道:「敢問這宮主是誰?」   「呵呵,仙落宮的宮主,慈悲大師還想問嗎?」驚鴻仙子帶著嘲弄的口吻。   慈悲大師驚駭盯著四人,心中暗忖:難道這四位就是仙落宮的絕頂四仙?四仙同時出山,看來仙落宮是下定了決心。   「可是花滿樓等人私自隱瞞和修煉魔教的無字天書,江湖之大不違。本寺正為他們頌經度劫,有些不太方便。」慈悲大師小心道。   「什麼頌經度劫?少林,你識相點就將人交出來。仙落宮沒有什麼耐性。」清舞音不免不悅。   「快將我父親交出來!」花添香堅決道。   清舞音不耐煩的說道:「正好仙落宮許久未出手,你們想試試看嗎。」   慈悲大師眼神銳利,語氣忽然冷淡起來。「我少林也不是好欺負的。」   白寧霜兒望著對方,嘴角不禁噙著奇怪的笑溢卻讓慈悲大師不敢大意。   道世很無力的喘氣著,握劍的手也有點支持不了。看著王帝,對方還是一臉的輕蔑,身上也有幾道血痕卻無傷大雅。   「怎麼?你只有這點本事了嗎?」王帝慢慢地逼近,從容的步伐帶著一股絕對的壓迫。   道世抬劍,赤霄黯去的光芒忽然變的十分強烈,劍身上猶如有龍蜿蜒盤曲。「第六式——」道世一字一字的念道:「天降霜血兆豐年!」右腳一踮,迅速往前直衝,整個人就像被血與霜所包圍,而更多的劍勢朝王帝落下。   天地洪荒式!王帝右手一拳,撕開了所有的力量轟到少年胸口。後者雙瞳都瞪了出來,但七劍霜血的第六劍『天降霜血』也不容小覷,劍勢勢不可擋地纏捲過王帝全身,後者也同樣被劍氣刺心,兩人同時一退。王帝王只是稍微的退步幾十,而少年這一倒退就不可阻擋,一直撞進了那間破廟裡,一陣轟隆塌落的瓦片就將他活埋。   「砰」脫手的赤霄叉在了王帝的腳邊,他哈哈一笑,將赤霄拿在手上,雙瞳因為鮮血而興奮極了。「第三的名劍,今天歸我了。」   「去你的!」忽然一聲雷霆,只見一個人影掙脫廢墟竄了出來。   王帝長眉一揚「命可真大!」   道世停下,呼吸十分的急促。當他看見王帝手裡那把血粼粼的赤霄時,頓時驚恐萬分,說不出話來。   「就用這把名劍拿你第一個祭血!」紅光一閃,幾乎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赤霄無情的將少年的頭顱拋上了天空,血湧如注,無首身體木然倒下。   「哈哈哈哈,這下子誰還能救你?!」王帝得意的一笑,轉身將赤霄拿在手裡揮舞了一個劍花,蹬腳就離開了這個殺戮之地。漫天的風沙忽忽吹起,孤單的屍首留在那兒,血一點點的留著,無法瞑目的眼珠就一直瞪著……   「啊。」道靈兒忽然很暴躁,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眸光閃過厲色,只聞一陣風突然之劍竄過了白寧霜兒和慈悲大師,兩人根本都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他們回過神時,道靈兒已經不見了人。   白寧霜兒也為少女的凌波飄渺步而驚訝萬分「進去!」她說。驚鴻仙子和冰魄仙子,花飄香就毫不猶豫的跟上,白寧霜兒心裡有些驚慌,很不安。她駐足回頭看了看遠方,皺著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給遺忘了?到底是什麼?她看了眼花添香,後者也同樣憂慮。   幽懷語來到太尉府請安,道心蘭就將她接進屋裡。對於道世另一個妻子,道天信是沒有為幽懷語的端莊與高雅有多少好感。下意識裡,對方只是一個琴技了得的琴姬而已或許用了什麼詭計迷惑了皇上和少年,不然皇上也不會親口承諾了。   相比與道天信的不同,羅氏就喜悅多了。這麼賢淑,穩靜,禮貌的少女令她喜笑顏開,心裡是一百個滿意,何況那琵琶也當真無人能及啊。   道心蘭,冰兒還有幽懷語三人圍在一桌。兩位高貴的女性讓冰兒有些膽怯,不好開口,低著頭像在想著什麼。幽懷語就對她十分感興趣,畢竟為了她,少年做的事情已經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真神奇啊,她到底有地方呢?國色幽情無法猜透這一點。   「其他人都去救花滿樓他們了嗎?」幽懷語說。   「嗯,隱湖消滅了錦繡,天劍還有天涯。下一個不知會是誰遭殃了。」道心蘭微微一歎。   幽懷語若有所思,她瞥到在旁的冰兒,見少女臉色蒼白,神情不安不由問道:「冰兒?」   「啊——」少女像被驚醒,嚇了一跳。她臉一紅「對不起。」幽懷語抿嘴「沒關係的,你在想什麼?是在想唐國嗎?」   冰兒搖頭道:「冰兒剛才心裡有些窒息,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我也有啊。」幽懷語溫柔道。   冰兒驚訝的看著她,國色幽情接著說:「只是太思念的關係吧?」她若有若無的說,少女聞之,蒼白的面容也有些紅暈。   道心蘭卻鎖眉,剛才她也同樣有這樣感覺。只是太思念嗎?她望去天邊,意外看見一片陰霾的烏雲慢慢靠來,空氣就十分壓抑和窒息,有些令人喘不過氣來。   而這個時候,沒有人發覺道海棠已經悄悄的溜了出去。   第五章 心蘭巧計     一位孤單的身影屹立山頭之上,另一個人走到他眼前,手握的血劍很刺眼。   一道劍光閃過,人首分離……   道心蘭的腦海盤旋著這一幕,揮之不去,頗感頭痛。這幾天煩心的事情夠多了,道世還未有消息,道海棠又不見了人。還有那唐國嫣然公主之死已經是沸沸揚揚,傳言唐國皇帝殺死了楚國三太子更要準備出兵討伐楚國。   一切都是那麼的混亂和不安。   「大小姐。」門外有侍女說道。   道心蘭整理了下衣鬢,輕聲道:「進來吧。」   從紅樓夢被道世贖身的初紅已經完全算是融合了道家,她很恭敬的呈上一封信箋,表情有點古怪。「大小姐,有人要奴婢將這個信親自交給你。」   道心蘭點了下頭,拿過信箋。當她看完之後,神態異樣的平靜。她合上了信,有些疲倦的說:「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奴婢告退。」初紅用奇怪的眼神瞄了眼她。   「等等!」道心蘭突然阻止。   「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她想了想,吩咐道:「初紅你將靈兒和絮兒叫來吧,我有事情。」   「奴婢遵命。」   等到初紅一走,原本平靜的道心蘭表情突然有些痛苦「那個女魔頭嗎?!」   白寧霜兒等人成功從少林將花滿樓等人帶回來,只是知道他們武功被廢之後就一直開心不起來。這個仇是結下了,眼下就是和道世商量該怎麼對付隱湖了。   花添香在府中居然找不到道家子女任何一個人,她們就好像是一剎那消失了一樣,沒有人知道去了哪。只是說出了門,有事。   花滿樓等人被帶回到太尉府療傷修養,可是找不到道世等人,花添香不免有些著急。   問過冰兒和幽懷語,對於道心蘭突然而走都不清楚。   正在她們著急時,初紅走來對幽懷語說道:「今天有人送信給大小姐,大概是這個原因。」   「什麼?」幽懷語不解。   「來人信上說要挾了海棠,讓心蘭自己一個人去找她。」   幽懷語頓時花容失色:「不好,一定有人想趁這個混亂時候對付道家?初紅,你知道道心蘭是去什麼地方了嗎?」   初紅點了點頭。   焦急的出了太尉府,讓花飄香和萬魔宗主照顧花滿樓等人。為了安全起見,花添香負責去告訴在京城客棧裡的道世師娘。   而花添香前腳剛走,後腳嫣香落就走了上來:「懷語,什麼事啊,你這麼焦急的樣子?」   「有人挾持了道海棠威脅道心蘭。」幽懷語顯得異常嚴肅。   嫣香落愣住,幽懷語不管她,逕直坐上馬車飛奔而去。顛倒百媚也及時的趕了上去,嘴邊還喃喃著:「道心蘭那麼厲害,有什麼好擔心的……」   道心蘭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來人將自己隱藏於蓑衣下,全身都裹的嚴嚴實實。   「人呢?」道心蘭質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她看了下道心蘭身旁的那位侍女,聲音冰冷而又沙啞「我不是說過只可讓你一個人來的嗎!」   道心蘭還以顏色「她是我的侍女絮兒!你不就是想要夜明珠嗎,我可以給你。但為了怕前輩不講信用,好讓她做個證人。」   對於這個辦法,對方不置可否。妄你聰明一世,也糊塗一時,道心蘭,以為老婆子我不知道你在耍什麼花招嗎。白瞳望著面無表情的絮兒,心中冷笑。她沒有揭破,只是說:「你們跟我走。」   大約走了一段時辰,在一處荒地的廢宅裡,她停下。「等等。」她將一個藥丸仍到道心蘭手裡。   道心蘭不解,對方說道:「放心好了,這不是毒藥。給你那侍女喝下,老婆子我言而有信不會對她怎麼樣。」   「這樣做簡直是多此一舉。」道心蘭咬牙道。   「多此一舉?」白髮女魔頭嘲笑道:「若你不想那兩丫頭活活給餓死就老實的聽我的吩咐。」   「小姐,請給我吧。」絮兒平靜的說。   道心蘭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那委屈你了。」   等到絮兒吞下那藥丸後,白髮女魔頭發出嘶啞的笑音「告訴你好了,那藥可在一柱香時封人內力武功,這下就算那侍女是那個靈兒也別想幫你了。呵呵。」看見道心蘭蒼白的面容,她顯得很享受。   殘破不堪的屋裡隱約透著一股霉氣,讓道心蘭皺了皺眉。穿過了瓦礫廢墟,終於在個屋子裡看見了道海棠,陪在她身旁還有失蹤許久的童童。   看見了道心蘭,道海棠立刻面如死灰「姐姐,你怎麼來了。快點逃啊,這老太婆想要你的命。」   道心蘭不回答,她轉而看著白髮女魔頭,白髮女魔頭將蓑衣仍開,蒼老的面容,枯瘦的雙手,深陷的眼眶,宛如風中的殘燭,隨時等待被熄滅的可能。   「交出夜明珠!快點。」眼看著寶物就要到手,白髮女魔頭顯得很興奮。   「好!」   「不要,姐姐。你交出了珠子,她就會殺了你的!」道海棠失聲道。   道心蘭也知道因為珠子在體內,女魔頭無法拿自己怎麼樣,可眼下道海棠和童童都在白髮女魔的手中,她也不得不照辦了。   看了看絮兒,後者點了點頭。道心蘭將纖手放在頸處,深吸了口氣,白髮女魔一動不動的盯著。突然這時候,絮兒往前一衝,使用的正是凌波飄渺步。白髮女魔頭嘴角冷笑「就知道你是道靈兒!以為這點小伎倆就想騙過老婆子我嗎。」   她身影一閃,極為迅速的攔下這虛弱的凌波飄渺步。五指直刺目標心臟,可剛一碰到她身上,全身就湧現起無比的難受,比雷擊還要痛苦萬分。白髮女魔大叫一聲,滿臉的驚駭。當看到對方澄清的目光所蘊涵的笑溢時,她才發現自己上了一個大當。   道心蘭出人意料使用凌波飄渺步,她瞬間來到道海棠身旁,彈指下,捆綁的繩索全部脫落,而這一過程只用了不到眨眼的功夫。   白髮女魔頭看的雲裡霧裡,一時腦海一片空白。   「哼。」道心蘭撕開面具,她居然是道靈兒。   而絮兒也將面具撕下,她才是真正的道心蘭。   白髮女魔後退一步,肝膽欲裂,撕心裂肺的吼道:「道心蘭,你這個狡猾的女人。你騙了我!」   「前輩乃是高人,心蘭也只能力保了。」道心蘭溫和道。   看著這個計算了一切的女子,白髮女魔有氣難平,她完全就忘記了道靈兒的危險,朝道海棠襲去。「我要你們陪葬!」   道靈兒擋在道海棠面前,信手拈花指輕描淡寫的將白髮女魔推開,凌波飄渺步再瞬時移動,直打著白髮女魔毫無還手之力,吐血不止,那張乾枯幾近恐怖的面容更加難看。   道靈兒面對這個陪伴他們幾年的敵人毫不心軟,閒庭信步,信手游刃。最後一指擊在對方的胸口,只聽一聲骨碎,白髮女魔大叫一聲被轟到了屋外。   凌波仙子往前一躍,輕靈的跟上。白髮女魔大驚失色,一揮手灑下一片沙土,她就順勢逃跑。   「不要追了。」未免她調虎離山,道心蘭叫住了道靈兒。   凌波仙子很不甘心,但也亦無可奈何。三姐妹關心的詢問了一陣,見沒有大的傷勢這才松氣。而就在她們要離開時,忽然有人影快速掠來,幾人不由又進入了警戒的神色。   當看清來人後,道心蘭才鬆了口氣。一襲標誌性的黑裙加把漂亮的油傘,太熟悉了也頗為親切。   白寧霜兒帶著驚鴻仙子和冰魄仙子趕到,那逃跑的白髮女魔也被她抓了回來。   「你們怎麼樣?」真正的凌波仙子淡然的問。   「一切安好。」   「哼,白髮女魔頭。」白寧霜兒將她仍到地上,一點都不擔心她能從自己的凌波飄渺步下逃開。「真是奇怪了,你到底是誰?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白髮女魔十指扯著自己的臉蛋,呻吟著「我的容貌,還我的容貌。」   「嗯?」   這時幽懷語和嫣香落也趕到了,幾女就將白髮女魔包圍住,看著這個古怪的老太婆像看著一個怪物。「嘖嘖,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啊。」嫣香落嘖嘖幾聲。   「看來她必須要冰魄明珠維持自己的美貌呢。這麼說來,她倒挺看重的。」幽懷語聲似銀鈴。   「厄。」白髮女魔忽然朝道海棠攻去,十指寒光閃動。道靈兒一擺手,將對方掀翻。   「留你也是個禍害,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的好。」白寧霜兒就要一掌劈下,忽然嫣香落瞥見白髮女魔頸下的幾個紅印,失聲阻止道:「前輩請留情。」   白寧霜兒停下了攻擊,只見顛倒百媚眼閃晶瑩的淚花直直看著白髮女魔:「你,你你是……師傅嗎?」她一把扯開對方衣襟,入目是五個紅點成心如綻開的花蕾。   白髮女魔也像恢復了平靜,她氣若游絲「香落徒兒??」   「師傅?!」顛倒百媚突然跪倒在白髮女魔面前,泣聲道。眾人面面相覷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平時玩世不恭的顛倒百媚此刻卻哭成淚人似的。   「師傅,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嫣香落啜泣道。   第六章 落淚無聲     白髮女魔盯著她的眼眸流光,唇角彷彿有著一點微笑「好徒兒,竟然還能見到你。」   幽懷語恍然大悟,看著白髮女魔醜陋的身軀感到不可思議「香落的師傅……那是……你是傳說中的百媚妖仙?!」   百媚妖仙也許道心蘭等人並不知道,可對於白寧霜兒來說卻如雷貫耳+。在凌波仙子的江湖中,有著兩大被人津津樂道而不可方物的人物,她們就是寒月嫦娥和百媚妖仙。一個是將清冷與輕靈發揮到了令仙落之人都要黯然的地步,一個則是將媚惑可以嫣然傾城,出神入化之人。   寒月嫦娥早就奔月般消失不見,百媚妖仙也因為某次的意外後淡出了江湖,如今能見到百媚妖仙可竟落的這副田地,凌波仙子頓時很同情她,一時也下不手。   「看妖仙這個樣子,一定是破了身,百媚心法也破了吧。」雲雨裳猜測的說。   百媚妖仙重見嫣香落,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瘋狂。她嘶啞地笑著,囑咐道:「香落,為師告誡你最後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記住,絕不能違背。」   嫣香落邊掉著眼淚邊連連點頭應允。   「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們。不要……當你不能給他帶來價值時,你就會像一塊破布一樣被仍掉。哈哈,百媚心法教訓的是。」彷彿想起了某些回憶,白髮女魔顯得異常悲傷,雖然她笑的很大聲。「既然這樣,為師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像是了卻了一件心事,白髮女魔帶著欣慰的笑容,她的目光合上也再也不能睜開。只留下顛倒百媚泣不成聲。   「唉。」白寧霜兒微微一歎,曾經被贊為『玩弄三千青絲繞,紅塵妖仙望君笑。』的百媚妖仙視天下男人為囊中玩物,沒料到最後竟落得如此淒慘結局真是一個諷刺啊。   「哈哈哈哈。好一個妖仙。」忽聽一聲清朗笑聲撕破天際,在下個瞬間只見一道人影從幾人身旁掠過,白寧霜兒和道靈兒反應迅速立刻將其攔下,只是當看到那把赤霄時兩位凌波仙子都出現了同一程度的猶豫,她們以為是道世。   一聲嬌吟,只見來人將童童抱在懷裡,落於其他人面前。   「是你?!」白寧霜兒出現異容。   「哈哈哈哈。就是老夫。」王帝開懷大笑。   其他人看見了王帝手裡那把血霜之劍不禁失去了表情,就是嫣香落也停止了哭泣。   「赤霄?!這是道世的!」   王帝冷漠一笑:「現在是老夫的了。」   「混帳,你將世兒怎麼樣了。」白寧霜兒說完就是一掌,一手抱緊童童,另一手就用劍揮去。   凌波仙子的信手拈花非常厲害,竟讓赤霄沾不得半點身。道靈兒也在同一時間襲去,兩位凌波仙子就封死了對方去路。   「不要傷害童童!」道海棠大喊道。   道靈兒猶豫,一隻手縮了回去。王帝嘲笑一聲:「畏首畏尾,不配做老夫對手。」劍光無情,赤霄光芒爆增,白寧霜兒和道靈兒都被擊退。   幾人對視著,道海棠這時怒道:「快放下她,你想幹什麼。」   「哼,老夫是帶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回去的。」   「徒弟?」道海棠愣到。   「你胡說,誰要當你的徒弟了。你們都是懷人,童童討厭你們!」   「看來你是在外玩野了,心也野了。待回去再說。」王帝冷道。   對方像是瞧不起她們,轉身就要走,白寧霜兒這時阻止道:「等一下!」   凌波仙子抬起目光,異常的恐怖「快告訴我,你把世兒怎麼了?」   「怎麼了?」王帝覺得好笑「哈哈,老夫難道沒有在唐國告訴你們嗎!哈哈,這裡沒有詩仙,那楚國又有誰是老夫的對手。」   「哼哼——」他陰沉著臉,面目可憎「老夫當然是要了他的命!人首分離,你說他還能活嗎??」   能活嗎?能活嗎?能活嗎?就如一把劍刺進了白寧霜兒的腦中也同時刺進其他人的腦中。   「你殺了世兒?你殺了世兒?」白寧霜兒重複著,平靜的神色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一仍風月傘,凌波飄渺步加上信手拈花指就朝對方攻去。   天昏地暗一般,凌波仙子帶著讓人窒息的氣勢朝王帝吞去。王帝輕蔑,「讓你看看赤霄於洪荒之劍吧。」   天空響起一陣狂雷,炸響耳邊,頭暈目眩。一道劍光如梭,穿過了白寧霜兒飄飄黑衣,凌波仙子忍著痛苦,毫不放棄。最終王帝表情痛苦,手臂的骨頭發出碎響,猛然的退後。   而白寧霜兒也無力半跪著,倔強的不肯倒下。「你殺了世兒……」   而這時,從悲痛欲絕中回過神的雲雨裳等人紛紛朝王帝發起了鋪天蓋地的攻勢。   雲雨裳兒,清舞音兒,道靈兒還有幽懷語,表情悲傷中憤怒,一個個堅決無比,完全是拚命的招式;就連道心蘭和道海棠都對敵人充滿了仇恨,恨不得也想上前出力,嫣香落也想上前,略微遲疑她還是歎了口氣。   只是縱然她們怎麼椎心泣血,怎樣以命博命,王帝還是不屑對待。他更是放手一劍,使出全力的天地洪荒,強大的氣勢逼人睜不開眼睛,紅色的血光分不清是光芒還是鮮血在其中不斷閃現,旁邊的廢墟建築轟然而倒。   等到一切都結束後,王帝懷中的童童已經昏迷了過去,而他也狼狽不堪。只是相比於他,其他四位都是勉強站著了,不但衣綾破損,露出那潔白似雪的肌膚,而身上更是傷痕纍纍。   「哼,老夫不想殺你們!」王帝輕蔑道。「沒想到那臭小子有如此福氣,可以有這麼多佳人為他拚命。哈哈。」   「你敢殺了世兒,我要你的命。」白寧霜兒抬頭,帶起殘影無數。   王帝不想應戰,剛才和她們對決裡,懷裡童童弱下的身軀已經是傷痕遍體,而自己也有點吃力。他冷笑「改日再來奉陪。你們快快埋了那小子的屍體吧,不然被野狗吃了也說不定。哈哈,要是這樣,楚國英雄可就是世人的笑柄了。」   白寧霜兒連中幾道劍勢,最終還是沒能攔下王帝。當對方逃走後,白寧霜兒和其他四女不由支持不住,頹然坐下,吐血不止。   空寂之地,一片死寂消沉,爾後不久只聽見一個道心蘭的啼哭,她努力捂嘴使自己不發出聲音卻無能為力「夫君……」   眾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埋葬了百媚妖仙子,怎麼回到太尉府,每人的表情都悲痛萬分。已經等著焦慮不耐的花添香看見她們出現立刻驚喜的迎上去。   再見到她們那種表情時,不由心一沉「怎麼了?」她仔細打量,沒有人少,倒是那個童童不見。   道心蘭絕望的眼神瞥了眼花添香,苦笑徑直走到屋裡,關上了門。   「對不起。」其他人留下這一句也紛紛離開,惹的其他下人不解,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美麗女子如此悲傷。   萬魔宗主眉頭皺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他忽然想道「難道那老頭追上了道世?」   「到底怎麼了?什麼追上了道世?」花添香急忙問道。   萬魔宗主將話簡短說來,「可是應該道世會和他師娘匯合,料那老頭也沒有辦法對付啊。」   「不是的!!」道世的死讓道海棠忘記了童童的離開,她大聲叫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沒有,什麼都沒有。」   「海棠,你快告訴我!」   道海棠一把抱住了花添香,埋進了少女胸口,再低沉的嗓音也無法掩飾悲酸「他死了,那人殺了世弟,還拿走了他的劍。」   「你說什麼?」花添香面色瞬間蒼白,全身顫抖不停。「你說什麼……我不相信……」   太尉府外一輛馬車,嫣香落失落的上了車看見唐婉言正偷看著太尉府不禁說道:「你看夠了吧。」   「唉。」唐婉言歎氣,一直都看不到冰兒讓她很沮喪,她意興闌珊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回來之後怎麼一個個都哭成淚人似的?就連國色幽情也有那種表情,婉言還是第一次見過。」   「死了。全死了。」嫣香落異常的傷感。   唐婉言不懂,「誰死了?」   顛倒百媚忽然帶著嘲諷的眼光看著夜舞傾城,冷笑:「道世死了,你一定很高興吧。」   「你說他死了?你在開玩笑吧。」唐婉言不相信。   「哼,本姑娘沒興趣和你開玩笑。你去偷著樂吧,去高興吧。」嫣香落對著車外大喊道:「快點給我離開這裡,快點!」   馬車忽然顛簸一下,也不知道因為是這下顛簸還是什麼,唐婉言原本還未痊癒的傷口頓時疼痛無比,她強忍著這股鑽心的疼痛,「道世死了?怎麼可以,那冰兒呢?他怎麼可以丟下冰兒!這個混蛋!」混蛋,她一捂傷口,痛楚越來越強烈。連眼淚都擠了出來。   而望著唐婉言掙扎的表情,嫣香落忽然笑了起來,那姿態特別的妖嬈和嫵媚。「師傅啊,你說男人不可信啊,為什麼還有人要為他悲傷啊,為什麼啊……」   嫣香落閉了上,兩行清淚猶如清泉流向兩邊「我討厭這種感覺……再也不要了……」   第七章 新婚之前     冰若霜等隱湖弟子在門外等候著師傅回來。   當王帝如歸時,冰若霜瞧見了那把赤霄,不由喜形於色「恭喜師傅,賀喜師傅!」其他人一愣,等看到道世那把隨身名劍時才恍然,連連賀喜。   王帝輕蔑一笑:「這簡直易如反掌。」   冰若霜沒有說話,看見師傅臉上也並沒有他所說那樣簡單,再看到滿是傷痕的童童時,她欲言又止。王帝這時將童童仍給了夜幽夢,大步就走進了屋裡。「你幫這小丫頭好好療傷。」   溫暖如春的屋裡,王帝將赤霄放到桌子自己就運功,深吸了口氣,蒼白的臉色才緩慢一點血色。   等到平靜下來後,王帝漫不經心的問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回師傅,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錦繡,天劍,天涯海閣等幾個大的門派都已經不成氣候。如今只要一剷除少林,那些武當,娥眉,秋穗等小門派就不足為懼了。」   「嗯,若霜你做的相當不錯。」王帝很滿意。   豺狼公子這時斗膽問道:「師傅,可是還有仙落和玲瓏。而仙落更是當今江湖無人不畏懼的真正大門派啊。」   王帝嗤笑道:「幾個女人又有什麼氣候。」他接著對冰若霜問道:「若霜,接下來怎麼打算?少林有百年歷史,根深蒂固,要動搖可不是件易事。」   「嗯,師傅請放心。道世請動了仙落的人,將花滿樓等人從少林救走。徒兒正準備借題發揮呢。」   「師傅有什麼打算?」冰若霜小心的詢問道。   王帝沉吟道:「我已經將消息給了道心蘭等人,只要等到她們將道世屍體找到,確認他死之後。皇帝也會藉機派兵,到時候區區一個少林還不是在掌控之中。」   「師傅妙計!」冰若霜滿臉喜色。   冰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睜開眼睛就好似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泣聲,那種發自內心的悲傷也感染了她,冰兒也覺得一陣難過。   一位丫鬟走了進來,冰兒便問道:「外面怎麼了?是不是相國回來了?」   丫鬟答道:「是大小姐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從外面回來後就這樣了。」   「這樣?」冰兒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很傷心!老爺問過,好像是公子還沒有回來。」   冰兒的纖手停在衣襟領口,黯然道:「老公還沒有回來啊——」   「老公?」這名丫鬟對冰兒對道世的用詞感到很驚訝,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小姐,要不要奴婢為你打水?」   冰兒沉默了片刻,歎道:「不用了,等他回來告訴我吧。」她又緩緩地躺下,任憑寂寞堵住了心口。   當一襲黑裙的白寧霜兒來訪太尉府時,頓時讓那些下人驚艷不已。不同於道靈兒的氣質,一襲黑裳的白寧霜兒顯得更加婉約和脫俗。   白寧霜兒表情沉默,雙眸黯然,再到了太尉府後這位道家公子的師娘就一直顯得鬱鬱寡歡,敏感的下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對不起,你就是公子的師娘嗎?」清脆的聲音打算了白寧霜兒的哀思,凌波仙子有點不悅,當她抬起頭時看見的是一雙清澈無暇的眼眸,不滿也就消退了不少。   「我是公子的丫鬟絮兒。」絮兒很小心的看著對方,生怕有點閃失,她雙手捧出一封信「這是公子在離開府前讓奴婢給您的。」「給我的?」白寧霜兒微微猶豫。   絮兒說:「是,他對奴婢吩咐。若他不在府中有個黑裙女子自稱他師娘來找他,就讓奴婢將這信給她。公子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嗯。」白寧霜兒心如死灰將信拿過,不禁想到世兒是不是早就想到那個王帝一定會對自己不利了,於是寫了遺言?唉,她怎麼就給忘記了。白寧霜兒只覺得心裡很煩悶,她躊躇了很久終於有點顫抖的手將信給打開,而絮兒在旁就一直很小心。   她注意到眼前黑裙仙子漸漸的看完信後,神情有了非常大改變。如果說先前是悲痛的話,現在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眼眸有希望的光亮,十分明亮迷人。   白寧霜兒猛然抬頭盯著這個清秀的丫鬟,顫抖的問道:「你是絮兒?!道世在離開府曾找過你?」   「奴婢不敢撒謊。」絮兒說「當時公子找奴婢已是深夜,事情也有點奇怪。」   「他成功了嗎?」凌波仙子不無驚喜也不無憂慮。   這時候,道天信已經出來,他客套了幾句然後才切入正題「沒想到小兒的師傅居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老夫真是有眼無珠了。」   白寧霜兒微微一笑:「我突然回來也只是想看看他,他不在府中?」凌波仙子最終還是將來的目的稍微的改變一下。   「犬子有幾日沒回,並不知在幹什麼。明天可就是他與公主成親的日子了。唉。」道天信有些頭痛。   「令尊請放心。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這是當然。」道天信呵呵笑著,他想了想接著道:「明日正好就是他成親的日子,不如你乾脆留在府中吧?」   白寧霜兒沒有拒絕「那就打擾了。」   白寧霜兒先是在外出去了一陣,黃昏時再回到府中,她並不習慣和眾人一起用餐。   然後,再以想看看道世妻子的名義將道心蘭,道靈兒、花添香、幽懷語和冰兒五人全聚到了一間閨房裡。   道心蘭恢復了嫻靜,花添香卻緊咬嘴唇;幽懷語端莊的沉默,道靈兒則是眼淚都還未干;再加上一個毫不知情的冰兒充滿困惑不解的臉蛋,五個美麗的妻子各自有著不同的樣子。白寧霜兒真為世兒感到高興。   「好過了嗎?」白寧霜兒淡然的問。   「哼。」這是花添香的回答。   道心蘭的回答則是「告訴爹爹吧。不然夫君屍骨都未寒了。」   冰兒一怔,頭腦一片空白。「夫君屍骨未寒?為什麼?」   白寧霜兒看著到目前為止,道世對待最為特別的女子,平靜道:「沒有什麼。冰兒你不用多心。」   「可是心蘭她說屍骨未寒……」冰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全身一陣發冷。   「哼,世兒又怎會丟下你們這些美嬌娘先屍骨未寒。」白寧霜兒說的很肯定,冰兒也十分相信,她也鬆了口氣。   還其她幾人看見原本應該是最傷心的白寧霜兒突然轉變的神情,也捕捉到了一點點什麼。其中道靈兒迫不及待的問道:「哥哥是不是沒事?」   「嗯。」白寧霜兒點頭,「世兒可聰明的很呢。」她微笑。   道心蘭她們也驚喜不定,白寧霜兒很滿意,再她說『不過』時眾人就將心提到了喉嚨上,生怕還有什麼差錯。凌波仙子笑了笑「不過道心蘭,明天世兒是不會出現的。這幾天也不會。」她頓了頓,見到眾人理解,她再道:「而你們也要在這幾天維持原來的樣子。」   「嗯。」眾女應道,見到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絕望後,她們都不約而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而這一次卻是開心的。   「母后,這樣漂亮嗎?」   楚鳳穿著火紅色鮮麗的新娘裝搖擺在風韻尤存的蕭皇后眼前,這位仁慈的皇后眼裡滿是喜歡。她連連點頭「鳳兒,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了。保管那少年愛死你了。」   楚鳳很羞澀,她聲若蚊鳴「楚鳳不要做天底下最漂亮的,只想做一個最幸福的新娘就好了。」   看著臉頰的紅暈,就知道女兒已經有點沉浸。蕭皇后比誰都更瞭解自己的女兒,只有一點點就行,楚鳳就容易滿足了。她歎道:「明天也委屈了。鳳兒。」她說的是道心蘭也會同時出嫁的事情,在百年楚室裡,公主成親向來是高貴至上,任何人都無法去攀比,如今這位傳奇的少年又要給來點與眾不同了。   楚鳳輕輕地搖頭,全然不放在心裡,她知道,以後嫁給道世的人恐怕不只兩三個呢。不過沒事,她是最早也不錯啊。   當這位鳳公主在羞澀裡半舞半躚時,她一點都沒感覺明天會發生什麼。   此時此刻,道心蘭望著窗外明月就沒有鳳公主那樣的愉快的心情。思索著幾天來所發生的,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籠罩了她。當明月被烏雲所遮蔽時,柔和的光芒就隱藏。   夜深人靜一聲開門的聲音,道心蘭略微意外,再看清來人時也放下心來;原來是道靈兒,即使在模糊的黑夜,少女的靈氣依舊令人驚歎不已。   「姐姐。」道靈兒可憐的走了過來。   「靈兒,怎麼了?」道心蘭笑了笑。   少女抹了抹眼角,她一下倒在道心蘭的床上「哥哥,沒事是真的嗎?」她期待著。   道心蘭不假思索地點頭。   道靈兒鬆了口氣,她慢慢閉上眼睛,全身的重量就像突然消失讓她十分疲憊,凌波仙子發出夢囈一樣的聲調:「姐姐,明天你就要和哥哥成親了?姐姐是什麼感覺呀?」   「呵。」道心蘭清脆的笑道:「靈兒你馬上就知道了。」   「靈兒馬上就能知道嗎?」半信半疑著,道靈兒就陷入了夢鄉。美麗的睡容,嘴角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道心蘭輕輕地笑了笑:「姐姐明天可是嫁不出去呢——」   第八章 死而復生     在唐國嫣然公主之死的謠言滿城風雨的時候,楚國有史以來最為宏大的婚禮卻正要展開。   楚恆王坐在最高的寶座上,高傲著頭,臉上靜如止水,不見波瀾。面對在外圍觀的無數百姓,楚國的皇帝維持著自己的冷傲與驕傲。也只有他明白,這場婚禮恐怕是不能舉行了。道世失蹤幾日,至於去哪,他已有所明白。   苗條的宮女穿梭眾臣裡倒酒,歡快的樂曲就時時奏鳴,那些姿態婀娜,妖嬈女子所跳的舞蹈對於尋常百姓來講真是難得一見,美不勝收。   三位美麗的新娘子亭亭玉立,其中道心蘭更是美艷而不可方物,不過她沒有身旁鳳公主那樣明顯的開心,她很平靜。   「心蘭,你不高興嗎?」楚鳳發來了疑惑。   道心蘭微微一笑:「公主真是對不起了,世弟有點胡來還請見諒。」   楚鳳羞澀的回答:「其實楚鳳也心甘情願的。」   道心蘭愣了愣,不再說話。   諸葛候一直就是愁眉深鎖,另外三位虎將也面無表情,除了一個叫畢敬的使者不斷和其他大臣諂媚般獻酒外。楚恆王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冷笑。相比於魏國公主的到來,諸葛太尉和那幾個虎將到來讓他更為高興。   婚禮的時間已經到了,道世依舊還未出現,皇帝有些不耐,他看了看道天信等人又不好訓斥,只能按耐怒火,正要不滿時。這時候,只聽一聲急速的馬蹄橫衝直撞了進來,只見騎馬士兵連滾帶爬到了皇帝面前,心急如焚:「陛下,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皇帝平靜的問。   「你快把話好好說來,今天可是公主大婚之日,你可不要閃了舌頭。」連公公斥道。   「陛下。唐國點燃千里烽火,已經派遣大批兵馬由唐皇親自出征!」他的話剛一說完,頓時全場嘩然驚變,一時議論紛紛。   「給朕安靜下來!」皇帝怒道,他皺了皺眉,「爾等上前將話如實招徠給朕,如若有半點虛假,朕要誅你九族。」   「小的不敢。」士兵吞了吞口水,在皇帝耳邊將事情大概說了出來,第一次和皇帝如此接近,這位士兵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而他的話也讓皇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流言終於成為真實,唐國公主果然以死,而且是被太子所殺,現在唐皇親自來尋仇了。   「給朕嚴加戒備,朕要親自和唐皇一談。」楚恆王站了起來,帶著疲態。   「唐國使者已經來往。」   「嗯,給朕看好了。」皇帝對諸葛候面色和悅說道:「看來唐國和楚國發生了一些誤會。還請諸葛先生不要見外,這婚事也只能延遲了。」當他這麼說時,一臉不甘心的大太子彷彿聽到了希望,臉上的寒霜頓時少了不少,二太子就顯得咬牙切齒得多。   「太尉就還有勞你代勞。朕要親自和唐皇談談,以免他遭受奸人所蒙蔽。」皇帝可不相信楚譽會殺了唐婉言,畢竟三太子的興趣,他做父親的也略知一二。   「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道相國居然還不見人,等他回來朕一定要好好說他。對了,東禁軍來人去找找吧。」皇帝下令,心裡已經在等待他們找到道世屍體的時候了,到時候也許有一個更好的機會,將唐婉言之死嫁禍到道世身上,他如此想著。   事情早就能想到,但心裡還是有點失落。道心蘭面對父母親的安慰只是笑了笑,相反楚鳳就顯得更加失望透頂,這突然的改變讓她呆滯。   道心蘭安慰了幾句,楚鳳才恢復了笑顏。道心蘭往喧鬧的會場一角看去,道靈兒此刻已經拉著在旁看著的冰兒悄悄地溜走了。   「靈兒,你拉我去哪?」冰兒跟在後面跑著。   道靈兒嚶道:「哥哥的師傅說是這個時候讓我們快點走。」   「???」冰兒一頭霧水。   半晌後,道靈兒拉著冰兒一路絕塵,再看到一處華麗的馬車,外面還站著幽懷語。   「等你們很久了。」幽懷語將她們送上馬車,她對一身黑衣的車伕囑咐道:「請小心一點。」   「嗯。」對方應道。   「懷語姐姐,你不一起去嗎?」道靈兒疑惑的問。   幽懷語抿嘴一笑:「那不適合我,你們可一定要將夫君帶回來喔。」   「有你們這麼關心他,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們不要太擔心了。」車伕發出嘶啞的聲調。   幽懷語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輕笑:「請小心。」   道靈兒和冰兒進入到這異常寬闊,裝飾也十分典雅的車廂時不由吃了一驚。兩位白裙少女和一襲黑裳女子已經在裡面恭候多時,她們就是仙落的雙仙還有白寧霜兒。   「姑娘們,坐好了嗎?準備走了。」車伕高喊道。   「嗯。」   「我們要去哪?」冰兒忍不住問。   白寧霜兒三個字回答:「仙·落·宮!」   看著車廂裡四位絕美風華的仙子,冰兒小心翼翼有所拘束,而白寧她們也各自想著事情。   冰兒對靈兒小聲問道:「靈兒,剛才的婚禮為什麼要取消?」   白寧霜兒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唐國已經準備對楚國宣戰了?!」   冰兒忍不住捂著小嘴「啊,陛下為什麼會突然要這麼做?」   雲雨裳剛想說,只聽外面車伕叫嚷道:「各位姑娘打擾了。請問這該怎麼走了?」   白寧霜兒帶著淺笑,她招呼一聲,馬車就再次緩慢啟動,車伕又道:「各位姑娘可不要凡事還是等會再下定論吧。」   聽到這樣的話,冰兒很疑惑。清舞音皺眉問道:「白寧師姐,為什麼還不見宮主,而這車伕難道也要和我們去仙落嗎?」   白寧霜兒不置可否「這是你們宮主在信上這樣安排的,你去問他吧。」   「可是都看不見他。」清舞音興怏怏的。而因為無法得知唐國到底為什麼要對楚國宣傳,冰兒神色也陰霾起來,心裡總想著公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不然她一走,唐國怎麼就要打戰了。幾日之後,馬車已經行駛到荒蕪人煙的山林裡,幾條岔路分開,眾人下了馬車。驚鴻仙子著急想尋找宮主的身影,幾人美目流盼,卻只見煙林鳥語。只有白寧霜兒和雲雨裳兒目不轉睛盯著這個詭異的車伕,其中帶著一抹狡黠。   白寧霜兒娓娓說道:「既然如此,只能請你止步了。仙落宮可不歡迎男客的——」   驚鴻仙子也抿笑說:「但有一人例外——」   凌波仙子和冰魄仙子一唱一和弄得清舞音,道靈兒還有冰兒三人眨了眨眼睛,倍感不解。這時車伕發出了嘶啞略微低沉的笑音,道靈兒聽了不由眼前一亮,她握緊了小手。   「看來是被你們倆發現了!」蒼老的聲音一下就變的清晰圓潤,黑色的外套和面目被撕下時,那赫然就是一張年輕俊美的臉。這不是道世,還有誰?   「哥哥。」   「老公!」   最覺得寂寞與孤獨的兩位少女眨眼片刻就擁進少年的懷抱喜極而泣,道靈兒是失而復得的歡喜,畢竟她經歷道世之死的大喜大背。而冰兒就單純多了,孤身來往楚國的她,雖然道心蘭等人都將她視為姐妹,可是讓她感到最為安心的卻還是道世。   好一陣後,她們才有所恢復。「哥哥,靈兒還以為你出事了。」道靈兒可憐兮兮的說。   「好啦,靈兒,你可是仙落宮未來的凌波仙子,不能撒嬌哦。」道世笑道。   靈兒翹著可愛的鼻子「靈兒才不要。」   道世抬頭看著自己的師娘(母親?),白寧霜兒不動聲色,可表情的笑容還是多了很多。「世兒,你果然沒讓師娘失望。」   「孩兒不敢。」道世回答。   「嗯。」白寧霜兒讚揚道。   「宮主!」克制激動的清舞音兒和溫柔婉靜的雲雨裳兒兩人同時對道世施著仙落宮最為獨特的類似『妃子福身』的一福,這讓仙落仙子的脫俗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又婉約無比。   「師娘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即使是白寧霜兒,她這次也被道世弄得迷迷糊糊。唐婉言之死?唐國發兵,道世金蟬脫殼等等,自從道世回到楚國後,他似乎就不準備安分了一樣。   「在路上再說吧。」   走進了終南山,越往深處,氣氛就越飄渺無形。薄薄的霧氣瀰漫開來,像是仙子的靈塵一般讓周圍環境看起來就非常空靈。   「老公,唐國要對楚國打戰了?這是為什麼呀?」冰兒迫不及待將自己的困惑問出來。而她的老公這一名詞除了道靈兒外都紛紛表示不約而同的詫異,但看到道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稱呼,她們也就不再多說。   「為什麼她會死?」白寧霜兒指的她自然就是唐婉言,這事已經弄的舉國上下人心惶惶,白寧霜兒也從樓夫人那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對於道世說是三太子所殺,她可是一點都不相信的。哼,聯想到道世在唐國最後的舉動,可想而知這事會是誰的主謀。凌波仙子分析道:「我實在找不到你要殺她的理由,她雖驕傲了點,但不至於殺她。畢竟她的身份可不一般,如果要說怨恨的話——」頓了頓,白寧霜兒滿是冷笑的看著少年「那也只有她對你的怨恨吧。堂堂天下的公主卻被你欺騙玩弄於股掌,更是將她最愛侍女奪去,哼,殺你一百次也足夠了。難道因為這樣你就殺了她?」   冰兒蒼白了表情,雖然白寧霜兒只是用她來代替,但她轉念之間就能想到這到底再說什麼,這也解釋了唐國宣戰的理由,對,公主是唐皇最為寵愛的人,英明仁慈的唐皇親自為唐婉言頒布了新的律法就可想而知。   第九章 不死解惑     冰兒帶著恐懼的眼神盯著少年,無論如何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自己最愛的人殺死曾經最喜歡的人,這太殘忍了。   道世歎息,不得已說道:「冰兒,你老公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呢。」   白寧霜兒一怔,不太明白,道世邊走邊說,順便握緊了冰兒顫抖的小手「唐婉言怎麼可能死呢,我發誓她還活得好好的呢。」   「不可能吧?」雲雨裳也瞭解一點,雖然她知道道世很愛冰兒,可是據瞭解情況看來唐婉言可是當場心臟斃命,各國之人都有看見啊。   「你倒說說看。」白寧霜兒沒有感到意外,她倒希望真是如道世所說那樣。   道世點了點頭,邊走邊說「這其實是唐皇唐煜和我演的一場戲罷了。他只是想一統幾國而已,這還只是開始呢。」   「陛下竟然這麼做?」冰兒感到震驚。   白寧霜兒同意「嗯,倒有這個可能。唐皇依靠天下第一美人的死激起天下人的憤怒,再讓楚國背上黑鍋,的確可以讓楚國四面唐歌,那現在很危險啊。可是——」她可是道「據說唐婉言當場被一劍穿心,各國貴使都有看見。至於三太子拿劍站在唐婉言身邊,那一定是你所嫁禍的吧,畢竟他的護衛已經提前去了黃泉。」   「師娘好好想想唐婉言的死訊為什麼天下人都相信?」   白寧霜兒終於皺起了眉「這可是經過醫仙的說法……」話語停到了這,凌波仙子恍然,她沉聲道,表情有點不太好看:「難道醫仙在說謊。」   「就是這樣。連詩仙都合夥演出了楚關最後的一幕,這醫仙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誰讓此三人關係很不一般呢。」道世輕描淡寫道:「那天因為節日關係,唐皇特意請了醫仙。而這醫仙可不單單是為了節慶而來,他可是為了等會救唐婉言而準備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舞音頭痛問道。   道世解釋道:「唐婉言天生是心臟偏右,萬中無一。而那刺去心臟口的一劍也就不能致命。」說到這道世想起自己曾真的想刺去右胸口,當時他可是真的想殺了唐婉言。不過他放棄的原因可不是因為唐婉言的身份。   「最後醫仙親自將她救回來,再宣佈她死了。然後隨便找個人代替就行了。畢竟帶著面紗而死去的人,沒有人會注意到。至於三太子……哼,那個蠢材是蠢到家了。」   「那他?」   「為了計劃進行,唐皇會殺了他。」道世無情的說。   「可是若唐皇留下了他,三太子就會揭穿你的罪行。嫁禍給你的話,那世兒你不是很有危險。」白寧霜兒有點不安。   道世卻輕鬆回答道:「不會啊。如果是我的話,大不了楚國皇帝將我推出去一斬洩憤。他巴不得我死呢。而憑我現在的聲望和身份就足以讓唐皇平息怒火了。三太子被召到唐國選駙馬,擺明就認為他對楚國沒什麼作用,所以他死了的話不至於去彌補天下第一美人嫣然公主之死的罪行呢。並且——」道世頓了頓「並且李煜倒是一個很能相信的人,我也答應過他,就是讓他輕而易舉將楚國拿下。」   道世將事情始末說完,氣氛是一片死寂。冰兒更是目瞪口呆,她根本難以想到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著如此深的計劃,只是可憐公主卻成了最為無辜的犧牲品,雖然並沒有死——「冰兒這可是唐皇的主意,我也沒辦法啊。」道世將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也不想想他可是最先在攬月樓裡提出這個計劃的。   「啪,啪」響起了清脆的掌聲,可這掌聲從冷漠的白寧霜兒手裡發出就顯得特別毛骨悚然,道世小心道「師娘,有什麼不對嗎?」   「好手段。如此一來,唐國要重現當年秦國風範還不是指日可待。」白寧霜兒冷笑。   「師娘——」   「哼,世兒。這次我倒想問問你,你身為楚國相國卻幫著外人滅亡楚國?這樣好嗎?」白寧霜兒逼問道。   道世一怔,沉浸在復仇中的少年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下意識裡他從未想過楚國是自己的國家,而他所認識的人又是世代生活在楚國。一時,他懵在那,不知所措。   「唉,這也不能怪你。若只是推翻當今皇帝也好。畢竟唐皇英明遠揚也是個了不起的皇帝。」白寧霜兒語氣略微柔和。   「仙落宮永遠為公子馬首是瞻,絕無言悔。」清舞音和雲雨裳同時決然道。   「謝謝你們了。」道世微歎,靈兒還是天真無顧的笑顏,想起自己義父義母也身為楚國一民,還有那鳳公主……揉了揉太陽穴,這下事情可算麻煩了。「目前還不會開戰,唐皇會和楚恆王關於這次的事情會對談,何況魏公主這個時候嫁到楚國是一個意外,諸葛候等人來了更是一個變數,貿然開戰李煜恐怕會有所顧慮楚魏聯手。一定會藉機試探虛實,更好的話會想辦法讓諸葛他們離開楚國再說。這裡還有時日,只能再想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了。」道世估算著。   「算了,無論你做什麼師娘都支持你的。也許楚國交到唐皇手裡是一個福音也說不定。」   「也許吧。」   「不過先放下這個不談,師娘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這也是你那些妻子最為關心的問題。」白寧霜兒嚴肅的看著少年。   道世了然淡笑:「師娘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死嗎。」   「師娘很高興你沒事。但……」凌波仙子很奇怪「對方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既然能奪你赤霄,這就敢肯定他是絕對不會留你性命。任何的僥倖在想一心要你命的敵人眼前都是毫無意義的,告訴我,你是怎麼避過他耳目的?」   幾人停下腳步,屏息期待。對於她們而言,能在那樣高手面前金蟬脫殼簡直太厲害了,而這一切是也絕不會是運氣那麼簡單了吧。   面對這個看起來會是艱難萬險,九死一生的任務,道世的回答則顯得輕描淡寫地多。   原來道世早有防備,他那晚找到絮兒就依靠著絮兒惟妙惟肖的易容術偷天換日找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體格的人,將他偽裝成自己。當然了,道世是不會告訴對方他是自己的替死鬼而已,雖然殘忍了點,但在承諾給他父母幸福享受晚年外,道世也只能如此。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地多,兩人騎著快馬離開,特意留下線索;來到一處山頭破廟,而這破廟自然也是道世精心設計過的。   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王帝不出意料的趕到,兩人拚死激戰。當時的確是道世本人沒錯,不然這也欺騙不了對方。只是在戰鬥最後關頭,兩人同時全力將雙方打飛時,道世卻故意裝做不堪撞進了廟中,當一堆瓦礫落下時,誰又能知道此刻這裡面還隱藏了第二個道世呢。   道世將易容成自己的人一掌推了出去。值得一提的是,他故意遺落赤霄到對方腳旁也別有用心。按照設計的是,心高氣傲的王帝得到了傳說中第三的名劍一定會拿劍要自己的命,因為這時已經將所有的殺意激怒出來,敵人肯定不會留情,他會揮出致命的一劍,而這最好最快速最安全的一劍就是斬首。   所以在王帝發出得意聲時,道世推出了假冒自己的人,剛被點醒的對方看見王帝一副殺意的模樣露出錯愕驚恐的神色,當然了,王帝以為自己拿了他的赤霄在發抖呢。當電光火石的剎那之後,進入到顛峰狀態的王帝要殺死他還不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王帝也沒有發覺出人早以調包,只是在人首分離就自信離開。   這也難怪,活了大半輩子的他怎麼可能會相信還有人能在頭斷後還能活下來呢。   只是他沒想到,要讓別人相信不可能相信的事情也並不是不可能。以至於這一次的大意讓王帝留下了悔恨不已的種子,而這代價則是……當然這只是後話。   道世一口氣說完後,對著眾人慢條斯理,仔細打量她們感到震驚的面容,就是師娘也是那麼美麗啊。   「宮主,你好厲害!」清舞音無比的崇拜,看起來不可能辦到的事情,經過道世計劃之後居然可以這麼簡單辦到,那位絕世高手在知道道世還活著的話,也不知會不會被氣死。不過要是氣死就舒服多啦。   「宮主環環入扣,整個細節都分析到了。也難怪對方會大意。」雲雨裳兒讚道,看著道世的眼色不由多了幾分異樣。   道世狡猾地眨了下眼「事情可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哥哥,還有什麼嗎?」道靈兒充滿了好奇,現在她整個人可就是粘著少年的。   「即使能逃過這一次,我也逃不了第二次。而我身為楚國相國也不能平白無辜的失蹤吧。」道世見她們都露出贊同之色,再道:「所以這次回仙落,第一我是想見見這神秘九天之上的仙落宮到底是怎麼樣,第二就是想借助仙落宮和隱湖對抗,第三。也就是將最強的人都集結一起,我就不信他還能如此通天可以輕鬆應付。哼」道世帶著讓人發冷的笑容,不寒而慄「現在那老傢伙恐怕不知道吧,下次我們再見面的話,他已經有一半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世兒,希望你說的可不是妄言。師娘寧願你隱世山林也不願你死於非命。那老人的功夫並不是十年八載我們就能超越的。」白寧霜兒還是時刻擔心著這個徒弟。   道世點頭「師娘請放心,徒弟怎麼會給你們丟臉。沒有萬分把握的機會,我又怎麼敢冒生命危險。呵呵,我可捨不得你們啊。」   白寧霜兒難得輕笑,算是滿意了。   第十章 仙宮仙兒     霧海茫茫,飄蕩不定。雲海深處,幽深林濤,見過風景秀麗也見過如畫如詩山河,可這夢中仙境卻是人間少有;人在其中,就若走進畫卷,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   仙落宮自古天仙美名,如今單單只是到了仙山一角就已經可以真切的感受。   「想不到我竟然會是擁有這麼好的地方的仙落宮的宮主。」道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白寧霜兒見怪不怪,幾乎每個剛到仙山來的人都會有如此表情,自己也一樣。不過在習慣後,也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又過一段時間,兩位少女突然降到他們眼前,手無寸刃卻也只是將手優雅一合就讓人有一種劍刃在手的味道。   兩位少女自然會是仙落宮的人,她們和想像中的一樣一襲潔白的有些難以想像的衣裳搭配著賽雪欺霜的肌膚渾然天成的高潔。唯一不同的是,少女帶著一頂薄薄的,有著圓沿的斗笠般帽子,雲堆翠髻,沿邊有著一簾薄如蟬翼的白紗直垂到腰,就將她們的臉蛋給隱藏。   道世仔細欣賞了好一會,仙落宮的確不辱仙落之名,眼前兩位少女芳齡不大卻有著一股靈氣,尤其那一身從頭到腳的裝扮清塵而不庸俗。   「參見師姐!」兩位少女施禮,其中一個道:「請問師姐,他是誰?師姐怎麼將男子帶到仙落了——」   道世聳了聳肩,清舞音斥道:「放肆!他是仙落宮的新的宮主,你們還不快快見禮。」   兩位少女一愣「他?男的?」   「嗯,難道我和音耳會騙你們不成。」雲雨裳兒平靜的說,她接著看了眼白寧霜兒「何況有上代凌波仙子可以證明,道世的確是仙落宮新的宮主!」   一襲黑裙的白寧霜兒和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但這不妨礙她的靈氣和雍容。   兩位少女立即盈盈一福,同時說道:「請宮主恕罪!姐妹並不知情。」   頓了頓,少女接著說「奴婢露凝香——」   「奴婢露華濃——」   「見過宮主!」兩人聽名字就是一對姐妹,配合也很默契。   道世笑道:「還是先帶我們去宮中吧。」   仙落宮屹立在月台之上,有著可摘星辰的高度。這裡風景更加美麗,沒有了先前的那種霧海茫茫,泉水玲瓏倒是清澈流淌,一派祥靜柔和。而那仙落宮更是全部為白玉所堆砌,渾然天成,晶瑩雕啄。冰兒都忍不住讚歎一聲『好美!』   仙落宮外就看見數十個原本那般打扮的少女,她們都自由在宮外玩耍全然是毫無憂慮。見雲雨裳兒出現,她們紛紛上前為冰魄仙和驚鴻仙子施禮。   這時,在數十個白衣少女簇擁下,一位一身雪白,束帶卻很湛藍的少女迎面走來。步履間,好似走在雲端,每一步都驚心動魄。   所有人很禮貌的施禮,轉眼間,許多仙落宮的人就包圍了她們,看起來就像是雪一樣將他們包圍住。   「裳兒,音兒,你們肯回來了嘛。」這位少女地位和其他人明顯不同。   這時她看到了黑裙的白寧霜兒,表情不由吃了一驚,她走過去,福身道:「參見大師姐!」上任的凌波仙子可是和以前宮主是同輩的人物,仙落宮的三仙每個人都很清楚。見到她這樣做,還在旁觀望的其她人立刻微微彎曲行禮著。   白寧霜兒冰冷道:「你們不必如此,我已經不是仙落的了。」   那位少女一愣,她抬起如水美目覺得不可思議。   「哼,我的孩兒如今是你們的宮主,我自是陪他回來!」   這個時候,少女才注意到旁邊的少年,仔細看了好一會,失聲道:「難道他是宮主?」   「瑤師姐,雲和清兩位師姐是這麼說的。」露凝香和露華濃立即回答,兩位仙子也點了點頭,非常認真。   少女雙目吐火一般,猛地撕下面紗,露出那張美麗的面容,她拒絕道:「休想,仙落宮主又豈是你們隨便說的。我雲霄仙子第一個不同意。」   果然是四仙中最後的一仙,雲霄仙子。道世心裡暗笑,表面上平靜的說道:「雖然很殘酷,但仙落宮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你。」雲霄仙子怒視著他,轉而對雲雨裳逼問道:「你看見了沒,裳兒。這,這樣一個輕浮子弟怎麼能成為我們的宮主??嗯,對了,宮主沒找到嗎?」   「不許你這麼說靈兒哥哥。」道靈兒站出來,不滿的瞪著雲霄仙子。   仙子一愣,從頭到腳打量道靈兒,臉上漸漸露出讚歎之色。   清舞音決然地說:「無論你願不願意,道世已經是我們的宮主了。至於原由,稍後會告訴你。」   「不可以!」雲霄仙子吼道,少年的含笑的表情令她很氣惱。「無論是什麼,堂堂仙落宮怎麼可能讓一個男人成為宮主,我雲霄仙子不答應。」   「我驚鴻仙子一定就要道世成為宮主!」清舞音兒顯得很激動。   對方眨了眨眼「你瘋了?音兒……」   「不行,道世一定要是宮主,否則和你沒完,瑤月仙兒!」想到自己已經失身給了少年,若他不是宮主,那自己可就算蒙上特大羞辱了,所以無論如何,清舞音一定支持道世成為宮主,也難怪她會這麼激動了。   「瑤月仙兒?」道世開腔道,讚歎一聲「好名字啊。」   「你不許喊我的名字,仙兒沒有承認你是……你們說是不是?」瑤月仙兒正想得到其她人的支援,她們卻沒有出聲,只是一個個盯著少年。雖然因為帽沿垂下的落紗擋住了臉蛋,但還能感受到她們的關注。   「你們……」雲霄仙子正要呵斥,忽然覺得一陣不尋常的風掠過。   雲霄仙子敏感的察覺到危險,她想要做出行為,哪料還是慢了半步。只見少年像一陣影子樣來到自己眼前,在她耳旁輕吐,一手抬起,原本已經驚訝的瑤月仙兒看見那枚佩仙戒時更是詫異萬分。   「嗯,事情緊急,所以就對不起了。仙落宮的宮主之位日後再還給你吧。」道世語氣甚是溫柔。   白寧霜兒也冷道:「可以先上進宮嗎。」   凌波飄渺步?雲霄仙子突然笑了笑,不知和大師姐有什麼關係?瑤月仙兒無力的應允,妃子福身:「雲霄仙子瑤月仙兒見過宮主,請。」   從她福身那一刻起,仙落宮就迎來百年來第一任男性宮主!而注定的是這位與眾不同的男子會給仙落帶來許多東西。   宮外宮內都一樣輝煌華美,清平殿是仙落宮的主殿,這裡更是輕紗無數,精雕畫卷如出一轍。   仙落宮還有後宮,那裡面則是仙子們居住的地方。整座仙山都是仙落宮的地盤,可見她們的輝煌。   這裡大概有成百上千的仙落仙子再次居住,她們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有著很多任務。仙落宮的分工也就十分精確,整體是有條不紊,並且這些仙子都有一顆剔透的玲瓏心,道世成為宮主也沒有多大的牴觸。   「想不到會是這樣。」瑤月仙兒聽完滄海明珠的故事,感傷著說。再看看一副小人得志般道世的面容,她就有些委屈,怎麼看他也沒有半點宮主的風範啊,全身都是那種世俗的氣味,真是令她很反胃。   白寧霜兒很堅決不會回到仙落宮,她只是負責保護少年,既然如此,雲霄仙子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反正也差不多了。白寧霜兒說了幾句就先行離開,她要去的地方為祠堂。   道世將道靈兒介紹給她們,自然的靈力逼人的少女道靈兒就正式為了仙落宮最後的一仙——凌波仙子;至此,仙落宮的四仙,冰魄仙子雲雨裳兒、驚鴻仙子清舞音兒、雲霄仙子瑤月仙兒和凌波仙子道靈兒就終於定型了。   冰兒也有一副練武的好苗子,道世將她納進仙落宮一員,其職責為宮主的貼身仙子,自然道世不會忘了將仙落宮最為得意的幾門心法指明教給冰兒。   一切都安排好後,瑤月仙兒終於抓住機會說道:「宮主,仙兒請宮主先去沐浴靈池吧?」   「靈池?」道世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仙兒,這次宮主有事還是下次吧。」雲雨裳兒懇求道。   「不行。這是必須的,仙兒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瑤月仙兒很堅決。   道世揮手打斷她們「到底什麼是沐浴靈池,洗澡?」這倒蠻不錯的。   清舞音兒輕笑「宮主,靈池叫『靈慾仙池』是每個新任宮主都必須去池水裡泡上七天七夜來洗乾淨自己的身軀。」   「嗯,宮主身上滿是紅塵味就先請宮主去靈池吧。」雲霄仙子說。   「不去。」道世撇了撇嘴「7天7夜?這次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   「宮主請不要讓仙落宮所有人失望,這是仙落宮自古以來的規矩,除非你放棄宮主的位置。」   「我都說了沒那麼多時間。」道世無力。   清舞音也很不高興的對雲霄仙子道:「仙兒你不要在胡鬧了,宮主這次事情可是關係到唐楚戰爭,等事情解決後再浸泡不遲。」   道世點頭,「嗯,還是音兒說的好。」   清舞音兒小臉一紅,她還是第一次道世讚美。雲霄仙子覺得古怪,但還是不肯退步「不行,那先泡五天,一定要去洗洗。」   「沒時間。」   瑤月仙兒徑直走到道世眼前,也不管禮貌了「請你有點宮主的樣子好嗎。五天!」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行。」道世拒絕。   「宮主,那就先四天吧。」   「回來泡四十天都沒問題,眼下可是爭分奪秒,要我去洗澡哪還有這個心思。」   「請宮主自重,這是沐浴靈水不是洗澡。」瑤月仙兒反駁道「就先請宮主泡三天,這是最低的底線了。」   一怔,道世盯著瑤月仙兒的容顏,失聲笑道「仙兒,我們不是在買菜吧?」   雲霄仙子臉紅耳赤,周圍的人都不由笑了。「請宮主不要在討價還價了!」   「不行。」   「宮主三天並不耽誤你!」瑤月仙兒咬著銀牙。   「三天時間太長。」   「三天已經很少了。」   「唉,真受不了你了,一天!」   「不,三天。」   「只能一天」   「必須三天」   道世和瑤月仙兒兩人討價還價,一副在菜市場的模樣神態令其他女子都抿笑。「以後下山採購應該喊仙兒去才對。」清舞音小聲的在雲雨裳耳旁耳語,冰魄仙子點頭偷笑。   事情得結果是,瑤月仙兒的堅持贏得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結果。女人的堅持果然是很可怕的,道世很不情願的要去什麼靈慾池泡上兩天兩夜。而要不是聽到雲霄仙子大肆說著泡池水的好處,少年說不還還不會答應。   「活絡血脈,激發體內潛在內力,並可讓內力有卓越進步等等。嗯,希望你可不是在欺騙我。」道世長歎一聲,由露家姐妹帶領他。   冰兒和靈兒也想去,雲霄仙子攔住了她們,順便對所有人囑咐「靈慾仙池顧名思義為慾望之靈,宮主泡池時請你們可不要挑逗宮主,否則小心自身難保。」雲霄仙子不是瞎子,帶著滿是眷戀紅塵味的少年身上她早看出了靈兒和冰兒的心有所屬。哼,她可不想在仙落宮裡發生什麼下流的事情。   雲雨裳兒滿是捉弄的眼神看了眼清舞音,後者對著瑤月仙嬌斥了聲「仙兒你真是多管閒事!」   第十一章 你娶我吧     靈慾仙池坐落在仙落宮之外,周圍堆砌著不怎麼高的玉石,從這還可以看見外面的群山竣嶺,抬頭便是天穹湛藍。仙池煙籠薄霧,水光似寒撕冷,甚是舒服。有一條白石走廊就連接仙山。   道世將身體浸泡在水裡,水溫極為舒服溫柔的撫摩著皮膚,少年不由露出滿足的表情。經過了一日一夜的浸泡,雲霄仙子所說無誤,先前和王帝激鬥時的內傷全部痊癒,並且體力異常   飽滿。   就像泡溫泉一樣,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輕鬆,沒有了一切包袱的感覺讓道世不由想按照瑤月仙兒所說的那樣泡上七天七夜算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過了一會,冰兒的聲音飄了進來「老公,該吃東西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端著玉盤,上面呈著各色美味佳餚。   每當進入到這欲池裡,少女的臉蛋就會維持著稍微的嫣紅。冰兒走到道世前,微曲身體將東西放下,不敢有過多的語言,雲霄仙子的話還猶在耳邊。   不得不說雲霄仙子雖然態度嚴厲了點,但難以想到她會做著一手難以言語的飯菜,可口得令人著迷。道世邊吃邊說:「冰兒,你覺得仙落宮怎麼樣?」老是一個人呆在這裡,道世也覺得寂寞,難得冰兒會在每個時間準時出現,他當然不會放過和她說話的機會。   冰兒輕笑:「老公一定很喜歡吧。」   道世搖頭「人間仙境是沒錯,但就這幾天感覺自己就像是活在夢裡一樣。虛無縹緲的地方生活起來也真夠駭人的。」道世如此評價。   「要是仙兒姐姐聽到一定又要說你了。」冰兒笑了笑,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道世突然柔情喊道:「冰兒——」眼見那玲瓏身段,婀娜芬芳,少年不由將手伸出去抓住了對方的柔荑,心裡有點躁動。   冰兒慌忙睜開,婉約道:「老公,明天你就能出來了。添香她們還等著你回去呢。」紅霞異常明顯,少女落荒而走。   道世悵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真想要啊——」他閉上了眼。   等道世星來時候外面已經是星穹月冉,晚間涼風習習,一派幽靜。   夜晚的仙池特別美麗,池水銀光閃爍,勝過了皎潔月明;朦朦朧朧中還隱約帶著仙靈般的曖昧。   新的飯菜已經放到了旁邊,冰兒人卻在他沉睡的時候走了呢。   就在萬籟俱靜之時,忽聽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有人潛入,小心。」唰刷的風聲一陣又一陣,也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麼。一道帶著金色的影子忽然宛如浩月冉冉而升,道世正在驚歎時,那光華的影子就落到了仙池裡。   道世大吃一驚,剛嚴陣以待,卻見來人有著一副優美的身段,裊裊婷婷而且頗為眼熟。等到對方喘氣後回頭赫然就看見了道世,而道世也自然看見了她。   兩人頓時呆若木雞「道世!」「唐婉言?!」   匆忙的腳步傳了進來,顯然有人來了。道世正往入口看去,只聽一聲嘩啦的水聲濺出水花,外面人兒後腳就到。   雲霄仙子瑤月仙兒警惕的盯著周圍,冰兒焦急的跑了過來。「老公,你沒事吧?」   「外面發生什麼了嗎?」道世偷看了水池,然後問道。   「有幾個詭異的人似乎想潛入仙落,不過被我們發現了。」雲霄仙子打量了四周,看不見奇怪的地方,這才放鬆了表情。   「仙兒師姐,裳兒和音兒師姐已經發現了刺客。」露凝香跑進來匆匆地說道。   雲霄仙子吩咐道:「派人在仙池外面守侯,竟然敢膽闖仙落,不想活了嗎!」她剛要走,正好看見冰兒滿臉通紅望著少年,她皺了皺眉將冰兒拉過來「宮主,請你自重!明天宮主就可以出來了。」   「你們快點走吧,不然我都無法安心。」道世如夢初醒,立即催促。不忘吩咐了一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進來。」   瑤月仙兒以為是那種原因,讚揚的看了眼少年「仙兒一定會照辦的。」   所有人一走,道世就將水底的人兒拉了出來。唐婉言水中呆得太久,意識已經失去,面無血色,蒼白如紙。不會淹死了吧?道世驚恐的想著,試她還有微弱的呼吸忙將她脫到岸上來。   一放到岸上,道世就差點流出鼻血。不得不說,天下第一美人不是蓋的,全身濕透的唐婉言窈窕,豐盈的身段簡直是纖毫畢現;每條曲線猶如精過了最驚心動魄的描繪,凹凸有致,婀娜輕柔,無發言語的美感令道世都驚呆了眼。   如雲秀髮縷縷露水鋪展而開,被池水浸濕過的公主比那雨打過的秋棠還要美麗,風吹落的素菊還要憐人;出水的芙蓉也不過如此吧,就這麼一瞥間,品過世見任何絕色的道世就有些窒息。要不是唐婉言呻吟出聲,難保嫣然公主會死在自己的美麗之下。   嘖嘖,真難以想到唐婉言的表情會有如此柔弱的一面,道世真恨自己此刻不會描繪,不然一定要畫出來留做紀念呢。   看見唐婉言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道世乾咳一聲「咳,得罪了嫣然公主,我可並不是特意想吃你豆腐的。」雖然不一定她會聽見。唐婉言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溺水,道世也就決定使用前世最為常見的人工呼吸。   一點點湊近唐婉言的薄唇,當真正的吻上去時,感覺又滑又潤就像是一塊磁鐵有著極強的吸引力。經過幾番人工呼吸,唐婉言似乎有點好轉。   道世卻漸漸的無法自拔,而嫣然公主如蘭之馨,芬芳馥郁沁人肺腑籠罩著他,更有點迷失。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唐婉言突然睜開了眼,道世沒有離開但停止住了行為。兩人傻傻對望,四目交流彼此極為尷尬。   唐婉言皺起黛眉,動了動身體異常無力。   「你……」唐婉言一點都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有多的誘惑,君見猶憐的模樣令原本已經恢復一點清明的道世眼神再次迷濛。   靈慾一迸而發,兩人唇舌交纏更加繾綣。唐婉言的柔弱雙臂雙手忽而握緊,又忽而鬆開,最後更無力敞開甚至她摟過了道世的脊背。   「道世。」她突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眼睛一片迷離。   道世不停的在給自己喊著停下來,適可而止。只是身體完全不屬於自己般,雙手遊走在唐婉言嬌小玲瓏的身軀,少女緊咬著雙唇,克制著羞人的聲音。   遍身綾羅被解下,凝如脂玉的肌膚可以令天下大多數的女子黯然。唐婉言不但美貌不可一世,身材更是空前絕後的窈窕,親吻過山峰往下而過幽谷,嫣然公主越來越不堪也越來越迷失了自我。   兩個靈魂同時迷失在仙池的岸上,唐婉言開始主動而又激烈的親吻,她無骨般柔軟的小手愛撫過道世健美的身體,從喉嚨裡擠出的嚶嚀帶足以惹人瘋狂的誘惑。   兩人最後的雙唇再次吻在一塊,在情慾最高漲的時候道世佔有了天下第一美人嫣然公主唐婉言的身體,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停止的時候,神經頓時就恢復到清明的時候。道世浸在水裡,心裡倍感後悔和意外。後悔的是糊里糊塗就和唐婉言發生了關係,並且是非常致命的關係,唐婉言那種性格他可是難以恭維的;而意外就是唐婉言的熱情難以想像,第一次時就已經要比心蘭更加激烈,真不知道時日之後她會怎麼樣銷魂。不過再自己殺了她,然後再佔有她,怎麼想這種事情太過詭異了吧。   唐婉言一絲未縷全身都浸泡在水裡,只露出半個頭來,而臉因為激情還沒消退仍然紅霞佔滿。靜聽著外面微風,兩人一時沉默。   「唐婉言,剛才,這個……」道世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他總不能說是因為仙池的關係吧?對於天下第一美人來講,這個解釋怎麼聽都很拗口。   唐婉言像是思考了很久,她低聲說道:「道世!」聲音很溫柔。   「嗯?」   唐婉言迎面看著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下定了決心:「你娶我吧。」   道世一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口氣也有點冰冷。「因為冰兒的關係?」   唐婉言咬著下唇,她游到道世身邊,看見那性感的裸體,少年嚥了嚥唾沫,他轉過目光問道:「為什麼?」猛然一想,他驚聲道:「為什麼你會在楚國?」少年感到驚恐。   唐婉言哼了聲「你知道婉言沒死的。」   「那件事情……」道世尷尬的笑了笑。   「沒想到父親居然利用我,呵呵。虧婉言一直這麼信任他,愛戴他。到頭來他居然告訴我,要我假裝以死,待在皇宮,等到他一統大業後。呵呵。」唐婉言笑的有點淒美,「婉言這一生最信任的三個人,冰兒離開了婉言,父親背叛了婉言,師傅雖然幫過我但一直是冰冷的。婉言覺得好孤獨。」   唐婉言瞪著道世「父親雖然背叛了婉言,但冰兒離開了婉言卻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的插足,婉言本來可以和冰兒一直在一起直到死去。而你……竟然還殺了我。」   「你沒死吧。」道世提醒。   「可是你卻是第一個敢對婉言下手的,你當時一定很想刺進婉言真正的心臟吧。」唐婉言冷道「就連師傅都是幫你的。既然婉言殺不了你,你娶我吧,這樣婉言又能和冰兒一起了。」   「絕不。」道世搖頭「娶你就是一個大問題。而你們在一起,誰知道你又會幹些什麼。說不定誘跑冰兒。」   「婉言絕不會這麼做。」唐婉言按耐住自己的憤怒,委屈道:「如今本公主已經沒有了去處了。」   道世一怔,唐婉言轉過目光,看向別處。「既然天下人都以為婉言死了,那我就乾脆死了好了。婉言也決定今生和永不回到皇宮裡去了。」   「不行。」道世失聲道。   「為什麼?」   「……可是你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吧?」   「婉言沒有這個父親。」唐婉言恨道,她突然抬起頭,眸光流轉,神態堅決「你若不娶我,那你就乾脆殺了我吧。沒有了冰兒,婉言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你瘋了。」道世毛骨悚然「冰兒是你什麼?私人物品?你非她就不能活了嗎?」   「你知道什麼。道世!」唐婉言微怒道「你知道這十八年來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天下人以為唐國公主享受榮華富貴,可是男的對婉言諂媚虛偽,女的卻是嫉妒咬牙。皇族裡婉言擁有最大也最空曠的長生殿,而婉言卻寧願給父親其他子女和她們交換身份罷了。若不是冰兒陪伴,婉言早就要瘋了。」   「而你,道世,你竟然將她搶去。你好無情,將婉言最後的支柱也搶走了。」說著,唐婉言就忍不住嗚咽。   原來唐婉言一直是孤芳自賞嗎,道世無言,一時不知怎麼說才好。可是要將她娶回來,道世就覺得很頭痛,要是被人發現唐婉言沒死還呆在他的身邊,天下到時大亂成什麼樣就真的難以想像了。   「你沒有那種愛好吧?」道世小心問道,公主如此依戀侍女也算是古今罕聞。   「哼,你以為婉言像你們三太子那樣?」唐婉言的表情很輕蔑,看起來她的確沒有這種愛好。   「你不娶我也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將婉言交回唐國。我不想再回去了。」唐婉言懇求道。   道世眼睛突然一亮,想到若是派人將唐婉言此刻送回唐國,正好可以讓唐皇停止對楚國發兵的借口,楚唐戰爭恐怕也能避免,而做得好的話,這唐婉言派其他人送去,和自己也就沒了關係,到時這一切的失敗也都歸於唐皇自己的大意。   唐婉言豈不知少年打的什麼鬼主意,「婉言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也很討厭我,若是這樣回去婉言寧願到時一死,我一定要說你是兇手。」   道世無語,唐婉言竟然用這招要挾,不過此刻看起來唐婉言似乎是準備放手一搏了。   「好吧。」道世這樣說「不過你的威脅可沒用。只要我當著天下人的面將你親自交到唐皇手裡,到時候你是死是活也只能怪唐皇自己了……」   「可是你佔有了我。」唐婉言怒目而視。   道世漫不經心回答「誰知道呢。搞不好在逃跑地途中被其他人幹的呢。」   「可是我是夜舞傾城。」唐婉言不服氣。   「碰到也許是採花大盜。」   「道世!」唐婉言又羞又惱的喊道,嘴唇間彷彿還帶點笑溢,很美麗。   「噓,可別把其她人喊來了。」道世小聲地提醒,「你是跟蹤冰兒而來的吧?」見到她承認道世無奈說「你就暫時先待在我的身邊以仙落之名?怎麼樣?玲瓏殿的夜舞傾城?」   「嗯,只要你和冰兒一起。」   「不過提醒你最好別將你在唐國公主的架子在楚國裡亂擺,冰兒也不是你的侍女。她會是我正式的妻子,嗯,你呢。當個侍女吧。」   「你好無恥。」唐婉言很氣憤。   「你知道就好。」道世微笑著接下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評價。   唐婉言哼了聲「婉言答應你,但你要答應婉言不能出賣我。」   「沒問題。」道世不假思索。   唐婉言這時雙頰飛上兩片紅霞,她看著少年的眼睛,十分羞澀。雙臂摟過他的脖頸,胸前渾圓飽滿的山峰摩擦著已經很敏感了。   嫣然公主輕聲不無害羞道:「可不可以……」已經不用她再說話了,道世低頭就吻住她,只讓唐婉言的話最後變為嚶嚀的嬌吟。   第十二章 仙落之主     一位肌膚光滑如玉的女子雙臂摟過道世的頸部,臻首埋在他的胸口,表情滿足。如雲秀髮遮擋了脊背一半旖旎的春光。道世閉著眼睛和她一樣陷入了沉睡,雙手卻放到女子的下面,一直過了水直到深處。   兩人這麼親密的姿態可想而知剛剛經歷了一場雲雨,當冰兒來到時,她看見的就是這個場面。   「砰。」玉盤摔落的聲音驚醒了他們,道世和唐婉言同時睜開眼睛,少年還在懵懂裡,唐婉言卻是回頭朝聲音的源點看去,頓時很尷尬。   「公……公……」冰兒瞠目結舌中。   道世這才看見此刻兩人還寸絲為縷呢。唐婉言隨手抓過自己的衣裳,簡單穿戴好。她緩慢朝冰兒走去,克制著自己的激動。   「公主。」冰兒終於喊出了聲,這種突然而來的驚喜令少女倍感意外。唐婉言握住了冰兒的手,仔細的端詳再看著少年,還好,冰兒和以往依舊。「公主,雖然老公說你沒事,但冰兒好擔心你。」畢竟一同走過,兩人的感情還很深。   「哼,你卻跟著道世跑了。」唐婉言很氣憤。   「我說唐婉言。」道世提醒她,唐婉言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多說,我知道該做什麼。」   她對冰兒溫柔的說道:「現在我已經不是公主了,你不用再喊我公主了。你是道世的妻子,而婉言也會待在他身邊。」   「公主也要嫁給老公嗎?」冰兒眼前一亮。   「哼。」唐婉言不好回答,那兩個字對她而言簡直難以啟齒。   道世這時候從浴池裡站起來,冰兒看見他裸露的身體不由面紅耳赤,相反唐婉言就大膽的多了。冰兒將玉盤丟落的衣裳忙撿起遞給他,「對不起,冰兒一時大意。」   「沒事呢。冰兒,我說你啊,這樣的小事你不需要在意的。」道世對她小心的態度實在無可奈何。   「對了,去拿一件衣裳過來。給唐婉言穿吧。」道世邊穿邊說。   唐婉言面無表情,昨日雲雨猶如夢裡「不需要。」她徑直撿起自己的衣裙,一夜風吹,差不多已經干了,唐婉言正要解下衣裳,看見道世正盯著她,不由說道:「你轉過身去。」   道世聳肩,轉了過去。唐婉言希梭希梭將衣服脫下,雖然冰兒也服飾過她洗浴,但此刻這兒卻有著一男一女同時換衣,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道世帶著唐婉言來到清平殿時,聚集在那裡的她們看見了唐婉言頓時目瞪口呆,尤其是在見到唐婉言一副低調的姿態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何人,怎麼來到仙落了?」雲霄仙子質問。   「唐婉言?!」雲雨裳兒脫口而出。   瑤月仙兒看了眼冰魄仙子,然後再看去唐婉言,她那警戒的眼神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像道世詢問:「宮主,請問你能解釋嗎?」   沐浴靈池兩天兩夜後,道世如她所言,神清氣爽,一身潔白的穿著飄逸出塵,隱約還散發著一股靈氣,瑤月仙兒看了也頗為滿意,她聲音也相對柔和了許多。   全身感覺猶如羽毛般輕,道世的心情頗為愉快「嗯,她被人追殺,不小心逃到仙池碰見的。」道世先前也問過唐婉言,她一路跟蹤冰兒而來,在終南山也真的碰見了想捉拿自己的人,而也因為他們,唐婉言也才有機可趁闖到了仙池,而經過仙池一夜後。這位公主以前那種囂張跋扈的姿態已經完全改變,傷勢也完全恢復。   「起稟宮主,昨日已經得知有人潛入,仙落宮現在已經完全戒嚴了。」雲雨裳她福身道。   雲霄仙子這時說:「宮主昨晚難道和她……」   「哦,現在我只是比較想瞭解仙落望月山之下的事情。」道世轉移話題。   「哼。」   白寧霜兒走進來,她依舊是一襲黑裙,在這滿是白衣耀眼的仙海裡,就鶴立雞群一樣。「如今還需要去望月山行事嗎?」   說起望月山之下,就不得不提仙落宮的歷史。上任楚武王借助仙落之手不但剷除了妨礙自己的各大世家而同時讓許多江湖門派成不了氣候,可以說楚武王能成為楚國最為鐵血的皇帝,仙落宮可是功不可沒。   後來皇帝漸漸掌握了朝廷,江湖也不再威脅,仙落宮這才退出了朝廷。不過她們盤踞望月仙山,可不單單因為這裡是風水寶坻。   在望月山下就是曾經令諸侯國色變的西域異族胡虜的存在。胡虜國草原萬里,兵馬雄壯,生活在茫茫草原上的胡虜族人個個剽悍無比,天生就是戰士的材料。後來他們的狂妄激怒了眾國,夜郎自大的下場終究只有一個。群起而被攻之,縱然他們精兵無數,也難逃一劫。從此之後,胡虜便被禁錮在了這茫茫草原之中,簽定了永不侵犯的條約,只要他一侵犯,可謂是眾國就會聯手。而隨著唐楚兩大國的封鎖,胡虜就完全被鎖了國。   天下之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唐,楚,魏加上胡虜四大國,除了魏國只和唐,楚接壤外,其他三國邊境紛紛是接壤。而仙落宮的望月山就是負責監視胡虜的,這也是她們為何少在江湖走動的原因。   而道世想打的主意就是趁著唐國發兵楚國,能不能說服胡虜去偷襲唐國。道姓原本就起源於西域,道家好歹也算有著西域之血緣,說服看重血脈關係的胡虜國這倒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師娘的話讓道世搖了搖頭,他看了眼唐婉言,歎道:「她如今想徹底擺脫唐國,我答應過她。而且就算將唐婉言交給唐皇,這場戰爭也未必會倖免。」   「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吧。」白寧霜兒冷笑,這個多情的孩兒她還不明白那點骨頭裡的東西。   道世訕笑。清舞音兒瞟了眼唐婉言,眼有不悅,她翹了下俏鼻,說:「宮主,這是仙落宮的東西,如今就交給宮主。」   那是一塊金牌,上面寫著兩個篆體字「免罪!」免罪金牌?道世眉毛一揚。   驚鴻仙子解釋道:「這是上任皇帝賜予仙落的,如今這金牌就請宮主保管。」   道世一喜「這麼說的話,就算楚皇帝知道我是仙落宮的宮主也沒有辦法拿我怎麼樣了?」   「是的。」清舞音兒妃子福身,慎重道:「仙落宮自會永遠站在宮主這邊!不離不棄!」仙落之人除了白寧霜兒,靈兒,冰兒和唐婉言,其她人皆是福身說,那場面好不壯觀。   「我也不會將仙落脫入苦海的,嗯。這裡每名女子都這麼漂亮,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會心疼的。」道世是真心的說,仙落宮每名女子無不都是身懷靈氣,惹人敬畏又喜愛。   雲霄仙子冷然「就請宮主不要畏手懼尾。仙落宮的女子絕不貪生怕死。只是請宮主能有點宮主的樣子,不要做出有辱仙落的名聲。」言下之意就是,你有那麼多佳人如今還有仙落宮了,是不是可以收手了。   「我知道啦。」道世無奈回答。   帶著道世先是拜祭過仙落宮過往的宮主,然後由瑤月仙兒介紹仙落宮的所有細節。雲霄仙子主要是負責宮主的威儀,也難怪她會對道世很苛刻。   最後來到一處美麗洞穴,這也是道世在仙落宮的最後一次停留,之後他就必須去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那是一把巨劍,卻更像一隻眼睛。這把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讓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寬厚和慈祥。它就像上蒼一隻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這是一把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所謂仁者無敵。這把仁道之劍的名字叫——湛瀘;   天下第二的名劍,湛瀘:湛湛然而黑色也。   從仙落宮在的那一天這把湛瀘就一直被封在無量山崖洞窟裡,傳言這是楚國開國皇帝楚治子當初用此劍打下江山,破滅秦國的劍。他是楚國最為仁慈也最為偉大的君王,也只有他可以佩得起這把仁道之劍了。   道世將它拿起時候,明顯感到劍所帶來的牴觸和那種強烈的掙扎。沉重的感覺壓得少年喘不過氣,道世青筋暴露,怒道:「仁者無敵,霸者無雙。劍殺之人又豈有仁慈可言,寬舒之說。不過是笑談罷了,區區湛瀘,今天在下就要用你去殺盡天下霸者!」   一聲長吼,湛瀘從岩石裡脫出,道世舉起,這把外表極其樸素的名劍猶如沒有開鋒,但依舊能察覺到不容人輕視的那種君臨天下。   「跟隨我來吧,我要讓你見識一下天下無雙的偉業。」湛瀘黑色的光芒一閃而光,黯然的色調宛如蒙塵,所有的沉重一剎那間消失不見,這把寬厚的巨劍此刻卻輕如鴻羽。   白寧霜兒露出讚賞之色,其她人也紛紛露出開心的表情,只有唐婉言看著手握天下第二名劍的少年一動不動,心中已經是驚駭極了。他到底是何人,滿是殺戮的赤霄和如今仁慈冠名天下的湛瀘竟都可以驅使得了,真是難以想像。   或者說,他隱藏著無數的性格嗎?唐婉言打了個冷顫。   第十三章 劍出隱湖     「感覺怎樣?」白寧霜兒詢問道。   道世對這把第二的名劍沒有感到多大的喜悅,他撇了撇嘴:「的確是把非凡的仁道之劍,可是手感還是赤霄不錯呢。」   對於他的評介,眾人只是笑了笑。正待他們說話時,一名女子慌忙闖了進來,語氣頗為輕靈「宮主,各位師姐!不好了,幾大門派突然到訪仙落,已經在仙山下叫喧了。」   「這是真的?」雲雨裳兒問道。   清舞音兒冷笑一聲「他們還真當仙落好惹的了。」   「我們就去看看,正好。我也想找他們。」道世率先走出,其她人就跟在後面。   遠遠在半路中,仙山入口就是人群喧動,十八名美貌少女全身襲白,頭戴遮容面紗的斗笠,手握玉劍,渾身散發的靈氣就形成了一堵牆讓那些人不敢雷池一步。   「各位聚集這麼多人到訪仙落有何用意?」雲雨裳極為冷淡。   帶頭的人居然是慈悲大師,跟在他身後從衣著打扮來看有各大門派的人,其中也不乏些掌門;喧鬧的成百上千的信徒見到仙落四仙全部出馬,立刻鴉雀無聲。   慈悲大師作揖道:「老衲是來討個說法的。」   「仙落宮可欠大師說法?」雲雨裳淡然。   隱湖的豺狼公子也出現,他那頭惡狼還凶視眈眈「仙落宮從少林手下救下江湖叛徒,請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仙落就不把其他門派放在眼裡了?」   「隱湖的吧。」冰魄仙子頷首含笑「那些人如今待在太尉府裡,各位若是有理怎麼不去向太尉討個說法,卻找到了仙落。難不成以為仙落好欺負點?」   「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快點退出仙落宮範圍之內,否則休怪仙落不講江湖情面了。」雲霄仙子出聲,眾人就畏退一步。   「好一個仙落宮!了得,了得。不愧為傳奇般的聖宮,老夫真是佩服,佩服啊。」一聲長笑從人群裡傳出,很刺耳。只見人群自動分開,一個精神容矍的老者大步走出,手裡那把血光的赤霄特別刺眼,也特別令仙落的某些人仇恨。   「王帝老前輩,你果然來了。」白寧霜兒淡笑。   「那是一定要來,仙落宮老夫真是我見憂憐啊。哈哈,相國屍首可安葬好了?」王帝王挑釁著。   道靈兒一怒,一隻手抓住了她,冰兒搖了搖頭,示意著在人群後的道世此刻正輕鬆自若的神態,他笑了笑完全不在意。「氣死靈兒了。」道靈兒鬱悶的說。   白寧霜兒抿嘴,道世如今活的好好的,她自然是不會生氣了。「前輩還是先關心自己的吧,王老前輩是準備來對付仙落了嗎?」   「對付這就是難聽了。」王帝哈哈一笑。   隱湖另一個弟子夜幽夢走出道,夜夢幽幽幽幽地說:「仙落宮擅自劫人,不知該做何解釋。即使那人是當今相國的岳父,可是犯了江湖上的規矩依舊是歸江湖吧。如今仙落宮卻將人交給了朝廷,這是怎麼回事。」   「對,別以為仙落就了不起了。」   「快點拿出個交代。否則今天就要這仙山染血。」   「肯定是私藏了天書,快點交出來倒可放過你們。」   眾人一片喧鬧,冰魄仙子冷然一聲:「全部給我安靜。」雙眼透出冷漠的光彩,雲雨裳接著冷聲道:「就憑你們也想顛覆仙落,當真是想讓江湖血雨腥風不可嗎。」   慈悲大師念了那聲佛號,他道:「女施主,這位乃是隱湖的掌門,這次為了天書禍害江湖一事,隱湖可是費盡心血。諸位也想要一個安靜,仙落宮為何要插手,真是令人不解。」   「呸。送你兩句話,大師。」唐婉言忍不住唾罵一聲,「日落香殘 免去凡心一點。 爐熄火盡 務把意馬牢拴。大師你可記好了!!」話畢,她忍不住對道世嘲笑道:「這就是楚國江湖真是令人發笑,婉言可算是見過了。」   慈悲大師面如古井,他沉聲「敢問這位女施主不像是仙落的人,請問是誰?老衲沒有得罪施主吧,何必要指桑罵槐。」   「哼,你倒是猜出來了嗎。禿驢!」謎底就是突驢,唐婉言冷笑。   王帝制止了大師,他目光銳利,「眾人在來仙落途中找到一名女子,後來逃到仙落,沒有了下落。難道就是你。」   他的話一出,眾人又是議論紛紛,其中幾位大掌門都露出興奮之色。唐婉言不免奇怪「是我又怎麼了?你們二話不說就要擒我,難道婉言不能到仙落麼?」   「婉言?哈哈,難道你是唐婉言?!」王帝大笑。   唐婉言一愣,冷道:「胡說八道。」   「那就去摘下面紗看看。」   「你以為你是誰,婉言覺得你這老頭可真是討厭。為了一個從沒看到過的東西打打殺殺,已經是愚蠢至極。如今又為了一個名字相似的婉言而窮追不捨,敢情楚國的人都是沒事做了嗎。」   「諸位,看來不管她是不是唐婉言。唐皇千方百計尋找的女子,若是我們可以將她帶回,這唐楚戰爭不就是可以避免了嗎。」夜幽夢趁機說道。   他們紛紛贊同,唐婉言怒道,她猛地撕下面紗,嘲笑「怎麼,難道你又認識那公主不成。」   唐婉言美貌一出,嘩然聲一片,讚歎聲也一片。   「好。」王帝大叫。他對仙落的人說:「這下子仙落你們還有話說嗎。哈哈哈哈。」   「不知道前輩是什麼意思。」雲雨裳兒皺眉。   「唐皇思念死去公主,畫下唐婉言的美容昭告天下,若有人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女子送給唐皇定當千金奉送。這唐楚戰爭也可能盡量化小。」豺狼公子得意洋洋的解釋道。   唐婉言表面平靜,心裡暗暗一驚。沒想到父親還會出此招來找自己,難道是怕自己出賣他不成,想此,嫣然公主就更加氣憤。「我不是那個唐公主。」   仙落宮其她人也很疑惑,不知該怎麼辦。   趁她們心虛時,王帝冷笑:「各位還有什麼好說的?交出唐婉言,然後仙落宮再解釋突然解救那些人的事情吧,是不是因為天書的關係呢。」   兩方劍拔弩張,仙落宮已經有二三十名少女組成靈氣之牆。   「還要什麼解釋嗎?」一聲穿透力極強的男聲從仙落宮那裡傳出,白裳仙子紛紛讓開,只見一襲白裝的少年款步而出,手裡還拿著一把巨劍。   而他的出現讓對方所有人目瞪口呆,王帝原本囂張跋扈的神態更是無比呆滯。   「你是誰?!」王帝大喊道。   「前輩忘記在下了嗎?哦,對了,前輩以為已經殺死了在下了呢。」道世淡然。   對方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話不由色變,看去王帝的眼神十分古怪。道世是什麼人,他們能不知道。當今相國,又是太尉之子還掌管十萬兵馬,天底下這樣的人可是只有他一家而已。眾人的腳步再次後退,和朝廷扯上關係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怎麼可能會沒事——」話一出口,王帝便懊惱不已,就是夜幽夢等人也是焦急不堪。   「哈哈,江湖這個帶頭人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想殺朝廷相國。幸好老天保佑,在下才有機會揭露你的罪行。」   「哼。原來你勾結仙落,看來錦繡閣的確吞有天書,仙落宮也真的試圖佔有。否則又怎麼會站到你這邊,諸位,這下事情真相大白,我們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夜幽夢急中生智,又將局面拉了回來。   道世點頭,讚揚的看著這個美貌女子,他微笑。「是這樣嗎?裳兒,音兒,仙兒,靈兒,你們說呢?」   「宮主,和這些凡夫俗子有何好談。」瑤月仙兒對道世的自信頗為滿意。   「宮主?!」   「你是宮主?」   眾人再次看傻了眼。道世自我介紹道:「在下道世,仙落宮的宮主,還請指教。」   夜幽夢臉色蒼白,沒想到道世沒死居然成為了仙落宮的宮主了,原本隱湖還打算調轉矛頭以要挾之少林而轉而消滅仙落宮,如今道世一出。他的身份就足以讓其他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夜夢幽幽不由一歎。對師傅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道世可以從師傅手裡逃出,她自認天下人難以有人是師傅對手的。   王帝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他漲紅了臉。「你居然沒死,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道世冷笑。   「老夫今天就要殺了你!這次看你還能如何活下來。」王帝衝了過去,道世冷靜吩咐「其他人看住那些人!」   他手握湛瀘迎了上去,四道白影加一道黑影也竄上。五人再空中攔截住了王帝,五仙加道世就和王帝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請繼續期待《盜世奸雄》續集   第十四章 一劍風情     「今天我就要你死在這兒!」赤霄陡然,血光陣陣。   湛瀘去擋激起火花,道世手裡一麻,對方的力量高出了一籌。   王帝冷笑,使用赤霄幾乎不用任何劍技,單是簡單的一削,一砍,一劈,一刺就勝過了她們華麗的招式。對於道世來說,這比自己的七劍霜血甚至更厲害許多啊。   不愧為被師娘稱呼為他們十年八載都無法超越的對手,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大。若不是有著五仙助陣,道世恐怕都堅持不了幾秒。   仙落宮四仙已經是登峰造極,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無人敢小視再加上白寧霜兒,六人聯手配合也算默契,王帝一時半會也佔不了便宜。   隱湖另外兩位弟子夜幽夢和豺狼公子欲要助陣,可是他們忘記了這可是仙落的地盤。要想上前去幫忙可還得過了仙落宮其他仙子一關。其他門派一直退避三尺,都很聰明的保持了一種隔岸觀火。   畢竟道世是相國,朝廷上的人,任何的貿然出手後果都有可能給自己門派帶來滅頂之災,更何況這裡是仙落的地方,即使他們出手也佔不了多少便宜。   在關鍵時刻,所謂的『正義』便突顯出來。   「那日要你首級竟都沒死,今日老夫就碎你全屍。看你如何能活。」王帝血劍生風,唰唰幾道,五人俱是受傷。   道世湛瀘在手根本難以發揮傳說中第二名劍的氣勢,湛瀘黯然無光,寬厚的劍身擋起赤霄也很吃力。道世怒道:「連上天都不想讓我死,你難逃還違天不成。」   「呸,就憑你。」王帝左手使出天地洪荒式,冰魄仙子與驚鴻仙子紛紛一避,波及而來的餘威依舊讓她們先被擊退。   白寧霜兒和道靈兒信手摘花,一黑一白的影子交錯不定,飄渺無形。底下的眾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一個個從額頭到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兩位凌波仙子的那種攻勢簡直是風捲殘雲;抬手舞指間盤雲倒海,翻江覆浪,若不是親眼所見王帝能游刃有餘的應付,他們一定會以為這種聯手天下無人可敵了。   「善哉,善哉。」慈悲大師手念佛珠,蒼家堡二當家蒼冥表情呆滯。   「大師,這隱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他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隱湖據說有七子,各個身懷絕世,但也最多算是後輩中天賦的佼佼者而已。可如今這隱湖七子的師傅……」他面無血色「原以為最多比大師你高上一點罷了,哪知……」他說不下去了。   慈悲大師不動聲色「哪知老衲都過不了三招。」   蒼冥不好意思說:「大師見諒。不過在下真想不到,王帝老前輩能有這般高超武功,恐怕當今天下無人可及了。看來隱湖和他作對是凶多吉少了。哈哈。那相國也是不識好歹啊。哈哈」他頗有一番小人得志。   慈悲大師不敢苟同:「蒼施主此言差矣,施主難道忘了楚國最近的流言蜚語了?」   「傳聞道相國回國時,在楚國邊境曾碰一高人將其攔下。那高人恐怕是為唐國公主復仇而來,相國他們也只是僥倖。而那人卻能將斗的天地變色,這等功夫也很高啊。老衲是做不到了。」慈悲大師接著說:「而相國和仙子如今和隱湖掌門鬥得難解難分,看來我們楚國相國也是厲害的很呢。」   「嗯。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蒼冥惶惶不安。   慈悲大師低垂眼簾朝唐婉言撇去,目光深邃,令人琢磨不透。   一聲嬌吟,赤霄抽出帶血。驚鴻仙子躲避致命的一劍卻也是身負受傷,冰魄仙子和雲霄仙子紛是一擋,欲要攔下王帝。   王帝老奸巨滑,知道這樣下去,以自己以一敵六難免吃力,他就打算各個擊破。而其中就朝最弱的驚鴻仙子下毒手。   他猛然將冰魄仙子和雲霄仙子的功力化為無形,一縷仙氣猶如遊走他的身體。「太極護法?」雲雨裳吃了一驚。   王帝朝受傷的驚鴻仙子砍去,赤霄光芒暗紅一片照亮了清舞音淒美的面容。道世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巨劍湛瀘一擋鏗鏘一響。   王帝冷笑,另一手使用天敵洪荒拳。道世運足全力催動體內力量阻擋,他道:「音兒,抓住我的手。」   道世雙手握劍,一手就脫離,清舞音連忙拉住。道世往上一拽,只見王帝天地洪荒再加赤霄血光頓時撕心裂肺一樣。   道世一躍就奇跡踩在寬大的劍身,「走!」劍如長了眼睛,就飛了出去,一道流星一樣劃過。   「御劍?!」有人失聲道。   王帝回轉身以看到道世將清舞音帶到仙落,「你先休息吧。」道世愛憐一句,拔劍就走。   清舞音兒虛弱不堪,赤霄那一劍傷得不輕,她囑咐道:「宮主小心。」   「真是驚訝啊。」王帝劍光萬丈,可是沒有落到仙落附近就被一陣無形冷風捲入中心化得乾淨。雲霄仙子做著一個極美麗的姿勢,蘭指撥弄,而這就是聞名江湖的絕技『九天綾之殘月夕風』   白寧霜兒和道靈兒一左一右攔截到王帝,冰魄仙子也適時出現。   「哼,不自量力。」王帝輕蔑。   凌波仙子信手拈花指,兩女呈影交錯成網困住了王帝。雲雨裳『冰魂雪魄式』猶如寒冬突降,冷意綿綿。王帝大笑,已經進入到了顛峰。太極護法急快運轉,一縷仙氣已經變為幾縷,將信手拈花指的攻擊全部彈開,冰魄雪魄式也無可奈何。只是卻還有雲霄仙子;瑤月仙兒的『九天綾之雲海破曉』恰好攻擊到了太極護法所沒能護到的空隙,抓住這個機會,雲霄仙子絕不放過,一指『九天綾之柳靜風動』恰好點中,王帝護身被破,差點吐出鮮血。   他一怒,近距離面對雲霄仙子一拳讓她根本無還手機會。   正要趕過去的靈兒立刻接住瑤月仙兒,後者面色無血,已經很難受。「不要管我!」她將靈兒推開,道靈兒也不多說凌波飄渺步迅雷不及掩耳直擦過王帝身旁,而此刻的王帝全身難受異常,痛苦不堪。原來冰魄仙子全力使用的千秋雪加上冰魄雪魄讓他品嚐到了什麼叫做無力。   「去你們的。」王帝怒吼一聲,震退了兩位凌波。赤霄身為第三名劍也非等閒,血氣劍光就讓她們也身負受傷。   「讓你們嘗嘗老夫最厲害的本事。」王帝怒叫,面目猙獰。「盤古開天,一切蒙塵。」音若洪鐘,又如鬼哭狼嚎,好不腸斷魂銷。這次不但是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王帝雙眼通紅,劍指道世。   道世雙手握劍去擋,哪知王帝突然改邊劍路,他朝唐婉言劈去。   天地之間都在顫抖,這一劍可以說是不留任何餘地。「啊——」唐婉言絕望的喊道。   道世雙手握劍,一動不動,湛瀘黑光突現,古文浮出。仁道之劍發揮出酣戰淋漓的仁義,它將赤霄的殺給吸引過來,王帝就跟著劍勢改變了去路直刺道世。而不同的是這劍氣勢似乎要更加強勁。該死,原來王帝早就是這樣打算的,道世這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計。   而面對這一劍,道世顯然沒有足夠的把握去對付。湛瀘拚命擋下,體內五臟卻如被狠狠抽打,道世吐血。全身的肌肉麻痺,肌膚上刮出慘不忍睹的血痕,在空中飄起血舞。   唐婉言絕境逢生,她將冰兒緊緊護住。「小心!」他們對壘的氣勢驚天地,泣鬼神。仙落宮的人紛紛退回仙山,其他門派也退後百米來保持距離。   隱湖其他兩子怎能見師傅受難不救,豺狼公子招呼豺狼『凶』和夜幽夢同時上前。   「這次看你怎麼活,老夫要你碎屍萬段。」王帝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看起來更像是迴光返照。   他一揮劍,就讓少年左肩處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若不是道世閃避及時,恐怕就刺到心臟了。   「太厲害了。」白寧霜兒,道靈兒,雲雨裳兒和道世四面包圍了王帝。   王帝氣勢一時減去,赤霄上鮮血流淌。趁著氣勢減弱夜幽夢想要去助,可這時王帝氣勢再次全盛,包圍住他的四人根本毫不理會夜幽夢兩人,他們眼裡只有這位絕世的高手,戰的痛快不已。   王帝縱然高超,但他面對的人也非等閒。白寧霜兒和道靈兒連連給王帝王打擊,雲雨裳更是用『千秋雪』制止住了對方行動,道世就展開了正面進攻,那點傷勢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呃。」雲雨裳翻身一落,輕飄飄落到一處茂密樹葉上,嘴唇滴著鮮血染紅了那潔白的衣裳。她忍著傷痛再次衝進戰鬥裡。   道世發出慘叫一聲,王帝赤霄精準的刺進道世胸口離心臟不遠。   王帝欲要將少年給刺穿在劍上,道世也連忙退後一直退後。兩人飛快的行動,道世猛的右手一台,左手更是使出了『逍遙江湖』   王帝不得已將劍抽出了少年身體,道世再次發出低叫。他湛瀘剛想刺,忽聽狼犬吠聲,原來是豺狼公子的豺狼凶滿帶著凶神惡煞之氣朝道世撲來,那爪子鋒芒畢露。   「碰!」一道潔白人影將龐大的凶狠狠踩落在腳下,只見那是道靈兒,她完全沒有了以前天真的神色,冷漠的將手朝凶伸去,頓時這禽獸就發出淒涼的叫聲。   隨之而來,道靈兒理都不理會,就朝王帝襲來,跟隨她後面的還有三道影子。   王帝一踢,道世的湛瀘狠狠脫手。少年騰空一翻,躍到半空。卻見王帝這時竟到眼前,他的笑容非常殘忍,眼神非常得意。因為此時此刻,雖然王帝王已經是傷痕纍纍,但少年已經毫無防備的機會,那把赤霄頓時照亮了道世絕望的眼神。   白寧霜兒,道靈兒和雲雨裳兒同時在王帝王身後出現,她們如仙半停空中,美麗的纖指帶著淒美的色彩欲要阻攔。   哪知王帝哈哈大笑,陰森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他手腕一轉,劍勢而變而是立即往後一削,而這一削就是對著三位仙子的細腰,而她們也更是沒有了躲避的機會。   唐婉言蒼白無血,冰兒和清舞音悲鳴出聲,一個個人都瞠目結舌,不敢有絲毫動作。可是接下來三位仙子被王帝赤霄腰斬的血腥一幕並未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改變將整個局勢開始扭轉。   赤霄就在要削過雲雨裳的腰時突然紅光爆閃,然後詭異的消失在了王帝的手裡。王帝再揮下的時候,自然是一道空氣,只是殘留的氣勢也只能將三位仙子全被震開。   「這次為你自己選塊墓地吧。」道世毛骨悚然的聲調炸響耳旁,等王帝回過神來時驚駭看見消失的赤霄已經出現在了少年手裡。   「禍藏血光!」道世毫不留情的刺進王帝的心臟,眼神殘忍「不過可惜的是你不需要了!」王帝的表情陡然扭曲,只見赤霄血光刺眼,道世冷漠道「七劍霜血第六劍天降霜血!」劍上的鋒芒全部聚集中心,然後刺透進王帝的身體裡;每一根神經擬,每一道血管都是紅色筋條暴露,從體內孕育的殺戮爆開,無數的血光頓時四分五裂,猶如太陽的光芒照射四方。   王帝發出了最難以想像的慘叫,赤霄名為殺戮,天降霜血這一式就讓這位高傲的絕世高手化做血霧,連點渣滓都不曾殘留,而這殘忍的一幕令大部分的人嘔吐不已,冰兒更是暈了過去。   「師傅!!」唯一感到傷心的是隱湖兩位弟子,他們難以想像自己的師傅居然會敗居然會死。   道世落地,劍在手,血滿流。豺狼公子發瘋似的,道世抬手,赤霄劍氣頓時吞噬了他。   「啊!!!」嫵媚的夜夢幽幽肝膽寸斷,她毫不猶豫朝道世襲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對手。   道世舉劍,夜夢幽幽停了下來。兩人對望,夜幽夢淚水悲傷的表情讓道世無比難忘,也無比心悸。面對著這個女子,美貌的女子,道世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你殺了師傅,我要讓你死。」夜幽夢大叫一聲,直攻道世。   「你不要命了,你想仍下冰兒嗎!」唐婉言的聲音提醒著少年此時卻不是對女人仁慈的時候。   彷彿是本能的,道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識的手起劍落。夜幽夢發出了痛苦不堪的低吟,嬌弱的身體血如泉湧,夜幽夢的瞳孔陡然放大,似乎想要記住這個對手,這個年輕的對手。   那嫵媚的表情臨死的時候不再嫵媚,眼角還殘留著淚水。「天眼師哥……」她好像想起了值得高興的事情還有不想就此這樣離開的人,她突然笑了,嘴角的笑容抹著淒色。當夜幽夢倒下自己身軀的時候,道世鬼使神差的將她接住,任憑她的鮮血染紅了自己。   「師哥……」她說,不再說。   道世看著這個懷裡女子,這是他到如今親手殺的第一個女子吧,一個看起來和前世妻子差不多年齡的女子。   第十五章 紅顏依偎     隨著隱湖的三個人全部一死,頓時整個場面就像墳墓一樣死寂。道世放下夜幽夢的屍體,朝湛瀘而去,意外發現十分沉重。果然,這把仁義之劍已經有點牴觸赤霄的殺戮,道世自嘲的笑了笑。   唐婉言譏誚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寂寥「同是敵人,你又何必對那個女人的死惺惺作態。」對自己刺劍時那可是毫不猶豫的。   道世沒有回答,天知道他是什麼心態。   慈悲大師收起震驚的神態,他堅決道:「隱湖之子要對相國動手,自是死有餘辜。」頓了頓,他再次看著唐婉言厲聲道:「只是那位婉言姑娘無論是不是死去的公主。為了天下黎民蒼生,楚唐戰爭化干戈為玉帛,施主身為楚國相國更應該將她交給唐皇。」   他的話博得其他門派的贊同,原本是來對付仙落的他們立即風向一變,轉而將目的變為帶走唐婉言這位無雙女子。嫣然公主咬牙切齒,對他們充滿了怨毒,若不是冰兒還在懷裡,她真會衝上去對著那老突驢幾個耳光。   她朝道世看去,等待他的說法,不知道怎麼地她一點都不擔心。道世渾身痛楚難耐,血流不止,如今還要面對這些人,心裡倍感煩躁。「憑什麼!」他三個字冷而堅決。   「就憑解救天下黎民於水火中。」慈悲大師說的面不改色。   道世冷笑,眼有陰森之色。「偉大的理由,在下卻不是那個英雄。也難怪大師度入佛門,難否是為了天下黎民放棄了自己一切不成。」   慈悲大師不動聲色「身為楚國相國,相國大人應該知道唐楚戰爭一打,楚國就會陷於萬劫不復裡。難道大人一點都不想為楚國著想嗎?何況這個女子來路不明,也絕非等閒的人。」   「哈哈。」道世無奈的笑了笑「大師啊,大師。若佛門都是你這樣的人也就難怪少林會沒落了。」   慈悲大師一怔「此話怎講?」   「哼。」道世嘲笑,他舔完嘴邊的鮮血,說:「被人威脅,大師。在下的做法一向是魚死網破,威脅你的是不會給你安寧,又何必委曲求全呢。更何況在下還有一個理由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是什麼!」   道世笑了笑「言兒,你過來。」   唐婉言被他的稱呼愣住,一時半晌還沒有回過神,直到雲雨裳示意,這才將冰兒交給她。自己很不甘心的走去。   眾人不知他賣的什麼關子,摸不著頭腦。唐婉言一走到道世身邊,少年就因為疼痛吐出血來,她不禁理解攙扶住,責怪般耳語:「別喊的那麼噁心。」   「難道你要我稱呼你為唐婉言嗎。」道世反譏道。   「哼。」唐婉言不再說話。   道世將赤霄收回於戒裡,他面對天下門派大聲宣佈:「言兒乃是我未來的老婆,要我交出她給唐皇。真是笑話。」   無論是仙落和慈悲大師那夥人都因為他的話而怔住,就是唐婉言本人也不例外。   「施主何必打妄語。何時又有一位和唐國公主一模一樣的老……」慈悲大師瞪著眼「敢問這老婆是什麼?」   「沒吃過老婆餅嗎?」道世不屑道「這當然就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誰不知道道世夫人有多少個,個個都是美艷不可方物,如今更是多出了一個和天下第一美人一樣的女子,也難怪他們很驚訝。   「你們不信?哼。」道世冷聲,回頭對著唐婉言發呆的面容,低頭就深深吻下那柔潤的雙唇。唐婉言略微掙扎,隨後放棄,她閉上眼睛不禁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兩人光天化日之下的接吻,讓兩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仙落那裡,仙子們是微微不好意思,而那些門派可是連眼珠都不願轉的,不禁十分羨慕。   放開唐婉言時,嫣然公主紅暈滿面,美目秋波,顧盼撩人。「哼。」這就算抗議了。   「這樣夠了吧?天下人都知我和嫣然公主水火難容,你們總不會以為她會這個樣子吧。」道世說完轉身就走,唐婉言看了看那把湛瀘,用勁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搬動。   其他人鴉雀無聲,心裡也相信這女子不是唐婉言,但管她是不是,唐皇要的是這個樣子一樣的女子,若交出去,說不定就能平息所發生的一切。想到此,慈悲大師還要開口。道世惱怒道,一道血光閃出,赤霄就出現在手裡,他喝道:「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毛了我。在這裡就幹掉你們。」   唐婉言眨了眨眼,驚訝的張著小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少年這麼不耐煩的樣子。   「我早該知道和你們說道理簡直是愚蠢。言兒是我的老婆,我一定會娶她。你們誰敢打她一點主意,或者將這消息告訴給唐皇。哼哼,那就試下看吧。生死門就是下場!」道世冷冷威脅,瑤月仙兒這時走來,她低聲讚道:「宮主說的好極了,不辱仙落之威。」   「那就請施主自己好自為之了!!」慈悲大師說完就要告辭。   忽然,白寧霜兒帶領無數白裳圍妝的仙落之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一時漫天靈氣就遮蓋了他們。   「這是什麼回事?」慈悲大師驚訝道。   白寧霜兒笑道:「諸位千里迢迢趕到仙落,仙落宮自會好好招待各位的,還就請吧。」   「對了,慈悲大師。你也說在下是楚國相國。在下當然是不會讓唐楚有何戰事。大師就還請放心吧,在下自是會盡相國職責。」   「好,不愧為楚國英雄。諸位就跟隨老衲現在仙落休息吧。」慈悲大師說。其他人不答應也得答應,眼下他們是對方案板上的魚肉而已。   道世背對著他們冷冷一笑,猛的吐出一口血,唐婉言不由失色。「你沒事吧?」   道世搖了搖頭,瑤月仙平靜道:「就先請宮主沐浴靈池吧,靈水對傷勢恢復有很大的幫助。」   「仙兒……」雲雨裳插口道,她看了看清舞音兒,驚鴻仙子那一劍可謂是觸目驚心。   「這……」瑤月仙兒很猶豫,她也知道眼下這傷勢醫藥只能是平緩,若能得到仙水沐浴好得才會更快,並且也不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道世不假思索的贊同「一起吧。這是宮主的命令。」未免瑤月仙兒牴觸,他加上一句。   「仙兒遵命。」   仙落山也真的很大,這裡分宮無數,層疊如林。那幾百號人也被監管起來,由白寧霜兒掌管,料那老禿驢也沒辦法。夜幽夢被安葬了,另外兩人因為死無全屍再加上又是男人,不怎麼有趣的男人,仙落宮的仙子自然是懶得理會。   仙池中,道世和清舞音兒可以說是鴛鴦欲水,兩人全身赤裸,將整個身體浸泡在水裡。都彼此拉開了一段相當的距離。   靜靜地流水聲,浸泡過一會後,湧遍全身的痛楚已經逐漸消失,肩膀等幾處明顯的傷口也在緩慢的癒合。「聽雲雨裳說這仙池曾用九十九顆九轉仙丹浸泡成形,所以才會有如此功效?」道世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清舞音兒嗯了聲,低著頭,雙臂護胸。   看她的心事遠比害羞要多一點,道世好奇問道:「音兒,你在想什麼?」   清舞音說:「宮主,音兒覺得奇怪宮主為什麼要護著唐婉言?」只要一想就能知道,長的和天下第一美人一模一樣這根本是件毫無幾率的事情。道世說過唐婉言沒死,自然她就是真的嫣然公主了。清舞音卻記得在唐國的時候,兩人好像並不是這樣的關係,天下人皆知道世拿唐婉言做跳板接近的卻是冰兒罷了。   「說來話長。」道世也不知該從哪裡說起「總之現在唐婉言不是以前的唐婉言了。嫣然公主在那一劍後已經死了。」悵然一聲。「真正的死去了。」   清舞音突然想起來「那日有人潛入仙落,難道還有她嗎?」   「嗯。也在這裡碰見了她。」   清舞音臉一紅,她又低下頭「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呢。」她笑了笑。   道世見她開心了一點,便關心問道:「那一劍好點嗎?」   「多謝宮主關心,已經沒事了。」   「你過來一下。」道世眼裡一抹狡色。   清舞音忐忑不安的游了過來,凝脂肌膚雖然有大部分在水裡,裸露的肩膀還是非常引人,尤其是清舞音兒將秀髮盤頭,耳上鬢絲一縷。她面容通紅。   「傷口怎麼樣了?」道世嘴角噙笑,將清舞音兒遮胸的手拿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道劍勢在離心臟處只有一尺之多,飽滿的胸脯下這道劍傷已經非常淡了,靈慾仙池還當真是醫療聖地呢。   清舞音只感覺到道世火熱的目光盯得她渾身都不太自在,「宮主,音兒太沒用了,讓宮主擔心了。」她自責道。   道世搖了搖頭,憐惜道:「若是沒有你,說不定我就死了。」   「這只是音兒的本分。」清舞音抬頭,盈盈目光望著道世。這位年輕的宮主總是帶來了許多難以置信的事情,驚鴻仙子情不自禁芙蓉出水,微微吐氣的紅唇風情萬種。   清舞音攬著他的脖子,貪婪的追逐著他的嘴唇兒,讓兩人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兩俱胴體在水裡激起陣陣浪花,在這嘩啦的水聲裡偶爾還有那女孩勾人心魄的呻吟。   第十六章 星火連天     道世原本的打算是馬上進入胡虜國和他們可汗商討,讓這些被唐楚困住幾十年來的國度可以發兵去壓制唐國,這樣一來唐國切入楚國,可後背就會遭受到胡虜壓迫,一定會有所顧忌。雖然目前戰勢還不太明瞭,但反正只要將胡虜也加入到牽制唐國的行列就足夠了。   唐婉言看來是真的恨透了那個利用自己而想奪取天下的父親,對於這個對付唐國很不利的計劃,嫣然公主冷笑不語,也矣默認。   在他的傷勢差不多好轉了時,正想和靈兒一起進入這茫茫草原。哪料一直負責監督胡虜的仙落宮有人立即稟告「幾十里外胡虜人已經帶上大批兵馬浩浩蕩蕩的前來。」   「呵,看來他們倒不是愚蠢之人。」道世乾笑了一聲,即使被封國,這蠻夷的情報還是挺靈通的嘛。知道唐楚混亂居然想撈一羹。   「大約有多少人?」   「大概約十萬。」   「十萬?」道世笑不出來了。   雲雨裳連忙吩咐道:「快派人去終南山下,就說胡虜來犯。」   「怎麼辦,宮主?」瑤月仙兒詢問道。   道世反問:「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是何打算?」   「仙落宮並沒有抵擋大軍的可能,更何況是十萬之眾。一般是負責派人去山下求援。這裡太守約有對付十萬眾的兵馬,仙落只要負責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憑你們恐怕是沒有辦法拖延,我想以前的皇帝是不是給你們留了一樣東西。否則不會自信了。」   雲雨裳笑道:「宮主所說沒錯。這裡大多是懸崖峭壁,高不可攀。其他區域不是沼澤就是楚國烽火台,惟獨這仙山附近卻是無人把守。胡虜前來自然是不會知道仙落宮的作用,他們唯一可以到達楚國的就是從峽谷中的密林而入,不過那裡是逆風而行。」   「逆風。」道世狡猾的笑道:「那那種東西應該準備了。」   「宮主也想到了嘛。」   「好,就這樣辦吧。立即去做。」   所謂的去做也就是最為常見的火攻,仙落宮準備的東西自然是就石漆,也就是道世前世非常熟悉的石油。他派人將被困的幾大門派的人放了出去,將目前的形勢告訴他們,看著他們慌亂不已的神情就不由露出嘲笑的神態。   這片密林很大,經過完這條林子再深入楚國也就幾公里的路程。還好這個時候幾大門派鬼使神差的來了,道世也正好利用他們。   讓他們負責將石油潑在樹上,為了能發揮到最大作用。道世讓他們將每相隔多少棵樹才去澆,少年打的主意自然就是烽火連天。雖然不清楚這胡虜認不認識這石油,但為了將石油的味道掩蓋,仙落宮脫俗的仙子就負責採摘香味極濃的麝香花。   兩方人馬同心合作很快差不多就已經完成。以前的楚國皇帝只想到了火燒阻止卻一點都沒想過該如何很好的進行。若是單單放火的確能延遲一些,可未必會有多大的作用。而道世則不同,他的打算就是要給敵人一個下馬威,好好的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也讓那些江湖門派的人看看。   「相國大人,這樣就可以了嗎?」慈悲大師不免擔心,第一個和軍隊對峙他們都有點膽怯。   「看吧。」天邊夕陽晚落,紅霞萬丈,一派泣血的味道。   「楚國軍隊大概會在明日一晨趕來,應該可以,大師。」雲雨裳安慰的說。   蒼冥忍不住潑涼水「要是下雨可怎麼辦?」   其他人也倍感驚悸,道世抬頭,冷笑「不會有雨的。」天際群星已經微顯光芒,第二天的天氣恐怕也是一個好天氣呢。   接近傍晚時,胡虜的人馬已經接近。他們也變的小心翼翼,對著深不可測的黑色林子有所顧慮。指揮的大將見一片安寧,不再多想,今日可是胡虜重振雄風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再有所遲疑;反正已經打聽到這裡除了一些女流之輩也沒什麼人,還要害怕什麼不成。當下,立即揮手招呼大軍靜悄悄的潛入。   從很遠的地方就能感受到那種窒息的壓迫,大軍潛入可不是鬧著玩的,當是一點風聲就足以撼人。   道世,道靈兒、白寧霜兒、雲雨裳兒等等幾大高手站在山下眼低望著唰唰而響的林裡,猶如蛇鑽一樣,帶著毛骨悚然的味道。   「等會可要擔心了。」道世等人負責斷路,不過也沒什麼問題。   「善哉,善哉。」老和尚依舊念著他的佛經,哪料到這次一來居然是和軍隊對抗,不過自己曾放下拯救黎民的豪言,眼下也沒有借口離開。   道世耐心等候,明月已掛到了樹梢。他等的是對方輜重也能進入到焚燒的行列,終於一聲煙花突然在黑夜裡綻放。胡虜的所有人紛是一驚,抬頭看著這美麗的煙火。   道世三聲擊掌,只見大批駿馬就被推了上來,這幾千匹馬嘶聲而鳴,好不壯觀。紫紅色的帶有龍紋的布帛披在一千多匹馬身上,又在其身上綁上鋒利的刀劍,用油浸透它們的尾巴和鬢鬚,再用火點著。於是一千多匹馬帶著熊熊火焰,像怪獸一樣衝進了這片燃油過的林裡。   說到這麼多馬還得感謝幾大門派,這幾乎全部是他們的坐騎,如今可以為楚國立下功勞也算是功德無量。真正的汗馬功勞呢。   古有火牛陣,今日我就用火馬陣。   胡虜將士猛然察覺不遠處烽火通明,在這黑夜裡突然閃現,頓時驚恐萬分。這時候,兩邊山崖大批帶著火矢的弓箭如燈光一樣照明,在那麼模糊裡,隱約到處所見的都是人馬,佔滿了山頭,恐怕有幾萬之多。   胡虜將軍驚駭不已,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突然而襲楚軍卻這麼快有了防備。按照他的分析,這裡應該無人可守,楚軍要趕來也最多要天明才行。這次想到,這次自己是中了楚軍的圈套,他們早有預謀。   道世抬頭,看著那滿山的人影,他們又怎麼能知道那裡不過是草木皆兵,真正的也只有那麼多江湖人而已。   樹木接觸到瘋狂奔襲的馬匹頓時燃燒起來,飛散的火星又將其他樹木點燃,頓時這股火勢不可阻擋一發而不可收拾。瘋狂的駿馬衝亂了胡虜的陣地,馬蹄凶殘地踐踏,身體猛烈地撞擊,只聽慘叫聲從未間斷過。   在山頭上的人主要是將箭射去對方後方,漫天大火將樹林燒得辟里啪啦做響,無數火花就升聲空中,一派閃爍。   胡虜促不及防這種攻勢,對於火攻和火馬陣無可奈何,不知所措。陣行已然大亂,天降神兵,從前胡虜大敗的陰影籠罩了他們,頓時紛紛逃命,風聲鶴唳也足以讓他們魂飛魄散。   當偶爾也人衝出這火林時,等到的卻是當今幾大高手的斷路。零星的散兵,道世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步伐未動,敵人早死。   翻滾的氣流滿帶著灼熱之氣,就連離很遠的道世等人都汗流浹背。不過他們不單單是因為這炎熱,重要的是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慈悲大師等幾大門派的人看了看道世,真得覺得道世猶如鬼神化身一般。聽過他以兩萬兵馬阻斷十萬魏軍,如果先前還有懷疑的話,現在看到他們不過千人就讓剽悍的胡虜人潰逃,對道世已經充滿了畏懼。   煽風點火的風一停,胡虜人已經決定先退下,明日再做打算。道世這時說:「各位準備好了嗎?」   「解決他們的輜重,然後生擒對方將軍。」眾人點頭。   唰唰幾道人影就竄進這烈火裡,毫不畏懼。   赤霄在手,道世看著火焰燃身的敵人,看著他們痛苦的表情,也不理會。徑直尋著目標。   在這烈海裡,敵人已經沒有了鬥志。那些穿著厚厚鐵甲的士兵恐怕此刻已經後悔萬分了吧,燒紅的鐵板燙著他們的皮膚,燒焦的臭味在裡面非常常見。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烈火地獄。   很快就發現了金甲的將軍,他正慌不擇路一邊一邊退下戰甲。此時天地均為一色火熱,道世知道也不能再支撐多久。立即上前,看著這位年輕的少年來到眼前,手裡那血色寶劍觸目驚心。他剛想抵擋,道世揮劍。不過沒有殺他,只是將他的金甲斬斷。   「跟我走!」道世抓住他,轉身立即就走。   唐婉言在山頂望著燃燒熊熊火焰的樹林,無數黑色的人影就被吞噬點。飛舞的火星就像是螢火蟲那般美麗,一直飄到天空,密集的將這個黑夜點燃。   唐婉言不禁看呆了,她抱著冰兒,眼睛望著這火焰,深邃透明。「道世啊,這都是你做得嗎。」緩慢地嘴角帶起一抹笑容,「婉言真是看錯你了呢。」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停止了放箭,望著這片火海已經陷入到了其中。終卷江山畫,美人詩 第十七章 楚亂無道 (更新時間:2007-1-17 19:53:00 本章字數:4437)   那一場曠世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夜晚,直到晌午時才漸漸熄滅。滿目瘡痍,慘不忍睹,粗略估計最先進入林裡胡虜的士兵因為混亂和驚恐沒能逃過這次劫難,大概死亡人數有一半以上,那些輜重,糧草全部被毀,將軍更是失蹤。失去頭領的胡虜人做鳥獸散,已經逃回了茫茫草海。而仙路這條唯一的去路已經是令人退避三尺,那噁心的氣味讓人反胃。   居高臨下看著黑色的地獄,胡虜將軍木然,雙眼呆滯。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這下算是損失慘重。   道世看著他,冰冷無情,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眼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道世的眼裡只有漠然。他讓人用冷水澆醒了這個發呆的傢伙。   當他亮出自己的身份時,對方震驚之後苦笑不已,道世聲明在外,更何況道姓又是起源於西域,胡虜人也對這個傳世英雄如雷貫耳,而且經過謠言演變,道世的身份更是惡魔一般。所以在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幹的後,這位胡虜將軍什麼都說不出來。   道世不想殺他,只是警告他。讓他給自己的可汗帶先消息回去。目前的形勢可以說是無比微妙,唐楚是結怨,魏國卻還是隔岸觀火。道世告訴他:若想讓胡虜真的發展下去,那麼胡虜人所要做的不是進攻楚國而是唐。天下人都知,唐國國力比楚國要高上不止一點,唐楚交戰的話,楚國可是沒有多大勝算。   楚國一滅,胡虜自然就是被唐國被圍困。這點道理不可能不明白,若是想趁這個機會佔點便宜還不如先想想如何讓自己不失去現在所應該有的一切吧;否則就得不償失了。胡虜將軍毛塞頓開,連連點頭應允。   後來負責終南山的太守已經帶著兵馬趕來,道世也就沒有理由再次呆下去了。經過這一次火燒萬軍,恐怕胡虜也不會再有膽量奮手一搏。楚國現在又道家差不多控制,如果他們還想生存下去的話,唯一的途徑就是對付唐國了。   「各位,這樣應該滿意了吧。」道世對著其他門派的人平淡道。   那些人面面相覷,忙不停迭的說是。   「嗯,各位今天立了汗馬功勞,朝廷是不會忘記各位的。」道世淡然「只是在下現在必須要回京城了。隱湖還有餘孽,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相國大人,隱湖其他人也是一心為江湖著想。禍不及他人,如今隱湖掌門一死,何不化干戈為玉帛?」   「哼。隨便你們,我的事你們若想插手就試下吧。」道世不願多費唇舌,他招呼道:「各位也能離仙落了,只是言兒的事情……」   「既然是相國大人的妻子,我們一定不會向任何再提。有了胡虜幫助,楚國也能保全太平。」   「這樣最好。」   有些事情我們遠遠是無法控制的,雖然有人曾想控制自己;只是當事情到了無法控制的時候,自己還能否控制好自己就是一個難題了。   至少,在楚國大太子身上就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個無法將事情控制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人。   道世帶著七人匆忙回到京城,此時距離他離開京城已經半月之多。而就在這半月裡,楚國就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有士兵就像對彼此充滿了敵意,所有百姓就像對彼此充滿了懷疑,道世對此卻充滿了困惑。   道世急著趕回太尉府,剛到府邸。首先迎來的卻是近乎窒息的擁抱,而做出如此激動的人卻不是道心蘭,也不是幽懷語,當然更不可能是花添香了。   「嫣香落?」道世都快忘記她這個顛倒蒼生的嫵媚女子了。   他看見了樓夫人,還有其他熟悉的幾個少女,都是玲瓏殿的。   見到道世平安無恙,其她女子一直詢問了好久直到道海棠走來,說:「世弟,你終於回來了。」   「等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京城就好像突然變天了。   「京城是侍衛變多了,尤其是燕家西禁軍的。」雲雨裳發來不解。   這時候,東禁軍的雲允和右安國看見自己的統帥熱淚盈眶,紛紛跪拜。   道心蘭說道:「自從你走後,一直由他們負責保護太尉府。」   「戰爭打的怎麼樣了?」道世皺眉。   花添香冷不防地說道:「還是先進屋吧。」   看見這麼多美貌女人圍繞一塊,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進屋之後,顛倒百媚是第一個訴苦的「嗚嗚,道世,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天那,我頭好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隱湖派冰若霜帶領眾門派突然對付玲瓏殿,看來她知道玲瓏殿的事情,京城的青樓都被翻了個遍,這次人數眾多若不是玉玲瓏及時趕到,恐怕玲瓏殿就要覆滅在京城了。」樓夫人在旁說,她對著白寧霜兒。   「你們也真大膽,竟將玲瓏殿安排在了京城。」道世不無責怪。   唐婉言惱火道:「哼,這隱湖真是好大的架子。」   「你們又遇什麼事了?」樓夫人好奇。   「仙落宮也遇到隱湖,只不過有宮主出手,隱湖掌門以死,其他門派也不敢再造次。」雲雨裳說明道。   瑤月仙兒點頭「嗯,如今宮主還火燒胡虜數萬之軍,已經制止了敵人想趁火打劫楚國的事情。」   道心蘭等人表情紛是一變「你們宮主,到底是誰?竟有這般通天本事?」   仙落宮三仙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去道世,道靈兒清脆道:「這全部是哥哥的功勞哦。」   「你成為仙落的宮主?」嫣香落那表情可以吞下了一個雞蛋了。   「是啊。」道世無所謂的說。   嫣香落等人從頭到腳打量道世,嘖嘖讚歎「果然,已經有了仙落那般飄逸的氣質了。真想不到呢,流氓也能成為宮主。」   「你再胡言,別怪仙兒不客氣了。」瑤月仙兒對著顛倒百媚冷聲。   道世擺了擺手,反正這嫣香落最喜歡的就是開玩笑了。   「既然是仙落宮主,哼哼,這隱湖也就不用怕了。」   「這隱湖還真是大膽呢。竟然想到同時吃掉楚國江湖最有名的玲瓏殿和仙落宮。呵呵,我倒真好奇冰若霜現在是什麼樣了。」道世笑了笑,第一次見到冰若霜,他只覺得這位少女全身如雪,名副其實的冰霜。但不冷漠也很有禮貌,看的出,她是一個很自信的人。這麼一想,冰若霜可以在江湖上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情理之中了,她很會算計嘛。   「下件事情卻很麻煩了,世弟。」道心蘭憂鬱著說。   「是不是唐楚戰爭?」道世問,順便瞥了眼唐婉言,後者哼了聲。   「唐皇朝告天下尋找和他愛女一樣的人,而且楚唐談判也破裂了。唐皇殺死了三太子,而四太子早就放棄了皇族,逍遙去了。現在唐皇已經連占楚國四座城池了。」   「唉,情況很不妙。現在楚國的人都在議論若是找到和唐皇想要找的和嫣然公主一樣的女子,說不定就能平息怒火。可是要找長的和天下美人一樣談何容易。」道心蘭的話在意料之中,已經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是唐國可以這麼厲害,短短十多日就佔領了楚國四座城池。   「世弟,你剛才所說胡虜來牽制唐國恐怕行不通呢。唐國備兵十多萬簡直胡虜動靜,胡虜恐怕不會輕易出兵,最多能讓唐國分心。」   「這麼說找到唐婉言就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解決辦法?」道世的話說完,知道唐婉言身份的人全將目光朝這個她望去。唐婉言被這麼多雙美目注視,渾身不太自在。   「你們怎麼了?」花添香覺得奇怪。   「哼,你們想找的人是不是長這個樣子。」唐婉言撕下面紗,冷笑。也同時讓道心蘭,道海棠,花添香三人呆住。花添香此最相思一握,唐婉言說:「婉言以和唐國已經決斷。若想將我送給唐皇,那麼就試下吧。」   「你沒死?!」   道世頭痛,不得已又將事情說明一通。   「這麼說,你是打算娶她了?」花添香的冷笑比誰都寒冷。   道心蘭沉默不語,道海棠不知該怎麼才好。冰兒這時道:「公主也是被陛下利用,心以死灰。各位可以不要為難公主嗎。」   「冰兒,她不是公主。你直接稱呼她為言兒或婉言就行。不然被人發現了可不好。對了,回到京城可不要和她太親密了,否則就被人發覺馬腳了。」道世提醒她。冰兒立刻點頭。   「那麼這就事就先放一邊吧,眼下最關心的卻不是楚唐戰爭啊。」道心蘭微微一歎。   「還有什麼事情,事情已經夠多了,再來一件也無所謂。」   「世弟,你可要聽仔細了。」道海棠淺笑,她就不信道世會真的覺得無所謂。   「儘管說吧。」   「再過幾日大太子楚胤就要登基皇位了。」   道世的確被這件事情震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楚胤就要登基了。到底這幾十日來發生了什麼?道世真是難以置信。   「說來此事還有點離奇。」道心蘭沉思了會,她接著對眾人說:「陛下和唐皇談判破裂,為了得到魏國幫助,陛下特意快速為大太子重新舉行了一次成婚。哪知道在拜堂的前一天,正在酒樓喝酒慶祝二皇子遭到人的伏擊,當場他和他的侍衛被殺死。」   眾人一窒:二太子竟然死了。道世冷笑:「這一定是大太子做的吧,狗急跳牆了。」不過即使他不這麼做,道世也有辦法讓楚胤這麼做,並且會讓楚胤成為一個兇手。沒想到他倒提前干了。   「嗯,這的確就是大太子所為。」道心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道海棠插口輕笑:「說起來大太子真的很倒霉呢。在殺了二殿下後,大太子的太傅也被人發現了他的屍首。據說有可能是大太子因為知道黃太傅知道此事的陰謀,對他不信任,這才將其滅口。只是在二殿下死後,第二日早朝上,皇帝還沒有來得及質問,那個兇手就自動跳出來了。」   「那兇手是?」眾人都被提起了興趣。   道心蘭道:「是大太子的侍衛羅寒。他將楚胤的陰謀供了出來,當場陛下就被氣得吐血,現在已經是臥病不起了。」   「他為什麼要供出來?」道世覺得奇怪。   「聽說黃太傅是羅寒的親生父親。」   「……」道世無言,竟然碰到這麼巧合的事情,楚胤一定沒想到吧。「可是楚胤登基又是怎麼回事?既然知道他是兇手,這可是大罪啊。」   「唉,太子否認是羅寒污蔑被關進了天勞。燕家站在太子這邊,掌握兵馬大權,楚胤自是有持無恐。而孫臨將軍也是站在他這邊的呢。大概他們考慮到此時楚國局勢是容不得一點混亂,否則會有危險,大概就這麼做了吧。」   「哼,真不知道該說楚胤幸運還是倒霉。碰到眼下這個局面,的確會有很多顧慮,他倒正好可以叢中得利。」   「陛下的五位子女裡,三位太子兩死一走,鳳公主和皇后都以被囚禁。而陛下聽說身體越來越差,楚國這些日來連續的打擊,陛下也堅持不住了。」   眾人沉默了一段,幽懷語提醒說:「還有一件事情要特別小心,若沒有猜錯。魏國看見此刻楚國局勢很可能會落井下石,隱湖也站到太子那邊了。」   「誰能幫我概括一下,我覺得自己現在頭腦很混亂。」道世揉了揉太陽穴。   嫣香落嘻笑一聲「楚國的大英雄這次又要靠你啦。」   「總之是不能讓楚胤當了皇帝也不能讓楚國滅亡,對吧。」   「很艱難的任務喔。」道心蘭抿嘴,她很相信道世。   道世狡猾道:「乾脆我們投靠唐國怎麼樣?」   「不行。」兩個聲音同時反對,唐婉言和道心蘭的。   第十八章 弒弟弒父     「岳父和花留香他們還好嗎?」單獨走在走廊,道世對花添香問。   花添香滿腹心事答道:「他們現在在深圓靜養。由飄香妹妹再照顧。」片刻,她忍不住說道:「道世。」   「嗯?」道世對花添香溫柔的語氣表示奇怪。   「這次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強了,父親的仇我也不想去報了。隱湖的掌門也死了。」   「笨丫頭,這可是不得不做。」   「為什麼?」花添香不悅「你如今是相國又是統帥,而且是仙落宮的宮主,即使楚胤當了皇帝又怎麼樣。」   「嗯,他現在的確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添香,你應該明白。現在不代表以後,若在從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能想到此時我現在的樣子嗎?」道世笑了笑。   花添香微微說:「嗯,可是……」   「還有隱湖的掌門死了,他們也不會罷休。何況更站在了太子那邊,兩個想處心積慮對付我的人,你說,能養虎為患嗎?」   「嗯——」花添香不再多說,她的眼裡從未有過如此的憂慮。   正躊躇滿志的冰若霜彷彿在下一秒鐘看見了江湖的滅亡,有了太子的支持再加上此刻混亂的局面,要實現自己的目標也指日可待。想起顛倒百媚無力逃跑的醜態,她嘴角更是翹了起來。現在算算,師傅應該滅亡仙落了吧?她一點都不擔心,師傅是何等高人,對付區區仙落算得了什麼。   玲瓏殿已經做散,有影響力的門派只有少林了。天眼邪擦拭著一把劍,他的表情雖說還是從前一樣沉默而又邪惡,但此刻卻多了點焦慮。   徐戾兮拍了拍手,走進來。   「童童還是不聽話嗎?」   「那丫頭騙子整天悶不做聲說什麼也不肯練『女媧神術』。」徐戾兮頗為頭痛。   冰若霜哼道:「世間人都追求的無字天書上合集的功夫——)女媧神術(多少人都想瘋了。要不是她天生有著女媧自資。若霜倒想學了去。」   「這種功夫必須從小練成,童童這樣耽誤,會不會……」   「不要管她了。反正江湖一滅,隱湖也會重歸世外。只是可惜了無字天書的武功女媧神術到底會有多麼厲害之處。師傅說過,只要練成四分之一,師傅也不會是對手。真想見識。」   「師傅還沒回來嗎?」徐戾兮皺眉「聽說道世回來了?」   「道世回來了?」冰若霜和正在擦劍的天眼邪雙雙一怔。   徐戾兮答道:「是,有人可見他帶著許多美貌女子回來呢。」「怎麼可能,師傅不可能沒有殺他。」冰若霜陡然覺得不安。   忽然一道血影竄了進來,三人面色一變,看清來人時,冰若霜收起了寒冷,天眼邪收回了寶劍。「怎麼了,焱師哥?師傅回來了?」冰若霜記得他們是一起去的。   焱揚靈的臉上悲痛欲絕,他的眼裡透出無比的仇恨,鋼牙也被咬得咯咯做響。「師傅死了——」   三人一窒,焱揚靈悲泣道:「師傅帶領各大門派對付仙落。途中碰到一女子長得和唐皇要尋找的人一樣。後來在仙山附近又發現了她,我和幾人立即想去擒下,後來被她逃到了仙落。我也被困住並被打傷。」   「那師傅的事到底是什麼?」冰若霜很不高興。   「我回時已經不見師傅蹤影。後來聽其他門派的人說才知道師傅以死在道世手裡,幽夢師妹和豺狼也不幸……」   天眼邪的瞳孔猛然一縮,擦拭的寶劍被他硬生折斷。   「師傅死了……」冰若霜一直都沒有回過神來。   如今諸葛太尉居住的府邸被官兵重重包圍,這大太子也不是笨蛋,知道利用諸葛侯。只要太尉還在楚國,魏國也就不敢怎麼樣。   道世說明了來意見到了諸葛侯,這位硬挺的智者有點鬱鬱。見到道世後也只是勉強笑了笑。他揮手讓三大虎將收起那種敵視,然後問:「相國大人可回來了,楚國可發生很多事情了啊。」   「在下也很意外。原本應該是和太尉把酒言歡,在婚禮上交談甚意的。哪知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呵呵。」諸葛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相國大人來不知有何事?如今唐楚混亂,魏國也不能坐之不理呢。」   「那麼諸葛先生應該知道在下的來意了吧。」道世淡然「在下想唐國以公主之死為誘餌對楚國發兵,其陰謀諸葛先生應該知道。」   「嗯。你說。」   「若是楚國滅亡,魏國恐怕也是唇亡齒寒。在下就直言好了,唐皇是想趁機消滅楚國,然後再是胡虜最後就是魏國。古有先秦一統神州,今日唐皇也有此打算。」   「哈哈,可老夫聽說大人還幫他滅掉生死門這個後患啊。」諸葛侯嘲弄道。   道世聳肩,很無奈:「先生也知道這非我原思的。」   「知道,知道。一怒為紅顏,哈哈,佩服,佩服啊。」「在下想聽先生什麼高見?」道世問。   諸葛答:「大人應該知道此時楚國的危難。殺害二太子而登上皇位雖說不是第一人,可楚國也未免沒落了。恐怕不用等到唐國,楚國也不保江山,胡虜就和楚國接壤。而老夫更聽說,這位未來的皇帝對大人您心有芥蒂啊。這樣內憂外患,魏國似乎吃虧了。」   「不用擔心過多,先生。你若以為胡虜來犯那就錯了。」道世很自信「現在魏國有兩種選擇,隔岸觀火只要不怕引火燒身。助楚一臂,日後道家自會帶楚國真正的皇帝道謝。」道世特意強調了道家和真正的皇帝。   諸葛侯聽出話外弦音,讚道:「不愧為楚國英雄。臨危不亂,看來心中已經有打算該怎麼做了吧。唉,有閣下在,魏國自是不用擔心吃虧了。」   「先生……」趙子龍剛想說。   諸葛侯揮手打斷,他含笑望著道世:「眼下這弒弟的皇帝,魏國和我都無法放心他的信用。若是將軍的話,老夫自是老命可以不要也會幫助楚國對唐。」   「那麼就這樣定了吧。在下也不喜歡那個弒弟的太子呢。」道世笑了笑。   「我立即派人將呂將軍送回去。他也一位虎將,若由他帶兵壓制唐國最好不過。等到危機解除,魏楚婚禮一定舉行。如果先生不建議新郎換人的話。」道世呵呵說。   諸葛侯笑的豪爽「若是將軍就最好了。」   「那麼就告辭了,還請先生多住幾日吧。呂將軍,你跟我來吧,我會派人送你回魏。」   呂布衣還在猶豫,他看著自己的太尉,諸葛侯點頭,沒有什麼顧慮「就按將軍所說的去辦吧。」   兩日後,唐國氣勢洶洶已經攻佔楚國邊境五座城池,楚軍幾乎都是棄城而逃。不過這只是道天信的命令,他將邊境幾大城池的兵馬全部召集起來,會在第六座天門城時決一死戰,因為天門城之後就是江南郡了,保江南才能保楚國。   這次帶就軍之人據說是天王李靖,人稱神將,戰無不勝之人。楚國雖然人心惶惶,但道世的回歸多少安撫了民心和軍心,原本動盪的局面也慢慢平靜。   早朝上楚恆王已經起不來了,大太子完全控制了朝廷,只差迫不及待坐上寶座了。   「道相國,孤聽說你藏有一女子,據說是唐皇所找的人,可是真的?」楚胤扯高氣昂的擺著頭,自己即將登基成為皇帝,朝廷上兩大兵權者燕家和李臨都站在自己這邊,他根本無須再怕這個少年。   「殿下,也聽信謠言?」道世暗暗咬牙,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將消息不脛而走,弄的全楚國都紛紛聲討,一時楚國英雄就變為眾人高喝的目標。若不是道世那十萬禁軍,太尉府恐怕都已經不保了。   「哼哼,那相國怎麼不讓人進入府邸,其中那些面紗女子更是不讓人去看。孤就想知道其中原由,若不是唐皇找的人我們也不會干預。畢竟你是楚國的英雄,楚國百姓都看著你呢。」楚胤冷嘲熱諷。   他站到寶座下面,高舉雙手,眼簾低垂「各位大臣,孤說得對不對?」   眾人交談接耳但不敢開口,道世安之若素「楚國滅亡,在下也就成了喪家之犬,太子你著什麼急啊。」   「你。」楚胤咬牙。   「你的侍衛現在怎麼樣了?」道世突然笑道「他死了沒有?」他這麼一問,頓時氣氛死寂無聲,誰不知道這件事啊。   燕青山怒道:「相國大人,現在可不是內扛的時候。楚國應該上下一心對付唐國。」   「嗯。」楚胤臉色好看了點「聽說你私自放走了呂布衣,難道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可能讓他帶上幾十萬大軍殺入楚國嗎?」   「哼。若不放走難道就不會帶嗎?在下放走他,也因為和諸葛先生答成了口頭協議,魏國會幫助楚國。」道世詭異一笑。   「真的?」眾人愣了愣。   道天信好奇問道:「他答應了?」   「嗯,不過他有個條件。」   「果然。」楚胤哈哈大笑「是不是割土送城什麼的,哈哈。楚國還沒到如此搖尾求憐的地步。相國大人,你這次做的可真丟人啊。」   「錯了,太子殿下。」道世嘲笑「不用割土也無需送城,只要太子答應。魏國就會立即發兵邊境上壓制唐國。」   「什麼事?」燕青天忍不住問道。   「這皇位交給楚鳳公主!太子的所做所為很令人寒心,而楚國大臣的恭維也更令人失望。」道世突然喝道,他咄咄逼人「太子殿下,臣就請你放棄登基吧。為了楚國百姓著想啊。若是放棄登基,我想鳳公主也念在你是她唯一親生大哥面上也會封個王啊。」   他的話無疑讓其他人升起了希望,聽著這嘈雜的聲響,楚胤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好你個道世!別以為你是相國,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孤也是未來的皇帝,你竟敢威脅孤!來人啊——」他大叫一聲,大批手拉弓箭的士兵就包圍了太神殿。   道世安之若素的微笑,從容不迫「太子殿下,這可是解決拯救楚國唯一的去路,還請三思。」   「呸。」楚胤不屑「孤自是會讓楚國千秋萬載。只是那魏國人說的話,相國大人居然當真了。哼,勾結外黨,污蔑吾朝,來人啊。把相國帶下去。」   「太子殿下,好請三思。」道世笑著說。   「哈哈,三思,滿朝文武看見你的狂言妄語,難道有假不成。這種對孤大逆不道……」楚胤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少年手裡那塊金牌非常熟悉。免罪?!眾臣嘩然。   「你怎麼可能有?」大太子面色蒼白。   「在下不巧當上了仙落宮的宮主,這塊金牌也就賜予給我了。」道世溫和道,「太子殿下,臣的話已經帶到。楚國的希望就在太子的一念之間了,諸位也應看到此刻楚國所面臨的局勢,就請太子想想吧。」   「退朝吧。」道世一笑而過,瀟灑的走出太神殿,只留下憤恨的太子。原本都將希望矛頭指向道世,這個時候就轉到了楚胤的身上。   道世一點都不著急,一點都不。因為楚胤是不會放棄的。寧肯我負天下人,也不天下人負我,也不只他一個人呢。   連公公焦急的將這個消息帶給了病臥的皇帝,此刻他虛弱無比。   「既然這樣?就按照道相國所說的做。」皇帝的聲音無力。   他招手「快快拿來筆墨,朕要寫詔書。」   連公公理解派人獻上,皇帝握筆無力,顫抖著寫一行話,這時碰的一聲門就被踢開,看見來人,皇帝臉色頓時蒼白。   大太子楚胤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個皇位他是絕不會讓給任何人的。否則自己弒弟那還不是一場東流水。   「父皇,哼哼,就請寫下孩兒的名字吧。孩兒一定會讓楚國威名遠揚的。那道家也會在孩兒手下幫父皇剷除。」楚胤一臉邪惡。   皇帝怒道,聲音卻乾啞「你這個畜生,道家都比你好。休想讓朕傳位給你。」   「老東西,別不識抬舉。」楚胤憎恨道:「這個皇位本來就是屬於孤的,若不是你將孤許配給那個公主。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孽子,朕真是後悔讓皇后生下你這頭畜生。」皇帝直喘氣。   「哈哈,由不得你後悔。」楚胤抓住他的手,一點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皇帝奮力想反抗卻無能為力,在旁的連公公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孤等的就是今天啊,哈哈。放心吧,父皇。只要孤當上了皇帝,一定派人將那小子的美嬌娘找出來,送給唐皇,這樣楚國就安寧了。哈哈。」楚胤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顧不得好看。從皇帝身上搜出了玉璽,就將印蓋上。   「朕知道時日無多,為楚太平。今將皇位傳給楚胤,眾位愛卿一定要盡心盡力輔佐,以重振楚國輝煌……」楚胤邪惡的念出來,表情得意極了。   看著自己的父親乾枯的神情,他冷漠道:「父皇,你就安心吧。孩兒會為你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的,馬上道家小兒也會陪你。。」他雙手用力一掐,頓時皇帝眼瞳放大,難以想像這雙毒手。   其他侍女看得不忍心,紛紛遮面,不再去看,而在旁的連公公就這樣呆呆看著楚恆王死在楚胤手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未來的大總管了,你這個奴才親眼見到父皇將皇位傳給了孤,知道了嗎!孤……朕會讓你榮華富貴,可要記住了。」楚胤冷漠道。   「奴婢一定盡心盡力輔佐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連公公連忙拜首。   楚胤邪惡的一笑,最後就吩咐自己人將這個宮殿裡其他宮女,太監全部處死。這樣一來,楚胤終於可以馬上坐到自己夢寐的皇位了。   第十九章 似冰似霜     楚恆王之死讓楚國上下舉國哀悼,侍奉皇帝的連公公宣讀詔書,楚國權利將交給太子楚胤時,滿朝大臣覺的蹊蹺,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好發問。為楚恆王舉行一次盛大的葬禮後,楚胤的發揚就極具煽動性,一副為父報仇的咬牙切齒神態。而所謂的哀兵必勝,楚國上下也是空前的振奮團結。   唐國派遣的三十萬大軍與楚國大軍對峙,遲遲沒有動手。不知情的人以為唐皇念悼楚國皇帝,好讓他能順利舉行葬禮,畢竟唐皇的仁愛還是貫滿天下的。不過戰爭之中若有仁慈之說對某些人而言就有點貽笑大方了。唐皇煩惱的是唐國東,西兩處邊疆上胡虜與魏國居然都派兵壓制,這點是他沒有想到的。   按照唐婉言的假死,設想的應該是天下之憤怒於楚。對付楚國應是游刃有餘,不在話下。其他小國以是紛紛表明了立場,偏偏這個時候,曾經被唐國聯手狠狠教訓的胡虜卻來攪局。還有魏國也真不識抬舉。   唐國一攻,可想而知,他所面對的是三個國家。對於這三個國家,不過這並不是主要原因,對付這個三個烏合之眾,唐國還是有點自信。讓唐煜感到煩惱的是,眼下這個時刻,自己那個寶貝女兒突然不見了。   他原以為自己的女二會諒解自己,自己也和她苦口婆心。還不是為了一統神州讓這個公主從天下第一的美人變為天下第一的女皇,原以為按照唐婉言冷漠,高傲的性子會諒解。哪知前面剛點頭,後腳就已經消失在了長生殿。   聽聞道世帶回一個女子和唐婉言長的一樣?唐煜瞇著眼睛,認真想著。按理說唐婉言應該是不會去找道世的,畢竟道世是刺她一劍的人,他也清楚自己的女兒是絕不會卑躬屈膝去求人的。滿城風雨謠言已經傳入耳裡,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讓唐國最好的畫匠所畫的美人圖天下只有這一張美麗無雙的美貌吧。   唐皇若有所思,他突然沉聲道:「來人啊,給朕將李靖大將軍喊來,朕有事。」   「喳!」   舉國悲傷的楚國此刻最悲傷的卻是冰若霜。不過可別誤會,九天冰霜是絕不會為楚國的皇帝掉一滴眼淚的,他不配!從客棧裡走出來,再從休息的慈悲大師等人嘴裡確切得知自己的師傅真的死在道世手裡。   冰若霜怎麼都無法相信,師傅在自己心裡是一個不可超越的存在,在隱湖閉關百年,天底下根本沒有對手。即使是那匪夷所思的詩仙,若師傅拿著『軒轅』詩仙也只有羽化的命。雖然如此,師傅卻真的死了,且死在一個曾經應該是被師傅殺死過的人手裡。   那個不可思議的少年,應該是面目可憎。冰若霜暗暗咬牙,不辱此仇,寧願自刎謝罪。   「哼,冰若霜!」一聲冰冷略帶嘲諷的語調將冰若霜從悲痛里拉到了現實來。   抬頭看見眼前的少年,心裡微微驚歎。華美,白色的錦緞穿在道世身上彷彿有著一股飄逸,仙風玉骨,明淨白額。在他身後還站著四位美麗無雙,清冷不可方物的少女,這條安靜的小巷彷彿一下子因為她們的出現散發出了光彩。   冰若霜在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她強壓住自己的憤怒和仇恨,告戒自己眼下不是復仇的時候。「相國大人,眼下是兵荒馬亂,大人擋著若霜的路做什麼?」   道世伸出一個手指頭左右搖晃,嘴角帶笑「不,不,不。」他連說了三個不字,嘿了聲「眼下我並不是相國也不是大人。在下以仙落宮的宮主身份特來找你的,冰若霜!」   「仙落宮的宮主,若霜真是意外啊。恭喜相國大人了。」冰若霜微笑,一點都看不出她有著什麼樣的感情。   「隱湖打算收手了嗎?」道世隱晦的說。   冰若霜眼裡閃過一道厲色,她看見少年打開了那把精緻的畫龍,手指的白色戒指很耀眼。「收手?哼,無字天書未能找回那天,隱湖是不會收手的。」她接著沉聲「這也是當今皇帝的意願。」   「當今皇帝,你說的是太子還是楚恆王?」   「有區別嗎?」   「這麼說一定要和仙落宮為敵了?」   「呵呵,仙落宮的宮主難道你做賊心虛了嗎?」冰若霜說的滴水不漏。   道世的目光忽然沉了下來,他緊逼著女子,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先在這裡要了你的命?」   「若若霜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西禁軍燕家管轄,若宮主想要冰若霜的命就儘管取好了,不過宮主可要做得乾淨點。隱湖現在可是為當今皇上效命正如仙落宮為開國皇帝效命一樣,若被人知道相國大人對你可不好呢。」冰若霜說的無比坦然。   道世佩服道:「冰若霜,在下真是服了你了。明知道隱湖大勢以去,你還如此固執。難道滅掉江湖對你們就真的有很大的好處嗎?就是你師傅,在死前那刻都後悔不已呢。」   猛然聽到師傅的名字,一直強壓在心頭的憤怒頓時爆發,冰若霜怒不可揭:「胡說八道,道世!別人怕你,若霜我可不怕你。你休要詆毀我師傅。」   「哼,你又怎麼知道不是真的?人在死前最喜歡做的可就是懺悔。」道世嘲笑一聲。   冰若霜五指關節握的發白,雙瞳瞪得如燈籠一樣大,她厲聲道:「讓江湖重來乃是隱湖世代規矩,從金古兩位大師開闢以來就從未改變。師傅一生就是親自清理一次江湖,他老人家從未改變過,我們隱湖弟子也絕不會改變。」   「哼,所以才利用無字天書做誘餌嗎?我可是見過那本天書,根本就是你們編造的東西。什麼都沒有嘛。」   冰若霜高傲道:「是又怎麼樣?宮主難道沒看到那些江湖人的所做所為。哈哈,錦繡閣可就是因此滅亡的。對了,若霜關心的問一聲,你那岳父他們可好?若霜一不小心讓他們終身殘廢了,還請原諒。不過這可並不是若霜的錯啊,那些江湖人一個個都想這麼做呢。」   她想刺激道世,只是少年平淡如水,毫無波瀾,她心裡有點失望。道世這時說:「冰若霜,本來我也只是猜測隱湖的行為。沒想到居然我被猜對了,你們果然想消滅江湖呢?是想一統江湖世界嗎?」   冰若霜一窒,不再說話。她轉身,冰冷說:「仙落宮的宮主你若不想要若霜之命的話,那若霜可就先告辭了。楚國混亂之際,太尉府裡傳言有能平息戰爭的鑰匙,冰若霜哪天一定會帶上江湖上所有人來拜訪的,到時候,還請仙落準備好了!」她威脅道。   「你會後悔的,冰若霜。」那位全身賽雪的女子令他覺得有點惋惜,如果她不是隱湖的倒多好。   冰若霜冷冷一笑「今天我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鹿死誰手還未分曉。到底是相國你厲害還是皇帝厲害,走著瞧吧。」   她正邁開腿來,道世忽然低聲一笑:「冰若霜你可要記得,你口口聲聲所說的皇帝,楚國上下並沒有多少人會認同啊。而且他還沒有登基呢。」   「哈哈,相國大人你先保重自己吧。」冰若霜說完,躍到屋頂快速的離開。   清舞音想去追,道世攔住了她。「宮主?就這樣放過冰若霜這惡毒女子?她可是罪魁禍手。」清舞音兒很不甘心。   道世搖了搖頭。雲雨裳兒說道:「宮主難道是想和冰若霜光明磊落對決嗎?」   少年笑了笑,他一抹鼻樑,瑤月仙兒忍住想要踢他的衝動,警告道:「宮主,請不要做出這般輕浮舉動。」   「瑤月仙兒,你可真麻煩呢。」   「仙兒身為宮主的……」   道世擺了擺手,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隱湖真正的龍首以斷,隱湖七子若沒有錯的話,除了童童只有四人了。那四人也最多和你們不相上下。隱湖也就真的不成氣候了,冰若霜所想依仗的大太子楚胤,哼。對我來說,他能拿我怎麼樣。」少年有點自負。   道靈兒憂心道:「哥哥,可是她剛才說讓所有門派的人來對付我們呢。」   道世摸了摸靈兒柔順的秀髮,「靈兒,冰若霜的算盤可是打錯了呢。」他拍了拍手,神情非常的狡詐。   道世回到府邸時候,正看到父親道天信發愁。他看見了道世,揮手喊他過來。   「怎麼了,父親?」道世聳了聳肩,皇帝的葬禮才剛過沒多久呢。   道天信擔憂道:「楚國馬上就要登基一個弒弟的皇帝,你就不著急嗎?」   道世撇了撇嘴:「既然皇帝都傳位給他,還能有什麼辦法。我看皇帝眼花了吧。或者是假冒的詔書?那連公公念的時候表情很不自然呢。」   「不過……」道世想了想「不過皇帝的子女只有楚胤一位太子了。這皇位也自然會歸他吧?」皇帝的嬪妃可真沒用呢。   「世兒,為父最相信你了。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讓楚國擺脫目前的局勢?」   「父親難道是想讓鳳公主當皇帝不成?」   「這……也不是不可……」道天信猶猶豫豫,自古也不是沒有女皇帝,但見過楚鳳深知她的性子根本難以承受這個重量,而且……他打了個冷戰,看著道世,搖頭「不可。世兒。道家絕不可是背信棄義之人。」   「我也明白。」道世點了點頭。   道天信想了想,他咬牙說:「世兒,父親想問你。傳言可以平息戰爭的女子就在府邸裡可是真的?」   「父親,她絕對不是解救戰爭的鑰匙。」道世很堅定。「至少她也不曾這麼想過。」   道天信半信半疑,恍惚後也只能相信。和太多數人的想法一樣,道世沒有護著和唐婉言長的一樣的那個女子的理由,憐香惜玉就未免可笑了點。雖然實在想不明白,但道天信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道世不經意的看了看房間一角,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道天信沒有察覺到,他想起來,說「對了,世兒,你快去看看鳳公主吧。唉,這個可憐的丫頭近日受到的打擊可不小啊。」成親不成,又碰到手足相殘,父親也去世。想起來就令人痛心。   道世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言……」冰兒正要喊,唐婉言噓聲制止。   冰兒走到走廊道看見道天信苦笑走到另個房間,也正好瞥到了道世的背影,她剛要喊,唐婉言阻止了她「那傢伙去辦事呢。」   「喔。」冰兒也明白最近的壓力對老公一定很大。   唐婉言拉著冰兒手,兩人邊說,這位嫣然公主嫣然一笑「冰兒,你想不想隨我回到唐國呢?」   第二十章 紅顏如夢     見到了楚鳳讓道世很意外。印象中那位害羞的公主穿著孝服跪在皇帝的靈牌前一直哭泣,斷斷續續;孤單的背影讓人看了心疼。   道世歎了口氣就同跪在楚鳳的身旁,陪著她。以楚恆王最少為他岳父的身份,他第一次拿出了誠意拜了幾拜。   「道世……」楚鳳淚眼婆娑,神情淒然。   「公主,節哀順便。」道世安慰著說。   她一下撲到少年的懷裡,楚鳳哭了出來,晶瑩冰冷的眼淚浸濕了道世的衣服:「為什麼大哥要殺了二哥,為什麼父親會死?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楚國會滅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本來我們還可以拜堂的,父親他看不到了,哥哥也看不到了……」   少年聽得心痛,他吻著楚鳳的耳旁,溫柔地低語:「一切都會過去的,你還有我呢——」   楚鳳抬起面容,她泣不成聲的懇求「不要離開楚鳳?」   「當然。」道世對她一笑。   見到簫皇后,她遠比想像中的堅強。石頭般的表情刻出的是一條條暗藏悲傷的線條,那張從前光耀的眼瞳此刻是黯然無色。   「皇后,臣有事情想和皇后商量。」道世必恭必敬的說。   「相國大人有事就儘管說吧,如今哀家又能幫你什麼?」蕭皇后苦笑。   道世看著楚鳳,決心道:「臣有一個請求,想讓鳳公主繼承皇位——」   楚鳳一聽便慌了神,蕭皇后眉頭緊皺「可是……」   「臣知道皇后在擔心什麼。但大太子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身為楚國相國是絕不同意太子即位的。」   「唉,相國你應該明白。」蕭皇后看著自己愛女,她的性格讓其他朝臣怎麼能心服,何況楚鳳和道世又有婚約。   道世微微一笑:「皇后放心。皇位暫由鳳公主,日後再昭告天下,若能找回四太子,就不成問題了。」   「唉,隨便相國你吧。」蕭皇后也已經對大太子死了心。   送道世出殿時,楚鳳依依不捨的小聲問道:「大人還會來嗎?」   「一定!」   剛告別了鳳公主,正好就看見連公公鬼鬼祟祟,道世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正好!   道世卸下全身的疲憊回到府裡,天色正好已經漸晚。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舒心的茶,父親就對他說道:「世兒,有個人找你。」   那人衣冠楚楚,面容清秀,似乎沒見過的印象。道世眨了眼,道天信對他說明「是冰兒帶來說你認識他?」   道世恍然,他忙請對方來到自己書閣。   「如今這個時候,陛下怎麼來了……」道世明知故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唐皇是知道唐婉言在此的消息特地趕來的,進一步猜測的話,唐婉言肯定是找過唐皇並且有過某種威脅,不然此刻李煜眼裡也不會憂愁至深。   李煜搖了搖頭:「喊這個就太見外了,喊聲岳父即可。」   道世一愣,唐皇沮喪的看著少年,無不是悔恨的神情「在下真是後悔莫及啊。想必世兄也知道了吧。」   「這個……我也沒有想到婉言公主會來在下……」道世尷尬的說「而且……」又迅速進展到那種關係也在意料外。   「唉,在下也沒想到啊。原本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定會瞭解朕的用心良苦。唉,卻哪知對我恨之入骨了。」李煜用憤恨的眼神瞥了眼少年「早知當初,我又何必與你聯手演出這一場戲。」   「楚國已經大亂,陛下要奪楚國輕而易舉吧。」道世訕訕然。   「話雖如此……」李煜狐疑的打量道世,他詢問道:「這幾日來你對愛女做過什麼?」   除了一些晚上那種事情,好像沒什麼吧。「嗯,此話怎麼說?」   「愛女說懷有你的孩子?」   這話沒將道世給嗆死,道世咳嗽幾聲後,鎮定住「不會吧?懷有我的孩子?」哪有這麼快啊,道心蘭都還沒有呢。   「嗯,她這麼說。讓朕放棄楚國。」   唐婉言也太敢說了,真是難以想像這會出自天下第一美人之口,道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聽著唐皇岳父一般絮絮叨叨的話,耳朵都快要生出繭來。   說了半天,唐皇還不解氣「朕真是賠了女兒又折兵。朕當初怎麼就鬼使神差答應你了呢。想來真是荒唐。」   還不是你自己覺得有利可圖,從沒未唐婉言想過罷了。道世心裡想著,嘴上說道:「陛下也不必擔心太多。我已經和皇后商量,楚鳳公主將會即位皇位……」   唐皇一愣:「那鳳公主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麼?」   「嗯。」   「你小子真看不出來啊,她若做了皇帝,這楚國還不是你的了。」   道世假咳幾聲,「陛下若顧忌公主不能佔領楚國,但其他國家總可以吧。尤其是胡虜這千百年來不曾被馴服的野馬。」   「難道你又有主意了?」唐皇感興趣道。   「也不算主意,只是點想法。」   「好吧,不過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愛女消除對父親的恨意。我最為疼的就是這個寶貝女兒,自從她失蹤長生殿後,整日可是寢食難安。」   「過了一段時間,等唐婉言平息了憤怒,我會幫陛下你說點好話,相信她不會不念及父女之情吧。」   「但願如此吧。」唐皇歎息了一聲,爾後他哈哈笑道:「那麼我這個岳父就全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女兒,否則的話,哼……」裡面的威脅不言而明。   「是。李煜兄——」道世含笑。   帶著滿腔的悔恨和失落,連續重複著幾次『想不到啊』的話,唐皇離開了府邸。至始至終唐婉言不曾想見他。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道世也很感慨。   幾日之後,唐國沒有多大的動靜,楚唐一直對峙,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氣象。而朝中討論最多的莫過於可以平息戰爭的事情。道相國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表情擺明了他不會為這件事情做出任何澄清和回應,反正也沒有誰敢逼他。   他的態度也終於讓冰若霜挑起了機會,九天冰霜曾揚言要帶領天下豪傑向道世要人。果然,她沒有失言,數千之人圍聚在太尉府邸聲討卻不敢動手。   這等眾圍太尉府景象也算空前,道世卻根本不予理睬。就在所有人示威時,冰若霜對旁邊的焱揚靈問道:「天眼師哥還沒找到嗎?」   「已經幾天不見人了,也不知去哪。靈堂也沒看見。」焱揚靈嘴唇微媚冷笑「大概是師妹和師傅的死對於他來說是雙重打擊吧。只是這道世真是好生氣派,我們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哼。不用擔憂過多。道世自以為是,卻忘了我們背後還有太子撐腰。」冰若霜小聲說:「等會西禁軍會來,我們只要在太尉引起混亂這就足夠。哼,師傅之仇不得不報。」   「嗯!」焱揚靈凝重的點頭。   冰若霜對蒼家堡主蒼裂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躲躲藏藏,心虛不成。道相國怎麼不給眾人一個交代?這人交還是不交?」他放言,只是其他掌門未去理會。   「大膽狂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容你們放肆。快點退下,否則不客氣了!」太尉府帶頭侍衛李容喝道。隨著他的聲音,百名弓手齊齊拉弓。   「還不退?」李容怒道。   「哼,有何好退。相國該不是賣了楚國了吧。」蒼裂冷聲,人忽然竄了出去,這拉起混亂的第一波攻勢就由他來吧。   李容剛想放箭,忽然見到幾個人影飄至眼前,將對方給瞬間擊退。待到來者輕落至屋簷上,那一襲潔白飄逸風塵,不是道世又是誰。跟著,四仙也同時落到道世身後,少年抬起一隻手,示意自己那邊的人停止下來。「你們全部退下,今天的事情我以仙落宮主身份解決,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遵命。」李容義不容辭,當道世帶領四仙輕落於屋簷上時,那種傲然的氣勢就已經讓他對道世充滿了信心。   眾人的腳步全是一退,道世淡然微笑「冰若霜,你可真不死心呢。」   「哼。相國你到底是什麼打算?唐皇要找的人幹嘛要藏頭露尾呢。」冰若霜冷冷一笑,暗暗聚集內力,寒起籠罩。   道世揚眉「呵呵,你們咄咄逼人可真讓人煩惱啊。」   「少說廢話。」蒼裂使了個眼色,他和蒼冥同時出手。蒼鷹神掌破空襲來,道世處之泰山,只見雲雨裳兒和靈兒兩人就出手就輕鬆的將他們甩了出去。「真是不自量力啊。」道世抹了下鼻樑。   瑤月仙兒用右腳不留痕跡踩著少年腳上,哼道:「宮主」這兩聲她咬得特別重「何必和這些小人說話,自己被人利用還不知道。」   道世聳了聳肩,雲霄仙子那一腳像在按摩。不過做出瑤月仙兒絕對反對的輕浮動作那也是情不自禁。難道不是嗎?有著江湖聞名遐邇的仙落宮四仙奴婢,不洋洋得意可真難啊。   這時候一身金裝錦緞女子也同時落到道世那屋簷上,那一襲漂亮衣裳看得人眼花繚亂。面紗之上眼汪水波,耀眼動人。左手莫邪,右手干將,金絲飛舞,秀髮雲繞,她太面熟不過了,至少對見過風雨的掌門來說。   「你是玲瓏殿的夜舞傾城?」冰若霜回過神來。   「誰在找本姑娘。」金嫣然冷笑。「哼,冰若霜。你對付玲瓏殿的事本姑娘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送上門來了。」   「香落也湊個熱鬧。對吧,懷語。你一定也想對付這個討厭的女人。」一聲輕浮的聲調帶著淺淺的冷笑,顛倒百媚嫣香落嘻嘻一笑。   國色幽情手持琵琶還有白衣玉玲瓏手持寶劍也同時落到那處屋簷。頓時整個江湖最美不勝收的一幕畫捲出現。道世身旁依偎的可是除了仙落宮四仙之外還有玲瓏殿四大絕色,這真可謂乃是人間一大絕色景觀了。   眾人無不窒息。   「玲瓏殿怎麼?」冰若霜臉色蒼白。   「懷語,讓他們看看你的真實身份吧。」道世一笑,國色幽情應聲,揭下面紗。幽懷語輕聲細語「小女子幽懷語見過各位了。」   「原來你竟是玲瓏殿的。」想不到被皇帝親自許配給道世的幽懷語居然會是玲瓏殿的人。   「可別這麼意外。」道世習慣性的微笑。「現在我就給各位看看你們所要找的人,言兒。你就讓這些人見識你的美貌吧。呵呵」   「哼。」雖然不滿,唐婉言還是揭下面紗。夜舞傾城赫然和天下第一美人居然長得一摸一樣,這簡直是千古奇聞。「可看好了。本姑娘乃是夜舞傾城!」唐婉言咬牙切齒「誰再敢讓本姑娘去唐國,我第一個撕爛他的嘴!」   眾人完全沒有回過神,腦海裡眼下只有屋簷上那處美人畫卷。而經過這一天後對道世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人恐怕是數不勝數了。   「即使你是夜舞傾城又怎樣!」冰若霜微怒道「各位還等什麼。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道相國依靠自己地位勾結仙落和玲瓏,奪得無字天書,其目的不用多說。哼,眾位,這下應該明白家師死的冤了吧。道相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說不定二太子就是道世派人嫁禍的。」蒼裂附和。   一個人這時衝了進來,氣喘喘道:「各位,燕家已經帶領西禁大軍趕來了。」   冰若霜露出一絲笑容「相國大人!眼下是平息戰爭要緊,無字天書我們不再追究。就請大人將夜舞傾城交出來吧。」   道世不為所動,冰若霜有點按耐不住「各位還等什麼。相國大人都說了今天他是以仙落宮主身份,各位還怕什麼。」   除了蒼家堡,其他大門派掌門都是面容嚴峻,冷漠無比。   道世擊掌,哈哈讚道:「冰若霜,你的確很會煽動人心,見縫插針的本事也是厲害。但可惜的是,今天你是失敗了。」   冰若霜不明白,卻見慈悲大師歎息道:「阿彌托佛。冰施主不必再演戲了,前幾日,道宮主和你見面時,我和幾個掌門可都是在場聽了個清楚。」   「什麼?」冰若霜一窒。   她看見道世嘴角抹起的嘲諷笑容,手腳冰涼。原本聲討道世的人就忽然將矛頭轉向了他們。聽著慈悲大師的一字一句,冰若霜全身冒著冷汗,身體顫抖。原來那天,道世激將法讓冰若霜說出自己目的,她根本沒有察覺到就在這附近慈悲大師等人已經在先前埋伏,他們的對話也就全都被聽到了。   瞬間崩潰的思想頓時拼圖成瘋狂的絕望,冰若霜面如死灰。「道世,你欺騙我!」   「彼此而已。」道世嗤之以鼻。   蒼裂呆若木雞,看著敵意的眼神,癱倒。道世冷笑:「各位也該看到了吧,蒼家堡可是和他們一起聯手,他們才是真正想要禍害武林。」   蒼裂萬念俱灰,不停重複著一個不字。只是誰都不去理他,蒼家堡注定從這個時刻開始將退出江湖的舞台了。   眾人正想對冰若霜報復時,大批人馬紛紛帶起煙塵突然殺到。只見華蓋的高貴馬車下來一位錦繡男子,笑容滿面。他就是太子。   其他門派的人紛紛跪拜。道世等人居高臨下,看著太子,沒有絲毫恭敬的意思。對失敗者不值得恭敬,尤其是一個很難看的失敗者。   「哎呀,看來諸位豪傑都忍耐不住了,各位起來把。」楚胤惺惺作態,他也沒在意道世等人不禮舉動。當抬頭看見道世身邊的八位不可方物的佳人時,大太子明顯愣了半晌,好久好才笑道:「道相國,那女子就是唐皇所要找的人吧。」   「太子光臨府邸有何指教,還帶來這麼多人馬?」道世不溫不火。   「孤今天來就是懇求相國大人將那女子交給唐皇。如今楚國百姓可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還請相國忍痛割愛啊。今天孤可是下定決心要帶走她的。」楚胤冷笑。   雲雨裳在道世兒旁耳語「皇宮的御林軍也被大太子帶出來了,看來他是想在這兒動手了。」   道世輕笑「這可由不得他呢。」   正待這時,一聲清朗的聲音喝道:「放肆。都圍在本府想造反嗎?」東禁軍的人也已經趕來,道天信也回到家裡。他先是對太子施禮,然後對那些御林軍質問道:「有誰命令你們從皇宮出來的!」   身為太尉,掌管著全國軍政大權,皇帝不在時對御林軍也有著絕對的命令權。太尉一發話,御林軍的人就沒了氣勢。   太子道:「太尉何必心急,諸位也是為了楚國著想啊。」   道天信疑惑「敢問包圍太尉府,太子卻說是為楚國著想。這話怎麼說?」   「哈哈,誤會。誤會。」   「大人,今天我們只是為唐皇所要找的人而來,並無其他意思。」冰若霜吸了口氣,眼下她也只能靠著太子孤賭一注,最少也要帶走金嫣然好好給道世一個難堪。   只是注定冰若霜如意算盤要落空了,道天信瞭解事情原委後哈哈笑道:「眾人可以回去了。因為不想褻瀆愛女,唐皇已經放棄要找面貌一樣的女子了。他已經昭告了天下,太子你認為呢。」   楚胤一怔,好一會幹笑道:「既然如此,那孤真是得罪了。」   道天信點了點頭,他喝道:「其他人全部離開,否則一蓋以謀反之罪。至於御林軍, 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記住,你們不得再次胡作非為再沒有新陛下的命令前。」   「遵命!」   眾人如潮水而退,來的迅速,退的也迅速。道天信恭送完太子,抬頭笑道:「世兒,你可真是出勁了風頭啊。」   道世微笑,他環視身旁佳人,一個個都是美艷絕倫不可方物。   「真可惜,那冰若霜跑了。哼。」嫣香落很不甘心,不過再見到冰若霜至始至終都處於狼狽之中,心頭也大好起來。「嘻,道世,香落真是越來越對你好奇了。」   「這一下隱湖是徹底失信於江湖。接下來呢,宮主你想打算怎麼做?」清舞音好奇道。幾雙美目統統看向了他,道世頗為沾沾自喜,他一抹鼻樑,「當然就是太子了。呃……」   「請宮主注意身份。」再勸說沒有用的情況下,瑤月仙兒越來越喜歡用行動來提醒,只是看起來兩人都好像是樂在其中,眾女不由捂嘴輕笑。   終章 江山如畫,美人如詩   「哇咧,左手是仙落宮四仙,右手是玲瓏殿四絕色。左擁右抱,面對著少林等一諸多門派高人,好不威風。他奶奶的,隱湖被當眾奚落了個好慘。若不是有大太子護佐,那隱湖早就被各大門派搞死了。」一位身材粗壯的大漢站在酒樓上,比劃手勢,傲氣凌云「就是當今太子在道世面前都不敢放屁,他媽的,這等艷福見鬼啊。」   一陣爆笑聲,人們笑的人仰馬翻。「就你樣還想成為他不成。」有人奚落他。   「仙落宮四位仙子還有玲瓏殿四位絕色,嘿嘿,居然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我們相國挺有本事的嘛,楚國有福了。」   「得,你他媽的這點說的太對了。」那大漢唾沫飛濺「不過大太子馬上就要登基了。」   「屁,太子登基還不是成為相國的傀儡。」   「那是,那是。」大漢連連附和。   諸葛侯聽著這粗魯的叫喧,得到不少關於道世最近的消息。尤其左擁右抱的四仙與四絕色更是成為了當今所有人議論紛紛的話題,千古絕唱啊。而他也不禁想到之前不久,道世擅自將他放回魏國的一幕。   在楚國太子馬上就要登基的日子,道世放走了他們,難道不知這可是放虎歸山?因為道世和諸葛侯事先約定的可是大太子不能登基的,難道他又會有什麼好辦法?   連著放走他的還有原本要嫁到楚國的魏公主,還記得道世的話,意思是這場婚禮已經不用再舉行了。言下之意就是大太子大勢以去。看來自己也要擔心點。   諸葛侯看了眼公主,對她道:「公主,我們啟程吧,時間緊迫。」   「好的。」魏國公主說出了她的第一句台詞。   道世為他們還簽了一份通文,在楚國可以說是暢行無阻,不過也和諸葛侯答上了一個口頭約定。那就是諸葛侯回到魏國必須派大軍壓制邊疆,其目的,這時天下智者已經明瞭。恐怕就是為了牽制邊疆大將李臨了,他是護擁大太子的人,看來少年真的打算對太子動手了呢,真期待啊。   幾日後,正如當今局勢而言,天氣陰霾無光,冷風颼颼讓人好不心亂。也就在這個氣氛中,楚國大太子準備登基了。   登基的地方位於百里外一處的『登基台』,那裡空曠十里,登基台階梯百層,高聳入雲,也象徵著登上天的最頂端。而這天一是楚國,二是天下。   旌旗飄揚,威武的士兵重重守護著登基台。百餘朝臣席地而坐,萬餘百姓在外目睹這一銘記歷史的一幕;這的確會銘記歷史,但絕不會是大太子的登基,也許後世會劃上一筆:楚國大太子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時,這位處心積慮的太子終於還是失敗了。眼看就要登上夢想之顛,而這種打擊,太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楚胤穿的極為隆重,錦繡龍紋華袍,頭戴禳著金邊,嵌著珍珠的皇冠。滿朝文武跪地而拜,楚胤也跪地,等待著連公公宣讀登基的詔書。天地之間在這一刻極為安靜。   按耐著激動,連公公念出來的詔書卻是令天下人震驚色變。「大太子楚胤謀害先皇,再者指示他人謀害親弟,犯下滔天大罪,若奴才將皇位交給他,愧對先皇寵信,愧對黎民百姓也愧對楚國。」看他說的聲淚俱下,卻只是道世事先威脅而已。   連公公不是瞎子,分的清當前局勢。就算大太子當了皇帝,他面前還有道家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與其那般,還不如自己當個功臣,一來可以留明青史,二來道世遠比太子信任的多。   「大膽奴才!你敢污蔑朕,來人脫出車裂。」楚胤怒髮衝冠。   連公公處之泰然,幾個士兵在燕家唆使下準備動手,道世一躍,落到太子面前,眼神冰冷徹骨。「太子殿下,請問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啊,將楚胤帶下去,楚國百年基業怎麼能由一個禽獸去當當。」   「你敢!」楚胤怒道。   東禁軍的人毫不猶豫拿下太子,卸下他的龍冠,楚胤的頭髮也頓時凌亂不堪。滿臣嘩然,不知所措中,楚胤怒道:「道世,你敢因為一個小人的話擅自對孤這樣做,孤一定要滅你九族!」   「快放開太子,大人該為楚國想想。而不是趁火打劫。」兵部尚書燕青山目光冰冷。   道世哈哈笑道,他冷道:「各位心知肚明,何必再做戲了?難道沒想過,縱然楚胤當上皇帝,天下百姓有誰能服?一個血殘手足,不念親情的人,哼。做他的走狗可要看準了。」   燕家等人表情頓時不好看,道世接著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登基皇帝才是讓楚國混亂;身為相國,管理朝綱,他做出這等忤逆之事,臣無論如何也不能愧對楚國先帝們。」   「混帳東西,快放了孤。孤要你不得好死。」楚胤瘋狂的大喊「你想造反了嗎。」   「各位大臣,相國所說極是。」道天信走出來,他有些痛心目前楚國形勢「幾日以來,已經派人暗中調查。陛下西歸,那些伺候的侍女和太監侍衛就被處死……」   「那些沒有照料好父皇的下人死有餘辜,他們去給父皇陪葬有何不可。」楚胤凶道。   皇后悲傷心頭,呵斥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可聽說你父皇做過這等事情?那些負責處死的侍衛已經揭發了你的罪行。楚胤,你太令娘失望了。你竟然殺了你親生父親。」   「母后——兒臣是冤枉的,全是道世一人嫁禍。為的是得到楚國啊,請母后做主啊。」楚胤連忙哭訴,在鐵證如山面前,他的哭訴蒼白無力。   「你殺了自己弟弟還有臉說出此言。打入死牢裡。」蕭皇后咬牙切齒。   燕青山連忙求情:「皇后,請三思啊。」   「燕家,還沒有看清楚嗎?」道世冷笑:「楚胤,你所依賴的孫臨大將恐怕此時正被魏國大軍牽制呢。燕家,你說呢?」   燕青山一聽,立刻噤若寒蟬,不再言語。   「哀家已經和道相國商量好了,先由楚鳳小女暫時管理朝政,等找回楚熙孩兒,到時候再由他接替皇位,各位卿家覺得如何?胤兒做出這樣大逆之罪,哀家也實在不想讓天下百姓看我們楚國笑話。」   還能怎麼樣,既然能聽到四太子有可能回來登基,他們也不再多說。反正楚胤弒弟已經是大罪,如今更是弒父,他要真當了皇帝,楚國也就真的沒臉見人了。「你們會後悔的,朕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四弟游手好閒他不配。」   楚胤憤怒的咆哮,眾人沒有理會。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人飛快的竄到他們中間,不是別人正是冰若霜等人。他們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大太子了,若他一死,隱湖可就成了喪家之犬,苟且偷生了。   再所有形勢都對太子不利的時候,冰若霜,這位冷如冰霜卻聰慧的少女站了出來,士兵正想將她們給拿下,道世揮手,阻止。「冰若霜,隱湖的事情我們日後會算。不過這朝廷的事情,隱湖也插手嗎?」   冰若霜不為所動,她狡黠一笑:「相國大人,今次若霜只是想提醒各位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道世倒想聽聽她有什麼高見。   「諸位都知掌管三十萬大軍的孫臨將軍和太子頗有交情。當初也是他第一個贊成太子登基的。」   「這又怎麼樣,你認為如今太子還有資格登基嗎?」道世冷笑。   冰若霜置若罔聞「那諸位大人可別忘了。雖然目前孫將軍還在保衛楚國邊疆,可這等大事卻將他排除,他又會做何感想。若他忽然兵變,對楚國是非常不利的。」   「哼,他是堂堂的大將軍,為何要對一個敢殺自己父親和弟弟的人兵變?!」道世嘲笑道。就知道他會這麼嘲笑,冰若霜正要開口,道世見她根本在嘴硬,不耐煩道:「好了,冰若霜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少年冷笑,「來人啊,將隱湖一干人等全部帶走。」   「憑什麼。」焱揚靈質問。   道世冷漠的回答:「就憑你們師傅陷害相國,並且勾結楚胤為禍楚國!你說對嗎?燕家!」   燕青山連忙點頭,和他們撇清界線「這點我可以做證,所有人也都能做證。」   「哼。」冰若霜一閃人,把童童給拉出來,五爪掐著童童的脖頸。知道大勢以去,無力回天,她只能另辟悉徑只求來日方長了。「你們不要過來!放開太子,否則若霜不客氣了。」   道世對她的行為感到古怪「冰若霜,你瘋了吧。她可是……」   冰若霜冷笑,順著她的視線,道世看見了道海棠焦急的面容還有她期盼的目光,道世的心頓時軟了一半;該死的冰若霜!童童緊盯著道世,除了臉色蒼白點,沒有多大變化。   「童童,你放心!我會幫你修個碑來紀念你的,嘿嘿。」道世這樣說著。   童童哼了聲「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也好,隱湖的所有人就一起陪師傅也好。」冰若霜就要下毒手,她戒備了道靈兒的凌波飄渺步卻忘記了還有另外一位凌波仙子。   白寧霜兒有如黑風暗影,冰若霜不但身中一掌,童童也被順勢帶走。   「師娘。」道世微笑。   白寧霜兒點頭,把小丫頭放到地上,她對冰若霜面無表情說道:「冰若霜,束手就擒,可饒你不死。」   冰若霜嘴角吐血,身體幾處隱隱作用,明顯是信手拈花指擊傷的。白寧霜兒比她高出了許多,九天冰霜根本連還手的餘地都不曾有,但她很頑固「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師妹!走!」一直不出聲的徐戾兮和焱揚靈同時擋在冰若霜眼前,兩人順手一抓將她帶走。   「笨蛋,你們以為可以逃得了這天網恢恢嗎?」道世嘲笑。   焱揚靈的十二經脈神劍和徐戾兮的逆轉乾坤搭配的天衣無縫,一個攻一個守,穿過大批士兵裡而如魚得水。   冰若霜口流鮮血,勉強使用寒露凝霜,製造寒冷真氣令其他人不敢靠近。燕家也無心去管,他根本只是目送對手。不過冰若霜他們也是插翅難逃。   黑裙飄飄的白寧霜兒帶著仙落宮四仙堵住他們的去路,五人如陣,氣勢若牆,隱湖三子就再也過不去了。唰唰,許多弓手也將其裡三圈外三圈包圍住。   人群分開一條道路,道世等人走了過來。「隱湖公開殺害楚兵,已構謀反之罪!怎麼樣?束手就擒,給你們一個全屍還是被亂劍分屍呢?」   「道世。」冰若霜喘氣「隱湖是小看你了。但你殺了師傅,此仇非報不可。」冰若霜喝道,衝了上去。   道世厲聲道:「你們全部退下!」士兵自然退後,道世冷盯著對手「而你也毀了錦繡閣,令我岳父大人還有結拜大哥終生落了個習武殘廢,這個仇也非報不可。」   兩個人的仇恨交手一起,道世使用的是畫龍逍遙扇。第一出手便是壯麗河山,幾式下來,冰若霜狼狽不堪。道世已經今非昔比,九天冰霜難以阻擋。   焱揚靈和徐戾兮也對仙落四仙展開進攻,士兵包圍了一個大圓圈,裡面的爭鬥激烈萬分,風生水起一般,浩淼萬丈。   玲瓏殿的絕色走到道心蘭身旁,優雅的玉玲瓏道:「要出手嗎?」   「不必,夫君可以應付得了。」幽懷語幽幽道。   唐婉言走到冰兒身旁,她對擔心的冰兒輕聲說:「那幾人根本不是道世對手呢。」   話語剛落,彷彿是為了映證她的話,冰若霜倒地不起,吐血不止。道世翩翩舞扇,神態自若。而那邊焱揚靈和徐戾兮的武功再怎麼奇妙高超也難以抵擋她們五人,敗的更加淒慘。   「帶下去。」道世冷笑。   幾位士兵剛走過去,忽然間天昏地暗,鬼哭神嚎,陰風陣陣。只見一道血光破空飛濺,那幾個士兵突然之間就人首分離。跟著再一團血光劃圈,破空鋒芒令人生寒。   「小心!」道世生出恐懼,畫龍扇使出逍遙江湖勉強擋下。也幸虧玲瓏殿等人守護著其她人,沒有造成多大傷害,除了一些士兵而已。   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後,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在空氣裡蔓延開來。只見在隱湖三子中間突然之間就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全身黑衣,身體削瘦,像把尖刀,而眼神恐怖至極。   「天眼邪?!」道世駭然。他還以為對方躲起來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出現。而看到天眼邪手裡拿的那把劍更是前所未見。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寒冰般的劍刃閃著暗影之光,一些匪夷所思的真氣就在劍身遊走。   「是師傅的軒轅?」徐戾兮驚訝道,他忽然笑起來「天眼師哥,真沒想到你可以駕馭軒轅。師哥可要為師傅報仇啊。」   天眼邪不同以往,眉宇中邪氣更盛,雙目空洞黯然,如潭死水。天眼邪盯著徐戾兮,後者就覺得心驚膽戰。天眼邪低低的喘氣「我要為師妹報仇!」天眼邪還是第一次說話,聲音嘶啞低沉,毛骨悚然。   他忽然抬劍,徐戾兮還沒回過神來。軒轅的劍氣就將他給吞噬的無影無蹤,天眼邪大笑「殺了你們!」   「師哥!」焱揚靈和冰若霜驚恐看見天眼邪將自己人殺死,就是道世他們也倍感吃驚。   「死吧。」天眼邪對著道世砍去。   天下第一名劍,軒轅!道世暗暗咬牙,畫龍去擋。天眼邪一用勁,道世就感到危險,連忙後退,畫龍就在半空中被砍成兩半。而劍下殘留的劍氣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道世眼前。少年立即使用千盜手才勉強消除這劍氣。   落地,回身,紅光閃現,第三的名劍赤霄同時出現手裡。和軒轅一擋,道世只覺得全身的肌肉就像是要爆開,倍感痛苦。   「道心蘭,冰兒,你們快點離開這裡。」道世咬牙,反攻。第六劍天降霜血織起劍網,華麗的流光一閃一滅,卻始終對軒轅毫無辦法。天眼邪根本沒使用任何劍技,最為純粹的原始進攻就已經讓道世狼狽不已。   道心蘭等人也知道幫不了什麼忙,帶著親人就立刻走,那些士兵也不忘將她們重重保護著。燕家才不會管這個混水,反正有少年頂著,他就坐享其成好了。   一眨眼間,整個登基台空曠如野。   仙落四仙加上白寧霜兒,從五個方向包圍天眼邪。五人同時間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天眼邪雙手握劍猛刺地面,強烈的氣流海嘯一般從四周刮起,五人攻勢不攻自破。   天眼邪對白寧霜兒揮劍,道世一閃到師娘面前,赤霄擋下。   少年一躍,攻勢如潮。天眼邪不甘示弱,軒轅戰無不勝,劍氣狂瀾,翻江倒海一般。   「還我師妹!」天眼邪咆哮,他的進攻極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招招致命。   冰若霜艱難起身,悲傷的看著焱揚靈。「畜生,他竟然殺了徐弟!」焱揚靈無比憤怒,眼睛裡像是要冒出火來。   「師哥看來已經走火入魔,用不了多久怕是支撐不了了。我們快走。」冰若霜對他說。   「師妹。隱湖就交給你了。」焱揚靈突然堅決道,他仇恨的看著發狂的天眼邪「他竟然殺了徐戾兮,死無全屍。我要為徐弟報仇!」他起身,十指運起內力。   「不要!」冰若霜可不想讓他這麼做。「等天眼師哥好了再說。現在是隱湖要緊啊。」   焱揚靈面色緩和下來,他咬牙,眼睛痛苦萬分:「徐弟,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有道是紛翼翼以徐戾兮,焱回回其揚靈。他們二人情同手足,血肉相連,也難怪在徐戾兮死無全屍後,焱揚靈就恨不得將自己人都碎屍萬段。   也不知是有意而是無意,道世和天眼邪邊戰邊退。不經意的就退到太子附近,這位楚胤正在為眼前的局面目瞪口呆,正在這時,軒轅劍氣撕雲破空。   天眼邪根本是不分敵我的攻擊,在他意識裡。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該死的。正如他名字一般——邪!   燕青山大喊一聲「保護太子。」   正被人丟棄的楚胤也察覺到危險,轉身想跑。可他兩條腿又哪有劍氣速度之快,瞬間他就被分成兩半,慘不忍睹。不過他犯得是滔天大罪,這麼死了倒便宜他了。道世這麼想著,燕青山可不這麼想。   「放箭!殺了這歹人!」軒轅製造的劍氣讓平常人難以靠近,燕家就立刻調來弓手放箭。只是這箭矢毫無作用,紛紛在半空就被粉碎。   「這就是江湖人的武功?」燕青山和其他人一樣駭然色變。   而道家這邊,道心蘭越來越著急。天眼邪以一對六,不落下風,除了道世,其他人難以近身多久。樓夫人這時說道:「玲瓏殿去吧。」   迫不及待的幽懷語說了聲遵命,粉紅影子衝到那廣場上。幾道白影也相繼飛出,玉玲瓏的七巧劍陣也趕來了。   唐婉言哼了聲,沒有動作。冰兒嚥了下口水「公主——」   「不要再喊我公主了。冰兒。」唐婉言手握干將,莫邪留下一話,人就飄然而去。   絕色景觀美麗奪人,道世,白寧霜兒再加上玲瓏殿的三位絕色和七巧玲瓏劍陣將天眼邪困在中央,卻竟然佔不了半點上風。   這就是天下第一名劍的力量,其他劍簡直是沒發比嘛。不久後,其他江湖門派的掌門也加入進來。冰若霜知道再這樣下去,天眼邪遲早會被消耗死,她就和焱揚靈聯手起來對付其他人。   她不再使用寒露凝霜,而是使用聞之色變的冰毒掌。幾乎中掌之人輕者痛苦不堪,重者內力全廢,而沒有內力的傢伙在這場戰鬥裡無疑是死路一條。焱揚靈也因為自己徐戾兮之死,經脈神劍毫不保留。   就是眨眼之間,花落時分半凋零的剎那。弱的掌門死的死,傷的傷。玲瓏殿的劍陣劍光盤影,玉光閃爍寶劍卻紛紛折斷在軒轅面前。   七巧玲瓏劍陣頓時五位少女香消玉隕。冰若霜一掌擊在沒有防備的瑤月仙兒身上,狠毒的冰毒掌立刻讓少女痛苦不已。她還想使出致命一掌時,雲霄仙子已經有了防備,九天綾之雲海破曉立刻讓冰若霜吃了一個大苦頭。   瑤月仙兒落地忍不住吐出鮮血,卻是黑色的。這時,戰鬥也緩慢停止,眾人心衰立竭,紛紛在軒轅之劍下失去了氣勢,一個個面無血色。就是白寧霜兒也不例外。   天眼邪喘氣不斷,玲瓏殿的幽懷語和仙落宮殿的幾位已經沒有了力氣。   「你們好好照顧自己。」花添香說了一句,毅然出手。   唐婉言道:「道世。」   道世點頭,兩人往前一走。唐婉言將雄劍干將仍給少年,自己拿著雌劍莫邪。   干將莫邪本是夫妻劍,心靈相通,齊力之時依能斷金。   兩人配合非常默契,一攻一退之間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絕不含糊。軒轅劍的氣勢被壓制住,只能招架,而天眼邪已經有點吃不消,眼神更加黯然,已經接近死去。   冰若霜和焱揚靈想要阻斷他們的合壁。這個時候,白寧霜兒她們根本沒有力氣再戰,全身是傷痕纍纍,鮮血淋漓。道靈兒卻咬牙衝上去,花添香也適時趕到。   兩女就面對他們,對目一望,點頭已經打定主意。   相思舞美不勝收,妙不可言。婀娜身段配合此最相思簡直是天仙再世,一抹寒冷的冷艷驚煞全場。一顰一笑,一步一挪裡,娉婷芬芳花滿人間。焱揚靈在這種絕美的相思舞下身體有點僵硬,一時不知怎麼出手才好。   「冰雪春色,添香奪魄!」花添香一念,此最相思勒緊了焱揚靈的脖頸,連同他的手一起綁住。冷月寒姬風情冷笑「黯然銷魂!」   焱揚靈雙眼一翻,呼吸困難,花添香毫不留情,當她鬆開此最相思時,焱揚靈已經被這『黯然銷魂』給窒息了,帶著一點不甘心和遺憾,隱湖七子如今只留下發狂的天眼邪和發呆的冰若霜。   「師哥!」冰若霜悲痛一聲,道靈兒卻沒有仁慈的意味,她就緊逼對手。而面對凌波仙子,冰若霜也佔不到任何便宜。   天眼邪發出慘叫,干將莫邪搭配的渾然天成,不留任何空隙。就是唐婉言自己都吃驚不小,她一點都沒到這把夫妻劍兩人聯手會有這麼厲害。   天眼邪的身上已經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隨著傷勢嚴重,他的意識也有點清醒,但卻是痛苦不堪的。   「我要你們陪葬!」他憎恨眼前纏綿如水的兩人,他憎恨他們互相默契的合作,他憎恨這一切。   天眼邪猛然狂暴,衰弱的氣勢陡然再增。干將莫邪忽然顫抖不安,天眼邪對唐婉言劈下一劍。   唐婉言絕望看著這突然而來的一劍,道世急忙之下就以赤霄刺去天眼邪胸口,希望他會因為這劍而退避,這樣一來,唐婉言也能脫險。   只是天眼邪擺明了要殺死唐婉言,他毫不退縮。軒轅劍就刺進唐婉言的身上,夜舞傾城發出了最淒美的一聲,同一時間,道世的赤霄也沒入對方身體裡。   天眼邪感覺不到疼痛,甚至他也許感覺不到自己還存在了。他冷笑「碎屍萬段吧。」劍氣開始在軒轅刃上膨脹,天眼邪想讓這劍氣將唐婉言撕成碎片。   「殺了他啊!」唐婉言忽然喊道,只要道世也使用赤霄也能同樣將天眼邪如此。   只是少年置若罔聞,左手赤霄毫無動作,右手他舉起了干將,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了。道世猛然揮下,他要砍斷天下第一的名劍軒轅!   唐婉言的莫邪猶如感應,一起砍下。干將莫邪這一刻彷彿聯體,兩劍合一,無可不破。震耳欲聾的斷鋼聲刺耳尖銳。天下第一的名劍軒轅在干將莫邪合力之下砰然而斷。   天眼邪被震的一退,赤霄落出他的身體。他痛苦大叫,卻只是為軒轅而斷。   「忍著!」道世沒有追擊,奮力拔出劍尖,鮮血泉湧,他連忙點了幾個穴道止血。唐婉言面無血色,虛弱笑道:「道世你太沒用了,那麼好的機會——」   「閉嘴。」道世咒罵一聲。   天眼邪手持半截軒轅依然無尖不催,他再次殺來。   「快去保護宮主!」雲雨裳兒虛弱無力,依舊衝了上去。道靈兒立刻放棄了冰若霜和其她幾人一起跟上,瑤月仙兒走了幾步,最終無力倒下。這時候卻沒有人注意到她。   冰若霜卻注意到了,她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手刃如刀,她冷笑。「去死吧,雲霄仙子。」   「放箭!」這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喊。   只見東禁軍的雲允和右安國見到冰若霜要對瑤月仙兒不利,立刻喊人對她射出弓箭。   冰若霜毫不在乎,退了一退,將弓箭掃開。「沒用的傢伙。」   「東禁軍的兄弟,保護大人和夫人!」右安國高喊一聲,大批戰士就殺去。可是剛一走近,狂烈的氣流就將他們給擋住。   而這時候,雲允恐懼大喊一聲「大人。」   冰若霜回頭,正好看見天眼邪連破仙落所有人,玲瓏殿也不在話下。他的斷刃軒轅直刺道世,雖然劍尖不在,但鋒芒依舊。   冰若霜眼瞳一縮,知道道世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了,心裡不禁得意萬分。而看著軒轅要沒入少年脖子的時候,冰若霜緊張等待道世被分斷那刻。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忽然見到一道金光直射進天眼邪身體,天眼邪身體一顫,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接著又是一道金光打到軒轅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響。   冰若霜有些恐懼,她順著看去。居然發現那是童童在搞怪。只見童童在所有人目光下,伸出右手對著天眼邪,雙眸閃出金色光芒然後流過血脈再從手心射出,和焱揚靈的經脈神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這鍾金色的劍光要更加強大,就是那軒轅擋起來都很勉強。   「女媧神術?」冰若霜猛然聯想到。   「童童!!」九天冰霜歇斯底里的怒喊,面目扭曲猙獰。她剛要走,忽然感覺到危險,側身一避,只見那些人又開始放箭。   這次箭矢更加迅猛和強勁,冰若霜再一次失手後讓箭射進自己的肩膀,緊跟著接二連三的箭矢射進她的身體。這位冰霜仙子,連中數箭,鮮血染紅了她全身的雪白。那侵血的肌膚十分詭異。   冰若霜無力抬頭望天,雙手想緊握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雲允擔心她不死,又叫人準確射了幾箭,最後一箭射在她柔軟的咽喉之下,她的話語頓時被哽咽在喉嚨裡。「師傅啊,徒兒讓你失望了——」九天冰霜倒在了血泊,曾經江湖上津津樂道的雪白女子一身是血,就此而亡,而九天冰霜那無法瞑目的眼瞳還殘留著一點晶瑩的淚水。   天眼邪轉身就對童童殺去,童童那裡同時還有道海棠,道心蘭,冰兒等人。正好可以殺個精光,天眼邪此刻只有殺戮和殺戮。   童童的女媧神術也沒到家,只是將天眼邪身體擊出了幾個血洞外便暈了過去。   天眼邪劍一橫掃,就掃倒大片戰士。道心蘭等人毫無保護的露在天眼邪眼前。「心蘭!冰兒!」道世大喊一聲。   忽然一個人影竄到天眼邪面前,他不是別人正是萬魔宗主。原本他是待在府邸裡等候他們,後來聽說大典出了大事,立刻趕來,正好就碰見這一幕。他擋下這凌厲劍氣,頓時五臟六腑像被撕裂一般,他不禁驚駭住。「軒轅劍?!」   這時候,國色幽情幽懷語手握琵琶也同時出現。她手一撥,曼妙繞樑的曲聲絲絲如扣,扣人心弦,絃歌雅意之曲四面楚歌包圍天眼邪,令他攻勢頓時瓦解。   天眼邪一發勁,劍氣直破,幽懷語的琵琶斷成兩半,她也猛地吐出鮮血。但幽懷語卻毫不退避擋在道心蘭面前,眼神銳利,纖指舞動,剎那生輝。萬魔宗主也連忙跟上。   天眼邪見沒有辦法再突破,就突然轉身。道世沒有料到就被一劍掃飛。   道世落地,天眼邪劈來。「宮主。」清舞音和雲雨裳同時著急,兩人欲要用身體去擋劍。   一個人影卻更快,道靈兒信手拈花指織起氣網,竟然硬生生將軒轅給抵制住。花添香相思舞也趕來,還有雲雨裳和清舞音。天眼邪憤怒一掃,四女均被擊傷。   道世一急,連忙竄到她們前面「你們走開!」同時天眼邪半截劍刃刺進身體裡一層肌肉中。   道世往後一退,先讓軒轅從身體裡拔出。半側身,兩人的劍再次交碰,閃出激烈火花,同時兩個人都被震退。   「宮主。」雲雨裳和清舞音忍著身體的痛楚連忙跑到道世身旁。「你們離開這裡。」道世喘氣,已經不行了。「放心吧,我沒事的。」雖然這麼說,但道世界連睜開眼睛都很吃力。   「你們誰都別想跑。」天眼邪衝刺過來。   道世也同時,兩人大喝著。   「赤仇,你快點去幫幫老公吧。」冰兒急的快哭出來,此時此刻她真是覺得自己沒用,其她人都能出力,而她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道心蘭也是如此著急,但她很好的將這脆弱藏了起來,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著萬魔宗主。眼下所有人都都是傷的無法再戰,只有他剛來,興許有點力氣。   萬魔宗主苦笑「軒轅劍天地變色,剛才接下所有劍氣我已經很勉強了,現在全身動一下都很痛苦。」   「那怎麼辦?」道心蘭著急,眼下那些士兵都是沒見過這麼慘烈而又壯觀的畫面,一個個心生畏懼不敢上前。   萬魔宗主瞥到嫣香落,目光忽然銳利「你們也許能幫助公子。若你們敢做的話。」「什麼事,我們一定敢做。」冰兒急忙道。   萬魔宗主指著嫣香落雙手摟抱的一把劍,「拿著這把劍去殺了那個人。」   「……」   道世將劍仍出,赤霄劃出虹光。天眼邪一揮,就將劍給掃開。而就在這時候,道世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使出凌波飄渺步,他來到天眼邪眼皮下。少年殘忍一笑,左手戒指發出紅光,赤霄頓時又出現在他手裡。「七劍霜血第七劍——血·弒·天·下!」道世一劍將天眼邪刺穿,和他師傅一樣。只見血光從裡面湧流翻滾,跟著從身體裡閃出,無比刺眼醒目。   天眼邪發出淒慘的叫聲,道世鬆了口氣。血光消失之後,天眼邪居然身體殘留,道世倍感吃驚。只見天眼邪雙目空洞,全身窟窿無數。他像個傀儡一樣舉起軒轅,對著毫無抵擋之力的少年揮下這死亡一劍。   「他迴光返照了。」白寧霜兒失聲。   道世已經絕望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有人還能在第七劍中活下。而現在玉玲瓏,幽懷語,還有仙落宮四仙加上白寧霜兒已經無力使出半招,她們只能觸目驚心看著將要發生的一幕,每個人的美貌都蒼白如紙。   天眼邪剛想砍下,身體卻僵硬住無法動彈。他身體一顫,只見從胸口一把劍尖冒出,道世認得那把黑色之劍,他一直交給了嫣香落保管的——第二名劍湛瀘。只是因為沒有人可以操控住這把仁道之劍,所以一直沒派上場。   沒想到在這個危急時刻,湛瀘挽救了他。   道世注意到天眼邪背後的人,一驚。她們居然是道心蘭和冰兒,兩人合夥握劍,毅然決然的將劍刺進對方身體裡。劍氣捲起黑色的漩渦吸走了天眼邪的暴戾和痛苦,軒轅掉落也忽然碎成粉末,化為空中的塵埃。天眼邪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看到道世平安無恙後,她們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所有的危險終於消失,道世身體一軟,道心蘭和冰兒就急忙把沉重的劍拋開,立即攙扶住自己的夫君。   直到好一會兒,其他人這才覺醒過來。而看到道世那夥人已經沒有力氣,燕青山立刻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他揭竿而起,猛然喝道「道世,你私自勾結武林,如今更是禍害了楚國。哼,相國大人和公主更是有婚約在身,臣看公主是不適合登基了。不如臣來代替,若找到四太子再說不遲。哈哈。」他舉劍,頓時西禁軍的人呼應。   燕青山的兒子燕青天手持『子燕』站在最前頭,引領父親開路登上那登基台。   「你這小人。」道世咒罵一句,頓時痛苦難耐。   蕭皇后怒道「大膽,想造反了嗎!」   「楚鳳絕不會將皇位交給你。」看到道世那些紅顏如此認真,楚鳳也顯得非常堅定。   燕青山哈哈大笑,渾然不放眼裡。道世的勢力在敵人手裡已經元氣大傷,他還怕什麼呢。雖然太子以死,但只有自己佔了這皇位,依靠他和孫臨關係,還怕什麼。   「哼哼,皇后。眼下應該理解為楚國識得明君。臣願甘當重任為楚國操心,一直等到四太子回來繼承那天。」他可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混帳東西。」道天信罵道,他冷笑:「燕青山難道忘記了嗎。」   燕青山一愣,忽然見到大批甲士穿梭出來,一個個面色威嚴。他們就是御林軍了,道天信說:「你那區區東禁軍十萬人就想造反了嗎?」   「既然這樣。」燕青山騎虎難下,只能硬幹下去,他咬牙切齒道:「那道太尉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吧,哈哈,就算臣死了楚國也是毀在道家手裡了。哈哈」   「燕青山!!」道天信怒吼。   燕青山一鼓動,西禁軍的士兵就和東禁軍劍拔弩張,形勢一下就陷入到危險裡,道世真想痛宰了燕老頭子,只可惜躺在冰兒和道心蘭懷裡的他全身無力。   一觸即發之際,嫣香落看了眼道世無奈的眼神,她下定決心走了出來。嫣然一笑,神魂顛倒,窈窕性感的身段蓮步如蝴蝶一般,她的嗓音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誘惑和溫柔,嫵媚。「各位楚國勇士?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香落真看不下去了,不要忘了。你們身為楚國的士兵,並不是只聽從一個統帥的命令……」   燕青山聽著這嬌媚女子的話,很想大聲反駁,但恐懼感到喉嚨裡居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嫣香落輕柔的說著「為國興亡,匹夫有責。國家的興亡與榮耀這才是你們所真正應該聽從的命令。而如今呢?」嫣香落笑的巧媚,眼波流轉,姿態撩人「你們拿著楚國百姓的血汗錢做的卻是為了某人的私慾而致楚國興亡不顧,致百姓生死不顧,致親人大義不顧。」   「嘻。」顛倒百媚優美的旋轉來到道世身旁,對驚呆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秋波柔情款款,再對著那些發呆的士兵嘲笑道:「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身為戰士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哼,難道等著楚國的劍刺進楚國的心臟撕,敵國再用它的鐵蹄蹂躪各位的親人才會幡然悔悟嗎?」   嫣香落這一席話說的感人肺腑,字字珠璣、聲淚俱下、楚楚可憐,原本拔劍的西禁軍士兵紛紛懵懂夢裡,又恍似初醒,情不自禁就將自己的劍仍到地面,只聽到一片金屬聲亂響。   形勢就在顛倒百媚的嫵媚下不可思議的扭轉,不但是道世,其他人也驚呆了。   只有深知內情的樓夫人掩面歎息,還有白寧霜兒不為所動,樓夫人暗暗惋惜。嫣香落,希望那少年會明白你的用苦良心吧。   顛倒百媚嫣香落赫然使用的就是百媚心法最後一式——顛倒蒼生!嫣香落輕輕走到道世眼前,對他微笑。道世也想對她微笑時,嫣香落眼睛一黑,她失去了笑容,道世不顧傷痛將她接住,搖頭苦笑,他已經明白了。   燕家等人難以置信看著背叛自己的西禁軍,全身瑟瑟顫抖,皇帝夢頃刻間就在一個女子溫柔的話語裡破碎了。   道天信冷看著他,冷酷無比「來人啊,將燕家收押!」   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後,登基之事繼續。連公公大聲宣讀詔書,聲如洪鐘;皇位正式由楚鳳繼承。   楚鳳雙眸含淚,她階梯走了一半,忽然轉過頭來。面對那無數的的目光不再畏懼也不再羞澀,她尋找著一個少年。當她看見道世全身浴血還對她露出鼓勵的笑容時,楚鳳笑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很留戀。她坐到登基台之上,從這裡可以看到萬里江山的秀麗風景,她表情怡然的接受這一個榮耀。所有人跪拜恭敬高喊,聲音迴響在楚國大地,穿破雲霄,直到那不可觸及的邊緣,在這一刻彷彿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得到。陰霾的天氣忽然消散,九天之外的光芒透出了雲層,楚鳳安詳而恬靜,那雙眼睛如寶石一般明亮,她傾聽著這個聲音,心中想的卻只有一個人,僅此而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記 今生攜手 一筆春秋   楚鳳登基的兩個星期後,道世和唐皇開始實施了自己的陰謀。首先對付的目標便是胡虜。   趁著胡虜還將心思全放在唐國的時候,楚國大軍已經從後突襲,打了個對方措手不及。胡虜還未抵擋住,唐國也趁勢發兵,兩國聯手,胡虜在兩個月後正式投降。可汗卸權,領土被唐楚兩國分割。   原本劍拔弩張的唐楚兩過突然之間就合作起來,讓其他國家的人看傻了眼。不久後,魏國太尉辛勞奔波勸說,讓一些小國和魏國合併以免被唐楚吞吃。一年後,唐,楚,魏三國正式鼎立。   道世同時間舉行了有史以來最為隆重盛大的婚禮。這次姍姍來遲的婚禮以少年同時迎娶十二位美嬌娘而成為千古絕唱。尤其是他娶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仙落宮四仙及玲瓏殿三位絕色,許多年來,江湖之人就此從未停止過對道世的嫉妒。   楚鳳改年號為世道安年,象徵著天下太平,繁榮昌盛。明眼人卻能看出楚鳳的用意,世道安年,反過來就是道世安年。這也恰好代表了楚國是以道世一人而力挽狂瀾。   親眼看見女兒幸福出嫁後,蕭太后含笑而終,楚國四太子遲遲不見下落後,楚鳳無心國家,道家正式掌權。   世道安年第四年,注定是一個黑色而悲傷的一年。   魏國被稱為扶不起的魏阿斗繼承皇位,諸葛侯一心想奪江南。當魏國大軍終於攻破江南城門口時,諸葛侯也於三天後病逝江南城,臨終的笑意算是滿足了。天下第一智者一死,魏國軍心頓時渙然,一盤散沙,很快魏國就被唐楚夾擊而遭滅亡。三國鼎立正式剩下兩個大國。   十月寒冬之季,唐皇唐煜無疾而終。任性的唐婉言直到問訊父皇噩耗後,才第一次落淚。   唐皇將皇位繼承給唐婉言,得知唐婉言沒死後,天下人嘩然。在詩仙的扶植下,還有道世鼓勵的語,唐婉言成為了第一強國唐國女皇。   唐婉言用著那鐵血的手段,再加上道世和詩仙的幫助,很快就穩定了唐國局面。   前任唐皇唐煜死後,他所遺留的諸多以李煜詩詞歌賦的稿子被公眾於是,頓時名動天下,所有人驚歎不己。因為唐婉言和楚鳳兩位女皇帝的夫君都是同一人,道世也就成為了名義上的權利最大的人了。   詩仙歸隱之後,唐婉言厭倦了皇室,她交給了自己的師傅樓夫人。樓夫人是先朝樓蘭國皇室遺留的血脈,她再徵求了道世他們意見後,唐楚聯合,改國名為唐楚樓蘭。唐婉言再也無心管理,隨之便將事情全交給了樓夫人。唐國從此消失,只剩下唐楚樓蘭。而先皇唐煜以李煜寫的詩詞更加讓人難以忘記,也因為他是唐國最後的一位皇帝,後人稱他為李後主!   楚鳳再母后死後也無心管理朝政,於是便交給了道天信。   世道安年第七年,唐楚樓蘭依靠著各種手段,正式融合為一家,國名也改為漢朝!天下歸一,從此一個嶄新的朝代開始誕生於歷史中。年齡不過29的少年創造了前無古人的奇跡,他獲得了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權利,廣袤神州王土朝臣,盡數他的掌控之中。   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凡人子弟最終到娶了十三位美嬌娘獲得天下掌權者的漢朝之王,道世可以說是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大歎不已。因此也有好事者將世道安年戲稱為『道世(盜世)之年』。   世道安年第十年,十八歲的童童已經長大成為少女阮心童。明眸皓齒,標落有致,猶如芙蓉一般美麗,也頗為頑皮。她也嫁給了道世;之後,道世等人隨阮心童住進了世外桃源。   後世之人再也沒有在各種大殿上看到道世和他妻子的影子,偶爾道世會帶著他那十三位天仙一般美麗的夫人遊走於錦繡河山。道世的傳奇經歷也成為了從古到今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而根據道世本人親自訴說,史官司馬記載,最讓道世記憶尤新的卻是他掀開自己十二位新娘子火紅頭蓋的那一晚……   第一個掀開頭蓋的是楚鳳,當時她是楚國女皇帝,不過這位女皇帝顯得很害羞,她沒有介意這種盛大的婚禮,對她而言,她等這一刻很久了。   「楚鳳的夫君,你看夠了沒有呀,其她姐妹還等著呢。」道世灼熱的視線令她羞澀難當。   第二個是瑤月仙兒,雲霄仙子面對這個時刻同樣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也不忘自己的職責「宮主……夫君,請不要做出這麼輕浮的表情。」在道世眼神『威脅』下,宮主改口為了夫君。   「夫君……」第三個的驚鴻仙子清舞音兒吐了吐香舌。   第四個冰魄仙子雲雨裳兒眼如清水透明,道世在她珍珠般耳邊輕語:「這下可以光明正大看裳兒你洗浴了吧?」他還不忘記當年那一眼旖旎春色的湖中一幕。   雲雨裳兒笑的輕靈,動聽,眼睛裡面的笑溢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話,她捂著嘴:「呵呵,夫君想不想鴛鴦浴呢?」   輪到了嫣香落,顛倒百媚嫵媚的眨眼,春波暗送。道世問道:「沒有武功還習慣嗎?」顛倒蒼生讓顛倒百媚失去了心法但也讓她得到了另一樣寶貴的東西。   「嘻,可是香落還有你啊。夫·君!」嫣香落聲音甜美極了。   揭開了紅蓋頭,露出了幽懷語端莊高貴的美貌。兩人四目對望,不用言語,幽懷語只是輕輕點頭一聲「嗯。夫君。」道世就已經明瞭了國色幽情的心情。   第七個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嫣然公主唐婉言。不愧為天下第一美人,當道世揭開她的頭蓋上時,的確有種讓人窒息的美感撲面而來。「哼。你最好快點讓婉言懷孕!」她說出的話比誰都大膽也理所當然。   道世很理解的溫柔一笑。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和你洞房了,我才不……不想呢……」和唐婉言恰恰相反的是花添香,她還是那麼倔強。這位第一個有名分的少女,道世從以前的恨已經日久為情。『自古花落能添香,風雨將恨盡吹散,但卻讓情藏』道世哪能不明白呢。   「花妃,你想可得美啊。」道世可不會放過她的。   「世弟,現在姐姐讓你保護了喔。」道海棠春風海棠一般的微笑總是讓道世感到非常舒服,聽風吹雨,海棠依舊春風,笑以解愁,只問彼此有情。對於這個頑皮的姐姐,道世總是束手無策,現在好了,她總會老實一點了吧。   他在少女珍珠般耳邊吹氣如蘭「以後要喊夫君咯!」道世輕吻了她,讓少女一陣臉紅。(道海棠在VIP版裡沒的,公眾決定加進去吧!因為看了前面,自己也讓其發展了些感情啦。)   道靈兒淺淺微笑,少女輕靈而又習慣的喊了一聲「哥哥——」自知話語喊錯,改口為「夫君。」而這一喊差點讓道世心都給融化了。少年情不自禁和靈兒輕輕接吻。   「心蘭!」第二個是道心蘭,醫仙告訴她,道心蘭目前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今晚好好疼她們吧。」道心蘭輕輕地耳語著,話語溫柔。   「嗯,你也注意點哦。」道世摸了摸她的肚子。   道心蘭輕打了一下少年的手「討厭啊,她們看著呢。」   最後的冰兒,也是道世最無法忘記的人。他慢慢揭開頭蓋,以前若是因為冰兒的相貌而愛上她的話,如今冰兒就已經成為他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了;有時候看著冰兒,道世會告訴自己,這不是夢裡。   「老公,你想什麼呢?」冰兒眨了眨眼睛。   「你很漂亮。」道世親吻她的髮絲。   冰兒也有點羞意,「老公,小心其她姐姐不饒你喔。」   其她人的確不饒他,但不是為了這讚美之詞。   「夫君,老公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啊對啊,老公好像是太監的意思耶。」   「哼,他變態吧。」   「不許這麼說宮主——」   很早前就常常聽到道世和冰兒老公,老婆的叫。當時,她們沒有過多的詢問,問冰兒,冰兒也不知道,她只是潛意識裡覺得這樣叫會感到親切。   困惑了這麼多年,今晚可是她們洞房之夜,她們決定刨根究底問個明白。   道世解釋道「你們有聽說一句俗語吧?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嗯,形容兩夫人爭吵時候的話吧。」道心蘭微微說。   幽懷語想了想,她不太肯定道:「難道夫君是這麼想的?」   「嘿,懷語你說對了。」道世說「公代表丈夫,婆代表夫人。加個老字的意思可不是形容你們老喔。」   見她們還在沉思,道世告訴她們「老公的意思就是準備攜手一生到老的人。老婆也一樣。所以這可不是太監的意思。」   道心蘭有些吃驚「原來還有這個意思嗎?」   「攜手至老?」花添香喃喃。   「很不錯嘛。」唐婉言不冷不熱的讚賞。   忽然,十二位新娘子同時偷笑,十二種不同的嗓音融合成為一句天籟。「老公!」她們同時笑喊道。   在春秋史上,司馬沒有忘了後來嫁給道世的阮心童。這個從小和道世爭爭吵吵卻總被道世氣哭跑到道海棠那裡哭訴的小女孩。   在她十八歲那年嫁給道世後,她也是被武林公認的『女媧娘子』,她的女媧神術除了對道世總碰壁外,無人不懼。   當揭開這個小小新娘的頭蓋時,阮心童清澈的眼眸帶著一點狡黠和害羞。   「以後看我天天欺負你——老公!!」   —全書完—   《盜世奸雄》魔戀.2007-1-21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