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書名:《神鼎》 作者:蕭玄   內容簡介:滄海之外,春秋蒼茫,九天之上,何處玄跡幻蹤?   英雄無數的遼闊大陸,控御八荒的帝國諸皇,煙波浩渺的東海神殿,蒼茫無邊的星空世界,莫測如幻的幽冥地獄,輪迴無止的修羅之道,瑰麗奇幻的神界秘境,想像無限的幻想世界,勢將展開一幅幅壯闊的玄幻圖景!      【第一卷 龍城卷】 第一章 有子無央   煌煌帝京兮,居天地之中央;熠熠其輝兮,映日月之華光;恢恢其宏兮,統熒熒之萬邦;敦敦其雅兮,奏仙境之宮商;天地其祥兮,興我帝京!天地其瑞兮,盛我帝京!   這段話來自國史《玄宗本紀》,其作者姓氏已經無稽可考,甚至作者所處的年代也無從考證,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關於玄幻大陸玄帝國國都的描述,玄帝國是一個傳承極為久遠的帝國,久遠到連帝國史家也無法考證其源頭,玄帝國不僅僅擁有著悠久的歷史,其疆域亦是極其遼闊,山河連綿,江湖無數。   有著如此悠久的歷史與遼闊的疆域,玄帝國自然誕生了無數的英雄與傳奇。帝國八十一州,中部一州便是龍州,龍州的命名,便是源自遠古的一個傳奇,相傳,遠古之時,龍州上空,曾經有過一場龍鳳大戰,無邊的火焰遮蔽天空,天地焦黃一片,戰鬥相持數天,最終鳳凰取得了勝利,而烏龍則隕落於龍州,但這烏龍具體隕落在龍州什麼地方,世人並不能肯定,然而無數的猜測與傳聞中,最盛行的便是龍州九陽城一個偏遠的小鎮,這小鎮名為烏龍鎮。   自然,烏龍鎮的名稱是根據烏龍隕落的傳說而命名,這個傳說也是烏龍鎮唯一的傳說,除此之外,無數年來,這個偏遠的小鎮沒有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任何痕跡,也因此,烏龍的傳說便成了烏龍鎮眾人的唯一值得稱道的歷史榮耀。   為傳承這一榮耀,烏龍鎮數千年來,每年都要舉行一場拜龍大典,烏龍鎮數萬人幾乎人人必到,拜龍大典不僅僅是為了傳承榮耀,更重要的意義在於迎接天元宗九陽殿的使者,每當這一天,都有天元宗九陽殿使者的到來,以挑選天資卓絕的弟子人選,天元宗,自古以來便是烏龍鎮人人仰視的存在,甚至烏龍鎮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天元宗究竟為何物,只知道天元宗極其強大,只知道凡是被天元宗使者選中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九陽殿雖為天元宗在九陽城的分殿,但選拔也並非濫竽充數,每年被選中的少年,不過寥寥三五人左右而已。   對於烏龍鎮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幾率,並非遙不可及,對於烏龍鎮每個家族來說,甚至可以說是一件事關家族未來命運的大事,也因此,拜龍大典又稱為躍龍門大典,如果家族中能有少年被選中,成為天元宗弟子,對於少年甚至其家族來說,好比鯉魚躍龍門,其意義不言自明。   二十年前,烏龍鎮風氏家族就曾有一少年在躍龍門大典上被選中,但可惜的是,自從少年離開烏龍鎮進入天元宗九陽殿之後,並沒有了音信,生死不明。   風氏家族,是烏龍鎮一個極不起眼的家族,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家族,在烏龍鎮,家族是主要的存在狀態,一般家族至少百人,甚至數百人,多的多達千人,而這風氏家族,三代老幼不足二十人,人口少也就算了,財產也是極為薄弱,僅有數十畝田地,三個商舖。   此刻,風家家族後山祠堂之中,正開著氣氛沉重的家族會議。   風氏一門,家主為風清衡,風清衡年過六十,但依然精神矍鑠,此刻風清衡站在祠堂內台上對著二十餘老少正色道:「如今,我風家是一年不如一年,這樣下去,烏龍鎮可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風清衡此言一出,氣氛更加壓抑,眾人面色凝重。家族弱勢,不僅僅是心神壓抑,更重要的是自信有可能崩塌,風骨有可能喪失。   對於一個家族而言,風骨若不在了,那麼即便苟延殘喘,亦是名存實亡。   風清衡見眾人默不作聲,心中感慨萬千,然而,這感慨只是瞬即之事,片刻之後,風清衡道:「天元宗九陽殿三天後就要挑選弟子了,這對於我們風家來說,是一個機會。」   「這個似乎要斟酌,兄長可還記得二十年前風炎羽的事情?」此刻發話的是風清衡之弟風清石。   風清衡見其弟打斷自己的話,神色之間,並沒有任何不悅,畢竟,風炎羽的事情,對於風氏一族來說,的確是個難言的往事。   風炎羽,風清衡之侄,少年天才,資質絕佳,然而,二十年前,在拜入天元宗之後,音信全無,風清衡等人雖然竭力查尋,然而終無所獲。   風清衡想起風炎羽的事情,心下也是一陣痛楚,剛要說話,忽見長子風炎陽步入祠堂,心下頓時一驚:莫非有緊急之事?   按照約定的常例,風清衡主持家族會議,其長子風炎陽則負責其它事務,非緊急情況不得擅離,尤其在近期,烏龍鎮的情勢對風家來說,相當微妙。   風炎陽進入祠堂之後,神色有一絲慌張,道:「父親,葉家來人了!」   葉家與風家素來不和,風家百畝田產曾被葉家巧奪而去,近年來,葉家一直覬覦風家剩下的家產,侵佔招數層出不窮。風炎陽這幾個字雖然很短很普通,但眾人卻都知道這話語之中究竟意味著什麼,但眾人縱然是心中激憤,甚至悲憤,此刻只能等待族長發話。   風清衡面色一冷,向眾人道:「今天到此結束,茶廳會客!」   葉家,可以說是烏龍鎮第一家,在烏龍鎮具有相當的權勢與地位,葉家不僅僅擁有著千畝田產,三十餘家商舖,更傳聞與天元宗九陽殿有些牽扯,無論天元宗還是天元宗九陽殿,對於烏龍鎮這些平凡而普通的人來說,那都是龐然大物,甚至無法想像的存在。   這與風家敵對的葉家本來是烏龍鎮一個極小的家族,只是因為三十年來,曾有三個家族少年成為了天元宗的弟子,而且,據說這三人在天元宗發展的相當好,有著不低的地位,因此,葉家才得以凌駕於烏龍鎮眾家族之上,二三十年來,強取豪奪,佔人田產,霸人商舖,積累了豐厚的家底。   風清衡作為一家之長,心性自然沉穩,見葉家葉相前來,悅色道「葉兄遠道而來,清衡一時之間,準備不足,招待不周,還望理解啊!」   葉相面色也是極其和藹,彷彿春風掠過一般,道:「風兄都把這極品風耳茶都拿出來了,怎麼能說是招待不周?」葉相此刻滿飲一口,彷彿回味無窮道:「風家的草藥就是好啊,從這極品風耳茶的成色就能看出來,真是讓人羨慕啊!」   風清衡心底一沉,心道:莫非這葉相又惦記上風家的草藥坊了?草藥坊可以說是風家的經濟命脈所在,是三家僅存的商舖中盈利的主要來源,也是烏龍鎮的首家草藥坊,可以說,如今風家仍能艱難維持,多半是依賴於這草藥坊。   葉相發覺此刻氣氛似乎有些尷尬,笑了笑道:「風兄不要見外,烏龍鎮誰都知道,葉家與風家向來交好,坦白地說,我今天來,也是為了你們風家前途而來的。」   這二三十年來,葉家逐步侵佔風家、顏家等數個家族的產業,甚至直接導致了韓家、崔家等幾個家族徹底破產,可以說,葉家與風家,早已經是死敵了,因此,葉相這番虛偽的開場白,風清衡是心中有數的,這葉相的話如果能相信,那天地便是能倒轉過來,只是最後一句話,讓風清衡泛起了一絲疑問:為風家而來?   風清衡雖然心有疑問,但面色依舊是淡然,道:「葉兄所言極是,但不知道葉兄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第二章 強存弱亡   葉相見風清衡有所疑問,笑了笑,道:「風家有一子,名叫風無央,據說這風無央今年十五歲了吧?」   風清衡心底一緊,這葉相提自己的孫子幹什麼?風清衡對於家族子弟,向來是極為看重,對於這唯一的孫子風無央,自然更是心之所繫,然而風無央此刻被這葉相惦記著,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葉相不等風清衡發話,便道:「聽聞風無央年僅十五,但是資質頗為不錯,三天後就是躍龍門大典,不知道風兄如何決定的?」   風清衡心中此刻真的有了疑問,這葉相繞來繞去,到底是為了什麼?當下道:「葉兄,這躍龍門大典對於烏龍鎮的意義,人人心中自然是有數,不瞞葉兄,清衡也是想讓無央去試試。」   葉相此刻聽風清衡如此說,大笑道:「這就對了,我就是為這事而來的!風兄想必知道,我們葉家在天元宗九陽殿可是有著些人脈關係,我葉相向來與風兄交情甚好,因此,此番我會極力促成令孫的好事,讓令孫躍龍門進入選拔名單的幾率大增。」   風清衡聽此言語,心中也是一陣激盪,但這葉相家產雖然豐厚,但是最缺乏的就是信義,可以說,葉家在葉相的帶領之下,在烏龍鎮已經毫無信義可言。   風清衡微微而笑,道:「葉兄如此美德,清衡如何感恩啊?」   葉相見這情形逐漸轉到了點子上,喜上眉梢,道:「剛才說幾率大增只是試探罷了,以葉家的門路,這幾率可以提升到百分之百!」   不可否認,這百分百的幾率足可讓烏龍鎮的任何一位家主心熱,風清衡心中權衡不定:天元宗九陽殿怎麼說也是一方武學聖地,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小的烏龍鎮家族參與其中的選拔?莫非真的如傳聞所講,葉家那三人在九陽殿地位甚高?但如果地位甚高的話,葉家勢力又何必拘泥於烏龍鎮而不在九陽城發展?   風清衡可以肯定,這葉相肯定包藏禍心!   葉相見風清衡面有疑色,正色道:「如果葉相所言有半句假話,葉家從此絕後!」   能發如此狠毒的誓言,風清衡此刻也可以肯定,葉家的確是可以讓風無央百分百進入選拔名單,能夠進入選拔名單,那麼離正式入天元宗也就不遠了。   十年前,葉家暗中使手段強買了風家的百畝田產,那時候,風清衡就曾發誓,寧肯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能相信葉家人安著什麼好心。   風清衡心已明瞭,眉色一揚,緩緩道:「看來,葉兄是惦記著風家的草藥坊啊!」   葉相此刻訕訕道:「風兄這是說哪裡話,我們這也是各取所需啊!再說了,我也需要向天元宗九陽殿那邊打點打點啊,基於我們的深厚交情,這費用我可以負擔一部分,但總不可能讓我全部負擔啊!我葉家也窮啊!上面的打點費用,只草藥坊,恐怕是不夠啊!」   風清衡此刻聽的很不是滋味,葉家可以說是烏龍鎮最富家族,居然在這裡叫窮,風清衡嘴角動了動,似乎不想說些什麼。   但此刻如果不說些什麼,似乎又不是風清衡的處事之道,風清衡不動聲色道:「莫非一個名額,不但要草藥坊貼上,還要那幾十畝田產?」   葉相此刻笑道:「如果加上三十畝田產,或許能夠讓上面滿意!」   這是明顯的訛詐,風清衡此刻也不禁有了一絲怒意,道:「莫非,葉兄讓我們風家以後靠喝西北風生存?」   葉相顯然不知道風清衡有了怒意,打趣道:「喝西北風,也是能夠鍛煉家族意志的,你可以試想,如果風無央以後有了大的前途,這些得失又算得了什麼?」   葉相早就有了謀取風家產業之心,但是這風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家族,幾十年來,葉相一直沒有能夠徹底打垮風家,然而,這次九陽殿選拔弟子,可以說是提供了一次良機。   此次葉家那三位已經有通信,說是九陽殿由於人才凋零,此次將會放低標準,大幅度提高備選弟子數量,如果風無央進入九陽殿,那麼葉家那三位完全有把握讓風無央神秘失蹤,風無央是風清衡僅有的孫子,如果風無央死掉,風家以後就更加弱勢,而且借此良機,可以順帶訛詐風家一筆財產,可以說,這是相當好的一石二鳥的毒計。   風清衡此刻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這葉相豺狼之心,昭然若揭,當下道「在下還有些事情,恕不奉陪了!」   這是明顯的逐客令,但對於臉皮相當厚實的葉相來說,並不算什麼,最令葉相肉疼的是,那豐厚的財產要落空,當下臉色一變,道:「莫非是風兄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風清衡知道雙方臉皮已經撕破,當下只是道:「何為敬酒?何為罰酒?」   葉相道:「敬酒就是你們風家乖乖和我合作,交出草藥坊與三十畝田產,這樣你們還有二三十畝田產可以餬口,罰酒就是家族破滅!告訴你,在烏龍鎮,我葉家就是天!」   風清衡心中雖然極為惱怒,但依然笑道:「和你葉家合作的意思就是把自家家產拱手送給你們,讓我風家一族老小喝風是吧?合作是死,不合作也是死,既然沒有區別,又何必做什麼選擇?」   葉相厲聲道:「在這個世上,強則存,弱則亡,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的。」   葉相說完便疾步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話:「三天之內,你們想好該如何抉擇,否則,風家滅門之禍必然不遠!已經不存在的韓家、崔家就是先例!」   葉相走後,風清衡即主持家族會議,此次與以往不同的是,夜晚剛剛來臨,風家便緊閉大門,連風炎陽也不再主持家事,而是參加家族會議,共同商討對策。   風清衡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沉聲道:「如今,我風家的狀況,各位可清楚?」   不只是烏龍鎮,整個龍州,甚至龍州之外的廣闊天下,強存弱亡是不變的法則,風家一旦失去烏龍鎮的根據,到其它地方重新謀立家業,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也因此,如果風家一而再,再而三地積弱下去,那麼擺在眾人面前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風炎陽,風清衡長子,風無央之父,為風家之樑柱,風炎陽此刻顯得冷靜非常,道:「如果繼續維持現狀,不出意外的話,我風家必然不存!」   雖然風炎陽此話刺痛了眾人的神經,但不可否認,風炎陽所言,乃是公認的事實!風清衡之弟風清石此刻眉色一動,向風清衡問道:「不知道兄長有什麼決定?」   風清衡並沒有正面回答風請石的疑問,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一位少年。   這少年一襲黑衣,臉龐清秀,玉立眾人之中,神色亦是凝重。這少年正是風炎陽之子,風清衡唯一的孫子風無央。   風無央見祖父默認望著自己,似乎是有所期待,但風無央素來木訥,此刻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者該說些什麼。   長衫老者風清石見兄長風清衡目光盯在風無央身上,心中已經略知風清衡今日如何打算,嘴角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風清衡顯然覺察到了風清石有話要說,笑了笑,道:「清石,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風清石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敢問兄長,是否要讓無央參加躍龍門大典的選拔?」   風清衡並沒有回答,而是點了點頭。   風清石見風清衡沒有否則,便繼續道:「對於我們風家來說,能夠進入天元宗,的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清石擔心的是葉家那三位……」   風清衡此刻心中也是翻騰,的確,葉家那三位不知道在天元宗九陽殿是何地位,如果風無央貿然進入,葉家試圖加害,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第三章 家族危情   風清石只是略停頓了一下,又道:「風無央這孩子,我很是喜愛,但是客觀地說,無央一來資質平庸,二來為人善良忠厚,日後必然輕易被人算計。」   風炎陽作為風無央的父親,此刻聽風清石說自己的兒子平庸,心中難免不快,但這是事實,三年前的資質測試已經證明,而風清石又是長輩,作為父親的風炎陽雖然心中有些不快,然而又能說什麼呢?風炎陽此時輕歎一聲,目光轉向風無央。   風清石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會傷人自尊,但畢竟身為長輩,在此家族存亡之際,如何能敷衍?當下繼續道:「資質或許可以彌補,而善良忠厚雖說是為人的高尚品質,但在這個世上,對於生存而言,善良忠厚的確是人最大的弱點,這二三十年來,我們風家吃虧就吃虧在這善良忠厚上面!」   此言一出,眾人深有感觸。   風清衡凝了凝眉頭,看向風無央,道:「無央,你作為我們風家唯一第三代子弟,你對這次躍龍門大典有什麼看法?」   風家如今的局勢,風無央內心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風無央心中也是有著無限的壓力,三年前,歸來山莊挑選入門弟子,烏龍鎮報名的少年有六十人,資質測試表明,風無央排名第五十九位,歸來山莊錄用了二十名,風無央自然被淘汰,這資質實在是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極為不堪的,據說排名第六十位的是一個頭腦有些癡呆的少年,這次測試對風無央的打擊可以說很大,在烏龍鎮,風無央注定是非常平凡的角色,無論同齡或者長輩,很少有人願意搭理風無央,如果不是風家第三代僅存的血脈,就算是在風家,早已經是風言風語,冷嘲譏諷了。   面對風清衡的問詢,風無央似乎思考了很久,良久方道:「我不放棄!」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沉重有力,果決毅然。眾人紛紛向風無央看去,這風無央今天還挺有主見的!   風清衡似乎有所感慨,隨即開懷大笑:「好!好!好!」接連三個好字之後,又道:「無央這孩子有境界!對於一個人來講,有境界才是最重要的!」   風無央見祖父如此誇獎自己,心中火熱,畢竟風無央這幾年來,就根本沒有聽過誰誇獎過自己,原來自己還是很有境界的人啊!風無央想到此處,頓時胸中湧起了一番豪氣,臉上竟然有了紅潤之色。   風炎陽此刻是最開心的,無論風無央資質如何,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廢材,那也比別人的天才兒子要好幾百倍!風炎陽向風無央笑道:「無央,你怎麼想的?」   風無央此刻第一次有了被關注的感覺,心中也泛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禍福相依,窮途末路之處,往往柳暗花明!」   風無央由於資質不佳,多年來,沒有能夠進入武學宗派,而風家雖然沒落,但藏書尚有千冊,風無央可以說把家中的藏書爛熟於胸,因此,這說起話來,倒有那麼幾絲人生意味在裡面。   風清衡一怔,萬沒有料到風無央有如此覺悟,頓時也覺得風家的前途似乎明朗起來,當機決斷:「好!我們尊重無央的決定!」   躍龍門大會正如烏龍鎮人人期待的那樣,盛大而隆重地舉行了,烏龍鎮數萬人幾乎傾巢而出,這天元宗九陽殿果然是名門大派,在烏龍鎮的烏龍山前一個巨大的平台上拉開了本屆備選弟子選拔的序幕。   台上居中的是七個九陽殿的使者,個個神采流光,接受萬眾的羨慕,在烏龍鎮數萬人眼中,那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啊!   無疑,接受萬眾的羨慕無論是對於凡人還是對於修士來說,都是極為愉快的一件事情,良久,其中為首的一個紅衣使者站到了台前,向眾人發話。   這話還沒有發出,數萬人的場面立即靜寂下來!這就是天元宗的威懾力,哪怕只是一個支脈的使者,就已經讓烏龍鎮人人敬畏如此。   紅衣使者大概四十歲年紀左右,面容清瘦,此刻見眾人靜寂無聲,心中大悅,話語如雷聲滾滾:「關於天元宗,我想不必多言,烏龍鎮作為一個大鎮,多年來為我九陽殿輸送了眾多弟子,這次本使者就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凡是十二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少年,都將被納入弟子備選名單!」   台下立即沸騰了!都被納入備選弟子名單?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   紅衣使者右手一揚,場面立即安靜了下來,紅衣使者朗聲道:「雖然說,這些少年將全部納入弟子備選名單,但僅僅是備選而已!三年後,九陽殿將根據這些備選少年的表現,從中選出大概十分之一資質較好的少年正式收入九陽殿,成為天元宗正式弟子!」   烏龍鎮人人心熱了起來了!十分之一,幾率可以說是很大!有些大的家族,滿足年齡條件的少年可以說有二十幾個,那十分之一的幾率淘汰下來,怎麼說也能進一兩個!一年進一兩個,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說不定,家族就因此而騰飛了!   很快,這批少年已經被選了出來,之所以說是選,是因為淘汰了一些略微有些癡呆的,殘疾的,一般來說,只要是正常的少年,都通過了初選。   風清衡此刻心中已然明白為何葉相充當好人,此刻不自覺地向遠處的葉相望去,與那葉相的目光不期而遇,但隨即將目光轉向高台。那葉相此刻見風清衡對自己漠然,心中憤恨,眼神之中閃露幾縷寒光。   剛好一百位滿足要求的少年,這些少年顯然大多並沒有見過如此規模的陣仗,有的羞澀,有的茫然,有極少數目光決然,似乎在迎接著光明的前途。   烏龍鎮數萬人目光熱烈地看著這百名少年,這可都是希望的苗子啊!這百名少年中,將會有十名少年正式成為天元宗弟子!   風無央此次終於正式摸到了武學宗派的門檻,雖然能不能進入尚是變數,但是的確是和武學宗派有些交集了,心中忐忑之餘,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此刻,這百名少年此刻正被家人叮囑著,大多是好好表現,為家族爭光的激勵,此刻,風清衡也是熱切地望著風無央,雖然只是叮囑風無央注意安全,衣食住行之類,但風無央還是能從祖父口氣中感受到那凝重的期望。   紅衣使者見場面逐漸亂套,當空一喝:「好了!大家靜一靜,修煉之路,不僅需要天資,更需要的是毅力與勤奮,為了不耽誤這些少年修煉,今天我就帶他們進入九陽殿接受考驗,三年後,按照幾率將有十名少年被選中,這十名少年將成為天元宗的正式弟子,餘下的,將會被遣散回烏龍鎮。」   此言一出,場面又是鼎沸,神態萬種,有興奮者,有失落者,有暗中祈禱者,而葉家家主,則是興奮的有些瘋狂,因為,此次葉家足有三十一名少年入選,按照比率,將會產生再產生三位天元宗正式弟子,甚至有可能更多!令葉相神色更為瘋狂的是,二十八名少年,對付一個風無央,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還有那三位!一旦風無央身死,那對風家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到時候逐步蠶食風家家業就更順利了!一想到風家的草藥坊與兵器坊,葉相看向風清衡的目光便更熱烈了起來。   似乎,這一切都在葉相的謀劃之中,葉相此刻仰天長舒一口氣,輕歎:「這風家,這烏龍鎮既然為我葉家囊中之物,那九陽城的一席之地還會遠嗎?」   葉相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風無央一旦進入九陽殿,葉家那三位在需要的時候出手,必可讓這風無央死無葬身之地!此時此刻,葉相似乎已經能夠想像到那時風清衡的憤怒與傷心,而這,顯然是葉相最想看到的,想到此處,葉相心中暗笑不已。    第四章 輪迴山脈   龍州九城,九陽城便是其中之一,九陽城所轄方圓千里,人口千萬,天元宗九陽殿,是天元宗在九陽城的一處分殿,數百年前,天元宗在九陽城第一山九陽山上設立分殿,數百年下來,九陽殿已經發展到弟子上萬名,殿中強者無數,儼然是九陽城的第一大宗派。   烏龍鎮百名少年在紅衣使者等人的帶領下,約莫半天時間就到了九陽殿,加上九陽城其它八鎮,一共九百名少年此刻齊聚在九陽殿納新廳,九陽殿不愧為九陽城大派,納新廳氣勢恢宏,浩浩然立於青山之間,這納新廳足可容納數千人,可想而知,九陽殿主體宮殿將是多麼的壯觀,但這九百名少年此刻並沒有心情欣賞這宏偉的建築,而是細心聽著納新廳台上的中年藍衣武者的訓話。   那中年藍衣武者則是九陽殿七長老施楠,長老在九陽殿地位非常之高,能夠讓一位長老出馬,顯然這弟子選拔對於九陽殿來說,是一件較為重要的事情,那施楠衣冠飄飄,甚有高人風度。   施楠見九百少年像望著神仙一樣看著自己,心情極為舒暢,當下宣佈了考驗規則:九百少年將會每人獲得數份武學經籍與隨身兵器,然後全部入九陽山的一處支脈輪迴山脈,輪迴山脈中有洞府三百個,也就是說,每三個人一個洞府,洞府內已經準備好生活必需品,每個少年要做的事情就是加緊修煉,運用好隨身兵器,期間,將沒有任何入門指導,完全自學,九陽殿也借此觀察各個少年的天賦,但考驗的核心並不在於修煉,而在於相互殺伐,三年後,必須只剩下二百人,三年中,輪迴山脈中任何決鬥與暗算,甚至結幫拉派搞屠殺也是被允許的,九陽殿製作好了九百少年的靈魂玉簡,存放於九陽殿的一處密室,由九陽殿專人看守,靈魂玉簡破碎,則代表該少年身死,如果三年後剩下的人數超過二百人,則會由九陽殿舉行一場殺戮場,所有少年必須參與混戰,直到剩下二百人為止。顯然,九陽殿看重的是這些少年未來的生存與競爭能力,一個武者,如若連基本的生存與競爭能力都不具備的話,又談何前途?   規則剛宣佈完,這些少年臉上多是驚駭,甚至是畏懼,施楠看在眼裡,厲聲道:「既然想踏入武學大道,就得有死亡的覺悟,否則的話,現在可以立即滾蛋!」   九百少年,靜寂無聲,突然,一個胖胖的少年大聲哭出聲來,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時之間,連續有幾個少年也哭了起來,施楠見此情形,又是厲聲道:「現在滾還不晚,誰願意退出,可以立即滾出去!九陽殿絕不阻攔!」   陸陸續續,有百名少年離開了。   九百少年,仍然有八百少年沒有挪步,當然這裡面有風無央。   施楠看到仍然有八百少年沒有離開,這大出意料之外,往常,能有五百人左右就已經很不錯了!當下大笑道:「很好!你們已經踏入了武學大道的征途,但這只是第一步!以後還有更多的選擇,更多的艱險,甚至死亡威脅等著你們,你們怕不怕?」   這八百少年聽你施楠長老如此誇獎,當下也是熱血沸騰,山呼:「不怕!」   烏龍鎮葉家,葉家家主之子葉治小心翼翼地詢問其父葉相:「父親大人可知道這次九陽殿的選拔規則?」   葉相神色閃動,道:「再怎麼說,大哥他也是九陽殿長老之一,再說我們葉家還有一位核心弟子與新晉弟子在裡面,這點信息我在躍龍門大典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   葉治此刻面色緩和了一下,道:「治兒多方打聽,通過退出的那些少年得知了更為詳細的信息,據說是一共有八百名少年,這個是數目可能是父親沒有預知的。」   如果說葉相霸道、甚至狡猾奸詐,那麼這葉治可以說是幹練,心思細密,生性謹慎。   葉相歎了一口氣,道:「你這麼說,表明你很謹慎,做事情滴水不漏,父親很高興,看來葉家以後真的無後顧之憂了,不過,恐怕這次你是擔心若冰吧?」   葉若冰,葉相之孫,葉治獨子,此刻正是那九陽殿八百名弟子備選人之一。   言此,葉治顯然是相當上心,道:「大伯父身為長老,是否能夠走走後門,讓葉若冰不參與輪迴山脈的考驗?」   葉相望了望葉治,歎道:「九陽殿作為天元宗在九陽城的一個支脈,根本無權更改既定規則的,再退一步說,如果葉若冰連這第一道考驗都過不了,那還能指望什麼?難道我們葉家的子弟是窩囊廢嗎?你就不要太過憂心了,況且,這葉若冰已經十七歲了,加上前幾年的重金聘請的武師教導,早就踏入武境一級境界了吧!這也是我葉相的一副底牌,大哥雖然不能干涉規則,卻可以讓那葉若冰與風無央同在一個洞府,這樣的話,收拾風無央那一點功夫不會的小子肯定是手到擒來!對了,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顏家小子!顏家就剩下這點血脈了,顏家小子一死,顏家產業便早晚都是我們葉家的!」   葉治這才明白其父親果然是老辣,一切都想好了,既然如此,葉治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當即父子二人笑了起來!   與葉相父子的歡笑對比,烏龍鎮風家可以說是濃雲密佈。   「你確信是從八百少年中淘汰掉六百個?」風清衡聲音甚至有著一絲顫抖,向風炎陽問道。   風炎陽也是心情極差,九陽殿的選拔規則是保密的,而且每年的選拔規則都是不同的,也只有像葉家那樣有著內線的人才能得到一些具體信息。風炎陽喃喃道:「這次選拔年齡最大的有十八歲,據說十七歲以上的就有三百多人,而且這八百少年裡面,應該有不少少年本身就有些武學底子的,無論從年齡還是修為上講,無央沒有任何優勢,甚至處於絕對的劣勢。」   風清衡定了定心神,道:「最糟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些規則是非常利於奸詐狡猾之徒的,無央這孩子心地過於善良,恐怕容易遭人暗算啊!」   風炎陽眉色一動,突然道:「這些都是不利的消息,不過,炎陽打聽到一些信息,這輪迴山脈除了八百少年能進入,其它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樣的話,葉家那三位就無從加害風無央。」   風清衡怔了一怔,反駁道:「我看不然,雖然葉家那三位沒有機會,但據說這次葉相的孫子葉若冰也進去了,這葉若冰年紀比風無央要大,而且我總覺得葉若冰此人不簡單,說不定有些武學底子,如此的話,加上葉家與風家的恩怨,無央這孩子的處境的確是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很凶險!」   選拔規則小時從那自動退出的百名少年口中傳出,九陽城幾乎人人盡知這殘酷的競爭規則,但一方面因為九陽殿的超然地位,另一方面,這八百少年皆屬自願,自然而然,沒有人去質疑九陽殿的做法,甚至眾人對這八百少年都是有些欽佩,不管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崇仰武學大道,這份勇氣,都是讓人佩服的。   雖然九陽殿的輪迴山脈考驗規則讓九陽城為之沸騰,但是輪迴山脈深處,卻是異常的平靜。   顯然,風無央運氣很差,只領到了一本不算經籍的經籍《武經》,還有一把殘缺的彎刀。《武經》其實根本不能算是武學典籍,因為此書只是關於武學的概述,大致介紹武者的境界等級以及古往今來的武學故事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修煉內容的敘述。   而更讓風無央感覺運氣不佳的是,連領到的兵器都是類似砍柴的殘破彎刀,然而,這種低落的心緒也是轉瞬而生,轉瞬而滅,風無央很清楚,在輪迴山脈,如果想活著出去,必須打起精神才行。   八百少年領到的武學典籍與兵器有好有壞,但是這並非是不變的,規則早有說明,可以通過掠奪甚至暗算等手段從其他人手上獲得,顯然,兵器越好,武學典籍越多,那麼生存的概率就會越大。   二百洞府也分別命名為諸如一洞府、一一九洞府、二零零洞府,風無央則是被分到了一三七洞府,風無央剛到洞府,便已經發現,洞府中已經有人,這個人,風無央很熟悉,烏龍鎮顏家少年顏誠,看到顏誠,風無央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顏誠和自己會被分到這個洞府?   顏誠,顏家僅存的少年,現年十五歲,與風無央同歲,這顏家可以說與風家十分相似,都是曾經的烏龍鎮實力派家族,都是因為葉家的逐步蠶食而變得弱小,更為神似的是,風無央與顏誠幾乎命運相同,都是孫輩獨脈,資質被歸來山莊鑒定為非常平庸,自然而然,都經常被烏龍鎮其它少年所譏諷。   未等風無央搭理,顏誠向風無央看了看,神色極為凝重,道:「我是不會向你出手的!」   風無央一怔,這顏誠還真是夠坦誠的,道:「為什麼不會向我出手?」   顏誠道:「主要有三點,一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武學典籍與像樣的兵器,這點分配的時候,同洞府的人都知道,我向你出手不會獲得好處,二是因為你的為人我知道,雖然和我一樣是庸才,但是人品還是可以的,這點我在烏龍鎮就知道了,三是因為你可以幫我。」   風無央眉色凝重,沒有想到同是庸才的顏誠,此刻居然分析的頭頭是道,雖然自嘲自己與其皆是庸才,但何嘗不是一種大胸懷,當下道:「顏兄所言,無央認同,但不知道為什麼說我可以幫你?」   顏誠看了看風無央,道:「你知道這洞府的另一個人是誰嗎?」    第五章 武境九級   風無央遲疑道:「是誰?」   顏誠似有深意地望了望風無央,道:「葉若冰!」   風無央從顏誠鄭重其事的眼神中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甚至顏誠要說些什麼,風無央也是十分清楚,當下道:「既然葉若冰要殺我們二人,顏兄可有應對之策?」   顏誠當機非常肯定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風無央又問:「那我們會死在葉若冰手上嗎?」   顏誠看了看風無央,歎了口氣,並沒有否定。   烏龍鎮葉家,葉相右手撫摸著造型古樸的茶杯,輕輕然將一口香茗送入口中,怡然自得之情,顯然是成竹在胸。   葉相據九陽殿那邊得來的密報得知,在九陽殿二長老葉宗的疏通下,葉若冰、風無央、顏誠被分到了一個洞府之內。   葉相此刻正向九陽城輪迴山脈望去,眉色之中,一絲冷意散出,低聲自語道:「葉若冰出手,風無央,顏誠這次必死無疑了吧!」想起風家與顏家,葉相的眉色之中,又閃現幾絲貪婪。   輪迴山脈深處,一三七洞府前。   風無央突然向顏誠道:「我總覺得歸來山莊那次測試有問題,我風無央怎麼可能是庸才?尤其是遇到你之後,這個疑問更是橫在我心頭!」   此刻,那顏誠也是一怔,道:「為什麼如此說?」   風無央道:「我覺得顏兄思維敏捷,做事謹慎而有條理,比我所認識的絕大多數少年都要強的多,怎麼可能是平庸之輩?」   顏誠此刻笑了笑,道:「既然自認不凡,又何必庸人自擾?」   風無央聽此言語,似乎突然豁然,是的,既然自認非凡,何必在乎別人眼光?此刻,風無央看向顏誠的目光又是有所不同,風無央可以確信,這顏誠,倘若能夠在輪迴山脈生存下來,日後必然有所成就!只這豁然的心性,已超越絕大多數同齡少年!   風無央道:「坦誠地說,雖然聽聞你人品也算上佳,但我此刻並不打算把性命完全托付給你,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成為生死相依的好兄弟,但現在,顯然不僅是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而你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我,對吧?」   顏誠聽風無央如此說,笑了笑,道:「風兄所言,顏某也是極為認同!當下我們應該商量如何殺死葉若冰!」此刻,顏誠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決絕。   風無央眉色一凝,道:「是的,我們的確是應該合力殺死葉若冰!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顏誠凝重道:「這葉若冰此刻還沒有來到洞府,風兄可知道為什麼?」   顯然,顏誠對這葉若冰做過深入的研究,見風無央默然,便繼續道:「據我所知,這幾年,葉家花費重金請了一位武師訓導葉若冰,這葉若冰必然有一定的武學根底了,依葉若冰素來的狂妄風格,必然是先下手為強,在一些洞府搶掠或者殺人!」   顯然,顏誠還有話要說,因此,風無央繼續保持聆聽的狀態。   顏誠繼續道:「以葉若冰的實力,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困難,但是如果要次次得手,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是葉若冰再強,也必然會有失手之時!然而,這輪迴山脈的殺戮爭奪長達三年,是個掠奪武學典籍與兵器的好機會,這葉若冰豈會放過?」   風無央沉思片刻,道:「以葉家的風格,這葉若冰必然是盡力掠奪殺戮的,絕不會輕易停止!」   顏誠似乎成竹在胸,道:「葉若冰的強橫實力對他來說,的確是非常大的優點,但同時,也是他的缺點!他的殺戮與掠奪必然會引來弱小者的仇視,倘若我們能夠聯合曾經被他攻擊過的少年,再設計擊殺,則必然成功!」   風無央此刻才明白顏誠的計謀所在,的確,按照這個思路,葉若冰每掠奪一人,無疑就是往鬼門關多邁一步!   顏誠此刻目光深邃地望著天外,喃喃道:「父親,母親,誠兒一定要殺光所有葉家之人!讓您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聞此,風無央神色之間,似有疑問。   見此,顏誠沉聲道:「葉家曾經趁夜血洗我顏家,顏家五十餘口,僅存數人,那晚,那些人蒙著面紗,但我卻能認得出那是葉家的人!」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震:這葉家會不會趁風家不注意時也來這樣一手?   顏誠顯然心中滿是仇恨,道:「葉家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我們顏家早就知道了,只不過,裝做不知道而已,對外只是聲稱山賊所為。」   風無央道:「對,如果葉家發現事情敗露,可能會撕破臉面,到時恐怕會對顏家更不利!」   顏誠點了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找個偏僻的地方暫時棲身吧!」隨即,顏誠從洞府中提出了一袋乾糧以及部分生活用具,隨後風無央點了一把火,燒了洞府之後,二人便離開了,留給葉若冰的,只是滿是煙灰的空蕩蕩的洞府。   顏誠顯然是早有預謀,在達到一三七洞府的路上,便留意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山洞,山洞極小,但也能夠容納三五個人生活起居,對於當前正在上演叢林法則的輪迴山脈來說,這裡顯然更為安全一些。   顏誠向風無央道:「作為你唯一的盟友,我願意與你一起分享我的武學典籍《真斧一式》,自然而然,你的《武經》也要給我看看!」   風無央突然問道:「顏兄,你有沒有武學根底?」   顏誠凝重地看了看風無央,道:「幾乎沒有,這幾年家道敗落,經濟拮据,哪裡請的動武師,只是鍛煉了些內勁而已。」   風無央歎了一口氣,道:「你我二人命運,竟然如此神似!」顯然,風無央也是幾乎沒有什麼武學功底。   二人大致講了一些合縱連橫的方案,便各自看手上的武學典籍了。   雖然《武經》並非真正的武學典籍,但其中關於武學的描述以及流傳的武學故事,卻讓風無央看的津津有味。   據《武經》所講,踏入武境才是真正的武者,武境一共分為九級,每一級都是一個階梯,代表著實力的巨大提升,武境第九級,則是表示本身對武力的理解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再進一步,便可以進入武境大圓滿境界,武境大圓滿,可以說是武力領域的終極狀態,經脈武力將會圓融一體,甚至,武境大圓滿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夠突破壁障,進入更高的境界,但這更高的境界究竟是什麼,《武經》並沒有敘述。   《武經》上關於武境的記載,可以說非常詳細,從眾多的武學故事中得知,一般的武學高手都停留在六級武境,七級武境,在九陽城都是相當少見的,而八級武境,九陽城不會超過三十人,九級武境更是寥寥數人而已,幾十年來,未曾有什麼變化,至於武境大圓滿,九陽城歷史上究竟有沒有,尚且是個未知數!   風無央正沉浸在《武經》中所載的故事當中,突然聽到顏誠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出去先探下風聲,看看外面情形,也好做下一步的準備。」   風無央不置可否,顯然這顏誠極富心機,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當下只是道:「顏兄保重!」   風無央這四個字發自肺腑,顏誠此刻聽了也是一陣感動,但只是嘴角動了動,並沒有說什麼,轉身便走出山洞,消失在遠處。   整整過了半天,風無央才將《武經》所載的故事看完,武經看完,風無央自然對這武學之道有了較為全面的認識,當下便又拿起那《真斧一式》看去,這《真斧一式》沒有任何心法口訣,只是一幅圖畫,圖畫中,甚至連人也沒有,只有一臂一斧,仔細看去,那斧竟然是殘缺的,風無央看來,這真斧一式圖很普通,很平凡,這樣的圖畫在烏龍鎮最高價值也就兩個銅板,相當於一兩黃豆。   說起黃豆,風無央倒是從乾糧袋裡拿了幾個黃豆枕在腦後提神。這一提神不要緊,風無央眼前的真斧一式圖似乎動了起來,那有力的臂膀似乎正在爆發著全部的力量揮動斧頭,風無央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那真斧一式圖又恢復了原來的普通模樣。   但風無央腦海中,卻清晰記得那動起來的真斧一式圖,隱隱中,有著幾分武力的韻味在裡面,但究竟是什麼,風無央說不上來,不知不覺間,風無央握起彎刀,到了山洞門外按照真斧一式的意境揮動了起來。   風無央沉浸在真斧一式之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突然從山洞外竄入一人,此人正是顏誠。   此刻的顏誠衣服殘破,但神情卻是鎮定,但風無央從其眼神之中,已經讀出:這顏誠必然獲取了不少情報信息!   未等風無央開口,顏誠便坐了一石台上,道:「果然如我所料,這葉若冰自恃武力強橫,到處殺人掠奪財物。最低估計,葉若冰至少滅了二十個洞府!」   風無央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一驚,這葉若冰果然了不起,能滅二十個洞府,那起碼五六十人遭殃了!   顏誠又道:「顯然,葉若冰實力很強,但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這些少年本就不齊心,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畢竟只要自己是生存下來的二百人之一,這考驗自然會終止,甚至有些人樂見葉若冰到處殺人奪物,當然,被殺的對象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風無央沉聲道:「那麼對我們來說,暫時不能行動,此刻葉若冰的殺戮行為並不能引起公憤,必須等到時機成熟才能遊說結盟!畢竟,這考驗的期限可是三年,來日方長!不能不慎!」   顏誠點了點頭,顯然認同風無央的觀點。    第六章 天賦資質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在這一月當中,風無央對真斧一式的領悟顯然已經入門,靠著一把殘破的彎刀便能劈開半人高的巨石。而顏誠則是將重心放到了收集當前輪迴山脈的信息上面。   這一個多月時間,據顏誠所收集來的信息推斷,起碼一半的少年已經喪生,也就是說,此刻的輪迴山脈最多只剩下四百人。   九陽殿一處密室當中,九陽殿二長老葉宗向看守靈魂玉簡的一位執事問道:「現在輪迴山脈情形如何?」   那執事道:「稟長老,靈魂玉簡一共破碎了四百三十塊。」   葉宗眉色也是一驚,道:「怎麼這麼快?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那執事道:「稟長老,照以往的常例來看,這次的確是死亡速度較快,但仍然屬於正常範圍之內,歷史上曾有一次第一個月破碎了五百塊的記錄,開始的一個月,是殺戮與搶奪期,能在這一個月生存下來的,是有著一定的生存能力,以後的玉簡破碎速度將會較慢。」   葉宗點了點頭,又道:「那葉若冰的靈魂玉簡是否完整?」   那執事道:「稟長老,葉若冰靈魂玉簡完整。」   葉宗雖然知道葉若冰幾乎不可能出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見執事確定,心中也是大定,於是又問道:「那還有兩個少年,一個叫風無央,一個叫顏誠,現在情形如何?」   那執事檢索查看了玉牌,道:「稟長老,風無央與顏誠二人玉簡完整。」   葉宗聽那執事如此說,心中有些吃驚,按葉家的反饋來看,這風無央與顏誠就是兩個廢物,怎麼可能現在還活著呢?   葉宗雖然身為長老,但能夠詢問執事輪迴山脈情形已經是極限,斷然不能進入靈魂山脈,當下雖然是心中有些疑雲,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隨意應付幾句之後,便悄然離開了密室。   烏龍鎮葉家,葉相惡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向一邊,怒氣衝天,「這風家小子和顏家廢物居然到現在還沒死!不是說和葉若冰一個洞府嗎?」   旁邊的葉治見父親發怒,忙道:「父親息怒,這才一個月,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再說,大伯父說葉若冰此刻無事,這也算的是一個好消息!想必是那風無央與顏誠這兩個膽小鬼見和葉若冰分到了一起,事先不敢回洞府,找了個僻靜地方躲了起來。」   葉相怒氣稍減,道:「最好是能在這三年的考驗期間把那兩個廢物解決掉,不然的話,以後終究是麻煩!」   葉治道:「麻煩?」   葉相凝重地看著葉治,道:「你可知道歸來山莊以及三年前歸來山莊收弟子的事情?」   葉治道:「治兒知道歸來山莊三年前曾來烏龍鎮收徒,但是更為細節的內容,治兒不知。」   葉相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道:「歸來山莊那次武學天賦測試,風無央是第一,顏誠是第二!」   葉治此刻心中一驚,道:「治兒記得這兩人是倒數的啊!」   葉相眉色動了動,道:「在發佈測試結果的前天晚上,你大伯父曾和歸來山莊莊主一會,於是,第二天的結果公佈出來,這兩人就倒數了。」   葉治略一沉吟,道:「如果是排在前十,只要不是第一,那麼在烏龍鎮也算是很普通的資質,如果是第一,這資質究竟高到什麼地步,就難以說的清楚的,毫無疑問的是,這風無央若能順利成長,必然是我葉家的心腹之患!」   葉相望了望葉治,道:「為父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總是找不到機會殺他,這風家也以為風無央資質平庸,也就沒有讓他外出拜師,整天呆在風家,我們是半點機會都沒有!」   葉相歎了一口氣,道:「真是造化弄人啊!大伯父曾說,這風無央與顏誠的資質遠高於烏龍鎮其它少年,這風無央之前總是呆在家裡,而顏誠狡猾的像狐狸一樣,雖然每天在烏龍鎮,但是每次都找不到他!」   葉治此刻眼神中閃現一絲狠辣,道:「那父親為何不直接滅掉顏家與風家?」   葉相歎了一口氣,道:「葉家雖然作為烏龍鎮第一大家,但是放眼龍州,可以說是極其不顯眼的,顏家已經被我們重創,如果再直接滅門,這烏龍鎮,這九陽城的人怎麼看我們葉家?萬一碰到主持公道的硬點子怎麼辦?讓顏家在諸多的巧合事件中逐漸消失是最好的辦法!這風家,在烏龍鎮據說幾千年了,傳承這麼久的家族,雖然臨近滅亡,但不可能沒有一些底牌的,這底牌是什麼,我查訪了幾十年都沒有查到半點信息!」   葉治沉聲道:「既然查了幾十年都沒有查到,那是不是根本就沒有?」   葉相看著葉治,神色之間有些失望,歎息道:「你最大的優點就是沉穩,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上你考慮的如此淺薄,為父這幾十年研究了不少家族的沉浮歷史,其中唯一確定的就是凡是傳承久遠的家族幾乎必有底牌的!如果貿然殺向風家,我可以說,即便我們能得到風家,我們的損失也將極其慘重!」   葉治見葉相的口氣中有幾分責備,道:「治兒考慮不周,但我葉家人口千餘人,護衛也有三百人,一個小小的風家,能有什麼底牌?」   葉相正色道:「看起來必然的結局,卻如為父這般保持疑問,這就是真正的沉穩,治兒,你還是得跟為父學學啊!」   葉治此刻心中所想的是,是不是葉家對於此事太過慎重了?   葉相似乎知道葉治心中的想法,道:「治兒,記住,對於顏家,我們逐步暗中滅掉,對於風家,我們要步步侵吞,時機未成熟之前,切不可急躁!」   葉治躬身道:「父親教訓的是,治兒記住了!」   葉相滿有深意地看了看葉治,道:「既然風無央已經在輪迴山脈,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必死無疑,那麼死也要讓他死的有價值,此番,你要去風家一趟,讓風清衡那老不死的知道風無央真正的天賦,然後曉以利害,將那兵器坊與草藥坊拿到手!」   烏龍鎮風家,雖然貌似平靜,但是風家數人神色之中,暗雲叢生。   正廳內,風清衡向來訪的葉治看了看,隨即把頭轉向了一邊,道:「葉相那老東西派你來,想要做什麼?」   風清衡顯然是傲氣十足,縱然葉治城府頗深,此刻也是有了一絲怒意,但想起葉相的叮囑,此刻也不便發作,道:「風世叔年高德昭,何必跟小侄一般見識?小侄此番前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來向世叔稟報的!」   這葉治的謙卑反而讓風清衡琢磨不透,甚至連旁邊的風炎陽也是不明就裡。   葉治見風清衡與風炎陽並不說話,從懷中掏出一塊布來,當下遞給了風清衡。   見葉治如此謙恭,風清衡也不能置之不理,當下接過,那布展開來是一塊寬約一米半的榜文,那榜題上則是「歸來山莊備選弟子資質排名」,而那排在榜首第一位的,正是自己的孫子風無央,第二位則是顏誠。   風清衡此刻心中泛起了波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同時一種隱隱的暗喜盤旋在心頭,莫非我的孫子不是庸才?   風清衡並沒有說話,而是把榜文遞給了兒子風炎陽。   那風炎陽看過榜文也是心底一震,向風清衡看去,風清衡知道風炎陽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示意其不要表態。   葉治此刻也知道,無論是風清衡或者是風炎陽,都不可能把自己當什麼客人的,甚至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表態,當下笑了笑,道:「不瞞世叔,三年前是我葉家做了手腳,讓令孫無緣歸來山莊,但這正是為了令孫的前途著想啊,世叔試想,那歸來山莊是什麼玩意,能比得上如今的天元宗嗎?」   風清衡冷冷道:「葉治,我知道你的臉皮厚,也知道你口才不錯,可是,你我兩家如今這局面,你說這些廢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你想幹什麼,就直接說,不要再浪費言辭了!」   葉治訕訕道:「世叔教訓的是,那我就直言了!想必世叔也知道如今輪迴山脈的規則吧?」   風清衡道:「莫非你這次是衝著我家風無央來的?」   葉治道:「對!就是令孫風無央,這風無央的的確確是有天才資質,坦白地說,我葉家是相當地羨慕,恨不得……」   葉治本來要說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但顯然是因為順口而失言了,畢竟此刻如果真要說出這心裡話,眼前的風家之人情急之下必然會動手殺了自己!   風炎陽眼神一凝,寒光乍露,冷冷道:「恨不得什麼?」   葉治忙道:「恨不得與風家重新結好,把風無央納為我家女婿……」   聞此,風清衡此刻心中全是怒意,看向葉治的目光猶如噴火,道:「葉相那老東西到底是讓你來幹什麼?」   畢竟此刻是在葉家,葉治生性穩妥,不想把局面搞的太僵化,道:「我父親說了,如果風家能交出兵器坊與草藥坊,我們葉家在九陽殿的那三位可是會對無央賢侄多加照顧的!」   風清衡長舒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風炎陽此刻情急之下,道:「怎麼說?」   葉治見風炎陽顯然是關心愛子心切,道:「這風無央賢侄的資質怕是不遜於我家若冰,若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是個人物,說不定帶領風家走出如今的困局也說不定。」   風清衡冷冷道:「如果我不交出兵器坊與草藥坊,我那無央是不是要被你們給害了?」   葉治笑道:「世叔這話說的嚴重了,加害令孫的事情,我葉家是絕對不會做的,但是輪迴山脈到處都是凶險,如果我那若冰孩兒能夠由袖手旁觀轉為助令孫一臂之力的話,局面將會大為不同。」    第七章 真斧一式   這是赤裸裸地威脅,非常殘忍地威脅!   風清衡此刻心中猶疑不定,忽然聽風炎陽厲聲道:「好!草藥坊讓給你們葉家,至於兵器坊斷然不能!」   雖然草藥坊每年盈利多達五十兩黃金,而兵器坊僅僅能盈利十兩,但在風炎陽心中,依然有著家族的武學傳統所帶來的驕傲,如果兵器坊也丟了,那麼風家的精神也丟了。   風清衡此刻心中似乎失去了方寸,在這個時候,還能怎麼樣,草藥坊雖然是心頭肉,但是風無央,那不但是風炎陽的兒子,也是風清衡的命啊!   葉治見風炎陽與風清衡失去方寸,大笑道:「炎陽兄弟一言九鼎,我葉治也是向來佩服的!」葉治心知此番斷然不可能將草藥坊與兵器坊一起拿下,能拿下草藥坊已經是意料之外,這草藥坊可是塊肥肉,比拿下兵器坊要划算的多。   風清衡厲聲道:「如果無央在輪迴山脈出事的話,我風家與葉家勢不兩立!」   葉治心道:風家與葉家早就勢不兩立了,此刻說這話又有什麼意義?葉治已經決定,哪怕父親反對,等收拾了風無央,也要破釜沉舟幹掉風家!這風家,本就已經是氣數已盡,要是有什麼底牌,何至於將草藥坊拱手讓人?   交接過程很順利,交接完畢,葉治心情大好,哼著調子走出風家大門。   風炎陽見葉治已經走遠,向風清衡道:「父親,炎陽一時衝動……」   風清衡知道風炎陽要說什麼,沉聲道:「我們風家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面對威脅沒得選擇,這是何等的恥辱!然而,這恥辱必須得擔著,因為沒得選擇!   果然如九陽殿那位執事所料,半年過後,靈魂玉簡尚有三百片是完整的,也就是說五個月,僅僅只有七十名少年喪生,而第一個月多達四百三十名。   風無央與顏誠在這五個月似乎什麼進展都沒有,顏誠主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打探輪迴山脈的形勢信息,而風無央則是一直沉浸在真斧一式的感悟之中。   又半年,離考驗開始已經整整一年了,靈魂玉簡尚有二百七十片,葉若冰依然隔三差五出去狩獵,這狩獵的對象自然是人,然而,據顏誠分析,葉若冰在狩獵之餘,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顏誠幾乎可以肯定,這葉若冰意圖尋找的必然是風無央與顏誠二人!雖然葉若冰此時在輪迴山脈已經積攢了不少仇家,但是顏誠使出渾身解數,合縱連橫依然是沒有什麼大的進展,只有八個少年願意與風無央二人聯盟對抗葉若冰,而且,顏誠顯然知道,這八個少年也是非常猶豫的,畢竟,在這靈魂山脈之中,信任別人就等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裡。   殘陽未落,烏雲頓起。   顏誠與風無央正在談及烏龍鎮葉家的近年來的舉動,忽然山洞洞口之外人影一閃,顯然是有人試圖闖入洞口,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必然來意不善!   顏誠心思細密,雖然遊說聯盟,但並未告訴這些同盟者自己的安身之處,畢竟輪迴山脈此刻已經成了一個小江湖,連懸賞令、物品交易會這些都有了,說不定,這葉若冰發出了懸賞令以獲取顏誠與風無央的安身之處。   風無央在這一年中,對顏誠的種種舉動欣賞之外,更是有著一絲感動,患難相逢,生死與共,雖然曾經是遙不可及的傳說,但似乎此刻正是這種情形。   生死之間,所謂的情義,往往容易碎裂,而此刻,正是生死之間,存亡之際,風無央不想再讓顏誠冒險,手握一把殘刀,悄然隱身於洞府邊緣。   那來著是一肥胖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雖然肥胖,但從其神情之中,可以看出,此人極為機警!   那肥胖少年從背袋中取出一條長長的東西,風無央眼神一動,心底震撼:那長長的東西是一條五色斑斕的毒蛇!   風無央心道:這傢伙心真夠狠的!恐怕這毒蛇曾經害了不少人!   那毒蛇正緩緩向洞口爬去,風無央屏住呼吸,夕陽映射,風無央手中殘刀刀光一閃,那毒蛇發覺異常,立即轉頭向山洞之外爬去,而那肥胖少年見狀,知道行動失敗,慌忙向外奔去。   風無央抓住良機,殘刃一揮,那毒蛇便化為兩截,風無央見那少年並未奔遠,一個箭步上去,刀如流星,真斧一式第一次展露鋒芒,冷冷的刀鋒斬向那少年。   那少年後背受敵,正準備回身抵抗,誰知道左臂已斷,劇痛不已,倒在地上。   那少年見風無央步步逼近,大聲討饒:「兄台饒命!兄台饒命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風無央見其左臂已斷,斷不足慮,當下道:「你走吧?」   那少年感激道:「多謝兄台!」然後剛要起身,隨後而來的顏誠從背後將其一劍穿心,那少年再次倒地,不過,此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風無央向那顏誠看去,心中疑惑,道:「他已經重傷了,這個樣子,在輪迴山脈估計也活不下去,你為什麼還要殺他?」   顏誠冷冷道:「你看看他的右手。」   風無央此刻才發現,這肥胖少年的右手上正抓著一條更長的毒蛇,顯然,這是為風無央準備的,只是正準備扔向風無央的時候,被顏誠一劍斃命。   風無央此刻心中翻騰不已,感觸良多,但最終只是輕歎一聲,向顏誠感激道:「多謝顏兄。」   顏誠笑道:「這條毒蛇卻是有點用處,說不定也是我們對付葉若冰的籌碼之一。」說完,顏誠將那毒蛇收到一背袋中,提在手裡,向風無央道,我先回去了,你收拾下這裡,不要留下痕跡,否則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顯然,這顏誠是想把武學典籍與兵器等戰利品讓給風無央,風無央心中也是無限感慨,沒有想到烏龍鎮竟然有顏誠這種具有大氣象的少年!也或許,顏誠常年在葉家的追殺之下,心性已經磨練的非同尋常了。   這肥胖少年果然是與眾不同,背袋裡竟然有十七本武學典籍,而武器則是九把。   雖然顏誠有心讓戰利品於顏誠,但風無央還是整頓完畢之後,將這些都擺到了顏誠的面前。   然而顏誠並沒有看這些戰利品,而是看著風無央,道:「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的天資一定很好,剛才那真斧一式真有點行家風範啊!我是自愧不如啊!」   風無央沒有說什麼,因為和顏誠根本沒有必要客套,只是道:「從這些武學典籍與兵器看來,這肥胖傢伙害了不少人,不過這便宜倒被我們給佔了。」   顏誠道:「害人者終害己,這胖少年就是葉家的榜樣。」說到葉家,顏誠眼神之中閃現一股狠辣之色。   這些武學典籍雖然不錯,但風無央感覺,顯然不如真斧一式,其中有一本《遁步之法》,風無央覺得倒是大有裨益,這步法的文字部分主要闡述了如何將自身的閃躲速度發揮到人體本能的極限,而圖例部分則是演示步法狀態,顯然無論是真斧一式還是步法圖畫,都隱隱含有著一絲精神力在裡面,其中意味,猶如真人示範。   看著這些武學典籍與兵器,顏誠則是眉色一喜,道:「有了這些東西,或許合縱連橫會有些好的效果。」   春去秋來,風無央與顏誠等二百三十名少年依靠著基本的生活用品與頑強的生存能力又度過了艱難的一年。   憑藉著手中的資源,顏誠合縱連橫的效果大增,已經有十八名與葉若冰結仇的少年願意與顏誠二人聯手,另外有七名年齡較小的少年願意加入聯盟,這樣算來,加上風無央與顏誠,一共二十七名少年,顏誠此刻很有自信,就算葉若冰很強,那麼面對二十七個人的圍攻,死亡的幾率將會接近百分之百。    第八章 鎩羽而歸   顏誠與風無央議定,便展開了行動。這少年聯盟自然是以顏誠為首,相對來說,顏誠這兩年心思都花在結盟上,武學方面的修煉倒並沒有什麼效果,甚至在聯盟內,有好幾人明顯要比顏誠要強,但顏誠的坦誠與可信是公認的,因此顏誠可以說是自然而然的為首人物。   長期以來信息收集能力的鍛煉,讓顏誠在這方面輕車熟路,摸清楚了葉若冰的安身之處,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這二十七名少年隱藏在葉若冰棲身的周圍。   此刻的葉若冰正在夢鄉之中,然而身為武者的機警,卻讓他猛然驚醒,這一驚醒不要緊,突然感覺到眼前有毒蛇侵襲,雖然由於夜晚看的相當模糊,但葉若冰可以肯定,眼前的確是一條毒蛇,葉若冰心思一動:這山洞乾燥,往常都沒有毒蛇,怎麼今天會有?是不是有人要謀害自己?   想到此處,葉若冰舉劍一揮,那毒蛇立即拋向一邊,斷為兩截,隨即假裝痛苦大叫:「誰放的毒蛇咬我?」   隱藏在山洞周圍的少年聽到此叫聲,以為葉若冰被毒蛇咬傷,都是大喜,按照原定計劃趁火打劫,攻入山洞,那葉若冰經過這兩年的磨練,不但穩定了武境一級境界,隱隱有著突破武境二級的徵兆,可以說在這些少年當中,幾乎難逢對手,此刻長劍一揮,幾名少年應聲倒下。   這些少年包括顏誠顯然沒有料到葉若冰如此狡詐,實力如此強橫,所有少年立即將兵器向那葉若冰招呼過來,更有一位與葉若冰有大仇的少年,拼著一死,持匕首刺向葉若冰。   這少年的哥哥在半年前被葉若冰殺死,而這少年與其哥哥感情極深,因此這次打算以死報仇,葉若冰眼神一縮,長劍出,刺入那少年腹部,但那少年奮不顧身左手抓住劍刃,右手持匕首向葉若冰刺去,葉若冰顯然沒有料到這少年如此瘋狂,但一時之間,劍刃被抓住,無法施展,而把匕首則刺入葉若冰肩膀,在此時,其它三個少年趁機刺入葉若冰後背,生死關頭,葉若冰猛一咬牙,抽回利劍,砍向那少年,那少年應劍而倒,葉若冰向瘋了一樣,頓時刺傷四五名少年,山洞之內的少年,幾乎全部負傷或死亡,只剩下風無央、顏誠等四名少年,風無央幾次攻擊都落空,此刻見葉若冰已經負傷,殘刃一揮向那葉若冰揮去,這一式正是真斧一式,震的葉若冰虎口發麻,竟後退一步,風無央見此情形,大聲向其他少年喝到:「快跑!」   顯然,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鑒於葉若冰的實力,如此糾纏下去,不僅無法殺死葉若冰,聯盟少年全部喪命也是極有可能的。   風無央這一叫,顯然分神,葉若冰趁機一劍,刺入風無央肩胛,風無央忍著巨痛竟不退縮,一刀橫劈過去,再次逼退葉若冰,左腳一閃,右腳一掠,風無央迅速逃出山洞之外。   葉若冰此刻負傷,加上生性謹慎,擔心山洞之外有伏擊,也並沒有追趕。   轉眼之間,聯盟少年已經逃遁無跡。   葉若冰望著山洞之外,冷笑道:「聯合對於我嗎?我也會!」   對於風無央與顏誠來說,此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只剩下十九個人,而且有七八個負傷的,至於全身而退一點傷情沒有的,大多則是對聯盟持觀望態度的。   顏誠稍微包紮了下右臂傷口,向眾人大聲道:「此次雖然行動失敗,但也重創了葉若冰,為它日擊殺奠定了基礎!」   當下有一名少年輕笑道:「擊殺?做夢去吧!」   其它少年則是一怔,但是並沒有做聲。   顏誠正色道:「聯盟都是自願,如果誰想退出,現在就可以!只是我們已經與葉若冰結仇,此刻如果再分開,必然被他各個擊破,只有我們團結一心,才能共存!」   此言一出,那名不滿的少年也不再質疑,的確,誰能保證那葉若冰沒有認出自己?都兩年了,說那葉若冰知曉自己也並是不可能,畢竟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是蠢貨。   顏誠見眾人無異議,道:「與其我們東躲西藏,不如固定團結守衛一個洞府,準備一些弓箭兵器,一起守衛洞府,葉若冰雖然實力強橫,但明顯還不足以完全無視我們,我們如果能一心,那葉若冰也是不敢貿然前來攻殺的!」   少年紛紛點頭,顯然是同意了顏誠的決策。   風無央此刻受傷較重,但畢竟心性堅毅,包紮完畢,忍住巨痛,此刻向眾人道:「在下覺得,事不宜遲,必須盡快選好洞府,做好禦敵的準備。」   這個建議很實際,也是必須現在就做的,眾人商議一致決定,一個峽谷內的一零七洞府是最為合適的,因為進入那洞府只有一個小道,只要把小道守住即可。   半個時辰之後,在十幾名少年的齊心協力下,已經完成了初步的佈防。   那洞府入口,有四名弓箭手,弓箭手是輪流當值的,而峽谷之上,也秘密設有兩人,如有來敵,可以將準備好的數十巨石滾下,來襲之人如果硬闖,不死也得重傷。   一連幾天,洞府相當的平靜,顏誠等幾名受傷較輕的少年已經恢復了傷勢。   雖然目前的設置看起來已經穩妥,但是顏誠覺得人手不足,與另外兩名少年離開洞府,繼續進行遊說與葉若冰有仇的少年。   葉若冰遇襲之後可以說是大受打擊,竟然有人敢欺負到頭上?葉若冰猛然想起一人,那個難纏的對頭就是風無央,想到此處,葉若冰把風無央以及風家咒罵了十八遍,心中恨透了風無央,第二天傷情未癒便四處查訪風無央所在,查了一天之後得知風無央與那些少年在一零七洞府,便立即趕赴一零七洞府,但葉若冰看了看洞府的陣勢,隱隱覺得有著危險,便悄然退走。   當日葉若冰在退走之時,心生一計,你們能結盟,為何我葉若冰不能?這兩年搶奪的資源,可是比你們豐厚的多!只要有和我葉若冰結盟的,那到時候讓替死鬼前去叩門,我葉若冰在後面,到時候把你們全部殺光。   不可否認,這葉若冰不但武力強橫,才能也是不弱,這葉若冰雖然之前惡名昭著,但在拿出豐厚的典籍與兵器之後,加上貌似忠誠的許諾,陸續有不少少年成為其羽翼。   而輪迴山脈眾少年看見了葉若冰及其聯盟的強悍實力,不僅不願意加入顏誠聯盟,連之前聯盟內部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十一個,此時,連顏誠和風無央在內,只剩下八名少年。   然而,顏誠卻依然不服輸,依然相信能夠團結那些葉若冰的死敵。   殘陽西落,風無央並不在洞府內,而是在洞府外的一方青石旁,多日以來,風無央都在努力地感悟真斧一式,然而,當前的形勢越來越差,甚至讓風無央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種無力感:據顏誠反饋來的消息,加入葉若冰聯盟的少年已經有十多位,雖然和葉若冰不可能同心同德,但是絕對不容小瞧,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殺向一零七洞府!   這輪迴山脈的規則,如此的殘酷,要麼敵人死,要麼自己死,顯然,按照現在的情形發展,自己以及另外七個熱血少年死的可能性很大!   風無央仰臥在青石之上,望著無限的蒼穹,良久沉思。   生命,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永遠都是如此的脆弱!   在這輪迴山脈之中,每當風無央隨意冥想的時候,都會頭部枕著一顆黃豆,這樣自己會更加清醒,而此刻,風無央卻輕歎命運無常不可抵抗,生命就猶如這一刻黃豆,脆弱不堪,而命運則如這塊大青石,輕輕一碰,就可以將黃豆碾成粉碎!   天色漸晚,風無央起身,隨手將黃豆彈入青石夾縫之中,心道:黃豆如生命,青石如命運,就讓這生命歸於命運安排吧!    第九章 本我心界   三個月後,顏誠還是有些收穫,有四名少年願意與顏誠聯手,這四名少年皆是與葉若冰有著舊恨,加上顏誠的形勢分析,最終決定進入一零七洞府。   而葉若冰在這三個月進展更是順利,竟然有四十名少年成為其羽翼,顯然,對於葉若冰來說,攻打一零七洞府的時機到了!   這一日,風無央正在一零七洞府與顏誠等人商量當前局勢,突然一名少年大叫:「有敵來襲!」   風無央心下一緊,該來的終究會來。   一零七洞府前,有四名弓箭手準備著弓箭,而洞府峽谷前,隱藏著兩名隨時可以推動巨石滾落的少年。   風無央向那洞府前方看去,那葉若冰神氣十足,甚至可以說是耀武揚威,身後至少站著三十多名少年,顯然,這次的情形很糟糕!   那葉若冰大吼一聲,道:「交出風無央,我就讓你們安全離開!」   顯然這是攻心瓦解之計,顏誠當即回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們生死同心,而風無央曾經救過我們的性命,我們要是真漢子,就絕對不會交出風無央的!」   這話不僅僅是說給葉若冰那邊的人聽的,更是說給一零七洞府的人聽的。   顏誠說完,顏誠身後的一名烏龍鎮少年韓飛道:「除非我們都死了,否則是不會出賣盟友的!」   此言一出,連葉若冰都感覺到有退縮之意,明顯,對方這些人是不要命的,如果強攻,誰知道會死傷多少?但葉若冰心機歹毒,斷然不肯輕易放棄,道:「誰第一個攻入洞府,我給他十本典籍十把兵器!」   這是誘惑,赤裸裸的誘惑,葉若冰說完,當即便有人道:「好!我們一起衝進去!」   說完,便有七八個少年衝向洞府,嗖嗖嗖數聲,有四名少年中箭倒地,剩下的見有飛箭射來,便不再前進,遲疑不決,葉若冰見此情形,大喝道:「大家一起沖,洞府裡面據說有幾百把兵器,還有其它寶貝!」   顯然,這葉若冰純屬鬼扯,但此刻紅了眼的少年哪還有心思分辨這話的真假,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向前衝,而葉若冰趁機良機,看準四名弓箭手,暗器一飛,四名弓箭手應聲倒地!   情勢極其危急,風無央等人萬沒有料到葉若冰暗器手法如此了得。不過,轉眼之間,峽谷巨石滾落,連接不斷,葉若冰一方死傷不斷,那葉若冰身法快捷,倉皇退出,這滾落的巨石足足砸死了十多名少年,此時葉若冰狐疑不定,不知道風無央這邊還有什麼招數,一時之間不敢前進,而那些與其結盟的少年,則是被滾落的巨石嚇得心魂不定,叫罵聲不絕於耳,葉若冰自知今日只能如此,大喝一聲:「退!」   於是,那些少年向蝗蟲一樣向峽谷後方退去。   風無央見葉若冰退去,長舒了一口氣,此次雖然葉若冰一方損失慘重,但是風無央一方也損失了四名弓箭手,本來人手不夠,現在顯得更是捉襟見肘。   一零七洞府八名少年莊重地埋葬了四名弓箭手之後,便默默地修煉去了,並沒有太多感情流露,似乎明知道即將走向死亡一般。   風無央見事情安頓完畢,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去的大青石旁。   不經意間,風無央瞥見了大青石中央的巨大裂縫,此時,風無央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那大青石居然裂開了,在那裂開之處,一株黃豆秧苗正茁壯地成長著!幾個月時間,這一顆小小的黃豆竟然使大青石碎裂!風無央的心中重新思考起了生命與命運,雖然生命脆弱如黃豆,然而不屈不撓,極力發揮生命的偉力,終究能夠衝開命運的枷鎖,這何嘗不是一種關於人生的啟迪!   風無央此刻心中似乎燃起了生命的激情,似乎以往種種的挫折,種種的磨難都是對本我生命的考驗,生命最終會像那一株翠綠的黃豆秧苗一樣,碎裂生命青石,迎接天地之間的陽光。   風無央此刻對這一株黃豆秧苗充滿了敬仰,不禁細細觀察起來,這一觀察不要緊,風無央發現青石碎裂中央居然有一顆金色的圓球,那圓球正在黃豆的根莖旁,約莫有手指蓋般大小,圓球色澤金黃,極其誘人,風無央忍不住去摸這圓球,然而剛一觸摸,突然乍現七彩之光,風無央只感覺腦部一陣眩暈,便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個世界可以說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風無央就在平原的中央,平原上,綿延到天邊的青草,青草中間,有鮮花零星分佈,清風吹來,花香撲鼻。   風無央心中狐疑不定,突然,一蒼老的聲音傳來:「很好,小伙子,看來今天你的心情不錯,我寂寞太久了,今天終於有人來陪我了。」   這氣息彷彿有天地般的力量,又彷彿有著蒼穹的寂寞,猶如亙古洪荒世界的餘音。   風無央心中一震,這平原望去,哪有人影,天上也是空蕩蕩一片,莫非這老人在地下嗎?   「不要猜了,我原本就不存在,你自然無法看到我的。」又是那蒼老的聲音傳來。   風無央心道:看來連我想什麼,這老人都是知道的。   「不錯,這裡是本我心界,你想什麼,我自然是知道的。想不想知道更多的信息?」那老者似乎笑了笑,「我明知道你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何必又要問呢?」天宇深處,傳來老者的笑聲。   風無央現在確定,這老者雖然玄秘,但是對自己卻是沒有什麼惡意,要不然的話,以這老者詭異的能力,自己早死了,當下道:「既然如此,那你把我想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好嗎?」   「好,不過這也是我的職責。」那老者似乎頓了頓,便開始解疑。   「這裡是本我心界,就是你發現的那顆金色圓珠之內包含的本我心界,你要說這本我心界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因為本我心界是由主人你的心界決定的,你的心有多大,本我心界就有多大,人心浩瀚無邊,因此這本我心界也是浩瀚無邊,按照本我心界的規則,青石被你用生命之力破開,這本我心界的主人就是你,除非有一天你死了,那麼本我心界又將成為無主圓珠,你想知道這本我心界有何用處,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沒有任何用處!甚至不能作為你的藏身之處,因為你一旦進入本我心界,那枚堅不可摧金色圓珠由於維護本我心界這一方時空將會變得極其脆弱,普通的一塊石頭便可以將其壓碎,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圓球碎裂之時你在本我心界之內,將會神魂俱滅,消失於天地之間!別急!雖然這個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好處,但是卻有一個壞處,你一旦進入本我心界,你必須殺死十個與你現在實力相似的敵人之後才能出去,放心的,在本我心界,你不用擔心被殺死,因為你挑戰的將會是十個自己!十個完全一樣的自己!你每次被殺死之後都會瞬間復活,但同時,你的十個敵人將會恢復原狀,繼續追殺你!直到被你殺完為止!這也是本我心界的宗旨:戰勝自己,超越自己!當然,在挑戰之前,你可以幻想出一把兵刃,而且只能幻想一次,當然你可以幻想很多次,但是都是沒有效果的。」說到此處,那老者嘿嘿笑了數聲。   風無央此刻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一個神經病,或者說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但現實告訴自己,此刻並不是在做夢,而是事實!    第十章 勝己者王   風無央心中掛念著顏誠等人的安危,急切想出本我心界,向那天空大聲道:「能不能放我出去?」   「不能,等你殺死十個自己的時候,就自然可以出去。」這句話似乎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感情,浩渺而玄秘。   風無央想起真斧一式,突然手中出現一把殘刀,居然和平時所用的殘刀一模一樣,心中正在驚疑,忽然前後左右正有十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正拿著相同的殘刀攻向自己。   風無央心中震撼:眼前這十人居然與自己完全一樣,相貌、衣服,甚至兵器都一樣,唯一有區別的,只是神情冷漠,這十人神色之間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風無央此刻也只能抵擋,雖然心中疑雲密佈,但生死存亡關頭,只能集中精力迎戰,見其中一人奔上,殘刃直至自己心臟,風無央忙撤刃格擋,雖然是擋了下來,但周圍數人抓住時機,殘刃刺入風無央體內,風無央只感覺五臟六腑巨痛,心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顯然風無央已經毫無抵抗之力,又覺一把利刃刺入心口,風無央意識逐漸模糊。   然而,這些變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風無央再次睜開雙眼,又是身處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上,此刻遙遠的天際深處傳來蒼老的聲音:「很好!這是你在本我心界的第一次戰鬥,每一次戰鬥之後,你將有一天的時間感悟戰鬥經驗,一天之後繼續接受十人的挑戰,這十人的實力將永遠相當於你剛進入本我心界時的實力,也就是說,你的實力至少增長十倍之後,才能殺死這十人,獲取出去的資格!」   風無央已經初步瞭解了這個本我心界,當下也不想糾纏,因為似乎糾纏根本沒有用處,而是靜下心來慢慢體悟與修煉真斧一式,因為只有自己實力增長十倍,才能出去。   方纔是生死之間讓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甚至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了原來死亡是極其平常的一件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風無央對生死似乎有了一些認識,心中竟然升起一種空明之感,當即揮出真斧一式,威力居然倍增,原來,心境的磨練對武道的感悟竟有如此的好處。   這一天,風無央感覺是自己修煉以來最有收穫的一天,而且,這一天過去了,就代表,戰鬥又將到來。   風無央這次戰鬥根本就沒有打算能活下來,只是為了繼續在生死之間體會那飄渺的意境之真諦。   果然,風無央這次在殺死三人之後,再次被其他數人刺入心臟而亡。   能夠殺死三人,這令風無央很興奮,顯然自身的實力提高非常顯著,照此下去,同時幹掉十人也不是遙遠的夢,只要能成功,那麼就能出去,風無央極重情義,此時,顏誠等人的處境可以說是相當危險,如果能早點出去,或許能改變些什麼。   的確如風無央所料想的那樣,顏誠等人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凶險,葉若冰吸取了經驗,不斷籠絡其他少年,而攻打一零七洞府,並不親自前往,而是讓其他幾個小頭目帶領些少年前去襲擊顏誠等人。   顏誠韓飛等人憑藉著洞府的地理優勢,多次打退了來犯之敵,但眾人皆是有所負傷。   一零七洞府之內,一名少年道:「我們四處查訪,都查不到風無央的消息,是不是風大哥被害了?」   顏誠凝了凝眉頭,道:「如果被害的話,葉若冰必然會四處宣揚戰功的,但似乎那邊並沒有什麼關於風無央的反映。」   又一名少年道:「會不會是風無央跑掉了?」   韓飛打斷那少年的話,道:「我敢肯定,風無央絕對不可能獨自跑掉的,他絕對不是那種不講情義的人!」   被害的可能性小,逃跑的可能性沒有,那麼這風無央此刻究竟在哪裡呢?不但顏誠,包括韓飛在內的幾名少年都陷入了沉思。   數人正在談論風無央,忽然洞府外又是一聲預警,葉若冰的一位小頭目鐵寒領著十八九人在洞府外叫罵。   罵聲不堪入耳,忽然韓飛大聲道:「姓鐵的,我風大哥可被你們害了?」   那鐵寒膚色黝黑,身體壯實,顯得很是凶悍,但畢竟也是有著些心思的,心道:這風大哥必然是風無央了,怪不得這些天不見風無央出來,原來風無央跑了,乾脆說是死了算了,還能揚揚威風!   鐵寒狂笑道:「風無央那小子,早被我殺了,屍體都餵狗了,連頭都被我砍下來踢到山崖下面了。」   顏誠心中一驚:莫非風無央真的死了?心中一陣悲慼,不但顏誠心中悲痛,其他幾名一零七洞府的少年也是眼圈發紅。   風無央曾數次不計個人危險救過他們性命,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幾名少年都與風無央生死存亡繫於一體,此刻風無央身死,這幾名少年在悲痛之餘,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那鐵寒見狀,心中已經是猜測到了七八分,大笑道:「今天爺心情高興,就讓你們多活幾天,葉老大說了,三天後你們投降可以苟活,否則的話,就把你們一個個切成碎片喂野狗!」   之所以說是三天,是因為那葉若冰感覺到自己已經觸摸到武境二級的邊緣,正在衝擊壁障,如果衝擊成功,那麼實力將會倍增,到時候收拾一零七洞府,將會更加順利。   那鐵寒耀武揚威之後,躊躇滿志地退了回去。   本我心界,風無央第四次被殺死,而這一次,風無央再次復活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經脈之中蘊含著強大的勁力,風無央默默自言自語道:「這就是武境嗎?」   風無央終於正式踏入了武境,成為了真正的武者!風無央沉浸在體會經脈之力的運轉之中,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風無央睜開眼睛,眼前已經有十人向自己殺來,風無央緊握殘刃,暗運經脈之力,當即震退二人,後面五人同時將殘刃招呼上來,風無央猛一轉身,將五把殘刃擋住,經脈之力一震,那五人後退而去,第一次!這是風無央第一次逼退對手!   風無央在殺死三人之後,終於漸漸敗了下來,畢竟風無央以一對十,而且這十人對自己幾乎完全熟悉,可以說戰鬥十分艱難,戰鬥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風無央再殺死三人之後,後背遭受重傷而亡。   風無央再次睜開眼睛,經過這場戰鬥,風無央真正認識到了武境與非武境的不同,沒有踏入武境之前,可以說是使用蠻力進行戰鬥的,而踏入武境,經脈之力便運轉於週身,瞬間可集中於一點,給對手沉重一擊,力度為蠻力的數倍甚至數十倍,甚至可以說根本是兩個境界。   風無央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踏入武境一級,境界尚未穩固,對於經脈之力的運用,十分生澀,戰鬥,只要不斷戰鬥,不斷戰勝自己,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實力!   連續二十天,風無央一直處在戰鬥之中,戰績相當可觀,境界也由武境一級提升到了武境二級,甚至出現了殺死九人的記錄,但始終無法殺死全部對手。   經過這麼多次戰鬥,風無央很清楚,如果要打敗十人配合默契的聯手,實力至少得提高二十倍,甚至三十倍才有把握。   風無央此刻擔憂顏誠等人安危,畢竟二十多天過去了,自己依然無法殺死全部的對手,風無央心中可以說是極其焦慮。   這次一定要成功!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    第十一章 初露鋒芒   經此惡戰,風無央隱隱之間,似乎已經觸摸到了武境三級的門檻,當風無央再一次面對生死之戰之時,目光堅定,此次,風無央暗下決心,此次一定要成功!   依舊是綠色的大草原,依舊是生死搏殺的戰場,而此時的風無央,心中一片平靜,因為只有平靜,才能更清醒,只有更清醒,才有更高的成功率!   從戰鬥開始到持續一個時辰之後,風無央始終都立於不敗之地,而此刻,只剩下七人,人數越少,對方聯手的威力就越少,而風無央此時沒有負傷,彷彿戰鬥剛剛開始。   真斧一式隱隱之間有風雷之聲,縱然在數人的默契圍攻下,仍然如巨龍騰空之氣勢,十數次震退眾人。   而此刻風無央的眼神正望向無邊的蒼穹,淡淡道:「這就是武境三級的境界嗎?」手中殘刃威勢更盛,幾乎是瞬間,七人斃命。   風無央握著手中的殘刃,自言自語道:「終於成功了!」此刻,天際深處傳來那熟悉的蒼老聲音:「很好,年輕人,沒有想到,沒到一個月的時候,你居然提升到了武境三級,這可是讓我這老頭子很意外啊!你心中的擔憂,我很清楚,在這本我心界,時間流速相等於外面世界的十倍,也就是說外面大概過去了三天,此刻你只要心意一動,就可以出去了。」   風無央早迫不及待地要出去,此刻聽此言語,便恍若一夢,到了輪迴山脈那碎裂的大青石旁,風無央拾起金色圓球,藏於懷中,便急忙向一零七洞府而去。   而那葉若冰經過三日的衝擊,終於踏入了武境二級,心中興奮非常,心道:武境二級在當世年輕一代中,可以說已經稱得上傑出,回到家族,必然會眾人的崇拜與長輩的誇獎,想到此處,葉若冰不禁綻放笑容,心滿意得。   葉若冰雖然已經踏入武境二級,但是腦海中閃過邪惡的念頭,比如這鐵寒,雖然是剛剛步入武境一級,但是也是以後的潛在競爭者,與鐵寒差不多的也有幾位,為了日後在九陽殿混的更容易些,何不讓這些人與顏誠他們廝殺?如果能拼到兩方都死絕,那對我葉若冰來說是最好不過了!   既然如此想法,那鐵寒等人自然被忽悠去攻打顏誠所在的一零七洞府。   一零七洞府,顏誠沉聲向其它三名少年道:「鐵寒這次恐怕是決心要殺進來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大家,如果抵抗,我們必死無疑,如果諸位想謀一條生路,我顏誠絕對理解,我也不希望你們跟著我一起死掉。」   此刻這三名少年眼中滿是血絲,顯然是已經驚恐甚至仇恨了多日,或許早知道有今日,但此刻都是沉默無聲。   顏誠歎了一口氣道:「想那風無央,估計是在意外中身亡了,天道不公啊!今日我等也要身死此處了。」   這話說的相當悲涼,韓飛此刻聽到此言,悲憤道:「即便死,也要讓他們陪我們一起死!」   這時,一零七洞府只剩下四個人,顏誠、韓飛,以及韓飛之弟韓莊,還有來自九陽城的孟古道。   鐵寒此刻正在外面,似乎並沒有進攻的樣子,鐵寒此時的隊伍可以說相當的可觀,十名弓箭手,在前面,二十餘名少年墊後,顯然這次是想一舉拿下一零七洞府。   鐵寒向身邊一面少年低聲道:「你說這葉若冰武力高強,為什麼不自己出來領隊?」   那少年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眼神一閃,並沒有回答。   鐵寒心中只是掠過一絲疑問,但終究並沒有影響決定,大喝一聲,弓箭手,上!   頓時,飛箭射向一零七洞府,實際上,鐵寒也沒有打算靠著弓箭手射到顏誠等人,而是為了讓顏誠的弓箭手與隱藏暗處的人無法攻擊自己。   鐵寒步步推進,離洞府越來越近,百米……五十米……   突然,洞府前閃現一人,正是風無央,那如雨的飛箭一個不少地被風無央攬在手中。   這一手,極其迅捷,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弓箭手也停止了射箭,因為已經毫無用處。   顏誠一看是風無央,興奮道:「原來是風兄,原來你還活著!」   韓飛等一零七洞府的少年見風無央還活著,而且剛才那一手相當高明,當下也覺得似乎人世間又變得美好起來。   風無央並沒有進入洞府,而是向那鐵寒大喝道:「今天既然來了,那就留幾條命在這裡吧!」   那鐵寒此刻似乎也隱隱發覺風無央的實力很強,心底發虛,但畢竟明面撤退,太丟自己面子,於是壯著膽子大叫道:「兄弟們,一起上去把風無央殺了,誰殺了風無央,我手中的寶劍就給誰!」   鐵寒手中的一把劍是輪迴山脈公認的最好的兵器之一,僅次於葉若冰的兵器,因此此言一出,眾少年皆是興奮非常,瘋狂地向風無央殺去。   風無央手握彎刀,幾個手起刀落,已經殺死五人,這顯然超出了鐵寒等人的預料,於是瘋狂轉為驚恐,鐵寒跑的最快,但風無央豈能放過鐵寒,畢竟這鐵寒不但有點實力,而且生性凶狠歹毒,如果不除,日後必為大患!   鐵寒見風無央直接衝自己而來,抽出長劍向風無央刺去,風無央刀刃一掠,鐵寒右臂已斷,再一刀,刺入鐵寒心臟,鐵寒斃命。   此刻鐵寒其它跟隨著已經星散,顏誠等人見情勢大變,紛紛出洞府前去追殺。   約莫一個時辰,鐵寒等二十多名少年全部被殺,一零七洞府大獲全勝,戰利品也是相當可觀。   收拾了局面,顏誠向風無央笑道:「沒有想到你實力增長如此之快,這次,恐怕那葉若冰也不足為慮了!」   風無央並沒有否認。   韓飛之弟韓莊興奮道:「風大哥,你是不是遇到神仙了?怎麼變得這麼神勇,我們幾個可都崇拜死你了!」   風無央道:「我的確是有些奇遇,你們幾個安全,我就放心了,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顏誠聽此言語,感歎道:「風兄,我等不死,全是賴你所賜,以後你就是我顏誠的生死兄弟了,我顏誠向你保證,以後即便是我死了,也是你的好兄弟。」   風無央心中感喟,道:「不僅顏兄,我們幾個可都是生死好兄弟,人生一世,大多都不能有生死存亡的際遇,即便有生死存亡的際遇,大多也無法結識如此真心的好兄弟,很多話,我們自然不必多說。」   另外一名少年孟古道則比較老成,此刻興奮之餘,道:「我聽顏兄說,這葉若冰與顏家、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據我估計,這輪迴山脈恐怕剩下二百人左右了。」   顏誠略一沉思,道:「你是說輪迴山脈的考驗就要結束了?」   韓飛性情比較激盪,此刻眉色一閃,道:「孟兄的意思是要趁輪迴山脈考驗結束前殺掉葉若冰?」   孟古道道:「對!這是最有利的時機,如果在輪迴山脈殺死葉若冰,是不會被追究的,再說,如果做的乾淨,甚至連九陽殿都不知道葉若冰是怎麼死的!如果葉若冰活著走出輪迴山脈,絕對是個巨大的禍害!」   顏誠點了點頭,向風無央徵詢意見,道:「風兄看這事如何?」   顯然,在眾人心目當中,風無央是真正的核心,風無央此刻向顏誠等人看了看,道:「你們是怎麼決定的?」   四人異口同聲道:「殺死葉若冰!」   竟然出奇的一致,這是五人都沒有想到的!   五人相視而笑,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第十二章 無情之論   顏誠更是從袖口內拿出了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上,全是葉家子弟的姓名以及對應的安身之處。   九陽殿,二長老葉宗查看了玉牌,看到葉若冰的玉簡依然完整,便放下心來,畢竟,九陽殿已經決定,第二天清晨就結束輪迴山脈的考驗。   烏龍鎮葉家,葉治向葉相問道:「父親,那若冰孩兒應該通過了考驗了吧?」   葉相向葉治笑道:「不但若冰此刻安全,那其餘的葉家少年也是一個沒少,這次的考驗結果很不錯。」   葉治聽到這個喜訊,相當高興,甚至有些興奮,道:「這若冰也懂事了,懂得護衛家族子弟啊。」   葉相道:「不錯,若冰這孩子不僅武學上的天資很不錯,而且工於心術,卻不知道,這是如何做到的?」   葉治道:「想必是這若冰多處安置,相互策應,才有如此喜人的結果。」   葉治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對了,父親,那顏誠和風無央死了沒?」   葉相眉色一凝,沉重道:「沒有。」   葉治原本不打算問,因為在葉治心中,這風無央肯定死了,此刻見父親如此說,心中倒是有些隱隱不安。   葉治見葉相突然情緒不佳,當下也不敢再次詢問,便退出了廳堂。   明月從輪迴山脈升起,夜晚已經來臨。   葉若冰生性謹慎,自從鐵寒一去不歸,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但畢竟葉若冰剛剛突破武境二級,自信心肯定膨脹了許多,依舊是照常安頓了幾個手下的小嘍囉,便照常打坐靜養了。   忽然,葉若冰聽到洞府門外有人,而且人數還不是一個兩個,葉若冰這兩天並沒有其它行動,此刻直覺告訴他,可能是和顏誠風無央等人有關,當下大喝一聲,道:「何人敢到我的地盤上撒野?」   明朗的夜空之下傳來熟悉的聲音:「不是撒野,是殺人!」   葉若冰眼神一凝,這聲音他很熟悉,是風無央!但葉若冰想不通的是,這風無央什麼時候如此膽大了?   葉若冰持劍走出洞府之外,跟隨葉若冰的,還有幾名少年。   果然是風無央與顏誠等人,但眼前的風無央,似乎令葉若冰有些琢磨不透,這麼短的時間,氣質上似乎換了個人,但葉若冰畢竟是葉若冰,狠辣決絕,劍尖一指,刺向風無央。   風無央此刻並沒有急著迎戰,而是吩咐顏誠,沉聲道:「一個不留,不能走漏了消息。」   孟古道等人雖然在之前飽經磨難,但正因為如此,每日勤奮鑽研,隱隱之間有了踏入武境的跡象,因此實力亦是不弱,而顏誠更是正式踏入武境一級,收拾葉若冰的幾個小嘍囉,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見葉若冰劍刃即將到身,風無央橫刀一震,那葉若冰的長劍斷為兩截,這一斷不要緊,葉若冰此刻全身驚出一身冷汗:這風無央不只是實力強橫,而是恐怖!葉若冰當即從懷中抽一匕首,藉著方纔的劍勢一轉,刺向風無央心臟。   這一招可以說相當的陰險,但凡陰險的招數往往很有效果,但這次顯然不可能有什麼效果,風無央的身法極其迅捷,側身一退一進,殘刀一挺刺入葉若冰心臟。   這一次,風無央心中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感觸:不斷戰勝自己就必然會戰勝敵人嗎?   在風無央解決了葉若冰的同時,顏誠等人也做的相當利索,幾名少年相視而笑,按著名單繼續著原定的計劃。   這個過程可以說是相當的順利,葉家子弟一個不少地全部被殺。   風無央抹去殘刀上的血跡,意識到,葉家與風無央,與風家,甚至與顏家將會是不死不休了!   但風無央決不後悔,只因為已經退無可退!   太陽緩緩從輪迴山脈升級,昔日的少年們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輪迴,當初的八百少年,如今六百少年永遠地葬身於這輪迴山脈,而剩下的,則大多由少年成長為青年,這輪迴山脈的經歷,必然將永遠地刻在這些青年的心底,甚至直到垂垂老矣的那一刻,依然明晰如初。   九陽殿講武台,二百青年齊聚一起,聆聽講武台上的大長老訓話。   大長老名為雷鳴,人如其名,性格暴虐,聲如滾雷,然而其實力深不可測,據說已經是武境八級,在眾多長老之中實力是無可爭議的第一!   而坐在雷鳴附近的,則是另外幾名長老,其中包括葉家的葉宗,那葉宗此刻不經意間掃向那昔日的二百少年,突然心底一涼:怎麼沒有發現葉若冰的身影?莫非是自己老眼昏花,沒看清楚?   葉宗揉了揉眼睛,但是還是沒有看到葉若冰,而且這次不但沒有看見葉若冰,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一個葉家的子弟!   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宗此刻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莫非……莫非他們都葬身於輪迴山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昨天看到他們的靈魂玉簡都完好無缺,再說他們實力絕對不低,如何會全部出事?   葉宗此刻心神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那可是葉家的未來希望之所在啊!   葉宗此刻心中翻騰,但雷鳴卻是意氣風發,此刻正在雷聲滾滾地訓話。   「作為九陽殿的大長老,我恭喜你們通過了考驗的第一步,從輪迴山脈的考驗來看,你們不僅僅具有著非常優秀的生存能力,而且各個心狠手辣,奸詐狡猾,這種優秀的品質將會是你們走向強者之路的最大幫助!」   其餘長老此刻聽這大長老說的如此直接,心中均不是滋味,七長老施楠心想:往常都是起碼殿主主持的,哪裡輪的上長老主持,讓長老主持也就算了,比如找個像自己這樣的長老,把心狠手辣,奸詐狡猾說成果斷堅毅,天資聰穎豈不是好聽些?雖然意思都是一樣,但感覺起來是兩碼事。   那二百個年輕人聽大長老如此說自己,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都懷疑聽錯了,但雷鳴下面的表揚更是令人震撼。   那雷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也許,到了雷鳴這個境界,這個地位,赤裸裸的現實或許是常態,把話說直接了反而容易聽懂,雷鳴見台下少年居然沒有對自己展露出崇仰之情,而是表情怪異,心道,必須再表達一下自己對人世,對強者的見解,必須讓這些年輕人知道,我雷鳴是具有豐富閱歷的,是有資格當這個大長老的,畢竟,作為大長老,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要不然,如何突出這個大字?沒有這個大字,豈不是和一般的長老一樣了?   「這人世就像叢林,人呢,就像畜生,當然,包括我雷鳴。」   這次在場的年輕人都聽清楚了,這雷鳴果然非同尋常!   雷鳴繼續雷聲滾滾:「在叢林裡,靠的是什麼?是道義?不是!你對一頭要吃你的老虎講道義,那老虎會坐下來聽你講嗎?絕對不會!他會跟你講牙齒!所以說,這個人世上所存在的道德、公理都是拿來麻醉普通人的,也就是說,你可以拿道德公理去約束或者去罵別人,但是千萬不能把自己圈進去了,這可是我雷鳴最有價值的心得!雖然你們現在還不是我九陽殿的正式弟子,但出於長者之心,我還是要與你們分享!」   此刻,場上的年輕人都暗自發笑,覺得這雷鳴似乎是個精神病。   風無央此刻聽雷鳴所言,臉色卻是肅然,自然而然陷入了沉思。   這雷鳴所言,雖然看似荒唐,但絕對不能說毫無道理,風無央想起風家,顏家,其實人世間的事情也就是如此的殘酷,又何必去粉飾呢?像雷鳴如此的說教,反而顯得相當真誠。   而那葉宗現在顯然心神不定,想不出問題所在,最終,葉宗將一雙冷目瞄準了風無央。問題肯定出在這風家小子身上!    第十三章 天道運數   那雷鳴此刻似乎興致頗高,雷聲依然不止:「在你們成長的路途上,將會充滿著凶險,充滿著挑戰,也將會有無數的背叛,或許你們的兄弟會背叛你,甚至父子反目,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會背叛自己,導致自己誤入迷途而不能返,強者之路不僅僅需要心狠手辣,奸詐狡猾,而且同時需要一定的運氣,有些強者剛起步便被人殺死,這可以說是一種遺憾,但這種遺憾卻是經常發生。」   說到此處,風無央心中一動,忽然發現那葉宗正在盯著自己,風無央心下一緊:莫非這葉宗知道了一切?他是如何知道的?   雷鳴頓了頓,繼續道:「坦白地說,對於你們,即便全死完,我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因為你們現在對我雷鳴來說,沒有半點宗派關係,更重要的是,你們在我眼裡,就是螻蟻般的存在!」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為這大實話而暗自歎息。   雷鳴忽然正色道:「而此刻,就是要考驗你們的運氣,將會有二百名正式弟子抽籤與你們進行生死決戰,成功者方能正式進入天元宗,否則只能死路一條,當然了,二百名正式弟子大多是平庸之輩,可以說是九陽殿的最弱弟子,但其中有十名核心弟子,這十名核心弟子個個都還是不錯的,你們任何人碰到這十名弟子,必死無疑!」   此言像炸雷一樣,瞬間在二百年輕人之間炸開了鍋,甚至有年輕人罵道:這破宗派,也太殘忍了吧?這還把人當人嗎?甚至有人高呼乾脆退出算了。   但是誰都知道,此刻退出肯定只是死路一條,因為自從踏入輪迴山脈起,就注定了一切。   葉宗看向風無央的眼神,狠辣之中明顯有著一絲森然。   風無央也有一種預感,自己抽到的簽,必然是和核心弟子決鬥,而且,風無央可以確定,這必然是和葉宗有關!   風無央此刻甚至對九陽殿產生了鄙棄之情,堂堂天元宗在九陽城的分殿,卻在這等重大問題上做不到公平與公正,任由長老暗中調度。   果然不出風無央所料,決鬥的對手是九陽殿的核心弟子葉甚,而顏誠則是與葉平決鬥,這葉平並非核心弟子,而顏誠,已經正式踏入武境一級境界,這非核心弟子自然是沒有踏入武境的,要不然,九陽殿也不會捨得拿這些弟子的性命出來揮霍,可以說顏誠戰勝葉平是必然的。   那孟古道、韓飛、韓莊等人也是沒有抽到硬點子,準備時間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命運之輪便要啟動。   那葉甚可以說是葉家年輕一代的驕傲,年僅二十三歲,本身修為已經為武境四級,這也是進入九陽殿核心弟子的門檻,九陽殿核心弟子直接師從五大殿主,每名殿主只有十名弟子的名額,因此,九陽殿的核心弟子只有五十名,核心弟子的地位非常高,僅亞於長老,甚至隱隱有著並列的趨勢。   一個時辰時間很短,尤其在這種情況下,彷彿時間流逝的更快,各個區域已經劃定,生死決戰已在眼前。   眼前葉甚給風無央的印象,就是兩個字,陰狠!唯有這兩個字才能確切形容其容貌氣質。   那葉甚淡淡道:「二長老要你死,所以你必死。」   雖然這葉甚此刻很驕傲,但不可否認,這葉甚有著驕傲的資本,武境四級,足以讓風無央重視。   沒有任何預兆,葉甚長劍一挺,劍花絢爛,風無央殘刀一揮,後退數步,方才立穩腳跟。   這葉甚顯然很強,風無央在沒有找到破敵之策之前,只能避戰。葉甚見風無央未戰先退,氣勢更盛,一時間竟將風無央的進退之路全數封住。   葉甚劍風凌厲,數次幾乎刺中要害,但都被風無央迅捷的步法躲過,風無央曾在本我心界面臨十人的圍攻,這步法上自然是非同尋常,尤其是閃躲之術。   此刻台上的葉宗死死盯著葉甚與風無央的決鬥,雙眼之中似乎隱藏著無限的仇恨。   風無央正在與葉甚周旋,突然聽見一聲慘叫,這聲音風無央相當熟悉,正是那韓飛的聲音,從這慘叫聲判斷,現在韓飛不死也是重傷,否則斷然不會如此慘叫,風無央側身一望,果然,那韓飛已經橫屍當場,風無央心中一陣悲痛,一個失神之際,讓葉甚刺入左肩,風無央心中悲憤,殘刀直出,直刺向葉甚心臟,那葉甚此刻正要削掉風無央之首級,此刻見風無央如此不要命,也只能救招,撤劍避開,風無央趁此良機,左拳一出,重重擊在葉甚丹田之上,而葉甚則在這一瞬間,又刺入風無央左胸,風無央只感覺一陣巨痛,後退數步,避了開來。   葉甚這才明白,原來這風無央是以傷換傷,此刻葉甚丹田被擊中,氣血翻湧,突然喉嚨一甜,吐出一大口血來!   此刻風無央髮絲披散,胸口鮮血流淌不止。   葉宗則是有著一絲驚駭,大長老雷鳴顯然知道葉宗是關心葉甚,提醒道:「二長老,這天元宗的規矩可是不能廢的!」顯然,雷鳴是提示葉宗不能在此刻插手,否則以長老身份如此做法,即便是臉皮後入城牆的雷鳴,也覺得傳出去太難聽。   風無央似乎又回到了本我心界,那一次次的死亡威脅,那種死亡的感覺彷彿又到來了,風無央喃喃道:「莫非我今天便要喪命於此嗎?」風無央想起了父親風炎陽,爺爺風清衡,想起了全族之人的殷切期盼,突然豪氣頓生,殘刀橫於胸前,目光凌厲地看著葉甚。   此刻的葉甚已經調整過來,見風無央似乎變了個人似的,當下心中也是狐疑,但畢竟自信滿滿,手中之劍陡然而出,宛若長蛇襲向風無央丹田,風無央凝集全身經脈之力於右臂,真斧一式橫空而出!   雖然是殘刀,甚至比樵夫的砍柴刀猶有不如,但此刻卻明顯發出了雷聲,雷聲過後,葉甚長劍碎裂,右臂已斷,風無央趁此良機,迅然出刀,刺入葉甚心臟,葉甚尚未發出慘叫,便失去了生命氣息。   葉宗見此情形,暴跳起來,並沒有看向風無央,而是指著雷鳴大罵:「你姓雷的不得好死!我這孫子都被你害死了!都是被你攔著不讓我出手。」   雷鳴見葉甚身死當場,葉宗如此暴怒,也屬常情,當下雖有怒色,但並沒有發作,只是默不作聲。   葉宗見雷鳴不做聲,更是憤恨:「你這天殺的,讓我失去孫子,你孫子也不得好死!」   雷鳴極重家族,也有愛孫,此刻聽葉宗如此咒罵,再也忍不住了,大怒道:「姓葉的,難道我雷鳴怕了你不成,你孫子技不如人,被人殺了,關我什麼事?」   此刻決鬥大多已經結束了,本來慘烈的場景被葉宗和雷鳴攪和了,此時,台上台下的人紛紛看著這場長老罵戰,畢竟,這場面比生死決鬥的場面稀少多了。   葉宗此刻是怒火百丈,道:「如果不是你阻攔不讓我出手,我孫子怎麼會死?怎麼會死?」葉宗顯然是悲慼萬分。   雷鳴不耐煩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若插手,我九陽殿臉面何在?」   葉宗此刻怒火上升到了極點:「一張破臉重要還是心頭肉重要?別以為你是大長老我就怕了你,整天搞的跟正人君子似的!」   雷鳴見葉宗已經撕破臉皮,狀若瘋狂,也不打算再糾纏下去,道:「改天我幫你把你仇家的家族給滅了,以後你葉家的事情,你可以隨便做主,這總可以了吧!」   葉宗聽雷鳴示弱,怒火稍減,此刻忽然意識到光顧著和雷鳴鬥氣,倒是忘了風無央,向四周看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風無央的身影,當下大叫道:「風無央那小子哪裡去了?」    第十四章 烏雲密佈   烏龍鎮,烏雲翻騰,大風狂嘯。   風無央趁葉宗與雷鳴爭吵之際,與顏誠、韓莊、孟古道一起逃出九陽殿,在半途,為了避免被葉宗一網打盡,便分道而行。   風無央此時已經趕到了烏龍鎮,離家不過十里左右,風無央顧不得自身的傷勢,沿著林間小道飛奔。   然而,在前方大概百米處,竟然橫躺一人,風無央仔細看去,那人正在掙扎,便走上前去,這才看清楚,此人一襲紫袍,約莫四十歲年紀,面容清俊,但此刻臉色慘敗,面容憔悴,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那紫袍人見風無央走到跟前,掙扎著站了起來,道:「小兄弟,你好!」剛說完,似乎又是堅持不住,一個趔趄,顯得十分狼狽,風無央忙上前扶了一把,那紫袍人嘴角滲出血絲,隨手用手擦了擦,向風無央笑了笑,道:「多謝小兄弟。」   顯然,此人受傷不輕,風無央隱隱覺得這中年人正氣凜然,絕非險惡之輩,又見重傷如此,道:「我背你回我家再說。」   說完,風無央便不等那紫袍人發話,將那紫袍人背在身上就走。   那紫袍人此刻有氣無力,也根本無法拒絕,只能任由風無央背在身上,紫袍人重重喘了口氣,道:「我叫問星空,小兄弟,你呢?」   風無央道:「我叫風無央,前輩,你不要再說話了,省些氣力。」   那紫袍人似乎怔了一怔,笑了笑道:「那多謝小兄弟了!」   很快,風無央便已經達到風家門前,風清衡見風無央安然歸來,自然開懷,但見風無央滿身傷痕,而且背著一人,心中大有疑問,但並沒有細細詢問,而是讓風無央安頓下來,畢竟傷勢要緊。   雖然說風無央負傷嚴重,但畢竟在九陽殿生死決鬥的最後一招中突破壁障,進入武境四級,此刻經脈強勁,傷勢反而不算什麼了,假以時日,痊癒是必然。   風清衡讓人準備了熱水毛巾等,將那紫袍人問星空安頓在房間內休息停當之後,便是到了風無央的臥室之內,同到臥室之內的,還有其父風炎陽。   風無央將這兩年多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除了那金色圓珠的事情,因為太過詭秘,風無央也不知是禍是福,風無央不想把家族也捲進這神秘事件當中,或許以後確定無害了,就可以直言相告了。   那風清衡與風炎陽聽的驚心動魄,有欣喜,有憤怒,風無央說完,那風清衡歎了一口氣,道:「沒有想到那葉家如此惡毒,不過倒這最後,葉家反而是損失最慘重的,我風家那兵器坊,相比之下,倒不算什麼。」   風炎陽突然向風無央道:「無央,你說你現在已經是武境四級了?這是真是假?」   風清衡也是猛一清醒,對了,怎麼忘記這個關鍵點了呢?武境四級,在烏龍鎮可以說已經是頂尖高手,此刻的風炎陽也不過是武境三級,而風清衡則是四級,這風無央年紀輕輕,居然達到風清衡的修為了?風清衡沉思片刻,分析道:「那葉治所言不差,無央的確可以稱得上天才之資,如今,無央把葉家的年輕一輩幾乎殺光,恐怕這烏龍鎮要烏雲密佈了!」   風炎陽點了點頭,並沒有答話。   風清衡似乎下定了決心,向風炎陽道:「無央這孩子的表現,讓我對我們風家的未來充滿信心,無論如何,我們必須保證無央的安全,我們風家一定要加強戒備,如果到了抵抗不住的那一步,我們風家也是有底牌的!」此刻風清衡眉色森然,顯然這一切,都是針對烏龍鎮葉家的。   葉家,葉相可謂是氣急敗壞,幾乎咆哮了起來:「到底是怎麼搞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葉家的人怎麼全死光了?」   葉治此刻也是陣陣心痛,但此刻葉相顯然已經氣糊塗了,明明是年輕一輩死了,此刻卻好像是咒罵葉家的人全部死光一樣,但葉相此刻怒火中燒,葉治不敢說話。   不僅僅葉治不敢說話,葉家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   正在此時,突然有葉家管家衝撞進來,道:「家主,血龍幫幫主來訪!」   葉相此刻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大笑道:「來的好!要是不來,我還要去請呢!」   血龍幫,烏龍鎮唯一的幫派,盤踞於烏龍山北面,距離烏龍鎮風家不到十里之遙,這風家就緊靠著烏龍山。   為了逐步蠶食風家的家產,葉相與血龍幫早有來往,之前就已經合作數次,通過幾次良好的合作,葉相與血龍幫的幫主建立了良好的信譽關係,雖然葉相的信譽在烏龍鎮已經不存,但是對於血龍幫幫主這樣的小人,葉相顯然不願意失信,或者說是不敢失信,也因此,血龍幫每次都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轉眼間,葉相已將血龍幫迎入廳堂。   血龍幫幫主辛強,鬍鬚草黃,眉色濃重,一臉兇惡之相。   葉相此刻也不顧什麼風度不風度的,咬了咬牙,向辛強道:「辛幫主,這次我要和你做一樁大買賣,不知道辛幫主意下如何?」   辛強瞇了瞇眼睛,飲了一口茶,道:「什麼大買賣?」   葉相沉聲道:「滅風家。」   辛強眉色一動,道:「一個都不留嗎?」   葉治此刻插口道:「對,一個都不留!」   葉相見葉治貿然插口,怒道:「我和辛幫主說話,有你什麼事情?」   辛強見此情形,笑了笑,道:「無礙,無礙!」   葉相道:「事成之後,報酬是二百兩黃金。」   辛強盯著葉相,看了很久,道:「莫非你當我三歲小娃嗎?那風家的草藥坊少說也值三百兩黃金,加上其它的產業,可遠遠不止這個數,而且這風家傳承已久,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底牌,區區二百兩黃金就想讓我血龍幫上百弟兄為你賣命,你這算盤打的不錯啊!」   葉相顫聲道:「那辛幫主覺得多少報酬合適?」   辛強正色道:「至少五百兩黃金,而且滅風家之後,這草藥坊歸我,雖然說我血龍幫如今勢大,可是終究是土匪,土匪這帽子戴著實在不舒服,有了這草藥坊,我和幫中的兄弟也可以從良,在烏龍鎮立個山莊,順便在烏龍鎮再做些善舉,從此就可以洗白了!」   葉相此刻心中罵道:你這屠夫,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居然還想著從良洗白?   雖然葉相內心對辛強很是看不起,但是表面上卻是越加恭敬,道:「辛幫主素來以信譽立身,威名赫赫,烏龍鎮誰人不知,甚至在這九陽城,也是一方英雄啊!」   雖然辛強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英雄的舉動,但是對於英雄這個稱謂可是極其嚮往的,當下心情大好,笑道:「那就這樣了,一言為定!容我準備數日,七天之內,定要讓這風家從烏龍鎮消失!」   風清衡作為一族之長,似乎也預感到了如今的局勢已經一發不可收拾,風家之人非要事不得外出,並且都做好了隨時禦敵的準備,風無央傷勢稍愈,便到了風家後山。   這後山有一古井,古井深約五六丈,底部早已乾涸多年,恰好可以容身,而且古井周圍破敗不堪,人跡罕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僻靜。   風無央迅速墜入古井之地,掏出藏於懷中的金色圓球,凝神成識,瞬間進入本我心界。   風無央剛進入本我心界,天宇深處便傳來那熟悉的蒼老之聲:「小伙子,很不錯!竟然這麼快達到了武境四級,雖然說這個成績在俗世普通少年中已經算是鳳毛麟角了,但是在浩瀚星河無數的時空中,連螻蟻都算不上,千萬不能驕傲哦!」   風無央此刻相當震撼:什麼是浩瀚星河無數時空?但此刻風無央最迫切的願望就是盡快提升自身的實力,以解決當前風家迫在眉睫的問題,甚至無心思索剛才的話語。   轉眼之間,風無央眼前幻化出十名對手,自然而然,這十名對手與此刻的風無央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依舊是神情冷漠。    第十五章 無央試刃   毫無疑問,在第一場戰鬥中,風無央很快失敗,但顯然,風無央依然很興奮,繼續挑戰自己,與十倍於自己實力的對手周旋。   血龍幫老巢血龍寨。   經過兩天的琢磨與權衡,對於與葉相的合作,辛強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辛強凝視血龍幫二幫主與三幫主等幫中元老級人物,沉聲道:「諸位對於攻殺烏龍鎮風家有何看法?」   二幫主狄昆似乎猶疑不定,道:「這風家,不知道好啃不好啃,要是不好啃,那可要閃掉幾顆牙齒啊!」   辛強聽二幫主如此說,眉毛動了動,道:「我所圖者,不僅僅是那葉相的五百兩黃金,而是風家滅掉之後,我幫中兄弟也不用窩在這烏龍山上做土匪,以後可以逐步染指烏龍鎮。」   三幫主丁厲性格粗暴,此刻忍將不住,道:「大哥二哥,你們擔心個什麼啊!一個風家有那麼費心嗎?你們在山寨坐著,我丁厲這就去把風家給滅了!」   辛強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幫主丁厲,並沒有表示反對。   丁厲見大幫主與眾元老默許,當下膽子也大了起來,胸中似乎豪氣膨脹,正色道:「我帶領三十個弟兄去,如果滅不了風家,我就不回來了。」   二幫主狄昆陰陰地笑了笑,道:「即便滅不掉,還是要回來,要不然,少了這三十個弟兄,我血龍幫的勢力可就弱了幾分。」   丁厲惡狠狠地看了二幫主狄昆一眼,氣呼呼地走出議事廳,整頓人手兵器之後,浩浩蕩蕩向烏龍鎮風家進發。   風清衡似乎早知道有敵來犯,那丁厲距離風家尚且有數里之遙的時候,風清衡已經知道了,而且看的很清楚,來者是血龍幫的人。   血龍幫與葉家勾結是烏龍鎮公開的秘密,顯然,這葉家已經開始行動了,這打頭陣的,竟然是血龍幫,這倒是在風清衡的意料之外。   幾乎是轉眼之間的功夫,丁厲便已經來到了風家大門前百米左右,丁厲一箭飛出,正射在風家大門中央!   這是明顯的挑釁,甚至可以說是挑戰!   風清衡亮了亮嗓子,正聲道:「我風家與血龍幫素來沒有什麼恩怨,為何丁幫主興師來我風家門前問罪?」   這一問,倒把丁厲這粗暴之人給問住了,丁厲並沒有想好什麼理由,此刻只能道:「沒有什麼恩怨,就不能問罪嗎?」   這話說的相當沒水平,連丁厲手下的幫眾頓時也覺得氣餒,甚至有些人暗自歎息:這三幫主也太不像話了吧!就這水平,以後還怎麼談從良洗白?   丁厲似乎知道方纔所言有些荒唐,但畢竟已經荒唐,只能繼續荒唐下去,道:「雖然沒有什麼恩怨,但大幫主讓我來滅你滿門的!」   風清衡不想再說什麼,因為說的再多,也絕對不可能把丁厲勸回去。當下身形暴退,退入內門之內,轉瞬之間,從內門中發出十數支箭矢射向丁厲等人,只聽得哇哇數聲,數名幫中摔落馬下!   丁厲見尚未交手,自己一方已經死了數人,頓時暴怒,道:「老匹夫,如果這就是你風家的底牌,那麼今天你可以死了!」說完,丁厲從馬上直接閃到內門之前,風清衡見丁厲身法迅捷,當即閃出門外,手持利劍與丁厲抗衡。   這丁厲身為血龍幫三幫主,實力自然不凡,即將突破武境五級壁障進入武境六級,可以說,已經處於武境六級的邊緣,只差一毫的契機而已。   此刻見風清衡持劍來攻,丁厲根本沒有抽劍,一拳擊在風清衡丹田方位,突然感到拳頭一陣酸麻,原來擊在軟甲之上,而風清衡趁此良機一劍刺入丁厲左胸,丁厲自然極痛,長嘯一聲,暴退數步。   風清衡一戰得手,連忙退入內門之內,而那丁厲自然是驚恐之餘更是暴怒,惡狠狠道:「老子今天不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從此就跟你姓風了!」   丁厲正在咒罵,突然又是一箭射了過來,這一箭正是風炎陽所發,力道勁猛,丁厲來不及躲閃,竟然射到大腿之中,痛的丁厲嗷嗷大叫,丁厲此刻似乎已經氣的要發瘋了,不顧什麼危險直接抽出腰間短劍,直直刺向風炎陽心臟,身法速度可以說到了極限,風清衡此刻心中也是大驚,顯然這風炎陽根本不可能躲過這一襲擊,但風清衡此刻卻又無法施救,只能看著自己兒子命喪黃泉,然而就是這霎那之間,刀光一閃,一聲脆響,丁厲的短劍偏向一邊,眼前突兀出現一人,此人正是風無央。   風清衡見風炎陽逃脫大難,心中大喜,見風無央出現在此,心中不免擔憂。   風無央此刻正盯著丁厲,而丁厲由於剛才的襲擊被阻攔,怒火復燃,暴喝道:「哪裡出來的混小子,破壞爺的好事!」   風無央冷冷道:「滾回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語氣極冷,似乎不包含任何感情。   丁厲聽此言語,竟是一怔,但隨即狂笑不止:「就憑你?哈哈哈!」在狂笑的同時,短刃刺向風無央。   不可否認,這丁厲可以說是平生最強的勁敵,風無央雖然有著些把握,但是並不能立於絕對的優勢,風無央此時並沒有抽出殘刀,而是緊握雙拳,步法輕動,與丁厲展開近身肉搏戰。   風無央在數十次的生死戰鬥中,練就了敏捷的步法與戰術,此刻這丁厲可以說是最佳的現實試煉對象!   丁厲一劍刺空,接著又是一劍,風無央步法貌似散亂,但總處於自身掌控之中,但卻讓敵方無從計算,數息之間,丁厲已經挨了風無央數拳,好在並未傷在要害之處,但丁厲心中卻由之前的憤怒轉為驚疑,這年輕人究竟是誰?竟然有著與自己相當的修為?   而風清衡與風炎陽等人此刻完全震驚:這風無央竟然能與丁厲徒手戰鬥而立於不敗之地,甚至隱隱之間還佔了上風,心中憂心之餘,都有著一絲興奮!   風清衡向風炎陽歎道:「為父的確是老了,以後,恐怕這風家的重任要落到風無央的肩上了!風家有子如此,你我又有何憾?而我,也可以向大哥做個交代了!」   風炎陽點了點頭,沉思片刻,但畢竟關心兒子安危,便又繼續關注著戰局,一旦風無央落入危險之局,風炎陽準備不顧性命出手。   風無央此刻對於丁厲的攻擊與防衛技法大致瞭解,長嘯一聲,大笑道:「該結束了!」   突然眾人只聽到沉悶的一聲撞擊,風無央的右拳穩穩擊在丁厲丹田之上,丹田碎裂,丁厲重傷,風無央順手將丁厲的脖子一扭,丁厲身死當場!   那三十名血龍幫幫眾見三幫主一死,紛紛驚恐四逃,風無央彎腰拾起一塊石頭,用力一捏,分成數十小塊,望那血龍幫幫眾方向激射而出,只聽得慘叫連連,無一倖免,全部身死。   風清石此刻也是心中興奮:天才啊!我風家出了個天才啊!似乎當年,風清石曾直言風無央資質平庸,而此刻,顯然是不記得了。   風無央收拾了丁厲等人,但似乎並沒有什麼興奮之情,只是道:「下面我們要面對的,可能是更加凶險的敵人。」   整整兩天了,血龍幫依然沒有等到三幫主丁厲的任何消息,辛強隱隱覺得有不祥的事情發生,雖然有些不安,但是卻有著一絲慶幸,果然,這風家是有些底牌,讓這傻頭傻腦的三幫主去探路是對的!   辛強向風家方向望去,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但更多的,是貪婪。    第十六章 決戰山巔   風清衡心中權衡半日,終於做了一項重大決定,將風無央領到後山家族祠堂一處地下室中,風無央雖然在風家長大,但從來不知道這處密室,但雖然心中有疑問,當下也沒有發話,顯然,爺爺風清衡自有主張。   風清衡笑了笑,隨即沉聲道:「無央,你是我們風家的希望所在,爺爺本來打算再過幾年再提,可是你的進步速度太快,現在也是時候了,我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們風家如何?」   風無央苦澀道:「恕無央直言,面臨葉家與血龍幫,還有可能存在的潛在大敵九陽殿,如今風家可以說是危機四伏,隨時都有可能覆滅。」   風清衡聽此言語,並沒有做聲,良久,歎道:「我風家在無數年前可是有著些資本,只是年代久遠,家族的淵源,爺爺也不知道了!」風清衡說此話之時,似乎有些悲痛。   風無央見爺爺如此,覺得自己此前所言似乎不合時宜,在此危難之際,應該鼓舞士氣,怎麼能垂頭喪氣呢,心念此處,道:「爺爺,無央定然讓風家發揚光大!」   風清衡聽無央此語堅決,沉聲道:「風家的歷史,如今已經模糊了,不說這些了,今天我要送你一把兵器。」   風無央心中大喜,這可是自己目前最急需的,自己目前唯一的兵器就是一把砍柴用的破刀。   風清衡猛然掀開一塊麻布,那麻布之上,灰塵揚揚而落,顯然年代久遠,麻布之下,明光一閃,一把光華奪目的寶劍一閃,出現在祖孫二人面前。   風清衡神色驕傲,向風無央道:「無央,你可知此劍名稱?」   風無央此刻完全被這寶劍吸引,良久似乎才意識到爺爺的問話,道:「不知。」   風清衡哈哈大笑道:「你當然不知,爺爺這是故意問你的,無央,此劍名為帝血劍!」   風無央心中一驚,帝血劍!好霸道的名字!   風清衡見風無央此刻默認不做聲,眉色濃重,道:「此劍可是我們咱們風家的鎮家之寶,據說十代了都未曾出這個密室,如若不是你今日天才如此,如若不是風家危在旦夕,依照祖訓,這兵器是不該現身的。」風清衡頓了頓,道:「爺爺只是希望你能用好這把劍,爺爺都這把年紀了,死不足惜!」   風無央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爺爺這是在告訴自己,如果有什麼預料不到的危難或者凶險,爺爺自己寧肯死了,也要讓無央活下來,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恥。   其實不但風清衡很清楚當前的局勢,而風無央也是明白的很,那血龍幫的二位幫主實力強悍,而且,這還不是最危險的,還有那九陽殿的二長老葉宗是必然會找上來的,這葉宗像壓在風家眾人心上的大山,讓眾人無比壓抑,猶如每日烏雲盤旋於頂。   風清衡歎了一聲,悄然走出了密室。   那帝血劍此刻有所感應,竟然嗡嗡作響起來,風無央伸手將那帝血劍握在手中,一陣冰涼之意似乎滲透進自己的靈魂深處,嗡嗡之聲頓止,而那無限的光華也立時內斂,隱隱之間,劍刃透著血色。   突然風無央腦際一陣眩暈,似乎夢見了蒼茫大地上,殘陽如血,橫屍遍野的場景,但這只是瞬間的事情,風無央便恢復了清醒。   風無央此刻心中大驚:這大白天,我竟然突然做了個夢?而且這夢境為何如此可怕,回想起夢中的慘烈場景,風無央雖然親手殺過不少人,但面對如此濃郁的殺戮氣息,還是心有餘悸。   帝血劍劍長三尺,風無央握在手中,似乎感覺了一種來自天地自然的契合,胸中升騰起了無上的豪氣。   突然,密室外傳來一聲慘叫,風無央很熟悉這聲音,是風清石的聲音,風無央持劍衝出密室,瞬間便在風家門口。   這葉宗比預想來的還快!此刻那風清石的右臂已經被葉宗斬下,葉宗左掌正擊向風清石丹田,以葉宗的深厚修為,如若擊中風清石丹田,風清石必死無疑。   風無央見狀,大喝一聲:「葉宗老兒,可敢與我一戰?」風無央自從握著這帝血劍,莫名其妙地擁有了不可理解的神奇自信,風無央此刻明知道葉宗至少有著武境七級的修為,但依舊是豪氣干雲地主動挑戰。   此刻,無論是風清衡,還是風炎陽,甚至是葉宗,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風無央莫非是傻了?竟然敢挑戰九陽城著名的強者?   武境相差一級可以說實力上就是兩個概念,何況相差兩個等級?風清衡知道風無央此刻武境五級修為,但是也打聽到了葉宗至少武境七級的修為,可以說,風無央若與葉宗決戰,必死無疑!風清衡心中歎道: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倘若假以時日,這葉宗必然不是風無央敵手,何必在此送命?   風清衡當即決定,如風無央有任何危險的徵兆,立即動用風家的最後底牌!甚至如果必要,風清衡隨時準備犧牲自己!   葉宗也因風無央這句挑戰而停止了左掌,哈哈大笑道:「可笑至極,一個小娃竟然敢挑戰老夫!也罷,今天讓你看看老夫的手段!先滅了你,然後再把風家的老少一個個剁碎了餵狗!」   風清石此刻趁著良機,身形暴退,退回風家內廳。   風無央知道今日之戰非同小可,如果在風家決戰,勢必會殃及修為薄弱之親人,向那葉宗大笑道:「老匹夫!之前滅你葉家年輕一輩,今日便要取你這老狗之頭!」   顯然,風無央是想激怒葉宗,那葉宗本來就心有怒火,此刻風無央不但提到葉宗最心痛之處,而且竟然罵自己為老狗,當下怒火更盛,破口大罵道:「小子,今天我不把你分成一萬塊,誓不為人!」   風無央見葉宗身形暴進,猛然腳尖輕點,向烏龍山方向掠去,顯然,風無央激怒葉宗,是為了讓葉宗怒追自己,這樣就能在烏龍山決戰,而非風家庭院。   烏龍山地勢險峻,草木茂盛,風無央自幼便是熟悉這裡的地形,因此此刻反而隱隱有著一些優勢。   那葉宗怒火中燒,自然是想盡快把風無央碎屍萬段,此刻見風無央總是繞來饒去,又是大罵道:「你再跑,老子回去把風家人全殺了!」   顯然,這葉宗不僅發怒,而且發急了!   風無央此刻穩住身形,朗朗道:「這烏龍山風水不錯,正好是你這老狗埋身的好地方,你要是走了,可是辜負了晚輩的一番心意了!」   葉宗此刻聽風無央又稱呼自己為老狗,當下也怒的也不想再說什麼了,眼神中掠過一絲狠辣,長劍一出,向那風無央刺去。   葉宗出劍的速度非同小可,但風無央早做了準備,猛然躍上一塊巨岩,那葉宗之劍恰巧從身側刺過。   風無央暗暗心驚:這葉宗果然強橫!心中隱隱覺得,今日之戰,必然異常艱難!甚至身死烏龍山都有可能!   是人,幾乎都是怕死的,然而此刻的風清衡與風炎陽卻不怕死,迅速跟隨在葉宗的後面,奔上烏龍山。   風家邊院,那昔日被風無央救下的紫袍人問星空此刻站立起來,凝望著烏龍山,自言自語道:「莫非我問星空此次因禍得福嗎?」   雖然那真斧一式只有一招,而且是用斧的武技,但大道相通,那真斧一式可以說被風無央領悟到了一定深度,其中蘊含的進退、力度、技巧都被風無央化用到了劍招之中,此刻劍招之中蘊含著隱隱的巨斧之勢,這令葉宗倒是心驚。   然後畢竟風無央與葉宗境界相差兩級,葉宗劍鋒一轉,劍尖猶如漫天寒星向風無央掠了過來,風無央凝神持劍進擊葉宗要害,顯然,風無央這種態勢是一種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即便是勝了,也只能是同歸於盡,然而,顯然此刻這是最明智的方略!畢竟葉宗實力強橫,如果為了滅風無央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可以說很不值!   轉眼之間,二人竟然交招百餘,雖然貌似蜻蜓點水,但俱都是暗藏凶險,險象環生。   此刻風清衡與風炎陽看的驚心動魄,但是情急之下,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那葉宗突然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不要命,老子還要命,技巧算什麼?老子給你玩硬實力!」   說完,葉宗長劍一抖,一股磅礡的勁力從劍刃之上向風無央推進,風無央只感到一股山嶽之勢壓來,甚至臉龐都有劍鋒掠過。   殘陽如血,烏雲亂飛。   此刻,遙遙觀望這場大戰的,不僅僅有紫袍人問星河,而且血龍幫眾人也是凝神遠觀。   二幫主狄昆沉聲道:「老大,這兩個人的實力似乎很強啊!」   大幫主辛強點了點頭,並沒有言語,顯然是在盯著遠方的這場戰鬥。   風無央知道不能力敵,身形暴退,繼續向山巔之上迅速掠去,以待時機。   葉宗自恃實力強橫,緊緊追在風無央身後。   烏龍山巔,明月隱現。   山巔之後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在葉宗緊追之下,風無央根本無從選擇,到了此處,風無央此刻心中悲涼:莫非此處便是絕路?   忽然,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又嗡嗡作響,似乎不滿。   風無央輕輕掠了掠額前的亂髮,向那葉宗淡然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葉宗大笑道:「這正是老天助我啊!」   葉宗此刻不想夜長夢多,長劍一挺,勁力一催,凌厲的劍氣縱橫山巔,風無央狀若瘋狂,大笑道:「要死也要死的壯烈!」凝全身經脈之力與帝血劍端,向那山嶽般的氣勢刺去。   帝血劍此刻在明月光華浸潤之下,閃現出血紅之色,猶如曠世凶獸,向那葉宗奔去。只見狂風大起,枯草紛飛,風無央與葉宗二人竟然暴退數步,嘴角俱都是滲出血絲。   顯然,二人皆是負傷!葉宗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此子竟然如此強橫,莫非之前隱藏了實力?但轉瞬一想,定然不是,這風無央絕對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此子年紀輕輕已經有此實力,若假以時日,葉家必然被其滅門!想到此處,葉宗眼神之中一抹森然,暗運勁力,這一次,必然要讓風無央喪身山巔!    第十七章 血龍山莊   枯草漸漸落地,葉宗手中之間猛然掠出,風無央此刻雙眼之中充滿了生死決絕之意,此刻並不躲閃,而是集中全力暗運帝血劍刺向葉宗,幾乎是瞬間,那葉宗之劍已經貼近風無央,風無央略一閃動,劍刃一偏,沒入風無央左胸,而此時帝血劍已經穩穩刺入葉宗心臟!   葉宗此刻才明白,這風無央竟然用重傷換自己的性命,顯然,風無央成功了,帝血劍劍勢一轉,葉宗心臟粉碎!   風無央上前一步,斬下葉宗之首,趁著月夜,向血龍幫走去。   風清衡此刻既驚有喜,而風炎陽此刻急道:「父親,無央怎麼向血龍幫方向去了?」   風清衡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笑了笑,向風炎陽道:「無央已經長大了,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以後我們不能再強加干涉他了,自由自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葉宗尚且被他殺死,血龍幫自然是奈何不了他,你就放心吧,很快他就會回來的。」   風炎陽雖然此刻掛念風無央此刻傷勢與安全,但聽風清衡如此說,當下也是心神大定,一步步走下烏龍山。   血龍幫辛強眾人顯然知道了大戰結局,此刻見滿身鮮血的風無央提著人頭來到幫中大廳,當下也是有些心驚。   但辛強畢竟是土匪,就算有些心驚,那表面上自然也得強橫,不然的話,以後在幫中如何立威?   風無央向辛強笑了笑,道:「大幫主,我風無央想和你做個買賣?不知可否?」   辛強心神初定,大笑道:「和我血龍幫做生意?」   風無央將葉宗的人頭往大廳上一扔,道:「這就是葉家的老祖宗,如今人頭已經被我斬了下來,這葉家的產業可是比我風家的要大,莫非辛大幫主無意於此嗎?」   辛強此刻聽此言語,心中已經有了個底,但並不表態,道:「還請明示!」   風無央正色道:「滅掉葉家,一個活口不留,事成之後,辛大幫主到我風家,我風家必然付報酬千兩黃金,葉家的家產除了原屬於風家和顏家的,其餘的都歸血龍幫!」   辛強此刻眼神似乎發出光來,興奮道:「真的?」那葉家的最強者已經身死,至於葉相等輩,遠非辛強狄昆對手,滅掉葉家,對於血龍幫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更重要的,那葉家可是烏龍鎮第一大家,如果能佔據其產業,辛強的洗白夢想可以說是一步到位,甚至此刻辛強已經把名字都想好了,以後血龍幫更名為血龍山莊,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擺在了眼前,完全忘記了曾派三幫主及幫眾攻打風家的事情。   風無央道:「一言九鼎!」隨即走出了血龍幫大廳,一步步向那風家歸去。   果然如風清衡所料,風無央很快便回到了風家,此刻風清衡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以及療傷之藥,約莫半個時辰,風無央的傷勢便處理停當,雖然重傷,卻無性命之憂,假以時日,自然痊癒。   風無央此刻躺在軟軟的被窩中,第一次感覺到了輕鬆,心腹之患葉家終於除掉了。   風炎陽此刻向風無央問道:「無央,你到血龍幫做什麼?」顯然,風炎陽愛子心切,不能不問。   風無央笑了笑,道:「父親,我是和血龍幫做筆買賣,那葉家能雇血龍幫攻殺我風家,我們為什麼不能讓血龍幫攻殺葉家?」   風清衡略一沉思,大笑道:「我孫好智謀啊!如果我們風家去攻殺葉家,很容易讓葉家逃出一些,這血龍幫人數眾多,心狠手辣,絕對可以做到一個不留!」   風無央笑道:「事成之後,曾經屬於風家的產業自然是我們風家的,那曾經屬於顏家的產業自然是顏家的,而且我許諾了事成之後酬謝一千兩黃金給血龍幫!」   風炎陽聽說酬金是一千兩黃金,大吃一驚,道:「我們風家哪能拿出一千兩黃金?」   風清衡此刻也是不解,心中疑惑,突然大笑道:「無央,你年紀輕輕,卻這麼富有心機,看來,我風家未來可期啊!」   風炎陽此刻還是沒有明白過來,風清衡笑道:「這血龍幫血洗葉家之後,畢竟會在九陽城引起轟動,那血龍幫滅掉葉家之後,必然佔據葉家,而那葉宗畢竟是九陽殿的長老,九陽殿絕對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九陽殿要覆滅這血龍幫,只是翻手之間的事情,可以說這血龍幫必然數日後消失於烏龍鎮!血龍幫沒了,至於酬金之事,自然也沒了,這無央是挖了一個大坑啊!而且這大坑裡一眼看去滿是財寶,這血龍幫必然忍不住往下跳啊!」   夜晚雖然是剛剛來臨,葉家莊園卻是風聲鶴唳,葉家的眼線已經打聽到了,葉家祖宗葉宗可能身死烏龍山!失去了葉宗的庇佑,葉家可以說是海浪中的孤舟,頃刻便有覆滅之危險,葉相此刻幾乎已經瘋狂了,裡裡外外設了三重戒備,以防不測。   葉家內廳,葉治驚恐地向葉相道:「父親,老祖實力那麼強,怎麼可能會出事?」   葉相慘然道:「如果沒有出事,老祖早就返回葉家了,現在還沒回,那探來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葉治的心彷彿碎裂了一樣,喃喃道:「風無央……有這麼厲害!」   葉相似乎平靜了許多,道:「後生可畏啊,莫欺少年窮,我們葉家一定要保留住血脈傳承,葉家老祖若真的不測,那麼我們葉家的仇家今晚就很可能就攻上來!到時候,無論如何,你要拼出去!我死就死了,都一把年紀了,早就無所謂了!」   辛強雖然膽大,但也心細,自從風無央離開之後,便立即召集全部幫眾展開了行動,辛強率五十人左右直接殺向烏龍鎮葉家,另令二十餘人守在外圍,以防漏網之魚,對於滅門這種事情,尤其是滅沒有強者存在的門庭,對於這些土匪來說,可以說是最興奮的事情,一方面可以體驗殺戮的快感,另一方面可以搶掠豐厚的財物,五十餘騎興奮地像打了雞血一樣爭先恐後向葉家狂奔。   葉相聽著腳下土地的微微震動,喃喃道:「果然來了,居然來的這麼快!」當下立即率葉家護衛出門迎敵。   顯然,葉相心中已經知道來犯之敵不可抵擋,放棄守莊而主動出擊是為了給葉治留出一絲空隙逃出生天。   葉相一看來者居然是血龍幫,心中狐疑萬分:怎麼不是風家或者顏家?   辛強似乎此刻看穿了葉相的心思,隨手將那葉宗的人頭扔了過去,那葉宗的人頭滾了幾滾,滾到了葉相跟前,葉相一看,竟然是大伯父葉宗的首級,心中大驚,悲痛萬分,慘厲叫道:「伯父!伯父!」   葉相此刻雙眼發紅,向那辛強惡狠狠道:「你為什麼殺我伯父?」但話剛出口,心中已經是疑雲萬千,這辛強據傳言只有武境六級的修為,怎麼可能是大伯父的對手?   辛強只是笑了笑,沒有做聲,畢竟這可是個耀武揚威的好機會,為何要說的太明白呢?就讓葉家認為葉宗是我辛強所殺,豈不是更令他們膽寒?   葉相見辛強不做聲,顯然已經認定葉宗之死是辛強所為,厲聲道:「辛大幫主,我葉家素來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你如此對我葉家?」   那狄昆此刻狂妄笑道:「這是理由嗎?你葉家奪人家產害人性命,也不見得都是針對仇家的吧?和你沒有仇怨就不能屠殺你們葉家了嗎?」   葉相氣的直哆嗦,驚道:「什麼……屠殺我們葉家?」   辛強顯然不耐煩了,道:「兄弟們,一起上去,滅了葉家!不要漏網一個!」   血龍幫雖然人數相對較少,但都是身經百戰,實力不弱,此刻正如虎入羊群,血光激濺,慘叫聲連天。   如此規模的殺戮,顯然驚動了烏龍鎮的其他人家,但一看大致的方位是那葉家,個個都搖了搖頭,神色之中反倒是有著一絲興奮,遠遠地觀看著。   殺戮持續了一個時辰漸漸平息了下來。那葉治在兩名護衛的死命保護下,衝過了兩道包圍,隻身跑了出去,趁著月夜,順手牽了一家農戶的一匹馬,倉皇向九陽城方向而去。   辛強見葉家的人已經屠殺完畢,大步走向葉家,將那葉氏牌匾一劍斬為兩截,狂笑道:「明天找鎮上那位酒公重新寫個牌匾,就叫血龍山莊,從此我不再是什麼幫主,而是血龍山莊大莊主!」   那些幫眾此刻正在搶掠財物,似乎並沒有聽到辛強的話,辛強眉頭一縮,長劍一出,刺入一名幫眾心臟,那幫眾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這聲慘叫非常有效,讓紅了眼的幫眾紛紛停了下來,辛強這才惡狠狠道:「都給我住手,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地盤,都還搶什麼?兩天之內,你們把烏龍山上的老巢搬到這裡來!具體由老二負責,到時候我論功行賞!記住,我以後是血龍山莊大莊主!」   眾人一聽此語,興奮道:「恭喜大莊主!」   辛強這才滿意,懶洋洋地躺在了正廳中央虎皮睡椅之上。   第二天,經過打聽,烏龍鎮上的人漸漸都大致知道了什麼情況。   「這血龍幫不是和葉家一向狼狽為奸嗎?怎麼這次血龍幫把葉家給滅門了?」烏龍鎮田家一名中年漢子向一名白鬚老人詢問道。   那白鬚老人顯然也不知道內因,道:「這葉家多行不義必自斃,遭遇橫禍是遲早的事情。」   又有一人湊上來爆料:「據說這葉家莊改名了,叫血龍山莊了!」   此言一出,周圍數人都是感覺新奇,莫非這土匪幫派也棄惡從良想融入烏龍鎮了?   烏龍鎮流言四起,無數故事在街頭巷尾流傳開來。   風家聽到葉家覆沒的消息,顯然是沒有太大的震驚,因為,這早就在意料之中,然而令風無央意料不到的是,第二天,風家居然來了一撥人,這些人其中居然有昔日輪迴山脈結交的那幾位好兄弟:顏誠、韓莊、孟古道。   顏誠見風無央很是意外,道:「風無央,你好大的本事啊!這些我們三個可都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你不會懷疑我的情報能力吧?」   風無央見這三位好兄弟開懷而笑,心中甚喜,但是見到三人身後有一些陌生面孔,又是不解。    第十八章 問天一劍   孟古道見狀,拍了拍風無央的肩膀,道:「我們幾個分析了下局勢,顯然此刻風家並非無虞,因此,這些是我家族的護衛好手,他們七個可都是至少有武境四級的修為,這是為幫助護衛你們風家來的!」   風無央這才明白過來,笑道:「多謝孟兄。」   那韓莊打趣道:「我們死都死過幾次了,還謝什麼謝啊!這烏龍山既然已經騰空,你們風家的地盤又不少,我韓家和顏家決定也在這裡建家立業。」   風清衡身為老者,當下也是感歎這些年輕一輩的情義,道:「你們韓家和顏家不顧生死與我風家同舟共濟,這份恩義,我們風家永世不忘。」   顏誠笑道:「風爺爺說見外的話了,我們顏家要是沒有無央兄弟的英雄壯舉,恐怕早被葉家給吞了!此時顏家尚存,應該感恩的是我們顏家與韓家!」顏誠語調一轉,沉聲道:「如今局勢逐漸複雜,我們進廳內詳談。」   據顏誠收集來的情報得知,葉相之孫葉甚,即當日在生死決鬥中被風無央所殺的少年,是九陽殿五殿主之徒,而且那葉宗也與九陽殿大殿主據說也有著師承關係,顯然,如今這局勢,九陽殿不可能善罷甘休,也就是說,下面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來自九陽殿眾殿主的怒火,九陽殿眾殿主,必然是九陽城的頂尖高手,修為都在武境九級甚至有可能到了更高境界。   雖然顏誠的分析十分的到位,對局面的瞭解很清楚,但是也只能加強防衛,研究迎戰甚至危機之時的突圍之策。   第二天,風無央剛起床便發現那昔日自己所救的紫袍人問星空已經在自己窗前的花園中,風無央笑:「問前輩傷勢已經恢復了?」   問星空看了看風無央,笑了笑,道:「性命無虞,但傷勢是無法恢復的。」說到此處,問星空神色黯然,然而這只是轉瞬之間,問星空又道:「今天來找你,是要送你一件禮物,以報謝相救之恩。」   風無央道:「我救你時並沒有打算日後你報答我,只是你現在既然傷勢沒有恢復,不如留在風家。」說到此處,風無央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似乎有些尷尬,道:「我風家如今也是風雨飄搖,危機重重,留你在此,說不定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有好的去處,我也不做挽留了。」   那問星空聽此言語,一時默然,隨即大笑道:「我問星空怎麼會是窩囊之輩,莫非有危險就不能與你同舟共濟了嗎?」   風無央正色道:「問前輩,無央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風家面對的敵人非常強大,坦白地說,我風家應付起來很困難,可以說前途不明。」   問星空從懷中掏出一本典籍,遞給了風無央。   「問天一劍?」風無央將那典籍封面的四個字念了出來。   問星空道:「莫非你知道這問天一劍?」   風無央笑道:「無央見識不多,的確不知道這問天一劍,只是覺得這問天一劍很有氣勢,一劍問天,那是何等的豪邁!」   問星空見風無央如此說,開懷大笑,道:「這問天一劍,你修習之後才能真正理解它,我也希望在你手裡,能把這問天一劍發揚光大,達到一劍問天的境界。」   問星空頓了頓,道:「據說,這問天一劍共分五層境界,有劍境、一境、天境、問境,最後的境界則是一劍問天。」   說完,問星空便回到了常住的別院。   風無央掀開典籍,這典籍只有一頁,這一頁只有一招,一白衣劍客以凌厲無匹的一劍刺向前方,風無央隱隱之間,似乎那劍端的前方一方虛無縹緲的虛空,那劍意衝向虛空,似乎無窮無盡,風無央定了定神思,心中確定:這問天一劍的境界勝過真斧一式千百倍不止!猶如雲泥之別!   不知不覺中,風無央竟然沉醉在問天一劍之中,那流暢的劍意,那凌厲的氣勢,那一往無前的氣概,在帝血劍的流轉下,似乎攪動了風雲。   整整一天,風無央竟一直沉浸在問天一劍的劍意之中,風家其它人包括風清衡、顏誠等人見風無央正處於難得的頓悟之中,都悄然走開,恐擾其心。   風無央感覺經脈之間一陣舒暢,劍氣威力陡增十倍,心道:這就是六級武境的威力嗎?   九陽城,天元宗九陽殿,大長老雷鳴聽完葉治哭訴,驚道:「你說什麼?葉宗死了?」顯然,對於九陽殿來說,一位長老身死絕對不是小事,雖然雷鳴平素與這葉宗不和,此刻也是異常憤怒,當即二話不說,即奔赴烏龍鎮血龍幫。   此刻的血龍幫也就是血龍山莊正在舉行立莊大典,辛強在昔日嘍囉的不斷敬酒之下,竟然有點暈暈乎乎,此刻忽然聽到山莊之外有些慘叫,當下取來兵器,奔出山莊外。   辛強大喝一聲,道:「哪裡來的雜種,敢到我血龍山莊撒野?」   葉治見葉家如此破敗不堪,而且被人改換了門匾,想起滅門慘劇,當下怒氣上湧,一口鮮血吐出,說不出話來。   雷鳴見葉治如此不經場面,竟然被辛強一喝給嚇的吐血,心中怒火中燒,這葉治也太丟自己的臉面了!當下右掌暴出,頓時將葉治拍成重傷。葉治萬沒有料到雷鳴竟然暴怒之下會先自己出手,並未有所防範,當下五臟猶如碎裂,傷勢沉重,生死一線。   辛強見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心中有了一絲凝重,正色道:「你是誰?報上名來,本莊主饒你不死!」   雷鳴似乎是遇到了很可笑的事情,笑道:「本莊主?你是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莊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饒我不死?你憑什麼?」   說完,雷鳴毫無預兆地奔向辛強,巨斧一揮,那辛強頭顱便滾到了地上,狄昆見辛強竟然連劍都沒有拔出竟然就被人殺了,心中驚駭萬分,轉身暴退,然而那雷鳴兔起鶻落,閃電般的速度掠過,抓住狄昆往地上一摔,彭的一聲,竟然將那狄昆摔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然而,此刻的雷鳴似乎並不打算罷手,巨斧一揮,向把其餘幫眾掠去,不到一刻鐘,血龍山莊之人全部被屠殺乾淨,雷鳴意猶未盡,一把大火,讓這血龍山莊化為了一片灰燼。   此刻,雷鳴望著風家方向,雙眼發紅,惡狠狠道:「既然我答應了葉宗老兒滅你滿門,這次順便就做了吧?」自言自語完,雷鳴向風家狂奔而去。   熊熊大火升騰在烏龍鎮上空,這讓風無央意識到,該來的總會來的。   風家莊由於有了顏誠等人的支持,這幾天建立了相對來說較為完善的防禦,在要害之處安排了不少弓箭手,以備不測。   而風無央則早早在莊園之外恭候大敵,讓風無央等人沒有料到的是,來者居然是九陽殿大長老雷鳴。   那雷鳴見風無央似乎早已經在等著自己,心中也是一驚,但隨即冷冷道:「今天我是來為葉宗滅你風家的。」   雷鳴就是雷鳴,說話是如此的直接,從不拐彎抹角,這點讓風無央的確很佩服。但此刻的風無央卻不明白為何雷鳴會來?當下道:「雷大長老,我風家和你無仇,我也不想和你結怨。」   雷鳴大笑道:「和我無仇,殺我九陽殿弟子與長老,怎麼說是無仇?」   風無央道:「殺葉甚是因為生死決鬥,這個是你們九陽殿的規矩,算不上仇怨,殺葉宗那是因為葉宗找上門來,我不得不殺!」忽然,風無央冷冷道:「九陽城也是龍州九城之一,龍州的宗派按約定是不能無緣無故插手俗世的吧?」   這說到了雷鳴的軟肋,畢竟這葉宗已經是做的夠過分,而此刻顯然自己的做法和葉宗並沒有分別,但是雷鳴生性凶狠,驕傲慣了,此刻感覺和一個年輕人對面而談很失身份,當下厲聲道:「你還沒聽明白嗎?我之前向葉宗承諾過,幫他滅你滿門的,我雷鳴總不能負一個死人吧?」   風無央已經明白,今日這雷鳴勢必不肯善罷甘休,暗運內力,準備迎戰雷鳴。   那雷鳴見風無央不再言語,以為自己佔據了道理,當下既然沒有什麼心理包袱,野性便張揚了起來,手持巨斧向風無央奔來。   風無央三尺短劍迎戰,擊向那巨斧,感覺一股沉重的勁力傳來,肺腑之間猶如火熱,忙暴退數步,避開雷鳴進攻。   這雷鳴果然很強!比那葉宗要強上很多!風無央深呼一口氣息,肺腑之間稍微平靜,暫且與雷鳴游鬥。   顏誠等人此刻在暗處看的心中暗暗吃驚,這等決戰,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甚至弓箭手也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射出!   風炎陽顫聲向風清衡道:「父親,無央是不是有危險?」   對於風炎陽的詢問,風清衡沒有任何表示,雙眼死死盯著戰局,而右手緊緊握著一塊白玉。   趁著雷鳴進攻的間隙,風無央長舒一口氣,心境平靜下來,這雷鳴雖然很強,但是此刻對於風無央來說,並非是仰望的存在。   雷鳴此刻數次攻擊都宣告失敗,怒火竄了上來,暴喝道:「你這小子不要東躲西躲好不好,讓我一斧劈死算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趕回九陽城處理殿中事務!」   這雷鳴的確是很坦白,但這種坦白並不能證明其仁善,而是赤裸裸地狠辣,應該說是無情,完全漠視生命的無情!   又是殘月當空,清冷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大地頓時有一種寧靜的感覺。   而這種寧靜,讓風無央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大笑道:「老東西,你不是想殺我嗎?今天我告訴你,你如此殘忍無情,那麼就應該有隨時面對死亡的覺悟!」   雷鳴聽風無央罵自己是老東西,巨斧一揮,一股凌厲的氣息向風無央奔去。   問天一劍,一劍可問蒼天,此刻風無央已經生死置之度外,凝聚全身經脈之力於帝血劍端,猛然刺出,如江河奔湧的氣息衝向雷鳴,強大的氣旋將二人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一陣刺耳的撞擊之聲發出,那雷鳴手中的巨斧竟然斷裂,趁著如此良機,風無央暴進一步,一拳轟擊在雷鳴丹田之上,那雷鳴此刻被震的肺腑翻騰,當下吐出一口鮮血,顯然,雷鳴已經重傷!    第十九章 五大殿主   風無央冷冷道:「我不想殺你,你回去吧!畢竟你從沒有做過傷害我風家的事情!」   那雷鳴身為九陽殿長老,如今卻敗於一少年之手,往昔的驕傲瞬間化為烏有,心中已經有了死志,向風無央歎道:「你說的對,漠視蒼生,那就必須得有死的覺悟,這未來……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說畢,殘斧一揮,自刎而亡。   風無央萬萬沒有料到雷鳴竟然會自刎而死,當下心中也是感歎,這人生在世,信念也是千百種,是非對錯,誰又能分的清楚!風無央俯下身來,撫上了雷鳴未閉的雙目。   此刻身在遠處的問星空看到這一戰,也是感歎:「果然是具有大氣象之人。」   風清衡見風無央戰勝雷鳴,臉上滿是笑容,把白玉又放回了胸口之處,然後悄然走開。   風炎陽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也沒有去理那風無央,既然明知安全,何必再問?   而顏誠孟古道等人則是如同看了一場大戲一般,興奮非常,紛紛去給了風無央幾拳,自然這幾拳一點力度都沒有。   良久,顏誠方道:「雖然這雷鳴自刎,但並不代表九陽殿的事情就此揭過,相反,以後與九陽殿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因為這一次九陽殿又損失了一位長老,兩名長老的身亡足以點燃九陽殿的怒火。」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我們一方面要盡快建立安全的防護,另外一方面,我們要勤加修煉,增強自身實力是最重要的!」   顏誠沉思片刻,道:「還有一點,聯合盡可能多的能聯合的力量,當然了,以目前的態勢來看,幾乎沒有什麼勢力願意跟我們合作,因為沒有什麼實質的好處,而且所面對的對手太強大。」   孟古道此刻道:「我孟家雖然算不上九陽城的大家族,但是武境七級的高手,還有幾位,我會盡全力把他們請來,或許能有一臂之力。」   眾人正在議定對策,那風清衡此刻卻進入了後山祠堂附近的一處隱秘的山洞外,風清衡掏出懷中的白玉,然而風清衡似乎在猶豫著什麼,良久只是輕輕撫摸著那塊白玉,但最終還是還是下定了決心,用力一捏,一聲脆響,把白玉碎裂。   此刻,從那隱秘的山洞之內傳來蒼老的聲音:「你進來吧。」聲音剛落,轟隆一聲,山洞之門自動開啟,風清衡疾步進入山洞之內,那山洞之門又忽然自動關閉,一切如初。   風清衡進入山洞數步便停了下來,山洞之內,靜寂無聲。   那蒼老的聲音又起:「清衡,莫非我風家面臨滅門了嗎?」   風清衡恭敬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那蒼老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似乎有了一絲怒意,「既然沒有到滅門時刻,你為何捏碎玉片打斷我的閉關?」   風清衡道:「清衡前來,是要向大哥稟告一件喜事!」   風清衡如此回答,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有些異樣,似乎在歎息,「喜事?我風家如今居然還有喜事?好,你進來吧!」   風清衡望著眼前白髮蒼蒼的大哥,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此刻盤坐在風清衡面前的正是風清衡與風清石二人的嫡親兄長風清玄,風清玄成名多年,可以說是九陽城有數的高手,但面臨葉家等家族的打擊壓迫,依然無法令風家興盛起來,而二十年前風清玄之孫風炎羽在九陽殿莫名其妙失蹤,更令風清玄傷心欲絕,那風炎羽不僅僅是風清玄之孫,更兼才華卓絕,心性堅定,可以說是風家的希望之所在,風清玄無奈之餘,便悄然隱世,於這山洞之中靜修。   風清衡向風清玄仔細看了看,驚聲道:「大哥,你突破了?」   風清玄抬了抬雙眼,目光清冷,道:「是的,武境九級的境界已經基本穩固,是時候去九陽殿了。」   顯然,風清玄此刻依然心中無法放下風炎羽的事情,二十年前,實力不濟,而如今,風清玄已經修為突破到武境九級,去九陽殿,便是有了些資本。   風清衡聽風清玄承認突破,自然是心喜,眉色一閃,向風清玄笑道:「大哥的修為精進,對於我們風家來說,可以說是一件大喜事,然而,清衡今天來,還要告訴你一件更大的喜事!」   風清玄神色之中,一陣恍然,但隨即平息,淡淡道:「何事?」   風清衡道:「你可知道天元宗九陽殿雷鳴長老?」   風清玄聽風清衡提起雷鳴,心中似乎有無限感慨,道:「這雷鳴,是不折不扣的強者,當年,是比我還要強上一線的!」   風清衡笑道:「這雷鳴方才來我們風家挑釁,要滅我們風家……」   風清玄此刻厲聲打斷風清衡的話,道:「什麼?雷鳴要滅我們風家?」但風清玄畢竟是風家真正的領袖人物,當即便感覺到風清衡還有話要說,當即默然。   風清衡繼續道:「風炎陽的兒子,也就是前次我告訴你的風無央。」   風清玄此刻神色一暖,話語似乎也是軟了幾分,道:「無央,那孩子我可是很喜歡啊,今年也快二十歲了吧?」   風清衡道:「清衡要說的就是這風無央,雷鳴前來屠滅我風家,卻敗於無央之手,羞憤自盡了!」風清衡說的擲地有聲,神色也是有幾分驕傲。   風清玄眼神中突然掠過一陣驚駭,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風無央擊敗雷鳴?那雷鳴如今應該是至少武境七八級的修為,這麼說,那風無央更強於雷鳴,可那風無央不滿二十啊!天才,天才!真正的天才!風清玄想到此處,似乎心中的陰霾頓時被風吹散,眼神中竟然有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興奮。   作為風清玄的同胞兄弟,風清衡心中非常瞭解大哥心中的想法,繼續道:「這段時間以來,栽在無央手中的,不僅僅單是雷鳴,還有葉家的幾個晚輩以及那葉宗,還有血龍幫的二幫主。」   風清玄心中震撼,語氣中也是有些急促:「這些可都是成名的強者,恐怕這些事情已經攪動了烏龍鎮甚至是九陽城的格局了吧?」   風清衡道:「是的,葉家已經覆滅,血龍幫也莫名其妙地被雷鳴一手端掉了,恐怕我們風家下面要面對的,就是九陽城的天元宗九陽殿的勢力。」   風清玄眉色之中一抹森然,道:「找上門來更好,我正要到九陽殿查清楚風炎羽那孩子的下落呢!」   風清衡一怔,心中也是非常清楚風清玄心中的傷痛,也不忍說些什麼,突然又聽風清玄爽朗笑道:「清衡,如今風家的確是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我該出去了。」   風清玄一出現,風家便立即沸騰了:原來風家的靈魂人物沒有失蹤,只是閉關了,而且還是武境九級的強者!這時風家是前所未有的信心滿滿,而風清玄同樣一掃當年苦悶,全部瞭解了風無央的事情之後,風清玄隱隱覺得,風家似乎有了興盛的跡象!   風清玄曾為一代豪傑,數次使風家化險為夷,自身除了實力強悍之外,心性亦是果決,當下即進一步聯合顏家與韓家乃至烏龍鎮其它有相關利益的家族,在烏龍山的外圍設立層層防衛,而且在烏龍山上布下重重關卡,與此同時,考校了風無央的實力之後,風清玄當即讓風無央閉關靜修,顯然對於風家來說,風無央的安危以及未來是相當重要的。   不僅僅是風家這邊,而九陽城九陽殿也是沸騰起來。   九陽殿中心大殿,五位紫袍人正在激烈地爭論著。   其中一個面容蒼白無須的中年紫袍人惡狠狠道:「大殿主,我那葉甚徒弟天資非常,如今卻居然被人殺了,我的衣缽還怎麼傳承?」此人正是葉甚的師傅天元宗五殿主仲九天,仲九天生性暴躁陰狠,而此時知曉自己愛徒被人所殺,更是暴怒。   四殿主秋無意略一沉吟道:「據我的眼線調查,此次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烏龍鎮風家的一個後輩做的。」   旁邊一個紅須的大漢叫道:「一個小小的烏龍鎮家族,滅了便是,還討論什麼?」這大漢則是三殿主赤髯,顯然,赤髯是並沒有將風家看在眼裡,認為這殿主之會純屬浪費時間,然而赤髯的話剛剛落下,便聽二殿主甘程道:「如果風家不算什麼的話,那葉宗與雷鳴如何會身死?」   此言一出,頓時場面一靜。   此刻端坐在北面正榻上一位清瘦的中年人冷冷道:「葉宗與雷鳴長老畢竟是我們九陽殿的長老,如果不滅風家,我九陽殿顏面何存?」此人正是大殿主皇甫雲。   五殿主仲九天此刻陰惻惻道:「大殿主說的不錯,無論這風家究竟如何,是必然不能存在下去的,不然的話,我們九陽殿在龍州天元宗恐怕要失去作為一殿存在的資格了!」   二殿主甘程素來在諸殿主之中行事較為謹慎,此刻沉吟良久,道:「剿滅風家固然重要,然而這九陽殿不能空虛,畢竟我們五人雖然聯手重創問星空,但畢竟問星空的屍體還沒有找到,而且我與大殿主都被那問星空的劍氣所傷,戰力大減,因此這剿滅風家的任務,便是你們三個殿主負責。」   甘程說的是實情,九陽殿五位殿主歷來生死與共,自然不可能因為貪生怕死而有所避忌,因此眾殿主也覺得甘程說的很對。   四殿主秋無意道:「問星空實力遠超我等,若非是偷襲,以我們五位殿主之合力,恐怕根本不能傷他,而今他重傷,也不能說他必定身死,或者說很可能再捲土重來!屆時,九陽殿必須有人坐鎮,大殿主與二殿主必然要閉關靜修以恢復實力,而我,則是鎮守九陽殿的最佳人選。」   大殿主皇甫雲此刻向秋無意點了點頭,顯然認同了四殿主的分析,畢竟,秋無意的綜合運籌能力較強,利用九陽殿的鎮殿禁制,是可以抗拒一定實力的來犯之敵的。   三殿主赤髯此刻早已經不耐煩了,大大咧咧道:「我這就與老五一道去把風家給滅了,老大與老二就靜修療傷吧。」   五殿主仲九天此刻眼睛一縮,望向烏龍山方向,沉聲自言自語道:「就用風家全族的人頭來祭奠我愛徒的在天之靈吧!」    第二十章 刺客聯盟   九陽殿三殿主赤髯與五殿主仲九天辭別九陽殿之後,並沒有立即前往烏龍山,而是到了九陽城的刺客聯盟處發佈懸賞任務。   刺客聯盟實際上是一個較為鬆散的組織,雖然藏龍臥虎,但宗派性質並不強,因此在九陽城的聲勢要比九陽殿要弱上一線,但聲勢稍弱並不說明實力弱,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刺客聯盟的真正實力,甚至連刺客聯盟本身也不知道,因為刺客聯盟只負責中轉聯絡刺客與任務發佈者,甚至很多時候,刺客聯盟並不仔細調查刺客或者任務發佈者的底細。   世上有無數的恩怨與情仇,自然也有無數愛財的亡命刺客,二者的利益結合,便自然成就了刺客聯盟,刺客聯盟與刺客三七分成,也就是說,任務發佈者懸賞一千兩黃金,刺客可以得到七百兩,而刺客聯盟則可以得到剩下的三百兩。   沒有人知道刺客聯盟能夠接到多少懸賞任務,但很多人知道,刺客聯盟的財力絕對不容輕視,而且在擁有龐大財富的同時,同樣具有很強的情報能力。   仲九天與赤髯剛到聯盟大廳之外的接待處,便被刺客聯盟使者認了出來,畢竟但凡能夠任職聯盟使者的,都具備相當的閱歷以及觀察力,而仲九天與赤髯,可以說是九陽城絕對不可不知的存在,也因此,使者樂呵呵地向二人道:「敢問二位殿主有何要事要讓我們刺客聯盟效勞?」   這話說的相當恭敬,但那脾氣暴躁的赤髯似乎並沒有領情,看都沒看那使者一眼,沉重地吼道:「給我找十個打手出來!」   那使者畢竟在刺客聯盟的地位並不低,平素也習慣了被人奉承,此刻顯然心中不悅,但心思一定,立即清醒,面對這兩大高手,自己又能如何?當下神情越發恭敬,道:「不知二位殿主需要何等實力的刺客?」   仲九天冷冷道:「最低金牌級別。」   這話說的相當淡然,但是那使者心中卻是一驚:刺客聯盟的刺客等級基本可以分為三個檔次,入行的檔次為銅牌刺客,銅牌刺客的最低要求便是武境三級,而高於銅牌刺客的則是銀牌等級,銀牌刺客的最低要求則是武境五級,在刺客聯盟中,據不完全統計,九陽城不過有百名左右,這些人可以說是刺客聯盟的中堅力量,而金牌刺客則俱是武境七級以上的強者,這個級別的刺客不僅僅身價奇高,而且經常行蹤不定,難以齊聚,然而,即便是能夠齊聚,刺客聯盟也很難籌集十人之數,這並非是說武境七級以上的強者很少,而是武境七級的武者與武境七級的刺客有著極大的差別,作為金牌刺客,武境七級只是其中一個標準,更重要的標準則是刺殺的歷史,只有完成極其艱難的任務才有資格獲取金牌勳章,獲得金牌勳章的刺客才是真正的金牌刺客,而金牌勳章的授予則是由刺客聯盟的眾位盟主一致審核決定,在九陽城範圍,金牌刺客不過寥寥十數人而已,而且大多並不能召之即來。   那使者顯然是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但瞬間便感覺到這似乎是一樁大買賣,赤髯見使者猶疑不定,喝道:「我九陽殿出價九萬兩黃金,這足夠了吧?」   雖然說錢財不是萬能的,但足夠的錢財的確是可以做至少一萬種事情,甚至更多,那使者聽說如此數額的酬金,倒吸一口涼氣,忙賠笑道:「夠了!那在下這就引二位見我們盟主大人。」   刺客聯盟負責掌舵全局的一共三位盟主,九位長老,平時如果是一般的任務,執事便可接洽,而較為重要的事情則是長老負責,那麼如果使者認為極其重要,那麼應付場面的就當屬盟主了。   這次負責接洽的正是刺客聯盟三盟主丁槐,丁槐,武境九級大高手,刺客聯盟明面上的最高負責人,因為在很多時候,大盟主與二盟主不會插手刺客任務發佈的,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雖然是盟主接駕,但赤髯仍覺得不足,心道:憑什麼只是三盟主出來應付場面?難道我的身價還不夠大盟主二盟主出場嗎?當下神情甚是不悅。   丁槐一身黑色長袍,目光幽冷,似乎對赤髯與仲九天並無太大的熱情。   仲九天心中盤算不定:這丁槐雖然與自己一樣,皆為武境九級,但生死磨礪遠超自己,以實際戰力而論,恐怕自己與赤髯聯手都不會從這丁槐手上討得什麼好處來!   沉吟半響,仲九天向丁槐笑道:「此次,我們九陽殿願意出九萬兩黃金,僱傭刺客聯盟十名金牌刺客,不知丁盟主意下如何?」   丁槐目光掃過二人,冷冷道:「最低十萬兩!」   赤髯一聽,心中暗罵這丁槐實在是連一點風度都沒有,要麼不加價,要麼至少翻倍,如此加價,的確是令丁槐在赤髯二人心目中的地位大降。   仲九天略一權衡,道:「成交。」   丁槐此刻似乎有了滿意之色,道:「需先交一半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赤髯叫道:「這是什麼道理?什麼事情都沒幹,就要五萬兩黃金,你當我們是三歲孩子?」   丁槐目光逼視赤髯,彷彿要將其看穿似的,良久方道:「你可以選擇拒絕。」   仲九天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疊金票,遞向了丁槐,道:「七天之後我來交接,不僅僅要有足夠的刺客,而且必須有最詳細的關於風家的情報。」而後,轉身便離開,赤髯見仲九天如此,也只能跟著離開了。   而此刻,烏龍山風家也是隨之而沸騰,那孟古道畢竟是九陽城的一個大家族,勢力不弱,而顏誠則是與孟古道協力合作,獲取了赤髯與仲九天到刺客聯盟招募刺客的情報。   很顯然,烏龍山風家、顏家、韓家以及孟家一方處於絕對的劣勢,孟古道作為孟家少主,這些年的歷練也可以說深獲家族長者認同,被視為下一代家主,因此憑藉著這個優勢,孟古道從孟家調用三名武境七級的高手,然而,顯然這遠遠不足以應對當前的狀況,畢竟烏龍山一方只有風清玄是武境九級高手,風無央雖為武境六級,但能斬殺武境八級,當可視為武境八級,然而武境八級與武境九級的差別是九個級段中最大的,武境八級和武境九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比如在九陽殿,一旦成為武境九級,那麼就直接晉陞為殿主,不管之前是否是長老,甚至是執事與普通弟子,只要實力到了武境九級,就是諸殿主之一。   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謀略是幾乎無用的,也因此,烏龍山眾人也並沒有商議太多,而是四處獲取救援,顏誠遊說烏龍鎮其它家族,孟古道則再次返回九陽城孟家,希冀能夠取得家主的幫助。   對於烏龍鎮來說,九陽殿是超然的存在,顯然毫無疑問,顏誠的遊說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雖然說風家剿滅了烏龍鎮的大害葉家,烏龍鎮上的各個家族對此事也是由衷的感激,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為了風家而與九陽殿為敵,即便有熱血的漢子,但想到家族的安危,依舊不免心生畏懼。   顯然,這才風清玄等人的預料之內,風清玄也並不指望烏龍鎮上的一些家族能夠出力,在確定得不到同鎮的援手之後,又著重將烏龍山的防衛進一步加強,當下由於顏家與韓家的加入,人手可以說是夠用了,各處暗道皆有埋伏,當然風清玄很有自知之明,靠這些防衛來拒敵,顯然是天方夜譚,但是這些佈置卻能為迎敵換來一些緩衝的時間,大敵來臨之際,哪怕是些許的緩衝時間,對於生死存亡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    第二十一章 古道熱腸   九陽城孟家。   孟家可以說較之於烏龍鎮的各個家族,從綜合實力上講,是明顯高出一大截的。孟家山莊位於九陽城的西北方向,可以說是九陽城西北方向有數的大家族,人口數千,不乏高手。孟家的家主便是孟古道的祖父孟君風,孟君風的實力,外界卻無確定的信息,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就是,孟君風的實力至少在武境九級。   孟家內廳,一位鬍鬚皆白的老者負手而立,氣度清健,這老者正是孟家家主孟君風,孟君風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遠山,道:「古道,你說的都是實情?」   那孟古道將風無央的前前後後的事情,包括在輪迴山脈的試煉,擊殺葉宗長老與戰勝雷鳴的事情,甚至於自己與風無央的深厚交情也是大肆渲染了一番。   孟君風歎息良久,凝目看向孟古道,道:「古道,你的做法很對,你有如此的襟懷與眼光,甚至可以說是交友的氣度,作為祖父,我是感到很欣慰的!」   孟古道聽到祖父誇獎自己,自然是心喜,畢竟孟君風的讚揚可以說很難得,這點孟家上下,人所共知,但此時孟古道知道祖父還有話要說,便沒有貿然說些什麼。   孟君風接著道:「那風無央有肝膽,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孟古道一喜,道:「那爺爺是同意幫助風無央了?」   孟君風神色凝重,搖了搖頭,道:「孩子,這個世上的事情非常只有對錯,從我個人來講,我是非常欣賞風無央這個年輕人的,但是作為一族之長,我考慮的因素很多。」   孟君風頓了頓,道:「此次我們絕不能插手風家的事情,或者最起碼不以孟家的名義插手,因為九陽殿背後的天元宗,我們惹不起,坦白地說,如果惹上天元宗,我們孟家必然有滅門之禍。」   孟古道畢竟是年輕人,血氣方剛,道:「莫非我孟家人就沒血性嗎?」   孟君風若有所思,意味蕭然,道:「古道,血性這兩個字是有代價做底的,而目前這件事情,代價就是我們全族數千人的性命,這個代價,爺爺擔不起。」   孟古道心中雖然認同孟君風所言,但是心中也是壓抑,畢竟作為年輕人,考慮的只是很少的一方面。   良久,孟古道雙眼泛紅,道:「那就算孫兒不孝,風無央的事情,古道非插手不可!」   孟君風見自己的孫子如此重義,顯然是心有所慰,畢竟只有重情義的人,才可能將家族的傳承穩定延續下去,如果太過無情,談何未來?   孟君風似乎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想到了很久以前的許多事情,默然良久,淡淡道:「古道,你可知道我們孟家的三大鎮族之寶?」   孟古道見祖父話語一轉,似乎有什麼深意,當下也並沒有多想,道:「晉武丹、幻神密卷、赤血劍。」   孟君風神色肅然,彷彿在決定著什麼大事,沉吟半響,方道:「古道,你可知這三大鎮族之寶的來歷與價值?」   孟古道遲疑了一下,道:「這三大鎮族之寶為我孟家最珍貴的寶物,其中晉武丹為武境級巔峰丹藥,隸屬於晉級系丹藥,是我孟家祖上恰逢機遇以重金在龍州丹藥拍賣場競拍而得,其功用則是能夠極大改善武者體質,甚至越級提升修為。」說到此處,孟古道眼神之中滿是神往,但也只是停了停,繼續道:「這幻神密卷對我孟家來說,則是三件寶物中最為珍貴的一件,相傳為我孟家先祖孟雲沖所創,是一門關於身形修煉的頂級功法,而這赤血劍則是先祖孟雲沖的貼身兵刃。」   此刻的孟古道,眼神之中流露的不僅僅是神往,更有一絲驕傲。   孟雲沖是無數年前流傳下來的孟家的先祖,其年代已經不可考證,傳說,孟雲沖擁有著無可匹敵的神通,但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卻也只能想像,連孟家的家主孟君風都是不知的。   孟君風似乎對孟古道的回答非常滿意,道:「如今,這三件寶物便是我送給你的生辰之禮!」孟君風歎了一口氣,道:「你如今已經長大了,以後的事情你可要把握好分寸,至於風無央的事情,你只要隨時考慮孟家的數千條性命,爺爺就滿意了。」   孟古道心中震撼,顯然,爺爺是想通過自己之手,將這寶物贈送與風無央,但這寶物之貴重,孟古道何嘗不知?而且對於孟君風而言,風無央完全是毫不相干之人,此刻,孟古道心中才明白,爺爺對自己的期望或者說是關心到了何種地步!   孟古道喃喃道:「爺爺,這畢竟是孟家的鎮族之寶啊?」   孟君風笑道:「怎麼你又不捨得了?」孟君風笑語一轉,神色凝重道:「古道,你是爺爺的希望所在,與你相比,這三樣寶貝不算什麼!如今你也已經成年,我做爺爺的,也想一睹孫子的人格風采!」孟君風長吁了一口氣,彷彿記起了多年前的故事,彷彿自言自語道:「倘若我如古道,我那老友便不會葬身亡命峰吧?」   此刻的孟君風神色之中似乎有些愴然之痛,但瞬間即逝。孟古道卻能敏銳地感知到祖父心中似乎有著刺痛,但此時此刻也不便相問。   烏龍山。   顏誠已經可以斷定,是不可能再指望烏龍鎮的其它家族的,於是便把精力放在了情報收集上,據反饋來看,九陽殿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而風清玄則是與風清衡、風清石、風炎陽一道,在烏龍山的外圍佈置了諸多機關,甚至埋放了大量炸藥,以備不時之需。   風無央則是潛心於體會問天一劍的意境,當孟古道從九陽城趕來的時候,風無央似乎能夠從孟古道的神色中猜測出了幾分,但畢竟孟家與風家並沒有什麼利益相關,對於孟家的袖手旁觀自然是能夠理解。   雖然風無央已經知道孟古道此番受挫,仍然笑道「孟兄辛苦了,此番風家的劫難,孟兄是原本不必插手的,能做到如今這個份上,無央已經心中有愧了。」   孟古道神色複雜,雙眼之中似乎絲絲紅潤,良久道:「此次我孟家不能全力相助,做兄弟的先給你陪個不是了!」   風清玄等人作為年長一輩,於這世俗人情自然看的透徹,原本對孟家就沒有抱著什麼希望,這孟古道能夠不計生死與風無央患難與共已經實屬難得,對此,風家眾人也是從內心深處尊重、感激孟古道。   孟古道突然興奮道:「雖然爺爺這次沒有出手,但是讓我把孟家的三大鎮族之寶帶來了,晉武丹、幻神密卷與赤血劍!」   此刻風清玄雖然是年高的長者,也是當即驚呼:「什麼?」但隨即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有略一鎮定道:「孟少俠,你剛才說這三大鎮族之寶是晉武丹、幻神密卷與赤血劍?」   孟古道早就能夠預料的到眾人或有驚駭神色,沉聲道:「是的。」   此刻,不僅僅風炎陽與風清衡等人不解,那風無央更是迷茫,為何心性沉穩的風清玄居然在聽到這三大寶貝之後會失態?雖然眾人不解,但心中卻可以確定:這三件寶物非同凡響!   風清玄此刻恢復了心神,道:「沒有想到孟家如此高義,以後無論孟家遇到何等危難,我風家必全力以赴!」說完,又向孟古道微笑道:「這三件寶物太過貴重,我風家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但這個情義我們是心領了。」    第二十二章 幻神密卷   此刻,孟古道已經將三件寶物拿了出來,一陣芳香飄滿院落,顯然,那丹藥便是晉武丹,那透著古樸氣息的經卷便是幻神密卷,而那血色長劍則是赤血劍。   孟古道向眾人道:「各位前輩,古道與風無央誓同生死,至於這寶物,你們就不用勸了,生死臨頭之際,你們還是收下吧!」   風清玄歎了口氣,道:「你們或許不知道這三件寶物的珍貴,而我則是很清楚,那麼由我來給你們講講吧!這晉武丹是晉級系丹藥,其價值遠超萬兩黃金,如果武者服用,很可能直接晉陞幾個等級!例如武境二三級的人服用,很可能短時間就晉級到武境七八級,這還是保守的估計,而且更重要的是晉武丹對於改善人體本質有著奇妙的作用。」   聽到此處,眾人心跳似乎都加快了許多,目光熱烈地看著晉武丹。   風清玄繼續道:「這赤血劍與風家的帝血劍,在我這個認知層面上,無法區分上下,這帝血劍之於風家的價值,我就不用多說了,然而這晉武丹與赤血劍並不是三樣寶物中最珍貴的,這三樣寶物,最貴的當屬這幻神密卷,這幻神密卷我早年在一本異志上瞭解過,是歷史上一位傳說中的人物所創,這個人應該是孟家的一位遠祖。」   風清玄說到此處,眾人皆是驚駭,而孟古道心中也泛起了異樣的神往,瞬即,孟古道向風清玄道:「風爺爺的博學令晚輩佩服,這三寶物我是一定要贈給你們的,或許能夠助一臂之力。」   風無央也大致上明白了這三件寶物的珍貴性,當下道:「古道兄弟,這寶物我風家是萬萬不能收的!」   孟古道似乎已經意識到,風家任何一人斷然是不會接受這三件重寶的,略一沉思,道:「男兒當重情重義,我孟古道自當與無央兄弟一起拒敵,死又何惜?無央兄弟天資卓絕,那我就送這幻神密卷給無央兄弟,至於這晉武丹與赤血劍,古道自己便留用了吧!」   孟古道心想自己如能吞服煉化晉武丹,加上赤血劍,應當具有一定的實力參與拒敵,而幻神密卷對於風無央來說,比赤血劍甚至晉武丹的作用更大,有一套頂級的身法,攻擊力與防禦力是必然大幅度提高的。   風清玄見已然到了這個地步,顯然這孟古道是誠心誠意,當下向風無央笑道:「無央,既然你的好兄弟有此情義,那你就收下吧!」   風無央此刻也不想做什麼推辭,因為已經無法推辭,默默點了點頭。   孟古道見風無央點頭,爽聲大笑,道:「事不宜遲,我與無央兄弟需要盡快閉關,這樣,對於這危局或有一線轉機。」   風清玄看了看孟古道,神色之中顯然流露出欣賞之心,點了點頭,便開始商議這幾天的安排。   根據顏誠的情報分析,六天內,九陽殿殿主級別強者到烏龍山的可能性極低,但是刺客聯盟很可能派刺客來探查烏龍山的虛實,刺客的烏龍山已經完全歸於風家、顏家與韓家所有,烏龍山的外圍也都佈滿了眼線,但這些只是防範一般的刺客,此次刺客聯盟很可能出動金牌刺客前來探訪,但無論如何,在這六天內向烏龍山風家出手的可能性也不大,因此可以說,這六天是關鍵的六天,風清玄等人謀劃大局,顏誠等人佈防巡視,而孟古道與風無央則是靜修。   風清玄將孟古道安排到風家後山的山洞之內,山洞之外,有兩位來自孟家的強者護衛,可以說是較為妥當,而風無央則是自行進入本我心界進行修煉。   這次風無央剛進入本我心界,心界之內便是烏雲滾滾,雷電交加。顯然,此刻風無央的心中也是憂慮,翻騰,甚至無法平靜,畢竟此次面臨的對手則是前所未有的大敵,但這只是瞬間,風無央便平息了內心的諸多想法,盤坐於大地之上。   耳邊,風雲呼嘯,天地蒼茫,風無央感受著來自天地的波動,心中似乎陡然產生了一種悲涼的意味。   風無央掀開幻神密卷,就是剛看向密卷的一霎那,風無央的神思竟然被攝入了圖畫中,那圖畫中人便是風無央,風無央便是圖畫中人,風無央定了定心神,方才將神思從那圖畫中掙脫出來,這才明白,原來這幻神密卷竟然蘊含著強大的靈魂力量,但顯然,這靈魂力量有助於修煉,風無央再次放任自己的神思進入幻神密卷,開始真正的幻神功法修煉之途。   真正進入修煉,風無央這才明白,這幻神密卷是一部關於身法的秘籍,幻神密卷玄奧晦澀,似乎隱藏著無數的武道意味。   風無央的神思在圖畫中盡情地領悟著幻神身法的行步規則,而本我心界之中,風無央依然端坐於大地之上,任憑耳邊風雲呼嘯。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風無央終於睜開眼睛,吐了一口氣息,而此刻,風無央的不遠處,已經有十個木偶似的風無央殺來。   風無央長劍一揮,迎了上去,顯然這十個對手明顯都是武境六級,風無央在接下數十招之後,漸漸感到有所不支,當下步法一橫,將幻神身法使了出來,周旋於十個對手之間,竟然立即由劣勢轉為平局,於毫釐之間化解了無數險境。   風無央心中暗歎:這幻神身法果然非同凡響!   風無央找準時機,連連刺倒二人,然而在將近百招之後,風無央被八道劍氣圍攻,竟然無路可退,當場身死。   當風無央睜開眼睛,看到的,依然是無邊的大地,大地之上,烏雲翻滾,狂風呼嘯。   顯然,第一次的決鬥讓風無央清醒地認識到了一些問題,自己對這幻神密卷的分身步法是有一定的掌握,但顯然,並不熟練,方位拿捏並不是非常精確,導致了在眾敵圍攻之下,容易失措而失敗。   風無央望著天空上翻騰的烏雲,忽然感悟到了些什麼。   風,無影無蹤,然而,你卻能感受到風的存在。   有柔和的春風,有狂烈的暴風,有凌厲的寒風,風有千百種,然而卻沒有固定的風之行蹤,如果身形能夠達到風的境界,那麼即便是高山,當可輕易越過,即便是縫隙,也能從中掠過。   風無央的神思再一次進入幻神密卷之中。   這一次,風無央似乎把握到了風之韻味,身影猶如一絲風,穿梭在密卷的鏡像世界裡,隨著時間的推移,風無央的身影越來越迅捷,甚至有了一絲飄渺的意境。   烏龍山。   顏誠韓莊二人不辭辛勞地檢查各處防守要道,唯恐讓刺客聯盟的人不知不覺進入烏龍山,而風清玄則是將大事囑托給了風清衡與風炎陽,自己則是在烏龍山遊蕩不定。   畢竟,在整個烏龍山,風清玄的實力最強,如果說刺客聯盟派遣了刺客來刺探烏龍山的底細,那麼唯一能夠與之交手的,也唯有風清玄,因此風清玄在烏龍山的外圍秘密巡邏,則更有助於烏龍山的安全。   此刻,明月當空,烏龍山四野靜寂,偶爾有一些鷹雁從月光下掠過,大地上留下一行行清影。   面對如此皓月,風清玄並沒有去欣賞,而是閉上雙目,感受著周圍的異動。   忽然,在遠處的一棵喬木背後,一道極其淺淡的身影閃過,風清玄睜開雙目,望向遠方那顆參天的喬木,心道:該來的,終於來了嗎?    第二十三章 星級刺客   刺客不同於殺手的本質區別在於氣質,作為一個殺手,長期的殺手經歷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殺戮氣息,而刺客則是不同,與殺手強調殺戮不同,刺客講求的是一擊不中即遠遁千里之外,注重氣息的隱匿。   然而,此刻的風清玄似乎沒有用雙眼觀察,而是又悄然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林間的細微動靜。   風一陣陣吹過,似乎這蒼天大地渾然一體,然而,風清玄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位刺客正朝自己這邊趕來。   風清玄心中似乎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作為刺客的經歷,那於生死之間毫無顧惜的熱血經歷,每每想起,都能讓風清玄內心深處如江海沸騰,此刻面對刺客,風清玄似乎又找到了年輕之時的心境。   那刺客已經進入了離風清玄三百米的範圍之內,風清玄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瞬間,那刺客已經又靠近了百米,風清玄似乎能夠感受到那刺客的步法與行蹤,心中不免一驚,顯然,這刺客絕對是武境八級的強者,也許武境八級並不是非常可怕,可怕的是武境八級的刺客!一般情況下,武境八級刺客的實際戰力遠高於一般的武境九級武者,風清玄此刻極其謹慎,右手悄悄朝向利刃之柄方向。   幾乎是一瞬之間,風清玄持利刃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刺客,那刺客似乎早有察覺,黃衣一閃,掠過數尺,然而,風清玄似乎也早預料到這刺客會有此舉,鋒刃一轉,繼續刺向那刺客。   那黃衣刺客身法極其迅捷,竟然擦著刀鋒又躲了過去。   這只是極短的一瞬間,二人已經完成了第一次生死交鋒。   此刻,不僅僅風清玄眼神之中多了幾絲慎重,那刺客也是眉色凝重,真正重視起眼前的老人來。   那黃衣刺客喉嚨動了動,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你很強!但必死!」   這語句極其簡潔,在信心十足之外,隱隱然有著幾分坦蕩。   風清玄並沒有回應,因為風清玄知道,即便回應了又能如何?當下神思全部集中在黃衣刺客身上,畢竟,刺客最擅長的就是意外的偷襲,而這一點,曾經作為刺客的風清玄,自然是非常清楚。   這些年來,風清玄一直處於閉關之中,著力於本身實力境界的提升,對於刺殺一道,顯然是肯定不如成年累月磨礪不斷的刺客。   突然,風清玄眼前閃過一道刀光,這刀光的光華猶如明月之輝,又如流水般靈動,閃電般向風清玄撲來。   風清玄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在精確計算著時間,就在刀光近身的一霎那,風清玄身形一側,利刃出,直直刺向黃衣刺客丹田。   那黃衣刺客似乎並沒有預計到風清玄的反映如此靈敏,而此刻自己丹田又被攻擊,猛然身形一蕩,落在三尺之外。   風清玄冷冷道:「境界的差距不可忽視,況且你已經失去了作為刺客的最佳刺殺時機,你若再糾纏,必死。」   風清玄分析的很有道理,那黃衣刺客顯然也是認同,合掌成拳,道:「那便試試肉搏之戰吧!」   風清玄笑了笑,似乎不屑一顧,道:「你如今受命害我風家,你要肉搏的話,我自然是歡迎,但是我不可能放下兵器的,因為,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保護風家,對於你,你此刻離去或者身死是對我最有益的。」   黃衣刺客似乎是略作思考,淡淡道:「既然我並非你敵,那麼就此別過吧!」   風清玄默默注視著黃衣刺客漸淡出視線,忽然,風清玄心中一緊,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四道白光從前後左右攻擊而來,猶如閃電之光華,風清玄勁力鼓蕩,身形一側,利刃猛然而出,頓時兩名刺客倒地,風清玄在這一瞬間避開了來自後方的攻擊,前方與左方的刺客被當場被刺死,而右方的正是之前的黃衣刺客,黃衣刺客之劍深深刺入風清玄左胸,風清玄一掌推出,逼退黃衣刺客,縱身一躍,躍在數米之外。   顯然,風清玄依然受傷,但刺客那黃衣刺客與另一名赤須刺客並沒有放棄,劍影一閃,又撲了上來,風清玄傲然而立,倏然之間將殘刃拋出,這一拋蘊含著極大的勁力,殘刃隱隱有破空之聲,只聽一聲慘叫,殘刃已經刺入那赤須刺客丹田,殘刃透穿而出,赤須刺客當即身死。   那黃衣刺客趁此時機,直直刺向風清玄心臟,風清玄根本來不及躲閃,倉促之間凝全身之力一掌蓋向刺客頭頂,一陣悶響,那刺客頭骨碎裂,而刺客手中之利劍直直刺入風清玄心臟之處。   然而令黃衣刺客臨死之際疑惑的是,似乎風清玄並沒有被殺死,只是受了重傷。   風清玄咬牙拔出利刃,扔在那黃衣刺客身旁,冷冷道:「我天生心臟異位,你可以瞑目了。」   說完,風清玄一步步蹣跚著走向風家方向。   那黃衣刺客此刻七竅流血,在聽完風清玄的話之後,緩緩閉上的眼睛。   這一晚,風清衡隱隱覺得心驚,但終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於是起床披衣而出,剛出家門,便發現大哥風清玄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掙扎著走了過來。   風清衡急忙迎了上去,將風清玄攙扶進房間之內。   由於此刻正當深夜,風清衡並沒有驚動風家其它人,而是細心地將風清玄的傷勢處理了下,將其扶下歇息了,至於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待風清玄傷情好轉之後再說。   九陽城刺客聯盟。   刺客聯盟三盟主丁槐良久怔怔地看向烏龍鎮烏龍山方向,沉吟半響,默默道:「莫非這風家隱藏了真實實力?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如果說那四位刺客偵查完畢,按照規矩是該返回聯盟,為何到此時還沒有回來?這四名刺客的實力皆為武境八級修為,而且俱都是身經百戰,即便是屠戮風家,也幾乎不應該出狀況,更何況此次只是去偵探!」   但無論丁槐怎麼想,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偵探順利,四位刺客必然返回,因為刺客聯盟的任務命令決不可更改,而此時,依然毫無音訊,顯然已經凶多吉少。   丁槐在庭中時而望著烏龍山,時而望著遠處大盟主與二盟主靜修的亡命山,心中猶疑不定,丁槐做事極為細密,身為刺客聯盟盟主之前,丁槐就是饒有名氣的刺客,身為刺客,自然有著心思縝密的一面。   丁槐似乎終於有所決定,對著庭院之外的一名護衛命令道:「以我的名義速請武絕!」   那護衛似乎一驚,但瞬即便道:「謹遵盟主之命。」那護衛說完,立即便向外飛奔了出去。   武絕,刺客聯盟星級刺客,所謂星級刺客,可以說是九陽城刺客聯盟最傑出的刺客,刺客等級大致上分為銅級、銀級與金級,而金牌刺客中極為優秀的刺客才能晉級星級刺客,九陽城的星級刺客極為稀少,地位甚至不亞於盟主。   當然,作為星級刺客,是無數次的成功刺殺與傑出的表現才能獲得星級刺客稱號,對於星級刺客,即便是九陽城刺客聯盟大盟主,也必須給予其足夠的尊敬與重視。   約莫半刻鐘,武絕已經站在丁槐的面前,猶如一陣風,甚至丁槐也幾乎不能發覺。   武絕語氣傲然,道:「請問三盟主召喚在下來有何要事?」   丁槐此刻綻開的笑容,彷彿初夏的蓮花,聲音也是極其的悅耳,道:「此次,九陽殿發佈了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偵測烏龍鎮風家的實力底細,還請閣下能夠去走一趟。」   武絕哼了一聲,道:「這小小的烏龍鎮,還需要我武絕去嗎?難道三盟主你連個得力的人選都沒有?」   武絕一席話,顯然是打在了丁槐的臉上,丁槐作為刺客聯盟的盟主,自然是有些自傲的,此刻武絕的話語之中無半點尊敬,心下恨恨道:橫什麼橫?若不是星級刺客,早把我幹掉了!丁槐雖然心中這樣想,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畢竟龍州那邊的約定是不可能不考慮的。   武絕見丁槐神色奇異,心中已經是不耐煩了,又是哼了一聲,道:「莫非丁盟主是調侃在下?若無事,那在下便告辭了!」   武絕的語氣十分的隨意,但是在丁槐看來,這是一種輕視,赤裸裸地輕視自己,論實力,這武絕恐怕還不如自己,憑什麼這麼橫?一時怒氣上湧,臉色鐵青,但目光與武絕的目光一接觸,語氣又軟了下來,畢竟,此時此刻,大盟主與二盟主正在閉關,刺客聯盟的事情還需要自己全力負責,此刻絕對不是與武絕起衝突的時候。   丁槐略作權衡,便忙道:「武兄且慢!聽在下講明原委。」   武絕又是哼了一聲,便轉身坐到一豪華的木椅之上。   丁槐此刻既然決定不與武絕計較,自然對這些傲慢的舉動也就無所謂了,當下便將前前後後的事情講了個大概。   丁槐講完,武絕這才露出了一絲凝重的是神色,武絕似乎並不是很相信丁槐所言,怔了一怔,笑道:「一個小小的風家,怎會有如此的能量?」   丁槐內心深處似乎湧起了對武絕的厭惡,身為刺客,斷然不能太過囂張的,太過囂張,必然會失之謹慎,沒有謹慎,談何刺客之道?但丁槐依然強行按下心頭的怒意,道:「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想必武兄此去,必然能查個清清楚楚。」   顯然,丁槐此語有兩層含義,一則是逐客之辭,另外則是激將之語。   或許是武絕身為星級刺客,已經習慣了傲慢,畢竟,在九陽城,幾乎沒有什麼任務值得星級刺客出動的,武絕也很久沒有接到過刺客聯盟的任務了,刺客武絕聽出丁槐言語之中的激將,心中倒是有了一些波瀾:莫非我武絕不出手,旁人便忘記了我的手段?   武絕乘快馬約莫不到兩個時辰,便已經趕到了烏龍山,雖然身為刺客,但武絕並不打算以刺客的方式來做事情,畢竟武絕覺得自身的實力足以解決關於風家的任何問題。   此刻正是清晨時分,風清衡似乎早預料會有強敵來犯,早早地便同顏誠韓莊等人守候在風家門外。   武絕此刻見風家之人竟然前來相迎,心中掠過一絲嘲笑,如此螻蟻,怎麼會用的上我武絕?    第二十四章 赤血之威   但輕視歸輕視,事情總還是要辦的!   武絕躍下馬,掌風一起,將那駿馬震飛數長之外,那馬悲鳴數聲,轟然撞擊在一巨石之上,腦骨碎裂,血濺滿地。   相當地血腥,相當地殘忍!甚至可以說,這武絕相當地滅絕人性,這駿馬畢竟是自己所乘,就算沒有半點感情,也不該有如此下場的!此刻烏龍山眾人只覺得眼前此人手段狠辣,內心深處竟然有了一絲恐懼,但這一絲恐懼在熱血的激盪下,瞬間即逝。   風清衡心中很清楚,眼前此人絕對不是為了殺此駿馬,而是立威,是將如此血腥無情的手段呈現給自己看的,縱然如此,風清衡非常清楚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麼的沉重,當下朗聲道:「敢問來者何人?與我風家又有何仇怨?」   武絕似乎是聽到了一則笑話,訕訕笑道:「仇怨?簡直是笑話!沒有仇怨就不能殺人了嗎?」   風清衡一聽武絕此語,已知此人必是手段狠辣行事卑鄙之徒,隱隱然,心中更是提防。   武絕見眾人默然無聲,覺得很是無趣,繼續道:「有人花了兩萬兩黃金來殺掉你們,這就是原因。」   武絕本次來烏龍山的任務並非是擊殺風家,而是偵探風家實力,但是武絕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個看起來似乎值得自己出手的任務,在這個時候,不耍耍威風,如何能夠輕易罷休?   風清衡長劍一挺,縱身而出,長劍刺向武絕,而顏誠、韓莊以及一名孟家護衛也是隨之倏然攻向武絕。   武絕萬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連個前奏都沒有,當下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但畢竟實力強悍,長劍一蕩,便化解了攻勢。   風清衡等人並未因為武絕實力強悍而停止攻擊,四道劍光瞬間並至武絕前後左右四處要害,武絕猛然身形一震,長劍一挺,刺入韓莊丹田,然後拔劍而出,大笑數聲,躍出戰圈。   武絕狂笑,道:「你等還是自己了斷吧,還能留個全屍,要不然,待我動手,我非剁碎了你們不可!」   那孟家護衛也是武境七級強者,隱隱之間也有了突破八級的跡象,實力自然是不弱,此刻見武絕如此狂妄,趁其大意,劍光一閃,直直刺向武絕心臟,那武絕一方面實力強橫,是不折不扣的武境九級強者,而且另一方面,武絕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磨練,此刻面臨危險,似乎神思能夠敏銳地感覺到危險,身形暴退數步,避過了孟家護衛的劍芒。   顏誠與韓莊情若骨肉,見韓莊身死,心中大悲,雙眼也是隱隱泛起紅光,此刻操起短劍不顧生死,直直撲向武絕,而孟家護衛此刻也是步步進逼武絕,一時之間,武絕竟然陷入了三人的圍攻之中。   客觀地說,顏誠實力並不強,但此刻的顏誠已經是毫不顧惜自己的性命了,招式全是死招,武絕雙眼一閃,凶光暴露,大喝一聲,左手拍向風清衡,側身退去,在退去的一瞬間,長劍直直刺入孟家護衛前胸,就在這一瞬間,武絕只感覺到了後肩一痛,竟然是被顏誠刺中,當即長劍橫於胸前,猛退一步,閃了開來。   武絕若是普通的武境九級的強者,此刻也許早早就解決了,然而,武絕精通的卻是刺殺,對於正面作戰,生平就沒有幾次,加上數人的死纏爛打,可以說是相當地被動。   武絕此刻並不在意後肩的輕傷,在意的是自己竟然被自己看不起的實力低微的人逼到這個地步,心中可以說是相當地憤怒!   孟家護衛顯然是已經重傷,前胸鮮血流淌不止,而此刻風家的其它人已經有所察覺,紛紛上來助戰。   武絕目光冷冷,神色之中儘是嘲笑,大笑道:「莫非你們全都是要來送死?也好,既然都來了,那我就一網打盡,省的再費心一個一個殺了!」   風炎陽等人此刻知道,這局面似乎根本沒有可以扭轉的餘地,既然無法扭轉,那就不需要再講什麼禮數,瞬間,無數飛箭射向武絕,武絕右手一撈,光影閃動之間竟然將箭矢盡數抓在手中。   這些弓箭手可都是武境三四級,甚至以上的武者,所配備的弓弩也是上乘的,然而,亂箭齊發竟然對武絕毫無威脅!此刻眾人心中隱隱有著驚駭。   武絕又是狂笑一聲,猛然右手一閃,亂箭飛出,頓時幾聲嘶叫,幾名弓箭手倒地而亡。   武絕哼了一聲,咒罵道:「一群螻蟻,不自量力!」   風清衡神色一寒,顯然是心中也是驚疑不定,莫非,這次風家要徹底毀了嗎?   武絕剛要動手大肆屠戮,忽然感覺到極為濃重的殺氣正向自己而來,憑藉著作為刺客的敏銳,武絕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屬於殺手才有的氣息,而且這氣息之霸道,氣勢之凌冽,讓武絕都有些心驚。   瞬間,眾人面前多出一人,此人正是孟古道,孟古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武絕的存在,而是俯身查看孟家那護衛的傷情,沉聲關懷道:「孟七叔,傷勢如何?」孟古道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這藥丸名為回天丹,孟古道屈指一送,將回天丹送入那被其稱之為孟七叔的口中,並暗運勁力活絡其經脈。   實際上,這孟七叔並非是姓孟,本是姓岳名峰,後來因遭仇家追殺,被孟古道祖父孟君風救下並收為義子,這才自行改姓為孟,雖然說有躲避仇家繼續追殺的因素,但更多的則是對孟君風的感恩,這孟峰對孟古道則更是自幼喜愛,而在孟古道眼中,孟峰與至親之人其實並無分別,此刻見孟峰重傷,神色之中,滿是關懷之情。   孟峰見孟古道赤子之心如此淳厚,心中也是感歎,回天丹的藥力自然也是不凡,幾乎幾個呼吸,孟峰的臉色便是紅潤了起來。   而顏誠,則是抱著韓莊的屍體大悲,竟當場流下淚來。   孟古道救治孟峰之時,發現韓莊身死,心中大痛,想起輪迴山脈,想起九陽殿,次次生死與共的經歷猶如在眼前,孟古道將頭抬起之時,已如顏誠一樣,淚流滿面。   憤怒,極度憤怒的火焰在孟古道的心中燃燒!   武絕雖然在孟古道出現之時有幾絲驚駭,但經過反覆的觀察確定,這年輕人最多不過二十歲左右,實力上不可能高到哪裡去,隱隱之間,雖然有著武境七級的境界,但顯然缺乏戰鬥經驗,因為,沒有足夠的磨練,氣韻上便明顯差了幾分。   武絕想到此處,面對眾人的悲傷,狂笑不止,而風清衡卻發現,突然出現的孟古道似乎氣質上發生了巨大變化,甚至有著一種無法看透的意味。   孟古道目光逼視武絕,慢慢抽出赤血劍,那赤血劍此刻在旭日之下,閃現著耀眼的紅光,而那武絕看到赤血劍的那一刻,終於停止了狂笑,神色也是變為了慎重,武絕彷彿從那赤血劍中聞到了一種狂暴的殺戮氣息,這種殺戮氣息極其強橫,甚至隱隱之間,武絕的靈魂都有所觸動。   武絕意識到,這年輕人手中的紅色長劍絕非凡品,當下貪念彷彿春草已經瘋狂在內心深處生長蔓延開來,武絕身為刺客,自然不會顧及什麼道義,當下長劍一挺,凌厲的劍芒直直刺向孟古道。   風清衡斷然沒有料到武絕會如此動手,而且出手竟然會如此的狠辣,當下心中俱是驚慌不已。   那孟古道一轉身,赤血劍一格,那武絕長劍便直直頂在赤血劍身之上,眾人只聽的一聲脆響,那武絕手中長劍斷為兩截。   這一場景大出風清衡等人的意料,而那武絕更是驚駭,那長劍是多年來的隨身寶劍,竟然在對方的紅劍之下如此不堪,武絕心中的貪唸經此更是越加濃厚,顯然,這赤血劍的價值遠在萬兩黃金以上,必然是堪稱絕世之劍的!   孟古道手持赤血劍,向武絕冷冷道:「既然你手中之劍已斷,我不想傷你,你走吧?」   孟古道自幼聽聞的便是武者之道,兵器對於武者來說,不僅僅象徵著攻擊與護衛,更像征著尊嚴,武者的尊嚴!如果一名武者的武器被對手折斷,那麼對這武者來說,不亞於丟掉性命。   然而,孟古道的這種認識顯然是君子之度,如今的玄幻大陸,恐怕早已經不是遠古時期那具有信仰與信念的大陸,而且那身為刺客的武絕,對於武者的意義,恐怕不只是忘記,而是從未有過這種概念!   武絕聽孟古道如此說,彷彿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姑且不論你一個年輕人的實力遠不如自己,而且我武絕已經殺你兄弟,如何能夠這般就了斷的?   武絕神色之中充滿了戲謔,笑道:「如果你覺得你折斷這柄長劍就證明實力強悍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今天我要讓你明白,所謂的道義,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存在,而只有實力才是永恆的真理!」   武絕伸出左手中指,那中指上赫然有著一枚金色戒指,武絕神思一動,一把彎刀出現在右手中。   風清衡見多識廣,此刻也是心驚,這武絕果然是不凡,竟然擁有著價格高昂的空間戒指!   空間戒指,在九陽城可以說是極度罕見的,因為製作空間戒指需要空間之力,而只有傳說中的強者才能夠使出空間之力,自然這價格是極為貴重。    第二十五章 雲譎波詭   看著武絕手中的彎刀,孟古道想起了當年與風無央、顏誠、韓莊等人在輪迴山脈的歲月,那段時光雖然可以說是危機重重,但如今想起來,孟古道心中卻多了莫名其妙的悸動,這種悸動,是孟古道視為足可珍惜一生的真情。   孟古道看著顏誠與躺在地上的韓莊,心中悲涼,陡然之間,赤血劍出,直直刺向武絕。   武絕彎刀一揮,凝神運力,一刀劈空,那彎刀所產生的強大氣勁,似乎使空氣爆裂,猶如深山巨獸,凌厲地向孟古道撲去。   孟古道橫劍而立,生生地接下了那道凌厲的氣勁,然而衣衫卻是破爛不整,五臟也是翻騰不已,此刻孟古道才真正意識到對手的實力,果然是非常強悍!   武絕見一擊無功,又是一刀劈空,而這次孟古道卻突然出劍,將這尚未形成的氣勁攪碎,而赤血劍則是鋒刃一轉,削向武絕。   那武絕見孟古道竟然有著相當的修為,心中也是有些驚疑,但一看見那紅色的長劍,武絕猛一咬牙,神思一動,左手便立刻出現一盾,這盾牌銀光閃閃,顯然是一件非常堅固的盾牌,孟古道削在那盾牌之上,竟然只是一聲脆響,在那盾牌之上,竟然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武絕見此情形,大喜,彎刀一斜,將孟古道的前胸劈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孟古道只感覺到一陣巨痛,便看見鮮血狂湧而出。   傷勢顯然極重,孟古道此刻也是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喃喃道:「莫非我就死於今日嗎?」   孟古道此刻腦海中浮現了無數印象,有祖父,有父母,有風無央,有顏誠、韓莊,有那刻骨銘心的輪迴山脈,竟然一時之間怔住了。   而武絕見孟古道已經重傷,猛然間放聲大笑,持彎刀向孟古道砍來。   孟古道的鮮血悄然湧入赤血劍中,猛然間,孟古道似乎感覺到了赤血劍的顫動,彷彿來自劍之靈魂的顫動,這一刻,孟古道真實地感覺到自己與這赤血劍契合在了一起。   孟古道的全身陡然泛起紅色光芒,猶如初生的太陽,或如熔金的夕陽,一劍擊出,那武絕之盾盡成碎片,而那武絕,也是心臟被洞穿,片刻便倒地而亡。   眾人猶如在夢中,而那遠方的旭日,已經慢慢升到了天之中央。   此刻,孟古道全身紅光逐漸消退,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平息。   當風無央從本我心界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風家山莊掛滿了白色布條,隱隱之間,悲痛之聲隱約傳來,顯然是發生了極其重要的事情。   風無央心中一陣恍惚,悄然進入內廳,赫然發現那棺木前的牌位上刻著韓莊的名字,風無央突然感覺鼻頭一酸,兩行清淚滴下。   風無央長舒一口氣,又悄然退了出去。   此刻,烏龍山眾人正在為韓莊守靈,人人皆是悲痛,並沒有注意到風無央已然出關。   風無央雖然同樣重情義,卻是與孟古道不同,此刻的風無央心中充滿了對韓莊的愧疚,約莫半刻鐘,風無央已經從韓家的一名少年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風無央並沒有與其他人商量,獨立乘烈馬奔赴九陽城。   雖然行事匆忙,但風無央已經想好了對策,從那少年口中得知,顯然是孟古道煉化了晉武丹,境界得到了極大提升,加上赤血劍,足可成為烏龍山的底牌之一,然而,如果九陽殿大舉而來,烏龍山依然無法應付,如果說一味防守,倒不如主動出擊。   九陽城九陽殿。   四殿主秋無意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九陽殿的金庫應該在防衛極其嚴密的情況下少了幾千兩黃金,對於九陽殿來說,這些黃金不算什麼,但令秋無意心中驚疑的是,竟然能夠有人闖入金庫而不被發現,這金庫四圍,可是有著至少十名武境六七級的武者守衛的。   但縱然氣急敗壞又能如何,秋無意調查了半天,依然沒有半點眉目。   而對此對應的是,刺客聯盟接到了一個不算高級的任務,甚至可以說是很一般的任務,對於這等任務,刺客聯盟使者自主發佈,然後由一些刺客自由報名參加。   任務很簡單,凡是殺死歸來山莊一人,便可得二百兩黃金。   歸來山莊,九陽城歸氏家族的總部,曾經與烏龍山葉家交好,與九陽城九陽殿也是有著一些交情,雖然這交情很淡,甚至可以說沒有。   歸來山莊莊主歸江流本在閉關之中,但是歸來山莊屢屢發生怪事,短短半日之間,竟然有四名族人莫名其妙地被殺死,身為莊主不得不出來,幾乎只是半天時間,歸江流便已經查明,原來是有人在刺客聯盟發佈了懸賞任務,而顯然,此人是衝著歸來山莊而來。   歸江流雖然並非是像九陽殿五大殿主般的存在,但在九陽城,也是有數的強者,加上具有豐富的經歷,眼光也是非常毒辣的,但此刻,歸江流似乎身在雲霧裡一般,半天摸不到頭腦。   歸江流能夠帶領其家族在九陽城有一席之地,自然是有些手段的,理清頭緒之後,便密令數十親信暗中探訪九陽城可疑的人物,即便有蛛絲馬跡,也是要縝密詳察。   果然,不出歸江流所料,這數十親信當中有一名叫歸燕來的族人在九陽客棧發現了一名相當可疑的人物,此人面帶面具,行蹤詭秘,甚至除了行蹤詭秘之外,得不到此人的任何信息。   九陽客棧,是九陽城人流量最大的客棧,也是九陽城客棧行業的翹楚,無論其規模還是客棧的服務,皆屬一流,也因此,此處經常成為外來人落腳的第一首選,消息之靈通,是九陽城其它客棧無可比擬的,也因此,很多九陽城乃至九陽城之外的勢力在這九陽客棧暗中布下了眼線。   根據歸燕來提供的信息,這名神秘人在九陽客棧北斗座第三層第九號客房,當下,歸江流便決定獨自一人去查個究竟。   然而,當歸江流到了九陽客棧的時候,卻發現,北斗座第三層第九號客房在住宿登記上已經有了懸空標記,也就是說目標人物已經退房了。   顯然,歸江流也幾乎可以肯定,即便對九陽客棧負責登記客房的小二質問,也幾乎問不出個什麼來,但世事往往都不是絕對的,歸江流拿出五十兩金票向那小二扔了過去。   這九陽客棧雖然是九陽城第一客棧,小二的工錢也是較高,然而不過每年不過五兩黃金左右,這眼前的金票卻足足有著五十兩的面額,這小二的雙眼頓時釋放出了光芒,這光芒之中有著無限的熱情。   「請問您想讓小的做什麼?」那小二恭敬問道。   此刻歸江流只是靜靜做在客棧的木椅上,也並沒有打算喝酒,只是淡淡道:「把北斗座第三層第九號客房房客的信息告訴我,越詳細越好。」   那小二彷彿思考了一下,忙笑道:「這個房客一直神神秘秘的,甚至都不說話,直接就是示意客棧的小二們服務的,小的也實在找不到關於這個房客的任何信息。」   歸江流目光一閃,哼了一聲。   那小二似乎擔心到手的金票會飛掉,彷彿記起了什麼,道:「這個房客應該是怕暴露身份,不然的話怎麼會蒙面,而且不說話,當然又或者是啞巴。不過他每次付賬都是很爽快,直接就是一錠金子。」   歸江流心中似乎感覺到了點什麼,蒙面就表明這個人不願意讓人認出,那麼很可能就是九陽城的人,如果是外地人,本就是陌生人,何必蒙面多此一舉,當然,這只是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天下特立獨行者多,也不能一概而論。歸江流突然問道:「把他付賬的金子拿給我看?」   那小二此刻面露難色,道:「您也知道的,這些賬目都是帳房負責的,小的無權過問的,當日賬目,根據客棧的規條,即便是帳房也不能私自動用的。」   歸江流聽此言語,目光盯著那小二,「嗯?」   這個嗯字包含了疑問與命令的含義,然而更多的是威脅,此刻那小二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汗流狹背,忙道:「如果能給那帳房私下塞二十兩金子,或許會很容易拿到手。」   歸江流隨即又扔出五十兩的金票,那小二喜出望外,轉身便向帳房那邊跑去。   不到一刻鐘,那小二便又回到了歸江流的眼前,遞上了一枚金錠子,歸江流隨手一翻,發現這金錠子底部赫然印著三個大字:天元宗。   此刻的歸江流心中翻騰了起來,顯然這金錠子是天元宗所獨有,而這九陽城也只有九陽殿是天元宗的傳承,其它宗派或者巨商即便是收到了天元宗的金錠子也是必須要重新熔煉的,斷然不會冒犯天元宗的。   歸江流心中已經可以肯定,這神秘人必然是九陽殿的人,畢竟,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能夠對形勢有如此把握,而且實力被燕歸來認定不凡的人,這樣的人,九陽城幾乎用雙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但為什麼天元宗九陽殿會和歸來山莊卯上?這令歸江流此刻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歸江流可以確信的是,這件事情絕非小事,甚至關乎到歸家的前途命運,必須慎重對待,此刻歸江流不動聲色,將那金錠子遞給了那小二,袖袍一卷,起身便離開了九陽客棧。   到此刻,那小二才長舒一口氣,雖然覺得今日的事情有些理不清,甚至是有些糊塗,但畢竟足足憑空得到了八十兩黃金,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幾乎在呼吸之間,小二已經做了決定,這次可以丟個臉色給整日裡欺負他的客服長,然後張揚地辭職不幹,想到此處,小二便挪開了猶如踏在雲中的腳步,實施方纔所想的事情了。   歸江流並沒有立即返回歸來山莊,而是依舊風輕雲淡般探訪九陽城,希冀能夠發現那個神秘人的蛛絲馬跡,然而,半天之後,依舊是除了九陽客棧這點信息之外,毫無所獲,歸江流心中一定,還是回到歸來山莊之後再做部署。   然而,相對於歸來山莊的尚且平靜,九陽殿則是像炸開了鍋一般,猶如狂風即來,烏雲盤旋於空。    第二十六章 歸來山莊   九陽城九陽殿。   縱然是四殿主秋無意素來謹慎淡定,然而此刻卻是暴怒,九陽殿的幾位長老全部莫名其妙被殺,而且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線索。   秋無意數十年來主持九陽殿事務從未有此失態,甚至暴怒之下,竟然咆哮了起來,既然連三殿主赤髯也是有些吃驚,赤髯向來行事較為魯莽,對於這種事情,往往考慮不深入,當然,赤髯本人就根本沒有意願去深入瞭解,畢竟對他來說,實力就是道理。   而那五殿主仲九天則是要無情的多,對於幾位長老的身死,似乎根本沒有悲痛,此刻心中所想的,則是覺得秋無意過於緊張了,畢竟死的又不是殿主,死幾個長老算什麼?   仲九天見秋無意稍稍平靜了一些,道:「我仔細看了幾位長老身上的劍痕,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秋無意猛然盯著仲九天,語氣猶如寒霜,道:「誰?」   仲九天依舊是神色淡然,顯得相當理智,道:「能夠順利殺死幾位長老的,恐怕這九陽城沒有多少,而且用劍的高手更少,我年少時曾經和一人交過手,這個人劍術精湛,後來也單槍匹馬創出了一片事業,在這九陽城也是有著一席之地。」   赤髯此刻似乎耐不住性子了,道「你到底說的是誰?乾脆直接說出來,我這就去把他幹掉!」   仲九天經赤髯這麼一催促,也是不好意思再賣關子了,沉聲道:「歸來山莊莊主歸江流。」   秋無意眉色一閃,道:「這歸江流與我九陽殿似乎沒有什麼仇怨吧?再說了,歸來山莊和我們九陽殿相比,算什麼個東西,歸江流他敢嗎?」   仲九天笑了笑,道:「如果說歸來山莊比我們九陽殿強,又何必暗中動手?至於理由嘛,咱們九陽城不是有個刺客聯盟嗎?既然我們能僱傭刺客,為什麼別人不能僱傭歸江流作為刺客?」   赤髯點了點頭,道:「經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是有幾分道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這就把歸江流的人頭提來。」說完,赤髯便大步流星跨出門外,消失在遠處。   秋無意正在分析仲九天的話,並沒有在意赤髯,此刻見赤髯已經離去,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心道:這赤髯做事魯莽,會不會把這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   但秋無意隨即一想,這歸來山莊的確是不算什麼,赤髯有著足夠的實力去解決,當下也就覺得無所緊要了。   九陽城歸來山莊。   這一日,歸來山莊莊主歸江流始終感覺到心神不寧,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歸江流反覆思考最近的一些事情,終於,歸江流似乎心中有了一點眉目,對著門外院落中的大兒子歸雲中叫道:「雲中進來,我有話要問你。」   這歸雲中約莫三十來歲,修為也是不弱,大概武境七級左右,在歸來山莊,也是一個好手,但是這歸雲中對於其父則是又敬又畏,此刻聽到父親之命,急忙便進了廳內。   歸江流雙目盯著歸雲中,道:「你前些天是不是說葉家的那位葉治過來投靠?」   歸雲中怔了一怔,似乎覺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情,略一考慮,道:「稟告父親,那葉家與我歸來山莊有著舊交,如今家族沒落,孩兒便是自主主張收留了。」   歸江流怒氣上湧,道:「雲中,你真的是令為父太失望了!」   歸雲中心中一陣哆嗦,頭也不敢抬。   歸江流見歸雲中如此,也不再責罵,道:「你可知道,以後這歸來山莊將由你來掌管的,以後凡事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萬萬不可意氣用事!這葉家在烏龍鎮,此前可以說是第一家,但轉眼之間便幾乎被敵手屠戮乾淨,你覺得葉家的對頭簡單嗎?退一步講,即便是我們歸來山莊可以對付葉家的對頭,但是你要衡量,這究竟值得不值得?這葉家據說早已經失去了九陽殿的依靠,你此刻拿著我們歸來山莊的前途去冒險,為父覺得你這種做法十分欠妥!」   經過歸江流這麼一分析,歸雲中此刻頭上直冒冷汗。   歸江流這番話只是訓誡,並未問到點子上,見歸雲中依舊不敢插話,道:「這幾天,葉治可曾出這歸來山莊之門?」   歸雲中連忙道:「自從葉治來到歸來山莊,從未出去過。」   歸江流沉聲道:「你確信?」   歸雲中遲疑了一下,道:「確信!孩兒其實也考慮到葉家對頭的因素,因此對接納葉治也是心有猶疑,本想請教父親,但父親這兩天忙碌不停,因此便是沒有個機會稟報。」   歸江流哼了一聲,顯然對歸雲中的推卸責任有些不滿,但這也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之後,歸江流心中更是狐疑,顯然,這葉治並沒有搞什麼動作,而且,葉治的實力實在過於低微,也根本無法搞出什麼大的動靜來。   歸江流一揮手,向歸雲中吩咐道:「你下去吧,至於那葉治,就說我們歸來山莊淺水難養蛟龍,讓他另尋安身之處吧!」   歸雲中道:「若是那葉治不肯離去呢?」   歸江流語氣蕭然,道:「那就殺了吧!」   歸雲中驚道:「父親,那葉家曾有恩於我們歸來山莊啊!」   歸江流哼了一聲,道:「有恩?即便有恩,當年我們暗中幫主葉家對付風家與顏家,也還上了,你總不能拿我們歸來山莊的前途利益開玩笑吧?」   經歸江流這麼一訓斥,歸雲中冷汗冒了出來,當下再不敢有什麼異議,悄然退了下去。   自然,那葉治幾乎是被歸雲中給趕出了歸來山莊,本來這葉治當日就被雷鳴打成重傷,只剩下半條性命,好不容從鬼門關轉了回來,但重傷未癒便遭逐出,當下也是悲慘之極,但既然主人已經如此冷漠,葉治又能如何,對這歸來山莊又怒又恨,一路咒罵著離開了歸來山莊。   然而剛剛走到歸來山莊大概一里之外,便恰巧遇到了九陽殿的赤髯居然提著一口鍾向歸來山莊奔去,葉治既然對著歸來山莊極為憤恨,如何又能錯過一場好戲?當下就遠遠地跟了上去。   歸雲中剛送走葉治,正要到歸江流處稟報,忽然聽見山莊之外一聲暴喝傳來,猶如滾滾雷聲:「歸家的老狗們,跟我滾出來!」   此刻不僅僅是歸雲中聽的心驚膽戰,那莊主歸江流甚至歸來山莊的老老少少此刻也都是聽的清清楚楚,顯然這來著極為不善。   歸江流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定了下來,擔心的事情往往會發生,該來的事情總會來的,既然如此,歸江流迅速掠出山莊門前。   歸江流一見那來著居然是九陽殿三殿主赤髯,心中不免有些驚疑,但是神色卻是恭敬,當下正色道:「不知道赤殿主光臨歸來山莊有何要緊之事?」   赤髯暴怒道:「我此來,是給你這條老狗送終的!」話音未落,赤髯便將手中所提的一口鍾沉重地砸在歸江流面前。   歸江流此刻臉色陰寒,但似乎依舊不願意與赤髯真正對上,語氣依舊是恭敬無比,道:「敢問赤殿主,小莊何處曾對您有過冒犯,竟然惹得您今日親自上門來問罪?」   赤髯不假思索,喝道:「我問你,九陽殿的幾位長老可是你暗中殺害?」   歸江流臉色一凝,失聲道:「什麼?你說貴殿的長老遇害?」   赤髯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歸江流此刻心中驚疑不定,越發覺得事情朝著對歸來山莊非常不利的方向發展,彷彿已經失去了控制,之前歸來山莊族人遇害,這不過是疥癬之疾,然而如今攤上九陽殿幾位長老的性命,那麼事情就變得非同小可了,甚至都有可能導致歸來山莊覆滅,歸江流想到此處,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第二十七章 恩怨相報   歸江流此刻的臉色非常糟糕,向赤髯道:「赤殿主,這件事情我之前從未聽說,剛才若不是您老人家提及,我實在不知,至於暗中殺害,不要說我歸江流不敢,就算給我那個膽子,我也沒有那個實力。」   赤髯雖然生性魯莽,但此刻也是有些狐疑,顯然,歸江流的神情不假,再說了,歸江流暗中殺害九陽殿長老,對歸江流甚至歸來山莊,根本沒有什麼好處的。   但赤髯畢竟之前狠話已經,此刻雖然心中有所疑問,但退後一步則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沒那個台階。當下嘲笑道:「老人家?我記得我的歲數尚不及你啊?」   這是赤裸裸地諷刺,這相當於在歸家眾人面前當中給了歸江流一巴掌,那歸雲中此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見赤髯如此侮辱父親,當下怒聲對赤髯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橫?」   歸江流一聽,心中猛一驚慌,右手一揚,啪的一聲,扇了歸雲中一個耳光,這個耳光力度極強,將那歸雲中打的滿口鮮血,身形站立不穩,跌在一旁。   歸江流做完這手,忙向赤髯恭敬道:「赤前輩息怒,在下教子無方,冒犯您了!」   這老人家剛稱呼完,又改口稱前輩,顯然歸江流非常不願意與赤髯為敵,畢竟家族存亡與面子的輕重,歸江流還是能夠掂量出來的。   赤髯正待發怒,但見歸江流如此恭順,當下滿腔的殺意也平息了下去,正打算自己找個台階下,就此罷休,突然聽的一聲大笑。   笑聲結束,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歸雲中當初收留的葉治,葉治眼神似乎有些瘋狂,向那赤髯沉聲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但是要我說出來,你得保證我的安全!」   赤髯見葉治似乎話中有話,哼了一聲,道:「我保證你的安全,你說吧,但如果讓我知道你是亂說,我把你分屍了!」   葉治一聽,興奮道:「九陽殿的長老就是歸老狗殺的,他們想獨霸九陽城!」   此話一出,歸江流眼神之中似乎冒出了火星,這純粹是亂扯!顯然,這葉治是對被逐出歸來山莊心懷怨恨,而此時,正是葉治的良機。   赤髯一聽,心中一動,向葉治喝道:「你當我三歲孩子嗎?小心我馬上剁了你!這歸來山莊算個屁,如何能獨霸九陽城?」   葉治此刻神色瘋狂,大叫道:「歸來山莊與孟家已經聯手,歸來山莊有閉關多年的老祖坐鎮,還有,歸來山莊在刺客聯盟花了重金招募了大批刺客!」   赤髯一聽,心中一權衡,如此做法,的確是可能掀起些風浪來,當下冷然地看和葉治與歸江流。   那歸江流此刻聽那葉治信口胡扯,早已經按耐不住,袖中一枚利刃飛出,當場割破了葉治的喉嚨,葉治倒地而亡。   而這一舉動,無疑證實了赤髯心中的猜測,果然是這歸江流殺了九陽殿的長老,不然,這麼急著封口幹什麼?   葉治倒地的瞬間,歸江流似乎感覺到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妥當,正心中猶疑,忽然見赤髯一掌拍來,這赤髯實力深厚,在九陽殿也僅次於大殿主與二殿主,此刻這一掌掌力渾厚無匹,歸江流猛然暴退,閃了開來。   縱然是歸江流再有忍讓之心,此刻也有些不耐煩了,大叫道:「赤髯,我再告訴你一遍,你們的那幾個長老不是我江某人幹的!你如此蠻橫,莫非還真當我江某人怕了你不成?」   赤髯習慣了聽人奉承,此刻歸江流顯然已經不敬,當下怒氣上湧,道:「我就是當你怕了我。」   的確,赤髯說的是事實,歸來山莊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底牌,至於葉治所說的閉關老祖,純屬子虛烏有,此刻的歸江流心中,也真的是怕了赤髯,但是怕又能如何呢?退又不能退,只能硬鋌而上,當下歸江流揮出大刀,向那赤髯進攻而去。   幾乎是半刻鐘時間,赤髯與歸江流已經戰了數百回合,然而卻依舊不分勝負。   不可否認,歸江流的實力的確是很強橫,如果是在九陽殿,絕對能列入殿主之位,然而,赤髯背後是強大的宗派,而歸江流的背後,則是毫無實力與底牌的歸來山莊,也因此,之前歸江流只能弱勢,而此刻,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無需再顧及什麼了。   歸江流的大刀乃是用精魄玄鐵鍛造而成,加上歸江流的歸氏刀法,此刻與那徒手的赤髯倒是戰的不分上下,甚至略佔上風。   赤髯此刻見自己徒手竟然絲毫佔不到什麼便宜,當下對這歸江流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識,對于歸江流刺殺長老一事,更加確信無疑。   赤髯身形一掠,閃在一旁,神思一動,從左手戒指之中召出了一柄大錘,赤髯暴喝一聲,那大錘猶如大山般向那歸江流擊去。   歸江流顯然沒有料到赤髯居然有空間戒指,更沒有料到的是如此一瞬間,大錘竟然擊向自己,而且自己竟然再也無法躲開,當下萬念俱灰,只待等死,突然,在那大錘即將近身之際,那歸雲中竟然擋在了身前,那大錘砰的一聲擊在歸雲中身上,頓時將那歸雲中的胸部砸的粉碎,而歸江流借勢閃在一旁,那歸江流聲音低叫了聲父親,頭一偏,便失去了生命氣息。   歸江流此刻不禁老淚縱橫,這就是自己平時很不滿意的兒子,歸雲中稍有差錯,歸江流便大加訓斥,而此生命攸關之際,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挺身,為生命擋了這一錘,歸江流心中滿是悔恨,此刻似乎生死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赤髯卻對這些無動於衷,又是一錘擊向歸江流,歸江流掠開,大聲罵道:「你個赤老狗簡直就是個畜生,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歸江流眼神之中充滿了瘋狂,彷彿衝向火光的飛蛾,刀影一閃,直直刺向赤髯。   這一招看起來極其簡單,然而卻是歸氏刀法的最終一招,那赤髯見這歸江流瘋狂如斯,心中並沒有怎麼在意,當下又是一錘,向那刀光掠去。   然而那大刀卻是神奇了中途變招,竟然直直刺向赤髯前胸,赤髯絕對沒有料到這歸江流是拿命換命,這也是這一招刀法的不同尋常之處,如果不是到了最後關頭,顯然歸江流是絕對不會用的,因為這一招完全是自殺的招式,自身破綻百出,為了就是以命換命,顯然這次歸江流似乎成功了,長刀直直插入赤髯前胸,透穿而過,而那赤髯揮動的錘子就是重重擊在歸江流丹田之上,將那丹田砸是粉碎,歸江流應身而倒,顯然,這一錘是要了歸江流的命!   而赤髯則是猛一咬牙,身軀一震,將那長刀震出,掉落在一旁,恨恨道:「這老狗果然是有些實力!」赤髯縱橫江湖多年,幾乎從未受過如此之重的傷勢,當下報復心切,心中一橫,拿起巨錘,殺向歸來山莊。   歸江流手指動了動,趴伏在地上,無力地望著歸來山莊。   幾乎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那赤髯便殺的歸來山莊雞飛狗跳,幾乎將歸來山莊之人屠戮殆盡,隨即一把大火,熊熊而起,正如那雷鳴燒了血龍山莊一般,將這歸來山莊變成了火海。   歸江流似乎在火海中看見了殘酷的地獄景象,又似乎看到了自己兒女們在火海中的呼喊,目光余處,自己第七個兒子歸七則是似乎在火海邊緣,一路跑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歸江流似乎有了些欣慰,終於閉上了雙眼。    第二十八章 風波又起   從赤髯來到這歸來山莊以及到屠戮完畢,一直都有一人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這個人便是風無央。   風無央在得知刺客聯盟向烏龍山動手之後,便主動出擊,設計了這令人心生疑雲的種種矛盾,顯然,設計的很成功,至少這九陽城已經成亂局,無論怎麼說,這邊越亂,與之對應的是烏龍山越安全,如果一味防守,斷然無法對抗九陽殿的勢力的。   赤髯將歸來山莊殺光燒光之後,忽然覺得眼神一跳,多年的戰鬥經驗讓赤髯感覺到一絲危險臨近,若是放在平時,赤髯斷然不會放在心上,而此刻,天色漸暗,自己又是重傷,如果遭遇強手,那麼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赤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是積累了無數仇家,手上沾滿了鮮血,此刻遭遇到敵手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正如赤髯所預料的,此刻,一個瘦削的年輕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   赤髯雖然心機不深,但畢竟是九陽城的一代強者,戰鬥的敏感性還是很強的,此刻赤髯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凌厲的殺氣,彷彿在眼前的,根本不是年輕人,而是成名多年的頂尖級殺手,而唯有無數的死亡威脅與殺伐,方能形成如此的殺伐氣質。   說到死亡,的確,風無央在本我心界之中,不知道死亡了多少次,對於死亡,風無央已經習慣了,在本我心界之中,相當於將身心囚禁,在艱苦的磨練中不斷戰勝自己,方才有了如今的實力與氣質。   赤髯心中升起了無限的重視,彷彿已經感知到了死亡的氣息,心神一定,冷冷道:「閣下何人?欲殺在下嗎?」   赤髯很多年沒有對人如此客氣,但縱然是梟雄豪傑,面臨死亡,都會不由自主地將血氣壓抑下去,畢竟,性命對誰來說,有且只有一次!   風無央此刻依然是帶著面具,眼神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怒火,但此刻還是強忍了下去,道:「你們九陽殿殺我風家,又是什麼理由?我要殺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但即便是無理由,那又如何,理由並不重要,解釋起來,只會耽誤時間,而且還可能會使自己遭殃,此刻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認為我必須殺你,莫非你活到今天,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赤髯眉色一閃,笑道:「原來你是風家的人!一個螻蟻般的家族,也配和我談道理嗎?」   赤髯雖然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卻是非常慎重,當下趁風無央不備,暗暗運足勁力,大錘攜帶狂風向風無央揮去。   風無央身形一動,猶如幻影,竟然瞬間閃躲了過去,這一下,竟然將赤髯驚出一身冷汗,道:「這是什麼身法?」   風無央覺得很是可笑,生死之間,這赤髯竟然有心思探討起武學來了,風無央當前這身法正是孟古道所贈的幻神密卷中的幻神身法,雖然只是略有成就,但是在赤髯眼中,猶如是見了鬼魅一般,自然是驚駭無比。   但赤髯畢竟是九級強者,加上多年的生死之戰,此刻心境瞬間平靜下來,氣勁鼓蕩,揮舞大錘將週身封的嚴密,讓風無央無懈可擊。   顯然赤髯已經真正地重視了起來,並且盡了全力,然而,風無央卻只是游鬥,並沒有與赤髯貼身相抗。   這赤髯畢竟是受了重傷,加之一直保持大錘的流轉速度,當下便覺得氣勢漸漸落了下去,風無央帝血劍出,在大錘流轉的極端瞬間瞬間刺入赤髯心臟,這只是仿若電光的一瞬間,甚至赤髯都無法感覺到痛感,但是那大錘卻是瞬間變慢,只是揮舞了幾圈,便是拋向了遠處。   風無央在帝血劍刺入赤髯心臟的一霎那,暗運勁力,震碎了赤髯心臟,然後迅速回手,靜看赤髯斃命。   赤髯此刻真正體會到了死亡的感覺,死死盯著風無央,似乎有著無限的恨意,然而,其雙眼卻漸漸失去了光芒,轟然一聲,倒地而亡。   風無央長舒了一口氣,將那赤髯手中的空間戒指取出,悄然離開了歸來山莊。   風無央對這空間戒指非常好奇,為什麼比空間戒指大許多的東西能夠存儲在其中?這空間戒指究竟如何使用?這些風無央都無從知曉。   風無央對於帝血劍的瞭解並不多,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帝血劍絕非凡品,如果繼續大搖大擺帶在身上,勢必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因此,風無央對這戒指的使用之法非常好奇。   九陽城,所轄之地人口千萬,在有不少宗派的同時,也有著一些聯盟,諸如刺客聯盟、丹藥師聯盟等,這些對於風無央來說,也僅僅是初步的瞭解,之前在九陽客棧通過一位小二得知,這九陽城有著一家藏寶閣,其正名則是藏天閣,只是對於眾人而言,藏寶閣成了約定俗成的名稱,這藏寶閣乃是出售各種珍奇寶物,當然,價格自然是不菲,甚至很多寶物,是無法通過黃金購買的,對於許多頂級的寶物,黃金的價值是完全無效的。   約莫半個時辰,風無央便找到了藏寶閣,則藏寶閣氣勢恢宏,與其說是閣樓,倒不如說是塔,因為這藏寶閣只是牌子,實際上這宏偉的樓宇名稱則是七層琉璃塔。   藏寶閣的客人並不多,甚至平均每天不到一個,此時,藏寶閣一名容色秀麗的女子見風無央踏進藏寶閣,忙上前迎道:「小女子容若煙,歡迎您來到藏寶閣,請問,您需要什麼樣的寶物呢?」   這女子不僅秀麗,而且氣質清雅,讓風無央覺得眼前這女子很友好,或者說是很有氣度,風無央笑道:「請問有無介紹空間戒指的書籍?」   容若煙略一思籌,臉上似乎正綻放著一朵鮮花,笑道:「您的運氣真好,我們這裡剛好有一本《戒指寶鑒》。」   風無央心中大喜,道:「敢問價格如何?」   容若煙此刻起身拿了一個賬本,翻了翻,道:「這本《戒指寶鑒》有靈魂之力,屬於二層琉璃塔的寶物,價值一千兩黃金。」   風無央心中大驚,這一本書竟然價值一千兩黃金?   容若煙似乎看出了風無央的驚訝之情,笑道:「我們藏寶閣四層琉璃塔以上的寶物,是黃金購買不到的,這《戒指寶鑒》已經算是很廉價的寶物了,那空間戒指就是在四層琉璃塔,您既然想購買《戒指寶鑒》,那應該是有空間戒指了,這空間戒指的價值很可能是高出這本書的千百倍哦!」   風無央原以為最多幾百兩黃金,因此隨身只帶了一千兩黃金存放在布袋中,此刻將那布袋一甩,放到了容若煙的面前。   容若煙見風無央如此爽快,笑的更是燦爛,道:「您稍等,我們這就給你處理。」   其實並不是風無央不在乎錢財,而是這錢財實則是九陽殿金庫中的,此刻拿來買本書,也是用到了地方,而且,對於空間戒指的使用之法,風無央是十分的嚮往,如會使用空間戒指,那今天也不必提一個袋子用來裝黃金了。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那容若煙已經將《戒指寶鑒》取出遞給了風無央,古樸而精緻的風格,風無央一眼看去,便覺得此物非凡,當下便與容若煙道別,向九陽客棧而去。   縱然風無央欣喜非常,但是當風無央掀開戒指寶鑒的第一頁,便是大失所望,原來這空間戒指使用的底線便是使用者必須擁有武境九級及以上的實力,武境九級是最低的底線,而此刻風無央的實力則是在武境八級。   風無央心中甚是疑惑,便詳詳細細地將戒指寶鑒關於戒指的介紹部分看了個遍。   按照這戒指寶鑒的描述,空間戒指乃是兼通靈魂與空間法則的大高手做成的,當然,這些對風無央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但卻讓風無央知道了在武力之外,還存在著靈魂修煉這一說,而且到了更高境界,還有著空間法則。   如果要啟用空間戒指,則必須以靈魂之力打開,而武境九級處於武力境界的巔峰,可以說觸摸到了點滴的靈魂邊緣,然而,即便是觸摸到了靈魂邊緣,已經足可開啟與使用靈魂戒指了。   當然,這空間戒指的價值差別也是天差地遠,據這戒指寶鑒所述,空間戒指共分九級,最低的則是一級空間戒指,徑長約莫三米,按照書中的意思,也就是長寬與高度均為三米,價值九萬兩黃金,比一級戒指更好的則是二級空間戒指,徑長則可達三百米,當然,價格已經非黃金等世俗之物所能買到,必須使用靈石才能購買,對於靈石,戒指寶鑒並沒有深入敘述。   雖然說戒指寶鑒已經對與空間戒指相關的信息描述的非常詳細,然而對於高階的空間戒指也只是語焉不詳,只說了至高等級的空間戒指甚至能夠容納一片大陸,或者整個星球,甚至一片星空。   顯然,戒指寶鑒的作者對此也並不是非常清楚,只能一言帶過,但這一言,已經給無數的讀者留下了巨大的想像空間,容納大陸,星球?這是何等的神通啊!   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了天地蒼茫,對於渺小的自己,太多的未知世界,風無央歎息一聲,將戒指寶鑒放到了懷中。   根據戒指寶鑒所提供的特徵,很容易判定,風無央所得的這枚空間戒指則是屬於最低階的一級空間戒指,但這對於風無央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寶物了,風無央此刻也非常期待自己能夠早早突破至武境九級,到時候便可以使用這種神奇的戒指了。   既然戒指寶鑒已經表明,風無央目前的實力並不足以開啟空間戒指,那麼風無央也只能將這份好奇心收回,繼續思考如何運籌當前的局勢來。    第二十九章 心緒不寧   九陽殿。   四殿主秋無意這一天似乎有著不詳的預感,為何赤髯去歸來山莊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雖然說派出去的探子還沒有回來,但是秋無意心中已經發毛。   五殿主仲九天此刻在大殿中也並沒有說話,似乎也是感覺了情況有些不妙。   秋無意歎了歎氣,向仲九天道:「九天,你說我們兄弟五人已經縱橫九陽城多少年了?」   仲九天望了望秋無意,似乎略有感觸,道:「已經三十年了。」   秋無意吐了一口氣,彷彿自言自語,道:「三十年了,我從未像今天心緒不寧過,卻總不知道為何?」   仲九天此刻能夠聽出秋無意話語中的意思,三十年來,五大殿主生死與共,彼此之間的情義可以說是相當地深厚,甚至冥冥之間都有所心靈感應,畢竟武境九級便已經觸摸到了靈魂的邊緣。   仲九天似乎並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秋無意,當下道:「其實,我本不赤髯貿然去歸來山莊的,一則赤髯雖然實力比我二人都強,但畢竟隻身一人,二則那歸來山莊莊主歸江流還是有些實力的,更重要的是赤髯生性魯莽,難免多生事端,引火燒身。」   秋無意似乎也是有些懊喪,道:「我當時想攔,但赤髯他已經走遠了。」   仲九天看了看秋無意,似乎含有深意道:「你是不是擔心……」   秋無意畢竟是掌舵全局之人,又豈能自欺欺人,當下打斷仲九天的話,斬釘截鐵道:「不錯,我是擔心這次赤髯遭到什麼不測了。」   仲九天眼神一閃,道:「那為何我們還不趕緊去救援?」   秋無意歎了歎氣,道:「莫非你不知道赤髯的實力嗎?如果赤髯遭遇不測,那這對手,我們也是勝算不大的。」   仲九天眼神之中閃現過一絲疑色,道:「那歸江流的實力究竟若何?」   秋無意道:「據我所知,歸江流的實力並不是很強,初入武境九級,但是他的歸氏刀法很不凡,曾經以此戰勝過武境九級中期的對手。」   仲九天笑了笑,道:「赤髯至少是武境九級後期,一個歸江流,斷然不是他的對手!」   秋無意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我總覺得這些天的事情很蹊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長老之死與歸江流無關的話,又當如何?」   仲九天此前從沒有望這方面想過,甚至已經認定了必然是歸江流所為,此刻聽秋無意說起,心中也是疑雲頓起,當下道:「九陽城除了我們九陽殿與刺客聯盟之外,根本就沒有拿得出手的勢力,莫非……莫非是這刺客聯盟?」仲九天想到此處,竟然眼神一亮。   正在此時,突然從門外闖進一弟子,這弟子名叫方海,此前,秋無意正是安排此人前去刺探歸來山莊情勢,此刻秋無意見方海神情慌張,心中已經有底,但依然怒喝道:「慌什麼慌,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方海此刻似乎說不出話來,似乎努力了幾次,方才定下心來,結結巴巴道:「師父,歸來山莊……已經死光……了!」   仲九天聽此言語,似乎心下安定了下來,畢竟赤髯此次便是去歸來山莊的,既然歸來山莊已經覆沒,那麼赤髯應該就沒有什麼事情,當即也是微微有些怒意,道:「那三殿主呢?」   方海道:「三殿主……三殿主他死了。」   那秋無意猛然大喝一聲,道:「什麼?三殿主死了?他怎麼死的!」   方海本就驚魂未定,經這秋無意一喝,當下更是驚慌失措,道:「弟子也是不知,弟子趕到歸來山莊的時候,就發現……就發現歸來山莊一片火海,而……而三殿主則是躺在了山莊門外,其它的事情……弟子真的不知道。」   仲九天此刻臉色也是極為難看,厲聲道:「三殿主屍體如今何在?」   方海道:「弟子發現三殿主屍體之後,就一路背了回來,此刻就在九陽殿大門外。」   方海話音剛落,仲九天與秋無意便身形一閃,向九陽殿門外大門外奔去,轉眼之間,二人便看到了赤髯的屍體。   赤髯由於被風無央震碎心臟,此刻全身血肉模糊,心臟處赫然一處巨大的豁口,仲九天悲呼道:「赤髯大哥!」   秋無意此刻眼神之中滿是悲傷,在這悲傷的神色之中,同時有著一絲不易覺察的仇恨,當下,秋無意定了定心神,向仲九天道:「九天,既然三哥已經魂歸九泉,我們也應該為他處理後事,而此時,也不宜太過張揚。」   仲九天畢竟是九陽殿五大殿主之一,此刻也是心中明白,當下點了點頭。   秋無意見仲九天點了點頭,又道:「三哥的後事就交給你了,而我則要盡快設法通知老大與二哥,畢竟,這事情既然可能與刺客聯盟有牽連,那麼單憑我們二人,是無法應付的!」   說完,秋無意向那刺客聯盟方向望了望,眼神之中掠過一抹森然。   那秋無意望向刺客聯盟方向凝望之時,風無央正在約莫半里之外靜靜地看著。   約莫兩個時辰,仲九天已經安排九陽殿的弟子大致安排了赤髯的靈堂等佈置,而秋無意則也已經將當下情形告知了大殿主與二殿主。   幾十年來,九陽殿雖然置正義公理於不顧,做下數不清的惡事,但是五位殿主卻是生死與共,彼此間的情義非常深厚,此刻,仲九天悲傷地看著赤髯的棺木與靈牌,突然充滿恨意地向秋無意道:「這靈位,尚缺一物,無論如何,刺客聯盟這口氣,我是忍不下,一定得從刺客聯盟那裡提來個人頭放在靈位前,這樣才算稍稍能讓三哥瞑目。」   秋無意此刻也是淡漠,道:「一定要如此嗎?」   仲九天恨恨道:「一定要如此!」   秋無意看了看這位同生死的五帝,心中反覆權衡,終於吐了一口長氣,道:「如果你要去,我必陪你去!」   顯然,秋無意是擔心仲九天在暴怒之下失去方寸,那刺客聯盟的底蘊甚至不下於九陽殿,仲九天如果太過輕敵,是必然要吃大虧的。   當然,仲九天對於秋無意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當下也沒有說什麼,二人乘了良馬,向刺客聯盟飛奔而去。   而此刻,隱匿在九陽殿外的風無央此刻也是展開幻神身法,猶如旋風般向遠方飄去。   九陽城人物繁華,自然有各種各樣的工藝,對於人皮面具,同樣也是做的栩栩如生,風無央購置了面具之後,便到了九陽客棧換了件衣服,然而直奔刺客聯盟而去。   此日,由於沒有什麼懸賞任務發佈,那刺客聯盟的使者很是清閒,唱著小調,吟著美酒,閒坐在聯盟大廳的一處長椅之上。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九陽殿的五殿主仲九天居然到了大廳之外,這讓這位使者很意外,使者迅速迎了上去,恭敬道:「五殿主今日大駕光臨,請進!」   然而,這仲九天似乎根本沒有看這位使者一眼,一掌拍下,那使者五臟翻滾,猛吐一口鮮血,斷斷續續道:「你……你……」   顯然,這使者根本沒有預料到眼前的仲九天居然會重傷自己,甚至連任何理由都沒有,當下命在垂危,又見那仲九天一掌翻來,忙一閃躲,閃在一旁,而仲九天並未追趕,而是繼續走向聯盟內廳。   那刺客聯盟大盟主與二盟主此刻正在亡命山閉關靜修,主持刺客聯盟大事的只有三盟主丁槐,而此刻那丁槐正在密室中靜修,隱隱覺得似乎與天地有了一絲契合,突然面色一寒,轉瞬從樓上飛身而下,那仲九天劍光一閃,以凌厲的速度刺向丁槐,幾乎電光火石之間,速度極快,丁槐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劍光閃來,心道不好,但已經晚了,劍身已經刺入前胸,從後背透穿而出。   然而,仲九天又是在一瞬間之內抽出劍刃,身形一閃,掠出大廳之外。這一連貫的刺殺,非常完美,甚至絲毫沒有破綻可言。   這身影消失的時候,忽然又從門外走進兩人,正是仲九天與秋無意。   方纔刺殺丁槐的,便是風無央所扮的仲九天,而真正的仲九天與秋無意自離開九陽殿起,便落入了風無央的算計之中,幾乎分毫不差。   而此刻風無央遁走,那丁槐雖然受了傷,但並非重傷,此刻也是緊緊跟了上來,剛好撞見仲九天與秋無意,丁槐對於方纔那一劍恨之入骨,當下勁力十足,凝掌成風,向那仲九天蓋去,那仲九天與秋無意對於刺客聯盟刺殺赤髯的事情原本沒有確定,雖然做好了起衝突的準備,但是卻根本沒有想到與三盟主丁槐一碰面,這丁槐便使出殺招,在仲九天與秋無意心目之中,顯然幾乎確定了一件事情,出於未知的原因,刺客聯盟與九陽殿已經撕破臉皮,從著根本沒有留手的狠辣進招便可以看出。    第三十章 恰逢其時   仲九天顯然是根本沒有絲毫的禦敵準備,加上那丁槐實力要比仲九天強上一線,當下只感覺到胸膛之內一陣翻湧,那丁槐已經將仲九天震退三尺之外。   這一招若不是仲九天在情急之下全力硬抗,顯然此刻已經喪命,但雖然如此,仲九天五臟已經受損,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丁槐之所以重下狠手,實則是因為方才莫名其妙受了一劍,因此心中對這仲九天充滿了恨意,甚至是有些失去了理智,忽略了身邊另一位強者秋無意,秋無意見這丁槐居然見面便置仲九天於重傷,當下心中也不再思考什麼,短劍一揮,刺入丁槐後背。   一方面由於丁槐心在仲九天身上,另一方面風無央那一劍的確是影響了自身實力的發揮,當下之覺得一陣巨痛,後背至前胸,又多了一個窟窿。   仲九天畢竟是武境九級的高手,稍稍平息了氣息,當下一拳擊向丁槐,丁槐前後受攻,被動之極。   丁槐此刻在極為危險的境地,思維彷彿突然清晰了起來,今天的事情似乎充滿了詭異,為什麼仲九天一上來便刺殺自己?為什麼刺殺之後遠遁?又為什麼遠遁之後又毫無防備地進入聯盟大廳受了自己一掌?   丁槐忽然眉色一閃,心中大驚,這仲九天的與那之前的仲九天的氣息明顯不同,到了武境九級,已經能夠模糊觸摸到了氣機的玄妙,當下丁槐已經可以確定,方纔的仲九天是他人所偽裝!   然而此刻仲九天與秋無意像瘋了一樣進攻丁槐,丁槐絲毫無還手之力。   高手生死相鬥,勝敗只是一瞬之間,丁槐想此刻退出戰圈,已經不可能,當下越來越感覺情勢極其危險。   三人皆是武境九級高手,其他人根本沒有參與戰鬥的本錢,也只能在邊上看著,可以說這戰鬥雖然平平無奇,但是從其中散發出來的勁氣,讓觀戰的人心生畏懼。   面臨生死存亡,丁槐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而此刻,刺客聯盟天空之上,烏雲翻騰,天地變色。   雷劫?竟然有雷劫?莫非是刺客聯盟有人突破?眾人此刻紛紛將目光轉向九天之上正在形成的巨大劫雲!眾人口中也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   而此刻,亡命山脈中正在閉關的大盟主與二盟主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相視之後,面露喜色,二人共同修煉多年,心意早已相通,此刻也都明白對方眼中的含義:這刺客聯盟有人突破武境九級了!   而與這兩位盟主對應的是,那九陽殿的兩位殿主也於此時睜開了眼睛,望著刺客山脈方向。   然而,仲九天與秋無意正在全力圍殺丁槐,對於這天地異變竟然沒有感應到,而那丁槐則是心中大悲,引來這雷劫的正是丁槐!   武境九級可以說已經觸摸到了天地神奇境界的邊緣,而武境九級巔峰,則是對這種邊緣的領悟已經水到渠成,甚至有著那麼一絲溝通天地的能力,由此進入武境大圓滿境界。   然而,正因為能夠溝通天地,雖然只是那麼僅有的一絲能力,但已經與普通的武境九級有著巨大的差別,在九陽城武境九級雖然可以說是高手,但是絕非無敵,而武境大圓滿,在九陽城的歷史上,從來沒有超過十人之數,一個武境大圓滿的強者出現,足可改變九陽城的勢力格局。   但悲劇的是,丁槐竟然在此時突破!   一道巨大的雷電直直擊向丁槐,而此刻的丁槐正忙於應付秋無意與仲九天,哪有絲毫的心思去抗衡雷劫之威?當下,那雷電重重擊在丁槐胸上,丁槐胸腔部位赫然一個大窟窿,伴隨著焦糊的氣味,那丁槐掙扎了幾下,退在一旁,顯然,這丁槐被這劫雷一擊之下,幾乎喪命,此刻也是苟延殘喘。   秋無意趁此良機,短劍一揮,將那丁槐人頭給削了下來。   那秋無意見此招成功,心中大定,顯然,這大廳中剩下的人並不足以對自己一方構成任何威脅,當下便要離開,忽然眼前仿若流星閃過,眉心中央已經被刺入一劍,秋無意甚至沒有看清楚來者,已經命喪當場。   殺死秋無意的正是刺客聯盟大盟主司徒南,而跟在司徒南身後的則是二盟主軒轅星,那軒轅星見仲九天正在向大廳之外掠去,一掌向那仲九天拍去,正在此時,幾乎就是在瞬間,大廳外一股極強的氣勁傳來,生生將那掌力削減了幾分,那仲九天趁勢掠出了大廳之外。   這道勁氣正是九陽殿大殿主皇甫雲所發,皇甫雲當時見刺客聯盟有雷劫降臨,隱隱有著不安,當即便趕了過來。   仲九天此刻死裡逃生,見到皇甫雲,心下安定了一些,畢竟,那軒轅星與司徒南的實力太過強悍,加上自己身受重傷,可以說稍有不慎,必死無疑。   皇甫雲畢竟身為一殿之主,即便是如此狀況,當下雖然有所驚疑,但是神色如常,冷冷道:「軒轅盟主,請問,你這是何意?」   未等軒轅星回答,那刺客聯盟大盟主司徒南惡狠狠道:「你問我們是何意?你們九陽殿的人跑到我們刺客聯盟殺人,卻要問我們的人是何意?皇甫殿主,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刺客聯盟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你捏?」   事實上,皇甫雲根本不知道這變故的起因何在,聽司徒南如此說,又看到地上滾落一旁的丁槐人頭,似乎也是默認了司徒南的話,一轉眼,便向那仲九天看去。   顯然,此刻三人的生死之鬥只剩下仲九天一人,甚至之前參與觀戰的數人也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仲九天此刻雖然重傷,但是畢竟有皇甫雲在場,神色之間,鎮定了許多,當下見皇甫雲有詢問之意,便道:「刺客聯盟殺害我三殿主赤髯,我與四殿主便來此問個明白,哪知剛進刺客聯盟,那丁槐便下狠手,要置我於死敵!」   忽然,有一人高叫道:「仲九天說謊,分別是仲九天先殺入我刺客聯盟的,三盟主都被仲九天刺殺成重傷的,然後三盟主才出手!」   此人正是那被風無央擊傷的使者,畢竟,刺客聯盟的內部人員的約束性極強,就算那使者重傷,也不能遠逃,另一方面,那使者見丁槐出手,心想這來犯之敵必死,當下也膽子大了些在一旁觀戰。   仲九天一聽此言,火冒三丈,怒道:「這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還真的血口噴人不成?」   然而,仲九天話音未落,已經有數人反駁。   「明明是你先殺入聯盟大廳的!」   「沒有想到堂堂九陽殿的殿主居然會信口雌黃!」   既然已經放開,有些人的膽子就更大了,甚至都有些辱罵之言了。   然而,此時的仲九天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是不是被人設計了?   縱然仲九天此刻是如此想法,但是當下也不能表露出來,如果是被人設計了,那豈不是說九陽殿便是無理的一方?這樣的責任仲九天不想去承擔,當下默然無聲。   皇甫雲看了看仲九天,但轉瞬又將目光逼向眾人,眾人見皇甫雲目光陰冷,猶如刺刀,當下也紛紛閉口不言,靜了下來。   皇甫雲又將目光轉向了仲九天,沉聲道:「九天,你可敢當著眾人的面,發個毒誓,以證明你所言非虛?」   仲九天略一沉吟,正色發誓:「我仲九天若有一句虛言,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這誓言相當狠毒,皇甫雲對仲九天的心性也是瞭解,縱然仲九天平素行事狠毒奸詐,但是對他這個大哥,是絕對誠心,斷然不會在此情況下欺騙自己,當下皇甫雲朗聲向那司徒南道:「我敢以我的信譽保證,仲九天所言非虛!」   軒轅星大笑道:「請問皇甫兄,你有何信譽可言?」   皇甫雲身為一殿之主,對於這面子自然是看得極重,雖然自己平素根本沒有什麼信義,但是這種場面話皇甫雲卻是經常說的,以至於都覺得自己是個具有良好信義的人了,此刻聽這軒轅星的嘲笑之語,當下心生怒火,道:「是不是你覺得兩年前踏入了大圓滿境界,我就殺不了你?」   在司徒南的耳中,這顯然是赤裸裸地威脅,當下冷冷道:「莫非皇甫兄想動手嗎?」   皇甫雲當下心中也是有些不定,雖然十數年前自己比這司徒南強上那麼一點點,但現在,皇甫雲卻無法肯定這司徒南與自己相比究竟孰強孰弱,況且自己這一方只有自己可堪為戰,那仲九天一則實力不濟,二則身受重傷,顯然指望不上,而對方則是兩位武境大圓滿,客觀權衡起來,皇甫雲幾乎沒有勝算,那既然沒有什麼勝算,皇甫雲的語氣便是弱了幾分,似乎帶著商量的口氣道:「司徒盟主莫非就能確信之前殺入貴盟的就一定是仲九天?」   此言一出,眾人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已經認同了此語,畢竟在當今這世上,蒙著面具嫁禍他人的事情,不是沒有,而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此刻,司徒南與軒轅星二人也是眼神之間,增加了幾分疑問之色,但司徒南絕非好善之人,當下道:「縱然皇甫兄你說的天花亂墜,然而,終究只是猜測,追根到底,是你九陽殿的人跑到我刺客聯盟鬧事,這總得有個交代吧?」    第三十一章 雲開雨霽   皇甫雲原以為找個台階給司徒南,那司徒南定然會沿著台階下來,沒有想到,這司徒南的語氣中竟然沒有半分客氣,當下心中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竄了上來,道:「要什麼交代?」   軒轅星似乎領會了司徒南的意思,臉上的肉皮聳了聳,算是給了皇甫雲一個笑臉,然後正色道:「在這件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仲九天殿主必須留在刺客聯盟!」   皇甫雲大怒道:「你們死了一個盟主,我們的四殿主也身死當場,為什麼還要留下五殿主,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把我九陽殿放在眼裡了?」   軒轅星哈哈大笑道:「我們刺客聯盟一共三個盟主,你們九陽殿卻有五個殿主,相對而言,我們的盟主要珍貴的多!」   皇甫雲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細線,冷冷道:「莫非你覺得我們九陽殿的殿主身份比你們賤?」   此時的軒轅星似乎也感覺到了皇甫雲平靜表象之下濃烈的殺意,當下也不得不慎重起來,萬一皇甫雲暴起,自己防備不及時,即便不死,也有可能重傷!當下也不再說些什麼。   司徒南語氣卻是平淡,向皇甫雲道:「皇甫兄息怒,二盟主方才言語有失,還望你不要計較。」   皇甫雲的氣勢似乎稍稍減弱了一些,但依然是盛怒,道:「我們九陽殿可是天元宗在九陽城的一處宗門,莫非貴盟也把天元宗不放在眼裡?」   司徒南笑了笑,道:「如果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可以說,我們刺客聯盟歸屬於九幽門,是九幽老祖的地盤。」   皇甫雲此刻神色也是難看之極,天元宗可以說是龍州極大的宗派,擁有著超然的地位,龍州九城,方圓萬里,人口過億,玄帝國為了有效管理這龍州之地,將此地設為神祐王國,但即便是神祐王國王族勢力,也不得不考慮天元宗的存在,可以說天元宗在龍州猶如龐然大物,然而,此刻讓皇甫雲不安的是九幽門,天元宗雖然實力雄厚,深不可測,但是九幽門則是幾乎一直處於傳說當中,可以肯定的是甚至連司徒南都不知道九幽門的總部在哪裡。   天元宗很強,甚至隱隱之間在神祐王國稱霸,但是這都是可以看得見的,那九幽門則是猶如碧落黃泉,數千年以來,無論典籍或者傳說,均無詳細記載,但是遍佈玄幻大陸的刺客聯盟卻證明其確實存在著,世人通過一些不確切的,模糊的信息才推測出九幽門的確是真實的。   天下間的刺客聯盟不知道有多少,這九陽城的刺客聯盟隸屬於龍州刺客聯盟,要說九幽門為這小小的九陽城刺客聯盟出頭,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想到此處,皇甫雲的心境平靜了許多,笑道:「這九幽門自然是我九陽殿惹不起的,但你覺得九幽門會因為這件事情重現人間嗎?」   數千年間,無數的刺客聯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危急的事情,然而,卻絲毫不見九幽門的蹤跡,皇甫雲如此說,也是有著一定的道理。   司徒南笑了笑,道:「莫非皇甫兄非要在下給你分析分析當前情勢?」司徒南頓了頓,沒有等皇甫雲回答,便道:「如果九陽殿扯出天元宗欺壓我九陽城刺客聯盟,那麼即便是九幽門不過問,那龍州刺客聯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天元宗的確很強,也遠非我司徒南所能抗衡的,但是你應該清楚,天元宗即便只對付龍州刺客聯盟,也幾乎沒有任何優勢的,況且天元宗如果真的與龍州刺客聯盟為敵,他們帝國其它八十州的刺客聯盟一旦相助我龍州刺客聯盟,試問天元宗如何收場?」   聽到此處,皇甫雲訕訕地笑了笑,道:「的確如大盟主所言。」   司徒南繼續道:「如果我們都拋開上面的宗派勢力,單憑現在的情勢,仲九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與軒轅星聯手之下,你有幾分勝算?」   顯然司徒南說的很明顯,當然,也留了幾分餘地。   皇甫雲此時可以說是相當後悔,當初向刺客聯盟趕來之時,考慮到九陽殿的局勢已經失去控制,便命二盟主甘程前往龍州天元宗稟告實情,以待後變。若此刻有甘程在場,那麼皇甫雲甚至有六成到七成的勝算血洗刺客聯盟,但這畢竟是設想,面對自己較弱敵人較強的現實,皇甫雲不得不考慮司徒南的分析。   皇甫雲內心中既然放下了敵對的想法,那麼便仔細考慮司徒南方纔所講的話,細細思索,便感覺出司徒南似乎有什麼建議要提出來,而且友善的可能性也絕不是沒有。   既然如此,那仲九天就算被軟禁,也無性命之虞,想到此處,皇甫雲也就釋然了,心中釋然,這話語也是洋溢著熱情與信任,當然,這些都是假的,雖然看起來非常的真。   「司徒大盟主果然是一代宗師風範,這等氣度,我皇甫雲可是生平未曾見過,不知道司徒大盟主下面有何指教?但有吩咐,我皇甫雲定當效勞!」   皇甫雲這話說的相當謙卑,但過於謙卑的話,顯然並不能起到謙卑的效果,司徒南也自知這皇甫雲的實力很可能在自己之上,之所以如此謙卑,一方面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另一方面也有挖苦諷刺自己的意味在裡面,但無論怎麼樣,矛盾基本緩和,作為刺客聯盟大盟主,司徒南非常不願意與九陽殿死磕,畢竟,刺客聯盟的精神便是超然於各個勢力之上,做中立的勢力。   司徒南笑了笑,道:「那五殿主就暫住刺客聯盟,待我們查明真相或者達成協議之後,五殿主自然會安然無恙地回到九陽殿。」   皇甫雲略一沉吟,道:「司徒大盟主的意思我很明白,想必你也察覺到了,很可能九陽殿與刺客聯盟是一場誤會,或許是有人暗中設計,如今這丁槐、秋無意已經身亡,唯有仲九天還能知曉些蛛絲馬跡,如果你將仲九天軟禁在刺客聯盟,試問,我又如何調查這其中的原委?」   司徒南雖然為人機智,但刺客皇甫雲的話進退有據,而且說的十分在理,當下也是難以反駁,沉吟半響,方道:「那皇甫兄意下如何?」   皇甫雲見司徒南請教自己,心情大好,道:「既然我已經來刺客聯盟,不妨做回客!當然,也不需要你們盡心招待,夠坦誠即可。」   司徒南臉色一寒,這招待二字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往往在這個世上與生死搏殺、刁難、對付等意義關聯,當下冷冷道:「坦誠就不必了,因為我可以確定,你絕對不可能對我坦誠的。」   皇甫雲哈哈大笑道:「司徒大盟主說的對啊!在這個世上,活到你我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坦誠可言?」   司徒南臉色由寒轉灰,心道:這皇甫雲貶低自己也就罷了,怎麼連我也帶了進去?   皇甫雲似乎察覺到了司徒南的想法,當下話鋒一轉,繼續道:「司徒大盟主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既然要談協議,何必改天?今天不可以談嗎?」   司徒南冷冷道:「這裡的事情已經有所洩露,莫非還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繼續洩漏不成?」作為刺客聯盟的盟主,心思細密,處事謹慎是最基本的,司徒南刺客也是對皇甫雲如此粗心有點看不起。   皇甫雲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四圍,笑了笑,道:「我看這些人也都沒有什麼實力,乾脆全殺了算了,對你們刺客聯盟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失,如果有損失的話,我九陽殿改日必然賠付!」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眾人沒有想到此刻還在談笑風生的皇甫雲心思如此狠辣,當下驚慌失措地飛奔開來。   雖然皇甫雲的心思毒辣,但最終展現手段毒辣的,則是司徒南,身形微動,掌風猛震,幾名武者紛紛倒斃,當然包括那名使者。   皇甫雲心中一驚,光這普普通通的一式,顯然已經是出神入化,皇甫雲自認為自己不能超出這種境界,然而令皇甫雲心中吃驚的並不是這一招有多凌厲,而是司徒南的實力絕不僅僅是展現出來的這等境界,因為司徒南絕對不可能傻到在此刻便暴露真正實力的地步。   當下只剩下皇甫雲、仲九天、司徒南與軒轅星四人,此刻司徒南輕笑道:「各位,樓上請!」   當即四人擺開酒盞茶具,彷彿知己好友敞開心扉一般,迎風而談。    第三十二章 謀而不合   司徒南盯著仲九天,道:「仲殿主,這個時候該把你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了吧!」   顯然司徒南早就看出了仲九天明顯知道些眉目,雖然司徒南對這些並無太大興趣,甚至丁槐之死,對司徒南來說,都算不上什麼,但是被人算計,始終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也因此,司徒南對這件事情尚且有些重視。   仲九天此刻由於遭受重創,肺腑之間並不通暢,但此刻面臨三大強者相問,也只能隱忍著,沉吟片刻,仲九天已經整理完了思緒,道:「如果說近期與我們九陽殿和刺客聯盟有什麼瓜葛的,只有烏龍鎮的風家山莊!」   皇甫雲也是因為圍殺問星空受重傷而閉關,直到丁槐遭遇雷劫,引動九陽城的天地氣機,才急忙趕了過來,對於事情的原委幾乎不知,此刻聽仲九天說到風家山莊,便道:「這風家有什麼能耐?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仲九天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只能挑最關鍵的地方說起:「這風家原本是一個沒落的小鎮之家,甚至幾乎都要被同鎮的葉家吞併了,自從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之後,一切都轉變了,葉宗與雷鳴長老之死,甚至烏龍山血龍幫的覆沒,皆與此子有關!」   軒轅星似乎也聽的有些興趣了,插口道:「這年輕人多大年紀?」   仲九天道:「約莫二十歲左右,具體年輕我也不太清楚。」   縱然如此回答,那司徒南也是一驚,道:「二十歲左右便有如此能量?此子究竟實力如何?」   仲九天道:「這也是最令我迷惑的地方,每次對此子的實力都把握不準,導致次次行動失敗!幾年前,此子入我輪迴山脈考驗之時,尚且未入武境,而後三年內便殺了葉宗的幾個實力約莫在武境三四級的孫子,可以確信的是,當時此子實力頂多三四級,因為此子當時也是身受重傷,隱瞞實力也沒這麼隱瞞法的!」   皇甫雲似乎聽的津津有味,道:「那後來呢?我記得此子名叫風無央吧?」   仲九天道:「是的,此子名為風無央,後來更是殺葉宗,戰雷鳴,均勝!甚至連……」   仲九天此刻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話不方便說,那司徒南目光一閃,一股凶意滲了出來,仲九天連忙道:「甚至連刺客聯盟的星級刺客武絕也命喪烏龍山,但究竟是否風無央所為,尚待詳察,但幾乎可以肯定武絕是被風無央所殺。」   此言一出,司徒南與軒轅星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司徒南沉聲道:「你確定武絕死了?」   司徒南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嚴重了,銅級、銀級、金級刺客只是普通刺客的劃分,對於頂尖的精英刺客,是按照星級劃分的,能夠列入星級刺客的,無一不是龍州刺客聯盟那邊重點關注與培養的對象,可以說在龍州刺客聯盟那邊,作為星級刺客的武絕,地位甚至要高於他司徒南。   整個九陽城數十年來,只產生了武絕這一位星級刺客,龍州刺客聯盟那邊已經在考察,隨時準備將武絕調進總部,此刻卻居然被人殺了,顯然作為九陽城聯盟刺客的盟主將擔負主要的責任,而這個責任,司徒南權衡了一下,似乎難以擔負,唯有找出兇手,或可有所輕免。   當下司徒南與軒轅星都是一臉渴望地望著仲九天,期待仲九天能夠否認,然而事實卻是總讓人失望,仲九天斬釘截鐵道:「九陽殿的探子已經確認,武絕身死烏龍鎮。」   司徒南頓時暴怒,咆哮道:「這烏龍鎮風家到底是哪家勢力?怎麼敢殺我刺客聯盟的人?」   看著司徒南如此暴怒,皇甫雲卻是幸災樂禍,心中頓時舒暢了許多,心道:倒霉的不只是我九陽殿啊!   仲九天此時似乎沒有正面回答司徒南的問話,而是道:「後來,我們九陽殿三殿主赤髯由於生性魯莽,懷疑上了歸來山莊,便貿然去歸來山莊責問歸來山莊莊主歸江流,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九陽殿至今也不清楚,只知道三殿主與歸來山莊全莊之人幾乎全死了,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尚且還活的!」   皇甫雲此刻聽此言語,臉色也凝重了起來,幸災樂禍之心也收了起來,似乎在沉思著什麼,突然道:「既然仲九天並沒有事先行刺丁槐,顯然那行刺之人必然是他人所扮的仲九天,而那人擊傷使者而不殺,更證明這是精心算計的栽贓嫁禍,而且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身法修煉的非常快捷,否則不可能把時間計算的如此完美的。」   司徒南點了點頭,顯然認同了皇甫雲的話,司徒南沉聲道:「以九陽殿目前收集的信息,這風無央究竟如何?這風家會不會隱藏的底牌?」   仲九天似乎非常確信,道:「風無央的實力應該在武境七級或者八級,絕對不可能是九級,而且這風家幾乎沒有什麼底牌,只有一個算是底牌的老傢伙風清玄,不過是武境九級初期而已,算不上什麼硬點子。」   聽仲九天如此說,軒轅星立馬道:「這點實力還需要思考嗎?我一個人乾脆去滅了他們算了,回來再跟你們稟報!」   司徒南似乎對軒轅星的這番舉動十分不滿,向仲九天冷冷問道:「是不是你們九陽殿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像軒轅星這般興奮,而結局卻是個個身死?」   其實司徒南並非針對軒轅星,而是這軒轅星實在是不夠穩重,此時適當敲打敲打,或許對其以後的行事是好事。   但軒轅星並不明白司徒南的苦心,甚至覺得司徒南是在諷刺自己,或者說是激將,當下更是豪氣頓生,站立起來,道:「我這就去,如果辦不成事情,我就不回來了!」   司徒南微微有了些怒意,道:「你去要辦什麼事情?」   軒轅星此刻才發覺自己並不知道要辦什麼事情,連知道要辦什麼事情都不清楚,又何談成功與失敗?當下軒轅星吞吞吐吐道:「不是去……殺人嗎?」   司徒南道:「先坐下,從長計議!」   而此時皇甫雲卻發話:「我看軒轅星此去較好,無論近期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什麼原因,我們根本無需去過問的,只要把風家滿門殺絕,一個不留,自然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們長老的仇也報了,你們的盟主以及星級刺客被殺之仇也報了,至於向誰交代,這理由便可以隨便編了。」   顯然,皇甫雲也隱約知道星級刺客與龍州刺客聯盟的關係,顯然,皇甫雲提的這個方案很簡單,司徒南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猶疑,皇甫雲見狀,笑道:「你我也不必遮掩了,你我都應該知道武境大圓滿與武境九級的差距,即便是風家拿出十個武境九級,也根本無法奈何得了軒轅盟主!」   軒轅星聽了這話,心中大是舒坦,對皇甫雲的印象也是好了很多,道:「你們九陽殿的長老和殿主快死光了,我們刺客聯盟也需要老大坐鎮,這個任務只能我去完成了!」   九陽殿的長老以及三殿主四殿主的確已經身亡,但是這事實由軒轅星以如此的方式說出來,無論仲九天還是皇甫雲,心中均不是滋味,仲九天對風家相關的事情有著豐富的失敗經驗,此刻也是隱隱有預感,事情絕不可能像軒轅星認為的那樣簡單與輕鬆,當下順水推舟,向軒轅星恭敬道:「有軒轅盟主出馬,那結果就毫無懸念了!」   司徒南似乎聽出了仲九天話中的深意,當即也是滿有深意地向仲九天看了一眼,那仲九天何等機靈,自然明白司徒南已經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便默然無聲。   但皇甫雲卻是不怕司徒南,此刻覺得讓軒轅星打頭陣,甚至是用命探探路是對自己非常有利的,當即笑面如春風,道:「如此就這樣定了吧!期待軒轅盟主能夠得勝歸來!」   於是,這場協議便是在這非常融洽的狀態下結束了。   烏龍山風家山莊。   顏誠、風清玄、風清衡等人緊張地商議當前情勢,而那孟古道則自從與武絕一戰之後,似乎又有所領悟,便進入了閉關靜修狀態。   顏誠粗略地將來自九陽城的情報描述給了風清玄等人,那風清玄心中震盪不已,道:「你確信這些都是風無央做出來的?」   顏誠神色堅定,口氣非常肯定地道:「除了風無央,不會是其他人,只是連我都沒有想到,這次連赤髯都栽了!那赤髯可以算是九陽城有名的大高手了!」   此刻心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風炎陽,但風炎陽雖然知道自己兒子實力如此強橫,但是隱隱之間還是甚為擔心,道:「那風無央設計丁槐,如果閃失的話,豈不是命都丟了?」   風清玄此時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定是無央那孩子領悟了幻神身法,否則絕不可能計算如此之準確的,畢竟那丁槐,比我要強的多,如果身法稍慢,必然無法逃脫!」   風清衡歎道:「這都是孟家的孟古道的情義啊,這年輕孩子……呵呵……倒是比我們這些老傢伙要有性情的多!」   風清玄此刻似乎也是略有所感,但這只是一瞬間,轉而望著眾人道:「這晉武丹果然非凡啊,竟然對人的改造能力如此之強,恐怕等孟古道再出來時,便是武境八級甚至武境九級了!」   風清玄頓了頓,向風清衡道:「孟古道無論為人還是潛質,可以說是當世一流,無論如何我們風家再不能拖累他了,等他出關之時,清衡那你務必將其勸回九陽城孟家,咱們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極為危險……」   風清玄說到此處,也不願意再說下去,畢竟,在場誰都知道,風家將會面臨一場巨大的暴風雨,而對於這場暴風雨,無論是誰,都是心知肚明。    第三十三章 天地靈氣   對於風無央來說,以武境八級的修為去刺殺早已成名多年的刺客聯盟三盟主丁槐,可以說是相當的危險,然而,對於風無央來說,烏龍山親友的性命安危遠比自己更重要,風無央可以說是義無反顧,然而,經過這一場完美的刺殺,風無央回到九陽客棧之時,似乎感覺到自己對這天地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感受,似乎是有一種神秘的氣機在滋潤著自己的靈魂,這種神秘的氣機正在浸潤著自己的體質,甚是舒服。   風無央心中一喜:這便是要突破武境九級的徵兆嗎?   武境九級與武境八級的區別則是在於,武境八級及以下,主要強調勁力的修煉,到了武境八級,武者對身體的鍛造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而武境九級不僅僅使這種鍛造達到新的高度,而且能夠隱約感受到天地靈氣。   武境八級到九級,雖然看起來似乎只是普通的一級之差,然而,很多苦苦修行一生的武者始終無法進階到武境九級,想當年風家雖然漸漸敗落,那風清玄也是果斷閉關,將家族大權交給了二弟風清衡,經過多年的苦苦修煉,方才突破瓶頸,進階九級。   風無央雖然天縱其才,然而當初在本我心界,一直停留在武境八級,屢次戰敗自己,依然無法突破,但卻也因此奠定了基礎,後又多次在生死之際闖九陽殿,入刺客聯盟刺殺丁槐,於這人生甚至生死,有了極為深刻的感觸,靈魂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悸動,而這絲悸動恰於天地靈氣契合,打開了風無央進入武境九級的大門。   然而,雖然武境九級擺在風無央眼前,但是風無央此刻心憂烏龍山情勢,雖然是短短數個時辰,風無央也根本等不及,當下並沒有靜處參悟,而是乘烈馬飛奔向烏龍鎮。   然而,突破的徵兆越來越明顯,這武境八級與武境九級有著巨大區別,之前的進階,甚至無需調息,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五臟肺腑猶如滔天巨浪,經脈各處氣流鼓蕩不止,風無央甚至感覺到了意識都有了一絲模糊,顯然如果風無央再不進行靜處參悟,極有可能走火入魔,甚至身死當場。   約莫在離烏龍鎮將有百里之遙的林間小道上,風無央終於預感到了死亡氣息的逼近,當下下馬,盤坐於密林深處,調息氣機。   這一日,風清玄正巡視烏龍山的防衛,忽然於實力之外看見一個身形飄浮的身形從十里之外急速而來,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這個人已經到了風清玄面前,從此人凶神惡煞的表情上可以推斷出,此人來風家山莊絕非是什麼善意,甚至風清玄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   但風清玄畢竟是一家之主,此時也只能向來者客氣道:「不知閣下來我風家所為何事?還望告知在下。」   來者一襲紅袍,鬍鬚泛紅,此人正是刺客聯盟二盟主軒轅星,當下道:「我是軒轅星,至於我的威名,想必你也知道,此次主要是為了查明你們風家的一些事情,不過對於這些事情我沒有功夫去查去問,所以我決定把你們風家人全部給滅了。」   這就是實力!在超強的實力優勢面前,是沒有任何客氣可言的,甚至連談判妥協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風清玄一身傲骨,但此時心中也是大驚,這軒轅星早已經踏入武境大圓滿境界,若是說武境八級與武境九級的差距很大,那麼武境九級與武境大圓滿的差距則是巨大,武境大圓滿,之所以稱為大圓滿,則是因為在此境界的武者已經參透了自身身體所能發揮武力的極限,而對於靈氣的接納也要強於武境九級,可以說,實力基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風清玄此刻也知道,若與軒轅星動手,自己必敗無疑。   但必敗無疑便可以選擇不戰嗎?當然不能,因為此刻,軒轅星已經攻了過來,只是簡簡單單地一掌拍了過來。   這一掌彷彿形成一股巨大的旋風,又彷彿大山一般向風清玄壓了上來。   風清玄心中一定,凝集全身之裡於一拳之中,向那掌風猛然砸了過去。   風清玄猛一感覺到氣血一陣翻湧,自己右拳與軒轅的左掌一接觸,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隨後身軀一震,猛退數步。   風清玄此刻眼神之中流露出了驚駭之色,沒有想到武境大圓滿境界,如此之強悍!竟然一招之下,已經可分勝負!   軒轅星一掌受阻,淡然道:「沒有想到你剛剛突破到武境九級,便有如此實力,居然受我一掌而不死,不錯啊不錯!」   風清玄冷冷地看著軒轅星,心中此刻已經不再憂心自己的性命,因為眼前的實力太過強悍,自己與此人既然碰上,那麼注定必死無疑,此刻風清玄想到了烏龍山上的風氏家族,想到了與風氏家族患難與共的顏家、韓家眾人,又想到多年前便出去在異國他鄉謀立天地的風炎信與風炎明,更是想到那如旭日般冉冉升起的風無央,此刻,風清玄心中似乎空明一片,倒是沒有了什麼牽掛,在風清玄的心中,雖然對於風家來說,當前的情形猶如深夜,不見光芒,但風清玄相信,遲早有一天,風家會在這些子孫輩手中發揚光大,即便是刺客聯盟與九陽殿要斬草除根,那也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當下,風清玄眼神之中似乎平添了幾分壯烈,這種壯烈是一種不在計較生死的犧牲情懷,猶如飛蛾撲火般,終究無怨無悔。   軒轅星似乎能夠感受到風清玄拚死一戰的心境,當下嗤笑道:「想的太多沒用,等會我就送你上黃泉了,到了黃泉路上,你慢慢想吧!不過你放心,我會把風家殺的一個不留,這樣你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與寂寞!」   風清玄對於軒轅星這番話根本不予理會,甚至似乎根本沒有聽見,短刃出,以風清玄平生所未曾有過的凌厲之勢向軒轅星丹田刺去。   這一勢凝集了風清玄全部的心思與勁力,至於本身的防衛,風清玄完全放棄,顯然,風清玄抱著即便身死也要重傷軒轅星的想法。   雖然軒轅星實力強橫,但此刻風清玄根本不在乎性命,而這短刃速度又是極快極為凌厲,強行阻擋,必然自身也是可能受傷,當下也是有些拿捏不定,突然,軒轅星想起戒指中尚有一盾,瞬間召出,只見火光亂濺,風清玄手中之刃刺穿了盾牌,紮在軒轅星的左胸之上。   但這盾牌雖然被刺穿,卻是極大地減緩了風清玄手中短刃的勁力,刺入軒轅星左胸不足一寸,並未造成重傷,然而這已經讓過於輕敵而始料不及的軒轅星大為惱怒,當下趁風清玄無意防衛,一掌重重拍在風清玄丹田之上。   風清玄只感覺到一陣巨力砸向丹田,頓時丹田碎裂,喉嚨一甜,鮮血湧出。   風清玄此刻氣息微弱,甚至再也無法站立,然而終於掙扎了幾下,勉強立住身軀,死死地看著軒轅星。   軒轅星漸漸握緊雙拳,只要輕輕一擊,這風清玄必死無疑,但軒轅星雖然傷勢不重,但作為強者,似乎很久沒有這種挫敗感,竟然被武境九級的武者給刺傷了?   軒轅星心中極為憤怒,拳勢猛烈,種種向那垂死之中的風清玄砸去。   眼看就要砸到風清玄心臟,忽然軒轅星瞥見一絲紅光,從這一絲紅光之中,軒轅星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極為危險的氣息,當下拳勢一收,身形暴退,避了開來。   站在風清玄面前的,正是閉關而出的孟古道,風清玄此刻雖然氣息微弱,但依然神智清醒,從孟古道身上,風清玄隱隱感覺到一種特別的氣息,這種氣息非常陽剛,猶如烈焰照空。   軒轅星此刻眼睛一縮,冷冷道:「你是何人?」   孟古道並沒有答話,而是將風清玄扶坐在一旁,風清玄之前本打算在孟古道閉關而出之後,設法勸走孟古道,以免讓風家的事情連累到孟古道甚至是九陽城孟家,然而此時風清玄卻開不了口,以這孟古道的熱腸之性格,勸走斷然是無效的,既然無效,又何必開口?   風清玄只是氣喘吁吁地叮囑孟古道,道:「這軒轅星難以對付,一定小心。」   此刻不僅孟古道,那風清衡、風炎陽等人也是到了此處,眾人見風清玄重傷,急忙上去護衛與調理。   軒轅星此刻大笑道:「沒有想到你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那麼我就在此把你們全部殺死吧!」   孟古道此刻緊握赤血劍,眉色之中隱隱泛著一絲紅光。   軒轅星也看出來了,眼前這些人也只有這長衣少年的實力還說得過去,其他人絲毫不足為慮。   雖然軒轅星身為一個宗派的盟主,在九陽城也是頗有聲望,但此刻連個招呼都不打,召出照月劍,立即刺向孟古道。   顯然軒轅星是想速戰速決,這一劍之威力猶如蒼龍出海,威勢驚人,孟古道赤血劍出,橫劍一格,竟然將那照月劍擋住,但畢竟軒轅星氣勢威猛,當下生生將孟古道逼退數丈,孟古道順勢又暴退數步,便閃避了開來。   軒轅星一招沒有得手,反而笑了起來,道:「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著武境九級的修為,你就是風無央吧?」   此刻無論是風清玄還是風清衡等人,對於軒轅星的話是聽的清清楚楚,當下皆是震撼,這孟古道竟然憑藉著晉武丹,迅速突破到武境九級,可以想像,這晉武丹是何等的逆天?   孟古道冷冷道:「你如此卑鄙無恥,天下英雄誰都可以殺你,今日我孟古道就拿你來試劍!」   孟古道說的正氣凜然,隱隱然有著英雄的氣質,但這話在軒轅星聽來,顯然是笑話,軒轅星大笑數聲,道:「維持世間正義是需要實力的,以你現在的實力談正義,是要讓人笑掉大牙嗎?」   孟古道似乎對軒轅星的論調不屑一顧,道:「世上之人,高下之別,不在於實力強弱,而在於善惡之別,如你等人,便是豬狗不如,即便他日能夠僥倖一時立於武學之顛,也避免不了日後被更強之人挫骨揚灰!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強者!」    第三十四章 生死同心   軒轅星身為刺客聯盟二盟主,平素多是必須服從大盟主,好不容易獨立行事,此刻卻被一個年輕人教訓,當下心中怒火上湧,也不爭辯什麼,劍氣一蕩,繼續攻向孟古道。   孟古道側身一蕩,劍影疊起,身形流轉,竟然躲過了軒轅星的數次猛烈進攻。   此刻軒轅星對於孟古道的實力也有了初步的認識,雖然說孟古道天縱其才,但畢竟在武技上並非純屬,且明顯缺乏足夠的戰鬥經驗,當下狂笑道:「年輕人,這就送你上西天吧!下輩子在實力不夠強大之前不要再主張什麼正義!」   軒轅星長劍一挺,一股強悍的氣息逼向孟古道,而那劍招也是軒轅星的底牌之一,軒轅劍法,這軒轅劍法講求的就是以絕對的氣勢壓力擊敗對手,劍意縱橫之間,殺招無數。   孟古道此刻感覺到了軒轅星凌厲的劍氣,彷彿將自己置身於囚牢,只能艱難應對,一時竟然陷於困境。   軒轅星一喜,心神一凝,氣勢又增,正在此時,軒轅星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陣勁風襲來,急忙閃躲,然而卻是已經來不及,一股強大的拳力重重擊在軒轅星後背,軒轅星五臟翻騰,猛地嘴角一動,湧出血來。   而攻擊軒轅星之人正是風無央,風無央自成功晉級到武境九級之後,便急忙趕到烏龍山,但剛一到,便看見孟古道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當下,使出了幾乎全部的力量集中於全部,又快有狠地擊在軒轅星後心處,然而令風無央想不到的是軒轅星的實力深不可測,這一重招竟然沒有能夠重傷軒轅星,當下暴退一旁,慎重以待。   由於受了風無央這一沉重的一拳,雖然軒轅星沒有重傷,但此刻肺腑之間,也是氣息亂竄,只能撤回照月劍,徐圖再次攻擊。   孟古道見風無央歸來,一直緊張的神色似乎瞬間舒緩,孟古道隱隱覺得,有風無央在,似乎什麼樣的難關皆能過去,當年輪迴山脈的情形,可並不比現在好多少。   風無央與孟古道相視一笑,並沒有說什麼,也無需說些什麼,彼此都是明白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付軒轅星,因此暗自收斂集中心神。   軒轅星方才受了風清玄的短刃之傷,此刻又被風無央一拳擊中後背,此刻胸中的怒火似乎燃燒到了眼中,雙眼泛著紅光,兇惡地看著風無央與孟古道二人。   似乎,軒轅星激發了本能的凶性,長劍出,如風捲狂沙,向孟古道擊去。   孟古道此刻似乎感覺到熱血已經沸騰起來,手中赤血劍隱隱長鳴,如天邊流星,劍刃之端蘊藉著凌厲的陽剛之氣衝向軒轅星。   風無央幻神身法一動,幾乎是瞬間,衝至軒轅星跟前,右掌一削,掌勢逼向軒轅星心臟。   那軒轅星不僅僅只是武境大圓滿,而且經歷過無數的生死之戰,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對於敵手招式的感知能力大大提高,當下左掌一揮,重重擊在風無央右掌之上。   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酸麻從手掌之側傳了上來,當即暴退數步,而那軒轅星的氣勢也只是稍稍停滯了一下,狂暴的劍氣依然刺破了孟古道的防衛,照月劍從孟古道前胸刺入,後背而出,孟古道一聲長嘯,劍勢一蕩,逼退軒轅星的再次進攻,掠在一旁。   鮮血從孟古道胸口緩緩流出,滴在黃土之上,轉眼之間,腳下已經是血色斑斑,在太陽影射之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軒轅星見已經重傷孟古道,劍光一閃,向風無央殺來,軒轅星似乎完全為戰鬥而生,一旦進入戰鬥,戰力猛漲,此刻軒轅星猶如發瘋了一般,狂暴的劍招刺向風無央,風無央雙眼也是隱隱泛紅,當下身形一閃,帝血劍立即從空間戒指中懸立而出,風無央緊握帝血劍,彷彿感覺到了一種神秘的契合,劍影如流光,與軒轅星相戰起來。   幾乎是轉眼之間,風無央與軒轅星已經戰了上百招,軒轅星忽然狂笑道:「如果這就是你們的終極實力,那麼便可以去死了!」   軒轅星的劍招突然幻化為如波浪一般的水波,向風無央蕩漾而去。   這一招是軒轅劍法的極致,名為劍波動,當劍招之間幾乎可以完美掌控的時候,那麼劍招已經不在是劍招,而是結成了彷彿一體的水波,因為成為一體,那幾乎就無懈可擊了,從戰鬥意義上講,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是劍波邊緣,但是由於軒轅星的武境境界遠勝於風無央,因此即便是這劍波邊緣,也給風無央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甚至無法抵擋,當然也根本無法進攻,因為軒轅星的前身全是劍波,而風無央是斷然不可能從軒轅星背後攻擊的。   雖然說風無央不可能從背後攻擊,但是孟古道卻可以,經過短暫的調整,本已經重傷的孟古道此刻似乎升騰起了無上的戰意,當下赤血劍出,看準方位,直直刺向軒轅星後心。   軒轅星沒有想到已經重傷的孟古道竟然又有如此強橫的攻勢,當下劍波一蕩,背後也是形成了劍波,如此以來,前後左右形成了一米之長的劍波防禦。   但如此一來,劍波的防禦與攻擊能力卻大大減弱了,然而無論風無央還是孟古道,一時之間卻已經無法破開劍波,戰局進入相持。   而顏誠雖然實力低微,但是卻是機智非常,當下似乎看到了端倪,猛然取過一弓箭,向著軒轅星的眼睛瞄去。   顏誠本意根本不是射殺軒轅星,因為到了軒轅星這個境界,以顏誠的實力所發的弓箭勁力,對軒轅星幾乎毫無影響,但此刻軒轅星正在激戰之中,根本無心分辨顏誠的實力,心道如果這射箭之人有武境八級的修為,一旦被射中,在這種情況下,必然重傷,當下劍波又是一縱,將上下也是防護了起來,然而這樣一來,劍波的威勢更弱,幾乎在同一時間,風無央猛然使出幻神身法,問天一劍凌空而出,此刻的風無央已經將幻神身法的速度修煉到了武境的極致,而那問天一劍,也已經到了劍之境界的巔峰,浩蕩凌厲,帝血劍劍端一蕩,那軒轅城心臟碎裂,砰然一聲,倒地而亡。   眾人見軒轅星身死,都是長舒了一口氣。   而風無央與孟古道此刻則是心有餘悸,沒有想到兩人聯手,加上有利的戰局,才將軒轅星殺死,武境大圓滿的實力真是可怕,當下二人似乎都是燃起了對武境大圓滿境界的渴望。   眾人收拾了戰場,便回到了山莊之內。   風無央等人正在為風清玄的傷勢而焦急的時候,忽然,那昔日風無央救下的問星空出現在眾人面前,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問星空,面色紅潤,氣息平穩,顯然傷勢是應該好了。   風無央見問星空似乎對風清玄的傷勢有著關切之意,當下也不客氣,道:「問前輩,我大爺爺的傷勢,您可有辦法?」   風無央雖然不客氣,但是言語之中對問星空充滿了尊敬,不僅僅是因為風清玄此次重傷的緣故,當日若不是問星空贈送問天一劍秘籍,自己斷然不會有如今的實力,風無央對這問星空不僅僅有著尊敬,而且隱隱有著一種對授業之恩的感激。   問星空面色緩了一下,道:「我曾經得到一秘法,可以暫時穩固丹田,但這並非長久之計,必須在一月之內服下培元丹,這樣才能讓丹田恢復。」   風無央聽問星空如此說,心中大定,當下眾人也是喜悅非常。   問星空頓了頓,道:「培元丹我這裡是沒有的,九陽城恐怕也沒有,龍州王城也是很稀少。」   說到此處,問星空似乎有什麼深意地看著風無央,道:「你可願與我一道去龍州王城去取?」   風無央絲毫不假思索道:「我一定要去。」   問星空聽了風無央的回答,似乎確定了一件大事,當下,右掌逼近風清玄丹田,風清玄只覺得眼前一陣黑暗,便失去了知覺。   眾人大驚,這問星空怎麼把風清玄殺了?   問星空見眾人此刻不解,甚至已經有了些仇意,笑道:「我只是封鎖住了他的經脈運轉,以靈力固住了丹田,最好處於昏睡狀態,否則,丹田會很快再次碎裂。」   眾人這才心神大定,而風無央始終沒有懷疑問星空,因為風無央隱隱覺得這恢復了傷勢的問星空,其實力似乎已經到了玄不可測的地步,如果要殺眾人,則是反掌之間,完全沒有必要暗中做些什麼手腳的。   當然,風無央並不想說破,畢竟,問星空不主動表明身份,那麼就證明問星空不願意暴露身份。   那軒轅星作為刺客聯盟二盟主,其空間戒指內的物品則是極其豐厚,有不少秘籍經卷與武器。   這些經卷與武器一一分給了眾人,而空間戒指則是預留給了風清玄,畢竟,此刻烏龍山眾人,除了不確定的問星空之外,只有風無央、孟古道以及風清玄是武境九級,只有武境九級方能使用空間戒指。   而前番,孟古道殺了武絕,已經有了一枚空間戒指,當下看到風無央的《戒指寶鑒》,當即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畢竟年輕心性,對這等稀奇之物,是有著天然的好奇之心。   九陽城。   皇甫雲似乎有些氣急敗壞,隔了一日,便又到了刺客聯盟,找那大盟主司徒南商議當前形勢以及對策。   司徒南神色似乎有些陰冷,道:「你這消息確定是真的?」   皇甫雲似乎是笑了笑,但似乎那笑容很凝固,此刻皇甫雲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氣憤,原本建議讓軒轅星去烏龍山就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但此前得到軒轅星身亡的消息卻又讓皇甫雲坐立不安,要不然早就獨自行動了,之所以來這刺客聯盟,就是即便要倒霉,也要拉個陪伴的,想到這裡,皇甫雲似乎心結解開了,道:「的確是,軒轅盟主身亡的消息傳到九陽殿,九陽殿上下無不悲痛萬分……」   司徒南不耐煩道:「好了!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想說什麼趕緊就直說出來!」    第三十五章 驚天之勢   皇甫雲本就有著那麼一絲戲謔的意思,當下見司徒南有些怒意,為大局計,皇甫雲也不願在這個時候出岔子,當下沉聲道:「我所憂慮的並非是九陽殿與刺客聯盟那些死去的人,而是活著的人!」   皇甫雲說的相當有深意,司徒南眼睛一翻,道:「皇甫兄,此話何意?」   皇甫雲歎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這世事變幻無常?」   司徒南根本沒有問答,因為這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那皇甫雲也沒有讓司徒南回答的意思,頓了一頓,道:「這世事如人生變幻無常,誰也無法琢磨的准。」   軒轅星身亡,而此刻皇甫雲竟然在自己面前總是早饒關子,談什麼人生,司徒南顯然是有了一些怒意,道:「莫非你此來要與我談論這人生?」   皇甫雲笑道:「不錯!就是談論人生!」   司徒南一聽,這皇甫雲不是消遣我嗎?怒火猛然竄了上來,怒道:「皇甫兄,你可以走了,我就不送了!」   皇甫雲聽到司徒南竟然氣的下了逐客令,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動身,道:「司徒兄誤會了,雲所要談論的,是那烏龍鎮風家風無央此子的人生!相比對此,司徒兄也是應該有著不少興趣吧?」   司徒南此刻聽出了皇甫雲話中似乎隱含著什麼深意,冷冷道:「你且說吧!」   皇甫雲依然是似乎有所感歎,道:「想當年,你我皆是天資卓絕之人,彼此也相爭了數十年,在這九陽城,我們也算是頂尖的高手,但即便是我們,也是在三十歲以後方才進入這武境九級,而這風無央居然在二十歲時便殺死了武境九級的武者甚至是武境大圓滿的強者,你覺得這不可怕嗎?」   皇甫雲所指的武境大圓滿強者自然是指軒轅星,那司徒南饒有意思地看了看皇甫雲,道:「那你的意思呢?」   皇甫雲見司徒南似乎順著自己的思考路線了,心下也是一定,沉聲道:「如今這局面,我們九陽殿與刺客聯盟,對於風家來說,可以說是死敵了,而且據我這兩天的調查,這風無央絕非迂腐之人,若任其發展,那麼九陽殿與刺客聯盟的末日遲早會到來!」   司徒南嗤笑一聲,道:「你是不是太高看那風無央了?再說現在我們也沒有確定軒轅星究竟是不是風無央所殺,再說了,一個區區的風無央,莫非真的能撼動天元宗以及天下間遍佈的刺客聯盟?」   皇甫雲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之前探討過,天元宗不是什麼事情都會罩著九陽殿的,同樣刺客聯盟也是如此,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個小小的風家,居然能夠短時間內扭轉頹勢,成了連我九陽殿都屢屢吃虧的勢力,司徒兄不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嗎?」   司徒南終於發現皇甫雲的話裡面,居然還真能有些意義,作為掌舵刺客聯盟幾十年的大盟主,顯然能夠意識到皇甫雲的話不無道理。   皇甫雲見司徒南點了點頭,繼續道:「現在龍州的情形非常複雜,據說,那風雲宗以及神祐王國王族都有了摩擦,而似乎龍州刺客聯盟也摻合了進去。」   司徒南冷笑道:「恐怕摻和進去最多的是天元宗吧?」   皇甫雲心中自然大概知道龍州如今的局勢,只不過為了拉司徒南上船,只能把事情多往刺客聯盟上面多拉扯些。   皇甫雲並沒有正面回答司徒南,而是略一沉吟,道:「龍州風雲變幻,這是主場,然而龍州九城,對於龍州幾大勢力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會不會這風家是風雲宗安插在九陽城的勢力?」   司徒南抬眼看了看皇甫雲,道:「你的意思是說,是風雲宗的介入,才使得風家如此強勢?」   皇甫雲點了點頭。   司徒南考慮了片刻,道:「皇甫兄有什麼計劃?」   皇甫雲見司徒南已經上船,心中已經有了方略,道:「無論如何,我們此次必須一舉拿下風家,必須徹底弄清楚這件事情!否則,對於九陽殿與刺客聯盟來說,終究是個心病!」   對於此,司徒南是深有同感,而且作為刺客,對於這突然崛起的風家以及風無央,也有這強烈的好奇之心,當下點了點頭,確定地認同了皇甫雲的計劃。   烏龍鎮風家山莊。   大致過了兩天,風無央見風家已經安排停當,便決定與問星空一道趕赴數千里之外的龍州王城,去取那培元丹。   問星空自從傷勢恢復之後,精神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此時旭日騰空,問星空與風無央正欲前往龍州王城,忽然問星空臉色一變,向風無央以及送別的顏誠、風清衡、風炎陽等人道:「看來我們必須先處理掉九陽城的事情,否則即便是去龍州王城,也去的不安心!」   眾人正在琢磨問星空的話,都還不明所以的時候,風家山莊前,忽然來了數十名陌生的武者,自然,這些武者正是司徒南與皇甫雲以及所帶來的弟子或刺客。   那皇甫雲見風家山莊之人今日竟全部站在山莊門口,心中似乎有些疑惑,但這疑惑轉瞬即逝,大聲喝道:「今日,我九陽殿與刺客聯盟大盟主一道前來剿滅風家,你們要是識相,就自己了斷,否則全部碎屍餵狗!」   此時風清玄尚在昏迷之中,自然風家主事的只能是風清衡,風清衡此刻朗聲道:「過往之事,我們願意一筆勾銷,從此風家願意與九陽殿以及刺客聯盟修好,你看可否?」   皇甫雲從這風清衡的氣勢上判定,這風清衡的實力不過武境四五級左右,最多不過武境六級,當下似乎當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狂笑道:「你我雙方實力相差太遠,因此這就不是一場談判,而是一種命令,命令你們自殺!」   此刻,幽幽的聲音從風家那邊傳來,「如果實力相差太遠,就不能談判,而是命令了嗎?」   這聲音雖然極輕,但在皇甫雲聽來,卻是如天雷震耳,口中喃喃道:「莫非是問星空?他怎麼還沒死?」   問星空到了此時,氣息也不再遮掩,此時一襲白衣,氣度非凡,不但令皇甫雲感到了心驚,就是風無央與孟古道等人此刻方知,原來這問星空乃是絕世高人!   當日,皇甫雲等五位九陽殿殿主接到天元宗命令,趁問星空重傷,痛下殺手,幾乎成功,不過問星空在垂死之際,恰逢風無央,因此方免去了一場劫難,而其傷勢,到了前日,方才有了轉機。   皇甫雲雖然心驚,但畢竟是九陽殿大殿主,對於問星空,雖然說是發自靈魂的害怕與敬畏,但是從龍州那邊得來的消息可以確定這問星空已經不是以前縱橫神祐王國幾乎無敵的問星空,而是經歷一場變故,實力相對之前極弱的問星空,想到此處,皇甫雲似乎膽子大多了,向司徒南大叫道:「你我二人聯手,定可殺了這人!」   雖然說司徒南隱隱發覺那白衣中年人似乎有著非凡的實力,但是畢竟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當下也是有些猶疑不定。   問星空朗朗笑道:「就憑你們這些人就想殺我問星空?」   忽然,問星空身形一閃,猶如流星璀璨,便將那遠在半里外的皇甫雲擒在手裡,扔在兩方中間的地上。   對於這一猶如鬼魅的變故,無論是誰,連看清都沒看清,只是看到皇甫雲此刻艱難地從地上又爬了起來。   問星空右掌向天一旋,頓時風雲翻騰,枯草紛飛,問星空掌勢一凝,一股凌厲無匹的狂風將那皇甫雲捲向了高空之中,而後重重摔在了一巨石之上,眾人此刻是看清楚了,那皇甫雲已經沒有了生機。   司徒南縱然是有著豐富的閱歷,然而刺客也不得不全身哆嗦起來,眼前之人出手的驚天之勢,是自己絕對不能惹的存在,但當下由於緊張,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或者該說些什麼。   此時風家眾人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星空的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聯想的極限,因此也相信,問星空此時自然是有自己的主張,當下也都是靜心等著問星空的決定。   司徒南終於定下了心神,道:「我刺客聯盟與風家與烏龍山本我仇怨,只是這九陽殿的幾位殿主設計我,我則會才瞎了眼被他們蒙蔽而來的!」   問星空笑了笑,道:「很好!既然如此,那麼如何證明你是被他們蒙蔽而來的呢?」   司徒南心思縝密,心狠手辣,此時又豈會不明白問星空的意思,當下正聲道:「這些九陽殿的餘孽我會幫前輩收拾的。」   轉眼之間,盟友變成餘孽,那九陽殿的弟子皆是面色驚恐,甚至已經有人縱馬狂奔而逃。   問星空此刻聲震雲霄,道:「刺客聯盟向來為中立勢力,此次被九陽殿蒙蔽,就算了,但是從此之後,刺客聯盟不得與烏龍山甚至烏龍鎮之人為敵,否則,即便是龍州刺客聯盟親到,我也是不會留什麼情面的!九陽殿現在基本已經毀了,你就負責在九陽城那邊清場吧,此次九陽城刺客聯盟剿殺九陽殿的費用就由我支付了!」   說完,問星空屈指一彈,幾枚白色晶石落到了司徒南的手中。   司徒南一看,眼神突然冒出了光芒,這是靈石啊,竟然還是七枚中品靈石!這可是世俗的幾百萬兩黃金都買不到的東西,像司徒南這種武境大圓滿的修煉者,如果不能踏入玄境,那麼就只能一輩子在世俗界打滾,一旦衝破玄關踏入玄境,則是可以到更高的層次上打拼,但無論如何,這靈石的價值在玄幻大陸都是超然的,司徒南當下呼吸都是有些困難,當下壓了壓心神,道:「前輩放心!既然接受了酬金,我司徒南定然會信守承諾!」   當下司徒南劍光閃起,數十名九陽殿弟子紛紛喪命。   問星空見此,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揮了揮手,那司徒南看見問星空手勢,連忙率眾向九陽城奔回。   問星空向風清衡道:「我之所以隱瞞實力,是因為前番遭受大敵,我真名的確是問星空,是龍州風雲宗七宗主,我是很感謝風無央以及風家的相救之恩,此番前去龍州,也的確是為了培元丹,但除了培元丹之外,我另有所請。」    第三十六章 問天之峰   風清衡笑道:「問宗主,你救下我們風家,此刻你就是要我老命,我也是欣然送上的!」   問星空略一沉吟,道:「我想收無央為徒,不知可否?我問星空縱橫龍州五百年,都沒有遇到過如此之好的弟子人選。」   此言一出,震撼全場,這問星空居然已經好幾百歲了!   風清衡定了定心神,道:「這要看無央的意思,無央向來都是自己做主的。」   其實,風清衡見識了問星空神秘莫測的實力,自然是非常樂意問星空收風無央為徒的。   風無央此時沉默不語,良久,向問星空一拜,鄭重道:「我風無央願意拜您為師!」語氣十分堅定。   問星空見風無央如此,心中非常高興,當下竟然大笑了開來,「我問星空終於找到衣缽傳承之人了!那好,我們到了風雲宗再正式行宗派傳承之禮!」   當下,問星空眼光轉向孟古道顏誠等人,道:「我風雲宗也隨時歡迎重情義的英雄漢子加入,希望以後以後能在龍州王城相會。」   當下問星空與風無央辭別眾人,乘烈馬匆匆向龍州王城趕去。   問星空與風無央二人至九陽城之後,便到了藏天閣,這藏天閣正是當初風無央購買戒指寶鑒的地方,問星空鑒於一般馬匹速度過慢,因此便到這藏天閣購買兩匹騎乘之獸,畢竟這九陽城只是龍州的邊緣,到那龍州王城的距離可是數千里之遙,而二人所缺乏的正是時間。   那容若煙正在藏天閣大廳中雅然巡視,見到風無央二人,容若煙自然而然地綻放了笑容,尚未開口,便聽問星空爽朗地笑道:「就衝你這笑容,今天要給你一筆買賣做!」   容若煙雖然為一女子,但卻是藏天閣的主事者之一,無論容若煙的實力幾何,這些都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藏天閣的實力,數千年來一直超然於當地世俗實力之上。   這九陽城的藏天閣,如刺客聯盟一樣,只是天下間無數藏天閣的其中之一而已,隸屬於龍州藏天閣,但與刺客聯盟不同,刺客聯盟畢竟是做的是刺殺的事情,雖然主旨是超然於各方勢力之上,但是斷然無法一刀隔斷其中的恩怨牽扯的,而這藏天閣不同,藏天閣做的是寶物交易,因此相對於刺客聯盟來說,才是真正的超然。   容若煙似乎感覺到了眼前之人深不可測的實力,但依舊是風度雍容,笑臉如花,道:「既然是貴客,自然應當延自內廳,請二位到樓上詳敘。」   問星空揮了揮手,道:「不必了,我需要兩匹靈馬,不知道貴閣可有?」   容若煙此刻似乎吃了一驚,道:「靈馬倒是有,不過這價錢可不低哦!」容若煙自從主持九陽城藏天閣以來,對於這等寶物,尚未出手過,當下心中自然是有些驚訝,但畢竟容若煙閱歷頗深,笑道:「我的意思是您們是否要權衡下,畢竟這個可是沒有退貨的。」   問星空心中也是明白,在九陽城,是幾乎沒有人有實力購買這靈馬的,當下笑道:「十枚中品靈石夠不夠?」   一枚中品靈石的價值相當於一百枚普通靈石,因此十枚中品靈石便是相當於一千枚靈石,而靈馬的價格在龍州王城,一般則是七百普通靈石,此刻問星空出價十枚中品靈石,顯然是足夠了。   容若煙此刻也意識到了眼前的白衣男子絕非普通人,對於這靈石以及靈馬之價格,當下也不再多做解釋,只道:「既然如此,交易成交。」   容若煙從風無央與問星空二人的神色可以看出,顯然二人有著緊急的事情,而容若煙對於客人的心理,自然是把握得當的,此刻不耽誤客人的時間那就是最大的尊重。   問星空屈指一彈,十枚靈石便落到了櫃檯之上,亮晶晶的顏色,令人心生喜愛。   容若煙便沒有急於收拾靈石,而是身形一閃,消失在遠處。   問星空自然是沒有什麼,而風無央則是心中震撼:這容若煙居然很強,比自己都強很多!   問星空似乎感覺到風無央心中的驚訝,當下笑道:「如果沒有武境大圓滿的實力,是沒有資格做這藏天閣九陽城分閣的主事者的。」   風無央此刻聽問星空如此說,心中也是久久方才平定,但此刻也對著藏天閣非常好奇,這藏天閣究竟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大約一刻鐘,容若煙便出現了,跟在其身後的,則是兩名藍衣馴獸師,各自引著一匹靈馬出來。   顯然,這是人為強行馴化的靈獸,問星空向那容若煙道:「這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說完,問星空與風無央二人引過靈馬,出了藏天閣,向那龍州王城而去。   這靈馬果然不同於凡馬,速度奇快,如風掠平原般不斷將山河拋在後方。   一路上,風無央向問星空提出了很多關於龍州以及玄境,甚至靈獸的問題,顯然,對於風無央來說,這些都是極其模糊的概念,若非問星空的出現,風無央甚至根本不知道靈馬與玄境的存在,而問星空自從收了風無央這個徒弟,似乎從此生命有了莫名其妙的改觀,心情也是舒暢,對於風無央的疑問,問星空一一給予了詳細的解釋與指教。   原來,在這龍州,依然是存在著世俗,黃金依然是有用,但是與九陽城不同的是,靈石則是相對普遍,宗門甚至散修武者之間,已經不再把黃金白銀作為財富,而是把靈石作為互為交易的籌碼,靈石,顧名思義,是蘊含著天地之靈的寶石,不僅僅是修行之人財富的象徵,其中蘊含的靈氣更是對著修煉有著千百種有益的作用。   世上有靈石,自然同樣有著萬千靈獸,這靈獸其實本不叫靈獸,而是魔獸,據問星空所說,這世上的魔獸幾乎全部源自於魔獸山脈,一般來說,魔獸極其高傲,難以馴服,然而,總有一些魔獸被人類獲得,或者與人類結交,從而逐步被人類訓化,但是從一定意義上講,能夠馴化的幾乎都是非常低階的魔獸,但縱然如此,已經比凡獸要強出很多了。   至於魔獸山脈,問星空也無太多瞭解,只是說這魔獸山脈數千年來一直是人類禁地,極度凶險,很可能有著極度可怕的存在。   對於風無央最為關心的玄境,問星空也是很詳細地進行瞭解疑,如果說武境大圓滿標誌著作為武者武之力運用的巔峰,那麼也可以說是其結束,一旦武境大圓滿衝破玄關,便進入新的修行階段,這個階段便是玄境,進入玄境之時,體質將煥然一新,人體血脈也隨之衍變為靈脈,從而更好地吸納天地之靈氣,同時丹田之中將凝成元核,並且隨著修為的增長,元核將會一步步發生衍變。如果說九陽城是武境武者的世界,那麼這龍州則是玄境強者的世界,也唯有真正踏入玄境的強者,才可能在龍州有著真正的立足之地。   據問星空所說,這風雲宗的任何一人,實力皆是在武境九級以上,也就是說,沒有武境九級的修為,將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風雲宗,這一點讓風無央極為震撼,顯然,這風雲宗的實力遠超自己的想像,武境九級只是最基礎的起步,那麼也就是說,幾乎風雲宗的任何一人,都可以打敗自己,這風雲宗是何等的強大,而風無央的內心,也是有著與之相應的壓力。   風無央同時問了有關帝血劍的疑問,問星空卻只是說了此劍非凡,絕非凡品,至於其品階卻是沒有給出具體評定。   約莫半天左右,問星空二人便已經到了龍州王城。   龍州王城,氣勢宏大,王城中央方圓九百里,山巒縱橫,宮殿連綿,宗派林立。   風無央自從進入王城邊緣,便感覺到王城上空的靈氣忽然濃厚了許多,據問星空解釋,這龍州王城是龍州方圓萬里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龍州王城設在此處的原因,當然,在龍州王城的各方勢力,必須每年向玄帝國駐神祐王國的使者繳納巨額的費用,這費用則是根據地盤與宗派人數綜合衡定,以靈石作為費用繳納。   龍州王城東南部有一山脈,名叫風雲山脈,正是風雲宗數萬眾的立身之地。   風雲山脈終年雲霧飄浮不定,處處有著風吹雲動的景象,也正因此被稱之為風雲山脈,風雲山脈主峰七座,分別歸屬於七大宗主,而那處於風雲山脈最前的,正是問星空一脈的問天峰。   那問天峰的一名執事忽然見宗主返回,當下欣喜非常,迎了上來,然而問星空卻是一揮手,道:「匡武,我先去老五那一趟,要顆培元丹,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你先給我照應著。」   那被稱為匡武的執事連忙應聲諾道,心中卻是狐疑不定,這七宗主怎麼今天收徒弟了?不是傳言七宗主靈脈被封了嗎?再說,七宗主似乎從沒有收過徒弟,相對於其它主峰宗主數百名弟子而言,這七宗主的怪異早就為風雲宗人人共知了。   雖然說心中狐疑,但匡武卻是對問星空既佩服又尊敬的,當下便上前招呼風無央。   風無央正要跟上問星空,然而眼神一眨,問星空居然已經消失在眼前,彷彿如夢如幻,比那容若煙的實力顯然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風無央正自驚異,忽然聽那匡武熱情道:「不簡單啊,竟然問宗主都收你為徒了,問宗主可是從來沒有收過徒弟的啊!」   風無央與匡武邊走邊聊,風無央向其問道:「為什麼問宗主沒有收過徒弟?」   匡武笑道:「這個雖然是有些奇怪,但是也並不奇怪,問宗主在各宗主之中,算是最癡迷於修行的了,應該說是沒有心思教導徒弟,因而不收吧。」   說完,匡武歎息數聲,似乎有著什麼可惜的事情,但看了看風無央,終究沒有說下去。   問天峰險峻雄奇,仿若遠古天神留在世間的一幅絕世名畫一般,問天峰蒼林鬱鬱,花草或零星,或成片而生。   匡武依照問星空的吩咐,將風無央安置在一處臨近深澗的閣樓,閣樓名為斷峰閣,這閣樓之側,是一處深澗,深澗對面,則是一座突兀的斷峰,風無央對於這處閣樓是非常的滿意,當下便是收斂心神,靜待問星空的消息。    第三十七章 情勢危急   風雲山脈丹鼎峰。   這丹鼎峰正是五宗主金木火一脈主峰,此刻,這丹峰大廳內,問星空正與五宗主金木火商量培元丹的事情。   那金木火主掌丹鼎峰,所轄一脈弟子也幾乎都是修行煉藥之術的弟子,可以說,風雲宗所需的丹藥幾乎全部出自於丹鼎峰,對於這一點,作為五宗主,甚至是丹鼎峰任一弟子,在風雲宗,都有著相當的優越感與自豪感。   此刻,金木火怪怪地看著問星空,道:「老七,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所說的,我也都清楚了,但是這培元丹一事,是絕對不行的。」   相對來說,風雲宗各大宗主之間,七宗主問星空與五宗主金木火的交情算是最濃厚的,在方才問星空踏入丹鼎峰,這金木火最是關心問星空的傷勢,而此刻,問星空索要培元丹,竟遭拒絕,問星空此刻有些怒意,道:「老五,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木火似乎有些無奈,道:「這培元丹在我丹鼎峰,並不算是什麼,甚至只能算是一般的丹藥,但是我金木火既然承繼了丹鼎峰祖師爺的丹藥之術,總不能不遵守祖師爺的遺訓吧!」   問星空也知道,這丹鼎峰有著一條極為苛刻的戒條,凡是丹鼎峰一脈所煉之丹藥,只能提供給風雲宗之人使用,絕不例外!而且百代以來,這戒條卻也從沒有打破過。   問星空本以為憑藉著與金木火的生死交情,小小的培元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然而此刻卻是碰壁,當下似乎心中非常不快,道:「莫非你是想讓我問某人辜負曾救過我的恩人?這培元丹你不給,也就算了,我就不信,這偌大的龍州王城,連一枚培元丹都找不到!」   金木火非常理解問星空的心情,當下歎了一口氣,道:「恐怕除了我丹鼎峰,這龍州王城的確是沒有什麼培元丹,或者說是高階品質的培元丹。」   金木火說的是事實,問星空也明知道這龍州王城,也唯有這丹鼎峰才是真正的丹藥聖地,也只有丹鼎峰所出的培元丹才可信,當下沉聲道:「你我生死之交,莫非如今我靈脈被封印,你就如此嗎?」   靈脈封印一事絕對是問星空最為不願意提起的事情,而此刻竟然自己說了出來,金木火也意識到了問星空此刻心中是多麼的憤怒或者說是無奈,當下也是神色一凝,道:「老七,如果你此刻要我的命,我會毫不猶豫給你,但這培元丹則是萬萬不能!」   問星空淡淡道:「莫非這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便真的如此重要嗎?」   金木火歎了歎息,雙眼望著廳外連綿的風雲山脈,道:「老七,你以為我是冥頑不靈嗎?在我心中,老祖宗的規矩和你我的情義相比,我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之前,你遭遇大敵,若不是風雲山脈情勢危急,我早就殺向九陽城了,我金木火向來直爽,這句話要是有半句假話,我金木火不得好死。」   此刻,金木火的雙眼隱隱發紅,問星空也知道金木火的心性,當下沉默不語。   金木火此刻說的甚至有些激動,道:「數百年前,我們風雲宗那可真是令玄帝國風雲變色的大宗派,在那帝京也是有著超然的地位,而如今,已經沒落到了在龍州王城都要被人打壓的境地,老七,你說我們還能再繼續沒落下去嗎?」   聽金木火如此說,問星空也是心有感觸,在諸位宗主之中,要說對於扭轉頹勢最為盡力的,就是問星空,問星空正是太過於盡心,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耗費在苦修上,數百年來,問星空一直是風雲宗七位宗主當中實力最為強橫的,數十年前,已經是玄境大圓滿境界,而且在不久以前,問星空感應到了突破的徵兆,然而卻在閉關之時,遭遇不明身份的高手圍攻,加上極為凶險的雷劫,問星空沖關失敗,然而,沖關失敗只是其次,那些不明身份的高手竟然有一張奇妙的神符,將問星空的靈脈封印,雖然最終問星空在被靈脈封印的最後關頭殺死了所有人,但是自身傷勢極為沉重,對此封印天元宗數位宗主皆是一時之間毫無頭緒,然而,更悲劇的是,沒過多久,問星空後又遭遇天元宗高手暗算,幾乎喪命,以致於被追殺到九陽城,最後幸虧被風無央碰巧救下。雖然經過長時間的調息,這靈脈封印仍舊無法解除,問星空憑借對武道的領悟,只能將戰力發揮到大概玄境三四級的水平,可以說,與以前實力相比,猶如天差地別,這一點,不僅僅問星空心痛,風雲山脈諸宗主也是心痛,問星空以武境大圓滿巔峰的修為,可以說是風雲宗立於龍州王城的王牌,然而卻遭受此劫,風雲宗本就逐漸式微,天元宗虎視眈眈,神祐王國王族南宮家族又是善惡難測,其它宗派也是猶疑不定,如風雲宗,可以說是情勢危急。   玄境大圓滿可以說是龍州王城的巔峰存在,風雲宗除問星空之外,只有大宗主達到了玄境大圓滿境界,其他宗主皆是在玄境九級。   如今沖關失敗,問星空心中也是有著一絲絕望,但多年的心性修為,問星空依舊是站了起來,而風無央的出現,更是讓問星空看到了未來的希望,雖然這希望看起來非常渺茫,但猶如茫茫黑夜中一盞昏黃的燈光,總能給人以振奮,給人以希望,只要有希望,那麼路再遠,也終將可以到達。   問星空感喟良久,看了看金木火,道:「我風雲宗,的確是不能再沒落下去了,否則,這千年以後,這世上之人便無人知道我風雲宗的先賢風烈了。」   金木火見問星空平息了心中怒氣,進一步道:「我風雲宗以宗派立於世間,絕不同於家族,家族有血脈親情可以維持,而我們風雲宗所能維繫眾人之心的,就是宗派傳承,對於風雲宗眾人來說,公平公正是放在第一位的,否則如果戒條一破,那麼我們風雲宗將會很快解散,到時候天元宗以及其它隱藏於暗處的勢力出手,我風雲宗必將覆滅。」   金木火說的相當在理,若是丹鼎峰所產的丹藥可以隨便送出,那麼這些丹鼎峰的弟子必然可以有著各種的理由送給他們自己的親朋,甚至是送給他們親朋的親朋,其他主峰弟子也必然會跟著做變通,甚至演變到最後,三宗主歐莫邪煉器一脈的無劍主峰,五宗主公孫元陣法一脈的歸一主峰,以及其他各主峰的秘法以及寶物,將完全失去控制地流出,到時候作為風雲宗之人的底牌何在?驕傲何在?驕傲不在,那麼自豪之心也就隨之而去,自豪之心若無,那麼風雲宗也就很快將成為一盤散沙。   問星空縱橫龍州數百年,所擁有的丹藥與兵器甚多,然而,這培元丹本就是對武境級別的武者有作用,因此問星空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需要這等丹藥,因此此刻才是如此局面。   問星空似乎是關心則亂,突然笑道:「新進弟子是不是都可以任意選幾枚丹藥作為獎勵?」   金木火眉色一閃,道:「是的。」   問星空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於關心此事了,以至於把欲收風無央為徒的事情忘記向金木火說了。   問星空爽朗笑道:「這便好,那風無央我是收定了!」隨即,問星空長舒一口氣,似乎自言自語,道:「多少年了,我問星空如今居然也有了收徒的心思了!」   金木火此刻也是神色一緩,金木火與問星空生死之交,情義深厚,對於問星空為苦修進階不收徒的做法,也是認同的,但畢竟煉丹之術,不同於武道,偌大風雲宗,若無足夠的煉藥師,那是萬萬不行的,對宗派而言,適當借助丹藥進行武道進階,是十分有利的。   金木火笑道:「想必你這徒弟必然是天資絕倫了,要不然怎麼入老七的法眼?」   問星空喟歎道:「無央這孩子的資質,我還真沒有測試過,不過不急,這個可以等到正式拜師再說,我最欣賞的是這孩子的風骨,的確是有著英雄的風範啊!」   經問星空這麼一說,金木火似乎也對這風無央來了興致,道:「既然如此,那麼三天後就是拜師的最佳良機,到時候我們七位可以齊聚,相互做個見證,畢竟事關風雲宗的傳承,雖然可以從簡,但不能太過馬虎,老祖宗的規矩還是要講明的,這個也可確定風無央究竟是否認同我風雲宗,再者,也只有風無央正式成為我風雲宗弟子之後,才有獲得丹藥的資格。」   問星空笑道:「這是自然!那我就先告辭了!」   問星空幾乎沒有待金木火表態,便匆忙趕回問天峰。   風無央自少年便歷經磨難,對於這世事艱難,有著極為深刻的感受,對於問星空此次的空手而歸,風無央並未感到失望,而是感到幸運,畢竟,幾乎可以確認,這培元丹可以得到,一旦得到培元丹,那麼大爺爺的丹田則可以修復了。   風無央心中對問星空極為感激,但畢竟問星空剛回風雲宗,作為問天峰之主,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的。   風無央便想趁著這點時間,熟悉一下龍州王城,當下便對問星空說了心中所想,問星空沉吟半響,點了點頭,告誡務必小心謹慎之後,便讓風無央離開了風雲宗。   風無央對於龍州王城可以說是極為陌生,畢竟是第一次遠離故土,風無央此刻心中隱隱想念著烏龍山的親友。   不知不覺間,風無央信步已經走了幾十里遠,眼前正有著一座氣勢輝煌的閣樓,與那九陽城的藏天閣神似,風無央仔細一看,這哪是神似,而是本來就是藏天閣,只不過氣勢要比那九陽城的更加恢宏。   看到這藏天閣,風無央便信步走了進去,此刻迎接風無央的則是一名紅衣少年,那紅衣少年顯得相當有禮,道:「請問您要購買什麼寶物?」    第三十八章 北敖王國   風無央本就是因為一時好奇之心進來看看,此刻見紅衣少年相當慇勤,當下也覺得有些突兀,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沒有龍州王城通用的貨幣,也就是靈石,當時心思一動,道:「我有些經籍密卷,還有些兵器,想兌換成靈石,不知道是否可以?」   那紅衣少年打量了風無央片刻,道:「當然可以,只不過我只是新來的執事,藏天閣主事不在。」那少年似乎頓了頓,道:「想必你是剛來龍州王城吧?如果你的經籍密卷或者武器不是玄境高階,我倒是可以做主。」   風無央一笑,心道:就看那九陽城刺客聯盟二盟主軒轅星與九陽殿三殿主赤髯的身家價值到底如何了。   風無央在擊殺軒轅星與赤髯之後,獲取了不少秘籍經卷與兵器,挑出了一些對烏龍山眾人有用的一些之後,便是盡數收藏在了空間戒指中。   風無央也不拖泥帶水,當下屈指一彈,那些想要賣掉的秘籍經卷以及兵器,便穩穩地落在了二人當前的桌子上。   那紅衣少年顯然是眼光毒辣,當下便道:「這些應該是武境巔峰武者的身價吧?」   風無央點了點頭。   紅衣少年道:「不錯!這些還是有些價值的,如果你信得過我們藏天閣,那就由我來給你計算一下價值幾何?」   藏天閣據問星空所講,是極重商譽的,絕不可能出現店大欺客的情形,當下風無央點了點頭,顯然是非常信任紅衣少年。   那紅衣少年見風無央點頭,當下便回到內廳,取來一些針器與玉器,顯然這些針器與玉器是用來鑒別經卷真偽及兵器用途的。   約莫半個時辰,紅衣少年長舒了一口氣,向風無央笑道:「這些經卷與兵器等寶物的價值一共是九百六十八枚普通靈石,請問你是要多少枚中品靈石和普通靈石?」   風無央沒有想到這些東西居然價值九百多枚靈石,當下心中也是一喜,道:「那就九枚中品靈石吧!」   風無央說完,紅衣少年便從櫃檯處取出九枚中品靈石與六十八枚普通靈石,交付給了風無央,風無央意念一動,便將這些靈石收入了空間戒指之內,當下便向紅衣少年告辭離開了藏天閣。   然而,剛出藏天閣不久,在一密林之前,忽然看見一名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數人追殺,那年輕人似乎受了沉重的傷勢,後面的幾名黑衣人則是惡狠狠道:「風雲宗的這小子這回跑不掉了,大家一起上!」   風雲宗?風無央對風雲宗的感情並不深,但這些人一提到風雲宗,風無央就想到了問星空,當下心神一定,悄然跟了上去。   那名年輕人此刻狼狽不堪,顯然是受了重傷,藍色外衫已經破爛不堪,那幾名黑衣人的實力明顯不低於武境九級,風無央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麻煩,召出帝血劍,幻神身法一動,帝血劍凌厲的光芒掃向中間的一名黑衣人,瞬間,帝血劍便已經刺入此人心臟,風無央瞬時拔劍一削,連連刺傷三人,然後身形一閃,帶起那藍衫青年掠向密林深處。   顯然風無央是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刺殺,風無央心中根本沒有絲毫把握能夠盡數解決,當下殺死一人刺傷三人之後便挾帶藍衫少年飛奔而去。   這幾名黑衣人絕非庸手,但畢竟是被人偷襲,當下也是陣勢一亂,竟然沒有及時追上,那密林甚是茂盛,顯然,過了最佳時機,再進去追擊,猶如大海撈針,甚至還有可能反過來被暗算,當下那為首的黑衣人叫罵數聲,便離去了。   藍衫青年死裡逃生,眼神之中滿是興奮,然而更多的則是對眼前這位陌生年輕人的感激,未等藍衫青年開口,風無央便問道:「你是風雲宗的人?」   藍衫青年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畢竟,這龍州王城情勢危急,而這藍衫青年則更是此行得到了一個重大秘密,此刻也是對眼前的風無央有些謹慎對待起來,畢竟,這世上爾虞我詐面善心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風無央帝血劍出,一劍刺出,然後收劍,道:「你可認識此劍法?」   藍衫少年似乎有些迷茫,但隨即似乎猛然清醒,興奮道:「問宗主,你這是問宗主教你的?」   風無央見藍衫少年如此說,笑道:「不錯,我是問宗主的弟子!」   然而,風無央此話一落,那藍衫青年臉色一寒,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問宗主的問天一劍?又為什麼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風無央斷然沒有料到這藍衫青年竟然變臉如此之快,想來想去,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令這藍衫青年有如激烈的反映,當下道:「我的確是問宗主的弟子,這個我沒有必要欺騙你的。」   藍衫青年冷笑道:「問宗主怎麼可能收弟子?這就是最大的理由!」   風無央道:「問宗主前番九陽城烏龍鎮與我相遇,且數次有恩於我,能列入問宗主門牆之下,是我風無央此生天大的福分,若有一句虛言,我風無央不得好死!」   那藍衫青年聽完,忽然眼神一亮,道:「我相信你!不是因為的誓言,在這個世上,誓言幾乎都是用來欺人的,而是你的口音讓我相信你所言非虛,問宗主的確前番被困於九陽城,我就是前去營救的其中一人,只不過其他人都身亡了!」此刻藍衫青年似乎有些悲憤神色,然而這只瞬間,又問道:「你是烏龍鎮風家的人?」   風無央此刻心中也是有些吃驚,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那藍衫青年道:「我曾經結識一人,名叫風炎羽,他便是烏龍鎮風家人。」   風無央此刻猛然一驚,道:「什麼?他是我二叔!他現在在哪裡?」   風炎羽自從二十多年前入那九陽殿之後,就再無了音信,成為了風家眾人的一塊心病,尤其是其父風清玄,更是從那時起便變得有些精神不振,風無央父親這一輩,風炎陽排行老大,老二便是風清玄的兒子風炎羽,老三則是風清衡的二兒子風炎信,老四則是風清石的獨子風炎明,風炎信與風炎明受風清玄之命,到了遠方異國去謀立新的天地,以做烏龍山風家的底牌與策應,畢竟在這個世道上,如果不分散家族血脈,一場變故足可令家族全數覆滅。   那藍衫青年此刻也是已經一驚,沒有料到事實如此巧合,那風炎羽與藍衫青年在一次生死經歷中結識,彼此間感情也是極深,但那風炎羽也正是為了救下自己而斷了一條手臂,不過正因此而頗得一位隱世高手欣賞,收為關門弟子,以傳承衣缽,那隱世大高手的名字藍衫青年亦不知曉,當下對風無央道:「原來如此,風炎羽對我曾有救命之恩,他現在很好,不過可惜的是他現在被一絕世的隱者收為關門弟子,估計很久都不會出現。」   風無央得知風炎羽尚在世間,心中已經是欣喜非常,對於二叔能夠得入高人門下,更是心中歡喜,至於能否立即見面,這個倒是在其次了,風無央已經在想,讓若將此信息告訴大爺爺,那麼他該是多麼的高興與興奮。   藍衫青年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告訴風無央風炎羽斷臂的事情,畢竟,那風炎羽的命運已經坎坷無比,不能再讓其家人擔憂,此番藍衫青年本打算到烏龍鎮看望風家,但卻遭遇大敵,幾乎喪命。   此刻風無央突然道:「對了,倒是一直忘了請教你的大名了,呵呵!」風無央此刻心情是非常之好。   藍衫青年道:「我是歸一峰公孫宗主門下弟子向明,此次為了營救問宗主,我師父特意讓我們組成陣法之勢,然而卻被人暗中使壞,其中一名師弟被人提前暗殺,導致幾乎全軍覆沒。」   說到此處,向明神色悲傷,道:「此次是天元宗與北敖王國勾結,對於我們的底細,也是非常清楚,我們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面!」   在返回風雲宗的一路上,向明向風無央講了很多風無央並不瞭解的秘聞。   這北敖王國位於龍州北面,轄制北敖州與雲羅州,王國地域之大與神祐王國所轄制的龍州相若,這北敖王國與神祐王國素來不和,甚至隱隱有侵吞之意,雖然玄帝國是諸王國的共主,但是對於王國的糾紛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出格的事情,玄帝國是絕對超然於諸王國之上的。   玄帝國對各個諸侯王國的縱容,從一定意義上講,促進了王國之間的競爭,使得玄帝國八十一州不斷有強者冒出,顯然這對於整個玄帝國來說,是一個良性的競爭性系統,然而對於各諸侯國來說卻是強存弱亡的叢林法則。   非但如此,對於各個諸侯王國來說,王族的地位並非由一家族或者一宗派長期把持,而是每過百年便有一次競爭,由玄帝國主持,勝出者則為王族,統轄該諸侯國。   現在的局勢微妙之處在於,神祐王國雖然面臨著北敖王國這樣的大敵,但是在神祐王國內部,卻存在著角逐下一任王族的三大勢力,也就是南宮家族、天元宗與風雲宗,南宮家族便是如今的神祐王國王族,而天元宗在龍州已經盤踞無數年,樹大根深,風雲宗則更是老牌勢力,曾經在帝京有著超然的地位,雖然如今沒落,但是底蘊也是極其深厚。   在神祐王國三大勢力角逐的背後,明顯存在著北敖王國甚至龍州刺客聯盟的影子,這讓龍州的局勢越來越複雜。   可以說,加上龍州刺客聯盟,神祐王國的四大勢力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問題就在於勢均力敵,因為敵友稍微一轉化,那麼結局就必然可能走向轉化前的反面結果。   當然,雖然向明身為五宗主公孫元的核心弟子,所能瞭解的也就這麼多了,風無央卻認為,龍州的局勢遠遠要比向明所講的複雜,風無央經歷了九陽城的數次磨難與生死存亡,此刻分析起問題來,相當地敏銳。   但風無央還是將這些埋在心底,畢竟,此刻自身的實力不強,一切的謀劃都只是停留在想像中。    第三十九章 迷心之橋   向明突然道:「對了,此次我得到一個情報,那北敖王國就是即將從九陽城進犯龍州,據說還與九陽殿有些瓜葛。」   向明此言一出,風無央心中頓時一驚,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九陽殿大殿主皇甫雲被問星空所殺,三殿主赤髯被自己殺死在歸來山莊,四殿主秋無意被司徒南殺死在刺客聯盟大廳,那五殿主則是當日在問星空面前,被司徒南殺死,顯然還少一位殿主,就是二殿主甘程,甘程哪裡去了?   風無央頓時心中一涼:這甘程對烏龍山來說,絕對是巨大的隱患!   想到此處,風無央不禁看向遠在數千里之外的九陽城方向,心中滿是擔憂。   向明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天元宗知情的長老以及宗主,皆是既震驚又憤怒,但不幸中的萬幸則是向明能夠回來,並且獲取了關於天元宗與北敖王國的一些機密之事。   似乎這天下間本無絕對寧靜的地方,龍州表面平靜的背後,各方勢力的角逐使得龍州風雲變幻,局勢詭秘莫測。   然而,風雲宗縱然步步吃虧,但依舊有著大宗派的風範,七座主峰依然傲立於雲間,數萬弟子依舊修行如常。   對於七宗主的收徒,包括大宗主尚君天在內的其他六位宗主紛紛趕到問天主峰,以為見證與恭賀。   按照常例來說,一位宗主收徒,只需要宗主本人同意,該主峰長老沒有強烈的異議即可,此次其他六位宗主的到來,不僅僅是做見證與恭賀,還有著另外一層意義。   七宗主問星空雖然年齡較諸宗主為小,然而最是心熱,對這風雲宗的復興也是耗費了心力,然而卻在最後關頭沖關失敗,致使後來身負重傷,雖令人扼腕而歎,但諸位宗主心中更多的則是對七宗主問星空的關心。   問星空雖然古道熱腸,然而卻是諸宗主之中最為心高氣傲的一個,此番實力劇降,可以說是一下子從人生的巔峰狀態跌落低谷,無論是誰,心中都是有著巨大的壓力的。   此番問星空好不容易破例收徒,諸宗主自然是借此良機安慰其心,當下神色之間也都是相當默契。   諸位宗主不但親至問天主峰,連各宗的長老也是紛紛隨之而來,可以說,此刻的問天主峰是空前的熱鬧,幾乎聚集了風雲宗全宗的一線二線強者。   問星空也沒有預料到各宗竟然如此熱心,作為主持者,自然也是一掃自沖關失敗以來的挫敗之心境,當下隱隱有著興奮之色。   其實,問星空既然敢去衝擊玄關,也早就有了失敗的覺悟,對於之後的天元宗暗算,問星空更是看的很淡,加上天可憐見,讓自己在落難之際發現了天縱奇才而且重情重義的風無央,並且能夠收之為徒,這點足可令問星空覺得有些值得了。   拜師儀式說來很簡單,但是也不簡單,主要是關於弟子人選的意願、意志以及實力的考察,只有三項全數通過才可以成為風雲宗正式弟子。   這一項則是由問星空考察風無央的意願,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一項是最簡單的,是沒有任何難度的,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回答而已。   問星空看了看風無央,神色動了動,正色道:「風無央,你可願意成為我風雲宗弟子?」   所謂的第一項考察,就只是這一句簡單的問話,然而,這句話雖然簡單,但是回答者卻要面當著所有宗主以及長老的面做出回答,顯然,這回答是凝重的,是絕對不能食言的。   可以說,當年制定這一項考察規則的風雲宗祖師,是深謀遠慮的,在簡單而貌似走過場的背後,是一句沉甸甸的承諾!   風無央自小便知道風家山莊式微,而如今到了風雲宗,隱隱間也是能夠感受地出來,無論宗主與弟子,都和風家之人一樣,幾乎都有著熱血與為門庭犧牲的精神,又想及問星空的出後相救與對自己的垂青,當下胸中豪情頓起,朗聲道:「風無央願入風雲宗,至死無悔!」   那問星空聽風無央說的如此壯懷激烈,彷彿撥動了自己心中的那根豪情之弦,當下爽朗笑道:「好!好!好!」   在問星空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諸多長老低頭接耳,在悄悄議論著風無央,言語之中有讚美者,也有持保留意見者,而那大宗主尚君天則是氣勢一震,當場站立起來,向問星空笑道:「好一個至死無悔,果真是有其師便有其徒啊!」   尚君天作為風雲宗大宗主,自然是有著過人的識人之明,對於這風無央,顯然也是有著一絲欣賞。   問星空見大宗主如此誇讚,心中也是非常愉快,當下道:「還請大宗主來主持第二項考察吧!」   尚君天笑了笑,走到廣場中間,向風無央道:「這第二項考察艱難務必,你是否有信心?」   風無央道:「既然至死無悔,自然絕不回頭。」   尚君天大笑數聲,道:「好!那就從此開始你的苦修之路吧!」   尚君天屈指一彈,一幅帶著古樸氣息的神秘畫卷迅速展開,瞬間在廣場中間形成了一道長橋,這長橋懸於廣場之上,長九十九米,共九十九階梯,此橋仿若透明,但又猶如幻境。   尚君天凝重地看了看風無央道:「這項考察便是用著迷心橋考驗的你的心志究竟如何,你要盡量往前走,直到失敗或成功為止。」   其實對於當場的諸位宗主以及長老來說,這迷心橋並不陌生,可以說是相當熟悉,每逢宗主收徒,這迷心橋是必然要做的一項測試,同以往一樣,尚君天並沒有指出究竟過多少階梯才算過關,這讓測試者都誤以為要全部走過才能過關,尚君天之所以這麼做,則是要看看這風無央的心志究竟堅定到什麼地步。   在風雲宗的歷史上,無一人能夠成功全部走過,根據風雲宗以往的標準,只要能夠踏過第九步,那麼就算成功通過測試,對於這點風無央自然是不知道,當下心中豪情迸發,提步輕上。   風無央剛剛站在第一個階梯上,忽然感覺到一股熾熱的火風捲了過來,熱浪滾滾,仿若置身於火海之中,風無央心念一動,咬牙提步輕上第二階梯,然而剛剛脫離滾滾熱浪,風無央只感覺到腳底頓時麻木,幾乎是無限的冰冷從階梯上傳來,忽然,彷彿是從無邊的星空傳來張狂的聲音,「放棄吧,只要你放棄,便可以脫離這火海冰階!」   風無央雙腿已經麻木,但對這勸說並沒有理會,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走過這迷心橋,縱身一躍,躍上第三個階梯,風無央剛剛站穩,左邊熱浪撲來,右邊極寒之氣侵入肺腑,風無央肺腑彷彿斷成了兩半,形成熱寒兩種感知,正當風無央苦苦堅持,忽然又傳來那勸說放棄的聲音,看來,這之後的每一階梯,都有神秘的存在勸自己放棄,但風無央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棄的,明知道下一階梯將會更難,然而毫不猶豫地邁了過去。   這迷心橋則是基於三三之數,設定了彼此大為不同的迷心幻境。   此刻,廣場之上,皆是靜寂無聲,眾人正在靜靜地看著幻境中的風無央,置身於外,自然能夠分辨出幻境與現實,此刻也只是第三階梯,眾人並沒有太多的驚駭。   當風無央踏上第四階梯之時,忽然背部遭受極為強橫的猛擊,風無央經受不住,竟被壓的匍匐在地上,而此刻風無央背上則是高達數十米的巨石,不僅僅如此,此刻猶如刺刀的幻風吹的皮膚似乎開裂了起來,風無央望著前方,緩緩爬了過去,然而每動一下,那巨石的壓力彷彿便更為沉重,風無央此刻眼神似乎有些迷離,心中一定,咬著嘴唇,身體一挺,負著巨石在刀風中竟然一直匍匐爬到第六級階梯。   此刻,廣場上的眾人神色已經有了凝重,甚至有人流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在以往,很多拜入風雲宗門下的弟子人選,大多已經具備了武境大圓滿的實力,而這風無央剛剛突破武境九級,因此對於這巨石之力,顯然是有些明顯的實力劣勢。   在眾人的凝望中,風無央爬到第七級。   這第七級沒有熱浪,也沒有冰火,更沒有突襲而來的巨石,而且,一踏上這第七級階梯,風無央方才遭受巨石撞擊的傷勢突然好了。   風聲呼嘯,隱隱然似乎有著鬼哭,時不時傳來毛骨悚然的聲音,一絲極為細弱的猶如鬼魂的聲音傳來,「年輕人,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若然再進一步,必然被萬鬼厲魂糾纏!」   這呼嘯的風聲似乎有著神秘的力量,讓風無央的靈魂都有陣陣的顫抖,此刻風無央的眼神有些迷離,忽然,風無央搖了搖頭,猛然竄出一步,到了第八級階梯之上,果然如預言一般,第七級階梯的四周有著浮游著鬼火飄蕩,時不時有恐怖的惡鬼圖像竄到風無央跟前,似乎要將風無央吞沒。   風無央此刻心神仿若一盞風中之燈,隨時可能撲滅,風無央閉上眼睛,眼前的一切驚懼、恐怖便似乎減弱了一些,風無央估算了階梯的長度,一躍而上第九級階梯。   此刻問星空則是眉色之間有著欣喜,畢竟以風無央武境九級之修為,能夠達到第九級階梯並非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此刻見風無央已經即將通過本項的考核,自然是心中歡喜。   風無央依舊是沒有睜開眼睛,此刻無數的幽靈仿若吞天滅地一般,吞噬著風無央的軀體與靈魂,然而風無央似乎沒有任何感覺,猛然間雙目一睜,猛然竄到了第十級階梯之上。   風無央剛落在第十級階梯上,彷彿突然之間,記憶模糊起來,這地十級階梯到第十一級階梯之間,不再是短短的數米之距,而是長長的一座橋,橋下川流滾滾,岸邊紅花成片,綿延成一片血海。    第四十章 瑰麗幻境   此刻風無央努力想使記憶清晰起來,但卻發現,剛好與之相反,記憶越來越模糊。   風無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奈何橋?忘川之上?彼岸之花?   風無央此刻慢慢融入到這個幻境之中,甚至認為這便是通向幽冥地獄的奈何橋,然而風無央逐漸成碎片的記憶中,彷彿有著一股原始的本質的信念,那就是生死無悔,既然生死無悔,那又何憂幽冥煉獄?   風無央並沒有回頭,而是一步步走向那第十一級階梯。   此刻,那曼珠沙華散發出攝人心魂的奇妙氣息,飄蕩在忘川之上。   忘川之上,奈何橋旁,彼岸花開的如火如荼,一路綿延到遙遠的遠方。   此時,猶如在生死之際,又彷彿登臨異境。   人若忘卻了記憶,心魂深處的痛楚或可鴻飛冥冥,在這個花香的世界裡,風無央似乎忘卻了憂愁,忘卻了時時而來的壓力,然而那靈魂深處的悸動,卻依然讓風無央記得當初的執著,風無央輕步而上,走向第十二級階梯。   此刻,廣場上的眾人緊緊盯著迷心橋中的情形,似乎擔心錯過最精彩的一幕。   那忘情主峰四宗主莫道天此刻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問星空,似乎心有所思。   然而,最高興的莫過於問星空,問星空向大宗主尚君天笑道:「你說這風無央最終能到多少級階梯?」   尚君天向問星空笑道:「作為兄長,我是恭喜你收了這麼個徒弟啊!至於風無央能夠過多少級,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但似乎我們風雲宗一百年來,沒有收過在武境以下實力階段能過十五級階梯的吧?」   顯然,尚君天說的很有尺度,一方面承認了風無央的確可能擁有著非常好的心志,另外一方面也委婉地表明自己的觀點,這風無央過十五級將會很難。   對此,問星空卻不置可否,問星空內心深處,隱隱有著一絲希冀,那就是風無央能夠打破風雲宗百年的記錄。   當然此刻問星空是不會說出來的,從資質上講,風雲宗各宗主應該是問星空最高,可以說,問星空對武道的修煉有著極其敏感的感應能力,對弟子資質的把握也較為準確。   在眾人的驚疑中,風無央已經越過了第十二級階梯,步入了第十三級階梯,此刻,風無央除了僅存的一點記憶片段之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究竟在哪裡。   這十三級階梯其實並不是一個階梯,而是一脈山峰,山峰之上,靈氣盤旋於頂,山峰之側,靈草茂盛,偶爾金光閃閃,在這裡,如夢如幻,彷彿有能夠橫劈高山的絕世寶劍,彷彿有無數的巨大靈石,又彷彿有著瑰麗的天地奇景。   風無央不知不覺迷醉其中,久久留戀於峰巒之間。   問星空此刻心中一驚:莫非風無央被這幻境所迷惑,勾動了心中貪念,迷失在這第十三級階梯上?   此刻廣場上有些長老已經有些鬆懈了,原來,這問星空極為認同的弟子人選也不過如此。   然而那丹鼎主峰六宗主金木火卻是搖了搖頭,否認了眾長老的觀點,在對天地自然感悟極為深刻的金木火眼中,這風無央並非由於心中貪念而迷失自我,而是在其中悄然感悟著天道,想到此處,金木火的心中倒是升起了一絲貪婪,不自覺地向問星空望了望。   果然如金木火所料,約莫一刻時間,風無央便連連越過第十三、十四級階梯,到了第十五級階梯,這十五級階梯上的靈氣更加充裕,寶物更多,幻境也是更加瑰麗。   此刻,尚君天神色空前凝重起來,顯然,這風無央很可能將會打破風雲宗百年的記錄,當下也是緊盯著那迷心橋。   那歸一主峰四宗主公孫元此刻走進問星空,笑道:「這風無央可真是不簡單啊!這心志,將來踏入玄境修煉靈魂,那必然是奇才啊!」   問星空與四宗主向來有著些較勁的意思,此刻聽到公孫元如此認同自己,也感到是極為難得的,當下心情更是大好,但這只是一瞬間,問星空忽然道:「老四,你這話裡面似乎有別的意思啊?」   公孫元此刻笑的更是燦爛,連鬍子都在顫抖,道:「老七,你也是知道的,咱們風雲宗的陣法可是有著極為悠久的傳承的,但是修習陣法對靈魂境界的修煉要求很高,這老七你的運氣一向很好,如果將這風無央讓給我,那我敢保證,以後你肯定還能找到合適的弟子的!」   問星空早就知道公孫元必然會說些驚世駭俗的話,此刻只是看了看公孫元,並沒有說法。問星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公孫元自己去想這事情的可能性有多高。   問星空與公孫元在大事上是榮辱與共,甚至生死同命,但是在這風雲宗之內,是有著不少的摩擦的,用公孫元的話講,如果沒有這些摩擦,那麼這人世也就太無聊了,在公孫元這中為人思想之下,可是與問星空摩擦了數百年。   那忘情主峰四宗主莫道天見問星空居然沒有拒絕公孫元,以為問星空在權衡,慌忙湊了過來,道:「老七,就老六那破陣法,如果收風無央為徒弟,那是誤人子弟!風無央的心志如此堅定,我莫道天主修靈魂修煉,也正好缺少個傳承之人,你與其考慮讓給老六,不如讓給我,到時候我忘情主峰的任何寶物,隨便你拿十件走,如何?」   大宗主尚君天此刻也是對風無央甚是喜愛,但尚君天可以說是七位宗主之中最為通達人情世故之人,心中也知道這風無央在問星空心目中是何等的地位,那公孫元與莫道天的提議,斷然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當下也只是笑了笑,道:「老四、老六,這是老七唯一看得上眼的衣缽弟子,你們還真的以為老七捨得啊?」   那公孫元此刻似乎在悲歎命運不公,道:「我也心知肚明,但是這風無央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要是沒有了傳承,我這歸一峰恐怕是要沒落了。」   莫道天此刻似乎很有大局觀念,道:「老六,你這說法就不對了,你怎麼只能考慮你歸一峰?要知道,歸一峰也是屬於風雲宗的,我是從風雲宗的長遠利益出發,這心志堅強對於靈魂修煉極為重要,甚至心志的堅強程度幾乎決定著靈魂修煉的最終成就,倘若這風無央能夠傳承我忘情主峰的上古靈魂大法,不要說超過我莫道天,就算是扭轉風雲宗的頹勢也是極有可能的!」   公孫元雖然說大局觀念不強,但是對風雲宗卻是如性命一般愛惜,此刻聽莫道天這麼一說,竟然破口大罵,道:「老四,你這不是屁話嗎?你忘情主峰的上古靈魂大法是很強,但是我歸一主峰的上古陣法莫非是真的是你口中所說的破陣法?」   金木火此刻要冷靜的多,勸解道:「此事,容後商量,無論如何這風無央是咱們風雲宗的了,這點總是確定的吧?」   金木火此刻心中卻是有了其它想法,這風無央心志如此之堅定,顯然是非常適合學習丹藥之術的,況且,風無央不是需要培元丹嗎?還有那烏龍鎮的風家,應該是需要大批丹藥吧?如果到時候找個借口不給風無央丹藥,那風無央就必須自己煉製了,一旦風無央自己煉製,那這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金木火想到此處,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公孫元與莫道天聽金木火一勸解,稍稍平息了下來,繼續看著迷心橋上的風無央。   可是此時,迷心橋已經幽暗不可辨,原來,這風無央已經越過第十五級階梯,迷心橋的前十五級階梯中的景象,外面的人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而一旦進入第十六級階梯,那麼迷心橋將會變得幽暗無光,仿若虛空。   那一片虛空之上,忽然閃現十七顆星,顯然,這風無央已經達到第十七級階梯。   問星空向尚君天沉聲道:「老大,你還記得這十六級到十八級階梯嗎?」   數百年前,處於武境大圓滿的尚君天也是在這廣場上,接受考察,對於這迷心橋,哪怕時隔千年,尚君天亦是刻骨銘心,當下聽問星空提起,心有所感,道:「想當年我便是在這第十八階梯上心志崩潰,這第十五到第十八階梯考驗的可是內心的癡念。」   問星空眉色沉重,道:「是的,我們七位宗主當年可都是無法過得了這第十八級階梯的!心性堅定本就是一種癡念,而在這第十八級階梯要克服的,正是癡念!但如果克服了癡念,那麼又容易喪失堅毅之心性,這對風無央來說,本就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顯然,問星空也並不認為風無央能夠輕易過得了這第十八階梯。   迷心橋中。   擺在風無央面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之上,波浪洶湧。   每當風無央奮力游向前方的時候,就會發現那隨之而來的波浪就將自己更推後一步,而身在大海之中的風無央,根本不知道這大海究竟有多大,甚至風無央並知道該向何方游去。   此時的風無央甚至比在奈何橋上清醒了許多,也清楚地知道只有自己努力游過大海,方能達到彼岸,然而令風無央頭疼的是,這大海無邊無際無方向,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這大海似乎有著神秘莫測的能力,那翻滾的巨浪勁力也是極大,風無央一動,那巨浪便撲了過來。   猶如人世,世間萬象如海,人莫能測,每當奮力掙扎之時,往往迎來的是更大的失敗或者打擊,風無央想起了近幾年的種種經歷。   其實,風無央對於雄圖霸業沒有絲毫的神往,從少年起,風無央所求的,不過是烏龍鎮風家能夠平平安安,一家人過快樂和睦的日子,然而,世道無情,起初,風家便是面臨葉家的欺壓,風無央奮起,苦修武道,費盡千辛萬苦除去了風家的死對頭之後,卻又招來了九陽殿這樣更大的敵人,風無央依然是奮起,雖然成功滅殺了九陽殿的長老,但是後來又引來了刺客聯盟。    第四十一章 我心之殤   就像眼前的大海一般,每當抗爭之時,迎來的只是更大的浪頭,隨後天元宗以及北敖王國的出現正是如此,似乎這世上的劫難猶如這無休止的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翻滾起來,卻又永不停息。   風無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漸漸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在這大海中沉浮飄蕩。   緩緩的水流不再如巨浪拍打,在風無央四周流動,風無央似乎第一次感覺到了大海的美妙,彷彿自己就沉睡在大海之中一樣,又或者躺在了大海的懷抱之中。   風無央似乎有所感悟,人世本就是如這大海一般,若能放下癡念,堅守本心對這人世的感悟與欣賞,那麼會是怎麼樣的世間呢?   那這樣的世間不再有九陽殿的凶神惡煞,也沒有刺客聯盟的陰狠毒辣,更沒有天元宗與風雲宗的雄圖霸業,有的是只是美麗的烏龍山,相互關愛的親人,生死與共的兄弟,情義深厚的師父,風無央忽然感覺到,原來感悟本心放下癡念,便會發覺人世如此美好。   那大海之中緩緩的水流流淌的更為潤滑,速度更快,等風無央睜開雙眼,彼岸已在眼前。   此刻,問天主峰廣場之上的那一片虛空中,猛然閃現出十九顆星。廣場之上,那些長老以及弟子似乎發瘋了一般驚呼起來,眾人皆是知道,他們的宗主當年也不過停留在第十八級階梯上,這風無央居然到了十九級!   此刻,問星空的雙眼似乎有些發燙,忙用手揉揉了眼睛,再向那十九顆星數去,問星空何等的心智,就算是感應也能感應到那是十九顆星,但事實太過難以讓人相信的時候,人總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非但是問星空,那金木火等人也是眼神放光,各自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既然都是風雲宗的,那為什麼風無央不能由自己來培養呢?   尚君天神色凝重地向問星空問道:「此子心志如此,他日成就自然不可限量,但是否能達到你我這個地步,這個雖然還不是定數,但是卻有著極大的可能。」   問星空點了點頭,顯然認同了尚君天的話。   迷心橋幻境內。   風無央剛剛登彼岸,忽然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幾乎就是在一瞬之間,風無央彷彿置身於人世之中。   在一條大街上,一個瘦弱的孩童懷中抱著一個破碗,倉皇地向一個巷子裡跑去,而那孩童的後面,則是跟著一個壯漢,壯漢手中牽著一條黑色的惡狗。   那孩童顯然不知道那巷子沒有出路,當下被那壯漢給一把抓在手中,扔在地上。   那壯漢惡狠狠地罵道:「狗雜種,竟然敢到客棧偷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   那壯漢說完,從腰裡掏出鞭子,重重地一遍又一遍地抽在那孩童身上。   那孩童本就飢餓無力,此刻又被沉重的鞭子打的血肉模糊,當下奄奄一息,似乎要斷氣的樣子。   風無央雖然心中仍有一絲清明提醒自己這是在幻境當中,但依舊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向那壯漢道:「這麼個可憐的孩子,你這樣打他,就不怕打死他嗎?」   風無央此言一出,旁邊眾人也是紛紛圍了上來,似乎對這壯漢都是頗為不滿。   那壯漢見眾人都是在為孩童說情,當下神色一閃,叫道:「今天我看誰敢出頭!」說完,惡狠狠地掃視眾人。   眾人本就是坊間凡人,都有懼怕強惡之人的心理,那壯漢的一聲恐嚇,倒是讓全場靜了下來。   風無央自然不會被這壯漢嚇到,道:「這孩子太可憐了,你就放過他吧!」   這壯漢面色兇猛,似乎覺得風無央根本沒有給自己面子,當下惡狠狠道:「今天,我就當著你的面用鞭子打死這雜種,這雜種本來就是死了爹娘的孩子,打死了也沒有人管!」   風無央冷冷道:「你這樣做就不擔心有傷天理嗎?」   那壯漢哈哈大笑道:「天理?我鞭子就是天理!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天理!」   那壯漢忽然鞭影一閃,那本就奄奄一息的孩童臉上以及身上又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痕,此刻風無央心中忽然燃起怒火,右掌一震,將那壯漢震向一邊,那壯漢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晃了幾晃,倒在地上。   風無央這才扶起那瘦弱孩童,此時也正有一做著小生意的老太婆上前,要求領養這孩童,風無央歎息一聲,便將這孩童交給了那老太婆。   然而,事情並沒有停息。   忽然,人群中一中年婦女領著四個孩子悲叫道:「是誰殺了孩子他爹啊?是哪個天殺的殺了我的丈夫啊?」   那中年婦女見那壯漢倒在地上沒了生息,當下大聲哭泣了起來,顯然是極度悲傷,而那四個孩子大大概八九歲,小的兩三歲,見那中年婦女婦女哭泣,也跟著一道哭了起來。   顯然,剛才風無央所殺的,正是這中年婦女的丈夫,這四個孩童的父親。   風無央看到這個情景,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可以說是懷疑,懷疑所謂的天道公理,懷疑自己的心性為人。   事情還在繼續發展著。   有幾名穿著紅衣的大漢奔了過來,其中為首的一人走到那中年婦女跟前罵道:「這刁山本就該死,今天死了也是報應,但是他欠我們賭場的賭債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你這老潑婦,趕緊拿出二十兩銀子來,要不然我就把這幾個小崽子給宰了!」   那中年婦女正在悲傷,此刻又聽有人拿自己的孩子威脅自己,當下也是驚恐無主,只是可憐嚎叫道:「幾位大爺啊,我們娘幾個實在拿不出二十兩銀子啊,你就抬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   那其中一名紅衣大漢狂笑道:「實在拿不出來的話,就把你賣到青樓去吧!至於這幾個兔崽子嗎?乾脆踢死算了!」   幾乎是未等說完,那紅衣大漢便是一腳揮出,將那其中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猛然踢飛出去,那孩子重重地撞在不遠處的石頭上,頭顱被撞的裂了開來,待眾人反映過來,那孩童顯然已經死了。   風無央見此情景,彷彿心中被重錘狠狠錘擊了一下,望著那死去的孩童,一行清淚流出。   冥冥之間,彷彿風無央明白了所謂的天之道。   陰陽互易,皆屬自然之理,也許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於自己而言,似乎是正確的,然而對於那永遠沉默的天道而言,似乎又沒有任何的意義。   高山衍變的極致便是崩塌,大海經歷了滄桑也將成為高山。   天道守中,損強補弱。   猛然間,風無央似乎明白了許多關於人世的道理。   那壯漢平素欺壓鄉鄰,甚至連一個奄奄一息即將餓死的小孩子都不放過,那個時候,眼前這位哭的悲慘的中年婦女哪裡去了?   她並沒有制止,甚至隱隱覺得有這麼一個威風的丈夫,她的顏面上很有光彩,對於鄉鄰的勸誡與指責,她向來都是惡言相向。   然而,天道卻是守中損強,壯漢威風到了極致,即便今日不死於風無央之手,他日肯定會死於其它橫禍,這必然無法避免。   當這壯漢死去,這中年婦女失去依靠,甚至孩子也被人當場踢死,然而,卻存在著另外一種可能,這中年婦女若能度過深刻反省,磨礪子女,大凡英雄豪傑,皆歷經磨難坎坷,這三個孩子便是有可能以後成為笑傲一方的大英雄。   風無央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但終究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這茫茫天道,何其浩渺,然而其中蘊含的道理,卻又是如此的無情與公正。   天地不仁而仁,天道不道而道。   半里之外,忽然出現了一名白衣俠客,那俠客似乎已經知道了當前的情勢,當下長劍一出,向那數名紅衣大漢削去。   這白衣俠客顯然是遊歷四方的遊俠,劍術精妙,只是幾招之間,那幾名紅衣大漢已經喪命。   看到此情形,風無央心中感喟不已,忽然眼前一陣模糊,風無央突然到了一絕峰之上,而同在絕峰之上的,則是風無央的生死之交孟古道,那孟古道正手持赤血劍向風無央殺來。   而在問天主峰廣場之上,那片虛空忽然又是一陣晃動,猛然閃耀出二十二顆星。   此刻整個廣場的人幾乎全部沸騰了,甚至連大宗主等人也是振奮不已,這風無央的心志竟然如此之強悍!   忽然,大宗主尚君天向問星空道:「這迷心橋測試的就是心性定力,雖然說心性對以後的修行起著重大的作用,但心性卻不等同於天賦資質,最多只能算是資質的一部分,這風無央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但問星空似乎卻聽的不明不白,道:「這心性測試是我們風雲宗自古以降的傳承規矩,也就說明了在武道上,心性遠比天賦更重要,我們風雲宗的老祖宗如此測試方法,明顯就沒有天賦的成分,也就是說,在我們那位老祖宗眼裡,天賦與心性相比,是幾乎不怎麼重要的。」   尚君天點點頭,道:「老七,你說的很有道理,很多宗派數千年傳承下來,對於心性的鍛造已經逐漸忽略了,反而去追求急功近利的天賦資質,這就不可取了,我們風雲宗自然不會這樣做,我的意思是,據我瞭解,這風無央成長於烏龍鎮,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宗派背景可言,幾乎可以說是誤打誤撞到了今天這一步,你不覺得此子在心性卓越之外,天賦也是非凡嗎?」   問星空似乎略有所思,點了點頭。   尚君天見問星空認同了自己的話,繼續道:「我們風雲宗同宗一脈,這風無央自然是你的弟子,但是客觀地講,我們風雲宗關於煉藥、陣法、靈魂方面的底蘊可是深厚,莫非你就不想讓風無央得到這些方面的指點或者培養嗎?」   問星空似有深意地看了尚君天,在問星空心中,其它宗主若是搶風無央做弟子,那是絕對不行的,但是若是幫著培養風無央,倒是可以考慮,畢竟這對風無央而言,可以說是天大好處,但當下風無央並沒有表態,而是轉眼繼續看著那一片虛空。   迷心橋幻境之中,絕峰之上。   風無央望著向自己殺來的孟古道,心中無限感觸。   帝血劍此刻在手中錚錚作響,然而風無央卻是依舊沒有動。    第四十二章 丹鼎主峰   此刻,風無央已經無法分清這幻境的真實與否,甚至無法分清這眼前的孟古道真實與否,腦海之中閃現出無數的浮光掠影,有輪迴山脈的殘酷試煉,有決戰軒轅星的赴死之戰,一切仿若清晰若昨,幽幽地在風無央靈魂深處散佈開來。   倘若,用這帝血劍斬斷情義二字,不若,讓我風無央從此明滅於天地之間,只希望,多年以後,當風吹青草,雲過山峰之時,有人依然記得曾經的風無央,依然記得這把絕世無雙我心繫之的帝血劍!   此刻,風無央閉上眼睛,心中空明一片,萬千景象頓時化為虛無。   問天主峰廣場之上,忽然風雲呼嘯,那片虛空逐漸塌陷,似乎萬千光華從中迸發而出,化為一幅巨大古卷,懸浮於半空之中,而風無央則是隨之出現在廣場中央。   風無央此刻神思完全恢復過來,然而那迷心橋中的種種幻境,依然在腦海中翻騰不止。風無央不知道自己究竟過了多少階,只知道最終失敗了,按照之前尚君天所說,自己這一關算是沒有過去。   風無央對這迷心橋升起了莫名的敬畏之心,這迷心橋在風無央的眼裡,可以說奪天地之造化,竟然將人生與靈魂模擬於其中,並且產生真假難辨的幻境,當初能夠製作出迷心古卷的人,那該是何等偉大的存在!   在這迷心橋的經歷,猶如一世人生,有悲苦喜樂,有成功失敗,有世間萬象,有我心入微,雖然收穫極大,然而最終卻是以失敗告終,風無央心中難免有著些低落。   問星空似乎看出了風無央的心思,當下笑道:「無央,你可知道你闖過了多少階?」   風無央搖了搖頭,顯然不清楚,畢竟在大海幻想以及人世幻想,階梯已經完全不存在,風無央根本無從知曉自己過了多少階。   問星空笑道:「你可知道,你創下了大記錄了?」問星空顯然是非常興奮,繼續道:「百年來,從未有人成功闖過第十五級階梯,而你卻是闖到了第二十二級階梯!當年為師也不過十八級而已!」   風無央一聽此言,心中陰霾一掃而光,顯然,這規則似乎並非是自己理解的那樣,如果闖不過去便算不過關的話,那麼風雲宗數百年來的弟子從何而來?   風無央似乎有些結巴,道:「這迷心橋……」   問星空朗聲道:「這迷心橋闖過九級就算過關,你闖到了二十二級,自然是過關了!下面開始進行修為測試了,你得做好準備,不能太過於掉以輕心。」   按照傳承下來的規矩,這第三項的修為測試則是測試弟子人選的境界實力,必須最低具備武境九級的修為才有可能通過,通過對歸一峰所結的陣法進行攻擊,攻擊成功之後方算是通過,也並非說武境九級就一定能夠通過,實際在歷史上,武境九級通過的幾率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此刻那金木火卻是朗朗笑道:「老七,當年你進行這修為測試了嗎?」   問星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倒是給忘記了,這規矩就是闖到迷心橋十八級的弟子人選不必進行修為測試了!主要是很多年沒有遇到能夠闖到迷心橋十八級的弟子了,這規矩倒是給忘記了!」   也就是說,此刻風無央已經具備了成為風雲宗正式弟子的資格。   尚君天向那風無央道:「既然你已經通過了測試,那麼就是我們風雲宗的弟子了,不過,我們風雲宗的入門儀式雖然簡單,但是那些老祖宗的靈位,你還是要去上柱香的!」   風無央此刻聽尚君天如此說,心中也是釋懷,令風無央最興奮的並不是成為風雲宗的弟子,而是能夠得到培元丹,一旦得到培元丹,那大爺爺的性命便是可以保住了!   風無央在上香之際,莫道天、公孫元以及金木火等人則是已經心中籌劃著如何將這風無央能分一部分到自己的主峰一脈,雖然這樣想很離譜,但幾位宗主從大宗主的語氣中已經得知,這風無央名義上是問星空之徒弟,卻似乎可以諸宗主一起培養,既然不能作其名義上的師父,那麼做其實際的師父也是不錯的。   當下,尚君天在廣場之上鄭重宣佈風無央為問星空一脈弟子,成為風雲宗中的一份子,對此,各脈長老也是要麼興奮,要麼欣喜,畢竟作為前輩,能看到不錯的後進弟子,那是最為開心的事情。   入宗禮儀結束,風無央便在問星空的默許下跟著金木火到了丹鼎主峰。   如果說問天主峰勝在氣勢驚人,那麼這丹鼎主峰則是勝在雅致絕倫,丹鼎峰上,閣樓處處,閣樓深處,隱隱有丹香飄起,與天上行雲浮在一起,將這裡裝扮地仿若人間仙境。   似乎是早有預謀,金木火並沒有帶風無央去丹房,而是帶風無央去了一處早已令人安排妥當的煉藥房,這煉藥房正是金木火為風無央修習煉藥之術以及歇息落腳的地方,為了就是進一步將風無央繫在丹鼎主峰。   對於金木火的這番心意,風無央也是心知肚明,但風無央最急切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培元丹!除了培元之外,那伺機而動的九陽殿以及北敖王國的勢力,也是讓風無央心中憂慮,畢竟烏龍鎮風家的安危,對於風無央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可以說,其重要性絕對超越於自己的生命。   金木火似乎不僅僅是早有預謀地準備好了煉藥房,而且連此刻風無央心中想什麼,也是非常清楚,當下道:「這培元丹我丹鼎峰並沒有經常煉製,而恰巧這丹房中也是沒有。」   風無央聽金木火說沒有培元丹,當下心中甚是焦慮,道:「怎麼沒有?」   畢竟是關心則亂,風無央掛念風清玄之傷勢,此刻言語有些慌亂。   然而風無央的慌亂對金木火來說,絕對是好事,因為這樣更方便因勢利導,當下金木火笑了笑道:「這培元丹說難也不難,難就在於這煉丹的材料培元草異常難尋,不難則是在於如果有了培元草,那麼一般的甚至剛入門的煉藥師也可以煉製。」   風無央此刻是聽明白了,這金木火就是拐著彎地讓自己跟他學習煉藥之術,但是這煉藥之術,風無央心中根本沒底,萬一一個月都學不會,那大爺爺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金木火看風無央的神色焦慮,淡淡一笑,道:「坦白地說,我是非常欣賞你的煉藥資質的,雖然我的做法有些不妥當,但是也是為你好。」金木火歎了一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如今我這個境界,竟然對師承之事如此的熱心。」   歎息歸歎息,歎息完畢,金木火繼續道:「這龍州萬里,唯有我丹鼎主峰有這培元草,培元草是極為珍貴的靈草,具有固本培元之功能,成丹之後更是可以穩固滋養丹田,甚至可以武者體質,直接使修為更進一層,如果你要用心學習煉藥之術,那麼三天內便可以煉製出這培元丹。」   金木火作為一代宗師,也覺得自己先前對於問星空的承諾如今刻意推脫感到有些汗顏,心下也是尋思著要補償些什麼給風無央,忽然金木火心思一動,道:「我聽說你的一位生死之交煉化了晉武丹之後,實力突飛猛漲?」   風無央點了點頭,那金木火此刻見找到了突破點,笑了笑,道:「想必在那烏龍鎮,你的實力不弱,但如今或者以後,你總不能一直呆在烏龍鎮,如果你們風家多出幾名強者來,那你是否要更為安心些。」   風無央此刻才知道,這金木火是把自己給琢磨透了,自己也是一直被牽著走,當然,聽金木如此說,那是必有深意,當下也是在心中琢磨,並不說話。   金木火笑道:「如果你願意跟我學習煉藥之術,我現在就送給你七顆晉武丹,如何?」   七顆晉武丹?這不是就是說,短時間內風家山莊便可以多出七名高階武境的高手嗎?當下風無央心中是翻騰不已,久久不能平靜,良久,風無央笑了笑,道:「我師父說過,可以讓我跟你學煉藥之術的,而且對於煉藥之術,我也是非常的嚮往的。」   對於風無央的回答,金木火雖然感覺有些滑頭,但是其中卻是繫著風無央對家族的深情,如此重情重義且對自己沒有什麼介懷與心機,金木火是越看越喜歡,雖然不是自己弟子,但是金木火已經將這風無央當成了自己弟子,當下道:「你這傢伙,嘴還是挺會說的,不知道以後用心不用心。」   金木火說完,屈指一彈,將自己空間戒指中的七顆晉武丹擺在了風無央的面前,風無央自然是全盤接收,畢竟像晉武丹這種逆天的寶貝,風無央是絕對不嫌多的。   當下,金木火直接就在這煉藥房中指點了風無央一些煉藥的基本道理,贈與了基本關於煉藥的經卷秘籍,並且把培元丹的丹方也給了風無央。   風無央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不太明白,但是對於煉藥的基本道理,還是有所瞭解了。金木火與風無央約定,每天黃昏之時,風無央到丹鼎主峰正殿觀摩金木火煉藥,並且接受教導,之後,金木火便離開了這煉藥房,回到了丹鼎主峰正殿。    第四十三章 香草山脈   據金木火所講,這丹藥的煉製過程主要為三個步驟,是為凝丹、融丹、成丹。凝丹則是將靈草中的所需精華凝集成丹藥形狀,而融丹則是在凝丹的基礎之上,調和各種藥力的分配與均衡,而成丹則是煉製丹藥的最後階段,而這一階段也是最容易失敗的。   玄幻大陸之上,具有武境實力的煉藥師稱之為武境煉藥師,具有玄境實力的稱之為玄境煉藥師,因為,煉藥不僅僅需要煉藥之術,對煉藥師自身的實力要求也是極為苛刻,如培元丹這種,武境煉藥師是可以煉製的,因為這培元草的精華已經足夠丹藥的效用,而那晉武丹則必須是玄境煉藥師方能煉製,晉武丹屬於晉級系丹藥,丹藥內蘊含著靈氣,因此要求煉藥師必須熟練掌握靈氣的封印運用,也因此,晉武丹是武境煉藥師所不能煉製的。   風無央翻看了金木火所給的《丹經》,這《丹經》如《武經》同理,是關於煉藥之術的基礎入門書籍,但這種入門書籍,風無央卻是看的津津有味。   據《丹經》所載,與武道修為一樣,煉藥之術也是博大精深,甚至從一定程度上講,無邊無際,從丹經上記載的一些傳說上看,據說有些擁有無上神通的煉藥師能夠煉製無邊星空,甚至丹經記載的有些神話上說,這玄幻大陸所在的星球就原本是一枚正在被煉製的丹藥,這些神話與傳說,雖然說是荒誕不經,但是卻給了風無央無限的想像。   整整花費了半天功夫,風無央才大致將金木火留下的幾本基礎煉藥典籍看完,此刻,風無央內心隱隱真正喜歡上了煉藥之術,當下,身形一掠,轉眼之間,便奔到了丹鼎主峰正殿,此刻正值黃昏,而金木火也最是喜歡在這個時候在絕崖上煉製丹藥。   丹鼎主峰長老七人,宗主弟子以及長老弟子有數千人之多,而能夠煉製上品玄境丹藥的,唯有金木火能夠做到,雖然說金木火對煉製丹藥甚為癡迷,但是每天黃昏煉製丹藥,更多的則是為了風雲宗,如今風雲宗雖然依舊是龍州的頂尖勢力之一,但是卻面臨著諸多危險,而丹藥對於一個宗派來說,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比如倍力丹則可在短時間內增強自身實力,有倍力丹在,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實力底牌,再比如晉玄丹,玄境武者服用,則可以瞬間晉陞一個甚至兩個等級,而且對以後的修煉沒有任何的危害,雖然說玄境境界上只能服用一次,但是玄境武者晉級非同小可,如果按照正常修為,晉級一級則需要耗費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然而丹藥並非是只有晉級系、療傷系丹藥,而是門類眾多,包羅萬象。   對於金木火來說,自然是非高階玄境丹藥不煉製,然而此次,卻是選了一個低階玄境丹藥旋風丹丹方當著風無央的面進行煉製。   金木火屈指一彈,幾枝靈草便懸浮在空中,然後金木火右掌一出,似乎將那懸浮的靈草隔空托起,金木火右掌一展,那掌面上方猶如燃起了熊熊之火,那幾枚靈草瞬間凝成圓球狀,在火焰中跳躍,又過了一刻鐘,金木火右臂微動,一股靈氣衝進那圓球之中,這便是融丹,此刻風無央仔細地看著每一個煉製步驟,心中暗暗記下。   又過了一刻鐘,那圓球狀丹藥似乎已然成形,隱隱有丹香飄出,丹香的出現,則是於是著成丹階段的到來,金木火掌面火勢一增,丹香更濃。   終於,在又過了一刻鐘之後,金木火右掌的火勢便漸漸熄滅,一顆金色的丹藥帶著濃郁的丹香出現在金木火的手掌之上。   此刻的風無央對金木火可以說是充滿了敬佩之情,這對火元素的掌控,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自己卻仍舊處於武境九級階段,連靈氣的運用也只是皮毛,僅僅能夠啟封空間戒指而已,更別談控制天地元素了,風無央心中,突然覺得,以後的路還非常長,自己此刻的實力僅僅只是起步而已。   此次,金木火將旋風丹給了風無央,隨後又贈與了風無央數本煉藥心得,風無央收過之後,便向金木火告辭而去。   看完金木火的煉藥絕技,風無央也有了試一試親自煉製丹藥的想法,於是,風無央並沒有急著趕回自己的煉藥房,而是向那丹鼎主峰香草支脈而去。   這香草支脈則是丹鼎峰用來種植靈草的地方,由丹鼎主峰五長老墨餘香守護,那墨餘香雖然是個脾氣古怪的老者,但是對風無央卻是刮目相看,畢竟當初在問天主峰廣場的測試情形,墨餘香是親眼看到的,見到風無央到來,便笑吟吟道:「無央啊,你來這裡是不是想採摘些靈草?」   風無央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當下也是對這墨餘香心生好感。   墨餘香曾被六宗主金木火救於危難之中,自然是對金木火心懷感激,而墨餘香那天在問天主峰看到金木火對這風無央十分喜歡,自然也是對這風無央心生喜歡,金木火為人嚴謹,這墨餘香也是不通情理,也正是如此,金木火才將這偌大的靈草種植園交給墨餘香守護,畢竟,如果這香草山脈萬一毀掉了,那丹鼎主峰的未來基本是沒什麼指望了,偶爾有其他宗門弟子來此想討得一兩枝靈草,都被墨餘香無情喝退。   風無央笑道:「我所來,是想求墨前輩賜給晚輩一些低階的靈草,我好用來試煉丹藥。」   墨餘香見風無央如此謙卑,而且只是要一些低階靈草,當下更是對這風無央平添了幾分好感,哈哈笑道:「這低階靈草嘛,是可以給,但是宗主吩咐了,讓我一定要給你一些培元草。」   風無央一怔,原來這也被金木火給算計到了,不過這種算計與其說是算計,倒不如說是關心,無論是這墨餘香,還是這金木火,又或是問星空以及諸位宗主長老以及萬千風雲宗弟子,風無央似乎有了一種歸宿感,也開始明白為何那些風雲宗弟子視死如歸,敢於和敵人同歸於盡了。   這香草山脈比風家山莊的草藥園可是豐富多了,而且品質也是天差地別,到了此處,風無央才真正感覺到什麼是靈草種植園,這些靈草有群芳爭艷,有孤傲自賞,遍佈於香草山脈各處,無論是平坦的山坡上,還是絕壁斷崖處,皆有著靈草悄然生長。   風無央得到了一些低階靈草與培元草之後,便與墨餘香告別,急忙趕回了煉藥房。   風無央並沒有金木火那樣強悍的控火能力,只能是和其他的初入門的弟子一樣,用丹爐煉製丹藥,因為不涉及到靈氣的問題,風無央對成功煉製武境級別的丹藥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然而事實卻是事與願違,連續三次都是在融丹階段失敗,火候沒有控制好,丹藥被煉製成了灰渣。   風無央並沒有垂頭喪氣,而是重新拿起那《控火篇》經籍慢慢琢磨起來,經歷過失敗,風無央似乎對於控火有了新的領悟,於是又嘗試煉製起低階丹藥通脈丹。   這一次從凝丹到融丹再到成丹,竟然是一氣呵成,丹藥竟然煉製成功了,雖然說這通脈丹屬於低階丹藥中最容易煉製的單一材料丹藥,但是起碼說明了風無央對於丹藥的煉製,整體上有了把握,不再是完全的門外漢。   當下風無央欣喜非常,急忙從空間戒指中召出培元草,這培元在香草山脈都是高階的靈草,因此風無央對此也是十分珍惜,當下只是將一束培元草放於丹爐之上,然後開始煉製。   似乎是由於培元丹的珍貴讓風無央特別小心,這培元丹的煉製從凝丹到最終成丹,雖然煉製過程有些艱難,但最終竟然一次便成功了,風無央右掌手心托著這夢寐以求的培元丹,心中充滿了激動。   為了以防萬一,風無央又接著煉製了兩顆培元丹,然後將丹爐也召進了戒指空間,這時風無央才發現,這戒指空間已經滿了,可以說是相當地擁擠了。   風無央既然已經煉製了三顆培元丹,心中歸鄉之情更濃,當下到丹鼎主峰辭別了金木火,便到了問星空處。   金木火顯然沒有料到風無央竟然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煉製出來了培元丹,當下也是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確信無疑了,對著風無央遠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樣子能否實現我未竟的終極夢想,將來能夠煉製出蘊含靈魂的丹藥?」   得知風無央已經能夠煉製低階的丹藥,問星空自然是沒有什麼芥蒂,而是對於金木火的授業有著感激,對風無央的成長感到欣慰,問星空也知道風無央急於趕往烏龍山,當下也並沒有傳授什麼,只是給了風無央幾本關於武境巔峰衝擊玄境的心得手本,這些手本對於風無央來說,自然是珍貴之極,因為自從風無央從迷心橋出來之後,對這天地的感悟之力似乎猛進一步,可以說風無央已經觸摸到了武境大圓滿的邊緣。   風無央收下了這些手本,辭別了問星空,便乘靈馬趕赴九陽城烏龍山。    第四十四章 遠祖玉碑   龍州九陽城烏龍鎮烏龍山。   自問星空翻手滅殺九陽殿大殿主皇甫雲之後,九陽城的局勢便開始發生了劇變。   九陽城刺客聯盟大盟主司徒南在問星空的授意下,糾合了九陽城幾乎所有的刺客,在第二天便將九陽殿秘密給屠戮的乾乾淨淨,九陽城孟家也趁勢暗中與諸多中流家族結盟,在九陽城形成了一股隱然的強橫勢力,與九陽城刺客聯盟甚至有著分庭抗禮之勢。   然而,在第三天,九陽城刺客聯盟總部遭受神秘高手襲擊,眾多聯盟高手身死,那司徒南也是負傷逃出九陽城,向那龍州刺客聯盟求救。   九陽城雖然是風雲暗換,然而烏龍鎮卻是平靜如常。   如今,顏誠的情報系統已經相當完善,身在烏龍山的顏誠幾乎能夠準確感知到九陽城的風吹草動。   這一日,風清衡、孟古道、顏誠、風炎陽等人便是在風家大廳之內商議對策。   那顏誠認為,此刻不僅僅是九陽城刺客聯盟安危難測,那九陽城孟家與烏龍山也是處於危境,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危境,顏誠倒是無法確定,顏誠能夠確定的是,對烏龍山與孟家來說,只有風雲宗的勢力或可能夠平息局面波動,否則在短期內很難確保無虞。   風清衡出於孟家因素的考慮,曾經建議孟古道返回九陽城孟家,這樣或可助奇妙局勢中的孟家一臂之力,然而被孟古道嚴正拒絕。   在孟古道的心中,風無央是把整個烏龍山的安危交付給了他,在如此奇妙的局勢中離開實力如此弱小的烏龍山,對於孟古道來說,則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雖然如此選擇,孟古道依然是心憂九陽城孟家的局面,擔心會有神秘勢力如攻擊刺客聯盟一樣殺入孟家,不過,擔心歸擔心,孟古道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孟古道也清楚,風清玄雖然實力較強,但此刻丹田破碎,生命尚且懸於一線,此刻,烏龍山眾人,皆是以孟古道為主心骨,如果孟古道走開,那麼對於烏龍山眾人來說,是幾乎不可想像的。   然而,擔心的事情終究會發生,就在眾人議定的當天晚上,顏誠已經確定,烏龍山的外圍已經完全被重重包圍,這些人全都是黑衣,然而令人感覺有些異常的是,這些人並沒有向風家山莊動手,似乎就只是在包圍。   但就只是這種包圍已經讓烏龍山眾人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似乎,這些對手在等待著什麼。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烏龍山風家山莊悄悄潛入一人,此人正是風無央。   風無央來到烏龍山附近之時,便感覺到了烏龍山有些異常,稍一查看便發現,在烏龍山四周居然有著上千武者,為防打草驚蛇,風無央悄然潛入山莊,突兀地出現在風家眾人面前。   此刻,風清衡見到風無央歸來,心中巨大的壓力莫名其妙地減輕了,雖然這種感覺很奇妙,但的確是風清衡對這個孫子有著莫大的信心。   風無央略微述說了龍州王城的經歷,便到了風清玄的臥榻面前,此刻的風清玄依然是昏迷。   風無央將培元丹強行灌入風清玄體內,然後運轉風清玄血脈之力進行藥性化解。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風清玄的面色逐漸紅潤,眾人皆是驚呼培元丹之神奇,大概又過了一刻鐘,風清玄睜開了雙眼。   此刻風清衡、風炎陽等人皆是欣喜非常,但此時畢竟是烏龍山被圍困,風清玄仍需調養,當下也就沒有告知如今的局面,只是眾人含糊幾句便各自離開了,唯留下風清衡一人在房中守護著。   風清玄此刻感覺到經脈越來越順暢,氣息越來越旺盛,顯然很快就可以恢復丹田傷勢,當下向那風清衡問道:「清衡,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風清衡怔了怔,沉思片刻,還是決定說出實情,道:「我們現在被圍困了。」   風清玄似乎並沒有什麼驚訝,或者說是震驚,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哦。」   風清衡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突然神色興奮,道:「風無央從龍州那裡獲得了風炎羽的消息,他還活著,而且得了大機緣,拜入了隱世高人門下。」   風清玄一聽此語,神情極為激動,聲音都是有些顫抖,道:「清衡……你說什麼……風炎羽還活著?」   風清衡非常能夠理解風清玄此刻的心情,道:「是的,大哥,風炎羽此刻還活著,並且拜入了高人門下,恐怕一時半會來不了烏龍鎮。」   風清玄此刻全身哆嗦,似乎是極其興奮了起來,道:「好,好!這就好!一時半會見不到沒有什麼,只要他活著就好!」   此刻風清玄猛一立身,從床上起身,坐到了桌邊長椅之上,長長地歎息了一口氣,道:「這丹藥是無央弄來的吧!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奇效!不但傷勢幾乎完全好了,現在的我,竟然隱隱有著武境九級後期的修為!」   風清衡一聽此語,自然是震驚非常,然而一想到烏龍山外的情形,心情便是低落,道:「如今這局勢,大哥有何計議?」   自從得知了風炎羽尚在世上的消息,風清玄似乎換了個人似的,精神振奮,意氣昂揚,當即道:「清衡,你可知我風家有何底牌?」   風清衡一怔,道:「我風家如今還有底牌?」   自從拿出帝血劍之後,風清衡便認為風家已經不再有什麼底牌,此刻聽風清玄如此說,心中也是激動了起來,莫非風家還有比帝血劍更強的底牌?   風清玄此刻眼神之中滿是驕傲的神色,道:「我們風家是有極其強橫的底牌的,如今風家雖然說是烏雲壓頂,但我隱隱感覺到了風家的無限希望,因此,這底牌也是可以用的了。」   風清玄頓了一頓,道:「我們風家的真正底牌就是遠祖玉碑!」   風清衡驚聲道:「遠祖玉碑?」   風清玄道:「不錯,就是遠祖玉碑,故老相傳,這遠祖玉碑有著我風家一位強大遠祖的一絲神魂,曾經無數次於危難之中救下風家,從一定意義上講,就是因為這塊遠祖玉碑的存在,才得以讓風家傳承至今。」   風清衡道:「那大哥為什麼不早拿出這遠祖玉碑呢?」   風清玄看了看風清衡,道:「這遠祖玉碑威力極為強悍,一旦暴露,不但是九陽城轟動,恐怕也會引起龍州一些勢力的注意,這對我們風家絕非是什麼好事。如今,風無央既然已經列為風雲宗弟子,那麼就算我們風家覆沒,也還有著再次復興的可能。」   說到此處,風清衡忽然又道:「無央還告訴我說,他從風雲宗丹鼎主峰宗主金木火那裡獲得了七顆晉武丹。」   風清玄縱然是再有定力,此刻也是驚呼道:「什麼?七顆晉武丹?」   剛說完,風清玄似乎就已經對當前的局勢有了操控的氣勢,當下爽聲笑道:「這樣就更好了,清衡,你這就去把風炎陽、風清石、風無央、孟古道、顏誠這些人叫來,我有事情要安排,這次絕對是可以將那些外面的混蛋一網打盡!」   風清衡見風清玄有如此的信心,當下也是心中振奮,當即轉身出去,召來眾人。   不到半刻鐘,眾人已經齊聚於此,風清玄向風無央道:「無央,你可否把晉武丹分出一些?」   風無央本就是為烏龍山人眾人準備的晉武丹,當下屈指一彈,將那七顆晉武丹全部彈落到了眾人中間的圓桌之上。   風炎陽等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顯然心中皆是震撼。   風無央道:「如今情勢危急,這晉武丹必須立刻服下,然後煉化,這樣我們的實力更強一些,對於當前的局勢也是較為有利。」   顏誠則是在心喜之餘有著一絲心憂,道:「即便是煉化晉武丹,也差不多需要五天才能穩固,這五天可是太多的變數。」   風清玄則是笑了笑,道:「我會讓大家有足夠的時間煉化晉武丹的!」   當著眾人的面,風清玄將風家的底牌給詳細講了出來,顯然對於顏誠與孟古道來說,這就是一種信任,對於任何一個家族來說,家族的秘聞以及底牌是超越於個人性命之上的,然而風清玄卻對顏誠與孟古道沒有任何遮掩,這讓二人也感覺到了,在風清玄的心目中,這些都是可以以生命想托付的!   據風清玄所講,這風家遠祖玉碑一旦啟動,將會在方圓三里之內形成非常強橫的攻擊與防守禁制,這種禁制可以在無形之中傷人神魂,即便是武境大圓滿,也幾乎不可能強行闖入禁制之內,除非風清玄將其氣息在啟動禁制之前收集到遠祖玉碑上,對於陌生的氣息,此禁制具有強烈的敵意。   這禁制雖然強橫,但是卻需要武境九級之人進行不斷的操控,而且因為烏龍山靈氣並不充裕,很可能會在幾天內很快失去效用,此前,風清玄長期閉關的目的就是為了突破至武境九級,這樣便可以動用這張底牌。   風炎陽、風清石、風清衡、顏誠四人自然是煉化晉武丹,而這風家遠祖玉碑只能是風家血脈才能操控,因此只能是風無央或風清玄操控,而孟古道則是負責風炎陽四人的閉關守護。   顏誠一直是實力不濟,此刻有如此良機,當然是按耐不住,而其他人也同顏誠一樣,同樣是心神激盪。   約莫半個時辰,眾人已經安排妥當,而風家山莊其它近百人則同樣被召集到風家祖祠之內,顯然,這禁制的中央便是風家祖祠。   也正是在此時,那烏龍山的大批黑衣人突然瘋狂湧向風家山莊,顯然是來勢極其兇猛。   這帶頭的人正是九陽殿二殿主甘程與北敖王國神風營統領赫連平南,神風營是隸屬於北敖王國南部平南軍的核心力量之一,此刻也是在天元宗的重金利誘之下,才配合天元宗拿下九陽城,甘程對這風家山莊則是恨到了極點,一次此番也是有著一次性解決掉風家的意思,對烏龍山形成了全面的包圍,顯然,在甘程的心中,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也唯有如此,才對得起死去的幾位生死與共的兄弟。    第四十五章 九天雷劫   然而,當甘程與赫連平南接近風家山莊的時候,卻隱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究竟是什麼,甘程卻無以判斷。   赫連平南在甘程的眼中,也不過是重金買來的棋子而已,當下陰惻惻地笑道:「赫連統領,這些風家餘孽就是阻擋北敖王國大軍的主要障礙,這次赫連統領若能一舉剿之,那麼日後在平南元帥那裡也是大功一件!」   赫連平南不屑地看了看甘程,道:「我知道你為人陰險,卻不知道你除了陰險之外,臉皮也是如此之厚!這風家怎麼可能是我王國大軍的主要障礙?莫非你這是眼睛長頭頂上去了?我看你就是膽小,想讓我神風營去探探路,或者說是送死是吧?」   甘程連忙賠笑道:「哪裡,哪裡?赫連統領言重了!」   赫連平南似乎是傲氣頓生,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順你的意吧!這風家,我剿了!」   赫連平南說完,令劍一揮,眾多黑衣軍紛紛向那風家山莊殺去。   然而,當這些黑衣軍離風家山莊約莫三里的時候,似乎是陷入了泥沼之中,寸步難行,而且似乎不遠處,有隱隱的鬼哭狼嚎聲傳來。   這些黑衣軍平素雖然是殺人不眨眼,但是當自己的生命面臨威脅時,膽魄瞬間便丟失的一乾二淨,慌忙向後退去,然而,在轉身,這夜空中似乎有著凌厲的刀風狂刮了過來,一大批軍士頓時血肉模糊,似乎被利刃所傷一般,頓時叫罵聲,痛苦聲連天而起。   顯然,後面的黑衣軍士意識到了前面不太對勁,紛紛停了下來。   大概一刻鐘時間,那在最前面的一批軍士似乎全部身死,而且死法非常奇怪,映著月光,後面的軍士看到那些屍體上到處都是割裂的刀痕。   那甘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對赫連平南冷笑道:「赫連統領,這就是你的神風營?怎麼如此不堪?」   那赫連平南也是心中有些憤怒,斷然是不會想到風家有什麼禁制,只當是中了埋伏,當下長吼一聲,道:「殺過去!退後一步則死!」   這赫連平南一向是生性殘忍,在軍中也是極具威信,此刻那些軍士似乎忘記了前面的危險,又猛衝了上去,然而,如同前批軍士一樣,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隨後被凌厲的風刃割的體無完膚,慘不忍睹!   甘程見多識廣,在一些古籍中曾看到過此類的描述,由此判斷,風家極有可能有著什麼厲害的陣法或者禁制,甘程畢竟是武境大圓滿的強者,加上對風家的仇恨,心下一橫,長劍一挺衝了上去,果然如甘程所料,那刀風凌厲無匹,然而,甘程卻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約莫一刻時間,甘程竟然衝入了那禁制內數十米。   然而,此刻甘程的周圍,刀風幾乎沒有了,但甘程隱隱意識到有更大危險臨近,忽然虛空中出現一隻猛獸,那猛獸張開大口便向甘程咬去,甘程連忙後退,然而卻是已經晚了,甘程只感覺左臂一陣錐心之痛,那左手臂居然被那猛獸給咬了半截下來,那猛獸一吞,便將那手臂吞入腹中,然而瞬間眼神凶光一閃,又向甘程撲來。   這猛獸雖然是禁制所幻化出來的凶獸,但是卻具備非常強悍的攻擊力。甘程此刻嚇得心魂迷亂,幾乎是用上了平生的勁力,猛然一竄,竄出了那禁制的外面。凶獸乃是禁制幻化而生,自然不能越出禁制之外,此刻,在甘程眼前的,一片清風明月,並沒有什麼兇惡猛獸之類,似乎這只是幻境而已,但甘程的左手臂卻是沒了,這活生生的現實告訴甘程,這並不是幻境,而是真正存在的事實!   而那風家宗祠之內,風無央此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天地的契機,當下意識到,自己即將突破至武境大圓滿境界。   風無央將此情形告知了風清玄,那風清玄自然是又欣喜又擔心,顯然能夠突破到武境大圓滿,那是難得的機緣,然而卻在此危難之時突破,卻不是知道究竟是福是禍,再說,這九天雷劫之威究竟若何,風清玄也是不知。   然而風無央卻是興奮大過擔憂,在風無央的心中,一直充滿著對更高境界的嚮往,即便是這大圓滿,也根本不是風無央所追求的,如果連這平生第一次的九天雷劫都無法渡過,那麼又何談更高境界?   當下風無央在風家祠堂後山處靜靜地感悟著天地靈氣,也在耐心地等著那雷劫的到來。   不多時,烏龍山上空,烏雲翻騰,劫雲滾滾,終於那一道彷彿要撕裂雲層的天雷向風無央重重擊了下來,此刻風無央帝血劍出,刺向那天雷,彷彿天地之威能,一聲巨響之後,風無央依然持劍傲立,而那烏龍山上空的劫雲則是逐漸散去,最終消失。   風無央看了看手中的帝血劍,感應中週身流轉的靈氣,興奮不已,莫非這就是武境大圓滿的境界嗎?   此刻的風無央似乎是非常自信,如果再遇軒轅星,必然可以很順利地將其斬殺。   然而就在風無央欣喜之際,忽然隱隱之間,聽到山谷之中竟然有著嘹亮的一聲長鳴,這長鳴之聲渾厚無比,凜凜然有著王者之威,顯然,這並非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風無央在龍州瞭解了許多關於魔獸之類的記載與傳聞,當下,心中一驚,莫非這烏龍山隱藏著魔獸?   一則風無央有著強烈的好奇之心,另外剛剛突破到大圓滿境界,風無央此刻是對自己相當有信心,當下身形一閃,便向那長鳴之處慢慢走去。   這烏龍山,風無央自然是非常熟悉,然而此刻卻隱隱有著幾分陌生之感,似乎這週遭有著一些殘留的氣息,這氣息讓人聯想到王者,聯想到遠古。   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這附近必然有著實力強橫的魔獸存在,要不然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氣息。   此刻,風無央對於魔獸也並無太大興趣,加上風家如今正在緊要關頭,自己是萬萬不能有所閃失了,否則大局很可能因自己一人而轉向極壞的地步。   那甘程吃了大虧之後,就再不敢貿然向風家山莊進犯了,此刻神風軍營之內,坐於主帳的不是赫連平南,也不是甘程,而是一名赤須藍袍人。   這赤須藍袍人正是甘程前往龍州天元宗所搬來的大靠山天元宗天機堂九長老百劍,此前也正是這百劍幾乎一人便將九陽城刺客聯盟給滅了,而甘程之所以延緩幾日攻打風家山莊,也是為了等待百劍長老前來坐鎮。   這百劍在屠戮九陽城刺客聯盟之時,那司徒南竟然動用了玄境秘法在重傷之下逃掉,百劍追擊了數天,方才將其斬殺,因此便是使神風營攻打烏龍山風家山莊晚了幾日。   此刻百劍咆哮道:「廢物!都是廢物!一個小小的風家就拿不下來,那麼這九陽城何時能歸於我天元宗?」   那赫連平南雖然心懼百劍的強橫實力,但是畢竟與百劍不屬於一個王國,而且赫連平南作為一個軍人統領,始終都是有軍人的尊嚴,當下聽百劍如此喝罵,當下也是憤恨,道:「我等實力不濟,只能仰仗百劍長老了!」   百劍看了看赫連平南,嘲諷道:「你一個小小的統領,竟然如此膽大,敢給我頂嘴,真是嫌命太長了嗎?」   那赫連平南也似乎是相當有骨氣,道:「我北敖王國和天元宗是合作關係,並非上下隸屬關係,今天此事,不要說是我,就算是我北敖王國任意一名軍士,你們天元宗都是無權呼來喚去的!否則,就算我今日死在這裡,我們北敖王國與你天元宗也不會善罷甘休!」   百劍當下怒火升騰,甘程忙上前勸道:「百長老息怒,一切以天元宗大業為重。」   百劍似乎是略微考慮了一下,怒火慢慢平息了下來,道:「待我出去看看,這風家到底有什麼底牌?」    第四十六章 生死鏖戰   那百劍走出軍營之外,望著烏龍山的上空,神色之間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顯然,作為早已經踏入玄境百年的強者,百劍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極度危險的氣息。   但畢竟百劍不同於甘程之輩,閱歷也是極為豐富,這烏龍山顯然是靈氣不足,百劍可以斷定這禁制必然支撐不久。   當下,百劍也就定下心來,坐等這禁制自己消失。   正如百劍所料想的那樣,這禁制對於天地靈氣的耗費可以說是非常巨大,短短五天時間,方圓數百里的靈氣幾乎被消耗殆盡,然而,這五天已經足夠了。   烏龍山風家山莊內。   顏誠、風炎陽、風清衡、風清石四人已經煉化了晉武丹,境界也隨之迅速提高到武境八級,甚至隱隱有著九級的徵兆。   而此時,在風家山莊前,百劍、甘程以及赫連平南等人已經在風家山莊門外嚴陣以待。   風家這邊為首的仍然是風清玄,風清玄自從丹田復原之後,實力大增,加上局勢越來越有利,此刻面對敵方陣勢,也是不卑不亢,當下朗聲道:「敢問來者何人?為何無故與我等為敵?」   百劍冷冷笑了數聲,道:「原因太多,恕我難以一一列舉,我只說一點,你們烏龍山這些人,也該蹦達夠了吧!今日,我便是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什麼才是真正的天元宗!」   百劍狂笑數聲,直震得在場之人雙耳隱隱發鳴,百劍突然長劍一揮,直直刺向風清玄,這一式似乎帶著天地之勢,恢宏而霸氣,彷彿這一道劍氣便足可將風清玄吞沒,然而就在百劍長劍近敵之際,身邊虛空之中猛然竄出一頭曠世凶獸,百劍心下極為驚恐,萬萬沒有料到風清玄居然藏著如此底牌,當下倉皇不及,右腿被那凶獸卡嚓一聲咬斷,彭的一聲那斷腿落在地上,風清玄趁此良機一劍刺入那百劍胸中,百劍大叫一聲,掠到遠處。   原來,風清玄在禁制上留了一線靈氣,就是為了召喚出禁制凶獸,以備不時之需,此刻縱然是百劍身為玄境三級強者,但也是身受重傷,此刻的烏龍山眾人倒是與眼前的敵手有著一戰之力。   眾人見風清玄得手,頓時鬥志昂揚,而風無央也非常明白即便是受傷的玄境強者也絕非弱手,當即召出帝血劍,向那百劍追擊而去。   那百劍似乎也感覺了今日處境之危險,萬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栽在這小小的烏龍鎮上,心中則是又急又怒,但是此刻右腿已斷,只能憑借強橫的實力與精妙的劍術與風無央激戰。   那甘程也是被凶獸咬傷,原以為今日百劍一人足可滅掉風家,沒有想到會到這種局面,當下早就有了怯意,想找個機會逃走,但是被孟古道與顏誠死死封住退路。   甘程原本是武境大圓滿的強者,但因為斷了一臂,可以說是實力大減,而孟古道則是武境九級巔峰,顏誠則是武境八級,可以說,對戰此刻的甘程,孟古道與顏誠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但畢竟顏誠雖然說是短時間內提高了境界實力,但是臨敵對戰經驗卻是不足,只能在一旁游鬥,以分甘程之心,這樣孟古道便是有機可乘。   甘程作為九陽殿二殿主,劍招上的見識自然是遠遠超過孟古道,雖然身負重傷,但也是能夠勉強支撐,甚至不經意間有著一些勝機。   而風清玄與風清衡則是與那赫連平南正相持不下,這赫連平南作為神風營統領,也是有著武境九級巔峰的修為,更兼久經殺伐,因此實際戰力亦是不弱。   而那風炎陽、風清石等人則是與神風營軍士血戰,神風營軍士雖然眾多,但是畢竟實力都是在武境四五級左右,只要不是緊迫的圍攻,風炎陽與風清石自然是能夠應付,約莫一刻鐘,已經有半數神風營軍士死於二人劍下。   經過不下於數百招的激戰,風無央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與百劍的巨大差距,風無央可以肯定,若然是百劍沒有受傷,恐怕自己在十招甚至三招之內必死於其手。   似乎風無央無論如何攻擊,那百劍便是能夠事先預料,以強悍的勁力將自己的劍招撥開,甚至風無央覺得長此以往下去,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勝機。   此刻那百劍似乎瘋狂了一般,無形的劍氣將週身團團包圍,使得風無央根本無懈可擊。   而那甘程則是與百劍不同,似乎是孟古道手中的赤血劍隱隱然有著殺戮的氣息,竟然不時讓甘程的靈魂都有所驚悸,因此在心境上,甘程已經落於下風。   此刻那顏誠似乎也有所感悟,畢竟,一場生死之戰,是能讓一個武者領悟很多道理的。   孟古道長嘯一聲,赤血劍隱隱泛著紅光,孟古道閉上雙眼,赤血劍出,猶如一道飛虹帶著凌厲的聲勢刺向甘程。   那甘程雖然身法迅捷,但此刻似乎孟古道的劍端能夠自動感知他的心臟所在,避之不及,忽然心臟一陣抽搐,那孟古道的劍端已然刺入甘程心臟,劍勢一蕩,甘程心臟碎裂,倒地而亡。   孟古道與顏誠見風無央與那百劍正在激戰,便迅速掠身而上。   風無央此刻添了兩個助手,可以說是立馬佔據了上風,孟古道劍勢激盪,那重傷之下的百劍只能死死頂住。   風無央此刻卻是有了問天一劍的蓄勢之機會,帝血劍出,凝集週身之力於劍刃之端,凌空而去,猶如劍透巨石,帝血劍直直刺入百劍前胸,從後背透傳而過。   那百劍本就重傷,此刻又遭受如此重創,當下長嘯一聲,將手中之劍拋向遠方,雙掌猶如幻影,虛化出萬千掌勢,向風無央三人拍去。   這便是百劍的底牌絕技大悲手,這大悲手之所以稱之為絕技,是在於能夠發揮出超越自身實力數倍的威能,但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對於玄境強者的元核靈力耗費非常大,甚至可以稱之為自殺的絕招。   果然,風無央、孟古顏誠三人被那沉重的掌勢迫中,只覺猶如大山壓來,五臟肺腑翻騰,三人嘴角皆是滲出絲絲鮮血。   那百劍見狀,瘋狂大笑,風無央心神一定,幻神身法飛掠而出,凝神於帝血劍端,猛然刺向那百劍心臟,於此同時,顏誠刺向百劍後背心,而孟古道刺向百劍丹田,頓時,那百劍被三人刺中要害中的要害,悲叫一聲,使盡最後一絲氣力,躍在一旁,但與此同時,閉上了雙眼,失去了生機。   在風無央、孟古道結束戰鬥的同時,那風清玄與風清衡也將那赫連平南雙劍穿心。   此時,風輕雲淡,一場血戰宣告結束。   龍州,本天主峰正殿,七位宗主齊聚。   大宗主尚君天向二宗主萬通沉聲道:「你確定那天元宗前後派了兩批人馬到那烏龍山?」   萬通斬釘截鐵道:「我確定,天元宗第一批人馬是由一個叫百劍的長老帶領的,二第二批人馬則是派了九名長老去的,而且這九名長老的實力俱是不凡。」   問星空此刻道:「這天元宗為何對烏龍山如此熱心?」   那無劍主峰三宗主歐莫邪突然道:「你們聽沒有聽過關於烏龍山的傳說?」   此刻眾位宗主皆是臉有疑問之色,歐莫邪見眾人不知,道:「聽聞,無數年前,曾有一烏龍與一天鳳大戰於龍州上空,是時,天火蔓延,仿若塵世末日,最終那天鳳擊敗烏龍,據說那烏龍墜落之地便是這九陽城的烏龍鎮烏龍山上。」最後,歐莫邪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這些只是當地的傳說,可信度並不是很高。」   歸一主峰五宗主公孫元怔了怔,似乎聽出了歐莫邪的話中還有別的深意,道:「什麼叫可信度並不是很高?」   忘情主峰四宗主莫道天笑道:「可信度並不是很高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傳說還是有著一些可信度,那麼為什麼說有著一些可信度呢?這個就必須請教老三了!」   歐莫邪笑了笑,道:「有一件事情是的的確確存在的,據《玄宗本紀》記載,曾有人在這烏龍山的峽谷之中發現了一柄絕世寶劍,名為龍吟劍,這烏龍鎮向來沒有什麼歷史可言,唯一可以稱道的就只是這段關於烏龍與天鳳之戰的神話傳說,那麼為何會在深處的峽谷內發現絕世寶劍,這個就值得深思了。」   問星空略一沉思,道:「老三,你這條證據並不能說明什麼的。」   歐莫邪笑了笑,道:「是的,這不足以證明些什麼,但問題就出在這龍吟劍上,其實這件本不叫龍吟劍,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柄劍究竟是什麼名字,只是這柄寶劍據說在夜深人靜之時,時常有龍吟之聲轟鳴不止,因此才被玄帝國陛下賜名為龍吟,而這獻劍之人正是當今北敖王國王族的一位祖先,這北敖王國王族祖先也正是因為這把劍,被欽定為北敖王國王族。」   尚君天眉色一閃,沉聲道:「烏龍與天鳳之戰的傳說,烏龍山,龍吟劍,北敖王國,加上最近的北敖王國入侵九陽城的跡象或許表明了什麼。」   經尚君天這麼一分析,似乎隱隱之間,這龍州正在醞釀著一個天大的陰謀或者是大計劃。   九陽城烏龍山烏龍鎮。   此時的風家山莊是前所未有的振奮,可以說此番大戰是大快人心,將那九陽殿二殿主,甚至於連天元宗的一位長老都殺了,雖然可能為風家引來更大的對手,但是這終究是無法避免的,既然是無法避免,那麼戰而勝之則是應該為之高興的。   然而,這種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過了兩天,顏誠發現又有一些陌生勢力進入烏龍山,而且據顏誠的調查發展,這些絕非一門一派的勢力,而且來自同州城,甚至不同國度的勢力。   這就讓風家山莊上下完全想不通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即便是風家仇人再多,也斷然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稍微有點見識的都知道,恐怕這烏龍山隱藏著什麼大秘密,否則斷然是不會貿然有這麼多勢力滲入的。   無論是平靜還是動盪,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第四十七章 昆吾小鎮   任爾風雲變幻,我自巋然不動,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戰之後,風清玄認識到,必須得對風家山莊進行改建,以目前的防禦容易輕易被攻破,遇到突發狀況,連個緩衝時間都沒有。   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繳獲的寶物與兵器,已經讓風家山莊的財富增長了可以說是無數倍,在眾人的提議之下,風清玄決定將風家山莊擴展為城堡,命為風城,風城四周築起高牆,高牆之內裝備勁弩防衛,如此以來,一旦遇到危急情況,眾人躲進城堡之中,也是有著緩衝的時間的,加上如能佈置禁制,那就明顯將防禦提高了一個檔次。   對於風城的建設,風無央自然是一竅不通,於是便遁入本我心界,繼續挑戰自己,苦苦修行。   約莫半個月的時間,風城的主要功能已經勉強可以使用,而風無央也完成對自己的又一次挑戰,隱隱約約觸摸到了武境大圓滿中期境界。   武境大圓滿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四個時期,但是實力卻是相差巨大,武境大圓滿初期,靈氣緩緩進入經脈,並對經脈進行著緩緩的滋潤,而到了武境大圓滿中期,經脈則是開始發生慢慢變法,經脈逐漸向靈脈過度,而武境大圓滿後期,大致的靈脈脈絡已經形成,到了巔峰,則是水到渠成,一旦衝破玄關,便可進入武道新的層次,那就是玄境。   這半個月的時間,方圓百里的靈氣又漸漸恢復了平衡。   這一日,剛剛大致建成的風城堡迎來了遠方第一位客人金木火。   經過風雲宗各位宗主的議定,為了防止引起其它勢力注意,讓金木火一人去烏龍山反而更好些,金木火此去烏龍山,主要的任務便是暗中調查烏龍山的隱情。   對於金木火,風家之人自然是奉為上賓,風無央與風清玄散退眾人,只有風炎陽、孟古道、顏誠等在內廳與金木火商議當前局勢。   金木火對於風家眾人也是相當坦白,當下將風雲宗的疑慮都一併講了出來。   眾人聽完金木火的一番表述,眾人皆自震驚,沒有想到烏龍山竟然牽扯到那麼多的勢力,甚至那遠古的神話居然有可能是真的,當真是不可思議。   金木火似有所思,道:「此時牽扯甚廣,除了天元宗,甚至還有其它隱世勢力介入,這天下何其廣大,凡是還是留一線的好。」   說到此處,金木火忽然臉色一變,沉聲道:「天元宗的人來了!」   雖然來者尚在數里之外,然後金木火身為高階玄境強者,自然是連此人的氣息、脾性乃至實力境界都已經有了大致的把握。   來者氣勢極強,顯然是有濃烈的挑釁之意,幾乎是數個呼吸之間,已經到了剛建的城堡之前。   金木火與風清玄等人也與此同時走出內廳,到了城堡門外。   那來者正是天元宗天機堂大長老空南雪,空南雪一見風無央出現,猛然間右手向那風無央抓去,眼見即將將那風無央抓在手中,忽然感覺到右手一陣酸麻,心中一驚,猛然見一清俊中年人緊緊扣住了自己的右手,顯然,這中年人的實力遠高於自己方纔如此,當下道:「敢問閣下何人?」   金木火正聲道:「金木火。」   那空南雪根據一些風無央的畫像與資料,很容易便認出了風無央,對於這風無央,天元宗那邊已經下了死令,如有任何機會,必須予以當場格殺。   天元宗並非九陽殿,無論風無央在九陽城或者是在龍州所作的事情,絕大部分都被天元宗所搜集,天元宗之所以對風無央下了必殺之令,不僅僅是因為風無央直接或者間接導致了天元宗在九陽城的基業覆沒,更是因為風無央作為風雲宗極有潛力的宗主弟子,心性天賦極高,從長遠意義上來講,對於天元宗是極大的隱患,能夠盡早除之,才是上上之策。   如果能夠擊殺風無央,天元宗的賞賜或者說報酬是極為的豐厚,空南雪本以為此刻出手風無央必死無疑,然而卻被比自己更強的強者牢牢抓住。   空南雪作為天元宗天機堂大長老,如何能不知道金木火的大名,當下是又驚又怒,但無論怎麼努力,自己的右手始終無法脫手,被金木火牢牢鎖住。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金木火冷冷道:「這天元宗就如此囂張嗎?」   空南雪此刻雖然驚怒,但畢竟生死掌握於別人之手,豪情也是拋到九霄雲外,道:「金宗主,我天元宗與風雲宗素來交好,這次便是誤會,誤會。」   金木火冷冷地笑了笑,哼了一聲。   天元宗此次一共派出九名長老,此刻那其中的一名名為丘遲的長老突然向金木火正色道:「正如空長老所說,這次只是誤會,還望金宗主不要比我們這些晚輩後進計較,但如果金宗主一定要計較,我們八名長老是絕對不怕死的,如果我們八人組成陣法之勢向金宗主討教,那麼金宗主你是無虞的,但是這風城的人,可是難免遭殃,這並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再說,我們此次前來烏龍山,並非是因為九陽殿覆沒那點小事,更非是因為風家的事情,這點還請金宗主三思。」   這話說的相當有水平,不卑不亢,示之以誠而又不失強勢。   經過對遠祖玉碑的一次從頭到尾的操控,風清玄已經對遠祖玉碑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上次如果能夠在甘程等人深入禁製作用範圍之內再瞬間啟動禁制,那麼敵手無論人再多,都必定全軍覆沒,可以說,這底牌,讓風清玄在處理很多事情上已經底氣十足,雖然自己這一方有著玄境強者金木火,但對方也是有著十數名玄境高手,勝敗生死之數,難以預料,而此時,各方勢力尚未明朗,若貿然啟動玉碑禁制,那麼很可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得利的是隱藏在暗中的勢力。   風清玄向金木火勸道:「金宗主,此時我們應當靜觀局勢之變,現在不宜將事情向複雜的方面發展。」   金木火略一沉思,也明白了風清玄話中的意思,當下大笑一聲,道:「客不壓主,說來我也是這風城之客,這風城之主既然發話,那我就放了,但是你們這些天元宗的長老,我可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下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空南雪此刻聽金木火的口氣有了放自己一馬的意思,當下心中竊喜,就在金木火放手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勁氣傳來,將自己的經脈震的紊亂,甚至錯亂,當下五臟翻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玄境武者,經脈並非是武境階段的血之脈絡,而是能夠吸納以及進行靈氣運行的靈之脈絡,此時空南雪經脈遭受重創,三五年內是難以恢復的,也就是說,在三五年內,空南雪將無法正常吸納天地靈氣,更談不上與人戰鬥了。   金木火冷冷道:「這就是給你的一點教訓。」   空南雪本以為金木火方才是放過自己,沒有想到,被這樣擺了一道,心中憤恨,但礙於金木火的強大實力,也只能隱忍不發。既然空南雪已經身受重傷,那麼在此已經沒有什麼作用,當下變向天元宗諸長老告別,向龍州王城方向而去。   金木火的這一手震懾還是相當有效果的,當下那些天元宗的人馬便是很快退去了。   這天元宗勢力的插入,似乎並沒有將局勢推向一觸即發的地步,一連十數天,烏龍山依然是看起來非常平靜,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大事情將要發生。   而風清玄則是不惜重金,僱傭更多的人進行風城的擴建與完善,完全是日夜不停,大概在將近一個月之後,風城已經初具規模,雖然說這風城放到龍州,那就是一般家族的府宅,然而在這烏龍鎮甚至是九陽城,應該說是很大的規模,當然,這風城完全是依據防守的原則而建的。   當日的天元宗人馬退去之後,便到了烏龍鎮的臨鎮昆吾鎮駐紮,那空南雪回到天元宗,將金木火插手烏龍山的事情稟告給天元宗宗主之後,天元宗宗主便派遣天機堂堂主皇甫化趕赴九陽城主持局面。   與風雲宗有七位宗主不同的是,天元宗只有一位宗主,天元宗宗主複姓公良,名霸天,這公良霸天據說實力極其強橫,在龍州可以說是巔峰強者之一,加上數百年來,在龍州,天元宗的勢力越來越大,那公良霸天的胃口也是越來越大。   天元宗一共有著十八堂主,每一堂主的實力也是相當強橫,甚至有些堂主並不亞於金木火的實力,從強者的數量上看,天元宗是穩壓風雲宗一頭的,只是這宗派勢力,實力的衡量與比較並不能只看強者這一方面,還有隱秘的陣法、秘籍、丹藥這類因素。   天機堂堂主皇甫化對於長老丘遲將天元宗人馬遷到昆吾鎮的做法相當不滿,議事內廳,皇甫化寒目掃視眾長老,厲聲道:「在龍州,我們天元宗已經是第一勢力,這第一勢力為何到了這小地方,居然被人氣勢給壓住了?這樣一來,我們天元宗的臉面何存?」   此言一出,諸長老頓時面如寒霜,眾人也知道皇甫化素來蠻橫,絲毫沒有什麼情面可講,當下也是心中畏懼,都是不敢出聲。   良久,長老丘遲道:「皇甫堂主,當時並非我等願意退縮,只是那空南雪長老被金木火制住,我們是為空南雪的性命擔憂,因此這才退了一步!」   皇甫化哼了一聲,咆哮道:「那空南雪不過是一長老,死了對我天元宗有什麼影響?退一步?這哪裡是退一步,這都退了快一百里了!如此之遠的距離,我天元宗人馬如何掌控烏龍山的最新情況?」   此言一出,眾人長老心中發寒,這皇甫化的坦誠讓眾人長老意識到,這皇甫化不僅僅是蠻橫,而且是極為無情之人,當下都是心中忐忑不安。   那長老丘遲雖然說實力比天元宗諸位堂主低上一籌,但是從輩分上上講,卻是要比很多堂主要高,因此雖然這皇甫化盛氣凌人,但是丘遲並不想其他長老一樣噤若寒蟬。   那皇甫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我有一遠親子弟,名叫皇甫雲,據你們的調查,究竟是怎麼死的?」    第四十八章 龍族秘聞   丘遲道:「據我所掌握的情報得知,皇甫雲被問星空所殺。」   皇甫化疑道:「這問星空可是大高手,怎麼可能與皇甫雲一般見識?那皇甫雲可是連玄境都沒有達到。」   丘遲道:「這問星空是風無央的師父,問星空殺皇甫雲,自然是為了風無央。」   皇甫化沉聲道:「這風無央最近的名頭很響,已經列為我風雲宗特殊關照的對象,據你瞭解,這風無央究竟是何等人?」   丘遲略微整理了思緒,道:「風無央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讓人看不透,從而根本無法預料,自從這風無央進入輪迴山脈起,以及血龍幫的覆滅,葉家的滅門,甚至是九陽殿的大難,都與這風無央有著莫大的關聯。」   丘遲頓了一頓,道:「風無央原本實力低微,在武境三四級的時候,九陽殿葉宗長老就是抱著屠戮風家的想法去烏龍山,結果被風無央殺死,此時的風無央的實力神秘地增長到了武境六級左右,而後每次幾乎都是與此類似,按道理說,後來身死其手的雷鳴等人應該知道風無央身上有些變數,但是每次都還是棋差一招,因此,以我看,我們縱然是勝券在握,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皇甫化雖然蠻橫,但是卻不粗魯,心思也是較為細密,當下點了點頭,對於丘遲的話,顯然是認可的。   皇甫化道:「這風家就是一個沒落的小的不能再小,弱的不能再弱的家族,能有什麼底牌?沒有底牌,為什麼風無央進境如此之快呢?」   當然,任皇甫化想破頭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實際上風無央修煉的真正時間並不短,臨敵經驗也是極為豐富,畢竟在那本我心界,時間流速與外界不一致,風無央的進境神速,雖然在外人看來是天縱奇才,但是風無央卻知道,這是天道酬勤。   丘遲搖了搖頭,道:「這風家雖然弱小,但是卻是沒落的家族,沒落的家族有個特點就是一般都是有著底牌,而前番百劍長老的身死就證明了這一點,如果風家的勢力只是明面上的那樣弱勢,百劍絕不可能身死,如果說百劍身死是巧合,那麼甘程與赫連平南以及那些神風營又怎麼說呢?」   那赫連平南以及神風營可以說相當有戰力的一支勢力,也是天元宗與北敖王國議定的共同謀取九陽城烏龍山的馬前卒,此刻這卒子還沒過河就被人斬殺,皇甫化心中對這風家可以說是恨透了。   丘遲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向皇甫化問道:「皇甫堂主,為什麼我天元宗一定要拿下這九陽城?」   皇甫化眼神一閃,望了望丘遲,道:「既然你們想知道,我也不妨將實情告訴你們,天元宗拿下九陽城實際上有兩個原因,一則是為了進一步加強天元宗對龍州九城的控制能力,為日後稱霸龍州奠定基礎,這一點,天元宗已經和北敖王國王族議定了利益劃分。」   丘遲一聽,驚道:「我天元宗與北敖王國勾結?」   皇甫化怒道:「什麼勾結?我天元宗是和北敖王國合作!這龍州神祐王國王族南宮家族對我天元宗一向是暗中打壓,我們天元宗早就想和南國家族明面上相爭了,只是時機尚未成熟而已。」   丘遲被這皇甫化一喝,當下也是感覺到了自己失言,神色愈發恭敬,道:「敢問皇甫堂主,那第二個原因呢?」   皇甫化沉吟半響,道:「據我所知,烏龍山故老相傳的那個神話極有可能是真的,而這烏龍山,也極有可能存在著來自東浩瀚海龍族的寶物。」   玄帝國八十一州,每一州幾乎都是山河遼闊,方圓萬里甚至數萬里,而玄帝國並非玄幻大陸的全部,在玄帝國以西,則是存在著另一個與玄帝國不相上下的幻帝國,將玄帝國與幻帝國隔開的,則是橫貫玄幻大陸的魔獸山脈,傳聞魔獸山脈上魔獸無數,不僅僅有傳說中的麒麟與鳳凰,甚至有著神靈的存在,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傳說,人們也只是在《玄宗本紀》中讀到有關魔獸山脈的隻言片語,但這隻言片語,都足以給人巨大的幻想空間。   按照《玄宗本紀》所述,玄幻大陸之外便是無邊的浩瀚海,浩瀚海究竟有多大,《玄宗本紀》上也並沒有記載,甚至連與此相關的傳說都沒有,浩瀚海往往與「無邊」這兩個字相關聯,人們也只能根據方位對浩瀚海進行命名,分別以東南西北將浩瀚海命名為東浩瀚海、南浩瀚海、西浩瀚海,北浩瀚海,據上古神話所載,東浩瀚海海域中,有無數的神龍出沒,龍族的大本營便是這東浩瀚海,而那西浩瀚海中央則是有著與玄幻大陸一樣遼闊的大陸,不過,那裡沒有人類,統治那片大陸的,是神通莫測的能夠吞吐天火的鳳凰,那南浩瀚海,則是海島無數,相傳盛產著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甚至羽化飛昇的靈草,那北浩瀚海,則更是神秘無比,至今無關於北浩瀚海的傳聞,只知道有人曾到那北浩瀚海邊,看到了北浩瀚海中的無數冰山,除此之外,人類對於北浩瀚海的瞭解可以說是空白。   既然能夠成為天元宗的長老,這些人對於這些神話或者說是秘聞,還是有些瞭解,當下有一位長老居然驚聲叫了起來,道:「東浩瀚海龍族?」   但這位長老顯然瞬間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臉色一紅,便不在說話。   皇甫化看了看這位長老,道:「是的,宗主已經確認,昔日北敖王國王族先祖獻給帝國陛下的龍吟劍並非玄幻大陸之物,這寶劍自然是不可能是從天下掉下來的,而且這龍吟劍據說隱隱有著神獸的氣息,發現這龍吟劍的地方便是這烏龍山峽谷,甚至可以幾乎肯定地說,無數年前天鳳與烏龍的那場大戰,烏龍隕落的地方就是這烏龍山,因此宗主對於這九陽城,對於這烏龍山是勢在必得!」   丘遲沉思片刻,道:「皇甫堂主的意思是,這烏龍山很可能除龍吟劍之外的其它龍族寶物?」   皇甫化點了點頭,道:「是的,這龍族究竟有多強大,不僅僅我們不知,恐怕連宗主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這龍吟劍的價值我們可是知道的,帝國陛下為了獎賞那北敖王族先祖,直接賜予了一個統轄上億人口的王國,這足可說明龍吟劍的價值了,而且,傳說中的烏龍應該是絕世強者,其空間戒指有多大,戒指中有多少寶物隨著烏龍身死散落在這烏龍山,這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吧?」   眾位長老此刻倒吸一口涼氣,而眼神之中,也是隱隱發光!   風清玄為了能夠更好地做到防禦緩衝的效果,將這風城擴建到了烏龍山上,在風城的內院,有十數條密道直接通向烏龍山的隱秘洞府內。   顏誠也是馬不停蹄地負責收集情報信息,數天來,也是有著重大的發現。   根據顏誠所轄的密探從九陽城傳來的消息,這些天九陽城忽然多了許多陌生勢力進入,進一步探聽確認,其中有著北敖王國的武者勢力,還有著龍州王城神祐王國王族南宮家族的人馬,除此之外,遭受重創的九陽城刺客聯盟也是在數日之內居然完全恢復了正常,據顏誠推測,很可能九陽城刺客聯盟有著玄境強者坐鎮。   風清玄以及風城眾人在得知顏誠的情報之後,雖然是有著一些吃驚,但並至於驚慌,畢竟,此刻的風城,不僅僅有著數位高階武境武者,而且有著一位高階玄境強者金木火坐鎮,這給了風城眾人足夠的信心,而且在風清玄心中,那已經被自己熟練運用的遠祖玉碑禁制則是終極底牌。   對於這些,風無央則是明確地感受到了,彷彿一時之間,心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從多年前起,風無央每一次面臨的大敵,幾乎都是自己無法戰勝的存在,除了冒死一拼之外,沒有任何自己可以運籌的地方,可以說,似乎都是被命運所逼,每一步都必須按照命運之輪的既定安排走。   然而,詭秘莫測的命運終究讓人無法參透,風城眾人心中皆是非常清楚,接下來,烏龍必然會迎來前所未有的大變局!是福是禍,是悲是喜,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風無央突然想起那烏龍山中曾經一聲長鳴的凶獸,風無央心中隱隱覺得,或許必須自己深入烏龍山,才能解開這些局勢謎題。   烏龍山數千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土匪盜寇在上面安營紮寨,但終究都如枯木敗草,消散在流逝不止的時空中,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然而,與物是人非春秋易換的世事相比,烏龍山巋然不動,彷彿一直都未曾將這人世的一切放在眼中,而是面向蒼穹,仰視著茫茫星空。   對於風無央要深入烏龍山的舉動,風清玄猶疑不定,畢竟,據風無央所講,著烏龍山深處,必然有著凶獸,這凶獸的實力究竟如何,風無央與風清玄都是不知,但最終風無央憑藉著幻神身法與帝血劍終於說服了風清玄,風清玄也相信,只要不是太過強橫的對手,憑藉著幻神身法與帝血劍,風無央即便遇到危險,保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風清玄也曾年輕過,此刻也能體會風無央心中的熱血澎湃,當下也就同意了,但是風清玄還是與風無央約定,無論如何,兩個時辰之後,必須返回到風城之中。   風城有金木火坐鎮,風無央自然是非常放心,顯然,如果金木火都無法應付,那麼自己在風城,也是幾乎沒有任何作用的。   風無央當下辭別風清玄,身形一閃,由風城暗道直接進入烏龍山。   此刻,正是清晨時分,烏龍山上翠綠映眼,讓風無央感到的一絲莫名其妙的關於生命的意味。   生命,對,就是生命的意味,那茫茫的綠樹紅花,在清晨太陽的照射下,上面的露珠發出寶石般的光芒。    第四十九章 靈石虛像   也許是風無央心中的壓力不再如以前那麼沉重,此刻突然覺得,原來這烏龍山如此美好,為何當初與葉宗在這一處山峰之上血戰的時候沒有發現呢?   風無央感慨良久,隨後,身形一晃,又是前行數里。   此刻,風無央已經到了烏龍山深處,忽然,風無央又聽到那熟悉的帶著威脅的凶獸長鳴聲傳來,當下風無央心中一驚,掠到了一巨石背後。   然而,就在風無央躲到巨石背後的那一瞬間,大山突然顫抖了起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凶獸怒吼震的風無央五臟翻騰。   風無央略定心神,猛一抬眼,便看到了一頭狀若麒麟的凶獸朝自己張開血盆大口撲了過來,風無央身形一掠閃了過去,忙施展幻神身法,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與心神逃出。   如果說風無央身形猶如幻影,那麼這凶獸可以說身形如電,風無央此刻真正知道了什麼才是天外有天,心中似乎有些後悔貿然來這山中深處,顯然,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速度都是不如這凶獸,風無央此刻不顧一切的朝著前方狂奔,不管是不是路,只要是能夠擺脫這凶獸就行。   然而,讓風無央感到心中發毛的是,這凶獸離風無央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是數個呼吸之間,風無央似乎都能感覺到這凶獸口中噴吐的氣息,風無央面臨死亡的威脅,似乎勁力又是增了一成,速度更是快了一些。   但是這點增速似乎根本沒有作用,風無央感覺到背後的凶獸氣息越來越濃烈,似乎,死亡已經在向風無央招手。   短短數個呼吸之間,風無央已經奔逃了十數里,眼前的景像已經不是風無央所熟悉的峰巒,這峰巒壁立,彷彿有著一些古樸的味道,但更具體是什麼意味,風無央根本沒有時間去體味,只知道自己恐怕要身死此處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風無央突然想到自己的空間戒指之中有著一枚旋風丹,風無央想也沒想,立即神思一動,召出旋風丹,吞入腹中。   幾乎是瞬間,風無央經脈猛然強勁數成,丹田之中也彷彿充盈許多,果然,這旋風丹果真是有些效果,風無央的速度猛然增上三成,就是三成速度,讓那凶獸撲了個空。   那凶獸又是一聲長鳴,猛然速度也是快了幾分,又想風無央撲去。   在風無央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幽深的峽谷,峽谷兩側,山峰突兀,彷彿是數把利劍直入雲霄,守衛著幽深莫測的峽谷。   身後是窮追不捨的絕世凶獸,風無央根本沒得選擇,身形一動,從那峽谷入口,竄了進去。   然而,就在這進入峽谷的一瞬間,似乎突然風輕雲淡,身後也沒有了凶獸追趕,眼前也是景象萬千,彷彿突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天幕之上,隱約閃現著無數靈石之光。   風無央對於這靈石,在龍州之時,是有了一定的瞭解,靈石作為流通的財富,一般分為普通靈石、中品靈石、上品靈石,一顆上品靈石的價值等同於一百顆中品靈石和一萬顆普通靈石,然而在現實中,人們更傾向於收藏上品靈石或者次之的中品靈石,通常一顆上品靈石可以兌換到一百二十顆到一百五十顆中品靈石,自然而然,一顆中品靈石通常可以兌換一百二十顆到一百五十顆下品靈石。   靈石能夠散發出比自然靈氣要濃厚一些的靈石之氣,這些靈石之氣對於修煉來講,與自然靈氣的作用是一樣的,甚至更為精純,因此靈石的價值,不僅僅是財富價值,更重要的是則是修煉價值。   在九陽城,一般家族是沒有什麼靈石的,哪怕是普通靈石,而一些老牌的家族是可能有一些普通靈石,甚至擁有著少量的中品靈石,而那龍州,即便是龍州王城的二流勢力或者是二流家族,上品靈石的擁有量都至少是一百顆,否則根本無法承擔玄帝國每年徵收的稅金,當然玄帝國徵收的稅金是必須繳納靈石的,黃金,對於龍州王城的勢力來說,幾乎失去了價值。   據記載,依然有著比上品靈石更為珍貴的靈石,那就是元靈石,元靈石共分七級,價值最高的當屬七級元靈石,最低的則是一級元靈石。   元靈石與上品靈石的最大區別則是,元靈石可以不斷增長,甚至可以形成靈石脈,形成靈石脈的規模與元靈石的等級是緊密相關的。   元靈石從一級到七級,其顏色是不同的,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紫色的元靈石是最高品級的元靈石,紅色為一級元靈石。   當然,即便是最低檔次的一級紅色元靈石,對於龍州王城來說,絕對是頂級的寶物,雖然說例行的標價是一萬上品靈石,但是一般情況,沒有人會去拿一顆紅色元靈石去兌換一萬上品靈石的。   而更可怕的是,元靈石的價值進階則都是以萬倍為基礎的,也就是說一顆橙色二級元靈石,與一萬顆一級紅色元靈石的價值相當,一顆紫色七級元靈石與一萬顆靛色六級元靈石相當,如此以來的等級之差,可見,即便是三四級的元靈石,其價值已經難測。   對於風雲宗這樣的在龍州可以說是頂級的勢力之一,據問星空所說,也是沒有一枚紫色元靈石的,幾乎可以推測,在整個龍州,都是沒有紫色元靈石的,甚至五六級的元靈石都沒有。   而此刻,那天幕之上的景象,無論是龍州的任何看見,心臟都必然會劇烈地跳動,當然,包括風無央。   風無央看了一些描述元靈石的古籍,有這麼一個說法,高階的元靈石在無限的歲月中已經產生出了模糊的意識,在元靈石所形成的靈石礦脈附近會形成虛像投影,顯然,這大峽谷之內,是必然有著靈石礦脈,甚至是巨大的靈石礦脈。   那天幕之上的靈石虛像仿若一幅巨大的閃著靈石之光的神秘圖卷。   那虛像的最邊緣處,是無數的上品靈石,這無數的上品靈石圍滿了虛像的外圍,閃著耀眼的白色光芒。   那上品靈石圈向內,則是紅芒閃爍,一個比那外圍巨大白色靈石圈略小的紅色元靈石圈閃耀著血色的光芒,然後依次向內,逐漸是橙色靈石圈、黃色靈石圈、綠色靈石圈、藍色靈石圈、靛色靈石圈、紫色靈石圈。   那紫色靈石圈是由九顆紫色元靈石組成,元靈石的每個品次都是有著些區別的,比如紅色元靈石,就分為淡紅、橙紅、正紅、血紅四個品級,顯然淡紅顏色的最次的,而血紅顏色的元靈石則是一級元靈石的極致,最奇妙的是,元靈石隨著歲月的流逝,不僅僅可以形成靈石礦脈,不斷產生出靈石,而且可以晉級,也就是說一級元靈石達到了血紅之色之後,便很有可能進階為橙色的二級元靈石。   而此刻天幕靈石虛像上,那九顆紫色元靈石閃爍著幽紫色的光芒,據一些野史記載,紫色元靈石的品級分為淡紫色、正紫色、純紫色、幽紫色,當然,這並沒有得到確認,畢竟能夠真正見到紫色元靈石的人,可以說是極少。   顯然,若那野史記載為真,那麼也就是說這九顆紫色元靈石皆是七級元靈石中的極品,想到此處,風無央的心跳也迅速加劇,若是能夠得到一顆紫色元靈石,那麼對於家族而言,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座靈石礦脈,無論是對於修煉還是財富來講,那都是無法估量的。   在那九顆紫色元靈石的中央,則是一片黑暗,仿若無盡的虛空。   那一片黑暗,讓人聯想到空寂,彷彿這裡似乎什麼都不存在,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那一片虛空,讓人聯想到浩渺,彷彿這裡包含萬千宇宙景象,無盡時間,無邊星空。   風無央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則神話浮現在腦海中,在那神話中,在七級紫色元靈石之上,依然有著更高品階的存在,那就是帝級元靈石,但是那神話同時也註明,關於帝級元靈石的記載,玄幻大陸已經沒有任何文字性的文獻或者古籍可以證明,只存在於一些口頭相傳的神話中。   傳說,當紫色元靈石達到幽幽紫色光芒的時候,模糊的靈智開始甦醒,靈石的品級開始向帝品進階,一旦紫色元靈石進階成為帝品元靈石的時候,靈智就能打開,成為有著無上智慧的存在。   這種無上智慧的存在不僅僅擁有著凡人不及的靈智,更有著破碎虛空,縱橫浩瀚星河的能力,當然這一切皆來自於上古神話。   上古神話雖然不可盡信,但是卻可以讓人有夢,人世間無數生靈,正是因為有著夢想的存在,才有了如今這色彩斑斕萬千景象的人世。   縱然這一些都擺在眼前,對於風無央而言,卻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顯然是不可能輕易得到的。   風無央定了定心神,這才發現,那峽谷根本沒有退路,擺在自己眼前的,是兩道長橋。   這兩道長橋,讓風無央聯想到了那迷心橋中的種種幻境,一時之間,剛剛穩定的心神,又是猶疑不定。   顯然,這裡的大峽谷有著神秘莫測的威能,而眼前這兩道長橋,極有可能一條是生路,一條是死路,當然,也有可能,兩道長橋皆是死路!   萬千寶物在眼前,往往預示著凶險與死亡。   那左邊的一道長橋,橋畔有著翠綠的小草零星分佈,橋身則是在悠悠蕩漾,懸於空中,彷彿就要坍塌一般。   右邊的一道長橋,橋面光潔如新,橋側欄杆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這一道長橋並不像左邊悠悠蕩漾,而是沉實凝重,仿若亙古以來便是如此。   究竟該走哪一道橋呢?風無央陷入了沉思之中。   風城中,風清玄神色恍然,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了,為何風無央還沒有回來?風清玄心中隱隱有著一絲非常不好的預感,立即召集眾人商議對策。   金木火畢竟經世數百年,見解與眼光也是相當獨到,金木火認為,與其分兵,不如集中實力,一起到烏龍山中一探究竟,如此一來,不僅僅可以去最大努力去尋找或者救援風無央,而且臨敵也更多幾分勝算,而且更重要的是,無論在風城還是在烏龍山,風家都必須面對諸如天元宗、南宮家族等勢力,此刻尚未完工的風城,對於玄境強者來說,也並沒有太多防禦的優勢可言。    第五十章 元靈之門   金木火分析的相當細緻,當下風城諸強者也都是迅速行動了起來,一起趕赴烏龍山中。   昆吾小鎮。   天元宗天機堂堂主皇甫化向丘遲問道:「以你的情報來看,那金木火等人已經動手了?」   丘遲略微遲疑了一下,道:「據密探來報,的確如此,而且,那風城已經沒有了強者的氣機。」   皇甫化點了點頭,抬眼望著百里之外的烏龍山方向,冷冷道:「如此,我們也該動手了!」   金木火與風清玄、風清衡、風清石、風炎陽、孟古道、顏誠七人很快便沿著風無央留下的氣息,一路到了烏龍山深處。   眾人見周圍隱約有著打鬥的痕跡,心中都是隱隱有些不安,但巡查數里,終無所獲。   突然,一聲巨吼傳入眾人耳中,似乎這巨吼來自遠古的凶獸,吼聲之中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玄境八級的魔獸?」金木火驚呼一聲。   對於金木火的驚呼,眾人更是心顫,玄境八級的魔獸?莫非這吼聲是玄境八級的魔獸所發?   顯然,眾人似乎無法相信,畢竟在這烏龍山能夠出現魔獸,已經是非常出人意料了,何況是玄境八級的魔獸?   沒有人懷疑金木火的判斷,此刻眾人也相信,這玄境八級的魔獸就是不遠處。   風清玄與風清衡等人心中隱隱發寒,原來這烏龍山中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存在,如果這魔獸之前到風家或者烏龍鎮肆虐一番,那後果絕對是不堪想像的,想到此處,眾人幾乎皆是驚出一聲冷汗。   轉眼之間,那魔獸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魔獸之首猶如龍首,魔獸之角猶如鹿角,魔獸之身猶如猛虎,數人之高,雙眼之中隱隱泛著金色光芒。   此刻這魔獸似乎並沒有打算攻擊眾人,似乎目光緊盯著眾人,隱隱泛著寒光。   金木火沉吟一聲,低聲向眾人道:「此魔獸為金麒麟,實力約在玄境八級左右,極其凶悍,我沒有確定把握可以擊退此獸,諸位小心。」   《萬獸譜》記載,在那傳說之中的魔獸山脈,麒麟一族,有五類麒麟,是為金麒麟、木麒麟、水麒麟、火麒麟、土麒麟。金麒麟攻擊性最強,生性也極為凶悍,木麒麟則是有著自我修復傷勢的逆天神通,性格也是較為平和,水麒麟則是能夠翻江倒海,傳說中高階水麒麟彷彿龍王一般的存在,能夠讓天地之間瞬間化為汪洋大海,而那火麒麟則是有著御火的神通,能夠噴吐巨大的火焰,甚至是能夠焚化高山的天之火。   一般意義上來講,魔獸的體質遠比人類強悍,同階之下,魔獸遠勝人類,人類玄境八級的強者,在玄境八級的魔獸前,幾乎沒有任何勝算,甚至玄境九級的強者,也是勝負難料,更何況,此刻的魔獸並非一般的玄境八級魔獸,而是魔獸中巔峰的存在之一金麒麟獸,這一點,讓金木火也覺得非常棘手。   金木火正在腦海中回憶與金麒麟有關的記載時,忽然那金麒麟仰天怒吼一聲,挾風雷之勢向金木火等人撲來。   雖然說金木火對這金麒麟有些忌憚,但是絕對是有著一戰的實力,畢竟,此刻在山中的不僅僅是金木火一人,而是有著其他數位尚未踏入玄境的同伴,如果金木火此刻自保逃遁而去,那麼剩下的六個人可以說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但這金麒麟的確是堪為金木火之勁敵,當下金木火也決定並不急於全力周旋,就在那金麒麟一爪即將砸在金木火身上之時,金木火神思一動,召出玄金之盾,護在身前。   這玄金之盾則是八級玄境兵器,由天然玄金鑄造而成,可以說是珍貴的防禦系兵器。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金麒麟之爪重重砸在玄金之盾上,金木火身形暴退數步,持盾的左臂都有些隱隱發麻,那盾面之上,已經有了幾絲隱隱的裂痕,顯然,這玄金之盾廢了。   縱然如此,那金麒麟似乎意識到了眼前的金木火並不容易對付,雙眼掃了掃其他的六個人,眼神之中掠過一絲狡黠。   山谷之中猶如突起狂風,金麒麟獸向風清玄撲去。   金木火猛然一柄短刃飛出,直刺那金麒麟後背,那金麒麟似乎意識到了危險,猛然狂吼一聲,身形一轉,一口咬住那短刃,卡嚓數聲,竟然將那短刃給吞到了腹中。   眾人見此情形,臉色皆是一寒,這凶獸果然非同凡響!   金木火眼神一縮,似乎隱隱覺得這金麒麟的身形有些虛幻的味道,猛然間,右手一出,一道青色火焰向那金麒麟狂湧而去。   頓時,那金麒麟的背部近火的地方突然被焚燬成虛無,對,的確是虛無!   金木火作為天元宗丹鼎主峰第一煉藥師,對於火的掌控可以說是有著極深的造詣,而此刻,那金麒麟的雙眼似乎流露出極為驚駭的神色,驚怒之下,長吼一聲,竟然向一山巖狂奔而去,而那被青火焚成虛無的背部,突然又奇妙地復原了。   金木火對眾人笑了笑,道:「這金麒麟並非實際存在的魔獸,而是一道虛像而已。」   眾人見金木火逼退了金麒麟,心中也是頓時一鬆,此刻聽金木火如此說,當下也都是綻開了笑容。   而孟古道則是神色凝重,沉聲道:「一道虛像?」   金木火顯然知道孟古道知道些什麼,笑了笑,道:「古道你想的不錯,這是一道虛像,是真正的金麒麟獸在這峽谷外的一道分身虛像而已。」   眾人聽此言語,心中隱隱發涼,一道分身虛像就已經是玄境八級,那真正的本尊又該是何等的強悍?   峽谷之內,靈石虛像之下。   風無央久久不能抉擇。   左邊悠悠蕩漾的長橋上,零星的小草散發著生命的氣息。   右邊沉實凝重的長橋上,仿若有亙古的氣息盤旋於那精美的石刻之上。   彷彿是蒼天給人或生或死兩條路,由不得人選擇。   天地唯有陰陽平衡,而修煉一途,終究逆天而行,追尋自己所能達到的極限境界,天道縱然浩渺,我心亦可傲之!   風無央心中一動,縱身而起,身形掠過雙橋上空,彷彿是經過無限的空間,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天道的氣息,風無央身形飄飄,落到了彼岸。   就在此時,風無央身後的兩道長橋瞬間坍塌。   眼前已是萬千景象,山勢連綿,劍峰傲立雲中,濃霧盤旋於松林芳草之間,仿若人間仙境。   那橫在山脈之前的,則是一座巨大的石門,那石門之頂,刻著古樸的四個大字:元靈之門!   那四個帶著遠古氣息的大字,彷彿蘊含了靈魂之力,使得風無央的心神隱隱不定,而與此同時,風無央猛然感覺到天地之間充裕的靈氣向自己週身脈絡狂湧而進。   正在此時,金木火等七人亦是到了此地,看見風無央,眾人皆是欣喜。   然而,這只是瞬間的事情,眾人到了元靈之門前便立刻感受到了從那石門中散發出來的濃郁的靈氣。   這靈氣比之於龍州風雲宗七主峰任何一峰的靈氣都要濃郁百倍,甚至是千倍,當下眾人又驚又喜,都各自感受著經脈中靈氣狂湧的感覺。   金木火則是神色之間凝重非常,當下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突然而來的巨大變化。   約莫一刻鐘,蒼穹之上,朵朵劫雲飄浮。   風雲呼嘯,天地變色。   金木火本處於玄境九級,而此刻經脈中狂湧的靈氣已經讓元核再次充盈,隱隱之間,正在衝擊玄境大圓滿境界。   而風清玄、風清衡、風清石、孟古道、顏誠等人,對於這天地靈氣的吸收,也是很快趨於充盈,當即感應到了武境大圓滿境界的邊緣。   風無央此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丹田中那一團濃郁的氣團逐漸實質化,一個小小的元核正在形成。   可以說,玄境之於武境,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徵就是,在武境大圓滿境界,逐漸有了元核的雛形,但這雛形只是氣團,雖然濃郁,但是並沒有實質化,而一旦步入玄境,那麼這氣團就轉換為實質化的元核狀態。   實際上武境武者在進入武境大圓滿之時,就已經勾動了天地之機,也正因為如此,在武境九級跨入大圓滿之時,將有一道鍛身雷劫。   而當武境大圓滿沖關突破玄境之時,則是有著三道雷劫,分別為鍛身雷劫、鍛魂雷劫、鍛心雷劫,鍛身雷劫威勢強勁,若應劫之人沒有足夠強悍的體質與實力,很可能就在這一道鍛身雷劫之下灰飛煙滅,突破玄境的雷劫之威比之於突破武境大圓滿之時的雷劫,可以說是強大了百倍以上,甚至可以說,武者在突破到武境大圓滿時的雷劫不過是漫漫修煉長途中一個微不足道的起點而已。   當下,一道鍛身雷劫彷彿帶著天罰之威,從九天之上直擊風無央。   風無央突破玄幻在即,當下心中豪情頓生,在那雷劫近身之際,帝血劍仿若閃電般迎向那來自九天之上的雷劫。   一聲巨響,風無央只感覺到右臂一震,五臟肺腑翻騰,被雷劫狠狠地擊退數丈,重重地砸在一巨石之上,口中滲出絲絲鮮血。   顯然,風無央抗住了鍛身雷劫,然而,那第二道雷劫也就是鍛魂雷劫的劫雲也是瞬間形成。   鍛魂雷劫則是與鍛身雷劫不同,鍛魂雷劫雖然威勢上不如鍛身雷劫,但是對於武道修煉來說,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只有經歷過鍛魂雷劫,才有可能真正形成神魂之力,武者的靈魂才真正清晰化甚至實質化,然而這鍛魂雷劫比鍛身雷劫更凶險,不僅僅攻擊武者的身體,更是以強悍的雷劫之威無情地攻擊武者的靈魂。   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會引來天道之罰,而這鍛魂雷劫正是將這天道之罰詮釋的淋漓盡致,無數豪傑之士,終生停留在武境大圓滿境界,不僅僅是一種巧合,而是武境大圓滿突破到玄境,可以說是極為凶險,很多便是在這鍛魂雷劫上喪命,命歸九泉。   那一道鍛魂雷劫擊下,分成兩道極為凌厲的雷芒,風無央本就被第一道鍛身雷劫震傷,此刻又遭鍛魂雷劫,當下心臟彷彿碎裂,靈魂中也有一絲驚悸,彷彿那九天之上有著至高的存在俯視著自己,而自己則是猶如風中草芥,飄蕩在天地之間。    第五十一章 垂危之際   風無央此刻彷彿又置身於迷心橋上,彷彿又觸摸到了那無情而浩渺的天道,心中一片空明,一劍揮出,帝血劍轟鳴之間,將那兩道雷芒斬斷,無數閃電之光盤旋於帝血劍上,良久方止。   風無央突破在第二道雷劫之時,風清玄、孟古道等人已經沖關成功,皆是進入武境大圓滿境界。   因為衝擊武境大圓滿時遭遇的雷劫可以說只是修行大道的微弱的前奏而已,對於眾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然而,那金木火卻遲遲沒有迎來第一道雷劫,九天之上針對金木火的那一朵劫雲依舊在緩緩凝結。   眾人見風無央扛過兩道雷劫,自然是心中欣喜,然而,眾人也是知道,這第三道雷劫恐怕比前兩道更為凶險,心中也是隱隱有著一些擔心,但此刻風無央正在沖關,眾人也只是默然。   忽然,風清玄神思一動,心中便是一涼:在山谷之外,顯然有著大批的強者正往谷內趕來!   此刻風無央與金木火正在衝擊玄關,這雷劫之威本就極其凶險,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而且這還是全力衝擊的結果,如果遭到驚擾,一旦分心,必然魂飛魄散!   此刻,不僅僅是風清玄知道了大批強者正在趕來,孟古道等人也隱隱約約感到了情勢的凶險,然而,眾人也只是默然,紛紛看向風無央與金木火二人。   風無央正凝神以待,而那第三道鍛心雷劫也如期而至。   這第三道鍛心雷劫與前兩道雷劫不同,鍛身雷劫與鍛魂雷劫皆是一擊,而這鍛心雷劫仿若一道不消逝的閃電,自那九天雲層之中,一直連到風無央身體之上。   無數的閃電環繞在風無央週身。   風無央仿若進入了幻境,看到茫茫九霄之上,無邊的星海世界,天穹深處,幽幽傳來荒涼的氣息,讓人聯想到天道不仁,天道非道。   或許,這蒼茫星空,無所謂世人,更無所謂仁與道,亙古存在的,便只是這一片仿若空寂的星空。   風無央腦海中又浮現出風雲宗問天主峰上的迷心橋幻境,又回到了那個殘酷的人世間,心中感喟,不知道如今那些孩子現在如何了?   風無央也知道那只是幻境,可是,誰又能保證,這芸芸眾生無數的玄幻大陸,不是蒼茫星空之中其他生靈腦海中的幻境呢?   天道不仁而仁,天道非道而道。   風無央心中空明,仿若蠶蛹化蝶,一道靈魂生於心神之間,週身各處脈絡完全化為靈脈,絲絲靈氣正急劇湧入體內。   週身環繞的閃電此刻已經逐漸消退,風無央青衣一陣,掠到了金木火的面前。   顯然,風無央衝擊玄境已經成功,而此刻,則是為金木火護衛,助其沖關。   而那山谷之外,此刻傳來數聲長嘯,這數聲長嘯聲中,顯然是有著強烈的敵意!   天元宗皇甫化與丘遲等人在那山谷之外看見這九霄之上的劫雲,神色皆是凝重。   丘遲似乎遲疑了一下,道:「從這劫雲的威勢來看,十有八九是有人沖關玄境大圓滿,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十分慎重。」   丘遲身為玄境七級強者,不但對於這雷劫劫雲有著一定的認識,而且對於玄境九級與玄境大圓滿之間的差別,也是十分清楚。   玄境九級與玄境大圓滿雖然說只是一階之差,但是這一階猶如一道鴻溝,許多苦苦修煉的武者終生不能衝破玄關,一直停留在玄境九級,玄境大圓滿對於修煉者自身靈魂的要求也是極高,只有足夠的武道與靈魂修為方能機緣巧合衝擊玄關,達到大圓滿境界。   玄境大圓滿與玄境九級最大差別就是玄境大圓滿隱隱之間對這天地的感悟已經有了整體的感知,對於天地元素的掌握已經純熟,而自身的元核已經趨於穩固,在達到大圓滿的一瞬間,元核便轉化為赤丹,而自身實力也是發生質變。   皇甫化身為玄境九級,自然是非常清楚這九霄之上的劫雲究竟意味著什麼,以皇甫化的推測,這山谷之中突破的眾人很有可能就是風城之人,而這正在衝擊玄境大圓滿境界的,極有可能是金木火。   對於金木火,皇甫化是十分瞭解的,在此之前,皇甫化本就比金木火弱上一線,若此刻金木火順利突破,不要說皇甫化一人,就算加上眾位長老,也絕對不可能是金木火的對手,如此敏感之際,如果沒有足可與對手抗衡的實力,結局肯定不太好。   皇甫化眉色一動,屈指一彈,從空間戒指中召出手珠,這手珠可以說相當珍貴的寶物,此刻眾人之中,也只有皇甫化擁有,此手珠能夠進行萬里甚至更遠距離之間的信息溝通。   皇甫化向手珠低聲說了幾句,聲音似乎低不可聞,然後神情一凝,那手珠又消失在眼前,進入空間戒指中。   皇甫化掃視眾人,道:「我已將此刻情形通知天元宗宗主,想必援軍很快就到,此刻很有可能是那金木火在衝擊玄境大圓滿,並無實際戰力,甚至可以說是極為虛弱的時期,這對我們來說,堪稱良機,良機難尋,我們就進去吧!」   山谷之內。   那金木火的鍛身劫雲在醞釀了約莫一刻鐘之後,猶如蒼龍從雲霄之上衝下一般,直撲向下方的金木火。   金木火拳勢一凝,向那來自九天的雷劫砸去。   忽然山谷之中出現數聲怪叫,正是皇甫化、丘遲等人。   皇甫化見金木火正在抗衡雷劫,顯然是正在衝擊玄關,當下心中大喜,身形一動,巨掌翻出,向那金木火拍去。   此刻金木火正在全力應付雷劫,斷然是無法應付皇甫化的這一掌,如果被皇甫化擊中,那麼自身即便不死也是重傷,重傷之下,勢必再難與雷劫抗衡,而若分心應付皇甫化,那麼同樣難以再應付雷劫,顯然,對於金木火來說,局勢相當凶險。   就在那皇甫化即將臨近金木火之際,風無央身形如幻,硬硬用身軀接下了這一掌,頓時,風無央被震出數十米外,大口鮮血從喉嚨一湧而出。   此時的風無央只感覺到仿若五臟碎裂一般,仿若聞到了死亡的味道,這種死亡的味道,在本我心界,風無央可是有著豐富的體驗。   畢竟,風無央只是玄境一級境界,甚至是剛剛突破的玄境一級,與早已踏入玄境九級的皇甫化有著絕對不可彌補的實力之差,如果不是一仗幻神身法,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瞬息之內接下這一掌的,皇甫化本以為憑藉著極為迅捷的一掌,必然能夠一戰功成重傷正在沖關的金木火,因此這力度上只是用了五六成,若是全力,此刻的風無央必然身死。   此刻孟古道、風清玄等人驚駭非常,心中又驚又怒又無所適從,顯然,這局勢已經非常不利了,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這些武境武者之上,風無央挺身一抗,尚且如此,那麼眾人更是絕無半點能夠抗衡甚至拖延的可能性。   就在這瞬息之內,無數天雷應劫落下,一時之間,彷彿金木火沐浴在雷劫的世界裡,然而,這沐浴卻是極為的凶險與可怕。   皇甫化輕笑一聲,右掌一抬,神色一凝又是向金木火方向擊去,就在此時,孟古道赤血劍猛然一聲長吟,孟古道全身頓時迸發出一片紅光,皇甫化略微一驚,掌勢一旋,向那孟古道拍去。   這種情形,孟古道是無法預知的,只知道每逢生死之際,心中翻騰之時,赤血劍仿若有著靈智,猶如復甦一般,讓孟古道在無論面對多麼強大多麼不可匹敵的對手之時,都有著超然的信心。   皇甫化掌勢正在逼向孟古道之時,忽然聽見一聲震懾心魂的朗笑:「這便是皇甫堂主的風度嗎?」   說此話的正是金木火,顯然,金木火已經衝擊成功,踏入玄境大圓滿境界。   話未落下,金木火身形一閃,硬硬用胸膛接下了皇甫化的一掌。   這一掌不比方纔那一掌,可以說是用上了九成以上的勁力,然而,皇甫化只感覺到彷彿這一掌拍到海綿上,猛然間又是反彈,猛然間丹田似乎震動,肺腑之間氣息亂竄,一股浩瀚無匹的力量從金木火胸膛傳來,將皇甫化震退數步。   皇甫化身形不穩,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金木火只是看了看皇甫化,身形一蕩,掠到風無央身旁。   風無央此刻可以說是氣息微弱,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風炎陽、風清衡、風清玄等人神色也是極為擔心,但眾人心知,這金木火身為煉藥大宗師,是應該有些手段的,如果金木火不能救下風無央,那自己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當下只是默然而急切地看著金木火風無央二人。   金木火掌勢一凝,猛然推向風無央丹田之處,一股極其清涼彷彿帶著生命氣息的氣機從金木火掌中,沿風無央丹田流向風無央經脈各處。   而在那山谷之外,又傳來了數聲渾厚的長嘯之聲。    第五十二章 聞風而動   皇甫化調息片刻方才穩定氣息,這才深刻意識到玄境九級與玄境大圓滿之間的差距,當下心神不定,神色複雜。   此刻皇甫化與丘遲可以確定,眼前從元靈之門散發出的濃郁靈氣說明,這元靈之門的背後,必然是有著讓人無法想像的大寶藏。   自風無央掠過雙橋,那靈石虛像自然消散,此刻眾人並不知道這元靈之門確切地意味著什麼,但是無論是誰,都知道這裡必然有著驚人的機遇,甚至也幾乎可以確定,那關於東浩瀚海龍族的傳說不僅僅是虛妄的傳言。   但皇甫化此刻也心知,金木火已經衝破玄關,踏入玄境大圓滿,此刻自己一方的勢力可以說是處於絕對的下風,但是就此離開,皇甫化始終無法征服自己心中的貪念。   沉思良久,皇甫化心中一橫,即便金木火就自己一方不利,自己全力之下,是有著幾分把握能夠逃出這山谷,至於丘遲等長老的安危,與這眼前的大寶藏相比,那就不再皇甫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甚至皇甫化可以確定,即便日後天元宗知道自己的做法,也不會有什麼看法,畢竟,若是這大寶藏的價值足夠大,幾名長老的安危還真的不算什麼。   想到此處,皇甫化心中大定,當下坐定大石之上,彷彿是在調息。   丘遲等人見皇甫化此刻神色大定,當下心中也是覺得皇甫化必是有什麼把握,甚至聯想到天元宗的援軍馬上就到,各自心中的驚慌也是減去了幾分。   然而,正是如丘遲等人心中所期盼的,天元宗三位堂主已經掠入谷內,而與此同時,北敖王國三名赫連氏王族強者、甚至是龍州刺客聯盟四名玄境大高手此刻也是隨後而至。   並非是由於天元宗神速,而是天元宗因為龍吟寶劍的緣故,早已在九陽城暗中安排了三位堂主以備不時之需,而那北敖王國與刺客聯盟也是如此,見烏龍山劫雲滾滾,自然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趕來。   那三名赫連氏強者,其中一名已經是玄境大圓滿,名為赫連晉,另外兩名也是玄境九級後期,可以說,赫連家族之所以能夠成為統御北敖州上億生靈的王族,正是因為這大峽谷,當初赫連家族之所以沒有在獲得龍吟劍之後繼續探查下去,是因為那位先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在家族內下了死令,無論任何家族子弟不得擅入烏龍山,然而這死令經過漫長的歲月,似乎已經失去了當初的效力,而烏龍山的天地異象,讓赫連家族再一次有了幻想,或許,這烏龍山除了那龍吟寶劍之外,或許還有些什麼吧?   北敖王國素來與神祐王國不和,國土邊境總是摩擦不斷,這烏龍山本屬神祐王國管轄,因此北敖王國只能與天元宗進行合作,但合作往往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的,顯然這天元宗與北敖王國之間的合作並不例外。   天元宗的堂主實力亦是不凡,為首的則是三堂主百里卓,另外兩位則是九堂主百里辛與十堂主楚煙雲。天元宗宗主之下十八堂,雖然各有名號,但是堂主實力卻是有差別,每十年,便有一次實力的排序,自然是實力強者排前,那皇甫化雖然列為天機堂堂主,但卻是排在了第十八位,可以說實力在諸堂主之中是最低的。那九堂主百里辛則是百里卓之弟,實力亦是不凡,與十堂主楚煙雲相當甚至略有勝過,實力約莫在玄境九級中期階段。   此刻百里卓審視著眼前的情勢,神色也是逐漸濃重了起來,身為天元宗三堂主,百里卓不僅僅擁有著極其強悍的實力,同樣有著豐富的閱歷與見聞,百里卓可以確信,這龍州刺客聯盟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信息,要不然,絕對不會派出這四名刺客!   對於這四名刺客的底細,百里卓顯然是比較清楚的,可以說在龍州刺客聯盟,這四名刺客就是招牌,這四名刺客均擁有著玄境九級的實力,但百里卓並不確定這四人中是否有人突破到了玄境大圓滿,只知道在百年前,四人聯手之力曾經成功擊殺一名玄境大圓滿強者,這個戰績,百里卓必須得重視。   玄境大圓滿這等強者,在龍州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存在,屈指可數,刺客聯盟雖然為中立勢力,但平素的確也有插手世間勢力紛爭,但是很有限度,此時居然明面派出這四名星級刺客,顯然這烏龍山的大寶藏非同小可,畢竟刺客聯盟的情報能力可以說是諸多勢力中頂尖的存在。   風無央在金木火的調息之下,臉色已經漸漸紅潤,氣息也逐漸平穩,金木火在調息之後,取出一枚安息丹,風無央服下之後,頓感全身舒暢無比,傷勢似乎好了七八分。   見天元宗與刺客聯盟兩方人馬到了眼前,首先發話的不是金木火,而是風清玄,風清玄心知這些人的實力絕非自己所能想像,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顯然是不能退卻的,當下朗聲道:「敢問來者何人?為何擅入我烏龍山?」   這話說的相當有水平,無論如何,首先說明了這烏龍山的歸屬問題,這樣已經站在了道義或者說是世情的制高點上,風清玄不是不知道來者是何人,而不是不知道來者的來意是什麼,總之如此一問,便是將自己放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天元宗與刺客聯盟要在這烏龍山裡做什麼,起碼從道義上講,是要經過主人的同意的,不然就是強盜。   當然,風清玄並不指望以如此主人的身份就能讓對方規矩點,顯然沒有足夠的實力,一切皆是浮雲。   雖然說風城這一方有著金木火這位強者坐鎮,但是金木火畢竟剛剛突破玄境大圓滿,而且除此之外,再無高階玄境強者,可以說,在目前的諸勢力中已經處於下風,而更令金木火心中遺憾的是,此刻空間戒指中並沒有通訊手珠,金木火作為丹鼎主峰宗主,幾乎不外出,幾乎整日在丹鼎主峰教導弟子與煉製高階丹藥,以金木火的實力,在丹鼎主峰,並不需要手珠,而此刻,金木火顯然是有些大意了,不過,金木火也的確沒有料到情勢竟然會演變到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風清玄話剛落下,山谷之外傳來似乎有些怒意的聲音:「誰說這烏龍山是你們風家的了?」   此刻,金木火與百里卓神色皆是一凝,心中皆是一驚:莫非是神祐王族的那位來了?   金木火與百里卓心中所預料的沒有錯,幾乎是一息之間,一名紅袍人便到了眾人眼前,紅袍身後則是三名青袍人。   這名紅袍人,無論是金木火還是百里卓都是非常熟悉,此人名為南宮絕,神祐王國王族核心人物,修為踏入玄境大圓滿多年。   對於南宮絕身後的三名青袍人,金木火並不熟悉,但是卻知道這三名青袍人則是玄境九級後期,甚至隱隱有著突破至玄境大圓滿的跡象。   龍州王城四大勢力,南宮家族、天元宗、風雲宗與刺客聯盟,其中最為不和的實際上就是南宮家族與天元宗,按照玄帝國傳承的約定,王族地位的競爭三百年一次,有著一定實力的宗派或者家族皆有資格參與競爭,這天元宗近百年以來風頭很盛,隱隱之間有著壓過南宮家族的勢頭,而風雲宗的式微,讓南宮家族並沒有多少敵意,但是畢竟是潛在的強敵之一,南宮家族對風雲宗的情報掌控也是絲毫沒有減少。刺客聯盟雖然是龍州王城的巨頭勢力之一,但是歷史上並未有過與當地勢力爭奪王族地位的記錄,因此,這刺客聯盟與南宮家族並無實質的衝突,但這並不說明刺客聯盟與南宮家族沒有摩擦,相反,刺客聯盟的懸賞任務在一定程度上視神祐王國的王法於不顧,對於這一點,二者一直沒有達成一定的默契,甚至隱隱有著衝突升級的趨勢。   南宮絕目色清冷,環顧眾人,正聲道:「今日起,這烏龍山歸於我南宮王族直接轄制,其他人等立即滾開!」   烏龍山的確是屬於神祐王國的國土,南宮絕所說的直接轄制從規制上來講,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這道理對於眾人來說,是根本沒有用處的,況且,南宮絕此言一出,顯然對於眾人是沒有半點的尊敬,這一點,已經讓在場的一些強者心中升騰起了幾分怒意。   百里卓冷冷道:「南宮絕,莫非你當我等是三歲小孩子嗎?如此囂張地欺凌我等,莫非你真覺得在場的諸位都是窩囊廢怕了你?」   這百里卓雖然貌似出言粗魯,但這話語卻是極為的精明,三兩句已經將南宮絕擺到了眾人對立面上。   顯然,當前的情勢已經很明朗了,共有四方勢力,金木火等風城之人算是較弱的一方,天元宗、南宮家族與刺客聯盟則是難分高下,可以說,合縱連橫在此時相當重要,如果犯了眾怒,是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南宮絕看了看百里卓,語氣依然是傲慢,道:「這龍州萬里,哪一方土地不隸屬於神祐王國?」   此時那沉默不語的刺客聯盟的四人中為首的一位黑衫刺客似乎是笑了笑,冷冷道:「帝國八十一州皆屬陛下統屬,各方諸侯王國不過是名義上的王國而已,莫非你南宮家族還真的把自己神祐王國當作大帝國了?」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說到了點子上,恐怕龍州王城諸多勢力中也唯有刺客聯盟對此理解的最為透徹,刺客聯盟遍佈天下,在諸侯國這個層面上,實際上並不隸屬於諸侯王國的,諸侯王國的統治到了刺客聯盟這裡,基本是無效的。   其實,天下紛紜,也唯有玄帝國方真正具有國度的意義,分佈於玄帝國各地的諸侯王國實際上只能說明該王族是王國之內的第一勢力而已,實際的統屬關係很弱。    第五十三章 靈石礦脈   南宮絕向那黑衫刺客笑了笑,黑衫所說的這些南宮絕是心知肚明的,如果神祐王國真的能夠有效統治龍州,那麼天元宗、風雲宗甚至刺客聯盟也必然不復存在。   南宮絕目光陰冷,向那黑衫刺客正色道:「墨命,按照你的意思,這烏龍山應該歸你們刺客聯盟了?如此一來,我南宮王族與天元宗還有風雲宗豈不是要空手而歸了?」   顯然,南宮絕已經意識到了當前的情勢,如果一味強硬,很可能遭到圍攻,與其如此,不如把這禍水引到刺客聯盟這邊。   金木火與風清玄等人此刻並不打算表態,畢竟,風城這一方可以說是最為弱勢的一方,如果此時出頭,在這些老謀深算的老狐狸面前,很可能吃虧,因此,保持默然靜觀其變則是上上之策。   此時,那從元靈之門滲出的靈氣越來越濃厚,而眾人的眼光也是更加熱切起來,隱隱泛著紅光,面對如此的誘惑,似乎神智也不再那麼清晰了。   天元宗九堂主百里辛此時似乎已經不耐煩了,咆哮道:「你們商量夠沒?要不你們先商量,我自己打開這石門進去!」   百里辛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百里辛是百里卓胞弟,二人實力在天元宗向來強橫,二人聯手之下,在天元宗罕有敵手,因此這百里辛也是養成了驕橫的心性。   雖然百里辛目中無人,生性驕橫,但是此刻卻說出了眾人心中所想,此時,這山谷反倒是靜寂了下來。   眾人對於這元靈之門,似乎充滿了嚮往,而方纔的爭執,也是為了能夠自己獨霸,此刻百里辛的咆哮,倒是讓眾人有些了特別的心思。   南宮絕此刻忽然笑了出來,正聲道:「天元宗作為我神祐王國一大宗派,也是我南宮家族治理龍州的臂膀,此時百里堂主既然有意打開石門,作為神祐王國王族的代表,我南宮絕是絕對贊成的!」   這南宮絕此時拿出王族的架子,無非是想把話說的漂亮些,漂亮的話,總是能夠讓人更迷惑些。   南宮絕此時一席話驚醒了在場的眾人,顯然,眾人爭執的焦點集中在了是誰獨霸這大寶藏上面了,竟然沒有意識到這元靈之門究竟能否打開,或者說這元靈之門的背後是否有著什麼凶險!   南宮絕如此說,那眾人甚至包括金木火也都是默然同意,畢竟,這百里辛甘當眾人先鋒,對於眾人來說也是好事,畢竟,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寶物,先到的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寶物的歸屬,最終看的是實力。   百里辛見眾人並沒有異議,當下身形一掠,向那元靈之門走了過去。   百里辛身為玄境九級後期的強者,眾人心中也認定百里辛能夠打開元靈之門,畢竟玄境九級強者的一掌之威,即便是一座山丘,也是能夠拍碎的。   南宮絕與墨命以及風城眾人都隱隱做好了一湧而上的準備,畢竟,在眾人的預料中,那元靈之門瞬間就將被百里辛打開,雖然此時的百里辛仍舊站在元靈之門前,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眾人神情緊張,但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那百里辛依然是沒有動手,神情之間,似乎有些迷茫的意味。   作為百里辛兄長的百里卓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縱身一掠,便身在百里辛眼前,忽然百里卓一陣神思恍惚,心中一驚,原來在元靈之門周圍竟然有著幻境禁制!百里卓當機立斷猛然拉過百里辛,全力一躍,躍出了那幻境禁制的區域之外。   眾人見到這一情景,也是一驚,但似乎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宮絕此時則是笑道:「百里堂主為何半途而廢?我等可是一直在期待啊!」   那墨命等四名刺客則是默然不語,似乎是有所疑惑。   此時百里辛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剛要說話,忽然見百里卓神情神秘,經過方纔的可怕幻境之後,百里辛也變得老實多了,當下默然無語。   百里卓當下笑了笑,道:「諸位,這天地靈氣濃厚,舍弟百里辛也因此突破在即,需要全心力衝擊玄關,這打開元靈之門的重任,還是另選一位強者吧!」   金木火剛剛突破到玄境大圓滿境界,對者突破一事,體會的相當深刻,突破徵兆的記憶也是非常清晰,當前無論是九霄之上的劫雲還是百里辛的氣息,都不太可能預示著百里辛突破在即。   南宮絕此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向那百里卓笑道:「百里辛是我神祐王國的強者,雖然說這北敖州赫連王族是和百里辛沒有什麼干係,但是刺客聯盟與天元宗也算是一脈相連,我等願意為百里辛護法,助其突破玄關,衝擊大圓滿境界!」   此時,南宮絕提到了赫連王族,這才讓眾人突然意識到北敖王國勢力也是存在的,不過對於烏龍山,北敖王國是沒有什麼有利的說辭,只能是暫時順著天元宗的勢頭推進,而赫連家族這些人,為了不與其他勢力衝突,只能默然。   被南宮絕如此一說,百里辛心中苦笑,道:「舍弟百里辛也是隱隱有著突破的感覺,至於究竟具體什麼時候能夠衝擊玄關,這個是不能確定的,至於護法一事,在下替舍弟感謝各位了!」   似乎刺客聯盟對天元宗並沒有多大忌憚或者說是尊敬,那墨命不耐煩道:「是不是元靈之門有些蹊蹺?」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著百里卓等人天元宗之人。   百里卓見此刻顯然已經不可能再有所隱瞞,當下道:「我這也是為大家的安危著想,因此這之前沒有以事情相告,因此還望大家能夠予以理解。」   墨命哼了一聲,顯然對這百里卓的話相當的反感,道:「這些就不必說了,是不是方纔那元靈之門有什麼特別之處?又或者你先讓我們也去吃下虧?」   墨命說的很坦白,百里卓此時也只能笑了笑,似乎默然墨命的話,道:「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的確是如閣下所說,的確是元靈之門有些玄妙,即便是玄境大圓滿,也是會陷入那幻境禁制中,稍不小心,便會迷失其中。」   墨命聽百里卓如此說,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忽然那百里卓背後一名北敖王國的武者叫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合力攻破這禁制,進去之後大家再搶,豈不是要在這外面耗著好的多?」   赫連晉沉聲道:「本來,這烏龍山的事情我們北敖王國是不應該插手,但同為玄帝國陛下的子民,對於一些特殊的情況,我們也絕對不能夠袖手旁觀的。」   這赫連晉所說的特殊的情況,眾人並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卻知道這赫連晉肯定是有些深意的。   那墨命點了點頭,道:「說的極是,我們應該聯手攻破禁制,其它的事情等打開這元靈之門之後再說。」   顯然眾人也是知道這墨命此言的含義,即便是聯手,也只是暫時聯手,在打開這元靈之門後,必然會有一場生死混戰,畢竟,貪婪之下,所謂的信任,其實是很不可靠的。   金木火等風城之人對此也只能同意,畢竟這聯手之策略對任何來說,都是看起來有益的,此刻如果反對,必然會引起眾人不滿,引發眾怒只可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圍攻,在當前情勢下,被圍攻就幾乎代表著死亡。   轉眼之間,金木火與百里卓等數位玄境大圓滿高手一起出手,數位強者之力凝成一道實質的攻擊,轟然向那元靈之門撞去。   然而,令眾人震驚的是,在如此威猛地撞擊之下,那元靈之門竟然只是晃動了一下,並沒有碎裂。   此時,非但是玄境大圓滿強者,玄境九級甚至風無央與孟古道等人也全部出手。   在數十人的全力一擊之下,那元靈之門猛烈地搖動了起來。   眾人欣喜,攻擊強度更大,終於,轟然一聲巨響,那元靈之門斷裂倒下,捲起一陣陣古老的氣息,那元靈之門內極其濃郁的靈氣瘋狂地向外暴湧。   眾人皆是身形一閃,瘋狂地向那元靈之門內掠去,畢竟,任誰都知道,這裡面很可能有著足可驚世的大寶貝。   正如眾人所料,果然橫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靈石山脈,這靈石山脈幾乎全部由靈石構成,更為奇特的是,靈石山脈竟然零星生長著一些罕見的靈草,顯然,這些靈草不僅僅罕見,而且品質也是極品。   此刻,眾人的眼睛似乎都猛然熱切起來,隱隱泛著光芒。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凶獸的怒吼響徹山脈,震得眾人心神不定。    第五十四章 利慾熏心   金木火一聲驚呼:玄境大圓滿的魔獸?   金木火對天地元素乃至凶獸氣息的感知能夠,是要比當場的任何人都要強上一樣,這並非是因為金木火實力最強,而是因為金木火身為煉藥大宗師,對於天地元素的感知相對來說比較敏感。   金木火的驚呼在眾人尤其是在幾位玄境大圓滿的心中蕩漾了開來,那極為玄境大圓滿的強者神色皆是肅然,顯然是意識到了危險。   即便是同為玄境大圓滿的強者,實力也是相差很大,玄境大圓滿共分七重境界,在剛剛踏入玄境大圓滿之時,修煉之人的元核雖然不再增長,但是卻有質的轉變,由普通的元核轉為赤色的元核,是為赤丹階段,而後的六重境界則分別是橙丹階段、黃丹階段、綠丹階段、藍丹階段、靛丹階段、紫丹階段。   百里卓與墨命的實力均在玄境大圓滿黃丹階段,而金木火則是因為剛剛踏入玄境大圓滿,自然是處於赤丹階段,可以說,金木火的實力比之於當場的任何一位玄境大圓滿強者,都要弱上很多,然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刻這凶獸傳來的氣息表明,這凶獸的境界最低應該在玄境大圓滿綠丹階段甚至更高。   通常意義上來將,玄境九級的凶獸能夠越階與玄境大圓滿的人類強者匹敵,甚至有可能勝過一般的玄境大圓滿強者,而當前的玄境大圓滿的凶獸,當場的眾人可以說幾乎無人有勝之的可能性。   眾人順著山勢,將那靈石礦脈的隱秘處掠去,顯然,對於當前眾人來說,性命是最重要的,畢竟,沒有了性命,這些靈石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呢?   奇怪的是,那凶獸的氣息竟然逐漸淡去,甚至完全消失,顯然那凶獸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情況竟然退走了。   此時顯然是眾人安然離開的最佳時機,然而此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則是山脈深處一處閃耀著紅色之光的礦脈,猶如夕陽熔金,那整條礦脈泛著通紅赤血的光芒。   「紅色元靈石?這裡是紅色元靈石礦脈?」那天元宗十宗主楚煙雲禁不住驚呼了起來。   那性格較為急躁的百里辛雙眼之中也是隱隱有著一些瘋狂的意味,狂笑道:「這裡竟然有元靈石礦脈,我發了!」   眾人皆是知道元靈石的珍貴,而此時竟然出現了一整條礦脈,顯然對於眾人來說,已經超出了想像,甚至此刻的眾人似乎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金木火彈指之間,將數枚空間戒指彈到了眾人手中,這些戒指皆是二級空間戒指,徑長數百米,可以說,在當前這個機遇下,是極為的有用。   風清玄等人既然已經突破到了武境大圓滿,對於空間戒指的使用,也是瞬間能夠感知,當下皆是皆是欣喜。   金木火此刻也是有些猶疑不定,畢竟,這裡太過凶險,然而,面對如此高階的元靈石礦脈,就此離去,顯然是不可能的,暫且不說這元靈石對風城以及風雲宗來說都是難得的寶貝,而就金木火自身的修為來說,身為玄境大圓滿的強者如果就此離去,那豈不是沒有半點強者的風度?   非但金木火是如此想法,就連百里卓、墨命、赫連晉、南宮絕四方人馬也是如此想法。   這元靈之門的情形已經給了眾人足夠的想像,此時眾人的想像能力也空前地膨脹了起來,忽然那赫連晉一方有人道:「這裡既然有紅色元靈石礦,會不會有藍色元靈石礦脈,甚至紫色元靈石礦脈?」   元靈石共分七級,每一級間的價值差距可以說是萬倍,紅色元靈石雖然珍貴,但是是屬於最低檔次的元靈石,那藍色元靈石是屬於五級元靈石,甚至在龍州很多一流宗派,都是沒有藍色元靈石,至於紫色元靈石,整個龍州估計都是沒有的。   當然,如果說龍州沒有一顆紫色元靈石,雖然很多人相信,但是南宮絕卻不相信,作為南宮王族的核心成員之一,南宮絕知道,南宮王族是有著一枚紫色元靈石,但僅僅只有一枚,這一枚也是南宮王族的鎮族之寶,可以說是南宮王族的終極底牌之一。   然而,此時這山脈之中卻有可能存在著紫色元靈石礦脈,這一點讓南宮絕的心臟空前地不由自主地亂跳起來,彷彿要衝出胸膛一般。   對於這人的驚呼,金木火並不是很認同,雖然說風雲宗至今沒有一枚紫色元靈石,但是金木火卻曾在一部煉藥古卷上看到,這紫色元靈石決然不會形成礦脈,在一個區域範圍內,只可能存在一枚紫色元靈石,因為六級的元靈石向紫色元靈石進階的時候,往往無數的六級元靈石進階為一枚紫色元靈石,但無論是多少數量的六級元靈石,都只能進階為一枚紫色元靈石,只不過數量更多的元靈石進階成的紫色元靈的是品質更好,一枚六級元靈石是有可能進階為一枚紫色元靈石的,但是毫無疑問地是,必然是淡紫色的元靈石,而數量多的六級元靈石則不同,很可能直接進階為一枚正紫甚至純紫的元靈石。   但是,當眾人向那山脈深處更近一步的時候,一束似乎要衝破天地的橙色光芒出現在眾人面前,顯然,這橙色光芒出現的地方必然是二級元靈石礦脈。   此時,眾人的心臟無一不是劇烈地跳動著,甚至達成了共鳴。   那赫連晉似乎是有些口吃了起來,此時向百里卓沉聲道:「百里……堂主,我赫連王族與你天元宗……聯手,可以說是最強的了,此時我們先把這裡的人全部殺光,然後再均分……如何?」   赫連晉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是一寒,在驚駭之餘,心中皆是對這赫連晉有些佩服,這話說的也太直接了!   金木火此刻則是神色一凝,右手緊緊地握了握利劍。而與此同時,那南宮絕與墨命等人的臉上,也似乎閃過一絲絲的瘋狂之色。   南宮絕身為神祐王國王族核心成員,顯然心中對這北敖王族的赫連晉非常反感,當下見赫連晉如此心狠手辣,身形暴起,一拳向那赫連晉轟擊而去。   顯然,南宮絕這一方神祐王國王族的勢力認為當前情勢下,已經是水火之勢,斷然沒有了商量的餘地,那麼既然已經完全沒有結好的可能性,那麼先下手總歸是佔了些先機。   那赫連晉似乎已經有了準備,拳勢一凝,竟然硬硬碰了上去。   一聲巨響,彷彿二人的雙拳擊爆了空氣,山脈草木紛飛,二人暴退數步,嘴角都是隱隱有血絲滲出,顯然二人是盡了全力,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都有強烈的自信,相信一拳之下,對方必死,但這一交手的結果卻讓二人心中震撼,原來貌似平庸的對手並不容易對付。   那北敖王族其餘之人見赫連晉受傷,身形暴進,紛紛持劍向那南宮絕攻去,而那南宮王族的數人也是與此同時迎了上去,一時間,數名玄境九級的強者戰的難解難分。   赫連晉雖然似乎是在看著南宮絕,猛然身形一晃向那金木火方向攻去,金木火早已凝神以防情勢,當下見赫連晉突襲,劍氣縱橫,向那赫連晉刺去。   這劍極端,卻是極為堅韌,此時,仿若刺破了空氣一般,隱隱有劍鳴之上。   赫連晉本以為金木火剛剛突破,實力必然是比自己弱上許多,加上突襲之下,必然能解決掉金木火,畢竟赫連晉所求的,是盡可能消滅掉更多的潛在元靈石爭奪者。   金木火雖然剛剛突破,但是在玄境九級後期可是足足感悟了百餘年,加上對天地元素的掌控,實力甚至可比肩玄境大圓滿二重橙丹階段的實力。   如此強橫而短促的利刃攻擊,顯然赫連晉也感覺到了危險,身形一蕩,閃了開來,隨即猛一進前,向金木火攻擊而去,那南宮絕見金木火在此刻算是自己一方,當即也是身形一動,向赫連晉猛攻。   此刻百里卓心中一方面是有些埋怨赫連晉,方纔的肆意挑釁顯然是托大了,以目前天元宗與北敖王族的聯手,並不能明顯佔據上風,甚至有著些劣勢!另一方面,百里卓也是信心滿滿,畢竟,方才暗中運用手珠發出的信息和反饋得知,天元宗的其他十四位堂主已經即將趕到烏龍山。   百里卓在信息中說的很明確,在烏龍山發現了空前的元靈石礦脈,這一點足可讓天元宗幾乎所有的人馬出動,事實上由於宗主正在衝擊玄關不能參與惡戰之外,十八堂主均已參與此事。   百里卓雖然是信心滿滿,但是當前情勢卻是極為惡劣的,在金木火與南宮絕聯手之下,赫連王族似乎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甚至可以說隱隱之間居於下風,而自己這一方,百里卓、百里辛、楚煙雲與皇甫化很難說是墨命四名刺客的對手,也許論單個的實力,百里卓等人要勝於四名刺客,但是這四名刺客的最大實力不在於各個實力的簡單相加,而是在於四名刺客的嚴密配合,多年的刺殺行動,已經讓這四名刺客之間有了極為契合的感覺,想到此處,百里卓心中對赫連晉甚至有了些怒意與不滿,在這個時候犯眾怒,實在是太不值了!   無論百里卓心中怎麼想,墨命似乎也是看清了形勢,當下四名刺客聯手而出,攻向百里卓等人。   百里卓的計算可以說是相當的準確,甚至在赫連晉如此攪亂大局的情況下,百里卓也是穩超勝券的,因為那天元宗十四名堂主已經在山谷外,但是天道無情,那十四名堂主顯然一時半會是無法進谷的。   那之前神秘出現而後又神秘消失的凶獸氣息,曾讓眾人疑惑,然而,此時,不但這氣息出現在山谷之外,凶獸本身也是橫在了山谷之外,冷冷地看著十多位來自天元宗的強者。   這十多名強者正是天元宗的十四名堂主,受宗主之命迅速趕往烏龍山,或許對諸位堂主而言,宗主之命還是次要的動力,最大的動力則是這裡有著驚人的元靈石礦,不要說元靈石礦,就算是元靈石,也足以勾動諸堂主的胃口了。    第五十五章 生死存亡   然而此刻橫在山谷口的凶獸,卻又讓眾人感到一陣心悸,顯然這凶獸已經是玄境大圓滿的境界,十四名堂主中的任何一人絕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   十四名堂主中,為首的是大堂主東方明,可以說是天元宗宗主之下的第一強者,實力處於玄境大圓滿綠丹階段,與這凶獸的境界倒是相若,但相對於人類修煉者而言,凶獸的實際戰力可是遠遠高出其本身境界。   雖然說凶獸實力強橫,但畢竟東方明等人人數上佔著優勢,況且十四名堂主中,實力最弱的也是玄境九級,綜合權衡,這凶獸也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   東方明似乎已經能夠感受到谷中激戰的慘烈狀況,當下心中也是焦急萬分,猛然心神一定,目光向眾人一掃,便冷冷地盯著凶獸。   眾人從東方明的眼神中也明白了當前的情勢以及東方明的決定,顯然,東方明是想速戰速決的,畢竟,如果遷延下去,谷中的情勢就會發生劇變,到時候即便是擊敗凶獸進入谷內,也是晚了,恐怕這元靈石礦都被人挖空了。   就在那凶獸一掌揮向眾人的一瞬間,十數名堂主掌勢一凝,同時推出。   一道凶悍無匹的凌厲氣勁衝向那凶獸之掌,轟然一聲巨響,激射而出的氣勁使得附近的山丘大石碎裂,而那凶獸也竟是震退了一步。   凶獸顯然是遭到了創傷,但東方明等人顯然也不好受,那凶獸的一掌之威竟然如此強橫,在眾人全力抵禦之下,竟然還能衝破防禦,震傷眾人。   東方明等人雖然受傷,甚至有些實力相對較低的堂主已經是重傷,但目前情勢可以說是相當緊急,眾人顧不得傷勢,第二道聯合攻擊又向那凶獸衝去。   那金麒麟似乎是意識到了危險,但方纔的重創已經讓金麒麟的身法有所遲緩,當下又被一道剛猛的攻擊傷到脊樑,當下脊樑斷裂,金麒麟仰天長嚎,猛然竄到一名堂主面前,卡嚓一聲,將那堂主咬碎吞入腹中,東方明見狀,手中長劍猛然刺入金麒麟後背,但那金麒麟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轉身又是將一名堂主吞下。   顯然這金麒麟已經不在乎自身的性命了,對於這些人可以說是恨到了極點,否則斷然不會如此以命換命。   如果是在沒有傷勢的情況下,這些堂主是有著躲閃之力的,然而一方面身受重傷,另一方面這凶獸似乎是發瘋了一般,在重傷之下,似乎實力更加迅猛,轉眼之間又是兩名堂主被吞。   然而,這金麒麟雖然兇猛,但畢竟是已經重傷,在經受了東方明等人的數劍穿身之後,終於支撐不住,一聲悲鳴,瞬間猶如一陣風消散於天地之間。   東方明心中大驚:莫非這金麒麟只是幻影分身?   東方明身為天元宗的大高手,眼光自然是毒辣的,這世上分身之法並不少見,但是卻有一種神秘的分身之法能夠不用單獨修煉分身,直接在需要之時以本體幻化,當然從本質上說,這分身是一種虛像,但是雖然是虛像,卻是有著實際的戰力。   此時令東方明心中猶疑不決的是,這虛像已經如此強悍,那麼這金麒麟本體又是何等的實力呢?   谷內。   激戰正酣。   此時的百里卓心中可以說是悔恨到了極點,心中對赫連晉的惱怒也是到了極點,若不是這赫連晉貿然犯了眾怒,斷然不會是此時的局面,天元宗的援軍遲遲未到,而赫連晉與金木火、南宮絕的爭鬥顯然是已經落到下風,此時赫連晉只能是苦苦支撐,另外數名赫連王族強者也已經身隕當場,百里卓並非是擔心赫連晉的安危,而是自己的性命!   這墨命等四名刺客,其中墨命是玄境大圓滿境界,但其他三名刺客則是玄境九級境界,因此在個人實力上甚至不如百里卓等人,但是這四人可怕的不是實力,而是詭異的暗殺術,可以說讓百里卓防不勝防,而這暗殺術還不能說是最難應付的,讓百里卓感覺最為頭疼的是這四名刺客所實戰的萬方劍陣。   這萬方劍陣從四個方向困住對手,其詭異之處在於,並非是四個方向攻擊並至,而是不可琢磨的不定的攻擊,時強時弱,讓百里卓四人心神疲敝。   然而,對於高手來說,最為忌諱的就是鬥志與心力,數百招之後,皇甫化與百里辛被兩名刺客刺中心臟,當場身亡。   百里卓此刻心中悲痛萬分,那百里辛是其同胞兄弟,二人出自寒門,自幼年起便生死相依,長大後也是歷經磨難,因此這感情可以說是極深。   當下百里卓猛然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入口,猛然之間氣勢暴增。   墨命眉色一閃,心道:倍力丹嗎?莫非這情勢之下,倍力丹就能挽回敗局?   墨命暴退一步,躲過百里卓劍芒,撤陣與百里卓游鬥。   倍力丹雖然能夠讓人在瞬間提升一倍乃至數倍力量,但是也只是數十息的時間而已,在這極端的時間之後,服用者將會出現虛弱甚至虛脫徵兆,可以是利弊兼有,然而此時百里卓服用倍力丹,顯然並不是為了與墨命等人鬥爭,而是拚死一戰!   百里卓雙眼泛著紅光,一掌拍過去,週遭空氣似乎都有些動盪的感覺,墨命後退不及,那掌勢震在墨命丹田之上,硬生生將墨命強衝在地。   顯然墨命也沒有意識到百里卓此時的勢力竟然會暴增到如此地步,當下只能是盡量拖延時間,待百里卓倍力丹效用消退,自然不是墨命的對手。   墨命雖然丹田被震,而另外三名刺客則是無傷,當下三劍並至攻殺百里卓。   百里卓並不後退,變掌為爪,將其中兩劍抓在手中,左右一震,將那兩名刺客震退,而那另外一名刺客則是趁此良機,一劍刺入百里卓後心,百里卓狂吼一聲,一掌劈去,竟將那刺客胸膛砸的粉碎,劍光一轉,其餘兩名刺客頭顱便滾落在草地上。   此時的風無央、孟古道等人顯然是幫不上金木火什麼忙,一方面靜坐一旁以觀時機,另一方面也是細心觀摩這谷中激戰中的一些招式及意境,可以說這種激戰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是一次極為難得的觀摩機會,對於武道的感悟有著極大的幫助。   墨命見百里卓已然重傷,決然不能堅持良久,心中一動,長劍一削,將那赫連晉之首級一劍削下,這並非是說墨命實力強上一線,而實則是赫連晉、金木火與南宮絕已經都是受了重傷,在做最後的拚鬥,這墨命的強勢參與,立刻便改變了戰局。   那南宮絕見赫連晉身死,當下狂笑道:「這就是與我神祐王國南宮家族作對的下場!」   南宮絕笑聲剛止,忽然感覺到心中冰涼,隨後一陣巨痛傳來,這墨命竟然用劍刺入自己心臟?   南宮絕似乎還沒有想到,怔怔地看著墨命,墨命此時並沒有解釋,而是幾乎是與此同時,順勢一劍,刺向金木火,金木火雖然有所防範,但是經過與赫連晉大戰可以說耗費了巨大的心力,當下躲閃不及,前胸一痛,顯然是被墨命刺中。   正在此時,墨命身後忽然劍光一閃,原來是那百里卓,此時的百里卓顯然是服用倍力丹之後效用已過的症狀,虛弱無力,墨命劍勢一蕩,將那百里卓從腰部斬為兩半。   墨命向那掙扎中的南宮絕狂笑道:「如此天大的寶藏,怎麼可能與你們共分?」說完,眉色一冷,向金木火以及風無央等人的方向走去。   就在墨命斬殺百里卓的那一瞬間,東方明等十名天元宗堂主已經闖入谷內。   東方明墨命竟然腰斬了二堂主百里卓,頓時心中升騰起了熊熊怒火,厲聲向其餘堂主道:「你們迅速採集元靈石,這些人我來解決!」   顯然,東方明是隱隱感覺到了這山谷中必然有著極其危險的凶獸,那之前谷外出現的凶獸虛像已經證明了這點,面對如此的大寶藏,不進入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想更大限度地同時擁有生命和寶物,那麼就必須有情形的頭腦和果斷的行動。   那九位堂主聽到東方明的命令,也是瞬間明白了此刻什麼是最重要的,急忙向那元靈石山脈深處而去。   這九位堂主可以說其中有著玄境大圓滿的強者,最低也是玄境九級的強者,對於這元靈石也是極為的熟悉,此刻心中也是激動不已。   元靈石與靈石不同,元靈石是各自佔據有一小片區域,在特定的小範圍區域內,有且只有只有一顆元靈石,因為這元靈石可以說是靈石的根或者是靈脈之種,一顆元靈石經過年月的積累,是可以養成靈石礦脈的。   眾堂主縱然實力高強,但是對於這元靈石還是需要一顆一顆採集,甚至是挖掘,因為有些元靈石並非在山脈表層而是在山脈深處,採掘之人只能靠著敏銳的感應,方才能夠確定元靈石的具體方位。   幾乎是數息之間,這些堂主已經採集了上百顆元靈石,甚至其中還有幾顆黃色元靈石,甚至還有一位堂主採集到了一枚綠色元靈石,這綠色元靈石,無論對於當場的任何人,絕對是一筆巨大的不可想像的財富。   而那墨命此刻本決意擊殺金木火,忽然感覺到身後隱隱傳來極其強悍的氣息,當下身形一轉,看見東方明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墨命在感覺東方明孤冷的殺意之下,已經明白了這東方明今日是必然不會和自己善罷甘休的。   墨命既然已經知道與東方明之間必然有生死之分,當下屈指一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丹藥本力丹服下。    第五十六章 玉碑之威   這本力丹與倍力丹同屬於玄境力量系丹藥,所不同的是,倍力丹是在人體可以承受的極限內挖掘人體的潛能,在瞬間將人體所能發揮的力量提高數倍,雖然藥效之後有短暫的虛弱期,但虛弱期度過之後,這倍力丹對體質是沒有什麼損害的,而本力丹則是不同,本力丹則是通過燃燒元核激發人體潛能的極限,可以瞬間使自身的實力猛增十倍甚至數十倍,藥效也是比倍力丹持久,但激戰之後,本力丹對元核對體質的傷害則是極難恢復的,可以說,幾乎是沒有人樂意用這本力丹的。   但,墨命與常人不同,因為,墨命是刺客!刺客所講求的,正是不擇手段!   瞬間,墨命的實力似乎暴漲,氣息也是瞬間變得強大起來,墨命虛指一指,向那東方明冷冷道:「今日,你必死!」   東方明似乎聽到了非常可笑的笑話,大笑道:「就算我今日死了,你這不錯的體質恐怕就要被這本力丹毀掉,這與死又有何分別?再說了,一顆本力丹是不能改變什麼的!我今日就要讓你徹底明白,大圓滿境界的實力階差,遠不是一顆丹藥所能夠彌補的!」   狂風呼嘯。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金木火傷勢沉重,由風無央等人護衛,暗自調息,然而,這谷中的情勢瞬息變化,無論是金木火,還是風無央等人,心中都非常緊張甚至低落,無論是墨命還是東方明等人獲勝,自己這一方似乎都是要被摧毀,被屠滅,如果此刻倉皇而逃,那麼對於東方明來說,最多一招,一招就可以令眾人魂歸九泉。   風清玄感受谷中濃烈的靈氣氣息,右手不自覺地撫摸著那塊遠祖玉碑。   天元宗眾堂主元靈石的採集可以說是相當順利,甚至紅色與橙色元靈石已經採集完畢,甚至黃色與綠色元靈石也已經採集了足足一半,眾堂主已經進入藍色甚至靛色元靈石礦脈區域。   彷彿這谷中的靈氣氣息,也因為這元靈石礦脈的被損而變得波動起來。   猛然之間,又是一聲吼叫之聲傳來,谷中眾人臉色極為驚駭,顯然,這吼聲乃是極其強大的凶獸所發出的,隱隱之中,眾人的靈魂都有所震顫。   瞬息之間,一頭巨大的凶獸盤坐在空中,那凶獸雙眼冷冷地環顧眾人,猛然之間,分身數個,向金木火、東方明、墨命以及那正在採集元靈石的眾堂主撲去。   雖然是分身凶獸,但是無論是誰,此刻都感覺了極為危險的氣息,甚至是死亡的氣息。   風清玄終於在此時再一次啟動了那遠祖玉碑。   一道道的波紋從金木火、風清玄等人為核心的區域向外迅速擴散而出,瞬間就已經將山谷乃至遠處的元靈石礦脈覆蓋。   無數的虛空凶獸撲向金麒麟、墨命、東方明以及那正在瘋狂採集元靈石的天元宗眾堂主。   這一刻,猶如塵世末日來臨。   這一霎,彷彿魔鬼紛紛復甦。   遠祖玉碑在如此充裕靈氣的支撐之下,第一次真正發揮出了驚世駭俗的禁制之能。   金木火此刻睜開雙眼,看著正在禁制中掙扎的對手以及那金麒麟,心中大定之餘,對於這遠祖玉碑的禁制之威能也顯然是心驚不已。   那分身凶獸似乎感覺到這禁制的厲害,分身重新幻化為一體,一頭玄境大圓滿紫丹巔峰境界的凶獸發出了仿若來自遠古的巨吼,然而,那環繞於金麒麟週身的禁制波紋只是後退了數米,然後瞬間又是湧了上來。   無數玄境大圓滿巔峰的虛空凶獸在瘋狂地攻擊著金麒麟,數息之間,金麒麟已經負傷。   那正在採集元靈石的堂主們,此刻並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情況,見無數凶獸踏空而來,只以為是元靈石礦脈的某些禁制發動,當下也是苦苦抗衡。   而那墨命此時心中又是驚慌又是絕望,顯然即便自己憑著短暫的實力提升能夠擊退一兩頭虛空凶獸,但是這仿若來自虛空的凶獸不知道有多少,似乎是源源不斷地竄出來。   風清玄並沒有料到,在如此充裕的靈氣之下,遠祖玉碑竟然能夠有如此強悍的威能,當下神思更是鎮定。   金木火大致判斷了當前情勢,已經可以斷定風城這一方人馬已經無安全之憂,當下穩定心神調息傷情。   風無央在此禁制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一種神秘的契合,尤其在手持帝血劍的時候,這種契合的感覺更是強烈。   第一次,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靈魂的存在!以往,靈魂對於風無央來說,終究是飄渺而不可循的,此時,風無央隱隱覺得在這個世上有另外一個自己,這另外一個自己就是自己的神魂,以前只是能夠模糊地感應到,而此時,則是逐漸清晰了起來。   此刻的墨命,可以說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雖然憑藉著本力丹的效力數次擊退虛空凶獸,但是本力丹的效力很快消逝,墨命在最後一次抵抗了一頭仿若猛虎的虛空凶獸的攻擊之後,被一頭虛空巨蟒吞入腹中。   而那東方明顯然是實力強悍,此刻也只是隱隱處於下風,但尚且還是能夠支撐住,劍意縱橫之間,竟能次次躲過虛空凶獸的進攻。   此時風清玄也明白了一些遠祖玉碑虛空幻境的規律,從風清玄的總結來看,這遠祖玉碑仿若是有著模仿之能,而這種模仿是大致的,並非是精確的,如果當場有弓箭這些兵器,遠祖玉碑便是能夠幻化出武器攻擊,當然攻擊的武器千奇百怪,但攻擊的強度卻是基本一致;如果當場有凶獸出現,很可能遠祖玉碑能夠幻化出各種各樣的實力強橫的虛空凶獸,這些虛空凶獸與實際的凶獸幾乎沒有什麼區別,能夠被擊傷,甚至也有著退縮與畏懼強敵的情形,但總體來說,這些虛空凶獸生性極其凶悍,較之真正的凶獸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唯一有差別的是,虛空凶獸比之與同階的實際凶獸甚至是人類,實力上是要差上一線,但這一點的劣勢可以幾乎忽略不計,因為只要遠祖玉碑周圍有著足夠的靈氣,那麼便是能夠不斷幻化出虛空凶獸,這一點,即便是玄境大圓滿巔峰的凶獸,也是決然不能夠長期承受的。   當然,若非是如此充裕的靈氣,遠祖玉碑也是斷然不能幻化出如此高階的虛空凶獸。   那之前曾採集元靈石的數名堂主,此刻只剩下了兩名,這兩名則是三堂主與四堂主,二人皆是在十年前衝關成功,進階玄境大圓滿境界。   風無央從禁制中的激烈戰鬥情況也明顯地感覺到了玄境九級與玄境大圓滿之間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幾乎難以彌補。   此時,那金麒麟狀若瘋狂,彷彿是要急於退出禁制,但是剛一退後,便遭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虛空凶獸的猛烈攻擊,在短短的半刻鐘,金麒麟至少吞了十多頭虛空凶獸,這一點,令風清玄的心中也是隱隱發涼,這十多頭虛空凶獸,都至少是玄境大圓滿境界,可以說實力絕對不弱。   風清玄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一種波動,這種波動彷彿是天地氣息的波動,又或者是大地山脈的波動,但是正在全心思操控遠祖玉碑的風清玄並沒有餘暇去體味。   金木火與此時卻睜開了雙眼,停止了調息。   那東方明此刻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一個疏忽,右臂被一凶獸吞下,東方明大叫一聲,左掌擊退了那凶獸,但是瀰散的血腥氣息似乎更加勾動了虛空凶獸的殺戮之心,一時之間,更多的虛空凶獸圍攻了上來。   這禁制之中,其實可怕的並不是虛空凶獸,而是這禁制彷彿有著一種吸力,讓人的招式變得遲緩,實力可以說是大大不如平常,然而這種神奇的吸力,只是對身處禁制之中的陌生氣息,對於無數的虛空凶獸以及風清玄等人來說,卻是沒有絲毫的阻礙作用。   猛然間,那元靈石礦脈深處猛然發出了兩道巨大的爆炸之聲,風清玄心下一驚,仔細探查之後,卻是心神一定,原來,這巨大的爆炸之聲是那兩名堂主自爆元核所引起的,這元核自爆顯然是有著巨大的威能,硬生生將那禁制衝開半里,這半里之內的虛空凶獸不死即傷,然而這只是片刻之間,爆破聲剛剛消失,那禁制又是恢復如常。   而這兩名堂主的自爆似乎再一次勾動了虛空凶獸的凶性,無數虛空凶獸向那東方明瘋狂進攻,終於,東方明苦苦堅持了數息之後,被幾頭虛空巨獸撕裂成了數塊吞入腹中。   就在此時,那金麒麟似乎瞬間實力暴漲,全身泛起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烏龍山上空,隱隱似乎有著一種奇異的波動。   金麒麟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之中似乎蘊含了神秘的獸族秘法,剛猛無匹,那玉碑禁制竟然有了絲絲裂縫。   無數的虛空凶獸此刻全部湧向那金麒麟,整整圍了九層,然而正在此時,那金麒麟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金色光芒猶如太陽一般,似乎蘊含著毀滅般的力量。   瞬間,一聲巨響似乎震裂了空間,整個烏龍山劇烈晃動,那金麒麟猛然爆炸開來,顯然,金麒麟的實力已經是玄境大圓滿紫丹階段後期,可以說是已經站在了玄境巔峰境界,本身元核自爆的威力就已經是極強,加上獸族秘法,可以說已經具備了撼動山川大地的威能。   那玉碑禁制猛然斷裂開來,顯然這禁制已經被金麒麟的自爆給破開了。   玉碑禁制一旦停止,就絕不可能再立即啟動,風清玄收回遠祖玉碑,放入空間戒指之中。   那金麒麟此刻氣息散盡,似乎已經消散於天地之間,在金麒麟氣息完全消散的那一刻,那十八萬里外的魔獸山脈深處,一名麒麟族王者從數百年的冥思中,睜開了眼睛,目光清冷地望著龍州方向。   金木火此刻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八分,眾人經過這場大戰變故,心中也都是有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然而,逐漸停止顫動的烏龍山此刻又是劇烈晃動起來,猛然一聲似乎足以震撼天地的長吟響徹雲霄。    第五十七章 時勢危局   金木火神色一變,喃喃道:「龍吟?」   眾人聽金木火吐露出這兩個字,也是極為驚駭,莫非方才撼人心魂的聲音就是龍吟嗎?   正在眾人心驚之際,一條巨大的烏龍彷彿破土而出,直衝雲霄之,盤旋於烏龍山上空。   一時之間,山谷巨石傾倒,山峰崩塌,濃郁的靈氣也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去。   沒有人知道這條巨龍究竟有多長,但眾人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超過萬米!烏龍山上空風雲呼嘯,巨龍穿梭其間。   可以說,眼前這一景像已經超出了眾人的想像,龍的存在對於風清玄甚至對於金木火來說,一直是傳說或者神話中方才有著一些記錄,而如今,真正的巨龍就擺在眼前。   那巨龍此時又往烏龍山下方飛來,盤旋於眾人面前的空中。   巨龍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有什麼惡意,猛然口吐人言:「我是東浩瀚海龍族敖天,今日脫困於烏龍山,我不能不回報你們些什麼!」   眾人雖然對這巨龍心生驚駭,但畢竟皆都是有著不錯的心性與閱歷,片刻之後,神情也就舒緩了過來。   但縱然如此,對於巨龍之言還是有些琢磨不透,甚至迷茫。   巨龍敖天見眾人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龍尾向那元靈石礦脈一掃,幾乎是瞬間,無數的元靈石懸於空中,那眾多元靈石的中央,正是九顆紫色元靈石,巨龍身形一震,這些元靈石已經懸浮到眾人伸手可及的空中。   巨龍的意思很明顯,這些是元靈石是作為回報之物,但是敖天為何如此,眾人依舊是不解。   那巨龍又是眨了眨眼睛,道:「數萬年前,我敖天與魔獸山脈天鳳一族的強者大戰於龍州上空,可惜我不慎失手,本體被毀,只留下一道神魂在這烏龍山脈中,沒有想到居然被麒麟一族封印,方才也正是因為你們,一部分的封印之力才化為麒麟分身,這樣一來,我才得以衝破封印,才得以重新翱翔於這天地之間。」   說到此處,那巨龍似乎是有些興奮。   與巨龍的興奮相對應的是風清玄等人的驚駭,沒有想到那古老的傳說居然是真的!   金木火眼光自然是比眾人更為敏銳,閱歷也是更為豐富,此刻那巨龍的身影顯然有著一些虛幻的意味,作為風雲宗宗主之一,金木火知道這玄境大圓滿遠不是修煉的極限,在玄境之上,是有著幻虛境界的,但這種境界究竟是什麼,實力如何劃分,金木火顯然是不知的,在金木火的記憶中,風雲宗千年以來,最高的修為就是玄境大圓滿五重階段,遠沒有到玄境之巔峰境界,更不用說飄渺的幻虛境界了。   然而,金木火所能肯定的一點就是,即便是玄境巔峰的獸族,斷然是不能口吐人言的,龍族雖然是獸族中超然的種族,但從一定意義上講,是歸屬於獸族的,顯然,這眼前的巨龍必然是超越玄境的存在,就僅此一點,就足以讓金木火慎重以待了。   忽然,那巨龍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孟古道的那把赤血劍上,神色之中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味,但轉瞬即逝,目光一轉,停留在了風無央身上,神色似乎有些興奮了起來,吞吐了一口氣息,道:「帝血劍,很不錯!」   巨龍此言一出,風家之人皆是心驚,那風清玄更是隱隱有著一絲激動,道:「帝血劍之事,我輩並不知曉,還望前輩能告知一二,這便是我等莫大的榮幸!」   關於這帝血劍,關於那遙遠的風家歷史,風清玄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故事可尋了,當前突然有著瞭解自己先輩的機會,風清玄自然是激動非常,當下神情熱切地看著巨龍。   那巨龍似乎也是有著一絲興奮,道:「帝血劍,相傳為風家一位先祖所鑄,劍成之日,飲人間帝王之血以祭之,故名帝血劍!至於那位風家先祖的境界,相傳已經超虛入聖。」   風清玄、風無央等風家之人臉上似乎都隱隱泛著紅光,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超虛入聖究竟是什麼境界,但卻知道必然是到了極高的地步,風家有著如此輝煌的歷史,作為風家之人,是有著幾分驕傲與自豪的。   巨龍說完,身形一旋,瞬間便已經穿梭於高空之上,只留下了簡短的四個字,後會有期。   良久,眾人才似乎從今日的震撼中反應過來,猶如是一場夢,又彷彿是一場幻境,而如今幻境消失,夢已醒來。   眾人可以說是收穫巨大,不但有了如此難得的生死經歷,而且又獲得了數量巨大的元靈石,每一個人都分到了一顆紫色元靈石,而最後剩下的一顆,則是由風無央與金木火提議留給問星空,這紫色元靈石隱隱有著奇妙的靈魂力量,說不定對於問星空的靈脈封印有著些作用。   紫色元靈石是人人一顆,那五級六級的高階元靈石,眾人則是均分到了更多,每人不下於百顆,至於紅色橙色的低階元靈石,更是數不勝數,少說每人也有上萬顆,甚至幾十萬顆。   龍州神祐王國的南宮王族也只是僅僅有著一顆紫色元靈石而已,也就是說,此次的天降橫財,讓當場的所有人的財富都足可媲美一個王族的財富總和,甚至是遠遠超出。   此時的烏龍山,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山勢已經穩定,盤旋於上空的濃郁靈氣也已經流散到附近方圓數千里,只是相對來說,靈氣稍微濃厚一些而已,但是已經沒有質的差別,甚至量的差別也是極少。   金木火似乎預感到了烏龍山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結束,因為金木火非常清楚地記得那東方明臨時之際,似乎留下一抹神思催動了傳訊手珠。   一旦烏龍山元靈石礦脈或者風家遠祖玉碑的事情被東方明傳了出來,那風城將會面臨怎樣的風雲變幻呢?   在烏龍山巨龍騰空而起的那一刻,萬里龍州,靈氣波動,幾乎在同時,各方的頂尖高手似乎都感應到了這天地異變,當然包括天元宗。   天元宗宗主烏孫雪再也不能平靜下來,就在閉關而出的那一刻,便看見十八名堂主的靈魂玉簡全部破碎,這意味著什麼烏孫雪心中非常清楚,然而令烏孫雪更為震撼的是,這十八名堂主究竟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竟然連一個都沒有生還?   烏孫雪神思掃視了手珠,瞬間,那手珠上的一則信息流入了烏孫雪的腦海中。   烏孫雪從這信息上得知了兩條重大信息,一則是烏龍山竟然有著不可勝數的元靈石,甚至是紫色元靈石,二則是烏龍山風家居然有著如此厲害的禁制,竟然能夠困住與滅殺十數名玄境九級乃至玄境大圓滿高手,這一點,讓烏孫雪感到極其的震驚。   此時的烏孫雪猶疑不定,突然覺得這看似非常普通的風家,彷彿有些琢磨不透。   在那兩條重大的信息之外,烏孫雪同時知道了那風雲宗的金木火參與其中了,而且在這信息發出的那一刻,北敖王族與南宮王族甚至是刺客聯盟的強者全部身死。   烏孫雪的眉色越來越凝重,作為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高手,烏孫雪是有著自知之明的,以自己如此的實力,斷然不可能輕易滅殺十數名玄境大圓滿高手的聯合攻擊,即便能夠成功,也必然是要付出一番代價的。   顯然,這風家的禁制之威能是不容輕視的!但想到此處,烏孫雪此刻心中疑雲又生,為既然風家有如此底牌,為何沒落至此?莫非真的是風家具有隱世情懷,避於塵世?   烏孫雪搖了搖頭,顯然否定了這種想法,烏孫雪又想到了金木火,對於金木火,實際上烏孫雪並沒有太過在意,雖然金木火乃風雲宗一宗主,但是一直在玄境九級境界,不要說離烏孫雪相差甚遠,就是與九堂主十堂主相比,也還是有著一些差距,雖然如今踏入了玄境大圓滿境界,也最多不過一二重境界而已,對於烏孫雪來說,這實力顯然是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的。   會不會是金木火煉製出了什麼神奇的丹藥,導致眾人實力大增,從而結成禁制?對於金木火的煉藥本事,烏孫雪是相當忌憚的,風雲宗之所以與天元抗衡至今,從烏孫雪的觀點來看,這金木火的煉藥本事居功至偉,烏孫雪曾多次想殺了金木火,但奈何金木火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風雲宗丹鼎峰上,對於風雲宗宗內的陣法大陣,烏孫雪是沒有什麼把握的,因此也不敢貿然到丹鼎峰上擊殺金木火。   莫非是風雲宗的陣法?作為千年的對手,烏孫雪非常清楚地知道風雲宗的那位陣法宗師公孫元,烏孫雪此刻雙眼不由自主地望著遠方風雲宗方向。   雖然,對於天元宗來說,有著本質的利益衝突的,是南宮王族,而不是風雲宗,但是千年以來天元宗卻與風雲宗一直斗的你死我活,從表面上看,似乎天元宗與風雲宗才是死對頭。   其實,烏孫雪心中也是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時局變幻而已,如若在爭鬥中,風雲宗能夠壓天元宗一頭,那麼風雲宗就立刻成為南宮王族的死敵。   龍州神祐王國王族的確立,雖然有著一些複雜的比試與冊封儀式,但就本質上來說,只有龍州最強的勢力才能保有王族地位,這一點是毫無置疑的!   十八名堂主的身亡,讓此時的烏孫雪極為心痛,這些可都是天元宗的一線強者啊!即便是再等上數百年,也很難再培養出如這般的高手了,畢竟一名高手的誕生是要經歷無數的磨難的,培養一名玄境大圓滿或者玄境九級的強者,談何容易?   心痛歸心痛,目前的龍州局勢相對之前可以說是發生了劇變,顯然,十八名堂主的身亡,已經讓天元宗的實力大幅下降,南宮王族與風雲宗會不會趁此機會聯合剿滅天元宗?這些都非常難說,畢竟,雪中送炭不常有,但是趁火打劫卻是不罕見的!   北敖王國!對,對於此刻的天元宗來說,最可靠的盟友不是刺客聯盟,也不是神祐王國南宮家族,而是北敖王國!北敖王國對於龍州的垂涎,這一點足可作為讓天元宗與其合作的理由!    第五十八章 與虎謀皮   畢竟,對於天元宗來說,雖然說南宮王族是龍州的最高統治勢力,但是,天元宗卻對龍州只有覬覦,對南宮王族談不上什麼忠心不忠心,甚至早就有取而代之的計劃了。   烏孫雪在數天之內從諸堂堂主中選出了實力較高的長老,提拔為各堂的堂主,這些新堂主實力最高的約莫在玄境九級初期,實力最低的則是在玄境七級,雖然說比之以前,實力上都要弱上很多,但是在當前情勢下,烏孫雪只能如此,唯有如此,方能使天元宗各堂事務照常,唯有如此,方能安定軍心。   出乎烏孫雪意料的是,這些堂主果然還是有著一些很好的表現的,或許是剛晉陞為堂主的激動,或許是對烏孫雪的感激,烏孫雪安排的事情,這些堂主竟然辦的讓烏孫雪都找不出什麼缺憾來。   在這些堂主的努力下,烏孫雪不僅僅獲得了關於烏龍山乃至九陽城的最詳盡的調查,而且北敖王國也派了王族的世子赫連城前來與天元宗議定同盟之事。   赫連城,北敖王國赫連王族世子,修為在百年前亦是踏入了玄境大圓滿,如今約莫在玄境大圓滿三重左右。   烏孫雪從九堂主的調查得知,這赫連城不僅僅是實力卓著,更重要的是,生性謹慎,富於謀略。   烏孫雪作為天元宗的宗主,可以說閱盡千年以來龍州的風雲變幻,也深深知道,有時候,心機與謀略比本身的實力更重要,當然這是在實力差距在一定範圍之內的情況下,如果實力差距太遠,所有的心機與謀略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烏孫雪立於天元宗內廳之中,抬望眼處,那赫連城已經到來。   天元宗一高閣之上,烏孫雪與赫連城相談甚歡,似乎是離散多年的骨肉兄弟重逢一般。   烏孫雪似乎是因為赫連城的到來,顯得非常高興,笑道:「在下曾聽聞赫連殿下乃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是光彩照人啊!」   赫連城本就有些陰柔,有些女子的特徵,此刻聽烏孫雪用光彩照人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意味,顯然,這種莫名其妙的意味中,是有著幾分怒意,或者說是不滿。   赫連城城府極深,對於此,也只瞬間的不快,當即笑如芙蓉,道:「烏孫宗主過獎了,誰都知道,正是因為有烏孫宗主這樣的大豪傑,天元宗才得以支撐龍州這片天啊!」   烏孫雪聽此言語,心神一頓,這赫連城果然是心性莫測,這貌似極其普通的一句話,卻讓烏孫雪聽的很順耳。   不要說現在的天元宗,就算是之前全盛時期的天元宗,也是長期處於南宮王族的打壓之下,也許只有在烏孫雪的夢中,天元宗才能算是支撐龍州的天,對於成為龍州這方圓萬里的掌控者,烏孫雪可以說是想穿了心的,此刻聽到赫連城話語之中隱隱約約的奉承,自然是心生快意。   縱然是心中愉快,但烏孫雪還是有著自知之明的,當下歎了一口氣,道:「我天元宗只想開宗立派,對於這龍好麼,對於這龍州,我天元宗是沒有那個野心的,只是希冀能夠立足龍州王城即可,有著龍州的一半天下,已經滿足了!」   似乎這烏孫雪的話語中,滿是真誠的意味,赫連城沉吟半刻,道:「這麼說,我赫連王族便是與烏孫宗主有著合作的基礎了?」   烏孫雪笑道:「我天元宗與赫連王族可以說早已經是兄弟般的關係,相互扶持乃是自然之理,這龍州麼,赫連殿下可有意?」   赫連城似乎有什麼深意地看著烏孫雪,沉思片刻,道:「一旦南宮王族知道天元宗反水,是必然公告各方勢力,共同討伐你天元宗的,難道這點,烏孫宗主就沒有想過嗎?」   烏孫雪笑道:「莫非我天元宗不反水,這南宮王族就不會謀我天元宗了嗎?」   赫連城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笑道:「的確如此,無論你天元宗如何做,必然都是會遭到南宮王族的或明或暗的討伐的,除非烏孫宗主令天元宗所有人自廢修為,或者是將天元宗解散。」   烏孫雪此刻聽此言語,心中大為感喟,道:「的確如赫連殿下所言,在這世間,只有弱者才有可能不會被別人惦記,一旦走向強勢,是必然被人惦記的,這,是人世的死理啊!」   赫連城凝神看了看遠方,忽然對烏孫雪道:「我們光顧著談這些了,倒是忘了正事了!」   烏孫雪一怔,道:「莫非方纔我們是在閒扯?」   赫連城笑了笑,道:「也不是這麼說,此次來,我主要是想知道一些關於烏龍山的事情,還有就是與烏孫宗主聯手的事情。」   烏孫雪這才知道赫連城的真正來意,那東方明在臨死之際發出了訊息,烏孫雪才得以知道內情,那赫連城則是顯然不如烏孫雪知道的多了。   烏孫雪長歎了一口氣,神色凝重,道:「此次行動,我天元宗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啊!所有堂主皆是身亡了!」   烏孫雪此刻神色似乎滿是傷悲。   赫連城沉聲道:「根據之前的協定,似乎天元宗只有幾名堂主參與此時吧?」   烏孫雪這才意識到了方才似乎是自己漏嘴了,天元宗秘密派遣後續人馬的事情,是對赫連王族保密的,為的就是最終獲取全部的利益。   赫連城似乎面色有些陰森,道:「莫非是天元宗留了後招?而這後招最終卻栽了?」   烏孫雪心中一驚,這赫連城果然是有些心機謀略,當下只是笑道:「赫連殿下多慮了,我天元宗也是接到情勢危急的信息之後才出動眾堂主前去援救赫連王族的,奈何天道不公,我天元宗十八堂主竟然全數身亡!」   赫連城笑了笑,道:「看來天元宗與赫連王族的情義當真是深厚,為了救援我赫連王族幾名王族成員,烏孫宗主竟然捨得全部的堂主性命,烏孫宗主果然是豪情肝膽啊!」   烏孫雪怎麼聽這話都好像是諷刺,當下也是心中有些不悅,道:「莫非赫連殿下此來主要是為了消遣在下?」   雖然說赫連城也是玄境大圓滿的大高手,但是離烏孫雪可是差了不少,若非是烏孫雪考慮到要與赫連王族結盟共同對付南宮王族,此刻烏孫雪早就尋機擊殺赫連城了。   赫連城似乎也感覺到了烏孫雪的些許怒意,笑道:「前番我們之所以失敗,這人馬不足可以說是佔了主要因素,坦誠地說,此次,我抽調了王族半數玄境大圓滿高手,一共十名,特前來與烏孫宗主一道,來解決這些讓人心中惦記的事情。」   赫連城說的陰陽怪氣,有些地方也是很模糊,但正是這種模糊的話,或許在以後才有著反口的理由,話說死了,對於以後的反口總歸是不利的。赫連城見烏孫雪並沒有出聲,繼續道:「相比烏孫宗主對這烏龍山的情勢比我清楚,可否告知一二?」   烏孫雪此刻可以肯定,這赫連城對於烏龍山的前前後後並不知曉,既然並不知曉,那便是可以由自己信口開河了,烏孫雪笑道:「據我天元宗一名堂主臨死之前發出的信息所述,烏龍山是有著罕見的元靈石礦脈,其中有著不少高階元靈石,其中紫色元靈石就足足有著七顆!」   其實就連東方明都不知道究竟是否有紫色元靈石,烏孫雪自然是更不知道了,烏孫雪之所以隨便推測隨便說,目的就是為了激起赫連城心中的貪念。   人心中的貪念一起,心智便自然而然容易被蒙蔽,這樣對烏孫雪來說,是最好不過的,畢竟面對極富心機謀略的合作者,烏孫雪的利益是不能最大化的。    第五十九章 風波再起   聽到烏孫雪提及烏龍山竟然有七顆紫色元靈石,赫連城的臉上漸漸起了變化,並非是赫連城不夠沉穩,而是這紫色元靈石的價值太過於巨大,當初赫連家族一位先輩將龍吟劍獻給玄帝國陛下,才得到了一顆靛色元靈石的賞賜,也就是六級元靈石,赫連家族無數年的積澱下來,也沒有獲得一顆紫色元靈石,從一定意義上講,赫連家族的所有財富尚且不如一顆紫色元靈石。   良久,赫連城的氣息方才平穩下來,理智似乎也清醒了許多,道:「此事當真?」   烏孫雪笑了笑,道:「莫非當日赫連殿下沒有感受到烏龍山的靈氣波動?」   那一日,烏龍山上浩瀚的靈氣波動,可以說幾乎方圓萬里的強者都感受到了,對於此事,赫連城自然是清楚的。   容易讓人相信的往往不是真話,也不是假話,而是半真半假的話,此時,一向多疑的赫連城當下也是對烏孫雪的話有了幾分相信。   赫連城沉吟道:「對於貴宗堂主以及我赫連王族強者的身亡,烏孫宗主怎麼看?」   赫連城自聽說這烏龍山有著七顆紫色元靈石,語氣之間,顯然是恭敬了許多。   烏孫雪看了看赫連城,神色凝重道:「依據我所知的信息,這個應該與風雲宗那位歸一峰的公孫元有關。」   其實,烏孫雪也隱隱感覺到,那禁制幾乎不可能是出自公孫元之手,如果公孫元有那份能耐,估計天元宗早就不存在了,但是烏孫雪對於風雲宗可以說是深為記恨,當下把這赫連王族的仇怨引到風雲宗頭上,顯然對於烏孫雪來說是極好的。   赫連城半信半疑地看著烏孫雪,道:「那公孫元能夠掌控如此厲害的陣法?若然如此,貴宗與南宮王族恐怕早不能橫行龍州了吧?」   赫連城畢竟是有著自己的判斷,此刻顯然是對烏孫雪的回答不滿意。   烏孫雪尷尬地笑了笑,道:「此時我也只是推測,知道具體情形的是人,只有那風城的人,除此之外,便都是死人了。」   赫連城沉吟半響,但終究沒有出聲。   烏孫雪繼續道:「或許,公孫元於近期突破,或者說近期結成了威力極大的遠古陣法也說不定,畢竟,那風雲宗可是有著無數年的傳承,這種底蘊,就連我天元宗,也是自問不及的。」   赫連城聽此言語,則是笑了笑,道:「如果公孫元的實力到了這等地步,我們也沒有必要結盟了。」   顯然,赫連城說的很明確,如果公孫元的實力到了能夠勾動龍州靈氣波動的地步,顯然實力已經到極高的境界,無論是天元宗還是北敖王國,都不會是公孫元的對手,進一步想,如果公孫元真的到了這一步,恐怕這個時候,風雲宗就攻到二人眼前了。   顯然,赫連城否定了烏孫雪的說法。   不但赫連城否定了烏孫雪的說法,連烏孫雪自己,此刻也是否則了自己剛才的判斷。   既然不是公孫元,那麼又會是誰呢?莫非真的是那風家有什麼底牌?   烏孫雪此刻忽然道:「以赫連殿下對風家的瞭解,你說此事是不是有什麼玄妙之處?」   赫連城笑了笑,道:「烏孫宗主說笑了,難道我赫連城會比你對風家瞭解的更多?」   烏孫雪顯然知道,對於風家,自己所瞭解的信息比赫連城要多的多,但是,正因為瞭解的多,才可以通過赫連城的某些話語探知赫連城的心意,畢竟,烏孫雪對於赫連城是不可能有什麼信任可言的,沒有搞清楚對方的底線,烏孫雪是不會真正出手的。   但此刻烏孫雪又不能不回答,只是笑道:「這風家原本是龍州九陽城烏龍鎮的一個小家族,或許是有些傳承,但是已經沒落無數年了!」   赫連城沉吟道:「既然事情的詭異之處不是出在風雲宗上面,那必然是和這風家有關聯,我也聽說這幾年來,風家可是連續創下了不少奇跡。」   對於風家所創造的奇跡,烏孫雪顯然是非常清楚的,天元宗的九陽殿就是直接或者間接毀在了風家的手裡,只不過對於烏孫雪來說,這九陽殿只是天元宗的一處支脈而已,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心中對於此事,也並非是非常在意。   但此次風家卻導致了十八名堂主的身亡,可以說是至今為止風家所創造的最大奇跡,當然這個奇跡,自然是讓烏孫雪對風家充滿了恨意,甚至恨不得馬上去滅掉風家。   赫連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烏孫宗主,你是不是最近提拔了一些新任堂主?」   烏孫雪一怔,這赫連城為何突然提起這事?當下並沒有回答。   赫連城笑了笑,道:「那風家,或者說烏龍山,對於我們來說,猶如是深潭,裡面有沒有什麼蛟龍猛獸,我們是不清楚的,與其我們去冒險,倒不如讓那些新任的堂主去歷練歷練,他們此時的心勁可高著呢,巴不得為貴宗立功呢!烏孫宗主,你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這赫連城此刻算是暴露了陰柔歹毒的本性,這明顯就是讓這些堂主去打頭陣,甚至可以說是送死,為了就是探明情況,不知道為什麼,烏孫雪突然為這些堂主感到了悲哀,本來晉陞為堂主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但此刻似乎是要被利用了。   烏孫雪眉色一動,道:「這些堂主怎麼說也是我天元宗的中流砥柱,以赫連殿下的意思,為何唯獨讓我天元宗的人前去探路送死,莫非赫連王族真的是一點成本都不想出做這無本的買賣?」   赫連城怔了一怔,笑道:「烏孫宗主嚴重了,我那十名王族強者,可是要與你我一道,在局勢發展到相當巧妙的時候,我們再出現,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這赫連城的話在烏孫雪聽來,彷彿是迷霧一般,繞來繞去,總找不到實際的地方,但總歸烏孫雪是明白了一點,這些新任堂主負責探路,而實力最強橫的自己與赫連城等強者則是運籌把握這多變的局勢。   烏孫雪終於下定了決心,神色凝重,道:「此次,我們聯手,必然能夠馬到成功。」   而那赫連城,此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目光熱切地向那烏龍山方向看去。   自那巨龍騰空之後,烏龍山似乎平靜了許多,無論是刺客聯盟還是南宮王族,似乎並沒有什麼行動。   金木火還是隱隱覺得這龍州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從金木火的角度來看,此時的風城勢力過於薄弱,與眾人商議良久,金木火便離開風城,趕往龍州王城,與風雲宗各宗主共商計議。   有了大量元靈石這等財力支持,風清玄便僱傭了更多的人擴建風城,將烏龍山完全擴進了風城之內,風城之外,也有九重防衛措施,秘密暗道更是多達幾十條。   烏龍山上。   風無央完全沉浸在晉玄丹的煉製當中,烏龍山深處,常年的靈氣滋潤,生長著無數的靈草,而其中便有煉製晉玄丹所需的紫靈草、雪藍根、奇芝耳這三種靈草,而且,在靈氣如此濃郁的地方,靈草的品質也是上上之選。   自踏入玄境之後,風無央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逐漸清晰,逐漸真切起來,對天地元素的感知也比以前強了許多,然而,風無央此刻並不能獨立控火,只能借助丹爐進行丹藥的煉製。   玄境丹藥與武境丹藥的最大差別在於玄境丹藥在融丹的過程中需要以靈氣調和,也因此,玄境丹藥中蘊含了絲絲靈氣,而這蘊含靈氣的精純程度,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丹藥的品質。   雖然說此刻的風無央對於靈氣的掌控並非是純屬,也非常清楚即便能夠煉製出晉玄丹,也並非能夠達到完美的地步,甚至可能對體質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風無央此刻沒得選擇,只有晉玄丹才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實力,只有提升實力,才能夠在如今的多變局勢中盡可能地護衛親友的安危。   凝丹,融丹,成丹,當一顆圓潤的丹藥出現在丹爐之中,風無央右手一探,晉玄丹便已經落在右掌掌心之中,風無央神色一凝,便將晉玄丹吞服而下。   然而,這晉玄丹彷彿一團烈火,似乎要將風無央焚燬,烈火沿著經脈蔓延至全身各處,風無央彷彿處於火海之中,漸漸神智都有一些模糊起來。   恍惚之中,風無央喃喃道:「莫非這就是火之威能嗎?」   冥冥之間,風無央彷彿對火有了一絲本能的感悟,就在這感悟頓生之際,熊熊的烈火彷彿瞬間化為冰霜,冰冷的寒氣貫穿了風無央的經脈之中,風無央似乎在瞬間凝固。   不知道過了過了多久,冰冷的寒氣逐漸消退,熊熊之火又燃了起來。   在這冰與火的輪換折磨中,風無央感到丹田中的元核逐漸沉實增大。   彷彿,風無央的靈魂在如此的煎熬中感悟到了冰之元素與火之元素,冰之元素極寒,火之元素極熱,風無央彷彿徘徊在生死的邊緣,然而又彷彿看到了生命的景象。   整整一天,風無央的氣息方才平穩下來,風無央感知之下,心中頓時驚喜,自己的境界竟然足足提升了三階,達到了玄境四級境界!   此時,風無央的靈魂感知能力空前增強,方圓百里的草木細微異動彷彿就在眼前一般,清晰而生動。    第六十章 身外化身   方圓百里一切如常,風無央感知之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風無央心神一動,便進入到本我心界之中。   由於金木火的離開,風清玄感到了風城即將面臨的巨大壓力,雖然說金木火必然會在近期趕回風城,但在此期間,一旦有南宮王族或者天元宗強者前來,風城是幾乎沒有什麼招架之力的。   此時的天地靈氣濃郁程度遠遠比不上當時的烏龍山深處,自然,遠祖玉碑能夠發揮的威能也是相對較低,如果遇到玄境大圓滿甚至玄境九級的強者,以當前的靈氣狀態,顯然是不能夠應付的。   風清玄沉思良久,便將風清石叫到了內廳中。   風清玄似乎滿有深意地看了看風清石,沉聲道:「清石,你如何看待如今風家的情勢?」   自從金木火為風清石恢復了臂傷,加上後來的實力迅速增長,在這段時間,風清石似乎對風家的未來充滿的信心,當下思索片刻,道:「雖然局勢艱難,但風家若能撐過當前困難,未來,是很值得期待的!」   風清玄聽了風清石的話,似乎也是感慨萬千,道:「不知道多少年了,我風家沒落至今,好不容易有了興盛的跡象,如今卻又是危機重重!」   對於風家的隱患,風清石也是非常清楚的,無論是龍州的刺客聯盟,還是天元宗與北敖王國,任何一方勢力皆是能在瞬間毀滅風家。   風清石道:「雖然說我們面臨這麼多的敵人,但風雲宗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   風清玄看了看風清石,神色凝重,道:「清石,你知道我最欣賞風無央這孩子什麼嗎?」   風清石遲疑道:「無央這孩子,也是我的心頭肉,風家的希望,很可能在這風無央身上,這孩子性格堅毅而勤奮,遲早是成大器的!」   風清玄道:「清石,你說的不錯,但無央這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自強不息。」   風清玄似乎有些疑惑,道:「自強不息?」   風清玄感喟道:「自強不息這四個字雖然看似簡單,但是世上並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如你剛才所言,就隱隱有著依靠風雲宗的想法,這種想法並沒有錯,但是卻與自強不息的精神背離了。」   風清石點了點頭,似乎有所感悟。   風清玄道:「雖然說風無央是風雲宗的弟子,但是我們風家卻是與風雲宗沒有什麼干係的,風雲宗肯施以援手,對於我們來說是恩惠,若不肯施以援手,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面對的敵人比風雲宗更強大呢?那個時候,如果放棄自強,我們又該依靠誰?」   風清石沉吟片刻,道:「的確如此,這一點上我倒是不如無央那孩子了!」   風清玄聽風清石提到風無央,神色之中似一絲波動,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到什麼不測,風家就交給你了,風家如今人丁單薄,是時候該讓風炎信與風炎明回來了。」   風清玄此話在風清石聽來,總覺得不是那麼對勁,剛欲說話,突然又聽風清玄道:「清石,你可還記得風家的祖訓?」   風清石正聲道:「風氏不絕,長風無央!」   風清玄此刻聽道這八個字,大笑了起來,似乎有著無限的驕傲與自豪:「好,好,風氏不絕,長風無央!」   清風振衣,明月當空。   風無央從本我心界出來之時,已經是深夜,月光的清輝落在風無央的臉龐上,柔和而靜謐。   忽然,風無央感受到了腳底下一絲震動,風無央心中一驚,喃喃道:「這該來的,終究會來。」   月光之下,風無央仰天長嘯,嘯聲中似乎有著一絲壯烈情懷。   風城之人聽到嘯聲之後,紛紛拿起兵器,嚴陣以待。   然而幾乎是瞬間,一名紅衣勁裝之人身形如幻,掠到風城城牆大門之前。   顯然,這來者實力很強,而且很張揚,刻意地散發著作為玄境強者的氣場,讓已經趕到風城城牆之上的風清玄等人也感到了一絲來自靈魂深處的驚悸。   孟古道此刻沉聲道:「此人,很強!」   這紅衣之人正是天元宗新任七堂主東方元,一方面由於被宗主晉陞為堂主位置,心勁自然高漲,另一方面其兄東方明身死烏龍山,讓東方元對於這風城之人充滿了仇恨。   風清玄朗聲道:「來者是客,敢問尊客高姓大名?」   東方元咆哮道:「天元宗七堂主東方元,你們究竟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   城牆之上的顏誠一聽此言,則是大笑道:「哪裡來的天元宗七堂主,天元宗的堂主不都死完了嗎?」   這句話正是說到了東方元的痛處,東方元此刻指向顏誠,怒道:「你是什麼人?莫非是活膩了?」   東方元身為玄境八級後期的強者,不要說對於烏龍山風城,就是對於九陽城也是絲毫不放在眼裡的,可以說,九陽城的強者,在東方元的眼裡,也不過是草芥的存在,更重要的是,為了讓東方元能夠保持這種勇往直前的精神,對於烏龍山的事情,天元宗宗主烏孫雪並沒有透露些什麼。   東方元見那顏誠並沒有回答,心中更是惱怒非常,猛然屈指一彈,一枚短刃懸浮空中,東方元右臂一動,一股巨大的勁力催動短刃飛向顏誠。   這枚短刃猶如流星,帶著巨大的威勢向那顏誠襲去。   此刻無論是心中驚駭的風清玄還是東方元,心中都幾乎認定,顏誠很可能因此而喪命。   突然,一柄長劍橫在那道流星之前,一聲脆響,短刃應聲而落,巨大的威勢也是瞬間化為烏有。   一名墨衫青年玉立城牆之下,東方元之前。   這青年正是風無央,一襲墨黑色長衫,容色清俊,在月光清輝之下,彷彿一種孤寂之感從風無央身上散發而出。   東方元神色一閃,拳勢一凝,向那風無央擊去。   風無央此刻感受的非常清楚,東方元的實力至少在玄境八級,而風無央自己在吞服晉玄丹之後衝到玄境四級,而後在本我心界又提升了一級,如今已經是玄境五級境界,但每差一級,都是相差一道鴻溝,風無央的實力境界比之於東方元整整差了三級,可以說,風無央沒有絲毫把握能夠戰勝東方元。   但風無央並沒有退縮,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理由退縮,而且也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供風無央退縮。   不能退縮,便只能迎戰!   風無央拳勢一凝,猛然擊在東方元胸膛之上,而與此同時,東方元的一拳同樣擊在了風無央的胸膛之上。   顯然,並非是東方元不願意閃避,而是東方元自認為實力遠勝風無央,根本沒有必要閃避,然而,風無央的拳勢之沉重,還是讓東方元意料不及,只感覺心臟一陣緊縮,東方元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與東方元的傷勢相比,風無央則是沉重的多,東方元這一拳,猶如山丘突然砸到身上,風無央的肋骨都斷了幾根,當下疼痛之極。   東方元抹去嘴角的鮮血,狂笑道:「區區玄境五級就敢跟我硬拚,顯然是沒把生命當回事,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下地府吧!」   說完,東方元又是一拳向風無央擊了過來,這一拳比方纔那一拳更具威勢。   風無央猛然站立起來,屈指一彈,兩枚丹藥吞入腹中,目光一冷,拳勢一緊,向那東方元砸去。   東方元心中冷笑,莫非吞服丹藥,便能彌補這三階的巨大實力之差嗎?   然而,就在東方元即將近身的那一刻,風無央拳勢一轉,砸向東方元的丹田,而那東方元的右拳又落在了風無央的胸膛之上。   如果說方才是疼痛,那麼此刻的風無央已經感覺不到什麼是疼痛了,胸膛彷彿已經麻木。   風無央此刻傷勢沉重,而那東方元則同樣不好受,丹田受了風無央那一拳,彷彿要炸裂一般,調息數次,依舊是隱隱發顫。   東方元眉色之中一股冷厲,神色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如果你只有如此的實力,想要戰勝我,那你就想錯了!」   月光之下,東方元手持一柄短劍,身形一蕩,向那風無央刺去。   此刻的風無央似乎是因為傷勢過於沉重而沒有任何動作,或許又是因為東方元的身形太快沒有機會閃避,只是靜靜地玉立於大地之上。   東方元隱隱覺得此刻的風無央有些虛幻,但是又無法說的清楚,劍勢一蕩,帶著一股凶悍的氣息向風無央刺去。   突然風無央的身形似乎動了一動,但東方元此時已經刺入了風無央的心臟,而且是非常準確地刺入了風無央的心臟!   然而此刻東方元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冰涼,轉而是劇烈的疼痛,東方元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心臟被插入了利刃!   東方元凝神看去,被自己劍刃所擊中的風無央,越來越淡,最終緩緩消逝於虛無。   東方元似乎是用盡了一生最後的氣力,自言自語道:「身外化身……」   風無央在本我心界之中再一次領悟了幻神密卷,已經到了能夠凝聚身外化身的地步,此戰,正是此身法的第一次應用!   月光清冷,將風無央的身形拉的很長,而這道身影,曾經被無數的人否定,如今,終於能夠自立於這大地之上,仿若柱石。   在那百里之外,有人輕哼了一聲:「這就是風家的底牌麼?」    第六十一章 大寂滅陣   這一聲輕哼之聲雖然極低,但是在風無央聽來,猶如霹靂,顯然,百里之外有強敵!   風無央心中隱隱有著一些不安,如此風城的高階玄境強者,自己勉強可以算是一個,而且當下依然是重傷,可以說,當前的情勢相當危急。   就在風無央心中焦慮之時,十數道強大的氣息從百里之外蔓延而來,風無央身形一震,凌空而起,向城牆方向掠去。   然而,畢竟風無央已然重傷,身形也是略微有些遲緩,忽然一道凌厲的勁力砸在身上,風無央頓感五臟震顫,猛然間摔落下來。   鮮血從風無央口角滲出,滴滴落在了灑滿明月之輝光的大地上。   風清玄等人見此情景,皆是縱身一掠,落到了城牆之下,風無央之前。   風炎陽扶起風無央,神色之中滿是關心,當下身形一動,將風無央擋在自己身後。   此刻,風無央似乎感覺到父親的身形猶如一座高山,堅定很可靠,霎那間,風無央淚水浸目,眼角濕潤了起來。   從實力上講,風炎陽尚未踏入玄境,與眼前的敵人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遠,甚至不堪一擊,然而就是如此堅毅的背影,讓風無央都感覺到可靠,靈魂深處,一絲莫名的悸動油然而生。   風清玄似乎有些悲壯,沉聲向眾人道:「你們可還記得那風氏不絕,長風無央八個字?」   風家之人異口同聲道:「風氏不絕,長風無央!」   風清玄突然大笑,笑聲中似乎有著無限的豪邁之情,良久方止,向那十數名強者道:「今日縱然你們能夠屠滅我風家,終歸會有一日,風氏必有英雄為我風家報仇雪恨!」   這十數名強者正是天元宗宗主烏孫雪與赫連城及其赫連家族十名強者,此前,由天元宗一名堂主探路而且身亡,實際上天元宗吃虧了,而這一次,主力自然是由赫連家族出,那赫連城自認為風家實力也就如此,便將所有的強者一併調了過來。   此刻風清玄的壯烈在赫連城看來,完全是笑話,當下,赫連城陰惻惻道:「我覺得報仇不報仇的,或者雪恨不雪恨,都不重要,此時,你只要把那些元靈石以及那禁制陣法交出來,我也不願意與你們風家為難的。」   赫連城的這番話表面上聽起來好像是很坦誠,實際上顯然是欺詐,無論風城之人交出多少元靈石,赫連城都不會相信,空間戒指只有主人身亡,才能失去氣息鎖定,否則空間戒指之內的東西是無法取出甚至探查的,人的貪慾是無止境的,顯然,赫連城無論得到多少元靈石,最終都還是要將風城之人盡數屠殺,這樣才能將空間戒指中的寶物全部取走。   風清玄從赫連城所說的禁制陣法中猜到了一些信息,顯然,赫連城到此時並不知曉風家遠祖玉碑的存在,而是把那些勾動天地靈氣波動大能之物,當成了陣法,雖然說赫連城不知道遠祖玉碑,但是風清玄可以斷定,即便是風城之人將元靈石全部交出,那這赫連城必然還會打遠祖玉碑的主意,畢竟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上等陣法或者禁制的價值遠比元靈石還要珍貴。   風清玄對於赫連城的心思,是心知肚明的,當下冷冷道:「這話,你信嗎?」   赫連城看了看風清玄,笑道:「這個麼,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說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赫連城此言一出,震驚全場之人,眾人皆是用有些怪異的眼光看著赫連城,似乎是根本不能理解赫連城的話語。   而烏孫雪此刻似乎有些感觸,這就是強者的心態導致的,如果一個人的實力強橫又兼具狂傲之心,很多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的。   烏孫雪似乎有所提醒地向赫連城道:「赫連殿下,今日既然是你掌控主力,那麼今日之事,一切皆由你定奪。」   作為天元宗的宗主,顯然烏孫雪還是非常慎重的,烏孫雪也想此時就殺了眾人奪取元靈石,然而讓烏孫雪有些隱隱不安的則是,為什麼風城沒有金木火?   對於金木火,烏孫雪還是相當瞭解的,從烏孫雪的觀點來看,金木火這個人實在是相當的愚蠢,經常顧及一些仁義道德之類的虛無飄渺的東西,按照常理,金木火是斷然不會離風家而獨自遠遁的,那麼既然如此,金木火此刻又在哪裡呢?   烏孫雪心中正在猶疑不定,忽然又聽赫連城厲聲道:「看來你們是不打算要命了,正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句話說的真對啊!」   赫連城眉色一凝,向身邊十名強者喝道:「一起上去把這些傢伙殺了,注意別漏掉一枚空間戒指!」   赫連城此語剛落,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清喝:「龍州之地,何來北敖小輩猖狂?」   烏孫雪聽的很是真切,這個人對於烏孫雪來說,可以說是相當熟悉,正是風雲宗大宗主尚君天!   雖然烏孫雪的實力不弱於尚君天,但是畢竟風雲宗有數位與自己相當的強者,這一點,讓烏孫雪不得不慎重起來。   烏孫雪轉瞬之間暴退數步,而在烏孫雪暴退的同時,那四道猶如閃電般的強大光芒從前後左右向擊向赫連城。   大寂滅陣?烏孫雪此刻心中甚至有了一些驚懼,對於大寂滅陣,烏孫雪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說風雲宗有著一些底牌,那麼這大寂滅陣就必然可以列屬其中。   大寂滅陣,猶如雷劫之威,甚至比玄境雷劫強上數倍,前後左右四道攻擊,讓被攻擊者很難遁逃,而在寂滅閃電之下,輕則重傷,重則身亡。   對於赫連城的危境,實際上烏孫雪是不怎麼關心的,此刻的烏孫雪心中泛起了一絲疑問,這大寂滅陣是必須有相應的四顆高階元靈石,甚至至少是四顆六級元靈石催動的,莫非,莫非這風雲宗果然得到了大量的高階元靈石?   此刻,以赫連城為中心,尚君天、歐莫邪、莫道天、公孫元四人正在全力支撐著大寂滅陣,而那陣法之中,赫連城彷彿已經重傷,雙眼之間,隱隱血絲浮現。   風雲宗眾宗主的到來,讓風無央感覺到了一絲希望,雖然風無央從未將自己的生死寄於他人之手,而此刻風雲宗的出手,讓風無央第一次真正感到了宗派歸屬。   金木火見風無央傷勢沉重,屈指一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淡黃的丹藥讓風無央服了下去,片刻之後,風無央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風清玄見此,向金木火輕揖,神色之中,滿是感激。   金木火向風無央笑道:「二宗主鎮守風雲宗,你師父在那紫色元靈石的浸潤之下,傷勢也有所好轉,雖然沒有達到巔峰狀態,如今也是玄境九級境界,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金木火輕歎了一聲,沒有在繼續說下去,畢竟問星空的修為曾接近玄境大圓滿之巔峰境界,如今的實力雖然有所恢復,但卻比不上之前的十分之一,作為丹藥宗師,金木火感到無力之外,也有著一些難以言明的遺憾甚至愧然。   赫連城被困,烏孫雪首先考慮到的便是當前的情勢似乎對自己有些不利,為保存實力計,當下並沒有出手相救。   那十名赫連王族強者則是在極短時間內達成默契,長劍出,瞬間,十道強勁的劍氣向那閃電穿去。   一聲巨響之後,閃電勢弱,然而就是在瞬間,立即恢復如初。   此刻,大寂滅陣中央的赫連城彷彿發瘋一般,狂吼不止,但終究無法擺脫陣法束縛。   那十名赫連王族強者見聚合攻擊幾乎無效,只得向那四名施展陣法的四名宗主攻去。   大寂滅陣吸收高階元靈石中蘊含的浩瀚靈氣,甚至隱隱之間,已經有了一些自動的防禦功能,當下風雷頓起,四名宗主隨著陣法的波動避開了十名強敵的攻擊。   尚君天等四人根本無需考慮強敵的攻擊,因為陣法根據陌生氣息的判定,自然會在瞬間將威脅信息散發出來,如此以來,施展陣法之人猶如立於了不敗之地,這正是令烏孫雪最為忌憚的地方。   金木火神色凝重,屈指一彈,長劍在手,向其中一名赫連王族強者攻去。   金木火自從踏入玄境大圓滿之後,憑借自身的煉藥優勢,煉化了不少丹藥,在數日之內已經穩定在玄境大圓滿三重境界。   雖然丹藥對境界的提升極為有利,但金木火也知道,這已經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丹藥的效能了,以後在玄境大圓滿這個階段,丹藥對境界的提升已經無用。   但如此的提升,可以說已經讓尋常的修煉之人眼紅,一般來說,玄境大圓滿的每一重的提升,都至少需要花費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煉時間的,這也是身為煉藥師的優勢,當然,煉藥師本就分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煉藥之術上,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講,是對武道修煉有些分心的,天道冥冥,總是在最終,賜予眾人自然而無情的公平。   金木火所進攻的這名藍袍人顯然是剛步入玄境大圓滿不久,金木火一劍之下,便使得藍袍人後退數步,金木火趁勢一拳揮出,重重地砸在那藍袍人丹田之上。    第六十二章 北敖王宮   可以說,境界之間等級差距的最大表現就是力量的差別,金木火這一拳自然是那藍袍人無法承受的,那藍袍人猛然一口鮮血噴出,緩緩倒了下去。   另外九名赫連王族強者似乎意識到這陣法的奇妙,於是眾人聯手只攻擊其中一位守陣者。   此時,共有七名赫連王族之人聯合攻擊歐莫邪,雖然借助大寂滅陣的感知,歐莫邪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但畢竟七名玄境大圓滿的強者聯手也非同小可,當下竟然被一道劍氣所傷,五臟肺腑翻騰不已。   風無央完全煉化了療傷丹藥,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此時,明月當空,一片清冷。   風無央此刻彷彿心中一片空明,彷彿這一切皆是在夢中。   人生如夢。   然而,即便是在夢中,那心魂系之的親人,那重情重義的好友,那恩重如山的宗門,也必然是值得自己以生命付之!   風無央猛然站立起來,數枚丹藥吞入口中,屈指一彈,帝血劍出,身形一動,殺入戰陣。   風無央知道頻繁吞服能夠讓實力巨漲的丹藥對自身的體質甚至未來的修煉是極為不利的,但為了親人、為了朋友,為了宗門,生命已不足惜,這些不利又算什麼呢?   今夜,明月當空,或許,明夜依然如此,或許,遙遠的未來依然如此。   但,如果今日之戰不利,無論親人、朋友,還是宗門師承,必將化為烏有!   風無央雙眼隱隱泛著血色,瘋狂地與數名強者激戰。   那陣法中央的赫連城猛然全身一陣光芒閃爍,四副白色盾牌將全身籠罩。   莫道天見此情形,猛然之間,一道靈魂力量猶如鬼魅向那赫連城攻擊而去。   莫道天身為風雲宗忘情主峰宗主,一生精研靈魂之道,無論是在風雲宗或者是在龍州,靈魂修為都可以說是頂尖的。   赫連城一陣恍惚,彷彿進入奇妙幻境,突然之間,在閃電的不斷攻擊之下,盾牌碎裂!   赫連城斷然沒有遇到今日大意之下竟然被困,此刻仿若野獸一般,但終究無法衝破這囚籠般的陣法。   赫連城的實力是在其餘十名赫連王族強者之上的,而且作為赫連王族的世子,身上所擁有的寶物也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   此刻的風無央縱然是吞服了大量丹藥,但畢竟修為境界太低,勉強有周旋之力,卻無斬殺對手的實力,而就是因為有了風無央的拚命廝殺使得眾強者分心,金木火趁勢擊殺了三名赫連王族強者。   風清玄此刻看的心中震驚,心中默默禱告上蒼。   而風清衡看著狀若瘋狂的風無央,一時間老淚縱橫,風無央為何會如此瘋狂,風清衡是心知肚明的,這就是當初那個曾經被眾人看作庸才的孫子嗎?   風炎陽此刻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一切的憂心、一切的驚恐彷彿都繫在了風無央的身上。   孟古道與顏誠則是心中滿是慚愧,如此生死之戰,自己的生死好友拚死激戰,自己竟然沒有能力參與其中!   赫連城猛然長吼一聲,猶如野獸之悲鳴,數枚丹藥吞入口中,瞬間,週身紅芒大漲,而那大寂滅陣也隱隱有著破裂的趨勢。   金木火見狀,縱身而出,長劍一挺,直直向那赫連城刺去。   此時的烏孫雪似乎隱隱有些不安,顯然,這戰局,即便赫連城能夠取勝,也必然是傷亡慘重,而就目前情勢來講,顯然取勝的可能性極小,即便是自己出手,或許是能夠改變一些情勢,但是於大局卻是無用,因為烏孫雪很清楚,那大寂滅陣,以耗盡四枚高階靈石所蘊含的靈氣為代價,威能自然是極強的,烏孫雪知道,即便是拼卻全力能夠攻破大寂滅陣,但最終自己即便不死也是重傷,一旦重傷,在這個情勢下,和身亡並沒有區別,這個代價,顯然是烏孫雪承擔不起的!   權衡良久,烏孫雪身形一閃,飄然而去。   風雲變幻,烏龍山上空第一次出現了大片的靈氣波動,忽然,方圓百里的靈氣猛然向赫連城衝去,湧進赫連城的經脈之內。   赫連城雙眼已經完全化為血色,猶如凶獸。   赫連城似乎並沒有注意金木火的攻擊,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將金木火的攻擊放在心上,赫連城的週身氣息不斷膨脹,增強。   金木火心中隱隱不安,自爆?必然是自爆,而且是借助秘法的毀滅性自爆,金木火想及此處,撤劍暴退。   就在金木火撤劍的一霎那,一聲巨響響徹烏龍山,金木火與尚君天等人猛然被強烈的爆炸氣勁震退數十米,金木火離著爆炸中心最近,所受之傷也是最重,當下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此刻,數名赫連王族強者看到赫連城自爆而亡,連半點軀體都不剩,眼神之中浮現一抹悲痛之色。   尚君天雖然受傷,但依然氣勢十足,雙拳一凝,挾帶猛烈的風勁,向那數名赫連王族強者砸去。   這幾名赫連王族強者本已受傷,加上赫連城已經身亡,又見尚君天氣勢強橫,當下心生退卻之意,一聲長嘯,眾人暴退數步,身形一飄,向烏龍山外掠去。   其實,赫連城的自爆對尚君天也是極有影響,只是在這最後關頭,若是示弱,那數名赫連王族強者必然死戰,即便尚君天等人能夠獲勝,但如此情勢之下,也必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在尚君天來說,這數名赫連王族強者雖然實力不凡,但顯然並非是主要的對手,與這些人硬拚,顯然是不值得的。   那數名赫連王族的氣息已經湮沒於百里之內,尚君天才猛然放鬆下來,嘴角中隱隱血絲滲出。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熟悉的強者氣息向烏龍山而來。   七宗主問星空?尚君天心中一喜,從這氣息判斷,顯然,問星空的實力又有所恢復,隱隱之間,似乎有著突破玄境大圓滿的跡象。   瞬間,問星空已經立於眾人眼前,一襲白衣迎風而飄。   問星空看到衣服破裂,滿身傷痕的風無央,關切道:「無央,趕緊調息,恢復傷勢要緊。」   眾人此刻雖然負傷在身,但是有著金木火的存在,這些傷其實算不了什麼,當下一道步入風城之內。   北敖州北敖王國。   王宮之內,北敖王咆哮道:「廢物!都是廢物!你們沒死,怎麼偏偏赫連城死了?」   赫連城身死的消息傳來,北敖王赫連峰彷彿發瘋了一般,王宮之上,猶如野獸般咆哮起來。   北敖王赫連峰有子二十,然而最為器重的則是赫連城,赫連城不僅心思縝密,而且修煉也是極為刻苦,也因此擁有了玄境大圓滿境界的修為,甚至赫連峰把一生的霸業雄心都是寄托在了赫連城身上,赫連城的身亡,對北敖王來說,猶如是一柄利刃刺入心臟一般,可謂是有著撕心之痛。   王宮玉殿之下,一名將軍小心翼翼道:「大王,既然赫連殿下已然身亡,那麼大王應該及早冊立新的世子,以免引起世子地位之爭。」   這名將軍可以說是赫連王族的外戚,此言雖然貌似公正,彷彿真的為赫連王族考慮或者說是憂慮一般,但實質上則是為其外甥晉為世子提供契機。   玉殿之下的眾文武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顯然是沒有人願意在此時表達什麼。   縱然北敖王此刻暴怒之下,對於這般心思,也是心知肚明,當下冷冷地看著這名將軍。   這種冷冷的目光讓這名將軍渾身不自在,彷彿瞬間置身於冰窟之中,似乎這目光突然令這名將軍明白了什麼是暴虐,什麼是暴怒,暴怒中的人,其實咆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安靜,因為,這安靜的背後必然是隱藏著狂風暴雨。   但畢竟世子之位非同小可,普通的王子實際上地位並不高,甚至不如一些王族的強者,然而一旦晉為世子,那麼轉眼之間,地位立即就幾乎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幾乎王室中所有的寶物、秘法、神兵都是唾手可得的。   想到此處,這名將軍心下一橫,道:「七王子赫連羌忠厚仁義,天資聰穎,或可為世子之選。」   此時,北敖王赫連峰心中所想的顯然不可能是另立世子的事情,而是考慮如何報仇洩恨的事情,此時這名將軍的進言,在北敖王赫連峰的耳中,猶如是蒼蠅鳴叫一般。   赫連峰冷冷的目光轉為冰寒,道:「你說完了嗎?」   這幾個字雖然非常短,但似乎猶如冰錐一般刺入人心之中,然而,這名將軍此刻似乎覺得赫連峰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當下道:「末將還有一言……」   赫連峰怒道:「不必說了,你可以去死了!」當下右掌猛然向那將軍拍去,只聽沉悶的一聲,那將軍心臟已被完全碎裂,當場而亡。   這一幕,讓眾人驚駭之下,心中也是有著一絲慶幸,幸虧自己沒有貿然進言,否則,北敖王盛怒之下,恐怕自己的下場比這名可悲的將軍好不了多少。   赫連峰輕振長袍,厲聲道:「此次,我北敖王族必盡全力剿滅烏龍山風城之人,以及那風雲宗,無論付出多大代價!」   顯然,北敖王赫連峰憤怒到了極點,似乎,一向穩重的心性已經不再。   玉殿下一名老者神情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良久,似乎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道:「大王既然身居王位,理應為我王族全族利益計,切不可一時怒火攻心,鑄成大錯!」   這名老者從輩分上講,則是赫連峰的親叔父赫連易,雖然此刻這老者貌似出言不遜,但赫連峰顯然不可能像對待方纔那名將軍一樣對待自己的叔父,赫連峰略一沉思,似乎平靜了許多,道:「叔父何意?」   赫連易見赫連峰平靜了下來,正色道:「赫連峰無論心性修為皆是不弱,但為何身遭大難?顯然是對手必然是有些手段,只怕此刻我們貿然前去,即便能夠剿滅他們,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如今我們已經損了幾名玄境大圓滿高手,實力上已經有些弱了,若再有什麼意外,則恐怕赫連家族王族地位不保!」   赫連峰隱隱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道理,當下道:「那依叔父之言,眼下該如何是好?」    第六十三章 四方會盟   赫連易沉聲道:「會盟四方!」   雖然身居王位,在謀略上,赫連峰最佩服也就是當前這位叔父了,聽到赫連易提到「會盟四方」這四個字,似乎是心有所動,道:「哪四方?」   赫連易道:「龍州神祐王國南宮家族、天元宗、龍州刺客聯盟與我赫連王族。」   赫連峰沉默不語。   赫連易則是繼續道:「南宮家族雖然身為龍州王族,但是對天元宗以及風雲宗,可以說是持敵視態度的,烏龍山驚變之後,雖然南宮家族貌似沒有動靜,但是據我調查,南宮家族近期正在從各處抽調大批強者,顯然這是衝著烏龍山而去的,這也是我們赫連王族與南宮王族聯手的利害基礎。」   赫連峰似乎有些疑問,道:「南宮王族與我赫連王族可是死對頭,這聯盟之事,靠譜嗎?」   赫連易正色道:「定然靠譜,南宮王族與赫連王族之爭不過三城疆土而已,說到底還是利益之爭,既然是利益之爭就定然可以用利益化解,我們可以暫時割讓三城之地於南宮王族,以交其心,這城池對於我等武道勢力來講,並非是最重要的,哪怕我們只有一城一地,只要日後實力強橫起來,那麼不要說三城,就是龍州九城,也必然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再退一步說,關於烏龍山風城有著大量高階元靈石的傳言,足以讓南宮王族同意聯盟之事了。」   赫連峰點了點頭,顯然,從氣魄上講,赫連易是要勝過自己的。   赫連易見赫連峰默然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繼續道:「這刺客聯盟,相對於宗派勢力或者家族勢力來說,是鬆散的多,龍州刺客聯盟對很多事情甚至是相當重要的事情是有自由裁量的權利的,即便是帝都那邊,也並非是對龍州的刺客聯盟有什麼嚴格約束,這就是我們與刺客聯盟聯盟的契機,刺客聯盟終歸是靠任務懸賞謀利的,只要我們出得起足夠的懸賞金,這刺客聯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赫連峰看了看赫連易,語氣似乎較之以前平淡了許多,道:「那麼這天元宗呢?」   赫連易眉色凝重,道:「要說這三方勢力存在著最大變數的,當數這天元宗!」   赫連峰眉色一動,問道:「為什麼?」   赫連易沉聲道:「這天元宗自從烏龍山之事之後,十八堂主死絕,這就注定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天元宗將一直面臨斷層的局面,尤其是一流高手匱乏的被動局面,這對天元宗的打擊不可不沉重!」   赫連易突然語氣一轉,繼續道:「據我調查所知,數百年前那位天元宗天元老祖的身亡似乎是另有隱情!」   對於這位天元老祖,赫連峰是極其清楚的,當時這位強者威勢之盛幾乎為龍州之冠,然而卻在龍州王族地位的爭奪上不慎被一位南宮家族的強者用神符所傷,飲恨九泉。   赫連易道:「雖然說世人幾乎已經確定了那天元老祖的確是身死當場,但是我可以肯定,事情絕非是表面上的那樣,這天元老祖很可能尚在人間!」   天元老祖尚在人間?這對赫連峰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可以說,數百年前的那場龍州王族地位之爭,赫連峰記憶猶新,以實力而論,那天元老祖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位!   然而卻是因為太過於自信,或者說是因為那南宮家族有著深厚的底蘊,天元老祖在王者山脈之上,不慎敗於南宮家族一名強者的神符之下。   赫連峰神色凝重,道:「叔父為何如此確定那天元老祖尚在人間?」   赫連易道:「我曾暗中遣密探進入天元宗探查,但幾乎所有的密探都是有去無回,只有一名密探重傷而回,重傷之際,只留下了天元老祖四個字。」   赫連峰長舒了一口氣,道:「如此,這天元老祖必然是要考慮的了!這天元宗,我們絕不能輕視,一方面我們要與之結盟,另一方面也要防著天元宗!」   赫連易讚許地點了點頭,道:「雖然說天元老祖是考慮中的重中之重,但是那天元宗宗主烏孫雪,我們這一次是必須慎重對待的!據我所調查的情況以及赫連城的身亡,都說明了這烏孫雪極其奸詐狡猾,非常不可靠,此人雖然實力強悍,但是似乎心中並沒有信義二字,這種人,比天元老祖還難對付!」   聽到赫連易提到烏孫雪的名字,赫連峰似乎一瞬之間心中升騰起無限的怒意,可以說,赫連城的身亡,很大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烏孫雪的袖手旁觀靜觀其變,此時,赫連峰憤怒之下,似乎咬碎了牙齒,咯咯作響。   赫連易顯然是能夠理解赫連峰心中的悲痛與憤怒,但悲痛與憤怒往往能夠影響人的心智,做出一些並不是很理智的事情來,當下勸道:「烏孫雪固然可恨,這個我們可以暫時埋在心底,等烏龍山的事情辦完,我們再去收拾這烏孫雪不遲,天元宗雖然有些實力,但畢竟還面臨著龍州南宮家族這等死對頭,對於天元宗的覆滅,在我看來,只是時間問題。」   赫連峰沉默片刻,道:「如此計議甚好,會盟之事,就交付給叔父了。」   龍州九陽城烏龍山風城一密室之內。   歐莫邪向眾人道:「此次我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風城之敵,也是我風雲宗之敵,如若我們敗了,風城與風雲宗將從龍州除名,如果我們勝了,我們將會除去心腹之患,風雲宗在龍州的地位將會更加牢固。」   莫道天似乎將這眼前的情勢看的風輕雲淡,道:「依你之見,我們勝算如何?」   歐莫邪沉思片刻,道:「這個我也說不準,裡面的變數太多,但如果天元宗、南宮王族與北敖國那邊聯合的話,我們必敗無疑,甚至這種失敗是毀滅性的!」   無論是尚君天等諸宗主還是風城風清玄等人,此刻聽此言語,眉色之中皆是凝重,凝重之中顯然是有著一絲隱憂。   這一次,冥冥中的天道命運又將如何運轉呢?   龍州天空,風雲異動,陰雲漠漠,而風城密室之內的眾人心中也是烏雲翻騰。   沒有人知道烏雲何時方能散去,也沒有人知道明天會不會有狂風暴雨,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此時的情勢之艱難。   問星空沉吟良久,方道:「明面的對手雖然強大,但是我們起碼是瞭解其實力的,我所憂慮的是會不會有我們此刻想不到的對手出現?」   金木火沉思片刻,道:「暫且不論那些隱藏的對手,那南宮王族與赫連王族甚至這天元宗,甚至是那刺客聯盟,都可算是稱雄一方的大勢力,要說沒有什麼底牌,斷然是不可能的!當然,既然是底牌,自然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由此而論,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我們對手的決心如何,如果他們不顧一切地拿底牌與我們硬拚,我們的勝算極小!」   歐莫邪此刻大大咧咧道:「他們有底牌,我們也有,勝敗之數,或未可知,我們現在也不能太把自己看輕了!」   尚君天似乎突然意識到方才問星空話中的深意,向問星空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問星空沉聲道:「在紫色元靈石的靈氣衝擊下,我丹田中的封印似乎是淡弱了一些,雖然說恢復巔峰狀態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是卻讓我達到了玄境九級的巔峰,隱隱有著恢復到大圓滿境界的趨勢,而今,我卻在靈魂深處感知到了天元宗似乎有一位很強的強者……」   尚君天眉色一緊,道:「你是說,你是說天元老祖?」   問星空在被封印之前,實力可以說遠遠超過諸宗主,無論對於武道的修煉還是對靈魂的感知,都是眾宗主所不及的。   此時,眾人聽了問星空與尚君天之語,心中皆是驚駭。   公孫元思索片刻,道:「那天元老祖不是被南宮王族的神符所傷,而後身死當場嗎?」   莫道天則是一臉凝重,道:「那天元老祖在龍州恐怕是僅次於劍王山的那位老怪,可以說已經觸摸到了幻虛境界的邊緣了,至於身亡,很值得考究。」    第六十四章 靈魂符印   莫道天說完,似乎是覺得觸到問星空的心痛之處,當下尷尬地望了望眾人,便沉默不語。   其實諸宗主皆是知道問星空的心痛之處,當下也都是默然無聲。   曾經處於巔峰狀態的問星空,早已經到了玄境大圓滿的七重境界,隱隱之間,對於虛之境界也有了一絲明悟,甚至風雲宗已經議定,同意問星空挑戰劍王山沖虛子。   劍王山沖虛子,無人知道其真實姓名,也無人知道此人究竟多大歲數,只知道沖虛子乃是龍州萬里第一強者,而且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強者!   關於沖虛子的傳說很多,有人說沖虛子至少活了上千年,有人說沖虛子已經半隻腳踏進了虛之境界,甚至有人說沖虛子已經身亡,寂滅於修煉的洞府之中。   但無論如何,龍州萬里,沖虛子已經成了無數人心中的神,而劍王山也是成為了與之對應的一方聖地。   沖虛子似乎無意於人世間的爭鬥,或者只是醉心於修煉一道,對於世俗勢力乃至於龍州王位,彷彿視若草芥一般。   任爾天地風雲變幻,我自巋然不動,劍王山在龍州億萬生靈的仰視中,傲立於雲峰之中,飄渺而不可近之。   問星空見眾人不語,笑了笑,道:「對於強者來說,強橫的實力只是表面的,重要的是心境,心境若強,遲早為強者,我之際遇,冥冥之中或許是天道考驗也說不定,諸位不必為我心憂,當下,對於我們來說最要緊的,還是應付眼前的強敵!」   問星空既然如此釋然,那麼眾人自然也就開懷莞爾了。   令風城眾人琢磨不透的是,無論是天元宗還是北敖王國赫連王族,或者是南宮家族,似乎都沒有什麼行動,烏龍山這些天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問星空對於風無央的進境非常滿意,當下將自己的修煉心得手本全部交給了風無央,風無央得此心得,便沉浸其中,在本我心界之中繼續感悟,繼續挑戰自己,乃至戰勝自己。   在金木火的丹藥調理之下,尚君天,歐莫邪諸宗主的傷勢也是漸漸好轉,約莫五六天左右,已經完全恢復。   有了元靈石的支撐,公孫元便得以操控一些風雲宗傳承下來的古陣法,無論此次勝敗如何,在陣法上,公孫元已經做到了極致,甚至公孫元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些古陣法的威力究竟如何。   龍州刺客聯盟。   這些天,刺客聯盟一反常態,連連發佈了好幾道重金懸賞,似乎是急於招募散修於各處的頂級刺客,當然,重金之下,無數刺客一時間湧入刺客聯盟,接受僱主挑選。   然而,令這些刺客不解的是,這僱主的身份相當神秘,始終以面具示人,似乎是刻意隱瞞著自己的身份,甚至是隱瞞此次的行動計劃。   對此,眾多刺客雖有不滿,但是那些懸賞的重金,卻又讓這些刺客不得不接受現實。   龍州王城天元宗一密室之內。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位老者的面前,跪著一位紅袍人,這紅袍人正是天元宗宗主烏孫雪,而這老者,也正是天元老祖。   烏孫雪眼中的天元老祖,似乎是有些虛幻的意味,又或是有著一種出塵的氣息。   天元老祖望著烏孫雪,緩緩道:「我天元宗如今勢弱,作為宗主,你有何面目見我?」   烏孫雪神色愈發恭敬,道:「實則是風雲宗如今勢大,我不能敵,若老祖出山,我天元宗必興!」   天元老祖搖了搖頭,道:「我如今正在化解最後一絲封印,絕不能離開!」隨後,天元老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方纔你所說,那南宮王族與赫連王族,還有那刺客聯盟已經與你結成聯盟?」   烏孫雪恭敬道:「是的。」   天元老祖蒼老的臉龐上,似乎有了一些笑意,道:「好……好……好,若事情成功,那這三方勢力的人馬,也不必留了吧!全部滅殺,一個不留,我天元宗眾堂主身亡,對於我天元宗來說,算是不小的損失,解決掉風雲宗與風家之後,也得讓他們肉疼一次!」   烏龍山。   大雪紛飛。   雪下了整整一夜,天明時分,依然未止,烏龍山上,白雪皚皚。   這裡,彷彿人間天堂。   這裡,猶如塵世聖境。   雪花飄落在風無央的臉龐之上,風無央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冰涼,而是感覺到一種自然的氣息,彷彿此刻,風無央融於了這蒼茫的飛雪中,彷彿契合於這片天地之間。   陰雲漠漠,大雪飛揚。   突然,彷彿烏龍山微微震顫了起來,風無央看著遠方,神色凝重,心道:終於是來了嗎?   轉眼,風城之外一里處,已經出現百餘名強者,為首的正是北敖王赫連峰、天元宗宗主烏孫雪、南宮王族九王子南宮雲、刺客聯盟三盟主葛華。   很顯然,赫連王族、天元宗、南宮王族與刺客聯盟已經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結盟。   此時,尚君天、金木火等人也已經站在了風城城門之前。   那赫連峰一襲王袍,顏色血紅,在飛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   「殺!」   如此情勢,赫連峰也僅僅只說出這一個字,因為在赫連峰的心目中,這一個字已經足夠!   瞬間,數十名高階玄境強者猛然向尚君天等人攻去。   與此同時,風無央屈指一彈,將數枚丹藥吞下,身形一動,向那來敵衝去。   風勢更緊,大雪斜飛,天地蒼茫。   以公孫元為中心,一道神秘的波紋蔓延開來,轉瞬之間,已將數名刺客捲入其中。   這幾名刺客皆是玄境九級境界的修為,而此刻卻彷彿陷入泥淖之中,身形也瞬間變得遲緩,莫道天掠入其中,瞬間斬殺數人。   此刻數名刺客被殺,刺客聯盟三盟主葛華彷彿眼神之中掠過一絲狠辣之色,猛然之間,身形一掠,持一短刀向那歐莫邪殺去。   歐莫邪作為煉器宗師,此時手中所持也是平生所鑄最為得意的兵器莫邪之刃,莫邪之刃狀若短劍,卻劍端如鉤,劍身如刀,當下,歐莫邪見葛華攻來,莫邪之刃猶如一道流光,向那葛華刺去。   猶如吞服大量丹藥,風無央在短時間戰力提升到了約莫玄境八九級的地步,至少在面對玄境九級的強者,風無央也有著戰而勝之的希望!   但無論能否戰而勝之,風無央都沒有退卻,也無法退卻。   彷彿在此刻,風無央與帝血劍融為了一體,劍芒所指則是心之所向,風無央隱隱感覺了問天一劍中一境的奇妙,大道歸一,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帝血劍,對敵手來說,皆是兵刃,皆是敵手,人與劍,對於敵手來說,實際上並無分別。   此時風無央面對的敵手赫連王族的一名藍衣玄境九級強者,這藍衣人所持的兵器則是一柄巨斧。   這柄巨斧讓風無央想起了雷鳴,想起了那暫未遠去的過去,自輪迴山脈以來的戰鬥場景從腦海中掠過,風無央青振墨衣,瞬間幻化出一具分身,同時向那藍衣人攻去。   那藍衣人的勁力相當強悍,巨斧劃過,空氣都是隱隱爆鳴,風無央劍影一閃,閉上雙目,彷彿全身亦化為劍之魂,向那藍衣人刺去,一聲慘叫,那藍衣強者心臟碎裂,倒地而亡。   風無央睜開泛紅的雙眼,又殺向另外一名赫連王族的強者。   赫連峰此刻似笑非笑,向南宮雲道:「看來這風雲宗還有這風城,還是有些實力的,莫非是我們還要繼續這樣耗下去嗎?」   南宮雲搖了搖頭,顯然是否認了赫連峰。   烏孫雪沉吟半響,方道:「風雲宗的底蘊不止當前這些,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烏孫雪提到靜觀其變四個字,那赫連峰此刻臉上突然湧上一抹陰狠之色。   果然不出烏孫雪所料,此刻,公孫元、問星空等五位宗主忽然結成一個怪圈,怪圈似方非方,似圓非圓,那怪圈中央,竟然隱隱似乎有狂風天雷一般。   數息之間,怪圈之內慘叫聲連天,那怪圈之內,足足有二十多名玄境九級甚至玄境大圓滿強者。   烏孫雪似乎是有些吃驚,沉聲道:「如果說大寂滅陣需要高階元靈石支撐,那麼這幻靈歸元陣,對於元靈石品質要求更為苛刻,據我所知,至少是需要六級乃至七級元靈石支撐方才能夠如此!」   南宮雲眉色一動,道:「這麼說,這些人手中是必然有那紫色元靈石了?」   烏孫雪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   赫連峰沉聲道:「若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我們並不能佔據什麼優勢!」   南宮雲思籌片刻,道:「如此,我們便一起攻破這幻靈歸元陣吧!」   南宮雲說完,屈指一彈,一張神秘的符印懸浮於空中,散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那符印不斷旋轉,不斷變大,彷彿要將烏龍山給遮蔽一般。   數息之後,那符印不再變大,隨後,天地靈氣仿若是受到了牽引一般,向那符印中狂湧而去,與此對應的是,那幻靈歸元陣的威力似乎數息之間便弱了幾分。   問星空看著這符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隨即目光一寒,持劍向那符印衝去。   烏孫雪身形暴進,一劍刺向問星空,問星空不得不接下,當即,與烏孫雪戰的難解難分。雖然說如今的問星空實力大不如從前,但作為曾經的頂尖強者,無論是眼界還是經驗,是勝過烏孫雪的,但畢竟實力差距過大,當下也只能是苦苦支撐。   風無央見問星空身陷險境,身形一動,帝血劍出,直直刺向烏孫雪。    第六十五章 血色殘陽   就在即將近身的那一刻,風無央忽然感覺到胸中一陣巨痛,原來是被那赫連峰從後背一劍刺中,略一分神,風無央劍勢便弱了幾分,帝血劍從烏孫雪身後擦過,但此劍雖然未能湊效,卻為問星空贏得了時機,一劍刺入烏孫雪胸膛。   烏孫雪慘叫一聲,目光一冷,一掌拍向風無央,那風無央本就重傷,此刻又遭受這一重創,當即一口鮮血噴出,右手劍持支撐而立。   鮮血一滴滴順著帝血劍流淌濺落到潔白的雪層之上,仿若梅花點點。   忽然,那空中符印仿若魔頭一般,無數道靈魂攻擊激射而出。   幾乎是瞬間,幻靈歸元陣瞬間崩裂,尚君天、公孫元、歐莫邪、莫道天、金木火、問星空六人靈魂深處一陣幻痛,莫道天大叫一聲:「不好!這竟然是……竟然是血祭靈魂符印!」   狂風呼嘯,大雪紛飛。   尚君天六人臉色蒼白,顯然已是重傷,這靈魂符印是將高境界修煉者的靈魂剝離到其中,所凝成的這一道靈魂攻擊自然是非同小可。   一道靈魂符印,不僅僅需要至少玄境大圓滿境界的修煉者靈魂,而且需要玄之又玄的靈魂操縱能力方能製出靈魂符印,從這個意義上講,其價值不低於紫色元靈石。   赫連峰見風雲宗諸宗主已經重傷,當下猶如癲狂,狂笑道:「好!好!我們這就一個一個宰了他們!」   烏孫雪見多年的死對頭如今已經是盡可除去,當下也是興奮非常,大笑道:「與我天元宗作對的下場,就是自取滅亡!」   南宮雲郎朗笑道:「如今這些人,已成豬狗,諸位請盡情屠戮吧!」   風無央此刻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一股豪情頓起,即便死,也要死的壯烈!   風清玄向那烏孫雪等人看去,彷彿是要將這些人看穿一般,眉色之中似乎無限悲壯,道:「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烏孫雪此時笑聲都有些扭曲,大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如今,莫非還能放了你們?」   風清玄大笑數聲,笑聲仿若穿透了雲層,聞於九天。   良久,風清玄笑聲方止,沉聲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風清玄說完,向風無央溫婉一視,道:「無央,你要記住我們風家的祖訓,一定要記住!風氏不絕,長風無央!」   風清玄此刻的聲音似乎都有些淒厲,向風清衡與風炎陽道:「為了風家,你們可會後悔?」   風炎陽雙眼泛紅,望了望風無央,又看向風清玄,沉聲道:「無怨無悔。」   風清衡轉眼看了看風清石,道:「清石,以後風家就需要你支撐了,代我照顧好無央。」風清衡說完,轉眼又望了望了風無央,眼神之中滿是愛憐與不捨。   風無央此刻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風無央聲音沙啞道:「爺爺……父親……」   風無央掙扎了一下,但卻是沒有站立起來,哆嗦道:「不要……不要……」   雖然風無央並不知道祖父與父親要做什麼,但是心底深處感覺到了一種生死離別,風無央極重情義,甚至這種深情早已超越了個人的生死。   生死已如浮雲,然深情終究藏於心底,至死無悔。   風清玄似乎是已經瘋狂了,大笑道:「南宮王族,哈哈哈,竟然與北敖王國勾結攻我風城,堂堂天元宗卻如此卑劣,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芸芸生靈,在你們眼中,不過是草芥,你們可曾知道生命的珍貴?可曾知道這天地之間還有情義尚存?今日你們不放過風城之人,那麼,我便以我之血祭天道!」   風清玄說完,猛然身形一動,懸浮於烏龍山上空,隨即,風清衡與風炎陽也懸浮其側。   三人緩緩閉上眼睛,突然之間,三道七色光芒彷彿從天際傳來,將風清玄、風清衡、風炎陽三人束縛其中。   三人的身影越來越淡,氣息越來越弱。   風無央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神智一片空白,淚水從臉龐滑落。   終於,風清玄三人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於天地之間,突然,風清石的手掌中出現了那熟悉的遠祖玉碑,此刻的遠祖玉碑在血祭之下,彷彿勾動了來自遠古的磅礡氣息,以風城為中心,以可見的波紋蔓延開來。   仿若是淨化世間的力量,又彷彿是魔鬼煉獄,無論是烏孫雪還是南宮雲,還是眾多強者,此刻彷彿喪失了神智一般,竟然相互廝殺了起來。   而風無央則是跪向那風清玄三人消失的方向,目光仰望蒼穹,心中悲痛不已。   數息之後,那前來屠戮風城的強者竟然全部身死當場!   金木火等人良久方才從這驚變中清醒過來,而公孫元則是眼中大放光芒,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之威勢的禁制?   殘陽如血,蒼穹深處,星光隱現。   風無央此刻癡癡地望著那一片星空,彷彿這個世界的一切已經與風無央無關。   忽然,一聲來自百里之外的怒喝將風無央驚醒。   「哈哈哈!看來是我天元老祖來晚了,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麼就由我來結果了你們吧!」   眾人皆是神色一凝,天元老祖竟然尚存於人世間?   瞬息,天元老祖已經到了風城之前。   天元老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凌厲而渾厚的氣息蔓延開來,讓眾人感到了極大的壓抑。   風無央猛然站立起來,向那天元老祖厲聲道:「天元老怪,如今既然我風家注定覆滅,我也要與你拚死一戰!」   天元老祖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狂笑不止,良久方道:「就憑你?」   風無央心中似乎已無生死,當下大聲道:「生死於我如浮雲,既不畏生死,又何懼你這老怪!」   天元老祖眉色一凝,似乎是歎了歎氣,道:「那好吧!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天元老祖此話剛落,忽然虛空之中傳來飄渺的聲音:「莫非這就是你天元老祖的風度嗎?」   天元老祖神色一驚,失聲道:「劍王山沖虛子?」   瞬息之間,烏龍山上空出現了一道虛幻而飄渺的身影,與天元老祖的凌厲氣息不同,這身影仿若融入了天地,真實而虛幻,飄渺而震撼人心。   此人正是龍州第一強者沖虛子,號稱半隻腳踏進了幻虛境界的沖虛子!   沖虛子並沒有理會那天元老祖,而是向風無央溫和道:「你可知,你父親他們其實沒有真正消失,或許有一日,你和他們仍可重逢。」   風無央一聽此語,一時竟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方向沖虛子跪去,虔誠哽咽道:「求你……求你……」   風無央一向堅強,此刻竟哽咽起來,所為的,依然是那一片難以割捨的深情。   沖虛子似乎是沉思片刻,向風無央道:「你父親他們確已消散於這片天地之間,坦白地說,是身死了,不過我以我的名頭保證,我之前所言並非虛妄。」   風無央只存著一絲念想,此刻聽沖虛子如此說,默然無聲。   沖虛子歎了口氣,道:「十年後,你我劍王山一戰之後,我自會將一些你想知道的信息告知於你,你可願意十年後與我在劍王山一戰?」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原來,沖虛子此番只是為求日後與風無央一戰,可沖虛子如此境界,即便是十年後的風無央,能夠與之一戰嗎?   聞此,風無央忽然胸中一股豪情升騰,道:「為了祖父與父親,無論什麼樣的條件我都會答應你!」   沖虛子笑了笑,那如幻的身形更加飄渺,瞬間仿若流星一般遠去,遠去之時,只留下幾句話飄蕩在烏龍山上空,「欲治風雲宗諸宗主靈魂之傷,需到魔獸山脈尋求紫心幻靈草,此傷深入靈魂,龍州乃至玄帝國,無藥可解。十年內,若天元宗、南宮王族、刺客聯盟以及北敖王族動你風城之人分毫,我必將其宗門或家族屠戮至一人不剩!」   此時,殘陽如血,雪亦紛揚不止,大地一片皆白。       【第二卷 英雄卷】 第六十六章 萬里獨行   關於魔獸山脈,《玄宗本紀》上有詳細的記載,那魔獸山脈在玄帝國以西,幻帝國以東,橫在兩大帝國之間,北接北浩瀚海,南至南浩瀚海,疆域遼闊,山脈縱橫其間,魔獸無數,向來為人類之禁地,傳說,只有人類實力頂尖的大高手才能穿越魔獸山脈。   自從上次烏龍山之戰後,雖然南宮王族、赫連王族、天元宗乃至刺客聯盟可謂是損失慘重,但在沖虛子的威懾之下,非但天元老祖離去,而且數日之後,龍州似乎立即平靜下來,各方勢力顯得相當安靜。   尚君天等諸位風雲宗宗主靈魂遭受重創,雖無性命之憂慮,但修為皆是大大降低,金木火嘗試了各種恢復的方法,但最終依然是無效的,顯然,沖虛子所言非虛,欲醫此重創,必須到魔獸山脈尋求紫心幻靈草。   風雲宗二宗主此刻率風雲宗眾弟子固守風雲宗,是絕對不能脫身的,風雲宗弟子也是極多,但無論心性還是實力,對於深入魔獸山脈而言,是顯然不夠的。   對於當前的情勢,風無央是心知的,當下便自告奮勇,而風雲宗諸宗主也是覺得風無央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問星空則是心中更有另外一層意思,風無央如此心性,如此天賦,未來的路將會很長,魔獸山脈之行,不僅僅是為了紫心幻靈草,對於風無央本人而言,也是一種難得的歷練,雖然說這魔獸山脈凶險無比,但正是這種徘徊於生死之際的磨難,才能鑄造真正的強者!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褲無偉男,對於風無央的未來,問星空心中充滿了期許。   雖然風雲宗諸宗主靈魂遭受重創,但畢竟風雲宗是傳承已久的大宗派,底蘊是相當豐厚的,作為主修靈魂的莫道天則是贈與了風無央高階玄境秘術《化靈大法》。   《化靈大法》乃是風雲宗一位前輩所創,據風雲宗宗史記載,這位前輩亦正亦邪,所創出的化靈大法在起始也是多有非議,這化靈大法則是以吸納玄境強者元核中的充裕靈力作為自身進階的積累,從行為上講,化靈大法是做損人利己的事情,因此,在以正統自居的風雲宗內,這化靈大法是被封藏的,後來世道衍變無常,風雲宗的前輩宗主們意識到了所謂功法秘術,本無邪惡與正義之分,而在於使用者心中的善惡之道。   比如那血祭之法向來為人所輕視,南宮王族為貪圖風城之寶,不惜血祭靈魂符印,導致風雲宗諸宗主靈魂重創,無論從功法上,還是從使用者心中的善惡上講,都是不足道的,而風清玄、風清衡、風炎陽三人不惜身隕血祭遠祖玉碑解救風城之人於危難,存留於世上或者說人心之中的,不僅僅是正義與善良,而且更有著一種壯烈的英雄情懷。   或許,這一切於茫茫天道,只不過是須彌芥子,微不足道,然而對這世上的芸芸眾生而言,卻是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對於金木火而言,風無央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弟子,甚至有時候連金木火都覺得,風無央並不是問星空的弟子,而是自己的弟子,風無央數次不顧性命地解救自己,讓金木火心中在感動之外,更多了一層欣賞,其實,在這個時候,金木火已經根本不在乎什麼師父名分,所交的,真心而已,也許,世上很多情分,除卻真心,本無其它。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突破至玄境六級境界,鑒於此,金木火將一生的煉藥心得交於了風無央,除此之外,更是將控火的一些秘法相贈,畢竟,拋開沖虛子的十年之期不論,魔獸山脈之行,風無央也斷然不可能很快歸來的,對於風無央而言,最快地提高自身實力,則是最重要的,無論是風雲宗還是風城,最急需的,就是強者!   而作為風無央的師尊問星空,並沒有給予風無央什麼,只是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了一聲珍重。   這一聲珍重雖然是很簡短,但卻勝過千言萬語,風無央與問星空情義之深,早已無需多言。   風無央辭別風雲宗諸宗主,便到了風清石庭中與其道別。   數年前,風清石對風無央是並不看好的,然而,這幾年風無央所展示出來的潛力、心性讓風清石很是欣慰。   風清石從沖虛子的口中也是很清楚地知道,大哥風清玄與二哥風清衡還有風炎陽的確是已經故去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希冀,風清石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作為當前風家的最高長輩,此時看向後輩的態度與以前自然又是不同。   風清石所有所思地看著風無央,道:「無央,此次去魔獸山脈,無論如何,定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一定要記住,沒有了性命,萬事皆空。」   風無央似乎是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風清石笑了笑,道:「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這把老骨頭一定會把風家撐到最後的,我等著你的歸來!」   風無央眼角有些濕潤,道:「三爺爺,如今風家,就靠你了!你也要珍重!」   在風無央走出風城城門的那一刻,孟古道與顏誠則是與風無央一一惜別。   顏誠決定留守風城,此時的風城並非是只有風家,只是風家之人最多,而且佔了絕大部分,另外就是顏家與孟家的一些人。如果說風城對於孟古道等人來說是暫時落腳之地,那麼風城對於顏誠而言,則是家的概念,如今風雲宗諸宗主靈魂重創,風家也損了三樑柱,顏誠的留守,對於風城而言,尤為重要。   有顏誠留守風城,孟古道則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看了看風無央與顏誠,笑道:「十年,十年後我們定會重逢與此,風城有顏兄留守,古道也就可以任性些了,我想在這十年遊歷龍州,增長見聞,說不定,十年之後,如果再有強者之戰,古道也能相助一臂之力!」   風無央明白孟古道心中所想,畢竟,在這個世間,唯有真正的實力足夠強大,才能真正立於天地之間!   是時,風輕雲淡,風無央與眾人惜別之後,一人一騎,萬里獨行而去。   而此刻,那遙遠的魔獸山脈深處,則是有一位王者正目光森冷地看向龍州風城方向。   龍州王城。   寒霜凝冰,神祐王宮之中一片肅然。   這一天,南宮王族所有重要王族成員皆被召進了神祐王宮,顯然,神祐王是有著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宣佈或者議定。   神祐王南宮傲一襲黃袍,氣勢威嚴地端坐在大殿王椅之上,目光掃視殿下眾人。   雖然氣勢懾人,但南宮傲的目光沉靜無波,猶如一汪秋潭。   良久,南宮傲冷冷道:「如今這龍州局勢,各位有什麼看法或者主張?今日大殿之上,盡我南宮家族之人,有何計議,直言無妨!」   話音剛落,一名中年容貌女子幽幽道:「大王顯然是多慮了,我南宮家族雖則如今在那九陽城損失幾名高手,但相對而言,那天元宗、風雲宗甚至我們的死對頭赫連王族可謂是死傷慘重,如此一來,我南宮家族在這些原本平衡的勢力中成為無可爭議的第一位!」   這女子乃是南宮傲之親姐南宮嵐,在南宮家族中有著相當高的地位,當下雖然沒有從南宮家族的本身狀況分析,而是從對手方面分析,顯然還是有些道理的。    第六十七章 天之劍境   天元宗的強者只剩下天元老祖以及數名實力並不算太強的新任堂主,實力大降,而風雲宗此刻由於諸宗主的靈魂受創,幾乎已經空虛,那赫連王族的赫連峰也身死烏龍山,損失不可謂不大,南宮嵐的分析讓原本有些喪氣的南宮王族之人頓時似乎來了精神。   一名老者此刻道:「以眼前形勢而論,的確由於陰差陽錯,我南宮家族穩穩居在了第一位,甚至實力明顯勝過了其它勢力,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我們因此而掉以輕心,那麼遲早我們南宮王族會有大對頭!」   南宮傲神色一冷,疑問道:「大對頭?」   那老者沉聲道:「是的,大王,這大對頭就是那風城!」   南宮嵐此刻聽這老者之言,嗤嗤地笑了起來,道:「那風城就算是有些實力,但絕不可能與我南宮家族相提並論吧?況且此次連那風雲宗幾位宗主也是重傷,這風城還有什麼氣數可言?」   那老者道:「即便是此次烏龍山大戰,我南宮王族雖然是損失小,但也只是相對較小而已,如若放在平常,絕對是巨大的損失,那靈魂符印堪為我族重寶之一,我的意思,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問星空與風無央二人!」   聞此,坐於宮殿側角之處的一黑衣男子疑問道:「問星空?風無央?」   此刻神祐王南宮傲的神色似乎也凝重了起來。   那老者似乎是思籌了片刻,道:「問星空,風雲宗七宗主,曾經的修為據說逼近劍王山沖虛子,雖然此前我們請帝京那位出手封印了他的經脈丹田,但難保他以後不會衝破封印,此人的武道資質絕不能輕視!據我調查,在此次大戰之前,那問星空的實力居然恢復到了玄境九級巔峰,這就表明,問星空是極有可能衝破那封印的!」   南宮嵐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陰狠,笑道:「問星空的實力的確是強,當時如果放手不管,不要說天元宗,就算是我南宮王族,也斷然不是風雲宗的對手,不過帝京那位老祖宗可也是失手了,只是封印了問星空,而沒有能夠擊殺,這天元宗宗主也的確是該死,竟然派幾名九陽城的分殿殿主去截殺重傷下的問星空,這問星空縱然是重傷,可也算是大高手,如若當時天元宗稍微重視些,這問星空恐怕就早不存在這世上了!」   那黑衣男子冷冷道:「如今,風城那邊我們斷然是不能去的,沖虛子此人雖然不屑世俗之爭,但也是殺伐果斷的,不要說沖虛子本人我們暫時還惹不起,就是沖虛子的十大弟子中的任何一位,對於我們南宮家族來說,都是十分頭疼的存在,因此,即便我們有帝京的那位老祖宗可以依靠,對於劍王山沖虛子,我們還是不惹為妙!」   眾人紛紛點頭。   突然,神祐王向那老者問道:「那風無央呢?」   那老者神色一凝,歎息了一口氣,道:「如果說問星空是我們南宮王族的威脅,那麼風無央此子則是我們未來的心腹之患!」   神祐王眉頭緊縮,似有深意地看著那老者,問道:「為何?」   那老者沉聲道:「以我觀之,這風無央將來的成就甚至要超過其師尊問星空,然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風無央此子,心性難測,似乎遵從為善之道,但是從數年前到如今的一些事情中可以看出,此子絕對屬於殺伐果斷的那種人,雖然有時候是有些優柔寡斷,甚至在乎一些所謂的公理道義,但是真正動起手來,堪稱心狠手辣!無論是曾經的血龍幫,還是那九陽殿,以及後來次次貌似結局反常的大戰,皆可證明這一點!」   神祐王南宮傲本人就屬於心性沉穩殺伐果斷之人,否則如何統御龍州億萬生靈?對於這老者所描述的一些特徵,南宮傲也隱隱能夠感覺到風無央所具有的氣勢,雖然這氣勢尚未崢嶸而現,但遲早有一天,終將風雲化龍,成為梟雄或英雄一般的存在。   縱然是心中已有了七八分,南宮傲依然是問道:「以你之見,這代表或者意味著什麼?」   那老者道:「風無央此人天賦超絕,且又殺伐果斷,斷然不能任其成長下去,那血龍幫,那九陽殿,那天元宗以及赫連王族堪為前車之鑒,如若有一日風無央實力強橫起來,我不認為他會放過我們南宮家族。」   南宮嵐嗤嗤笑了起來,道:「風無央那小子能夠有多大能耐?就算以後強橫起來,就一定能對我們南宮王族形成實質的威脅嗎?」   那老者搖了搖頭,沉聲道:「與其日後成心腹之患,不若趁早除之!」   神祐王南宮傲此刻向那老者點了點頭,沉聲道:「那風無央離開風城了?」   那老者道:「是的,那風無央確已離開風城,向西而去了,至於究竟是去什麼地方,這個暫時還沒有查訪清楚。」   神祐王南宮傲作為一代梟雄,心知如若任由風無央成長下去,那後果很可能是南宮家族難以承受的,超絕的天賦,沉穩的心性與殺伐果斷的性格,絕對是可以誕生出一位曠世梟雄的!與其讓這未來的梟雄坐大,不如盡早除之!   神祐王南宮傲顯然是非常認同這老者的觀點,當下目光向眾人一掃,正色道:「對於風雲宗以及天元宗,暫時不採取攻殺之策,但需嚴密監視,對於風城,必須前後三重包圍,既然十年內我們不能動手,那麼我們就包圍十年,遏制其發展,對於風無央,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務必將其擊殺!」   南宮傲自從成為神祐王以來,心性沉穩,發佈的王令從未有過再次更改的記錄,眾人見神祐王已經有了決定,自然不再多言。   大雪紛飛。   龍州萬里,天地之間,猶如雪海。   風無央乘著烈馬,馳騁在雪海之中。   天地蒼茫,彷彿這片天地之間,唯有自己。   恍然之間,風無央內心深處忽然有了一種孤獨的感覺,清冷的寒風從臉龐掠過,風無央望著那遙遠的遠方,心中波瀾輕動。   誰人曾知,有人離開故土,於蒼茫雪海中獨行萬里?   誰人曾聞,有人深情若斯,於清冷孤寂中俯仰天下?   這一刻,風無央彷彿感覺到了天的意味,茫茫天道,雖其飄渺無尋,卻幻化為世間萬象為人所觀,為人所悟。   猶如這茫茫雪原,一片肅殺景象,仿若天地萬物都在此刻銷聲匿跡,然而,在這雪原之下,草木的根須正在存儲能量,春來之時,萬象更新,天地之間必然又是生機勃勃。   天道損強補弱,陰陽流轉。   猶如劍勢,人劍合一可謂問天一劍中的一之境界,一之境界的威勢與剛強可謂是達到了巔峰,然而此刻,風無央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陰陽流轉的天道,這種體味與問星空的問天一劍心得手本上所記載的感悟隱隱有所契合。   狂雪漫天飛舞,風無央從馬上一躍而下,屈指一彈,帝血劍已持於右手,風無央凌空劍擊流雪,此刻,彷彿融入到了天地之間,在風雪中感悟著茫茫的劍道。   漫天的飛雪迎風而轉,讓風無央體味到了陰陽流轉的天之境界,問天一劍也彷彿強弱相濟而生生不息。   遠在數萬里之外的魔獸山脈深處,有一座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巨大宮殿,宮殿之內,猶如人間王宮,王椅之上,一名黑髯王者怒目而視階下眾生。    第六十八章 麒麟王者   之所以說是眾生而不是眾人,這階下盤踞而立的是九頭威猛的凶獸,凶獸之首猶如龍首,凶獸之角猶如鹿角,凶獸之身猶如猛虎,這些凶獸正是傳說中的魔獸山脈麒麟獸。   那王座之上的黑髯王者正是魔獸山脈麒麟一族的九王九殿下奇戈,一身修為已經超玄化虛,踏入了虛之境界,因此得以顯化人形。   階下眾麒麟雖然滯於玄境大圓滿境界而沒有進入虛境,但因麒麟一族的秘法,讓這些處於玄境大圓滿境界的麒麟雖然未能顯化人形,但得以口吐人言。   那黑髯王者奇戈厲聲道:「我留在烏龍山的那具分身已經毀了,可恨!」   階下一頭凶獸晃了晃猶如龍首的頭,口吐人言道:「以殿下的神通,殿下的分身也至少接近玄境大圓滿巔峰,誰這麼大的膽子!」   奇戈自踏入玄境大圓滿之後,便通過麒麟一族的一種靈魂秘法強化自身靈魂境界以媲美虛境強者,靈魂境界達到一定層次之後,便開始凝聚分身,無論對於人類還是魔獸,凝聚分身是極為耗費心神,而且修煉者是要經過極為漫長的時間方能真正修煉出實質的分身,從一定意義上講,分身就是修煉者的另一條性命!因為這分身是完全具有獨立的與本尊幾乎無差別的軀體乃至靈魂,與本尊僅僅是實力或者境界有所差別,甚至,有些修煉者所凝聚的分身在實力或境界上要勝過本尊,可以,即便是本尊身亡,那麼分身亦可成為新的本尊,因此,這分身凝聚之法,為無數修煉者所推崇,畢竟,武者修煉一道,可以說充滿了無數凶險,多一具分身,其意義不言自明。   千年來,奇戈方才凝聚出一具分身,而今被毀,心中之怒,可想而知,當下惡狠狠道:「從那烏龍山的氣息波動可知,那條黑龍的神魂已經凝練成功,此刻甚至已經逃到了東浩瀚海,以後必為我麒麟一族的心腹巨患!」   奇戈此刻怒意猶如熊熊烈火般升騰了起來,繼續道:「天鳳一族信誓旦旦說要與我麒麟一族抗衡龍族爭奪星辰島,卻總是讓我麒麟一族打前鋒出苦力,這算是什麼聯盟?」   階下又有麒麟獸口吐人言:「那星辰島的傳言是真的嗎?莫不是天鳳一族哄騙我們的吧?」   奇戈看了看這頭麒麟獸,沉聲道:「相傳,那星辰之光閃耀的星辰島上有一古陣法,這古陣法引動蒼穹中的星辰之力,形成了靈氣極其濃郁的最適合修煉者突破的聖地,此信息已被我麒麟一族諸王者所證實,那天鳳一族所言非虛!」   那階下麒麟獸又道:「那為何天鳳一族出言不出力?」   奇戈略一沉思,轉頭望向北魔獸山脈方向,道:「天鳳一族與龍族早已交惡,甚至已經勢成水火,此時也是有著拉我麒麟族上船的意思,麒麟族與龍族交惡,如此一來,天鳳一族受到龍族的壓力便小了些!」   那階下麒麟獸又道:「這樣豈不是我們麒麟族為他們天鳳一族承擔了一部分來自龍族的壓力?再說,那龍族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奇戈轉頭東望,沉吟道:「龍族麼,是強大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地步的,只是龍族則處於分裂之中,這星辰島,龍族未必能夠盡上全力爭奪。」   奇戈說完,臉色一變,隨後彷彿略有深意地又道了一句:「那烏龍山的人,似乎朝魔獸山脈方向趕來了……如此,分身被毀之仇便可了斷一些……」   此去魔獸山脈,無論是風城眾人還是風無央本人,都沒有指望能夠在短時間內尋找到紫心幻靈草,在沖虛子告知紫心幻靈草之事之後,金木火與風無央查找相關古籍得知,這紫心幻靈草極其罕見,甚至,龍州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紫心幻靈草的傳聞,然而風無央卻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這紫心幻靈草是必然有著靈性的,甚至很可能有著靈魂。   天地萬物,無奇不有,《玄宗本紀》記載,在遼闊的玄幻大陸上,有一些神奇的靈草,經歷無數歲月,已經具有了靈性乃至靈識,傳說中有一些擁有靈識的靈草,悟透天地之機,化靈成魂,顯化人形,甚至成為世上巔峰的強者!   風無央心中憂慮風雲宗諸宗主靈魂之傷,一路上幾乎日夜奔波,經歷了無數強盜劫匪,陷阱設計,甚至人世百態,世間萬象,一路的苦修與感悟,風無央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玄境七級境界,然而,帝國強者紛紜,縱然風無央小心謹慎,依然數次遭遇生死之險。   一月之後,風無央趕到了距離魔獸山脈最近的西玄州邊城夕陽城,之所以此城名為夕陽城,則是因為對於玄帝國的芸芸眾生而言,由於無法穿越魔獸山脈,這夕陽城便是成了最接近夕陽西落的地方。   夕陽城,這個美麗的名字,讓人聯想到安寧靜謐,聯想到如幻美景,聯想到心中的那一片港灣,這夕陽城卻是如此,此時,正值傍晚,夕陽城立於蒼茫的大地之上,夕陽熔金,夕陽城在夕陽的映射下,散發著金黃的光芒。   雖然美景如斯,夕陽城外卻是行人寥寥,那夕陽城城門處數名守衛似乎正在警惕著什麼,神情緊張,風無央目光一掃,這幾名守衛竟然有著武境大圓滿的實力,心中一驚,這守衛已經是武境大圓滿境界,那這城中的高手呢?   在這一月中,風無央見識了太多強悍的武者,眼界自然是較之以前寬了許多,縱然如此,此刻也是對夕陽城的實力有所驚歎,畢竟武境大圓滿的武者當城門守衛,這可是風無央第一次見到。   其中一名濃髯守衛見風無央向城門走了過去,大聲喝道:「站住!你有沒有夕陽令牌?沒有夕陽令牌不能入城!」   畢竟,風無央遠來是客,此來魔獸山脈的目的只是為了紫心幻靈草,風無央不想多起事端,對於城門守衛的厲喝也沒放在心上,當下疑問道:「夕陽令牌是何物?進城需要夕陽令牌?」   風無央本意是進入這夕陽城稍作歇息,進而打聽一下魔獸山脈的情況,畢竟,這夕陽城可是距離魔獸山脈最近的邊城,應該說是能打聽到一些關於魔獸山脈的信息的,對於魔獸山脈的凶險,風無央是心知的,一旦不慎,身亡是極其有可能的,一旦自己身亡,那麼風雲宗與風城可以說也將危在旦夕,那劍王山沖虛子之所以在十年內護佑風城,但這是因為風無央的緣故,若然風無央身死,風城之人對於沖虛子來說,不過是普通的人間眾生而已,斷然是不值得花費什麼心力的。   在風無央看來,那沖虛子是對自己的未來修為有著相當的期許,或許,那沖虛子就是為了能夠在一場巔峰之戰中獲得頓悟,從而衝破玄境最後關口踏入虛境吧!   虛境!風無央心中默默念叨,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當下,風無央停下飄渺的神思,向那數位城門守衛看去。   那另一名黑衣大漢向方纔那位濃髯守衛嘟囔道:「一看就是新來的人類,咱們夕陽城什麼時候把人類當敵人了?沒有夕陽令牌,你發給他一枚就是了!這人看起來應該是個好手,說不定,這次還能幫上咱們夕陽城抵抗魔獸呢!」   那黑衣大漢說完,向風無央笑了笑,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人,不是那獸類!」    第六十九章 西玄危城   對於黑衣大漢如此的粗魯與坦白,風無央非但沒有生氣,而是莞爾一笑,心知這黑衣大漢絕非是什麼惡人,而是有著古道熱腸的粗魯漢子。   風無央當下笑道:「多謝兄弟,我姓風名無央,從龍州而來,因此身上也沒有夕陽令牌。」   之前那位濃髯守衛此刻向風無央道:「既然遲坦兄弟這麼說了,我就給你一枚夕陽令牌,不過,這夕陽令牌可是我們夕陽城的榮譽,擁有夕陽令牌,可以有進入夕陽城的權利,但是同時也是有著義務的,魔獸如果再來肆虐我們人類,你就必須出力的!」   風無央一路而來,也是深刻體會到了在這邊界之處魔獸與人類之間的矛盾,魔獸虐殺人類,人類攻殺魔獸的事情可以說是很常見的,這夕陽城作為方圓千里最大與唯一的邊城,人類與魔獸的衝突自然是更為激烈,更為殘酷。   風無央當下聽這濃髯守衛如此說,笑了笑,道:「如果魔獸前來肆虐人類,我風無央必然死戰!」   風無央此時,隱隱有著幾分豪氣,那被濃髯守衛稱為遲坦的黑衣大漢此刻咧開大嘴笑道:「我就說嘛,這小兄弟也是條硬漢子!」   遲坦話剛落下,大地忽然震動起來,瞬間數百頭黑熊魔獸已經奔到風無央等數人面前不遠處,黑熊個個凶悍無比,黑壓壓一片,似乎是一片烏雲壓在夕陽城前。   而此刻,遲坦與風無央等人距離城門尚有百米之遙,顯然,情勢極其危急,遲坦等人已經來不及進入城中關閉城門。   突然,那濃髯守衛向那城門旁方向喝道:「兄弟們,關閉城門,絕不能讓魔獸進入城內,我等即便身死,也要砍死幾頭畜生!」   這濃髯守衛顯然是已經不顧自己生死,言語之中,顯現幾分豪邁與悲壯。   遲坦此刻也是高聲呼道:「為了咱們死去的兄弟親人們,咱這次跟這些畜生們拼了!」   風無央此刻眉色輕動,聽到這些豪言壯語,彷彿想起了在烏龍山的次次生死之戰,一個人真正的勇氣,都是在生死關頭才能盡數迸發出來,顯現出壯美的人性光華。   雖然風無央並知道此前這裡究竟發生了,或者說是怎麼樣的一種情勢狀態,但此刻卻能夠感覺這幾名守衛的熱血與豪情,當下氣勢一盛,屈指一彈,帝血劍便持於手中。   這黑熊魔獸群,大多黑熊魔獸的實力則是在武境八九級左右,一部分在武境大圓滿境界,顯然也是有極少部分是玄境魔獸,這些魔獸從個體實力上講雖然並不是很強,但是魔獸生性凶悍,武境九級的魔獸的戰力甚至要超過人類武境大圓滿的修煉者,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眾人眼前的是魔獸群,魔獸本就凶悍,魔獸群更是比分散的魔獸更難應付。   風無央氣機散發,凌厲的氣息鼓蕩而出,此時遲坦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之前自己口中所稱呼的小兄弟原來還是一位高手,當下眼神之中皆是閃著些許興奮的光芒。   那些魔獸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的氣息,為首的一頭黑熊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目光陰冷地望了望夕陽城,猛然間長嘶一聲,眾黑熊又是狀若瘋狂一般向風無央等人撲來。   瞬間,在最邊緣處的那名濃髯守衛已經與三頭黑熊戰到了一起,幾乎是瞬間,十數頭黑熊圍上那濃髯守衛,幾乎是與此同時,那濃髯守衛一聲嘶叫,一條臂膀被一頭黑熊生生咬斷。   風無央目光一寒,帝血劍劍氣一蕩,避開週身數十頭黑熊,向那濃髯守衛奔去。這些黑熊雖然實力上遠差於風無央,但畢竟太多,而且皮糙肉厚,風無央縱身幾次,方才貼近那濃髯守衛。   濃髯守衛雖然斷了一條臂膀,但此刻仍舊是與黑熊死戰,一柄彎刀也是已經殘破不堪。數頭黑熊正猛攻而來,眼看濃髯守衛即將抵抗不住,此刻濃髯守衛似乎已經有了死志,當下猛一咬牙,大呼一聲,又是將一頭黑熊斬翻在地。   濃髯守衛此刻已經是力竭,加上重傷,幾乎支撐不住,就是倒地之際,忽然感覺到身體竟然輕飄飄被什麼人拖了起來。   濃髯守衛目光回轉,便是看到了居然是那曾經被自己攔下的風無央,當下心中一陣激動,但此刻重傷,卻說不出話來。   風無央身形一掠,將濃髯守衛放在一旁,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出現手掌之上,那濃髯守衛心知其意,當下也是毫不客氣,取過丹藥,吞入腹中。   片刻之間,數十頭黑熊又圍了上來。   當下,風無央神色一寒,長劍在手,幻神身法一動,殺向黑熊魔獸群。   此刻,那城頭之上,已經有數十名守城士兵目光熱切地看著城門前的廝殺,若不是考慮城主之禁令,這些士兵早就按捺不住衝出城門與魔獸廝殺了,當下那城頭一名士兵大喊道:「遲坦兄弟,還有那新來的小兄弟,你們都是好樣的!」   那遲坦此刻已經斬殺數頭魔獸,當下雖然沒有重傷在身,但依然是苦苦支撐。   風無央此刻已經處於近百頭黑熊魔獸的中央,劍勢凌厲,劍氣縱橫其間,一時間,血雨紛飛。   血海之中,悲鳴連天。   帝血劍隱隱泛著紅光,散發著仿若來自幽冥界的殺戮氣息,此刻的風無央,非但感覺到自己與手中的帝血劍融為了一體,彷彿茫茫之中,觸摸到了那一絲天之境界,劍勢縱橫,強弱流轉,幾乎是數息之間,已擊殺大半黑熊魔獸。   此刻那城頭之上,眾多士兵高呼:「殺神!殺神!」   此時情勢已經明朗,突然城門開啟,數十名士兵殺出,這些黑熊魔獸本就在風無央的屠戮之下已經力竭,此刻又迎強敵,當下毫無戰意,紛紛後退而逃。   眾人見擊退黑熊魔獸群,皆是歡呼不已。   夕陽城臨近魔獸山脈,自古以來,便是民風彪悍,然而畢竟魔獸勢強,每當獸群侵襲,大多只能退入城中,此戰竟然能夠擊退獸群,顯然眾人皆是興奮不已。   風無央神思一凝,將帝血劍收入空間戒指之中。   迎面而來的則是一紫袍男子,這名紫袍男子則是夕陽城城主羽夕陽,羽夕陽容色清冷,讓人聯想到一種空寂之感。   羽夕陽看到風無央,似乎清冷的目光中泛起了一絲波瀾,道:「多謝無央兄弟,你可知,為何我此前沒有開啟城門相救?」   風無央眉色輕動,道:「何故?」   羽夕陽抬眼望了望遠方的夕陽,道:「因為我見過了太次兄弟們被魔獸撕碎的慘烈景象,我也曾一再因衝動開啟城門,可帶給城中之人的,往往是毀滅性的災難,我不得不硬起心腸,我不得不狠心。」   羽夕陽的話語中似乎有著無限的寥落,見風無央沉默不語,又道:「我羽夕陽雙親皆為魔獸所害,你可知如若沒有這夕陽城,那夕陽城背後的方圓千里,則必然被魔獸肆虐,到時候必然橫屍遍野,甚至屍骨都不剩!為了這夕陽城,我羽夕陽可謂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之心境,君可知曉?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們,也都是自願來守城的,他們之心境,君可知曉?」   羽夕陽此刻的神色似乎有一些悲壯,悲壯之中,隱隱有著幾分豪邁。   風無央自從離開龍州,所見所聞,多是人世上的相互算計乃至傾軋,如夕陽城這般壯烈豪情,還是第一次見到,當下心中也是頗多感觸。    第七十章 魔獸譜錄   或許,這是因為夕陽城臨近魔獸山脈,為了護衛親族,這些護城士兵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至於人世利益的爭鬥,在這些眼中,則是淡了許多,也因此,徘徊於生死之際的人往往能夠結成最真摯的感情。   此刻,整個夕陽城都沸騰了起來,眾多士兵此刻正在收拾黑熊屍體,這些黑熊皮以及黑熊膽等,對於夕陽城來說,不僅僅是寶貝,也是可以作為貨物販賣給定期來夕陽城收購魔獸貨材的商人,可以說,這幾百頭黑熊魔獸的屍體,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風無央神色一凝,向羽夕陽道:「眾位兄弟們的豪傑之事,英雄之心,令無央心生敬佩,但我此來,則是為了進入魔獸山脈尋求靈草。」   羽夕陽一聽此語,神色一怔,道:「進入魔獸山脈?」   風無央道:「正是!」   羽夕陽神色凝重,沉聲道:「無央兄弟,遠來是客,我們進城詳談吧!」   對於風無央的回答,羽夕陽並沒有正面回答,風無央便已心知,恐怕進入魔獸山脈的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當下風無央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隨羽夕陽一道步入夕陽城。   這夕陽城顯然是為了防禦魔獸入侵而建,城內關隘重重,然而在這大氣的韻味背後卻是有著些精緻。   雖然夕陽城日日處於魔獸的威脅之下,但夕陽城的腹地之民,無不爭相進入夕陽城以求盡上一份力,因此,這夕陽城街市相當熱鬧,茶館乃至酒樓林立,而質量與價格皆是相當實際。   羽夕陽雖然身為一城之主,但為人卻是極為公道,這也是為什麼能夠讓這些死士心悅誠服地服從命令的最大原因,鑒於風無央此前擊退黑熊魔獸群的功勞,風無央獲得了南城方向一座閣樓。   在風無央的心中,自從獲得夕陽令牌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已成為了夕陽城的一份子,而夕陽城城主也是相當坦誠,對於風無央的疑問,也一一給予了解答。   據羽夕陽所講,這魔獸山脈極其凶險,歷史上曾經無數高手試圖進入魔獸山脈尋寶,但幾乎全部是有來無回,喪命於魔獸山脈之中。魔獸山脈中的形勢十分複雜,甚至各魔獸種族之間也有大戰發生,因此,魔獸山脈中魔獸的流動性也是極強,幾乎沒有什麼特定的區域是安全的,不同的魔獸種族猶如人世間的征伐一樣,廝殺不斷,傳說中,魔獸山脈中有一些龐大的強橫種族,諸如狼族、麒麟族、天鳳族、鷹族、熊族等,但這僅僅是傳說,在那魔獸山脈深處,埋藏了太多了未知勢力,那些未知勢力甚至遠遠強過人類所知的獸族勢力。   夕陽城經常遭到熊族的黑熊支脈勢力的侵襲,然而,這黑熊勢力僅僅是熊族勢力極其外圍的一部分,據羽夕陽所掌握的信息,這黑熊支脈勢力在夕陽城千里之外就有實力達到玄境大圓滿的黑熊魔獸,這對於夕陽城,已經形成了巨大的威脅。   雖然魔獸山脈凶險無比,但仍有不少人類強者涉入其中,畢竟,危險或者凶險並不能阻止所有人的腳步,有些從山脈外圍死裡逃生出來的強者,收穫都是頗豐的,這魔獸山脈幾乎無人類痕跡,其中生成著無數珍貴的靈草,甚至有些強者進入魔獸山脈就是為了獵殺魔獸取其元核,魔獸元核中蘊含著充裕的靈氣,無論對於自身修煉還是煉製丹藥都是極其珍貴的。   這些冒險涉入魔獸山脈的強者幾乎都會有到殺神殿去獲取最新的《魔獸譜錄》,這《魔獸譜錄》記載著最詳盡的魔獸山脈近期的情勢以及勢力分佈,當然這最詳盡也是相對的,甚至離魔獸山脈的真實情況相差萬里,但是卻是瞭解魔獸山脈最好的信息來源。   西玄州位於玄帝國最西部,西玄州西玄王國為了抵禦魔獸入侵,特設立殺神殿,下轄九邊城,比如這夕陽城,便是九邊城之一。這殺神殿的得名則是來自殺神二字,殺神是一種榮譽稱號,凡是在抵禦魔獸侵襲達到一定功勳或者是通過完成殺神殿發佈的任務則可獲得殺神勳章,殺神勳章由殺神殿授予。   在九邊城,殺神稱號就是至高榮譽的代表!因為這榮譽的本身不僅僅代表著對邊城的貢獻,而且也是實力的象徵!   一日之後,風無央辭別了羽夕陽,趕往殺神殿。   殺神殿並非一座城池,而是位於一山脈之中,這山脈名為殺神山脈,山峰兀立,隱隱透著一股肅然的殺氣。   在風無央告別夕陽城之際,羽夕陽給了風無央一份手書,這份手書上記載著風無央抗擊黑熊魔獸的功績,並蓋上了夕陽城的城主印。   正是有了這份手書,風無央很順利地進入殺神殿,被請入功勳閣。   這功勳閣正是殺神殿授予殺神勳章的地方,風無央剛進入這功勳閣,便感到森冷的肅穆之感,在那功勳閣的北面,竟然密密麻麻地立著無數牌位。   功勳閣則是由一名閣主與近百名執事主持,功勳閣殺神勳章的授予,則是由閣主親自頒發。   風無央踏上玉階,向那功勳閣正廳走去,抬眼間,便看著一名目光銳利的黑衣男子正盯著自己,風無央神色一凝,道:「在下風無央,敢問閣下何人?」   那黑衣男子望了望風無央,轉頭向那立著無數牌位的功勳閣北面看去,歎息良久,道:「我乃功勳閣閣主典我,閣下此來,是為殺神勳章之事吧?」   典我?這名字讓風無央感覺很是奇怪,當下也沒往細處去想,當下道:「我所來,並非是因為殺神勳章,而是為了《魔獸譜錄》。」   「《魔獸譜錄》?」那典我語氣之中似乎有些異樣。   風無央道:「我本龍州之人,之所以到此,是為了到魔獸山脈中尋求紫心幻靈草,因此需要《魔獸譜錄》,還望閣主能夠賜予!」   典我眉毛緊縮,沉聲道:「你可知魔獸山脈極其凶險?」   風無央道:「我知道。」   典我又道:「你可知,即便有《魔獸譜錄》在手,你還是有九成甚至以上的可能身死於魔獸山脈?」   風無央道:「我知道。」   典我神色似乎有了一些一樣,依然是盯著風無央,道:「你可知,即便你搜遍魔獸山脈,也很可能空手而歸?這紫心幻靈草可是有著極高靈性的靈草,絕非那麼容易被人尋獲的!」   風無央道:「我心中早有最壞的打算,但是我一定要去魔獸山脈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尋找紫心幻靈草。」   典我點了點頭,又道:「為什麼?」   風無央道:「我數位師尊靈魂重創,需要紫心幻靈草醫治。」   聞此,典我若有所思,隨後流露出讚許的目光,點了點頭。   鑒於羽夕陽手書上所列的功勞,風無央剛好能夠獲得星級勳章,不過是最低一級的一星殺神勳章。   殺神勳章共分九級,最低為一星殺神勳章,最高為九星殺神勳章,獲得了殺神勳章之人在殺神殿以及九邊城被稱之殺神,擁有著超然的地位,這也是為什麼當日風無央斬殺黑熊魔獸之時,那夕陽城城頭之上會有士兵高呼殺神二字,此乃是表達心中的尊敬與認可,畢竟,在九邊城,殺神是最崇高的稱謂。   依據典我說講,如果要獲得《魔獸譜錄》則是必須要晉為七星殺神才能獲得,而目前風無央只是一星殺神,顯然是不夠的。殺神殿處事極為公正苛刻,顯然無論用寶物乃至人情求取,都是絕對不可能的。    第七十一章 星級殺神   當下風無央獲取一星殺神勳章之後,辭別典我,向那殺神殿懸賞閣而去。   這殺神殿懸賞閣類似於龍州的刺客聯盟,巨大的廳堂長寬達到數百米,甚至顯得有些空曠,在那廳堂的西側,貼滿了懸賞任務以及與任務相對應的獎勵說明。   風無央剛剛走到西側,忽然聽到一人彷彿在打量著自己而譏笑道:「區區一個混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搞到了一枚一星殺神勳章,還真敢到這裡接懸賞任務來了!」   風無央停住腳步,向那人看去,那人一襲白袍,濃眉橫目,長相兇惡,白袍之上,掛著一枚三星殺神勳章,此刻這白袍男子一臉傲慢,彷彿根本就沒正眼看向風無央。   風無央冷笑道:「英雄何論出身?」   那白袍男子哈哈大笑道:「英雄?你也敢自稱英雄嗎?」   那白袍男子旁邊則是有人勸說道:「於競,這裡是殺神殿,不宜尋釁。」   這被人成為於競的白袍男子似乎脾氣相當大,此刻聽了這勸說,彷彿要暴跳起來,惡狠狠道:「尋釁?我哪裡尋釁了?我堂堂三星殺神,就不能教訓下這狂妄後輩嗎?」   風無央也心知,的確,相對於一星殺神,三星殺神是比較稀少的,地位上也要比一星殺神要高得多,但風無央始終弄不清楚,為什麼這白袍男子與自己卯上了,當下笑了笑,道:「在下自然是稱不上什麼英雄,但讓在下極其迷惑的是,在下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還望告知!」   於競聽風無央如此說,神色之間,愈發驕傲,道:「我作為堂堂三星殺神,怎麼說也是你的前輩,你見到我居然連招呼都不打,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原來是此事讓於競與自己為難,風無央心中當即明瞭了,作為三星殺神無論是在九邊城還是殺神殿,都是有著不錯的地位的,相比是這於競已經被人奉承慣了,方才被風無央無視,顯然是很不習慣,因此心中怒火升騰,以至於此。   見風無央並沒有答話,於競果真是怒氣又增數分,猛道:「既然你如此不識趣,那麼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說完,於競屈指一彈,一柄彎刀出現在右手中,向風無央凌空劈來。   風無央剛欲持劍迎敵,忽然一道剛猛的劍氣掠了過來,將於競手中的彎刀生生擊偏。   眾人皆驚,來者顯然實力非凡。   風無央這才看的清楚,這來者赤眉細目,隱隱然一股霸氣閃現,在其胸前掛著一枚五星殺神勳章,風無央當下心中已經,此人的實力很強,甚至要比任何風雲宗各宗主的實力都強,實力上至少應該是玄境大圓滿三重甚至四重境界。   赤眉男子冷冷道:「英雄何論出處,既然同為抗擊獸族之勇士,又何必心存星級上下之分?須知,這星級殺神勳章,只不過是心外之物而已,並不值得炫耀。」   顯然,這赤眉男子對於方才於競的做法很不滿意,言語之中也是有著指點的意思。於競此刻則似乎頓時恭順了起來,向赤眉男子道:「前輩所言,晚輩頗受教益,方才舉動,晚輩也不過是想指點一下後進而已。」   雖然說英雄不論出處,但這句話由強者說出來和由弱者說出來的效果,那是絕對不一樣的,由風無央說出來,那於競則覺得是笑話,甚至是狂妄,而由這赤眉男子五星殺神講出來,就是天道公理,讓人心悅誠服。   無論在任何地方,實力都是最重要的,沒有實力,實際上很多事情在別人看來,都不過是笑話而已。   這赤眉男子是殺神殿成名已久的一號人物,名為司徒殺,為殺神殿五星殺神。殺神殿殺神勳章一星之差,可以說就是一道鴻溝,甚至需要完成數次凶險的任務才能晉上一星,從一定意義上講,那方才於競對風無央的狂妄還是有些道理的,畢竟一星殺神與三星殺神所代表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但正因為如此,於競對高出自己兩階的司徒殺則是恭敬無比。   司徒殺掃視眾人,正色道:「眼下有一懸賞任務,則是圍殺夕陽城外黑熊山一頭玄境大圓滿的黑熊魔獸,由在下領隊,另需七名殺神參與,事成之後,參與者可獲得四星殺神勳章!」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依據殺神殿的規定,每次功勳評定,殺神進階最多三級,也就是說無論一星殺神有多大的功勞,最高只能晉陞為四星殺神,然而,四星殺神意味著什麼,眾人皆是心知肚明的。   能夠讓參與者事成之後皆被授予四星殺神,顯然,這任務必然是十分艱巨,甚至充滿了凶險。   年復一年在刀口舔血的漢子們,此刻也是有了一些遲疑,畢竟,無論在任何時候,生命對於每一個人來說,絕非兒戲。   而風無央卻覺得,這懸賞任務剛好滿足自己的要求,這任務的凶險程度在風無央心中只能算是次要的考慮因素。殺神殿關於每次任務最多只能晉陞三階的規則,就表明,風無央必須要至少完成兩次懸賞任務才能晉陞為七星殺神,從而獲得《魔獸譜錄》,對於風無央來說,時間是很珍貴的,畢竟,烏龍山雖然有沖虛子護佑,但是也是情勢危急,況且風雲宗諸宗主的靈魂之傷也絕對不能久拖。如果要尋求紫心幻靈草,必然要進魔獸山脈,如果要進魔獸山脈,須有《魔獸譜錄》,否則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更不要說獲取紫心幻靈草了,然而如果要獲得《魔獸譜錄》,就必須獲得七星殺神勳章,除此之外,別無它法,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風無央根本沒得選擇的,既然沒得選擇,那就根本無需選擇。   風無央神色凝然,向司徒殺道:「一星殺神風無央願參與此任務。」   風無央此言一出,於競等人似乎一陣驚愕,他們萬沒有想到作為一星殺神竟然有如此的膽魄與果斷,但隨即一想,可能是風無央這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否則怎麼可能在一星殺神階段就貿然跨三級接下如此凶險的任務。當下,於競等人皆是用怪異的眼光看著風無央,似乎心中也都是在思考或者權衡著什麼。   司徒殺則向風無央笑道:「很好!修煉一途,本就充滿了凶險,作為修煉者來說,勇氣,勇於挑戰的勇氣永遠是最重要的,實際上,很多人來這邊城,來這殺神殿,並不是只是為了抗擊魔獸,而是為了在這種兇惡的環境中磨礪自己,生死險關,往往能夠激發出修煉者最大的天賦潛能,即便是極其平凡的普通人,若是能夠有勇氣,若是能夠激發其最大的天賦潛能,必將有一番驚人的成就!」   司徒殺的一番話不僅僅讓風無央感覺相當有道理,也讓於競等人若有所思,良久,那於競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向司徒殺道:「我於競也願意參與此次懸賞任務,同時,非常感激前輩的指點!」   於競此刻又向風無央真誠地笑了笑,道:「此前我一直雲霧蒙心,現在承蒙司徒前輩撥開迷霧,我於競之前對你的所作所為是很不對的,希望無央兄弟不要掛在心上。」   風無央本就沒有此前於競的看法放在心上,畢竟,這於競與風無央並無深仇大恨,對於深仇大恨,年輕的風無央經歷的太多,甚至已經有些習慣了,對於這些細微的衝突,也就早不放心上了,此刻於競放下身段向自己道歉,風無央自然是更加無所謂了。   風無央向於競點了點頭,相視一笑。   當下,除於競之外的一些人似乎也覺得司徒殺的一番話相當有道理,畢竟,自己冒險來這邊城,不也是為了尋求突破的契機嗎?   很快,司徒殺已經召集了七名殺神,這七名殺神中,唯有風無央是一星殺神,其餘除於競是三星殺神之外,皆是二星殺神,雖然說星階較低,但包括司徒殺在內,實力皆是在玄境九級甚至玄境大圓滿。   司徒殺與眾人在懸賞閣登記了任務接收之後,獲取了數份關於此任務的詳細信息,眾人看完這些任務信息方才知道,原來,這任務比想像中的更為凶險!    第七十二章 生死之劫   從這些任務信息上得知,那黑熊山上不僅僅盤踞著一頭玄境大圓滿境界的黑熊魔獸,而且據分析,至少有另外七頭玄境九級境界的黑熊魔獸,除此之外,玄境七級、八級的魔獸以數十計。   這黑熊山實際上是熊族黑熊支脈在夕陽城外的一個據點,可以說,這裡是侵襲夕陽城的黑熊魔獸群的老巢,黑熊魔獸群之所以能夠連續不斷地攻擊夕陽城,這老巢可以說功不可沒。   實際上殺神殿發出的這道懸賞任務,已經十數年了,前前後後也有二十次多個殺神小隊前去圍剿黑熊山,但均告失敗,大多數殺神小隊全軍覆沒,少數即便生還也大多是重傷而歸。   也因此殺神殿提高了任務等級,由以前的三星殺神任務晉為四星殺神任務,而領隊者本身殺神等級若高於四星則予以晉陞兩級,成為六星殺神,甚至七星殺神。   六星殺神,在殺神殿已經屬於相當高地位的存在,殺神殿諸閣主大多也是六星殺神,在這邊荒之地,六星殺神意味著很多東西,自然是能夠讓一些自命不凡的強者心熱。   雖然心熱,但是作為殺神,面對此情勢,心中自然是很清楚的,可以說玄境九級魔獸的實力已經可以與人類玄境大圓滿強者匹敵,無論是司徒殺還是風無央等人,對於此次的懸賞任務,可以說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   但修煉一途,可以說,成為真正的強者幾率不到萬分之一,然而卻有無數的人逆天道而行,挑戰修煉極限,追求極端境界,三成的成功幾率對這些亡命之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司徒殺制定了詳細的圍剿計劃之後,傍晚時分,眾人向那黑熊山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司徒殺等七人已經潛伏進黑熊山中。   一處隱秘的洞府之中,一頭威猛的藍睛黑熊口吐人言咆哮道:「該死的夕陽城!怎麼會忽然有個人類強者?怎麼回事?」   藍睛黑熊正是這黑熊山的首領,見首領發怒,眾黑熊竟然有些顫顫發抖,不敢出聲。   藍睛黑熊突然雙目一縮,巨吼一聲。   就在這巨吼之時,一柄長劍猶如一道閃電從洞府之外向這藍睛黑熊刺去。藍睛黑熊猛一揮掌,一道剛猛之力拍在那劍背之上,隨後身形暴退。   擊劍之人正是司徒殺,此刻一擊失敗,司徒殺身形一蕩,劍刃流轉,當場刺死數頭黑熊魔獸。   此刻於競、風無央等人也已經掠入洞府之中,與黑熊魔獸展開廝殺。   藍睛魔獸顯然是意識到被這些人算計而且實際上自己被包圍了,當下猛然一吼,一聲悶響響徹洞府內外。   顯然,藍睛魔獸是想召喚幫手,而司徒殺此刻顯然也是知道藍睛魔獸心思,當下劍勢一蕩,迅如閃電般向藍睛魔獸攻去。   藍睛魔獸雙掌猛揮,向司徒殺瘋狂攻擊,一時間,竟然難解難分。   風無央幻神身法猶如幻影,雖然實力上在殺神小隊中算是最弱的,但對粗莽的黑熊來說,這種幻影身法更可怕,片刻,風無央已經誅殺兩頭黑熊。風無央見司徒殺勢危,身形一閃,向那藍睛魔獸游鬥過去。   此刻,洞府震顫,顯然是大批的黑熊魔獸前來救援。   風無央心下一動,神思一凝,一具虛幻分身攻向藍睛黑熊,而本身則是持劍游鬥。   這虛幻分身雖然相當脆弱甚至只是幻影狀態,但是在此危急之時,藍睛黑熊顯然已經有些左右支絀。   司徒殺此刻猛一凝神,彷彿一道光芒從腦際飛出,直直擊向藍睛黑熊,那藍睛黑熊躲避不及,被這光芒擊中,彷彿突然被冰凍一般,司徒殺暴進一步,一拳擊向藍睛黑熊心臟之處,藍睛黑熊猛嚎一聲,後退數步,風無央一劍刺向那藍睛黑熊心臟處,劍氣一蕩,藍睛黑熊心臟粉碎,晃了幾晃倒在地上。   而此刻司徒殺臉色慘白,顯然是方才使用了什麼耗費心力的秘法所導致的,此時藍睛黑熊已然身死,可以說這懸賞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當前最急切的則是眾人逃出洞府,調整之後再來定可將這黑熊山老巢解決掉。   司徒殺此刻實力劇降,被風無央一帶,掠到洞府之外,而其它殺神,則是隨後衝出洞府。   無數黑熊已經蜂擁而至洞府前,距離眾人不足五十米,眾人持劍在手,向那空曠處飛奔而去。   那些黑熊彷彿瘋狂了一般衝向眾人,但畢竟這些殺神實力俱是不凡,當下的速度顯然比這些黑熊要高上一線。   約莫半刻鐘,殺神小隊已經完全擺脫身後的黑熊魔獸群,進入一密林之中,這些黑熊大多實力不高於武境巔峰,少數則是玄境,甚至中階玄境已是極少,對於諸殺神來說,實際上威脅並不大。   這密林草木茂盛,顯然很適合作為藏身之所,但風無央自來此地,隱隱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但究竟是來自何方,卻是不知。   若不是風無央相助,司徒殺此刻恐怕早已被黑熊魔獸撕碎,當下司徒殺向風無央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感激,道:「多謝無央兄弟,這份情義,我司徒殺記下了!」   風無央笑道:「不必,若非司徒兄擊殺藍睛黑熊魔獸,恐怕我等已經身死當場,救你也是救自己。」   司徒殺哈哈大笑道:「好!好!就衝你這份坦誠,我真心交下你這個兄弟了!」   突然密林深處傳來一聲怪笑:「風無央,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一次,你必死!」   從這口音聽來,這來者必然是龍州之人,此刻,風無央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這來者不是龍州刺客聯盟便是那南宮王族!   這怪笑聲剛落,眾人眼前便出現一名黑袍男子,這名男子目光陰冷,彷彿毒蛇一般盯著風無央。   風無央只是一掃,已經推測出來,此人雖然陰冷卻沒有刺客那種幽幽的殺氣,幾乎可以斷定此人必然是南宮王族強者,此人的修為絕對已經踏入玄境大圓滿境界,甚至不亞於司徒殺!   風無央瞬間已經明白今日之情勢,極其危險!這來者既然是南宮王族的強者,必然不會放過自己,而自己與其實力境界相差太遠,正面為敵,決然非其對手!   司徒殺冷冷道:「來者是客,敢為尊駕何人?」   那黑袍男子狂笑道:「我所來,是為取風無央之性命,與各位無關,各位如果強行充當好漢,那麼我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於競疑道:「送我們一程?」   那黑袍男子道:「對,送你們到黃泉!」   黑袍男子一語,諸殺神神色皆驚。   司徒殺眉色一揚,冷冷道:「閣下莫非不知我等皆為殺神殿之人?」   黑袍男子狂笑一聲,道:「殺神殿殺神?我看你們是和畜生爭鬥太久了,腦子有些糊塗了,看來還真是把自己當作神了!直接告訴你們吧,我乃南宮王族之人南宮霸天,此次是為取風無央性命而來,你們若是識相,該滾就滾吧!」   這南宮霸天很自信,當然這自信來源於其強悍的實力,此刻,南宮霸天屈指一彈,長刀在手,身形一閃,向風無央斬來。   這一刀氣貫長虹,甚至有著一種割裂之感。   一時間,草木飛揚,空氣爆鳴。   風無央神思一凝,一道虛影幻化而出,而後身形暴退數步。   南宮霸天這一刀氣勢驚人,強大的氣勁將風無央的幻身虛影劈開,瞬間,虛影猶如狂風中的一陣輕煙,消失無跡。   風無央所凝聚的並非實際的分身,而是虛影,因為虛影被摧,於風無央的實力卻是無礙,而這虛影也為風無央的蓄勢提供了緩衝時間,帝血劍此刻似乎能夠感知風無央的心意一般,劍身隱隱泛著紅色光芒,殺戮氣息肆意地散發著。   南宮霸天一擊不成,此刻見到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神色之間也有了一絲警惕,但這警惕之神色,轉瞬即逝,南宮霸天長刀一橫,又向風無央掃去。   此前,風無央本就隱隱有著突破玄境七級的徵兆,所缺乏正是一場真正的生死之戰,而此刻南宮霸天的出現,讓風無央熱血再次沸騰。風無央神思一動,空間戒指中數枚丹藥吞入腹中,帝血劍出,凌厲的劍氣向那南宮霸天衝去。   風無央真正的實力約莫在玄境七級左右,而吞服數枚倍力丹與增速丹之後,隱隱之間有著玄境九級的實力。   雖然,風無央並無戰而勝之的信心,但帝血劍在手,熱血已經沸騰,豈可退縮?   帝血劍光芒大盛,殘陽映射之下,猶如血光。   猛然之間,血光與白光劇烈地撞到了一起,一聲刺心的巨響沖天而起,密林方圓數里,鳥雀驚飛。   風無央被南宮霸天長刀上的強橫勁力震退數步,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南宮霸天經風無央這一劍之威,此刻肺腑之中五臟翻騰,暗中調息數次,方才稍稍平穩氣息,此刻,南宮霸天看向風無央的眼神似乎是慎重了起來。   此刻,於競等人見此情形,手中兵器一晃,皆是向南宮霸天衝了過去。   風無央此刻雖然不是重傷,但絕對是傷勢不輕,而在此情形之下,連曾經與自己有過過節的於競也拚死與南宮霸天一戰,那麼自己又有何理由退卻?    第七十三章 玉石俱焚   風無央劍勢一蕩,天之劍境,帝血劍猶如一輪圓月,仿若命運之輪衝向南宮霸天。   南宮霸天畢竟實力強橫,長刀一掠,便震退了於競等人,然而,風無央這猶如圓月一般的劍勢,卻讓南宮霸天心中有了一絲懼意,但這懼意是極其微弱的,甚至不值一提,南宮霸天陡然身形暴進,暗運週身之力於長刀之上,勢要以力敵力。   這一次非但南宮霸天用上了全力,風無央也是全力而戰,猛然之間,紅白之光相撞,風無央與南宮霸天皆被對方兵器上的凌厲勁力震退數步。   南宮霸天抹了抹口中滲出的鮮血,神色之中似乎有些瘋狂,厲聲道:「好小子!怪不得讓我南宮王族高手屢屢吃虧!坦白地說,你這麼年輕就已經有如此修為,而且心性如此,我南宮霸天也是相當佩服的!但可惜的是,如今你與我南宮王族已經勢成水火,我只能殺了你!」   於競此刻似乎也是血性激發,大笑數聲,道:「南宮霸天,莫非你真的以為,你能天霸下來嗎?今日,即便是於某死了,也要與無央兄弟一道與你拚死一戰,讓你明白,殺神二字,並非是你口中所講的那麼輕鬆與寫意!」   聞此,司徒殺眼神之中掠過一絲血性的光芒,似乎是有所感觸。   南宮霸天狂笑數聲,彷彿又是在自言自語:「神祐王說的真不錯!怪不得他能稱王,果然是有些眼光啊!如果沒有什麼準備,今天我南宮霸天真是要栽在你們手裡了!」   南宮霸天屈指一彈,從空間戒指從召出數枚丹藥,大口一張,吞入腹中,幾乎是瞬間,南宮霸天氣勢猛漲,強者氣息肆意散發而出。   面對南宮霸天的沖天氣勢,此刻的於競等人似乎絲毫沒有什麼懼怕之意,身形動,兵器出,猛然攻向南宮霸天。   一刀,僅僅是一刀之威,南宮霸天似乎很寫意的一刀,將於競等人逼退數步之外。   於競此刻似乎有些瘋狂,猛然之間,又是身形暴進衝向南宮霸天!   風無央目光清冷,此刻似乎真正明白了殺神二字的含義,所謂殺神,不僅僅是一種榮譽,而是一種精神,看生死如浮雲視信仰如生命的無畏精神!   雖然此刻風無央重傷,但似乎被這於競的血性感染,長劍一出,向那南宮霸天擊去。   顯然,此刻的南宮霸天實力較之以前可以說增長了數成,無論風無央如何攻擊,南宮霸天都能輕易化解,而風無央等人,則是時時處於險境之中,隨時可能有性命之危。   突然,南宮霸天一刀刺入一名殺神心臟,這名殺神慘叫一聲,倒在一旁,掙扎數次,氣息便湮沒於天地之間。   這名殺神實力約莫在玄境九級,也必知絕非南宮霸天之敵手,然而卻以死相拼,令風無央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愧疚。   風無央心念於此,似乎血性再次激發,帝血劍光芒更盛,更為凌厲的劍勢激盪在南宮霸天週身。   突然,風無央趁南宮霸天防備不及,一劍刺入南宮霸天前胸。那南宮霸天猛一大叫,宛若瘋狂,刀勢更猛,瞬間,將風無央等人震退數步。   顯然,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於競等人,此刻盡皆重傷,此刻情勢,可以說已經萬分危急!   南宮霸天此刻氣勢之盛,可以說到了極點。   突然,司徒殺緩緩站立了起來,神色極其凝重,向風無央與於競等人沉聲道:「如若我司徒殺身死此處,各位兄弟勿要心悲,殺神二字,斷然不容任何人污蔑!」   司徒殺說完,猛然向那南宮霸天疾衝而去,氣勢也是猶如初升旭日一般,隱隱然壯懷激烈。   風無央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心中莫名其妙一陣心驚。   南宮霸天此刻眉色凝重,突然神色之中一抹驚駭,身形暴退,然而此刻司徒殺已經近身。司徒殺一上悲嘯,週身氣勢升騰到了極點,一聲巨響,瞬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在風無央等人眼前炸裂開來!   此時,無論是司徒殺還是南宮霸天,皆是屍骨不存!   司徒殺自爆了!   於競、風無央等人神色之中閃現哀傷之色,默默然看向司徒殺自爆之處。   良久,於競雙眼泛紅,沉聲道:「在我於競心中,司徒殺永遠是最壯烈的殺神,是永遠無法取代的殺神!」   另一人則是歎了一口氣,道:「司徒殺讓我明白了殺神二字的真正意義!生死浮雲,玉石俱焚,這才是殺神所應該有的生命狀態!」   風無央則是沉默不語,神色之中,絲絲哀傷。   依據懸賞任務中的要求,只需要屠滅黑熊山的魔獸主力即可,而二日內,風無央與於競數人數次攻殺黑熊山,屠殺數十頭玄境黑熊魔獸,可以說是圓滿地完成了懸賞任務。   當風無央與於競等人回到功勳閣,功勳閣閣主典我按約授予風無央等人四星殺神勳章,而對於身亡的司徒殺,則是破格授予七星殺神勳章,其牌位則是置於功勳殺神墓地之中。   典我見風無央眾人雖然被授予四星殺神勳章而無喜意,喟然道:「諸位可知,這七星殺神勳章代表著什麼?」   風無央看了看典我,疑聲道:「代表著什麼?」   典我抬眼仰望無盡星空,彷彿心中無限虔誠,沉聲道:「傳說,那無邊星空中有著另一個神奇世界,這個世界的名稱就是修羅界,對於殺神來說,修羅界就是終極天堂。」   典我似乎是有些興奮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據那古老的傳說,七星殺神,便是有著在那個修羅世界裡真正成神的資格,或許,司徒殺並沒有真正完全消亡。」   典我一語,眾人皆是心驚。   風無央心驚之後,心道這必然是典我的安慰之語,天道茫茫,星空無邊,即便有那神祇之地,諸神又如何能夠知曉這一人間紛紜之事?   星空浩渺,人意難以窺測。   但無論如何,典我的一席話,似乎讓眾人心中的悲傷減輕了一些,司徒殺的死,無論對于于競等人,還是對於風無央來說,不僅僅只是靈魂的震撼,還有一絲莫名的感觸。   人心入微,終究無跡可尋。   鑒於目前殺神殿情勢,典我只是將龍州王城南宮家族列入了案卷,上報殺神殿諸殿主,並未立即採取行動。   眾人走後,典我唯獨將風無央留下。   典我神色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你可知為什麼我將你單獨留下?」   風無央搖了搖頭。   顯然,風無央並不知曉典我為何如此。   典我看著風無央,神色之中,顯現一抹欣賞,道:「因為我在你的眼神中,我不但看到堅毅,而且看到了沉靜!」   典我歎息片刻,抬眼看著功勳閣外蒼茫天地,繼續道:「武者一道,堅毅之心性是必須的,然而無數英雄豪傑卻因此而中道殞身,比如司徒殺之輩,這等英雄雖然令我欽佩,但卻是與茫茫天道相悖。」   聽此言語,似乎觸動了風無央的心弦,但無論如何,風無央卻無法認同典我之觀點,當下道:「司徒殺乃世間勇者,其心其志,在下也是極為認同的。」   典我笑了笑,道:「豈不知意欲與之爭,必先不爭之道理?」   典我的話似乎充滿了人生乃至天道意味,見風無央似有感觸,繼續道:「茫茫人世天道,猶如這功勳閣墓地,冥冥之間給人以頗多感觸,然而終究無語。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們一味與之爭雄,是無意義的,當我們面對本心自我超越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相爭之道。」   典我一語,彷彿撥開了風無央心中的迷霧,此語與本我心界所蘊含的道理異曲同工,不謀而合。風無央點了點頭,顯然認同了典我的說法。   典我又道:「你目光沉靜,顯然在血性之外,有著非凡的悟性乃至定力,以後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風無央道:「前輩過獎,無央此來邊城,非為邊城除害,亦非為殺神殿立功勳,而是為了能夠獲取一本《魔獸譜錄》,以便進入魔獸山脈尋求紫心幻靈草。因此,無央並非豪傑,亦非英雄,只是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典我聽此言語,搖了搖頭,道:「你所言,雖有道理,但失之偏頗,蒼茫天道,或許終究蘊藏於平凡之極的一葉一花或一石一沙之中。你所來,雖然目的明確,然而在此過程中,卻又不僅僅為了獲取《魔獸譜錄》,這便已經足夠了。」   風無央道:「晚輩確是需要《魔獸譜錄》,這紫心幻靈草在晚輩心中,也是高於自身性命,還望前輩能夠指點迷津,能夠讓無央早日達成所願,如此,無央感激不盡!」   典我目光凝視著風無央,良久方道:「此正是我留你之本意,作為功勳閣主,是無權發佈殺神殿懸賞任務的,但是對於高階任務,則是特殊對待的,當前,有一七星殺神懸賞任務,你可敢接?」   風無央道:「敢接。」   典我見風無央如此快就已經下了決定,甚至連這七星殺神任務的基本情況都沒問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當下則是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風無央神色凝重,沉聲道:「只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沒有選擇的路,是最容易決定的路。我也知道這七星殺神懸賞任務極其凶險,但我不得不選擇,不得不努力去完成它,只是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這便是理由!」    第七十四章 狼族之盟   典我神色凝重地看著風無央,良久,輕歎一聲,道:「此任務則是去與天寂山脈白狼族談判,此次你要面對的,可是那白狼王!」   此刻,典我的神色更加凝重,緩緩道:「白狼一族,不僅僅實力強悍,而且生性凶殘,此行可以說是有著極大的凶險,然而,這還並非是最危險的,從殺神殿到天寂山脈,必然要經過麒麟一族的地盤,這麒麟一族,可並非是那麼容易應付的。」   聽到典我說到麒麟一族,風無央似乎想到了什麼,但當當下也並沒有言語,因為,典我顯然是還有很多話要講。   「魔獸山脈雖然人類勢力基本無法涉入,但其中不同魔獸種族之間也是殺伐不止,並非鐵板一塊,據殺神殿得來的信息得知,白狼一族與麒麟族和熊族是有著一些似乎無法化解的矛盾,而且這白狼一族雖然生性凶殘,但卻與人類相安無事,數千年來沒有與人類產生過衝突,據殺神殿諸位殿主分析,這白狼一族也只是志在魔獸山脈,對於人類的地盤並沒有侵略慾望,這就為談判奠定了基礎。」   典我說到這裡,笑了笑,道:「其實,此時如果能夠安然到達天寂山脈,那麼與白狼一族的談判,成功率還是不低的。」   風無央道:「為何?」   典我道:「相傳,那狼族本是魔獸山脈中頂尖勢力之一,數千年前,在與麒麟族等魔獸勢力的爭鬥中衰敗下來,到如今,已經是艱難支撐,而白狼一族,雖然是狼族一支脈,但也是狼族正統之一。一直以來,這白狼一族所面對的敵人,並不是人類,而是麒麟族、天鳳族與熊族,可以說,白狼一族與這三勢力的矛盾,早已經是水火不容。我們殺神殿與熊族、麒麟族也是太多過節,而且是這過節根本無從化解,從這個層面上講,白狼王是會同意與我殺神殿結盟的。」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那麼殺神殿的底線是什麼?」   典我看了看風無央,道:「我殺神殿所求的,不過是保邊民之安全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典我頓了頓,道:「此次去白狼一族,目的就是至少維持互不攻伐的局面,如有可能,在此基礎上,兩方相互配合在一定程度上挾制熊族、麒麟族等敵對勢力。」   風無央道:「我此去,則是表達殺神殿的意願,對否?」   典我笑道:「正是如此!」   典我忽然眉色一揚,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幾乎確定你一定會去嗎?」   風無央似有疑色地看著典我,並沒有回答。   典我目光轉向魔獸山脈方向,道:「殺神殿之所以在此刻發佈這道殺神懸賞任務,則是因為魔獸山脈天寂山脈一帶形勢有些奇妙,麒麟一族與天鳳族對狼族的攻伐突然之間猛烈了許多,甚至是有著一舉消滅白狼一族的態勢。」   風無央顯然知道典我並沒有說完,這裡面的情勢似乎隱隱與自己有關,疑道:「為什麼?」   典我沉聲道:「因為星辰之島!」   風無央一疑,道:「星辰之島?」   典我斬釘截鐵道:「對!就是因為這星辰之島!麒麟一族與天鳳族之所以要在近期剿滅白狼族,正是為了能夠獨霸星辰之島!」   風無央道:「這星辰之島……」   典我此刻心知風無央似乎對這星辰之島有了興趣,道:「這星辰之島,據殺神殿調查,出現在魔獸山脈以北,西玄王國以西的星辰湖中,這星辰湖雖然稱之為湖,但是水域卻與整個西玄王國相當,方圓萬里,這星辰湖位於玄帝國西玄州與魔獸山脈的交界之處,自古以來便是充滿了神秘,也誕生了不少與之相關的神話傳說。」   典我此刻盯著風無央,道:「這些傳說雖然荒誕不經,但是往往卻是有著一些事實根據,在這萬千傳說當中,便是有著一則關於紫心幻靈草的傳說。」   此刻,風無央的心跳猛然加劇,失聲道:「當真?」   典我笑道:「我典我何曾有過虛妄之辭?相傳,這紫心幻靈草乃是這玄幻大陸之上最為頂級的靈草之一,甚至很可能這世上沒有人真正見到過紫心幻靈草,縱然如此,與之相關的傳聞記載還是有的。據我所知,一些傳聞記載,在提到紫心幻靈草的地方,大多提到了這星辰湖。傳說,紫心幻靈草生長於雲霧蒼茫的湖心之島上,實際上,數千年來,這星辰湖從沒有出現什麼島嶼,不知道為何,現在竟然憑空在湖心中央冒出了星辰之島,與那傳說中的紫心幻靈草的描述極其相似。」   風無央此刻聽的極其興奮,畢竟,風無央不顧生死,不避艱難西行,所為的正是這紫心幻靈草,當下聽到與之相關的信息,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興奮?   典我歎了歎氣,道:「傳說,這紫心幻靈草是極富靈性的,沒有一定的機緣,是無法得到的。」   典我突然話鋒一頓,道:「傳說,這紫心幻靈草乃是通體紫色,有著能夠迷幻心魂的氣息。這紫心幻靈草經過歲月的積澱,是有著進階的可能,傳說中,紫心幻靈草進階之時,將與天地溝通,方圓萬里甚至十萬里的靈氣將會出現波動,向那紫心幻靈草狂湧而去,因此,那紫心幻靈草的週遭天地,也必然是會在短時間內聚集極為濃郁的靈氣。」   風無央神色一動,道:「前輩的意思是那星辰之島上很可能有紫心幻靈草在進階?」   典我神色凝重,沉聲道:「雖然傳說往往虛妄,但是這紫心幻靈草的事情是有著幾分可能的。」   典我歎息片刻,道:「對於我們武道之人來說,即便是有著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都不應該放棄的。」   風無央聽典我此言,心中似乎有著共鳴,道:「前輩所言極是,即便是有著一絲可能,我也斷然不會放棄,這狼族之盟我必去,這星辰之島,我也是必去的。」   在典我將這道七星殺神懸賞任務的卷軸交付於了風無央之後,便將其中的細節與可能存在的危險之處一一道明。   風無央內心是十分感佩這位功勳閣閣主的,但終究也是把這些感激埋在心底,在完成懸賞任務的交接之後,風無央辭別了典我,離開了殺神殿。   懸賞任務卷軸中說的很清楚,這個七星殺神懸賞任務的時限是三個月,也就是說,風無央將有三個月的時間去完成與狼族的盟約談判。   對於這個任務,風無央沒有半點把握,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風無央似乎都不具備完成此任務的能力,然而,對於風無央來說,最重要的,依然是實力不足!   這白狼一族,雖然是狼族的支脈,但白狼王的實力很可能在玄境巔峰,據典我從殺神殿殿主處得來的消息,這白狼王似乎已經顯化人形,雖然是可能借助了一些秘法或者神奇丹藥,但如果沒有達到虛境邊緣,是幾乎不可能顯化人形的。   離開殺神殿之後,風無央便隱隱感覺到了突破的邊緣,甚至一次頓悟,便可以衝破壁障,進入玄境七級。   玄境六級雖然與玄境七級只是一階之差,但這一階之差則是一個分水嶺,玄境六級屬於玄境中期,而玄境七級則是標誌著玄境後期的開始,一旦踏入玄境七級,對於天道的感悟與感知能力,甚至對於靈氣的吸納能力,都會有一個質的提升。   明月之夜,孤峰之巔。   風無央潛入本我心界之中。   此刻的本我心界,則是清秋景象,草木枯黃,一派肅殺之氣。   風無央剛進入本我心界,那熟悉的老者之聲響起在大地之上:「年輕人,你的表現很不錯!不過,我似乎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修羅的氣息,這可不好。」   風無央聽到修羅二字,心中便是一震,似乎那典我就曾提到過關於修羅的傳說,此刻這本我心界中的神秘老者又提起修羅,顯然,這絕非簡單的巧合,莫非典我所言竟是真的?   既然身處於本我心界,風無央的這番心思自然被本我心界窺知,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有著幾分鄭重:「真非真,假非假,這世上原本是沒有真假之分的,唯有自己的本心才是本我,如果你相信傳說是真的,你的實力若是不夠,那傳說只能是虛幻,如果你相信傳說是假的,你的實力若是足夠,那麼你將創造傳說。」   風無央並不知道這神秘的老者在說什麼,當下也只能是默然。   幾聲蒼老的笑聲飄過,那聲音似乎有些沉重起來:「殺戮一道,雖然能夠任憑本意,然而卻容易對心志造成影響,如若心性不堅,以後在進階更高層次,必然會被心魔所傷,因此,你一定要記住一點,即便是殺戮,你也要知道為什麼而殺戮,而且,對於這殺戮,你永不後悔,否則,在未來的莫個關鍵時刻,有些殺戮必然導致你心生懺悔心志崩潰,必被心魔所傷!」   風無央點了點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第七十五章 圓月之夜   蒼老的聲音一時間似乎舒緩了許多。   風無央抬眼看見天邊流雲,心中無限感慨。   此時此刻,風無央可以說是雙手沾滿了鮮血,一路走來,殺過的人連風無央都無法記得清楚,風無央此時聽了這番話,心中似乎感悟了許多道理。   猶如蒼茫的天道一般,討論人性本善或本惡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善惡往往一念間,或許,善與惡本就無法真正區分,善的背後或許隱藏著極惡,惡的背後或許正是天道之理。   叢林之中,如果沒有猛虎凶獸,或許羚羊白兔將永遠孱弱,對於羚羊白兔來說,這殘酷的惡所展示乃是天道之理,而這貌似極惡的背後昭示著隱隱的大善。   一些人遵從所謂的人為制定的天道倫理,肆意滅殺著人的天性乃至壓抑著無限的潛力,雖然表面上仿若大善,然而卻終究使人渾渾噩噩,使遵從之人在殘酷的世道之下不堪一擊,既無自保之力,亦無兼濟之能。   猶如無語的天之道,善與惡亦是一體,甚至思考到深處便無從分別。   善非善,惡非惡。   善亦非惡,惡亦非善。   風無央此刻心中空明一片,善惡混沌一體,然而我心卻堅毅如一,或許自己曾經的殺戮乃是作惡,亦或是所謂的替天行道,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於茫茫天道而言,這些或許沒有絲毫意義!真正有意義的,便是本心如一!   雖屠戮千萬,我心若無愧,便可立於天地之間!   似乎,本我心界在這一刻也隨著風無央而沸騰起來,狂風頓起,枯葉紛飛。   幾乎是瞬間,風無央的面前已經出現了十個風無央,顯然,這些人雖然與風無央相貌完全一致,但神情皆是木然。   風無央長劍一挺,忽然,那對面的風無央竟然各自幻化出一具分身,一共二十個「風無央」向風無央殺來。   風無央心神一凝,莫非這本我心界中的「自己」也會幻神身法?   顯然,風無央的猜測是極為正確的!   風無央已經習慣了在本我心界中被自己打敗,當下心中所驚的並非是對手陣容的強大,而是對這本我心界的更加佩服,這本我心界竟然能夠將一個人能力甚至攻擊思維甚至技法完全幻化出來!那麼製造出這本我心界的主人,又將是何等的存在?   毫無疑問,不到三招,風無央身死於本我心界。   當風無央再次睜開眼睛,漫天飛揚的枯草彷彿末世的寒鴉一般,隨狂風而呼嘯,天地之間肅殺之氣更濃。   面對如斯之景象,風無央陷入了頓悟之中。   彷彿,這一切幻想突然停止,風無央心中,一片清風明月。   如此頓悟七次,而風無央也身死七次,然而,風無央卻依舊未曾氣餒,在第九次從死亡中清醒過來之時,風無央丹田中年的元核急劇變大沉實,經脈也隱隱擴展了一分,本我心界中的天地靈氣瘋狂從風無央經脈湧向元核,如此數個時辰之後,風無央站立起來,神色之中顯然異常興奮,自語道:「這便是玄境七級境界嗎?」   依仗著質變的差距,風無央輕鬆解決掉了對手,遁出本我心界。   明月依舊,峰巒靜寂,風無央迎著月光,向那魔獸山脈而去。   魔獸山脈數百里之內,一片清寂。   彷彿這裡是人世靜寂的樹林,並非是魔獸橫行之地,這讓風無央心中泛起了疑問,風無央本沒有打算如此輕易涉入魔獸山脈,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場乃至數場惡戰的準備,然而,此時此刻,風無央不但感覺到夜空靜寂,而且連玄境魔獸的氣息也是沒有半分。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貌似安全的環境反而讓風無央更加警惕起來。   風無央持劍在手,一步步走向天寂山脈。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風無央已經從熊族與麒麟族的交界處穿越而過,到達天寂山脈腳下。   天寂山脈是魔獸山脈的一處支脈,綿延百里,雖然說並不廣闊,但卻是氣勢驚人,殘峰兀立,使人油然而生一種寂寞孤高之感。   然而,這天際山脈給風無央的感覺,並非只是寂寞與孤高,而是隱隱有著肅殺之氣,但這肅殺之氣究竟來自哪裡,風無央並不知道。   風無央閉上眼睛,彷彿融於了這片山脈之中,山中的草木輕動,乃至小蟲輕鳴,風無央感受的清清楚楚。   猛然,風無央睜開眼睛,向那天寂山脈一處孤峰之上望去。   明月之下,孤峰之上,隱隱氣息波動。   雖然相距甚遠,風無央卻能清楚地感受這波動氣息之中,隱約有著激烈的碰撞,顯然,這孤峰之上,正發生著一場惡戰!   甚至,風無央此時已經可以判定,這些人無論哪一方,都是擁有著極其強悍的實力!   風無央身形輕動,向孤峰之上掠去。   孤峰之上,一名白衣男子正持劍傲立一青石之側,這白衣男子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而在這白衣男子的對面,則是三頭麒麟凶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白衣男子。   孤峰之上,至少躺著二百多具麒麟魔獸與黑熊魔獸的屍體,顯然,這些麒麟與黑熊皆是死於這白衣男子劍下,明月清輝,清風吹過,然而,這濃郁的殺戮氣息依然未消散半分。   風無央此刻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原來,黑熊一族與麒麟一族的強者都是在這裡圍剿這白衣男子。   這名白衣男子容色清冷,神色之中透露著剛毅甚至一絲狠辣,然而更多的則是傲氣,或者說是孤傲之氣。   烏雲輕掩明月,三頭麒麟凶獸猛然撲向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長嘯一聲,長劍一挺,向三頭凶獸平削而去。   這白衣男子的劍法似乎並沒有什麼神韻,也沒有如行雲流水般的劍勢,然而卻是極其的短促、果斷甚至迅猛!   這風無央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風無央的問天一劍,已經領悟了天之境界,無論是劍勢還是劍招,都可謂是圓轉如意,行雲流水。然而當風無央看這白衣男子似乎沒有什麼章法的劍法,似乎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孤峰之上,戰鬥慘烈,而風無央卻於此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問天一劍,劍之境界強調對劍招的運用與感悟,一之境界則是要求人劍合一,而天之境界,則是在劍境之中感悟天地之理,一劍擊出,必有著陰陽乃至天道之理蘊含其中,至於一劍問天,風無央並沒有觸及邊緣,此前在風無央的心中,或許這一劍問天乃是問天一劍的大成之境,並非是有著明顯的特徵。   然而此刻,這白衣男子的劍法讓風無央心中泛起了波瀾,劍,其本質就是殺人之利器,所謂的劍勢乃至劍招,都是虛的,只要能夠達到傷敵的目的,就已足夠。   或許,在很多用劍大師的眼中,早已經忘卻了劍作為殺人利器的本質意義,而過於沉溺於華麗的劍勢或劍招之中,如此一來,劍已非劍,而是一種氣度的裝飾而已。   猛然又一聲長嘯悲鳴將風無央從沉思中驚醒。   此時,那白衣男子已經殺死一頭麒麟凶獸,而卻被另外一頭麒麟凶獸一掌拍中後心,那白衣男子身形不穩,倒在一旁。   然而只是瞬間,白衣男子擦拭掉嘴角的鮮血,猛然又站立了起來,此刻的白衣男子,彷彿身形都有些虛幻意味,而那神色之中,傲意凜然。   對於這白衣男子的傲骨,風無央心中似乎是有些共鳴,看到這一幕,彷彿想到自己歷經的無數艱險,無數次在生死之間垂死掙扎,雖然這生死之際的抗爭,對於旁觀者來說,是有著豪情甚至壯烈,但是身在其中,卻又是另一番情形,那就是無奈、悲壯、絕望!   對於麒麟凶獸,風無央是沒有什麼好感的,而且風無央也與魔獸一族結下了死仇,斷然不可能化解的死仇。念及於此,風無央身形一掠,掠上孤峰,立於那白衣男子之前。   那白衣男子神色一怔,似乎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所為何來,當也並沒有作聲。   風無央長劍一挺,橫於身前,顯然是防備二麒麟魔獸突然襲擊。風無央向那白衣男子看去,笑道:「我與這麒麟已經有死仇,今日見閣下雖然受困,但是有著令在下佩服的血性,所以忍不住出手。」   突然,那兩頭麒麟魔獸中的一頭發出了人類的聲音,似乎充滿了鄙夷,「就憑你?你還是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風無央也心知,這兩頭麒麟魔獸已經是玄境大圓滿境界,雖然未顯化人形,但絕對是到了玄境大圓滿後期境界,從這個層面來說,這麒麟魔獸對風無央的輕視,也是十分有底氣的。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枚丹藥拋向那白衣男子。   這白衣男子似乎絲毫沒有懷疑風無央,而是立即將那丹藥吞服而下,隨即道:「相救之恩,月傲謝過。」   這兩頭麒麟魔獸雖然實力強悍,但風無央卻並沒有懼意,一則自己已經突破玄境七級,憑借帝血劍的殺戮氣息與幻神分身,足可匹敵玄境九級強者;二則這兩頭魔獸已經與白衣男子鏖戰多時,實力上已有不濟,如此一來,風無央雖無勝算,但是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圓月之下,風無央長劍一挺,虛影一閃,攻向兩頭麒麟魔獸。    第七十六章 魔獸山脈   明月當空,清輝遍照孤峰。   一道幻影分身與風無央一道與兩頭麒麟魔獸游鬥起來。   雖然說這兩頭麒麟魔獸已經與白衣男子戰了數百回合,不僅僅是筋疲力盡,而且有了一些暗傷,但是,畢竟其實力境界遠遠高於風無央,可以說,縱然風無央此刻沒有大的凶險,但是毫無疑問處於下風。   作為麒麟魔獸來說,最強悍的武器就是巨掌,彷彿這每一掌都有破空之力,所擊所觸之處,巨石碎裂。   無論如何,這是風無央第一正面與玄境大圓滿的魔獸為敵,心下也是相當謹慎,對敵之際,多是以攻為守。   如能拖延一些時間,對於風無央來說,則是大為有利的,畢竟月傲如能煉化丹藥,則必然能夠恢復七八成實力,如此一來,二人聯手之下,即便不敵,亦可逃遁。   然而,風無央的這番心思,似乎為麒麟魔獸所窺知,當下,麒麟魔獸的攻擊忽然凌厲起來,顯然,這麒麟魔獸意欲迅速殺掉風無央,如此一來,月傲便沒有時間恢復實力。   烏雲散盡,明月更明。   帝血劍在明月之下,隱隱泛著血色之光。   麒麟魔獸雖然攻勢凌厲,但風無央此刻亦是熱血沸騰。   似乎,此刻的風無央彷彿丟棄了曾經感悟的劍招與劍勢,出劍的方式由心而變,似乎失去了章法。   然而,正是這貌似毫無章法可言的劍招,數次逼退了麒麟凶獸的猛烈攻擊。   月傲吞服了風無央所給的丹藥之後,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一絲血色,月傲此刻看到風無央的劍招,眉色之中有幾分凝重,凝重之外,則是有著欣賞之意。   與其說風無央是在戰鬥,不如說是在感悟之中,這種凶險的戰鬥,讓風無央的全部身心都沉了進去。   數十回合之後,風無央似乎真正感覺到了這兩頭麒麟凶獸的真正實力,漸漸感覺有些無法支持,正當此時,忽然感覺背後虛影一閃,那白衣男子月傲一拖,瞬間將自己掠在百米之外,隨即,月傲與風無央身形一縱,已從孤峰之上跳下。   孤峰雖然險峻,但並非太高,瞬間,月傲與風無央便潛入密林之中。   此時,月傲的氣息已經穩定下來,內傷似乎也恢復了一些,但臉色依然是蒼白,月傲目光清幽地看著風無央,道:「你可知那兩頭麒麟凶獸的實力極其強悍?」   風無央笑道:「當然知道,若然是它們爆發極限戰力,我想逃遁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戰而勝之了。」   月傲眼神一閃,道:「你來天寂山脈,所為何事?」   風無央看了看月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但這想法也是轉瞬略過,沉聲道:「我所來,是為與白狼一族商談與殺神殿會盟之事。」   月傲此刻神色一凝,盯著風無央,道:「你是殺神殿的人?」   風無央點了點頭。   月傲歎息片刻,向那夜空中的明月看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旋即又看了看風無央,道:「莫非你不知道白狼一族向來孤傲,不屑於與人類聯盟嗎?」   對於月傲此言,風無央自然是心知的。人世中大多人類對於魔獸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認同,即便也知道有些魔獸的靈智已經不亞於人類,但是在心理上還是沒有將魔獸甚至是有著靈智的魔獸與人類等同,甚至,在很多人類心中,魔獸山脈只是高級牲畜的集中地而已。而據與魔獸山脈相關的史志記載,與人類的看法剛好相反,魔獸山脈中的魔獸則是認為魔獸要高於人類一等,魔獸則是玄幻大陸上最值得驕傲的,人類,不過是孱弱的種族而已。   因此,無論是魔獸還是人類,對於對方,不僅僅是有著自然而然的敵視,而且有著極為難以改變的歧視以及偏見!   但是,縱然如此,在歷史上也有著人類與魔獸之間產生情義的佳話流傳開來,傳說中,魔獸與人類通過契約結為生死之交的典故很多,在這些故事中,那無數年前,就曾有著人類頂尖的存在與魔獸生死同行,最終飛昇於九天之上。甚至,在一些美好的神話故事中,有人類與魔獸不但結為生死與共的兄弟,更有結為夫妻流芳千古的。但這些終究是飄渺的傳說,其真實性也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而且,縱然是有著這些或壯烈、或豪情、或美麗的神話與傳說,人類與魔獸之間的隔閡依然是巨大的。   風無央幽幽道:「我沒有選擇,因為我必須完成殺神殿的這道懸賞任務,即便是有著一絲可能,我也是要試一試的。」   月傲看了看風無央,道:「你可知,如你貿然前去白狼族謀求結盟,斷然是不會成功的,而且必然身死!」   風無央聽著月傲之言,心下一驚,顯然,這月傲似乎知道些什麼,否則斷然不會如此肯定,當下道:「月兄如何如此斷定?」   月傲沉聲道:「素來,狼族與人類從未有過結盟之先例,而狼族作為魔獸山脈最驕傲的獸族,斷然不會折腰與人類結盟的。因此,你此去,事必失敗,你必身死。」   風無央聽此言語,心中也是低沉下來,如月傲所說,的確,此番前去相談結盟之事,斷然不會成功,若是容易成功,那麼就不會是殺神殿七星殺神懸賞任務了!   風無央幽幽道:「即便是毫無希望,我還是想去試試!畢竟,此時此刻,不僅僅是殺神殿需要與白狼王協定結盟,而白狼一族的情勢也是比較危險,如此一來,或有絲毫成功幾率,當然這幾率雖然是微不足道,但我已經沒有什麼選擇。」   對於這名白衣男子,其孤傲,其不羈之性格,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是可以交心的那類人,而且對自己也絕無惡意,當下也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了一些。   月傲此刻神色凝重,看著眼前的風無央,似乎想起了從前種種劫數,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歷的一次次生死抗爭,當下似有所感,道:「既然你已決意如此,我便與你一道共赴白狼一族天寂府!」   風無央看了看月傲,笑了笑,道:「雖然死亡對我來說,與我的目的相比,並不算什麼,但是白狼一族如此凶險,我想月兄還是不必如此。」   月傲神色之中突現光芒,盯了風無央片刻,隨即又轉頭仰望夜空,輕道:「不必客氣。」   雖然是意義相當模糊的短短的四個字,風無央卻聽出了一種豪邁與灑脫之感,在這豪邁與灑脫之中,隱隱有著幾分孤傲與冷寂。   此時,風無央對於月傲的身份似乎也有了一些興趣,獨自一人在天寂山脈殘峰之上面對麒麟凶獸的圍殺,這本就令人驚疑,但這些想法風無央只是放在心中,並沒有說出來,畢竟有些時候,用心感知就已足夠。   圓月斜照山中,二人踏著清輝走向天寂府。   約莫一刻左右,月傲與風無央已經從一大峽谷穿過,到了天寂山脈深處。   當風無央到了此處,縱然是心性沉穩,但是還是心中暗驚,劍峰之中,有一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洞府,這洞府極其龐大,內中似有宏偉的大殿居於其中,大殿之外居室數百。在大殿之前,一巨石之上刻有天寂府三個字,字體清絕。   然而,這洞府雖大,但此刻卻是靜寂無聲。   顯然,這天寂府肯定是有些問題,否則作為白狼一族的總部,斷然不會如此。   風無央正自心中生疑,那月傲卻是拾階而上,向天寂府而去。   風無央思前想後,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月傲很可能是白狼一族,想到此處,風無央心中一振:這月傲如果是白狼魔獸,那麼能夠顯化人形,這代表著什麼?   雖然說通過有些秘法可以使玄境大圓滿的魔獸顯化人形,但是即便如此,也必須是具備玄境大圓滿巔峰境界的魔獸才可以,風無央心中已經斷定:這月傲就算不是虛境強者,其實力也必然是玄境大圓滿巔峰境界,甚至可以說,與龍州劍王山沖虛子一樣,半隻腳踏入了虛境。   想到沖虛子,風無央心中諸多感慨,那十年之約猶如巨石壓在心頭,風無央此刻只是玄境七級境界,離玄境大圓滿尚有很大距離,離那玄境大圓滿第七重境界更是不可以道里計。   雖然說風無央心中有些感慨,但是畢竟還有著十年之期,前路雖然渺茫,但風無央相信,如能不斷戰勝自己,終將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是白狼一族的總部天寂府,但是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肅殺與凶險,相反,這天寂府大殿似乎是相當的整潔,並沒有凶獸的氣息。   大殿四角,明珠寶石嵌於其中,熠熠生輝。   天寂府雖然與人世的繁華府邸相比,有著一些類同,但是氣勢上卻是迥異。風無央立於大殿之中,在這明珠清輝之下,彷彿感到了一種契合,一種與天道與自然的契合。   此時,月傲向風無央笑道:「這天寂府是不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凶險?」   風無央此刻也有些明白了,顯然,月傲此語雖然是疑問,但也有著調侃的意味,風無央看了看月傲,笑道:「如若不是與月兄相遇,恐怕此行就凶險無比了!」   月傲眉色一樣,一聲長嘯刺透長空。   這聲長嘯之聲,綿長而低沉,似乎有著無窮的穿透之力。   這一聲長嘯之聲未落,數聲長嘯應聲而起,片刻之間,六頭白狼從大殿之外應聲而入。   這六頭白狼圍在月傲周圍,眼神之中,顯然有著恭敬之色。    第七十七章 殺神玉簡   月傲看了看這些白狼,神色之中,光芒閃動,隨即又走向大殿之上的王椅上,坐定之後,向殿下目光一掃,沉聲道:「昆血兄弟呢?」   雖然風無央此前心中已經猜測到了七八分,但此刻還是有些震驚,這月傲竟然是白狼王!   殿下一頭白狼口吐人言,聲音震顫,「自大王被麒麟一族圍困於殘天峰,我等兄弟亦是帶領白狼一族與黑熊一族死戰,無奈對方勢力太大,我等只有撤退,而昆血兄弟……昆血兄弟血祭自爆了!」   這白狼說到此處,顫抖的聲音中甚至嗚咽起來。   月傲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悲傷,沉聲道:「你做的對!看來這麒麟與黑熊一族已經決意聯手對付我白狼一族了!」   月傲沉思片刻,向風無央道:「當下,我白狼一族的核心成員皆在於此,有什麼話,你可以坐下說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坐到了殿中一石椅之上,而其它六頭白狼也依次伏於各石椅之上。   白狼一族作為狼族的支脈之一,雖然如今式微,勢單力薄,但是白狼一族具有玄境以上實力的不下一千之數,可以說,無論對風無央還是對殺神殿來說,還是相當恐怖的實力,如果能夠結好,即便不能攻守同盟,能夠確保互不侵犯也是極好的。   風無央心中已知,月傲對於結盟之事理應不會有太大的反對,但是鑒於狼族可能有著的偏見,風無央確信,這幾頭白狼是有著一些左右結盟事成與否的能力。畢竟,風無央也能感覺的出,月傲對這幾頭白狼以兄弟相待,這足以說明這幾頭白狼在白狼族中的地位了。   風無央的目光從這幾頭白狼身上一一掃過,道:「我所來,是為殺神殿與白狼一族的結盟之事,我殺神殿願於白狼一族互不侵犯,共同進退。」   此言一處,一頭白狼吼叫一聲,道:「人類,狡猾的人類,不能相信的。」   另外一頭白狼也隨即發出了沉悶的聲音:「狼族是最驕傲的種族,沒有和人類結盟的先例,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此刻,月傲神色一閃,向那兩頭白狼望去,道:「此次,如非這位風無央兄弟相救,我必然被那麒麟族圍殺身死在殘天峰,雖然作為白狼一族的王者,我並非獨斷,但這卻是實情,請各位兄弟神思!」   一頭白狼開口言道:「如果說人類不可信,那麼魔獸就一定值得信任?我看不然。」   方纔抗議風無央結盟之事的兩頭白狼似乎此刻在低頭沉思,一時間,天寂府大殿之內,竟是寂靜無聲。   良久,月傲沉聲向風無央問道:「對於此次結盟之事,殺神殿如何能讓我白狼一族信得過?」   顯然,風無央也明白月傲的意思,雖然月傲在白狼一族中地位較高,但絕不能專而獨斷,此時,也正是為了讓風無央找有利的台階。   風無央神色一凝,道:「對於此次結盟,殺神殿是非常誠心的,為了顯示殺神殿的誠心,特將殺神殿殺神玉簡相贈與白狼一族。」   此言一出,那月傲也是神色一震,這殺神玉簡不僅僅是殺神殿殿主的信物,而且這殺神玉簡之中還存有該殿主的靈魂氣息,可以說,殺神殿若能拿出殺神玉簡,就已經表明了殺神殿的誠意!   不僅僅是月傲有些驚疑,那幾頭白狼也是眼神之中狐疑不定,似乎不相信並不相信風無央所說的話。   風無央屈指一彈,將一枚殺神玉簡拋向月傲,月傲伸手一撈,將這殺神玉簡接下,略一掃視,目光緊縮,隨後向那幾頭白狼沉聲道:「這正是殺神殿殺神玉簡!風無央所言不差!」   其中一名白狼搖了搖尾巴,眼睛猶如刀子一般盯著風無央,似乎還是不能確信,道:「一枚殺神玉簡雖然很重要,但是人類向來狡猾而奸詐,你們人類為什麼要與我們結盟?」   風無央道:「我並非代表人類而來,而是代表殺神殿向白狼一族表明誠意的。殺神殿與白狼一族在情勢上很相似,都是強敵環伺,而且殺神殿所面臨的敵人也正是白狼一族的敵人,那就是黑熊族與麒麟族。」   那白狼道:「人類與魔獸山脈自來不合,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風無央道:「人類與魔獸山脈自來不合,這是公認的,但魔獸山脈內部就是一團和氣嗎?不也是各種族之間甚至種族內部也是殺伐不止嗎?」   此言一出,那白狼沉默無聲,而殿堂之上的月傲此刻也是眉色之間,似乎閃過一絲沉重。   風無央見此情形,又道:「人類與魔獸山脈雖然不和,但這種不和或許從大體上看,是一種隔閡,古往今來,關於人類與魔獸之間的佳話也是不少,況且再退一步說,白狼一族與殺神殿是根本沒有什麼仇怨的!」   那白狼道:「此時,殺神殿勢力雖然不容輕視,但是並非是很強大,如若以後強大起來,難保不會殺上我天寂府吧?」   風無央笑了笑,道:「殺神殿所求的,不過是保衛西玄王國邊城之民不為魔獸所侵擾而已,並沒有什麼雄圖大略,至於殺上天寂府,這對殺神殿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月傲突然道:「如若殺神殿要對付我們白狼一族,恐怕在殘天峰,我已經身死當場了,風無央的相救,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雖然月傲也知道風無央當時的所為,並非是為了白狼一族,甚至有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只是因為與麒麟魔獸有著仇怨,但畢竟月傲想促成聯盟之事,當下便是如此說了。   風無央此刻正聲道:「殺神殿諸殿主已經議定,如果能夠與白狼一族聯手,那麼在星辰之島這件事情上,殺神殿與天寂府是可以共同進退的。」   一頭白狼聽風無央此言,突然失聲道:「星辰之島?」   月傲此刻容色清冷,神色肅然,道:「星辰之島,位於星辰湖中,相傳這星辰之島上有著玄幻大陸巔峰級別的靈草生長,而且這星辰之島向來虛幻,傳說中也是有著絕世異寶與機緣。」   那白狼向月傲道:「對於星辰之島,我們白狼一族有何計議?」   月傲抬起頭,向著大殿之外的遠處山脈望去,道:「對於星辰之島,我們白狼一族斷然不能輕易放棄,但以我們白狼一族目前的實力,如果貿然前去星辰湖,恐怕中途必然會被黑熊一族以及麒麟一族所圍殺,因此,與殺神殿結盟,對於我們白狼一族而言,也是極為有利的。」   月傲的分析,讓這幾頭白狼紛紛點頭。   此刻,顯然是已經達到了月傲所預想的良好局面,月傲見當場並無異議,道:「如此,我白狼一族便可同意與殺神殿結盟,從此互不攻伐,共同進退。」   話剛說完,方才質疑風無央的那白狼突然向月傲道:「此事,是否知會幻月老祖?」   此言一出,風無央心下震驚,能夠稱為老祖的,必然是底牌一般的存在,從這白狼的語氣中,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這白狼一族雖然以月傲為首,但真正的掌控者很可能就是這幻月老祖!   月傲則是歎了歎,道:「老祖如今正在沖關之中,即便是我白狼一族生死存亡之際,也斷然不能貿然打擾,再說,老祖閉關前把白狼一族交於我手,已經賦予了我與諸位議定族中大事的權力,既然諸位沒有異議,結盟之事,已可定下。」   說完,月傲看了看風無央,道:「對於結盟,既然殺神殿已經有所表示,我白狼一族也斷然不能無動於衷,若有機緣,務請殺神殿殿主來天寂府一遭,屆時,我白狼一族必定以狼神名義盟誓,與殺神殿結下死盟,永不悔改!」   狼性雖然凶狠甚至是狠辣,但是卻是生性堅毅,雖然月傲已經幻化為人形,但天性之中,依然是有著幾分本質的狼性。   此時,風無央心中大定,這七星殺神懸賞任務,算是已經完成。   然而,令風無央所預想不到的是,月傲竟然將一些魔獸山脈中的勢力圖譜給了風無央,這也正是風無央夢寐以求的,雖然說不一定完整可靠,但是絕對是很好的借鑒,而風無央之所以接下這殺神懸賞任務,所為了也只是瞭解一些魔獸山脈的情勢。   此時,風無央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魔獸山脈勢力圖譜與《魔獸譜錄》究竟哪個更全呢?對於號稱包含魔獸山脈最詳盡信息的《魔獸譜錄》,風無央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半日之後,風無央辭別了月傲,向殺神殿趕回。    第七十八章 明月峰頂   對於風無央此次的圓滿而歸,不僅僅使殺神殿功勳閣閣主典我感到吃驚,殺神殿殿主也都是有些意外,畢竟,七星殺神懸賞任務對於一個玄境七級的武者來說,可以說是極為困難的,甚至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風無央將月傲的結盟信物交付於了典我之後,便獲得了七星殺神勳章與《魔獸譜錄》,正當風無央要離去的那一刻,卻被典我叫住。   風無央有些疑惑地看著典我,道:「何事?」   典我向風無央笑了笑,道:「七星殺神可以說已經是我們殺神殿的核心成員,對於此次的功勞,殺神殿不僅僅是要授予你七星殺神勳章,而且你將有著面見殺神殿殿主的機會。」   風無央沉吟片刻,道:「如果我放棄這個機會呢?」   風無央來殺神殿的目的很強,就是為了能夠獲得《魔獸譜錄》,既然《魔獸譜錄》已經到手,由於心繫龍州風雲宗諸宗主之傷情,風無央並不想再多生瓜葛。   典我又道:「此次是殺神殿九殿主邀你一面,似乎是有著大事相商,而且好像九殿主此前已經派了兩名高手前往龍州風城……」   典我見風無央神情一凝,繼續道:「對於面見殿主一事,還望風兄能夠三思。」   這典我說的雲裡霧裡,風無央似乎根本聽不明白,但那龍州風城四個字,風無央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風無央當下道:「何處面見殿主?」   典我道:「殺神殿明月峰。」   明月峰,位於殺神殿西南一角,每當月圓之夜,明月峰上圓月映空,在濃郁霧氣的氤氳下,猶如夕陽。   當風無央剛剛步上明月峰,飄渺的聲音傳來:「你就是風無央吧?」   風無央抬眼看去,一道彷彿虛無的身形逐漸沉實,瞬間,一襲青衣的劍眉男子站在風無央的面前。   「步明月?」   風無央疑聲道。   當前這劍眉男子正是殺神殿九殿主步明月,雖然被直呼名諱,但當下並沒有絲毫介意,而是向風無央笑道:「我這明月峰的風景如何?」   風無央不知步明月話中何意,只道:「天地奇景,人間難尋。」   步明月聽後,大笑數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邊欣賞這人間難尋的奇景,一邊暢談如何?」   風無央點了點頭。   此刻正值黃昏,明月峰上殘陽斜陽,峰頂灑滿金色光芒,肅靜之中有著一種壯美之感。   風無央向步明月道:「敢問殿主派遣兩名高手到我風城所為何事?」   步明月眉色一動,抬眼看向遠方的夕陽,道:「自從你進入夕陽城,我已經派出九路人馬調查關於你的一切。」   風無央心下一驚,道:「為什麼?」   步明月歎息良久,道:「你應該知道,這殺神殿位於玄帝國之邊境,與魔獸山脈相鄰,我當時並不能肯定你就是人類,畢竟,魔獸山脈內很多魔獸種族是有一些奇怪甚至可以說是神通的秘法,將玄境巔峰魔獸幻化為人類並不難,甚至可以隱藏魔獸的氣息。」   風無央道:「可我並非玄境巔峰實力。」   步明月笑了笑,道:「這世上既然有能夠使玄境巔峰魔獸幻化人形的秘法,那麼隱藏強者氣息的秘法就數不勝數了,這並非我多疑,魔獸幻化人形潛入殺神殿的事情在歷史上確是有的。」   步明月說到此刻,似乎眉色之間有一絲怪異,但這只是瞬間,瞬即,又道:「我本是懷疑你,然而當我暗中秘密調查了你的身世之後,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是希望!」   風無央沉默不語,顯然,這步明月下面還有話要說。   步明月道:「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堅韌,看到了不屈,看到了血性,這正是我步明月最欣賞的人,艱難不後退,生死不回頭,能夠以如此年紀便能夠完成殺神殿七星殺神懸賞任務,這的確是讓我都感到十分佩服的!」   風無央對於步明月的欣賞似乎並不在意,心中牽掛的則是風城,當下疑聲道:「那風城……」   步明月似乎早已經明白風無央要說什麼,當下便將與風城相關的事情告知了風無央。   原來,風無央在夕陽城的壯舉早已經為殺神殿所知,由於風無央的出現很突兀,步明月便隨後派遣兩名玄境大圓滿高手到龍州,是為調查風無央身世,這兩名高手一番調查之後,便將調查信息通過傳訊手珠傳達給了步明月。   步明月在獲取了粗略的信息之後,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令這兩名殺神殿的執事進一步調查風無央的全部情況。   步明月在進一步獲取了風無央自少年起的種種信息之後,便立即令這兩名執事護衛在九陽城暗中護衛風城。   步明月之所以決意令兩名執事護衛風城,一方面是因為風無央效命而且忠誠於殺神殿,另一方面,那龍州南宮王族公然殺害殺神殿七星殺神司徒殺,這已經使得殺神殿必然要對南宮王族出手了,雖然目前殺神殿情勢不穩,但是對於步明月而言,早一步預謀與晚一步動手並沒有什麼區別。   風無央從步明月口中得知,風城如今雖然處於南宮家族、北敖赫連王族與天元宗的重重圍困之中,但三方懾於劍王山沖虛子的威勢,並不敢對風城採取行動,因此,在風無央離開龍州的這段時間,風城可以說是非常的平靜。   另外,風城風家家主風清石已經召回風炎信與風炎明二人,可以說,步明月的一席話,讓風無央心中大定,萬里獨行,風無央最牽掛的,依然是風城的親人與朋友,此刻,得知皆是安然無恙,心中甚至是有些興奮。   風無央感激地看向步明月,道:「無央感激殿主相援之恩。」   步明月笑了笑了,看了看風無央,眼神之中似乎充滿了深意,道:「你最應感謝的,應該是你自己!人必先自強,方能成就大事,我只所以此次相援於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步明月此刻轉過身去,望著遠方逐漸沉落的夕陽,語氣蕭瑟,道:「殺神殿……殺神殿大禍不遠……」   淡月當空。   霧氣氤氳,清輝如血。   步明月望著天幕之上的那一輪圓月,似乎心有所感,然而終究一聲長歎,默然無語。   風無央並不知道步明月心中所想,甚至也不知道方纔的那句話究竟有著什麼意義,見步明月神色愴然,當下也並沒有說什麼,因為風無央可以確信,步明月愴然之後,是會向自己道明的。   良久,步明月轉頭盯著風無央,神色凝重,道:「殺神殿殿內之事,暫且不提,你可知麒麟一族?」   步明月此語,讓風無央心中一驚,這步明月的言語之中,似乎是隱晦地說殺神殿內有內患,然而又是語焉不詳。   顯然,步明月也並不想直言,既然步明月如此,那麼風無央自然也不會強問,當下道:「無央對麒麟一族並不瞭解,然而,雖然說不瞭解,但似乎已經成了死敵了。」   步明月聽此言語,笑了笑,道:「這也是命運所致,不必後悔也不必因此而怨怒命運之不公,坦白地說,這麒麟一族與殺神殿也是死敵。」   步明月頓了頓,道:「這麒麟一族可以說是整個魔獸山脈最強大的魔獸種族之一,我們所得罪或者所面對的只是麒麟一族最不起眼的一支脈而已。魔獸山脈雖然為魔獸的樂園,但彼此之間卻是爭伐不斷,期間的殘酷絕不亞於人世,而且,有些魔獸對於人類的地盤也是很有野心的,比如這麒麟支脈與黑熊一族,對於西玄王國都是覬覦的,可以說西玄王國的存在就是為了抵禦魔獸對人類世界的入侵。」   風無央點了點頭,疑問道:「殺神殿應該是西玄王國的核心了?」   步明月道:「正是如此,西玄王國的頂尖高手基本都集中在殺神殿,所謂的王族,只不過是為殺神殿服務而已。」   步明月說到此處,又是歎息良久,道:「無數年來,殺神殿為阻止魔獸入侵玄帝國,可以說是付出了極大代價,隕落的玄境高手更是數不過來,殺神殿所為的,並非是為了效忠玄帝國,而是為了這邊城,為了這西玄王國的無數生靈,如果我們退縮,這西玄王國立即變成魔獸山脈的一部分,而且,這些魔獸實力絕對不肯罷休,它們會進一步蠶食人類地盤,直到吞併整個玄帝國為止。」   步明月這一席話說的義憤填膺,風無央也第一次明白了當前的大致局勢,突然,步明月話鋒一轉,道:「你可知道那東浩瀚海,也就是東海的龍族?」   風無央眉色一動,道:「我曾在龍州九陽城烏龍山親眼見到過烏龍騰空,但對於東海龍族,我所知道的,僅止於此。」   步明月道:「我從一些不確定的信息中得知,這龍族似乎與麒麟一族有著過節,而這過節也不小,甚至有消息說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合謀對付龍族。」   風無央道:「傳說中,那龍族極其強大,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的實力是不如龍族的。」   步明月搖了搖頭,道:「傳說的確是如此,但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雖然說極有可能不如龍族那麼強大,但此刻的龍族則是處於分裂之中,就算強大,也有一定的劣勢。」   步明月笑了笑,又道:「當然,這都是傳言,至於真假,很難分辨。」   此時,風無央的心弦似乎波動了起來,道:「最近一些的徵兆,似乎與那星辰之島有些關聯。」   步明月一怔,沉吟道:「的確如此,此正是我留你一談的原因。」    第七十九章 孤山惡戰   風無央向步明月問道:「這星辰湖與星辰島的傳言確定是真的?」   其實,風無央明知道這星辰湖與星辰島已經被確定為真實存在的,而風無央心中所想的,則是那星辰島上是否會有紫心幻靈草,其它的,根本不在風無央的考慮範圍之內。   步明月看了看風無央,道:「我知道,你是急需紫心幻靈草的,據說,這魔獸山脈中也有著紫心幻靈草,但這沒有任何的根據,甚至連相關的傳說都沒有,不過那龍州劍王山沖虛子如此肯定魔獸山脈中有紫心幻靈草,想必也是有著一些根據的。」   風無央淡淡道:「是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迫不及待地要得到《魔獸譜錄》以進入魔獸山脈之中尋找紫心幻靈草。」   步明月道:「那星辰島之事呢?」   風無央道:「相對魔獸山脈而言,那星辰島之上有著紫心幻靈草的幾率似乎更大一些,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會放棄的,因為我根本沒有放棄的資格。」   風無央這話說的很坦白,很真誠,也很讓我步明月佩服。   步明月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我所料不差,看來我是找對人了!」   風無央疑聲道:「找對人?」   步明月道:「當前有一八星殺神懸賞任務,其實對你來說,很簡單,就是聯合白狼一族盡可能阻止黑熊一族、麒麟一族與暗中的天鳳族從星辰島上得到什麼好處。」   風無央聽此言語一怔,其實這並不算什麼任務,甚至從一定角度來說,這也有些不太光明,但是在這爭奪殺伐不止的世界中,這再正常不過了。   風無央道:「我為什麼要接這八星殺神懸賞任務?」   步明月笑了笑,道:「有兩個理由,從龍州返回的消息稱,那龍州南宮家族的人也會參與星辰島之事,我想,這南宮家族必然是要對付你的,而你與白狼一族聯手,殺神殿暗中斡旋,這對你奪取紫心幻靈草來說,是極為有利的,如果你隻身一身前往星辰島,失敗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因為,你的對手太多太強,無論你一個人如何掙扎,如何用盡智謀,都是無濟於事的。二則如果你接下這懸賞任務,我立即加派人手趕赴龍州風城,加強護衛風城,而且無論你成敗與否,甚至存亡與否,這風家,將永遠被殺神殿所庇佑,八星殺神,是有這個資格的。」   實際上,步明月所說的八星殺神任務雖然極其艱險,但無論結果如何,都肯定是成功的,因為這任務就是盡最大可能阻止敵手獲取利益,所以說,只要風無央答應,那麼,必然可以在最終獲得八星殺神勳章,當然,身死的可能性極大。   風無央看了看飄渺的蒼穹,道:「這任務,我接了!」   星辰湖,位於魔獸山脈以東,西玄王國西北角,煙波浩渺,水域萬里,為玄幻大陸最大的內湖,之所以稱之為湖,是因為這星辰湖並未連通外海,而是完全位於玄幻大陸之內,這星辰湖比玄幻大陸上幾乎所有的內海都大的多,猶如是廣袤的大陸上一顆璀璨的明珠。   如果說玄幻大陸是英雄故事的搖籃,那麼星辰湖則是神話與傳說的聖地。   相傳,星辰湖是神滴落在玄幻大陸上的一滴眼淚,因此,星辰湖處處透著神的氣息。星辰湖一年四季雲霧蒼茫,在美麗的奇景背後,更有著神秘的意味。曾經有無數視生死如浮雲的勇士深入星辰湖深處,大多再沒有能夠回來,不知生死。   據曾經生還的人講,那星辰湖中不僅僅有著兇惡的猛獸,而且有著魅惑人心的神奇幻境,讓人一直迷幻於虛幻的世界之中。   從沒有人真正瞭解過星辰湖,甚至沒有人知道那星辰湖中央或者星辰湖之底究竟隱藏著什麼,無數年來,星辰湖留給世人的,始終是神秘二字。   然而,雖然秘境凶險,但煙波浩渺的水域並不能阻擋勇者之心,直到數年前,曾有數名勇者在深入千里之後,彷彿看到了一座島嶼,那島嶼之上,紫氣氤氳,靈氣濃郁。   自古以來,星辰湖雖然浩渺,但是湖中從未有過島嶼,這件事情很快被魔獸山脈一些勢力以及殺神殿等人類勢力所得知,他們稱之為星辰之島或星辰島。   星辰島上究竟有什麼寶物或者機緣,誰也不清楚,但是無論是誰都知道一點,那就是星辰島上必然有寶物或者莫大的機緣。   據殺神殿所得來的情報得知,此番得知並針對星辰島採取行動的勢力主要有麒麟族、黑熊族、天鳳族、龍州南宮家族、白狼一族與殺神殿。對於此信息,風無央顯然有著更深層次的猜想,雖然說南宮家族在帝都有著一些背景,但是並不是玄帝國一流的勢力,如果說南宮家族有得知星辰島信息的能力,那麼其它離星辰島區域更近的勢力更有可能得知。   風無央隱隱約約預感到,此次,來星辰湖尋找星辰島的勢力,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離開殺神殿之後,風無央將當前一些情形大致通過手珠告知了白狼王月傲,約定於星辰湖畔會師。   對於此次行動,殺神殿安排了兩名實力在玄境大圓滿二重境界的六星殺神與風無央分路向星辰湖行進,以做策應。   為了能最大限度地隱藏自身,風無央並沒有乘馬趕往星辰湖,而是徒步而進。   孤山,又是孤山。   風無央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魔獸山脈附近有著那麼多險峻的峰巒,而且這些峰巒,無一不是壯美可觀。   此時,風無央正從孤山腳下向星辰湖方向趕去,然而,就在風無央穿過一斜道之時,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一絲極為危險的氣息。   無數次的生死磨練,已經讓風無央隱約有了一些對危險的神奇的感知能力。風無央停了下來,閉上雙眼,彷彿天地瞬間靜止下來。   忽然,風無央感覺到了後方遠處一絲細微的波動,猛然睜開眼睛,身形一轉,屈指一彈,帝血劍出,劍光一閃,刺向前方。   這一劍完全由心所發,甚至風無央並不知道對手究竟在何方,一劍過後,一聲清鳴響徹雲霄。   此時,風無央前方上空,一頭巨大的白色大鳥凌空長鳴。   看到這情形,風無央心下一驚,腦海之中立即閃現兩個字:天鳳!   這白色天鳳沒有幻化人形,顯然是處於虛境之下,但即便是玄境九級的天鳳魔獸,由於其超絕的飛翔能力,也是風無央難以對付的!   風無央持劍在手,目光清冷地看著上空的天鳳。   那天鳳似乎根本沒有把風無央放在眼裡,那銳利的雙目之中滿是不屑的神情。   突然,又是一聲清鳴,天鳳猛然張口,一道風刃向風無央削來,這風刃極其強烈,似乎刺穿了空氣一般,風刃掠過之處,猶如風暴頓起。   風無央萬沒有料到風刃如此之快,當下不及閃躲,長劍一挺,向那風刃擋去,然而,一道巨大的勁力從那風刃之上傳來,風無央身形不穩,瞬間撞在背後巨石之上。   風無央心中抹去嘴角滲出的鮮血,心中暗暗吃驚,很強!這天鳳實力很強!   風無央神色凝重地看著天鳳,雖然說風無央並不知道這天鳳是否通曉人類語言,但當下風無央也並不想說什麼,因為從目前情勢來看,顯然這天鳳是針對自己的,很可能早就伏在此處圍殺自己,此刻,自己無論說些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   那天鳳見兩次攻擊皆是無效,神色之中似乎是有著一絲憤怒,清鳴聲中有著高亢意味,當下鳳口一吐,一道烈火焚向風無央。   這道烈火讓風無央心中極為震驚,對於天鳳口吐風刃,風無央還是能夠接受的,此刻,這天鳳竟然能夠口吐烈火,這讓見聞並不多的風無央感到非常意外。   但意外歸意外,由於風無央經方才風刃一擊,心中已經有了準備,身影一閃,掠過一旁。   然而,風無央剛剛閃躲在一旁,那天鳳一道烈火又撲了過來,風無央幻神身法一動,虛影連連,與天鳳於這孤山腳下周旋。   天鳳似乎對風無央早已經定下了殺心,當下的攻擊極其迅猛,似乎根本不給風無央以喘息之機。   這天鳳雖然只是有著玄境九級的實力,但是對於風無央來說,卻是比玄境大圓滿的人類高手更加難以應付。   這天鳳的速度極快,即便是風無央的幻神身法也只不過與其持平而已,加上天鳳所獨有的烈火與風刃攻擊,讓風無央極其被動。   此時,風無央沒有任何可以底牌可以對付天鳳,畢竟,天鳳的攻擊速度太快,攻擊的方式也是風無央所從未見識過的,情急之下,風無央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第八十章 幻神雙翼   孤山之上,烈火連綿。   天鳳肆意噴吐著烈火,似乎是故意將孤山之上燃成火海。   風無央雙眼之中隱隱泛紅,血性激發,長劍縱橫,與天鳳殊死拚殺。   此刻,風無央已經吞服了能夠吞服的丹藥,無論實力與速度已經激發到了極限,但依舊處於險境之中。天鳳的攻擊越來越快,似乎這天鳳的戰意也攀至巔峰狀態。   此刻的生死之戰,讓風無央再次熱血沸騰,帝血劍在烈火映照之下,泛著血色光芒,隱隱散發著猶如惡魔一般的殺戮氣息。   孤峰山巔之上,風雲輕動。   天之劍境!長劍出,烈火呼嘯,火勢稍緩,然而這火勢稍緩只是瞬間,那天鳳又吐烈火,風無央猛一掠身,持劍刺向天鳳。   天鳳似乎也隱約感覺到了帝血劍上隱隱而來的濃郁殺氣,巨翅一揮,掃向風無央。   這巨翅一揮,極為迅猛。風無央躲閃不及,被拍落在孤山之上。   風無央此刻重重地摔在巨石之上,週身猶如碎裂一般,五臟更是翻騰不已。   生,已渺茫!死,卻在眼前!   此刻,風無央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畫面,祖父、父親以及風城親友,還有風雲宗諸宗主,想起這些,風無央心中悲涼。   莫非,這一次,我將赴幽冥黃泉嗎?   烈火熊熊,彷彿要將風無央焚化。   火光之中,風無央似乎看到了無數的惡魔,帝血劍再次輕鳴,風無央心中一驚,彷彿一時之間再次擁有了無以倫比的強烈信心,猛然站了起來!   此時,風無央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雙臂之後,還有著一雙臂膀一樣,不,應該說是與臂膀類似的東西。   風無央神思一動,背後兩道虛影開合,竟然是虛影雙翼!   這雙翼雖然只是虛影,但是在感覺上卻彷彿是風無央的臂膀一般。   幻神身法的雙翼境界?一定是!風無央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時,幻神身法竟然會突破到雙翼境界,雖然說只是雙翼初級境界所幻化的虛影,但風無央確信,有了這虛影雙翼,便有了活下去生存下去的資本了!   風無央神思一動,幻神雙翼一展,瞬間,猶如閃電,飛出半里之外。   風無央此刻心中並非是在慶幸自己脫險,而是對孟古道以及孟家充滿了感激,若非是孟古道古道熱腸,風無央如何能夠修得如此神奇的一門功法?此刻,風無央心中不僅僅是感激,對於那傳說中的孟家先祖孟雲沖也是有著神往之情,能夠創造出幻神雙翼這門神奇的功法,那該是何等的實力與境界!   這些風無央並沒有往深處去想,不是沒有必要,而是此刻的風無央,依然是深處險境,根本沒有時間去想。   天鳳見突生奇變,當下怪叫連連,又猛然向風無央猛吐烈火。   風無央對天鳳一族還是有些瞭解的,雖然說天鳳一族是有著噴吐烈火的神通,但是這神通卻是極為耗費心力的,也就是說天鳳一族斷然不可能一直保持當前這種攻擊狀態!   天鳳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風無央大多以風刃攻擊。   此時,風無央心中似乎升騰起了無上的鬥志,心底深處,甚至隱約有著斬殺這天鳳的心思。   此刻的風無央從鬼門關歸來,自然對於死亡更是不懼,天鳳風刃雖強,但是此時卻被帝血劍一一攔下以至化解。   天鳳此刻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一聲響徹雲霄的長鳴之後,鳳口一吐,熊熊烈火,奔向風無央。   風無央此刻完全沉浸於生死拚殺之中,當下心中一狠,幻神雙翼一動,飛至天鳳面前。   風無央劍勢旋轉,將熊熊烈火隔在劍氣之外,猛然間,風無央神色一凝,一道劍光直刺天鳳。   這道劍光極快,猶如隕石天降,一聲慘厲悲鳴,帝血劍已經刺入那天鳳右膀之中,風無央劍勢一震,那天鳳右膀頓時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天鳳似乎瘋狂一般,猛然掀起左膀,拍向風無央。   對於這天鳳的臂膀之力,風無央是領教過的,自然是知道當下不可力敵,身形一側,躲了過去。   天鳳趁此機會,長嘯一聲,振翅而逃。   顯然,天鳳已經沒有信心能夠戰勝風無央,甚至意識到了如果繼續拚殺下去的後果,奮力一搏,倉皇遠逃。   如此好的斬殺時機,風無央怎會錯過?正當風無央決意要追殺天鳳之時,風無央突然感覺到全身經脈一陣虛脫,當下身形顫了顫,落到孤峰一大石之上。   顯然,這是因為風無央在方才生死關頭吞服大量丹藥所導致的效後虛脫,雖然對風無央來說,很想斬殺天鳳,但此刻自身實力不濟,當下也只能放棄。   如若那天鳳意識到了風無央的力竭,必然會再次殺回,於風無央拚殺。當然,就算那天鳳不再返回,但又誰能夠擔保這孤峰之上不會再次出現第二頭天鳳魔獸甚至是麒麟魔獸呢?鑒於當前的情勢,風無央找了一僻靜的峽谷內,然後靜坐調息。   與天鳳的戰鬥結束,風無央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力竭,此刻,風無央甚至連握劍的氣力都沒有,經脈無力,全身虛脫。   良久,風無央慘白的臉色開始轉為紅潤,氣力也是在慢慢恢復。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並非是在意自身的傷勢,而是在感悟著神思與幻神雙翼的聯繫。   對於幻神身份能夠修煉出幻神雙翼,即便是到了此刻,風無央也是難以相信,然而事實擺在面前,風無央不得不信。   這幻神身法前期,則是身隨心動,能夠讓身體很好地配合自己的神思,而幻神身法到幻神雙翼境界,更是將身隨心動提高了一個檔次。   依靠著幻神雙翼,無論是此前對於應付天鳳,還是今後,對於對手而言,風無央明顯有著巨大的優勢,這個優勢就是速度!沒有幻神雙翼,風無央只能憑著幻神身法與天鳳比拚速度,而此時,風無央可以確信,幻神雙翼的速度必然遠超天鳳!   一個時辰之後,風無央已經調息完畢,雙眼一睜,站立起來,隨後向那星辰湖方向而去。   煙波浩渺。   面對星辰湖,風無央感到了一種仿若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猶如獨對浩瀚滄海,雄渾與寂寞並至,豪情與悲涼齊來。   洪波湧起,星辰湖上,雲霧瀰漫,一片蒼茫。   巨浪滔天,隱隱有著風雷之勢,仿若遠古猛獸,不知為何,眼前的巨浪之威,這讓風無央感到了一種激烈,或者是一種壯懷激烈。   風無央屈指一彈,長劍在手,一道恢宏的劍氣蕩漾開來,斬落在那巨浪之上。   無數浪花激射,浪潮聲響。   一劍之下,竟有如此之威,繼天之劍境之後,風無央此刻真正觸摸到了一劍問天的境界,天之劍境,所感悟的乃是天之道,而一劍問天境界,則是重在氣勢,重在一種敢於問天的氣勢!   我心無畏,一劍問天!   激散的浪花歸於洪波,風無央收斂了心神。   此時,白狼一族白狼王月傲已經到風無央面前,而與月傲同至的,則是一位殺神殿的六星殺神丁震,丁震此時面色略有蒼白之色,顯然是遭到了意外。   果然,據丁震所述,丁震與另一名殺神殿殺神在途中遭到了天鳳一族的圍攻,二人雖然境界都強過那天鳳,但是實際上很被動,最終無奈之下,那名殺神自爆,傷及那天鳳,丁震這才負傷而逃。   月傲聽完丁震所述,目光陰冷,向風無央沉聲道:「看來,我們的行動已經被天鳳所探知,甚至很可能採取了針對性的行動,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風無央此刻能夠感受到月傲所散發的澎湃的強者氣息,顯然,這月傲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甚至風無央在這月傲的身上,彷彿感覺了只有龍州劍王山沖虛子才有的虛幻氣息。   有如此強橫的實力,而又如此謹小慎微,顯然,月傲是有資格成為白狼一族的王的!   月傲話剛落下,星辰湖外,已經多了數方人馬。   在一湖邊殘崖之旁,一名白衣女子身後數頭天鳳清鳴不已。這名白衣女子容色極美,猶如玉雕,素衣迎風,青絲紛飛。這女子眉心之中,隱約有著奇怪的紋路,但這紋路極其淡薄,若隱若現。   月傲冷冷道:「此女子名為鳳無情,魔獸山脈白鳳一族,人如其名,容貌雖美,但卻是極為心狠手辣,其實力修為並不於我。」   似乎就在此時,那被月傲稱為鳳無情的女子向風無央三人笑了笑,這笑容甜美溫馨,讓人聯想到春風中的花海。   月傲目光幽冷,面向浩瀚的星辰湖,沉默不語。   那鳳無情不遠處,一名黑髯男子玉立,這黑髯男子身後,伏著數頭麒麟魔獸。   無論是這黑髯男子還是其身後的數頭麒麟魔獸,雙眼之中都是隱隱泛著金色光芒,這讓風無央感到很熟悉,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正當風無央心中思索之時,那黑髯男子則是目光森冷地盯著風無央,似乎有著極重的怨氣,或者說是憤怒。   金麒麟!   風無央忽然想到了烏龍山的那頭金麒麟,黑髯男子與其身後的數頭麒麟魔獸,必然是金麒麟一族。    第八十一章 人心惶惶   而且,風無央在那黑髯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忽然,風無央心中一驚,莫非?莫非當日自爆的金麒麟魔獸是這黑髯男子的一具分身?   結合這黑髯男子當前對自己仇視的目光,風無央幾乎已經斷定,這必是那金麒麟魔獸的本尊!   當下,風無央心中暗暗吃驚,當日在烏龍山的那頭金麒麟已經是大圓滿後期境界,那麼這本尊又是何等實力?   虛境?很可能就是虛境!   此刻,月傲也是轉頭,冷冷地看著那黑髯男子,隨後,向風無央與丁震沉聲道:「此人乃是金麒麟一族王者奇戈,實力深不可測,我們三人,是絕對不能與之硬碰的,否則,必死無疑!」   月傲雖然如此說,但眉色之中依然是有著一絲驕傲,淡淡道:「對於金麒麟一族,我們不必畏懼,如果他們真的要置我們於死地,那麼他們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   月傲說完,目光閃過一絲狠厲。   令風無央感到極為詫異的是,在不遠處,竟然有著龍州南宮家族的一支人馬,一共八人之多,似乎都是玄境九級乃至玄境大圓滿境界的高手。   風無央相當佩服南宮家族的底蘊,數次的高手隕落,如今依然還有著如此的底氣,果然不愧為龍州王族!   這八人以南宮嵐為首,南宮嵐,神祐王南宮傲之親姐,雖為女流,但武道天賦卓絕,此刻已經是玄境大圓滿三重境界。   很顯然,這八人之中並非是南宮嵐實力最強,但是毫無置疑的是,南宮嵐有著絕對的控馭地位,傳聞,這南宮嵐實力強悍只是一方面,心思謀略甚至與神祐王南宮傲比肩。   這南宮嵐看到風無央,似乎像看到了親人後輩一般,笑的相當熱情,「這不是咱們名震龍州萬里的天才風無央嗎?我們龍州可是因為你有光彩啦!」   雖然說風無央是做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情,但是對於萬里龍州無數豪傑來說,這顯然根本不算什麼,至於說到光彩二字,這個讓風無央很迷茫,風無央很有自知之明的,雖然說一身傲骨,但是並不認為自己是龍州的英雄人物。   這一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馬,有些勢力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都是不知,但這些勢力包括金麒麟與天鳳族等勢力,都是有著強烈的防範之心,彼此之間並沒有太多言語,而這南宮嵐似乎沒心沒肺,竟於此刻與風無央敘舊起來了。   可以說,南宮家族與風無央算是早就結下了死仇,風無央心中是極為清楚的,而且也相信這南宮嵐比自己還清楚,但此時讓風無央想不明白的是,面對心性沉穩的自己,這南宮嵐的一些話有什麼用呢?   南宮嵐嗤嗤笑了數聲,向風無央道:「南宮家族與烏龍山風家可算是同鄉情深,我南宮家族有鑒於此,派了大量高手保護風城,莫非無央小兄弟不願意與我南宮家族聯手霸佔星辰島嗎?」   威脅!赤裸裸地威脅!顯然,南宮嵐是想以風城要挾風無央,逼迫風無央在行動上予以讓步,甚至是配合南宮家族!   當下,心中吃驚的不僅僅是風無央,南宮嵐所提的聯手霸佔之語顯然是刺激了眾人的神經,月傲、丁震乃至金麒麟王奇戈紛紛驚疑地看向南宮嵐。   風無央心中很明白,當前的任何一方勢力都是不容輕視的。   金麒麟一族,顯然是勝在實力上,奇戈的真正實力應該在當場所有人中是最強的,這一點,已經足以讓所有勢力給予其足夠的重視。   以鳳無情為首的天鳳族雖然實力上不如金麒麟一族,但天鳳一族的飛行與噴吐風火的神通,一定程度上,要比金麒麟一族還難以對付。   而貌似實力較為弱小的南宮家族,更讓人輕視不得,這南宮家族與玄帝國帝都都有些關聯,底蘊也是極深,更可怕的是,南宮家族做事並沒有什麼底線可言,這一點,風無央非常明白。   當然,這些只是明面上的實力,一些風無央與月傲尚不清楚其實力的勢力,也斷斷不能輕視的。   當前這南宮嵐的霸佔星辰島之語,雖然也是當前這些人心中的想法甚至是最大目的,但是這南宮嵐毫不避諱地說出來,讓眾人還是覺得相當吃驚。   南宮嵐似乎被眾人盯的有些不自在,嗤嗤笑了笑,道:「咱們這些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這個是無需掩飾的,因為無論怎麼去掩飾,心裡面想的是什麼,那都是一清二楚的!不過,話說回來,我南宮家族只是想弄點寶貝什麼的,對於各位,可以說沒有半點戒心!」   南宮嵐這番話說的很坦白,也很有女子的風格,南宮家族到此是為了弄點寶貝什麼的,這個自然是實話,但如果說南宮家族對其他勢力沒有半點戒心,則是純屬說笑話了!   此時,那天鳳一族鳳無情則是朝著金麒麟一族的奇戈笑了笑,道:「看來,我們魔獸山脈的地盤,如今人類也想染指了,天鳳一族與麒麟一族自古以來都是榮辱與共,共同進退,此番探涉星辰湖,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才是,可不能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趁虛而入!」   顯然,這鳳無情很狂妄,然而在這狂妄的背後,卻是更有著些心思,經鳳無情這番話,顯然大致上各方勢力分成了兩派,一是以金麒麟一族,天鳳一族,黑熊一族為代表的魔獸山脈勢力,另外則是以南宮家族、殺神殿為代表的人類勢力,至於白狼一族,顯然那天鳳的意思或者說立場很模糊。   鳳無情如此說法顯然對於天鳳一族來說,是非常有利的,天鳳一族與金麒麟和黑熊一族達成一致的話,從整體實力上講幾乎可以說立於不敗之地了,畢竟,在這個世上,發生爭端之際,實力因素,不得不考慮。   然而,鳳無情似乎對當前的局勢把握很到位,說完之後,將目光轉向月傲與南宮家族等勢力。   這意思很明顯,天鳳一族與金麒麟和黑熊魔獸一族達成聯盟關係,那麼白狼一族、殺神殿與南宮家族也能達成聯盟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正因為必然不可能,所以鳳無情的目的達到了!   南宮嵐此刻只是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了。   不僅僅是南宮嵐沒有再說什麼,其他人也是靜寂無聲。   星辰湖上雲霧瀰漫,堪為奇境。   眾人默默地看著星辰湖,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些忌憚,然而更多的則是一種熱切!   目光流轉之間,眾人似乎已經達成了默契,或踏水,或乘風,或翱翔,一時之間,紛紛向那星辰湖湖心而去。   片刻,眾人已經深入星辰湖三百里。   迷霧越來越重,一里之外,已經模糊不清,雖然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凶險的事情發生,但無論是誰都知道,沒有發生凶險和沒有凶險是兩碼事,這湖上的濃霧越來越濃,眾人心中的警惕也是越來越重。   又過三百里。   此時濃霧更濃,十米之內,尚且可見,十米之外,已經完全被濃霧遮住。   這些勢力本就是相互提防,而此刻,濃霧瀰漫,甚至是同一勢力的人,相互之間都有些看不清,而不同勢力之間的人馬,則幾乎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畢竟,各勢力之間由於有著提防之心,自然是不可能走的太近的。   而那天鳳一族,因為有著巨型雙翅,雙翅扇動,倒是可以驅散一些濃霧,雖然說很快濃郁又會聚攏,但這也讓各勢力隱約看見當前大致的情況。   突然,一女子尖叫起來:「誰?誰殺了我南宮家族的人?」   這女子正是南宮嵐,此時,濃霧在一天鳳的雙翅扇動之下,眾人隱約看見,南宮嵐身後只有七人跟從,顯然是少了一人!   此時,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眾人皆是默然無聲。   顯然,凶險已經來臨!   然而,令眾人心懸的不僅僅是凶險,還有未知!   凶險的東西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未知的東西!   月傲冷冷地看著向金麒麟一族與黑熊一族方向看去,那黑熊族一頭黑熊魔獸突然一聲吼叫:「不是我幹的!望我幹什麼?」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風無央也心知,月傲並非是懷疑金麒麟一族或者是黑熊一族,而是在防範著奇戈與黑熊一族,這情勢之下,對奇戈顯然是非常有利的,如果奇戈暴起,順手滅掉幾個玄境九級或者玄境大圓滿的對手,並非是什麼難事。   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已在手中。   風無央並不想在此刻演示什麼高手風範,多一絲慎重與謹慎,那麼就多一分生存下來的幾率!   不但風無央不想表演什麼高手風範,當下數人也都是兵器在手,神色之間,凝重非常。   奇戈轉頭看了那頭黑熊魔獸,淡淡道:「沒有人說是你幹的!再說,你也沒有那個本事!」   奇戈的話音雖輕,但卻是很實際,以黑熊魔獸的修為,顯然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使一名玄境九級高手悄然消失。   奇戈忽然又補了一句:「不但你沒那個本事,坦白地說,我也不可能做到!」   奇戈這句話雖然說的似乎很淡漠,但是卻使眾人心神大亂:奇戈都無法做到,這意味著什麼?是不是意味著這潛藏在暗處的神秘人實力在奇戈之上?    第八十二章 大風起兮   瀰漫的雲霧,讓眾人早已經迷失了方向,可以說,眾人此刻已經沒有了方向的概念,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在這個時候,方向的確很重要,但是對這些高階玄境修士來說,方向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眾人都可以感知到,離那湖心越近的地方,靈氣就越充裕,反之亦然。   又過數百里。   突然那南宮嵐又是大叫一聲,聲音似乎有幾分驚懼:「誰?」   待天鳳撥開迷霧,眾人向那南宮嵐方向看去,發現,南宮嵐身後又少了一人,那剩餘的六人臉上皆是驚疑神色。   此時,那金麒麟的金麒麟王奇戈似乎也按捺不住,怒喝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躲在暗處?給我滾出來!」   然而,湖面靜寂,雲霧很快又聚攏在一起,將諸勢力人馬隔離了開來。   又行百里。   令眾人欣喜的是,雲霧竟然漸漸稀薄了,百米之內,清晰可見,甚至不久之後,半里之內,也是隱約可以看得清楚。   然而,正當眾人欣喜之際,忽然狂風大作,巨浪滔天。   百米高的浪頭猛然向眾人捲了過來,其勢猶如高山崩塌。   風無央等人猛然暴退,然後縱身而起,躲過這一巨浪。   雖然說這巨浪兇猛,但畢竟作為高階玄境強者,這並不算是什麼,但也有極少數強者防備不及,被捲入巨浪之中。   一般來說,玄境強者即便是一時不慎捲入巨浪之中,但絕無生命之憂。然而,令眾人再次心中發毛的是,這些被捲入巨浪之中的強者,竟然久久沒了蹤影!   這其中就有南宮家族的一名強者,此時的南宮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從開始到現在,損失的幾乎都是南宮家族的人,雖然可能是巧合,但是南宮嵐似乎想不明白,為何這種巧合總是出現在南宮家族這邊!   不但南宮嵐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不過,與南宮嵐的驚怒相比,其他人在心驚的同時倒是有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快意!   然而,這幸災樂禍顯然也是極其短暫的,就在這巨浪之後,狂風頓起。   這狂風彷彿來自九天之上,天地呼嘯。   風勢越來越大,轉眼之間,有些強者竟然無法穩定身形。   巨浪滔天。   大風彷彿強到了極點,隱隱有著風鳴之聲。   眾人之中,對於這等強風,唯有月傲與奇戈似乎尚能應對,如南宮嵐、丁震、風無央等人,可以說是在艱難支撐。   而那天鳳一族,則是例外,天鳳一族本就有著飛行神通,雖然此刻處於強風之中,但似乎也是能夠應對。   顯然,這星辰湖必有怪異之處,這等強風,早已經超出了想像。   凶險!   此時,有些人的神色之中驚恐之意更濃,隱隱之間,似乎有了退意。   突然,一聲鳳鳴之聲響徹天地,鳳無情清音頓起:「此刻,我們應放下以往恩怨,結成回風大陣,否則,我們必然身死!誰也到不了星辰之島!」   月傲此刻神情凝然,然而,最終也是點了點頭。   那奇戈似乎並沒有猶豫什麼,當即神色凝重地看了鳳無情,顯然是同意。   那南宮嵐此刻似乎忘記了自身尚處於凶險之中,竟然笑了出來:「原來無情妹子還有這底牌啊,怪不得天鳳族那麼厲害呢!」   鳳無情聽此言語,目光中一抹冷厲,冷冷道:「你記住!我不是你妹子!」   鳳無情此話說的相當無情,似乎沒有顧及到南宮嵐的面子!   這在風無央、丁震看來,似乎是有些不合情理,但是在月傲看來,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鳳無情雖然化為人形,但骨子裡依舊是魔獸種族,內心深處對人類是存在的巨大的偏見的,魔獸是高傲的,作為魔獸山脈中頂級的種族之一,天鳳一族更是有著骨子裡的高傲,如果說是其它,鳳無情或許因為當前情勢忍下不言,但南宮嵐貿然呼其為妹子,顯然是犯了天鳳一族的忌諱,或者說是魔獸山脈中所有種族都有的忌諱!   作為魔獸,是不屑於與人類稱什麼兄弟姐妹的!   月傲作為白狼一族的王,實際上也是非常驕傲,若非是那天風無央捨身相救,月傲斷然不會認同風無央的,而且風無央與白狼一族的會盟談判必然失敗,而風無央必然身死天寂府!   這就是偏見!世上很多偏見,幾乎都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但這在本質上沒有什麼道理的偏見,卻往往能夠深深扎根於內心深處,難以去除!   南宮嵐此刻臉色一紅,目光一陣陰冷,輕哼一聲,不再言語。此刻鳳無情是主角,南宮嵐如想抵達星辰島或者說是生存下去,還是要配合鳳無情的,就這一點,足以讓南宮嵐妥協了!   鳳無情目光掃視眾人之後,見無人反對,屈指一彈,數份卷軸隨著辟風符印疾速飛出。   月傲接過卷軸,與風無央、丁震一同觀摩。同時,奇戈與南宮嵐等人也接到了同樣的卷軸。   那卷軸上乃是回風大陣秘法,隱約有著靈魂印記,這回風大陣雖然算是天鳳一族普通秘法,因此也是極易操作的。   回風陣法的核心在於,結陣之人盡力與風勢抗衡,形成流線型大陣,猶如箭矢一般,陣形位置並非固定,而是輪番變化,如此以來,便是能夠使來自強風的壓力得到均衡。   片刻之後,眾人便按照回風陣法結成大陣。   這回風陣法雖然並不複雜,但是卻是有著非常好的效果,一時之間,眾人果然壓力大減!   雖然說只是將這強風的勁力壓力減輕了一半左右,但已經讓眾人心喜之極,彷彿這星辰島就在眼前一般,彷彿自己已經接近了那傳說中寶物與天大機緣了!   不僅是南宮嵐等人目光熱切,連月傲與丁震此刻也是隱隱激動了起來!   在成就強者的路上,勤奮雖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機遇卻是不可或缺的,當然,這機遇來自於勇敢,來自於敢於冒險!能夠到此處的,無論從天分上,還是從勤奮上,可以說都是遠超於普通之人的,而這些強者對於更高境界的追求之心,同樣也是極其熱切的!   這星辰湖就是一次機遇!一次難逢的機遇!   與眾人的欣喜不同,風無央此刻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危險的氣息!   碧波浩渺,洪波滔天。   天地之間,風雲激盪。   就在那浩渺蒼茫之處,一座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島嶼若隱若現,仿若虛幻,仿若真實,時大時小,時隱時現。   那島嶼,彷彿是世外奇境,又彷彿是夢中浮雲。   這必是星辰之島!   如果說之前眾人的目光熱切,那麼此時此刻眾人的目光中則是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瘋狂!   就在此時,風無央忽然感覺到來自狂風的壓力突然大了許多,風無央目光所及,那奇戈嘴角閃過一絲詭秘笑意。   顯然,這奇戈在此時已經不再盡全力,風無央略一感知發現,不僅僅是奇戈不再盡全力,如南宮嵐等人顯然也是在裝腔作勢。   對於此事,風無央心中很明白,這星辰之島彷彿就在眼前,那麼也就是說,很快,這些勢力之間的關係將會由協作轉為敵視甚至是生死相搏!此刻,對於各方勢力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將會是保存實力,以便在登臨星辰之島時搶佔先機!   猛然之間,那奇戈突然脫離回風大陣,一掌擊向月傲。   月傲似乎早已經有了防範,仰天長嘯,身形暴進,右拳向奇戈轟擊而去。   奇戈似乎早有預謀,這一掌隱隱有著風雷之聲,迅猛無比。然而,就在貼近月傲之時,月傲突然一絲輕笑,右手迅速張開,一枚丹藥形狀的圓珠飛向奇戈,隨後,月傲身形暴退。   瞬間,那圓珠在奇戈面前炸裂開來,巨大的爆炸之聲,響起來回風陣中,縱然奇戈實力強悍,然而此刻卻是因為防備不及,臉上多了幾抹焦灰,雖然並沒有重傷,但也可以說是狼狽之極。   奇戈萬沒有料到,這月傲竟然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下手,這一擊不成,當下心中又氣又怒,目光森然地看向月傲。   對於奇戈的突然一擊,月傲確是早有預料,這奇戈身為金麒麟一族的王,手段狠辣,心計謀略也是遠勝常人,此時,對於奇戈來說,月傲是最棘手的,自然是盡早除掉。這並非說明奇戈對其他人沒有惡念,而是在奇戈的眼裡,其他人並不能對金麒麟一族形成什麼實質的威脅。   當前的情勢相當微妙,回風大陣此時也因為缺乏支持而有了崩潰了跡象。   鳳無情向奇戈冷冷道:「金麒麟王,你這是在幹什麼?」   奇戈掃視眾人,然而又看了看鳳無情,道:「此番我們各方人馬齊心協力,這星辰之島就在眼前,但我想這星辰之島上,必然是有著凶險,甚至是極大的凶險,因此我們應該有個計劃!」   南宮嵐嗤嗤笑了笑,道:「什麼計劃?」   奇戈眉色凝重,望著南宮嵐,道:「方纔我是為了試試白狼王的真正實力,這也好為我們大家做計劃,果然,這白狼王不凡!我們有了白狼王,加上各位高手,此行必然成功,必然圓滿而歸!」    第八十三章 湖底驚魂   南宮嵐笑聲更大,甚至似乎已經忍不住腰肢亂顫,「我知道我比較無恥,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你比我還無恥!看來這人形魔獸,也不過如此!」   奇戈一聽此語,目光一寒,盯著南宮嵐,神色之中儘是冷厲。   南宮嵐此語雖然明著是罵奇戈的,但是隱約中卻另有所指。此前,那鳳無情對南宮嵐絲毫不留情面,而此刻有如此難尋的良機,南宮嵐自然要對鳳無情大加諷刺了!   但此時的鳳無情似乎什麼都沒聽見,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些憂慮,顯然,鳳無情根本沒有將南宮嵐放在視線範圍內。   正當此時,風勢突然更大,猛然之間,風回大陣轟然爆裂,無數氣旋激盪而出,眾人身形不穩,皆是被狂風吹進巨浪之中。   一個巨大的渦流轉瞬之間將眾人捲入湖底。   對於玄境強者尤其是高階玄境強者來說,雖然說在水域中不如在陸上舒適,但是差別並不是很大。奇怪的是,這渦流竟然將眾人捲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湖底一處峽谷,峽谷深處幽深莫測,峽谷之外珊瑚片片。   風無央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這湖底如此平靜,為何能夠形成那麼強勁的渦流?   凡事都是有著因果聯繫的,而風無央此刻卻想不出這渦流的成因何在,沒有原因的結果,是必然值得深思甚至謹慎待之的!   不僅僅是風無央如此想法,當場的每一個人,神色之間,顯然都是有些凝重。   南宮嵐掃視四周,正色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   忽然,又是一個巨大的渦流襲來,眾人防備不及,又被捲入了那渦流之中。   這渦流勁道極大,無論是月傲、風無央還是處於奇戈,都被捲入了其中,不過,那奇戈雖然應付起來有些不自然,但是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狼狽不堪。   又是一處湖底峽谷,那峽谷之外又是珊瑚片片!   這一次,南宮嵐沒有再問這裡是什麼地方,而是驚呼一聲,「人呢?」   此時,南宮嵐身後居然還剩下兩人,顯然,其他人再次神秘消失!   月傲見此情形,心中似乎想起了什麼,但這想法只是瞬間掠過,隨即眉色凝重,只是靜靜地感知著週遭的情形。   鳳聲清鳴,鳳無情身後的一頭天鳳似乎有些不耐煩當前詭秘的情勢,清鳴之中,顯然是有著幾分憤怒!   不僅僅是天鳳憤怒,那奇戈此刻也是怒容滿面,奇戈本就自負一身強橫實力,雖然自出魔獸山脈以來,在這星辰湖並沒有遭受到大的挫折,但是作為頂尖的強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神秘的事情搞的莫名其妙,心中之怒可想而知。   風無央旁邊的丁震此刻沉聲道:「為什麼消失的人總是南宮家族的呢?」   這不僅是丁震心中的想法,當場的眾人甚至是南宮嵐也是心中大為疑惑,為什麼消失的人總是南宮家族的人?   見眾人沉默無語,那丁震忽然又道:「南宮家族這方人馬有什麼不同之處?」   數次莫名其妙的遭遇,使得南宮嵐心中是又驚又怒,見丁震如此發問,當下怒道:「我南宮家族能有什麼不同之處?」   此刻,奇戈神色凝重,淡然道:「人類。」   奇戈一語,彷彿使眾人猛然中迷茫中明白過來,奇戈所言,的確是有著一些道理的。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自然是魔獸,而風無央與丁震雖然來自殺神殿,但始終與月傲共同進退,方才一些其他勢力在兩次的渦流中,不知道被捲到了何方,此刻,剩下的人類勢力只有南宮家族。   對於奇戈之語,風無央並不完全認同,甚至風無央仍然覺得這只是巧合!此刻,風無央看著那峽谷,似乎想到了烏龍山,猛然心中一驚:對!這隱約的氣息就是龍的氣息!   月傲顯然注意到了風無央的臉色變化,道:「無央兄弟,你想到了什麼?」   風無央神色凝重,目光堅定,向月傲道:「龍!在這裡我感覺到了龍的氣息!」   風無央此言一出,眾人神色皆是大驚,這湖底竟然會有龍?但這驚疑對於眾人來說,也只是瞬間的事情,顯然,眾人並不太相信風無央的感覺!   畢竟,感覺這東西,似乎很飄渺,很虛無,尤其是在當前的緊張之下!   龍族,無論是從傳說還是有據可考的史實中,都一直盤踞在那無邊的浩瀚海,玄幻大陸上幾乎沒有過龍族盤踞的記錄,當然烏龍山則是意外,而且那烏龍是身隕在烏龍山,無數年後龍魂漸漸甦醒,機緣巧合之下,衝破封印,便離開了玄幻大陸向浩瀚海而去。   莫非這湖底也存在著被封印的龍?但如果被封印,又如何能夠次次攻擊眾人而得手?而且這攻擊的地方顯然是不同的而且相互距離很遠!   對於風無央的感覺,眾人驚疑之後,便是沒放在心上了!   對於風無央所說的話,眾人之中除月傲與丁震有所相信之外,還有一人甚至比月傲更相信,對於龍的氣息,奇戈比風無央更清楚,曾經,奇戈的一道分身鎮守在烏龍山,自然是對龍族乃至龍息有著相對深刻的瞭解。   然而,奇戈並沒有言語,而是沉默,神色凝重。   月傲從奇戈的神色中似乎猜到了什麼,與風無央、丁震相視片刻,也是默然。   南宮嵐此刻又嗤嗤地笑了起來,「你們都是被嚇怕了嗎?哪裡有什麼龍啊?這湖裡怎麼會有龍?」   在眾人眼裡,最倒霉的就屬南宮家族了,然而此刻,南宮嵐似乎又很快釋然,都是有些感覺莫名其妙。   南宮嵐見眾人都是默然無聲,似乎並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當下也覺得有些無趣。   雖然眾人幾乎都對這南宮家族有些輕視,但奇戈卻是沒有,相反,奇戈越來越相信,這南宮嵐似乎是有著什麼底牌,雖然對於奇戈來說,即便是這南宮嵐有什麼底牌,也並非自己之勁敵,但這卻是讓奇戈感到很好奇,為什麼南宮嵐總是這麼肆無忌憚?   就在眾人猶疑不定的時候,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傳來了數聲吟鳴之聲!   龍吟!   這星辰湖中真的有龍!   此時最吃驚的莫過於南宮嵐,如果真的有龍,而且這龍又卯上了南宮家族,這豈不是大禍臨頭了嗎?   奇戈神色一變,似乎是吃了一驚,沉聲道:「幻虛境龍族!」   此言一出,眾人膽寒!   武境之後則是玄境,而玄境的巔峰境界則是玄境大圓滿第七重境界,一旦玄境巔峰強者衝破玄關,便進入更高的境界——虛境!   虛境強者乃是玄幻大陸之上真正的強者,一旦踏入虛境,修煉者元核逐步消失,將真正融於天道,感悟虛空。   幻虛境界是虛境的第一階段,幻虛境界強者,對於虛空的感悟遠遠超過玄境巔峰強者,或者說是對於空間隱隱有了一些超乎常理的感知能力。   當然,這些所謂的空間感知能力太過於虛幻,對於武境乃至玄境修煉者來說,無論是虛境還是幻虛境,都是代表著強者!   幻虛境界的人類已經是強者中的強者,那麼幻虛境界的龍族又是何等勢力?   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奇戈等人,此刻都感覺到了危險,關乎存亡的危險!   瞬間,四條,應該說是四頭凶獸圍攻了過來!   蛟龍!   竟然是蛟龍!   眾人前方的那頭白色蛟龍顯然是最強的,也就是奇戈口中的幻虛境,此時,奇戈猛然大叫一聲,道:「跟我一起向右猛衝!」   此時,眾人雖然慌忙,但是也能夠約莫分辨出,右方的那一頭紅色蛟龍實力最弱,約莫在玄境九級左右,雖然說玄境九級的蛟龍能夠匹敵人類玄境大圓滿甚至玄境大圓滿後期的強者,但是此刻只有從右方才有可能突圍,此時,不僅僅是眾人被圍困,那奇戈也是有著性命之險,顯然此刻奇戈的話還是可信的,當下眾人猛然跟著奇戈向那右方衝去。   這頭紅色蛟龍來來勢兇猛,似乎大怒,長吟一聲,撕裂水流,向奇戈等人抓去。   奇戈身形暴進,一拳轟擊在那蛟龍身上,只聽的卡嚓一聲,龍脊斷裂,那紅色蛟龍悲鳴一聲,龍爪一抓,將南宮家族一名強者抓到手中,隨後張開巨口,吞入腹中。   就在此刻,那頭幻虛境白色蛟龍長吟一聲,巨爪抓向奇戈。   奇戈身形暴退,倏然向遠方竄去,完全不理會其它金麒麟,那白色蛟龍一爪落空,又是一爪,猛然將一金麒麟魔獸抓住,長吟一聲,那金麒麟獸鮮血激射,染紅了這一片水域!這頭金麒麟魔獸竟然被白色蛟龍給生生捏爆了!而後,白色蛟龍又是一聲長吟,抓向其它金麒麟獸。   風無央、月傲、丁震等人趁白色蛟龍攻擊奇戈之際,身形一動,以平生最快速度向遠方遁去。   那天鳳一族有著飛行神通,此刻縱然是在水域之中,速度也是極快,當下,鳳無情與數頭天鳳也是抓住這個良機逃散開來。   而南宮嵐顯然是驚魂未定,那紅色蛟龍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就把自己的族人給吃了,而且是生吞!此刻南宮嵐不僅僅是悲憤,更多的則是驚悸!一時之間,竟然呆在猩紅的水域中一動不動!    第八十四章 危難之際   此時此刻,看著南宮嵐如此神情,南宮嵐身旁那名隨從男子猛然向南宮嵐大叫:「快走!」   經這一叫,南宮嵐似乎突然覺醒了過來,神思一動,一道神秘符印瞬間出現在水域之中,那神秘符印漸漸變大,轉眼間將南宮嵐與那隨從男子圍了起來,隨之,那符印光芒四射,片刻之間,水域沸騰,仿若一道流星,瞬息之後,南宮嵐二人已在數百里之外。   那四頭蛟龍似乎一時怔住了,顯然對南宮嵐的這張底牌是相當吃驚!良久,那白色蛟龍口吐人言:「赤血,你怎麼樣?」   這被白色蛟龍稱為赤血的正是方才被奇戈所傷的紅色蛟龍,那赤血此刻大口地喘著氣,顯然傷勢極重,一聲長吟,赤血道:「那人很強!」   說完,赤血又是大口地喘著氣,目光之中,充滿了仇恨之意。   這赤血所說的那人自然是奇戈,此刻,白色蛟龍目光也是森然,道:「沒有想到,這些人類膽子真大,竟然跑到我們蛟龍一族的地盤撒野!從此刻起,星辰湖內萬里水域,皆要以追殺這些人類為當前最緊要任務!」   說完,數聲龍吟之聲又起。   這白色蛟龍正是蛟龍一族的王者——蛟龍王白匡,另外三頭蛟龍則是蛟龍一族的統領,在白匡的命令之下統治星辰湖萬里水域。那紅色蛟龍是為赤血,那青色蛟龍則是名為青蛟,另外一頭黑色蛟龍則名為墨蛟,這四蛟龍乃是管理星辰湖蛟龍一族數千蛟龍的最強者,其中以蛟龍王白匡修為最高,墨蛟與青蛟次之,紅色蛟龍赤血勢力相對較弱。   雖然說赤血的實力較弱,但只是相對而言,若非是赤血猝不及防被奇戈所傷,斷然不會重傷到這個地步。蛟龍雖然並非真正的龍族,但是卻是有著龍族的血脈與神奇的神通,可以說,相對人類而言,蛟龍在這星辰湖中具有很大優勢,瞬間可以形成巨大渦流,或者噴吐之間,掀起滔天巨浪,又或者隱於上空,興雲吐霧。可以說,在星辰湖,玄境八級的蛟龍足以對抗人類玄境大圓滿的武者!   對於南宮嵐的遁逃底牌,無論是風無央、丁震與月傲等人,還是金麒麟王奇戈與鳳無情等,皆是看的一清二楚,當下也是神色各異。   奇戈則是證實了當初自己的推測,這南宮嵐果然是有恃無恐,這用來遁逃的神秘封印已經證明這南宮嵐的確是有一些底牌的,而且,心思縝密的奇戈心中已經可以肯定,這南宮嵐必然還有其它的保命底牌,甚至是殺招!   到星辰湖的金麒麟一族的強者如今只剩下奇戈一人,因此,此時的奇戈可以說比之以前更加謹慎,當下也默然不做聲。   雖然說各勢力之間的確是有著一些仇恨,甚至是不能共存於世的深仇大恨,但是面對強大的蛟龍一族,眾人也不約而同地聚在了一起。   對於南宮嵐的遁逃,最意外的莫過於天鳳一族的鳳無情,鳳無情向來高傲,從來沒有把人類放在眼裡,然而此時卻親眼見到南宮嵐居然有著如此神奇的符印,當下目光掠向南宮嵐,神色之中也是有著幾分凝重。   如果說對於南宮嵐的遁逃之事,鳳無情感到的是意外,那麼風無央所感到的,則是驚疑了,所驚訝的,自然是南宮嵐居然能夠拿出如此高級的符印,所生疑的則是為什麼南宮家族能夠拿得出如此之多的神奇封印?   風雲宗諸宗主就是傷在了南宮家族的血祭符印之下,那符印雖然代價巨大,但是威能卻是極其強悍,而方才南宮嵐所用的符印居然能夠從幻虛境蛟龍眼前順利逃脫,顯然,這符印必然不是普通的符印!   為什麼南宮家族能夠源源不斷地拿出高級的符印?據風無央所瞭解,雖然說南宮家族是龍州第一勢力,但是也只是比風雲宗或者天元宗略勝一籌,而這符印,本就是神秘之物,相當罕見,南宮家族能夠數次拿出這樣的寶貝,顯然是讓人有些心中生疑!   風無央的師尊問星空正是被神秘強者封印了實力,這也是問星空心中最大的痛,不知道為何,風無央此時總是隱隱覺得南宮家族與此事有些關聯……   風無央正在沉思,突然聽那奇戈向南宮嵐沉聲道:「南宮嵐,你還有什麼底牌?」   此正是眾人心中所想,對於眾人來說,這南宮嵐顯然是有些神秘。   如果神秘者是朋友或者是沒有利益衝突的陌路之人,倒是沒有什麼,而此時的各勢力雖然都是處於蛟龍一族的截殺圍剿之中,但是彼此之間的最本質的矛盾依然是存在的,此刻,令人無從猜測的南宮嵐,顯然讓眾人有些忌憚!   畢竟,看得見的強者,縱然是強過自己,那還是可以防範的,但是摸不透看不清楚的對手,總是讓人不安的!   南宮嵐見奇戈發問,嗤嗤地笑了笑,道:「南宮家族的底牌多著呢,你想知道嗎?」   奇戈道:「想,當然是想!」   南宮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想!哈哈!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奇戈臉色一寒,拳勢一凝。   南宮嵐見狀,神色之間,似乎有些瘋狂,「此次來這星辰湖的南宮家族強者,已經快死完了,如果你現在要陪我玩命,我是很樂意奉陪的!」   顯然,這南宮嵐是有些瘋狂了,但正因為這瘋狂,倒是讓眾人覺得這南宮嵐的確是有些底牌,畢竟,能奉陪幻虛境的奇戈玩命,還是需要些本事的!   奇戈此刻笑了笑,道:「閣下是會錯意了,目前我們面臨蛟龍一族的圍殺,即便是我,坦白地說,也是沒有什麼信心,如果你南宮家族有什麼底牌的話,可以與我們一同分享,如此一來,我們對抗蛟龍一族也是能夠多一些勝算。」   雖然說奇戈的話,貌似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在場的眾人是沒有人信的,當然包括奇戈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在危難之際,奇戈連金麒麟一族的強者都可以不顧,顯然,對於眾人來說,這奇戈是極為靠不住的!   此時,月傲神色凝重,掃視眾人之後,冷冷道:「如果我們此時不能同心協力,那麼在蛟龍一族的圍剿之下,我們必死無疑!」   此語一落,眾人無聲。   良久,南宮嵐抬眼看了看月傲,道:「以你之意,我們該如何做?」   此時,不僅僅是南宮嵐,那奇戈與鳳無情等人也是靜靜地看著月傲。   月傲沉思片刻,道:「我們所來,不過是為了登臨星辰島,那麼我們可以做一個約定,在登臨星辰島之前,我們需戮力同心,如有不良居心且付諸於行動者,眾人可聯手殺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神色之間,猶疑不定。   南宮嵐似乎是非常認同月傲所說的約定,道:「月傲所言,甚合天道人心!比如說金麒麟王如果為了一己之私向我們中的任何一位痛下殺手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聯合起來滅掉金麒麟王!」   這天道人心究竟是什麼,眾人並不想也沒有心思去探究,但這南宮嵐的話,相當坦誠,坦誠的讓人震撼,這南宮嵐竟然直接拿奇戈做比方!   當然,這比方實際上非常貼切,因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奇戈!   奇戈此刻雖然依舊默然,但臉上也是陰雲漠漠,盯著南宮嵐,不發一言。   良久,奇戈終於點了點頭,顯然,奇戈也同意了月傲的約定。   繼奇戈之後,鳳無情等也都是點了點頭。   風無央眼神所及,卻發現那拿奇戈打比方的南宮嵐並沒有點頭,當下一絲疑雲繚繞在心中。   對於此,風無央並不想說什麼,人心叵測,即便做出保證又能如何?   那奇戈實力強悍,如果有著良機,一併除掉眾人也是有著可能,那麼這約定,還有誰能知道呢?   想及此處,風無央突然想到了手珠,對,如果手珠能夠通訊,那麼此刻知會殺神殿,將是大大利於當前局勢。   風無央念及於此,屈指一彈,手珠出現,然而就在看到這手珠的那一刻,風無央臉色大變,這手珠竟然失去了光芒!   失去光芒,那很可能就是失去了靈力,也就是說喪失了通訊的功能!   顯然,風無央的這一舉動,眾人皆是看在眼裡,當下紛紛取出手珠,然而,無一例外,那手珠盡皆失色,完全喪失了通訊功能!   怎麼會這樣?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忽然水域翻滾波動起來。   眾人目光所及,彷彿有無數的蛟龍向這邊撲了過來,南宮嵐一聲驚叫,眾人四奔而散。   彷彿是早有預謀,上百頭蛟龍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這些蛟龍實力皆是玄境以上,身長數十米到數百米,極其兇惡。   月傲與風無央、丁震三人手持長劍,聯手之下,瞬間斬殺五頭低階玄境蛟龍,鮮血染紅水域。   猩紅血路,三人疾馳而去。   然而,就在三人身後,又有三頭蛟龍猛追上來,而這幾頭蛟龍顯然並非弱手,皆是玄境八九級的黑色蛟龍。   三人慌不擇路,竟然又被這幾頭蛟龍圍住,月傲聲色冷厲,沉聲道:「殺!」   月傲身形一動,向那一頭玄境九級的蛟龍猛衝過去,纏鬥在一起。   風無央與此刻,長劍一挺,向另一頭玄境八級的蛟龍刺去,而餘下的一頭玄境八級蛟龍,則是一聲長吟,巨爪一伸,抓向丁震。    第八十五章 峽谷激戰   丁震不僅僅是玄境高手,而且是殺神殿殺神,此時此刻的危險境況,反而能夠激發丁震的殺神豪情,丁震屈指一彈,一柄匕首握在手中,向那蛟龍猛衝過去。   此時的風無央神情之中也是壯懷激烈,長劍屠龍,對於以前只是神話亦或傳說,而如今就在眼前!風無央並沒有吞服速度與力量系丹藥,而是將自身速度提升到極致,手持帝血劍,與蛟龍相鬥!   這蛟龍雖然為玄境八級,然而,在這水域之中,給風無央帶來的壓力感,比一般的玄境九級乃至玄境大圓滿強者都大!   蛟龍的主要攻擊武器就是龍爪,尤其是前方的兩個龍爪,一爪抓過,水域似乎都在震顫,可見,這龍爪之力極強,很顯然,如果被蛟龍龍爪抓住,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此時,帝血劍隱隱泛著紅光,一股強烈的殺戮氣息蔓延開來,那蛟龍似乎非常忌憚帝血劍,數次攻擊即將奏效之際,又猛然退縮,皆是因為這帝血劍之故。   此時,風無央目光清冷,神思一動,將帝血劍收回空間戒指之中。   顯然,風無央此刻是想以赤手空拳對戰蛟龍!   月傲目光所及之處,見風無央如此,神色震驚,但隨即彷彿釋然,便又與那玄境九級蛟龍纏鬥了起來,雖然只是數十回合,但那蛟龍已經立於下風,在月傲的攻擊之下,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風無央虛影一閃,分身即出,兩道身形猛然衝下那眼前黑色蛟龍。   那黑色蛟龍見風無央竟然撤劍以赤手空拳與自己相鬥,似乎有些惱怒起來,一聲清吟,瘋狂地向風無央抓了過來。   風無央毫無懼色,虛影衝向黑色蛟龍龍首位置,而本尊則是衝向龍背!   風無央速度極快!   幾乎是瞬間,風無央已經到了龍背附近,一拳揮出,一聲悶響,那拳重重砸在龍背之上,龍鱗掉落。   黑色蛟龍一聲哀號,龍尾猛然向風無央掃了過來,龍尾之力極強,風無央自知不能力敵,身形一轉,衝向龍首,猛然一拳揮向龍首,那黑色蛟龍本就被挨了風無央一重拳,此刻也是心下驚懼,龍尾一卷,掉頭欲逃。   風無央此刻身形一側,一拳又是揮向龍尾,這一拳下去,只聽卡嚓一聲,蛟龍龍尾之骨斷裂,龍尾對於蛟龍來說,雖然不是要害之處,但是龍尾受傷,身形速度甚至精確性大打折扣,又恰逢如此危險時刻,這黑色蛟龍顯然是真正意識到了何為死亡,當下一聲巨吼,巨大的渦流瞬即形成。   風無央見此情形,暴退數十米,避了開來。風無央見蛟龍欲藉機逃遁,身形一閃,拳勢一凝,向那龍首轟然砸去。   黑色蛟龍見拳勢即來,當下嘶鳴一聲,掉頭便逃,然而,風無央這一拳速度極快,轟然一聲砸在那黑色蛟龍龍首之上。   那黑色蛟龍慘鳴一聲,身形晃了晃了,落到了湖底,顯然,這蛟龍已經斃命。   與此同時,月傲與丁震也將另外兩頭蛟龍斬殺。   三人取了蛟龍龍元之後,轉瞬離開了屠龍之地。   片刻之後,風無央三人已經行了數百里,在這水域中,唯一能夠判定方向的,就是靈氣的濃郁程度,那靈氣稀薄的地方是外圍,靈氣逐漸濃郁的方向則是星辰島方向。   此時,在風無央等人的前方,則是一海底大峽谷,峽谷之外,儘是光潔的岩石,並無珊瑚分佈,峽谷盡頭,似乎明亮一片。   然而,引起眾人注意的並非是那一片明亮的水域,而是那峽谷盡頭似乎靈氣更為濃郁,眾人身形一動,向那峽谷內衝去。   然而剛入那峽谷之內,忽然峽谷入口出現了一條青黑色的大龍,顯然,這大龍比之前所見的蛟龍更大數倍,似乎更為凶悍!   月傲此刻眉色一凝,沉聲道:「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蟠龍!」   月傲此言一出,風無央與丁震皆是心中大驚,這星辰湖底竟然除了蛟龍之外還有蟠龍!而且是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的盤龍!   風無央與丁震從月傲的神色中得知,即便是月傲,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擊敗這蟠龍!   然而,讓三人當前情勢更加危急的是,片刻之間,那峽谷盡頭又有一頭青紅色蟠龍衝了過來!   蟠龍一族,幼體或者年輕蟠龍皆是青紅色,而成年蟠龍則是青黑色,顯然,這峽谷盡頭的青紅色蟠龍是一條年輕的蟠龍,實力也大致在玄境大圓滿一二重境界左右!   雖然說這青紅色蟠龍實力相對較弱,然而加上龍族天賦,足可應付月傲,或者同時應付風無央與丁震!   可以說,當前的實力對比,風無央三人處於絕對的下風,甚至稍有不慎,必然身死當場,畢竟,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蟠龍的實力甚至已經可以比肩人類中的幻虛境強者!   風無央毫不遲疑,屈指一彈,將帝血劍持在手中,向那峽谷盡頭衝去!   見此,月傲與丁震也是手持兵器,與風無央一道,迎向那條正往這邊疾馳的青紅色蟠龍!   此時,三人身後水流一動,那青黑色蟠龍已經竄到距離三人十數米處,月傲猛然轉身,短劍猛然向那蟠龍刺去,劍勢極為乾脆迅捷,那蟠龍對此似乎有些預料,身形一晃,閃在一邊,隨即吞吐之下,一股強勁的水流射向月傲。   這水流水勢極為強勁,實力強橫如月傲,當下也是身形不穩,順著水勢退向那峽谷盡頭。風無央與丁震此時見月傲分心應對後方蟠龍,便一左一右向那迎面而來的青紅色蟠龍攻去。   這青紅色蟠龍雖然不如後方的青黑色蟠龍強橫,但是對於風無央與丁震來說,已經是極難應付,尤其是蟠龍龍爪,似乎與蛟龍龍爪更為兇猛,爪影過處,水勢震顫!   但無論是風無央還是丁震,心中隱隱有著一種感覺,眼前的蟠龍雖然實力強橫,生性兇猛,但是似乎並未盡全力,在風無央與丁震看來,這青紅色蟠龍似乎是在戲謔二人!   此時,那月傲退無可退,又與那青黑色蟠龍戰到了一起,顯然,月傲是處於下風,甚至是絕對的下風!   月傲雙眼隱隱泛紅,嗓中發出低沉而綿長的嘯聲,忽然虛影幻化,一頭白狼出現在蟠龍面前。   風無央與丁震此時心中暗驚:這月傲竟然幻化本體與蟠龍戰鬥!   二人吃驚也是一瞬之間,畢竟二人也面對著另外一條蟠龍的兇猛攻擊。   那青黑蟠龍望著眼前的白狼,神色之間似乎有了一絲凝重,瞬即,身形一動,龍爪便向白狼抓了過來。   白狼此刻身法極其迅捷,猛然竄向那青黑蟠龍背部,那青黑蟠龍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龍尾一擺,一股水流衝向白狼,如此一緩,白狼速度略減,青黑蟠龍身形一退,二者竟然一時相持,誰都不敢再貿然進攻對方。   顯然,白狼的速度令這青黑蟠龍很是忌憚,一旦被白狼撲上龍背,那麼必然是要掉一塊龍肉的!   對於此,這條青黑色蟠龍是很清楚的,雖然說在這水域之中,蟠龍在速度上佔據了極大優勢,但是與如風一樣的白狼相比,顯然還是大大不如!   化為白狼本體的月傲,此刻也明白,雖然自己化為本體之後,身形迅捷上佔據了極大優勢,但是蟠龍龍爪的剛猛,讓月傲相當忌憚,一旦被龍爪抓住,很難說能夠輕易脫身!   青黑色蟠龍突然長吟一聲,水域波紋頓生。   就在這青黑色蟠龍長吟之後,那青紅色蟠龍突然停下了攻擊,轉身向那峽谷外游去。隨後,水勢一蕩,這青黑色蟠龍也是轉眼之間離開了大峽谷!   就在風無央與丁震驚疑之際,幾聲沉悶的龍吟之聲傳來,然而隨後又是一片沉寂。白狼虛影一閃,一白衣男子站在風無央二人面前,此男子正是月傲。   此時,月傲向二人笑了笑,道:「我們走吧!」   丁震此刻依舊是在迷惑當中,道:「為什麼那蟠龍離去了?」   丁震問完,風無央也是看著月傲,顯然,對於此事,風無央也是心有疑惑。   月傲笑了笑,道:「那蟠龍用獸語告訴我,說蟠龍一族也是奉了蛟龍王的命令截殺我們的,但蟠龍一族與蛟龍一族自來貌合神離,雖然目前蟠龍一族由於勢力稍弱臣服於蛟龍王,聽從蛟龍王的號令,但卻不願意為這截殺命令使蟠龍一族付出沉重代價,因此衡量之後,便離去了!」   月傲言畢,風無央與丁震二人釋然。   顯然,那條青黑色蟠龍也知道,如果真的拚死一戰,蟠龍勝算較大,但是即便是勝了,也必然是付出沉重代價的!   丁震此刻笑了笑,道:「這蟠龍對這蛟龍一族原來也是有著些心思的!」   月傲與風無央當下也是一笑,隨即,月傲看著水域上方,沉聲道:「這星辰之島,不遠了!」    第八十六章 虛空幻影   片刻之後,月傲三人齊至星辰湖湖面之上。   此時的湖面既沒有滔天的風浪,也沒有茫茫迷霧,而是清風飄過,湖面時時微波蕩漾。   丁震不禁疑問道:「為什麼?」   顯然,丁震是對這異常平靜的湖面感到驚疑,而月傲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四顧之後,沉聲道:「你們可發現這裡的靈氣波動有些怪異?」   其實,剛到湖面之時,風無央已經感覺到了這裡的靈氣波動有些怪異,忽而濃郁,忽而淡薄,遠近之間,靈氣濃郁程度並無差別。   以往,眾人判斷星辰島的方位便是以靈氣的濃郁程度為導向,然而此刻出現這等情形,一時之間,讓眾人失去了方寸。   然而,失去方寸的不僅僅是月傲、風無央與丁震三人,不遠處,奇戈與南宮嵐等人也正向月傲等人走了過來,神色之間也是驚疑不定。   看來,自從上次眾人分散之後,這南宮嵐的運氣還是不錯,唯一的族人南宮臨與南宮嵐一樣,毫髮未傷。   奇戈雖然是實力強悍,但是此刻似乎有著一切狼狽,衣衫都有些不整,顯然是經歷了慘烈的大戰,否則,以奇戈之實力,斷然不會如此。   而眾人之中遭受重創的顯然是天鳳一族,此時,天鳳一族僅有鳳無情在場,很明顯,其它天鳳已經葬身星辰湖。   見此情形,南宮嵐似乎相當興奮,但臉上似乎是有著一些悲痛,向那鳳無情道:「莫非天鳳一族是碰到什麼怪物了?怎麼如此厲害的天鳳都死光了?」   聞此言,那鳳無情神色冷厲,盯著南宮嵐,道:「你再多嘴,小心我殺了你!」   南宮嵐嗤嗤地笑了笑,道:「殺了我?我南宮嵐長這麼大,不知道多少人說要殺了我,可是沒有一個成功的,而自身大多都到幽冥界報到去了,莫非你對幽冥界很感興趣?」   鳳無情的確是很倒霉,在上次與眾人分散之後,天鳳一族遭遇到了六十七頭蛟龍的圍攻,若非數頭天鳳自爆,鳳無情也必然身隕,天鳳一族雖然高手如雲,但這些高階玄境天鳳的身亡,對於天鳳一族來說,可以說是極大的損失,鳳無情正自悲痛,此刻又聽南宮嵐冷嘲熱諷,片刻之間,心中怒火便升騰了起來。   鳳無情目光森然,向南宮嵐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道:「莫非你真的想試試我的手段?」   此刻,那奇戈眼睛瞇了起來,對於南宮嵐,奇戈始終是留了個心眼,此刻鳳無情與南宮嵐的衝突如果能實質化,那麼奇戈是很樂意做旁觀者的!   對於奇戈的心思,月傲心中是相當明瞭的,雖然說南宮嵐與月傲、風無央與丁震三人沒有什麼交情可言,甚至說是有著極重的過節,然而,這南宮嵐同時與這鳳無情是有著一些矛盾的,而這鳳無情自然是與奇戈是一路的,因此,南宮嵐如能存在下去,那麼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月傲等人分散來自奇戈與鳳無情的敵對壓力。   想及此處,月傲冷冷道:「大家冒生死之險來這星辰湖,顯然是為了登臨星辰之島,然而此刻,星辰之島何在?」   月傲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默然,各自尋思起來。   良久,奇戈方道:「此前,我們是看到過星辰之島的,但現在為什麼連感應都感應不到?」   南宮嵐此時神色也是凝重起來,疑道:「會不會是我們此刻位置不對?」   奇戈搖了搖頭,掃視眾人,道:「此前,我在此留下了一絲氣息,這裡,必然就是當初的地方!這一點,無可置疑!」   奇戈神色凝重,顯然,所言也是非虛,因為此刻對奇戈來說,虛言並不能帶來什麼好處。   奇戈此語一出,眾人驚疑之餘,皆是對奇戈的心思縝密有著佩服,或者說是忌憚!   風無央此刻看向奇戈的神色與以前都是有所不同,這奇戈實力遠超眾人中的任何一位,而且心思如此縝密,如果以後行事稍有不慎,必然會被這奇戈所算計!   月傲此刻亦是緊縮眉頭,凝望著遠方的湖面,良久,向眾人疑道:「莫非那星辰之島是虛空幻影?」   南宮嵐看了看月傲,似乎很鄭重地道:「你是說海市蜃樓?」   南宮嵐話語剛落,奇戈搖了搖頭,道:「絕不可能是海市蜃樓!」   南宮嵐神色微變,向奇戈道:「為什麼絕不可能是海市蜃樓?」   奇戈笑了笑,道:「當初我的神思已經探查了星辰之島的邊緣,這星辰之島是的確存在的!」   南宮嵐此刻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道:「奇戈,你是不是在調侃我們?你一會說,這位置沒錯,然後又說,這裡必然存在著星辰之島,那麼這星辰之島究竟在哪裡?你指給我們看看!」   奇戈對於南宮嵐,是早有反感之心,當下聽南宮嵐反駁自己,怒火升騰,厲聲道:「我所言句句真實,但這星辰之島究竟在何處,我的確是不知,你到底還想讓你怎樣?」   對於奇戈的暴怒,南宮嵐似乎是有所畏懼,當下笑了笑,道:「奇戈大王,我這不是和你一起商討如何登臨星辰之島嘛,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奇戈這一路來似乎被南宮嵐氣的糊塗了,當下並不退讓半分,指著南宮嵐惡狠狠道:「等出了星辰湖,我第一個滅的就是你!」   奇戈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這奇戈說的是第一個滅的就是南宮嵐,這裡面的意思相當明顯,那就是奇戈此刻心中計劃的,絕對不只是要滅掉南宮嵐,至於還要滅掉誰,眾人心中都是很清楚。   雖然說眾人早已經勢成水火,但是畢竟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然而,此刻奇戈的這番話讓眾人深刻意識到了一些東西,甚至可以說,奇戈與各勢力的關係,已經無法修復,甚至此刻那鳳無情看向奇戈的目光都與以前都有所不同。   奇戈似乎意識到自己所言有些太過坦白了,當下向眾人笑了笑,道:「奇某一時激憤,大家莫要會錯意了!」   奇戈說完,又轉頭向鳳無情道:「我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自古結好,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榮辱與共禍福共擔的!」   這奇戈當初連跟從自己的金麒麟魔獸都能置死地而不理,不要說與天鳳一族禍福共擔了,當下鳳無情神色陰晴不定,看了看奇戈,似乎在考慮或者說是在權衡著什麼。   湖面微波蕩漾。   忽然,月傲長嘯一聲,嘯聲綿長而具有穿透力。   頓時,湖面忽然震盪了起來,數聲龍吟傳來。   眾人神色皆變,顯然,蛟龍一族圍了上來!片刻之間,數條蛟龍騰空而起,穿梭於雲層之中。   片刻之間,蛟龍已經對眾人形成了全方位的圍攻之勢。   見此情形,月傲向風無央與丁震沉聲道:「沉入水域!」   月傲之語,風無央與丁震完全明白,此時,若然是在空中,茫茫星辰湖,絕無容身之地,而蛟龍在雲中速度極快,而且更不利的是,在湖面之上,根本沒有躲避之所,完全暴露於蛟龍的視線之下。   風無央與丁震毫不遲疑地隨月傲潛入水域之中,迅速向湖底沉去,因為,只有在湖底,才可能有著躲避的地方,否則以蛟龍一族強悍的圍攻能力,必無生路可言。   然而,此次蛟龍一族的圍攻彷彿是預謀已久,月傲、風無央與丁震剛剛沉到湖底,數頭青色蛟龍便圍攻了過來,其中則以青蛟為首,對於青蛟,月傲三人是記憶猶新的,青蛟實力很強,實際戰力絕對要強過未本體化的月傲一線,而且,青蛟的背後還有著數條高階玄境青色蛟龍,顯然,對於月傲三人來說,斷然不可能力敵之,上策只能是迅速逃遁。   然而奇怪的是,奇戈、鳳無情、南宮嵐與南宮臨四人也是被蛟龍一族逼向風無央三人所逃遁的方向,因為其它方向似乎已經被完全堵截!   此時,縱然各勢力之間存在著猜忌、仇恨,然而生死關頭,眾人配合的相當好,奇戈負責抵抗左方的蛟龍攻擊,月傲與鳳無情負責右方,而風無央與丁震等人則是負責後方安全。   此時,不僅僅是青蛟、墨蛟出現,連蛟龍王白匡也是圍攻了過來。   顯然,對於眾人來講,局面非常凶險,隨時都有生命之憂!   就在眾人感到心悸甚至絕望之時,一道靈氣波動震懾了眾人的神經,在那靈氣波動來源之處乃是一峽谷通道。   通道深處,幽暗一片。   奇戈等人想都沒想,猛然向通道方向衝去。   奇怪的是,就在眾人奔向通道的時候,蛟龍一族包括蛟龍王在內,竟然停止了圍攻,而這些蛟龍神色之中,甚至是有著一絲忌憚,或者說是驚疑。   通道極其幽深,眾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而是對從那通道深處散發出來的濃郁靈氣感到心驚,而這心驚之中顯然是有著絲絲興奮!   那蛟龍一族並沒有離去,而是盤旋在通道之前,不進不退。   此時的奇戈神色之中一絲光芒閃過,心中似乎有了什麼想法,但當下只是略一掃視眾人,並不作聲。   顯然,奇戈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只是意識到而已,作為老謀深算的奇戈,絕不可能在此時親身赴險的!   月傲看了看通道,又看了風無央與丁震,神色凝重,沉聲道:「此次我們只求脫險,不求獲取什麼寶貝或者是發掘什麼寶藏!」   月傲這句話,在風無央與丁震聽來自然是假,也心知月傲之意。    第八十七章 本無之門   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或者是殺神殿六星殺神丁震,絕非是貪生怕死之輩,骨子裡都有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月傲此番話自然是說給南宮嵐與奇戈他們聽的。   在這個時候,誰都可以看的出來,這通道深處必有玄妙,否則斷然不會有如此濃郁的靈氣溢出!   而月傲這番話顯然立時便起到了效果,那南宮嵐此刻眉色凝重,看了看奇戈等人,道:「我們千辛萬苦到了這裡,總不能空手而歸啊!看來是天可憐見,老天讓我等在窮途末路之際,竟然到了這等奇境,依我看,這通道裡面絕對是有著什麼大寶藏!」   如果說月傲的話將眾人的貪婪之心開啟,那麼此刻南宮嵐則是讓眾人有了些許的瘋狂!   眾人的目光之中滿是熱切,甚至連月傲、風無央與丁震三人的神色中,也是有著一絲期許!   然而,無論誰都知道,這通道深處是必然有著極大的凶險的,否則以蛟龍一族如此強橫的實力,斷然不可能會有如此的忌憚之舉!   奇戈冷冷地掃視眾人,道:「這通道深處麼,我看必然是有著什麼大寶藏的,或許是有著什麼天大的機緣,當然,也可能有著極為兇惡甚至比蛟龍王更難應付的凶獸!如果我們能夠聯手,那麼或許能夠更大可能地得到些什麼……」   顯然,奇戈並不想單打獨鬥,而是想先讓其他人去冒險,然而自己從中漁利,當然這些話經過潤色之後,就顯得相當坦誠,相當地大公無私。   鳳無情雙目一凝,盯著那通道深處,沉聲道了一聲:「星辰之島……」   奇戈此刻神色一驚,似乎想起了什麼,失聲道:「星辰之島?」   鳳無情似乎沒有聽到奇戈的話,而是繼續盯著那通道,道:「我感覺到了,這必然是那星辰之島,這氣息……與當初湖中的星辰之道上散發的氣息很相似……甚至一樣!」   風無央心中一顫:果然是星辰之島嗎?   風無央之所以冒生死之險而來,正是為了紫心幻靈草,若然這通道能夠通向星辰之島,那是最好不過了,此時,風無央心中隱隱興奮了起來。   然而興奮只是在內心之中,當下的情勢對於風無央來說,並不太好,甚至是極為糟糕的,不僅僅是面對蛟龍一族的圍殺,而且要隨時防範奇戈等人的突然襲擊,更讓心中起伏不定的是這通道深處會不會有著極大的凶險?   冒險精神可貴,然而生命卻只有一次,生命沒了,一切皆為泡影。   靜寂,幾乎是絕對的靜寂!   那通道深處,似乎有著遠古的氣息波動。   奇戈此時將目光轉向月傲,神色凝重,沉聲道:「進,還是不進?」   對於奇戈的心思,月傲是心知肚明的,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必須要考慮到奇戈的奸詐與狡猾,否則必然會給自己帶來災難,此次亦然。   月傲當下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無論月傲如何答應,奇戈都必然有著下步的激將策略,對於月傲三人來說,使局勢維持現狀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於月傲的油鹽不進,奇戈顯然是有些無可奈何,但奇戈心中對此也是釋然,畢竟二人之仇早已經是無法化解,如果月傲真的配合,那奇戈自己反倒是要懷疑些什麼了。   奇戈又將目光轉向了南宮嵐,誰知尚未開口,那南宮嵐嗤嗤地笑了笑,道:「你就別費心思了,我是不可能當你們成功的踏腳石的!這通道看來是有些危險,不過,不要說你們,就是我,現在也想衝進去看看有什麼寶貝!」   奇戈笑了笑,道:「那我們一道進入如何?」   南宮嵐又是笑了笑,道:「這個麼,我覺得你還是要聯合天鳳一族的大高手!」   南宮嵐所說的天鳳一族的大高手自然是鳳無情,鳳無情由於被天鳳一族中的長老指派,此番前往星辰島的行動要與金麒麟一族配合,起初,鳳無情對於這金麒麟王奇戈還是有些信任的,畢竟,天鳳一族與麒麟一族都可以說是魔獸山脈極富聲望的魔獸勢力,鳳無情依次推斷,這金麒麟王斷然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後來這奇戈竟然在危難之際捨棄其它金麒麟,這一點讓鳳無情也意識到了這奇戈絕對靠不住!   鳳無情在修為上也並不低,甚至很有可能並不亞於月傲,雖然說同行的天鳳都一一身亡,但即便是此時此刻的鳳無情,在眾勢力中,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畢竟,天鳳一族的飛行神通還是很讓對手忌憚的,更遑論天鳳一族的其它秘法了!   對於南宮嵐的話,鳳無情只是神色動了動,並沒有言語。   顯然,眾人誰都不肯第一個走向那幽暗的通道。   然而,那蛟龍王此時似乎看明白了這些,沉吟一聲之後,那青蛟與墨蛟猛然向奇戈等人衝了過來!   顯然,蛟龍王是對這幽暗通道有些忌憚,但是卻可以命令青蛟與墨蛟進攻眾人。   這青蛟與墨蛟實力極強,此時,對於眾人來說,只有那幽深通道才有可能是生路,片刻之間,眾人身形一閃,向那幽深通道略去。   瞬息之內,眾人激進千米,已經完全處於通道之中,而那青蛟與墨蛟則是徘徊於通道口而不敢前進。   這通道雖然幽暗無光,但是卻是靈氣濃郁,而令眾人感到欣喜的是,這通道內似乎並沒有什麼凶險!   但為什麼那蛟龍一族似乎對這通道很是忌憚?   眾人正自驚疑,忽然那南宮嵐驚聲道:「快看,那盡頭竟然有著光芒!」   果然,在那通道盡頭竟然有著彷彿白晝的光芒映射,眾人興奮之下,皆向那盡頭而去。   當眾人到達通道盡頭的那一刻,一幅奇幻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星辰之島,絕對是星辰之島!   仙境,絕對是仙境!   通道之外,有一座美麗的島嶼,島嶼上靈草凝翠,靈石閃光,天空之上,霞光生彩!   眾人一時竟然怔住!   良久,南宮嵐方才似乎緩過神來,聲音似乎有些發顫,道:「這就是星辰之島嗎?」   奇戈此時並沒有轉移目光,而是點了點頭。   風無央此刻心中也是興奮,彷彿那紫心幻靈草已在眼前,目光之中充滿熱切。   就在眾人或驚或疑之際,月傲神色一變,向眾人沉聲道:「這會不會是幻境?」   幻境?   那奇戈眉色一動,神情一凝,目光又掃了一遍這週遭情形。   突然,奇戈沉聲道:「本無之門……」   眾人皆是一驚,順著奇戈的目光望去,在那通道盡頭的右側,有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有四個大字——本無之門!   字體飄逸,然而這飄逸之中隱然有著仿若來自遠古的氣息,或者說是氣勢。   南宮嵐此刻似乎猛然冷靜了下來,屈指輕彈,一股勁氣衝向那通道之外,然而,那一道勁氣竟然在瞬間被反彈了過來!   顯然,這通道出口處有著一扇無形的門——本無之門!   南宮嵐這一舉動使眾人神色凝重了起來,顯然,這本無之門很迷幻,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甚至是實力最強且見多識廣的奇戈,都沒有看出原來眼前竟然還有一道門,一道無形之門!   南宮嵐此刻向南宮臨示意了一下,那南宮臨點了點頭,掌勢一凝,向那虛空拍去,只聽一聲轟鳴,那南宮臨竟然被反彈後退數步,顯然,這本無之門極其堅固!   南宮臨修為已經是玄境大圓滿境界,可以說實力並不低,所發的這一掌顯然也是盡了全力,然而絲毫未能奏效,這說明了什麼或者說意味著什麼,眾人很清楚。   此時,月傲、鳳無情、風無央、丁震、南宮嵐、南宮嵐紛紛將目光轉向奇戈,顯然,眾人的意思很明確,皆是期待奇戈能夠出手!   雖然說奇戈向來老謀深算,但此時並沒有拒絕,而是上前一步,掌勢一凝,一股浩然磅礡的勁力衝向那本無之門!   轟然巨響,那本無之門彷彿蕩出了波紋,然而,奇戈卻是暴退數步,顯然,強橫的反彈之力,令奇戈也是有所忌憚。   瞬即,那細微的虛空波紋已經消失不見。   顯然,即便是實力強橫如奇戈,也是對這本無之門無可奈何!   奇戈笑了笑,然後目光掃視眾人。   奇戈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這本無之門,僅憑奇戈一人之力也是無法打開的!   月傲雖然不相信方才奇戈盡了全力,但是奇戈所發出的那道磅礡的勁力,讓月傲也是感到了一絲心悸,隱隱之間,月傲對奇戈實力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第八十八章 古籐一族   此時此刻,眾人眼神流轉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合力一擊打開本無之門!   奇戈此刻沉聲道:「此時此地,我們只有打開這本無之門,才能有一條生路,想必各位對於這一點沒有什麼異議吧?」   奇戈的意思很明確,合力一擊之時,任何人不得留手!   然而,縱然是奇戈自己,也必然是會留手的,其他人自然更是如此,畢竟人心難測。   轉瞬之間,眾人皆是上前一步,凝成掌勢,同時向那本無之門擊去!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通道似乎震顫了一下,那本無之門似乎也有絲絲裂縫,奇戈見狀,沉聲道:「繼續!」   於是,眾人掌勢又衝向那本無之門。   連續十次,那本無之門終於裂開,然而就是在裂開的一瞬間,眾人只感覺到迎面而來一股巨大的吸納之力,眾人一陣眩暈,落到一島嶼之上!   這島嶼正是星辰島!   之前眾人只是看到幻象,而此刻置身於這仿若仙境的星辰島上,感覺自然又是不同,眾人心中皆是興奮非常!   這裡靈草遍地,靈氣濃郁,山石之間,竟然有靈石散落其間。   清風掠過,眾人一陣舒暢。   此時,南宮嵐興奮地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真的是此行不虛啊!」   而此時的奇戈神色不定,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月傲與風無央的注意力從未從奇戈身上移開,因為越是在關鍵的時候,就越要注意奇戈的一舉一動。   南宮嵐此時看了看風無央三人,又看向奇戈,道:「金麒麟大王,這個時候是不是在想如何獨吞這星辰之島上的寶藏?」   聞此言,奇戈瞇起雙眼,向南宮嵐盯了過去,但並未出聲。   此時,那鳳無情則是向奇戈沉聲道:「這星辰島雖然貌似平靜,但是凶險未知,無論任何人,切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我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鳳無情的這席話很有效用,奇戈此刻笑了笑,道:「我奇戈向來與各位共同進退,而在這危險之地,則更是如此,諸位莫要心疑。」   就在鳳無情剛剛說完,忽然那南宮臨將目光盯著前方數十米處,驚聲道:「藏靈之花?」   藏靈之花,也稱藏靈花,其特殊之處在於能夠最大限度地吸納天地靈氣而蘊於自身,因此,這藏靈之花本身有著極為充裕的靈氣,世人稱之為「活靈石」,常用在煉製高階丹藥,由於其靈氣溫和,能夠使得幾乎任何高階丹藥煉製成功的幾率大大提升。   這藏靈之花,在龍州,用金錢是買不到的,甚至使用大量的靈石也是有價無市,據粗略估計,一株藏靈之花,是至少價值十顆紅色元靈石的!   南宮臨這一驚聲,顯然是刺激了眾人的神經,風無央雖然是為紫色幻靈草而來,但是此刻遇到這藏靈之花,目光之中也不禁熱切起來。   此時,南宮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當下也只是看著,而並沒有上前採摘,畢竟,自己只是看到這藏靈之花而已,而當前這些人千辛萬苦來到這裡,會讓自己如此輕鬆得到這藏靈之花嗎?   斷然不會!   奇戈此刻竟然溫和地笑了起來,道:「這藏靈之花對於人類或者魔獸來說,都是珍寶,但這星辰島上恐怕斷然不止這一樣寶貝,我們剛剛登臨星辰島,就發現了這藏靈之花,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星辰島上必然是有著更多的珍寶!」   南宮嵐此刻神色凝重,向奇戈道:「敢問金麒麟大王的意思是?」   奇戈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確,也很公正,我們這些人都是從鬼門關來到這裡的,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彼此之間雖然有著一些過節,但是此時此刻,我們不能起什麼衝突!這樣如果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起碼還可以有個援手,這一點,我想諸位能夠理解吧?」   奇戈所言,也是相當有道理的,這星辰島,甚至這星辰湖,到處充滿著神秘,就算強橫如奇戈,如果把其他人全部殺了,那麼勢必孤危,孤危之下,亦難自保!   奇戈見眾人點頭認同了自己的說法,繼續道:「為讓我們都不至於空手而歸,對得起我們這次生死冒險,我們需要一個約定,那就是誰發現寶物誰擁有,一起發現的均分,相互之間不得廝殺暗害,否則眾人共滅之!」   不得不說,雖然這奇戈奸詐狡猾,但是這約定對眾人來說,還是有利的!當下,眾人紛紛點了點頭。   瞬即,那南宮臨身形一動,到了那藏靈之花前,欲將那藏靈之花採下。   突然,在藏靈之花附近,數條綠色籐條蔓延而出,瞬間將南宮臨圍了起來。   就在眾人驚駭之間,周圍遍地竟然皆有籐條竄了出來,這些籐條彷彿有靈性一般,對眾人或纏繞,或攻擊,一時之間,綠籐遍地。   奇戈驚呼:「古籐一族?古籐一族怎麼會在這裡?」   古籐一族是一種奇異的植物種族,有別於普通植物的是,這古籐一族的古籐都是有著一定靈性的,雖然是植物種族,但是古籐一族在魔獸山脈是屬於神秘而極其強大的存在,奇戈雖然只是魔獸山脈外圍區域金麒麟一族的王,但是對於這魔獸山脈的秘辛,自然是有所瞭解的。   奇戈的這一聲驚呼,讓眾人也是瞬間臉色大變。   眾人雖然對這古籐一族的瞭解不如奇戈,但是在玄幻大陸的諸多經卷之中,對這古籐一族也是有著不少筆墨的,在與之相關的記載中,古籐一族乃是魔獸山脈所有植物種族中最為頂尖的種族之一,相傳,古籐一族的至強者不僅僅能夠幻化人形,而且擁有著驚天動地的實力!   當下,風無央屈指一彈,手持帝血劍,當下斬斷數條古籐,然而剛剛脫困,更多的古籐又進攻了過來。   這些古籐長數百米,瞬時之間,無論是大地上還是空中,皆是層層包圍了起來。   風無央發現,這不斷出現的古籐似乎越來越堅韌,往往一劍之下,尚不能削斷一條古籐枝條!   不僅僅是風無央三人身處險境,那奇戈與鳳無情等人也顯然是步步驚險!   籐蔓蔽空。   無數的籐蔓將風無央、月傲、丁震三人分了開來,此時的風無央,所能看到的,只是滿眼的籐蔓之牆,這籐蔓之牆將四面與上方皆是圍了數重。   然而風無央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圍困,而是綿密的籐條攻擊,無數的籐條似乎無孔不入,風無央只能以極其迅捷的劍勢盪開籐條,然而,每次剛剛盪開,無數籐條又是攻了過來。   危險!   極度的危險!   任何一個籐條的攻擊強度不下於玄境五六級強者的利劍攻擊,隱隱之中,風無央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莫非終究要葬身於此處嗎?風無央心中似乎有了一絲悲壯!   然而,於此時,悲壯又有何意義?   無意義!   對於風無央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風無央所求的,乃是獲取紫心幻靈草以救數位師尊,然而千辛萬苦,九死一生之後竟然再次面臨困局,想及風城安危,風無央心中更增憂慮!   然而,憂慮又有何用?   風無央隱隱之間,似乎放開了一切,既然命運已經如此,何必心中生悲?   帝血劍隱隱作響,肆意的殺戮氣息頓時如滔滔江河般湧了出來,此刻,風無央似乎忘記了生死,忘記了命運,乃至那茫茫天道,亦可一劍問之!   一劍問天!   一股沖天的氣勢猛然爆發,帝血劍劍刃所指,籐條紛紛斷裂,瞬間,風無央上方出現一個大洞,風無央身形一掠,已經衝了出去,停於空中。   那奇戈似乎早已經脫困,此時亦停於空中。   風無央正為月傲與丁震憂心,忽然,一道白光從那綠色籐蔓中衝出,瞬間,月傲已經停於風無央面前!   月傲與風無央相視一眼之後,瞬即,二人向那丁震被圍方向衝去,劍勢激盪,無數籐條閃避開來,片刻之後,那丁震便衝了出來。   而後,那鳳無情與南宮嵐、南宮臨亦是脫身而出,不過與風無央三人脫困不同的是,鳳無情與南宮嵐、南宮臨顯然是使用了符印或者秘法,彷彿突然之間便出現在高空之中。   此時,眾人才看的清楚,方圓百里之內,綠籐遍野。   南宮嵐似乎心有餘悸,神色凝重,道:「這怪籐,又浪費了我兩張符印,還差點送了命,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奇戈此時沉聲道:「想必此處乃是古籐一族的禁地,雖然說這些古籐實力上並不是很強,但是足可圍困我們,甚至致使我們喪命,因此我們必須盡快離開此地!」   鳳無情此刻似乎是有著什麼心思,笑了笑,道:「這古籐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這說明了什麼?」   經鳳無情這麼一提醒,眾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的確,這古籐本可以在眾人登島之際攻擊的,但為什麼是在南宮臨採摘藏靈之花的時候才攻擊眾人?   奇戈向鳳無情看了看,疑聲道:「說明了什麼?」   鳳無情止住笑聲,沉聲道:「說明我們已經度過危險與艱難的時刻了,這星辰島上的寶物,我們只要小心,便是可以得到!」   鳳無情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良久,南宮嵐道:「為何?」    第八十九章 神山之上   鳳無情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星辰島上沒有任何殺氣,或者說是兇惡之氣,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一些極其強大的存在,我想我們是會很安全的!這方才古籐圍困之事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奇戈此刻若有深思地看著鳳無情,點了點頭。   瞬即,眾人身形一動,轉眼之間已經飛行了數百里。   果然如鳳無情所預料,眾人離開那古籐領地之後,竟然再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約莫半個時辰之內,眾人各自獲得一些珍貴的靈草或者靈石,甚至是罕見的煉器礦藏。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乃至矛盾,眾人約定之後,便各自根據自己的意願,自由地在星辰島上尋寶了。   奇戈自己一路,南宮嵐、南宮臨一路,月傲、風無央、丁震一路,而那鳳無情,此時竟然也跟著月傲三人。   按道理,鳳無情作為天鳳一族,是應該與奇戈一路的,但是此刻的做法讓風無央很費解,但當下風無央並沒有將著疑惑說出來,因為風無央知道,這疑惑說與不說,對於月傲與丁震來說,都是一樣的。   而且,風無央隱隱能夠感覺到,這鳳無情與月傲之間,似乎是有著一些難解的恩怨。此刻,鳳無情只是一人,顯然,無論如何,從實力上講,風無央三人是佔著絕對的優勢,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也是大定。   這一路上,四人收穫極為豐厚,每人所採摘的靈草不下百株,而每一株都可以說是極其珍貴的。   月傲、鳳無情、丁震三人不僅僅收穫了不少珍貴的靈草,而且獲得了不少紅色或橙色、黃色甚至綠色元靈石,風無央的空間戒指中,本就有著不少高階元靈石,當下自然是更留心於靈草的採摘,因此,風無央所採摘到的靈草,足足是其他人的兩倍之多。   然而,這一路尋來,無論是山澗幽深之處還是那懸崖峭壁之上,都不見紫心幻靈草的蹤影,風無央的心情也因此而逐漸沉重起來!   畢竟,風無央此來,就是為了紫心幻靈草,雖然說當下採摘了不少珍貴甚至極其罕見的靈草,但是在風無央心中,這些與紫心幻靈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月傲此刻似乎看出了風無央的心思,安慰道:「這紫心幻靈草是這世上最為頂級的靈草,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再說,這星辰島如此之大,我們所踏足的,只是極小的一塊區域,想必我們會很快找到紫心幻靈草的!」   丁震此刻也向風無央笑了笑,道:「我們此刻只是在這平原上尋寶,那高山峰巒之上我們根本沒上去,或許那些峰巒之上便是有著紫心幻靈草也說不定!」   風無央神色依然是凝然,緩緩道:「據相關譜錄記載,那紫心幻靈草存在的地方,方圓百里甚至千里都會有紫氣氤氳,然而,此時我卻未感應到半分,莫非這星辰島上根本沒有紫心幻靈草存在?」   白雲飄蕩。   星辰島上,仿若仙境。   然而,風無央心中似乎空蕩一片,突然之間,發覺自己九死一生所換來的一切,竟然是毫無意義的!   茫然!   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了茫然!   如果沒有紫心幻靈草,那麼諸位師尊的靈魂之傷就無法治癒,而且自己還面臨著十年之期的決戰,無論決戰成敗與否,十年之期一到,那天元宗、南宮家族、北敖赫連王族必然會第一時間殺上風城!   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黯然。   奮鬥,似乎毫無意義可言!   天道,那飄渺而無跡可尋的天道,竟是如此的無情!   風無央此時想到了很多過往的事情,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以及祖父,心中一絲悲涼劃過。   丁震此刻突然興奮了起來,向風無央叫道:「神山,神山!」   順著丁震的目光,風無央抬眼看見那不遠處一座劍峰沖天而起,足有萬仞之高,那峰巒之前,立著一方巨石,巨石之上,刻有二字——神山!   風無央神色一動,收回飄渺的思緒,疑聲道:「這星辰島上竟然有人?」   此時,月傲點了點頭,看了看風無央,道:「這神山二字,起碼至少表明,這星辰島上曾經有人或者現在就有人,當然也可能是魔獸或者是其它具有靈智的生命存在!」   鳳無情此刻神色似乎有些凝重,但當下依舊是默然。   風無央向月傲與丁震二人道:「這神山之上,或有凶險,或有機緣,我是必去的,我沒有什麼選擇的資格。」   顯然,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與丁震都知道,如果說這星辰島上有可能存在紫心幻靈草,那麼這神山則是最有可能採摘到紫心幻靈草的地方,因為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唯有這神山,方有著一些奇境,只有一些奇境,方才有著誕生紫心幻靈草這種寶物的可能。   風無央未等月傲與丁震說話,繼續道:「我不願二位兄弟冒這個險,畢竟,這必然是有著生命之險的!」   其實,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等人皆知,這星辰島上遍佈寶貝,甚至一些地方都有可能存在著紫色元靈石,這些靈草與靈石、礦藏,已經達到或者超出了眾人的期望,而且就當前情況來看,在這平原山丘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風險,完全沒有必要登上神山冒生死之危險尋求紫心幻靈草,畢竟紫心幻靈草雖然極其珍貴,但是對於眾人而言,一方面意味著要付出生命代表,另一方面紫心幻靈草也只是對風無央很有用而已。   月傲並沒有回答或者向風無央表示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丁震,笑道:「丁兄意下如何?」   丁震爽朗笑道:「殺神殿的殺神,是沒有不講義氣的,也沒有怕死的!」   月傲此刻將目光轉向風無央,笑道:「殺神殿之人能夠如此,我白狼一族的王,莫非就是忘恩負義膽小如鼠之輩?」   風無央不再勸阻,因為風無央很清楚,月傲與丁震二人已經與自己生死與共,此時無論自己如何勸阻,其結果都是無效的。   此時,月傲又將目光轉向鳳無情,冷冷道:「你呢?」   那鳳無情雙目冰寒,冷冷地看著月傲,傲然道:「我天鳳一族自然有著天鳳的神通,區區神山,又算得了什麼?」   月傲此刻彷彿心有所感,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莫非你的眼中,只有天鳳一族?莫非在你看來,魔獸山脈除了天鳳一族之外,都是那麼不值一提嗎?」   鳳無情依舊雙目冰寒,依舊傲然道:「是的!我天鳳一族理應成為魔獸山脈的最高主宰!」   月傲聞此言,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終究還是沉默。   丁震見此情形,道了聲:「走吧!」   那神山兀立雲中,飄渺而神秘。   只是片刻,風無央等四人已經到了神山山腰處,離平原已有千米之高。   此處,怪石林立,古木繁茂。   然而,在這裡,風無央似乎又感覺到了那古怪的古籐氣息。   突然之間,一棵大樹的枝節向風無央掃了過來!風無央身形一側,暴退數步,退了開來。   古樹成精!   此時,掠入風無央思維的,只有這四個字——古樹成精!   據《魔獸譜錄》記載,在那魔獸山脈深處,不僅僅存在著如古籐一族如此奇怪的植物種族,而且有著一些年代極其久遠的古樹,在天地感化之下,無數年風雨浸潤,逐漸有了一些靈性,甚至同古籐一族一樣,至強者可以化為人形,而且擁有著極強橫的實力!   此時,一共四棵古樹圍困在眾人周圍,而這些枝條的攻擊絕對不亞於玄境七級強者的盡力一擊!   問天一劍!   風無央劍勢激盪,片刻之間,已經將數個枝條給削斷。   對於此,古樹顯然憤怒,轉眼之間,四道猛烈的勁氣攻擊衝向風無央等人。   那勁氣之中仿若有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又彷彿有著魅惑心智的靈魂攻擊。   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待風無央再次清醒之時,竟然發現那鳳無情竟然一劍刺入丁震體內!   而顯然,那丁震此刻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   這鳳無情竟然趁丁震遭受古樹靈魂攻擊之時暗殺丁震!   丁震身亡,此刻,風無央心中一陣悲痛!   月傲雙眼泛紅,盯著鳳無情,冷冷道:「為什麼?」   鳳無情此刻似乎有著一些瘋狂,大笑數聲,道:「為什麼?這還用問為什麼嗎?我的目很明確——獨霸星辰島!」   就在此時,鳳無情長劍再出,猛然刺向月傲!   那月傲竟然沒有躲閃,而是任由那長劍刺向自己!   風無央心中翻騰不已,彷彿瞬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風無央並沒有上前去救,因為風無央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做,都會是錯的,月傲有十足的實力應付鳳無情!   然而,月傲並沒有躲開,那一劍,刺穿了月傲的右胸,長劍透背而出,劍身寒光凜凜。   一劍而中,鳳無情目光一冷,長劍撤回。   鮮血激射而出,灑在一巨岩之上,血色鮮紅。   月傲此刻似乎有些瘋狂,慘笑道:「這一劍……這一劍你終究還給我了……」    第九十章 天外有天   曾經,他只是天寂山脈中一匹孤獨的白狼。   曾經,她是天鳳一族的天才,天鳳一族的驕傲。   曾經在一個月夜,孤寂的白狼在當空長嘯之時,看見了美麗的天鳳從明月下掠過。   那飄逸而絕塵的美,讓白狼久久凝望,那天鳳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白狼的心中。   從此,原本因資質太差經常遭受歧視的他似乎有了無窮的動力,在無數次的生死歷練中逐漸成長。   終於,他得以幻化人形。   那一年,他當著天鳳一族長老年的面向她表白愛意,卻遭到天鳳一族的驅逐。   她也被天鳳一族長老重重責罰,被天鳳一族同輩恥笑。   再相逢時,她說,他的表白,是一柄利刃,是一柄刺入她心臟的利刃!這柄利刃讓她失去了長老的寵愛,讓她得到了同輩的侮辱與輕視!   只是因為,在天鳳一族眼中,白狼一族不過是沒落的狼族的支脈而已,是根本不配與天鳳一族相提並論的種族!   無數次天鳳一族曾大肆屠戮魔獸山脈狼族,她手中也沾滿了狼的鮮血。   明月山脈一戰,狼族徹底失去了原本在魔獸山脈的尊崇地位,狼族支脈流散它方。   從此之後,風輕雲淡,歲月彷彿將這段往事完全湮沒。   此時,神山之上亦是風輕雲淡。   就在此時,古樹輕動,風無央一劍蕩出,向那一古數擊去。   一劍問天!   那古樹尚未發動攻擊,軀幹已被帝血劍斬為數截!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紅光,風無央的雙眼也隱隱泛著紅色,凝視著附近的數棵古樹!   良久,風無央將目光移向山石之上丁震的遺體,淚光隱隱,心中劇痛!   仇恨!   風無央心中充滿了仇恨!   這仇恨讓風無央方才發了數倍於平時極限的劍勢威力,這威力竟將那古樹一劍摧毀!   清風起,神山之上,草香怡人。   風無央此刻持劍而立,心中仇恨鬱結,然而卻始終沒有動手。   只是因為,風無央從月傲的神色之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風無央將目光轉向鳳無情,道:「為什麼?」   鳳無情冷冷道:「只有如此,我才能在天鳳一族重新擁有本應屬於我的地位和尊嚴!」   風無央淡淡笑了笑,「地位?尊嚴?」   鳳無情默然,並沒有說什麼。   風無央繼續道:「鳳無情,這便是真正的無情嗎?你可知,與世上真情相比,所謂的地位與尊嚴,不過是浮雲而已!有些事情,到此已經真正結束了,有些東西,到此你永遠失去了!」   此時,月傲抹去嘴角的血絲,與風無央相視而笑。   從月傲的眼神之中,風無央已經明白,此時的月傲才是真正的月傲,心中已經再無塊壘的月傲,才是真正傲世天下的白狼之王!   月傲神色一動,將丁震藏於空間戒指一冰靈晶礦之中,風無央見此,神色黯然,心中痛楚。隨向,二人向那神山之上而去。   一路之上,縱然屢有險境,然而風無央與月傲慎重以對,倒是次次得以脫險。   二人可以說是收穫極為豐厚,不僅僅獲得了數百株罕見靈草,而且月傲還得到了數十顆藍色元靈石與三顆紫色元靈石,元靈石無論對於人類或者魔獸來說,都能有助於修煉,同時也是財富的標尺,收穫如此之多,一向視身外之物如浮雲的月傲此時神色之中顯然有著一抹興奮。風無央本就擁有著大量的高階元靈石,自身又是一名煉藥師,自然是對靈草更為感興趣,一路上收集了大量用於煉製玄境丹藥的靈草。   對於一個家族乃至勢力來講,丹藥絕對是衡量其底蘊與實力的重要指標之一,有些神奇的丹藥能夠使武者瞬間脫胎換骨,或者衝破修煉壁障,此時的風無央,心中所想的,其實本沒有自己的,而是風城的風清石、顏誠,甚至未曾謀面的風炎信、風炎明,以及其他實力並不強的老弱婦孺,有了足夠多足夠好的丹藥,風無央相信,對於風家眾人來說,人人皆可踏上武者大道,成為武者,或者說是成為強者,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永遠是有意義的!   與風無央的想法相似,月傲身為白狼一族的王,所要承擔的責任或者說是期許亦是極大,曾經,狼族乃是魔獸山脈至強勢力之一,自從狼族那至強者沖關不成隕落之後,一直遭受麒麟一族、天鳳一族乃至熊族、鷹族的圍殺而逐漸走向沒落、衰敗,白狼族雖然是狼族的分支一脈,但終究是狼族,作為白狼之王,月傲要承擔的不僅僅是將狼族延續下去,還有復興之任!   此時的月傲對風無央沒有任何芥蒂,將這魔獸山脈的一些隱秘情勢一一告知了風無央。   雖然說月傲僅僅是白狼一族的王,而且只是盤踞在魔獸山脈外圍的天寂山脈,但是這些信息對於風無央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畢竟,作為人類,是很難獲取到這些秘辛的。   據月傲所講,即便是沒落的狼族,也是有著極強的強者存在,至於這些強者的實力,月傲也不清楚,只知道這些強者終年甚至連續幾百年或者幾千年都是在閉關中,彷彿隔絕了塵世,忘記了時空一般。   月傲的實力已經處於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巔峰,已經遠遠超過風無央的境界,在風無央的眼裡,月傲的實力已經是極強,那麼連月傲都無法想像其實力的隱世強者,那又是何等的境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二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接近了神山峰頂,就在風無央與月傲相談甚歡之際,那峰巒之上,懸崖之間,一個巨大的旋窩正在形成。   瞬間,那旋窩已成旋轉的渦流,那渦流之中一片黑暗,此時,彷彿那黑暗之中不再有時間,也不再有空間,只有一片空寂。   風無央與月傲二人心中大驚,正欲退避,忽見那不遠處,奇戈與南宮嵐、南宮臨也來到了此處,而就在奇戈等人到來的同時,鳳無情也從一巨岩之後閃出!   那虛空之中一片黑暗,那渦流猶如巨輪,彷彿要把這一片虛空絞入其中。   在那渦流即將停止旋轉之際,那懸崖之間,幻境頓生。   風無央此刻望著那一片虛空,一株紫色靈草若隱若現於懸崖之側,心臟驚顫起來:那,那就是紫心幻靈草嗎?   而此刻在那月傲看來卻又是不同,那懸崖之間,則是明月山脈,彷彿承載著狼族的輝煌,那明月山脈傲立於雲霧之間,仰對明月。   那南宮嵐與南宮臨所看到的則是一派恢弘氣派的神祐王城,巍峨驚人,彷彿超然於四方諸侯,凌駕於龍州無數生靈之上!   奇戈所看到的則是一派景象,這景象之中,奇戈成為麒麟一族的至強者,併吞並了天鳳一族、熊族,最終這莽莽蒼蒼的魔獸山脈,萬千種族,皆處於奇戈統治之下!   此時的鳳無情仿若置身於那幻境之中,自己終於突破萬千壁障,化為鳳凰,睥睨之下,天地仿若彈丸。   當場的任何人此刻皆是迷失於幻境之中!   幻境由心而生,但卻難由心而滅,風無央似乎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但終難相信這只是幻想,歷經千辛萬苦,甘冒生死之險,此刻,這如若是幻境,那麼何為現實?   風無央不相信眼前的幻境為虛幻,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皆為虛幻,閉上雙目,那一株紫色幻靈草彷彿生於心間,難以消除!   不但風無央沉於幻境之中,月傲、奇戈等人亦是迷醉其中,渾然不覺。   幾乎是瞬間,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目眩,竟然身在一山崖之上。   那山崖不過方圓半里,山崖後方,是一深不見底的深淵,山崖前方,則是彷彿有著一道透明的玉璧。   那玉璧若有若無,然而當風無央觸碰之手,頓生反彈之力。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已經徹底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然而,對於為什麼突然到了這奇怪的懸崖之上,風無央並不知道,只知道無論用任何辦法,都無法從這山崖上走出去,因為後方是深淵,前方是玉璧,而那玉璧顯然是極其強大的禁制,以風無央目前的能力,斷然無法打開或者擊破!   更為奇怪的是,每當風無央心生攻擊這玉璧的時候,那玉璧之外,彷彿有著一株紫心幻靈草若隱若現。   此時的風無央甚至已經無法區分幻境與現實,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只知道自己身處囚牢之中不得脫身!   鎮靜下來,風無央想起了懸崖,想起了那神奇而黑暗的渦流,想起了月傲,風無央望著那玉璧,喃喃道:「為什麼?」   風無央心中太多疑問,然而,沒有人能夠解答,風無央能夠聽到的只是那玉璧的回音,風無央雖然此刻困於此處,但依然心憂月傲安危,自己獨自一人困於此處,雖然不能脫身,但是卻無安全之虞,而若是月傲與奇戈等人碰在一起,那麼必然是凶多吉少,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更是焦慮,屈指一彈,帝血劍出,長劍一挺,刺向那玉璧,然而,這一刺卻不能在玉璧之上留下半點痕跡!   幾乎所向必摧的帝血劍這次竟然無半點功效,風無央心中隱隱然有了幾分寒意,如果一直被困在這裡該怎麼辦?   風無央此時此刻想起了那數位等待與期望著自己歸來的師尊,還有那岌岌可危的風城親友,如果自己一直被困在這山崖之上,那麼問星空等數位師尊,還有風城,將再無希望,很有可能走向滅亡!    第九十一章 浮雲幻夢   沖虛子斷然不會為了風無央而永保風城,十年之期一到,若風無央消失,那沖虛子斷然會捨棄風城而不再顧及,那時,天元宗、南宮家族等勢力必然一擁而上屠戮風城,滅掉風雲宗!   那玉璧禁制堅不可摧,彷彿有著神靈力量護持,風無央使盡了劍招,依然無法擊破。   風無央神色一冷,目光決然,屈指一彈,數枚丹藥入腹。   顯然,風無央吞服大量的力量系丹藥,此時風無央雙目泛紅,長劍一挺,帶著仿若沖天的氣勢向那玉璧刺去。   然而,依然只是一聲脆響,長劍在那玉璧之上依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風無央仿若陷入瘋狂之中,連續攻擊玉璧。   一天過去了,風無央依然在攻擊玉璧。   夜晚,明月之下,風無央一拳揮出,那玉璧一聲悶響,依然完好。   白天,依舊。   一連九天過去了,那玉璧依然完好,風無央終於停止了攻擊,在停止的那一刻,風無央似乎感到了絕望與極度的灰心,在灰心的同時,風無央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憊!   雙眼一合,風無央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風無央彷彿夢見了父親,祖父與大祖父,那時,風無央還是少年,是一個整日遊蕩在烏龍山的少年,大祖父風清玄依然在神秘山洞中閉關,父親與祖父在照料著靈草坊的生意,而奶奶與其她嬸嬸則是操持風家家務。   在夢中,忽然又夢到葉家,夢到那凶神惡煞的九陽殿的長老與殿主,還有那慘死的韓家少年,終於,風無央似乎感覺到這是一場夢,剛剛睜開雙眼,濃濃的困意湧來,風無央又沉沉睡去。   這一次風無央夢見了問星空,還有那傳授自己煉藥之技的金木火,還有那歐莫邪等人,倏然之間,風無央似乎在夢中又看到了那曾經出現在懸崖邊虛空中的紫色靈草!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醒了,又似乎依舊沉睡在夢中,亦真亦幻,亦夢亦醒。   山崖玉璧之前。   白雲悠然,清風徐吹。   朦朧之中,一紫衣女子正迎風而立。   那女子容色極美,一時之間,將這神山萬千景象比的黯然無光。   這是一種完美無瑕的美,這是一種無法描述的美。   青絲幽幽,紫衣女子雙目凝望著風無央。   風無央只感覺到那一霎那,彷彿靈魂都有一絲震顫,彷彿自己所面對的並非是一女子,而是自己的心靈!   那目光讓風無央想起了寧靜的真正意味,想起了以往不曾想起的一切的美好,想起了仿若恆久的信念。   朦朧之中,那女子的身影逐漸淡去,風無央再次陷入了沉睡。   風過千山雲如煙,生死浮雲若幻夢。   當風無央從沉睡中醒來時,淡月初現,夕陽欲沉。   夢中浮影彷彿猶在眼前,而眼前已然雲淡風輕。   那玉璧之前,仿若依然有著紫色幻影,然而,當風無央目光凝定之時,卻又消失不見。風無央心中悄然一絲惆悵。   淡月隱約泛著紅光,夕陽已經沉落半邊。   清風輕吹衣角,風無央立於絕崖之上,凝望明月。   夕陽完全沉落,明月更明。   明月的輝光灑在山崖之上,風無央感到了一種清冷。   這是一種寂寞的清冷,這是一種孤絕的清冷。   風無央心有所感,長劍擊出,劍勢浩蕩而清冷。帝血劍中的殺戮氣息彷彿此時隱匿起來,長劍猶如明月掠空,圓潤而清冷。   當明月亦完全沉落之時,無邊的暗夜已經來臨。   風無央心神一動,進入本我心界之中。   此時本我心界乃是一明月斜照的孤峰,亦是清冷孤絕。   而那明月之下,峰頂之上,一名美貌的女子玉立於青石之上。   此女子一襲紫衣,明月清輝之下,飄渺出塵。   風無央心中一頓,向那紫衣女子道:「你為什麼也在本我心界之中?」   此時,那渺茫的天際深處傳來那熟悉的蒼老之聲:「本我心界亦是本我之心,在你本我心中,便在本我心界。」   此語剛落,風無央眼前的紫衣女子仿若幻影,漸漸淡化,直至虛無。   風無央此刻心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然而卻又發覺茫茫然而無跡可尋。   抬眼處,那十名熟悉的自己已經向自己殺來。   風無央長劍一挺,於這絕峰之上,於生死之間,感悟乃至突破。   身死百次之後,風無央終於突破壁障,進入玄境八級境界,風無央心神一動,已出本我心界。   進入玄境八級,風無央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攻破玉璧,然而,讓風無央感到極其失望的是,那一劍之力雖然較之以前增強十倍不止,然而那玉璧在帝血劍攻擊之後,竟然沒有半點痕跡!   風無央再次進入本我心界之中。   彷彿無止盡的戰鬥,風無央似乎已經記不起自己身死過多少回,只記得每次都是重新站立,然而當風無央戰勝全部對手,卻依然沒有從本我心界出來,只因為一直未能進入玄境九級。   自我挑戰依舊在繼續……   整整七年過去了。   風無央依然未能突破!   本我心界之中,風無央再一次戰勝全部對手,長歎一聲,神思一動,離開了本我心界。   無數次,風無央彷彿觸及到了玄境九級的邊緣,然而終究卻無法突破。   風無央悄然立於山崖之上,凝望著龍州方向,那根本不再視野之內的烏龍山,一次有一次牽動著風無央的心魂。   離開烏龍山已經整整了一年了!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似有所感,徒自神傷。   當日,在那神山頂峰,時空渦流將風無央捲入其中之時,那月傲竟然神奇地突然出現在明月山脈,那明月山脈曾經是魔獸山脈狼族神殿所在,而那奇戈則亦是在瞬間竟然置身於麒麟一族的總部麒麟山脈,那天鳳一族的鳳無情則如奇戈一般,出現在魔獸山脈深處的梧桐山脈,來自龍州南宮家族的南宮嵐與南宮臨則是同時出現在玄帝國帝京京城。   與風無央相似的是,月傲、奇戈等人亦是身不由己,陷於困境之中。   當然,這些風無央此時並不知曉,風無央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被困於這山崖之上而不得脫身。   白天過去,黑夜到來。   黑夜過去,白天到來。   日日如此。   經過了無數次的失敗,風無央似乎心中平靜了許多,每日於感悟之時,看著那旭日昇騰,夕陽沉沒之景象。   終於,有一日,風無央似有所悟,丹田激盪,經脈沸騰。   顯然,那期盼已久的玄境九級終於到來!   此時,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與天地的一種神秘契合,似乎對於這清風,乃至於空中明月都有了一絲透徹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以言表,飄渺玄奧。   風無央第一次感覺到了那靈魂深處的悸動,彷彿自己已經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靈魂的存在。   數日之後,風無央境界已經穩固在玄境九級。   然而,讓風無央感到挫敗的是,在帝血劍攻擊之下,那玉璧依然紋絲不動。   此前,風無央處於玄境八級境界之時,雖然對於攻擊玉璧失敗有些氣餒,然而卻未有如此灰心,畢竟,風無央從玄境八級躍入玄境九級這一階,整整在本我心界中積累了七年,然而有所感悟才得以突破,那麼如果達到玄境大圓滿境界需要多久?   風無央心中很明白,修煉一途,修煉等階越高,其中的差距就越大,同時越難突破。   風無央並非是沒有信心,或者說沒有耐心,而是憂心時間!   雖然有著本我心界,但是到如今,已經過去一年,不但沒有尋到紫心幻靈草,而自身亦被困於山崖之上。   風無央數次想從那山崖之上跳下,然而,那山崖之下雲霧蒼茫,不知何方是邊際,顯然一旦落入其中,九死一生。   此時的風無央並非是怕死,而是不能死,絕不能死!   風無央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身死,那麼風雲宗與風城之人就徹底斷絕了希望,可以說,此時的風無央根本不具備死的資格!   如果說死是一種悲哀或悲劇,那麼不能死則更是一種深深的無奈!   無奈之下,風無央雙目隱隱泛紅,仿若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地攻擊那玉璧。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風無央終於再一次感到了極度的疲憊,陷入了沉睡之中。   唯有沉睡,方能使風無央忘卻憂愁。   沉睡之中的風無央彷彿夢了自己的母親,那為了生下自己而選擇失去自己生命的母親,那面容雖然模糊,但是卻有著溫暖的笑容。   夢中,風無央笑了!   然而,馬蹄聲起,風無央的夢中出現了無數強盜屠殺風家山莊的情景,那悲呼與哀號,那冰冷的刀劍與遍地的鮮血,那喪命在屠刀之下的風家婦孺,讓夢中的風無央淚流滿面。   夢境,往往能夠將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愛恨情仇無情地釋放出來……    第九十二章 彈指歲月   清淚滴落在清石之上,在幽幽月光下,仿若珍珠碎開。   清風掠過,風無央醒了過來。   夢中浮影,歷歷在目,風無央此時,心中無限感慨,心神一定,進入本我心界之中。   這一次,本我心界之中乃是深秋中的楓林。   紅色的楓葉悠悠而落,隨風捲入枯草之中,或許,終有一日,這些美麗的楓葉與這些枯木敗草掩埋於泥土之中。   世上美麗的事物很多,然而,在這浩渺無言的天道之下,多被無情摧毀乃至湮沒於天地之間。   風無央看著這一片美麗的楓林,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濃濃的親情,想起了肝膽相照的友情,想起了期之望之的師徒之情,這一切,在風無央心中彌足珍貴,猶如這楓葉,擁有著恆久的足以撼動人心的美麗!   然而,美麗的事物並不一定有美好的結局,風無央此刻想起天元宗,想起南宮家族,想起赫連家族,想起刺客聯盟,心中猛然沸騰起來!   就在風無央心中沸騰的那一刻,不遠處,十名黑衣對手已經殺來!   風無央神色一冷,長劍刺出,再一次開始了死亡與感悟之旅。   身死,然後甦醒,感悟,然後再次戰鬥,然後再次身死!   循環不止!   整整三十年過去了,風無央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多少次打敗對手,也不記得曾經多少次身死,只知道自己已經觸摸到了玄境大圓滿的邊緣,已經清楚地感受到那雷劫即將來臨!   此次雷劫非同小可,而本我心界毫無抵抗之力,若風無央繼續身在本我心界之中,那麼不但本我心界將會被天雷擊碎,風無央的神魂亦將隨之而滅。   於是,風無央離開本我心界,再次立於山崖之上,以迎接那即將到來的九天雷劫。   然而,令風無央意想不到的是,那第一次的雷劫擊落下來之時,風無央的上方形成了半圓形光罩,原來,這無形的玉璧禁制竟然是半球形狀,而且這第一次天雷下來,只是在這球形禁制上方有電火光罩閃現。   然而,風無央並沒有掉以輕心,因為第二次雷劫與第一次不同,第一次雷劫乃是鍛身雷劫,只有實質的力量攻擊,而第二次雷劫乃是鍛魂雷劫,鍛魂雷劫不僅僅有力量攻擊,而且有著強大的靈魂攻擊。   禁制之上,那電火光罩更為明亮,而與此同時,風無央靈魂深處一陣悸動,彷彿迷入幻境之中。   卑微!   渺小!   仰望蒼穹,風無央彷彿覺得自己就是一粒塵土,在這世間萬象世界中,微不足道!   而那遙遠的蒼穹,彷彿神靈一般,不可抗拒!   風無央不再仰視蒼穹,而是閉上眼睛。   信心!   風無央再一次有了信心!   只是因為,這個時候,風無央明白,若畏懼,必然沖關失敗,即便生,亦是生不如死,如欲證得大道,必要一往無前,不能退縮!   此時,風無央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瞬間強大起來,那一絲悸動也消失不見。   我心若堅,浩瀚蒼穹亦如浮雲。   那第三道雷劫——鍛心雷劫到來之時,風無央彷彿處於幻夢之中。   紫衣飄然,那曾經的夢中女子又在玉璧之外。   風無央此時心中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向那紫衣女子問道:「為何你總是在我幻夢之中?」   「你靈魂深處癡念於紫心幻靈草,因此在你靈魂深處,有我的一道幻影。」   那紫衣女子神色淡然,目光清澈地看著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似乎有些吃驚,道:「為什麼?」   那紫衣女子道:「萬象往往虛幻,所見不過癡念,紫心幻靈草對你來說,重於性命,因此,在這幻夢之中,靈魂深處衍化出幻象。」   風無央心中一疑,道:「你是紫心幻靈草?」   那紫衣女子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只是紫心幻靈草的一道神魂幻影,感應在你的靈魂深處。」   這一切,風無央已經不可能完全明白,因為當前的一切太過於迷幻,甚至虛妄。   那紫衣女子又道:「你不必疑惑,紫心幻靈草,也可以說是我,正在幻化之中,此時的紫心幻靈草並非紫心幻靈草,此時的我並非是我,你所見的乃是幻化中的神魂。」   風無央心中似乎猛然一陣失望甚至絕望之感,神色之中,幾許黯淡。   那紫衣女子笑了笑,那笑容仿若一泓清泉,「紫心幻靈草神魂幻化之時,神山生靈之心魂,皆可悉知,因此你記憶中的一切,乃至你心魂深處的所感所想,猶如在我眼前。」   此言,仿若將風無央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點燃,道:「我師尊之傷,能否……能否……」   風無央心中一陣激動,唯恐這剛剛復燃的希望之火熄滅,一時之間,竟不能言。   那紫衣女子神色之中似有所感,然而,當下卻只是淡然道:「這星辰湖,這星辰島,乃至這神山皆是有著遠古禁制,當前這玉璧禁制乃是你心中癡念所化,唯能禁錮於你,也唯你方能打開,當這玉璧禁制開啟之時,你心中所想所願方有可能成為真實,否則,你將永遠身處幻境之中。」   風無央此時明白過來,這來自九天之上的第三道雷劫——鍛心雷劫已經被這遠古禁制化解,此時,風無央週身紅光氤氳,丹田之中元核漸成赤色。   良久,紅光漸淡,以至於虛無,而那紫衣女子亦是消失不見。   無論如何,這玉璧禁制必須破開,否則一切夢想終究歸於虛妄!   風無央屈指一彈,長劍擊出,那玉璧一聲脆響,留下一道印痕,僅僅只是一道印痕!   風無央失望之餘,也隱隱有著一絲興奮,終於,終於知道這玉璧並非牢不可破,雖然目前自身實力依然不足,但風無央總歸是找到了那極其微弱的一絲信心!   本我心界,彈指十年過。   風無央丹田之中元核已經化為橙色,顯然,風無央此時已經是玄境大圓滿二重境界!   然而,當風無央劍擊玉璧之時,依然只是在那玉璧之上留下一道劍痕而已!   雖然只是一道劍痕,但風無央卻並沒有失望,因為這劍痕比上次的印痕足足大了十倍!   風無央相信,只要堅持,只要不斷戰勝自己,這幻境囚籠終能被自己擊碎!   旭日初升。   風無央孤身立於山崖之上,凝望著遠方。   神山之外,雲海深處,莽莽蒼蒼。   旭日金輝映在神山之上,彷彿讓這神山擁有了神性。   風無央曾見這旭日無數次從東方升起,而又西落,日復一日,歷千萬年而不改,彷彿亙古如斯!   風無央凝望著旭日,似有所感,神思一動,進入本我心界之中。   此時,本我心界之中,亦有一輪朝陽冉冉升起。   那神性的光芒普照山河大地,有了這金色光澤,山河大地便不再寂寞,便從此有了生命。   抬眼處,十名黑衣對手已經朝風無央殺來。   又是生死之戰,毫無疑問,風無央很快身死當場。   當風無央再次甦醒之時,目光所及,那一輪朝陽正衝向中天!   磅礡!   無畏!   堅毅!   雖千萬年,心亦不改!   風無央完全沉於劍勢之中,帝血劍下,隱隱有著蓬勃的旭日氣象!   又十年。   當風無央再次出現在山崖之上時,本身實力已經達至玄境大圓滿三重境界。   面對玉璧,風無央長舒了一口,風無央在心中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在此次攻破玉璧禁制,然而,在內心深處,仍然是有著那麼一絲希冀。   六年了!   不知道風城如今如何,不知道風雲宗如今如何,亦不知月傲、殺神殿如今如何!   風無央縱然心性沉穩,然而這六年並非只是六年,對於風無央來說,實際上是幾十年光陰!   多麼漫長的歲月啊!   一次次戰鬥,一次次死亡,一次次重燃信心,而一次次信心又被打破!   這一次依然如此,那玉璧之上只是留下了比之前更深的一道劍痕而已,風無央見此,閉上眼睛,神思一動,進入本我心界之中。   又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風無央一直在本我心界之中!   在這三十年中,風無央歷盡艱辛與心力,無數次生死抗衡,無數次死亡,無數次甦醒,無數次感悟,終於突破至玄境大圓滿第五重境界。   風無央清楚地知道,對於風城而言,已經九年過去了!   那十年之約,已經近在眼前了!   如果自己繼續被困於玉璧禁制之中,那麼風城與風雲宗諸師尊的結局可想而知!   風無央似乎已經沒有時間了!   山崖之上,玉璧之前,風無央持劍而立。   玉璧就在眼前,長劍就在手中,風無央卻遲遲沒有出劍。   倘若這一劍若不能擊破玉璧,又當如何?   風無央長舒了一口氣,猛然之間,全身勁力凝於長劍之端,流光一閃,帝血劍向那玉璧擊去!   一聲巨響,那玉璧彷彿一陣震顫,那劍端所及之處,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劍痕!   顯然,風無央再一次失敗!   風無央心神一陣恍惚,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風無央心中無奈與悲憤齊至!   為什麼?   風無央心底的最後一絲信心或者說是希冀淪喪殆盡!    第九十三章 天地造化   風無央目光之中隱隱泛紅,神色之間似乎有了一絲瘋狂,神思一動,將長劍收回空間戒指之中,雙拳一凝,向那玉璧轟去。   幾乎是在瞬間,風無央揮出了數百拳,然而,那玉璧依然紋絲不動。   鮮血塗滿了玉璧,風無央雙拳依然未止!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感覺不到什麼是痛,或者說這些痛對於風無央來說,已經微不足道!   因為這仿若滅絕人性的禁錮,這彷彿無止境的信心打擊,讓風無央心中充滿了悲涼!充滿了絕望!   一個絕望的人,往往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不再知道自己存在於世上的意義何在!   鮮血激濺,玉璧紋絲不動。   旭日昇起又沉落。   明月沉落又升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無央終於耗盡體力與心力,倒在山崖青石之上。   夢中。   輪迴山脈再次出現在夢中,不知為何,雖然是在夢中,甚至風無央此刻知道自己是在夢中,但那輪迴山脈的一切情形居然依舊清晰如昨。   那昔日的九陽殿或許對於今日的風無央而言,早已經微不足道,然而九陽殿的雷鳴長老當日在九陽殿所說的那些話,此時彷彿迴盪在風無央耳畔!   「從輪迴山脈的考驗來看,你們不僅僅具有著非常優秀的生存能力,而且各個心狠手辣,奸詐狡猾,這種優秀的品質將會是你們走向強者之路的最大幫助!」   「在叢林裡,靠的是什麼?是道義?不是!你對一頭要吃你的老虎講道義,那老虎會坐下來聽你講嗎?絕對不會!他會跟你講牙齒!所以說,這個人世上所存在的道德、公理都是拿來麻醉普通人的,也就是說,你可以拿道德公理去約束或者去罵別人,但是千萬不能把自己圈進去了!」   夢中的風無央彷彿再一次身在叢林之中。   也許對於浩渺無極的天道而言,本就無所謂道義,無所謂公理,甚至無所謂心狠手辣,或者更甚至無所謂實力強弱。   只是因為,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對於這定數而言,人世中的爭鬥似乎毫無意義!無論是帝國雄途,或者是絕代強者,不過是這浩渺時空中的一粒浮塵而已!   猶如當日強悍而豪放的雷鳴,此時已成塵土,曾經的九陽殿也已經雲煙消散,那麼雷鳴的叢林之論又有何意義呢?雷鳴從這殘酷的叢林之論中又得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得到!   甚至不僅僅是雷鳴,幾乎所有的英雄亦或梟雄人物,最終都是歸於塵土。   這人生,這世道,仿若空寂的星空,紛紛擾擾之後,歸於寧靜。   一切皆無意義!   風無央睡的更沉了,甚至連夢境也已經消散。   無夢,無憂。   寂靜星空,幽暗一片。   一陣清風掠過,風無央彷彿又進入夢境之中。   夢中,風無央所見到的,乃是一片寂靜星空。   沒有光華,沒有聲音,甚至沒有時間。   彷彿一切皆處於靜寂之中。   忽而,那寂靜星空之中出現絢爛光華,在那絢爛光華之中,彷彿有著旭日與淡月,彷彿有著山河江湖,又彷彿有著熙熙攘攘的人世。   寂靜星空,終有這一片繁華人世。   當風無央再次醒來之時,發覺身上披著一襲紫衣,那紫衣之上,似有著星辰之光,點點生輝。   本我心界之中。   星空靜寂,風無央悄然立於絕峰之上。   此時的風無央,心神完全沉定,心中似乎不再有憂慮,彷彿將這萬千空寂景象,融於靈魂深處,歸之為一。   風無央的眼前,並沒有對手到來。   那靜寂的星空深處傳來熟悉而蒼老的聲音,「你的心魂之中,已經有了對手,那就是你自己,因此從此之後,這本我心界不再有對手……」   清風吹過,將這飄渺的聲音完全吹散。   此時,雖然眼前沒有了對手,但帝血劍隱隱顫鳴,彷彿如臨大敵。   心界之中,星空之下,風無央以黑布蒙上眼睛,長劍在手,向虛空刺去。   多年以後,風無央彷彿感覺到自己與這一片虛空有了一絲契合,而帝血劍此時,彷彿隱隱之間,有破空之威。   風無央揭下黑布,睜開雙眼,看見了那寂靜的星空中隱約有著美麗的燦爛。   風無央心神一動,已出本我心界,立於山崖玉璧之前。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似乎沒有任何波動,屈指一彈,帝血劍在手,風無央凝神之處,劍刃直擊玉璧。   轟然之間,玉璧破碎,轉而塌陷以至於歸於虛無。   一紫衣女子映入風無央眼中。   風無央似乎有些驚疑,道:「你怎麼在這裡?」   那女子此刻正看著風無央,眉目之間,似有笑容,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風無央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心中似有所動,但只是嘴角動了動,一時之間,不知所言。   顯然,風無央似乎知道眼前是誰,但似乎又不知道。   那紫衣女子似乎將風無央的心思已經看透,道:「我叫紫情,之所以在玉璧之前等你,是為了和你道別……」   此語一出,風無央心中似乎被重錘猛擊了一下,良久,方道:「為什麼?」   那紫衣女子紫情此刻語氣幽然,道:「我之所以在玉璧之前等你,是為了和你道別,之所以要和你道別,是因為不得不如此。」   說完,紫情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絲惆悵。   聞言,不知為何,風無央擊碎玉璧的喜悅之感瞬間消散,內心深處,一陣失落。   神山之上,夕陽餘暉映射山巔,天幕深處,淡月初掛。   良久,紫情方道:「你之所以不計生死,不避艱辛來這星辰之島,所為的是一株紫心幻靈草吧?」   風無央收斂心神,向紫情道:「正是如此,師尊靈魂遭受重創,世人傳言,唯有紫心幻靈草可救。然而,此時恐怕不成了……」   之所以說不成,是因為風無央知道,眼前的紫情乃是紫心幻靈草所幻化,西來之前,風無央無論如何也預想不到,紫心幻靈草竟然能夠奪天地造化幻化人形,此時,風無央神色之中甚至有了一些茫然。   見此,紫情轉眼看著莽莽蒼蒼的神山霧海,輕道:「世上所傳說的紫心幻靈草並非是真正的紫心幻靈草,在這浩瀚星空無限宇宙中,我只知道只有一株真正的紫心幻靈草,那就是我,在這玄幻大陸所傳聞的紫心幻靈草,不過是我隨手幻化以拯救世人的普通靈草而已。」   此言在風無央聽來,不只是振聾發聵,而是驚心動魄!   風無央心驚之後,便仔細琢磨紫情的語中含義。   雲霧蒼茫,紫情猶如幻影迷離,二人緩步神山之上。   似乎風無央突然明白了什麼,向紫情道:「治療我師尊所需的紫心幻靈草你可以幻化出來?」   紫情點了點頭。   風無央心中激動,當下道:「如能……如能幻化一株……這靈草……我就……」   風無央此刻內心之中,澎湃未已,言語支吾,竟然不知道下面該說些什麼。   紫情笑了笑,道:「就什麼?」   風無央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東想西想,忽然屈指一彈,將帝血劍拿出,向紫情道:「這帝血劍算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是比我性命還重要的,你如能幻化一株那靈草給我,我就把這帝血劍送給你!」   風無央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紫情此刻似乎怔了一怔,右手向那虛空一劃,一株紫色靈草出現在手中,隨即手形一翻,這紫色靈草已經到了風無央左手之中。   「這?這……」   風無央此時的心臟都抽動了起來,這是什麼神通?   風無央左手之中的這株靈草,生機盎然,渾然天成,所散發的氣息彷彿能夠浸潤靈魂,顯然,這正是風無央所渴求的紫心幻靈草!   然而,如此珍貴的靈草,這紫情居然能夠隨手幻化,風無央並沒有在深入想下去,因為此刻風無央已經想不通了。   對於魔獸一族的瞭解,風無央幾乎已經可以確信,只有踏入幻虛境界或者接近幻虛境界的魔獸才可以幻化人形,然而,縱然是幻虛境界的強者,也斷然不可能有如此的神通!   紫情乃靈草幻化,此刻在風無央眼裡,滿是謎團,當下風無央激動之餘,將帝血劍遞給了紫情。   紫情接過帝血劍,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絲凝重,但這凝重轉瞬即逝,道:「飲人間帝王之血以祭,故名帝血劍,這可是人間至寶,你真捨得?」   紫情一語,在風無央聽來,似乎很熟悉,彷彿這話以前聽過,猛然間,風無央想起那在烏龍山甦醒的烏龍也說過同樣的話,顯然,眼前的紫情不僅僅有著奪天地造化之能,而且見識遠超於自己!   風無央此刻神色凝重,道:「坦白地講,這帝血劍伴隨我歷經無數生死磨難,我是不捨得的,但是這靈草乃我師尊性命所繫,與這靈草價值相比,帝血劍不算什麼!」   紫情聞此言,眉色一動,向風無央道:「幻化這靈草只是舉手之勞,這帝血劍對我而言,並無用處,對你卻尤為重要,你是我人間唯一認識的人,這劍還是歸你吧!」   風無央此時並沒有拒絕,因為風無央很清楚,紫情的實力遠在風無央的想像之外,這帝血劍在紫情眼中,並不算什麼。   風無央屈指一彈,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紫色元靈石,這顆紫色元靈石發出幽幽的光芒,顯然是紫色元靈石中的極品。   風無央看了看這顆元靈石,遞給了紫情。   紫情見到這紫色元靈石,神色之間似乎一喜,道:「這紫靈石已經有了混沌的神魂了,這個,我便收下了!」   見紫情如此,風無央心悅。   忽然,風無央向紫情問道:「方纔你所說的道別是何意?」   紫情聞言,看了看風無央,沉思片刻,道:「你可知我此時實力是何境界?」    第九十四章 浩瀚星空   武境分九級,武境大圓滿之後為玄境,與武境不同的是,玄境大圓滿共分七重境界,然而,風無央此時只知道玄境七重境界之後乃是虛境的第一階段——幻虛境,對於更高境界則是茫然不知。   風無央並沒有回答紫情,而是搖了搖頭。   見此,紫情道:「你可知,幻虛境後有元虛境,元虛境之後有聖虛境?」   風無央搖了搖頭,在問星空所給的手本中,所涉及的最高境界乃是幻虛九級境界,這手本所載的心得還是來自風雲宗的一位不存於人世上的老祖,據載,風雲宗這位老祖乃是達到了幻虛九級境界,曾經為風雲宗在玄京謀得了一席之地。   風無央原本以為,幻虛九級就應該是虛境巔峰,此刻聽紫情此言,心中翻騰,心道:那聖虛境又是何等的境界?   風無央遲疑了一下,道:「莫非,莫非你是聖虛巔峰境界?」   紫情搖了搖頭,一時之間,彷彿想起了很多事情,目光轉向浩瀚星空,道:「我本是這蒼茫宇宙中一絲混沌氣息所幻化的一株靈草,這紫心幻靈草的名稱,也是我自己起的,因此,可以說,這宇宙間本無紫心幻靈草……」   紫情此刻彷彿想起了無數年前的往事,歎了一口氣道:「在無數年前,我就是一株靈草,沒有意識,沒有靈魂,在一處宇宙秘境中歷經無數年,直到有一天我有了靈識,我才開始有了記憶,不過直到此時此刻,我方才完全幻化人形。」   風無央此時心中不只是震撼,而是有了一些糊塗,當下似乎有點思緒不清,道:「修煉一途,自身境界高強不說,但為何你竟能夠幻化出這靈草?這靈草也是有生命有氣息的。」   紫情笑了笑,道:「世上萬物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甚至無所謂其形態存在。」   風無央此刻聽的一塌糊塗,當下也是沉默無言。   紫情道:「在天道之下,世上萬物本無區別,焦炭可化晶石,滄海亦可燃成熊熊烈火,這世間萬物大千景象亦是生於虛無之中。」   風無央似乎有所感悟,看了看紫情,神色之中似乎極其不自然,道:「這便是聖虛境界所能領悟的嗎?」   在風無央的心中,此刻已經認為紫情極有可能是虛境的最高階段——聖虛境,因此,便是如此說道。   紫情此時的目光彷彿一泓清泉,望著風無央道:「領悟與境界不同,領悟是不分境界高低的,不過如果只是聖虛境界,是無法幻化靈草的。」   此刻,風無央心神一震,顯然,紫情此言說明其本身境界實力絕不僅僅在聖虛境界,而聖虛境界之上是什麼,風無央此時沒有任何概念。   紫情將目光再次轉向浩渺星空,道:「幻虛境,是與這時空有了一絲關聯,然而,這不過是最基礎的起點而已,即便是到了聖虛境,亦是無法衝出玄幻星的。」   風無央疑道:「玄幻星?」   紫情美目一閃,道:「是的,這玄幻大陸所在的星球名為玄幻星,玄幻星是風雲星系中一顆生命星球,風雲星系星球數目多達萬億,其中的生命星球卻是不多,大概數千。」   萬億星球?生命星球數千?此時,風無央心中禁不住翻騰起來。   紫情此時似乎知道風無央心中的驚疑,看了看風無央,目光柔和,道:「這風雲星系在這浩渺星空之中卻又是微不足道,這星空究竟有多大,沒有人知曉,目前所知的,這星空約有九千億星系,其中大多數星系的規模比風雲星系要大。」   風無央此刻也將目光轉向那仿若靜寂的星空,道:「這貌似空寂的星空,必有無數生靈衍化其間,必有無數故事誕生又永遠消亡。」   紫情點了點頭,道:「在這浩瀚星空,如果沒有聖境的實力,是寸步難行的。」   「聖境?聖境是什麼?」風無央此刻再次驚疑。   紫情道:「修煉者若是衝破聖虛境第九重玄關,便可以步入聖境,一旦步入聖境,對這時空便有了質的感悟,方才有著踏入星河世界的實力。在這浩渺星河之中,有著無數強大的帝國乃至家族,這些帝國或者家族甚至擁有著數百個星系,數百萬生命星球。」   此時的風無央內心之中已經不再震撼,因為已經無可震撼了,對於紫情貌似傳說或者神話般的描述聽的興致勃勃。   風無央笑了笑,道:「那浩瀚星河的世界也如人世一般美麗嗎?」   紫情看了看風無央,道:「這玄幻星上的人類,或許極有可能來自其它星球,這無限星空,有與玄幻大陸相似的人世,也有奇怪的種族,但同時也都是於這人世一般,充滿著殺伐與爭戰,這星空,其實並不寧靜。」   紫情歎了一口氣,道:「當我擁有靈識乃至靈魂並擁有聖境實力的時候,便在這浩瀚星空中尋找安寧之所,也曾見過無數的星空景象,最終我來到了這聖神淚隕之地。」   風無央神色閃過一絲光芒,道:「聖神淚隕之地?」   紫情道:「是的,這方圓萬里的星辰湖乃是聖神的一滴淚落到了這玄幻大陸之上,因此靈氣充裕,而且這靈氣之中蘊含著神秘的聖神氣息。」   此刻,紫情神秘地笑了起來,這笑容竟彷彿孩童。   風無央此時也是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心中一動,道:「莫非這聖神氣息被你煉化了?」   紫情笑道:「是的!當初我來到這玄幻星上,便發覺這裡隱隱有著聖神氣息,當時,我發現一個星際煉藥師正在煉化玄幻星,便使用靈魂攻擊讓他魂飛魄散了!」   風無央本已經不再劇烈跳動的心臟此刻又再次砰砰跳動起來,幾乎失聲道:「星際煉藥師?煉化玄幻星?」   紫情看風無央此刻吃驚的模樣,笑的更厲害,彷彿之前的一些拘謹瞬間消失,眉色一動,終於止住笑聲,道:「是的,那星際煉藥師實力不錯,當時看那情形,似乎是要將這玄幻星煉製成一枚丹藥,不過他剛剛開始凝丹,便死在了我的靈魂攻擊之下,或許,他本可以逃脫,但是我當時只是飄蕩在星空中的一株靈草,他根本沒有在意。」   這些神話般的描述,彷彿使風無央忘卻了憂愁,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道別?」   風輕雲淡。   聞此語,紫情此時似乎也有著一絲惆悵,良久,紫情向風無央道:「我不得不離開。」   風無央道:「為什麼?」   紫情神色似乎凝重起來,向風無央道:「你可知修煉者在衝擊幻虛境之時,那九天雷劫的威能如何?」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據師尊手本所記載,修煉者在衝擊幻虛境之時,那九天雷劫是能夠將一座山峰擊的粉碎。」   說完,風無央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紫情道:「確是如此,然而你可知若是聖虛九重強者衝擊聖境之時,那九天雷劫的威能又是如何?」   紫情似乎已經知道風無央斷然無法回答,當下繼續道:「那時的九天雷劫之威能足以使方圓萬里之內皆成焦土,其中生靈無一倖免!」   風無央此刻已經明白,紫情所顧慮的必是這一方生靈。   紫情此時幽幽道:「此時,我已經是聖境巔峰,甚至已經能夠感覺到那更高境界的意味了,這茫茫天道,由不得我。」   紫情說完,雙目看著風無央,似乎有些不捨之意,道:「魔獸種族處於玄境巔峰可幻化人形,而植物種族只有處於聖境巔峰方能幻化人形,然而,當幻化人形的那一刻,就必須離開這片星空,甚至這個世界。」   風無央心中猶如秋風掃過,當下幽幽道:「為什麼?」   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輝映射神山之上。   紫情道:「我遊蕩在這浩渺的星空,不知多少衍紀,萬千景象皆入我神思之內,而當我到這玄幻星之時,神思掃過,發現這裡的人世竟有著許多美麗,這也是我為什麼擊殺那名星際練藥師的主要原因。無數年來,我一直在這聖神淚隕之地參悟,對於這玄幻大陸,對於這玄幻星,乃至於這一方星空,心中已然有了眷戀。」   此時,紫情美目盯著風無央,問道:「這種眷戀,你可能體會?」   從紫情的目光中,風無央似乎想起了風城,想起來烏龍山,想起了風雲宗,當下長歎一聲,道:「故鄉……」   紫情見此,神色之中似乎有了一絲共鳴的感動,幽幽道:「我雖是天地幻化,然而卻是在這神山之上得以化為人形,這玄幻大陸,這玄幻星乃至這一片星空,在我心中,就是故鄉。」   紫情此刻雙目之中滿含深情,道:「天道無情,我隨時可能迎來九天雷劫,這是無可避免的,然而這雷劫一旦到來,這一片星空必然被擊破乃至坍塌形成時空亂流,屆時,不但玄幻星化為虛無,風雲星系亦是不復存在。」   雖然風無央此前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但此刻紫情說出原委,心中還是極為震撼。   良久,風無央方道:「這風雲星系有多遼闊?」   紫情想了想,道:「你可知道光的速度?」   風無央怔了一怔,道:「光的速度,那是極快的!」   紫情道:「如果你以光的速度行走,大概需要十萬年方能橫跨風雲星系。」   風無央心臟又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以光的速度行走十萬年?這是什麼概念?   如果真能夠擁有光的速度,那麼橫跨玄幻大陸,也只需要幾個呼吸之間的時間,而那十萬年的路程,究竟長到了什麼地步?如此,那風雲星系究竟遼闊到了何等地步?   風無央喃喃道:「十萬年……」   忽然,風無央眉色一動,道:「你要到什麼地方?」    第九十五章 劍王峰頂   紫情惆悵不已,道:「我會離開風雲星系,到星空寂滅的地方靜待九天雷劫。」   紫情看著風無央,眉色之中,滿是暖意。   見風無央默然,紫情道:「對於星空修士來說,萬年不過一瞬,這九天雷劫可能片刻之後到來,也有可能數萬年之後到來,但無論如何,我不能冒險,我必須離開這裡,否則,不僅僅玄幻大陸億萬生靈塗炭,那風雲星系的其它生命星球亦遭橫禍。」   風無央道:「這九天雷劫,你能渡過嗎?」   紫情幽幽道:「修煉一途,本是行逆天之事,境界越高,難度越大,同時,也是更加危險,這突破聖境巔峰的雷劫,非同小可,對於成功渡劫,我只有一成把握。」   聞此,風無央心中黯然,道:「能不能不渡?」   風無央剛說完,便覺得自己失言了,這無情天道,如何能允許人不渡劫?   紫情此刻似乎意識到了風無央的尷尬,然而,卻並沒有發笑,內心深處對風無央此言中的綿綿情義亦是感動,神色之中,似有一絲恍惚,這種恍惚雖然極微,然而其中卻有著隱隱的異樣感覺。   風無央心中一動,突然道:「如渡劫成功,你將會到哪裡?」   此言一出,紫情彷彿從那一絲異樣感覺中清醒過來,隨即輕歎一聲,道:「如果渡劫成功,我就離開這個世界。」   風無央道:「離開這個世界?」   紫情沉聲道:「對,是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浩渺的星空世界,到另外一個我也不知道的世界中去。」   風無央道:「那是什麼世界?」   紫情道:「或許是莫測如幻的幽冥地獄,又或許是輪迴無止的修羅道場,更或者是奇幻的神界,當然,無論是幽冥地獄、修羅道場,或者是神界,都只是傳說而已。」   紫情說完,頓了一頓,繼續道:「雖然是傳說,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只是那些世界與星空世界不同,這一切似乎讓人想不通,但這正是那浩渺無極的天道,身處天道之中,必然是要受天道的束縛的,任誰也無法擺脫。」   縱然風無央想像豐富,此時也是思維凝滯,當下彷彿自言自語:「天道麼?」   紫情此時也不再言語,而是靜靜地看著遠方逐漸沉落的夕陽。   清風徐來,風無央目光之中,似含溫情,道:「如此,我們還能再重逢嗎?」   紫情怔了一怔,道:「重逢……重逢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此時紫情轉身看著浩瀚的星辰湖,繼續道:「我們猶如浩瀚星辰湖中兩顆相隔萬里的沙石,一旦就此分離,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有重逢之日。」   此時,星辰湖上,洪波依舊湧起,夕陽映射,湖面波紋猶如金鱗,發出耀眼的美麗光芒。   紫衣飄然於清風之中,暗香四散。   夕陽染紅霞光,這一刻,仿若永恆。   玄帝國龍州劍王山。   清風掠於山脈之間,雲霧聚而復散。   劍王山之上,有一座氣勢宏偉的山峰,名為劍王峰。劍王峰猶如一把利劍,直刺雲霄,在那萬仞劍端之上,一老者盤踞於青石之上,這老者正是沖虛子。   此時,站在沖虛子前面的乃是一灰衣青年,這青年神色之間,一片冰冷,仿若這天地,這蒼生,在其眼中,不過草芥。   沖虛子睜開眼睛,看著這青年,緩緩道:「你來了!」   隨即,沖虛子手指一劃,指著一青石向那灰衣年青年道:「你坐下吧!」   那灰衣青年雖然容色冰冷,但神色之中卻是對眼前的沖虛子極為恭敬,當下身形一閃,端坐在青石上。   沖虛子又緩緩道:「歸七,到如今,你來劍王山已經幾年了?」   這被稱為歸七的青年此時神色一動,恭敬道:「弟子在劍王山已經修習九年了。」   沖虛子向那蒼茫雲海望去,道:「此次,你來劍王峰所為何事?」   此灰衣青年正是當年九陽城的歸家少年,其父歸江流為赤髯所殺,其家族亦被赤髯幾乎屠戮至滅絕。   歸七在烈火熊熊之中,穿過濃煙,僥倖逃出,四處拜師,均遭白眼,後便決心到這劍王山一試,在劍王山前整整跪了一月,後終於感動劍王山一名低階長老,收為門徒。   這歸七對於修習武道,可以說是極為刻苦勤奮的,似乎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歷經常人所不能想像之折磨,短短一年之間,已經是武境五級境界。   後又一年,歸七得到了一些大長老的賞識,從而獲得了一些丹藥比經籍,很快在這一年突破到武境大圓滿境界。   兩年時間,從毫無基礎的少年到達武境大圓滿境界,這不僅僅讓劍王山一些大長老感到吃驚,而且也震動了沖虛子!   七年前,沖虛子親下劍王峰,將歸七收為親傳弟子。   此時的歸七,已經是玄境七級境界。   不足十年修煉時間,竟能夠達到玄境七級境界,可以說,無論是劍王山的大長老們還是沖虛子,對這歸七都是充滿了期望!   劍王峰作為沖虛子的靜修之所,一直是劍王山的禁地,一般弟子甚至長老都不能隨意踏上劍王峰,唯有歸七,方有這權利。   其實,劍王峰玄境九級乃至玄境大圓滿的高手達百名,玄境七級以上的武者更多,然而,沖虛子卻獨重歸七。   歸七此時見沖虛子相問,目光一種一抹冷厲,道:「師尊,歸七九年來不避折磨,苦苦修煉,所為的乃是為家父以及歸家報仇雪恨。」   沖虛子看了看歸七,道:「你天資可謂卓絕,心性亦是堅毅,可以說未來的修行之路將會比為師走的更遠,但你心中的仇恨卻會蒙蔽你的心智,成為你日後衝擊玄關時的障礙,甚至這仇恨將會衍化為心魔。」   歸七怔了一怔,似乎並不認同其師尊之語,道:「若無仇恨刻於心頭,恐怕今日歸七仍是籍籍無名之輩,不會成為玄境武者。」   此時歸七似乎也有些激動,繼續道:「師尊,你可知道,歸七曾在刀林火海中咬牙挺過,就是為了能夠盡可能快地提升實力,這動力,就是仇恨!我歸七活在世上,最重要甚至唯一的目的就是報仇雪恨!」   沖虛子眉色動了動,道:「你雖然為人陰冷,但是卻又坦誠或者說是忠誠,這也是為師欣賞你的地方,然而,為師希望你能夠放下仇恨,如此一來,你未來的修行之路將會更寬闊,更遠!」   歸七神色雖然恭敬,但是目光之中卻依然有著一絲冷厲,聞此言,長舒一口氣,道:「除非仇家身死,否則弟子永不能放下仇恨!務請師尊體諒!」   沖虛子歎了歎,道:「仇家……你仇家九陽殿甚至那九陽殿背後的天元宗如今俱是元氣大傷,已不足慮了!這仇你當真要報?」   歸七神色凜然,道:「弟子的前途要麼將天元宗屠滅殆盡而專心修煉武道,要麼身死,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歸七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我歸家滅亡,那烏龍山風家也是有著極大的干係,因此,此次弟子前來劍王峰,正是為了獲得師尊的允許,以便弟子前去屠滅風城!」   沖虛子眉色一閃,道:「歸七,莫非你不知道為師說過無論任何人不准動風城的話嗎?」   歸七見沖虛子似乎隱隱有著怒意,當下恭敬道:「師尊所說過的話,弟子字字記在心上,可那風無央已經消失了十年,恐怕早已身死,這約定還要繼續嗎?」   沖虛子道:「人無信不能立,我沖虛子是斷然不能食言的,既然我答應了要保風城十年,那必然是要踐諾的!」   忽而,沖虛子歎了歎,道:「十年之期,已經快到了……」   良久,歸七道:「師尊,那風無央果真是天才嗎?」   沖虛子目光轉向雲海,身形彷彿也虛幻了起來,道:「那風無央與你的資質相比,孰高孰低,坦白地說,為師是不能斷言的,但為師面對此人之時,總能感覺到那無限的潛力。」   頓了一頓,沖虛子繼續道:「十年……十年時間,那風無央恐怕不會輕易身亡的!」   歸七聞此,道:「師尊當時為什麼認定十年後的風無央能夠達到玄境巔峰?」   沖虛子閉上眼睛,彷彿入定,沉聲道:「感覺。」   一陣清風吹來,沖虛子看了看歸七,道:「與風無央這一戰,我隱約感覺到會是一場生死之戰,或許我能夠在此戰中衝破玄境玄關踏入幻虛境界,或許我將死於風無央帝血劍之下……」   沖虛子說到此處,神色似乎有些凝重,繼續道:「如若為師能夠衝破玄關殺死風無央,那麼為師就替你屠滅天元宗與風城,為你除去修煉心魔!」    第九十六章 王者山脈   龍州王者山脈。   龍州王城極大,王城之內,數條巨大山脈縱橫其間,這王者山脈便是其中之一,王者山脈正如其名,氣勢巍峨,傲立於龍州諸多山脈之間,猶如王者俯視眾生。   南宮王族的最高規格的王族議事大殿——神祐殿,亦是在這王者山脈之上的神祐峰上,神祐峰為龍州第一高山峰,不僅僅山勢雄峻,而且在那神祐峰頂,終年有靈氣瀰漫,相傳,這是神靈庇佑,因此這山峰被稱為神祐峰,龍州王國也因此被稱之為神祐王國。   雖則雲霧蒼茫,然而神祐大殿之內,氣氛卻是肅然。   神祐王南宮傲似有深意地看著南宮嵐,道:「這王族之戰無可推遲嗎?」   南宮嵐沉吟片刻,道:「老祖那邊雖然以重寶賄賂皇室,然而這王族之戰是玄宗定下的規矩,即便是皇族,也是不能更改的。」   玄帝國皇室雖然世襲傳承,然而玄帝國之下的各諸侯國卻並非世襲,而是每隔數百年通過王族之戰更易一次,勝出的勢力或者家族便可成為該諸侯國的統治者,雖然玄帝國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各諸侯國之間的爭端或者諸侯國內部的鬥爭,但是僅僅是一定程度上抑制,各諸侯國之間甚至諸侯國內部實際上並沒有確切的法則遵從,因此充滿了征伐與殺戮。   南宮傲此時聽到南宮嵐提及玄宗二字,神色微變。   玄宗,玄帝國無可置疑的第一大勢力,甚至位高如南宮傲,對於玄宗亦是一知半解,只知道,玄宗就是帝國的天。   南宮傲沉思良久,道:「老祖意下如何?」   南宮嵐與南宮傲所稱的老祖乃是南宮家族的一位長輩,名為南宮祖,實力極強,在帝京擁有著一定的地位。   對於帝京的強者,帝國是有著明令約束的,不得參與各諸侯國之間與諸侯國內部的爭端,然而雖然明面上不能參與,但是私下的行動卻是難以避免。可以說,南宮家族能夠成為龍州的統治者,幾乎全是因這南宮祖的實力強橫,南宮家族,雖然以南宮傲為首,但在南宮家族所有人的心目中,南宮祖才是真正的家族支柱。   南宮嵐自從經星辰湖幻境之後,莫名其妙地到了玄帝國帝都,對於南宮嵐來說,在帝都唯一熟悉的便是這位南宮家的老祖,這老祖起初並沒有對南宮嵐在意,後來見南宮嵐居然在星辰湖星辰島收穫了如此多的元靈石與珍貴靈草,自然對南宮嵐的態度比之當初要好的多了,南宮嵐也順勢將一半的寶物靈草給了南宮祖,南宮祖欣喜之餘,不僅厚待南宮嵐,而且在武道上對南宮嵐也是指點頗多。   然而,對於南宮嵐來說,這些只是次要的,經此,南宮嵐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陡然升高,甚至凌駕於南宮傲之上,只因為,南宮嵐背後有著南宮祖。   南宮嵐雖然自知如今自身地位比之以前高了許多,但並沒有驕橫,反而對這家族有了更多的責任感,甚至壓力,見南宮傲雙眉緊縮,當下沉聲道:「老祖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要保住龍州王者地位!」   隨後,南宮嵐又補充了一句,「不惜任何手段!」   此時,一名蟒袍老者道:「以當前情勢來看,我南宮家族是龍州自然而然的王者。」   這蟒袍老者乃是南宮參,在南宮家族中也是有著較高的地位,經常參與家族中的重要決策。   南宮傲此時眉色一揚,道:「為何?」   南宮參道:「如今龍州,能夠算得上大勢力僅僅有四家,一則是我們南宮家族,二是天元宗,三是風雲宗,四是刺客聯盟。天元宗如今已經是元氣大傷,僅剩天元老祖一人,雖然此人實力強橫,但是天元宗除此人之外再無真正的玄境大圓滿強者,這對於王族之戰來講,是極為不利的,我南宮家族至少有著九成把握勝之。」   南宮傲點了點頭,顯然認同南宮參的分析。   南宮參繼續道:「刺客聯盟說到底,是九幽門的勢力,與玄帝國各不相干,自古以來沒有爭奪王族地位的先例,因此可以排除在外。」   南宮參的說法實際上是不準確的,因為無論是南宮參還是南宮傲,甚至是南宮家族的那位老祖,均不知九幽門為何物,甚至這世上究竟存在不存在九幽門,都沒有人確切知曉,但無論如何,刺客聯盟自然是不可能參與王族之戰的,這一點的確是無可置疑。   南宮參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雖然說其它勢力有可能與刺客聯盟暗中聯手,但是王族之戰非同小可,如若發現刺客聯盟參與其中,老祖自會向皇室稟明處理的。」   南宮嵐道:「那風雲宗呢?」   南宮嵐這十年中,基本都是身在帝京,對這龍州的情勢雖然說有些瞭解,但是絕對沒有南宮參瞭解的清楚。   提到風雲宗,南宮參此刻是笑了起來,道:「如今,這風雲宗我估計是廢了,或許不久之後,風雲宗將從龍州除名。」   對於此語,南宮傲似乎早已心知,畢竟幾乎人人知道,風雲山脈唯有風雲宗二宗主坐鎮,其餘宗主均是傷勢沉重,隱於烏龍山風城之中。   南宮參剛剛說完,南宮嵐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道:「那風無央的確是個人才,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   南宮參笑道:「十年了,那風無央確沒了音信,想必是已經死了!若非有沖虛子的震懾,恐怕風雲宗與那風城早已煙消雲散了!」   南宮嵐聞此,心中也是隱隱有著慶幸,不知為何,南宮嵐始終對這風無央不放心,總是覺得這風無央會成為大患,當下聽南宮參說十年毫無音信,南宮嵐也認定了風無央已經身亡。   南宮傲此刻的眉頭似乎也舒緩了許多,道:「既然已經快十年了,那就再等些時日吧,十年一到,那沖虛子自然不會再管,屆時我們便立即滅掉風雲宗與風城,以除後患!」   聞此,南宮嵐忽然道:「此次王族之戰,那風雲宗是否會參加呢?」   南宮參道:「風雲宗即便想參戰,以當前情勢來看,不但沒有資格,更沒有那個實力的,只有王族候選者才有資格參戰,這候選者可是由帝國皇室進行評定的,如果實力太弱,恐怕這風雲宗連候選者都不是,又談何參戰奪位?」   南宮嵐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們當前所要應對的大敵則是天元宗,雖然這天元宗貌似虛弱,但因為有這天元老祖在,說不定是有著什麼底牌,這天元宗斷然不能輕視!」   南宮嵐話音剛落,突然殿外一名武者疾步進入大殿之內,向南宮傲一稟,道:「稟神祐王,天元老祖前來拜見,此時正在王者山脈前,是請是拒,請大王定奪!」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正議此人此人便到了,南宮傲目光凝重地看著殿外,良久,正色道:「請!」   那武者聞此令,即刻退了出去。   殿內靜寂。   忽然,一道凌厲的氣機向大殿籠罩而來。   南宮傲神色凝重,沉聲道:「天元老祖來了!」   氣機越來越凌厲,越來越磅礡。   瞬即,一蒼髯老者已經身在大殿之內,此老者正是天元老祖。   天元老祖乃是成名多年甚至是死去多年的人物,其真實姓氏早已被人遺忘,此時南宮傲只是欠身,算是行了見面禮數,神色悅然,道:「貴客自遠方來,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就座。」   天元老祖雖然是來拜訪,但是一方面孤身至此,不僅僅是有著強烈的自信,而且也有著不把南宮家族強者放在眼裡的意思,另一方面天元老祖此時所散發的強大氣機,顯然是故意的,對此,南宮傲不動聲色,只是向一普通的座位一指,示意天元老祖就座。   按規矩來講,南宮傲是應該起身迎接,甚至讓高座於天元老祖的,此時南宮傲心中也是有著挫其驕橫氣焰的意思。   對於天元老祖的來意,雖然南宮傲此時尚不明確,但是這天元老祖既然釋放強大氣機,那麼則是重在威懾或者展示,並沒有殺意,如若有殺意或者殺人,那麼這氣機是斷然不會外露的。   天元老祖見此,只是笑了笑,神色如常,瞬即就座。   南宮傲神色一揚,笑容一綻,向那天元老祖道:「敢問前輩此番來此何意?」   南宮家族與天元宗雖然並存於龍州王城,但是彼此之間一直是明爭暗鬥,南宮傲此刻也並不想掩飾或者顧及什麼,出於基本的禮節,稱呼其為前輩。   天元老祖猶如是沐於春風之中,笑容比南宮傲還要燦爛,道:「我所來,是為結盟之事。」   南宮嵐疑聲道:「結盟?」   天元老祖目光轉向南宮嵐,笑道:「對,我此來正是為了天元宗與南宮家族結盟之事而來。」   南宮傲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天元老祖見此情形,笑道:「莫非南宮家族如今覺得天元宗勢弱,不配嗎?」   南宮參見此情形,慌忙道:「前輩息怒,南宮家族與天元宗一向交好,早已形同結盟,只是當前情勢微妙,還容我等細細考慮!」   南宮參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雖然南宮家族的真正實力強過天元宗,但此時的龍州王城內,並無能夠勝過天元老祖的家族強者,南宮參對這天元老祖的性情並不清楚,當下若是天元老祖情急發難,受損失的必然是南宮家族。    第九十七章 爾虞我詐   天元老祖緩緩收起笑容,向那南宮傲看去,沉聲道:「神祐王,莫非是你覺得我天元宗不配與你們結盟嗎?」   顯然,天元老祖雖然稱呼南宮傲為神祐王,但言語之中,並沒有絲毫尊敬,反而隱隱約約有著一絲威脅意味。   南宮傲聞此言語,如何感覺不出來其中的威脅意味,當下道:「以當前情勢來看,結盟之事勢必關乎王族之戰,因此,此事在下是要稟報家族老祖以作最終定奪的!」   天元老祖聞此,神色微變,南宮傲雖然語氣平常,但是在此搬出南宮家族老祖出來,顯然是用來震懾自己的。天元老祖到這王者山脈之前,也探知了南宮家族有一位比自己還要強的大高手,心中盤算片刻,神色終究還是舒緩了下來,道:「哦,原來如此!」   南宮傲見天元老祖示弱,又道:「雖然家族老祖做最終決策,但前輩的方略,在下也可以參詳一二,還望前輩能夠明示!」   此話在天元老祖聽來,意思很明確,顯然那,那家族老祖是用來震懾自己的,所謂的定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後面見自己示弱所說的參詳一二則是表明南宮傲是有著定奪的權利的。   天元老祖此時笑了笑,道:「我所來,是為兩家利益而來,南宮家族與天元宗雖然素來有些小的過節,但是卻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風雲宗!」   南宮傲點了點頭,道:「前輩有何計議?」   南宮傲心知這天元老祖奸詐狡猾,但正因如此,南宮傲神色之間更加恭敬,似乎是真的在向一位前輩高人請教。   天元老祖乾笑數聲,道:「天元宗素來只求能夠保住龍州三大勢力之一的地位,對於王族地位並無覬覦,可以這麼說,你們南宮家族的最大的本質的敵人就是風雲宗!」   無論是南宮傲與南宮嵐等人,心中俱是暗笑,多年來,對王族地位最有貪心的正是天元宗,只不過此時的天元宗在烏龍山驚變之後,雖然經過十年恢復,但依然無法與以前的鼎盛時期相提並論,在南宮家族看來,這天元宗之所以力求保住三大勢力之一的地位,是因為天元宗已經認識到自身已無能力爭奪王族地位而求其次了。   玄帝國為了平衡諸侯國內部的勢力,使其保持一定的競爭與穩定,在各諸侯國設定諸勢力抗衡之制,這龍州神祐王國此前正是分為南宮家族、天元宗、風雲宗三大門派勢力,那刺客聯盟與玄帝國規制互不干涉,自然不在其內。   南宮傲此時心中似乎已經明白了天元老祖的來意,眉色一閃,道:「如此說來,前輩願意為我南宮家族除掉風雲宗?」   天元老祖此刻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甚至連南宮傲都有點想不通,這天元老祖莫非是糊塗了?否則的話,如何在此時說這樣的話?   良久,南宮傲方道:「前輩所言,令在下極為感動!然而,前輩應該記得,沖虛子可是說過,風雲宗那些人是不能動的!」   天元老祖大笑數聲,目光之中,霸氣凌然,道:「既然不能動風雲宗,那就先動動沖虛子吧!」   此刻,殿內眾人神色皆是大驚。   南宮傲此時看向天元老祖的目光似乎更謹慎了,心中也是瞬間盤算了無數想法:這天元老祖此刻是糊塗還是清醒?是不是天元老祖最近突破了?   南宮傲當下觀察良久,並沒有發現天元老祖有剛突破的蓬勃氣象,良久方道:「前輩,那沖虛子的實力可是極強的,據說很多年前就已經半隻腳踏進了幻虛境界,在這龍州可以說是毫無置疑的第一強者,如何動的了?」   南宮嵐此時也是心道:如果能動,早就動了,何必等到今日?   天元老祖見眾人狐疑,大笑道:「我的意思是,即便我沒有那個實力去動他,莫非你們南宮家族就沒有這個實力嗎?」   南宮參此時道:「前輩,我南宮家族身為龍州的王族,自然是有這個實力的,但是前輩應該清楚,本族老祖是不方便插手龍州之事的!」   顯然,南宮參是認為天元老祖的言下之意是請南宮祖出山與沖虛子一戰,因此便是如此拒絕了。   此時,見南宮參如此說,天元老祖搖了搖頭,道:「我所言並非此意!」   南宮傲眉色一閃,道:「前輩何意?」   天元老祖止住笑聲,神色之中也是有了一絲凝重,看了看在場的眾人,沉聲道:「想那沖虛子實力雖然高強,但畢竟並未真正踏入幻虛境界,而我在數年前已經穩固在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雖然單打獨鬥決然不敵那沖虛子,但是如果南宮家族肯出些力,我想戰勝沖虛子並非是傳說!」   南宮傲此時才真正明白天元老祖的真正來意,心思一轉,向天元老祖道:「前輩雄心壯志,我等自是不及,但若前輩但有吩咐,我南宮家族則是會盡力而為的!」   南宮傲想及南宮家族與劍王山的秘密約定,心中似乎有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天元老祖見南宮傲如此表態,當下笑道:「如此便好!我所想的,乃是約戰沖虛子,那沖虛子這些年求戰若渴,我想以我六重境界提出挑戰,沖虛子是有可能答應的!」   南宮傲一聽此言,便知道天元老祖想的是什麼,顯然,天元老祖自知是沒有能力殺向劍王山,畢竟那劍王山除了沖虛子,玄境大圓滿的強者可是不少,即便是十個天元老祖,也決然不可能是劍王山眾多高手的對手。   天元老祖的意思很明顯,需要南宮家族也從中出力,然後通過卑鄙的手段或戰勝或滅殺沖虛子。   果然不出南宮傲所料,天元老祖繼續道:「如若南宮家族能夠提供十名玄境大圓滿強者,再加上一些威力強大的符印助我,經過詳細的策劃,戰勝甚至滅掉沖虛子並非難事!」   說完,天元老祖笑了笑,道:「南宮家族強者如雲,自然不可能拿不出十名玄境大圓滿強者吧?而南宮家族的符印之術,在龍州可是大大有名的!」   此時,天元老祖心中盤算的很仔細,一旦南宮家族答應,屆時,自己將讓這些南宮家族強者打頭陣,等消耗掉沖虛子一定的實力之後自己再動手,若滅掉沖虛子,那天元老祖自己將成為龍州最強者,然後滅掉風雲宗與風城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南宮家族損失些家族強者,屆時,天元宗必然可以重新成為龍州的統治者!   想及此處,天元老祖不禁面露笑容。   這笑容在南宮傲看來,不僅僅陰森,甚至還有些可怕。   沉吟良久,南宮傲方道:「在烏龍山那數場大戰,我南宮家族也是損失慘重,如今也是人手不濟,加上王族之戰迫在眉睫,我南宮家族實在無法湊齊十名玄境大圓滿強者!」   天元老祖聞此言,神色之中似乎一絲森然,然而,這一絲森然瞬即消失,大笑道:「這王族之戰尚未開始,看來神祐王已經開始籌劃了!」   南宮傲朗聲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縱然南宮家族表面看起來是有一些優勢,但如果不小心著了小人的道,那可是要陰溝裡翻船的!」   南宮傲的此番話似乎是隨口說的,但是在天元老祖聽來,似乎是有意針對自己的,當下,天元老祖神色陰晴不定。   見此情形,南宮參攙和道:「不知道前輩對此次的王族之戰有何打算?」   對於此番的王族之戰,天元老祖決然不會放棄的,畢竟這王族之戰數百年才一次,這翻身的機會可以說是極為難得,但如今天元宗勢力劇降,天元老祖只能冒險一搏,希冀與南宮家族滅掉沖虛子與風雲宗,順便消耗掉南宮家族的實力,如此,對於此次的王族之戰,天元宗方才有著那麼一些機會。   雖然心中是如此盤算,但天元老祖此刻卻是如春風拂面,笑道:「天元宗只求能夠保住既往以來的地位,至於這王族地位嘛,自然要歸屬於南宮家族的!這也是一直以來的格局,保持這種格局對天元宗是最有利的!」   聞此言,南宮嵐忽然道:「為什麼最有利?」   天元老祖縱然是反映快,但是此刻也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保持這種格局對天元宗是最有利,因為方纔所言完全是信口開河而已,支吾數聲,道:「天元宗當前人才不濟,如若成為龍州統治者,一方面是要分心,另外一方面也要面對各勢力明裡暗裡的爭鬥的,這些,天元宗目前負擔不起!」   目前二字,在南宮家族眾人聽來極為刺耳,眾人神色之間,皆是對著天元宗有著一絲警惕之心。   但縱然如此,那南宮傲依然是點了點頭,道:「前輩所言甚是,坦白地說,我南宮家族只能提供五名玄境大圓滿強者與一張乾坤囚牢符印!」   天元老祖聞此,笑道:「這些,便已經足夠了!」   南宮傲道:「何日行動?」   天元老祖道:「十月初十!」    第九十八章 星辰湖畔   星辰島神山之上。   風無央與紫情正在凝望著那搖搖欲沉的夕陽。   紅霞依然滿天,美景如斯,風無央卻感到一陣來自內心的傷感。   風無央目光轉向飄渺的星空,道:「這夕陽沉落之時,你就將離去嗎」   語氣澀然,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風無央隱約有著一絲淡淡的神傷。   紫情回望神山萬千景象,神色之中滿是不捨之情,然而,瞬即紫衣飄然,身影如幻,已然飛向長空。   風無央怔在原地,凝望那遠去的身影。   那紫色幻影輕舞於長空,仿若那寂靜星空因此而美麗。   夕陽完全沉落,那紫色幻影已然遠去而不見蹤影。   神山之上,雲海翻騰,天地肅然。   瞬即,綿綿細雨落向神山。   濛濛細雨中,抬眼處,蒼穹已無繁星。   風無央悵然若失,步步向神山之下走去。   此刻,雲海萬象,彷彿只是心中的浮光掠影,風無央看著碧波浩渺,心中感慨萬千。   片刻之後,星辰湖上。   依舊是風雲呼嘯,一條青色蛟龍橫在風無央眼前。   這青色蛟龍便是當日圍截風無央的青蛟,此時青蛟目光凶厲,顯然志在取風無央之命。   風無央瞬間已經判斷出,這青色蛟龍已非自己之敵,然而這星辰湖乃是與紫情相遇之地,風無央對此次亦是有了一些眷戀,心中並不打算屠龍。   當下,風無央引動全身氣機,磅礡而浩瀚氣勢瞬即而出,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便在手中,眉色一揚,劍指青蛟,淡然道:「你絕非我之對手,我不想殺你,你回去吧!」   此刻的青蛟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神色之中猶疑不定。   風無央再一次增強氣勢,那青蛟見次,似乎已經知道風無央所言不虛,猛然一聲龍吟,掉頭而去。   風無央看著那青蛟的背影,想起數年前,自己與這青蛟實力相差甚遠,然而後來自己身處幻境囚籠之中,無數次戰勝自己之後,如今只是憑借威勢便能驚退青蛟,心中似有感觸,彷彿那身處囚籠之時的種種折磨又在眼前浮現。   風無央此時心中所憂慮的,乃是風雲宗與風城,心念於此,身形更快,不多時,已經到了星辰湖畔。   多年前,風無央正是從這星辰湖畔進入星辰湖,歷經種種奇遇,雖然最終回到原點,然而,此時心境較之當年,多了幾分成熟與惆悵。   就在風無央剛剛踏上星辰湖畔,忽然感覺到周圍隱約瀰漫著一種殺氣。   風無央朗聲道:「諸位何不現身一見?」   瞬即,兩名紅袍男子與一名黑袍男子出現在風無央面前。   對於這兩名紅袍男子,風無央很快確定,這是南宮家族的人,唯有南宮家族的人,方才有著有著的裝扮,而那黑袍男子面容幽冷,隱約之中,殺氣凌然,一時之間,風無央並不能確定其身份。   其中一名紅袍男子鬍鬚發黃,膚色黝黑,神色之中,對風無央滿是不屑,當下冷冷道:「在下名為南宮之,受神祐王之命,與南宮柏一道是要借你些東西!」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這兩人要借什麼,但是可以確定這二人絕對是來者不善,當下神色一冷,道:「是要借什麼東西?」   「空間戒指!」   此次開口的不是那南宮之,而是南宮之身旁的南宮柏。   那南宮嵐自星辰湖一行,得到了極多的寶物,神祐王見此,雖然疑心風無央已經身死,但是仍然在星辰湖畔遣派了高手,以伺機奪其寶物。   然而,令神祐王南宮傲決然無法想到的是,風無央在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裡,能夠修煉到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因此所派遣的南宮之與南宮柏皆是剛剛突破至大圓滿。   而此時,無論是南宮之還是南宮柏,皆以為風無央最多玄境八級境界而已,因此神色傲然。   風無央此時已經能夠確定南宮之與南宮柏二人的實力境界,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意味,道:「若是我不借呢?」   南宮之狂笑數聲,道:「坦白地說,我們根本沒有打算借,而是想直接殺了你奪下空間戒指,只不過出於對弱者的同情或者說是戲弄,因此才說是借!」   同情或者說是戲弄?風無央此時很明白,若是自己當真是弱者,是必然要受這眼前兩位的同情或者戲弄了,當下神色一閃,道:「我也有坦白的話要說,你們南宮家族與我風雲宗乃至風城已經結下不可化解的死仇,因此,無論你們此次是借或者是奪,我都不會讓你們再活著回去了。」   風無央此語極為淡然,然而這淡然的語氣之中,隱約有著凌厲的殺機。   此時,那名黑袍男子神色一動,向風無央悅然道:「在下昆海,湊巧路過此地,因此也不願意介入爭端,這就告辭了!」   說完,那黑袍男子身影一閃,已經身處半里之外。   看著那黑袍男子的背影,風無央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凌厲的殺氣,風無央此時心中生疑:這黑袍男子究竟是誰?為何有著殺神殿殺神的氣息?   風無央明顯可以感受得出,那黑袍男子所說的話決然不是真話,誰會湊巧路過此處,而且與此同時還散發著強烈的殺機?   風無央此刻眉色凝重,心中隱隱約約有著不寧定,但又不知這寧定從何而來。   風無央正沉思之中,那南宮之長劍一挺,向風無央削了過來。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猶如驚天長虹,一道絢爛光華閃過,一聲脆響,將那南宮之手中長劍震斷為數截。   這一招極快,甚至此時的南宮之似乎還沒有反映過來,風無央長劍一提,劍勢一削,瞬即將那南宮之頭顱斬下。   鮮血激射而出,濺落在南宮柏臉上。   此時的南宮柏神色之間似乎並沒有吃驚,也沒有恐懼,而是表情木然。   風無央長劍一進,指向南宮柏,道:「死於我劍下還是自殺,你自己選吧!」   此言出,南宮柏猛然目光一寒,週身氣息膨脹,顯然,南宮柏已經知道自己絕非風無央之敵,當下則是以自爆企圖與風無央同歸於盡。   風無央似乎早有準備,身形暴退,猶如幻影,瞬即已在數里之外。   一聲巨響,南宮柏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風無央回望星辰湖,看那蒼茫雲霧,神色凝然。   忽然,冷風吹來,風無央此刻才意識到,神山氣候與這西玄王國不同,此時,四野草木枯黃,如非深秋,亦是隆冬。   風無央收斂心神,遙望龍州烏龍山方向。   此時,陰雲漠漠,朔風起,寒雪飄零。   風無央見這飄零於空中的碎雪,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那時候,也正是飛雪之時,然而,在那大雪的世界裡,風無央卻失去了三位至親,因而,風無央看見這雪花,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冰冷,在那內心深處,隱約有著幾分蕭瑟或者說是悲涼。   想到風城,風無央心道:不知道顏誠與孟古道如今如何了?   迎著風雪,風無央向那龍州方向而去。   龍州風城。   風清石焦急地看著顏誠,道:「如今,風雲宗諸宗主傷情如何?」   顏誠神色黯淡,沉聲道:「恐怕,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九年前,那風雲宗大宗主尚君天對顏誠的心性極為欣賞,收為親傳核心弟子,雖然風雲宗諸宗主神魂受傷,然而卻傳授了不少武道功法於顏誠。   顏誠天資頗高,在數位宗主指導之下,十年苦修,一身修為已經達到玄境八級境界,尚君天也隱約有著讓顏誠繼承本天峰傳承的想法,然而,在兩年前,風雲宗諸宗主傷情惡化,甚至已經不能說話只能閉關,因此這守衛風城的重任便落到了顏誠與風清石等人肩上。   風清石雖然心性沉穩,然而自身實力則是在玄境三級,在很多時候,不能參與到突出重圍的行動之中,因此,數年以來,風清石主要是負責處理風城之內的瑣事。   那數年前歸來的風炎明與風炎信二人亦是風城主心骨,二人靠著非凡的毅力,一路修煉到玄境七級境界,因此經常與顏誠一道,冒生死之險與龍州王城風雲宗二宗主萬通互通。   風炎明,風清衡次子,風炎陽之弟,與風清石之子風炎信受風清衡之命在異國謀立勢力,以防風家仇敵完全滅絕風家,然而十年前風清玄、風清衡、風炎陽身隕,風家支柱不足,風清石便遵風清衡之命召回風炎明與風炎信。   風炎明與風炎信二人可以說是極為幹練,在這數年的危局中,苦苦周旋與支撐,因此,風城才得以基本保全。   雖然那沖虛子震懾龍州各方勢力不得擅動風城,然而南宮家族卻是將烏龍山包圍了起來,幾乎將風城與外界隔絕,因此,風城這十年極為被動。   風炎信此刻向風清石道:「父親,不如此次讓炎明大哥與顏誠留在風城,讓炎信一人到風雲宗找二宗主,以求良藥或者應對之策!」   風炎明道:「不可,那南宮家族的強者不少,如若你一人去,極有可能不敵而陷入包圍。」   風炎信看了看風炎明,道:「在如今的局勢之下,炎信豈能在乎自己的生死?如若諸宗主身隕,那對於風雲宗和風城來講,都是不能承受的!」   風炎信此刻似乎有些悲壯,道:「炎信死了就死了,但風家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風炎明此刻目光之中,隱隱有著紅色血絲,嘴角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顏誠此時目光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十年了,想必無央兄弟該歸來了!」    第九十九章 故人歸來   聞此,風清石神色之間,光芒一閃,隨即又是黯然,道:「無央……無央那孩子……十年了,無央應該不是孩子了,若是他還活著……」   風清石此時神色之中似乎是有著極大的悲痛,歎了歎,道:「若是他還活著,他應該早回來了……我負了大哥的托付啊……」   風清石此刻目光之中隱約有著淚花,風清石此時並不是最擔憂紫心幻靈草的得失,而是風無央的安危,顯然風清石此時已經基本認定風無央可能身亡了,在風清石看來,以風無央的忠厚心性,如果活著,無論是否得到紫心幻靈草,都會回來的,因為十年一過,諸宗主之傷,即便是有著紫心幻靈草,也是無法醫治的。   風炎信聞此,神色黯然,道:「無央不愧是我們風家的驕傲,能夠不畏魔獸山脈的艱險而深入其中,這份膽氣,讓我這個叔叔也是敬佩的!」   風炎明歎息道:「傳聞那魔獸山脈凶險無比,無央此去,確是凶多吉少。」   此時,顏誠卻是搖了搖頭,緩緩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都錯了!雖然當日風無央匆忙之間,沒有留下靈魂玉簡,但是我對那風無央是有著絕對的信心,他絕對不會輕易出事的!」   顏誠此言,讓眾人精神一震,雖然顏誠此語沒有任何實質的理論依據,只是那虛無縹緲的直覺與感覺,但這已經讓眾人感到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良久,風炎信搖了搖頭,道:「如果風無央尚存於這個世上,那麼他一定會用通訊手珠告知我們的,然而數年來,我們沒有收到一則來自風無央的信息。」   風炎信的分析很有道理,然而顏誠依然是固執己見地道:「或許,那魔獸山脈中有著神奇幻境,這通訊手珠失效了呢?」   風清石見顏誠如此說,心中彷彿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時候,風無央資質看起來非常平庸,在風家長輩比如在風清石的眼中,風無央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然而,自輪迴山脈之事之後,風無央猶如遇風雲而化龍,數次救風家於危難之中,其自身實力境界也以驚人的速度提升,短短幾年便成為風家的支柱與驕傲,風清石想及此處,心道:此次,我依舊是看錯了嗎?   見風清石沉默不語,風炎信也不想再深入探討此事,畢竟如果再探討下去,所能帶來的,大多是眾人的失望或者是絕望,風炎信看了看風炎明,道:「此次,風雲宗諸宗主危在旦夕,我們根本沒得選擇,此次就容我與顏誠一道去風雲宗,這風城就交給父親和你了!」   顏誠點了點頭,道:「是的,如今的我們,現在已經沒得選擇!已經退無可退!」   風清石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沉思良久,道:「炎信,此去務必小心,這風城,便交給我和炎明瞭。」   瞬即,風清石又向顏誠道:「此次行動雖然關乎風雲宗與風城存亡,但是你的性命安危同樣重要!」說完,風清石似有深意地歎了口氣,道:「無央……若是還活著,就應該快回了吧……」   顏誠目光肅然,道:「此次,即便能夠衝出重圍,到風雲宗找到二宗主,恐怕二宗主對諸位宗主之傷亦是無可奈何,或許……或許我們會面臨更被動的局面。」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黯然。   片刻之後,風炎信與顏誠辭別風城眾人,換上行裝,匆匆而去。   在劍王山沖虛子的震懾之下,無論是天元宗還是南宮家族,或者是北敖王國的赫連家族,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烏龍鎮圍堵風城,然而在烏龍鎮外十里處,卻是有著大批高手潛伏,或者說是喬扮普通人,一旦有風城之人出現,便出手將其拿下。   數年來,風城已有十數名武者身亡於這些潛伏者手中,風炎信與顏誠二人此時自然是極為的小心與謹慎,因為這些潛伏者的實力一般都在玄境五級以上,其中有不少玄境九級與玄境大圓滿的高手。   而此番,風炎信與顏誠剛剛走出烏龍鎮,便感覺到密林深處有一絲微弱而凌厲的殺機。   風炎信神色一變,向顏誠沉聲道:「此處似有強敵,我們暫且退回風城!」   雖然說顏誠的實力較強,然而風炎信畢竟在外闖蕩多年,相對於顏誠而言,更為機敏與果斷,顯然此次二人運氣極為不佳,碰到了硬點子。   風炎信並不知道那密林中的潛伏者究竟是何人,甚至不知其實力如何,然而風炎信卻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凌厲的殺機,從這殺機中風炎信可以確信,此人是絕難應付的。   顏誠此刻眉色凝重,點了點了,二人正要退去,突然那密林之中傳來狂笑之聲,「既然來了,何必再回去?」   此人身形極快,瞬即一名紅袍男子便已在二人面前。   風炎信與顏誠二人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用處的,當下則是兵器在手,凝神戒備。   這紅袍男子見風炎信二人如此舉動,當下狂笑道:「這風城可真是不簡單,人才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如若給你們些時間,倒還是我南宮家族的大患!」   顏誠冷然道:「莫非南宮家族就不擔心沖虛子嗎?」   雖然顏誠知道搬出沖虛子不一定能夠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卻能夠讓其有所顧忌,這樣起碼在心理上,顏誠二人能夠有些許的優勢。   那紅袍男子一怔,道:「沖虛子?莫非你們風城的人還著做夢?那風無央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十年之期一過,沖虛子是根本不會管你們的,因為你們只不過是螻蟻的存在!」   風炎信聞此,沉聲道:「莫非這十年未過,南宮家族便已經按捺不住了嗎?那沖虛子雖然高高在上,但可也是心狠手辣之人,莫非你對此有疑問嗎?」   那紅袍男子臉色一寒,隨即大笑道:「此時,我若將你二人迅速斬殺,沖虛子如何知道?說到這裡,我還真是失誤了,居然和你們廢話了這麼久!」   瞬即,那紅袍男子屈指一彈,彎刀出,神色一震,彎刀向風炎信二人擊了過來。   那刀勢極為迅猛,雖然未到身前,顏誠已經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強者!   顏誠與風炎信此時已經完全可以確信:眼前的紅袍男子絕對是玄境大圓滿強者!否則斷然不會有如此的威壓!   顏誠當下神色一閃,短刃平平刺出,所刺方向正是那紅袍男子心臟要害之處。   雖然這一招似乎相當巧妙,然而顏誠卻沒有任何防範,而是將全部的精力與勁力集中到這一短刃之上。   對於那紅袍男子來說,固然可以以彎刀阻擋短刃,然而,此時風炎信也是長劍直刺紅袍男子丹田之處,亦是求死之招。   因此,無論紅袍男子如何阻擋或者如何進擊,在風炎信與顏誠的拚死之下,都有可能遭受重傷,當下,紅袍男子神色一冷,暴退數步,退了開來。   紅袍男子一聲冷笑,神思一動,將彎刀收回空間戒指之中,雙掌齊出,猛然一股強悍的勁氣衝向風炎信與顏誠。   顏誠二人只感覺猛力擊來,身形不穩,猛退數步,那紅袍男子見此情形,凝掌為拳向顏誠轟了過去。   顏誠慌忙之中,短刃擊出,然而此時那紅袍男子身形一閃,重重擊在風炎信前胸之上。   風炎信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紅袍男子趁此,化拳為掌,向顏誠拍了過去,顏誠躲閃不及,後背重重挨了一掌,當下身形不穩,退在一旁。   顯然,顏誠與風炎信已經重傷,那紅袍男子見二人如此,屈指一彈,彎刀持在手中,慢慢向二人走去。   此時的紅袍男子顯然可以瞬即殺死二人,只所以如此,就是為了看眼前二人在臨死之前的慌張或者驚恐,這對紅袍男子來說,顯然是相當開心的一件事情。   顏誠掙扎著傲立於樹林之中,寒冬之季,枯葉飄零。   冷風一吹,顏誠與風炎信似乎感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   忽然,一葉枯草從顏誠眼前飛過,顏誠心中一動,神色之中竟閃出了一絲光芒。   那枯草此刻正從紅袍男子眼前劃過,雖然天地造化神奇,然而這等情形絕非自然而然!顯然,是有人到來了!   在這霎那之間,顏誠可以確定,來者不一定對自己有好意,但是對眼前的紅袍男子來說,絕對是敵人!因為那一葉枯草正是針對紅袍男子而來!   瞬即,一道青色幻影一閃,一青衣男子出現在顏誠與風炎信二人面前。   這男子一襲青衣,臉上輪廓分明,一派陽剛之氣,一柄長劍,在斜陽之下,隱隱泛著紅光。   當那風炎信神色正是驚疑之際,顏誠突然向那青衣男子失聲叫道:「古道兄弟!」    第一百章 兄弟重逢   奇戈說完,又轉頭向鳳無情道:「我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自古結好,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榮辱與共禍福共擔的!」   這名青衣男子正是孟古道!   此時,顏誠神色之間顯然是興奮非常,然而這興奮卻只是一瞬間,想及紅袍男子的實力,顏誠神色一變,向孟古道道:「此人實力強悍,恐怕難以應付……」   顏誠縱然應變能力強,然而此時卻隱約感受到孟古道的強橫氣息,因此話便說了一半便止住了,此時,顏誠隱隱覺得,此時孟古道的實力亦是極強。   那紅袍男子此刻神色之間似乎有了一抹凝重,向孟古道沉聲道:「你,何人?」   紅袍男子的話極為乾脆,之所以極為乾脆,是因為極為傲慢,此時紅袍男子也感受到了孟古道似乎並非庸手,但出於以往的強烈自信,紅袍男子根本沒有把孟古道放在心上。   孟古道看了看顏誠與風炎陽,屈指一彈,兩枚丹藥彈向二人,繼而目光轉向紅袍男子,道:「我是顏誠的兄弟孟古道,此次我並不想殺你,你還是走吧!」   聞此,紅袍男子一時怔住,似乎被孟古道的話給驚住了,良久,突然狂笑道:「好大的口氣!你為什麼這麼說?」   孟古道語氣極為平淡,道:「一是因為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保護我的兄弟,二則是,雖然你的實力不凡,但是我可以確信如果生死之戰,你必死於我手,而我也需要耗費極大的代價,我此番到風城,是為保護風城,並不是想和你死戰!」   顏誠一陣驚愕,孟古道的話說的也太坦白了,但隨即一想,這正是自己這位兄弟的行事作風,古道熱腸,沒有心機,不喜殺戮。   紅袍男子聽完孟古道這番話,似乎有所觸動,道:「不可否認,在我內心之中,對你是有些敬佩的,你很有古君子的作風,然而,如今南宮家族與風城已經勢如水火,無論你我作風或者品質如何,死戰已經無可避免,你說的那些,實際上沒有什麼意義的!」   孟古道神色一凝,向紅袍男子道:「既然你說死戰無可避免,那便死戰吧!」   聞此,那紅袍男子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狂傲之心也有所收斂,顯然,此時的紅袍男子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青衣男子絕非易與之輩!   紅袍男子神色一動,一顆手珠出現在手,紅袍男子低聲數語之後,那手珠消失,而後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向孟古道攻來。   顯然,那紅袍男子將當前的情勢通過通訊手珠告知了其它人,顏誠三人神色一寒,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見紅袍男子攻來,孟古道長劍一橫,一道凌厲的劍氣直衝紅袍男子。   此時,不僅僅紅袍男子的神色之中陡然一抹驚駭出現,連在場的風炎信與顏誠亦是又驚又喜,孟古道那一劍,劍氣浩蕩,威勢驚人,猶如風雷,顯然,孟古道已經踏入了玄境大圓滿境界,否則決然不可能有如此的威勢。   此時的顏誠似乎已經在戰局之外,心中所想的乃是孟古道在這十年中究竟有著怎麼樣的經歷,顏誠在風雲宗的諸位宗主悉心教導之下,加上自身的極端勤奮的修煉,方才突破至玄境八級境界,這眼前的孟古道是如何步入玄境大圓滿境界的?   玄境八級境界雖然和玄境大圓滿只差兩階,然而,這兩階卻已經是天差地遠,其中的差距可以說是鴻溝或者說是天塹,而且此時的孟古道似乎不僅僅只是剛踏入玄境大圓滿的樣子,這等成就,令顏誠與風炎信二人極為震驚。   轉眼之間,孟古道與紅袍男子已經交手百招。   但百招過後,二人依然未能分出勝負。   顯然,孟古道此前所言極為準確,果然,對於孟古道來說,戰勝紅袍男子是極為困難的。   然而,顏誠卻感覺到此時的孟古道依然是氣勢磅礡,神情淡然,那紅袍男子卻似乎有些左右支絀,很明顯,紅袍男子已經隱隱落於了下風。   突然,那紅袍男子一聲清喝,暴退數步,屈指一彈,一符印懸浮面前,紅袍男子劍氣一擊,那符印閃出耀眼的光芒,瞬間,那紅袍男子似乎猛然之間氣勢漲了數倍,劍勢一蕩,向孟古道擊來。   顯然,這來自南宮家族的紅袍使用了神秘符印,而這符印使紅袍男子的實力瞬間得到提高,對此,孟古道神色之間雖然是有一些驚訝,然而瞬即恢復如常,長劍一出,一股浩蕩之力猶如決堤之洪向紅袍男子衝去。   然而,讓孟古道有些意外的是,此時的紅袍男子的劍道劍氣彷彿比之以前強了數成,自己這幾乎盡力地一擊,竟然被其以接了下來,那浩蕩的勁氣也流散消盡。   此時那紅袍男子看著孟古道,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些瘋狂,大笑道:「你我皆為對方之勁敵,這沒錯,不過到最後,死的不是我,而是你,還有你的兩個朋友!」   聞此,孟古道臉色微變,孟古道心中所憂慮的,並非是無法戰勝紅袍男子,而是南宮家族可能在瞬即之間到來,到時候。自己這一方將會極為地被動!   而顯然,孟古道此刻的確是無法迅速戰勝紅袍男子,當下心中似乎有了一些焦急。   正當此時,突然密林之外傳來一聲朗然的聲音,「還有我呢!」   對於這聲音,無論是孟古道還是顏誠,都是曾經極為熟悉的!   顏誠神色一喜,驚道:「無央兄弟!」   瞬即,一名容色清俊的黑衣男子已經站在顏誠與孟古道面前。   此人正是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並沒有在意紅袍男子,而是向孟古道與顏誠走去,三人瞬間抱在一起!   曾經,在那輪迴山脈之中,三人歷經生死艱辛!   曾經,在與那九陽城的生死搏殺中,三人誓同生死!   曾經,在烏龍驚變中,三人肩負重任而天各一方!   但無論何時何地,這份情義已經深埋於三人心中,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這份情義已經銘於心中,無可磨滅!   此時,無論是顏誠、孟古道還是風無央,目光之中竟有淚花隱隱,然而,這三人畢竟早已經不是少年,此時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加上有強敵在側,三人便分了開來。   此時,風炎信看著風無央,目光之中滿是欣賞,道:「你便是……你便是無央侄兒?」   聞此,風無央一怔,向那風炎信看去,猛然,風無央心中一陣觸動,此人容貌竟與父親風炎陽有著幾分相似,當下神色微變。   見此,顏誠笑道:「無央,這是你的四叔風炎信。」   風無央祖輩三人,風清玄、風清衡、風清石三人為兄弟,風清玄有子風炎羽,風清衡有子風炎陽與風炎明,而風清石的兒子則是眼前的風炎信,因此,顏誠便對風無央說這風炎信乃是其四叔。   風無央此刻神色之中,一抹欣喜,道:「四叔,三叔也好嗎?」   風無央所說的三叔自然是風炎明,風炎信此刻似乎是有些激動,道:「無央,好孩子,你三叔很好,與你三爺爺都在風城,還有風雲宗宗主們一切都好!」   雖然說風無央此刻已經絕對不能再稱之為孩子,然而處於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之情,在風炎信的眼中,風無央的確是孩子。如今的風城雖然局勢艱難,但是風清石、風炎明等家族支柱與風雲宗諸宗主並未有傷亡,因此此刻風炎信便說一切都好。   畢竟,對於絕境之人來說,能夠有一些振奮人心的消息,總歸是好的!在絕境之中,能夠鼓勵自己,那便是走出絕境最好的動力!   風無央聞此,神色欣然,道:「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風無央話音未落之時,密林外圍,已經十數名武者湧來!   顯然,這些人是南宮家族的人,是紅袍男子用手珠召來的援手!   風無央神色凝然,目光一閃,殺機肆意噴薄而出。   風無央與孟古道不同,風無央雖然重情重義,但是卻是恩仇分明,此時想及當前局勢,心中一轉,冷冷道:「一個不留!」   這短短的四個字猶如利劍一般,刺入南宮家族眾人心中。   那紅袍男子神色一寒,長劍一挺,向風無央攻擊了過來。   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動作,而是向孟古道沉聲道:「保護好顏誠與四叔,這些人就由無央來送他們上路吧!」   風無央的這番話,不僅僅是有著濃郁的殺氣,而且在殺氣之外,隱隱有著一股霸氣!   就在那長劍到來之際,風無央身形猶如鬼魅,暴進數步,一拳轟擊在紅袍男子丹田之上!   一拳破丹田!   風無央神色一冷,奪過紅袍男子手中長劍,順勢一刺,刺入紅袍男子心臟之中!   一劍碎心臟!   見此,孟古道與顏誠彷彿回到了十年前與九陽殿的爭鬥拚殺之中,一拳破丹田,一劍碎心臟,貌似很普通,很常見的攻擊手法如今卻用在了一名玄境大圓滿的對手身上,此時,不僅僅是孟古道與顏誠深有感觸,連風無央似乎也回憶起了什麼。   這殺敵招式雖然在顏誠這在顏誠與孟古道看來,可以說是很經典!但是在周圍十數名南宮家族眼中卻是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恐怖!   這紅袍男子的實力,他們是深知的,然而卻幾乎是在一招之間被風無央所殺,這風無央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第一百零一章 熱血沸騰   南宮家族眾人之中,有一名龍袍男子,乃是南宮家族的王位繼承者,名為南宮權,此時見風無央如此強橫,眉色之中顯然凝重非常。   忽然那南宮家族眾人之中,一人輕道:「此子潛力實在太大,如果不趁此擊殺,恐怕以後禍患更大!」   這人所說的此子,自然是風無央,而其所言,顯然是撥動了南宮權的心弦,南宮權此時冷冷地看著風無央,並沒有發一言。   可以說,風無央與孟古道的出現,讓南宮權感到非常意外,在南宮家族的算計中,最多計算到孟古道可能會出現,決然沒有算到孟古道實力達到了大圓滿境界,而且令南宮權更為震驚的是風無央不僅安然回到龍州,而且實力竟然如此之強,一時之間,南宮權猶疑了起來。   良久,南宮權看了看風無央,道:「你覺得風城與南宮家族能夠和解嗎?」   聞此,不僅僅是顏誠,連風無央都感覺到有些意外,這南宮家族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然而,在現實中,當情勢發生劇變之時,人的態度往往會轉變的非常快,甚至讓當事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然而,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這些終究會發生。   風無央似乎當真是沉思了片刻,目光轉向南宮權,道:「你覺得呢?」   南宮權怔了一怔,道:「以我看來,很難,但並非是不可能的!雖然說以後南宮家族與風雲宗的爭端不可避免,但是此時此刻,我們卻是可以和解的!」   風無央道:「你的是意思,我們只是在此地和解,一旦你返回龍州王城,然後糾合南宮家族強者再來與我風城大戰?」   南宮權笑了笑,道:「雖然這極有可能,但並非是絕對!我會極力勸阻父王謹慎的!」   突然,風無央感覺這些話似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在風無央的心中,這些人是必殺的,而如今的局勢也決定了要麼風無央與顏誠等人死,要麼眼前的南宮家族強者死!   對於當前的情勢,風無央非常清楚的,如若放走這些人,那麼自己與孟古道的一些信息必然會被南宮家族得知,那麼南宮家族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採取極端的手段,而此時,無論是風城還是風雲宗,都是很虛弱的,可以說,這段時間非常關鍵,對於風城與風雲宗來說相當重要!   風無央不想也不能那風雲宗與風城的命運做善心放走這些人,想及此處,風無央神色一寒,目光掃視眾人。   南宮權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再次湧起的強烈殺機,神情瞬間大變,向身旁眾人喝道:「結陣!」   一道符印飛出,懸浮於眾人中央,十數名南宮家族強者瞬間身形換位,將風無央圍在中間。   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握在手中,此時,風雲輕動,枯草飛揚,風無央一時之間,心中似乎豪情萬丈,目光凝視蒼穹,那手中帝血劍亦是隱隱泛著紅光,濃郁殺戮氣息肆意四散開來。   朔風勁吹,枯草亂飛。   這一刻,風無央熱血彷彿沸騰起來,清冷的目光之中隱隱有著決然。   十年前,祖父與父親正是被南宮家族的符印陣法所逼而身亡,此時,風無央目光之中,戰意洶湧!   此戰,必須勝!必須斬盡仇敵!   雖然前路艱難,然而,風無央從未有過後退之心,或者根本不能後退一步!   此時,南宮權等十數名強者一起攻向風無央,長劍猶如道道流星光芒向風無央而來,浩瀚而凌厲的劍氣死死將風無央封住。   風無央劍勢一轉,問天一劍一劍問天,帝血劍猶如驚鴻,閃電般削斷數柄長劍,然而只是瞬間,週身仿若無數暗器向風無央襲擊而來。   風無央此時閉上眼睛,彷彿聆聽天籟之音一般,巋然不動。   就是那無數暗器即將近身之際,風無央長劍流轉,一道劍波將週身所有暗器震落,這正是風無央曾與死敵死戰之時感悟出的劍波招式,這劍波猶如細密的波紋,雖然分散了勁力,但是卻能將諸多暗器一一擊落。   風無央再次睜開眼睛,所見的乃至南宮權滿臉的怒氣。   那南宮權此時猛然喝道:「結生死陣!」   聞此,數名強者氣息暴漲,身形一動,猛然向風無央衝去。   顯然,這數名強者是以自爆方式擊殺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感到了這陣法強大的吸納之力,縱有幻神身法,此時也難以瞬即之間脫身,加上這數名強者從四面而來,風無央一時竟陷於困局。   風無央屈指一彈,數枚丹藥入口,氣勢陡然猛漲,劍勢一蕩,衝向一名敵手,帝血劍此時彷彿亦是氣勢陡增,一劍之下,將一名南宮家族強者頭顱斬落!   然而,風無央身後已然有數名玄境大圓滿強者自爆,一股猛烈的氣息猛然衝向風無央,風無央全身一震,肺腑翻騰,嘴角滲出一口血絲來。   這自爆威能顯然是極強,縱然風無央脫身,此刻卻是傷的不輕。   風無央趁機掠在一旁,瞬息之間稍稍平復氣息,目光一冷,掃視眾敵。   南宮權此刻神色之中似乎隱隱有著瘋狂意味,長劍一挺,向風無央刺去。   風無央雖然負傷,然而畢竟是玄境大圓滿六重境界,實力非同小可,比這南宮權高了數階,當下一掌翻出,猶如幻影,重重拍在南宮權身上。   南宮權斷然沒有預料到風無央有如此強橫的實力,當下只感覺五臟猶如粉碎,重重砸在數十米外,掙扎數下,竟失去了生命氣息。   顯然,南宮權已經斃命!   就在此時,數名強者向風無央湧了上來,攻勢極為凌厲。   孟古道見此情形,雙拳一握,向那南宮家族數名強者衝去。   死戰!已經是死戰之中!風無央將帝血劍收回空間戒指之中,拳勢一凝,向那數名強者揮去。   此時,風無央所求的,乃是最快地殺死所有敵手,因此,拳勢之中包含了極大的勁力,似乎空氣也隱隱生鳴。   瞬間,兩名南宮家族強者已經喪命在風無央重拳之下,而孟古道也與此同時擊殺一人。   此時,十數名南宮家族強者仍有六位玄境大圓滿高手,顯然,為了堵截風城,南宮家族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此時的風無央彷彿殺神一般,無論招式亦或是目光,皆是有著濃烈的殺機。   風無央身形暴進,一道幻神分身隨之而攻向一名玄境大圓滿對手,此對手雖然約莫在玄境大圓滿三重境界,然而在六名敵手之中可以說已經是最強,此時的風無央雖然負傷,但此刻已經進入了或者沉浸在殺手狀態之中,對手強,反而讓風無央熱血更是沸騰起來。   那對手顯然是狠辣決絕之輩,見風無央攻向自己,猛然氣息陡然猛漲,顯然,此人已經決意自爆,風無央見此,一陣錯愕,身形如幻,暴退數步,就在剛剛退出數十米外,那名南宮家族強者已經轟然自爆,若風無央慢半息,或者風無央並沒有幻神身法,那麼此刻必死無疑!   雖然凶險,但風無央卻感到一陣快意!見五名南宮家族強者圍困孟古道,風無央身形一動,雙拳齊出,分別向兩名敵手轟然砸去。   空氣爆鳴!   速度極快!   只聽兩聲慘叫,風無央已經擊殺二人!   此時,南宮家族的強者只剩下三人,這三人顯然神色之間已經有了驚恐之意。   風無央似乎看出了這三人有逃跑之意,當下,步伐輕邁,將退路完全封住!   這三人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此時的顏誠看著殺伐果斷的風無央,神色之中似乎有些不解,這十年,風無央究竟經歷了什麼?   以前,無論是在輪迴山脈,還是在九陽城,次次生死之戰,風無央均處於極為被動的狀態之中,即便有所殺戮也是被逼無奈,而今日,顏誠卻從風無央的氣勢上感覺到了一種極為濃郁的殺氣,而這殺氣之中還有隱然的霸氣!   但無論如何顏誠都是認為此時風無央的做法極為正確,如果這三名南宮家族的強者生還,勢必會在龍州王城引起一番風雨,到時候局面更為複雜,此時此刻,如果盡數滅殺,那麼雖然南宮家族必然心驚或者生疑,但是必然是處於一團迷霧之中,而這迷霧局勢卻可以為風城爭取一定的時間!   因為,局勢一旦混亂成一團迷霧,無論各方勢力,都不會輕動的!   風城與風雲宗所需要需要的就是時間!如有時間,風雲宗諸宗主傷勢恢復,局面又是不同,到那時,局勢就算明朗,對於風雲宗與風城來講,已經有了一定的應對之力!   想及此處,顏誠看了看風炎信,那風炎信的目光顯然是有著一些對風無央傷勢的擔心,然而更多的則是欣賞!   顏誠此時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十年來的苦苦支撐終於有個盡頭了,顏誠隱隱能夠感覺到,那命運的轉變即將到來!   與風無央一樣,顏誠從幼年到如今一直處於生死危局之中,雖然心性淳厚,但是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顏誠也感覺到沉悶,甚至多年來已經習慣了這種壓抑與沉悶,而如今,顏誠看著風中翻飛的枯草,笑了,笑的很開心。   風無央目光逼視南宮家族三名強者,神色清冷。    第一百零二章 無央歸來   風輕動,雲卷雲舒。   那三名南宮家族強者似乎此時也感到了風無央心中的殺機,當下神色之中,亦是決然。   這種決然,風無央很能體會,多年以前,幾乎次次生死之戰,風無央都是有著這種決然之心死戰。   而此次,不僅僅是這三名南宮家族強者有著決然,風無央心中的決然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柄長劍從三個不同方向風無央攻擊而來,風無央身形一閃,猶如幻影一般,閃過劍勢攻擊,直衝向其中一名敵手跟前,拳勢一凝,向那人胸膛擊去,這一拳雖然平淡無奇,但是其中卻有著極強的勁力,一拳擊中,那人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拋向幾十米外,撲到在一旁。   風無央並沒有再上去趁勢攻擊,因為風無央知道,方纔那一拳之下,那人必然身亡!   風無央身形忽閃,又攻向另外一名敵手。   風無央此刻似乎忘記了種種的功法與招式,似乎純粹就是蠻力,不過,在如此情勢之下,風無央所要的,乃是讓敵手身死,因此,雖然招式看起來極為普通,但是勁力卻是十足,而勁力正是風無央此時最大的優勢。   空氣爆鳴之處,風無央又擊殺一人。   此時只剩一名紅衣男子,這紅衣男子顯然神色之中極為驚慌,畢竟縱然心性決絕,在看到自己一方的人馬一一身亡,心中必然是驚恨交加的!   此時,那紅衣男子猛然長嘯一聲,嘯聲之中滿是驕傲,神色也從驚慌中恢復了過來,長劍一橫,自刎當場。   寒風輕吹,幾片枯葉捲到了那紅衣男子的屍體之上。   風無央此時神色肅然,走到那屍體跟前,滿懷敬意地一揖。   風無央歎息片刻,向孟古道、顏誠、風炎信道:「他們雖然是我們風城的敵人,可也終究是英雄,從他們身上,我明白了為什麼南宮家族能夠傲立龍州,只可惜,南宮家族的輝煌時代已經走到了盡頭!」   聞此,孟古道三人看向風無央的神色較之以前已有不同,顯然,這十年歲月讓風無央變了,變得心性沉穩,變得成熟果敢。   良久,風無央道:「這十年,無央被困於一幻境之中,不過那紫心幻靈草,我已經得到。」   聞此,顏誠眉色一喜,道:「如此,那我們就盡快趕回風城!」   不多時,風無央、顏誠、孟古道、風炎信四人已經返回到風城。   此時,風清石、風炎明以及風無央的兩位叔母齊至大廳,風清石見到風無央,目光之中,隱隱激動,哽咽良久,竟沒能說出話來。   良久,風清石方才舒緩心境,向風無央道:「三爺爺又看錯了……」   聞此語,風無央愕然。   此時,風無央的三叔母韋青笑道:「這就是無央侄兒啊,好!好!好!你三爺爺這是在誇你呢?」   風無央依舊愕然。   風無央四叔母藍藝則是仔細看了看風無央,悅然道:「你三爺爺擔心你會回不來,這你回來了,所以你三爺爺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好了!」   對於這兩位叔母,風無央此前是從未見過面的,若非是風炎信提醒,風無央只怕是難以分清誰是三叔母誰是四叔母,此時在風無央心目中,三叔母開朗,四叔母溫婉,然而更重要的是,二人皆是讓風無央感覺到了家人的溫暖。   此時的風清石雖然心境平緩了些,但是神色之間依然是相當尷尬,乾咳一聲,向風無央道:「還是大哥說的對,無央孫兒不能小看,風家有你這後輩,我這老東西,也就放心了!」   突然,風炎信向風清石道:「父親,無央他,無央他找到了紫心幻靈草!」   風炎信話剛落音,風清石失聲道:「什麼?無央他……無央他居然找到了紫心幻靈草?」   對於風無央能夠安全返回,風清石已經欣喜非常,此時獲知風無央找到紫心幻靈草的消息,當下是驚喜交加。   有了紫心幻靈草,那就是說風雲宗諸宗主的靈魂創傷就可以治癒,而風城的危局也有可能因此而化解!   風清石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向風無央,神色之中儘是欣賞之意。   烏龍山深處一密室之中,尚君天、歐莫邪、莫道天、公孫元、金木火與問星空此時神色黯然,似乎生命的氣息逐漸遠去。   問星空由於此前被封印,此時傷勢最重,努力地睜開了雙眼,向尚君天道:「老大,可能我要先走一步了,以後,風雲宗和風城就交給各位了……」   問星空此時的氣息極為微弱,顯然是已經觸摸到了死亡的邊緣。   那莫道天主修靈魂,雖然此時重傷甚至傷情已經惡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然而卻可以面前支撐,當下道:「老七,你要支持住,一定要支持住,我們當初是立過什麼誓言來著?」   金木火此刻目光之中劃過一絲壯烈,愧然道:「生則同生,死則同死!」   問星空笑了笑,聲若游絲,道:「雖然當初誓言生死與共,然而到如今這地步,即便不能共死,能與諸位相交一場,我問星空一生無憾了!」   尚君天此時亦是氣息微弱,神色凝重,道:「風雲宗如今只剩下老二在支撐著,如果我們真的倒下了,恐怕……恐怕老祖宗創下的基業怕是要毀了……」   歐莫邪此時卻是慘笑一聲,向尚君天道:「老大,你那徒弟顏誠天資超絕,以後必定能夠光大風雲宗,如此,我們這些人也可安心一些了!」   公孫元此刻聽歐莫邪如此說,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道:「十年了,如果風無央還活著,怕是該回來了,只是到如今依然沒有音信,恐怕是亡命於那魔獸山脈了……」   雖然,公孫元一陣歎息,雖然對於風無央深入魔獸山脈尋求紫心幻靈草之事,風雲宗諸宗主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然而終究在內心深處,還是有著那麼一絲希冀。   然而,就在公孫元歎息之聲剛落之時,問星空目光之中一陣光芒閃過,喃喃道:「無央……無央他來了!」   問星空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就在此時,密室之外,已有腳步聲傳來。   轉眼,風無央已經到了問星空等人面前,此時,風無央看到問星空等人無比憔悴的面容,心中一痛,跪倒在地,哽咽道:「列位師尊,不肖徒讓您們等了十年!」   此時的風無央對於師徒已經沒有了概念,在風無央的心目中,無論是問星空,還是金木火,或者是風雲宗的任何一位宗主,皆是自己的師尊一般。   此時的問星空突然之間精神煥發,神色之中,儘是驚喜與欣慰,然而,未待問星空說話,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株紫色靈草懸浮在眾人面前。   風炎明此刻驚聲道:「這就是紫心幻靈草?」   風無央點了點頭,隨即彈指成風,將紫心幻靈草分為六截,這六截靈草飛向諸宗主面前。   問星空等人接下,神色之間,皆是恍然。   彷彿是在夢中,那莫道天似乎此刻不相信眼前的現實,晃了晃腦袋,終於確信了眼前事實,隨即大笑數聲,道:「無央,我的好徒弟啊!這靈草還真被你找到了!」   此時的問星空神色微變,這風無央雖然與諸宗主情同師徒,但名分上卻是問星空的徒弟,怎麼此時成了莫道天的了?   但畢竟重傷在身,問星空並沒理會。   據經籍所載,這紫心幻靈草乃是玄幻大陸頂級靈草,溫養功效無可匹敵,甚至無需煉化,直接吞服片葉即有神奇效果,因此雖然這紫心幻靈草被分成了六份,這量卻是足夠了,當下問星空等人紛紛將靈草吞入腹中。   此時,密室靜寂無聲。   畢竟,這紫心幻靈草乃是近乎傳說中的靈草,其功效在經籍之中也只是留下了隻言片語,模糊不詳,當下,風無央與顏誠等人似乎屏住了呼吸,在觀察風雲宗諸宗主的傷勢情形。   約莫一刻鐘之後,問星空等人的臉色漸漸由灰色轉為蒼白。   顯然,紫心幻靈草有了效果!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與顏誠,還是風清石等人,神色之中隱隱興奮,然而雖然興奮,卻是未敢出一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仔細地觀察著。   又一刻鐘之後,諸宗主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雖然不明顯,然而,那生命的氣機復甦,卻是顯而易見的!   此刻,問星空站立起來,向眾人笑道:「這紫心幻靈草果然名不虛傳!」   顯然,問星空的傷勢已經好轉,雖然正處於恢復之中,完全恢復亦是指日可待!   問星空一語,眾人皆喜,彷彿心中懸掛的巨石突然消失一般,無論是風無央還是風清石,皆是長舒了一口氣。   稍後,尚君天等風雲宗宗主也是站立了起來,顯然,這紫心幻靈草已經發揮了作用。   問星空此時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欣慰非常,笑道:「這紫心幻靈草果真是奇妙,那封印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欣喜,而風無央則是於欣喜之外有著一絲意外,這紫心幻靈草為什麼能夠解開封印?   雖然說紫心幻靈草乃是這玄幻大陸之上最為頂級的靈草之一,然而無論是神話還是傳說,皆是沒有紫心幻靈草能夠解開符印封印之功效的記載。    第一百零三章 一人獨往   風無央心中浮現出神山之上的情形,風無央想起這紫心幻靈草乃是紫情隨手幻化出來的,風無央心中一動,心道:或許紫情當日就已經想到並做好了!   想起紫情,風無央心中黯然,那浩渺星空,如今的紫情又是在哪裡?今生,還能重逢嗎?   問星空似乎覺察出了風無央的愴然之色,沉吟片刻,道:「無央,你心中何事?」   雖然說風無央對問星空極為的尊重,但是卻並不想將內心的惆悵吐露,當下淡然道:「無央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因此心中黯然。」   那莫道天對於靈魂一道可以說是造詣非凡,隱約之中似乎看出風無央的心事,笑了笑道:「看來,無央的心上恐怕是掛懷什麼人了吧?」   聞此,風無央神色微微一變,顯然是有些不自然,當下只是道:「若非此人,無央便得不到紫心幻靈草,然而這位故人,此時卻是不知所蹤,不知生死。」   歐莫邪一聲沉醉於煉器之道,對於人心細微之處並不在乎,當下大大咧咧道:「如此說來,這個人也算是我們的大恩,無央,你以後可不要辜負這位兄弟啊!」   歐莫邪一席話讓風無央感到有些滑稽,風無央笑了笑,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   顏誠此時沉聲道:「此時,雖然孟古道與風無央歸來,然而,敵強我弱的基本情勢並沒有改變,諸師尊如完全恢復實力,那麼我們便有了與敵抗衡或者周旋的實力,因此,當前最緊要的,還是諸位師尊的實力恢復。」   問星空等人紛紛點頭。   整整三日,僅僅三日,問星空等風雲宗諸宗主不但完全恢復傷勢,本身的實力境界竟然也有一定幅度的提高,問星空此時處於玄境大圓滿第七重境界,再一次觸摸到了幻虛境界的邊緣,而尚君天、歐莫邪、公孫元、莫道天、金木火皆是踏入了玄境大圓滿四重境界。   這不但令問星空等風雲宗宗主感到極大的意外,也讓風無央感到了震驚,震驚之餘,風無央心中更是感激紫情的這份情義。   風城大殿之內。   風雲宗諸宗主、顏誠、孟古道、風無央、風清石等人齊聚。   十年了,眾人似乎從沒有如今這般興奮過!   忽然,金木火神色一驚,向風無央道:「無央,你如今是何境界了?」   無論是問星空還是顏誠等人,由於此前一直心憂風雲宗諸宗主之傷勢,並沒有留心風無央的實力,當下金木火發問,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風無央。   眼前眾人,非親即師或友,風無央從眾人的眼光之中看到了濃重的期許,當下神色一動,道:「玄境大圓滿第六重境界。」   聞此,問星空猛然站立起來,神色之中,竟一時怔住,瞬即,向風無央問道:「你才多大?」   此言一出,不僅風無央一時愕然,眾人也是神色一異,紛紛將目光轉向問星空。   問星空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當下有些尷尬,向眾人笑了笑,道:「風無央多大,我作為師尊,豈能不知?只是一時過於心驚,因此有些失態了!」   經問星空這麼一說,眾人神色稍緩。   此時,尚君天清了清嗓子,收起喜悅的笑容,正色道:「如今我們實力已非昔日可比,該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說完,尚君天眉色一揚,掃視眾人,顯然是想聽聽眾人的意見。   此時的問星空已經收斂興奮之情,沉思片刻,沉聲道:「韜光養晦。」   聞此,金木火道:「何意?」   問星空道:「此時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那麼我們所想的就不應該是自保,至少是抗衡!」   問星空此刻神色傲然,接著道:「那天元宗憑借勢力強橫,壓制了我風雲宗數百年了,這仇怨是該瞭解的時候了,再說那龍州的王族地位之戰,也即將到來,即便我們不想出頭,那也是不可能的!」   歐莫邪此時有些急躁,道:「老七,到底是什麼方略,說出來,好讓我知道啊!」   問星空神色凝重,道:「在王位決戰之前,我們應隱藏實力,如此一來,便可以讓天元宗與南宮家族沒有足夠的準備,這樣更有利於我們!」   風清石點了點頭,道:「這王位之爭大致局面是怎麼樣的?」   對於問星空等風雲宗諸宗主來說,對於王位的爭奪是極為清楚的,然而風城之人對龍州已經很是陌生,對這王位之戰更是不知了。   金木火道:「這王位之戰是玄帝國皇室所定,每大致五百年輪換一次,具體時間是由皇室發佈,王位之戰主要分兩步,第一步實際上是遴選,凡是龍州的家族或者宗派實力皆可報名,從以往的記載來看,一個勢力中如果有一名玄境大圓滿與至少三名玄境武者便是有著參戰的資格,然後這些遴選出來的勢力指定數位強者人選,在龍州王城一較高下,第一便可以居於王者之位,第二與第三便可以居於龍州王城三強之位。」   金木火說到此處,孟古道突然神色一動,笑道:「若按金宗主所說,那我孟家也是有著參戰的資格了。」   聞此,金木火笑道:「是的,即便孟家不參戰,我也要前往孟家一趟,勸說孟家家主參戰,畢竟,孟家的參戰具有很大意義!」   此刻,金木火將目光轉向風清石與風無央,似乎要說些什麼。   見此,風清石沉吟片刻,道:「無央既為風雲宗弟子,那麼風城亦是風雲宗勢力之一,我風家既有烏龍山這片家業,也無意於龍州王城的強勢地位,因此,風家是不參加的,無央,將為風雲宗在王位之戰中盡其心力。」   風清石將目光轉向風無央,道:「無央,你覺得呢?」   風無央對於這烏龍鎮乃至烏龍山,可以說是有著天生的眷戀,自少年起,所求的不過是親人與朋友的安穩,對於霸業雄途,雖然有著一些嚮往,但終究在心中,這些是排在後面的。對於風清石所言,風無央也是極為地認同,畢竟,此時的風雲宗與風城已經一體,已經沒有任何分別,加之風雲宗對風家的恩情極深,風無央自然是要為風雲宗盡力的,當下道:「三爺爺所言,正是無央心中所想!」   聞此,問星空道:「如此,風城與風雲宗便可以合力一處,到時候對於擊敗南宮家族更有把握,孟家的參加也是非常必要的,這龍州王城的三強我們是不能霸佔三位的,否則必然引起帝國皇室的疑忌,但是卻可以盡可能佔有兩個位置,如此以來,對我們以後的傳承將會更有利!」   金木火道:「放眼龍州萬里,有玄境大圓滿的強者並不多,如果孟家準備妥當,倒不是沒有可能,此次,既然要戰,那就要大獲全勝!」   金木火說到此處,眾人心情激盪。   此時,風無央道:「無央與劍王山沖虛子曾有一戰之約,如今該是踐諾之時了!」   風無央此語一出,眾人頓時一驚,全場靜寂。   此時,眾人彷彿才意識到還有一座大山橫在眼前,此刻包括風清石與顏誠在內,當場眾人幾乎都在思量,風無央能夠戰勝沖虛子嗎?   良久,莫道天目光轉向風無央,似有深意道:「無央,那沖虛子可是無限接近幻虛境界的強者,此戰,你可有把握?」   風無央毫不遲疑答道:「沒有任何把握。」   風無央此語一出,眾人更驚。   問星空眉頭緊縮,良久,方道:「那沖虛子所求的,不過是一場生死之戰,希冀在一場生死之戰中突破,否則他只能靜待壽元耗盡。」   問星空此刻目光一閃,道:「無央,你太年輕,那沖虛子存於世上的歲月已經足夠漫長了,沖虛子是無可選擇,而你卻有著大好前程,因此,為師替你接下這一戰!」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雖然無央沒有任何把握,但是當日一諾,我今日決然不能返回,再這,無論沖虛子出發點如何,他畢竟保了風城與風雲宗十年,就這一點,即便無央在生死之戰中身死當場,亦是無憾無悔!」   眾人皆是沉默。   此時的尚君天抬眼向風無央看去,似乎想明白了為何風無央在當初的迷心幻境中能夠創造奇跡,為何風無央年紀輕輕便能夠有如此至高的修為,心性!正是這種心性,才造就了風無央!從風無央凜然的無畏神色之中,尚君天似乎看到了一位絕世強者的風骨,此時,尚君天心中可以斷定,不出意外的話,風無央在並不遙遠未來,必然可以創造成就絕世強者的神話!   風無央此語,迴盪在問星空耳畔,問星空長歎一聲,心中無限感慨,心中雖有隱憂,但更多的則是欣慰與興奮,有徒如此,此生又有何憾?   風無央見眾人無聲,沉聲道:「此番既然已經議定韜光養晦之策略,那麼風雲宗諸宗主便不宜露面,因此這劍王山之戰,無央一人去便可。」   聞此,眾人神色皆是凝重。   風無央的意思很明顯,為了王位之戰大局計,劍王山之戰,風無央一人獨往。   孟古道眉頭一皺,道:「一人獨往?」   風無央點了點頭,神色肅然,顯然,風無央決心已定。    第一百零四章 兩方約定   劍王山,劍王峰。   歸七輕步而上,不久,便已經登上劍王峰。   歸七感覺,眼前的師尊似乎有著一種虛幻的意味,如虛如幻,彷彿與身後的青峰融為了一體。   沖虛子見歸來神色之間有著一絲波動,目光一凝,道:「何事?」   歸七恭敬道:「天元宗天元老祖送來挑戰帖……」   歸七似乎是有些顧忌,沉吟片刻,道:「他……要在三日之後與你一戰,不論生死。」   此時,沖虛子抬眼看了蒼山雲海,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絲蕭然。   良久,沖虛子緩緩道:「看來,老夫的手段,世人已經忘記了……」   沖虛子說完之後,又緩緩閉上眼睛,對歸七道:「你告訴送帖之人,這生死戰,沖虛子接下了!」   歸七當下身形一躬,悄然退了下去。   三日後。   劍王山外的一處山脈上,沖虛子傲然立於孤峰,向對面的天元老祖道:「你果真敢來……」   沖虛子對於著天元老祖甚是輕視,此次便是按照戰書的約定孤身至此,在沖虛子心中,原本以為天元老祖必有畏懼之心,但此刻卻見其彷彿胸有成竹一般,當下神色之中也是有了一絲的凝重。   瞬即,天元老祖身後出現了五名紅袍男子,這裝扮,沖虛子最為熟悉不過,這五人,必是南宮家族之人!   沖虛子一語,讓天元老祖老祖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冷厲,天元老祖盯著天元老祖片刻之後,笑了笑,道:「若是以前麼,我還真是不敢,但此時此刻,我還是有著信心的!」   沖虛子笑了,笑的很淡然,道:「為什麼?」   天元老祖此刻大笑了起來,道:「為什麼?難道你不覺得你作威作福太久了嗎?這龍州第一高手的位置也早該換人了!」   沖虛子依舊笑容未變,輕道:「即便是就此死去,只怕這龍州第一高手也輪不到你!」   對於沖虛子這番雲淡風輕的表情,天元老祖是極為反感的,目光一閃,道:「今日雖然說是生死挑戰,但是我心中沒有什麼天道公義,今日,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你死!只要你死了,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其它的,我不管!」   沖虛子笑道:「你有什麼把握可以戰敗我?」   天元老祖此刻神色之中似乎滿是興奮,狠聲道:「我很清楚,我的實力與你相比,是差上一線的,若然與你生死一戰,我必死無疑!」   聞此,沖虛子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沖虛子不說還好,說了那天元老祖似乎更為惱怒,畢竟,天元老祖作為龍州頂尖的高手之一,一直處於沖虛子的名頭之下,天元老祖的心胸並不寬廣,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的狹窄,自然是對這沖虛子有著近乎扭曲的嫉恨,當下道:「雖然我實力不如你,但南宮家族出動了五名玄境大圓滿三四重的強者,若拚死一戰,你,必死!」   沖虛子從這話裡面隱約聽出了一些意思,也明白了為何天元老祖居然有膽挑戰自己,客觀地講,即便是天元老祖加上五名玄境大圓滿強者,也斷然不會是沖虛子的對手,天元老祖之所以如此自信,必然是有著一些底牌,這底牌或許是天元宗所有,又或許是來自於南宮家族。   沖虛子此刻神色似乎有些怪異,彷彿看著幼童一樣看著天元老祖,良久,沖虛子歎息了一口氣,向天元老祖道:「你可能是有些年輕了,不知道劍王山與南宮家族的一些約定。」   聞此,天元老祖神色一驚,心中猛然一震,約定?劍王山與南宮家族有什麼約定?   天元老祖此刻隱約感覺到有一些不妙,但瞬即之後,心中便認為這是沖虛子的分心之策,高手對決,分心是大忌。   但天元老祖轉念一想,有些不對,天元老祖很清楚自己的品行可以說是極為卑劣,但是這沖虛子雖然說是殺伐果斷,但素來做事都是坦坦蕩蕩,斷然不會以這種小手段來打擊自己的信心的。   天元老祖神色一冷,向那五名南宮家族的大圓滿強者看去。   此時,那五名強者的臉色似乎也掛著一絲戲謔,看著天元老祖的目光也是顯然有著幾許怪異。   天元老祖心頭一驚,猛然想起那神祐王南宮傲答應結盟之時的爽快表情,天元老祖此刻才在心中自問:為什麼一向陰險狡詐的南宮傲會如此爽快?畢竟,五名大圓滿境界的家族強者可是南宮家族的支柱所在,作為南宮家族的執掌人,為何會冒險?   天元老祖此時才想明白,神祐王南宮傲並不是冒險,而是心懷不軌!南宮家族與天元老祖結盟也不是為了算計謀害沖虛子,而是為了滅了自己!   此時,天元老祖算是想通了,當下怒火升騰,向那五名南宮家族強者大聲道:「你們……你們……」   天元老祖當下似乎是氣糊塗了,竟然沒有說出些什麼,然而,此時那五名南宮家族強者中為首的一人向天元老祖冷冷道:「沖虛子與我南宮家族老祖有過約定,彼此之間不會殺伐!」   此人似乎言猶未盡,又沉聲道:「因此,你與沖虛子的生死之戰,我們是兩不相幫,處於中立的,因此,希望你不要見怪!」   天元老祖此時氣的目光泛紅,惡狠狠道:「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你們南宮家族的厲害,果然是奸詐狡猾,竟然把我給算計了!」   那人冷冷道:「南宮家族只是保持中立,並未針對你,你這話恐怕是說的有些過了吧?」   天元老祖此時冷笑數聲,道:「話說過了?要不是你們南宮家族答應結盟之事,我怎麼會到這裡來?」   此時的天元老祖心中亂成一團,目光陰寒,向沖虛子道:「這你也看到了,完全是誤會!」   沖虛子眉色一動,道:「那你的意思是?」   天元老祖正聲道:「既然是誤會,那這生死之戰,便就到此算了吧?」   沖虛子笑了笑,疑聲道:「算了?」   天元老祖道:「正是!」   沖虛子目光一冷,盯著天元老祖,道:「算了麼……倒是可以,不過你既然向我發了挑戰帖,那麼就應該有死的覺悟!」   沖虛子此時身影若虛若幻,氣勢澎湃,隱然一股強烈的殺機肆意蔓延開來。   天元老祖此刻神色一寒,沉聲道:「已經無可挽回?」   沖虛子搖了搖頭,道:「斷然無可挽回!」   天元老祖此刻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些瘋狂,大笑甚至可以說是狂笑道:「好!好!好!」   天元老祖連說三個好字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厲聲道:「既然如此,那麼今日我就痛痛快快地與你一戰吧!」   說完,天元老祖拳勢一凝,猛然向沖虛子衝去。   步法極為普通,拳勢亦是極為普通!   然而,浩蕩的勁氣隱隱鳴響,亂石紛飛。   顯然,這一拳有著極大的威勢,而此時的沖虛子面容依然不驚,淡然地看著眼前的情勢,就在那拳頭即將近身之際,沖虛子猛然右拳揮出,仿若一道虛影撞在天元老祖的拳頭之上,猛然之間,一聲悶響,那天元老祖被震退數步。   而沖虛子,身形猶如磐石,竟然紋絲未動。   天元老祖的神色之中一抹驚駭,顯然對這沖虛子的實力有著進一步更為清醒的認識,當下,天元老祖的手上,隱隱滲出鮮血來,然而這表面的傷勢對天元老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沖虛子那一拳帶著極強的數重勁力,將天元老祖的肺腑震的翻騰不已。   良久,天元老祖方才平復翻騰的肺腑,當下,屈指一彈,一柄黑色長劍握在手中。   見此,沖虛子笑道:「劍?」   此時的沖虛子似乎對劍有些陌生,一種熟悉到極致的陌生,看著天元老祖手中的那柄黑劍,沖虛子歎了歎,似乎有著一些遺憾,道:「劍,是一種很好的兵器,只可惜,只可惜我很久沒有摸過劍了!」   沖虛子似乎有些孤獨清冷之感,但隨即眉色一揚,道:「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因為在我心目中,萬物皆可為劍!」   對於沖虛子的這番話,天元宗沒有任何感覺,當下神色一冷,猛然持劍刺向沖虛子,這一劍速度極快,招式極為陰狠,劍勢極為迅猛!   仿若流星!   就在那流星即將近身的一霎那,沖虛子屈指一彈,一股極強的勁氣彈射在那黑劍之上,破空之聲響起,又有數道勁氣衝向天元老祖要害。   這勁氣極為凌厲,隱隱之中有著極為奧妙的劍招!   此時的天元老祖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一絲決絕,猛然氣勢猛漲,竟然不再顧及自身要害,瘋狂向沖虛子衝去。   三道勁氣衝破了天元老祖的防禦,將前胸以及右臂、小腹處衝破,赫然三處血洞,鮮血激射而出,在勁風之中,形成了令人駭然的血霧!   然而,天元老祖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這些傷勢,甚至可以說,此時的天元老祖已經沒有把性命再當回事!   天元老祖此時氣勢顯然是即將達到極點,全身彷彿散發著白色的耀眼的光芒!   很明顯,天元老祖要以自爆與沖虛子同歸於盡!   沖虛子此時神色之中也是陡然一抹慎重,身形暴退,然而,畢竟那天元老祖似乎是早有了死志,速度極快,一聲巨響,山峰之上,巨石驚飛!   良久,這孤山之峰方才平靜了下來,此時,那沖虛子白髮已亂,那嘴角處,一絲鮮血滲出。    第一百零五章 怒火沖天   就在天元老祖自爆,那巨石驚飛之時,風無央恰好路過,剛好看到這一幕。   對於再次遇見沖虛子,風無央感到很意外,然而當風無央看到那五名南宮家族之人時,神色之中有了幾分凝重。   沖虛子輕掠髮絲,長舒一口氣,稍稍平復了氣息,看到風無央,目光之中猛然一陣驚詫,但這驚詫隨即消失,淡然道:「看來我看的不錯,十年……十年後你終究來了!」   風無央大致看了看當下的一些當下的情形,心中也大概知道了一些,顯然,沖虛子此時是受了些傷,而且很可能傷的不輕!   沖虛子看了看風無央,道:「今日天元老祖與我生死一戰,此時,這一戰已經結束了!」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驚,原來那自爆之人乃是天元老祖,風無央當下長歎一聲,道:「天元宗,完了!」   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沖虛子,或者是那五名南宮家族強者,皆知道天元老祖乃是天元宗的最後一張王牌,天元老祖身死,那麼天元宗必然不存!   甚至根本無需風雲宗或者風城又或者是南宮家族動手,那天元宗橫行龍州多年,結下的仇家極多,可以肯定的是,不出一月,那天元宗必然被這些仇敵屠戮殆盡!   想當年,不要說天元宗,單單那九陽城的九陽殿,在風無央心目中,就已經是極強的勢力,然而如今卻是如寒冬枯葉一般,消散於狂風之中。   天道,或許這就是天道!   天道守中,損強補弱!   如果沒有風家的崛起,那麼似乎天元宗就不會落到這般下場,雖然這一切與風家並無直接聯繫,但卻始終有著間接聯繫,這一刻,風無央想到了很多,即便是沒有風家,那麼終究會有一天會出現另外受天元宗壓迫的家族強盛起來的情勢,那麼天元宗亦會覆滅!   天道雖則浩渺,但冥冥之中,似乎又將這一切計算的如此精確。   沖虛子看了看風無央,道:「天元老祖如此心性,天元宗覆滅是必然的了,這也怪不得老夫!」   聞此,風無央向沖虛子道:「晚輩此來,特來感謝前輩對風城的十年羽翼護佑之恩!」   沖虛子搖了搖頭,道:「這算不得什麼恩義,我只所以這麼做,也是有著我的條件,因此,你不必感謝於我!」   隨即,沖虛子眉色一揚,道:「今日,你便是要與我進行一場生死之戰嗎?」   風無央今日本是要赴約的,但見沖虛子此刻受傷,搖了搖頭,道:「決戰之日,前輩可以裁定,然而不能是今日,因為晚輩不想趁人之危!」   風無央此語一出,沖虛子神色一動,目光之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欣賞之意,良久,沖虛子方道:「既然如此,那邊等龍州王位之戰過後,我們再進行一場生死之戰如何?」   沖虛子並非因今日負傷而不願意與風無央一戰,甚至在沖虛子看來,即便負傷,自己也足可戰勝眼前的風無央,沖虛子之所以如此決定,實則是為了讓風無央能夠心無旁騖。   風無央似乎也隱約猜到了沖虛子的言下之意,當下道:「多謝前輩!」   沖虛子此刻神色凝重,淡淡道:「不必謝我,那南宮家族絕對是你的勁敵,你如若不慎,或許我們就沒有生死一戰的機會了!」   風無央目光轉想那五名南宮家族強者,神色之間,似乎有著強烈的戰意。   見此,沖虛子沉聲道:「此地畢竟是劍王山脈,那南宮家族與我有著一些約定,你若要在此動手,恐怕有些不便。」   沖虛子的話說的相當委婉,風無央當下眉色一凝,道:「既然如此,晚輩也不便再次造次了。」   此時的風無央,讓沖虛子很意外,在沖虛子看來,無論是心性與殺伐氣息,風無央與十年前已經大為不同,沉思片刻,沖虛子道:「你是否到過那殺神殿?」   沖虛子一語,令風無央神色微變。   怔了一怔,道:「正是。」   沖虛子笑了笑,道:「我只是問問而已,沒有其它的意思。」   雖然沖虛子沒有其它的意思,但風無央還是很驚訝於沖虛子的見識,竟然能夠從自己的氣息上看出過往的一些經歷,這份見識,這份能力,讓風無央心中隱隱有些吃驚。   那五名南宮家族強者似乎也隱約感覺到了風無央的強烈的殺機,當下神色之間也是凝重,瞬即,為首一人向沖虛子恭敬道:「稟前輩,既然如今天元老祖身死,那我等在此已無用處,就此告辭了!」   聞此,風無央眉色一冷,神色一凜。   那五人身形一閃,旋即離去。   看著那五人離去的背影,沖虛子喃喃道:「恐怕,這南宮家族也走到頭了……」   龍州王城王者山脈神祐大殿。   南宮傲雙目隱隱泛紅,似乎有著無窮的怒火,咆哮道:「南宮權那些人究竟到了哪裡?怎麼現在還沒有音訊?」   當日,風無央等人將圍堵風城的南宮權等人盡數殺盡,因此,此時的南宮家族並不知曉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也不知道為何那南宮權等人為何遲遲不歸。   南宮傲怒氣衝天之時,大殿之下,眾人噤若寒蟬,眉色之間,皆是一抹凝重。   良久,南宮嵐沉聲道:「或許,或許是南宮權遇到了什麼特殊情況……」   南宮傲眉色一動,疑聲道:「特殊情況?」   南宮嵐方纔所言,不過是為了緩和氛圍,見南宮傲疑問,當下也不知如何應答。   正在此時,大殿之外一名王子奔了進來,神情慌張,向南宮傲道:「稟父王,那……那天元老祖死了!那沖虛子也負傷,似乎傷的也不輕!」   南宮傲眉頭緊縮,道:「這在我意料之中,並不值得慌張!」   顯然,南宮傲對這名王子處事風格略有不慢。   那王子名為南宮玉,客觀地說,在諸王子之中,南宮玉的地位也僅僅次於南宮權,對於南宮玉,南宮傲也是寄予了厚望,當下見其行事慌張,南宮傲自然是有些失望或者不滿。   那南宮玉似乎並不在意南宮傲的責備,當下繼續道:「在那決戰當場,出現了風無央!」   南宮玉此言一出,那南宮嵐神色一驚,猛然道:「什麼?風無央?」   此時,不僅僅是南宮嵐,那南宮傲以及殿下諸人神情皆是震驚。   南宮玉此時反而鎮定了起來,道:「正是!據那歸來之人描述,風無央與沖虛子相談甚歡,言語之中亦有惺惺相惜之意!」   南宮傲此時神色凝重,喃喃道:「相談甚歡……惺惺相惜,這是何意?或者說代表了什麼?」   聞此,殿下南宮參沉聲道:「這意味著在那沖虛子心中,風無央已經與其平起平坐了……」   對於沖虛子的孤傲,幾乎龍州所有的一流強者是極其清楚的,似乎在這龍州,從未有什麼人能夠入沖虛子的眼,更不要說惺惺相惜了。   南宮傲此刻猛然站立起來,道:「在沖虛子心目中平起平坐是什麼意思?」   南宮參沉吟片刻,道:「在這個世上,親友之間,固然品行尤為重要,然而,世人,尤其是有著利害關係的勢力之間,這所謂的人之品行是沒用的,那重要而且有用的就是實力,只有實力才能讓對手或者旁人能夠予以正視。」   南宮傲目光轉向南宮參,道:「你的意思是那風無央的實力與沖虛子不相上下?」   南宮參點了點頭,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聞此,南宮傲胸中怒火又竄了上來,咆哮道:「那小子才多大?」   顯然,南宮傲並非是問風無央的年紀,而是對於風無央可能的進境心存嫉恨,這種嫉恨是一種切齒的嫉恨,甚至,這種嫉恨已經超越了理智!   很多人,一生百年之內,少有達到武境九級的,然而有些天才不錯的,則可以經過苦修,進入玄境,放眼世間,但凡玄境強者,幾乎皆是存世已經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能夠在幾十年的時間裡進入玄境已經算是天才,然而,如風無央這般,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竟能與沖虛子匹敵,這讓南宮傲如何不嫉恨?   見南宮傲如此,南宮參又道:「雖然說那風無央如今可能有著極其強悍的實力,但是依我看來,這風無央離沖虛子相差甚遠?」   南宮嵐神色一疑,向南宮參問道:「為何?」   此時,南宮傲與殿下眾人齊將目光轉向了南宮參,顯然,眾人是在期待著南宮參的回答。   南宮參似乎沉思了片刻,沉聲道:「那風無央與沖虛子雖然說不上是敵人,但也說不上是朋友,那沖虛子既然已經負傷,為何風無央沒有出手?」   南宮傲眉色一揚,道:「也有可能這風無央心性高潔,並非卑鄙無恥之徒呢?」   南宮參笑了笑,道:「那風無央若非是我南宮家族之死敵,我也是極為欣賞與尊敬的,或許風無央不想趁人之危,但是當場可是有著我南宮家族的五名強者,風無央與南宮家族可是有著死仇,若是風無央實力足夠強橫,那麼這五名南宮家族強者今日斷然是回不來了,雖然說這五名強者實力不凡,但是在沖虛子那等大高手之下,是會輕易喪命的!」   南宮傲點了點頭,顯然是覺得南宮參所言相當有道理,隨即,眉色又是一動,道:「除此之外,那風無央的出現還意味著什麼?」    第一百零六章 帝京之令   聞此,神祐殿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因為,風無央的出現,意味著很多很多……   南宮嵐此時笑了笑,但笑聲之中,顯然是有著幾分勉強,「沒有想到風無央居然還活著,而且直到現在才出現,這是不是說明,風城是有著一些陰謀?」   南宮嵐說完,南宮傲搖了搖頭,道:「這十年中,風城有數次面臨危局,如果風無央在風城,那麼必然會出現的,很可能……很可能那風無央最近才回到龍州!」   南宮參此時神色之間似乎有些隱憂,道:「會不會……會不會那風無央得到了紫心幻靈草?」   南宮嵐道:「雖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我認為,風無央不會輕易得到紫心幻靈草的,再說了,如果風無央得到紫心幻靈草的話,那風雲宗的宗主之傷就可以恢復,如此以來,那風城與風雲宗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又何必是今天這個狀況呢?」   南宮參點了點頭,然而,與此同時,那南宮傲卻是搖了搖頭,道:「那尚君天老賊可是奸詐狡猾之徒,說不定是在韜光養晦!」   此話剛落,忽然大殿之外又一人奔來,那人一身藍袍,乃是一名玄境大圓滿高手,名為南宮黎,在南宮家族中也有著不低的地位。   那南宮黎的神色比之以前的南宮玉更為慌張,嘴角抖動良久,方顫抖道:「那……權世子……還有其它強者的靈魂玉簡……」   此時,南宮傲神色大驚,道:「如何?」   那南宮黎哆嗦道:「都碎了!」   此語剛落,南宮傲驚聲道:「什麼?」   此時,南宮傲並不是在問什麼,而是在發洩,發洩一種震驚或者說是憤怒。   此時,不僅僅是南宮傲神情大變,那南宮參、南宮嵐、南宮玉等人臉上皆是震驚非常。   南宮傲此刻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當下猛然坐在王椅之上,目光也逐漸沉靜下來,掃視殿下眾人,緩緩道:「我們南宮家族,此時需要謹慎計議了!」   此時,南宮傲的心中不僅僅有著鑽心的喪子之痛,那一批強者可以說是南宮家族的脊樑所在,如今,對於南宮家族來說,可以說是元氣大傷,然而,南宮傲畢竟身為一族之長,此時,斷然是不能有所灰心的。   良久,南宮參方道:「或許……或許,這風雲宗與風城可能就是在韜光養晦,如此一來,那麼龍州的局勢就微妙了。」   南宮嵐忽然道:「此事是否與沖虛子有關?」   南宮傲搖了搖頭,道:「斷然不會,那沖虛子乃是世外高人,只醉心於武道修煉,對這世俗權勢之爭向來視若浮雲,如若他有這爭奪權勢之心,這龍州王位非劍王山一派莫屬,無論如何是輪不到我們南宮家族的,況且老祖與其有著約定,他斷然不會謀害我南宮家族的。」   南宮參此刻神情黯然,沉聲道:「那天元老祖既然已經身亡,天元宗可以說是即將分崩離析,對於龍州王城的各大勢力而言,實在微不足道,天元宗滅亡指日可待,此時,與我們南宮家族為敵的一流勢力,也僅僅只剩下風雲宗了!」   南宮傲搖了搖頭,否定了南宮參的話,道:「我們久居於龍州王城,對於龍州明面上的大勢力可以說是比較清楚的,然而,這世道乃是強存弱亡,本質上的競爭可以說是慘烈無比,那龍州下屬的九城勢力當中,必然是有著一些隱忍不發期待一鳴驚人的勢力的,很多年前,我們南宮家族也是從一個小城的家族勢力發展到如今局面的,這興衰存亡,是說不准的!這龍州局勢,從古至今,就沒有真正穩定過!因為,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對於南宮傲的話,眾人皆是點了點頭,似乎此時大殿之內,竟有一絲悲壯的意味!   見此,南宮傲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似乎有著無上的傲然,「我們南宮家族雖然如今是遭受了一些挫折,甚至可以說是失敗,然而,龍州萬里,我們南宮家族依舊是主宰者!」   此時的南宮傲似乎是豪情萬丈,顯然,這豪情也感化了殿內眾人,此時,眾人神色之間,似乎突然自信或者說是自豪了起來。   南宮嵐笑容一綻,道:「縱然如此,那風雲宗與風無央是不能輕視的,雖然我們目前不能確定風無央的實際戰力與風雲宗的真正實力,然而我們卻可以制定出上中下三種對策以作應付。」   南宮傲目光轉向南宮嵐,道:「你有何想法?」   南宮嵐沉思片刻,道:「所謂下策,是我們冒險一試,認為風無央實力不濟或者沒有想像中那麼強橫,而且風無央也沒有得到紫心幻靈草,如此,我們南宮家族只要做好準備應對王位之戰即可。」   南宮傲不置可否,道:「那中策呢?」   南宮嵐道:「前番,我們在星辰島得到了不少珍寶,我想用這些珍寶,是可以請的動刺客聯盟相當級別的刺客的!」   南宮傲神色一動,道:「你的意思是暗殺?」   南宮嵐目光一閃,道:「正是!所謂珍寶,雖然珍貴,然而卻無助於挽回危局,即便那風無央實力強橫,即便風雲宗勢力強大,如果能夠讓刺客聯盟出動一定級別的刺客,那便可以重創風雲宗!」   南宮參此刻也是點了點頭,道:「況且那風城與刺客聯盟之間,也是有著一些摩擦,這一點,足可利用!」   對於南宮嵐與南宮參的諫言,南宮傲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的,當下,南宮傲看著南宮嵐,道:「那上策又是什麼呢?」   南宮嵐目光一冷,狠聲道:「讓老祖出手,滅掉風雲宗諸宗主以及風無央!」   南宮嵐話未落音,南宮傲搖了搖頭,道:「此事斷然不能,那帝國皇室可是極其無情的,若有違逆其法令者,即便是老祖,也必然是要遭受大禍的!此事萬萬不能!」   正在此時,有一名家族強者奔入大殿,此人神情之間,似乎並不緊張,南宮傲心中大定,看著那人道:「南宮連,此來何事?」   那被南宮傲稱為南宮連的紅袍男子目光肅然,正聲道:「稟我王,帝京皇室頒下了帝京之令,王位之戰,定於正月二十三!」   王位爭奪大戰之前,帝國皇室都會在帝都玄京發佈帝京之令,帝京之令乃是皇室頒布的高規格詔令,王位之戰詔令一出,那麼也就預示著帝國八十一州將會因此而沸騰!   南宮傲此時神色凜然,彷彿透過殿外群山看到了遙遠的帝京,似有感歎,道:「煌煌帝都,我心何如?」   南宮傲語氣之中幾乎冷傲,幾許感慨,似乎,那久違的英雄氣息彷彿又回來了。   南宮傲緩緩將目光轉向南宮玉,道:「玉兒,你可記得那玄宗本紀所載的《帝京賦》?」   「煌煌帝京兮,居天地之中央;熠熠其輝兮,映日月之華光;恢恢其宏兮,統熒熒之萬邦;敦敦其雅兮,奏仙境之宮商;天地其祥兮,興我帝京!天地其瑞兮,盛我帝京!」   南宮玉幾乎毫不思索地朗聲誦了出來。   聞此,眾人似乎皆是有著一些感觸,或神色凝然,或慷慨而歎。   南宮傲此時將目光轉向那殿外群山方向,彷彿自言自語,道:「居天地之中央,映日月之華光,何等氣魄!何等雄壯!」   此時的南宮傲仿若真正俯視蒼生的君王一般,氣息恢宏。   良久,南宮傲低眉歎息一聲,目光掃視眾人,慨然道:「想當年,我南宮家族本是勢力弱小,憑著不屈不撓的精神,百代奮進,方才能居於龍州王者之位,而今,這先祖所創下的基業便要葬送於我輩之手嗎?」   南宮傲此言一出,群情似乎激憤,那南宮參正色道:「斷然不會,也不能!」   南宮玉道:「不但不能,我們南宮家族應該是帝京的主宰,天下的帝王!」   聞此,南宮傲此時神色一凜,顯然,南宮玉此語太過狂傲了,然而此時南宮傲的心中卻隱隱想起自己年輕時的心境,那時,南宮傲也如南宮玉這般,有著勃勃的野心,所追求的,也是能夠成為一世梟雄,讓南宮家族青雲之上,成為睥睨天下的存在,然而,歲月無情,多年後,南宮家族依然未能睥睨天下,甚至不能完全統御龍州萬里,南宮傲的心境也漸漸沉實,由狂傲轉為老辣,由清狂化為穩重。   對於此時的南宮玉,南宮傲無從責備,因為南宮傲知道,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清狂而富有野心,當下只是目光掃向南宮玉,沉默不語。   其實,當場南宮家族之人沒有一人認為南宮玉有什麼不當的地方,相反,南宮嵐覺得南宮玉所言所想很正常,因為在他們心中,如果沒有野心,何來霸業雄圖?   任何的霸業雄圖都建立於野心之上,此時此刻,完全沒有必要掩飾什麼。   良久,南宮參道:「此番王位之爭,那天元宗雖然已經名存實亡,但是畢竟列為三大勢力之一,還是有著參戰的資格的,那風雲宗如今確定的高手就有二宗主萬通與風無央,顯然不僅僅有著參戰的資格,也有著奪取王位的可能,加上龍州其它蠢蠢欲動的勢力,此次王位之爭可以說充滿了變數!」   南宮傲眉色一凝,道:「變數?」   南宮參沉思片刻,道:「是的,此次王位之爭必定是充滿著變數的,那天元宗必然從三大勢力中出局,這沒有任何懸念的!那龍州九城之一的映雪城有一個勢力,近年來也有著角逐龍州王城三大勢力的野心……」   南宮傲神色微變,道:「你說的是映雪城的司寇家族?」    第一百零七章 古道歸來   南宮參點了點頭,正色道:「正是那司寇家族,司寇家族的家主司寇南在三十年前突破到了玄境大圓滿,也算是龍州有名的強者,這司寇家族雖然另有玄境強者數名,然而卻是一直韜光養晦,並未進入龍州王城,一直在映雪城暗中發展,此時,客觀地講,司寇家族的真正實力,在龍州各勢力當中絕對是可以進入前十,甚至前五的,雖然說司寇家族對於龍州王者之位可能沒有覬覦之心,但是對於三大勢力的位置,可是極其嚮往的!」   南宮傲抬眼看向南宮參,道:「那司寇家族已經與你有過協商了?」   南宮參點了點頭,道:「正是,那司寇南的意思是歸附於我南宮家族,所求的不過是龍州王城三大勢力之一的位置,因為局勢微妙,我當時並未有所表示,此時,也請我王定奪!」   聞言,南宮參點了點頭,道:「是的,天元老祖存在之時,那龍州三大勢力的位置也不容易有變動的,如今天元宗名存實亡,那司寇南既然有歸附南宮家族之意,對於這司寇家族,我們也是可以扶植的!」   此時,那南宮嵐似乎也是若有所思,笑了笑,道:「我們南宮家族雖然是龍州王者,名義上統御龍州萬里,可是在這勢力分佈上面是吃了不少虧,那風雲宗與我南宮家族向來不和,實際上是死敵,一直爭鬥不休,而那天元宗雖然與我南宮家族交好,但也是貌合神離,相互算計,如果此番能夠拉攏司寇家族,那麼在將來,我們南宮家族在龍州的地位更加穩固!」   南宮嵐的話讓南宮傲非常贊同,南宮傲點了點頭,道:「我意,扶植司寇家族!」   南宮玉此時沉聲道:「這司寇家族雖然歸附我南宮家族,但是龍州的其它一些隱藏實力的勢力,可不是那麼好調教的!」   南宮參似乎知道南宮玉下面要說什麼,當下點了點頭,示意南宮玉繼續講下去。   南宮玉見南宮參點頭,繼續道:「那九陽城的孟家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突然冒出了不少高階玄境強者,至於有沒有玄境大圓滿強者,尚是未知之數。」   南宮傲一疑,道:「九陽城孟家?這是個什麼家族,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南宮參此刻道:「玉王子所言不差,據我詳細調查,那孟家的確最近有些異常,那孟家似乎出了個天才人物,叫孟古道,但十年前孟古道卻是與孟家家族中的幾名年輕人消失了,前些天,那些年輕人回來了,但孟古道依然沒有蹤影,而那幾名年輕人正是有著高階玄境的修為,不過,這個只是推測,因為不明孟家實力,當時也只能是按兵不動。」   南宮傲神色凝重,沉吟片刻,道:「九陽城孟家……似乎有些耳熟……」   聞此,南宮參道:「這孟家與風城的關係可是不淺,那孟古道與風無央是生死之交,曾經攜手毀掉了天元宗的九陽殿,如若孟家參戰,那麼必然是我南宮家族之敵,這不能不防!」   南宮傲眉色一動,道:「那司寇家族與孟家,孰強孰弱?」   聞言,南宮參道:「那司寇家族的實力我們倒是很清楚,那司寇南如今實力為玄境大圓滿第三重境界,除司寇南之外,司寇家族尚有數名玄境九級的強者,而那九陽城的孟家,目前所知的,有數名玄境八級或者九級的強者,至於玄境大圓滿,目前是沒有發現,但這孟家似乎是不顯山不露水,至於有沒有玄境大圓滿強者,難以確定。」   南宮傲目光一閃,道:「若是,數日之後帝京使者到來,那孟家參戰,便證明孟家是有著玄境大圓滿的強者,若是不參戰,那麼孟家擁有玄境大圓滿強者的可能性很小。」   南宮嵐此時眉色一動,道:「以目前所知,假設九陽城的孟家參戰,那麼到時候王位之爭的局勢如何呢?」   南宮參沉思片刻,道:「依據以往的先例來看,三大勢力要接受新晉勢力的挑戰,若新晉勢力勝,那麼被挑戰者將被逐出龍州王城,若新晉勢力敗,那麼被挑戰者亦可將此新晉勢力放逐於邊城。」南宮參頓了一頓,繼續道:「作為龍州的王者,不僅僅要接受龍州另外兩大勢力可能的挑戰,也就是天元宗與風雲宗的挑戰,而且也要接受可能來自新晉勢力的挑戰。」   南宮嵐此刻思索片刻,道:「很明顯,那孟家即使參戰,也不會挑戰風雲宗與我南宮家族,之所以不挑戰風雲宗,是因為兩者交好,之所以不可能挑戰我南宮家族,是因為那孟家的實力相對於我南宮家族來講是比較弱小的,因此,我可以斷定,如若孟家參戰,必然是要挑戰天元宗的!」   聞此,南宮參也是點了點頭,道:「那司寇家族也不會挑戰我南宮家族,原因很明顯,這個自然不必說,而且司寇家族雖然有些實力,但是我不認為司寇南糊塗到去挑戰風雲宗,雖然如今的風雲宗表面上實力不濟。」   南宮傲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那麼無論是孟家還是司寇家族都會選擇挑戰天元宗,如此一來,那九陽城孟家與司寇家族勢必有一場血戰了!」   南宮參點了點頭,道:「無論是九陽城孟家勝,還是映雪城司寇家族勝,那麼天元宗的覆滅都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從我南宮家族的利益角度來講,是希望映雪城的司寇家族獲勝的,如此一來,那麼我們南宮家族算了有了一個得力的臂膀,或者說是聽話的奴才!」   南宮傲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你這話說的很坦白,不過很實在,這司寇家族在我南宮家族的眼中,就只能定位為奴才,當然,最好是忠心的奴才!」   隨即,南宮傲目光看向南宮參,問道:「然後呢?」   顯然,南宮傲對於南宮參,是極為倚重的。   南宮參見南宮傲相問,道:「我隱隱覺得,風雲宗似乎是個大敵,此時若是那風雲宗的幾位宗主傷情沒有恢復,那麼就是借給風雲宗一萬個膽子,也斷然不會挑戰我南宮家族的,如若那風雲宗的幾位宗主實力恢復了的話,那麼我們南宮家族將會處於下風,甚至這龍州的王者很可能易位!」   聞此,眾人神色一震,心中起了波瀾。   對於南宮家族來講,這王者地位得來不易,同時這王者地位也給每一個南宮家族帶來了榮耀,這王位在眾人的心目中,那就是尊嚴,那就是生命!   此時若是失去王者之位,那麼對南宮家族的每一個族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打擊。   良久,南宮傲的神色恢復了平靜,向南宮參道:「那最壞的打算又是如何?」   南宮參怔了一征,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即思索了起來,片刻之後,南宮參向南宮傲道:「如果南宮家族敗於風雲宗之手,那麼按照先例,南宮家族需以新晉勢力之身份挑戰其它兩大勢力。」   南宮傲此時眉色森然,冷冷道:「無論如何,這王者之位,我南宮家族是一定要保住的!」   那日,孟古道見風城實力已強,困境已解,便辭別風無央等人,回到了九陽城。   雖然孟古道的祖父孟君風明知孟古道數日後便回到孟家,但是孟古道歸來之時,孟君風還是激動的老淚縱橫,與族人一道,將孟古道迎回家中。   內廳之中,孟君風顫聲道:「當年,當年我不該告訴你家族的一些秘密的,讓你這麼年受了這麼多苦!」   孟古道此刻見孟君風如此,心中也是一陣酸澀,雙目之中隱隱也是有著一些淚花,當下道:「這些苦是古道甘願承受的,再說了,祖先所留了秘境圖卷,若是後輩貪生怕死,那麼祖先的苦心便是白費了。」   孟古道此語方落,一名青衣人道:「咱們孟家祖先也真是的,竟然留一些奇妙的有生死危險的秘境給後輩!此次,我們便是有三人死去了!」   此人正是與孟古道一同按照孟家秘境圖捲去尋找秘籍的孟家族人孟松風,見孟松風如此,那孟君風歎息道:「孟家祖先乃是悟透天道的高人,之所以留下一些具有生死之險的考驗與機遇,也正是為了後輩著想,若然是貪生怕死之徒,即便有著絕世秘籍,那最終也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的!」   此時,一名老者言道:「我孟家已經沒落無數年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祖先所留下的一些需要生死考驗的機遇,沒有人能夠把握,如今孟古道能夠不畏生死,歷盡艱險,獲得祖先所留下的修煉秘籍,那麼是否預示著,我孟家將重新崛起?」   聞此,眾人皆是默然無聲,然而,眾人的神色中顯然是有著一絲興奮!   崛起!   這是能夠震撼人心甚至靈魂的兩個字,能夠讓人一往無前,能夠讓人終生無悔,能夠讓人熱血沸騰!    第一百零八章 西玄危情   孟君風目光轉向龍州王城方向,彷彿越過群山,看到了龍州王城,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神往,片刻之後,孟君風沉聲道:「那龍州王城,是應該有著我們孟家的一席之地的,這一次的王位之爭,便是我孟家崛起的首戰!」   孟君風此言一出,眾人神色皆是隱隱有著興奮。   孟松風道:「我孟家如今是有著角逐的資格了,但不知叔父有何計議?」   按輩分,孟松風為孟君風之侄,為孟古道之叔,這孟松風對孟君風是極為的尊重,雖然說孟松風如今的實力已經超過孟君風,但是孟君風的公道與正直是令包括孟松風、孟古道在內的全族族人敬佩的。   見孟松風相詢,孟君風笑了笑,道:「雖然說如今我孟家已經今非昔比,但是也要適可而止,徐圖待變,那風雲宗與我孟家交好,我孟家自然是不能去挑戰的,那南宮家族雖然如今勢弱,但是其實力遠遠強過我孟家,因此,客觀地說,我們是沒有實力挑戰南宮家族的,因此,我們的目標便是天元宗,如今天元老祖已死,天元宗也是秋風中的落葉,名存實亡了。」   孟古道此時則是神色凝重,道:「正是因為天元宗已經名存實亡,因此,我們的真正的對手並不是表面上的天元宗,而是其它挑戰天元宗的勢力!」   自從孟君風從孟松風口中得知族中幾名年輕人與孟古道的際遇之後,便已經在琢磨著孟家如今的實力與龍州王城的局勢,因此對於這王位之爭的規矩也是較為瞭解的,見孟古道如此說,當下點了點頭,道:「是的,因此,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如若能夠成功進入龍州王城,成為三大勢力之一,那麼自然是好事,但如若不能,我們亦要力求自保,徐圖後計!畢竟,來日方長!」   聞此,孟松風與孟古道等人點了點頭。   見此,孟君風笑了笑,道:「這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或許,兩個月之後,我們孟家的實力又是不同了……」   金木火恢復實力之後,與風無央一道煉製了數量極為可觀的丹藥,因為有著風無央在星辰島上獲得的珍貴靈草,這些丹藥品質上皆是上乘,孟古道離去之日,便是獲贈了大量丹藥,這些丹藥對於此時的孟家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財富,也正是因為這些,讓孟古道、孟君風對於王位之戰充滿了信心!   烏龍鎮,烏龍山。   此時,枯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冷冷的寒風吹拂著風無央的臉龐。   風無央靜坐於山巔一青石之上,感悟著天地的肅殺而寂靜如斯的氣息。   如今,無論是風雲宗或是風城,都已經是今非昔比,至少從當前情勢來看,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這也是風無央所追求的,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沒有感覺到快樂!   風無央彷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便如這寒風一般,飄蕩在山谷之間,偶爾捲起枯草飛舞,但終究寂寞孤獨。   風無央睜開眼睛,目光轉向那浩渺的蒼穹,那蒼穹深處,一片湛藍,終究一片虛無。   紫情,你現在在哪裡?   風無央心中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那神山之上,彷彿有回到了那猶如幻境的夢中。   那十年是那麼的美好,為何我卻如今才知道?   世上一切美好,只有在失去之時,才知道這美好原來珍貴如斯!   風無央站立起來,悄然立於山巔之上,仰望蒼穹,心中孤寂。   那蒼穹浩渺無邊,猶如心海。   我這一生,終究孤寂如斯嗎?   風無央凝望著那湛湛青天,心中無限失落。   寒風吹來,風無央又彷彿從夢中醒來,飄渺的思緒由此而止。   風無央眉色一動,屈指一彈,那通訊手珠出現在手中,一則信息流入風無央腦中。   殺神殿危難!   僅僅是一則信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內容!   這信息則是殺神殿功勳閣閣主典我發出。   風無央當下已經隱隱預感到,這典我恐怕已經處於危境,甚至已經遭遇不測!   風無央在離開星辰湖當日,便與月傲互通訊息,得知月傲安然無恙之後,便返回龍州了,對於殺神殿,風無央並無擔憂,一則殺神殿實力極其強大,二則風無央只是殺神殿一名殺神而已,對於殺神殿,沒有宗派責任。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心中卻是矛盾交織。   風城與風雲宗的情勢雖然好轉,但是強敵環視之下,也是危機重重,自己在與不在,大為不同。   寒風一吹,風無央想起了被鳳無情殺死的殺神丁震,想起了重情重義的羽夕陽,想起了為保護自己而身亡的司徒殺,猛然之間,風無央的熱血彷彿沸騰起來!   縱然寒風勁吹,似乎無法吹冷風無央的熱血,風無央凝目西望,淡淡道:「既為殺神,生死無悔!」   寒風又猛然吹過,風無央這淡然的一聲,瞬即消散在風中。   風無央既然已經決定西去殺神殿,問星空等人也並沒有絲毫阻攔,對於風無央的心性,無論是問星空,還是風雲宗其他宗主,或者是風城之人,都是極為瞭解的,此時,縱然是強加阻攔,也是毫無效果的,而且,對於風無央此次前去殺神殿,眾人也是極為地贊同。   對於風城而言,有著問星空這位玄境大圓滿第七重境界的高手坐鎮,即便是沖虛子到來,也是有著抗衡之力的,況且此時離王者之戰尚有兩月之久,兩個月時間,對風無央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風無央看來,那劍王山無意於王位之爭,自然是不會對風雲宗與風城動手的,那天元宗即便是天元老祖復生,也絕非風雲宗與風城之敵,而那南宮家族此時本身已經是提心吊膽,在此關鍵時刻,自然是不會輕易出手。   風無央所憂慮的,乃是那南宮家族會不會與刺客聯盟勾結謀害風城或者風雲宗,但一想到有問星空等諸位宗主坐鎮,風無央心中的憂慮也是減了幾分,畢竟,如若問星空無法應對,那麼即便自己在此,也是幾乎無用的。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來的較早一些,風無央走出風城之時,飄零的雪花悠然於風中,風無央乘著烈馬,回望風城數次之後,消失在遠方。   寒風凜冽。   枯草亂飛。   西玄王國夕陽城已非昔日景象,破壁殘垣,夕陽之下,北風呼嘯。   見此景象,風無央心下一沉,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目光一凝,向夕陽城內走去。   夕陽城的城門已經殘破不堪,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門,牆體危立,風無央剛剛踏過,那城門便轟然倒塌。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風無央面前。   前方十數丈處,羽夕陽大口吐著鮮血,看見風無央,慘然一笑,支撐著站立了起來。   羽夕陽此時的目光依舊清冷,猶如寒風中的夕陽,風無央見此,猛然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羽夕陽,屈指一彈,一枚丹藥飛出。   羽夕陽服下丹藥之後,臉色緩緩好轉起來。   風無央並沒有急於相問當前情勢,而是靜等羽夕陽傷勢好轉。   良久,羽夕陽用衣袖抹去嘴角鮮血,看著風無央,慘笑道:「無央兄弟,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   說完,羽夕陽一陣咳嗽,顯然,羽夕陽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但風無央對此並無太大擔憂,因為風無央可以確信,憑借自己空間戒指中的丹藥,假以時日,羽夕陽之傷算不了什麼。   風無央目光盯著羽夕陽,沉聲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聞此,羽夕陽轉眼看著那搖搖欲沉的夕陽,目光之中似乎閃現一絲絕望,道:「不知為何,那金麒麟一族竟然在這十年中實力猛增,除那奇戈之外,有五頭金麒麟獸竟然化為人形……」   一般來講,只有達到幻虛境界的魔獸方可化為人形,當然,也有可能在靈草或者神奇丹藥的幫主下,那玄境大圓滿後期的魔獸也可以化為人形,化為人形對魔獸的實力並無裨益之處,然而卻是能夠讓魔獸的靈智大大提升,從這個意義上講,化為人形的魔獸無論是從實際的戰力還是靈智上講,都比獸形魔獸要強上許多。   風無央眉色一動,低聲道:「五頭人形魔獸?」   風無央此時眉色凝重,沉思片刻,猛然心思一明,似乎想到了這其中的原因,之所以金麒麟一族數頭魔獸化為人形,很可能是因為那金麒麟王在星辰島上得到了一些高階靈草!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但風無央並沒有立即說出來,而是默然聽著羽夕陽的述說。   羽夕陽神色之間似乎極度悲傷,「那一夜,彷彿無數的魔獸在一褐袍人形魔獸的帶領下,屠戮了夕陽城,那是一場屠殺啊……四面八方的魔獸圍了過來,夕陽城的人……全死了!」   羽夕陽此刻咬破了嘴唇,鮮血緩緩滴落到了地上,「魔獸的牙齒那麼鋒利,那兄弟們有的生吞,有的撕成了幾塊……」   聞此,風無央神色黯然,似乎那慘烈而悲壯的場景就在眼前。   羽夕陽目光清冷,抬眼望著遠方蒼茫的魔獸山脈,繼續道:「那一夜,兄弟們忘卻生死與魔獸拚殺,我當時應該是死了……可不知為什麼剛才又從屍體堆裡醒了過來……」   當下,羽夕陽慘笑一聲,道:「其實,這生與死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了……」    第一百零九章 絕命峰頂   風無央很能體會羽夕陽心中的感受,羽夕陽身為一城之主,那些生死與共患難相隨的兄弟們一一死去,若是換成風無央,風無央也會覺得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這是一種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悲傷,因為這是一種千秋萬載彷彿永恆的孤獨與寂寞。   眾人皆去,唯我獨存,即便存於世上,又有何意義可言?   遠方,落日餘暉遍照大地。   孤雁飛過,一道殘影從風無央眼前劃過。   迎著最後一抹夕陽,羽夕陽笑了,笑的很淡然,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猛然,羽夕陽內勁一震,心臟碎裂。   風無央心中大驚,然而,此時的羽夕陽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此刻,那羽夕陽的臉龐之上依然掛著笑容,淡然的笑容。   風無央目光之中,隱隱泛著淚花。   夕陽完全沉落,暗夜即將來臨。   此時已經是黃昏盡頭,寒風依然呼嘯不止。   夕陽城右,有一孤峰兀立,風無央抱著羽夕陽緩步而上。   風無央環顧四野,心有所感,遂將羽夕陽葬於孤峰之巔,風無央雖然長劍在手,但並沒有刻碑記之,因為在風無央的心中,英雄是無需石碑來銘記,因為英雄的名字與故事早已刻在人心之上。   石碑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風化而碎裂,而人心深處的銘刻則是綿延久遠。   英雄,是不需要碑刻的!   此時的風無央,目光幽幽,迎著山巔寒風,仰望暗夜星空,這一刻,風無央感覺到了一種蒼茫,一種莫名的蒼茫。   或許,多年以後,分別的,終將重逢……   西玄王國殺神殿。   夕陽城已然如此,風無央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讓風無央有些意外的是,雖然殺神殿比之以前,防衛方面加強了些,並沒有什麼異常。   依然是有著眾多的殺神在認領著任務,或者任務完成之後申領殺神勳章,不過,那功勳閣的閣主已經易人,以前是典我,現在是匡赤血。   這匡赤血為殺神殿七星殺神,實力在玄境大圓滿三重境界左右,見風無央到功勳閣,顯然是相當興奮,或者說是熱情。   自風無央身去星辰湖,就已經是殺神殿八星殺神,八星殺神,在殺神殿是有著超然的地位的。   匡赤血雖然看起來有些興奮,但當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取出一塊八星勳章遞給了風無央,顯然,匡赤血是認為風無央此來,是為殺神勳章。   風無央並沒有拒絕,接下殺神勳章之後,看著匡赤血,道:「典我閣主呢?」   聞此,匡赤血神色頓時閃現一抹悲傷,歎息一聲,道:「最近金麒麟一族很是強勢,前些天竟有人形金麒麟獸攻入殺神殿,那典我閣主……不幸身亡了!」   雖然風無央此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此刻經匡赤血確認,心中也是不免有一些悲傷,對於典我,風無央心中,是有感激之情的。   風無央正自默然,忽然聽匡赤血道:「大殿主找你有要事相商,他已經在絕命峰等候你了!」   風無央神色一疑,道:「大殿主?」   絕命峰,殺神殿殺神山脈第一峰。   烈陽當空。   寒風襲來,風無央感覺到的,是一陣清冷,而這清冷之中,隱隱有著一股肅殺氣息。   凝目四望,皆是雲霧翻騰。   淡然的聲音傳來,「風無央,你來了……」   這語氣之中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彷彿冰刀一般,刺入人的內心深處,讓人真正明白肅殺或者殺戮的真正氣息。   毫無疑問,這人便是殺神殿大殿主奇曲。   關於奇曲的傳說很多,有人說殺神殿是奇曲一手創立,有人說奇曲已經的玄境大圓滿巔峰境界,離幻虛境只差一步。   這些傳言,風無央心中自然是很清楚,然而,此時的風無央更能感受到的不是大殿主的威勢,也不是玄境巔峰的強悍實力,而是人未至殺氣已經震懾人心的殺戮氣息!   風無央心中已經判定,這殺神殿大殿主,絕對是一名真正的殺手!   唯有此等頂級的殺手,方有如此凌厲的氣息!   瞬間,一黑袍男子出現在風無央面前,此人正是殺神殿大殿主奇曲!   那奇曲的目光中似乎猶如暗夜,雖然烈陽當空,但目光中的冷厲氣息讓風無央心中頓生一絲寒意。   奇曲看了看風無央,又將目光轉向雲海,道:「你是一名很好的殺手!」   這句話平淡之極,然而卻讓風無央心中一震,風無央所驚的並非是這句話,而是奇曲的第一句話便是說風無央是一名很好的殺手,很顯然,在奇曲看來,風無央的殺手特質是首要的。   能夠一眼看出風無央潛藏的殺手特質而非其它的諸如天才資質,實力不凡等,這說明奇曲具有相當高的識人之能。   對於奇曲所言,風無央並沒有否認,在風無央看來,這奇曲也是一名真正的殺手,此時,風無央彷彿找到了同類一般,心中隱隱有些莫名的感覺,當下,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大殿主召我何事?」   奇曲目光一凝,道:「你可知如今殺神殿,或者說西玄王國的危急情勢?」   風無央並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風無央之所以沒有回答,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全知道,而且,風無央可以肯定,奇曲會將當前的情勢一一道明而且分析到透徹為止。   奇曲看了看風無央,道:「雖然你並非西玄王國之人,但是身為殺神殿八星殺神,對於這殺神殿也是有著一些責任……」   說到此處,奇曲頓了一頓,道:「西玄王國,雖然地廣人稀,但素來是玄帝國西部屏障,若西玄王國不得安寧,那麼對於玄帝國來說,也是極大的隱患,因此,在玄帝國的授意之下,才有殺神殿,實際上,這殺神殿乃是西玄王國的真正核心所在。」   此時,奇曲神色傲然,道:「殺神殿眾多殺神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漢子,雖然明知凶險,然而從古至今,沒有人退縮過!」   說到此處,奇曲似乎有著一絲壯懷激烈之意,繼續道:「然而,如今殺神殿可以說已經走到了盡頭!」   聞此,風無央一驚,道:「這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   奇曲看了看風無央,搖了搖頭,道:「一點都不過,你可知道,此時此刻,殺神殿九位殿主,只有我一人了!」   聞言,風無央神色大驚,心中翻騰,怔道:「那其他殿主呢?」   奇曲目光幽幽,語氣澀然,道:「失蹤了!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風無央此時似乎才意識到殺神殿如今的情勢已經相當危險,當下沉思片刻,似乎不相信奇曲所言,疑聲道:「失蹤?」   奇曲長舒一口氣,稍稍穩定心境,道:「是的,失蹤了,這殺神殿一直此前一直都是九殿主步明月主持,我與另外七名殿主皆是在閉關,然而,前些天,我沖關出來之時,已經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風無央眉色一動,道:「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了?這意味著什麼?」   奇曲神色凝重,沉聲道:「除九殿主步明月外,其他殿主很可能已經身亡了!」   風無央心下一沉,道:「為什麼?」   奇曲慘然道:「八位殿主與我交情極深,這氣息感應也是極為敏銳,如今,我只能隱約感受到一絲九殿主的氣息,其餘殿主,已經完全感應不到了。」   風無央猛然道:「那靈魂玉簡呢?」   奇曲道:「事出突然,本就沒有製作靈魂玉簡,或許,諸殿主也不一定身亡了,這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蹊蹺了!」   風無央心中也感到有些奇怪,為什麼殺神殿八位殿主會無聲無息失蹤?即便那是金麒麟王前來殺神殿,也斷然不可能毫無聲息地殺掉所有殿主的,風無央心中所想的一種可能就是,那金麒麟王與五頭人形魔獸一起潛入殺神殿,或許能夠順利擊殺八位殿主,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它可能,畢竟這八位殿主的實力皆是不弱,可以說個個都與風無央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無央突然道:「那典我呢?」   聞此,奇曲神色一動,歎息一聲,道:「典我閣主為了護衛殺神墓地,被一人形金麒麟獸擊殺了,我當時遲了一步,不過也將那魔獸打成了重傷!」   此時,風無央心中泛起了波瀾,似乎典我發給風無央的那則信息又出現在腦海之中,為什麼金麒麟獸冒險闖入殺神殿?為什麼典我臨死之際向自己發出殺神殿危難的信息?   此刻,那奇曲道:「殺神殿雖然豪傑無數,然而真正的強者卻是不多,如今,殺神殿玄境大圓滿後期的強者只有你我二人,如若我去調查,那這殺神殿將無人據守,而你對殺神殿各處的關隘與禁制一時之間也不能盡數悉知,我之所以召你來,是想讓你調查諸殿主失蹤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奇曲說完,目光轉向風無央,神色之中隱隱有著一絲期待。   風無央此時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丁震,想到了典我,想到了羽夕陽,一幕幕情景仿若再次浮現於眼前。   殺神殿危難,豈能坐視?當下,風無央點了點頭。    第一百一十章 明月之夜   沒有任何線索。   這一切,對於風無央來說,不僅僅是沒有任何線索,而且在風無央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這不安究竟從何而來,風無央並不清楚。   離開殺神殿後,風無央再一次去了夕陽城。   依舊是荒城兀立,偶有寒鴉從天空中飛過。   風無央此時並知道這些殺神殿諸殿主的失蹤與誰有關,但是卻知道究竟是誰與殺神殿有著仇怨,作為西玄王國乃至玄帝國的西部屏障,殺神殿唯一的勁敵就是魔獸山脈中的敵對勢力。   對於殺神殿的敵對勢力,風無央所能想到的,自然是那金麒麟一族與熊族。   風無央立於荒城之上,目光向那鬱鬱蒼蒼的魔獸山脈看去。   風無央決定孤身前往魔獸山脈,或許,唯有如此,方能解開謎團。   這是風無央第二次進入魔獸山脈,此時的心境自然與前番不同,這魔獸山脈縱然險象環生,但畢竟風無央此時的實力已經不弱,即便是碰上幻虛境魔獸,風無央縱然不敵,但是尚可逃遁。不過,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因為自身實力較之以前強大而有所掉以輕心,相反,風無央由於有了前次的經驗,反而更加謹慎了。   然而越是深入魔獸山脈,風無央越是感覺到一絲不安。   此時正是明月之夜,明月清輝灑滿林間,風無央猶如落葉微風迅速向那金麒麟一族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風無央掠到了一孤峰之側。   這孤峰並不高,然而這孤峰的四周卻是有些空曠,在月光清輝映射之下,更顯寂靜。   然而這寂靜之中,風無央似乎感覺了一股濃郁的殺氣。   這殺氣,風無央很熟悉,這濃郁的殺氣必然是殺神殿殺神的獨有氣息!   如此撲溯迷離的情勢,讓風無央心中充滿了警惕,此時此地,必然有著殺神殿的殺神在此,而且必然是高階殺神,否則絕對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對於如今的殺神殿,風無央總感覺不對勁,因此,即便是來這魔獸山脈之前,風無央也是戴了一副面具,盡量掩飾自身的氣息。   然而,正當風無央心中生疑之際,風無央目光所及,正好看到那孤峰之右有七桿木旗,那七桿木旗之上,懸掛著七顆人頭!   風無央心中暗暗吃驚,依照先前奇曲所給的圖像,這些正是殺神殿七名殺神的首級!   風無央似乎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彷彿覺得自己正在掉落一個設計好的險境之內,當下身形一蕩,剛越出數百米,忽然見眼前一道清影閃過,一黑衣男子站在風無央的面前。   這男子如風無央一樣,蒙著面具,目光幽冷而冰寒。   黑衣男子看了看風無央,冷冰冰道:「是殺神殿大殿主讓你來的?」   風無央眉色一凝,沉聲道:「是。」   黑衣男子目光冰寒,忽而掌勢一凝,向風無央猛然蓋來。   這一掌猶如巨浪一般,帶著磅礡的勁力壓向風無央。   風無央斷然沒有料到黑衣男子竟然瞬即發難,然而這掌勢已近,只能硬抗,當下,風無央拳勢一凝,向那掌心轟去。   轟然一聲,狂風呼嘯,山間巨木紛紛斷裂,巨石滾走。   這一掌極為雄勁,風無央只感覺到肺腑震動,嘴角一絲鮮血流出。   那黑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風無央並不容易應付,神色之中多了幾分凝重。   然而,只是片刻,那黑衣人屈指一彈,一柄短劍握在手中,身形暴進,向風無央刺來。   風無央見此,目光幽冷,身形如幻,在那短劍近身之際,瞬即掠在一旁。   此人實力相當強悍,絕對是玄境大圓滿第六重甚至第七重的大高手,否則斷然不會給風無央如此的壓力。   那短劍猶如靈蛇一般,速度極快,再一次刺向風無央。   風無央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取出帝血劍,當下只能拳勢一凝,凝集全身勁力,向那黑衣人轟然砸去。   就在此時,那短劍刺入風無央前胸,而風無央那一拳亦是重重擊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身形不穩,暴退數步,方才勉強穩住身形而不倒。   正在此時,突然那孤峰之上傳來數聲大笑,「果然,果然啊,本王就知道殺神殿自投羅網!」   笑聲剛落,金麒麟王奇戈便出現在風無央二人面前。   金麒麟王目光掃視二人,猛然掌勢一凝,向二人拍了過去。   這一掌彷彿極為平凡,猶如清風一般,然而,這掌風過處,似乎那空間都有了一絲波動,風無央正自心驚,這波動猛然砸向自己,猶如大山一般,猛然將風無央撞退數十米,風無央當下身形不穩,倒伏在青石之旁。   強悍!強橫!極其強悍!極其強橫!   風無央此刻才真正意識到幻虛境強者的真正實力,極其平凡的一掌,竟然能夠引動空間波動!   那黑衣人也比風無央好不了多少,當下大口吐著鮮血!   奇戈此刻狂笑道:「順我者不定昌,但逆我者一定亡!」   說完,奇戈面色陰冷,道:「這殺神殿七個殿主的人頭,我就掛在這裡了!以後,那殺神殿,那西玄王國,那玄帝國,都將是我麒麟族的屬地!」   此語剛落,奇戈掌勢一震,又向風無央二人擊來,正在此時,一道白衣身影掠過,奇戈的那一掌猶如流雲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傲!」   奇戈與風無央異口同聲道。   眼前的白衣人正是白狼王月傲!依舊是氣質孤傲,然而此時的月傲氣息顯然與以前大為不同,風無央心下興奮之餘,竟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傷勢與當前的情勢,向月傲道:「月傲兄弟,你突破到幻虛境界了?」   月傲看了看風無央,目光中的孤傲淡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脈溫和,月傲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奇戈。   此時,那黑衣人神色之中顯然是有些驚訝,向風無央道:「你……你是風無央?」   正在此時,那奇戈依然是氣度不改,向月傲冷冷道:「你以為踏入幻虛境界,就能勝過我了嗎?」   月傲淡然一笑,道:「我不認為我能勝過你,但我卻有著能夠攔下你的自信!」   聞此,奇戈目光森然。   月傲向風無央道:「無央兄弟,快走,這奇戈斷然無法傷我,你不必擔心!」   聞此,風無央與那黑衣人瞬即身形一閃,已經遁入密林之中。   見此,月傲向奇戈笑了笑,道:「他們都已經逃走了,我們還要一戰嗎?」   奇戈道:「與你一戰,我能得到任何好處嗎?」   月傲淡然一笑,道:「不能!」   奇戈眉色一凝,道:「既然如此,何必再戰!」   奇戈說完,身形如幻,已經消失於月傲眼前。   見此,月傲神色平靜下來,轉頭看了看風無央逃走的方向,身形一掠,向天寂山脈而去。   自風無央逃遁之後,那黑衣人便也緊跟著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也能感覺的出,這黑衣人沒有了任何敵意。   雖然二人此時重傷,但畢竟修為甚高,不久,便已經到了魔獸山脈之外的一處密林之中。   二人停下腳步,各自調息。   片刻之後,風無央摘去面具,向那黑衣人笑了笑,道:「步明月步殿主,此時你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嗎?」   聞此,那黑衣男子目光一閃,隨即順手一摘,將面具取下,向風無央笑了笑,神色之中,顯然是有些不自然。   見此,風無央神色凝然,沉聲道:「步殿主,是不是要告訴無央,這誤會從何而來?」   這黑衣男子正是殺神殿九殿主步明月,當下聽風無央如此說,眉色凝重,歎道:「在孤山那裡,我是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我以為你是他派來截殺我的!」   風無央目光一動,道:「誰?」   步明月神色似乎有一些激動,但終究恢復平靜,道:「坦白地說,我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是他,但是我的感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風無央似乎感覺到這原本已經相當嚴重的事情似乎複雜了起來,此時,風無央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默然聽著步明月的述說。   步明月見風無央默然,道:「我本不知道七位殿主已經遇害,我正待查訪,忽然見你到來,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卻感受到了你身上強烈的殺手氣息,於是我便認為你是他派來的!所以才痛下殺手!這一節,希望無央兄弟莫怪!」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為什麼你會信任我?」   步明月看了看風無央,道:「感覺,我相信我的感覺,一個從星辰湖生還的殺神,一個連生死都無所畏懼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熱,道:「那人究竟是誰?」   此言一出,那步明月臉上似乎出現痛苦的神色,嘴唇抖動了數次,道:「七位遇害殿主皆是受大殿主之命深入麒麟山脈圍殺金麒麟王的!」   風無央默然不語。   步明月繼續道:「可是……七位殿主卻是一去不回!」   風無央神色越來越凝重,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大殿主……」   沒等風無央說完,步明月目光轉向殺神殿方向,語氣蕭然,道:「我有七位殿主的靈魂玉簡,在那玉簡一一破碎之後,我當時便到絕命峰稟告大殿主,然而在那時……在那時……卻看見了金麒麟魔獸幻影!」   風無央目光一凝,也順著步明月看向殺神殿方向,沉默不語。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染夕陽   步明月此時神情激動,道:「那絕命峰有著殺神殿先輩禁制的,即便是幻虛境魔獸,絕對是無法進去的!」   風無央目光轉向步明月,道:「你是說那大殿主奇曲很可能就是金麒麟魔獸?」   步明月神色似乎愴然,聞此,點了點頭,道:「當時我在絕命峰側看到了那金麒麟魔獸幻影,心中極為震驚,便悄然退去了,不過,我想,他已經懷疑我了!」   風無央此時很能夠理解步明月的心境,畢竟殺神殿殿主之間,情義若兄弟,而今不但七位兄弟身亡,所信任的大殿主又有可能是罪魁禍首,對於步明月來講,是相當殘酷的!   風無央此時目光清冷,看著那皎潔的明月,突然道:「那奇曲應該是即將突破到幻虛境界吧?」   步明月此時的心境似乎稍微平復了一些,道:「是的,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金麒麟魔獸幻影出現,想必……想必是他一直在壓制著……很可能,他數百年前就已經到了玄境大圓滿後期,否則即便是有著化形丹藥,他也斷然無法化為人形,混入殺神殿!」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   步明月繼續道:「可惜,殺神殿先輩如今早已作古,往事也如塵煙一般,消散殆盡,他究竟是如何獲得殺神殿先輩信任進入殺神殿從而擔任大殿主之位,此時,恐怕已經無人知道。」   風無央眉色輕動,道:「這數百年來,殺神殿日益式微,想必也與此事有關了!」   步明月歎息了一口氣,道:「是的,殺神殿,曾經有過無數輝煌,而如今,卻逐漸處於劣勢了!」   風無央似有所感,想起諸多殺神之壯烈,歎道:「豪傑飲淚,英雄無歸!」   聞此,步明月低聲喃喃道:「豪傑飲淚,英雄無歸……豪傑飲淚……英雄無歸!」   明月皎潔,長夜清冷。   步明月抬眼看著夜空,向風無央道:「數百年來,無數英雄豪傑,抱著一腔熱血,誓死捍衛著殺神殿的尊嚴,捍衛著西玄王國,然而,此時,我才明白,他們中的很多人,不是死於敵手,而是死於他們所敬仰所敬重的大殿主的心機之下……」   說到此時,步明月向風無央慘笑道:「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聞此,風無央搖了搖頭,道:「帝國邊城雖然充滿著殺戮,然而心機之爭的激烈程度卻是反而不如帝國內部,這爾虞我詐的爭鬥是極其正常的,雖然它很殘酷,但是我們必須去正視它,它並不可笑!」   說到此處,風無央忽然想起功勳閣閣主典我的那句「殺神殿危急」,風無央心思一沉,隱隱覺得典我在臨死之際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密林深處,霧氣氤氳,寒葉凝霜。   經過將近一日的調息,風無央與步明月幾乎同時睜開眼睛。   此時,夕陽熔金,風無央遙望邊城上空,只見赤霞如血,天地一色。   步明月神色凝然,看了看遠方的夕陽,將目光轉向了風無央,道:「我欲與奇曲生死一戰,不知你意下如何?」   當下,風無央道:「並肩攜手,生死與共!」   片刻之後,風無央與步明月一道向那殺神殿絕命峰而去。   令風無央與步明月感覺到心中不明的是,二人在登峰過程中,沒有遇到任何的禁制!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命峰作為殺神殿第一主峰,是必然有著許多而且強大的禁制的,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步明月,都不認為奇曲此時不知道在那魔獸山脈中發生的事情,既然知道,應該是有所防範的,但如果奇曲對風無央與步明月有所防範,為何還讓風無央與步明月如此順利地登上絕命峰呢?   看著風無央疑惑的目光,步明月淡然道:「或許,或許他認為我們不過是草芥,無需禁制的幫助便可以輕易戰勝我們!」   風無央點了點頭,片刻之後,二人已經立於絕命峰頂之上。   瞬即,一道虛影閃現,一黑袍男子出現在風無央二人面前。   這黑袍男子正是殺神殿大殿主奇曲!   未等奇曲開口,步明月冷冷道:「大殿主,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麼你叫奇曲?」   雖然步明月語氣幽冷,但是神色之中,卻是依然有著一種悲涼與失望,或者說是痛心。   聞此,奇曲眉色一凝,神色之中一抹冷厲,道:「這麼說,這一切你都知道了?」   顯然,奇曲此刻並沒有狡辯,而是很坦白地承認了。   奇曲一語方落,那步明月身形似乎震顫了一下,悲憤道:「殺神殿九殿主曾經誓同生死,為何……為何你能對兄弟們下此狠手?」   奇曲此時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隨即目光森然,道:「我沒有想到你知道的這麼快,人各有志,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   此時,奇曲那震懾人心的是殺氣已經瀰散而出。   見此,步明月慘笑道:「果真要生死一戰嗎?」   奇曲語氣淡漠,道:「無可避免。」   猛然奇曲手執一柄黑色長劍,身形暴進,向風無央刺來。風無央似乎早有所準備,帝血劍出,一股浩蕩的劍氣瞬即而出,空氣爆鳴,帝血劍與那奇曲手中的黑色長劍撞在一起,一聲刺心巨響,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極其強悍的勁力猶如波浪一般,猛然將自己推後數步。   風無央正自心驚,那奇曲一掌蓋來,猶如風驚雲動,浩瀚勁力讓風無央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空氣爆鳴之處,掌風激盪之處,形成了一個旋窩,那旋窩越來越大,以恐怖的速度向風無央襲來。   猛然,那步明月一拳砸向那旋窩中心,轟然一聲巨響,步明月暴退數步,風無央趁勢猛然長劍一挺,攻向奇曲。   此時此刻,帝血劍隱隱泛著紅色光芒,在如血殘陽映射之下,散發著彷彿來自地獄的殺戮氣息。   風無央此時熱血再次沸騰起來,眼前的奇曲絕對是風無央的勁敵,方纔那一掌數劍,霸道之極,若非步明月抗下一擊,恐怕風無央此時已經重傷。   此時,那奇曲神色似乎似乎有些瘋狂,看著風無央與步明月二人,大笑了起來,「既然你們有了死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猛然之間,黑劍向虛空一劃,一道黑芒向風無央刺來。   這黑芒彷彿來自幽冥,似乎沒有任何光華,此時,風無央彷彿感覺到了靈魂都有一絲驚悸,這黑芒似乎是一種奇怪的波紋,然而這波紋的來路卻是如虛如幻。   風無央神色一凝,浩然氣息猛然而出,帝血劍一劍擊向那黑芒!   嗤!   一聲沉重的撞擊之後,一道暗力襲來,風無央猛然一口鮮血吐出,此時,那奇曲又是凌空一劍劃過,瞬間,風無央胸口出現一道裂口,鮮血汩汩而出!風無央身形一動,暴退數步,持劍而立。   奇曲見此,猛然黑劍一挺,向步明月刺去。   胸口鮮血染紅了衣衫,順著帝血劍流淌在山峰之上,染紅白石一片。   寒風吹過,風無央再次傲然而立,持劍擊向奇曲。   那步明月此刻似乎已經進入忘我境界,似乎根本沒有顧及自身的性命安危,所出招式皆是殺招狠招!   此時,那步明月長劍猶如一道流星,猛然刺向奇曲。   這一劍,凌厲無匹!   這一劍,再無情義!   此時步明月的神情似乎有些淒涼,或者說是悲涼!   那奇曲見此,眉色一閃,黑影一閃,長劍直指步明月丹田!   如若這一劍擊中,步明月必死無疑!   見此,風無央神色一驚,劍勢一蕩,一道劍氣向奇曲襲去。這一道劍氣極其凌厲,彷彿用盡了風無央平生勁力,那奇曲稍一分神,劍勢一偏,刺入步明月左胸,而那步明月手中長劍,亦是刺入奇曲左胸。   彷彿帶著無窮的恨意,步明月一拳擊出,向那奇曲砸去,而那奇曲與此同時,也是一拳揮向步明月。   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完全是勁力所發,然而轟然一聲,奇曲、步明月、風無央三人被這浩瀚的衝擊之力震退數十米!   那奇曲重重摔在一青石碑刻之上,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青石。   步明月與風無央雖然傷勢沉重,但此時似乎有著強烈的殺意,以至於似乎忘記了自身的傷勢。   二人身形一掠,到了那奇曲面前。   然而,奇曲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風無央二人,而是有些癡癡地看著那青石碑刻。   那青石碑刻雖然年代已經堪稱久遠,然而形貌極其尋常,那所刻下的碑文,也不過是極其尋常的規條戒律而已。然而,此時的奇曲,似乎早已忘卻了生死,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那碑刻銘文。   步明月正欲一劍刺去,風無央眉色一動,搖了搖頭,制止了步明月。    第一百一十二章 無可抉擇   夕陽如血。   奇曲掙扎著站立起來,目光慘淡地看著風無央二人,慘笑數聲,慘然道:「無央、九弟,你可知道我這一生有多麼的悲慘?」   聞此,不僅僅風無央神色一震,那步明月也是當下動容,一聲「九弟」,讓步明月似有一絲震顫,彷彿靈魂深處有了莫名的悸動。   奇曲轉過頭,看著那遠方的夕陽,道:「或許,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茫茫天道,已將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我又能奈何?」   風無央與步明月神色一疑,當下默然,顯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奇曲又將目光轉向步明月,神色淒然,道:「你就此一劍穿我之心,如此我便可從無邊苦海中解脫了……」   步明月此刻神色凝重,恍然間,似乎想起了無數殺神殿九殿主同生共死的場景,想起了那曾經熱血的歲月,此時的步明月彷彿已經分不清楚回憶與現實,曾經自己信賴與敬仰的大哥為何會是如今這般?他為什麼要顛覆殺神殿,為什麼要暗害七位兄弟?   步明月想不通,但縱然是想不通,但此時心中仇恨的火苗再一次旺盛起來,目光清冷,長劍一動,意欲刺向奇曲。   正當此時,一聲清音傳來,「慢!」   瞬即,一青衣獨臂男子出現在三人眼前。   奇曲此刻淡然笑道:「炎羽,你怎麼來了?」   風無央見這男子與父親風炎陽有幾分神似,心中便已生疑,此刻見奇曲竟呼其為炎羽,心下激動:這獨臂男子就是伯父風炎羽?   曾經,風雲宗歸一峰公孫宗主門下弟子向明告訴風無央風炎羽還活著,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時此地見到伯父風炎羽!   雖然風無央心中翻騰,但是風炎羽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風無央,風炎羽見奇曲重傷,忙上前扶起,隨後目光一轉,看向步明月,道:「九師尊,為何要殺我師父?」   風無央心中一驚,原來當日向明所言的隱世高人便是奇曲,奇曲竟然是風炎羽的師尊!   奇曲此刻猛然咳嗽了一陣,又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目光轉向步明月,道:「你可知道,為何我並沒有以絕命峰的禁制陣法截殺你們?」   步明月搖了搖頭。   奇曲慘然一笑,道:「因為我不想殺你,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好的兄弟!」   不僅僅是步明月神色一動,連風無央也覺得有些不解。   奇曲繼續道:「你可知道,這青石碑刻乃是我師尊所留……」奇曲歎了一口氣,道:「師尊他實力非凡,對我亦是有著授業之恩,曾經……曾經冒死救下我的性命……然而,他卻曾殺我父母以及親族!」   聞此,步明月、風無央、風炎羽心頭一震,皆自不語。   奇曲神色之中似乎無限傷心,道:「我本是魔獸山脈金麒麟一族,師尊他在殺了我父母之後,見我幼小,便留在身邊,後恰逢奇遇,師尊得到了一枚奇丹,我因此而化形。我那時,幾乎沒有任何神智,沒有任何記憶,我這一身的修為亦是師尊所傳,我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人類,而那魔獸山脈的金麒麟一族則是仇敵!」   奇曲神色黯然,慘然道:「曾經,我殺死過無數的金麒麟魔獸!我的手上沾滿了金麒麟的鮮血!後來,後來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奇戈,也就是金麒麟王,他告訴我,我是他的同胞兄弟!」   奇曲此刻似乎有些瘋狂,喃喃道:「或許,我那已經不存於世上的師尊是知道金麒麟一族以奇為姓氏的,他害我的我好苦……」   此時的奇曲似乎有些悲憤,「我能怎麼做?我還能怎麼樣?他為什麼當初不直接殺死我?為什麼讓我活下來教我如此修為,為何又讓我承繼殺神殿的大業與金麒麟一族為敵?為什麼?」   聞此,風無央與步明月大概明白了這些往事原委,皆是心驚,然而這心驚之外,又有著一絲無奈。   倘若是如此,又該如何抉擇?   抉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可抉擇,奇曲在此情況之下,除了延續悲劇之外,對這注定的命運終究無可奈何。   那風炎羽縱然吃驚,但依然是恭敬地攙扶著奇曲,並沒有說什麼。   奇曲語氣悲涼,「如若這一切,我從不曾知道,或許,我這一生將會快樂許多,我將是一位英雄,一位捍衛西玄王國無數生靈的大英雄……我不曾畏懼生死,我的心中也有著一腔熱血,我也重情重義,然而,為什麼我卻陷入如此境地?為什麼?」   奇曲此時似乎失望到了極致,看了看風炎羽,目光之中,滿是柔和,道:「那年,我遇到你,當時的我,自認為是英雄,見你資質不錯又具仁義胸懷,便收你為徒,而如今,師尊讓你蒙羞了!」   風炎羽此時心中如江河起風浪,翻騰不已,道:「師尊,那……那七位殿主是你所殺嗎?」   聞此,奇曲神色悲涼,道:「可以這麼說!當年我從奇戈那裡知道我的身世之後,我對我的師父乃至整個殺神殿,甚至西玄王國與玄帝國都是充滿了恨意!我當時幾乎瘋狂,一直瘋狂到今天,殺神殿敗落到如今這個局面,可以說是我一手造成!我只想通過毀滅殺神殿贖罪,我以前殺過的親族太多,太多!」   奇曲說到此處,似乎有一些激動,「然而,當我極盡心力毀滅殺神殿以求贖罪以求靈魂安寧之時,我卻又感覺到我手上沾滿了殺神殿兄弟們的鮮血,我迷亂過,我彷徨過,這是一種怎麼樣的人生?這究竟是何命運?」   此時,步明月歎息一聲,目光之中,似有無限情義,向奇曲沉聲道:「那此時此刻,我與你便做一個了斷吧?」   聞此,奇曲慘然道:「了斷?了斷……或許,我們早該了斷了!」   忽然,奇曲將目光轉向風無央,道:「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風無央道:「風炎陽。」   聞此,那風炎羽一驚,向風無央道:「你……你是炎陽的兒子?」   風無央道:「是的,伯父!」   聞此,風炎羽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向風無央道:「你祖父還有你父親他們都還好吧?」   聞言,風無央心下感傷,並沒有回答。   風炎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當下見風無央默然,並沒有繼續相問,而是向奇曲道:「謝師尊,讓弟子與親侄相逢。」   聞此,奇曲似有所感,神色之間,蒼涼悲慼,目光看向那魔獸山脈方向,道:「或許……或許我永遠都無法洗淨自己的靈魂了,我手上沾滿了親族與兄弟的鮮血,我一生太多罪孽……」   天邊夕陽搖搖欲落。   寒風吹過,暗夜將至。   奇曲回頭看了看風炎羽,慘然笑了笑,道:「想當年我遇到你收你為徒,那時的我是多麼的快樂,我以為自己是捍衛西玄王國無數生靈的大英雄,或許,當年若是死了,這一生,也許不會如此悲苦……」   聞此,風無央三人皆自沉默不語。   奇曲所承受的痛苦,無論是風炎羽還是步明月,或者是風無央,都是能夠深刻體會的,矛盾與罪責交織,根本無法解脫。   奇曲眉色一揚,向步明月道:「九弟,那魔獸山脈獸皇已經出世,這天下,或許又將有一場浩劫……」   此語剛落,奇曲神色複雜,似乎心中無數矛盾交織,道:「或許,這一生痛苦如斯,不如結束……」瞬即,奇曲長劍一橫,刺向自己心臟。   見此,風炎羽驚聲道:「師父!」   風無央與步明月亦是大吃一驚。   然而,那柄黑色長劍已經深深刺入奇曲心臟,汩汩鮮血從奇曲口中流出,此時的奇曲似乎解脫了,臉上竟然綻出了笑容,目光轉向那鬱鬱蒼蒼的魔獸山脈,神色一黯,頓失生機。   風炎羽神色悲傷,抱起奇曲走向一邊。   步明月見此,目光一癡,喃喃道:「就這樣,就這樣結束了嗎?」   風無央眉色凝然,道:「或許這樣做,能夠使他真正解脫!」   步明月點了點頭,與風無央一道,跟在風炎羽的後面。   奇曲之死,似乎並沒有在殺神殿引起什麼轟動,因為步明月只是將奇曲身亡之事告知了數位閣主與高階殺神,步明月並沒有把奇曲的身世與與之相關的一些事情告訴他們,只是說奇曲為突破壁障而走火入魔導致身亡。   奇曲,在諸多殺神心中,依然是殺神殿的英雄!   那祭奠雖然清冷,然而卻是鄭重而悲壯!   第二天黃昏,殺神殿,明月峰。   此時的風炎羽雖然依舊是有些悲傷,但思前想後,也覺得其師尊奇曲此番是解脫於苦海,當下也就釋然了許多。而對於能夠遇到風無央,風炎羽心中不僅僅是欣喜,而且是激動,終於,終於能夠回到故鄉!想起故鄉,風炎羽似乎想到了很多美好的事情,一時之間,難以自已。   見此,步明月向風炎羽與風無央笑道:「這殺神殿風波已定,雖然此時實力虛弱,但對於王位之爭與抗擊魔獸,我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你們二人對這殺神殿的未來,大可放心!」   這西玄王國作為玄帝國的西部屏障,為了確保西玄王國的安危,帝國皇室並沒有分而治之,而是殺神殿一家獨大,縱然此時殺神殿實力劇降,但是依然是西玄王國絕對強橫的勢力,因此,這王位之爭,必然是一種形式而已。對於魔獸山脈,殺神殿的禁制雖然不能攻殺敵方,但自保則是綽綽有餘。   風無央此時彷彿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凝,向步明月沉聲道:「那奇曲所說的獸皇出世,浩劫將臨是怎樣的一回事?」   步明月搖了搖頭,道:「此事,我也是不清楚的,我只知道人世有帝王,那魔獸山脈也是有著一位共主,傳說,這位魔獸山脈之主擁有極其強悍的實力,數千年輪迴一次,但究竟是實力到了什麼地步,世人幾乎無人知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六方勢力   聞此,風無央與風炎羽神色一驚,風無央道:「如若獸皇來襲殺神殿,又當若何?」   步明月笑道:「那獸皇之實力,或許唯有玄宗的人能夠與之抗衡,獸皇若來,那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步明月說的很坦誠,風無央當下點了點頭,向步明月道了一聲:「珍重!」   「珍重!」步明月道。   隨後,風無央與風炎羽一道,乘烈馬向龍州而去。   龍州王城,神祐大殿。   神祐王南宮傲向南宮參問道:「此次王位之戰,多少參戰者?」   南宮參沉聲道:「據皇室使者傳來的信息,一共六方勢力。」   南宮參此語一出,大殿眾人神色皆驚。   依據常例,龍州各方勢力均可上報皇室以求參戰資格,由皇室使者確認該方勢力的勢力之後,如若其實力不弱,便可以獲得正式參戰的資格。   南宮嵐此時眉色一揚,向南宮參道:「哪來的六方勢力?」   此時的南宮傲也是目光緊緊盯著南宮參。   見此,南宮參沉聲道:「南宮家族自然算是一方,那天元宗、風雲宗、孟家、司寇家族的參戰也在意料之中,另外一家便是龍州的藏天閣,此次,藏天閣的確是要參與龍州王位之爭!」   藏天閣,又稱藏寶閣,從一定意義上講,與刺客聯盟有些相似,超然於各方勢力之外,平素並不參與各方勢力的爭鬥。   南宮參說完,南宮傲此時眉色皺了皺,道:「倒是忘記了這藏天閣!如今,各位有何計議?」   聞此,南宮參道:「此次的規則與以往是一樣的,由新晉勢力挑戰原有的三大勢力,這挑戰共分三場決鬥,第一場決鬥,必須是各方勢力的年輕一輩,年齡限制在百歲以下。」   修煉一途,歲月漫長,即便是百年之齡,對於玄境強者來說,尚算是年輕的,如沖虛子這等強者,年歲已經接近千年甚至超過千年。   之所以定為年輕一輩的決戰,表面上看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然而一個勢力,如若能夠培養出實力不凡的新秀,那麼這個勢力未來的發展,是不言而喻的。   南宮參說到此處,南宮傲點了點頭,道:「那第二場與第三場決鬥,就是強者生死戰了!」   聞此,南宮參點了點頭,道:「南宮玉實力不凡,或可參與第一戰,然而,後兩場生死戰恐怕對我南宮家族十分不利!」   南宮傲目光一閃,道:「說下去。」   聞此,南宮參道:「我南宮家族唯有大王你一人具有玄境大圓滿後期的實力,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如果非要找出一人參戰,那麼客觀地講,此人必敗無疑!」   南宮參此語剛落,南宮傲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對於這一戰,老祖三百年前就已經計算好了!」隨後,南宮傲從王椅上站立起來,向那帝京方向望去,喃喃道:「經老祖三百年的教導,那南宮無心此時恐怕已經實力不凡了吧!」   帝國歷,正月二十三!   這一日,龍州萬里,大雪紛飛。   這一日,整個龍州似乎沸騰了起來,龍州王城,無數英雄豪傑齊至。   這一日,正是龍州王者之爭大戰之日!   王者山脈,英雄峰。   英雄峰地勢極為開闊,峰頂甚為平整,竟有方圓數十里的平台,相傳,這平台廣場乃是一位上古英雄一劍所削,無數年來,一直是王位之爭的大戰之地。   廣場之上,萬人鼎沸。   廣場上方中央之處,兩名帝京皇室使者安然坐於高椅之上,這兩名皇室使者分別名為姬空、宗政天。   皇室使者雖然名頭不是很響亮,然而對於王位之爭,卻是有著絕對的權威或者說是權勢,凌駕於各方勢力之上,其中一名皇室使者姬空乃是帝國皇室的皇族一脈,其地位之尊崇不言而喻,另外一名皇室使者宗政天乃是來自於帝都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這宗政天在帝都宗政家族中亦是居於長老地位,其修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龍州之人無人知曉,但參與王位之戰的六方勢力皆是知道一點,無論是姬空還是宗政天,都不是六方勢力中任何一方勢力所能惹得起的!   廣場上方右側,天元宗、司寇家族、南宮家族依次而列,廣場上方左側亦有著風雲宗、孟家、藏天閣三方勢力,無論是左側還是右側,俱是約莫數十人左右,人數雖然不多,但顯然,這些人俱是各方勢力的頂級存在。   讓風無央感到很意外的是,那藏天閣領頭的人竟然是容若煙,是風無央曾在那九陽城見到過的容若煙!   九陽城的藏天閣與龍州王城的藏天閣雖然只是一級之差,但是這差距卻是一道鴻溝,這十多年前的容若煙尚在九陽城藏天閣做主事者,而今居然能夠帶領龍州藏天閣數位強者參與王位之爭。   此時,見風無央向自己看來,那容若煙淡然一笑,向風無央示意,如故人相見打招呼一般。   面對容若煙的淡然一笑,風無央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而此時風無央心中,卻是對這容若煙有了一些好奇,這容若煙莫非是隱藏實力的大高手?   就在此時,那南宮王族的南宮傲等人的目光,也是掃向風無央等風雲宗眾人,很顯然,南宮傲等人的目光之中不僅僅是有著挑釁,更多的則是蔑視!   此時,那宗政天站立起來,仰天長嘯,頓時,廣場一片寂靜。   威壓!絕對的威壓!   風無央從這一聲長嘯之中感受到了一種絕對的威壓,這威壓彷彿能夠擊碎自己的靈魂!   宗政天掃視廣場,聲若奔雷,「今天,龍州萬里的各方英雄豪傑到這英雄山,所為的,或許是參與王位之爭,或許是作為看客,然而,無論是任何人懷著任何目的來到這英雄山,請不要懷疑或者質疑帝國王位之爭的公正性,當然,既然是生死之戰,那麼必會異常慘烈,但無論如何,如果任何人破壞大戰的公正性,那麼便是與整個玄帝國為敵!」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與玄帝國為敵?恐怕當場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有這個實力,甚至是想法!   那姬空鬍鬚皆白,此時只是平靜地看著廣場上的眾人,似乎沒有任何神色波動。   那宗政天劍眉一閃,正聲道:「按照之前參戰方所報,第一戰,乃是九陽城孟家與映雪城司寇家族對決!」   宗政天此言一出,廣場眾人瞬即沸騰起來,這大戰終於要開始了……   按照挑戰規則來說,九陽城與孟家與映雪城司寇家族皆屬新晉勢力,斷然不可能相互挑戰,而是因為二者同時把天元宗列為挑戰對象,因此,在未與天元宗爭鬥之前,孟家與司寇家族是要先決出勝負的!   很顯然,一旦孟家與司寇家族進行生死戰,那麼二者無論任何一方,即便獲勝,那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在下一輪的挑戰中,這是極為不利的,但是在既定規則之下,作為新晉勢力來講,這是必然要承受的。   風無央與問星空等人心知這孟家選擇的是天元宗作為挑戰對象,而此刻與司寇家族對決,顯然這司寇家族亦是選擇天元宗作為挑戰對象,此時,風無央又向那藏天閣一方的容若煙看去,很明顯,這藏天閣所挑戰的並不是天元宗,那麼會不會是風雲宗呢?   此時,那容若煙依然是微笑地看著風無央,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風無央心中一頓:這容若煙竟然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麼?   但無論如何,風無央隱隱感覺到這容若煙似乎對自己以及風雲宗並沒有敵意,當下,風無央向容若煙亦是微微而笑,點了點頭。   司寇家族上場的第一人乃是一名名為司寇青的壯碩男子,這司寇青雖然身形壯碩,但是面色卻是陰厲,很顯然,這司寇青決然是一暴虐嗜殺之人。   司寇青剛一上台,便向那孟家眾人喝道:「有膽子的,就上來,沒膽子的,從哪裡來,滾哪裡去!」   大戰既開,作為皇室使者,也管不了這些言語衝突,因為這些無可避免,那姬空與宗政天聞此,神色如常,只是將目光轉向了那孟家方向。   「既然來這英雄山,那便是有膽之輩,一切,還是用實力來證明吧!」孟松風身形一蕩,立於司寇青面前不遠處。   見此,那司寇青猛然揮拳向孟松風砸來,拳風凌厲,快捷迅猛!   似乎孟松風早有預料,對於司寇青的這一拳,孟松風並沒有躲閃,而是同樣一拳揮出!   然而,這一拳威勢極猛,仿若挾帶風雷之聲,空氣瞬即爆鳴,轟然一聲,兩拳相撞,瞬即,那司寇青暴退數步,身形不穩,竟自倒了下去,隨後,掙扎了數下,竟然沒了生機!   而孟松風猶如磐石一般立於廣場之上,未退分毫!頓時,群情沸騰起來!   那高台之上,司寇南驚聲:「玄境大圓滿?」   那司寇南原本以為孟家第一個出場的不過是玄境九級武者,而那司寇青正是玄境九級後期的強者,司寇南對於這孟家的實力做個仔細的調查與分析,但最終還是沒有料到,這孟家除孟古道之外,居然還有一位玄境大圓滿高手,而且這孟松風竟然一拳將司寇南給震死了,當下,司寇南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帝京使者宗政天此刻朗聲道:「第一輪,九陽城孟家,勝!映雪城司寇家族,敗!第二輪,九陽城孟家先上,司寇家族而後挑戰!」   此語剛落,孟古道身形一閃,便已到廣場之上,而孟松風則是退回到高台孟家處。   孟古道持劍而立,向那司寇家族方向朗聲道:「孟家孟古道在此,誰與我一戰?」   此刻,天地之間,大雪紛飛,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那就讓我司寇南來會一會孟家的天才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孟家風範   風起,大雪飛揚。   雪花落到血色長劍之上,化為水珠,匯成細流,順著劍刃滴落在雪地之上。   孟古道神色肅然,面對著壯美的山河大地,豪情頓發,仰望蒼穹道:「此戰,我必勝!」   聞此,廣場之上再次沸騰起來。   「這就是英雄啊!這就是英雄的自信!」   「年少氣高而已,缺乏歷練啊,這孟古道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廣場沸騰之際,那司寇南大笑道:「黃口雛兒,乃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拿你的人頭祭奠司寇青的在天之靈!」   說畢,司寇南屈指一彈,一柄彎刀握在手中,司寇南神色一冷,向孟古道劈去。   見此,那問星空眉頭緊縮,忽而驚聲道:「殘月之刃!」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殘月之刃是什麼兵器,但是從問星空的神色中知道這司寇南手中的彎刀恐怕是極為厲害的兵器。   問星空神色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這殘月之刃可是整個龍州最為頂尖的兵刃之一,只是沒有想到如今會落到司寇南手裡。」   風無央心驚之際,那彎刀此刻彷彿化為一道流星,向孟古道而去。   孟古道長劍出,平平刺出,轟然之間,爆鳴一聲,那流星與赤血劍劍端撞擊在一起,氣勁凝集成一陣狂風,將地上的落雪猛然捲起,廣場之上,白茫茫一片。   良久,雪花一一而落,眾人這才看的清楚,此時的孟古道嘴角處滲出了絲絲鮮血,而那司寇南似乎也不好受,臉色發青,目光冷厲地看著眼前的孟古道。   一絲鮮血滴落到赤血劍上,瞬即浸入赤血劍中,片刻之後,赤血劍刃之上,隱隱有血色霧氣,再瞬即之後,赤血劍紅芒大漲,殺戮氣息瀰散開來。   此時,孟古道一聲長嘯,一劍向那司寇南斬去,這一劍威勢如九天閃電一般,仿若狂魔復生,向司寇南奔去。   那司寇南此刻雙眼泛紅,見孟古道一劍斬來,殘月之刃猶如猶如一抹殘月,向那狂魔般的閃電撞去!   英雄之志,百年霸業,盡在這一擊之中!   嗤!   而後一聲巨響,彷彿這片空間都有了波動,孟古道與司寇南俱被這波動震退,那波動的下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十數米的大坑!   孟古道此時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勉強持劍而立。與孟古道對應的司寇南的傷勢,似乎更為嚴重,竟然無法直立起來,大口地吐著鮮血,而那殘月之刃則是突然一聲脆響,斷成了兩截!   見此,高台之上,眾人皆驚!   而那一向彷彿木雕一般的姬空此時神色也是一動,目光盯著孟古道手中的長劍,喃喃道:「赤血劍?」   此時,那宗政天站立一起來,手勢一揚,全場靜寂。   宗政天環顧廣場,神色一凝,正色道:「此戰,九陽城孟家勝!」隨即,宗政天目光掃向司寇南,道:「此時,你可以選擇進行最後的生死拚鬥,也可以選擇離去!」   顯然,雖然孟古道此時重傷,但司寇南若然是選擇生死一戰,那麼必然死於孟古道之手。   司寇南用衣袖抹去嘴角鮮血,看了看孟古道,又看了看台上的司寇家族眾人,神色之間,似乎猶疑不定。   拚死一戰,必然無倖!但數百年的隱忍不發,此刻認輸,司寇南如何能夠甘心就此罷手?   孟古道看著司寇南,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數百年後,你依然可以與我一戰!」   孟古道一語,雖然淡然,但那高台之上,姬空與宗政天神色之中皆是一驚,目光之中,一抹讚許。   自信,這就是發自內心的強大自信!胸懷,這就是包容敵手的博大胸懷!   尚君天此時看著孟古道,道:「這孟家有子如此,難得,難得啊!」   司寇南此時彷彿突然釋然,向孟古道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自信!老大哥今天是服了你了,交你這個朋友,你們孟家能夠有如今這地步,我是心服口服了,數百年後,我們再戰!」   孟古道向司寇南點了點頭,司寇南身形一飄,掠於高台之上。   雖然是三戰決定勝負,但是孟家已經贏了兩場,這第三戰自然是無需再比了。   當場,宗政天宣佈九陽城孟家獲勝,映雪城司寇家族退出王位之戰,但依然保留觀戰席位。   下一場,則是九陽城孟家對戰昔日的龍州三強之一天元宗!   然而,未等九陽城孟家提出挑戰,天元宗新任宗主便提出認輸,這雖然讓眾人有些驚愕,但也是在預料之中,對此,宗政天只能宣佈九陽城孟家勝,天元宗退出三強之列。   此時,參與王者之爭的有四方勢力,南宮家族、藏天閣、風雲宗、九陽城孟家,按照規則,藏天閣與風雲宗同時挑戰南宮家族,則是作為老牌勢力之一的風雲宗要先與南宮家族一戰,因此,若是風雲宗敗下來,那藏天閣便可與南宮家族再戰,如若是風雲宗一戰而勝,那麼藏天閣依然要與南宮家族一戰,若藏天閣勝,則南宮家族將喪失三強之一的地位,而後,藏天閣與風雲宗、還有九陽城孟家,將角逐龍州王者之位。   天色將晚,風雲宗與南宮家族將在次日一決勝負!   夕陽西下,眾人已經散去。   風雲宗問鼎峰。   大雪已止,皓月當空,雪光生輝。   問鼎峰上,風雲宗七位宗主與風無央、顏誠、孟古道等人皆是在高閣之處憑欄而立。   孟古道、顏誠、風無央三人此時此刻,神色之中皆是欣喜,畢竟,孟古道擊敗強敵,讓孟家揚名龍州,這讓三個尚且年輕的生死兄弟振奮不已。   顏誠當下似有所感,向孟古道與風無央道:「想當年,我們在輪迴山脈,只求能夠活下去,沒有想到今日,能夠到如此修為,世事無常啊!」   孟古道慨然道:「生死同心,患難與共,危難之間,情義如金,這讓我感覺到此生不虛,至於霸業雄圖,倒是次要了。」   聞此,顏誠與風無央點了點頭,忽然,顏誠道:「大戰前夕,為什麼南宮家族異常的平靜?」   聞此,風無央心中似乎隱隱有些不安,但卻不知這種不安究竟從何而來。   孟古道道:「想必那南宮家族欲公平一戰,在明日展現王者之風吧!」   風無央當下眉頭一皺,向顏誠道:「這不符合那南宮家族的作風,按以往來看,此時的南宮家應該是和刺客聯盟有所關聯的。」   金木火此時點了點頭,道:「這南宮家族絕對不簡單,這龍州萬里乃至整個玄帝國,並沒有符印宗派,但為什麼南宮家族屢次能夠拿出符印來?」   莫道天神色凝重,道:「能夠製作出符印的人,必然在靈魂修煉上有著極高的造詣,玄帝國自古以來重武,對於符印這些術法是向來不是多重視的,這符印之事,絕對不簡單!」   問星空向那西邊蒼茫的夜空看去,淡淡道:「幻帝國,幻宗。」   尚君天目光一凝,沉聲道:「如此以來,那說明這南宮家族與幻帝國也是有著一些瓜葛了?」   幻帝國,是魔獸山脈西面的一個龐大帝國,與玄帝國不分伯仲,然而,由於玄帝國與幻帝國之間隔著堪稱人類禁區的魔獸山脈,無數年來,形成了迥然不同的風土人情,乃至於修煉一道亦是大為不同。   然而,縱然隔著鬱鬱蒼蒼的魔獸山脈,玄帝國歷史上也是有明確記載的溝通,然而,大多數溝通都並非是友好的。   對於符印以及符印的威力,風雲宗諸宗主俱是深有體會的,而最深刻的,莫過於問星空,此時,問星空目光轉向尚君天,道:「據歷史記載,即便是幻帝國,能夠製作高級符印的人,也是極少的,而且,在那幻帝國,玄宗一家獨大,這符印若是自那幻帝國而來,必然是出自玄宗之手,這南宮家族與玄宗有著瓜葛的話,那麼明日的決戰絕不可掉以輕心!」   尚君天看了看問星空,問道:「你是說,明日那南宮家族可能再拿出符印?」   未等問星空回答,金木火搖了搖頭,道:「若然是尋常爭鬥,這南宮家族拿出符印來,並沒有什麼,畢竟,即便是符印匱乏的玄帝國,也確是有著一些以符印之術的小宗派的,明日一戰,如果南宮家族拿出符印,那必然不會是一般的符印,若是高階符印,皇室那兩位使者也是會生疑的,而且,這戰果以及戰況,兩位使者是要如實稟報給皇室的!」   聞此,問星空沉思片刻,隨即搖了搖頭,道:「不一定,明日一戰,如若那南宮家族不拿出什麼符印出來,恐怕是必敗無疑!在生死一線之間,人往往是能夠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來。」   尚君天點了點頭,道:「明日首戰,如若那南宮家族也是年輕一輩出場,我的想法是讓顏誠出戰,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心中很明白,對於明日之戰,風無央與問星空實力卓絕,是必然要出戰的,而尚君天此時的提議也並非是因為風雲宗年輕一輩無高手,而是尚君天對顏誠這個徒弟寄予了厚望,希冀在這一場大戰中能夠歷練一番。   問星空等人紛紛點頭,隨即,尚君天看著顏誠,目光充滿期許,道:「顏誠,你意下如何?」   顏誠聞此,心中激盪,尚君天的提議本就讓顏誠熱血沸騰,而此時尚君天的詢問更是一種尊重,令顏誠心中更是感激,顏誠神情激動,當下道:「明天一戰,顏誠必盡全力!」   聞此,問星空看向那雪野中蒼茫群山,道:「這一戰,終於是要到來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風起兮   這一日,大風驟起,蒼茫群山,白雪如波濤洶湧。   王者山脈英雄峰,朝霞如錦。   旭日東昇,峰頂之上,萬人鼎沸!   宗政天眉色一揚,長嘯一聲,全場靜寂,環顧四圍,宗政天正色道:「此戰,風雲宗對決南宮家族!」說完,宗政天便回歸原位,雙目掃視萬眾。   顏誠神色一凝,走向廣場中央。   對於顏誠的實力,風無央並不真正清楚,但此時看到南宮傲那淡然的笑容,彷彿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為何南宮傲會如此自信?風無央此時最擔心的,並不是此戰的勝負如何,而是顏誠這位生死之交的身家性命。   旁邊的金木火似乎看穿了風無央的心思,向風無央沉聲道:「那南宮家族雖然平素不擇手段,但當著皇室使者的面,怕是也會有所收斂的。」   聞此,風無央心下稍安,目光盯著廣場中央。   此刻,南宮家族一名白衣男子輕步走向顏誠,笑容淡然地看著眼前的對手。   這男子正是南宮家族的南宮玉,南宮玉面如美玉,舉止之間,透露著強烈的自信。   南宮玉向顏誠淡然一笑,道:「還望閣下能夠手下留情,南宮玉在此謝過了!」   顏誠一怔,問道:「這決戰不是生死之爭嗎?」   聞此,南宮玉目光一閃,道:「是的,既然是生死之爭,那麼就無需多言,你出手吧!」說完,南宮玉屈指一彈,一柄巨斧持在手中。   見此情形,眾人皆是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舉止面容仿若女子的南宮玉所持的兵器竟然是大斧!   南宮玉神色一冷,身形暴進,一柄巨斧,捲起狂風,劈向顏誠。   巨斧猶如幻影一般,帶著凌厲的勁氣向顏誠擊去。   顏誠神色不改,一柄短劍瞬即而出,猶如一道流星撞擊在那巨斧之上,一聲金戈之鳴,巨斧碎裂,然而就在那巨斧碎裂之際,一把飛刃從巨斧中飛出,速度極快地刺向顏誠。   這飛刃實在太快,彷彿根本無影無蹤,然而,顏誠卻瞬即感覺到胸口一陣巨痛,那飛刃已經透胸而過,顏誠一陣麻木,那南宮玉見此情形,一掌揮來,猛然拍想顏誠,顏誠躲閃不及,被南宮玉一掌擊飛,而後沉重落在廣場之上。   見此情形,眾人皆是驚愕。   尚君天猛然正色道:「這一戰,風雲宗認輸!」   此時,那南宮玉向尚君天一揖,又向廣場高台之上的姬空與宗政天二位皇室使者致意,雖然神色之間,似乎謙遜無比,但無論是誰,都明白,這是一種極為虛偽的舉動。   當下,廣場之中議論紛紛。   一聲陰惻惻的聲音飄出:「什麼時候,我們玄帝國的王位之爭要靠這些陰謀暗算手段了?」   這聲音雖然有點怪味,但這話卻是有著幾分爽性,廣場之上,一時之間,更是鼎沸!   見此,姬空站立起來,輕扶了下發白的鬍鬚,目光凝重地看著廣場之上的萬餘豪傑,神色一冷,道:「陰謀暗算雖然為人所不齒,但今天的生死戰是不講手段的!如若南宮家族因此而勝,勢必為天下人所鄙棄,其沒落自然難免,天道茫茫,作為人世中的我們,無論怎麼去制定道義規則,在天道面前,都是多餘的。」   姬空說完,目光一寒,道:「此戰,南宮家族勝!」   尚君天此時扶回顏誠,金木火取出幾枚丹藥讓顏誠服下,片刻之後,顏誠的面色好轉,看向眾人之時,猶有愧色。   見此,風無央向顏誠笑道:「這一戰失利對我們來說,是好處,起碼讓我們知道了這南宮家族在任何時候都會不擇手段的!」   說完,風無央身形一動,瞬即傲然立於廣場之上。   此次本不應風雲宗這一方出場,然而風無央此舉,卻是向眾人表明:無論南宮家族派何人上場,風無央都是有著信心將其擊敗!   此時,神祐王南宮傲神色坦然地向廣場中央走來!   眾人之中有人驚呼:「神祐王居然上場了!」   頓時,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南宮傲身為神祐王,無論實力與戰鬥經驗,都不是那風無央所能比的!」   「風無央雖然年輕,但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拿生死開玩笑,恐怕這場生死戰,是有些看頭了!」   「神祐王竟然在此刻上場,如果勝了,那就是南宮家族連贏兩場,這下一場就無需再比了,如果敗了,算是一勝一負,那麼第三場,南宮家族又會派何人呢?」   「看來,神祐王要麼是有著絕對的信心可以擊敗風無央,要麼這南宮家族還有高人坐鎮,這南宮家族的底蘊可不一般啊!」   南宮傲此時傲然地看著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此劍通體泛著幽幽的綠光,仿若暗夜幽冥之魂。   風無央從南宮傲的神色中看到了蔑視與強烈的殺意,此時,言語已經無用。   南宮傲神色一動,身如幻影,綠色長劍刺向風無央。   這一劍,仿若極其尋常,甚至沒有任何聲響,然而,風無央卻隱隱感覺到這一劍彷彿自幽冥而來,劍刃之端的綠芒,猶如毒蛇一般,恍然之間,風無央隱約感覺到眼前的空間都是有些波動了起來。   南宮傲正是為了一劍擊殺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南宮傲那蔑視的眼神,忘記了那猶如毒蛇一般的劍端,一股浩然的氣概自胸中而出,一劍問天!   一劍問天,天,尚可問之,而況人乎?   帝血劍帶著浩蕩無匹的氣勢衝向那綠芒!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孟古道、問星空等人,抑或是眼前的南宮傲,神色之中皆是有著驚訝。   那枯坐於高台之上的姬空見此,淡然一聲,道:「此子已經達到玄境巔峰境界了!」   帝血劍猶如旭日一般,那一片空間隱隱有著震顫了起來。   轟然一聲巨響,帝血劍撞擊在那綠劍之上。南宮傲與風無央被強大的氣勁衝向一邊,臉色皆是蒼白。   顯然,二人皆是受了內傷!   南宮傲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慎重,凝視著風無央,沉聲道:「你必死!」   風無央稍一平息翻騰的肺腑,從那南宮傲的冷厲神色之中,風無央已經明白,此戰的結局,不是南宮傲身死,就是風無央橫屍當場,或者同歸於盡!   風無央目光轉向蒼茫群山,那群山之上,時有狂風捲過,在那山巔或山坡之上,有美麗的流風回雪之景,風無央心中慨然,那漫天的飛雪潔白無瑕,縱然一時掩蓋了天地間的枯木敗草,然而不久之後,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世間萬千景象,終究如斯。   南宮傲一劍襲來,風無央卻在此刻閉上的眼睛。   當風無央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彷彿這世間萬千景象突然在自己的靈魂深處更加清晰了起來,在那無邊的黑暗中,一個綠色的幽靈惡魔正向他撲來,風無央一劍擊出,帝血劍仿若化為一條紅色巨龍,向那幽靈惡魔吞去。   仿若一夢,風無央睜開眼睛,帝血劍已經刺進南宮傲心臟。   此戰,南宮傲死,風無央勝!   全場靜寂,彷彿所有人都在這一瞬怔住!   瞬即之後,全場議論紛起。   「這是什麼功法?簡直如流星一樣啊!」   「這一劍,仿若虛無一般,我似乎還沒看清,你們看清了嗎?」   「也沒有!」   「這南宮家族算是賠上了老本了,神祐王一死,這南宮家族還有高手嗎?」   「這也是南宮家族素來的狂妄導致的,或許南宮家族原以為神祐王必勝,就沒有準備第三場決戰吧,這一勝一負,南宮家家族還有什麼人會上場呢?」   此時,風無央已經回到高台之上,那宗政天亦是宣佈了風雲宗為此戰勝利方。   此時,尚君天神色沉重,看了看問星空,道:「神祐王死於當下,那南宮家族與風雲宗必不能共存於天地之間了!若南宮家族第三場有強者出,那麼你就要當心了!」   問星空點了點頭,隨即走向廣場中央。   問星空一出,萬眾皆是神色一變,或驚訝,或驚喜。   「問星空可是龍州成名已久的絕頂高手,聽說最近恢復了傷勢,這第三場,看來那南宮家族沒戲了!」   「幾百年來,問星空是風雲宗第一大高手,如果問星空與劍王山沖虛子一戰,那麼勝負又是如何呢?」   「聽說那問星空的徒弟風無央與劍王山沖虛子倒是有著一戰之約,其徒尚且能夠與沖虛子一戰,恐怕這問星空的實力是在沖虛子之上!」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自那南宮家族高台之上,走下一名極為普通的灰衣男子。   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普通,極其平凡的面孔,極其平凡的衣著,神色似乎也是呆滯。   就在眾人感到奇怪之時,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南宮無心!他竟然是南宮無心!南宮無心不是早死了嗎?」   對於南宮無心,龍州王城稍年長的人都是清楚的,南宮無心,曾經是南宮家族的天才,百歲之時,便已經踏入玄境大圓滿四重境界,而後曾深入魔獸山脈,但不久之後龍州王城便傳出了南宮無心身亡的消息。   萬眾之中,有人低聲道:「南宮無心,這南宮無心就是南宮家族的底牌!」   此時,一陣狂風吹過,似乎湮沒了無數人的低聲議論。   南宮無心目光突然劃過一絲光芒,身形猶如一道幻影,向問星空衝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位歸屬   南宮無心身形仿若一道虛影,猛然一掌拍向問星空。這一掌雖然仿若虛無,然而在那掌勢過處,空間隱隱有著波紋震盪。   就在這波紋衝向問星空之際,問星空一拳擊出!   轟然一聲,彷彿山峰相撞一般,巨響震天,南宮無心與問星空亦是瞬即暴退。此時,那廣場中央,赫然一個巨坑出現。   此刻,萬眾頓時鼎沸。無論是南宮無心還是問星空,神色之中皆是有著一絲凝重。   瞬即,南宮無心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神色一冷,身形一動,衝向問星空。見此,問星空亦是手持長劍,向南宮無心衝去。   二人身形極快,以至於在眾人看來,無數虛像不斷出現不斷消失,顯然,此時僅靠眼睛,已經無法看清真實的戰鬥情形。   在那南宮無心長劍近身之際,問星空一劍刺出,一聲脆鳴,南宮無心所持長劍斷為兩截,此時,南宮無心目光之中頓現瘋狂,神色一冷,一紅色符印瞬即光芒大盛。   見此符印,問星空神色複雜,腦海之中彷彿掠過許多過往之事。   數次,數次自己都是被這符印所擊敗,這符印似乎成了問星空心中的隱痛,此刻,問星空看著這符印,目光清冷。   見問星空如此神色,風無央心中隱隱有些擔憂起來,面對曾經數次擊敗自己的符印,問星空是否能夠從容面對,戰而勝之?   那廣場高台之上,宗政天見到這紅色符印,忽然目光一凝,正待發話,見此情形,姬空右手一揚,阻止道:「且慢。」   雖然同為皇室使者,而且宗政天在帝京有著相當的地位,但是宗政天很清楚,當今玄帝國是由姬氏執掌,此時此刻,姬空阻止自己,宗政天只能保持沉默。   忽然,問星空目光轉向那紅色符印,神色一定,身形飄然猛進,長劍揮出。   這一劍,仿若閃電擊破烏雲一般,將那符印斬為兩截,在那劍刃過出,出現了一道懾人心魂的黑線,黑線所及,南宮無心身體亦是分為兩半。   南宮無心身死當場!而那一道黑線也瞬即消匿於虛空之中。   此時,萬人驚寂!   良久,眾人方才反映過來,頓時議論紛紛而起。   「他劃開了虛空!問星空劃開了虛空!」   「劃開虛空?那不是幻虛高手才有的手段嗎?」   姬空神色一動,向宗政天道:「我玄帝國,如今又多了一名幻虛境界高手!」   宗政天點了點頭,道:「恐怕此時那問星空已經感應到了九天雷劫即將到來,方纔那一劍,已經是玄境的極致,幻虛境的邊緣了。」   宗政天說完,猛然起身,手勢一揚,見眾人靜寂下來,正色道:「風雲宗與南宮家族的王位之爭,風雲宗二勝一敗,我宣佈,風雲宗勝!下一場,將會是藏天閣與南宮家族決戰!」   此時,南宮家族一方眾人神色皆是悲慼,南宮嵐此時目光之中,又怒又驚,猛然向南宮參道:「迎戰藏天閣,我出馬!」   南宮參長吐一口氣,道:「是非成敗,如今已經很明顯了,我南宮家族到此地步,已經折騰不起了,就此認輸吧!」   此言一出,南宮家族眾人更是悲慼,一紅衣男子悲憤道:「如若失去龍州王者之位,我南宮家族何處安身?」   南宮參目光轉向帝京,沉聲道:「失去龍州王者之位,我們可以去到帝京做普通人,對於我們南宮家族來說,當前最重要的是保存僅有的實力,只要我們堅忍,相信不遠的將來,我們將會重新奪回這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   聞此,南宮家族眾人紛紛默然,見此情形,南宮參身形一動,走向前去,向廣場萬餘眾道:「我南宮家族家族認輸,此戰,藏天閣勝!」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那容若煙面色微變,隨即向南宮參微笑道:「承讓了!」   此時,六方勢力已經剩下三方,即風雲宗、九陽城孟家、藏天閣。   宗政天神色一正,正色道:「如今,六方勢力已餘三方,那麼下一輪的決戰則是龍州王位歸屬!」   聞此,尚君天向宗政天拱了拱手,然後目光掃視廣場萬眾,道:「我風雲宗立於龍州,所為的不過是傳承宗派,造福龍州而已,對於王者之位,風雲宗願效劍王山之例!」   此言一出,萬眾愕然,連那宗政天與姬空也是神色微變。   此前,風雲宗諸宗主雖然沒有料到會有如此局面,但對此卻是達成了共識,畢竟,風雲宗本質上是武者宗派,對於統治龍州,諸宗主並無太大興趣,如今南宮家族已經勢弱,對於風雲宗來說,局勢已經好轉,然而,對於風雲宗來說,穩定最重要。   宗政天看了看尚君天,目光之中也是有著一絲敬佩,朗聲道:「尚宗主果然有風度,既有前例,那麼風雲宗所請,我自然會稟報皇室。」   此時,那容若煙亦是妙音如珠:「風雲宗有如此高風亮節,藏天閣何敢不效?臧天閣自立閣以來,素以信譽為本,所求的,不過是和氣生財而已,這龍州三強之地位,依然足夠,若然居於龍州王者之位,那麼反而不方便我藏天閣的生意了。」   說完,容若煙目光轉向風無央,微微而笑。對於容若煙,風無央在有著好感的同時,也對其以及藏天閣的神秘隱隱有著一些興趣,這容若煙究竟是何人?這藏天閣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此時,風雲宗與藏天閣既然已經退出龍州王位之爭,那麼此時只剩下了九陽城孟家,然而對於孟家來說,孟家眾人對於龍州王位,從未有過任何想法,此時見此情勢,無論孟君風還是孟古道,皆是有些愕然。   正在孟家眾人猶疑之際,問星空向孟古道點頭示意,從問星空的目光中,孟古道明白了風雲宗諸宗主的意思,很明顯,對於孟家成為龍州王族,風雲宗是極力支持的。   宗政天掃視廣場,道:「如此,龍州王位之戰到此結束,此戰情形,我自然會如實稟告皇室,諸位請靜等帝京之令!」   此時,烈日中天,陽光照射在大地白雪之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王位之戰之後,顏誠由於重傷在身,便留在了風雲宗,問星空突破在即,便深入風雲山脈深處,諸宗主護持。而風無央隱隱感覺到心緒不寧,見風雲宗如今已然勢強,便與孟古道等人一道,返回九陽城。   與孟古道等人在九陽城匆匆告別之後,風無央便向風城而去。   未到風城,風無央已經感覺到有些異樣,此時,雪落紛紛,四野一片寂靜。風無央身形更急,片刻之後,風城已在眼前。   那風城之外一片狼藉,就在不遠處,橫著數十具屍體,而在那屍體旁,數十名黑衣正在與風城之人展開激戰!   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雖然不甚高明,但儘是一擊求中的殺招,很顯然,這些人是刺客!   風無央來不及細想,浩瀚的氣息澎湃而出,此時,那數十名黑衣人驚恐失措,然而這只是一瞬間,隨後,又紛紛向風城之人殺去。   風無央神色一冷,帝血劍出,身形如幻,血雨翻飛,數十刺客已經魂赴幽冥。   這些刺客的實力很弱,最強的也不過是玄境七八級左右,在風無央的攻勢之下,自然毫無抵抗之力,風無央劍指最後一名黑衣人,冷冷道:「究竟是誰指使?說,我放你,不說,你必死!」   黑衣人神色驚恐,劍刃就在眼前,仿若死神就在眼前,良久,心神稍定,哆嗦道:「南宮傲。」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動,已然明白過來,這南宮傲是存心讓風城滅絕的,明線是在王者山脈以南宮無心為底牌,暗線是買通刺客攻擊風城。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南宮傲的預料,南宮傲自身勢力已經堪為玄境巔峰,自然可以與風無央或問星空一戰,而對那南宮無心,南宮傲是有著近乎絕對的把握,可以說,這王位之爭,南宮傲本人是有著足夠的信心獲勝,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風無央的強悍實力與近乎踏入幻虛境界的問星空,完全擊碎了南宮傲的夢想與生命。   那黑衣人見風無央殺意漸漸平復,雙腿一閃,便跑了開來。   風無央目光轉向風城,心中痛惜萬分,雖然風城主力並未受損,但是風炎信招募的勇士,卻損失了不少,這些傷亡之人,即便不是風家人,亦是與風家有著淵源。眾人見風無央到來,似乎忘記了方纔的生死相拼,個個神色興奮起來了。   風無央屈指一彈,數十枚丹藥落到了眾人手中。風清石、風炎羽與風炎明此時尚在風雲宗,風城便是由風炎信守護。此時,風炎信擦去臉上的血跡,向風無央興奮道:「聽說,你們在王者山脈大勝,是真的嗎?」   風無央怔了一怔,道:「為什麼你知道的如此之快?」   風炎信等人見風無央並未否認,神色之間,俱是興奮起來,風炎信神色一動,從懷中拿出一匹錦,遞給了風無央,道:「劍王山歸七早上來過,將王位之爭的情形都告訴我們了!」風炎信神色一黯,悲憤道:「沒想到,那歸七剛走,便有這麼多的黑衣人來攻我風城了!」   聞此,風無央目光默然,隨即抖開那錦帛,那錦帛上僅僅十二字:七日之後,忘我峰頂,生死一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忘我之境   忘我峰,龍州中部第一險峰。據玄帝國《國輿》所載,忘我峰高九千尺,峰頂幾乎終年積雪,唯在仲夏之際,方有些許靈草生於峰頂之上。   這一日,問星空等風雲宗諸宗主與劍王山近乎全部的高階玄境強者早早便來到忘我峰,甚至龍州以及龍州以外的武者也聞風前來,一時間,忘我峰高手無數。   因為,這一日,劍王山沖虛子要與風城風無央一決生死!   沖虛子看著眼前的風無央,輕輕撫了一下鬢前白髮,淡然道:「此時,你可以選擇離去的,這是生死一戰,希望你能斟酌清楚,若戰,我希望你能全心一戰。」   風無央眉色一揚,道:「既已許諾,斷然無悔!」   聞此,沖虛子目光之間閃現一絲光芒,道:「那,我們便開始吧!」   說畢,沖虛子幻影一動,衝向風無央。   沖虛子並沒有動用任何兵器,僅僅是看似極其普通的一掌。   這一掌猶如風中落葉,又如水上浮萍,飄浮不定,似乎不堪一擊,然而在那掌勢之下,那一片空間隱隱有著顫動。   問星空在那風雲山脈已經成功渡過雷劫,踏入幻虛境界,此刻自然深知沖虛子這一掌之威,當下,眉頭緊縮,神色凝然。   就在那掌勢即將到來之際,風無央身形如幻,一掌擊出,這一掌極為乾脆,彷彿連虛影都未曾留下。   轟然一聲巨響,雙掌相擊,沖虛子與風無央被震退數步。   沖虛子此刻神色一動,向風無央笑道:「不錯,果然不錯,我沖虛子終究沒有看錯人!」   經此一掌,風無央肺腑翻騰不已,此時的風無央自然心知這眼前的沖虛子實力相當強悍,但沖虛子這一掌至剛至陽,沒有半點謀害之心,這一點讓風無央心生佩服。   沖虛子一聲長嘯,嘯聲似乎刺透峰頂浮雲,猛然,身形猶如化虛一般,萬千身形同時攻向風無央,很顯然,方纔的一掌是力量對決,此次沖虛子便是要與風無央一較武技之高低。   見此,風無央亦是使出幻神身法,一道虛影幻化而出,與風無央一道迎戰沖虛子。   此時,在大多數觀戰者的眼中,似乎眼前根本沒有沖虛子與風無央二人,有的只是一團雲霧。   然而,在問星空、金木火等人的眼中,卻清楚地看到戰鬥的激烈情形。那雲霧之中,風無央與沖虛子二人正戰的難解難分,二人身形皆是極快,猶如幻影。   猛然,那雲霧突然炸開,風無央與沖虛子皆自閃在一邊。   峰頂眾人對此大多是又驚又疑,甚至很多人根本不明白究竟誰勝誰負。   此時的問星空、金木火等人卻是明白,這一次交鋒,依然沒有勝負與強弱之分,此時,金木火向問星空、尚君天等人歎道:「想那十年前,風雲宗收下風無央的情形,猶在眼前,然而,如今這風無央已經到如此地步了,世上之事,不可預料,不可預料啊!」   問星空此時眉色凝重地看著遠處的風無央,向諸宗主以及風家眾人沉聲道:「或許,或許風無央能夠創造一個奇跡,而這個奇跡,或許是風雲宗歷史上所不曾有過的!」   聞此,尚君天、金木火等人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了風無央與沖虛子。   沖虛子此時的神色似乎有些興奮了起來,戰意洶湧,向風無央道:「我有一把寶劍,名為沖虛,正是為這衝擊幻虛境界所準備的,此次一戰,將會是你我最後一次交鋒!」   很顯然,沖虛子已經決意盡全力與風無央做最後一次交鋒!   這一次交鋒,將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百年以來,沖虛子對於那幻虛境界可謂是充滿了嚮往,加之壽元將終,沖虛子對於踏入幻虛境界更是無比渴望,因為一旦踏入幻虛境界,那麼壽元便可延長,另一方面,足夠的壽元乃是追求更高境界的前提,如若是普通人匆匆數十載壽命,在這個修行的世界中,一切夢想不過是浮光掠影。   時間,是一切夢想,一切未來的前提,沒有時間,或許就沒有這如花的塵世。   時間,可以成就夢想,亦可將夢想湮沒於無形。   時間,不僅僅可以將無數神話與傳說掩埋,亦可吞噬將那浩渺的蒼穹。   沖虛子沒有時間,然而風無央卻有著近千年的時間,此時,風無央看著沖虛子目光之中的興奮與渴望之意,陷入了沉思。   良久,風無央抬眼看向那無邊蒼穹,想起了那美麗的紫色身影,風無央心中一痛,紫情,如今你在哪裡?   寂寞!   如潮水般的寂寞在風無央心底泛起,風無央神色黯然,心中無限惆悵:倘若我就此身死,紫情她會知道嗎?   或許,她此時不知道,然而,終究有一天,她會知道的,那時,她會心痛嗎?   千年乃至萬年,對於那浩渺蒼穹,不過是一瞬而已,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低落:或許,萬年以後,自己早已經化為塵土,如何能夠再見到紫情?   此刻那美麗的身影與溫婉的笑容仿若就在風無央眼前,風無央心道:或許自己與這浩渺星空無限歲月相比,不過一草芥而已,然而,我心既已許之,即便前途艱難,雖死又有何憾?若不能與紫情相會,此生寂寥如斯,又有何意義?而唯有踏入更高境界,方能有那麼一絲可能!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忘記了這個塵世。   唯有的,便是心底的那一片情。   風無央目光平靜地看著沖虛子,屈指一彈,帝血劍持在手中。   沖虛子身形一動,長劍刺向風無央。這一劍,劍氣浩蕩,劍勢凌厲,劍刃過處,虛空震盪。   見此,風無央身形斜出,衝向沖虛子。   瞬即,劍影閃爍,沖虛子與風無央戰在一起。   顯然,沖虛子與風無央均已經到了極限,招式已經沒有任何克制,或剛猛,或凌厲,或狠辣。   這便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完全忘記了一切的生死之戰!   忘我峰頂,風雲頓起。   流風捲起雪花,迴旋於峰頂之上。   此時,沖虛子與風無央亦如流雪一般,激戰於峰巔之上。   忽然,陰雲漠漠,似有大雪復來。   此時,沖虛子一劍擊向風無央,風無央帝血劍亦如驚鴻衝向沖虛子。   無論是沖虛劍,還是帝血劍,彷彿兩條巨龍一般,氣勢浩瀚無匹。巨龍相擊之處,一絲空間裂痕閃現。   風無央與沖虛子猛然一起大笑起來。   因為,二人同時感應到了那一絲幻虛的意味,觸摸到了幻虛的邊緣!   見此情形,問星空凝重的神色立時舒緩,欣慰地看著風無央。   沖虛子此時顯然是興奮非常,向風無央道:「無央兄弟,我這就告辭了,這九天雷劫近在眼前,你我都需要準備一番,這就不多耽誤了!」   說完,沖虛子向峰頂眾人一揖,便帶著劍王山弟子下山而去。   此時,那顏誠向風無央跑了過來,拍了拍風無央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竟然與沖虛子戰成了平手!」   孟古道則是微笑,道:「決戰高低之分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無央兄弟踏入幻虛境界指日可待,這才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聞此,風無央正待說話,忽然問星空等人走了過來,問星空看了風無央、顏誠等人,沉聲道:「此時的龍州局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形勢一片大好,但是卻是暗流洶湧,決戰既然已經結束,我們應該趕緊各就各位,以免被人所乘!」   聞此,眾人紛紛點頭,片刻之後,峰頂眾人紛紛離去。   三日後,在那九陽城烏龍山山巔,三道凌厲的雷劫降下。幾乎與此同時,劍王山亦有三道雷劫,據說,那最後一道雷劫,將劍王峰劈成了兩半。   不久之後,風無央與沖虛子的名字已經傳遍龍州,有人說,風無央天縱奇才,方有踏入幻境境;有人說,沖虛子千年苦修,終到如此地步,更有人說,風無央與沖虛子或許在未來創造更多的奇跡。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英雄之令   就在龍州對這場大戰議論紛紛之際,問星空、風無央、沖虛子各自接到了帝國皇室的英雄令。玄帝國自古以來便是尚武,因此,每當有玄境強者突破到幻虛境之時,便可獲得這英雄令,在帝國八十一州,擁有英雄令,不僅僅有著一些特殊的權利,而且還是一種榮譽,一種強者的榮譽,因為,一旦踏入幻虛境界,雖然只是虛境的第一階段,但是已經真正叩開了追尋天道的大門。   當然,玄帝國對於擁有英雄令的人也有著限制,那便是,一旦擁有英雄令,那麼再不能參與幻虛境以下的俗世之爭!   對於這個限制,歷史上很多人主動或者被動嘗試突破,但無一例外地遭到了玄帝國的絕命追殺!   九陽城孟家按帝旨入主龍州王城,成為龍州的王族,孟古道被玄帝下旨敕封為新的神祐王,而在孟家成為王族的同時,也接到了來自皇室的一個命令,或者說是任務,那便是滅北敖王國。   北敖王國雖然擁有北敖與雲羅二州,不可謂不遼闊,然而王國之內,宗派已經式微,有人在帝京建議玄帝命神祐王國並下北敖王國,玄帝與群臣會商之後,竟然同意。   玄帝國自古以來,崇尚競爭,因此,帝國皇室並沒有命令北敖王國併入神祐王國,而是密令龍州王族滅之。   對於帝國以來的爭競之風,有人說,這是為了能夠讓帝國八十一州誕生出更多的強者,畢竟,安定的環境下,是無法誕生出真正的強者的!也有人說,這些競爭都是表面現象,帝國真正的意圖是制衡各諸侯國!   但無論是何原因,對於帝國皇室的命令,孟家必須遵從,因為根本沒得選擇!此時,雖然說風雲宗、風城、孟家實力已經不凡,但是對於帝京來說,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而且,讓孟古道感到坦然的是,此次所謂的滅北敖國,只不過是滅掉當今的北敖王族赫連家族,那赫連家族與風城早已經是生死之敵,此時孟家出手,風雲宗與風城協同,亦是問心無愧。   玄帝國帝都玄京九皇子府內庭。   南宮祖向九皇子姬無虛道:「屬下承蒙殿下多年厚愛,方有如今地位,然我家族此番遭受大難,屬下欲往龍州一行,希望殿下能代屬下向陛下請得應允之令!」   說完,南宮祖老淚縱橫。   南宮祖正是九皇子府大管家,亦是九皇子姬無虛麾下核心人物之一,與九皇子姬無虛堪稱亦師亦友。   姬無虛面色微微一驚,沉聲道:「你莫非不知,帝國有著禁令,不允許幻虛高手插手地方俗務?」   南宮祖道:「屬下也知此時極難,然而,屬下家族蒙難,我卻只能坐視,於心難忍啊!」   姬無虛目光盯著南宮祖,道:「帝國禁令,無人可改!即便是父皇,亦不能!」   聞此,南宮祖神色一震,隨即平復下來,沉思片刻,向姬無虛道:「殿下可知那龍州風無央?」   姬無虛神色一疑,問道:「風無央?」   南宮祖點了點頭,神色之中似乎隱隱有些興奮,沉吟片刻,道:「據屬下所偵查,那風無央天賦極高,十餘年修煉便已經踏入幻虛境界……」   聽到此處,姬無虛神色一驚,疑聲道:「十餘年修煉便踏入幻虛境界?」   南宮祖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姬無虛目光閃了閃,道:「此子天賦如此,那麼在不久的未來,我玄帝國便又多了一位大高手!」   南宮祖笑了笑,道:「的確如此!」南宮祖話鋒一轉,又道:「龍州的傳奇人物不止有風無央一位,還有那風雲宗宗主問星空,還有那孟家的孟古道以及另外一個名叫顏誠的年輕人……」   姬無虛目光盯著南宮祖,道:「這些人怎麼了?」   南宮祖道:「據屬下所知,那問星空乃是風無央師尊,前不久亦是突破到了幻虛境界,而那孟古道與顏誠的天資,似乎也並不弱於風無央!而且,從以往的事情來看,這些人俱是以性命相交。」   姬無虛似乎聽出了什麼意味,淡然道:「繼續說!」   南宮祖目光一閃,似乎更是興奮,道:「玄帝國西部一王國,名為西玄王國,那西玄國以殺神殿為首,而那殺神殿的殿主步明月與風無央亦是生死之交!」   姬無虛眉頭一皺,道:「這說明了什麼?」   南宮祖沉思片刻,道:「那西玄王國雖為帝國邊陲,然而,卻是民風彪悍之地,隱世高手不可勝數。」   姬無虛此時似乎聽出了南宮祖話中的意思,眉色一揚,沉聲道:「帝國可是統御八十一州,方圓百萬里,即便是龍州與西玄州結成聯盟,那又如何?」   南宮祖神色不改,繼續道:「或許兩州之力,依然不能做出點什麼,但那北敖州與雲羅二州在不久之後,亦必然會歸於龍州神祐王國。」   姬無虛笑了笑,道:「即便如此,區區四州而已,況且天下各州虛境高手皆歸於帝國,那龍州又如何能夠翻起風浪來?」   南宮祖神色一凝,道:「方今天下,帝國所轄制的,不過是明面上的強者,那麼統屬之外,又有多少隱世強者,誰也不知,權勢與地位對於這些隱世強者而言,不過浮雲而已。」   南宮祖頓了一頓,道:「如果將這些隱世強者因素計算在內的話,那麼龍州所牽扯的勢力就不能不防範了!」   姬無虛看了看南宮祖,似乎略有所思,道:「莫非那龍州王族與風雲宗等勢力對帝國不忠?」   南宮祖搖了搖頭,道:「一則他們目前根本沒有資格不忠,因為實力太弱,二則忠與不忠並不重要,在這個世上,實力往往能決定很多事情。」   姬無虛目光一凝,向南宮祖問道:「你的意思是?」   南宮祖沉聲道:「如若一方勢力的實力足夠強,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與之對應的雄心,或許此時那龍州諸勢力尚弱,然而臣下卻總是隱隱覺得那些勢力似乎成長的太快!」   聞此,姬無虛沉思片刻,道:「此一節,我擇日會向父皇闡明的。」   忘我峰一戰之後,風無央與沖虛子皆成功渡過九天雷劫而踏入幻虛境界。   劍王峰頂,風無央與沖虛子相對而坐。   此時的沖虛子一改蒼老之色,全身散發著一種朝氣,此時,沖虛子向風無央微微而笑,道:「此番邀你前來,是為踐行前諾。」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莫非是關於幽冥之事?」   十年前,風無央的祖父與父親身亡烏龍山,而那時,沖虛子曾言風清衡等人並未真正消失,這件事情,一直深埋在風無央心底,此時決戰已罷,風無央自然想到沖虛子會提及此事。   對於幽冥之說,風無央雖然並未深信,然而終究因為親情而多多少少抱有一絲幻想,當午夜夢迴思念親人之際,這幻想便是一種希望。   沖虛子向那天際望去,目光凝然,道:「你可知我劍王山承自何門何派?」   對於劍王山的歷史,風無央也有所瞭解,但僅僅知道這傲世龍州萬里的劍王山是在沖虛子手中發揚光大的,對於劍王山之前的歷史,卻是絲毫未知,並非是因為風無央見聞不足,而是無論是野史傳說,還是宗派史料記載,都沒有關於劍王山以前歷史的隻言片語。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劍王山傲立於龍州數百年,盡人皆知,然而,劍王山師承之事,在下確是不知。」   沖虛子此時站立起來,背對著風無央,道:「劍王山乃我一手創立,並未有什麼師承!」   此言一出,風無央心中微微一驚,顯然,沖虛子此刻是認真的,理應不會虛言,但對於沖虛子之語,風無央卻是難以相信。   如若沒有宗派傳承,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底蘊,甚至沒有武道經籍,這對於修煉來說,可以說是極為重要的。   天才縱然天資卓絕,然而若無武道經籍,修煉一道,幾乎絕不可能,否則那便是擁有無師自通並且能夠創立武道的天賦。   無師自通,或許頂尖的天才可以做到,然而創立一門武道或者功法,若非是一代宗師,絕無可能。   沖虛子雖然實力可謂高強,但是論及天賦,比之風無央尚有不足,風無央自問就在此時此境界,創立一門武道功法亦是萬難,這沖虛子究竟是如何開宗立派的?   如果說是盜取其它門派勢力的武道功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玄帝國雖然崇尚殺伐爭鬥,但是宗派觀念卻是極重,功法對於門派勢力來說,斷然是不可能外傳,即便被盜取,那麼盜取者也絕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傳承開來的!   雖然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但風無央知道,沖虛子方纔的話語並非是炫耀,當下笑了笑,道:「還請閣下指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敖覆滅   沖虛子歎息一聲,彷彿往事湧上心頭,道:「那一年,我孤身在一絕境之中偶得數本經籍,因此這才有了劍王山,才有了如今的沖虛子。」   此前,風無央也隱約能夠猜出一些,此時沖虛子道明,風無央心中還是微微一驚。   很顯然,沖虛子還有話要說,因此,風無央沉默不語。   沖虛子道:「那數本經籍不僅僅讓我修煉到如此境界,而且讓我對這片星空亦是有著無限的神往。」   聞此,風無央心中猛然一驚,沖虛子此時提到星空,彷彿觸動了風無央的心弦。   沖虛子見風無央神色微變,笑了笑,道:「從那其中一本經籍中,我得知這浩渺星空其實並不靜寂,亦是有著萬千繁華人世,而在那星空深處,有一星空秘境,名為輪迴之地,據經籍所載,這輪迴之地,與幽冥世界有著關聯。」   見風無央目光凝重,沖虛子歎息道:「我所知的,僅止於此,但依我個人觀點來看,這數本經籍能夠指引我修煉武道,那麼這輪迴之地之說,或許並非虛言。」   風無央此時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道:「你的意思是,那幽冥界是真實存在的?」   沖虛子點了點頭,道:「與浩渺的星空相比,我們不過是一粒塵埃而已,所知的,不過是龍州或者玄帝國之事,對於蒼茫星空,我們猶如井底之蛙,那九天之上,究竟是何情形,我們不知,然而縱然是這片蒼茫星空,與這龍州亦是同屬於一個世界,或許,終究有一天,我們修煉到一定境界,便能夠縱橫星空,然而,那幽冥世界卻是我無法想像的……」說到此處,沖虛子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或許,這浩渺星空,這幽冥世界亦是天道的一抹幻象而已,我們便是這幻象中的一道虛影而已!」   此刻,風無央目光轉向蒼茫星空。   此時雖是黃昏,但天幕之上,已是星光微微,偶有流星劃過,彷彿劃破了星空的靜寂。   每當仰望星空,那一道紫衣身影便彷彿出現在眼前,一瞬之間,風無央彷彿忘記了這人世的紛紜,這人世的一切權勢與名利之爭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見此,沖虛子似乎亦有所感,歎道:「與這無限星空相比,這人世的一切,猶如過眼雲煙一般,這也是為何我一直隱於劍王山不參與俗世之爭的主要原因,古往今來,無數天才豪傑皆是被名利所累,最終化為塵土。」   龍州王城,風雲宗問鼎主峰。   風無央趕到問鼎主峰大殿之時,便見問星空已然在等候自己。   問星空從風無央釋然的神色中已經知道,劍王山一行,風無央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當下只是點了點頭,便示意風無央坐下。   風無央亦是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對於問星空,風無央從始至終,無論是在內心深處還是行動上都是極為的尊重。   問星空沉思片刻,向風無央道:「你可知為師為何讓你來此?」   在風無央的心中,這原因或者說是理由實在是太多,但究竟這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風無央的確不知。   此時,問星空依然是面如春風,道:「雖然,此時龍州局勢已然穩定,孟家、風雲宗與風城的實力亦是不弱,這是數百年甚至千年以來風雲宗最好的局面,然而縱然如此,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應該有著如履薄冰的心態。」   風無央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那帝國皇室命令龍州攻下北敖王國,不知師尊如何計議?」   問星空笑了笑,道:「這北敖王國雖然轄制兩州之地,但那赫連王族已經式微,我與其他幾位宗主還有孟家等人已經議定,由顏誠全權負責此事!」   聞此,風無央雖然心中並沒有吃驚,但是還是有著一些意外,道:「為何是顏誠負責此事?」   問星空看著風無央,道:「如若是孟古道負責,你說會是什麼結局?」   孟古道素有仁義之風,此番吞併北敖王國,勢必要與赫連王族死戰,赫連王族強者自然是不少,然而赫連家族的平凡子弟以是眾多,依風無央對孟古道的瞭解,此番,孟古道最多擊殺幾名赫連王族的強者,然後平復北敖王國。   似乎風無央大致明白了問星空的意思,道:「如果孟古道以道義服人,未必是一件壞事。」   聞此,問星空神色一動,道:「如若有人殺我以及風雲宗其他宗主,你會如何?」   風無央一疑,道:「不是仇人死,便是我亡!」   問星空歎了一口氣,道:「那赫連家族能夠久居於北敖王國王族之位,家族精神亦是不凡,十年前與我們已經結下死仇,而今局勢,更是已成水火,如若不能趕盡殺絕,將會後患無窮!」   問星空頓了一頓,繼續道:「對於那些並非死敵的對手,我們可以有仁義之風,然而對於水火不容的死敵,我們的仁義,將有可能導致我們以及宗派家族的滅亡!」   對此,風無央只能默然,因為風無央對此也只能是如此,對死敵留情,那就是把自己的親人朋友逼向絕路!風無央心中泛起一種深深的無奈之感:這便是人世的本來面目嗎?   問星空見風無央不語,道:「顏誠心思細密,加上風雲宗其他宗主的協助,滅掉北敖王國並非難事,此次,你與我是無法也不能插手的。」   風無央疑道:「當真是不能插手絲毫嗎?」   問星空道:「斷然不能!這規矩即便是帝國皇室,甚至皇帝本人亦是無法更改的!」   風無央心中又是一疑,問道:「皇帝既然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為何無法更改?」   問星空目光清幽,沉聲道:「關於帝國皇室,為師亦是瞭解不多,然而,據為師所知,這玄帝國的背後,還有著一個極大的宗派,那就是玄宗!可以肯定的是,玄宗所訂立的規條,即便是玄帝國皇帝本人,亦是不能擅自更改的!」   風無央問道:「玄帝國皇帝是何許人?」   問星空略一沉吟,道:「據說皇帝名為姬贏,因此又稱姬贏帝,姬贏帝天資卓絕,寬厚仁義,本身修為亦是不凡,當然,這些信息來源於民間傳聞,那名為姬贏,修為不凡自然是真實的,至於寬厚仁義這些,就說不清楚了。」   風無央神色一揚,向問星空笑道:「為何說不清楚?」   問星空笑道:「寬厚仁義,是無法成為真正的帝王的!」   當下,風無央似乎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這姬贏帝如今修為到了什麼地步?」   問星空正色道:「虛境分三階,第一階段為幻虛境界,幻虛境界修煉者便是能夠隱約契合於空間,可以說是踏出了走向星空世界的第一步,虛境的第二階段則是元虛境界,據經籍所載,到了這個境界,便是對這空間有了更為本質的理解,虛境的第三階段則是聖虛境界,這聖虛境界是古往今來無數天才亦或宗師的最高境界,無論是傳說還是野史,皆無聖虛巔峰強者的記載。這姬贏帝,或許便是聖虛境強者,當然,也可能是元虛境強者,為師亦是剛剛踏入幻虛境界,對於虛境,知之不多。」   此時,風無央深深感覺到了自己與紫情的實力差距有多大,即便自己能夠達到聖虛境界巔峰,成為玄幻大陸最強者,也不過是觸摸到聖境的邊緣而已。在風雲宗的歷史上,曾有一位前輩達到了幻虛九級的境界,成為傳誦百代的佳話,風無央心中很明白,即便是從幻虛境一級到達幻虛境第九級已經是千難萬難,此生是否能夠幻虛踏入元虛尚且難說,更何談聖境!   然而,縱然千難萬難,縱然希望渺茫,風無央也不願放棄,只要堅持,只要不斷戰勝自己,只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那麼即便最終失敗,亦是問心無愧,無怨無悔!   第三卷 帝京卷    第一百二十章 煌煌帝京   玄帝國疆域遼闊,山河連綿,江湖無數,而帝國的中心便是帝都玄京,歷史上有無數關於玄京的詩篇,而最為著名的便是那載入《玄宗本紀》中的一段文:煌煌帝京兮,居天地之中央;熠熠其輝兮,映日月之華光;恢恢其宏兮,統熒熒之萬邦;敦敦其雅兮,奏仙境之宮商;天地其祥兮,興我帝京!天地其瑞兮,盛我帝京!   此文的作者在漫長的歲月中湮沒於無聞,而這壯美的詩篇卻是一代代流傳了下來,或許,很多人一生無緣於玄京,然而卻能夠從這詩篇中感受到帝都的恢宏氣勢,進而對帝都充滿了無限的憧憬與嚮往。   對於風無央來說,帝都玄京曾經是遙遠的一個夢,然而,此時風無央卻不得不奉詔令趕往玄京。   按照帝國的詔令,作為幻虛境強者,在那玄京必然是有著一方或大或小的立足之地,而作為幻虛境強者的親眷或者宗派弟子,亦可隨之前往玄京,登記在冊之後,便成為玄京所直接統轄的勢力。   如此一來,對於這些強者親眷或宗派弟子來說,是有利有弊的,一方面,進入玄京,有著更多的機遇,另一方面,將不再受帝國詔令的保護,將直接面對虛境強者的壓力。若非帝京勢力,虛境強者是不能擅自攻擊的。   對此,問星空只是帶了風雲宗七名弟子與風無央一道趕往龍州,這七名弟子修為上自然是不如風無央,甚至在風雲宗也不是最優秀的七人,然而,這七人卻是有著他人不及的勇氣,這七人之中,便是有著昔日迎接風無央到風雲宗的藍衫青年向明。   問星空與風無央的實力皆是幻虛境界,一路之上,並未遇到什麼阻礙,半月之後,風無央便已經來到玄京城下。   雖然,眾人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玄京的恢宏氣勢,依然震懾了風無央等人的心魂,高閣相連,廣廈無數。   然而,讓風無央等人更為吃驚的是,那城門守衛小兵實力最不濟的也是玄境三級境界,那小兵頭目更是有著玄境九級的實力。   對於一些尚未達到幻虛境界的武者,如有幻虛境界的擔保,是可以在玄京謀一份差事的,然而,僅僅從這城門守衛的實力,風無央等人已經對這玄京有了一點清醒的認識。   有著皇室詔令,風無央與問星空等人很容易便進入了玄京城。   玄京城不僅氣勢恢宏,而且極其繁華,酒樓高閣林立,一派盛世景象。   很快,風無央等人便找到了一家客棧,這客棧名為京南客棧,是京南一帶最大的客棧,在整個帝京也是有著不小的名氣。   與不小的名氣對應,京南客棧的費用也是不菲,一天下來,便是花費了一百多顆中品靈石,雖然對於風無央與問星空來說,這一百多顆中品靈石與自身空間戒指中的靈石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然而,若非是沒有奇遇,這一百多顆中品靈石確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當向明等人睡下之後,問星空敲開風無央房間之門,與風無央對燭夜談。   問星空雖然已歷人世數百年,但此番進入玄京,心下還是免不了有些激動,此刻,微微一笑,向風無央道:「你還記得當初你我相遇時的情形不?」   風無央笑了笑,道:「遇上恩師,是無央一生莫大的福分,無央如何會不記得?」此時,風無央眉頭微動,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道:「那時,無央前途一片黯淡,甚至生死也是在一線之間,整日在擔心中度過,若無師父,無央恐怕早已身死。」   聞此,問星空看了看風無央,目光之中,滿是欣慰,道:「那時,為師若是沒有遇到你,恐怕也死於那九陽殿的幾個宵小手裡了,那時,你生死懸於一線,竟然還能有心救人。」   風無央道:「或許,那時候,在我心中,我已經覺得死亡隨時會到來,反而在內心深處更加珍惜生命,不過好在命運無常,那葉家,那九陽殿如今皆是不存在了。」   聞此,問星空眉色一凝,道:「雖然那葉家,那九陽殿已經成為塵土,但在我們面前,會不會出現新的葉家,新的九陽殿呢?」   對於問星空此刻的心思,風無央也能猜到一二,當下道:「那南宮家族雖然遭受重創,但僅僅是重創,如果假以時日,其實力或許能夠很快恢復,而且即便是現在,南宮家族的終極實力也不弱於我風雲宗。」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那南宮祖實力非凡,與我們又有著生死之仇,這是必須要防的。」此時,問星空目光一沉,道:「南宮祖雖然實力非凡,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南宮祖尚是明面上的敵手,這玄京會不會有暗處我們未知的敵手?」   風無央一疑,問道:「未知的敵手?」   問星空道:「對,比如那龍州藏天閣,我雖遣人細查,但毫無所獲,為何此前從未涉入龍州三強勢力的藏天閣,在前番為何會如此舉動?」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憑無央的直覺,那容若煙並非邪惡之輩,不過,這龍州藏天閣進入龍州王城明面勢力之一,是必然有一些用意的,但究竟用意是什麼,就難以揣測了!」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以我的直覺,也是如此,不過令我生疑的是,從查訪的情形來看,這龍州藏天閣似乎有意疏遠我風雲宗與孟家……」忽然,問星空笑了笑,道:「或許是我太過於敏感了,這龍州藏天閣非友也不一定就是敵,暫且靜觀吧!」   說完,問星空飲了一杯酒,沉吟片刻,道:「雖然為師第一次到這玄京,但是我不認為這玄京就是平和之地,或許,或許這玄京比此前的龍州更為凶險!」   風無央接下問星空遞來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極烈,入口如刀,然而正是這烈酒,讓風無央感到非常舒暢。   飲畢,風無央道:「這玄京,是一個新的開始,對於未知的一切,無央都會謹慎從事的。」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雖然此時從表面看來,我們似乎已經擺脫了危險,然而,我們絕不能抱著太平的心態,或許隱隱之中,就有魔爪向我們伸來。」   說到此處,問星空突然向風無央問道:「你可還記得那迷心圖卷?」   風無央神色一震,道:「那迷心圖卷是我進風雲宗之時的一場心志考驗,可謂此生難忘。」   問星空笑了笑,道:「你那一次,可是打破了風雲宗自立宗門以來的記錄,這件事情,不但使你難忘,而且讓為師也是欣慰啊!」   風無央此時心中生疑,為何此夜師尊要提及迷心圖卷?   問星空似乎看出了風無央心中的疑問,當下道:「經風雲宗諸宗主商議,一致決定,由我帶著這迷心圖卷,你可知這是何意?」   風無央此刻笑了笑,道:「不會是為了方便師父在這玄京為風雲宗收門徒吧?」   風無央如此說,也並非是不可能,不少幻虛境強者一旦進入玄京,便是徐圖在玄京謀立宗派,即便是廣收弟子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風無央雖然如此說,但心中卻不認為問星空帶著迷心圖卷是為了收徒。   問星空此時的神色似乎變得凝重起來,向風無央道:「這迷心圖卷實際上是我們風雲宗的鎮宗寶物之一,甚至可以說是第一寶物,測人心志不過是其最簡單的用途罷了,這迷心圖卷實際上有更大的秘密!」   風無央眉色一凝,道:「更大的秘密?」   問星空道:「說來,這或許不算是秘密,而是迷心圖卷的奇妙所在,據風雲宗歷代宗主秘傳,這迷心圖卷乃是風雲宗一位大宗師所制,當然,距今多少年,已經無人知曉了,但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這位大宗師功參造化,無論對於靈魂還是空間或者武道,皆是有著極高的修為,否則,也斷然無法製出這迷心圖卷。」   風無央心下一驚,原來這迷心圖卷竟然有如此的來歷!   問星空頓了一頓,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如果要幻化出那些迷心幻境,是必然要精通靈魂之道的,然而,這迷心幻境只不過是迷心圖卷的一小部分而已,據說,在那迷心橋的後面,有著獨立的一片空間。」   聞此,風無央疑聲道:「獨立的一片空間?」   問星空道:「是的,雖然為師對此不甚清楚,然而卻可以肯定,一旦踏過迷心橋的某個階梯,那麼便可以進入那獨立的一片空間!」   風無央目光一凝,道:「那獨立的一片空間究竟是什麼呢?」   問星空搖了搖頭,道:「那迷心橋的盡頭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但這既然是風雲宗前輩所留下的,理應不會有著什麼凶險。」   說到此處,問星空突然將目光轉向風無央,道:「你天資卓絕,心性堅毅,無論是為師,還是風雲宗其他宗主,皆是對你抱著極高的期望,而如今進入這玄京,禍福難測,因此,為師有意將此迷心圖卷交給你,或許,如若真有一天,當你面臨絕境之時,便可以遁入迷心橋,或許終有一線生機。」   風無央此時才明白問星空的意思,原來所有的一切皆是為自己著想,風無央心下感動,搖了搖頭,道:「這迷心圖卷,無央斷然不會接下的。」    【第三卷 帝京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姬贏大帝   七日後,姬贏帝於天玄殿內召見問星空、風無央、沖虛子三人。   姬贏一襲黃袍,容色硬朗,鬍鬚金黃,猶如猛虎盤踞於大殿之上。   未等問星空等人參拜,姬贏大笑道:「玄帝國自古以來以武立國,諸位英雄既應召前來玄京,那便是給朕一分面子,繁文縟節便免了吧!」   姬贏一語,讓問星空等人心中微微有些吃驚,然而當三人抬眼看向姬贏帝時,卻清楚地感受到姬贏有意或無意散發出來的凌厲氣息,甚至形成了一種巨大的精神威壓。   風無央此刻心中暗歎,這姬贏帝以帝王之尊,雖然豪邁之餘不重禮節,但卻是有著一股卓然的霸氣!   此時,問星空向姬贏道:「帝國屬民問星空久居龍州,不知皇室之禮,若有冒犯,望陛下見諒!」   聞此,姬贏帝哈哈大笑,道:「此番,朕是要封賞你們的,這也是對帝國武者的一種激勵!」   此時,姬贏帝突然正色道:「聽旨,問星空身為風雲宗宗主,多年來盡心為帝國培養武者,朕特賜風雲府邸並元靈石一百顆;風無央天資卓絕,心性堅毅,一心追求武道,朕賜無央府並元靈石一百顆以示嘉獎;沖虛子淡泊名利,清名播於龍州,朕賜劍王府並名劍一把!」   姬贏此語,雖然俱是嘉獎,但風無央心中還是微微有些吃驚,很顯然,這姬贏帝對自己對師尊還有沖虛子相當瞭解,寥寥數語,嘉獎與震懾齊至。   實際上,凡是幻虛境武者,新進入玄京,姬贏帝都是親自召見並給予嘉獎的,以此籠絡天下強者之心,因此,這所說的功勞或者是貢獻,自然是拔高了,問星空身為風雲宗宗主,雖然對風雲宗盡心盡力,但至於說到為帝國培養武者,這個就相當牽強了,然而,雖然姬贏帝對三人所說的這些嘉獎之語貌似虛構,但是卻讓風無央三人感覺到似乎自己真有那麼大的功勞一般。   此時,沖虛子略一躬身,向姬贏帝道:「陛下厚賞,令沖虛子誠惶誠恐,然而,這劍王府之稱號,沖虛子縱然有著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領受的,望陛下另賜!」   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對於沖虛子的心思,是很清楚的,沖虛子在龍州可謂是頂尖強者之一,然而在這玄京,恐怕連一流強者都算不上,這玄京究竟有多凶險,俱是未知,沖虛子一生歷經無數艱險,自然懂得何為明哲保身,天下用劍高手繁多,如若府邸名為劍王府,那麼自然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沖虛子說完,姬贏目光一沉,看了看沖虛子,歎道:「朕豈不知其中利害關係?這劍王府之名,乃是朕慎重擬定的!」   姬贏此時神色似乎有些凝重,道:「作為追求武道之人,如果顧忌太多而選擇明哲保身,雖然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但卻已經不再是真正的強者了!真正的強者,內心的自信應當是強大的!如果連挑戰都特意規避,那麼終將意氣墮盡,一生庸庸碌碌,真正的強者,是敢於傲立於天地之間,是敢於面對天下風雲變幻的,明哲保身從來不是君子所為!」   姬贏一語,沖虛子額頭隱隱汗滴冒出,風無央也是神色微變,在風無央心中,姬贏帝雖然是實力深不可測的強者,擁有著似乎與生俱來的霸氣,但風無央決然沒有想到,姬贏帝的見識竟然讓自己與師尊問星空都感到震驚。   此時,姬贏帝掃視三人,目光一揚,又道:「世上之人,大多在刻意明哲保身,甚至因置正義而不顧,並且自詡為君子,然而在朕看來,這些人是非常可恨的小人,然而,天道冥冥,這些人得以置身事外,然而卻失去真正的情義,而且,更為甚者,沒有極致的挑戰,這些人終將庸庸碌碌,或終老至死,或為人所殺。」   此時,沖虛子聽的滿頭大汗,道:「陛下教誨,沖虛子當銘記於心!」   而問星空似乎有所感,當下沉默不語。   風無央心中也是翻起了巨浪,十數年來,風無央所求的不過是親友能夠生存下去,僅僅就是為了生存,至於明哲保身,或者強者之路,風無央還沒有細細想過,或者說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此時聽姬贏帝一語,心中彷彿想起了昔日的葉家與九陽殿,還有那天元宗,如若沒有這些死敵,那麼此時的風無央或許依舊是烏龍鎮一平凡的年輕人,終生碌碌無為。   聽的沖虛子如此說,那姬贏帝點了點頭,忽然又道:「如果要成為帝國真正的強者,是需要不斷的生死歷練的,如今那帝國西部邊陲有魔獸入侵,這不僅僅是三位歷練的機會,而且如果打退魔獸,那麼對於帝國芸芸眾生來說,也是莫大的功德!」   此時,沖虛子神色一凝,正聲道:「陛下所命,我三人自當遵從!」   風無央與問星空一怔,這沖虛子竟然替自己答應了下來,但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皆是沒有拒絕姬贏帝的資格,對於沖虛子之語,只是怔了一怔,隨即默然。   此時,那大殿側坐的九皇子姬無虛眉頭動了動,看了風無央三人,彷彿在考慮著什麼。   姬無虛這一神情,剛好為問星空所看見,姬無虛看了看了問星空,目光清幽,但隨即便轉向一邊。   問星空見此,也是微微一笑,神色如常。   當那姬贏帝說到西部邊陲有魔獸入侵之時,風無央顯然是有些心驚,道:「陛下所言,是否指那西玄州之事?」   姬贏帝目光轉向風無央,道:「正是!那西玄州殺神殿此前竟然有金麒麟一族潛伏其中,然而幸得步明月與你滅除凶獸,此時那步明月已經突破到幻虛境界,但此時的殺神殿實力太弱,並不足以應對此次的金麒麟一族的攻擊,因此,朕之意,便是要你三人前往協助殺神殿!」   風無央此時心中隱隱有些吃驚,很顯然,姬贏帝對於自己,對於西玄州之事,可以說是知之甚深,至於為什麼能夠知之甚深,那就讓風無央三人心底有些震顫了:這姬贏帝似乎清楚帝國八十一州所有的事情!   姬贏帝所說的滅除凶獸,自然是指那奇曲,據風無央瞭解,此事,除了步明月與風炎羽等人知道內情意外,絕無任何知道,風炎羽自不必說,那步明月與奇曲雖然說是恩怨糾纏,但是風無央相信,步明月斷然不可能將此內情告之外人,想及此處,風無央隱隱約約感到眼前的姬贏帝不僅僅是實力深不可測,實力之外,還有著可怕的洞悉天下的能力!   風無央心驚的同時,也是心喜的,那步明月能夠突破到幻虛境界,風無央心中彷彿放下了一塊巨石,畢竟,風無央身為殺神殿殺神,對於殺神殿,終究是有著一些無可推卸的責任,殺神殿能夠有幻虛強者坐鎮,即便是實力依然不如那金麒麟一族,但是終究是有著一戰之力,畢竟,借助那殺神殿禁制,殺神殿是可以抵擋如奇戈那種金麒麟一族的強者入侵的。   隨後,姬贏帝賜予三人相關憑證令牌之後,風無央三人便退下了。   似乎,一切都是早有準備,三人府邸也是於今日完工,對於三人來說,只需前往接收即可。   風雲府、無央府、劍王府皆是在玄京南城,相對於其它府邸來說,可以說是相當的偏僻。   未到府邸,三人已經從藏天閣的一些書籍中瞭解到,在玄京,這府邸並非是尋常宅邸,只有虛境強者才有資格擁有,而且是要經過皇帝賜下,府邸一共分為九等,最低等的府邸為一星級府邸,最高等的府邸為九星級府邸,府邸等級不同,那各種規格也是不同,比如一星級府邸,便是只有著十名僕役,而那九星級府邸,便是至少有著一萬僕役。   無論是一星級府邸,還是九星級府邸,其主人皆是稱為府主,府主在玄京,是有著超然的地位,直接聽命於皇帝,不受帝國律法轄制,當然,雖然說是不受帝國律法轄制,那麼如果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自姬贏帝的懲罰比帝國律法是更為無情的。   雖然說府主是有著超然的地位,然而在整個玄京,府主是不少的,相對於九星級府邸的府主,一星級府邸的府主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地位的。   風無央三人初來帝京,雖然是歸途,但也是一邊看著帝京的風物人情,一邊隨意說著一些新奇的感受。   此時,三人離那風雲府越來越近,約莫尚有二里路程,雖然說這路程對於三人來說,數息便可到達,但問星空與風無央以及沖虛子並沒有心急,而是一步步走向風雲府。   就在離風雲府還有半里路程的時候,忽然三人眼前出現了幾名紅衣男子,很顯然,這幾名紅衣男子是不懷什麼好意,然而,也並沒有明目張膽地攔風無央三人的去路。   其中一名紅衣男子向身邊人輕聲道:「聽說玄京新添了三名府主,你們知道不知道?」   這聲音雖然很輕,但明顯是故意讓風無央三人聽到的。就在這聲音剛剛落下之時,另外一名紅衣男子哈哈大笑道:「據說還是一星的哦!一星府邸的府主,好厲害啊!」   很明顯,這幾名男子是存心諷刺問星空三人的,問星空心知這幾名男子是何意,但是並沒有發作,而是冷冷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名男子。   沖虛子似乎經過姬贏帝一番開導,想通了很多事情,當下屈指一彈,長劍持在手中,指向那幾名男子,目光一冷,道:「如果你們不是府主,那我此刻殺了你們,不過是踩死幾隻螻蟻!」   那幾名紅衣男子神色一驚,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沖虛子竟然如此乾脆直接,當下,其中一名紅衣男子惡狠狠道:「我雖然不是府主,但卻是南宮府的武士長,你如果殺了我,就等於冒犯了南宮府主!我告訴你,南宮府可是三星級府邸,南宮府主也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比的!」   說完,那名紅衣男子神色又驕傲了起來。   沖虛子眉色一冷,身形如幻,長劍一削,將那紅衣男子頭顱斬了下來。   沖虛子用衣角拭去長劍上的鮮血,淡淡道:「如若是昨日,或許我不會出手,今日,既然不再明哲保身,殺一個螻蟻又算得了什麼?」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八荒之心   沖虛子擦拭完長劍上的血痕,目光幽冷地看著眼前的數名紅衣男子。   這數名紅衣男子見此,神色之間顯然是驚恐非常,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沖虛子竟然真的敢動手,當下,身形一轉,拔腿便跑。   此時,問星空神色凝重地看著沖虛子,隨即笑了笑,道:「閣下勇氣,令人欽佩!」此時風無央也向沖虛子點了點頭。   沖虛子似乎有些無奈地笑了一笑,道:「雖然斬殺這些惹人煩的螻蟻令人快意,然而勢必要惹禍上身,縱然如陛下所言,我們不應特意明哲保身,然而已經惹禍上身,更或許已經避無可避。」   問星空看著那數名紅衣男子跑走的方向,道:「這南宮祖便是那龍州南宮家族的真正柱石,或許此次便是要試探我們。」   風無央一疑,道:「試探我們什麼?」   沖虛子眉色一動,道:「試探我們的氣度,試探我們的態度。」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可惜這番試探是沒有什麼用的,直接斬殺,沒有任何婉轉餘地,如此以來,這南宮祖倒也沒試探出什麼。」   沖虛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或許已經早就想好了攻訐我們的理由,這試探表明他們已經開始採取行動,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抱什麼言和的奢望了。」   問星空笑了笑,道:「或許,他們此次是針對我風雲宗而來,此次閣下出手,雖是君子之舉,但是卻惹上了不該有的麻煩。」   沖虛子笑了笑,道:「我在這玄京,或許沒有什麼對手,剛好借此招來對手,豈不是有利於磨練?」   很顯然,姬贏帝所說的那番話的確是對沖虛子的既往觀念造成了重要影響,當下,問星空與風無央也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問星空的風雲府與風無央的無央府相鄰,幾乎連在一起,而那劍王府則是較遠,距離風雲府約莫二里左右。   果不其然,風雲府、無央府、劍王府皆是一星府邸,雖然是一星府邸,風無央三人也並沒有感覺到失落,畢竟這一星府邸也是府邸,擁有皇帝欽賜的府邸已經是殊榮,再說,三人只是初來玄京,未來的路還很長。   沖虛子與問星空、風無央二人告別之後,便向那劍王府而去。   九皇子府內廳。   姬無虛目光陰沉地看著南宮祖,道:「那故意找事的幾名紅衣男子是不是你遣派的?」   對於這件事情,姬無虛是心知肚明的,之所以明知故問,實則是有著責備之意。   南宮祖此刻神色恭敬,道:「屬下是想借此試探一下問星空與風無央的態度,沒有想到那沖虛子竟然冒了出來!」   姬無虛目光一凝,淡然道:「那沖虛子是必然會冒出來的……」   姬無虛當日在大殿之上,因此也聽了姬贏帝的那番話,自然明白為何沖虛子為何會那樣做,然而南宮祖卻是對此一無所知,只是覺得那沖虛子有些狂妄自大。   南宮祖似乎沒有聽懂姬無虛言語中的意思,道:「那沖虛子目中無人,毫無城府,日後必然碰上硬點子,自會有人去收拾他。」   對於南宮祖之語,姬無虛只是笑了笑,默然地看著南宮祖。   南宮祖似乎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那劍王府之稱號過於霸氣,天下用劍者多,沖虛子那府邸名為劍王府,實際上等於沖虛子自稱劍王,在玄京自稱劍王,以那沖虛子目前的實力,可是遠遠不夠啊!」   姬無虛笑了笑,道:「豈止是遠遠不夠,即便那沖虛子實力增強一百倍,也是不能在玄京稱劍王的!」   姬無虛話鋒一轉,又道:「此事,父皇是瞭如指掌的,你就不必枉費心機了!」   聞此,南宮祖面色微微一驚,似乎能夠感覺到姬無虛這話中的一些意思,道:「陛下英明神武,自是能夠俯察天下,明察秋毫的!」   雖然南宮祖並不知道姬無虛方纔所言究竟有著什麼深意,但是對姬贏帝的一番稱頌,總歸是不會錯的。   果然,南宮祖此言一出,姬無虛神色隱隱有些興奮,笑道:「父皇統御八荒,自然是英明神武,不過如今卻是有了隱退之意……」   姬無虛這一語方出,南宮祖神色一震,顯然是有些吃驚。   從一些傳奇野史中,南宮祖曾有所瞭解,有些皇帝厭倦了俗世權勢之後,便選擇隱退,據說,姬姓皇室便是有著不少曾經為帝王的隱者,這些隱者雖然一心修煉,但依然是帝國皇室的真正柱石。   姬無虛如此說,一方面可能是姬贏帝確有隱退之意,然而,另一方面,這姬無虛對於帝位是有著熱切之心的。   不過縱然是有著熱切之心,南宮祖也很清楚,姬無虛若要成為帝王,機會不是沒有,而是相當渺茫。   姬贏帝一共十三子,這十三名皇子包括姬無虛在內,皆是天資上佳,無論是心計謀略,還是武道修為,皆是遠勝常人。   當然,這其中固然是有著姬贏帝的悉心栽培,另一方面,這十三名皇子的確並非是那紈褲子弟,而是如尋常修煉之人一樣,在姬贏帝的刻意安排之下,歷經無數艱險,方才有著如今成就。   對於繼承人問題,姬贏帝雖然有些舉動,但似乎沒有定下的意思,而是一直在考驗,一直在觀察。   多年來,不少朝臣建議姬贏帝早定太子之位,姬贏帝均以各種理由拒絕,姬贏帝的意思很明顯,皇位傳承一事,絕對不能馬虎了事。   因為太子之位並沒有定下來,十三皇子可以說是明裡一團和氣,暗中卻是針鋒相對,早已把兄弟之義拋諸腦後。   對於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姬贏帝似乎並沒有在意,甚至有時候故意挑起競爭,如此一來,皇子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   無論是心機謀略,還是武道修為,抑或是黨羽勢力,九皇子姬無虛在諸皇子中並無多少優勢,對此,南宮祖也是心中明瞭的,但當下南宮祖神色一揚,向姬無虛道:「殿下英明神武,日後必然能夠繼承大統,統御帝國!」   雖然說這些話南宮祖自己也覺得有些汗顏,但南宮祖恭敬的語氣還是讓姬無虛感到興奮,姬無虛歎了歎,道:「坦白地說,不只是我,諸皇子對帝位皆是有著覬覦之心,而且客觀地說,父皇春秋正盛,一身修為亦是極高,這帝王之路,對於每個皇子來說,都是漫長的!」   姬無虛此時腦子並沒有發熱,寥寥數語,便道出了當前情勢,見姬無虛歎息,南宮祖道:「這帝王之路,雖是漫長,但屬下決意跟隨殿下,至死無悔!」   對於一個屬下來說,有時候,決定其前途的,並非是這個屬下的才能或者功勞,而是忠心!   很顯然,南宮祖在言語上是忠於了姬無虛,至於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不但姬無虛不清楚,連南宮祖自己也不能完全把握。   人心,往往是很難琢磨的!   姬無虛看了看南宮祖,道:「那問星空與風無央,顯然是有著天才之資,日後修為必然不可限量,究竟是拉攏好呢,還是滅殺好呢?」   很明顯,姬無虛心中已經有了猶疑,雖然說問星空與風無央二人的實力遠不如南宮祖,但是其莫大的潛力讓姬無虛心中有了一些籠絡之心。   姬無虛這不經意的一問,讓南宮祖心中泛起了波瀾,南宮祖眉毛動了一動,沉思片刻,道:「以屬下之見,那問星空與風無央確是天才之資,若能為殿下所用,那是最好不過了!」   聞此,姬無虛一怔,似乎有些吃驚,姬無虛對於南宮家族與風雲宗之間的矛盾很清楚,沒有想到這南宮祖在此時居然會為問星空二人說好話,姬無虛目光閃了閃,道:「在這玄京,如果是能夠達到幻虛九級境界,那麼就算是真正的高手了,如今這問星空與風無央皆是幻虛一級境界的實力,遠遠不能算是玄京的高手。」   南宮祖的話讓姬無虛琢磨不定,而此時姬無虛的話也讓南宮祖有些摸不到頭腦,似乎姬無虛眼下之意,問星空與風無央的實力並不值得拉攏,但為何之前又表露拉攏之意?想及此處,南宮祖心中猶疑不定,當下只是道:「幻虛一級的高手雖然在玄京不算什麼,但是就整個帝國來說,幻虛境的高手並不多,每年突破到幻虛境的武者,不過十數人而已,帝國八十一州,幻虛境及幻虛境以上的強者,恐怕不足一萬之數。」   姬無虛看了看南宮祖,道:「你的意思是?」   南宮祖神色肅然,道:「以屬下的意思,殿下如欲登上帝位,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人才,所謂此消彼長,如若能夠將問星空與風無央,還有那沖虛子納入麾下,那麼是最好的!」   姬無虛眉頭緊縮,似乎在沉思,當前姬無虛麾下,元虛強者數名,幻虛強者亦是不足百名,這些勢力是姬無虛耗費了無數心力才積攢起來的,想及此處,姬無虛似乎更明白了一名幻虛境武者的份量,當下道:「這問星空與風無央,還有那沖虛子,會投奔到我麾下嗎?」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百川王城   見姬無虛相問,南宮祖眉頭一皺,道:「屬下覺得,就目前情勢而言,將風無央三人收入麾下之事並非是最重要的。」   聞此,姬無虛抬眼看了看南宮祖,道:「為何?」   南宮祖道:「屬下前番命幾名家奴前去挑釁,那沖虛子毫不猶豫地殺了為首的一名家奴,這就足以說明至少那沖虛子對於世俗權利之爭完全不放在眼裡的,甚至可以推知,那風無央與問星空與那沖虛子亦是一路貨色,恐怕即便殿下盡心拉攏,效果亦是不大,就算名義上歸於殿下,但決然是無法委以重任的。」   南宮祖這番話,雖然表面上似乎在姬無虛面前拉低沖虛子等人的價值,實際上說的也是相當有道理的,對於淡薄名利之人,如果用權勢籠絡,那起不到什麼效果的,姬無虛默默地點了點頭,向南宮祖道:「還有呢?」   南宮祖目光一閃,道:「還有就是,那沖虛子三人既然被陛下賜與府邸,那麼必然會接受歷練的,似乎多年以來,死於歷練之中的武者並不少,這風無央、問星空、沖虛子在那龍州堪稱翹楚,然而,在這玄京,卻根本算不得什麼,如若三人在歷練中死去,那麼拉攏之舉也是毫無意義的!」   南宮祖並不知道姬贏帝確是對風無央三人下了歷練之令,當然,姬無虛也並沒有將此事告知南宮祖,而此時的南宮祖能夠分析出來,讓姬無虛看向南宮祖的目光,更是凝重了一些,當下,姬無虛點了點頭。   南宮祖目光一沉,繼續道:「然而,這些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陛下的看法。」   姬無虛一疑,道:「陛下的看法?」   南宮祖沉聲道:「對,雖然諸位皇子之間明爭暗鬥,對於陛下來說,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然而,對於陛下來說,卻是希望這些爭鬥能夠保持一定的底線,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名皇子忠誠於陛下,而且兼有雄才大略,為人謙遜,那麼必是太子之選!」   此時,姬無虛瞇了起來,顯然南宮祖所言,讓姬無虛有所想法。   良久,姬無虛方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坐看其他皇子拉攏這些武者?」   南宮祖點了點頭,肅然道:「正是!這沖虛子三人顯然是那種追求至高武道之人,這種人對於權勢是沒有什麼熱切之心的,就拉攏價值而言,其實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既然如此,不如坐看其他皇子的行動,如此一來,或許能夠有利於殿下乘隙除掉對手!」   南宮祖剛一說完,姬無虛大怒道:「什麼?除掉對手?」   此時,南宮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姬無虛雖然對帝位極為熱切,諸皇子之間也是明爭暗鬥,但畢竟是親兄弟,血濃於水,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無論是誰,都是不得不顧及這一點的。   其實,姬無虛也心知身在皇家,所要面對的,只能是殘酷的現實,如若有一天其他皇子尤其是自己的對頭登上皇位,姬無虛不認為自己能夠安然活下去,然而縱然是有著心理準備,但兄弟之間的殺伐,姬無虛也是極不願意去面對的。   南宮祖雖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但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挽回,當下只能默然,臉色通紅。   姬無虛看了看南宮祖此時的自責神情,怒火便是消了一些,沉聲道:「你所說的雖然有些出格,但何嘗又不是現實!這不能怪你,或許帝位之爭走出了第一步,就永遠無法再回頭,如今已經走出幾百步了,希望回頭,希望與諸皇子和好,那是自尋死路。」   姬無虛說到此處,神色黯然,似乎有著一絲悲慼。   自接了姬贏帝之命,風無央與問星空以及沖虛子準備數天之後,便向那西玄州方向而去。   風無央與步明月相互通訊得知,那西玄州如今雖然說是面臨金麒麟一族的攻勢,然而情勢並不危急,似乎這狂風暴雨尚在醞釀,一時之間並不會到來。   然而,風無央三人並未因此而有所耽擱,一路西行,幾乎未曾歇息,三日後,便是到了百川州。   這百川州乃是西玄王國東部的一個大州,百川州之所以有百川之名,乃是因為該州地勢險峻,在百川州西部,有百餘條大川滋養萬里生靈,由是,這百川州人口繁盛。   風無央三人到了百川州王城之後,便找了家酒樓。這酒樓飲食習慣與龍州極為不同,味辣,而且食物大多是生食,這些食物盛放在盤中,在這些食物的中央處,有一尊青鼎,鼎中紅油沸騰。   見此,沖虛子自飲一杯烈酒,向問星空與風無央笑道:「遠古之時,天下各處皆是有著鐘鳴鼎食的習慣,而如今,卻是只有這百川州依然保留著這古風,並將之發揚光大。」   問星空此時則是相當疑惑,並不知道如何進食,似乎有些莫可奈何,旁邊酒樓小二見狀,便用雙箸夾了一棵香草放入青鼎之中,然後便是將雙箸放到一邊,之後便告退而去,就在離去之際,這小二一不小心碰倒一杯酒水,灑落在風無央衣服之上。   見此,風無央只是笑了笑,道:「你去吧,沒事!」那小二見客人並有問責之意,便誠惶誠恐小心翼翼退去了。   此方才小二演示,問星空與風無央已經明白了如何進食,顯然,這生食並不是用來立即食用的,而是放在青鼎之中煮熟之後食用。   隨後,問星空果然是感覺到這食物之鮮美,遠勝於龍州,向沖虛子道:「看來,還是古人好啊,這鐘鳴鼎食的確不錯,鐘鳴聚人,鼎食味美,不錯不錯!」   沖虛子此刻也是笑了笑,道:「這百川州雖然繁盛,但向來民風並不彪悍,這些風俗玩物都是天下聞名,不過據我所知,這百川州不僅僅是美食天下聞名,諸如那刺客邪門亦是不少。」   風無央與問星空此時正吃的歡,聽沖虛子此語之中似乎別有隱情,當下皆是眉色一沉。   沖虛子此刻壓低聲音向風無央與問星空道:「方纔那小二右手有著厚厚的繭子,左手卻是沒有,這是為什麼?」   問星空神色一凝,道:「用劍之人?」   沖虛子點了點頭,道:「作為一名劍客,來到此處當小二,顯然是刺客所扮,據我觀察,這小二似乎對我三人有著濃厚的興趣,想必我們的行蹤可能早就暴露了!」   此言一出,問星空與風無央皆是一驚,隨即,問星空忽然向風無央與沖虛子大笑道:「如此美食,如此美酒,何必管太多,來來來,我們只管痛飲!」   刺客之所以稱之為刺客,而不是殺手,是因為刺客多用刺殺,風無央三人行蹤既然已經暴露,倒不如放開形跡,這裡畢竟是百川王城,對於刺客來講,是不太可能在酒樓公然殺人的。   沖虛子也是笑了笑,道:「這酒嘛,性烈,入口如刀啊,不過卻是沒毒!」   聞此,風無央與問星空一怔,似乎感覺到沖虛子話中有話。   沖虛子見二人疑惑,壓低聲音道:「作為一名刺客,可能身形不穩撞倒酒杯嗎?絕對不可能,之所以灑落下酒水,是為留下氣息,據我所知,這百川州是有著一些被馴化的魔獸,其嗅覺對於酒水這些,是極為敏感的,縱然是相隔數百里,也是能夠聞到的!」   問星空苦笑道:「看來,此去西玄州,還真是不少麻煩。」   風無央目光一沉,神思一動,道:「想必這些刺客與那南宮祖是應該有著一些瓜葛的,之所以鬼鬼祟祟不敢明目張膽,是那南宮祖對皇帝有些忌憚,但是這南宮祖心中對我風雲宗的恨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的,因此便暗中指使刺客,以達到他的目的,也就是殺掉我們!」   沖虛子笑了笑,低聲道:「三百年前,我為了尋求突破契機,曾專門刺殺刺客聯盟的刺客,因此對於這些刺客的手段,是有著一些瞭解的,如今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謹慎,只要我們足夠謹慎,那麼這些刺客自然是無機可乘!」   此時,問星空倒了一杯酒,遞給沖虛子,低聲道:「不得不說,你真行!竟然為了尋求突破契機,去刺殺刺客!」   沖虛子刺客似乎有些洋洋自得,低聲道:「這方法雖然是有些驚世駭俗,但卻是能夠讓人在生死之際領略到些什麼。」   此時,夕陽西下,三人談及龍州往事,皆是有所感歎。   當天色漸黯之際,三人便是進了三樓一間客房歇息,這客房極大,內有數個臥室,問星空與沖虛子很快睡下,而風無央卻是難眠。   透過客房的紗窗,風無央隱約可以看見夜幕之下的大河,那大河奔騰不息,月光清輝撒在浪花之上,如星光點點。   看見這流動的星光,風無央又將目光轉向那浩渺的蒼穹,那星空深處,是否有著輪迴之地呢?如果有輪迴之地,那自己與父親與祖父便能夠重逢嗎?   天幕深處,一道流星劃過,風無央想起了紫情,心中忽然一陣孤寂,紫情現在在哪裡?   就在風無央神傷之際,一陣清風吹來,而伴著清風而來的,還有一絲詭異的殺氣!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黑衣刺客   風無央輕輕走出門外,此時,明月清輝灑在閣樓之上,在這料峭春寒之際,樓簷映光一側猶如鋪了一層寒霜,隱約有著幾許寒意。   風無央輕輕地合上了房門,身形一縱,立於閣樓之頂。   此時,風無央環顧四野,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似乎一切如常,然而,縱然如此,風無央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厲殺氣。   很顯然,這刺客絕非一般的刺客,如果不是實力高強,那便是有著極為厲害的隱匿功法。   四野靜寂無聲,風無央閉上眼睛。   一陣清風掠過,風無央感覺到一陣清涼,突然之間,風無央睜開眼睛,手持長劍向樓簷之角刺去。   就在帝血劍劍光一閃之際,那樓簷處忽然顯現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見風無央持劍擊來,身形一縱,向樓簷外翻飛而去。   很顯然,這刺客使用了隱匿功法,但由於一時分心,便是將身形顯現了出來。   那樓簷外乃是一片小樹林,雖然樹林較小,然而月夜幽暗,風無央追及小樹林之時,那黑衣人又沒有了蹤影,而且那氣息也是若有若無。   方纔那不能算是交鋒的交鋒,讓風無央心中明白了一件事情,這刺客絕非尋常,不僅僅實力強橫,而且善於隱匿。擁有此等身手的刺客,決然不會來自龍州王城刺客聯盟。   九陽城刺客聯盟最強者不過武境巔峰,偶爾有玄境初級刺客坐鎮,那龍州王城的刺客也不過是玄境巔峰,幻虛境界的刺客斷然是沒有的,帝都玄京乃是京城重地,是沒有刺客聯盟的,據說是因為玄宗與九幽門有著一些約定,但無論如何,風無央可以肯定,這黑衣人絕對是刺客,而且是非常厲害的刺客,那隱匿於虛空之中的本領,玄境強者無論如何是無法做到的。   據風無央所知,諸如龍州王城這等的刺客聯盟,已經是明面上的刺客的最高組織,然而,龍州王城這等刺客聯盟中的頂級刺客,放到帝國八十一州中觀之,幾乎是不佔什麼份量的,因為,在玄帝國,有著無數人所未知的若隱士一般的刺客,這些刺客雖然不為人知,但卻是有著驚人的實力,當然,尋常人能夠找到這些刺客已經極難,更別說讓這些刺客去刺殺別人了。   但是,很明顯,風無央此番遇到的,就是這麼一名極為厲害與難纏的刺客。   風無央再次閉上眼睛,因為此時,眼睛對於風無央來說,已經不再那麼重要,唯有心,唯有極其專注的心,方能準確地感應到周圍的一切。   月光若流水一般,流入風無央的心中,在那平靜的月光中,忽然有一絲漣漪波動,風無央雙目一閃,身形如幻,刺向右側不遠處一棵大樹。   突然,就在風無央長劍挺進之時,那大樹旁閃現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蒙著面紗,手中一柄黑色短劍,那黑色短劍劍影一閃,格向風無央手中長劍。   一聲脆響,二劍交鋒,激出數道火花。   風無央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沉聲道:「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目光一閃,冷冷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刺客,而我身為一名刺客,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我的身份嗎?」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甚至即便身死都不可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的,不過作為一名刺客,所圖的不過是利益而已,我可以給你足夠的元靈石讓你放棄此次刺殺,一來,我沒有確定的把握可以打敗你,二來,我與你無冤無仇,並不想與你生死相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此時,那黑衣刺客看了看風無央,隨即笑了笑,道:「你這個人很坦誠,讓我心下也是佩服,不過在下可以是一名有著信譽的刺客,這信譽是無論多少財寶都無法買到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一旦答應了僱主,那刺殺任務是必然要完成的!」   風無央笑了笑,道:「雖然,從我內心來講,我很想解決掉你,因為有一名實力莫測的刺客總是在暗中盯著自己,並非是什麼好事,不過,我倒是有個不錯的提議,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那黑衣刺客手勢一展,道:「請講!」   風無央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你的僱主,而且你又是一名有著信譽的刺客,那麼我想問的是你的僱主在僱傭你刺殺我之時,有沒有規定期限?」   黑衣刺客道:「一年之內。」   風無央問道:「那已經過去了多久?」   黑衣刺客道:「十七天!」   風無央笑了笑,道:「既然剛剛十七天,閣下為何如此急於完成此任務?」   黑衣刺客目光一凝,道:「為了積攢財富!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我可以再接其它任務。」   聞此,風無央一怔,笑道:「看來,你比我還坦誠,既然期限未到,而你所求的不過是財富,既然都是做殺人生意的,你又如此有信譽,那麼我也有一個任務,這懸賞金可謂極高,不知道你接不接?」   黑衣刺客目光一閃,道:「是何任務?賞金如何?」   很顯然,黑衣刺客被風無央說的有些心動了,風無央笑了笑,道:「我想,出於刺客行規,你是不會透露你僱主的信息的,不過,我也沒有打算問,因為我知道你的僱主必然是那南宮祖或者是與南宮祖有著關聯之人,我的這個任務,便是刺殺南宮祖,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拿出一枚藍色元靈石作為此次任務的報酬。」   風無央說到此處,黑衣刺客目光之中一絲精芒閃出,道:「當真?」   風無言屈指一彈,將一枚藍色元靈石彈向那黑衣刺客,那黑衣刺客當下也不拒絕,直接接下,目光一掃,隱隱興奮起來。   見此,風無央道:「雖然說,無論成功與否,這一枚藍色元靈石皆是歸你所有,但是如若你能殺死南宮祖,那麼我會再給你一枚靛色元靈石做為後續報酬!」   聞言,那黑衣刺客十分果決地答應了下來:「一言為定!」   此時,風無央笑了笑,道:「此事既然已經成交,那麼我便是你的僱主,據我所知,刺客行規之中,對於僱傭的刺客身份,僱主是有權利知道的。」   「你?」黑衣刺客目光一閃,當下有些吃驚。   見此情形,風無央笑了笑,道:「雖然我是有著這個權利,但是我並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因為如此一來,會讓你為難,作為僱主,我是十分信任你的!」   聞言,那黑衣刺客目光平靜了一些,道:「縱然如此,你的性命,我遲早還是會取的!」   「這個倒是無妨,我的性命你隨時可以來取,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年之中,我還是有著不少棘手的事情,如若有刺客願意接下這些棘手的事情,那我想我會出得起更高的報酬的!」風無央說完,目光一轉,看著那黑衣刺客。   那黑衣刺客此時似乎更是興奮了起來,道:「更高?那我乾脆讓你多活一年算了,不急著要你性命,等這一年將近之時再說了。」   說完,黑衣刺客又接著歎息道:「不過,十分可惜的是,你一年之後就死了,我只能賺你一年的酬金!」   對於黑衣刺客此語,風無央感覺到相當地幽默,不過,當下也只是輕輕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見風無央無語,黑衣刺客此時似乎又矛盾了起來,沉思片刻,道:「據之前僱主所提供的信息得知,你的實力進步相當快,可謂是天才之資,不知道一年之後,我還能不能殺你,如果不能殺你而反被你殺,那我積累這麼多的財富又有什麼用?」   如果說之前,風無央感覺到很幽默,那麼此時這黑衣刺客之語,讓風無央很無奈,這世上竟有如此坦誠而且率真的刺客,這大千世界,果真是無奇不有!   當下,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閣下所言甚是,不過對於修煉之人而言,一年時光猶如白駒過隙,我自認為在一年之中,自身實力不會突飛猛漲,閣下不必為此事而煩惱!儘管多接任務積累財富便是!」   聞言,黑衣刺客當下抱拳道:「閣下所言不無道理,在下就此謝過,那刺殺南宮祖之事,在下這就去辦!」   看著黑衣刺客離去的背影,風無央覺得彷彿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彷彿這一切皆是虛妄,然而,風無央卻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皆是真實的,並非虛幻。   真實的黑衣刺客在風無央看來,彷彿虛幻,那麼在上蒼的眼中,這世上芸芸眾生,會不會也是如虛如幻呢?   此時,明月正在中天,猶如玉盤一盤,將清輝灑落於大地之上。   風無央已經感應不到黑衣刺客的氣息,很明顯,那黑衣刺客已經走遠。   就在風無央轉身走向酒樓之時,那樓簷之上,悄然立著二人,正是問星空與沖虛子。見此二人,風無央遙遙一笑,身形一掠,掠到樓簷之上,片刻之後,三人回到房間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石之墓   第二日,風無央三人便離開了百川王城,趕往西玄州。   百川王城雖然距離西玄州並不是很遙遠,但風無央三人並未加快行程,而是一路之上查訪帝國西部的民俗風情。   對於風無央三人而言,此次之所以趕赴西玄州,就是為了抵抗來自魔獸山脈的侵擾,而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抑或是沖虛子,都不認為憑一己之力便能夠對抗來自魔獸山脈的敵對勢力,如果想長久地對抗魔獸山脈,必然是發動帝國西部的民眾之力的,只有民眾,才能夠結成真正的城牆。   百川州雖然臨近西玄州,但依然是相隔萬里,然而縱然如此,百川州仍有不少豪傑趕赴西玄州殺神殿,以求能夠成為護衛家園的殺神,風無央三人一路之上,結識了不少這樣的熱血漢子。   到那西玄州夕陽城之時,風無央這一路人馬已經達到了百餘人,這些武者,聽到風無央所說的夕陽城的故事,皆是對羽夕陽以及夕陽城的勇士敬佩不已,眾人一致決定要前去憑弔那羽夕陽之墓。   如今的夕陽城依然是寒風瑟瑟,荒無人煙,而那孤山上的青石之墓,卻是依舊傲立於山巔之上。   風無央等人緩步而上,默然無聲,無論是誰,似乎都不願意驚擾這英雄安息之地。   此時,一直寒鴉從空中飛過,留下一聲悲鳴。   就在寒鴉悲鳴方落之際,那青石墳墓之後,走出一名青衣男子。   其實,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等人,皆是早已經感應到這青石墳墓之後有人,之所以並沒有採取行動,是因為風無央等人很清楚,這青衣男子的實力並不高,甚至尚未踏入玄境。   那青衣男子似乎有些驚恐地看著風無央等人,道:「你們是什麼人?」   很顯然,青衣男子對於風無央等人,是有著一些警戒之心的。   風無央略一沉吟,道:「這青石墳墓中長眠的乃是我的一位好兄弟羽夕陽,這青石墳墓亦是我親手所為,你又是何人?為何在此?」   那青衣男子聞此言語,神色一喜,道:「你是風無央?」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你是從何得知的?」   青衣男子此時大笑了起來,道:「無央殺神,早已經名震西玄,誰人不知?」   風無央目光一凝,道:「那你又是何人?為何在此?」   青衣男子笑了笑,道:「我乃是那百川州一名武者,名叫向恆,因仰慕殺神之名,因此趕赴西玄州殺神殿,無奈實力低微,無法成為真正的殺神,因此在步殿主的特殊照顧之下,我便被派到夕陽城看護夕陽城以及羽城主的墳墓,據步殿主所說,這夕陽城雖然破敗不堪,但過些日子,就會重新興盛起來的。」   風無央等人聞此言語,神色之間,皆是釋然。   問星空與沖虛子以及那些慕名而來的武者,對於夕陽城甚至殺神殿之事並不清楚,當下只能是默然。   風無央看了看向恆,道:「如此,那便是有勞你了,我這便代羽夕陽謝過!」   向恆道:「閣下不必如此,能夠護衛羽城主這等英雄的安息之地,那是我向恆的榮耀!」突然,向恆話鋒一轉,向風無央等人道:「你們隨我來!」   隨即,向恆向孤山下走出。   風無央跟著向恆走向那破敗不堪的夕陽城中,走過幾條橫著斷壁殘垣的街道,來到了一大廳之內。   這大廳雖然是有著一些損壞,但是顯然是被人修葺過,在那大廳的盡頭,一幅畫像掛在那後壁之上。   這畫像上的人風無央很清楚,正是那羽夕陽!   那畫像之前,擺著一些祭品,那用以盛放祭品的桌子茶碗,皆是光潔如新,很顯然,供奉者是極其虔誠的。   向恆道:「自從羽城主身亡之後,即便是一些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都陸陸續續趕來,以祭拜羽城主,幾乎每隔幾天都有一批人來這夕陽城。」   有些人活著,卻是和死了沒有什麼分別,有些人死了,卻依然活在很多人的心中。   問星空此時神色凝重,歎息了一口氣,道:「這羽城主,可謂是真正的英雄!」   突然,那向恆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道:「前不久,還有著一頭麒麟凶獸來這夕陽城,不過似乎只是巡視一番,便就離開了!」   聞此,風無央面色一沉,心中隱隱有著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或許,那金麒麟一族要有著大動作了!   暴雨將來之際,天空往往寧靜。   風無央等人辭別向恆之後,便直向殺神殿而去。   在步明月的治理之下,殺神殿一掃往日的暮氣,變得朝氣蓬勃,未等風無央踏入殺神殿,那步明月已率眾殺神在殺神殿前迎接風無央等人。   雖然剛一見面,步明月已經感應到了風無央、問星空與沖虛子所特有的虛境強者的氣息,大笑道:「今日殺神殿能迎來三位虛境強者,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聞此,問星空向步明月笑道:「有勞步殿主相迎!」   步明月向問星空點了點頭,看了看沖虛子,向風無央問道:「這位便是劍王山那位大高手吧!」   沖虛子向步明月拱了拱手,謙道:「沖虛子不過凡俗之輩而已,何敢妄稱高手?」   步明月笑了笑,道:「久聞閣下視俗世權勢如浮雲,心性高潔,然則如今能到殺神殿,可見心念蒼生,令在下更是敬仰萬分!」   沖虛子搖了搖頭,道:「我之所以來這殺神殿,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歷練一番,不過,說到心念蒼生,在下倒還是真有那麼一些。」   聞此,風無央心中感覺到有些好笑,似乎這沖虛子自從與姬贏帝一見,變得相當率真了!   步明月看著沖虛子,笑道:「閣下果真是坦誠之人,即便是有著一分念及蒼生之意,那便是我殺神殿的幸事。」隨後,步明月手勢一揚,道:「諸位請入殺神殿!」   殺神殿安頓好那些慕名而來的武者之後,步明月、風無央、問星空、沖虛子四人便在一內廳商議眼前情勢以及對策。   風無央向步明月道:「以我看來,這段時間,殺神殿在步兄的治理之下,與以前大為不同,似乎每個殺神都是精神昂揚,充滿鬥志。」   步明月看了看風無央,歎息了一口氣,道:「縱然如此,殺神殿一時之間,卻無法恢復元氣,更不要說比肩那鼎盛之時。」   的確,那奇曲之事,對於殺神殿來說,可以說是重創,而且是傷及元氣的重創,九位殺神,如今只剩下步明月一位,雖然說殺神殿的中層高手並未有所損失,然而頂級高手卻是極其匱乏。   風無央道:「過往的事,已如雲煙,如今殺神殿當可重整旗鼓,假日時日,必然可現昔日輝煌!」   聞此,步明月點了點頭,忽然,眉色凝重,道:「如今的殺神殿可以說是危機四伏,所缺乏的正是恢復的時間。」   此語剛落,沖虛子問道:「為何?」   與此同時,風無央與問星空也同時看向步明月,很明顯,三人皆是在等待步明月的回答。   步明月看了看三人,神色之中,充滿凝重,道:「殺神殿之所以存在,是為了護佑西玄州乃至帝國西部邊境,一直以來,所抵抗的,是來自魔獸山脈的麒麟一族與熊族,還有那天鳳一族,其中來自麒麟一族的威脅最大,那熊族實力不濟,因此威脅較小,而那天鳳一族雖然強橫,但是只是偶爾侵犯西玄州,而那麒麟一族尤其是金麒麟一族,時常侵擾西玄邊城。」   步明月此番話顯然是說給問星空與沖虛子聽的,因為問星空與沖虛子是第一次來這殺神殿,對於這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一些,可能也不是那麼深刻。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風雨欲來   步明月見問星空與沖虛子微微點頭,繼續道:「在歷史上,殺神殿與那金麒麟一族多次交鋒,總體說來,可以說是不分勝負,不過,彼此對於對方的情形也是瞭解了一些。從多年的交鋒來看,那金麒麟一族之所以強橫,一方面是因為金麒麟一族強者甚多,另外一方面那金麒麟王奇戈絕非泛泛之輩,不僅僅實力強橫,而且富於心機,殘忍奸詐。」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對於步明月此語,風無央是極為認同的,當初,在那星辰湖,奇戈為了自身安危,竟然置其它麒麟魔獸於不顧,可謂是無情無義,然而,無情無義雖然為世人所詬罵,但卻是能夠為梟雄成就霸業雄圖。   問星空此時眉色一揚,道:「那奇戈實力如何?」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十年前,那奇戈闖入星辰湖之時,已經是幻虛境強者,據我推測,那奇戈如今至少是幻虛二級境界!」   幻虛境界共分九級,然而這九級之分與玄境九級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一個天賦不錯的武者,從玄境一級修煉到玄境二級,或許只需要耗費十年之功,然而如果要從幻虛一級修煉到幻虛二級境界,很可能需要百年之功!   幻虛境界每一級相差極大,每突破一次壁障,便是要耗費極大的心血,還有足夠的時間,有許多強者,在修煉的過程中,早將俗世權勢拋卻腦後,在那深山絕境之中,感悟百年,以求突破。   風無央說完,步明月搖了搖頭,道:「那奇戈如今已經是幻虛三級境界了!」   步明月此語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問星空、沖虛子、風無央與步明月皆是剛剛突破至幻虛一級境界,對於這幻虛境界級數之間的差距,是有著深刻體會的,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此時四人聯手,對上一名幻虛二級境界的武者,也難有勝算,對於那已經達到幻虛三級境界的奇戈,幾乎沒有什麼勝算。   問星空眉色一凝,道:「那奇戈實力如此之強,那我們便要謹慎以待了!」   步明月點了點頭,道:「此次,不僅僅是宿怨,而且還有著新仇,奇戈之兄弟奇曲身死殺神殿,這件事情,雖然我們知道其中原委,但對於奇戈來說,猶如是心中的一根尖刺。」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動,歎道:「不知那奇曲在天之靈,面對此情勢,做何感想?」   聽到風無央提及奇曲,步明月神色之間,閃現一絲悲傷,沉聲道:「對於奇曲,無論是我,還是殺神殿所有的殺神,心中只有尊敬,然而,奇曲身為金麒麟一族,卻無意中成為殺神殿之主,他的一生,無論如何,都是一場無可避免的悲劇。」   對於奇曲之事,問星空與沖虛子雖不知道詳情,但當下經步明月如此說,結合姬贏帝之令,當下也明白了一些。沖虛子此時若有所思道:「那殺神殿為何不向金麒麟一族道明原委?」   未等步明月回答,問星空目光一凝,沉聲道:「在這個時候,解釋不會有什麼用處的,無論殺神殿如何解釋,都不會改變金麒麟的主意,而且很可能一些不必要的解釋反而讓金麒麟一族更加同仇敵愾。」   「是的,的確是如此!」步明月點了點頭,又道:「和那奇戈,沒有什麼可談的,唯一有意義的,就只有實力的強弱,而且,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事情還不是當前所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   步明月此語一出,風無央神色一凝,道:「莫非那奇戈還有著後招?」   步明月看了看風無央三人,沉聲道:「據我所知,那金麒麟一族如此囂張,並非是沒有理由的,在如今的魔獸山脈,據說那麒麟一族的勢力很大,這金麒麟一族雖然是麒麟一族的支脈,但是我總覺得,這金麒麟一族必然與那麒麟一族有著莫大的關聯,否則,也難以在殘酷的魔獸山脈中立足。」   對於這些,無論是問星空、沖虛子,還是風無央,並不清楚,因此,當下三人只是點了點頭,默然無聲。   步明月頓了一頓,道:「不過,據殺神殿所得來的情報,那麒麟族的總部似乎並不是很待見這金麒麟一族,否則,金麒麟一族也不會流落到魔獸山脈的邊緣,多年以來,金麒麟一族與那天鳳一族結盟,的確在這魔獸山脈的東部邊緣稱王稱霸,那熊族實際上已經淪為金麒麟一族的打手了。」   說到此處,步明月神色更是凝重,道:「我所擔心的,正是那金麒麟族與那天鳳一族聯手來攻殺神殿。」   風無央道:「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聯手針對殺神殿的事情,之前應該有過很多次,為何步兄此次如此憂心?」   步明月看了看風無央,道:「此前,你們在那夕陽城所遇到的向恆,我之所以派他去看護羽夕陽墓地,是因為我讓他在看護墓地的同時,監視金麒麟一族魔獸的舉動,而且不僅僅是夕陽城,其它地方我也是安排了一些人手。」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那向恆應該是的確發現了些什麼了吧?」   步明月道:「是的,這段時間,不斷有麒麟魔獸潛入西玄邊境,讓人不解的是,這些魔獸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只是探訪一番便返回了。」   沖虛子問道:「為什麼探訪?」   步明月道:「對於為什麼探訪,我也不知道,不過,那麒麟魔獸來邊城探訪,我想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很可能是有為一些大的行動做準備!」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此時或許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很明顯,那金麒麟一族對此事的慎重,就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金麒麟一族是在處心積慮地準備或者正在做一件大事情,而這件大事情,必然是和殺神殿有關的,而金麒麟一族與殺神殿之間,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聞此,步明月道:「因此,對於我來說,即便是有著殺神殿的禁製作為倚仗,但是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那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全力來攻的話,恐怕就算是有著禁制,殺神殿也抵抗不了多久。」   風無央道:「如果抵抗不了的話,那該如何?」   聞此,步明月神色傲然,道:「我身為殺神殿之主,如果抵抗不了,那我只能拚死一戰,戰至最後一刻!」   風無央眉色一動,道:「步兄高義,我等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即便身死,於事何益?」   當下,沖虛子也是輕歎一聲,道:「世上最難的事情並非是一死,我們所要做的,便是盡可能護衛西玄邊境之民。」   聞言,步明月神色一動,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當下歎息一聲,道:「殺神殿自古以來重義輕生,你們說的很對,死並不難,難的是把事情做好!」   突然,風無央向步明月問道:「以步兄的估計,若是那奇戈來攻殺神殿,這禁制能夠抵擋多久?」   步明月眉頭一皺,沉思片刻,道:「如若是那奇戈一人來攻的話,恐怕即便是十年,他也無法攻破禁制的,我所憂慮的,是那天鳳一族會不會有比奇戈還強的強者參與此事。而且,如若能有數位幻虛三級左右的強者來攻,恐怕那禁制也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風無央道:「最短的時間,可能是多久?」   聞此,步明月道:「十五天!如若是一名幻虛四級強者或者是數位幻虛三級強者來攻的話,這禁制最多能支撐兩個月,但最不濟也能支撐十五天左右。」   風無央此時神色一喜,道:「十天的時間,應該是夠了!」   風無央此言一出,問星空、沖虛子與步明月皆是一驚,紛紛將目光轉向風無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晉虛之丹   風無央向問星空笑道:「在我突破到幻虛境界之後,金宗主便是把一些高階的丹方給了我,這些丹方乃是風雲宗先輩所留,而且,這些丹方只有踏入虛境的煉藥師才能煉製,其中便是有著一張晉虛丹的丹方……」   風無央說到此處,問星空、沖虛子與步明月神色皆是一變,問星空突然興奮道:「晉虛丹?」   雖然說,此時的問星空、沖虛子與步明月對晉虛丹並不瞭解,然而三人卻是知道那晉武丹與晉玄丹,晉武丹能夠讓武境武者提升數階,晉玄丹能夠讓玄境武者提升數階,那麼這晉虛丹呢?   幾乎是可以肯定,這晉虛丹便是能夠讓處於虛境的武者提升數階,想及此處,淡然如問星空,目光也是變得熱切起來。   當下,風無央道:「據藥典古籍記載,這晉虛丹不僅僅能夠讓虛境武者提升一階,而且對於虛境武者的體質也是極為有益的!」   風無央一語,讓問星空與沖虛子,還有那步明月當場激動起來,雖然說只能提升一階,但幻虛一階之差,非同尋常,而且,據風無央所言,這晉虛丹對於虛境武者體質也是有著益處,這讓人如何不興奮?   不過,片刻之後,問星空眉色一凝,道:「莫非是缺少什麼靈草?」   風無央此時已經踏入幻虛境界,自然是能夠煉製晉虛丹,但以問星空對這個徒弟的瞭解,如若風無央能夠煉製,恐怕早就煉製出來分與眾人了,之所以此時此刻才提出,應該是有著什麼困難。   問星空這一語,像一盆冷水潑在沖虛子與步明月頭上,煉藥一道,雖然說煉藥之術與丹方很重要,但是煉製丹藥所需的原料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為沒有對應的原料,往往一些上古的丹方與煉藥之術只能束之高閣。   此時,那沖虛子向問星空笑了笑,道:「問宗主所猜測的雖然有道理,但是如若沒有任何希望,我想無央小兄弟是不會提出的!」   隨後,沖虛子向風無央笑了笑,道:「你說,是吧?」   風無央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師尊所言也是極為正確,晉虛丹所需的三種靈草,我在那星辰島上已經採到,所缺的,乃是誅心果!」   對於誅心果,問星空與沖虛子幾乎是毫無所知,而步明月則是對此有著一些瞭解,當下道:「這誅心果雖然罕見,但是並非是極難獲得之物,歷史上,的確是有著一些強者深入魔獸山脈獲得過這誅心果。」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因此,此次風無央便是要到那魔獸山脈之中,尋這誅心果!這殺神殿需要強者鎮守,因此,此行無央一人即可!」   問星空神色一動,道:「那魔獸山脈太過凶險,你一人前去,我是不會放心的,就讓為師與你一道去吧!」   風無央道:「正因為那魔獸山脈太過凶險,無央萬不能讓師尊冒這個險,此行並非是人越多越好,我必然會謹慎行事的,若獲得誅心果,便立刻返回!」   對於風無央,問星空是心知的,此時此刻,風無央寧願扛下所有的凶險,也不會讓自己,甚至沖虛子與步明月冒險的,當下神色凝重地叮囑道:「此行,如若能夠得到那誅心果,那邊是好,如若太過凶險,你的性命要緊!」   聞言,風無央寬慰道:「師尊之意,無央能夠領會,然而此番我去那魔獸山脈,並非是毫無把握,那月傲如今實力亦是不凡,加之對魔獸山脈的瞭解,想必此行,無央一定能夠成功!」   當下,沖虛子與步明月也並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任何勸阻,似乎都是無效的,不過,二人此刻看向風無央的目光,顯然是多了幾許欣賞與欽佩!   第二日,風無央辭別眾人之後,便直往天寂山脈而去。   雖然說,金麒麟一族較之以前更為強盛,然而,風無央已經突破到幻虛境界,一路而來,並非有什麼阻攔。   見到闊別多年的風無央,月傲十分興奮,二人對飲烈酒,說著一些昔日之事。   從月傲口中得知,自那神山幻境之事後,天寂山脈白狼一族可謂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有了月傲所採的靈草,白狼一族在數年內,有十數頭白狼突破到幻虛境界,化為人形!   此時,月傲的實力也已經是幻虛二級的巔峰,隨時有可能突破到幻虛三級境界,對於這等盛況,風無央心中是極為高興的,當下對月傲道:「白狼一族一時之間,有這麼多的強者,實力上已經超過了那金麒麟一族了!看來,狼族崛起之日不遠了!」   月傲笑了笑,搖了搖頭,道:「雖然說如今的白狼一族逐漸興盛,然而,卻只是螢火之光,與那狼族昔日的輝煌相比,算不了什麼的!而且,白狼一族的實力還並未真正超越金麒麟一族,而且更重要的是,金麒麟一族只是麒麟一族的支脈,如今,麒麟一族是魔獸山脈的最大勢力之一,而狼族,卻是沒落多年了!」   月傲說完,神色之間,隱約有著有著一些傷感。   見此,風無央笑道:「大丈夫不必介懷眼前的一些困境,所有的輝煌,都是從低微之時開始發軔的,如今白狼一族已經有興盛之徵兆,月兄當再接再厲,狼族的復興之任,恐怕就要倚仗白狼一族了!」   月傲點了點頭,道:「狼族作為魔獸山脈曾經的巔峰勢力之一,如今沒落到如此地步,各個狼族的支脈幾乎儘是遭到昔日仇敵的滅殺,赤狼、風狼等狼族支脈已經被滅種了,可以說,在如今的魔獸山脈,狼族只剩下白狼一族這點火苗了,如果這火苗一旦熄滅,恐怕,曾經無限輝煌的狼族真正要成為歷史或者傳說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飲了一口烈酒,向月傲道:「無央此來,是為了誅心果,不知月兄對這誅心果是否有所瞭解?」   聞言,月傲神色一凝,並沒有直接回答風無央,而是問道:「你可知那迷心山谷之事?」   風無央神色一動,疑聲道:「迷心山谷?」   月傲點了點頭,道:「那迷心山谷我也是最近才探訪到,可以肯定的是,那迷心山谷是有著成熟的誅心果。」   聞此,風無央笑道:「沒有想到這麼湊巧,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這便趕往那迷心山谷去了!」   聞言,月傲沉聲道:「且慢!」   風無央一怔,道:「為何?」   月傲看了看風無央,道:「這誅心果雖然並非極其罕見之物,但也是千年方能成熟,而且,這誅心果出現的地方往往都是險境!」   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月傲的慎重,道:「這迷心山谷是險境?」   月傲道:「不錯,那迷心山谷絕對算的上是險境,前番白狼一族一名幻虛境高手深入那迷心山谷,至今未歸,我想,可能是遭遇到什麼不測了!」   風無央目光一凝,沉吟片刻,道:「如此說來,那迷心山谷確是凶險,然而這誅心果對於對於我來說,至關重要,我不能選擇不去。」   月傲神色一動,道:「至關重要?」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是要用這誅心果煉製晉虛丹,只有晉虛丹才能讓殺神殿的實力短時間內有較大的提升,否則斷然無法對付金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的聯手!」   聽到風無央提及晉虛丹,月傲神色一驚,眉色一動,沉吟片刻,道:「若是為了煉製晉虛丹,這迷心山谷倒是值得冒險!」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迷心山谷   風無央道:「白狼一族雖然如今情勢稍強,然而依然危機四伏,月兄需鎮守天寂山脈,此行我一人即可!」   月傲眉色一閃,道:「如此生死之際,月傲如何能夠偷生?此去迷心山谷,無論是福是禍,我與你同行!」   風無央搖了搖頭,沉思片刻,道:「或許,有更好的兩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月兄鎮守天寂山脈,我去那迷心山谷,如若遇到危險,我以通訊手珠通知月兄便是,這天寂山脈到那迷心山谷想來並不遠,瞬息便可到達!」   月傲略一沉思,道:「如此,也可。」   金麒麟一族大殿內。   金麒麟王奇戈掃視眾人,正色道:「如今,那迷心山谷還有什麼動靜?」   奇戈問完,目光逼視殿下一名濃髯男子,這濃髯男子乃是化為人形的麒麟魔獸,名為奇參,奇參作為金麒麟一族的長老之一,主要負責金麒麟一族的信息搜集,掌握周邊的情勢。   此時,奇參向那奇戈恭敬道:「迷心山谷確是有些異常。」   奇戈眉色一閃,怒道:「廢話,本王自然是感應到了異常才問你的,究竟是什麼異常?」   奇參神色一驚,恭敬道:「那迷心山谷之上靈氣突然變得極其充裕,而且那迷心山谷周圍上空出現火雲流霞!」   奇戈眉色一沉,問道:「為何會如此?」   聞此,奇參猛一哆嗦,道:「這個……這個奇參的確是不知道。」   奇參說完,奇戈正要發怒,忽然另一名名為奇略的長老突然道:「這魔獸山脈,如果說某個地方靈氣突然變得極其充裕,那麼不是有強者突破壁障,就是有著靈物誕生,以我推測,這迷心山谷有靈物誕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奇戈神色一沉,道:「那火雲流霞是怎麼回事?」   奇略沉吟一聲,道:「這火雲流霞麼,應該是那迷心山谷的特殊景象吧!」   奇戈神色一凝,顯然對於奇略的解釋並不滿意,目光轉向奇參,道:「這迷心山谷雖然不屬於我金麒麟一族的領地,但是也在領地邊緣,如今有如此異常出現,我們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奇戈剛剛說完,奇參似乎已經領會了奇戈的言下之意,當下自告奮勇道:「屬下這就前去那迷心山谷為大王探個究竟!」   奇戈神色一沉,道:「只是你一人前往嗎?」   奇戈此話一出,奇參臉色一寒,對於奇戈的殘忍老辣,奇參是相當瞭解的,很顯然,奇戈對於迷心山谷可能出現的靈物或者寶物是有著些心思的,而且奇參更明白的是,奇戈對自己,甚至是對所有人都是極其不信任的,而此刻,奇參只能保持恭敬神色,默然無聲。   奇戈看了看奇參,道:「此行,奇雲與你一同前往那迷心山谷,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兩個看著辦吧!」   奇參猜測的果然沒錯,奇戈果然是防範著自己,那奇雲與奇參素來不和,奇戈讓奇雲與奇參一同前往迷心山谷,顯然是為了讓二人相互挾制,如此一來,便只能對奇戈忠誠了,很明顯,如果奇參在此行中將奇雲謀害,那奇參斷然是被懷疑的,甚至那奇雲即便不是死於奇參之手,奇參也脫不了干係的,反之亦然。   對於奇戈所說的看著辦,雖然看起來很尋常,但是這三個字的內涵實在太豐富,以至於需要奇參好好琢磨,如果奇戈說的很具體,那對於奇參與奇雲來說,反而是好事,而這種很模糊的命令,卻讓奇參心中也隱隱發毛。   但即便是心中膽寒,奇參當下也只能恭敬硬撐下來,道:「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而那奇雲向來較為穩重,當下也是向金麒麟王奇戈道:「屬下定當與奇參同心協力,這迷心山谷一行,定然不會讓大王失望!」   聞此,奇戈點了點頭,道:「你二人已經是幻虛境強者,即便是那迷心山谷有些凶險,想必也是能夠應付的,如若遇到意外,可以立刻通知我。」   奇戈一語,讓奇參與奇雲二人神色一鬆,有奇戈做後援,即便那迷心山谷是凶險之地,可又算得了什麼?   當下,奇參與奇雲辭別奇戈,前往迷心山谷而去。   依據之前所掌握的信息,奇參與奇雲二人沒有過多久,便已經趕到了迷心山谷外圍。   迷心山谷,在一橫斷山脈附近,這一帶,山峰連綿,怪石交錯,雲霧瀰漫山間。   一黑鷹從迷心山谷上方飛過,留下一聲哀鳴。   奇參神色微變,向奇雲道:「這裡便是迷心山谷嗎?」   奇雲與奇參向來不和,此次若非是金麒麟王之命,奇雲斷然不會搭理奇參的,至於齊心協力,那只是說給金麒麟王聽的。   說到底,這迷心山谷的信息乃是奇參的部下所搜集,相對於奇雲來說,奇參更瞭解這迷心山谷,然而此時,奇參卻向奇雲發問,在奇雲看來,這並非是真心相問,而是有著其它的意思,當然,這其它的意思,奇雲此時並沒有摸透。   奇雲笑了笑,道:「這是不是迷心山谷,想必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此次行動乃是大王所命,你對我即便是有著一些成見,也要等回去再理論。」   實際上,奇參並非不知道這是不是迷心山谷,而是在此時此地,奇參隱約覺得有著拿捏不定,甚至總是覺得有那麼一絲危險的氣息,因此,此時也是變得猶疑起來,但方纔一問,卻又讓奇雲誤解,當下心中又是浮躁了一些。   奇雲的實力與奇參不分伯仲,皆是幻虛一級境界,當下奇參即便是有著壓一壓奇雲的意思,但實力上並沒有什麼優勢,由於沒有足夠的實力,奇參也只能說的軟一些:「方纔心中被這鷹鳴所驚,加上心神不定,才如此相問,這裡既然是迷心山谷,那麼我們就趕緊進入山谷之中吧!」   奇參說的很坦誠,但是在奇雲聽來,似乎是暗藏心機,奇雲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奇參大長老竟然會被鷹鳴所驚,這若是傳出去,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   聞此,奇參並沒有發怒,而是笑了笑,道:「大牙可能笑不掉,不過,方纔我心驚的不僅僅是那一聲鷹鳴,而是隱約而來的危險氣息。」   奇雲目光看了看那迷心山谷,冷笑道:「你是做了一輩子探查了,所以過於敏感了,這裡哪有什麼危險氣息?」   聽奇雲如此說,奇參似乎也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當下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便進入迷心山谷吧!」   奇雲笑了笑,道:「這迷心山谷,我不是很熟,恐怕只能由你帶路才行!」   無論何時何地,奇雲對於奇參,是有著防範之心的。   奇參面色一動,道:「雖然我掌握著一些迷心山谷的信息,但是這迷心山谷,我也是第一來,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是安全還是凶險,我是一無所知,如果你實在信不過我,那麼只能我們一起進去了!」   奇參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我必須說明的是,雖然你我之間是有著一些仇怨,然而此時此地,你我必須齊心協力,否則很可能兩敗俱傷,甚至是俱亡!」   奇雲目光盯著奇參,良久,點了點頭,便與奇參一道向那迷心山谷走去。   然而,正當奇雲與奇參踏入那迷心山谷之口,便發現遠處一黑衣男子掠過,這黑衣男子身形瘦削,一柄長劍隱隱泛著紅光,然而這一切似乎僅僅只是一道影像,而且轉瞬之間便消失於二人眼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谷迷霧   自風無央辭別月傲之後,便孤身前往迷心山谷,並搶先一步來到這迷心山谷之內,然而就在尋找誅心果之際,身影為奇參與奇雲所瞥見,而此時的風無央也看見了奇參二人。   只是一瞥,風無央便感應到了奇參與奇雲的氣息,這氣息為金麒麟一族特有,而且,風無央可以肯定,這二人皆是踏入了幻虛境界,與自己的實力不分伯仲。   對於金麒麟一族,風無央沒有抱任何幻想,因為早已經成為彼此的死敵,既然已經是死敵,那就根本無需權衡是否與之為敵了,想及此處,風無央身形如幻,閃到山谷之內一山洞之側。   雖然是初來迷心山谷,但風無央對迷心山谷已經有了一些瞭解,雖然這迷心山谷靈氣瀰漫,靈草繁多,然而在這瀰漫的濃郁靈氣中,風無央卻感覺到了一絲極為危險的氣息,而且風無央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極為危險的氣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迷惑心志。   風無央剛到迷心山谷之時,並沒有防範,因此在那時感到一陣眩暈,意識昏沉,不過這只是一瞬之間,風無央在那星辰島神山幻境中磨礪十年,心志自然是極其堅強,然而,隨著風無央深入迷心山谷,卻越發感覺到這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甚至靈魂都有了一絲被壓迫之感。   這種壓迫之感不但讓風無央慎重以待,那奇參與奇雲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神色凝重地緩緩邁進迷心山谷。   就在奇參與奇雲邁進迷心山谷之時,一個瘦削的黑衣男子出現在二人眼前,這黑衣男子目光清澈,面容清秀。   這黑衣男子正是風無央!   奇參與奇雲並未見過風無央,雖然隱約能夠感覺到風無央的敵意,但在此時,奇參與奇雲並不想妄動。   奇參眉色一動,道:「閣下是何人?」   風無央目光掃向二人,道:「風無央!」   聞此,奇參與奇雲皆是一驚,二人雖然並沒有見過風無央,但是對於風無央這個名字卻是相當熟悉,這風無央是金麒麟一族的死敵!   風無央說完,奇參與奇雲毫不遲疑,身形暴進,向風無央猛攻而去。   風無央早就預料到這一點,猛然身形暴退,閃入一峽谷之內,瞬即便消失在奇參與奇雲二人眼前。   風無央很清楚此時自身的實力,決然不能抵抗二人聯手,若要擊敗二人,必須各個擊破,風無央相信,自己若要全力一戰,是必然可以勝過二人中的任何一人的!   因此,無論如何,風無央必須使二人分開,如此一來,風無央方有機會各個擊破!   縱然身形如幻,然而那奇參與奇雲也並非泛泛之輩,瞬間,二人如影隨形向風無央追來。   風無央眉色一揚,向那迷心山谷核心區域奔去。   很顯然,越是靠近那迷心山谷核心區域,那攝人心魂的氣息便濃厚,對風無央來說越危險,然而,此時如若風無央要滅殺奇參與奇雲二人,這個險是必然要冒的。   此時,那奇參與奇雲自然也能感覺到這危險的氣息,奇參通過神識傳音給奇雲道:「這氣息究竟從何而來?」   奇雲道:「這氣息若有若無,然而雖然淡薄,但卻是有著極重的威脅之意,很可能那迷心山谷中央潛伏著什麼厲害的凶獸!」   奇參道:「那是否繼續追擊風無央?」   奇雲道:「風無央不怕死,難道我們就怕死嗎?」   當下,奇參神色一動,奇雲這一語雖然是實情,但是在奇參聽來,似乎是奚落,當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深入這迷心山谷吧!」   此時,山谷清風微起,迷霧更濃。   深入迷心山谷數里之後,風無央目光所及,不足百米之遙,然而,讓風無央驚心的不僅僅是罕見的濃霧,此時的神識覆蓋範圍也變得極為有限,竟然不足十里,而且,此時的感應也是極其模糊。   此時,不僅僅是風無央察覺不到奇參與奇雲的所在位置,那奇參與奇雲此刻也是猶如陷入泥淖之中,竟然連方向也迷失了。   此時,奇參與奇雲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奇參向奇雲道:「似乎這迷霧能夠亂人心智,如果我們迷失在這迷心山谷之中,那豈不是完了?」   此時,奇雲似乎也拋開了往日的仇怨,神色認真起來,思索片刻,道:「這迷心山谷恐怕是有著一些古怪,不過這雲霧始終是變化的,一旦雲霧有所變化,我們眼前的雲霧散開,那麼方向自然是可以辨明的,方向可以辨明,我們自然可以出去,因此對於我們來說,殺風無央才是最主要的!」   奇參點了點頭,道:「如能殺死風無央,那麼在大王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奇雲道:「這是自然,然而除了殺死風無央這個任務之外,這迷心山谷似乎還真有些什麼……」   從奇雲貪婪的目光中,奇參已經能夠猜出一二,雖然金麒麟王殺伐果斷,但是卻不得人心,無論是奇雲,還是奇參,或者是金麒麟一族的其他強者,對金麒麟王並非是百分百的忠誠。   麒麟一族的內部,實際上是充滿競爭的,雖然這種競爭對於整體實力提高有個莫大的幫助,然而卻是造成了麒麟族中一定程度上的明爭暗鬥,相互算計之風氣。   依據麒麟一族的歷來約定,實力第一,只要是實力強橫,便可以成為長老,成為族中之王,向來是沒有什麼對與錯,是與非。   此番,奇雲與奇參二人得以進入這迷心山谷,雖然是奉了金麒麟王奇戈的命令,然而二人卻都是有著將可能的收穫中飽私囊的打算,如若能夠遇到什麼逆天寶物,讓自身的實力得到提升,那麼就無需再看金麒麟王的臉色,而且還可能成為金麒麟一族新的大王。   當然,這些想法,二人只能是在心中盤算著,嘴上自然是不能說的。   奇參看了看奇雲,目光一閃,道:「我可以肯定,這迷心山谷肯定有著逆天的寶物!」   奇雲神色一動,疑聲道:「為何如此肯定?」   奇參目光一凝,向那迷心山谷核心區域看去,道「這迷心山谷有如此濃郁的迷霧並不稀奇,而稀奇的是這迷霧之中靈氣如此充裕,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很可能這裡有什麼靈物誕生,在這個地方,能誕生的,很可能是珍奇的靈草!而且,這迷霧之中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很可能來自某處未知的凶獸!」   奇雲眼睛一縮,沉聲道:「你是說,這凶獸也是感應到了這靈物即將誕生,因此在此守護?」   奇參點了點頭,道:「在這魔獸山脈,雖然麒麟一族算是強大的勢力,然而這並不能說明,那些小的魔獸種族沒有強者,據我所知,有一些魔獸種族,靈智極低,甚至在幻虛境界甚至元虛境界都無法顯化人形,但是據說,這種魔獸對天地的感知更為靈敏,而且,即便是未顯化人形,其實力絕不容輕視的!」   奇雲一怔,道:「我們這麼巧,會遇到這種事情?」   奇參目光一閃,嘴角動了動,道:「人如果倒霉的時候,會有很多巧合的!不過此次是霉運還是好運,就看我們的造化了!如果有珍奇的靈草或者凶獸,可能也是一個機遇!」   對於奇參的話,奇雲聽的有些糊塗,但是對於最後一句,奇雲是能夠體會的相當深刻!當下道:「這機遇如何把握呢?」   奇參斬釘截鐵道:「首先,必須殺死風無央,據我所知,這風無央並不容易對付!留著,絕對是禍患!」   奇雲道:「依你之見,如何除之?」   奇參道:「兵分兩路!」   奇雲一疑,道:「你有十足的信心擊敗風無央?」   奇參道:「沒有。」   奇雲笑了笑,道:「坦白地說,我也沒有把握能夠擊敗風無央,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兵分兩路?那風無央明顯也是幻虛一級境界,與我實力應該不分伯仲,如若我們二人聯手,定能將之擊敗!」   奇參笑了笑,道:「是的,如若聯手,那風無央必敗無疑,甚至是必死無疑,然而這山谷雲霧迷茫,你去何處尋那風無央?因此,我們只能兵分兩路,那風無央雖然實力不凡,但是如果說要打敗我,或許是有這麼那麼一絲可能,但是要實現這一絲可能,將會是極為艱難的!因此,如果分兵兩路的話,我們中的任何一人若遇到那風無央,與風無央纏鬥之際,這迷心山谷方便不過百里左右,只要另一人及時趕到,這風無央,必死!」   此時的風無央對奇參與奇雲二人的計劃並不知道,但風無央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如果遇到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必須一擊即殺!   對於風無央來說,雖然時間緊迫,但至少有著十五的緩衝時間,只要自己能夠在十日內找到誅心果,那邊無礙大局。   十天的時間,足以讓風無央在此時保持克制,當下,風無央悄然立於一青石一側,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這一片迷心山谷。   就在風無央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迷霧中隱約有淡淡的藍色靈氣自然而然地湧向風無央的丹田,片刻之後,風無央彷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猛然一新,似乎強大了許多,瀰散四維的神識,也是清晰了許多。    第一百三十章 生死一線   這藍色靈氣若有若無,似乎並非是天地所有的尋常靈氣,然而卻比尋常靈氣更為溫潤,這藍色靈氣絕對不簡單,當下,風無央在凝神防範之餘,盡可能多地吸收這淡然的藍色靈氣。   風無央驚喜地發現,這藍色靈氣吸納的越多,自己的神識越強大,很明顯,這藍色靈氣對於靈魂的滋潤是極其有效的。但畢竟這藍色靈氣極其微弱,而且風無央吸納的時間太短,因此,神識增強的幅度是有限的,然而,就這有限的幅度,對於此時此刻的風無央來說,是極其有用的,因為,在約莫一刻鐘之後,風無央感應到了奇雲的氣息。   一擊之下,奇雲必須死!   風無央目光一凝,屈指一彈,將帝血劍持在手中,身形一動,向那奇雲衝去。   這一劍猶如絕世凶獸一般,帶著凌厲的氣息,彷彿要將奇雲吞噬。   那奇雲似乎也早有預料,當下屈指一彈,一副盾牌將前方護住。   一聲金戈巨響,帝血劍將盾牌擊碎,然而劍勢勁道卻與此同時消散,畢竟,那奇雲也並非泛泛之輩,那盾牌之上也是有著強橫的勁力。   此時,奇雲暴退數步,目光一沉,屈指一彈,長刀在手,寒目直掃風無央。   奇雲神識微微一動,已經此番訊息傳給了遠在數里之外的奇參。   此時,風無央很清楚,奇雲是在拖延時間,是在等待奇參的到來。   然而,未等風無央進擊,奇雲長刀一晃,一道虛影向風無央衝來。   此時此刻,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奇雲,顯然都並沒有保留什麼實力,那奇雲長刀過處,空間隱隱震顫,竟形成了奇怪的波紋。   風無央當即施展幻神身法,兩道虛影同時攻向奇雲,奇雲神色一驚,刀鋒一轉,削向風無央本尊。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向那長刀斬去。   猶如兩頭凶獸相逢,轟然一聲巨響,二人皆自暴退數步。   此時,那奇雲所持的長刀竟然出現了一個大的豁口,而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卻依然完好無缺,光華四射,劍身邊緣隱隱泛著紅光,一股浩然的殺戮氣息瀰散開來。   奇雲此時目光之中,閃現一絲驚駭,這把長刀伴隨奇雲多年,奇雲自然是知道這把長刀的厲害,然而此刻竟然被風無央手中長劍所損,當下,奇雲看向風無央的目光,隱隱之間,多了幾分慎重,然而,在這慎重之中,更有一絲急切!   奇雲所急切的,則是此時此刻那奇參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奇雲很清楚,奇參就是數里之外,而且奇雲還清楚,幾乎是瞬息之間,奇參就可以達到自己所在的這個位置,然而此時,奇參卻並沒有來,這意味著什麼?   此時,奇雲心中對那奇參滿是憤恨,在奇雲看來,這奇參必然是在附近,之所以不出來,很可能是坐山觀虎鬥,自己的生死對於那奇參來說,根本不重要,如若是此刻自己與風無央兩敗俱傷,想必那奇參一定會出手的,而且,以奇參的心性,順手把自己解決了也不一定。   想及此處,奇雲的戰意似乎是弱了幾分,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這些齷蹉之事,當下目光一凝,將帝血劍收回空間戒指之中,拳勢一凝,轟然向那奇雲砸去。   那奇雲此刻只能全力一戰,當下一掌拍向風無央,這一掌凝集了奇雲生平的勁力,浩浩蕩蕩向風無央蓋了過來。   轟然一聲,風無央一拳砸在那奇雲掌心之上,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將二人震開,那奇雲砰然一聲砸入山壁之中,而風無央的後退之力,亦是將數塊巨石撞的粉碎!   風無央用衣袖抹去嘴角的鮮血,屈指一彈,持帝血劍於手中,猛然向那破碎的山壁飛沖而去!   風無央並不知道這一劍究竟是何招式,只知道這一劍就是自己,而自己就是這一劍!   彷彿如流星一般,風無央與帝血劍一起沒入那山壁之中,就在沒入山壁的一霎那,山壁之中傳出一聲慘叫。   這慘叫自然是奇雲所發,而且無論誰都可以聽的出來,這慘叫意味著什麼。   山壁崩塌,風無央身形一蕩,玉立於山谷一青石之上。   在風無央面前,站著一個手持長劍的男子,這男子名為奇參。   奇參冷冷地看了看風無央,道:「你的確很強,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殺死他!」   風無央神色一凝,道:「想必,你一直便是在這周圍吧?」   奇參冷笑一聲,道:「不錯!我原本想趁你與奇雲纏鬥之際襲擊你,但沒有想到這場戰鬥結束的這麼快!」   奇參說完,目光盯著風無央,繼續道:「不過,這對我來說,可能並不算什麼壞事,你殺了他而且自己也受了傷,恐怕,下一個死掉的就是你!」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如此,不過你早點來的話,我死的可能性更大些,而此時,這個機會已經被你親手浪費掉了!」   說完,風無央屈指一彈,將數枚丹藥吞入腹中,瞬即,風無央目光直逼奇參,無限戰意狂湧而出。   呼……   奇參身形一動,如狂風一般衝向風無央。即將近身之時,奇參右掌猛出,一股浩瀚的勁力猶如猛獸一般撲向風無央。   風無央神色一凝,手中長劍猶如巨龍一般,刺向奇參掌心。   此時,風雲翻滾,巨石亂飛。   帝血劍劍勢極其威猛,彷彿要將那奇參吞噬一般,然而,當那帝血劍刺向奇參掌心之際,奇參右掌一翻,一套銀光閃爍的軟甲纏向帝血劍劍刃之端。   這軟甲雖然細密柔軟,然而卻是堅韌非常,此時的風無央只感覺到前方彷彿是一團海綿,凌厲的勁道竟然漸漸消散。   以柔克剛,以退克進。   此時風無央目光一凝,猛然一劍撤出,就在撤劍之時,那軟甲似乎突然有了一道巨大的推力,這巨大的推力透過長劍,將風無央震退數步。   風無央穩住身形,看著眼前的奇參,目光之中多了幾許凝重。   很顯然,這奇參要比奇雲難對付!   風無央正自凝神之際,奇參屈指一彈,一柄巨錘持在手中,奇參大吼一聲,持巨錘砸向風無央。   風無央看到這巨錘,目光一凝,長劍如雪,光華一閃,長劍直衝巨錘。   此時的風無央目光隱隱泛著紅光,並非是風無央不知道這巨錘的巨大威勢,而是風無央對自己的帝血劍有著極強的自信!   生死存亡,禍福榮辱,在此一劍!   砰……   數道火光閃現,一聲巨響,巨錘被帝血劍刺中,然而,此時的帝血劍威勢依然極強,勁氣過處,巨錘碎裂,長劍直刺奇參丹田!   此時的奇參神色驚恐,慌忙之間,發出了一則訊息,就在此時,風無央長劍已經刺入奇參丹田!浩蕩的劍氣將奇參丹田當場震碎!   奇參此時似乎是怔住了,呆呆地看著風無央,似乎有些不解,不解的目光之中,似乎有著無限的悲憤,風雲掠過,奇參倒了下去。   就在奇參倒下的那一刻,山谷之外有一人悄然而立。   此人正是金麒麟王奇戈!   早在奇雲身死之時,奇戈已經接到訊息,然而金麒麟王剛剛趕到迷心山谷,奇參已經身死!   風無央拭去劍刃之上的鮮血,冷冷地看著山谷之外,因為風無央已經清楚地察覺道,迷心山谷之外的這位強者,才是此行的大敵!   對於奇戈能夠親自出馬,風無央並不感覺到意外,因此,此時風無央已經在考慮,如何全身而退,因為,無論風無央如何拚命,都是無法戰勝奇戈的。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所有的戰略都是無用的!   風無央神色一凝,身形猛然如虛如幻,幻神身法施展到極致,此時的風無央似乎要融入虛空一般,迷心山谷之中只剩下猶如雲煙一般的影像!   然而,風無央速度雖然快,那奇戈速度也不慢,瞬即已經追及風無央身後,而且越來越近,很顯然,這奇戈也是盡了全力。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隱隱感覺到死亡的氣息,猛然身形一轉,向那迷心山谷中心區域奔去。   然而,那奇戈似乎根本沒有把這迷心山谷的危險當回事,毫不猶豫地繼續追上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因為方向對於此時的風無央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是一片山谷,然而這山谷之中卻是孤峰兀立,怪石遍地。   在風無央眼前不遠處,有著一道關隘,那道關隘彷彿虎口一般,關隘之內,迷霧更濃,而且,那迷霧之中,散發著奪人心魂的危險氣息。   此時,那奇戈已經追及風無央身後,奇戈冷笑一聲,掌勢一凝,一道浩瀚的勁力猶如大山一般壓向風無央。   風無央只感覺到背部一陣,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此時的風無央,再不遲疑,藉著奇戈一擊之餘力,躍入那關隘之內。   就在躍入關隘的一霎那,迷霧深處,傳來一聲凶獸的巨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潭蛟龍   就在風無央心驚之際,忽然聽見關隘之外的奇戈一聲痛叫,隨後一名白衣男子躍入關隘之內。   這白衣男子正是白狼王月傲!   月傲自風無央走後,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於是向白狼一族閉關而出的幻月老祖請示一番之後,便到了這迷心山谷,剛到迷心山谷之內不久,便見奇戈追擊風無央,就在奇戈襲擊風無央之時,月傲同時襲擊了奇戈,並且一擊即中,隨後緊跟著風無央躍入關隘之內。   這關隘極為狹窄,而且關隘之內,草木繁茂,迷霧更濃,轉瞬之間,風無央與月傲便消失在奇戈的視線之內。   風無央萬沒有料到此時月傲會出現,雖然方才風無央確實遇到了危險,而且是足以威脅自己生命的危險,但是風無央很清楚,即便是月傲到來,恐怕以二人的聯手之力,也並非那奇戈之敵,與其二人赴死,不如由自己一肩而擔。   此時,那奇戈的氣息已經極淡,顯然距離二人已經相當遙遠了,風無央向月傲笑了笑,道:「月兄,莫非是不怕死嗎?」   月傲神色一動,道:「在你看來,我月傲是怕死之輩嗎?」   風無央看了看月傲,歎了一口氣,道:「在我看來,生命是彌足珍貴的,你我皆是不畏死亡之人,然而,你可知,如若你就此身死,那狼族前途將會如何?」   月傲淡然一笑,道:「如若我是懦弱畏死之輩,你覺得能夠復興狼族嗎?」   聞此,風無央若有所思,隨即大笑數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再一次生死與共吧!」   月傲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遠方的迷霧,道:「或許,此番我們會有著什麼機遇!」   風無央眉色一動,道:「為何?」   月傲看著遠方濃重的迷霧,似乎若有所思,道:「但凡獨行兇獸守護之地,必然是有天地靈物誕生!很可能,這裡絕不僅僅有著誅心果!」   誅心果雖然是難得的靈果,然而卻難稱逆天,是不會有著如此凶悍的凶獸守護的。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在二人不遠處,正有著極其凶悍的凶獸盤踞。   但凡凶獸,感應是極其靈敏的,此時,有外人闖入迷心山谷,這凶獸並沒有動作,而只是散發強悍的氣息以示威脅,很明顯,這凶獸是無暇分心,很可能是在守護著什麼靈物,而且這靈物很可能即將出世!否則,以凶獸的兇惡之性,斷然不會不理會這些不速之客的!   此時的月傲與風無央,神色皆是有著一絲興奮,似乎並沒有把眼前的危險放在心上,步步前行,不久之後,便到了那迷心山谷中央。   迷心山谷中央迷霧更濃,所見不過十數米左右,此時,在風無央與月傲眼前,有一巨潭,那巨潭水面之上,沒有一絲波紋。在那巨潭之邊,有著一株靈草,那靈草通體紅潤,在那靈草的分枝之處,赫然掛著一枚紅色靈果。   這紅色靈果貌似心型,此時,風無央興奮道:「誅心果?」   當下,風無央身形一動,右手向那誅心果探去,瞬即,誅心果已在風無央手中,風無央神色一動,屈指一彈,將誅心果收藏於玉盒之中。   就在此時,那深潭之中一陣波動,隨即浪花翻滾,一頭青色蛟龍撲向風無央,風無央正自身影暴退之際,青石背後傳來一聲巨吼,這一聲巨吼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彷彿帶著死亡的氣息,就在這巨吼響起在這山谷之際,一頭鐵背龍竄了出來。   風無央此時身形幻化到了極限,猶如輕煙一般,與月傲一道遁至半里之外。   那青色蛟龍撲空之際,一道巨大的勁氣衝向那鐵背龍。   那鐵背龍猶如一座小山一般,粗壯的龍足猛然向那青蛟掃去。   這青色蛟龍本意並非是攻擊鐵背龍,而是攻擊風無央,無奈一擊未中,反而惹上了鐵背龍。   對於這青色蛟龍,風無央與月傲是本沒有什麼懼意的,一方面,風無央與月傲在那星辰湖曾經與蛟龍一戰,而且眼前的這頭蛟龍並沒有突破到幻虛境界,但此時與蛟龍相鬥的鐵背龍卻是讓風無央與月傲神色大驚,很顯然,這頭鐵背龍實力很強悍,至少是幻虛四級境界的凶獸!   面對這鐵背龍,即便是月傲與風無央聯手,也絕對不堪一擊!   因此,此時,對於風無央與月傲來說,迅速逃離此地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月傲與風無央剛欲逃離之際,那鐵背龍龍尾一拜,將那青色蛟龍拍到水下,此時,那深潭之水,盡成血紅之色。   很顯然,在鐵背龍這一擊之下,青色蛟龍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此時,風無央在逃離之際,心中泛起了疑問:為何在這魔獸山脈之中會有蛟龍出沒?   就在風無央與月傲二人奮力逃離之時,那鐵背龍此時奮起龍足,向二人奔了過來。   鐵背龍雖然實力強橫,但畢竟身如小山一般,速度上並非是十分快捷,然而,即便是如此,與風無央與月傲二人的極限速度也是相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瞬間,風無央與月傲已經穿過數個谷中小道,然而,此時深厚的鐵背龍卻是窮追不捨!   至於為什麼鐵背龍會如此,風無央二人並不知道,二人所知道的就是,一旦被鐵背龍趕上,恐怕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鐵背龍邊奔跑邊狂吼,巨足之力震顫了山谷,巨石也因此紛紛而落,一時之間,百獸驚起,鳥雀紛飛。   此時,風無央與月傲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濃,僅僅能夠看得清二三米之內的景物,此時此刻,二人只能憑藉著對那鐵背龍氣息的感應,選擇有利的方向奔逃,然而究竟奔逃到了哪裡,無論是對於魔獸山脈不是很熟悉的風無央,還是生長於斯的月傲,皆是不知。   此時,那鐵背龍似乎憤怒了起來,一聲龍吟,震響山谷。隨即,那鐵背龍速度速度更快,片刻之後,鐵背龍已經趕到風無央與月傲身後。   在此生死存亡之際,一道七彩之光閃現在二人眼前,猶如聖潔的光幕一般,讓人恍若見到人世間最美好的景象。   此時,風無央與月傲相視一笑,彼此心意已通,瞬即,風無央轉身,目光凌然,持劍斬向那鐵背龍。   這一劍,風無央沒有任何勝算!   這一劍,風無央至死無怨無悔!   這一刻,風無央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一刻,風無央只知身後有月傲!   所以,此時的風無央豪情迸發,熱血沸騰!   一劍光寒,猶如殘月一般,劍影直逼鐵背龍!   鐵背龍雖然實力上遠遠超過風無央,然而,從這一劍之中,鐵背龍似乎感覺到了無數年前那熟悉的殺戮之劍,目光之中竟隱隱有著畏懼之意。   就在鐵背龍遲疑之際,那一劍的寒光,映在鐵背龍巨大的雙目之中,鐵背龍此時,猛一巨吼,竟然暴退而去。   那鐵背龍暴退之時,似乎依然有著幾分不甘,向著長空吼叫數聲,便隱沒於迷霧之中,瞬即,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見此,風無央略一遲疑,然而就在這一遲疑之際,月傲已經沒入那七彩之光之中,而與此同時,月傲按照計劃將風無央一道帶了進去。   幾乎是數息之間,那映射在月傲身上的七彩之光竟然消失,而此時的月傲,氣息猛漲,雙目之中,隱隱泛著紅色。   那鐵背龍退去之後,風無央自然是長舒了一口氣,方才可謂是凶險之際,以風無央的實力,必然抵擋不住那鐵背龍的一擊,即便是有著月傲在身後以備牽扯之力,也是極為的凶險,風無央本打算拚個重傷而退,此時能夠脫險,心中自然是有些劫後餘生的興奮,但當下見月傲如此情形,心中又有著隱隱擔心起來。   此時的月傲,氣息大漲,胳臂之處,青筋暴起,月傲此刻全身隱隱顫抖,似乎是痛苦之狀,然而,從月傲的眼神之中,風無央知道此時的月傲並無凶險。   很可能,那七彩之光是一番神奇的際遇!想及此處,風無央頓生警惕之心,此時的月傲顯然是正在熬煉之中,鐵背龍雖然退去,如若那金麒麟王奇戈此時尋到此處,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然而,就在風無央心生警惕之時,那奇戈已經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風無央與月傲!   見到奇戈,風無央神色之中掠過一絲決絕,手持長劍,猛然奔了出去,此時,對於風無央來說,月傲此刻沒有絲毫戰鬥力,此時此刻,風無央已經心中決絕:就算拼將一死,必須攔下奇戈!   風無央雖然並不缺乏自信,然而風無央同時也有自知之明,面對奇戈,風無央沒有任何勝算!   既然沒有勝算,那麼風無央的策略也很明確,盡可能拖延時間,以待月傲從那奇特的熬煉之中突破而出,屆時,即便無法戰勝奇戈,二人聯手,也有一拼之力!   經歷無數次生死危難,此時的風無央很冷靜,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懼死亡!   人生一世,不過是一種過程,既有生,那邊終究有消亡於天地之間的一天,或許,古往進來,確有那天才之人,能夠跳脫於生死之外,超然於塵世之上,然而,若然無情無義,即便永生不朽,人生又有何意義?    第一百三十二章 身處絕境   人生之所以璀璨,絕不僅僅是因為這塵世的如斯繁華,而是那令人生死無悔的情義!世上的情義有千百種,然而,一切真正的情義皆是由心而發,甚至,無從闡釋。   此時,風無央所面對的,並非是敵手,而是心中的那一片情義,或許,如若不死,在飄渺的將來,風無央能夠再次見到深深銘刻於內心之中的祖父與父親,或許,還能夠見到隱於心底深處的紫情,或許,還能見到少年時便身死的夥伴,或許,自己這一生還很漫長,很遙遠……   然而,這些情義,在風無央的心中,並沒有先後之分,然而,當月傲處於險境之時,風無央完全忘記了一切。   帝血劍出,寒光直逼奇戈!   這是風無央第一次主動與奇戈交手!   之所以主動進擊,並非是因為風無央自信實力強橫,而是因為對於此時的風無央來說,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因此,此時的風無央完全放棄了防守!   只要奇戈擊中一處風無央一處要害,風無央即便不死,亦是重傷!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戰鬥之中,早已忘卻生死,所記得的,只有眼前的奇戈!   此時的奇戈似乎意識到了風無央的死志之心,當下一拳揮出,直接向那劍刃擊。   風無央目光一寒,劍身流轉,劍端直刺奇戈右拳。   奇戈冷冷一笑,拳勢化掌,向那劍端一探,欲抓住劍端,忽然那劍端猛然一轉,向奇戈丹田刺來。   很顯然,風無央此前這一劍並非盡力,而是虛晃,是為迷惑奇戈而已,甚至,後續刺向奇戈丹田的一劍亦是虛招。   但縱然是虛招,奇戈不得不防,不能不防!   奇戈乃是麒麟魔獸化形為人,在這劍招修煉上,自然是不如人類武者,當下風無央的劍法,實際上並無多大威勢,然而卻是讓奇戈感到相當棘手。   而且,奇戈很清楚,時間一長,那月傲一旦與風無央聯手,恐怕自己要除掉二人,將會是無比的艱難!   當下,奇戈神色一冷,傲然一聲長吼!   一頭巨大的麒麟魔獸出現在風無央面前!   奇戈竟然化為本體!   很顯然,奇戈已經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直接以最強狀態擊敗甚至殺死風無央!   看著這一頭麒麟魔獸,風無央想起了很多,想起了烏龍山之中拚死一戰,想起了後來的烏龍騰空!   正是有了那次的生死之戰,讓風無央徹底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爭鬥之中!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既然如此,何必再退,何必再避?   此時,風無央傲然看著麒麟魔獸,神色決然!   吼……   麒麟魔獸猶如一陣狂風一般,向風無央撲來!   帝血劍隱隱泛著血色,見金麒麟王本體狂撲而來,風無央仰天一聲長嘯,神色一凝,長劍擊出。   這一劍猶如巨龍一般,浩瀚的氣勢衝向奇戈!   此時,那奇戈神色一冷,右掌翻出,一道勁氣衝向帝血劍,在臨近長劍之時,這一道勁氣化為虛幻的手掌,這手掌一翻,重重拍擊在帝血劍劍背之上。   然而,縱然這虛幻勁氣所凝成的一掌有著極強的威勢,卻只是讓帝血劍略一偏斜,長劍氣勢極盛。   此時,奇戈的神色之中多了幾分凝重,猛然之間,奇戈巨爪一揮,彷彿扯動了空間一般,重重向風無央拍去。   這一爪,如虛如幻,然而卻彷彿流水一般,風無央心驚之際,那巨爪猛然拍向風無央手中長劍!   「彭!」   奇戈巨爪拍中長劍劍背,那巨爪中的餘力,猛然間將風無央震退數步!   就在風無央後退數步之時,由長劍上所傳來的波動之力,彷彿將肺腑震的混亂了一般,猛然之間,風無央身形不穩,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虛空之力!   奇戈化為本體所拍出的那一爪,絕對是虛空之力!   武境武者,所能發揮的只是自身的武力,武境巔峰,亦不過是武力的極致狀態,而玄境武者歷天劫而悟天地之理,所運用的乃是暗合天地之道的靈之力,當武者踏入幻虛境界之後,便開始了對虛空的感悟與理解,一擊之下,或能震動一片虛空,然而,對於剛剛踏入化虛境界的武者來說,虛空之力是虛無的,唯有真正領會幻虛境界的本質之後,方能將自身與虛空暗合,發揮出強大的虛空之力!   此時的風無央可謂是重傷在身,強敵在前,情勢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然而,這對於風無央來說,並非是最重要的,因為,自己身後,還有月傲!如若自己此刻身死,那麼月傲,亦必身死!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不死的可能性極低,當下一聲悲歎,神色傲然,長劍一挺,衝向奇戈。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決定,如若此番攻擊再不能重傷奇戈,那麼就瞬即自爆,如此一來,便可與那奇戈同歸於盡!   看著風無央果決的神色,麒麟魔獸的巨瞳之中,隱隱有著幾分凝重,當下,麒麟魔獸一聲長吼,猛然一爪向風無央拍了過去!   又是虛空之力!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將本身的勁力發揮到了極限,然而,當那一爪擊來,身形猛然一震,猛然向後飛去,砸向一側山壁之中!   「彭!」   一聲巨響,風無央被奇戈拍入山壁之中,那山壁此時赫然一個大洞出現,而風無央,顯然身在其中,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風無央,即便不死,亦必重傷!   然後,只是片刻,那山壁幾塊碎石掉落,風無央走了出來!   此時的風無央滿身鮮血,衣服破碎不堪,十分狼狽!   清風徐來,將風無央身上的灰塵吹落,風無央用長袖抹去嘴角的血痕,目光逼視眼前的勁敵——金麒麟王奇戈!   此時,奇戈已經化為人形,因為此時的奇戈相信,風無央已經重傷,只要自己輕輕一擊,必然可以將其擊殺當場!   然而,此時的奇戈卻隱隱感覺到眼前的風無央似乎有著無窮的鬥志,彷彿生死對於風無央來說,已經毫不重要!   此時,奇戈看向風無央的眼神之中,藐視之下,隱約有著幾分尊敬之意。   奇戈冷冷道:「莫非你認為你還有與我一戰的實力嗎?」   聞此,風無央搖了搖頭,並沒有作聲。   見風無央如此,奇戈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你何必要與我一戰?」   風無央看了看奇戈,神色傲然,道:「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要麼你退去,要麼我便與你一戰,除此之外,我再無選擇!」   奇戈笑了笑,道:「你認為我會就此退去嗎?」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我認為你不會就此退去,因此,我只能選擇與你一戰,雖然我知道這是一條死亡之路,但我無怨無悔!」   奇戈搖了搖頭,道:「既然你知道這是一條死亡之路,那你為何還要逆天而行?」   風無央神色一凝,慨然道:「非我逆天,天下之事,雖然無常,然而,如若我能盡我之力,心便無悔!或許,我的拚死一戰,可能會導致變局發生,人世間很多事情,只要沒有放棄,始終是有著機會的!」   聞此,奇戈大笑數聲,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與我拚死一戰,堅持到死,能換來什麼變局吧!」   奇戈話未落音,一股浩瀚的氣息瀰散於山谷之間,那月傲此時睜開眼睛,站立起來,身形一閃,已到風無央面前。   月傲此時目光清澈,神色凝重,向風無央道:「無央兄弟,你安心調息,這奇戈,就由我來宰了吧!」   自月傲站立,奇戈已經感覺到了來自於月傲的氣息威壓,此時月傲所言,更是讓奇戈心中震撼不已。   金麒麟一族與白狼一族可謂是死敵,彼此之間早已水火不容,而此時月傲所言,更是讓奇戈似乎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奇戈當即狂吼道:「就憑你?」   金麒麟王奇戈與白狼王月傲可以說是死對頭,而此時,無論是奇戈還是月傲,俱是有著沖天戰意!   此時的月傲除了有著沖天戰意之外,更有著一絲對奇戈的不屑,彷彿此時的月傲根本沒有把奇戈放在眼裡。   有對手並不可恨,可恨的是對手並沒有把自己當作對手,奇戈此時眉色森然,目光一寒,身形一動,化為本體。   呼……   一頭凶悍的麒麟向月傲衝去,然而,此時的月傲卻如巨石一般,傲然而立!   就在麒麟凶獸即將近身之際,月傲一拳揮出,轟然一聲巨響,那麒麟凶獸被月傲一拳砸向半里之外!   此時的這頭麒麟丹田已碎,骨骼碎裂,皮開肉綻,鮮血滿地。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調息完畢,就在風無央與月傲看向這頭麒麟的時候,忽然一聲嘶吼,這頭麒麟又晃晃悠悠站立了起來,目光之中滿是憤恨與不甘,瞬即,猛然撞向身旁不遠處的巨石之上,當即失去生機。   金麒麟王奇戈,就此身隕!    第一百三十三章 風梧大帝   風無央見此情形,歎道:「你說,這金麒麟王算是英雄嗎?」   聞此,月傲眉色一凝,慨然道:「英雄二字,或許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這奇戈身為金麒麟一族的王,對金麒麟一族來說,應是支柱,方才拼將一死而避受辱,算是有幾分豪性!」   說到此處,月傲看了看風無央,繼續道:「不過,縱然如此,這奇戈本人卻是嗜殺成性,對於白狼一族,以及西玄邊城,可以說是純粹的惡魔,或者是強盜,如今身死,雖然說是偶然,但也可以說是必然!」   風無央突然想起方才月傲那一勢,力道極強,而且迅猛無匹,甚至風無央都無法感應清楚,風無央向月傲笑道:「那七彩之光對於月兄來說,應是一番難得的際遇吧?」   聞此,月傲目光之中的感激之意更盛,向風無央道:「若非無央兄弟拚死一戰,恐怕月傲此時已經身死奇戈之手了!方纔之事,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七彩之光降臨到我身上之時,那一瞬間,我彷彿做了無數個夢,夢中有無數的歷練與殺戮,一夢醒來,便感覺丹田充盈,筋脈暴漲,竟連連突破五階!」   聞此,風無央驚喜道:「五階?」   此時,月傲也忍不住興奮起來,道:「是的,的確是五階,如今我達到了幻虛七級巔峰境界!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月傲說的沒錯,幻虛境界九階可謂是階階差距巨大,即便是天才之資,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一階,更不用說五階了!   幻虛一階之差,已經是天差地遠,此時的月傲達到幻虛七級巔峰境界,不僅僅是匪夷所思,甚至是駭人聽聞!   一旦到達幻虛七級境界,便已經具備了衝擊幻虛巔峰境界的資格!無論是在玄帝國玄京,還是在魔獸山脈,幻虛七級境界的武者,絕對算是大高手了!   此時,風無央正自驚喜之際,又聽那月傲說道:「我總覺得,由於時間太過倉促,又恰逢強敵,那七彩之光的功效,我並未完全消融,如若完全消融,恐怕實力上還能再次進階!」   聞此,風無央驚喜道:「如今,那金麒麟王已然身死,金麒麟一族可謂是群龍無首,斷然不具備與白狼一族抗衡的實力,月兄如今實力大進,那狼族復興之日便指日可待了!」   風無央說完,月傲神色凝重,道:「雖然如今金麒麟一族與那熊族已經不足慮,然而那天鳳一族卻是極強,如今白狼一族,幻月老祖的實力在幻虛三級境界,其餘則是剛剛踏入幻虛境界幻化人形,可以說,白狼一族的實力還很弱小,並不足以就此擔起狼族復興大任,月傲下一步要做的,乃是聚集狼族失散的勢力,徐圖進取,只有如此,狼族方能真正強大起來!」   說到此時,月傲歎息了一口氣,道:「雖然金麒麟一族算是完了,但是麒麟一族將會是白狼一族要面對的新的對手,這麒麟一族極其強大,一旦麒麟一族得知奇戈死於我之手,那麼白狼一族要面對的,將會是滅族的威脅!」   風無央突然道:「為何蛟龍一族會出現在這魔獸山脈?」   聞此,月傲也是搖了搖頭,道:「此時,的確是有些蹊蹺,蛟龍一族向來是在那江海大澤之中,如何會到這山谷之中?」   月傲此時目光一閃,忽然道:「還有兩件事情令我不解,一是這七彩之光究竟從何而來,二是那鐵背龍為什麼在見到帝血劍之後,竟然退去了,那鐵背龍的實力應該是在幻虛六七級左右,即便是如今的我,也沒有勝過它的把握。」   說到此處,月傲突然向風無央道:「你敢不敢隨我一道,把這迷心山谷的謎底揭開?」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這迷心山谷的確是處處古怪,既然如今那鐵背龍已然離去,我們如果謹慎行事,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聞此,月傲點了點頭,與風無央一道向那迷心山谷中央走去。   迷霧如幻,二人彷彿處於雲層之上,所見之處,不過數米。   風無央與月傲二人又前行數里,迷霧漸漸淡去,不久時,在二人的前方,竟然出現一個古老的洞府。   洞府之前,一道石門,那石門顯然是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已經斑駁不堪。   月傲右臂一揚,一道勁力,將那石門打開,忽然,一聲巨吼傳來,瞬間,那曾經退去的鐵背龍再一次出現在石門之前。   鐵背龍目光兇惡地看著月傲,隱隱有著憤怒之意!   然而,片刻之後,鐵背龍再一次看到了風無央,目光之中竟然再一次出現了一絲畏懼。   風無央正自心疑,那鐵背龍忽然口吐人言,向風無央道:「你是……小主人?」   雖然鐵背龍吐詞不清,但這五個字,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皆是聽的清清楚楚。   風無央目光一凝,認真地看向鐵背龍,道:「我是風無央,並非是你口中的小主人!」   風無央剛說完,那鐵背龍甩了甩龍尾,目光之中閃現一絲精芒,道:「你姓風,那差不多就是了!你們隨我來!」隨即,鐵背龍身形一轉,向那石門之內走去。   月傲沉思片刻,向風無央道:「我覺得這鐵背龍並無惡意,方纔所言似乎是與你有關,我們不妨進去一看!」   風無央點了點頭,與月傲一道隨那鐵背龍進入了那洞府之中。   這洞府極為寬廣,風無央與月傲剛入洞府,便感覺到一陣古老的氣息傳來,很顯然,這裡已經塵封很多年了!   那洞府中央,赫然有著一方古墓,那古墓乃是白玉砌成,方方正正,猶如一塊巨大的冰雕。   在那白玉古墓之前,有著一方青石碑刻,那碑刻之上,只有遒勁的四個大字:風梧大帝!   當風無央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彷彿靈魂都有一絲震顫,不知為何,風無央心中隱隱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將會因此而發生巨變,或是禍,或是福,或是禍福並至。   此時,那鐵背龍神情肅穆地看著那青石碑刻,目光之中流露出幾絲哀傷。   那青石碑刻隱隱透著沉靜的氣息,彷彿亙古如斯。   不知為何,此時的風無央血液彷彿湧動了起來,猶如潮水一般,衝擊著全身各處的經脈。這並非是感悟或者是突破的徵兆,彷彿是一種神秘的契合。   此時,月傲神色微驚,看向風無央的目光,隱約有些擔心,正在此時,那沉默良久的鐵背龍突然道:「這青石碑刻乃是鎮墓之府,如若你真是小主人,那麼你的鮮血就可以開啟這鎮墓之府,這也是主人的遺命。」   此時的風無央隱隱約約已經可以肯定,這墓中的風梧大帝應是自己的祖先,然而,畢竟,事情太過突然,一時之間,風無央竟自怔住。   風無央對於風家先輩的瞭解並不多,甚至僅僅知道風清玄這一輩的一些事跡,至於在風清玄之前的先輩,風無央幾乎絲毫不知,風無央只知道,風家的先輩曾經有著輝煌的歷史,但這輝煌的歷史究竟過去了多少年,風無央並不知道,如若沒有帝血劍,恐怕,那傳說中的歷史也猶如浮雲一般。   那鐵背龍目光一疑,低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道:「我在此守護主人之墓已經萬年,所為的,就是報答主人的恩情……」   此時的鐵背龍巨目之中,似乎有著無限緬懷之意,沉聲道:「主人冠絕天下,風華絕代,以聖虛巔峰修為傲立於玄幻大陸,創立的風雲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派,然而,卻終究隕落於強敵之手,如今小主人既然到來,莫非不應該參拜主人嗎?」   鐵背龍此言一出,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神色皆是一震!   聖虛巔峰?虛境分三階,第一階段乃是幻虛境界,第二階段乃是元虛境界,實際上,在整個玄幻大陸,甚至在以往的史冊上,元虛境界的武者,已經是毫無爭議的頂級高手,而風梧大帝,竟然是聖虛巔峰!   一旦突破聖虛巔峰,那麼即可破碎虛空,縱橫於星空世界,然而,古往今來,在玄幻大陸的史冊記載上,並沒有記載有人能夠破碎虛空,縱橫星空。   風無央中指一動,一滴鮮血飛向那青石碑刻之上!   就在那一滴鮮血觸及青石碑刻之時,突然發出紅色奪目的光芒,將整個洞府映成血色!   轟隆隆……   那青石碑刻瞬即化成血紅之色,射出無數光華,在那青石碑刻中央,一個仿若虛空般的旋窩正在形成,猛然,一道七彩之光向風無央籠罩而去。   幾乎是轉瞬之間,風無央突然消失於月傲月鐵背龍眼前,此時的月傲,已經完全感受不到風無央的氣息。   月傲神色一驚,目光一沉,看向鐵背龍。   此時的鐵背龍目光幽靜,似乎這一切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見月傲如此,鐵背龍低吼一聲,道:「小主人是進入了鎮墓之府,這一切皆是主人生前所安排好的,你無需為小主人憂心。」   此時的月傲,也明白,鐵背龍幾乎不可能是欺騙自己,然而畢竟對風無央心下關心,當下,心中也是相當焦慮。   月傲目光一動,向鐵背龍道:「他何時能夠出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奪天之掌   鐵背龍晃了晃腦袋,道:「這一點,主人並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小主人一定會出來的。」   聞此,月傲神色一黯,當下默然而立,靜靜地等待著。   青石碑刻光華四射之時,風無央當時只是感覺到一陣夢幻,便進入到一山峰之上。   這山峰傲立於雲煙之上,俯視之下,江河奔騰不息,仰望長空,唯見浩瀚星河。   面對如此山河,風無央一時之間,似有傲視天下之情懷。   「你終於來了……」   這一輕歎之聲,彷彿從那長空傳來,歎息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蕭瑟與寂寞。   風無央一驚,問道:「你是何人?」   「呵呵,確切地說,我已經死了,已經消失於這片天地之間,此時的我,不過一縷即將消散的殘魂而已……」   風無央怔了一怔,道:「你是風家先祖?」   「不錯,我是風梧,我殞身於此處已經一萬年了,唯留的一縷殘魂,甚至已經不能顯化人形影像……不過,上天終於讓我等到了你,你,很不錯!」   此時,風梧殘魂語氣之中,竟隱隱有些歡快,「你既然能以鮮血開啟鎮墓之府,那麼必然是我風氏一族的子孫了,風氏不絕,長風無央,看來,我們風家的人命硬,並沒有被姬氏一族斬盡殺絕!」   風家的歷史雖然已經斷絕,然而,風氏不絕,長風無央,這八字祖訓卻是代代傳了下來,此時的風無央心中再無疑問,當下,目光之中,恭敬無比,道:「後輩風無央參拜前輩!」   風無央參拜之式極為恭敬,似乎那風梧殘魂能夠感應到風無央一般,爽朗地笑出聲來,「風氏不絕,風家有子如此,我也欣慰了,不過,你既然來此,作為風家先祖,我便給你一番際遇。」   風無央此時似乎能夠感覺到風梧心中的感受,風無央正自沉思之際,那風梧殘魂又道:「如若那姬氏一族知道你是我的血脈,恐怕必然會斬草除根!」   風無央道:「稟先祖,如今的姬氏一族已經是玄帝國皇族,此時的姬氏一族,並未對我風家下手。」   聞此,風梧殘魂歎道:「如今已經過去一萬年了,那場大戰,風氏一族幾乎全部戰死,恐怕那姬氏一族,早已經認為風氏一族已然亡盡……如今玄幻大陸是何局勢?」   風無央道:「據無央所知,玄帝國由姬氏一族統治,玄宗地位超然。」   「玄宗?沒有想到昔日的玄宗竟然會有如今超然的地位,也罷,天意莫測,或許,這一切終究是有著定數……你可知,一萬年前,乃是風氏一族統治這玄幻大陸,甚至這魔獸山脈萬千魔獸,乃至獸中之皇,亦是俯首……然而,風氏一族如此輝煌,卻亡於姬氏一族,天意奈何!天意奈何!」   此時的風梧,一腔悲憤!   聞此,風無央神色黯然,良久,目光一凝,問道:「當年,風家究竟遭遇了什麼?」   此時,星空一片靜寂。   雲海翻騰不已。   似乎,此時的風無央從這幻化的景象之中,已經感受到了風梧的憤怒與悲涼。   「一萬多年前,在風氏一族所統治的這片大陸之上,有著一個大家族,這大家族就是姬氏一族,姬氏一族出了一個天才,名叫姬靈,她不僅冰雪聰明,而且風華絕代,不到百年時間,已經修煉到聖虛境界,可謂是玄幻大陸上的一顆明珠,甚至,她以聰明與善良征服了玄帝國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我,還有皇后,也就是我的妻子,最終,姬靈得以進入皇室,成為姬妃。」   此時風梧的語氣極為蕭瑟,似乎有著無限的悲愴,「後來,是在一次皇室大宴之時,當時,她就坐在我的身邊,然而,就在我向族人敬酒之時,她竟然……她竟然自爆了!」   聞此,風無央神色微變,心中感觸極為複雜,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來什麼。   風梧歎息了一聲,道:「雖然當時的我,已經是聖虛巔峰,然而姬靈的實力也是極強,她的自爆當場讓皇后魂歸九泉,讓根本沒有任何防範的我身受重傷,就在姬靈自爆之時,那姬氏一族派遣大批強者包圍了皇宮……原來,原來她是故意潛伏到我的身邊,原來之前所有的一切皆是假象……這一切皆是姬氏一族早就計劃好的!」   風無央此時此刻,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玄帝國之前的歷史記載是一片空白,很顯然,是姬氏一族後來故意而為的,萬年以來,關於風氏一族的歷史,早已經被刪除殆盡。   這就是人世間的爭鬥,似乎這殘酷的爭鬥能夠讓人將生死,將信念都置之度外,風無央想及此處,神色黯然,輕歎一聲,望向無邊蒼穹。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感覺到先祖風梧心中一些隱隱的歉疚之意,當下沉聲道:「生死榮辱,本無定數,過往的事,既然已經無可挽回,何必再掛懷!」   「我之一生,亦曾有過無數殺戮,是非對錯,很多時候,我已經無法分清,所能夠做的,不過是問心無愧而已……你的帝血劍乃是我的先祖所留,傳說,風家的遠古先祖乃是有著造化神通,你當善用之……我將這一萬年的希望,寄於你身,如今你因緣巧合至此,我便將我的絕技——奪天之掌,傳授於你,或許,有一天,你能夠以此讓風氏一族重新傲立於玄幻大陸之上!」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先輩所命,無央必竭盡心力!」   此時,在風無央面前,突然一道虛影閃現,這虛影乃是一道淡薄的人形虛像,這虛像正是風梧殘魂所化!   依稀之中,風無央似乎看到了自己,眼前的風梧竟然與自己有著幾分神似,不過卻是比自己多了一些滄桑與凌厲的威嚴。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風梧之前說過,此時的殘魂並不足以化影顯形,然而為何此時卻有一道虛像?   此時的風梧,似乎看穿了風無央的心思,目光和藹地盯著風無央,道:「我凝集了所有的靈魂之力,或許,演示完奪天之掌之後,這一絲殘魂亦將消散於天地之間……然而……我無悔……」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陣哀痛,沉聲道:「不……」   風無央剛要說話,風梧虛影已經凌於虛空之中。   此時的風梧,神色凝重,猛然一掌拍向那虛空,頓時虛空震盪,竟然激出一個空間渦流,然而,一瞬之後,那渦流便隱匿於無形。   但奇怪的是,那渦流雖然隱匿不現,但那虛空波紋卻是一直震向遠方。   這一式,讓風無央極為驚駭,很顯然,這一掌貌似尋常,但其中蘊含的威勢以及暗力,卻是驚人。   「這奪天之掌一共七式,每一式皆是暗合天道,這一式乃是風雲動,風雲無形,然而卻是能夠掀起滔天巨浪,此式所憑借的,不是強勁之力,而是一種波動的威勢疊加,疊加到極限,即便是這一方虛空,那也是可以破碎的!」   說到此處,風梧身形又動,繼續演示奪天之掌。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雖然是有著哀痛,然而,對於先祖的期望,卻又不能置之不顧,當下便是集中心神觀看風梧的奪天之掌。   此時,這一方時間,彷彿已經不穩定起來,江河咆哮,星空流星閃爍。   此時的風梧似乎並沒有感到這天地異變,而是全身心地演練著奪天之掌。   一掌之威,江河倒懸!   一掌之威,高山崩塌!   一掌之威,海浪倒湧!   此時,風無央完全忘記了自己,心神沉浸在這奪天之掌之中。   風梧身影越來越淡,終究在那星光黯然之時,完全消散於這片天地之間。   就在風梧身影消散之時,這片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永恆的黑暗之中!   風無央猛然神如幻夢,便突然站立在青石碑刻之前,此時,那青石碑刻的光芒已經完全消失,彷彿陷入了永恆的沉寂。   月傲見風無央安然無恙,心中大喜,笑道:「這鐵背龍果然沒有說錯,你終究還是出來了!」   風無央此時正自悲痛,見到月傲與鐵背龍,動了動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此時,那鐵背龍的雙目之中,有兩行清淚流出。   月傲隱約猜到了什麼,此時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也是有了幾許凝重,道:「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無央稍一穩定心神,向月傲道:「風氏先祖風梧,為了傳授畢生絕技於我,不惜耗盡殘魂之力,如今已經完全消失於這片天地之間了……」   聞此,月傲神色一黯,道:「風梧大帝,雖然殞身在此,然而卻留一絲殘魂等待萬年以蔭後世,令人欽佩!」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自我進入鎮墓之府,到我方才出來,過去多少時日了?」   月傲道:「五日。」   聞此,風無央一驚,道:「五日?」   很顯然,這出乎於風無央意料之外,在那鎮墓之府的一方世界中,風無央只感覺最多過了一個時辰,然而卻沒有想到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五日。   幻境無常,豈能以常理度之?   此時,那鐵背龍低吼了數聲,看了看風無央與月傲二人,目光之中隱然有著一絲決絕,沉聲一吼,道:「主人遺命既已完成,那麼我便可以放開一切,找那麒麟一族報仇雪恨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殺神死士   聽鐵背龍如此說,風無央疑道:「麒麟一族?」   鐵背龍怒吼一聲,道:「不錯,在一萬年前,麒麟一族為了霸佔我鐵背龍一族的地盤,糾合天鳳一族,將我鐵背龍一族幾乎趕盡殺絕,如非主人出手相救,我那時便死了!」   聞此,月傲沉思片刻,道:「如今無論是天鳳一族還是麒麟一族,都是有著很多強者坐鎮,如若你貿然前去,恐怕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鐵背龍巨瞳一閃,道:「我見到麒麟一族和天鳳一族的,就攻殺,殺死一個算一個!」   月傲看著鐵背龍,道:「狼族也是被麒麟一族欺壓,如若你有意,可以暫且到我白狼一族的天寂山脈,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共同對付麒麟一族!」   鐵背龍抬頭看了月傲,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道:「好!」   風無央與月傲將這迷心山谷封死,並設了多道陣法之後,與鐵背龍一道離開了迷心山谷。   月傲之所以進境神速,可以說是拜風梧生前所布下的七彩之光所賜,因此,在月傲的內心中,對於風家是心存感激的,回到天寂山脈之後,與幻月老祖商議之後,便與鐵背龍一起,隨風無央到殺神殿,以為援手。   對於風無央、月傲以及鐵背龍的到來,無論是問星空等人,還是步明月,皆是欣喜,殺神殿眾人聽聞那奇戈已然身死,更是興奮。   風無央三日之內,便已經煉製出了晉虛丹,讓風無央感到意外的,本來打算煉製出三枚,結果竟然煉製出了七枚晉虛丹。   最耐不住的則是沖虛子,當即服用了晉虛丹,經過一番痛苦的淬骨煎熬之後,突破幻虛一級境界,直接進入幻虛二級,隨後再接再厲,竟然穩定在幻虛三級境界。   問星空與步明月以及風無央服用晉虛丹之後,亦是穩定在幻虛三級境界。   月傲本身已經達到幻虛七級境界,煉化晉虛丹之後,當即突破到了幻虛八級境界。   讓人更為驚喜的是鐵背龍,吞服晉虛丹之後,不但實力上與月傲同樣突破到了幻虛八級境界,而且竟然能夠幻化人形。   此時,在眾人面前的,不再是威猛的一頭鐵背龍,而是一名壯碩的漢子。   月傲拍了拍鐵背龍的肩膀,笑道:「鐵兄,這既然化為人形了,該有個人名,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   很顯然,鐵背龍剛剛顯化人形,對於這嶄新的身體並不是很適應,當下喉嚨一動,激動之下,竟然發出嗚嗚之聲。   步明月笑了笑,道:「月兄既然已經叫出了鐵兄,那就叫鐵龍吧!」   聞此,鐵背龍雖然仍然處於激動之中,但當下卻是忽然點了點頭,顯然認可這個名字。   風無央神色悅然,向鐵背龍大笑道:「那好,以後你就是鐵龍了!」   至此之際,步明月早就安排好了大宴,大宴之上,眾人以及殺神殿諸多殺神,皆是盡興。   麒麟山脈一處長老殿中,麒麟一族的六長老奇卓坐於大殿之上怒氣沖沖地看下殿下眾人,「聽說,金麒麟一族的奇戈死了?」   此時,殿下一名名為奇厲的老者恭敬答道:「麒麟支脈的王,我們都是製作了一份靈魂玉簡,如今那靈魂玉簡破碎,恐怕奇戈是身死了!」   聞此,殿下眾人皆是神色一黯,此時,殿上的六長老奇卓暴怒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殿下寂靜無聲。   良久,奇厲沉聲答道:「據屬下探知,金麒麟這一脈與白狼一族,還有那殺神殿是有著一些過節,金麒麟一脈雖然實力不強,但是長期一來,為我麒麟一族開疆擴土,可謂是功不可沒,如今金麒麟一脈遭受重創,我們是否應該照應一些?」   「白狼族?狼族不是早死絕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什麼白狼族?」   奇卓雙目猶如噴火一般,質問奇厲。   不得不說,奇厲確是相當穩重,在此情形之下,沉吟道:「那狼族的確是幾近死絕,然而當年也是有著一些漏網之魚,不過這些漏網之魚實力太弱,因此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所以長期一來,我們的視線中根本沒有狼族的身影了,然而,歲月變遷,經過長時間的休整,那白狼一族雖然如今還不算什麼大勢力,但的確算是有了一點復興的苗頭!」   聞此,奇卓猛一咬牙,惡狠狠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苗頭撲滅!斬草不除根,後患必然無窮!」   奇厲點了點頭,道:「據屬下所知,金麒麟一脈在拓展地盤之時,這白狼一族算是勁敵,因此,那奇戈與天鳳一族還有熊族聯手……」   「天鳳一族與熊族算是什麼東西?」奇卓猛然喝道。   奇厲一怔,隨即沉聲道:「那天鳳一族雖然比不上麒麟一族,然而卻不能小看,而那熊族基本算是小嘍囉了,不過一直一來,金麒麟這一脈始終不是麒麟一族的核心,無論是天鳳一族還是熊族,對於金麒麟一脈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   聞此,奇卓點了點頭,道:「那殺神殿又算是怎麼回事?」   奇厲答道:「殺神殿從實力上講,是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不過這殺神殿的人幾乎都是死士,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人。」   奇卓目光一閃,輕笑道:「既然不要命,那麼就一舉把他們殺了,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聞此,奇厲沉思片刻,道:「這殺神殿在玄帝國西部是有著極高的聲望,即便此刻將殺神殿的殺神全部殺死,那麼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死士前來殺神殿,成為新的殺神,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根本不算什麼。」   奇厲說完,奇卓眉頭一皺,似乎也覺得這殺神殿似乎是個大麻煩,猛然之間,奇卓揚眉道:「不滅掉殺神殿,麒麟一族的勢力始終不能東進,如此說來,除非把玄帝國的人全部殺死,才能徹底滅掉殺神殿?」   聞此,奇厲點了點頭,沉吟道:「不僅如此,而且,這殺神殿還有著玄帝國皇室的支持!」   奇卓眉色一揚,疑道:「殺神殿背後有玄帝國皇室的支持?」   奇厲點了點頭,道:「那玄帝國皇室不容輕視,因此,就目前情勢而言,採取徐圖攻取的方略是正確的,否則,極易引起玄帝國與我麒麟一族的對決,畢竟,魔獸山脈的其它勢力,可都是對我麒麟一族虎視眈眈的,如若我麒麟一族與玄帝國開戰,那麼這些魔獸山脈的勢力,必然是會趁火打劫的!」   奇卓點了點頭,道:「不錯,真正能置我們於死地的,並非是外面的玄帝國,而是魔獸山脈內部的對手。」   聞此,奇厲道:「如此,那便讓金麒麟一脈聯合天鳳一族與熊族,進攻那殺神殿吧!」   奇厲此刻所想的,六長老奇卓心中是很明白的,金麒麟一脈遭受重創,實力大大降低,對於麒麟一族來說,可以說基本上沒有什麼用了,此時,用來蠱惑天鳳一族與熊族,前去攻伐殺神殿,可以說是最後一次有點價值的利用了。   奇卓冷冷道:「那金麒麟一脈亦算是我麒麟一族,莫非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前去送死?」   奇厲神色一沉,道:「正因為這金麒麟一脈是我麒麟一族,所以應該做出點實際的貢獻,當下,魔獸山脈的局勢並不穩定,那天鳳一族可是鳳凰族的支脈之一,這鳳凰族雖然與我麒麟一族沒有什麼大仇,但素來和我麒麟一族貌合神離,以屬下來看,如若能夠除去天鳳一族,那對於鳳凰族來說,可以說是不小的打擊,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金麒麟這一脈,算是毀掉了,乾脆拉上天鳳一族與熊族,與殺神殿誓死一戰,對於我們麒麟一族來說,可以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奇卓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那勢力較強的天鳳一族與殺神殿勢必兩敗俱傷,如若是天鳳一族能勝,那自然是好,我們除掉了殺神殿,如若殺神殿勝,天鳳一族作為鳳凰族的一支強大支脈,鳳凰族與殺神殿甚至玄帝國都會結下死仇!對於我們來說,這都是好事!」   奇厲道:「是的,因此此次奇戈之死,我們不宜聲張,讓金麒麟一脈按照原定計劃,糾合天鳳一族與熊族,全力攻殺殺神殿,此番,勝負一定不重要,關鍵的是,要促成天鳳一族與殺神殿甚或是玄帝國的矛盾升級!」   奇卓點了點頭,猛然起身,朗聲道:「此事,由奇厲全權負責!」   奇卓說完,看向大殿之外,目光幽幽,喃喃道:「那聖光沐浴,快開始了吧!」   玄帝國西玄州殺神殿。   自吞服晉虛丹之後,風無央的實力已經穩固在幻虛三級境界,此時,殺神殿可以說是有著眾多高手坐鎮,風無央的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巨石,隨後便遁入本我心界之中,再一次挑戰自己。   當風無央踏入本我心界的那一刻,本我心界四處流雲,天地若虛。   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傳來,「沒有想到這麼快,你就到了幻虛三級境界,或許,你終究能夠擁有破碎虛空的能力,那時,我便可以現身與你一見!」   猶如一陣清風,這聲音瞬即便消散了。   此時,風無央並沒有對手,只有自己,因此,如若必然給自己找個對手,那麼這個對手便是自己。   唯有不斷戰勝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染夕陽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忘卻了塵世,忘卻了仇恨,甚至忘記了慾望,存於心間的,乃是一縷清風。   此時,風無央坐在青石之上,是為悟虛!   風無央閉上眼睛,彷彿化為古石,在陣陣清風中感悟虛空之道。   殺神殿大殿之內,步明月與問星空正在議策,忽有一殺神稟告,殺神殿外,有強敵到來!   很顯然,這些強敵正是金麒麟一族、天鳳一族與熊族的強者。   此番,熊族是出動了族中所有的高手,天鳳一族也派了數名長老前來,而金麒麟一族則是高手畢至。   看著殺神殿外黑壓壓的陣勢,步明月等人神色凝重起來,很顯然,當前的情勢,非同小可!   沖虛子此時的目光似乎隱隱有些興奮,似乎期待著一場血戰,而問星空則是眉頭緊縮,向步明月道:「此次,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了!」   步明月點了點頭,道:「在此情勢之下,恐怕言語是無用的,但一旦開戰,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殺神喪命於此!」   鐵龍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麼多的敵手,目光之中,興奮非常,喉嚨之間,隱隱低吼。   此時,那金麒麟一族之中走出一名黑袍人,向殺神殿眾人朗聲道:「此番,我金麒麟一族以及天鳳一族,還有熊族,是為清算以往的血債而來!但如若你殺神殿就此退去,那麼這血債可以一筆勾銷,否則,今日殺神殿必被血洗!」   恐怕,即便是西玄王國的三尺之童,也知道殺神殿的殺神們斷然不會放棄殺神殿,此次,這黑袍人所言,顯然是無稽之談,然而,正是這無稽之談,激起了殺神殿眾多殺神的憤怒。   「殺神殿乃殺神聖地,即便我等身死此地,絕不退去!」   「除非你把殺神全部殺完了,否則絕對不會得到殺神殿!」   眾人憤怒之語,不絕於耳。   此時,步明月猛然向那黑袍人沉聲道:「不知閣下乃是何人?」   那黑袍人答道:「我是金麒麟王奇寒!」   「金麒麟王不是奇戈嗎?據說早死了,怎麼又冒出來個金麒麟王奇寒?」沖虛冷冷嘲諷道。   那黑袍人奇寒此時臉色一紅,怒道:「正是如此,我金麒麟一族,還有天鳳一族以及熊族,與你殺神殿不共戴天!」   很顯然,這黑袍人無時無刻都在將天鳳一族、熊族與金麒麟一族綁在一起,對於這一點,步明月已經意識到了,此時,步明月目光掠過眼前的強者隊伍,隨後,向月傲與問星空等人笑道:「看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如今的實力,這實力,雖然看似很強,但依然不夠,這天鳳一族與熊族既然是宿敵,乾脆一併解決了!」   此時,問星空則是若有所思,道:「似乎此次,是那金麒麟一族要與殺神殿拚死一戰……」   問星空說到此處,似乎有所疑問地看向步明月。   聞此,步明月沉聲道:「這天鳳族與熊族雖然並非殺神殿頭號大敵,但是多年以來,與殺神殿也是結下了死仇,所謂死仇,是無法化解的,既然無法化解,那就無需再考慮什麼了。」   步明月說完,猛然走向前去,向諸多殺神正色道:「此次,敵人就在殺神殿門前挑釁,今日一戰,要麼是葬送掉殺神殿,要麼是將這些敵人全數殺死,一個不留!」   說到此處,步明月神色之中,掠過一絲狠厲,目光直掃奇寒等人。   那奇寒看著步明月神色之中的冷厲,禁不住顫抖了一下,隨後猛呼了一口氣,狂笑道:「聽到沒有?這殺神殿要殺死我們所有的人,今日一戰,諸位若不盡全力,恐怕我們全部要葬身於此地!」   無論如何,奇寒或者說是麒麟一族的目的達到了,奇寒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此時,興奮的目光之中更有著一絲瘋狂,猛然身形一縱,向步明月攻來。   那麒麟一族所有強者見奇寒如此,皆是向殺神殿猛衝過來。   幾乎是瞬間,問星空、沖虛子、月傲、鐵龍等人兵器一閃,殺了過去。   那奇寒實力雖然踏入了幻虛境界,然而此時的步明月乃是幻虛三級的高手,只一個回合,便被步明月一拳擊成重傷!   然而,令問星空等人所預料不到的是,除奇寒外的麒麟一族包括人形魔獸與本體魔獸,竟然攻擊的第一招,就是自爆!   彭!彭!彭!   ……   頓時,數聲巨響,血雨紛飛。   此時,殺神殿外,熱浪連天,似乎連這一片空間,也時時震動不已。   此時的問星空等人,最重要的不是攻擊,而是躲避,但縱然身形奇快,但在眾多魔獸自爆之下,問星空等人也是受了輕傷,而沖虛子,則是因為一時不慎斷了一條臂膀,然而,沖虛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危險,而是繼續戰鬥。   那熊族見金麒麟一族如此拚命,猛然之間,攻勢大增,成群巨熊咆哮著向殺神殿眾人奔來!   片刻之間,已經有數位殺神死於這慘烈的攻勢之下。   天鳳一族的數位長老此前似乎一直在觀望,然而此時見金麒麟一族與熊族如此拚命,當下飛向上空,化為本體,紛紛向殺神殿眾人擊來。   一時之間,殺神殿大殿之外,彷彿成了人間煉獄一般,慘叫連天,血肉亂飛。   此時,那鐵龍似乎更興奮起來,仰天長吼一聲,猛然化為本體,衝向魔獸群中。   鐵龍化為本體之後,身形巨大,加上實力強悍,一衝之下,竟然踩死十數頭麒麟魔獸。   那天鳳一族與白狼一族乃是宿敵,因此,此時的月傲自然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天鳳一族的數位長老身上,很顯然,這幾個天鳳一族的強者實力皆是不弱,然而,此時化為天鳳本體,戰鬥力更是驚人。   似乎天鳳一族的幾個長老認出了月傲,猛然之間數頭天鳳向月傲圍攻過來。   月傲仰天長嘯,一聲長吼,衝向一頭天鳳,猛然一拳揮出,重重擊在那天鳳背上,那天鳳一聲哀鳴,墜了下去。   此時,另外幾頭天鳳目光之中生出一絲畏懼,然而,這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片刻之後,這幾頭天鳳身形如幻,猛然衝向月傲。   其中兩頭天鳳氣息猛漲,很顯然,這兩頭天鳳已經決意自爆攻擊月傲!月傲雖然實力強悍,但這兩頭天鳳顯然也是幻虛境界,而且絕不低於幻虛三級境界,如若自爆,威勢自然不弱,雖然不至於讓月傲身死,但是重傷是極有可能的。   月傲眉色一冷,猛然向外圍衝去,然而這幾頭天鳳似乎早已經算好了月傲的退路,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有著一些凶險。   畢竟,天鳳一族的速度是極大的優勢,一前一後兩頭不要命的天鳳,讓月傲感覺到了危險!   就再此時,虛空之中,忽然,一道身形閃現,此人正是風無央,見此情形,風無央右掌一翻,掌勢一凝,向月傲前方的天鳳拍去。   這一掌猶如波浪一般,似乎讓周圍的空間如浪潮一般波動,然而,在這波動及進那天鳳之時,突然變得如驚天海浪一般,將那天鳳衝擊到了遠處。   奪天之掌!   這正是風無央在本我心界之中感悟到的奪天之掌!   這一式蘊含了波浪的玄妙,貌似極其普通的一掌,在觸及敵手之時,頓時將所蓄的威勢盡數發揮出來。   此時,月傲趁勢,身形一動,閃了開來。   月傲有些驚疑地看了看風無央,讓月傲感到吃驚的是,短短數日,風無央的氣質更盛以前,實力上顯然已經踏入了幻虛五級境界,而且,讓月傲意料不到的是,風無央竟然能夠使出具有如此威勢的一掌,這一掌的玄妙與強大,讓月傲心中翻騰不已。   然而,這只是一瞬間,此時,見風無央參與其中,那數頭天鳳頓時尖鳴不已,瘋狂地衝向月傲與風無央二人。   風無央眉色一冷,屈指一彈,帝血劍出,瞬即便殺向一頭天鳳。   此時,風無央施展幻神身法,速度上並不遜色於天鳳,而且有著帝血劍在手,片刻之後,風無央已經斬殺兩頭天鳳。   而月傲則是吸取了方纔的經驗,進退之間,皆是留了分寸,如此一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月傲幾乎是毫不費力地解決了幾頭天鳳。   天鳳一族的強者全軍覆沒!   此時,夕陽西下,餘暉映照大地。   夕陽如血!   風無央與月傲解決完天鳳一族之時,步明月等人已經將熊族魔獸全部殺盡!   此時,唯有金麒麟一族三人尚在,然而,這三人已經重傷,退到一邊。   此時此刻,勝負成敗已經很明顯了,殺神殿有將近十名殺神身死,而金麒麟魔獸與天鳳一族還有熊族,可謂是幾乎全軍覆沒,或者可以說是全軍覆沒,因為,剩下的這些人形麒麟魔獸,斷然是無法逃生的。   彭!彭!彭!   未等步明月等人出手,這三人已經自爆而亡!   見此,眾人雖然興奮,然而興奮之下,卻是有著一些感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鳳山脈   天鳳山脈天鳳閣。   天鳳一族族長鳳歸元,寒目掃向閣中眾人,咆哮道:「殺神殿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實力?為什麼?」   眾人肅靜無聲。   良久,一名白衣女子神色凝重道:「據調查得知,此次天鳳族之所以遭受重創,並非是因為殺神殿實力強大,而是因為殺神殿突然有了不少強援!」   這白衣女子正是鳳無情。   「強援?」鳳歸元瞳孔縮了縮。   鳳無情道:「殺神殿由於之前內部紛爭,真正的強者,只剩下步明月,是不足為慮的,不過此次卻是有著白狼族以及玄帝國的背景。」   鳳歸元眉色一動,疑道:「白狼族?玄帝國?」   鳳無情道:「是的,白狼一族的白狼王月傲,還有來自玄帝國的問星空、風無央、沖虛子,還有神秘的鐵背龍魔獸,那月傲與鐵背龍魔獸以及風無央的實力似乎相當了得,甚至很可能有著幻虛五級境界以上的修為……」   此時,鳳歸元神色更是凝重,作為天鳳一族的族長,很清楚幻虛五級境界以上的修為意味著什麼,當下歎了一口氣,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日未能將狼族盡數滅掉,如今果然成了禍患!」   鳳歸元說完,閣中一名名為鳳曲的長老沉吟片刻,向鳳歸元道:「如今,天鳳一族算是遭受重創,幾名長老已經身亡,而且那殺神殿氣勢如此之盛,客觀地說,如今的天鳳一族相當危險!」   鳳曲所言,無論是鳳無情,還是鳳歸元,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天鳳一族勢弱,所面對不僅僅是殺神殿,還有魔獸山脈中其它勢力的敵視,甚至是昔日的盟友可能的落井下石,實力,乃是一方勢力之根本,實力變化,必然會引起局勢變動,很顯然,在可以看到的未來,這局勢變動對天鳳一族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鳳歸元看了看鳳曲,道:「既然你如此說,想必是已經想好了對策了吧?」   鳳曲點了點頭,道:「如今,我們必須天鳳山脈,遷往梧桐山脈,實際上,我們很早就有了遷往梧桐山脈的資格了。」   梧桐山脈乃是鳳凰一族的核心地盤,天鳳一族作為鳳凰一族的支脈,而且實力較強,按照鳳凰一族的族規,天鳳一族是有著進入梧桐山脈的資格的。   鳳歸元此時神色複雜,對於鳳歸元來說,實際上很不願意將天鳳一族遷到梧桐山脈,並非因為梧桐山脈沒有足夠的吸引力,而是因為鳳歸元的心中,始終是有著為鳳凰一族開拓疆土的雄心壯志的。   因為有著鳳凰一族這個靠山,天鳳一族並沒有將其它勢力放在眼裡,與金麒麟一族以及熊族聯手,也只是利益使然,長期一來,天鳳一族積累了不少敵對勢力,如今鳳凰一族勢力變弱,又面臨來自殺神殿的壓力,如果不撤到梧桐山脈,很可能遭到諸多勢力的圍攻。   良久,鳳歸元歎了一口氣,道:「只能如此了……」   殺神殿一戰,對於殺神殿來說,可以說是大勝,雖然說殺神殿這一方有所死傷,但此戰徹底摧毀了金麒麟一族與熊族的主力,而且同時重創了天鳳一族,這是數百年來,殺神殿從未有過的大勝。   數日之內,無數殺神潛入金麒麟一族與熊族地盤,追剿殘餘勢力,幾乎將金麒麟一族與熊族掃滅殆盡。   那天鳳一族則是搶先一步撤往梧桐山脈,因此殺神殿眾多死士算是撲了個空,但無論如何,長久以來,來自魔獸山脈的威脅算是暫時解除了。   對於白狼一族來說,金麒麟一族的覆滅與天鳳一族的撤退,亦算是一次重大的勝利,白狼一族所控制的區域,較之以前,算是擴大了十倍左右。   不久之後,月傲與鐵龍辭別眾人,趕往天寂山脈,而風無央、問星空與沖虛子則是趕往玄帝國玄京向姬贏帝覆命。   沖虛子雖然是斷了一臂,但回歸之日也並沒有感到沮喪,相反,能夠參與如此激烈之戰,沖虛子覺得,這一臂雖然斷了,但是值得,而且,幾乎所有的幻虛境界強者都清楚,如若能夠踏入元虛境界,那麼即便是有斷臂,也是可以恢復的。   此番歸途,對於風無央來說,並不像之前那麼輕鬆,因為在風無央已經知道,自己的先祖風梧大帝乃是被姬氏一族所算計,或許,此事已經湮沒於歲月中,然而,風無央並不能肯定如今的姬氏一族完全忘卻了此事。   如果姬氏一族瞭解此事,而且又知道風城風家乃是風梧帝后人,那麼風無央可以斷定,姬氏一族必然會對風家趕盡殺絕!   因此,對於風無央來說,此事非同小可,而此時,風無央只能將此事埋在心底。   姬贏帝對於風無央三人的回歸顯得非常高興,當下將三人的府邸等級提升為二星,而且在此之外,姬贏帝對三人亦是大加賞賜。   在風無央回到玄京的第二日,玄宗使者便來到了無央府。   玄宗,玄帝國第一宗派,地位超然,作為玄宗使者,是無需向姬贏帝做什麼呈報的,甚至不必打什麼招呼,便可以在玄帝國八十一州任意行事。   對於玄宗使者的到來,風無央感覺到很意外,但此時的風無央並不想樹敵,因此,對於這玄宗使者,也是保持了相當的恭敬。   這來自玄宗的使者,一襲黑袍,面色冷峻,似乎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此時的風無央,無法看出這玄宗使者的修為境界,很明顯,這黑袍玄宗使者的實力,遠遠超過自己。   這黑袍使者似乎看出了風無央心中的疑慮,淡然道:「你不必驚慌,玄宗所看中的乃是你的潛力,此番我來,也是為了徵得你的意見,你是否願意成為玄宗弟子?」   風無央身為風雲宗弟子,而且無論是師尊問星空還是其他宗主,對風無央皆是有著大恩,可以說,即便身死,風無央也不能捨棄風雲宗,當下道:「風無央身為風雲宗弟子,自然是不能改投別的宗派的,此事,是沒有什麼餘地的!」   黑袍使者目光一閃,淡然笑了笑,道:「你錯了!玄宗作為玄帝國超然的宗派,是凌駕於諸多宗派之上的,可以說,但凡玄帝國之人,皆屬玄宗轄制,玄宗之人,亦是來自各門各派,你若成為玄宗弟子,對於風雲宗來說,可以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風無央道:「無論如何,風無央身為風雲宗弟子,此事必須稟明師尊,由師尊做主。」   那黑袍使者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隱隱有著一絲光芒,淡然道:「如此,那我便去了!」   隨即,虛影一動,黑袍使者已經消失在風無央眼前。   元虛境界!   絕對是元虛境界的實力!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極其震撼:一名使者就已經是元虛境界的實力,那麼玄宗的頂尖高手又是何等修為?   玄京,風雲府,高台之上。   靜寂星夜,唯有風無央與問星空二人。   問星空抬眼望著寂靜的蒼穹,向風無央問道:「你可知,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什麼?」   風無央看了看眼前的師尊,心中似有疑惑,思索片刻後,沉聲道:「人生一世,最重要的,乃是情義,若是無情無義,即便長生不死,又有何意義呢?」   聞此,問星空點了點頭,道:「對於玄宗吸納你為入門弟子之事,你如何看?」   風無央道:「弟子本是烏龍鎮一普通少年,若無師尊教導,不但不會有今日,恐怕早已經死於敵手,師尊對無央有著天高地厚之恩,讓風無央背叛師門,是斷然不可能的。」   問星空此時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欣慰,隨即輕歎一聲,道:「你可知為師一生的修為夢想?」   風無央道:「突破虛境,縱橫星河。」   風無央說完,問星空又是輕歎一聲,隨即將目光轉向浩渺星空,幽幽道:「這浩渺星空靜寂無聲,千萬年如斯,猶如這世上的仁義道德一般,為人所敬仰。」   說到此處,問星空看向風無央,道:「世上的仁義道德,皆是虛妄,真正的仁義道德,是存於人心之中的,發於心中的仁義,才是真正的仁義,發於心中的道德,才是真正的道德。與世無爭明哲保身之人,或許並非是仁義之輩,而是奸詐狡黠之徒;殺戮萬千的屠夫,也有可能是世間聖人,是非善惡,唯存於心,如若問心無愧,便可少了一些世俗羈絆,成就真正的仁義!」   聞此,風無央心中微驚,慢慢體會著問星空所說的這些話。   問星空見風無央沉默不語,繼續道:「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你必然能夠有著極高的修為,恐怕,為師也是趕不上了,然而,擁有極高的修為,隨之而來,必然是無數的紛爭與殺戮,你心底仁善,然而卻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做任何事情,問心無愧便可!無論是殺戮,還是謀略,只要心中無愧,萬般皆可行,否則,被世俗舊禮所困擾,便會影響你的判斷,影響你的心境,甚至心魔乃生。」   風無央抬起雙眼,看著眼前的師尊,道:「師尊所言,弟子自當銘記。」   問星空笑道:「那玄宗乃是玄帝國第一大宗派,實際上,玄帝國無數宗派皆是俯首於玄宗,如若你能進入玄宗,無論對你自己,或是風雲宗而言,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正如為師方纔所言,所謂的仁義道德是存於心中的,世上所有的陳俗規條皆不可深信,你若能日後護佑宗門,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之下,才是真正的尊師重道,你明白嗎?」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了,不過,那玄宗究竟是何宗派,弟子確是不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紅塵浮雲   問星空笑了笑,道:「據我所知,如若成為玄宗真正的弟子,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必須經過一次真正的考核之後才能入門,否則只能算是掛名的備選弟子而已。數天之前,那幻帝國幻宗派來了一些使者,而這些使者之中,則是有著一些幻宗的年輕弟子,這些年輕弟子是要和玄宗的弟子進行比試的,而玄宗向來對於弟子的選拔極為苛刻,即便是有人真正進入玄宗,那也是數百歲了,此次,幻宗所派遣來的,皆是百歲以下的年輕弟子,因此,玄宗此次之所以召你入門,所為的正是這一次比試,而且,這次比試或許就是入門考核。」   對於此事,實際上風無央也是有所耳聞,突然之間,風無央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先祖風梧帝,當下將魔獸山脈迷心山谷的事情與心中的一些疑惑告知了問星空。   在風無央的心中,問星空是絕對值得信任而且可以托付性命的。   問星空聽完,面色變得極為凝重,良久方道:「此事干係極大,沒有想到,風雲宗竟然是你先祖所創立,沒有想到,玄帝國萬年以前竟然並非是姬氏一族的天下……」   風無央眉色一動,道:「或許,姬氏一族奪取天下之後,將史冊焚燒殆盡,因此世人皆是不知萬年前的歷史。」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如果姬氏一族知道風梧帝有後,恐怕風城與風雲宗皆是要被其滅殺,現在姬氏一族的勢力,非同小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是我們所能應付的!」   忽然問星空眉頭一閃,道:「正因如此,你才更要進入玄宗,唯有進入玄宗,才可能在危難之際,有一些對抗姬氏一族的資格。」   問星空的意思,風無央也明白,玄宗地位超然,甚至從一定程度上講,玄帝國真正的統治者並非姬氏一族,而是玄宗!   風無央神色一動,道:「雖然弟子知道玄宗極強,也知道一旦進入玄宗,將會有無數的好處,然而身為武者,我心中所求的,不過是自立自強而已。」   聞此,問星空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好!這才是我問星空的好徒弟!有骨氣!真正的強者,是不會依附於他人的!」   問星空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此番幻宗的使者乃是來自幻帝國,此番比試,並非是簡單的宗派之爭,而是幻帝國與玄帝國的一次交鋒,雖然,玄帝國的統治者乃是姬氏一族,然而,我等皆是玄帝國之人,無論統治者是誰,我們都沒有理由忘卻對玄帝國的忠誠。」   風無央點了點頭,似乎隱隱感覺到了這一次比試的重要性。   玄京南宮府。   一名黑衣人潛入內府一書房內,站在南宮祖面前。   南宮祖眉色凝重道:「鄔血,此番與那幻宗接觸,有沒人其他人跟蹤?」   那被稱為鄔血的黑衣人搖了搖頭,道:「沒有,此事屬下做的滴水不露,沒有任何知道。」   南宮祖,道:「你既然是我親傳弟子,就算不是我南宮族人,可在為師心中,你是比我族人更重要的,你可明白?」   鄔血道:「弟子明白。」   聞此,南宮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們與幻宗已經來往多年,只有多條後路,才可能讓我們立於不敗之地,此次幻宗使者前來玄帝國,或許,就是我們的機會!」   當風無央回到無央府之時,那黑袍玄宗使者已經在府內等候。   雖然說無央府中的一些侍衛並非是風無央的親信,然而也算是勤勉忠誠,對這黑袍使者的招待也很到位。   見到風無央到來,做在無央府院落石椅之上的黑袍使者起身,向風無央淡然道:「我此來,是想知道,對於之前我所言的事情,你是否已經想好?」   聞此,風無央道:「我便隨你到玄宗吧!」   玄宗並非在玄京之中,而是在玄京背後的無名山脈。   當風無央來到無名山脈之前,彷彿靈魂都感覺到震顫起來,磅礡的古老氣息迎面而來,為這鬱鬱蒼蒼的山脈平添了幾分神秘與肅然。   黑袍使者雖然修為了得,然而此時卻是神色莊重地緩步向無名山脈中走去,彷彿朝聖一般。   一路之上,落葉紛紛,彷彿這裡隔絕了紅塵。   白雲悠悠,此時此境,仿若天地萬象歸為平凡。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黑袍使者終於停下了腳步。   在風無央的面前,有一巨大的青石,青石之上,端坐著一位穿著破舊白袍的枯瘦老者,風無央與黑袍使者到來,這枯瘦老者並沒有睜開眼睛,因為,這老者的雙眼是瞎的。   然而,這枯瘦老者在風無央的眼中,卻是充滿了神秘,彷彿,在風無央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方虛空。   黑袍使者向枯瘦老者一拜,恭敬道:「稟師尊,弟子已將風無央帶到。」   此時,那枯瘦老者向黑袍使者擺了擺了手,淡然道:「如此,你便退下去吧!」   聞此,黑袍使者恭敬一拜,便悄然退了下去。   一片枯葉從枯瘦老者眼前悠悠而落,枯瘦老者向風無央淡然道:「或許,你並不適合加入玄宗。」   風無央神色一疑,剛欲相問,那枯瘦老者又淡然道:「我能感覺到你的內心,你並非斷絕紅塵之人,恐怕這玄宗並不適合你。」   枯瘦老者頓了一頓,道:「這無名山脈,所接納的,乃是無慾無情之人,此地隔斷紅塵三千里,白雲紅葉兩悠悠,對你來說,或許,過於平淡了。」   實際上,風無央並不能完全瞭解知道自己的內心,此時,聽這枯瘦老者如此說,心中彷彿有所感悟。   良久,風無央向枯瘦老者道:「既然如此,前輩為何喚晚輩前來?」   此時,枯瘦老者臉上浮現了一些笑容,道:「玄宗雖欲隔斷紅塵,卻依舊處於紅塵之中,而且,我已經知道你心中所想,此次,你會代表玄帝國或者說是玄宗出戰的。」   對於眼前的枯瘦老者,風無央只能用可怕來形容,可以肯定的是,即便風無央拼盡全力,亦非這老者一招之敵。   雖然對於玄宗,風無央依然不知,甚至不知眼前這枯瘦老者究竟是何人,然而這一路而來,卻感覺到了超然二字是何含義,玄宗,是此時的風無央無法想像的。   風無央正自心驚之際,枯瘦老者道:「紅塵猶如浮雲,如欲成就大道,必先忘情,唯有忘情,方能窺破天機之道。」   對此,風無央卻不以為然,當下,目光之中一絲光芒閃過。   枯瘦老者似乎察覺到了風無央的心思,當下搖了搖頭,歎息道:「老朽名為容天,亦是龍州之人,既然你無意於玄宗,那老朽也不勉強……」   容天這個名字對於風無央甚至是玄帝國之人來說,實在太古老,以至於早已湮沒於歲月,然而,倘若翻開古老的史冊,就會知道,容天這個名字究竟像征著什麼。   《玄宗本紀》所載,這容天為求悟道,曾在帝國八十一州四處挑戰絕世高手,這挑戰持續達數百年,而且令人震驚的是,歷千戰而無一次敗績,後寂寞之下,殺向魔獸山脈,斬殺數位麒麟強者而歸,從此名留史冊。   而後,容天創立藏天閣,行商天下。   又過數百年,容天神秘消失於世間,然而,縱然如此,直到如今,藏天閣竟無人敢犯。   世間關於容天消失於世間的傳言,當然是不真實的,而是容天在一番際遇之後,成為玄宗的一名長老。   《玄宗本紀》極其浩繁,對於容天及其事跡,風無央自然是不清楚的,至於其玄宗長老身份,風無央更是不知。   此時,風無央只是鄭重道:「風無央身為玄帝國之人,自然會為玄帝國做一些該做的事情。」   聞此,容天淡然道:「如此,那便好了!你去吧……」   容天說完,右手一閃,風無央只感覺眼前一晃,神思一陣恍惚,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玄京無央府前。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這是什麼境界?   一時之間,風無央竟然呆在原地。   無央府的侍衛見府主到來,自然是前去迎接,風無央見府中侍衛紛紛向自己走來,方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腳步一邁,便向無央府而去。   然而,當風無央回到無央府不久,問星空便趕了過來。   「沖虛子消失了?」風無央震驚地看著問星空。   問星空眉色凝重道:「是的,沖虛子消失了,我猜測,可能已經身死了!」   風無央似乎感覺到眼前的情勢有些亂,而且亂的沒有根據,沖虛子雖然是耿直之人,但是在這玄京,並沒有什麼大敵,應該是不會遭人毒手。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貌似沒有原因的結果,比有原因的結果,是更可怕,更應該慎重以待的。   沖虛子在龍州之事,算是風無央的前輩,然而自從風無央、問星空與沖虛子先後突破到幻虛境界並且一起到這玄京,而後又歷艱險,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對沖虛子是有著相當深的情義的。   此時的問星空,顯然是有著一絲悲涼的哀傷。   風無央心中亦是如此,良久,風無央沉聲道:「沖虛子乃是心思縝密之人,即便是身死,亦必會留下一些線索……」   聞此,問星空神色黯然,歎道:「奇怪的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迷霧重重   對於師尊問星空,風無央是比較瞭解的,問星空心思細密,既然問星空說沒有線索,那麼很顯然,沖虛子失蹤或者身亡之事,很可能極難查明根由。   當下,風無央道:「如果不是突然遭遇不測,那麼沖虛子應該會用傳訊手珠通知我們的,很可能,向沖虛子出手的人,實力遠超沖虛子。」   問星空點了點頭,忽而,向風無央道:「此去玄宗,所獲如何?」   風無央眉色稍動,道:「那名玄宗高人修為莫測,竟能感應到我心中所思所想,他說玄宗並不適合我……」   聞此,問星空神色有一些凝重,然而並未有著什麼失落,道:「或許,對你來說,無拘無束是最好的。」   風無央道:「我答應了他,會代表玄帝國出戰。」   問星空點了點頭,道:「如今,沖虛子莫名其妙地出事,我總感覺這玄京有些不對勁,今後,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師尊所言,弟子謹記。」   問星空此時神色動了動,勉強有幾絲笑意,道:「如今,你又將面臨大戰,為師便與你一道去那對月酒樓如何?」   風無央明白問星空的苦心,值此情勢紛亂之際,風無央的心中可以說壓著幾塊巨石,有壓力是好事,如果太有壓力,或許是能夠讓人崩潰的。   此時,沖虛子消失,在這風雲變幻的玄京,風無央唯有問星空這位良師益友,問星空提出到酒樓飲酒散心,風無央自然是欣然同意。   此時,風無央與問星空二人似乎放開了心中的沉悶,一路之上,看著玄京的人物繁華,似乎,凝重的神色俱是舒展了幾分。   沒多時,風無央與問星空便到了近處的對月酒樓。   此時乃是臨近黃昏,夕陽正濃,淡月初現。風無央與問星空坐在三樓邊緣處的沉木桌旁,飲著烈酒,看著樓下的行人。   問星空似有所感,向風無央笑道:「在龍州王城之時,也曾獨自飲著烈酒,看著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不過,那時,卻是有著一種俯視蒼生的心態,而此時,坦白地說,是有著一些無奈與沉重。」   風無央也能感覺的出,此時的問星空心中依然是放不下衝虛子,問星空心境如此,不僅僅是因為沖虛子出事,而且還有著一種失落與無力。   在玄京,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都是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的,很可能,稍有不慎,玄京的一陣風波便能將二人吹散。   此時的二人,猶如浮萍,或似風中飄葉,弱小,孤寂。   風無央看著遠方的夕陽,飲了一口烈酒,道:「或許,這就是一種宿命,無可逃避的宿命,不過,即便是宿命,我們也無需畏懼什麼,因為,只有我們的本心,才是真實的,這世間萬象,或許只是天地的一道浮光掠影而已。」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是何意義,然而,風無央卻知道自己方纔所飲的酒乃是烈酒,極烈的酒。   烈酒,入口如刀,酒入愁腸,猶如烈火一般。   風無央眉色一動,又將一口烈酒吞入腹中,向問星空道:「或許,人生應如這烈酒一般,是應該有一些激烈的,否則,便是平淡無味了!」   在風無央與問星空的心頭,似乎已經認定了姬氏一族將會是壓在二人心頭的一座大山,甚至對於未來,彷彿也覺得黯淡無光,畢竟,如若有一天姬氏一族發覺,無論是風城,還是風雲宗,或者是風無央與問星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灰飛煙滅!   姬氏一族的實力,是風無央與問星空只能仰視的。   而此時風無央的一席話,忽然讓問星空神色一震,似乎撥開了問星空眼前的迷霧,問星空的目光突然變得更加清澈起來。   問星空歎了一聲,道:「是的,或許放開得失,人生會瀟灑許多。」   問星空說完,神色一凝,向樓下看去。   此時,對月酒樓下,正有幾名神色冷峻的白衣人向酒樓內走來。   這些人身著怪異的白袍,神色猶如寒冰一般,似乎沒有任何感情,那白袍的衣領之上,繡著奇怪的花紋。   問星空向風無央沉聲道:「這些人似乎並非玄帝國之人……」   問星空久歷四方,對於帝國八十一州的人物風情,自然是有所瞭解,問星空此言一出,風無央也向那數名白袍人看去。   就在風無央掃過其中一名白袍人臉龐的那一刻,那白袍人也與此同時目光逼視風無央。   但這只是一瞬之間,隨後,那白袍人便移開了目光,隨眾人向酒樓內而去。   此時的風無央神色凝重,很顯然,方纔那白袍人決然不凡,一瞬之間所散發出的靈魂之力,竟能讓風無央感到一些冷寂。   「此人必然是個精通靈魂修煉之術的高手!」風無央沉聲道。   問星空點了點頭,隨即向風無央示意,如此情勢,暫不動聲色。   風無央點了點頭,繼續與問星空飲著寂寞的烈酒。   世上的事情,大多不會太過巧合,然而,往往在意想不到之處,卻往往這些罕見的巧合接踵而至。   如果巧合多了,大多不會再是巧合。   那數名白袍人上了三樓,在風無央與問星空對面坐定。   其中一名白袍人語氣冷冷地交代了小二,便如其他人一樣沉默不語,神色冰寒。   從交代的內容來看,這些人是只吃素的,並不吃葷腥食物。   風無央剛要說話,問星空搖了搖頭,示意風無央不要說,就在此時,那其中一名白袍人向對面的一位長者道:「冰長老,我們為什麼一定要來這玄帝國?」   那被稱為冰長老的白袍老者道:「因為要來,所以要來,幻宗的決定,即便是我,也是沒有資格質疑的。」   此語極其平淡,然而卻是霸氣十足,此語一出,數名白袍人目光之中隱隱有著一些肅靜之意。   見此情形,那冰長老道:「此番我們前來玄帝國,只不過是為了與幻宗切磋一番,諸位切要謹慎,莫要把我們幻宗的臉給丟了!」   冰長老剛說完,一名橫眉男子道:「冰長老多慮了,我們此來玄帝國,是來做戰勝者的!」   很顯然,這名橫眉男子地位較高,此語一出,那冰長老也並沒有責怪之意。   此時,風無央與問星空已經明白,此次風無央所面對的對手,將會是這些白袍男子中的一人或者是數人,然而就在風無央欲言之際,忽然神色一動,風無央翻出傳訊手珠,神識感應之下,神色大驚,向問星空沉聲道:「龍州出事了!」   問星空目光一凝,問道:「劍王山?」   風無央點了點頭。   問星空神色一沉,道:「我想,我們應該去龍州一趟。」   風無央點了點頭,隨即,二人便離開了對月酒樓,乘了快馬,趕赴龍州。   當風無央與問星空到龍州王城之時,風雲宗已經完全被劍王山門徒包圍,可以說是水洩不通。   風無央與問星空皆是被帝國皇室徵召,因此對於這龍州之事,自然是不能再參與的,即便此時風無央與問星空實力再強橫,決然不能參與,無論明處或者暗處,一旦被帝國皇室察覺,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風無央與問星空即便是有著實力,也不能衝破劍王山門徒的包圍,只能從暗道進入風雲宗。   風雲宗有著承繼遠古的一些護山禁制,然而,當風無央與問星空進入風雲宗本天峰大殿之時,卻感覺到了眾人神色之中的哀傷之意。   雖然尚君天等諸位宗主與孟古道強作歡顏,風無央還是感覺到了,此前必然是出了什麼大事,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大事!   顏誠呢?   風無央心中突然有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良久,風無央向孟古道問道:「顏誠……」   孟古道哽咽道:「前番,劍王山門徒莫名其妙攻上風雲宗,當時,諸宗主正在閉關,而我也是身在孟家,顏誠為了抗擊劍王山門徒,身亡了……」   說到此處,孟古道淚光瑩然。   不僅僅是孟古道,此時的問星空以及各宗主,還有風清石、風炎羽等人,也是神色悲痛。顏誠天資聰穎,有情有義,在眾人心目中,可以說是一名英雄。   然而,最為傷心的莫過於風無央與孟古道,自從那九陽殿輪迴山脈起,三人便一直患難與共,生死同行,此時聞此噩耗,風無央肝腸欲斷。   「是誰害了顏誠?」   風無央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仇恨之火。   孟古道看了看風無央,道:「此事太過於蹊蹺,因此,我便傳訊與你,然而,你畢竟已經被帝國皇室徵召,這事情你絕對不能參與,否則,不但你與問宗主難逃重責,而且風雲宗也脫不了干係,因此,此時,你一定要冷靜!」   孟古道如此說,的確是讓風無央壓下了那一股仇恨之火,然而,此時,風無央的雙眼之中,卻是隱隱泛紅。   孟古道與問星空很清楚,唯有面臨生死存亡之際,風無央才會如此,很顯然,風無央是在忍耐。   孟古道向問星空問道:「那沖虛子是否為你們所害?」   問星空一驚,道:「什麼?」   此時的尚君天眉色一閃,向問星空道:「如果說沖虛子是為你們所害,即便是天下人相信,我也是不會相信的,我總覺得,這裡面似乎有著什麼陰謀,而且這陰謀是針對我們風雲宗的。」   孟古道點了點頭,道:「此前我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將烏龍鎮風城之人全部遷到了風雲宗,這風雲宗畢竟有著遠古的護山禁制,僅憑劍王山,是難以攻進來的,不過坦白地說,此時的風雲宗確是處於危急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傾覆之危   風無央明白孟古道所說的危急究竟是何意,一方面,被圍攻的是風雲宗,那劍王山的綜合實力在龍州可以說是極強,即便是有孟家與風城齊心協力,對於劍王山眾門徒的攻勢,風雲宗只能勉強應對,而且另一方面,很明顯,劍王山是下了決心來圍攻風雲宗的,劍王山在龍州的勢力可謂是盤根錯節,如若假以時日,圍攻風雲宗的強者會是越來越多的,屆時,即便是風雲宗能夠勉強自給自足,但長此以往,也是極為不利的。   風無央突然道:「此次,帶頭圍攻風雲宗的,是何人?」   孟古道沉吟一聲,道:「那帶頭的乃是沖虛子的親傳弟子歸七,顏誠亦是喪命其手。」   說到此處,孟古道目光之中,也是隱隱一抹冰寒。   「歸七?」風無央沉思良久,卻終究不知此人根底。   問星空沉聲道:「他們是以何名義圍攻風雲宗的?」   尚君天道:「為師尊報仇!」   金木火此刻沉吟道:「他們之所以圍攻風雲宗,是因為沖虛子身死,在龍州九城,幾乎任何地方都有傳言,據這傳言,沖虛子是被風雲宗高手所害。」   很顯然,龍州這些傳言中所說的風雲宗高手,自然是指風無央與問星空。   尚君天對顏誠可以說是甚為喜愛,如今顏誠身亡,尚君天神色之間,顯然是有一絲無法化去的悲痛與失落,當下歎息一聲,道:「這是非,恐怕我們不能置身事外了,但無論如何,風無央與老七是不能參與此事的,或許,這裡面還有更大的陰謀。」   問星空眉色一凝,道:「無論是何陰謀,都是針對我們的。」   問星空目光轉向風無央,道:「此事,你認為該如何解決?」   風無央目光一沉,道:「無論如何,這歸七是必然要死的!」   斜陽之下,風雲山脈一座孤峰之上。   面對顏誠青石之墓,風無央清淚滴落。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一陣悲涼,看著墓碑,風無央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昔日的輪迴山脈,想到了葉家與九陽殿,想到了風城。   然而,曾經生死與共的顏誠,已經長眠於石墓之中。   此時的風無央,彷彿覺得,人生只是一場痛苦,無論如何去努力,其結果是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親友離開自己。   莫非,人世果真是如此可悲可歎嗎?   此時,在風無央身後,悄然站立著一人,這人正是孟古道。   孟古道目光看著搖搖欲落的夕陽,向風無央道:「每天,我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地方,想一些事情。」   風無央歎了一口氣,道:「人生可不可以不痛苦?可不可以不悲涼?」   孟古道目光轉向風無央,道:「當我聽到顏誠身死的消息時,我心如刀割,甚至我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一直所奉行的古道熱腸,甚至當時就想殺向劍王山,無論生死安危如何,只想為顏誠報仇,然而,冷靜一想,這歸七固然是可恨,但我總感覺,這幕後還有一隻大手,而這幕後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風無央神色一凝,向孟古道問道:「幕後黑手?」   孟古道點了點頭,道:「是的,那沖虛子身亡之事過於蹊蹺,然而龍州無盡的傳言,也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出的,其直接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借劍王山眾多門徒之手對付風雲宗或者是風城,甚至是龍州王城,當然,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風無央沉思道:「如果說我風雲宗有著對手,那麼南宮家族的南宮祖必然算是一個,而且,此人與風雲宗,絕不僅僅是有仇,而且是死仇!」   其實,風無央所憂慮的,並非是南宮祖,南宮祖雖然實力強過風無央,但在風無央心中,南宮祖並非是不可戰勝的對手,風無央所憂慮的,乃是帝國皇族。   如若稍有不慎,傾覆之危,就在眼前!   突然,風無央眉色一凝,想起一人來,瞬即,向孟古道道:「此禍可解!」   孟古道一疑,道:「何解?」   風無央沉聲道:「明日,你以神祐王之身份申明,沖虛子被害與風雲宗沒有任何關係,而後,如若是劍王山眾門徒依然不退,那麼風雲宗則是放出口號,即便毀宗滅派,定要與門外之敵誓死一戰!」   孟古道遲疑道:「一則,這神祐王的身份,對於那劍王山門徒來說,並沒有任何震懾作用,二則,如若誓死一戰的話,到最後,勝利的一方應是劍王山。」   孟古道對於劍王山的實力的相當清楚的,雖然說,此時的劍王山並沒有幻虛境界強者,然而不少門徒卻是有著玄境巔峰的修為。   風無央道:「神祐王的身份對於劍王山門徒來說,的確是起不到震懾作用,但是對於龍州之民,還是有著一定的威信,另外,風雲宗乃是自古傳承以來的宗門,斷然不能與劍王山誓死相拼的話,那樣的話,即便是贏了,恐怕風雲宗的根基也毀了。」   孟古道眉色一沉,道:「那你的意思是?」   風無央道:「我與師尊自然是不能參與龍州的紛爭,但是並非是所有的玄虛境界強者都不能參與,一日之後,風雲宗自然會多一名幻虛強者,而這名幻虛強者,是無需顧忌帝國皇室的。」   聞此,孟古道神色舒展,道:「如此,那便無事了!」   半日之後。   風雲山脈之外的營地中。   歸七坐在營帳之中的主位之上,看著眾人,目光凝重,道:「對於神祐王的申明,諸位以為如何?」   歸七話音剛落,忽然一名名叫青懷的門徒憤聲道:「一來,那神祐王孟古道本就與風雲宗有著說不清的關係,自然是會袒護,二來,坦白地說,那孟家雖然是龍州王族,但與劍王山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麼,因此,我倒是覺得,這純粹是糊弄我們的!」   歸七目光幽幽,掃視眾人,緩緩道:「然而,神祐王的申明一出,必會有一些人相信,那些原本投奔我們的勢力,即便不會棄我們而去,也會心生它志,畢竟,孟家的王族地位,是帝國皇室所欽定的!」   歸七說完,眾人紛紛點頭,其中一名名為昆方的長老凝眉道:「神祐王的這一申明,是很有用處的,無論任何爭端,讓正義站在自己這一邊,是最重要的,即便這所謂的正義是捏造之辭,不過,我總覺得,那神祐王孟古道為人,並非如此不擇手段。」   昆方說完,歸七目光一凝,道:「無論如何,這神祐王孟古道在申明之後,風雲宗也表明了,如若我劍王山繼續圍攻下去,那麼風雲宗將會誓死一戰,諸位對此又是如何看?」   青懷憤憤道:「師尊之仇,不能不報!就算那風雲宗實力比我劍王山強,我們也要死戰的,而顯然,就算是孟家與風雲宗聯合,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也絕非我劍王山之敵。」   昆方搖了搖頭,道:「雖然如此,在那帝京,還是有著風無央與問星空這兩位的,不得不慮啊!」   青懷爭辯道:「那風無央與問星空皆是接受了皇室的徵召,按照玄帝國的律法,風無央與問星空不能涉足龍州的紛爭的,當然,如若二人涉足,根本無需我們動手,不但風無央與問星空難逃帝國皇室的追殺,連風雲宗亦必受殃。」   昆方點了點頭,道:「你說言,自然是有理的,從長期看來,與風雲宗誓死一戰,對劍王山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如若我劍王山一派有人突破到幻虛境界,就必然會被帝國皇室徵召,屆時,必然要面對風無央與問星空二人,試問,殺其親友,滅其宗門,風無央與問星空即便是聖人,又如何能夠忍下?」   青懷哼了一聲,道:「師尊屍骨未寒,你卻將報仇當成了買賣,計較其利益來了,師尊泉下有知,不知何等悲痛!」   青懷說完,神色憤恨而悲傷。   對於青懷的指責,昆方並沒有生氣,而是將目光移向歸七,作為劍王山的天才之輩,兼修為最高,而且身為沖虛子生前最為信任的親傳弟子,歸七在劍王山眾多門徒中,是有著相當的威信的。   很顯然,昆方在等待著歸七的決定。   此時的歸七,目光一凝,看向昆方,道:「你的意思是什麼?」   聞此,昆方並沒有回答,而是揚了揚手臂,很顯然,昆方是在表明,自己所要說的,乃是機密之言,需要屏退眾人。   見昆方如此示意,歸七雙目一縮,環顧眾人,正聲道:「此次議事,到此結束,師尊親傳弟子留下即可。」   片刻之後,眾人皆各自散去,唯有青懷、昆方等六七人。   此時,歸七目光盯著昆方,道:「師兄何意,可否言明?」   雖然眾人對昆方不以為然,然而歸七卻對昆方相當尊重,這昆方雖然修為略差,但畢竟已經修行數百年,無論是心志,還是謀斷,皆是有著一些過人之處。   昆方目光一沉,向歸七問道:「敢問歸師弟,你如何確信師尊是被風無央與問星空所害?」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昧心之舉   聞此,歸七目光一閃,沉思片刻,道:「師尊臨危之際的絕筆足可為證。」   實際上,無論是昆方還是青懷等人,早就看過這絕筆,因此才判定害死沖虛子之人乃是風無央與問星空,因為,這絕筆說的清楚,殺我者風無央與問星空,而且這筆跡確是沖虛子所書。   昆方搖了搖頭,道:「此事乍一看來,確實如此,然而這些天我仔細琢磨之後,我發現,如若判定師尊是風無央與問星空所害,起碼有著三個巨大的漏洞!」   聞此,眾人神色又驚又疑,歸七目光更為凝重,沉聲道:「什麼漏洞?」   昆方沉思片刻,整理了下思緒,便道:「第一,我等身為師尊親傳弟子,皆是可以通過通訊手珠瞬即之間聯絡到師尊,同理,師尊也可以在瞬間通過通訊手珠告知一些信息於我等,師尊遇害之時,如果有時間留絕筆,為何不用通訊手珠呢?須知,師尊是必然帶著通訊手珠的。」   昆方說完,眾人皆是神色凝重,點了點頭,很顯然,眾人覺得昆方所言,是很有道理的,沖虛子身亡之時,連通訊手珠都來不及使用,卻為何花費更多的時間留絕筆呢?   昆方繼續道:「方纔所言,只是其一,另外,那送信之人乃是劍王府一名僕人,對於師尊的人格,我等自然是心知的,然而,坦白地說,我不認為在極短的時間內,師尊能夠讓一名僕從感恩戴德,冒著生命危險遠赴龍州送這絕筆之信,而且,如若是風無央與問星空有意謀害師尊,為何不斬草除根,將劍王府之人一併除掉呢?按照那送信之人所言,師尊正是在劍王府身亡的。」   此時聽昆方如此說,青懷突然道:「對了,那送信的僕人呢?」   歸七剛欲說話,昆方便道:「恐怕,這名僕人早已經消失了!」   昆方猜測的很對,歸七之前就對這僕人十分懷疑,然而一時疏忽卻讓這僕人自行走掉了。   歸七點了點頭,向昆方道:「師兄,請繼續!」   昆方目光一閃,繼續道:「第三點是最重要的一點,據我所知,早在師尊遇害之前,師尊在那西玄州不慎受傷,失去了左臂……」   昆方說到此處,青懷突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道:「對!師尊是左手寫字的!」   昆方點了點頭,道:「對於一般人而言,並不知道師尊是用左手寫字,這也是最大的破綻,我幾乎可以斷定,師尊之死,乃是有人故意為之,然而嫁禍給風無央與問星空!」   青懷道:「那筆跡的確是師尊所留,這又如何解釋?」   當青懷有此疑問之時,歸七已經想明白了:無論是自己還是諸位師兄弟,對於書法一道,雖然略知一二,然而遠未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因此對於字跡的判斷,或許有失偏頗,此時,歸七心中已經確定,師尊之死,必有隱情。   然而,此時的歸七卻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在歸七的心中,有些事情遠比師尊之死更重要。   前番殺死顏誠,與其說是為了報師尊之仇,不如說是為了洩私恨,對於歸家的覆滅,雖然歸七明知道是天元宗九陽殿所為,但卻對風無央極其仇恨,在此心魔之下,歸七同時恨上了風無央的親友與宗門。   對於風無央,歸七是有著一些瞭解的,自己殺死了顏誠,那風無央斷然不會放過自己的,即便是有著帝京的約束,但有朝一日,自己一旦突破到幻虛境界,風無央必然第一時間殺了自己為顏誠報仇!   讓歸七更為坐立不安的是,如若是為保命考慮,自己可以不再修煉,永遠呆在劍王山,如此一來,風無央也奈何不了自己,但風無央奈何不了自己不代表風雲宗不能,那顏誠不但是風無央的生死之交,而且是風雲宗大宗主尚君天最重要的弟子,這筆帳,風雲宗豈能不算?   就目前的情勢而言,對於攻打風雲宗是極為有利的,在歸七看來,只要自己不死,即便賠掉大半個劍王山又如何?   只要風雲宗一滅亡,那麼自己便可以躲過這一劫,而且可以釋放心中藏之已久的仇恨!   仇恨總是能夠讓人喪失理智,甚至公義的!   歸七猛然抬頭,目光逼視眾人,厲聲道:「昆方所言,雖然有一些道理,但卻是片面的!師尊所留絕筆,從筆跡上看,真實無誤!而師尊或許對這送信僕人有著大恩大德,因此這僕人才冒死報恩!至於斷臂之事,誰能肯定,師尊他老人家就一定不會右手寫字?」   雖然歸七所言,漏洞百出,然而咋一聽來,彷彿真是如此,昆方正欲反駁,歸七又厲聲道:「此時龍州各地勢力紛紛前來助陣,對於我們而言,是最有利的戰機,如果此刻分心他顧,必然會亂了陣腳!」   此時歸七的目光冷厲之中有著一抹陰狠,昆方見此情形,只能作罷,默然不語。   就在帳內寂靜之時,忽然從帳外闖入一人,此人乃是劍王山一名門徒,當下驚聲道:「劍王山……劍王山出大事了!」   歸七方才定了大計,心中自然是大定,雖然此刻見這門徒驚慌,心中卻是波瀾不驚,道:「究竟是何事?」   那門徒長舒了幾口氣,稍稍平復心境之後道:「來了一個高手,那高手舉手之間,便破了劍王山第一道禁制……」   「什麼?」此時的歸七幾乎驚叫了起來。   據沖虛子所言,劍王山的禁制即便是幻虛二級境界的強者,也是難以攻破的,這高手竟然是舉手之間便破了第一道禁制,那麼很容易判斷,這名高手的修為可以說是極強!   劍王山一共三道禁制,這三道禁制可以說是劍王山的命脈之所在,一旦被攻破,那麼對於劍王山而言,可以說是失去了根基,根基之地對於宗門來說,其重要是不言而喻的!   此時的昆方雖然有些震驚,但瞬即之後,便是冷靜了下來,向歸七道:「此人能夠舉手之間破掉禁制,很顯然是有著極高的修為,至少是幻虛三級境界……」   歸七眉色一凝,向昆方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風無央或者是問星空攻上劍王山了?」   昆方搖了搖頭,道:「如若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很簡單了,但那風無央與問星空雖然實力非凡,然而卻不至於愚蠢到親自攻打劍王山的地步,我想這事情可能比我們現在所想的要複雜。」   歸七點了點頭,道:「如若此人並非風無央或者問星空的話,那就棘手了!」   歸七說完,便吩咐青懷帶領一路人馬趕回劍王山,而自己,則是坐鎮此處,歸七之所以鎮守此處,並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此時,歸七必須在此穩定軍心,因為,此時參與圍攻風雲宗的,並不僅僅只有劍王山眾門徒。   然而,半日之後,青懷等人帶來了令歸七十分詫異而且震驚的消息。   那神秘高手在破掉劍王山第二重禁制之後,在一處山脈絕壁上留下了幾個字:沖虛子之死與南宮祖無關。   乍一感覺,似乎這幾個字莫名其妙,然而,只要頭腦正常的人稍微想一下,這幾個字所包含的意義就非常豐富了。   無論是在玄京,還是在龍州,謠傳當中,沖虛子之死的確和南宮祖無關,甚至,在此之前,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南宮祖究竟是何人。   然而,當劍王山眾門徒找上風雲宗尋仇時,突然有人來這麼一道,讓人詫異之外,很容易想到,此地無銀三百兩,沖虛子之死如果與南宮祖無關才怪!而且,凡是能夠參與此次風波的,大多是老奸巨猾的老江湖了,有些事情很容易想的明白。   如若沖虛子被南宮祖所害,那麼劍王山之外的這些勢力門派,是斷然不會再繼續圍攻風雲宗的,因為圍攻這件事情,本就是莫名其妙。   歸七斟酌了眼前的局勢,只能做撤退之想,就在劍王山眾門徒返回劍王山之時,那神秘高手消失了。   無論如何,歸七隻能收場。   玄帝國玄京英雄山。   今日,乃是玄宗迎接幻宗使者之日,因此,英雄山上,可謂鼎沸。   玄帝國各地豪傑聞訊,紛紛前來,一時之間,英雄山上,萬人雲集。   如若是單純的迎接使者,絕不會有如此盛況,而是這禮儀往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卻涉及到兩個國度,或者說是兩個超級宗派宗派之間的較勁。   無論是幻帝國還是幻宗,對於玄帝國的絕大多數武者來講,是極其陌生的,甚至說是神秘的,使者前來,雖然不能說是千載難逢,但也是百年難遇,無論是玄帝國皇室,還是玄宗,都是鄭重其事。   英雄山上,乃是一巨大的廣場,廣場後方,乃是一列席位,席位的中央,乃是玄宗的一名長老,名為容天,容天左側,則是坐著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此女子正是容若煙。   而在容天的右側,則是姬贏帝,姬贏帝一派皇者威嚴,莊重地看著廣場眾人。   在這廣場右方,乃是一列側席,這一列側席上坐的,則正是來自幻帝國的幻宗使者。   此時,旭日初升,英雄山上,光澤一片。   姬贏帝站立起來,目光掃向廣場。   頓時,全場靜寂。    第一百四十二章 胸襟氣度   姬贏帝見廣場已然肅靜,正聲道:「玄帝國自立國以來,雖舉國崇尚武道,但素以仁義為本,今幻帝國能夠遣使前來,可謂是玄帝國的幸事,朕亦盼玄帝國與幻帝國能夠永結盟好!然幻帝國雖然盛情如此,但亦是武者之國度,此番雖然是兩國互通友好為重,但兩國年輕人能夠切磋一番,亦是盛事一樁!」   雖然說姬贏帝說的很委婉,但是無論是誰都明白,今日,切磋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謂的切磋,不過是場面話,涉及到國家的顏面問題,那就是生死之戰!   因此,今日便是數場生死之戰!   姬贏帝說完,便又坐了下去,與容天長老低聲交談了幾句,便默然端坐。   片刻之後,九皇子姬無虛站立起來,向廣場眾人道:「經過與幻宗長老的商議,關於此次切磋,定為三場決勝負,這一戰便是由玄宗的天才新秀周雲對戰幻帝國幻宗天才新秀幻冰!」   此言一出,廣場萬人鼎沸!   實際上,眾人並不知道幻宗的幻冰是何人,甚至連玄宗的周雲是何人亦不知曉,然而卻知道,自己可以觀看這難得的一場戰鬥了!   畢竟,玄宗與幻宗對於廣場上的絕大多數武者來說,都是強大而神秘的宗派,能夠觀看玄宗弟子與幻宗弟子的生死之戰,可以說相當不容易。   一時之間,廣場之上,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我們打個賭吧!就賭這場戰鬥誰勝誰負!」   「我賭玄宗周雲會勝!」   「我也賭玄宗周雲會勝!」   「那我們還怎麼賭?」   「……」   雖然說廣場上的眾人並不清楚周雲的實力,但姬無虛與姬贏帝等人則是很清楚的,這周雲冠以天才之名,是相當準確的,周雲修煉不足百年,然而境界上已經是幻虛三級境界,可謂是玄宗弟子中的新秀。   姬贏帝此時目光凝重,轉頭向容天低聲道:「容長老,這周雲必勝嗎?」   很顯然,姬贏帝對於切磋一事是極為看重的,而且此時姬贏帝對於周雲,似乎並沒有絕對的信心。   容天搖了搖頭,道:「不一定。」   說完,容天目光一凝,看向廣場,自言自語道:「他一定會來的,如果他來,必勝!」   此時,一襲白袍的幻冰已經走到廣場中央,就在眾人鼎沸之際,幻冰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突然,幻冰眉色一凝,將長劍猛然擲下。   嗤……   就在長劍刺入地面之時,一股浩蕩的勁力向四圍發散而去,捲起陣陣塵土。   此時,幻冰神色傲然地看向天際深處,似乎根本沒有把廣場上的眾人看在眼裡。   很顯然,這種傲然,不僅僅是一種自傲,而是一種藐視!   此時,不僅僅是姬贏帝,連容天目光之中,也閃過一絲光芒。   瞬即,玄宗弟子周雲身影一動,向那廣場中央走了過去。   而幻冰依然不動聲色,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周雲的到來。   周雲走至廣場中央之時,頓時萬眾沸騰。   周雲一襲青衣,玉立於廣場之上,對於幻冰的倨傲之舉,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陣微風吹過,幻冰目光逼視周雲,道:「你先出手吧!」   幻冰語氣極其平淡,然而姬贏帝等人卻是目光一動,很顯然,幻冰的這一舉動雖然貌似尋常,但是太過狂傲。   此次切磋,雖然明為禮儀交流,然而,無論是玄宗與幻宗兩方皆是明白,這三戰的成敗事關榮辱,關乎二宗的顏面。   幻冰此語,表面上看是有想讓之意,然而實際上卻是一種藐視,如若周雲勝了,那就可以說是幻冰想相讓,如若幻冰勝了,那就是玄宗弟子在幻宗弟子相讓的情況下依然戰敗,無論如何,幻冰的相讓之辭對於幻冰乃至幻宗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   周雲似乎感覺到了幻冰的想法,笑道:「幻宗自遠而來,我玄帝國之人作為東道之主,應該相讓才是,閣下請出招吧!」   周雲說完,幻冰冷冷道:「如此,那便請閣下賜教了!」   瞬即,幻冰氣息猛漲,長劍一揮,風驚雲動,威猛之勢猶如潮水一般衝向周雲。   周雲目光凝然,長劍一挺,身形一動,猶如雲中一鶴,飄向幻冰。   此時,旭日冉冉而升,金色光芒,普照英雄山。   轟……   無論是周雲,還是幻冰,都是相當直接,一上來便是氣勢驚人,招式凌厲。兩劍劍勢激盪之處,碎石亂飛。   然而,二人爭鬥之時,不僅僅只有著劍招,而且有著掌勢與拳勢。   彭……   兩拳相撞之處,週遭的空氣猶如火爐一般熾熱,熱浪如波浪一般向周圍散了開來。   姬贏帝目光凝重,向容天道:「以目前情勢來看,似乎旗鼓相當……」   容天搖了搖頭,乾枯的面容,閃現出一些凝重,緩緩道:「幻宗最強的,不是武道修煉,而是靈魂……」   坐在容天身旁的容若天似乎對這場戰鬥並沒有太大興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目光之中似乎有著一些焦急。   容天說完,姬贏帝目光掠過一絲疑色,隨即便將目光轉向廣場中央,繼續看周雲與幻冰的決鬥。   彭……   周雲與幻冰猛烈碰撞在一起,隨即又猛然暴退數步。   此時,周雲與幻冰嘴角皆是有著有著鮮血滲出,很顯然,二人已經受傷,甚至是重傷。   幻冰目光陰冷,逼視周雲,冷冷道:「最後一招,你必死!」   周雲用衣袖抹去嘴角血痕,神色一展,凝視幻冰。   幻冰突然狂笑數聲,猛然暴進,浩蕩的劍氣衝向周雲。   就在周雲持劍相抗之際,突然無數劍氣化為細冰,細冰極為細小,猶如秋毫一般,紛紛刺向周雲。   周雲此刻心中一驚,然而為時已晚,無數秋毫向周雲此來,周雲只感覺到全身一麻,竟然一時僵住。   然而,就在此時,幻冰猛然一劍刺來,正中周雲心臟!   高台之上,姬贏帝猛然站立起來,臉龐之上,頓生怒容。   雖然說這決鬥乃是生死之決,然而畢竟是兩國切磋,雖然勝負重要,但幻冰如此狠手,顯然是失之仁義。   此時,容天目光轉向姬贏帝,淡然道:「且看著吧!」   姬無虛此刻站了起來,目光向廣場眾人一掃,正色道:「此一戰,幻帝國弟子幻冰技高一籌,勝過玄宗弟子周雲。」   姬無虛這話說的沒錯,然而,此次二人比鬥,可以說是各自代表著自身所屬的國度與宗派,姬無虛此意乃是將此勝敗的意義歸屬到個人決鬥的意義上,而非兩個國度或者宗派的意義。   姬無虛說完,全場靜寂,很顯然,對於周雲的戰敗身死,眾人是有些低落甚至憤怒的。   此時,幻冰眉色一揚,傲然走向高台。   傲視!   絕對的傲視!   此時,廣場眾人幾乎人人臉上都是顯出憤怒的神色,然而,懾於姬無虛的威勢,此時廣場之上,並沒有人聲鼎沸。   此時,容天輕歎一聲,緩緩道:「無論是姬無虛,還是幻宗高徒,心性修為,顯然是不夠啊……」   姬贏帝神色一動,已明其意,隨後亦是歎息一聲,道:「勝負乃是事實,如若沒有承認失敗的胸襟,如何能夠走的更遠?」   很顯然,姬贏帝說的乃是姬無虛,雖然說姬無虛從表面上看似維護了玄帝國與玄宗的面子,然而就本心而言,實則是一種強詞奪理,或者說是巧妙的掩飾。   此時,姬贏帝看向姬無虛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些失望,而這目光中的失望之意,姬無虛自然能夠感覺出來,當下臉色一沉,但這只是一瞬之間,片刻之後,姬無虛便令人取回周雲屍體,隨後便宣佈第二戰開始。   第二戰代表玄宗出戰的,乃是容天的弟子周尚,這周尚乃是容天最小的弟子,天資頗高,一身修為遠超其兄周雲。   此時,周尚立於廣場之上,目光逼視幻宗使者,神色之中,充滿了悲憤與憤怒。   周雲與周尚乃是親兄弟,周雲在那種情況之下身死,讓周尚悲痛之外,更有一種仇恨!   片刻之後,周尚面前,已然立著一人。   此人名為幻卿,幻卿亦是一襲白衣,神色亦是冰冷。   幻卿眼皮一抬,看著周尚,哼了一聲,道:「你就是幻宗此戰的底牌嗎?」   周尚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來殺你的!」   此話說的很乾脆,然而幻卿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殺人是需要實力,若無一定的實力,是要被人殺的……」   幻卿話剛落下,一把彎鉤瞬即攻向周尚,那彎鉤猶如彎刀一般,然而卻是比彎刀更為靈活,伸展之下,猶如靈蛇一般。   周尚神色一沉,彎刀一閃,劈向那彎鉤。   無論是彎鉤還是彎刀,皆是虛影如幻,廣場之上的眾人除了虛境高手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楚幻卿與周尚二人在做什麼,因為,廣場中央,一切如幻。   然而,玄宗長老容天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歎息道:「此戰,周尚定敗……」   容天身旁的容若煙眉色一動,道:「老祖宗,為什麼啊?要是周尚再敗了,那風無央就不用上場了!」   聞此,容天轉過臉看向容若煙,枯瘦的臉上綻出難得的笑容,道:「那幻卿的武道修為雖然與周尚不分伯仲,然而其靈魂修煉卻是不弱,此戰,周尚必敗!」    第一百四十三章 豪傑之風   長鉤若流星,彎刀如殘月。   虛影連連,廣場之上,周尚與幻卿不分勝負。   猛然之間,幻卿暴喝一聲,長溝一蕩,暴退數步,眉色一冷,道:「最後一招,你必死!」   此言一出,周尚雙目一張,神色之中,儘是仇恨之意,這一句話方才幻冰也說過,此次周尚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之中猛然多了一絲決絕之意。   此時,廣場上的眾人包括姬贏帝與容天,皆是神色凝重,很顯然,周尚與幻卿的決戰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幻卿說完,猛然身形一進,長鉤一閃,衝向周尚。   周尚將彎刀收回,右掌拍出,一股雄渾的勁力猶如狂風一般撲向幻卿,就在此時,幻卿目光一凝,緊緊盯著周尚,突然之間,周尚只是感覺到一絲恍惚,而那幻卿此時,也是臉色蒼白,很顯然,這靈魂攻擊耗費了相當多的心力,然而,對於幻卿來講,當前則是最佳的攻擊時機,猛然之間身形再進,長鉤刺向周尚心臟之處。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那周尚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透徹九霄,似乎帶著無盡的快意與豪情,隨後猛然氣息大漲,周尚向幻卿衝了過去。   轟然一聲巨響,周尚竟然自爆了,屍身全無,而此時的幻卿亦是面目全非,身形晃悠了數次,隨後猛然倒地而亡。   全場靜寂!   絕對的靜寂!   沒有人在這一刻出聲!   容天閉上眼睛,似乎是冥想了片刻,隨後又睜開了雙眼,淡然道:「或許,他上場之時,已抱必死之心!」   姬贏帝點了點頭,但終究只是沉默無語。   姬無虛站立起來,當場宣佈,這一戰玄宗與幻宗不分勝負。   良久,廣場之上的眾人似乎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歎息,唏噓之聲不絕於耳,然而更多的則是對周尚的欣賞與景仰。   但無論如何,周尚與幻卿這一戰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則是最後一戰,若最後一戰玄宗能夠獲勝,則兩方持平,若幻宗獲勝,那麼此次切磋,就算是玄帝國或者說是玄宗敗了。   此時的姬贏帝似乎也有些焦慮,目光掃向英雄山邊緣之外,見此,容天淡然道:「他已經快到了!」   然而,雖然說是快到,但始終是還沒有到,姬贏帝與容天所等的人正是風無央,而風無央,此時正趕往英雄山。   此時站在廣場中央的幻宗弟子幻塵目光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敵手。   姬贏帝此刻向容天道:「這幻塵乃是幻虛六級境界,而且靈魂造詣亦是不淺,風無央果真能夠與之一戰嗎?」   容天抬了抬眼皮,望著遙遠的天際,淡然道:「風無央此子,或許對靈魂方面沒有什麼參悟或者修煉,然而其心志卻是極強,此戰,風無央必能勝!」   聞此,容若煙笑容綻放,道:「剛才老祖宗說周尚必敗,結果算是打成平手了,這次預測的到底准不准呢?」   容天枯瘦的臉龐再次浮現了一抹笑容,道:「這次應該准了……」   聞此,容若煙收斂心神,靜靜地等待著,神色之中,隱隱有著一些期盼,又有著一絲擔憂。   此時,那幻宗長老身旁的幻冰此刻顯然是有些不耐煩,嘟囔道:「這玄宗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到現在還讓我們幻宗的人在那乾等?」   此時站立在廣場中央的幻塵眉色一揚,聲若洪鐘道:「莫非玄帝國無人了嗎?既然如此畏懼,那便就此結束吧!」   此言一出,萬眾嘩然。   就在此時,英雄山上,奔雷之聲傳來:「英雄國度,豈會無人?友邦來使,談何畏懼?」   道此言者,正是風無央!   片刻之間,問星空、風無央等人已經登上英雄山。   雖然此時的風無央年紀尚輕,然而其名聲已經風傳天下,此刻,風無央到,廣場之上,萬眾歡呼。   見此情形,姬贏帝皺了皺眉頭,但這只是一瞬之間,隨即向容天道:「他,果真是如約來了!」   容天點了點頭,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容天身旁的容若煙此時目光幽幽地看著風無央,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擔憂。   問星空走向高台,坐在一側席之上,而風無央則是邁向廣場中央。   幻塵一襲白衣,仿若是出塵高人,然而幻塵此時的目光之中,卻是有著凌然的殺機,當下,見風無央意定神閒,哼了一聲,道:「你可知前番兩場決戰玄宗皆敗?」   風無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此認輸,反正,三戰兩勝,幻宗終究是勝了!」   很顯然,如若幻塵所言是真的,這第三場戰鬥就根本沒有必要,風無央當下所言,雖然是無心之語,然而卻激怒了幻塵。   幻塵眉色一凝,冷冷道:「此戰可以說是生死之戰,你確信你準備好了嗎?」   風無央笑了笑,道:「我確信我能夠擊敗你!」   幻塵可以說是心術高手,此前這些言語,正是為了激怒風無央,以尋求破綻之處,然而卻沒有想到風無央並沒有迂腐地以禮儀之語回應,而是同樣直接,當下心頭怒火升騰,道:「看來,你今天是來找死的!」   聞此,風無央認真地道:「坦白地說,我今天不是來找死的,也不是為了殺你,而是來擊敗你的!玄帝國英雄豪傑無數,我只是極其普通的一名武者,今天,我要用你的敗績來證明,這天下,其實很廣闊……」   幻塵目光一寒,一柄血色長劍持在手中,向風無央冷冷道:「今日,我用這血劍殺你,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當風無央見到幻塵手中長劍的那一刻,似乎隱隱感覺到了那血色長劍中的森冷寒意,這血色長劍劍長三尺,猶如毒蛇的眼睛一般,血色之中泛著隱隱的幽光。   見此,風無央神色一揚,轉向廣場上的萬眾,大聲道:「我今日便借天下英雄手中的一把劍,見識一下幻宗高徒的血劍之威,有哪位英雄願意借劍一用?」   頓時,萬眾鼎沸。   突然,萬眾之中,一個漢子朗聲道:「我這把鐵劍,是龍州一普通鐵匠所打造,便借給無央兄弟一用吧!」   風無央接過鐵劍,很顯然,這柄鐵劍雖然質地不差,卻也只能算是一般的鐵劍,然而,此時在風無央的心目中,這鐵劍不僅僅是一把兵器,而是一種期望。   這種期望,乃是寄托了玄帝國諸多英雄的豪情,此劍在手,風無央彷彿感受到了萬眾的熱切之心。   幻塵冷笑道:「就憑這一把平凡之極的鐵劍,你還想打敗我?」   風無央笑了笑,道:「真正的劍,不在手中,而是在我心中,此次,我就用這把鐵劍讓你明白,如果一把劍用在正途,無論質地如何,那麼它就是戰無不勝的正義之劍!」   風無央剛一說完,幻塵劍勢一揚,身形一飄,向風無央飛了過來。   幻塵的實力遠遠超過方纔的幻冰與幻卿二人,此時身形極快,猶如一道融入虛空的幻影一般,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見此,並未動聲色,而是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凌厲攻勢。   幻塵見風無央如此,心中怒火更盛,血色長劍猶如長虹一般,擊向風無央。   就在血色長虹臨近風無央之時,風無央平平刺出一劍,這一劍雖然貌似平凡,然而卻是幻塵氣勢最為薄弱之處。   就在風無央刺出這一劍之時,那血色長虹已如巨龍一般吞向風無央。   猛然間,風無央已經被血色長虹吞噬,幻塵正自大喜,突然,在自己左側,居然又出現了風無央的身影。   很顯然,方才血色長劍所刺中的不過是風無央的一道虛影而已。   幻塵心驚之下,猛然身形暴退,速度極快,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早已料定,左掌一拍,奪天之掌猛然擊出,浩瀚的勁力猶如滄海一般,向幻塵捲去。   此時,幻塵的神色之中猛然多了幾絲凝重,眼前的對手,果然不是易與之輩,當下,一道符印祭出,那符印飛向血色長劍劍刃之端,猛然之間,長劍血色更濃,幻塵暴喝一聲,長劍猶如驚鴻,向風無央的掌勢反擊而去。   此時,在那高台之上的側席上,姬空眉色動了動,當幻塵使出符印的那一刻,姬空突然想到了昔日的龍州南宮家族,似乎南宮家族的符印不少……   而此時,南宮祖臉上也是極為難看,很顯然,幻塵使出符印之術,令南宮祖很不自在。   姬贏帝則是神色不驚,淡然自言自語道:「容長老果然沒有看錯……」   容天身旁的容若煙則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廣場中央,心神系之,忘乎自身。   雖然說風無央這隨意的一掌氣勢驚人,然而幻塵的這一劍威力亦是不弱,一聲沉悶的震響,風無央與幻塵各自暴退數步。   此時,容天的目光閃過一絲疑色,看到風無央那隨意的一掌,似乎想到了傳說中的一位人物,當下,容天看向風無央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容天看了看身旁正在凝視風無央的容若煙,心中歎息道:莫非這一切終究是宿命?   幻塵此時神色之中,不僅僅是有著震驚,而且有著一絲空前的謹慎之意。   對於風無央的實力境界,幻塵是清楚的,不過是幻虛五級而已,離自己尚差一階,這一階之差,對於武者來說,可以說是一道不小的鴻溝,然而讓幻塵想不到的是,即便是用上了符印,居然只能夠與風無央旗鼓相當,而且,幻塵從風無央那隨意的一掌之中,感覺到了一絲天道的意味,那一掌,竟然能夠將勁力疊加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仿若滄海一般,然而從外表看來,又彷彿只是一陣清風,尋常無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崢嶸初現   容天淡然向姬贏帝道:「想必,這幻塵下面應該使出靈魂之術了……」   姬贏帝點了點頭,道:「或許,這勝負之分,就在眼前。」   容天點了點頭,繼續將目光轉向廣場中央。   風無央玉立廣場之上,一襲青衣隨風飄揚,此時正值烈陽當空,一時之間,風無央豪興頓起。   然而,雖然心中大發豪情,但風無央並沒有輕視眼前之敵,此時從幻塵的目光之中,風無央已經感覺到,真正的生死一戰就在眼前!   猛然之間,幻塵身形一閃,持劍衝向風無央,速度極快,在眾人眼前的,不過是一道道虛影而已。   風無央很明白,這貌似威勢驚人的進攻,只是一種掩飾,掩飾的背後,才是真正的致命一擊!   因此,風無央鐵劍一揚,亦是虛張聲勢,幻神身法一動,風無央的速度比幻塵更快!   此時,看著幻塵如虛如幻的身影,風無央似乎感悟到了什麼。   此時,幻塵手中的長劍猶如血色巨蟒一般,浩瀚的勁力似乎讓空間隱隱震顫。   長劍化巨龍,那麼長劍之勢是否能夠化為奪天之掌?   就在風無央略一遲疑之際,那血色巨蟒已經撲到眼前,然而,正在此時,風無央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彷彿進入了幻境,眼前的一切似乎如夢如幻。   對於幻境,風無央所經歷的並不少,瞬即之間,風無央雖然無法破開幻境,然而心志卻是清醒了過來。   真實的世界,或許只是天道的一方幻境,而幻境,或許更是世界的真實一面。   如若本心為真,真實與幻境又有何差別?   風無央目光一凝,鐵劍擊出,這一劍猶如天雷一般,融入了奪天之掌的意境,一時之間,風無央眼前竟有了一道虛空裂縫,數道奔雷之聲在廣場中央響起,鐵劍劍勢所及,一道數十丈的溝壑出現在廣場之上。   而那幻塵,此刻正在溝壑之旁大口吐著鮮血,很顯然,風無央那一擊,讓幻塵受了重傷。   此時風無央緩緩走到幻塵面前,只是靜靜地看著,默然無聲。   幻塵掙扎著站立起來,神色之間,依然有著驚恐之意,道:「你說的不錯,你是來擊敗我的!」   容天長舒了一口氣,歎道:「這幻塵從此算是毀了,對於一個武者來講,戰敗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心志不堅,此時的幻塵心中已有驚恐之意,恐怕以後的修為,再難精進了……」   而此時的姬贏帝則是凝目望著廣場之上被風無央一劍擊出的那一巨壑,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此時,容若煙神色之中的擔憂終於消散不見,然而代之而來的,則是一種沉靜,彷彿廣場之上的萬人鼎沸不過是人間浮雲一般。   然而,對於廣場上的眾人來講,當前這一切絕非浮雲,此前,周雲的戰敗身亡,周尚的自爆,可以說讓玄帝國的武者深受打擊,雖然風無央終究無法使玄帝國在總體上取勝,然而,卻以第三戰的勝利贏取了總體上的平手,無論如何是為玄帝國乃至玄帝國的萬千武者挽回了一些面子,當下,眾人振奮,對於風無央,也是讚揚不斷。   然而,風無央卻沒有感覺到輕鬆,風無央預感到,真正的狂風暴雨還在後面,現在,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當風無央走向高台之時,不經意間看到了容若煙,此時的容若煙神情淡然,然而當風無央看到容若煙之時,容若煙卻是趕緊將目光移向它處。   見此,風無央似乎想起了很多過往的事情,十多年前,自己尚是青澀少年,身處險境之中,便在九陽城的藏天閣第一次見到容若煙,後來在龍州王城擊敗南宮家族之時,再見到容若煙,而如今在這玄京英雄山,又見容若煙,風無央當下只感覺人生際遇無常,然而除此之外,在風無央的心中,這容若煙的確是一個謎。   姬贏帝此刻向風無央大笑道:「風無央如此年輕,便有如此修為與如此心性,可謂是帝國英才,同樣,也是風家……的驕傲!」   此時,姬贏帝突然神色一動,話語中頓了一頓,然而這只是一瞬之間,隨即又爽朗道:「風無央堪為天下年輕一輩的表率,即日起,無央府便為七星府邸!」   姬贏帝剛剛說完,廣場之上萬眾歡呼。七星府邸,可以說已經是相當高地位的府邸了,因為即便是皇室皇子,也不過八星而已。   在眾人歡呼之際,南宮祖卻是臉色陰沉,而與之相似,那幻宗的人也是神色陰晴不定,那為首的幻宗一名長老幻易此刻起身向姬贏帝道:「玄帝國果真是人才濟濟,令在下大開眼界,我幻宗自統御幻帝國以來,所奉行的乃是仁義,因此,此番在下至此,是為體現兩國交好之誼,如今這切磋既已結束,在下便要回去覆命了!」   聞此,姬贏帝略感歉意道:「雖然玄帝國亦是素以仁義為本,然而粗莽武夫,不知進退之道,在這切磋中,若是對貴宗弟子有所冒犯,還望閣下能夠諒宥!」   幻易乾笑數聲,道:「年輕人,都畢竟是年輕人,心性不成熟是自然之理,作為長者,這些我們不能也不該去計較的。」   容若煙凝眉向容天道:「老祖宗,這幻宗使者究竟為何而來呢?」   容天搖了搖頭,道:「看起來沒有目的的來訪,很可能是在隱藏著什麼,但究竟隱藏著什麼,我亦不知。」   此時幻易與姬贏帝談笑一陣之後,便帶著幻宗的弟子離開了。   看著幻易等人離開的背影,姬贏帝忽然眉色一凝,神色冷然。   此時,容天也站立起來,走到姬贏帝身邊,歎道:「恐怕今後,玄帝國要多是非了!」   姬贏帝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恐怕以後容長老也要多費心了!」   容天沉思片刻,道:「暫且待之以誠,其它事,日後自會見分曉。」隨後,容天便與容若煙等人離開了英雄山。   此時,廣場上的武者亦是紛紛下山而去,畢竟,這決戰已經結束了。   問星空拍了拍風無央的肩膀,目光之中亦是欣慰無比,雖然說問星空對於皇室談不上忠誠與否,然而這玄帝國以及玄帝國的榮辱,在問星空看來,則是很重要的,此時的風無央,不僅僅在修為上已經超越自己,而且擊敗了幻宗弟子,為玄帝國挽回了榮譽,有徒如此,問星空只覺此生已經無憾,當下笑了笑,道:「無論未來如何,今日之舉,乃是風雲宗榮光之事,你可是為風家,為風雲宗,為玄帝國都是贏回了榮譽!」   雖然風無央知道未來前途未卜,甚至生死禍患都是未知之數,但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還是有著一些興奮,道:「若無師尊,無央恐怕早已身死,今日雖是無央上陣,但這都是師尊之功!」   問星空笑了笑,對於風無央的尊師之意,素來是心知的,對於風無央的話,當下也是聽聽而已,並不想認真去辨究什麼,因為無論是對於問星空還是風無央,說這些話都是沒有多大意義的。   此時,英雄山上已經寥寥數人,眾人幾乎盡皆散去。   問星空神色之間突然浮現一絲凝重,道:「這幻宗派遣使者到玄帝國來,雖然我們無從知曉其真正意圖,然而卻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幻宗這些人十分看重方纔這場切磋,而且似乎勢在必勝……」   風無央目光一動,似乎聽出了問星空言語之中有著一切特殊的意味,道:「師尊的意思是……」   問星空眉色一凝,道:「我仔細觀察了方纔那幾位幻宗的人,我可以肯定,這些人必然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可以說,對於幻宗來說,這必勝的結局是被你改變了,我擔心的是,這些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無央明白,以後行事,我定會小心的。」   深夜,玄京對月酒樓一客房之中。   幻宗長老幻易看著眼前的南宮祖,眼皮也沒抬一下,道:「你說給的情報,說那風無央不過是剛剛踏入幻虛境界,為何會擊敗幻虛六級境界的幻塵?」   南宮祖此刻見幻易一臉怒容,當下也是膽戰心驚,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   幻易怒道:「你不知?我看你根本沒有誠意投靠我幻宗!枉我這麼多年暗中扶持你,連龍州都被你給經營沒了,此次英雄山的切磋不但沒震懾到玄帝國武者,倒是滅了幻宗的威風!」   南宮祖聽的心驚肉跳,南宮祖雖然身為幻虛強者,然而卻很清楚眼前這位幻宗長老的實力是多麼的恐怖,當下只能唯唯諾諾。忽然,南宮祖咬牙道:「龍州之事與英雄山之戰,皆是關乎一人,這一人不僅僅是我南宮家族的大敵,也是幻宗的巨患!」   風無央是南宮家族的大敵,這沒錯,然而說是幻宗的巨患,顯然是言過其詞了,南宮祖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借刀殺人。   當下,幻易眉色一凝,冷冷問道:「是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幻神雙翼   此時的南宮祖眉色凝重,整理了一下思緒,沉聲道:「此子原是龍州邊荒小鎮一少年,後來機緣巧合進入天元宗九陽殿輪迴山脈,然而,就是在這輪迴山脈中,此子似乎脫胎換骨,逐漸成長起來,沒過幾年,便相繼滅掉或者重創了烏龍鎮的葉家,天元宗的九陽殿,後來連天元宗與北敖王國的王族都直接或間接地毀在了他的手裡,如今,此子似乎勢頭更盛……」   幻易哼了一聲,輕笑道:「不僅僅是天元宗與北敖王族,還有龍州南宮家族吧?」   南宮祖恭敬地點了點頭,唯唯諾諾道:「是的。」   幻易見南宮祖如此恭敬,當下也太好發火,道:「你不說這人名字,我也知道了,這風無央既然進境如此之快,為什麼你不早點下手除掉?」   聞此,南宮祖目光一閃,道:「稟長老,實際上無論是在下,還是南宮家族,都是竭盡心力的,然而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無法殺死風無央,而且這風無央越來越強大,甚至我總感覺,遲早有一日,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幻易道:「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日很快就會到來!」   幻易此語,是沒有給南宮祖留半分情面,然而,縱然如此,南宮祖卻沒有半點不悅。   幻易凝眉道:「我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在那風無央實力尚弱之際,你不去直接殺了他,如果你直接去,或者派人去直接殺掉,不久少了這麼多麻煩了嗎?」   南宮祖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陳雜,良久方道:「不能養虎遺患這個道理我懂,然而每次我總覺得派出的人實力足夠強了,但依然是失敗,因此到今天,風無央還活著。」   南宮祖頓了一頓,道:「十數年前,那次烏龍山之戰,南宮家族本可以一次性解決掉風家的,但那劍王山沖虛子從中做了好人,因此耽擱了十年,讓這風無央的翅膀硬了起來。」   幻易疑聲道:「沖虛子?」   南宮祖道:「是的,這沖虛子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是毅力卻是不錯,修煉了近千年才突破到幻虛境界,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   幻易眉色一凝,目光轉向南宮祖,默然無聲,顯然是等待著南宮祖的解說。   與幻易對視之下,南宮祖猛然一個哆嗦,接著道:「在王府衛隊的強者圍攻之下,那沖虛子才被我殺死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此舉主要是為了讓劍王山遷怒與龍州風雲宗,畢竟,我身為幻虛境界武者,受姬贏帝徵召,是不方便動手的!」   幻易點了點頭,道:「玄帝國為什麼定下這麼怪的規矩,為什麼虛境武者不能對尋常武者動手?」   南宮祖恭敬道:「這個是玄宗所定下的規矩,如果有人違逆,那麼必然遭到滅門亡族之禍,如無這個規矩,我早把那風無央給殺了!」   幻易點了點頭,道:「那玄宗的老糊塗們總喜歡定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讓人不爽快!」   南宮祖在一旁附和道:「是的!」   幻易道:「數年前,我讓你做的玄帝國的勢力分佈圖,你做好沒?」   南宮祖面露難色,道:「玄帝國幅員遼闊,隱世門派無數,並非在下沒有盡力,實則是此事做起來需要不少時間,因此……」   幻易似乎並沒有動怒,而是點了點頭,道:「雖然你沒有做出這勢力分佈圖,然而依據你提供的情報來看,你對這件事情還是挺上心的,因此,我也該再給你一些符印,作為賞賜之物。」   說到這裡,幻易突然道:「雖然這符印威力巨大,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否則玄帝國的皇室必會生疑,如此一來,那你就處於險境了!」   聞此,南宮祖心中猛然一驚:會不會玄帝國皇室已經知道此事了?   幻易似乎看出了南宮祖的心思,寬慰道:「正如你所說,玄帝國幅員遼闊,隱世門派無數,即便是此前你或者南宮家族使用過符印或者符印之術,那也並不能證明這些是來自幻帝國,即便是證明來自幻帝國,也不能證明你是玄帝國的叛徒!」   幻易前面的話,的確是起到了寬慰作用,然而最後一句,卻是讓南宮祖也心生怒意,南宮祖雖然實質上是一位盡心竭力的叛徒,然而卻不希望別人說他是叛徒,但當下,南宮祖是絕對不敢不高興的,只能笑道:「幻長老說的是,在下謹記了!」   幻易雙眉一橫,冷聲道:「按照玄帝國的規定,你是不能在玄京動手殺人,而我幻宗卻無需顧忌這些,這風無央,就讓我幻宗幫你除掉吧!」   此夜,夜黑風高。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風無央卻總無法入睡,於是悄然立於窗前,看著窗外孤零的寒星。   就在此時,孤窗之外,隱然一股凌厲的強者氣息。   風無央緩緩走至門外,已經看到一個黑色身影立於不遠處。   風無央道:「你是誰?」   「殺你的人!」聲音極其淡漠。   然而,從這淡漠的聲音中,風無央已經明白,這黑衣人的實力遠遠超過自己,而且,此人絕不會是玄帝國之人,不是玄帝國的人,那麼便極有可能是幻宗之人!   問星空所預料的很準確,即便是沒有南宮祖這個因素,幻易對風無央也是有著強烈的敵意的,然而,風無央卻可以肯定,眼前之人,絕非幻易,不過雖然不是幻易,風無央已經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就在風無央凝神之際,那黑衣人已經身如幻影一般,衝向風無央。   速度極快!   加上在黑夜之中,此時的黑衣人猶如鬼魅一般,雖然相距尚遠,然而風無央卻感覺到了幻影中濃烈的殺機。   風無央身形一動,奪天之掌拍出,浩蕩的勁力猶如浪潮一般衝向黑衣人,然而,幾乎是瞬間,黑衣人只是回擊一掌,奪天之掌所凝成的勁勢便消散無蹤,片刻之間,黑衣人已經到了風無央面前!   鬼魅!   鬼魅般的速度!   鬼魅般的身手!   風無央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決絕,猛然之間,背生雙翼,一聲長嘯,已經飛至數里之外!   這正是幻神雙翼!   此時,風無央已經可以凝成實質的幻神雙翼,這一次,可以說是第一施展出來,如若失敗,那麼必然命喪當場!   黑衣人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輕哼一聲,身形一動,緊緊追了上去。   靜寂的黑夜,彷彿天地也已沉睡,蒼茫的天幕深處,唯有幾顆寒星閃爍,發出微弱的星光。   風無央的幻神雙翼已經施展到了極致,甚至沒有幻影,此時的風無央似乎與這靜寂的夜空融為了一體,然而,身後的危險氣息卻絲毫未減,而是越來越濃烈。   很顯然,那黑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此人,實力太強,速度太快,風無央心中不禁焦慮起來,如此下去,自己唯一的結果就是身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情急之下,風無央屈指一彈,取出數枚丹藥吞下,就在此時,黑衣人已經追至風無央身後,風無央瞬即一掌拍出,那黑衣人神色一怔,隨即亦是一掌擊向風無央,趁此間隙,風無央借勢施展幻神雙翼,猛然之間,遠去數里之外。   雖然說風無央吞服了丹藥,速度提升了數成,然而卻只能與黑衣人的速度持平,而且對於風無央來說,更為凶險的是,丹藥只能支撐一時,丹藥的效用一過,風無央的速度就會立即慢下來,那麼結果仍舊只有死路一條。   突然風無央眉色一凝,心中一動,猛然向南宮府衝去。   此時,風無央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瞬息之間,便到了南宮府,隨後突然停在南宮府上方,奪天之掌猛然向那黑衣人拍去,勁力雄渾無匹,而那黑衣人見此,亦是一掌擊了過來,就在此時,風無央眉色一凝,身形一動,又向無名山脈奔去。   浩瀚的兩道氣勁在南宮府上方劇烈地碰撞在一起,轟然一聲,南宮府數間樓閣倒塌,片刻之後,南宮祖攜南宮府侍衛奔了出來,然而卻只見夜空朗朗,並無他人蹤影。   南宮祖叫罵數聲,便又回到了南宮府內廳中。   到此時,風無央很清楚,這黑衣人絕對是幻宗的人,而且實力上遠遠超過自己,而且很明顯,這黑衣人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殺了自己,如若自己奔逃下去,就算奔到天涯海角,最終也只能身死!   然而,風無央同時也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黑衣人為何蒙面而且在黑衣行事?很顯然,這黑衣人擔心暴露身份!為什麼擔心暴露身份?因為幻宗使者對帝國皇室或者玄宗是有所顧忌的!   這一點,便足夠了!   此時的風無央速度極快,幾乎是片刻之間,無名山脈已經不遠,然而就在此時,那黑衣人屈指一彈,一道御風符印飄然而出,黑衣人腳踏符印繼續追擊風無央,速度更快。   此時風無央的速度已經到了自身的極限,然而那黑衣人在使用御風符印之後,速度竟提升了一倍,幾乎是瞬間,那黑衣人已經追到風無央身後。   此時,風無央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黑衣人澎湃的強者氣息,然而無論如何,風無央的速度已經無法提升了,風無央心中一涼:此次,看來要身亡此處了!   就在風無央無奈之際,猛然身前不遠處一道虛影閃現,彷彿突然出現在虛空之中一般,此人正是容天!   容天站立在空中,眼皮都沒抬一下,看向那黑衣人,淡淡道:「你身為元虛境界強者,何故半夜追殺我玄帝國之人?這風無央,實力尚未突破到元虛境界,你這樣做,是切磋還是欺凌?莫非你不知道在這玄京,虛境強者是不能隨便動手的嗎?」   那黑衣人眉色一揚,道:「老東西,你最好給我滾開,要不然我連你一塊幹掉!」   聞此,容天一怔,突然大笑起來,道:「有膽量!老夫佩服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邊城之危   容天可謂是縱橫玄帝國數千年的大高手,歸隱於幻宗以前,乃是讓人聞之色變的狠辣角色,此時此刻容天被這黑衣人所嚇唬,心中並不惱怒,反而覺得眼前的人和事很可笑。   在這世上,能讓容天開懷大笑的人和事,已經不多了,然而這黑衣人卻做到了!   黑衣人不但做到了,而且似乎還有繼續做下去的意思,此時,黑衣人似乎也覺得容天不凡,凝視容天,冷冷道:「既然佩服,那你便滾開吧,我今日只是為殺風無央而來。」   容天笑了笑,道:「你可知,在這玄京貿然動手,後果是什麼?」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所謂的規矩,沒有實力做保證,一切都是擺設!」   此刻,容天似乎更有興致了,似乎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容天還是一名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江湖怪客,將人世間的塵俗舊禮視如草芥,而今,面對這黑衣人,容天彷彿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   容天當下淡淡道:「那咱們就談談實力吧!」   黑衣人哼了一聲,並沒有搭話。   容天淡淡道:「你如今的實力乃是元虛四級境界,靈魂境界較弱,武道修煉不錯,然而,由於丹田曾受重創,後來恢復不徹底,導致如今你的進境並不快,以我來看,你終生的成就不過元虛五級境界……」   容天說到此處,黑衣人雙目閃現一絲驚駭,心中激盪,眼前的枯瘦老者竟然對自己如此瞭解,很顯然,這容天實力不凡,黑衣人當下心中一橫,先下手為強,猛然之間,一掌擊向容天。   這一掌猶如蒼龍一般,掌聲過處,猶如龍吟呼嘯,掌勢雄渾之極。   容天淡然一笑,緩緩抬起右臂,右掌成爪,猛然之間,容天前方這一片虛空彷彿突然明亮起來,猶如繁星閃耀,發著幽幽的光芒。   片刻之間,這一片空間扭曲了起來,瞬即,那黑衣人的掌勢勁力消散於無蹤,而那黑衣人猛然被吸進了這片空間之中。   容天眼皮一抬,右臂一甩,這片空間瞬即便又恢復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而那黑衣人卻已經完全消失了!   此時風無央的神色之中,充滿了震驚!當下,呼吸都有些不通暢起來……   一招之下,元虛四級境界高手化為虛無!   在風無央震驚之時,那容天只是輕輕歎息一聲,隨後消失在虛空之中。   就在容天出手之際,玄京對月酒樓一客房之內,幻易站立窗前,神色清冷地看向無名山脈方向,歎道:「此次,恐怕那幻莊有去無回了!」   幻冰神色一黯,道:「何人能夠勝過幻莊?」   幻易轉過身來,目光逼向幻冰,歎息道:「這玄帝國,並非我們此前所想的那樣弱,而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啊……」   幻冰似乎不以為然,道:「玄帝國雖然強盛,但終歸比不上我們幻帝國的,宗主一統天下的霸業雄圖遲早會有實現的一天!」   聞此,幻易眉色一凝,道:「宗主乃是不世出的驚艷絕倫之輩,所謀所圖,亦非我等所能參透,對於此事,今後你就不要輕易猜度了,而且,你永遠要記住,在玄帝國,切不可任意妄為!」   幻冰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幻冰當下又是輕歎數聲,道:「此番我們前來玄帝國,乃是為了盡可能多地瞭解玄帝國的風土人情與武者勢力,其它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要參與,因為時機還未到,既然與玄宗弟子的切磋比試已經結束,那麼我們也該回去了,在這歸程路上,也可以繼續探訪玄帝國的情勢。」   幻冰眉色一凝,問道:「那對於潛伏在玄帝國內部的叛徒採取什麼方略?」   幻易神色一冷,道:「繼續收買,越多越好,不惜重金,不惜成本!」   玄京皇宮天玄殿。   問星空、風無央、南宮祖、姬無虛等人被徵召入殿。   對於姬贏帝的詔令,問星空與風無央皆是不知,在風無央看來,此次似乎是與那一夜晚的驚變有關。   那一夜,容天所殺的乃是幻宗的弟子,而且那幻宗弟子實力決然不弱,遠遠勝過在英雄山上出現過的幻冰等人,如此一位高手身死,那幻宗理應會鬧出一些風波來。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風無央所想,姬贏帝掃視眾人,正色道:「此番朕召你們前來,是為西玄州之事,據傳來的情報,那天鳳一族已經遷至梧桐山脈,與麒麟一族一道,虎視我帝國西疆之地,此也正是諸位建功立業之機!」   雖然姬贏帝並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眾人心目中已經明瞭,這西玄州無論自己願意不願意,是必須要去的,然而縱然如此,每個人心目中所想的卻不一樣,問星空慮事周全,此時心境如水,並沒有想的太多,而風無央則是因為風梧帝之事,或多或少對於姬贏帝也是有著一些戒心,據步明月所講,此刻西玄州極為平靜,而且並沒有任何異常,此次姬贏帝急於遣人去那西玄州,似乎是有些過早了。   與風無央的忐忑相對應,姬無虛則是隱隱有些興奮,自從英雄山上被姬贏帝責備以來,姬無虛這些天一直有些心中不快,而此次,自己竟能執行此任務,那麼是否證明父皇是在磨礪自己呢?姬無虛越想越興奮,到最後,不苟的神色終於舒展開來。   姬無虛是心中興奮,南宮祖則是心中竊喜,在南宮祖看來,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皆非自己之敵,一旦出了玄京,那麼也就不會再受一些規條的約束,那麼隨便找一個機會,便可以親手除掉風無央與問星空,而且此次姬無虛亦是與自己一道,那麼即便是風無央與問星空有什麼動作,也需要顧及姬無虛的顏面,這對於南宮祖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看著眾人不同的神色,姬贏帝亦是若有所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當下神色一凝,正色道:「西玄州雖為玄帝國之邊陲,然而卻是帝國西部之屏障,如若西玄州落入魔獸強族之手,那麼不但西玄州無數生靈塗炭,而且會危及百川、青湖等州,此事不得不慎重,必要之時,朕會派遣強援!爾等此去,一方面是抵抗魔獸的入侵,另一方面則是動員西玄州全民之力,在帝國西部真正築成一道鐵牆,朕的意思,諸位可明白?」   姬無虛此刻收斂心神,沉思片刻,道:「父皇之意,乃是讓兒臣率眾護衛在西玄邊城,誓死抗衡入侵者。」   聞此,姬贏帝搖了搖頭,道:「誓死抗衡固然重要,然而真正的城牆並不在於表面的陣勢,而是在於人心,只有將西玄州的民眾動員起來,自發形成抗衡的心志,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死士前往邊城,否則的話,僅憑寥寥幾位強者,斷然無法阻止麒麟或者天鳳一族的滲透的!」   姬贏帝猛然神色一揚,道:「此番,諸位到那西玄州,仍要以殺神殿為首,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那殺神殿乃是帝國邊境的勇者旗幟,雖然說如今的殺神殿實力上並不強,然而,殺神殿卻代表了一種無畏的精神,而這種精神,乃是與魔獸山脈抗衡的核心所在!」   姬贏帝所言,讓風無央心中泛起波瀾,其實,無畏的精神不僅僅是與強敵抗衡的寶貴精神,而且是自我突破的最大臂助,唯有無畏,方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姬贏帝話音一轉,道:「無畏固然重要,但無畏並不代表無所畏懼,一旦情勢危急,諸位務必盡量保全殺神殿實力,力爭安然撤退,不過,如若真是到了這一步,那即便是朕,恐怕也要全力以對!」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頓,似乎感覺到姬贏帝的話中還有著別的意思,然而究竟是指什麼,風無央並不知道,不過,風無央卻隱隱感覺到,不久之後,這一切自然會浮出水面。   此時,姬無虛的臉龐之上浮現了一抹笑容,這笑容很淡然,淡然到似乎無人能夠覺察的到。   數日之後,問星空、風無央、姬無虛與南宮祖等人便起身前往殺神殿。   殺神殿殿主步明月見問星空與風無央前來,自然是欣喜,又見帝國皇室竟然派遣九皇子姬無虛作為殺神殿之臂助,雖然心中有些忐忑,然而卻依然是興奮,畢竟,姬贏帝能夠重視西玄州的安危,對於步明月來說,是再好不過了,也因此,步明月可謂是盡心盡力安頓了姬無虛,而姬無虛身為有心登臨帝位的皇子,自然也對步明月心存拉攏之心,不但對步明月相當尊敬,對殺神殿不少高階殺神亦是以禮相待。   對於這些,無論是問星空還是風無央,皆是看的很清楚,然而二人卻無心思慮這些,因為,從一些殺神所獲得的情報得知,此時,魔獸山脈之中,似乎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聖光沐浴   殺神殿明月峰。   雲海翻騰。   此時,峰巔之上,只有步明月與風無央二人,對著翻騰的雲海,步明月向風無央問道:「你可知此次為何我只約你前來?」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請步兄直言相告。」   步明月點了點頭,道:「此事關係重大,而玄京所來的高手中,唯有你才是殺神殿的殺神,因此此番我才只約你前來相商。」   很顯然,此事很不簡單,風無央眉色之中也掠過一絲凝重。自從奇曲自殺之後,殺神殿實力大減,雖則是步明月獨力支撐殺神殿,然而在步明月心目中,風無央亦是殺神殿之人,無論是出於公義,還是私責,都是相商大事的最佳人選,對於這一點,風無央心中也很清楚,當下,風無央道:「無論任何事,無央願與步兄共同進退!」   步明月眉色一閃,道:「魔獸山脈之中流傳著一個故事,而這個故事經考證,也是真實的,這則故事的核心,便是聖光沐浴。」   風無央疑聲道:「聖光沐浴?」   提到這聖光沐浴,風無央倒是想起在那迷心山谷風梧帝墓府之前的七彩之光,不過當時那七彩之光是映射在月傲身上,風無央瞭解的並不多,這七彩之光是否便是聖光沐浴?   見風無央面生疑色,步明月道:「這聖光沐浴乃是魔獸山脈最北部的一座山脈上的聖跡,這山脈名為聖山,相傳,這聖山之上,每隔千年便會有聖樹出世,聖樹出世之時,便有著七彩聖光,凡是被這七彩聖光籠罩映射之人,修為皆可大進,而且這七彩聖光可以改善人體潛質,對於武者修煉來說,可以說是無上的機遇。」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步兄的意思是我們也去那聖山之上,以求聖光沐浴?」   步明月搖了搖頭,道:「聖光沐浴雖然是武者絕佳之機遇,然而並不足以引起殺神殿重視,我所憂心的是,如若那聖樹落入敵手的話,從長期來看,對於殺神殿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步明月神色一凝,道:「據殺神情報得知,最近魔獸山脈中,有不少勢力蠢蠢欲動,所為的,正是這聖光沐浴之事!」   風無央道:「這聖山之上的聖樹是否是有了靈智?」   聞此,步明月一怔,道:「此時,我亦不知,但那聖樹必然是有著一些神通,否則如何能夠發散出七彩聖光?不過,我的意思是,我與你的師尊共同鎮守殺神殿,以防來犯之敵!而你,則前往聖山見機行事。」   步明月所說的見機行事,風無央自然是明白的,當下,風無央問道:「那姬無虛與南宮祖呢?」   聞此,步明月沉聲道:「想必你還記得大殿主之事吧?」   步明月口中的大宗主自然是指奇曲,當下,風無央已然明白了步明月心中的一些顧慮,但只是沉默無語。   步明月歎了一口氣,道:「並非是我猜忌他人,而是如今這殺神殿數千殺神生死安危皆在我之手,我不得不慎重考慮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這姬無虛乃是九皇子,或許不會針對殺神殿,然而,那南宮祖卻必然會針對你,甚至是殺神殿,而且至少從表面上看,姬無虛對於南宮祖此人是極為信任,如若他們與你一道前往聖山,我恐怕二人會對你不利……」   步明月所擔憂的並非沒有道理,風無央雖然不知道姬無虛此人的實力究竟如何,但卻可以肯定一點,這姬無虛的真正實力絕對會在自己之上,而且那南宮祖也並不弱於自己,二人聯手之下,自己絕無任何勝機!   很顯然,步明月此次是為了確保風無央之安全,並未將此信息公開,對於步明月的這份心,風無央自然是感動不已,當下,風無央道:「無論如何,我都是殺神殿的一份子,此事,我必然全力以赴,至於姬無虛與南宮祖,雖然說實力上比我強,甚至強很多,但是要殺我,並不容易。」   步明月笑了笑,道:「此去可謂是艱難險阻俱有,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你都要謹慎小心,你要明白,你的身後,不僅僅是有著殺神殿,還有整個西玄州的芸芸眾生,而且還有龍州的風雲宗與風城。」   步明月的這番話,句句落到了風無央的心中,當下,風無央沉聲道:「多謝,不過,此間,說不定魔獸山脈的麒麟一族或者那天鳳一族會趁機向殺神殿下手,這不得不防!」   步明月點了點頭,神色之中,掠過一絲沉重。   一日之後,風無央便動身向那聖山方向而去。   就在風無央離去的第二天,南宮祖便急忙趕到姬無虛所住的閣樓處。   南宮祖似乎是亂了方寸,幾乎是片刻之間,前言不接後語地說了一通。   待南宮祖停下之時,姬無虛雙眉一凝,神色之中微有怒意,問道:「你確信風無央離開了殺神殿?」   南宮祖認真分析道:「風無央離開殺神殿,這個已經可以確定,然而,這風無央此刻離開殺神殿究竟要幹什麼暫且不論,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我們並不知曉此事……」   南宮祖的意思很明顯,無論如何,南宮祖與姬無虛應是殺神殿核心人員的,無論是殺神殿做什麼重要的決定,都不應該避開南宮祖尤其是姬無虛,其實,此時的南宮祖想的很明白,但之所以說不明白,正是為了讓姬無虛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旺一些。   正如南宮祖所料,此時的姬無虛心頭怒火猛然竄了上來,雖然說姬贏帝此前已經安頓過,凡事以殺神殿為首,然而在姬無虛的心目中,殺神殿不過是相當於西玄州的藩王而已,而自己則是玄帝國堂堂九皇子,就算是表面上與殺神殿殺神乃至殿主一團和氣,但在姬無虛的內心中,自己才是殺神殿的真正主宰,而此番,步明月竟然繞過自己而自行決議,那自己的顏面何存?   姬無虛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殺機,向南宮祖冷冷問道:「你可知那風無央此番離開殺神殿究竟是為了何事?」   南宮祖目光凝重,遲疑道:「據傳聞,最近魔獸山脈中流傳著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關於聖光沐浴的……」   姬無虛目光一凝,盯著南宮祖,疑聲道:「聖光沐浴?」   南宮祖點了點頭,道:「我所獲取的信息,僅限於此,這聖光沐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目前我尚在探查之中……」   此時,姬無虛意識到,似乎南宮祖所提到的這件事情並不簡單,當下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冷冷道:「這殺神殿,看來我們是拉攏不成了,既然拉攏不成麼……」   南宮祖眉色一冷,道:「屬下建議,如有可能,屬下建議除掉這殺神殿!」   聞此,姬無虛突然厲聲道:「莫非你忘記了父皇之命?」   姬贏帝在姬無虛等人臨行之際,是再三申明殺神殿的作用與地位的,姬無虛此語顯然是有著責備之意,南宮祖猛一哆嗦,顫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姬無虛將目光轉向窗外,歎道:「殺神殿拉攏不成,我們也是不能輕易動手的,父皇對這殺神殿,可以說是相當的倚重,但我們卻可以另起爐照,在這邊城建立我們自己的勢力,對於殺神殿來說,恐怕對我們只是敢怒不敢言,對於皇室來說,我們也可以有著足夠的借口,如此一來,便利害兩便了!」   南宮祖點頭道:「殿主深謀遠慮,英明神武,屬下佩服之至!」   對於南宮祖的這番奉承之語,姬無虛欣然領受,一時之間,心緒飄然。   風無央自離開殺神殿之後,便按照步明月所給的圖本,一路北向。   數個時辰之後,風無央便再一次到了星辰湖畔,此時,星辰湖上,依舊煙波浩渺,湖心之處,雲霧蒼茫。   兀立於湖畔,風無央彷彿回到了過去一般,想起了身亡於星辰島上的殺神丁震,想起了蛟龍騰空,想起了神山幻境,自然而然,風無央想起了紫情。   世事流轉,如今風無央孤身一人立於湖畔,遙望浩渺蒼穹,心中感歎不已。   然而,沒過多久,風無央便發現陸續有不少人路過星辰湖畔,按照常理推測,這裡應該是不會有多少人光顧的,正當風無央心生疑問之際,這些人又繼續向北而去。   此時,風無央也隱約猜到了一些,這些人應該是衝著聖光沐浴而去的,當下,風無央心中笑道:看來,這聖光沐浴並非是什麼秘密……   想及此處,風無央走上前去,向一黑衣濃眉漢子問道:「敢問兄台,是為聖光沐浴之事而來嗎?」   那濃眉漢子一聽,隨即大笑道:「年輕人,你居然連這虛無縹緲的傳說也信啊,那聖光沐浴只不過是傳說罷了,聖山倒是有,不過是一處尋常山脈罷了,哪裡有什麼聖光,更別談什麼沐浴了,哦,對了,那聖山之上,倒是有不少天池,那天池倒可以沐浴沐浴。」   風無央也能感覺的到,這濃眉漢子所言,並非虛言,當下風無央只是笑了笑,道:「那兄台此來是所謂何事?」   風無央剛剛問完,濃眉漢子似乎有些吃驚,道:「你竟然不知道?」   風無央道:「我知道什麼?」   濃眉漢子眉色一動,正色道:「過幾日就是那混亂之嶺的拍賣會,我就是想去湊個熱鬧,要是能夠兌換到什麼寶貝,那我就滿足了!」   聞此,風無央疑聲道:「混亂之嶺?」    第一百四十八章 軟甲戰衣   濃眉漢子哼了一哼,歎息道:「果然是年輕人啊,連這混亂之嶺都不知道,不過兄弟你運氣真是好啊,竟然碰到我這個大好人,你一個人在這裡瞎轉悠,這地方可是經常有著魔獸出沒,哪天你被魔獸吞了也說不定,所以說啊,不要亂轉悠,尤其是像你這樣瞎轉悠……哦,扯遠了,這混亂之嶺位於聖山腳下,這聖山經常是有著大火山爆發,所以人煙稀少,無論是魔獸勢力還是人類勢力,對於這一帶,都沒有染指的慾望,也正因此,這裡成了沒人管沒人問的地方,久而久之,這裡時不時聚集了一些四面八方的混雜勢力,當然這些勢力中,有些是極大的宗派,有些可能是魔獸山脈中的大勢力,不過更多的,則是像我這樣的無門無派的散修武者。」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多謝兄台指教!」   那濃眉漢子似乎是相當熱心,繼續道:「混亂之嶺這一帶雖然說是混亂不堪,然而,拍賣會卻是很不錯,一直以來,這自發形成的拍賣會,可謂是公平公正,因為,不公平或者不公正的拍賣者,是會遭到各方的譴責甚至追殺的,這一點,你要牢記!」   此時,這濃眉漢子顯然是語重心長,忽然濃眉漢子神色一揚,道:「你叫什麼名字?」   風無央道:「風無央,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濃眉漢子似乎所有所思,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風無央這名字有點意思,不過有點什麼意思,我是參透不出來,年輕人好好歷練是對的,對了,我的名字就叫鐵眉……」   風無央道:「感謝鐵兄賜教!」   鐵眉笑道:「以後你就別什麼兄什麼兄的了,直接叫我鐵眉就好了!」   風無央道:「好的,鐵兄!」   鐵眉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嗯,好的!」   鐵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向風無央道:「年輕人有膽氣是很好的,不過要有一定的實力之後再出來闖蕩,這裡實在是太過凶險,如今我也是突破到了武境八級境界才敢冒險前來,武境八級也算是武境後期了,年輕人,我看你實力雖然不錯,但是離我差的還比較遠,不過你放心,此次我護著你,帶你到混亂之嶺見識一下,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風無央淡然一笑,道:「風無央。」   鐵眉抓了抓耳朵,道:「這次我是記住了,不過真是湊巧,風無央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聽說是玄京新出的英雄人物,既然同名,你可得向那位英雄學習啊!」   風無央笑了笑,道:「一定,一定!」   混亂之嶺,位於聖山以南,方圓五百里左右,雖然人跡罕至,但卻是各方勢力交錯之地,此地情勢正如其名,堪稱混亂。   混亂之嶺雖然勢力龐雜,然而在這方圓五百里之內,卻有著一個宗派,名為混元宗,混亂之嶺的拍賣會雖然是武者自發形成,然而實際的掌控著便是這混元宗。   有人說,這混元宗的真正後台是玄帝國皇室,也有人說,混元宗和玄帝國根本沒有半點關係,而是隸屬於九幽門。眾說紛紜,但幾乎沒有人知道混元宗的底細,但很多人都知道,這混元宗,並不好惹。   此次的拍賣會,是在混亂之嶺西南處,令風無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一時之間,竟有約莫上千人參加此會,而且很明顯,當中不乏高手。   這千餘眾陸陸續續進入拍賣場,而拍賣場高台之上,自然是混元宗的人在主持。   按照拍賣場的規定,凡是自認為自己的物件有著一定的價值,都可以交由混元宗鑒定,根據鑒定的結果,混元宗抽成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當然,這抽成自然是折算成靈石計算的。   在這混亂之嶺,可以說是魚龍混雜,曾有不少武者也試圖挑戰混元宗,不按規則出牌,然而,卻無一例外地遭到了混元宗的追殺,從一定意義上講,拍賣場的信譽也正是混元宗的這種殺伐果斷所建立的。   從地理位置上講,混亂之嶺處於魔獸山脈邊緣處,由於經常有火山噴發,連魔獸種族也不願居於此地,但正因如此,這裡方才成了四方武者的交流之地。   雖然說拍賣場的規矩很嚴格,然而這裡出現的許多寶貝是見不得光的,畢竟,如若是光明正大得來的或者是原本屬於自己的寶物,誰會在這裡拍賣呢?畢竟混元宗所收取的費用比例並不低。但正因為如此,這拍賣場經常會出現一些珍奇寶貝,也因此,混亂之嶺對各方勢力來說不僅僅有著一定的吸引力,而且有著相當的知名度。   當然,對於這些,風無央也僅僅是略知一二,而且大部分是那鐵眉告知的。   待眾人大致坐定,拍賣會已經正式開始。   此時,高台之上,一灰衣老者走出,笑瞇瞇地看了看場下的眾人,開口道:「作為本次拍賣會首次拍賣的寶貝,絕不會是什麼凡品,想必各位已經期待已久了吧!」   此言說完,場下眾人依然沉靜,似乎並沒有什麼回應,然而這靜寂的場面並不說明眾人沒有聽到這老者之言,相反,這種靜寂是一種期待!   灰衣老者呵呵笑了笑,就在這一剎那,風無央眉色一凝,已知這老者原來是帶了面具,從這老者的目光之中,風無央看到的是狡黠與精明。   灰衣老者神色悅然,笑了幾聲,向後招了招手,便有一名混元宗的弟子拿出了一個木盒,這木盒雖然貌似普通,然而質地卻是不凡,灰衣老者結果盒子,便將其放到了檯面之上,向眾人介紹道:「這是一件戰衣,是老朽偶然所得,希望能夠在本次拍賣會上找到它合適的主人!」   此言一出,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失望,戰衣,無論是在玄帝國還是在魔獸山脈,雖然說並不普通,但並非是什麼稀奇之物。   此時,灰衣老者顯然是看見了眾人目光中的一抹失望,笑吟吟道:「此乃是一件軟甲戰衣,能夠抗的住幻虛九級強者的全力一擊!」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嘩然!   這絕對算是一件寶貝,一件絕對不平凡的寶貝!對於灰衣老者的話,眾人並沒有質疑,因為根本無需質疑,如果這灰衣老者所說為虛,那麼第一個找灰衣老者算賬的,就是混元宗!畢竟,雖然混元宗並非是什麼公理或者正義的代表,但是對於自身的招牌,是相當重視的!   此時,心如止水的風無央也似乎隱隱有些激動,這軟甲戰衣能夠抗得住幻虛九級強者的一擊,如若擁有,可以說是在今後的生死戰鬥中擁有了一張底牌。   雖然風無央的目光有些熱切,然而並沒有急於叫價。   「一顆綠色元靈石!」在風無央的後面,一個壯漢叫了起來。   「哼!一顆綠色元靈石也想換這件軟甲戰衣?這人是不是剛睡醒啊?」就在那壯漢出價之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了出來。   然而此時那高台之上的灰衣老者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吟吟道:「還有沒有人繼續出價?如果沒有人繼續出價,那麼這位肯出一顆綠色元靈石的人將會獲得這件軟甲戰衣了……」   「一顆綠色元靈石加一顆靈石!」突然,在西北角處,一名紅袍男子嚷聲道。   此言一處,眾皆愕然,一顆綠色元靈石的價值雖然不如軟甲戰衣,然而一顆靈石的價值相對於一顆綠色元靈石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很顯然,這紅袍男子似乎是在故意刁難那方才出價的壯漢。   然而方才出價的那壯漢此刻只是輕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就在此時,猛然之間,虛空一道人影閃現,瞬即那紅袍男子竟在瞬即之間被抓到了高台之上,那虛影猛然一動,那紅袍男子的頭顱已經滾落台下。   幾乎只是一瞬之間,紅袍男子已經喪命!   而此刻,那一道虛影瞬即沉實,一名青衣老者站在高台之上,眉色森然,冷冷道:「如若有人有意破壞混元宗的規矩,我不介意再次出手!」   話音剛落,青影一閃,那青衣老者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眾人皆是神色大驚,很顯然,這青衣老者便是混元宗的人,也是拍賣會的主持者。沒有任何前奏,也沒有留下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滅殺破壞規矩的人,這份狠辣決絕,讓眾人心中感到一絲涼意。   然而,那拍賣者也就是灰衣老者此刻神色如常,繼續笑吟吟道:「各位,請慎重出價吧!」   灰衣老者的語氣雖然很平淡,然而這平淡的語氣之中卻有著幾分霸氣,雖然有著狐假虎威的成分,然而加上此前的情形,這已經足以震懾眾人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摯之情   此時的風無央很明白,這軟甲戰衣如此珍貴,絕不可能很快結束,因此,風無央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情勢,思索著可能到來的危險。   無論是在烏龍山還是在星辰島上,風無央皆是獲得了大量的高階靈石,此時正可以派上用場,然而讓風無央略感麻煩的是,在此拍下這些寶物或許不難,然而要安全離開此地卻是不易,這混元宗雖然強勢,然而其勢力範圍不過方圓數百里,一旦懷著寶物走出這混亂之嶺,是必然會遭到圍殺的。   此時的風無央也想明白了為何這灰衣老者會帶著面具前來拍賣會,然而此時的自己並無準備,當下,風無央眉色之間,幾絲隱憂。   不久之後,便有人抬價抬到了十顆藍色元靈石的地步,很顯然,這個價格並不能讓灰衣老者,灰衣老者言語之間,依然是在鼓動眾人競拍。   「一顆靛色元靈石,外加一枚晉虛丹!」一劍眉男子沉聲答道。   這劍眉男子說完,場中一陣驚呼。一顆靛色元靈石的價值絕對是超過了十顆藍色元靈石,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一枚晉虛丹的價值甚至堪比紫色元靈石,此時,眾人已經認定,這第一輪拍賣即將結束。   很顯然,那灰衣老者對這個價已經很滿意了,臉色浮現的笑容之中,隱約有著幾絲得意。   然而,或許人的慾望終究是無限的,得寸進尺是人的本性,灰衣老者掃視眾人,又笑吟吟道:「還有沒有人願意繼續下去?」   「兩顆紫色元靈石。」風無央沉聲答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包括那劍眉男子亦是神色一凝,冷冷的目光向風無央掃來。   此時,風無央身旁的鐵眉似乎怔住了,呆呆地看著風無央,吃吃道:「你……你……」   就在鐵眉大驚之時,那灰衣老者笑容更是燦爛,向風無央道:「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種膽魄!」隨後,灰衣老者向場中眾人道:「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   靜寂無聲。   即便是靛色元靈石,已經堪為珍寶,那紫色元靈石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風無央一次拿出兩顆,即便是有人存心競拍,也得考慮下這軟甲戰衣的本身價值了……   第一場拍賣會很快結束,然而,就在風無央將軟甲戰衣收入戒指空間之際,卻明顯感覺到幾道貪婪的目光向自己掃來。   風無央神色一凝,並不打算去想這些事情,因為在這混亂之嶺,是有著混元宗的,只要自己身在混亂之嶺,即便有些人有著什麼想法,也是要考慮到混元宗的。   第二場上來拍賣的乃是一名白衣男子,這男子從表面上看,極其年輕,面容清秀,稜廓分明,然而明眼人卻可以看出來,這白衣男子實質上並不年輕,而是有著滄桑閱歷城府極深的豪雄。   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能從表面上去看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所呈現出來的,往往都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而非真正的事實。   很顯然,這白衣男子亦是帶著面具,或許這面具之下乃是蒼老的容顏,然而這些在混亂之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拍賣會能夠正常進行,各取所需。   此時,那白衣男子走向高台中央,擺在高台之上的,乃是一個玉盒,玉盒是透明的,在那玉盒之中,盛放著一枚丹藥,隱約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這是一枚駐顏丹,諸位可以出價了!」白衣男子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對這場拍賣並沒有多大期待。   風無央對於駐顏丹,並不陌生,客觀地說,這駐顏丹的品質較高,只有虛境的煉藥師方能煉製,而且這還不是最難的地方,駐顏丹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其煉製所需的靈草較為罕見,然而無論如何,這駐顏丹對於風無央來說,用處並不大。   因此,風無央只是靜靜地看著。   不過,風無央雖然無意於駐顏丹,但鐵眉卻是雙眼放光,見此情形,風無央笑道:「鐵眉兄弟,想要這駐顏丹?」   聞此,鐵眉猛地點了點頭,道:「我要是把這駐顏丹送給小蝶,她肯定喜歡!」說完,鐵眉又歎息一聲道:「這大白天,我又做夢了……」說完,鐵眉又將目光轉向那高台之上的玉盒,眼睛盯著那駐顏丹。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顆淡紫色元靈石飛到了鐵眉手中,鐵眉一驚,怔怔地看著風無央,道:「這……這……」   風無央道:「這拍賣會可是會很快結束的,你要抓住機會哦!」   實際上,雖然說風無央靈石甚多,然而一顆紫色元靈石對於風無央來說,亦是十分珍貴,然而,風無央方才從鐵眉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一種純然的真摯。   此時,那鐵眉興奮高叫道:「一顆紫色元靈石!」   眾人皆驚!   這駐顏丹雖然也是珍奇之物,然而一顆紫色元靈石的價值要遠遠高出駐顏丹,這鐵眉一叫,眾人也就無法加價了,畢竟對於實力較強的武者來說,駐顏丹的作用很有限。   「這傢伙腦子有問題了,竟然拿紫色元靈石換一枚駐顏丹!」有人低聲私語。   然而,鐵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神色興奮地盯著那玉盒之中的駐顏丹,似乎擔心被人搶走一般。   那白衣男子似乎並沒有意料到這駐顏丹能夠換來一顆紫色元靈石,當下淡然的神色也興奮了起來,沖那鐵眉笑了笑。   鐵眉此時正處於緊張與興奮之中,而風無央卻不是,對於白衣男子的笑容,風無央看的很清楚,這笑容裡面有著一種輕視。   對於這種輕視,風無央只能是心中輕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如風無央所料,場上再無一人出價,因此,鐵眉倒是很順利地得到了駐顏丹,當下,鐵眉小心翼翼地將玉盒揣入懷中,隨後,緊握住風無央的手,一時之間,竟又說不出什麼話來。風無央笑了笑,示意鐵眉向那高台之上看去,因為,第三場拍賣已經開始。   按照以往慣例,混亂之嶺的拍賣會只有三場,這第三場便是最後一場,而風無央也似乎隱隱感覺到:真正的寶物即將出現了!   此時,眾人靜寂無聲。   很顯然,在場的眾人皆是在等待,等待著這最後一件寶物出現,從以往的情形來看,最後出來的寶物絕非凡品。   突然,一白鬚老者走向高台,看了看場下的眾人,樂呵呵道:「其實,這件寶貝的價值我並不知道,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不知道有什麼用?那樣的話,算是寶貝嗎?」場下傳來不滿之聲。   聞此,白鬚老者樂呵呵道:「雖然我不知其詳,但卻可以肯定一點,這是一幅圖畫,是關於聖山的古老圖畫,而且,經混元宗的鑒定,方才作為本次拍賣會的壓軸寶物!」   白鬚老者雖然說的極其平淡,但這平淡之中顯然是有著強烈的自信,混亂之嶺的拍賣會雖然可以說是很難得,然而和聖山的聖光沐浴相比,卻又算不了什麼,而且,混元宗久踞此地,無論是威勢還是聲名,皆是不弱,如果是凡品的話,混元宗也不會拿來做本次拍賣會的壓軸寶物的,畢竟,對於混元宗來說,抽成是一方面,良好的信譽也是相當重要的。   此時,場下眾人皆是竊竊私語,似乎是在斟酌。   白鬚老者將那古老圖畫展開,浮於案台上方,此時,眾人看的更為清楚,那的確是一幅古老的圖畫,畫上有淡然的山水,在那畫之中央,一座孤峰兀立,很顯然,這孤峰便是聖山,而在那圖畫中央處,有著奇怪的紋路,但很明顯,這些紋路並非是道路,倒像是樹木的根須一般。   而風無央此刻卻是眉色凝重,因為此時風無央已經感應到了來自那聖山秘圖上的神奇的遠古氣息,這氣息之中,彷彿有著一種生命的力量。   這絕對是一件寶物!一件稀世之寶!   白鬚老者將那聖山秘圖展開之後,樂呵呵向眾人道:「這聖山秘圖雖然說是稀世之寶,然而卻是老朽偶然在一古老洞府中得到,老朽老眼昏花,無論是參研這聖山秘圖中的奧秘,還是到那聖山之上祈求聖光沐浴,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此便想將這聖山秘圖拍賣,以期有緣人得之……」   白鬚老者話音一轉,繼續道:「老朽乃是一名煉藥之人,希望在本次拍賣會上能夠換到魔獸元核,當然,如若是虛境魔獸元核的話,那便是更好,當然,如若是其它能夠讓老朽動心的寶貝,老朽也是樂見的!」   雖然這白鬚老者自謙,然而明言一看便知,這白鬚老者絕非普通武者,無論是武道修為還是靈魂境界,皆是不弱,而且寥寥數語,把聖山秘圖已經抬到了有些玄乎的地步,與此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說是傾向。   然而,白鬚老者的此番精明告白,卻是讓風無央心中一喜,因為風無央的戒指空間中,有著不少魔獸元核,有在星辰湖擊殺蛟龍所獲得的蛟龍元核,還有滅殺麒麟魔獸所獲得的麒麟元核,無論是玄境魔獸元核,還是幻虛魔獸元核,風無央都可以拿的出來。然而,此時風無央並不動聲色,因為凡是拍賣,皆是一種博弈,既然是博弈,那便是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價值。   突然,一個褐衣年輕人突然站立起來,道:「我用兩枚紫色元靈石換,行不行?」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此為拍賣會,並非是交易會,這褐衣年輕人顯然是過於激動了,然而這褐衣年輕人雖然激動,但高台之上的白鬚老者卻並沒有驚慌,而是樂呵呵道:「請問你的元靈石是什麼顏色?」   白鬚老者此問,自然是想知道紫色元靈石的品階,畢竟紫色元靈石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褐衣年輕人此刻漲紅了臉,吞吞吐吐道:「淡紫色……不過我的確是想要這聖山秘圖的……」    第一百五十章 半路截殺   褐衣年輕人此語,讓眾人莞爾,實際上,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想得到這聖山秘圖,畢竟這秘圖與那神秘的聖光沐浴有關,想得到這秘圖很正常,不想得到的才不正常!   不過,很顯然,這褐衣年輕人是沒有過什麼歷練,但同時可以確定,這樣的人是不簡單的,一個思維極其簡單的人能夠有不錯的修為與底蘊,那就說明其背後的勢力相當龐大。   片刻之間,褐衣年輕人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拉了拉褐衣年輕人,示意其坐下。   那褐衣年輕人神色不甘地做了下去,就在褐衣年輕人坐定之時,那中年男子低聲道:「如果現在弄不到手,等結束了,再搶不遲!」   這聲音雖然極低,然而近處的風無央卻聽的一清二楚,然而,風無央的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而是靜靜地等待著,靜靜地沉思著。   就在風無央低頭沉思之際,一名帶著斗笠的黑袍人淡淡道:「玄境巔峰麒麟魔獸元核兩枚。」   這黑袍人帶著一個巨大的斗笠,斗笠邊緣有黑紗籠罩,因此,外人根本看不到此人真正面容。   然而,就在這黑袍人聲音落地之時,風無央神色一異:為何這聲音有些熟悉?   高台之上的白鬚老者顯然是有些興奮起來,然而,這興奮神色只是一瞬,又樂呵呵向眾人道:「有沒有人繼續?」   很顯然,黑袍人所出的兩枚元核已經達到了白鬚老者的心理底線,然而,畢竟是拍賣,白鬚老者此刻是想獲得更多。   在這混亂之嶺,幻虛境界的高手並不缺乏,然而這魔獸元核是取自魔獸之體,即便是幻虛高手,也並沒有多少人敢深入魔獸山脈斬殺魔獸,因此這玄境巔峰魔獸元核已經相當難得,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混亂之嶺甚至這拍賣會上,是不乏來自魔獸山脈的人形魔獸,貿然拿出魔獸元核,那是有著極大的風險的!   「兩枚幻虛一級血狼魔獸元核!」就在風無央不遠處,一名白衣美貌女子淡淡道。   這女子正是鳳無情,在這白衣女子身後,同樣站著幾名白衣女子。   就在鳳無情說完,場上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血狼不都是已經滅種了嗎?」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多說……」有人低聲道。   風無央看了看神色漠然的鳳無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沉重,據月傲所說,血狼一族本是狼族的核心支脈,曾經輝煌無限,然而卻在一場大戰中,被天鳳一族全部屠盡,而此時,鳳無情竟用這血狼元核來換取聖山秘圖,一時之間,風無央感到了一種殘酷的意味!或者,這世間,本是如此無情,如此殘酷!   就在鳳無情說完,那帶著斗笠的黑袍人雙眼射出一絲精芒,似乎隱隱有著幾絲怒意。   雖然隔著一層黑紗,但黑袍人的這一舉動,風無央看的清清楚楚,風無央心下可以確定,這黑袍人必然不會放棄。   然而,黑袍人此時並沒有繼續競拍,而是拿出通訊手珠,神識掃了一遍。很顯然,黑袍人是在徵求什麼人的意見。   突然,一道洪鐘之聲響起,「幻虛二級血狼魔獸元核一顆!」   說這話的,乃是一粗眉男子,眉色之間,隱隱有著一股凶厲之氣。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愕然,幻虛二級的魔獸,雖然只是比幻虛一級高一階,然而其價值卻是高了十倍不止。   很顯然,白鬚老者此刻相當滿意,樂呵呵笑個不停。   此時,黑袍人斗破一顫,望向那粗眉男子。   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朗聲道:「幻虛三級麒麟魔獸元核一顆。」   這聲音不是很重,然而卻彷彿一顆炸雷,眾人紛紛議論不止。   「幻虛三級麒麟魔獸?」有人似乎根本不相信。   「這混亂之嶺果真是藏龍臥虎啊!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拿出幻虛三級的麒麟魔獸元核!」   「如果麒麟一族知道了會怎麼樣?」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白鬚老者一錘定音,道:「這聖山秘圖便歸這位英雄了!」   沒有人有異議,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喜悅之情,眉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凝重。   得寶雖難,但守寶更難!   很快,混亂之嶺的這場拍賣會宣告結束,而風無央也得到了聖山秘圖,就在風無央走出拍賣場的那一刻,風無央已經感覺到,有幾道貪婪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   對於這些,風無央並沒有理會,因為風無央早已經預料一旦自己走出混亂之嶺,必然會面臨一場惡鬥,既然無法避免,那只能全力以赴。   此時,風無央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忽然神色一變,目光一冷,向鐵眉怒道:「此番你欠我的那些債,便用你的寶物償還吧!」   此時,鐵眉一臉疑惑,一時之間,竟然懵了,良久方道:「那些債,寶物償還?」   見此,風無央怒色更盛,道:「前年,你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可是說要用寶物償還這個人情債的,當初你我都是談妥的,莫非如今你仗著這是混元宗的地盤,想反悔嗎?」   風無央說完,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光芒,而這道光芒,在鐵眉看來,似乎是有著什麼深意,雖然鐵眉此時有些迷茫,然而卻確信眼前的風無央並非惡意,否則,這風無央也不會在拍賣之際相助自己了。   鐵眉雖然實力不濟,但是見識並不少,當下隱約明白了一些,朗然笑了笑,道:「哦,我倒是真忘記了此事……」   風無央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把你身上的寶貝交出來吧!」   聞此,鐵眉走到風無央跟前,屈指一彈,虛影一閃,將一些物事交付於風無央,風無央似乎早有準備,幻影一閃,瞬即接下。   這只是一瞬之間,而且是風無央精心策劃的一瞬,因此,旁人看起來,就只是普通的交接,然而,鐵眉卻知道,這只是掩飾。   片刻之後,風無央淡淡道:「你我,已經兩清了,你走吧!」   這鐵眉似乎有些哀歎,道:「如今我身上連一枚靈石都沒了,還能到哪裡去?」   風無央神色一疑,屈指一彈,數枚靈石甩向鐵眉,鐵眉慌忙接在手中。   對於此情形,眾人看的很清楚,很顯然,這鐵眉實在不值得勞師動眾去截殺!   既然不值得,那風無央的目的就達到了,雖然那鐵眉與風無央只是萍水相逢,但風無央並不想讓鐵眉身死在這殘酷的混亂之嶺。   畢竟,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擁有寶物,是極其危險的!   風無央一路而去,雖然速度極快,但是時刻留心週遭情勢,風無央很清楚,就算是在混亂之嶺,也不能保證一定沒有意外發生。   就在風無央路經一荒山之時,突然一名黑袍人擋在前面。   奇怪的是,這黑袍人竟然摘去斗笠,露出了真面目。   這個人,風無央很熟悉,正是南宮祖!   風無央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截殺我,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以真面目示人!」   南宮祖厲聲道:「我殺你的理由實在太多,多到我自己此刻都不太清楚為什麼一定要殺你,但我明白一點,我與你是不能共存於世的!至於真面目示人,我覺得對於一個死人而言,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為什麼你確信你將會是一個死人?」   南宮祖一怔,道:「你錯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將會是一個死人!」   風無央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心中所想的和你不一樣,此戰無論我是生是死,你必死!」   說完,風無央神色之中猛然顯現一絲決然之色!   就在此時,南宮祖鐵拳一揮,猛然向風無央砸了過來。   拳勢猶如大山傾覆一般,帶著威猛無匹的勁力向風無央衝來。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出,刺向南宮祖。   風無央這一劍並未刺向南宮祖心臟,也並未刺向南宮祖丹田,而是刺向南宮祖前胸之處,很顯然,這並非是極為要害之處。   然而,南宮祖卻不同,南宮祖這一拳,卻是準確地擊向風無央丹田之處!   彭的一聲,南宮祖鐵拳砸在風無央丹田之上,然而南宮祖卻感覺到自己彷彿砸在海綿上一般,勁力消散殆盡,然而就在南宮祖驚異之時,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已經刺穿南宮祖前胸!   「軟甲戰衣?」南宮祖目光之中,似有疑問之色。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是的,是軟甲戰衣。」   南宮祖此時目光噴火,本打算以自己重傷換取風無央之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吃了大虧!當下心中又怒又氣。   然而,這只是片刻之間,對於軟甲戰衣,南宮祖雖然是有些忌憚,然而卻並非是畏懼,因為這軟甲戰衣雖然能夠抵抗幻虛九級的全力一擊,但這僅僅是指徒手全力一擊,如若是兵器,那就不一樣了!   南宮祖屈指一彈,一柄長刀持在手中,冷冷地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殺意凌然。   雖然此時的南宮祖已經受傷,然而風無央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取勝,很顯然,這南宮祖至少有著幻虛七級的修為,在境界上比自己高了兩階,而且,這兩階並不容易彌補,可以說是兩道鴻溝。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畏懼,因為風無央知道,在此時此刻,畏懼是根本沒有用處的,只有擊敗敵手,才是唯一的生路!   兩翼輕動,風無央眉色一凝,長劍一揮,向南宮祖擊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荒山激戰   南宮祖眉色一凝,顯然意識到了風無央的決絕之心,猛然屈指一彈,召出一道符印,那符印瞬間發出五彩光芒,那光芒猶如有著靈識一般,片刻之間紛紛向南宮祖體內狂湧而進。   數息之間,符印淡化乃至消失,而南宮祖此刻卻是氣息大漲,南宮祖眉色一抹冷厲,猛然揮動長刀向風無央斬去。   猶如閃電驚雷一般,長刀瞬即劈向風無央,一聲巨響,長刀撞擊在風無央長劍之上,風無央只感到渾身一陣,猛然之間,五臟翻騰不已,瞬即一股暗力傳來,身形不穩,心下一驚,暴退數步。   而此時的南宮祖卻是如大山一般,巋然不動,很顯然,那符印在瞬間極大地提升了南宮祖的戰力。   風無央眉色之中,掠過一絲凝重,猛然屈指一彈,將一枚丹藥吞入腹中,這枚丹藥乃是力量系丹藥——虛境倍力丹!   這虛境倍力丹效力正如其名,服用之後,能夠在瞬間提升武者的戰鬥爆發力度至少一倍以上,甚至很有可能達到三倍左右。   虛境倍力丹並不難煉製,然而其所需材料卻是難尋,即便是有著星辰島奇遇,風無央也僅僅只獲得了一株僅僅可以煉製一枚虛境倍力丹的靈草,可以說,這虛境倍力丹對於風無央來說相當珍貴,然而無論如何珍貴,都不如性命重要,此時,風無央也感覺到了眼前的情勢相當惡劣,即便是吞服了虛境倍力丹,也並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戰勝南宮祖。   感受到風無央氣息的瞬間猛漲,南宮祖此時神色之中閃現幾絲瘋狂,大笑道:「好吧!老夫多年不曾有生死之戰,今日,我便與你做個生死了斷!」   說完,南宮祖將長刀收入戒指空間,而此時的風無央也將帝血劍收了起來。   天色漸晚,斜陽遁入烏雲之中,邊沿處,發出懾人心魂的金色光芒。   南宮祖猛然狂笑數聲,狀若瘋狂一般,一拳砸向風無央,這一拳似乎沒有什麼章法,甚至沒有什麼目標,然而其威勢卻是浩瀚剛猛,勁勢無匹。   有時候,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不需要什麼特定的目標的,因為這絕對的力量可以摧毀一切!   然而,南宮祖的這一拳並非是絕對的力量,因為就在拳勢即來之際,風無央同樣揮出一拳,這一拳名為奪天之拳!   彭……   一聲巨響,南宮祖與風無央二人幾乎在同一時刻,暴退數步。   強烈的氣勁並未消散殆盡,而是四散而出,撞擊在遠處的山壁之上,一時間,山壁爆裂,無數巨石滾滾而落。   南宮祖抹去嘴角的血痕,目光之中幾絲凝重,向風無央道:「似乎,我殺不了你!」   風無央眉色一沉,點了點頭,道:「我也殺不了你!」   南宮祖笑了笑,道:「你說的不錯,我說的也沒有錯,不過,我想此時此刻,想殺你的人不止我一個,所以,今日你還是會死!」   說完,南宮祖大笑數聲,向著空谷大聲道:「諸位就無需再坐山觀虎鬥了,我已被風無央擊成重傷,各位就請現身吧!」   南宮祖話剛落音,一名白鬚老者走了出來,這白鬚老者,風無央很清楚,正是拍賣聖山秘圖之人,在這白鬚老者身後,乃是一名帶著數個隨從的褐衣年輕人。而就在這些人走到荒山上時,一名白衣美貌女子也出現在眾人眼前,這白衣美貌女子正是鳳無情。   風無央向那白鬚老者冷冷道:「既然已經聖山秘圖拍賣於我,那麼此時到此又是為了何事?」   那白鬚老者樂呵呵道:「我是為了搶這聖山秘圖……」   風無央一怔,問道:「為何?」   白鬚老者笑了笑,道:「這聖山秘圖我已經前後拍賣過四次了,每一次拍賣出去,我都會再搶回來,以前幾次的經歷來看,沒有一次失手!所以,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把這秘圖交給我,否則的話,這混亂之嶺將會是你的葬身之地!」   聞此,風無央笑了笑,道:「我看想得到這秘圖的人似乎不少啊,我即便是想乖乖地把這秘圖交出來,但實在不知道交給誰,你能幫我拿個主意嗎?」   白鬚老者樂呵呵道:「不用拿什麼主意,你直接就還給我就行了!」   此言一出,南宮祖眉色一凝,目光森然地看著那白鬚老者,而此時,風無央與那褐衣年輕人亦是有些惱怒地看著白鬚老者。   見此,白鬚老者笑了笑,道:「看來,你們果真是讓這小子給糊弄了,這小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分裂我們,我們如果先起爭端,相互算計,那便是上了這小子的當,以我看,還是把這小子宰了,到時候,我們再論這秘圖歸屬不遲!」   在這白鬚老者謀劃之際,風無央卻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預料中的敵手沒有到來?   那個神秘的粗眉男子並沒有出現,而風無央卻可以確定,那粗眉男子有著麒麟一族特有的氣息!   可以說,風無央真正的生死之敵是那神秘的粗眉男子!如果這粗眉男子出現在眼前,倒不至於驚慌,然而,這粗眉男子似乎根本不在這周圍,這讓風無央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說預想中的強敵沒有到來,然而風無央眼前的這些人也並不容易應付,很明顯,白鬚老者、褐衣年輕人、鳳無情這三方已經達成了盟約。   風無央很清楚,此時此刻,無論是白鬚老者,還是其它包括南宮祖在內的三方敵手,對於自己來說,皆是難以應付的大敵!   很顯然,此時對於風無央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戰勝敵人,而是如何逃生!只有擁有生命,才可以擁有未來,如若生命不在,一切將成浮雲。   此時,如若眼前這四方聯手,風無央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就在風無央思索如何逃生之際,突然一聲長嘯傳來,這長嘯氣韻綿長,極有穿透之力,隱約有著一種孤絕的幽冷意味!   風無央眉色一動,心道:他來了!   來者正是月傲!   月傲一襲白衣,眉目之間,似有睥睨天下之氣概。   月傲的到來,雖然讓風無央感到興奮,然而卻是讓南宮祖等人的臉上浮現一抹凝重,很顯然,他們很清楚這風無央並不容易對付,此時又多了月傲,這局面就更難掌控了,雖然說,以眾人之力能夠擊敗風無央與月傲,然而此番眾人的目標乃是奪寶,並非勝負決鬥,況且,即便是勝了,又能如何?因為對於月傲與風無央來說,聯手全身而退,是很有可能的!   對於眼前這些對手,白鬚老者的實力可以說是最強,然而那褐衣年輕人及其隨從也並不可輕視,鳳無情向來心狠手辣,此番只身前來,也必然是有著一些信心,亦不能輕視。   然而,眼前的這些人對於風無央來說,還並非是最難應付的,因為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麒麟一族的強者必然潛伏在四周!   這潛伏的敵人,才是真正的敵人!   白鬚老者相當乾脆,見月傲到來,唯恐局勢多變,身形一蕩,虛影一閃,化掌為爪,抓向風無央。   速度極快!白鬚老者的身影彷彿鬼魅一般,凌厲的氣息似乎鎖定了風無央所在的這片空間。   就在白鬚老者衝向自己之時,風無央奪天之掌猛然拍出,隨後身形暴退。   奪天之掌雖然用上了七成之力,然而猶如風暴一般,帶著浩瀚的勁力衝向白鬚老者,瞬即,轟然一聲,兩道氣勁劇烈撞擊在一起,一時之間,碎石亂飛。   風無央此時已經可以肯定,這白鬚老者的實力極強,甚至要遠遠高出南宮祖,雖然風無央很自信,但此時很清楚,除非自殺式攻擊之外,自己絕不可能戰勝這白鬚老者!   月傲將目光轉向風無央,二人相視一笑,已明對方心中所想:此次,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那鳳無情不動聲色,似乎無心參與這場爭鬥,然而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都看得出來,這鳳無情已經把風無央與月傲的退路封住了!   就目前情勢來講,鳳無情才是風無央與月傲的最大威脅!   不僅僅是鳳無情,此時南宮祖也守住了眾人圍攻鏈條的薄弱之處!   瞬即,白鬚老者又猛然攻向風無央,與此同時,褐衣年輕人長劍一挺,刺向月傲,月傲眉色一抹冷厲,長嘯一聲,彎刀一閃,殺向褐衣年輕人。   月傲彎刀如鉤,猶如殘月一般,帶著陰冷的氣息劃過虛空。   這褐衣年輕人很顯然沒有經過多少生死之戰,見月傲攻勢如此凌厲,神色之中掠過一絲驚駭,然而畢竟自身實力亦是不凡,當下暗運勁力與長劍之上,斬向月傲彎刀。   然而就在褐衣年輕人長劍斬落在月傲彎刀上時,便感覺到彎刀之上所傳來的浩瀚勁力,猛然之間,手臂一麻,長劍脫手而飛,就在褐衣年輕人大驚之際,月傲彎刀一閃,已經刺入褐衣年輕人丹田。   褐衣年輕人身後,數名隨從大驚失色,叫道:「少主!」   瞬即,這褐衣年輕人的數名隨從猛然瘋狂攻向月傲,很顯然,無論任何一名隨從,實力皆是在褐衣年輕人之上,這一合擊,非同凡響,月傲心知不能力敵,猛然暴退數步,閃了開來。   此時,白鬚老者與風無央正戰的難解難分,而南宮祖則是虎視眈眈地看著風無央。   雖然說白鬚老者、南宮祖等人結成了攻守同盟,然而這攻守同盟是建立在赤裸裸的利益之上,而且這同盟只是暫時的,非但如此,即便是聯手進攻之時,各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盤算,畢竟,這暫時的聯盟是沒有什麼情義可講的,既然沒有情義,那麼對於每個聯盟成員來說,自身利益是最重要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飛行天賦   為了自身的利益能夠最大化,所以無論是南宮祖還是鳳無情,此時只是佯作圍攻,實則是觀望。   褐衣年輕人身受重傷,那數名隨從憤恨之餘,只能撤退。   見此,月傲並沒有追擊,因為此時的風無央正處於危急之中,月傲彎刀一閃,衝向白鬚老者。   有了月傲的加入,風無央頓感壓力大減,而經此生死一戰,風無央的奪天之掌也越發純屬,氣勢越發剛猛,風無央與月傲二人竟連連將白鬚老者逼退數步。   此時,白鬚老者早已經不再樂呵呵,神色之中,凝重非常,很顯然,這聖山秘圖似乎不能再奪回了,想到這搖錢樹竟要真的沒了,白鬚老者一陣心痛,心痛之際,攻勢猛然強了起來。   風無央屈指一彈,長劍持在手中,帝血劍帶著奪天之掌的氣勢,猶如蒼龍一般撲向白鬚老者,就在此時,白鬚老者後方,月傲手中彎刀亦如殘月一般,劃過虛空,刺向白鬚老者。   很顯然,這白鬚老者已經到了相當危急的時刻,白鬚老者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暴喝一聲,猛然退了數步,閃出風無央二人的攻擊範圍。   對於白鬚老者來說,這寶貝雖然重要,但是終究比不上自己的性命!   白鬚老者此刻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心性,神色一凝,向南宮祖暴怒道:「看夠了嗎?」   對於白鬚老者的暴怒,南宮祖並沒有當回事,甚至南宮祖連看都未看白鬚老者一眼,雖然說同為強盜,但是在南宮祖心中,對這白鬚老者還是相當看不起的!鳳無情還有那褐衣年輕人雖然是半路奪寶,然而卻是極為尋常之事,這白鬚老者將寶物拍賣之後然而再奪回,顯然這種做法,讓南宮祖等人也覺得相當無恥。   不過,此時的鳳無情卻沒有將心思放在這無謂的爭吵上,而是思考著眼前的情勢,很顯然,如若白鬚老者與南宮祖若不能同心,自己就很難得到聖山秘圖!   就在鳳無情遲疑之際,突然虛空之中閃出一道人影,若虛若幻!片刻之後,眾人面前多了一粗眉男子,這粗眉男子一襲紅袍,眉色之中,隱然幾許凌厲之氣。   風無央目光一沉,向月傲道:「該來了,已經來了!」   見這粗眉男子到來,白鬚老者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快意,當下再次笑容滿面,道:「奇大高手既然是麒麟一族,這眼前的風無央可以說是你的生死仇敵……」   此粗眉男子正是麒麟一族六長老奇卓麾下的一名強者,名為奇尚,在這魔獸山脈,也是有著不弱的名聲,白鬚老者閱歷豐富,自然能夠瞬間猜出這粗眉男子的身份,雖然說白鬚老者的話並沒有說完,然而,其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足夠了。   聽到白鬚老者這番頗有心機的話,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神色之間皆是一抹凝重,很顯然,這粗眉男子的實力很強,就眼前情勢而論,能夠安然而退,才是可行可期之策!   月傲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點了點頭,瞬即,身形一蕩,向那荒山之外奔去,速度極快,幻影若有若無,幾乎是在同時,風無央背生雙翼,猛然向那與月傲相反的方向飛去。   如此以來,奇尚、白鬚老者、鳳無情與南宮祖只能兵分兩路,一旦兵分兩路的話,那麼相對而言,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所面對的壓力便是小了一些。   然而,月傲與風無央卻是想錯了,因為無論是奇尚,還是白鬚老者,還有那鳳無情與南宮祖,其目標皆是風無央,當下,只有奇尚遲疑片刻,白鬚老者、鳳無情與南宮祖幾乎是在瞬即之後,便追向風無央。   然而,此刻的風無央速度已經可以說是極快,白鬚老者與南宮祖根本無法追及,只有化為本體的鳳無情能夠緊緊追在風無央身後不遠處。   這鳳無情此刻已經是半人半鳳狀態,將天鳳一族的飛行天賦發揮到了極限,而那遲疑了片刻的奇尚,亦是放棄了月傲,直直向風無央追了過來。   這奇尚實力相當強,幾道幻影閃過,已經趕上鳳無情。   此時,風無央也能夠感受到身後危險的氣息,當下心中一決,一粒丹藥吞入腹中,速度又提升了一兩成,然而,風無央心中很清楚,這已經是極限了!   鳳無情見風無央的速度猛然又有所提高,神色一凝,一聲長嘯,完全化為天鳳本體,向風無央追擊而來。   白色的天鳳猶如精靈一般,與風無央的速度越來越近,一路之上,掠過高山大河,然而,風無央並非是直線而行,而是處處繞彎,畢竟,方向掌控在自己手裡,這樣相對來說,勉強還是有些優勢的。   鳳無情化為本體之後速度更快,然而那奇尚卻不能,畢竟麒麟一族的飛行天賦是比不上天鳳一族的,數息之間,奇尚已經無法跟上風無情。   而月傲發現情勢不對,立即轉身向風無央逃遁方向追去,然而半路之上,卻遇上了南宮祖,這南宮祖的速度可以說是最慢,因此落在最後。   雖然說月傲沒有信心擊敗白鬚老者,但是對擊敗南宮祖,還是有著一定的自信的,沒有任何言語甚至預兆,月傲一聲長嘯,化為本體,一時之間,數十白狼幻影猛然撲向南宮祖。   化為本體之後,實際的戰力自然要強上數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月傲心中焦慮,畢竟越快擊敗南宮祖,那就能越快抽身去相助風無央。   時間,關乎性命!   面對月傲的瘋狂攻擊,南宮祖一時之間,也是神色驚慌,加上此前身受重傷,此刻那符印之勢又經逐漸消散,南宮祖只能拚死一戰!當下,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將全身防範的滴水不漏。   數十白狼猛然之間,仰天長嘯,忽然南宮祖眉色一凝,神思竟然一陣恍惚,就在這恍惚之際,一頭白狼衝向南宮祖,一爪拍在南宮祖的丹田之上,而這一爪在閃開之時,被南宮祖一劍刺中,鮮血飛濺。   為了盡快擊殺南宮祖,月傲不惜耗費靈魂之力,施展狼族嘯魂天賦,雖然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然而無論如何,此時的南宮祖丹田經此重擊,傷勢極為沉重,當下暴退數步,閃了開來,此時,白狼化為人形。   此時,月傲擦了擦身上的鮮血,目光一沉,向南宮祖看去,南宮祖此時丹田雖然沒有破碎,然而卻是遭了重擊,當下自知不敵,身形一轉,反向狂奔而去。   如果月傲追擊南宮祖,那麼離風無央只會越來越遠,如果不追,那麼南宮祖便可逃生,很顯然,南宮祖對於月傲是有著一定的瞭解。   月傲心有不甘地看了看逃跑中的南宮祖,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猶豫,瞬即之後,月傲身形一動,放棄追擊南宮祖,轉身向風無央遠遁的方向奔去。   片刻之後,月傲又遇到了第二個敵手,這敵手正是白鬚老者,白鬚老者見月傲追來,當下神色一凝,伺機而動。   見此,月傲笑了笑,道:「我是為追上風無央,並不想與你大戰一場,這點還希望你能夠想清楚……」   然而剛剛說完,月傲再次施展嘯魂天賦,長嘯之聲猶如浪潮一般,向白鬚老者狂湧而去,然而白鬚老者並非是南宮祖,當下神識一凝,猛然幻影一閃,衝向月傲。   月傲見這老者早有準備,猛然一拳揮出,隨即身形一退,轉身繼續向風無央遠遁方向而去。   雖然是有意閃開,然而月傲這一拳,並不尋常,而是氣貫長虹的一拳,目的就是在於能夠阻擋白鬚老者片刻,在此之際,片刻也是極為重要的。   雖然白鬚老者知道月傲的打算,但對於這一拳之勢,卻又不能輕視,當下只能一拳擊出,兩拳氣勁相撞,山石崩塌,巨石滾落,待碎石落地之際,白鬚老者凝神一看,那月傲已經蹤影全無。   此番半路截殺之事,並不在白鬚老者的意料之中,此時,白鬚老者也是有所猶豫了起來,究竟是繼續追擊還是盡快趕往聖山呢?   雖然說白鬚老者對那聖山秘圖不瞭解,然而卻知道那聖山秘圖絕非是簡單的一幅圖畫,其中必然是有著什麼奧秘,當下,白鬚老者咬了咬牙,心中計議已定,身形一動,向聖山方向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死一擊   此時,風無央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然而鳳無情離自己卻是越來越近,風無央長舒一口氣,心下一橫,猛然轉身,帝血劍持在手中,攻向鳳無情。   風無央心知,此時的這一耽擱,必然會導致自己面臨更大的壓力,那奇尚必然會在片刻之後趕到,如此一來,自己將會面對鳳無情與奇尚的聯手攻擊。   僅僅這鳳無情,已經讓風無央感到有些棘手,如若再加上奇尚,那麼對於風無央而言,此戰必敗,自己很可能身亡於此地!   然而,風無央沒得選擇,這鳳無情速度奇快,追上自己是遲早之事,然而,如果能夠在奇尚到來之前解決掉鳳無情,自己或可有一線生機。   此時,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攻向白色天鳳,其勢剛猛無匹,然而就在風無央轉身出劍之時,白色天鳳口中猛然噴出一團烈火,烈火猶如火龍一般衝向風無央。   紅色火焰將風無央包圍,無數閃著些許青白之色的火舌瘋狂地衝向風無央。   此時此刻,帝血劍泛著赤色光芒,在烈火的映照下,猶如沉睡的狂魔一般,隱隱生鳴,長劍過處,烈火消散於虛無。   然而此時,風無央神色之間卻是凝重非常,雖然此時風無央並不清楚鳳無情的真正實力,但是卻感覺到了這烈火所帶來的危險意味,當下,長劍環掃四圍,劍氣縱橫,將烈火逼退片刻,然而這只是一瞬之間,片刻之後,烈火復來。   雖然說風無央能夠逼退烈火,但是在策略上已經失敗了,因為很顯然,此刻風無央與鳳無情已經相持不下,只要一擊之下,不能擊退鳳無情,那麼就可以說風無央敗了,此時,二者相持不下,風無央心中也有著極為不好的感覺。   風無央沒有預料到鳳無情如此難對付,當初在星辰湖之時,鳳無情不過是玄境巔峰境界,如今卻是能夠與風無央相持不下,這讓風無央感到極為震驚,畢竟風無央很清楚自己的進階是靠著一些奇遇的,若非奇遇,此時風無央說不定還停留在玄境巔峰。   鳳無情的進境神速一方面說明了她天資奇高,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天鳳一族或者說是鳳凰族有著驚人的底蘊!   就在風無央心驚之際,一聲長吼從遠方傳來,奇尚已經到來!   聞此聲,鳳無情瞬間化為本體,目光幽冷地看著風無央。   瞬即,奇尚已經在風無央不遠處,沒有任何招呼,奇尚一掌便向風無央拍了過來,這一掌猶如風中落葉,雖然飄浮不定,但是卻蘊含著毀滅般的氣息。   見此,風無央眉色一寒,屈指一彈,將一枚極力丹吞入腹中,這極力丹,可謂是風無央最後的底牌,顧名思義,極力丹是一種能夠將武者勁力提升到極限的丹藥,比倍力丹可以說是強了數倍,然而倍力丹如果品質不低,對於體質是沒有什麼影響的,這極力丹雖然能夠在瞬即之間將實力提升數倍,然而卻只能支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過後,將會脫力反噬。   生死存亡,盡在這半個時辰之內!   就在奇尚這一掌即將逼近風無央之際,風無央目光一凝,奪天之掌風雲式浩然而出,這一掌乃是取自風雲之意,浩浩蕩蕩捲向奇尚。   烏雲翻騰,疾風橫掃。   頓時,四野草木橫飛,巨石亂飛,天地之間,灰暗一片。   彭……   兩掌掌勢撞擊在一起,彷彿驚雷一般,無數的氣旋衝向四野,撞擊之處的山壁,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   此時,奇尚的神色之間,隱然幾許凝重,很顯然,這一掌足以證明,這風無央的實力絕對不弱,甚至足可與自己匹敵!   就在奇尚遲疑之際,鳳無情手持短劍,身如幻影攻向風無央,見此,風無央眉色一凝,奪天之掌滄海式猛然拍出,這一掌猶如滄海一般,竟能勾動空間隱隱波動,瞬即,這一掌掌勢所及之處,無論山石還是鳳無情,皆是不由自主地被這波動推向後方,波動停止之時,一道猶如巨浪般的暗勁震向鳳無情,鳳無情神色大驚,臉色一白,剛欲後退,忽然一道剛猛的勁力擊來,猛然之間,鳳無情一口鮮血吐出,很顯然,這一掌之威,已讓鳳無情身受重傷!   然而,風無央此時的首要大敵並非鳳無情,而是奇尚!縱然此時的風無央吞服極力丹,實力增長數倍,隱隱之間也只能與奇尚相持抗衡,並不能戰而勝之!   奇尚目光一冷,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的強橫氣息與應對生死的勇氣,瞬即,奇尚虛影一閃,化為麒麟本體,仰天咆哮一聲,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眼前的這麒麟,猶如一座小山一般,麒麟之頭仿若龍首,噴吐著白色的火焰,這白色火焰之中隱隱有著青色光芒,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風無央長劍流轉,然而,白色火焰卻是越來越近,情勢極其危急。   無論是天鳳,還是麒麟,噴吐火焰皆是需要耗費相當大的心力,當下,奇尚見風無央被困於火焰之中,當下目光一冷,那白色火焰更盛!   此時,風無央完全處於火海之中,一簇簇白色的火焰猶如幽靈一般,彷彿是夢境,彷彿是幻覺,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感覺到了來自白色火焰的熾熱氣息。   風無央心中掠過一絲死志,或許,片刻之後,自己被這火焰焚為虛無!曾經一切美好的記憶將會與自己一道消散在火海之中!   在這火海之中,曾經的信念似已經無用!   在這火海之中,無數的心願將化為虛無!   在這火海之中,一旦身隕,一切終究成空!   所謂浩渺的天道,雖然遙不可尋,然而如若此刻身死,那麼終將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必將身死火海之中,那便任由我心吧!   風無央閉上眼睛,白色的火海雖然依舊在蔓延著,然而卻已經消失在風無央的心中,此刻風無央心中,只有一片天地,這一片天地囊括萬千景象。   白色火焰猶如波浪一般,不斷湧向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神情凝然,傲立於火海之中,似乎忘卻了生死。   生死既忘,風無央心中一片空明,萬千景象歸於一掌之中,猶如穹廬一般,浩然的掌勢向奇尚蓋去!   此為奪天之掌吞天式!   這一掌帶著天地般的態勢,猶如神明俯瞰眾生一般,彷彿能夠滌蕩一切。   見此情形,奇尚大駭,猛然一爪拍出。   這一爪雖然貌似普通,但卻是用上了奇尚十成勁力,巨爪過處,空間波紋蔓延開來。   很顯然,奇尚已經很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這一掌有著多麼大的威勢!然而,就在奇尚心驚之際,風無央的這一掌已經蓋了過來。   猛然之間,四野狂風呼嘯,一掌之中,隱隱有雷聲滾滾,彷彿帶著毀滅般的氣息衝向奇尚!   山丘崩塌,怪石亂飛。   片刻之間,那奇尚所處之地,赫然出現了一個深達數十丈的大坑,而那奇尚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見此情形,鳳無情眉色一閃,化為本體,飛向遠方,很顯然,鳳無情不認為自己能夠擊敗風無央,既然佔不到任何便宜,那就根本沒有必要在此冒險。   對於鳳無情的逃遁,風無央並沒有追趕,因為風無央心中有著強烈的自信,這風無央雖然心狠手辣,天資卓絕,然而終究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或者大敵,下次若有再會,風無央確信可以輕易擊敗鳳無情。   此時,風無央也並沒有離去,還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深坑。   因為,從這巨大的深坑中,風無央感覺到了奇尚的氣息,奇尚並沒有身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蛇神   片刻之後,深坑中的碎石鬆動,一頭麒麟凶獸爬了出來,毛髮不齊,渾身鮮血。   果然,麒麟凶獸並沒有死,而且,風無央可以肯定,這奇尚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而已。   麒麟巨瞳閃了閃,向風無央道:「沒有想到你進境如此之快,今日若不除掉你,它日必為麒麟一族之巨患!」   麒麟凶獸說完,忽然仰天嘶鳴一聲,口中吐出朵朵煙雲,瞬即,四野雲霧翻騰,麒麟凶獸猛然躍上雲端,目光兇惡地盯著風無央。   據一些異史記載,魔獸山脈麒麟一族有著駕雲神通,麒麟一族在飛行之技方面,可以說是極差,甚至不如普通的鷹族,更不用說比鳳凰一族相比了,然而,這並不表明,麒麟一族在速度上不行,相反,麒麟一族擁有著一種神秘的駕雲天賦神通,在雲中,麒麟的速度堪比天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風無央所憂心的並非是奇尚的速度,而是自己吞服極力丹,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過後,如若不能擊敗或者說是擊殺奇尚,那麼自己必然身死!   風無央能不能擊敗奇尚呢?風無央並不知道。   此時,奇尚突然隱沒於雲中,雖然風無央凝神之下,可以看出奇尚的所在,然而這樣一來,卻是分心了。   奇尚猛吼一聲,從濃雲中竄向風無央,就在近身之時,突然幻化為人形,長劍一挺,刺向風無央。   風無央猛然又是一掌擊出,如滄海巨浪一般,而此時的奇尚似乎猛然間變了個似的,氣息猛漲,威勢大盛,劍勢激盪之處,掌勢消散於虛無。   很顯然,這奇尚也是用了某種丹藥或者秘法暫時提升了自身的實力,因此也可以猜測出來,這奇尚的確是對風無央生了殺心,而且這殺心遠遠要比奪寶更為重要。   風無央神色一凝,掌勢一蕩,奪天之掌吞天式轟然拍出,而此時的奇尚似乎早有準備,身形一側,雙掌齊出,一道威猛的勁力將奪天之掌的邊緣勁力抵擋了下來。   風無央可以選擇與奇尚生死一戰,然而風無央沒有絲毫信心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殺奇尚,此時此刻,風無央眉色一沉,看了看雲中的奇尚,猛然背生雙翼,猶如流星一般,向聖山方向而去。   見此,奇尚神色一變,心中大叫不好,奇尚速度之所以能夠提升數倍,皆是因為施展駕雲天賦,然而駕雲之前,必須施雲,如若風無央就是逃遁,那麼很顯然,以奇尚的原本速度,是根本追不上的。   忽然,奇尚眉色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風無央堅持不了多久!一旦無法堅持,那麼自己絕對可以趕上風無央並斬殺之!   心念於此,奇尚身形一動,向風無央遠遁方向追去。   片刻之後,聖山已在眼前,而奇尚則已經完全被風無央甩在後面,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喜悅之情,相反神色之間隱隱有著憂慮之色,因為此時此刻,風無央已經感覺到了極力丹的反噬,很快,極力丹的效力將會消散,而且更為凶險的是,自己將會虛脫!   風無央目光一凝,猛然又向聖山衝去,然而速度已經不如此前,而在百里之外,奇尚已經趕來。   聖山鬱鬱蒼蒼,猶如世外仙境一般,然而風無央卻隱隱感覺到這裡有著一絲怪異的氣息,彷彿自己的一舉一動皆是被人監視一般。   然而,就在此時,奇尚已經趕了上來。   奇尚掃視風無央一眼,嘴角輕笑,道:「你的運氣很不錯,能夠葬於聖山也是一種福分!」   就目前情勢而言,奇尚所言,並非狂妄,而是可以預料的事實,此時,風無央經脈之中,隱隱有著虛脫之感,很顯然,極力丹的效力即將耗盡。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吞入腹中,實際上,這個時候無論服用任何丹藥,對於風無央來說,都已經是無濟於事,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求取一線生機,風無央並不認為這丹藥能夠緩解虛耗,然而卻可以肯定,自己吞服丹藥之後,奇尚必然疑心,一旦疑心,是必然會採取行動的。   此時,對風無央最不利的就是拖延,如若奇尚此刻繼續拖延下去,那麼幾乎可以不用動手便可以殺死風無央。   果然,見風無央吞下一粒丹藥,奇尚眉色一疑,唯恐有著什麼變數,凝集全力於一掌之中,猶如蒼龍出海,帶著浩瀚無匹的勁力衝向風無央。   實際上,此時的風無央已經虛弱不堪,僅憑著最後一絲氣力堅持,見這一掌擊來,長嘯一聲,奪天之掌滄海式揮出,猶如江海濤聲一般,向奇尚席捲而去。   就在出掌之時,風無央身形一遁,衝向聖山深處!   轟然一聲,兩道猛烈的勁力撞擊在一起,瞬即,奇尚身形如幻,又衝了上來,一掌拍向風無央。   風無央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決然,奪天之掌風雲式擊向奇尚,然而氣勢已經不足,奇尚目光一冷,凌厲的一掌拍出,頓時,風無央身形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方撞去。   就在與奇尚最後交手之際,風無央保存了一絲氣力,然而此時遭受奇尚的重擊,風無央感覺到自己猶如狂風中的枯草一般,身形衝向聖山深處。   奇尚目光一冷,猛然追上,然而,只見蒼茫密林之處,唯有浮雲飄蕩,不見風無央蹤影。畢竟身在聖山,奇尚並不敢大意,當下凝神四處找尋起來。   當時,在奇尚一掌擊中風無央之時,風無央心中生出一絲絕望,然而就在絕望之際,奮力相抗,但即便如此,只是略微減輕了衝擊之力,當下風無央身影飄然,跌落一山谷之中。   風無央雖然身受重傷,然而畢竟是有著求生慾望,環顧四圍,神色之中,多了一抹驚駭,這山谷四壁,刻著一些奇怪的蛇形圖畫,對於這些圖畫,風無央曾在一古書上看到過。   這山壁上所畫的乃是一條巨大的蛇,在那古書中,此蛇乃是蛇神白□,相傳,天地初生之時,有一女神造化萬物之後,便依自己的形態創造出了白□蛇神,與此同時,這位女神同樣創造了騰蛇蛇神,關於白□蛇神與騰蛇蛇神,不少古書都有著與之相關的記載,據說,白□蛇神與騰蛇蛇神曾經有著一場美麗的絕世之戀,終有一天,天地崩塌之時,女神以五色石補天,但這奇石並不足夠,於是,白□蛇神與騰蛇蛇神便以身補天。無數年過去了,世人幾乎忘記了白□蛇神與騰蛇蛇神的故事,只有一些異史之中偶有記載。   在一些野史雜記中,白□蛇神與騰蛇蛇神育有一女,名為白蛇,相傳,這白蛇曾經與一人類相知相戀,當然,在這則傳說中,也有著一段淒美的愛情佳話。   少年之時,風無央由於無緣與武道修煉,只能讀一些古書雜史度日,因此對於這則傳說,是比較瞭解的,當時的風無央對這些神話傳說,並不相信,然而多年的歷練,讓風無央的認知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沒有人知道這片天地究竟有多寬廣,也沒有人知道這世界從何而來,將往何方……   但無論如何,這世上依然有人相信白□蛇神與騰蛇蛇神的故事,帝國八十一州,白□與騰蛇圖騰並不罕見,然而,讓風無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何人將白□蛇神的形象繪於這絕境之處的絕壁之上?而且,讓風無央心中更為吃驚的是,凝神觀看這圖畫之際,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這圖畫之中的靈魂之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蛇神圖卷   此時,對於這神秘的山谷,風無央心中雖有諸多疑問,然而畢竟身受重傷,只能聚斂心神,調息恢復。   當風無央凝神的那一刻,方才感知到這山谷之中的靈氣溫和而充裕,心中大喜,遂坐定在一青石之上,閉上雙眼,靜心調息。   然而,縱然是閉上雙眼,風無央卻隱隱感覺到對面山壁之上圖畫中所散發的神秘氣息,這氣息溫潤輕柔,不經意間滲透進風無央的經脈之中。   令風無央的感到驚奇的是,這淡然的氣息竟然能夠溫養經脈,這對於傷勢的恢復,其好處不言而喻。   雖然風無央心中存疑,然而此時此刻,生死尚未可知,風無央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當下聚斂心神,盡可能多地吸納這神秘的氣息。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風無央感覺到全身傷勢基本已經恢復如初,睜開雙目之際,那白□蛇神圖畫又映入眼中。   此時精神飽滿的風無央感覺到,這圖畫絕不簡單!白□蛇神遊走神態,彷彿掠動虛空一般,隱隱之間有著許多奧妙之處。   此刻,在風無央看來,眼前的山壁圖畫並非是蛇神圖像,而是一座闡釋武道甚至天道的聖殿,彷彿隱藏著無盡的奧秘,一時之間,風無央竟沉迷於其中。   此時,風無央似乎感覺不到天地萬物的存在,唯一能夠感知的,便是這神秘的蛇神圖畫,半個時辰之後,那蛇神圖畫在風無央的眼中,化為了一條遊走於虛空的天蛇,這天蛇帶著吞天滅地的氣勢,神情傲然,而那遊走的身法彷彿與這虛空融合在一起,若虛若幻。   一個時辰之後,白□蛇神逐漸淡去,那山壁之上,一片漆黑,而在那一片漆黑之中,有彷彿有著無數的星光,星光深處,景象萬千。   此時,風無央沉迷之時,隱隱之間感覺到自己彷彿遊走於虛空之中……   又過一個時辰,在那漆黑的虛空中,星光漸盛,彷彿這一片虛空突然燦爛起來,在無數的點點星辰之中,風無央彷彿看到了一種寂滅與生死。   這種寂滅與生死有著輪迴無止的意味,然而這種意味風無央卻無法深刻感知,只能觸及邊緣。   然而,這一刻,風無央對於虛空的感知彷彿又進了一層……   黃昏將盡,山谷逐漸步入暗夜。   風無央依舊盤於青石之上,心思沉於山壁圖畫之中。   暗夜,暗到極限的夜,蒼穹之上,一片漆黑。   然而,當風無央仰望蒼穹之際,彷彿看到了旭日,繼而又彷彿看到了烈陽懸於中天。   無盡的暗夜,便是黎明的開端。   當暗夜將盡之時,風無央丹田猶如潮湧一般,天地之間的靈氣瘋狂地湧向風無央的經脈之中,神識亦是猛然強大起來。   風無央清嘯一聲,嘯音彷彿穿透山谷,傳到遙遠的遠方。   當山谷中第一縷光芒出現之時,風無央終於衝破幻虛五級壁障,進入幻虛六級境界。   然而,就在風無央剛剛突破到幻虛六級境界之時,一聲蛇鳴響徹山谷。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變,從這高亢而憤怒的蛇鳴聲中,風無央已經可以判斷出來,這蛇的實力要強過自己,當下神思一凝,背生雙翼,虛影一閃,向山谷之外飛去。   就在風無央飛至谷口之際,一條巨大的猶如巨蟒一般的赤蛇正向自己追來。   在追擊之際,那赤蛇回望山谷石壁,似乎有著什麼擔心一般,然而,這回望只是一瞬,見風無央逃遁,猛然之間,長鳴一聲,巨尾一卷,向風無央掃去。   風無央很清楚地感知到赤蛇這一卷之力實則是帶著極強的勁力,巨尾過處,山丘化為碎粉。   此時,風無央只能掉轉方向,然而赤蛇身形太大,飛行速度亦是奇快,數息之後,赤蛇便將風無央攔住。   實際上,風無央並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到了這赤蛇,當下心中雖然是有些忐忑不定,但並沒有太多畏懼,身形立於空中,看向那赤蛇。   那赤蛇見風無央放棄了逃遁,目光之中似乎有些疑色,突然,蛇口一吐,道:「你是誰?」   赤蛇實力如此強橫,能夠口吐人言,可以說是極為正常,當下,風無央並沒有感到意外,沉思片刻,道:「我是被仇敵追殺至此,並非惡人,對你也沒有任何惡意。」   赤蛇目光一閃,道:「可是你褻瀆了蛇神!」   說到此處,似乎赤蛇也有些神情不定。   風無央笑了笑,道:「坦白地說,我對蛇神也是景仰萬分,自無意進入山谷到如今,我沒有做過任何褻瀆蛇神之事!」   聞此,赤蛇擺了擺尾,道:「那石壁之上的蛇神圖像乃是我這一蛇族的圖騰……由我守護……你沒有毀壞蛇神圖像?」   赤蛇似乎平靜了下來,目光之中溫和了許多。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我素聞白□蛇神乃是天地之間的一位英雄,雖然這只是傳說,但無論如何,毀壞蛇神圖像,我是斷然不為的!」   風無央之語,似乎讓赤蛇有些迷茫,良久,赤蛇方道:「你是人類武者,那蛇神圖像之中蘊含了至高的武道之理,你為什麼沒有起貪念?以前也是有人類闖入,不過卻是無一例外地想將蛇神圖像據為己有,不過最終這些人類被我無一例外地被我吞了!」   赤蛇頓了頓,又道:「莫非你會是例外?」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就是例外。」   赤蛇道:「那你隨我一道,如果你沒有褻瀆蛇神,那我就放你走!」   風無央點了點頭,瞬即,風無央與白蛇便到了山谷之內,然而,眼前的情形卻讓風無央大吃一驚,那山壁之上的白□蛇神圖像雖然完好無缺,然而山谷之內卻是一片狼藉,似乎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惡鬥。   見此情形,赤蛇憤怒長鳴一聲,向風無央怒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風無央雖然心中有些吃驚,然而依舊面不改色道:「這的確並非我所為,況且這蛇神圖像如今完好……」   赤蛇怒道:「蛇神是何等存在,蛇神留下的東西,你能輕易毀壞嗎?這山谷一片狼藉,明明就是你妄圖染指蛇神圖卷,但卻被禁制反擊所造成的!」   未等風無央解釋,赤蛇長鳴一聲,猛然向風無央衝了過來。   頓時,山谷之內,風起雲湧,草木橫飛,亂石激射。   風無央雖然知道這其中必有內情,然而此時此刻,卻只能迎戰!唯有迎戰,方有一線生機,否則只能葬身赤蛇腹中。   見赤蛇猛撲過來,風無央目光一凝,雙翼一展,向谷外飛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虛幻的人影也向谷外奔去,雖然此人身法奇快,然而風無央卻清楚地感應到了此人的氣息,此人正是奇尚!   瞬間,風無央已經明白為何山谷之內會一片狼藉,然而就在風無央掠身之際,赤蛇巨尾甩了過來。   風無央神色一凝,奪天之掌滄海式重重拍出。   彭……   一聲巨響,風無央只感覺到右掌一陣酸麻,目光所及,右手掌邊緣處,鮮血流淌不止。   然而那赤蛇似乎也感覺到了風無央難以對付,目光之中突然凝重了起來,並沒有再次攻擊。   見此,風無央看了看赤蛇,道:「如果是我所為,我何必隨你到這山谷之中?」   赤蛇雙眼之中突然閃現一絲光芒,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身形一轉,向山谷外的奇尚奔去。   很顯然,赤蛇已經可以確定,山谷凌亂乃是奇尚所為,風無央略一思籌,猛然展開雙翼,與赤蛇一道向奇尚追去。   以風無央的判斷,那奇尚的實力約莫在幻虛九級左右,而這赤蛇的實力也絕不下於幻虛八級,如若自己與赤蛇聯手,或許能夠戰勝奇尚,畢竟這奇尚可總是惦記著風無央,很顯然,這是個除去奇尚的好機會。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此次聖山之行,究竟結局如何,但是卻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奇尚與自己,必然有一人身死!   風無央突破到幻虛六級境界之後,實力較之以前,可以說是提高了數倍,當下施展幻神雙翼,片刻之後便已經追上了赤蛇。   赤蛇見風無央跟了上來,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目光之中也是有些奇怪的意味,很顯然,赤蛇對於方纔的冒失感到有些慚愧,然而這慚愧之色只是瞬間,一聲長鳴,身形如幻,巨尾一甩,將奇尚攔了下來。   奇尚身為幻虛九級強者,加上本體為麒麟魔獸,自然是不懼赤蛇,然而方才在那山谷之中,奇尚意欲將山壁蛇神圖畫裝入空間戒指,沒有想到卻被谷中禁制所傷,此時的實力可以說是大打折扣,眉色之間,也是有著幾分凝重。   赤蛇冷冷地看著奇尚,道:「你褻瀆了蛇神,必死!」   奇尚雖然隱約感覺到赤蛇的強橫實力,然而作為麒麟,自然是有著一些傲氣的,當下輕笑道:「蛇神?你居然那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來壓我?」   赤蛇目光一疑,冷冷道:「虛無縹緲?」   奇尚大笑道:「無數年來,這玄幻大陸之上,有誰真正見過神的存在?所謂的蛇神,不過是你們蛇族拿來自我安慰的!坦白地說,這些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震懾作用的!」   聞此,赤蛇目光一冷,身形一閃,蛇尾向奇尚捲去。   這蛇尾的厲害,風無央已經領教過,然而,眼前赤蛇這一式,顯然要比此前攻擊風無央的那一式要威猛數倍。   風無央可以斷定,即便是奇尚沒有重傷,也難以承受如此的一擊,當下,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持在手中,身形一閃,將奇尚的退路死死封住。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赤蛇之威   此時,奇尚見此情形,目光一寒,向風無央衝了過去,畢竟,在奇尚看來,風無央的實力是遠遠遜於赤蛇的。   然而,當風無央的劍勢激盪在眼前之時,奇尚方才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但恢復了傷勢,連實力也是大進。   奇尚一聲長吼,化為麒麟本體,巨爪拍向帝血劍。   噌……   沉悶之聲響起,麒麟一爪擊在帝血劍劍背之上,從那劍背之上傳來的渾厚之力,猛然將風無央震退數步。   風無央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驚駭,這奇尚重傷之際,竟然還有著如此的實力!當下,風無央奪天之掌拍出,猶如風捲狂雲一般,一道浩瀚的勁力向麒麟凶獸衝去。   雖然說方纔的交鋒讓風無央心中驚駭,那奇尚也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風無央的實力竟然暴漲!   而對於風無央的這一掌,奇尚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猛然一爪拍出,轟然一聲巨響,無數氣旋向四野衝去,沖碎了山丘。   就在此時,赤蛇之尾已經拍向麒麟凶獸!   彭……   一聲巨響,蛇尾重重擊在麒麟背上,奇尚一口鮮血噴出,重重摔在地上。   顯然,這一擊對於奇尚來說,雖然沒非致命,但也是相當沉重的一擊。當下,奇尚目光冷冷地看著赤蛇,神色之中似乎有著不甘。   奇尚冷冷道:「我麒麟一族與蛇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一定要生死一戰嗎?」   赤蛇目光幽幽,道:「我是被蛇族趕出來的,所以,我不能代表也代表不了蛇族,但你褻瀆蛇神,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   聞此,奇尚面色極是難看,當時進入山谷之時,看到蛇神圖畫,本是一件難得的奇遇,然而貪念萌發,竟想據為己有,不料被山谷中的禁制所傷,此番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反倒是自己身受重傷而且遭到赤蛇誓死追殺,此刻奇尚心中,又怒又悲!   猛然,奇尚目光森然,冷冷道:「莫非今日,你真的不放過我嗎?」   赤蛇點了點頭。   見次,奇尚猛然仰天長嘶一聲,瞬即,四野風雲頓起,奇尚施展麒麟一族的駕雲天賦神通。   對此,風無央是早就領教過的,奇尚實力不凡,一旦施展駕雲天賦神通,那麼速度亦將奇快,可以說,幾個回合便可以擊敗自己。   雖然說奇尚施展駕雲天賦神通耗費心神,不能持久,然而,勝負之分,卻只在數招之間,風無央眉色之間,掠過一絲凝然。   就在此時,赤蛇仰天長鳴,猛然張開血盆巨口。   見此,風無央神色大驚,這血盆巨口,彷彿帶著吞噬天地般的氣息,似乎足可將一座山丘吞下,完全出乎風無央的意料之外!   狂風頓起,烏雲翻滾。   猶如甦醒的絕世魔神一般,赤蛇一聲長鳴,猛然向那奇尚撲去。   此時,風無央才真正意識到赤蛇的實力,很顯然,這赤蛇的巔峰實力遠在自己甚至奇尚之上,風無央此刻可以肯定的是,赤蛇的實力至少是幻虛九級境界,甚至很可能是更高境界!   此時,奇尚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面對的是多麼可怕的對手,然而,畢竟已經施展駕雲神通,已經沒有了回轉了餘地,對於奇尚來說,如若不能在短時間內殺死赤蛇,那麼唯一的結局將是自己身亡!   此刻,麒麟凶獸閃著血紅的巨瞳,嘶鳴著向赤蛇蛇身衝去。   赤蛇張著足可將麒麟凶獸吞下的血盆大口,雖然說赤蛇也並不敢貿然將麒麟凶獸吞入腹中,但是對於麒麟凶獸來說,是萬萬不敢靠近赤蛇之首的,而那赤蛇之尾,奇尚也是領教過,因此,奇尚便認準了蛇腹,猛然一爪拍向蛇腹之上。   對於赤蛇來說,最難防範的便是蛇腹,因此,赤蛇也是早有所準備,當奇尚一爪擊在蛇腹上時,赤蛇猛然一縮,卸去了大部分的勁力,隨後蛇尾猛然一卷,向奇尚拍擊而來。   奇尚方纔那一爪可以說用上全力,然而卻只擊落數片蛇鱗,當下神色一寒,又見赤蛇如錐一般的蛇尾向自己拍了過來,猛然身形一閃,轉身躲了過去。   就在奇尚轉身之時,那赤蛇蛇尾猛然又捲了上來,猛然向麒麟之背拍去,此時,麒麟雙目之中閃現一絲果決之色,猛然張口向蛇背咬去,轟然一聲,赤蛇蛇尾重重擊在奇尚身上,而那蛇背,也被麒麟凶獸咬掉一塊,鮮血激濺。   赤蛇長鳴一聲,猛然掉頭,血盆大口向麒麟凶獸吞去,見此情形,麒麟凶獸忍著肺腑巨痛,身形一閃,隱入雲霧之中,然而,瞬即,麒麟凶獸所在位置便被赤蛇看破,赤蛇幽幽雙目一閃,便竄向雲中。   烏雲翻騰,天地之間,昏暗一片,雲層之上,麒麟與赤蛇激戰不止。   見此,風無央只感熱血激盪,雙翼一戰,長劍一挺,殺向麒麟凶獸,麒麟凶獸尚且不能應付赤蛇,此時加上風無央,奇尚目光之中,隱隱有著一絲心驚,然而,更多的則是瘋狂。   此時,麒麟凶獸似乎完全不再顧及自身性命,瘋狂地撕咬著赤蛇,片刻之間,赤蛇背部鮮血淋淋,然而,麒麟凶獸自身也不好受,除了被蛇尾數次重擊之外,也受了風無央一劍。   雖然身受重傷,但無論是麒麟,還是赤蛇,目光隱隱有著一種興奮,或者說是瘋狂!   此時此刻,猶如麒麟與赤蛇身受重傷,速度略減,因此,風無央反而能夠游鬥其間。   此時的麒麟,完全激發了凶獸的凶性,自身骨骼斷裂數處,卻依然以巨爪利齒瘋狂攻擊赤蛇與風無央。   雖然風無央心知此戰自己已經不可能失敗,然而,卻是處處驚險,猛然那麒麟凶獸一爪揮來,風無央躲閃不及,背部遭受重擊,風無央只感覺全身一痛,氣血翻湧,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此時,麒麟凶獸目光一閃,猛然向風無央衝來,顯然,奇尚是趁此良機,一舉滅殺風無央,然而,瞬即,赤蛇猛然竄了上來,張開巨口,利齒刺向麒麟凶獸,這一刺,可以說是刺入了麒麟凶獸的骨骼之中,猛然,麒麟凶獸一聲悲愴的嘶鳴,神色之間似乎瘋狂起來,氣息猛漲,風無央眉色一閃,心中震驚:這奇尚要自爆!   風無央神色一凝,想也沒想,猛然暴退而去,就在風無央退去數里之際,一聲巨響,那麒麟凶獸爆裂開來,強勁的氣旋將風無央再次震退數里方止。   風無央只感五臟翻騰不已,氣息亦是紊亂之極,猛然之間,又吐一口鮮血。   然而,風無央的心中,卻是隱隱有著一絲擔心:赤蛇呢?   那奇尚此刻必然是死了,而且必然是屍骨全無,但是赤蛇會不會也身死當場了呢?不知為何,風無央此刻竟是為赤蛇擔憂起來,雖然說風無央與赤蛇之間是有著一些誤會,但風無央並不認為赤蛇是窮凶極惡之徒,而且,畢竟赤蛇與自己一道對抗奇尚,在風無央的心中,這赤蛇實際算是與自己共患難的朋友!   風無央吞服一顆丹藥之後,勉強穩住身形,向奇尚自爆之處走來,只見山丘盡毀,碎石凌亂不堪,在那自爆下方,有著一個巨大的深坑,顯然是氣勁撞擊所致。   就在那深坑旁,匍匐著一條全身鮮血淋漓的赤蛇,風無央神色一驚,猛然向赤蛇走去,赤蛇顯然傷勢極重,風無央只是從動彈的蛇腹上才看出來,赤蛇還活著。   風無央走到赤蛇面前,蹲了下來,此時赤蛇有氣無力地吐著氣,見到風無央過來,猛然蛇頭一歪,竟然反倒了過去,而後赤蛇努力數下,竟無法翻身。   顯然,此時的赤蛇,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見此,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枚丹藥飛向赤蛇口中。   隨著一道勁力,那丹藥瞬即便進入赤蛇腹中,片刻之後,赤蛇似乎有了一些氣力,反轉了身形,然而神情依然是萎靡不振。   風無央也只能靜靜守護在赤蛇身旁,對方纔那枚丹藥,風無央是有著足夠的信心的。   片刻之後,赤蛇目光之中,隱隱有著幾絲生氣,感激地看著風無央,然而這目光中,更多的則是痛苦之色。   此時,赤蛇扭動著身軀,緩緩地調息著自身的內傷。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赤蛇氣息略微通暢,很顯然,赤蛇的傷情已經有所恢復。   對於如此快的恢復速度,風無央也是有些吃驚,按照風無央的預想,赤蛇能夠恢復到氣息平穩的地步,至少需要一天,然而剛過半個時辰,傷情卻恢復如此,風無央吃驚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赤蛇此刻感激道:「若不是有你,我恐怕今日亡命於此地了!」   風無央看了看赤蛇,道:「你擊殺奇尚,也是救了我一命!」說到此處,風無央心中感喟萬千,世事難測,福禍難以預料。   正當風無央感歎之時,赤蛇突然道:「你是要去聖山尋找聖樹?」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聖山之上   風無央點了點頭。   見此,赤蛇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光芒,道:「你可知那聖山上聖樹的來歷?」   風無央搖了搖頭。   赤蛇目光轉向遠方,神情之中,似乎有些神往,道:「白□蛇神乃是我蛇族的信仰,相傳,白□蛇神在聖山修行,因此,這聖山也頗多神跡……那聖樹便是其一,據我所知,那聖樹乃是數萬年的老怪物,因機緣巧合,修行頗高,但如今是什麼境界,我也說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應該至少是元虛境界,甚至是聖虛境界,但無論如何,想尋到這聖樹是相當難的一件事情。」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那聖光沐浴之事,是否與那聖樹有關?」   赤蛇點了點頭,道:「確是有關,相傳那聖樹千年開花,千年結果,千年成熟,聖樹之果成熟之時,聖樹便會發散出七彩之光,也就是人類所說的聖光,這聖光能夠改善體質,對於修煉來說,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的。」   赤蛇頓了頓,道:「其實,那聖光並不算什麼,真正的好東西是那聖樹之果,只不過那聖樹之果乃是聖樹凝集全身精華歷經三千年才結出,而且數量極少,那聖樹是斷然不捨得的。」   聞此,風無央疑聲道:「不捨得?」   赤蛇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光芒,道:「那聖樹雖然不能幻化人形,然而卻是有著極高的靈智與修為,而且蹤跡無定,據我所知,沒有人得到過這聖樹之果,之所以有人碰巧撞上聖光,那是因為聖樹開花、結果與果實成熟之時,散發出的七彩之光,足可達方圓十里,因此,如若運氣足夠好,碰上聖光是有可能的!而且,據我所知,那聖樹之果成熟之時的聖光尤為純淨,而且可以發散到百里之遠。」   風無央點了點頭,此時,雖然赤蛇的傷勢尚未完全復原,然而已經無大礙,但無論如何,是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調養,念及於此。風無央便將赤蛇送回那蛇神山谷。   原來,這赤蛇乃是赤蛇一族的一名長老,名為赤天,負責護衛這蛇神圖騰,赤蛇一族實際上十分強大,通常,魔獸山脈的魔獸達到幻虛境界,便可以幻化人形,然而赤蛇一族卻只能突破到元虛境界才可能幻化人形,據赤蛇所講,赤蛇一族的族長與數位老祖,皆是元虛境界高手。當風無央與赤天到達山谷之時,便已經有數條赤蛇盤踞於此。有這數條赤蛇守護,對於赤天的傷勢恢復,風無央放心了許多,當下便有告辭之意。   似乎是因為與人類並沒有打過多少交道,或許是因為此前曾經誤會風無央,此時的赤天似乎相當不捨得讓風無央離開,而且目光之中,隱隱有著明淨而徹底的感激之意。   雖然赤天想挽留風無央,然而也知道風無央此行是有著要務在身,當下便將赤蛇一族一些罕見而珍奇的靈草贈給了風無央,對此,風無央並沒有拒絕,因為,本已患難與共,已經無需拒絕什麼。   風無央此時心中所感甚深,自古以來,魔獸山脈的魔獸種族與人類之間,相互便存著難以改變的偏見,此時此刻,風無央感覺到,萬物生靈,實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如白狼月傲,雖為狼族,然而卻是重情重義,與自己肝膽相照,如這赤天,本是一條赤蛇,卻並非是心狠手辣,而是感恩圖報,亦重情義。   反觀人類,相互傾軋,相互算計之事,並不鮮見,此時此刻,風無央回顧往昔歲月,感慨不已。   風無央辭別赤天之後,便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這聖山果然如其名一般,處處透著神聖的氣息,然而,更多的,則是危險乃至凶險的氣息。   風無央可以確定,這聖山山脈中,向赤蛇一族的勢力並不少,但是,風無央不能肯定,其它凶獸也會如赤蛇一般友善,何況,即便是如赤蛇一般友善,風無央也是曾面臨險境,差一點被赤蛇所殺,無論如何,身處聖山,是應謹慎行事的。   此時,雲霧蒼茫,聖山之上,氣象萬千。   忽然,風無央想起了那聖山秘圖,風無央神識一動,屈指一彈,那聖山秘圖便出現在手中,然而,此時風無央卻覺得這秘圖所描繪的景象,似乎既像聖山又不像這聖山,一些山脈走向基本相似,然而,山巒卻似乎有些不同,風無央凝神之處,隱約感覺到一絲迷亂,風無央此時才感覺到這聖山秘圖的確是有著一些玄奧,絕非是普通的圖卷,怪不得那白鬚老者捨得花費那麼大精力來搶奪。   然而,就在風無央心疑之際,不遠處,一白衣男子正迎面而來,此人正是月傲!   見到風無央安然無恙,月傲凝重的神色頓時消散,雖然風無央實力不弱,但在月傲看來,無論是鳳無情還是那奇尚,皆是狠辣之輩,風無央一人,斷然難以對付,但此刻見風無央並未受傷,而且隱隱之間,氣息較之以前,更為純厚,當下笑道:「沒有想到你擺脫了奇尚的追殺,我一路而來,竟然迷失在這聖山之上,繞了大半天才繞了出來……」   風無央道:「那奇尚已經自爆身亡了!」   聞此,月傲神色一震,驚聲道:「奇尚死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隨即便將赤蛇之事一併說了出來。   月傲聽完,大笑道:「無論如何,你能夠安然無恙便是最好,不過,能夠除掉那奇尚,的確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月傲說到此處,風無央突然想起了月傲方纔所言,心下一驚,向月傲問道:「你曾迷失在這聖山之上?」   聞此,月傲神色凝重起來,沉思片刻,眉色一動,沉聲道:「是的,這聖山並不簡單。」   對於月傲的實力與見識,風無央是很清楚的,這聖山能夠讓月傲迷失其中,顯然是不簡單,突然,風無央又想到了那聖山秘圖,似乎,那秘圖也有著讓人迷幻的氣息……   看著這聖山,風無央似乎想起了烏龍山,想起了與南宮家族,與天元宗誓死抗衡的往事,雖然這些已經成為過去,然而往昔的生死之戰猶在眼前,這聖山雖然神秘莫測,然而卻如那烏龍山驚變一般,充滿了凶險,風無央念及祖父與父親,隱隱有著一絲神傷,向月傲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到這聖山之上呢?」   風無央此語,讓月傲一時也是怔住了,一直以來,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所面對的都是步步進逼而來的強敵,並沒有什麼機會去尋求寶物,然而如今卻是來到了聖山,月傲神色一凝,目光深沉地看著遠方的山峰,歎息道:「其實,只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   「沒有選擇?」風無央一疑。   月傲將目光轉向風無央,道:「是的,我們的命運或許已經注定如此,我們根本無從選擇,這聖山,我們是必然而且必須要來的,你想過沒有,如若你我今後修為不濟的話,那狼族與風雲宗將會是何等境地?」   聞此,風無央心中猛然一驚,此語猶如暗夜驚雷一般,震懾人心。   如若月傲實力不濟,不要說無法恢復狼族本有的地位與榮耀,就連僅存的白狼一族也是必然要遭到對手的圍殺的。在這個世上,很多敵對並非是因為仇恨,也並非是因為偏見,甚至很可能不是因為利益,而是被冥冥中的天道所制。   如今的白狼一族,對於強大的麒麟族與鳳凰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連被仇恨的資格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偏見可言,而且,白狼一族勢力微弱,居於偏地,對於敵手來說,實際上沒有什麼利益之爭的。   然而,風無央可以肯定的是,如若白狼一族繼續弱勢下去,那麼遲早有一天,白狼一族會消失匿跡於魔獸山脈,或亡於麒麟族,或亡於鳳凰族,或亡於不知名的其它勢力。   然而,無論如何,結局卻是注定的!   同樣,風無央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就此身死,或者修為僅止於此,那麼風雲宗與風城遲早也會亡於敵手,畢竟在風無央心中,隱隱有著極為不好的預感,那姬氏一族說不定哪一天便會查到風城之人乃是風梧帝之後,那樣的話,這玄帝國雖大,然而終究無立足之地!   風無央淡淡道:「如欲立於天地之間,唯有自強不息!」   聞此,月傲眉色凝然,歎息道:「這聖山對於我們來說,是難得的機遇,我們唯有盡力去把握每一次的機遇,方能自強不息,如若怯懦,那麼終生便無所進了!然而終生平庸尚在其次,或許在這個世上,弱者,是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生存權的……」   就在月傲話剛落音之時,遠處出現兩道白色身影,見此,月傲神情一肅,目光之中劃過幾絲複雜。   來者其中之一便是天鳳一族的鳳無情,而在其身後,則是天鳳一族的長老鳳曲!   這令月傲感到十分意外,這鳳曲可以說是天鳳一族有數的頂尖高手之一,數百年前就已經是幻虛九級境界,其如今的實力可想而知有多麼強大。   然而,震驚歸震驚,月傲此刻神色肅然地向風無央道:「這鳳無情此番與天鳳一族長老鳳曲一道到這聖山,看來必然有著大的圖謀,這鳳曲實力不凡,當應謹慎以對。」   風無央點了點頭,看向鳳無情二人,此時,鳳無情神色之間,微有驚異,然而更多的則是高傲。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信領主   鳳無情前番被風無央重傷,而今這般氣場,顯然是有著什麼倚仗,很可能,這鳳曲便是鳳無情的倚仗。   就在風無央與月傲二人心中不定之際,那鳳曲和顏悅色道:「此番我所來,是為聖光沐浴,並非是為了舊怨,再說,天鳳族與狼族本是誤會,如今,天鳳族已經遷入梧桐山脈,這過往的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鳳曲這番話,似乎顯得相當坦誠,然而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對此是不可能相信的,然而這些話裡也確實透露了一些信息:這鳳曲似乎並不願意與二人一戰。   月傲笑了笑,道:「過往的事情,可能已經成為過去,但天鳳族作為狼族的仇敵,這點無論如何是不會變的!」   月傲話剛落音,鳳曲蒼老的臉上掠過一陣寒意,鳳曲瞇起眼睛看了看月傲,瞬間,臉皮動了動,似笑非笑道:「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在這魔獸山脈,各勢力之間都是有些恩怨牽扯的,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點,想來是不會錯的!」   此時,鳳曲雖然表面依舊溫和,然而,心中卻是有著濃濃的殺意,然而,鳳曲卻看的出,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實力俱是不凡,如若貿然出手,縱然能夠戰勝二人,但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畢竟,活到鳳曲這個份上,惱怒與生氣,已經不能激起心中波瀾了,鳳曲所求的,不過是利益最大化而已。   月傲點了點頭,道:「鳳長老此話不錯,然而對於滅我狼族之仇敵,我是與之勢不兩立的!」   聞此,鳳曲也是點了點頭,笑道:「是的,不過,即便是勢不兩立,也不一定要今日動手,而且,以老朽看來,即便是仇敵,也未必不能聯手!」   月傲目光一閃,冷冷道:「聯手?」   鳳曲神色凝重道:「此番,那麒麟一族必會到來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聯手……」   月傲神色一疑,道:「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自來是盟友,你此言,顯然是欺詐!況且,那麒麟一族的奇尚已經身死,這聖山之上,唯有你才是我之大敵!」   鳳曲笑了笑,道:「我說過,在這魔獸山脈,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那麒麟一族雖然與我天鳳一族結盟,然而素來只是貌合神離……對於我們來說,有一個很重要的共同點,那就是,從本質上來說,那麒麟一族是狼族與天鳳一族的大敵,或者說是潛在之敵,這就構成了我們聯手的基礎,當然,我們這聯手也只是貌合神離的聯手……我的意思是,既然風無央得到聖山秘圖,那就共享吧……」   這鳳曲繞了半天,原來真正的目標是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凝視鳳曲,默然不語。   鳳曲的話雖然是有些曲折,然而卻是相當坦白,也可以說是坦誠,然而這種坦誠卻是赤裸裸的利益之交,月傲也明白,此時此刻,鳳曲的確是不願意為自己為敵的。   在風無央看來,白狼一族與天鳳一族早已經成水火之勢,早沒有什麼情誼可言,即便眼前有著利益之交,也斷然不能長久。   當下,風無央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吧!」   實際上,雖然鳳無情與鳳曲實力強悍,但是風無央確信,自己與月傲聯手之下,雖然不能將對方擊敗,但全身而退並不難。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人影閃來,來者便是南宮祖,這風無央隱隱有些驚疑,眼前的南宮祖不但恢復了傷勢,而且神色之中,顯然是有著足夠的自信。   至於為什麼南宮祖此時有如此的自信,風無央就不得而知了,但無論如何,風無央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南宮祖此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南宮祖看了看月傲與風無央,笑了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玄帝國的人先到了這聖山,如此,便可為玄帝國盡忠竭力了!」   南宮祖這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是卻是隱隱警戒著風無央,畢竟,風無央乃是玄帝國之人,無論如何,是姬贏帝統治下的臣民,這南宮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如若風無央不配合南宮祖,那麼就是對玄帝國不忠!   月傲此刻眉色一凝,目光轉向風無央,道:「看來,有些人是奉命而來,不過這對我來說,可是沒有半點用處!」   經月傲這一提醒,風無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南宮祖不太可能得到姬贏帝或者皇室的命令,畢竟帝京相當遙遠,那麼如若不是姬贏帝或者皇室授命,那很可能就是南宮祖得到了姬無虛的首肯,畢竟,此時姬無虛是在離此不遠的殺神殿。   牽扯上姬無虛,事情就有些複雜了!雖然說,姬無虛的實力亦是很強,然而,讓風無央忌憚的還並非只是姬無虛的實力,而是姬無虛的皇子身份,如若自己與姬無虛為敵,那麼勢必要與姬贏帝,與姬氏皇族為敵。   而此時,風無央並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姬氏皇族為敵!   就在風無央思索之時,那南宮祖輕蔑地看著月傲,道:「一個沒落的魔獸勢力,對於我玄帝國來說,並不算什麼的!」   很顯然,南宮祖此語是在譏諷月傲,然而月傲並沒有生氣,淡淡一笑,冷冷道:「閣下不過是玄帝國皇室一名皇子的走狗而已,莫非還真以為自己能夠代表玄帝國嗎?如果我狼族與玄帝國為敵,這責任你承擔的起嗎?」   對於南宮祖,月傲沒有留任何情面。   實際上,南宮祖不但不能代表玄帝國,也無法代表姬氏皇族,甚至也不能代表九皇子姬無虛,但南宮祖方纔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為了模糊其中的概念,讓月傲與風無央心生忌憚,然而月傲卻是油鹽不進,反倒將狼族與玄帝國可能引發矛盾的責任算到南宮祖頭上,當然,這個責任是南宮祖擔不起的。   南宮祖臉色陰沉,然而一瞬之後,卻是乾笑起來,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聖山凶險,我們如若能夠攜手共同進退的話,對誰都有好處的!」   南宮祖話剛落音,鳳曲捋了捋白鬚,目光一閃,向眾人道:「我覺得這話有些道理,雖然說我們不可能患難與共,但是倒是可以臨時攜手……」   月傲神色一異,向鳳曲笑道:「閣下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攜手,比如共同應付聖山上可能的敵人,比如未知的凶獸,再比如那麒麟一族的強者?」   聞此,鳳曲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是的!」   然而,鳳曲剛剛說完,神色大變,瞬即,眾人眼前已經多了數位紅袍男子。   鳳曲只所以神色大變,是因為,這數名紅袍男子隱隱透著麒麟一族特有的氣息,也就是說,這數名紅袍男子乃是麒麟一族的強者。   為首的一名紅袍男子服飾上繡著奇怪的花紋,前胸與袖口處皆有,對於這鳳曲與月傲是很清楚的,此人乃是麒麟一族的領主!   領主在麒麟一族的地位並不低,僅次於長老,負責族中所轄的一方領地。   為首的這名紅袍男子目光逼視眾人,冷冷道:「我乃麒麟一族望月領領主,奇尚之兄奇信,我所來,是想知道,我的胞弟奇尚是怎麼死的!」   望月領,乃是麒麟一族六長老麾下的領地,很顯然,這奇信乃是受麒麟族六長老奇卓之命。   奇信目光所及之處,威勢逼人。   風無央隱隱感覺到,這奇信,遠比要奇尚要厲害的多!   然而此刻臉色最難看的並不是風無央,也不是月傲,而是鳳曲!   鳳曲訕訕道:「閣下前來,那我天鳳族可算是有了臂助了,此番天鳳族與麒麟族攜手之下,必能……」   未等鳳曲說完,奇信猛然怒道:「方纔鳳長老所說的,似乎不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說天鳳一族與那金麒麟一族有著一些淵源得以結盟,然而麒麟族卻是魔獸山脈巔峰勢力之一,身為麒麟一族的強者,奇信自然不會對鳳曲有著什麼尊重,當然,這一點也在鳳曲的意料之中,正因為如此,鳳曲才如此低聲下氣,但縱然如此,鳳曲還是隱隱有著一絲不滿的,麒麟一族雖然很強,但並不代表奇信很強!   不過,此刻鳳曲心中最惱怒的,並不是奇信,而是月傲,很顯然,這月傲是事先感知到了麒麟一族的到來才激自己的!   此時,鳳曲心中可以說是相當的懊惱,本來靠著天鳳族與金麒麟一族的淵源,是有著極大的機會與奇信達成結盟,然後趁此良機除去月傲等人的,但此時已經到這個地步,總不能指望奇信突然癡呆,畢竟,只要奇信不癡呆,是必然警戒自己,甚至與自己生死相拼的,然而這還是其次,或許今後,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甚至與鳳凰一族的情誼便弱了幾分。   忽然,鳳曲眉色一動,似乎沉思片刻,目光轉向奇信,沉聲道:「關於令弟奇尚之死麼……」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權宜之策   鳳曲要表達什麼意思,風無央很清楚,很顯然,鳳曲是會拿自己做文章,畢竟那奇尚雖然為赤蛇所殺,然而對於截殺之事風無央也是參與的,奇尚乃是奇信之胞弟,這奇信如果知道風無央與奇尚之死有關,那麼必然是會向風無央動手的。   此時,風無央除了做好生死之戰的準備之外,就是靜觀其變。   奇信目光陰寒地看著鳳曲,道:「莫非閣下知曉些什麼?」   奇信稱呼鳳曲為閣下,顯然是給予了一定的尊重,然而也不過是為了套出一些話而已,對於這些,鳳曲是心知肚明的,當下眉色一動,目光看向奇信,道:「據我所知,令弟身亡之前,是被一赤蛇所截,至於其中內情,我的確是不太清楚。」   這鳳曲竟然沒有說到實質上,這讓風無央多少感到有一些意外,然而,片刻之後,風無央已經明白過來,鳳曲之所以這麼做,是有著他的打算的。   無論說與不說,鳳曲與奇信之間都不會有什麼情誼可言,畢竟奇信不是三歲孩童,決然不會消除對鳳曲的戒心,因此,即便是說出風無央與奇尚之死有關,對於鳳曲而言,實際上沒有什麼利益可言,而且在這聖山之上,變數頗多,如果此刻不說的話,相當於留了一個底牌,這個底牌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隨時打出來,這樣的話,對鳳曲來說,方是最佳的選擇。   對於鳳曲的心思,不但風無央與月傲心中明白,那奇信也是隱約猜到幾分的,實際上,奇信也並沒有期望從鳳曲口中得到什麼真實而客觀的信息,當下目光一冷,向風無央道:「雖然我並不確定奇尚之死究竟和何人有關,然而那奇尚臨死之際,卻曾以通訊手珠告知我,說那聖山秘圖在你手中,是也不是?」   此時,那奇信眉色一凝,一道靈魂之力瀰散而出,眾人頓感一陣壓抑。   很顯然,這奇信是在示強!   見此,風無央神色一凝,正色道:「無論是與不是,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   那奇信一怔,大笑道:「好,有膽量!」   風無央很清楚,此時,無論自己如何應答,這奇信都不會貿然動手,因為對於奇信來說,聖光沐浴之事才是首要的,然而,風無央更明白,無論自己如何示好,這奇信必然是有著滅殺自己的心思。   奇信歎息了一口氣,道:「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將這聖山秘圖拿到混亂之嶺拍賣!如此的寶貝,其來歷是極其不簡單的!」   聞此,眾人皆是一驚,莫非這奇信知道這聖山秘圖的來歷?   關於聖光沐浴,眾人多少有所瞭解的,據說,若是能夠沐浴於聖光之下,不但修為大增,而且對於體質也有著極好的淬煉作用。   武者修煉到幻虛境界之後,進境可以說是十分艱難,進階一級,往往要耗費數百年之光陰,甚至有些武者窮盡一生,只是停留在幻虛一級境界。   除此之外,那便是神奇的功法與奇遇,至於神奇的功法,如若不是傳承久遠的超級大宗派,是沒有這個福分的,而奇遇之所以稱之為奇遇,是因為奇遇不但需要運氣,而且是極為難得甚至充滿凶險的,比如聖光沐浴,便是奇遇!   有的時候,奇遇也是需要自身努力才能得到的!   此時,風無央並不知道奇信這歎息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卻聽到南宮祖正聲道:「這拍賣聖山秘圖的白鬚老者實際上是個無賴,拍賣之後是打算再次奪回的,在我等努力之下,這聖山秘圖才得以保全,不過可惜了奇前輩,為此而身隕了!」   本來奇信方纔所言已經眾人有些吃驚了,而南宮祖此言更是讓眾人感到錯愕!   可以說,如果說那拍賣聖山秘圖的白鬚老者是無賴之徒,那麼這南宮祖簡直可以稱之為無恥之徒了,明明是與那奇尚一道截殺風無央奪取聖山秘圖,此刻卻說什麼努力之下才得以保全這些話,此時,不但讓風無央與月傲感覺到一陣厭惡,連奇信與鳳無情等人也是感到有些鄙夷。   但南宮祖此時此刻早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因為在南宮祖的心中,眼前的這些人無論怎麼看自己,那都只是暫時的,當自己得到聖光沐浴之機遇踏出聖山之時,世人便不會知道自己的這些無恥之語。   成功,有時候是代表著能夠掩埋過去。   南宮祖繼續道:「既然在我等努力之下,這聖山秘圖才得以保全,我想有些人是不會將此私吞吧?」   聞此,月傲目光一冷,道:「我知道你很無恥,但是我覺得再無恥的人,還是要講些道理的,尤其是你自身實力並不是很強的時候!」   南宮祖狂笑一聲,道:「是的,我的自身實力我自己很清楚,但是聖山秘圖關乎眾人之利益,我南宮祖能夠為眾人利益挺身而出,我自己都為自己的這份勇氣而自豪!」   南宮祖的意思很明白了,無論是否扭曲事實,無論是否無恥,總之,目的是達到了,那就是以眾人的利益來逼迫風無央交出聖山秘圖。   雖然說鳳曲、鳳無情與奇信等人對於南宮祖是相當的鄙夷,然而這南宮祖卻用這種無恥的言論為自己這一方爭取了利益,奇信目光一寒,冷冷地看向風無央,與此同時,鳳曲與鳳無情也是掃視月傲與風無央二人。   這是一種逼迫!   南宮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時,南宮祖的嘴角之處,隱然一絲笑意。   此時,無論風無央與月傲如何自信,終究不是眾人的對手,經過南宮祖這一番胡扯,顯然鳳曲與奇尚等人是達成了一致。   此番情勢之下,風無央只能示弱,除此之外,再無選擇,當下道:「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吧!」   風無央並沒有說要交出聖山秘圖,然而這話中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奇信等人雖然不怎麼相信南宮祖,然而對於風無央的這句話,是當即便點頭認可的。   畢竟,奇信相信自己的實力,雖然說殺掉風無央有些困難,但盯住風無央是不難的,何況還有鳳曲這些臨時的盟友,即便是有著什麼突發狀況,也是可以利用的!   就在眾人達成一致之時,忽然聖山山脈晃動起來……   一時之間,高山崩塌,聖山之上的一座險峰瞬即沸騰起來,熾熱的熔岩噴薄而出,紅光漫天,無數的碎屑遮蔽了天空,猶如末日景像一般。   眾人神色大驚,顯然,此次的運氣似乎運不好,恰好碰上火山爆發,雖然說聖山之上火山爆發乃是頻繁之事,然而,每年也不過兩三次而已,當下,眾人雖然大驚,但似乎並不是很畏懼,紛紛出招應對無數飛來的碎屑與灰塵。   然而,就在眾人抵抗之時,忽然,聖山再次劇烈晃動,這次遠比方纔那次更為猛烈,片刻之間,眾人所處之地,到處烈火與熔岩,眾人只能慌忙飛行躲閃,然而,就在此時,一座高山轟然炸裂開來,強烈的氣旋將眾人捲入熔岩之中。   無比熾熱的熔岩,眾人只能凝神護身,勉強掙扎在岩漿中,然而如此護身,耗費心神的速度太快,但如此之外,的確是無可奈何。   此時,無邊的紅色岩漿翻騰不已,眾人皆是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如何逃離此處,鳳曲神色焦慮道:「此時此刻,我們不齊心也得齊心了,大伙說說,該怎麼辦?」   奇信點了點頭,沉思片刻,道:「似乎,這裡是岩漿世界,或許,有的方向是出口,或許不是。」   奇信這番話,當場的眾人沒有一個能聽懂,甚至奇信也聽不懂。   鳳曲歎息了一口氣,又道:「看來如今我們要葬身於此了!」   此時,風無央也覺得眼前情勢相當凶險,雖然眾人修為並不低,然而卻不能長久支持,如若迷失在這岩漿世界中,心神耗盡之時,眾人必然身隕,化為灰燼。   風無央眉色一動,向眾人道:「此時,只能沿著一個方向走了!」   雖然風無央這個建議看來並不好,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因為,眾人心中很明白,只有確定一個方向走下去,才有可能找到出口,而且必須要一起,如若分開,這岩漿世界裡究竟還隱藏著什麼,誰也不知,如果有什麼恐怖的存在,眾人在一起的話,尚有應付的可能。   很多時候,無論是人,還是魔獸,面臨險境之時,都不願意單打獨鬥的!   風無央說完,眾人皆是沉思片刻,然而紛紛點頭,事關自己生死,自然大家對此是相當認真了。   然而,眾人行了半個時辰左右,眼前依然是望不到邊的翻騰不息的岩漿,此時,無論是鳳曲還是南宮祖,神色之間都有了一絲絕望,此刻,無論是誰,都感覺到有些不支了。   風無央屈指一彈,數枚丹藥飛出,此時此刻,每人面前懸浮著一枚丹藥。   奇信與鳳曲等人,臉色浮現一抹疑色,很顯然,對於風無央此舉,他們是有所想法的。   月傲笑了笑,猛然將丹藥吞入腹中,瞬即,自身氣息猛漲。   見此,奇信與鳳曲,還有鳳無情等人,目光一閃,眉頭一皺,似乎想通了什麼,當下也將丹藥吞入腹中。   片刻之後,奇信等人微微而笑,很顯然,風無央的丹藥並沒有什麼問題,當下眾人氣勢稍盛,繼續前行。    第一百六十章 火鼠王者   終於,半個時辰過後,在遠方,似乎有著一個黑暗的出口,眾人神色一喜,紛紛向那黑暗出口奔去,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了幾聲鳴叫,這鳴叫之聲十分怪異,猶如鼠鳴一般。   這裡有鼠?   眾人聽的很清楚,的確是鼠鳴,而且這鼠鳴明顯來自岩漿世界!   這裡竟然有活物存在?這讓眾人相當震撼!   然而,此時此刻,眾人並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而是紛紛竄向那黑暗出口。   果然,這黑暗出口果然是一條出路,然而這出路卻是通向另一個神奇世界!   這是一片火的陸地,這陸地之上,處處閃動著火苗,有紅色,有青色,也有白色,但無論是何種顏色的火苗,眾人明顯感覺出,這火苗遠比岩漿世界裡的岩漿更為熾熱!   然而,無論如何,眾人算是擺脫了岩漿世界裡的悶熱氣息,這火焰大陸雖然處處火焰,而且即便是沒有火焰的地方,地面也是通紅火燙,然而卻還是要比岩漿世界要好一些,畢竟,在那岩漿世界裡,眾人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滾熱的岩漿,而有撲面而來的岩漿巨浪。   然而,就在眾人心神未定之時,突然又有幾聲鼠鳴之聲,瞬即,數十隻巨大的紅鼠向眾人竄來。   這些紅鼠通體赤紅,約莫有一米之長,毛髮極細,奇怪的是毛髮之上,隱隱有火苗翻騰。   風無央猛然想起一本異志上記載了這種生物,這紅鼠乃是火鼠,實際上,火鼠也是通俗的稱謂,因為火鼠生於火的世界,火鼠真正的名稱是火光獸,一直以來,風無央都不認為這世界上有真正存在火世界的生物,也認為這火鼠的記載純粹是胡言亂語,然而,此時此刻,風無央不得不相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果按照自己的認知去判斷未知的一切,顯然是坐井觀天。   雖然是開闊了眼界,但眼前的這些火鼠還是要應付的,按照那本異志記載,這火鼠生性溫和,並不兇惡,然而,生性溫和卻只是相對的,畢竟此時眾人算是侵犯了火鼠的領地,這些火鼠是必然要攻擊眾人的!   有勇氣的,不一定是兇惡的,而很可能是溫和的!   此時,一隻火鼠猛然撲向風無央,這火鼠的攻擊很普通,就是簡單的撞擊,然而,風無央掌勢一凝,猛然拍向火鼠,然而,瞬即之後,風無央只感覺一陣巨力傳來,氣息猛然紊亂,猛然暴退數步。   而此刻,那火鼠伏在地上,細小的眼睛盯著風無央,很顯然是在尋找機會再次攻擊。   風無央斷然沒有想到,這火鼠的撞擊竟然有如此的威勢!就在此時,那數十隻火鼠紛紛攻向月傲與奇信等人,一時之間,難解難分。   雖然說火鼠攻擊之法相當簡單,然而其勁力卻是剛猛,片刻之後,那南宮祖的嘴角處已經滲出絲絲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   而風無央與月傲也並不好受,此時,二人正在與四五隻火鼠相抗!就在風無央躲閃之時,恰好踩上了陸地之上的一縷白色火焰,猛然腳底一股鑽心之痛,風無央略一分神之際,一隻火鼠猛然又撞了上來!   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巨力傳來,肺腑翻騰不已,身形不穩,後退數步。此時,不但風無央狼狽不堪,月傲也是情勢危急,身陷火鼠包圍之中。   火鼠的實力雖然約莫在幻虛五六級左右,而且攻擊技巧亦是不多,然而這撞擊卻是又快又狠,一時之間,讓眾人相當狼狽。   火鼠的這種攻擊方式,似乎讓風無央感悟到了什麼,然而,就在風無央略一思索之際,三隻火鼠又攻了上來。   風無央凝掌拍出,在此之時,身形暴退,算是躲過一次攻擊。   就在此時,那奇信突然被五隻火鼠圍攻而上,奇信躲閃不及,遭受重創,猛然一口鮮血噴出,然而,幾乎是瞬即,奇信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剛落,奇信屈指一彈,一罈酒懸浮空中,奇信一掌拍向那一罈酒,瞬即,酒水向四周撒了開來,眾人只感水霧瀰漫,霧濛濛一片。   就在此時,幾乎所有的火鼠發出了哀鳴之聲,幾乎是片刻之間,這些火鼠竟然失去了氣機,身死當場,片刻之後,在熾熱地面的蒸騰下,化為一縷輕煙。   風無央此時才記起,在那記載火鼠的異志上,有著火鼠遇水即死的描述。   此時,眾人神色之間,顯然是欣喜非常,很顯然,只要有水,就能克制火鼠,在這些強者的戒指空間內,水,應該是不缺的。   就在眾人暗自慶幸之際,突然一道強悍的氣息迎面而來,一個鼠首人身的魔獸大踏步走了過來。   這魔獸嗅了嗅週遭的氣息,猛然神色大驚,咆哮道:「是誰?是誰殺死了這些火鼠?」   風無央記得在異志中有記載,當火鼠達到幻虛巔峰境界之時,便會逐漸化為人形,成為火鼠王者,很顯然,眼前的這個魔獸便是火鼠王!   火鼠王如豆的眼睛在眾人身上轉來轉去,神色之間,似乎有所疑,然而更多的則是憤怒,但未等火鼠王發作,那南宮祖猛然大笑道:「這些火鼠是我們殺的,我們不但要殺火鼠,連你的命,我今天也要取了!」   聞此,火鼠王慢慢走到南宮祖跟前,仔細打量了南宮祖,目光之中疑問之色更濃:為什麼這個人類能夠如此肯定能殺得了自己?   火鼠王似乎想不明白,而且也並不打算想下去,目光一寒,逼視南宮祖。   南宮祖並沒有把火鼠王的這番舉動當回事,而是屈指一彈,一罈酒水懸於眼前,順手一擊,那酒水便直線射向火鼠王!   火鼠王並沒有躲閃,酒水射到火鼠王的皮膚之上,並沒有任何異象,火鼠王彈了彈身上的水珠,似乎有些疑問地看著南宮祖,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此時,南宮祖臉色蒼白,方才南宮祖之所以敢如此托大,是認為這火鼠王畢竟也是火鼠一類,必然是遇水即死的,而此刻才知道,這火鼠王原來根本對水沒有感覺,當下心中一陣後悔。   面對火鼠王的疑問,南宮祖只能支支吾吾道:「我們人類向來常以酒水待客的……」   此時,月傲與奇信等人暗暗發笑。   而火鼠王顯得很認真,當下點了點頭,豆眼一轉,又疑問道:「那你剛才說火鼠是你所殺?」   南宮祖臉色一白,支支吾吾道:「實際上,這些火鼠是我們所殺,但不是我所殺……」   奇信目光一寒,冷冷地看著南宮祖。   對於奇信的目光,南宮祖是看到的,但此刻卻假裝沒有看到,而是支支吾吾道:「其實,我只是圍觀的……」   火鼠王一疑,道:「嗯?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呢?」   南宮祖此刻也只能是心中暗暗叫苦,實際上,南宮祖實在不知道火鼠王究竟是什麼心態,到底要做什麼,但南宮祖卻知道,這火鼠王的實力是極強的,一招之內,自己不死也是重傷!   火鼠王目光一凝,一瞬之間,似乎突然變得精明起來,冷冷道:「既然說了半天,我都沒有聽懂,那我就不必浪費精力了……」   猛然之間,火鼠王掌勢一凝,手掌之上,烈焰陡生,火鼠王目光一寒,右掌向南宮祖猛拍過去。   對此,南宮祖是有心理準備的,然而此時的南宮祖卻隱隱感覺到那火鼠王的掌勢中不但帶著炎熱之氣,而且極其霸道。   南宮祖躲閃不及,胸口中了一掌,一陣焦糊的味道瀰散開來,南宮祖猛吐一口鮮血,胸口處赫然一片焦糊。   此時此刻,南宮祖氣息紊亂,臉色更加慘敗,此番情勢,讓眾人神色也是大驚:在這火鼠王的攻擊之下,南宮祖連躲閃的能力都沒有!   奇信此刻神色凝重,盯著火鼠王,很顯然,這火鼠王乃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如若掉以輕心,今日恐怕是難以逃出這火焰世界了!   鳳曲此刻目光陰沉,冷冷道:「如若大家再不齊心,那麼我們必然死於此地!從此刻起,如若誰有異心,群起而攻之!」   鳳曲說的相當果斷,當然也很有用,對於鳳曲所講的道理,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或者是奇信,都是相當明白的。   奇信很乾脆,身形一動,便向火鼠王攻去!   奇信身法極為迅猛,長劍所指,猶如流星破空一般,此時此刻,眾人才真正意識到奇信的真正實力。   然而,奇信雖強,但那火鼠王實力亦是不凡,而且,很明顯,在氣勢上,火鼠王是勝過奇信的!   彭……   火鼠王一掌拍在奇信劍背之上,氣勁四散,四野火焰瞬即化成青色。   奇信暴退數步,猛然身形一頓,一劍刺出,火鼠王竟沒有抵抗,奇信長劍猛然刺在火鼠王前胸之上,然而,讓奇信感到心驚的是,劍刃竟然無法刺傷火鼠王!   此時,不僅僅是奇信心驚,連風無央與月傲等人,神色之間,也掠過一絲凝重,很顯然,這火鼠王的鼠皮是相當堅韌的!以奇信的實力,竟然手中長劍無法刺傷火鼠王,這實在是超出了眾人的想像之外!   如此以來,戰勝火鼠王難上加難!   然而,此時的火鼠王卻是神色傲然,目光一寒,掃視眾人,冷冷道:「你們竟敢擅闖我的領地,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間情義   聞此,眾人神色之間,皆是一寒,顯然,這火鼠王並非說笑,而是動了真格!   南宮祖目光一閃,身形一動,猛然向遠處逃遁而去,然而,火鼠王身影一閃,一道虛影掠過,便將南宮祖攔截下來。   此時,南宮祖本已重傷,此番逃遁無望,目光之中,驚恐與憤怒齊至,咆哮道:「莫非真要拚個你死我活?」   火鼠王如豆的眼睛轉了轉,道:「不是,是你死我活!」   聞此,南宮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拚死一戰吧!」   其實,在場眾人都知道,這南宮祖雖然實力並不是很強,但是必然是有著什麼底牌,在很多時候,底牌也就代表了實力!   無論南宮祖有無底牌,或者無論南宮祖是否是可靠的盟友,這對於眼前情勢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對於眾人而言,此時,南宮祖勢必要與火鼠王拚命,那麼也就是說,此時是眾人出手圍攻火鼠王的最佳時機!   月傲、風無央、奇信、鳳曲、鳳無情紛紛衝向火鼠王!就在眾人動手之際,南宮祖屈指一彈,一道符印飛向火鼠王!   那符印猶如一塊巨磚一般,上面刻了一些神秘的圖像,然而只是片刻,那符印便懸於火鼠王頭頂之上,瞬即,無數猶如靈石一般的圓球從那符印中飛出,那些圓球紛紛衝向一個目標——火鼠王!   瞬即,那些圓球在接觸到火鼠王之時,猛然爆炸開來!一時之間,無數的爆炸聲響起,白色的煙霧遮蔽了眾人雙眼。   此時,眾人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驚駭,這圓球爆炸之威力,可以說是相當強,其中不僅僅有著爆炸之力,隱約還有著精神攻擊!   然而雖然有著符印攻擊,但南宮祖此刻絲毫不敢懈怠,畢竟這符印是需要凝集心神進行操控的!   一聲慘鳴之聲從白霧中傳來,顯然,這爆炸的圓球傷了火鼠王!然而,月傲與奇信等人並不敢鬆懈對火鼠王的攻擊,當下眾人合力之下,道道勁力砸向火鼠王!   彭……   轟然一聲,那符印爆裂開來,南宮祖神色大驚,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就在此時,白霧盡散,火鼠王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的火鼠王可以說是相當狼狽,嘴角處有絲絲鮮血,衣衫甚至鼠皮,也是多有焦黃。   火鼠王的神色可以說是冷寒之極,目光之中滿是憤怒,猛然之間,身形一動,一掌拍向較近的鳳無情。   這一掌極快,威勢極猛,虛影到處,空間隱隱波動起來。很顯然,這一掌之威若是擊中鳳無情,那麼鳳無情很可能身死當場!可以說,這一掌包含了火鼠王所有的憤怒!   速度極快,鳳無情根本沒有時間閃躲,然而就在那掌勢即將逼近鳳無情之時,一道白色身影衝了上去,用身體擋住了火鼠王的這一掌!   此人正是鳳曲!   一聲悶響,鳳曲骨骼盡斷,五臟盡皆碎裂!   一時之間,鳳無情呆住了!   自幼時以來,鳳曲作為長輩,對鳳無情可以說是極為嚴厲,當初,堅決反對鳳無情結識月傲的正是鳳曲,此時此刻,鳳無情似乎真正意識到了鳳曲對自己的關愛之情,往事恍然如夢,數息之後,鳳無情才彷彿清醒過來!   看著傷勢沉重即將失去生命氣機的鳳曲,鳳無情雙目之中,盈滿淚水。   在鳳曲挺身而出的那一刻,震驚的不只是鳳無情,還有月傲!   這一刻,月傲似乎有些恍然,曾經,鳳無情在月傲的心中,是無可替代的存在,曾經,月傲把一生的夢想寄托在鳳無情身上,然而,人世坎坷,多年以後,二人已經陌路。   此時此刻,月傲所想的是,如若沒有那些不堪回首的仇殺,即便是重新來過,自己能夠為鳳無情擋下這一掌嗎?   以往,那鳳曲在月傲的眼中,不過是一卑鄙小人而已,然而此時此刻,月傲卻覺得這塵世相當複雜,複雜到讓人無法說清楚甚至無法真正明白的地步,卑鄙如鳳曲,也有勇於捨身的一刻。   雖然鳳曲對月傲而言,是有著滅族的生死之仇,然而此時,鳳曲此舉,卻讓月傲有一些肅然之意。   人世間情義千百種,然而歸根到底,不過是情與義兩個字!   就在火鼠王襲擊鳳無情之際,奇信一拳擊出,砸向火鼠王后背!顯然,火鼠王並沒有把奇信放在眼中,然而,奇信這一拳卻是蘊含了十成勁力,轟然一聲,竟然將火鼠王擊退數步!   火鼠王長鳴一聲,鳴叫聲中,顯然憤怒無比,猛然向奇信攻去,就在此時,那即將身死的鳳曲似乎突然之間又煥發了生機,氣息猛漲,猛然衝向火鼠王!   火鼠王隱約感覺到後方有些不妙,然而畢竟是心中對奇信是相當地憤怒,並沒有顧忌後方,而是一心攻擊奇信,然而轟然一聲巨響,火鼠王只感全身一震,肺腑猶如爆裂一般,神智都有些模糊起來!   那鳳曲竟然自爆了!   雖然說火鼠王實力相當強,但是鳳曲的境界並不低,其自爆之威勢可想而知,當下,火鼠王氣息紊亂,經脈逆轉,大口吐著鮮血!   對於此種良機,奇信自然是不會放過的,當下掌勢一凝,向那火鼠王蓋去!   火鼠王此時可以說是又驚又怒,此種情勢,是火鼠王事先沒有預料到的,然而對於奇信的攻擊,火鼠王只能迎戰!   火鼠王猛然一掌揮出,漫天的火焰隨之而出,衝向奇信。   然而,火鼠王這一招雖然從表面上威勢十足,然而實際上卻是不然,轟然一聲,兩道氣勁撞擊在一起,火鼠王與奇信幾乎同時暴退數步。   就在此時,南宮祖神色一冷,一道符印瞬即祭出,這符印猶如利劍一般,虛影一閃,便刺向火鼠王,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那符印撞向火鼠王,頓時,火鼠王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砸在數百米遠的山坡上!   那火鼠王似乎要掙扎著站立起來,然而努力了數次,皆是沒能站立,很顯然,南宮祖這一擊,讓本已經重傷的火鼠王傷上加傷,傷到了極致,可以說已經生死繫於一線!   此時,奇信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瘋狂,慢慢走向火鼠王。   然而,就在此時,這火焰世界突然一片光亮,天地之間充滿了聖潔的光芒……   雖然這火焰世界一片熾熱,然而當這光華乍現之時,遙遠的天際深處,紅霞如錦。   處處火焰,猶如精靈一般,盛開在這片奇異的陸地上。   眾人此刻覺得,這一片火焰世界,原來美麗如斯!   無論是生性謹慎的月傲,還是暴虐凶殘的奇信,此刻都是神色祥和,仿若是在聆聽仙樂一般,竟有些如癡如醉了。   風無央定了定神,然而仍舊是處於迷幻狀態,只是隱約知道自己身處火焰世界之中。   那火鼠王此刻終於掙扎著站立起來,神色之中充滿崇敬之意,片刻之後,跪伏在地。   忽然,天地之間,異彩乍現,大地震顫,一棵參天巨樹從地底瞬即冒出。   樹高千米,枝葉翠綠而繁茂。   幾乎瞬即之間,眾人猛然清醒過來。   巨樹仿若有著無限的生命氣息,神聖的光芒四散開來,此時,火鼠王神色愈發崇敬地拜向巨樹!   聖樹?   此時此刻,眾人神色之間禁不住閃現出興奮之意,然而,眾人並沒有出聲,很顯然,這巨樹有著一些神秘,畢竟,能夠讓火鼠王如此尊崇跪拜的靈樹,是絕不可能普通的。   巨樹翠綠的枝葉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這一片火焰世界中,顯得格外富有生命意味。   此時,蒼老的聲音從巨樹方向傳來,「又是一千年過去了……」   聲音雖然蒼老,但其中卻透著飄渺而雄渾的意味,在場的眾人皆是心知,這巨樹造化非凡,極有可能有著大神通。   「你們為何未經允許踏入我的領地,打傷我的聖使?」   很顯然,這聖樹所指的聖使必然是火鼠王了,雖然這蒼老之聲極為淡漠,但其中卻是明顯有著一絲憤怒。   眾人神色一黯,並沒有出聲。   然而,眾人雖然沒有出聲,這聖樹顯然已經憤怒了,猛然之間,枝條飛揚,一陣旋風憑空而生,瞬即將眾人捲起,重重摔落在地上。   月傲、風無央、奇信等人掙扎著站立起來,神色之間,皆是有著一抹驚駭,眾人雖然已經猜測到這聖樹有著一些不尋常,然而沒有想到卻如此厲害!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數條樹枝又擊了過來,在那枝條過處,隱隱閃現空間裂痕,數聲沉悶之聲,眾人再次被擊中,胸口之處,皆是被樹枝擊中,而月傲與風無央還有奇信三人是受傷最重的!   就在風無央剛剛起身之時,一道樹枝幻影又擊向了月傲,而月傲此刻傷勢較重,根本來不及躲閃,風無央目光一凝,屈指一彈,帝血劍持在手中,身形一動,向那樹枝斬去!   然而,就在風無央長劍擊出之時,那樹枝竟然縮了回去!   而且,讓眾人感到相當意外的是,此時,那聖樹強橫的攻擊氣息竟然在瞬間消失了。   此時,那聖樹發出了奇怪的疑問:「你是誰?」   聞此,眾人一陣驚愕,這到底是在說誰?究竟誰是誰?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一道沉重的歎息從聖樹方向傳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想到還能見到帝血劍,你能告訴我,這把帝血劍的主人現在在哪裡嗎?」   很顯然,這聖樹是在問風無央。   風無央此刻也大致明白,這聖樹之所以停下攻擊,多半是因為帝血劍之故,正當風無央思籌之際,那聖樹又發出了一聲歎息,「風梧大帝,你這一去,就是一萬餘年,看來是將老友給遺忘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隱介藏形   此時,南宮祖的眉色之間突然掠過一絲凝重,心中狐疑:這風梧大帝是誰?   聽到聖樹的這聲歎息,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這聖樹與先祖風梧帝是有著一些淵源的,當下疑聲道:「前輩認識先祖?」   風無央話剛落音,聖樹歎息道:「豈止是認識,若非風梧,我早已被人煉化……這事不提了……哦……果然你的血脈之中有著風梧的氣息!」   聖樹一陣靜寂,忽然驚喜道:「你是風梧的後輩?」   此時,那南宮祖與奇信等人眉色一凝,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奇異的神色。   風無央點了點頭。   聖樹雖然並未化為人形,然而卻是有著不低的靈智與感知能力,當下似乎察覺到了風無央心中的一絲寂落,萬千枝條輕輕動了多,猶如隨風而舞一般。   「風梧帝如今恐怕已經不在人間了吧……」   聖樹蒼老的聲音中,無限寂寞與哀傷。   聞此,風無央神色微微一黯,默然無語。   「想我在這聖山癡守萬年,不過為求與故友重逢而已,然則老友身滅,我心何如?」   聖樹甚至有了一些悲慼。   「如今機緣巧合,故人後輩既然到此,我亦不能辜負天意,我是應該送你些什麼的……」   聞此,南宮祖與奇信神色之間閃現貪婪之意,而鳳無情則似乎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畢竟鳳曲之死對鳳無情來說,可以說是相當震撼的。   突然之間,天地風雲呼嘯,聖樹散發出七彩之光,奪目而耀眼!   此時,眾人沐浴在這聖光之中,經脈之間,氣息翻騰不已,眾人神色之間,驚喜不定。   在這聖光籠罩風無央之時,風無央似乎覺得自己徜徉在溫水之中,又如臨風而立,全身經脈一時之間通暢無比,丹田逐漸充盈,片刻之後,風無央便順利進入幻虛七級境界,然而就在突破之時,風無央感應到有一縷極其淡弱的神思進入自己的戒指空間之中,風無央神識一凝,當即便發現,自己的戒指空間中多了一枚紅色心型果實,這果實散發著與聖樹相同的氣息,很顯然,這果實乃是赤蛇口中所說的三千年方能成熟一次的聖樹之果!   在感激之餘,讓風無央心驚的是,這聖樹竟然能夠直接將這聖樹之果以神識之力放到自己的戒指空間中!這顯然是超出了風無央的認知之外,無論是傳說還是相關經籍記載,戒指空間唯有持有者的神識方能進入,而這聖樹此舉,顯然顛覆了風無央的認知。   風無央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聖樹的恐怖實力,然而,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對聖樹的感激之情。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七彩之光慢慢消失,天地之間,歸於祥和。   散發著神聖氣息的聖樹,此刻漸漸淡化,逐漸消散於虛無,最後,只留下飄渺的聲音,「老友既滅,我在此已然無益,天地遼闊,四海無蹤……」   顯然,聖樹已經決意離開聖山,飄渺於天地之間,行蹤無定。   此時,那火鼠王傷勢亦是完全恢復,而且氣勢上更盛當初,但此時火鼠王的目光之中依然充滿了虔誠之色,崇敬地望著那一片虛空。   月傲在聖光沐浴中,連連突破壁障,進入幻虛九級境界,而奇信則是隱約觸摸到了幻虛大圓滿的邊緣,此時,奇信似乎依舊沉浸在感悟之中。   那南宮祖在此奇遇之下,不但完全恢復了傷勢,而且進境到幻虛八級巔峰境界,當下神色之間,顯然是興奮非常。   而鳳無情雖然在此聖光沐浴中,突破壁障進入幻虛九級境界,然而神色之間,並無多少喜悅。   然而,無論如何,眾人對於這番際遇,多多少少,心中都是欣喜的,不過,這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因為隨後眾人便意識到,這裡是火焰世界!   奇信此時已經感悟完畢,目光一凝,掃視眾人,道:「我們如何走出這片火焰世界?」   南宮祖道:「這個便要問火鼠王了……」   南宮祖話剛落音,火鼠王猛然轉身,目光冷厲地看向南宮祖!   雖然說火鼠王並沒有發動攻擊,甚至沒有說話,然而,此時南宮祖卻從火鼠王冰寒的神色中感到了一絲危險,當下臉色慘白。   火鼠王冷厲的目光掃視眾人之後,便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向遠方。   待那火鼠王的身影完全消失於眾人的視野之後,奇信笑著向南宮祖道:「看來,這火鼠王是沒把我們當回事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對於火鼠王,南宮祖是從靈魂深處害怕,然而對於奇信,南宮祖自信憑著自己的底牌,是無需過多懼怕的,當下哼了一聲,道:「你問我,我問誰?」   聞此,奇信瞇了瞇眼睛,隨即輕笑一聲,道:「比如,你可以問問白狼王!」   雖然說月傲此時並不知道奇信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然而卻可以肯定,這奇信肯定是沒有安什麼好心,當下哼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當外部危險解除的時候,內部的鬥爭便會加劇。   對於這些矛盾的激化,風無央早有預料,此時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方火焰世界,不知道為什麼,風無央總感覺眼前的世界有一些熟悉,然而卻又說不出究竟在哪裡見過。   此時,鳳無情此刻似乎恢復了心神,將鳳曲的屍體收回戒指空間中,目光幽幽,看著眾人,並沒有說什麼。   眾人一時之間,竟然都原地不動,因為,無論是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火焰世界似乎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眾人所看到的,只是一簇簇燃燒的火焰。   有些火焰猶如聖果一般,紅芒閃爍,而有些火焰則如青蓮一般,清韻雅致,更有的火焰則如魔獸一般,散發著凶悍的氣息。   火焰世界,山脈連綿。   忽然,風無央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屈指一彈,那聖山秘圖懸浮在眼前。   沒有任何預兆,那聖山秘圖自動擴散開來,漸漸變大,片刻之後,猶如一道屏風懸浮在那天空之上。   在那聖山秘圖上,無數山脈連綿,而在那山脈之間,甚至山脈之上,無數火焰閃爍不定。   這正是火焰世界的地圖!   眾人神色大喜,聖山秘圖的中央,有一條奇怪的山脈綿延向遠方,在那遠方,顯然是繪著一處湖泊,這湖泊風無央與月傲,還有鳳無情都是相當熟悉,正是星辰湖!   很顯然,沿著這條山脈便可以走出火焰世界!   然而,雖然是找到了出去的路,但風無央隱隱覺得,這火焰世界以及這聖山秘圖似乎還隱藏著其它神秘而未知的東西。   不但風無央這樣想,連南宮祖與奇信雙眼之中也流露出一絲貪婪。   月傲見此情形,輕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悄然走到風無央的身邊。   很顯然,一旦奇信與南宮祖向風無央發難,欲搶奪聖山秘圖的話,那麼就會遭到月傲與風無央的聯手相抗。   雖然說奇信實力較強,然而,奇信並沒有足夠的信心擊敗二人,至於南宮祖,風無央與月傲之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穩勝南宮祖!   奇信此時相當矛盾,自己並非二人聯手之敵,而南宮祖顯然是靠不上的,當下心中雖有貪婪之意,也只能壓下。   南宮祖無論是從實力上講,還是從目前情勢上講,可以說是處於劣勢,然而,此時的南宮祖似乎有著強烈的自信,或者說是勝券在握的預謀,神色之間,略有傲然。   但無論如何,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當前最重要的是走出這片火焰世界,如果一直困在此處,即便不遇上其它凶險,遲早也會被這火焰吞噬,畢竟,抗衡熾熱的火焰,是並不能持續多久的。   這聖山秘圖果然沒錯,眾人沿著秘圖上的那條山脈,約莫兩個時辰之後,便到了火焰世界的邊緣。   雖然依舊是簇簇火焰,然而眾人卻似乎感覺到了一陣清涼,在眾人眼前,一道虛幻的禁制將兩個世界隔離開來。   此時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火焰世界乃是一方奇異的空間,或許,這一方火焰世界藏於聖山一草芥之中,又或許藏於湖畔一顆沙粒之內,又或許,這一方世界根本不存在。   但無論如何,很顯然,只要再走數步,那麼眾人就可以離開這火焰世界。   回望身後遼闊的火焰大陸,風無央心中感慨萬千,似乎悟到了什麼,就在風無央沉思之際,眾人卻是你望我,我望你,竟然沒有人貿然上前擊破禁制。   月傲所防範的,乃是奇信與南宮祖,對於月傲來說,最大的威脅並非是險境,而是實力強於自己一線的奇信與看不透的南宮祖!   就在奇信與南宮祖等人相互推諉之時,鳳無情抬了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禁制,猛然右掌一凝,一道浩瀚的勁力向那禁制衝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風雲輕動   神秘的波紋顯現在虛空之中,鳳無情的身影猶如幻影一般,消失於火焰世界中。   那神秘禁制復歸寧靜。   風無央與月傲等人見此,紛紛出手,衝破禁制。   片刻之後,眾人已經立於星辰湖畔,然而,眾人環顧四野,卻不見任何火焰世界的蹤影。   恍若一夢,夢醒,一切回歸到現實之中。   鳳無情目光幽然地看著星辰湖,似乎略有所思,身形一動,便飛向遠方。   當鳳無情離去的那一刻,月傲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然而這疑惑轉瞬即逝,因此,月傲此刻感覺到,那南宮祖此時正盯著自己與風無央。   無論是月傲還是風無央此刻都很清楚,這南宮祖顯然是不懷好意,然而卻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宮祖能夠有著如此的自信!   畢竟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都足以戰勝甚至滅殺南宮祖!   不但月傲與風無央想不通南宮祖為何如此,連奇信對此似乎也感覺到相當疑惑!此時奇信輕笑一聲,神色冷然地看著眾人,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很顯然,對於當前這微妙而且詭異的局勢,奇信的策略是做一個旁觀者!   有的時候,旁觀是最好的進攻!   南宮祖抬眼看了看遠方,突然狂笑一聲,向風無央冷冷道:「你把軟甲戰衣交出來吧,還有你戒指空間中的寶物,坦白地說,我並不知道你戒指空間中究竟有什麼異寶,但是我可以確信,你的底牌不少!」   對於南宮祖的狂妄,雖然風無央感覺到很怪異,然而並沒有掉以輕心,當下笑了笑,道:「為什麼?」   南宮祖眉色一揚,道:「莫非你沒有聽說過懷璧其罪的道理嗎?」   風無央目光一沉,道:「這個道理我不但聽說過,而且我對此感觸也較深,不過,客觀地說,即便我懷璧有罪,你並沒有懲罰我的實力,如果沒有這個實力,那麼這個罪過便不再是罪過了!」   其實,在風無央的心中,這南宮祖乃是死敵,風無央此刻說著這些不輕不重的話,是想搞清楚此時的南宮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南宮祖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些興奮,道:「不錯,你說的相當有道理!你我皆出自龍州之地,數百年來,我南宮祖沒有佩服過多少年輕人,你卻是讓我很吃驚,我南宮家族幾乎差點亡於你手,族中強者幾乎盡皆身死,這筆帳今天也順帶做個了斷吧!」   南宮祖這番話自然是站在自身的利益得失說的,其實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是那南宮家族先起的貪念,導致後來的種種紛爭,至於後來的落於下風損失慘重,可以說是自找的,但當下,南宮祖卻將這些說的相當冠冕堂皇,甚至有著一絲壯烈的意味。   風無央目光一凝,逼視南宮祖,道:「其實,很久以前,你我已經是死敵,這些話就不必再多說了!」   真正的仇敵,是無需什麼出手的理由的!   南宮祖大笑數聲,道:「好!好!好!今日我殺你,雖然有違帝國之規令,然而無論是九殿下還是姬陛下,絕不會怪罪於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一旦身死,那風雲宗與風城,我會隨後料理!」   南宮祖此言雖然狂妄,但是其中透露的一些信息卻是讓月傲與風無央有些意外,似乎,在南宮祖的話語中,姬氏一族是有心讓風無央身死的,其原因,月傲與風無央只能往風梧帝這方面去想。   姬氏一族在萬餘年前謀奪風梧王朝,無論站在任何角度來講,姬氏一族若知道風無央乃是風梧帝之後,斷然是會斬草除根的!   然而,讓風無央心中升騰起殺意的並只是因為這些,還有南宮祖言語之中的威脅意味,對於風無央而言,無論是風雲宗還是風城,可以說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就在風無央殺意升騰的那一刻,忽然兩道強橫的氣息從遠方而來,瞬即,眾人面前多了兩名白衣人。   眾人一眼看出,這兩名白衣人絕非是玄帝國武者,極有可能是來自幻帝國。   此時,奇信目光一閃,顯然是明白了為什麼南宮祖方纔如此囂張。   見到這兩名白衣人,南宮祖顯得相當恭敬,上前一揖,道:「在下讓兩位聖使久等了,這風無央正是在下所說的,擁有著無數寶貝而且與幻宗有著大仇的年輕人!」   這南宮祖顯然是相當會說話,兩三句便將關鍵之處給點了出來,說風無央擁有無數寶貝,這自然是為了勾起兩名幻宗武者的貪慾,有時候,貪慾是能影響一個人的決策或者說是心性的,後半句所說的大仇自然是指之前的兩宗比試。   這兩名白衣人皆是幻宗一名長老幻易的得意門徒,分別名為幻無非、幻沖天。   幻無非身長七尺,眉宇之間,似有出塵之韻,而幻沖天則是不同,白袍紅髮,目光中閃現著一絲兇惡。   幻無非看了看南宮祖,似乎有些鄙棄之情,淡淡道:「我此來,不是為了奪寶,而是為幻宗而來,這風無央潛質如此之優秀,日後必為我幻帝國之大敵,我不得不盡早除之!」   幻無非說到此處,奇信的目光之中,似乎閃現出一絲異色,然而這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瞬即之後,奇信依然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眾人。   幻無非這些話雖然相當坦誠,但實則是有些卑鄙無恥,然而這種卑鄙無恥卻讓南宮祖感到汗顏,畢竟,這幻無非雖然無恥,但是依然是為了幻帝國的利益,而自己卻放下尊嚴勾結幻宗,置玄帝國利益於不顧,如此比較,南宮祖一陣臉紅,然而,南宮祖畢竟是南宮祖,對於這些雖然有些不太適應,但是瞬即便為自己找到了心理借口:風無央乃是南宮家族之死敵,為除此死敵,即便是勾結幻宗,又算得了什麼?   卑鄙無恥,實際上並不可怕,可怕的有著高尚借口的卑鄙無恥,因為這種卑鄙無恥,是會讓無恥者陷入瘋狂境地的!   一個人如果無恥到瘋狂的地步,那麼就永遠無法回頭了。   實際上,南宮祖勾結幻帝國由來已久,絕非是因為風無央之故,然而此時在南宮祖的心中,咬定了自己是因為風無央才勾結幻宗之人,幾句言語下來,南宮祖自己也就相信了。   既然南宮祖自己已經相信,那麼就更加理直氣壯了,當下向幻無非與幻沖天恭敬道:「這風無央,今日如果不死,日後必成大患!」   幻無非點了點頭,目光一寒,冷冷地看著風無央與月傲,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見幻無非如此,南宮祖忽然神色微驚,似乎意識到自己似乎算錯了一件事情,在眾人未進入火焰世界之時,那月傲與風無央並未有當前的實力,以當時而論,無論是幻無非還是幻沖天,以幻虛九級的實力,皆可輕易斬殺月傲與風無央,然而如今,月傲已經是幻虛九級的實力,似乎並不弱於幻無非與幻沖天,而那風無央雖然只是幻虛七級境界,但是南宮祖卻相當明白,如果真把風無央當作尋常的幻虛七級武者來對付,那是要吃大虧的!   此時,在南宮祖看來,雖然是相對於風無央二人來說,自己這一方是有著一些優勢,然而這種優勢並非是絕對的優勢,但此刻,箭已在弦上,豈能不發?   幻沖天步伐輕動,月傲神色一凝,冷冷道:「莫非這就要動手嗎?」   雖然幻沖天並沒有攻擊之舉,然而卻是與幻無非、南宮祖二人一道,將月傲與風無央的退路死死封住!   很顯然,幻無非三人並不是要擊敗風無央與月傲,而是要殺死二人!   此時幻無非似乎心中似乎已經盤算完畢,目光一寒,一抹森然之意。   而南宮祖在意識到雙方實力對比的同時,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月傲與風無央要戰勝自己這一方,會如何做?   幾乎不用想,月傲與風無央聯手,只能是與幻無非、幻沖天二人大致平手,此時,南宮祖心中一寒,如若自己是風無央或者是月傲,該怎麼做?必然是先向南宮祖下手!   就在南宮祖有此想法之際,月傲身影一閃,拳勢一凝,猛然轟向南宮祖!   南宮祖神色一驚,瞬即一道符印飛出,向月傲猛烈撞去,一聲巨響,那符印爆裂,氣勁鼓蕩之處,亂石紛飛。   然而,無論如何,南宮祖是躲過了月傲的這一次攻擊!   就在月傲向南宮祖動手之際,幻無非與幻沖天也同時出手攻向風無央,在幻無非二人看來,如果能先解決月傲與風無央中的任何一個,那麼剩下的一個就容易解決了!在幻無非二人看來,這風無央的實力是弱於月傲的!因此,先向風無央下手,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幻無非與幻沖天前後攻向風無央之時,風無央目光一凝,暴退數步,猛然一掌拍出!   奪天之掌風雲式,此時已經進境幻虛七級的風無央,使出的奪天之掌自然與以前大為不同,浩蕩猶如風雲席捲天下的氣勢,猶如蒼龍一般衝向幻無非與幻沖天。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天地變色!   幻無非與幻沖天斷然沒有預料到一個幻虛七級的武者能夠使出如此雄渾的一掌,當下神色大驚,猛然四掌齊出,四道強橫的勁氣衝向風無央!   彭!   一聲巨響,四野草木盡折!無數氣旋衝出數里之外,捲起星辰湖湖中巨浪,水霧瀰漫天空。   此時此刻,奇信的目光之中,隱約有著一絲異色,然而,奇信並沒有出手的意思,而是靜靜地看著。   南宮祖雖然有著殺死風無央的強烈意願,然而此時,卻遠遁在一旁,畢竟,洩憤雖然重要,但自身性命卻是第一位的!   南宮祖雖然實力不如月傲,然而一味逃遁,卻是讓月傲也頗感棘手,加之月傲心憂風無央,便不再追擊南宮祖。   見月傲不再追擊,南宮祖便不再逃遁,而是隔著數里看著這一場大戰。   瞬即,月傲便與幻無非戰到一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死與共   正如南宮祖所料,幻無非與月傲的實力不分伯仲,雖然搏殺之時,凶險非常,然而卻是不分勝負。   讓南宮祖有些吃驚的是,風無央竟然能夠與幻沖天戰成平手!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風無央最終必然可以擊敗幻沖天!   因為南宮祖很清楚,風無央是有著不少神奇的丹藥的!此時,風無央不依靠丹藥便與幻沖天戰成平手,那如果吞服丹藥呢?   不過,南宮祖轉念一想,風無央有底牌,這幻無非與幻沖天就未必沒有底牌!再退後一百步,即便是幻無非與幻沖天敗了,自己見機逃遁便是,畢竟,在南宮祖的心中,是有著數條足以殺死風無央的計劃的!   幻沖天並沒有幻無非的那種淡定,與風無央戰到百招之後,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屈指一彈,一柄巨錘持在手中,猛然掄向風無央!   看到這巨錘,風無央想起了當年在烏龍山與九陽殿長老雷鳴大戰之時的情形,雖然這不過十數年光陰,然而對於風無央來說,卻仿若一夢,有仿若前世一般。   這人生,終究是充滿了磨難,少不了幾番坎坷!   風無央眉色一凝,屈指一彈,帝血劍持在手中,雙翼一展,猛然向前衝去,長劍刺向幻沖天!   雖然幻沖天生性凶狠,但此時也是相當震驚,顯然,這風無央是要置自己的大錘於不顧,長劍直指自己心臟之處!   這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凶狠的人,往往並非是有勇氣的!前番百招之內,風無央已經摸透了幻沖天的心性,當下這照同歸於盡的戰法,並非是風無央一時頭腦發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正如風無央所預料,這幻沖天只能收回攻勢,暴退數步,避開風無央手中長劍,然而,這正是風無央所想的,就在幻沖天暴退之時,風無央左掌拍出,奪天之掌吞天式,掌勢渾厚無匹,這一掌彷彿鎖定了這一片空間一般,猛然向幻沖天蓋去。   此時的幻沖天又驚又怒,猛然大喝一聲,將手中巨錘拋向風無央,就在風無央即將躲開之際,那巨錘忽然爆裂開來,從中飛出一道符印,那符印瞬即化為一縷青色火焰衝向風無央。   這巨錘之中竟然隱藏了一道符印!   那一縷青色火焰之中,隱約閃現出森白之色,透著凶悍而且詭秘的氣息,火焰速度極快地飄向風無央,彷彿有著靈識一般。   就在風無央神色大驚之際,那一縷青色火焰突然幻化為一片火海,這一片火海將風無央重重包圍。   火海中無數火苗散發著魅惑人心的氣息,熾熱的火熱似乎燃燒著風無央的靈魂一般,風無央漸漸神識模糊起來。   燃靈之火!南宮祖此刻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驚駭,從那幻易口中得知,唯有高階符印方能施展這燃靈之火,雖然說這燃靈之火並不能燃燒靈魂,然而卻是能夠魅惑神智,讓人沉迷於火海中,直至燃成灰燼。   就在熊熊烈火焚燒風無央之際,月傲神色大驚,一掌揮出,浩蕩的掌勢捲向那一片火海,然而讓月傲更為心驚的是,這一掌不但沒能夠撲滅火海,反而那火勢更為旺盛!   就在此時,幻無非與幻沖天同時攻向月傲,雖然幻沖天的神識在操控燃靈之火,只能發揮一半戰力,然而幻無非卻是實力不凡,二人聯手之下,片刻之後,月傲便落於下風。   見此情勢,南宮祖猛然衝了過來,身形一動,攻向月傲,本來月傲在幻無非與幻沖天聯手之下,已經疲於應對,此刻南宮祖又趁機攻了上來,當下月傲心中暗暗叫苦。   雖然對於月傲來說,此刻遠遁而去也是有著希望的,但月傲逃走,那風無央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此刻,月傲心中空明一片,狂笑數聲,悲聲長嘯:「既然已是絕境,那麼便生死與共!不負蒼天,不負我心!」   此時此刻,火海之中的風無央目光之中似乎出現了一絲清明,然而這只是一瞬之間,片刻之後,目光木然似乎毫無知覺地看著火海。   顯然,此時的風無央已經不再清醒!   見此,奇信眉頭一皺,似乎有著向月傲出手之意,然而終究是忍了下去,畢竟,作為旁觀者,在局勢沒有絕對明朗之前,是不便動手的!   此時,又是夕陽之時。   落日如血。   月傲長嘯一聲,嘯音孤絕綿長,彷彿要刺透蒼穹一般。   月傲的雙目猶如夕陽一般,赤如血色。   此時的月傲,彷彿已經完全瘋狂!   此時的南宮祖彷彿也是狀若瘋狂一般,風無央困於火海,月傲此時面臨三人圍攻,這對於南宮祖來說,可以說是天大的好事,好事太好了,總是容易讓人陷入瘋狂狀態的!   「殺死他!殺死他!」南宮祖瘋狂地叫囂道。   在南宮祖叫囂的同時,幻無非與幻沖天二人又是猛然攻向月傲!   幻無非手中的兵器乃一把折扇,一把極為平凡極為普通的折扇,然而,每當幻無非揮動折扇之時,週遭空間便隱隱顫動,而那折扇的邊緣處,更是閃爍著懾人心魂的鋒芒。   就在那折扇即將攻向月傲之時,月傲猛然一拳揮出,重重砸在那扇面之上,然而,那折扇卻是紋絲未動,月傲只感覺到一陣酸麻,右手邊緣處隱隱滲出鮮血。   就在此時,幻沖天一拳砸向月傲後心之處,彭的一聲,月傲摔倒在地,大口吐著鮮血,但幾乎是瞬即,月傲便掙扎著站立了起來!   此時此刻,月傲彷彿一匹孤傲之狼,寧死,不屈!   見火海熊熊,月傲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決然,猛然向那火海衝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幻無非與幻沖天又攔截而來。   月傲眉色一寒,一掌拍向幻沖天,那幻沖天瞬時一掌迎了過去,轟然一聲,兩道氣勁撞擊在一起,然而就在此時,幻無非輕飄飄的一掌拍向月傲胸前,瞬即,月傲頓感肺腑翻騰不已,猛然又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的月傲已經是重傷!   南宮祖似乎有些欣喜成狂了,身形一閃,一爪抓向月傲,然而月傲雖然是重傷,但畢竟是幻虛九級的強者,當下眉色一冷,拳勢一凝,重重砸向南宮祖,南宮祖見此,變爪為拳,迎向月傲。   此時,奇信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然而當奇信將目光轉向那一片熊熊火海之時,神色之間卻有一絲不解。   為何燃靈之火久久無法焚滅風無央?   實際上,如若沒有軟甲戰衣,此刻的風無央恐怕早已經化為灰燼,然而,縱然有著軟甲戰衣的防護,此時的風無央彷彿處於地獄之中,痛苦至極,經脈各處,猶如針刺,彷彿這無止境的火焰要將靈魂與軀體一併焚化一般。   此時的風無央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痛苦之外,再無其它。   幻無非與幻沖天似乎也覺得火海中的風無央有些異常,按照以往經驗,這風無央就算是幻虛九級的強者,恐怕也已經被烈火焚燒成灰燼了!   幻無非與幻沖天雖然並不知道風無央有軟甲戰衣護身,但是對於風無央身隕火海之中卻有著足夠的信心,就算是有著一些防護的戰衣,那也是只能防護一時!   此時南宮祖與月傲正戰成膠著,然而幻無非與幻沖天二人並沒有上前相助南宮祖,而只是封住了月傲可能的逃遁之路,很顯然,幻無非與幻沖天二人是想讓南宮祖出力!   雖然月傲此時已經重傷,但正因為如此,此時的月傲才更為可怕!在幻無非與幻沖天看來,讓南宮祖這個老狐狸與月傲生死相拼,是最好不好的!   對於幻無非與幻沖天的無動於衷,南宮祖是很清楚的,但當下只能在心中叫罵。   南宮祖實力上離月傲可以說差了一大截,約莫支撐了百招之後,便落了下風,此時,幻無非身形輕動,猛然一掌拍向月傲!   此時的月傲可以說是到了最後關頭,若非是一腔情義支撐,恐怕早已倒下!幻無非這一掌派來,月傲身形不穩,撞入一處山壁之中。   巨石崩塌,當月傲從山壁中出來之時,渾身皆是鮮血!   然而此時的月傲,神色之間,依然是孤絕卓然!   烈火熊熊,軟甲戰衣逐漸黯淡下去,顯然,這軟甲戰衣已經無法支撐了,就在此時,猛然一道鑽心之痛將風無央從迷幻狀態中喚醒過來,此時,本是在戒指空間中的聖樹之果懸浮在風無央的面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幻虛九級   聖樹之果閃爍著神聖的光芒,仿若是聖樹出世一般,那一片火海頓時黯淡無光,瞬即,燃靈火海彷彿被聖樹之果吸引一般,萬千火焰紛紛湧入其中,在火海徹底消失的那一刻,聖樹之果化為道道金色光芒,融入風無央經脈之中。   風無央猛然感覺到一陣淬骨之痛,深入靈魂深處,風無央忍不住叫出聲來,然而就在這一陣巨痛之後,週身經脈又是一陣火辣,彷彿萬千蟲蟻啃噬一般,又過片刻,火辣轉為冰寒,一時之間,風無央全身仿若結冰一般。   忽冷忽熱,如此轉換七次,終於平復下來。   平復下來的那一刻,風無央方才感覺到無論是經脈之間,還是丹田之中,皆是充盈有力!   月傲見此情形,彷彿忘記了自身的重傷,欣喜非常,一時之間,神色生光。   當火海化為虛無,清風從眼前掠過之時,風無央已經明白了當前發生了什麼,目光一寒,冷冷地看著幻無非、幻沖天、南宮祖三人。   在聖樹之果吞噬火海之時,無論是幻無非等人還是奇信,都可以確信,這聖果有著聖樹的氣息,絕非凡物,然而際遇無常,眾人本欲上前搶奪,風無央卻已經將聖樹之果融入體內。   此時,奇信眉色輕動,抬眼看了看風無央,片刻之後,目光一決,身形一閃,向遠方而去。   很顯然,奇信不認為在此情勢之下,還能得到什麼好處。   然而,幻無非三人,尤其是南宮祖並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們認為月傲已經重傷,區區一個風無央並非三人聯手之敵。   雖然南宮祖依然有著足夠的自信,然而奇信的離去,卻讓南宮祖認識到,必須盡快解決掉風無央,若然幻無非與幻沖天再有什麼想法,那恐怕此生再難有殺死風無央的機會了!   幾乎是瞬即之間,南宮祖與幻無非二人猛然衝向月傲,雖然說月傲此刻重傷,但並沒有身死,只要沒有身死,往往可以成為勝負變數的!   變數,是南宮祖絕不能容忍的!   就在南宮祖攻向月傲的那一刻,風無央目光一寒,奪天之掌滄海式猛然向南宮祖蓋去。   這一掌猶如滄海翻騰一般,隱隱有龍吟之聲,就在風無央出掌之際,那幻沖天猛然一拳向風無央轟來。   然而,片刻之後,幻沖天才真正意識到風無央這一掌的真正威力,一陣龍鳴之聲,猶如滄海捲飛雪,幻沖天連同飛沙走石,捲入狂風之中。   然而,雖然有著幻沖天的全力相抗,但風無央的奪天之掌氣勢不減,南宮祖神色之間一抹驚駭,猛然一道符印祭出,瞬即那符印展了開來,南宮祖身形一閃,向幻無非身後逃去。   南宮祖之所以如此,是認定這幻無非必然是會迎下風無央這一掌,無論成敗如何,南宮祖是有著機會躲過這一掌的!   果然如南宮祖所料,那幻無非雖然神色之間駭然,然而與此同時,幻無非屈指一彈,一道紅色符印懸於眼前,瞬即,紅色符印鑽入幻無非眉心之處,瞬間,幻無非氣息暴漲。   就在風無央奪天之掌即將席捲幻無非之時,幻無非神色一凝,同樣拍出一掌,這一掌看起來極為普通,甚至沒有任何威勢可言,然而卻如絲棉一般,生生將風無央的奪天之掌掌勢拖住,片刻之後,狂風乃止!   幻無非眉色一動,向風無央問道:「幻虛九級?」   此時的風無央雖然明知道幻無非乃是生死之敵,然而卻隱隱感覺到幻無非語氣之中有著一些武道的求索之意,當下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幻無非。   此言一出,南宮祖神色大變,心中慘然:此生,恐怕再難勝過風無央了!   實際上,南宮祖的一生,可以說是極為卓然的一生,自幼以來,便是南宮祖家族的天才,一路突破到武境、玄境,乃至成為幻虛強者,以往,南宮祖自認為自己是世上之俊傑,然而自從風無央出現之後,南宮祖心中便有了一種挫敗感,而且這種挫敗感與日俱增,甚至喪失了原有的武者當有的自強之心境。   南宮祖也明白欲戰勝別人先戰勝自己的道理,然而,內心之中,卻是恨透了風無央,以至於迷失了心性,一味沉在了與人相爭的心境中。   雖然南宮祖明知道此時的心境對於武者修煉來說,乃是大忌,然而南宮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在南宮祖看來,殺死風無央乃是第一要務,無論使用什麼手段!   此時,那幻沖天慢慢從碎石堆中爬了出來,滿面灰塵,十分狼狽,然而,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此時幻沖天是怒火萬丈!   然而讓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幻沖天竟然猛然衝向月傲!   此舉雖然令人費解,但幻無非心中是極為清楚的,正是這月傲,幾番阻止,才讓風無央得以突破到如此境界,對於幻沖天來說,雖然風無央可怕,但是月傲卻是可恨!   月傲生死不改其心,讓風無央心中既震撼又是感佩,當下目光一冷,長劍持於手中,雙翼一展,向幻沖天衝去。   然而此時的幻沖天彷彿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一般,瘋狂地攻向月傲,拳勢極猛!   月傲本已重傷,雖然此刻氣息稍穩,但決然無法與幻沖天抗衡,當下暴退數步,然而幻沖天身法極其迅捷,猛然又出一掌,重重拍在月傲後心之上,瞬即,月傲身形輕飄,撞在一巨石之上,那巨石頓時粉碎,月傲掙扎著站立起來,大口吐著鮮血。   幻沖天見月傲已經重傷如此,當下眉色一冷,猛然一掌再次攻向月傲,此時的風無央目光中閃現一絲決然,速度已經快到極致,瞬即便擋在了月傲的前面!   在風無央的心中,月傲比自己更重要,幻沖天重傷月傲之後竟然欲將月傲徹底擊殺,這讓風無央心中升騰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殺戮之意!   似乎,此時對風無央而言,一切的人世規條皆已不再,唯有的,便是生與死!   帝血劍隱隱泛著紅色的光芒,在落日餘暉映射下,仿若遠古凶獸一般,瀰散著懾人心魂的氣息!   殘陽如血。   風無央背後的雙翼漸變為赤紅之色,彷彿融於了這一片天地。   此時,南宮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風無央漸盛的氣息讓南宮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數百年來,南宮祖之所以能夠從無數死劫中逃生,所靠的,正是這種模糊而又準確的感覺。   雖然說很多時候,南宮祖的這種感覺都很準確,然而,此時此刻,南宮祖卻不想相信此時的感覺是真的,當下雖見風無央氣勢驚人,但身形卻是未動分毫。   很顯然,南宮祖並不死心,當然這種不死心是寄托在幻無非與幻沖天二人身上的!   此時的幻沖天似乎也感覺到了風無央的強橫氣息,當下氣勢亦是猛增,瘋狂地向風無央攻擊而來。   風無央目光一凝,雙翼一展,長劍刺出!   這一劍除了浩瀚的氣勢之外,再無其它!   沒有任何技巧!   唯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勁勢無匹,速度無匹!   沒有任何意外,瞬即之後,帝血劍刺入幻沖天的心臟之中!   幻沖天身死!   此時無論是南宮祖還是幻無非,神色之間,皆是震驚非常!很顯然,風無央的實際戰力遠遠高於幻沖天,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殺死幻沖天之後,風無央迅速掠到月傲身前,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從戒指空間中取出。   月傲服下丹藥之後,神色稍安。   然而就在此時,南宮祖與幻無非皆是身形一動,不同的是,南宮祖是逃遁而去,幻無非是盡全力向風無央擊殺而來!   風無央猛然一掌拍出,浩蕩的掌勢將幻無非逼退數步!   幻無非的眼中掠過一抹駭然,這風無央的潛力實在太過驚人,如果任其成長,日後必然成為幻宗的大患,因為幻無非幾乎可以肯定,風無央絕非南宮祖那種容易收買的人,一旦幻帝國進犯玄帝國,那麼毫無疑問,風無央必然會與幻帝國針鋒相對!   幻無非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決然:此番即便身死,也要讓風無央身死當場!此子斷不能留,否則日後將更難剷除!   就在幻無非心中篤定之時,風無央目光一凝,向幻無非道:「你們為什麼要勾結南宮祖?」   實際上,自從得知南宮祖與幻宗有些瓜葛之後,風無央對於幻宗,便隱隱有著一些敵視,畢竟,風無央的祖父、父親可以說是因為南宮祖的符印而身亡的。   幻無非眉色一閃,淡然道:「你覺得我堂堂幻宗會去勾結一個卑鄙無恥之徒嗎?」   幻無非的這番話,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風無央,但是卻讓風無央知道,是南宮祖勾結幻宗,風無央抬眼看了看魔獸山脈,道:「玄帝國與幻帝國之間隔著這莽莽蒼蒼的魔獸山脈,為何你幻宗非要插手玄帝國之內的事情?」   幻無非笑了笑,道:「坦白地說,我很欣賞你,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應該明白,你我已是死敵!今日雖然你我必有一人身死,當然,或許是同歸於盡,但是我不想讓你死的不明不白,畢竟,我說過,我是很欣賞你的!」   聞此,風無央對這幻無非似乎也有了一絲難得的尊敬,雖然說這幻無非是自己的死敵,然而卻是可令自己尊敬的死敵!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生死何懼   幻無非眉色一凝,緩緩而道:「玄幻大陸的局勢,我想你或許瞭解一些,然而卻很可能瞭解的並不多,或者並不深刻,雖然玄帝國與幻帝國之間,隔著這人類難以涉足的魔獸山脈,然而,數千年來,玄帝國與幻帝國,或者說是玄宗與幻宗的鬥爭,從來就沒有真正停止過,你要明白,在歷史上,玄幻大陸是曾經統一過的!」   聞此,風無央似有所思,曾經統一過,那就說明,很可能再次統一,那麼如果統一,誰來統一呢?   風無央立即便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由於姬氏一族的封禁,玄帝國之人對於萬年前的歷史並不瞭解,當然這其中包括風無央,幻無非這番話,讓風無央感覺到,這片玄幻大陸,似乎很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暗流洶湧!   風無央沉思之際,幻無非道:「我想你應該明白,凡是鬥爭,必有死傷的,雖然在很久以前,只是簡單的爭端,但隨著情勢的演變,可以說,無論是玄宗還是幻宗,仇恨成為了主線!一旦仇恨成為主線,那麼引發爭鬥的真正原因,便無足輕重了!」   幻無非的意思,風無央很明白,就是說,到如今,玄帝國與幻帝國之間的爭鬥,純粹已經是爭鬥了,沒有任何公道或者對錯可言。   實際上,在人世,很多鬥爭都是無法說清楚的。   此時,風無央想起了迷心橋中的迷心幻境,在那幻境之中,風無央怒殺大漢,卻引發了諸多無法道明的結果。   天道浩渺,人莫能測。   風無央沉吟片刻,向幻無非問道:「果真只剩下生死之爭了嗎?」   幻無非點了點頭,極其認真地回答道:「除此之外,追求四海一統,無論是對於宗派,還是梟雄而言,都是難以拒絕的!」   風無央思索著四海一統四個字,體會著其中的意義,良久,抬頭看了看天際,道:「四海一統,統一了又能如何?世上萬千景象,只是須彌一芥,宏圖霸業,不過浮生一夢。」   聞此,幻無非目光一閃,道:「你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然而,我身為幻宗弟子,是自然要為幻宗盡力的,你如此天資,對於幻宗來說,絕對是日後心腹之患!因此,我只能與你生死一戰!」   風無央沉聲道:「非但如此,我也是一定要殺你的,畢竟,你這樣的人,無論對於殺神殿,還是玄帝國,俱是大敵!或者說是大患!雖然我並沒有濟世之心,但卻不想讓親友罹難,因此,今日你必死!」   實際上,不但風無央有著足夠的信心,幻無非同樣有著能夠風無央的信心,當下,幻無非氣勢一凝,屈指一彈,一柄長劍持在手中,向風無央道:「素聞玄帝國重於劍道,今日在下便以手中無非劍迎戰閣下,生死勿論!」   此時,夕陽完全沉落,暗夜已經來臨。   星光隱隱現於天際。   無非劍幽幽泛著明月般的光芒,透著冰寒的氣息。   瞬即,幻無非長劍一挺,向風無央刺來。   這一劍,猶如殘月一般,劍影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彷彿與這空間完全契合。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出,浩瀚的氣息猶如凶獸一般衝向無非劍。   一聲爆鳴,帝血劍撞擊在無非劍上,一道閃電乍現,風無央暴退數步,與此同時,那幻無非也是身形不穩向後退去,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驚駭。   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幻無非,此刻都深刻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猛然之間,幻無非猛喝一聲,劍影一閃,身如流星一般,長劍削向風無央。   瞬即,二人與這星辰湖畔,荒山之上,生死相拼,轉眼之間,已過數百招!   不分勝負,不分強弱!   此時,尚在調息的月傲見此,也是神色震驚!   風無央與幻無非身影如幻,劍招之間,殺意濃烈,劍刃過去,空間竟現黑芒。   沒有人退縮,沒有人認輸!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只有分出生死,此戰方能結束!   千招之後,二人依然沒有分出勝負!   此時,風無央與幻無非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彷彿不分你我,然而月傲卻看的出來,此刻正是分出勝負或者說是生死的關鍵之時!   無非劍猶如明月之光一般,攻向風無央的每一個薄弱之處,而帝血劍則如蒼龍出海一般,浩瀚的勁勢一次次將幻無非的攻勢逼退。   突然,幻無非猛然退出戰陣,喝道:「最後一招,這最後一招,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幻無非說完,長劍幻化為無數劍影,那劍影彷彿波動的空間一般,向風無央衝來!   波動的劍勢讓風無央感覺到了危險,這種危險的感覺發自於靈魂深處,風無央神色一凝,目光決然,這一戰,或許將終結於此!   一劍問天!   自風無央踏入幻虛高階之後,第一次使出問星空所傳授的問天一劍,這一劍問天乃是問天一劍的最後一重境界,其主旨便是以沖天之勢發揮出最大的戰力!   無畏!   無懼!   無論對手多麼強大,依舊一劍問天!   孤傲!   決然!   當風無央使出問天一劍的那一刻,月傲似有所感,神色之間,多了一絲凝重。   當問天一劍衝向幻無非的劍波邊緣之處,一聲驚天巨響,強勁的劍勢,將風無央震退數步,然而此時,那幻無非的劍波卻是已經四散,瞬即之後,便消失於無蹤。   幻無非嘴角處隱隱滲著一絲鮮血,顯然,幻無非受了內傷,很可能是很重的內傷!   幻無非慘然一笑,道:「你勝了!」   幻無非目光轉向幻帝國方向,歎息一聲,隨即劍影一閃,無非劍刺入自己心臟!   晚風吹過,將幻無非的長髮吹落在寒光閃爍的長劍之上,此時,幻無非雖然失去了生命氣息,但卻依然面向幻帝國傲然而立。   見此,風無央心中亦有所感,這幻無非雖然身死,然而卻不失為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在幻無非身死之際,魔獸山脈一處不知名的山谷洞府中,正在幻宗長老幻易猛然張開雙眼,神色之間一抹冷厲。   那南宮祖自逃遁而去之後,便直接到了殺神殿姬無虛所在的閣樓處,此時,在南宮祖的心中,姬無虛可以算是對付風無央的最後的利器!   此時,姬無虛眉色凝然地看著南宮祖,道:「你所說的是真的?」   南宮祖此時似乎是極為誠惶誠恐,道:「屬下自跟隨殿下以來,可謂是從無二心,一片忠誠,天地可鑒!」   這南宮祖一見到姬無虛便將風梧帝的事情透露了出來,但畢竟姬無虛也並非是愚蠢之輩,對於南宮祖的心性與心思,多少是有些瞭解的。   姬無虛淡淡道:「你之忠心,雖然天地可鑒,但我不可能真的去問天地的,不過無論你忠心與否,對我來說,都是沒有什麼用的!」   姬無虛這番話雖然說的很平淡,但其中的意思很明顯,姬無虛不想也不願意作為南宮祖的棋子,對付風無央的棋子!   南宮祖此刻神色之間,隱隱有些不安,很顯然,如若是姬無虛不支持自己,那麼不但難以對付風無央,很可能自己的性命也要賠進去,當下,南宮祖心下一橫,道:「那風無央是知道風梧帝的事情的,而且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風無央這些年來,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勢力!」   雖然說南宮祖並沒有點明,但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卻更具有殺傷力,南宮祖的意思很明顯,這風無央是在為對付姬氏一族做準備!   姬無虛神色一寒,向南宮祖道:「這世上,凡是有點實力的武者,似乎都是在培植自己的勢力,這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雖然姬無虛的話語之中,保持著對南宮祖的質疑,然而南宮祖卻感覺到,姬無虛已經慎重看待此事。   在南宮祖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去分析,最終都會讓姬氏一族有著足夠的理由追殺風無央,甚至風氏全族!   此時,南宮祖並沒有再說什麼,因為,讓姬無虛自己去聯想的話,遠比自己說出來更好,人的疑心一旦萌發,那便再沒有止境。   姬無虛抬眼看了看南宮祖,問道:「你方纔所說,如今那風無央的實力達到了幻虛九級,這個準確嗎?」   很顯然,姬無虛並不認為風無央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幻虛九級。   聞此,南宮祖心中暗喜,很顯然,姬無虛已經對風無央生了猜忌之心!畢竟天下間,有異心欲成就大業的人不少,但擁有足夠實力的並不多,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往往取決於實力,而非取決於心中所想。   南宮祖沉聲道:「屬下可以確定,不但那風無央已經突破到了幻虛九級,而且風無央的生死之交,也就是那白狼王,也突破到了幻虛九級,而且,讓屬下更為擔心的是,這風無央天資如此,日後必成帝國皇族之心腹大患!」   聞此,姬無虛瞇起了眼睛,看了看南宮祖,道:「據說,那玄宗長老容天對於風無央,似有看重之意……」    第一百六十七章 風雲欲來   姬無虛此言一出,南宮祖心中一震,神色大變。此時,南宮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容天身為玄宗長老之一,無論其地位還是實力,遠遠高於姬無虛,甚至高於姬贏帝,如果容天偏袒風無央,那麼基本可以肯定,無論是南宮祖還是姬無虛,此生斷然都無法對付風無央。   但讓南宮祖想不明白的是,這風無央為何與容天長老有著瓜葛,據南宮祖所知,那容天乃是千年前便已經成名的大高手,而風無央不過是後進之輩,要說兩者有什麼交集,在南宮祖看來,不過是前番風無央擊敗幻宗弟子,為玄宗贏回了顏面,但這斷然不會讓容天有真正的偏袒之心。   姬無虛看了看南宮祖,似乎看透了南宮祖的心思,眉色一揚,道:「關於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了,容天偏袒風無央,這一點是鐵定的事實,你不會懷疑我的調查吧?」   南宮祖誠惶誠恐道:「屬下向來唯殿下馬首是瞻,殿下之言,屬下是毫無疑問的。」   雖然南宮祖嘴上如此說,但心中還是真不敢相信,然而,南宮祖對於姬無虛是比較瞭解的,姬無虛生性謹慎,心思細密,這調查自然是可信度極高,況且,在南宮祖看來,姬無虛是根本沒有欺瞞自己的。   想及此處,南宮祖額頭處隱隱冒著虛汗,如果有容天給風無央撐腰,那麼南宮祖今生復仇斷然無望了!   姬無虛哼了一聲,道:「對於這容天,我知之甚少,也因為這容天,我一直沒有對風無央下手,前番命你殺沖虛子,也只是順水推舟,按照你的意思,讓風無央在俗世的勢力受到劍王山門徒的仇視,對了,此事如今如何了?」   說完,姬無虛目光一寒,冷冷地看向南宮祖。   南宮祖目光一閃,恭敬道:「此事,屬下做的很乾淨,沒有留下證據!」   姬無虛神色一寒,質問道:「不能留下證據是首要的,是最基本的,我問的是如今此事辦的如何了?」   對於姬無虛的訓斥,南宮祖神色一驚,道:「此事,本已辦妥,不過……」   姬無虛盯著南宮祖,冷冷道:「不過什麼?」   南宮祖頭冒虛汗,道:「不過因為魔獸山脈勢力插手,導致那劍王山歸七竟半途退去……」   姬無虛眉色一動,疑聲道:「魔獸山脈勢力?你的意思是指那白狼一族?」   南宮祖沉聲道:「一開始,屬下也是如此猜測,然而到後來,據可靠的信息分析,當日攻擊劍王山的魔獸並非白狼……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屬下才謹慎從事,不敢妄動。」   南宮祖所說的妄動,自然是指攻擊與風無央相關的俗世勢力,南宮祖的意思很明白,在沒有搞清楚風無央的所有底細或者說殺死風無央之前,風雲宗與風城是萬萬不能動的。   姬無虛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如此看來,這風無央並不簡單啊!那白狼一族雖然是沒落的魔獸勢力,然而如今卻有著中興之象,無論如何是不能輕視的!而當日攻擊劍王山的如果不是白狼一族的強者,那就更要慎重了!」   姬無虛頓了頓,向南宮祖道:「風雲宗與風城,雖然如今在那龍州,可以說是大派,然而擺到玄帝國這個層面上看,真的不算什麼,既然不方便動手,那麼就讓他們多活一些時日吧!」   南宮祖神色恭敬地點了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然而讓屬下有些不安的是,風雲宗或者說風城,他們能夠培養出一個風無央,就不能再培養出一些天才出來嗎?」   南宮祖說到此處,姬無虛雙目之中,閃現一絲光芒,沉聲道:「天才,從來不是能夠培養出來的……」   作為一名幻虛強者,南宮祖也明白真正的天才斷然無法批量培養出來,但當下神色沉重,道:「殿下所言,屬下雖然認同,但是卻是有著另外的看法……」   「哦?」姬無虛眉色一揚,緊緊盯著南宮祖。   南宮祖歎息了一口氣道:「據屬下所知,那風雲宗雖然只是龍州的勢力,然而卻是傳承已久的宗派,雖然說千年以來,逐漸式微,然而其底蘊卻是不容忽視。這龍州,不僅僅有著風無央的傳奇,而且還有其他幾位年輕英雄的故事……」   姬無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向南宮祖示意道:「你繼續說下去!」   南宮祖道:「在龍州,還有那孟古道與顏誠,不過這顏誠雖然也是難得的天才,然而卻是命運不濟,死於劍王山歸七之手,無論是顏誠,還是孟古道,甚至是龍州新出的那些玄境強者,幾乎都和風無央有著一些關係,不過,這些並未讓屬下真正憂心,畢竟,即便是玄境巔峰強者,在玄京,不過是螞蟻般的存在!真正讓屬下感覺有些吃驚的是,為何這些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而且與風無央都有著一些干係?」   實際上,南宮祖並非對此感到吃驚,而是感到嫉恨,此時之所以南宮祖將這些說出來,不過是為了引起姬無虛的警覺。   姬無虛眉色瞬即深沉起來,雖然說姬無虛很清楚南宮祖的用心,但是南宮祖所言,並非是憑空捏造,此時,在姬無虛看來,這風無央似乎不得不除了!   雖然說玄帝國皇室的主旨乃是使帝國強盛,然而,如果有人威脅到皇室的地位,哪怕是一點點的苗頭,那麼也是要及時撲滅的!   對於姬氏一族來說,玄帝國除了幻宗,所有的武者應該臣服並忠心於皇室!   姬無虛眉色一寒,冷冷道:「以你看來,應如何對付風無央?」   聞此,南宮祖心中大喜,很顯然,姬無虛已經有所決定了,也就是說,南宮祖終於把自己的命運與姬無虛綁定在了一起!   南宮祖長舒一口氣,眉色一凝,沉聲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姬無虛抬眼看了看南宮祖,道:「你的意思是?」   南宮祖正色道:「無論那風雲宗與風城有著多少潛力卓絕的天才,然而在短時間內,決然不會出現真正的高手,起碼在數年內,這風雲宗與風城對於我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威脅的!真正有威脅的是風無央、魔獸山脈白狼一族,還有……還有那殺神殿!」   姬無虛眉色一閃,「殺神殿?」   在姬無虛的心中,殺神殿作為西玄王國的實際統治者,向來是皇室麾下,此番聽到南宮祖把殺神殿列為敵方,當下也是有一些吃驚。   南宮祖目光幽冷,道:「這白狼一族,屬下可以肯定,是決然會於風無央共同進退,甚至生死與共,而且屬下還可以肯定,這殺神殿的不少殺神,尤其是高階殺神,同樣會與風無央生死與共的!」   姬無虛並沒有料到風無央與殺神殿竟有如此深的關係,當下眉色一閃,道:「以你看來,所謂的斷其一指,指的是什麼?」   南宮祖眉色一冷,正色道:「殺死風無央、月傲、問星空、步明月!」   姬無虛聽完,神色一凝,疑聲道:「連步明月都要殺嗎?」南宮祖把風無央、月傲與問星空三人列為重點,姬無虛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步明月畢竟身為殺神殿殿主,無論對於殺神殿還是西玄國來說,都是精神支柱般的存在,就算以姬無虛皇子地位,要殺步明月,也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殺死步明月或許並不是很難,但是要妥善處理後續的事情,就相當麻煩。   南宮祖似乎感覺到了姬無虛心中的想法,當下沉聲道:「那步明月雖然對玄帝國忠心耿耿,但屬下可以斷定,如果讓步明月在風無央和陛下之間做一個選擇,那步明月必然會選擇與風無央生死與共!」   姬無虛點了點頭,道:「這一點,從之前的一些蛛絲馬跡中,我可以判斷出來,然而向步明月動手的話,要想好步明月身死之後的事情,畢竟這西玄國,這殺神殿是玄帝國西部之屏障,從一定意義上講,玄帝國西部之所以能夠安寧,殺神殿居功至偉!」   經姬無虛這麼一說,南宮祖也感覺到了殺死步明月這件事情牽扯太多,實際上,南宮祖很清楚,姬無虛擔心的並不是姬贏帝的怪罪,而是那玄宗!   畢竟,玄帝國真正的統治者,並非姬氏一族,而是玄宗!玄宗才是這帝國八十一州真正的主人!   想及此處,南宮祖一陣氣餒,但仇恨的火苗滋生於心中,便再難撲滅。南宮祖神色一揚,道:「那步明月可以暫緩,還有那月傲,常在天寂山脈,也相當難對付,而風無央與問星空則是身在殺神殿,而且,對於我們來說,更為有利的是,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問星空,都是陛下的臣民!」   聞此,姬無虛神色一凝,道:「你的是意思是?」   南宮祖目光中閃現一絲陰狠,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在這殺神殿,伺機殺死風無央與問星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成王敗寇   姬無虛抬眼看了看南宮祖,眼睛似乎瞇成了一條縫,道:「以你的實力,能夠戰勝二人嗎?」   聞此,南宮祖神色猛然一驚,似乎有些慌張。實際上,在南宮祖的內心中,從沒有以自己一人之力擊殺風無央與問星空的打算,而是把這個希望寄托在姬無虛的身上,姬無虛此言似乎有著讓南宮祖去風無央與問星空的意思,當下,南宮祖便是心中一驚。   如果姬無虛真的讓南宮祖去對付風無央與問星空,那南宮祖只能心中悲慼,此時此刻,南宮祖心中雖然是恨透了風無央與問星空二人,但卻是沒有絲毫的信心去擊殺二人。   對於姬無虛,南宮祖似乎從未真正瞭解過,當然,姬無虛也並沒有給南宮祖瞭解自己的任何機會。   南宮祖很清楚,姬無虛的心中,恐怕不會真正信任任何人!   雖然南宮祖並不知道姬無虛的真正實力,但卻知道姬無虛擁有著極大的能量,一方面,就姬無虛的實力而論,可以在三招之內擊敗南宮祖;另一方面,南宮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雖然是姬無虛的貼身屬下,然而姬無虛麾下的真正強者卻是另有其人,而且為數不少!   此時,南宮祖似乎感覺到自己很孤獨,孤獨到額頭處直冒虛汗,忽然,南宮祖心中一橫,道:「如若能夠除掉風無央,那麼或許有助於殿下登臨帝位!」   南宮祖此語一出,姬無虛眉色一閃,喝道:「這話,你該說嗎?」   實際上,在姬無虛的心中,曾經無數次設想自己能夠登臨帝位,也為此辛苦謀劃多年,但畢竟時機尚未成熟,姬無虛並不想鋒芒畢露。   雖然姬無虛此刻是裝模作樣,但南宮祖心中卻如明鏡一般,雖然說這些話,從表面上看來,姬無虛是會佯作發怒,但實際上,姬無虛心中則是暗喜。   想明白這一點,南宮祖的膽子就大了起來,繼續道:「殿下英明神武,如能登臨帝位,乃是天下蒼生之福,以殿下天縱之資,假日時日,必然可以成就一代聖皇!」   實際上,與其說姬無虛是一名皇子,倒不如說是梟雄,與其說姬無虛是心存霸業的梟雄,倒不如說姬無虛也是一名追索武道的武者,在武者的心中,能夠成就一代梟雄,雄視天下,固然是心嚮往之,然而在每一個武者的內心深處,永無止境的武道求索才是心之所繫!   自古以來,能夠稱為聖皇的人,是極少的!   因為聖皇資格,不但需要足以君臨天下的威勢,而且要具有聖虛境界的修為,即便是如今的姬贏帝,千年以來,威勢所及,四海賓服,然而依然無緣於聖皇之稱!   姬無虛喃喃道:「聖皇?」   南宮祖目光一亮,心中已經明白,這姬無虛已經動了心,既然已經動了心,那下面的事情雖然有些突兀,但是卻是有了一些希望!   南宮祖正色道:「以殿下之心志,威服四海是自然,然而,屬下更可以確定的是,以殿下之資,他日必然可以進境到聖虛境界,成就一代聖皇!」   無論如何,美好的前景,總是讓人容易動心!雖然說,大多時候,美好的前景總是人心中的虛妄,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   很顯然,南宮祖為姬無虛描述的美好前景讓姬無虛心中起了波瀾,而且這波瀾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平靜,終於心中一陣驚濤拍岸。   姬無虛眉色一凝,盯著南宮祖,突然道:「你方纔所言,我有些不解,為什麼除掉風無央,便有助於我登臨帝位?」   南宮祖猛然心跳了起來,很顯然,最關鍵的時刻已經道來,南宮祖興奮道:「那風無央如今乃是幻宗的死敵,如果能夠除掉風無央,必然能夠得到幻宗的幫助!」   姬無虛眉色一寒,冷冷道:「莫非你是想讓我勾結幻宗?」   南宮祖搖了搖頭,沉聲道:「並非勾結,而是利用!」   「利用?」姬無虛目光中閃現一絲疑色。   南宮祖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光芒,道:「對,就是利用!」   雖然南宮祖說的斬釘截鐵,但是姬無虛似乎並不相信,當下,姬無虛眉色一寒,冷冷道:「據我所知,你南宮祖與幻宗似乎有著一些瓜葛,而且這些瓜葛,確屬事實,莫非今日你是以幻帝國之人的身份遊說我背叛玄帝國嗎?」   雖然說南宮祖尚且算是姬無虛麾下的一名忠心悍將,然而姬無虛對於南宮祖的心性多少是有些瞭解的,在姬無虛看來,南宮祖所指的利用不過是好聽的說法而已,實際上就是勾結幻帝國。   然而,南宮祖對於姬無虛也是相當瞭解的,雖然說此番姬無虛貌似質問,然而南宮祖卻可以斷定,這姬無虛心中是有了一些想法,否則,南宮祖早就已經身死當場了!   南宮祖心中一喜,道:「據屬下所知,那風無央數次擊殺幻宗弟子,幻宗那些使者對風無央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如果我們能夠擊殺風無央,以屬下的能力,必然能夠讓幻宗與殿下之間多一些默契……」   姬無虛眉色一閃,道:「那風無央乃是我玄帝國的英雄,之所以得罪幻宗使者,也是為了玄帝國的榮譽,如今我們不幫還就算了,如何還能夠幫幻宗去擊殺風無央?」   姬無虛搖了搖頭,繼續道:「此事,極為不妥!」   姬無虛身為皇子,此時不可避免地要考慮到玄帝國的因素,即便是日後姬無虛君臨天下,玄帝國依然是玄帝國,這塵世的規則依然無法更改,如若天下人知道姬無虛曾經如此做法,那麼即便能夠登臨帝位,恐怕也並不能盡攬四海之心,更遑論能夠長久統治下去了。   南宮祖眉色一沉,道:「自古以來,哪一位帝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踩著萬千英雄的枯骨登臨至尊之位的,這歷史,原本就是勝利者書寫的,也唯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書寫歷史!」   南宮祖的這番話雖然在姬無虛聽來很蒼茫,很悲涼,然而心中卻依然是無法下定決心,當下道:「此事,暫且擱下。」   很顯然,姬無虛心中很矛盾,然而南宮祖卻不想再耽擱下去,因為多耽擱一天,那麼南宮祖就多一分凶險。   畢竟,風無央的進境速度實在讓南宮祖感到相當驚恐!   南宮祖定了定心神,向姬無虛道:「殿下可知那風梧大帝之事?」   聞此,姬無虛似乎猛然醒悟過來,南宮祖此言之意並非是說風無央為報先祖之仇會與姬氏一族為敵,而是風梧大帝乃是一代聖皇,然而身死國滅之後,其英雄事跡亦是消散於歲月流逝中。   這是為什麼呢?   正如南宮祖所說,這歷史,原本就是勝利者書寫的,也唯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書寫歷史!   成王敗寇!   或許,也許有那麼一天,所有的一切將會呈現於世人眼前,然而卻可能,那時,已經滄海桑田……   或許,所謂的道義,所謂的天道,本是虛無,唯有成敗,方是永存於世上的真理!   想及此處,姬無虛猛然抬頭,目光之中射出一絲精芒。   自風無央殺死幻無非與幻沖天之後,稍作調息之後,便與月傲一道返回。   然而,就在風無央與月傲剛剛走出星辰湖,便遇到了當日拍賣聖山秘圖的白鬚老者,那白鬚老者見月傲傷勢沉重,風無央亦是氣勢淡然,當下心中一喜,猛然向風無央二人怒喝道:「沒有想到你這小子居然還敢在我的眼前晃悠!趕緊把聖山秘圖交出來,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風無央笑了笑,道:「這話,你信嗎?」   白鬚老者一怔,道:「這話嘛,其實,我很想說我不信,但是的確,我是信了!」   「為什麼?」此時,傷勢略微好轉的月傲,似乎對這白鬚老者也感到了一絲好奇。   白鬚老者捋了捋鬍須,道:「因為我還要趕往聖山,沒有功夫跟你們糾纏……」   風無央眉色一凝,道:「你沒有功夫,但我卻有功夫!」   這白鬚老者雖然並非風無央的仇敵,然而其反覆無常之心性,不知道謀害了多少人,況且前番風無央差點身死其手,如今,風無央突破到幻虛九級境界,是白鬚老者自然是最佳的試煉對象!   風無央話剛落音,白鬚老者的神色之間,多了一絲凝重,多年的生死磨練告訴他,眼前的年輕人,似乎在氣質上,都與以前有所不同……   然而,白鬚老者畢竟是極為自負的強者,心中的憂慮也只是一瞬而已,當下狂笑道:「就憑你?哈哈哈!天下間的年輕人多,天賦卓絕的年輕人也多,然而大浪淘沙,最終存於世上的並不多,很多年輕人,便是如你這般,雖然是有著一些本事,但是太過於狂妄,最終導致自己半道隕落,不得不說,對於你的心性與修為,老朽是相當佩服的,但如果沒有遇上我,或許你將來可以成就武學大道,然而如今,或許你永久沒有這個機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狼神遺跡   清風掠過,月傲並沒有備戰之意,而是靜靜地看著白鬚老者,因為月傲可以確信,此時的風無央有著足夠的實力與信心擊敗白鬚老者。   雖然說白鬚老者言語之下,對風無央有輕視之意,但是隱隱約約也感覺到了風無央並非易與之輩。   白鬚老者身影一閃,猛然一掌拍向風無央,浩瀚的勁力猶如巨蟒一般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掌勢一凝,奪天之掌風雲式猛然擊出!   頓時,天地之間,忽明忽暗,雲層翻滾不已,彷彿風無央的這一掌勾動了天地一般,無數烏雲壓向白鬚老者!   此時,白鬚老者神色中方現一抹驚駭,這風無央,是有著一些足可與自己匹敵的實力!   雖然說白鬚老者作為一名高手,是有著強烈的自信,然而多年的經驗,也讓白鬚老者明白,這世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可能存在著變數的!   彭……   一時間,兩道強勁的氣旋撞擊在一起,一聲巨響,風雲激盪,天地蒼茫,四野草木盡皆折斷。   「你很強!」白鬚老者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   當流雲散盡,白鬚老者歎息了一口氣,道:「可惜啊,可惜!無論如何,你今日是要身死此地了!」   說完,白鬚老者歎了一口氣,目光眼中掠過一抹冷厲,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吞入腹中,隨後突然臉色逐漸變成青色,彷彿厲鬼一般。   陰冷的氣息從白鬚老者身上發散出來,氣息所至,草木皆是枯黃。   一聲怪叫,白鬚老者化掌為爪,向風無央抓了過來,五指猶如五道利刃一般,彷彿刺破了空間,五道強大而凌厲的氣勁向風無央激射而來。   月傲此時眉色一閃,神色微驚:化鬼五指?   五指乃是分別攻擊五個方位,而且勁勢皆是極為集中,其威勢不下於集中全力的一掌,當下,風無央眉色一決,猛然一掌拍出!   奪天之掌吞天式!   實際上,風梧大帝所創的奪天之掌,其要旨乃是通過對天地的感悟將自身的勁力發揮到極致狀態,吞天式乃是以將勁力化為吞噬之力。   據風梧大帝的遺言所講,這吞天式修煉到最後,乃是能夠吞沒高山,讓虛空扭曲!   雖然如今風無央只是修煉到吞天式的初級階段,然而其威勢已經不低,數道破空之聲,五道勁力衝擊在掌勢上,雖然沒有完全消匿,但是氣勢已弱,餘勢衝擊在風無央軟甲戰衣之上,瞬即消散。   此時,白鬚老者的神色中似乎才真正鄭重起來,然而,未等白鬚老者蓄勢再發,風無央猛然一掌又蓋了過來!   奪天之掌明月式!   掌勢如明月一般,輕靈迅捷!   白鬚老者眉色一閃,身形一動,倉促一拳擊出,然而這一拳卻是勁力不足,風無央一掌之下,白鬚老者狼狽暴退數步。   趁此之際,風無央又出一掌,擊向白鬚老者丹田之處,一道勁力之下,那白鬚老者丹田碎裂!   此時,那白鬚老者臉色慘敗,或許,這一生一世,就此毀了!因為丹田破碎,即便能夠保住性命,那麼日後恢復修為也是極難!   此時,風無央心中也掠過一絲猶豫,該不該殺這白鬚老者?   那白鬚老者此刻似乎並沒有逃遁之意,當然,白鬚老者也明白,重傷之下,斷然沒有任何實力逃走!   然而,此時那月傲冷冷道:「此人手上沾滿了鮮血,不知道多少人慘死在他的手上,而且如果你今天放過此人,那麼日後他若有機遇,必然會再找上你!」   月傲說完,身形一動,一劍刺向那白鬚老者心臟處,那白鬚老者當即身死!   風無央看了看月傲,似乎有所感歎,道:「如此,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月傲目光凝重地看向風無央,道:「此人不死,你不會安寧的!作為你的生死兄弟,我不想讓人威脅到你,尤其是被這樣一個刻薄的小人惦記!他作為一個武者,將無恥作為榮耀,殘害過的人,或許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能夠有今天,或許也是他應該接受的,因此,在我看來,這算不上什麼殘忍。」   說到此處,月傲又歎息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已經捲入這世間的是非當中,倘若有一天,我身死於敵手,我也無怨無悔,因為這些,在蒼茫天道之下,再尋常不過,你看那一片寂靜星空,雖然內中萬千繁華,然而在茫茫宇宙之中,卻是一片清冷寂靜。」   風無央雖然不明白月傲心中所感所想,然而對於白鬚老者之死,也並未掛在心上,聞月傲提及茫茫星空,心中微有所感。   但不知為何,此時風無央總感覺到有些不安,似乎是有些心驚肉跳,然而終究無跡可尋。   正在此時,月傲神色一動,取出通訊手珠,掃視之後,眉色一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天鳳一族大舉進犯天寂山脈了!」   風無央疑聲道:「天鳳一族?」   月傲語氣之中充滿了凝重,道:「此次到天寂山脈的,有鳳歸元……」   月傲說到此處,風無央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那鳳歸元乃是天鳳一族的族長,此番親自出馬,顯然是下了決心一舉端掉白狼一族!   風無央沉吟片刻,看向月傲,道:「如今狼族一族式微,天鳳一族歸為梧桐山脈勢力,按道理說,不會向天寂山脈如此大肆攻打,或許,這其中別有隱情。」   月傲眉色一動,忽然道:「或許,他們是在惦記狼神遺跡……」   「狼神遺跡?」風無央雖然不知道狼神遺跡,但從這字面以及月傲的神色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此時,月傲的神色極其恭敬,歎息了一口氣,道:「狼神,傳說中狼族的一位先祖曾經破碎虛空,成就極高,素來為我狼族精神圖騰,那狼神遺跡便是狼神曾經的府邸,很顯然,狼神無數年以來僅有的絕頂高手,這狼神遺跡肯定不簡單,當然正因如此,這魔獸山脈相當多的勢力,對這狼神遺跡也是早有覬覦,然而,無數年過去了,這府邸究竟在何方,連如今的狼族也是不知,不過,白狼一族的確傳承著與狼神遺跡有關的聖物,據說只有這聖物方能開啟狼神遺跡。」   風無央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目光望向鬱鬱蒼蒼的魔獸山脈,道:「或許,事情可能更複雜,事不宜遲,我們這就立即趕往天寂山脈!」   天寂山脈。   一襲白袍的白眉蒼髯老人神色凝重地看著山脈深處,目光之中,充滿憂慮。   這白眉蒼髯老人正是幻月老祖,在幻月老祖身後,數名白衣男子眉色凝然,目光之中,果決堅毅,猶如死士一般。   幻月老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數名白衣男子,道:「可能白狼一族的覆亡就在今日,或許這天寂山脈便是我狼族的最終歸宿,你們怕不怕?」   「不怕!」這數名白衣男子神色極其果決,同聲答道。   幻月老祖憂慮的神色中陡然顯現一抹豪邁,忽然大笑道:「到如今,我狼族的精神依然存於天地之間,如此,今日身死又有何恨!」   幻月老祖說完,其中一名粗眉白衣男子鏗然道:「此戰,如若沒有意外,我等必死!然而,我無悔!」   此言說畢,其它白衣男子紛紛慨然。   見此情形,幻月老祖心中一陣酸澀,此情雖然壯烈,然而這些白衣男子乃是幻月老祖的親族後輩,乃是狼族僅存的希望所在,如今卻要以死志面對強大的敵人,悲壯之餘,不免心中有些愴然。   幻月老祖忍不住一陣噓唏,多年以來,看到狼族從巔峰逐漸沒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而如今,更是最後一縷希望之火就要被吹滅,心中之痛,可想而知。   就在眾人心中低沉之際,忽然一陣嘯音傳來,幻月老祖神色一變,道:「天鳳來了……」   幾乎是瞬即,數十名天鳳一族的強者,包括天鳳族長鳳歸元已經到了天寂山脈。   鳳歸元一襲淡黃色長袍,隱約顯現著淡藍色的瞳孔中散發著極其凌厲的氣勢。   幻月老祖如今雖然是幻虛七級境界,然而卻感受到了鳳歸元的氣息威壓,幻月老祖心中更是悲涼:這鳳歸元的實力顯然是較之以前更有精進!   在百年前,鳳歸元已經是幻虛大圓滿境界,而如今,幻月老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鳳歸元的靈魂修為已經有了實質的進步,身為幻虛境界的武者,幻月老祖很清楚,幻虛大圓滿境界,乃是能夠真正領悟靈魂,並且有著實質的靈魂之力,有靈魂之力,那麼就自然而然能夠進行靈魂攻擊。   靈魂攻擊較之武道攻擊的厲害之處在於,靈魂攻擊是沒有招式可言的,也沒有預兆可言,表象雖然虛幻,然而正是這種虛幻,讓被攻擊者毫不知情地陷入迷幻,在生死搏殺中,如果陷入迷幻中,那結果可想而知了。   此時此刻,幻月老祖已經可以斷定,自己與身後的親族,絕對無法對抗鳳歸元,更遑論鳳歸元身後的諸多強者了!   鳳歸元掃視幻月老祖等人,目光一寒,冷冷道:「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而來吧?」   幻月老祖心中一驚,隨即面色一寒,肅然道:「對此,我的確不知。」   鳳歸元狂笑數聲,道:「的確是如此啊!或許你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狼族會式微至此!」   聞此,幻月老祖與眾人皆是神色大變。   鳳歸元神色一沉,冷冷道:「狼族能夠輝煌,是因為狼神,然而狼族沒落至此,也是因為狼神之故!」   幻月老祖眉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但當即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默然無聲。   見此,鳳歸元目光陰寒,道:「我此來,乃是為那狼神遺跡而來,是為了奪取你的那枚嘯月玉劍!」   很乾脆,很直接!   沒有任何隱瞞!   只是因為鳳歸元實力夠強!   實力,往往能決定氣場!   然而,實力卻無法征服人心!   幻月老祖鏗然道:「坦白地說,你們因何到此,此前我也隱約猜出了一些,然而此次我也做好了身死的準備,所以嘯月玉劍,你們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   鳳歸元笑了笑,道:「狼族氣數已盡,何必在做無謂地掙扎?」    第一百七十章 寂靜之夜   幻月老祖眉色一凝,道:「莫非你不知臨危不改其志乃是英雄之舉?」   聞此,鳳歸元歎息了一口氣,道:「狼族沒落至此,你居然還能傲骨錚錚,這一點,讓我很佩服,然而你應該明白,即便是同為英雄,有時候不得不放下惺惺相惜而生死抗爭!」   鳳歸元仰天望去,似乎有些感傷,輕聲歎道:「想當年狼族是多麼的輝煌,如今卻到了這個地步……」   就在鳳歸元歎息完畢,突然從天寂山脈之外傳來一聲清鳴,「枯木亦能逢春而煥發生機,關於未來,你知道多少?」   來者正是月傲!   月傲身後,則是持劍而行的風無央。雖然說月傲與風無央對自己的實力較為自信,然而二人也明白,今日所面對的是何等實力的敵人!   鳳歸元目光一冷,向月傲與風無央二人沉聲道:「如此,那便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鳳歸元的意思很明顯,欲在此斬殺月傲與風無央。   此時,幻月老祖看到月傲與風無央歸來,目光之中有著一絲熱切,然而更多的則是憂慮。月傲前來,雖然是增加了白狼一族的實力,然而今天不敵鳳歸元,那麼狼族將會徹底消亡。   鳳歸元說完,月傲不動聲色,而風無央卻感到熱血沸騰,從鳳歸元所散發的強者氣息判斷,這鳳歸元決然是一名真正的強敵!   生死之間,感悟武道,風無央似乎再次回到了本我心界!   此時,月傲冷冷道:「那嘯月玉劍在我身上,你要的話,就衝我來吧!」   月傲說完,幻月老祖神色一凝,已經明白月傲心中所想,這嘯月玉劍本是在天寂山脈之中,不可能在月傲手中,月傲此舉,不過是想將鳳歸元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鳳歸元大笑數聲,道:「沒有想到,你這後輩,居然有著一些肝膽!好!不過,無論這嘯月玉劍在誰身上,我想這個其實是無所謂的,因為最終會落在我的手上!」   月傲冷笑道:「然後呢?」   鳳歸元一怔,道:「然後?然後就是我說完了!開始滅殺你們了……」   瞬即,鳳歸元暴起,身形如幻,衝向月傲!   速度極快!猶如猛獸一般!   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早已暗運勁力,帝血劍出,一道血色長虹劃向鳳歸元!   鳳歸元很清楚,與幻月老祖相比,月傲顯然更為棘手,只要瞬即殺死月傲,那麼幻月老祖等人便不足慮了。然而,就在鳳歸元衝向月傲之際,便感覺到一絲極其危險的氣息向自己逼來,雖然說鳳歸元非常想置月傲於死地,然而如若此番不撤退,那麼很可能自己身亡此地!   鳳歸元身形一凝,猛然暴退數步,然而風無央的劍勢依然是衝到了鳳歸元的面前,鳳歸元一拳轟出,與風無央殘餘的劍氣衝擊在一起,一聲巨響,瞬即又是暴退數步。   此時,鳳歸元神色之間,閃現一抹凝重,眼前的這名黑衣年輕人才是真正的強敵!   鳳歸元長嘯一聲,天地之間,流雲皆散,清鳴之後,鳳歸元化為本體天鳳,天鳳高數十米,長數百米,巨爪一揮,猛然衝向天際,雙翼遮蔽天空,猶如白雲一般。   幾乎是瞬即,天鳳身形一轉,向風無央俯衝而來。   見此情形,風無央猛然背生雙翼,向著天鳳廝殺而去。   虛影如幻,眾人驚心動魄之際,風無央與天鳳已經交戰數十回合。   烏雲復來,天地變色。   此時的風無央才真正意識到鳳歸元的實力,雖然說此時與鳳歸元處於激戰之中,然而風無央很清楚,在實力上,自己與鳳歸元相比,是有一定差距的!   突然之間,天鳳噴出一道烈火,烈火猶如巨浪一般衝向風無央。   熾熱的火焰撲向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感覺到自己彷彿又到了火焰世界一般,神色一凝,奪天之掌吞天式拍出,激盪的氣流瞬間將火焰逼退數丈。   空中雲霞,在火焰蒸騰之下,瞬即消散。   天鳳一聲長鳴,數道風刃掃向風無央,就在此時,月傲已經衝了過來,長劍向鳳歸元刺去。   此時,數位天鳳一族的強者紛紛殺向幻月老祖等人。   月傲雖然在實力境界上低於鳳歸元,然而,這長劍一擊乃是蓄了全力,如殘月一般,刺向化為本體的鳳歸元心臟之處!   實際,月傲也並沒有打算一擊而中,此時,那鳳歸元一聲長鳴,右臂膀猛一揮出,一道旋風將月傲擊退,風無央趁此機會,奪天之掌風雲式擊向鳳歸元。   暗雲四合,巨大的天鳳身形猛然一顫,吐出一道風刃之後,掠空向幻月老祖抓去。   很顯然,鳳歸元似乎意識到了風無央與月傲並不容易對付,轉而對付幻月老祖,畢竟傷其十指,不若斷其一指!   幻月老祖此刻正在與一名天鳳族一強者激戰,幻月老祖神色之間隱隱有些瘋狂,然而就在此時,鳳歸元化為人形,一掌向幻月老祖拍了過來。   就在鳳歸元擊向幻月老祖之際,風無央已經吞服極力丹,頓時氣息暴漲,瞬間,身影如幻,猛然一掌拍出,猶如浩蕩的風雲一般,空間隱隱震動,震動波動到鳳歸元週身之時,鳳歸元眼神中掠過一抹驚駭,急忙撤掌,然而卻感到一陣巨力傳來,撞擊在肺腑之上。   鳳歸元猛然突出一口鮮血,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風無央神色一沉,看向鳳歸元,道:「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風無央此言一出,無論是幻月老祖還是月傲,皆是有些錯愕,甚至此時的風無央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自己會放過鳳歸元?   鳳歸元目光一閃,似有疑問之色,冷冷道:「那請你把嘯月玉簡交出來!」   鳳歸元此語,讓風無央一陣愕然,然而未等風無央愕然完畢,鳳歸元屈指一彈,一把彎刀持在手中,向風無央斜刺了過來。   風無央神色一凝,目光決然,帝血劍持在手中,長劍帶著奪天氣息刺向鳳歸元。   虛空隱隱有著震盪,讓風無央感到震驚的是,自己這一劍擊出,形成的劍勢竟然彷彿隱隱有著靈魂一般,如凶獸一般衝向鳳歸元。   一聲龍吟之上,鳳歸元手中彎刀碎裂,長劍刺入鳳歸元心臟處。   鳳歸元身死!   在鳳歸元倒下的那一刻,神色中依然有著強烈的震撼,當然,更多的則是不甘意味。   不僅僅是鳳歸元有著強烈的震撼,月傲此時也是驚疑不定,方才風無央那一式竟然帶著靈魂般氣息,一般來說,無論什麼招式,皆是人力而發,並不會有什麼靈智在內,更遑論靈魂氣息。   然而震撼歸震撼,月傲當即率眾人追殺剩下的數名天鳳一族強者,月傲已經進階到幻虛九級境界,雖然不敵鳳歸元,但是對付其餘的天鳳一族強者,顯然是綽綽有餘的!   片刻之間,月傲已經斬殺數名天鳳一族強者,其中一名天鳳化為本體逃遁無果,當即衝向幻月老祖,幻月老祖因躲閃不及,當即重傷,幸得風無央丹藥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無論如何,包括鳳歸元在內的天鳳一族的強者,全部身死,此情此景,讓天寂山脈眾人雖然感到揚眉吐氣,但卻是有著一絲感歎,而月傲則是除了快意與感歎之外,心中也有了一絲疑問,為何鳳無情並沒有來?   天寂山脈危機已經解除,此時,已經是黃昏將近之時,風無央便辭別月傲等人,向西玄州殺神殿趕去。   當風無央趕到殺神殿之時,已經是夜晚,由於有著殺神勳章,風無央很容易便進入了殺神殿內,殿內一片平靜,幾棵杉木迎風發出沙沙的聲音,在地面留下幾道昏暗的樹影。   此時,不知為何,風無央總感覺心中有一些不寧定,身形一閃,便向問星空房間而去。   走到房間門外,風無央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月光灑在窗門上,一切平靜如斯。   風無央推了推門,然而房間內並沒有反映。   月光灑在靜寂的夜空,似乎天地只有平靜,然而風無央心中卻是翻起滔天巨浪。   如果師尊在房間內的話,為何自己推門沒有反映?以問星空的實力以及警覺性,是必然能夠察覺的!   如果師尊沒有在房間內,為何自己能夠感應到他的氣息?   瞬時,風無央似乎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然而這種預感,風無央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風無央再次推了推門,但房間內依然沒有任何反映!   風無央神色一驚,帝血劍出,削斷房門鏈鎖,走了進去。   當風無央看到坐在長椅上的問星空時,彷彿神魂都是一震:問星空此時明顯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   問星空雖然神色淡然,然而此刻卻如木雕一般,坐立在長椅上。   風無央彷彿一時之間呆住,又彷彿無數天雷轟擊自己,風無央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然而當風無央睜開眼睛之時,淚水從臉龐滑落。   一時之間,風無央想起了無數事情,從烏龍到九陽城,再到龍州王城,一幕幕情景在腦海中出現……   這一刻,風無央似乎忘記了塵世的一切,大聲痛哭起來……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烏龍山驚變,祖父、父親身亡,龍州王城,生死之交顏誠身死歸七之手,如今師尊身亡此處,從此天人永隔,或許此生再無相見可能,風無央忽然感到一陣孤寂與悲涼……   一時間,風無央彷彿忘記了塵世萬象,彷彿忘記了恩怨情仇,甚至忘記了此時身在何方……   當此深夜,孤獨的風無央唯有痛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道無央   星空靜寂。   夜風如歌。   風無央將問星空納入戒指空間一處玄冰床上,擦乾淚痕,悄然走出門外。   此時,明月輝光灑在地上,猶如寒霜一般,風無央的神色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似乎,從前種種的仁善,此刻全部化為了清冷,猶如這蒼茫夜空一般,深邃而孤冷。   南宮祖,風無央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南宮祖!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似乎血液已經凝固,似乎對未來餘生已經不再眷戀,將世上所有的舊念塵俗完全放下,所持的,唯有本心。   無論南宮祖與問星空之死是否有關,風無央對南宮祖已經動了殺心。   一個人如果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麼將會是極其可怕的!   南宮祖自認為在姬無虛的庇佑之下,在這殺神殿,風無央無論如何不敢殺上門來的,然而,南宮祖想錯了,因為就在此夜,一柄透著寒光的長劍悄無聲息地橫在自己面前。   南宮祖很明白,只要自己動一下,必然身首異處,因為南宮祖很清楚感受到眼前的風無央是何等的冷酷!   沒有任何感情!   甚至沒有任何人類的神色!   猶如冰雕一般,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南宮祖可以確定,此時的風無央已經放開了一切,甚至沒有仇恨,只有冰寒的心!   「殺死你師尊的並不是我……」南宮祖終於鼓起勇氣。   聞此,風無央依然沒有任何反映,只是冷冷道:「我知道。」   風無央這番話剛一落下,南宮祖神色稍緩,又道:「其實,一直以來,我並不願與你為敵的……」   風無央目光射出一抹寒光,沉聲道:「是誰動的手?」   顯然,風無央根本沒有理會南宮祖,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殺死問星空的兇手。   此時,南宮祖忽然神色複雜起來,一時之間,默然無聲。   實際上,風無央心中對問星空的死,也沒有絲毫的線索,從問星空的傷勢上看,沒有任何傷口,無論是外傷還是五臟之間,皆是無跡可尋;從那房間來看,風無央可以肯定,整個房間從一定意義上講,是密封的,也就是說,問星空關了房間門之後,就再無其他人進入過,但為什麼問星空會身死於房間之內呢?   如果是自殺,風無央是斷然不會信的,雖然說問星空孤高冷寂,然而卻是對著塵世有著真正的熱愛,再者,無論是風雲宗,還是風城,問星空都不會割捨的!   那問星空究竟是怎麼身亡的呢?風無央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風無央可以肯定,問星空身死與南宮祖是脫不了干係的。   此時,南宮祖複雜的神色顯然說明了一些什麼。   風無央眉色動了動,盯著南宮祖,冷冷道:「是誰動的手?」   南宮祖一驚,似乎猛然從思量中驚醒過來,眉色一沉,道:「我想,即便是我說出來了,你也不會放過我的,如果我不說,或許真正的兇手就算救不了我,也會照料我的後事的,你說我是說還是不說呢?」   風無央眉色一寒,道:「或許,你如果說出來,這一次,我會放過你!」   南宮祖慘然一笑,搖了搖頭,道:「這一生,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對手了,永遠不可能再超過你了,這一次你會放過我,那下一次呢?只要你不死,那麼我必死,或許,對我來說,唯一的結局便是身死!我想此刻我死了,以你的心性為人,斷然不會再去為難南宮家族的,因為,南宮家族的強盛對你來說,已經是昨日煙雲,現在,南宮家族,坦白地說,對你已經沒有意義了!」   南宮祖這番話,讓風無央心中泛起一絲波瀾,或許世道本是如此,或許天道亦是如此,萬千繁華,不過是塵世草芥,都耐不過無情的歲月。   南宮祖說完,猛運暗勁,衝破心脈,當即失去了生命氣機。   對此,風無央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許,換做風無央自己,也會這麼做。   雖然風無央並沒有從南宮祖口中得到什麼實際信息,然而南宮祖自殺前所說的話,已經足以說明,問星空之死實際上不只是與南宮祖有關係,風無央很容易推測的出,此事很可能與姬無虛有關,或許還與那幻宗有些關聯。   雖然此時的風無央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尚處於清醒之中,當下神色一凝,身形一動,飄然而去。   風無央並沒有急著去找姬無虛,也沒有找幻宗的人,因為,風無央可以斷定,無論是姬無虛,還是那些幻宗使者,都是在暗處靜靜地看著自己,他們比自己還有警惕之心。   這個時候,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   因此,風無央直接消失了!   從姬無虛,從殺神殿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自從南宮祖莫名其妙身死之後,姬無虛最初還能鎮定如常,然而過了幾日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殺神殿殿主步明月雖然感到氣氛有些詭異,然而其注意力依然是集中在應付來自魔獸山脈的威脅,在步明月心目中,無論是九皇子姬無虛,還是風無央,對於殺神殿而言,都是臂助,對於這些異常情況,步明月不想去管,也無法去管。   而幻宗的諸位使者,也是有所心慌,雖然幻易約莫知道一些內情,然而此時也是驚疑未定,畢竟據幻易得到的消息,風無央的實力並不弱,甚至足可威脅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名幻宗弟子,雖然自己沒有性命之憂,然而如果此次帶來的幻宗弟子死完了,幻易是很難向幻宗交代的!   實際上,風無央並沒有消失,也並沒有遠離殺神殿,而是在一荒山中遁入本我心界。   寒風蕭瑟,一派霜冷長河景象。   長河奔湧不息,千里之外,唯有枯葉斜飛,荒草迷離。   此時此刻,風無央除卻悲痛之外,更多的,則是極度的矛盾。   雖然說十數年來,充滿了坎坷艱險,然而風無央依舊抱著仁善之心,無論是在仿若絕境的輪迴山脈,還是在猶如夢幻的星辰島,風無央從未有過冷絕之心,然而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似乎猶如寒冰一般,隱隱之間透著殺戮之意。   這個世上,仇敵多矣,是否可以盡數屠之?   風無央不知道,似乎也不願意去面對,因為在那寒冰之心的深處,風無央依然有著仁善。   此時此刻,風無央並不知道該怎麼做……   「或許,如今的你已經觸摸到了元虛境界的邊緣,然而,你從今以後要面對的,或許是更勝於強敵的心魔……」   那熟悉的蒼老之聲,迴響在天際深處。   原來,本我心界的那位老者一直都在……   風無央看著遠方的落日,歎息一聲,坐在荒山之上,靜靜地看著這一片天地。   這一刻,風無央想到了很多。   倘若從頭再來,自己當會如何?   若是當年能夠解除烏龍鎮風家的威脅,平靜地在烏龍鎮生活下去,或許就不會有如此多的恩怨情仇,然而,這一切,可能嗎?   不可能!   既然不能避之,只能勇而前行!   然而,當面對仇敵之時,心境又當若何?   實際上,如若不是當年南宮家族的人心懷貪念,那麼南宮家族與風無央或許根本沒有交集,自然而然就不會有後來如此多的事情發生。   如果說南宮祖家族的人心懷貪念便該殺,那麼世上幾乎人人皆可殺!   因為,貪嗔癡幾乎存在於每個人的心底深處,無論承認與否,它與人心同存!   如果說南宮家族是因為貪念萌發而有強取豪奪之舉,這些對於塵世世道來說,再尋常不過,因為當初的風家相對於南宮家族,不過是草芥而已,弱肉強食,再也普遍不過!   這世上有沒有可能真正的寧靜?   風無央陷入了迷茫之中……   「只要人心在,貪嗔癡便在,那麼世上的紛爭便隨之而生……或許,有一天你能夠參破大道,方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天際深處,又傳來蒼老的聲音。   參破大道?風無央仰望天際深處,神色之間,頓有疑問。   「所謂大道,乃是一種無央境界,天道無央,所謂無央,我亦不知。」   聞此,風無央眉色一沉,思索片刻,終究不語。   無央境界,那是什麼?   當風無央沉思之際,蒼老的聲音又起,「人世種種,皆是有始有終,在無盡的歲月中,無論輝煌,或是靜寂,到最後,都是要歸為虛無,而天道則是真正的無央,因為這無盡的歲月只是天道法則的一部分,所謂的無央境界,雖然難以參透,然而卻是超脫了歲月,超脫了這片時空,永恆不滅,未央而無央,因為無央,所以一切皆是未央……」   風無央低聲道:「未央而無央,因為無央,所以一切皆是未央?」   「是的,因為一切皆是未央,所以,無論你做什麼,在天道法則裡,都不會有任何意義,正因為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有屬於你自己的意義!如此,在你的世界裡,你的存在,便有了真正的意義!」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忘情山脈   依舊天高地闊,一派霜冷長河。   風無央隱約感覺到體內那聖果彷彿散發著神聖的氣息,滋潤著週身經脈。然而,風無央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凝神感悟著天道,將心魔逐一化去。   當風無央遁出本我心界之時,心中再無掛礙。   或許,相對於浩渺星空,渺小如塵埃的人生,只是無盡歲月中一抹微光,然而即便是草芥,也有它本屬的意義!   玄帝國玄京九皇子府,姬無虛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南宮祖的死,雖然從利益上講,對姬無虛來說,算不上什麼損失,然而姬無虛卻隱隱有著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說姬無虛擁有幾大高手護衛,然而在自身實力上終究沒有太大信心,因為姬無虛探聽得知,如今的風無央已經幻虛九級境界,隱隱有著突破到幻虛大圓滿的跡象。   每當深夜,姬無虛就無法睡的安寧,讓姬無虛感到心神不定的,除了風無央,還有與幻宗的合作,一旦自己與幻宗的關係被姬贏帝發覺,那麼自己不但要面臨風無央的報復,還有姬贏帝的責罰!   又是深夜,姬無虛已經無法安眠,猛然坐立起來,目光透著寒光,瞬即,神色一凝,便欲將數位高手一道,直接到殺神殿滅殺風無央,姬無虛堅信,只要風無央一死,那麼一切便可以平靜下來!   然而,未等姬無虛行動,門外已經站立著一個人,這個人的氣息姬無虛很熟悉,那就是風無央!   姬無虛剛欲奔逃,帝血劍已經橫在了自己面前,姬無虛可以確定,如若自己有所動作,那麼必然死於此長劍之下!   「我師尊是怎麼死的?」風無央語氣非常平淡。   風無央這一問,姬無虛猛然變色,心中大叫不好,莫非是那南宮祖已經透露了實情?當下聲音有些哆嗦,道:「令師是為幻宗長老幻易所害,此時,雖然我多加阻止,然而實力卻是不濟,徒讓我玄帝國損失一英才……」   姬無虛正要說下去,忽然聽風無央沉聲道:「據我所殺的一名幻宗使者那裡得知,你是殺死我師尊的主謀對吧?」   「你怎麼知道?」姬無虛情急之下,突然露了口。   此時風無央已經確信,師尊問星空的確是被姬無虛所害,頓時,目光之中噴出火焰,然而,風無央終究是平靜了下來,因為風無央知道,無論是南宮祖還是姬無虛,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做到無聲無息地殺死問星空的地步。   姬無虛也知道此刻自己是情急之下說漏了嘴,當下心中更是焦慮,猛然定了定心神,向風無央厲聲道:「我乃玄帝國九皇子,你敢把我怎麼樣?」   聽到這話,風無央感覺到很可笑,此時此刻,不要說是姬無虛,就算是那姬贏帝,風無央也斷然不會放過!   風無央並沒有理會姬無虛的驕橫,因為這種驕橫在風無央看來,純粹是心虛之舉,風無央眉色一冷,目光之中射出一絲寒芒,長劍一挺,刺入姬無虛心臟!   姬無虛斷然沒有想到風無央會如此冷絕,然而,一切都晚,連自爆都已經來不及,當下,勉強抽動幾下,便失去了生機。   就在姬無虛身死的那一刻,姬贏帝猛然從夢中驚起,額頭汗水滴答著向下掉落,姬贏帝只感覺到心神總是不寧定,於是便起床向著寢宮之外走去。   寢宮之外,靜寂無聲,並沒有什麼異常,姬贏帝走了一圈之後,便又回到了寢宮。   風無央自從殺死姬無虛的那一刻,已經明白,無論如何,自己都已經與姬氏一族徹底決裂,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因此,風無央沒有任何幻想,連夜趕往風雲宗,議定西遷之策,在那魔獸山脈迷心山谷,有著一片天地,乃是風梧大帝所留,名為鎮墓之府,加上天寂山脈的護持,當可作為風雲宗與風城之人的安身之所。   當姬贏帝清晨方醒之時,便有宗族玉簡守護者來報,九皇子姬無虛身隕府中。   畢竟父子連心,姬贏帝大驚之下,勃然大怒,召集群臣,議定此事,然而諸位大臣對此亦是不知,此時七皇子姬乾坤站了出來,向姬贏帝正色道:「九皇弟之死,雖然撲朔迷離,然而兒臣卻是知道一些眉目,或許能夠查到九皇弟的死因!」   姬乾坤的意思很明顯,欲讓姬贏帝將此事交於自己處理,姬贏帝雖然盛怒之下,有些心緒不穩,然而對於姬乾坤的用意也是有些瞭解。   姬乾坤雖然與姬無虛是骨肉兄弟,然而身在帝王之家,彼此之間斷然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姬乾坤此舉只不過是為了借此事打擊異己勢力而已。   姬贏帝想到此處,似乎也感覺到有些心涼,然而終究是長舒了一口氣,向姬乾坤道:「如此,你便去吧!」   雖然說姬贏帝明知姬乾坤的用意,然而姬贏帝卻並不寄希望能夠說服姬乾坤什麼,姬贏帝相信,如若自己關注此事,姬無虛是斷然無法做出一些過線的事情的,更重要的是,姬贏帝自己不出面的話,那麼就更有利掌控局面!   姬乾坤見姬贏帝將此事交於自己,當下神色大悅,說了一番頌揚之話之後,便離開了議事大殿。   看著姬乾坤離去的背影,姬贏帝似乎有一絲神傷,彷彿覺得世間萬千,不過是浮雲一般,處處爭鬥不止,毫無情字可言。   然而,姬贏帝終究是君王,終究需要面對天下蒼生!   實際上,在姬無虛身死之前,姬無虛似乎已經隱約感覺到有不測之險,於是便將前前後後一些關鍵的事情告知了一名心腹,而這名心腹雖然實力高強,然而卻未能防範住風無央,因為那一夜,風無央施展了鬼神莫測的幻神雙翼,躲開了這名心腹的視線。   但既然是心腹,那麼必然是可靠的,當姬乾坤調查之時,這名心腹便將姬無虛生前的一些疑慮全數告知了姬乾坤。   然而,當姬乾坤知道這一切的原委之後,風無央等人已經準備停當,正在趕往魔獸山脈的路上。   為了能夠加快行程,風無央準備了足夠的靈馬,從數個方向奔赴魔獸山脈。   姬乾坤正在思籌嫁禍栽贓之策,姬贏帝已經有所探知,於是便調集家族精銳前往攔截風無央。   姬贏帝為了能夠確保全數圍殺風無央等人,發佈詔令令帝國八十一州強者全數趕往龍州,圍殺風雲宗與風城之人。   雖然說玄帝國的高手大多雲集在玄京,然而分佈在帝國八十一州的強者也是不容輕視,畢竟對於圍剿來說,不但需要高手,而且需要一定數量的高手!   然而就在姬贏帝發佈詔令的同時,西玄國殺神殿步明月與諸多殺神也得知了這一信息,不但殺神殿,連天寂山脈月傲也得知風無央即將身陷困境。   實際上,風無央並沒有打算將此事告知月傲與步明月,因為風無央很清楚,當前自己與宗門以及族人的處境可以說是極為凶險,風無央並不想搭上月傲與步明月乃至眾多殺神的性命。   為了能夠讓宗門與族人逃脫,由風炎羽帶領風雲宗與風城之人化妝之後沿小道提前一日向魔獸山脈而去,而風無央與風雲宗諸宗主則是一路。   之所以風無央與風雲宗諸宗主一道,是因為尚君天與金木火等人與風無央一樣,皆是抱了必死之志,從另一方面來說,風無央與風雲宗乃是姬贏帝真正的目標,這樣以來,風雲宗的其他弟子與風城便可以相對容易地逃到魔獸山脈迷心山谷。   由於風無央在百川與西玄等州擁有著足夠的聲譽,風炎羽等人並未遭遇真正的大敵,謹慎之下,尚算順利。   龍州忘情山脈,位於龍州一西,忘情山脈極其高拔,劍鋒傲立於雲層之上。   前行的風無央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風無央已經感知到了大地的震顫,已經察覺到了強敵的氣息!   風無央神色凝重地看著金木火等人,嘴角動了動,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皆是無央之過,連累諸位師尊了……」   風無央說完,歐莫邪等人神色皆是一凝,然而目光之中,卻是一片靜寂,異常堅定。   金木火沉吟片刻,道:「只要風炎羽他們能夠逃脫,我相信,即便我們今日身死,終究有一天,風雲宗必然能夠再次崛起!」   尚君天果決地看向風無央,道:「七弟之仇,不能不報,你的做法,我們都是極為認同的,今日之危難,在所難免!」突然尚君天哈哈大笑起來,向金木火等人道:「生死與共,這也不負當日諾言!」   此語一落,眾人皆是陡然一股豪氣,目光之中,隱隱有著一股熱切。   片刻之間,姬贏帝已經凌空而來,落於一山巔之上,猶如俯視蒼生的神靈一般,看向風無央等人。   在姬贏帝身後,約莫有著數百虛境強者,散發著強大的威壓。   風雲宗諸宗主皆是玄境巔峰境界,此刻面對數百虛境強者的威壓,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隱隱之間,臉色皆是有些蒼白。   見此,風無央屈指一彈,數枚丹藥飛出,風雲宗諸宗主吞服之下,臉色稍微好轉。   少時,不斷有強者趕來,很顯然,這些強者皆是受姬贏帝徵召而來!而姬贏帝並沒有發出任何指令,也沒有任何行動,只是靜靜地等待這數百名強者將這一方天地盡數包圍!   安靜,往往很可怕!   數息之後,東西南北,皆是姬贏帝的人,可以說,即便是風無央等人有著鳳凰雙翅,亦是難以飛出重圍!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黃衫老祖   夕陽,又是夕陽,如血的夕陽。   天際深處,紅霞如錦,山巒之上,雲層輕動。   在那忘情山脈之外,數道身影忽然奔至,正是月傲、幻月老祖與步明月等人!   見此情形,姬贏帝揮了揮手了,示意眾人將月傲等人放入進來,很顯然,姬贏帝不但沒有將風無央與風雲宗諸宗主放在眼裡,而且也沒有把這些外援放在眼裡,此時的姬贏帝,則是要用絕對的實力摧毀眼前一切敢與之為敵的人!   雖然風無央不寄希望於甚至不希望月傲等人前來相救,因為與姬贏帝的勢力相比,即便是白狼一族與殺神殿傾巢而出,亦是無濟於事!但是,見到神色決然的月傲等人,風無央隱隱動容。   在這個世上,錦上添花太多,雪中送炭太少,而面臨危境不改其心生死與共的,更是寥寥無幾!   月傲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靜靜地站在風無央的身邊,然而這種默然無語,卻是讓當場眾人皆是感到震撼!   不但是月傲,步明月亦是目光毅然,與數位殺神一道,悄然而立。   四野靜寂!   雖然無聲,風無央眾人卻是熱血沸騰!   無論是姬贏帝,還是那些從四方被徵召而來的豪傑,可以說都是曾經熱血沸騰過的漢子,此情此景,似乎都被風無央等人的豪氣所震撼!   可以說,如若姬贏帝一聲令下,風無央等人必死無疑!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此時,姬贏帝閉上眼睛,當一陣清風掠過,姬贏帝似乎下定了決心,猛然睜開雙眼,決然地看向步明月,沉聲道:「你是西玄柱石,為何要叛逆玄帝國?」   姬贏帝說完,長歎一聲。   聞此,步明月沉思片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無限豪氣,「如今,無論忠誠與背叛,億萬載之後,自有公論,今日我想換做諸位中的任何一位,即便不會與至友生死與共,也會心嚮往之吧?」   步明月說完,全場更是靜寂。   姬贏帝目光一沉,冷冰冰道:「你可知,你今日如此做,是必然會身死此處?」   步明月淡然一笑,道:「雖死,無悔!」   實際上,對於步明月來說,委曲求全,不但能夠護佑風雲宗與風城之人,而且能夠帶領殺神殿抵抗魔獸山脈勢力對帝國西部邊民的侵襲,而這些,對於步明月而言,是具有極大的意義的,然而,步明月並沒有那麼做,人之一生,不可能總是理智的!   人生正因為有了一些不理智,因此才更加絢爛動人!   此刻的風無央看著四圍無數強敵,已知今日必死無疑,念及月傲與步明月等人壯烈之情懷,一時間,心緒忽然寧靜下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懼死亡!   此時的風無央顯然不是畏懼死亡,而是笑對死亡!   姬贏帝眉色一冷,四野無數高手紛紛向風無央攻來,一時間,風雲呼嘯,亂石紛飛,荒山之上,大戰已經開始。   就在此時,一聲清喝,一名枯瘦老者凌空而立,身影若虛若幻。   這枯瘦老者正是容天!   容天身形極為單薄,好似秋風中的一片落葉,似乎隨時被吹走一般,在容天身後,站立著一名容顏若花的女子,這女子正是容若煙!   此時此刻,風無央與容若煙的目光恰好相對,容若煙似乎有些不自在,慌忙將目光轉向他處。   見到容若煙,風無央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容若煙的情形,那是九陽城藏天閣,那時候,風無央還是一名懵懂的少年,然而十數年過去了,此番情形,卻如初見。   當容天到來的那一刻,姬贏帝眉色動了動,雖然有些吃驚,但終究是穩住了心神,姬贏帝向容天一揖,道:「這風無央殺我親生骨肉,這仇我不能不報……」   很顯然,姬贏帝已經把話說的很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容天枯瘦的臉上,略微動了動,「我此來,不是為偏袒,而是為了幻宗之事而來!」   雖然說容天語氣十分乾脆,但是精明的姬贏帝也隱約感到了容天話語中的意思,此時此刻,姬贏帝可以確定:這容天必然是有備而來!   姬贏帝神色一揚,淡然道:「幻宗之事,他日可議,今日乃是在下處理帝國政事,還望容長老海涵!」   實際上,雖然說容天作為玄宗的長老,在地位上要高於姬贏帝,然而並沒有高到讓姬贏帝必須恭敬對待的地步,方纔所言,姬贏帝不過是表明一種不肯輕易罷手的姿態。   對於姬贏帝的不恭,容天顯然是有些惱怒,哼了一聲,道:「政事?」   姬贏帝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正色道:「正是!」   容天眉色一冷,看了看姬贏帝,忽然神色一動,屈指一彈,一名白袍青年從容天的戒指空間中跌到了荒山之上!   見此,眾人皆驚!   一般來說,戒指空間只能存放一些無意識的物事,這容天竟然能夠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存儲到戒指空間中,很顯然,容天所擁有的戒指空間絕非凡品!因為,如果要將一個具有靈智的生物裝進戒指空間,那麼操控者本身必須具備強大的靈魂修為!   姬贏帝見那白袍青年,神色之間也是一疑,但見那白袍青年神色仿若癡呆一般,木然地站在荒山之上,姬贏帝向容天疑聲問道:「此人是幻宗使者?」   容天看了看姬贏帝,點了點頭,道:「幻易那老東西跑的快,否則我會把他一起抓來!」   說完,容天將目光轉移到那白袍青年身上,目光之中閃現一絲紅芒,盯著白袍青年,道:「你們究竟受誰指使,或者說是與何人同謀害死問星空?」   容天這一招,讓姬贏帝也心中震撼,神色之間,多了幾抹蒼白,很顯然,容天在靈魂境界的修煉上已經達到了能夠控制他人神魂的地步!   那白袍青年木然道:「南宮祖……」   隨即,那白袍青年目光一散,似乎精神錯亂一般,瘋狂地向著荒山下奔去!   很顯然,這白袍青年已經瘋掉了,容天施展靈魂控馭之術,是必然會傷其神魂的,這也是在容天的預料之中,而且容天也沒有打算放過這白袍青年。   容天向姬贏帝淡淡道:「我想,這已經足夠了吧?」   容天的意思很明顯,白袍青年已經道出是與南宮祖合謀,而人人皆知,那南宮祖乃是姬無虛之下屬,也就是說,問星空之死,乃是姬無虛勾結幻宗長老幻易所為!   如果問星空之死是姬無虛所為,那麼風無央為師尊報仇殺姬無虛乃是天經地義之舉,況且姬無虛與幻易有著暗地裡的關係,風無央此舉也有為玄帝國除奸的成分。   想及此處,姬贏帝才感覺到容天的老辣,原來,在這短短數天之內,容天已經將全部的前因後果全部查明,而且此番到這忘情山脈的目的,顯然是為了解救風無央!   此時,姬贏帝額頭隱隱滲出汗水,姬贏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容天會如此心思細密,情勢到了這一地步,姬贏帝也是心中無策,實際上,在姬贏帝的心中,為愛子報仇,尚在其次,而滅掉風梧帝之後才是首要,但此時此刻,姬贏帝能否定容天嗎?   不能!因為當著天下強者,姬贏帝也知道即便是一國之君王,有些規則也是不能去破除的,然而心中仇恨的火苗一旦萌發,卻難以再熄滅,姬贏帝猛然辯解道:「這幻宗的使者只說是南宮祖所為,而南宮祖僅是姬無虛一微不足道的屬下而已,問星空之死,還有幻宗之事,未必與姬無虛有著關係!」   不得不說,這姬贏帝的話相當有分寸,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容天眉色一揚,枯瘦的臉龐上閃現一絲怒意,冷然道:「你這是在質疑天下英雄的心智嗎?」   姬贏帝雖然已經元虛巔峰境界,然而離容天的修為卻是相距甚遠,此時,在容天的氣勢威壓之下,姬贏帝感覺到極難支撐,甚至失去了從容之態。   當場的眾人,無論是誰皆是可以看出,這容天是篤定了袒護風無央之心,而且只要不是心志迷亂,都清楚眼前的容天乃是一位凌駕於姬贏帝之上的大高手!   此時,風無央並沒有輕鬆下來,而是神色之間,幾許疑惑:為什麼容天會相救自己?   風無央思籌良久,得出一個結論:很可能是因為容若煙之故,容天才施以援手!但為什麼容天寧願與姬贏帝撕破臉皮也要袒護風無央呢?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但卻是能夠感受到容若煙若有若無的目光,那目光猶如一泓清泉,讓風無央聯想到春風,聯想到花香,聯想到不忍褻瀆的美好。   就在此時,天際一聲長嘯聲傳來,四野空間隱隱波動,姬贏帝一喜,驚聲道:「老祖宗終於到了!」   未等眾人反映過來,一灰白鬍鬚的黃衫老者立於容天對面的虛空之中,黃衫老者看到容天,笑吟吟道:「天兄,你今日怎麼有閒心來教訓我這些後輩來了?」   容天枯瘦的臉龐之上,略微動了一下,道:「非為教訓,是為救人而已!」   此時,容天的神色雖然如常,然而容若煙卻是花容失色,這黃衫老者,容若煙很清楚,與容天一樣,亦是玄宗的一名長老,其實力並不亞於容天,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名長老乃是姬氏一族的老祖姬崑崙,此番姬崑崙到此,是決然站在姬贏帝這一方的!   姬崑崙動了動眉毛,向容天笑了笑,道:「據說風無央是那風梧大帝之後,此事確否?」    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族秘史   姬崑崙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容天瞇了瞇眼睛,神色凝重地看向姬崑崙,道:「當真?」   聞此,姬崑崙疑聲道:「莫非天兄不知此事?」   容天點了點頭。   姬崑崙眉色一動,向容天道:「那你為何至此?為何袒護風無央?」   容天並沒有直接回答姬崑崙的話,而是冷冷道:「這個莫非還要稟告你嗎?」   姬崑崙笑了笑,道:「天兄要到什麼地方,要做什麼事情,我姬崑崙自然是無權干涉的,然而如今你對我後輩不利,這個就與我有些干係了,我想天兄總不會讓我置身事外吧!」   實際上,在玄宗,姬崑崙與容天素來不和,然而畢竟同是玄宗長老,彼此之間就算有些不和,表面上也是和和氣氣,此番在姬崑崙看來,容天似乎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見容天沒有吭聲,姬崑崙又笑了笑,向容天道:「實際上,作為我們這等地位的老不死,這天下芸芸眾生不過豬狗耳,管他是帝王之後,又或是英雄遺種,對你我們來說,全都是草芥,大道浩渺,唯有修行,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天兄何必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凡塵之事上呢?」   姬崑崙的這番話相當坦白,坦白到讓當場的眾人包括姬贏帝在內都感覺到有些吃驚,當然,姬崑崙這番話,在姬氏一族的人聽來,是英雄豪傑的豪言壯語,然而在其他武者聽來,卻是相當的冷漠與無情。   無論是這些武者如何吃驚,姬崑崙依舊是談笑風生,很顯然,在姬崑崙的眼裡,所謂蒼生,不過草木塵土而已,不值一提!   容天抬眼看了看姬崑崙,淡然道:「既然如此,崑崙兄為何出關來摻合這等俗事呢?」   姬崑崙笑道:「我乃姬氏一族之先輩,如今你要對姬氏一族動手,我能不出來嗎?」   容天目光掃了掃姬贏帝,此刻已經心中明瞭,原來,姬贏帝早就將當前的情勢告知了姬崑崙,否則姬崑崙速度再快,也無法在瞬間趕到這忘情山脈的!   想及此處,容天不免又多了姬贏帝幾眼,很顯然,這姬贏帝的心思可謂是細密之極!竟然把事情考慮的如此周到完善!   對於姬崑崙的實力,容天是比較清楚的,雖然說容天並不怕姬崑崙,然而卻是難以勝之,二人實力在伯仲之間。   容天此時似乎也感覺事情變得有些棘手,當下只是在思考良策,默然無聲。   見此情形,姬崑崙笑了笑,道:「我為護佑後輩而來,但不知天兄因何要幫風無央這等廢物?」   姬崑崙此語一出,那容若煙目光一寒,向姬崑崙罵道:「老不死的,你才是廢物!」   容若煙這罵聲一出,不但風無央等人神色大驚,連容天與姬崑崙兩大強者也是同時震驚住了!   荒山靜寂!   眾人默然!   容若煙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當下也覺得有些言語不當,臉色一紅,又向容天靠近了一些。   月傲與步明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風無央,此時,風無央臉龐掠過一抹微紅。   容天對容若煙似乎並沒有怪罪之意,而是將目光轉向風無央,似有深意地看了看風無央,然而又看向姬崑崙,枯瘦的臉上綻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道:「崑崙兄乃是高人,應該不會與我這後輩計較吧!」   良久,姬崑崙似乎才從容若煙的罵聲中反應過來,隨後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聽到別人當面罵我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啊!」   姬崑崙笑畢,凝目看向容天與容若煙二人,道:「如果我計較的話,你讓我與這女娃計較嗎?」   容天眉色一凝,道:「斷然不能!」容天語氣極其堅決。   容天說完,姬崑崙突然神色一凝,冷冷道:「今天,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風無央必須死!他殺死南宮祖與姬無虛,其實並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他是風梧帝的後輩!這風梧帝乃是姬氏一族的大敵,雖然說已經隕落無數年,然而難保其英靈不會復活!今日我是為斬草除根而來!」   姬崑崙說的這番話可以說是殘忍無情之極,然而在容天聽來,卻再也尋常不過,當下,容天冷冷道:「此時,風無央雖然進境極快,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之資,然而確實如你所說,在我們這等境界的強者眼中,不過一廢物耳,但你這番話的確是有些太過霸道了!」   容天說完,那圍在四野的武者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欽佩,而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則是有所思慮感悟。   姬崑崙與容天二人的話,可以說刺激了在場的大多數武者,這其中不乏天才卓絕之輩,然而在姬崑崙這等強者眼中,卻是形同廢物一般!   姬崑崙冷冷道:「無論霸道與否,在這個世上,實力總是能夠決定許多事情的,此時此刻,天兄可以心中盤算下,如果你我兩方真正生死相拼,你的勝算有多大?」   其實根本不用盤算,容天也明白,自己這一方的勝算幾乎是沒有,因為對方除卻姬崑崙這一超強高手之外,還有姬贏帝與姬氏皇族的一些強者,就算容天與風無央等人誓死相拼,也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果的。   容天作為聖虛強者,雖然有著自傲,然而此時此刻,還是極具理智的!   姬崑崙似乎看透了容天的猶疑,繼續道:「風梧大帝可以算是萬年前的傳奇人物,其豐功偉績亦是讓人心嚮往之,然而風梧大帝與姬氏一族卻是有著不死不休的生死之仇,如今這風無央短短十數載已經修煉到讓姬氏皇族都有些頭疼的地步,如果假日時日,那麼我就斷然無法睡的安穩了!」   實際上,風無央對於風梧大帝與姬氏一族的死仇並不是很瞭解,然而此刻從姬崑崙的話中,風無央可以斷定,的確是如姬崑崙所言,風梧帝后輩與姬氏一族必然是不死不休之局面!   對於姬崑崙的擔憂,容天也明白,同時,容天也很清楚姬崑崙此次的決心!當下,容天長歎一聲,道:「既然已經是往事,崑崙兄何必如此執著?」   姬崑崙冷笑一聲,道:「你我都是活了不少年月的人了,用你那女娃後輩的話說,都是到了老不死的地步了,對於這世道人情可謂是看的相當清楚了,並非是我如此執著,而是我相信,如果這風梧帝的後輩得知當年發生的一切,那麼必然是要與姬氏一族不死不休的!」   容天冷笑道:「或許是當年你們姬氏一族做的太過分了吧?」   姬崑崙點了點頭,道:「據皇族秘史記載,當年姬氏一族不但屠戮風氏一族,而且做下了天人共怒的重重惡行,可以說,連我都覺得這些事情都不是人做的,但是我的先輩已經做了,我也無可奈何,但是我又有著護佑族人之責,為保萬全,我只能永絕後患!」   這些話,雖然聽者感覺到驚心動魄,然而從姬崑崙嘴裡說出來,似乎是平常之至,容天目光一凝,再次向姬崑崙問道:「必須如此嗎?」   姬崑崙點了點頭,道:「我此次必然要殺盡風氏一族,永絕後患!如若你從中阻攔,我便與你生死相拼!而且,即便是你能保全自己,但是我會向容家動手!」   姬崑崙說完,容天眉色一冷,目光之中射出幾許寒光!   姬崑崙看了看容天,道:「此番,我也迫不得已!我根本沒得選擇!還望天兄能夠體諒!」   很顯然,姬崑崙已經下定了決心!而此時的容天則是有所猶疑,畢竟,容天可以不顧自己的利益得失乃至安危,然而卻不能不為遍佈天下的容家子弟考慮!   很多時候,實力不分伯仲的強者,勝負的關鍵就只是在於決心!   很明顯,從決心上講,姬崑崙勝了!   見此,姬贏帝神色亦是一震,姬崑崙的這些話顯然是完全不顧什麼臉面,或許到了姬崑崙這等境界,所謂的臉面與尊嚴,不過是笑話而已,在絕對的弱者面前,強者是沒有任何必要虛偽的!   然而縱然姬贏帝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當著天下豪傑,姬贏帝始終感覺到有些不自在,良久,姬贏帝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眉色一揚,正色道:「雖然說,這理是在我姬氏一族這邊,但是如今我姬氏一族也不願意以勢壓人,就讓姬乾坤與風無央生死一戰吧,二人皆是幻虛境界,修為相當,想必諸位對此沒有什麼異議吧?」   姬贏帝說完,不僅僅是月傲與步明月感到無語,連姬贏帝麾下的武者也感覺到這話有些可笑,什麼時候,這理到了姬氏一族這邊了,這完全是當著天下豪傑混淆視聽,而且是赤裸裸地混淆視聽,而且眾人心知肚明的是,那姬乾坤早已經是幻虛大圓滿境界,而且身為皇子,必然是有著諸多底牌,戰勝風無央,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眾人對於這些雖然心知,但又能如何呢?眾人並不敢有什麼異議,因為實力不濟!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權當浮雲   容天眉色一閃,向姬贏帝沉聲道:「你的老祖姬崑崙,在這個世上,活的年月實在太久,無恥一些,並不算什麼,這個我能夠理解,然而你只是玄宗之外的俗世之人,如此無恥,如何面對你統治下的帝國八十一州臣民,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容天的話說的很入骨,很透徹,雖然說姬崑崙此刻似乎有些聽不懂,但是姬贏帝卻是絕對能夠大致明白其中的意思的,當下心中怒火升騰,然而,此時的姬贏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因為相對於容天來說,姬贏帝的實力是不夠的!   實際上,一人人將心中的怒意表現出來也是需要資格的!很明顯,在容天絕對的實力面前,姬贏帝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雖則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此時也如凡人一般,只能強行忍下。   此時,姬崑崙似乎剛剛從容天的話中反應過來,怔了半響,向容天道:「天兄,我想了半天,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這無恥與否,說實在的,我早已經分辨不清楚了!也不想去分辨,因為我實在不知道這個對我有什麼用處或者說是有什麼意義,目前,我只想知道,你是決定要摻合此事和我一戰嗎?」   姬崑崙這話說完,全場靜寂!   一時間,來自帝國八十一州的武者紛紛看向姬崑崙,神色之中有些是疑問,有些是震驚,有些則是不解,莫非當真實力到了一定地步,連無恥與否都可以徹底放開?   姬崑崙說的很乾脆,似乎是姬崑崙對於這世上的規則已經無所謂了,又或許是明知而故作不知,但無論如何,姬崑崙是問到了點子上,當下,容天瞇了瞇眼睛,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光芒,道:「看情況了……」   容天此語一出,姬崑崙猛然一怔,看了看容天,似乎是非常迷惑,疑聲道:「看情況?看什麼情況?」   容天看了看姬崑崙,道:「老東西,你說的話很乾脆,我說的也很乾脆,我的意思就是看情況!莫非你還真是修煉修糊塗了?」   聞此,姬崑崙歎息了一聲,道:「其實,我並沒有修煉到糊塗的地步,我的心智還都是相當正常的,之所以方才很坦白很直接,是因為,在我看來,根本沒有繞彎的必要,這個你應該能夠明白吧!」   姬崑崙的這番無奈之語實際上說的很實在,很坦誠,當然,也很狂傲。   但姬崑崙的這種狂傲,容天沒有任何感覺,因為這些對於容天來說,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容天頓了頓,道:「我覺得如果讓姬乾坤與風無央生死一戰,倒不如直接讓你殺死風無央算了!」   容天此言一出,容若煙花容失色。   姬崑崙則是大笑數聲,道:「如此,那便多謝天兄了!」   瞬即之間,荒山之上,一道空間波動,姬崑崙一掌擊向風無央,然而就在此時,容天神色一變,一拳揮出,將那姬崑崙的一掌攔截而下,兩道威勢極強的波紋撞擊在一起,勁勢所及,高山崩塌,亂石激射。   空間激盪之處,猶如群龍齊吟。   當場有人躲閃不及,數道慘叫,已有不少強者身死。   聖虛高手,平平一招,其餘勢竟能擊殺如此之多的幻虛強者,這一點,讓眾多豪傑皆是震撼不已!   然而,此時風無央並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月傲與步明月也沒有動,因為眾人很明白,此番情勢,即便是努力抗爭,那也是幾乎沒有什麼意義的,唯一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   姬崑崙似乎有些惱怒,向容天大叫道:「你不是說讓我直接動手嗎?為什麼半道攔截?」   容天臉色一凝,沉聲道:「是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讓姬乾坤與風無央生死一戰,不如直接讓你殺死風無央!這姬乾坤好歹都是千把歲的人了,這風無央才修煉多少年?這公平嗎?再說了,今日之事,似乎是幻宗之事,為什麼要讓他們生死一戰?」   此時的容天似乎逐漸反應過來,此番言語,也是相當有道理,今日之事,如若焦點集中在幻宗的事情上,或許能夠為風無央解圍。   姬崑崙一怔,道:「這是什麼意思?」   容天目光一寒,道:「我看你的確是老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居然都想不明白,我看你修煉上再無法突破的話,就不必去修煉了,可以去自爆了!」   雖然姬崑崙似乎是沒有想清楚方才容天所說的話,然而當前這句卻是能夠深刻理解,猛然之間,姬崑崙怒火升騰,道:「老匹夫,就算是自爆,我也拉你一塊!今天既然你決意跟我卯上了,那我就奉陪到底!」   就在容天剛要發火之際,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在荒山之上,「我願意與姬乾坤生死一戰!」   說此話者,正是風無央!   全場靜寂無聲,月傲與步明月皆是有些驚疑地看著風無央!   不但是月傲與步明月感到震驚,連容天也覺得不可思議,而片刻之後,那姬崑崙突然向容天大笑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子年紀輕輕,倒也算是條硬漢子,不愧為風梧大帝的後代啊!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應該下決心除掉這些風梧大帝的血脈,不然,即便今後我是在玄宗修煉,那也是不得安穩,時刻憂心,說不定會成為心魔,成為突破進階的隱患……」   此時,風無央並沒有在意姬崑崙在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容若煙,神色之中滿是感激!這是風無央第一認真看容若煙,此時的容若煙一襲白衣,猶如出塵仙子,眉色之間,幾抹靈動,格外動人。   當風無央看向容若煙的那一刻,容若煙並沒有躲開風無央的目光,而是脈脈地看著風無央,目光之中甚是關切。   風捲雲湧,荒山之上,蒼茫如斯,想及往事,風無央心中激盪不已。   那一年,風無央處於危難之際,在九陽城與容若煙相逢,相逢,是多麼美好的詞語,猶如記憶中的春風一般,令人難以忘懷……   相逢後的種種往事,一起浮上心頭……   風無央知道,龍州王城決戰,生死危急關頭,容若湮沒有再淡然從容,玄京英雄山與幻宗弟子生死決戰,容若煙也是憂心如焚,這一切,風無央都知道,而且風無央更知道,這一切,風無央曾經視之如浮雲……   然而這一刻,風無央似乎忘記了一切,向容若煙喃喃道:「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知道,這人世是如此美好,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對我好,我知道,我無法捨棄親人,朋友,還有……你,但是我沒得選擇,假如死亡能夠化解一切仇恨,我願意走向死亡,如有來世,當不負卿,這一世,權當浮雲……」   風無央說到此處,已經是淚光盈盈,這荒山雖然蒼茫,這一刻,風無央似乎突然感覺到這人世如此美好,如此難以割捨,然而情勢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又能奈何,又能奈何!   此時,容若煙雙眼之中亦是閃著淚花,似乎有些魂傷,看著這個讓她動心的男子,低聲喃喃道:「如有來世,當不負卿,這一世,權當浮雲……」   清風徐來,吹散了荒山之上的浮雲。   風無央神色決然,傲立於荒山之上,環視四圍豪傑,慨然道:「今日之事,我風無央願一力而擔,是非對錯,全部在這生死一戰之中,無論生死若何,玄宗長老與天下英雄皆是在此,可為見證!」   月傲目光轉向風無央,猛然之間方覺,風無央的背影如此堅毅,一時之間,心中感慨萬千。風無央的這番話,雖然貌似熱血沸騰,然而其中卻是有著十足的理智,風無央與姬乾坤生死一戰之後,無論結局如何,姬氏一族斷然沒有什麼理由再為難風雲宗了,畢竟即便是姬贏帝與姬崑崙,也不可能視玄宗與天下英雄於不顧,自食其言。   即便是無恥,也是需要足夠的實力的!對於玄宗與天下英雄而言,姬贏帝與姬崑崙是不敢而且不能太無恥的!   此時,容若煙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似乎有些迷離,然而迷離之中卻隱隱有著喜悅:生死已不足道,而他,終究知道我的心意了,這,或許已經足可欣慰了!   這世上,眾生皆是過客,唯有情之所繫,方能不朽。   荒山之上的浮雲不知何時再次飄來,隨風輕動。   姬乾坤冷傲地看著風無央,似乎根本沒有把風無央當回事,因為在姬乾坤的眼中,風無央不值一提!在姬乾坤的眼中,風無央不過是一隻待踩的螞蟻而已!   此次圍殺風無央,姬乾坤本打算順便借此事栽贓下其他皇子,但是沒有想到姬贏帝行動如此周密而且迅速,姬乾坤不免有些失望,然而此次,姬贏帝卻將擊殺風無央這件事交給自己,姬乾坤心中不免又有了興奮之情,以至於浮想聯翩,殺死風無央,那必然能在姬贏帝與姬崑崙面前贏得好感,可以說此事極利於自己謀得太子之位,到時候……   面臨生死之戰,姬乾坤想的並不是即將到來的惡戰,而是自己那遙遠的未來,那君臨天下,甚至是獨掌乾坤的未來……   姬乾坤眉色一凝,心中已經下定決心:既然自己名為姬乾坤,那麼此戰就為獨掌乾坤的光芒大道鋪路吧!風無央,你將是我走向霸業雄途的第一塊真正的墊腳石!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生死一戰   此時,容天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中隱隱多了幾分凝重,似乎猛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是不凡,想到此處,容天又看了看神色緊張的容若煙,輕輕歎了口氣,便默然地看著眼前的情勢。   姬乾坤身形一動,一道幻影掠過,已經身處荒山之上,看著眼前的風無央,姬崑崙的目光中充滿了蔑視之意,「今日,我要讓你明白,風氏一族永遠不是姬氏一族的對手,一萬年前是這樣,今天依舊是這樣!」   聞此,風無央抬起雙眼,目光決然地看著姬乾坤,並沒有說話,因為無論說什麼,實際上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一刻,長劍隱隱泛著血色,風無央背後紫色雙翼緩緩舒展開來……   姬乾坤似乎感覺到來自風無央的濃烈的殺戮氣息,當下眉色之間,也是隱約有著幾分凝重。   不但姬乾坤眉色凝重,連姬崑崙的目光中也似乎有著一些驚疑,姬崑崙突然神色一沉,疑聲道:「幻神雙翼?」   姬崑崙清楚地記得有一本古籍上曾經提到過,遠古之時,有一位名揚天下的絕代高手,名為孟雲沖,其所持兵器乃是赤血劍,而是絕技之一便是幻神身法,幻神身法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以施展出幻神雙翼。   姬贏帝此刻似乎知道姬崑崙心中疑問,當下便道:「風無央有一生死之交,名為孟古道,乃是龍州王,據說,這幻神身法功法便是孟家贈與風無央的……」   姬崑崙聽到此處,眉色一冷,道:「這就對了,這孟家應該是孟雲沖之後,這孟家斷然不能留,否則必然成為姬氏皇族的威脅!」   姬崑崙說完,容天頓時眉色一寒,冷冷道:「這話,是否是有些過分了?別忘了,姬氏皇族不過是玄宗的一條狗而已!只是為玄宗處理俗世事務選拔世間俊傑的!」   容天此言,可以說是相當露骨,當然也是相當坦白,不過對於姬氏一族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堪入耳,當下姬崑崙與姬贏帝等人是一臉惱怒,然而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見此,容天哼了一聲,冷冷道:「姬氏一族雖然為天下俗世主宰,玄宗也並不多加插手,然而如若是做的過分了,那麼恐怕宗主那裡,你也不好交代吧!」   姬崑崙在玄宗本就是身居長老之位,自然是有些驕橫,而到了玄宗之外,更沒有把自己當作凡人,言語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顧忌,但此刻聽到容天如此說,心中雖然憤恨,當下也只能收斂。   就在此時,荒山之外,孟古道等人已經趕來。   風無央見到孟古道等人,心中更是熱血激盪,一時之間,豪情大發。   風無央心中已經下定決心,今日,無論生死若何,必將勇往直前,全力以赴!   姬乾坤眉色一揚,手中長劍一挺,向風無央衝來!   姬乾坤似乎沒有任何氣勢,手中長劍似乎亦是平平無奇,然而,風無央卻能從中清楚地感覺濃烈的殺意。   姬乾坤這一劍彷彿鎖定了風無央週遭的空間一般,隱隱有著破空之聲,帶著無窮的壓力刺向風無央!   風無央凝眉處,彷彿天地之間,唯有姬乾坤擊來的這一劍!   這一劍乃是姬乾坤的絕技之一乾坤一劍,此時,姬乾坤將此劍式使出來,顯然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掉風無央,這樣對於立威來說,則是最好不過!   一劍問天!   帝血劍猶如血色長虹一般,帶著龍吟之聲撲向姬乾坤手中長劍!   一聲金戈驚鳴,姬乾坤手中長劍斷為兩截!   空間震盪,亂石激射,兩劍相接處,赫然出現一個石洞。   帝血劍猶如得勝而歸的蒼龍一般,隱隱鳴叫數聲,歸於沉寂。   姬乾坤駭然地看著風無央,彷彿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風無央的實力,當下眉色極其凝重地看著風無央。   而此時的姬贏帝與姬崑崙則是又驚又恨!然而畢竟當著容天與天下英雄之面,就算有著插手之意,也斷然不能付諸行動的。   容天則是神色大悅,然而瞬即邊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風無央手中的長劍上,忽然疑聲道:「帝血劍?風梧帝的帝血劍?」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姬贏帝與姬崑崙等人神色大驚,連當場的眾人也是面有異色。   雖然說姬贏帝為了方便統治帝國八十一州,將風梧大帝的相關的史實盡數銷毀,然而畢竟天下之大,是姬贏帝無法全部掌控的,這些在場的豪傑,是有人知道風梧大帝的一些歷史的。   然而,在場的一些豪傑只是驚訝或者驚奇,而姬崑崙與姬贏帝則是驚訝之外,有著極度的戒心,如今帝血劍出世,難保風氏一族不會再出現一個風梧大帝,畢竟,這風無央的潛力實在太過於驚人!   容天看了看姬崑崙,眉色一動,淡然笑道:「或許這年輕人,終將成為你的心病……」   聞此,姬崑崙眉色一冷,向姬乾坤怒道:「殺了他!」   姬乾坤雖然首戰失利,然而卻依然有著十足的把握殺死風無央,當下聽到姬崑崙下令,心中也是一喜,如若此番能夠殺死風無央,可以說是在老祖宗面前立了大功,那麼對於自己成為太子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此刻,姬乾坤可以說是信心滿滿,重新點燃了激情!   然而,經過方纔的交鋒,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姬乾坤並非是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雖然說如今的風無央依然是幻虛九級境界,但是憑藉著幻神身法與帝血劍,加上奪天之掌,是絕對可以與姬乾坤一戰的!   姬乾坤屈指一彈,一柄軟劍從戒指空間中飛出,這軟劍雖短,但卻有著靈蛇的氣息,劍刃之端,彷彿蛇信一般,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靈蛇軟劍!   荒山之上,有人驚叫了起來!   雖然說這靈蛇軟劍並非是世上頂尖的神兵,然而在玄帝國卻是有著極大的名氣,傳說,這靈蛇軟劍之中有著靈蛇的魂魄,當然這僅僅是傳說,畢竟魂魄之說已屬虛妄,將靈蛇魂魄抽離到軟劍之中則更是不可能,但無論如何,這靈蛇軟劍是有著極高的知名度,當然,這知名度是經過無數場殺戮與鮮血驗證的!   就在風無央凝神之際,姬乾坤手中的靈蛇軟劍已經如靈蛇一般向自己飛了過來,對,就是飛了過來,這軟劍彷彿有著自主意識一般,直直撲向風無央的心臟之處。   速度極快!   就在容若煙大驚失聲叫出口之時,靈蛇軟劍已經撲到了風無央的面前,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的胸前已經橫了一柄長劍,正是帝血劍!   彭!   靈蛇軟劍重重地撞擊在帝血劍劍身之上!   彷彿波紋一般,數道綿力疊加在帝血劍劍身之上,風無央忍將不住,猛然被這綿力擊向後方,砸入一山壁之中。   見此,眾人皆是驚駭!容若煙更是大驚失色,忙向那山壁看去。   那山壁赫然出現一個山洞,就在眾人大驚之時,從那塵土飛揚的山洞中,走出一個目光冷毅的黑衣年輕人,此人正是風無央!   風無央再次展開幻神雙翼,手持血色長劍,猛然飛向長空,猶如天外飛仙,紫色幻影掠過,長劍猛然衝向姬乾坤!   氣勢浩瀚,猶如驚鴻一般!   此時的風無央完全化為了一道幻影,所過之處,空間隱隱震盪,而那姬乾坤由於方才一擊,信心十足,但此刻見到氣勢如此之盛的風無央,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猛然身形一轉,向姬崑崙方向奔去!   姬崑崙見姬乾坤向自己奔來,大罵一聲:「窩囊廢!」   很顯然,姬崑崙是很看不起姬崑崙向自己尋求庇護,然而畢竟是自己後輩,當下,姬崑崙便欲施手相救,但聽容天猛然一聲清喝,「怎麼,要老夫也動手嗎?」   既然容天如此說,那麼姬崑崙只能罷手,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已經刺向姬乾坤,姬乾坤一聲驚叫,瞬即面前出現一道金黃色盾牌!   一聲撞擊之聲,響徹荒山之聲,那金黃色盾牌頓時粉碎,然而此時的帝血劍劍勢已經止住!   風無央傲然立於虛空之上,目光凝重地看著姬乾坤手中碎裂的金黃色盾牌,方纔那一擊,可以說風無央的最強一擊,加上幻神雙翼無以倫比的速度,風無央本打算一舉擊殺姬乾坤,然而沒有想到姬乾坤竟然在臨危之際拿出如此一件寶物,讓風無央相當意外。   姬乾坤本以為自己方才靈蛇軟劍一擊之下,那綿力會將風無央重傷,然而卻沒有想到不但沒有重傷風無央,反而自己掉以輕心之下,被風無央反擊差點丟了性命,當下是又驚又怒!   實際上,風無央若無軟甲戰衣,恐怕早已身死於靈蛇軟劍的綿力之下,雖然風無央躲過此劫,但是對姬乾坤手中的靈蛇軟劍依然是有些心有餘悸!   姬乾坤驚怒之下,忽然與姬崑崙的目光相遇,此時的姬崑崙對姬乾坤可以說是相當的失望,對於一位武者來說,失敗或者身死並算什麼,臨危尋求庇護則是有些沒骨氣了!   姬乾坤似乎從姬崑崙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一些鄙視之意,當下心中對風無央更是仇恨,突然神色一冷,向風無央厲聲道:「好吧,那你就接我最後一招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靈蛇幻影   此時,姬乾坤神色幽冷,目光之中顯然有著一抹凌厲的殺機,或者說是不顧生死的決心!   月傲與孟古道等人神色之間亦是有些擔心,因為,無論是誰都明白,姬乾坤身為皇子,而且身為幻虛巔峰強者,是絕對有著厲害的底牌的!   當然,擁有底牌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此時姬乾坤的決心,必殺風無央的決心!   此時,容天瞇起眼睛,盯著姬乾坤,似乎要把姬乾坤看透一般,而容天身邊的容若煙則是神色之間有著幾絲隱憂。   就在此時,那曾在魔獸山脈迷心山谷的鐵背龍鐵龍也趕到了忘情山脈,眾人見到如此身形高達的鐵背龍,皆是有所意外,然而鐵背龍的出現與眼前的生死之戰相比,卻算不了什麼,當下,眾人除了一時意外之外,對鐵背龍也沒有過多關注。   此時的鐵背龍看到風無央,神色之間一陣肅穆,彷彿看到一萬多年前的景象,那時候,也曾經是一名黑衣男子,那名黑衣男子也曾握著一把絕世寶劍面對強敵,乃至面對整個天下!   鐵背龍仰天長吟,吟鳴之聲,震散天邊烏雲。   就在鐵背龍長吟之聲消失在天邊之時,姬乾坤猛然身形一動,猶如幻影一般,手持靈蛇軟劍衝向風無央,猶如流星一般,其勢無匹。   就在姬乾坤縱身之際,容天目光之中劃過一絲凝重,低聲自言自語道:「靈蛇幻影?」   此時的姬乾坤彷彿與靈蛇軟劍融為了一體,猶如一頭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遠古天蛇一般,風無央見此,忽然想起了聖山山谷中的赤蛇,心中已經隱約猜出,姬乾坤此刻所使出的,乃是靈蛇一道的神秘功法!   然而就在風無央凝神之際,姬乾坤已經幻化出四道幻影,從四個方向攻擊風無央,每道幻影都如靈蛇一般,氣勢極強。   此時的風無央,忽然有些失神,因為眼前的四道幻影如真如幻,風無央並不知道何為本體,何為幻影,或許這四道影像皆是幻影,或許又都是本體!   此時,風無央劍勢一蕩,劍勢流轉,猶如波紋一般,將全身緊緊護住!   然而,由於需要四面防範,勁勢上便是弱了幾分,不過帝血劍威勢之下,那姬乾坤的四道影像也無法前進半步。   雖然無進無退,戰況膠著,然而眾人皆是知道,姬乾坤與風無央已經到了生死相拼階段!   此時的姬贏帝與姬崑崙皆是眉色之間有著隱隱的憂慮,因為他們很清楚,靈蛇幻影雖然可以幻化出四道等同於四個本尊實力的幻象,然而這是需要以急劇消耗心神為代價的,如若風無央能夠支撐一刻,那麼一刻之後,姬乾坤便再難堅持!   然而,姬贏帝的憂慮只是短短一瞬,姬贏帝對於姬乾坤是比較瞭解的,姬乾坤雖然有雄途之心,然而生性謹慎,甚至懦弱,不過,這種懦弱在姬贏帝看來,實際上是一種穩重,一種強大,一個不計後果的人是絕對不會懦弱的,當然也絕對不會是真正強大的人!   總之,姬贏帝對姬乾坤還是有著相當的信心的!   而此時的風無央卻感覺到來自姬乾坤的攻勢越來越強大,隱隱有著無法支撐的感覺,此時,為了能夠聚斂心神,風無央閉上眼睛,彷彿進入了本我心界,完全用心來感受眼前強大的攻勢!   此時的容若煙神色之間,顯然是有些擔心,慌張向容天道:「老祖宗,你就真的不能出手嗎?」   容天看了看容若煙,點了點頭,道:「孩子,我身為容家老祖,還是要為容家考慮的……」   容若煙似乎有些不滿,道:「怎麼說,風無央也是九陽城的人啊,我們容家的根也是在九陽城呢!」   容天枯瘦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彷彿有著孩童般的淳樸一般,向容若煙笑道:「就僅僅是這個原因嗎?」   聞此,容若煙似乎有些拘謹了起來,道:「其實呢,我只是覺得他很好而已,沒有其它的想法的,我想,這麼樣的一個人不該受到命運如此的捉弄的。」   容天聽的出來,雖然容若煙這話似乎尋常,然而尋常之中卻是有著別樣的意味,當下,慨然一聲道:「或許啊,你說的對,我對這個年輕人也是相當認同的,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奮發與無奈,不過,這蒼茫浩渺的天道,是我們無法揣度的,或許,這些命運的捉弄,坎坷與磨難,是為了磨礪他的,只有這樣,他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聽到容天這席話,容若煙似乎所有所思,向容天問道:「老祖宗,將來他能超越你嗎?」   容天聽到容若煙如此說,當下一笑,道:「你是希望他超過我呢,還是不希望他超過我?看來,你的心啊,開始向外拐了!」   容天此時歎息一聲,神色之間似乎很享受這種天倫之樂,容若煙如此乖巧可愛,讓容天近乎僵冷的世外高人之心感受到了幾縷人間煙火。   人世,總不可能總是冷酷無情的!有時候,人世不僅美麗,而且可愛!   容若煙並沒有回答容天的話,因為容若煙知道,容天是有些話要說的,此時的容天看著戰陣中的風無央,道:「他雖然是天縱奇才,然而必然是面臨太多磨難與坎坷的,風梧大帝乃是遠古時期的一代大豪傑,其之所以隕落,與姬氏一族脫不了干係,也因此,姬氏一族必然是要想盡辦法剷除風無央的,而即便是我,也不能說一定能夠庇佑風無央,以後的路還是看他自己,而且,幻虛修為不過是虛境的第一道門檻,元虛境界的修煉可以說才是實質,要比幻虛境界的修煉難上百倍不止,甚至需要機遇或者說是機緣才能突破,以我所知,幾十歲能夠達到幻虛境界修為的,雖然極少,但卻不是沒有,這些人後來的成就也大多停止在元虛境界,無緣進入聖虛境界,這聖虛境界麼……天底下可真不多……」   說到此處,容天似乎有一種荒涼與寂寞之感,當下接著歎息道:「聖虛修煉,可真是步步艱難,數百年難有寸進……」   容天雖然有著心思感歎,但容若煙卻沒有心思聽這些,當下有些急躁道:「你看,風無央好像支持不住了!」   此時的風無央額前汗出如漿,確實如容若煙所說,風無央心神皆是疲憊不堪,而且讓風無央感覺到更為凶險的是,自己只是處於守勢,而其是越來越難以支撐的守勢!   不過,風無央也明白,姬乾坤能夠維持如此強大的攻勢,是需要耗費心神的,只要自己堅持,那麼或許可以反敗為勝!   然而,風無央卻是低估了姬乾坤,姬乾坤的底牌實際上並不是靈蛇幻影,這靈蛇幻影不過是用來困住風無央或者說是風無央的!   就在風無央四面交困,難以脫身之際,姬乾坤的四道幻影四個方向各自飛出一枚黑色圓球!   閃爍著幽黑光芒的圓球以凌厲無比的氣勢衝向風無央!   「天雷子!」容天眉色一驚,失聲叫了出來。   容天這一驚叫不要緊,容若煙頓時花容失色,慌忙看向荒山之上激戰中的風無央!   就在此時,姬贏帝嘴角處掠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輕聲道:「風無央,終於解決掉了!」   風無央似乎也感覺到了極大的凶險,然而進退的路都是被姬乾坤封住,當下只能心中一橫,以帝血劍硬擋。   四道驚雷之聲,響起在荒山之上!   山石炸飛,塵煙滾滾!   眾人心驚之際,已不知風無央是生是死或者身在何方……   此時遁在一旁的姬乾坤突然瘋狂大笑道:「終於,終於殺死風無央了!」   此時,姬崑崙的神色之中也是浮現一抹滿意,得意地看了看容天。   容天此時一臉怒容,向姬崑崙喝道:「這就是你姬氏一族子弟的作風嗎?如此卑鄙,莫非你還以此為榮嗎?」   聞此,姬崑崙並沒有發怒,而是溫和地笑了笑,彷彿極其慈善的老人一般,道:「卑鄙與否,實際上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目標達成了,風無央死了,我的後患解除了,如此,即便被人罵作卑鄙,又有何妨?要知道,即便是帝國錚錚英雄,也是要被罵的!也就是說,在這個世上,無論你怎麼做,都會被罵的,我覺得,既然如此,倒不如乾脆些,做個純粹的卑鄙小人!」   容天一聽這話,心中更是怒火升騰,然而此刻卻是有些心憂風無央,便不再與姬崑崙計較。   當塵埃落定,風無央依然傲立於荒山之上!滿身鮮血!   雖然衣衫皆是損毀不堪,然而眉色之間,卻是依然有著豪傑的不屈之氣!   此時,軟甲戰衣已經完全損壞,鮮血浸透戰衣,紅如殘陽!   姬乾坤看到傲然而立的風無央,失聲驚叫道:「他……他怎麼還沒死?怎麼還沒死!」   殘陽,依舊是殘陽,殘陽斜照在荒山之上,映射在帝血劍上。   鮮血順著手臂流淌在帝血劍上,浸入劍身之中,此時,長劍在夕陽映射下,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彷彿劍身之中,有著遠古的邪靈一般。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聖虛強者   夕陽西下,斯人並未斷腸。   當最後一滴鮮血浸入帝血劍中,風無央目光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這山川大地,在風無央的眼中,猶如紅塵浮雲。   鐵背龍的目光中忽然有了一絲肅然或者說是膜拜之意,彷彿看到了昔日的主人一般,忍不住低聲吟鳴。   姬氏一族的老祖姬崑崙似乎隱隱覺得有些不詳,然而此時此景,姬崑崙卻不能親自動手,畢竟,做人可以沒有底線,但是這個塵世規則是有底線的!   姬崑崙似乎想要出手直接解決掉風無央,但是看到目光正盯著自己的容天,當下只能作罷!   而此時的姬贏帝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姬乾坤與風無央,神色之間沒有絲毫波動。   帝血劍在鮮血的浸潤之下,射出妖異的光芒,透著冷冷的殺戮之意。   姬乾坤身如流星,軟劍一揮,斬向風無央。   這一刻,風無央並沒有動,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姬乾坤的這一劍。   此時,荒山四野萬千豪傑皆是停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姬乾坤與風無央。   就在姬乾坤的軟劍即將逼近風無央之際,帝血劍隱隱作響,猶如龍鳴一般,風無央一劍刺出,這一劍彷彿帶著一種毀滅的氣息衝向姬乾坤,幾乎是一瞬之間,帝血劍似乎或者說的的確化為了蒼龍,蒼龍仰天長吟,猛然掉頭,撲向姬乾坤。   風雲暗合,天地變色!   蒼龍從姬乾坤心口穿過,瞬即,這頭蒼龍猛然擺尾,身形漸淡,歸於帝血劍中!   「龍魂,蒼龍魂魄,那是蒼龍的神魂!」一名武者叫出聲來。   眾人皆是無聲,因為皆是處於震驚之中,當然包括容天與姬崑崙、姬贏帝等人。   姬乾坤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姬贏帝似乎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神色之中掠過一絲哀傷,隨即怒火升騰,目光逼視風無央。   風無央只知道當鮮血湧進帝血劍的那一刻,自己彷彿與這帝血劍契合在了一起,萬沒有想到這帝血劍中竟然有著蒼龍的神魂,方纔那一招,不但震驚全場,連風無央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強敵已滅,更大的強敵已經擺在面前,無論風無央想不想面對,都必須去面對!   一個人,如果打算活著的話,就必須勇敢地去面對各種挑戰!因為,很多時候,是退無可退的!   如果說姬崑崙此前看向風無央的神色說是嫉恨,那麼此時便可以說是仇恨,姬崑崙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即便是以無底線的做人方式挑戰有著底線的塵世規則,也必須殺死風無央,風無央存在世上一日,姬崑崙的心魔就會滋長一日!   對於強者來說,最可怕的不是對手或者強敵,而是心魔!   對姬崑崙而言,此時的風無央就是心魔!作為姬氏一族的庇護者,斷然不能讓第二個風梧大帝出現在這個塵世上!   容天似乎察覺到了姬崑崙的意圖,但是神色之間,並未有什麼表示,只是淡淡道:「按照之前的約定,當著天下英雄之面的約定,這姬氏一族與風無央或者說是風氏一族的仇怨,算是兩清了吧?」   姬崑崙冷笑一聲,道:「兩清?什麼兩清?」   容天似乎早就預料到姬崑崙會如此說,當下眉色一閃,道:「之前,這個是由你們提議,讓風無央與姬乾坤生死一決來做個徹底的了斷,莫非現在不認賬了嗎?」   姬崑崙哼了一聲,道:「坦白地說,當時我認為姬乾坤必勝,風無央必死,如今我姬氏一族吃了大虧,你覺得我會就此罷手嗎?」   容天瞇起眼睛,枯瘦的臉龐上浮現一絲怒意,道:「你如此無恥,我並不計較,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不想認賬了?」   姬崑崙冷冷笑了笑,看向風無央,道:「實際上,姬乾坤生死與否,我倒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整個姬氏一族,我作為姬氏一族的靠山,即便是有時候做一些丟人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風無央如此天賦,如果讓他活下去,我實在是難以睡的安穩!」   一個人無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著高尚的理由去支持無恥,如此,這種無恥將會衍化為一種肆無忌憚的無恥!   容天向姬乾坤正色道:「莫非今日你果真要動手嗎?莫非你真的不把玄宗的那些長老還有宗主當回事了?」   聞此,姬崑崙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天兄肯定會抬出其他長老甚至宗主出來,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如今他們幾個老傢伙都是在閉關,今天,除非是天塌下來了,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出來的!再說了,這塵世上的俗世,他們這些老傢伙會過問嗎?」   容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目光所及,之間姬贏帝雙眼之中,滿是寒意,顯然是已經和姬崑崙謀劃好了。   容天神色一凝,向荒山之上的眾人道:「我想眾人對今天的事情都是心裡有數的吧,是非對錯,我想各位自有判斷,我只是想說一句,雖然說強者之路對於武者來說是很重要的,但是作為武者,是應該有著一些信條的!」   容天此言一出,許多人目光之中流露出讚許或者說是贊同之意。   見此,姬崑崙冷冷笑了數聲,道:「看來,天兄是已經想與我大戰一場了!你這樣說教,有用嗎?」   姬崑崙剛說到此處,荒山西北處有一名濃眉漢子突然大聲叫道:「有用!你們姬氏一族也太無恥了!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今日,我即便不幫助風無央,也絕對不會相助姬氏一族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連姬崑崙與姬贏帝似乎也有些吃驚!   那濃眉漢子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當下又叫道:「男子漢,死便死了,幹嘛計較太多!」   這濃眉漢子的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驚訝,此刻,連鐵背龍也是目光怪異地看著那濃眉漢子。   眾人似乎在等待著濃眉漢子的再一次的驚人之語,然而過了一陣,那濃眉漢子卻道:「這,這我就離去吧!如果風無央死了,那姬氏一族也太無恥了,沒有必要看,如果風無央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以後自然會有人告訴我這段佳話的!所以,我這就走了!」   濃眉漢子說完,身形如幻,瞬息之間便已經離去。   姬贏帝並沒有動手,因為姬贏帝認為,如果自己動手的話,那麼將會更失信於天下豪傑,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或許還真難對付容天與風無央等人!   幾乎是片刻之間,已經有數十人緊隨著濃眉漢子離去。   而且,讓姬贏帝略感失望的是,那些在原地不動的,大多也是心有猶疑!   見此,容天冷笑數聲,向在場的眾人道:「今日,姬氏一族多有不義,莫非你們還要為虎作倀嗎?今日我若參戰,你們這些幻虛武者實際上只可能是炮灰,我個人覺得,你們還是要珍惜自己的性命,這樣以來,還能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我與姬崑崙之間的爭端,實際上和你們的關係不大!」   容天此語一出,那些跟隨姬贏帝的武者們目光更是猶疑!的確,容天若是與姬崑崙一戰,這些幻虛武者幾乎沒有任何參戰的資本!   見此情形,姬崑崙臉色一變,向姬贏帝冷冷道:「想當年,姬氏一族統御天下八十一州,各路英雄豪傑莫不是俯首帖耳,怎麼如今成了這般景象?作為帝王,必然是殺伐果斷的!如果以你這種心慈手軟的做法,玄帝國遲早要易主的!」   聽到姬崑崙的訓斥,姬贏帝神色之間也是惶恐,但當下的確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姬崑崙哼了一聲,當下身形一閃,奔到幾名目光猶疑的武者面前,身手一蕩,空間一陣波動,瞬即一道白光抖動,那幾名武者便捲入其中,頓時化為虛無!   對此,風無央等人皆是震撼不已,這一招,與當日容天滅殺幻宗使者的手法差不多,皆是直接扭曲空間。   風無央心中很清楚,如若與姬崑崙一戰,那麼自己不但必死無疑,而且絕對無法抵擋姬崑崙的一招,也就是說,即便是風無央生死相拼,那麼一招之內,風無央必死無疑!   姬崑崙的這一招顯然是很有用,當下,眾多武者目光之中,皆是寧靜了許多,不過這種寧靜,卻是深藏著驚恐與一絲難以覺察的憤怒!   姬崑崙並非是不想偷襲風無央一舉滅殺之,而是實在是沒有半點機會,那容天猶如是鷹隼一般,緊緊盯著風無央的週遭,可以說,姬崑崙如若要擊殺風無央,必須要過容天這道關。   不過,姬崑崙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此時也正做著擊敗容天的準備,無論姬崑崙如何輕視眼前的這些幻虛武者,但是客觀地說,荒山四野的帝國武者如果能夠全力對付容天與風無央等人,對於姬崑崙來說,還是大大有利的!   沒有等姬崑崙授意,姬贏帝當下已經正色宣佈道:「今日,凡出力對付風無央者,皆是帝國有功之人,玄京府邸等級提升三級,如果誰能斬殺風無央,那麼本皇將以龍族聖物——龍吟寶劍相贈!」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荒山大戰   龍吟寶劍,乃是名震玄帝國的絕世寶劍之一,相傳為了嘉獎貢上寶劍之人的功老,姬贏帝賞賜其一個王國,這個王國便是曾經的北敖王國。   雖然說此時的北敖王國已經成為浮雲,然而對於龍吟寶劍,眾人是相當清楚的,此劍乃是龍海龍族遺落在龍州九陽城烏龍山峽谷內的寶物,出世以來,亦曾血染帝國一流強者,可以說是有著赫赫名聲。   實際上,在這些武者的心中,北敖王國無論如何是比不上龍吟寶劍的價值的,當下,這些武者看向風無央的目光忽然熱切起來,彷彿群狼盯上羔羊一般。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往往能勾動人心深處的貪念!   而貪念,有時候是能激發勇氣的!   然而,當場一名武者叫道:「龍吟寶劍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你今日可曾帶來?空口無憑,誰會相信?」   姬贏帝雙目一寒,向那武者看去,冷冷道:「莫非我以帝王名義所說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那武者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蔑視!十足的蔑視甚至說是無視!   姬贏帝突然感覺到作為帝王,尊嚴已經絲毫不存了!當下目光一冷,逼視那名武者。   然而,讓姬贏帝想不到的是,那名武者突然開口道:「雖然說我是被你徵召而來,不過坦白地說,我是來謀求利益的,並非為了所謂的效忠,而且,你應該明白,我們這些武者,在沒有看到明確的利益之前,是絕對不會出真力的!」   這名武者說的很坦白,也很真誠。   顯然,在這名武者的眼中,所謂的帝王之尊,純粹是笑話。   此時姬崑崙看著姬贏帝,神色之中顯然是有些不滿,冷冷道:「這就是你統治之下的帝國臣民嗎?」   姬贏帝實際上此刻也想不通,為什麼平日對自己俯首帖耳的武者在關鍵時刻會如此放肆,然而,姬贏帝雖然想不通,但眼前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姬贏帝身為元虛巔峰高手,雖然說凌駕於諸多武者之上,然而如果說要輕易滅殺這些武者,那是千難萬難的,畢竟能夠修煉到元虛或者是幻虛境界的武者,多多少少是會一些甚至擅長逃遁之道。   戰勝和擊殺實際上是兩個決然不同的概念。   甚至,如果這些武者聯合起來攻擊姬贏帝,那對姬贏帝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這一刻,姬贏帝想到了很多,曾經,姬贏帝試圖以信義忠誠之道愚化天下蒼生,然而在玄宗的壓力下,姬贏帝放棄了愚化之道,無奈之下推行相爭之道,此時,姬贏帝當真是感覺到芸芸眾生難以統御,實際上,姬贏帝也意識到,自己並非是實際意義上的帝王,因為,姬贏帝是幾乎絕對受制於玄宗,任何大政決策必須聽從玄宗號令,此時,姬贏帝甚至感覺到了一絲虛妄,這帝王霸業不過是虛妄浮雲而已!   然而此情此景,又能如何?   對於姬贏帝而言,只有繼續下去,雖然姬贏帝不知道繼續下去有什麼意義,但有的時候,局勢不由人!   沒有選擇,姬贏帝心中一定,那就繼續走下去吧!畢竟,風無央殺死了自己的兒子,這是血仇一樁,從這個角度上講,繼續下去是有些意義的!   此時,姬贏帝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風無央的身上,心中略有起伏:那帝血劍中隱有龍魂,方纔那驚天一擊,恐怕自己也是難以應付,而且姬贏帝幾乎可以確信,那龍魂能出來一次,那就能出來第二次!   姬贏帝突然覺得,那把帝血劍是如此的恐懼!   當帝王的心中有了恐懼,那他便不再是真正的帝王了!   此時,荒山之上的眾多武者都是靜靜地看著姬贏帝,顯然是在等待著姬贏帝的表示。   見此,姬贏帝突然感覺到好累!心累!心神疲憊!   原來雄圖霸業,不過是虛浮於塵世的幻影而已!此時的姬贏帝似乎真正明白了為什麼有些武者會放棄塵俗帝王雄途而潛心於武道修煉!   然而,縱然是心神疲憊,縱然眼前的一切皆是幻影,這條似乎永無止境的路還是繼續要走……   姬贏帝屈指一彈,一道光華映照長空,龍吟劍橫空出現在眾人面前!   長劍光華四射,猶如明月照水一般,閃耀著沉靜的光芒。   瞬即,荒山眾多武者驚叫不已。   「是龍吟劍!肯定是龍吟劍!」   「其實是不是龍吟寶劍已經無所謂了,因為這必然是一把寶劍,一把絕世寶劍!」   雖然說這把龍吟寶劍此刻對於這些武者來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但很多時候,正是虛無縹緲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更具有吸引力!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步明月、月傲、孟古道、鐵背龍,皆是神色凝重,顯然是做好了大戰甚至生死之戰的準備!   在這個時候,是不能心存幻想的!   容天神色之間,對姬崑崙掠過一絲不屑,冷笑道:「果真要生死一戰的話,你可要做好被宗主責罰的準備……」   聞此,姬崑崙迎風而笑,似乎有著繼續慨然,道:「為了姬氏一族的未來,我不得不如此,責罰與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姬崑崙說完,猛然躍上雲端,顯然,這個姿態已經說明,姬崑崙要與容天大戰一場,當下,容天並不畏懼,身形一幻,便立於雲海之上。   無邊的雲海翻騰不已,蒼茫無邊,彷彿將蒼穹與人世隔離開來。   姬崑崙的語氣中略帶蒼涼,向容天道:「我們多少年未曾真正大戰了?」   容天思慮片刻,目光轉向蒼穹,道:「像我們這種老不死,大戰是難遇上了,不過此時此刻,你還算有點人性,這雲層之上,乃是我們的決戰之地,如此,便不會波及到下面的武者了……」   姬崑崙點了點頭,道:「我輩相爭,蒼生何辜?這一點,我還是明白的!」   就在雲層之上的姬崑崙與容天準備開戰之時,雲層之下,亦是烏雲密佈。   此時,四方雲集而來的武者多是神情肅然,然而,沒有一個人主動出手,畢竟,在情勢沒有足夠明朗之前,倉促動手,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這些武者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風無央等人身上,而是幾乎全部看著姬贏帝!   很顯然,這些武者是等待著姬贏帝的指令或者說是表示!   此時姬崑崙離去,姬氏一族當下就只由姬贏帝說的算,然而此時姬贏帝卻是十分猶疑,目光掃了容若煙,此時的容若煙雖然寧定,宛若雲煙一般,讓姬贏帝心中忐忑不安,畢竟容若煙可以說是容天最喜愛的容家後輩,容天乃是聖虛強者,這容若煙,是斷然不能輕視的,甚至,在姬贏帝的心中,容若煙的實力要在風無央等人之上!   此時,容若煙雖然說不上十分鎮定,然而目光卻是若有若無地掃向姬贏帝,這舉動,姬贏帝很明白,容若煙是把自己鎖定了,很顯然,只要自己有什麼動作,容若煙必然會動手!   不但容若煙讓姬贏帝感到不安,風無央手中的那把血色長劍也讓姬贏帝心中全無把握,沒有足夠的把握,姬贏帝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自己不能動手,可以讓別人動手!   姬贏帝掃視眾武者,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姬氏皇族面臨危局,正是各位英雄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如若有人先一步斬殺風無央,那麼我姬贏帝發下血誓,必將龍吟寶劍贈之!」   姬贏帝所說的天下興亡這些話,純粹是胡扯,至於皇族危局,那是姬氏一族的事情,和很多武者是沒有半點關係的,但無論如何,這些武者終究是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斬殺風無央,那麼就可以得到龍吟寶劍!   姬贏帝的話剛說完,一名武者猛然衝向風無央,然而令這名武者想不到的是,那鐵背龍龍尾突然來,眾人只聽得一聲慘叫,那武者已經被鐵背龍掃中,瞬即失去了生命氣息!   荒山之上,頓時無聲!   鐵背龍清吟了幾聲,傲然地看著眾多武者!   姬贏帝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凝重,但隨即便道:「我玄帝國乃是英雄輩出,豪傑雲集,如今,莫非你們這些硬漢子,怕了這頭魔獸不成?」   誰都知道,姬贏帝這話完全是激將之語,但是激將之語,往往是有著成效的!   當下一名白袍武者叫道:「我們這就一起上去,殺了風無央!我們要以事實證明,再強大的魔獸,也是不如我們的!」   這白袍武者雖然後半句是針對鐵背龍,然而其中心點卻依然是風無央,雖然白袍武者所言可謂是條理混亂,但當下依然是有不少人附和。   此時,月傲冷冷地看向那白袍武者,向風無央、步明月等人笑道:「看來,此人是沒把魔獸種族放在眼裡……」   月傲身為白狼一族的王,自然是魔獸種族,當下聽到白袍武者的話,自然是有些憤然,但月傲畢竟是月傲,當下亦是沉靜,只是冷冷地看著姬贏帝等人。   就在此時,那雲層之上,已經是濃雲翻騰,天地變色,很顯然,容天與姬崑崙的大戰已經開始!    第一百八十章 雲層之上   夕陽餘暉穿過翻騰的烏雲,映照在荒山之上,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數百名武者一起殺向風無央等人!   月傲一聲長嘯,嘯聲似乎震散了烏雲,瞬即,一頭白狼凌空而立,傲視眾多武者!   那數百名衝上來的武者見此情形,頓時心中有了一些畏懼,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名武者大叫道:「為了龍吟劍,拼了!」   龍吟劍這三個字似乎有著魔力一般,當下眾多武者神情振奮,再一次向前衝去!   鐵背龍亦是仰天長吟,第一個向前衝去!   鐵背龍一路狂奔,龍足過處,山崩石裂,大地震顫!   幾乎是瞬間,鐵背龍已經衝入人群之中,此時的鐵背龍相當興奮,暴虐的心性似乎完全激發,當下連撞帶踩,數名武者喪命其足下!   然而這些武者雖然實力上並不如鐵背龍,但畢竟修為多半達到了幻虛境界,而且人數眾多,數息之內,鐵背龍已經受了幾次攻擊!   見此情形,風無央、步明月、孟古道等人猛然衝了上去!   實際上,孟古道早已經突破到幻虛境界,然而在其祖父孟君風的授意之下,並未將本身的幻虛修為展示出來,畢竟,在這個世上,沒有到緊要關頭,是不應該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的!   然而,此時的孟古道可以確信,這已經是緊要關頭,而且是非常緊要的關頭!   孟古道手持赤血劍,劍氣縱橫,劍勢之間,隱隱有著正道氣息,瞬間便已經斬殺數人。   姬贏帝的目光盯著孟古道,一時之間,似乎有些恍然,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帝國天下,自己似乎從未真正掌控過!   然而,這心思只是一瞬之間,姬贏帝目光幽靜地看著荒山之上的混戰,似乎並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步明月實力稍弱,然而在孟古道的配合之下,也沒有落入危局,而且數次擊敗對手。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已經完全投入到混戰之中,時而奪天之掌,時而長劍進擊,在數十武者的圍攻之下,竟然能夠游刃有餘。   實際上,這些武者雖然是幻虛修為,然而幻虛修為卻是分為九級,這些武者之中,能夠有著幻虛七級以上修為的已經不多,因此,一時之間,風無央等人倒是能夠應付。   然而,這僅僅是一時之間,一方面這些武者的人數足夠多,另一方面其中也是有著不少幻虛高階的強者,畢竟,混戰之始,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動手的!   此時,月傲幻影連連,猶如流星一般,以白狼本體撕裂不少武者,但其目光卻是始終盯著姬贏帝,因為在月傲的心中,姬贏帝才是真正的足以置眾人於死地的大敵!   與月傲一樣,此時的容若煙一方面看著混戰中的風無央,一方面警惕著姬贏帝!   對於容若煙的警惕,姬贏帝是心知肚明的,然而此時的姬贏帝只是淡漠地看著荒山上的混戰,無數血雨飄飛,對於姬贏帝來說,似乎猶如草芥散於秋風之中,根本不值得動容!   冷漠!或者說是冷血!   然而,此時的武者似乎並不理會姬贏帝,混戰已經開始,仇恨已經點燃,那麼血性之外,不僅僅只是為了貪慾了!   還有仇恨!風無央等人殺死的武者是有著兄弟或者生死之交的,這一條,足以點燃更大的仇恨!   儘管晚風輕吹,斜陽映照,荒山之上卻沒有黃昏之寧靜,而是有著無盡的殺戮氣息。   鮮血塗滿荒山,慘叫響徹長空!   沒有人能夠明確知道這殺戮有什麼意義,然而其中之人卻是為此前赴後繼,到死方止……   約莫一刻鐘之後,參與混戰的數百武者,半數已經亡命荒山之上,然而風無央等人卻是感到了更大的壓力,畢竟,這其中真正的高手開始出真力了!   或許,最先死去的,不過是炮灰而已!   有時候,即便是稱霸一方的豪雄,面對成為炮灰的機會,也會趨之若鶩的!   只是因為在那炮灰的背後,有著巨大的足以讓人心動乃至生死不計的誘惑!   而此刻,這些武者心中,不僅僅是有著貪慾,還有著仇恨!   面對慘烈如斯的混戰,或者說是血戰,姬贏帝是相當滿意的,因為姬贏帝已經看到,此時的步明月與孟古道等人已經有著無法繼續堅持的跡象,步明月等人已經堅持不住,那離風無央堅持不住的時刻還會遠嗎?   姬贏帝可以確信,如若風無央堅持不住,那容若煙是必然會動手,一旦容若煙動手,那麼容若煙的真正實力便會暴露出來!   一旦姬贏帝知道容若煙的真正實力,那麼姬贏帝心中便可以有相應的策略!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除此之外,讓姬贏帝感到心中欣喜的是,那帝血劍此刻雖然說沾滿了風無央的鮮血,但是那蒼龍神魂卻沒有出來的跡象,這表明,那帝血劍中的蒼龍神魂並不一定在風無央生死攸關的時刻現身!   只要沒有蒼龍神魂,那麼姬贏帝有著足夠的信心殺死風無央,就想踩死一隻螞蟻那樣殺死風無央!   不知不覺,姬贏帝的臉上綻放出了幾乎不可察覺的詭秘笑容!   雖然這笑容近乎不可察覺,但還是被容若煙看到,此時的容若煙已經沒有了淡然,神情之間,顯然是有著幾分焦慮。   此時,風無央面臨著兩名幻虛九級境界的武者圍攻,風無央本已受傷,而這兩名武者皆可以說是生力軍,在之前的混戰中隱藏實力,此時才真正將自身的實力展現出來,只為殺死風無央!   彭!   其中一名武者的長刀撞擊在帝血劍上,餘勁所及,山石碎裂!   風無央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武者,神色之間依然是傲然不屈,風無央抹去嘴角的血絲,猛然右掌一翻,奪天之掌吞天式拍出!   掌勢浩蕩,猶如蒼龍吞吐天地一般,狂嘯的氣勁衝向風無央眼前的兩名武者,然而就在此時,另一名武者隨空丟出一道符印,那符印彷彿有著定風之術一般,瞬間便將風無央的奪天之掌化解於無形。   風無央眉色一閃,已知情勢危急,就在此時,兩名武者長刀同時擊向風無央!   明亮的刀光,猶如月光一般,寧謐之中帶有一股肅殺!   風無央沒有任何退路可以閃避,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的風無央心有不甘,然而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實際上,很多臨死之前的武者都是心有不甘,但身為一名武者,是應該有著隨時身死的覺悟的!   風無央是有著這個覺悟的,一時之間,風無央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顏誠,想起了父親與祖父,想起了尚在蒼穹飄渺無定的紫情……   然而,一切幻影,在此終究成空!   人之一生,實際上,不過生死二字!   就在風無央臨危之際,容若煙身形猶如閃電一般,瞬即到了風無央身邊,屈指輕歎,兩把長刀應聲而斷!   風無央只見眼前白影一閃,沒有想到容若煙會瞬間到了自己眼前,更沒有想到容若煙居然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一時之間,風無央竟然呆住了!   那兩名與風無央生死搏殺的武者也呆住!   與此同時,姬贏帝目光之中也是閃現一絲驚駭,從容若煙的那一手法中,姬贏帝可以確定,這貌似柔弱的容若煙至少有著元虛九級境界的修為,甚至也有可能是元虛巔峰!   強敵!姬贏帝立刻確定,這容若是自己的強敵!   就在姬贏帝心思流轉之際,風無央與眾多武者已經從驚駭中反應過來!   「這姑娘實力太強,我等還是退出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武者突然冒出了這一句相當實際的話,眾多武者的神色之間,忽然有了退意!   畢竟,誰都清楚,幻虛與元虛境界,那可是隔著許多鴻溝的!   龍吟劍與自身性命的權衡考量,已經讓這些本已經癡狂的武者回歸了理智!   見此情形,姬贏帝淡定地笑了幾聲,向著荒山之上參與混戰與沒有參與混戰的武者道:「這容若煙膽敢干擾姬氏皇族政事,我不得不擒之了……」   姬贏帝的意思很明顯,姬贏帝要親自對手擒或者擒殺容若煙了,名義是干擾皇族政事,這理由雖然近乎笑話,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理由了,畢竟,很多時候,很多強者行事,連近乎笑話的理由都不需要!   容若煙所展露的實力,雖然讓姬贏帝有所驚駭,然而姬贏帝也確定了,這容若煙的實力是不如自己,或者最多與自己持平!   在姬贏帝看來,容若煙的實力不如自己的可能性更大,如若自己能夠擊退容若煙,那麼殺死風無央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當下,姬贏帝目光一閃,盯著容若煙,試圖進擊!   見此情形,風無央猛然站到了容若煙的面前,橫眉冷對姬贏帝,手中長劍,隱隱泛著血色之光。   此時,站在風無央背後的容若煙,神色之間一陣恍然,從風無央的背影中,容若煙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決然,什麼是堅毅!   此時,雲層之上,風雲呼嘯,天地忽明忽暗,顯然,姬崑崙與容天激戰正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幻宗長老   然而,此時荒山之上的武者並沒有人關注雲層之上容天與姬崑崙的大戰,而是把目光集中在風無央這裡。   看到風無央決然的神色,姬贏帝似乎有些不解,風無央的實力最多不過是幻虛巔峰而已,相對於姬贏帝元虛巔峰的實力,風無央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這一隻螞蟻竟然決然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雖然說姬贏帝有些想不明白,但這種不解並不耽誤姬贏帝的行動,當下,姬贏帝目光一冷,左掌一動,欲攻向風無央!   姬贏帝可以確信,一掌之下,風無央必死!   然而,就在姬贏帝剛欲動手的那一刻,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猛然閃出一絲赤色的血芒,那血芒似乎散發著極為凶厲的殺戮氣息……   雖然,讓姬贏帝心憂的龍魂並沒有出來,然而那若有若無的殺戮氣息,卻是讓姬贏帝再次猶疑不決!   此時,姬贏帝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姬氏老祖姬崑崙對於風梧大帝那麼忌憚,風梧大帝所留下的一把劍已經讓姬贏帝如此畏懼,那麼如果風梧大帝在場,又當如何?   突然之間,姬贏帝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哀,同是統御帝國八十一州的帝王,自己與那風梧大帝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姬贏帝突然目光一寒,心中已經決然:絕不能讓風無央再如此成長下去,否則,假以時日,這玄幻大陸必然會出現第二個風梧大帝,那個時候,便是姬氏一族的末日!   姬贏帝掌勢一凝,猛然一道浩瀚無匹的勁力衝向風無央!   這一片天地,入耳的,只有風聲!   似乎風聲也逐漸消匿,只見道道可見的波紋向風無央襲來!   此時,荒山眾多武者皆是神色大驚,很顯然,姬贏帝的這一掌蘊含了極強的威勢!   風無央眉色一閃,長劍一挺,一劍問天!   然而縱然帝血劍乃是天下罕見的神兵,縱然一劍問天乃是問天一劍之要訣,然而風無央的修為與姬贏帝相差太遠,當下風無央只感覺自己猶如風中一葉,帝血劍所擊出的劍勢猶如枯草一般,當下心中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就在此時,容若煙虛影一閃,擋在風無央身前,一掌推出,瞬即,數道波紋衝向姬贏帝!   彭!   兩道氣勁撞擊在一起!   姬贏帝、容若煙與風無央猛然暴退數步!   威勢極強的勁力似乎帶著毀滅的氣息,飛旋四野之間,竟然將一座小山山頭捲起,轟然砸向一平谷之中。   見此,荒山之上的武者皆是震驚不已!   「你很強!比我想像的要強!」   姬贏帝眉色凝重地看著容若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不過,今日你們卻是難逃大劫!」   容若煙雖然知道姬贏帝的實力亦是極強,但是自籌尚能應付,姬贏帝的這番話,讓容若煙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莫非,姬贏帝還有著其它後招?   就在容若煙與風無央心疑之際,荒山之外,一道幻影正由遠及近。   瞬即,一名白衣老者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人正是幻宗長老幻易!   幻易的出現不但讓容若煙、風無央、月傲、步明月等人感到相當意外,連荒山之上的其他武者也是多少感到有些吃驚。   玄幻大陸有著兩大帝國,分別是玄帝國與幻帝國,兩大帝國之間雖然說表面上並沒有深仇大恨,然而卻的界限分明,彼此之間,並無交誼。   而玄帝國背後的玄宗與幻帝國背後的幻宗自古以來便是貌合神離,甚至暗中有著較勁之意。   幻易冷冷地掃視了場中眾人,然而又向姬贏帝看去,淡然道:「老夫此來,是為了替那幾個幻宗弟子報仇……」   此言一出,眾人多有愕然之色,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幻宗弟子之死純粹是咎由自取,甚至從一定意義上講,風無央是為了玄帝國的榮譽才與幻宗結怨的,然而如今看這情勢,貌似幻易要和姬贏帝聯手對付風無央等人了!   沒有等姬贏帝表示什麼,在場的一些武者神色之間已經有了一些鄙夷。   姬贏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當下沉吟片刻,並沒有說什麼,神色之間,也沒有任何表示。   見此情形,幻易掃了姬贏帝一眼,不屑道:「你兒子都與我暗中合作了,你還裝什麼正經?乾脆我們一道把這風無央宰了吧,如此以來,我算是報了仇,你是除去了心腹之患……」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愕然!   幻易的坦白讓眾多武者已經明白,那姬無虛可謂是死有餘辜!   然而,聽到幻易這番話,姬贏帝卻是一臉怒容,很顯然,幻易如此坦白之語,根本沒有給姬贏帝留半點情面,幻易神色之間對姬贏帝也滿是不屑,此前,姬贏帝感應到幻易的氣息,本以為可以順水推舟藉以除掉風無央,沒有想到這幻易如此直白,讓姬贏帝措手不及!   當下,姬贏帝能怎麼樣呢?   不能承認,如果承認的話,那便是在道義上徹底失敗,即便是武力上能夠取勝,今後必然被天下人所詬病,畢竟幻易的這些直白之語,非同小可!   有時候,即便是做土匪,也是需要拉個替天行道的幌子,何況是統御八十一州的帝王呢?   姬贏帝當下神色沉靜,彷彿方才無限的怒意瞬即之間平息了下去,向著眾人淡然笑了笑,道:「天下人皆知幻帝國乃是玄帝國之敵,我玄帝國乃是仁義之邦,素來不願與蠻邦有什麼糾葛,如今幻帝國覬覦我玄帝國遼闊疆域,便是由你來打頭陣嗎?莫非你還真以為憑你的幾句栽贓之辭便能糊弄我玄帝國的豪傑之士?」   姬贏帝的這番話說的雲霧瀰漫,有真有假,讓幻易也彷彿覺得是真非真,是假非假,當下竟然怔住了!   然而,就在幻易有些不解之際,姬贏帝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假如激怒幻易,那麼今日勢必難以收場,畢竟,姬贏帝可以確信,這幻易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就算比不上姬氏老祖姬崑崙,那也是差之不多!   念及此處,姬贏帝眉色一揚,向幻易道:「我玄帝國素以仁義為先,今日便不與你計較,這風無央乃是被逐出玄帝國的逆徒,再非我玄帝國之人,如今我便是在清理門戶。」   姬贏帝的語氣相當客氣,幻易眉色一動,已經明白了姬贏帝話語之中的意思,很顯然,這在是給幻易找台階,按照姬贏帝所說,風無央已經不是玄帝國的人,那麼如果幻易向風無央動手的話,就算不上結怨於玄帝國!   姬贏帝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鋪墊而已,雖然這鋪墊可以說很是無恥,但無論如何,這已經讓不少武者感覺到有些條理混亂了。   對於姬贏帝來說,這就足夠了,能夠讓一些武者失去判斷力,那就足夠了!   世上很多事情,是有爭議的,對於姬贏帝來說,能把事情推向有爭議的地步,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姬贏帝是如此的盤算,那幻易卻是有些不配合,當下向姬贏帝冷冷笑道:「看來,這玄帝國的英雄之才要被你這皇帝給出賣了!」   聞此,姬贏帝目光一寒,看向那幻易,似乎有些不解,按道理說,幻易這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應該能夠感受到姬贏帝所表達出的和好或者說是配合之意,但為何又出言如此涼薄呢?   只是片刻之間,姬贏帝已經明白過來,這幻易所針對的並非只是風無央,而是玄帝國!   幻易的話不是說給風無央聽的,也不是說給姬贏帝聽的,而是說給這些來自天下八十一州的武者聽的!   幻易是想讓這些人明白,姬氏一族是毫無信義可言,是靠不住的!   如此以來,那玄帝國之人對於姬氏皇族的忠誠度就會大大降低,如此以來,很可能動搖姬氏皇族的基礎,玄帝國若是動盪,對於幻帝國來說,那是最好不過了!   姬贏帝此刻意識到了眼前的幻易是何等的富有心計謀略,然而姬贏帝也並非是善男信女,當下正色道:「如今是玄帝國清理門戶,不知閣下究竟想做些什麼?」   姬贏帝這句話問的相當高明,如果幻易說是為了攪局,那麼當場的武者自然鄙視之而認同姬贏帝,如果幻易說為了報仇,那麼正合姬贏帝之心意!   幻易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是為了挑撥姬贏帝與天下武者之間的關係,當下只是笑了笑,道:「是為了報仇而來!」   無論如何,此前姬贏帝已經說過,風無央已非玄帝國之人,幻易如若要報仇,姬贏帝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此時此刻,姬贏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微妙的局勢終於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毫無疑問,風無央與容若煙皆是明白,眼前的幻易已經是元虛境界高手,即便是風無央、容若煙、月傲、步明月、孟古道等人聯合死戰之下,也不可能是幻易的對手!   姬崑崙與容天正戰的難解難分,根本無法抽身!   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情勢已經惡化到了極點!很可能,風無央、容若煙與月傲等人今日便身亡此荒山之上!   幻易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寒芒,盯著風無央與容若煙,很顯然,幻易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見此,姬贏帝也緩緩抽出龍吟寶劍,那劍身寒光閃爍,透著明月的清輝,隱隱之間,似有著劍鳴之聲……    第一百八十二章 龍吟長空   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做迎戰的準備,因為無論誰都明白,僅憑著風無央這些人的實力,斷然不會是姬贏帝與幻易的對手!   風無央的神色之中,悲壯之外,則沉靜如常,向容若煙淡然笑道:「對於你的情義,我是銘刻在心的,然而,此時你卻是可以退出的……」   說到此處,風無央顯然是有些語塞,風無央很明白,容若煙如果想退出,何必要等到此時此刻?   對於風無央的話,容若煙並沒有反駁,而是靜靜地看著風無央,似乎不想用任何話語來回答。   山野靜寂無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相救於你,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很好!」容若煙平靜地說道。   風無央一怔,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若煙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中閃現一抹柔和,「不過,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吧!」   容若煙的話語雖然極輕,然而卻帶著幾分豪氣,當下讓月傲與步明月等人也是神色一驚,沒有想到容若煙竟然有如此氣概!   實際上,世上的感情都是以義為基礎的,沒有義為基礎的愛情,是不可靠的!   容若煙的這種義不但讓風無央心懷感激,讓月傲、步明月等人感到熱血沸騰,也讓姬贏帝與幻易感到有些吃驚。   此時的姬贏帝神色之間似乎有些異色,眉毛一動,向容若煙問道:「我心中有個疑問,不知你可否告知於我?」   容若煙點了點頭。   姬贏帝笑了笑,道:「你實力如此之強,而且有著容天長老作為靠山,天下間,什麼樣的男子你得不到,為何要為這風無央做此無畏犧牲呢?再說,男歡女愛,果真是超過自家性命嗎?」   容若煙笑了笑,看向風無央,道:「這條道,我既然選定了,那就要走到黑,無論是絕路,或者是生路,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覺得值,這就夠了!」   姬贏帝彷彿自言自語道:「覺得值……是的,覺得值,就足夠了!」   世上之事,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選擇,容若煙的這番情義,風無央能夠拒絕嗎?   風無央輕歎了一聲,這塵世浮雲,所謂的情與愛,或許並沒有準確的定義,該來的會來,無可避免,無可拒絕,因為本就不能拒絕……   風無央目光凝然地看著容若煙,沉聲道:「這一世,我是虧欠你了……」   幻易此時大笑一聲,道:「我道這玄帝國乃是英雄豪傑雲集之地,沒有想到包括你們的帝王也是如此心腸柔弱,當真是可笑之極!」   聞此,姬贏帝目光一冷,剛要發火,突然想到此時尚且要借助幻易之力,便強忍了下來,冷冷道:「可笑另當別論,今日之事,還是盡快做完,否則一旦又有什麼變數,那就不太好了!」   幻易大笑道:「都這番情形了,還能有什麼變數?什麼變數會發生?」   姬贏帝似乎有些不屑,冷冷道:「世間若是沒有變數,都是常理推測,風無央如何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你那幾個幻宗弟子如何會身死異國?」   幻易冷笑一聲,道:「那便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吧,回頭再和你這什麼姬贏帝算總賬!」   姬贏帝並沒有搭理幻易,而是沉靜地看著當前的情勢,這個時候,按道理說不應該有什麼變數了,姬贏帝心中,也是有了幾許快意!   復仇,是必然讓人有著快意的感覺的!   姬贏帝正在心中快意,忽然聽那幻易說道:「我看出來,這幾個人雖然實力一般,但是死拼的決心還是有的,假如他們自爆的話,對我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妙啊!」   幻易的這番話說的很直白,但是姬贏帝卻不知道幻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當下目光一疑,看向幻易。   雖然姬贏帝將目光轉向幻易,但是幻易卻沒有看姬贏帝,而是嘴角一翹,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旁觀!」   聞此,姬贏帝大笑一聲,道:「你我雖然有著共同的對手,但並非同道之人,我怎麼做,似乎你管不到吧?」   幻易哼了一聲,道:「我是管不到,但如果你再說如此虛偽的話,我便退出了,這些人,讓人去應付吧!」   幻易此言一出,姬贏帝神色一動,心中微微一驚,但又聽幻易道:「當然,我是不會退出的,這麼好的機會,我如果退出的話,豈不成了白癡了?不過,如果你耍什麼詐,或者不出力的話,我就先拿你開刀!」   幻易說到此處,姬贏帝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寒光,表現出不屑的神情,輕哼了一聲。   此時此刻,姬贏帝又再次將目光盯上了風無央,因為姬贏帝的心中,殺死風無央乃是首要任務,那容若煙,姬贏帝不但沒有勝之的絕對信心,也不敢輕易去動,畢竟,那容天的實力可是不凡,真正惹怒了容天,那和自己找死沒有什麼分別的!   姬贏帝已經盤算好了,容若煙是應該交付幻易對付的,如此以來,若是容若煙死於幻易之手,那麼得罪容天的,將會是幻易!   無論幻易還是容天,都不是姬贏帝的朋友!   姬贏帝目光幽冷地看著風無央,龍劍寶劍閃著如霜的光芒!   風無央也從那寒芒中感受到了姬贏帝的殺意,當下目光決然,長劍在手,顯然是想生死一拼!   容若煙則是靜靜地看著當前的情勢,在容若煙的心中,存在著一絲生還的可能,那就是在危急關頭,救下風無央,二人一起逃遁!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是對於人來說,求生,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值得去慎重或者說是努力對待的!哪怕僅有一絲可能!   姬贏帝長嘯一聲,向風無央正色道:「今日,便是風氏一族,便是那風梧大帝血脈徹底毀滅之日!」   說到此處,姬贏帝似乎無限豪情,手中的龍吟長劍寒芒更盛,隱隱似有著劍鳴之聲!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天地變色,烏雲暗合!   荒山之上,眾人皆是驚慌失措,甚至連那幻易,眉色之間,也是掠過一抹驚駭!   就在眾人驚慌之時,一條巨大的烏龍從天際向荒山飛來!   這巨龍風無央很熟悉,此正是當日從烏龍山騰空而起的巨龍敖天!   烏龍鎮的得名,龍州的傳說,乃至風無央的成長都與這巨龍多多少少有著一些關聯!   那巨龍當空長吟,龍吟之聲,響徹天下,將天邊烏雲盡數震散!   片刻之間,巨龍已經飛至荒山之上,身形一閃,化為一墨衣青年。   敖天一襲墨衣,容貌俊朗,雖然化為人形,卻顯然有著幾分龍族特有的霸氣,當下,敖天向風無央笑了笑,道:「我們,好久不見了吧?」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那日一別,不想今日能夠重逢,然而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當日,是有著顏誠等人在場的,然而如今這些兄弟、親人皆是身亡,風無央言語之中,自然是有著幾分蕭瑟。   此時,那姬贏帝目光之中,閃爍不定,傻子都可以看的出來,這墨衣青年與風無央是有著一些交情,想到這裡,姬贏帝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無奈,莫非這就是天道變數?姬贏帝很不甘,當下轉念一想,這墨衣青年雖然是高手,但是並不一定比那幻易的實力強,只要不比幻易實力強,那麼今日或許仍可一戰,當下,姬贏帝心中寬慰了許多,但很明顯,此時,並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實際上,不單單是風無央,此時的月傲與步明月等人神色之中皆是有著幾分蕭瑟,畢竟面對強大如幻易的敵手,如何不悲壯?   敖天環顧四野,似乎對這情勢有了一些瞭解,沉吟片刻,向風無央道:「我所來,是為了取回我的寶劍,我的龍吟寶劍已經遺失多年,今日感應到此劍的氣息,便向這裡趕來,不想卻遇到故人。」   敖天說到此處,轉頭向那姬贏帝看去,眉色一凝,道:「你手中的這把長劍是我的,這便就還給我吧!」   敖天說的很乾脆,也很直接!   當下,姬贏帝一怔,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姬贏帝能直接把劍交給敖天嗎?太不甘心!但是能不交嗎?似乎也不能!因為姬贏帝可以確定,眼前敖天的實力絕對不弱,戰勝甚至殺死自己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此刻姬贏帝乾脆什麼都不做!   就在姬贏帝危難之際,那幻易眉色一閃,向敖天道:「我想知道,你的修為是什麼境界?」   敖天目光一凝,打量了幻易一番,笑了笑,道:「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幻易當即道。   敖天淡然笑道:「為什麼?」   幻易沉聲道:「如果你實力夠強,我便允許你奪下姬贏帝手中的龍吟寶劍,如果你實力不強,那這龍吟寶劍應該是我的,這個我早就計劃好了!」   幻易說到此處,姬贏帝的神色相當難看。   敖天笑了笑,道:「人類的強者,說話當真是乾脆!這麼多年了,一直都還是這樣!」說到此處,敖天神色一凝,正色道:「我的實力雖然一般,但是拿下你這個無恥之徒,我就應該足夠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傀儡血陣   「聖虛六級!」敖天回答的很乾脆,在幻易面前,敖天沒有任何忌憚之意。   敖天說完,冷冷地看著幻易,目光之中,沉靜淡然。   而幻易此時,卻無法沉靜下來,幻易作為幻宗的末席長老,雖然說實力非凡,然而卻只是聖虛四級修為,聖虛乃是虛境三階段中最後之階,一級之差已經可以決定勝負,兩級的差別可以說是無法逾越的鴻溝,當下幻易臉色陰晴不定,越來越難看。   而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則是震驚非常,風無央等人乃是幻虛修為,離元虛境界尚且有著一段距離,更不要元虛之上的聖虛,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聖虛與元虛境界,其意義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差別,因為,無論聖虛與元虛境界,皆是遠遠高於自身境界!   姬贏帝此刻有了一絲苦笑,向幻易道:「看來,這變數果然是發生了!」   姬贏帝言語之間,帶著一股蕭瑟的意味。   聞此,幻易抬眼看了看姬贏帝,哼了一聲,道:「這對手是可怕,這變數也果真是有些意外,不過,既然我敢孤身前來,那就是有著一定的信心!」   然而,幻易的神色之間卻是有著一絲勉強,似乎並不像有信心的樣子,但眉宇之間,卻是有著狠決之意!   「傀儡血陣!傀儡血陣就是我的底牌!」   幻易突然狂笑起來,似乎這轉瞬之間,便有了無窮信心。   姬贏帝眉色之間,掠過一絲異色,雖然姬贏帝不知道傀儡血陣是何物,但是從名字中可以聽的出,這傀儡血陣必然是大凶陣法,當下,心中竟隱隱有了一絲竊喜!   幻易擊敗這敖天,似乎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一時之間,姬贏帝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此時,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則是有著一絲隱憂,或許,這傀儡血陣當真能改變些什麼……   與風無央等人的憂慮神情相比,敖天卻沒有絲毫的擔心,輕笑一聲,道:「傀儡血陣麼……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此時的姬贏帝雖然心中竊喜,但是神色之間卻是肅然以待,很顯然,無論情勢如何,都不能便宜了幻易,對付敖天,也只能是幻易上前!當下,眉色一展,向幻易看去。   雖然說著傀儡血陣,但是此時的幻易沒有任何輕鬆的神色,目光之中,似乎閃現著絲絲瘋狂,瞬即,幻易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從其戒指中飛出三道虛影,片刻之間,三個帶著恐怖氣息的猶如殭屍一般的青色傀儡將敖天團團圍住。   那三個傀儡與尋常人並沒有多大區別,只有空洞的眼神與青色的皮膚證明其乃是毫無感情的傀儡!   看著這三個傀儡,步明月的神色中,掠過一絲驚疑,隱約之間,似乎想起了什麼。   與步明月的驚疑不同,月傲的目光中則是充滿了凝重之意,這三個傀儡並不簡單!   此時的幻易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目光盯著這三個傀儡,很顯然,幻易乃是用神思操控著傀儡!   敖天看了看這三個傀儡,笑容未改,冷冷道:「如果你覺得這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能夠困住我的話,就太異想天開了!」   然而,就當敖天說到此處,幻易目光一閃,那三個傀儡猛然同時衝向敖天,速度極快,青影一閃,三道攻擊便到了敖天身上!   敖天並沒有動!   絲毫沒有動!   彭!彭!彭!   三道重拳轟擊在敖天身上,然而此時的敖天卻依舊是神色未改!   幻易此時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駭,瞬間,那三個傀儡便退在一旁!   這讓風無央等人震驚不已,雖然風無央等人無從判斷那三個傀儡的真正實力,但卻是明白,那威勢絕對是聖虛強者才有的實力!   當下,最吃驚的莫過於姬贏帝,不知不覺間,姬贏帝發覺自己似乎小看了幻易!   然而,無論如何,讓眾人感到最震驚的並非是幻易,而是敖天!   幻易目光猶疑地看了看敖天,目光一沉,沉聲道:「方纔三道聖虛四級傀儡攻擊,你竟然可以硬抗下來,這點的確是讓在下佩服……不過,這只是開始!僅僅是開始!」   幻易說完,那三個傀儡猛然再次衝向敖天,無論是氣勢還是速度更勝之前!   然而,敖天依舊是輕笑,當下猛然一拳擊出,黑芒閃爍,一道浩瀚的勁力衝向其中一個傀儡,白光一閃,那傀儡胸前被砸出一個大洞,晃了幾晃,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個傀儡倒下之際,另外兩個傀儡已經攻到敖天身前,敖天順勢一抓,將其中一名傀儡抓在手中,當作兵器向另一名傀儡砸去!   見此,無論是風無央、步明月等人還是姬贏帝,皆是驚駭非常!這敖天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聖虛四級實力的傀儡在其手中不過是玩物一般!   就在幻易眉色凝重之際,兩個傀儡猛然撞擊在一起,頓時屍骨碎裂!   幻易目光猛然一道光芒射出,神色之間似乎有了一絲蒼老,而額頭則是隱隱有汗水滲出!很顯然,這三個傀儡耗費了幻易不少心神!   敖天冷冷笑道:「莫非這就是你倚仗的傀儡血陣?」   幻易搖了搖頭,淡然道:「當然不是!看來……看來,果真要出動血陣了啊!」   幻易話剛說完,猛然屈指一彈,又從其戒指空間中飛出七個傀儡,這七個傀儡與方才不同,全身皆是黑色,皮膚亦是如此,猶如鬼魅一般。   而且,當場的眾人皆是心知,這七個傀儡的實力較之此前那三個傀儡,是高上一個檔次的!   此時,敖天的目光中也隱隱有了一絲慎重,很顯然,敖天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七個傀儡似乎有些不凡!   敖天目光一掃,迅速判斷出這七個傀儡的實力,皆是大致在聖虛五級左右,聖虛境界一級之差,是至少有著十倍的鴻溝,然而,敖天很清楚,傀儡血陣四個字是帶有一個陣字的,但凡陣法之道,其真正的威力並不只是簡單的疊加!   很可能,這七個傀儡的聯合攻擊相當於十個甚至二十個聖虛五級武者的攻擊,這足可讓敖天予以重視了!   然而,這傀儡血陣四個字不僅僅帶有陣法的陣字,還有一個血字,此時,幻易目光一決,神色之間,猛然閃現一絲瘋狂,手指輕彈,數道血線從指中飛出,激射在那七個傀儡之上,瞬即,那七個傀儡彷彿復活了一般,雙目之中呈現赤紅之色。   虛影連連,這七個傀儡竟然幻化成奇怪的陣法,方位猶如星辰變幻一般,將敖天死死圍在其中!   敖天此時猛然一聲長吟,虛影一閃,攻向陣法中的傀儡幻影!   一共八道身形皆是如幻影一般,仿若糾纏在一起,又仿若八顆星辰一般,但見氣勁四射,四野之間,山石碎裂!   此時的幻易眉宇之間,皆是凝重非常,很顯然其心神皆是耗費在了控制七個傀儡上面!   而被圍攻的敖天顯然是很不輕鬆,當下雖然並未落入險境,然而一時之間,卻是難以取勝!   見此情形,風無央順手一揚,帝血劍瞬即便飛到了敖天手中!   敖天神色一動,持劍在手,威勢更盛,猛然數道寒光閃出,將七個傀儡逼退一旁!   然而,這七個傀儡似乎根本不怕死,敖天劍勢剛消,七個傀儡又再次衝了上來,敖天見此情形,猛然化為半人半龍形狀,瘋狂地向這些傀儡攻擊!   敖天身形此刻變得極長,約莫有數十丈,龍尾捲動,空間隱隱有著顫抖之象!   此時敖天體形甚巨,而且攻擊迅猛,當下這些傀儡也是接近不得,而傀儡的控制者幻易此時額頭的虛汗更多,隱隱有著無法堅持之象。   敖天劍法極為精妙,劍勢所形成的白色光圈越來越大,將傀儡也是逼的越來越遠,就在此時,幻易猛然雙目一紅,仰天嘶吼一聲,瞬即,從戒指空間中又飛出兩個傀儡,這兩個傀儡滿身血色,隱隱有著恐怖的血腥氣息。   很顯然,這兩個傀儡氣勢更強!   這兩個傀儡彷彿是從血海中走出,自有著一股兇惡殘酷氣息,而又彷彿有著靈識一般,目光僅僅盯著敖天。   敖天此刻的神色已經相當凝重,敖天雖然自信,但如果此刻對這兩個傀儡沒有足夠的重視,那麼便就是輕敵了!   輕敵,往往會導致極其慘重的後果!   此刻,敖天揮手一揚,將帝血劍交於風無央手中,瞬即,仰天一聲長吟,片刻之間,敖天已經完全化為本體狀態!   一條巨龍橫空而立,此刻,彷彿天穹都突然低了下來!   烏雲暗合,天地無光,四野靜寂!   如果說幻易此前是有些瘋狂,那麼此刻可以說是完全瘋狂了,或者說是癲狂,雙眼滿是血色,神色時而張揚,時而肅然,而神思則是完全集中在了操控傀儡上面。   九個傀儡此時已經結成神秘的陣形,不但佔據了之前的七點,而且增加了兩個變動的方位,這兩個變動的方位自然是血色傀儡把持!   對於巨龍而言,似乎沒有任何退路,似乎完全陷入九子棋盤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染長空   大地猶如蒼穹,九個傀儡猶如九顆星辰一般,其樞要之處,巨龍長吟!   惡戰,慘烈的惡戰!   荒山之上,風雲呼嘯,草木在狂風中翻飛,眾人神色之間,皆是凝重非常。   幾乎是瞬即之間,巨龍當空長吟一聲,猛然衝向九個傀儡中的一個!   就在此時,荒山之上,一陣波動,姬崑崙與容天掌勢相接處,驚天巨響過後,二人傲立於雲端之上,雲海翻騰不已,抬眼處,唯見蒼穹!   此時的姬崑崙與容天,目光之中皆是有著無窮戰意,姬崑崙看了看雲海彼端的容天,大笑道:「天兄,我們已過千招,然而卻依舊勝負未分,我們還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嗎?」   容天哼了一聲,道:「我想,你可能搞錯了,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要和你斗的意思,我的目的只是想攔截你,不讓你擊殺風無央而已!」   聞此,姬崑崙眉色閃了閃,道:「是的,的確是如此,我的目標是戰勝你,而你只是攔截我,也就是說,我是盡力而為之,但你卻並沒有盡力,如今成為平手,實際上卻是我輸了!」   聞此,容天輕笑一聲,並未言語。   姬崑崙則是正色道:「無論你有沒有真正盡力,我看我們都是有點累了,倒不如看看這巨龍與九傀儡之戰,看起來,這巨龍的實力似乎不弱於你我……」   容天聽的出來,姬崑崙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此刻的確是有著停戰之意,畢竟,分不出勝負的大戰雖然氣勢驚人,但實際上毫無用處。   姬崑崙看得出,容天是默認停戰了,當下笑了笑,道:「說起來,我們也是玄宗的長老,相對於這幻易,應該是一條線上的,此番爭鬥,也是迫不得已……」   姬崑崙頓了頓,繼續道:「幾百年前,我就聽說這幻宗新出了一名長老,名叫幻易,這幻易本身實力不怎麼樣,但是這傀儡血陣卻是凶名在外,客觀地說,即便是你我陷於這傀儡血陣中,恐怕都難出來!」   容天眉色一揚,向那圍困巨龍的傀儡血陣看去,輕歎了一聲,道:「無論是傀儡血陣,還是龍族強者,在我玄宗的地盤上開戰,我覺得對於你我來講,都並非是什麼榮耀的事情!」   姬崑崙對此言並不反對,點了點頭,道:「實際上,這幻易,我是遲早要收拾的,這點,天兄可以放心,我所對付的,僅僅是姬氏一族的死敵風無央與其他風家後人,我想這一節,天兄是能夠理解的!」   容天點了點頭,但目光並沒有離開傀儡血陣!   此時此刻,那傀儡血陣之中血霧瀰漫,氣勁四散,那一片空間震顫不已,似乎隨時可能爆裂一般。   九個傀儡時而分散開來攻擊,時而合在一起進擊,然而,巨龍也並非泛泛之輩,身法與攻勢也是極強,猶如是在血海之中穿梭翻騰。   姬崑崙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容天,道:「這幻宗乃是與我玄宗並立於玄幻大陸的大宗派,其實力自然是不凡的,相對於玄宗而言,這幻宗之人更側重於靈魂修煉,因此在符印與陣法一道,是強過我們玄宗的……」   容天淡然道:「那你的意思是……」   姬崑崙道:「以我看來,這傀儡血陣似乎正在醞釀,還沒有真正成型!」   姬崑崙說到此處,目光之間,閃現一絲異樣的光芒,接著道:「一個末席長老的實力就已經如此,那麼幻宗的真正實力又當如何?這幻宗,不得不慮,不得不憂啊!」   容天枯瘦的臉上突然動了動,向姬崑崙看去,目光之中似乎沒有什麼感情,道:「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你竟然能夠為玄宗考慮,這一點,讓我有些吃驚!」   容天的語氣中顯然是帶著嘲諷,然而姬崑崙並沒有生氣,當下正色道:「我姬崑崙,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甚至可以說是相當自私的小人,但是對於家族,對於宗派,我卻是有著堅定的維護之心,要不然,也不會和你大打出手!」   聞此,容天一怔,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些事情,姬崑崙的話明顯是相當誠懇的,不知不覺間,容天似乎感覺到了姬崑崙的一些無奈。   姬崑崙歎息了一聲,道:「自從姬贏帝攜這麼多武者來圍殺風無央等人到現在,可謂是經歷了不少變數,這一場爭鬥,不知道何時結束?似乎,目前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容天看了看姬崑崙,道:「是的,或許這還只是開始,又或許,這爭鬥馬上結束……」   姬崑崙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想,此戰不會輕易結束,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我必殺風無央!」   姬崑崙的話很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決絕的味道!   「這天,怎麼會塌?」容天的語氣中顯然有些怒意。   姬崑崙笑了笑,道:「這天,自然是不會塌的!因此,這風無央我是必然要除掉的!唯有風無央死,這爭鬥才可能真正結束,否則便只有我死,當然,放眼整個天下,能夠戰勝而且擊殺我的人,可不多,而且我可以確信,那幾個能夠擊殺我的老怪物,也不會因為風無央與我大打出手!」   容天眉色凝然,冷冷道:「這麼說,我們還是要繼續大戰下去嗎?」   姬崑崙點了點頭,道:「天不會塌,我死不了,所以這場大戰還會繼續下去,所以風無央的結局唯有死路一條!」   姬崑崙說到此處,容天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   姬崑崙似乎感覺到了容天的凝重,笑了笑,道:「生死大戰既然無可避免,那麼就無需去計較了,眼前大戰的可是這龍族強者與幻宗的靈魂傀儡,雖然對於我們來說,似乎也能起著一些作用,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同時也是一場好戲!」   容天點了點頭,並沒有言語。   姬崑崙猛然道:「這傀儡血陣似乎要成型了……」   此時,那傀儡血陣中的血霧逐漸散去,九個傀儡竟然能夠飛翔起來,確切地說,應該不是飛翔,而是移位!   是的,是移位!   這在容天看來,非同小可!絕對是非同小可!   因為移位可以歸為瞬移一類,實際上已經沒有了速度的概念,而是真正觸摸到了虛空之理!   雖然是陣法中的瞬移,但是無論是容天,還是姬崑崙,皆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更不要說見識尚淺的姬贏帝、風無央、月傲等人了!   在眾人的驚駭神色中,九個傀儡此刻已經完全化為了血色,這究竟是本身影像還是瞬移所致,實際上就連姬崑崙與容天都無法辨別!   雖然沒有了血霧,但是此時那九個傀儡顯得更加猙獰恐怖,一瞬之間,巨龍身上竟然生生挨了九道攻擊!   此時巨龍可以說是極為被動,因為無論如何防範,都無法抵抗瞬移式攻擊!   此時,那幻易的神色之中少了幾許凝重,多了幾分得意!   很顯然,此時的巨龍已經落於下風,甚至可以說是敗像已現!   此時,巨龍猛然變得瘋狂起來,龍爪與龍尾瘋狂地攻擊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的傀儡,然而這種瘋狂是無濟於事的,幾乎是在瞬間,巨龍又被九個傀儡重重轟擊了幾次!   此時,巨龍多處鱗甲脫落,龍血塗滿龍身!   風無央與月傲等人的神色之間,皆是有著極重的擔憂,畢竟,這巨龍雖然與風無央畢竟是有著一些交情,此次出手對付幻易,也是有著襄助風無央的意思,此刻巨龍蒙難,風無央自然是心憂之至!   姬崑崙的神色之間似乎平淡如常,向容天笑道:「這龍族乃是天下至尊種族,其地位甚至要高於人類,無數年來,龍族屹立於諸種族之巔而不倒,應該是有些底牌的!」   容天點了點頭,道:「這龍族麼,是有著天賦神通的……」   姬崑崙抬了抬眼皮,向那神色得意的幻易看去,向容天淡然道:「這幻易,身為幻宗長老,心性的修為卻是不足啊!即便是一時佔了上風,也應該知道,聖虛修為的龍族強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天賦神通,我倒是真想知道龍族的天賦神通……」   說到此處,姬崑崙的神色之間,突然有了一絲熱切之意。   此時,月傲眉色凝重地看著傀儡血陣中正在艱難支撐的巨龍,向風無央道:「這巨龍是條漢子,而且對我們是有著一些情義的,如果到了危險關頭,我是打算相助的!不知道風兄意下如何?」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生死何足道,情義二字,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很顯然,風無央已經有了決然赴死之意!   與此同時,步明月、孟古道與尚君天等人皆是神色毅然。   而鐵背龍此刻目光之中則是充滿了熱切,鐵背龍雖然只是龍族的支脈種族,但畢竟有著龍族的血脈,此時此刻,鐵背龍似乎感受到了龍族特有的隱約的默契,然而,正是有了這一絲龍族隱約的默契,熱血終將沸騰……   遙遠的天際,漫天紅霞,似乎血染長空,而荒山之上,白雲猶如海浪翻騰不已……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巨龍之威   此時此刻,幻易的神色之間,流露出徹底的瘋狂,在幻易的眼中,九個傀儡已經完全困住巨龍,只要繼續如此攻擊下去,那麼巨龍必死無疑!   雖然幻易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殺死巨龍,也不知道殺死巨龍之後能夠得到什麼具體的利益,但是一想到能夠讓龍族強者死在自己手中,幻易眉色之間,隱隱有著發自靈魂深處的興奮!   此時此刻,九個傀儡彷彿合為一體,又彷彿虛影成線,牢牢佔據就個方位,將巨龍死死困在陣中!   雲霧正蒼茫……   就在幻易興奮之際,突然巨龍抬首,仰望蒼穹,猛然之間,一聲長吟響徹在天地之間……   此乃是龍族的天賦神通龍吟!   這一刻,彷彿時空都有些錯亂之象,連容天與姬崑崙、風無央等未在攻擊範圍內的強者,皆是一陣恍惚,然而,此時幻易的嘴角處卻是浮現詭秘的笑容!   容天眉色深沉,此時也有些不明就裡,龍吟乃是龍族頂尖天賦神通之一,容天可以確信,如果那巨龍用龍吟攻擊自己,自己即便不死也是重傷,但為何此時那九個靈魂傀儡彷彿沒事一般?   「靈魂攻擊……」容天突然意識到了關鍵之處,這龍吟神通乃是靈魂攻擊之術,然而這九個傀儡是根本沒有靈魂可言的!   此時,幻易嘴角的詭秘笑容更盛!   此時,巨龍的神色中顯然是有了一絲慌張,就在巨龍慌張之時,忽然那九個傀儡猛然衝向巨龍,九道猛烈的攻擊,重重落在巨龍身上,巨龍一聲哀鳴,身形一動,勉強躲開。   此時,容天的神色一動,已有相救巨龍之意,然而此時姬崑崙卻是輕笑一聲,道:「倘若這巨龍被幻易殺死,那麼待會,幻易必然是我的臂助,加上幻易,那麼我足可以戰勝你了!你此刻要出手相助巨龍的話,我是絕對會攔截的,所以你還是不必出手,安心養神以待大戰吧!」   聞此,容天一臉怒容,然而姬崑崙分析的也相當有道理,容天當下只能是陰著臉,不發一言。   此時,那鐵背龍似乎忍將不住,猛然向那幻易衝去,鐵背龍身形巨大,奔跑起來地動山搖,但瞬即,便到了幻易身旁,猛然一聲嘶吼,龍尾捲向幻易!   此時的幻易神思幾乎全部集中在操控九個傀儡上面,見到鐵背龍來攻,當下神色大變,然而畢竟鐵背龍修為與幻易相比,可以說是差了一大截,幻易只是手掌一揮,猛然拍在那鐵背龍龍尾之上!   鐵背龍一聲嘶吼,尾骨已經折斷,鮮血四射,然而鐵背龍依舊是猛然向那幻易撞去,純粹地以血肉之軀撞向幻易!   幻易沒有想到鐵背龍會如此拚命,當下只能分心,又是一掌揮出,重重拍在鐵背龍龍背之上,然而鐵背龍的這一蠻橫撞擊,卻也非同小可,竟然將幻易逼退了一步。   就在此時,那九個傀儡似乎失去了控制一般,血色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巨龍趁此良機,瞬即便調整了內息,神色顯然是好了許多。   然而,鐵背龍卻因為幻易這一擊,重重地摔倒在一旁,口中滲出鮮血,風無央猛然上前,屈指一彈,從戒指空間中取出數枚丹藥,讓鐵背龍服下。   幻易本想再下重手趁勢擊殺鐵背龍與風無央,但考慮到巨龍未滅,如若巨龍從傀儡血陣中逃出,那麼後果不堪設想,當下,幻易便凝聚心神,繼續操控那九個傀儡。   鐵背龍此時可以說是生死一線,性命垂危,若非是風無央的幾枚丹藥,鐵背龍必然身隕此處!   看著重傷的鐵背龍,風無央目光如血,然而畢竟實力不濟,當下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壯之感!   然而,此時重傷之中的鐵背龍,卻是目光凝重地看著傀儡血陣之中的巨龍,隱隱有著幾分熱切。   巨龍再次抬首,目光猶如火炭一般,猛然之間,從口出吐出一團團的熊熊烈火,顯然,這也是龍族的天賦神通,瞬即之間,這一片天,烏雲被烈火燃燒殆盡,天地之間,唯有火光!   熊熊烈火將九個傀儡層層包裹而進,彷彿要熔煉這些傀儡一般!   此情此景,容天的神色猛然鬆了下來,那熊熊烈火,容天都感覺到了絲絲危險氣息,自己若是身在其中,不出一刻,必然會被燃燒成灰燼,容天可以確信,要不了多久,這九個傀儡必然消失於天地之間!   容天的神色放鬆下來,那姬崑崙的神色自然是凝重起來,作為聖虛強者,姬崑崙是有著不凡的眼光的,當下向容天低聲道:「你說,如若是我們被這烈火圍困,能逃的出來嗎?」   容天並不知道姬崑崙的話語是什麼意思,當下也並沒有多想,只是道:「我想,應該是不一定!」   姬崑崙閃了閃眉毛,道:「我是想難逃的出來……」   就在姬崑崙眉色凝重之際,突然幻易大笑道:「天助我,天助我也!這九個傀儡生前皆是修煉火屬性功法的大高手,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鳳凰一族的,沒有想到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   幻易說到此處,神色之間,顯然有著幾分猙獰與狂妄!   鳳凰一族,對於火的掌控要遠遠強過龍族,果然,九個傀儡雖然被巨龍所吐出的烈焰所焚,然而過了數息,卻依然沒有被焚燬的跡象!   果然,如幻易所言,這九個傀儡是不怕烈火焚燒的!   就在巨龍大驚之際,九個傀儡猛然如九道流星之光一般,猛然再次衝向巨龍,巨龍一聲長吟,身形猛然一卷,數道勁力便掃了出去。   轟然數聲巨響,數道勁力相撞在一起,然而巨龍卻並未能逃出這些傀儡的攻擊,龍背之上,再次挨了數道攻擊!   就在此時,幻易再次完全掌控了局面,這些傀儡已經完全恢復了瞬移能力,數息之內,數拳又重擊在龍背之上!   巨龍哀鳴不已,然而哀鳴聲中卻有極為高亢之意,似乎那高傲的龍族血統正在甦醒!   對此,姬崑崙並沒在意,而是向容天笑了笑,道:「似乎,這條龍今天的運氣很差,簡直是差到了極點,這傀儡血陣似乎就是為這條龍設計的!」   對此,容天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想,這龍族強者的運氣雖然差,但不會一直差下去,否則,龍族早就不存於世上了!」   聞此,姬崑崙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猶疑,看著傀儡血陣中的巨龍,莫非如此情勢之下,還存在著什麼變數不成?   幻易猙獰地笑了幾聲,九個血色傀儡頓時威勢更盛,猶如九道血芒一般,頻繁攻向巨龍!   然而此時的巨龍並不閃躲,任由一道道攻擊落在身上。   巨龍鱗甲脫落,血肉翻飛,赤血激濺長空。   此時,緊緊握著帝血劍的風無央已經做好了自爆的準備,如若巨龍身陷險境,那麼風無央便以全力衝向幻易,以自爆之威重傷幻易!   然而,就在風無央等人心憂之際,處於絕對險境的巨龍突然再次抬起龍頭,向著虛空蒼穹一聲長吟,突然化為一道流線,猶如微弱星辰,又如細小草芥一般!   隱介藏形!   姬崑崙叫了出來!   這便是龍族最強的天賦之一隱介藏形,顧名思義,所謂隱介藏形,便是將本體掩於虛空之中,甚或是與虛空化為一體,如此,便無所謂被攻擊與否。   龍之為物,其強大之處並非在於興雲吐霧,而是在於隱介藏形!   大凡天地之間的至強或者至高存在,都幾近於無形,或者無蹤!   此時,那傀儡血陣中已經沒有了巨龍的身影,因為那九個傀儡也失去了攻擊的目標,猛然之間,幻易雙目之中閃現一絲驚恐,顯然這巨龍的隱介藏形之神通讓幻易也失去了分寸!   然而,雖然說此時巨龍的身形化為微弱的一點光芒,但其氣息卻並沒有真正消失,幻易當下神色一凝,九個傀儡血色大盛,再次向那微弱光芒圍攻而去!   那一點光芒猶如暗夜中的微弱星光一般,速度極快,而且其威勢驚人,片刻之間,已經將一個傀儡徹底割裂開來,而且將另一個傀儡幾乎削成幾半,很顯然,傀儡血陣中的傀儡根本無法抵抗這微弱星芒的攻擊!   精通靈魂之術的幻易相信,此時的巨龍亦是耗費著神思,絕對無法堅持多久,然而讓幻易絕望的是,數息之間,又損失了兩個傀儡,此刻只有六個傀儡,勉強守住六個關隘,照此情勢下去,不但難以圍殺巨龍,這些傀儡勢必一個個被巨龍毀掉!   見此情形,姬崑崙歎息了一聲,道:「這龍族,果真是不好惹啊!看來,即便是我玄宗,以後若是遇到與龍族有糾纏的事情,還需要相當慎重才行!」   容天並沒有回答姬崑崙的話,而是在靜靜地盯著姬崑崙,如若巨龍能夠擊敗幻易,那麼今日風無央脫險的可能性會大大提升,但這卻是姬崑崙不願意看到的,姬崑崙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那麼他插手阻止的可能性相當大!   就在那微弱星芒正在一個一個滅掉傀儡之時,幻易猛然一聲狂笑:「傀儡血陣,傀儡血陣……莫非今日當真要啟動血陣嗎?」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寂滅血陣   烏雲蔽空,天地之間,昏暗一片。   荒山之上,寂靜蕭瑟。   血陣之中,星芒閃爍不定。   此時,幻易猛然狂笑一聲,「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似乎好多年沒有啟動過血陣了!」   此時,風無央的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凝重,顯然,幻易口中的血陣乃是其底牌,而且幻易對這血陣似乎有著足夠的信心!   念及此處,風無央擔憂地向那傀儡血陣看去。   突然之間,幻易忽然平靜了下來,目光猶如秋水,極其平靜,然而這平靜之中卻似乎有著幾許死亡寂滅的氣息!   瞬間,幻易目光中閃出一絲怪異的光芒,那傀儡血陣之中,兩個傀儡猛然自爆,轟然一聲,荒山震顫,血陣之中,血霧紛飛,一聲巨龍哀鳴,那血陣中的星芒微弱幾分,這傀儡自爆之威極強,顯然巨龍已然遭受到了重創!   然而,片刻之間,又有兩個傀儡猛然自爆,此時,那傀儡血陣已經完全被血霧籠罩,血陣之中星芒若隱若現!   這傀儡血陣的最後殺招乃是傀儡圍困敵手,然而以自爆之威,與敵手同歸於盡!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幻易狂笑數聲,「果然,果然吶,如今傀儡血陣的威力可是比以前更強大了!」   幻易笑完,神色之中閃過一絲陰冷,最後兩個傀儡也在血雨紛飛中自爆,長龍哀鳴,傀儡血陣也在空間的震顫中化為烏有,此時,在眾人面前,唯有一條奄奄一息的巨龍橫於荒山之上。   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奔了過去,巨龍此時滿身鮮血,處處傷痕,顯然已經是在垂死邊緣,風無央目光一沉,屈指一彈,一枚丹藥飛出,彈入巨龍口中。   雖然說這丹藥乃是有著極強的療傷之能,然而巨龍傷勢太重,風無央對這丹藥沒有任何信心,此時,巨龍的目光已經黯淡,生命氣息似乎正在消失。   風無央心下淒然,目光之中,隱然幾許悲壯。   見此,月傲抬頭看了看風無央,神色一凝,道:「這敖天重傷如此,雖然是奄奄一息,但是風兄卻不必為此而憂心,龍族是有著自愈的天賦的,只要敖天神魂未滅,就不會死的!」   聞此,風無央神色微好,當下道:「但願如此。」   月傲目光一沉,道:「雖然說龍族是有著自愈的天賦,但是此時敖天傷勢如此之中,想在短時間內恢復,是極難的……」   風無央點了點頭,看了看月傲,道:「那你的意思是?」   月傲目光沉靜如水,道:「如今敖天重傷,情勢已經大變,恐怕我們今日是難逃一死……」   月傲說完,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悲壯與無奈!   不知不覺間,容若煙已經站到了風無央的身邊,看著橫躺在地的巨龍,默然不語。   此刻,幻易則是極其興奮,狂笑數聲,道:「龍族雖強,但這龍族強者終究是栽在了我的手裡,哈哈哈!」   此時的幻易極為狂妄,然而眾人又能耐其何?   幻易見無人搭理自己,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冷厲,望著風無央等人,道:「今日,你們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就步這龍族強者之後塵!」   一個人如果戰勝了原本無法戰勝的對手,在沒有足夠強大心境下,往往會變得狂妄的!然而,世上狂妄之人,終究是無法活的長久的!   此時,容天目光一閃,向那幻易道:「憑什麼呢?」   容天此語一出,幻易猛然一怔,似乎突然真正認清楚了自身的實力,沒有了傀儡血陣,幻易決然不是容天的敵手,憑什麼去威脅別人的生死呢?   狂妄到瘋狂的幻易突然沉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是的,我憑什麼呢?」   突然之間,幻易似乎有些慌亂了,眼前的情勢對於幻易來說似乎有些複雜了,甚至幻易似乎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為什麼與巨龍大戰!   此時,幻易竟然迷茫了,傻笑數聲,「我憑什麼?我憑什麼?」   傻笑聲畢,幻易喃喃道:「我記得此前好像是打敗巨龍,我就能殺死風無央,但為什麼此刻我想不通了呢?」   此時,姬崑崙猛然向那幻易喝罵道:「老東西,你打敗巨龍,然後我們聯手擊敗容天,這樣我們的目的就都可以達到了!你明白了吧?」   此言猶如當頭一棒,將迷茫中的幻易敲清醒了過來,幻易狂笑數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有時候,一個富有心機的老狐狸,在激動之時,也是可能失去分寸的!   容天哼了一聲,向姬崑崙看去,怒道:「莫非,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明目張膽與幻宗勾結嗎?」   容天雖然知道言語是沒用的,但此刻給姬崑崙扣上這頂帽子,無疑是能改變些什麼的!   果然,姬崑崙聽到此語,似乎也有著躊躇不決,畢竟,姬崑崙乃是玄宗長老,公然與幻宗長老勾結擊殺玄宗新秀,此事總歸是不太對勁!   姬崑崙看了看容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又將目光轉向幻易,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幻易則是哼了一聲,向姬崑崙道:「原來,糊塗的不只是我,你這個老東西也糊塗了!你都活了這麼久了,莫非還在乎什麼臉面?」   幻易此語一出,眾皆啞然。   姬贏帝目光一寒,冷冷地看向幻易,顯然姬崑崙乃是姬贏帝老祖,幻易如此辱罵姬崑崙,姬贏帝心中必然是有著一些怒意的!   然而,此時的姬崑崙卻沒有發怒,而是歎了歎,道:「這臉面,實際上我早就不在乎了,但問題是,我是不能與你勾結的!否則我便是玄宗的叛徒!」   幻易冷笑一聲,道:「這勾結,也可以說成同仇敵愾,也可以說是不謀而合,或者乾脆可以說成是巧合,我就不信了,即便你把風無央給殺了,那玄風子能為了風無央把你給殺了!」   幻易此言一出,姬崑崙似乎是相通了,當下笑了笑,道:「是的,宗主是絕對不會因為風無央這個小人物與我死戰的!既然死不了,那其它的懲罰實在算不了什麼的,如此麼……」   姬崑崙說到此處,目光陰冷地看向風無央,神色之中流露出濃烈的殺意!   而容天則是輕輕哼了一聲,向姬崑崙道:「如果你要殺風無央,那麼就必須先除掉我,否則休想!」   雖然說容若煙心儀於風無央,然而此時容天的決絕也並非全是為了風無央,其中一部分因素則是容天自己的血性使然!   強者的血性一旦激發,那麼就極難遏制或者平息下去!   在容天的心中,這姬崑崙雖然堪為敵手,但是在之前的激戰中,自己尚未盡全力,容天很想知道,自己全力之下,能否能同時擊敗姬崑崙與幻易!   這一刻,容天似乎回到了曾經的年輕歲月,那時候,自己雖然實力遠不如現在,卻是男兒血性,一往無前,此刻,容天似乎再次熱血沸騰起來!   瞬即之間,容天枯瘦的臉上似乎煥發了年輕的光彩,目光熱切地看著姬崑崙與幻易!   姬崑崙從容天這種熱切的目光中也感受到了求戰之意,當下,姬崑崙也是熱血沸騰,拋卻一切恩怨情仇,姬崑崙也願意與容天生死一戰!   雖然同為玄宗長老,姬崑崙的位次是要低於容天的,姬崑崙一直想不通,這究竟是為什麼,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證實一下,顯然,當前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   幻易從容天的目光也感應出了一種豪邁,當下心中也是激盪不已,神思一凝,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姬贏帝身為玄帝國的帝王,對於情勢的把握自然是成熟老練的,當下一看容天等人的神色,大致上已經知道了自己下面該如何面對,目光一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與容若煙等人!   很顯然,姬贏帝明白,幻易與姬崑崙是要集中全力對付容天的,而自己則是需要對於容若煙等人!   姬贏帝心中很明白,容若煙一人,便已經與自己不分伯仲,如若有月傲、風無央等人與自己死戰,那麼很顯然,自己是要落於下風的,因此,如若想形成抗衡之勢,必須發動圍觀的武者,只要形成抗衡之勢,那麼姬贏帝可以確信,最終必定勝利在握,因為,姬贏帝有著九成的把握,容天絕非姬崑崙與幻易聯手之敵!   姬贏帝如能堅持一些時間,那麼一旦容天敗退,風無央等人必死無疑!   此時的巨龍目光之中似乎有了一些生機,然而依舊是重傷,只能伏臥於荒山之上,甚至不能幻化人形,當下只是盯著姬贏帝,目光之中,有著熱切,又有著一絲無奈。   鐵背龍此刻似乎已經恢復,走到巨龍的身邊,目光與巨龍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巨龍低吟一聲,鐵背龍瞬即回應一聲,巨龍俯首,神色平靜了許多,鐵背龍甩了甩龍尾之後,便大踏步奔向風無央,加入了戰陣!   姬贏帝看著風無央等人,目光之中充滿了凝重,回頭看向身後的武者,冷冷道:「如今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姬氏皇族處於明顯的上風,莫非你們還要繼續觀望嗎?」    第一百八十七章 絕地生機   此刻,風無央仰望蒼穹,心中無限感慨,一時之間,風無央想起了本我心界,想起了在星辰島神山上遇到的紫情,紫情此時在何方,風無央並不知道,風無央只知道這浩瀚星空,也只不過是蒼茫天道的一介之地,或許,曾經的相遇永遠不意味著能夠重逢……   伊人不在,然而身旁卻有著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容若煙,人生往往很玄妙,或許,在風無央的生命裡,這容若煙是過客,甚至風無央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與容若煙相遇,也不明白為何情勢到了這個地步,更不明白此時自己的心中為何已經有了容若煙,風無央輕輕歎息了一聲,此刻方覺人生難測……   風無央的這一聲歎息被容若煙聽到,容若煙向風無央笑了笑,笑容猶如春日裡的紅花一般,讓風無央在如此肅殺的荒山感到了美好,「很多時候,我們不必去想的太多,命運既然已經如此,那就只能去勇敢面對!」   容若煙說完,風無央目光中充滿情義,然而嘴角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容若煙笑容一淡,向風無央道:「你說,今天我要是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聞此,風無央心中彷彿插了一根尖刺,此刻方才真正意識到情勢的危險,容若煙雖然笑如春風,但方纔這一語中,似乎是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容若煙的數次相救已經讓風無央感念之極,此刻,風無央聞此,方才真正意識到了什麼!   見風無央不語,容若煙又道:「其實在我的心中,這塵世猶如草芥,然而卻又猶如花香處處,我對這個塵世有著熱愛,當然也有著果決,但無論如何,我對我所做出的抉擇,都不曾後悔過……」   月傲與步明月等人皆是沉默不語,風無央則是心中翻騰,當下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或許下一刻我便身死,但是我在活著的時候,會盡我之力護你周全,雖然我實力不如你……」   說到此處,風無央的心中掠過一絲沉重的無奈!   自身都難保,談何護佑愛人?   清風徐吹,就在風無央尷尬之際,容若煙的臉上再次綻放笑容,輕聲道:「你的心,便如那春日的鮮花,讓這殘酷的塵世從此有了美麗,有了這美麗,對我來說,這便夠了……」   此時,姬贏帝目光沉靜地看著眾人,似乎在思慮或者說是體味著什麼。   與姬贏帝不同,姬贏帝身後的武者皆是低下了頭。   「算了,勝又如何,敗又如何,這一戰,我退出!」突然,一名武者大叫道。   就在這武者叫出聲時,姬贏帝方才從思慮中回過神來,當下目光一寒,冷冷地看著那名武者,然而讓姬贏帝意想不到的是,那名武者甚至看都沒看姬贏帝一眼,直接抽身離去了。   此時,大戰一觸即發,姬贏帝也無暇分心,不但姬贏帝無暇分心,連姬崑崙也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名膽敢臨陣退去的武者抽身而去,因為,熱血沸騰的容天正在盯著自己,只要自己一分心,姬崑崙相信,容天是必然會向自己動手的!   就在那武者抽身而去,數十名武者也是緊跟著那武者離去,很顯然,對於這些武者來說,如若參戰,那便是挑戰了做人的底線,將所謂的信義徹底拋開,如若不戰,那麼無疑是直接觸了姬氏皇族的逆鱗,抽身而去從此逍遙於天地之間,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人生,並不總是被利益被強權所操控的!   然而,這世上終究有著一些沒有任何底線的人,姬贏帝淫威之下,依舊有著十數名武者目光如火,緊緊盯著風無央等人,很顯然,這些人是在準備在姬贏帝的帶領下與風無央大戰一場!   此時此刻,那幻易已經忍將不住,猛然身形不動,向那容天衝去,就在此時,姬崑崙也不再猶豫,目光一寒,身形一動,與幻易一道向容天衝去!   兩道拳勢同時攻向容天,容天仰天大笑一聲,雙掌瞬即拍出!   彭!彭!   兩道極強的氣勁衝擊在一起,四散的氣旋將數里之外的一座山峰撞的粉碎!   三人皆是暴退數步!   姬崑崙眉色一凝,道:「天兄,果然好本事!比我想像的還要強!」   容天哼了一聲,並沒有搭話。   姬崑崙笑了一笑,道:「但如果你認為就此便能勝過我與幻易這老東西的話,恐怕有些異想天開了!」   姬崑崙說完,屈指一彈,一柄寶劍握在手中,猛然又向容天衝去!   瞬即,幻易也跟了上去,三人便又戰到了一起。   就在姬崑崙動手的那一刻,姬贏帝已經凝掌為拳,身形一閃,向容若煙砸來。   拳勢極快,容若煙神色一冷,猛然暴退數步,瞬即一把短刃刺出!   短刃猶如殘月!   姬贏帝雖然實力強悍,但是無論如何都是不敢直接以拳來與短刃碰撞的,畢竟,容若煙所持的短刃,絕非凡品!   姬贏帝當下身形一偏,躲開容若煙擊來的殘刃,順勢向鐵背龍擊去,鐵背龍似乎早就遇到有此舉,當下龍尾一擺,重重砸向姬贏帝!   雖然說鐵背龍的實力遠不如姬贏帝,然而畢竟是魔獸,皮糙肉厚,勁力也是極大,當下龍尾與姬贏帝的重拳撞擊在一起,轟然一聲,竟將姬贏帝逼退數步!   此時,鐵背龍龍尾血肉模糊,顯然受傷不輕,而姬贏帝也有些狼狽,龍尾餘力撞在胸膛之上,肺腑之間氣息亂竄。   就在姬贏帝微驚之際,容若煙短刃又劃了過來,實際上,鐵背龍雖然看起來凶悍,但是在姬贏帝的心中卻算不得什麼大敵,姬贏帝真正忌憚的,乃是這貌似弱如煙柳一般的容若煙!   就在容若煙與姬贏帝相鬥之際,十數名武者已經向步明月、孟古道、月傲等人攻擊而來,一時之間,荒山之上,風雲激盪,亂石翻飛。   這十數名武者雖然實力不弱,但是風無央所憂慮的乃是與姬贏帝抗衡的容若煙,風無央雖然在惡戰之中,目光一直沒有從姬贏帝與容若煙二人身上離開過!   容若煙身為女子,尚能生死相付,風無央身為男子漢,又如何能不報之以生死!   情,若是無義,永遠都無法成為情義!情義二字,是以義字為基礎的!   風無央看的出來,雖然容若煙與姬贏帝似乎不分伯仲,然而容若煙精於身法,姬贏帝則是氣勢更強,而且姬贏帝的戰鬥經驗或者說是心機要強過容若煙!   風無央眉色一沉,已經判斷出,此戰,若是沒有意外沒有外力的話,容若煙幾乎不可能勝過姬贏帝!   風無央緊緊握著帝血劍,冷酷地攻殺眼前一個有一個敵人,彷彿變成了邪惡的魔鬼一般,不求招式如何,但求殺敵,片刻之後,已經是鮮血滿衣,長劍浴血!   生死之際,風無央不想計較太多,因為計較的再多,都是毫無意義的!此時此刻,真正有意義的,不是去體味真善仁厚,而是但求我心之安!   不斷有武者加入戰陣,荒山激戰似乎越來越烈!   風無央彷彿變成了魔鬼一般,長劍所過之處,血雨橫飛!   容若煙此刻已經逐漸落於下風,而且隱隱有著凶險之象!   風無央神色更冷,目光猶如寒冰一般,腦海之中,唯有殺戮!她已付此生,眼前的殺戮又算得了什麼?即便是變成真正的魔鬼又如何?   此時風無央的雙眼隱隱泛著紅色血絲,帝血劍越發妖異,猶如猛獸一般,吞噬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不知道哪一個武者突然叫了一聲「魔鬼」,瞬即,眾多武者紛紛向後退去,目光驚恐地看著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猶如從地獄裡逃出來的魔鬼一般,滿身全是鮮紅的鮮血,一把長劍泛著令人心驚的殺戮氣息!   風無央終於殺到了姬贏帝與容若煙的面前,此時,容若煙被姬贏帝的一掌擊退,見到風無央,容若煙的目光一凝,似乎有些擔憂,但隨即便釋然了,容若煙看得出,風無央雖然滿身鮮血,但並沒有受傷!   風無央此時氣勢正盛,見姬贏帝再次攻向容若煙,風無央一聲清嘯,背生雙翼,身形一晃,虛影一閃,帝血劍猶如絕世惡魔一般刺向姬贏帝!   姬贏帝此刻注意力正集中在容若煙身上,沒有想到風無央竟然敢攻擊自己,當下神色一怒,掌勢一轉,拍向風無央!   姬贏帝的掌勢猶如巨浪一般,然而此時此刻的帝血劍猶如尖石,瞬即之間,割裂了巨浪,掌勢化為兩道氣旋,向荒山四野衝去,轟然一聲,竟然撞出兩道深壑!風無央的這一劍竟生生擋下了姬贏帝的一掌之威!   姬贏帝眉色一凝,看了看風無央,喃喃道:「元虛境界?」   風無央竟然在情急之下衝破幻虛壁障,踏入元虛境界,這點讓風無央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風無央感受著丹田與經脈之中強勁的勁力,熱血再次沸騰!   姬贏帝眉色一挑,道:「只不過是剛剛踏入元虛境界而已,在我面前,不過是稍微強壯一點的螞蟻而已,算不得什麼……」    第一百八十八章 荒山風起   荒山風起,吹動風無央的衣襟,風無央目光幽冷地看著姬贏帝,長劍上的鮮血緩緩流淌,滴落在枯草之上,繼而浸入塵土之中。   風無央神色極為鎮定,彷彿這並不是生死之戰,而是暮晚賞景一般,「強壯的螞蟻麼……即便是螞蟻,在生死之際,也是要盡力一拼的!」   姬贏帝輕笑一聲,道:「坦白地說,如果你並非風梧大帝之後,如果你不是殺死姬無虛的兇手,我對你是極為欣賞的,如此天賦,假以時日,必然可以成為玄幻大陸上的巔峰級別強者,只可惜,只可惜你現在中途就要被扼殺了!連我都覺得有些可惜!不過可惜歸可惜,今天即便是拼卻一死,我也要將你的命留下!」   容若煙笑了笑,向姬贏帝道:「你的那些幫手,似乎都不怎麼認同你了,此刻,你認為你有足夠的實力擊敗我與風無央的聯手嗎?」   姬贏帝眉色一揚,道:「沒有。」   聞此,容若煙笑了笑,道:「既然沒有,何必出此狂言?」   姬贏帝歎息了一聲,道:「雖然我沒有實力擊敗你們,但是卻有能力拖住你們,一旦容天戰敗,你們認為結局會如何?」   姬贏帝對這戰略沒有絲毫的掩飾,因為有的時候,局勢若是十分明朗了,就無需掩飾什麼了!   姬贏帝隨即又歎息了一聲,繼續道:「何況我說過,就算今天我死了,也要將風無央的命留下!有這個決心,我想也算是一個巨大的優勢吧!」   姬贏帝說的沒錯,決心在很多時候,的確是起著決定作用的!   當下,姬贏帝目光一沉,又道:「今天,我就要讓你們明白,作為帝國之皇,是有些手段的!」   月傲此時冷冷道:「這個,你應該是說過很多遍了,要動手的話,趕緊動手吧!」   姬贏帝神色一怔,疑聲道:「我當真說過很多遍了?」   月傲點了點頭,目光凝視姬贏帝。   姬贏帝一時之間竟然尷尬起來,突然之間,姬贏帝猛然大笑起來,道:「我當真是糊塗了,我根本無需主動與你們大戰的!」   姬贏帝此言很在理,因為姬贏帝的戰略就是拖延,等到容天戰敗,那麼既然如此,對於姬贏帝而言,開戰倒不如不戰!   姬贏帝不戰,風無央等人當下竟也有些不適應了!   畢竟,方才就已經是一觸即發的情勢了,戛然而止,讓眾人的確是有些意外。   就在眾人意外之時,幻易、姬崑崙二人正與容天激戰,在那雲層之上,風雲呼嘯,空間震顫不已。   顯然,雲層之上的大戰主要是姬崑崙與容天的拚鬥,幻易只是游鬥,然而,幻易雖然說只是游鬥,但是卻是讓容天不得不分心,也因此,容天與姬崑崙大致戰成平手。   此時的姬崑崙彷彿瘋狂了一般,掌勢猶如江河奔湧一般,將容天緊緊圍在雲霧之間,然而,每當姬崑崙的掌勢逼近,容天皆是能夠使出不同的招式化解。   從容天舉重若輕的招式中,風無央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天道的意味,姬崑崙的掌勢雖然猛烈,然而卻是剛猛有餘,綿力不足,容天的一進一退之間,隱隱有著契合於空間的意味,彷彿在那片虛空,容天便是那一方的主宰!   此時,幻易目光一閃,突然屈指一彈,從戒指空間中取出一道符印,那符印在幻易眼前旋轉片刻之後,悄然沒入幻易身體之中,幾乎是瞬即之間,幻易的氣息暴漲起來!   見此,風無央與容若煙皆是一驚,顯然,這幻易是用了能夠快速提升自身的實力的符印,幻易本就是聖虛強者,加上符印之威能,其實力幾乎接近於容天與姬崑崙,如此一來,容天必然陷於險境!   風無央想也沒想,屈指一彈,數枚極力丹吞入腹中,背生雙翼,身形一動,瞬即殺向幻易!   雖然說此時的風無央剛剛突破到元虛境界,離聖虛境界可以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風無央對幻神雙翼卻有著極大的自信!   速度!只要速度夠快!那便可以躲過幻易的攻擊,達到干擾幻易的目的!   極力丹與幻神雙翼,讓風無央有著一搏的信心!   幻易見風無央襲來,眉色之中有著一絲瘋狂,大笑道:「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勇氣送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幻易說完,當下身形一動,拳勢一凝,向風無央砸來!   幻易這一拳沒有任何招式可言,也沒有任何技巧,只是純粹的一拳,之所以如此,因為幻易有著絕對的自信,對付風無央這樣的武者,是根本不需要費心思的!   實際上,風無央也明白,如此巨大的境界之差,自己是絕對不能與幻易硬碰硬的,當下帝血劍虛空一劃,猶如殘月一般的劍氣削向幻易,而風無央卻是雙翼一揚,突然掉轉方向飛了出去。   雖然說風無央使出的劍勢對於幻易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但是幻易也並不能置之不顧,當下化拳為掌,掌勁一抖,將劍勢震散。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已經在十里之外!   此時,幻易的眉色中除了蔑視之外,還有了一絲陰冷,顯然,這風無央並不容易對付!   幻易身形一動,猛然便掌為爪,抓向風無央,雖然這十里之距對於強者來說,不過是瞬即可達之地,然而就在這瞬即之間,風無央又飛出出去,幻易撲了個空!   幻易眼睛一瞇,此時才真正明白過來,風無央背後的紫色雙翼絕不簡單,似乎能夠比得上自己的極限速度!   幻易在明白風無央幻神雙翼速度的同時,也大致清楚了風無央為何如此做,當下輕哼一聲,不再去管風無央,而是全力攻擊容天!   然而就在幻易出手之時,背後突然感到一絲涼意,原來,是風無央的帝血劍,對於風無央的全力一擊,幻易是絕對不能不應對的,當下收回攻向容天的一掌,掉轉頭來,應對風無央的攻擊!   幾乎是瞬間,幻易的掌風再次逼退風無央!   然而,此時的幻易卻是一臉怒容地看向風無央,哼了一聲,道:「你究竟是打還是不打?」   這種問題,實際上,風無央根本不屑回答,因為即便是回答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幻易見風無央根本不搭理自己,心中怒火更盛,目光一冷,剛打算攻向風無央,卻又想到自己即便全力攻擊風無央,也未必有什麼效果,當下看到容天與姬崑崙大戰,心中竟是猶疑不定!   不經意間,幻易看到了仿若入定的姬贏帝,大怒道:「你個混賬,為什麼還在發呆?」   聞此,姬贏帝目光一冷,顯然,幻易如此說,讓姬贏帝心中也是升騰起一絲怒意,或者說是怒火,姬贏帝冷冷道:「如果我動手,那麼容若煙等人必然會動手,局勢會更糟糕!」   幻易哼了一聲,目光盯著姬贏帝,似乎是在等著姬贏帝的反映。   姬贏帝略一沉思,道:「以你這老不死的看法,我該如何做?」   實際上,姬贏帝也明白,如果幻易不參與姬崑崙與容天的激戰,恐怕落敗的,將會是姬崑崙,那樣的話,情勢就更不妙了,若非如此,姬贏帝是絕對不會向幻易有此妥協之意的,然而姬贏帝畢竟玄帝國的皇者,臉面可以不要,威嚴不能不顧及,當下罵幻易老不死,也是為了找回一些作為帝王的心氣。   幻易瞇了瞇眼睛,似乎突然之間,心神沉靜了下來,道:「如果你不出手,你那老鬼祖宗就要敗了,到時候最倒霉的估計就是你了,別說擒殺風無央,我看你自身都難保!」   幻易是看出來了,姬贏帝此前之所以意定神閒,完全是在坐等,坐等自己與姬崑崙聯手擊敗容天!   然而,幻易卻不心甘!自己本是幻宗的長老,憑什麼做他人棋子?而且這布棋之人實力離自己差的還很遠,這一點,讓幻易心中很是惱怒,甚至幻易似乎忘記了此時的最大任務!   無論如何,幻易是明白了一點,只要自己不出手,那姬贏帝是必然會想辦法出手的,雖然說姬贏帝尚未踏入聖虛境界,但是作為一代帝王,底牌是絕對有的,即便是沒有底牌,那還是可以嘗試嘗試自爆的,想到此處,幻易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當然,這笑容雖然自然,但並不陽光,而是如那暗夜幽雲,內藏奸險。   果然,此時的姬贏帝陷入了矛盾境地,幻易持觀望態度,立刻便是讓這情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姬贏帝不出手,姬崑崙必敗,如果姬贏帝出手,兩個聖虛強者的大戰,姬贏帝貿然上前,不要說能起到什麼作用,就連能否保住性命都難說!   突然,姬贏帝神思一動,幻易只是觀望,並未退出,這就證明這些都是暫時的,既然是暫時的,那便是有著微妙的變數,再說了,自己參與,也並不一定要參與到姬崑崙與容天的激戰中!   姬贏帝目光一冷,將目標鎖定在了風無央身上!   實際上,對於姬贏帝與姬崑崙來講,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目的便是殺死風無央,至於能否擊敗容天,這些都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   很多時候,手段與目的總是容易讓人迷惑!   容若煙見到姬贏帝的這番神情變化,心中已經略知一二,當下神色凝重,靜靜地看著姬贏帝!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地悲歌   姬贏帝目光一決,再不遲疑,身形一動,猶如閃電一般,衝向風無央。   然而,風無央幻神雙翼的速度讓幻易尚且有所不及,何況修為尚在元虛巔峰的姬贏帝?   就在姬贏帝以閃電之勢一拳砸向風無央之際,風無央並沒有躲閃,而是目光一凝,身形一飄,向姬贏帝衝去!   風無央竟然沒有躲閃!   這讓容若煙與幻易等人皆是吃驚不小!   問天一劍!   風無央一聲長嘯,劍勢集中於劍端,猶如星芒一般,刺向姬贏帝!   見此,姬贏帝目光一沉,化掌為爪,身形一閃,瞬時抓在帝血劍劍背之上,然而一股冰涼的寒意讓姬贏帝一驚,姬贏帝慌忙鬆了開來,虎口處,已經有了被利刃劃傷的血口。   然而此刻吃驚的並不是受了皮肉輕傷的姬贏帝,而是風無央!   風無央的這一擊,可以說是將自身的招式、勁力、身法都發揮到了極限,然而竟然被姬贏帝輕易化解,這讓風無央清楚地認識到,無論如何去做,除了自爆之外,都無法彌補自己與姬贏帝之間的修為差距!   風無央已經動手,月傲、孟古道與步明月等人也不遲疑,身形一蕩,向姬贏帝圍攻而去。   他們並不知道這生死相拼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也知道眼前的姬贏帝實力強大,同時也清楚可能在未來的任意時刻自己便身亡當場,然而,他們終究是義無反顧動手了,只是因為情義!   瞬即之間,容若煙身形如幻,猶如幻影一般,數次出手劍擊姬贏帝!   天地之間,烏雲翻騰。   幻易輕歎一聲,「終於都沒有猶疑了……那我也無需猶疑了!」   幻易說完,目光一凝,猛然衝向容天,因為容天明白,雖然風無央是自己的目標所在,然而與姬崑崙聯手對付容天才是最有激情的,這種激情讓人興奮,以至於興奮到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由於幻易的加入,容天頓感壓力倍增,本已經佔據上風,瞬間便又有了落於下風的跡象!   此時的幻易由於有了符印,比之以前更為強悍,熟悉之間,在與姬崑崙聯手的情況下,將容天逼退數里!   見此情形,風無央目光一決,劍勢一轉,殺向姬崑崙!   這並不是因為姬崑崙實力強弱,也不是因為更仇恨姬崑崙,只是因為,無論是姬崑崙還是幻易,在實力相對弱小的風無央面前並沒有什麼不同,此時的風無央心中似乎沒有了生與死的概念,唯有的,只有一腔熱血!   既然無生無死,又何懼敵手之強弱!   雖然說風無央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在激戰之中,卻又是極為警覺,一擊不中,立刻遠遁,這也讓姬崑崙與幻易相當頭疼,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甚至,連風無央自己都相信,假如自己決意逃遁,那麼無論是幻易還是姬崑崙,都不可能追上自己,然而自己雖然可以遠遁,但是月傲、步明月以及風雲宗諸宗主卻必然遭難!   激戰之中,風無央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似乎這爭端就是你死我活方能解決,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此時,風無央再一次領會到了刺客之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曾經在百川王城遇到的那個刺客身影,那種詭異的身法,風無央此刻想來,方才感覺到其精妙所在!   風無央神思一動,長劍一飄,雙翼一展,又向幻易襲去!   幻易此刻正在猛攻容天,見風無央又向自己殺來,當下心中怒火升騰,猛然向那與容天激戰中的姬崑崙大叫道:「你這個老傢伙多堅持會,我先把這風無央解決了再說!」   幻易身形一動,猛然一掌拍向風無央,這一掌猶如風雲一般,彷彿集合了四面八方的天地之威,向風無央蓋來!   風無央神色一凝,隱約感覺到了這一掌的威力,不過,風無央是早有準備,當下雙翼一展,飄然十數里之外。   就在風無央飛出的那一刻,幻易的那一掌拍在一山峰之上,竟然將那一座山峰拍到了地底之下,那一方山巒竟然成了平地!   風無央站在十數里之外的荒山之上,背後隱隱發涼,那一掌如若是拍在自己身上,又當如何?   毫無疑問,必然粉身碎骨!   風無央從幻易手中逃出,幻易並沒有惱怒,而是突然大笑數聲,「我真的是老糊塗了,我以為傀儡血陣用完了,我就沒底牌了,唉,我真是老糊塗了!底牌,我還是有的!」   底牌?   莫非這幻易還有什麼厲害底牌?   頓時,除了姬贏帝神色沉靜之外,容若煙與月傲、風無央等人皆是神色大驚!   雖然說這幻易乃是老奸巨猾之輩,然而從其此刻的神情來看,此事多半是真,假如幻易說的是真的,還有著厲害的底牌,那麼眾人今日還有脫險的希望嗎?   幻易的話剛剛落音,眾人驚疑之際,突然一道虛影閃現,那虛影逐漸沉實,最終凝成真人狀態,此正是幻易的一具分身!   幻易此刻顯得極為得意,「這分身乃是元虛九級修為,雖然說離真正的元虛九級武者實力上要差點,但是用來對付你風無央,我想應該是足夠了!」   不但幻易如此認為,連風無央也如此認為!   幻易此後便再沒有多說,本尊猛然撲向容天,而分身則是轉向風無央!   容天見到幻易竟然有一道分身,當下神色有些許驚疑,然而這只是一瞬,畢竟眼前的姬崑崙彷彿是不要命似的攻擊自己,容天也只能盡力應對。   修煉分身,實際上並非是什麼玄奧的功法,然而之所以較少武者修煉分身,是因為修煉分身所耗費的代價太大,不僅僅需要高深的靈魂修為,而且最主要的是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來凝練分身!   對於武者而言,盡快突破到更高境界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上,修煉旁門左道的功法是要付出代價的,真正的強者,是不需要什麼分身的!   然而,此時的分身修煉對於幻易來說,卻顯得極為有用了,這也正是為什麼分身修煉功法能夠長存於世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的時候,擁有一具分身,那便是擁有一個機會!   幻易與姬崑崙聯手之下,片刻之間便將容天壓在下風!三人交戰之處,空間震顫不已,四野山峰鱗次而倒。   而此時的姬贏帝則是目光入火,很顯然,有了幻易的一具分身加入,自己這一方可以說是有了至少九成甚至是十成的勝算!   姬贏帝目光一閃,屈指一彈,一柄彎刀握在手中,向風無央斬去!   彎刀過處,爆鳴之聲響徹長空,猶如流星一般,瞬即便衝到了風無央的面前,而此時的風無央自知不敵,當下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就在流光到時,風無央身形若虛,瞬即便劃到數里之外。   風無央並非是不願意與姬贏帝大戰,而是不能,因為相對姬贏帝而言,風無央的實力遠遠不夠!   因此,無法與其激戰,只能閃避,然而此時那幻易的分身卻是從相反的方向向風無央夾擊而來,身形亦是極快!   姬贏帝見此,突然狂笑一聲,似乎已經是將風無央斬殺了一般,神色之中竟然有了一些瘋狂,身形一動,彎刀一閃,再次向風無央疾馳而去。   容若煙目光一緊,屈指一彈,一道彩綾向那姬贏帝捲去,此時的姬贏帝雖然瘋狂,但依舊是有著理智的,目光掠過那彩綾,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當下身形一偏,躲了過去,然而,當姬贏帝躲過之處,才發現那彩綾飄飄,並沒有什麼勁力!   就在此時,風無央已經從姬贏帝與幻易分身的包圍中逃了出來!   月傲、步明月、孟古道等人緊緊圍在風無央與容若煙的周圍,目光之中充滿果決!   此時,荒山大風頓起,山野之間,盡顯蒼茫。   沒有任何言語,眾人便站到了一起!   或許,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死亡一途,然而,即便如此,他們終究是目光果決,心意已決!   此時,容若煙笑了,雖然身為女兒之身,但此時卻深刻明白了何為血性,何為情義,不但容若煙如此,尚君天與孟古道、步明月等人亦是坦然而笑。   人生,可以有很多種意義,其中一種便是無悔!   人若無悔,那麼人生便無悔,便無遺憾!   就在眾人坦然而笑之時,姬贏帝與幻易分身已經向風無央等人攻殺而來!   血戰!   瞬即之間,步明月便被幻易分身一劍刺入左胸,鮮血激濺,荒山染紅。   不僅僅是步明月,在片刻之後,月傲亦被姬贏帝一刀劃中,後背出現一道巨大的刀痕,鮮血塗滿脊背,白色衣衫,瞬即赤紅一片。   容若煙身形如幻,接連應付來自姬贏帝與幻易分身的攻擊,因為在眾人之中,唯有容若煙有著實力與姬贏帝、幻易分身相抗!然而容若煙畢竟只是一人,不久之後,便是落於下風,只能見機相救風無央等人。   然而,即便是如此,風無央此時亦是受了數處重傷,隨時都可能身死當場!   就在那荒山之外,容天正在與姬崑崙、幻易二人激戰,時有轟鳴之聲響起在天地之間。    第一百九十章 流沙星辰   星河之間,一艘通體銀白的巨大飛舟正向風雲星系而來。   在飛舟之內的中央廳室中,兩名紅衣男子正凝望著浩渺星河之間的流沙星辰。   其中一名劍眉男子向另外一名赤眉男子沉聲道:「你所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赤眉男子目光一轉,盯著劍眉男子,道:「師兄,我們有著數萬年的交情了,如果此事非真,我何必冒著被師尊責罰的危險來這風雲星系呢?」   聞此,劍眉男子點了點頭,道:「如今,這風雲星系與我暗黑星系乃是處於敵對狀態,當然,這等交鋒自然不是我們能夠過問的,不過我們貿然來這風雲星系,的確是有著一些冒險的!」   赤眉男子哼了一聲,道:「這風雲星系的勢力雖然是極大,然而玄幻星卻是處於風雲星系的邊緣,我想那風雲星系的統治者風雲聖主也未必知道這個地方,再說了,我們乃是縱橫於宇宙之間的武者,連這點險如果都不敢冒的話,對於未來的修為,還能有什麼指望?」   顯然,這被稱呼為師兄的劍眉男子較為穩重,當下目光一沉,道:「這風雲星系的風雲聖主乃是統御風雲星系萬億星球的主人,數千生命星球的主宰者,是有著大能力的強者,如若被其察覺,我恐怕,即便是啟動聖舟極限,也難以逃的出去,我們剛剛突破到聖境二級,如果身亡在這個小地方,是不是有些太不值?」   赤眉男子似乎不以為然,道:「坦白地說,我是承認這個凶險的,然而我更認為,機會往往與凶險並存的!」   劍眉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之間突然一疑,道:「風雲星系雖然有著萬億星球,然而生命星球不過數千而已,可以說,任何一顆生命星球都是極其珍貴的,但為什麼這玄幻星並沒有強者駐守的跡象呢?莫非是風雲聖主根本不在乎玄幻星?」   赤眉男子搖了搖頭,道:「一顆生命星球,無論如何都是極其珍貴的,風雲聖主不會不在乎,據我所知,這玄幻星以及附近的星域,雖然我們可以大致偵測到具體的情況,但是應該是被高人設了禁制的!」   劍眉男子目光一疑,「禁制?隱藏星域的禁制?」   赤眉男子此時目光之中有了一絲凝重,道:「不錯,絕對是絕世高人所設置的,這禁制兼有隱藏與幻影之效,如果我沒有星辰指靈盤,是根本不會發現這個地方的!」   當赤眉男子說出星辰指靈盤的時候,劍眉男子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興奮,「這星辰指靈盤乃是師尊的重寶,他將這寶貝給你,也表明了傳承衣缽之心,你不要辜負師尊對你的期望!」   聞此,赤眉男子目光一閃,看向劍眉男子,道:「師兄,我平生所願乃是成為縱橫宇宙的強者,對於宗派傳承,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的,師門傳承的大任,還是要靠師兄你……這說的有些遠了,這玄幻星也是我前番偶然路過這一片星空時開啟星辰指靈盤發現的,不過,即便是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摸清楚這玄幻星的具體位置,只知道這玄幻星乃是一顆生命星球,而且在這玄幻星上,似乎有著風神石的氣息……」   「風神石?」劍眉男子疑聲道。   赤眉男子抬眼看向蒼茫星空,低聲道:「這風神石乃是風神留於世間的至尊寶物,據說與那傳說中的輪迴之地有關,而且我在一古籍上曾看到,似乎這風神石乃是開啟神界的鑰匙,當然,這神界本已經是虛妄之事,更遑論神界之……」   赤眉男子雖然如此說,但目光之中還是流出了一絲期盼與渴望。   相對於其師兄,赤眉男子對於冒險是有著熱切之情,也因此獲得了尋常人難以知曉的秘密,此時,赤眉男子的師兄神色之中,似乎有些感觸,彷彿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自己的這個師弟的追求。   劍眉男子也將目光轉向浩渺星空,道:「師兄一生謹小慎微,對於這些秘密自然是無從知曉,這風神是誰?」   聞此,赤眉男子目光之中閃現一絲光芒,道:「這風神,由於消失在這宇宙間的時間太久遠,以至於我也找不到記載他的資料,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風神的姓氏是風,至於其名字是什麼,這個或許根本沒有人知道,自古流傳下來的,只有風神二字!不過,只這風神二字,便足以說明此人乃是宇宙間的一位至強者!」   劍眉男子點了點頭,道:「這宇宙何其浩渺,然而能夠稱之為神的人,千萬年來,恐怕還沒有……這風神石又是何物?」   聞此,赤眉男子的目光中閃現一絲興奮,道:「這風神石或許比風神本人更出名,因為記載這風神石的資料雖然少,但還是有著一些的,據我所知,這風神石乃是風神消失之前隨身攜帶的寶物,據說上面有著風神的靈魂印記,甚至有著一些傳說,說這風神石有著玄奧莫測的禁制與容納乾坤的能力,當然,最重要的是,這風神石乃是風神之物,或許是有著突破聖境巔峰達到神之境界的線索……」   「神之境界……」較為淡然的劍眉男子似乎也有些不平靜起來。   「這的確是天地之間的大寶物,那輪迴之地與又是什麼?」   劍眉男子此刻不僅僅不平靜,而且似乎對此有了空前的興趣。   赤眉男子目光一沉,道:「輪迴之地,雖然說是相當虛幻的存在,但是據我考證,這應該是的確存在的,但究竟是什麼,我還不能肯定,不過據一些不太可靠的經卷所載,這輪迴之地乃是溝通幽冥界的地方……至於,這個一直是個傳說……」   聖舟平穩而急速地掠過一片又一片星空,赤眉男子轉過身來看了看猶如玉盤一般的星辰指靈盤,向劍眉男子道:「我想,應該是快了!應該在半日之後,我們便可以到那玄幻星域!」   赤眉男子頓了頓,又道:「這玄幻星域,雖然有著數萬顆星球,然而就只有玄幻星球有著生命氣息,而且這星域在那高人的禁制之下,若隱若現,似乎時而近在眼前,時而遙遠無極……」   劍眉男子思索片刻,道:「這會是什麼高人呢?為什麼在這如此偏僻的地方設下一道如此宏大的禁制?」   赤眉男子道:「雖然我不知道這高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花費如此大的精力設置這個禁制,但我可以肯定,這個高人絕對是達到了聖之巔峰境界,精通空間法則,甚至是半隻腳踏進了神之境界也說不定……」   劍眉男子神色之間突然有了一絲擔憂,道:「師弟,這個人如果是聖之巔峰境界,那麼可以說是與風雲聖主同等的存在了,這樣的人,我們能惹得起嗎?」   赤眉男子目光一閃,道:「風雲聖主?風雲聖主應該遠沒到聖之巔峰境界!聖之巔峰境界那意味著在這天地之間再無敵手,浩渺宇宙任其縱橫……又說遠了,師兄無需擔心,這個高人既然設下禁制,那麼就證明這個高人曾經到過這個地方,然後又離開了這個地方,甚至根本不在風雲星系!」   劍眉男子當下點了點頭,道:「師弟所言極是,然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惹上了這個高人,或許連師尊都應付不了的……」   赤眉男子目光一沉,道:「師尊他肯定應付不了的,因此,我們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的乾脆點,到時候找到風神石,就把這顆玄幻星上的生物全部殺光,然後徹底毀掉玄幻星,不留下任何痕跡!」   聞此,劍眉男子神色一驚,又道:「假如找不到風神石呢?」   赤眉男子哼了一聲,道:「不可能找不到的,這風神石,我幾乎可以肯定,必然在這玄幻星上,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那就把這玄幻星熔煉了,那風神石自然會出來的!」   劍眉男子道:「這樣做,是不是太殘酷了?」   赤眉男子再次哼了一聲,道:「殘酷?這算不得什麼殘酷的,在這星辰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一些生命星球被外來的大隕石擊中或者被黑洞吞沒其中,或許,天道本就是殘酷的,我們如此做,實際上和天道作為並無二致!」   劍眉男子雖然心中有些不認同,但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赤眉男子突然道:「到了,到了,你看那,那就是玄幻星域!」   在聖舟之外,有著一方星域,星域之內,星辰猶如流沙一般,羅列其間。   然而,幾乎是瞬即之間,那一方星域竟然從二人眼前消失了!   赤眉男子目光凝然,道:「這就是那禁製造成的,我們如果要進入玄幻星域,必須破除掉這禁制,否則斷然不可能成功!而且,我們還有可能迷失在這一片星域,永遠困於錯亂的時空中!」   劍眉男子似乎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有如此之難,當下神色一怔,道:「那,你有把握嗎?」   赤眉男子目光一凝,道:「坦白地說,我也沒有把握,但是為此我已經準備了很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番不是我迷失於這錯亂時空之中,就是我得到風神石,踏上真正的強者之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星空結界   幾乎是瞬即之間,赤眉男子與劍眉男子已經身在聖舟之外,立於虛空之中,而身後巨大的聖舟則是懸浮在二人身後。   突然之間,一塊隕石閃著流光向聖舟撞擊而來,片刻之後,砸落在那聖舟之上,轟然巨響,流火飛光,然而,那聖舟竟然紋絲未動,甚至在那隕石撞擊之處,連一抹痕跡也沒有。   見此,劍眉男子向赤眉男子笑了笑,道:「這聖舟果然是不錯,不愧為三級聖舟……」   而此時的赤眉男子卻不以為然,道:「師兄,你久在宗門,對於這宇宙間的事情,不如我瞭解的多,這隕石撞擊實在是不算什麼的,太常見不過了,我所經歷過的,最為凶險的則是時空亂流……對了,這隕石好像是從玄幻星域飛來的……」   劍眉男子一怔,道:「這意味著什麼?」   赤眉男子思索片刻,沉聲道:「如果這裡存在著時空亂流的話,那就不會飛出這隕石來,能夠攪亂時空或者說是扭曲空間的地方,這些隕石一般是出不來的,如此說來,那就是這玄幻星域沒有時空亂流……如果是高階禁制的話,是能夠做到攪亂時空的地步的……莫非這裡是最為頂級的禁制也就是星空結界?」   說到此處,赤眉男子的神色之間多了一抹凝然。   「星空結界?」劍眉男子似有疑惑。   赤眉男子目光一閃,看向玄幻星域,道:「星空結界是我所知道的最為頂級的禁制,其神奇之處在於,能夠切斷所鎖定的星域與宇宙之間的一切聯繫,甚至是靈氣的溝通!」   劍眉男子似乎聽懂了一些,但當下並沒有說什麼。   赤眉男子繼續道:「星空結界,雖然看起來極其平凡,甚至不存在一樣,然而當外來這進入這片星域之時,這結界就會自動出現,形成屏障,令外來者無法進入!」   劍眉點了點頭,道:「這星空結界如果將鎖定的星域與宇宙之間的聯繫隔斷,這一片星域如果沒有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補充,那這星域之內的修士如何修煉呢?」   赤眉男子眉色一揚,道:「以我推測,這個高人在設下星空結界的同時,肯定是留了一處缺口……」   「那我們能否從這缺口進入玄幻星域之內?」劍眉男子問道。   「絕對不能!」赤眉男子一口便否決了。   「為什麼?」劍眉男子神色之間,滿是疑惑。   赤眉男子長舒了一口氣,道:「這處缺口乃是高人不得已所留下的,因為我可以斷定,這缺口之處必然是有著大陷阱,甚至是入者必死的凶險!當然,這種做法在宇宙世界中是極為常見的……所以我才敢如此肯定!」   赤眉男子如此說,自然是有著足夠的資格,對此,劍眉男子神色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快,而是越來越感興趣,「那師弟你覺得該如何進入玄幻星域,進而進入玄幻星?」   赤眉男子遲疑片刻,道:「這件事情很難,不過我也做了相應的準備,按照我的計劃,我們應該直接轟擊星空結界的!」   「直接轟擊星空結界?」劍眉男子似乎有些吃驚。   赤眉男子目光一凝,決然道:「是的,直接轟擊星空結界!我在各處遊歷之時,偶然進入一處遺跡,得到一把古錘,這古錘名為轟天錘……」   「轟天錘?」劍眉男子越來越發覺眼前的師弟確是有著諸多底牌。   「是的,轟天錘,是專門用來轟擊星空結界的兵器,如果沒有轟天錘,我想我決然不會冒險來這裡的!」   說到此處,赤眉男子的目光之中突然閃現一絲陰冷,「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這轟天錘如果轟擊在玄幻星上,會不會一錘之下,就可以徹底毀掉整個玄幻星……」   聞此,劍眉男子目光一凝,似乎感覺到冷冰冰的話語有些殘酷,但也只是隱約有此感覺而已,當下沉聲道:「無論如何,這玄幻星域乃是風雲星系的領地,我們在此如果久了,肯定會被發現的!」   赤眉男子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們應該馬上行動,找到這星空結界最薄弱的地方,然後集你我之力,用轟天錘轟開這星空結界!」   隨即,赤眉男子與劍眉男子身形一動,便如幻影一般,進入聖舟之內,片刻之後,聖舟啟動,便穿梭於流沙般的星空中。   雲層之下,玄帝國,龍州忘情山脈荒山之上,大戰未歇!   容天在姬崑崙與幻易的圍攻之下,已經徹底落於下風,猛然之間,容天被幻易一掌擊中,一口鮮血吐出,暴退在一旁。   姬崑崙見此情形,身形一動,猛然向受傷的容天攻去!   就在容天遭受重創之時,風無央等人也是凶險無比!此時,步明月、月傲、孟古道等人皆是命懸一線,身受重傷,而風無央則早已經是遍體鱗傷,內中氣息亦是紊亂。   容若煙在姬贏帝與幻易分身的圍攻之下,也是遭受數劍,而且體力亦是有所不知,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此時此刻,無論是姬贏帝、姬崑崙還是幻易,皆是神色瘋狂,很顯然,他們早已經不考慮未來,此刻所想的,乃是徹底殺死眼前的這些對手!   瘋狂!   沒有任何底線的瘋狂!   就在此時,一柄寒刃刺向容若煙,寒刃猶如流光,速度極快,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目光一決,挺了上去,瞬即,那柄寒刃已經刺入風無央胸中!   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巨痛,支撐不住,傾倒在容若煙身旁!   見此,容若煙猛然一掌揮出,將幻易分身逼退數步,然而扶住風無央,神色之中,滿是擔憂,擔憂之中隱約有著一種欣慰。   「如若相知,生與死,其實沒有什麼分別……」   容若煙輕輕向風無央說道。   鮮血汩汩而出,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眼前容若煙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就在容若煙的身影化為虛影的那一刻,一縷夕陽映射進風無央的眼中。   夕陽,刺眼!   突然之間,風無央想起了烏龍山,那時候也是夕陽如斯,也是生死之間!   遠祖玉碑!   風無央猛然驚起,目光之中隱約有著一抹決然,甚至可以說是瘋狂。   瞬即之間,風無央將所有的元靈石取出,形成玄奧的陣法,用以支撐遠祖玉碑的禁制!   瞬即,一道波紋以風無央與容若煙為中心輻散開來,在那波紋之中,無數頭虛空魔獸衝向姬贏帝、姬崑崙與幻易!   怒吼!   悲鳴!   彷彿是天地之間的絕唱一般,彷彿地獄,仿若天堂!   此時此刻,容若煙、容天、步明月、月傲等人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眼前的驚變而喜悅,而是對這眼前鬼斧神工的禁制流露出虔誠之色。   風氏不絕,長風無央!   風無央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八字祖訓中蘊含的不屈與自強的道理,當下,風無央凝集心神,將遠祖玉碑的威力發揮到能夠達到的極致狀態!   風無央很清楚,這是眾人的最後一線生機之所在,必須抓住!   此時姬贏帝與幻易顯得相當狼狽,當下被數百頭虛空魔獸圍攻,這些虛空魔獸雖然實力大致在聖虛三級左右,然而卻是個個不怕死,而且異常凶悍,加上神出鬼沒,片刻之後,幻易便遭受了數道攻擊,渾身鮮血淋漓。   姬崑崙雖然是聖虛高手,然而此時的情形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當下被數百頭魔獸攻擊,只能是疲於應付,而且,讓姬崑崙憂心的實際上並不只是這些虛空魔獸,甚至不是風無央所掌控的神奇禁制,而是正在調息中的容天!   一旦容天調息完畢,加上這莫測的禁制,自己可以說是沒有絲毫勝利的可能,甚至連脫身都難!   此番滅殺風無央之舉,姬崑崙在道義上是站不住腳的,就算容天念在同門之情,不殺死自己,那麼順便重傷自己毀掉自己的修為,則是大大有可能!   作為數千年的對頭,姬崑崙是瞭解容天殺伐果斷的脾性的!   越如此想,姬崑崙越是感覺到氣餒,但當下陷於虛空魔獸的重重包圍之中,只能是倉促應付,突然,姬崑崙一個不慎,右臂被一頭虛空魔獸咬住,生生被撕下一塊皮肉,姬崑崙一聲慘叫,抬掌便將那魔獸擊成虛無。   受傷相對最輕的月傲已經調息完畢,向風無央打趣道:「你,你還真不夠意思,這個底牌怎麼不早拿出來?」   月傲雖然如此說,但言語之中並無惡意,似乎也只是為了調侃而已。   孟古道此時笑了笑,道:「我估計是無央兄弟也不知道這麼回事,甚至都用的不熟練……」   孟古道說的很對,實際上,風無央不但對於如何運用遠祖玉碑的禁制有些陌生,而且根本沒有想到遠祖玉碑有如此之威力,之所以在緊要關頭拿出來,實際上也只是做萬一之想,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功效。   步明月則是眉色一動,向月傲笑了笑,道:「如若是沒有如此一場惡戰,風無央與容若煙之事,我們還蒙在鼓裡呢……」   步明月此語中的意思,眾人自然是心知的,歐莫邪等人嘿嘿發笑,而月傲卻是故作疑問道:「風無央與容若煙之事?……什麼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九天巨響   金木火此刻也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風雲宗諸宗主活了數百年,對於兒女之情,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大感覺,或者說是曾經有過,但已經遺忘多年,此時見到窘境中的風無央,加之劫後餘生,神色之間,竟都有著輕鬆調侃之意。   此時,那敖天傷勢稍緩,已經幻化為人形狀態,然而其臉色卻是蒼白,但是此時見那幻易與姬崑崙還有姬贏帝皆是被禁制中的虛空魔獸圍攻,神色之間,也是略安。   風雲宗四宗主莫道天低了低眉頭,沉吟片刻,道:「我總感覺,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莫道天說到此處,眾人臉色皆是浮出一抹凝重,莫道天如今的修為在眾人之中並不出色,然而其靈魂方面的感知能力卻是不凡,可以說,對於危險的感知,甚至可以比肩容天。   此時,容天亦是收斂心神,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情勢進展……   在那雲層之上,青穹之間,聖舟終於懸停在虛空之中,聖舟平穩之後,赤眉男子與劍眉男子瞬即便立於聖舟之外。   在二人眼前,是一方毫無生機的凌亂星空,無數的隕石穿梭期間,氣體形態的恆星噴吐著烈火,肆意吞噬著掠過其旁的隕石或者星球。   「這就是星空結界的薄弱之處?」劍眉男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赤眉男子點了點頭,道:「實際上,我也不認為這裡就是星空結界的薄弱之處,但是星辰指靈盤告訴,的確就是在這裡!」   劍眉男子點了點頭,道:「這星辰指靈盤乃是天地之間的稀有聖物,自然是不會錯的,不過,這星空結界既然是高人所布下,為何有薄弱之處呢?」   赤眉男子目光一閃,道:「實際上,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按道理說,能夠不知如此高深莫測的星空結界的人,應該是能力非凡的,決然不會留下薄弱之處的!」   劍眉男子眉色一揚,突然道:「是不是因為那高人倉促離開……」   赤眉男子點了點頭,道:「有此可能,但這個可能性並不大的,我總感覺,這個薄弱之處是個陷阱……」   赤眉男子說完,劍眉男子神色一驚,然而就在此時,無數隕石從四面八方向二人激射而來。   赤眉男子目光中閃現一抹驚駭,猛然拉起劍眉男子掠入聖舟之內,然而就在此時,無數隕石撞擊在聖舟之上!   彭!彭!彭!   片刻之後,那聖舟內壁,竟然隱隱有著裂紋!   劍眉男子此刻似乎是失去了方寸,驚聲道:「這隕石撞擊怎麼這麼厲害?」   赤眉男子眉色一凝,臉上浮現一抹冷厲,道:「不是這隕石厲害,而是這附近有著極厲害的陣法,這隕石撞擊顯然是有著陣法之力!」   就在赤眉男子剛剛說完之時,一巨大的隕石從星空深處向聖舟撞擊而來,那隕石正猛烈地燃燒著,猶如天外巨大火球一般!   赤眉男子猛叫一聲,拉起劍眉男子便衝出聖舟之外,就在二人竄出不遠之時,那火球隕石猛烈撞擊在聖舟之上,轟然一聲將那聖舟砸出一個巨大的洞!   赤眉男子咬了咬牙,道:「這聖舟,算是廢掉了!」   三級聖舟的價值,對於二人來說,可以說是巨大的,此刻聖舟毀於隕石撞擊,猶如是割去了一塊心頭肉,自然是心痛無比。   劍眉男子此刻怔了半響,突然道:「我擔心,我擔心這星空結界不是我們能應付的,我們還是就此離去吧!」   赤眉男子目光一寒,道:「你說什麼?」   劍眉男子此時似乎有些不自在,道:「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玄幻星域不簡單,畢竟我們的修為只是聖境二級,在這浩渺宇宙中,雖然也算是強者,但是很多險境是我們不能涉足的……」   「你要離開,便離開吧!我一定要破開這星辰結界!而且我隱約感覺到,這玄幻星上那風神石的氣息竟然出奇地濃郁起來……你看,那星辰指靈盤都在閃著光芒呢!」赤眉男子目光一決。   聞此,劍眉男子看了看那星辰指靈盤,神色微變,也知道無法勸阻眼前的這個師弟了,但目光之中卻依然有著猶疑之色,道:「師弟,為兄的意思是謹慎並不等同於懦弱,同樣逞強也不一定就是勇敢,我們的情義,乃是可以互托生死的,我只是不想讓我們兩個同時身陷險境,這樣的話,不但我們死的不明不白,師尊他或許會因此斷了傳承……」   劍眉男子的話說的很誠懇,赤眉男子的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劍眉男子見此,繼續道:「師尊平生門徒數萬,在那暗黑星系也是有著一方勢力,然而其內門弟子僅有我們二人,我們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誰,就連名字都是師尊所取,我為劍眉,你為赤眉,你我雖然不在意虛名浮華,然而二眉這二字在宗派中還是有著一定的意義的,還是那句話,我並不是擔心自己身死,而是擔心對不起師尊的栽培,斷了宗門的傳承!」   赤眉此時低了低頭,似乎認同了劍眉,當下歎道:「我之所以甘冒危險到處闖蕩,就是為了能夠突破到更高境界,如此以來,才能更好地光大宗門,對得起師尊的教養之恩!」   赤眉突然眉色一揚,道:「我獨行闖蕩慣了,此地極為凶險,若是我二人同赴險境,的確是不適合的,無論怎麼樣,師尊他老人家不能斷了傳承,這樣,我一人在此,你返回宗門,如若我遭遇險境,你與師尊或可為後援。」   劍眉目光一凝,看了看赤眉,道:「我雖然生性謹慎,但是生死之際,我是不會拋下你而獨善其身的!」   劍眉的口氣中有一絲罕見的果決,隱約有著慷慨之意。   赤眉看著劍眉,道:「師兄之意,我如何不知道,然而我所說的並非是氣憤之語,我一人闖蕩慣了,或許我一人在此,能夠凝集全部心神應付突發狀況,如此以來,成功的可能性或許會大些。」   赤眉的這番話說的極為冷靜,而且帶著不容質疑的味道。   劍眉當下也沒有再反駁,而是屈指一彈,從戒指空間中幻化出一艘一級聖舟,這聖舟從外形上與此前損毀的聖舟並沒有多大區別,然而從整體的氣勢上卻是黯淡了許多,劍眉身形一閃,已經身在聖舟之內。   片刻之後,聖舟啟動,若流光一般消失在遠處。   赤眉看著那一道流光,歎息了一口氣,隨即將目光轉向了那玄幻星域,目光中隱隱有著熱切之意,隨即向自己手中的轟天錘看去……   玄幻星域,玄幻星,玄帝國,忘情山脈。   在風無央操控的遠祖玉碑禁制之下,此時的姬贏帝已經是滿身是傷,而幻易與其分身亦是十分狼狽,實力最強的姬崑崙也只是疲於應付,而且多處傷痕。   雖然說姬崑崙三人剿殺了數百頭虛空魔獸,然而這遠祖玉碑禁制中卻陸續有新的魔獸出來,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幻易的一條臂膀由於不慎,被一頭猛虎魔獸咬斷,雖然那猛虎魔獸當即身隕湮滅,然而幻易的一條臂膀卻是永遠消失了。   此時,幻易處於數十頭魔獸的圍攻之下,雙眼泛紅,似乎已經完全瘋狂了!   猛然之間,幻易氣息大漲,猶如烈日一般,轟然一聲,竟然自爆了!   強勁的自爆威勢衝擊著遠祖玉碑的禁制,幾乎是瞬即之間,風無央操控的遠祖玉碑禁制已然崩潰!無數虛空魔獸頓時湮滅於無形,荒山之上,瞬即清風徐來,一片寧靜,似乎是根本未有過慘烈的廝殺。   聖虛強者的自爆,果然是非同小可!   就在容天與風無央等人驚駭之際,那幻易分身身形猶如流光一般,竄向荒山之外,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內。   原來,這幻易以本尊自爆,為其分身製造生機!到了幻易這個地步,本尊與分身的差別,只是實力強弱之別,幻易選擇自爆本尊而非分身,實在是因為遠祖玉碑的威力太強大,情急之下,修為只能放第二,性命才是第一!   雖然禁制被毀,但此時的姬贏帝與姬崑崙二人則是狼狽萬分,姬贏帝可以說是重傷,而姬崑崙也是受傷不輕,二人滿身鮮血,神色猙獰!   姬崑崙似乎並不想退去,雙眼之中,猶如噴火一般望著風無央。   見此,容天淡淡道:「莫非你還想繼續下去嗎?你應該清楚,這等情勢之下,你沒有半點勝算!」   容天說的是實情,此時幻易本尊已經自爆,分身已經遠逃,姬贏帝重傷,已經沒有了什麼實質的戰鬥力,而姬崑崙亦是疲憊不堪,而且容天等人由於休整了一段時間,實力可以說恢復了許多,可以說,如果繼續相爭下去,姬崑崙必敗!   姬崑崙仰天長歎,「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姬崑崙的長歎聲中似乎有著一種悲愴與滄桑,然而突然之間,姬崑崙忽然目光一寒,向容天等人厲聲道:「今日,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風梧大帝后人的厲害,今日除非是天塌下來,否則我斷然不會放棄擊殺風無央的!」   姬崑崙此語說的相當果決!   然而,就在姬崑崙剛剛說完,九天之上,蒼穹深處,突然閃出一道白光,驚天巨響,天幕彷彿一顫,猛然之間,天地似乎猛然抖動起來。   姬崑崙猛然一驚,向那天幕望去,喃喃道:「天,果真要塌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道無情   天空忽明忽暗,大地忽靜忽顫。   就在眾人驚疑之際,一道青色身影從荒山之外幻化而來,這一道身影彷彿原本就在那一方空間之中,那身影似乎已經沒有了速度,因此也就沒有了距離,在眾人的眼中,只有幻化二字!   瞬即,一青袍白髮老者立於眾人眼前。   容天神色突然變得恭敬,向那青袍老者施禮道:「此事,讓宗主掛懷了!」   此言一出,眾皆驚駭,既然容天稱之為宗主,那麼此人必然是這玄幻大陸的巔峰強者之一玄風子了!   在塵世中,容天這等強者就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更不要說玄風子這等人物了!   當下,月傲、孟古道與那些從玄帝國各州奔赴而來的武者,皆是神色肅然,肅然中有著一絲崇拜!   能夠得見玄風子,這足可稱得上是一種機緣!   玄風子向容天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轉向了風無央,淡淡笑了笑,道:「風梧大帝之後……果然是不錯的……」   說到此處,玄風子神色之間突然有一種蕭瑟意味,「風梧大帝……我是受過他的指點的,他若是尚在人世,恐怕早已經破碎虛空,縱橫於星辰世界了吧……」   聞此,容天、姬崑崙、風無央、容若煙等人神色之間皆是掠過一絲驚訝,原來這玄幻大陸的巔峰強者玄風子也受過風梧大帝的指點,那麼風梧大帝的實力又是到了何等地步?   容天雖然不知道為何玄風子突然出關,但是隱約猜到可能是與方纔的天地驚變有關,但容天畢竟是久歷世事之人,當下也沒有將心中的疑問講出來。   玄風子略一掃視荒山,向風無央淡然笑道:「方纔的禁制乃是風家先祖所留吧?不過,據我所知,這禁制並非源自風梧大帝,而是源自風家的另外一位先祖,這位風家先祖乃是真正的功參造化,有著莫大神通……」   風無央神色一驚,心中翻騰不已,就風無央所知的風家先祖中,風梧大帝乃是修為最高的一位,但當下從這玄宗宗主的口氣中聽出,似乎風家還有一位修為高強之人,而此人似乎要比風無央大帝還厲害!   這位風家先祖究竟是誰?風無央雖然很想知道,但當下也並沒有直言相問,而是對著玄風子點了點頭。   玄風子似乎對風無央有著莫大興趣,當下又道:「你可知,自從你踏進殺神殿,我已經看上你了?」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驚,疑聲道:「看上我了?」   玄風子咂了咂嘴,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歎息道:「老朽閉關太久了,連話都說不好了,這個,你莫要在意,我的意思是我盯上你了?」   風無央又是一疑,道:「盯上我了?」   玄風子又歎一聲,道:「這個,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關注你了!如此以來,我就能知道關於你的信息!」   玄風子似乎對自己這次的表達很滿意,向風無央笑了笑,恢復了自然的神情,道:「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未等風無央回答,容若煙突然道:「他哪裡知道?你直接說就是了!」   聞此,不但眾人一驚,連玄風子本人也是有些吃驚,玄風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疑惑,向容天道:「這個,是不是我閉關太久了,這世上的人把我給忘記了……」   容天恭然道:「宗主言重了,此女乃是我容天後輩,不知禮數,還望宗主能夠不要介懷!」   玄風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向容天等人道:「我自己都忘記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也忘記自己閉關了多久了,這世上的有些禮數,恐怕還沒有我活的長久,你說我會在乎嗎?」   說完,玄風子又是一陣大笑。   「我就知道玄風子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才敢直說的!」容若煙再次發話。   容天微怒,向容若煙道:「小女娃不可放肆,怎麼能直呼宗主大名?」   玄風子抬起手臂向容天制止道:「無妨,不過,我對你這後輩很有興趣,我想知道,她為什麼兩次敢對我直說而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玄風子說完,眾人皆是將目光轉向容若煙,包括風無央。   容若煙此時似乎有些不自然,當下臉色竟然微紅,道:「我想我的老祖宗乃是你玄宗的長老,如果你並非君子,我想老祖宗是不會聽命於你的,而且……而且,我推斷,我推斷你此次出關,應該是為了風無央,我可不想風無央和一個壞人牽連在一起,比如拜師什麼的……」   容若煙此言一處,眾人皆是一怔。   良久,玄風子突然哈哈大笑道:「沒有想到這女娃的心思如此細密啊!居然連我想什麼都知道,看來我這幾百年的閉關算是虛度光陰了……不過,我也聽得出,什麼老祖宗長老之類,似乎只是個鋪墊或者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這女娃真正的意圖是為了風無央啊!居然冒著觸犯我的生死大險來替風無央試探我……」   玄風子此語一出,風無央心中一動,與容若煙目光交匯在一起。   她,她居然時刻都是為了我好,風無央心中激盪不已,對容若煙的感念之心更甚。   玄風子似乎是興致頗高,向容若煙道:「這樣做,這樣做,你應該是害羞了!」   容若煙臉色一紅,半天方才鼓起勇氣,道:「不過目的達到了,其它的,無所謂了!」   聞此,玄風子大笑數聲,道:「嗯,好!好!好!無所謂好啊!果然是有著容天的風範!」玄風子說到此處,向容天微微點頭。   玄風子又向容若煙問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我把玄帝國交給姬氏一族來統治?」   容若煙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   玄風子笑了笑,看向蒼山雲海,長長歎息一聲,道:「因為姬氏一族的強者夠無恥啊!」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震驚,連容天也是感到相當疑惑。   玄風子見眾人如此神情,便繼續道:「唯有無恥之人統治這帝國八十一州,才做不到天下安寧,唯有天下紛爭不斷,方能為真正的天才強者提供出世之機,真正的強者,是必然要在險惡的環境中磨礪而出的!」   玄風子說到此處,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種莫測的蒼茫意味,「雖然,我知道這對於玄帝國芸芸生靈來說,未免無情與殘酷,而且我也知道,天下安寧方是正道……」   玄風子將目光轉向浩渺的蒼穹,緩緩道:「雖然我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也明白人世的是與非,然而我不得不如此……因為,天道是殘酷的,如若這玄幻大陸之上沒有足夠多足夠強的強者,遲早有一天,所有的人終將煙消雲散,芸芸生靈連被殘酷的資格都沒有……」   聞此,容天、風無央等人神色皆是有著一絲肅然,似乎能夠隱約感覺到玄風子話中的意義,而姬崑崙與姬贏帝則是渾身不自在!   因為姬氏一族無恥才得以統治帝國八十一州?姬贏帝似乎是有些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即便是兇惡無恥之人,甚至是明明知道自己很無恥的人,在別人說自己無恥的時候,大多是難以接受的!   姬贏帝難以接受,而姬崑崙則是安然如常,似乎根本沒有把玄風子的這番無恥之論放在心上,見到姬贏帝如此神色,當下淡淡道:「莫非你沒聽見,宗主他活的比很多禮數都長,這些無恥光榮什麼的,活的久的人,都會覺得有些膩,自然會感覺無所謂的!你也不要再庸人自擾了!」   如果說玄風子的那番話讓姬贏帝難以接受,那麼姬崑崙的這番話更是讓姬崑崙感到有些驚心動魄!   活的久了,就不會在意這些了?突然之間,姬贏帝發覺自己的心性修為離姬崑崙差的太遠,更遑論玄風子這等存在了!   玄風子看了看姬崑崙,點了點頭,道:「是的,只要你的無恥保持在一定的限度之內,我是不會找你算賬的!」   說完,玄風子將目光又轉向風無央,道:「你現在大致明白了我為什麼一直在關注你而並沒有出手幫助你了吧?」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前輩心性智略令晚輩望塵莫及,晚輩也不敢胡亂猜測。」   玄風子目光一閃,道:「我就欣賞你這種謹慎而堅毅的心性!我幾乎掌握了你的一切信息,我幾乎可以確信,這世上必然可以再次誕生出一位如風梧大帝甚至超越風梧大帝那樣的絕代強者!」   聞此,姬贏帝與姬崑崙忽然面色一寒,很顯然,這玄風子所說的這位未來的絕代強者是指風無央,如果是這樣,未來這玄幻大陸還有姬氏一族的立足之地嗎?沒有,絕對沒有!想到這裡,姬贏帝與姬崑崙的目光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凶狠之色。   玄風子歎了歎口氣,道:「天道無情,強如風梧大帝者,終究也隕落了……而你,剛剛踏上走向強者的第一步,這未來,還很遙遠,比如這姬崑崙與姬贏帝就是你走向強者之路的生死大敵!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如果他們要殺你,我依然不會相助與你!我只是會靜靜地看著,假如你不幸死了,那我就繼續等待第二個天才出現……」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下風雲   玄風子如此之論,眾皆默然。   見此,玄風子淡淡笑了笑,歎息一聲,道:「諸位是否以為我是胡言亂語?」   實際上,就算玄風子胡言亂語,也沒有有足夠的膽魄敢當面指出的,因此,眾人依舊是默然無語。   玄風子當下頓了一頓,道:「實際上,我對自己的這種做法也是保持質疑,對此,我也反覆權衡過很多次,但終究還是如此決定了……如欲兼濟天下,便不能不無情,然而這種無情卻是大情大義,我想,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玄風子當下眉色一揚,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決然,突然正色道:「如今,我要把這種無情再推一步!」   玄風子此語一落,眾人皆是神色一驚,紛紛看向玄風子。   玄風子聲音一沉,道:「姬氏一族久御天下,毫無長進,十年之後,帝國八十一州的宗門勢力皆可在此會武,勝出者居於玄帝國帝王之位!而且……即便是來自魔獸山脈的化形魔獸也可參與!」   說到此處,玄風子似乎不經意間看向孟古道與月傲,目光之中隱約有著一些深意。   此時,姬贏帝與姬崑崙二人臉色極為難看,但是很顯然,二人只能強行忍下,畢竟,在玄風子面前,二人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做發作的後盾支撐的!   而此時的容天則是面有疑問之色,目光閃了閃,道:「以宗主之意,莫不是如今有著什麼浩劫?」   玄風子目光一凝,不置可否。   容天已經明白,此事,此時此地,是不方便透露的,容天神色微動,便不再言語。   而此時的風無央則是心中翻騰,許多感觸湧上心頭,當年,龍州王族乃是南宮家族,後來由於自己與諸多生死之交的不斷抗爭,終於將南宮家族從王位上趕了下去,如今這姬氏一族亦會如那南宮家族一樣下場嗎?   雖然姬氏一族可以說是敗像已顯,但是風無央並不認為自己以及孟古道以及月傲這等勢力能夠輕易擊敗姬氏一族!   這殘酷搏殺的過程中,縱然敵手終滅,然而自己又會得到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契合那虛無縹緲的無情天道?   風無央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命運已經如此,只能步步而進,不能退縮!   當下眾人之中,如果說是最為憤恨的,自然是數姬贏帝與姬崑崙,而心中最有疑問的,則是月傲!   眾人皆知,魔獸山脈的魔獸與人類之間,是有著極大的隔閡的,玄風子所說的人形魔獸亦可參與玄帝國皇族之位的爭奪,似乎是有些心胸太過於寬廣了!如若是狼族魔獸成為統治帝國八十一州的帝王,那是何等景象?修為高深的人類武者會有什麼反應呢?   必然是抵制,甚至是忘乎性命的激烈抵制!   對於這一點,不但月傲心知肚明,風無央等人也是極為明白的,但畢竟玄風子已經如此說,應該不是頭腦發熱之語,當下也並沒有人對這點提出什麼疑問。   而對玄風子知之甚深的容天則是心如明鏡:恐怕,這玄幻大陸上將會迎來浩劫,這浩劫足可讓魔獸山脈與人類武者放下昔日隔閡!   想到此處,容天不禁神色微變,不經意間,目光掃向那無盡蒼穹。   就在容天神遊天地之際,那姬崑崙突然向玄風子大聲道:「那這風無央如何處理?他可是殺了九皇子的兇手!」   玄風子一怔,「嗯?」   玄風子如此簡單的回應,卻是讓姬崑崙一時怔住了,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對於玄風子來說,姬無虛的命算是什麼呢?什麼都不是!   玄風子似乎也並沒有反駁姬崑崙,沉思片刻,向眾人正色道:「這風無央,今日便是玄宗長老之一!」   此言一出,眾皆驚詫!   「憑什麼?」姬崑崙當下似乎已經忍不住了。   玄風子目光一沉,道:「就憑我的心意,莫非還不夠嗎?」   姬崑崙一窒,當下無語,是的,玄風子心意如此的話,旁人是無力去質疑的!   只是因為,玄風子的實力太高!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什麼都是浮雲!   玄風子將目光轉向風無央,詢道:「你,意下如何?」   「我能拒絕嗎?」風無央反問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拒絕,會不會拒絕,但是我知道,你不具備的資格!如果你拒絕,我不但立刻擊殺你,而且把你所有的親友全部殺了!」   玄風子說到此處,眉色之間,掠過一絲冷厲。   猶如是寒霜一般,眾皆不寒而慄!   「為什麼?」風無央問道。   玄風子目光一凝,盯著風無央,道:「只是因為天道無情,我不得不如此,坦白地說,我擔負著天下蒼生的性命,而且我早已經把自己的性命拋到九霄雲外,至於什麼仁善道義之類,從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玄風子的話說的很乾脆,也很果決。   容若煙淡淡一笑,道:「本就是心懷大道,心繫天下之高人,又何必自毀如斯?」   聞此,玄風子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我自認為我是個真君子!」   容若煙的意思很明白,是支撐風無央成為玄宗長老的,而此時的容天也朝風無央示意了一下,於是,風無央便向玄風子點了點頭。   天地之間,一片蒼茫,風從荒山吹過,枯草隨之飛揚。   就在那天地驚顫之時,不但玄風子破關而出,在那幻宗至尊峰上,幻宗宗主幻非空也睜開了眼睛,看向那浩渺的蒼穹。   魔獸山脈深處,一道浩瀚的皇者氣息,在魔獸山脈中間蓬勃而起,頓時,蒼茫群山之間,萬獸驚起。   東浩瀚海,碧波之下,忽然傳來一聲雄渾的龍吟之聲,在那龍吟之聲直穿蒼穹之際,無盡龍吟之聲,隨之而響。   在一處不知名的隱秘山脈中,一名透著冰寒殺氣的黑袍老人走出洪荒古洞,凝神看向天際深處。   這名黑袍老人鬚髮之間,猶如冰霜一般,墨黑的色澤中透露著極為冷酷的氣息,半響,黑袍老者沉吟道:「是時候了……」   瞬即之間,黑袍老者彷彿消失了一般,直接沒於了空間之中。   玄帝國,玄宗,巔峰山脈。   巔峰山脈乃是玄宗最高山脈,也是玄宗議事之所。   這一日,亦是殘月當空,夕陽如錦,巔峰山脈乃是方圓萬里最高山脈,傲立於雲峰之上,片片浮雲,皆在峰頂之下,而巔峰山脈峰頂之上,唯有湛藍長空。   玄風子看著峰下翻騰不已的浮雲,向風無央問道:「此時此地,你有什麼感覺?」   風無央沉吟片刻,道:「這裡,彷彿在人世之上,這如絮浮雲,將這峰頂與人世隔離開來……」   玄風子點了點頭,目光之中似乎有著一絲滄桑,淡淡道:「是的,在這裡,所見的唯有天地,這人世,終究只是在這雲層之下了……」   風無央體味這言語之中的蕭瑟與清絕,一時默然。   玄風子繼續道:「雖則這浮雲將峰巔與人世隔離開了,然而我們終究是歸屬於人世的,無論這巔峰有多高,它始終是立於大地之上,這一點,你可明白?」   風無央隱約能夠感知到玄風子此語中的深意,但當下依舊是默然。   見此,玄風子將目光移向那浩渺的蒼穹,緩緩道:「我想,我在這個世上存在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萬年,然而我終究是玄帝國,或者說是玄幻大陸的人……」   「宗主是指當日天穹驚變之事?」風無央突然開口道。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這還只是個引子,我從前人古卷中得知,這星空世界絕非是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而是充滿了殺伐與殘酷,你的先輩風梧大帝曾想突破聖虛境界,進入聖境,由此踏入星河世界,然而後來卻遭遇不測,你可知,風梧大帝為什麼一心想踏入聖境?」   風無央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   玄風子歎息一聲,道:「在萬年前,我便從星辰異象中推知,似乎在那天際之處,有著凶象,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而據古卷記載,這玄幻大陸之上是曾經發生過聖者大戰的!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聖虛巔峰並非是武者修為的巔峰!」   對此,風無央自然是心知的,但當下並沒有打斷玄風子的話。   玄風子神色之中突然浮現一絲擔憂,「據我推測,踏入聖境成為聖者,便是能夠踏入星辰世界,然而我所擔心的是,如若有一天,有聖境強者自天外而來,我們該怎麼辦?或許,我們身死並不算什麼,但是天下蒼生很可能因此罹難,坦白地說,我不相信天外來者就一定是良善之輩!」   風無央目光一疑,道:「那此前的天穹驚變,是不是意味著一些什麼?」   聞此,玄風子目光之中,憂慮之色更濃,道:「是的,我感應到了那天外強者的氣息,那絕對是聖境強者!而且我可以肯定,這聖境強者絕非善輩!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聖境強者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   聞此,風無央確認了此前的推測,略思片刻,道:「這便是你多年以來不惜天下紛亂盡量培養強者的原因?」   玄風子點了點頭,目光決然,道:「雖然我不知道未來究竟如何,但是我認為,強者的數量多一些,未來便可觀一些!縱然這天下間只有我一人心存蒼生,我亦無怨無悔!」   說到此處,玄風子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果決,忽然玄風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向風無央道:「你可知道當日在那荒山之上我為什麼向月傲示好允許其參與玄帝國皇族之戰?」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此事,我確是覺得有些意外。」   玄風子淡然一笑,道:「那月傲乃是白狼一族的王,而且與狼神遺跡有關,這狼神遺跡是曾經的至強者狼神留下的,其中或許是有著一些突破到聖境的機緣……不過,這倒是其次,月傲資質與心性皆是不凡,我希望此番能夠促成魔獸山脈的勢力與人類的聯手,畢竟我們的對手似乎太強大……」   玄風子忽然眉色一沉,看向那蒼茫雲海,喃喃道:「提起狼神遺跡,想必此時,那幻宗的幻非空、九幽門的九幽老祖,還有那魔獸山脈的獸皇,以及那浩瀚海的龍族至尊也該有所動作了吧……」   此時,一片枯葉從峰巔古樹上飄落而下,浮沉之間,彷彿攪動了天下風雲。       【第四卷 滄海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五大強者   雲海翻騰不已,天地之外,唯有蒼茫。   峰巔古樹上飄落的枯葉,悠悠浮沉於雲海之上,片刻之後,清風吹來,將枯葉捲入雲層之下,再不見蹤跡。   夕陽在那雲層邊緣,雖欲沉落,卻如旭日一般,將如雪的雲海鋪上一層金澤。   玄風子歎息一聲,向風無央道:「你可知這天地之間的五大強者?」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宗主修為已參天地造化,應是五強之一,傳聞那幻宗宗主亦是修為絕倫,也應是五強之一,至於其餘三位,卻是不知了,還望宗主賜教。」   玄風子淡然笑了笑,道:「這,這都一萬年了,五強之數,卻始終沒有變過……不過,老朽的確是能夠勉強列於五強,那幻宗宗主修為也稱得上高強,亦是五強之一,至於其它三位,人世間許多人恐怕就不知道了……」   此時,玄風子的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轉身看向那翻騰不已的雲海,道:「你可知道九幽老祖這個人?」   風無央沉思片刻,道:「世人傳聞,九幽老祖乃是天下間最強的刺客,不知道是否為真?」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九幽老祖麼,不但可以說是天下間最強的刺客,甚至可以說是天下間最強的武者,坦白地說,與其生死之戰,我都沒有什麼把握可以勝過他!」   玄風子頓了頓,道:「當然,他想勝過我,也非常之難!不過,無論如何,此人絕對是天下間最危險的人……」   天下間最危險的人,風無央心頭一震,將此話語記在了心上。   風無央道:「這九幽老祖為何一直沒有出現在世上?」   玄風子瞇了瞇眼睛,神色一凝,道:「或許,對於這九幽老祖來說,即便現身世上,也是難免寂寞,不過,此番天穹驚變,這索命閻羅應該會出世了!」   風無央突然疑聲道:「這遍佈天下的刺客聯盟,是否是九幽老祖所轄?」   玄風子道:「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之所以說是,是因為這些刺客聯盟是絕對與九幽老祖有關的,之所以說不是,是因為九幽老祖是決然不會把這些刺客聯盟放在心上的!」   風無央神色一疑,似有不解。   玄風子道:「九幽老祖的修為應是聖虛巔峰,與我不分伯仲,對於我們這種老朽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或許不是世俗利益,而是修為,如能進境到聖者,那便是終生無憾了!」   說到此處,玄風子神色之間,隱約有著一絲神往。   見此,風無央也是能夠深刻體會到玄風子的心境,當下只是默然地看著雲海,並沒有打亂玄風子的神往之意。   良久,玄風子方才收斂心神,道:「世上的刺客聯盟,應該是九幽老祖的弟子所掌控的,人世上的事情,這索命閻羅是不怎麼關心的……」   風無央神色一動,道:「九幽老祖的弟子?」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不錯,應該是他的弟子來掌管的,不過,九幽老祖的弟子修為也是極高的,恐怕有些並不弱於容天,而我知道的,這九幽老祖的親傳弟子應該不少於七名!」   七名不弱於容天的弟子,頓時,風無央心中泛起了波瀾,這九幽門的實力果然是極強!   玄風子似乎看出了風無央內心中的驚訝,當下淡然笑道:「這九幽門的確是極強的,其綜合實力是不弱於玄宗的,因此,無論是在玄帝國,還是在幻帝國,這刺客聯盟是普遍存在的。」   對此,風無央是明白的,如果沒有九幽門作為強大的後盾,這遍佈天下的刺客聯盟早就卷於各種恩怨之中繼而消亡殆盡了!   風無央突然道:「這九幽門所為的是什麼?」   玄風子沉思片刻,道:「九幽門所為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世上,很多人為了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目標而終日碌碌,這九幽門究竟是為了什麼,實際上並不重要,世上萬物,其存在必有其合理性,重要的是,這九幽門並沒有在實質上危害世人,因此,對於玄宗來說,九幽門並非是什麼大敵……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九幽門是為了什麼而存在,但卻是知道九幽老祖為什麼存在這個世上!」   風無央道:「為什麼?」   玄風子答道:「和我一樣,為了追求巔峰!」   風無央道:「何為巔峰?」   聞此,玄風子似乎一時迷茫,怔怔道:「何為巔峰……巔峰在我看來,就是一種無止境的境界,是為無央之境!」   風無央一疑:「無央之境?」   玄風子眉色之中閃現一絲凝重,道:「這天道是不可測的,武者之路似乎永無盡頭,實際上,應該是真的沒有盡頭,沒有到達的那一天,這便是無央,而一步步戰勝自己,這便是走向巔峰!」   聞此,風無央想到了本我心界中的老者之語,心中突有感觸。   玄風子繼續道:「實際上,巔峰並非是指最高境界,而是心境無止,那無止之心,便是巔峰!」   無止之心,便是巔峰!風無央暗暗體會著其中的意味,目光凝然,道:「多謝宗主指點。」   玄風子笑了笑,道:「或許有一天,你將會讓我真正明白何為巔峰……」   風無央道:「宗主讚譽過了,讓無央汗顏,這另外兩大強者又是誰?」   風無央隱隱感覺到玄風子今天似乎是有著什麼意思要傳達給自己,然而風無央卻始終沒有摸清楚玄風子的心意,因此當下也就只是順著玄風子的意思,畢竟,風無央也是願意獲得世上五大強者的一些信息的。   聞此,玄風子眉色凝重,道:「這另外兩大強者,便是魔獸山脈的獸皇與東浩瀚海的龍皇,不過這兩大強者似乎不存在於世上了……」   玄風子說到此處,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   風無央一怔,道:「為何?」   玄風子道:「這九幽老祖,我是與其交過手的,自然是可以確定,但那獸皇與龍皇,我是從未見過的,因此,我是有些不敢確定,不過,我卻是能夠感應到那魔獸山脈與東浩瀚海的確是有著極為強悍的氣息,如非聖虛巔峰強者,決然無法散發出如此強橫的氣息的!」   風無央目光一閃,心中微微有些吃驚,玄幻大陸何其浩瀚,這玄風子竟然能夠感知到如此之遠的強者氣息,其靈魂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玄風子繼續道:「這世上的強者氣息,我是感應得到的,不過,在一些有著神奇禁制的地方,我是無法感應得到的,我只能說,以目前能夠感知到的來說,這世上,在聖虛巔峰修為的,只有五位!」   玄風子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數千年來,那獸皇與龍皇的氣息時有時無,很是蹊蹺,我曾想去打探,然而畢竟我是玄宗宗主,似乎是不便插手魔獸山脈與龍族之事的,因此此事便拖到了今日。」   風無央道:「據傳聞,這魔獸山脈上最強的勢力乃是梧桐山脈的鳳凰一族與麒麟山脈的麒麟一族,不知道這獸皇是何種族?」   玄風子目光一閃,道:「這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的確是都夠強的,不過,這兩族並無聖虛巔峰強者,這獸皇自然不是鳳凰一族,也不是麒麟一族的,至於是什麼種族的,我也不清楚。」   風無央目光一動,疑聲道:「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並無聖虛巔峰強者?」   玄風子看向風無央,道:「是的,不過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是有著天賦神通的,雖然沒有聖虛巔峰的強者,但是聖虛九級的強者卻是不少,聖虛九級的魔獸,與聖虛巔峰的人類武者,應該是相差無幾的……那東浩瀚海的龍族,曾經有過分裂,如今恐怕依然是處於分裂之中,那龍皇亦是如獸皇一樣,似乎是元氣大傷……」   此刻,正有一白鷹飛上雲層,繼而振翅,在雲海中翱翔。   玄風子似乎有所感觸,道:「這強者稱號,算不得什麼,猶如這白鷹一般,雖然衝上雲海,然而依舊在青天之下……你可知道為什麼今日找你來?」   風無央搖了搖頭。   玄風子歎息道:「實際上,我此前所說的,只是鋪墊,我是想讓你明白如今玄幻大陸的形勢,唯有明白形勢,才能有應對之策……實際上,這玄幻大陸,傳說中的神一般的人物有兩個,風神乃是其一,還有一位則是狼神……而且,據我所知,風神已經接近神話,其事跡已不可考,我甚至無法確定風神是否真正存在過,然而這狼神,卻是真正存在過的!」   風無央目光一動,疑聲道:「狼族狼神?」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是的,正是狼族狼神!」   風無央問道:「狼神修為比宗主如何?」   玄風子淡然一笑,道:「如我是螢火之光,狼神乃是皓月之輝。雖然我也不知道狼神的修為如何,但是我可以確定,狼神看我,猶如我俯視螞蟻一般!」   玄風子此話說的很乾脆,也很坦白。   但如此坦白的話,讓風無央心中震驚不已。   玄風子歎息了一口氣,道:「滄海之上,狼神曾居,上古密卷所載,這狼神乃是有著通天徹地之能,而其存留於世間的遺跡,或許改變些什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滄海之上 狼神曾居   說到此處,玄風子的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而凝重之間,隱約有著莊重之意。   「世人對魔獸山脈之種族皆是有著偏見,然而卻不知道,人世之巔峰武道實際上有很大一部分源於魔獸山脈,比如玄宗武道……」   玄風子說到此處,眉宇之間,莊重之意更甚。玄風子的意思很明顯,玄宗武道乃是源於魔獸山脈,然而這在風無央聽來,卻是猶如天方夜譚一般,風無央神色一凝,認真道:「玄宗武道源於魔獸山脈?」   玄風子一怔,「莫非你不信?」   風無央一窒,道:「這個,這個我自然是信的,不過,卻是有些吃驚……」   風無央如此解釋,玄風子似乎明白了過來,道:「你吃驚是正常的……」   突然,玄風子目光一凝,右掌往虛空一推,在那峰巔右側古松旁,憑空出現一方古碑,古碑泛著一種神聖的氣息,隱隱有著光澤。   風無央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疑,但此時此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盯著那古碑,風無央凝神之際,彷彿從那古碑上感受到了一種寂寞與孤獨的氣息,彷彿是明月之下的一聲狼鳴一般。   玄風子的神色由莊重轉為虔誠,彷彿是看見了聖物一般,目光之中滿是恭敬之色,良久方才向風無央沉吟道:「你,你可知此乃何物?」   風無央雖然心中隱約有一些判斷,然而畢竟是不能確定,當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玄風子白鬚一閃,目光一凝,道:「你不妨凝神看那古碑……」   聞此,風無央凝神向那古碑看去,所見的,不過是一圓潤的古碑,並未有什麼奇特之處。   見此,玄風子淡淡道:「閉上眼睛,你就會看到一些奇特的地方……」   聞言,風無央閉上雙目,用心神去感應那古碑,初始,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之處,而片刻之後,卻清晰地感應到了那古碑之上有一道劍痕,劍痕猶如殘月一般,刻在那古碑之上,然而當風無央凝集心神細緻觀察之際,那劍痕已經消失不見,所見的,乃是刺向那古碑的凌空一劍。   「你看到了什麼?」玄風子淡然問道。   「劍招,寂寞的劍招!」風無央答道。   玄風子神色之間浮現一抹欣喜,道:「你果然能夠看到那一劍,你可知這一劍是誰所留?」   風無央睜開雙目,疑聲道:「狼神?」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是的,正是狼神所留!」   風無央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此刻還是有些吃驚,那一劍,彷彿從虛空中來,又彷彿歸於虛空,睜開雙目看它,它不見,閉上眼睛,卻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玄風子歎了一口氣,道:「你可知,玄宗歷代宗主,乃至長老,皆是曾經在此感悟武道,所以,我此前所說,玄宗武道乃是部分源於魔獸山脈……」   風無央感喟道:「那狼神之事,果然是真的了……」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翻騰不已,狼神之事若然為真,那麼風神之事,或許亦非憑空而生,這古往今來多少事,世人豈能盡數知曉?   玄風子又道:「感悟這狼神劍碑上的劍境,至少是需要元虛境界的修為,因此此番我便是引你到此處,也算是給你了一場機緣,你不必感恩於我,而是應該感恩於這蒼天,這大地,這芸芸眾生。」   風無央道:「無論如何,此乃是宗主之恩,無央此生是斷不敢忘的!」   玄風子笑了笑,道:「雖然我素來無情無義,然而我卻敬重有情有義之人,不過這狼神劍碑雖然有著至高的境界,可以說是狼神所留存於世上極其珍貴的遺跡,然而這並不足以讓武者突破到聖虛境界……」   風無央一疑,「嗯?」   「《滄海圖》!唯有得到《滄海圖》,才能找到真正的狼神遺跡,只有找到狼神遺跡,才有可能找到突破聖境的機緣,這些年的閉關,我終於是明白了,突破聖境,只閉關靜修是決然不夠的,必須還需要機緣……機緣二字……實在是太難讓人琢磨了……」   玄風子說到此處,神色之間,閃過一絲苦澀。   風無央問道:「何為《滄海圖》?」   玄風子道:「滄海之上,狼神曾居,據我所知,狼神消失在這世上之前,乃是縱橫天下的怪客,曾經戰敗鳳凰之王與東浩瀚海的龍皇,可以說是威震四海的存在,其平生所歷之處,皆是載在了《滄海圖》中,狼神曾經於浩瀚滄海之上,幻化出一片神奇之地,狼神便久居其地,隨著狼神消失於世間,這滄海之上的神奇之地也不為世人所知了,歲月流逝,這一切逐漸成空,唯有滄海之上,狼神曾居這八個字留存於世上……」   風無央似乎逐漸明白了玄風子的意圖,道:「宗主之意,是否借月傲之便,找到《滄海圖》?」   玄風子點了點頭,道:「這狼神不但是傳說中的奇人,而且是有功或者說是有恩於玄宗的,因此作為玄宗宗主,我曾思量過要到狼族索要《滄海圖》,但權衡抉擇之下,還是放棄了,一方面,貿然去狼族,決然是無功的,那狼族強者個個都是倔強之輩,斷然是不能強來的,而且,我總懷疑,這《滄海圖》很可能在那明月山脈,明月山脈乃是狼族的聖地,我是斷然不能貿然侵入的……」   風無央道:「宗主不能逆聖人之尊,無央亦不能利用友人,此事,無央是不能做的!」   玄風子笑了笑,道:「其實,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的,但是你應該明白,這些事情,你我皆可面對月傲,甚至整個狼族來說的,以你與月傲的情義,曉之以蒼生之念,月傲必然是會認同的,唯有狼族強者認同,我們才有可能找到《滄海圖》,我們才有可能面對來自星辰世界的威脅……」   玄風子說完,神色之間又是凝重,目光轉向那無邊的蒼穹。   玄幻星域邊緣。   那日,劍眉離開之後,赤眉以轟天錘重擊禁制,卻沒有想到一聲轟響之後,巨大的反彈之力將赤眉震成重傷。   赤眉只得退到玄幻星域邊緣的一顆荒涼的死寂星球上進行調息。   然而,當赤眉調息之時才發現,那禁制的反彈之力竟然扭曲了自身經脈,禁錮了自身的氣息運行,赤眉強行衝擊之下,才勉強衝開一些經脈。   一年,赤眉幾乎可以確定,必須如此衝擊一年,才有可能使得氣息正常運行,赤眉當即便決定全力衝擊禁錮,以待來年再次攻擊玄幻星域的禁制。   虛空之中,無數隕石浮沉激射,星空深處,死寂一片。   敖天自從荒山大戰之後,日日在風無央的丹藥調理之下,漸漸恢復了傷勢,風無央等人從敖天口中得知,實際上,半年前,敖天已經在四處尋找風無央等人,當日荒山大戰,敖天在萬里之外剛好感應到了龍吟寶劍的氣息,因此便趕往荒山,結果沒有想到能夠與故人相遇。幻易本尊已經自爆,姬崑崙與姬贏帝斷然不是敖天的對手,便在敖天的威脅之下,交出了龍吟寶劍。   而且,眾人還得知,如今的龍族,已經四分,分別居於東浩瀚海、南浩瀚海、西浩瀚海、北浩瀚海,敖天乃是歸於南浩瀚海,如今的南浩瀚海龍族是由敖天之叔父南龍王敖南掌控,以實力而論,南浩瀚海龍族乃是四方龍族中最弱的一方,因此,敖天才四處尋求曾經丟失的龍吟寶劍,以為臂助。   經荒山一戰,容天與風無央等人實際上已經站在了統一戰線,孟古道直接將孟氏家族遷到了玄京,聯合風雲宗、風城勢力與姬氏一族形成對抗。   畢竟,敵友已經擺明,就沒有必要再掩飾或者韜光養晦了。   在容天的支持之下,實力雄厚的姬氏一族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經歷風雨之後的容若煙,彷彿又是局外中人,並沒有理會風無央,而是繼續經營起玄京藏天閣的生意了。   步明月見爭鬥已經平息,加之西玄州此時並不穩定,在次日便返回到了殺神殿。   風無央就狼神之事告知月傲之後,月傲在默然之後,便到了玄宗巔峰山脈拜了拜狼神古碑,隨後風無央、月傲、鐵龍、敖天便向魔獸山脈天寂山脈而去。   見到月傲等人歸來,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的神色之間皆是相當興奮,幻月老祖此時似乎是返老還童一般,昔日臉上的愁雲一掃而光。   天寂山脈議事大廳。   月傲將狼神之事與相關決策告知狼族眾強者之後,便是目光沉靜地等待幻月老祖等強者的意見。   幻月老祖聽到月傲提及傳說中的狼神,自然是又驚又喜,待月傲說完,便淡然笑道:「狼族之興,唯在於白狼一族,而白狼一族任何事,月傲可自作定奪!」   幻月老祖說的很果決,也很明白,其他狼族強者對月傲之意本就無異議,加上幻月老祖如此果決支持,自然是更無異議了,當下紛紛點頭稱是。   見此情形,敖天似乎是興致頗高,當下笑道:「看來,狼族果真是要復興了!」   而月傲則是目光幽靜,沉思片刻,道:「滄海之外,狼神曾居……那狼族聖地明月山脈,或許是有著一些《滄海圖》的線索,由此,我們便可找到狼神遺跡……」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明月山脈   此時,一向魯莽的鐵背龍突然道:「麒麟一族的勢力,不能不考慮……」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神色微變,頓時便是從方纔的興奮中平靜了下來,明月山脈為麒麟一族所霸佔,而麒麟一族乃是魔獸山脈的大勢力,如果想進入明月山脈,這麒麟一族是決然無法繞過去的!   眾人之中,最為鎮定的應該是敖天,敖天看向那鐵背龍,道:「麒麟一族的強者實力如何?」   未等鐵背龍說出口,月傲沉靜道:「據狼族調查,明月山脈如今被麒麟一族的六長老奇卓所屬勢力霸佔,這奇卓的勢力,應該是在聖虛六級境界……」   聞言,風無央等人神色皆驚,聖虛六級境界,顯然不是風無央這等實力所能應付的,眾人正驚疑之際,敖天的目光中卻是閃現出一絲熱切,當下道:「聖虛六級的麒麟強者,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有何神通……」   敖天的修為亦是聖虛六級,加上龍族的天賦神通,自然是有著足夠的信心與奇卓一戰的!忘情山脈輕敵之下,重傷於傀儡自爆,敖天心中本有不快,此時滿是戰意。   聞言,月傲點了點頭,道:「以敖兄之實力,那奇卓自然是不足慮,然而奇卓手下可是有著不少強者,而我們這一方,除敖兄之外,皆是聖虛之下,甚至是元虛之下,如果貿然進入明月山脈,必然遭受重創!」   聞此,眾人紛紛點頭,眉宇之間,皆是凝重,很顯然,月傲說的很客觀,很在理!   良久,沉默不語的風無央突然道:「以月兄之意如何?」   月傲神色一凝,道:「這明月山脈自然是必須要去的,但是並非是現在就要去,我們必須盡可能多地掌握麒麟一族在明月山脈的勢力分佈信息,盡量糾合一些與麒麟一族為敵的勢力,如此再動手的話,把握或許更大一些。畢竟,若是一旦行動,與麒麟一族的正式交鋒也就開始了!」   月傲剛說完,敖天便道:「那便是我去探路吧!你們正好在這天寂山脈休整一番,以十日為限,十日之後,我必然把明月山脈的情況摸清楚!」   敖天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有些驚疑,為何敖天對此事如此熱衷而且如此果決?   此時的風無央則是想到了盛行於龍州的一則傳說,傳說中,很多年前,龍州上空,曾有著一場烏龍與天鳳的大戰,而天鳳一族顯然是與麒麟一族有著瓜葛的,風無央心中幾乎可以確定,敖天此去,絕不僅僅是為了搞清楚明月山脈的情況。   月傲目光之中也是有著一些猶疑,但當下也並不好反駁,雖然說敖天與當前這些人經歷過生死之戰,然而之前並沒有什麼交情,彼此心性也不是很瞭解,加之敖天畢竟是客,月傲當下只能是默然。   敖天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當下道:「坦白地說,我的確不僅僅是為了獲取明月山脈的信息而去的,我此去,是想弄明白,無數年前那場大戰的因由……諸位放心,此番無論如何,我不會輕舉妄動的,諸位不必為我擔心!」   聞言,眾人神色之間的猶疑頓消,月傲道:「如此,敖兄珍重,我等便在天寂山脈靜等佳音了!」   次日,敖天便辭了眾人,前往明月山脈而去。   鐵背龍則是又在天寂山脈附近晃蕩,而月傲則是與幻月老祖想法設法聚攏失散的狼族勢力,以圖崛起。   天寂山脈雖然是白狼一族暫時的棲身之地,然而每當夜晚,孤月高懸,亦是有著幾分狼族特有的清冷孤絕意境。   孤峰之上,明月當空,靜寂之夜,風無央一人獨步月下。   生死之際的交鋒,危難之間的情義,讓風無央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而此時,明月輝光撒在孤峰之上,猶如寒霜一般,似乎讓風無央平靜了許多。   當一個人平靜之時,便是能夠正視自己。   終於安穩了嗎?   風無央歎息一聲,問了問自己,然而片刻之後,便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時此刻,遠沒有到安穩的地步,玄京雖然貌似平息了紛爭,然而姬氏一族與孟家、風雲宗乃是陷入了拉鋸戰,暗中交鋒無數。   無論勝敗如何,就眼前而論,都不是最好的結果,畢竟那姬崑崙雖然人品低劣,但是其實力卻是不容低估,無論是容天,還是風無央,皆是不能戰而勝之。   但無論如何,玄京情勢終歸是暫時平衡了!   此時,對著明月,風無央似乎有些心思迷亂,甚至突然想不明白為何要涉入魔獸山脈這等險地,甚至不明白為何要答應玄風子……   為蒼生……蒼生與我何干?   風無央看著夜色下的鬱鬱叢林,心中掠過一絲寒意。   然而瞬即,數聲蟲鳴起,讓風無央想起了幼時,繼而想起了親族之人,蒼生?何為蒼生?   親族便是蒼生!   至友亦是蒼生!   這天下良善之輩亦是蒼生!   如若天下將亡,即便獨善我身又能如何?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深刻明白了玄風子的大義,當風無央想通此處之時,對玄風子的感佩之情更甚,玄風子乃是活了萬餘年的人,其親族早已不存,其友亦無,然而卻依然有著大義,這是何等胸懷?   假如有一天,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還會顧念天下芸芸眾生嗎?   風無央不能回答,也不願意去面對這種問題。   明月行於夜空,清輝幽冷。   一寒鴉從明月之下飛過,更增孤寂之意。   寒鴉掠影,彷彿一道劍影,風無央突有感悟,遂再次遁入本我心界之中。   本我心界,依然是明月照孤峰。   然而,不知為何,風無央的心境突然煩躁起來,而且這種煩躁猶如波浪一般,衝擊著自己的心魂。   為何會如此?   風無央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即便是當時的生死大戰,風無央的心也不會如此波瀾起伏,但為何此番進入本我心界竟會如此?   「心魔,這就是心魔!我猜得出,你的心中有著矛盾,而這矛盾在本我心界之中,便會更劇烈!」   天穹深處,再次傳來那熟悉的蒼老聲音。   「我早和你說過,本我心界之中,你已經不再有敵手,從那次之後,你所面對的,只有你的心魔,這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老者的聲音掠過這片天地,迴盪不止。   心境波瀾起伏甚至矛盾交織意味著什麼,風無央很清楚,那便是武道再無進境可言!   風無央仰望蒼穹,喃喃道:「為何會如此?」   「這本我心界之心魔乃是發源於你的心中,你問我,不如問你自己!」   「可是,可是我並不知。」   風無央略感失望,心中的翻騰卻是越來越劇烈,甚至讓風無央感覺到了一絲躁狂。   蒼老的聲音又起,「你此刻是否在想著武道之外的事情?」   風無央一怔,突然明白過來,那一襲紫衣自神山一別之後,便是永遠地存在心中一方,無論何時何地,都未曾抹除,未曾遺忘。   莫非是因為她?   然而想及此處,風無央似乎更為心神不寧,似乎是失去了心智一般。   我該如何面對紫情?   又該如何面對容若煙?   能夠忘記紫情嗎?不能!   能夠負了容若煙嗎?亦不能!   此時,本我心界之中,明月隱於烏雲之中,天幕猛然暗了下來。   彷彿是無盡的黑夜,在黑夜中,風無央心中苦苦掙扎著。   蒼老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你本心性純厚,至情至性之人,矛盾交織,乃是自然之理,再正常不過,可你是否真正明白何為性情?」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不想負人,因此天人交戰,不得解脫。以前我總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強,一步步踏上巔峰,便可護佑親友,讓逝去的親友復活,或許最後能夠與紫情重逢,雖然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對我來說,過於虛妄了,然而終究是希望所在,如果能夠達成所願,我便能夠最終得到快樂!」   風無央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然而如今,我突然發覺,即便是踏上巔峰又如何?我如何去面對紫情與容若煙,無論是誰,我都無法放下,然而我只有一顆心,本性如斯,又當奈何?終究無法抉擇的話,我又如何能夠快樂?這終究無法釋然……永遠都不能……」   風無央說到此處,四野昏暗無光。   片刻之後,烏雲悄然散去,明月復照大地。   「你是想獲得自己的快樂?」蒼老的聲音中似乎有著一絲疑問。   風無央目光一凝,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問題,道:「只要親人朋友快樂,我就會快樂!」   風無央說完,那蒼老的聲音又起,似乎帶著一絲歡悅,「如此,心魔便不再是心魔了!所謂性情,順其自然耳!」   風無央此時突然明悟,是的,放開自己,關乎他人,便是能夠釋然了!   此時此刻,那熟悉的寒鴉身影再次掠過明月,風無央當下便坐在山巔青石之上,回憶著曾經在玄宗巔峰山脈上看到的狼神一劍。   明月之光猶如流水一般,萬千孤峰之上,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第一百九十八章 獸皇氣息   一時間,彷彿乾坤皆藏於胸中,天地朗然。   風無央久久沉浸在狼神那飄渺的一劍當中,彷彿乾坤世界,唯有那一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無央再次睜開眼睛,明月淡然,旭日初升,幽暗的氣息未曾散去,但金色光芒已經從東方透射而出。   風無央一掌向虛空蓋去,奪天之掌乾坤式!這一掌雖然並不如滄海式雄渾,也不如吞天式之霸氣,然而卻是猶如大地厚重,又如九天飄渺,這朗朗乾坤,彷彿盡在此掌之間!   就在風無央推出這一掌之時,經脈之間,氣息充盈,風無央心中一疑:莫非是因為那聖樹之果?   除了聖樹之果之外,風無央想不到其它,此時的風無央也沒有時間去細想,忽又坐立於青石之上,閉上雙目,靜靜地感受著丹田中的變化。   彷彿有一火球流轉於全身各處,雖然炙熱,然而炙熱過處,經脈彷彿虛化了許多,彷彿與這虛空更加契合,甚至有了一種飄渺的意味……   莫非這就是元虛的虛空契合感覺?風無央從前人的經籍手本中得知,元虛境界乃是能夠感知到空間法則的神奇境界,然而,僅僅是能夠感知,但雖然只是感知,已經讓風無央欣喜非常了!   或許,或許終究有一天,我便能破碎虛空,縱橫於星辰世界,去尋找紫情!   風無央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芒,此時,本我心界天際之處,已經旭日當空,金色光芒已經徹底打敗了幽暗,天地之間,儘是溫暖與光明。   忽然,那聖樹之果的氣息大漲,風無央只感覺到全身猶如炸裂一般,經脈瞬間膨脹,然而,這只是一瞬之間,片刻之後,風無央又感覺到巨大的壓縮之力,甚至無法透過氣來,五臟肺腑在數息之間便到了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就在風無央心驚之際,那一團濃郁的聖果氣息突然爆裂開來,無盡的氣息猶如迅速穿梭浸入風無央各處經脈之中……   如在烈火中……   如在冰窟中……   如此反覆不止……   烈陽騰空,繼而夕陽西下。   又是無盡的黑夜。   夜將近,黎明復來。   當旭日再次出現在天際的那一刻,風無央終於從無盡的折磨中解脫出來,而此時,風無央彷彿歷經了百年歲月一般,遍嘗痛楚,當風無央細細感知經脈之力時,頓時驚喜非常:此時的修為竟然是元虛五級境界!   這是什麼概念?雖然風無央尚是年輕,然而卻是知道修煉一途的艱難,就算是幻虛境界,一階的提升也是千難萬難,何況是元虛境界的五級?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才真正明白,為何當日在那火焰世界麒麟一族的強者會那樣拚命,這聖樹之果的功效,非逆天不能形容!   逆天!只能用逆天來形容!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天道之理,人生,總能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收穫本應有的成果,雖然,它可能遲來,但卻不會爽約!   風無央心中盤算著自身的實力,元虛五級境界,如果加上帝血劍之威,是能夠與元虛六級的對手一戰,如果施展奪天之掌,風無央有著九成的把握可以擊敗普通的元虛七級境界的敵手,如果在臨危之際吞服極力丹,那對手即便是元虛九級,風無央也有信心一戰!   姬嬴帝乃是有著元虛巔峰的修為,風無央心中可以斷定,即便自己此時無法戰勝姬嬴帝,那麼也絕不至於像以前那樣不顧性命行悲壯之舉了,想到姬嬴帝與姬崑崙,風無央心中波瀾頓生。   當風無央再次踏出本我心界,已經是數日之後,敖天雖然沒有返回天寂山脈,但是卻告知了月傲一些重要的信息:此時的明月山脈雖然是被麒麟山脈六長老奇卓霸佔,然而卻是相當空虛,明月山脈甚至沒有聖虛境界的強者駐守!非但是明月山脈是如此狀況,麒麟一族所轄的其它山脈亦是有多處空虛。   敖天並沒有表明自己的看法,很顯然,敖天對此也是不清楚的,天寂山脈眾人商議之後,風無央、月傲、幻月老祖等人以及鐵龍便起身向那明月山脈而去,與敖天會合。   由於是深入魔獸山脈,眾人自然是慎之又慎,然而讓眾人有些意外的是,一路之上,並沒有什麼阻攔,即便是經過麒麟一族的盤踞之地,往往也只是遇到一些幻虛境界的魔獸強者,幻虛境界的魔獸,對於眾人來說,自然是不算什麼的。   由於狼族沒落已久,白狼一族更是在魔獸山脈之邊緣,對於魔獸山脈的形勢瞭解的並不深刻,月傲與幻月老祖對此怪異情形皆是不解,更不要說風無央與鐵龍了!   眾人之中,月傲與鐵龍已經踏入元虛一級境界,鐵龍化形為一莽漢,鐵龍對於此行,更多則是驚奇,鐵龍久在迷心山谷,已是多年不曾踏入險地,而幻月老祖等人雖然此時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但是明月山脈乃是狼族聖地,幻月老祖等人不免有些興奮,似乎忘記了魔獸山脈的凶險。   雖然是心中有著疑惑或者說是疑問,然而事實卻是擺在眼前,一路之上,只是遇到幾個幻虛對手,除此之外,再無其它阻攔,三天後,風無央等人便到了明月山脈邊緣。   敖天遵從著先前的約定,雖然明知明月山脈沒有強敵,但並沒有孤身深入明月山脈,而是在明月山脈邊緣處的一處孤峰上等待風無央等人的到來。   就在與風無央等人互通信息的時候,敖天忽然感應到了來自於明月山脈的一股氣勢磅礡的力量。   敖天驚疑之際,風無央等人已在不遠處。   在敖天驚疑的同時,風無央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磅礡的力量,眾人只是一頓,便繼續向敖天所在之處而去。   片刻之後,風無央等人便與敖天會合。敖天依然是白衣飄飄,一派高士風範,然而風無央卻從其眉宇之間看出了一些猶疑,風無央頓時心已明瞭,敖天這些天必然是查到了一些與當年的大戰有關的信息,然而,畢竟這些是和風無央以及月傲等人無關的,因此,風無央只是心中做此想,並沒有相問。   未等眾人開口,敖天便向眾人笑道:「我已經在這裡等候了一天一夜了,這裡並沒有什麼異常,除了方纔那一道氣息波動……」   月傲神色一凝,看向敖天,問道:「敖兄如何看那一道氣息波動?」   敖天眉頭一凝,看著那莽蒼的明月山脈,沉思片刻,道:「那種氣息……那種氣息,我曾經在龍族聖地才感覺如此強橫的氣息,還有就是玄宗宗主玄風子出現的時候……」   敖天的意思很明顯,那氣息乃是聖虛巔峰的強者才能發出的,此時,驚疑不定的幻月老祖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說,明月山脈有著聖虛巔峰的強者?」   敖天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那氣息雖然強橫,但是似乎是無法連續,甚至有著些許凝滯……應該不是聖虛巔峰強者的氣息……」   月傲目光一凝,眉宇之間流露出幾許莫名的意味,沉聲道:「或許,或許和獸皇有關……」   月傲此言一出,風無央猛然想起玄風子曾經說起的五大強者,雖然玄風子對於獸皇與龍皇兩大強者語焉不詳,然而風無央卻聽得出,玄風子對這兩位的實力是持肯定態度的!   莫非獸皇是在這明月山脈之中?   不但是風無央感覺有些無法理解,連月傲此時也是有些迷茫,雖然魔獸山脈強者如雲,但是獸皇之說,已經接近於傳說,數千年來,這世上從未有過獸皇現世的說法,獸皇二字也逐漸淡出了魔獸山脈諸多勢力的視野。   突然,敖天將目光轉向幻月老祖,道:「何為獸皇?」   敖天來自於浩瀚海,風無央年紀尚輕,所知自然是不多,而狼族則數幻月老祖年歲最長,自然是最有可能知道獸皇之事的。   幻月老祖此時也是一怔,隨即,思索片刻,道:「獸皇之事,我亦不知,不過,據傳說,獸皇乃是有著傳承的,而且這傳承並非是在同一種族傳承,而是不定的,因此,這世上沒有人肯定獸皇本人是何種族,可能是麒麟族,也有可能是鳳凰族,當然,也與可能是狼族……」   敖天眉色一揚,道:「會不會這獸皇是狼族強者,因此居於明月山脈?」   月傲搖了搖頭,道:「這絕不可能!如今狼族幾近滅亡,如若是狼族強者,不會不出來的!」   月傲所說雖然主觀性很強,但是眾人皆是紛紛點頭,狼族,在魔獸山脈乃是以堅毅團結著稱,如若那獸皇是狼族強者,必然不會坐視狼族滅亡而不管的!   敖天看向那明月山脈,目光中充滿了不解,突然轉過身來,向幻月老祖問道:「這明月山脈被麒麟一族霸佔多久了?」   聞此,無論是月傲,還是幻月老祖等人,神色之間,皆是有著一絲苦澀,甚至是悲慼,幻月老祖看向那明月山脈,歎息一聲,道:「恐怕,都已經至少五千年了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入雲天梯   明月山脈,乃是獸域諸山脈中的主脈之一,其山勢皆是險峻,自遠古時期,便是狼族聖地,但自狼族式微之後,明月山脈便逐步被麒麟一族的勢力霸佔。   白狼一族雖然是狼族支脈,然而卻是最後留存於世上的狼族勢力,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對明月山脈的地形還是比較熟悉的。   不多時,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已經到了明月山脈之前。   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明月山脈,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的神色之間,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複雜,幻月老祖略一沉吟,向眾人道:「明月山脈暗藏迷路幻境,我們還是秘密潛入為好,暫時不宜與麒麟一族正面交鋒。」   聞此,敖天並沒有表態,而是眉色一凝,道:「據我探查,這明月山脈除了那一道神秘的氣息之外,再無其它聖虛強者。」   月傲抬頭看了看幻月老祖,目光猶疑片刻,道:「麒麟強者暫且不論,今番,我們是復歸本屬於狼族的明月山脈,是到我們自己的地盤,我之意,從明月山脈正路坦坦蕩蕩進入……」   月傲此言一落,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的目光中皆是掠過一絲光芒,神色之間,隱隱有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風無央看著明月山脈,目光沉靜如水,當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靜靜地等待著月傲等人的決議。   此時,敖天也是一動不動,顯然也是在等待著狼族強者的商量結果。   幻月老祖抖動著蒼白的鬍鬚,顫然道:「生死……生死算不得什麼,這明月山脈,這明月山脈本就是我們狼族的,今日……今日我們是歸來!」   很顯然,幻月老祖認同了月傲的決定,見此,月傲眉色一揚,向風無央與敖天等人看去。   月傲此舉,明顯是在徵求風無央與敖天的意見,畢竟,正路而進,必然是有著一定的風險,雖然風無央等人與月傲乃是生死之交,但並意味著月傲可以考慮這些生死之交的安危。   此時,鐵龍豪邁地大笑數聲,道:「如果連這明月山脈都懼怕,那還算是什麼漢子?」   聞此,敖天道:「非但如此,這明月山脈乃是暗藏玄妙,無論我們是正道而進,還是潛行入內,實際上並沒有太大區別。」   片刻之後,眾人便向著明月山脈中央走去。   「何人?竟然到明月山脈撒野!莫非不知這乃是麒麟一族的地盤嗎?」   就在眾人正走向明月山脈中央之時,山巔之外傳來這意料之內的呼喝。   瞬即,數名男子已經站立在風無央等人面前,除了為首的身著紅袍之外,其餘皆是身著黑色長袍,神色冷寒。   紅袍男子目光沉靜地從風無央等人臉上掃過,當看向敖天之時,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怪異之色。   月傲目光一沉,道:「這明月山脈乃是狼族聖地,並非麒麟一族的地盤!」   聞此,紅袍男子神色之間,閃過幾絲猶疑,目光反而平和了下來,「我乃是麒麟一族奇問,敢問閣下何人?」   「白狼之王月傲!」月傲正色答道,神情肅然。   奇問似乎是沒有聽清楚,「什麼……狼族,什麼白狼?」   眾人雖然不知道奇問是否聽清楚了月傲方纔之語,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奇問語氣中對狼族的取消與蔑視之意。   月傲神色一凝,目光中彷彿燃起了一團火焰,再次正色道:「這明月山脈乃是狼族聖地,今日我白狼一族歸來,麒麟一族自然是要滾出去!」   月傲說的極其果決。   奇問與其他麒麟一族的強者皆是一怔,似乎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一般,良久,奇問方才沉吟道:「原來,原來狼族還是有餘孽留在這世上的……」   奇問說完,目光直掃月傲等人,就在此時,敖天突然冷冷笑道:「這奇問的命,就祭我龍吟寶劍吧!」   聞此,那奇問臉色一寒,然而剛欲躲閃,只見敖天劍光一閃,奇問突感到心臟之處一陣劇痛,那龍吟劍已經不知不覺間刺入了自己心臟!   奇問根本沒有看到敖天如何出劍,甚至沒有看清楚劍從何來,劍光一閃,已到如此境地,奇問心有不甘,大聲慘叫之際,敖天暗運勁力於長劍之端,頓時,奇問心臟粉碎。   其餘幾名麒麟一族的強者此刻完全怔住!其中一名強者大叫道:「他,他是什麼人?」   敖天眉色一閃,長劍一揚,一道劇烈的空間波動衝向那幾名麒麟強者,瞬即,砰然數聲,敖天一劍之威,竟然將那幾名麒麟強者生生爆裂開來。   敖天收回長劍,向月傲等人點了點頭。   此時,風無央與月傲等人皆是震驚非常,當日敖天與幻易一戰,不慎被幻易本尊自爆擊成重傷,眾人對敖天的實力並沒有清醒的認識,此時此刻,風無央等人才真正感受到了敖天的實力,那紅袍麒麟強者修為決然不低,然而只是一劍,只是一劍被身死當前,還有方纔那一道劍之波動,完全超出了風無央與月傲等人的想像。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敖天突然笑道:「實際上,這奇問並非是此處最強的麒麟強者,我們此刻不必太過樂觀,據我所知,這麒麟一族可不簡單……」   風無央等人點了點頭,隨即一道繼續向那明月山脈中央而去。   一路上,雖然數次遭遇麒麟一族的強者阻攔,然而這些強者的修為不過是幻虛境界,不要說敖天,單單只是月傲與幻月老祖等人,便足夠滅殺這些麒麟強者了!   明月山脈深處,莽蒼之間,幾許春意。   突然,幻月老祖驚喜道:「圓月峰!前面就是圓月峰!」   月傲等人神色一喜,紛紛向那前鋒的峰巒看去,只見一座巨大的柱形高峰立於諸多山峰之間,高峰之巔,已聳入雲中,蒼茫不知若何。   一道石梯綿延通向雲中,此時的眾人似乎無法感應到圓月峰頂,只見天梯盡頭無盡白雲浮動。   如果說明月山脈是狼族強者心中的聖地,那麼圓月峰便可以說是狼族強者心中的聖殿,此時此景,月傲等狼族中人,目光之中,興奮之外,滿是虔誠。   眾人剛欲踏上石梯,便感覺到數道凌厲的氣息由不遠處急速撲來,這數道凌厲的氣息自然是非友善的,就在眾人面色微變之時,三名紅袍人立於前方石梯之上。   很顯然,這三名紅袍人乃是麒麟一族的強者,而且從其服飾上看,這三人在麒麟一族的地位應該是不低的!   然而敖天卻不以為意,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向那三人道:「那個叫奇問的,我已經把他給殺了!」   敖天的意思很明顯,此時此刻是不介意再次動手的!   敖天說完,那三名紅袍的神色皆是一驚,然而這驚疑只是一瞬之間,為首的一人緩緩掃視眾人,彷彿要將每一個人都看透一般,隨後,眉色一凝,正色道:「我麒麟一族向來與魔獸山脈諸勢力友好相處,今番各位非但不請自來,而且殺傷我族不少強者,我想知道,這是為何?」   敖天立即答道:「很簡單,這明月山脈本不屬你們麒麟一族所有,今日是白狼一族來收回明月山脈的,這個緣由,夠了吧?」   那為首的一名紅袍人此刻眉色凝重,隨即便道:「這緣由的確是夠了,不過,你們今天來的也的確是時候,不過,這明月山脈既然已經歸屬於麒麟一族,你們今天才來討要,是不是晚了一些……」   這紅袍人的話很沉靜,彷彿是沒有任何敵意一般,這讓風無央等人感到相當疑惑,按道理說,這紅袍人應該是立刻大打出手才是,但為何卻如此平靜?   月傲此時正色道:「明月山脈乃是狼族所有,任何時候討要,都不遲!」   那紅袍人大笑數聲,道:「此言大錯特錯,天行有常,狼族的輝煌已經成為歷史,諸位何必逆天而行?再則,這明月山脈歸屬於麒麟一族達數千年,早無狼族之痕跡,莫非今日你們便要強攻嗎?」   月傲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果決,道:「既然天行有常,或許,今日便是麒麟一族的轉折點,從今往後,狼族興盛,麒麟一族式微也未可知……」   月傲剛剛說完,那紅袍人突然狂笑數聲,道:「如若方才諸位動手,恐怕我已經身死此地,然而此時,我可以肯定,諸位是走不出這明月山脈了!」   聞言,風無央等人神色微變,但見四面八方儘是化為本體的麒麟魔獸,約莫有數百頭,這些麒麟魔獸的實力大多在幻虛八九級左右,少數乃是元虛境界。原來,這紅袍人是在暗中拖延時間,以召集眾多麒麟強者前來。   若是單打獨鬥,風無央等人自然是不懼這些魔獸的,然而這些魔獸一旦一起圍攻上來,即便是有著強如敖天的強者,勝負安危亦是難料。   那紅袍人此時的神色相當興奮,似乎是已經大勝一般,道:「坦白地說,最近這段時間,明月山脈的確是相當空虛,你們來的也的確是時候,不過,即便是如此,麒麟一族也不是你們能夠惹的,那,那什麼狼族,就不要做什麼復興的春秋大夢了!等一會,你們就會明白,做夢是好,但是做白日夢的話,是有可能丟掉性命的!」   紅袍人說完,四圍魔獸紛紛怒吼,顯然是有著極強的戰意!    第二百章 乾坤一劍   此時,敖天神色極其平靜,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紅袍人,道:「你可知道,如果你此時拚命撤退的話,這些麒麟強者或可有十之二三能夠活下來,如果你此時腦袋發熱,想與我等硬拚,我想今日這些麒麟強者可能一個都活不了,我對此有著絕對的信心!」   敖天的語氣極其堅決,不容置疑。   如果說方才紅袍人的話有著張狂之意,那麼敖天之語便是一種霸氣!令人無法反駁的霸氣!   紅袍人瞇起眼睛,看向敖天,道:「你是誰?」   敖天笑了笑,道:「狼族的朋友!」   紅袍人一怔,道:「我想,我還是願意與你一戰!」   紅袍人剛說完,敖天一掌拍出,三道氣勁分別衝向紅袍人身旁的三名麒麟強者,一瞬之間,眾人只聽三聲慘叫,那三名麒麟強者已經倒地而亡。   見此,紅袍人神色大驚,目光驚疑地看著敖天,彷彿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鬼怪一般,呼吸竟不能平穩。   敖天看了看震驚中的紅袍人,道:「還需要繼續證明嗎?」   聞此,紅袍人目光之中猛然閃現一絲瘋狂,大叫道:「麒麟一族乃是魔獸山脈的至尊種族,今日,無論你是何方神聖,膽敢冒犯麒麟一族,都必死!」   紅袍人說完,猛然一聲令下,頓時,四野之間,數百頭魔獸猛然撲向敖天等人。   這些魔獸氣息皆是猛漲,很顯然,是抱著必死之心自爆的!   見此情形,敖天似乎是早有預料,龍吟長劍一劃,一道波紋瞬即衝出,將那數百頭魔獸竟然擋在外圍!   然而,這數百頭麒麟魔獸的氣息已經上漲到了極限,也就是說即將自爆,但是卻被前方的一道空間波動給憑空攔了下來,情急之下,眾多麒麟魔獸猛然長嘶,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向敖天等人撞擊而來!   砰然數聲,巨大的爆炸聲震盪在四圍,彷彿連明月山脈都隱隱顫抖,雖然說相對於敖天的那一劍之波動,這些麒麟魔獸的自爆威力並不足夠強,但是卻是轟開了幾道缺口,數頭麒麟魔獸瞬即衝向敖天,敖天此時並無任何畏懼之意,反而是提起長劍衝向這幾頭魔獸,幾道劍光閃爍,這幾頭本來即將自爆的魔獸居然瞬即身死當場。   然而,此時那數百頭魔獸紛紛湧向敖天,頓時便將敖天層層包圍起來。   見此情形,那麒麟一族的紅袍首領猛然衝向風無央與月傲等人,風無央神思一動,背後幻神雙翼猛然施展開來,身如幻影,衝向那紅袍人。   那紅袍人長刀一劃,劈向風無央!   風無央瞬即便判斷出,這紅袍人乃是至少有著元虛八級的修為!   對於風無央來說,絕對是強敵!   紅袍人的這一刀,隱隱有著契合於空間的意味,一刀過處,隱隱有著空間裂痕!   然而,風無央的幻神雙翼速度在風無央踏入元虛境界之後,更是有了質的提升,猶如是本屬於這虛空一般,那紅袍人一刀劃來,雖然速度極快,但此刻的風無央已經繞到了紅袍人的背後。   紅袍人一刀成空,神情大變,似乎沒有想到除了敖天之外竟然還有強者,當下驚駭片刻之後,神色之間,儘是凝重!   「元虛五級……很不錯,元虛五級便能夠躲開我這一刀,不容易啊……不過,很快,你就會成為我刀下之鬼!」   紅袍人神色雖然是凝重,但是口氣已經接近猖狂。   紅袍人的這種猖狂之語,風無央不知道聽過了多少遍,但很顯然,沒有一次是真的,在風無央的心中,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眼前的紅袍人,在風無央的眼裡,並非敵手,而是試煉對象!   「那,那就試試奪天之掌吧!」   風無央左掌一凝,彷彿將手底那一片空間盡數納入掌中,瞬即之後,風無央目光一閃,左掌推出。   奪天之掌乾坤式!   猛然之間,一道彷彿能夠吞噬群山的狂風捲向紅袍人,而週遭空間彷彿被擠壓了一般,似有伸縮之象。   紅袍人再也無法鎮靜,眉色之間掠過一絲驚疑,拳勢一凝,一拳向風無央轟擊過來。   紅袍人這一拳也是用上了至少九成的力量,轟然一聲,拳勢與狂風撞擊在一起,巨大的撞擊之力,生生將紅袍人與風無央推後數步。   山脈之間,狂風呼嘯不止!   平分秋色!   此時,不僅僅是紅袍人的神色之間滿是驚疑,而月傲、鐵龍與幻月老祖等人也是心驚不已,雖然說月傲等人的修為尚不如風無央,但卻可以看得出,紅袍人的修為是遠遠勝過風無央的,然而方才二人交手,風無央竟能隱隱居於上風,這實在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紅袍人目光一寒,向風無央道:「的確,你很強!」   風無央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紅袍人。   此時的紅袍人看了看那些圍攻敖天而接連自爆不斷的麒麟魔獸群,又看了看風無央,目光之中滿是猶疑之色,似乎一時之間,是進是退,難以抉擇,畢竟,壯烈之舉,大凡男兒之輩,大多是願意為之的,但真正面臨必然死亡之局,將又是另一番真切感受。   然而,雖然紅袍人尚在猶疑之中,但是風無央卻能深刻感受到紅袍人的果決,從紅袍人的幽冷目光中,風無央已經可以斷定,自己與紅袍人的大戰斷然是難免的!   此時,圍攻敖天的麒麟魔獸已經不足百頭,此時可謂是鮮血滿山,血肉橫飛,然而這些麒麟魔獸卻似乎越來越凶悍,面對敖天這樣的強敵,麒麟魔獸似乎完全不畏懼死亡。   見此情形,幻月老祖向月傲歎道:「也許,狼族曾經的沒落是必然的,此時,我才真正明白,為何麒麟一族能夠打敗狼族成為魔獸山脈的巔峰勢力之一……」   月傲點了點頭,道:「是的,這麒麟一族雖然是狼族的死對頭,但此番這些麒麟強者的不畏死亡的氣概,卻是令人感佩的!」   月傲說完,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皆是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神色之間,似乎是有所感觸。   風無央的判斷是正確的,片刻之後,紅袍人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慨然,這種慨然的意味讓風無央感受到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豪氣,很顯然,生死大戰就在眼前!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做好了隨時逃遁的準備!   因為,這場大戰對於風無央來說,其意義僅僅在於試煉,而對於紅袍人來說,則是壯烈赴死,在這一點上,風無央已經是處於劣勢!   很多時候,決心往往能夠決定氣勢!而氣勢往往能夠決定成敗!   但無論如何,如此絕佳的試煉機會,風無央是不會錯過的,只要紅袍人不自爆,那麼風無央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紅袍人神色一閃,手中長刀再次擊出,瞬即,彷彿有萬千刀芒衝向風無央,道道刀芒猶如冬夜的幽靈一般,帶著冰冷的寒意。   此時,風無央即便是有著絕倫的速度,亦是無法閃避!如果後退,那麼必然落於下風,此時落於下風,則是必敗無疑!   如果不後退,那便將直面這無盡的刀芒!   風無央神色一凝,帝血劍出,將奪天之掌乾坤式的意境融於劍勢之中,瞬即,在那萬千刀芒之前,帝血劍劍勢所凝彷彿是一輪明月,這一輪明月彷彿有著巨大的吸引之力,那刀芒紛紛衝向明月。   片刻之間,無盡刀芒的勁力盡皆消散於這一輪明月之中,而明月在刀芒消散的那一刻,亦是瞬即暗淡無光,繼而消失不見。   此時,那紅袍人臉上一寒,很顯然是失去了方寸,或者說失去了戰勝風無央的信心!   信心崩潰,往往是失敗的開始!   但是,此時的紅袍人並不甘心失敗!突然紅袍人目光泛出寒芒,氣息猛漲,猛然撲向風無央!   這徵兆已經表明紅袍人將要自爆,打算與風無央同歸於盡!   紅袍人雖然有著赴死的決心,但是風無央卻沒有,這並非是因為風無央怕死,而是不值!   很多時候,軟弱並不代表怯懦!   就在紅袍人氣息大漲的那一刻,風無央神色一凝,雙翼一展,一道幻影飄向後方。   風無央遠遁之速可謂是極快,然而紅袍人強盛氣息之下,速度也是不慢,緊緊跟著風無央後方!   轉瞬之間,二人已過數道山峰,而紅袍人的氣息似乎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風無央猛然屈指一彈,將一枚丹藥吞入腹中,速度又提數成,瞬即便將紅袍人遠遠甩在後面。   然而,此時的紅袍人的氣息已經到了極致狀態,一聲悲呼之後,轟然一聲,紅袍人自爆開來,遠在數里之外的風無央也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空間波動。   但片刻之後,明月山脈復歸平靜,敖天也順利地將數百頭麒麟魔獸解決完畢。   月傲看著歸來的風無央,笑道:「或許,這紅袍漢子如果不自爆而與你全力一戰的話,勝負還難說,沒有想到他不但自爆,還要和幻神雙翼拼速度,唉……」   眾人莞爾一笑,風無央也是點了點頭,向眾人道:「此時,似乎這明月山脈已經沒有麒麟魔獸強者的氣息了……」    第二百零一章 黑衣強者   圓月峰上,白雲幽幽,眾人拾級而上。   其中,最有感觸的莫過於幻月老祖,目光之中滿是興奮,但同時也有著一絲神傷,彷彿歷經滄桑一般。   不但是幻月如此神情,月傲等其他狼族強者皆是如此,圓月峰乃是狼族的神聖之地,數千年為麒麟一族所霸佔,如今復歸狼族,怎不教人心生波瀾?   就在眾人登上圓月峰之時,才發覺這圓月峰極其廣闊,方圓竟有數十里。   此時此際,雲海翻騰,眾人目光所及,唯有這圓月峰頂蒼茫景象,然而就在此時,一聲長嘯傳來,似乎震散了浮雲一般,一名黑衣中年人猶如孤鷹一般站立在眾人面前。   此時,連敖天也是目光一緊,這黑衣人的身上散發著極為冰冷的氣息,彷彿是剛從地獄中出來一般。   風無央目光沉靜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雖然無法判斷其真正實力究竟若何,然而從其氣息上,風無央卻幾乎可以確定,這黑衣人必然來自九幽門。   這世上刺客萬千,然而唯有九幽門的刺客,方能有如此凌厲的殺氣!   眾人目光驚疑之間,黑衣人終究是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眾人,猶如蒼鷹俯視大地一般。   很顯然,黑衣人似乎並不願意動手!   而敖天的目光中,卻似乎有著一絲戰意,當下盯了黑衣人片刻,便道:「敢問閣下何人,為何在此?」   黑衣人目光一閃,凝視敖天,冷冷道:「與你何干?」   黑衣人的這話雖然說不上有明顯的敵意,但是絕對不是友善之語,此時,敖天心中拿捏不定,畢竟,眼前的黑衣人不但不是麒麟一族的強者,而且其實力也顯然是不低的,大致與自己不分伯仲,實際上,對於黑衣人的身份,敖天也能夠猜到七八分,正是因為大致能夠猜到黑衣人是來自九幽門,敖天才會如此謹慎,畢竟,聖虛境界的刺客,是很不容易對付的。   修為境界和實際的戰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敖天並不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戰勝眼前的黑衣人,既然沒有把握戰勝,那麼就不能倉促行事。   念及此處,敖天笑了笑,道:「實際上,我也沒有打算問出點什麼,我只是想知道,我們是敵是友?」   「也可能是敵,也可能是友!」黑衣人冷冷答道。   此語基本等於沒有回答,此時的風無央與月傲等人心中滿是疑問,為何這圓月峰頂會有這等能夠隱匿自身氣息的強者?   詭異的事情,往往必然有著隱情,很顯然,敖天與風無央等人是不知道的。   月傲身為狼族名義上與實際上的首領,在此之際,應該是最應該說些什麼的,當下,月傲正欲開口,那黑衣人突然道:「坦白地說,如果我有著足夠的把握滅殺你們,我早就動手了,換言之,我是沒有足夠的實力的,所以,我們尚且是有著為友的基礎。」   就在黑衣人剛剛說完,突然那一道熟悉而驚人的氣息波動又從圓月峰頂中央之處蔓延開來。   此時,那黑衣人神色也是一驚,但瞬即之間,便平復了下來,向敖天等人沉聲道:「我想,各位今日來此,所為的亦是這寒月宮的寶貝……」   「什麼寶貝?」敖天似乎是忍將不住,當下打斷了黑衣人的話。   對敖天此舉,黑衣人似乎也並沒有在意,而是淡淡道:「《滄海圖》……」   月傲驚聲道:「《滄海圖》?」   黑衣人點了點頭,眉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似乎是在思慮或者說是盤算著什麼,抬眼看了看眾人,欲言又止。   雖然黑衣人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風無央卻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黑衣人的戒心,黑衣人絕對是知道更多的信息,只是這些信息,黑衣人是斷然不會透露給風無央等人的。   就在風無央等人思慮之際,幻月老祖沉吟片刻道:「寒月宮……寒月宮不就是狼族聖殿嗎?」   幻月老祖乃是白狼一族,在狼族未沒落之前,白狼一族乃是支脈,因此即便是圓月峰頂,幻月老祖也是需要機緣才得以登上的,而寒月宮,幻月老祖則是平生未曾進入過。   但幻月老祖身為白狼一族的元宿級人物,對寒月宮,自然是有些瞭解的。   月傲目光一凝,看向幻月老祖,道:「這《滄海圖》在寒月宮……寒月宮在哪裡?」   幻月老祖道:「寒月宮乃是一座迷宮,傳說有著神奇的禁制,如果貿然進入,大多會迷失其中……」   幻月老祖說到此處,向那黑衣人看去,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為何黑衣人會在此處出現。   見此,那黑衣人淡然道:「你所想的不錯,我曾七入寒月宮,都迷失在禁制中,不得已只能退出,也因此,我們是有著合作或者說是成為盟友的基礎的……」   敖天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黑衣人的實力絕對不低,與自己應是在伯仲之間,黑衣人七入寒月宮都以失敗告終,可見,這寒月宮的確是不容輕視,當下眉色一凝,思量起當前的情勢來。   見眾人猶疑不決,那黑衣人眉色一展,冷酷之意減去了幾分,目光向眾人一掃,正色道:「既是盟友,就應坦誠以待,我乃是西玄州刀冷,九幽老祖門下弟子,此來圓月峰,並不是為了霸佔此處,而是承師尊之命,來此一探究竟……此時乃是麒麟一族防守最為薄弱之時……」   黑衣人所說的盟友以及坦誠以待這些,月傲與風無央等人,自然是不信的,然而刀冷說自己是九幽老祖門下弟子,卻是有著很高的可信度,眾人皆是第一次真正聽到九幽老祖的名頭,此時神色之間,也是有著一絲驚訝。   刀冷後面說的語焉不詳,顯然是在敷衍,但無論如何,眾人皆是明白了一點,在當前情況之下,刀冷是不願意成為眾人之敵的,用刀冷的話說,兩方是有著聯盟的利益基礎的。   此時,敖天與風無央,還有鐵龍,皆是將目光轉向月傲,很顯然,在圓月峰頂,無論實力若何,從道義上講,眾人是應該遵從狼族首領的意見的。   「此時這明月山脈,為何麒麟一族的防守力量竟然如此薄弱?」月傲淡然向刀冷問道。   月傲的語氣雖然是淡然,似乎如過眼清風一般,然而這淡然的語氣中卻是有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月傲確信,這刀冷是必然會回答自己的,因為刀冷志在《滄海圖》,而要獲得《滄海圖》,必然要進入寒月宮,狼族強者是其進入寒月宮最好的臂助。   刀冷冷冷地看了看月傲,沉思片刻,目光一閃,道:「麒麟一族破解了星辰湖的星辰陣法,如今不少麒麟一族的強者在星辰島上閉關修煉,對於這明月山脈,他們自然是顧不上的。」   聞言,包括敖天與風無央在內的眾多強者神色之間皆是微微一驚,這刀冷的話雖然不能盡信,但風無央卻知道,刀冷之言,絕非是毫無根據,那星辰湖的萬千幻境,如果說沒有陣法支撐,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星辰湖上的陣法,如若不是紫情佈置,那便是天地造化自我衍變而來,傳說,那星辰湖乃是聖神滴落凡間的眼淚,而紫情之所以在星辰湖修煉,或許也是因此之故,念及此處,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這星辰湖上的陣法,乃是聖神之淚的自我衍化。   而刀冷說星辰湖上的陣法為麒麟一族所破,這看似是一條普通的信息,但卻意味著很多!即便是聖神的一滴淚,其中蘊含的造化,也決然非凡,麒麟一族能夠破開陣法,說明麒麟一族要麼實力很強,要麼是集中了麒麟一族的主力,但無論如何,刀冷此言,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是靠譜的!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恐怕,這明月山脈的情勢,其它勢力也是知曉了……」   刀冷神色微動,道:「這也是我們成為盟友的基礎之一。」刀冷說完,神色陰冷地看著風無央。   敖天此時輕輕哼了一聲,「幻易那老傢伙,又來了!」   敖天說完,全身氣息一凝,似乎片刻之間,其氣息便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刀冷目光一閃,道:「果然,龍族的氣息隱匿能力很強!」   敖天對那幻易,可以說是有著極大的恨意,敖天自出浩瀚海,從未遇到過敵手,但忘情山脈一戰,敖天差點死在幻易手上,雖然說幻易付出了本尊自爆的代價,但是敖天卻差點付出了生命。   敖天隱匿自身氣息,所為的,正是不驚動那正往明月山脈而來的幻易!   刀冷向那天際望去,眉色凝重,也是輕哼了一聲,道:「這老東西,果然是耐不住寂寞!」   就在刀冷話語剛落之際,那幻易已經身形如幻,向圓月峰頂奔來。   片刻之間,幻易已經到了峰頂之上,幻易自忘情山脈大戰之後,本尊被毀,後趁機逃脫,但到了幻宗之後,一些與幻易有著過節的強者對修為劇降的幻易冷眼相向,甚至暗藏殺機,無奈之下,幻易只得冒生死之險探得明月山脈機密,希冀藉此修為有所進境,然而當幻易到圓月峰頂之時,卻發現敖天竟然在場,當下神色猛然一驚,目光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不但是幻易目光變得詭異,敖天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幻易。    第二百零二章 寒月宮殿   幻易心驚之時,瞥見了旁邊一襲黑衣的刀冷,瞬即,神色變得更為複雜,沉吟片刻,目光一閃,向刀冷恭敬道:「閣下來自九幽門,莫非是要與這些玄帝國的人爭奪狼神遺跡嗎?」   幻易此語說的很怪異,甚至是有些前後邏輯不清,然而卻是讓月傲與風無央等人聽起來很有感覺,紛紛將目光轉向幻易,而此時的刀冷,也是目光一凝,盯著幻易。   「你的意思是?」刀冷冷冷向幻易問道。   幻易神色一定,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道:「自古以來,九幽門與玄帝國並非是盟友,素來也是有著摩擦的,想必這點,閣下應該是清楚的。」   實際上,九幽門不但不是玄帝國的盟友,也不是幻帝國的盟友,如九幽門、玄帝國、幻帝國這等龐然的大勢力,本質上是不可能真正相互結盟的,但是,此時幻易把這些本是尋常的事情說出來,就另有一番莫名的意味了。   刀冷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   見刀冷如此說,幻易的目光中隱隱有了喜意,道:「正是如此,在下以為,這月傲、風無央等人,閣下是不能與之真心結盟的。」   對此,刀冷不置可否,隨即眉頭一皺,道:「實際上,我與你也不可能真心結盟的!」   幻易一怔,隨即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坦白地說,我們三方之間,就不可能真正有什麼結盟的,不過,我素來仰慕九幽門的強者,心中是極為願意站在閣下這一邊的!」   刀冷輕哼一聲,道:「我聽說,幻帝國這些年可是在打壓歸屬於九幽門的刺客聯盟的!」   幻易臉色一寒,慌忙笑道:「這絕對是誤會,絕對是誤會!可能是一些帝國所屬的王國不曉九幽門之威名,私下做的錯誤的絕對,閣下請放心,我回幻帝國後,立即向宗主稟明此事,給九幽門一個交代!」   敖天與風無央等人幾乎可以確定,這幻易是要拉攏刀冷以為暫時盟友的,但當下,敖天只是冷冷地看著幻易,月傲也是沉思不語。   刀冷又是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真的不願意與你這種人結什麼盟友,你就不要費心了!」   雖然說刀冷的這番話算是打在了幻易的臉上,但幻易並沒有因此而生氣,而是笑吟吟道:「結盟與否,很多時候,不是看心意或者意願的,而是看形勢,我幻易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於閣下來說,絕對要比這玄帝國的幾位要靠譜些!」   聞言,刀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思慮,似乎覺得幻易所言並非全無道理,當下,只是緊皺眉頭,又看了看敖天等人。   風無央神色之間,似有疑慮。   眾人沉默之時,月傲突然道:「該結盟的自然會結盟,該相互算計的自然會算計,這些事情,是無法勉強的。」   幻易笑道:「正是如此!我的意思是有我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你們玄帝國的人……」隨即,幻易將目光轉向刀冷,笑道:「閣下以為如何?」   刀冷點了點頭,道:「是的,有你在,的確是對我很有利!」   就目前情勢而言,刀冷雖然有著足夠的信心戰勝乃至打敗當場的任何一人,但卻沒有足夠的信心應對敖天與風無央等人的聯手之勢,刀冷明顯看得出,幻易與風無央等人是有著舊怨的,就只這一點,對刀冷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刀冷此語一出,幻易神色立即輕鬆了下來,轉而看了看敖天等人,目光之中似乎有著嘲弄之色。   敖天則是輕笑數聲,道:「這幻帝國的長老果然是非同凡響啊,沒有想到臨敵之際首先想到的是投靠他人,不錯,真是有氣概!」   敖天此語,幻易似乎根本不在乎,而是爽快笑了笑,道:「閣下此語差矣,當今之世,識時務者為俊傑,英雄氣概這些都是用來糊弄別人的,做人一定要講形勢,講時務!」   幻易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之間,顯得相當認真,似乎是在同知心好友交談一般。   而此時的敖天,臉色卻是陰晴不定,猛然之間,雙目之間,射出兩道寒芒。   見此,幻易突然心中一涼:這情勢自己是把握了,但如果敖天此時若是向自己發難,刀冷會救下自己嗎?   幻易並不十分肯定,因此身形一動,做好了遠遁的準備。   本尊已經自爆,幻易不想再死一次,否則的話,自己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敖天與幻易二人的神色變化,刀冷看的相當清楚,刀冷劍眉一橫,正色道:「此番,列位與在下一道闖這明月山脈寒月宮之險境,無論以前有何恩怨,此時皆是盟友,既然是盟友,那麼就應有盟友之情誼,在下以為,此時斷然不是相爭相鬥的時候!」   此言一出,風無央等人皆是神色一驚,斷然沒有想到九幽門的刺客,竟然會說如此冠冕堂皇的糊弄之言。   敖天大笑道:「人類,人類可真是千奇百怪啊,有真正的豪傑之士,也有著卑鄙齷蹉的小人,但讓我沒有料到的是,九幽門的冷酷刺客居然和幻帝國的長老一樣,如此虛偽!」   敖天說完,刀冷臉上一寒,正欲發作,突然幻易爽笑道:「敖兄此言差矣,虛偽乃人處世之良助,古往今來,多少強者不是虛偽之徒?實際上,不但是世間強者,天下平凡蠅營之輩,莫非皆是真誠之人嗎?要知道,真正的真誠之人,是無法存在於世上的!」   幻易此話雖然說的有些駭人聽聞,但是細細聽來,似乎真有一些意味,當下,連敖天與刀冷也是一時怔住。   刀冷看了看幻易,哼了一聲,目光之中滿是不屑,道:「不得不說,你糊弄人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甚至比我還強,不過,今天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進入寒月宮,不是在這裡扯……」   實際上,幻易也不想胡扯,但幻易孤身至此,處於極為不利的地位,只能藉機胡扯,當然,幻易的胡扯對眾人可能是沒有什麼用處,但對幻易,卻是極為有用的,此時此刻,穩定的情勢已經形成。   既然已經達到目的,幻易便不再言語,而是靜等刀冷與敖天等人的決定。   敖天向月傲與風無央等人看了看,風無央與月傲先後點了點頭,而後,敖天也向刀冷點了點頭。   很顯然,眾人已經達成了一致。   幻易與刀冷先後向那圓月峰寒月宮走去,敖天等人隨後,風無央看著眾人的背影,心中似有感慨,這暫時的決議雖然已經達成,但是風無央幾乎可以肯定,不久之後,必然有一場惡戰,有足夠利益的地方,從來就不乏爭戰。   幻月老祖與月傲等人雖然是白狼一族,但平生也從未到過寒月宮,因此,當一座宏偉高拔的白色宮殿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不但風無央、敖天、刀冷與幻易神色一驚,連幻月老祖與月傲也是頓生崇敬之意。   白色的雲霧瀰漫在白色的宮殿之上,偶有綠樹植於宮殿之側,彷彿人間帝王宮殿一般,而較之人間帝王宮殿,更有一番出塵與高絕之意。   此時,那刀冷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轉頭對眾人正色道:「守衛寒月宮殿的千餘麒麟魔獸,已經讓我全部給滅殺了,你們放心進入就是了!」   刀冷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駭然,守衛寒月宮殿的麒麟魔獸實力自然是不會弱的,刀冷竟然將其全部滅殺,此時眾人心中皆是泛起一絲涼意。   但刀冷說到讓眾人放心進入寒月宮,這一點,誰都沒有相信,如果誰都能安然進入,恐怕刀冷自己早就進去了!   刀冷看眾人都沒有前進的意思,尷尬地笑了笑,道:「諸位可能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非拿諸位試驗,而是這寒月宮雖然怪異,但卻是沒有生命之險!因此,諸位可以放心進入,我刀冷亦會與諸位一道進入!」   刀冷說的很坦誠,神色之間也滿是誠懇,但越是如此,眾人心中越是狐疑,刀冷說不是拿眾人試驗,這自然是糊弄鬼的,但其說沒有生命之險,的確是有著幾分可信,畢竟,刀冷還活生生地站在眾人眼前。   此時,幻易卻是神色決然,猛然踏出一步,向眾人正色道:「刀冷的話,我是深信不疑的,諸位也一道進去吧!」   月傲等人神色一驚,斷然沒有想到幻易會相信刀冷的話,一時竟然怔住。   實際上,幻易是絕對不可能信任刀冷的,但此時幻易如此表態,那就是要給刀冷一個信息,幻易是決意站在刀冷這一邊的!   不但月傲與敖天等人無法想通幻易為何突然如此信任刀冷,連刀冷自己也是目光疑惑地看著幻易,似乎也是幻易的果決給鎮住了!   在沒有信任的環境下,偶然的信任也是會被質疑的!   幻易沒有想到自己的果決竟然引起眾人的疑惑,當下尷尬地笑了笑,道:「無論如何,想得到《滄海圖》,是要進入寒月宮的!」   就在此時,一道浩瀚而澎湃的氣息從寒月宮中瀰散而出……    第二百零三章 名不虛傳   此時,敖天似乎從這神奇的波動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只有龍族強者方才具備,敖天目光之中頓顯猶疑,心中微驚,莫非……   就在敖天猶疑之際,幻易已經踏出數步,見眾人依舊不動,果決的幻易似乎也不再果決,而是轉頭道:「莫非諸位都是如此懼怕嗎?」   刀冷逼視幻易,但並沒有發怒,而是冷冷道:「幻易說的對,如果怕死的話,何必走上武者這條路?我們這便一起進去吧!」   刀冷雖然不善,但這句話卻是不錯,當下,眾人便不再踟躇,一併向那寒月宮走去。   雖然刀冷滅盡了寒月宮的麒麟強者,但是並沒有清理,因此一路之上,麒麟強者的屍體到處都是,玉柱、牆壁處,多有鮮血激濺,從這些景象中,可以看得出,刀冷不但實力強橫,手段亦是狠辣!   刀冷似乎故意帶著眾人路徑這些血腥的地方,很顯然,刀冷是在無聲地告訴眾人一些什麼。   但此時的敖天似乎並沒有在意眼前的血腥場面,而是眉色凝重地思慮著什麼。   不久,眾人便已經進入寒月宮正殿前,宮殿極其寬廣,頂部猶如穹廬一般,宮殿盡頭,是一宏偉而堂皇的白色王座,那王座乃是通體白色奇玉,隱隱有著寒氣升騰,儼然皇者氣息,彷彿接受著眾生的朝拜一般。   此時,月傲與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的目光也是有著崇敬與肅然之意,彷彿朝聖一般。   而刀冷此時卻停下了腳步,站在寒月宮前,不再向前邁步,見刀冷止步,連方才說信任刀冷的幻易也停了下來,不再前行。   刀冷看了看幻易,道:「你為何停了下來?」   聞言,幻易頓時怔住,刀冷的實力,眾人都是很清楚,此時刀冷都停了下來,幻易如果再貿然前行的,和找死是沒什麼分別的,但此時此刻,幻易能說心中所想的嗎?   幻易神色猛然恭敬起來,向刀冷道:「在下這是在等待閣下之命,自從踏上這明月山脈起,在下的命運就和閣下相連起來,這一點,在下時時牢記心中的!」   刀冷眉色一凝,並沒有向幻易說什麼,因為刀冷很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麼,幻易都會有堂皇的理由回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幻易對刀冷來說,並非是沒有用處的。   對於有用處的人,刀冷是從來要用完再處理的。   刀冷目光掃向眾人,道:「諸位既然與在下一道冒險來到這寒月宮,足可見都是有著足夠的誠意的,因此,在下將所知的一切如實相告。」   刀冷似乎坦誠,但其言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即便是謊言,也或許是有些有用的信息的,當下眾人紛紛點頭,示意刀冷說下去。   刀冷見眾人如此,以為是眾人相信了自己,神色之間,竟然有了一絲欣喜,當下頓了一頓,沉聲道:「這寒月宮乃是狼族聖殿,因此是有著極為厲害的緊致,而且,方纔我們所見的,也只是幻象,我們一旦踏入這寒月宮門檻,所見將不再是大殿,而是很多條方向不同的道路,而且這些道路似乎是無止境的,但是肯定是有一條能夠通到我們所見的大殿中央!」   聞言,幻易神色之間,似乎想起了什麼,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正是狼族的神奇禁制之一,而且據我所知,這迷途禁制還暗藏攻擊!」   幻易此言一出,刀冷臉色一白,隱隱有著一絲寒意,很明顯,幻易所說的,乃是刀冷不願意讓大家所知道的,但畢竟幻易已經說了,刀冷也無可奈何,當下沉吟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進去吧!」   但刀冷完,眾人之中無一人邁出腳步,甚至是沒有邁步前行的意思都沒有。   刀冷目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向敖天等人道:「我,我想我要與風無央一道,如此,我才安心!」隨後,刀冷將目光掃向月傲等人。   月傲此時心中疑惑,為何刀冷要選擇與風無央一道,而且似乎在徵求自己的意見,一時之間,月傲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沒有回應。   見此情形,刀冷沉吟片刻,道:「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與風無央一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應該和風無央一道,如此一來,我想你們是耍不了什麼花招的!」   原來,刀冷是要風無央做人質,以防月傲等人。   敖天眉色一冷,向刀冷冷冷道:「莫非我們要在這寒月宮前大戰一場嗎?」   敖天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刀冷那風無央做人質,那麼敖天就要與刀冷一戰,對於敖天的實力,刀冷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是也明白,敖天絕對是難以對付的硬骨頭,如果真的開戰,在敖天等人的聯手之下,刀冷還是真難討到什麼好處。   刀冷雙眼一瞇,權衡片刻,向敖天道:「我想閣下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月傲乃是白狼一族,說不定對於寒月宮有著什麼神奇的感應,如果我孤身陷入幻境中,你們到了大殿,我豈不是枉費心機?雖然我並非是什麼好人,但是就目前而論,我還是有些功勞的,如果不是我滅盡這守衛寒月宮的麒麟魔獸,說不定你們都到不了這裡!」   刀冷說的是實情,雖然說語氣十分冰冷,但是其中的意思,敖天等人是明白了,就在風無央剛要開口之際,敖天突然道:「若是閣下有此擔心,那麼便讓我與風無央一道陪你闖這禁制幻境吧!」   敖天雖然很自信,但也明白,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是難以對付刀冷的,如果加上風無央,那麼若是與刀冷起了爭鬥,起碼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刀冷看了看敖天,又看了看風無央,點了點頭。   此時,那幻易突然道:「那我呢?」   幻易此語一出,眾人皆是一怔。   刀冷哼了一聲,道:「素問幻帝國幻宗乃是名聞天下的大宗派,身為幻宗長老,莫非連獨闖的勇氣都不具備嗎?這禁制初始之時,是有著三個方向的道路,你走最左邊就是了!」   很明顯,刀冷對於眾人的路途去向,已經有了打算,而且對於幻易的生死,刀冷是並不在意的,對於這一點,幻易也是心知肚明,但當下也並沒有反駁,因為反駁沒有任何意義。   未等眾人說話,刀冷神色一凝,一掌推出,一道剛猛的掌力衝向寒月宮殿,然而瞬即,這一道剛猛的掌力彷彿是撞擊在玉璧之上,一道猶如明月一般的光華閃過,眾人面前出現了三條道路。   隨後,風無央、敖天與刀冷從右邊方向進入寒月宮,月傲、鐵龍、幻月老祖從中間方向進入寒月宮,而幻易則是獨自一人從最左邊進入。   就在風無央踏入寒月宮的一瞬間,眼前景物瞬即變換,天地忽明忽暗,忽然到了一片山谷世界。   敖天與風無央皆是神色微驚,而刀冷則是安之若素,並沒有表現出吃驚,而是淡然道:「這乃是禁制幻境,等我們前行十里之後,便會有三道峽谷,以此類推,後面會有九個方向的道路,以及二十七個方向,無窮無盡……」   敖天問道:「哪一條道路是正確的?」   對於敖天相問,刀冷似乎是較為上心,當下道:「據說,有一條道路是對的,可是究竟是哪一條,難說!」   敖天一怔,又聽那刀冷道:「這只是其一,對於我們來說,時間是不缺的,如果假以時日,自然是能夠找到進入寒月宮的道路……這裡可怕的不是迷途,而是幻境魔獸!」   敖天與風無央神色皆是一驚,刀冷說可怕,那就說明這幻境魔獸絕對不容易對付。   見敖天與風無央有些吃驚,刀冷繼續沉聲道:「這幻境魔獸絕對是稱得上可怕,不過,第一關出現的並不如何,越往後實力越強的,我曾在第七關被圍困數日,差點丟掉了性命!」   說到此處,刀冷歎息了一聲,道:「為了不確定的道路,和那些幻境魔獸生死拚殺,是真不值得的,不過的確也是能夠在拚殺中感悟些什麼……」   雖然說刀冷為人陰冷狡詐,但是這話說的相當真誠,當下,風無央與敖天對視一眼,目光之中皆是慎重之意。   就在此時,數只黑鷹從空中向風無央等人撲來,見此,刀冷手勢一揚,數道透著冰冷氣息的寒光閃過,那幾隻黑鷹哀鳴數聲,瞬即搖落。   從那黑鷹的氣息中,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這些黑鷹乃是修煉到幻虛境界的鷹族魔獸,然而,刀冷卻只是右手一揚,幾道風刃便將這幾隻黑鷹魔獸解決,這讓敖天與風無央皆是一驚。   敖天與風無央對視片刻,又將目光轉向刀冷,笑了笑,道:「九幽門果然名不虛傳,閣下手段,令在下佩服!」   敖天此語表面上看是說給刀冷的,但實際上卻是說給風無央聽的,敖天之意,便是讓風無央也要小心戒備刀冷,以防其突然發難!   敖天的意圖,刀冷似乎也隱約猜到了幾分,當下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這第一關出現的魔獸並不算什麼,你們猜,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對手?」    第二百零四章 神秘氣息   敖天與風無央並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但卻知道,眼前的刀冷比幻境魔獸更為可怕,因此,敖天與風無央的注意力從未離開過刀冷。   對於敖天與風無央二人的心態,刀冷也是心知,當下只是道:「我們這就繼續前行吧?」   瞬即,三道幻影向山谷中飄去。   片刻之後,前方出現了三個峽谷,見此,刀冷停了下來。   見刀冷停了下來,敖天與風無央也並沒有繼續前行,而是靜靜地看著刀冷。   就在此時,敖天突然神色一動,似乎隱隱感覺到一道熟悉的龍族氣息從那最左邊的峽谷中間傳來。   莫非是龍族幻境魔獸?   敖天心思一轉,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方纔那鷹族魔獸的出現,已經讓敖天明白,幻境魔獸是沒有氣息的。   那為何會有龍族的氣息傳來?   敖天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始終無法找到頭緒,就在此時,刀冷目光一轉,緊緊盯著敖天。   實際上,刀冷也心知敖天的強橫實力,在敖天與風無央時刻防備著刀冷的同時,刀冷注意著敖天的一舉一動,很顯然,敖天方纔的神色微變,刀冷是看在眼裡的。   此時此刻,敖天有著如此怪異的神色,在刀冷看來,是肯定意味著什麼的。   對於刀冷的凝視,敖天也心知肚明,當下道:「我總感覺,這左邊的峽谷,似乎有著危險的氣息……」   敖天此言一出,刀冷一怔,「危險的氣息,我怎麼沒有感應到?」   刀冷此語雖然貌似狂妄自大,然而畢竟刀冷乃是九幽門的一流高手,對於危險的感應,應該是強於敖天的,因此,這番疑問倒是一種真誠。   刀冷剛剛說完,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幻境魔獸的氣息,應該是無法感應到的吧?」   對於刀冷的疑問,敖天也是故作茫然,當下搖了搖頭。   對於刀冷與敖天二人的心思,風無央雖然並不能完全猜測,但是也能感知一二,當下向刀冷問道:「依閣下之見,我們應選擇那一條道路?」   「左邊!」刀冷很堅定地答道。   聞此,風無央眉色一凝,並沒有說什麼,而此時,敖天以目光向風無央示意。   然而,當風無央、敖天與刀冷三人進入左邊峽谷的那一刻,卻沒有什麼危險的跡象,在那前方,只有幾頭黑熊魔獸,這幾頭黑熊魔獸表面上看,實力並不怎麼樣,而且目光呆滯,似乎是沒有什麼戰鬥力。   但此時的刀冷卻是神色凝重,顯然是對這些黑熊魔獸很是忌憚。   敖天與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這幾頭黑熊魔獸的實力,但是從刀冷慎重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這幾頭黑熊魔獸絕對不簡單。   就在敖天與風無央心中生疑的那一刻,那幾頭黑熊猛然向三人衝了過來,磅礡的氣息帶著極為凌厲的兇惡,敖天在最前面,自然是最先與黑熊魔獸交手,然而未待交手,那黑熊魔獸已經自爆,敖天長劍未出,已經遭受了一道強大的衝擊,如若不是敖天實力強橫,恐怕已經身亡,敖天猛然後退數步,避開了後面兩頭魔獸的攻擊。   然而,當敖天立身未穩之際,嘴角隱約滲出鮮血來。   風無央在那黑熊魔獸奔來之時,已經展開了幻神雙翼,因此躲開了黑熊魔獸的自爆攻擊。刀冷由於有著經驗,也並沒有與魔獸相抗,而是身形如幻,及早躲開了黑熊魔獸的攻擊。   此時,敖天、風無央、刀冷三人都知道了黑熊魔獸的攻擊方式,那就是單純的自爆攻擊,這些黑熊魔獸雖然只是幻虛巔峰的修為,然而其自爆之威卻是很強。   敖天畢竟是實力強橫,在吃了一次虧之後,已經明白如何應對這些黑熊魔獸,很顯然,是絕對不能硬碰硬的,因為這些幻境魔獸根本沒有自身的性命考慮在內,然而幻境魔獸可以自爆,但敖天卻不能自爆。   然而,讓敖天與風無央感到措手不及的是,幾乎是瞬間,從四面八方又出現了數十頭黑熊魔獸。   此時,風無央與敖天才真正意識到為何刀冷此前的神色會凝重,這些僅會自爆攻擊的接近元虛境界的黑熊魔獸,果然是極難應付。   然而,難應付也必須得應付,這裡雖然是幻境,但一旦身死,那就是真正的身亡了!   瞬即,敖天等人便再次被黑熊魔獸所包圍。   這些黑熊魔獸不但奔跑速度極快,在空中騰躍的速度也不慢,因此,這一片峽谷,幾乎都是黑熊魔獸的幻影。   就在敖天與刀冷難以相抗之際,那一道神奇的龍族氣息再次波動,敖天神色一動,身形一蕩,向那峽谷前方飛去。   在那峽谷前方,又出現三個方向不同的峽谷,敖天毫不遲疑,衝入那中間的一道峽谷內。   見此,風無央雙翼一展,身形彷彿融於虛空一般,片刻之後,便衝到了敖天的後面。   刀冷沒有想到前方的峽谷出現的如此之快,在幻境中,下一道幻境峽谷的出現是需要時間,刀冷目光一凝,長劍擊出,將擋在身前的一頭黑熊魔獸斬殺,瞬即,身形一晃,緊隨在風無央身後。   片刻之後,三人穿過山隘,進入那前方山谷之內。   長河冷月,高山孤峰,這山谷極大,甚至已經不再是山谷,而是一方平原。   平原之上,唯有江河奔騰不息,四圍皆是大山險峰,似乎沒有任何危險氣息。   此時,刀冷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情勢,而是目光緊盯著敖天,良久,方才沉聲道:「你因何能夠確定這便是正確的路?」   聞此,敖天並沒有回答,似乎是在斟酌著什麼。   刀冷笑了一笑,道:「實際上,我幾乎可以確定,你必然知道如何通往寒月殿!」   刀冷此語一出,連風無央也是心中暗驚,風無央看了看面有猶疑的敖天,默然無聲。   實際上,敖天並不知道如何通向寒月殿,但是卻能夠次次感應到那神秘的龍族氣息,敖天幾乎可以確定這神秘的龍族氣息必然是與寒月殿有著什麼聯繫,因此,刀冷如此判斷,敖天並沒有反駁。   但是讓敖天心中生疑的是,那龍族氣息似乎與純正的龍族氣息不同,但究竟是怎樣的不同,敖天無法感應出來,但卻可以肯定一點,這氣息是龍族才可能有的!   敖天反覆琢磨,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龍族如何與明月山脈有了瓜葛,也因此,敖天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道出,畢竟吉凶尚未明朗。   看到敖天如此猶疑,刀冷心中更加肯定,刀冷此番目的只是為了能夠進入寒月殿得到《滄海圖》,幾番努力皆告失敗之後,信心也是大減,此刻突然有了一些線索,自然是心中暗喜。但刀冷也明白,眼前的敖天與風無央與自己也只是暫時之盟,共度患難是假,相互算計絕對是真。   刀冷此時意定神閒,向風無央二人道:「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的目標就是進入寒月殿,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目的,我與你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我的意思是,我們要相互坦誠,相互扶持……」   刀冷說的很誠懇,但是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敖天,對此皆是嗤之以鼻,自然是不信的,當下,敖天冷冷道:「你都能夠如此坦白,或者說如此坦誠,那我也不得不坦誠了,實際上,我並不知道如何到寒月殿,但是不知為何,我總是能夠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我想這危險的氣息應該是和寒月殿有些關聯……」   其實,敖天感應到的是神秘的龍族氣息,並非是什麼危險氣息,敖天如此說,只不過是為了能夠在傳達一些信息的同時攪亂刀冷的思考。   聞言,刀冷一怔,隨即沉聲道:「這可就怪了,為什麼你能夠感應,我卻無法感應到?」   敖天道:「這,這我怎麼知道?」   聞此,刀冷尷尬一笑,道:「是的,或許你也不知道,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帶著我進入寒月殿就可以了,這危險氣息麼……或許就是那寒月殿所散發出來的!」   風無央道:「如果那寒月殿中有著什麼厲害的存在,又該如何?」   風無央此語,雖然說的很隨意,但是卻是為了能夠讓刀冷更多地吐露內心的想法,聞此,刀冷目光一沉,沉思起來,良久,突然神色一喜,道:「或許,或許這寒月殿中果真是有著什麼厲害的存在,不過我可以肯定,我們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敖天道:「為何?」   刀冷目光一閃,道:「此前,我盡滅圓月峰上麒麟一族的強者,如若是冒犯了什麼潛在的強者,我可能早就沒命了,我們能夠活到現在,就足可證明些什麼了!」   刀冷此言一出,敖天與風無央皆是點頭,很顯然是認同了刀冷的判斷,然而就在此時,幾聲清鳴之聲傳來。   敖天神色一震,似乎靈魂都有一絲震顫,這熟悉的清鳴之聲讓敖天想起了萬年前那場大戰,在那場大戰中,敖天被天風一族的強者圍攻,無盡的烈焰,讓敖天命隕烏龍山。   一時間,敖天心中一陣激盪,抬眼處,長劍映霜……    第二百零五章 龍鳳大戰   此時不但是敖天,風無央與刀冷也感受到了那幾聲清鳴中的敵視與凶悍之意,然而,讓三人感到驚疑的是,眼前的景象依然是風輕雲淡,似乎並沒有鳳凰魔獸出現。   刀冷目光一閃,盯著敖天,但並沒有說話。   刀冷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敖天卻知道刀冷在想什麼,刀冷一方面是在戒備可能隨時出現的鳳凰魔獸,另一方面是在等待敖天的判斷。   敖天神色一凝,與風無央對視片刻,隨即身形一動,向那前方飛去。   片刻之後,三人面前出現了三道更為寬闊的大峽谷,瞬即之間,三人已經穿過關隘,就在三人落地的那一刻,刀冷目光一冷,向敖天冷冷道:「為什麼方纔那峽谷沒有出現幻境魔獸?」   敖天一怔,沒有想到刀冷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當下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聞此,刀冷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疑惑,沉思片刻,道:「此前我數百次闖這峽谷關隘,每一次皆有幻境魔獸,但為何之前那一關並沒有?似乎……這一關也沒有……」   雖然是刀冷為人狠辣狡詐,但這話語之中卻充滿了認真,甚至真誠,以至於讓風無央與敖天也是相信並且思慮起來。   雖然說之前的山谷沒有幻境魔獸,但是卻有著危險的跡象,這一關卻是沒有任何徵兆,遠處,風輕雲淡,近處,青草花香。   雖然沒有危險的徵兆,但是敖天卻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神秘的若有若無的龍族氣息,以此,敖天可以準確地判斷出相應的方向。   敖天看了看刀冷,淡然道:「不但這一關沒有,下一關也沒有……」   聞此,刀冷神色一驚,盯著敖天,沉聲道:「當真?」   敖天看了看刀冷,道:「如果你覺得我所言是虛妄之辭,何必如此問呢?」   刀冷眉頭一皺,點了點頭,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你能夠感應到,而我卻不能?」   敖天冷冷道:「實際上,我也不明白。」   敖天此語,很是真誠,顯然沒有半點作假,當然,刀冷也是能夠感覺到這一點,當下只是冷冷道:「事不宜遲,我們便進入下一道幻境吧!」   風無央的心頭隱隱有著不詳的預感,彷彿是將要遇到大敵一般,然而,這感覺究竟從何而來,風無央卻是不知。   果然如敖天所說的那樣,下一道幻境也沒有幻境魔獸的阻擾,然而,身在其中的敖天此時卻是神色凝重,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凝重!   敖天看了看風無央,道:「終於出現了……」   敖天雖然沒有多說,但是風無央卻感受到了敖天的慎重之意,目光也順著敖天的方向向那左邊的峽谷看去。   一道凌厲的氣息傳來,無論是敖天,還是刀冷與風無央,都是感受極為真切。   鳳凰的氣息……   敖天目光中閃現幾許激烈,身形一動,向那下一道幻境衝去。   風無央與刀冷也不遲疑,瞬即便跟在敖天身後。   當三人衝進關隘之時,頓感天高地闊,四野無邊。   幻境中,正是夕陽斜照大地,晚霞如錦。   然而面對如此美景,三人卻皆是神色凝重,因為,莫測的凶險就在眼前!   突然,天邊的晚霞彷彿一瞬之間蔓延為火海,在那火海之中,沖天的火浪遮蔽了半邊天,將整個幻境世界映的通紅!   敖天目光緊盯著那一片火海,喃喃道:「浴火重生……」   就在敖天話音剛落之時,那火海一陣翻騰,一頭巨大的白色鳳凰一聲清鳴,衝上雲霄。   這白色鳳凰正是天鳳,天鳳雖然說是鳳凰的支脈,然而天鳳一族卻依然可以誕生出鳳凰族群中的頂級存在,此時,敖天與刀冷還有風無央皆是神色微驚地看著那天鳳。   那天鳳翱翔在天空之上,但瞬即便感應到了風無央三人的存在,猛然又一聲清鳴響徹天地,如雪的巨大雙翅一展,向風無央三人衝來。   見此,風無央幻神雙翼也是舒展開來,瞬即幻影一閃,已經遁出十里之外,而刀冷雖然實力強橫,但是在天鳳的威勢之下,也有著幾分懼意,當下身形暴退,緊隨在風無央之側。   然而此時的敖天似乎是熱血沸騰,長劍一挺,竟然向那天鳳殺去。   敖天乃是聖虛六級強者,實力自然是不凡,龍吟長劍隱隱有龍吟之聲,彷彿割裂了空間一般,長劍所指,一道黑線向那白色的巨大天鳳衝去。   那天鳳見敖天竟然衝了上來,銳利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一絲憤怒,雙翅一震,一道巨大的旋風憑空而生,旋風瞬即捲向敖天,所過之處,高山崩塌,江河翻騰,風雲呼嘯。   面對如此強的氣旋,敖天並沒有絲毫退意,劍勢依然不減,那破空的黑線似乎即將衝到天鳳跟前。   見此,那天鳳的目光不僅僅是憤怒,而且有了一絲驚疑,猛然之間,那天鳳鳳口一吐,一道風刃衝向龍吟長劍。   一陣爆鳴之聲,天鳳所吐的風刃撞擊在龍吟長劍之上,敖天只感覺到身軀一震,已被這風刃之力推後數十里。   敖天的目光中隱約有著一絲駭然,這看似極其普通的風刃,竟然有如此之威勢,此時,風無央目光一凝,瞬即便到了敖天的身旁。   對於風無央的心思,敖天是很清楚的,此時此刻,風無央便是要與敖天生死與共。   對此,敖天是早就心知的,但讓敖天與風無央意料不到的是那刀冷也隨後到了風無央的身旁,刀冷的意思也很明顯,要與風無央和敖天一道,對付眼前共同的對手天鳳。   騰於天空之上的天鳳見到三人不但沒有逃遁,竟然都衝了上來,目光之中的憤怒之意更勝,瞬即,一道白影猶如幻影一般衝向敖天三人。   天鳳的速度堪為鬼魅,但三人皆是有著準備,敖天與刀冷實力強橫,速度自然不慢,而風無央有著幻神雙翼,在速度上甚至隱隱超過敖天與刀冷一籌,因此,在天鳳攻來的那一刻,三人竟都閃了開來。   天鳳一擊扑空,似乎是更為惱怒,當空長鳴,直震的群山亂顫,枯草亂舞。   瞬即,天鳳鳳口連吐數道風刃,猶如刀劍一般,向風無央三人衝去,風無央神色一寒,帝血劍一橫,將衝來的一道風刃接下,然而瞬即之間,風無央便感覺到了猶如大山般的撞擊之力,當下身形不穩,倒退數步,胸口一陣翻騰,猛吐一口鮮血。   風無央遭受重擊的同時,敖天與刀冷也不好受,當下可以說是被逼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此時,三人對於這天鳳的實力才有了真正的認識,這天鳳絕對是至少有著聖虛七級的修為!   然而,此時此刻,天鳳似乎沒有罷手的跡象,猛然一聲清鳴,鳳口一吐,無數烈焰騰空而起,荒原之上,烈火蔓延。   瞬即,風無央、刀冷與敖天皆是處於烈火之中。   烈火熊熊,敖天目光決然,一聲長嘯,化為本體,萬餘米長的巨龍騰空而起。   就在風無央與刀冷在火海中艱難支撐之時,突然天空之上,巨龍長吟之間,浪濤從天上來,片刻之間,便澆滅了風無央與刀冷四圍的烈火。   頃刻之間,荒原之上,浪濤洶湧,將那烈火逼向後方,見次,天鳳猛然一聲厲鳴,向那巨龍衝去。   巨龍此時似乎也是戰意正濃,龍尾一擺,向那天鳳迎去。   此時,風無央並沒有動手,因為風無央知道龍州那一則傳說,在那傳說中,烏龍與天鳳大戰,但結果卻是烏龍失敗身隕,雖然說死亡對於修煉者來說,實際上並不算什麼,然而對於死而復生的敖天來說,那場大敗是其心病,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今日,敖天必然是想著以自身之力戰勝天鳳!   敖天的修為乃是聖虛六級境界,而天鳳則是約莫聖虛七級境界,在實力上,敖天是弱於天鳳的,而敖天則是有著龍吟劍,加上龍族的神通,綜合來看,敖天與天鳳應是不分伯仲,風無央此刻可以確定,雖然兩方實力相若,但不出意外的話,最終勝的,必然是敖天!   此戰能勝,對於敖天來說,其重要性不亞於自身性命!   雖然風無央明知道敖天不願意別人插手,但是對於風無央來說,敖天的性命卻又是最重要的,因此風無央一邊觀看敖天與天鳳大戰,一邊準備著隨時加入戰陣!   此時,刀冷臉色陰晴不定,瞇起眼睛看著敖天與天鳳之戰,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此時,天空之上,巨龍金色的鱗甲穿梭在晚霞之中,泛起道道金色光芒,而巨龍前方,則是身形變得與巨龍大小相仿的天鳳,晚霞之中,巨龍與天鳳皆是噴吐著烈火,彷彿是要將對方焚燒一般。   夕陽早已如血,熊熊烈火依然沒有停息的跡象……   龍吟之聲再起,猶如天雷一般,巨龍龍爪刺透雲層,向那天鳳猛然抓去,而天鳳也毫不示弱,巨大的雙翅將雲層卷在身下,猛然向巨龍衝去。   就在此時,刀冷神情一決,刀光一閃,身形一動,衝向天際……    第二百零六章 狼族王座   片刻之間,刀冷已經到了雲層之中,劍光一閃,刀冷身形猶如閃電一般衝向羽翼遮天的白色天鳳。   那天鳳正在全力攻擊巨龍,沒有想到一道凌厲氣息從身後而來,當下一聲怒鳴,身形一偏,放棄了攻擊巨龍,而是巨爪一抓,抓向刀冷。   刀冷身形猶如幻影,瞬即便閃了開來,就在天鳳轉身之際,刀冷長劍擊出,刺在那天鳳左翅之上,頓時,鮮血激射,天鳳一聲長鳴,轉而全力進攻刀冷。   無邊的火焰將刀冷完全包圍,火海中的刀冷依然速度不減,不過顯然是在艱難應付,青紅的火苗好像有著靈智一般,紛紛撲向刀冷。   然而,天鳳全力攻擊之下,刀冷並沒有支撐不住的跡象,見此,風無央神色之中也有了一絲凝重,很顯然,這刀冷的實力的確是很強!   巨龍一聲長嘯,猶如天雷滾滾,天空之上,赤霞之中,滾滾洪水奔流不已,然而瞬即之間,火海便將洪水蒸騰成燦爛的雲霞,與此同時,火海也是湮滅一片。   趁此良機,刀冷一閃,暴退數十里之外,避開了火海。   此時此刻,刀冷雖然避開了火海,但是眉色之間依舊是極其凝重,很顯然,刀冷是從天鳳躁狂的氣息中感應到了什麼。   雲霞輕動,突然之間,火海威勢更勝,似乎要燃燒這片天地一般,四野之間,儘是焦黃。   火勢猛烈,狂風頓起,熱浪捲衣,眾人臉色皆是通紅。   然而,天地之間的烈火似乎越來越旺,雲霞不再,唯有火光漫天。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猛然之間,一股冰寒之意從天際傳來,猶如是冰霜一般,瞬即之後,天地之間,時冷時熱。   很顯然,此乃是龍族的神通,然而這神通卻只能稍稍減弱烈火威勢,片刻之後,龍吟再次響徹長空,一道巨大的風之旋流瞬即成形,無數的火苗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紛紛湧進那旋流之中,龍吟之聲越來越響亮,那風之旋流也越來越具威勢。   見自己噴吐的火焰盡數捲入旋流之中,天鳳雙翼輕動,全身突然通紅一片,頓時氣息大漲。   刀冷對這再為熟悉不過,很顯然,這天鳳要自爆!   天鳳實力是眾人親眼目睹的,其自爆之威究竟如何,眾人雖然不知,但是卻明白,其威勢絕對是驚天動地!   此時,不但是刀冷,巨龍的目光中也有了一絲凝重,一聲長吟,瞬即化為人形,飄到了風無央的身旁。   那天鳳的氣息似乎暴漲了極致,瞬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迴盪在天地之間,那天空之上,赫然出現漆黑的虛空,隨之,無盡的空間波紋隨著猛烈的爆炸威勢震盪開來。   刀冷、敖天與風無央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身形重重撞擊在大山之中。   在那波紋衝來之時,風無央彷彿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腦海一片空白。非但風無央如此,當天鳳自爆之後,刀冷與敖天也是瞬即失去了神志。   彷彿經歷了一瞬,又彷彿經歷了千萬年。   在三人神志模糊的那一刻,月傲、幻月老祖等人與幻易也是感受到了一道天地悸動,瞬即之間,天地崩塌。   寒月殿,殿中廣闊的玉台上,刀冷、敖天、風無央與月傲等人正站立其上。   此時,刀冷眾人已經恢復了神志,回望寒月殿外,只見圓月峰林木蒼蒼,彷彿那幻境從未存在過。   很顯然,幻境已經破除!   刀冷感受到了寒月殿中澎湃的神聖氣息,神色大悅,向敖天笑道:「沒有想到,那天鳳自爆竟能夠破除幻境!」   聞言,月傲則是神色一疑,實際上,在月傲的心中,這幻境應該是狼族強者破開的,因為在幻境破碎的前一刻,正是月傲等人合力打開了通往寒月殿的玉門。   與刀冷一路遇到幻境魔獸不同,月傲等狼族強者一路之上,極是順利,而且冥冥之中,總能得到正確的指引,這一點,月傲等人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寒月殿的幻境禁制並非是針對狼族的。   但既然刀冷如此認為,月傲也不想說什麼,因為,不說遠比說好,此時,眾人已經到了寒月殿,此前的同盟關係此時已經算是終結了,月傲幾乎可以斷定,從此刻起,爭鬥將正式開始。   雖然月傲心中有數,但是風無央與敖天卻當真認為是那天鳳自爆導致幻境破碎,當下,敖天只是默默然看著寒月殿,在那寒月殿的前方,空蕩蕩的王座散發著威嚴的氣息,似乎是在靜靜地接受著蒼生的尊崇。   身處寒月殿,眾人皆是默然無聲,最先開口是幻易,幻易目光一閃,向刀冷笑道:「刀兄果然是九幽門的大高手,能夠闖過幻境,我就只能在第一關靜等,相比之下,我心有愧啊!」   幻易此言一出,眾人方才明白過來為何實力並非很強的幻易獨行之下如何能夠活下來,原來幻易只是呆在第一關而沒有前行。   聞此,刀冷的神色中閃現一絲鄙夷,很顯然,刀冷是很看不起幻易的做法。   雖然看不起幻易,但是刀冷也明白,在這寒月殿,幻易將會是自己最大幫手,因為對於幻易來說,月傲等人是不可能與之結盟的,幻易只能站在刀冷一邊,同樣,刀冷也不可能真正與月傲等人站在一起,能聯合的也只有幻易。   想及此處,刀冷看向幻易的目光,頓時友善了一些,道:「幻長老老而彌辣,在下佩服!」   刀冷語氣之間,很是尊敬,對此,風無央等人能夠感覺的出來,這刀冷,是有心拉攏幻易的。   幻易本就是人單勢微,此刻見到刀冷拋出了橄欖枝,自然是恭敬接下,「刀兄過獎了,如今我們身處這凶險莫測的寒月殿,理應相互扶持,同舟共渡的!」   如果說之前幻易與刀冷是暗中傳情,那麼此刻便是明擺著公然勾結了,對此,風無央與敖天等人也是能夠理解,畢竟,在此情況之下,刀冷與幻易是必然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二者相互勾結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刀冷與幻易的勾結,也只是存在共同敵手的情況下,如若只有二人,二人必然是生死之敵。   實際上,無論在場的任何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的,當下,刀冷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那王座。   突然,幻易神情一異,向月傲道:「據我所知,白狼一族乃是狼族僅存的支系血脈,如今狼族式微若此,只有白狼一族能夠承繼狼族傳承……」   月傲眉色一閃,向幻易冷冷道:「你是何意呢?」   幻易訕訕地笑了笑,道:「請不要誤解,我是絕對沒有惡意的,我以為,閣下身為白狼一族的王,如今情勢之下,自然是狼族的王,以此承繼狼族傳承……」   月傲沉思片刻,凝眉向幻易道:「我還是不明白閣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閣下身為狼王,是有資格坐上狼族王座的!」幻易神情不定地說著。   瞬即,眾人已經明白了幻易心中所想,這寒月殿到處是凌厲而澎湃的氣息,可以說是充滿著未知的凶險,而那狼族王座雖然神聖,但卻不一定是安全的,幻易此舉,不過是想順水推舟讓月傲前去試水。   幻易的這番心思,月傲等狼族強者是心知的,此時,幻月老祖思慮片刻,緩緩道:「我想歷任狼王都不會殘害本族的,月傲,你大可一試!」   幻月老祖的意思很明顯,是要月傲登上那狼族王座。   月傲點了點頭,身形一動,一步步走向那狼族王座,目光之中充滿了虔誠之意,彷彿朝聖一般。   月傲離那狼族王座越來越近,而寒月殿中的氣息也是越來越濃郁。   刀冷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緊緊握住了刀柄。   終於,月傲接近了如白玉一般的狼族王座,那潔白的王座之上散發著氤氳的氣息,彷彿白雲浮於其上。   月傲目光一決,踏上玉階,坐於狼族之上,頓時整個寒月殿氣息一凝,彷彿頓時靜寂了下來。   此時,那月傲一襲白衣,正襟坐於白玉一般的狼族王座之上,竟隱約有著一股王者的威嚴。   此時,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熱切之意,紛紛頓首,向那王座之上的月傲拜去。   「拜狼王!」聲音凝重而誠懇,誠懇中隱隱有著幾許激動,甚至驕傲,或者說是自豪。   就在幻月老祖等人參拜完畢,那白玉王座之上突然閃現一束絢爛的光華,光華流彩四溢,瞬即,在那寒月殿的中央,從虛空之中飄然而出一道虛影,這虛影乃是一幅圖卷。   「《滄海圖》?」幻易驚聲道。   聞此,刀冷與風無央等人皆是駭然,紛紛向那《滄海圖》虛影看去。   就在眾人凝神之際,那虛影之中,竟然困著一頭巨獸,這巨獸龍首獸身,神態威嚴,正氣浩然,目光如電,就在眾人驚疑之際,一道浩瀚的皇者氣息從那巨獸身上瀰散而出。   「獸皇嘲風?」敖天神色一震,喃喃道。    第二百零七章 獸皇嘲風   傲天此言一出,風無央神色大驚,當日玄宗宗主玄風子曾講到天下間的巔峰強者,這獸皇正是其一,可以肯定的是,獸皇的修為必定已經是聖虛巔峰境界,否則斷然不可能與玄風子、九幽老祖並列,然而此刻的情形卻是獸皇困於圖卷陣法之中,這讓風無央、傲天等人極為震撼!   嘲風龍族乃是龍族支脈之一,也正是因為嘲風神獸的存在,才讓敖天隱約感受到了龍族的信息而得知通往寒月殿的正確的道路,然而,此時的敖天看到圖卷陣法以及嘲風,神色之間卻是極為凝重。   《滄海圖》竟然暗含陣法禁制,而且這陣法禁制竟然能夠困住這玄幻大陸的巔峰強者,可見這禁制是何其強大!此時,連貪慾極其強烈的刀冷,此刻也是臉色蒼白。   此刻,沒有一人出聲,皆是吃驚地看著那寒月殿的中央。   獸皇嘲風居於圖卷中央,那圖卷不時散發出威猛而浩瀚的氣息,虛空之中,偶有神秘的符文閃爍,猶如蒼穹星辰一般。   忽然,獸皇一聲嘶吼,寒月殿一陣震顫,地動山搖,彷彿要塌陷一般,然而這只是瞬即,片刻之後,寒月殿復歸平靜。   至始至終,那滄海圖圖卷沒有任何異樣,很顯然,即便以獸皇之威,也是無法脫身於《滄海圖》的!   敖天在驚駭之餘,卻隱隱感受到了獸皇的一絲絕望之意,獸皇雖然堪稱威猛,然而卻是已經蒼老,目光之中,不復有飛揚之態。   無意間,困境中的獸皇瞥見敖天,輕嘶一聲。   敖天隨即輕嘯一聲,那獸皇便平靜了許多。   很顯然,這是龍族的特有的交流天賦,風無央與幻月老祖等人自然是不知何意,但雖然如此,風無央等人卻明白,敖天與獸皇之間並不是對立的,而可能是友善的。   就在敖天輕嘯之際,狼族王座上的月傲突然感到了一絲靈魂悸動!   狼族傳承?月傲心頭一震!   果真是狼族傳承,突然之間,王座上方,一縷金色的光束照向月傲,光束猶如流水一般,傾瀉在月傲的頭頂之上。   就在這一刻,月傲彷彿讀盡狼族歷史,從那遠古之時一直到後來狼族沒落的景象,都從月傲的腦際閃過,而且,浩繁的狼族秘法皆是流入月傲的神識之中。   月傲閉上眼睛,靜靜地接受著狼族的傳承,彷彿經歷了千萬世一般,繁華成空,無盡悲涼,皆從心中掠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流水般的光束逐漸黯淡乃至消逝,月傲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淡然地看著大殿中央被困於禁止之中的獸皇。   從傳承中得知,這《滄海圖》乃是狼族一位遠祖狼神所留存於世上的聖物,不但記載著狼神的信息,而且有著莫大的禁制威能,數千年前,獸皇擅入寒月殿,擊碎虛空企圖染指《滄海圖》,卻無意中被困於這滄海圖的禁制之中。   很顯然,數千年的困鬥,獸皇已經意氣殆盡,此刻,見到敖天,獸皇的目光中隱隱有著幾許無奈的釋然。   忽然,月傲在那浩繁的傳承秘法中,得知了一則信息,以狼王之血,便可開啟狼神禁制,當下,月傲毫不思慮,指甲向中指指腹一劃,鮮血射向那虛空中的圖卷虛影之上。   瞬即,大殿中央的虛空圖卷之上,閃耀出燦爛的金色光芒,將寒月殿映的金碧輝煌,然而,瞬即之後,金色光芒便暗淡了下來,那圖卷虛影逐漸成實,化為一卷古圖,飛向月傲手中,那古圖正是《滄海圖》!   那獸皇擺脫了禁制,目光之中隱隱有著興奮之一,然而這只是瞬即,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失望之色。   就在刀冷與幻易正要動手的那一刻,獸皇氣息似乎突然凝滯,一道近乎實質的幻影衝向狼族王座上的月傲。   月傲只感覺到無數氣流衝入自身經脈之中,彷彿要爆裂開來一般,週身忽冷忽熱。   見此,風無央等人皆是一驚,莫非這獸皇要對月傲動手?   然而,此時那敖天卻是向風無央示意不要驚慌,對於敖天,風無央自然是信任的,當下便神色凝重地看著獸皇與月傲。   約莫過了半刻,月傲體內怪異的氣流方才消逝,然而當週身冷熱交替結束的那一刻,月傲突然發覺到丹田充盈非常,經脈彷彿擴寬了數倍,渾身充滿了力量,而且在那丹田之中,似乎隱隱有著一團未曾融化的能量,至於究竟是什麼,月傲並不知道,月傲只知道,此刻的自己的修為已經觸摸到了聖虛境界的邊緣。   月傲搞清楚自身的狀態之後,才發覺眼前的獸皇突然變得極其蒼老,月傲似乎感覺出了什麼,正驚疑之際,忽然聽那敖天凝重道:「獸皇他將一身的修為傳給了你……」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月傲目光之中閃現出一絲複雜的神色,當下起身,向獸皇拜去。   此時,那獸皇睜開眼睛,看著月傲,緩緩道:「我困於這禁制之中數千年,早已經心神耗盡,今日將一身修為傳於你,也是你的造化所致,不必感激於我……」   雖然獸皇如此說,但月傲似乎是沒聽見,已經低頭向獸皇一拜。   見此,獸皇吟吟而笑,「當年我也是一時貪心,因此才有如此劫數,怨不得別人啊……怨不得別人……」   此時,那幻易向刀冷嘀咕道:「這獸皇顯然是已經耗盡心神,我看是沒有什麼實力可言了,此時正是斬殺月傲奪取《滄海圖》的最佳時機,閣下怎麼還不動手?」   刀冷轉頭看了看幻易,似笑非笑道:「你怎麼不動手?」   幻易一怔,目光一閃,決然道:「那,那好,我這便動手!」   幻易說完,身形一閃,向那月傲衝去。   就在此時,獸皇的目光之中突然閃現一絲光芒,一聲長吟,響徹天地,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似乎要吞噬那一方虛空一般,無盡的吸力將幻易吸入口中,吞噬而下。   此刻,眾人神色皆是大驚,連敖天也沒有想到蒼老如斯的獸皇竟然能夠將幻易一口吞下,這獸皇若是全盛之時,那又將如何強橫?   見此情形,刀冷的臉色又是慘敗,思索片刻,已經明白,今日是斷然佔不到什麼便宜,至於那《滄海圖》,注定與自己無緣,如果自己再在這裡,自身性命都難保!   略一權衡,刀冷身形一動,遁出寒月殿。   對於刀冷的離去,敖天等人也並沒有阻攔,因為畢竟那刀冷亦是不弱,全力一戰,勝負本是難料,何必再去阻攔?   此時,獸皇依舊是沒有化為人形,身為魔獸種族的敖天與月傲皆是明白,這是獸皇的高傲,畢竟,對於魔獸來說,本體才是最完美的。   將幻易吞噬之後,獸皇雙目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來,神色之間,又顯蒼老,良久,獸皇抬起頭向敖天緩緩道:「看來,今日我是要死於這寒月殿了,如有可能,你是否可將我帶回浩瀚海安葬?」   獸皇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駭,聽這語氣,莫非今日獸皇將殞身此處?   敖天驚疑之後,默然地點了點頭。   見敖天點頭,獸皇彷彿釋然,又轉頭向月傲道:「獸皇之位,乃有天定,冥冥中自有安排,不必強求,而我一身所修,已盡數傳導於你,你好自為之。」   月傲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敢問師尊大名?」   此言一出,獸皇的目光中再次閃出一絲光芒,顫聲道:「你叫我什麼?師尊?」   月傲點了點頭。   見此,獸皇似乎無限開心,道:「好!好!好!想不到我魂歸冥界之際,竟能為人之師……我乃龍族支脈嘲風一族……我便就是嘲風吧!」   很顯然,獸皇不願意吐露真名,當下是以其族名代替,然而,縱然如此,月傲亦是心懷感激之意,畢竟,獸皇不願意說,自然是有著他的苦衷。   獸皇嘲風目光一凝,語氣之中儘是滄桑,「其實,為師並非貪婪之徒,只不過為了追求更高境界護衛這玄幻大陸而已,無奈困於狼神所設的禁制之中,或許,這一切乃是天道運數,不能勉強……我這一生,雖多失敗,然而卻是無恨……」   獸皇說到此處,聲音逐漸弱了下去,漸漸無聲。   只是片刻之間,獸皇便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   此時此刻,寒月殿中一片肅靜,眾人神色之間,皆是有著震撼與悲慼之意。   月傲再次向獸皇拜了一拜,目光之中滿是哀傷。   敖天歎了一口氣,向月傲道:「天道機緣,果真是難以揣測,你有如此福緣,當應珍惜,獸皇臨終所願,乃是葬於浩瀚海……」   月傲點了點頭,見此,敖天神思一動,將獸皇嘲風屍身收入空間戒指之中。   此時,天高地闊,寒月殿中,一片寧靜,似乎爭鬥已經暫時平息下來。   忽然,從那圓月峰上傳來一聲嘶吼,這嘶吼之中顯然是有著強烈的敵意!   月傲目光一凝,道:「麒麟一族的強者竟然來的這麼快!」    第二百零八章 風雲再起   就在月傲、敖天與風無央等人驚疑之際,寒月殿外,數道強橫的氣息掃過。敖天眉色一沉,向眾人沉聲道:「聖虛境界的強者……」   來者正是麒麟一族的六長老奇卓以及隨行的兩大強者,這兩大強者分別是奇寒與奇雪,二人皆是目光冰冷,不同的是奇寒神色陰冷,而奇雪則是面如霜雪。   對於奇卓以及奇寒、奇雪三人,月傲是比較清楚的,那奇卓乃是聖虛六級修為,可謂是不折不扣的魔獸山脈一流強者,而奇寒與奇雪也並不弱,據狼族情報得知,早在十年前,奇寒與奇雪便幾乎在同一時刻突破到聖虛境界,如今是何境界,月傲雖然不知,但卻明白,相對於自己來說,這奇寒與奇雪堪稱強敵!   奇卓一臉紅須,目光之中不時閃現幾道凶光,掃視寒月殿當下的情形之後,心中已經略知了一些,當下狂笑道:「好!狼族餘孽本難一舉剿滅,如今竟敢殺上明月山脈,可真是太好了!今日,便是狼族徹底湮滅之時!」   說到此處,奇卓目光之中閃現一絲狠辣,盯著月傲與幻月老祖等狼族強者,神色之間,戰意極強。   「有人說,麒麟一族是魔獸山脈最是狂妄,看來並非虛言,如今生死之數未定,你卻出此大言,果真是喪心病狂了嗎?」   敖天此言一出,奇卓忽然神色一變,似乎方才意識到敖天的存在,當下目光一沉,冷冷道:「你是誰?」   奇卓說到此處,目光緊盯著敖天,似乎要將敖天看透一般,雖然奇卓看不出敖天的深淺,但是卻可以肯定,這敖天的實力絕對是不弱,甚至是可以與自己匹敵的大高手!   奇卓目光一閃,冷笑道:「如今狼族已經是日薄西山,白狼一族雖然試圖復興狼族,然而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今日,麒麟一族與白狼一族勢不兩立,只有生死,沒有其它,因此,閣下如果是看熱鬧的話,可以閃在一邊,否則便是與麒麟一族為敵!」   很顯然,奇卓是要以麒麟一族的威勢逼迫敖天退出,然而奇卓此言剛落,敖天大笑一聲,道:「麒麟一族蠻橫也就罷了,怎麼連血性也是沒有了?莫非你是想靠著麒麟一族的威勢逼退我嗎?」   對於敖天的嘲諷,奇卓自然是心知的,然而此時的奇卓神色不改,只是笑了笑,道:「是又如何?」   敖天一怔,隨即笑道:「這麒麟一族所謂的大高手不但沒有血性,似乎連臉也要了!」   敖天話音剛落,奇寒與奇雪臉色皆是一陣烏雲,目光之中,一道凌厲的殺機閃現。   從奇寒與奇雪的目光中,風無央已經明白,今日之戰斷然無法避免,當下屈指一彈,帝血劍持在手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見風無央如此,月傲的神色之間也是逐漸凝重起來,瞬即便調整好了氣息,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大戰,或者說是生死之戰!   奇卓冷笑一聲,連招呼也不打,猛然身形一閃,拳勢一凝,向敖天衝去。   奇卓右拳過處,空間隱隱波動,此時奇卓身形彷彿已經融於虛空,只有從那空間的波動中眾人方能感知到奇卓所在。   敖天見奇卓來攻,當下目光之中,頓時閃現一絲熱切之意,長嘯一聲,白衣輕振,右拳一緊,向那奇卓衝去。   猶如兩道流星光芒一般,瞬即撞擊在了一起,轟然一聲巨響,那圓月峰上,數道山峰瞬間坍塌,巨石橫飛於浮雲之中。   而敖天與奇卓皆是暴退數步,神色之間,皆是有著凝重之意,很顯然,二人實力相若,且皆是領教到了對方的強橫實力。   奇卓目光一沉,向敖天道:「你……很強,你究竟是什麼人?」   「龍族敖天!」敖天果斷答道。   奇卓眉色一閃,輕笑道:「據說那龍族不是四分五裂,行將滅亡嗎?」   麒麟與神龍皆是世上最頂尖的魔獸種族,然而神龍的位置卻始終高於麒麟,奇卓身為麒麟一族的強者,雖然與敖天並無過節,但是隱隱之間,卻是有著一些介懷之心。   龍族雖然分裂,然而畢竟是世上頂尖的勢力之一,即便是如今,也是能夠勝過麒麟一族,行將滅亡之說顯然是奇卓的故意譏諷之辭,雖然明知如此,敖天還是心頭有了一絲真正的憤怒,畢竟,龍族式微,對於敖天來說,可以說是猶如芒刺在背。   敖天看了看奇卓,道:「是否滅亡,還是等我們大戰一場之後再說吧!」   敖天神思一動,抽出龍吟長劍,目光一凝,白衣如幻,猶如鬼魅一般衝向奇卓,而此時的奇卓顯然也預料到敖天會突然發難,當下也是召出長劍,與敖天相抗,瞬即,二人便戰到一起,眾人只見圓月峰上,空間隱隱波動,卻不知道激戰中的二人究竟在何處。   此時,那奇寒與奇雪對視片刻,突然身形一動,分別衝向風無央與月傲。   此時,風無央的修為乃是元虛六級左右,對上已經踏入聖虛境界的奇寒,風無央是有著自知之明的,在任何情況下,自己都沒有半點取勝的希望,當下幻神雙翼輕動,雙翅一展,飄然於天際之外,然而那奇寒卻是緊緊追上,似乎非要置風無央於死地不可。   奇寒對付風無央,那奇雪自然是對付月傲,此時的月傲由於接受了狼族的狼王傳承,雖然修煉日淺,但卻已經是元虛巔峰境界,而且是半隻腳踏入了聖虛境界,因此對於約莫聖虛一級境界的奇雪,月傲雖無戰勝之望,但是卻是有著一戰的實力。   月傲劍影一閃,向那奇雪飄去。   此時的奇雪斷然沒有預料到月傲的實力竟然是元虛巔峰境界,因此並沒有召出兵器,只是赤掌向月傲拍擊而來。   奇雪之掌彷彿帶著毀滅的氣息一般,掌勢所及,死寂一片,然而讓奇雪感到震驚的是月傲的那一劍彷彿劃破烏雲的殘月一般,帶著一股霸道冷厲的氣息,竟能順利衝破自己的掌勢,當下大駭,瞬即暴退數里,閃避開來。   然而奇雪雖然閃避,但是月傲並沒有罷手之意,長劍之寒芒若隱若現,猶如是靈蛇一般,直直刺向奇雪。   奇雪情知今日是托大了,然而此時斷然不能分心召出兵器,因為只需一瞬,月傲手中長劍便可刺入自己心臟。   然而此時已晚,奇雪心下一橫,身形稍一遲疑,猛然直接偏了過去,瞬即月傲長劍刺入奇雪前胸,那奇雪大吼一聲,猛然退了開來,瞬即,奇雪忍住疼痛,召出長劍,橫在胸前,憤怒地看著眼前的月傲。   月傲沒有想到奇雪會以傷換命,讓奇雪死裡逃生,見奇雪長劍在手,已知難以勝之,當下神色一凝,緊緊握住長劍,準備隨時迎接奇雪的攻擊。   只是片刻,奇雪便調息完畢,不顧前胸鮮血橫流,猛然向月傲殺來。   奇雪畢竟是聖虛強者,其劍勢之威力非月傲所能抵擋,然而月傲承繼狼王傳承,劍法卻是極為高明,竟然能夠次次擊中奇雪防範不及之處,令奇雪左右支絀。   奇雪本以為自己只要兵器在手,必然可以將月傲斬殺當場,卻沒有想到依然如此被動,當下神色一決,神思一動,收回長劍,瞬即化為麒麟本體,長嘶一聲,便向月傲撲來。   見此,月傲的目光也熱切起來,一聲長嘯,化為白狼,白狼虛影一閃,向那麒麟撲去,瞬即,白狼與麒麟便戰到一起,激戰不止,鮮血四濺。   此時,雲層之上的風無央似乎感受到了何為虛空,彷彿幻神雙翼與這一片天空融為了一體,將奇寒遠遠拋在身後。   奇寒速度上與風無央相差太遠,因此雖然實力強過風無央,但卻是無用武之地,當下只能重回圓月峰上,試圖與奇雪一道攻擊月傲。   然而,當奇寒返回之時,風無央也是身形一轉,殺向奇寒,風無央雖然是元虛境界修為,然而其實力卻是不容小覷,奇寒只得與風無央周旋,無暇他顧。   突然雲層之間一陣波動,巨大的轟鳴之聲震顫了山巔群峰,風雲呼嘯,虛影如幻,眾人定睛之時,只見奇卓與敖天各自持劍而立,二人嘴角處,皆是滲著一絲鮮血。   雖然眾人看不清楚奇卓與敖天之戰究竟如何激烈,卻可以從此時二人的情形中猜測到一些,然而就在眾人驚疑未定之時,那奇卓虛影一閃,化為麒麟本體,猶如小山一般的麒麟嘶吼著衝向敖天,而敖天也是目光一決,虛影一閃,化為巨龍,騰於長空之上,龍吟之聲未落,巨大的龍爪已經抓向那小山般的麒麟魔獸。   彭……   麒麟魔獸與巨龍撞擊在一起,在那撞擊之處,竟然出現了絲絲黑線,很顯然,奇卓與敖天方纔那一擊,竟撞出了空間裂縫。   然而,這一擊之後,麒麟魔獸與巨龍戰意更濃,浮雲萬里,皆是戰場,吟鳴之聲交錯,響徹於天際之外,瞬即,巨龍與麒麟再次撞擊在一起,直震得浮雲四散,山峰亂顫……    第二百零九章 生死之外   聖虛境界的奇雪,對於月傲來說,即便是化為本體,依然感到極大的壓力,此時此刻,月傲已經將自身戰力發揮到了極致。   風輕雲動,四野狂風呼嘯。   月傲很明白,這一戰極其重要,若是勝了,狼族將真正據有明月山脈,踏上復興狼族的第一步,如若是敗了,那麼狼族將萬劫不復!   此時此刻,月傲並不知道風無央與敖天戰況如何,但卻知道必然不是那麼樂觀,對於眼前的奇雪,月傲縱然是窮盡心力,亦是難以戰勝,當下心中焦慮非常。   在危險的時候,最大的敵人並非是對手,而是自己的心境!   很顯然,月傲的心境並不好,因為儘是焦慮與擔憂,而且這種焦慮與擔憂顯現在神色之中。   月傲神色之間的焦慮盡數被幻月老祖看在眼裡,看著艱難支撐的月傲,幻月老祖的目光中閃現決然之意,神色一凝,氣息猛漲,瞬即猶如箭矢一般衝向奇雪。   那奇雪雖然實力上略勝月傲一籌,但是化為本體的月傲,實力畢竟不凡,奇雪雖然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卻無暇分心,然而就在此時,幻月老祖卻已經撲到眼前,奇雪心中大叫不好,然而卻是聽得轟然一聲,幻月老祖自爆開來,幻月老祖雖然實力並不很強,但自爆之威,亦令山巔震顫,就在幻月老祖灰飛煙滅之際,那奇雪遭受重創,晃晃悠悠倒了下去,離死相差不遠。   幻月老祖猛漲之時,月傲已經有所感應,然而卻是未及阻攔,幻月老祖已經身亡,此時此刻,月傲的目光中掠過沉重的哀傷,一瞬之間,彷彿記起了無數前塵往事,那是很久之前,狼族沒落,強敵四起,唯有白狼一族艱難支撐,星天旋轉之下,幻月老祖一人獨撐危局,雖然幻月老祖由於勢力微弱沒有能夠使狼族重新崛起,卻是為狼族保存了最後一絲復興的希望,對於狼族來說,可謂是居功至偉。   在月傲的心中,從來都沒有覺得幻月老祖會如此果決,只知道幻月老祖總是一味地隱忍,一味地退讓,甚至曾經居於魔獸山脈邊緣之處苟延殘喘,然而此刻月傲突然明白了幻月老祖為何如此隱忍,一時之間,月傲感到一陣心痛,心痛之外有著一絲寂寞,或者說是寂寥。   有一天,狼族終究能夠再次崛起,成為四方敬畏的存在,然而那時,親族亡盡,這些霸業雄圖又有何意義?   就在月傲怔怔之際,其中一名狼族前者身形一動,長劍一挺,刺入奇雪心臟,頓時只有一口氣的奇雪瞬間命歸黃泉。   這名狼族強者抽回長劍,眉色一凝,向月傲道:「月傲大哥,老祖他既然如此做,那就無悔,既然無悔,不必為老祖悲傷,坦白地說,如果我能夠以自爆之威傷這麒麟,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聞言,月傲神色之中閃過一絲凝重,點了點頭,身形一動,衝向攻擊風無央的奇寒。   奇寒與奇雪實力相當,皆是聖虛一級境界,此時雖然不能擊殺風無央,但是卻能讓風無央進退兩難。   當月傲白衣飄來的那一刻,風無央已經明白,自己久等的難得的機遇終於到來,瞬間眉色一凝,帝血劍出,正面殺向奇寒。   奇寒一怔,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追逐的風無央竟然主動殺來,當下心中一陣欣喜,正欲揮掌,突然感到身後一道凌厲的氣息撲來。   然而前方的風無央長劍如月,彷彿帶著索命的氣息一般,奇寒是不敢托大的,但身後的凌厲氣息即將近身。   奇寒情急之下,猛然化為本體,衝向風無央。   實際,風無央雖然沒有戰勝奇寒的信心,但是卻還有進擊的信心,這一劍,乃是風無央的極致所在,此時此刻,雖然奇寒攻來,風無央也沒有半點懼意。   這一劍,彷彿要融於虛空一般,帶著浩然的無畏氣息刺向麒麟魔獸!   那麒麟魔獸身形極快,就在長劍近身之時,麒麟一閃,便避開了帝血劍的鋒芒,麒麟一聲嘶吼,一掌拍向風無央,然而就在麒麟嘶吼進擊之際,帝血劍猶如明月一般,瞬間,轉向刺向麒麟魔獸軀體之中。   彭……   麒麟一掌重重擊在風無央身上,然而就在此時,帝血劍也深深刺入麒麟魔獸軀體之內。   此時,風無央只感到肺腑翻騰不已,甚至神志都有一些模糊,長劍勢消,瞬即,風無央幾乎無意識地向後暴退數十步。   就在麒麟魔獸重傷風無央之際,月傲已經趕到麒麟魔獸身後,長劍如鉤,從麒麟魔獸背後刺入心臟,頓時,魔獸一聲哀吼,瞬即身死。   月傲奪步上前扶住風無央,見月傲到來,風無央心中大安,目光所及,那麒麟魔獸已然身死,頓時,風無央彷彿是大感欣慰,似乎傷勢都好了一些。   風無央艱難地召出一枚丹藥吞入腹中,片刻之後,臉色便是稍好了一些,實際上,奇寒那一掌雖然極重,但是並非能夠讓風無央致命,之所以風無央如此狀況,是因為那一掌中蘊含的勁道衝亂了風無央的經脈。   丹藥調息之後,風無央的臉色漸漸好轉,然而就在此時,那雲層之上,一頭巨大的麒麟魔獸與巨龍激戰正酣。   這一刻,風無央熱血瞬即沸騰,目光熱切地看著雲層之上,瞬即,風無央目光一轉,與月傲對視片刻,隨後,兩道身影猶如流星一般衝向雲層。   就在風無央與月傲衝向雲層的那一刻,鐵龍等人皆是神色猛一輕鬆,此戰,算是勝了!   奇卓雖然是在激戰之中,但卻感知到奇寒與奇雪已經身亡,而且,正有兩道不弱的氣息向自己逼來,當下一聲驚天之吼,退在數里之外,與巨龍隔雲相望。   片刻之後,巨龍身後已經多了兩人,這兩人正是月傲與風無央。   此時,奇卓與敖天皆是化為人形,奇卓一襲黑袍,冷冷地看著敖天、月傲與風無央三人,目光之中充滿憤恨。   然而,作為橫行天下無數年的強者,奇卓對於情勢的判斷是極為準確的,當下也心知,今日奇雪之敗,雖屬偶然,但是連接著卻能導致奇寒之敗,對於奇卓來說,奇雪之敗不算什麼,頂多是損失了一個實力較強的幫手,然而奇寒之敗卻讓奇卓失去了戰勝敖天的信心,雖然奇卓很清楚地知道風無央與月傲的實力,但是卻從二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決然,一種生死不顧的決然!   很多時候,成敗不僅僅取決於實力,而是取決於毅力,取決於決心!   從奇卓猶疑的目光中,風無央與月傲以及敖天都是看出了奇卓的猶豫之意,當下,月傲向奇卓冷冷問道:「今日,你是要繼續嗎?」   月傲雖然明白今日以眾人可以戰勝甚至斬殺奇卓,然而考慮到風無央尚是負傷在身,當下只是想逼退奇卓,以待它日再戰,然而月傲也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語氣極其淡然。   奇卓眉色一揚,神色之間,顯然是有著一些不甘,當下輕笑一聲,道:「狼族,狼族果然是成心腹之患了!不過,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們明白,狼族的崛起不過是一場迷夢罷了!」   實際上,當一個人惡狠狠地詛咒之時,只是說明此人沒有能力去做實現詛咒的事情,對於奇卓的嘲諷,月傲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繼續淡然道:「從今日起,魔獸山脈將不再是麒麟一族橫行的天下了……這一切終將終結,我狼族之輝煌,雖然不知何年何月能夠重現,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狼族以往的弱勢,以往的頹敗,將會一去不復返了!」   月傲的語氣雖然是極淡,但是卻有著一種超脫於生死之外的氣概。   奇卓哼了一聲,身形一動,猶如鬼魅幻影一般消失在雲層之中。   數息之後,奇卓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很顯然,奇卓離開了明月山脈。   奇卓離去,那便是代表了此戰可以說是大勝,頓時,鐵龍等人皆是欣喜呼叫起來,而那幾名狼族前者卻是神色虔誠跪拜著幻月老祖身亡之地,目光之中皆是悲慟不已。   月傲、風無央與敖天等人落在山巔之上,目光崇敬地看著那幻月老祖身亡之地,俱是不發一言。   敖天眉頭一凝,歎了一口氣道:「這奇卓的實力果真是強悍,如若……如若不是幻月老祖不惜性命自爆重傷奇雪,今日之戰,勝負甚至生死都是難以預料啊!」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從幻月老祖身上,我明白了為什麼狼族能夠成為在強敵圍攻之下綿延至今而不絕,或許,這便是一種風骨……」   風無央說到此處,聲音變得極為低沉,因為在十數年前,風無央曾聽祖父談及風骨之意,狼族復興在望,那風家呢?   想及虛幻浩渺的輪迴之地,風無央心中黯然。   就在此時,月傲靈魂之中再次傳來悸動,那狼王傳承再次浮現在月傲腦海之中,月傲心有所感,經脈之間,氣息隱隱有著噴薄之象,已知突破在即。    第二百一十章 雲譎波詭   魔獸山脈,麒麟族大長老殿。   奇卓身為麒麟一族六長老,本據有明月山脈,然而卻被敖天與月傲等人逼退,無奈之下,便領著原屬明月山脈的族眾,投奔大長老奇倫相商。   如果說奇卓實力強橫,那麼奇倫的實力可謂是超強,在麒麟一族之中,奇倫乃是僅次於麒麟王的第二號人物,不僅僅有著卓然的實力,而且謀斷之能亦是不凡,同時在麒麟一族也是有著極高的威信。   聽完奇卓的陳述,看著狼狽的奇卓,奇倫神色之間極是平靜,似乎奇卓在明月山脈的失敗對於奇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看到默然無聲的大長老,奇卓心中雖然焦急,但是神色之間卻依然保持恭敬,對於奇倫的殺伐果斷,奇卓是心知的,如今明月山脈失守,雖然奇倫此刻沒有發火,但是奇卓心中很清楚,對於麒麟一族不僅僅是失地,還有著失去顏面這些因素,眾人皆知,狼族乃是即將湮沒的種族,麒麟一族竟然敗於狼族,這傳出去,對麒麟一族的威信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為何不戰死?」奇倫抬了抬頭,眼皮一搭,冷冷地向奇卓問道。   聞此,奇卓一怔:「戰死?」   在奇卓的觀念裡,只有強弱之爭,所謂的意氣與豪氣在奇卓的眼中不值一提,此刻奇倫如此說,奇卓實在是無法理解,但雖然奇卓不能理解,卻明白,奇倫發火了!   如今,麒麟王一直在閉關之中,從一定程度上講,麒麟一族的至高統治者乃是大長老奇倫,奇卓的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在奇倫面前放肆的,當下見奇倫發火,奇卓慌忙恭敬道:「奇卓身為麒麟一族長老,數千年來不懼風雨,未曾後退過半步,然而明月山脈一戰,實則是因為敵手過於強大,奇卓不是沒戰,而是費盡心力無法取勝,在那時,如若我在貿然與他們糾纏,必然身死於明月山脈,屆時不但大長老您無法知道其中內情,連在圓月峰之下的其他麒麟強者也會遭難,那可是有著數百元虛強者,甚至有著聖虛強者的!」   奇卓說的大義凜然,目光之中也是豪氣頓生,彷彿剛從生死之戰中緩過來一般。   奇倫目光陰沉地看了看奇卓,很顯然,對於奇卓的說辭,奇倫是不相信的,奇倫沉思片刻,向奇卓問道:「內情?」   奇倫能夠相問,奇卓自然是欣喜,因為這代表著奇倫不再追究自己的明月山脈之敗了。   當下奇卓認真答道:「雖然此戰失利……失去明月山脈,不過這其中別有內情,我並非是敗於狼族強者之手,而是龍族強者……」   奇卓說到此處,奇倫目光一閃,沉聲道:「龍族強者?」   奇卓點了點頭,正色道:「我敢肯定那絕對是龍族強者,因為我與他都曾化為本體一戰,他的實力應該是在聖虛七級境界……」   奇卓乃是聖虛七級境界修為,同時,奇卓也知道敖天乃是聖虛六級修為,不過如果奇卓說那敖天是聖虛六級修為而自己無法與之為敵的話,就顯得自己過於無能了,因此言語之間,硬是把敖天的實力提升了一階。   然而,奇卓剛說完,奇倫便哼了一聲,道:「龍族?龍族算是什麼東西……你空有七級修為,竟然連七級的龍族強者都打不過?」   在麒麟強者的內心深處,他們是明知麒麟一族不如龍族的,但是越是如此,對於麒麟一族強於龍族,他們越是強調,時間久了,也就混亂了,甚至有時候信以為真了,很顯然,奇倫便是如此。   聽奇倫如此說,奇卓當即啞然,本來聖虛六級的敖天已經將自己打的進退兩難,如若那敖天是七級修為,奇卓可以肯定,今日必然死於明月山脈!   奇卓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神色之間卻是越發恭敬,道:「實際上,我是不畏那龍族強者的,以我麒麟一族的神通,完全可以戰勝甚至斬殺那龍族強者……」   聞此,奇倫突然打斷奇卓的話,疑聲道:「當真?」   奇卓一怔,此刻心中狐疑起來,實際上,雖然接受了麒麟族的由來已久的說教,麒麟族是強過龍族的,但是奇卓從沒有如此認為,方纔所言也是情急無奈,此時奇倫如此一問,奇卓反而無從回答,因為奇卓實在不清楚奇倫是否知道那由來已久的說教儘是虛假,當下,奇卓相當尷尬。   此時,奇倫道:「你不必尷尬,這些事情你我皆是心知肚明,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何後來敗退了?」   奇倫如此說,奇卓更是迷茫,實際上,奇倫所說的心知肚明的事情奇卓還真不知道,但當下奇卓也不敢再耽誤,瞬即便道:「公平而論,那龍族強者雖然實力強橫,但是若說擊敗我,那是不可能的,當時奇雪被一狼族強者自爆重創,而後來奇寒被風無央與月傲聯手殺死,因此,原本立於不敗之地的我變成被眾人圍攻之勢了……」   「風無央?月傲?這名字我似乎很陌生,魔獸山脈何時有這等強者?」奇倫問道。   奇卓慌忙道:「這風無央並非出自魔獸山脈,而是玄帝國武者,不知道因何原因與狼族攪在了一起,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卻是個不怕死的,而且其速度很快,比我還快,如果他要自爆,我想我必然重傷!」   奇倫似乎來了興趣,道:「他的修為如何?」   奇卓一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元虛大概五六七級吧?」   奇倫目光一閃,道:「如此低微實力,就能威脅到你?」奇倫言語之間充滿不屑。   奇卓此時也是心中暗暗叫苦,現在細細想來,明月山脈大戰當真是失敗的稀里糊塗,當下只是訕訕笑了笑,道:「風無央修為自然是不高,但是武者自爆之威非同小可,再說,當時我所面對的主要對手,乃是那龍族強者……」   奇倫神色一動,道:「那白狼一族在狼族沒落之際盤踞於魔獸山脈邊緣,有些人類之中的獨行客與之結緣也並不為奇,但是這龍族強者從哪裡來的?這世上,聖虛七級的龍族強者可並不多……」   實際上,奇卓也是不知道那敖天為何會出現在明月山脈,但是奇卓此時此刻能回答不知道嗎?或許是能,但是奇卓不敢,當下奇卓眉色一凝,似乎若有其實道:「這龍族強者乃是來自浩瀚海,與狼族如何結緣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似乎這龍族強者對我麒麟一族很是敵視……」   奇倫一疑,道:「很是敵視?」隨即奇倫神色一緩,彷彿自言自語:「實際上,麒麟一族對龍族也是敵視的,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奇倫此言一出,奇卓一陣愕然,然而就在奇卓愕然之際,奇倫又道:「那龍族四分五裂,早已不復當年輝煌,莫非是這龍族強者由於內訌,離開浩瀚海,流落到這魔獸山脈了?」   奇卓並不知道奇倫根據何種情況推得如此結論,也不知道這結論究竟如何,當下只是奉承道:「大長老所言甚是,如今龍族沒落,正是我麒麟一族登臨巔峰之時!」   奇卓這話雖然是奉承之語,然而隱隱然有著幾絲狂霸之氣,作為麒麟一族的實際統治者,奇倫是很喜歡這種話語所描繪的前途的。   很多時候,明知是虛幻的前途,明知是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也具有強大的魅惑心志的能力,凡聖皆不可避免。   思索片刻,奇倫又向奇卓問道:「狼族……這曾經被我麒麟一族滅掉的狼族,如今,如今又要死灰復燃?」   對於奇卓所說的狼族復興之事,奇倫似乎根本不相信,因此再次問道。   奇卓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輕鬆,似乎對此事並沒有在意,道:「那只不過是狼族的支脈罷了,再說狼族能夠重新佔據明月山脈,並非是靠其自身實力,若無那龍族強者坐鎮,我一個人可以把他們全滅了!」   奇卓的口氣很是倨傲,然而瞬即之後,奇卓便意識到自己在是和誰說話,當下口氣便是軟了一些:「我堅信,在大長老的謀劃之下,即便是有那龍族強者坐鎮,明月山脈也遲早會回到我們手中的……」   奇卓如此有信心,然而奇倫卻是神色凝重,良久,奇倫歎了一口氣,道:「聽聞,那天鳳一族便是幾乎毀在了那個什麼叫月傲的手裡,是不是?」   奇卓點了點頭,道:「據得來的情報,確是如此,不過這裡面有很多其它的因素……」   奇倫哼了一聲,道:「勝便是勝,敗便是敗,勝敗之間,再多的因素都是多餘的!如果一味藉故推脫,那麼永遠不可能強大起來!」   奇卓很是氣悶,自己本是順著奇倫的意思回答,沒有想到奇倫此刻卻教訓自己,說什麼勝敗之道,奇卓是個很現實的人,對於這些虛無的說教,沒有任何興趣,但當下也不敢表示什麼,而是極其恭敬而且認真地聽著。   奇卓心中煩悶之際,只聽那奇倫又歎了一口氣,道:「或許,我麒麟一族又要與天鳳一族聯手剷除龍族強者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鳳傳承   聞此,奇卓神色一疑,向奇倫謹慎問道:「七王子……七王子如今還在星辰湖嗎?」   奇倫轉過頭來,盯著奇卓,良久方道:「七王子最為王上所愛,這星辰陣法解開,七王子自然是應該最先進入其中修煉的……不過,他此刻應該是快回到麒麟山脈了!」   星辰湖星辰島上乃是有著天然的陣法,在星辰島南面臨湖之處,有著一處靈氣極為濃郁的山谷之地,自麒麟諸強者合力破開星辰陣法之後,便依次進入星辰島南面山谷進行修煉,然而奇卓卻是因為明月山脈之故,無奈離開星辰島,此時奇卓問七王子之事,實際上並非真正是關心七王子,而是探聽星辰島如今的情勢。   然而,奇卓的這番心思奇倫卻是佯裝不知,回答的也是和奇卓想知道的不沾邊,不過縱然如此,奇卓多少是知道了一些,起碼那傳說中的修煉之地是真實,而且七王子既然已經返回麒麟山脈,那修煉之地,自己也是有著機緣進去的。   念及於此,奇卓神情鎮定了許多,此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和天鳳一族聯手,對付龍族強者?那天鳳一族不是早就消亡了嗎?」   奇倫目光一凝,哼了一聲,道:「你之前也說過狼族早就成為歷史了,可實際呢?」   奇卓一怔,心中微驚,道:「還望大長老能夠撥開雲霧,指點一二……」   奇倫目光一沉,道:「這天鳳一族雖然基本上可以說是消亡了,不過由於及早撤回梧桐山脈歸於鳳凰一族,因此也保存了一些火苗,我聽說那天鳳一族中有一個天才,似乎在梧桐山脈也是勢頭很盛,名為鳳無情,我之意,乃是讓你與這鳳無情聯手對付那龍族強者,還有明月山脈的狼族!」   奇卓似乎不解,道:「為何一定要如此?我們麒麟一族隨便找個與我實力相仿的,想必那明月山脈的勢力必然招架不住……」   奇卓說到此處,忽然聽那奇倫大叫一聲,「糊塗!所謂敵對,並非只是勝敗之數,你可明白?」   經此責罵,奇卓默然不敢出聲。   奇倫見奇卓默然,便將目光一轉,看向大殿之外的遠方,沉聲道:「雖然說天鳳一族如今可謂是毫不足慮,但是那鳳無情深得鳳凰族諸長老之看重,如若以歷練為名,當有幾分把握可與之聯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讓鳳凰族和我麒麟一族共同進退,也就是說同上一條船,畢竟,那龍族再怎麼沒落,也是需要慎重對待的,而且,所謂上同一條船,乃是針對梧桐山脈的策略,到時候聯盟究竟如何,就再說了……」   奇倫這番話奇卓聽的很明白,可以說是暗藏奸謀,然而奇倫的語氣卻是極為坦然,這讓奇卓敬佩不已,因為奇卓在行奸謀之事之時,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般坦然的!   奇倫似乎擔心奇卓聽不明白,又接著道:「我之意,乃是借聯手對付明月山脈之機,削弱梧桐山脈鳳凰一族的實力,當然我們真正的目標就是這梧桐山脈鳳凰一族!」   奇倫此言一出,奇卓更是佩服,原來這結盟的真正用心是將梧桐山脈攪入渾水,麒麟一族趁機取利,當下稱讚道:「大長老謀斷之能,天下無人能及啊!」   奇卓此語,現在是過譽,而且奇倫也十分清楚,但是奇倫卻聽的十分舒坦,當下微微而笑,眼睛瞇成了線。   就在奇卓心境稍微平息之際,奇倫沉聲道:「如果僅僅是派你去梧桐山脈的話,我想不足以顯出我們麒麟山脈的誠意,因此,兩日後,你便可以與七王子一道去那梧桐山脈,以促成聯盟之事,借此之機,也可讓七王子真正歷練一番!」   奇倫此語讓奇卓心中很不是味,奇倫言下之意,乃是說奇卓身份或者地位不夠,因此讓七王子一同前去,然而雖然奇卓心中有一絲不慢,但卻不敢表露在臉上,當下恭敬而且歡悅道:「如此甚好!」   梧桐山脈,鳳絕山。   鳳絕山乃是梧桐山脈西南方向的一座孤山,雖然是孤山,但佔地卻有數百里之寬廣,而且山勢陡峭,山巔則聳於雲層之上。   鳳絕山之所以名為鳳絕,乃是因一名鳳凰族的大高手,傳言,這名大高手乃是數千年以來鳳凰一族的天才人物,如今修為乃是聖虛九級巔峰境界,據說半隻腳踏入了聖虛大圓滿,曾經在千年前一手覆滅數個種族,其手段之狠辣,魔獸山脈無人能及,此人便是鳳凰族大長老鳳絕,鳳無情之師尊。   鳳絕山山巔之上,鳳絕一襲紅袍站立在孤崖之上,鳳絕容貌甚美,風韻雅致,彷彿根本不是活了數千年的魔獸,而是南國佳人。   鳳絕眼前不遠處,有一白衣女子,此女子正是鳳無情。   鳳絕朱口一吐,溫婉的聲音飄出,「無情,你如今修煉到什麼地步了?」   「聖虛五級。」鳳無情回答道。   聞此,鳳絕顯然是很滿意,笑道:「不錯!為師當年在你這般年紀也不過聖虛三級修為而已,你可是要比為師厲害的多了!」   聞言,鳳無情忙道:「師尊過譽了,徒弟能有今日修為,全賴師尊教導有方!」   鳳無情此話雖然極其客套,但是鳳絕顯然是很喜歡聽,而且聽的很開心,當下笑著問道:「你可知道,當年天鳳一族投奔梧桐山脈之時,我為何收你為徒?」   鳳絕說到此處,鳳無情心中一酸,當年往事歷歷在目,天鳳一族雖然是鳳凰一族支脈,然而在窮途末路投奔梧桐山脈之時,天鳳族人盡遭冷眼乃至歧視,甚至有不少天鳳族人不堪侮辱,私自逃離梧桐山脈,流落於魔獸山脈混亂之地,而在那時,鳳絕出面,不但力排眾議將天鳳一族安頓在鳳絕山南部山嶺,而且收鳳無情為徒,這一點讓鳳無情極是感念,也因此,鳳無情一直專心悟道,在鳳絕的功法與秘法之下,進境可稱神速。   至於鳳絕為何收鳳無情為弟子,在梧桐山脈幾乎有了共同的答案,那就是鳳無情天資超絕,鳳絕欲將衣缽相傳。   雖然說鳳無情乃是鳳絕最為得意的弟子,但是鳳無情也明白,天鳳一族在梧桐山脈的地位是極低的,因此鳳無情養成了處處小心,處處謹慎的性格,當下面對鳳絕,鳳無情亦是不敢直接說因為自己天賦不凡之故,當下只是恭敬道:「師尊之意,徒兒不敢妄加揣測。」   鳳無情說的很謙卑,也很平靜,因為自從天鳳一族幾近消亡之後,鳳無情真正明白了何為世道艱辛,何為風言冷語。   鳳絕似乎對鳳無情很瞭解,當下歎了一口氣,道:「你既然身為我的衣缽傳人,自此之後,就無需畏首畏尾,這梧桐山脈,沒有幾個人敢不給為師面子的!」   鳳絕的意思很明顯,今後是決意要為鳳無情出面的。   鳳無情此刻心中一陣激動,便直接道:「師尊應是見弟子天資較高,才讓弟子列入師尊門牆……」   鳳無情算是鼓起勇氣了,然而鳳絕聽後,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天賦之故?那是因為什麼?   突然之間,鳳無情忽然感覺到一陣迷茫,一直以來,鳳無情都以為鳳絕收自己為徒是因為天賦之故,雖然未經確切證實,但是幾乎是事實,然而此時鳳絕當面否認,鳳無情心中自然是有些驚訝,當下道:「那是因為……」   鳳絕看了看鳳無情,目光中掠過一絲凝重,感喟道:「因為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很符合為師的心意!」   名字?鳳無情心中更是驚訝。   鳳絕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鳳無情,道:「這世上,所謂的有情有義皆是騙人的,唯有無情,方能破開心劫,成就大道!當然,當初收你為徒有著一絲興起的成分,不過今天看來,為師沒有做錯!」   此時,鳳無情方才明白過來,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然。   鳳絕眉色一凝,向鳳無情道:「天鳳一族興衰之事,你應該能夠從中感受些什麼吧?」   聞此,鳳無情神色一黯,道:「這世上的爭鬥,如師尊所言,皆是無情的!」   聽鳳無情如此說,鳳絕大笑一聲,道:「正是如此!唯有無情,方能放得開,方能無悔,這世上諸多煩惱皆是因為有情之故,若然無情,便可超脫紅塵,為所欲為!」   鳳絕如此說,鳳無情也是連連點頭。   片刻之後,鳳絕突然眉色一沉,向鳳無情問道:「你想不想讓天鳳一族重新崛起,重現昔日輝煌?」   鳳無情雖然身為女身,但是家族之念亦是極重,當下便道:「此正是徒弟心中所想,然而如今天鳳一族勢弱,如何能夠興盛?」   鳳絕目光一閃,隨即神色一沉,思慮片刻,道:「天鳳一族在很久以前乃是鳳凰一族中的最強勢力,只不過世上沉浮無定,天鳳一族如今的確是沒落了,但為師可以確定,天鳳一族的傳承乃是世上頂尖的傳承之一,若是你能夠獲得天鳳一族的傳承,那麼復興天鳳一族,當不費吹灰之力!」   鳳無情雖然是天鳳一族,然而卻並不知道天鳳一族的一些輝煌的歷史,當下聽鳳絕如此說,心中自然是翻騰不已,忍不住道:「什麼傳承?」   鳳絕神色一凝,看著鳳無情,認真道:「天地囚籠!」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虛與委蛇   數天後。   梧桐山脈,鳳絕山,鳳絕宮。   鳳絕一襲白袍神態威嚴地坐於鳳絕宮主座之上,隱隱之間,有著凜然之意。鳳絕宮左列乃是鳳無情等人,而右列則是前來拜訪的麒麟一族的六長老奇卓與七王子奇承以及隨行。   七王子奇承,乃是麒麟王最為鍾愛之子,數百年前,麒麟王負傷昏迷之時,為麒麟一族的支脈金麒麟一族的女子所救,後來姻緣遂生,然而悲劇卻也是隨之來臨,那女子誕下這奇承之後便因難產而死,麒麟王傷心之餘,便將此子定為繼承麒麟一族大統之人,對其栽培也是費心之至。   奇承確也有著過人的天賦,僅僅數百年修行,修為上已經勝過六長老奇卓,踏入了聖虛七級境界,當然這其中,更多的因素乃是麒麟王不惜重寶栽培之故。   由於奇承之母乃是出自金麒麟一族,因此奇承是有著金麒麟一族的血脈,風無央與月傲聯手對付甚至可以說是毀滅金麒麟一族,對於奇承來說,堪為大仇,因此,此次奇承出馬,並非是全部因為大長老奇倫的安排,志在為金麒麟一族復仇也是極大的因素。   雖然奇承相當高傲,然而畢竟有著父命在身,不得不聽從奇倫的安排,以奇倫的決斷便是與梧桐山脈聯手,趁其與明月山脈勢力相爭之時謀求最大利益。   鳳絕雖然狠辣,然而笑容卻是如花,其美貌似乎並不亞於鳳無情,當下只是吟吟笑道:「麒麟山脈與我梧桐山脈乃是有著無數年的交情,二位此番前來,招呼不周,還望見諒啊!」   實際上自從奇卓與奇承等人前來,鳳絕根本不曾有什麼招呼,不但沒有拿出梧桐山脈的天才地寶招待,連茶水都是沒有,鳳絕當下卻說什麼見諒,讓奇卓與奇承皆是心中生怒,奇卓乃是活了數千年的老狐狸,而奇承卻是年輕,當下神色之間,儘是不滿。   實際上,鳳絕之所以如此做,也只不過是為了試探奇卓與奇承的心性而已,決然不是什麼客氣之語,見奇卓面色沉靜,奇承面色陰冷,鳳絕心中大定,對於麒麟一族的真正來意,鳳絕並不清楚,但是對於奇卓與奇承二人的心性,鳳絕是確定了,確定了對方的心性,那麼接下來的談判或許要容易的多。   奇承雖然是不滿,但是此時也是強忍而不發。奇卓則是鬍鬚一閃,向鳳絕笑道:「鳳長老乃是聞名於天下的名宿,能夠以如此誠懇之心相待我等,著實有著高人之風!」   奇卓的這句話沒有任何意義,相當空泛,然而奇卓本就是為了緩和氛圍,避免走向劍拔弩張之態勢,因此,這吹捧之語,倒是很合適。   聞言,鳳絕笑容更是燦爛,然而一瞬之間,笑容已然收斂,目光凝重地看著奇卓與奇承二人,冷冷道:「說吧!你們來究竟是幹什麼?」   奇卓雖然堪稱老辣,但是卻沒有預料到鳳絕的神情會轉變的如此之快,當下心中一頓,便道:「麒麟山脈與梧桐山脈乃是同氣連枝,無數年來共同進退……同甘共苦……此番我等前來,乃是為增兩家之誼……聯手對付我們共同的大敵……」   奇卓說到此處,鳳絕似乎有些不耐煩,道:「坦白地說,到了我們這個份上,所謂的矯揉造作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你還是直接說吧!」   對此,奇卓也是極為認同,但是畢竟那鳳絕處於強勢,而奇卓處於弱勢,弱者對強者,往往是不能夠很直接的,當下見鳳絕點破,奇卓便清了清嗓子,彷彿鄭重其事,道:「曾經與梧桐山脈為敵的狼族如今再次崛起了,不知不覺間,竟然成了一方強大的勢力……」   實際上,奇卓心中是看不起尚是弱勢的狼族的,此刻之所以將狼族說成是強大的勢力,不過是為了誇大其辭,引起鳳絕的重視。   對於奇卓之語,鳳絕原就本著絕不信任的態度,此刻見奇卓如此誇張,當下冷冷道:「與梧桐山脈為敵?我看狼族主要的敵人是你們麒麟山脈吧?」   奇卓方才說的很誇張,但鳳絕卻說的很實在,當下奇卓訕訕笑道:「這個嘛……這個……對於狼族來說,無論是梧桐山脈還是麒麟山脈,皆是生死大敵,如今狼族崛起,我認為,我們應該聯手將其早日滅掉!」   鳳絕哼了一聲,道:「坦白地說,狼族的最大敵人是你們麒麟山脈,即便是我們梧桐山脈不採取任何行動,你們也會盡全力滅掉狼族復興的火花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聞此,奇卓一怔,鳳絕所言,確是有著些道理,甚至可以說是必然,很明顯,麒麟一族是不會放任狼族崛起的,因此就梧桐山脈麒麟一族來講,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   奇卓眉色一閃,笑道:「如今我麒麟一族勢弱,高手盡皆在閉關之中,因此……因此不是我們不願剿滅狼族,實則是無此能力啊!」   鳳絕哼了一聲,顯然是極不相信奇卓所言,那狼族當年可以說是主力喪盡,如今即便是有復興跡象,也只是星火之光,對於麒麟一族而言,實在是算不得什麼,鳳絕當即斷定,這奇卓過分的謙卑之語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時的鳳絕只是冷冷地看著奇卓,良久方道:「麒麟一族如今竟然如此虛弱?」   奇卓身為麒麟一族的六長老,自然是不能當面承認麒麟一族如今虛弱的,當然,麒麟一族也並不虛弱,不過,此刻奇卓又不能說不虛弱,頓時,陷於兩難之境,不知如何回答。   此時,那久坐而默然不發一聲的奇承突然目光一凝,道:「莫非是梧桐山脈怕了那狼族不成?」   奇承此言說的很果斷,也很震撼,聞言,鳳絕臉色一凝,盯著奇承,似乎要將奇承看透一般。   良久,鳳絕方才收回目光,看向別處,淡然道:「說吧!那明月山脈如今情勢如何?」   很顯然,奇承之語,是起到了一些效果,當下,見鳳絕如此相問,奇卓眉色一沉,鄭重道:「實際上,那狼族並不足慮,真正堪為對手的是龍族強者……」   奇卓說到此處,鳳絕忽然眉色一閃,目光一凝,思慮片刻,問道:「龍族插手魔獸山脈之事了?」   見到鳳絕如此相問,奇卓也是佯裝思索,而後,目光之中似乎有著隱憂,道:「在下久居魔獸山脈,對於浩瀚海的最新形勢,自然是不知的,這龍族是否有吞併梧桐山脈之意,我是不敢確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明月山脈確是有著龍族強者,而且那龍族強者的修為並不低……」   奇卓所說的龍族吞併梧桐山脈之事,純粹是臨時捏造,然而奇卓也知道眼前的鳳絕斷然不會相信自己,但是奇卓相信,假話說的多,偶爾也會有一兩句被人相信的,只要有一兩句讓鳳絕起疑,那麼就達到目的了。   鳳絕乃是曾經橫行天下無敵手的大高手,眼光自然是不凡,但畢竟鳳絕乃是正統的鳳凰種族,對於梧桐山脈乃是有著歸宿之心,因此,此刻雖然不相信奇卓之語,但隱隱之間,對龍族的感覺相當不好。   這些想法,雖然鳳絕只是在心中掠過,但是神色之間不免有疑慮閃現,見此,奇卓心中大悅。   良久,鳳絕方道:「那龍族強者是何等修為?」   鳳絕如此問,那麼就表明鳳絕對龍族是產生了敵意,見到自己的胡扯終於能夠有一次發揮作用,奇卓心中大喜,道:「聖虛八級!」   奇卓此言一出,連身旁的奇承也是神色一動。   那敖天本是聖虛六級強者,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奇卓在奇倫與奇承面前將敖天說成是聖虛七級,此刻為了虛張聲勢,又將敖天的修為抬高了一階。   奇卓雖然是虛言,但是神色卻是極其嚴肅,彷彿是真的一般。   此時,鳳絕也是半信半疑地盯著奇卓,思索片刻,沉聲道:「若是聖虛八級,你,你還能活著回來嗎?」   鳳絕此言一出,奇卓一窒,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斟酌數次,方道:「在下之所以能夠逃出,是因為,是因為我麒麟一族是有著一些不方便外露的神通的……」   鳳絕一笑,道:「不方便外露?這個外字是不是意味著什麼?既然見外,還聯什麼破盟,你乾脆滾回去算了!」   鳳絕此言說的非常不客氣,當下那奇承頓時目光之中閃出一絲怒意,隱隱要發作一般。   然而此時的奇卓卻只是神色微微緊張,並沒有惱怒。   實際上,鳳絕作為一代強者,聖虛八級和聖虛六級的差別是再清楚不過的,可以說,即便是有一百個聖虛六級的高手圍攻一名聖虛八級的高手,不見得能夠勝之,反之,如果聖虛八級的高手斬殺一名乃至數名聖虛六級的高手,那是再為容易不過,因此鳳絕可以斷定,這奇卓是在糊弄自己!   被糊弄,對於鳳絕來說,相當於觸及了尊嚴,尊嚴,往往是不能商量的!   此時,從鳳絕的反應中,奇卓也明白自己的謊言被識破,然而此時奇卓相當沉得住氣,畢竟,此時要麼承認謊言,要麼繼續厚臉皮胡扯下去以維繫謊言。   多年以來,遇到此種情況,奇卓都是選擇後者,此刻也不例外,當下鄭重其事道:「當時,那龍族強者化為本體,實力相當強悍,我戰之不過,加之強敵環視,一時之間,為求自保,那龍族強者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坦白地說,我無法準確地判定……」    第二百一十三章 見色起意   奇卓此刻的忍讓實際上是給自己也給鳳絕找一個台階可以下,鳳絕雖然對奇卓不屑,但此刻還需要通過奇卓瞭解明月山脈的真正形勢,當下,神色一緩,道:「如此說來,那龍族果真要與麒麟一族為敵了?」   鳳絕此言一出,奇卓則是一怔,萬沒有想到自己給了鳳絕台階,鳳絕卻如此因勢利導,將龍族的主要矛盾推向麒麟一族這邊,當下只是道:「在下對於那龍族強者的實力判斷不甚清楚,對其意圖也只能是隱約猜測,至於真正情形如何,還需進一步確定,不過,龍族與鳳凰一族歷來可是不和……」   奇卓此語,雖然模稜兩可,但隱約之中表達了對鳳絕的不滿,對此,鳳絕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但鳳絕表現的卻是好像沒有聽出來,向奇卓問道:「什麼不和?」   奇卓之所以說龍族與鳳凰一族歷來不和,實則是挑撥之語,究竟是什麼不和,奇卓真不知道,當下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勉強笑道:「此時,在下只是聽說而已,此中情形,想必大長老比在下更清楚……」   鳳絕微微一笑,柳眉一動,道:「此事,如你所言,我是比你更清楚的,坦白地說,龍族與鳳凰一族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恩,即便是有著一些過節,那也是誤會……不過,如果你們麒麟一族願意與龍族作對,身為魔獸山脈那什麼……什麼同氣連枝的關係,我們梧桐山脈自然會助一臂之力的!」   鳳絕之語,無論奇卓還是奇承,皆是不信,但是鳳絕後面所表達的意思卻是很明顯,在一定程度上,鳳絕是願意梧桐山脈與麒麟一族結盟共同對付龍族的!   突然,鳳絕目光一掃,向奇卓問道:「如此一來,攻打明月山脈,對我梧桐山脈麒麟一族來說,有什麼好處?」   奇卓一怔,心中細細思索權衡起來,很顯然,如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鳳絕自然是不會出手的,但是攻打明月山脈對鳳凰一族有什麼好處呢?奇卓還真不知道!   當下,奇卓心腸一硬,道:「那明月山脈本是麒麟一族屬地,因此,滅掉狼族之後,這明月山脈肯定是要歸我麒麟一族的,至於這明月山脈上的寶物……至於這明月山脈上的寶物,便都歸大長老!」   鳳絕哼了一聲,道:「雖然鳳凰一族實力不容置疑,但是這明月山脈究竟潛伏著什麼高手,卻是難說,單從你敗退而歸,就說明這明月山脈絕非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讓我鳳凰一族趟著不知深淺的渾水,而你又拿一些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所謂的寶物來糊弄我,你這盟友,果真是老奸巨猾,卑鄙無恥啊!」   鳳絕如此說,奇卓也坦率承認,畢竟事實如此,當下,奇卓訕訕笑了笑,道:「大長老可能是誤會了,若然是如此,那我果真是卑鄙無恥老奸巨猾之徒,不過,這明月山脈的確是有著一件天大的寶貝,堪為神物!」   奇卓所指的自然是那滄海圖,然而滄海圖究竟在何方,奇卓是決然不知的,甚至寒月殿奇卓都無法破解而入,因此,此時奇卓在表面說的很決然,但心中也是虛浮不定。   「什麼寶貝?堪為神物?」雖然鳳絕知道奇卓不可信,但此時還是來了一絲難得的興趣。   聞此,奇卓心中大定,目光一凝,認真道:「此寶物堪稱神之遺物,當年狼神在世之時,狼族乃是魔獸山脈巔峰勢力,那狼神更是震古爍今的超絕人物,據說其在滄海之上悟道,但悟道之地究竟在何方,世人皆是不知,因此這狼神悟道之地便成古謎,然而,據我查訪得知,狼神曾留有《滄海圖》,這《滄海圖》上當有狼神遺跡之線索,而這《滄海圖》正是在那明月山脈之上,只是那明月山脈的寒月殿乃是狼族聖地,有著厲害的禁制,我數番嘗試,皆是敗退……」   奇卓突然發覺自己很誠懇,難得的誠懇,當下對自己的這種誠懇也感到吃驚。   就在奇卓對自己的誠懇感到吃驚之時,鳳絕卻是能夠理解,畢竟,很明顯可以看出,無論對於《滄海圖》,還是狼神遺跡,抑或是那寒月殿,奇卓是極其的嚮往,這種慾望導致奇卓不知不覺間迷入其中,因此而誠懇。   鳳絕看了看奇卓,淡然道:「你繼續說!」   奇卓此刻剛從誠懇的狀態中反應過來,訕訕地笑了笑,道:「我之誠意,大長老應該能夠明白,不知道大長老意下如何?」   鳳絕本欲讓奇卓繼續說明月山脈的事情,沒有想到奇卓卻借此探聽自己口風或者說是意圖,當下細眉一挑,道:「這狼神聖地應該是不簡單,如果果真攻下明月山脈,麒麟一族得到明月山脈,而我鳳凰一族卻得到那攻不破的禁制,那我豈不等於是為麒麟一族效勞?」   奇卓一笑,道:「大長老誤會了,那禁制不知為何,已經被狼族那些人攻破了……」   聞言,鳳絕目光一沉,神色之間幾絲凝重之色,道:「如此說,那些人果真是有些本事……你們霸佔明月山脈如此之久,為了攻破那禁制想必是費了不少心力,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鳳絕言語之中的意思奇卓很明白,奇卓似乎有些尷尬,笑了笑,道:「因此,這才借助鳳凰一族的神威,如若鳳凰一族出馬,必然可以一舉滅殺狼族,奪下明月山脈,獲取重寶!」   對於奇卓如此激情四射的豪言壯語,鳳絕並沒有當回事,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始終不發一言的鳳無情。   鳳無情雖然列為鳳絕門徒,但是最近以來,也養成了穩重而內斂的風格,因此,鳳絕與麒麟一族眾人談判之際,鳳無情並沒有插話。   鳳絕思索片刻,向鳳無情道:「強者之路,修煉固然重要,然而歷練亦是不可或缺,此番,為師之意,是想讓你到這明月山脈一趟……」   對於鳳絕之命,鳳無情向來是絕對聽從的,當下道:「無情謹遵師尊之命!」   鳳無情此語剛落,那奇卓神色之間閃現一抹喜意,無論鳳絕的誠意如何,鳳凰一族願意插手,那麼奇卓的目的便大致達成了!   而此時,那奇承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鳳無情,目光之中隱約有著幾許愛慕之意,奇卓看在眼中,神色一頓,向奇承道:「七王子殿下,如今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結盟,可謂是天大的喜事……」   奇卓此語,只不過是要提醒奇承莫要失態,然而此時的奇承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反映,當下,奇卓也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可以說是極為尷尬。   奇承的身份讓奇卓忌憚,然而對於鳳絕來說,奇承只是外客,當下哼了一聲,一道勁氣衝向衝向庭外,撞擊在一古樹之上,瞬即,那古樹樹幹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窟窿,隨後,木屑飛揚,古樹大震。   此時此刻,奇承似乎才反應過來,見鳳絕一臉怒容,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下稍稍收斂心神,向鳳絕道:「令徒美貌,讓在下傾慕不已,不知,可否……」   鳳絕神色一冷,向奇承問道:「可否什麼?」   見到鳳絕如此陰冷的神色,奇承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當下勉強一笑,道:「在下仰慕令徒氣質高潔,因此,在下,在下想與令徒結為永好,在下身為麒麟一族王子,素來渴望能得一知己,因此至今仍是形單影隻……」   此言一出,不但鳳絕滿臉怒容,連鳳無情也是神色微驚,但一時之間,鳳無情並沒有任何大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一般。   奇卓此刻心中則是有著幾絲莫名意味,那奇承素來風流成性,妻妾早已成群,如何至今還是什麼形單影隻?   看著奇承年輕似乎無邪的面孔,奇卓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失敗,這奇承年紀輕輕,已經如此會演戲,自己的那點城府算得了什麼?   想到此處,奇卓不知不覺歎了一口氣。   聽到奇卓這一聲歎息,奇承轉頭向奇卓問道:「奇承之高潔志向,六叔以為如何?」   奇承此言一出,奇卓一窒,彷彿胸口被人重重擊了一掌,一時之間,竟然喘不過氣來,在感情上,這七王子奇承可以說不折不扣的無恥之徒,曾親手將一煩膩的小妾碎屍,在此時,竟然講什麼高潔志向?   但無論如何,奇卓也明白,七王子畢竟是七王子,在一般情況下,奇承是斷然不會稱呼自己為六叔的,奇承只是六長老,和麒麟王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奇承此刻稱呼奇卓為六叔,其意圖很明顯,就是為了向奇卓示好,或者說是拉攏。   奇卓清了清嗓子,心中一定,臉皮一緊,向鳳絕道:「確是如七王子所講,七王子素來高潔,天賦亦是不凡,又得麒麟王看重,將來乃是統御麒麟一族的王者,我想,令徒能夠與七王子皆為永好,也是她莫大的福分!」   奇卓說完,鳳絕臉色一沉,目光之中,怒火升騰,冷冷道:「莫非,在你眼中,我這徒弟不如你這什麼七王子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四面強敵   七王子奇承雖然在麒麟一族地位尊崇,甚至隱隱與大長老奇倫並列,然而在高傲的鳳絕眼中,卻什麼都不是,如若不是考慮到麒麟王,此時,以鳳絕狠辣果決的風格,早已將奇承擊殺當場。   雖然鳳絕並沒有動手,但是艷麗的容色之間也是顯現出了幾絲陰狠之色,善於察言觀色的奇卓此刻也明白,鳳絕此時可以說是心中已經動怒,甚至是動了殺機!   然而,奇卓心驚之餘,也想不明白為何鳳絕會如此,那鳳無情雖然地位不低,但只是大長老的徒弟而已,而奇承則是麒麟一族能夠繼承大統的王子,現在站在奇卓的角度來看,奇承是絕對配得上鳳無情的,莫非是鳳絕知曉了奇承的惡劣行徑?   奇卓心中思慮良久,立刻否定了這個判斷,那奇承久居麒麟山脈,而且是核心之地,無論如何,鳳絕對奇承之前的事情是不可能知曉的!   反覆想了數次,奇卓終於明白過來,鳳絕極其看重鳳無情!   想到此處,奇卓釋然,不由自主地向那鳳無情看去,只見其白衣飄飄,面色冰冷,神情淡漠。   奇承堪為好色之徒,然而奇卓卻不是,奇卓更熱心的乃是霸業與前程,看了半天,奇卓也沒有看出鳳無情有什麼特殊之處,或者說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鳳絕可以如此沉默下去,但奇卓卻不能,因為如果場面再不緩和的話,很可能會進一步激化,鳳絕雖然顧忌麒麟王而不會殺奇承,但是可能暴怒之下向自己動手的,一旦鳳絕向自己動手,奇卓可以確信,兩招甚至一招,或許是半招就可以讓自己魂歸九泉。   當下,奇卓向鳳絕笑了笑,道:「年輕人坦率直爽,性情流露,這不算什麼,還望大長老莫要往心裡去,至於七王子與令徒結為永好之事,隔日再談,亦是不晚,麒麟山脈與梧桐山脈向來同氣連枝,大長老德高望重,想必對聯手攻打明月山脈之事,已經是成竹在胸了吧?」   奇卓的這番話很虛偽,很謙卑,當然也很圓轉,不知不覺間便將奇承之事擱下不談,轉而討論起明月山脈的事情來。   那奇承雖然年輕,但也不傻,隱約中也感覺到了鳳絕的怒意,奇承雖然狂傲,但是在鳳絕面前,沒有任何狂傲的資本,一旦鳳絕不再顧忌奇承的身份,那麼自己的安危都是很危險,而且奇承也明白,即便是鳳絕殺了自己,對梧桐山脈的影響或者說是利益損害也是有限的,因此奇承便順著奇卓的心意,安靜地呆在一旁。   畢竟色心一旦萌動,再難收回,奇承安靜下來沒有多久,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向那鳳無情看去。   而鳳無情則似乎對奇承沒有半點感情可言,奇承目光投來之時,鳳無情的神色依舊是冷漠淡然,沒有絲毫變化。   對此,奇承心中隱隱有著一絲怒火,奇承自由因地位尊崇,身邊之人無人敢違逆自己之意,何曾受過如此冷落,然而正在此時,那鳳絕寒目掃來,讓奇承心中一顫,色心收斂了許多。   鳳絕盯著奇承看了很久,彷彿要用目光逼殺奇承,良久,方才將目光轉開,向奇卓道:「此事,不出手也就罷了,一旦出手,那就掃滅乾淨吧!」   鳳絕說的很是淡然,猶如清風過耳一般,然而這話卻讓奇卓心中泛寒,似乎在鳳絕的眼中,那明月山脈乃是落葉一般,當下,奇卓心中一定,向鳳絕正色道:「在下魯鈍,不知大長老是何意?」   實際上,鳳絕的話,從表面上看,很淺顯,很容易弄明白,但是往深了想,卻是不容易懂,掃滅自然是指將明月山脈勢力盡數剿滅,然而誰去剿滅呢?這聯盟人手如何分配?   鳳絕似乎聽出了奇卓言語中的疑問之意,當下一笑,道:「我徒鳳無情天分卓絕,比你那什麼七王子要強上很多,此次圍剿明月山脈,我只遣她去,這樣一來,倒是能夠讓她真正歷練一番!」   鳳絕此言一出,奇卓心中已經明白過來,這鳳無情即便再是天才,也只是與奇卓實力相若,對於明月山脈勢力來說,並非是不可抗的!這鳳絕擺明了是要讓麒麟一族多出人馬圍剿明月山脈,這鳳無情乃是天鳳一族,實力又是不弱,若然不敵,可以憑借超絕的飛行神通逃遁而去,剩下的麒麟一族如何辦?   奇卓這一分析,發現無論結局如何,鳳凰一族都不會有任何損失,而且如果是勝了,可以獲得重寶,如果敗退,鳳無情抽身而去,留下帶宰的只能是麒麟一族!   奇承本已經對鳳絕不滿,此刻又聽鳳絕說鳳無情天分比自己強上很多,當下怒火中燒,再也忍將不住,猛然道:「這麼說,聯手對付明月山脈的事情,鳳凰一族沒有半點誠意了?」   奇承此言一出,奇卓神色大驚,實際上,奇卓對鳳絕也是不滿,可是即便是不滿,奇卓也不敢表露出來,而奇承竟然直呼出來,這讓奇卓感到有些失措。   奇承說完,鳳絕目光一閃,右掌微微一閃,瞬即便復正常,然而就在鳳絕右掌虛空一動之時,那奇承突然感覺到所處空間一陣波動,瞬即全身經脈之間一陣冰冷,心臟彷彿被重重擊中一般,奇承嘴角猛然滲出一絲鮮血來。   見鳳絕動手,奇卓也是大驚,然而,奇卓並沒有全然失去分寸,當下只是目光凝重看著那奇承。   此刻的奇承已經明白,眼前的鳳絕是敢向自己動手的,而且可以在一招之內輕易殺死自己!   方纔瀕臨死亡的恐懼,奇承算是領教了,此時,目光中滿是謹慎,狂傲之色已然不見。   奇卓似乎明白了什麼,當下向鳳絕道:「大長老能遣高徒與我麒麟一族一道攻伐明月山脈,足見誠意,在下也相信,令徒有著足夠強橫的實力,此事,便就是如此定下了……」   很顯然,鳳絕的手段讓奇卓失去了談判的勇氣,當下,鳳絕也沒有再看奇卓一眼,而是將目光轉向鳳無情,道:「無情,對此,你有無信心?」   在數天之前,鳳絕將原本屬於天鳳一族的傳承秘術盡數傳於鳳無情,鳳無情本就是聖虛五級境界,已然不弱,加上傳承秘術,實際戰力可以說是很強,然而此時此刻,鳳無情依然是相當謙遜,「師尊之意,無情定當竭盡全力!」   聞此,鳳絕一笑,道:「此番到那明月山脈,雖然是有著一些宿怨舊仇,然而卻是歷練為要,若是遇到什麼不測之敵,你以飛行神通獨自逃遁便是。」   鳳絕言語之中顯然是對鳳無情甚為關切,但此語一出,奇卓與奇承頓時一怔,既然是盟友,那麼就應該是共同進退,如何能夠說這種獨自逃遁的話?退一步講,見勢不妙逃遁而去這些想法放在內心之中或許也很正常,但是當著盟友之面講出來,似乎是很不合時宜!   然而,雖然說很不合時宜,鳳絕已經做了,而且做的很坦然,實力擺在那,奇卓與奇承又能奈何?   但無論如何,奇倫的總體戰略目的是達到了,只要鳳無情參與圍剿明月山脈,那麼便是把梧桐山脈拉下了水,雖然說談判的結果不盡人意,但是對於奇卓而言,此時此刻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當下神色一悅,彷彿是如沐春風一般,向鳳絕笑道:「令徒天資卓絕,又身負天鳳一族傳承,定然是能夠大展神威,剿滅狼族!」   對此奉承,鳳無情則是毫無反應,而鳳絕顯然是很滿意,當下點了點頭。   明月山脈。   自奇卓敗退之後,月傲便隱隱感覺到了即將突破的氣息,那狼王傳承非同小可,不僅僅將無數的神奇秘法傳承於月傲,而且有著歷代狼王的一縷魂魄之力,因此,月傲得已在短時間內突破到聖虛五級境界。   月傲進境神速,對於明月山脈而言,實力上增強不少,因此,風無央也就稍微放下心來,遁入本我心界感悟,數次悟道,已經是元虛巔峰境界,元虛巔峰雖然與聖虛境界僅僅相差一級,然而卻是隔著一道鴻溝,風無央自知難以短時間內取得進展,便遁出本我心界。   明月山脈寒月殿可以說是修煉的絕佳之地,無論是鐵龍,還是敖天,數天之內,修為上皆是進境不少。   月傲由於本身進境神速,復興狼族的信心大增,數日間,四方召集狼族流散強者,不下千餘眾。   這些狼族強者雖然說修為上並不高,多是幻虛初期,甚至是玄境,但無論如何,也是一種勢力存在,對於狼族復興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但縱然如此,眾人皆是心知,如今明月山脈的形勢雖然稍微安定,但卻是危機四伏,時刻面臨麒麟一族與鳳凰一族的威脅,而且這種威脅是致命的!稍有不慎,明月山脈之眾皆將覆亡,而且是徹底覆亡!   一方面,月傲遣人四處打探麒麟山脈動向,一方面加強明月山脈的防守,絲毫不敢懈怠。    第二百一十五章 風捲雲湧   月傲佈防明月山脈之時,風無央與敖天等人便在研究那狼神所留下的《滄海圖》。   《滄海圖》乃是狼神所繪製的玄幻大陸以及浩瀚的全貌圖卷,依圖卷所繪,那狼神遺跡乃是在那南浩翰海的中央之處,就在眾人議定之時,明月山脈警聲四起,風無央與敖天等人臉色一凝,已經感應到了無數道麒麟強者的氣息,很顯然,麒麟一族大舉來犯!   片刻之後,圓月峰前,明月山脈之中,鳳無情、奇卓、奇承以及數千麒麟強者圍在圓月峰前,可謂水洩不通。   當月傲等人掠至山前之時,奇卓等人已經將所有方向的退路盡皆封死。   如今,月傲雖然已經是聖虛五級境界,可謂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但是此時此刻也明白,眼前的對手不僅僅是難以對付,而是根本對付不了。   當月傲心中惆悵之際,風無央、鐵龍與敖天皆是身在其側,見此,月傲豪情大增,目光一凝,心中已有死戰之意。   月傲抬眼間,看到了鳳無情,此時的鳳無情一襲白衣,卓然立於眾人之中,彷彿烏黑的天幕中閃耀的星辰一般。   此時,鳳無情亦是冷漠地看著月傲,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興衰榮辱,猶如白駒過隙,時光流轉,重逢之時,終究再次走向敵對。   月傲心中很明白,這一切並非是自己能夠決定,也並非鳳無情所能決定,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早就注定的命運,多年以前,狼族與天鳳一族相爭,鳳無情乃是滅狼族之幫兇,而後天鳳一族式微,月傲亦是一力導致天鳳一族之毀滅。   恩恩怨怨,終究難以明瞭,似乎唯有生死對決,方能釋之。   而此時的鳳無情似乎並沒有戰意,有的,只有冰冷到極點的冷漠。   奇承初次面對如此之大的陣仗,見四圍皆是麒麟強者,心中滿是驕傲,心中驕傲,目光自然傲慢,當下未等奇卓開口,便向月傲等人狂笑數聲,道:「是束手就擒,還是過來送死?」   奇卓身為麒麟一族六長老,雖然地位略遜於七王子奇承,但是從職事上講,是眾人之首,然而此刻奇承卻貿然發號施令,讓奇卓心中掠過一絲惱怒,畢竟數千麒麟強者乃是奇卓所屬,如今在這些部眾面前,如此失了面子,著實心中不快。   但雖然心中不快,奇卓臉色並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沉著冷靜地看著月傲等人。   七王子奇承所說的兩條路實際上在奇承本人看來都是一樣的,在月傲看來則是狂妄之語,當下,月傲冷冷一笑,道:「束手就擒與送死有何不同?」   奇承一怔,道:「實際上,沒有什麼不同!我就是要你們全死光,僅此而已!」   奇承此言一出,月傲等人臉色一寒,已知這奇承殘忍心性,當下,敖天與風無央皆是將目光掃向奇卓等人,思慮退敵之策。   然而思慮良久,敖天與風無央神色之間,皆是有著一絲失望,很顯然,此次對手的實力太過強大,根本沒有絲毫勝之的可能!   然而,敖天與風無央雖然說是信心不足,但是月傲卻是目光堅定,看了看奇承,哼了一聲,便不再搭話,無意間將目光掃向了鳳無情。   而此時的鳳無情正好目光盯著月傲等人,此時剛好四目相對,實際上,這本沒有什麼,然而在此時奇承的眼中,卻是有著一些深意,當下,奇承惡狠狠地看著月傲,神色一凝,沉聲道:「素聞閣下乃是狼族天才卓絕人物,在下雖然久居麒麟山脈,對世上之事多是不知,但閣下能夠復興狼族,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如今我麒麟山脈強者如雲,坦白地說,你今日必死,可是我想讓你死的體面些!那就是與我決戰,如果能夠勝我,我便做主放你一條生路,如若是敗了,那麼毫無疑問,死路一條!」   很顯然,奇承是把自己當作了眾人的首領,完全是把奇卓晾在了一邊,而奇卓心中也明白,這奇承正是因為嫉恨才要與月傲決戰,奇承所想的,乃是在鳳無情面前徹底擊敗這似是而非的情敵,將月傲踩在腳下!   奇卓雖然明白,但是月傲卻是不明白為何奇承會如此,然而雖然月傲不明白奇承為何會如此,但是卻深刻感受到了奇承言語之中的陰柔與霸道,或者說是蠻橫!   月傲本身修為乃是聖虛五級境界,但雖然如此,此前進境得益於狼族傳承,因此就聖虛境界實戰經驗而論,大是不足,而且月傲可以肯定,眼前的奇承雖然語氣蠻橫,但實力絕對不凡,很可能在己之上,月傲沉思片刻,向奇承冷冷道:「如若在下僥倖勝了,你便要將這些圍攻我明月山脈的勢力撤回去吧!」   聞此,奇承笑道:「這個,我可以答應!」實際上,奇承雖然如此說,但心中卻是存了直接滅殺月傲的想法,而且滅殺月傲之後,奇承絕對不可能撤退,而是繼續將明月山脈剿滅至一人不剩!   對奇承來說,所謂的承諾,遵守的前提乃是勢力均衡,若對方不存在了,承諾也就無所謂了!   實際上,月傲並非迂腐之輩,也明知奇承會視承諾如浮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月傲如若不接下挑戰,眾人生死大戰,終究難免一死,如果能夠在挑戰中制住奇承,那便是讓眾人有著逃出生天的希望!   有希望,總比必死的好!   此時,敖天與風無央神色之間並沒有異樣,而是靜靜地抽出長劍,意圖很明顯,如若是奇承耍手段,敖天與風無央皆會以生死相拼!   此時,對於月傲的果決答應,不僅僅是老謀深算的奇卓感到有些意外,連奇承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奇承可以很明顯地看出,眼前的月傲不過是聖虛五級修為,與自己乃是有著兩階的差距,這差距不可謂不大!   當下,奇承似乎忘記了此乃是惡戰,神色傲然,身形一蕩,便到了月傲面前不遠處,而此時的月傲也是毫無懼意,白衣一飄,到了奇承面前。   奇承冷笑一聲,道:「果然是有些膽量,不過,這膽量實際上是一種愚蠢!因為,再強大的飛蛾也無法將燃旺的燈火撲滅!此戰,我要讓所有人明白,你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所謂的狼族,不過是卑賤種族而已!」   奇承此語,不僅僅是狂傲,而且有著赤裸裸的嘲諷,當下,不但月傲目光微冷,連其他狼族強者乃至風無央與敖天等人皆是感到憤怒!   奇卓此時瞇起眼睛,似乎要看看眼前的七王子究竟有什麼能耐,當下,一言不發,靜待其變。   對於奇承的嘲諷,月傲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緩緩抬起了長劍,那冰冷的長劍緩緩指向了奇承!   雖然奇承對於月傲的實力不屑一顧,然而此時也感覺到了長劍上的寒意,當下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凝重,一聲厲喝,衝向月傲!   猶如幻影一般,奇承的速度極快,瞬即之間,已經衝到了月傲的面前!   嗤……   雙劍交錯之處,火光閃耀,在那火光閃耀之後,有著明顯的黑線。   似乎是極其平靜,然而在場的任何一人卻是心中起伏不定,任誰都知道,奇承與月傲乃是處於生死激戰之中!   與月傲交手,奇承方才明白,眼前的白衣對手,顯然並非是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容易對付,月傲不但身法奇快,而且那劍勢隱隱之中,似乎有著難以窺測的氣息!   然而縱然是如此,奇承畢竟是聖虛七級的修為,相對於月傲,是有著絕對的境界優勢,因此,此時略佔上風!   此戰,雖然月傲將其視為生死之戰,但也自知自己並無能夠絕對取勝的實力,在奇承威勢之下,雖有落於下風之象,但仍舊是氣勢如虹,視死如歸。   看著在場中激戰的月傲,風無央心中起伏不定,從月傲無畏的劍勢中,風無央明顯感受到月傲心中的決絕,當下緊緊握住了帝血劍,以防其變。   此時此刻,風雲激盪,明月山脈因激戰彷彿隱隱顫動,就在眾人眾人凝神觀戰之際,月傲一聲長嘯,化為一頭白色巨狼,巨狼之身有數百米之高,彷彿孤峰一般,瞬即白色巨狼張開巨口,一陣嘶吼,眾人只感覺到神志之間一陣模糊,白色巨狼已經衝到奇承跟前。   奇承萬沒有想到月傲能夠有如此神通,當下神志雖然只是一瞬間模糊,然而這一瞬間對於高手對決來說,已經足夠!   當眾人神志清明之時,巨狼之爪已經抓向奇承,彭的一聲沉悶巨響,巨狼之爪重重擊在奇承胸前,奇承支撐不住,暴退數步,嘴角隱隱有鮮血滲出!   此時此刻,奇承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月傲,不僅僅是難以對付,甚至這勝負之數以及生死,沒有到最後關頭,都很難說!   實際上,此乃是狼王傳承秘術,也正是月傲的底牌之一!月傲本欲以此重傷奇承,然而卻沒有想到奇承的實力如此強橫,一擊之下,只能擊退。   此時,奇承目光一閃,一聲驚天嘶吼,帶著無窮的憤怒,猛然化為一頭與白色巨狼相若的麒麟巨獸!   瞬即之間,麒麟與巨狼戰到了一起……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地囚籠   山巒震顫,孤峰欲裂。   片刻之間,麒麟巨獸與白色巨狼戰至雲層之上,呼嘯之間,風捲狂雲,天地變色。   雖是清晨,此日烏雲漠漠,因而並無旭日光芒,然而瞬即之間,明月山脈一片金澤,此時巨狼全身散發著金色光芒,彷彿是聖光降臨大地一般,就在金光普照之時,月傲氣息大漲,轉眼間,那奇承隱隱有著落於下風之象。   見此,奇卓目光一閃,向那金色巨狼衝去,掌勢一凝,一道威猛的盡力擊向金色巨狼。   對於奇卓此舉,風無央與敖天皆是有所預料,見奇卓動手,敖天與風無央皆是身形一動,向奇卓攻去。   奇卓與敖天實力相若,如今加上實力不弱的風無央,奇卓也感到了一絲危險,當下身形一側,閃了開來,那掌勢由於沒有後繼之力,便是弱了幾分,然而縱然如此,正在與麒麟巨獸周旋的月傲,還是遭受了一掌之威,當下猛然退後數步。   就在風無央與敖天動手之際,數十麒麟強者紛紛衝上前來,數十道勁力衝向風無央與敖天,雖然說這些麒麟強者強者實力平平,但是畢竟是人數眾多,風無央與敖天只能是退後,暫時閃避開來。   繼數十麒麟強者之後,其他麒麟強者亦是紛紛上前攻擊風無央等人,風無央眉色一凝,已知這預料之中的大戰已經開始!   就在此時,鳳無情突然向風無央飄來,那身影彷彿是極慢,又彷彿是極快,然而只是瞬即之間,鳳無情已經衝到了風無央的面前。   風無央看得出,眼前的鳳無情無論是在氣息上,還是在氣質上,皆是與以前有著極大的不同,甚至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彷彿雲泥之別。   風無央絲毫不敢怠慢,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入腹,氣勢一凝,奪天之劍刺向鳳無情!   這一劍帶著巨大的威勢,彷彿要刺破虛空一般,週遭空間都隱隱波動起來,對於此劍,風無央亦是有著極大的信心,即便無法擊退鳳無情,亦可令其無法進擊。   然而,那鳳無情彷彿根本沒有把這一劍之威放在眼裡,而是右掌一翻,一道仿若穹廬一般的虛影向風無央蓋來!   奪天之劍巨大的劍勢衝到那穹廬邊緣之時,頓時凝滯,瞬即之間,消散於虛無,風無央大駭,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突然感覺到週身經脈竟然有了一絲凝滯,風無央心中大驚,生死之際,經脈凝滯非同小可,正欲退後,突然那鳳無情一掌擊來,重重擊在風無央胸口之上,風無央頓時失去了感覺,身如狂風中的枯葉一般,砸向一孤山山壁之上,一聲巨響,砸入山壁之中。   見此,敖天與月傲等人驚駭非常,向那山壁看去,然而只見碎石掉落,枯葉飄飛。   此時,不但敖天與月傲等人震驚如斯,連奇卓與奇承也是大吃一驚,萬沒有料到區區一女子竟有如此之手段。   當下,奇卓臉皮一緊,向鳳無情施禮道:「閣下不愧為鳳絕鳳大長老之高徒,適才手段令在下……令在下敬仰之至,敢問……」   鳳無情只是冷冷地看了看奇卓,淡淡道:「天地囚籠。」   此言一處,奇卓與敖天、月傲等人皆是一驚,這天地囚籠乃是天鳳一族絕學,世間頂尖的功法之一,沒有想到鳳無情有如此機緣習得如此絕學,當下眾人皆是神情各異。   就在月傲與敖天心憂之時,那孤山山壁輕微動了一下,繼而山體崩塌,從中走出一人,正是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可謂是狼狽之極,滿身鮮血,彷彿血人一般,很顯然是受了重傷,唯有其堅毅有神的目光證明風無央還是個活著的人。   風無央此時只感肺腑陣痛不已,經脈糾結,氣息無法暢通,直到此時,風無央依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被鳳無情擊中,不知為何當時被囚禁於那一方空間中,當下目光謹慎地看著鳳無情,思索對敵之策。   此時,那眾多麒麟一族強者都停了下來,畢竟,這些麒麟強者實力上並不高,即便是群起攻擊,也是多有死傷,既然鳳無情有如此神通,便可直接解決掉對方的強者了。   畢竟,即便是在無畏的勇氣面前,生命依然是珍貴的,這個道理,這些麒麟強者是懂得。   奇承一直認為鳳無情只是美貌而已,萬沒有想到鳳無情竟有如此厲害,當下看往鳳無情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些奇怪的光芒。   見鳳無情如此強勢,敖天的目光中則是多了幾分戰意,當下眉色一緊,向鳳無情道:「你果真是要與我等為敵嗎?」   不知為何,面對天鳳一族的強者,敖天總是在瞬即之間熱血沸騰!   敖天此語剛落,奇承便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都到這個地步了,莫非還和你做什麼盟友不成?」   奇承說到此處,鳳無情冷冷地看了看奇承,奇承似乎感覺到鳳無情有些怒意,當下向敖天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鳳無情將目光轉向敖天,冷冷道:「今日只誅狼族,若非狼族之人,可自行離去,否則格殺勿論!」   鳳無情的目標很明確,當然,此時的語氣也是極為冰寒,透著一股殘酷的意味。   不知為何,無論是敖天還是奇承等強者,此刻都感覺到了鳳無情所散發的強烈的冰寒氣息,彷彿這鳳無情的實力遠高於眾人之上,然而事實卻是鳳無情卻只是聖虛五級修為。   無論鳳無情是否強大,敖天等人是斷然不會離狼族而去的,當下敖天向鳳無情笑道:「死者死矣,又有何懼?」   聞此,鳳無情目光之中掠過一道寒芒,這寒芒之中除了冰寒之意之外,則是有著強烈的敵視之意,或者說是戰意!   瞬即之間,鳳無情身形如幻,化為巨大的天鳳,天鳳雙翅遮蔽了天空,頓時,明月山脈一片陰暗!   雖然烈日當空,但此時眾人只見天幕之上,唯有天鳳之翅!   敖天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一聲長嘯,化為巨龍,向天鳳衝去,瞬即,狂風頓起,天地呼嘯,山石激射。   雲層之上,天鳳噴吐著無邊的紅色火焰,那火焰猶如朝霞一般貫穿天際,將天地映成金黃一片。   明月山脈四野之間,溫度瞬即飆升,大火隨之而起,濃煙滾滾。   這一刻,彷彿是末世!   這一刻,彷彿是天劫!   就在那火焰遮天之時,巨龍騰空,一聲龍吟響徹天地,巨龍猛然衝向那烈火之中。   風無央看著眼前這一幕,想起了龍州的傳說,彷彿有一種古今同在的感觸,萬餘年前,天鳳與巨龍大戰在那龍州之上,而如今,巨龍依舊是巨龍,而大戰則是在這明月山脈,此時此刻,風無央雖然不知道終究戰局若何,卻知道這必然是極其慘烈的一場大戰!   這世上,莫非唯有實力,唯有爭戰方能解決爭端?   風無央不能否認,當然也不能肯定,但風無央明白,人世之上太多的和為貴不過是虛偽之辭罷了,這世上,貪嗔癡永存於人心之中,只要有人存在,那麼爭鬥將永不會停止!   此時,那巨龍與天鳳正在雲層之上大戰未歇,而奇承與奇卓二人對風無央與月傲則是虎視眈眈,就在奇承神色一凝要向月傲再次發難之際,奇卓突然攔下。   奇承在內心中雖然不怎麼尊重奇卓,但是奇卓畢竟是麒麟一族的長老,如果拉攏的好,可以說是自己強有力的羽翼,當下也就沒有動手。   奇承看了看奇卓,目光一閃,問道:「長老此是何意?」   奇卓正色道:「我總感覺,那鳳絕對鳳無情之重視,可以說是毫無疑問的!鳳絕不會不知道明月山脈乃是有著強手,既然鳳絕能讓鳳無情孤身至此,自然是有著極大的把握,這把握從何而來?顯然是這鳳無情有著厲害或者說是萬無一失的手段!」   作為麒麟一族的長老,奇卓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自然也不會以善男信女的角度考慮鳳絕,這鳳絕無論對於明月山脈還是奇承與奇卓,都是極度不信任的,能夠讓鳳無情與奇承等麒麟強者一道攻伐明月山脈,不但說明鳳無情的實力強悍,而且說明無論是奇承還是奇卓,都是無法奈何鳳無情的!   能夠有如此信心,很顯然,鳳無情的真正實力很強,起碼,在鳳絕的眼裡,絕對是要勝過奇承!   但這些,奇卓只能是想想而已,決然是不會說出來的!而奇卓方纔那極富坦白或者說是直白的話語,讓月傲與風無央皆是心中微驚:這天鳳與巨龍之戰,勝負難料!   此刻,奇承似乎領會了奇卓言語之中的意思,很顯然,奇卓認為,巨龍必敗,天鳳必勝,一旦天鳳取勝,那麼麒麟一族與明月山脈的實力將會進一步拉大,到時候收拾月傲等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確如奇卓所料,天鳳之強,超出了眾人的想像,巨龍嘶鳴,天鳳巨翅翻動雲層,此時此刻,無邊的火焰彷彿要焚燬天地一般,熊熊不滅,明月山脈一片焦黃!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困獸之鬥   此時此刻,並非月傲不願相助敖天,而是如果一旦自己與敖天聯手對付天鳳,那麼奇承與奇卓必會出手,到那時,局面更難收拾。   月傲自踏入聖虛五級境界,加上狼王傳承,本以為進境如此,便可獨當一面,然而此刻見天鳳之威,目光之間,滿是凝重。   無論如何,鳳無情乃是狼族之仇敵,而且是不可化解的宿仇,念及此處,月傲心中的一些凌亂的想法瞬即消散於虛無。   此時此刻,無論是月傲與風無央,還是奇承與奇卓,皆是盯著雲層之上的龍鳳激戰。   風雲依舊呼嘯不已,天地隱隱震顫。   轉眼之間,巨龍與天鳳已經交手數百次。   讓月傲與風無央略微心安的是,雖然那鳳無情有著莫測的神通,但畢竟實力上遜於敖天,約莫一刻鐘之後,天鳳便隱隱有著無法支撐之象,那燦爛如彩霞的天火也是黯淡了幾分。   與之相應的是,巨龍之勢漸盛,龍爪揮舞之間,將天鳳逼得退無可退。   就在此時,巨龍之尾猶如擎天之柱一般,轟然向天鳳砸去,天地之間一陣波動,天鳳突然遭受重創,一聲哀鳴,退出百里之外。   很顯然,此時的天鳳已經受傷,而巨龍似乎是戰意更濃,虛影一閃,長吟一聲,向那天鳳衝去。   見此情形,奇承與奇卓皆是大驚,沒有想到鳳無情竟然被敖天擊敗,然而,明月山脈畢竟有著數千麒麟強者,即便是鳳無情落敗,對於戰局只是影響,但並沒有扭轉勝敗之勢,因此,奇承與奇卓神色依然不改。   然而就在此時,白色天鳳突然煥發出金色光芒,金色光芒之中隱隱有著赤血之色,瞬即之間,天地之間,盡皆昏暗一片,猶如地獄一般,仿若末世景象。   無邊的火焰在明月山脈四圍燃燒而起,彷彿將明月山脈完全囚禁在火海中一般,巨龍幾番衝出火海,然而皆是敗退。   見此,月傲與風無央神色大驚,月傲看著那雲層之上赤金之色的巨大天鳳以及四野燃起的熊熊烈火,喃喃道:「莫非這便是真正的天地囚籠?」   月傲此言一出,風無央心中更是駭然,雖然世人傳言天地囚籠乃是玄幻大陸之上的無上功法之一,然而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厲害!   此時,奇卓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光芒,神色之間隱約有著驚訝,然而,更多的則是欣喜,很顯然,在奇卓看來,此番,無論是那巨龍,還是明月山脈眾人,在這天地囚籠之下,在劫難逃!   奇承則是目光充滿激動,沒有想到心目中的奇女子竟然如此之奇,當下,愛慕之意更盛!然而如此情勢,奇承心中也沒有把握可以掌控,當下只是鎮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此時,月傲略一思慮,突然向風無央果決道:「如今,如今只有啟動狼族禁制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啟動狼族禁制,很顯然是最後一步,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而且,這禁制或許能夠抵擋一時,但卻無法抵擋一世,當前的情勢,可以說是極其惡劣,甚至說是凶險!   一旦不慎,明月山脈眾人必然盡皆身死此處!   月傲看著那赤金天鳳,道:「這天地囚籠雖然堪稱神奇,然而也不一定能夠支持很久……」   月傲說到此處,忽然疑聲道:「經脈似乎不通暢了……」   月傲此言一出,風無央等人皆是一驚,果然,這天地囚籠不但以熊熊烈火將明月山脈盡數包圍,連眾人的經脈氣息亦是能夠影響。   就在眾人神色大變之時,月傲目光一凝,身形一蕩,退至寒月殿中,眾人亦是緊隨其後。   月傲一聲長嘯,巨龍身形一虛,化為本體,向寒月殿退來。   就在敖天剛剛退至寒月殿之時,月傲已經啟動寒月殿的禁制,一道月華之光猶如虹橋一般,將寒月殿四圍護住,那烈火便不能再進半寸。   奇承與奇卓見此,瞬即身形一蕩,向寒月殿攻擊而去。   然而,當奇承一劍刺向那光幕之時,突然感到一道極大的反彈之力從那光幕之上傳來,當下肺腑一陣翻騰,吐出一口鮮血來。   奇卓見此情形,自然是大驚失色,當下目光一閃,向身後的眾多麒麟強者厲聲道:「都給我衝!」   這些麒麟前者雖然實力不如奇卓,但是都不傻,眼見實力強橫的奇承尚不能攻入光幕,自己更是無半點信心,然而奇卓之命卻又不能違抗,當下,眾人皆是向前,但無一例外,皆是小心翼翼。   萬千劍刃衝向光幕之時,紛紛落下,很顯然,狼族的禁制很強!   這些強者雖然是有著血性,但是卻還是有著理智的,很顯然,這禁制不是他們所能攻破的,因此,瞬即之後,眾多麒麟強者便是停了下來!   對此,奇卓與奇承皆是能夠理解,當下二人目光凝重地看向寒月殿,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而是將目光轉向那正往圓月峰飛來的赤金天鳳。   巨大的赤金色的天鳳完全遮蔽了圓月峰,巨翅揮動之時,明月山脈震顫不已,猛然之間,天鳳口吐一道風刃,那風刃猶如神兵一般衝向籠罩著寒月殿的光幕。   轟然一聲,風刃撞擊在那光幕之中,雖然光幕依舊在,但是卻是暗淡了分毫。   很顯然,天鳳的攻擊是有著一些效果的,但是卻是微乎其微!   此時,天鳳彷彿是耗費了巨大的心神一般,明月山脈的火焰瞬即黯淡了幾分,然而依舊是遮天蔽日,熊熊燃燒,似乎永無停息之時。   寒月殿內,除了溫度略高之外,與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月傲凝重地看著寒月殿外熊熊燃燒的火焰,看向敖天、風無央與鐵龍等人,道:「似乎,以目前形勢看來,我們是要被困於這寒月殿了?」   敖天點了點頭,道:「以這禁制來看,尚能與那天地囚籠抗衡,但可能只是一時如此,我估計,最多能撐一年,一年之後,這禁制必被天鳳攻破,到時候,恐怕形勢就更危險了!」   敖天說到此處,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沒有想到這天鳳居然有如此神通……」   敖天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黯然。   圓月峰上,焦黃一片,四野之間,唯見熊熊烈火,彷彿這天地之間,再無其它。   就在眾人黯然之際,敖天突然驚聲道:「這……這通訊手珠竟然失靈……」   果然如敖天所言,此時,在這天地囚籠之內,通訊手珠盡皆失靈,這意味著什麼,眾人很清楚!   這寒月殿將成孤島,徹底與外界斷絕任何聯繫!   敖天本欲求助浩瀚海龍族,然而此刻通訊手珠失靈,當下只能是心中窩火,向風無央等人道:「我們該怎麼辦?」   實際上,敖天也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辦,之所以如此問,是為商量對策。   鐵龍道:「乾脆,一起衝出去,我就不信衝不出火海!」   敖天笑了笑,道:「我當時和你想法一樣,可是我盡了全力,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敖天此言一出,眾人更加氣餒,敖天的實力可以說是遠在眾人之上,如果敖天都衝不出去,那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況且此刻眾人經脈不穩,實力大打折扣。   鐵龍一急,道:「那我們只能等死?」   聞此,月傲目光一凝,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沉聲道:「恐怕,當前這情形還不是最惡劣的,此刻我們被困在這寒月殿,那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能不採取什麼行動嗎?」   月傲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心知其意,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與狼族可謂是有著不可化解的怨仇,如今狼族被圍,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必然會加派人手,以圖一舉滅掉明月山脈狼族勢力!   等麒麟一族與天鳳一族在明月山脈四圍佈防完畢,那麼眾人可以說是插翅難逃!   鐵龍突然向敖天問道:「天鳳一族有這神通,莫非你浩瀚海龍族就沒有?」   敖天一窒,尷尬道:「有倒是有,可是無濟於事……」   實際上,龍族的最上乘功法絕對不會弱於天鳳一族的,只是這所謂的上乘功法,敖天並沒有,此刻鐵龍一問,敖天有種怪怪的感覺。   月傲沉思片刻,道:「或許,對於我們來說,只能盡快修煉了……」   聞此,敖天一笑,道:「這一年時間,如果寄希望於修煉的話,實在是天方夜譚……」   很顯然,敖天是否定了月傲的想法,但此言也確是實情,月傲心中並沒有什麼不快,當下笑了笑,道:「除此,我們唯有等死了……」   敖天歎了一口氣,道:「這外無強援,我們只能在此坐等……想不到我敖天此次又敗於天鳳,不過,有諸位英雄並肩而戰,即便是到了最後魂飛魄散,也是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敖天說到此處,眾人並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已經看到了黯淡或者說是沒有任何希望的未來,但畢竟是熱血男兒,神色之間,依舊是堅毅果決。   那寒月殿外,山脈四圍,烈火熊熊,似乎要將這一方天地盡數焚燬……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龍鯨激戰   一月之後,明月山脈四圍依舊烈火熊熊。   為了一舉滅掉明月山脈勢力,麒麟一族多次加派人手,在明月山脈四圍布下禁制,以防狼族強者突圍而出。   而敖天與月傲在這一月之中數次欲衝出烈火囚籠,但均告失敗,而且若非狼族禁制,早已命喪火海。   在敖天與月傲試圖突圍之時,風無央則是遁入本我心界之中修煉,然而一月過去,風無央依舊困於元虛巔峰,不得寸進。   風無央彷徨之際,突然想起迷心圖卷,問星空曾言,這迷信圖卷暗藏玄妙,在那迷信橋的盡頭,能夠通向另一方時空,但至於這盡頭究竟如何,那一方時空在哪裡,風無央皆是不知。   敖天與月傲突圍的失敗讓風無央明白寒月殿眾人徹底是被重重圍困,突圍的可能性極低,甚至可以說眾人只能是坐以待斃。   這一日,風無央並沒有與眾人商量,因為那迷信橋的盡頭,不知是生是死,是虛是幻……   如果,這就是那一線希望,那邊讓我以身試之吧!   風無央心中無限慨然,或許,一旦進入迷信圖卷,自己將會永遠消失於世上,一切將化為虛無,可是,若非如此,風無央還有其它選擇嗎?   沒有!   於是,風無央只能義無反顧地獨自進入迷信圖卷!   很多時候,沒有選擇的果決,實際上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無奈!   當風無央遁入迷信圖卷的那一刻,心中微涼,風無央雖然並不知道自己是否徹底消失,但是如果真的如此,風無央卻是希望親友能夠將自己徹底忘記!   悲傷,只因為有著過往的記憶,如果沒有記憶,那就無所謂悲傷!   依舊是曾經的迷心橋,依舊是曾經的迷心幻境,當風無央走到幻境的盡頭,只見前方漆黑蒼茫,猶如暗夜蒼穹,而自己則彷彿在塵世的邊緣,過往的一切,盡皆不再。   風無央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麼,但從那神秘的氣息中,風無央知道,如果自己再跨出一步,那麼就徹底無法回頭。   面對這一方虛空,風無央幾乎毫不遲疑,猛然踏出,瞬即,風無央腦海一片空白,當再次清醒過來之時,只見自己身處滄海之上,遠處巨浪滔天,近處風平浪靜。   此時,風無央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或是在人世邊緣,又或許是在幽冥之界。   風無央仰望蒼穹,只見蒼穹之上星天旋轉,一切猶如從前,此時,風無央方才得知,這並非幽冥,亦並非異界,而依舊是原來的世界,然而自己究竟是在何方,風無央卻是不知。   藍色的大海一望無際,似乎沒有盡頭,風無央的神識感知之下,依然毫無所獲,方圓百萬里,皆是浩渺的水域。   就在風無央彷徨無計之時,數里之外,平靜的海面有了一絲波動,這波動雖然極其細微,甚至風無央不經意之下無法確切感知,但是此時的風無央卻從這細微的波動中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或者說是充滿敵意的氣息。   風無央凝神之際,突然面前巨浪滔天,一聲猶如遠古巨獸的吼聲傳來,風無央抬眼看去,只見前方一頭龍首鯨身猶如大山一般的怪獸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來。   這是何物?   風無央一時驚住,雖然風無央見過堪稱遮天的巨大天鳳,也見過橫列天際的巨龍,但是無論天鳳與巨龍,給風無央的感覺皆是沒有眼前的怪獸霸道。   霸道!   身形猶如大山一般,所過之處,浪潮翻騰,凶悍的氣息在數里之外,便足可震人心魂!   風無央目光一凝,背生雙翼,瞬即向外飛去。   片刻之間,風無央已經在百里之外,然而,讓風無央想不到的是,這怪獸雖然看似笨重,但是速度極快,甚至與自己的幻神雙翼相差無幾。   讓風無央感到更為凶險的是,天空之上,無數黑鷹向自己飛來,風無央感知之下可以確定,這些黑鷹的實力亦是不弱,大多是在幻虛修為以上,風無央雖然不怕一個或者數個黑鷹攻擊,但是無奈黑鷹數量是極多,當下只能潛入海面。   但如此以來,風無央速度便是慢了一成,瞬即之間,那怪獸便已經追到風無央身後不遠,風無央心下一橫,轉過身來,持劍殺向那怪獸。   就在風無央轉身的一霎那,怪獸如血的雙眼中閃出一絲光芒,似乎在憤怒之外,有些吃驚,然而這只是瞬即,片刻之後,怪獸一聲怒喉,頓時在周圍水域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若非風無央凝定心神,定然是被捲入那漩渦之中,見風無央殺來,怪獸猛然巨尾一擺,身形一斜,那猶如巨劍一般的長尾擊向風無央。   力度極強!   風無央身形亦是一閃,避過長尾攻擊,一劍刺向那怪獸尾部!   那怪獸之皮極其堅硬,然而帝血劍卻是已經刺入數寸,那怪獸猛一顫抖,驚濤頓起,巨大的波動之力將風無央推了開來。   怪獸一聲嘶吼,化為一黑袍男子,站在風無央面前不遠處!   從方纔的交鋒中,風無央已經可以確定,這怪獸的實力應該是在元虛巔峰,對於自己來說,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勁敵!   黑袍男子目光陰冷地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滿是怒意,「這是我龍鯨一族的禁地,你擅入禁地,就是死罪!」   龍鯨?這黑袍男子一語,風無央頓時想起了以前曾經在一古書上看到的異域志,那異域志所載,連作者都覺得無稽可考,不足為信,純屬虛無之事。   但據異域志所載,在玄幻大陸之外,乃是有著浩瀚的東南西北浩瀚海,但浩瀚海雖然被稱為浩瀚無邊,是因為幾乎無人類橫渡浩瀚海,實際上,浩瀚海只是無邊海洋的一小部分,只是靠近玄幻大陸約莫數十萬里的海域,在浩瀚海之外,是不為人所知的無邊海洋。   浩瀚海中無數種族,其中勢力最大的乃是龍族,龍族的強大,讓玄幻大陸的武者無以橫渡浩瀚海,因此,對於浩瀚海之外,或者說龍族的地盤之外有什麼世界,幾乎無人知曉。   異域志雖然記載了不少神話傳說,但同時也有不少的內容是記載無邊海洋的,在異域志中,就提到了一個神奇的種族,那便是龍鯨族,這種族究竟是怎麼產生的,異域志上沒有明說,但是卻提到這龍鯨似龍非龍,似鯨非鯨,而其強者亦是無數,這些強者不但通曉龍族天賦,同時也有著鯨族的秘法神通。   見風無央默然不語,黑袍男子目光一閃,冷冷道:「莫非你是墨龍一族的人?妄圖染指神之禁地?」   風無央正自心中猶疑,聽這黑袍男子此語,心中更是疑惑,墨龍一族?神之禁地?   神之禁地這四個字雖然極其普通,但是在風無央聽來卻是非同小可,據紫情所言,聖虛境界之上,乃是聖境,強如紫情,也不過是聖境巔峰,與那神之境界也是有著一步之遙,無論如何,神這個字,對於芸芸眾生而言,是極其神秘的!   風無央此時已經確信,這無邊海洋乃是在玄幻大陸之外,這神之禁地很可能與狼神遺跡有著關聯!   在這個世上,與神沾邊的禁地,並不多!   實際上,當風無央回過頭來想那迷心幻境之時,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在那迷心幻境之中,心之所想,乃是身之所至,很可能,那迷心圖卷乃是神奇的傳送陣,在進入迷心圖卷的時候,風無央心中所想的,乃是狼神遺跡,很有可能,此地便是狼神遺跡周圍水域!   聯繫這黑袍男子所說的神之禁地,風無央幾乎能夠肯定此事,當下,心中是有著一些驚喜,能夠找到狼神遺跡,便是能夠有著一些機會進境,從而解除明月山脈的危難!   念及此處,風無央並不想與這黑袍男子交惡,當下一笑,向那黑袍男子道:「在下乃是一介閒散武者,恰巧路過此處,如有得罪閣下之處,望請寬諒!」   風無央說的很誠懇,也很坦白,因為風無央的確是恰巧路過此處,並非故意之舉,但此時那黑袍男子的神色卻是越加凝重,目光之中不僅僅是陰冷,而且有著怨恨!   黑袍男子哼了一聲,「這神之禁地乃是有著我龍鯨一族的強者護衛,你怎麼會恰好路過此處?前番重傷我龍鯨一族強者的黑衣人,莫非就是你?不然的話,你又怎麼能夠進入到這裡?」   這些事情,風無央並不知道,但此刻風無央已經明白過來,方才自己所說的謙遜之語,似乎惡化了眼前黑袍男子的情緒,而且造成了難以回轉的誤解!   未等風無央解釋,黑袍男子身形一動,一聲厲吼,向風無央衝了過來!   此時此刻,風無央正色道:「你應該明白,我並非是畏懼你……」   黑袍男子並非停下進擊,而是冷笑道:「我知道,不過無論你是否是那黑衣人,我實際上並不想弄明白,只要把你殺了,把你手中寶劍奪了,就足夠了!」   原來,這黑袍男子是看中了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並非是因為什麼誤會!   此戰,無可避!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龍鯨王島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這浩渺水域距離玄幻大陸有多遠,但卻知道這無邊之海與玄幻大陸一樣,充滿著殺伐與殘酷!   既然知道了神之遺跡的下落,那也就是說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相救親友,但此刻對於風無央來說,唯有渡過艱險才能實現所願,如果此刻被這龍鯨擊殺,一切皆是虛無,念及於此,風無央心中一橫,熱血沸騰,長劍刺向那黑袍男子。   水域之中,龍鯨自然是佔了優勢,然而就實力而論,如今的風無央已經無限接近聖虛境界,是略勝龍鯨的。   這怪獸乃是龍鯨一族的長老,名為雷天,不但實力不弱,心性也是極傲,見風無央竟然敢冒犯自己,當下氣勢更盛,手中赤色長鞭掃向帝血劍。   那長鞭雖然細長,但是卻如靈蛇一般纏上帝血劍,風無央正自擊出,忽然感覺到劍背之上一陣暗勁傳來,右手一麻,當下震退數步。   而那暗勁隨後化為一道波動,瞬即傳遞到數里之外,在離風無央不遠處,猛然掀起滔天巨浪,頓時,水域震顫,隱隱有風雷之聲,四方水域,無數水族驚恐不已。   就在風無央穩定心神之際,那雷天一聲怒吼,一拳向風無央轟擊過來!   雖然是在水域之中,風無央依然可以感受到這一拳之威,波濤彷彿要炸裂開來一般,瞬即之間,拳勢已經到了風無央跟前。   方纔風無央所料不及,可以說是吃了一次虧,此次見這雷天之拳轟擊過來,當下眉色一凝,收回長劍,凝掌成拳,向雷天轟擊而去。   頓時,一道驚天轟響,響起在碧波中央,方圓百里,彷彿火山爆發一般,浪潮直衝雲霄,當波濤回落之時,風無央已經從雷天眼前消失不見。   在雙拳轟擊的那一刻,風無央已經明白,這雷天拳勢之剛猛,遠非自己能及,很顯然,此乃是龍鯨一族的天賦神通,如果鏖戰,即便是最終能夠戰勝雷天,那麼自己也必然付出慘重代價,而且對於風無央來說,即便戰勝雷天,又能如何?   沒有意義的戰鬥,風無央是不願為之的,畢竟,此行乃是為了尋找狼神遺跡,而且,時間亦是緊迫!   於是,就在浪潮翻湧之時,風無央施展幻神雙翼,瞬即之間,便已經逃出百里之外。   雖然說雷天的拳勢極為剛猛,但是從方纔的那一戰中,雷天也明白了這個對手絕非泛泛之輩,目光之中隱隱有著凝重之色,見風無央逃遁而去,輕哼一聲,便召令龍鯨一族強者四面圍殺風無央。   此時的雷天,神色之間,充滿自信,因為雷天幾乎可以確信,在這十萬水域範圍之內,追殺風無央乃是易如反掌!   當風無央遠遁之時,風無央自己也感覺到非常怪異,按道理說,百里之遙,對於那龍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且以那龍鯨奇快的速度,瞬即之間,便可追上,然而,為什麼那雷天竟然放棄追殺呢?   就在風無央心中生疑之際,四圍皆是有著一些竄梭不定的小魚小蝦,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這些小魚小蝦究竟是何種族,但是卻是知道這些小魚小蝦絕不簡單,從這些小魚小蝦的目光神情中,風無央明白,這些小魚小蝦很可能是有著靈智!   就在風無央思索之際,忽然感覺到前後左右有著四道強橫的氣息正向自己而來,風無央瞬即之間便已經感知到,來者必然是龍鯨一族的強者!   而且,讓風無央更為吃驚的是,這些龍鯨一族的強者,實力上似乎都要強過那雷天!   一個雷天已經讓風無央難以應付,那麼此時又當如何?   風無央沒有任何選擇,只能選擇生死相拼,當下帝血劍出,劍波四蕩,漫天的浪濤瞬即形成巨大的水圈,彷彿一道屏障一般。   然而瞬即之間,四道拳風襲擊而來,屏障破碎,然而雖然水圈消散,但拳勢卻是弱了大半,風無央趁機一劍擊向前方一名龍鯨強者,當下那龍鯨強者一聲哀號,前胸鮮血激射而出,水域一片殷紅。   見此情形,其餘三名龍鯨強者又驚又怒,猛然合力攻向風無央,風無央眉色一凝,當下一拳揮出,這一拳風無央可謂是竭盡心力,然而瞬即之間風無央卻是感到肺腑一陣翻騰,這三名龍鯨一族強者的聯手轟擊之力,果然是非同凡響!   風無央當下無以支撐,退後數步,就在三名龍鯨強者再次聯手轟擊風無央之時,一道黑影突然閃現,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拉扯之力,瞬即之間被黑衣人拉到數十里外。   很顯然,這黑衣人對風無央並無惡意,二人到一峽谷之間,風無央停住腳步,向黑衣人道:「閣下何人?為何相救在下?」   此時,風無央方才看清楚,眼前的黑衣人面孔十分年輕,劍眉星目,一襲黑袍。   黑袍青年看了看風無央,目光之中掠過一絲凝重,道:「我乃是墨龍一族敖墨,與你一樣,是龍鯨一族的追殺對象!」   此言一出,風無央已經明白,眼前的敖墨正是雷天口中擊殺龍鯨一族強者墨龍強者,但風無央沒有言明,而是向敖墨鄭重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聞此,敖墨搖了搖頭,目光一冷,道:「我之所以救你,並非是為了你的安危,而是為了我自身的利益,對於我來說,多一個幫手總歸是好的!」   敖墨說的很坦誠,雖然表面上聽起來很無情,但實際上卻是很現實,在此危難關頭,將利益說的明確些,是能夠增進實際的信任的!   風無央略一思量,道:「這片水域,到處都是龍鯨一族的眼線,我們如果逃得出去?」   敖墨神色一疑,道:「逃出去?為什麼要逃出去?」   聞此,風無央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   敖墨劍眉一緊,道:「坦白地說,我來此是為了神之遺跡……不過,這的確是極為凶險之事,這方圓十萬里水域乃是龍鯨一族的地盤,如果沒有我,你今日,很可能身亡此處!」   敖墨的言語風格很直白,但是在久歷人世殘酷的風無央看來,這是一種坦誠,很難得的坦誠,當下笑了笑,道:「以閣下之意,該當如何?」   敖墨神色一凝,認真道:「我所料不錯的話,龍鯨一族的強者正在商議如何圍殺我們,因為對於我們來說,當前要務是要衝出這片水域,而不是與龍鯨一族的強者對抗!」   風無央點了點頭,對於敖墨的話,可以說是極為認同,這龍鯨一族的實力可謂是十分強大,僅憑風無央與敖墨二人,根本不可能戰勝龍鯨一族。   從敖墨殺伐果斷的性格中,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這敖墨在龍族的地位絕對不低,很多時候,實力能夠判斷強者的高下,而氣度則是能夠判斷地位的高低,敖墨實力上雖然不敖天,但是氣度卻是勝過敖天,這種氣度,隱隱有著一種王者風範!   就在風無央思索之時,敖墨屈指一彈,瞬間,從其戒指中飛出一個巨大的貝殼,貝殼旋轉片刻,停靠在風無央眼前。   敖墨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風無央,道:「我們逃生的希望就在於此,這寶物能夠隔離氣息,其速度之快,遠超於我,即便是那龍鯨王,也是略遜幾分!」   這貝殼長寬皆是數米,通體白色,猶如白玉一般。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龍鯨王究竟是何強者,但是卻可以肯定其實力必然驚人,不過敖墨既然說這貝殼乃是逃生之希望,那麼很顯然,敖墨對當前的形勢是有著一定的把握的!   片刻之後,風無央與敖墨皆是進入了貝殼之內,這貝殼猶如海底飛舟一般,速度極快,風無央在貝殼之內也感到極為舒適,神識感應之下,對於週遭的一切情勢,皆是瞭如指掌。   然而,雖然面臨龍鯨一族的圍殺,敖墨並沒有向外圍水域而去,而是向一處淺灘水域而去。   之所以有淺灘水域,是因為有著島嶼存在,至於這島嶼是什麼,風無央心中幾乎認定這島嶼必然是和那神之遺跡有著關聯。   然而,事實卻非如此,據敖墨解釋,這島嶼名為龍鯨王島,之所以到此,是為了探知龍鯨王的動靜,從而得知那神之遺跡的下落。   那龍鯨王實力約莫在聖虛二級左右,即便風無央與敖墨聯手,亦非其敵,因此此行可以說極為凶險,但風無央並沒有異議,一方面這貝殼不但有著隱匿氣息的能力,而且自身亦是可以化為幻影,不易被龍鯨一族的護衛者發現,另一方面,風無央雖然有著滄海圖,但是那圖中卻只是有著島嶼之上的信息,對於島嶼的具體方位卻是沒有明載。   約莫一刻之後,這海底飛舟便載著風無央與敖墨到了龍鯨王島的邊緣之處,就在飛舟將要停穩之際,一道強悍的氣息波動從那龍鯨王島傳來……   敖墨神色一驚,目光之中掠過一絲凝重,沉聲道:「龍鯨王的氣息……唯有龍鯨之王,方才有如此霸道的氣息!」    第二百二十章 自相殘殺   就在風無央驚疑之際,敖墨揚了揚手,示意風無央不要輕動。   就在此時,龍鯨王島上傳來一聲怒吼,「我靜修閉關之時,你來此作甚?」   此言一出,風無央與敖墨皆是一驚,莫非這龍鯨王已經知道風無央與敖墨潛伏在孤島邊緣?   風無央與敖墨狐疑之際,又有聲音傳來,「稟王上,非是屬下刻意驚擾,實是有要事稟告……」   敖墨向風無央道:「據我偵測,此人名為雷頓,可以說是龍鯨一族的第二號人物,實力略遜於龍鯨王。」   風無央點了點頭,繼續聽著龍鯨王與雷頓的對話。   「那你說,是何要事?」   很顯然,龍鯨王的語氣很生硬,而且有著幾分怒意。   「那墨龍一族有強者入侵我龍鯨一族地盤,屬下擔憂王上安危,因此前來……」   那龍鯨王似乎哼了一聲,「百年前的一場大戰,這墨龍一族的強者幾乎全部被我殺死,如今還能成什麼氣候?」   此言一出,風無央立即明白過來,原來,墨龍一族與龍鯨一族乃是有著宿怨。   此時此刻,敖墨目光如火,但終究是沉默不言。   「墨龍一族自然是苟延殘喘,不過這墨龍一族可是龍族的支脈,雖然向來不為龍族所待見,但畢竟是血脈相連,據查,這墨龍一族似乎與龍族那邊有所勾搭了……」   雷頓說的很恭敬,絲毫沒有頂撞龍鯨王的意思。   「龍族?這龍族不過是玄幻大陸浩瀚海的勢力,這無邊海域,還輪不到龍族猖狂!」   龍鯨王顯然是沒把龍族放在眼裡。   然而,就在龍鯨王剛剛說完之時,突然又緊接著一聲嚎叫,這嚎叫之聲似乎讓這孤島都隱隱震顫!   「你幹什麼?」龍鯨王吼道。   雷頓狂笑數聲,道:「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自然是把我幹掉!這龍鯨一族,在你帶領之下,如今都成什麼樣子了!只有我,只要我才能讓龍鯨一族走向輝煌!只有我!」   此時風無央與敖墨皆是一驚,很顯然,雷頓是趁龍鯨王不注意時偷襲了龍鯨王,敖墨歎息一聲,道:「沒有想到龍鯨一族竟然會自相殘殺,不過若非如此,墨龍一族的大仇,還當真是難報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如今,我們該當如何?」   敖墨面有喜色,道:「這龍鯨王雖然受了重創,但畢竟實力很強,恐怕,這二人還有一場惡鬥,但無論如何,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不過可惜的是,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打聽到神之遺跡的下落……」   敖墨剛剛低聲說完,那龍鯨王島上傳來雷頓狂笑之聲,「如今你被我擊中丹田,十成實力恐怕去了八成,這龍鯨之王的位置看來我是坐穩了!」   「即便你殺了我,能夠做龍鯨之王,也休想染指神之遺跡,這世上,只有我知道神之遺跡的方位!」   龍鯨王似乎有些絕望,但很顯然,心有不甘。   「哈哈哈!到了這一刻,你還這麼說,不得不說你實力雖強,但實在是沒什麼腦子!這些年來,龍鯨一族所有長老盡被我收買,這神之遺跡……這神之遺跡就在龍鯨王島東南萬里處!」   雷頓說的很狂妄,當然,也很果決!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龍鯨王此語,無疑是肯定了雷頓的說法,當下雷頓又是一陣狂笑,「別忘了,你所有的心腹都被我收買了!他們雖然不知道這神之遺跡在哪裡,但是根據他們掌握的不同的信息,綜合起來,我還能不知道嗎?」   龍鯨王為了保險起見,將秘密分為幾部分分別交給心腹,以便在自己閉關之時,能夠確保神之遺跡不被他人侵入。   「無論如何,這神之遺跡乃是龍鯨一族的希望之所在,你公然透露出來,是何居心?這對得起龍鯨一族的祖宗嗎?」   龍鯨王的責問,似乎相當義正言辭。   雷頓似乎不以為然,狂笑數聲,「這個,你多慮了,只要把你滅殺,這不算是透露!那些知道一些線索的人,全部被我處理了!坦白地說,對於龍鯨一族,我是極為忠誠的!」   很顯然,這雷頓是個殺伐果斷的人,這些話說的很直率,當然,這直率中透著一股冰涼與無情。   當下,風無央與敖墨皆是屏住氣息,靜靜地等待著。   很多時候,等待是最好的進取。   風無央與敖墨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神之遺跡的相關信息,而機緣巧合,雷頓狂妄之下竟然說了出來,這讓風無央與敖墨心中暗喜。   但雷頓畢竟是強者,此時風無央與敖墨若是離去,必然會驚動雷頓,甚至在此情勢之下,雷頓會與龍鯨王聯手滅殺風無央與敖墨,若然是如此,當真是樂極生悲了。   就在雷頓說完不久,龍鯨王一聲悲慼,「今日果真要置我於死地嗎?」   雷頓狂笑數聲,「你今日突破在即,故而氣息有所凝滯,方才偷襲之招式,我已琢磨數年,你說,我會放棄徹底滅殺你的好機會嗎?」   「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龍鯨王似乎尖號起來,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那龍鯨王已然自爆,風無央感知之下,那龍鯨王自然是魂飛魄散,而那雷頓亦是負傷在身。   就在此時,敖墨神思一凝,那海底飛舟猛然啟動,衝向東南方向。   就在此時,那雷頓臉色一變,心中大叫不好,身形一動,向那風無央與敖墨二人逃遁方向追擊而去。   然而風無央與敖墨畢竟有著海底飛舟,速度比雷頓快了數倍,因此片刻之後,已經將雷頓遠遠甩在身後。   突然,風無央神色一凝,向敖墨道:「這龍鯨王與雷頓既然知道神之遺跡所在,但為何沒有身至呢?」   敖墨目光一凝,點了點頭,思索了起來。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對於武者來說,修煉一途等同於生命,神之遺跡對於任何強者,幾乎都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一點,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敖墨,皆是能夠深切體會得到,但為何他們並沒有立即趕至神之遺跡所在地呢?   很多時候,貪慾和好奇心是喪命的最大因由!   片刻之後,風無央與敖墨皆是冷靜了下來,突然,敖墨眉頭一抬,向風無央看去,神色一凝,道:「你說,這雷頓受傷之後,有幾成戰力呢?」   風無央面色微驚,這敖墨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考慮擊殺雷頓之事!   風無央看著敖墨,沉靜道:「怨仇之事,來日方長,閣下或許不必急在一時,當然,這只是在下的建議。」   敖墨輕笑道:「閣下是會錯意了,如你所言,這神之遺跡想必不是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如果果真是那麼簡單的話,恐怕早被那龍鯨王所得了,因此,我之意,便是要擊殺已經受傷的雷頓,殺死雷頓,我自然有辦法知道這神之遺跡的秘密!」   敖墨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墨龍一族是有著探知神魂的秘術的,再說了,這雷頓乃是我墨龍一族的大敵,可謂是死有餘辜!」   敖墨說的很果決,顯然,對於擊殺雷頓,不僅僅是有著強烈的慾望和動力,而且有著相當的信心!   據風無央的瞭解,這敖墨與自己一樣,修為皆是在元虛巔峰,如果二人聯手,擊殺受傷的雷頓,的確是有著相當大的把握!   雷頓當時所料不及,被龍鯨王自爆所傷,後來發覺竟然有人竊聽,但終究無法追上逃遁之人,便退回龍鯨王島了。   雖然說雷頓早已經剪除了龍鯨王的羽翼,但是畢竟龍鯨王之死對於龍鯨一族來說,可謂是非同小可,雷頓也不想因為此事導致龍鯨一族勢力弱減,畢竟,此時的雷頓已經是實際的龍鯨王,對龍鯨一族是有著責任的。   就在雷頓剛剛返回到龍鯨王島之時,突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氣息正衝自己而來,轉身凝目,但見眼前站著兩個人,這二人正是風無央與敖墨!   雷頓目光一閃,大致是猜到了幾分,當下向風無央與敖墨道:「我心存疑問的是,既然你們決意要與我死戰,為何不偷襲我呢?」   雷頓說的很坦白,的確,就風無央與敖墨當前修為而論,皆是差雷頓太遠,顯然偷襲是為上策。   實際上,不但雷頓不明白,連風無央也是有些不能理解,但當時敖墨刻意如此做法,風無央也就沒有說什麼。   風無央可以感覺的到,這敖墨是有著分寸的!   既為盟友,是應該給予足夠的信任的,因為,信任也是一種力量!一種可以擊敗敵手的力量!   此時此刻,敖墨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決然地看著雷頓。   從這決然的目光中,風無央已經明白,此時的敖墨不僅僅是要擊殺雷頓,而且要光明正大擊毀雷頓與龍鯨一族!   對於復仇來說,光明正大地擊殺敵手,擊毀敵手之信念,乃是最好的選擇!   從敖墨燃火的目光中,風無央想到了很多,海風吹過,雷頓已經緩緩抽出長劍,長劍直指敖墨!   碧波萬里,浪濤翻湧之間,無數道強橫的氣息正往龍鯨王島而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九星連珠   很顯然,雷頓已經從四方召集龍鯨一族的強者趕來助陣,此時此刻,對於風無央與敖墨來說,盡快擊殺雷頓方為上策,否則不但功虧一簣,脫身亦是極難!   就在雷頓一劍擊向敖墨之時,風無央帝血劍猶如一道月芒,掃向雷頓右翼。   冰寒而帶著殺戮氣息的長劍,讓雷頓神色微驚,但雷頓並沒有放棄攻擊敖墨,而是在帝血劍即將臨身之際,召出護衛之盾。   只聽一聲金戈交鳴之聲,帝血劍擊在護衛之盾上,這一劍,風無央乃是盡了全力,然而當金戈交鳴之時,卻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反彈之力,不由自主後退數步,凝神之際,那護衛之盾也在片刻之間破碎委地。   就在此時,雷頓與敖墨長劍相交,突然之間,一道渾厚的波動,伴著金戈厲鳴,沖的島上巨石橫飛,巨島隱隱震顫。   雷頓與敖墨皆是暴退數步,此時,雷頓看向敖墨與風無央的目光中,充滿了凝重,似乎意識到了二人的真正實力!   風無央能夠一劍擊碎護衛之盾,本已經讓雷頓有些預料不及,而敖墨竟然能夠與劍勢上與自己相抗,這更是出乎雷頓意料之外。   雷頓身為一名修武者,血性自然是有的,然而此時此刻卻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很顯然,雷頓並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信心擊殺風無央與敖墨。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信心的時候,謀略總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雷頓冷笑一聲,向風無央與敖墨二人道:「二位果然好實力!不過,我實在搞不清楚,你們為何到此擊殺在下?」   雷頓之所以說著幾乎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實則是為了拖延,只要援兵一到,風無央與敖墨在龍鯨一族強者圍攻之下,必死無疑!   對於風無央與敖墨而言,雷頓的緩兵之計沒有任何作用,風無央與敖墨聞此言語,根本沒有回答,直接身形一動,從左右兩方攻向雷頓。   見此,雷頓可以說是又氣又怒,然而在敵我相爭之時,所謂的憤怒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雷頓是自然知道這一點,當下劍勢一蕩,殺向風無央與敖墨二人。   數道強烈的波動震動了龍鯨王島,這雷頓的實力果然不弱,風無央與敖墨極力抗衡之下,尚不能佔據上風。   突然,敖墨一聲長吟,化為本體,巨尾猛然砸向雷頓,雷頓見此,長劍刺出,猛然一聲龍之哀鳴,長劍刺入龍尾,然而縱然此時,龍尾之力依然死死壓住雷頓,見此情形,風無央帝血劍猶如一道幻影刺入雷頓前胸之中,風無央猛一運轉劍刃之端的勁力,那雷頓一聲嘶吼,暴退數步,然而就在此時,巨龍猛然一聲長吟,似乎驚攝住了雷頓的神志,瞬間,雷頓彷彿是失去了意識一般,竟然被敖墨控制住了神魂。   一道光芒從巨龍的額心出飛出,射入雷頓眉心處。   數息之後,雷頓猛然爆裂開來,一聲巨響,化為虛無。   隨後,巨龍化為人形,此時敖墨的臉色極其蒼白,顯然是耗費了不少心力,風無央正欲開口,敖墨道:「我已盡得神之遺跡秘密,此地不宜久留!」   正如敖墨所言,此時,無數龍鯨一族強者正往龍鯨王島趕來。   瞬即之後,風無央與敖墨已經遁入海底飛舟之中,片刻之後,便已在數百里之外。   約莫一刻之後,敖墨方才調息完畢,睜開眼睛,向風無央看去,道:「這神之遺跡,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敖墨此言一出,風無央心中微生波瀾,問道:「為何?」   實際上,敖墨雖然沒有說出來,風無央已經明白,這神之遺跡肯定是藏著什麼玄機。   「這神之遺跡乃是有著靈龜一族守護,那靈龜一族強者無數,其實力遠勝龍鯨一族,非但如此,據那雷頓神識推測,這靈龜一族的至強者,可能是有著聖虛巔峰的修為!」   敖墨說到此處,神色變得極為凝重,如果說元虛境界乃是一滴水,那麼聖虛可以說是海洋,二者的差距,是任何神器,任何丹藥,任何機緣巧合都無法彌補的!   聖虛巔峰,乃是破空境界的最後一步,突破聖虛巔峰,便可以踏入聖境,縱橫無限星河世界。   風無央神色一沉,略一思慮,道:「如此說,我們便不能進入這神之遺跡了?」   敖墨不置可否,道:「此時雖然堪稱極難,但卻是有著一絲機會,這狼神遺跡,如果輕鬆便可以涉足,那便不是什麼神之遺跡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狼神乃是能夠奪天地之造化的高人,聖虛境界雖然堪稱人間巔峰,但是與狼神相比,卻是微不足道。   此時,風無央與敖墨皆是在碧波之上,只見遠處浪濤翻湧,近處波浪起伏不定,敖墨抬眼看了看浩渺蒼穹,歎道:「需待九星連珠之時……九星連珠之時,那靈龜會進入龜息狀態,這樣,我們才有著一線機會進入那神之遺跡!」   敖墨說的很模糊,這模糊的話語,從表面上看,似乎沒有什麼,但是風無央卻從中聽出了諸多艱難之處,九星連珠必然是指那星空之象,宇宙浩渺,這星球羅列紛亂無序,縱然有著九星連珠之象出現,也不知何年何月,而對於風無央來說,時間是最重要的。   見風無央不語,敖墨歎息一聲,道:「九星連珠,萬年難遇,而如今不要說九星連珠,三星連珠都不可能……」   風無央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敖墨,沉聲問道:「為何一定要九星連珠?」   「據那雷頓所知,九星連珠之時,無邊之海會有神秘的波動,這或許,或許是和星空之力有關……」   敖墨神色凝重地說道。   實際上,對於這所謂的星空之力,風無央並不知道,但卻知道這九星連珠乃與玄奧宇宙相關,不知為何,風無央想到此處,心中總是能夠聯想到那天穹驚變,隱隱中總是覺得那天穹驚變與這九星連珠有著一些關聯……   風無央正在沉思之際,敖墨突然道:「雖然這九星連珠不知何日方有,但是這九星連珠之跡象,我卻是能夠判斷,以我推測,這一月之內,斷無九星連珠之象……」   風無央略一思索,道:「這神之遺跡雖然有那靈龜一族護衛,但以閣下之意,可否一闖?」   聞此,敖墨大笑一聲,道:「既然閣下心中已有此意,在下又如何能不奉陪?強者之路,本就充滿凶險坎坷,很多時候,我們是不應該畏懼的!」   對此,風無央是極為認同,目光之中,對於這敖墨也是有著幾分實質的認可。   碧波萬里,不過咫尺之間,然而其中的凶險卻為人所不能預料,不能預料的坎途,才是真正的坎途,風無央與敖墨一路之上,數遭強敵,然而終究是化險為夷。   據敖墨所言,龍鯨王島東南萬里之處,乃是神之遺跡所在,然而當風無央與敖墨到那邊緣之處,卻不見有什麼神之遺跡,晴空之下,碧波之上,唯有虛空如也。   見此情形,風無央神色凝重,而敖墨則大是疑惑,道:「為何會如此?」   實際上,敖墨心中也明白,這個問題,恐怕風無央也不能回答,敖墨也並不指望風無央能夠回答。   但讓敖墨有些意料不及的是,風無央突然開口道:「這裡乃是有著極其高明的陣法,這陣法乃是狼族所獨有……若是假以時日,這陣法並非不能攻破!」   風無央說的雖然有些猶疑,但是猶疑之中卻是有著果決,或者說是肯定,聞此,敖墨大喜,道:「如何破解?」   就在風無央剛要開口回答之際,突然一道強悍的氣息從水域之下急速而來。   「靈龜氣息……」   敖墨突然神色一變道。   敖墨雖然對靈龜一族並不熟悉,但是這靈龜一族乃是無邊海域中極其強大的種族,敖墨見多識廣,自然是對靈龜強者有著一些瞭解,幾乎是瞬間,敖墨已經從這道強悍的氣息中判定出來,這靈龜應該是有著聖虛境界的修為!   片刻之間,敖墨與風無央遁入海底飛舟之中,然而讓敖墨與風無央所料不及的是,這方水域亦是在禁制之內,海底飛舟猶如陷入泥潭一般,在水域之中速度緩慢了許多,不及此前的十分之一速度!   此時,無論是敖墨還是風無央,心中皆是焦慮,但皆是無計可施,當下,敖墨突然神色一凝,道:「那就拼了!」   此時此刻,逃遁已經是無用,既然無路可逃,只有冒死一拼!   瞬即,風無央與敖墨遁出飛舟之外,就在此時,那靈龜已經趕到,靈龜高達數丈,龜甲散發著金色的光澤,散發著渾厚而凶悍的氣息!   這靈龜緊盯著風無央與敖墨,目光之中滿是凶悍,口吐人言道:「你們是誰?為什麼闖我聖地?」   靈龜雖然是在責問,但目光從未從風無央與敖墨二人的退出上移開,很顯然,靈龜是存著截殺二人之心!   凶險,絕對的凶險!可以說,在此禁制之中,風無央與敖墨若是稍微不小心,必然身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死浮雲   風無央神色一凝,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果決,「既然退無可退,那便生死一戰吧!」   人,總是在最危險的關頭,方能激發出深藏於心中的勇者氣概!   敖墨一聲長嘯,化為黑色巨龍,頓時,方圓數百里,水域波動,大戰一觸即發!   玄黑色的巨龍龍爪一揮,抓向那猶如小山一般的靈龜,靈龜雖然身形笨拙,但是其速度卻是奇快,幻影一閃,撞向巨龍。   沒有任何技巧的攻擊,純粹的力量撞擊!   只聽一聽巨龍長吟,震懾千里水域,浪濤翻湧,靈龜之甲撞向了巨龍之背!   趁此之機,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出,長劍閃耀著嗜血的光芒,彷彿洪荒的猛獸復活一般,帶著吞噬的氣息猶如蒼龍一般衝向靈龜!   瞬即,一聲轟鳴,靈龜撞擊在巨龍之背,彷彿山嶽傾倒一般,巨龍差點翻到,就在此時,風無央長劍穩穩刺在靈龜龜甲之上,然而讓風無央意外的是,以帝血劍之鋒利,卻無法刺入半分,但縱然如此,這帝血劍上卻是蘊含了極強的勁力,那靈龜雖然實力強橫,但此刻還是不由自主後退數步。   而墨龍,顯然是受了重創,龍背之處,鱗甲破碎,鮮血激射,瞬間將這一方水域染得通紅一片。   靈龜並沒有看敖墨,而是緊緊盯著風無央,很顯然,靈龜意識到,最難對付的,並非是這巨大的墨龍,而是眼前這個人類武者!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枚丹藥飛向敖墨,敖墨瞬即吞服而下,片刻之後,臉色好了許多,然而目光之中卻是極其凝重,而凝重之外,有著一絲絕望。   很顯然,在敖墨的眼中,這靈龜過於強大!   一道水流波動,帝血劍隱隱泛著血光,彷彿是從地獄中出來的妖魔一般,這一刻,風無央再一次感覺到了生死邊緣的氣息!   風無央隱隱有著預感,此次,要麼是斬殺靈龜,在生死邊緣進境到聖虛境界,要麼是身死之處,從此灰飛煙滅!   心念此處,帝血劍殺戮氣息更盛!   風無央屈指一彈,將數枚丹藥吞服而下,瞬間,氣息暴漲,風無央一聲長嘯,長劍猶如月光一般刺向靈龜!   月光過處,水域震顫,寒意頓生,彷彿是深秋之夜的寒霜,連敖墨都感到絲絲涼意!   這種涼意透徹心魂!   見此,靈龜一聲怒吼,瞬間猶如巨石一般,衝向風無央,頓時,長劍刺入靈龜龜甲之中,然而卻是難以寸進,靈龜一聲沉悶吼叫,順勢撞向風無央!   風無央躲閃不及,只感覺到一道巨力傳來,肺腑翻騰,一口鮮血猛然吐出!   方纔那一劍乃是盡了全力,然而卻只是能夠傷其龜甲,不能刺入其中,此時,那靈龜對風無央的真正實力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目光中,重現驕傲之色!   風無央重傷之際,靈龜怒吼再起,水域波動,靈龜再次衝向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抬眼處,只見死神伸手,死亡的氣息透入風無央的靈魂深處……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風無央不知道,只知道此時此刻,生死彷彿已經與自己無關,成敗亦如浮雲,唯有的,乃是自己的本心……   這一刻,風無央忘卻了生死,眼前,唯有死神……   但,即便是死神,那又如何?   真正的勇者,或許不是強者,但一定具有真正的勇氣,勇於與死神殺伐的勇氣!   一劍問天!   帝血劍再一次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殺戮氣息,猶如惡魔咆哮一般,帶著非生即死的意志衝向靈龜!   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也沒有任何退路!   只有殺伐!   只有生死!   靈龜瞳孔瞬間擴大,目光之中隱隱有驚恐之意,似乎根本沒有意料到眼前的人類竟有如此之強!   但驚恐並不代表不出手,靈龜瞬間化為一黑袍青年,神色之間,帶著凶悍的氣息,手中一把彎刀幻影般衝向風無央!   這彎刀帶著浩瀚的勁力,所過之處,水域沸騰,隱隱有擊爆之聲!   瞬間,只見帶著鬼魅氣息的彎刀衝來,風無央目光之中劃過一絲果決,果決之後,再無遺憾……   彭!   一聲巨響,彎刀與長劍撞擊在一起,而瞬即之後彎刀一卸,藉著餘力刺入風無央胸膛!   而就在彎刀刺入風無央胸膛之時,帝血劍劍勢依然不減,勁氣衝向黑袍人心臟之處!   鮮血從風無央前胸激射而出,瞬間將這一片水域染得通紅,那彎刀不僅刺入了風無央胸膛之中,其餘力勁氣也與此同時攪亂了風無央的經脈氣息,此時,重傷之下,風無央的意識都有些模糊,眼前的黑袍人與敖墨皆是身影模糊。   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風無央確定,自己方纔那一劍氣勢之盛,乃是平生最強,勁氣衝擊之下,那黑袍人必死!   然而,讓風無央與敖墨心驚的是,就在那黑袍人後退之時,只聽一聲脆響,黑袍人心臟之處有碎玉掉落!   碎玉雖然是已經碎裂,悠蕩在水中,但是卻依舊透著迷人的金色光澤,很顯然,這玉為黑袍人擋下了風無央的那一劍之威!   見此,風無央心中感覺到一片空明,方纔那一劍已經是最後一搏,此時的自己,沒有任何戰力,那麼也就是說,等待自己的唯有死亡!   當一個人面對死亡,沒有任何反擊之力,那會如何?   絕望,極度地絕望!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並沒有絕望的感覺,而是坦然,彷彿是走向美好的未來一般……   選擇生死一擊,就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既然如此,此刻戰敗,那便就接受死神的裁決吧!   風無央閉上了眼睛,準備永訣於這個人世,或許,從此之後,這世上的一切與自己再無關聯……   所謂愛恨情仇,不過鏡花水月,所謂霸業雄途,不過浮光掠影,人世萬變,不變的,唯有這蒼茫大地,亙古蒼穹……   此時的風無央隱隱感覺到了蒼茫的意味,雖然在著水域之中,卻彷彿感觸了虛空的意味,彷彿自己正要與這蒼穹契合,與天地融為一體……   莫非,這就是聖虛邊緣嗎?   是的,風無央可以確信,這就是聖虛邊緣,然而就在此時,那黑袍帶著一股冰寒的殺戮氣息慢慢走向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依然沒有任何反擊之力,等待風無央的,只有死亡……   風無央心中一歎,在這生死之間突破聖虛的壁障,但卻面臨必死之局……   如果說有著變數可以讓風無央死裡逃生,那麼這變數究竟是什麼呢?   黑袍人長刀上的寒意,透過鮮紅的水域,浸入風無央的靈魂之中……   寂靜,死寂。   這一刻,彷彿時空凝滯……   就在長刀寒光閃向風無央的那一刻,九天之上,驚雷頓起,瞬即一道雷劫閃電重重擊在黑袍人長刀之上,頓時長刀光華閃耀,斷為兩截,而就在黑袍人驚恐之際,敖墨身形化虛,身形極快,猛然衝向防備不及的黑袍人。   瞬息之間,敖墨已經接近黑袍人,敖墨氣勢猛漲,片刻之後,轟然一聲,自爆開來,敖墨化為虛無,而黑袍人胸口處出現一個透明的血洞,晃晃悠悠,倒在了水域中,順著水流飄向遠方。   敖墨身死的那一刻,風無央的靈魂彷彿隱隱顫抖……   萍水相逢,卻能以死赴之,風無央的心中,滿是愧疚與遺憾,然而就在此時,九天之上,第二道雷劫帶著天地之威衝向風無央,風無央死裡逃生,空明之意淡去,熱血瞬即沸騰,見那九天雷劫擊來,長劍出,傲然力抗天地之罰!   一聲轟鳴,巨大的閃電透過萬米水域衝向風無央,擊在帝血劍上,頓時,帝血劍通體赤紅,猶如烈日一般,劍身之上,無數火花。   這道雷劫彷彿衝進了風無央的靈魂之中,無盡悸動,無盡感悟……   就在第二道雷劫之後,第三道劫雲正在凝聚,片刻之後,蒼穹昏暗,四方風起,天地呼嘯,第三道雷劫向風無央衝來!   就在第三道雷劫衝下來的那一刻,一條赤色巨龍突然沖帝血劍中飛出,赤龍長約萬米,通體赤紅,見那雷電直擊下來,赤龍張開血盆大口向那雷電吞去。   天地轟鳴,赤龍長吟,猛然將那擊來的雷電吞入腹中,瞬即一陣歡吟,身形回轉,衝入帝血劍中。   片刻之後,帝血劍光芒漸漸黯然,終究成玄黑之色。   這一刻,水域平靜下來,只有那一片紅色證明著方纔的慘烈,此時此刻,風無央沒有任何突破的喜悅,有的只是失落,或者說是悲傷!   實際上,在此之前,風無央對敖墨並無多少情義可言,畢竟無論如何,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很難說得上是生死之交,然而方才敖墨不惜殞身擊殺靈龜,讓風無央心生諸多感慨。   人之一生,終究過客無數,曾經的刻骨銘心,在無盡歲月中,終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然而,這曾經的壯烈,這曾經的情義,卻是能夠久久埋藏在心中,儘管人世變遷,一切的曾經都會消散,然而情義不變……   是否,是否有著那麼一天,消逝的終將可以回來,失去的終究再次得到?   風無央不知道,只知道這天道浩渺,如欲求得輪迴,是必然要將天道掌控……   天道是何?能夠掌控嗎?   就在風無央黯然之際,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無央兄弟,你突破到聖虛境界了?」   這正是敖墨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風無央無法理解,但是心中卻是一陣驚喜!   瞬息之間,敖墨已經站在風無央的面前,「方纔自爆的,是我本尊……不過此刻,我這分身倒是成本尊了!」   原來,敖墨修煉了一具分身,風無央明白過來,心中大喜,道:「如此,就好,就好!」   敖墨笑了笑,歎道:「只是,只是我這分身修為低微,不過是元虛一級境界……」   對此,風無央是能夠理解的,當下安慰道:「敖兄天資過人,假日時日,修為必然能夠恢復……」   風無央雖然如此安慰,但是心中對敖墨還是有著幾分歉疚,但當下也只能如此安慰。   敖墨雖然有所失落,但畢竟在絕境中能夠保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當下釋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能感覺到,更大的危險或者說是凶險正在逼近……」    第二百二十三章 諸神景象   然而,讓風無央與敖墨感到意外的是,此時天地隱隱顫動,水波暗動,彷彿有著乾坤異象。   敖墨神色一驚,抬眼看向水域上方,「九星連珠?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九星連珠之象?」   雖然敖墨與風無央對此不解,但心中卻是一陣暗喜,畢竟,九星連珠之象意味著靈龜一族龜息!   沒有了靈龜一族的守護,風無央與敖墨自然是有著進入狼神遺跡的機會!雖然這機會依舊很渺茫,但足令二人興奮了!   敖墨思索片刻,道:「我總覺得這有些太突然了,會不會有著什麼玄機……不過,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片刻之後,風無央已經到了那狼神遺跡禁制之處,此時,在二人眼前的,依然是一片滄海波濤。   此時,天地昏暗一片,滄海翻騰不已,猶如末日景象。   九星連珠,蒼穹昏聵!   「這禁制如何攻破?」敖墨向風無央問道。   風無央神色凝重,看向敖墨,低沉道:「這禁制乃是狼神所設,歷經滄桑,雖然已經殘損,然而如欲攻破,以我們二人之力,恐怕需要數月之久……」   敖墨眉色一沉,道:「數月之久……不知這九星連珠能夠維持多久……」   敖墨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風無央已知其意,很顯然,這九星連珠雖然說是天地異變,但絕無可能維持數月,能維持半天已經是極為難得!然而,在半天之內,如果無法攻破狼神遺跡的禁制,那麼靈龜甦醒,不要說進入狼神遺跡,連逃出靈龜的追殺都是極難。   風無央抬眼看了看遠處翻騰的碧波,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風無央說完,帝血劍劍勢猶如蒼龍一般衝向禁制,轟然一聲,那禁制一陣顫動,然而在瞬即之間便復歸寧靜。   與此同時,敖墨已抽出神兵,向那禁制攻擊而去。   一道道轟鳴之聲在碧濤之上響起,那禁制在風無央二人的轟擊之下,隱隱有著一絲裂縫,然而,這一道裂縫卻是若隱若現……   就在風無央與敖墨竭盡心力轟擊禁制之時,天地復明,蒼穹之上,突現湛藍晴空,風無央與敖墨皆是大驚:九星連珠已經過去!   這意味著什麼,風無央與敖墨很清楚,不久之後,靈龜就會再次甦醒而前來截殺!   風無央心中歎息之際,數十道強橫的氣息已經將風無央與敖墨鎖定!   「竟然這麼快!」敖墨神色之間,極其凝重。   風無央眉色一凝,目光向那遠方碧濤看去,瞬即之後,數十靈龜一族強者已經在半里之外!   風無央掃視之下,已經看出,這數十強者皆是有著聖虛的修為,而那為首的更是至少有著聖虛七級的修為!   也就是說,其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輕鬆擊敗風無央!   也就是說,如非意外,風無央與敖墨必死!   此時,敖墨一聲狂笑,狂笑聲中無限悲壯,悲壯之外,有著一種男兒的慷慨,這種慷慨似乎衝破的雲霄,只上九天,「絕處逢君,此生何憾?今日能深入此處,已遂我平生之願,生死如飛鴻,此刻,就讓我為你破掉禁制吧!」   敖墨說完,屈指一彈,將一枚丹藥吞入腹中,瞬即氣息暴漲,雙眼隱隱泛著紅色,突然敖墨身形如幻,隻身衝向那禁制!   就在敖墨衝向那禁制之際,風無央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心中大叫不好,然而卻聽得天地轟響,那敖墨已然自爆開來,瞬即,滄海之上,孤島閃現,就在孤島出現之時,風無央神識竟然一陣模糊,而後,一道巨大的吸引之力將風無央捲向孤島。   風無央意識模糊之際,彷彿感到有一道靈魂衝進了自己的體內,這一道靈魂進入體內的那一刻,風無央感受到了那靈魂之中的悲涼與豪邁……   滄海無際,碧濤之中,唯有寂寞孤島。   一輪明月正冉冉升起,冰寒的月光將滄海映照的更加寂寞。   仿若是在夢中,彷彿一切皆是虛幻,風無央立於孤島之上,只見滄海之上時有寂寞的海鷗滑翔,在清寂的明月之下,海鷗留下孤寂的身影。   面對浩瀚滄海,風無央心中感懷不已,與浩渺的天地相比,人不過是一粒微塵,極其渺小,微不足道……   萬象雲煙散去,夢依舊是夢,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去面對。   百里孤島,盡皆肅殺景象,明月清輝之下,寒霜泛冷。   孤島絕壁之上,一道光華奪目,猶如明月一般的玉石冷清清地掛在殘石之上,在那絕壁之下,無數白骨。   雖然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經過了多少風霜,那些白骨依然散發著凜凜的威勢,彷彿絕代高手臨世。   風無央可以斷定,這些人生前皆是有著極高的修為,甚至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然而,這些絕代高手因何隕落此處,風無央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風無央緩緩步向那絕壁之下,站在一孤石之上,看著不遠處那纍纍白骨,不知為何,心中陡然生出無限滄桑,無限悲涼!   彷彿,這纍纍白骨之中埋藏著無數的英雄壯志,梟雄之夢一般……   然而,這些白骨雖然凌亂散佈,卻彷彿一位位王者一般,透著一股傲然的王者氣息!   突然,那絕壁之上的明月玉石突然閃出耀眼的白色光芒,這白色光芒猶如明月清輝一般,將風無央全部籠罩。   當風無央沐浴在白光中的那一刻,彷彿身臨異世……   在那異世一個孤獨的死寂星球上,沒有任何生靈,甚至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只有諸神,昏暗天際之下,諸神生死激戰……   那諸神之中,有一絕代高手,名叫狼神,而狼神的對手,則是風神!   那風神散發的氣息,風無央很熟悉,這種氣息,唯風家獨有,那風神正是風家的先祖!   諸神之戰,極其慘烈!   無數高山崩塌!   瞬間滄海桑田!   星球爆裂,然而諸神之戰依舊在繼續著……   無限星河,激戰無止……   這景象讓風無央的靈魂都隱隱顫抖起來,熱血瞬即沸騰,那神道高手,舉手之間,彷彿有著天道的毀滅力量一般,無數星球焚燬,無數高手含恨而終……   最終,在一片完全黑暗的世界裡,狼神與風神開始了最後一戰!   那一戰,蒼穹震顫,無數星辰如流沙一般,在兩大高手對決下,成為了遊走的灰塵,無數生靈塗炭,無數世界消散無跡……   不知多少歲月過去,狼神與風神依舊在激戰……   星空動盪,蒼穹顫抖,在那無盡黑暗之處,歲月已經沒有意義,但終究,風神隕落,而狼神亦是重傷,就在那一方世界碎裂之際,無數高手趕來,見風神隕落,皆是神色悲愴,進而群起擊殺狼神……   無邊蒼穹,無盡追殺……   最終,在風雲星系玄幻星,最後一場大戰爆發!   滄海沸騰,諸神一擊之後,諸神成白骨,狼神隕落,一縷神魂飄向天際。   此時,風無央能夠感受的到,帝血劍彷彿有了靈智一般,隱隱震顫不已,就在那幻象即將結束之際,帝血劍突然寒光閃爍,猶如冰霜一般,散發著冷冷的氣息,而那明月玉石突然向帝血劍劍身之中飛去,一陣奪目的光華閃過,那明月玉石已經隱沒於帝血劍劍身之中。   此時,帝血劍彷彿真正甦醒了一般,寒光四溢,無盡的殺戮氣息瀰散開來,讓風無央的靈魂悸動不已。   風無央意識到,此刻的帝血劍才是真正的帝血劍,真正具備天道意味的王者之劍!   然而,當風無央轉身之際,幻象消散,玉璧四起,終將風無央圍困。   就在此時,一道神魂氣息透來,磅礡而恢宏,風無央神識一陣悸動,從這神魂氣息中感受到了悲涼、寂寞,還有深深的無奈。   風神乃是風無央之先祖,在那幻象中,風神之所以隕落,與狼神脫不了干係,然而此刻,風無央卻從狼神所遺留的神之氣息中感受到了一種正道的意味。   風無央可以斷定,狼神乃是殺伐果斷的正人君子,絕非宵小之輩,然而狼神為何擊殺風神?   風無央默默地看著四圍的玉璧,神色木然。   那神之力量可謂毀天滅地,那諸神之戰也早已經湮沒在無盡的歲月中,但狼神所留下的氣息,卻是震撼了風無央。   片刻之後,那氣息化為數道勁氣,衝向玉璧,瞬即,那玉璧之上,無盡劍招。   那劍招之中蘊含了無數奧秘,風無央凝神之際,彷彿進入了殺伐的戰場,無盡敵手殺向自己,然而自己不敵,瞬即身隕。   然而只是片刻之間,風無央便再次清醒過來,這讓風無央想到了本我心界,可以說,一切皆是幻境,但一切又是真實,如真如幻,然而無論如何,風無央明白,如若自己無法破碎玉璧,自己將永遠被囚禁於此!   這一刻,風無央彷彿進入了本我心界,然而當前的景象與本我心界不同的是,本我心界需要戰勝的是自己,而此刻要戰勝的是狼神虛像劍招!   僅僅是一縷虛像便已經能夠幻化無數劍招攻擊,而且幾乎一招之下,便可讓風無央斃命!   半日之內,風無央已經殞身數百次,很顯然,此時的風無央沒有任何攻破玉璧的徵兆,或者說是跡象!   但即便如此,風無央並沒有放棄,因為風無央很明白,自己能做的,唯有迎接挑戰!   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一個人,如果被囚禁在絕處,可以說是一種無奈,或者說是悲劇,但是此時的風無央,卻沒有絲毫猶豫!   因為無路可走,所以沒有猶豫!   沒有猶豫,就只有果斷,或者說是果決!   此時的風無央感覺不到絲毫的疲累,完全沉浸於生死搏殺之中,在生死邊緣領悟狼神所留下的劍招真諦……   絕境,往往能夠讓人更專心!專心,方能真正突破!   幻境雖然虛幻,然而滄海卻是可見,但風無央心中並無滄海,也無孤島,有的只是無盡的劍招!   無中生有,有中還無……   風無央並不知道狼神的真正修為,然而卻是從這些劍招之中領悟到了若有若無的神之道,冥冥之中,風無央彷彿與這天地有了一絲溝通。   人世的悲喜歡樂,成敗得失,瞬間幻化為浮雲,飄散於遠方,不變的,唯有那浩渺的天道,語言無以道明的天道!   天道,究竟是什麼?   是否,天道便是無可體悟?   是否,天道終將歸於混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紅塵帝王   數日之後,風無央雖然依然無法抗衡狼神劍招,然而卻是能夠抵抗一時,更重要的是,心中已經空明一片,猶如湛湛晴空!   生與死,成與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本心!   因為心存,所以人在!   心不在了,所有的一切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數月之後,滄海依然翻騰不已,風無央依然在生死邊緣與狼神劍招抗衡!   玉璧囚禁之下,風無央忘記了一切,彷彿已經是混沌狀態,這浩渺滄海,天地蒼穹,似乎都是鏡花水月,與己無關……   再數月,這一日,滄海翻騰,日月昏聵,天地無光。   風無央從死亡中醒來,心中清明一片,帝血劍所向,無盡劍勢黯淡。   終於,風無央盡數擊敗心中之魔……   當最後一道劍勢消散,風無央怔怔地看著圍困自己的玉璧,心有隔世之感,目光一凝,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擊向玉璧!   當出手的那一刻,風無央雖然不知道玉璧之堅固,但卻有著絕對的信心:帝血劍之下,玉璧必然碎裂!   一道光華閃過,帝血劍一聲轟鳴,玉璧轟然倒塌,囚籠碎裂……   這一刻,風無央已經是聖虛六級修為。   滄海依舊是滄海,然而孤島已經不再是孤島!此時,出現在風無央眼前的,乃是一座宏偉的宮殿,風無央感知之下,心中已經斷定,這宮殿依舊是幻境,但這幻境之中卻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已經傳承了我的道統,如此,你便是我的衣缽傳人……」   突然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渾厚無匹。   風無央驚疑之際,這聲音又起,不過這聲音之中,卻是有著一絲感懷之意,「天道……天道或許遙不可及,然而我心往之,已是足感欣慰,望好自為之!」   很顯然,這是狼神所留的餘音,狼神雖然傳下道統,但卻是幾乎沒有留下其它的信息,風無央雖然感覺到狼神似乎別有深意,但究竟是什麼,卻是一無所知。   但無論如何,對於狼神,風無央還是心有感激之意的,畢竟,若是沒有狼神遺跡,等待風無央的,只有親友被人屠戮殆盡……   狼神與風神有著仇怨與生死搏殺,但那已經是過去,而且是極其遙遠而浩渺的過去,狼神的後人與風無央乃是有著生死的交情,早已是同生死共患難,往者已經如此,珍重的,應該是現在與未來!   念及此處,風無央向著那幻境宮殿一揖,神色之間,極是恭敬!   就在此時,幻境宮殿突然崩塌,而在崩塌之際,從中飛出一聖舟,這聖舟乃是狼神生前所乘的九級聖舟,在那玉璧之內,風無央從狼神所留的線索中,對於這聖舟也有了一些瞭解。   這聖舟之內,有著狼神所留的無數經卷,以及神兵利器,風無央一一收入空間戒指之中。   星辰世界極其浩瀚,聖舟乃是縱橫星辰世界的重要利器,風無央從狼神所留的《星河圖卷》中得知,五級聖舟已經是極為難得,至於六級聖舟在萬億星球的風雲星系亦是極為罕見,至於九級聖舟,在宇宙星河世界,可以說是傳說中的存在!   《星河圖卷》記載了宇宙間無數秘聞,風無央閱覽之下,方知自己之前的眼界何其狹小!   玄幻星,在浩渺宇宙之中,不過是一粒微塵,而人世,更是塵中之塵!   這並不是全部,對於風無央來說,更震驚的乃是星辰世界殘酷的無盡的殺伐!   原來,浩瀚而靜寂的星空,並不平靜!   就在此時,那天穹深處,忽然一陣顫動,此時的風無央已經感知到,在那蒼穹之上,乃是有著心存毀滅玄幻星的強敵!   然而,這天穹顫動只是一時,瞬即之後,天地復靜,然而就在碧濤平息之際,一道極為強橫而凌厲的氣息正向風無央衝來……   絕對的高手!而且是帶著濃郁殺戮氣息的頂尖高手!   就在幻境宮殿崩塌之際,孤島復現,天地寒風四起,繼而大雪飛揚,不多時,孤島之上,滄海之外,一片潔白……   大雪紛紛而落,風無央立於孤島之上,面對浩瀚滄海,心中儘是豪情,彷彿這天地乾坤,皆入胸中,萬丈紅塵,亦是囿於己心。   狂風捲來,白雪紛起,抬望眼去,一道帶著凌厲殺機的幻影閃來,瞬即之後,一名黑衣人站在了風無央面前。   衣袂純黑,天地的光芒到了此人身上,頓時黯然,寒風飛雪之下,黑衣人眉宇猶如冰雕,似乎沒有人類的氣息,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氣與絕倫的霸氣,猶如人間隱世帝王!   此人正是九幽老祖!   風無央不知九幽老祖實力如何,但卻知道這九幽老祖乃是世上三大人類巔峰強者之一!   真正的人世巔峰強者!   此時此刻,九幽老祖只是緊盯著風無央,沒有任何言語,目光之中,盡皆睥睨之意。   風無央明白,九幽老祖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反應,等待自己交出與狼神有關的遺跡寶物,而且風無央更清楚地知道,如若自己不交的話,九幽老祖必然擊殺自己!   實際上,交與不交另當別論,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所想的並不只是得失,還有熱血!   與九幽老祖一戰的熱血!   熱血一旦沸騰,那麼再難抑制!   就在風無央熱血沸騰之時,帝血劍隱隱鳴響!   自帝血劍甦醒以來,從未出鞘,此刻彷彿耐不住寂寞一般,似要與當前的人世巔峰強者爭鋒!   九幽老祖沒有任何言語,風無央也沒有!   風無央目光看向浩瀚滄海,目光之中,儘是豪烈,豪烈之外,隱隱有著一種寂寞之意,只有真正的高手方能體會的寂寞之意!   寂寞之下,戰意沸騰!   風無央屈指一彈,數枚丹藥入腹,瞬即之間,氣息暴漲,隱約有著聖虛八級的徵象!   熱血雖然沸騰,但並沒有沖昏風無央理智的頭腦!   九幽老祖是何等人物,風無央是極為清楚的,就算自己盡力一戰,勝算亦是極小!   然而,即便是失敗,那有算得了什麼?   無懼於失敗,便無畏於強者!   九幽老祖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寒芒,猶如寒冰一般,透著無盡的殺機!   「你……決定與我一戰?」   九幽老祖的話,似乎沒有任何感情,極其冰冷。   風無央眉色一凝,看向九幽老祖,「我會如何,你應該很清楚,到了這個地步,你如此疑問,恐非最佳爭鋒之心境……」   聞此,九幽老祖微微歎了一聲,背對滄海,神色之間,無盡寂寞,「或許,我是寂寞的太久了……坦白地說,歷經無盡歲月之後,我對自己充滿了懷疑,我懷疑自己究竟是否人類,我懷疑我是否還存在在這個世上……寂寞久了,是會將自己忘卻的!」   滄海翻騰不已,寒雪依舊飄零。   九幽老祖的目光中閃出一絲慨然,「不過,與你一戰,也是讓我再次感受自己還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機會,這個機會確是很難得……很難得!」   九幽老祖的話,風無央雖然不能全部領會,但是卻能感受到九幽老祖言語之間的孤寂之意,這種孤寂,乃是一種紅塵帝王方有的孤寂,一種人世巔峰的孤寂,一種超脫於生死之外的孤寂!   此時此際,對於九幽老祖而言,人世如浮雲,生死若虛幻,之所以一戰,最大的意義在於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出手吧!」九幽老祖淡淡道。   實際上,九幽老祖雖然激戰之心,然而畢竟是以前輩高人自居,此時還是保留著高手應有的風範。   然而,風無央卻是淡然道:「如若懷有巔峰心境,這塵世的規則,似乎是不那麼重要了,所謂的風範亦是浮雲,你又何必相讓?」   聞此,九幽老祖淡笑道:「是的,我過於迂腐了,這風範什麼的,的確是算不了什麼的!」   瞬即之間,九幽老祖右掌一番,一道浩瀚的氣息撲向風無央。   就在此時,風無央幻神雙翼一動,彷彿瞬移一般,瞬間避開九幽老祖這不經意的一掌,就在風無央閃避在數十里之外時,九幽老祖那浩蕩的掌力猶如天地驚雷一般重重擊在孤島之上,一聲巨響之後,竟然將孤島劈成了兩半!   一掌之威,強橫如斯!   落雪斜飛,滄海倒湧,潔白的浪花夾雜著風雪激揚在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碧波之上,風無央長劍擊出,與九幽老祖生死相抗!    第二百二十五章 滄海激戰   流雪飄飛,蒼穹黯然,天地之間,唯有蒼茫。   瞬息之間,風無央已離孤島萬里,浩渺滄海,無邊無際,彷彿這碧波之上,只有風無央與九幽老祖的孤獨之戰,或者說是寂寞之戰!   天地恢宏!   巨浪翻騰處,九幽老祖一掌擊來,空間隱隱震顫,風無央神色一凝,帝血劍光芒一閃,龍魂呼嘯而出,嘶吼著衝向那震顫的虛空……   猶如寒月的光芒一般,龍魂與那驚顫虛空撞擊在了一起,轟然一聲,虛空崩塌,龍魂碎裂,一切消散於虛無。   見此,九幽老祖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手中閃著寒光的長劍,隱約中,九幽老祖從中感受到了一絲聖神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但是卻是讓九幽老祖的目光中充滿了興奮!   無數年來,九幽老祖都沒有如此興奮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九幽老祖便一直停留在聖虛巔峰,始終無法突破壁障,可以說九幽老祖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於聖境,然而無論九幽老祖如何修煉,始終無法進階。   此時,九幽老祖感受到那浩渺的聖神氣息,如何能不興奮?   九幽老祖立即斷定,眼前的黑衣青年必然得到了狼神遺跡中的寶物或者傳承!   實際上,九幽老祖也很清楚,眼前的風無央,其實力不過是聖虛六級而已,即便是吞服了丹藥,其實際戰力也不過是聖虛八級,若是按照常理,以聖虛八級的修為抗衡自己方纔的那一掌,完全是天方夜譚,不要說聖虛八級,即便是聖虛九級境界,亦是必死無疑!   然而,風無央卻能夠輕易化解,這說明了什麼?   很顯然,如果不是風無央手中這把寶劍有著聖神之力,便是風無央的劍招之中有著聖神之意!   思來想去,前者的可能性較大,九幽老祖目光一閃,向風無央冷冷道:「你把這把劍留下,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九幽老祖說的很淡漠,但這種淡漠的語氣中卻有著王者的威嚴!   風無央目光一沉,似乎有些不解,疑問道:「為何?」   風無央的意思很明顯:九幽老祖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讓風無央屈服的地步!   聞言,九幽老祖一怔,似乎有些疑問,道:「你放心,雖然我平生殺伐無數,但是這信義,還是未敢忘卻!」   九幽老祖以為風無央是擔心自己不講信義,在交出長劍之後擊殺風無央,因此才如此說道。   九幽老祖說完,風無央神色之間似乎有些不自然,道:「前輩,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擔心你的信義之心,而是……」   「而是什麼?」九幽老祖似有疑問。   「而是我認為,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奪取我手中的帝血劍!」風無央慨然道。   風無央此言一出,九幽老祖神色恍然,數息之後,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風無央並沒有完全仰視自己,而是懷疑起自己的實力來,在這個世上,九幽老祖自認為修為已經是巔峰,對於世人,有的只是俯視,此刻沒有想到風無央竟然駁回了自己的意志,當下,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冰寒。   當一個人世巔峰高手面對質疑自己實力的敵手,會如何做呢?   九幽老祖目光冰寒,凝神之下,百里浪濤,再次沸騰!   九幽老祖不但是世間巔峰高手,而且是毫無疑問的巔峰級刺客,此時,無盡的殺氣猶如浪濤翻滾一般,冰寒的氣息將風無央淹沒!   風無央展開幻神雙翼,身形如幻,一劍殺向九幽老祖!   一劍問天!   有著狼神劍魄的帝血劍猶如絕世惡魔一般,在風無央無畏的氣勢之下,帶著吞噬天地的氣息撲向九幽老祖!   此時,九幽老祖也從這仿若惡魔的長劍中感覺到了凜凜的氣息,一冰黑色長劍瞬即抽出,劍鋒直指風無央!   黑色長劍帶著死亡的氣息,彷彿出自煉獄的惡龍一般,咆哮著將劍端所知的空間盡數吞沒!   「無數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拿出死亡之劍的人!」   九幽老祖語氣之中,似乎有著一種寂寞的歎息。   寂寞,高手方有的寂寞!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血色光芒,劍勢所凝,猶如血色長虹一般,而那死亡之間帶著無盡殺氣,轟然之間撞向帝血劍!   彭!彭!彭……   瞬即之間,無數巨響爆鳴之聲響起在滄海之上!   天地變色,浪濤翻騰,千里水域,盡皆不再平靜!   無盡的浪濤翻滾不息,或衝上雲端,或激盪成渦旋的暗流湧動!   九幽老祖眉色一寒,身形如幻,殺向風無央!   見此,風無央雙翼一展,猶如流星一般,衝向九幽老祖!   血光閃爍,浪濤翻滾,天地風雲變換!   片刻之間,風無央與九幽老祖已戰至千招!   而戰場,也已經到了數十萬里之外,無盡滄海之上,無數島嶼崩塌,無數浪濤連天翻湧,天雖黃昏,二人已然激戰未已!   沒有任何觀戰者,也沒有任何實質的仇恨!   唯有激戰!高手的激戰!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九幽老祖,似乎都沉醉於激戰之中,似乎生死已如浮雲,重要的,唯有激戰!   忘卻了為何而戰,似乎便是一種迷失,而這種迷失,卻讓人能夠將本身的潛能發揮至最強!   奪天之掌!   風無央長劍進擊的同時,左掌一翻,浩蕩的吞天氣息直逼九幽老祖,九幽老祖眉色一凝,氣息瞬即暴漲,死亡之劍頓時氣分兩道,分別逼向風無央的左掌與帝血劍!   轟然一聲,風無央與九幽老祖暴退數里!   從表面上看,風無央與九幽老祖勢均力敵,可風無央明白,自身實力與九幽老祖真正實力相差甚遠,之所以戰成如今之勢,乃是有著極力丹與帝血劍之功!   風無央也知道,此刻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並非是擊敗九幽老祖,而是盡快回到玄幻大陸解救明月山脈,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熱血總是沸騰,心中無盡戰意,此刻退去,總是感覺意猶未盡!   抬望眼處,九幽老祖死亡之劍已經擊來,無盡的殺氣似乎衝進了風無央靈魂……   風無央手握帝血劍,突然之間,彷彿感到了一種神秘的契合,此時此刻,自己與這帝血劍與這浩渺蒼穹竟然有了一絲契合,彷彿自己與這帝血劍乃是浩渺蒼穹的一部分……   死亡之劍,再次帶著惡魔的氣息,吞噬了劍影所過的虛空,帶著冰冷的氣息殺向了風無央……   天際之處,殘陽如血。   滄海之上,浪濤沸騰。   死亡之劍猶如曠世惡魔一般,在浪潮翻滾的滄海上咆哮不已,天地隱隱震顫,帝血劍亦是猶如滄海中的猛龍一般,無盡雄渾之力,攪動滄海沸騰,與惡魔戰到一起!   氣勢奪天!   天地風雲呼嘯!   無數浪潮激散向雲端,衝散了流雲,瞬即之後,浪潮又從雲端散落而下,一時間,天地鼎沸!   殘陽過去,復又朝陽!   朝陽過去,復又夕陽!   熔金,如血的夕陽!   天地旋轉,滄海沸騰,月圓月缺,周天更替。   半月之後,風無央與九幽老祖依舊激戰在滄海之上,此時,二人激戰之地距離那狼神遺跡已經有百萬里之遙。   然而,依舊是滄海無邊,無邊的滄海似乎無止境地綿延向天際,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滄海無邊,激戰依舊在繼續……   冰雪之山崩塌!   無數的飛雪激射不已,傾倒的冰山在浩瀚的勁力之下,猶如巨輪一般衝向遠方。   無數滄海飛禽驚飛!   滄海,此刻,不再平靜!   夜幕漸至,滄海昏暗!   無邊的昏暗!   死寂的昏暗!   過眼處,唯有波動的滄海,猶如大地脈搏一般!   蒼穹之上,亦是明月隱晦,星光黯淡。   昏暗之際,風無央與九幽老祖終於沉靜下來。   然而,二人都沒有說話,因為,二人心中的戰意依然旺盛!   到了此時此刻,所謂的利益紛爭,所謂的過往爭端,所謂的高下之別,盡皆化為浮雲,唯有的,乃是戰意,無盡的戰意!   既然有戰意,那麼戰鬥就不會停止!   奪天之劍!   風無央凝神之下,帝血劍再次猶如血龍,帶著洪荒蒼茫的雄渾氣息衝向九幽老祖,而此時九幽老祖亦是神色冰寒,手中的死亡之間彷彿真正甦醒了一般,化為一道暗光,猶如流星一般,衝向血龍。   迅疾!   無影!   甚至無氣息!   轟然一聲,暗光重擊在血龍之上,滄海之上,浪濤再次翻湧!   一時間,巨鯨咆哮,嘶吼著向風無央與九幽老祖衝來!   明月復來,一時間,滄海之上,銀輝傾瀉。   月光照在滄海之上,更增寒意!   明月之下,滄海之上,巨鯨嘶吼著與九幽老祖糾纏在一起!   風無央神思一凝,神識感知之下,隱隱感受到了來自玄幻大陸的氣息!心中一動,背生雙翼,猶如流星一般衝向天際深處。   無盡的黑暗,無盡的滄海。   然而無盡的遙遠之外,家鄉的氣息越來越濃。   暗夜過去,旭日初升。   龍州大地,依舊秀美如斯,然而風無央,並沒有停下,因為此地此時並不需要風無央……   玄帝國帝都玄京依然猶如王者一般,傲立天地之間,俯視四方……   風無央依舊沒有停下來……   明月山脈,骨亙千山,蒼茫如海。   孤山之上,風無央立於峰巔,看著熊熊火海中的明月山脈。   風無央凝神之下,彷彿有著隔世之感,數月前,自己乃是拚死一搏,獨行滄海之上,如今歸來時,烈火依然熊熊圍困故友,風無央仰天長嘯,長劍猶如驚虹一般,向那火海斬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劍之威   自風無央離奇失蹤之後,絕望的氣息始終籠罩著明月山脈,鳳無情的天地囚籠遠超出月傲等人的想像,數月之後,威勢竟然不減。   絕境,明月山脈已成絕境!   無論是月傲,還是敖天等人,對於未來可以說完全喪失的信心,能做的,便是拚命修煉,希望能夠在絕境的最後關頭一敵手全力一戰!   天火熊熊,火光四溢。   圓月峰頂之上,敖天面色凝重地看向月傲,道:「以如今之勢來看,恐怕我們已經無路可逃,這明月山脈乃是成了絕境!」   聞此,月傲的目光並沒有從烈火方向轉開,而是低了低眉頭,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沉重,「絕境……似乎,這真是絕境了!」   月傲本是心性高傲之人,然而此時此刻,言語之中卻是充滿了絕望。   此時,月傲身旁一名狼族強者道:「風無央離奇失蹤,是否是臨危脫逃?」   月傲轉過目光,凝重地看向那狼族強者,道:「如果他能逃脫,我倒是期望他能夠逃出生天,可是,我可以斷定,風無央絕非貪生怕死之輩,死,對他來說,雖然重要,但是絕對高不過情義!」   月傲說完,敖天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略一沉思,道:「風無央乃是天地之間的豪傑,絕非凡輩,然而卻為何離奇失蹤呢?這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對於敖天的疑問,月傲並沒有回答,因為無法回答。   就在月傲等人神色黯然之際,突然在那明月山脈之外,一道驚雷之聲傳來,隨後彷彿一抹血色光芒劃過,那天地囚籠禁制竟然隱隱晃動!   見此情形,月傲當即興奮不已,顫抖道:「是他……是風無央……一定是他!」   聞此,敖天也是神色大驚,感應之下,卻是感受到了帝血劍那熟悉的霸道氣息,然而讓敖天無法理解的是,似乎這帝血劍的氣息要比之前強大百倍,甚至千倍!   就在敖天與月傲驚喜之際,那奇承與奇卓等人卻是震驚不已!   「何人?何人?」奇卓怒吼道。   沒有任何人回應,因為此刻的天地彷彿顫抖起來,瞬即之後,天地崩塌,巨石亂飛!   見此,鳳無情臉色慘敗,然而這只是瞬即,片刻之後,鳳無情穩定心神,眉心之處,火光一閃,明月山脈烈火更盛!   熊熊烈火,猶如毒蛇一般,向明月山脈主峰蔓延而來,彷彿要將寒月殿吞噬一般,月傲與敖天等人瞬即之間便感受到了烈火中極強的炙熱氣息。   就在此時,那一道血色之光再次橫掃天地,捲向明月山脈,轟隆一聲,數條山脈攔腰而斷!   瞬即之後,明月山脈的烈火之勢弱了一半!   此時,奇承與奇卓方才看清楚,原來在那孤峰之上,有一黑衣青年揮舞著一把散發著幽冥氣息的長劍,不斷攻擊天地囚籠禁制!   帝血劍!風無央!   奇承與奇卓瞬即之間便已經判定!   奇卓一聲嘶吼,與奇承一道,猛然攻向風無央!   兩道極為強橫的攻擊,帶著奪命的意志!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似乎沒有看見,依然長劍直指天地囚籠!   風聲呼嘯!   無盡的灰燼紛飛,天地之間,混亂不堪。   就在奇卓與奇承即將臨身之際,風無央目光一寒,長劍一偏,掃向奇卓與奇承。   烈火熊熊,一直綿延到天際深處,彷彿要將這一方蒼穹燃成灰燼。   火海之上,殘陽斜照。   血色的殘陽在無盡的火海中,猶如血輪一般,沐浴在升騰的烈焰之中。   風無央自從狼神遺跡歸來,無論心境還是修為,可謂是發生了巨大變化,神魂感知之下,風無央知道,今日自己最大的敵人並非是奇卓,或者是那奇承,而是鳳無情!   奇承的境界修為可以說是最高,聖虛七級境界,是無可置疑的世間一流強者,然而畢竟缺乏生死歷練,真正的實力實際上比奇卓高不上多少,此時見二人來攻,風無央劍如惡魔,一股浩蕩的勁力帶著空間波動,轟然一聲將奇卓二人擊退數里之外。   然而就在此時,那鳳無情已經展開雙翅,向風無央衝來!   鳳無情本身有著天地囚籠這種逆天的絕學,加之數月以來,修為更上一層,達到了聖虛六級境界,無論是心性還是氣質,與之前大是不同,見風無央竟然將自己的天地囚籠禁制重創,心中怒火升騰,無盡傲氣激發開來。   鳳鳴千山,無盡憤怒之意似乎將天地震懾!   此時,風無央彷彿再一次熱血沸騰起來,猶如面對九幽老祖一般,戰意陡然升騰,身如驚鴻,雙翼一展,向那鳳無情殺去!   無盡的風刃從巨大的天鳳口中吐出,風刃過處,彷彿要撕裂空間一般,高山觸之,盡皆崩塌破碎。   而帝血劍亦如滄海巨龍,呼嘯不止,無盡的劍勢震盪在天鳳身側!   激戰!   生死激戰!   雲層之上,但見夕陽如血,將無盡的白雲映射成血海。   血海之中,風無央與巨大的天鳳血戰未已!   風雲呼嘯,雲層幻化無止!   「今日,不是我們從此真正崛起,就是葬身火海,拼了!」月傲長嘯一聲,劍如明月,殺向奇卓。   月傲自從被困於天地囚籠之中,整日除了佈防之外,皆是在苦修感悟之中,一方面由於天資非凡,另一方面由於狼王傳承,短短數月之間,數次衝破壁障,修為已經是聖虛六級境界。   在月傲的眼中,當前的麒麟一族的強者,唯有奇卓與奇承,奇承雖然修為略高,但是心性修為卻是大為不足,在月傲的心中,也從未將此人列為真正的心腹之患,月傲所慮的,乃是奇卓!   奸詐殘忍的奇卓!   狼族的式微,奇卓功不可沒,死在奇卓手下的狼族強者,何止千萬!   可以說,奇卓的手上沾滿了月傲族人的鮮血!   無盡的仇恨,讓月傲戰意瞬間達至巔峰!   唯有巔峰的戰意,方能將自身的實力發揮至最強!   猶如明月之清輝,月傲長劍已經擊到奇卓面前!   奇卓眉色極其凝重,今日之勢,本就讓奇卓心中暗暗不安,勝負之數,已經難料,然而此時對手已經反守為攻,自己即便是逃遁,也無路可逃!   無路可逃,便只有死戰!   瞬即之間,奇卓屈指一彈,一柄金色長劍倏然翻出,那金色長劍猶如靈蛇一般,瞬間化為九道劍光,在擊向月傲之時,又化為八十一道流光!   流光!金色流光!帶著凌厲氣息的金色流光!   月傲心中暗驚,這奇卓果然不簡單,這八十一道流光皆是帶著凶險的氣息,稍有不慎,自己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月傲神色一凝,長劍波動,潮水般的劍勢向四圍波動而去,那八十一道金劍流光彷彿陷入潮水中一般,速度銳減,趁此之機,月傲後退數步,避開了奇卓的金劍!   「你果真是不簡單,不愧是狼族的王!」奇卓似乎是有些讚許地看著月傲,然而,話音一轉,道:「不過,今日,無論你如何掙扎,你們,必死!必死!」   月傲目光一凝,笑道:「仇敵相逢,生死又算得了什麼?」   此言一出,奇卓一陣錯愕:的確,對於復仇而言,本就求的是爽快,生死又算得了什麼?   這數月之間,不僅僅風無央與月傲修為有著精進,敖天亦是成就不凡,在半月前已經達到了聖虛七級修為!   聖虛七級,對於龍族強者,可謂非同小可!聖虛七級的龍族強者,其實力絕不亞於一般的聖虛八級的人類強者,加上龍族的天賦神通,或可與人類中的聖虛九級強者一戰!   風無央與月傲既然都已經選定了對手,那此時的敖天只能拿奇承來做對手了!   麒麟一族與龍族向來不和,此時,奇承見情勢逆轉,心中也是憤恨,對,僅僅是憤恨,奇承沒有經過多少生死歷練,對於生與死的感觸並不深,此時,面臨可能的死局,渾然不覺,能感覺到,就只是憤恨!   一個人,若是只知道憤恨,那麼就是愚蠢!   奇承一聲怒吼化為麒麟本體,咆哮著向敖天衝去!   巨爪揮揚,彷彿要撕破虛空一般,麒麟過處,空間隱隱波動!   見此情形,敖天一聲長吟,化為巨龍,猶如山脈一般巨大的巨龍!   巨龍橫列天際,怒吼著揮舞著巨爪向麒麟抓來!   瞬即之間,麒麟與巨龍便戰到了一起!   奇承雖然沒有足夠的生死歷練,然而身為麒麟一族的王子,深得麒麟王的溺愛,自身的寶物可謂是極多,竟然與敖天戰至平手!   不分勝負!不分強弱!   天際深處,唯有巨龍與麒麟的幻影!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下鼎沸   烈火漸漸平息下來,天地焦黃一片,四野之外,青煙升騰。   沒有了鳳無情的靈魂力量支撐,天地囚籠便失去了威勢,在風無央的進擊之下,鳳無情已經無心力維持天地囚籠禁制的運轉。   無需分心於天地囚籠,鳳無情的進擊之勢更強!   無盡的烈火之刃猶如刀芒一般流逝在風無央的眼前,風無央很清楚,若是一個不小心被這些烈火之刃傷著,那麼自己必然重傷!   巨大的天鳳吐著威勢極強的烈火之刃,彷彿無止無盡……   天鳳一族的傳承果真是不凡,此時的風無央方才意識到魔獸山脈的魔獸種族是何等的強大,天鳳一族本是二流種族,而且已經沒落,沒有想到此時的鳳無情竟然能夠將自己困住!   此時此刻,風無央心神激盪:如果不能擊敗鳳無情,那便空負壯志豪情!   狂風捲著流雲,雲層變幻,彷彿滄海沸騰!   這一刻,風無央彷彿再一次獨立滄海之上!   那時,滄海碧波,孤身一人,無盡凶險!   此時,雲層之上,亦是孤身一人,獨對生死!   孤獨,總是能夠讓人更加清醒,讓人感觸到天地的真意!   雲層之上,青穹無極。   風無央閉上眼睛,腦海中掠過無數狼神劍勢,一時間,心海掠過一絲光亮,風無央平靜地睜開眼睛,一劍刺出!   狼神之劍!   在那滄海之上,孤島禁制之內,風無央雖然不知道劍勢何名,也不知道這劍勢成何體系,卻知道,這凌亂的劍勢卻是有著一種孤獨的氣息,神道的氣息!   神之道!   此時的風無央乃是聖虛六級境界,尚未踏入聖之境界,那神之境界更是遙遠無跡,然而風無央卻偏執地認為,自己這一劍,乃是暗含了神的氣息!   天鳳狂傲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風無央這飄渺的一劍,彷彿從虛空中來,又彷彿不是從虛空中來,猶如破空出現的幽冥惡魔一般,凌厲!嗜殺!   天鳳一聲清鳴,震散了浮雲,雙翅一拍,一道強勁的氣旋衝向帝血劍!   呼……   彭……   強勁的氣旋撞擊在帝血劍上,然而讓天鳳吃驚的是,那帝血劍的劍勢依然不減,氣旋被擊散之後,依然帶著凌厲而肅殺的氣息像自己衝來!   鳳無情大駭!   帝血劍劍勢猶如衝破烏雲的明月,帶著狼族特有的清冷與孤傲氣息衝向鳳無情!   鳳鳴之聲頓起!   天鳳巨翅掃向帝血劍!   彭……   帝血劍刺中天鳳巨翅!   巨翅如刀,然而依然是被帝血劍斬斷數根翅羽!   天鳳一聲哀鳴,又是一道強大的風刃吐出,這一風刃乃是鳳無情的極致,頓時,天地狂風四起,風雲變換,風刃過處,空間隱隱有著割裂之象。   帝血劍劍鋒一轉,猶如蒼龍一般斬向風刃!   奪天之劍!   轟然一聲巨響,浩蕩的劍勢擊散了風刃,而劍勢也已平息下來,風無央抬眼處,天鳳已然遠遁。   就讓她去吧……   此時此刻,風無央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斬殺鳳無情,然而風無央更知道月傲那曾經為此神傷的眼神,如若自己殺了鳳無情,那麼這世上,最痛心的必然是月傲!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很難說!   感情之事,唯有歲月,唯有無盡的歲月,方能釋之。   此時,奇卓與月傲大戰正酣!   就在風無央轉身飛下雲層之際,那橫列天際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將已經重傷的麒麟魔獸一口吞下!   一口吞下!   見此情形,風無央震撼不已!   一聲龍吟響徹在天際,龍腹一陣滾動,那麒麟魔獸已經碎裂!   巨龍竟然生生吞下了敵手!   就在風無央吃驚之際,月傲已經步步進逼奇卓,奇卓敗像已現!   奇卓畢竟是高手,雖然處於激戰之中,對於外面的情勢可是心知肚明,見天鳳敗退而去,本就心魂不定,又見巨龍吞下奇承,心中更是又驚又怒又懼!   驚的是敖天竟然有如此能耐,能夠生吞奇承!   怒的是對手月傲步步進逼,明顯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懼的是自己落於危局,即便是逃脫出去,那麼也免不了麒麟王的懲罰!   一想到麒麟王,奇卓心中更是驚懼!   當下,心腸一硬,奇卓眉色一閃,氣息暴漲,神色之間,儘是瘋狂之意!   很顯然,奇卓是要自爆!   實際上,天鳳敗退,奇承被吞,月傲已經知道今日之戰勝券在握,激戰之外,早已想好完全之策。   此刻,奇卓氣息暴漲,月傲早做好了抽身準備,身形如幻,猛然暴退數十里!   自爆傷敵,雖然是極為有效的手段,但是必須是敵手沒有什麼準備,如若是事先有所預料,那麼自爆傷敵純粹是一廂情願。   奇卓本就是在憤怒之下做的決定,可以說是極不理智,看著月傲遠去對背影,心中驚怒,然而此時為時已晚,轟然一聲,天地之間,一陣巨響,山脈崩塌,奇卓屍骨無存!   當奇卓消失在天地之間的同時,鐵龍與眾多狼族強者也已經將其餘的麒麟強者幾乎盡數屠盡,有一些實力較強的麒麟強者拚死殺出重圍,倉皇逃脫。   這一戰,不但驚動了魔獸山脈諸勢力,而天下,亦因此鼎沸!   麒麟山脈大長老殿。   奇倫氣急敗壞地看著一名氣息奄奄的麒麟強者,驚疑道:「奇承果真是被龍族強者生吞了?」   雖然麒麟一族的失敗讓奇倫痛心,然而奇承的身死更讓奇倫有些把持不住,畢竟,奇承乃是麒麟王最愛!   如若是麒麟王出關之時,得知愛子被吞,會有何反應?   奇倫不敢去想,奇倫心神一定,等待著那麒麟強者的回答。   「不知道為何,那風無央……那風無央竟然破了天鳳的禁制,不過那巨龍以及狼族強者確是實力很強……很強……」   那麒麟強者艱難地喃喃道。   奇倫眉色一凝,道:「據我所知,那天鳳一族的天地囚籠,尋常人若是沒有聖虛九級的修為,絕對不可能破掉,莫非那風無央如今有聖虛九級的修為了?」   奇倫的語氣之中,顯然是有著極強的質疑。   「我……我估計是……」那麒麟強者哆嗦回答道。   聞此,奇倫一驚,「什麼?他才修煉多少年?竟然有如此修為?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的奇倫似乎咆哮起來。   咆哮,是因為憤怒,憤怒往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然而,奇倫雖然憤怒,理智也受到一些影響,心中卻隱隱感知到,恐怕這麒麟強者所言,是真的!   如若是真的,那風無央就必須得死!必須得死!   奇倫瞬即之間便想的很透徹,這風無央乃是無數年來罕見的天才,當然,天才之資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風無央與麒麟一族已經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   「絕不能讓風無央活的長久!絕不能!」奇倫神色冰寒,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明月山脈。   在擊退強敵之後,明月山脈一片歡騰,雖然四野依舊焦黃,但勝利所帶來的歡悅,彷彿春風一樣,滋潤了明月山脈眾人的信心,面對未來,面對強敵,面對坎坷的信心!   風無央將狼神遺跡之事盡數告知月傲、敖天等人,眾人一陣噓唏,唯獨月傲神色凝重,似乎有著什麼心事。   風無央似乎能夠猜到一二,向月傲道:「前塵之事盡歸前塵,月兄以為如何?」   月傲將目光轉向風無央,神色之間,滿是凝重,道:「想那狼神風神之事,非我輩所能揣測,然當真有一日,一切真相揭曉,你,你依然是我的兄弟,在我心中,比我更重要!」   風無央一笑,道:「我也是!」   敖天也隱約聽明白了一些,哈哈大笑道:「今生為兄弟,足矣,前輩之事,於我等無關!」   眾人盡皆釋懷。   明月山脈之外,斜陽已落,暗夜已經到來,或許,或許明晨朝陽升起的那一刻,天下將風雲再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戰前夕   玄帝國,帝都玄京。   前幾日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冰冷的寒風捲著零星的雪花飛旋在帝都上空。陰雲漠漠,恢宏帝京,盡顯壓抑,或者說是沉悶。   皇宮內庭。   姬崑崙額前的髮絲有著一些凌亂,目光之中隱隱有著一絲瘋狂,神色之間,儘是憤怒,竭斯底裡的憤怒!   「聽說那風無央從神之遺跡歸來實力劇增,這究竟是不是真的?」   雖然姬崑崙也知道此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但內心之中,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沉寂,久久的沉寂,內庭中數十名皇室核心成員盡皆無聲。   良久,姬嬴帝眉色一沉,道:「那風無央不但實力劇增,而且擊敗了天鳳一族的鳳無情,非但如此,那麒麟一族也是慘敗,或者說是全軍覆沒!」   此時的姬嬴帝很清醒,比姬崑崙還清醒。   實際上,作為統御四方的帝王,其心境修為還是要比姬崑崙高出許多,對於世間的殺伐殘酷,理解的要比姬崑崙更深刻!   但姬崑崙雖然不是帝王,卻是一代強者,對於世上的生死敵對,可以說是很清楚,當下,眉色一寒,向眾人道:「以諸位看,風無央下一步會採取何種手段對付我們姬氏一族?」   當姬崑崙話音剛落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姬嬴帝忽然感覺到一陣悲涼,怔怔地看著昔日自己崇敬的老祖!   姬崑崙平淡的一語,已經將姬氏一族擺在了弱者的地位,很顯然,姬崑崙心中,或許已經喪失了爭鋒的勇氣……   一個武道強者,如果喪失了爭鋒的勇氣,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從心境上講,他將不再是強者!   真正的強者,是必然有著強大的心境!   無論如何,姬崑崙終歸是姬氏一族的老祖,對於老祖,姬嬴帝是有著足夠的尊敬或者說是尊崇之意,當下重重歎息一聲,「此子心性,極難琢磨,然而從以往情形來看,斷然是殺伐果斷之輩,姬氏一族與孟家,與風雲宗,與風家,可以說是有著無可化解的仇恨,我想,他如果有著足夠的實力,會滅盡姬氏一族,一個不剩……」   姬嬴帝說的很悲愴,也很艱難。   此時此刻,皇室內庭,儘是壓抑,無盡的壓抑。   其中一人突然悲憤道:「莫非我姬氏一族就只能任人宰割嗎?」   聞此,姬崑崙抬眼看了看這個年輕人,歎息了一口氣,道:「這些年,孟家、風家、風雲宗,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死在我們手中,實際上,這就是一種宰割!如今風水輪流轉,天道有常,我們也不必為此而悲憤,因為,很多時候,悲憤毫無用處!」   姬嬴帝神色之間,掠過一絲黯然,沉思片刻,道:「天道無常,誰能肯定,等待我姬氏一族的一定是悲劇?」   姬嬴帝此言一出,眾皆愕然。   良久,姬崑崙凝神看著姬嬴帝,道:「玄宗,是指望不上了,一方面,此乃是世俗之爭,無涉宗派,另一方面,那風無央與玄風子也是有著交情,無論如何,玄宗都不會幫助我姬氏一族的!」   姬崑崙說的很肯定,無可質疑。   姬嬴帝眉色深沉,道:「我之意,並非指的是玄宗,而是魔獸山脈的勢力,還有那幻宗……」   姬崑崙一陣錯愕,道:「那魔獸山脈與人類向來不和,此時此刻,又怎麼能夠依靠?至於那幻宗,乃是我玄宗之敵,更是不可能了!」   姬崑崙說的很乾脆,顯然在姬崑崙的心目中,魔獸山脈的勢力與幻宗,皆是絕對不可依靠的。   姬嬴帝眉色一沉,思慮片刻,道:「那魔獸山脈的勢力自然是靠不住的,但是客觀地說,魔獸山脈的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相當強大,強大到足可滅殺明月山脈勢力的地步!」   姬崑崙似乎感覺到了姬嬴帝要說什麼,目光盯著姬嬴帝,顯然是等待著下文。   姬嬴帝略一沉吟,道:「方纔我所言,是為了說明魔獸山脈諸多勢力乃是有著足夠的實力,如果沒有實力,那便根本不用考慮了,而我所說的是,我們與麒麟一族還有那鳳凰一族,有著共同的敵人,這便是足夠了……」   姬崑崙目光一明,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姬嬴帝的說法,沉吟片刻,道:「那幻宗呢?」   姬嬴帝眉色一展,似乎有些輕描淡寫道:「幻宗諸位長老,貪婪成性,這個倒是很容易對付……」   人都有缺點,有缺點的人,總是容易對付的!   所以,姬嬴帝幾乎能夠對付世上所有的人,所以,他是人間帝王!   姬崑崙目光之中似乎燃起了一絲火光,隱隱之中,有著一些興奮之意,道:「是的,姬氏一族統御玄帝國萬載,拿出一些寶貝,是不難的……」   無論是姬崑崙,還是姬嬴帝等人,都極其明白,拿出重寶雖然令人肉疼,但是對於解決家族巨患,還是相當值得的!   片刻之後,姬崑崙便隻身向那魔獸山脈而去。   於此同時,姬嬴帝走入皇宮內庫,取出一枚空間,抹掉了生命印記,交於了一名家族心腹,這名心腹不久便往幻帝國而去。   姬嬴帝看著這名心腹離去的背影,輕歎了一口氣,「這一次,如若能夠擊殺強敵,那麼姬氏一族便又可以統御萬載了吧……」   就在姬嬴帝歎息方畢,數道強橫的氣息已經向帝京方向而來!   姬嬴帝神色一驚,心中已經確定:風無央已經來了!   此前,姬嬴帝反覆琢磨了有關風無央的信息,幾乎確定了風無央乃是果決之輩,對於風無央的來意,姬嬴帝也幾乎可以肯定:滅盡姬氏一族!   姬嬴帝很明白,如若換成是自己,必然是會趁著良機滅盡敵手,對於風無央的舉動,姬嬴帝十分理解。   王者山脈,風無央、月傲、步明月、鐵龍、孟古道等強者齊至。   對面,乃是以姬嬴帝為首的姬氏一族強者,如今的姬嬴帝,乃是有著聖虛三級的修為,雖然這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在玄帝國,乃是不折不扣的一流強者,姬嬴帝身後,數百姬氏一族的武道強者,除了極少數突破到聖虛境界,其餘皆是在元虛境界乃至元虛境界之下。   姬氏一族數百族人,無不悲憤,似乎是預料到了悲慘的結局,悲壯之情,顯而易見。   風無央看到這一幕,彷彿想起了當年烏龍山大戰之事,那時,對於風家,對於風雲宗來說,也是如此的悲壯!   如今,風水輪流轉,優勢在風無央這一方,姬氏一族淪為到刀俎下的魚肉。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已經分不清楚何為正義,何為邪惡,心神之間,似乎有著一絲迷亂。   這人世,除了仇恨,還有什麼?   就在風無央心生惻隱之際,無數風劍向風無央等人襲擊而來!   原來,姬嬴帝之所以將戰場選在這王者山脈,是因為這裡有著姬氏一族事先佈置好的家族禁制!   作為姬氏家族的底牌禁制!   風劍猶如天鳳吐息,帶著極為凌厲的氣息劃向風無央等人,隱隱有著破空之聲!這些風劍不知道源於何處,也不知從何方擊來,對於風無央這等實力的高手,還是有著一定的凶險!   風無央劍如圓月,浩蕩的勁氣形成一圈風牆,將無盡的風劍阻隔在外,然而這風牆在風劍的不斷攻擊之下,片刻之後便消散,而讓風無央感到有些吃驚的是,數十名姬氏一族的強者氣息暴漲,身形極快地向自己奔來!   很顯然,這些姬氏一族的強者要與自己拚個同歸於盡!    第二百二十九章 勝負之勢   姬嬴帝之所以如此做,則是為了盡可能拖延時間,一旦姬崑崙將麒麟一族與鳳凰一族的強者請來,那麼局勢便可逆轉。   看著被風劍圍困的風無央等人,姬嬴帝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些興奮,很顯然,這禁制,是有著極強的威勢的!   彭……彭……彭……   自爆之聲,響徹山脈,王者山脈似乎隱隱震顫,自爆造成的強勁氣流數次轟擊在風無央的身上,風無央雖然修為達到了聖虛六級境界,但此刻也感覺肺腑之間隱隱有些翻騰,甚至氣息也有些紊亂。   看著族人氣息大漲衝向風無央的身影,姬嬴帝神色愴然,心生無盡悲涼!   這些族人放棄了性命,只為殺死敵手!   在這裡,沒有對與錯,甚至這些族人與風無央也素未謀面,可以說並沒有直接的仇恨,然而此刻卻不得不以性命相拼……   此時的姬嬴帝,似乎也感到了一絲迷亂,似乎隱隱感覺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並非是對的,這世上,也並非只是殺伐果斷,並非只是有著強弱之分……   但,一切都晚了……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注定無法回頭!   不能回頭,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要麼一路走向巔峰,要麼身死國滅!   姬嬴帝神色一寒,手勢一揚,數十族人組成幻天劍陣殺向禁制中的風無央!   劍陣猶如星辰一般,而風無央彷彿是困於烏雲中的暗月,無數流光與風劍向風無央擊來,其勢迅捷!   姬嬴帝很明白,只要殺死風無央,那麼心腹之患便解除了大半!   此時,姬嬴帝的目光中充滿了果決,如果自己能身死的代價除掉風無央,那麼姬嬴帝會毫不猶豫地付出生命!   在姬嬴帝的心中,之所以一定要殺死風無央,是源自一種復仇的恐懼!   擔心別人復仇,比復仇更讓人心神牽繞!   風無央活在世上一日,姬嬴帝便不能安穩!   月傲與步明月等人能夠勉強抵抗風劍之威,而幻天劍陣,便只能是由風無央一肩而擔!   幻天劍陣之所以名為幻天,是因為流轉攻擊的劍光猶如天際幻化不定的星辰一般,與風劍有著幾分相似,不知從何處來,不知往何處去,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風無央的周圍!   此番,風無央是抱著必勝的信心來這王者山脈,雖然是信心十足,但也明白,如若今日失敗,那麼將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代價自己無法承受!   無法承受的代價,風無央是不願意也不能付出的!   奪天之劍!   帝血劍帶著無盡的殺戮氣息再一次猶如蒼龍一般彷彿攪動了虛空,一聲隱隱的龍吟,幻天劍陣破碎,數十名姬氏一族的強者當即被震成內傷!   龍吟聲消逝,空間的波動也瞬間停止,風停雲息。   這一劍,讓姬嬴帝神色大驚,從這一劍的威勢中,姬嬴帝已經可以明確斷定:風無央的實力遠在姬崑崙之上!   風無央本不願使出這奪天一劍,畢竟,真正的生死之戰尚未來臨,底牌是不能隨便拿出來的!   就在風無央擊破幻天劍陣之時,數道強橫的氣息已經在千里外,此時,姬嬴帝神色大喜,很顯然,姬崑崙已經歸來!   麒麟強者與鳳凰強者的氣息?風無央抬眼處,已經看到姬崑崙、奇倫與鳳絕三人猶如幻影一般向王者山脈而來!   瞬即之後,三人已經到了王者山脈之上,看著山脈中的混戰場景,姬崑崙向姬嬴帝大笑道:「你小子所料果然不差,這麒麟一族與鳳凰一族願與我們聯手除掉風無央!」   姬嬴帝乃是一國帝王,此時被姬崑崙稱做小子,心中略有不快,但大喜之下,姬嬴帝也並未顧及這些,畢竟,姬崑崙乃是自己老祖宗,在如此情勢之下,有些失態也是情理之中。   奇倫乃是麒麟一族僅次於麒麟王的強者,而鳳絕亦是鳳凰之主之下鳳凰一族中的最高強者,從這二人的氣息,風無央已經明白,今日勝負之勢,已經難料!   奇倫目光陰寒地看著風無央,質問道:「我今日,並不想插手明月山脈與姬氏一族的爭端,我只是想搞明白,奇承是否被你所殺?」   奇倫此語一出,姬崑崙一陣錯愕,明明已經講好的要齊心協力殺死風無央等人,怎麼此刻變成並不想插手了?   姬崑崙心中雖然有疑問,但卻並未表現出來,而是靜靜地看著奇倫,隱隱中覺得眼前的這位老者似乎是真正的奸詐之徒!   面對奇倫的質問,風無央尚未開口,敖天便哼了一聲,道:「那野獸,被我給吞了,你想怎麼樣?」   赤裸裸地挑釁!   敖天此語剛落,奇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什麼?你給吞了?」   瞬間,奇倫掌勢一凝,正要攻擊敖天,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對鳳絕道:「你怎麼不動手?」   鳳絕神色一疑,問道:「動什麼手?」   鳳絕此語一出,無論是姬崑崙還是奇倫,皆是一驚,似乎這鳳絕並不願意動手!   「我們不是說好一起殺死這些人嗎?」奇倫問道。   鳳絕哼了一聲,道:「坦白地說,我是來觀戰的,當時我只是沉默,可能被你們當成了默認,沉默和默認是兩碼事,你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傢伙了,莫非這點還不懂嗎?」   此時,風無央的長劍隱隱泛著寒光,冰寒的氣息彷彿帶著地獄惡魔的氣息,讓人心中生寒。   奇倫身為麒麟一族的大長老,心性自然是非凡,此時此刻,奇倫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擊敗風無央與敖天等人,沒有絕對的把握,奇倫是不會去做的!   因為,很多時候,即便是擁有絕對的把握,也會失敗!   對於武道強者而言,失敗,往往意味著死亡!   奇倫雖然活了很久,但是並沒有真正體驗過死的滋味,因為一旦真正死了,就再也無法活過來!   靜寂!   王者山脈一片靜寂!   眾多強者只是對視,並沒有出手!   良久,姬崑崙神色一決,向奇倫道:「我聽聞,自古以來,魔獸山脈唯麒麟一族最是強大,今日觀之,果然如此,今日老夫便與你一道,為你那麒麟一族的王子復仇!」   姬崑崙的這番話雖然很短,但暗中不但譏諷了鳳絕,而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雖然這種表明有些無恥,但姬崑崙並不在乎,此時此刻,只要能擊殺風無央等人,信口開河又算得了什麼?   面對姬崑崙的譏諷,鳳絕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映。   很顯然,姬崑崙的激將之法,相對於鳳絕而言,失效了!   鳳絕並非是鳳凰之主,雖然有著身居高位的驕傲,然而在這高傲之上,還有著心懷四方的韜略!   在鳳絕的心中,鳳凰一族與明月山脈與風家確是有著一些仇恨,然而這種仇恨卻是有著一定的限度,並非是不可化解,與麒麟一族不同,鳳絕還有著收手的餘地!   是否收手,那就要看情勢之變了!   因此,姬崑崙的暗中嘲諷,對於鳳絕來說,猶如過眼雲煙。   而此時的麒麟一族的大長老奇倫聽完姬崑崙的話,面有微色,並沒有打理姬崑崙,而是歎息了一聲,向鳳絕笑道:「想當年,鳳凰一族暗中指使天鳳一族誅殺狼族強者,一日之間,狼族數千高手血染魔獸山脈,那時,鳳長老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我常想,如我能有如此豐功偉績,那此生也無憾了!」   奇倫說完,似乎依舊沉浸在對鳳絕的崇拜之中,然而無論是姬崑崙還是鳳絕,皆是明白奇倫的意圖!   奇倫這番無法考證的話,乃是為了將鳳絕置於月傲的生死對立面!   此時,鳳絕可以否認,但是天鳳一族誅殺狼族強者一事並非是虛妄之事,只不過沒有奇倫說的那樣嚴重,可以說,鳳絕雖然可以否認,但是難以推卸乾淨!   只要難以推卸乾淨,就無法盡數釋去月傲心中的仇意或者說是敵意!   有敵意,就會有警戒之心,有警戒之心,就會有疑心!   人一旦有疑心,很多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鳳絕杏眉一閃,向奇倫怒道:「我素聞麒麟一族唯大長老堪稱最為奸詐,如今所見,確是如此!不過,你的目的的確是達到了,我這個人雖然心性慈善,但做事但求乾脆,從不留後患!」   聞此,奇倫一怔,心性慈善?若是鳳絕心性慈善了,那天下也就沒有多少惡徒了!但無論如何,鳳絕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那就是與自己一道擊殺風無央等人!   未等奇倫出手,鳳絕身形幻化,猶如虛空掠影一般,帶著無盡的震盪之力向風無央殺去!   鳳絕出手的一霎那,風無央已經感受到了那一絲危險的氣息,這氣息只有在滄海之上與九幽老祖激戰之時方能感受得到!   這鳳絕,實力決然不凡!   但此刻的風無央並沒有抽出長劍,而是當空一拳揮出!   拳勢猶如山嶽!   一拳出,山脈震顫!   風無央身形極快,數里之遙,對於風無央這等強者來說,幾乎不算是距離,瞬即一聲,風無央一拳擊在鳳絕隔空的掌勢之上!   轟然一聲巨響!   那一方空間似乎隱隱有些交錯,無盡的氣流飛旋而出,衝斷了山脈,震撼了大地!   轟鳴之後,風無央與鳳絕皆是暴退數步!   此時,鳳絕的眉色之間隱約有著一絲凝重,看著風無央,道:「果然是人世間罕見的天才之輩……」   鳳絕此刻看向風無央的神色之中,似乎沒有敵對之意,而是隱隱有著憐惜之意!   對於這種憐惜,鳳絕心中也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然而,這憐惜卻是在自己內心中毫無徵兆地產生了!    第二百三十章 飛蛾撲火   鳳絕掠了掠額前的髮絲,一任清風吹起紅色的衣袂,猶如一朵美艷的鮮花盛開在山脈之上,不得不說,無盡歲月的滄桑,讓鳳絕不但有著成熟的風韻,容顏亦是驚世,未曾隨歲月而老。   無論風無央實力如何,對於鳳絕而言,始終是晚輩,此時鳳絕的心中,隱約有著對風無央的欣賞之意!   「不得不說,我真的不想殺你,如此心性,如此人才,如若死於我手,似乎有違天道……」   鳳絕向風無央笑道。   鳳絕此語一出,奇倫哼了一聲,向鳳絕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是天才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應該想清楚!」   奇倫此語剛出,鳳絕似乎隱隱有著怒意,向奇倫道:「這,無須你來教訓,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但即便是敵手,莫非就不能客觀欣賞嗎?」   鳳絕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有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感受,似乎這鳳絕的心胸要比奇倫高的多!   能夠於生死之際,欣賞敵手,這需要何等的心境?   在這心境上,奇倫已經不如鳳絕!   也正基於此,風無央斷定,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姬崑崙,也不是奇倫,而是鳳絕!   就在風無央思慮之際,鳳絕手勢一揚,一道浮光衝向風無央!   「天蟬之翼!竟然使出了天蟬之翼!」奇倫突然脫口而出!   那一道透著清冷氣息的浮光猶如天蟬一般,在天際之上形成巨大的倒影,天蟬之翼彷彿蒼穹一般,將四野山脈盡數囊於翼下,隨後,鳳絕一聲長嘯,心神一凝,那天蟬之翼舞動起來。   瞬即之間,以風無央等人為中心的山脈隨著顫抖的虛空隱隱震顫起來!   這一方空間竟然波動起來!   猶如潮汐一般!   「殺出去!生死如浮雲,但求死戰耳!」月傲一聲長嘯,持劍向奇倫等人殺去!   隨後,敖天、步明月、鐵龍、孟古道紛紛熱血激發,瘋狂地向外衝去!   唯有風無央依然不動,因為風無央明白,如若自己也衝出去,那麼將無人抗衡這天蟬之翼,若非是風無央暗中全力抗衡空間波動之力,恐怕眾人已經身死!   然而,儘管有風無央的劍波沖和,這天蟬之翼下的空間波動依然數次擊傷月傲等人,當月傲等人衝出困地面對奇倫等人時,已經傷勢不輕。   此時,天翼之下,唯有風無央!   當月傲等人衝出困地的一霎那,風無央知道,自己已經有血戰的資本!   只是因為,這些生死之交的性命比自己更重要,所以,此前,風無央不能血戰,而此時,無所牽掛,那麼生死也就猶如浮雲一般,長劍出,戰仇敵……   風無央不再抗衡那空間波動之力,而是硬硬扛下那波動攻擊,而長劍猶如流星一般,衝向鳳絕!   沒有任何技巧!只有極致的速度!   風無央很明白,這一劍,如若無法擊退鳳絕,那麼等待自己的,只有重傷!而且,即便是擊退鳳絕,那麼自己也必然會被空間波動之力震傷!   雖知不利而依舊勇往直前,縱然天道,又奈其何?   天蟬之翼發出一道凌厲的鳴響,瞬間,風無央所在的虛空劇烈顫動起來,無盡的空間波動之力撞擊著風無央,風無央只感覺到經脈逆流,肺腑翻騰,似乎透不過氣來,甚至神志都有些模糊……   然而,此時此刻,帝血劍卻依舊如滄海上的驚龍一般,帶著狂暴的殺戮氣息,咆哮著衝向鳳絕!   在那狂暴的殺戮氣息中,鳳絕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縱然是世間絕頂強者,鳳絕心中依然是有了幾分退意……   實際上,鳳絕明白,如果盡全力,自己能夠接下這一劍,甚至有著斬殺風無央的機會,然而不知為何,那一劍之中,除了無盡的殺戮氣息之外,更有著一種勇往直前銳不可當的壯懷激烈!   猶如飛蛾撲火!   無盡的銳氣!   鳳絕一聲長嘯,天蟬之翼瞬即黯淡,幻影一閃,鳳絕已經在數里之外,躲過了風無央的那一劍!   浩蕩的劍勢似乎衝破了虛空,長劍過處,虛空之中隱隱有著斷斷續續的黑線。   數道山脈崩塌,摧毀!   而此時,那奇倫、姬崑崙正與月傲等人血戰未已!   此時,敖天化為巨龍,巨大的龍尾拍擊著姬崑崙,而巨爪則是時不時抓向奇倫!   月傲此時一襲白衣,上有鮮血殷殷,手中一劍,寒若冰霜,劍勢過處,奇倫亦是心驚不已!   此時此刻,姬嬴帝也不再觀戰,與其他姬氏一族強者一道攻殺月傲等人。   只是瞬即之間,鳳絕再次攻向風無央!   風無央眉色一凝,心中已經決然: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徹底擊敗鳳絕!   突然之間,鳳絕化為巨大紅色鳳凰,雙翼展開,似能遮天,鳳凰一聲清鳴,無盡烈焰噴出!   烈火,又見烈火!   烈火熊熊之中,風無央熱血更是沸騰不已,雙翼一展,身如幻影,殺向鳳絕本體!   無盡的烈焰蔓延在王者山脈之間,四野天空,盡皆通紅!   就在風無央與鳳凰激戰之時,那奇倫與姬崑崙在月傲與敖天等人的合擊之下,隱隱有著敗象,忽然,姬崑崙一聲狂笑,屈指一彈,數枚黑色圓珠射向巨龍!   那巨龍本就體型巨大,雖然速度奇快,然而終究是需要時間,就在巨龍躲避之時,那黑色圓珠爆裂開來,瞬即,虛空碎亂,天地之間,數聲驚響,虛空震顫,亂石驚飛,無盡氣旋,衝向四野。   震天雷子!   震天雷子乃是姬崑崙的底牌,同時也是世上極為罕見的殺器,一旦炸裂開來,空間亦可能破碎,此時,那巨龍血肉模糊,月傲冒死方才將其救到一旁,此時,巨龍傷勢極其嚴重,雖然尚未身死,但卻是離死不遠。   「殺過去!殺了他們!」此時,姬嬴帝似乎有些瘋狂,怒吼著命令姬氏一族的強者!   瞬間,數百名強者紛紛衝向月傲、步明月與孟古道,見此情形,月傲眉色一寒,一聲長嘯,化為巨大的白狼本體,猛然仰天張開血盆大口,嘶吼一聲,無盡氣旋匯聚,瞬間,那姬嬴帝與諸多姬氏一族強者被吸入白狼口中,白狼鋼牙一合,姬嬴帝與諸多強者頓時化為血肉!   這一招雖然極其危險,然而此時的月傲已經到了戰鬥的極致狀態,生死都已經置之度外,至於危險,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見此情形,姬崑崙一聲悲慼呼號,猛然神色一冷,扯出一柄長矛向月傲殺來!   獸血長矛,這是姬氏一族的祖傳之物,姬氏一族有一位天才卓絕人物曾用它大戰四方,橫掃魔獸山脈,血染無數魔獸強者,無數年了,它只是被姬氏一族供奉著,從未參與廝殺,而如今,姬崑崙悲憤之下,獸血長矛便再現於世!   獸血長矛通體血紅,渾身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戮氣息,那長矛的盡頭,隱隱閃著寒光,似乎要浸入人的靈魂一般。   獸血長矛出現的那一刻,月傲的靈魂似乎都有了一絲震顫,似乎感覺到了那長矛中蘊含了無數怨靈,猙獰而恐怖!   頓時,月傲化為人形,一襲白衣,長劍在手。   然而,無論是月傲是人形還是魔獸,姬崑崙的心中,對月傲極是憤恨,身形一動,長矛刺向月傲!   月傲長劍出,直指長矛!   彭……   長劍斷為數節,而長矛依然完好!   月傲神色一驚,身形一蕩,避了開來!瞬間,屈指一彈,一柄殘刀在手,身形一飄,殺向姬崑崙!   瞬即之間,姬崑崙與月傲又激戰在一起!   此時,那奇倫則是靜靜地看著孟古道,似乎對孟古道很有興趣一般,此時,步明月正在與姬氏一族的其他強者激戰,似乎無暇分身。   「你有信心擊敗我嗎?」奇倫向孟古道問道。   「沒有!」孟古道回答道。   「那你走吧!我們沒有仇恨,不必無謂糾纏!」奇倫說的很乾脆,也很理智。   「我不能走,因為我的兄弟在這裡!」同樣,孟古道說的也很乾脆!   奇倫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   孟古道眉色一凝,長劍指向奇倫,「雖然我沒有信心擊敗你,但是我不能退卻,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問心無愧!」   奇倫點了點頭,瞬即之間,一柄巨大的金色長刀出現在手中,奇倫一聲怒吼,長刀猛然向孟古道劈來!   奇倫想節約時間,因此這一刀乃是用了至少九成勁力,奇倫相信,在這虛金刀下,孟古道必死!   這把虛金刀,乃是奇倫最強兵器,如若不是如今情勢危急,奇倫斷然不會輕易使用,然而,即便是此時此刻,在奇倫的心中,這孟古道也只是祭刀之用,奇倫用此刀真正要對付的,乃是風無央!   虛金刀所過之處,空間似有割裂之感,凌厲的銳金氣息逼向孟古道!   此時,孟古道神色之間,滿是決然,見那虛金刀斬來,孟古道一聲長嘯,赤血劍隱隱生鳴,劍身一片血色,隱約泛著紅光,一道血虹閃過,赤血劍與虛金刀撞擊了一起!   金戈交鳴,虛空震顫!   虛金刀碎為兩截!   奇倫神色大駭,然而就在此時,那赤血劍藉著餘威正向奇倫斬來!   天地之間,風雲呼嘯。   王者山脈,雲峰塌陷,巨石橫飛,枯草亂揚,一片慘烈。   赤血劍堂堂皇皇,帶著旭日般磅礡的恢宏之力衝向奇倫,奇倫神色冷厲,猛然暴退而去,然而卻是躲閃不及,赤血劍一劍刺入奇倫胸中!   鮮血激射!   當赤血劍刺入奇倫胸膛的那一刻,奇倫的靈魂彷彿都隱隱顫抖起來,無數年來以來,從未有人能夠將自己擊傷,沒有想到如今卻被一無名之輩長劍刺胸,奇倫心中頓時驚怒非常,長喝一聲,空間震顫,倏忽之間,已經退後數里。   寒風吹著滴血的赤血劍,偶爾有枯草飄零,沾附其上。   殘酷!   冰冷!   殺伐從來都是殘酷如斯,亦是冰冷如斯!   此時此刻,孟古道傲立於殘峰之上,神色凝然,赤血劍雖然隱隱顯現殺戮的氣息,但這殺戮之外,乃是堂皇的正道氣息!   「沒有想到,這龍州大地,除了風無央之外,竟然還有著一位天才……這可讓我真想不到……」   此時的奇倫,極其慎重,言下之意,顯然是把孟古道當成了大敵!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幻宗宗主   實際上,孟古道的修為確實不低,但卻只是聖虛六級,與奇倫聖虛九級的修為相距甚遠,然而,孟古道在修煉的過程中,卻發現了赤血劍的秘密,當孟古道血融於劍的時候,赤血劍的無盡殺戮氣息就會甦醒,從而使孟古道的戰力提升數級。   此時,面對奇倫這樣的世間大高手,孟古道雖然沒有戰而勝之的信心,但卻是心無懼意,能夠抗衡,便已足夠!   很多時候,人生是無奈的,能夠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極致狀態,無論有何災禍,那便再無遺憾!   此時,孟古道心中一片空明,眼前,唯有赤血劍與奇倫!   奇倫仰天長嘯,似乎瞬間有著無盡豪氣,身形幻虛,化為巨大的麒麟本體,怒吼著向孟古道撲來!   巨大的麒麟之足踏在山脈之上,硬硬將山脈按入地下,所過之處,似乎捲起了空間亂流。   強者,真正的強者!   孟古道凝目之處,那麒麟之足已經向自己抓來,那片虛空彷彿已經扭曲,孟古道長劍擊出,猶如血色長龍,嘶吼著向那麒麟衝去!   空間隱隱爆鳴,甚至有著撕裂之感!   轟……   麒麟之足與赤血劍撞擊一起,孟古道只感到一陣巨大的反震之力,頓時肺腑翻騰,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而那麒麟巨獸,也是鮮血橫流,滿身傷痕!   麒麟巨獸盤旋在虛空之中,只是凝視著孟古道,久久不曾出手進擊。   很顯然,奇倫明白,眼前的孟古道並不容易對付!   就在眾人激戰之時,風無央與鳳絕正在雲層之上大戰未已!   怒火燒散了雲層,似乎要將天地焚燬一般,巨大的鳳凰虛影在無盡的火海中,與風無央生死搏殺!   此時的風無央完全進入了廝殺狀態,似乎忘卻了身在何地,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生死之戰,但求勝負,自己是誰,並不重要!   凌厲如神兵的鳳凰吐息不斷割裂著空間,雲層之上,火海之中,無盡黑線!   就在風無央正在與鳳凰生死廝殺之際,王者山脈千里之外,有三道極其霸道或者說是王道氣息正往此地趕來!   其中一道氣息,風無央很熟悉,正是那曾經與自己在滄海上激戰未已的九幽老祖!   還有兩道氣息,分別散發著強烈的麒麟王者氣息與鳳凰王者氣息,很顯然,麒麟之王與鳳凰之主已經破關而出!   風無央雖然是在廝殺之中,心中也感知到了情勢突然惡化,鳳絕已經如此強橫,那鳳凰之主又是何等人物?   毫無疑問,無論鳳凰之主,還是麒麟之王,皆是與殺手之王九幽老祖不分伯仲,風無央很明白,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即便是身死之處,恐怕也無半點取勝的希望!   唯一的變數,便是那狼神的傳承——九級聖舟!   風無央凝神片刻,身形如幻,飄然立於王者山脈孤峰之上。   實際上,風無央與鳳絕的決戰,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是風無央久久處於攻勢,隱隱佔了上風,而此刻,風無央罷手,鳳絕自然而然收了手,雙翅一揮,漫天的火海,化為虛無,天地乾坤,一片清明。   彭……   姬崑崙與月傲兵器再次交鋒,轟然一聲,各自暴退數里,尖銳的碰撞之力瞬間掀翻了數個山頭,殘峰化為粉末。   就在此時,那麒麟之王、鳳凰之主以及九幽老祖已經來到了眾人眼前。   麒麟之王一襲紅袍,眉宇之間,盡顯王者氣息,頭戴紫金王冠,隱隱有著幾分華貴氣息,而鳳凰之主彷彿是出塵仙子一般,比鳳絕更為美艷,猶如浮於山脈之上的一朵蓮花一般,然而縱然如此,在場的眾人,沒有一人敢輕視她。   而九幽老祖則是在一殘峰之上,此時此刻,那殘峰一片死寂,死寂之中,隱隱有著一股凌厲的殺氣,能夠讓人靈魂顫抖的殺氣!   麒麟之王看了看王者山脈的情形,似乎已知大概,向那奇倫道:「如今這是怎麼了?幾個年輕小輩還需要我出手?」   奇倫此時已經化為人形狀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神色一厲,向麒麟之王恭敬道:「那敖天巨龍乃是吞殺七王子的兇手,奈何這幾個對手實力不弱,以至於……」   此前,麒麟之王只是接到奇倫的求救信息趕來,對於七王子之事,並不知曉,此刻聽那奇倫說七王子奇承被敖天所吞,神色竟是一震,眉宇之間,掠過一絲沉重的哀傷之意。   良久,麒麟之王方才低聲道:「既然……既然如此,那便把那條龍剁了,祭奠我那孩兒!」   作為稱霸一方無數年的強者,對於爭鬥的殘酷,麒麟之王體會的很深刻,此時即便是聽聞親子被人所殺,也只是神色微變,並沒有表現出來極大的傷痛之情。   麒麟之王雖然沒有表現出來這種傷痛,但是眾人卻能感受到麒麟之王話語之中的無盡憤怒與冰寒無情!   此時,敖天乃是處於重傷之中,神志都不甚清醒,因為麒麟之王所說的話,敖天是不知的。   敖天不知,但風無央卻知道的很清楚!   此時,風無央身形一閃,長劍一寒,護衛在敖天面前!   見此情形,麒麟之王一怔,聲音一沉,向風無央道:「莫非……莫非……」   此時,如金的日光照耀在麒麟之王的金色王冠之上,更增威嚴,強橫的氣息瀰散開來,猶如天神一般。   麒麟之王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確,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說,此刻的風無央乃是螳臂當車,自找死路!   而此刻的風無央似乎並沒有在意麒麟之王的威勢,而是長劍一橫,決然道:「如若你是要擊殺敖天,我必與你死戰!」   此言一出,麒麟之王眉頭一皺,看了看風無央,疑聲道:「就憑你?」   麒麟之王的言語之中並沒有奚落之意,而是實實在在的真誠相問,很顯然,麒麟之王不認為風無央有著與自己一戰的資格!   連資格都不具備!   遠處殘峰上的九幽老祖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神色之間,有著莫名的意味。   對於風無央的實力,在場的諸位強者除了九幽老祖與鳳絕領教過,麒麟之王與鳳凰之主並不清楚。   雖然說麒麟之王與鳳凰之主是魔獸山脈的強者,但是對於玄帝國與幻帝國的情勢,二者是極其清楚的,在各種情報中,幾千年來,玄幻大陸似乎並未誕生出什麼天才精絕的人物,因此,在他們的眼中,風無央頂多算是強壯的螞蟻!   螞蟻雖然很強壯,但是依舊是螞蟻!   風無央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決然,道:「生死,其實並不算什麼……」   風無央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明知必死,亦是要一戰!   就在此時,從那王者山脈,迅速飄來兩道身影,正是容天與容若煙!   此時的容若煙依舊是一襲白衣,容顏如花!   鳳凰之主看了看容若煙,破天荒淡淡說了一句:「這女孩倒是真美……」   原本是劍拔弩張的氛圍,鳳凰之主這話一出,氛圍似乎猛然輕鬆下來,無論如何,眾人都無法想像到這冷若冰霜無盡殺氣的鳳凰之主會有興趣評價容若煙的容貌來。   這乃是一種真正的高人之風,對於這塵世之爭,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芸芸眾生,不過草芥,自己想怎麼就怎麼,所言所行,完全隨心所欲!   風無央已經判定,這鳳凰之主的實力乃是諸強者之中的最強者,是要比九幽老祖還要強的巔峰級強者!   鳳凰之主很淡定,但是容若煙卻是不淡定,「為什麼每次都是在生死關頭……」   風無央一窒,看著美麗的容若煙,風無央心中一陣酸楚,彷彿前塵往事儘是混沌一般,不知道是自己忽略了容若煙,還是世事本就如此艱辛。   「其實,這個我也不想的,但……我身不由己……」風無央低聲向容若煙說道。   自少年起,風無央便異常勤奮,一次次挑戰自己,百折不撓,一次次擊敗強敵,渡過一次又一次的艱難險阻,風無央也極度希望有那麼一天,自己能夠真正輕鬆下來,可是讓風無央預想不到的是,一次次的災禍接踵而至,而且一次比一次艱難,而且,到目前為止,遠未有著結束的跡象……   什麼時候,才能與君攜手花前,仰望那一輪明月?   風無央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因為一旦想起這些事情,心就會隱隱作痛。   容若煙滿含深情地看了著風無央,隨即神色一悅,向那鳳凰之主道:「聽說你就是傳說中的鳳凰仙子,果然是美若天仙,驚羨世人啊!」   容若煙此語一出,那鳳凰之主神色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些不解地看著容若煙,一個美貌的女子對另一個美貌的女子誠心讚揚,這種美好的感覺,讓鳳凰之主這等存在也有些把持不住,凌厲的氣息瞬息之間便是淡了幾分。   容若煙笑了笑,繼續道:「據我探查,那麒麟一族為了征服天下,魅惑天鳳一族與狼族結怨,從而導致如今的對立局面,不過呢,如今狼族可以說是元氣大傷,而天鳳一族亦是如此,明月山脈與鳳凰一族是沒有實際的矛盾的……」   容若煙說到此處,向那月傲看去,問道:「你說是不是?」   月傲心中一動,思慮權衡起來,這容若煙顯然是有著極強的心計,三言兩語之間,就有可能使得鳳凰之主改變立場,斟酌再三,月傲點了點頭。   實際上,經歷過無數次殺伐,月傲也明白,如若計較每一次的怨仇,那麼這世上除非只有狼族存在,矛盾,是無處不在的!   即便是鳳凰一族與麒麟一族這種盟友,也是存在著矛盾甚至很大的矛盾的!   如欲真正自強,便不能太過計較!   思及此處,月傲向容若煙點了點頭。   見此,容若煙向鳳凰之主悅色道:「我想,鳳凰仙子今日是來觀戰的,我猜的不錯吧?」   鳳凰之主雖然是統御鳳凰一族的王,但是身為女子之身,這仙子之稱是極為喜歡的,此刻鳳凰之主對容若煙的印象極好,當下點了點頭。   見次,那姬崑崙一聲悲歎,「都說女子是半邊天,以往,我是不信的,今天我是信了!」   歎息聲中,無盡淒然。    第二百三十二章 風神氣息   姬崑崙心中很明白,那九幽老祖看情形,很可能是來觀戰的,戰局沒有明確之前,是不可能動手的,而這鳳凰之主經容若煙這麼一糊弄,動手的可能也很小了,現在對於姬崑崙看來,只有麒麟之主能夠依靠了!   但很顯然,風無央、容天、月傲、孟古道等人的實力也絕對不弱,即便是自己這一方有麒麟之主,勝算也只有五五之分!   然而,就在姬崑崙心中生悲之際,那群山之外,又有一道若虛若幻的氣息飄然而來!   「幻非空!幻宗宗主幻非空!」   姬崑崙此時興奮地叫出聲來!   頓時,眾人神色皆是一變,瞬息之間,一白髮老者手持一柄白玉之杖立於一孤峰之上。   那白髮老者正是幻宗宗主幻非空,幻帝國第一強者幻非空!   傳說,幻非空與玄風子一樣,乃是無限接近於聖境的巔峰級高手,二人在修為上,是要強於九幽老祖的,只不過九幽老祖深諳刺殺之道,因此,在實際戰力上,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三人不分伯仲。   當幻非空到來的那一刻,姬崑崙的信心迅速膨脹了起來,向風無央狂笑道:「今日,你們必死,全部死!」   風無央看著狂妄的姬崑崙,隨後又看了看孤山之上身形如虛如幻的幻非空,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生死的決然,「果真,如此嗎?」   幻非空的出現確是讓情勢發生了巨變,對手之中,麒麟之王與幻非空乃是世間老牌巔峰強者,而姬崑崙、奇倫亦是不可輕視,隱隱之間,風無央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此戰,如若取勝,極其艱難!   但,並非不可能!   風無央神色一凝,屈指一彈,一枚白色玉石握在手中,瞬間,浩蕩虛幻的勁力以風無央為中心向四方散佈開來,空間猛然波動起來。   遠祖玉碑禁制!   這是風無央此戰的底牌,早在死戰之前,步明月、孟古道以及月傲等人盡集靈石,交付於風無央,所為的正是此刻的生死激戰!   幻非空與麒麟之王似乎同時出手,雖然處於禁制之中,然而進攻之勢亦是極強!   這遠祖玉碑禁制雖然說有著極大的禁制之力,然而對於幻非空、麒麟之王甚至奇倫這等強者來說,只能是形成一定的禁錮或者說是減緩之力,將其十成的實力壓在九成,但縱然如此,對於風無央來說,已經知足!   幻非空一襲白衣,手執白玉之杖,飄然向風無央而來!   而此時的孟古道與月傲則是身形一進,迎向麒麟之王!與此同時,容天與姬崑崙也展開了激戰!   在眾人激戰的同時,奇倫也並沒有閒著,而是神色凝重地盯著當前的戰局,而盯著奇倫的,則是步明月與容若煙。   鳳凰之主不出手,鳳絕自然不會出手,以當前情勢而論,奇倫則是最大變數,因此,對於容若煙來說,只要阻止奇倫參戰,那麼風無央等人便是有著取勝的可能!   幻非空乃是幻帝國第一強者,數萬年來的第一強者,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性,皆是不凡,手中的白玉之杖乃是主殺伐的權杖,在幻帝國乃是聖物一般的存在,此時,殺伐之杖泛著幽幽的白光,挾著波動無止的空間氣流衝向風無央!   狼神劍意!   帝血劍猶如咆哮的蒼龍一般,那帝血劍中的劍魂此時似乎鬥志激昂,高亢鳴響,撲向殺伐權杖!   彭……   一聲天地巨響,帝血劍劍刃之端與殺伐權杖撞擊在一起,激發的凌厲氣流飛旋而出,瞬息之間,切斷了數道山脈,那山脈之間,憑空出現一道巨大的溝壑!   風無央神色微驚,那白色權杖之上隱隱有著一道波動的暗力傳來,猶如水之波動一般,柔和中帶著極強的蘊力,瞬息之間,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巨力傳來,心下已經,暴退數里之外,就在風無央暴退之際,那一方空間瞬間扭曲,山脈也竟化為虛無!   這幻非空果然是極強!   雖然在這禁制之中,風無央是佔了極大的優勢,然而卻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擊敗幻非空!   此時,風無央心中震驚,自然是必然,而幻非空亦是眉色之間閃過一絲驚疑:這世上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如此強橫的高手?   「你有何奇遇?」幻非空十分平靜地向風無央問道。   很顯然,在幻非空的心中,這風無央是必然有著什麼大福緣的奇遇,否則斷然不會有如此修為。   「奇遇太多,暫時……一時說不完……」風無央平靜答道。   風無央回答的很坦誠,很真誠。   幻非空點了點頭,道:「是的,如非有諸多奇遇,是無法造就天才強者的!」   幻非空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權杖,歎了一口氣,突然向風無央問道:「我們因何而戰?」   幻非空此語一出,風無央一怔,在風無央的潛意識裡,幻帝國乃至幻宗,是與自己有著宿怨的,這幻非空自然是為了宿怨要滅殺自己的,但此刻幻非空的口氣中,似乎有著別樣的意味,當下風無央略一思慮,道:「願聞其詳!」   很顯然,風無央確定幻非空是有著什麼話要說的。   幻非空目光傲然地看著蒼茫大地,歎道:「我幻帝國或者說是幻宗,確是與玄帝國為敵的,不過近年以來,老夫看得開了,這王圖霸業,不過鏡花水月,與這浩瀚蒼穹相比,這芸芸眾生,這玄幻大陸不過是微塵,還有什麼可爭的呢?……更重要的是,如今這玄幻大陸乃是有著生死存亡的威脅,這微小的仇怨,罷了吧!罷了!」   幻非空說到此處,風無央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驚疑,沒有想到幻非空竟是如此心境,至於幻非空所指的玄幻大陸有生死存亡的威脅,應該是指那蒼穹驚變之事了!   此時,風無央依舊沒有任何言語,而是靜靜地立於青石之上。   幻非空轉眼看了看風無央,目光之中掠過幾許欣賞之意,淡然道:「前些天,我聽聞,這世上出現了數個真正的強者……坦白地說,我當時是不信的,而我此來,亦只是為了驗證……你,的確堪為這玄幻大陸上的巔峰強者之一!」   幻非空說完,收起殺伐權杖,靜靜地將目光轉向激戰之中的麒麟之王與孟古道等人身上。   見此,奇倫大駭!   幻非空竟然與風無央休戰了?奇倫既不願意相信,然而事實卻是如此,瞬即之間,奇倫目光一寒,不再顧忌其它,猛然持劍殺向月傲。   那麒麟之王不但是魔獸山脈的巔峰強者,同樣亦是玄幻大陸之上的巔峰強者,但此刻處於禁制之中,面對孟古道與月傲的聯手進擊,卻始終無法占於上風。   而奇倫正是對這情勢看的很清楚,因此決意殺向月傲,以分麒麟之王之壓力,瞬即之間,奇倫已經衝到月傲不遠處,劍光一閃,一道強橫的氣息衝向月傲。   月傲與孟古道正在與麒麟之王激戰,對於奇倫的襲擊,雖然能夠察覺到,但卻無心力應對,就在此時,一道剛猛的勁力撲來,直直衝向奇倫,化解了奇倫這一襲擊。   此人正是風無央!   當風無央的那一劍出現在奇倫面前的那一刻,奇倫已經明白,不但襲擊難以成功,今日麒麟之王敗局已定!   奇倫眼中閃出一絲黯淡,然而瞬即之後,奇倫猛然長嘯一聲,嘯聲之中,似有悲涼之意,瞬息之間,奇倫氣息暴漲,猛然衝向月傲!   奇倫實力上雖然不如麒麟之王這等巔峰級別的強者,然而也只是僅僅相差一線,這奇倫如若自爆,那該是何等威勢?   麒麟之王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心傷,然而倏忽之間,已經暴退數百里,幾乎在同一時刻,風無央與月傲等人也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危險的氣息,紛紛暴退!   轟……   一聲巨響,響起在天地之間!   王者山脈盡數摧毀,就在那爆炸之處,出現了一個方圓數十里的巨大坑洞,無數年後,這坑洞成了一片湖泊,人們稱之為麒麟湖。   就在那奇倫自爆之時,那雲層之上,一道暗力向那奇倫壓制過來,發出這道暗力的,正是玄宗宗主玄風子!   如若沒有玄風子,恐怕此時的風無央等人不會是受傷,而是身死!   風無央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了看孟古道與月傲的情形,見二人只是受傷,心中大定,向那立於孤山上的玄風子點了點頭,表了感激之情。   此時,姬崑崙與容天也已經停下決戰,神色之間,皆是有著一些震驚。   就在奇倫自爆之時,風無央所掌控的遠祖玉碑禁制已經完全崩毀,然而此時,那白色玉石依然閃耀著神聖的白色光芒,完好無缺。   那九天之上,青穹之間,赤眉從上一次的轟擊反噬中恢復過來,就在舉起轟天錘準備轟擊玄幻星域禁制的那一刻,突然再一次感受到了風神石強烈波動的氣息!   「一定,風神石一定在玄幻星上!」赤眉興奮地忍不住叫出聲來!   赤眉一想到風神石,心中激動非常,心境再也難以把持,不再顧忌禁制之反噬,一聲呼喝,轟天錘向那禁制轟擊而去。   轟隆隆……   玄幻大陸猛然震顫起來,天地忽然一片黯淡,彷彿末世景象,忽又晴空,然而蒼穹似乎依舊在隱隱顫抖。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者,神色之間,皆是震驚非常!   荒山殘峰之上,眾人皆是靜寂無聲。   片刻之後,天地復歸寧靜。   天地寧靜之後,人世間的仇怨似乎便再次滋長……   麒麟之王乃是統御麒麟一族數萬年的執掌者,對於當前的情勢,可以說是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此時此刻,情勢對自己已經極為不利,稍有不慎,便有身隕此處的可能,那玄風子的參與,徹底斷絕了麒麟之王想有所動作的希望,當下,麒麟王目光沉靜,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時,那姬崑崙則是目光冷厲地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儘是仇怨,而此時風無央卻緩緩地走向姬崑崙……   這一刻,在風無央的心中,曾經不可一世的姬崑崙成為了弱者,成為了自己可以覆手滅殺的弱者!   當面對與自己有著極深仇怨的如斯弱者,風無央又會如何做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寬恕   夕陽斜照,將這荒山殘峰映成一片金黃,清風掠過,風無央衣袂飄飄。   天地之間,一片靜寂,諸位世間巔峰級強者靜靜地看著風無央走向似有驚恐之意的姬崑崙……   麒麟之王神色凝然地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出手,也無足夠的勝算支撐自己出手。   走到姬崑崙面前不遠處,風無央終於停下不來,風無央看著眼前與自己有著生死仇怨的姬崑崙,心中浮影連連……   風梧大帝含恨而終,與姬氏一族有著極大的關聯,非但如此,萬年前姬氏一族對風氏一族的殘酷殺戮,直接導致風氏一族幾近斷絕,萬年以來,風家只是殘存世上……   風無央之恩師問星空可以說是風無央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然而亦是死於姬氏一族的皇子之手……   手足兄弟顏誠之死,亦是與姬氏一族的暗中操控脫不了干係……   近年以來,姬氏一族與風雲宗、與風家在帝京明裡暗裡交鋒,不知多少同門兄弟,多少親族喪命在姬氏一族的強者手中……   此時,風無央的目光依舊平靜,似乎這些仇怨激不起心中的波瀾,清風吹過,白雲飄飄,風無央心有所感,向那姬崑崙問道:「你可知,決戰之前,我的想法是什麼?」   姬崑崙此時心中憤恨,神色亦是冰寒,道:「不知!」   聞此,風無央盯著姬崑崙,目光一寒,道:「滅盡仇讎,大福緣與世同享!」   風無央此言一出,不僅姬崑崙神色微驚,連遠處的幻非空與玄風子等人也是目光微動,大福緣與世同享?什麼大福緣?   眾人皆是不解!   眾人雖然不解大福緣與世同享之含意,然而卻是明白滅盡仇讎指的是什麼,當下,眾人皆是齊齊凝目看向風無央。   「這麼說,你是要滅盡我姬氏一族?」姬崑崙冷冷道,語氣之中竟有著一股蕭然。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即便我滅盡仇敵,我又能得到什麼?……你走吧!姬氏一族與風家再無恩怨!」   風無央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此時此刻,風無央滅殺姬崑崙絕非難事,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要放走姬崑崙!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對於無數強者來說,乃是第一真理,此時的風無央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因此,眾人皆是極其震驚!   然而,此時那玄風子仰天一歎,道:「強者之心,何憂仇讎?」   玄風子此語出,眾人方才明白過來,在風無央的眼中,姬氏一族包括姬崑崙已經不再是對手,風無央有著絕對的信心在如今以及以後有著絕對的實力蓋過姬氏一族!相對於姬氏一族,風無央已經是天的存在!   幻非空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光芒,緩緩道:「他寬恕了仇敵……」   「從此之後,姬氏一族對風家再無敵意!」姬崑崙決然道。   沒有任何承諾,但眾人皆是明白,風無央已經徹底征服了姬崑崙之心,或者說是靈魂,這沒有任何承諾的承諾,含著徹底的決然之意!   姬崑崙說完,大步走向遠方,片刻之後,夕陽之下,只留下清寂的身影。   就在姬崑崙離去的那一刻,風無央目光一動,心中道:這姬氏一族的大患,如今已經徹底解除了,隨後,風無央屈指一彈,一艘巨大的飛舟浮在虛空之上,紫色的光芒透著高貴而神聖的氣息,一時間,紫色飛舟遮蔽了夕陽。   頓時,王者山脈之上,盡皆紫色光芒!   這飛舟正是風無央在狼神遺跡中所得的九級聖舟,浩瀚宇宙之中巔峰級別的寶物!   此時,無論是極有見識的幻非空等人,還是年輕一輩的月傲、孟古道等人,皆是神色大驚!   而那容若煙,則是極其好奇地盯著虛空之上的紫色聖舟,目光靈動。   玄風子雖然是玄幻大陸之上的絕代高人,然而,此時似乎也有些口吃起來,「這……這是……」   「狼神所留下的九級聖舟,我此前所說的大福緣亦是盡在這聖舟之內。」   風無央說完,身形如幻,飛到聖舟之前,神識一凝,催動聖舟機關,瞬息之間,無盡的濃郁靈氣從那聖舟周圍散發而出……   幾乎是可見的靈氣,猶如氤氳的霧氣一般,迅速地向四野散佈開來……   《星河圖卷》中,對這九級聖舟記載的十分詳細,這聖舟名為紫極聖舟,內有狼神生前縱橫浩瀚宇宙之時所獲的大量珍寶,而此時此刻所釋放的濃郁靈氣正是狼神所凝聚的靈氣之海!   滅盡仇讎,已歸於寬恕,而大福緣與世同享卻是真……   約莫一刻鐘之後,玄幻大陸之上,甚至浩瀚無極的海域,靈氣頓時濃郁百倍不止,而且濃郁程度正在攀升……   此時此刻,九幽老祖、玄風子、幻非空、麒麟之王、鳳凰之主皆是感應到了靈魂的悸動,突破在即!   眾位巔峰強者皆是興奮不已,無數年了,竟然此時此刻能夠感應到突破的徵兆!玄風子等人竟然如孩童般大笑起來!   然而,這大笑亦只是片刻之間,隨後,九天之上,忽然昏暗無光,朵朵劫雲正在迅速凝集!   很顯然,九幽老祖、幻非空、玄風子三人如若突破,必然是突破到真正的聖虛境界,然而,這雷劫的威力究竟有多強,眾人並不真正清楚!   在上古秘典記載中,據說一旦突破到聖之境界,便有走進星空世界的資格,然而,突破的同時,卻要承受極其強大而凶險的雷劫!   這雷劫之下,九死一生!   絕無半點虛言的九死一生!   按照這個概率,九幽老祖三人無一人能夠扛過雷劫!   但是,真正的強者之路乃是充滿著無盡坎坷,甚至有可能沒有終止的那一天,如若心有畏懼,何談成就大道?   玄風子三人作為世上巔峰強者,早已心生寂寞,一種高手的寂寞,對於這生死,早就看得極淡了!   至於九死一生的突破概率,對於玄風子等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突然之間,青穹之上,白光一閃,三道天雷猶如罰世一般,帶著毀滅般的氣息,向王者山脈衝來!   或者說是吞來!吞噬一切的毀滅氣息!   傳說,此等雷劫之威,足以將千里山脈擊成齏粉!   轟隆隆……   天地震顫,那三道雷劫在即將撲向玄風子三人之時,突然彷彿被紫極聖舟吸引了一般,竟轉向向那聖舟轟擊而去!   這紫極聖舟竟然有著吸納九天雷劫的能力!   一聲驚天巨響,三道雷劫同時擊在紫極聖舟之上,頓時,紫極聖舟流光四溢,紫色氣息更是濃郁!   隨後,又有數道雷劫擊在那紫極聖舟之上,但無一例外,皆是被紫極聖舟消融化解,而紫極聖舟卻是完好無損,依舊浮於虛空之上!   玄風子等人震驚不已,心頭亦是狂喜:畢竟,雖然不在乎生死,但是能夠順利突破到聖境,那便是天大的幸事!   此時,不但玄風子、九幽老祖、幻非空三人正在突破之中,那鳳凰之主與麒麟之王,還有那鳳絕亦是在衝擊壁障。   非但如此,此時風無央、月傲、容天、容若煙等人亦是隨後感應到了突破的徵兆!   這一日,天地昏暗一片,雷劫滾滾擊向王者山脈,似乎無止無盡……   夕陽美麗的光輝映在天地之間,為昏暗的天地增了一抹亮麗的色彩。   第二日,當旭日初升的那一刻,玄風子、九幽老祖、幻非空已經成功突破到聖之境界,而鳳凰之主、鳳絕、麒麟之王則是突破到了聖虛巔峰,風無央、容天、容若煙、月傲、敖天、孟古道則是突破到了聖虛九級境界,步明月實力稍弱,但如今亦是聖虛七級境界。   玄風子似乎從夢中醒來,無數年的夙願終於實現,嘴角微動,「這,這……便是聖之境界?」   玄風子似乎依舊不相信眼前的現實,此時,幻非空一揚手中的殺伐權杖,勁勢所及,空間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那百里之外的山脈瞬間化為粉末。   聖境之力,竟真能劃破虛空,強橫如斯!   此時此刻,玄風子、九幽老祖與幻非空盡皆大笑起來,似乎,這一瞬間,所有的前塵恩怨盡歸虛無……   不但玄風子三人興奮如此,那麒麟之王等人亦是心中興奮,天地靈氣如此充裕,突破到聖之境界,指日可待!   月傲則是神色凝然,目光一動,向風無央道:「你既然承繼狼神傳承,當為玄幻大陸之主,四方皆是聽你號令!」   月傲說的很真誠,也很決然!自己的生死兄弟能夠得到祖先的傳承,對於極重情義的月傲來說,自然是真心祝願的!   此時,容天將目光轉向玄風子、九幽老祖、幻非空三人,神色之間,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種莫名的意味,玄風子三人作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此時此刻,雖然說風無央承繼了狼神傳承,但是實力上,這玄幻大陸依然是玄風子三人最強,古往今來,實力都是最重要的,甚至是首要的,容天此意,乃是為了探知玄風子三人的意思。   幻非空輕歎了一聲,道:「如無風無央,我等老朽如何會有如此福緣?而風無央能夠在如此年紀達到聖虛九級的修為,在場的諸位能夠預料風無央以後的修為嗎?」   幻非空說的很明白,以風無央的功勞以及潛質,足可為玄幻大陸之主!   然而此時,風無央卻是將目光轉向浩瀚蒼穹,神色之間,儘是憂慮……       【第五卷 星辰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生死相隨   王者山脈大戰之後,玄幻大陸可謂巨變。   繁華酒肆之中,有人買醉,得過且過……   深山洞府之中,有人苦修,以求寸進……   由於玄幻大陸的靈氣空前濃郁起來,無數強者紛紛衝破壁障,進入更高境界,踏入幻虛境界的武者,不可勝數。   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的境界在數月之內穩固在了聖境一級,而麒麟之王與鳳凰之主亦是衝破聖虛境界的最後一道壁障,踏入聖之境界。   此時此刻,玄幻大陸之上,已經有了五位聖境強者!除此之外,月傲、孟古道、步明月亦是達到了聖虛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聖之境界。   又數月,玄幻大陸在幻非空、玄風子的決議之下,玄帝國與幻帝國合二為一,成為新的玄幻帝國,由孟古道執掌,幻宗與玄宗淡於塵世之外,專心於武道。   此時,天下依舊紛紜……   未來,或許是盛世,又或許是末世……   玄幻帝國,龍州,烏龍山。   勘定天下之後,風無央與風氏一族的族人,便歸於烏龍山。   風無央的名字已經傳遍玄幻大陸,雖然風無央的實力並非最強,然而其傳奇的人生與品格,為無數人所稱頌,隱隱成了一種信仰!甚至,龍州烏龍山也隱隱成了天下間武者的聖地!   數月之內,無數豪傑之士紛紛爭先恐後趕往烏龍山,雲集在烏龍山周圍,以此為家,而後,來者更眾,不乏商賈、王族、隱者,乃至走卒,很快,烏龍山方圓千里,已有數千萬之眾,隨後,廣廈宮殿四起,氣勢恢弘無極,蓋過了幻京與玄京,成為玄幻帝國名副其實的第一城!   這一日,大雪紛揚,天地之間,盡皆流雪。   烏龍山孤峰之上,風無央孤身立於殘崖旁,看著天地之間飄零的白雪,心中沸騰不已。   數日前,風無央已經順利突破聖虛巔峰壁障,進入聖境,而此時,風無央看著這蒼茫大地,靈魂一陣恍惚。   這恍惚的靈魂中,有著一股壯烈與悲愴!   敖墨的靈魂!當初,為了突出重圍,敖墨與敵手同歸於盡,以墨龍一族的秘法,留下一道靈魂融入了風無央的靈魂之中,如若風無央一生無法突破到聖境,那麼敖墨將徹底消亡,如若能夠突破到聖境,那麼敖墨就能保全靈魂,如萬年前的敖天一樣,復活過來。   突然,風無央只感到靈魂一陣割裂,一陣悸動,瞬即之間,敖墨的靈魂虛影便浮現在自己面前。   「我所料不差,你果然突破到了聖境……」敖墨的靈魂虛影淡淡說道,聲音若有若無。   見到敖墨虛影,風無央心中一陣驚喜,道:「你沒死?」   敖墨道:「確切地說,我已經死了,此時的我,不過是我的靈魂,依龍族的天賦秘法,如若留存靈魂,在靈氣濃郁之地,當可在沉睡中重鑄軀體,甦醒之時,便可復活。」敖墨淡淡道。   靈氣濃郁之地?風無央聽到這裡,心中更是激動,這天下儘是靈氣濃郁之地,而烏龍山更是靈氣極為濃郁,敖墨復活,只是時間問題!   「這烏龍山,便是你復活之地!」風無央鏗然道。   然而,此時的敖墨,神色之間,卻是有著隱憂,見此,風無央略一沉思,沉吟道:「莫非,莫非敖兄念及墨龍一族之事?」   敖墨點了點頭,「我此時軀體已毀,只有一道靈魂,實力不及玄境武者,如何,如何能……」   敖墨言語之中,無盡愴然,敖墨的心境,風無央自然是能夠理解,敖墨乃是墨龍一族的王,當初實力亦是非凡,如今卻是軀體不存,實力不再,心中自然是有些失落,然而,這些,尚是其次,當初敖墨身隕之際,墨龍一族乃是處於龍鯨一族的壓制之下,此時,敖墨自然是為墨龍一族心憂。   敖墨說完,風無央道:「在南浩瀚海龍族,有著一位世間罕見的大英豪,與我亦是生死之交,此人乃是龍族敖天,如今修為在聖虛巔峰……恐怕,已經突破到聖之境界了……不久前,他已經一統龍族,而墨龍一族亦是歸於龍族正統勢力,因此,墨龍一族之事,敖兄不必心憂。」   聞此,敖墨的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欣喜的光芒,道:「如此,我便心安了……」   敖墨說完,虛影幻化,消失在風雪之中,或者說是沉睡在烏龍山中,然而,這沉睡,卻不知道何時能夠醒來……   風雪依舊飛揚不止……   天色漸晚,天地之間,肅靜如夜。   然而,就在這寂滅肅然的蒼茫群山中,飄然而來一位白衣女子,此女子正是容若煙!   片刻之間,容若煙已經到了雪峰之上,站在風無央的面前。   「從此,便安寧了嗎?」容若煙看著風無央,目光之中,一片清澈。   看著容若煙柔和的目光,風無央心中一動,很想回答是,然而,風無央卻明白,真正的安寧為時尚早,甚至,遠未到來。   未來,依舊是殘酷的,甚至是更殘酷!   因為,末日,隨時都可能到來!   風無央看著美麗的容若煙,張開臂膀,將容若煙擁入懷中。   此時,風無央感到了一陣溫暖,真正的溫暖,彷彿,所有的憂愁化為虛無,彷彿,從此不再孤寂……   容若煙低語道:「無論安寧與否,我想和你生死相隨,永不分離,一起看……一起看這世上的風景……要是最後我們都活著,我想和你一起在這烏龍山種些花,種些草……過平淡的日子……」   此時,容若煙似乎有些低泣,多年以來,無數次殘酷的爭鬥,無數次生死兩難,無數次心酸與無助,人世,無盡坎坷……   或許,明日便是末日,或許,明日就是身死之日,人世,殘酷如斯!   坎坷中,若有那一絲溫暖,便已足可動人心懷,足可讓人動情落淚……   此時,風無央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將容若煙抱的更緊一些,雙目之中,隱隱有著淚花。   風雪飛揚不止,蒼茫群山之中,唯有二人緊緊相擁……   第二日,風雪停息,旭日初升。   紫極聖舟沖天而起,飛向蒼穹。   眾人議定之下,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麒麟之王、鳳凰之主因為有著聖境的修為,與風無央一道,與未知的星空之敵抗衡,而容若煙,則是再不願與風無央分離,因此,與眾人一起乘紫極聖舟飛向玄幻星域邊緣。   為了以防萬一,月傲與步明月、孟古道則是暫時留守玄幻大陸,敖天則是鎮守浩瀚海。   紫極聖舟猶如流星一般,不斷穿越流沙般的星空。   透過聖舟透明之窗向外看去,眾人皆是既忐忑又驚奇,忐忑的是不知道自己要面對是何種對手,驚奇的是浩瀚宇宙竟然如此神奇!   美麗的流光,從遙遠的空間傳來,猶如律動的彩虹一般,旋轉無止的星球,彷彿是按照神的意志萬年不變地來迴旋轉,然而,這些星球,或是火光四溢,或是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在這浩瀚的宇宙之中,生命,是可貴的!   據《星河圖卷》所載,風雲星系約莫有一萬億星球,而有著生命的星球卻不過數千,而且,這數千生命星球皆是與玄幻星相距甚遠,風雲星系分為九方,這玄幻星域乃是隸屬於九方中的寂滅之地,這一方星空之所以成為寂滅之地,正是因為寂滅到近乎沒有生命存在,玄幻星作為一顆生命星球,乃是寂滅之地的奇葩,寂滅之地,近千億星球,除玄幻星外,皆是無生命存在的死寂星球!   紫極聖舟極其堅硬,一路之上,割裂了無數死寂星球,然而,紫極聖舟卻是平穩非常,彷彿行在湖泊之上的大船一般。   浩瀚星空,無窮無盡……   眾人在翻閱《星河圖卷》時得知了宇宙中許多重要的信息,在這宇宙之內,即便是如紫極聖舟這等巔峰寶物,其速度亦是無法超越光的速度,光之速度,乃是宇宙的法則之一,然而,雖然如此,狼神卻提到,光之速度的法則,僅僅是在此宇宙之中,在異界,卻是有著另外的法則,這異界究竟是什麼,狼神則是語焉不詳,只是在提及光之速度法則的地方,提到了時空之門。   即便是以光之速度,縱橫風雲星系,大致需要十萬年之久,而寂滅之地則是需要一萬年,玄幻星域作為寂滅之地一處極不起眼的星域,如欲橫穿,則是需要百年之久!   以光之速度,亦要百年!   如果是以當前的聖舟速度,則是至少需要萬年!   然而,此次紫極聖舟所要做的,並非是橫穿玄幻星域,而是到達落月星,因為,落月星離那蒼穹驚變之處並不是很遙遠,之所以如此,則是為了在與來敵大戰之前,做好足夠的準備!   轉眼間,一月時間已經過去,紫極聖舟離那落月星,也是越來越近,風無央隱匿了紫極聖舟的氣息。   有一日,在一顆美麗而荒涼的紫色星球上空,紫極聖舟停了下來,片刻之後,眾人便下了聖舟,踏上了紫色星球的陸地之上。   遙望星空,只見無數明月紛紛從空中劃過,此時,眾人方知落月星是何含意,此時此刻,眾人皆是處於一種驚奇的狀態之中,感歎宇宙萬千,造化之神奇。   然而,就在眾人驚奇之時,那天際之外,突然一陣轟響……    第二百三十五章 聖境之戰   紫色長空,猶如突然破碎一般,流光四溢,蒼穹隱隱震顫……   眾人神識感應之下,已知有一強者正往落月星趕來,而且,這強者的修為絕對不低於聖境二級!   就在風無央等人驚疑之際,落月星上空,飛來一艘聖舟,這聖舟亦是巨大,只不過,在氣勢上明顯遜於紫極聖舟。   片刻之後,從那聖舟之內平步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赤眉!   赤眉依靠轟天錘之神威,經過多次努力,在失敗無數次之後,終於轟開玄幻星域的禁制,而當赤眉轟開玄幻星域禁制的一霎那,卻是感應到風神石的氣息出現在落月星上,因此,便直往落月星而來。   「把風神石交出來,否則,死!」赤眉冷冷地看著風無央等人,冷冷地威脅道。   此時,風無央等人皆是面色微驚,眼前的赤眉雖然與玄幻大陸人類相差無幾,但瞳孔卻是紅色,而且其氣質亦是充滿了煞氣,顯然並非玄幻星球之人。   風神石是何物?實際上,風無央等人皆是第一次聽說,思慮片刻,風無央眉色一沉,道:「我想,這可能是誤會,風神石為何物,我等皆是不知……」   此時,風無央對眼前的赤眉充滿了戒備之心,然而語氣之中,依舊十分坦誠。   但風無央如此坦誠的語氣,在赤眉聽來,顯然是欺騙之語,赤眉火紅的眉毛一挑,「既然不知,那便把你們的空間戒指全部交出來,抹去神識,由我逐一查看!」   赤眉說的很冰冷,很霸道!   然而,赤眉所說的,對於風無央等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眾人也根本沒有衡量其中的厲害,隱隱之間,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見此情形,赤眉已經明白,當下,神色一寒,目光中閃出一絲紅芒,「這麼說……你們是不願意配合了?」   「哼!你憑什麼?」容若煙道。   容若煙此言一出,玄風子與幻非空等人,神色一怔,似乎有些吃驚,眼前的赤眉,不但修為極高,而且不知來自何方,修何種功法,可謂是不折不扣的強敵,容若煙竟敢直攖其鋒!   不但幻非空此時有些吃驚,連赤眉也是神色一動,將目光轉向容若煙,冷冷道:「你是誰?」   語氣依舊冰寒,絲毫不帶人類感情!   容若煙輕哼一聲,道:「你就是那個整天在天上轟來轟去的傢伙吧?我就納悶了,你有如此高的修為,為何還要攪得人間不寧?」   「這些……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當然,也不需要,而且,以後也不會考慮!」赤眉此時目光之中閃現一絲殺意,雙目漸漸瞇了起來!   落月星上空,無盡流光閃耀,同時,伴著無數落月,絢爛無比……   突然,一道銀光閃過,赤眉持一柄銀色長劍殺向容若煙!   銀光過處,空間竟有割裂之感,這一方空間,隱隱晃動起來!   就在銀色長劍劃向容若煙之時,風無央、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鳳凰之主與麒麟之王同時出手,五把兵器同時衝向赤眉!   風無央五人乃是有著聖境一級的修為,五人合擊之力,自然非同小可,兵器所知,虛空扭曲,乃至碎裂,然而,赤眉乃是聖境二級的修為,對於聖境強者而言,一階之差,則是象徵在這實力上有著巨大的差距,而且,這種差距通常是極難彌補的!   轟……   五把兵器同時撞向赤眉手中的銀色長劍,頓時,除了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之外,其餘四把刀劍竟然碎裂在破碎空間的亂流中!   幻非空四人自然震驚非常,此戰在四人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拿出的兵器自然是最為得意的,然而竟然在一擊之下,竟然碎裂!   銀色長劍猶如靈蛇一般,帶著強橫的勁力再次衝向帝血劍!   此時的帝血劍隱隱泛著血色光芒,血色光芒之中,似乎有著奇怪的神奇密文,瞬即之間,轟然一聲,帝血劍與銀色長劍撞擊在一起,一道極大的勁力傳來,風無央身形一震,退後數步,在此同時,那赤眉亦是退後數步!   赤眉眉色一凝,盯著不遠處的風無央,神色之間,充滿凝重,「沒有想到,玄幻星竟有如此之人……」   很顯然,赤眉把風無央當成了真正的對手,正視的對手!   此時,玄風子一聲歎息,向幻非空等人道:「我們的時代,已經……已經過去了……」   玄風子的歎息聲雖然有些寂寥,然而寂寥之中,卻隱隱有著幾分欣慰或者說是欣喜。   此時的風無央並未有半點鬆懈,對於風無央而言,這赤眉乃是有生以來的最強之敵,此時,風無央沒有任何勝算!   因為,風無央可以斷定,赤眉的真正實力,絕對堪稱恐怖!方纔那一次交鋒,絕非赤眉的巔峰實力!   今日,如若求生,必須擊敗赤眉,擊敗發揮出巔峰實力的赤眉!   此時,赤眉目光冰寒,冷歎一聲,「不知,不知,你在轟天錘下,能夠接下幾招?」   聞此,幻非空、玄風子等人神色一驚,轟天錘?從這稱謂聽來,似乎是極為厲害的兵器……   赤眉此時之所以使出轟天錘,也是不得已,因為赤眉確信,僅憑平凡兵器,斷然不能迅速擊殺風無央,此時,赤眉缺乏的就是耐心,因為在風神石這等寶物面前,赤眉無法有什麼耐心!   只要將轟天錘的威力控制在七成,那麼對赤眉而言,便不存在什麼反噬,赤眉心中一橫,瞬即之間,一柄巨錘揮出,砸向風無央!   轟天錘散發著強大的毀滅或者說是摧毀氣息,風無央心中一動,一道勁力揮出,將容若煙、玄風子等人推向百里虛空之上,而後,長劍出,勢若蒼龍,帝血劍咆哮著衝向轟天錘!   此時的帝血劍猶如血色惡魔,無盡鬥志,無盡殺戮,所過之處,彷彿吞噬了空間……   轟……   轟天錘與帝血劍撞擊在一起……   驚天之響!   無盡的氣旋從激撞之處飛出,衝破了高山,割裂了大地,方圓千里,一片碎裂景象!   轟天錘的勁力極強,風無央全力相抗之下,依舊遭受重創,此時,風無央全身鮮血,嘴角處,鮮血汩汩而出!   血是紅的,而雙眼亦是泛紅!   瞬間,風無央熱血沸騰,再一次忘卻了生死,紫色的雙翼一展,猶如流星奔月一般,殺向赤眉!   方纔交鋒,赤眉雖然沒有外傷,但是肺腑之間,卻是翻騰不已,見風無央再次衝來,心下一橫,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冷厲,轟天錘再次揮向風無央!   帝血劍與轟天錘再次撞擊在一起!   大地震顫!激烈的氣流將萬里大地衝出一個巨大的坑洞,無數高山傾倒其中……   然而,赤眉卻只是將轟天錘的威力控制在五成左右……   如果是七成,能擊殺此子嗎?赤眉心中一定,氣勢一凝,轟天錘再次擊出!   這一次,風無央似乎感到了死亡對氣息,那轟天錘此次似乎帶著一種天道的氣息,不僅僅是強橫……   轟天錘過處,虛空漆黑,破而復聚……   七成威力,乃是轟天錘在力量上的極限,雖然沒有動用真正的天道之威,然而,卻隱約中有著天道的威力……   如果動用天道之威,將會遭受到天道的懲罰,反噬其身。   此時,帝血劍在風無央的手中隱隱顫抖起來,彷彿靈魂甦醒,風無央從這甦醒的劍魂中,感覺到一絲亢奮!   帝血劍劍魂遇到了真正的對手!   帝血劍出時,龍吟響徹長空,天地之間,忽明忽暗……   轟……   帝血劍與轟天錘再一次撞擊在了一起!   撞擊之處,一道耀眼的光華閃過,隨後,一片漆黑虛空,瞬即,數道山峰隱沒其中,竟然完全消失!   赤眉與風無央皆是被震退數百里,此時的風無央,傷勢更重,然而鬥志卻是更濃,再一次掙扎著站立起來,走向赤眉!   而赤眉亦是衣衫破碎,身上多處傷痕!   「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很強!真的很強!如果我不動用轟天錘,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赤眉說到此處,突然眉色一冷,「那你就接我最後一擊吧!」   很顯然,赤眉已經決意冒著反噬之危動用轟天錘的天道之力!   轟天錘再一次向風無央轟擊而去……   頓時,天地呼嘯,所過之處,大地成溝壑,高山爆裂……   瞬即之間,巨錘砸向風無央,風無央猶如風中殘葉一般,天地激盪之後,化為齏粉……   此時,虛空之上的容若煙花容失色「風無央……風無央……」   而幻非空與玄風子等人亦是震驚不已,風無央竟然死了?在玄風子的認知裡,風無央乃是天賦奇才,只有渡過一次次劫難,最終走向大道,怎麼會死?風無央怎麼會死?眾人震驚之後,心中更多的則是悲痛!   容若煙此時完全忘卻了危險,衝了下來,一步步走向那風無央身隕之地,然而此時,只有溝壑萬千,只有殘峰碎石,哪有風無央的蹤影?   莫非是化為飛灰了嗎?容若煙淒傷不已,想及永世之別,心中甚至有了死志!   而此時,赤眉正手持轟天錘,向容若煙走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寂滅之地   就在赤眉準備以轟天錘轟殺容若煙之時,赤眉身後,突然閃現一道幻影,那幻影一閃,一道流光劃出,直直擊向赤眉後心之處!   赤眉當即身死,而魂魄則隨後飛出,風無央長劍再次擊出,那魂魄一聲尖鳴,當即化為虛無。   「如果不是幻神分身,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身死了……」風無央以分身迷惑赤眉,從而在赤眉不備之時一擊殺之,此時,容若煙見赤眉突然身死,而風無央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驚疑之後,則是驚喜非常,道:「我還以為……」   此時,風無央只是笑了笑,向玄風子等人道:「這赤眉應是來自宇宙星空的強者,這宇宙星空的規則我們並不清楚,此次擊殺赤眉,不知道會帶來何等禍患,我之意,我們應速離此地。」   風無央此言剛出,天際之外,一艘飛舟出現,這飛舟主人正是劍眉,劍眉剛剛趕到,便見赤眉死於風無央之手,作為同門師長,劍眉自然又驚又怒,然而,劍眉雖然實力上不如赤眉,但是在心思沉穩上,要高出赤眉很多,略一衡量之下,劍眉已經明白,這些人既然能夠殺死赤眉,那麼便能殺死自己,而且如果自己死於此處,那麼宗門不知,這仇就無處報了!當下,劍眉強忍下心頭怒火與悲傷,調轉飛舟方向,向暗黑星系而去。   玄風子看著那飛舟離去的方向,眉色凝重道:「此事,恐怕……恐怕已經難以預料了……」   玄風子此前雖然從未踏入過星空世界,對於宇宙星空也知之甚少,然而畢竟活了萬餘年,見識自然是不低的!   這星空世界,將比人世更為殘酷!   幻非空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風無央,道:「以你之意,下一步該當如何?」   風無央道:「生存!這星空世界顯然不平靜,很可能充滿了殺機,稍有不慎,玄幻星都有可能毀滅!而且,此事,不一定牽扯不到玄幻星,因此,我之意,一方面提高自身實力,另一方面,盡可能瞭解更多的宇宙星空規則!因為,我們已經處在了星空世界,未來的爭鬥與殘酷,是無法避免的!」   片刻之後,風無央等人進入紫極聖舟,向玄幻星方向而去。   赤眉乃是暗黑星系大羅宗宗主的親傳弟子,那大羅宗在暗黑星系乃是有著一定的威勢,雖然赤眉喜好冒險,往往不遵從師門之令,但是其所擁有的寶物卻是遠遠多於同門師兄弟,因此,眾人在赤眉的空間戒指中所獲極豐!   轟天錘這等逆天寶物,自然是不必說,除此之外,更有上百把神兵,件件堪為玄幻大陸上的極品兵器,更有數十艘星空飛舟,除此之外,眾人也獲得了一些典籍,圖譜,通過這些典籍圖譜,眾人對於風雲星系與暗黑星系都是有了一定的瞭解。   玄幻星域乃是在風雲星系的邊緣,隸屬於寂滅之地,由寂滅星主統治,關於寂滅星主的實力,這些典籍圖譜中均無記載,但是可以確信,寂滅星主絕非泛泛之輩,其修為必然遠遠高出赤眉!   星河流轉,乾坤萬象,紫極聖舟平穩地飛向玄幻星……   風雲星系,寂滅星空,一處荒涼的星球上,一座荒涼的宮殿中,一位面容冰寒的黑袍人坐在王座之上,俯視著下方的一眾門徒。   這黑袍人正是寂滅星主,雖然寂滅星空並沒有生命星球,但是寂滅星主乃是由風雲聖主親自任命的星主,其威勢在整個風雲星系,皆是不低,在寂滅星空,更是主宰般的存在!   宮殿之中,流火熊熊燃燒……   「聽說,玄幻星域出現了生命星球,而且那生命星球上的靈氣十分充裕?」寂滅星主的語氣中,死寂之外,似乎有著一絲難得的興趣。   一位名為屠橫的弟子恭敬答道:「稟師尊,確是如此!」   「哦?這麼說,我們寂滅星空不再寂滅了,生命星球……很好……很好!」寂滅星主的目光閃出一絲光芒,繼續道:「無論如何,玄幻星域乃是寂滅星空所轄,玄幻星上的生命,應該被本星主庇護,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作為寂滅星主最為得意的弟子,屠橫自然是明白師尊心中所想,寂滅星主雖然地位極高,然而久久統治這死寂星空,雖然是為了守護風雲星系的疆土,對風雲聖主,對風雲星系的邊疆穩定有著貢獻,但是不免心中寂寥,畢竟,風雲星系其他星主,多則擁有數百生命星球,少則擁有數十生命星球,人物繁華,自然是不能與之相比的。   屠橫沉吟道:「如若這玄幻星人類眾多,到時候可以不斷培養出強者,這樣以來,對於壯大我們寂滅星空的勢力,有著很大的好處。」   聞此,寂滅星主點了點頭,道:「是的……」說到此處,寂滅星主歎息一聲,「寂滅星空,的確是,的確是過於寂滅了……」   暗黑星系,大羅星。   暗黑星系星球千億,生命星球亦是數百個,而大羅星正是處於暗黑星系邊緣,大羅星不但高山縱橫,滄海亦是浩瀚,大陸之上,人口達百億之多,而統治大羅星芸芸眾生的則是大羅門。   然而,修道之路艱難無比,浩瀚星空,無一例外,大羅星雖然人口百億,但修為達到幻虛境界的,不過數萬人,而達到聖虛境界,則是數千,至於聖之境界的強者,則約有百位之多,而這百名強者,皆是大羅門人。   大羅門位於大羅大陸大羅聖地大羅殿,大羅殿位於大羅聖地之中,氣勢恢宏無比,接天的塔樓鱗次櫛比,塔樓之上,皆是刻著神秘的符文。   大羅殿正廳之上,一紅袍白髮老者坐於王座之上,這老者正是大羅門門主希象,希象神色冷厲,看著廳下的劍眉,冷冷道:「有什麼事情,不必驚慌,細細道來!」   劍眉正是希象之徒,赤眉之師長,赤眉的死讓劍眉心中既是悲傷又是憤怒,此刻話語猶如連珠而出:「那些惡人必然是玄幻星之人!那些惡人手中必然有風神石!」   雖然此時劍眉很激動,但是所說的這兩句話卻是字字深入希象之心,赤眉乃是希象的得意門徒,是既定的衣缽傳承之人,赤眉的身死,對於希象的打擊不可謂不大,而劍眉後面所說的一句更是有力,「風神石?」白髮希象閃了閃白色的眉毛,向劍眉問道。   「是的,是風神石,當初師弟就是因為要得到風神石以送給師尊,才想法設法破開那星域禁制,沒有想到……」   劍眉為了復仇,甚至不惜添油加醋,實際上,赤眉要得到風神石,並非是為了其師尊,而是為了自己的私慾,但劍眉如此說,更是能點燃希象心中的怒火!   「你是說那星辰至寶風神石?傳說源自混沌之地,開啟神話中的神鼎之石?」活了百萬年的希象,此時心境已經不再平靜。   聞此,劍眉點了點頭。   見此,希象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芒,神色一決,道:「你隨我一道,趕赴玄幻星,為赤眉復仇!」   隨後,希象向其他弟子身上一一掃過,道:「我此去,最多不過數月,這段時間之內,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諸位弟子紛紛點頭。   瞬即之後,一艘黑色飛舟自暗黑星系大羅星向風雲星系玄幻星飛去。   自風無央在落月星擊殺赤眉之後,便一路趕向玄幻星,星辰世界,極其浩渺,飛舟亦不過是短距離的飛行之器,如果是橫跨星域,那便是要借助於星空之門,星空之門中有著獨特的空間法則,通過大造化使得空間扭曲,扭曲到一定程度,一日之內,便可橫穿風雲星系,當然,這只有最為頂級的空間之門可以做到,據目前眾人所知,這風雲星系尚無此種空間之門。   紫極聖舟之內的靈氣海,依舊源源不斷地釋放著濃郁的靈氣,一月之內,風無央再次突破,達到聖境二級境界,並且穩固下來,有著衝擊聖境三級的跡象……   玄風子、幻非空、鳳凰之主、麒麟之王、九幽老祖五人雖然沒有突破,但隱約已經達到了聖境一級的巔峰,達到聖境二級指日可待!   容若煙本是聖虛境界,在這一月的修為感悟之下,加之充裕的修煉環境,順利突破到了聖境一級境界。   就在離玄幻星距離約莫三億里之處,紫極聖舟停了下來。   三億里在玄幻大陸,的確是相當遙遠的距離,然而在宇宙星辰中,卻只是咫尺!如果紫極聖舟以光速行進,半刻左右便可到達。   玄風子對於風無央突然停下,似乎有些不解,目光一疑,道:「為何?」   風無央思慮片刻,沉聲道:「聖境強者,對於玄幻大陸的人類而言,是有些過於強大了,如果一旦聖境強者之間開戰,那會如何?」   「聖境強者開戰……這並非不可能,如若如此,那便生靈塗炭,血染大地……」幻非空沉聲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如果果真有強敵到來,我並不希望波及到玄幻星上的無辜生靈……」    第二百三十七章 無盡時空   眾人議定之下,玄風子、幻非空、九幽老祖、鳳凰之主、麒麟之王五人乘自赤眉空間戒指中所獲取的聖舟飛向玄幻星,以防玄幻星有所不測,而風無央則是鎮守在玄幻星的外圍,以迎來犯之敵。   片刻之後,玄風子五人離去,五道流星般的聖舟光芒向那玄幻星飛去,看著窗外浩瀚星辰,容若煙向風無央問道:「他們在玄幻大陸上,本是不同宗派,偏見極重,甚至是有著私怨,他們此去,會盡力而為嗎?」   風無央道:「會的,他們有著自己的宗派,自己的基業,因此必然會盡力護佑玄幻大陸,人,有了私心,才能有公心,宗派基業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私,為了這私,他們會擔起護佑玄幻大陸的責任的,這便是公。」   「我們呢?」容若煙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們……我想,如果再有激戰,我想,這將是最後一戰,此戰無論如何,必須勝,若是敗了,不但你我身死,更重要的是,玄幻星無數生靈可能不保,如若是勝了……如若是勝了,我們就尋找輪迴之地,傳說,輪迴之地,是能夠讓死去的人復活的……」   風無央說到此處,心中一陣悲涼,一陣欣悅,多年前,祖父親族身死烏龍山,生死兄弟亡命,這強者之路對於風無央來說,不但充滿了坎坷與艱難,也同時有著無盡的悲涼,親人朋友逐一離自己而去,悲痛之中,亦有落寞。   強者,是孤獨的,然而卻依舊要走在孤獨的路上……   見風無央神情落寞,容若煙莞爾一笑,道:「失去的,若是能夠重新得到,或許就不是真正的失去……」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頓,自接觸星空世界以來,風無央、容若煙等人對於宇宙間的秘聞也是瞭解了一些,這些秘聞不但增加了眾人的見識,也點燃了容若煙與風無央心中的希望。   據說,這世間萬象奇妙無比,所謂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天道浩渺,奧妙無窮。傳聞有那輪迴之地,通過無限黑暗的時空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而這另一個世界,或許就存在於當前世界之中,這便是所謂的異界,關於異界的傳說更是紛紜,相傳有著魂魄輪轉之地,是為幽冥界,有著那無盡殺戮之地,是為修羅界,有著那神聖之地,是為虛無縹緲的神界。然而,更有更為荒誕的說法,異界之數目,繁如恆河之沙,幽冥界、修羅界、神界不過是無邊沙灘上的三粒微小的沙塵而已。因此,在宇宙星河之間,有著無數的異界傳說或者說是故事流傳,這些傳說,雖然虛無縹緲,然而其中卻也有著繁華人世,肝膽豪情,或是兒女情長……   與遼闊的玄幻大陸相比,人不過是微塵草芥;與浩渺的星辰世界相比,玄幻星卻亦是微不足道的宇宙之中的微塵而已,然而,這浩渺宇宙在無盡時空中,宇宙星辰世界卻也只不過是一粒沙!   宇宙星河之間,流傳著一條不變的真理:時空無盡,無論你達到了何種地步,依舊避免不了成為塵埃的命運!   古往今來億萬年,上下浩渺無數星辰無盡強者,沒有人推翻這條真理!   這些秘聞對於風無央來說,雖然耳目一新,當然也是頗多感觸,但是風無央更關心的便是關於輪迴之地的線索,因為,只有找到輪迴之地的線索,才能有復活親人與至友的希望!   宇宙星辰太虛妄,情義二字才是最重要的!   聽容若煙一語,風無央似有所感,道:「是的,失去的,若是能夠重新得到,那便不是真正的失去……待玄幻星穩定……」   風無央說到此處,突然感應到了一道強橫的武者氣息,瞬間,在那數億公里之外,有著一艘飛舟向紫極聖舟靠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風無央按照狼神生前的操控法則改變了紫極聖舟的外形,使其看上去與一二級飛舟沒有什麼差別。   很多時候,身懷重寶,足可導致喪命!   片刻之後,那飛舟已經停靠在紫極聖舟前面不遠處,很顯然,來者並沒有什麼惡意,風無央與容若煙走出飛舟之外,立於虛空之中。   對面早有一名紅袍黑眉大漢立于飛舟之前,那大漢見風無央走出飛舟,面色一悅,道:「我乃是寂滅星主座下弟子屠橫,此番前來玄幻星,並無惡意,而是與玄幻星主人探討玄幻星歸屬問題……」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配合之意。   對於眼前大漢的所言,風無央雖然保持質疑,但同時也暫且聽之,畢竟,對於風雲星系,風無央從一些典籍上也得知了不少信息,這寂滅星主乃是寂滅星空之主,玄幻星正處於寂滅星主的統治範圍之內,從一定意義上講,玄幻星是歸屬於寂滅星主的。   星空世界,危急四伏,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小心謹慎永遠是對的!   對於寂滅星主,風無央也是有所瞭解的,此人雖然堪稱殺伐果斷,但並非暴戾之輩,因此,風無央此時並沒有表明立場之意,而是心中斟酌。   此時,突然一道強橫而霸道的氣息閃過,風無央、容若煙與屠橫臉上皆是微驚,片刻之後,一艘聖舟飛來,從聖舟之上飛出兩名強者,正是大羅門門主希象與其弟子劍眉!   此時,劍眉一見到風無央,便聲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赤眉師弟!」   叫聲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   希象白髮一飄,目光逼視風無央,沉聲道:「是你殺死了赤眉?」   對於希象與劍眉,風無央此時大致確定了其二人的來意,正是為了尋仇而來!因此,這便又是一場血戰,無可避免的血戰!   「這是寂滅星空的領地,你們暗黑星系雖然與我風雲星系素來和睦,但你此番擅自闖入寂滅星空,莫非是在藐視風雲聖主嗎?」屠橫突然冷冷道。   屠橫在片刻之間就大致判定了劍眉與希象的修為,劍眉約莫聖境一級到二級左右,而希象大概是聖境四級左右,因此,身為聖境四級修為的屠橫,對希像二人並沒有太大的忌憚,加上此地乃是寂滅星空,氣勢顯然是更足。   屠橫此言一出,希象方才意識到屠橫的存在,此時,白色的眉毛一挑,道:「你是何人?」   「寂滅星主座下弟子屠橫!」屠橫回答的很乾脆!   希象哼了一聲,指著風無央向屠橫道:「此人殺我愛徒,我只不過為報仇而已!此事,與你,與寂滅星空,與風雲聖主沒有任何干係!」   屠橫絲毫不讓,當即道:「這玄幻星域乃是寂滅星空的領地,如何與我沒有關係?」   聞此,希象神色一寒,「莫非,今日你是要找死嗎?」   希象此語一出,顯然將矛盾徹底激化,但同時表明,希象心中是有著相當大的把握的!有恃才能無恐!   屠橫哼了一聲,道:「這宇宙星河,人世萬載,所謂的弟子,不過是道統傳承人而已,你那不爭氣的弟子死了,你再找個就是了,這樣也不妨礙你的道統傳承,何必要到這寂滅星空自找麻煩!」   屠橫此語,表面上看,是勸希象,但是實際上,卻是沒有把希象放在眼裡!   並非是屠橫要激化矛盾,而是屠橫要激怒希象,因為,很多高手,一旦有了怒意,便會有破綻,有破綻,就容易被擊敗!   對於希象,屠橫雖然有著全身而退的把握,但並無擊敗的信心,當下,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瞬即之間,三艘飛舟幾乎同時收回到各自的空間戒指之中,很顯然,風無央、希象還有屠橫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希象身形一閃,衝向風無央!   而風無央則是背生雙翼,帝血劍一劍飄紅,猶如嗜血惡魔一般,衝向那劍眉,星空激盪,一陣龍吟之聲,帝血劍已經從劍眉心臟處穿過,風無央劍勢一震,劍眉神魂破滅。   那希象見一擊之下,竟然被風無央迅疾的身形閃過而撲空,當下調轉身形之際,見劍眉已經身死,當下心中怒意更盛,一柄黑色短劍發出一道強橫的波動,身形猶如鬼魅,快如瞬移一般,強橫的劍勢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之所以殺死劍眉,是因為風無央已經斷定,這希象絕非易與之輩,如若先殺劍眉,一方面可以避免自己與希象死戰之時,那劍眉趁機攻殺容若煙,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自己只承擔來自希象的壓力!畢竟,兩個對手終究比一個對手難對付!   一劍問天!   帝血劍沾著劍眉的鮮血,帶著剛猛的勁力衝向希象手中的黑色短劍!   嗤……   一道細微的聲音彷彿從幽冥從來,帝血劍與黑色短劍撞擊在一起,那撞擊之處,空間似乎湮沒,猶如星辰爆裂一般,巨大的衝擊之力,將風無央震退數百里!   這希象,果然是強橫!   此時,風無央肺腑翻騰,手臂隱隱發麻,而抬望眼處,那希象黑色短劍再次帶著瘋狂而霸道的氣息衝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洪荒凶象   帝血劍再次顫抖起來,彷彿亢奮的蒼龍一般,一聲龍吟,響徹虛空,帝血劍再次向那黑劍迎去!   虛空一陣轟鳴……   帝血劍與希象黑劍再次撞擊在一起,震顫之處,無盡虛空氣流,四散開來……   希象與風無央皆是暴退數十里!   希象此時神色之間,儘是凝重,向風無央道:「你果然不凡,不凡!能夠在聖境二級修為之時抵抗住我的攻擊,實在是讓我很欣賞,不過,我雖然欣賞你,但不得不殺你!」   希象即便不說,風無央也明白,希象雖然一直未盡全力,但招招都是有著極強的殺意,顯然是對風無央恨到了骨頭了,但為什麼希象沒有全力一擊之下殺死風無央,這讓風無央有些費解!   聖境二級與聖境四級的差距是巨大的,即便風無央有著帝血劍如此神兵,亦只能與聖境三級強者相抗衡,風無央連番殺死赤眉與劍眉,按道理說,希象應竭盡全力擊殺自己為其愛徒報仇,但為何此時卻不盡全力呢?   不但風無央想不通,屠橫也想不清楚,就在此時,希象突然道:「你只要把我徒弟想得到的寶物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免你一死……」   原來,這希像是為了風無央手中的寶物!希象口中所說的寶物,自然是風神石,可風神石究竟是什麼,風無央真不知道!   風無央怔了一怔,道:「什麼寶物?」   希像一怔,本想說風神石,但風神石乃是混沌級別的寶物,可以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時間,希象也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希象眉色一橫,冷冷道:「莫非,你果真要死嗎?你可知,如果我果真盡力一擊,難免不會波及到他人……」   希象說到此處,突然將目光向那容若煙掃了一眼,很顯然,希象此舉,乃是以容若煙要挾風無央就範,希象活了無數年,對於兒女之事,自然是洞若觀火,早已從容若煙的神情中確定了一些事情。   「希象,我知道你乃是大羅門門主,在暗黑星系亦是小有名氣,據說你與那暗黑之主亦是有些關係,但是你要記住,這裡是寂滅星主的地盤,這裡是風雲聖主所轄!」   屠橫義正言辭,居高臨下。   聞此,希象哼了一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但是以老夫無數年的識人經驗,你這種表面大義凜然的人基本上不是什麼好東西!」   希象此語,可以說是將矛盾推向了巔峰,任憑屠橫臉皮再厚,此時也難以忍耐,然而,屠橫心機之沉,在寂滅星空亦是聞名,當下只是冷冷道:「莫非,你是有著必勝的把握?」   「這個,還真沒有……」希象道。   希象此語一出,屠橫更是疑惑,「莫非,你是在消遣我?」   就在屠橫此語未落之際,那希象突然一掌翻出,蓋向風無央,這一掌猶如穹廬一般,那一方空間竟然急劇收縮起來,甚至隱隱有著扭曲與撕裂之聲,見此,風無央一拳揮出,砸向那蒼穹中央……   屠橫此時亦是一拳砸向希象後背……   希象的這一掌可以說凝聚了至少九成之力,然而就在希象收攏之際,卻隱隱感到一絲來自背後的危險,心中一驚,掌勢便是弱了幾分。   轟……   風無央一拳轟擊在那扭曲的蒼穹中心,一陣驚爆之聲,虛空一片黑暗,一道強大的虛空氣流衝向一方巨大的漂流隕石,那隕石受了這一擊,向一顆藍色的星球衝擊而去,重重砸進那藍色海洋之中,頓時,滄海沸騰,沖天的火焰在那星球之上燃燒不止……   希象神色一怒,左掌一翻,一道勁力衝向屠橫,轟然一聲,兩道強大的勁力衝擊在一起,屠橫與希象皆是後退數十里!   瞬即,希像一道虛影閃過,再次殺向風無央……   見此,容若煙亦是白影一閃,長劍直指希象,容若煙雖然突破到了聖境一級境界,在玄幻大陸之上可謂是巔峰級的高手,然而,與希象相比,卻是極弱,但此時此刻,風無央處於生死險關之中,容若煙顧不得這些,只願以微薄之力以分其壓力。   轉眼之間,風無央、容若煙、屠橫與希像已經戰至千招!   虛空震顫,無數隕石化為飛灰……   希象雖然是聖境四級修為,但已經處於聖境四級之巔峰,而屠橫則是剛剛踏入聖境四級境界不久,而且希象的戰鬥經驗遠比屠橫更為豐富,因此,千招之下,希象依舊處於上風!   一處死寂的星球之上,無盡的火焰熊熊燃燒,天際之處,高山之巔噴吐著濃濃的煙塵,時不時發出驚天動地之聲……   這星球大陸之上,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只有無盡的灰暗,天地之間,仿若絕境……   絕境之中,風無央三人與希象大戰未已!   突然之間,希象突然仰天嘶吼,身形虛化,化為一頭高大威猛的怪獸,這怪獸猶如大象一般,然而卻是比尋常的大象大了百倍不止,而且四足猶如首蹄,口中儘是猙獰的獠牙,凶悍非常!   「洪荒凶象!」屠橫突然叫出聲來,希象身為大羅門主,百萬年來,從未以本體現身,大羅星球之上,皆是人類武者,統治大羅大陸的正是人類武者的宗門大羅門,對於希象本體為洪荒凶象之事,屠橫自然是意料不到。   洪荒凶象乃是大羅大陸上與人類對立的凶獸勢力,傳聞,洪荒凶像一族,乃是有著極為輝煌的歷史,曾有絕世強者在暗黑星系稱霸,但為何後來洪荒凶像一族沒落,一直成謎。   「你們,必死!」洪荒凶象嘶吼著向風無央等人衝來!鐵蹄似乎要將這一片大陸踏碎……   此時,在這死寂的星球上,唯有風無央三人知道希象的本體為洪荒凶象,因此,在希象的眼中,三人必死,否則,這秘密如若外洩,對希像極為不利!   此時,風無央神色凝然,人形希象本已難以對付,化為本體的希象更是強橫,當下,風無央神色一冷,數枚丹藥入口,頓時氣息暴漲!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紅色光芒,此時,風無央再次熱血沸騰,此戰,敵手若不死,那麼自己必死!   如若求生存,必須殺死敵手!   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咆哮著衝向洪荒凶象,而屠橫亦是抽出一柄巨刀,向那洪荒凶象劈去……   天地顫抖……   無數大山崩塌,在激戰中化為飛灰……   洪荒凶象噴吐著凌厲的氣流,猶如刀刃一般,飛旋在風無央的周圍,而其獠牙,則數次硬生生與屠橫手中的長刀相抗……   彭……   屠橫手中的長刀斷為兩截,那洪荒凶象見屠橫手中兵器斷裂,獠牙一刺,直直刺向屠橫,見此,屠橫目光一冷,屈指一彈,一柄如雪的長劍握在手中,屠橫神色一凝,長劍向那洪荒凶象的獠牙斬去!   「罰天之劍!」屠橫怒吼著。   此劍名為罰天,乃是寂滅星主最鍾愛之寶劍,在屠橫突破聖境之時,寂滅星主欣慰之下,將此寶劍傳於屠橫,希望屠橫能夠有著更高的修為,將宗門發揚光大!   罰天之劍猶如冰霜,在昏暗的虛空中,閃著冷冷的寒意,這寒意之中,無盡肅殺之意!   彭……   罰天之間斬斷了洪荒凶象的獠牙,那洪荒凶像一陣嘶吼,口中流著殷殷的鮮血,目光之中,充滿了怒火!   然而,生死之中,憤怒是毫無意義的,此時,帝血劍已經刺入洪荒凶象體中,雖然未傷要害,卻是鮮血激射,洪荒凶像一聲怒吼,鐵蹄重重砸向風無央,風無央撤劍不及,前胸猛遭重擊,當下前胸鮮血淋漓,皮肉被生生砸下一塊來,風無央忍住劇痛,迅速暴退數里,避了洪荒兇手的再次轟擊。   就在此時,那屠橫執罰天之劍再一次衝向洪荒凶象,罰天之劍猶如明月一般,劃過虛空而不留蹤影。   風無央神色一凝,身形如幻,帝血劍如蒼龍般再次咆哮而出……   奪天之劍!   浩蕩無匹!   生死系之!   一聲驚天之吼,帝血劍與罰天之劍同時刺入那洪荒凶象心臟之處,而此時,虛影一閃,洪荒凶象的魂魄一聲驚叫,瞬息之間,一則信息向宇宙四方散發而去,而這魂魄在散播完信息之後,正欲逃出生天,容若煙一劍斬下,那魂魄一聲尖鳴,頓時消散於虛無。   而就在此時,屠橫猛然神色一冷,劍光一轉,刺向風無央!   極為迅捷!   極為冰寒!   無限殺意!   嗤……   罰天之劍刺入風無央前胸之中,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彷彿染紅了虛空……   「為什麼?」風無央問道。   屠橫看著已經重傷的風無央,冷冷道:「你可知,那洪荒凶像在臨死前散發的信息是什麼?」   風無央沒有回答,但卻已經猜出,這信息對自己來說,決然不是什麼好事!   「洪荒凶象說你擁有風神石,而且,這信息已經向四方宇宙散佈開來,在那一則信息中,還包含了很多你的信息,很快,你將面臨無數強者的追殺!所以,在我看來,倒不如你把風神石交付於我,然後,你再去死!」   星河世界,依舊如此殘酷!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玉隕   風無央心中冰冷一片,目光之中似乎再無人類感情,「你刺殺我的時機選擇的很好,可是,你卻漏掉了一點,那就是,我擁有著很多足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傷勢的逆天丹藥……」   屠橫神色一驚,目光一冷,嘶吼一聲,罰天之劍再次衝向風無央!   罰天之劍,名為罰天,不但鋒利無比,而且威勢驚人,即便是幻虛強者操控之下,亦能摧毀高山險峰,然而,罰天之劍之所以能夠成為世間罕見的神兵,乃是因為罰天之劍有著天道的氣息,這天道氣息甚至要比轟天錘更強,絕非凡器所能比。   噌……   罰天之劍隱隱有著鳴叫,彷彿有著靈魂一般,竟然化為萬千寒刃之光,每一縷寒刃之光皆是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瞬即之間,這一方虛空,儘是劍芒。   無盡的劍芒同時衝向風無央……   奪天之劍乾坤式!   瞬即之間,一道劍之波動以風無央為中心向四圍波及開來,爆鳴之聲頓起,寒刃紛紛化為虛無……   風無央第一次將奪天之掌的意蘊運用到劍勢之中,這乾坤一劍乃是有著浩蕩而綿綿無盡的威勢,此時此刻,彷彿這一方空間都跟著這劍之波動而波動,罰天之劍之勁勢,盡數被帝血劍一一化解……   就在此時,風無央猛然擲出轟天錘,猶如天外飛星一般,轟天錘彷彿衝破了虛空,直接砸向屠橫。   屠橫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恐,猛然長劍撤回,擊向轟天錘,然而卻是已經不及,轟然一聲,一道極大的勁力砸向屠橫,屠橫猛然一口鮮血吐出,凝目處,從那轟天錘竟然生生被罰天之劍擋了下來,但是長劍卻深深刺入轟天錘之中,就在屠橫欲將長劍拔出之時,那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呼嘯一聲,從自己身體之中穿過,靈魂亦是化為虛無……   屠橫身死!   就在此時,遠方虛空彷彿飄來幽靈,似明非明,似暗非暗……   瞬即之間,一位神情極為冰寒的黑袍人站立在屠橫的屍體面前,神色之間,似有著一絲哀傷之意,「這罰天之劍,徒兒,你還是用的不熟啊……」   此人正是寂滅星主,統治風雲星系寂滅星空千億星球的寂滅星主!   此時,寂滅星主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仇恨寒意,右手一招,那罰天之劍從轟天錘中飛到了寂滅星主的手中,寂滅星主目光一沉,劍光一閃,彷彿直接破碎了虛空,猶如寒霜萬里,向風無央擊去!   這一道寒霜光芒似乎照亮了死寂的星空,猶如一道銀色長河……   罰天之劍的天道氣息!   隱約中有著一種混沌的意味……   彷彿沒有了速度……   只是一瞬!   風無央根本無法抵抗!   就在那寒霜光芒即將衝向風無央之際,一道白色身影閃過,一聲輕輕的呻吟,那罰天之劍擊中了容若煙,然而此時,罰天之劍的威勢依然未減,剛猛的勁力將容若煙與風無央衝向遠方……   「罰天劍下,神魂俱滅……」寂滅星空輕道了一聲,向那遠方看了一眼,身形一幻,消失在天際深處。   寂滅荒涼的大陸上,冰寒無比。   容若煙與風無央在罰天之劍的衝擊之下,重重地砸向那千里之外的孤峰,孤峰倒塌,二人滾落亂石之中。   風無央渾身鮮血,全身劇痛不已,然而,對於這些,風無央似乎沒有感覺到,此時,懷中的容若煙已經氣息微弱,風無央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恐懼,一種來自靈魂的恐懼!   相傳,如若尋常武者身死之後,靈魂尚存,當可進入幽冥之世,然而,當武者突破到聖境,靈魂化虛,如若神魂俱滅,那便是要永遠消失於諸方世界,那罰天之劍不但能夠滅人身軀,亦是能夠摧毀神魂,此時,容若煙氣息如此之弱意味著什麼,風無央很清楚!   一旦容若煙身死,那便是軀體與靈魂共滅,從此以後,千秋萬載,乃至亙古,容若煙將永遠消失!   永遠,有時候意味著堅貞,然而,有時候卻意味著一種傷痛,一種殘酷的傷痛!   風無央心中絞痛,左手將容若煙緊緊抱在懷中,右手輕輕掠了掠容若煙額前的髮絲,那髮絲此時有些凌亂,然而在那絕世容顏的映襯下,卻是一種美麗,此時,風無央的右手不禁顫抖起來,聲音也是隱隱顫抖,「你……你會……你會好起來的……」   容若煙的氣息越來越弱,而風無央心中則隨之越來越恐懼,一種失去的恐懼浸透風無央的靈魂,這一刻,風無央忘記了塵世萬象,忘記了宇宙星辰……   聽到風無央說話,容若煙盡力地凝集了一絲氣力,綻放出淡淡的笑容,「我,我可能是……可能是不行了……」   容若煙說到此處,風無央情不能已,清淚滴落在容若煙的額前,「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劍……」   「不知道……或許,你在我心中,比我……比我更重要……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聽說,有著幽冥界,到時……重逢……」   愛一個人,終究是,但願他好。   容若煙說到此處,氣息已經消散於虛無……   容若煙神魂皆滅!   即便這世上有著幽冥界,也再無重逢之時,風無央此時念叨著容若煙臨死前說的話,「聽說,幽冥界……重逢……」   一幕幕前塵往事從風無央腦海中掠過,恍若昨日……   那時候,風無央還是少年,在九陽城藏寶閣第一次見到容顏若花的容若煙,那時候,風無央還很懵懂,那時候,或許,容若煙並沒有在意風無央……   光陰流轉,帝京之戰,容若煙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讓風無央得以脫困乃至勝出,在那忘情山脈,容若煙與風無央生死相依,從此兩心相結……   憶及往事,風無央心如刀割,懷中的容若煙容色依然安詳,彷彿在沉睡一般,「聽說……有著幽冥界,到時……重逢……」   在這無盡黯然的蒼穹之下,風無央忘卻了自己。   星天周轉,在那黯然的星空中,無數流星劃落,偶有星辰爆炸,亮麗的光芒照亮了蒼穹,猶如星辰世界的精靈。   蒼茫大地,一片荒涼、死寂。   從此之後,星辰孤旅,唯有無盡的寂寞!   天地蒼茫,四野昏暗,涼風吹來,猶如清秋。   風無央忽然憶起狼神所留的《異域志》中記載的一段文:「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異域志》乃是狼神縱橫萬方異界所記載的人物風情圖本,包攬萬千,這段文乃是狼神在一異界遊歷之時,偶然得之,感懷之下,錄於《異域志》。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不知為何,風無央此時吟出這段文,覺得此文中無盡的傷懷與寂寥。   懷中的容若煙身軀漸冷,風無央心中一陣悲痛,從此以後,萬世永訣,那便是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當容若煙的軀體完全冰冷之際,風無央的心亦是冰冷,完全冰冷。   百年歲月,在宇宙星辰世界,不過一瞬而已。   在這百年之中,玄幻大陸發生了巨大變化,玄幻帝國在孟古道的治理之下,成了真正的英雄帝國,繁華安定,豪傑輩出。   孟古道在修為上亦是突破到了聖境二級,與月傲、步明月等人成為玄幻大陸的巔峰級強者。   風雲宗諸位宗主亦是接連突破到聖境,自幻宗與玄宗隱退,風雲宗成為了玄幻大陸之上第一宗門。   敖天非但突破到了聖境二級,而且統一了四方浩瀚海,龍族再一次確立了在魔獸種族中的王者地位。墨龍一族,非但成為龍族正統支脈,而且在敖天關照之下,墨龍一族在龍族中有著極高的地位,百年之間,墨龍一族逐步統一了無邊水域,然而,遺憾的是,敖墨依然沉睡在烏龍山中,尚未醒來……   幻非空、玄風子、九幽老祖、鳳凰之主、麒麟之王隱於世間,逐漸淡出了世人的眼線,然而縱然諸位強者不聞於世上,但是世上卻有著頗多傳說,傳說,這五位強者成為了玄幻大陸的守護者,玄幻大陸之所以安定,乃是五人的守護之功,也有人說,五位強者一直在暗中尋找百年前突然消失的風無央。   百年以來,世上再無風無央的蹤影,沒有人知道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知道風無央如今在何處……   風無央雖然無蹤無影,然而卻成了玄幻大陸眾生的信仰,心中的神。   自希象身亡之後,風神石出世的消息迅速傳遍了諸方星域,玄幻星域玄幻星成了星河世界的焦點,無數強者紛紛從遙遠的星空趕來……   一時間,風雲星系強者雲集。   玄幻大陸依舊平靜,彷彿根本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無數武者依舊在苦苦修煉,希冀突破到更高境界……   然而,無論是玄幻大陸,還是浩瀚滄海,亦或是無盡星空世界,依舊沒有風無央的消息……    第二百四十章 百年一悟   荒涼,死寂的星球上,一抹猶如晨曦的星辰之光映照在殘峰之上,盤坐在斷石上的風無央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逐漸銳利……   百年猶如一夢,此時,夢已醒來,然而,徹骨之痛,從未曾退去……   百年中,風無央完全忘卻了自己,心境寂滅,依仗紫極聖舟的靈氣之海,風無央不斷突破,至今已經是聖境五級修為。   在這百年之中,風無央將狼神劍意與奪天之劍融合在一起,創造出兼具幽絕與恢宏氣息的寂滅之劍,非但如此,當風無央踏入聖境五級境界之時,對於幻神身法的感悟更為透徹,原來,這幻神身法乃是有著神之境界的高人所創,此時的風無央非但有著迅疾無比的幻神身法,同時有著能夠融於虛空的神奇能力。   雖然風無央心中明白,容若煙已經徹底消失於諸方世界,然而,仍然是存了一線希望,苦修之餘,翻閱狼神所留典籍,然而,至始至終,風無央的這一線希望都只是希望……   雖然沒有翻閱到復活容若煙的方法,但風無央卻找到了諸多有關幽冥界以及神界的明確信息。   狼神曾經縱橫幽冥之世,亦曾在神界創下赫赫之名,對於幽冥界與神界的記載較多,有些甚至很詳細。   據狼神所留典籍記載,如若是突破到神之境界,那麼從此宇宙的任何一處地方,皆可通過虛無之空進入幽冥界,或者神界,然而,神之境界的巔峰卻也並不能在諸方世界隨心所以,必須遵從諸方世界的既定規則,神境強者雖然可以隨時通過虛無之空進入異界,然而卻會遭到諸方世界的禁止或者說是規則懲罰,而這種懲罰一般是永久消失!   如若是尚未到達神之境界的武者,便不能感應到虛無之空的存在,只能通過虛無之門進入異界。   虛無之門,只是統稱,在各個異界有著不同的稱謂,而此宇宙的輪迴之地,便是一虛無之門。   武者通過空間之門,瞬即之間可以達到億萬公里之外,而通過虛無之門,則是能夠通向另一個世界!   在《異域志》中,那輪迴之地乃是通向幽冥界的虛無之門,據狼神考證,此宇宙被發現的如輪迴之地這樣的虛無之門,約莫有著百億之多,通過這些虛無之門,能夠達到不同的異界,然而,狼神也曾註明,這百億虛無之門,乃是零星分佈於萬億星系之中,甚至有些處於宇宙的時空亂流處。   然而,如若將浩渺的宇宙比作滄海,這百億虛無之門,萬億星系,只不過是滄海中的一滴水而已……   狼神在《天道》中,記載了自己對諸方世界的體悟,同時也提到了風神,只不過十分隱晦而已,而在提到風神的同時,也提到了神鼎,隱約之中,風無央能夠感覺出來,狼神對於神鼎雖然著墨不多,卻是心生敬畏。   神鼎究竟是什麼,風無央遍查諸多典籍,終究茫然。   雖然沒有查到神鼎究竟是什麼,但風無央卻查到了關於神鼎的一則信息,那便是神鼎乃是誕生於混沌之地的聖物,混沌之地,乃是諸方世界最為神奇的地方,相傳,混沌之地乃是天地之源,諸方世界皆是由混沌中衍化而來。   然而,無窮的歲月,無窮的規則,衍化出無窮的世界之後,混沌氣息依然尚存,在那無窮世界的絕處,依然有著混沌之地的存在。   乾坤造化,人莫能測!   這諸方世界,無盡時空,究竟多少人世繁華,多少英雄豪傑?   對於風無央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當風無央的最後一絲感悟空明之後,風無央站立起來,向著寂滅星空看去,目光之中,儘是復仇之火!   此次,哪怕自己魂飛魄散,寂滅星主也必須要死!   瞬即,風無央身如流星,消失在茫茫星辰世界中。   風雲星系,玄武星域,玄武星,玄武大陸,玄武大殿。   玄武星乃是聞名於風雲星系的一顆巨大星球,可以說是風雲星系毫無質疑的第一星球,因為直接統治這玄武星的,乃是風雲聖主!   玄武星玄武大陸極其遼闊,方圓數億公里,人口乃是有著千億之多,而且,這千億人口,大多有著玄境以上修為,達到虛之境界的武者,不止一億,達到聖境修為的,不下百萬。   非但如此,風雲聖主威名之下,玄武星對強者來說,有著巨大的向心之力,每一年,有無數的強者從其它星球,甚至其它星系來到玄武星,希冀歸入風雲聖主門下。   玄武帝都位於玄武大陸之中央,人口百億,可謂是風雲星系第一巨城,武者雲集,商賈繁華,高塔林立,閣樓星布。   玄武帝都的中心,便是玄武城,玄武城乃是城中之城,由直接隸屬於風雲聖主的十萬玄武軍護衛,每一位玄武軍的軍士,修為皆是在聖境三級以上。   玄武城,玄武大殿。   風雲聖主一襲黃袍,端坐於王座之上,不怒自威,隱隱透著縱橫捭闔的君王氣息。   玄武大殿右側首座,乃是坐著暗黑之主,暗黑之主乃是暗黑星系的主宰者,雖然實力上略遜於風雲聖主,但卻是不折不扣的聖境九級強者,放眼風雲星系無數高手,除風雲聖主之外,再無一人是其對手。   與暗黑之主相鄰的,乃是暗黑星系暗黑之主之下的五大強者,皆是有著至少聖境六級的修為。   除此之外,玄武大殿右側列坐的,乃是來自附近雲瀾、無芒、九季等星系的強者。   玄武大殿左側依次列坐的,則是風雲星系的九位星主,其中一位便是寂滅星主。   暗黑之主一襲黑袍,神色之間,亦是幽冷,當下目光一凝,向風雲聖主道:「聽聞,風雲星系寂滅星空出現了一顆生命星球,不知是否是謠傳?」   風雲聖主目光一閃,道:「如若是謠傳,閣下會不辭勞苦而來嗎?」   很顯然,風雲聖主認為,這暗黑之主早就對玄幻星知之甚詳了。   「坦白地說,此事我確有耳聞,風雲星系與暗黑星系素來和睦,人所共知,這宇宙星辰世界,多是死寂星球,生命星球乃是罕見而貴重的,我這是來誠心道賀的……」   暗黑之主所言,可以說是句句虛妄,生命星球雖然貴重,但是對於星系之主來說,一顆普通生命星球真的算不了什麼,然而此時包括風雲聖主在內的諸位強者,無一人有所反映,因為,對於這些活了無數年的老狐狸而言,對於這種虛情假意,都已經習慣了,這種虛情假意,非但是見的多,諸位強者自己亦是用了太多次,早已失去了感覺。   當下,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閣下能來,本主亦是心中甚慰。」   「大家都活了這麼多年了,還要什麼臉面?心中有什麼意圖,直接說出就是了,何必拐彎抹角?坦白地說,我今天到此,就是為了風神石而來,希望風雲聖主能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雲瀾聖主突然嚷道。   玄武大殿頓時靜寂。   雲瀾星系與風雲星系為鄰,亦是有著萬億星球的巨大星系,雲瀾聖主亦是有著聖境九級的修為,與風雲聖主不分伯仲。   「交代?交代什麼?」風雲聖主反問道。   雲瀾聖主哼了一聲,道:「這風神石出現在風雲星系,同時消失於風雲星系,我想,那風神石恐怕早已經到了閣下的手裡了嗎?」   風雲聖主目光一凝,正色道:「不要說我根本沒有見過風神石,就算是我得到了風神石,需要向你交代嗎?」   風雲聖主說的很坦白,雖然雲瀾聖主實力很強,但風雲聖主卻有著足夠的信心與其一戰!   雲瀾聖主道:「坦白地說,到了我們這個地位,所謂的廉恥與公道,我覺得不怎麼重要了,唯有實力,唯有實力能夠決定一切!」   風雲聖主目光一寒,道:「莫非你覺得你實力足夠了?」   雲瀾聖主搖了搖頭,道:「自從踏入聖境九級以後,的確,我處理很多事情,都不顧忌什麼廉恥與公道,而且也懶得思考了,長久以來,的確是腦子有些殘廢了,不過,即便是腦子殘了,我也不會自認為能夠擊敗你!我的意思是,這風神石乃是天地間的聖物,對於武者修煉有著莫大裨益,據說對於踏入神境都有幫助,我們這些人既然知道了,那便是應該分享一些!你又何必如此自私?」   雲瀾聖主說完,諸多強者向其投來敬佩的目光。   很顯然,是非對錯,在這些強者眼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有意義的,只有利益,雲瀾聖主所持之見,對於這些強者來說,確實是很有利的。   見此,寂滅星主突然開口道:「聖主的確是未曾見到風神石,我敢以任何詛咒發誓,風神石與聖主,與聖主麾下宗門亦是無關!」   寂滅星主神色很嚴肅,目光很沉靜,從寂滅星主沉靜的目光中,雲瀾聖主已經可以確定,這寂滅星主並沒有撒謊!   如果寂滅星主沒有撒謊,那麼這風神石此刻在哪裡?   此時,玄武大殿一陣靜寂,甚至有一些壓抑!    第二百四十一章 聖境傀儡   雲瀾聖主看了看寂滅星空,凝目問道:「可否細細道來?」   此時,風雲聖主向寂滅星主點了點頭,顯然是示意寂滅星主講出原委。   見此,寂滅星主當即向眾人道:「這風神石之事,我亦是不知,當時一時疏忽,在擊殺風無央等人之後,便離去了,自此後,那風神石的氣息便消失了,一直到如今。」   寂滅星主頓了一頓,繼續道:「我曾仔細探查那玄幻星,然而,卻是毫無所獲,恐怕,非但那風無央等人在我罰天之劍下,神魂俱滅,連風神石,應該也是毀了……」   雲瀾聖主哼了一聲,道:「我覺得,要麼是你在糊弄我們,要麼就是腦子殘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你對這風神石一無所知!這風神石乃是蘊含著混沌氣息,你那什麼之劍,在風神石面前,不過是廢鐵而已!」   雲瀾聖主說的很坦白,沒有留絲毫的情面,實際上,寂滅星主是真的對風神石一無所知,畢竟,寂滅星主身處寂滅星空,無論是統治的人類還是信息流通,都是十分匱乏,甚至,寂滅星主對於當日希象所散佈的風神石信息也無意詳察。   然而,無論如何,雲瀾聖主這番話,相對於寂滅星主而言,太過刺耳,那雲瀾聖主不但說自己腦子殘了,而且說罰天之劍是什麼廢鐵,寂滅星主當下怒火中燒,目光冷冷地看著雲瀾聖主,若非是實力不如雲瀾聖主,早就動手了。   當然,如若是寂滅星主實力勝過雲瀾聖主,那麼雲瀾聖主即便是膽子大上十倍,也不敢如此公開譏諷寂滅星主,強弱之道,乃是如此。   風雲聖主亦是神色不悅,向雲瀾聖主道:「寂滅星主久處寂滅星空,對於風神石之事,即便有所不知,亦是正常,閣下遠來是客,切莫過於計較,我風雲星系雖然向來以禮儀為先,但是卻絕不容他人隨意凌辱的。」   風雲聖主這一語貌似很平淡,但其中卻是隱隱有著示威或者說是警戒之意。   雲瀾聖主雖然是與風雲聖主平起平坐的強者,然而此時畢竟身在風雲星系,亦是有所忌憚,當下向風雲聖主沉聲問道:「敢問聖主之意如何?」   雲瀾聖主能夠以聖主而非閣下稱呼風雲聖主,足可見,雲瀾聖主在氣勢上收斂了許多。   風雲聖主淡然一笑,道:「如今之計,我等與其在此相互算計,倒不如想想如何找出這風神石……」   玄武城方圓萬里,極為繁華,高閣酒樓林立。   玄武城南城有一酒樓名為星辰酒樓,乃玄武城第一酒樓,在星辰酒樓第九層對著斜陽的位置,一位神情孤寂的黑衣青年正是孤獨地飲著烈酒。   烈酒,名為斷腸,入口如刀,入腸如錐。   這黑衣人正是風無央!   整整三天,風無央一直在星辰酒樓飲著烈酒,神色之間,似乎沒有感情。   多少人離去又到來,到來又離去,而唯有風無央,一直飲著寂寞的烈酒。   夕陽映入酒杯,紅潤如血……   當一個人心境死寂之時,能夠有斷腸之痛,亦是幸事,最起碼,斷腸也是一種感覺!   縱然如此,風無央的目光中,依舊沉靜,似乎這世間的任何事,都激不起他內心的波瀾。   這一日,他終於放下了酒杯,緩緩走下樓閣,向那玄武城萬寶樓走去。   這萬寶樓乃是玄武星球上的最高規格的器物交易之地,這萬寶樓與玄幻大陸的藏寶閣雖然有所相似,然而無論是寶物的範疇還是等級,皆非藏寶閣所能比。   站立在萬寶樓前,風無央想起了昔日的九陽城藏寶閣,想起了那時的容若煙……   良久,風無央目光一凝,心下一沉,走進了萬寶樓。   「這裡的聖境傀儡價值如何?」風無央向萬寶樓一名主事者問道。   雖然說玄武大陸聖境高手不下百萬,然而這百萬聖境高手相對於千億人口來說,不過是十萬分之一的幾率,從一定意義上講,聖境強者是極少的。   而且,傀儡本身極難製作,尋常聖虛境界的傀儡已經價值不菲,這聖境傀儡價值自然是極高!   「閣下確定要買?」方纔那名藍衣主事小心翼翼地問道。   以藍衣主事的以往經驗來看,開口便詢問聖境傀儡的,來頭自然不小,當然,如果生意達成,利益自然是豐厚的,在豐厚的利益面前,藍衣主事自然是相當謹慎,相當恭敬。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是的!」   「你可知這聖境傀儡是如何製造出來的?」藍衣主事似乎有些懷疑風無央的來意,然而,神色之間,卻依然極其恭敬。   「坦白地說,對此我一無所知,我只是通過一些典籍得知,這聖境傀儡乃是生死搏殺的利器!」風無央說道。   藍衣主事點了點頭,道:「這聖境傀儡,放眼風雲星系,亦是頂級的利器,一具聖境傀儡,非但需要聖境強者的軀體,而且需要聖境七級的傀儡師一年煉製方成,因此,這聖境傀儡價值麼……自然是極高的!」   「多少?」風無央問道。   「我們這萬寶樓此時僅有三具聖境五級的傀儡,每具傀儡的價值乃是百顆紫色元靈石或者一顆幽紫色元靈石!」藍衣主事答道。   幽紫色元靈石乃是紫色元靈石中的極品,可以說是靈石的極致,如若是之前,風無央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三百顆紫色元靈石,或者三顆幽紫色元靈石的,然而不久之前,風無央戒指空間中的靈石,在紫極聖舟靈氣之海的滋潤下,有百顆元靈石進化到了紫色元靈石,而且還有兩顆紫色元靈石進化到了幽紫色元靈石,風無央屈指一彈,一百顆普通紫色元靈石與兩顆幽紫色元靈石漂浮在了藍衣主事的面前。   見此,那藍衣主事倒吸了一口涼氣,自擔任萬寶樓主事以來,這藍衣男子還從未見到過如此之多的紫色元靈石,甚至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幽紫色元靈石!   「你稍等……稍等……」藍衣主事的喉結似乎有些顫抖,目光之中激動不已。   片刻之後,已經完成了交接,風無央將三具聖境五級的傀儡納入空間戒指之中以後,便悄然離開了萬寶樓。   玄武城,距離玄武大殿千里外的寂滅宮,乃是寂滅星主在玄武城的宮殿,這寂滅宮乃是風雲聖主親自賜下,不但富麗堂皇,而且暗藏諸多禁制。   夕陽,如血。   晚風吹散了雲彩,迎來了明月。   盤坐於一殘峰之上的寂滅星主睜開了眼睛,隱隱之中,似乎感應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意,然而,這殺意若有若無,甚至可以說是虛無飄渺!   但這虛無縹緲的殺意中,卻有著一股讓寂滅星主感到心驚的凌厲!   彷彿是噴薄之前的火山,彷彿是尚未普照大地緩緩升起的旭日!   「你是誰?」寂滅星主對著虛空沉聲問道。   「殺你的人!」虛空之外,傳來冷寂的聲音,瞬息之後,一面容清俊的黑衣青年玉立在距離寂滅星主不遠的殘峰之上。   「風無央?」寂滅星主似乎有些驚疑,「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風無央目光幽冷,「我沒有死,今日,正是為復仇而來!」   寂滅星主目光一凝,仔細看了看風無央,瞬即之間,寂滅星主已經判定,眼前的風無央雖然較之以前實力大增,然而距離自己尚遠,當下,寂滅星主神色一冷,道:「你可知,你此來,並非是復仇,而是來送死!」   風無央平靜地看向寂滅星主,道:「為了能夠使復仇得以絕對成功,我隱忍百年,於寂靜洞府中無數次感悟突破,渡過無數艱難險阻,非但如此,數月以來,我不但準備了足夠的底牌,而且對於這玄武城的佈局乃至氣流流動,亦是瞭如指掌,可以說,對於復仇,我已經做到了最為細密的籌劃,而這些,只是因為,你必須死!」   聞此,寂滅星主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凝重,但片刻之後,便大笑道:「此地乃是風雲聖主所統治,只要我一聲呼喝,無數強者會趕來圍殺你,風雲聖主亦必插手,你應該明白,這千里之遙,對於武者而言,不過咫尺之間,瞬間便可到達,因此,你覺得,你有一絲一毫的勝算嗎?」   風無央平靜道:「正是有鑒於此,方圓百里,我已經佈置好了禁止,即便是這裡塌陷成一方虛空,風雲聖主亦是不知。」   風雲宗公孫元宗主乃是深諳陣法之道,自風無央踏入聖境之後,對於公孫元一脈的陣法之道,頗多感悟,百年以來,陣法修為亦是不淺。   風無央說完,寂滅星主心中一驚,道:「即便如此,我在這殘峰四野乃是有著諸多退路,你一人,勝我都難,至於擊殺,可以說絕對不可能!」   風無央的神色依然平靜,道:「我方纔已經說過,所有影響成敗的因素,我都籌劃到了極致,你所謂的退路,已經被全部封死!坦白地說,此刻,你唯一的路,便是死路!你如若自裁,我留你全屍,你如果做困獸之鬥,必將灰飛煙滅!」   風無央的語氣似乎極其平淡,然而這平淡之中,卻有著無盡的仇恨之意!   聞此,寂滅星主向左右以及後方看去,突然之間,神色大驚,不知何時,左右方向以及後方竟然都有聖境五級的強者,而且,這些強者竟然無一絲氣息!   聖境傀儡!瞬即之間,寂滅星主已經判定,而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寒意在寂滅星主的心中升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復仇之心   寂滅星主抬眼向風無央看去,只見風無央衣袂飄然於夜風之中,神情之中,沒有絲毫波動,平靜,絕對的平靜!   沒有任何憤怒之意,沒有任何殺戮之氣!   然而,寂滅星主卻彷彿感到了一種死神,或者說是惡魔的氣息!   寂滅星主似乎已經隱隱感知到今日的危險,然而身為聖境強者,無論是膽氣還是豪氣,自然是不弱的,當下,寂滅星主屈指一彈,罰天之劍握在手中,身形如幻,殺向風無央!   只要殺死風無央,那麼其餘三具聖境傀儡沒有了操控者,自然失去攻擊性。然而,當寂滅星主劍破虛空之時,卻猛然發現風無央消失了!   竟然憑空消失了!這讓寂滅星主驚駭非常:速度極快與憑空消失是兩個概念,速度即便是再快,也會留下幻影,而憑空消失則是瞬移!   瞬移!在這寂滅星主的認知中,只有聖境巔峰的修為方能做到,因為,聖境強者的修為無限接近於巔峰之時,會感應到神道的氣息,瞬移,本就是神之境界的範疇!   但為什麼風無央能夠做到?寂滅星主心中此時起伏不定,莫非是風無央達到了聖境巔峰,不!寂滅星主瞬間便否定了,如若是風無央達到了聖境巔峰,那麼滅殺自己絕不需要第二招,何必耗費諸多心思圍困自己?   實際上,風無央的憑空消失,並非是瞬移,而是幻神身法所致,瞬移是能夠完全操縱空間法則,從空間的一點瞬間達到另一點,然而幻神身法只是將本尊隱於虛空之中,從對手視線中消失。   就在寂滅星主驚疑之際,忽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氣息,寂滅星主感應之下,就在自己左前方,有一長劍帶著極大的威勢正向自己衝擊而來!   寂滅星主嘶吼一聲,罰天之劍劍鋒一轉,空間頓時破裂,猶如閃電般的威勢猛然向風無央衝去。   空間破碎,風無央出現,然而,帝血劍卻依然猶如惡魔一般,衝向罰天之劍!   彭……   帝血劍與罰天之劍撞擊在一起,帝血劍猶如一條赤龍一般,撞擊之下,竟然將那罰天之劍扭曲,空間扭曲破碎之後,那罰天之劍竟成鉤狀!   瞬即之間,扭曲破碎的空間已經復合。   寂滅星主極為驚駭,目光盯著風無央手中隱隱泛著血色的帝血劍,道:「此乃何劍?」   「先祖所傳之帝血劍!」風無央道。   聞此,寂滅星主神色微驚,輕歎一聲,道:「相傳,這浩瀚宇宙之間曾有著一位堪稱絕世的豪傑,其名世人不知,但其名號卻是震驚寰宇,此人正是風神,據說,風神曾以一把墨色長劍縱橫無邊星空,諸方世界,斬殺無數為非作歹的帝王梟雄,因此,這墨色長劍沾染了無盡帝王梟雄的鮮血,生出無盡的殺戮氣息,世上之人把這把劍稱為帝血劍!」   聞此,風無央神色亦是一震,這寂滅星主雖然是自己生死仇敵,然而此語卻並非虛妄,原來,帝血劍乃是風神之兵。   「據說,風神已經隕落了無數載,沒有想到,尚有後人存於世上,更沒有想到,今日我與風神後人生死相鬥……」寂滅星主輕歎了一聲,隨即目光一凝,道:「不過,能夠與風神後人生死一戰,即便身死,復有何憾?」   寂滅星主長嘯一聲,嘯聲似乎撕裂了虛空,揮手之間,將罰天之劍拋到遠處斷崖殘壁之上,屈指一彈,一柄血色戰刀握在手中。   「此乃是我生平最得意之兵器——誅邪狂刀!我曾用它斬殺過百萬敵手,其中死於此刀之下的聖境強者,不下五萬之數!此刀自開刃一來,戰則必飲人血!」寂滅星主此時似乎有了無盡的豪氣,一種屬於武者的豪氣!   生死存亡,勝負之數,對於真正的武者來說,實際上並不重要,而真正重要的,乃是一種心境,無畏的心境,壯烈的心境!   此時此刻,寂滅星主不再是主宰寂滅星空千億星球的君王,而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真正的武者,追求的乃是一種境界!   誅邪狂刀閃耀著冰冷的寒光,猶如冰霜一般,散著無盡的殺氣,這濃郁的殺氣,乃是百萬生靈的死亡所凝聚,寒光四溢,震人心魂。   猶如一道明月之光,誅邪狂刀幻影一閃,劃向風無央。   帝血劍猶如明月之下的一道血芒,帶著生死不顧的從容,衝向誅邪狂刀!   虛空之中,誅邪狂刀化為巨大的白色巨龍,猶如白色惡魔一般,似乎要將虛空中的任何生靈吞噬……   而帝血劍卻依舊如一絲血芒,若隱若現,彷彿存在於虛空,又彷彿不在虛空……   寂滅之劍!   頓時,帝血劍散發出一股猶如奪天之掌的浩蕩之氣,而這浩蕩之氣之外,隱隱有著一股明月的冷清之意!   此正是風無央綜合奪天之掌與狼神劍意所獨創的寂滅之劍!   寂滅劍出,虛空死寂,威勢磅礡!   轟……   兩道強大的衝擊之力撞擊在一起,寂滅星主只感覺到誅邪長刀上傳來一道剛猛的勁氣,猛然暴退數十里,穩住身形之時,只感覺到氣血翻騰,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而風無央,依然穩如高山!   「我敗了……」這一次交鋒,寂滅星主已經明白,自己已經不是風無央的對手。   誅邪長刀與方纔的刀法,乃是寂滅星主的最強底牌,然而加上十層的勁力,卻敗於風無央之手,這一戰,勝負已明。   風無央目光凝然,看了看寂滅星主,道:「這一戰,我早已忘卻了生死成敗,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為容若煙復仇!所以你必須死!」   說到此處,風無央神色黯然,容若煙之死,乃是風無央心中的痛,永恆的痛!這種痛,一旦觸及,便痛徹心扉!   聞此,寂滅星主抬手擦拭了嘴角的鮮血,淡淡地笑了笑,歎息一聲,道:「身為一名武者,就注定了必須要踏上強者之路,然而,這強者之路不僅僅有著艱難險阻,更多的,則是殺戮,或許,在一開始,無數心懷正道的武者尚能自持,然而,越到後來,心志卻越來越迷亂,隨著本身實力一天比一天強橫,是非之別,也不再那麼清晰了,在芸芸生靈,在強者的眼裡,究竟是什麼呢?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一隻隻抬腳便可踩死的螞蟻!幾乎沒有人會為踩死一隻螞蟻而感到罪惡!」   寂滅星主說到此處,目光一閃,繼續道:「當日,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強壯的螞蟻而已,因此,到現在為止,我都不覺得我有什麼罪惡,況且,當日我不過是為弟子報仇,換做是你,你又如何做?」   風無央默然不語。   寂滅星主歎息一聲,看了看神情依舊冷清的風無央,道:「縱然如此,我身為一名武者,卻是能夠坦然接受死亡,因為,我能殺戮他人,他人亦能殺戮我,只是,我希望,在我身死之後,寂滅星空與閣下的恩怨能夠就此平息!」   風無央平靜道:「如若此事我能做主,那麼,你死之後,一切恩怨就此結束,如若,我無法控制,那便聽憑天意了……」   寂滅星主與風雲聖主關係匪淺,寂滅星主身死,風雲聖主很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但即便是有滅頂之災,風無央為容若煙復仇之心,永遠都不會變,即便寂滅星主是萬世好人,也必須死!   此時,寂滅星主淡淡一笑,笑容中,儘是從容,長刀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寂滅星主神魂俱滅。   寂滅星主的身軀轟然倒下,誅邪狂刀也掉落在殘峰之上,碰撞之下,發出一聲脆響。   夜空幽寂,清風徐吹。   就在風無央與寂滅星主激戰之時,靜修中的風雲聖主總是能夠感受到千里之外的寂滅宮隱隱有些顫動,然而風雲聖主神識探視之下,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然而,不久之後,不但是風雲聖主,還有暗黑之主,以及雲瀾聖主等諸位強者卻清楚地感應到了風神石的氣息,從暗黑星系大羅星球傳來的風神石氣息!   這令靜修中的諸位強者震驚不已,紛紛停下靜修,幾乎在同一時刻,向那暗黑星系而去!   寂滅星主身死之後,風無央將誅邪狂刀暗中交付於寂滅星空宗門之後,便返回玄武城,付出九枚淡紫色元靈石的代價之後,得以進入玄武城唯一的空間之門,空間之門乃是利用空間法則建造而成,通過扭曲空間,造成神奇的空間效果,約莫一刻鐘,風無央便到了暗黑星系,風無央將風神石放置於大羅星大羅聖地之後,便以家族秘法催動風神石,此後,綿綿的風神石散發開來,風無央便離開了大羅星。   百年的苦修歲月,風無央對於風神石的瞭解也是到了一定地步,如非風氏族人,便沒有相應的血脈之力催動風神石,因此,這風神石即便是被暗黑之主得到,那也是毫無用處的。   如若有一天,風無央有著足夠的實力,這風神石,自然是能夠再次得到的!   有時候,放棄,便是一種得到!   果然如風無央所預料,暗黑之主因為對於暗黑星系的地形最為熟悉,最先趕到大羅星球,得到其夢寐以求的風神石,雖然暗黑之主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蹺,但是興奮之下,也並沒有考慮太多,而是開啟了暗黑星系的終極禁制,將風雲聖主、雲瀾聖主等強者攔截在暗黑星系核心之外!   暗黑之主雖然有著聖境九級的修為,然而實力上卻是稍遜於風雲聖主,但暗黑星系之所以存在無數年而不為他人所霸佔,是有著足夠的底蘊的,但縱然如此,雲瀾聖主等人為了搶奪風神石,紛紛出手攻擊暗黑星系的暗黑神殿!   暗黑神殿,乃是暗黑之主的宮殿,禁制之力亦是最強,百年,甚至千年之內,雲瀾聖主等諸多強者是沒有任何希望攻破的,正是因此,雲瀾聖主將暗黑之主得到風神石的消息散佈四方,一時間,無數強者從六方趕往暗黑星系……   而風雲聖主,並沒有參與攻擊暗黑神殿,而是在暗黑星系邊緣處的一顆孤寂星球上靜靜地等待著一個人,風雲聖主所等的人,正是風無央……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   寂靜大陸上,夕陽斜照,天地一片金黃。   「你來了……」風雲聖主淡淡道。   瞬息之間,風雲聖主前方不遠處站著一位手持長劍的黑衣青年,這青年正是風無央。   看到風雲聖主,風無央心中一驚,眼前的風雲聖主與自己想像中的大為不同,風雲聖主身為風雲星系萬億星球的最高主宰,統治無數生靈千萬載,在風無央的心中應是有著君王氣息的梟雄人物,然而此刻站在風無央眼前的風雲聖主,竟然是一位面容純淨猶如少年的年輕英俊男子,風雲聖主一襲白衣,十指極是秀氣,猶如白蔥一般。   猛一感覺之下,風雲聖主似乎有些弱不禁風!然而,這貌似弱不禁風之人,卻震懾了四方梟雄豪傑,護佑風雲星系千萬載。   雖然風雲聖主的面容讓風無央感到十分意外,但是寂滅星主實質上是死於風無央之手,寂滅星主乃是風雲聖主得力臂助之一,極有可能,風雲聖主乃是再次等待自己,等待擊殺自己!   除了寂滅星主這個因素之外,風無央想不到與風雲聖主有什麼交集,當下,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風雲聖主此來,必然與寂滅星主之死有著關聯!   「你是風梧之後?」風雲聖主突然向風無央問道,清秀的面孔,不染一絲世俗之氣。   風無央面色微驚,沉吟片刻,道:「風梧大帝確是先祖,但不知閣下是如何知曉的?」   風雲聖主微微笑了笑,道:「那時候,我遊歷星河之時,誤入一時空幻象之中,恰好遇到一位風神後人,那時,風梧不過是一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年……後來,我送了他一場造化,不過,也正是因為風梧的善心,我得以憑借風神石的神跡,從時空幻象中脫身而出……」   聞此,風雲聖主一陣噓唏,歎了一口氣,道:「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竟然能夠再遇故人之後,這世事無常,果然如此!」   說此話時,風雲聖主似乎有著與其面容不匹配的無盡滄桑之感。   風無央向風雲聖主點了點頭,目光之中的敵意減去了七八分。   風雲聖主歎息一聲,道:「那時空幻象非常厲害,據我推測,應是至少有著聖境巔峰的絕世高手才能為之,玄幻星正是處於這時空幻象的保護之下,若然如此,恐怕,早就生靈塗炭了……這星河世界,無盡殘酷!」   依據風雲聖主的描述,風無央瞬間便可以推測出,這時空幻象,必然是那紫情所設,念及紫情,風無央的心境突然變得複雜。   不論與紫情能夠相見與否,容若煙的執著與癡情,讓風無央真正動了情,雖然容若煙身隕,但萬載千世,容若煙會永遠活在風無央的心中!風無央心中既有容若煙,又置紫情於何地?   當日,神山之上,一襲紫衣,宛若仙子,讓風無央心魂系之,紫情大義之情,暗中護佑萬千生靈,至善之心,亦是讓風無央崇仰不已,在風無央的心中,紫情乃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如若有一天,再次見到紫情,該當如何?   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黯然,生死,與真正的情義相比,不過鴻毛而已,然而當一個至情至性的人面對永遠不可能完美的終局,向前的心,會如何?   當,歷經無數磨難,亦不過是走向痛苦,那麼前行,又有何意義?   夕陽如血,風無央看見這美麗的夕陽之時,總是能夠憶起所經歷過的生死大戰,在這些大戰中,風無央無數次處於生死邊緣,此時,夕陽遙掛天邊,風無央心中無盡感傷。   「玄幻星藏著太多的秘密,不過,就像你一樣,讓我始終看不透……你可知,我為何在此等你?」風雲聖主向風無央問道。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風雲聖主為何在此,但卻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風雲聖主並無戰意,亦無殺意!   風雲聖主看了看風無央,輕佻了明亮雙眼之上的眉毛,淡淡道:「為了等你!」   「你在此地等我,是為了等我?」風無央一怔。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風無央目光疑惑,摸了摸額頭,道:「閣下所言……閣下所言,坦白地說,我真聽不懂……」   風雲聖主微微而笑,道:「聽不懂並不要緊,聽不懂的話,一般不會讓人誤解,我的意思是,我對你,並無敵意!」   風無央一怔,默然。   風雲聖主笑了笑,道:「如若我出手,你可有生機?」   風無央道:「坦白地說,沒有任何生機,但是,如若果真生死大戰,我雖死,你必重傷!」   聞此,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你有著產生變數與奇跡的能力,這也是我放棄為寂滅星主報仇的原因之一,不過這是最不重要的原因之一!」   風無央心中一動,道:「那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   「信念!」風雲聖主答道。   「信念?」風無央更為疑惑。   「是的,是信念!作為風雲星系億萬生靈主宰者的信念!」風雲聖主的目光中猛然閃現出一絲霸氣。   此時此刻,風雲聖主雖然依舊白衣飄飄,彷彿弱不禁風,然而卻讓風無央感到了一種君王的氣息,或者說是梟雄豪傑的氣息!   風雲聖主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你可願與我同行,觀這世間諸般景象?……或許,你會明白,何為信念!」   風無央點了點頭,隨後,二人身形如幻,飄然於星河世界。   流楓星,位於風雲星系雲極星空邊緣處的一處極不起眼的星域中。   流楓星共有七塊大陸,最大一塊大陸名為流楓大陸,流楓大陸方圓十數萬里,人口數十億。流楓大陸之外,乃是浩瀚滄海,與玄幻星極為相似。   流楓大陸一南一北共有兩大帝國,其餘小國盡皆附庸於兩大帝國,流楓大陸南部的大帝國名為夏楓帝國,夏楓帝國富庶繁華,夏楓帝國東南,有著一城,名為楓城。   楓城,楓葉酒樓,第九樓。   楓葉酒樓極其奢華,而第九樓更是富麗堂皇,連樑柱都是純金打造,讓風無央更為驚疑的是,在那入口不遠處,竟然有著一個白玉高台,白玉隱隱透著流動的水色,顯然亦是極為貴重。   第九樓的客人並不多,數千座位,只有寥寥百人。   「尋常,我在修煉之餘,經常會來此處,你可知是為何?」風雲聖主向身旁的風無央問道。   「這個……這個我自然不知道。」風無央如實答道,實際上,風無央怎麼可能知道?風無央隱隱覺得,面容清秀年輕的風雲聖主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很難理解。   「我是來拜神的!」風雲聖主道。   「拜神?」風無央一疑,更為迷茫。   就在此時,那白玉高台之上,一位美麗的女子,一襲紅裝,猶如夏日燦爛的鮮花一般,盛開在那高台之上,綽約的身影,猶如世間的精靈。   「我是費了很多心思,才獲得進入這第九樓的資格,這第九樓的客人,若非這台上的女子同意,是進不來的!」風雲聖主向風無央道。   聞此,風無央的疑惑又加重了一成,這風雲聖主乃是有著聖境九級的修為,而放眼這流楓星,最強的武者不過是聖虛巔峰而已,可以說,風雲聖主一劍之下,這流楓星必然破碎,風雲聖主若是有意,一刻之間,風雲聖主便可在流楓星建立絕對的統治權威!但為何,風雲聖主還要得到什麼資格才能進入這第九樓?   這讓風無央很疑惑,很不解!   「這美麗女子乃是夏楓帝國九公主,是夏楓帝國的皇帝最為疼愛的女兒,但此女子志不在人世繁華,也不在人世情緣,獨獨醉心於歌舞……」風雲聖主似乎很認真地解釋道。   就在此時,十九位琴師依次踏上白玉高台,那女子示意之下,純靈而且透著神聖氣息的琴聲頓時飛揚,就在此時,那女子緩緩低唱。   在那琴聲與低唱中,風無央彷彿聽到了春風,彷彿見到了漫山遍野的鮮花……   歌聲漸高,那美麗女子迎著琴歌之聲起舞,猶如風中美麗的紅花……   歌聲清絕之時,彷彿有一輪明月照進了清清的溪流,月光的清輝反射在青石之上,將青石上的青苔映成寒霜……   不多時,風無央已經完全沉浸在那女子的低唱中。   春風過處,人間儘是生機,魚兒歡快地在河中遊走,青草伴著花香搖曳在風中,曾幾何時,這乃是風無央夢中最美好的情景,然而,此時,這歌聲,這歌聲竟能營造出如斯的美好!   這歌聲彷彿魅惑了風無央的靈魂,讓風無央的心似乎慢慢融化,然而,瞬即之後,歌聲漸漸轉向清沉,彷彿秋日的大漠一般,淡淡的悲傷猶如河流流過荒無人煙的沙漠一般,萬里晴空,斯人獨立荒原,獨自神傷……   此時此刻,風無央想起了狼神所載《異域志》上的一段文,全文風無央已經記得不清楚了,只記得其中的片段:荒原上,斯人引笛,一曲盡相思。   據狼神所載,這段全文乃是蕭玄所做,在那異界稱之為詞,風無央雖然不知道何為詞,但卻感覺到詞中的這一語,與白玉高台上紅衣女子的歌聲隱約契合,曲未終,相思無盡……   「她是我心中的神靈!」此時,風雲聖主突然低聲向風無央說道,「她雖然沒有任何修為,甚至整個她父皇統治的國度夏楓帝國在我眼中,亦是草芥般的存在,但這一切並不妨礙她成為我心中的神靈!而我,只不過是她的信徒而已!」   「她確是,確是能夠征服人的心靈,或者說是靈魂!」風無央道。   風雲聖主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清澈,彷彿是秋天的湖水一般,「這諸方世界,無數生靈,何為凡眾,何為神靈?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或許,我們今日視之為主宰的至強者,在更強者的眼中,不過是草芥,而唯有,唯有她這種以信仰之心追求所喜所愛之巔峰之極致的人,方才是人世間真正的神靈!」   風雲聖主看向那紅衣美麗女子的目光中,充滿了朝聖之意,不經意道:「她是我心中的神靈,我雖不知她的名字,也無意進入或者說干涉她所在的世界,但如若有人膽敢冒犯她,我定將那人所在的星域焚成虛空,不管那星域中有多少生靈!」風雲聖主的神色之間,隱隱閃現出一絲君王梟雄所獨有的霸決之意。   此時此刻,那白玉高台上的美麗女子挪著美麗的舞步,歌聲中無盡空靈,彷彿是在與天地神靈溝通……   那美麗女子的目光中,無盡的專注,無盡的信仰,自然而堅定,從容而灑脫,這一刻,那曼妙的軀體彷彿與靈魂完全融為一體……    第二百四十四章 混沌星系   楓葉酒樓第九層,美麗的歌聲飄然而出,每當歌聲響起,楓城為之震動,此時此刻,楓葉酒樓方圓數里,百萬人駐足而聽。   絕世歌聲中,風無央隱隱有了一絲對武道的感悟,大道萬千,終歸一途。   遠方,雲翳輕動,風雲聖主與風無央悄然離開了楓葉酒樓。   依舊是流楓大陸,只不過已經距離那楓葉酒樓已有萬里之遙,此處乃是一片蒼茫的山脈,草木蔥蘢,山脈一峽谷中,一名穿著破舊衣服的年輕人面色冷厲,目光中充滿堅毅,此刻正在苦修刀法,一遍遍地將長刀砍向那對面的殘峰,那殘峰約莫有九丈之高,在年輕人的長刀勁力下,隱隱有些顫動。   風雲聖主與風無央皆是隱匿了自身氣息,立於遠處一孤峰之上。   風雲聖主看了看那名少年,向風無央道:「你可知這小伙子修為如何?」   「武境六級。」風無央極為乾脆地答道。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此子親族在三年之前被仇家盡皆屠戮,為了復仇,此子日夜苦修,這處山脈本是完好無缺,三年之內,在此子的刀下,便成了這種模樣。」   風雲聖主說到此處,風無央才注意到這山脈儘是殘峰斷壁,風無央略一沉吟,心中似有感喟,道:「心中有仇恨,實際上是一種悲哀,或者說是一種無奈……」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是的,可是仇恨或者說怨恨,在紛紜世間,再也常見不過,此子引起注意的,也並非是因為他的仇恨之心,而是他對刀的執著!」   聞此,風無央注意到,那年輕人雖然修為尚在武境六級,相對於風雲聖主與風無央而言,可以說是螻蟻般的存在,但那刀法,拙劣中卻有著一股執著,一股堅毅!   「在他心中,仇恨或許是極重的,然而,他卻將刀法當成了一種信仰,我確信,如無意外,此子必將成為流楓大陸巔峰級的強者,只是因為,他有著對刀法如斯堅定的信仰!」風雲聖主歎息一聲,繼續道:「很多年前,也是在一片峽谷中,我遇到了風梧……不想,如今風梧卻已身隕……」   此時,風雲聖主的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些惋惜,然而,這惋惜之色,只是瞬即之間,風雲聖主目光一動,向風無央問道:「你可知,我之信仰,是何?」   風無央道:「不知,願聞其詳!」   風雲聖主神色一凝,道:「我之信仰,乃是據有一方,成為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   聞此,風無央心中微驚,風雲聖主貌若柔弱書生,沒有想到卻有著豪傑之心,風無央沉吟道:「歲月太長,有著信仰,乃是幸事……」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神色之間,儘是君王梟雄之氣,彷彿是天生的帝王一般,「為了這個信仰,我會盡我之力護佑風雲星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芸芸生靈亦必須遵從我的規則!」   風無央似乎隱隱感知到了風雲聖主的意圖,但當下卻是默然無語,因為,風無央知道,風雲聖主還有話要說。   風雲聖主將目光轉向天際深處,道:「實際上,自風神石的消息出世以來,我便開始注意你了,可以說,你的一切能夠被探知的信息,我都知道了!」   風無央心中一驚,道:「為何如此?」   「這風雲星系芸芸眾生,皆是歸我主宰,你作為風雲星系百萬年難遇的天縱之才,我自然是極為關注的,坦白地說,你能夠有如今成就,我心中是極為欣慰的!」風雲聖主突然目光一凝,沉聲道:「但我可以斷定,未來,你的成就絕對會超過我,你應該明白,這風雲星系只可能有一位主宰者,你說,我該如何做?」   風無央漸漸明白了風雲聖主的意圖,道:「要麼擊殺之,要麼拉攏之!」   「對,你說的對!這世道乃是殘酷,人世鬥爭,險惡無比,要想生存,很多事情,是必須未雨綢繆的!」風雲聖主的目光中透著睿智,「如若擊殺你,如你所說,即便能夠殺死你,但我必重傷!當然,這並非最為重要的原因,畢竟,重傷對於武者來說,實際上並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你並非邪惡之輩,坦白地說,我並非什麼良善之輩,但是對於良善之人,是有著足夠的敬意的,在這敬意之外,你的橫空而出,我是有著幾分欣慰的,你是出自風雲星系,假如有一天,你成為這世間,這諸方世界的掌控者,對於我而言,是莫大的榮耀!」   風無央道:「閣下所言之良善之辭,在下心有感懷,然而這諸方世界的掌控者,卻是過於虛妄了!」   風雲聖主笑了笑,道:「這浩渺星辰,無盡世界,本是生於無,可以說,這諸方世界皆是玄,皆是幻,如果沒有足夠的想像,或者說是幻想,何以成玄成幻?」   風無央默然。   風雲聖主目光一凝,道:「實際上,我之意圖,不過是為了徹底消除你對我的戒心,你的信仰,便是情義,與我的信仰,沒有絲毫衝突,或者說是沒有絲毫矛盾!」   風無央目光中閃出一絲光芒,疑惑地看著風雲聖主。   風雲聖主道:「殺寂滅星主,乃是你處心積慮之作,可以說,做的相當完美,而隨後將風神石放置於暗黑星系大羅星,這策略,亦是讓我驚歎,你這一放,可以說完全解除了玄幻星的後顧之憂,暗黑之主因為得到風神石,不敢踏出暗黑星系,千年,甚至萬年內,即便是有著無數強者趕來,其攻擊的對象只可能是暗黑神殿的禁制,你的心智,你的執著與堅毅,日後必然可以踏上巔峰!千年之後,你必然有著解決困局的能力,或者說有著拿回風神石的能力!」   「……這些事情,你竟全部知曉?」風無央心中極為震驚。   「你所見的風雲聖主,並非是全部的風雲聖主,真正的風雲聖主,對於任何人,將會是永恆的謎!」風雲聖主很自信。   風無央點了點頭,的確,如果沒有足夠的手段,是無法成為風雲星系千萬載以來的絕對主宰者的。   「下一步,你將會趕往輪迴之地。」風雲聖主看了看風無央,道:「對你而言,親族至友重於性命,情義重於一切,根據我所掌握的消息,幾乎可以確定,在瞭解了當前的敵手之後,是會去那輪迴之地的!」   風無央一怔,隨即目光一凝,道:「坦白地說,確實如此。」風無央神色一動,沉聲道:「你我雖然此時算不上什麼生死之交,但我卻也可以肯定,處於你統治之下的玄幻星,在我離開之後,是不會有著什麼大災劫的。」   聞此,風雲聖主長舒了一口氣,道:「我,正是此意!」   「據一上古典籍記載,那輪迴之地乃是位於混沌星系,這混沌星系在何方?距離風雲星系有多遠?」風無央向風雲聖主問道,實際上,風無央對於風雲聖主的回答是不抱什麼希望的,畢竟,這輪迴之地相對於世人而言,太過於飄渺。   然而,風雲聖主神色一沉,疑聲道:「混沌星系?」   風無央點了點頭。   見此,風雲聖主的目光中掠過一絲凝重的神色,道:「那混沌星系可以說相當神秘,具體信息,我知之不多,但據我所知,這混沌星系乃是萬方宇宙之間最為神奇之地,混沌星系有多大,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據偵知的範圍,已經是風雲星系的一萬倍……」   風雲聖主說到此處,風無央心中極是震撼,風雲星系乃是有著萬億星球,以光之速度橫跨風雲星系,需要十萬年之久,而那混沌星系竟然是風雲星系的一萬倍!   風雲聖主的目光中似乎也有著一絲神往,「那混沌星系之所以名為混沌,是因為,那混沌星系似乎連接著混沌世界……這混沌世界究竟是什麼,我可以肯定,世上幾乎無人知曉,或者說是無人知曉!那混沌星系之所以沒有邊際,也正是因為這混沌世界!或許……或許那便是宇宙的邊緣……混沌星系距離風雲星系有多遠,可想而知!」   風無央神色黯然,道:「如此,那便是極難了……」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雖則是極難,但並非不可能,因為,這世上,是有著空間之門的,在空間之門內,一個時辰便可橫跨風雲星系,如若是一百年,那便是能夠到達以光之速度前行要耗費四百餘億年的地方!」   「以光之速度前行,要耗費四百餘億年的地方?」風無央心中震驚不已,這是多麼遙遠的地方!   風雲聖主點了點頭,道:「是的,以光之速度,需要耗費四百三十多億年!」   四百三十多億年,這絕不僅僅是滄海桑田了,至於是什麼概念,風無央一時無法想得出。   「雖然說通過空間之門,百年可以到達混沌星系,但是這世上根本沒有那一扇空間之門直到混沌之地,因此,這星空之旅極為波折,甚至充滿凶險!甚至,有去無回!」風雲聖主道。   「充滿凶險?」風無央疑聲問道。   風雲聖主輕歎了一口氣,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道:「是的,這浩渺星空,無限宇宙,有著太多未知的凶險……」    第二百四十五章 紫楓大帝   暗黑星系,暗黑神殿。   古老而神秘的禁制氣息從神殿的中央向四方波及開來,將方圓百億公里的星空盡皆籠罩。   暗黑之主調集暗黑星系十三萬聖境強者守衛在暗黑神殿之外,以防不測,而暗黑之主自己則是在暗黑神殿的核心密室內研究風神石。   然而,讓暗黑之主失望的是,無論如何催動風神石,風神石都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氣息散出,暗黑之主心中一狠,將風神石至於煉藥爐鼎中鍛燒,然而七日過去,風神石依然圓潤如常,沒有任何變化。   暗黑之主喪氣之下,以自己最強利器斬空刀斬之,斬空刀乃是聞名於暗黑星系的神兵,相傳,乃是暗黑神殿的前輩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方才鑄造出來,然而讓暗黑之主氣餒的是,風神石完好無損,斬空刀卻是斷為兩截。   神兵毀壞,暗黑之主雖然肉疼不已,但隱隱之中也有著一絲欣喜,最起碼,這風神石絕對堪稱神跡!   然而,參破風神石的玄機為何如此艱難?   幽幽密室中,暗黑之主的雙眸極其明亮地看著圓潤的風神石,目光一動,心中漸有疑惑:為什麼風神石會突然出現在大羅星?   此時,暗黑之主方才從狂喜中清醒過來,作為暗黑星系的主宰者,一旦清醒過來,那便是十分理智!   這必然是風無央有意為之!   暗黑之主頓時想明白了,風無央之所以如此做,正是有恃無恐!   如若參破風神石的玄機,必須得拿下風無央!瞬即之間,暗黑之主已經想明白了這一點。   「風無央……我將用神魂秘術控制你的神魂!」暗黑之主目光之中突然閃過一絲幽冷。   數日之後,風無央諸事一了,便進入風雲星系的空間之門,選擇相對來說距離最為遙遠的紫楓星系作為目的地,從風雲星系到紫楓星系,中間約莫要穿過九千餘個星系,約莫需要一年之久,這也是風雲星系空間之門所能提供的最長的星辰之旅。   九千餘星系,風無央得知這一信息之時,心中震驚無比,這是何等遙遠的距離!然而,如若要到達混沌星系,這卻只是一小步而已!   辭別了風無央之後,風雲聖主便向玄武星返回,途中突然心中一疑:這風無央沒有風神石,如何開啟輪迴之地?   空間之門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時空,然而身在空間之門內,風無央卻可以清楚地看到宇宙世界各種奇妙的景象。   無數流沙般的星辰迅速向後退去,遠處,一顆巨大的恆星爆發,閃耀著震人心魂的光芒,在那恆星爆炸的更前方,有一方漆黑的虛空……   然而,在這星辰世界的燦爛景象之外,更有無數人類或者其它生靈世界,其中有著空中儘是鵬鳥的星球,也有著海中儘是白色游龍的星球,而更多的,則是荒涼死寂的星球。   恆星火焰噴薄,將那空中儘是鵬鳥的星球席捲進火海之中,此時,風無央似乎聽到了鵬鳥的哀鳴,天道無常,萬物莫測,那噴吐的烈焰捲向遠方,將一有著人類世界的星球也捲進了火海,無數強者從那火海中掙扎而出,然而卻被更大的火浪焚燬。   天道,無情如斯……   此時此刻,風無央似乎感應到了一絲突破的氣息,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浸在感悟之中。   當風無央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心境卻沒有平息下來,腦海之中,儘是那無盡的火焰,儘是那掙扎而無助的人類,這星辰世界,不唯有人類之間相互殘殺,而冥冥中的天道,亦是殘酷如斯……   這萬方宇宙,究竟有何意義?   這無數世界,究竟是誰主宰?   隱隱之中,風無央彷彿有了一絲體悟,心境漸漸平和……   信仰!人之一生,若然是沒有了信仰,終究歸於迷茫!   這萬方宇宙,本無任何意義,而正是有著自我的存在,自我信仰的堅守,這宇宙星辰方才入我之眼,歸我之心,方才有了存在的意義!   空間之門,雖則是時空通道,但卻是浩瀚無極,風無央沉浸在體悟之中,亦是無人相擾。   一年,很快過去,紫楓星系已在眼前。   紫楓星系有著十萬億顆星球,比風雲星系整整大了十倍,紫楓星,被成為紫楓星系的聖地,紫楓星系的統治者紫楓大帝正是位於紫楓星的紫楓大陸。   紫楓大帝,據說其修為無限接近於聖境巔峰,甚至有著奪天地之造化的神通。   紫楓大帝活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紫楓大帝統治紫楓星系已經超過一億年!   當風無央踏上紫楓大陸的那一刻,靈魂彷彿猛然一震,遠處荒原之上,紫楓遍野,楓葉隨風而落,片片楓葉將荒原鋪成一片紫色地毯,然而,如斯美景之外,風無央竟然隱隱感覺到了昔日星辰湖神山的氣息!   紫情……紫情如今在何方?   風無央立於荒原邊緣,癡迷地看著眼前的紫楓林,感受著久違而神聖的氣息……   為何這紫楓大陸竟有著幾分星辰湖神山的氣息與神韻?   莫非這便是因為星空浩瀚而致的萬象巧合?   當下,風無央身形一幻,向紫楓城走去。   紫楓城極為美麗,古老而神秘的街道上,不時可以見到持幡誦經的老者,尋常民眾,亦是神色詳和,似乎根本不是武者國度。   然而,風無央探知之下,卻驚奇地發現,紫楓城的人,修為皆是不低,尋常少年,竟然大多有著幻虛的修為,而中年之人,多是聖虛,甚至是聖境修為!   這裡顯然是武者國度,然而卻沒有暴戾之氣,在風無央的心中,這紫楓城,這紫楓大陸有太多的謎。   風無央穿過七條青石鋪就的街道,來到一座寺廟前,此時,煙雨朦朧,紫色的楓葉隨著清風落在細雨之中,天地之間,一片氤氳。   那寺廟中供奉的並非是九天諸神,也並非是人間帝王豪傑,而是一尊女像,那女像約莫有五尺之高,容貌美麗,紫衣飄然,目光淡然而從容,猶如神靈俯視眾生一般……   「紫情?」風無央隱隱感覺到,這供奉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紫情,這女神像的形貌與紫情極為神似!世上之事,雖然多有巧合,但風無央並不認為這只是巧合!   風無央本就疑惑為何自己自踏入紫楓大陸便感覺到神山的氣息,此刻又見此女神之像,心中沸騰不已:莫非紫情就在紫楓星上?   想及紫情,風無央心中隱隱顫抖……   清風細雨,紫煙朦朧,風無央向那寺廟中走去。   遠處飄來透著神聖氣息的誦經之聲,猶如天籟之音,一縷縷浸入風無央的靈魂之中。   「敢問前輩為何焚香誦經?」風無央向一目光虔誠的老者問道。   老者抬眼將香壇中的紅香點燃,抬眼看了看風無央,神色之間,淡然而從容,「聖女將與紫楓聖主結永世之好,我故焚香祈禱。」   「永世之好……聖女?聖女是誰?」風無央問道。   那老者又向風無央看了一眼,道:「莫非你並非我紫楓帝國之人?」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我只是路經此地,因此對……對這聖女……感到好奇。」   此時此刻,風無央的心中波瀾起伏。   「哦,原來如此,聖女便是阿紫姑娘……要不,你也上柱香,祝願阿紫姑娘永遠幸福美滿……」老者向風無央問道。   聞此,風無央心思一陣恍惚,這老者口中的阿紫,應該就是紫情了,「上柱香……祝願阿紫姑娘永遠幸福美滿……」一時間,風無央神思迷亂,彷彿在夢中。   「對,對!阿紫姑娘與紫楓聖主皆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你雖然只是路過此地,也不妨上柱香,為她祈福……」說到此處,那老者將一柱點燃的紅香遞到了風無央的手中。   紅香頂端,閃耀著明亮的火光,火光之上,淡煙裊裊,風無央用顫抖著的雙手將紅香插入香壇中……   「愛一個人,終究是,但願她好……」紫情的身影又浮現在風無央的心中,心中隱隱愴然。   風無央低頭合手祈福的一瞬間,一滴清淚落入香壇中……   紫楓宮,位於紫楓城中心,正是那阿紫所居宮殿。   煙雨散盡,陽光普照紫楓城,紫楓宮紫色琉璃之上,儘是美麗的紫色光芒,彷彿有著滋潤靈魂的氣息。   紫楓宮,落楓殿,一位身姿綽約的女子正對窗外的晴空慢慢梳理烏黑的髮絲。   當風無央看到這女子背影的那一刻,心中隱隱顫抖,這女子與記憶中的紫情背影幾乎一致!   一百多年過去了,這背影依然如昨……   那落楓殿窗外,有兩隻白鶴飛過,白鶴從宮中的湖面上翩然劃過,留下美麗的漣漪,此時,此時,透過側面,風無央彷彿看見了紫衣女子神色之間的幸福與從容……   她已經……她已經如斯幸福……   風無央心中喃喃,一時間,彷彿有無數利刃劃過自己的心臟,痛入靈魂……   從此天下,永將孤寂!   以前,風無央雖然不知如何面對,然而此刻失去,方覺人生之索然……   她已安好,我復何求?   風無央神傷不已,走出紫楓宮時,腳步似乎都有些迷亂。   然而,就在風無央走出紫楓宮時,突然一道剛猛的氣息傳來,「你是何人?」聲音之中隱隱有著一絲怒意。   紫楓城一片詳和,紫楓宮亦是無人把守,因此風無央才得以自由進入紫楓宮,不過,即便是有著強者把手,以風無央的幻神身法,亦是如入無人之地,只是,此時的風無央心中黯然,無心使出幻神身法。   風無央轉身之際,只見一位頭戴紫色皇冠的黃袍男子站立在自己眼前,這黃袍男子雙眉如劍,甚是英俊,而隱隱之中,有著帝王的從容,此人正是紫楓聖主,亦稱紫楓大帝。   風無央神情一動,道:「天涯遊子,逆旅之人,偶然路過此地。」   紫楓大帝看了看風無央,似乎隱隱之間感覺到了什麼,目光中閃現一絲精芒,道:「她已來紫楓城百餘年,如今亦是堪稱美滿,我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打擾!」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暗黑之主   聞此,風無央輕歎一聲,默然走向宮外。   此時,長空幽寂,宮外的楓葉隨風而落,散落在金色的陽光裡。   紫楓宮南,乃是一處山脈,山脈名為紫草山脈,這山脈正如其名,滿山遍野之間,儘是紫色花草,風一過,花草搖擺。   過了紫草山脈,便是紫楓城空間之門所在地,然而,這數百里路程對於風無央來說,彷彿格外遙遠,半日之後,風無央尚未走出紫草山脈。   突然,遠處一陣鳥聲驚鳴,一道凌厲的氣息向風無央而來!   暗黑之主!   瞬即之間,風無央便已經判斷出,只有暗黑之主方才散發出如此幽暗而凌厲的氣息!   片刻之間,一位神情極其冷漠的黑袍男子站立在風無央不遠處,散發著凌厲的殺氣,此人正是暗黑之主!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風無央向暗黑之主道。   聞此,暗黑之主的神色中閃現一抹幽冷,目光一寒,道:「沒有風神石,你無法開啟輪迴之地,因此,你將風神石放置於暗黑星系大羅星,也是為化解玄幻星之危局,而且,你早已經確定,我必然會尋你而來,因此,你在那風雲星系故意留下了一些信息……」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如你所言,的確如此。」   「而且,你有足夠的信心,在通往混沌星系的漫長路途中,你會修煉到足夠的境界,足夠擊敗我從而奪取風神石的境界!」暗黑之主的目光中閃現一絲冷芒,然而,瞬即之間,話音卻是一轉:「不過,讓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在到達紫楓星時,理應立即趕到空間之門,順帶留下一則信息,然後你繼續在空間之門內苦修,以求最高境界,因為那空間之門神奇浩瀚,可是無法動手。」   實際上,暗黑之主的推測很對,然而,當風無央踏上紫楓大陸的那一刻,心中便因紫情而心生波瀾,後經紫楓宮之事,神思恍惚,自然是耽擱了原定計劃的行程。   「莫非是你的實力已經足夠奪取風神石?」暗黑之主目光一閃,沉聲問道。   風無央此時心中闌珊,意興全無,當下搖了搖頭,道:「你之意,乃是為了得到風神石的秘密,而我之意,乃是為了奪取風神石,所以,我們既然相見,那便動手吧!」   風無央說的很乾脆,沒有任何曲折。   如此乾脆而沒有曲折的話,卻讓暗黑之主心中大疑:為何風無央會如此?莫非是這風無央腦子殘了?暗黑之主瞇起了眼睛,片刻之間便否認了這個想法,為了得到風神石的秘密,暗黑之主調查了一切與風無央有關的信息,對於風無央的歷史可以說是相當瞭解,在暗黑之主的心中,風無央此子不但天賦卓絕,而且智謀過人,殺伐果斷,如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風無央是斷然不會如此的。   一時之間,暗黑之主雖然無法想明白,但是心中的殺機越來越重,當下,暗黑之主目光一寒,屈指一彈,將一柄黑白雜間的雙刃長劍握在手中,此劍乃是暗黑之主的得意兵器之一暗黑之劍,暗黑之主長嘯一聲,山脈隱隱震顫,暗黑之劍直指風無央……   暗黑之主乃是有著聖境九級的修為,暗黑之劍亦是非凡之器,然而此時此刻,暗黑之劍卻似乎沒有任何威勢,但隱隱之間,卻有著天道的意蘊……   暗黑之劍來時,風無央只覺天地黯然,然而,這無盡的黯然之中同時有著一線光明,風無央心中寂寥之意更甚,當下,帝血劍光華一閃,衝向暗黑之劍!   寂滅之劍!   無盡的寂滅氣息蔓延開來,威勢似乎比往日強了數倍,突然之間,兩道劍勢相撞,山谷之間,一聲巨響,風無央暴退數步,嘴角隱隱滲出鮮血來。   而此時的暗黑之主亦是面有驚疑之色,「果然不愧是風無央,只聖虛六級,便可扛下暗黑之劍的一擊,很了得,很了得……」   說到此處,暗黑之主目光一寒,道:「不過,縱然你有著天賦之才,今日必死,必死!」   暗黑之主想到如果能夠參透風神石的混沌氣息之隱秘,那便是有著進境神之境界的可能性,心中忍不住鼓蕩起來!   神之境界……   暗黑之主一時之間,胸中無限豪情,只要能夠踏入神之境界,那麼便可以成為這方宇宙世界的巔峰級強者!   只要殺死風無央,控制風無央之神魂,那便是能夠得到風神石的隱秘,得到風神石的隱秘,那便是離神之境界更近了……更近了……   暗黑之主一聲呼喝,暗黑之劍泛著幽幽的光芒,再一次帶著毀滅的氣息衝向風無央……   方纔那寂滅之劍的威力,實際上出乎了風無央的意料,風無央自在空間之門內苦修一年之後,在踏入紫楓大陸時,已然突破到了聖境六級,然而這聖境六級相對於聖境九級的暗黑之主來說,可以說實力上相距甚遠!   然而,風無央心境寂寥之下,寂滅之劍的威力竟增數倍,隱隱之間,風無央似乎進一步參透了狼神劍意中的孤寂之意。   暗黑之劍逼來,風無央再一次握緊了帝血劍,長嘯一聲,風雲輕動,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衝向暗黑之劍……   風無央這一劍乃是蘊含了寂寥與浩蕩雙重意境,無論凌厲還是雄壯,皆是到極致,然而,此時的暗黑之主在強烈的貪慾之下,使出的乃是最強一擊,瞬即之間,紫草山谷轟然一聲,虛空塌陷,數道山峰崩塌甚至憑空消失,而風無央亦是遭了重重一擊,猶如流星一般向遠處山頭砸去。   此時的暗黑之主顯然也是不好受,肺腑之間,氣息不通,而嘴角處,鮮血殷殷。   彭……   風無央重重砸在殘峰之上,而後重重摔落下來,滾落在青石之上,滿身鮮血,風無央渾身劇痛,掙扎著站立起來。   顯然,風無央已經重傷,暗黑之主的目光中閃現一絲瘋狂,「最後一招麼……」   暗黑之主看著渾身鮮血的風無央,目光一寒,暗黑之劍再一次擊出……   死亡!就在眼前!   猛然之間,風無央壯懷激烈,豪情激發,仰首長嘯一聲,目光之中,儘是死志,帝血劍亦如血色惡魔一般,嘶吼著衝向暗黑之劍……   轟隆隆……   紫草山脈無數山峰崩塌,天地驚顫,無盡氣旋衝向四野,割裂虛空……   帝血劍與暗黑之劍撞擊的那一刻,一道強橫的氣息從山脈之外而來,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氣旋重重砸在風無央身上,頓時,風無央只感覺到天地混沌,漸漸意識模糊……   彷彿在浩瀚星辰世界行走太久,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有悲歡,有離合,有歡悅,有寂寥。沁人靈魂的花香傳來,風無央睜開了眼睛……   紫楓宮?風無央心中一疑,忍著劇痛,從一青色玉床上起來。   紫楓大帝?風無央心中一驚,眼前花庭玉欄中,竟然站著紫楓大帝!   見風無央醒來,紫楓大帝只是輕道了一聲,「你醒了?」   風無央此時的神識似乎尚未完全清醒,但心中大致是猜到了幾分,當下向紫楓大帝拱手道:「多謝閣下相救之恩!」   紫楓大帝轉過身來,看著風無央,目光中儘是從容之態,道:「當時,在那紫草山脈之中,你恰好昏迷,我便順手將你救下,而那另外一人,他見我趕到,當即遠遁而去,想必那人並非坦蕩之輩,因此驚而退去,這便是大致情景。」   從紫楓大帝從容的目光中,風無央能夠判斷出,紫楓大帝所言,應是無假,風無央目光所及,這宮殿花庭之中,儘是紫色花草,隱隱透著高貴而淡然的氣息。   這是一個何等偉大的國度!君王仁德,凡眾淳厚,風無央心中感歎不已。   然而,風無央念及紫情,心中更是低沉,風無央目光微暗,心中一定,向紫楓大帝問道:「紫情,她還好吧?」   出口的一霎那,風無央的心,再一次痛了起來,風無央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呢?風無央自己都不知道,風無央只知道眼前的紫楓大帝乃是人世難得的君王,堪稱英雄,紫情如若是能與此人結為永好,風無央還能有什麼祈求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死亡星系   「紫情……紫情是誰?」紫楓大帝疑惑道。   聞此,風無央亦是一疑,問道:「阿紫聖女……阿紫聖女不就是紫情嗎?」   紫楓大帝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疑色,看了看風無央,道:「阿紫,阿紫她……存於世上一百三十餘載,似乎從未有過紫情的名號……」   紫楓大帝說到此處,目光中隱隱有著柔情,「我獨自修行逾億年,寂寥之中,心如秋波,從未有波動,而,唯有阿紫,唯有阿紫她讓我動心!」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對於紫楓大帝的心情,風無央是能夠體會的,能夠與所愛的人結為永好,無論對於女子,還是男子,無論是凡眾,還是梟雄豪傑,都是一種夢幻的美好。   「一百三十餘載?」風無央不經意問道,而心中,卻是疑雲漸起:莫非這阿紫不是紫情?   頓時,一種喜悅之情在風無央的心底泛起,振動了風無央的靈魂。   「是的,她從出生到現在,已經一百三十餘載了,不過,雖然只是一百三十餘載,卻經歷了其他人所不曾經歷過的苦難、滄桑與奇遇……」紫楓大帝說到此處,向風無央微微而笑,「莫非你與阿紫認識?」   風無央已經明白,阿紫聖女並非紫情,此時,風無央心中一陣驚喜,然而,驚喜之外,心中卻是疑惑:為何這紫楓大陸總是透著星辰湖神山的氣息?   就在此時,鈴鐺響動,一位美麗的紫衣女子正提著熬好的湯藥向花庭走來,這女子正是阿紫!   阿紫果然不是紫情!   此刻,風無央心中升起了一輪明月,一輪希望的明月。   然而,雖然阿紫並非紫情,但隱約中,風無央始終能感覺到,阿紫有紫情的影子……   此時,提著竹籃的阿紫看了看紫楓大帝,微微而笑,笑容中彷彿帶著春風的氣息,道:「這位兄弟的傷勢,好了嗎?」   紫楓大帝點了點頭,笑道:「如若沒有你的愈魂之法,恐怕這位兄弟的神魂難以恢復。」   聞此,風無央心中感懷,向那阿紫感激道:「多謝阿紫姑娘相救,在下感激無盡!」   阿紫看向風無央,目光中儘是真誠,「阿紫姑娘?這名字好,很好,其實我不喜歡別人叫我聖女的,嘿嘿!不過,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這愈魂之法,乃是師尊所傳,當年我亦是被師尊如此救下……」   那阿紫說到此處,神色之間掠過一抹懷念,「師尊,師尊她離開紫楓星系已經百年了,不知此刻在何方?」   紫楓大帝聞此,淡然笑了笑,道:「你師尊她乃是參透天地乾坤之人,百年前,她能夠出手擊退死亡星系之強敵,救下紫楓星系無數蒼生,已經是功德巍巍,對我們來說,有著天大的恩情……若是有緣,必有相逢之日。」   「敢問令師高名?」風無央向阿紫問道,內心之中,隱隱有波瀾泛起。   阿紫一怔,道:「師尊之名……師尊之名,我真還不知道。」說到此處,阿紫似乎有一些尷尬。   見此,紫楓大帝向風無央道:「阿紫師尊乃是無可置疑的高人,百年前,死亡星系死亡聖主欲染指紫楓星系,集結死亡星系百萬聖境高手,九大聖境九級巔峰高手,連同諸方星系的勢力進攻紫楓星系,數日之間,紫楓星系無數生靈死於非命,連紫楓大陸都被死亡聖主霸佔,紫楓星系聖境強者,十死七八,當時,我亦是百戰之後,生命垂危,後阿紫師尊與阿紫姑娘突然出現在紫楓大陸,九招,僅僅九招便將死亡星系九大聖境九級巔峰的強者化為飛灰!那死亡聖主驚懼之下,倉皇而退,至此,四方強者再無一人敢接近紫楓星系!」   紫楓大帝說到此處,目光中隱隱有著無上的崇敬之意。   「九招,九招便將九大聖境九級巔峰的強者化為飛灰?」風無央的心臟劇烈顫動,這是何等的修為?   紫楓大帝向那浩渺的天際看去,神色之間,滿是仰拜之情,「那時,她的修為,應是無限接近於神之境界!」   此時,那阿紫也道:「我的親族都被死亡星系的人殺死了,就在那些惡人要殺我的時候,師尊將我救下,然而便來到了紫楓大陸……」阿紫說到此處,神色一疑,突然向風無央問道:「你知道我師尊?」   風無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神色之間,似有懷念之意,「令師……令師是否是一紫衣女子?」說到此處,風無央的聲音都隱隱有些顫抖。   「嗯嗯!她雖然沒有留下名姓,甚至世人將我與師尊混為一談,但師尊高義,永存於天地之間,她救下紫楓星系無數生靈,而且改變了紫楓大陸的許多自然造化,這紫楓大陸靈氣之所以如此充裕,乃是因為有著師尊所幻化的能夠不斷產生靈氣的花草,但不知為何,這些花花草草都是紫色……不過,我們都因此喜歡上了紫色……」阿紫道。   此時此刻,風無央明白了一切。   當風無央踏入空間之門的那一刻,忍不住回望前來送別的紫楓大帝與阿紫,忍不住回望有著如此美好記憶的紫楓城,忍不住回望如此神聖之國的連綿山河……   孤旅,未必就一定是苦旅,人生,本就是一場未知旅途,只要心懷希望,那麼現在與未來,都是美好的。   如暗黑之主所願,風無央留下的極為明確的目的地信息——烈雲星系,以便暗黑之主尾隨。   如風無央所預料,在風無央踏入空間之門後,暗黑之主也選擇了烈雲星系作為目的地。   紫楓星系的空間之門要比風雲星系的空間之門強大的多,而烈雲星系也是能夠到達的最遠的地方,據空間之門的使者所提供的信息得知,這烈雲星系與紫楓星系中間隔著近十萬星系,此次空間之旅,約莫需要十年之久。   空間之門扭曲了空間,因此,空間元素之分佈異常細密,也因此,空間之門中的人,空間之門幻象中雖然距離極近,但實際距離卻是極為遙遠,重合於同一空間之線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不可能,然而,即便是位於同一空間之線,亦是有著先後之分,空間之門內,一瞬之差,其間的距離已經是極為遙遠。   空間之線向外無限發散,因此,空間之門內的世界,與宇宙世界一樣,浩瀚無邊。   在空間之門內,可以任意幻化出非靈智的物體,比如高山,比如江河,因此,對於很多武者來說,空間之門堪稱最佳的修煉之地,即可躲避仇家追殺或者人世爭鬥,又可以在適合自己的幻境中苦修。   不過,在幻境中修煉久了,很可能會逐漸把幻境當作真實的世界,分不清楚何為幻境,何為真實。   狼神的《異域志》中亦是有著記載,傳說,這天地諸象,諸方世界,乃是幻境所衍化,本源乃是虛無……   十年歲月,在近乎永恆的宇宙時空中,不過是一瞬。   十年中,風無央看到了宇宙世界無數景象,看到了無盡悲歡離合,看到了天道之下的殘酷……   這諸方世界,若非有著神靈掌控,何以皆是遵從著天道?   無盡世界,無盡規則,然而有一條規則卻是彷彿亙古不變,那便是天道!   這十年,風無央並非一直在苦修,而更多的則是感悟,感悟虛無的天道……   當風無央踏上烈雲星系烈雲大陸的那一刻,心中已經明白,在這死寂的孤星虛幻大陸上,風無央與暗黑之主將有著一場血戰,或者說是生死之戰!   烈雲大陸,乃是烈雲星系最大的一顆恆星,烈雲星遵從著宇宙的規則,作為一顆死寂恆星,沒有任何的實質的海洋與陸地存在,有的只有無盡的熾熱氣體,時不時有巨大的火焰竄向天際,然而,更常見的乃是強大的風暴,風暴肆虐之時,天地呼嘯,蒼穹昏暗,星球震顫,甚至經常將附近的星球捲入其中,化為虛無。   強大的氣旋與紅色的火焰構成了烈雲星虛幻的大陸,風無央站立在紅色的火苗之上,目光沉靜地等待,等待著暗黑之主的到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吞天金凰   隱隱泛著青色的巨大火焰,似乎要將燃盡蒼穹一般,烈雲大陸之上,皆是赤色的火光,烈雲大陸猶如火之煉獄。   突然,長空震顫,烈雲大陸泛起一陣火海波濤,風無央凝目之時,暗黑之主已經站立在不遠處!   「上次沒有殺死你,很可惜,很可惜……」暗黑之主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似乎有著惋惜之意,然而這惋惜之意極淡,更多的則是凜凜寒意。   「動手吧!」風無央道。   風無央的語氣極其平淡,很直接,似乎沒有一絲波瀾,聞此,暗黑之主一怔,目光一寒,道:「莫非你有擊敗我的信心?」   風無央搖了搖頭,看向暗黑之主,道:「因為我沒得選擇,除了與你死戰之後,我還能如何?」   聞言,暗黑之主點了點頭,道:「你很理智,天資亦是堪稱卓絕,你我一道去那輪迴之地,一同參悟風神石中的奧秘如何?」   「坦白地說,這話,我不信……」風無央聲音一沉,向暗黑之主問道:「你信嗎?」   聞此,暗黑之主神色幽冷,目光中閃出一絲身為一方霸主的凌厲光芒,沉吟片刻,「這話……我自然是不信的……」   話音未落,暗黑之主身形一動,手持暗黑長劍向風無央殺來。   暗黑之劍在烈雲大陸的熊熊火光中,閃耀著幽冷的光芒,彷彿這漫天火海,突然有了一絲涼意,這種涼意,透進風無央的靈魂。   退無可退,便只能死戰!   此時,風無央心中激盪,熱血沸騰,帝血劍破空而出,赤色的光芒帶著無盡的殺伐氣息衝向暗黑之劍!   曾經,在那紫楓大陸紫草山脈,風無央敗於暗黑之劍下,那麼此次是否依然如此?   那時,風無央的修為乃是聖境六級,而如今經十年感悟,已經踏入聖境七級境界,此間成敗又將如何?   帝血劍所過之處,空間破碎,肆虐的火之風暴在空間亂流裡激盪,彷彿遠古凶獸的怒吼一般。   火海激盪不已……   彭……   帝血劍與暗黑之間猛然撞擊在一起!   撞擊之處,虛空淹沒,彷彿是無盡的黑暗之處,不見火光,不見虛空氣流,然而頃刻之間,一陣風暴驚起,漫天的火海倒湧,向風無央與暗黑之主衝去。   方纔那一道巨大的撞擊反彈之力,將風無央與暗黑之主推後數步,此刻,火海翻湧,完全將二人捲入其中。   風無央雖處於赤色火海之中,然而劍勢所及,卻是將那火焰震在外圍,瞬即之後,風無央衝出火海,傲立於火海之上的虛空中。   而風無央對面不遠處,暗黑之主踏於烈火之上,暗黑之主目光凝然,向風無央道:「你果然,果然是有著幾分實力!日久必成我心腹巨患!這……這讓我不得不重視……」   暗黑之主說完,身形如幻,頓時,方圓百里,儘是風旋,暗黑之主殘影一閃,長劍一蕩,向風無央擊來。   速度極快!   威勢極強!   殺意極盛!   見此,風無央神色凜然,一聲長嘯,背生紫色雙翼,瞬即之間,紫色雙翼彷彿遮蔽了漫天的火海一般,火光呼嘯聲中,風無央手握長劍衝向暗黑之主!   烈雲大陸之上,風無央與暗黑之主激戰未已!   交手之處,火海爆裂,虛空破碎,火光四溢,蒼穹昏暗。   天地之間,唯有劍影!   整整九天,風無央與暗黑之主似乎沉浸在激戰之中,在這火海世界中忘卻了自己,記得的,唯有激戰!生死之戰!   此時,已離原來初次交戰之地有千萬公里,所過之處,火海激盪,風聲呼嘯。   這一日,火海中央,隱隱有著青藍色的火焰,然而四方蒼穹,依舊是或赤紅或黯然,天地猶如煉獄。   「暗黑之劍……暗黑之劍,乃是暗合天道,有著天罰之威,然而,卻不知最強一擊之下,威勢如何?」暗黑之主看著手中的墨色長劍,目光中射出一絲奇異的光芒,向風無央冷冷道。   然而,暗黑之主雖然語氣冷漠,但冷漠之中,卻是有著極強的信心,暗黑之主確信,暗黑之主最強一擊之下,風無央必死!   此時,風無央也隱隱感受到了來自暗黑之劍的凜凜寒意,這寒意比之前更甚,依稀有著綿綿無盡的天道氣息,風無央目光一凝,屈指一彈,將數枚丹藥吞入腹中,頓時,氣息暴漲。   很顯然,在風無央的心中,此亦是最強一擊!   此時此刻,無論是暗黑之主,還是風無央,似乎早將生死忘卻,目光之中,唯有勝敗!   烈雲大陸火焰再次升騰,蓋過了半邊蒼穹,天地在赤紅火焰的遮蔽下,突然昏暗。   暗黑之劍帶著凜凜的天道氣息向風無央衝來,而此時,風無央熱血沸騰,帝血劍猶如血色巨龍一般,在無盡的火海中呼嘯著向暗黑之間奔去!   暗黑之劍,隱隱透著綿綿的天道殺伐氣息!   而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透著紅色光芒,猶如地獄惡魔一般向前方吞去,似要將前方一片天地完全擊毀,甚至吞沒!   轟隆隆……   帝血劍與暗黑之劍撞擊在一起,天地驚顫,烈雲大陸頓時爆裂開來,就在此時,風無央與暗黑之主皆是感到一道彷彿乾坤蒼穹般的力量從烈雲星內部爆裂開來……   這種力量,唯有以乾坤力量,或者蒼穹力量方能形容!   風無央與暗黑之主皆是心中暗驚,瞬即之間,已經立於數萬里之外的虛空之上,就在此時,那烈雲星完全爆裂開來,一個巨大的金色鳳凰從中飛出,金色鳳凰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身形巨大無比,似乎將半邊星空完全遮蔽,那金色鳳凰仰天一聲鳳鳴,鳳鳴之聲彷彿扭曲了烈雲星系。   見此,風無央與暗黑之主皆是再次向外飛去,然而就在此時,金色鳳凰又一鳴叫,烈雲星系億萬星球紛紛向金色鳳凰口中飛去……   虛空驚顫,無數或死寂,或有著萬千生靈的星球紛紛湧向那金色巨鳳的口中,片刻之後,星球無數的烈雲星系完全化為虛空,再無一粒塵埃存在!   即便是風無央與暗黑之主見多識廣,此刻也是心中驚顫不已!巨大的氣旋激盪在虛空中,若非風無央與暗黑之主皆是有著聖境高階的修為,恐怕早已捲入其中。   「烈雲星……烈雲星竟然是……竟然是鳥蛋!」暗黑之主驚恐道。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驚,據狼神《異域志》記載,星空世界,乃是有著九大著名的巔峰凶獸種族,這九大星空凶獸種族中,有一凶獸種族名為吞天金凰族,吞天金凰,多為金色羽翅,在星空世界凶名赫赫,其出世多是預示著災難,或者毀滅。吞天金凰一族一旦孵化成形,便擁有聖境巔峰的實力,能夠瞬間吞噬萬千星球,吞天金凰在渡神劫之前,乃是以吞噬星球提升自身實力,這對於無數星空生靈來說,無疑是橫生的災劫。成年吞天金凰便足可成為稱霸一方的存在,傳說,修為更高的吞天金凰能夠將天地吞噬,也正因此,才名為吞天。   此時,那吞天金凰正是聖境巔峰境界,聖境巔峰,已然強橫如斯!   聖境巔峰雖然只是比聖境九級高了一階,然而這一階之差,實則是一道鴻溝,聖境九級的強者,雖然罕見,然而在擁有萬億星球的星系內,卻可能有著數位聖境九級的強者,但是上萬星系,卻可能誕生不出一位聖境巔峰強者!如紫楓大帝,苦苦修煉億載,卻只是無限接近於聖境巔峰……   風無央心中震驚不已,看著那一方被吞天金凰滌蕩的虛空,風無央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天道的殘酷與無情!   然而,就在此時,吞天金凰當著虛空長鳴一聲,身形一轉,向風無央撲來。   空間隱隱顫顫!   風無央頓時感到了一絲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凶險,極大的凶險!   如若被吞天金凰靠近,那麼死亡就在眼前!風無央神色一凜,紫色雙翼展開,向那遠方虛空飛去。   吞天金凰一族本是有著極高的飛行天賦,然而畢竟剛剛孵化成形不久,對於飛行不甚熟練,竟然被風無央遠遠甩開。   暗黑之主趁著吞天金凰追擊風無央之時,遠遁開來,避開了吞天金凰的鋒芒。   星空浩渺無極,蒼穹昏暗無光。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風無央飛到了一個死寂的星球之上,黑色的海洋,黑色的陸地,黑色的大山,除此之外,唯有寂靜,透著死亡氣息的寂靜。   四方蒼穹,暗無星光。   雖然沒有星光,那高山之外,卻有著一輪明月,明月猶如轉動的銀盤一般,將清冷的光輝映向死寂的海洋的之上,微風起,黑色的大海泛著冷冷的寒光。   就在此時,那明月之下,高山之旁,一黑袍男子向風無央走來,這黑袍男子正是暗黑之主!   暗黑之主只是靜靜地看著風無央,目光猶如大海上泛起的寒光一般,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如果沒有你,或許,今日我便喪生於吞天金凰之腹……」暗黑之主目光幽冷地看著風無央,隨即歎息一聲,「不過,正是見到了那吞天金凰的強大,我對神之境界的慾望更加強烈,這慾望讓我不得不殺你!」   實際上,自暗黑之主出現的一霎那,風無央已經感應到了暗黑之主心中的殺機……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混沌氣息   清風輕起,天地之間,更加昏暗無光。   遼闊的滄海,連著蒼茫群山,在這靜寂的夜空之下,獨有幾分冥冥之意。   暗黑之主長嘯一聲,長劍猶如月光一般,劃向風無央。   夜空雖黯,然而卻黯不過暗黑之主手中的長劍,此時此刻,暗黑之劍彷彿完全沒有任何氣勢,彷彿完全隱沒於夜空中。   那刺向風無央的一劍,彷彿並非是絕世兵器,而是一方黑暗,完全的黑暗!   這黑暗中沒有絲毫的波動,有的只是寧靜,絕對的寧靜!   一片虛無!   此時,帝血劍隱隱泛著紅色光芒,在暗黑的夜空下,仿若流動的黑金一般,透著凝重的氣息。   寂滅之劍!   帝血劍當空長吟,猶如紅色惡魔,呼嘯著奔向暗黑之劍!   彭……   虛空震顫,頓時,無盡的氣旋從兩劍撞擊之處飛出,勁勢極強的氣旋衝向高山,將那高山完全擊碎,化為黑色粉末,在清風中紛亂飛揚。   實際上,不僅僅是暗黑之主想獲取風神石的隱秘而要控制風無央之神魂,而且,風無央亦是要從暗黑之主手中奪取風神石,用以開啟虛無之門。   或許,開啟虛無之門的方法有很多種,然而,風無央卻只知道以風神石所蘊含的混沌力量開啟虛無之門是唯一的方法,因此,風無央斷然不會放棄風神石!   此時此刻,風無央雖然只是聖境七級境界,然而卻有了與暗黑之主一戰的資格,雖然並無取勝的把握,但是卻有著取勝的希望!   有了希望,比擁有實力,比擁有財富更讓人心生動力!   此時,迫切的危機感以及貪慾在暗黑之主心中逐漸濃郁起來,暗黑之主心中思慮片刻,猛然之間,目光一寒,長劍直指風無央!   無數高山崩塌,無數峰巒化為飛灰!   浩渺滄海激盪,無盡波濤翻滾不已!   山巒滄海,平原江湖,皆為激戰之地!   荒涼的死寂星球上,暗黑之主與風無央又戰了九年之久!   雖然九年與無盡的歲月相比,不過彈指一瞬,然而,九年之中,二人交鋒無數次,生死激戰無數次!   但,終究沒有分出勝負,亦沒有分出強弱!   此時此刻,死寂的大陸已經是面目全非,溝壑縱橫,四望之處,儘是殘峰斷崖……   「我們還要繼續這一場死戰嗎?」暗黑之主向風無央問道。   「既然是死戰,或許,在死之前,便不會停止。」風無央道。   聞此,暗黑之主神色一動,「這九年,你突破到了聖境八級,而我亦是更進一層,隱隱感覺到了聖境九級巔峰的意味……」說到此處,暗黑之主目光更寒,「或許,我們再戰的話,便是最後一戰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你心中的貪慾無可化解,我復活親友之志亦是堅若磐石,因此,我們之間,注定是有著一場死戰的!」   聽風無央如此說,暗黑之主歎息了一口氣,道:「是的,那便最後一戰吧!」   一劍問天!   此時此刻,風無央並沒有使出寂滅之劍,而是使出了問星空所傳的問天一劍,每當風無央使出這一劍,總能感覺到一絲龍州的氣息……   那裡有風雲宗,有九陽城藏寶閣,有烏龍山……   星空浩瀚,故鄉已經不知在何處,然而,鄉情卻依然如此濃烈。   那時候,烏龍山上,白雪皚皚,那時,在寂靜的蒼穹下,風無央曾與容若煙擁在一起,想及容若煙,風無央心中極痛。   即便到了輪迴之地,即便到幽冥界,也無法復活容若煙!   沒有任何希望!   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儘是愴然,問天之間中隱隱有著無盡的悲憤,帶著生死無畏的氣息向暗黑之主斬去!   一劍之下,虛空完全破碎!   而此時,暗黑之劍亦是帶著天道的氣息衝向帝血劍!   彭……   劍勢衝擊之下,凝成一道巨大的勁力,轟然一聲,將那死寂的大陸斬裂開來,頓時,赤紅火熱的岩漿從地底沖天而出……   昏暗的天空更加昏暗……   猶如末日一般,岩漿衝上天際,回落之時,形成無盡的煙雲,將半邊天空完全遮蔽!   就在此時,那岩漿之處傳來一聲怒吼,瞬即之間,一頭高約千米的體色通紅的巨獸從岩漿世界中踏出。   這岩漿巨獸渾身冒著沸騰的火浪,兩個巨大的眼睛閃著憤怒的光芒,猛然之間,岩漿巨獸仰天一聲嘶吼,隨後猛然吞向暗黑之主。   暗黑之主驚恐之間,急劇後退,然而那岩漿巨獸的吞息中竟然有著強大的吸引之力,瞬即之間,暗黑之主竟被岩漿巨獸吸到了巨口之前。   眼看就要被岩漿巨獸吞噬,暗黑之主一聲哀嚎,猛然之間氣息暴漲,就在即將進入岩漿巨獸口中之時,突然自爆開來……   天地之間,一陣爆鳴轟隆之聲……   風無央心中一凜,正自心憂之時,那風神石,也就是遠祖玉碑直直向風無央飛射而來,風無央順手接下,納入空間戒指之中。   這令風無央震驚不已,暗黑之主自爆之下,其所攜的空間戒指已然粉碎,然而風神石卻是無恙!   然而,讓風無央更為驚訝的是,那暗黑之主自爆之威,竟然只是讓岩漿巨獸斷了一根巨齒!   僅僅是斷了一根巨齒!   宇宙浩渺,竟然能夠衍化出如此強橫的種族!這岩漿巨獸究竟是何種族?   一時之間,風無央在腦海中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這岩漿巨獸的信息,但雖然風無央不知道這岩漿巨獸究竟是何物,但卻知道,這岩漿巨獸的即便不及那吞天金凰,也是遠遠超過自己!   此時,那岩漿巨獸似乎怒意更盛,仰天巨吼,虛空隱隱形成一道道波紋,瞬即,岩漿巨獸向風無央奔來,然而,就在此時,遙遠的天際傳來一道清鳴之聲。   這清鳴之聲,風無央很清楚,正是吞天金凰的鳴叫之聲!   此時此刻,風無央感到了極大的凶險,很可能,今日這死寂荒涼的星球便是自己的葬身之所!   然而此時此刻,那岩漿巨獸聽到這一聲吞天金凰的鳴叫之聲之後,竟然停了下來,巨大的雙目向那天際望去!   很顯然,相對於風無央,那吞天金凰更能引起岩漿巨獸的注意!   風無央當機立斷,紫色雙翼輕動,幻影閃爍,向那星空深處飛去。   就在風無央離去的一霎那,岩漿巨獸與吞天金凰展開了廝殺!   空間震盪,星空爆鳴,不久之後,那死寂的星球完全爆裂,然而,岩漿巨獸與吞天金凰的廝殺依舊在繼續……   這一戰,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毀滅……   或許,那些生靈正在過著安穩平和的生活,然而瞬即之間,僅僅是瞬即之間,一切將化為虛無,甚至連悲傷,或者說是驚恐的時間都沒有……   星空萬千景象,讓風無央有所感觸之外,更多的則是心生悲憫。   天道,僅僅是殘酷嗎?或者說,僅僅是無情嗎?   天道究竟是何,風無央不知道,風無央只知道自己還有著虛無縹緲的夢,雖然,這夢彷彿天方夜譚,然而,在風無央的心中,卻是珍貴無比,而且,風無央一直未曾放棄,一直在堅守……   三百年,風無央獨自行走於星空中,在浩瀚的靜寂星空中苦修,因為,三百年來,風無央所過之處,皆是荒涼死寂,根本沒有空間之門的任何痕跡或者相關信息。   又三百年,星空世界,依然荒涼如斯……   然而,縱然孤獨,縱然清寂,前行的路依然未曾停下……   終於,有一日,風無央踏入一古老的神跡中,在那神跡中,風無央得到了洪荒古卷,而且找到了空間之門……   當踏入空間之門的那一刻,風無央的修為已經到了聖境九級,如果能夠衝破聖境九級壁障,那便是能夠踏入聖境巔峰境界!   風無央數百年苦修,心中已是古井無波,此刻也不免有些激動,聖境巔峰之上,又是何等境界?   縱然那吞天金凰有著瞬間吞噬萬千星球的能力,然而亦是聖境巔峰,傳說,聖境巔峰之上,乃是神之境界,那神之境界又該當若何?   據那洪荒遺跡中的古卷所言,神之境界雖然只是星空世界的大成之境,然而在無數如流沙般眾多的神奇世界,卻不過是起步……   大道無疆,路漫漫……   進入空間之門後,風無央再一次沉浸在感悟與苦修之中,完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風無央從冥悟中醒來,隱隱之間感應到了一絲混沌的氣息……   終於,終於到了混沌星系,據說,那輪迴之地便是在混沌星系,如若能夠找到輪迴之地,那便是有著希望復活或者說是見到逝去的親友,此時此刻,風無央的心跳動了起來!   祖父風清玄、風清衡、父親風炎陽、師尊問星空、至友顏誠,風無央心中默念著這些熟悉的名字,心中隱隱顫抖起來。   那夢中熟悉的烏龍山,那與天元宗爭鋒的崢嶸歲月,再一次浮現在風無央的眼前……   不管歲月如何變遷,無論星空何其浩瀚,任憑前路如何艱難,我都一直未曾停下前行的腳步……    第二百五十章 星空城主   混沌星系,堪稱星空世界最為神秘的一方星空,共有九萬億顆星球。傳說,混沌星系處於宇宙邊緣,混沌星系之外,乃是詭秘莫測的混沌之地,沒有人知道混沌之地究竟隱藏著怎麼樣的奧秘,因為,凡是踏入混沌之地的人,都神秘地消失了,沒有任何痕跡。   雖然混沌之地凶險莫測,然而混沌星系由於靠近混沌之地,往往得以蘊出天才地寶,因此無數星空梟雄豪傑冒險來到此地,以至形成無數勢力存在。   無數勢力中,最為強大的當屬星空城主統治的星空帝國,星空城主名姓早已被世人忘記,世人只知道星空城主乃是有著聖境巔峰的修為,霸佔了混沌星系大半疆域,可謂是混沌星系超絕的巔峰級強者之一,之所以說是之一,是因為除了星空城主之外,更有著一些並不熱衷權勢的隱者,這些隱者只是因為混沌星系有著一些混沌的氣息,到此參悟苦修,以期突破到神之境界。   星空帝國的中心星球乃是混沌星,星空城乃是位於混沌星混沌大陸之中央,混沌大陸方圓數億公里,四圍皆是遼闊的海域。   混沌大陸人口有百億之多,而且,這百億人口,幾乎儘是武道修煉者。混沌大陸雖然有著基本的統治秩序,然而卻是有著無數的爭鬥,殺戮不斷。   據風無央查訪,輪迴之地確在混沌星系,在混沌星系的邊緣處,那裡與混沌之地相接,因為輪迴之地的原因,輪迴之地所在的星球乃是稱為輪迴星,回輪星上最大的大陸乃是輪迴大陸,輪迴大陸四面環海,輪迴之地正位於輪迴大陸正南方浩瀚的輪迴海中。   輪迴大陸之上,風雲呼嘯,天地驚動最為常見不過,因此,這輪迴大陸雖然方圓百萬里,然而卻是荒涼靜寂,偶有苦修的武者到此歷練之外,再無其他生靈。   走過荒涼的輪迴大陸,踏上浩瀚大海中的荒島之時,風無央感到了一種蒼涼,一種孤獨的蒼涼。   荒島名為輪迴島,輪迴島極大,甚至可以說是一片大陸,足有方圓萬里之闊。   島外,波濤翻滾不已,天穹之上,一片幽紫之色,不知為何,這方星空,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壓抑,輪迴島上零星生長著鮮艷奪目的紅花,在紫色天空的映襯下,彷彿有著幽冥的氣息。   這便是輪迴之地嗎?   風無央目光凝重地看著這一片天,這一片海,還有前方紫氣迷濛的山脈……   「我等你很久了……」蒼老的聲音傳來。   瞬即之間,一位白髮青袍老者出現在風無央的面前,這青袍老者目光極其銳利,風無央感知之下,已經斷定:這青袍老者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   「閣下是……」風無央向那青袍老者沉靜道。   「我乃是輪迴之地的守護者……」青袍老者說到此處,目光一閃,向風無央道:「我不明白,你為何要來輪迴之地?」   聞此,風無央目光一動,道:「我此來,是為了印證神魂輪迴之說。」   青袍老者笑了笑,道:「不必印證,神魂輪迴之說亦真亦假……」青袍老者頓了一頓,看向風無央,問道:「莫非你不知道,如若能夠突破到聖境巔峰,便可擁有混沌力量,從而得以破開輪迴之門嗎?」   聞言,風無央目光一疑,道:「如若是尚未突破到聖境巔峰,那該如何?」   青袍老者神色一凝,沉聲道:「如若不是修為達到聖境巔峰的武者,就必須借助蘊有混沌力量的聖物了……」   「借助蘊有混沌力量的聖物?」風無央疑聲問道。   「此正是我在此等候並截殺你的目的!這混沌星系雖然名帶混沌,可是有著混沌力量的寶物真沒幾樣……」青袍老者說到此處,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向青袍老者道:「據我所知,輪迴之地的守護者乃是以守護輪迴之地為職責,何時成了強盜了?」   聞言,青袍老者哼了一聲,道:「這混沌星系可以說以殺伐為信仰,以掠奪為宗旨,莫非你到此,連這都不清楚嗎?」   風無央道:「原來……原來是信仰有所不同,閣下之信仰,在下亦是理解的……但是我心中有疑問的是,你有足夠的把握擊殺我嗎?」   聞此,青袍老者一怔,冷笑一聲,「你是在消遣我?」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坦白地說,不是,不可否認你的實力很強,雖然我不認為你能夠擊殺我,但是我卻不能不重視你,因此,我只是借言語瞭解你的心性,這對擊敗你,很有好處!因為我既然走到這裡,就必須擊敗你!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你!」青袍老者目光中閃出一絲怒火,「果真是夠坦白!」   風無央神色一凝,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入腹,這丹藥乃是風無央在星空苦旅中苦修之餘煉製的生平所見最為上乘的極力丹,一共兩枚,此丹藥可以說是風無央底牌之一。   瞬間,風無央氣息暴漲,片刻之後,已然是聖境九級巔峰境界!   見此,那青袍老者目光中閃過一絲駭然,然而瞬即之間,這駭然便化為了冷厲,青袍老者手持青色長劍,身形一動,向風無央殺來!   風無央心中一緊,這青袍老者果然極強,長劍未至,虛空已然震顫,紫色長空一道青光閃爍,青光之中,彷彿有著一股毀滅的氣息。   毀滅!   這一道青光讓風無央的靈魂感到一絲震顫,很顯然,這青色長劍乃是蘊含著天道氣息的神兵,此時,帝血劍隱隱作響,風無央目光一凝,長劍擊出。   這一劍,沒有任何技巧!   這一劍,只有強橫之勢!   純粹的力量碰撞!   彭……   帝血劍與青芒撞擊在一起,頓時,天地之間一陣驚響,虛空爆裂,輪迴島上空竟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漆黑的毫無光芒的虛空黑洞。   瞬即之後,黑洞淹沒,無盡虛空氣流衝向輪迴海,在萬里之外,捲起滔天巨浪。   風無央與青袍老者皆是暴退數步,此時,輪迴島之上,經此一擊之下,儘是殘峰斷石,青袍老者目光之中掠過一絲凝色,向風無央道:「很好!有膽氣!」   說完,青袍老者嘶吼一聲,化為一道青光,再次向風無央擊來!   瞬即之間,荒島驚顫,青袍老者與風無央激戰未已!   紫色的太陽,從輪迴海上空紫色的蒼穹逐漸沉落,天地之間,紫色更濃,黯色更重。   紫色蒼穹之下,唯有二人激戰!   當天空黯然之時,蒼穹就顯得特別的低,輪迴島上,只有震顫之音,驚爆之聲,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甚至沒有風無央與青袍老者的身影。   當遠方海浪驚起之時,倒映出幾縷幻影,方才證明著風無央與青袍老者存在的,而且處於生死激戰之中……   紫陽逐漸劃落天際,就在此時,風無央帝血劍光芒大盛,氣勢陡增!   寂滅之劍!   此時的風無央已經完全摸透了青袍老者的實力,因此,此刻方才氣凝一刻,最強一劍擊出!   這一劍擊出之時,空間並沒有爆裂,而是隨著寂滅之劍扭曲!   空間波紋瞬間綿延傳至輪迴海上,百萬里外,巨浪翻滾,彷彿要蓋過蒼穹。   這一劍,不唯有著綿綿之力,亦是有著凌厲之勢,空間扭曲之處,一陣清鳴之聲,一道劍影出現在青袍老者身前。   就在青袍老者震驚之時,帝血劍已經刺入青袍老者心臟!   當帝血劍刺入青袍老者心臟的那一刻,風無央心中隱隱有著一絲不忍,但風無央明白,如若青袍老者不死,那麼死的便是自己,自己一死,萬念全無,一切將是虛無……   天道如此,由不得人選擇!   青袍老者一聲厲鳴,神魂逃遁而出,那神魂虛影一閃,將一枚玉簡捏碎。   就在此時,正在星空城參悟的星空城主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喃喃道:「守護者死了?」   瞬即之間,一道幻影閃過,星空城主已經立於輪迴島之上。   星空城主一襲紅袍,劍眉如星,神色之間,甚有威嚴,盡皆君王梟雄之氣。   見此,風無央心中一凜,很顯然,這星空城主的實力很強,甚至可以說是遠遠超過自己,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斷無可能擊敗星空城主!   「是他,是他!」那青袍老者神魂指著風無央向星空城主驚叫道。   聞此,星空城主右手一翻,猛然向那青袍老者神魂一抓,目光閃過一道寒光,頓時,那神魂竟被星空城主瞬間捏爆!   「只剩神魂了,不知道何日才能恢復原本實力,這對我來說,已經無用了……既然如此,乾脆直接消失吧,省的我分心……」星空城主淡淡說道,淡然的話語中隱隱有著殘酷的寒意!   星空城主說完,將目光轉向風無央,道:「你是自裁,還是要我出手?」   風無央心中一震,人皆言星空城主以殘酷殺伐為信仰,此刻所見,果然如此!   此時此刻,風無央絕無戰勝星空城主的可能性!   甚至,風無央很明白,此刻,連逃生都不可能!   莫非,千年苦修過後,這輪迴之地是自己的殞身之處?   莫非,經歷萬千劫難,到達終點之時,終將抱憾而死?   莫非,這人生,終究是一場悲劇?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戰決生死   輪迴島之外,乃是無盡滄海,滄海在紫色蒼穹之下,泛著幽幽的光芒。   壓抑!   這無盡的壓抑中,隱隱透著死亡的氣息!   風無央抬眼看了看浩渺的蒼穹,心中無限悲壯,見星空黯然,心中遂有死志,帝血劍此刻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壯懷激烈,隱隱有龍吟之聲,紅色劍芒射向蒼穹,彷彿衝破了紫色星空。   這一戰,乃是踏入幽冥界前的最後一戰!   這一戰,不僅僅是生死存亡,還承載著無盡的艱辛與夢想!   風雲起,輪迴島上,草木橫飛。   大戰就在眼前!   生死之戰!   一戰決生死!   縱然人生原是一場悲劇,我亦無怨無悔!   縱然最後必將殞身此處,我亦壯懷激烈!   縱然千年苦修毀於一旦,我亦絕不後退!   風無央屈指一彈,將數十枚丹藥吞入腹中,目光中,戰意漸濃,帝血劍龍吟之聲更盛!   來吧!最後一戰!   星空城主出手之時,虛空完全震盪,風無央此時彷彿化為了一種信念,一種知死不退的信念,紫色雙翼泛著紫金色的光芒,帝血劍化為血色巨龍,幻影輕動,向那星空城主衝去!   星空城主的修為乃是聖境巔峰,無限接近於神之境界,此時,見風無央竟有如此之實力,心中亦是一驚,然而僅僅是一驚而已,瞬即之間,星空城主一聲呼嘯,一拳向風無央轟擊而來!   這一拳猶如天道懲罰,帶著混沌氣息,向風無央砸來!   這一刻,帝血劍竟有靈智,仰首對著蒼穹長吟,猛然傳出一道凌厲的怒吼,帝血劍猶如地獄惡魔一般,衝向星空城主!   彭……   帝血劍之威勢與星空城主的右拳撞擊在一起!   瞬間,星空猛一震顫,輪迴海滄浪倒轉,無盡洪流向天際之處衝去。   強大的虛空氣流斬斷了無數山脈……   而那一拳之餘威,依舊極其強橫,風無央堅持之下,猛然之間,一道後勁傳來,風無央暴退數步,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此時,星空城主卻猶如磐石!   星空城主目光中透著凜凜寒意,看了看風無央,道:「能扛下我這一拳,不得不說,你實力很不錯,即便是那輪迴之地的守護者也無法經受我的一拳……不過,你應該明白,此時此刻,你不但無法戰勝我,連逃生的可能都沒有,今日,你必死無疑!」   就在此時,那滄海之外,九天之上,兩道如虛如幻的身影正向輪迴島而來!   這兩道氣息,風無央很熟悉,此二人正是月傲與孟古道!   此時,風無央心中,又喜又驚又憂,喜的是竟然能夠在次絕地與生死之交重逢,驚的是月傲與孟古道竟然能夠到達這裡,此處離那風雲星系,已經不能用遙遠來形容,可以說是相隔了無數世界!風無央此時中所憂的是,即便是月傲與孟古道到此,能夠擊敗眼前的星空城主嗎?如若不能,那麼不但自己身死,月傲與孟古道亦是毫無生機可言!   風無央心中波瀾起伏之時,月傲與孟古道已經到了荒島之上,站在風無央的眼前!   三人見面,彷彿所有的憂慮與擔憂盡數散去,一時之間,三人神色之間,興奮非常。   「這地方,這地方離玄幻大陸,可不是一般的遠……」月傲向風無央笑道。   聞此,風無央心中激動不已,千年了,無盡孤獨旅途,今日與故友重逢,風無央竟然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自風無央離開風雲星系以後,暗黑星系陷入了困境,無數星空強者紛紛趕往暗黑星系,即便是暗黑之主暗中出走,消息亦是無人知曉,因此,風雲星系倒是十分平靜,除此之外,那風雲聖主對玄幻星域亦是加派重兵護衛。   玄幻大陸在孟氏一族與風雲宗的治理之下,可謂繁華鼎盛,因此,孟古道與月傲將諸多事務安定之後,便開始了星空之旅。   千年以來,月傲完全承繼了狼族的傳承絕學,如今修為已經是聖境九級,孟古道天資非凡,不久前亦是衝破聖境八級壁障,踏入聖境九級境界。   輪迴島上,一片寧定。   良久,風無央方才說出話來,「沒有想到相逢之際,又是死戰之時……」   聞言,孟古道神色肅然,歎了一口氣道:「死戰,死戰……」語氣之中,似乎憶及無數往昔生死之戰。   此時,那星空城主目光盯著月傲與孟古道,道:「我所要殺之人,與你二人無關,你二人如若現在離去,我不予追究,否則,必死!」   聞此,月傲笑了笑,看向星空城主,道:「坦白地說,就算是你是死神,就算你是掌控萬千世界的至高神,我們都不會離去的!」   星空城主目光中流露出異樣的光芒,月傲此語,似乎讓星空城主想起了無數年前的一些往事,那時候,星空城主亦是有著生死之交,那時候,星空城主亦是有著壯烈之義,然而,歲月,無盡的歲月磨盡人的心志,在混沌星系縱橫無數年,經歷了無數的殘酷殺戮,所謂的情義,在星空城主的心中,已經模糊,或者說,已經淡去了。   淡去了,往往就無法理解。   星空城主目光一凝,看向月傲等人,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太年輕了……」   聞此,月傲只是目光一動,看向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神色之間儘是憂慮,畢竟,對於星空城主的實力,風無央是極為清楚的,如若生死一戰,即便三人聯手,亦無多少勝算!   很多時候,重情重義之人,自己的得失,甚至生死,都不足以讓自己憂慮!然而若是有了掛懷,有了忌憚,那心中的憂慮便更是沉重!   風無央所憂所慮者,乃是孟古道與月傲二人的生死!   月傲凝眉,向風無央道:「誓同生死,如此,足矣!」   聞此,風無央心中朗然,是的,情義之間,本就將利益,乃至生死置之度外,憂慮又有何益?   忽然,風無央、月傲、孟古道同時大笑起來,笑聲中無限豪邁與激烈……   誓同生死,足矣!   此生又有何憾?   笑聲透穿雲霄,揚於九天之外。   風雲定,滄海無波。   蒼穹昏暗,天地不明。   星空城主出手的一霎那,風無央、月傲與孟古道同時出手,三道長劍攻向星空城主。   頓時,本已寧定的滄海,突然沸騰起來,瞬即之間,天地風雲呼嘯,無盡的浪潮向輪迴島席捲而來……   瞬即之間,四人已經戰至千里之外,所過之處,瞬間滄海桑田!   無盡的紫色虛空破裂又復合,無盡的虛空氣流激盪又消散……   星空城主實力極為強悍,即便是在風無央三人的聯手之下,亦是穩穩居於上風,萬招之後,月傲化為本體白色巨狼,此時的月傲本體極其龐大,彷彿將孤島之外的半邊紫色星空完全遮蔽,虛幻的白狼身影無數次攻擊星空城主,雖然並沒有取勝,但是卻數番將星空城主逼退……   此時,風無央心中沒有死亡,沒有擔憂,只有決戰之意!   純粹的決戰!   帝血劍猶如血龍一般,在孤島上空咆哮不已,數番將星空城主擊傷,然而與此同時,風無央亦是遭受數番重創。   孟古道實力在三人之中本是最弱,然而生死存亡關頭,那赤血劍光芒大盛,頓時,孟古道全身化為赤紅之色,實力迅速攀升至聖境九級巔峰,赤血劍與帝血劍猶如兩條洪荒神龍,讓星空城主極為忌憚!   暗夜到來,旭日初升,四人依舊在激戰之中,決戰之地已經無意間轉到了百萬里之外的輪迴海上。   無盡的滄海,泛著紫色幽光,透著神秘的氣息……   交戰之處,虛空破裂,滄海倒湧,巨浪沖向蒼穹,猶如天河倒掛……   更有甚者,滄海之中,竟有紫色巨龍從波浪中騰空與星空城主廝殺不已!   戰況更劇!   一月過去,滄海之上,依然激戰不止!   沒有成敗,沒有勝負!   只有生死激戰!   激戰之中,無數海島毀滅,化為滄海!   一年之後,激戰依舊未止!甚至沒有停止的跡象!   又數年,天地驚雷四起,星空城主竟有著隱隱突破聖境巔峰壁障進入神之境界的徵兆!   風無央、月傲與孟古道亦是在生死之戰中頗多體悟,修為皆是無限接近於聖境巔峰!   於是,激戰更烈!   九天之上,星河之間,風無央、月傲、孟古道依舊與星空城主死戰不已!   無數星球在激戰中化為飛灰,湮滅於虛空之中!   又數十年,風無央四人的死戰之地再一次到了輪迴島上。   這一場生死決戰,又回到了原點!   甚至,此時,在混沌星系,已有此番大戰的傳說……   這一日,殘陽未落,滄海之上,風驚雲動,天地蒼茫。   帝血劍、赤血劍以及月傲手中的明月劍同時衝向星空城主所執的星空之劍,瞬即之間,虛空爆裂,強大的虛空氣流將滄海之浪激向天空,湧向輪迴之島,片刻之後,輪迴島幾乎盡被滄海吞沒,方圓萬里之地,僅剩百里!   巨浪從紫色蒼穹回落大海之際,一聲清鳴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第六卷 幽冥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幽冥輪迴   那一聲清鳴隱隱透著一絲神的氣息……   這一刻,天地彷彿突然寧靜,輪迴海泛著幽幽的紫色光芒,殘陽西垂,滄海接天之處,閃爍著殘陽倒影……   吞天金凰!   就在那天際之處,金色的鳳凰正向輪迴島飛來。   此時此刻,風無央三人與星空城主激戰正酣,最強一擊即將到來!   勝負即將分曉!   生死一擊而決!   突然,天地一陣驚顫,吞天金凰已經向四人撲了過來,一道巨大的鳳凰吐息風刃擊向四人,而此時,帝血劍、明月劍、赤血劍正以最強劍勢衝向那星空之劍!   五道力量猛烈撞擊在一起!   寧靜!   絕對的寧靜!   彷彿是旭日噴薄之前的黎明一般!   突然,虛空塌陷,輪迴島上,紫色隱沒,天空儘是暗黑虛空,那暗黑虛空中,彷彿有著無盡世界,那暗黑虛空中,彷彿有著掌控生死輪迴的天道命盤在轉動不止……   輪迴之門!   吞天金凰長鳴一聲,向那輪迴之門飛去,瞬即之間,隱沒其中……   風無央、月傲、孟古道同時朗然大笑,身形如幻,毫無遲疑,向那輪迴之門飛去……   傳說,輪迴之門無盡凶險!   然而,風無央三人終究是義無反顧毫無遲疑飛入其中,或許,在三人心中,生命不僅僅是性命,而是多了更深的意味……   星空城主目光凝重地看著那暗黑虛空中的輪迴之門,又將目光轉向浩瀚的蒼穹,心中似有感觸,歎息一聲,身如幻影,消失在虛空之中……   猶如一場迷夢……   猶如一場塵世……   當風無央飛入輪迴之門的那一刻,一切化為虛無……   完全虛無的世界!   彷彿從混沌中醒來一般,當風無央有感覺的一刻,發覺自己到了一方神奇的世界: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幽紫色蒼穹,蒼穹之下,有著蒼茫群山,群山之外,有著無盡的大海,大海之上,無盡閃電,無數道彷彿帶著天地之威的閃電重重擊向大海,滄海波濤翻騰,隱隱有著驚雷之聲……   這究竟是何方?幽冥界?風無央站立在赤紅色的孤山殘峰之間,心中疑雲四起,風無央感應之下,方才發覺這方世界的靈氣要比玄幻大陸濃郁的多,而且,此間的山石非但有著奇異的赤紅之色,其堅硬程度堪比玄幻大陸的精鐵!   非但如此,此刻的風無央更是感受到這方世界的壓制之力,這壓制之力要比玄幻大陸強上萬倍,若非是風無央有著聖境九級巔峰的修為,這壓制之力勢必成為負擔,風無央可以肯定,如若沒有聖境的修為,斷然會被這壓制之力壓碎,也因此,這方世界,如若有著修煉之士,任何一位修煉之士的修為絕不低於聖境!   風無央心中驚疑之際,突然感到了一絲突破的氣息,遂盤坐於青石之上,專心衝擊聖境巔峰之壁障。   此時,四野無盡靈氣向風無央的丹田中湧來,猶如源源不斷的潮水一般……   就在風無央突破到聖境巔峰之時,突然一道凌厲而危險的氣息逼來……   風無央心中一驚,將帝血劍持在手中,瞬即之間,便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風無央只感覺到眼前虛影一閃,面前不遠處,竟然幻化出一道人影,那人影逐漸沉實,片刻之後,一白袍劍客出現在風無央的面前。   一時之間,風無央竟無法看透這名白袍劍客的實力,然而,風無央卻能清楚地感應到白袍劍客目光中的凜然之意,或者說是殺意!   白袍劍客右手一翻,一柄冰寒的長劍在手,長劍一振,向風無央擊來!   見此,風無央神色一凝,帝血劍衝出!   寂滅之劍!   如果說星空城主的實力強橫,那麼眼前的這名白袍劍客的實力可以說是可怕!因為風無央對其實力一無所知,甚至風無央不知道白袍劍客是如何出現的!   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   一道沉悶的驚爆之聲,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剛猛凌厲的勁力傳來,經脈瞬即逆流,肺腑翻騰,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風無央瞬間暴退數步,避開了那白袍劍客手中長劍鋒芒!   此時此刻,那白袍劍客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冰冷!   風無央不知道為什麼這白袍劍客要擊殺自己,但是卻知道,自己連這白袍劍客的一招都難以接下!   一招之下,自己竟成重傷!   這白袍劍客的修為絕對遠遠超過星空城主!   就在風無央心中驚疑之時,那白袍劍客又是一劍擊來,這一劍勁勢極強,很顯然白袍劍客是要將風無央斬殺!   就在此時,一黑袍男子突然向那白袍劍客衝來,那白袍劍客神色一驚,撤回長劍,向那黑袍年輕人擊去!   激戰之中的二人,僅僅是幻影,而且這幻影,風無央根本看不清楚!只聽得一聲轟鳴,那白袍劍客已然重傷,隨後遠遁而去。   風無央心中稍定,此刻方才看清楚那黑袍男子的容貌,頓時,風無央心神一震:眼前的黑袍男子竟然與夕陽城主羽夕陽一模一樣!   只不過曾經的羽夕陽有著憂鬱氣質,而眼前的黑袍年輕人則是開朗許多。   「閣下是……」風無央向那黑袍年輕人問道。   聞言,黑袍年輕人爽朗地向風無央笑道:「夕陽!」   夕陽?風無央心中一驚,這一驚之外,更是有著心喜,莫非眼前之人便是羽夕陽?   一時之間,風無央心中疑惑不定,但瞬即之後,風無央已經感覺到,眼前自稱夕陽的黑袍人明顯並不認識自己!   也就是說,此人並非往日的羽夕陽!   黑袍人見風無央的神情有些古怪,爽朗地笑了笑,道:「方纔見那明月大陸的人竟然想對你下殺手,所以出手將其擊退了!」   「明月大陸?」風無央疑聲道。   聞此,那自稱夕陽的黑袍男子神色一疑,道:「莫非,你初到這染血大陸?」   風無央點了點頭,見此,黑袍男子一怔,道:「原來如此,那麼此地便是你的輪迴之地……」   不知為何,風無央總覺得黑袍男子是羽夕陽,隱隱之間,二人之間似乎也有著某種默契,從黑袍男子的口中,風無央得知了一些關於染血大陸的信息。   染血大陸,乃是這一方幽冥界兩大大陸之一,染血大陸究竟有多大,無人知曉,因為染血大陸的邊緣乃是混沌之地,那邊緣處,無邊無際,未曾有人真正到過染血大陸的邊緣,據已知的信息,染血大陸至少方圓百億公里,染血大陸主要有兩大勢力,這兩大勢力乃是幽冥神山與紫元宮。   幽冥神山,乃是殺神聖殿,位於染血大陸幽冥山脈,幽冥山脈範圍極廣,佔據了染血大陸北面半壁,這染血大陸的北面半壁河山乃是由幽冥神山的殺神之王孟雲沖主宰。   黑衣男子提及孟雲沖時,風無央只覺得此名字似乎特別熟悉,似乎曾經聽到過,然而一時卻無法記起。   染血大陸南面半壁,則是由紫元宮統治,關於紫元宮,黑衣男子所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那紫元宮似乎是一個神秘的宗派,而且,這宗派有著讓幽冥神山都忌憚的強大實力。   明月大陸,乃是在浩瀚的滄海之外,與染血大陸相距數十億公里,然而,數十億公里對於無數強者來說,不過咫尺,因此,明月大陸與染血大陸一直殺伐不斷。   此前那欲擊殺風無央的白衣劍客正是來自明月大陸,據黑衣男子所言,此地乃是幽冥神山所統治的九城之一的風雲城的邊緣,風雲城,本已是距離幽冥神山最為遙遠的城池,而此地,又是風雲城的邊緣,因此,常有來自明月大陸的強者在此與染血大陸的武者廝殺。   至於明月大陸與染血大陸為何殺伐不斷,黑衣男子只說是古已有之,從古至今,仇恨不絕,因此一直殺伐不斷。   在黑衣男子將這些常識告知風無央之時,風無央斟酌再三,將羽夕陽之事告知了眼前的黑衣男子。   聞此,黑衣男子神色凝重,良久,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向風無央道:「或許,或許,我便是你所說的羽夕陽,當我輪迴到染血大陸之時,前塵往事盡數忘卻,如今想來,已有千年之久……」   說到此處,黑子男子似有感歎之意。   「前塵往事盡數忘卻?」風無央疑聲道。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道:「是的,但凡神魂不滅而到此世界之人,記憶皆無,唯有……唯有突破到真神境界,方能恢復生前記憶!」   黑衣男子說到此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渴望,或者說是希冀,黑衣男子輕歎了一口氣,向風無央道:「這真神境界,或許,此生都無機緣……」   此前,黑衣男子曾大致說過神之境界的體系,當聖境巔峰突破壁障,便可踏入虛神之境,如今黑衣男子正是中階虛神,在染血大陸,中階虛神已經算是不弱,但是絕對算不上強者,至於聖境,可謂是絕對的弱者。   中階虛神更進一步,乃是高階虛神,高階虛神已經可以算是一方梟雄,當高階虛神再進一步,方才能夠衝破壁障,踏入真神境界。   染血大陸幽冥神山所統治的人口不下百億,然而真神境界強者卻只是百人左右!   由此可見,想踏入真神境是何等艱難!    第二百五十三章 風雲城主   據羽夕陽所言,這幽冥界可以說是神境強者的世界,真神境之上,乃是有著更高的主神境界,然而,主神境界的強者極其稀少,整個染血大陸已知的主神境界強者只有兩位,一位是幽冥神山的主宰者孟雲沖,而另一位則是紫元宮宮主。   染血大陸百億武者,然而主神境強者卻僅有兩位,由此可見,修煉主神之路,何等艱難!   雖然風無央並不能完全確定眼前的羽夕陽是否是當日的夕陽城主,但無論如何,與其相遇,讓風無央有了一絲渺茫的希望,那便是,存在的幽冥界,神魂能夠輪迴,與親族至友重逢亦是可期。   「如果是幽冥界武者身死,該當如何?」風無央突然向羽夕陽問道。   聞此,羽夕陽一怔,看了看風無央,不知是否因為前世之故,羽夕陽的神識中似乎有著模糊的影像,模糊的影像中,似乎見過風無央,而且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或者說是信任,然而,當羽夕陽努力回憶時,那模糊的影像便歸於虛無。   羽夕陽頓了頓,向風無央道:「據我所知,如若在幽冥界身死,神魂俱滅,便不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了。」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動,如若親族至友身死之後,即便是能夠進入幽冥界,那麼如若在幽冥界再次遭遇不測,那該如何?   念及於此,風無央心中隱隱憂慮。   此時,羽夕陽又道:「據傳說,前世身死,也不一定就會進入幽冥界,也有可能進入神界,或者修羅界……」   聞此,風無央一疑,道:「神界……修羅界?」   在風無央的認知中,神界與修羅界乃是傳說,當下心中微微一驚。   「是的,這神界與修羅界,確是存在的,不過,據說,只有主神強者才能破界遨遊,縱橫於各個位面……」   說到此處,羽夕陽目光中閃著熱切的目光,顯然對於主神境有著強烈的嚮往。   此時此刻,風無央想起了夕陽城外荒山之巔的青石墳墓,那青石墳墓中所埋葬的,正是前世羽夕陽,前世,羽夕陽父母雙亡,羽夕陽一生皆是在抗拒魔獸的入侵,雖然有著壯懷英雄之義,然而那時的羽夕陽終究是憂鬱的,沒有真正的快樂可言,此時,風無央看著眼前目含精光朝氣蓬勃的羽夕陽,風無央心中慨然萬千,即便如今的羽夕陽踏入真神境界,恢復前世的記憶,就一定是好事嗎?   風無央神遊之際,羽夕陽又道:「據上古傳說,主神還不是修煉的極致,相傳,這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之外,還有一片大陸,那一片大陸要比染血大陸和明月大陸加起來還要大數十倍,強者無數,那大陸名為風神大陸,位於幽冥海的正中央……」   「風神大陸?」風無央心中一陣激盪,「後來呢?」   羽夕陽道:「後來,據說那風神大陸發生了一場大戰,那場大戰究竟如何,世人不知,但大戰之後,那風神大陸完全沉沒,消失在幽冥海中。」   這個世界,有太多事情,風無央不知,不懂。然而,縱然是不知,不懂,卻依然要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才能讓心中的希望變為現實!   「這裡是哪裡?」風無央向羽夕陽問道。   聞此,羽夕陽一怔,笑道:「實際上,我是遊歷四方的苦修武者,恰好路過此地,對於此地,也是不甚清楚,不過,大致上,是知道一些的!此地乃是風雲城的轄地,風雲城統治方圓千萬公里,由於風雲城位於幽冥海的邊緣,常有明月大陸的武者前來爭鬥,甚至是殺戮,因此幽冥神山對此城甚是看重,據說,那風雲城城主顏誠乃是幽冥神山的內門弟子……」   「顏誠?」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激盪不已!瞬間,少年之時的一幕幕景象浮現在腦海中,烏龍山的爭鬥,輪迴山脈的試煉,九陽城的驚變,太多太多……   見風無央如此,羽夕陽一怔,道:「正是顏誠!據說此人素有豪傑之風,在風雲城有著極高的聲望,據說其修為已經是高階虛神,甚至無限接近於真神境界……」   說到此處,羽夕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仰慕,羽夕陽自負天賦過人,然而千年以來,不過是突破到了中階虛神,中階虛神雖然離高階虛神祇有一階之差,然而這一階之差卻是一道鴻溝!一萬中階虛神,在萬年內,都不一定有一個突破到高階虛神境界!   不過,對於絕大多數武者來說,歲月可謂是無限,萬年,不過一瞬,然而染血大陸殺伐不斷,很多豪傑梟雄,能熬得過歲月,卻熬不過殘酷的殺伐,絕大部分在爭鬥中抱憾而死。   「顏誠如今多大歲數?」風無央好不容易止住了激盪的心境,向羽夕陽問道。   羽夕陽歎了一口氣,道:「風雲城主不但素有豪傑之風,亦是有著讓人羨慕的際遇,據說,他在百歲那年,被幽冥神山的高人收為內門弟子,如今,恐怕是已經快千年了吧……」   這風雲城主很有可能就是至友顏誠!風無央瞬即之間如此判定,然而片刻之間,風無央心中又是一頓:即便是自己的生死之交,那已經是前世,如今,顏誠還認識自己嗎?   無論如何,風無央心中隱隱興奮不已,倘若此顏誠是彼顏誠,那麼也就是說,自己與師尊、父親、祖父等人皆是有著重逢的可能!   有著重逢的可能,便已經足夠!   羽夕陽似有感歎,道:「實際上,千年歲月,能夠修煉到高階虛神,已經是極為難得,非天才卓絕之輩不能為之……」說到此處,羽夕陽看向風無央,道:「我到風雲城來,正是想成為殺神殿之殺神!」   這名字,太熟悉不過!當年在那西玄邊城之時,成為殺神那段時光,可謂是風無央一生中少有的激烈時光,風無央目光一動,疑聲問道:「殺神殿?殺神?」   羽夕陽道:「是的,殺神殿乃是幽冥神山的核心勢力之一,但凡染血大陸的武者,皆有著成為殺神的資格,殺神分為九級,這風雲城最強大的殺神,據說是六級殺神,至於七級、八級與九級殺神,可以說是幽冥神山的真正主力,地位比城主要高!」   「如何成為殺神?」風無央問道。   羽夕陽目光一凝,道:「殺神之意,便是如此,那明月大陸與我染血大陸有著無數年的仇怨,無數年來,明月大陸不知殺了多少染血大陸的武者,因此,殺神任務多於明月大陸有關!」   「截殺明月大陸的武者?」風無央疑聲道。   羽夕陽不置可否,目光中閃過一絲厲然,道:「如今,以風雲城情勢而論,多是明月大陸的武者肆意虐殺我輩武者,我一結義兄弟,在九年前,便是喪命於七個明月大陸的武者圍攻之下!」說到此處,羽夕陽的目光閃出一絲仇恨之意。   仇恨,依舊是仇恨!   不知為何,風無央的心中此時閃過一絲落寞,這諸方世界,莫非皆是不乏仇恨?這流沙萬象,是否有著一方真正的安寧聖地?   前世,羽夕陽已經躺於青石墳墓之中,今生,羽夕陽依舊殺伐爭鬥無止……   風無央正冥想中,羽夕陽沉聲道:「風雲城昨日發佈了一則懸賞,正是二級殺神任務,據殺神任務所講,近日將有一撥明月大陸的武者前來侵擾風雲城,這殺神任務正是截殺這些武者!」羽夕陽目光一凝,「不過,據我偵查,七日後,他們將在離此地千里的亡命山脈集結,這批明月大陸的武者多是初階虛神境界,似乎他們來此,是為了試煉,不過這試煉,卻是拿我們風雲城武者的性命試煉!」   此時,羽夕陽的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悲壯!   羽夕陽歎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遠方的亡命山脈,喃喃道:「七日,七日的準備時間……」   幽冥神山,幽冥峰。   幽冥峰非但是幽冥山脈第一高峰,亦是染血大陸第一高峰,峰頂之上,紫雲輕浮,紫雲之上,便是紫色蒼穹,蒼穹之上,不見一絲星光。   盤坐於峰巔青石之上的,乃是一位白袍老人,一片枯葉飄落,白袍老人睜開了眼睛,看著峰巔外的紫色浮雲,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疑聲自問道:「為何?為何我感應到了宗族弟子的氣息……赤血劍又回來了嗎?」   當日孟古道飛入輪迴之門時,白袍老人平靜的目光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這白袍老人正是孟家那位傳說中的先祖,赤血劍的真正主人,亦是幽冥神山的主宰者,染血大陸的巔峰強者之一孟雲衝!   那一片枯葉悠悠落入殘澗之中,孟雲沖的目光中彷彿有著無盡的落寞,或者說是愴然!   為了一個信念,孟雲沖在此地已經盤坐無數年!   漫長的歲月,讓滄海化為桑田,讓人世幾番變化……   孟雲沖依舊在等待,等待著無盡歲月唯一的知己——風神!   那場大戰之前,風神曾經說過,他已經會回來的,然而,無數年過去了,風神大陸已經沉入幽冥海,卻依然不見風神歸來……   孟雲沖想到此處,站了起來,看著幻化無止的浮雲,心中萬千慨然,「這片天地,似將再次有著一場億載之後的傳說……」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場輪迴   七日雖短,但對於風無央來說,卻可以做很多事情。當羽夕陽靜處感悟之後,風無央便遁入本我心界。   滄海遼闊,江海翻騰,四野天低,一片蒼茫。   自輪迴山脈起,本我心界便一路相伴,看著天地如斯景象,風無央心中波瀾起伏,輪迴山脈,幽冥輪迴,莫非人生一世,便是一場輪迴嗎?   此時此刻,風無央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千年以前,風無央從輪迴山脈走出,開始了不平凡的征程,而如今,一切又將從頭,但這一次,終能克服艱險,抵達終點嗎?   本我心界之中,蒼穹亦如界外,紫色空濛,黯無星辰。   自入幽冥界以來,風無央似乎隱隱感覺到自身的潛能彷彿頃刻之間釋放出來,源源不斷地地升騰著,彷彿是以前壓抑了很久一般,半日之後,風無央似乎感覺到了聖境巔峰極致的意味,這意味中,有著一種俯仰天地的氣息……   在幽冥界中修煉,確要比在星辰世界中效率更高!然而,風無央此前在星辰世界中的感悟,對如今的修煉亦是有著極大的益處!   此時,風無央的經脈吸張不止,丹田之中如江海般沸騰……   風無央神識所及,狼神玉璧上的劍招再一次浮現在眼前,虛影連連,闡釋著真正的神之境界!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劍意所在!   風無央此時此刻,方才有所醒悟,原來自己所修煉的,不過是狼神劍意的皮毛而已,然而,狼神劍意的神奇之處正是在於,無論在何等修為,皆可參悟,而且,參悟者心悟之後,便認為狼神劍意僅止於此!   此時,風無央已然明瞭,當前的劍招奧義,雖然幻化神奇,然而當自己修為更高之時,必有新的參悟!   風無央心中意味莫名:狼神乃何等英雄?冥冥之中,自己似乎與狼神竟有了師承之義。   茫茫天道運數,人莫能測……   紫色的平原之上,高山之側,風無央手持帝血劍,苦悟狼神劍意……   數月之後,風無央遁出本我心界,此時,本我心界之外,已經過去六日。   這一日,天地風雲呼嘯不止!   這一日,幽冥海上滄浪滔天!   風無央剛剛立於孤山之上,天劫降臨,一道彷彿要擊碎天地的雷劫向風無央衝來,風無央長嘯一聲,帝血劍直指蒼穹,迎向那虛神雷劫,轟然一聲,帝血劍劍魂與那雷劫撞擊在一起,無盡的氣旋衝向堅如精鐵的山石,將蒼山擊碎,鐵石亂飛!   此時,風無央才明白過來,原來,那無邊的幽冥海中的無數閃電,乃是無數武者突破之時引發的雷劫,想及此處,風無央震撼不已,這幽冥海中,恰逢突破之武者已經有如斯之多,那麼武者之總數將何其繁多!   天地轟鳴,第二道雷劫迅速降下,風無央氣勢一凝,長劍所指,雷電光芒四溢,瞬即之間,散而擊向它方!   這一刻,蒼山震顫不已!   然而,第三道雷劫卻是久久不見蹤影,風無央心中凝重,之所以會如此,很可能那第三道雷劫極其強大!   果然,如風無央所料,那紫色蒼穹之上,朵朵劫雲正在凝結,突然,天地一道光芒閃爍,第三道雷劫帶著天罰氣息衝向風無央!   狼神劍意!   風無央心中激盪之下,長劍斬向雷劫,轟然一聲,風無央只感覺一道巨大的勁力傳來,猛然被砸向蒼山絕壁之上,重重摔落下來,而那雷劫擊落之處,荒山已被夷為平地!   然而,第四道雷劫卻倏然而至!   風無央心中驚疑,原來,這神之雷劫,竟然不止三次!   第四道雷劫威勢更強,風無央盡力抵擋之下,卻依然被擊成重傷,而方圓千里山脈,雷劫之下,已然不存!   風無央此時心中不再是驚疑,而是震驚,很可能,很可能此番無法渡過虛神之劫!   依風無央所知,這山脈之石的堅硬程度,堪比精鐵,若是在星空世界,尋常雷電斷然不可能將之擊碎,然而,在如斯雷劫之下,山脈竟成廢墟!   紫情所言果然不差!如斯雷劫之威,足可擊碎星空世界之星球,乃至星系,甚至一方星空!   第五道雷劫降臨之時,風無央心中一陣激盪,生死完全置之度外,目光一凝,寂滅之間擊出,帝血劍劍魂猶如赤血巨龍,咆哮著衝向那第五道雷劫!   轟然一聲,一聲龍之哀鳴,瞬即之間,千里山脈,竟然被擊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或者或者是坑洞,而那坑洞邊緣不遠處,正是奄奄一息的風無央!   就在此時,那第六道雷劫正在凝聚!   風無央心中悲涼,莫非今日便要死於雷劫之下?   風無央絕望之際,勉強而立,第六道雷劫劈下,帝血劍再次綻放血色光芒,而此時,天際之外,羽夕陽奔來,羽夕陽一聲長嘯,長劍向那雷劫斬去!   轟隆隆……   帝血劍與夕陽劍猶如兩條巨龍一般,驚天氣勢之下,竟然將那雷劫擋下!   第六道雷劫消散的那一刻,風無央感到靈魂中一陣悸動,丹田化虛,一道天道之力湧入經脈之中……   神之境界!   風無央大難不死,劫後餘生,自然欣喜非常,然而這欣喜之外,更多的則是對羽夕陽的感激之情!   若非羽夕陽,此番風無央必然死於雷劫之下!   按照既定計劃,風無央與羽夕陽一道前往風雲城殺神閣領取殺神任務。   風雲城,乃是幽冥神山邊城,然而只是一邊城,但是人口卻有數千萬之多,商賈繁華,樓肆林立,風雲城內城方圓數百里,規模亦是堪稱恢宏。   在前往風雲城殺神閣的路上,風無央與羽夕陽二人路過一拍賣場,此拍賣場名為道天拍賣場,在風雲城算得上是第一拍賣場,非但有著第一的規模,亦是有著足夠強橫的實力,以及為商的信義。   風無央、羽夕陽駐足之時,拍賣場正在一宏大的廣場上公開拍賣寶物,這寶物乃是一獸類,此獸被囚禁於在一個巨大的白玉籠子中,時不時有著幾聲哀鳴。   風無央看見那被囚禁於白玉籠子中的困獸時,神色大驚:此獸正是在星辰世界曾經吞噬萬千星球的吞天金凰!   那主持拍賣之人乃是一個紅袍大漢,這名紅袍大漢目光厲然,風無央一時之間,亦是看不透紅袍大漢的真實修為,但卻可以肯定一點,這紅袍大漢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   那紅袍大漢見台下數百名行人目光似有疑色,遂大笑一聲,道:「此獸,乃是我在風雲山脈一孤峰處所得,當時,此獸憑空出現,我順手將其擒住,後來一看,原來是吞天金凰!」   聞此,眾人低聲議論起來。   而風無央則是震驚不已:順手將其擒住?   那紅袍大漢說到此處,清了清嗓子,驕傲地看了看眾人,接著道:「大家想必也知道,這吞天金凰乃是極為罕見的野味,或燉或煮,俱是鮮嫩美味啊!」   聞此,風無央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此時,台下眾人議論紛紛……   「聽說這吞天金凰味美無比,非但有滋補之功,對武者修煉亦是好處不少……」一位白衣老者向旁邊的行人道。   那行人聞言,點了點頭,道:「嗯嗯,是不錯,如果能搞到手,送給師尊也是不錯的禮物,這等野味,的確是少見,可就是不知道最終拍賣價是多少?」   很顯然,無論是白衣老者,還是那行人,都是有著拍下吞天金凰的意思。   那白衣老者聞言,道:「我估計,我估計最多九萬神盾就可以!」   神盾乃是染血大陸通行的貨幣,實際上,九萬神盾已經算是不小的數目。   羽夕陽此刻並沒有什麼震驚,似乎對此習慣之極,當下笑了笑,向風無央道:「你可知道,九萬神盾是多少?」   風無央此時依然處於吃驚之中,似乎認知在一時半刻之間無法扭轉過來,當下只是搖了搖頭。   見此,羽夕陽笑了笑,道:「以風雲城來說,在不錯的酒樓住宿飲食,一日約莫在二百神盾左右,一柄不錯的刀劍,價值約在九千神盾左右,一處不錯的樓閣,其價值約莫在九十萬神盾左右,至於殺神閣的懸賞任務,一級殺神任務,從利益上來講,可以獲取三千神盾,而二級殺神任務,則是可以獲取三萬神盾。」   風無央心中更是吃驚:以羽夕陽所言,二級殺神任務,已經是有著一些風險,甚至是凶險,然而竟然只能是獲得三萬神盾!   羽夕陽似乎知道風無央的心思,歎息了一口氣,道:「世事如此,這三萬神盾實際上已經不少,我到如今,一邊修煉,一邊購買經籍圖譜,因此,數百年以來,所積攢的,也不過只有八萬神盾……這二級殺神任務,雖然,雖然說是拿性命去搏,但是又能如何呢?」羽夕陽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們一旦成為三級殺神,便可以去接下四級殺神任務,四級殺神任務,可是有著三百萬的神盾懸賞!」   說到此處,羽夕陽隱隱歎息,似乎有些底氣不足,道:「實際上,殺神閣的殺神,多是二級或者三級殺神,至於四級殺神,可以說是很少,五級殺神,就更為罕見,六級殺神,風雲城不會超過五位!不過,六級殺神任務的懸賞可是極高,一次任務便可獲得三億神盾!」   羽夕陽歎息之後,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嚮往,羽夕陽看了看風無央,道:「無論如何,路是要一步步走的,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首要的是要有立足之地!那這第一步,便是要成為殺神!」   是的,現在的風無央,沒有一枚神盾,亦沒有任何在幽冥界生存的經驗!   片刻之後,風無央便與羽夕陽一道,繼續向殺神閣趕去。   此時,斜陽漸落,風無央與羽夕陽趕路之時,忽然聽見身後遠方一聲慘鳴,這鳴叫聲,風無央很熟悉,正是那吞天金凰所發,而這慘鳴,似乎應是被宰殺前的絕望嘶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亡命山脈   殺神閣,乃是幽冥神山殺神殿在各城設立的分閣,風雲城殺神閣位於風雲城南的殺神山脈之中。   雖然殺神閣位於山脈之中,然而風雲城武者眾多,因此這殺神閣亦是殺神眾多,據風雲城殺神閣之規定,如若是獲得四級殺神勳章,便可以在酬金之外,獲得殺神閣一處閣樓的擁有權,風無央目光所及,殺神閣所在的山脈之中,閣樓繁複,約有數萬之多,這也就代表著,殺神閣的四級殺神不下數萬!   以風無央所知,三級殺神便已經是羽夕陽所心嚮往之的,那四級殺神的實力又當如何?雖然說殺神的級數與武者自身修為境界不一定完全對應,然而,殺神勳章等級則更是能夠反映真實的戰力!   殺神閣前方有著一方廣場,那廣場名為殺神廣場,此時此刻,廣場上約有百餘名武者,這些武者多是來此領取懸賞任務,風無央感知之下,這些武者大多是有著中階虛神的修為,而這些武者胸前的殺神勳章,則多是二級殺神勳章,三級殺神勳章則是較為罕見!   那廣場北面,乃是殺神閣的大廳,大廳相當宏偉,甚至可以說是氣魄,樓閣簷角上的琉璃皆是紅潤之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而樓閣的欄杆則皆是血色之玉做成,隱隱之間,透著一股殺意……   「有一則信息需要通知閣下,此懸賞任務已經由二級殺神任務升級為三級殺神任務,因此,我們必須確認閣下是否有著中階虛神境的修為,按照既往規定,接下三級懸賞任務的主事者修為必須是中階虛神境乃至以上。」白衣執事向羽夕陽認真道。   羽夕陽神色微微一驚,心中琢磨著,似乎這次的截殺任務並不那麼輕鬆,羽夕陽權衡片刻,神色一定,道:「按照既定計劃進行,此任務,我接了!」說完,羽夕陽右手一展,向旁邊的鑒境晶石握去,頓時,那鑒境晶石在羽夕陽的緊握之下,發出紅色光芒,見此,那白衣執事確定了羽夕陽的修為,點頭道:「如此,我便登記造冊了。」   隨後,風無央亦是作為三級懸賞任務的參與者,列入了此懸賞任務的登記中,按既往規定,如若完成任務,三級懸賞任務的主事者則可以成為三級殺神,而此任務的參與者則是可以成為二級殺神。   就在那白衣執事登記完畢離開大廳之後,突然一名紅袍男子走了過來,神色之間儘是挑釁,哼了一聲,向風無央與羽夕陽二人道:「這年頭,居然也有中階虛神挑戰三級殺神懸賞任務,莫非你們不知道這實際上是送死嗎?」   實際上,這紅袍男子的話雖然狂妄,但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三級殺神懸賞的艱難,羽夕陽自然是知道的,然而羽夕陽之所以敢接下三級懸賞任務,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這幾日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要突破中階虛神的壁障,成為高階虛神,因此,在自身實力上是有著一定的資本,而另一方面,羽夕陽對於此次截殺亦是有著一定的籌算,或者說是把握。   見紅袍男子言語之中有挑釁之意,羽夕陽向風無央問道:「你怕嗎?」   風無央道:「這個,自然是不怕的!」   作為一個從山鎮中走出的孤膽英豪,無數次擊敗強敵,縱橫星河,將生死置之度外飛昇進入幽冥界,風無央的心境絕非尋常之人能比。   很顯然,在風無央的心中,這三級殺神懸賞任務並不可怕!   風無央一開口,那紅袍男子便將注意力從羽夕陽轉向了風無央,怔怔地看了半響,突然怪笑數聲,笑聲畢,紅袍男子向風無央問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剛剛突破到虛神境界吧?」   風無央很明白,這紅袍男子雖然表面上是詢問,實際上是在譏笑,當下笑了笑,道:「是又如何呢?」   聞此,紅袍當即一怔,是的,是又如何呢?   半響,紅袍男子目光一冷,道:「初階虛神參與三級懸賞任務,純粹是找死!」   聞此,羽夕陽目光一寒,向那紅袍男子道:「如若是你,便是不敢吧?」   紅袍男子經此一問,當即怔住,一時難以回答:如若是回答敢,那便是不應嘲笑風無央,如若是回答不敢,那麼殺神之勇氣何存?   勇氣,或者說膽氣,對於殺神來說,是最為珍視不過,甚至要高過實力!   「那便拭目以待吧!」紅袍男子說完,拂袖而去。   「不必理他。」羽夕陽向風無央道。   實際上,紅袍男子的此番做法,在風無央的心中,激不起半點波瀾。真正的豪傑,如果認為自己日後能成為真正的強者,那麼這些無謂之事,不過是浮雲而已,如若是沒有成為強者的信心,那麼混沌一世,這些事情,自然無需計較。   亡命山脈,位於風雲城東北部,腹地千里,山勢險峻,草木叢生。   殺神閣每次發佈懸賞任務之前,都會將這些任務的大致信息公佈在殺神閣的大廳上,從保密角度來講,這樣做相當不對,然而,數萬年以來,幾乎沒有殺神洩露這些信息,甚至,即便是死亡亦是不可能讓殺神出賣殺神閣。   縱然這些殺神之間,可能是有著內鬥,可能是有著敵視,然而對於當明月大陸的入侵者,這些殺神祇有一個態度!   從之前殺神閣公佈的信息加上羽夕陽這些天的偵查,進入亡命山脈的明月大陸武者約莫有五人左右,這五人很可能是為試煉而來,修為皆是在初階虛神境界。   正是因為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的對立,對方的地盤才成為對方武者的試煉之地,對於明月大陸的武者來說,深入染血大陸,是有著極大的風險的,這種風險是與性命相連,然而,正是因為有著巨大的風險,才是最佳的試煉之地,除此之外,這些試煉的武者如若是能夠擊殺染血大陸的武者,回到明月大陸之後,是能夠得到極高的懸賞的。   然而,當風無央與羽夕陽埋伏在亡命山脈的孤山之側時,卻久久不見明月大陸的武者。   一絲不好的預感在羽夕陽的心中升起,神色之間,亦是疑雲叢生,見此,風無央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很顯然,羽夕陽收集的情報出了問題!   就在風無央二人心中不定之際,突然亡命山脈右側數聲大笑,「果然如我等所料,這甚有名氣的夕陽武者果然埋伏在亡命山脈!」   羽夕陽在風雲城雖只有數載,然而卻是有了一定的名氣,很顯然,不但這名氣為明月大陸的這些武者所知,連行蹤都暴露了!   羽夕陽縱身一躍,立於眾明月大陸武者之前,而風無央亦是隨後。   此時此刻,風無央心中隱隱吃了一驚,眼前的明月大陸武者竟有七人之多,而且有兩人皆是有著中階虛神境的修為!   凶險,極為凶險!   「看來,你們倒是比我籌劃的更詳細……」羽夕陽向那為首的藍袍男子道。   聞此,那藍袍男子哼了一聲,道:「莫非你不知,對於你這等天才,誅殺一名,在明月大陸英雄殿可以獲取十倍於尋常的報酬?」   與染血大陸的殺神對應,明月大陸亦是有著武者組織,這武者組織正是英雄殿!而這些明月大陸的武者正是來自明月大陸一邊城的殺神閣。   「看來,明月大陸為了對付染血大陸,確是很在意,也是費了諸多心思的!」羽夕陽橫眉冷道。   「這仇恨,太多了,遲早有一天,明天大陸的勇士們,會把你們染血大陸的武者屠戮殆盡,讓染血大陸成為名副其實的染血大陸,哈哈哈!」說完,藍袍男子狂笑不止。   見到藍袍男子的狂笑,風無央心中感慨萬千,如此狂妄之人,風無央見的太多太多,然而,這些狂妄之人的結局,卻多是以死亡收場!   此時,風無央心中所想的,並不只是藍袍男子的狂妄,而是明月大陸與染血大陸的殺伐之事,他們因何殺伐?這殺伐是為了什麼?   正在風無央心中思慮之際,那藍袍男子依然長刀揮舞,向羽夕陽斬來!   那長刀極快,隱隱泛著寒光,風無央此時已經晉入虛神境界,因此,對於長刀的刀勢卻看的分明,長刀刀勢猶如波紋一般,然而,瞬即之間,這波紋已經逼近羽夕陽。   羽夕陽目光一凜,長劍擊出,直直擊向藍袍男子手中的長刀!   很乾脆,很直接!似乎沒有任何威勢!   噌……   隨後一聲金戈交鳴,那長刀斷為兩截,而羽夕陽手中的長劍卻依然閃著冷冷的寒光……   那藍袍男子暴退數步,見長刀竟斷,目光駭然:這羽夕陽實力竟有如斯之強!   就在此時,羽夕陽突然回身向風無央大叫道:「走!」   很顯然,羽夕陽雖然前番擊斷藍袍男子手中長刀,但並不認為在眾人圍攻之下此次還有勝算!   對此,風無央亦是明白,然而正當二人身形如幻向外圍衝去之時,忽然見四面八方竟有十數名明月大陸的武者陸續圍攻過來!   凶險,絕對的凶險!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兩世情義   紫色雲起,天地黯然,亡命山脈,枯草橫飛。   羽夕陽目光一閃,傲然道:「拼了!」   將近二十名明月大陸武者猛然向羽夕陽與風無央二人圍攻過來,瞬間,激戰已烈!   這是風無央進入幽冥界後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激戰,此時此刻,風無央彷彿又找到了於生死之際感悟天道的感覺,帝血劍泛著赤色的血芒,彷彿血色長虹一般,在亡命山脈中掠影連連!   藍袍男子與另一名中階虛神武者帶領其餘十多名初階虛神圍攻羽夕陽,因而,此時風無央所面對的,乃是五名初階虛神!   死戰之始,風無央確是感到了極大的壓力,這五名武者的修為雖然只是初階虛神,然而畢竟有五人之多,風無央不僅僅是剛剛突破到虛神境界,而且僅有一人!   然而,每逢生死之際,風無央總能感到靈魂的激盪,這種激盪能夠熱血沸騰,能夠讓自己將生死置之度外!   見五道劍光逼來,風無央心中一橫,問天一劍猛然擊出!   浩蕩而強橫的劍勢帶著問天的傲然氣息衝向那五道劍光,猛然間,一道金戈交鳴,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巨力傳來,暴退數步,肺腑翻騰不已,一口鮮血由嘴角滲了出來……   而此時,那五名武者亦是同時暴退數步,神色之間亦是凜然,實際上,方纔那五劍合力,乃是這五名武者在多次截殺中形成的默契,即便是對著中階虛神,亦是有著幾分勝算!   在這五名武者的眼中,眼前的風無央很不簡單!   其中一名武者冷冷道:「剛剛突破到虛神境界,便能夠在五劍合擊之下不死,這是一名天才!染血大陸的天才,必死!必死!」   此時此刻,這名武者叫囂不已,目光之中,隱隱有著興奮!這興奮之中,更有著一絲瘋狂!   瞬即之間,五道劍影又至。   奪天之劍乾坤式!   帝血劍赤光一閃,彷彿映紅了山谷,劍意浩蕩,彷彿乾坤之威,重重與那五道劍影撞擊在一起!   彭……   轟然一聲,一道剛猛的氣流沖山谷飛出,撞擊在遠方的殘峰之上,竟將那殘峰擊成碎粉!   而此時,風無央與那五名武者皆是負傷,風無央剛剛站立起來,便見那五名武者一起攻擊而來,劍光依然冰寒……   死亡?   風無央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此時,一道寒月之光閃過,羽夕陽長劍一挑,將那五道劍影斬落,然而就在此時,那羽夕陽身後一名武者趁羽夕陽分心相救風無央之際,一劍刺入羽夕陽後背之中。   鮮血激射,映紅殘陽!   羽夕陽此刻已然重傷,方才奮力相救之下,風無央閃了開來,避過了那五名武者的攻擊。   此時此刻,十數名武者將風無央與羽夕陽二人死死圍堵在山谷之中!   在那不遠處,躺著明月大陸的六名武者,這些武者皆是死於羽夕陽之手,那為首的藍袍男子似乎亦是重傷,但此刻卻是向羽夕陽狂笑道:「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的修為已經是中階虛神巔峰,很好,很好啊!剪滅你,正是我英雄殿勇士當為之事!」   羽夕陽滿身鮮血,目光中儘是果決,目光一橫,當空大笑,道:「死就死了,說什麼英雄當為之事!」   瞬即之戰,血戰又起!   羽夕陽雖然重傷,然而實力畢竟在眾人之中,可以說是最強,藍袍男子數番攻擊之下,依然無法殺死羽夕陽二人,不過,約莫一刻鐘之後,風無央亦是滿身是傷,性命亦是危在旦夕!   風無央心中一橫,感於羽夕陽之義,心生死志,猛然向藍袍男子衝去,帝血劍當空長舞,竟將藍袍男子逼退數步,而此時,重傷之下的羽夕陽因此得以脫身,此時,明月大陸諸武士,當屬藍袍男子最為強橫,羽夕陽雖然重傷,但是相對於其它初階虛神武者而言,還是不折不扣的強者!   此時,風無央一人獨戰藍袍男子!   藍袍男子目露凶光,袖袍一展,一柄長槍擊出,這長槍乃是烏黑之色,純黑的色澤中透著冰冷的寒意,彷彿長槍之上,有著細微的寒霜一般。   藍袍男子看了看手中的長槍,目光中儘是自信,長嘯一聲,大笑道:「此乃是我祖傳之兵器——刺天槍!今日,刺天槍出,你必死!」   「必死之語,我聽的太多,確是,我可能會身死此處,不過生死,此刻我已經不在乎了!」風無央言下之意,乃是藍袍男子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聞言,藍袍男子目光冰寒,長槍倏然刺出,那長槍之端似乎帶著一絲靈魂的神秘氣息,長槍過處,虛空似乎都隱隱有一些波動!   由於幽冥界的壓制之力要比星辰世界強上很多倍,因此,能夠在星辰世界破碎虛空,在幽冥界中可能無法引起空間震盪!   此時,讓風無央心中驚疑的是,這長槍不但使虛空震盪,而且竟然使這震盪形成了規則的波紋!   這說明,非但此長槍乃是神兵,長槍槍法亦是神奇的絕技!   寂滅之劍!   風無央心中一橫,最強一劍擊出!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光芒,似乎將四圍的光線盡數吞沒其中,一道墨影閃過,帝血劍重重與刺天槍撞擊在一起!   彭……   虛空再次震盪!   一道極大的勁力從長劍與長槍碰撞之處四散開來,將風無央與藍袍男子推開數百米!   就在風無央穩住身形之際,那藍袍男子再次轟殺而來!   風無央目光一閃,神色之間劃過一絲異樣。   藍袍男子此時目光猶如寒針,長槍似能破空,黝黑的槍頭彷彿有著無盡的殺氣!   噌……   長槍刺中風無央心臟!   然而就在此時,那風無央竟然瞬即消散,藍袍男子心中一驚,神色一寒,突然感到後背一股涼意……   帝血劍已經刺向藍袍男子後心!   風無央方才在危急之際,第一次在幽冥界中施展幻神身法,實際上,風無央對此並沒有多大指望,然而當風無央使出幻神身法的那一刻,彷彿魚兒游動在水中,幻神身法似乎與這一方空間有著天然的契合一般!   「不,不!你不能殺死我!」藍袍男子咆哮道。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毫無遲疑,長劍一閃,直中藍袍男子心臟之處!   藍袍男子一聲慘叫,身死當場!慘叫聲中,有著無盡的不甘與憤怒……   就在這一刻,那幽冥神山幽冥峰上,孟雲沖再次睜開了眼睛,目光中似有驚疑,「為何……我感應到了幻神身法的氣息?幻神身法……果真是我孟家後人到此了嗎?」   亡命山脈,羽夕陽此刻正面臨十二名武者圍攻,實際上,這十二名武者實力並不如何,但此時,羽夕陽與風無央皆是重傷,因此,在眾人圍攻之下,很被動!   激戰之中,被動,往往就意味著凶險!   就在此凶險之時,羽夕陽一聲長嘯,嘯聲之中一股悲愴,瞬即之間,目光一橫,羽夕陽身形如幻,一道分身幻化而出!   這一道分身乃是羽夕陽耗數百年之功練就,然而此時,這一道分身氣息暴漲,顯然是要自爆!   可以說,羽夕陽對時機的拿捏非常準,此時此刻,那十二名武者正集結一處,準備合力一擊,然而羽夕陽分身卻是猶如幻影一般,速度極快,眾人不及閃躲,轟然一聲巨響,十二名武者之中,唯有一名武者竄出,其餘十一名武者盡皆粉身碎骨!   就在此時,那最後一名武者目光一寒,悲呼一聲,猛然衝向羽夕陽本尊!   氣息迅速暴漲!   見此,風無央目光一驚,猛然拉起羽夕陽,急往山谷之外閃去。   然而,就在此時,那武者已然自爆,浩蕩的自爆產生的風之勁力向四野衝擊開來,一時間,山石亂飛,風雲狂嘯。   風無央與羽夕陽閃避之時,由於羽夕陽遲了半步,巨大的衝擊之力將羽夕陽的丹田重創,此時,雖然敵手盡亡,但羽夕陽卻是危在旦夕!   羽夕陽抹去嘴角滲出的鮮血,向風無央道:「這三級殺神任務,是完成了……」   此時此刻,羽夕陽雖然重傷,卻還是惦念著殺神任務,風無央心有所感,道:「是的,羽兄自此以後,便是三級殺神了……」   羽夕陽歎了歎口氣,道:「這些明月大陸的武者,雖然奸詐狡猾,不過卻也都是漢子!」   風無央目光一凝,若有所思,道:「其實,我們在他們的眼中,或許也是奸詐狡猾之輩吧!」說到此處,風無央心中生疑: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的殺伐與仇怨究竟從何而來?   見羽夕陽重傷如此,風無央心中亦是極為擔憂,不僅如此,羽夕陽捨身之大義,亦是讓風無央真心感佩,此刻風無央向羽夕陽問道:「羽兄之傷,如何醫治?」   羽夕陽神色黯然,道:「或許,或許我就只剩半條命了,丹田受損,極難恢復,我想千年甚至萬年,我之實力不會有寸進了……」   說到此處,羽夕陽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芒,「除非,除非有大悲丹……不過這培元丹必須以大悲山脈大悲峰上的雲香草煉製……」   大悲丹?風無央對於煉藥一道,可謂是極為通曉,當下心中一動,問道:「這大悲山脈大悲峰在哪裡?」   對於風無央的心思,羽夕陽很清楚,當下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如今,這大悲山脈處於風雲城北部,位於染血大陸之邊緣,而且,這大悲山脈的大悲峰方圓千里已經為明月大陸所佔據……」   羽夕陽的意思很明顯,這大悲峰乃是極為凶險之地,雲香草,是無法得到的!   大悲峰之北,幽冥海,離魂島上。   離魂殿大殿之上,一藍袍男子目光兇惡地盯著風雲城方向,惡狠狠道:「此次,我七萬武者大軍一定要屠盡風雲城!可恨!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武者竟然殺了我的分身!」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悲山脈   離魂殿位於離魂島之上,幽冥海中無盡的紫色光芒折射大殿之上,離魂殿紫氣氤氳,透著黯然的氣息。   這藍袍男子正是離魂殿殿主司徒橫,司徒橫率七萬武士前來離魂島,正是為了準備攻下染血大陸風雲城,為明月大陸佔據一個橋頭堡,為了能夠獲取最準確的情報,司徒橫以分身協同十數位武者深入風雲城,然而沒有想到在亡命山脈全軍覆沒。   司徒橫早已經踏入高階虛神境界,那分身雖有只有中階虛神修為,然而對於司徒橫來說,卻是極為珍視,數千年苦修毀於一旦,此時此刻,司徒橫可以說是對風無央與羽夕陽二人恨之入骨!   「這羽夕陽與風無央二人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你們可知二人底細?」司徒橫冷冷地向大殿兩側的武者問道。   寂靜無聲!   司徒橫平素暴虐無常,此時毀了一道分身,心中盛怒可想而知,眾人幾乎皆是小心翼翼,不敢出聲。   然而,這其中有一人對司徒橫並無懼意,此人正是司徒橫之叔父司徒血,司徒血不僅僅實力強橫,據說其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於真神境界,可以說是突破虛神壁障在即,而且,司徒血乃是以客士身份參與此戰,無論以輩分、以實力還是以公事,司徒橫皆是沒有任何道理對司徒血指手畫腳,當然,司徒血自然不會把司徒橫的厲責當回事。   司徒血目光一掃,目光清冷,向司徒橫道:「據我所知,那羽夕陽的確是風雲城新出的天才人物,其實力,應該處於中階虛神境巔峰……」   實際上,司徒血所說的這些,不但司徒橫知道,在場的諸多武士亦是心知肚明,當下,司徒橫神色恭敬,淡淡道:「叔父所言之事,侄兒早已探明。」   聞此,司徒血目光一寒,冷冷道:「既然早已探明,為何有此一敗?」   很顯然,司徒血此時是有些怒意。   見此,司徒橫略一沉吟,目光一凝,向司徒血問道:「叔父之意如何?」   司徒血神色一定,果決道:「任何時候,做任何事情,都必須有著足夠的把握在先!此番我們七萬武者欲一舉攻殺風雲城,非同小可,此事不動則已,若是動,必須確保成功!」   司徒橫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現一絲光芒,道:「叔父之意可是指,此番舉動,尚未有著足夠的準備?」   司徒血點了點頭,目光掃向離魂殿兩側的武者,道:「前番之所以亡命於亡命山脈,正是因為準備不足!」   司徒橫似乎聽出一些門道來了,當下神色一疑,道:「叔父之意,若何?」   司徒血目光一凜,道:「你可知我明月大陸為何要付出巨大代價佔據大悲峰?」   在數百年前,明月大陸曾以十數萬武者性命的代價,與染血大陸血戰方才據有大悲峰,然而,對於此時,司徒橫雖有所耳聞,但對其中內情,卻是不知,此時,司徒橫目光有疑,向司徒血問道:「何故?」   司徒血目光一凝,神色似乎突然之間變得肅然,「因為,因為這大悲峰中,有著風神遺跡……」   司徒血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震驚不已:風神?   司徒橫穩定心神,道:「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染血大陸的聖神人物風神?」   司徒血點了點頭,目光中盡皆凝重,「風神與狼神之事,年已久遠,世人不知,亦是再也正常不過,不過,這大悲峰中,或者也有可能在大悲山脈,確是有著風神遺跡,如若能夠獲取風神遺物,對於染血大陸的士氣,亦是最好的打擊!這染血大陸,可是以風神為信仰的!」   此時,司徒橫似乎明白了為何數天前司徒血刻意調集重兵把守大悲峰,當下,神色更是恭敬,向司徒血小心翼翼道:「以叔父之意,這場大戰該當如何?」   聞此,司徒血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屠盡風雲城……」隨後,司徒血便將目光轉向了離魂島外,向那風雲城看去,神色之間,儘是凝重,凝重之外,有著凜凜的狠辣。   風無央將羽夕陽安置在風雲城臥月酒樓之後,便托辭而去了。   期間,風無央嘗試了煉藥之術,讓風無央略感欣慰的是,這幽冥界雖然與星辰世界太多不同,然而煉藥之道卻是極為相似,不過,畢竟風無央初到幽冥界,靈草極為有限,只煉製了一些固本培元之類的丹藥,不過,縱然如此,這些丹藥對於重傷的羽夕陽來說,亦有裨益。   此時,正是金秋之際,寒霜過後,大悲山脈,草木枯黃,偶有一些零星分佈的靈草,呈現生命的綠色,然而,如此綠色靈草可謂是極少。   大悲峰,位於大悲山脈最東面,為大悲山脈第一高峰,山石皆是黝黑之色,堅如精鋼,大悲峰上,草木亦是枯黃,在那巔峰絕處,似有著白雪皚皚。   風無央一路而來,數次遭遇大悲峰附近巡邏的明月大陸武者,這些武者實力皆是不弱,不過,風無央的幻神身法在此卻幫了風無央的大忙,幻影過處,幾乎不留任何蹤影,雖然偶爾令那些巡邏者起疑,然而,卻僅僅是起疑而已。   沒過多久,風無央便到了大悲峰的半腰之處,一陣清風襲來,風無央只感到一陣神魂清爽,只見前方不遠處,赫然有一株紫青色靈草生長在絕壁之上。   風無央心中大喜,這紫青色靈草與羽夕陽所描繪的雲香草完全一致!   風無央沒有想到此行居然如此順利,當下心中欣喜,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忽然感到不遠處人影錯亂,幾聲呼嘯,風無央已經被十數名明月大陸武者包圍!   「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大悲峰!」為首的一名紅袍男子向風無央厲然道。   風無央感知之下,這十數名武者其中有四名乃是中階虛神強者,此時此刻,風無央感到了極大的凶險!   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眼前的對手,而且,非但如此,連逃遁都幾乎不可能!   風無央正自躊躇之際,突然那十數名武者聯手攻來,數道強大的勁力破空而來,轟然一聲,重重擊在風無央身上,風無央只感一陣劇痛,猛然墜向山崖之下!   那山崖深不見底,只見紫色雲霧繚繞其間,讓這山崖之底更增神秘!   風無央在狼神所注的《異域志》中,得知,無數英雄豪傑在窮途末路,甚至是生死危急關頭,能夠逢凶化吉,甚至有著一番際遇,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沒有那麼幸運,此時彷彿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牽扯之力一般,身不由己迅速地向那山崖底部墜去。   風聲呼嘯!   紫氣瀰漫!   風無央突然感覺到一道極為危險的氣息傳來,這氣息彷彿是洪荒凶獸所發!   彭!   風無央猛然墜落在地上!此時此刻,風無央肺腑一陣翻騰,這地面極其堅硬,遠勝精鐵,風無央穩持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就在此時,風無央突然聽到身後一聲怒吼,一頭巨大的血紅色的麒麟向風無央撲來……   血麒麟!   即便是在玄幻大陸,血麒麟亦是傳說中的洪荒種族,相傳早已滅絕,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竟能夠在此絕處遇到血麒麟!   然而,遇到血麒麟並不算什麼,讓風無央更為心悸的是,這血麒麟顯然修為不弱,噴吐之間,空間震盪,顯然方纔那導致自己墜落的吸納之力,便是這血麒麟吐息所致!   血麒麟奔跑之時,谷底震顫,怒吼之聲,震耳欲聾!   風無央猛然翻身,身形一幻,猛然向不遠處的一處罅隙遁去。   見此,那血麒麟更是一聲怒吼,猛然吐出一道火焰,那火焰呈金黃之色,溫度可謂是極高,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火辣,瞬即之間,逃遁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那罅隙剛好能夠容一人進入,風無央縱身一躍,進入那罅隙之中,然而,此時,風無央並未敢有所鬆懈,畢竟,如若是血麒麟幻化它形,極容易追擊而來!   然而,事實卻是讓風無央有些意外,那血麒麟在罅隙之外,目光中只有憤怒,並沒有幻化它形的意思,只是不斷吐息著金黃色的烈火,那烈火雖然極為熾熱,然而畢竟與罅隙之內的風無央相距不近,因此,風無央倒是能夠承受的住烈火之威。   見血麒麟如此,風無央迅速判定,這血麒麟雖然實力非凡,然而卻不懂幻化之術,很有可能是因為久居於此,與外界隔絕所致。   此時,風無央方才注意看著罅隙,罅隙之後,沒有任何通路,只有一個小山洞,約莫有二人之高,五人之長寬。   很顯然,如果要脫身,必須擊敗血麒麟!因為,罅隙後面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然而,如若是血麒麟找到了進入罅隙的方法,那麼風無央可謂是必死無疑!   在此生死危急之際,風無央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因為,此時,除了平靜,沒有任何其它的選擇!   就當風無央心境平穩之時,突然從這山洞中感覺到一絲熟悉而親切的氣息,這氣息彷彿帶著遠古的氣息……    第二百五十八章 風神遺跡   夕陽從罅隙之外,透射進山洞之中,此時,山洞一片光澤,這光澤之中,隱隱有著幾分神聖之意。   光澤映射之處,有一方石壁似乎有些黯淡,而與這一方石壁對應之處,則是相反,較之其它石壁更加明亮。   風無央走進了一些,只見那黯淡之處,有著模糊的字跡:帝血劍旨……   見此,風無央心神激盪,帝血劍旨?   帝血劍乃是風氏一族祖傳之神兵,而風氏一族乃是世代居於玄幻大陸,為何帝血劍三字會在此處出現?   大悲峰與烏龍山,根本不是相隔萬里,或是千萬里,而是處於完全不同的世界!   巧合,太過於巧合!   太過於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是有著隱情的!   風無央定了定心神,繼續向那石壁看去,只見那「帝血劍旨」四字之下,有著數行古樸的小字:殺身成仁,此乃英雄之道,亦為帝血劍旨要義所在。余為蒼生,縱橫無盡時空,歷經千災萬劫,雖死亦無憾矣……   讀到此處,風無央隱隱感覺到其中的君子之義剛烈,英雄之情傲然,心中頓生敬仰之意。   此時,在那遙遠的明月大陸,風無央的生死之交月傲亦是以如此敬仰之意崇敬著一處神秘的遺跡,這遺跡乃是明月大陸的傳說,名為狼神遺跡……   風無央目光凝重地看著那石壁之上的《帝血劍旨》:劍之道,亦人之道,人之道,以仁為本……   似乎,這《帝血劍旨》並非是論劍,而是論道!   然而,無論是論劍還是論道,風無央俱是心生無上敬意,字字句句,反覆細讀。   此時,風無央似乎完全忘記了罅隙之外,還有著一頭兇猛的血麒麟獸,神思全部凝集在石壁之上的帝血劍旨之中……   一日過去,那血麒麟似乎失去了耐性,嘶吼了幾聲之後,竟然趴在罅隙之前,睡下了。   而風無央依舊在專注地琢磨著那石壁之上的《帝血劍旨》,夕陽復來,風無央心有所感,遂盤坐於山洞之內的青石上,隱隱中,風無央似乎從帝血劍旨中感悟到了一種仁厚的意味,這種仁厚,區別於天道的殘酷殺伐,彷彿春風一般,不乏綿密,不乏淳厚……   每當風無央默念劍旨中的字句之時,神魂深處都有著一絲奇妙的悸動,這悸動彷彿將風無央以往的認知盡數推翻……   自輪迴山脈殘酷試煉以來,風無央感受最為真切的,便是無情的天道,天道雖有損強補弱之意,然而更多的,則是一種無言的無情。   多少英雄豪傑一世稱雄,然而終究葬於宵小之手,多少人間是非善惡,到頭來歸於秋風草木,如果說天道乃是無情,不若說是一種混沌。   天道,沒有正義,沒有善惡。   然而,此時,風無央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邊是天道雖然混沌,天道雖然蒼茫,然而本我之心,卻可以為心中的天地立一則道理,讓這道理成為人生信念的支柱!   人生有了信念,便有了支柱,便有了為之而捨身的信仰!   對於風神而言,這信仰,正是仁道!   罅隙之外,雲卷雲舒,紫氣氤氳,讓山崖之下的這方世界如夢如幻。   突然,無盡靈氣從罅隙之外瘋狂向風無央的丹田中湧來,風無央只感覺到丹田充盈,而那洶湧澎湃的靈氣靈動遊走於全身各處經脈,瞬即之間,風無央感覺到了一種虛幻的意味,這種虛幻的意味,彷彿是要將風無央融於這蒼茫的時空,隱隱之間,有著一種俯視大地蒼生的感覺。   虛神中階?   風無央心中一陣驚喜,而此時,那血麒麟亦是猛然醒來,似乎是被這瘋狂的靈氣翻湧所警醒,當下目光中閃過一絲兇惡,一道吐息,熾熱的火焰再次滾向風無央,見此,風無央右掌一拍,浩蕩的勁力將那熾熱的火焰竟然逼退!   風無央心中驚駭,這片刻之間,自己的實力竟然提升了十倍!   然而,縱然如此,風無央亦是很明白,此時的自己依然不是那血麒麟的對手!   那血麒麟見自己的吐息竟然被逼退,目光中閃過一絲憤怒之意,仰天一聲嘶吼,山谷之底似乎隱隱震顫,山谷之外,鳥雀驚飛。   憤怒,很多時候意味著無奈!   此時,血麒麟雖然對風無央憤怒,但卻是無可奈何!   無奈之下,血麒麟繼續趴下沉睡。   約莫過了一日,翻騰的靈氣已經漸漸平息下來,風無央的中階虛神境界已經完全穩固,就在風無央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卻發現身旁的帝血劍隱隱泛著奇異的赤金色光芒,一道黯然的光線從帝血劍旨石壁的對面反射到帝血劍上,似乎隱隱之間,有著一種契合的意味。   風無央心中生疑,目光一凝,持劍向那對面石壁走去,每當風無央更近一步,手中的帝血劍似乎顫動的更厲害……   這其中必有隱情!   風無央心中有一絲好奇,緩緩而慎重地向那石壁走去,就在離那石壁約莫一米之時,那石壁突然發出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那赤金色的光芒之中隱約有著一個血色卵石,風無央心中驚疑之際,那血色亂石光芒更盛,而此時,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亦是隱隱生鳴不已!   這劍鳴聲中,似乎有著歡快之意,彷彿是與故友重逢一般……   猛然之間,罅隙山谷一陣轟隆之聲,那石壁中的血色卵石光芒似乎達到了極致,赤金色的光芒將山谷映照成一片金黃,猶如聖光一般。   而這赤金色的聖光之中,隱隱有著一股浩蕩的綿密的淳厚的力量,這力量神秘無比,然而,卻是有著一種神聖的意味……   此時,那血麒麟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恐,猛然向風無央嘶吼一聲,隨後,便遠遁而去。   此時,山谷中的光芒依然極強!   彷彿旭日噴薄!   猶如烈日過天!   這聖光猶如流水一般,沐浴於聖光中的風無央,心中一片自然的空明,彷彿春風輕拂……   春風中隱約有著一道裊裊的天籟之音……   那石壁中的血色卵石突然破壁而出,飛向帝血劍,瞬即之間,隱沒其中。   帝血劍魄!   風無央心中一陣驚喜,這血色卵石正是帝血劍魄!   昔日,風無央在那滄海之上,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狼神劍魄,此時此刻,帝血劍魄與狼神劍魄彷彿水火一般,混沌循環,終融於一體……   此時,帝血劍的不僅僅有著狼神劍魄獨有的凜然天道氣息,亦有著帝血劍魄所蘊有的淳厚仁道氣息……   此時,帝血劍彷彿化為了一種混沌存在,似乎一片空明,又似乎囊括萬千諸相。   帝血劍,自成一方世界,是為乾坤。   當風無央手握帝血劍時,神魂之間,彷彿返照空明,這蒼茫天地,這萬千諸相,亦是天道,亦是人心。   心在,故我在,我在,故天地諸相為我所觀。   這一刻,風無央明白,從此以後,帝血劍不再只是殺伐之劍……   風無央拜別石壁之後,長劍一揚,數道禁制之力將此遺跡完全封印,風無央恭敬拜別之後,便出了罅隙。   此時,萬千赤金光芒完全化為虛無,彷彿從不曾有過一般。   於是,那血麒麟便再次咆哮著向風無央衝來!   風無央長劍一動,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射向蒼穹,金色的光芒中,似有著一道凜凜的天道氣勢,那血麒麟目光中閃現一抹驚駭,瞬即身形一動,向谷外奔去。   風無央可以確信,帝血劍一劍之下,那血麒麟必然喪命,然而,當那血麒麟目露驚恐的那一刻,風無央撤回了帝血劍。   此時,風無央回望山谷之上,只見紫色雲霧繚繞,隱約中有人語嘈雜……   「此次,司徒大人帶領我們明月大陸的武者要與風雲城武者在大悲峰一決雌雄……」   「是的,明月大陸的武者已經集結完畢,正在以逸待勞,等那風雲城主率眾而來,便一舉擊殺剿滅!」   一陣沉默之後,又有人語:「為什麼司徒大人對這大悲峰如此看重呢?」   有人答道:「傳說,這大悲峰有著風神遺跡,不過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幾乎將大悲峰的每一寸地方都查遍了,司徒大人也是失去了耐性了,所以把此事放在了屠滅風雲城的後面……」   聞此,風無央目光一動,心道:原來這明月大陸的武者知道風神遺跡!   風無央回望了那隱於自己所設禁制之中的風神遺跡,心中微微一動,幻神雙翼猛然施展開來,風無央身形化虛,猶如一道流星之光,向那崖頂飛去。   片刻之後,風無央便已經立於當初所立的大悲峰青石之上,讓風無央欣喜的是,雲香靈草依然完好無損地生長在山石之間,風無央剛欲採摘,突然聽到一聲驚喝:「你是誰?」   風無央目光一掃,發現自己已經被七名明月大陸的武者包圍,然而,此時風無央的心中沒有一絲驚慌,只是道:「你們,欲如何?」   「很簡單,殺你!」一名紅袍粗須男子怒吼道。   很乾脆!沒有任何掩飾!   那紅袍男子說完,與其餘六名武者一同攻向風無央。   風無央神色一凝,身形一動,將那雲香靈草採下放入空間戒指之中,隨後長劍一橫,一道巨大的勁力將那七名武者震退數步。   此時,那大悲峰外,似乎隱隱有著戰鼓之聲,雄渾而壯闊。   很顯然,離魂殿與風雲城大戰在即!   那紅袍男子見一擊落空,目光中怒意更盛,厲聲道:「擊殺此人,司徒大人必然重賞,此人太過可疑!」   瞬間,七道冷冷的寒光衝向風無央!   冰寒的劍光中,殺意凜凜!    第二百五十九章 勇者之勇   清風徐來,大悲峰草木飄搖。   風無央雖然心中並無驚懼,然而卻是焦慮,此時那羽夕陽虛弱不堪,可謂是危在旦夕。當下,風無央神色一凝,熱血沸騰,帝血劍閃著凌厲而渾厚的赤金色的光芒……   那七道衝向風無央的劍芒透著凜凜的殺意,風無央一聲長嘯,長劍擊出,一聲龍吟虎嘯,響徹大悲山脈,猶如九天驚雷一般,離魂殿無數武者一時驚住。   第一次,風無央第一使出了《帝血劍旨》,這一刻,風無央心中突然明白,即便是以仁為本旨的《帝血劍旨》,亦是有著殺伐之機!   強勁的虛空氣流咆哮者衝向七名武者,瞬即之間,一陣清風掠過,七名武者的心臟被空間波動一一震碎。   此時,大悲峰外,戰鼓如雷,風無央知道,決戰已經近在眼前,然而,在風無央的心中,這世上萬千爭伐,無盡大義,卻比不過情義二字!   風雲城無數武者,或許他們乃是天地之間的真漢子,真豪傑,然而,對於風無央來說,即便是芸芸蒼生,都比不上能夠以生死相托的羽夕陽!   風無央雙翼輕動,不多時,便返回到了風雲城中,到了羽夕陽所在的酒樓中,此時,羽夕陽氣息漸弱,見風無央前來,只是微微而笑,甚至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見此情形,風無央取出雲香靈草與其它幾枚輔助靈草,按照羽夕陽之前所提供的培元丹藥方煉製培元丹。   這幽冥界的丹藥煉製與星空世界幾乎完全一致,所不同的是,在幽冥界煉製丹藥時的火光中隱隱有著淡紫之色。   約莫半個時辰,培元丹已經融丹,這培元丹雖然功效神奇,然而在幽冥界,實際上並不算高階丹藥,因此,風無央煉製丹藥的過程極為順利,幾乎沒有任何波折。   不久之後,培元丹既成,風無央便以靈力將培元丹逼入羽夕陽體內,當羽夕陽服下培元丹的一霎那,臉色便已經有了轉紅的跡象,不在是完全的蒼白虛弱之色。   於此同時,羽夕陽的生命氣機越來越旺盛,丹田亦是在迅速恢復,半個時辰之後,在培元丹的藥力之下,羽夕陽已經大致恢復,實力亦是達到了受傷前的八九成左右。   傷勢恢復之後,羽夕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方興奮道:「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我這條命還能撿回來!」   然而瞬即之間,羽夕陽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向風無央道:「我在重傷之時,彷彿聽見了大悲山脈的戰鼓……」   聞此,風無央目光一動,道:「是的,決戰已經開始,明月大陸的離魂殿主司徒橫已率七萬武者攻伐風雲城。」   聞此,羽夕陽目光中突然閃出一道熱烈的光芒,隱隱之間,似乎熱血瞬即沸騰,慨然道:「明月大陸來犯,身為染血大陸武者,皆應以死相抗!」   羽夕陽的話語之中,隱隱有著一股壯烈之情。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   見此,羽夕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著風無央,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意,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恐怕你已經在那大悲山脈戰場上了吧?」   風無央不置可否,因為風無央也不肯定,但無論如何,這可能性則是極大。   羽夕陽將目光轉向大悲山脈方向,沉聲道:「無數年來,明月大陸無數次侵犯染血大陸,不知多少英豪殞身,這爭戰殺伐似乎無止……不過,每一次抗擊明月大陸的侵犯之後,染血大陸便會安寧一段時間……」   風無央似乎能夠感知到羽夕陽心中的壯懷激烈,當下,點了點頭,道:「只是,你剛剛丹田復原,只怕……」   聽到此處,羽夕陽爽聲笑道:「無妨,這一戰,我等了很久了,即便是身隕戰場,我亦是無悔!」   羽夕陽說的很堅決,很激昂!此時,酒樓之外,烈陽光芒正盛。   瞬即之後,風無央與羽夕陽便齊向戰鼓如雷的大悲山脈飛去。   驕陽騰空,無盡的烈日光輝照射著大悲山脈,紫色的草木之上,泛著明亮的光芒,葉如紫色寶石,枝如紫玉霜冰。   大風起,雲飛揚。   大悲山脈大悲峰有著一處平緩的坡地,名為生死谷,生死谷之北,司徒橫與七萬武者嚴陣以待,生死谷之南,風雲城城主顏誠亦是率五萬殺神列陣!   除了顏誠親率的五萬殺神之士外,風雲城各處趕來的豪傑亦是不少,約有兩萬之數,而風無央與羽夕陽正在其間。   這些之前並不歸屬於殺神閣的豪傑,此時亦是在風雲城主的默許下,與五萬殺神列在一起,風雲城主之所以如此做,據殺神陣中的一些殺神所講,是因為風雲城主確信風雲城的殺神皆是死士,永遠不會背叛染血大陸!   對於顏誠的真正身份,風無央並沒有完全確認,然而心中卻已經認定這風雲城主便是自己的生死之交顏誠,從列陣這一點,風無央心有所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顏誠的謀略皆是在自己之上。   顏誠如此感召之下,對於士氣而言,可謂是極大的鼓舞,這由鼓舞而提升的戰力,不言而喻。   信任,往往是激勵的最佳手段!   即便是有著一些叛徒,在此激烈情懷之下,心性必然畏縮,再則,如若這些人有背叛之舉,眾死士亦可輕易圍而殺之!   很多時候,在正面因素占主導的情況下,善而導之,正面因素可以據有全部的。人,絕不可能達到絕對理智的,因此,感召之力,幾乎可用於任何情勢。   風無央凝望處,只見,大風烈烈,烈陽正盛!   決戰!   死戰!   慘烈之戰!   在即!   司徒橫立於生死谷北面的險峰前,長喝一聲,聲如奔雷:「你們可知為何我明月大陸武者要征服染血大陸?我明月大陸乃是尊崇天道,明月大陸的武者皆是天道之下的英雄,天道,是永恆的!你們染血大陸逆天道而崇什麼仁道,卻不知,仁道乃是天道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此語震響山脈,百里外,清晰可聞。   風無央心中一凜,已經明白,這司徒橫絕非僅僅只是勇夫,其心智亦是莫測,如若是司徒橫展露霸道強橫的一面,那便是更能激起風雲城眾多殺神的憤怒,如此以來,對於離魂殿一方來說,是極為不利的!然而,此時司徒橫卻從天道與仁道著手,很明顯,無論是離魂殿的數萬武者,還是風雲城的數萬殺神,皆非愚蠢之人,司徒橫如此分析,便是能夠最大限度打擊眾殺神的士氣!   司徒橫說完,大悲山脈驚起一隻白色飛鷹,白色飛鷹一聲長鳴,從大悲峰頂飛過。   司徒橫神色一凜,又道:「天道之下,萬物皆是虛無,因此,此時此刻,你們,自裁吧!」   從理分析之後,再從情著手,如此打擊士氣之法,可謂是登峰造極!   風無央明顯地感受到,此時此刻,有不少殺神目光中的熱切之意似乎黯去了一些。   突然,一聲嘶鳴,顏誠所乘騎的火烈駒前蹄騰空,顏誠目光一凝,呼喝一聲,聲亦如奔雷:「天道冥冥,無所謂有,無所謂無,芸芸眾生,的確是天道之下的棋子,然而,身為人,身為勇者,試問,有誰甘願為天道之棋?有誰?」   顏誠之問,響徹長空。   即便是天道,那又如何?   天道或蒼茫,而真正的勇者之心,可以尊崇無上的神靈,然而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甘願成為棋子!   頓時,兩軍皆是靜寂。   而後,顏誠又正聲道:「生靈之所以為生靈,之所以區別於山石,乃是因為生靈有著生命,生命本就是逆天而生,人,可敬天道,然而卻不能成為天道奴僕!」   「對,生而為勇者,當為勇者之士!」   眾多殺神聞顏誠之言,頓時沸騰起來。   此時,風無央心中隱隱有所感,這裡似乎不是什麼生死戰場,而是一場思辨論非之地,不僅僅是如此,風無央感覺到那天道與仁道之說,似乎與自己手中的帝血劍有關,似乎與那遠祖玉碑有關,似乎與風神與狼神有關。   此時,帝血劍中,有狼神劍魄與帝血劍魄,狼神劍魄氣息凌厲,彷彿有著天道的無情意味,而帝血劍魄則是淳厚,似乎有著一種仁道本義。   風無央正自神思之際,那司徒橫又叫囂道:「所謂天道,所謂仁道,在此爭論,是徒勞無益的,天道無情,強存弱亡,今日,便讓風雲城之人血染大悲山脈,以事實證明天道之威,待我屠盡風雲城千萬生靈,再說吧!」   冷酷!殘酷!此時此刻,司徒橫把自己當成了天道!   風雲輕動,一時間,大悲山脈震顫不已,明月大陸七萬武者一起衝向顏誠所率領的殺神之軍!    第二百六十章 殺神之義   顏誠長劍揮出,紫色的長劍透著陽剛的氣息,長劍光芒劃過長空,數萬殺神向那離魂殿大軍殺去!   血戰!   瞬即之間,兩軍交鋒,鮮血激射,千餘武者已經亡命。   然而,決戰,或者說是殺戮,依舊在繼續……   離魂殿武者與風雲城殺神的這一場大決戰,後來被載入染血大陸史冊,是為大悲峰之戰!這一戰雖然交戰雙方皆是有著數萬之眾,然而放眼染血大陸,參戰人數實際上算不得什麼;這一戰到了後來,陣亡之人超過十萬之眾,然而放眼幽冥之世,這身亡人數亦是算不得什麼;這一戰雖然參戰者多是中階虛神強者,然而即便是高階虛神,在強者如雲的染血大陸,並不算真正的一流高手。   然而,這一戰,終究在史冊上有了極為重要的意義!   只是因為,這一戰,開啟了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的真正殊死決戰!此戰之後,幽冥之世便不再安寧!   千萬載之後,人們說,這一戰改變了歷史。   史冊終究是史冊,那是以後的事情,而此時,大悲峰決戰正在進行!   無數豪傑的血染大悲峰,鮮血猶如小河一般,順著山石流向遠方……   羽夕陽孤身殺入離魂殿軍陣之中,兩個時辰之內,斬殺數百武者,鮮血染透白衫,然而,就在烈陽西劃之時,羽夕陽被數十名離魂殿的強者圍攻,不敵之下,遭受重創!   羽夕陽之所以孤身犯險,正是因為,風無央誤入離魂殿軍陣之中,此時,風無央在羽夕陽的解救之下,得以殺出重逢,然而,當風無央衝出重逢之時,卻發現羽夕陽已經落入險境,當下目光一凝,身如閃電,幻神雙翼輕動,紫色的雙翅劃向羽夕陽……   雙翅隱隱有破空之聲,瞬即之間,風無央已經到了羽夕陽的身旁,帝血劍咆哮而出,頓時擊退數名離魂殿的武者。   此時,羽夕陽笑聲豪邁,「好,好,好!那就讓我們並肩死戰吧!」   很顯然,羽夕陽雖然遭受重創,但卻沒有任何後退之心,然而就在此時,羽夕陽身後一名離魂殿武者趁機持劍刺中羽夕陽後背,鮮血激射,羽夕陽猛地撲到在地,然而僅僅是片刻,羽夕陽便又站立起來!   後背的鮮血依然流淌不止,滴滴濺在帝血劍上!   見此,風無央目光如血,屈指一彈,數枚丹藥彈向羽夕陽,羽夕陽接下之後,毫無遲疑吞入腹中。   鮮血順著帝血劍滴滴而落,濺落在山石間的枯草之上,隨後浸透了山石……   殺戮!   瞬即之間,風無央清楚地感應到,此時,帝血劍唯有殺戮之意!決然的殺戮之意!   風無央一聲長嘯,嘯聲震徹長空,長劍如虹,虹影向那離魂殿萬千武者斬去!   血戰!   片刻之間,風無央彷彿置身於血的世界,這片世界,唯有死亡,唯有鮮血!   這一刻,風無央彷彿變成了殺戮之神,只為殺戮而生的神!   瞬即之後,八百餘名離魂殿武者向風無央衝殺而來!   嘶吼聲,慘叫聲,風聲,破空聲,刀聲,劍聲,接連在大悲山脈響起……   半個時辰之內,風無央已經斬殺千餘離魂殿武者,然而,此時,那帝血劍的殺戮氣息更盛,彷彿有著一絲癡狂之意,對殺戮的癡狂之意!   「那是誰?」風雲城主顏誠停止了廝殺,指著血戰中的風無央向身旁的殺神問道。   然而,沒有人能夠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風無央。   陌生,完全陌生,然而,不知為何,顏誠從那堅毅的背影中,似乎有著一種隔世的似曾相識之感,依稀有著一種模糊的印象,然而當顏誠努力去清晰化這模糊的印象之時,一切便歸於模糊。   但終究,顏誠總是感覺到那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   此時,非但是顏誠等人停止了廝殺,連離魂殿殿主司徒橫也是被風無央的氣勢所驚,雖然,風無央的實力或許並不如司徒橫等高階虛神強者,然而其實際戰力,其戰鬥之威勢,卻是堪稱驚人!   司徒橫目光一寒,怒吼道:「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很顯然,司徒橫已經明顯感覺到風無央的可怕實力,或者說是潛力!   對於司徒橫來說,太過於有潛力的對手,是務必要盡早剷除的!   聞此,顏誠目光一凜,向身後殺神決然道:「今日一戰,乃是風雲城萬千生靈存亡之戰,諸位,無論生死,放手一戰吧!」   「放手一戰!放手一戰!」頓時,群情沸騰。   萬千殺神再次衝向離魂殿眾武者,決戰,或者說是血戰,再次開始!   此時的風無央猶如血人一般,沐浴在血與光中,全身受傷十餘處,然而,長劍未冷,熱血沸騰,殺伐不止……   殘陽,又是殘陽。   此時,大悲山脈已有九萬武者橫屍荒野,然而,決戰依舊在繼續……   羽夕陽似乎忘記了自身的重傷,夕陽長劍在殘陽中一次次將鮮血撒向長空,完全忘卻了自己!   長空幽暗,猶如無上神靈一般,俯視著大悲峰的死亡與鮮血……   生死之際,風無央彷彿沉浸在殺伐之中,沉浸在生死之間的抗爭之中,此時,天道與仁道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唯有意義的,只有殺伐!   風無央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少離魂殿的武者,亦不知身上有多少處重創,只知道此刻乃是死戰,只知道如若離魂殿殺盡風雲城殺神,那麼大悲山脈身後的風雲城勢將生靈塗炭!   殘陽劃落,夜風輕來,然而夜風雖然輕柔,卻無法抹去絲毫此間的殺戮氣息……   此時此刻,大悲峰之戰已經有十三余萬武者身亡,然而無數殺神踩著同伴的屍體,依舊與離魂殿的武者廝殺!   此時此刻,風雲城殺神不足五千,然而,離魂殿武者卻是更少,不足兩千之數!   此時,司徒橫孤立輕風之中,一任輕風吹拂衣袂,司徒橫滿身鮮血,目光蒼茫,看著一望無際的離魂殿武者的屍體,神色之間,儘是悲切!   「七萬武者,此時不足兩千……」司徒橫喃喃自語,執劍之手,隱隱顫抖,「罷了!罷了!撤退吧!」   司徒橫一聲長嘯,嘯聲渾厚,然而,這渾厚之中,隱隱有著幾分不甘!   司徒橫心中泛苦,雖然說武者盡力,將風雲城殺神斬殺數萬,然而此時繼續死戰,那麼離魂殿將會從世上消失!   此戰,離魂殿七萬武者,幾乎亡盡,然而幾乎亡盡與亡儘是決然不同的!   幾乎亡盡,雖然亦是悲壯慘烈,然而終究有留存了一線希望,而這一線不僅僅是千餘武者的性命,更有那可貴的精神,武者的無畏精神!   然而亡盡,非但是武者盡數身亡,精神亦是不在,因為,武者亡盡,離魂殿將不復存在!   離魂殿,乃是司徒橫的信念所在,終生信仰所在!   夜色蒼茫,司徒橫與千餘離魂殿武者倉皇退去。   決戰,或者說是殺戮,終於停止!   此戰,離魂殿非但是損失慘重,連大悲峰亦是丟掉,可謂是慘敗!   月光發出幽幽的紫光,映照在大悲峰十數萬武者的屍體之上,看到這一幕,風無央似乎感到極為熟悉,彷彿前世自己曾經經歷過如此的景象!   為何?為何這一幕如此熟悉?風無央突然想起,當年祖父向自己展示帝血劍之時,那一瞬間,似乎便是如此慘烈的殺戮景象……   而這慘烈景象的記憶中,彷彿有著一位至高神,淡淡向風無央道了句:我乃天地的化神,你乃是生於天地中,終究是無法戰勝我的,永遠,永遠都無法戰勝我……   顏誠看著那司徒橫退去的方向,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憂色。   此時,有一殺神向顏誠稟道:「秉問城主,身亡殺神的屍體必然是隆重安葬,那這些離魂殿武者的屍體如何處理?」   顏誠輕歎了一聲,回頭看向那殺神,道:「他們亦是英雄。」   此時,顏誠似乎想起了什麼,向風無央與羽夕陽走來,此時,羽夕陽正在調息氣機,蒼白的臉色逐漸有了一絲紅潤。   「你是誰?」顏誠向風無央問道,目光中儘是真誠之意。   聞此,風無央抬眼看向顏誠,這一刻,風無央彷彿回到了烏龍鎮,無盡往事湧上心頭,然而,終究,風無央終究只有一句話:「我是風無央。」   如若顏誠知道自己是其生前的至友,是不會如此問的,既然如此問,那便是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有何必多言。   前世已成過往,今生,亦必是生死之交。   顏誠目光一動,袖袍一揮,向眾殺神道:「今日,凡參戰之殺神,無論生死,皆獲五級殺神勳章,而風無央,則獲六級殺神勳章!」   顏誠主掌的殺神閣,授予六級殺神勳章已經是極致!   顏誠此言一出,眾殺神目光熱切,五級殺神,自古以來對於風雲城殺神來說,都是極高的榮譽,此時劫後餘生,加此殊榮,自然熱血翻騰。   「你們可有異議?」顏誠向諸殺神問道。   實際上,按照既往之規定,五級與六級殺神勳章,乃是需要通過絕大多數高階殺神的同意方可授予,然而此時殺神閣殺神十不存一,甚至有一些五級以及六級殺神都身亡此處,自然而然,這些劫後之人,便是決議之人,在決議上,顏誠並不獨斷。   「殺神!殺神!」群情沸騰。   很顯然,顏誠所議,並無異議!   見此,顏誠目光一凝,看向那幽冥海,歎了一聲,道:「或許,此戰後,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的決戰便要真正開始了……」   是時,風雲輕動,滄海之上,九天之外,一片蒼茫……    第二百六十一章 紫情   大悲峰一戰,無論是對於風雲城,還是離魂殿,都可謂是一場武者的劫難,無論勝負若何,元氣皆是重創。   然而,正是因為這一場決戰,風雲城迎來了空前的安寧,雖然說這安寧之後,隨時都有可能迎來狂風暴雨……   大悲峰血戰,讓數萬殺神埋身山脈之中,然而這並非阻擋住一些苦修武者成為殺神的追求,相反,殺神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更高,甚至成為了一種武者的信仰!   殺神閣六級殺神,是有著資格進入幽冥神山殺神殿的,風雲城暫時平靜無波,風無央辭別羽夕陽,便向幽冥神山而去。   風無央之所以前往幽冥神山,並非是為了殺神殿,而是風無央知道,那幽冥神山有著一座巨城,名為幽冥城,幽冥城人口數十億,四方武者雲集,而且那幽冥城中,有著極為強大的情報組織——聞風閣!   歷千年,渡百劫,無計生死,此時此刻,對於風無央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找到昔日的親人,很顯然,到幽冥神山幽冥城,是最有望獲得一些信息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便永不放棄!這條路,在未到達真正的終點之前,絕無放棄之心。   聞風閣,可謂是幽冥城最大的情報組織,在數十億人口的幽冥城有著赫赫名聲,聞風閣方圓百里,樓閣林立,風簷飛龍,玉器映日,奢華無比。   風無央因在大悲峰血戰之中英勇非常,被殺神閣授以六級殺神勳章,而那場血戰亦是按照六級殺神任務的懸賞付酬,因此,風無央在事後順利地獲得了三億神盾。   有了這三億神盾,對於風無央而言,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很方便,因此,風無央並沒有推辭,而是直接收下。   風無央甚至以為,這三億神盾足以支撐任何花費,然而當風無央踏入聞風閣時,這個想法便發生了改變。   只要踏入聞風閣,便需繳納一千萬神盾!哪怕沒有獲得任何情報!   進門費用已經如此,那麼真正的情報又需要多少神盾呢?   雖然聞風閣的花費可謂是極高,然而,侍者的服務態度亦是極好,風無央在閣中正飲酒之時,那侍者已經查來風無央所求的相關信息。   「風清玄、風清衡、風炎陽,問星空,此四人信息在聞風閣,皆無,不過,以目前情報來看,應該有著查訪到四人信息的希望……」   聞此,風無央心中黯然,果然又是沒有!   如果聞風閣沒有四人的信息,那麼這天下間似乎就沒有人知道了!   那侍者頓了一頓,又接著道:「不過,那四位雖然是沒有,但是紫情這號人物,在下卻有了一些線索……」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震,「當真?」   那侍者見此情形,神色依舊淡定,很顯然,對於客人的震驚或者詫異,這侍者是見的多了。   侍者頓了頓,道:「紫情乃是紫元宮宮主之徒……」   「紫元宮?」風無央問道。   侍者目光中閃出一絲光芒,道:「是的,正是紫元宮。」   「你可有紫元宮的更多信息?」風無央道。   「一則信息三千萬神盾,請您思量……」那侍者神色恭敬問道。   「你說吧!」風無央道。   那侍者目光一凝,拿出一份文卷,那文卷之上清晰而詳細地記載了聞風閣能查訪到的關於紫元宮的信息,「三千萬神盾中,含有這份文卷的價值,不過需要提醒的是,這文卷嚴禁外洩。」   侍者說的很明確,風無央可以獲得此份文卷,實際上,這文卷本身極為普通,約莫價值一神盾,三千萬神盾,乃是這文捲上的情報價值。   侍者之所以沒有說的很明確,但風無央心中很明白,這侍者說嚴禁外洩,而沒有說外洩的懲罰,是有著足夠的信心的,聞風閣作為染血大陸第一情報組織,是有著極強的情報能力,非但如此,聞風閣的高手雖然說是神秘,但毫無疑問的是,聞風閣絕對有著巔峰級高手,否則,在殺伐不止的染血大陸,聞風閣早就不存在了!   風無央思量片刻,點了點頭,隨後便繳納了相關費用,然後向那文卷細細看去。   據那文卷所載,紫元宮乃是與幽冥神山並立於染血大陸的兩大勢力之一,紫元宮位於染血大陸東南,染血大陸東南四季無雪,世稱南國,又稱花之國。   聞風閣對於紫元宮的描述多為客觀描述,在其實力認定上,雖然著墨不多,但隱約之間,風無央卻可以感受到那紫元宮的勢力極其龐大,可謂是幽冥世間的巔峰級勢力之一,那紫元宮宮主乃是一名女子,堪稱神秘莫測的高手,對此,聞風閣也依據旁證推測其實力應是主神境界!   主神!   聞風閣在提到紫元宮宮主可能有著主神修為時,同時描述了幽冥世界的其他主神級強者,如幽冥神山的主宰者孟雲沖,如明月大陸的統治者,皆是確定的主神強者,然而,聞風閣所知的主神強者,也僅此三位!   但風無央對此是有著疑問的,世上乃是有著無意於恩怨,無意於權勢的強者,刻意避於塵世,是無論如何,都不得而知的。   不僅僅是因此,聞風閣勢力遍佈幽冥界,很有可能存在著主神強者,然而聞風閣對此卻諱莫如深。   這文卷也記載了一則傳聞,傳聞那紫元宮宮主與傳說中的風神關係匪淺,至於是什麼關係,這文卷所載的內容很保守,沒有任何推測,這一點,風無央也很明白,對於巔峰級強者,聞風閣是保持著足夠的尊敬,即便是有著依據的推測,有時候亦是不能公佈於眾。   紫元宮雖然與幽冥神山並立於染血大陸,然而似乎並不和睦,隱隱有著分庭抗禮之趨勢,不過,可以確信的一點是,紫元宮與幽冥神山有著共同的對手,那邊是明月大陸!面對明月大陸的侵犯,無數年來,紫元宮與幽冥神山的立場是決然一致的。   當翻到第二百一十四頁的時候,那頁眉之處的紫情二字讓風無央的心魂一震……   風無央心神一定,凝神向那文卷仔細閱看,然而讓風無央略感失望的是,關於紫情的記載僅有寥寥數行,不過,這已經讓風無央心中極為欣喜,畢竟,風無央起碼知道了紫情此時正在紫元宮!   紫元宮!   風無央心神一定,隨後出了聞風閣,便向紫元宮方向而去。   染血大陸極為遼闊,紫元宮位於染血大陸南方,距離風無央此時所在的幽冥城可謂是極為遙遠,然而,風無央心意既定,便一路往南國而去。   十天,風無央施展幻神雙翼,整整飛了十天,然而依然距離南國甚遠。   施展幻神雙翼雖然速度極快,然而卻是耗費極大心力,風無央召出紫極聖舟,然而紫極聖舟在幽冥世界由於受到壓制之力,速度降低了百倍不止,然而,這速度在幻神雙翼無以為繼的情況下,風無央只能如此。   染血大陸,長空幽暗,天際深處,有鴻影翩翩。   一月後,風無央已經到了南國邊緣。   如果說染血大陸北部幽暗,那麼南國幽暗中卻有著一種鮮明。   此時,南國鮮花開的正盛,群山之間的花草,猶如紫霞一般,列向天際。   又數天,風無央停了下來。   此處,距離紫元宮不過數百里,對於風無央而言,可謂是極近。   今日,便是能夠見到紫情嗎?   風無央心中隱隱有了一種忐忑。   即便是見到,那便又如何?   此時,容若煙的身影依然銘刻於風無央的心中,此時,斜陽斜掛,天地之間,清輝湛然,風無央心中似有茫茫之意。   然而,終究,終究風無央向那紫元宮走去。   紫元宮,乃是染血大陸南國第一勢力,可謂是有著極高的地位,紫元宮宮殿位於紫元城中,紫元城,人口數十億,繁華興盛,與幽冥城不相上下。   紫元宮,位於紫元城之南,風無央一路而來,只覺這紫元城之人雖然亦是不乏武者,然而相對於幽冥城,卻是多了一種柔和,或者說是溫和。   紫元宮,風回苑。   風回苑位於紫元宮東南,據地方圓百里,樓宇呈紫晶之色,在斜陽之下,發出淡淡的紫色光暈,放眼風回苑腹地,此時正是鮮花滿地,春意如潮。   風無央悄然立於風回苑東南向,怔怔地看著風中搖曳的鮮花,這透著神秘氣息的鮮花皆是紫色,從這紫色之中,風無央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斜陽劃過,一名美麗的女子從風無央不遠處的鮮花徑中走過,髮絲在那清風中飄揚。   這女子正是紫情!容貌如昨,氣質未改。   風無央心中一動,然而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就在此時,一名約莫六七歲的女孩向紫情小跑了過去。   這小女孩容貌純淨,氣質清雅,一襲紫衣,與紫情可謂是極似。   「娘,今天我種的那些花都開了,我好開心哦!」那女孩向紫情甜甜道。   娘?風無央心中一震:這女孩是紫情的女兒?   霎那間,風無央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一時間,竟然站立不穩。    第二百六十二章 帝級元靈石   風回苑,之所以名為風回,是因為每逢夕陽之時,便有清風徐吹,清風到此苑中,便成迴旋之狀,此時,迴旋的風吹動苑中的花草,將花香氣息捲向風中,隨後飄然而去。   「嗯嗯,紫雙最懂事了……」紫情俯下身去,向那名為紫雙的小女孩溫婉道。   小女孩閃著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娘,我今年已經六歲啦!」   風無央心中一震:這都六歲了……既如此,徒留能有何益?   愛一個人,但願她好。   那從天外到此的風,再次迴旋之後,風無央亦是隨著那風飄然而去。   就在風無央離去之時,紫情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紫情一時間似乎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又是一陣清風掠過,將這氣息吹散全無。   紫情四下感應無果,便以為自己方才只是幻覺,定了定心神,目光轉向紫雙,溫婉地笑了笑,目光中滿是憐愛,「小紫雙,你可知你的故鄉,是在一個遙遠的世界,你就誕生在那裡的烏龍山中……」   看到一襲紫衣的小紫雙,紫情總能記起當日在星辰湖神山之上與風無央道別的情形,紫雙正是那一日風無央贈給紫情的一枚紫色元靈石所幻化。   此時的紫雙,實際上是帝級元靈石,有著靈智能夠幻化人形的帝級元靈石!   紫色元靈石乃是一般意義上的靈石的最高階狀態,一旦內中神魂孕育,便得以進階為帝級元靈石,從而幻化人形,而且,當化為人形之時,便已經有著高階虛神的修為,六年來,紫雙修為更進一步,終於在前不久突破壁障,成就初階真神之境!   當初紫情未化為人形之時,吸納聖神之淚,在聖神氣息的滋潤下,資質可謂是極高,如今已經是中階真神之境!   真神之境,放眼染血大陸,可謂是不折不扣的一流強者!   然而,紫情對這些並無太大興趣,腦海中總是有著風無央的身影,此時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不寧……   「娘,你是想念誰了嗎?」紫雙向紫情天真問道。   紫雙因是帝級元靈石,可謂是天地精華所凝,因此,神魂通靈,極能感應他人心思。   聞此,紫情心中一動,一時怔住,良久,方才溫婉一笑,摸了摸紫雙的頭,「當日,便是他把你交到我手中……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說到此處,紫情的目光中彷彿有著一絲淡淡的哀愁,實際上,紫情曾想返回星辰世界,然而唯有主神方能縱橫各個位面,紫情雖然進境極快,但距離主神境還是相當遙遠。   不知道當日我設的星域禁制如何了?紫情心中忐忑,星空世界殺伐殘酷,風無央能夠化險為夷嗎?即便是能夠化險為夷,千年歲月,又如何能夠進階到聖境巔峰?如果無法進階聖境巔峰,便只能通過混沌星系的輪迴之門進入幽冥界,然而,混沌星系與風雲星系的距離,又是何等遙遠!   紫情心中忐忑之際,紫雙大眼睛閃了閃,向紫情認真問道:「娘,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聞此,紫情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只道:「他……他是個好人。」   群山蒼茫,一如烏龍山。   風無央心神黯然之下,信步而走,不知不覺間,到了紫元宮千里之外的天涯山下。   就在此時,風無央感應到通訊手珠似乎在閃動,風無央心中一動,屈指一彈,召出通訊手珠,風無央神識一掃,心中又驚又喜。   這一則信息乃是聞風閣所發,據這則信息所講,聞風閣偵查到了風清玄的下落!   此時此刻,風無央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跳動,正在猛烈地跳動!   多少年了!   終於,終於有了重逢的可能!   風無央神色蒼茫,看著遠處的夕陽,心中沸騰不已,思緒彷彿回到了千年前……   那時,風氏一族危在旦夕,遭受葉家的生死威脅……   那時,風無央進入輪迴山脈,不經意間,陷入一次次的危機之中……   死亡!   那時,死亡像影子一般,緊緊伴隨著風氏一族!   那一場大戰,天降潔白大雪,在那白雪皚皚的烏龍山,祖父與父親為了護佑自己與風氏一族,毅然選擇殞身……   風無央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淚花。   情義若在,無論何方世界,重逢便好。   風無央收斂心神,繼續斟酌那聞風閣的信息,據此信息透露,風清玄正是在染血大陸南國天涯城。   此時,風無央不僅一緊:輪迴到幽冥界,如何還記得前世姓名?是否是巧合重名?   霎那間,心中的狂喜消散,風無央心中隱隱有些忐忑不安。   但無論如何,這消息對風無央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天涯城,位於天涯山脈群山中央,方圓千里,人口數千萬。   龍山靈草園,位於天涯城東南,在天涯城東南一帶有著一些名氣,這名氣主要源於靈草園園主的信譽,而這龍山靈草園的主人正是風清玄!   當風無央到那龍山靈草園門前的那一刻,眼圈微微有些發熱,這龍山靈草園與昔日的烏龍山風家山莊可謂是極為神似!   此時,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這龍山靈草園的主人風清玄正是自己的大祖父!   「公子何人?」龍山靈草園的主人風清玄見一年輕人貿然進入山莊之內,神色之間,微微有些吃驚。   而這種吃驚之中,隱隱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意味。   風無央雙眼中閃著淚花,眼前的老者正是大祖父風清玄,容顏雖老,雙眼依然炯炯有神。   一時間,千年前無數景象湧現在風無央的腦海中……   風無央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風清玄雖然坐擁龍山靈草園,然而畢竟勢單力薄,偌大一個莊園,只有四個實力低微的家丁,這些家丁本是剛剛輪迴,流落四方的落魄之人,甚至沒有名姓,風清玄便依次取了小甲、小乙、小丙、小丁四個名字,此時,四人正在灌澆花草,並未注意到靈草園門前所發生的事情。   風清玄見這陌生的年輕人神情激動,心中更是怪異,然而風清玄卻敏銳地發現,眼前年輕人的容貌,或者說是氣質,與自己,似乎有著幾分相似!   這是為何?風清玄心中驚疑不定。   「風無央……」良久,風無央方才哽咽答道。   「風無央?」風清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心中一動,這名字好熟悉,然而思來想去,卻終究是毫無所知……   風無央舉目之間,只見靈草園中或淡紫色,或幽紫色的靈草迎風搖曳,散發著醉人心魂的花香。   「你是我的祖父。」風無央目光凝重地看著風清玄。   聞此,風清玄神色一驚,頓時怔住。   實際上,對此,風清玄心中亦是有著幾分相信,一則是風清玄的直覺,這種直覺彷彿是天性使然,無法解釋清楚,然而卻又實際存在,二則是這年輕人的容貌氣質與自己確是有著幾分神似,如果說容貌可以幻化,然而氣質卻是人所獨有,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幻化的。   這一刻,風清玄想到了輪迴到染血大陸的清醒,那時候,自己神識一片混沌,天際深處,唯有飄渺近乎不可聞的聲音告訴自己乃是風清玄,除此之外,風清玄對自己一無所知。   風清玄的鬍鬚微微有些泛白,目光卻依舊閃著精芒,良久,風清玄方道:「你是……」   風無央似乎能夠隱隱感覺到風清玄的些許心思,微微點頭,「嗯,此間情形說來話長……」   就在此時,靈草園外,突然有一大漢向風清玄二人喝道:「風清玄,你考慮的如何了?」   這大漢雖然身形魁梧,然而眉目之間,依稀有著精明之色,這精明審慎之色,風無央似乎在哪裡見過。   對於幽冥界的世俗之禮,風無央雖然不太清楚,然而卻可以肯定一點,直呼姓名絕非是尊重!   「你是誰?」風無央向那大漢淡淡道。   風無央的話語語氣說是淡然,倒不如說是冰冷,冰冷中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那大漢眉毛一翹,盯著風無央,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東西?我嘛,我乃是天涯城葉家家主之子葉治!」   聞此,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   葉治!   怪不得風無央總感覺眼前的葉治有些熟悉,原來是曾經的死敵!   風無央沒有任何言語,而是屈指一彈,將帝血劍握在手中!   映著斜陽,帝血劍泛出冷冷的光芒!這冷冷的光芒中,隱隱透著血色!   見此,風清玄目光一驚,從這帝血劍中,風清玄的神魂似乎隱隱震顫……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風清玄一時之間,怎麼也想不明白今日之事。   見風無央長劍在手,葉治神色大驚,雙眼一縮,「你想幹什麼?」   「殺你!」風無央道。   很乾脆,很直接!   「為什麼?」葉治目光一閃,沉聲問道。   「解釋起來太麻煩,所以,這解釋,就不必了!」風無央道。   實際上,並非是風無央恃強,而是風無央斷定,眼前的葉治,乃是心性毒辣之人,眉宇之間,儘是機謀狠決,從其口氣中,風無央也知道,之前,這葉家對靈草園可謂是重重壓制或者是欺凌!   前世,葉家以強橫姿態意欲毀滅風家,今生,似又如此!   然而,無論前世今生,最終毀滅的,都是自作孽的!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而此時,葉治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長劍中的凌然殺意,也不願意再多費唇舌,目光一凝,掄出一柄巨斧,向風無央斬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風捲雲湧   風無央長劍一閃,猶如一道赤色長虹,仿若猛龍出海,咆哮著衝向葉治,瞬即之間,一聲金戈交鳴,葉治手中巨斧碎裂。   鼓蕩的氣旋帶著凌厲的破風之聲,衝向不遠處的欄杆,那木製欄杆瞬即之間粉碎,紫色的木屑飄飛向遠方。   風無央目光極其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葉治的目光亦是極其平靜,不過這種平靜與風無央不同,因為,這種平靜是一種死寂,完全失去了生機的死寂!   鮮血從葉治的嘴角滲出,滴落到腳旁的草叢上,猛然之間,葉治轟然倒下。   葉治身死!   見此,風清玄目光中滿是驚疑,實際上,由於天涯城葉家的實力相對於靈草園而言,可謂是極強,風清玄雖然恨透葉家,但實際上不願意與葉家立即撕破臉皮,此時心思複雜,神色亦是憂喜不定。   而風清玄的這種心思,風無央看的很真切,風無央目光一凝,向風清玄道:「爺爺,不必憂心……」   聞此,風清玄一怔,看向風無央,神色頗為複雜,風清玄對風無央可以說是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切感,然而終究卻是陌生。   然而,無論如何,風清玄終究是選擇相信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風無央眉色一動,向風清玄道:「此間情形,待我慢慢說……」   整整一日,風無央從當年烏龍山的危局講到烏龍山驚變,以及九陽城、風雲城以及後來的玄京,甚至星辰世界的故事,風無央亦是或多或少地說了出來。   風清玄聽的驚心動魄,對於風無央的話,開始是半信半疑,後來便幾乎是相信了。   一日之後,那葉家因葉治之死而圍攻靈草園,然而,讓葉家之人驚疑的,靈草園已剩荒山,空無一人。   風無央與風清玄以及四名家丁早已一道向那染血大陸風雲城而去。   半月之後,已至染血大陸有量山。   有量山,山勢極為奇峻,位於幽冥神山所統治的區域邊緣,方圓約莫千里,罕有人跡。   有量山之所以如此荒涼,是因為此地非但是幽冥神山與紫元宮的交接之處,而且距離幽冥海極近,因此,經常有明月大陸的武者在此設伏。   這一帶,可以說是凶險四伏。   而當風無央到有量山的那一刻,隱隱感覺到一絲熟悉的危險。   這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凶險,然而這凶險,風無央卻似乎很熟悉。   司徒橫!   風無央瞬即之間便已經判定:必然是司徒橫在此截殺自己!   風無央目光一沉,之間前方不遠處,一黑衣男子目光如刀地看著風無央,神色冰寒!   「我追你數月,終於……終於可以在此地擊殺你了!」司徒橫目光一凝,向風無央冷冷道。   聞此,風清玄神色一驚,向那司徒橫道:「你是誰?」   司徒橫哈哈大笑,「追蹤並且截殺你們的人!這可是耗費了我數月之功啊!」   自大悲峰一戰,風無央非但名揚風雲城,而且在離魂殿乃至明月大陸都有一定的名氣,然而,這種名氣實際上並不是好事,明月大陸暗月教長老會將風無央認定為必殺對象,而司徒橫非但實力強橫,心思亦是細密,而且相對來說,對風無央瞭解甚深,因此,司徒橫便一路追來,伺機截殺風無央。   暗月教在明月大陸的地位,正如幽冥神山與紫元宮在染血大陸的地位,可謂是絕對的主宰者,也因此,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的征伐,實際上是幽冥神山和紫元宮與暗月教的矛盾。   對於截殺,司徒橫是有著極強的信心的,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乃是高階虛神之境,而風無央不過是中階虛神之境,另一方面,司徒橫作為離魂殿的殿主,是有著足夠多的戰鬥經驗的。   在司徒橫的心中,風無央必死!   有此心態,司徒橫的神色很輕鬆!   大悲峰一戰,風無央的英勇,極大地鼓舞了風雲城殺神的士氣,那一戰雖然慘烈,然而司徒橫終究是敗了,而在司徒橫的眼中,風無央乃是那一戰的變數,因此,司徒橫對風無央可謂是恨之入骨。   想及此處,司徒橫的眉色之間掠過一絲森然。   風無央目光一沉,沒有任何話語,因為任何話語在此地都沒有任何用處。   長劍如血,隱隱生鳴。   這一戰,必將慘烈!甚至悲壯!   對於擊敗司徒橫,風無央沒有任何信心!   可是,很多時候,即便沒有信心,也不能後退。   奪天之劍滄海式!   瞬即之間,帝血劍帶著浩蕩的勁勢,猶如蒼龍出海一般,咆哮著,嘶吼著向司徒橫衝去。   見此,風清玄目光動了動,神色之間,似有一絲感觸。   風無央之所以使出奪天之劍滄海式,並非是為了擊殺司徒橫,而是為了轉移決戰之地,實際上,對於與司徒橫戰鬥而言,奪天之劍滄海式並不是最佳的選擇,不過如此一來,風無央便藉機將戰鬥之地轉移到數里之外,從而,風清玄與四名家丁得保安全。   風清玄怔怔地看著與司徒橫決戰的風無央,心中思緒翻騰:即便是沒有前世,今生這份情義便足以感人心懷了!   對於今生而言,過往的前世,實際上並不重要。   荒山靜寂,天際深處,紫雲翻騰。   此時的風無央,目光中儘是熱切,第一次,風無央第一次在幽冥界與高階虛神決戰!   對於風無央而言,決戰,往往意味著是死戰!   死戰,是要分出生死的!   然而,此時風無央早把生死拋卻雲端,心中唯有勝敗!   然而,風無央雖然忘卻了生死,但司徒橫並非凡輩,手中黑色長刀猶如冥冥虛空惡魔一般,散發著凌厲的殺氣!   斬魔刀!   司徒橫憑著一把斬魔刀在明月大陸創下了赫赫聲明,從未有敗績,而且,在司徒橫的眼中,自己的對手便是魔,染血大陸的武者便是魔!   彭……   帝血劍與斬魔刀猛烈撞擊在一起,撞擊之處,彷彿空間破裂,強勁的氣旋猛然衝出,削斷殘峰。   風無央只感覺到肺腑一陣翻騰,經脈彷彿受到一道劇烈的力量波動,猛然之間,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而此時司徒橫亦是暴退數里,不過,卻是沒有受傷。   帝血劍與斬魔刀皆是完好無損!   此時,司徒橫目光中閃過一絲凝色,看了看風無央,又看了看風無央手中的血色長劍,神色之間,儘是凝重。   司徒橫眉色一挑,向風無央道:「果然,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不過,正因為如此,我今日即便身死,也要除掉你!」   司徒橫再次舉起了斬魔刀,這一次,司徒橫可謂是用上了十成勁力,斬魔刀泛著幽幽的光芒,彷彿吸納了天地間的明亮之色,隱隱之間,透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風無央目光一決,長劍再次鳴叫!   寂滅之劍!   兩道或明或暗,淳厚與凌厲交替的勁力衝向司徒橫!   猶如蒼龍咆哮,彷彿惡魔嘶吼!   轟然一聲,帝血劍與斬魔刀再次猛烈撞擊在一起!   頓時,山石驚飛,枯草亂舞,天地黯然,風雲呼嘯不止……   風無央與司徒橫皆是暴退數里……   司徒橫的臉色慘白,風無央的臉色通紅!   無論是慘白,還是通紅,都是證明了一件事情,二人俱是受了重傷!   而重傷之人,要麼走向死亡,要麼比平常更加凶狠!   司徒橫仰天長嘯,嘯聲中,無盡決然,或者說是狠辣!   很顯然,最後一擊即將到來!   這一擊,將決定成敗,或者說生死!   生死存亡,盡在一擊!   在此生死存亡之際,風無央的熱血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目光中無盡戰意!   「斬天!」司徒橫嘶吼一聲,斬魔刀彷彿帶著天道氣息向風無央斬來!   隱隱之中,風無央彷彿從這幽幽的刀光中感受到了一絲天道的冷酷與無情……   這一刻,帝血劍出現兩道光芒,一則明亮,一則黯淡;一則凌厲,一則淳厚!   彷彿天與地……   這一刻,風無央感覺到,自己所握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道乾坤力量!   無我!   這一刻,風無央完全忘記了自我!   隱隱之間,風無央感覺到自己正要衝破壁障,彷彿要更進一階!   長劍擊出!   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因為風無央從未如此出劍!   然而,雖然此劍沒有任何招式,然而風無央對此卻有著極大的信心,這一劍之下,司徒橫必敗!   轟隆隆……   一道明亮的光華閃過,帝血劍擊破了虛空,虛空之間,一道巨大的裂口突然出現,那斬魔刀被帝血劍的強橫勁力擊落,沒入破碎的虛空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司徒橫神色駭然,隨即一聲歎息,「我失敗了……我失敗了!」   瞬即之間,司徒橫目光一決,軀體一震,震碎了心脈,當場身死!   見此,風無央目光一凝,心中一動,然而,終究是默然無聲。   此時,風清玄向風無央道:「他,也是英雄人物……」說此話時,風清玄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蒼茫。   明月大陸,暗月教,暗月神殿,九長老閣。   幽暗的廳室中,一名蒼髯老者看到眼前的玉簡破碎,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震驚,隨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司徒橫死了……必然是死於風無央之手,這風無央……這風無央必須盡快剿除!」   天際之外,風捲雲湧。    第二百六十四章 長老計劃   暗月神殿,九長老閣中正廳。   一道火紅的幻影,彷彿自四面八方迅速聚集,瞬即之間,凝成一紅袍老人,這紅袍正是暗月神殿九長老昆幽,昆幽目光冰寒,回望正廳之後,踏上廳上王座。   「如今之勢,諸位有何見解?」昆幽目光掃視廳中眾人,淡淡說道。   靜寂!   彷彿暴風雨之前的天空一般,與其說是靜寂,倒不如說是死寂!   長老閣,乃是暗月神殿統治明月大陸的最高組織,長老閣在暗月神殿的地位可謂是極高。   九長老閣正廳兩旁列坐的,皆是九長老閣的核心人物,無論實力和地位,在九長老閣皆是超然。   「如今,既然暗月神殿已經決定一舉剿滅染血大陸,那麼也就是說,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無數年的恩怨,便要瞭解了。」   廳中右邊首座的一名身著褐色衣衫的老者沉靜道。   這老者名為昆智,在九長老閣萬餘眾中,以智謀見長,心性沉穩而果斷。   昆幽看了看昆智,目光中微微有些光芒,「你的意思是……」   聞此,昆智道:「如果已然決定決戰,並且為之籌劃良久,那麼若要動手,便要不擇手段!」   昆智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目光一動,紛紛看向昆智。   「何謂不擇手段?」昆幽盯著昆智問道。   「如若交鋒,勢將首先剿滅風雲城,然而,這可能會造成兩種效果,一種是憤怒,一種是恐懼。」昆智道。   聞此,眾人目光之中皆是閃現驚疑之色。   「憤怒?恐懼?」昆幽似乎並沒有參透昆智話中的深意。   此時,昆智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睿智的光芒,「對於我暗月神殿而言,風雲城不過是巨人眼皮之下的小螞蟻而已,我們行動的第一步,必然可以擊毀風雲城,然而,這擊毀有可能是重創,有可能是全部剿滅風雲城!」說到此處,昆智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狠辣。   「如若是重創,那便是點燃了風雲城以及染血大陸的憤怒,如若是讓風雲城徹底消失於人世間,那麼對於染血大陸的武者而言,則是一種恐懼!」昆智目光決然道。   眾人此時聽的很明白了,憤怒的敵人,對於自己而言,顯然不是什麼好事,而心生恐懼的敵人,其戰力必然受損,這對於暗月神殿而言,可謂是有著極大的好處!   昆幽目光一決,向昆智道:「以你之意,那便是以雷霆之勢血洗風雲城?」   昆智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血洗,而且要一個活口不留!要麼不動手,如若動手,便要斬盡殺絕!」   昆智的分析與建議雖然很有理智,對於暗月神殿而言,也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然而,眾人的目光中卻是因此隱隱有些寒意。   風雲城千萬生靈,一個不留,這是什麼概念?   然而,這殘酷的殺伐卻只是開始!   未來,會如何呢?   昆幽不知道,此時只是將目光轉向大廳之外,天外斜陽映紅了晚霞,幽幽的紫色天空中,似乎隱隱有著一絲血色!   不多時,眾人離開正廳,廳中唯有昆幽與昆智。   「聽聞少主正在接受傳承,此時是否為真?」昆幽向昆智問道,目光中猶有一絲疑問之色。   昆智目光一動,沉吟片刻,沉聲道:「此事,恐怕是真的了!」   聞此,昆幽目光凝重,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些憂慮。   見此,昆智眉毛一閃,向昆幽道:「長老莫非憂心這少主月傲之事?」   昆幽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話。   昆智目光閃了閃,點了點頭,道:「長老所憂,亦是常理,畢竟,少主初來明月大陸,對於明月大陸與染血大陸的恩怨,對於狼神的訓導以及訓誡,是不可能完全或者說是深刻領會的,猝然接受傳承,的確是有些倉促了!」   昆幽目光一閃,看向昆智,道:「你是說這月傲不足信?」   昆智搖了搖頭,道:「殿主高深莫測,既然認定這月傲乃是狼神後人,有著狼神血統,而且其天資非常,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人能瞞得過殿主!」   昆智口中的殿主正是暗月神殿的殿主,亦是明月大陸的最高主宰者月帝!   暗月神殿殿主月帝,幽冥神山之主孟雲沖,紫元宮宮主,乃是世間並立的三大主神級存在!   昆幽點了點頭,道:「我之意,並非指少主不足為信,殿主所選,必然無錯,然而我心憂的是,殿主乃是因這世事之爭,對於選定傳承之人方面,顯得有些過於心急了!」   昆智似乎明白了昆幽話語中的含意,目光動了動,道:「是的,如若是少主終不認同我明月大陸,那麼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不過,如若是我明月大陸能夠再產生一位主神級高手,那麼狼神之仇終究可以報了!」   昆幽點了點頭,道:「是的,主神級強者,足可改變天下格局……」   半月之後。   風無央與風清玄等人終於趕回了風雲城,讓風無央想不到的是,風雲城城主顏誠竟在城門外迎接風無央等人。   「風爺爺,我們終於……終於又見面了!」顏誠激動地向風清玄問候道,言語之中,隱隱有些動情。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驚,這顏誠顯然是恢復了前世記憶,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此時,風清玄則是目光一陣茫然,怔怔不知所言。   「這正是當年與我們風家一道抗擊敵人的顏誠!」風無央向風清玄道。   風清玄雖然不知前世若何,然而,這數月以來,對風無央的品行可謂是知之甚深,對於風無央所言亦是深信不疑,當下見風無央如此介紹,神色釋然,然而瞬即之間,卻是目光一動,向顏誠疑聲道:「你成就真神境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真神,可謂是世間真正的強者!   顏誠點了點頭,顯然是證實了風清玄的說法。   此時,顏誠將目光轉向風無央,並沒有過多言語,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這些年,你還好吧!」   「好,好!」風無央欣喜若狂。   此時,顏誠也忍將不住,上前與風無央抱成一團。   少時患難,千載劫波,盡在無言中……   夕陽劃過,二人鬆開之時,雙眼皆是濕潤……   時光如流水一般,轉眼間,數日已經過去。   不知道為何,風無央近日總能感覺到一絲不安,而這種不安之中,隱約有著一絲危險,或者說是凶險。   這一日,正是夕陽西下,天際紫雲亦是凝而不散,蒼穹星空,昏暗無光,蒼茫群山之間,唯有風雲呼嘯不止。   此刻,風無央正在風雲城一處密室中靜修,隱隱之間,似乎感覺到了虛無的真神氣息,然而就在此時,風雲城驚雷之聲頓起,這是殺神閣的警示之聲,這警示之聲說明:殺神閣遭遇到了極大的危險!   風無央神色一凝,雙翼一展,飛向密室之外。   殺神閣,萬餘殺神已然雲集,而那風雲城的上方,烏雲翻騰,無盡的武者氣息從四面向殺神閣而來!   風無央心中震驚,感知之下,來敵非但極其強大,而且人數亦是眾多!   而且,來敵帶著凌厲的殺氣!   危險,極大的危險!   片刻之間,風雲城驚聲四起,驚恐的人們,恐慌的武者,瞬即之間,風雲城沸騰起來!   風雲城十里之外,數萬來自明月大陸暗月神殿九長老閣的武者將風雲城團團圍住,這些武者的實力幾乎皆在中階虛神甚至以上,絕非一般的武者。   風雲城主顏誠此時臉色青寒,銳利的目光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壓力。   一道破空之聲,一紅袍老者立於眾殺神之前,這紅袍老者正是暗月神殿九長老昆幽!   「風雲城唯一的真神強者……」昆幽目光掃向顏誠,神色中閃過一絲冷寒。   「敢問,諸位到此何事?」顏誠眉色一凝,看向昆幽,沉聲問道。   聞此,昆幽似乎輕歎了一聲,嘴角動了動,聲音一沉,道:「屠戮風雲城。」   昆幽說的很乾脆,沒有絲毫掩飾,然而,這沒有絲毫掩飾的話語中,儘是冰寒之意。   此時,風無央感知之下,心中更是震驚,這萬餘暗月神殿的武者,高階虛神不下三千,真神強者亦有數位,與此相對,風雲城高階虛神不過寥寥十數位,而真神強者僅有顏誠一人!   情勢極度危急!   今日,風雲城很可能會直接在暗月神殿的屠刀下完全消失!   完全消失!   念及此處,風無央的目光中,儘是凝重之色。   昆幽說完,諸殺神一陣沸騰,沸騰之中,有著些許惶恐,然而更多的,則是激憤。   顏誠此時目光亦是極其凝重,很顯然,顏誠意識到了當前情勢的危險,目光一動,看向昆幽,「這麼說,你們已經準備好,而且有了足夠的信心了?」   昆幽點了點頭,隨後沉聲道:「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暴風雨前的恐怖……」   昆幽說的很模糊,然而無論是顏誠、風無央還是諸多殺神對此皆是領悟的很清楚了,這昆幽正是要以閃電之勢屠戮風雲城,為明月大陸下一步攻殺染血大陸做準備!   今日,若是昆幽得勝,那麼風雲城勢必血流成河!   以目前情勢而論,風雲城必敗無疑!   此時,暗月神殿眾多武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熱切,或者說是瘋狂!   烏雲掩蔽了夕陽,血色長空,烏雲呼嘯。   夕陽漸漸昏暗,夜晚即將來臨。   幽暗的夜晚!   暗月神殿如潮水般的武者向風雲城眾殺神圍殺而來,烏雲在狂風中翻騰不已,昏聵無光的蒼穹更加幽暗!   幽暗中,儘是死亡的氣息!   瞬即之間,廝殺聲,兵器撞擊聲,響徹天地之間!   或悲壯,或激昂!   暗月神殿這數萬武者可謂是九長老閣所部最強橫的武者,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風雲城殺神已經死傷過半,而暗月神殿武者死傷者不到十分之一。   此時,顏誠正在與數名暗月神殿真神境武者瘋狂廝殺,那廝殺之處,虛空震盪,到處皆是虛幻的影像,時而山脈崩塌,時而虛空破碎。   而風無央,亦是面臨五名高階虛神的圍攻,此時的風無央,雖然隱約感覺到了真神氣息,然而畢竟只是虛神境界,無法運轉真神之力,在五名高階虛神的圍攻之下,數處重傷,鮮血滿襟。    第二百六十五章 暗夜修羅   無數殺神倒下,然而更多的殺神跨過同伴的屍體,無畏地與暗月神殿的武者搏殺!   在那遠方,不時有火光漫天,不時有驚恐的嘶吼聲,很顯然,暗月神殿已經開始了對風雲城的屠戮!   屠戮!   無情的屠戮!   只是為了製造一種氛圍,恐怖的氛圍!   風無央縱然歷經無數艱難,然而此時此刻卻真切地感受到何為殘酷,何為無情!   倘若人世有地獄,那麼此地便是地獄!   風雲城的結局可以說已經很明顯了,那便是直接被抹除!甚至不留下一絲痕跡!   可是即便身處絕地,誰又甘願身死?   此時,風清玄的四名家丁為護佑風清玄已經身死當場,鮮血從草叢中流過,緩緩流向遠方。   在那不遠處,漸漸形成了一條小溪,血色的小溪,皆是鮮血彙集的溪流!   殷紅的鮮血溪流在幽暗的夜空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嗤……   帝血劍刺入一名高階虛神武者的心臟,那武者頓時身死,而正在此時,其餘四名武者嘶吼著向風無央殺來!   四道幽暗的劍光,風無央目光清冷,清冷之中似乎沒有絲毫感情!   寂滅之劍!   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瘋狂地怒吼著,咆哮者,彷彿要吞噬虛空一般,向那四道劍光撲去!   彭……   帝血劍與四道劍光撞擊在一起!   天際驚響!   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感到了一種強大的,或者說是強橫的真神氣息,幽暗的天際上方,雷劫正在旋轉形成,不時有悶雷之聲響起……   真神之劫!   風無央即將面臨真神境之雷劫!   然而,此時,暗黑神殿十數名已然瘋狂的武者正衝向風無央!   危急!   危險!   「無論前世今生,我,無怨無悔!」就在那雷劫形成之時,風清玄的一句話傳到了風無央的耳中。   瞬間,風無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一動,只見風清玄神色傲然衝向天際,向那咆哮著衝向風雲城的雷劫撞去!   轟隆隆……   天地一陣巨響!幽暗的夜空一陣明亮,一道彷彿有著天道力量的雷劫擊爆開來,頓時,風清玄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雷劫過去,暗夜復來,蒼穹又是昏暗。   風無央心中一痛,此時,不遠處,十數道劍光猶如流星一般衝向風無央……   大風,從天際吹來,彷彿要將這一方虛空吹散一般。   明亮的劍光在大風中猶如雲層中的流星,透著冰寒而妖異的氣息。   就在此時,風無央只感覺到神識之間,突然如虛如幻,蒼穹星空,彷彿與自己融為一體……   真神之境?   十道劍光擊來,風無央一聲長嘯,帝血劍出,仿若長虹刺穿了黑夜,彷彿明月從大海之上升起……   天地之間,劍光四溢……   數道劍聲響過,十名暗月神殿高階虛神武者當即身死!   正在圍攻顏誠的昆智目光一寒,神色一動,撤身而去,身形如幻,殺向風無央!   雖然昆智離開,然而顏誠的壓力並沒有減輕,因為此時暗月神殿九長老昆幽已經出手,意欲迅速擊殺顏誠!   顏誠雖然修為上已經達到真神之境,然而此時面臨的乃是昆幽這等高手,非但如此,東西南北四方各有一名真神境強者圍截,無論是相抗還是突圍,俱是極難。   突然之間,一道厲吼之聲,血光再次映徹長空,羽夕陽血染大地……   見此,風無央心中冰寒,似乎失去了任何感知,祖父風清玄剛剛灰飛煙滅,至交羽夕陽又身死眼前,風無央只感覺這幽暗的夜空之下彷彿盡皆殘酷與無情!   殘酷!   無情!   此時此刻,風無央的心中沒有任何溫暖,眼前暗月神殿的武者,在風無央的眼中,彷彿皆是兇惡的魔鬼一般!   這個夜晚,注定是風無央記憶極為深刻的一晚!   沒有任何一個夜晚,能有如此的殘酷,或者說是悲慘!   風無央目光所及,一名名殺神接連倒下……   嘶吼聲,怒吼聲,咆哮聲,依舊震響在天地之間……   昆智,非但謀略非凡,其實力亦是不凡,以武力而論,乃是暗月神殿九長老閣中僅次於九長老的第二強者!   「你,必死,必須死!」昆智冷冷地看向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的心彷彿死寂一般,目光冰冷地看著昆智,「死又如何?」   很顯然,此時,生與死,在風無央的眼中,已經不重要了!   倘若這幽暗的夜晚是身死之地,那麼就讓我在死亡的墳墓裡展現武者的執著!   風無央目光射出一道精芒,霎那間,神色之間,無盡的戰意!   帝血劍隱隱生鳴,兩道明暗的光芒隱現於劍背之上!   風無央嘶吼一聲,長劍擊向昆智。   昆智目光一動,右手一揮,一道巨大的籐條撲向風無央,那籐條在虛空中迅速散佈開來,猶如燃燒的火條一般,散著青色的火焰……   那籐條越來越長,火勢越來越猛!   瞬即之間,風無央所在的那一方虛空完全被籐條鎖定,青色的火焰完全將風無央包圍!   然而,無論是籐條,還是彷彿能夠燃燒靈魂的青色火焰,風無央似乎都沒有感知到!   帝血劍依然以破空的力量衝向昆智!   彭!   帝血劍彷彿嘶吼著的蒼龍一般,衝破了籐條的包圍,強大的勁氣衝向四野,而就在此時,無盡的火焰籐條狠狠地抽向風無央!   瞬即之間,十數道籐條向風無央後背擊來,風無央只感覺到後背徹骨之痛,猛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肺腑翻騰不已,經脈紊亂無定……   而那昆智亦是被帝血劍強橫的劍氣逼退數里,此時方才穩住身形。   「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很強!沒有想到,這風雲城,除了顏誠,居然還有你這號人物……」   此時此刻,昆智震驚的目光中隱約有著一絲異色,然而,瞬即之間,昆智神色之間,唯有冰冷!   冰冷!   風無央站立起來,手執帝血劍,目光中儘是烈焰,絲毫未曾屈服的烈焰!   昆智眉毛一縮,一把血色長劍握在手中,身形一幻,衝向風無央!   瞬即之間,血戰又起!   是時,蒼茫群山,寒風呼嘯,風雲城完全化為了人間地獄!   昆智雖然在境界修為上略勝風無央,然而在風無央的帝血劍血拼之下,卻沒有處於上風,千招過後,二人依舊廝殺未已!   就在風無央與昆智血戰之時,那顏誠已經在暗月神殿九長老昆幽等真神境強者的圍攻下落於下風,或者說是險境叢生。   寂滅之劍!   帝血劍咆哮著衝向昆智,而風無央幻化為兩道影像!   一道為真,一道為幻!   既然已經身臨死亡之地,那便勇敢地賭一把吧!   見兩道身影襲擊而來,昆智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不決,這兩道影像幾乎完全一樣,根本無從分辨,很顯然,激烈搏殺中的昆智只有一次擊殺機會,如若擊中風無央本尊,那麼風無央必死,如若擊中的是風無央的幻影分身,那麼身死此地的,必然是昆智!   突然,昆智目光一寒,血色長劍向右方那一道風無央幻影刺去!   然而,讓昆智失望的是,自己所擊殺的影像並非是風無央的本尊!   昆智只感覺到心臟一陣抽動,帝血劍已經刺入體內!   昆智身死!   風無央抽出帝血劍,鮮血激射長空,在幽暗的蒼穹下,透著一種血腥的氣息……   鮮血,順著帝血劍滴滴落在地上……   此時此刻,風雲城殺神百不存一,只有幾十名殺神依舊在血戰,其餘的殺神皆已身死此地。   而這幾十名殺神,亦是到了強弩之末,皆是有著重傷在身,死亡就在眼前!   大風呼嘯,呼嘯聲中無盡悲壯!   數千名暗月神殿的武者再次湧來,幾十名殺神瞬即之間被淹沒,只有幾聲悲壯的嘶吼震響天際……   而這淹沒,或者說是被圍困的殺神中,則是有著顏誠、風無央等人。   最後的血戰!   在強敵圍殺之下,顏誠與風無央數次試圖衝突重圍,然而,皆是被真神境強者擊退,不斷有殺神倒下,身死……   終於,風無央與顏誠身後的最後一名殺神中劍而亡……   血風腥雨,幽暗夜空之中,顏誠與風無央與數千強者廝殺……   遙遠的天際,閃現一道明亮的星辰,然而,星辰雖然明亮,卻無法照亮整個夜空。   顏誠神色愴然悲涼,仰天長歎:「風雲城,萬千生靈,毀於今夜,毀於今夜!」   突然,顏誠猛然一聲長嘯,嘯聲彷彿透徹蒼穹,嘯聲中無盡悲壯,顏誠目光轉向風無央,神色之間儘是悲憤,「為我復仇,為我復仇!我心不甘!為我復仇!」   瞬即之間,顏誠氣息暴漲,週身湧起明亮的光芒,風無央神魂一震,似乎預料到了什麼,突然之間,顏誠當空大笑,隨即,驚天巨響聞於九天,極其剛猛的空間波動衝向昆幽,在那幽暗的夜空中,顏誠在自爆之時,撕裂了一道空間,那空間閉合之際,形成一道巨大的風旋,那風旋瞬即之間便將風無央捲入其中……   接著那強大的風旋之力,風無央被拋到了千里之外……   風無央強忍渾身傷痛,仗劍而立,怔怔地看向風雲城方向,目光中無盡悲慼……   同伴都死了!只有自己一人逃了出來!   「死了,都死了!」風無央喃喃道。   悲壯、悲涼、悲慼,一起湧上風無央的心頭。   然而,就在此時,風無央的耳邊依稀有著顏誠臨終的悲切:我心不甘,為我復仇!   這一刻,風無央的心中儘是殺戮之志,「風無央必為君復仇!」   此時,圓月當空,夜空朗朗。   伴著清冷的月光,風無央向幽冥神山而去。   七日後。   暗月神殿。   暗月神殿殿主月帝神色威嚴地看著殿下的昆幽,淡然道:「這七日,染血大陸各處據點的激烈反抗,證明了什麼?」   聞此,昆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惶恐,思慮斟酌片刻,昆幽神色恭敬地看向月帝,道:「證明……證明風雲城之事失敗。」    第二百六十六章 修羅之王   昆幽之所以在七日前集全部武者一舉滅掉風雲城,製造一種恐怖的氛圍,然而,不知為何卻起到了相反的效果,染血大陸的武者似乎並未風雲城的殺戮之舉而感到恐懼,而是更加英勇!   「據說,那一夜的清洗,並沒有清洗乾淨,而且,那風無央非但逃了出去,還將風雲城殺神的壯烈公告天下……這風無央,你可調查清楚了?」月帝目光一沉,向昆幽問道。   昆幽目光一動,道:「據查,風無央出自風雲城,乃是幽冥神山的殺神,有著真神境的修為……」   月帝目光一動,看向昆幽,道:「而且,他還年紀尚輕吧?……年紀尚輕……能有真神修為的,還真不多……」   昆幽道:「即便是驚才絕艷之輩,如若殿主出手,必然一招便可擊殺之!」   聞此,月帝目光一凝,看向昆幽,良久,方道:「我是不能出手的,如若我出手,那幽冥神山的孟雲沖還有紫元宮的那位必然會聯手,到時對於明月大陸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聞言,昆幽似有不解,「如今之勢,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可謂是針鋒相對,已成水火,莫非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嗎?」   月帝搖了搖頭,道:「沒有……遠遠沒有!」說到此處,月帝歎息了一聲,又道:「如今,九處長老閣,有哪位長老有足夠的實力與信心擊殺風無央?」   說完,月帝的目光向殿下的諸位長老一一掃去。   然而,良久,暗月神殿,無人出聲。   月帝似乎感到有些失望,目光一動,看向殿外的天際,歎道:「如此……便是要暗夜修羅出手嗎?」   月帝此言一出,在場諸位長老神色之間皆是一陣驚愕。   暗夜修羅,乃是傳說中的人物,其究竟存不存在於世上,都很難說,而此時月帝說要借暗夜修羅之手剪除風無央,更是讓眾人驚疑。   此時,月帝將目光轉向昆幽,道:「當初,攻伐風雲城乃是你一手佈置,公平地說,你做的很好,將風雲城的氣機隔斷,然後以絕對的優勢屠戮,如此以來,幽冥神山便不得而知,可惜的是,百密一疏,不過,天道無常,誰也料不到戰局會如此慘烈,這也怪不得你……」   聞此,昆幽面色凝重,沉吟道:「據屬下所知,暗夜修羅乃是傳說中的人物……」   聞此,月帝淡然一笑,打斷了昆幽的話,道:「是的,暗夜修羅不僅僅是傳說中的人物,而且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月帝此語一出,諸位長老更是神色驚疑,其中一名長老道:「依殿主所言,又如何使之擊殺風無央呢?」   此時,另外一名長老突然疑聲道:「我們為何一定要擊殺風無央?」很顯然,這名長老的意思是暗月神殿對於風無央似乎有些太過在意,或者說太過重視了。   聞言,月帝目光一凝,看了看那名長老,但終究是沉吟不語。實際上,月帝決意擊殺並非是因為風無央天才驚艷,更不是因為風無央有著真神境的修為,雖然說真神強者世間罕有,然而放眼明月大陸,卻是不下百位。   月帝所謀的,並不只是風無央本人。   月帝沒有回答,眾位長老亦是不敢再問。   良久,月帝目光掃向眾位長老,沉聲道:「聞風閣,如今已經是明月大陸的勢力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聞風閣乃是染血大陸第一情報組織,聞名於天下,如何成了明月大陸的勢力了?   昆幽目光閃爍,思慮片刻,道:「殿主之意,莫非是利用聞風閣對付風無央?」   月帝點了點頭,道:「若非聞風閣,我如何能夠對風無央瞭如指掌?也正是因為聞風閣,讓我對於染血大陸有了深刻的理解,也讓我此次下定了決心與染血大陸開戰……」月帝頓了一頓,目光中似乎有些蒼茫,「不過,這一戰,不知道要持續到何年何月……」   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底蘊皆是深厚,抗衡之勢,已成無數年,勝敗之數,並非能夠輕易預見。   通過聞風閣,月帝明白,染血大陸的真正實力很強!   其中一名長老似乎想起了什麼,「那風無央與暗夜修羅有什麼聯繫?」   月帝笑了笑,道:「那風無央的確是了得,諸位中的任何一位,似乎都沒有足夠的實力擊敗他……不過,如若要擊敗一個人,最好是能夠最大限度地瞭解他!」   月帝一語,眾人深思。   「我可以肯定,如若風無央知曉其父親下落,必然不畏生死……」月帝沉聲道。   昆幽此時隱約猜到了月帝的意圖,當下目光一凝,道:「莫非殿下是要……」   「不錯,如若聞風閣告知風無央,其父乃是在修羅界,那麼風無央必然會前往修羅界,如此一來,便難逃脫暗夜修羅之手!」月帝目光決然。   修羅界,對於昆幽等諸位長老而言,熟悉而陌生,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修羅界乃是真實存在的,無論是上古經卷還是高人手記,皆是有著修羅界的記載,之所以陌生,是因為對於真神境強者而言,極難進入修羅界。   非但如此,在傳說中,暗夜修羅在修羅界有著赫赫的名號——修羅之王!修羅界的主宰者!   「無論做什麼事,必須得有著絕對的把握!因為,很多時候,即便有著絕對的把握,往往也會功虧一簣,功敗垂成!」月帝淡然向眾位長老道。   「修羅之王,他會幫我們嗎?」昆幽向月帝問道。   聞此,月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如江海沸騰,修羅之王,在月帝的記憶中可以說是尤為深刻,至今,月帝仍舊清楚地記得無數年前自己與暗夜修羅的一戰,那一戰持續百年,修羅界無數山河崩塌毀壞……   然而,最終,那一戰,暗夜修羅略佔上風……   月帝想及此時,神色之間似乎有些激揚: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暗夜修羅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   沉寂了無數年,月帝的心性可謂是極為沉穩,然而此時,月帝之心,隱隱沸騰起來……   清風從大殿之外掠入殿內,一陣清涼,月帝定了定心神,隨即一道虛幻的幻影,或者說是一縷意念飄然而出。   在場眾多長老無一人察覺。   就在那浩渺無極血色長空之下的修羅大陸上,有一處洪荒的洞府,那洞府中沉寂數千萬年的黑袍人感受到了這一縷神思,緩緩睜開了眼睛,這黑袍人酷似月帝。   黑袍人站立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目光一決,向修羅殿方向緩緩走去。   此時,昆幽看著神色略有迷濛之意的月帝,似有不解,然而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   片刻之後,月帝目光再露精芒,看了看眾位長老,只是淡淡道了句:「修羅之王,他會除掉風無央的!」   雖然眾人對於月帝之語一知半解,甚至可以說是稀里糊塗,然而此時此刻,也只能點了點頭,之後,便一一退去。   看著眾位長老退去的身影,月帝常常歎息一聲,似乎有些失望,然而,瞬即之間,目光中似乎燃起了一團火焰,這火焰中,有著無盡的希望,「月傲若是能夠完全得到狼神傳承,那麼,狼神遺願便有望實現了!」   此時,月帝的目光中儘是決然之意,「掌神鼎而控天道……」   自風雲城血戰之後,染血大陸可以說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風雲城之事雖然壯懷激烈,然而對於染血大陸無數武者來說,可以說是一種警醒!   殘酷的現實,總是能夠讓人警醒!   對於風雲城千萬生靈而言,風雲城血戰,乃是一場可怕的夢魘。   然而,對於染血大陸眾多武者而言,這一場殘酷的血戰,猶如是暗夜中的一盞明燈!   天下雖暫安,忘戰必危!   幽冥神山所統治的北部大陸上的武者,紛紛趕製風雲城一線,以期與明月大陸的武者相抗。   短短半月,風雲城便從死寂中復甦過來,武者多達百萬,甚至,殺神閣亦是重新組建……   而此時,風雲城殺神閣的執掌者正是風無央!   那一場大戰之後,又七次血戰,風雲城無數殺神埋骨蒼山之間,然而,從四方雲集而來的染血大陸武者,卻是越來越多,終於,在風雲城一線,明月大陸停止了攻伐!   很顯然,進攻風雲城的昆幽亦是感覺到了無力,不得不進入相持狀態!   這一日,又是夕陽。   落日照在風雲城的蒼茫群山之間,在幽暗的晚霞中,隱隱有著一種悲涼。   自顏誠身亡之後,風無央彷彿失去了人類的感知,所做的,唯有殺戮!對於風無央來說,人生似乎已經全無意義!   生死兄弟,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所愛之人,亦是天各一方,再無重逢之可能!   風無央自獨進敵營斬殺昆幽之後,便從明月大陸眾多武者的圍截中殺出一條血路,奔了出來。   每次血戰,彷彿都是置身於血海,風無央所能感知到的,只有無盡的仇恨與鮮血!   昆幽既死,攻伐風雲城的明月大陸武者隊伍,亦是有著紊亂之象,也因此,風雲城壓力立即減輕。   夕陽沉沉,風無央立於風雲城城頭之上,晚風獵獵,吹拂風無央的衣袂,那衣袂之上尚未凝結的鮮血順著風勢摔落在地,濺在城頭青石之上。   「我為什麼活著?」風無央自問。   紫色的蒼穹,在夕陽的映照下,隱隱有著一絲血色。   風無央搖了搖頭,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此時,風無央才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為什麼活著?」   風無央想了很久,終究沒有任何結果。   此時,雖然風無央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或者說為何活著,但是卻似乎明白了有一些武者,或是染血大陸武者,或是明月大陸的武者,為什麼於殺死敵手之後引劍自刎……   夕陽沉落,無盡的黑夜之後,旭日依舊會東昇……   旭日東昇,那便是明天!   明天,這兩個字總是隱隱有著一絲希望之意,可是,風無央的明天在哪裡?希望在哪裡?   在風無央的心中,明天已經死了,希望已經死了!   沒有明天!   沒有希望!   夕陽完全沉落,天地更加幽暗。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地乾坤   就在此時,風無央突然察覺到了來自通訊手珠上的一則信息,從這信息中得知,聞風閣已經查到了風清衡與風炎陽的下落!   祖父!父親!   頓時,風無央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一絲溫暖!   一直以來,聞風閣都沒有任何關於風清衡與風炎陽的信息,甚至,風無央已經認為此生再難與其祖父、父親重逢!   想起祖父與父親,風無央的目光中閃現一絲溫情……   仔細探查完手珠上的信息之後,風無央目光中閃現一絲疑色,「修羅界?」   暗夜復來,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縱然是死亡之地,那有如何?」夜空中,風無央神色決然。   幽冥神山,幽冥峰。   峰巔之上,紫雲漂浮,在黯然的蒼穹下,群山猶如紫墨點點。   風動,雲亦隨之而動。   峰巔殘崖之上,三人盤膝而坐,這三人正是孟雲沖、孟古道、風無央。   「你已決意前往修羅界?」孟雲沖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向風無央問道。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神色之間,儘是決然之意。   見此,孟雲沖沉思片刻,歎息一聲,「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一直守護在染血大陸,這修羅界如今如何了,我不甚知曉,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修羅界絕非善地……」   聞此,孟古道目光轉向孟雲沖,目光中似有一絲擔憂。   孟雲沖重重歎息一聲,接著道:「這修羅界,實際上,與修羅是無關的,與其說是修羅界,倒不如說是惡魔界!」   風無央神色一疑,道:「前輩,此言何意?」   雖然風無央並不怕死,但是並不想死,知道更多的關於修羅界的信息,對於風無央而言,是極為有用的。   「修羅界,充滿著廝殺,甚至是血腥的廝殺……這修羅界的武者,實際上多是從四方無盡世界雲集而去的……」說到此處,孟雲沖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熱切。   孟古道目光深沉,道:「據我探查,這修羅界比星辰世界與幽冥界更適合修煉,雖然充滿殺戮,同樣也是有著一些不平凡的際遇……」   聞此,孟雲沖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正是有著這些不平凡的機遇與修煉環境,修羅界的強者可謂是極多,遠遠超過幽冥界,真神武者何止千萬!」   聽到此處,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孟古道,神色皆是一驚,何止千萬?這是什麼概念?染血大陸即便算上與世無爭的隱者,真神武者,也不過數百之數!   對於風無央與孟古道的吃驚之色,孟古道似乎不以為意,而是繼續言道:「實際上,真神武者雖然堪稱強者,然而,卻不過是入門級的強者,據我所知,這修羅界已知的主神級強者,不下十位,當然,除此之外,更有著一些莫測高深的隱者。」   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一共三位主神強者,而這修羅界已知的卻不下十位!   「無論如何,這修羅界,我是必然要去的。」風無央道。   孟雲沖一怔,怔怔地看著風無央,從風無央不屈的神色中,孟雲沖彷彿看到了昔年故友,心中一沉,歎了一聲,「這修羅界,乃是無數將生命置之度外的武者闖蕩的死亡之地,若是你此時去,恐怕凶多吉少……」   聞此,風無央默然片刻,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風無央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孟雲沖目光中閃現一絲光芒,神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孟雲沖彷彿回到了無數年前,那一幕深深刻在孟雲沖的記憶中,風神與孟雲沖訣別,毅然赴死之時,同樣說了這句話: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孟雲沖的心在這一刻隱隱顫抖,風神那堅毅的目光與神情彷彿就在眼前,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突然之間,孟雲沖大笑起來,道:「對,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孟雲沖此時心中似有著無盡豪情。   孟雲沖站立起來,目光轉向浩渺的蒼穹。   那蒼穹之上,只見黯然的紫光,透著幽幽的氣息。   孟雲沖以手指天,向風無央與孟古道二人道:「你們可知,這天地乾坤,將會有一場巨變?」   峰巔,風雲起。   幽暗蒼穹,無盡蒼茫。   孟雲沖遙指之處,隱隱有著細微的若隱若現的裂紋,那裂紋彷彿有著一種神秘的混沌力量,裂紋顯現之時,那一方蒼穹黯然無光。   「天地乾坤之變?」風無央與孟古道神色之間,皆是驚疑。   孟雲沖此時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種蒼茫之感,「傳說,這萬千諸相世界衍生於混沌,亦終究歸於混沌……」   孟雲沖說的很飄渺,很虛幻,然而風無央與孟古道卻是能夠隱約感知到其中的意思,萬千諸相世界,應不只是幽冥一界了,歸於混沌,那麼也就是說,終究有一天,一切將盡數毀滅……   那一天,是什麼時候呢?   孟雲沖目光盯著那天際深處若隱若現的裂紋,歎息一聲,道:「無數年前,這傳說並未得到印證,只是一苦修武者自一處古洞府中的半截古簡中得知,此傳說出世之後,天下紛紜,諸相世界,可謂為之沸騰,然而,又過了無數載,天下無事,便沒有多少人將這古老的傳說放在心上了……」   「後來呢?」孟古道問道。   孟雲沖的目光中閃現一絲凝重,「後來,後來依然有著遠見之士對此深究,最終……最終發現,這傳說乃是真的!」   聞言,風無央與孟古道皆是一驚:真的?莫非這萬象世界果真要走向毀滅?   孟雲沖神色一凝,決然道:「這萬象世界,諸方時空,終究是要走向毀滅,歸於混沌的,從何方來,終究會回到何方去……」說到此處,孟雲沖頓了一頓,繼續道:「實際上,在風神決意赴死之前,便已經洞悉了這一切,而如今,那天際之上的裂紋,已經足以證明,這方世界,開始崩塌……」   聞此,風無央與孟古道神色大驚,不約而同向那天際看去,只見黯然蒼穹中,數道若隱若現的裂紋猶如靈蛇一般,吸納著那一方時空……   風無央目光一凝,思慮片刻,問道:「先祖風神隕落,是否與此事有關?」   孟雲沖神色一陣茫然,歎了一聲,對著黯然蒼穹喃喃道:「風神……風神……多麼久遠的事了,卻又彷彿昨日!」   此時,孟雲沖彷彿記起了當年情形,熱血似乎隱隱沸騰,那時,風神與幻神乃是世間並立的兩大高手,快意恩仇,肝膽相照,殲滅仇讎,是何等的暢快!   孟雲沖長舒了一口氣,慨然道:「可以說是有關,也可以說是無關,不過,終究是有著關聯的。」   聞此,風無央有些不解,問道:「為何?」   孟雲沖目光一凝,看向風無央與孟古道,問道:「你二人可知,這武道修為的最高境界乃是什麼?」   聞此,風無央與孟古道一怔,二人所知的最高境界乃是主神,然而此刻聽孟雲沖如此問,似乎另有天地。   於是,風無央與孟古道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聖神!」孟雲沖決然道。   「聖神?」風無央突然疑聲道。   聖神二字,對於風無央與孟古道而言,雖然可以說是極為陌生,然而,僅僅從二字看來,便已經不凡,非但如此,此時的風無央隱約想起了紫情之事,當年紫情所幽居的星辰湖,據紫情所講,便是聖神的一滴淚所幻化,而那一滴清淚中,有著聖神的氣息,紫情藉此聖神之淚氣息,方有著驚人的修為進境。   一滴淚,已經有如此逆天神通,那麼若是聖神呢?   風無央可以確定,如若孟雲沖這等主神強者之間在染血大陸決戰,那麼染血大陸必然毀滅,主神強者已經可以是一界之巔峰存在,那麼聖神又是存在於何方世界?   道之浩渺,終究無盡無止……   孟雲沖一聲長歎,當年崢嶸歲月猶在眼前,「對於武者而言,至高境界乃是有著無盡的魔力,據洪荒上古經卷所載,神鼎出世,聖神乃出,然而那神鼎卻是可以焚盡世間萬物,強如主神,如若進入神鼎鍛身化聖,亦必灰飛煙滅,那神鼎,可謂是承載了無數主神強者的夢想,無數主神希冀以神鼎化聖,成就聖神之位,然而,幾乎皆是神魂化為虛無!」   孟雲沖說到此處,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種慷慨,「當年,風神修為已經是主神巔峰,在這片天地間,主神巔峰已經是極致存在……為了能夠成就聖神之道,逆轉天地規則,風神進入混沌之地……」   「混沌之地?那不是在星空世界中?」風無央記得很清楚,混沌之地乃是在星空世界混沌星系之外的那一方飄渺的區域。   孟雲沖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光芒,「是的,風神與我皆曾涉入星空世界,若非如此,今日便無你和古道了。」孟雲沖頓了一頓,繼續道:「混沌之地,其凶險程度,比幽冥界、修羅界都要強上萬倍,如果說修羅界是死亡之地,那麼混沌之地便可以說是毀滅之地……萬物生於斯,毀於斯……」   此時,風無央與孟古道聽的驚心動魄……   孟雲沖輕輕歎息一聲,「後來,風神在混沌之地幾經生死,終於得到一縷混沌之氣,然而,在歸來時,卻遭到萬方世界無數強者的追殺……那是一場慘烈之戰啊……」孟雲沖的神色之間,甚至有了一絲激烈之意。「天道無常,人間恨事終常有,風神……風神滅盡仇讎之後,亦是神魂俱滅,隕落之際,風神將那一縷混沌氣息凝成一片玉石……」   「風神石?」風無央目光中閃現一絲悲愴。   「是的!正是風神石!如若有著混沌之氣守護經脈,當能夠渡過神鼎鍛化,成就聖神之道……」孟雲沖神色終於緩和下來,平淡地說著這些令人驚心動魄的秘辛。   孟古道神色凝重,目光一動,問道:「是否,是否成就聖神,這天地乾坤災變便可化解?」    第二百六十八章 聖神之道   聞言,孟雲沖看了看孟古道,又將目光轉向浩渺蒼穹,神色之間,顯現一抹凝重,「實際上,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依那傳說,天地乾坤之變乃是一種劫數,既然是劫數,那便非人力所能改變……」   說到此處,孟雲沖頓了頓,「修行無止無境,與萬象乾坤相比,人不過是塵中之塵,似乎……似乎永遠都無法得窺天機……」   「天道……」孟古道亦是輕輕歎了一聲,這歎息聲中似有著一種滄桑之感。   這種滄桑之感,風無央能夠體會,自烏龍山驚變之事,到如今,千年過去,歷無數磨難,經萬千世界,到頭來,天道依然飄渺無影……   是否,這一場人世,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風無央思及此處,心中隱隱有著一絲黯然。   然而,此時孟雲沖目光中似乎隱隱閃著精芒,神色中顯現一種熱切,「聖神!如若成就聖神,那便是能夠成就大道,或許,或許這浩渺天道,終究可以掌控!」   「聖神強者,實力如何?」孟古道凝聲問道。   聞此,孟雲沖淡然地笑了笑,道:「主神與聖神雖然僅差一階,可是實際上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無論多少主神聯手,都不是一位聖神的對手……」   「怎會如此?」風無央聞此,驚聲而出。   主神與聖神即便是相差極遠,一百位主神強者不是一位聖神強者的對手,那一萬位主神或者一億位主神莫非還不是一位聖神的對手嗎?   主神,畢竟已經是各方世界的主宰般的巔峰存在!   孟雲沖神色凝重,看向風無央與孟古道,道:「我曾聞,聖神一瞥,便可幻化一界,也許,這幽冥界,便是一位聖神強者曾經的一瞥所衍化而來的……」   聞此,風無央與孟古道似乎都是聽到了各自的心臟跳動!   聖神一瞥,幻化一方世界!   「而主神,雖然堪稱是一方世界的主宰者,然而,終究囿於這一方世界中……」孟雲沖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一種神往之意。   風雲輕動,峰巔之下,更顯蒼茫,孟雲沖長舒了一口氣,道:「億萬年來,我縱橫諸方世界,卻從未見過聖神之影蹤,若非上古經卷記載著聖神之道,實難讓人相信,這天地,這乾坤之間竟有聖神存在……」   「聖神,莫非便是這萬千世界的至高掌控者?」孟古道問道。   聞此,孟雲沖眉色動了動,目光中似乎亦是有些不解,「聖神,天道,掌控者,實際上,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很多時候,聖神代表著掌控者,掌控者意味著天道……」說到此處,孟雲沖的目光中亦是有些凝色,「但據我考證,這乾坤天地間,聖神並不只是一位,聖神之數,似乎無盡,然而如若是有著無數位,那麼掌控者又是誰?」   聞此,風無央與孟古道亦是沉思無語。   「當年,風神已經達到了主神境的巔峰,然而可惜的是,可惜的是,功敗垂成……」孟雲沖的神色之間再次閃現悲愴,然而,突然之間,孟雲沖神色一動,屈指一彈,一部經卷握在手中,遞向風無央,「此乃是幻神身法之要旨……這便交給你吧!」   「幻神身法要旨?」風無央疑聲道。   孟雲沖點了點頭,「是的,此乃我平生所創之巔峰武道,習得此要旨,乃是能夠幻化無數幻象分身,每一幻象分身皆是有九成本尊修為……」孟雲沖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此次涉入修羅界,凶險無匹,而此時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交惡,老朽只能坐鎮於此,否則,這無數生靈可要罹難了……」   「明月大陸為什麼一定要攻伐我染血大陸?」孟古道突然問道。   聞此,孟雲沖默然。   巔峰外,浮雲翻騰處,只見一片枯葉搖落,悠悠飄向遠方。   萬相諸界,在天道乾坤之下,不過流沙。   長空如血,蒼穹泛赤,幽幽的天際,透著懾人心魂的肅殺,遠處蒼茫群山,亦是血紅之色,草木隱隱散發著蕭索的氣息……   血色長空之下,孤山絕峰之上,血色浮雲翻騰不已。   修羅界!   風無央凝目遠方,俯仰之間,隱隱有著一種身世飄零之感。   此前,在孟雲沖的幫助下,風無央進入染血大陸虛無之門,由此進入修羅界,當時只感一陣恍惚,風無央已經置身於眼前的峰巒之上。   依據聞風閣的信息,祖父風清衡與父親風炎陽乃是在一處名為葬身崖的地方,雖然這個地名充滿戾氣,然而風無央的心中對此卻是充滿希冀,畢竟,風無央存世的意義,多半在於此,若此希望破滅,那麼風無央生與死,實際上沒有多少分別。   很多時候,一個人活著的意義,並非是僅僅為了自己。   修羅界處處透著血色,連空中的明月亦不例外,此時明月西掛,將血色光輝灑向蒼茫大地,血光掠過之處,風無央在不遠處的一處殘峰旁,發現了一方石碑。   那石碑上刻著三個透著古樸或者說是遠古氣息的大字:葬身崖。   見此,風無央心神一震:此處便是葬身崖?   此處若是葬身崖,那麼祖父與父親在哪裡?   思及此處,風無央的心中隱隱有著一絲顫抖,然而舉目四望,卻只見雲山蒼茫,不見一絲人影。   風無央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者說是危險的預感!   「你便是風無央?」殘峰之外,傳來一道飄渺的聲音。   瞬即之間,一道虛幻的影像漂浮在風無央面前不遠處,對,僅僅是一道虛幻的影像!   此人目光冷厲,神色威嚴,一襲血色長袍,眉宇之間,隱隱有著一種凌厲的殺氣。   「閣下何人?」風無央問道。   「我……我並非人。」那虛幻的影像開口道,隨後,又是目光一閃,繼續道:「我只是一道影像,一道武者的影像,這位武者,世人稱之為暗夜修羅。」   「你是修羅之王——暗夜修羅?」風無央目光一疑。   那虛幻的影像點了點頭,「是的,也可以這麼說。」   原來,站在風無央身前不遠處的,乃是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影像!   然而,風無央心中仍然想不明白,據孟雲沖所言,暗夜修羅乃是修羅界的主宰者,其實力甚至不亞於孟雲沖,如此強者,莫非是在此恭迎自己?   風無央即便是再自大,也斷然不會如此想,如若是沒有善意,那便是有著惡意,但這惡意又從何而來?   風無央想不明白。   「你是風神之後?」暗夜修羅突然道。   「在我知道閣下來意是善是惡之前,我想我有著不回答的權利。」風無央道。   暗夜修羅目光一寒,「我此來……當然是惡意!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何來什麼善意?」   聞此,風無央一怔,這暗夜修羅可真夠坦白!   不過,很多時候,坦白也是一種坦誠,坦誠的人,總是讓人有著尊敬的地方!   「你說的不錯,我是風神之後。」風無央回答的很乾脆。   「看來,月帝說的沒錯……」暗夜修羅瞇起了眼睛。   聞此,風無央心中微驚,月帝?不正是明月大陸之主嗎?暗夜修羅方纔的話語中,似乎月帝曾經告訴了暗夜修羅一些信息,但這信息是什麼,風無央不得而知。   此時,暗夜修羅輕歎了一聲,「如果說我不是好人,我承認,我本身以惡魔自居,不過最起碼,是夠坦誠的,那月帝可真是不夠爽快,他以信譽立誓說你身上有重寶,足以引起我重視的重寶,可是這重寶究竟是什麼,他沒說!」   「為何?」風無央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暗夜修羅依舊很坦誠,「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但是那月帝卻是個可信的人,我是個惡魔,或者說是世間最惡的惡人,我這樣的人,聰明如月帝,是不會輕易惹下的,我想,這一點,你能夠想明白。」   「是的。」風無央點了點頭,「你的分析很理智。」   暗夜修羅很認同地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因為我承認我是惡魔,所以這世上的一切仁善教條,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的,而且我行殺戮之事的時候,沒有任何罪惡感,相反,總有著一種瘋狂或者說是快意的感覺,這也是我之所以能夠成為世上巔峰級惡人的內在原因……呃,這個有點遠了……所以我決定要來獲取你的重寶!」   聞言,風無央笑了笑,道:「實際上,我自己都不知道閣下所指的重寶是什麼……」   暗夜修羅輕哼了一聲,「如若是你能夠交出重寶,我以我的信譽立誓,不殺你,如此一來,你可活命,我可以不通過那月帝而得到重寶,這樣可謂是兩全其美,如若是你不交,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你身死此地,而我卻與要月帝平分重寶,這樣的話,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都並非是最佳選擇!」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目光似有疑問之色,「不得不說,閣下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此時的你,只是一道分身,閣下確信能夠以一道分身擊敗我?」   風無央此語一出,暗夜修羅神色一怔,「這個……倒還真沒認真考慮過……」       【第七卷 修羅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亡靈之劍   此時,暗夜修羅的雙眸中閃現出一絲暗金之色,身形更加凝實,暗夜修羅所在的那一方空間,似乎隱隱波動。   血色浮雲從天際飄過,大風起,天地昏暗。   暗夜修羅神色一黯,屈指一彈,一把暗金長劍握在手中,劍鋒直指風無央。   戰,便戰吧!   自從風無央進入修羅界起,心中便有預感,似乎有著凶危,此時,面對暗夜修羅,風無央的心中,很平靜。   帝血劍出,烏雲呼嘯……   血色長空之下,風無央與暗夜修羅激戰未已!   群山蒼茫,皆盡破空之聲,帝血劍猶如血海中的蒼龍一般,嘶吼不已,而暗夜修羅雖然只是一道分身,然而其實力卻是極為強悍,百招之後,風無央明顯已經落於下風。   「無論如何,我還是低估了你。」暗夜修羅傲立於一孤山之上,向眼前的風無央道。   風無央不語,暗夜修羅的心思,風無央很明白,畢竟,暗夜修羅乃是修羅界的主宰者,乃是主神境強者,若是其本尊前來,風無央甚至會死在其一招之下,而此時暗夜修羅的這一道分身幻影,亦是至少有著真神高階甚至巔峰的修為,這對於風無央而言,已經是勁敵。   然而,風無央也明白,如若自己不能戰勝眼前的暗夜修羅,那麼一切將會是虛無,很顯然,聞風閣給了風無央虛假的情報,聞風閣一向以信譽立世,之所以如此,很可能是有著隱情,而這隱情,必然是關乎著染血大陸億萬生靈的生死存亡,畢竟,聞風閣雖然以情報為主業,但其實力卻是深不可測!   風無央隱隱能夠感覺到,聞風閣、明月大陸與暗夜修羅三者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千絲萬縷的聯繫構築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這陷阱正是為風無央所設計!   而此時,風無央正處在這陷阱之中!   世上有無數陷阱,然而,並非是每一個陷阱都有用。   如若是能夠擊敗眼前暗夜修羅這一道幻影,風無央便是有著逃出這陷阱的可能!   「亡靈之劍!」暗夜修羅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中的暗金色長劍,「這把劍,凝聚了無數亡魂,這一劍出,天地之間,盡皆亡魂之像……」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森然。   此時,暗夜修羅手中長劍,暗金色澤中,隱隱有著一絲鮮血的意味……   血腥!   風無央彷彿聞到了這一絲血腥之氣!神魂一震,帝血劍輕輕鳴叫,瞬即之間,暗夜修羅幻影一動,持劍衝向風無央!   虛空震盪,無盡幻影浮現於虛空中,瞬即之間,無數厲魂出現在這一方空間,嘶吼著……悲鳴著……   天際深處,血色黯然!   這便是真正的修羅世界嗎?   此時,風無央似乎記起了兒時時光,那時候,祖父曾給自己講一些修羅幽魂的故事,那時,對於風無央來說,更多的,則是孩童所有的興趣,而如今,幽魂厲魄近在眼前,風無央卻感到一種透入心魂的凜凜之意!   寂滅之劍!   萬千劍影,猶如燃燒的流星一般,衝向幽魂浮影,長空隱隱顫動,無盡幽魂衝向風無央,瞬即之間,撕裂之聲,慘鳴之聲,響徹蒼穹!   無數幽魂帶著浩瀚而飄渺的神秘力量撞向風無央,風無央經脈錯亂,肺腑翻騰,鮮血滿衣,猛然,那暗夜修羅幻影再動,一道虛幻的掌印飄來,風無央只感一道極大的勁力,砸向遠處一座殘峰!   彭!   風無央神識一陣模糊,然而巨大的疼痛又使風無央再次清醒過來,此時的風無央,幾乎可以說是一個血人,滿身鮮血!   然而,清風吹來,風無央依然掙扎著站起來,站了起來!   寂滅之劍不是亡靈之劍的對手!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一片空明,死亡就在眼前,甚至,風無央自己都認為自己必死無疑!   既然必死無疑,那就無需考慮或者權衡生與死了!   此時,風無央的目光閃現出一道決然的光芒,傲然看向暗夜修羅。   此時,暗夜修羅神色一凝,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心中的決然或者說是死戰之意,隱隱之間,暗夜修羅看向風無央的目光更加認真了一些。   風聲呼嘯,亡靈之劍再次隨風雲衝向風無央!   無數幽魂厲魄從四面八方向風無央嘶吼而來!   幻神身法無數分身!   瞬即之間,風無央身形如幻,數道幻影飄出,彷彿這天地之間,盡皆風無央之身影,盡皆帝血長劍!   無數幻影分身衝向天際,長劍所指,與幽魂厲魄廝殺不已!   見此,暗夜修羅的雙眼一縮,目光之間掠過一絲凝重,「果然,果然是不容易對付!」暗夜修羅沉聲道,此刻,對於月帝的想法,暗夜修羅似乎知道了一些,在暗夜修羅看來,月帝之所以設局引風無央進入修羅界,正是為了借自己之手殺死風無央!   暗夜修羅幾乎可以確信,明月大陸除月帝之外,無人能夠擊殺眼前的風無央!   甚至,自己這一道分身都將敗於風無央之手!   然而,此時,暗夜修羅心中隱隱有著興奮之感,風無央的實力讓自己如此意外,那麼其身上必然有著重寶!   想及此處,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熱切!   瞬即之間,亡靈之劍的勁勢更加猛烈,彷彿攪動了這一方時空,無數亡靈前赴後繼衝向風無央!   葬身崖隱隱顫動,無數慘烈的亡靈嘶鳴聲衝向天際……   雖然風無央對孟雲沖所贈的幻神身法要旨研習日短,然而此時卻有了一定火候,萬千分身皆是有著風無央本尊一到二成實力,這等實力雖然不足以確保擊殺亡靈,然而無論如何,卻是能夠與之相持!   半個時辰之後,相持依舊!   此時,暗夜修羅神色之間越來越凝重,風無央的幻神身法,讓暗夜修羅想了無數年前的那一場慘烈之戰,那一戰乃是暗夜修羅與孟雲沖之戰,雖然最終暗夜修羅佔了上風,然而終究是心有餘悸,那孟雲沖確是暗夜修羅第一對手,而此時的風無央所使出的無數幻神,與當日孟雲沖的萬象無影極為相似!   「孟雲沖的傳人?」暗夜修羅心中存疑。   暗夜修羅雖然對幽冥界之事,瞭解的並不多,但卻知道幽冥神山與明月大陸乃是分庭而立的兩大勢力,而孟雲沖與月傲亦是生死敵手,隱隱之間,暗夜修羅似乎發覺自己捲入了是非恩怨之中。   實際上,暗夜修羅當年雖然略勝孟雲沖一籌,然而對於孟雲沖卻是極為忌憚,畢竟,如若幽冥神山有事,那紫元宮宮主必然出手!   紫元宮宮主,即便是聞風閣,即便是暗夜修羅,也無人知曉其真正修為,但無論如何,可以確定一點,其修為絕對不低於幽冥神山之主孟雲沖,若二人聯手,必然可以擊敗甚至擊殺暗夜修羅!   此時,暗夜修羅有了一些遲疑!   幽冥界與修羅界本是兩個世界,明月大陸與修羅界雖然素來修好,然而畢竟只是利益之交,暗夜修羅身為一代絕世強者,對於幽冥界的恩怨,實際上並不願意參與其中!   若擊殺了風無央,那孟雲沖會如何?孟雲沖既然以幻神身法相傳,此人與孟雲沖關係定然非同尋常!如今的孟雲沖是何修為?暗夜修羅不知道,但是卻可以肯定一點,如若殺了風無央,那便是與孟雲沖為敵,當年那一場慘烈之戰,暗夜修羅的親傳弟子皆是身亡,如若再與孟雲沖一戰,即便得勝,那也勢必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且,如若擊殺風無央引起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聯手,那麼暗夜修羅甚至要付出生命代價!   實際上,生命對於任何生靈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對於暗夜修羅來說,如若是喪失生命,那便是神魂俱滅,永久消失於這片天地之間!   此時,暗夜修羅心中有了一絲猶豫!   也因此,亡靈之劍的氣勢弱了幾分,那從四面八方圍攻風無央的無數幽魂厲魄亦是減少了一些……   我本惡魔,何須顧忌太多!   不僅僅是因為重寶,無數年前,當親人盡數為仇敵所屠戮時,暗夜修羅就告誡自己,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清醒,要深切銘記:自己是惡魔,自己是惡魔!此時,暗夜修羅的目光猛然凌厲起來,神色之間,儘是殘酷與無情,彷彿甦醒的滅世惡魔一般,頓時,亡靈之劍猶如天地乾坤一般,撥動著這一方時空!   血色長空,天地幽暗,亡靈不止,帝血劍劍光如雪!   瞬即,暗夜修羅一聲長嘯,手持長劍,斬向風無央!   亡靈之劍過去,空間隱隱有爆裂之聲,蒼茫群山瞬間變形,浩渺天地驚顫不已,懾人心魂!   無數亡魂厲魄嘶吼聲更加淒厲!   見此,風無央亦是熱血沸騰,手沖帝血劍一聲長鳴,風無央感知之下,帝血劍彷彿有了魂魄一般,頓時,長空一陣驚動,帝血劍中飛出兩條血色巨龍,左方一條巨龍剛猛威武,右方一條巨龍蒼勁霸道,兩道巨龍仰首長空,嘶鳴一聲之後,帶著吞噬天地般的氣息衝向暗夜修羅!    第二百七十章 萬魔古窟   天地之間,蒼茫幽暗,大風起,血雲於天際翻滾不已。   亡靈之劍猶如閃電一般,帶著毀滅的氣息衝向帝血劍兩道劍魄……   龍吟長空!   轟然一聲,天地驚響,亡靈之劍與帝血劍魄撞擊在了一起,一聲金戈交鳴,那亡靈之劍斷為兩截,而帝血劍魄幻化無影,不知歸於何方。   風無央能夠感知到,那兩道劍魄已經飛入帝血劍中,或為蓄勢。   看著斷為兩截的亡靈之劍,暗夜修羅的暗金色雙眸中閃現出一絲驚駭,「你很強!」此時,暗夜修羅的神色越發凝重,「沒有想到,亡靈之劍竟然毀了,毀了……」   「你獲得了風神的傳承?」暗夜修羅向風無央問道。那兩道血色蒼龍幻象所透露的凌然氣息,讓暗夜修羅想到了無數年前的一位強者——風神!   思及風神,暗夜修羅心中一驚,那風神乃是主神巔峰的存在,甚至有著突破到聖神的跡象,然而終究抱憾而亡……那麼自己呢?無疑,自己也是有著身亡的可能!   聽到暗夜修羅如此一問,風無央目光一疑,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有。」實際上,風無央所得到的乃是風神死敵狼神的傳承!   世事,往往如此神奇!   「那……繼續決戰吧!」此時,暗夜修羅之所以說決戰,是又將風無央看高了一層,畢竟,與暗夜修羅決戰,也是需要足夠的資格的!   此時,風無央隱隱預感到,真正的決戰,或者說是生死之戰即將到來!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血光,殺戮的氣息蔓延開來,仿若是寒冬的冰雪氣息一般,似要冰封天地……   暗夜修羅目光凝重地看著帝血劍,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興奮之感。   瞬即,暗夜修羅仰望血色長空,一聲長喝,震懾蒼茫群山,暗夜修羅的口中噴出無盡的天火!   瞬間,熊熊天火,似乎要燃燒蒼穹一般,方圓百里,儘是血色火光……   幽暗的天空下,蒼茫群山正在燃燒,而風無央,正處於烈火之中!   熾熱!   暗夜修羅瘋狂地噴吐著無盡天火,這熊熊血色天火中,隱隱帶著一絲毀滅的氣息!   毀滅!   似乎要焚盡萬物!   天火猶如血海一般,蔓延向遠方……   一劍奪天!   帝血劍猶如攪動滄海一般,蒼茫群山之間,空間翻騰不已,無盡的空間震盪將烈火推向遠方……   烈火依舊在繼續……   暗夜修羅目光一寒,右手一翻,一條暗血色的長籐持在手中,向風無央揮舞而來。   瞬即之間,這一條長籐突然衍生出萬千籐條,每一根籐條皆是有著極強的勁力,籐條過處,空間皆是有著道道蔓延開來的波紋。   然而,烈火依舊熊熊燃燒,似乎有著更加猛烈的跡象!   帝血劍出,猶如流星,然而劍光閃處,卻無法斬斷那籐條!   籐條極為堅忍,而且那萬千籐條彷彿有著靈智一般,進退伸縮,彷彿有著高手的風範!   彭……   一根籐條甩在風無央身上,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劇痛,經脈彷彿瞬間斷裂一般,氣息凝滯,劍勢頓減,然而就在此時,那萬千籐條瘋狂地向風無央圍擊而來……   危險!   凶險!   生死之際,風無央熱血彷彿燃燒,帝血劍猶如蒼龍,嘶吼著咆哮而出,極為強勁的風旋將萬千籐條隔在外圍……   然而,那籐條圍擊之勢卻來越強,似乎永不停歇一般……   這暗夜修羅的手段可真多!   風無央心中一硬,瞬間幻化出九道幻影,這九道幻影皆是有著本尊三成的修為,雖然僅僅有三成,在合力之下,倒是能夠與籐條相抗!   讓風無央更為震驚的是,此時,那籐條迅速變大,幾乎是一瞬之間,便變大了百倍,而且,那萬千籐條似乎隱隱透著閃電的氣息……   轟隆隆……   瞬即之間,無盡閃電從那籐條中發出,閃電猶如條條巨龍一般,撲向風無央!   生死之際!   存亡之時!   風無央一聲長嘯,嘯聲響徹長空,萬千幻象歸於一身,帝血劍握在手中,一道劍之波紋以風無央為中心,向四方波及而去……   空間隱隱震盪,風無央目光如星,執著而沉穩,數枚丹藥入腹,氣息大漲,強勁的波紋阻滯了籐條的閃電之威,就在此時,風無央目光一決,長劍光芒閃爍,身形一動,衝向暗夜修羅!   劍勢蒼勁雄渾!   再無回頭!   這一擊,如若不能斬殺敵手,那麼自己必將身亡!   暗夜修羅目光一沉,右手一揚,一柄彎刀持在手中,向風無央劈來!   刀影如月!   長劍如虹!   轟……   刀劍撞擊在一起,頓時,群山震顫,熊熊天火頓時黯淡,那刀劍撞擊之處,突然出現了一方暗黑的空間,那空間隱隱透著一種混亂之象……   空間亂流!   就在此時,那撞擊的餘波,猛然再次波及風無央與暗夜修羅!   暗夜修羅臉色蒼白,猛然之間,一道極大的空間漩渦將其捲入其中,暗夜修羅一聲嘶吼,陷入其中……   片刻之間,那空間之力便將暗夜修羅這一道分身徹底絞碎成虛無!   而風無央則是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向那山崖墜落!   就在暗夜修羅那一道分身被空間漩渦絞碎之際,修羅大陸的修羅神殿中,傳來一聲怒吼,「可恨的風無央!」   此人正是暗夜修羅本尊,然而此時暗夜修羅正在衝擊修煉壁障,確無心思應對風無央,因為,這壁障對暗夜修羅而言極為重要,只要衝破壁障,暗夜修羅修為便可以更進一步,成就真正的主神巔峰境界!   一旦成就主神巔峰,那麼暗夜修羅將會是萬千諸界,聖神之下的真正主宰者!   然而,那一道分身亦是暗夜修羅花費了數千萬年方才凝聚而成,如今毀於風無央,暗夜修羅心中的痛惜與憤恨可想而知!   「風無央必死!」古老的大殿密室中,暗夜修羅怒吼一聲,隨即繼續沉浸在修煉感悟之中。   葬身崖!   那一道空間漩渦衝擊之力,可謂是極強,風無央在墜落山崖的一霎那,意識彷彿一陣模糊,隱隱之間,彷彿那幽暗的崖底是血腥的惡魔世界!   瞬即之間,風無央已經墜落在崖底,此時,風無央方才看的分明,此處雖然是崖底,然而卻是十分開闊,猶如平原一般,方圓約莫百里。   那崖底,有著不少古老的通道,通道橫穿山體,風無央忍著重傷,走了數百步,方才對當前情勢有所瞭解,此處地形,可謂是曲徑通幽,連綿而不絕,讓風無央驚奇的是,這崖底通道顯然是人力而為,但為何卻是荒無人跡?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你是何人,膽敢到此?」瞬即之後,一位灰袍白鬚老人站立在風無央的面前,目光閃爍著精芒,這精芒之外,隱隱有著凶悍之氣。   風無央略一沉思,道:「被暗夜修羅追殺,不得已而至此,如有驚擾,萬望海涵!」   風無央此言說的很客氣,當然卻不僅僅是客氣,此處雖然寧靜,然而卻是有些荒蕪,加之眼前的這位灰袍老者目光隱隱有著警戒,再從那滿是風霜的臉龐上分析,風無央斷定,眼前這老者斷然不會是暗夜修羅的勢力!   暗夜修羅乃是修羅界的統治者,如若是暗夜修羅的勢力,何以至此?   「被暗夜修羅追殺?」那灰袍老人似乎有些別樣的意味。   聞此,風無央一怔,目光一凝,道:「是的!」   聽風無央如此說,那灰袍老人似有深意地抬頭向那葬身崖看去,隨後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似乎友好了很多,「這魔頭,竟然還是守在上面,莫非要鎖我們一輩子嗎?」   灰袍老者的話語中,隱隱有著憤恨之意。   風無央目光一疑,從這灰袍老者的話語,似乎那暗夜修羅一直在此拘禁著灰袍老者,「敢問閣下是……」   面對灰袍老者,風無央的目光中充滿尊敬。   無論在任何時候,尊敬,永遠是一種示好。   那灰袍老者看了看風無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乃是修羅的一名惡魔……」   「惡魔?」風無央一疑,心中不解:這修羅的武者為何皆是如此坦白,竟然會稱自己是惡魔!莫非在這修羅界,惡魔是一種尊稱?   此時,那灰袍老者一怔,「這……實際上,我是一名武者!只不過,這修羅界現在是歸暗夜修羅主宰了,我們這些不服他統治的,便被他趕盡殺絕,而且冠之以惡魔稱號!久而久之……久而久之,我們也就把自己真當成惡魔了……」   聞此,風無央一怔。   那灰袍老者頓了一頓,道:「我名為雲蒼,乃是這裡……萬魔古窟一萬餘惡魔的一名長老……」   萬魔古窟?風無央心中頓時一凜,這名稱很霸氣!   此時,灰袍老者的神色之間隱隱有著憤恨,「這惡魔之名,主要是叫的習慣了……實際上,我們這些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也並非惡魔,只是世道殘酷,成王敗寇,當年,我們的王被暗夜修羅斬殺,我們一敗塗地,這惡魔之名,便是由我們承受了……」   這灰袍老者很坦誠,輕歎了一聲,看向遠方,「這暗夜修羅的霸業乃是無數武者的屍骨成就的,不過……成敗只是成敗,是非對錯,又有誰能分得清?」說到此處,灰袍看了看風無央,「即便你被暗夜修羅追殺至此,那麼我們也可謂是同道了……」   聞此,風無央一怔……    第二百七十一章 惡魔殿   那雲蒼目光一凝,看向風無央,「你果真是被暗夜修羅追殺至此?」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最後一擊之後,那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被空間渦流捲入,恐怕是魂飛魄散了……」   此時,雲蒼目光一沉,神色之間皆是驚駭,「什麼?你擊殺了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   很顯然,雲蒼很吃驚!   「也可以這麼說。」風無央道。   雖然風無央如此說,雲蒼似乎依舊是不相信,「那暗夜修羅本尊之外,一共三大分身,皆是號稱主神之下無敵……」   主神之下無敵?風無央心中微驚,這一點風無央的確是不知道。   雲蒼說到此處,上下打量了風無央,很顯然,雲蒼實在難以相信如此年輕的風無央能夠有如此強橫的實力,能夠將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逼入空間渦流!   「你說的是真的?」雲蒼目光中閃現一絲疑色,看著風無央問道。   聞此,風無央屈指一彈,帝血劍出,向著前方虛空之處,平平刺出,瞬即之間,那長劍所指之處,虛空隱隱震顫,而震顫之後,那空間猛然一陣爆鳴,陡然一道幽暗的破碎虛空展現在那灰袍老者眼前。   見此,那雲蒼瞳孔一縮,神情之間,儘是震撼。   那破碎虛空瞬間湮滅,雲蒼神色凝重地看著風無央,喃喃道:「或許,你是有這個實力的……」   說到此處,雲蒼目光一凝,自言自語道:「莫非如今便是有著出去的可能?」此時,雲蒼眉色一閃,向風無央道:「你可願入我萬魔古窟?」   風無央一怔,並沒有回答。   「呃……我們萬魔古窟雖然名為萬魔古窟,可是,坦白地說,我們這些惡魔並非是惡人……當然,好人估計也算不上……」灰袍老者向風無央道。   灰袍老者說的很坦白,很坦誠,從雲蒼的目光中,風無央能夠看得出,這雲蒼的確是一片誠意。   「嗯。」風無央點了點頭。   此時,風無央身處絕地,眼前的雲蒼雖然不甚熟悉,但並非十惡不赦之大惡人,與其結交,並非是什麼壞事。   見風無央應允,那雲蒼神色一喜,道:「如此,便好,我萬魔古窟又多了一名高手!」此時,雲蒼的目光似乎隱隱透著一絲希冀,「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逃出去,重見天日!」   不久之後,雲蒼便與風無央一道,進入到萬魔古窟的長老大殿,這長老大殿名為惡魔殿,雖然處於崖底,然而依舊不失恢宏氣息,殘崖林立,殿宇高大,蔚為壯觀。   雲蒼看著這巍峨蒼茫的惡魔殿,心中似有感慨,「這惡魔殿,乃是一種精神存在,不過如今,在暗夜修羅的壓制之下,或許,末日不遠……」   雲蒼的這種憂慮或者說是感觸,風無央能夠深切體會。   所謂的末日,風無央經歷的太多……   就在到達惡魔殿前不遠處,突然迎面而來一為紅袍青年武者,這紅袍年輕武者甚是輕佻,或者說是有著一種高傲,紅袍武者見雲蒼到此,神色之間,略顯恭敬,「雲長老安好!」   雲蒼點了點頭,向那紅袍武者介紹道:「此乃是我偶遇的一名豪傑,名為風無央……」然而,雲蒼轉頭向風無央介紹紅袍武者,「這年輕人則是大長老獨子,名為費天……」   此時,那費天突然打斷了雲蒼的話,向風無央輕蔑地看了一眼,「豪傑?這年頭,怎麼隨隨便便一個慫貨都能稱豪傑了?」   很顯然,這費天不僅僅是傲慢,而且有了挑釁之意!   「若非是看在雲長老的面子上,我不介意殺了你。」風無央很平靜地答道。實際上,風無央心中並無殺意,之所以以此威脅,是為了省去一些麻煩事情。   聞此,雲蒼神色微驚。此時似乎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風無央並非是什麼軟柿子,而是一位殺伐果斷的真正武者。   雲蒼向那費天道:「費天,這天地很大,你自幼長於惡魔殿,不知這世上之事……」   「哼!殺了我?他是誰?竟然敢說這樣的話!」費天勃然大怒。   一個人若是過於自卑,或者無能,甚或無知,往往有著發怒的愛好。   「是我,風無央!」風無央目光一凝,閃現一絲寒意。   實際上,風無央心中雖然並無殺意,但對這費天感覺很不好,這萬魔古窟處於暗夜修羅的壓制之下,幾無生存之望,然而這費天卻不知此惡劣情勢,不思進取,卻在此處耍橫,這種人,風無央看不起!   費天乃是惡魔殿大長老費隆獨子,平素在惡魔殿,尋常武者自然是不敢惹他的,而諸位長老,考慮到大長老,亦是多少給他一些面子,因此,這費天自然而然,也就驕橫了。   「如此,那我便殺了你!」費天青筋暴露,極為憤怒。   聞此,風無央很乾脆,長劍在手,恭候著費天。   見此,無知且無畏的費天更加憤怒,一聲嘶吼,一把彎刀握在手中,便斬向風無央。   不得不說,這費天是有著一些真實本領的,彎刀過處,空間隱隱顫抖,似乎將要塌陷一般。   可是,僅僅是有著一些本領!   在這個世上,有著一些本領,只是生存的必要條件,但並非是能夠保證一定能夠生存的好!   帝血劍長劍如霜,透著冰寒的氣息,一道明月幻影飄過,一聲金戈交鳴,那費天手中彎刀斷為兩截!   殘破彎刀落地的聲音很脆,這很脆的聲音,彷彿刺透了費天的靈魂!   此時,費天極度吃驚地看著風無央,「你……你竟然斬斷了父親賜給我的斬月刀,你……我要殺了你!」   對於費天,風無央很難理解,為何這費天會如此驕橫?   實力?不是,費天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與風無央相比,差的太遠!   地位?不是,這萬魔古窟本就風雨飄搖,談什麼地位?   總之,風無央不能理解。   風無央雖然不能理解,但是費天卻依舊覺得自己是世上是主宰者,覺得這世上的世人皆是應該隨著自己的心意,如若不然,那邊會招來自己的憤怒!   此時,雲蒼向費天正色道:「好了,就此作罷吧!」   費天猛然大吼一聲,「不!必須讓他向我道歉,如若不然,那就是死!」   此時,風無央算是明白了,這費天並非只是驕橫,而是心智不健全!   費天如此,其父費隆又能如何呢?   隱隱之間,風無央想了很多,恐怕,這惡魔殿另有著一番隱情,但無論如何,雲蒼此人,風無央是認可,即便是為了雲蒼,這惡魔殿,風無央是必然要涉入的。   瞬即之間,費天屈指一彈,一環形兵器持在手中,目光中滿含殺機!   「索命環?」雲蒼神色一震,這索命環乃是大長老費隆的貼身武器,沒有想到卻交於了這費天。   索命環雖然外表平淡無奇,然而卻是暗合五行之數,每一次攻擊,皆是能夠溝通天地力量,威力極大。   「死吧!」費天長嘶一聲,猛然攻向風無央。   索命環猶如圓月一般,以流星之速度砸向風無央!   咻!   索命環所散發出的如霜光芒,將血色的崖底照的一片潔白!   光華燦爛!   然而,就在這索命環撞向風無央之際,那燦爛的光華瞬即之間仿若是化為烈火一般,熾熱的火焰將風無央包圍,而那索命環的勁勢亦是極強,彷彿有著大地的雄渾力量,瀰散的波紋翻滾不已,索命環上散發著銳利的金之氣息!   金,水,火,土!   唯有沒有木之力量,因為,木主生,此時費天憤怒之下,何來生之氣息?   此時,帝血劍似乎遇到了對手一般,綻放著血色光芒!   寂滅之劍!   死亡的一劍!   這一劍,雖然盡皆死亡氣息,然而在這死亡氣息的盡頭,隱隱有著一種柔和,這種柔和,彷彿春風!   天地光芒亂顫,帝血劍陷入索命環中,頓時,一波波雄渾的力量散發開來,形成無盡的氣旋,氣旋衝撞殘峰斷崖,亂石紛飛……   風雲呼嘯過後,那索命環彷彿與帝血劍融合,竟然靜靜地掛在帝血劍上,悠悠晃著……   「你……」費天又驚又怒,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就在此時,遠處飄來一道幻影,瞬即之間,一位黑袍老者出現在風無央等人面前,這黑袍老者容貌冰寒,似乎經歷了無數風霜,眉宇之間,隱隱有著凜然的氣息。   「父親,殺了他!」費天指著風無央向那黑袍老者道。   這黑袍老者正是惡魔殿大長老費隆!   「為何?」費隆目光一閃,看著費天。   「他……」費天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費隆哼了一聲,顯然是對費天很不滿,「平素太過驕橫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說到此處,費隆右手一揚,瞬即之間,那帝血劍上的索命環彷彿突然瞬移一般,一道磅礡的氣息衝向天際,幾無幻影地到了費隆手中。   見此,風無央神色一凝,很顯然,這費隆實力極強!風無央自問,方纔那一手,自己是做不到的!   「這索命環……可不是這麼用的!」費隆輕道了一聲,隨即將索命環收入戒指之中。   此時,費隆看了看雲蒼與風無央,道了一聲,「你們隨我進入惡魔殿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天道嬗變   惡魔殿。   風無央仰望惡魔殿上方,只見上方渺如星空,似有一種隔世之感。   那穹頂,似有著幽暗的流動著的法則密文,隱隱透著一種磅礡的力量。   費隆坐於大長老席上,一派威嚴。   「雲蒼長老,這位豪傑所言,是否為真?」費隆向列席的雲蒼長老問道。   雲蒼一怔,略一思索,道:「我信得過風無央。」   雲蒼雖然沒有明確回答,但意思卻是很明顯,風無央說的是真的。   此時,惡魔殿諸位長老皆是神色一震,吃驚地看著風無央。   「你說,你擊殺了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此時,費隆似乎依舊是不相信。   聞此,雲蒼目光一閃,神色中儘是疑問,莫非自己作保還不能令費隆相信嗎?費隆為何會如此質疑?   此時,風無央迎著費隆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是的,那暗夜修羅的幻象分身的確是被空間渦流捲入其中。」   聽風無央如此說,費隆疑雲依舊未消,「如若捲入空間渦流,那必然是神魂俱滅了……」此時,費隆目光閃現一絲精芒,「可是,為什麼,此時我能夠感應到葬身崖之上,依然有著暗夜修羅的氣息?」   費隆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風無央更是神色一震,目光中閃現一絲疑色。   而雲蒼則是看向風無央,似乎有些茫然。   「依然有著暗夜修羅的氣息?」風無央向費隆疑聲問道。   費隆點了點頭,目光中儘是決然。   雲蒼看向風無央,道:「費隆長老,向來無虛言。」   雲蒼之意,風無央很明白,當然雲蒼之所以如此相信費隆,必然是也是有著信心的,風無央思慮片刻,疑聲道:「莫非,莫非這暗夜修羅又遣了一道分身?」   聞此,費隆以及雲蒼等人神色皆是一凝,很顯然,在費隆等人看來,風無央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這暗夜修羅,的確是有著三大分身,如若你擊殺了一道分身,那麼還有兩大分身……這並非沒有可能!」費隆此時站立起來,目光轉向蒼茫的惡魔殿外,「唯有惡魔殿,依舊讓暗夜修羅惦記著……這修羅大陸,幾乎可以說是暗夜修羅的天下了,唯獨這惡魔殿……唯獨這惡魔殿沒有屈服!」   費隆說到此處,神色之間,似乎有著幾分悲壯與豪烈。   然而,就在此時,一則信息流入費隆的通訊手珠中,費隆神識一掃,神色之間顯現幾分喜色,「果然,風無央所說,是真的!」   聞此,眾人又驚又喜,雲蒼疑聲道:「費長老所指的,乃是風無央的確是擊殺了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   費隆肯定道:「是的,方才惡魔殿寂滅堂傳來情報,那修羅城修羅神殿中的暗夜修羅惱怒非常,甚至可以說是暴怒,立即遣另一道分身與修羅神殿七名高手前往葬身崖追殺風無央!」費隆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這消息被寂滅堂堂主所獲取,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此時,一名白髮老者站立起來,這老者神色凜然,似乎不怒自威,「暗夜修羅三大分身乃是其耗費巨大心血所凝聚,號稱主神以下無敵,風無央擊殺其一道分身,那麼足以說明,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結下了死仇!」   這白髮老者的話雖然沒有說全,但是在場的諸位長老卻是聽全了,這風無央既然是暗夜修羅的死敵,那麼對於惡魔殿而言,就是極為穩定的盟友!   費隆點了點頭,目光中儘是凝重之色,向風無央看去,沉聲道:「那分身既然已經是主神以下無敵,而閣下卻能擊殺之,那麼閣下實力,自然是不凡了……」   費隆如此說,風無央能怎麼說呢?說自己主神以下無敵?風無央並不自傲,當下只是道:「與暗夜修羅分身之戰,是有著一定的運氣的!」   費隆笑了笑,「運氣,也是武者實力的一部分!很多時候,運氣也是需要足夠強橫的實力做支撐的!閣下過謙了!」   不知為何,風無央總是覺得費隆有些怪異,或者說費隆的語氣中若有若無地有著一些矛盾的意味,但這意味,風無央卻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風無央心中琢磨之際,費隆突然向眾人問道:「諸位可知,對於暗夜修羅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聞此,雲蒼等長老神色皆是凝重,對此,雲蒼等人還真不知道。   王圖霸業?此時,暗夜修羅已經是修羅界的真正主宰者!   至高修為?或許有可能,但暗夜修羅實力已經幾近主神巔峰!   就在眾人神色存疑之際,費隆突然道:「神鼎!」費隆的目光中閃現一絲光芒,或者說是熱切,「神鼎,一定是神鼎!」   費隆如此肯定,那雲蒼等人便相信了,這暗夜修羅所重的,乃是神鼎!   可神鼎是什麼呢?非但是風無央不知詳情,連雲蒼等長老亦是不知。   費隆走下主座,向著殿外走去,此時,惡魔殿外,浮雲翻騰,那浮雲盡頭,乃是無盡血海,無盡血海折射著血色的光芒,血色光芒直衝天際,將這一方天際映成血紅!   「我們沒有任何希望戰勝暗夜修羅,如若有一天,暗夜修羅攻破萬魔古窟古老的禁制,那麼我們必然神魂俱滅,消失於這片天地之間……不過,如果我們能夠得到神鼎,那麼或許未來情勢,便會逆轉,逆轉!」   費隆的目光中,儘是堅決。   「神鼎究竟是何物?」雲蒼問道。   實際上,神鼎究竟為何物,風無央也是心中存疑,畢竟,對於神鼎,風無央知之不多。   「神鼎,神鼎究竟為何物?神鼎究竟為何物……」費隆看著蒼茫血海,喃喃竟不知所言,片刻之後,清風吹來,費隆彷彿清醒了一些,看向那無邊血色星空,道:「或許,這世上沒有任何知道神鼎究竟為何物……不過,我所知道的是,那神鼎與混沌之地有著極大的關聯,很可能衍生於混沌之地……」   此時,風無央心中儘是疑問,似乎對此有著一些懷疑,據風無央所知,風神石乃是源自混沌之地,那神鼎也是衍生於混沌之地嗎?   風無央心中存疑之時,只聽那費隆繼續道:「神鼎,乃是有著令天道嬗變的造化……但天道是什麼,世人,誰又能說的清楚!」   似乎,費隆越說越讓眾人糊塗!   雲蒼聽的很茫然,很糊塗,問道:「神鼎,和我們有關係嗎?」   雲蒼問的很實際,如若是無關,也就所謂關心了。   「有!肯定有!如果我能夠掌控神鼎,那麼能夠掌握天道,那麼這諸方世界,萬千時空,皆為我有!」說到此處,費隆的目光中閃現一絲梟雄氣息。   此時,雲蒼等諸位長老神色之間卻是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費隆似乎意識到自己方才有所失言,又補充道:「到時候,那暗夜修羅便再不足慮!」   雲蒼似乎為了緩和當前的尷尬氛圍,問道:「為何掌控神鼎,便能夠掌握天道?」   費隆目光一凝,思慮道:「每當神鼎出世,這天地乾坤,便有可能誕生一位聖神存在,聖神存在!」   此時,費隆的目光中閃現一絲熱切!   聖神,足以讓無數強者為之熱血沸騰!   「據說,神鼎乃是能夠熔煉時空,亦是能夠淬煉主神以成聖神之道,神鼎……」費隆熱切的目光中,似乎有火焰燃燒起來。   「如何得到神鼎?」雲蒼向費隆問道,依舊很乾脆,很直接。   「得到?不,神鼎是無法得到的……無數年,無數年神鼎才會出世一次!」費隆道。   「那便是說,惡魔殿得到神鼎的希望很渺茫……」此時,雲蒼的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不。」費隆將目光轉向那遠方的無盡血海,「這一方時空的一些跡象表明,神鼎即將出世……」   「即將出世?」風無央一疑。   「是的,很可能!」費隆再次確認,「這是我們的機會,甚至是唯一的機會,只要我們能夠進入神鼎,成就聖神之道,那麼便可以擊敗暗夜修羅!」   費隆如此說,風無央很理解,可是,即便是能夠有大機緣進入神鼎,便是能夠成就聖神嗎?   這希望並非是沒有,而是很渺茫!   據風無央所知,傳說,無數主神巔峰強者進入神鼎後,並沒有成就聖神之道,而是灰飛煙滅,永遠消失於諸方世界……   「混沌源氣!只要我們得到混沌之地的原始之氣,那邊有著更大的把握成就聖神之道!」費隆道。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頓,心道:如若是這費隆得知自己擁有凝聚混沌源氣的風神石,會如何?   風無央不知道,因此,風無央此時沉默不語。   「混沌源氣?如何得到混沌源氣?」方纔那白髮老者向費隆問道。   「只要進入混沌之地,那便是能夠得到混沌源氣……而且!而且,寂滅堂已經探知了一處洪荒古跡,那裡有著古老的虛無之門,通過那虛無之門,便可以直接進入與混沌之地相連的混沌星系!」費隆道。   混沌星系?風無央心中一驚,冥冥之間,風無央似乎感覺到,費隆所說的洪荒古跡似乎與自己有著關係,但這僅僅是一種感覺!   費隆神色之間,閃現一絲凝重,看向眾人,「因此,我們必須出去,盡快出去,所以,我們此次一定要擊殺葬身崖上暗夜修羅那一道幻象分身!必須擊殺之!」   此刻,費隆的目光中,閃著濃重而決然的殺意!    第二百七十三章 葬身之戰   「這一戰,是為葬身之戰!」費隆的目光中閃現一絲決然,「此戰,不是我們葬身,那便是敵手葬身!」   聞此,風無央目光微動,莫非這費隆已經決意與暗夜修羅一戰?   風無央可以肯定,即便是整個惡魔殿,都絕非暗夜修羅一人的對手!   而此時,費隆目光一閃,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縱然此戰九死一生,然而,卻不能過於莽撞,對於我們而言,這一戰一定要勝,我們的目標便是暗夜修羅守護在葬身崖的那道分身!」   原來如此!但是,暗夜修羅的第二道分身實力如何呢?   據說,暗夜修羅的三道分身雖然皆是可以稱為主神之下無敵,但是,這主神之下無敵之間的區別,是極有可能存在的,而且可能是極大!   即便是惡魔殿全部武者參戰,那麼這一戰也是不可輕視!   「這一戰,最重要的是,要快!」雲蒼突然凝目道。   是的,如若是慢一些,那麼和失敗無異!畢竟,暗夜修羅已經損失一道分身,分身對暗夜修羅來說,更加重要,如若不能迅速擊殺暗夜修羅這一道分身,那麼如若是暗夜修羅本尊趕來,非但惡魔殿武者盡數亡盡,那葬身崖都可能瞬間崩塌毀滅!   毀滅!只要惡魔殿武者離開這萬魔古窟,那麼就有可能遭遇毀滅!   此時,雲蒼等諸位長老神色凜然,顯然不畏生死!不畏毀滅!   費隆點了點頭,「是的,因此,我們必須有著詳盡的計劃……」   七日後,葬身崖前。   果然,在萬魔古窟之上,暗夜修羅的一道分身等候在此。   暗夜修羅這一道幻像更加凝實,隱隱透著一絲主神的氣息,全身散發著一種飄渺而虛幻的意味……   「你們果真是膽子長大了!如若我本尊不是在衝擊壁障,瞬即之間便將你們滅殺,一個不留!」暗夜修羅目光冰寒地看著費隆、雲蒼等萬餘惡魔殿武者。   「我們知道你本尊在衝擊壁障,所以才來截殺你,莫非這點,你不懂嗎?」費隆之子費天猛然吼道。   依然很氣盛,不過卻是很坦白。   暗夜修羅看了看費天,目光一挑,「不錯,這小伙子的確是有些膽色,不過,實力卻是不行啊,我也坦白地說一句,殺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費天聞此,怒火升騰,屈指一彈,一柄長劍在手,猛然向那暗夜修羅攻。   見此,那費隆神色一寒,大聲道:「不要莽撞!」   然而,費隆這警示之語,卻是為時已晚!   暗夜修羅冰冷的目光中閃出一絲流星的光芒,身形幻化成虛,一掌翻出,突然之間,天地間彷彿出現一條巨龍,白色的嘶吼著巨龍,那巨龍衝向費天!   費天的目光中充滿了驚駭,或者說是恐懼!   轟……   那巨龍撲向費天,長嘶一聲,將費天吞入其中,群山震顫,天地搖晃之後,那一方空間化為虛無!   「我的孩兒呢?」費隆的聲音中顯然有著一些淒厲。   「粉碎成塵了!」暗夜修羅十分乾脆地答道。   費隆聞此,神色之間,儘是悲傷,「你……」   「我?這小伙子太過狂妄,沒有什麼實力,卻敢如此挑釁於我,如此沒有城府,即便是活上億萬年,都有什麼成就,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暗夜修羅很平淡地說道,然而,語氣雖然平淡,卻是充滿了無情的意味。   按照既定的計劃,惡魔殿武者包圍暗夜修羅之後,便合力施展無數年來,惡魔殿自創的最強合力一擊,然而,這費天卻是有些冒失,導致身死此地。   葬身崖上,風起雲落,天地之間,血色燦爛。   「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這些烏合之眾,為什麼敢走出萬魔古窟,莫非是不想活了嗎?」暗夜修羅目光逼視雲蒼等人。   「那你就去死吧!」費隆一聲嘶吼,下令惡魔殿施展合力一擊!   瞬即之間,萬餘武者仰首向天,萬餘道幾乎可見的衝擊光柱衝向天際,瞬即之後,彙集在一起,猛然衝向暗夜修羅!   一道巨大的將天地映照通明的光柱衝向暗夜修羅!   光柱過處,虛空瞬即破碎!   此時此刻,那暗夜修羅似乎並沒有懼怕之意,但目光中依舊是有著幾分認真之意。   轟然一聲,那巨大的光柱衝擊在暗夜修羅身上,那暗夜修羅猶如破碎的虛空一般,瞬即之間,便化為碎粉。   見此,風無央極其震撼,這合力一擊竟有如此之威!   此時,萬餘惡魔殿武者頓時沸騰起來,「成功了!我們擊殺了暗夜修羅!」   見此,費隆的臉上綻放著帶著些許瘋狂的笑容。   然而,風無央此時心中雖然震撼,但是還是有些疑問:暗夜修羅的這一道分身,有這麼容易毀掉嗎?   就在風無央心疑之際,突然一殘峰之上,傳來暗夜修羅的狂笑之聲:「無數年前,我幾乎敗於孟雲沖之手……他那幻神身法果真是厲害!……所以我便費盡心裡琢磨了一套身法,名為身外幻影,方纔你們合力一擊所擊殺的,不過是分身之外的分身而已!哈哈哈!」   聞此,萬餘惡魔殿武者皆是震驚不已,費隆臉上更是煞白。   見此,暗夜修羅神色之間的輕蔑之意更重,「我想不通的是,你們這些烏合之眾為何會有著這些可笑的信心?即便是有方纔那一擊,你們應該明白,暗夜修羅的權威,是絕不容挑戰的!」   暗夜修羅所重的,乃是誅心!   讓這些惡魔殿的惡魔真心拜服於自己!   「死便死了!又何須這些話!」雲蒼厲聲道,神色之間,儘是凌厲。   雲蒼說的話雖然很激烈,很昂揚,但是很顯然,在雲蒼看來,惡魔殿是無法擊敗暗夜修羅這一道分身的,而且,惡魔殿眾人,可能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暗夜修羅似乎有些疑色,看向風無央,「原來,原來……你還沒死!」   暗夜修羅狂妄的目光中,頓時閃現出憤怒之意,對於惡魔殿諸惡魔,暗夜修羅雖然有著怒意,但是卻只是怒,而對於風無央,暗夜修羅不僅僅是怒,還有恨,欲置之於死地的恨!   「你本尊死了,我可能都不會死!」風無央向暗夜修羅答道。   實際上,風無央也能感知的出,眼前的暗夜修羅分身,雖然比之前的要強大許多,但自己並非是沒有與之一戰的資格!   「好狂妄!」暗夜修羅向風無央狠狠道,「要知道,狂妄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要這麼說,方才閣下之狂妄,要遠勝於在下吧!」風無央又道。   聞此,暗夜修羅突然大笑起來,似乎覺得風無央並非自己仇敵,而是風無央的話中很是值得玩味!   的確,不可否認,暗夜修羅自己乃是極為狂妄之人,可是方纔,暗夜修羅卻言風無央狂妄,而且,在說風無央狂妄之時,暗夜修羅潛意識地認為狂妄並非好事,而且認為自己很謙遜。   「人,可真是夠奇怪的!」暗夜修羅自言自語道,此語讓其他人很是驚奇,然而風無言卻是明白,暗夜修羅所說的,乃是暗夜修羅自己。   不得不說,此時的暗夜修羅彷彿不再是一位統御八荒的修羅之王,而是一位思考天地人生的哲人!   然而,這哲人只是思考片刻!   片刻之後,暗夜修羅的目光中,沉思的目光不再,而是閃現一道冰寒,帶著殺戮氣息的冰寒!   「剪滅諸等,那麼這天下,這天下就完全歸於我了!」暗夜修羅長嘯一聲,聞於九天。   可是,即便暗夜修羅除掉惡魔殿,讓這修羅界芸芸眾生完全臣服於暗夜修羅,那麼又能如何呢?   據孟雲沖所言,這天地乾坤即將毀滅!   完全毀滅!   那時候,王圖霸業,皆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可是,梟雄之心,是無止無境的!   風無央很理解暗夜修羅,因為,幾乎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梟雄之心!   暗夜修羅長劍幽冷,風聲呼嘯,已經開始了血腥殺戮!   頓時,費隆、雲蒼、風無央以及諸位長老一起攻向暗夜修羅!   頓時,暗夜修羅仰天一聲嘶吼,天地震顫,群山之間,頓起驚風,猛烈的風迅速凝集成渦輪,那渦輪彷彿是一片攪動的血海……   而暗夜修羅手中的長劍便是血海中的明月之影,偶爾泛出白光,但更多的則是無盡的血光!   哀叫聲響徹天地,只是片刻,死在暗夜修羅手中長劍之下的,已有百餘惡魔!   此時,雲蒼已經負傷,鮮血染滿長袍,然而其意志卻是決然,依然不顧生死圍殺暗夜修羅!   費隆彷彿陷入了瘋狂一般,「殺死暗夜修羅,我們才能活命,殺死他,我們才能活命!」   如果說壯烈能夠產生英雄之舉,那麼求生的慾望往往比壯烈更有效!   血海翻騰!   暗夜修羅猶如絕世的凶魔一般,數次擊退費隆與風無央,清風再起時,已經有千餘惡魔橫屍山脈之間!   就在此時,天際深處,夕陽隱沒,天地更加黯然無光。   暗夜修羅似乎在殺戮中能夠獲得快感一般,長劍猶如死神之劍一般,收割著惡魔殿武者的生命!   這一戰,終會如何呢?此時,風無央真正意識到,眼前的暗夜修羅果然極強!    第二百七十四章 英雄之義   天地之間,透著幽暗的血色。   天際深處,偶有赤紅色的流星劃過,那一瞬間,彷彿刺破了這無盡幽暗蒼穹。   血戰!   暗夜修羅顯然沉浸在殺戮之中,葬身崖上,鮮血激射,青石之側,鮮血匯成溪流,向那崖下流去,隨著血戰越來越激烈,溪流越來越大,終於形成了一個小瀑布,鮮血匯成瀑布向下方落去。   三千惡魔殿武者,已經葬身於此!   莫非,這便是葬身崖的真義嗎?   風無央心中黯然,雖然對於惡魔殿,風無央談不上什麼認同,然而,無論如何,這惡魔殿絕大多數武者可謂是不折不扣的熱血漢子,生死之際奮不顧身,非但以死相抗,甚至以自身性命救下同伴!   可歌可泣!   英雄的故事,如今依然存在,而且,永遠不會消亡!   風無央熱血激盪,帝血劍亦是彷彿與主人契合在了一起,順著風無央的心意,與暗夜修羅相抗。   奪天之劍乾坤式!   帝血劍猶如從九天之上飛來的血色長龍一般,閃電般嘶吼著向暗夜修羅衝去!   空間顫抖!   隱隱有碎裂之聲!   此時,正在肆意斬殺惡魔殿武者的暗夜修羅神色之間閃現一抹驚駭,目光中掠過一抹森然,長嘯一聲,長劍一挺,向那帝血劍刺去!   一道猶如流星的光華,血色的光芒中,閃著無盡的殺戮氣息!   彭!   長劍撞擊在一起,無盡的虛空氣流四散,將數里之外的山崖盡數摧毀,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剛猛的勁力傳來,肺腑一陣翻騰,身形不定,墜落遠方,久久方才穩住身形。   而此時,那暗夜修羅亦是被風無央長劍之力震退數步!   趁此時機,費隆手勢一樣,索命環迅速揮出,瞬即之間,索命環瞬間擴大了千倍,彷彿是帶著天道氣息的索命之輪,那索命環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金色光芒衝向天際,將血色蒼穹映成亮黃之色。   這璀璨的光芒將暗夜修羅盡數包圍,這無盡的光芒中,彷彿有著一種神奇的靈魂力量,而就在此時,那索命環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熊熊火光透著暗青之色,頓時,這葬身崖上,一片熾熱。   暗夜修羅雙眸中閃現出一抹森然之色,第一次,暗夜修羅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危險,這種危險的感覺彷彿來自靈魂!   費隆目光中閃現一絲瘋狂,猛然一聲暴喝,索命環急速旋轉,向暗夜修羅籠罩而去,暗夜修羅長劍如虹,猶如蒼龍騰海,瞬即之間,索命環內,火浪翻滾,暗青色的烈火在蒼龍的攪動下,竄出索命環外,巨大的火苗衝向天際……   然而,就在此時,無數道極強的勁力從索命環中發出,向暗夜修羅圍困而去,勁力之中,彷彿有著乾坤的力量,渾厚而連綿。   暗夜修羅神色變得極其凝重,抗衡之下,竟有不敵之象!   見此,風無央心中微驚:這索命環的真正實力果然極強!   就在此時,那彷彿來自大地的力量出現了一絲波動,而這波動越來越猛烈,甚至將虛空振成完美的波紋……   而這波紋,正圍向暗夜修羅!   暗夜修羅凝重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驚駭,暗夜修羅似乎感覺到了失敗……即將失敗!   而風無央則是從這索命環中感覺到了五行的氣息……   金之力量,水之綿綿,土之渾厚,火之熾熱……   這索命環,尚無木之生意……   暗夜修羅嘶吼一聲,吼聲中帶著憤怒之意,吼聲之波紋,將索命環中的勁力波紋衝散些許,然而就在此時,那費隆神色一凝,瞬即之間,那索命環無盡的火焰中,有著一絲鮮紅的顏色,這鮮紅之色,讓人聯想到一種明媚……生命的氣息!   幾乎是同時,那索命環中的勁力猛然隨之越發強橫!   彷彿有著無數的線條將暗夜修羅圍困!   「修羅之劍!」暗夜修羅似乎有些竭斯底裡!   那是一道燦爛的光華,那光華動人心魂!   修羅之劍乃是暗夜修羅的底牌,擊出此劍,需要十層的勁力與靈魂力量配合,威力極其強大,然而對本身的反噬亦是極強!   嗤……   那修羅之劍光華閃爍之處,索命環隱隱有著破碎之象,環身竟出現了絲絲裂紋!   彭……   修羅之劍瞬間爆裂,隨之無數流星光芒衝向索命環,風聲呼嘯,虛空震盪,一聲天地巨響之後,索命環碎裂!   轟然一聲,修羅之劍與索命環相接之處,爆裂開來!   暗夜修羅受到極強的反噬以及反震之力,猛然暴退數里,良久方才穩住身形,就在此時,那費隆亦是神色大驚,暗夜修羅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屈指一彈,再持長劍衝向費隆!   費隆本身已然重傷,此時見暗夜修羅來攻,神色驚恐,情急之下,抓起身旁未有防範的雲蒼,擋在身前……   嗤……   暗夜修羅長劍刺入雲蒼心臟!   「你?你!」雲蒼悲憤地看著費隆,然而瞬即之間,暗夜修羅勁力一震,雲蒼心臟粉碎,身死當場。   而費隆根本沒有看雲蒼一眼,身形一晃,向遠方遁去。   「他……」一名惡魔殿武者帶著驚疑的目光看著遁去的費隆。   「他走了!」另外一名惡魔殿武者道。   「不,他跑了!」一名紅衣惡魔突然道,語氣中似乎有著一種憤慨。   風無央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知是何的感慨,費隆,費隆……   「哈哈哈!你們的首領果然是夠卑鄙!夠識時務!」暗夜修羅目光一冷,向眾多惡魔武者大聲笑道。   然而,縱然暗夜修羅的言語中有譏諷之意,但這些惡魔殿武者如何反駁呢?無法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你們,從此若是歸順於我,只需要祈求一次,我便饒你們不死!」暗夜修羅神態威嚴地看著諸多惡魔殿武者說道,彷彿是在施捨一般。   「哼!惡魔殿,乃是我們的王所創,是真正的英雄之盟,英雄,是永遠不會屈服的!」一名惡魔殿長老鏗然道,神色之間,盡顯豪烈。   「英雄之盟?若是命都沒了,還談什麼英雄?」暗夜修羅對於這位長老的話似乎有些鄙棄之意。   「生命雖然珍貴,然而,性命至上之人,可能是梟雄,可能是絕世高手,然而絕非英雄!」那名惡魔殿長老依然神色傲然,正面暗夜修羅道。   英雄,真的那麼重要嗎?   風無央此時也有些迷茫,雖然不能完全體會這些惡魔殿武者的心境,但是卻是能夠感受其中的悲壯情懷。   「你說你可以饒我們性命,這是站在你的立場!實際上,我們這些惡魔殿武者,多有親族喪命於你手,應該說,尋仇的是我們!」一名惡魔殿武者哼了一聲,向暗夜修羅道。   風無央神識一凝,發現這名惡魔雖然實力不弱,然而卻只是初階真神,可以說,與暗夜修羅相比,相差甚遠。   然而,雖然實力低微,其英雄之氣卻是不減!   這樣的人,風無央很欽佩!   很多時候,面對世事的殘酷、壓制,需要的並非是英雄豪傑的仗義,而是弱小之眾的抗爭!   如若抗爭都沒有,那麼與奴隸何異?   人,生於天地之間,總是要有自己的主張。   此時,暗夜修羅眉毛一挑,看向那名惡魔殿武者,「莫非,你的意思是,要饒了我?」暗夜修羅的神色之間閃現一絲輕蔑。   「不,我並沒有說要饒過你!因為,我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那名武者已然不卑不亢。   聞此,風無央凝神沉思。   而暗夜修羅則是神色更加輕蔑,哼了一聲,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擊殺我的實力嗎?」   那名武者正聲道:「這意志與實力無關。」   是的,英雄之所以為英雄,並非是其實力,而是在於其精神!   可是,這些,暗夜修羅並不懂,對於暗夜修羅而言,實力,往往能夠決定一切!   精神高於現實,然而人卻生活於現實之中!   的確,人活著,就必須考慮現實!   暗夜修羅猛然目光一閃,彎刀閃現,猶如冰霜一般,很顯然,暗夜修羅動了殺機。   「實際上,我之意,並非要殺你們……」暗夜修羅說到此處,目光掃向惡魔殿諸多武者。   「你是要證明,實力決定一切,所謂英雄之義,不過是笑話,是吧?」風無央冷冷地向暗夜修羅道。   「坦白地說,是這樣!」暗夜修羅回答的很爽快!   「那,生死之戰,無可避免!」風無央神色果決地看著暗夜修羅,「我想以我之生命,捍衛這可貴的英雄之義!」   此時,風無央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雖然,費天與費隆二人所為,讓風無央心寒,但雲蒼以及萬千惡魔殿武者之豪情,讓風無央感到了一種英雄情懷!   久違的英雄情懷!   此時,風無央並非是為了親族,亦非為了生死之交,而是為了天地間一種可貴的精神,置生死於不顧,血戰之意正濃!   一瞬間,風無央突然想到了無數年前的傳說,那傳說中,狼神與風神大戰,那一場大戰用驚天動地亦不足以形容其壯烈,大戰持續了無數年,歷無數世界,終究,二神隕落……   傳說中,風神與狼神之戰,便是為了各自的信仰……   如此,風無央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信仰的可貴……   這一次,風無央為信仰而戰!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道氣息   此時,風無央熱血彷彿燃燒起來,雙翼輕動,帝血劍血色光芒衝向天際,猶如蒼穹中的閃電一般,似乎有著破碎乾坤的意志……   為英雄之義而戰!   「天地乾坤,終為我所掌控,哈哈哈!」暗夜修羅身如幽靈,帶著無盡的殺虐之意衝向風無央。   暗夜修羅一聲怪笑,怪笑聲中,有著張狂,或者說是囂張之意,很顯然,在暗夜修羅的眼中,此戰的意義並非是斬殺風無央,而是毀掉風無央的意志!   或者說,暗夜修羅想證明自己乃是掌控者一般的存在!   掌控者!   然而,無論是絕世梟雄,還是諸界主宰,其登上巔峰之路,皆是一路血腥!   巔峰之路,便是血腥之路!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金色,幽暗的金色!瞬即之間,暗夜修羅右臂一揮,右掌瞬間化為金黃之色,那金黃色澤中,隱隱有著雷電鳴叫!   五行之手!   一名惡魔殿的武者驚呼起來!   從這驚呼聲中,風無央知道,這五行之手必然不凡!   突然,那暗夜修羅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冷意,金黃右手突然一揮,那所在的一方空間猛然顫抖,竟然極度扭曲!   很強!很危險!   然而,生死尚且置之度外,危險又算什麼?   風無央長劍所指,正是暗夜修羅那奇怪的金黃右手!   帝血劍血色光芒中突然綻放出明月般的光芒,突然,帝血劍與暗夜修羅金黃右手撞擊在一起,瞬即之間,那撞擊之處,形成了巨大的空間渦輪,那渦輪在瞬息之間,將無數山脈吞入其中……   無聲!   絕對的安靜!   然而,這短暫的安靜之後,蒼茫群山之間彷彿瞬即之間塌陷,隨之一道巨大的火光衝擊蒼穹!   轟隆隆……   無盡的岩漿從地底岩漿世界噴薄而出……   天地之間,更加幽暗,或者說是混亂!   混亂的天地中,暗夜修羅與風無央依然激戰未已!   生死激戰!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隱隱有著真神巔峰的感悟,雖然處於生死激戰之中,然而卻彷彿如嬰兒一般,徜徉於這宇宙乾坤之中……   生命的氣息!   風無央突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然而片刻之後,風無央便已經發現,原來,這生命氣息源自於暗夜修羅的金黃右手!   風雲呼嘯,暗夜修羅的金黃右手似乎散發著磅礡的雄渾力量,這雄渾的力量彷彿來自大地一般……   索命環?   不知為何,風無央此時想起了那索命環!   五行!   同是五行之理!   實際上,金木水火土只是五行的表象,而其中的嬗變才是五行的真諦,五行之中,永無定勢,永無之境,究其根源,卻是衍化於陰陽乾坤之道……   天地陰陽,衍化無窮。   此時,帝血劍突然變得柔軟,而這柔軟之中,依然有著剛強的力量!   瞬即之間,帝血劍的威力強大了數倍!   激戰之中,風無央在感悟!   然而,暗夜修羅卻是在血戰!   暗夜修羅此時似乎急火攻心,本以為數招之間便可以斬殺風無央,然而到此時卻依然只能佔少許上風,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莫非,今日不能殺風無央以立威嗎?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猛然閃出一絲兇惡的光芒!   暗夜修羅金黃右手在此扭曲空間,瞬即之間,那扭曲的空間形成了一道道怪異的波紋,那波紋衝撞四溢,猶如火浪一般……   這裡雖然並無熊熊大火,然而風無央卻感覺彷彿立於火海之中,所不同的是,這熊熊之火並非熾熱,而是四面八方有著無盡的擠壓衝撞之力,猶如烈火!   沒有任何火焰的火之力量!   原來,五行本義,並不在水火之表!   奪天之劍!   氣蕩乾坤!   瞬即之間,帝血劍之外,形成了一道風之渦流,風之渦流猛然捲向那火海……   見此,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凝重!   很顯然,暗夜修羅已經明白,此時的風無央,修為已是更上一層!   真神巔峰!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然而驚疑之外,儘是冷厲!   決然的冷厲!   烈火熄滅,暗夜修羅金黃色的右手猛然冰冷如霜,瞬即之間,群山之間,儘是血色寒霜,無盡的寒氣衝向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的靈魂深處彷彿感受到了這一道冰寒的氣息……   然而,只是瞬即,風無央長劍一挺,問天一劍擊出!   劍如流星!   無懼於冰霜,無畏於冰寒!   暗夜修羅目光一閃,身形如電,「最後一擊!」暗夜修羅嘶吼一聲,金黃色的右手猛然撕裂了虛空,砸向風無央!   轟隆隆!   天地驚顫,暗夜修羅金黃色的右手突然幻化虛無,強橫的力量猛然出現在虛空之中,此時,那金黃色的右手完全化為了力量!   駭人聽聞!   聞所未聞!   瞬即之間,一道咆哮著的力量衝向風無央!   寂滅之劍,此時,風無央的眉色中,儘是決絕!   彭!   帝血劍與那一道雄渾的力量撞擊在一起,風無央只感經脈逆流,肺腑翻騰,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此時此刻,風無央的神識竟然一陣模糊!   死亡,這便是死亡的感覺嗎?   多麼熟悉的感覺!   風無央不知道這是否便是死亡的感覺,然而卻知道,此時已無還手之力!   如若暗夜修羅再次擊來,風無央必死無疑!   此時,那暗夜修羅雖然亦有內傷,但見風無央重傷至此,神色之間,更是瘋狂,大聲怪叫道:「順我則存,逆我則死!則死!哈哈哈!」   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的神色之中閃現一絲幽冷!   很顯然,暗夜修羅此時要做的,乃是擊殺風無央,或者說是宰殺風無央!   因為,此時的風無央,在暗夜修羅看來,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事實上,風無央此時血脈逆轉,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連帝血劍都無法握穩!   就在暗夜修羅緩緩走向風無央之際,那四圍而來的萬千惡魔殿殺神群情振奮:「英雄!英雄!」   「死則死矣!又何足惜!」無數惡魔殿武者紛紛向暗夜修羅殺來!   氣勢皆是一往直前,沒有任何退縮!   實際上,以實力而論,暗夜修羅此時雖然僅僅是本尊的一道分身,然而對於惡魔殿諸多武者來說,卻是代表著死亡!   可是,死亡又如何?   死亡並不能阻擋勇者前進的腳步!   瞬即之間,無數武者衝向暗夜修羅,沒有施展任何招式,而是自爆!   純粹的自爆!   數道巨響響徹晴空,暗夜修羅被逼無奈,以極快的身法閃躲,然而,卻被一真神武者自爆波及,遭受重震,傷上加傷!   此時,無數武者衝上前去,在鮮血流滿的荒野之間與暗夜修羅血戰!   暗夜修羅畢竟是暗夜修羅!   此時,雖然可謂是重傷在身,但其戰力卻依然極其恐怖!   不到一刻鐘,暗夜修羅已經斬殺八百武者!   八百武者,橫屍山野!   「就憑你們?哈哈哈!就憑你們!」暗夜修羅完全陷入了瘋狂,一道明月般的彎刀閃著殺戮的冰寒氣息,一次次將武者擊殺!   就在此時,風無央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風無央所見的,乃是一片血腥的世界!   在這血腥的世界裡,唯有廝殺!   絕望或者瘋狂!   風無央的經脈大致恢復正常,經脈中鮮血彷彿再次燃燒起來,此時此刻,風無央完全忘卻了自己……   咻……   風無央雙翼一展,殺向暗夜修羅……   血戰!   生死之戰!   再次開始!   帝血劍破空之際,總有龍吟之聲,響徹天際!   而惡魔殿武者見風無央如此,紛紛停下攻擊,舉目望之,但見風無央浴血而飛!   暗夜修羅見風無央衝來,目光中充滿了憤怒,「竟然還沒有死?」   在暗夜修羅看來,風無央的生命力很頑強!   總是死不了!   暗夜修羅很明白,此時風無央若是死不了,那麼自己這一道分身,恐怕又將毀掉!   這一句分身可謂了耗費了暗夜修羅極大的心力,一旦毀掉,對於暗夜修羅而言,可謂是極大的損失!   不能再毀掉了!   暗夜修羅嘶吼一聲,彎刀刺破了虛空,在暗黑的虛空中直直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心有所悟,帝血劍光芒黯淡,甚至沒有光芒,有的只有黑暗,絕對的黑暗!   這絕對黑暗之中,有著絕對的平靜!   猶如這天地,猶如這蒼穹,猶如這乾坤!   徹底的寧靜!   這一劍,風無央不知道從何感悟而來,亦不知其威力若何,然而,風無央卻可以肯定,當前自己擊出的這一劍,隱隱有著一種天道的氣息……   暗合五行,契合陰陽!   非強,天道損強補弱!   非弱,天道強存弱亡!   這一劍出,暗夜修羅只感覺到一種平淡,而這平淡的一劍卻讓暗夜修羅感覺到了一種危險,或者說是凶險!   因為,暗夜修羅似乎看到了未來,在那未來,暗夜修羅的這一道分身,毀滅於這怪異的一劍之下!   為什麼我能看到未來?暗夜修羅似乎有些不解。   暗夜修羅雖然不知道看到的未來究竟是否為真,但是卻真切看到,帝血劍已經破空而來!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驚疑:此次,果真要毀滅於此劍之下嗎?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本我之槍   天地,大風頓起,四野蒼茫,血色長空,似有寂寥之意。   帝血劍帶著罰世的力量,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無數空間渦流暗成,就在暗夜修羅凝眉之處,帝血劍一聲呼嘯,一道明亮光華閃過,刺穿暗夜修羅,瞬即之間,那暗夜修羅化為虛無……   風無央知道,暗夜修羅的這一道分身,已經毀於自己之手!   真神巔峰!   這便是真神巔峰實力嗎?   就在風無央凝目之時,不遠處一道火光沖天,那火光慢慢變得暗紅,逐漸凝聚成一具身體——暗夜修羅!   此正是暗夜修羅的第三道分身,也是最強的一道分身!   暗夜修羅此刻正在衝擊壁障,因此,這第三道分身一直守護本尊,可以說,這第三道分身對於暗夜修羅來說,至關重要!   然而,暗夜修羅卻將第三道分身遣來,很顯然,暗夜修羅對風無央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你知道,與我交惡的下場嗎?」暗夜修羅這一道分身,無論身形還是聲音,皆是有著一絲虛幻。   「不知道。」風無央答道。   「死!」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   「或許是這樣,可是,我有得選擇嗎?」風無央反問暗夜修羅。   聞此,暗夜修羅歎了一口氣,道:「你的苦衷,我是理解的,可是你應該明白,主神一擊,你必死!」   「可是,站在我眼前的,還不是主神!」風無央目光凜然地看著暗夜修羅。   實際上,風無央更想說的是,即便是主神,那又如何?同樣,對於自己而言,依然是全力以赴,與之血戰!   因為,自己沒得選擇!   很多時候,沒得選擇就無需選擇,然而這無需選擇之中,藏著太多的無奈!   人生充滿了無奈!   但,雖然如此,艱難、挑戰、乃至無盡的危險,依然要勇敢去面對!   只是因為,沒得選擇!   「是的,這一道分身還不是主神……」暗夜修羅的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蒼茫,「出於一種武者的信仰,我並沒有調遣所部來截殺你,而是親自與你一戰……」   原來,這暗夜修羅也是有信仰的,僅憑這一點,也是能夠讓風無央尊重。   「但我相信,以這一道真神巔峰修為的分身,足可擊殺你!」說到此處,暗夜修羅似乎也有些不太自信,向風無央凝重地又看了幾眼。   實際上,風無央很明白,暗夜修羅所言,可能是真的,暗夜修羅的第二道分身,可以說是接近真神巔峰,而這第三道分身,可以說已經是真神巔峰的極致!   極致!   也就是說,這第三道分身乃是最接近於主神修為的強者!   在修為沒有達到主神之前,幾乎任何真神境界的武者,都沒有什麼把握擊敗這一道分身!   失敗就失敗吧!風無央此時的心中一片空明,沒有任何壓力。   幾乎沒有可能擊敗對手!   或者說,沒有任何可能!   「死,算什麼?」蒼茫群山之間,萬千惡魔殿武者山呼。   突然之間,風無央轉過身來,向那萬千惡魔殿武者道:「諸位,生死或已注定,諸位乃是世上真正的英雄,然而卻不必在此葬身,各位暫且去吧!」   風無央明白,在暗夜修羅這一道分身面前,自己沒有任何勝算,而且,這些惡魔殿的武者相對暗夜修羅來說,可謂是極弱,即便是能夠有助於風無央,亦必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代價,風無央並不想讓這些英雄承受!   對於風無央而言,這些英雄,乃是世間豪傑的火種!   即便身死,能夠讓世間存留豪傑之義,那便是足夠了!   「哈哈哈!老夫活了百萬年,卻沒有見到如此豪傑!風無央,你便是天地間一錚錚豪傑!老夫我算是服了你了,以後,我們這惡魔殿便是唯閣下馬首是瞻!」一白髮老者正聲道。   「我們是惡魔,那你便是惡魔頭!」惡魔殿一年輕武者突然大聲道。   惡魔殿為費隆所掌控,然而費隆卻是臨陣脫逃之輩,非但極為自私,亦是貪生怕死,此時,眾多惡魔殿武者見風無央如此英雄,心中不免向之。   我是錚錚豪傑嗎?此時,風無央看著蒼茫群山間肅穆而立的惡魔殿武者,心中激揚,我便是惡魔頭嗎?   惡魔頭,那便好吧!   如若天地為邪惡之輩掌控,那麼,我便是與邪惡掌控者為敵的惡魔!   這一刻,風無央只感覺熱血沸騰,帝血劍散發著妖異的光芒,不知道為何,風無央以惡魔頭自居之後,心中釋然了許多!   惡魔多為世人所不齒,然而,很多時候,惡名都是被他人所冠!   心持正道,即便有惡名又如何!   無懼生死,無懼惡名!   此時此刻,風無央真正感覺到了一種灑脫!   「惡魔頭?」暗夜修羅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瘋狂,「也就是說,只要將你斬殺,那邊是能夠讓這些惡魔俯首,俯首!」   「你可以斬殺我,然而終究無法斬盡人心,只要人心尚存,正道公理將永存不滅!」風無央橫眉冷對暗夜修羅,「從這個意義上講,你終究是個失敗者!」   風無央此語一落,暗夜修羅眉色之間一疑,「失敗?」雖然風無央的話似乎有些道理,然而此時的暗夜修羅卻無法理解!   在暗夜修羅看來,這世界無所謂正義,無所謂公理,有的,只有無情!   天道無情!   暗夜修羅眉色一閃,手中猛然出現一桿銀色長槍,長槍之身泛著銀色的光芒,彷彿月光流動……   沒有任何的殺戮氣息,沒有任何凌厲的殺機!   有的只有寧靜,或者說是平靜!   這一桿銀色的長槍彷彿有著自己的性格一般,沉穩而寧靜!   帝血劍此時亦是光芒黯然,隱隱透著幽深之意,雖然這是一把長劍,然而,卻是闊如蒼穹,似深不可測!   嗤……   幾乎在統一時刻,帝血劍與暗夜修羅手中的長槍發出了金戈之聲……   這金戈之聲,彷彿共鳴……   「這一桿長槍,名為本我之槍,相傳,乃是一名無數年前的豪傑所持有,這位豪傑曾經與風神血戰萬年……」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突然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那豪傑與風神血戰萬年之後,便隕落了,而當時,風神所持之劍,正是此刻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   那無數年的大戰,本我之槍敗於帝血劍下,如今呢?   想到此處,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一絲猶疑的光芒,然而這猶疑的光芒極為細微,難以琢磨。   此時,風無央亦是心中驚疑,本我之槍?本我心界?隱隱之間,風無央感覺到,二者之間似乎有著一些關聯……   好久,都沒有進入本我心界了!   本我心界雖然虛幻,然而現實就一定是真實的嗎?   既然如此,那這場血戰,就當是本我心界吧!   是時,暗月隱現,蒼穹幽暗,天際深處,唯見血色!   血色,幽暗的血色光芒完全遮蔽了長空!   風無央從狼神所留的《異域志》中得知,洪荒大戰,往往極其慘烈,或天地崩塌,或蒼穹如血……   蒼穹如血,我獨對生死……   風無央雙目如星,神色平靜,長劍動,劍芒直指暗夜修羅!   風無央的雙翼完全化為幻影,彷彿隱沒於虛空中一般,瞬即之間,風無央與暗夜修羅便已經交戰千餘招!   驚心動魄!   無盡的劍芒交錯,彷彿流星亂飛,光芒過處,虛空破碎,無盡的空間碎片中,長劍猶如蒼龍,長槍猶如猛虎……   蒼天撕裂……   風無央與暗夜修羅大戰之時,交戰之處外的千里之地,儘是強大的氣旋衝擊,然而,那些惡魔殿武者卻是不畏危險,皆是神色凝重地盯著戰場戰況!   奪天之劍明月式!   此時,風無央似乎忘記了劍勢,長劍唯心而發,帝血劍進擊之處,形成一個巨大的時空渦輪,在那渦輪之內,時間都彷彿靜止……   龐大無匹的渦輪仿若是宇宙間的明月一般……   只不過,這明月所散發著,是絕對黑暗的光芒!   絕對的暗黑!   不僅僅沒有明月的光輝,反而似將天地間的光芒進入吸入其中!   暗夜修羅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然而驚駭之後,卻是一抹陰冷,或者說是狠辣!   本我之槍!   瞬即之間,暗夜修羅身形幻虛,幻虛的身形前,有著一柄長槍,那長槍漸漸隱於虛空之中,只留下一道道虛幻的影像。   此時,不知暗夜修羅是槍,還是長槍是槍!抑或是暗夜修羅與長槍化為了一體!   本我之槍,槍乃本我,本我乃槍!   彭……   帝血劍與本我之槍猛烈撞擊在一起,在撞擊的一霎那,那一方虛空彷彿陷入了絕對靜止,沒有星光,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一切皆是虛無!   然而,只是瞬即之間,那一方空間爆裂開來,浩瀚而強大的衝擊波紋四散開來,虛空猛然震盪起來,天地忽明忽暗,片刻之間,蒼茫群山化為齏粉……   當惡魔殿武者驚魂甫定之時,卻發現那似將毀滅之處,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皆是不見蹤影……   風無央呢?   暗夜修羅呢?   此時,那無盡的波紋繼續四散,方圓萬里,一片蒼茫,仿若末世一般!    第二百七十七章 黑水死海   九天之上,星天旋轉,無邊的渦輪匯聚,瞬即之間形成一片翻騰不已的血海,而風無央與暗夜修羅正於血海中血戰!   長空萬里,血海之中,風浪呼嘯!   風無央手握帝血劍,攪動血海,與那本我之槍生死抗衡!   此時,眾多惡魔殿武者無一人知道風無央與暗夜修羅勝負若何,無一人知道二人傷情如何,只知道這血海之中,有著兩個極其強大的武者在生死決戰!   偶爾,血海之中氣流激盪,偶爾,血海之中,隱隱有劍鳴破槍之聲!   半個時辰之後,那血海逐漸散去,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清風吹過,二人蹤影皆已不見。   怎麼又沒了?   眾多惡魔殿武者遙望四野,卻無法感知到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的氣息波動!   此時,在那百萬里外,風無央與暗夜修羅正在一洪荒大陸上血戰!   這是一片遠古的大陸,荒無人煙,有的,只有一些怪木奇樹,洪荒古獸,然而,此時卻是鳥獸驚飛,四野不寧……   長槍之下,峰巔化為廢墟……   長劍所指,桑田變為滄海……   數月過去,風無央與暗夜修羅依然在決戰!   而此時,本是一片完整的大陸,此時卻成了島嶼零星散佈的大海!   孤峰之上,暗夜修羅一聲長嘯,再次人槍合一,目光一閃,衝向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戰意正濃,見暗夜修羅一槍之中,隱隱有著破天的氣息,心中熱血翻騰,帝血劍中兩道或凌厲或雄渾的力量猶如蒼龍一般,向那暗夜修羅手中的本我之槍撞去!   雙龍咆哮!   瞬即之間,滄海之上,儘是浪濤!   兩道強大的勁力與那暗夜修羅的本我之槍撞擊在一起!   這一刻,天地仿若被撕裂了一般!   一道強大的力量瞬即之間扭曲了虛空!   並沒有撕裂!   只是扭曲!   然而這扭曲卻是比撕裂更可怕!   那虛空扭曲之處,瞬即之間產生出一個驚人的渦流,那渦流似乎有著滅世的力量,彷彿能夠將一切湮滅其中……   就在此時,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皆是感到一陣虛無的力量,只是一瞬,二人竟然莫名其妙到了無盡的海洋之上……   大海無邊無際,大海之上,明月高懸,明月清輝所映,海面泛著幽黑的光芒!   任憑明月映照,滄海無光!   「黑水死海!」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   黑水死海離那二人激戰之處有數十億公里之遙,竟然瞬間被那時空渦流傳送至此!   那時空渦流竟然能夠如此神奇!   回想此處,暗夜修羅神色更是驚疑:方纔那一擊,竟有主神的力量?   唯有主神,方能恣意縱橫無盡時空!   此時,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一絲精芒,隱隱之間,似乎感覺到週身的經脈湧動著無盡的力量!   這種力量,雖然很強橫,但隱隱有著一絲虛幻之意……   這就是主神氣息嗎?   暗夜修羅突然狂笑起來,「這一道分身竟然感應到了主神的氣息了!哈哈哈,主神氣息!」   「這裡是黑水死海,當然,也是你的葬身之地!」暗夜修羅向風無央狂笑道。   「我知道,你有這個信心,不過,自決意與你一戰,我就沒有打算能夠活下來!」風無央說的很坦白,似乎很真誠。   聞此,暗夜修羅目光一閃,本我之槍再次擊出,這一槍,仿若流水,瞬即之間,天地四方,滄海之上,盡皆槍影!   而此時,風無央神色一決,幻影身法瞬即幻化出萬千幻身……   黑水死海之上,波濤翻滾,似有千軍萬馬在激戰!   暗夜修羅的本我之槍與風無央的帝血劍猛烈撞擊在一起,撞擊之處,虛空破碎,風無央亦是經受巨大的反震之力,負傷在身!   很顯然,風無央已經處於絕對的下風!   死亡,就在眼前!   此時的暗夜修羅猶如魔神一般,長槍所指,虛空瞬即破碎,強勁的虛空氣流數次震退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一硬,雙眸中泛著血紅色的光芒!   死,算什麼?   風無央握緊了帝血劍,毫不理會自身的傷情!   一擊,如若不能擊敗暗夜修羅,那麼我就選擇無悔而死!   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將平生所煉製的丹藥盡數入腹,瞬息之間,氣息暴漲,而此時,帝血劍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決絕之意,幽黑的劍身透著血色!   見此,暗夜修羅的神色之間閃現一絲駭然,雙目微微一縮。   風無央此舉,可以說是有著極大的凶險,如若是一擊無法擊殺暗夜修羅,那麼丹藥的反噬之力必然讓自己無法再次迎戰,那麼必然是身死此地!   毫無疑問地身死此地!   然而,風無央並不後悔,因為這是風無央自己的選擇!   既然是慎重的選擇,無論面對任何結局,都會從容。   人生,最難得的,往往就是從容!   帝血劍破空而出,帶著無上的決絕之意!   本我之槍亦是決然地衝向帝血劍,帶著無盡的殺機與霸氣!   彭……   帝血劍與本我之槍撞擊在一起!   瞬即之間,撞擊之處,彷彿靜止,然而只是片刻,那本我之槍化為飛灰,而帝血劍則是完好無損,依然泛著血色光芒。   突然,一道強大的氣流波動衝向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猶如風中殘葉一般,被捲向遠方!   雖然,暗夜修羅的本我之槍已毀,然而其衝擊之力卻消去了風無央的戰力,此時的風無央虛弱不堪,甚至不是一般虛神武者的對手!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瘋狂之意,「果然,果然你夠厲害,本我之槍……我的本我之槍竟然毀於你手!竟然毀於你手!你可知道,這是我三大兵器之一,今日卻毀了!」很顯然,暗夜修羅很憤怒,畢竟,這本我之槍對暗夜修羅來說,可謂是重寶!   實際上,本我之槍毀掉,對於暗夜修羅來說,並非是最憤怒的事情,暗夜修羅之所以憤怒到瘋狂,是因為,本我之槍算是又敗給了帝血劍!   莫非,這便是一種宿命嗎?   無數年前,風神縱橫寰宇之時,暗夜修羅沒有絲毫信心與其比肩,然而如今,風神之後,卻如此神勇,暗夜修羅可以肯定,如若給風無央足夠的時間,未必不能夠再次創造武者的奇跡,登上武道巔峰!   然而,登上武道巔峰是要無數的踏腳石做支撐的!   如果風無央登上巔峰,那麼很可能,暗夜修羅便是其中的一塊踏腳石!   「不!絕不!」暗夜修羅嘶吼道,瘋狂之意更盛,「絕不能讓你踏上巔峰,成為風神那般的存在!」   此時的暗夜修羅顯然是喪失了部分理智!   這諸方乾坤,能夠容納多少巔峰強者呢?   風無央不知道,暗夜修羅也不知道,然而作為殺伐果斷雄霸一方的存在,暗夜修羅很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即便是天地之間能夠容納無數巔峰級存在,然而,世道人心卻非天道所能掌控,人心的貪慾是無窮的,因此,暗夜修羅斷定,這天地之間,只有一位掌控者!   只有一位!   那麼其他的強者呢?   要麼臣服,要麼選擇死亡!   良久,暗夜修羅方才稍微平靜下來,目光中似有幾分理智……   這是一方孤島,風無央與暗夜修羅正處於孤島之上。   孤島上到處都是荒草枯木,一派蕭瑟之意。   「每當我理智下來,注意到你的潛力之時,都讓我一陣後怕……」暗夜修羅目光中充滿了凝重。   風無央支撐著站立起來,週身經脈氣息極其紊亂,此時聽暗夜修羅如此說,並沒有回答。   今日,肯定是必死了!   從此,繁華人世,萬千星河,未來夢想,皆是與自己無關了!念及此處,風無央心中一片空明。   既然這是自己選擇的,那便無悔接受。   很多時候,人生的抉擇,乃是一場賭局,對於賭徒而言,重要的並非是輸贏,而是輸得起!   輸不起的賭徒,是不夠格的!   暗夜修羅目光一沉,彷彿哲人一般看著無盡的滄海,「實際上,即便是你毀我兩道分身,即便是你毀我本我之槍,坦白地說,這些並不足以點燃我對你的殺機!」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你?」暗夜修羅似乎像看老朋友一樣看著風無央。   「為了與月帝合謀?」風無央問道。   聞此,暗夜修羅搖了搖頭,「坦白地說,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然而,後來卻不是,因為,即便是與月帝合謀,頂多是得到一些小利益罷了!」   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目光中閃現一絲陰冷,「我要成為萬千諸界的主宰者,所以,我要滅盡世上強者,從此諸方世界,唯我獨尊!」   風無央的目光動了動,風無央能夠感覺的出,這暗夜修羅絕非是狂妄,因為,一個殺伐果斷的梟雄是不太可能對一個即將身死的人撒謊的!   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在暗夜修羅眼中,甚至是風無央自己的眼中,風無央就是一個死人!   一個人,面對死人,或者完全陌生的人,往往能夠敞開心扉,講出內心的秘密或者隱情!   風無央確信,這暗夜修羅是有很多隱秘的事情要講!   滄海之上,明月如霜,幽黑的波浪之上,透著幾分鬼魅的氣息,暗夜修羅抬頭看著無盡蒼穹,沉聲而道:「實際上,明月大陸與染血大陸之爭,亦是有我推波助瀾的因素在內,我所謀者,乃是絕對的至尊之位,至於人世間的恩仇,對我而言,猶如浮雲,這億萬年來,我一直在謀劃,在佈局……」   「只可惜,巔峰之路,乃是天地間最為坎坷的道路,無數次!無數次我有著登上巔峰的契機,然而皆是功敗垂成!」暗夜修羅仰望蒼穹,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決然,「不過,我從未放棄我的夢想,我相信有一天,我能夠成為天地乾坤的主宰!一定會!」   面對生死之敵風無央,暗夜修羅彷彿是與知己故友重逢一般,很真誠。   「當幽冥神山的孟雲沖,還有那明月大陸的月帝為了所謂的信念相爭不下之時,我所在乎的,乃是實力,唯有實力,才是這諸方世界最可靠的!……可惜啊,可惜!我之本尊已經無限接近於主神境巔峰,只需要再進一步,那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縱橫諸方世界!」   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興奮之色,「你可知道肆無忌憚是什麼感覺?」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再遇紫情   風無央搖了搖頭,總感覺此時的暗夜修羅似乎有些喪心病狂!   但風無央並不願意打斷暗夜修羅,因為對於暗夜修羅來說,喪心病狂也是一種快樂!   就像那美麗的罌粟花,雖然能夠讓人迷失於幻境之中,然而迷失者卻能在其中得到一種扭曲的釋放!   此時,暗夜修羅一聲狂笑,「你可知道,這諸方世界即將迎來一場大變,這大變將會重新擬定這諸方世界,或者說是乾坤的格局!」   「這天將會變!你可知道?」暗夜修羅似乎要吼叫起來。   「是的,我知道,但這天地崩毀,你認為你能夠獨善其身嗎?」風無央向暗夜修羅道。   「獨善其身?實際上,我自認為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做盡人間壞事,就算以後不得好死,我也無所謂了!」   依舊是很坦白的性格,暗夜修羅長呼了一口氣,「不過,每逢天地有大災,亦必藏著大幸,這天地崩毀之時正是神鼎誕生之際……」說到此處,暗夜修羅意味深長地向風無央看去,目光閃動,「你是風神之後?」   對於暗夜修羅的心思,風無央隱約之間已經判定,「是的。」   「那麼,月帝之所以殺你,是因為風神之故了……似乎以我看,並非是這樣!似乎那月帝志在取你性命……」   依照暗夜修羅的揣測,月帝應是貪圖風無央可能擁有的至寶,畢竟,風神乃是諸方世界的一位大能,若是說沒有什麼寶物相傳後人,是有些荒誕的,然而,正是因為如此,暗夜修羅四方查探,但終究得出的結論便是:月帝志在滅殺風無央!   「我想,月帝應該是憂心你的潛力!」暗夜修羅沉靜地向風無央道。   「憂心我的潛力?」風無央目光一疑。   暗夜修羅點了點頭,「坦白地說,你的潛力,讓我也很憂心!」在重傷的風無央面前,暗夜修羅很坦誠。   或許,這種坦誠便是暗夜修羅口中的肆無忌憚的感覺!   暗夜修羅如此說,讓風無央讀懂了其中的深意,所謂的懷璧其罪,乃是次要之因。   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性命,只要自己死了,那麼暗夜修羅與月帝也就安心了!   實際上,風無央想的更多,或許,暗夜修羅對諸方世界暗中操控已久!   「你可否,可否把風神寶物交付於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暗夜修羅眉色一揚,向風無央說道。   「這話,你信嗎?」風無央反問道。   「這話……我自然是不信的,莫非……你就願意這樣死去?」暗夜修羅似乎突然來了興致。   「即便我想活,可能嗎?」風無央問道。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暗夜修羅道,暗夜修羅面對風無央,彷彿是看到了無數年前那位縱橫寰宇的英豪,此時,如若風無央能夠搖尾乞憐,對於無法擊敗甚至毫無挑戰風神之心的暗夜修羅而言,是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的!   此時,天外雲落,風無央低眉而歎,世事紛紜無常,而人心更是比這浩瀚的諸方宇宙更浩瀚。   暗夜修羅雖然如癡,然而風無央卻是靜靜聆聽。   能夠聆聽生死之敵的心聲,這何嘗不是一種胸懷?   「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如此?」風無央向暗夜修羅問道。   「為何如此?」暗夜修羅目光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疑色,「我是有著信仰的,至尊梟雄的信仰!」   「至尊梟雄?」風無央不解。   「所謂至尊梟雄,在我心中,乃是一種無上的境界,在這種境界中,肆無忌憚甚至喪心病狂,對我而言,皆如浮雲,是非善惡,更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你很坦白,或許也可以說是坦誠。」風無央很認真地向暗夜修羅道。   實際上,暗夜修羅所追求的這種人生何嘗不是一種快意人生?   畢竟,暗夜修羅也是有追求的!   有追求的人,就值得尊敬!   所以,在這個意義上講,風無央很尊敬暗夜修羅!   而此時,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茫然:自己的追求是什麼?   風無央突然發現,自己歷經磨難,皆是為形勢所逼,為命運所牽制,竟沒有自己主動的追求!   我是命運的奴隸!風無央心中愴然,雖然風無央一直在努力衝破命運的桎梏,然而命運繩索卻是將其越鎖越緊。   每當風無央掙扎一次,命運便越加殘酷!   「風神、狼神!他們乃是世人口中的英雄!他們所追求的亦是英雄之義,他們之間的爭鬥或者說是分歧,乃是對英雄的理解不同,不過坦白地說,我內心雖然尊敬他們,但是卻不認同他們!」   暗夜修羅說的很認真。   風無央點了點頭,很認同暗夜修羅。   「天道無情,英雄算什麼?萬古長世,人心如海,即便你善良,即便你是英雄,便是能夠得到快樂嗎?」暗夜修羅歎問蒼天。   風無央一怔,原來,在暗夜修羅眼中,快樂似乎很重要。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精芒,神色之間猛然變得凌厲起來,「我之快樂,乃是掌控眾生命運,成就真正的巔峰主宰!」   聽到此處,風無央歎了一口氣,道:「當年,我在烏龍山與葉家抗衡之時,覺得那九陽殿乃是主宰,後來與九陽殿對抗,覺得龍州宗門天元宗乃是主宰,後來滅亡天元宗之時,覺得那玄帝國的姬贏帝乃是主宰……到後來,所經歷的更多了,可是,無一例外,這些主宰皆是成為了浮雲……」   聞此,暗夜修羅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茫然,「果真如此嗎……」實際上,作為殺伐一方的梟雄,對於風無央所說的,自然是心知肚明,之所以有著疑問,是因為不願意去認同。   很多時候,心中所想的和心中所願的,並不相同。   此時,暗夜修羅輕歎了一聲,望著那無盡的蒼穹,「莫非……莫非終究我亦是浮雲嗎?莫非……莫非這天地之間就沒有真正的唯一的巔峰主宰者?」   這個問題,風無央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誰在主宰著這乾坤呢?   風無央正自沉思之際,忽然聽那暗夜修羅冰冷的聲音傳來,「相對擊殺你來說,控制你的神魂,對我而言,更為有利!」   很顯然,暗夜修羅認為,如若能夠控制風無央的神魂,無論是寶物信息,還是風神隱秘或者說是可能有的傳承,皆是能夠輕易得到。   瞬息之間,風無央眼中的暗夜修羅逐漸變得虛幻起來,而自己的神魂彷彿也隨之模糊起來……   從此啊!人生那些美好的願望,一切皆是化為虛無!   從此啊!我將變成毫無情感的任人侮辱奴役的奴僕!   意志逐漸模糊之際,風無央心思一陣明滅,無盡悲愴盡為飛灰!   就在風無央神魂即將湮滅之際,突然在那遙遠的天外,有一道紫色的幻影隱現!   是紫情嗎?   不知為何,風無央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真切的感覺,神魂彷彿有了一絲清醒!   自己,終究還是有所牽掛的!   這也許是心思所及的幻境吧!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   「是我……」清脆而美妙的聲音傳入風無央的靈魂深處。   風無央怔怔,莫非真的是紫情嗎?   風無央神魂恍惚之際,只見前方空間一陣驚動,暗夜修羅彷彿暴怒一般,一劍刺出,虛空破裂,直指那一道紫色幻影!   就在暗夜修羅分心之際,風無央神魂突然掙扎而出,逃出了暗夜修羅那神奇的神魂禁制,一陣空間撕裂之聲,那禁制破碎之際產生的裂紋沖碎了無數山巒!   暗夜修羅在即將成功控制風無央的神魂之時,被紫情紫色長劍所擊,於是,風無央得以脫身!   然而,這對於暗夜修羅來說,並不算什麼!要命的是,暗夜修羅為了把風無央變成傀儡,成為自己強有力的臂助,在施行神魂禁制之時,以秘法調息了風無央的經脈,此時,風無央的傷勢幾乎完全恢復,實際戰力至少恢復了九成!   而且,只要再需半刻,風無央的實力必然可以完全恢復!   「你……是怎麼來的?」風無央似乎並沒有顧慮到暗夜修羅的存在,而是目光清澈地看著紫情。   聞此,紫情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解,不過,亦是微微而笑,「風雲城那一場大戰,你威名赫赫,所以我也有了一些線索……」   「威名赫赫……呵呵!」風無央似乎有些尷尬。   此時,微風捲袖,紫情一襲紫情隨風而飄,似有出塵絕世之意。   暗夜修羅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向紫情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風無央是我的。」紫情答道。   「風無央是你的?」暗夜修羅目光微動,似有不解。   「莫非還是你的?」紫情輕哼了一聲。   暗夜修羅一怔,「這個……這個,風無央是誰的,實際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把風無央變成我的傀儡,我的最低限度是擊殺他,當然,能夠控制他,是最好不過了!」   「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很矛盾,或者說是對立!」紫情神色之間,似無任何怒意。   「這個……矛盾是普遍存在的……既然普遍存在,對於我而言,就無所謂了,我想搞清楚的是,你有與我談條件的實力嗎?」暗夜修羅目光中,掠過一絲冷意。   實力,在暗夜修羅看來,是高於一切的。   「有想法就行,實力,這個本來就很難說。」紫情道。   「為什麼難說?」暗夜修羅向紫情問道,貌似很認真,很真誠。   「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對手!自從來到幽冥界,我是第一次動手!」紫情很認真地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暗夜修羅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感覺這紫情彷彿嬰兒一般,彷彿對於這人世沒有任何瞭解!   似乎不知道世事之殘酷,似乎不知道人心之險惡!   想到此處,暗夜修羅禁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呢?」紫情向暗夜修羅問道。   聞此,暗夜修羅一怔,笑什麼?暗夜修羅之所以笑,就是因為感覺紫情彷彿三歲孩童一般,此時被紫情如此一問,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是來幹什麼的?」暗夜修羅止住笑聲,向紫情問道。   「我向師尊稟明了風無央之事,師尊之意,允許我前來營救風無央,如遇阻攔,師尊的意思是,盡量以和為貴,否則,便殺之!」紫情認真答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生死何惜   聞此,暗夜修羅一怔,目光似乎瞬間凝聚在一起,盯著紫情,沉聲道:「如此看來,定是你師尊名頭很大了?」   「師尊常視虛名如浮雲,名頭大小,我亦是不知。」紫情道。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暗夜修羅目光中閃出一絲寒芒,很顯然,雖然紫情的懵懂對於暗夜修羅來說,是有著幾分可供調侃的樂趣,然而這樂趣並不能持續很久,此時,暗夜修羅心中便是動了殺機了。   「知道,師尊以映魔神鏡照出,你乃是一道分身幻影,據說是一個惡魔的分身幻影!」紫情道。   「映魔神鏡?分身幻影?惡魔?」暗夜修羅心中掠過一絲驚訝,然而這驚訝之後,則是不快。   那映魔神鏡據說是無數年前的一次神鼎出世時所誕生的混沌寶物,無數主神境強者為之拚命,廝殺中死去的主神強者不下十位,可見這映魔神鏡是何等的珍貴!   往往,珍貴的寶物,對於武者來說,是有著神奇的能力的!   但暗夜修羅對於這神奇的能力並不知曉,所以長久以來,無論是月帝,還是暗夜修羅,都搞不清楚紫元宮宮主的真正實力!   搞不清楚的東西,總是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敬畏!   所以,紫元宮無數年來,風平浪靜,無人敢欺!   暗夜修羅之所以有不快,是因為紫情說這分身乃是一位惡魔,還據說,這話,暗夜修羅聽來,怎麼都是一種侮辱!   雖然紫情並沒有說出其師尊的姓名,然而暗夜修羅卻是已經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美麗女子的師尊乃是紫元宮宮主!   此時,暗夜修羅的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猶疑:此刻,還能肆無忌憚嗎?   清風吹過,群山蒼茫,此時,紫情的目光落在風無央的身上,彷彿這生死戰場,猶如世外山林浮雲處……   就在此時,紫情神色突然一動,長袖一飄,一道幻影閃過,瞬息之間,一位容貌可愛的小女孩站在了風無央的面前。   這小女孩一襲紫衣,氣質與紫情極為神似,烏溜溜的眼珠透著無邪,讓人聯想到水晶,這女孩正是當日風無央所見的紫雙。   「小雙,你怎麼又跑出來了?」紫情似乎有些嗔怒,「我跟你說過了,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會有性命之憂呢?」   然而,紫情雖然如此說,但紫雙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而是怔怔地看著風無央,神色之間似乎有些疑色,仰頭看了看紫情,指向風無央,「他是誰?」   聞此,紫情微笑,道:「他,當初,你還是晶石之體的時候,便是他把你交付給我的。」   聞此,風無央神色一震,心中一驚:莫非,莫非這紫雙乃是那紫色元靈石?   傳說,帝級元靈石乃是天地間罕見的存在,紫色元靈石進階為帝級元靈石之後,便有著極高的靈智,能夠幻化人形,而幻化人形之初,便是有著高階虛神的修為,而此刻,風無央看的分明,雖然紫雙年紀尚小,但修為已經是中介真神境界!   逆天!   唯有逆天方可形容!   隱隱之間,風無央總是能夠感覺到,自己與這紫雙似乎有著神奇的默契,然而這神奇的默契究竟是什麼,風無央無法說的清楚!   此時,紫雙眼珠一轉,向風無央怯生生道:「你是父親?」   聞此,風無央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而此時,紫雙清澈的目光似乎有著一絲茫然,仰頭看了看紫情,「娘,他是父親嗎?」   聞此,紫情亦是很尷尬,當下似乎有些不自在。   紫情雖然是天地間自然衍化的靈草,然而卻是有著億萬載的修為,對於世間人情亦是深明,縱然如此,紫情之前之所說風無央是其所有,隱約中有著幾分豪傑之氣的意思,並非指男女情愛,紫情萬沒有想到,紫雙在此時竟然如此問,一時之間,一籌莫展。   此時,那暗夜修羅則是哈哈大笑,「原來,原來是一家三口!」此刻,暗夜修羅目光一寒,「很好,正好可以一網打盡,也省的枉費心力了!」   聞此,風無央與紫情頓時一怔,這暗夜修羅乃是人間梟雄,或許對於兒女抑或親情之愛,早已忘卻,巧合之間,竟然和紫雙一樣,確認了風無央與紫情之關係。   風無央對於紫情,雖然心中欽仰愛慕,然而,在內心深處,此時卻彷彿湧動著一股熱流,那紫雙顯然是當初烏龍山深處的紫色元靈石,對於自己氣息的熟悉或者說是依賴則是自然的,因此稱自己為父親,加之這紫雙天真無邪,風無央心中甚是喜愛,隱隱之間,似乎感觸到了人倫的意味,面臨暗夜修羅以死威脅,風無央雖然異常冷靜,然而熱血卻已經沸騰。   熱血啊!一旦沸騰,那就無需停息!   紫情似乎感覺到了風無央的心意,緋紅的臉頰變得如玉一般寧靜,很顯然,紫情意識到了當前情勢的危險,或者說是凶險!   「你是誰?為什麼那麼凶?」紫雙目光盯著暗夜修羅,神色之間透著認真與一絲嗔怒。   「我是惡魔!」面對天真的紫雙,暗夜修羅一半是坦誠,一般是戲謔。   「惡魔嘛……」瞬息之間,紫雙小口一張,一道紫色火焰飛出,那火焰猶如彗星之光一般,隱沒於虛空之中,彷彿瞬移般衝向暗夜修羅!   見此,非但是暗夜修羅神色之間滿是驚駭,那風無央亦是極其震驚!   這紫雙竟有如此之實力!   若非親眼所見,實難想像!   天生萬物,雖然各異,然而天道渺渺,暗藏一種公正。   人類武者,出生之時,便有著極高的靈智,幼年便可以修煉,然而如魔獸之類,幼弱甚至稍強之時,靈智可能是極低,然而,魔獸卻有著天賦傳承,如月傲,幻化人形之後,可以接受傳承,這是人類武者無法企及的,若是植物幻化,其天賦神通更強,而如靈石一類,聚天地之靈,經無數載混沌衍化,幻化人形,雖然經歷萬難,但一旦幻化人形,卻是有著極高的靈智與非凡的修為與天賦。   這控御紫色火焰的神奇能力,便是天賦!   那紫色火焰似乎也是有著靈智一般,非但散發著強烈的危險氣息,而且對那暗夜修羅窮追不捨!   暗夜修羅乃是歷經無數殺伐的強者,雖然極其狂妄,但是在危險之時,卻是極為謹慎,或者說是冷靜。   這紫色火焰,絕對不能硬碰!   暗夜修羅身形如幻,百次轉向之後,那紫色火焰依然僅僅追隨!   暗夜修羅目光一閃,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果決,神思一動,一道流金光芒閃過,那流金直直衝向紫色火焰!   流金!   風無央與紫情皆是神色一震,流金無論是在幽冥界還是幽冥界,皆是有著極大的名氣,說是頂級的寶物也不過分。   流金,顧名思義,乃是流動之金,有著靈智,其形狀能夠在其契約者的操控下任意變化。由於流金質地極堅,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能夠封鎖一方空間!   此時,那流金突然變成一張金色的布,瞬息之間,金色的布將那紫色火焰包裹進去,形成一個金色的氣囊,那氣囊越來越小……   雖然說流金質地極堅,然而如若是這氣囊太大,束縛之力自然是相對較小,很顯然,暗夜修羅之所以將這氣囊變小,便是要死死困住那紫色火焰!   此時,紫雙的額頭隱隱有汗珠冒出,臉色亦是有著些許蒼白,畢竟,操控那紫色火焰,亦是需要花費極大的心力。   那金色的氣囊突然急速旋轉起來,那旋轉之力似乎割裂了空間一般,隱隱之間有著破空之聲,而那氣囊之內,似乎亦是有著尖銳的撞擊之聲!   彭!   那金色的氣囊突然爆裂開來,強大的虛空氣流衝向雲層,頓時,蒼穹混亂。   見此,紫雙緊緊地咬了咬下唇,目光凝重地看著暗夜修羅,而此時的暗夜修羅,亦是臉色有些蒼白,很顯然,操控那流金,耗費了暗夜修羅不少心力。   「本我之槍!流金!都毀了!」暗夜修羅咬了咬牙,神色之間,儘是憤怒!   然而,作為曾經縱橫四方的豪傑,暗夜修羅明白,在敵手面前,憤怒沒有絲毫用處!   暗夜修羅目光中閃現一絲冰寒,彷彿帶著肅殺的氣息,「主神之劍!哈哈哈!主神之劍!」暗夜修羅似乎再次瘋狂起來!   自信,很多時候,如果控制不住,就容易衍化為瘋狂!   此時,暗夜修羅堅信,主神之劍一出,必然能夠將風無央等人斬殺!   因此,暗夜修羅很快意,很瘋狂!   然而,暗夜修羅更明白,所謂能夠斬殺,和已經斬殺是兩碼事!   主神之劍猶如月光一般,散發著柔和的清輝,在這無邊的清輝中,彷彿深秋的寒霜鋪滿大地,明月孤懸空中,孤寂之外,有著一種天然的寧靜!   帝血劍黯然無光,在主神之劍的清輝下,彷彿是洪荒的古石一般,死寂般沉靜。   瞬息之間,主神之劍寒光襲向風無央,風無央目光一頓,戰意決絕!   生死何足惜!   一道幽黑的光芒劃過,轟然一聲巨響,帝血劍與主神之劍撞擊在一起!   片刻的寧靜之後,猛然之間,無盡的氣旋衍生,風無央只感覺到心神一震,似乎那主神之劍乃是一位無上的主宰者,有著一種無法抗拒之威!   風無央氣息凝滯之際,一道虛空渦流衝擊而來,將風無央擊退數步!   「很不錯,能夠扛下主神之劍的一擊……只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方才只是用了五成之力!」暗夜修羅緊緊縮著眼睛,向風無央與紫情道。   聞此,風無央心中暗驚,這暗夜修羅此語應是不假,實際上,在修為或者實戰經驗上,風無央皆是遜於暗夜修羅,然而憑借帝血劍這把利器,風無央能夠勉強與暗夜修羅戰至平手,然而此時暗夜修羅手中的主神之劍,絕非凡品,顯然並非是真神這一境界的強者所有,然而,這主神之劍畢竟是主神兵器,暗夜修羅的這一道分身雖然是真神境界,但可謂是真神巔峰,執此之劍,威力亦是非同小可。    第二百八十章 九星連珠   紫情此時亦是眉色中隱隱有著一絲凝重,當下靜靜地看了紫雙,然後又看了風無央,目光中有著一絲關切之意,然而卻是有心加以掩飾。   見此,暗夜修羅冷笑道:「都到這會了,還矜持什麼?今天,就是你們一家三口的葬身之日!」   「哼!」紫雙目光如星,狠狠地看了暗夜修羅一眼。   聞此,紫情神色動了動,看了看紫雙,又向暗夜修羅看去,道:「這是我幽冥界渡劫以來……第一次出手!」紫情雖然身為一介女子,然而此刻卻是有著幾分豪烈氣概!   聞此,暗夜修羅仰天長笑一聲,「好好好!我就看看,紫元宮宮主能夠調教出什麼樣的高徒來!」   蒼穹之下,血雲翻騰,大地之上,風雲呼嘯。   是時,九天之上,大風起,萬里雲動,四夜蒼茫。   紫情目光中閃過一抹沉靜,猶如秋水一般的沉靜,這種沉靜彷彿能夠讓人在生死關頭,亦是能夠穩定心緒……   如秋水的目光中泛著清澈的光芒,然而,這清澈的光芒卻讓暗夜修羅心中有了一絲寒意,驚恐、憤怒的對手,實際上並不可怕,紫情如此沉靜,讓暗夜修羅心中有些猶疑不定。   猶疑不定,乃是武者臨戰之大忌!   對此,暗夜修羅自然是相當明白的,正是因為相當明白,暗夜修羅才更加猶疑,畢竟,紫情乃是紫元宮那位的高徒,而當前的自己只不過是一道幻身而已,暗夜修羅心中不禁自疑:自己一定能夠擊敗對手嗎?   此時,暗夜修羅本尊正在衝擊壁障,然而讓暗夜修羅心緒不寧的是,似乎這壁障比之前所想的要艱深的多,甚至沒有任何進階的希望!   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進階乃是極難的事情,實力越強,進階越難,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但有進階,對高手而言,可謂是極大的好事!   但是好事,總是不常有的!   若是本尊在,眼前的風無央與紫情,還有那紫雙瞬息之間便可滅殺!暗夜修羅的目光中似乎少了幾分猶疑,多了一些陰冷!   進階的希望雖然微乎其微,然而終究是有著一些希望,此時,暗夜修羅心中隱隱有著權衡之意,是否本尊放棄衝擊壁障,前來擊殺風無央!   暗夜修羅恨透了風無央!   然而,這想法只是一瞬,一瞬之後,暗夜修羅清醒過來,對於暗夜修羅而言,風無央雖然潛力極大,亦可能身懷重寶,然而相對於暗夜修羅自身的修為而言,這些並不值得付出太大代價!   暗夜修羅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雖然人心依然在,但對於人世間的情愛,情感,諸如意氣之爭,逞橫之意都忘記的差不多了,甚至沒有了概念!   唯有的,只有自身的利益!   權且與其一戰!莫非,強如第三道分身,也無法擊殺對手嗎?暗夜修羅殺戮過無數生靈,在無盡的殺戮中,奠定了強大的自信!此時,這自信正在心中萌發,而且向著狂妄的地步發展!猶如春草得到了風雨和陽光,夏風一吹,便蓬勃繁茂,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暗夜修羅終於從自疑中回還過來,一聲狂笑,主神之劍猶如長虹一般,刺向紫情!   長劍如虹,蓬勃的力量彷彿自天地而生,根本不是暗夜修羅所發,就在此時,紫情目光一閃,屈指一彈,一柄水色長劍持在手中。   這一柄水色長劍長約三尺,似乎沒有任何霸氣,沒有任何殺戮氣息,所呈現出來的,唯有平靜的水色。   血色的殘陽映照在長劍之上,長劍發出悠悠的紅色光芒,彷彿夕陽照在湖面上一般。   見此劍,風無央的心似乎突然寧靜了下來,彷彿置身於夕陽下的小樹林中,彷彿感受到了晚春的柔風……   對於風無央而言,看此劍,是一種靈魂的享受!   然而,此時的暗夜修羅卻是一陣驚愕,驚愕到那主神之劍突然停了下來,瞬息之間,天地之間,復歸寧靜。   暗夜修羅怔怔地看著紫情手中的水色長劍,而後,暗夜修羅突然一陣狂笑:「你?就想憑這把劍與我決戰……是真的?」   暗夜修羅此時,殺氣頓減,彷彿是看到了人世間很可笑的笑話一般!   在暗夜修羅的眼中,紫情手中的水色長劍根本沒有任何殺氣,暗夜修羅由此判定,這水色長劍沒有任何威力!   「是的!」紫情並沒有拒絕回答。   「你自成就真神之後,從未出手過?」暗夜修羅向紫情問道。   此時,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似乎在看著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   「是的!可以這麼說。」紫情依舊沒有拒絕回答。   此時,暗夜修羅突然笑彎了腰,難以自持!   「你這什麼劍法,簡直就是小娃過家家玩的東西,而且你自成就真神之後,第一次動手,就更可笑了!莫非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修羅界的頂級惡魔嗎?」暗夜修羅似乎很為紫情著想。   「之所以說我從未動過手,是因為,所遇到的敵手,在我真正動手之前,就已經死掉了……」紫情平靜答道。   然而,這平靜之中,似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聞此,暗夜修羅的笑容似乎突然凝滯,笑彎的腰漸漸直了起來,目光凝重地盯著紫情,「什麼?你說什麼?」   此時,暗夜修羅發現,可笑的,似乎是自己!   世上有一種尷尬,那便是嘲笑別人的時候,本質上嘲笑了自己。   此時,暗夜修羅很尷尬,一時間,竟不知道是什麼。   「不出手,如何滅殺敵手?」暗夜修羅此刻心中依然是有著疑問,然而,神色之間卻不再有著戲謔之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你是我的生死之敵!」紫情目光平靜地看著暗夜修羅,「實際上,我能夠拿出水神之劍,便是對你有所尊重!」   紫情說的很坦然。   很多時候,一個人之所以坦然,是因為有著足夠而適度的自信!   此時,風無央心中隱隱有著一絲好奇,這紫情,似乎很難看透,很神秘。   而神秘,往往是能夠吸引人。   暗夜修羅目光微冷,主神之劍再次擊出!   就在此時,暗夜修羅突然感覺到一陣神思恍惚,猶如夢中一般,自己彷彿身處一方混沌之海,充滿凶險的混沌之海。   無盡的混沌氣息猶如堅不可摧的鐵鎖一般,將暗夜修羅越鎖越緊!   乾坤囚籠!   此正是紫情的天賦神通之一!   紫情的目光依然靜如秋水,彷彿眼前的幻影極其尋常一般。   而風無央,則是心中暗驚,只見那混沌氣流中,暗夜修羅拚命掙扎,其神色之間充滿了憤怒之意,主神之劍的威力亦是大減,在那蒼茫的混沌氣流中,劍氣亂撞,然而其威勢卻是很快消匿。   暗夜修羅逐漸由憤怒轉為驚恐!發自內心的驚恐!   此時,紫情沒有出手,若是出手,自己豈不是很容易死掉!一個人驚恐到極致,很可能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決斷!   主神之威!   瞬息之間,暗夜修羅心下一硬,主神之劍再次擊出,目光中充滿了決絕之意!   必須衝出乾坤囚籠!   暗夜修羅嘶吼一聲,主神之劍威力倍增,如月光一般,映照迷霧一般的混沌氣流。   彭……   巨大的爆破響起在天地之間,那乾坤囚籠終將破碎,而暗夜修羅則是暴退數步方才穩住身形,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目光中充滿瘋狂!   「哈哈哈!我衝出來了!」暗夜修羅瘋狂叫道。   對於此,實際上,紫情亦是早有預料,此時,紫情手中的水色長劍突然閃著神秘,或者神奇的波紋,那波紋彷彿是秋風吹過湖面,安寧而祥和。   就在此時,天地風驚雲動,四野蒼茫。   蒼穹深處,無盡的血海翻騰,那血海之中,彷彿有著無數雷電,而那天際之外,無數星芒閃爍不已。   而且,那閃爍的星芒越來越大,光芒越來越強!   九星連珠!   那天際之上,閃著血色光芒的九星連成一線,而且那星芒越來越明亮!   彷彿是來自九天之上的風,蒼茫群山,猶如烏雲連綿浮動。   看著這天地異象,風無央突然想起了那龍鯨王島,想起了狼神遺跡,那時候,靈龜在九星連珠之時便會陷入沉睡……   莫非,紫情也到過那禁制絕地?   就在風無央心中不解之時,蒼茫群山之上,大風更盛!   紫情與紫雙身影一幻,衝向虛空,而風無央見此,亦是雙翼一展,向雲霄之上衝去。此時,那九星泛著血色的光芒,向暗夜修羅衝去!   竟會如此!暗夜修羅聲驚呼,然而此時那九星卻接連撞向暗夜修羅!   瞬息之間,天地驚響,九顆行星撞向暗夜修羅,頓時,天地火光四起,強大的波紋衝向遠方。   此時,紫情手中的水色長劍依然是泛著神秘的波紋,很顯然,這九星連珠乃是聽從水色長劍的召喚,見此,風無央心中暗驚。   紫情,實力很強!   那麼其師尊紫元宮宮主又是何等存在?   群山碎裂,江河倒流,天地,昏暗無光。   九道巨響之後,那撞擊此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後來,這坑洞被人稱為九星海!   漫天的灰塵逐漸沉落,風,亦是慢慢停了下來,而暗夜修羅,卻是不見了蹤影。   「莫非,莫非他就這樣死了?」風無央神色一疑。   紫情雙目亮如星辰,而目光之中,依然靜如秋水,「暗夜修羅,實力不凡,不會輕易身死的……」   就在此時,那巨大的坑洞邊緣,突然有一山石塌陷,暗夜修羅從那裡極其狼狽地爬了上來。   衣衫破碎,神色之間,無盡憤怒!   暗夜修羅用破碎的衣衫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目光中充滿了狠絕,「紫元宮宮主之高徒,果然是不凡!果然是不凡!」   暗夜修羅說完,一聲長嘯,透徹雲霄,長劍如血,仿若赤虹……    第二百八十一章 飲血魔劍   此時,風無央熱血沸騰,一時之間,豪情油然生於心中。   很顯然,此時的暗夜修羅戰意完全迸發,此時,暗夜修羅變成了一位真正的武者!   武者,之所以稱之為武者,是因為武者之心。   武者之心,並不在於實力的強大與否,而是在於一種無畏的勇氣。   人生於天地之間,諸界萬象,無盡坎坷,浩瀚蒼穹,茫茫星空,多是死寂的冰涼隕石,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逆天之行。   這世界正是因為有著無數逆天之行,才得以繁華如斯!   而勇者,更是燦爛其華,昭映人之本心。   見風無央站立在自己面前,暗夜修羅熱切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你?」   風無央點了點頭,默然無語。   然而,這種無語,讓暗夜修羅明白,此時的風無央與自己一樣,乃是一名真正的武者,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   見此,紫情目光中閃過一絲波動,亦是沒有言語,因為她知道,此戰無需自己再參與,因為風無央自己會解決。   此時,紫雙亦是靜靜地呆在紫情的身旁,目光不時看向風無央,似乎有著一些憂心。   風吹過,大地雲起,那方才隕石撞擊此處,無盡血色的霧氣升騰,四圍蔓延開來,讓這方圓萬里更增肅殺之意。   暗夜修羅一聲狂嘯,「如此,那便一戰吧!」   此時暗夜修羅的眼中,自己不再是主宰萬千生靈的魔王,而是一位真正的武者,那風無央也不再是自己蔑視的平凡武者,而是自己真正的對手!   暗夜修羅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眼中只有戰鬥!   飲血魔劍!   暗夜修羅目光一寒,「此劍一出,必然飲血,若不能飲仇敵之血,那便是要飲主人之血!」   暗夜修羅此語說的雖然平淡如常,然而這平淡的話語中,卻是有著極強的或者說是決然的殺戮之意!   沒有任何退路的殺戮!   如若無法斬殺敵手,那麼自己必然死在自己所持的長劍之下!   這便是飲血魔劍!   風無央目光一閃,帝血劍握在手中,此時,風無央的經脈彷彿與帝血劍緊緊契合在了一起……   長劍出,氣勢如虹!   暗夜修羅亦是沒有任何猶疑,劍芒一閃,一道血光衝向風無央!   彭……   帝血劍與飲血魔劍撞擊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技巧!   只有力量!   瞬息之間,那兩劍撞擊之處,突然風停雲息,然而僅僅是片刻,那一方空間轟然破碎,無盡的虛空氣流衝向四野,彷彿千萬頭怪獸一般,天地之間,儘是嘶吼!   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皆是被這強大的勁力震退數步,然而,無論是帝血劍,還是飲血魔劍,都沒有絲毫破損!   風無央目光中充滿了凝重,方纔那一擊幾乎可以說是自己最強的一擊,而帝血劍亦是風無央的信仰級兵器,然而縱然如此,卻不能使那飲血魔劍破損絲毫!   很顯然,那飲血魔劍絕非凡品!   此時,暗夜修羅的目光中亦是掠過一絲凝重,雖然戰意如潮,然而,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暗夜修羅,皆是十分冷靜的!   最激烈的戰鬥,往往能夠將一個人的潛力無限激發,然而,在這最激烈的戰鬥中,亦是可能有著罕見的冷靜與機智!   飲血魔劍若不能斬殺敵手,那便要渴飲主人之血!   風雲呼嘯,暗雲四合,無盡的血海依然翻騰不已。   暗夜修羅身形猶如幻影,再次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亦是目光中閃出一絲精芒,雙翼展開,衝向暗夜修羅!   純粹的力量碰撞!   帝血劍與飲血魔劍撞擊之處,虛空氣流猶如無數降世的惡魔一般,方圓百萬公里,血海翻騰如潮。   激戰!   半個時辰之內,風無央與暗夜修羅已經戰至三千招!   然而,依舊不分勝負!   不分強弱!   此時,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皆是完全沉浸在無上的戰意中,神識可謂是無限集中於戰鬥之中!   只為擊敗強敵!   瞬息之間,風無央神色之間,閃現一絲決然,帝血劍猛然之間閃爍著明月般的光華,那光華衝向天際,散向四野……   此時,暗夜修羅手中的飲血魔劍隱隱鳴叫,似乎感應到了無數年前曾經遇到過的對手一般,長劍之上,流動著血色的光芒,彷彿這長劍,原本是一場殺戮的荒原,殺戮的荒原之上,橫著無數豪傑的屍體……   「殺!」暗夜修羅一聲嘶吼,飲血魔劍突然虛化,暗夜修羅前方的一片空間,彷彿是一方血色滄海,那血色滄海一陣波動,一條血色蒼龍衝出,那血色蒼龍仰天長吟一聲,口中噴吐著血色的霧氣,目光凌厲,依稀有著洪荒凶獸的氣息……   幽暗的蒼空突然一陣明亮,數道帶著天地之威的閃電衝向那滄海!   生命,本是逆天之行,而修為極高的武者,更是逆天!   逆天,便是要遭到天的懲罰!   然而此時那血色蒼龍目光一陣冰寒,盡皆無情之意,身形一動,向那九天之上,迎著那巨大的閃電而去!   吼……   血色蒼龍張開血盆大口,瞬即之下,便向那數道強大閃電吞去!   強悍如斯!   幾聲沉悶的驚響之後,那血色蒼龍竟然將閃電盡數吞下!   此時,血色蒼龍週身彷彿沐浴在雷電之中,閃著耀眼而流動閃爍的光芒!   瞬即之後,血色蒼龍目光一閃,衝下雲層,吼叫一聲,向風無央衝來!   此時,帝血劍的明月之光更盛,就在那血色蒼龍撲來之際,帝血劍劍影如幻,一道燦爛的光華自劍身而生,那寒霜的光芒映徹天地……   就在這無盡的寒霜冷色之中,一條白色的巨龍騰空而起!   白色巨龍仿若是天地所生的白玉一般,透著靜冷的氣息,龍鱗泛著流水寒霜之色,雙瞳之中皆如秋水一般,彷彿能夠將諸方世界看透徹……   彷彿,這白色巨龍乃是來自紅塵之外……不染一絲人間俗氣……   然而,這諸方世界,哪裡是紅塵之外?   萬千宇宙,儘是紅塵!   人,不過是紅塵中生就的一粒塵土,永遠不可能逃出紅塵之外!   血色蒼龍嘶吼著衝來,白色巨龍如秋水一般的目光中閃著一絲波動,身形一轉,猛然向那血色蒼龍衝去!   很顯然,這血色蒼龍乃是飲血魔劍的劍魂,這劍魂的主人正是暗夜修羅,暗夜修羅此時用著幾乎的全部心力支撐著這一道劍魂!   風無央亦是如此!   白色巨龍與血色蒼龍在雲層之上廝殺不已,蒼穹黯然,只見血雲翻騰,到處是嘶吼之聲!   偶有震盪的虛空波紋衝向天際,將浮雲捲入其中……   偶有幽暗的劍魂氣息將無盡的蒼穹撕裂……   整整一天!   白色巨龍與血色蒼龍依然激戰不止!   此時,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暗夜修羅,皆是神色凝重,額頭之上,隱隱有著汗滴。   遠方,一棵枯樹被激戰中的風旋擊毀,那枯樹之上一片紅葉幽幽飄到了紫情的手中,紫情輕輕地捏著那一片紅葉,心中隱有一絲感觸。   紅葉呈心形,彷彿是一顆跳動的心。   此時,面對如此的激戰,紫情幾番欲出手,然而紫情卻深刻明白,風無央不希望自己出手,雖然紫情也知道,即便自己出手,勝算也不一定有多高,然而,自己如若是出手,對於戰局而言,顯然是有著一定的作用的。   念及此處,紫情又看了看手中的那一片紅葉,彷彿那紅葉變成了風無央,即便面臨死亡,即便面臨灰飛煙滅,也有著激揚的情懷,乃是天地之間最不屈的靈魂……   「娘,你說父親能夠擊敗那大魔頭嗎?」紫雙突然向紫情問道。   「嗯?」紫情一怔,心中一陣跳動,紫情目光一動,穩了穩心神,「勝負,難以預料。」   「啊?」聽紫情如此說,紫雙顯然很吃驚,「那我去幫父親對付那大魔頭!」紫雙似乎有著無限豪情。   紫情搖了搖頭,「他不希望的。」   紫情的語氣很平淡,然而這平淡之中,卻是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為什麼呢?」紫雙問道。   「因為,他和別人不一樣。」紫情看了看九天之上的血色長空,幽幽說道。   「哦!」紫雙此時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有著一絲頑皮的意味。   此時,那血海之中,血色蒼龍與白色巨龍激戰更烈,突然之間,那血色蒼龍噴出一道火紅的烈焰,那烈焰似乎能夠焚燒虛空一般,赤紅的光芒將天際映照成一片血色……   頓時,這一方天地,彷彿是置身於火的世界!   溫度猛然升高!   隨之,四野無數枯草自燃,漫天的火光綿延向遠方,彷彿無止無盡……   此時,那白色巨龍巨大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然,瞬息之後,巨龍一聲嘶吼,天地一陣顫動,那白色巨龍口中亦是噴吐出一道烈火!   不過,這一道烈火卻是泛著冰寒之色,非但沒有任何熱度,相反,這烈火極為冰冷,彷彿是來自幽冥地底的冰寒之火一般。   白色的火焰透著靈魂的氣息,瞬息之間便將那無盡的血色火焰逼退!   然而,就在此時,那血色蒼龍一陣怒吼,再次噴出血色的烈焰,而這赤紅的烈焰,比之前的更盛!   赤紅的烈焰橫列天際,帶著吞噬的氣息向那冰寒之火撲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乾坤一劍   天地忽明忽暗,忽寒忽熱。   時見火光漫天,時見肅殺蔽野,一派霜冷長河。   血色蒼龍與白色巨龍在血海中激戰不已,不分勝負,亦不分強弱,此時,那暗夜修羅睜開雙目,冰寒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涼意,震人心魂的涼意!   這種涼意透著死亡的氣息!   而此時,風無央亦是目光如炬,雙目之中彷彿有著萬千火焰,隱隱有著一種熱切!   這種熱切煥著生命的意味!   死亡、新生,似乎永遠是天道的主題,循環往復,無盡無止……   暗夜修羅嘶吼一聲,飲血魔劍閃著死亡的光芒,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雙翼一展,巨大的紫色雙翼遮蔽了半邊天空,大地更加昏暗無光!   咻!   一道紫色流光劃過,風無央持帝血劍殺向暗夜修羅!   雖然風無央與暗夜修羅皆是分心於那龍魂激戰,然而此時二人決戰之際,亦是極盡心力。   完全忘記了生死!   此時,紫情看著那無盡血海中激戰的巨龍,又看了看與暗夜修羅激戰的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很顯然,這凝重之中有著一些擔憂。   暗夜修羅此刻彷彿是狂魔一般,劍勢可謂是極強,飲血魔劍過處,空間碎裂,無盡的虛空氣流震盪在虛空之中!   而帝血劍亦是猶如洪荒巨獸,與那飲血魔劍生死抗衡!   突然,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那光芒若隱若現,瞬息之間,飛入那暗夜修羅手中的飲血魔劍之中!   頓時,那飲血魔劍彷彿突然有了神識,彷彿是洪荒之時的絕世強者,甚至有著一道強大的威壓氣息,而這威壓氣息,讓風無央的靈魂都感覺到了一絲拘謹……   「燃燒靈魂之力……這暗夜修羅真是不要命了!」紫情目光一動,低聲道。   「什麼是燃燒靈魂之力?」紫雙向紫情問道。   紫情的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凝重,這種凝重,紫雙生平從未見過。   「燃燒靈魂,則是借助秘法,讓一部分靈魂之力契入兵器之中,這樣一來,非但兵器與其主人能夠靈魂合一,而且,兵器的威力將會倍增!」紫情說到此處,目光中的擔憂之色更甚。「不過,燃燒靈魂對於武者來說,是有著極大的傷害!」   「哦!」紫雙神情之中,似乎也有了一絲凝重!   那九天之上,血海之中,巨龍依舊翻騰!   天地依然幽暗!   血色的幽暗!   暗夜修羅一聲怪笑,「此時,就讓你見識真正的修羅!哈哈哈!」   暗夜修羅狂笑數聲之後,那飲血魔劍頓時化為萬千幻影,彷彿一時之間有著萬千飲血魔劍彷彿凶獸一般衝向風無央!   天地之間,皆是血色劍影,彷彿萬千洪荒狂魔一般,帶著肆虐的氣息將風無央困於一方時空!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一陣驚駭,然而,驚駭之外,更多的則是沉靜!   那萬千狂魔般的劍影,非但有著駭人的氣息,而且,風無央可以確定,那每一道劍影皆可重創自己!   風無央一聲長嘯,帝血劍猶如旋風一般,瞬息之間,百丈之內,形成了仿若星空渦輪般的劍氣風旋……   風旋之外,無數血色劍影橫衝過來……   風無央的眉宇之間,隱隱有著凝重,無數血色長劍威力極強,而且四面八方皆是衝擊之力,片刻之後,百丈風旋便縮小到了十丈!   危險!   風無央目光一凝,心中決然,寂滅之劍衝出!   頓時,泛著幽暗光芒的帝血劍突然幻化為千萬道劍影,這千萬道劍影皆是透著寂滅的意味,守護在風旋周圍!   而此時,風旋之外的無數血色長劍威勢更盛,那暗夜修羅一聲嘶吼,目光更加凌厲,凌厲之中,藏著濃重的殺機!   瞬即之間,暗夜修羅長劍一抖,一道黑色光芒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目光冰寒,帝血劍一轉,迎著那黑色光芒衝去!   而此時,那血海之上與白色巨龍激戰的血色蒼龍突然調轉龍頭,仰天嘶吼一聲,衝向風無央!   速度極快!   而此時,帝血劍與那黑色光芒撞擊在一起,那黑色光芒正是飲血魔劍,瞬息之間,相撞產生的強大氣勁攪動了風旋,頓時,這一方空間隱隱有著顫動,或者說是沸騰的意味……   就在此時,那血色蒼龍已經撲向風無央,風無央躲避不及,那血色蒼龍猛然撞向風無央丹田,風無央只感一陣神魂驚悸,經脈瞬即逆轉,神識竟然恍惚……   而那暗夜修羅見風無央遭受重創,神色之間皆是瘋狂,狂笑數聲,飲血魔劍長劍一動,殺向重傷中的風無央!   這一切完全是在一瞬間!   就在紫情即將出手相救之時,那風無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屈的光芒,那九天之上的白色巨龍猛然咆哮著衝向暗夜修羅!   暗夜修羅一陣驚駭,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當下放棄擊殺風無央,飲血魔劍一轉,刺向白色巨龍!   那白色巨龍彷彿帶著天威一般,龍目一閃,這一方空間,儘是白龍幻影,此時,那暗夜修羅的神識一陣模糊!   這帝血劍劍魂所幻化的白色巨龍竟然有龍族的天賦神通!   雖然片刻之後暗夜修羅已經神識清醒過來,然而這短暫的一瞬,對於風無央而言,已經是足夠了!   此時,風無央的內息已經平穩,長劍持在手中,目光中依舊充滿著熱切!   見此,紫情與紫雙皆是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風無央避過一場劫難,然而,此時風無央也明白了,眼前的暗夜修羅,雖然是一道分身,但實力卻是極強!極強!   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戰勝暗夜修羅!   然而,對於風無央而言,自烏龍山起,所戰勝的敵手,幾乎皆是此前認為絕不可能戰勝的敵手!   可是,很多時候,對手是注定的,根本不由得自己選擇!   幾乎所有的時候,風無央無法選擇!   唯有的,只有面對!   此時的風無央,彷彿感覺到了一種無奈,一種處於天道之下的無奈!   這人生,這人世,何時能夠由自己真正掌控?   此時,風無央似乎明白了,為何那些修為極強的大能,雖歷經億萬載,依然有著稱為諸方世界掌控者的想法!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若是能夠成為掌控者,那麼這諸方世界,萬千時空,便歸自己掌控!   這是何等的快意!   然而,即便是掌控者,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嗎?   蒼茫雲海,無盡血色。   清風掠過風無央的臉龐,風無央的神智一片清明,此時雖然在生死關頭,風無央卻感覺到了一種從容,一種不迫!   沒有成敗,沒有榮辱,唯有淡然!   真正的武道,乃是一種精神,無關於成敗,無關於榮辱!   一瞬之間,風無央似乎感受到了武道的真義,或許,世上萬千大道,終究歸於天道,然而此時的風無央卻突然發覺,原來,武道真正切切是一種天道。   領悟的越深刻,實力就越強,就越能感悟天道!   雖然,此時的風無央不明白何為天道,但是卻隱隱能夠感覺到其中的陰陽之理。   武者若是有著極為迫切的修煉之心,貪嗔癡糾纏內心,心中不能空明,便不能真切感悟到那至微的武道,終究難以登臨極峰!然而若是沒有修煉之心,那麼便無心於武道,談何極峰修為?   猶如水與火,若是世上皆是水之元素,或者皆是火之元素,那麼便不會有人世,有的,只有寂滅!   為人亦是如此,若是性烈如火,雖然悍勇,但卻容易偏頗,若是性溫如水,那麼便會失之陽剛,不復有勇者之心。   此時此刻,狼神劍意再次湧上心頭,風無央彷彿感到了一陣的肅殺之意,這肅殺之中,彷彿這天地之間,有著一位至高的主宰者在俯視眾生一般,無盡殘酷,無盡無情,無盡殺伐……   沒有是非,沒有對錯,沒有正義與邪惡!   有的,只有冥冥中飄渺的天道意味!   風無央知道,這便是狼神劍意的主旨!   然而,就在狼神劍意浮上心頭之際,風神劍意亦是在風無央的心海深處波動……   與狼神劍意不同,風神劍意彷彿帶著大地的厚重力量,這厚重之中,彷彿有著一位統治諸方世界的君王一般,有著雷霆之威,有著仁義之懷!   彷彿世上所有的生靈,都在這仁義的雨露之下,靜靜滋長衍化……   是非分明,對錯分明,正義與邪惡勢不兩立!   冥冥中,風無央心有所悟,悄然地閉上眼睛。   而此時,那暗夜修羅神色之間,儘是瘋狂,飲血魔劍透著邪魔的氣息,長劍所在的一方面空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飲血魔劍,這一擊之下,你便飲盡風無央之血吧!」暗夜修羅瘋狂地嘶吼著!   此時,風無央慢慢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猶疑、驚恐,有的只有淡然,從容。   陰陽相合,天地交融,自成乾坤!   讓凌厲與淳厚融為一體,讓天道與仁道同時沉落於心海!   乾坤一劍!   一劍之下,盡釋天地乾坤之理!   烏雲呼嘯,天際之上,血雲翻滾不已。   大風又起!    第二百八十三章 滅天海   這一劍,彷彿帶著天道的氣息,猶如聖神降臨,如大地淳厚,如雷霜清絕,不缺凌厲,不乏剛猛。   億萬年後,人世間評價這一劍之時,一致認定,這一劍出,標誌著風無央真正踏上了武學大道,淵源無極的武道,相對於風無央而言,正式開始!   無數寒霜飛旋,無數烈火騰空,強大的虛空渦流將暗夜捲入其中,瞬息之間,這一方空間撕裂又復合,復合又撕裂,終於,終於風停之時,一切化為虛無。   完全化為了虛無!   就在此時,修羅城中一古老的神殿中,暗夜修羅本尊的雙目中射出一絲寒芒,這寒芒極其凌厲,彷彿不帶有絲毫人類的感情。   暗夜修羅憤怒到了極點!   猛然之間,暗夜修羅突然感覺丹田一陣震盪,肺腑一動,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烈日、冷月、寒星!」暗夜修羅厲聲道,「我命你們,無論如何,滅殺風無央!將其挫骨揚灰!」   暗夜修羅話音剛落,三道幻影閃現。   為首的乃是修羅神殿第一護衛烈日,烈日赤髯紅袍,那紅髯彷彿烈火在燃燒,烈日一襲紅袍,泛著太陽的氣息,威勢極強。   中間的乃是修羅神殿第一刺客冷月,冷月一襲白衣,那白衣與冷月的神色幾乎一致,皆是泛著冷冷的光芒,彷彿從九幽地府中來。   最右邊的乃是修羅神殿第一殺手寒星,寒星一襲黑袍,彷彿融入了虛空一般,飄渺而無聲息,然而其若隱若現的氣息中,卻有著無盡的殺機。   「謹遵殿下吩咐!」烈日、冷月、寒星異口同聲道。   暗夜修羅閃著冰寒的目光,點了點頭。   見此,烈日、冷月、寒星幻影一閃,消失不見。   見三人走後,暗夜修羅咳嗽了兩聲,連日來衝擊壁障失敗,讓暗夜修羅心中憤恨不已,縱然有著無數年的心境修為,此時也是急火攻心。   「為什麼?為什麼無法進階成功?」此時此刻,暗夜修羅似乎想到了一古老的卷軸上的隱秘之語,據那隱秘之語所講,似乎主神巔峰別有洞天,有著大圓滿之說,而且若要成就大圓滿,必須感悟透徹天地元素……   「什麼大圓滿!什麼天地元素!」暗夜修羅嘶吼著,甚至咆哮起來。   之所以嘶吼,之所以咆哮,是因為憤怒,然而,憤怒之後,暗夜修羅還是平靜了下來,平靜之後,暗夜修羅目光幽幽地看向遠方。   寒星島。   寒星島位於修羅海中,方圓千里,寒星島上荒無人煙,人獸幾乎絕跡,可以說是人間死地,然而這死地卻是聲名赫赫,當然,這聲名乃是威名,或者說是凶名!   因為,這寒星島的主人正是修羅神殿第一殺手寒星!   島中大殿之上,寒星目光冰寒地看著殿下眾多長老,冷冷道:「誅殺風無央,諸位有何良策?」   「屬下以為,這風無央算不了什麼?」一名黃袍男子神色之間似乎有些不屑。   然而,黃袍男子話剛落音,其身旁一名灰袍老者目光一閃,顯然是極不認同黃袍男子的話。   寒星冰冷的目光轉向那黃袍男子,只是輕聲道了一聲:「嗯?」   這一聲雖然很輕,但是卻是讓黃袍男子神魂一震,此時,黃袍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直以來,無論是修羅神殿,還是寒星島,在修羅界,皆是超然的存在,因此,如黃袍男子這等人自然是養就了高傲的心氣,然而,黃袍男子此前沒有想到的是,那風無央毀滅了暗夜修羅的三道分身,而且,誅殺風無央是暗夜修羅本尊親自下給寒星的命令!暗夜修羅是何等存在?寒星是何等實力?想到此處,黃袍男子方才意識到此前自己所言,不僅僅是魯莽,而是愚蠢!   殺手一旦愚蠢,還是真正的殺手嗎?   此時,黃袍男子的額頭隱隱有汗滴出現。   見黃袍男子如此,寒星又將目光轉向了灰袍老者,「你之意,如何?」   灰袍老者顯然是心性沉穩之輩,當下,思索片刻之後,便道:「這風無央,果真是毀滅了主上三道分身,那麼足以說明,此人絕難以武力對付!」   寒星目光中閃過一絲冷芒,「嗯?」   「我想,我們寒星島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主上的任何一道分身!」灰袍老者目光環顧大殿,沉聲說道。   聞此,寒星點了點頭,見寒星如此,其他長老亦是紛紛點頭。   「不過,但凡是人,必有弱點,只要找到弱點,那麼是有希望滅殺此人的!」灰袍老者的目光中透著機智。   「那,風無央的弱點是什麼?」寒星目光掃向灰袍男子,冰寒的神色中,有著一絲真誠的意味。   「坦白地說,到目前為止,我尚不知道風無央的弱點所在,不過我們卻可以分析之!」灰袍老者回答的很坦誠。   「既然不知道,那你還說什麼?」黃袍男子再次不屑。   此時,大殿突然一陣虛影晃動,那黃袍男子慘叫一聲倒下,眾人驚魂之時,只見大殿之上,寒星擦拭著嘴角的鮮血。   很顯然,這黃袍男子瞬間被寒星所擊殺,只不過,寒星是如何出手,大殿之中的諸位長老,無一人看清楚!   此時,諸位長老的神色之間,滿是驚駭。   「如何分析?」寒星目光轉向灰袍老者,平靜地說道。   那灰袍老者定了定心神,道:「風無央是因何來到這修羅界?」   「這點,據說,是因為為了查訪其父親與祖父的下落,不過,這只是那幽冥界明月大陸月帝所設的圈套!」寒星很真誠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將計就計?」灰袍老者目光一閃,似乎計上心頭。   「將計就計?如何將計就計?」寒星問道。   灰袍老者沉吟一聲,道:「製造其父親與祖父身在修羅界的假象!」   聞此,寒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微微點了點頭。   自風無央擊毀暗夜修羅三道分身之後,便得到了關於修羅大陸的一則傳聞,那修羅海之北,有著浩瀚的滅天海,滅天海中有著一個巨大的島嶼,這島嶼名為無君島,無君島方圓百萬公里,最重要的是,這無君島乃是修羅世界的桃園,並不歸暗夜修羅管轄。但這些,對於風無央而言,自然是不怎麼重要,讓風無央動心的是,無君島為百家勢力所把持,這一百家族號稱盟長勢力,然而,這盟長勢力的家族並非是不變的,每百年便有一次盟長之爭,這百家盟長家族之外,有著數百家相對強大的家族勢力,對這盟長家族地位,是有著爭競之心的,而這數百家族中的一家,則是風氏一族,風氏一族的族長,正是風清衡!   對於這有些奇怪的情報,風無央自然是心中存疑的,然而風無央多方驗證之後,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就在風無央與紫情決議趕往滅天海之時,紫元宮宮主急令紫情回歸染血大陸紫元宮,紫情與紫雙只能與風無央告別,趕回紫元宮。   紫情與紫雙的背影消失在天際之時,風無央的心中泛起了孤寂的涼意,而回望那遙遠的滅天海,風無央心中漸生決然。   風無央並沒有立即趕往滅天海,而是進入附近的龍淵城查訪關於滅天海的詳細信息,連日以來,風無央也是勞有所獲,得知了一些秘聞。   那滅天海乃是外海,名為滅天,雖然不是暗夜修羅統治的地域,然而卻是修羅大陸最為凶險之地,據說,那滅天海中不但有極其強大的凶獸,而星羅棋布的島嶼上,更是有著修為極強的亡命之徒。   沒有人知道滅天海中到底有多少島嶼,也沒有人知道滅天海中究竟有多少武者!   甚至,有人懷疑,滅天海存在著絕世強者,比暗夜修羅更強的強者!   當然,這些只是傳聞,沒有人印證。   修羅大陸雖然遍佈著暗夜修羅的勢力,然而對於風無央而言,到達修羅海,對於風無央而言,並非什麼難事,半月之後,風無央已經到達修羅海岸。   修羅海泛著紅色的波浪,偶爾大風起,風浪滔天,偶爾風平浪靜,海波映著血色明月,透著赤紅之色。   渡過修羅海,便是滅天海!   修羅海有多廣闊,風無央並不知道,修羅海到底暗藏多少凶險,風無央亦是不清楚,然而,風無央卻可以確定,無論生死,滅天海都將是自己的目標所在!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沒得選擇!   就在風無央即將凌波之際,突然感應到一股強大的殺氣逼向自己,遠處,一黑衣人凌空而立,透著濃郁的殺氣!   「你是誰?」風無央向那黑衣人問道。   「奉命殺你的人!」那黑衣人很乾脆地答道。   暗夜修羅的人!瞬息之間,風無央便已經如此判定!   「可是,我有些不明白,你有足夠的實力擊殺我嗎?」風無央向那黑衣人問道。   實際上,風無央的確是很疑惑,眼前的黑衣人雖然實力不弱,但並非很強,而且,對於殺手或者刺客而言,殺死對手永遠是第一要義,這黑衣人為何棄偷襲不用而選擇光明正大挑戰風無央?    第二百八十四章 血雲城   一時之間,風無央雖然沒有感覺到危險,然而,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琢磨的詭異。   一個殺手,沒有足夠的把握與實力,貿然與刺殺目標光明正大地對決,這一點,讓風無央想不明白!   莫非這殺手根本不是來刺殺的?或者,此次只是刺殺的前奏,刺探風無央的真正實力?   很有可能!   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看來,暗夜修羅對自己果真是很上心,連刺殺都分嚴密的步驟!   風無央所想的,與事實相差不遠,事實上,這黑衣人乃是寒星所安排的殺手,其目的並非是刺殺風無央,而是探清風無央的真正實力,以及出招方式,甚至脾性!   隱隱之間,風無央彷彿能夠感覺出,有一股隱藏的力量正在進行嚴密的策劃與行動,這策劃與行動正是針對自己!   敵手要探知自己的實力,那麼自己就絕不能讓敵手如償所願!   那黑衣武者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出手吧!」   聞此,風無央並沒有出手,而是目光盯著那黑衣武者,似乎要將黑衣武者的心思看穿一般。   「那你就去死吧!」黑衣武者嘶吼一聲,長劍出,刺向風無央。   這一劍從氣勢上講,可謂是極強,然而卻是沒有技巧,更無殺手的殺意,很平穩,然而,雖然此劍平平,但防守卻是極好!   冰寒的長劍凝成圓月,圓月散著明亮的清輝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帝血劍出,一道紅芒閃過,長劍所擊,那圓月頓時化為碎片。   這一劍,風無央用上了六成勁力,雖然輕易化解了黑衣武者的攻勢,但風無央心中清楚,這黑衣武者亦是沒有使出全部實力。   黑衣武者連連退後數步,雙目中閃過一絲寒芒,輕哼了一聲,隨即一聲長嘯,如霜的冰寒之劍再次衝向風無央!   這一次,其威力比方纔那一劍強上數倍!   風無央目光一凝,一劍問天,氣勢如虹,長劍過處,空間隱隱震盪!   彭!   兩道極強的劍之勁力撞擊在一起!   風無央猛然暴退數步。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青白。   見此,那黑衣武者哈哈大笑數聲,身影如幻,飄然而去。   就在那黑衣武者離去之後,風無央微微而笑,臉色突然變得正常起來,而後,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葉孤舟飄然於修羅海上,風無央身形一幻,立於孤舟之上,向著血海翻滾的修羅海深處駛去。   滄海翻滾不已,偶爾大風起於海上,將血色的波浪捲向天際,海天可謂一色。   身逢此景,風無央心中感到了一種蒼茫與孤寂,前路渺渺,滄海孤舟,何處彼岸?   彼岸,或許很遙遠,然而凶險卻是常相伴!   風無央幾乎可以確信,暗夜修羅的勢力此時正在佈局下一次的刺殺!   這一次刺殺將不會是刺探,而是實際的刺殺!   這修羅海乃是暗夜修羅的勢力範圍,風無央絲毫不指望能夠巧妙躲過暗夜修羅勢力的截殺,這渺渺前路,勢必有著血腥的廝殺!   極其殘酷的廝殺!   風無央很清醒,無論面對任何艱險的情勢,清醒總歸是好的!   依據龍淵城的信息,風無央進入修羅海後,第一個停泊之處,便是血島,風無央並不知道血島為何有如此血腥的名字,但卻知道血島之上,極為混亂,雖然血島之上遍佈暗夜修羅的勢力,然而由於混亂,實際上,有著許多反對暗夜修羅的勢力存在!   比如惡魔殿!雖然惡魔殿在血島上的勢力很弱,但弱並不代表不存在,能夠在暗夜修羅的勢力範圍之內謀求到存在,這已經是相當難得。   風無央將惡魔殿眾多武者自萬魔古窟中解救出來之後,儼然是惡魔殿諸武者的大恩人,也因此,惡魔殿武者對風無央心生感恩,甚至不惜生死。   風無央之所以能夠在龍淵城得到大量關於修羅大陸與修羅海以及滅天海的信息,惡魔殿武者功不可沒。   而且,惡魔殿隱藏在血島上的勢力也得到了風無央即將登上血島的信息,風無央之所以要到血島,最主要的原因是,唯有通過血島上的血海之舟方能渡過幾乎無邊的修羅海!   血海之舟,也是血島之所以有著極高知名度的最大原因,據說,血島之上,一共九艘血海之舟,傳言,血海之舟乃是修羅界最傑出的煉器宗師所打造,非但能夠幻化變形,而且有著自動防禦系統,甚至有著不低的靈智!   修羅海,無盡凶險,即便是有著極高的修為,如果冒險涉入,亦是有著身隕的可能!除非,成就主神!   然而,即便是主神,亦是有著困於絕境的風險!   修羅海的歷史上,雖然沒有主神隕落其中的記錄,但卻有著很多主神困於其中的記載,甚至,到如今,很多歷史上成名的主神強者依舊陷入修羅海的秘境之中……   其中有何內情,誰也不知道。   因此,血海之舟對於遠行的武者而言,極為重要。   但為何只有血島才有血海之舟,這讓風無央想不明白,如果說天下間有著製造血海之舟的神匠,那麼為何不在其他地方製造?   如果說這神匠只居於血島之上,那麼定有強者以高價購買血海之舟,如此以來,血海之舟必然會出現在其它地方!   但為何,乘坐血海之舟必須到血島?   風無央心中儘是疑雲,心底深處,隱隱有著一些好奇。   風無央依稀記得,狼神所載《異域志》中提到,修羅海乃是一處奇地,但究竟奇在哪裡,《異域志》中並沒有提及。   雲海深處,血浪翻騰,突然,一道旭日的光芒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瞬即之間,天地之間明亮起來!   遠方,咆哮的海水,在晨日的映照下,泛著半透明的血色,在這無盡的血海中,似乎有著一種生命的鮮活……   孤舟繼續前行,在無盡的風浪中猶如幻影一般,天際邊的旭日越升越高,終於將這一方天地映徹通明,天地之間,華光一片!   就在那海浪騰起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島嶼出現在天際!   這島嶼一片血色,在旭日的映射下,泛著赤紅的微光!   這島嶼正是血島!   彷彿,這血島猶如一塊巨大的血玉臥在修羅海中,赤紅的微光衝向天際,在這微光中,彷彿有一種美感,這種美感隱隱有著一種高華。   然而,這美感之下,風無央卻隱隱感覺到一種殘酷,一種天道的殘酷!   沒有踏上血島,風無央似乎已經聞到了血島之上的殺伐廝殺氣息!   孤舟如風,瞬即之間,血島已經在風無央面前。   風無央身形一閃,飛上血島。   血島之上,樹叢皆是赤紅之色,島之邊緣,流沙迎浪,那流沙,亦是泛著赤紅之色。   讓風無央意外的是,風無央沒有見到任何殺手,或者說沒有感應到任何殺手的氣息!   按理說,那黑衣武者偵測完風無央的實力之後,那隱藏著的截殺風無央的勢力必然有著下一步的行動,而這血島可謂是最佳截殺之地,但為何,這截殺之人遲遲沒有出現?   截殺風無央的人沒有出現,但風無央的心中,似乎有一些焦慮!   很奇怪!風無央很奇怪自己竟有這樣的心理!   但這種奇怪的感覺只是片刻之間,片刻之後,風無央凝定心神,向那島內走去。   與其說血島是島嶼,倒不如說是一片小型的大陸,血島方圓九千里,百座大小城池,暗夜修羅的勢力控制九十餘座,而其餘幾座城池雖然名義上為暗夜修羅的勢力控制,但實際上,是為惡魔殿等勢力暗中掌控,當然,僅僅是暗中掌控。   據如今惡魔殿殿主雲天提供的信息,這血島之上,東南一城血雲城惡魔殿的勢力最強,血雲城城主百里雍亦是惡魔殿的人。   血島,對於風無央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陌生,風無央甚至連血海之舟的信息都無法探知,因此,風無央一登上血島,便徑直向那血雲城而去。   血雲城,城主府。   一紅袍男子正獨自一人在大廳中來回踱步,赤紅的長袍上,彷彿鮮血流動,這男子眉宇之間,隱現威嚴,然而其神色之間,卻似乎是有些焦慮,或者說是憂心。   這紅袍男子正是血雲城城主百里雍!   突然,百里雍停下踱步,目光一凝,看向那血島主城——飲血城!   飲血城乃是血島的主城,完全歸暗夜修羅的勢力所掌控,飲血城另有一個別稱,便是飲血魔城,之所以有此名,是因為暗夜修羅的飲血魔劍之故,相傳,暗夜修羅是在這飲血魔城中得到的飲血魔劍!   自然而然,作為主城,飲血城在血島百座大小城池中,有著極高或者說是至尊的地位,而飲血城主自然而然便是血島的真正的島主!   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就在此時,眼前一陣虛影晃動,一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百里雍的面前!   這男子正是風無央!   就在百里雍心中驚疑之時,突然聽風無央向自己問道:「你的心中,似乎在抉擇著什麼……」    第二百八十五章 風起血島   聞此,百里雍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慌,怔了一怔,突然大聲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血雲城城主府?」   此時,百里雍似乎恢復了以往的威勢與霸氣,目光一凝,看向風無央,「莫非,你不知道,這是暗夜修羅的地盤嗎?」   風無央目光微動,「你如若是暗夜修羅的勢力,恐怕會稱呼其為主上吧?」   風無央的意思很明顯,眼前這百里雍並非是暗夜修羅的勢力,因為,如若是,百里雍斷然不會直呼其名號。   風無央說完,那百里雍神色一震,似乎感覺到眼前的人來歷不凡,神情之間,儘是謹慎,「你……你是何人?」   「風無央。」風無央冷靜答道。   「我是問,你是受何人指使?」百里雍目光中閃過一絲很不友好的光芒。   見此,風無央微微而笑,「心性如此謹慎,還是堪當大任的!……我是受惡魔殿所托,意欲乘血海之舟到那滅天海……」   說到此處,風無央將一枚惡魔殿的玉珮信物交於了百里雍。   把玉珮呈淡黃色,又名黃虎玉,乃是惡魔殿極為隱秘的信物,整個惡魔殿只有數枚,風無央拿出此信物,百里雍自然是相信風無央所言非虛。   頓時,百里雍臉上綻放出笑容,「如此,那便好說了!」   「我看,不一定!」風無央的神色突然複雜起來,似乎是可以盯著那百里雍一般。   聞此,百里雍神色一震,「為何?」   風無央目光轉向府門之外,「適才我見百里城主凝望那飲血魔城,似乎心有所屬,不知道百里城主對此作何解釋?」   實際上,風無央在現身之前,確是發現了百里雍的異常,然而風無央在反覆斟酌之後,似乎也能感知到一些端倪。   百里雍怔了一怔,越發覺得眼前的風無央難以琢磨,莫非自己的心思都被風無央探知了?   想到此處,百里雍心中竟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惶恐!   此時,百里雍目光微微掃向風無央,欲探知其實力,然而,讓百里雍震驚的是,自己眼前的風無央彷彿是一片汪洋,自己根本無法探查,因此,幾乎可以認定,風無央的實力絕對是在自己之上,甚至是遠遠超過自己!   「看來,你並不是很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風無央平靜道。   「並非是這樣……」百里雍依舊是很謹慎,不過這謹慎之中,顯然是有著極大的勉強。   很多時候,事實就是這樣,但只能說,不是這樣。   風無央笑了笑,「如若你探知我的實力不如你,那麼你可能會將我擊殺,因為在你眼裡,我可能是知道了你的秘密!」   突然,風無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而且,我拿出了惡魔殿的信物,頂級信物,你尚且有此打算,看來,你已經有背叛惡魔殿的意圖了……」   聞此,百里雍神色突然變得驚恐,身體都有一些顫抖,「不!我不會背叛惡魔殿的!」百里雍似乎是嘶吼著叫出來。   「那,看來是另有隱情了……」風無央沉聲道。   「惡魔殿的人,是不會背叛惡魔殿的!我也是!」百里雍此時似乎失去了理智。   實際上,在風無央到來之前,百里雍就已經在抉擇,就在艱難抉擇之際,風無央突然到來,人,往往在最緊急的時刻,或有可能達到最理智的狀態,當然,也可能理智崩潰!   「惡魔殿費氏父子已經背叛了惡魔殿。」風無央的神色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   聞此,那百里雍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愕,「哼!費氏父子!他們早就包藏禍心,居心不良,惡魔殿不過是費氏父子的棋子而已!」   「所以,你便離開了惡魔殿,到這血島上奠定惡魔殿勢力基礎?」風無央凝眉問道。   「正是這樣!當初我向諸位長老揭發費氏父子的叵測居心,但諸位長老卻是不肯相信我,無奈之下,我只能一直偏居在這血島之上,與殘存的惡魔殿武者在這血島之上苦苦掙扎……」   說到此處,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苦澀。   「殘存……苦苦掙扎……」風無央心中琢磨著這些詞語中的心酸之意。   似乎,百里雍的確是有著隱情。   突然,百里雍目光盯著風無央,目光動了一動,慨然一聲長歎,「這血島之上,幾乎儘是惡魔殿的勢力,即便是有著一些空隙,也有不少強敵虎視眈眈,惡魔殿在血島的生存,可謂是極其艱難!極其艱難啊!」   此時,百里雍的聲音中似乎有著一絲顫抖,「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把心懸在利刃之上,稍有不慎……稍有不慎,這血島之上惡魔殿數萬武者皆有可能一朝身死!一切灰飛煙滅……」   此時的百里雍神情悲愴已極,「每天,每天我都處於理智崩潰的邊緣……」   百里雍的心境,風無央能夠理解,風無央聲音一沉,問道:「你指的是……暗夜修羅?」   「何止是暗夜修羅,即便是暗夜修羅一道分身,也足可滅盡血島之上惡魔殿的武者……當然,據說,那暗夜修羅的三道分身,被閣下給擊毀了!」   說到此處,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是希望的光芒。   「閣下,乃是人中豪傑!百里雍佩服的緊!不過,據說,暗夜修羅麾下的三大高手,比暗夜修羅的三大分身更厲害!這些……都是壓在我心頭的大山!」說到此處,百里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武者,乃是不畏死的,我所憂心的,乃是惡魔殿的存亡……」   「三大高手?」風無央疑聲問道。   「是的,傳聞,暗夜修羅三個高手不但實力強橫,而且謀略心性亦是絕倫!修羅神殿第一護衛烈日,傳聞,在百萬年前,在死亡絕谷一戰,一人殺死九萬真神強者!修羅神殿第一刺客冷月,曾經伏擊過一位主神強者,致使這位主神強者重傷!修羅神殿第一殺手寒星,這世上,似乎沒有幾個人知道寒星的真面目,至於什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百里雍說到這裡,目光一動,「或許,應該是因為,知道其真面目的人,大多都死掉了!」   「如你所言,他們應該都有著真神巔峰的修為……」風無央看向百里雍,沉聲說道。   如果沒有真神巔峰的修為,即便是至尊級別對殺手或者刺客,都絕無可能伏擊主神強者,即便是初階主神強者!   百里雍點了點頭,「是的,他們的修為的確是真神巔峰,甚至可以說是無限接近於主神修為的壁障……」   暗夜修羅的三大分身被風無央擊殺,那麼很可能,暗夜修羅將會遣三大高手來對付風無央!   至於暗夜修羅本尊為什麼一直不出現,風無央並不知道,但風無央卻明白,既然不出現,那便是有不出現的原因,這,便足夠了!   以實際戰力而言,暗夜修羅麾下三大高手不分伯仲,但此次,組織截殺風無央的,是誰呢?   無論是哪個,對於風無央而言,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人生,總不可能儘是好事。   風無央沉吟片刻,突然向那百里雍看去,「你之意,究竟如何?」   百里雍此時一怔,「我之意……我之意,我想暫時投靠暗夜修羅……」說到此處,百里雍的聲音變得極低,甚至幾乎不可聞。   雖然幾乎不可聞,但風無央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為什麼?」風無央目光一凝,看向百里雍。   此時,百里雍似乎有些不自然,或者說不自在起來,百里雍長長歎息一聲,「是為了惡魔殿的生存!」   「為了惡魔殿的生存?」風無央疑聲道。   「我不久前探知到一則消息,飲血城主要對血島進行清洗!」   「清洗?」風無央神情一凝。   「是的,恐怕不久之後,這血島將完全歸於暗夜修羅……」百里雍的神色之間,儘是無奈。   飲血城主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清洗血島?隱隱之間,風無央覺得這實在過於巧合,往往,過於巧合的事情,幾乎都不是巧合,而是被人精心設計。   如果是精心設計,那麼這血島就是一個圈套,一個人為設計的圈套!   而且,這圈套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風無央!   但這圈套究竟是怎麼樣的,風無央並不知道。   此時,百里雍目光中閃過一絲慘然,「我只希望,如若能夠投靠飲血城主,那也只是暫時,只要我們這些惡魔殿武者的心中,有著惡魔殿,那麼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再次站起來!」   都說能屈能伸,乃大丈夫所為,然而,很少人知道,屈的時候,有多麼的無奈與心酸!   此時,血雲城主百里雍就很無奈,而且心酸!「似乎,我只能如此,才能保全惡魔殿數萬武者的性命!只能如此啊!你說,你說,我能與飲血城主抗衡嗎?」   風無央目光凝然,點了點頭,「是的,如若與其明面相抗,那麼惡魔殿將不復存在!」   聞此,百里雍慘然道:「不復存在,如若不復存在,那……」百里雍並沒有說下去。   清風從府外出來,風無央與百里雍俱是感覺到了一陣清涼。   風無央輕歎一聲,看了看府外連綿的赤色山峰,大風起於血島,山峰之上,紅樹之林如波濤連綿,「雖然前路艱險,這路,總歸還是要走下去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莫名其妙   風無央與百里雍幾番商討斟酌,最終決定暫時歸附於飲血城主,然而,這種歸附,僅僅是名義上,甚至百里雍只是遣了一位血雲城使者前往飲血城交付城主手令而已。   這讓風無央多少有些不解,風無央幾乎可以肯定,飲血城主必然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強者,但凡殺伐果斷之輩,如何會把這種名義上的歸附當真?   據百里雍所講,血海之舟在數百年前就很少出海,每年只有一次,而且出海需要繳納的費用極高,至於為什麼是這樣,百里雍說是因為血石匱乏。   那血海之舟必須以一定數量的血石催動,而這血石,天地間唯有血島這一處方有。在血島之東南,有一血石礦藏,為飲血城所佔據,正是靠著血石礦藏,飲血城才得以積累了驚人的財富,然而,不知為何,這些年,那血石礦藏彷彿塵封了一般,並無飲血城的人前去開採。   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不是什麼英雄之舉,但在現實之中,往往很多人尊奉此信條,就在血雲城投誠之後,其餘四五座城池紛紛向飲血城表達了赤誠的忠心以及對飲血城主的敬仰之意。   這一切,都在風無央的意料之中,因為,在這血島之上,唯有殘酷,沒有公理,想要生存,就必須堅忍!   此番情景,讓風無央想起了少年之時在那九陽殿雷鳴長老所說的話,奸詐殘忍,是武者得以生存的優秀品質!   機智謀略,說白了,就是奸詐狡猾。   勇敢果斷,說直了,就是殘忍毒辣。   這個世界太殘酷,所以,上蒼讓人世間誕生了語言這種東西,有了這種東西,原本殘酷的世間,看起來似乎很美好。   但美好,卻是容易讓人迷醉,讓人失去警惕,所以,在這種迷醉中,誕生了無數的平庸之輩!   因為,清醒的人,終究是極少數。   所以,大千塵世,芸芸眾生,一眼望去,幾乎盡皆凡俗。   也因此,那極少的英雄,或者梟雄人物,才得以耀眼如斯!   無論如何,血雲城等城池歸附於飲血城,雖然只是名義上,卻隱隱讓百里雍有了一些被動。   連日來,惡魔殿武者紛紛暗中聚往血雲城,謀定大事。   實際上,連風無央與百里雍,都不知道這即將到來的大事究竟是什麼?   但雖然不知道,眾人卻是都能感覺到有大事發生。   果然,在七日之後,飲血城放出聲來,說近日內血海之舟可能出航。   這一點,非但讓風無央與百里雍感覺到疑惑,甚至連飲血城的長老都有些不解。   一直以來,飲血城發佈的命令皆是確鑿無疑的,為何此番會有如此模稜兩可的消息放出來?   為了確保消息的真實性,百里雍派遣出了九路人馬分別打探,然而,九路人馬探來的結果卻是一樣,這消失是真的,但這消息的內容是不確定的。   在風無央的建議之下,百里雍按兵不動,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下一步情勢的變化。   而血島百城,似乎都感覺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意味……   九天後,百里雍探聽到,似乎有一些不明來路的人去挖掘血石礦藏!   這消息的準確性很高!   而與此同時,飲血城血舟堂放出話來,誰能提供足夠的血石礦藏,便可以登上血海之後,因為,血舟堂幾乎沒有了血石,沒有血石,血舟就無法起航。   至於為何如此,血島之上的武者,眾說紛紜。   有人說,這是血舟堂故弄玄虛,有人說,因為那血石礦藏地域過大,而且由於之前開採過甚,此時開採太過艱難,因此,血舟堂欲借他人之手得到血石。   無論原因如何,飲血城算是默許了血島武者對血石礦藏的開採權。   這更加讓血島百城武者認為,這血石礦藏對於飲血城而言,已成雞肋。   黃昏,殘陽映照血雲城。   血雲城血雲酒樓。   風無央與百里雍避開眾人,單獨於這酒樓之上議事。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百里雍飲了一杯赤紅的果酒,向風無央道。   「這果酒很烈,入口如刀,可正因為這樣,能夠讓人更清醒!」風無央似乎是有意地評價著杯中的果酒。   百里雍目光一動,「清醒?」   風無央點了點頭,「是的,清醒!」風無央飲盡一杯烈酒,目光一凝,「我敢肯定,這血島正在醞釀著一個局,這個局對於我而言,自然是不利的,而且,對於你以及眾多惡魔殿武者來說,恐怕也並非是什麼好事。」   「什麼局?」百里雍神情之間,微微而驚。   「不知道。」風無央道。   聞此,百里雍似乎有一些失望,然而瞬即之間,又道:「那我們如何應對?」   「清醒。」風無央淡然道。   聞此,百里雍一怔,似乎有所悟,點了點頭,「是的,這暗中佈局之人,似乎就是讓我們犯迷糊……」   「在我們犯迷糊的時候,他就可以一網打盡!」風無央很肯定地道。   「是這樣?」百里雍心中暗驚。   「是這樣!」風無央肯定道。   「為什麼?」百里雍問道。   「動機!」風無央的目光看向那窗外的夕陽,此時,那夕陽斜照在島上,遙遠的遠方,隱約可見大海的遼闊,「依你看,要對付我們的人,是誰?」   「飲血城主?」百里雍目光閃過一絲異色。   風無央搖了搖頭,「不僅僅是飲血城主,還有那暗夜修羅!」   百里雍點了點頭,「是的,暗夜修羅才是真正的主謀!」   「也並非完全是這樣!」風無央突然道,「這些天,我遍訪血島,也有不少收穫,這血島與修羅大陸相距雖然不甚遙遠,然而卻可以說是獨立的王國,而這王國的主宰者,便是那飲血城主!」   百里雍似有所悟,「是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飲血城主為了擁有絕對的統治權威,必然會……必然會……清洗血島勢力!」   百里雍身為血雲城城主,自然是有著殺伐果斷之心,說其是梟雄並不為過,而梟雄之心,多少是有些相通的!   「但為何這飲血城主早不清洗,晚不清洗,偏偏在這個時候清洗呢?」百里雍很疑惑。   「因為,契機!」風無央目光一凝。   「契機?」百里雍更加疑惑。   「是的,契機!這飲血城主,我雖然不知其面貌,亦不知其修為實力,然而,從探聽來的一些信息可以推測出,這飲血城主必然是一位心性極為謹慎之人!」   很多時候,梟雄與謹慎,甚至與多疑都是相關的。   風無央頓了頓,又飲了一杯烈酒,「飲血城主之所以在此前沒有清洗之舉,一方面是因為他有著顧慮,因為他不清楚血島百城,究竟有多少惡魔殿的武者,這些武者的實力究竟如何,以及惡魔殿之外的勢力,他都不十分清楚,另外一方面,諸如惡魔殿這樣的勢力終究是處在可控的範圍內,因此不必立即動手清洗!」   此時,百里雍似乎明白了很多,「這飲血城主的確是一位心狠手辣,多疑謹慎之人!」   「這樣的人,的確可以稱為梟雄,而且是極難對付的梟雄!」風無央道。   多疑,很多時候,並非是缺點,而是謹慎的另一種說法。   當然,對很多人來說,自己可以多疑,如若別人或者對手多疑,那便是別人品行問題了。   百里雍長歎一聲,「這契機?莫非與暗夜修羅三大高手有關!」   風無央點了點頭,很肯定地答道,「一定有關!」   「在暗夜修羅三大高手的相助下,飲血城主自然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百里雍眉色一沉,「看來,飲血城主對這三大高手很相信!」   說到此處,百里雍神色一變,「那也就是說,飲血城主很可能知道到底是那一位高手在負責!」   百里雍此刻看向風無央,目光中充滿欽佩,「經過你這麼一分析,事情似乎很明朗了!」   風無央點了點頭。   百里雍繼續分析道:「烈日出手,但求聲勢,其實力自然是強橫,然而每次有所行動,在行動之前,局勢往往已經風起雲湧!那冷月刺殺之能,堪稱絕倫,然而卻往往獨自行動,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此次是那寒星負責截殺閣下……還有滅掉惡魔殿諸武者!」   百里雍說到此處,心中隱隱有浪潮翻騰,「寒星,肯定是寒星!寒星擅長計謀權變!」   風無央點了點頭,「是的,我亦是如此推斷!寒星欲截殺在下,而飲血城主欲完全掌控血島,對於寒星而言,飲血城主及其勢力對血島情勢極為熟悉,堪為臂助,對於飲血城主而言,寒星殿實力極強,可以說是強援,如此一來,二者自然而然會竭力配合!」   「那此前血島莫名其妙的事情,看來與此有關了?」百里雍雖然心中已經明瞭,但終究還是有些懷疑。   「太過巧合的事情,基本都是人為的,而如果接連有太過巧合的事情發生,那麼這肯定是一個局!」風無央眉色一動,「我可以肯定,不久後,必然有更巧合的事情發生!」   就在此時,百里雍的神色一動,一則情報流入了百里雍的通訊手珠之中,百里雍目光一動,探查之下,神情猛然大變。    第二百八十七章 飲血城主   「飲血城主,有所行動?」風無央目光看向驚慌之中的百里雍。   百里雍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絲驚恐,猛飲了一杯烈酒,向風無央道:「飲血城主開始清洗血島了!」   「果然如此!」風無央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見此,百里雍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你似乎知道飲血城主會這麼做……」此時,百里雍突然覺得眼前這面容清俊的黑衣人,似乎有一種讓人無法看透的意味。   「也可以這麼說,血島上最近的異常,應是飲血城主故意佈局,此時,清洗血島之舉,亦是打草驚蛇,把蛇往火坑裡趕!」風無央看著百里雍,目光中充滿凝重,「很多時候,很多舉動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但有些時候,打草驚蛇,也是一種謀略!」   「我們就是蛇?」百里雍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疑問。   「是的。」   「那,飲血城主目的何在?」百里雍似乎很不解。   「所謂清洗,必然要首先確定清洗目標,然而即便是如今這態勢,飲血城主對於血島之上的惡魔殿勢力,可以說是不清楚的,既然清洗目標都不清楚,那麼如何清洗?這清洗之舉,並非是為了清洗,而是為了讓我們去發掘血島血石礦藏,因為對於那些因清洗心生恐懼的武者而言,只有得到血石,才能登上血海之舟,逃離出去,而且……」說到此處,風無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而且什麼?」百里雍的神情很凝重。   「而且,我可以肯定,這血石礦藏很可能就是火坑!」風無央目光一決,向酒樓之外的幽暗蒼穹看去。   百里雍點了點頭,「照此說,那麼從此之後,這血島清洗之舉,可能沒有實質舉動,但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應該是必然的!」   「是的,飲血城主的目的便是讓惡魔殿的武者心生恐懼,一旦心生恐懼,這些武者就會想辦法離開血島……」風無央目光中似乎有一些沉重,自己如此推斷,正確嗎?   「看來,飲血城主是要通過血石礦藏的採掘,確定誰想急切地離開血島,也就是真正的惡魔殿武者……」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慘然,「這飲血城主的心智,果然是極強!……不過,急切離開血島的人,也並不一定是惡魔殿的武者吧?」   聞此,風無央飲了一杯烈酒,「錯殺,對於飲血城主這等梟雄來說,算什麼呢?」   百里雍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中似乎一片朗然,「是的,在這等梟雄的眼中,蒼生早如草芥,錯殺,的確不算什麼!……但,但我想,就算血島的肅殺之風再恐怖,也並不可能讓全部的惡魔殿武者心生恐懼,或者說全部有著迫切離開血島之心!」   百里雍說的很決然,很豪烈。   對於這種決然與豪烈,風無央自然是理解的,但很多時候,決然與豪烈,並不能左右局勢的衍化,並不能左右成敗。   風無央輕歎了一聲,看著窗外天際浮雲,心中似有無限感慨,「如果飲血城主拘迫了一部分惡魔殿武者,那麼對於惡魔殿而言,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聞此,百里雍神色一震,氣息似乎凝住,良久方才怔怔道:「是的,的確如此!傳聞,那飲血城主對魂魄之術頗有造詣,如果是拘迫了一部分惡魔殿武者,那麼,血島惡魔殿的勢力並不難清洗……乾淨!」   說到此處,百里雍感覺到很沮喪,「我們該怎麼做?」   「按兵不動!」風無央沉聲道,「只要我們沉得住氣,那麼對手就無計可施。」   聞此,百里雍神色一喜,「好!我這就知會血雲城諸位長老,讓他們吩咐下去,惡魔殿武者暫且按兵不動!」   雖然惡魔殿的武者並沒有什麼舉動,但鑒於血石極其貴重,一時間,即便是真心歸附於暗夜修羅勢力的武者,也對血石礦藏趨之若鶩。   飲血城,飲血殿。   一襲白衣的男子與一名黑衣男子並坐大殿上方,各據一座王椅,那王椅呈血紅之色,彷彿血玉雕成,隱隱之間,散發著一股令人神魂驚顫的煞氣。   那王座之上的白衣男子容貌溫雅,沒有任何威嚴之感,目若流星,唇若朱丹。   此人正是血島的實際主宰者飲血城主!   而飲血城主旁邊坐的黑衣男子,乃是寒星殿殿主,也就是暗夜修羅麾下第一殺手寒星!   兩王座之下,依次有長老列席。   「依你之意,目前趕往血石礦藏的,大多並非是惡魔殿武者?」飲血城主流星般的雙目微微一動,向身旁不遠處的寒星問道。   寒星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雖然僅僅是點了點頭,但一時之間,大殿中彷彿寒冬,隱隱有冰寒之意。   此時,殿下諸位長老看向寒星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畏。   敬畏!   尊敬可畏!   可畏的人,往往能夠得到尊敬!   此時,飲血城主微微而笑,「看來,寒兄,對於人之心理,倒是研究的很透徹!」   寒星抬起雙眼,神色之間依舊冰寒,似乎沒有絲毫人類的感情,嘴角動了動,「真正的頂級殺手,奪人性命,乃是其次……」   聞此,飲血城主似乎來了興致,「那……首要的是什麼?」   「誅滅其心!」寒星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我所殺過的一百零七位高手中,有八十六位,是死於自殺,在我面前自殺!」   寒星的話語中,儘是冰寒,彷彿這寒星根本不是來自人世,而是來自那未知的恐怖世界!在座的諸位長老看那寒星時,似乎根本看不清楚其容貌,只覺得那王座四圍,皆是升騰浮沉的寒氣。   那寒氣,懾人心魂!   聞此,飲血城主似乎也感覺到有些吃驚,「何謂誅心?」   寒星抬眼看了看飲血城主,「不知道你是否相信,你我若是對決,我有七成的把握,讓你自殺!」   寒星的話語中,依然是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嗯?飲血城主坦然的神色,似乎突然不坦然起來,實際上,在飲血城主的心中,這寒星雖然凶名赫赫,然而其修為實力,卻是與自己不相上下,很多時候,飲血城主都想印證一下,到底是寒星強,還是自己強!   然而,飲血城主卻一直猶豫,並沒有去印證,因為,寒星從來沒有與人印證的歷史,與寒星對決,只有兩種可能,要是寒星死,要麼是與寒星對決的那人死!   無數年了,這兩種可能,卻只有一種可能一直是現實,那就是,與寒星對決的人,都死了!   無論是寒星刺殺的目標,還是試圖挑戰寒星的強者!   飲血城主此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怪異,看了看殿下飲血城諸位長老,雙眼瞇了瞇,心中閃過無數想法,這寒星雖然氣勢凌人,然而畢竟是自己清洗血島的臂助,這口暗氣,還是暗暗忍下為好!   斟酌到這個地步,飲血城主的臉色自然是緩和起來,笑容如春,「此事,當是真的了!不過,在下想知道的是,何謂誅心?」   寒星此時盯著飲血城主,似乎要把飲血城主看穿一般,良久,方才微微而笑,「閣下,過謙了!」   寒星這一笑,彷彿讓大殿覆滿寒霜,讓在座的人心中打了一個冷顫。   寒星眉色一冷,目光一凝,緩緩道:「依你之意,或可將大部分惡魔殿的武者屠殺,甚至可以幾乎滅盡血島之上惡魔殿的勢力,然而,即便是有一個惡魔殿武者尚存,那麼適逢春風,必然又生生不息!難以滅盡,而且,這罹難之後的重生,禍害更大!」   「哲思啊!哲思!」飲血城主當下讚歎道。   聞此,寒星怔了一怔,看向飲血城主,似乎搞不清楚這飲血城主到底是真贊還是刻意嘲諷。   「你是在嘲諷我嗎?」寒星很直接地問道。   頓時,飲血城主笑容凝住,「哪敢!哪敢!……我之意,作為一個殺手,能夠有如此哲思,的確是讓在下感歎而且佩服的!」   「哦!」寒星冷冰冰地回應了一聲,看向殿下眾人,目光猶如寒星射向蒼穹一般,泛著冷冷的寒芒。   此時,大殿之上,靜寂無聲。   寒星似乎對這種靜寂很滿意,當下眉色一凝,道:「我之意,數日之內,飲血城佈告四方,務必要使血島風起雲湧,暗流湧動,最終人心惶惶,讓那惡魔殿武者心生恐懼,人一旦心生恐懼,那麼再難理智,即便是有著理智之人從中阻撓,但難以扭轉人心之洪流,我可以確信,數日之後,待血島恐怖氣息日盛,那惡魔殿武者的武者,必然有一部分甚至大部分向那血石礦藏蜂擁而去,如此以來,我們即便不能一網打盡,也可重創之!」   說到此處,寒星目光看向大殿之外,似乎一切局勢的衍變皆是在自己的掌握中一般,聲音亦是變得更加陰冷,「然而,一網打盡,或者重創,並非是最重要的,此次清洗之舉,對於飲血城而言,務必要滅掉惡魔殿的信仰或者說是自強之心,如此以來,即便是有漏網之魚,那麼信仰之心既然喪失,便再難崛起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權謀心術   血雲城。   雖然風無央與百里雍堅決按兵不動,然而,血雲城內的武者,多少有一些不安,而這種不安,是能夠傳播的。   鑒於此種情勢,百里雍一方面暗中命令血雲城長老安撫武者之心,另一方面在血雲城大肆宣揚暗夜修羅之神武英明以及血雲城的歸附之心。   雖然,很多時候,局外之人,可以看明白百里雍究竟在做什麼,但是局中人,往往會被這樣的假象所迷惑。   飲血城對於血雲城的表現,顯然是很滿意,當然,這種滿意是否只是表面上的,百里雍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風無央與百里雍不知道飲血城的真實意圖,然而,卻可以肯定一點,百里雍所做的,起碼是讓飲血城暫時沒有什麼實質的針對血雲城的攻伐之舉。   然而,無論如何,血雲城的恐慌還是在慢慢滋生……   數日間,飲血城主下令血洗了血雲城西北的望雲城以及附近的幾座城池,這望雲城望雲城主雖然並沒有真心歸附於暗夜修羅,或者說是飲血城,然而,望雲城與飲血城素來是沒有什麼恩怨的,飲血城此次清洗之舉,斬殺數十萬望雲城的武者,望雲城城主亦是被飲血城數位長老當場圍殺。   當然,與此同時,血雲城很平靜,異常的平靜。   平靜,是好事,但異常的平靜,就不一定是好事了,而可能是詭異!   惡魔殿的武者雖然堪稱豪烈之士,然而面對一日又一日的恐怖氛圍,心中總不免有驚懼之感。   風無央站在血雲城城頭上,看著天際悠然的血色浮雲,將目光轉向那飲血城,心中疑慮萬千,此時的風無央感覺到,自己所面對的敵手,並不僅僅是一位武道高手,此人心術極高,讓風無央心生忌憚的,並非是此人的武道修為,而是其心術!   自烏龍山起,風無央內心中從未感覺到像今天這般波瀾起伏,而這波瀾起伏的背後,甚至有著一種自疑。   浮雲散去,天已黃昏。   孤山之上,風無央聞聽天籟,瞬息之間,遁入本我心界。   本我心界中,一片春之花海,無數粉紅的蝴蝶在無邊的花海中飛舞,花海中間,不時可見有河流穿過其中,那河流之中,有金黃色的魚兒時不時跳動,有時躍出水面,掉落花從中,隨機魚尾一甩,再次躍上空中,掉落河水中。   這裡一片寧靜,真正的寧靜。   與修羅界完全不同!   風無央就站在河邊,看著那河中的魚兒,遠處,夕陽映照大地,將長河映成一片金澤。   真美!   風無央之心,彷彿被這美景所感化!   風無央的修為,已經是真神境界的極致,然而,此時,卻一直搞不明白本我心界究竟是何,為何會如此神奇?   無論如何,風無央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本我心界應是完全高於星辰世界、幽冥界甚至修羅界的存在!   因為,無論是星辰世界,幽冥界,還是修羅界,完全不可能衍化出本我心界這等神奇之物!   可是,本我心界究竟是在哪裡衍生而出的呢?   莫非是天地初生時衍化而成?   那麼天地在哪裡衍生?   此時,那花海中的長河,泛起了漣漪波動,夕陽金光照耀之下,猶如龍鱗滾動。   風無央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波動,彷彿這波動與那河中的漣漪一致。   聖神一瞥,衍化一方世界?   或許,只有到了聖神那個地步,才能理解這本我心界吧!   聖神?據風無央的瞭解,如若是聖神修為,必然是遠遠強於暗夜修羅、甚至幽冥神殿之主孟雲沖的存在!   可是,聖神是否真正存在?風無央真的不敢確定,因為,人世上關於聖神的傳說,僅僅是停留在傳說與古老相傳的故事中。   「你的內心,似乎很不平靜……」那熟悉的蒼老聲音,從花海中央傳來。   多麼熟悉的聲音啊!   當年,風無央乃一介無名少年,這蒼老的聲音就陪風無央渡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與艱險,一直到如今,從未捨棄,從未放棄!   隱隱之間,這本我心界中若有若無的老者,在風無央的心中,不僅僅是尊長,而是朋友,飽經罹患其志如初的真摯之友!   「是的,我的心,很不平靜。」風無央坦然道。   從前,風無央所遇到的對手,雖然亦是有著權謀狡詐之徒,然而卻從未有過像如今這般詭異莫測的對手!   對,就是詭異莫測!   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在這詭異莫測的對手的掌握中!   雖然,風無央不知道這對手修為如何,卻能感到這對手的強大!   強大,很多時候,不僅僅指的是武力!   「看來,他的心性很強大!」蒼老的聲音中,似乎有一些淡漠。   「我想,或者說,幾乎可以斷定,他是寒星!」風無央向那一片花海道。   此時,那花海中,無數蝴蝶排成箭形,南南北北來回飛旋。   風無央看著這一幕,彷彿覺得那蝴蝶箭陣,是從自己而來,直直衝向自己的靈魂!   河中魚兒躍起,風無央猛然清醒過來,此時額頭之上,已經是虛汗連連。   「他可真是一位傑出的殺手,不但取人性命,而且誅滅人心!」風無央凝聲繼續道。   「殺手!如你所言,他是一位合格的殺手,雖然實力尚微,然而卻深諳殺手之道……」那蒼老的聲音,再次迴旋在天際。   聞此,風無央目光一凝,眉頭一皺:實力低微?   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那寒星的修為乃是真神境界之巔峰,這實力算是低微嗎?隱隱之間,風無央心中一震,突然發覺,似乎這本我心界比自己所想的更莫測高深!   這藏於本我心界中的前輩老者究竟是誰?   這前輩老者究竟是何修為?   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之前這前輩老者所言,並非全部是對的,當年,他告訴自己,說這本我心界乃是自己心境所幻化,而這老者亦是心境幻化的一部分,可是,方纔他那一番評斷,顯然是有著極為豐富的閱歷,而且,有著或者說是曾經有著極高的修為與眼界!   如若是風無央的心境所衍化,那麼這幻境中的一切,都不可能超越風無央的心界!   「前輩,你是誰?」   風無央向那花海問道。   「嗯……我是誰,這並不重要。」   「原來,你以前欺騙了我。」風無央向那長空歎息了一聲。   「那個時候,你還真是可愛!」蒼老的聲音中,似乎有了一絲戲謔。   可愛?風無央苦笑一聲,那時候哪有什麼可愛心情,幾乎每一日,皆是受死亡的威脅,心中不免惶惶。   惶惶之心,一時尚且不算什麼,若是數年,乃至數十年如此,可以說是極大地考驗人的承受能力。   「我並非故意欺騙你,而是,我已無意於這萬千塵世,自然不願意留下任何痕跡,……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消失,徹底地消失……」那蒼老的聲音中,似乎有著一些落寞。   「能讓我見你一面嗎?」風無央很誠懇地看向天際。   「我意已決,你又何必勉強於我?」   聞此,風無央不語。   「關於我,或許我對你有所隱瞞,甚至有善意的欺騙,然而這本我心界,的確是有著本心幻化之能……」那蒼老的聲音頓了一頓,「你若是驚懼於對手,那麼可以去直面對手!」   清風吹過,花海如潮。   直面對手?風無央沉吟一聲,看向無邊的花海,心中似乎有所感悟。   清風再次吹過,風無央化為一道幻影,遁出本我心界。   夜色蒼茫,風無央獨往飲血城。   天際之上,唯有點點星光,星光發著妖異的光芒,彷彿是九天之上的妖魔眼睛一般。   飲血城城北後山。   一襲白衣的秀士臨風而立,彷彿弱不禁風一般。   見到這位白衣秀士,風無央想起了那風雲星系之主,那風雲聖主似乎也是如這般弱不禁風。   然而,這種表面上的弱不禁風,卻並未讓風無央掉以輕心。   這白衣秀士正是飲血城主!   「他猜測的很正確,你果然會來!」飲血城主星目一閃,看向風無央,正色道。   飲血城主口中的他,自然是那寒星了,聞此,風無央心中微微一驚,似乎,這寒星比自己所想像的更厲害!   實際上,讓風無央意外的,此次,風無央想見到的,並非是飲血城主,而是修羅神殿第一殺手寒星!   雖然,飲血城主暗藏韜略,堪稱雄霸豪傑,然而,在風無央的眼中,只是強敵!   而寒星則不同,在風無央看來,寒星非但實力強橫,而且心性極強,乃是自己真正的生死之敵!   一陣晚風吹過,孤山之側的草木隨風而擺。   「他還說,你此次之所以來,是為了找他……」說到此處,飲血城主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森然之意,「所以,你此次見到的,是我!」   飲血城主似乎非常瞭解風無央一般,看了看神色微驚的風無央,如蔥的手指掠了掠髮絲,雙目微動,笑了笑,「實際上,在他的心中,你也是一位難得的對手!」   難得的對手?這話語之中,似乎有著別的深意……    第二百八十九章 殺手寒星   「這麼說,我已經掉入你們設置的陷阱了?」風無央沉聲向那飲血城主問道。   聞此,飲血城主微微而笑,搖了搖頭,「陷阱……或許是有,但並非是這次……」飲血城主頓了一頓,「這次可能是陷阱,但相對來說,卻又不算什麼陷阱……」   飲血城主秀氣的臉龐上,微顯真誠之意。   從這飲血城主模稜兩可的話中,風無央隱隱能夠感覺的出,此次,乃是飲血城主與寒星精心設計的陷阱,而且,風無央更清楚,此次,雖然可能有著極大的凶險,但相對於二人真正設計的大圈套而言,又不算什麼。   然而,對於寒星這等計謀權變之人來說,百分之百成功才是所求的,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就不算是什麼。   此時,風無央可以斷定,在飲血城主與寒星的眼中,此次,自己是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幾率!   而那更大的陷阱,在二人的眼中,毀滅風無央以及惡魔殿的幾率很可能就是百分之百!   「此次,你我要生死對決嗎?」風無央向飲血城主問道。   飲血城主很溫雅地點了點頭,蔥白的手指一彈,一柄如月般光華四溢的長劍持在手中,「這劍,名為水月劍,雖然並非是飲血劍,但是其威力,亦是不弱……你有信心嗎?」   風無央點了點頭,「動手吧!」   瞬即之間,飲血城主身影一蕩,持劍衝向風無央。   彷彿是完全契合於虛空一般,飲血城主身如流影,劍如流星。   轟……   帝血劍與水月劍撞擊在一起,只聽一聲脆響,那水月劍斷為兩截,掉落在地上,幽幽地晃了幾下,便靜寂無聲了。   見此,飲血城主淡然的笑容突然凝滯,目光中充滿震驚,隨後目光一閃,看向風無央,「你,手中之劍,果然是夠強!」   身為一城之主,血島的實際主宰者,飲血城主的心性還是高傲的,此時此刻,只能說是風無央兵器勝於自己。   聞此,風無央沉默不語。   「該你了!」飲血城主目光轉向一方虛空。   風無央心中微微一驚,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還是多少有些吃驚。   一襲黑衣的寒星彷彿直接從虛空中,身影猶如浮雲,飄到飲血城主與風無央面前。   就算寒星在風無央面前,風無央似乎仍然無法確定,這寒星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你們方纔那一戰,我都看到了!」寒星淡漠的聲音,飄向天際之外。   此時,那飲血城主的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但這不自然只是一瞬間。   寒星將目光轉向風無央,「你是風無央?」   風無央目光一動,眼前的寒星,正是那位極富計謀權變的對手!自己真正的生死對頭!   寒星沒有道理不知道風無央,絕對可以確定眼前之人乃是風無央,但,為何還要問?   風無央無法偵知寒星的意圖,但卻知道,這寒星絕非是腦子殘了!   很多時候,絕頂的智者,從表面上,是愚蠢的!   但無論如何,當下,風無央還是點了點頭。   寒星也是點了點頭,似乎帶著讚賞的意味,向風無央道:「你,的確是很強,很難對付!」   這一點,風無央並不否認,如果容易對付,風無央早就死無數次了!   「不過,主上要讓我取你性命!」寒星似乎感覺有些為難。   「這一點,我心知。」風無央道。   「坦白地說,我很欣賞你,但又必須殺你!」寒星微微歎息一聲,「本來此次,是要以靈魂之術滅殺你,不過出於對真正武者的敬仰,我決定,以殺手武道與你對決!」   寒星說的很坦誠,而這種坦誠,風無央亦是能夠體會。   「實際上,我也想與一位頂尖的殺手有一場生死對決!」風無央很坦誠地回應道。   「哈哈哈!本來我今天是不想現身的,但是無奈飲血城主無法制服你,我亦不想以眾人之威剿殺你,……實際上,我是很願意與你一戰,我想知道,毀掉主上三道分身的人,究竟實力恐怖到什麼地步!」寒星在此刻,竟然有了難得的笑聲。   然而,這笑聲中,儘是冰冷的寒意,一瞬間,彷彿將這一方時空冰凍。   實際上,在寒星的心目,一直想與暗夜修羅三大分身對決的想法,既然對決,那便是生死對決,暗夜修羅三大分身雖然只是分身,但卻是有著本尊的神識,與其對決,顯然是等於冒犯暗夜修羅之尊!   對於冒犯暗夜修羅,寒星或許有這個膽子,但是並沒有這個實力!   但暗夜修羅三大分身一直號稱主神之下無敵,這一點多少讓寒星心中有些不快,主神之下無敵,在寒星看來,應該是歸於自己,甚或是烈陽,冷月!   如果此番能夠擊敗風無央,那麼就等於間接證明了自己才是真正的主神之下無敵,真正的真神境界無敵!   而這個機會,其實很難得,如果寒星得手,那麼烈陽與冷月就沒有任何機會!   難得的機會,總是會讓人珍惜的!   寒星很珍惜當前這個機會!   「出手吧!」風無央淡然道。   「嗯!」寒星的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名望!只要擊敗風無央,那麼自己的名望將會再上一層!   此時,似乎生死,乃至對於暗夜修羅的忠心,都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擊敗風無央,成為真正的主神之下無敵!   但如果是失敗了呢?   這個寒星沒有去想過,因為,寒星從未失敗過!   但,很多強者,在其身死之前,都沒有大敗過!越強的強者,越是如此!   因為,大敗的代價,很大,一般都是付出生命!   真正的強者,敗不起!   此刻,對於寒星與風無央而言,都可謂是敗不起!   然而,越是如此,這決戰就顯得越讓人熱血沸騰!   此時,寒星熱血沸騰!   無數年了,寒星終於再次熱血沸騰!   這種奇妙或者說是亢奮的感覺,對於寒星而言,彷彿是靈丹妙藥一般,讓自己的殺手之心再次澎湃!   唯有此刻,寒星才可以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巔峰,才是真正的殺手寒星!   此時,寒星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因為,寒星本人就是一件可怕的兵器!   寒星沒有使用兵器,風無央也沒有!   因為,風無央如果動用兵器,在風無央自己的眼中,自己已經敗了!   有了失敗的心緒,那麼談何決戰取勝!   因此,風無央之所以沒有動用兵器,是為了心中的那一股意氣!   勝者的意氣!   而此時,飲血城主則是平靜地在數里之外的孤山上,靜靜地看著寒星與風無央,神情之間,隱隱有著一種孤傷。   一陣骨骼爆鳴之聲,響起在群山之間,瞬即之間,寒星彷彿變成了一柄殺人利器一般,拳勢一揚,砸向風無央。   速度極快!   然而更恐怖的並非是速度,而是拳中暗含的殺手技巧!   那拳影彷彿一柄巨錘,又彷彿一座孤山,但又極其靈活多變,四散的勁力衝向風無央各個要害!   風無央心中暗驚,奪天之掌瞬即拍出。   掌勢如潮,天地之間,大風頓起,決戰的這一方空間,隱隱顫抖起來!   轟然一聲,奪天之掌與那寒星的拳勢撞擊在一起,空間一陣爆鳴,風無央只感覺一陣巨力傳來,又彷彿無數刀刃向自己割裂,風無央心中一緊,瞬即暴退。   猛然暗運勁力,方才穩住身形,此時感覺到全身各處經脈隱隱生痛,顯然是被那拳勢所傷,而更令風無央感覺到心驚的是,經脈隱隱生痛之處,皆是要害之所!   若非風無央掌勢風旋保護,那麼此刻,早已經是經脈俱廢!   一拳之下,竟然能夠擊中風無央所有經脈要害!   此時,風無央看向那寒星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凝重!   那方才激戰之處,山石碎裂,草木盡折,一片狼藉。   寒星此時,亦是目光凝重地看向風無央,神情之間,似乎也有著一些驚訝。   「這世上,能夠經受住我一招的人,可不多……不過,對於殺手而言,第一招往往是勝負的關鍵!你能活下來,就已經是有了一定的勝算了!」寒星向風無央很坦誠地說道。   寒星所言,並沒有半點虛假。   殺手之道,但求速戰速決,一招之中,暗含無數殺機,一招不成,往往身隕的便是殺手!   風無央是懂得這個道理,然而風無央對於寒星並沒有半點輕視,因為,此次乃是決戰,寒星此時並不僅僅是殺手,而是一位決戰者!   殺手關乎的是生死!決戰者關乎的是實力,是成敗!   這第一招,或許只是寒星試探風無央真正實力的前奏!   此時,寒星化拳為掌,掌勢如刀,彷彿切入虛空一般,一時間,天地之間,皆是刀影,而這無數刀影,皆是斬向風無央,斬向風無央的要害!   風無央彷彿置身於刀的世界,刀影猶如大海狂潮一般,從四面八方向風無央湧來,風無央目光所及,四圍皆是刀影,沒有任何生路!   那如潮的刀影中,偶有明亮的光芒閃爍,那明亮的光芒,刺入風無央的靈魂深處!    第二百九十章 虛空之刃   彷彿,四面八方的每一道刀影皆是一位強大的殺手,帶著懾人心魂的氣息。   寂滅之劍!   風無央目光亦是冰寒,一時間,心如冰霜。   彷彿置身於死亡的世界,沒有任何生機!沒有任何生的希望!   冰涼的長劍猶如靈蛇一般,遊走於刀光之中,無盡的光芒閃爍,長劍與刀光撞擊在一起,碰撞出或絢爛,或驚艷的光芒!   此時,無論是寒星,還是風無央,皆是神色凝重!   而且,身在一旁的飲血城主,亦是眉色深沉,凝視二人決戰!   帝血劍帶著彷彿洪荒的氣息,猶如遠古靈蛇,在死亡的刀影下,一次次殺出重圍,然而又一次次陷入重圍!   這寒星的刀法極強!   風無央的心中掠過一絲驚駭,四圍空間,皆是有著刀影,而更要命的是,每一道刀影,都有著極其巧妙的殺招,風無央可以確信,如若被任何一道刀影擊中,風無央必然神魂俱滅!   然而,風無央更明白,若是如此相持不下,那麼最終失敗,或者說是身死的,將會是自己!   因為,自己一直處於守勢!   久守必敗!   但在此情勢之下,不守,又能如何呢?   必須守!   因此,風無央的壓力極大!   危險亦是極高!   因為,只要一不小心,那麼就是萬劫不復,永遠消失於世上!   此時,風無央的心境更冷!   彷彿冷到了極點,冷到極點,就會產生一種靜寂!   風無央的心很靜寂!   靜寂之時,最為理智!   理智的人,總是能夠想起好的辦法的!   此時,風無央閉上了眼睛,與帝血劍完全契合在了一起!頓時,風無央化為一道幻影,穿梭於無盡的刀光中……   時而猶如蒼龍,時而猶如靈蛇,時而猶如惡魔!   無畏!果決!   不計生死!   此時,這一方時空彷彿變成了刀影時空,這方時空中,有巨龍遨遊其中!   然而,巨龍卻無法衝出這方時空!   帝血劍長鳴,猶如龍吟!   見此,寒星寒目如霜,雙眉突然變成冰霜一般的冰白顏色!   無盡的殺氣猶如洪流一般湧出!   突然,那無盡的刀影突然化為漫天的飛雪!   頓時,天地之間,盡皆寒雪飄落,大河上下,蒼茫無極。   然而,這寒雪卻不是雪!而是刀鋒!銳利的刀鋒!能夠取人性命的刀鋒!   風無央睜開眼睛,但見這天地間茫茫的飛雪,心中無限寂寥!   漫天的寒雪,皆是暗含殺機!   風無央一聲長嘯,劍影如潮,奪天之劍揮出,頓時,這一方虛空震盪不已,無盡寒雪搖落,長劍猶如虹影!   此時,帝血劍散發著渾厚的氣息,彷彿是大地一般,將無盡的天地落雪盡收其中,然而就在此時,那漫天的飛雪逐漸旋聚在一起,終至浪潮翻滾,彷彿一片冰寒的火海!   火海越來越大,瞬即之間,已經綿延至天際!   然而,與其說是火海,倒不如說是冰火之海,散發著寒冰氣息的烈火,烈火呈現蒼茫的白色,彷彿要吞下這一方時空一般!   森白的火焰,瀰散天際之外!   那森白的火焰中,隱隱有著鬼哭之聲!   彷彿有著無數厲鬼在其中悲鳴!   而就在此時,那天際深處,幾道明亮的光芒閃來,仿若刀刃,又彷彿劍刃!   虛空之刃!   飲血城主目光凝重地看著這一片火海,神色之間,掠過一抹驚駭。   「風無央,他能破解虛空之刃嗎?」   飲血城主歎息了一口氣,低聲喃喃道。   飲血城主雖然沒有與寒星生死對決過,但對於這虛空之刃的威名,卻是極為瞭解!   相傳,這虛空之刃乃是寒星在一處遠古神跡中所得的武道秘譜,亦是寒星之所以有赫赫聲名的原因之一。   無數年前,寒星正是藉此斬殺數位真神境強者,才得奠定第一殺手的地位!   無數英豪,試圖挑戰第一殺手寒星,但終究皆是死於這虛空之刃!   風無央,結局如何呢?   想及此處,飲血城主的嘴角有著一道奇異的弧度,這弧度雖然不完美,但是卻有著一番莫名其妙的意味!   此時,飲血城主似乎對寒星與風無央的決戰很感興趣!   至於,這二人究竟哪一個是自己一方,這個,對於此時的飲血城主而言,真不重要!   好奇心,有時候會讓人煥發生命的活力,但有時候,卻讓人迷失原本的心志,不知不覺背離自己的初衷。   森白的火焰繼續燃燒在天地之間!   那無盡的火海中,無數彷彿已經完全融於虛空的兵刃猶如厲魂一般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亦是有所驚顫!   那從遠方而來的虛空兵刃,時而淹沒於虛空中,時而從虛空中來,彷彿是虛空所幻化!   自己本就在虛空之中,乃是虛空的囚徒,若是虛空幻化的兵器,如何抵擋?   風無央不知道!   因此,風無央並沒有抵擋,而是目光一決,凝視著天地間的虛空兵刃!   畫地為牢!   瞬即之間,帝血劍劍勢旋轉激盪,虛空驚顫之時,無數道明亮的光華閃爍,而這無盡的光華將風無央包入其中!   帝血劍無數劍影,為風無央鑄就到一道劍牆,或者說是劍之囚籠!   風無央處於自己的囚籠之中!   然而,這囚籠並非是為了困住風無央,奪取風無央的自由,相反,是為了護佑風無央,為了救下風無央自己的性命!   帝血劍猶如翻騰在火海中的巨龍一般,氣勢極盛!   隱隱有著咆哮與悲鳴之聲!   悲鳴!   風無央心中一暗:莫非此時,連帝血劍也失去了信心?   不!   絕不能!   太多的事情,都沒有做完,如何就能死了呢?   風無央內心裡,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死!   沒有死的資格!   此時此刻,帝血劍劍之囚籠外,火焰中的惡魔彷彿帶著吞噬的氣息,一次次撞向那劍壁,然而每一次皆是被帝血劍強大的氣勢所震散!   「果真是值得生死對決的對手啊!難逢的對手!」此時的寒星,語氣依舊冰冷,但冰冷的語氣中,似乎有著一些欣喜!   如若是風無央不堪一擊,那麼對於寒星而言,雖然輕而易舉完成了任務,但卻沒有任何欣喜!   此時,面對如此頑強而堅韌的對手,寒星熱血沸騰不已!   「虛空之刃,死神之劍……」寒星沉吟一聲,一聲長嘯,風輕雲動,四野蒼茫,連綿而不絕的森白火焰匯成的火之海洋越來越烈……   此時,那飲血城主眉頭一閃,「死神之劍?」   第一次!第一次飲血城主從寒星的口中聽到了死神二字!   依據飲血城主此前所獲得的信息,死神乃是超越主神的強者,乃是冥冥中真正的主宰者,據說那死神乃是居住於死亡時空的超級強者!   然而,死亡時空究竟存在於什麼地方,飲血城主一直在打探,但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實質的情報!   傳說,死亡時空,乃是諸方世界最神奇的存在之一,據說是死神所創,然而無論真實性如何,都已經超出了世人的理解範圍!   傳說,這世上無數生死輪迴,皆是由死神掌控!   可是,死神祇有一個,但世上生靈輪迴卻是無數,死神能盡數掌控嗎?   每每有人如此反駁,飲血城主都是微微而笑,對於超級存在而言,人世的強者,不過是稚嫩的童子一般……   想及此處,飲血城主肺腑翻騰,望著血色的蒼穹,幽幽歎息一聲,彷彿深閨妙女一般,無盡哀愁。   「我終能到何境界?」飲血城主目光中閃過一絲蒼茫,看向決戰之中的寒星,心中思慮不止。   「莫非,這寒星的虛空之刃來自死神?」想到此處,飲血城主一陣驚愕。   飲血城主之所以驚愕,非但是因為死神,還有那暗夜修羅以及無數的武道強者!   假如暗夜修羅這等強者知道寒星可能擁有死神的秘密,那會如何?   飲血城主幾乎可以肯定,如若暗夜修羅知道寒星與死神的神跡之地有關,那麼必然會不擇手段,得到死神的神跡秘密!   飲血城主目光一閃,這一點,自己能夠想到,莫非寒星想不到嗎?   而且,這天地之間,可不僅僅有暗夜修羅,還有那無數世界的莫測強者!   如若這些如暗夜修羅這等修為的強者知道寒星身懷如此秘密,那會如何?   身為梟雄,飲血城主自然不會認為暗夜修羅這等強者是什麼良善好人。   可是,機謀過人的寒星為何如此?   莫非是寒星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飲血城主搖了搖頭,以目前二人決戰的情勢來看,寒星一直處於上風,而且是輕鬆地處於上風!   如果說虛空之刃乃是殺手鑭,那麼,此時的寒星完全沒有必要使出殺手鑭!   殺手鑭,乃是做必殺之用!   莫非,莫非是寒星絲毫不擔心暗夜修羅知曉此事?   除非,除非暗夜修羅絕對相信寒星,或者更進一步,暗夜修羅與寒星二人之間有著旁人不知道的關係!   但如果自己,或者風無央,將寒星知道死神遺跡的消息散播給除暗夜修羅之外的主神強者呢?   想到此處,飲血城主的神情突然凝滯,心中一片冰涼,臉色亦是有一些蒼白。   只要飲血城主與風無央身死了,那還有誰知道?   飲血城主目光一寒,心中微驚:這寒星不但要殺風無央,還要解決掉自己!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寒星落敗   無邊的森白火海中,九道妖魔的幻影瞬即凝聚,然而片刻之間,這九道妖魔幻影又幻化為八十一個帶著無盡殺伐氣息的洪荒凶魔……   而這八十一個洪荒凶魔皆是閃著森白的雙眼,如這火海中的火焰顏色一般,而其中的恐怖氣息則是更盛!   此時,飲血城主的目光逐漸變得沉實,甚至凝成了一條縫,傳說,死神乃是生於混沌之地的超級強者,存在這世上的歲月,無可計算,傳說在那洪荒上古時期,混沌之地衍生了無數妖魔,而死神正是在這無盡的妖魔世界中殺出一條血路,成就死神之名!   萬千洪荒凶魔,皆是成了死神的奴僕!   此時,那無盡的虛空之刃旋聚在一起,瞬即之間,一道明亮的幻影逐漸凝聚!   完全由刀影凝成的武者幻影!   帶著無盡的殺伐之氣!   這武者幻影隱隱透著一股殺戮氣息!   完全是為殺戮而生!   「這便是真正的虛空之刃嗎?」飲血城主喃喃自語,而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那明亮的武者幻影隱約帶著寒星的氣息!   此時,那虛空之刃乃是人形,或者說是兵器化身的寒星!   此時,寒星已經完全沉浸在戰鬥之中!已經不知道那虛空之刃究竟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   我本是一柄殺人之器嗎?寒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瘋狂,殺人之器,身為頂級殺手,自然為殺人而生!   帝血劍雖然依然霸氣絕倫,然而此時,在那明亮幻影的面前,似乎有一些氣勢不接的意味……   落敗,就在眼前!   風無央幾乎可以肯定,此次,必敗無疑了!   對於風無央而言,失敗就等同於身死!   身死!   雖然不想死,雖然沒有資格死,但面對無法選擇的死亡,風無央能逃避嗎?   不能!   既然不能逃避,那麼就放開一戰吧!   不計生死!   瞬即,風無央熱血沸騰,熊熊火海依舊燃燒在天際,彷彿這燃燒的火海綿延進了風無央的心中……   這火海,若要焚我,那我便讓我心與這天地共同燃燒吧!   乾坤一劍!   帝血劍長吟一聲,氣勢驚天,一道絢爛的血色光華衝向那明亮幻影!   此時,那一道明亮的幻影彷彿帶著絕世凶魔的煞氣,在修羅界第一殺手寒星的神識支配下,一時間,無盡意念兵器齊出……   風無央心生死志,目光中充滿決然,這第一殺手果然是第一殺手!即便自己乾坤一劍氣勢驚天,卻始終難抵那無盡的煞氣!   而就在此時,眼睛瞇成一條縫的飲血城主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如若風無央死了,那麼寒星必然將自己殺死在此地!   必須出手!   就在那絕世凶魔衝向帝血劍的一霎那,飲血城屈指一彈,一柄純黑的長劍指向寒星本尊……   一道黑色幻影閃過,飲血城主純黑長劍已經逼近寒星!   「你?你!」寒星猛然嘶吼一聲,這嘶吼聲中,顯然有著一絲憤怒,甚至淒厲!   寒星右掌一拍,一道風旋衝向飲血城主的純黑長劍,這一道勁力雖然並不是很強,但是卻讓長劍偏離幾分,虛空一陣驚動,那純黑長劍從寒星本尊身旁掠過!   正是因為飲血城主這一擊,那明亮的幻影凶魔氣勢大減,威勢不足之前的七成,而帝血劍此時氣勢正盛,而且帶著決然的意味……   轟然一聲巨響,天地之間,忽然晃動起來!   無盡的風旋捲向火海,那無邊的火海在仿若利刃的狂風之下,盡皆熄滅,化為虛無……   而帝血劍依舊鋒芒不減,刺入那幻影凶魔體內!   寒星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經脈瞬即紊亂!   幻影凶魔爆裂,八十一道幻影亦是隨風而滅……   帝血劍乃止。   「你,為何如此?」寒星向飲血城主質問道。   「我,不得不如此,你懂得!」飲血城主白淨的臉上,笑容顯得很純真,而這純真的面容之下,依稀有著梟雄的風範。   「我不懂!」寒星嘶吼道。   「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調息經脈……」飲血城主用白蔥一般的手指掠了掠眼前的髮絲,平靜地向寒星說道,「所以,我決定,趁早擊殺你,免除後患!」   此時,寒星的神色變得越來越陰冷,似乎第一次,第一次因為自信,甚至可以說是狂妄,導致自己到如今這個地步!   寒星雖然表面上說聽不懂,但實際上卻是心如明鏡!   寒星心中充滿恨意!   若非飲血城主在關鍵時刻攪亂自己的心志,即便是飲血城主與風無央聯手,寒星亦是有著足夠的把握滅殺之!   然而,事實卻是自己已經重傷!   重傷之下,不但難敵風無央與飲血城主二人中任何的一位,而且連逃生都是極為艱難!   不僅僅是因為風無央與飲血城主實力強橫,而且這飲血城主對自己顯然有著必殺之心!   寒星此刻很憤怒!   憤怒,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種無能,或者說是失敗,尤其對於殺手而言!   寒星懂這個道理,所以瞬即之後,便不再憤怒,心境已平,經脈漸穩。   雖然寒星與飲血城主對於二人爭端乃至生死相爭心知肚明,但是風無央卻不明白。   因為不明白,所以風無央並沒有有所決定的意思。   而此時,飲血城主似乎才注意到風無央的存在,「你意如何?」飲血城主很坦誠地向風無央問道。   「實際上,我不知道你們兩位在說些什麼,或者說做些什麼……」風無央回答的很坦誠。   雖然風無央如此坦誠地回答,但是潛意識中還是判斷出,飲血城主與寒星,似乎已經成了生死對抗之勢。   「這寒星,他知道我們知道他知道死神的秘密!」飲血城的神色很平靜,只是說的話,很繞彎。   雖然很繞彎,但是風無央能夠聽懂,而且能夠領會其中的深意,「這死神便是傳說中的那位超級存在?」   聞此,飲血城主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寒星如果有著足夠的實力,必然要滅掉我們兩個!」   「是的,如果是你,你的確也會這麼幹!」風無央向飲血城主道。   「這……或許,的確是這樣!」飲血城主白淨的臉龐上,似乎有著一絲難以琢磨的尷尬。   風無央心中微動,這飲血城主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武者的鮮血,此刻竟然還不好意思,這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   「這死神,果真是有著掌控世人生死輪迴的能力嗎?」風無央很坦誠地向飲血城主問道。   實際上,飲血城主此刻最憂心的乃是寒星,如若再拖延,一旦寒星實力有所恢復,那麼就難以對付了!   可是,即便是此刻的寒星,飲血城主也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勝之!更別說滅殺!   但此時的風無央似乎並無與自己聯手之意,這一點,讓飲血城主很焦慮!   雖然很焦慮,但是這風無央,還是要拉攏的!   「是的,這死神乃是真正的超級強者!」飲血城主答道。   「那麼,很多人將會對寒星感興趣!」風無央眉色閃動,「包括我在內……」   「那麼……」飲血城主目光一動,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寒意,「那麼你之意,究竟如何呢?」   「我只是說,我對這寒星知道死神的秘密很感興趣……甚至,這興趣要超過生死在我心中的地位……」風無央的目光之間,似乎有著一些猶疑。   如果真正存在著一位能夠掌控世人生死輪迴的超級存在,那麼自己的祖父、以及容若煙,還有羽夕陽等人是否有復活的可能?   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翻騰不已,熱血彷彿比激戰中燃燒的更激烈!   甚至,心臟都砰砰跳動!   希望,總是能夠讓人激動如斯!   實際上,飲血城主也想知道死神的秘密,但是飲血城主更清楚寒星的實力與為人,一旦寒星此刻脫身,待其實力恢復,那麼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滅殺飲血城主與風無央!   「你可明白,如果這寒星脫身,可有什麼後果?」飲血城主的聲音中隱隱有著質疑的味道。   「這個……實際上,我並沒有想清楚。」風無央回答的很坦誠。瞬即之間,風無央目光一動,向飲血城主問道:「你可知道,那寒星,在透露自己知道死神秘密之前,就已經對你心存殺機了……」   聞此,飲血城主目光一驚,的確是如此!「可是,這個是為什麼?」   「坦白地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無論如何,對於這件事情,你比我知道的更多!」風無央平靜答道。   莫非是暗夜修羅授意?想到此處,飲血城主臉色似乎有一些蒼白,如果是暗夜修羅授意,那麼自己就只能等死!   除此,別無選擇!   只因為,實力相差太遠!   就在暗夜修羅心中忐忑之際,突然目光一凝,嘶吼道:「人呢?寒星哪裡去了?」   四野蒼茫,寒星已經遠遁而去。   「寒星,雖然是頂級殺手,但是依舊是世上生靈,但凡生靈,對於死亡,終究是畏懼的!如若寒星知道死神的秘密擴散出去,那麼暗夜修羅這等強者,豈會坐視?」風無央目光看向四野,神色之間一片平靜,「實際上,寒星遠遁的那一刻,那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刺客冷月   聞此,飲血城主目光一動,「死人?」   風無央點了點頭,神色之間似有一縷難以琢磨的凝重,而這難以琢磨的凝重之中,隱隱有著一種憂慮。   「你是說……」此時的飲血城主似乎有些遲疑。   風無央目光微動,「我幾乎可以斷定,你在片刻之內,必然會將寒星知道死神的秘密告知暗夜修羅,一則是為了讓暗夜修羅控制寒星,從而你的性命得以無憂,二則可以向暗夜修羅表示你的忠心,當然,你這所謂的忠心,可能是假的!」   聞言,飲血城主目光一閃,微微一笑,「不得不說,你說的,雖然很坦白,但無疑,很正確!」   飲血城主認為正確的事情,自然會去做的!瞬即之間,飲血城主神思一動,手珠翻出,一則信息流出。   飲血城主果真是絲毫不避諱!   風無央對此很理解,所謂的臉面、尊嚴,在強者爭鋒世界裡,真的不被武者看重!   然而,此時的飲血城主雖然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是神色之間,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   無論如何,寒星算是與自己徹底決裂了!   那麼,眼前的風無央似乎也並非自己之友,而可能是生死之敵!   生死之敵並不要緊,如何對付生死之敵才是最重要的!   對此,飲血城主一籌莫展!   在飲血城主一籌莫展的同時,風無央亦是心中疑慮不止。   寒星雖然遠去,然而寒星的謀劃卻可能依然存在!   飲血城主的實力加上寒星這種計謀超絕的人所設計的謀劃,必然是極難應付的!   這可能存在的謀劃是什麼呢?   風無央不知道,但是目光卻轉向了飲血城主。   這種目光讓飲血城主似乎有了一絲惶恐,或者說是有一些不安!   這風無央似乎在斟酌是否在此刻滅殺自己!   如果自己死去,那麼血島陷阱就無從實現,甚至,血島可能淪入惡魔島武者的手中!   而且,多年以來,由於自己殺伐無情,在飲血城乃至血島,多肅威嚴,少有恩信,如果自己被風無央所殺,那麼親族子弟必然被仇敵一一滅盡!   這結果,飲血城主難以承受!   難以承受的事情,卻有發生可能,這是讓人最不安的!   實際上,飲血城主猜測的很正確,此時的風無央正在斟酌是否與飲血城主一戰!   風無央數次將目光轉向飲血城主,這猶疑的目光中,在飲血城主看來,彷彿帶著凌厲的鋒芒!   片刻之間,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光芒一閃,漸有暗紅之色,彷彿是等待血戰的凶魔一般,甚至,飲血城主靈魂深處,似乎聽到了帝血劍的嘶吼之聲。   殺,還是不殺?風無央心中很矛盾!   如果選擇與飲血城主一戰,取勝是必然的,然而取勝與擊殺完全是兩個概念!風無央可以確信,即便是最終擊殺飲血城主,那麼風無央自己也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   甚至,這代價大到風無央不能承受的地步!   比如,如果飲血城主在激戰之時,選擇自爆,那麼風無央即便不死,必然重傷,而且,一旦驚動飲血城的其它高手,或者飲血城主在臨死之際召來飲血城長老,那麼風無央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想及此處,風無央眉色一凝,心中已經有所決斷,飲血城主雖然實力略遜於風無央,然而如若與風無央死戰,必然能夠相持很久!如此,如若此時飲血城主召來飲血城長老,那麼風無央必敗!   既然如此,那麼飲血城主為何不召呢?   很明顯,飲血城主心中有底!   而風無央,雖然實力上有一些優勢,但是對於二人決戰,心中沒底!   所以,此時風無央神色一緩,向飲血城主淡然笑道:「我認為,水之清,則無魚,閣下乃是血島的真正統治者,可即便是統治者,又何必強求血島之人盡數服從於你……」   風無央雖然說的很模糊,但其中的意思,飲血城主卻聽的很明白,風無央是在與飲血城主商討惡魔殿生存在血島的可能性。   飲血城主頓了一頓,心中隱隱有著一絲欣喜,很顯然,此時的風無央,沒有了肅殺之意,而其言語之中,也是有著緩和的意味。   顯然,風無央是對飲血城主有些忌憚!   雖然飲血城主不知道風無央在忌憚什麼,但是只要是忌憚,對於飲血城主而言,就足夠了!甚至,在心理上,飲血城主隱隱有一種快感!   對於風無央,飲血城主雖然不是很瞭解,但是可以肯定,如若是風無央或者惡魔殿有著足夠的實力,絕不會允許自己存在於血島之上!   飲血城主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好人!   妥協,往往只是一種無奈,而且是極為靠不住的,不能長久。   雖然飲血城主心中心如明鏡,但是神色之間,卻是如沐春風,飲血城主看向風無央,爽聲笑道:「無央兄弟,這話說的有些直了!實際上,對於清洗血島之事,在下亦是為難,但是身為暗夜修羅部屬,我又能如何?」   此時,飲血城主顯得很無奈。   讓自己顯得很無奈,往往是逼或者說是拒絕對手的一種方法,很有效的方法!   此時,飲血城主的話中,雖然明面上是有拒絕之意,但風無央卻聽的出來,飲血城主還是有話要說。   飲血城主頓了一頓,眉色一動,「實際上,對於我們武者而言,所謂的權勢、地盤,皆是浮雲!你說是吧?」   風無央點了點頭。   見此,飲血城主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又用白蔥一般的手指掠了掠眼前的髮絲,「對於武者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修為之進境,權勢、地盤都是暫時的,只要有足夠的修為,那麼這些浮雲召之即來……」   雖然風無央對此並不是十分認同,比如,人世間的情義,在風無央的心中,就比修為的進境更重要,可是,此時此刻,風無央並沒有心思和飲血城主計較,情義與修為哪個更重要,於是,風無央點了點頭。   但此時,那飲血城主見風無央點頭,似乎有些吃驚,「據我所知,你不是一直把情義看的比修為更重要嗎?」   聞此,風無央一怔,「這個……這個,你繼續說吧!」   飲血城主似乎隱隱能感覺到風無央言語中的意思,當下神情有些異樣,道:「這……這暫且不論,你說,我能不服從主上嗎?」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無論你我,實際上都沒有不服從的實力……」   「說到這裡,其實,從內心來講,我是相當佩服你的!你竟然敢擊殺主上的三大分身!」此時,飲血城主看向風無央的目光中,顯然是有著幾分尊崇!真誠的尊崇!   在飲血城主的內心深處,生長著一株奇怪的心思幼苗!服從於暗夜修羅無數載了,不知道為何,飲血城主雖然似乎形成了服從定勢,但是總有一種怪異的想法,那就是想有朝一日把暗夜修羅踩在腳下!   雖然飲血城主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想法為何如此怪異,甚至不知道把暗夜修羅踩在腳下有什麼好處!但這想法就是如此神奇地滋生在飲血城主的內心深處了!   不過,這想法僅僅是想法,甚至很多時候,飲血城主都不敢去想,偶爾,在午夜夢迴,夜空靜寂之時,飲血城主才敢放任這怪異的想法在內心深處滋生,乃至蔓延!   每當這想法滋生之時,飲血城主都會隱隱有著一種興奮的感覺!   這種興奮的感覺,讓飲血城主很迷醉!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讓飲血城主從這種迷醉中清醒過來,飲血城主怔了一怔,掠了掠髮絲,向風無央道:「主上乃是有著神奇的機遇,因此實力上,乃是修羅界之巔峰,我輩,我輩……的確難以企及的。」   「對於此次事件,暗夜修羅會如何處理?」風無央向飲血城主疑聲問道。   「神魂控制寒星,獲取死神遺跡的秘密,而後派出修羅界第一刺客冷月擊殺你!還有……」說到此處,飲血城主突然一頓,沒有繼續往下說。   實際上,飲血城主是想說那冷月將與飲血城武者一道剿滅惡魔島武者勢力!   雖然飲血城主沒有明說,但是風無央卻已經聽出來了,然而,此時風無央的神情依然如常,似乎根本沒有體會到飲血城主未言明的深意。   見此,飲血城主一怔,心中有些疑問,這風無央究竟聽出來方才自己不小心表達出來的話意沒有?   很多時候,木訥也是一種明達。   風無央對於飲血城主的疑慮並沒有在意,而是思考著那暗夜修羅,如若暗夜修羅通過寒星得知死神遺跡的秘密,修為再進一步,衝破主神的終極壁障,那麼這世道將會發生什麼變化?   很顯然,以暗夜修羅殺伐的性格,必然會前往幽冥界,擊殺孟雲沖、月帝以及紫元宮宮主,征服幽冥界!   甚至,星空世界也不能倖免!   想及此處,風無央長舒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如果想的太多,那麼憂慮也就越多!   「第一刺客冷月?」風無央向飲血城主疑問道。   風無央心中很明白,那第一殺手寒星,絕對有著擊殺自己的實力,然而,暗夜修羅屬下三大高手中,雖然並沒有明確的高下之分,但是隱隱之間,冷月的地位還是要高於寒星的!   也就是說,對風無央而言,冷月比寒星更危險!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血島凶獸   幽靜的夜空之下,飲血城主與風無央皆是持劍而立,然而此時,二人心中皆無殺意。   飲血城主歎息一聲,「這冷月,可是伏擊過主神強者的……而且,那次伏擊,可以說是很成功,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我想閣下心中定然是相當明白……」   聞此,風無央目光微動,點了點頭,「以實力而論,這冷月堪稱真神強者中的巔峰存在!」   「甚至,沒有之一!」飲血城主補充道,「在歷史上,我只聽聞過冷月曾經與主神強者交手過……」   真神境界與主神境界,雖然只是一階之差,然而這一階之差卻是猶如鴻溝,修羅界真神強者何止百千,然而主神強者卻是寥寥可數……   此時,風無央的心頭突然泛起一絲疑問:主神強者亦是有初階、中階與高階之分,然而在風無央的印象中,似乎唯有高階主神強者,甚至可以說是只有巔峰級的高階主神強者?   這是為何?   以常理而言,諸如真神境,初階若有千人,中階乃有百人,高階可有十人,但為何主神修為的強者卻是猶如孤鶴獨立?   「修羅界第一刺客,這名頭的確是不小……」風無央沉吟道。   修羅界本就是殺伐之地,能夠稱為公認的第一刺客,其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若非我,恐怕,閣下已經死於寒星之手……」飲血城主目光一閃,向風無央道。   「這一點,我自然是極其清楚的。」風無央回答的很平靜,突然,風無央目光一動,向飲血城主問道:「莫非,你就不擔心寒星向暗夜修羅說出你的偷襲之事?」   寒星奉命擊殺風無央,飲血城主在二人激戰之時偷襲寒星,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對於暗夜修羅而言,都並非是忠心之舉。   對很多強者而言,屬下是否忠心,往往比是非更重要。   「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飲血城主實際上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風無央點了點頭,似有深意地看了看飲血城主,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慮:不知道為何,這飲血城主似乎在有意無意交好自己,這是為什麼?   風無央想不明白。   飲血城主幽幽地歎息一聲,「這冷月,不知道是否會沿用寒星之謀劃,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樂見你與冷月的爭鋒……」   此時,飲血城主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熱切。   飲血城主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可以說是相當坦誠了,如若再詳加透露,那麼便是明顯冒犯暗夜修羅了,對於這種事情,飲血城主自然是不可能做的。   飲血城主淡然一笑,隨即幻影一閃,消失在遠方。   實際上,飲血城主遠遁的身影雖然極快,然而風無央卻是有著足夠的信心能夠追上,不過,既然風無央已經決定不與飲血城主在此交鋒,那麼追擊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   飲血城主雖然遠去,然而血島的風雲並沒有隨之散去……   風無央幻影一閃,便向血雲城而去。   血雲城城主府。   「我派出九路人馬打探那殺手寒星的下落,皆是無功而返,這寒星似乎是突然消失了……」百里雍目光中充滿疑問地向風無央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這一點,風無央早有預料,可是,按照此前的推測,此時的暗夜修羅正在衝擊壁障,那麼拘禁寒星呢?   若非冷月,必然是烈日!   風無央眉頭一閃,看來,寒星的實力並非是三大高手中最強的,這烈日,或者是冷月,很可能實力上強於寒星!   但其中究竟有什麼隱秘,風無央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寒星既然已經……已經不算是對手,或許,我們是有著翻盤的希望……」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似乎有些興奮。   對此,風無央並沒有肯定,但也沒有否定。   因為,風無央心中亦是躊躇不決。   「現在惡魔殿武者不少武者對於血島血石,蠢蠢欲動,似乎以我城主之令,已經無法按捺的住,況且,閣下亦是要通過血海之舟遠去那滅天海……」百里雍斟酌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對那血島血石礦藏採取行動?」   「是的!」百里雍果決道。   「這是一個機遇,再說,以飲血城之實力,雖然可以擊敗惡魔殿武者勢力,但是僅僅是擊敗而已,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所以……我們可以一搏!」百里雍神情之間,似乎隱隱有著一種壯烈。   雖然風無央無法反駁百里雍的決定,然而,內心深處,卻隱隱有著一絲不安,這種不安總是無法消散。   似乎,這血島之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陷阱!   可是,這陷阱是什麼,風無央並不知道,而且,從表面上看,這陷阱非但不存在,情勢還很安全!   可,越是如此,風無央的心中越是不安。   幽靜的黑夜,蒼穹之上,幾許星芒閃爍不定。   風無央、百里雍與數百惡魔殿武者秘密潛入血石礦藏。   血石礦藏所在之處乃是一處山脈,山脈極其雄峻,臨海而生,山脈內側,乃是血石礦藏所在,山脈外側,乃是浩瀚的修羅海。   修羅海上,赤紅的波濤翻滾,偶有凶獸翻騰其中,凶獸嘶吼,凶厲的嘶吼聲傳遍山脈,為這冰涼的黑夜,更增一絲寒意。   惡魔殿武者定了定心神,趁著星夜,急潛往血石礦藏所在之處。   瞬息之間,一座宏大的泛著赤紅之色的山脈出現在眾武者面前,山脈之間,草木繁盛,彷彿多年未曾有人類的足跡一般,那繁盛的草木中間,零星有血色的光芒映出,猶如蒼穹間的星辰一般。   此時,百里雍以及血雲城諸位長老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然而,風無央心中卻是疑雲頓起:這裡為何沒有其他武者?為何不見飲血城武者的影子?   很奇怪,或者說是很詭異!   很詭異的事情,雖然從表面上無法看出來,但實質上,還是有著其內在的因由!   此時,風無央的神色很凝重!   正如風無央所預感的那樣,在百里之外,飲血城主正在佈局,或者說是在準備狩獵!   狩獵的對象,自然是惡魔殿的武者!   風無央目光一動,看向百里雍,沉聲道:「如今,血雲城那邊如何?」   聞此,百里雍神色一怔,隨即之間,目光中閃過一絲驚駭,「你是說……你是說?」   百里雍猛然向手中的通訊手珠翻去,神識一掃,臉色變得煞白!   見此,風無央目光變得更加凝重!   「怎麼聯絡不上了?」百里雍驚聲道。   百里雍此言一出,眾多惡魔殿武者紛紛探查自己的通訊手珠,瞬即之間,幾乎所有武者臉色都是變得煞白!   「怎麼回事?」有武者驚聲道。   「我們是不是中計了?」有武者疑問道。   「中什麼計?」一個紅袍武者向方才說中計的武者問道。   「我哪裡知道……」   驚恐、恐懼逐漸在惡魔殿諸多武者的心中蔓延開來。   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   「如我預料不差,此次,血島的勢力除了惡魔殿勢力之外,盡皆已經歸附於飲血城,此次,這陷阱,正是這些勢力密謀而成……」風無央目光凝重地看向百里雍以及眾多武者繼續道,「我們的對手,便是飲血城勢力!」   風無央之所以如此說,便是為了確定惡魔殿武者的真正敵手!   即便對手很強大,也比不知道對手是誰要好得多!   「飲血城?我們才不怕他們呢!」一名壯漢嘶吼道。   一時間,群情激憤。   「不過,這陷阱雖然是那飲血城勢力所設置,然而,究竟如何,還需要我們去摸索,去克服!」風無央正色道。   就在此時,那血石山脈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這怒吼彷彿來自九天之上,帶著震撼人心的威能,此時,這山脈一方的空間,竟然因為這怒吼之聲,隱隱有著奇異的波紋!   風無央與百里雍以及眾多武者神色之間,皆是閃過驚駭!   而就在此時,百里之外的飲血城主以及諸城城主,目光中亦是有著驚駭之色,然而這驚駭之外,更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飲血城主姣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笑容,環顧左右,「這血石礦藏,將是那,將是那風無央以及惡魔殿武者的葬身之地!」   聞此,一名城主亦是目光閃動,「尊主上旨意,血雲城由於沒有主力坐鎮,數萬武者已經被我等盡數剿滅!」   「很好!不過,只有這些惡魔殿的主力死盡,惡魔殿的勢力才算完全根除!」說到此處,飲血城主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冰冷,「要不然,斬草不除根,以後又是禍害!」   「有主上的英明謀略,加上這已經佈置好的千劫陣法,風無央他們插翅難逃!」又一名城主附和道。   聞此,飲血城主似乎有一些得意,「這風無央,的確是難對付,不過,修羅界第一刺客冷月所授的這千劫陣法,想必威力亦是極大,此次,諸位務必盡力,一舉剿除惡魔殿!」   此時,星月暗換,蒼穹幽暗無光,那血石山脈中再一次傳來恐怖的怒吼之聲……    第二百九十四章 洪荒血獸   突然之間,天地之間一陣轟鳴,天際深處,隱隱有著赤雲翻騰,猛然一道閃電從那赤紅的濃雲中穿出,擊在蒼茫幽暗的修羅海上,頓時,一聲巨響之後,浪濤翻湧,紅光漫天。   就在此時,血石礦藏山脈中又傳來一聲嘶吼聲!   帶著慘烈意味的嘶吼聲!   然而這慘烈的嘶吼聲中,隱隱有著帝王的霸絕氣息,彷彿有著生死殺伐的意味!   此時,諸位惡魔殿武者的神色之間,幾乎儘是驚駭,甚至是深深的恐懼!   「血獸!」百里雍幾乎是大叫起來。   聞此,風無央的目光也是閃過一絲凝重,在那狼神所載的《異域志》中提到,血獸乃是修羅界極為罕見而且極其強大的凶獸,沒有人知道血獸是何衍生,也不知道血獸是否有雌雄之分!   因為,血獸出世之時,乃是一片幻化無定的血海,或者說是血雲!   沒有人知道血獸真正的形貌,連狼神亦是對此不明!   伴著無盡的閃電之聲,那血石礦藏山脈一陣驚雷之聲,一大片血色的雲朵泛著吞噬的氣息,彷彿是洪荒的凶魔一般,向風無央、百里雍等人飄來!   「血獸!血獸!」數名惡魔殿武者驚呼道。   百里之外,飲血城主閃著陰沉的目光,「這,這寒星果真是了得,竟然能夠以閃電陣法勾動血獸出世!」   「血獸出世,這非同小可,加上千劫陣法,雖然足可滅掉風無央與惡魔殿的勢力,然而,血獸現於世間,可是說是一場大災劫,寒星如此做,難道就不擔心主上怪罪嗎?」一名長老,似乎有些憂心地向飲血城主道。   實際上,這長老說的很委婉,寒星已經被暗夜修羅控制,此時擔心寒星,無論是於情於理,皆是虛無縹緲,此時飲血城主主持這陣法,一定程度上相助了那血獸出世圍殺風無央與惡魔殿武者勢力,實際上飲血城主可能成為大災難的主導者!   如果飲血城主後果堪憂,那麼身為飲血城長老,勢必不得善終,這長老顯然是在為自己考慮。   此時,飲血城主看了看那名長老,目光中有著莫名其妙的味道,幽幽歎息了一口氣,「這血獸,是很強大的,無論是你我,還是風無央,幾乎可以肯定,如果與這血獸交鋒,必然九死一生!」   飲血城主目光一凝,閃出一絲無情的光芒,「這血獸滅掉風無央之後,我們當可以千劫陣法擋住片刻,只要片刻,我們便可逃離!」   「那逃離之後呢?」那長老怔怔問道。   「血島生靈塗炭……此也正是我……」飲血城主本想說正是其滌蕩血島重新構建統治的良機,但話到了嘴邊,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過分,當下便忍住了。   飲血城主雖然沒有說,但是在場的諸位長老心中似乎能夠感應到,皆是心中疑慮:自己是否是飲血城主滌蕩的對象?   飲血城主目光一動,「那血獸肆虐血島之時,或許就是主上出手之時……實際上,血島生靈塗炭,對於主上而言,自然是不算什麼的,猶如草芥塵土,不過我可以肯定,主上肯定是會這血獸感興趣!」   「只要對血獸感興趣,那就足夠了!」飲血城主目光一凝,繼續向那血石山脈看去。   那血石山脈上空,血雲翻滾不已,透著無盡的殺戮氣息,血雲所過之處,唯有血腥之氣!   翻滾的血雲中,隱隱有著魔鬼鳴叫,又有厲鬼淒然之聲……   驚雷又起,血雲突然成網,向山脈北部百餘名惡魔殿武者撲去!   速度極快!   血雲似乎生出雙翼一般,血紅的雙翼將那百餘名惡魔武者包裹而進,瞬即之間,無數慘叫悲呼之聲,響徹天地……   血雲翻騰,內中似有咕嚕之聲,然而僅僅是片刻之間,血紅的雙翼再次展開,突然,百餘枚血色晶石從那雙翼中紛紛掉落……   血石!   血石竟然是武者軀體被血獸煉化而成!   看著蒼茫的血石礦藏山脈,風無央的心中閃過一絲冰涼!   這血獸曾煉化了多少武者?多少晶石才能聚成這一片山脈?   此時,百里之外的飲血城主亦是目光清冷,神色之間,亦是有著些許的寒意,而飲血城主身旁的諸位長老看到方才血獸吞噬惡魔殿百餘武者的那一幕,亦是噤聲不語。   就在此時,那翻騰的血雲又向風無央等人撲來!   此時,若不出長劍生死相抗,那麼這當前的惡魔殿武者必然無倖!   風無央目光一決,一股生死豪情在胸中油然而生!   長劍出,大風起!   帝血劍猶如一道明亮的月光,帶著無盡的冰冷氣息,衝向那一方血雲!   那血雲一聲厲吼,頓時,山脈上空,一陣驚顫,閃電四起,無數閃電彙集在一處,擊向那刺向血雲的帝血劍!   彭……   一道明亮的光華閃耀在天際,帝血劍與閃電撞擊在一起,頓時,極強的虛空氣流衝向修羅海,掀起驚濤!   那翻滾不已的血雲彷彿更加兇猛,似乎帶著一種霸者獨有的煞氣,重新凝聚在一起!   風無央凝望之時,那血雲迅速凝聚在一起,急速旋轉,片刻之後,那一方空間似乎有一些扭曲!   突然,那血雲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嘶吼,猛然,血雲沸騰起來,彷彿是翻騰的血海一般,血海四野展開無盡羽翼,無盡羽翼皆是向風無央包裹而來!   此時,空間似乎在有規律地波動一般!   風無央心中閃過一絲驚疑,正欲相抗,忽然被神奇地捲入那血雲羽翼之中!   之所以稱之為神奇,是因為風無央都不明白,為何那一方空間會突然消失,為何自己會彷彿瞬移一般被血雲羽翼包裹?   此時此刻,風無央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因為,死亡就在眼前!   就在那一線生死之際,風無央召出紫極聖舟,幻影一閃,躲入其中。   這紫極聖舟雖然在幽冥界、乃至修羅界的飛行速度比不上在星空世界那般暢意,然而卻是有著幻化的能力!   紫極聖舟迅速關閉,而且急速縮小!   紫極聖舟越小,抗衡能力也就越強!   幾乎是瞬即之間,龐大的紫極聖舟已經變成了長寬高皆是數米的囚籠!   此時,那血雲似乎變得平靜起來,血雲之中,偶有咕嚕之聲傳來,這讓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驚顫不已!   風無央被血獸吞噬了?   那咕嚕之聲,是否便是煉化的聲音?   此時,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皆是臉色慘白,風無央若是身死,那麼惡魔殿如何逃離此地?即便逃離此地,又如何與飲血城抗衡?   彷彿,擺在百里雍以及惡魔殿眾多武者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一名惡魔殿的長老突然道:「為什麼沒有血石……」   此時,百里雍才稍稍穩定心神,如若是血獸煉化了風無央,那麼必然會凝成血石,此時,那血雲之象很是詭異,而且沒有血石掉落,很可能,血獸並沒有煉化掉風無央!   可是,百里雍似乎沒有聽說過有哪位真神境強者在被血獸吞噬之後還能存活下來!   「他,能創造奇跡嗎?」百里雍目光中驚疑不定,怔怔道。   「我想,他能!」一名紅袍長老突然道。   「為什麼?」百里雍問道。   「因為,他總是能夠創造奇跡,如果他不能創造奇跡,或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那形貌彪悍的紅袍長老似乎在哲思。   聞此,百里雍又將目光轉向那雲層之上的血海。   那血海時而綿延向遠方,達到數十公里,時而凝聚一起,只有方圓數百米。   百里之外,飲血城目光凝重地看著翻滾捲動不已的血雲,神色之中充滿猶疑。   「既然那血獸已經吞噬風無央,那麼這百里雍以及那些惡魔殿武者,就斷然不足為慮了!」一名城主向飲血城主恭敬道。   「是這樣……嗎?」飲血城主目光微動,「那既然如此,閣下是否可以做先鋒,倒是也算是大功一件……」說完,飲血城主目光逼視那名白衣城主。   此時,白衣城主的神色之間顯現一抹複雜,或者說是有些尷尬,略一定了定心神,道:「這個……既然我們會盟,自然會秉承閣下尊意,還是一起前去誅滅的好……」   白衣城主拒絕的很委婉,似乎都不敢抬眼看飲血城主。   飲血城主只是微微一笑,又用蒼白的蔥指掠了掠額前的髮絲。   見白衣城主如此,其他城主與長老自然是不敢再問什麼了,當下,飲血城主陣營靜寂無聲,眾多武者皆是目光凝重地看向那遠方的血雲。   血石礦藏山脈之下,百里雍突然向一名長老疑聲道:「莫非,這血雲如此翻騰,是在煉化風無央……」突然,百里雍神色一動,聲音一決,「我們一定要阻止血雲煉化,一定要阻止!」   彷彿是有了默契一般,百里雍一劍擊出,數百道劍芒隨之而出!   山脈驚動,光華四溢的劍芒直直刺向雲層之上正翻滾不已的血雲!   轟然一聲,劍芒撞擊在那血雲之聲,頓時,那血雲發出一道淒厲的嘶鳴,頓時,天地猛然一黯,四野彷彿盡數被血雲籠罩……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載千年   一聲響徹寰宇的凶厲之聲,彷彿帶著無盡的憤怒,透進惡魔殿武者的靈魂深處……   瞬即之後,天地之間,驚雷四起,那翻滾不息的血雲再次凝聚旋轉,無盡虛空氣流隨之波動……   片刻之間,四方蒼穹皆是血色,血石礦藏山脈完全籠罩在血雲之下,偶有光華的玉璧閃著彷彿有著妖魔氣息的血色光芒……   血雲漸濃,那血雲四圍的虛空氣流旋轉更劇,一聲轟鳴,無數道劍芒一般的氣流衝向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頓時,慘叫之聲,響遍山野……   百里雍以及諸位長老因為實力較強,在竭盡心力之下,重傷而不死,其餘武者絕大不多數在這強橫氣流的衝擊之下奄奄一息,離死不遠。   見此,百里雍勉強站立起來,屈指一彈,數百枚丹藥飛向傷勢沉重的武者,在來這血石礦藏山脈之前,風無央便早有預料將有一場血戰,所以準備了足夠的高階丹藥,然而,雖然有高階丹藥,眾多武者性命無憂,但戰力卻是難以恢復如初。   那血石礦藏山脈之上,血雲逐漸凝聚,似乎是在專心煉化風無央。   此時,紫極聖舟之內的風無央亦是相當焦慮,那包裹紫極聖舟的血海,彷彿帶著吞噬的氣息,又彷彿無邊無際,風無央神識感應之下,幾乎可以確定,這紫極聖舟正在慢慢蝕化紫極聖舟!   如果,這血獸將紫極聖舟完全蝕化,那結局會是如何?   自己將被血獸煉化成血石!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很明白,這血獸非但實力極強,而且有著神奇的天賦!   風無央無計可施!   似乎只有等死!   看著紫極聖舟外翻騰不已的血海,風無央心中憂慮漸長!   那無盡的血海中,似乎有著無數的凶魂厲鬼!   我要身死此地嗎?   風無央自問。   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根本沒有脫身之計!   等死!   風無央的心中掠過一絲悲涼,目光一動,潛入本我心界。   本我心界,蒼穹昏暗,四野被穹廬所圍,風無央似乎有著感觸,這蒼穹,這星空,不知道遼闊到何等地步,然而,天地萬象,卻是有著諸多神似之處……   很多先賢哲思,似乎放之諸界而皆通!   危生於安,強起於弱!   這無情的天道,在冥冥之中,彷彿就猶如這無盡的蒼穹一般,身在其中的生靈,隱約能夠感到它的圓潤通融。   蒼穹是什麼形狀?風無央不知道,但風無央的心中,卻有對蒼穹的認知。   但無論風無央對蒼穹的認知如何,蒼穹依然是蒼穹。   風無央目光微動,似有所感:蒼穹的眼中,一切皆是遵從著蒼穹的認知規則,而風無央的眼中,一切皆是遵從著風無央的認知規則。   這萬象諸界,圓潤通融,密不可分。   這大千世界,虛無飄渺,萬物獨立。   風無央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探尋的意味,心中翻騰:我的心,乃是誕生於這飄渺的諸界,心中之象,或是諸界的投影與衍化,然而,我的心,卻並非諸界,或者說,與諸界相互獨立。   因為,此心,乃是一方宇宙,一方世界。   是否,這世上的任何事物、生靈、乃至微塵,皆是一方世界?   風無央不知道,但此刻,風無央的心中一片通明,天地五行,諸界萬象,我心亦可衍化……   我的心,便是一方宇宙!   風無央念及於此,四野蒼穹,閃電轟鳴,草木瘋長,江河翻騰,烈焰燃燒在天際,大地透著渾厚的氣息……   「一載千年,從此始……」天際深處,傳來飄渺的蒼老的聲音。   然而,此時的風無央似乎沉浸在感悟之中,那江河翻騰之處,高山湧起,幾乎是片刻之間,一座險峻的萬丈高山聳立在江河之畔,風無央身形一動,端坐於山巔青石之上。   此時此刻,風無央目光所及,天地山川,皆在眼底。   遠方,白雲浮動,近處,偶有風聲過耳。   此時的風無央猶如孤獨的苦行僧一般,靜坐在青石之上,清風吹過,風無央閉上了眼睛。   這一場感悟,乃是風無央有生以來時間最長的感悟!   血石山脈百里之外。   「這血雲為何還在煉化風無央?」白衣城主小心翼翼地向飲血城主問道。   「你問我,我知道嗎?」飲血城主反問道。   很顯然,飲血城主心中很煩悶,或者說是很焦慮!   焦慮的時候,別人問自己並不能回答的問題,這一點更讓飲血城主的心中升騰起了一絲怒火。   對於飲血城主的煩悶,白衣城主自然是能夠感應出一些的,當下,白衣城主頓了一頓,「我之意……」   「你信不信,我在屠滅惡魔殿勢力之前,先把你給宰了?」飲血城主白淨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殺意!   此時此刻,眾人皆是無聲。   雖然說飲血城主乃是飲血城之主,實力亦是最強,不過血島其他城主實力亦是不若,而地位自然也不低,白衣城主見飲血城主如厲聲喝問自己,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怒火。   只不過,白衣城主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這一絲怒火。   因為白衣城主沒有絲毫把握擊敗飲血城主!   要是有三成把握,甚至自己確定有著逃生之能,那麼白衣城主第一個便是拿這飲血城主開刀!   此時,不僅僅是白衣城主心中有著異樣的想法,其他城主似乎也從飲血城主的話中隱約體味出了什麼。   滅掉惡魔殿勢力之後,飲血城主下一個要滅的,將會是誰?   名義上,各城城主的主人乃是暗夜修羅,並非是飲血城主,只不過懾於飲血城主的勢力與實力,各城城主才以飲血城主為尊。   實際上,從以往的事情來看,飲血城主的確是有著獨霸血島的意思,畢竟,若是飲血城主自己的心腹擔任各城城主,那麼對於飲血城主而言,會更放心!   但是,這將各城城主擺放到何處?   自然是滅了完事!   想到此處,諸位城主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慮。   而此時,飲血城主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雖然飲血城主的心中對諸位城主是存著殺意,但是此番圍剿惡魔殿的勢力,飲血城主還是需要借助諸城城主之力,想到這裡,飲血城主心中斟酌片刻,神色也就緩和了過來,目光掃視眾人,沉聲道:「我們皆是忠於主上,此番剿滅惡魔殿勢力,乃是主上親命,若是能夠功成,主上必有豐厚賞賜……」   飲血城主之所以如此說,一方面是為了緩和當下有些緊促的氛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作為過渡。   暗夜修羅本是嚴令飲血城主等人滅掉風無央以及惡魔殿勢力,根本沒有說什麼賞賜之類的話,關於暗夜修羅的心性,諸位城主雖然不甚清楚,但是飲血城主說暗夜修羅會有什麼賞賜,皆是心中明白,這純屬天方夜譚!   眾人無聲。   「惡魔殿勢力的存在,對於我們而言,是極為不利的!」那白衣城主突然道。   實際上,無論是白衣城主,還是其他城主,都是希望惡魔殿存在的,因為有惡魔殿存在,才會讓血島的情勢更加混亂,這樣方便各城城主渾水摸魚,如果惡魔殿消失了,那麼血島必然一統,到時候,飲血城主將會獨霸血島,其他城主很難有著實際的統治權。   白衣城主如此說,讓飲血城主也是一怔,飲血城主目光異樣地看著那白衣城主,心中在想,是不是這白衣城主真的被自己糊弄住了?   斟酌半天,飲血城主還是沒有斟酌出來,因為白衣城主的神情很嚴肅,目光很真誠,似乎根本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飲血城主頓了一頓,看了看眾人,道:「對於消滅惡魔殿勢力,諸位有什麼想法?」   或許,飲血城主心中早有了想法,但心中有想法,卻不一定要先表明,此時,飲血城主之所以如此問,乃是有著更多的心思。   對於這一點,其他城主也是心中多少明白一些,那白衣城主沉吟片刻,道:「這個,這個還是需要城主大人決斷,我等……皆是惟命是從!」   白衣城主的神情之間,很是果決。   飲血城主見這白衣城主把問題又推給自己,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不悅,當下冷冷道:「當真?」   此言一出,白衣城主一窒!   飲血城主眉色一動,正聲道:「此時,那血獸正在煉化風無央,誰敢前去滅掉惡魔殿的那些武者?」   飲血城主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靜寂,偶有武者將目光轉向那血石礦藏山脈上空,只見那血雲更加赤紅,隱隱透著凶悍的煞氣!   那煞氣懾人心魂!   眾人皆是心知肚明,滅掉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並不難,但萬一進入血石礦藏山脈之時,那血獸突然襲擊,誰能抵擋?   對於這些城主、長老以及武者而言,性命是很重要的!   沉默!   靜寂!   飲血城主掃視眾人,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看來,你們都不願意前去剿滅惡魔殿勢力了……」   實際上,這些武者並非是不原因,而是不敢!   此時,飲血城主負手而立,目光轉向血石礦藏山脈,盯著那一片翻滾不息的血海,神情越發凝重……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夢七千年   血海之中,紫極聖舟之內,風無央依舊沉浸在似乎無盡無止的感悟中。   天地彷彿歸於混沌,世事似乎依然渺渺,然而,風無央的神識卻是更加清明,偶有心海波瀾泛起,神識便是一陣波動。   彷彿這一方世界,完全是本心衍化,似乎自己的神魂,空前地強大起來!   千載過去,風無央依舊沉浸在感悟之中……   血石礦藏山脈之下,數百惡魔殿武者亦是盤坐於青石之上,等待著風無央的歸來。   一名惡魔殿長老向血雲城城主百里雍疑聲問道:「一年過去了,為何那血獸還在煉化?」   百里雍睜開雙目,神色凝重地看向那山脈上空翻騰不息的血雲,又將目光轉向天外,沉聲道:「我依舊能夠感應到風無央的氣息,也就是說,他現在並沒有身死……可是……」   百里雍所說的可是二字,在場的武者皆是心知何意,整整一年過去了!就算風無央沒有被血獸煉化,那必然也是凶多吉少!   「我們承蒙風無央之大恩,是不能捨棄他而去的!」百里雍決然道。   「生死同行,無怨無悔。」一名惡魔殿武者慨然道。   這名武者說完,眾多武者亦是紛紛激揚道:「生死同行,無怨無悔!」   悲壯之聲響徹天地。   百里雍看著數百睜開眼睛的惡魔殿武者,心中感慨萬千,實際上,在此之前,惡魔殿武者雖然堪稱豪烈,然而卻是內爭不斷,但經過這此劫難的洗禮,雖然惡魔殿損失慘重,然而活下來的武者卻是心境煥然。   「如果此次能夠活下去,那麼惡魔殿崛起,指日可待……」百里雍喃喃道。   百里之外,飲血城主營帳之內。   一名飲血城長老神色之間似乎有些猶豫,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片刻之後,彷彿是下了決心一般,向飲血城主道:「現如今,城主有何決斷?」   聞此,飲血城主皺眉,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很顯然,在飲血城主的心中,這位長老之所以詢問自己,其心中自然是有著什麼想法的。   「一年來,我們一直在這裡守著,雖然很穩妥,但是要守到什麼時候呢?」這名藍袍長老似乎有些急躁。   「實際上,我的心中,和你們一樣,也多少有些急躁,或者說是心煩意亂……」說到此處,飲血城主眉色一動,慨然道:「但,我們輸不起!」   輸不起!   此言一出,藍袍長老頓時明白了飲血城主的想法。   很顯然,對於飲血城主而言,這一戰沒有失敗的資格,因為,一旦失敗,將會萬劫不復!   所以,飲血城主必須慎重,必須非常慎重!   飲血城主環顧廳中的諸位長老與城主,目光一沉,「冷月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冷月?他似乎對這件事情不怎麼上心……」一白衣城主道。   「不怎麼上心?」飲血城主疑聲問道,「怎麼會呢?」   飲血城主的目光之中,充滿猶疑,實際上,飲血城主斟酌的事情很多,很多勢力都需要權衡!   飲血城主心中不由長歎:終究是實力不強所致啊!   若是自己實力夠強,何必費如此多的心思謹慎從事?   很多時候,斟酌、謹慎乃是一種無奈。   「依我看,冷月乃是受暗夜修羅之命,他不會不上心,對於擊殺風無央,想必,比我們更心急,只不過,作為刺客,這些並沒有表露出來罷了!」那白衣城主道。   聞此,飲血城主搖了搖頭,沉聲道:「如果以人類的角度來揣測暗夜修羅第一刺客,那可以說是極其愚蠢的!」   頓時,那白衣城主神色一寒,很顯然,飲血城主所說的愚蠢之人,正是自己!   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   可是,白衣城主又能如何?   當下,白衣城主裝做並不懂飲血城主的話,目光之中,儘是悅色,「此言甚是,這冷月的確不是人類,但其行蹤、心思謀略都是難以揣測!」   此時,飲血城主點了點頭,「是的,此正是我心所憂。」說到此處,飲血城主又將目光轉向百里之外的血石礦藏山脈上空。   山脈上空,血海依舊翻滾不已,偶有凶厲的嘶吼聲從中傳出,響徹了山野……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飲血城主自言自語道。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   飲血城主很想前去剿滅百里雍等武者,但又顧忌那血獸,因此,遲遲未敢決定。   隆冬之際,大雪紛紛而落。   紅色的大雪飛揚在天地之間,瞬即之間,便將血石礦藏山脈盡數覆蓋。   無盡的血色飛雪啊!   百里雍以及數百名惡魔殿武者毅然於風雪中巋然不動,彷彿入定。   一任天地落雪紛揚,武者之心,堅毅如斯!   數日之間,大雪將四野盡數覆蓋,天地之間,唯有血紅的雪原!   血紅的雪花,晶瑩剔透!   而那血石礦藏山脈之上,血海依然翻滾!   數日之後,旭日昇起,天地之間,光芒一片!   血紅的旭日,映徹四野,天地更加絢爛,血色的絢爛!   血石礦藏山脈之上,旭日映射在血海之上,血海泛著鮮紅的光芒,突然之間,天地響起咆哮聲,方圓萬里,虛空似乎隱隱震顫,血海綿延四方,瞬即擴大了萬倍!   然而,片刻之後,天地復歸寧靜,而那血海,亦是瞬即幻化為原來大小!   一天之後,咆哮聲又起,血海又是忽張忽合!   如此,反覆不止……   紫極聖舟之中,本我心界之內,風無央依舊沉浸在感悟之中……   沉浸在感悟之中的風無央似乎聽到了涓涓溪流之聲,那紫極聖舟在血海的蝕化下,已經毀掉九成……   風無央端坐於高山之巔,巋然不動……   有一日,風輕雲動,江河湍急,風無央睜開了眼睛……   風無央清澈的目光掃向天地乾坤,心中唯有朗朗,「七千年……一夢七千年……這一場夢……」   血石礦藏山脈,又是隆冬之際,血色的雪花從九天之上飄落大地。   百里之外,飲血城主營帳。   「這幾日,我見血海似乎不再狂暴,是否,是否可以前去剿滅惡魔殿武者?」一名灰袍老者向飲血城主建言道。   這灰袍老者的目光中儘是冷厲,充滿了決絕。   這種決絕,飲血城主能夠讀懂,的確,為了謹慎,飲血城主錯過了很多誅滅惡魔殿武者的良機,以探聽的消息來看,那血石礦藏山脈上的血雲似乎溫和了許多,這灰袍老者自然是按捺不住了。   飲血城主看了看那灰袍老者,點了點頭,「我之意,我要親手誅殺百里雍這叛逆!」   飲血城主之所以如此說,乃是因為飲血城主非但要剿滅惡魔殿勢力,而且要在血島樹立絕對的權威!   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便是殺伐,殘酷的殺伐!   在場的眾位長老以及城主似乎都能夠明白飲血城主心中的意思:這飲血城主乃是要殺雞給猴看!   片刻之後,飲血城主與數百強者身如流星一般,衝向血石礦藏山脈。   此時,那山脈上空,血雲依舊翻騰,平靜地翻騰,沒有任何狂暴的跡象。   瞬即之間,飲血城主以及數百強者已經站在血石礦藏山脈之下,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之前。   百里雍彈去身上的血色落雪,目光一閃,向飲血城主道:「已經決定了?」   「你們是自裁,還是我動手?」飲血城主目光清澈地看向百里雍,神色之間,似有純真的意味。   百里雍目光一閃,神色決然,冷冷道:「你說呢?」   「我要將你……將你碎屍萬段!」飲血城主目光中透著一股熱切,彷彿激動,彷彿瘋狂!「我要將一切反對我的人滅盡!哈哈哈!」   此時,突然有一陣清風從山脈掠過,淡然的聲音傳來:「是嗎?」   瞬息之間,一黑衣男子立於飲血城主與百里雍中間。   這黑衣男子正是風無央!   頓時,無論是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還是飲血城主等人,神情之間,可謂是極度的驚駭!   「你,還活著……」百里雍的喉嚨似乎有些不通暢,顯然是過於激動了。   「你,竟然還沒死!」飲血城主驚駭之後,嘶吼道,額前髮絲似乎有些凌亂。飲血城主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將目光轉向蒼穹,但卻怎麼也看不到那血獸所在。   「殺……殺死風無央,和……百里雍!還有那些叛亂分子,一個不留!」飲血城主神情似乎有些恐怖!   天地之間,大風頓起。   數百武者衝向風無央!猶如數百流星一般!   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抹赤紅的光芒閃過,血雲猛然出現在山脈上空,那血雲中傳來一聲厲吼,透著無盡殺戮氣息的血獸向飲血城主撲去!   風無央竟然收服了血獸!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心中震撼不已!   此時,漫天皆是血雲,或者說是血海!   那血海之中彷彿翻騰無數遠古凶魔,無數怨靈!   見此,飲血城主一聲厲吼,厲吼聲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憤怒,長劍出,刺向那一片血海!   天地蒼穹,驚雷四起,血海過處,空間似乎要爆裂一般,一陣清鳴之聲響起,飲血城主等數百武者盡數被捲入血海之中……    第二百九十七章 血海之舟   無盡淒厲的聲音從那血海之中傳來,天地風雲激盪,四野幽暗。   突然,一道明亮的閃電從九天之上擊向血海中央,片刻之後,驚雷之聲響徹天地,血海瞬即平靜,數百顆血色的晶石從血海中掉落在血石礦藏山脈之上。   血獸已經完全煉化了飲血城主以及那數百名武者。   雖然強敵已死,然而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見此情形,神色之間,卻是驚駭不已!   當時,風無央遁出本我心界之後,恰逢血獸即將完全蝕化紫極聖舟,然而,風無央自感悟之後,神魂極其強大,隱隱有自成乾坤之感,幾番交鋒,擊敗血獸神魂,進而將其收服,隱於空間戒指之中。就在那時,風無央聽到飲血城主厲喝之聲,便瞬即趕來。   「死了?他們居然都死了?」一名惡魔殿武者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情形,猛然大叫道。   「是的!飲血城主他們都死了!」另一名惡魔殿武者欣喜若狂!   而百里雍在驚駭,或者說是狂喜之後,神色之間,微微有一絲凝重,「千劫陣法……還有千劫陣法!」   風無央點了點頭,隨後淡然一聲道:「我們去吧!」   百里之外,飲血城主營帳。   當時,飲血城主本是帶了精銳前去剿滅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然而沒有想到卻是全部葬身於血獸之口,駐守此處的飲血城及附屬勢力武者見血獸吞噬了飲血城主,皆是猶如鳥獸驚飛一般,只是片刻,飲血城主營帳已經空無一人。   雖然飲血城主身死,營帳已空,但風無央卻是能夠感覺到,此處透著一股凶悍的氣息!   果然,就在風無央沉思之際,一名惡魔殿武者彷彿被閃電擊中一般,竟然瞬即之間化為飛灰!   然而,奇怪的是,四野之間,竟沒有任何異常!   神秘的千劫陣!   這千劫陣雖然神秘,然而,風無央攻破千劫陣卻是有著近乎絕對的把握!   帝血劍出,一道血色光芒,彷彿帶著乾坤的意味,絢爛的光華過後,震盪在那千劫陣上,瞬即之間,四野虛空中,出現了一道碎裂的波紋。   只聽幾聲卡嚓,波紋寸寸而裂……   風無央屈指一彈,血獸飛出,血海鼓蕩,片刻之後,那千劫陣萬千波紋中,傳出一陣爆裂之聲,血海猛然沸騰,向那爆裂之處吞去!   一聲山呼海嘯!   血獸將千劫陣法完全吞入!   天地復歸平靜。   這千劫陣,實則是非同尋常!雖然破解了陣法,但是風無央還是如此評斷!   飲血城主營帳綿延數十里,然而此刻卻是破敗不堪。   百里雍似乎有些感觸,「飲血城主,竟已成歷史了……」   聞此,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沉吟片刻,目光轉向百里雍等惡魔殿武者,沉聲道:「飲血城主雖然已成歷史,但暗夜修羅還在,只要暗夜修羅在,那麼這血島就不缺飲血城主。」   風無央的意思很明顯,暗夜修羅隨時可以指派血島新的統治者,當然,這新的統治者是服從於暗夜修羅的。   聽風無央如此說,飲血城主先是一怔,隨後似乎明白了一些,「是的,只是,飲血城主死後,這血島又歸於混亂。」   「混亂,我們惡魔殿才得以生存。」一名飲血城長老道。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只要暗夜修羅存在於世上,那麼惡魔殿就萬不可輕舉妄動,為今之計,只能暗中滲透血島,盡可能掌控血島的勢力,記住,這僅僅是暗中!而且,不要太過於貪心,否則,必然會引起暗夜修羅注意……」   盈滿則虧,非但風無央懂,百里雍也懂。   百里雍目光一動,向風無央道:「閣下,是不是已經有辭別之意?」   百里雍說到此處,神色之間,儘是不捨,然而,百里雍也明白,風無央是不可能久居於血島的。   風無央點了點頭,「血島,確是無央暫居之地……」   風無央此言一出,眾多惡魔殿武者皆是神色一黯。   見此,風無央笑了笑,道:「人生在世,離別之事,在所難免,以後,以後總會相逢的!」說到此處,風無央頓了一頓,「如今的血島,危急暫解,諸位須努力自強,待我歸來之時,應有惡魔殿興盛景象!」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亦是有著一些傷感,一些離別的傷感。   風無央的目光轉向遼闊無邊的修羅海,心中自問,萬載歲月,究竟何為重?   風無央長歎了一聲,心中無解。   一日後。   風無央很順利地登上血海之舟,由於血石礦藏山脈有著豐富的血石,因此,此次出海的血海之舟,是有著足夠的血石儲備,血海之舟乃是以燃燒血石提供動力,據血海之舟的操控師所講,這血石足可支撐百年之久。   百年,對於漫長的武者生涯而言,不過是一瞬。   血海之舟,長萬丈,寬千丈,上有九百閣樓,另有酒肆、茶館,此次血海之舟的乘客,共有七百三十九人。   這些乘客,絕大多數來自血島,其中有著不少惡魔殿的武者,這些惡魔殿的武者,皆是勇敢果斷之輩,希冀能夠在修羅海的冒險中有著奇遇。   但除了血島的武者,還有一些來自血島之外的武者,因為修羅大陸以及近海,唯有血島有著血海之舟,也因此,這類武者為數並不少!   此時,風無央正與一名為問天的惡魔殿武者在一酒肆內共飲烈酒。   「閣下,為什麼喜歡飲烈酒?」問天向風無央問道。   問天,真神中階修為,在血島惡魔殿武者中,算是僅次於百里雍的一線強者,生性重義,殺伐果斷,在風無央被血獸圍困煉化之際,問天獨自潛行到飲血城主營帳,為惡魔殿獲取敵手動向。   「因為,刺激!」風無央道。   問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刺激?」不知為何,此時的問天總想笑出來,問天本以為風無央能夠從什麼高深的意境著手,說一些雲裡霧裡自己難以聽懂但又彷彿很高深的話,沒有想到風無央的回答卻如此簡單!   或者,從表面上看,似乎很淺薄!   在問天的心中,風無央乃是不世出的大英雄,雖然風無央的實力修為暫時還比不上暗夜修羅這些主神強者,但是在問天看來,與風無央相比,暗夜修羅算不上真正的英雄!   「枯寂……」風無央意興索然,吐出這兩個字。   「枯寂?」問天反覆琢磨著這兩個字,似乎隱隱感覺到風無央的內心波動。   「這烈酒,能夠讓枯寂的人生,有著感覺……」風無央目光微動,「雖然風雲激盪之時,縱橫天下,然而,誰能知道,誰能體會,這其中的無奈與枯寂!唯有……唯有烈酒,似能澆滅這枯寂……所以,我才說,是因為刺激!」   問天點了點頭,看著窗外無盡的血海波浪,似乎有所思,但瞬即,問天突然想起了什麼,「閣下,是第一次乘坐著血海之舟?」   風無央暫停飲酒,目光一疑,點了點頭,「是的,莫非閣下乘坐過血海之舟?」   問天尷尬一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乘坐這血海之後……」   「哦!」風無央目光微動,神色之間,有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原來,這問天,是由於激動。   「據說,這修羅海極其浩瀚,而這血海之舟速度極快!我其實是想知道,這速度究竟有多快!」問天此時的神色之間,隱約還是有著一些尷尬。   就在此時,突然從酒肆間道中走過來兩名紅袍武者,這兩名紅袍武者皆是有著凶悍之氣,其中一名武者有著赤紅的長眉,另外一名則是白色短眉。   那赤眉武者走到風無央與問天面前,雙眼一翻,凶氣畢露,「滾開!」   風無央目光一動,放下手中杯酒。而此時的問天則是一怔。   這赤眉武者不過真神初階修為,問天可以確信,最多三招,可以讓讓赤眉與白眉同時喪命!   但為何,此時這二人似乎不知道天高地厚!   風無央神色一動,向問天道:「此前,為了避免無謂的爭端,我隱匿了你我的氣息!」   聞此,問天大驚:什麼?隱匿了氣息?   對於武者而言,隱匿自身的氣息並不難,但是要隱匿他人氣息,對於問天而言,可謂是聞所未聞!   風無央竟然強悍如此!   可是,氣息隱匿了,卻召來了眼前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實際上,再這酒肆之內,有著不少血島甚至是惡魔殿的武者,這些武者對於風無央的實力,是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此刻見這兩個紅袍武者竟然讓風無央與問天滾開,目光中皆是有著一絲好奇,紛紛將目光轉向這兩個紅袍武者。   很顯然,這兩個紅袍武者並非是來自血島,似乎並不知道眼前的坐著正在飲著烈酒的黑衣男子是誰!或者說,不知道這黑衣男子究竟做過什麼事情。   「我是風無央。」風無央飲酒一杯烈酒,很溫雅地向那兩個紅袍武者道。   「瘋什麼羊?」那白眉武者似乎帶著戲謔的意味,嘲弄著風無央。   聞此,酒肆中不少武者神色之間,儘是震驚!   瘋羊?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飲酒,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到兩個紅袍武者身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刺客冷月   此時,這兩位紅袍武者似乎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眼光,咆哮之聲更大,「我讓你們滾開,到底聽明白沒有?」   風無央笑了笑,向問天道:「方纔你我二人言武者苦修之旅孤寂……此時,我看這血海之旅亦是苦悶寂寞……不如找兩個傻瓜消遣消遣?」   聞此,問天笑了笑,點了點頭。   實際上,風無央之所以沒有立即出手擊斃這兩個紅袍武者,一方面是因為在風無央的心底深處,畢竟是有著一些善心,不願無情殺戮,然而,另一方面是因為,風無央隱隱覺得這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很蹊蹺的事情,風無央總是不願意在自己糊塗的時候有所抉擇。   此時,順水推舟,渾水摸魚才是正確的做法!   風無央的諷刺之語,非但這兩個紅袍武者能夠聽懂,連旁人亦是哈哈大笑。   那赤眉武者見眾人大笑,心中猛然怒火升騰,右手猛然抓向風無央。   不得不說,這赤眉武者雖然囂張,但實力並不弱,一道勁風掠過,直撲風無央!   但瞬息之間,赤眉武者神色之間便是閃現一抹驚駭,在自己的前方,彷彿有著一道虛空之牆,無論自己如何催動勁力,卻是不得寸進。   似乎自己赤眉武者才發現,眼前的黑衣男子似乎有著極為不凡的修為!   突然,赤眉武者只覺神魂一陣驚懼,猛然退了回去,身上早已驚出冷汗!那白眉武者見狀,似乎也感覺出了什麼,當下面色一變,向風無央叫囂道:「好,你竟然敢惹我……我……」此時,白眉武者向赤眉武者道:「我們走!」   隨即,白眉武者與赤眉武者帶著憤怒之色離開了酒肆大廳。   「你為什麼不殺他們?」問天向風無央問道。   「因為,殺不殺他們,對於我而言,都是一樣。」風無央道。   「為什麼?」   「因為,他們無論是死,還是活,對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風無央道。   聞此,問天心底波瀾微動,神色之間,有著一種釋然,在風無央的心中,那兩名紅袍武者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風無央去正視!   「他會找上來的!」風無央飲盡一杯烈酒,目光凝視問天。   「誰?」   「修羅大陸第一刺客——冷月!」風無央沉聲道。   「他在這裡?」   「他一定在這裡!」風無央肯定道,「可是,他在這裡,我卻不知道他是誰,或者說,不知道究竟哪一個人是冷月!」   聞此,問天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迷茫。   「我能隱約感覺到那獨特的煞氣,或許,生死之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風無央眉色微動,透過血海之舟的明窗看向無邊的修羅海。   此時,天際處,隱隱有日光晃動,無盡血色的大海中泛著金色光芒。   一聲清鳴,血海之舟啟動,瞬即,猶如幻影一般,只是瞬息,已經遠去血島數千公里……   「竟然如此之快!」問天感歎道。   血島四圍,是有著無數的零星小島,此時俱是猶如飛箭一般後退,片刻之後,風無央所見,乃是無邊無際的修羅海……   血海之舟雖然龐大,而且速度極快,然而在茫茫無邊的修羅中,卻是猶如一葉扁舟……   雖然速度極快,但血海之舟卻是極為平穩,如履平地一般。   浩瀚的修羅海,奇景萬千。   在那遙遠的接天之處,無數奇怪的光影閃過,透著妖異的氣息;血海之舟萬里之外,不時可見凶獸在血海中翻騰,有巨龍形狀,有巨鯨形狀……   雖然眼觀著修羅海的神奇景象,但風無央的神識一直注意著酒肆大廳中的一舉一動!   隱隱之間,風無央總能感覺到,這大廳之內,彷彿有著一道凌厲的氣息若有若無!   風無央幾乎可以斷定,刺客冷月必然在大廳之內!   所以,風無央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此時,風無央心中突然掠過一絲怪異的想法,方纔那兩名紅袍武者,是否是冷月用來試探自己的?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很沒底!   因為,風無央雖然知道對手是誰,也隱約感受到對手的存在,但是卻無法確定!   一個時辰之後,風無央與問天離開了酒肆,各自回到了所在的閣樓處。   風無央所在的閣樓是在血海之舟右方臨海處,閣樓甚是寬敞,七層十九丈,風無央身形一閃,便立於七層之上,憑欄看那無盡的血色大海……   海風吹拂著風無央的髮絲,似有輕柔之意……   突然,風無央感到了一絲奇異的波動,風無央目光一動,「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淡漠的聲音傳來,似乎不帶有絲毫人類的感情。   「你是冷月?」風無央問道,實際上,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隱藏在暗處的人正是冷月!   「是的!」淡漠的聲音再次傳來。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與我光明正大一戰?」風無央沉聲道。   「對於刺客而言,以刺殺為宗旨,或者說是信仰,光明正大決戰對於武者而言,是榮耀,但是對於刺客而言,是恥辱!絕對的恥辱!」   冷月的語氣很堅定!   風無央第一次聽說,光明正大決戰乃是一種恥辱,此時不免有些驚愕。   「你不必吃驚,也不必驚愕!寒星就是因為搞錯了信仰,才一敗塗地!……我並非寒星!」冷月此時的語氣變得很幽冷。   「為了殺我,你苦心做了很多設計,比如那飲血城主之事,便是你所為?」風無央目光極其平靜地問道。   「坦白地說,是的!不過,飲血城主不過是我的一粒小魚餌而已,其生死對於我而言,猶如浮雲掠過,並不算什麼……不過,飲血城主之事,並未讓我完全瞭解你……你的脾性,手法,心性,我皆是不明。」   冷月認真分析道。   「實際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性是如何的,如果你能偵測或者分析出來,務必要告知我一聲……」風無央道。   「呃……」暗處的冷月似乎有些吃驚之意。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閃向風無央,見此,風無央心中一緊,已然明白,自己與修羅大陸第一刺客冷月的交鋒就在眼前!   那流光閃著妖異的光芒,帶著寂滅的意味,甚至,風無央此刻覺得那一道流光乃是空間所凝聚!   極快!甚至帶著隱隱的幻象!   風無央閉上眼睛,神魂放散開來,感知天地元素,瞬即之間,神識中,浩瀚的修羅海清晰可見,自己正置身於血海之舟之上,而自己的前方,正有一柄利刃向自己飛來!   自風無央在本我心界頓悟之後,彷彿擁有了感知乾坤萬物的能力,雖然對於這神奇的能力,風無央只是觸摸到其邊緣,但是卻已經相當強大!   能夠屏蔽一切幻象,能夠讓敵手的兵器清晰化!   甚至能夠感知所在時空的一切波動!   彷彿自己便是這一方時空的主宰者!   帝血劍出,一聲脆響,帝血劍與那利刃撞擊在一起,利刃頓時化為四散的流光,向著無盡的修羅海衝去,片刻之間,萬里之外,海嘯四起,天地之間,波濤翻滾……   風無央睜開眼睛,看著如此的天地巨變,心中駭然!   倘若自己不能判斷出這利刃方向,自己很難保得住性命!   此時,流光既散,那隱約的煞氣逐漸淡去,很顯然,冷月已經走遠。   一擊不成,即遠遁,乃是刺客第一守則,對於有著宗旨與信仰的冷月,對於這些,是相當遵從的!   看著隱隱透著血色光芒的帝血劍,風無央心中泛起了一絲疑問,這帝血劍似乎無堅不摧,似乎沒有任何利器能夠斬斷帝血劍,如此以來,這帝血劍究竟是如何鍛造的呢?   如果說是天地自然形成,風無央自然是不信的,看著手中的帝血劍,風無央似乎能夠感知到,鑄造這帝血劍的人,修為必然超出風無央的想像!   在風無央的認知中,似乎主神強者如孟雲沖、暗夜修羅亦是難以鍛造出帝血劍!   冷月遠去,危險暫時解除,風無央閉上雙目,盤坐於閣樓之上,一任海風吹拂髮絲。   一年過去,血海之舟依然在無盡的血色波濤中前行……   十年後,有不少武者到達了目的地,此時,血海之舟上,只剩三百多武者,然而,那滅天海,依然在未知的遠方!   十餘年間,風無央幾乎每日皆是沉浸在修煉之中,但奇怪的是,那刺客冷月卻從未再行刺殺之舉!   風無央並不認為冷月放棄了刺殺自己!   那麼,這些年,冷月是在做什麼呢?   星月旋轉,時光如梭。   十年過去。   這一日,風無央在高閣之上,遙望前方。   因為,滅天海,就在前方!   根據已知的情報,自己的父親、祖父皆在滅天海無君島上,臨近滅天海,風無央心中怎不翻騰?   想及父親與祖父,風無央便回憶起了在那烏龍山的歲月,崢嶸歲月啊!風無央的目光中,閃著一絲淚花,海風吹來,風無央清淚悄然滴落。   這便是我安寧的終點嗎?   風無央心中閃過一絲溫暖,久違的溫暖,這溫暖來自於溫潤的親情……   與父親、祖父團聚之後,那便立即返回幽冥大陸,到時,親友皆可重逢,到時便可幸福了嗎?   可是,這極其普通或者說是平凡的希望,能夠成為現實嗎?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武者之心   無盡的大海,逐漸變得清澈,甚至有著一種世外仙境之感,流逝而去的零星小島,隱約有著翠綠的光芒,那翠綠的光芒,散發著生命的氣息。   溫潤的陽光照耀在清澈的水域之上,泛著美麗的光暈。   這便是滅天海?風無央心中激動萬分,然而,越是臨近滅天海,風無央的心中總有著一種越來越凝重的感覺。   半日之後,風無央與數十武者登臨無君島。   與其說無君島是島嶼,倒不如說是一片大陸,一片極其遼闊的大陸!方圓竟有千萬公里,山河縱橫,生靈無數。   風無央與惡魔殿武者探知之下,對於這無君島的形勢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   這無君島,果然是不平凡!據探知的消息,這無君島上乃是有著隱世的主神級強者!   實際上,對於這一點,風無央早有預料,這無君島並無暗夜修羅的勢力,這一點足以證明,暗夜修羅對於無君島是忌憚的!   這修羅界,能夠讓暗夜修羅忌憚的人,並不多!   雖然風無央幾乎能夠肯定這無君島上,有著主神甚至主神巔峰級別強者,但是幾經探查卻發現,這無君島上,似乎並沒有實質的主宰者!   這無君島是由十個大家族掌管!   這十個大家族,稱為盟長家族,毫無疑問,這十個盟長家族皆是有著強橫的勢力,這無君島雖然從表面上看是世外仙境,然而卻也是遵從著強與弱的法則。   這十大家族之下,乃是有著一千盟員家族,這一千盟員家族無論是從實力上,還是從名氣上,皆是遜於十大盟長家族,然而,相對於無數非盟員家族而言,這一千盟員家族,還是有著一定的地位的。   與風無央一道而來的數十武者在不久之後,便各自分散而去,畢竟,這些武者此來,本為遊歷,增廣見聞。   無君島一共有百郡,風無央所在的,正是風雲郡,風雲郡方圓十萬里,由鐵氏家族統治,這鐵氏家族乃是無君大陸十大盟長家族之一,在風雲郡乃是有著絕對的地位,除了鐵氏家族之外,無君島有數十盟員家族。   而其中一盟員家族,則是風氏家族,正是因此,風無央一路尋訪而來。   風雲郡山河秀麗,美景無邊,此時正是春日光景,沿途皆是青山綠山,一派生機勃勃。   這如此的美景,讓風無央心中升起一絲久違的感覺,這種感覺彷彿有著無限的希望,讓人意興勃發。   然而,只是片刻,風無央的心中似乎掠過一道陰影,因為就在風無央的前方,山谷之側,閃過一絲陰影,透著陰冷氣息的陰影!   冷月!   風無央瞬即之間,便已經判斷出,此人便是冷月!   唯有冷月,才能夠有如此陰冷的氣息!   「這一次,你有十足的把握?」風無央問道。   「是的!」淡漠的聲音傳來。   實際上,風無央並非是不知道冷月的信心,在問冷月之前,便已經知道了冷月會如何回答,但風無央之所以如此問,乃是因為,風無央意欲藉此判斷出這冷月的真實方位!   然而,讓風無央失望的是,冷月那淡漠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很有計謀權變,這一點,或許比那寒星還要強!」冷月道。   這聲音依舊很淡漠,風無央依舊分辨不出這聲音究竟從哪裡傳來。   「不過,在你的心中,你冷月永遠是最強的!」風無央淡然道。   「確實如此,不過坦白地說,我對你還是相當重視了,自從上次失手之後,我悉心研究關於你的一切信息,此番……我自認為,是有著足夠的把握,滅殺你!」冷月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厲。   「這春暖花開之時,何必生死相爭?」風無央突然說出這麼一句雲裡霧裡讓冷月也不明白的話。   「你的意思是?」冷月疑聲道。   「我的意思是,實際上,你我之間,是沒有什麼真正的仇怨的,你不過是為了完成暗夜修羅交派的任務而已……」風無央說的很平淡。   此時,那荒山之上,有蜂蝶飛舞,肆意地享受著這一方天地的遼闊。   風無央看了看那蝴蝶,道:「就像這蝴蝶一樣,可以自由自在!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並不需要服從於什麼人的……」   「並不需要服從什麼人?」冷月似乎來了一絲興趣,「如果我違抗暗夜修羅,那麼我必然會被暗夜修羅所殺!」   「為什麼?」風無央向著虛空疑問道。   「呃……暗夜修羅乃是主神巔峰強者,如果我膽敢違逆他,這結果還用想嗎?必然是我身死!」此時,冷月似乎隱約有一些煩躁。   不過,風無央所說的話,似乎挑動了冷月心底的心弦。   「在你的心中,我風無央,實力上是不如你的,而且,這暗夜修羅對我的恨意,可以說是極重,但到今天,我還是活著,自由地活著,就像,就像這飛舞的蝴蝶一樣……」風無央說到此處,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帶著真誠。   「這……這似乎是有些道理……」平生醉心於刺殺的冷月,此刻似乎有些迷茫。   刺客,一旦迷茫了,那還是刺客嗎?   冷月念及此處,立即想起了刺客的宗旨與信仰,突然聲音變得冰冷,「坦白地說,你說的這些,作為我這麼一個只知道殺人的俗人,是聽不懂的!我只知道,在這個世上,不是別人死,就是我死!」   聞此,風無央目光微動,微微一笑,「你的思維很直接,當然,也很有用,這種直接的思維能夠讓自己時刻處於警醒之中,對於成敗存亡,是有著極大的用處的,不過……不過我也沒有指望能夠讓你放棄刺殺我,但作為武者同道,在此春暖花開之際,我只是想做一件善事!」   「善事?」冷月疑聲道。   「是的,善事!就是能夠讓你放下屠刀,我若是你,斷然不會被他人驅使,這天地,實際上很大……」風無央仰望蒼穹,沉聲說道。   「善事?坦白地說,我覺得你腦子似乎殘了,這生死之際,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冷月對於風無央方纔的話,似乎有著一絲不屑,「此刻將你滅殺,這所謂的善事,武者信念什麼的,自然就煙消雲散了!其實……對於我得不到,或者說理解不了的東西,我是傾向於毀滅掉它的!」   聞此,風無央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最後一戰吧!」   這幾個字風無央說的很清楚,最後一戰!   此時,風無央可以肯定,這將是自己與冷月的最後一戰!   為了這一戰,冷月可以說是準備的相當充分,甚至風無央的心理以及情緒都有所拿捏!   這一戰,不是風無央死,便是冷月死!   風無央歎息了一聲,「可惜了這無邊的春風啊!」在風無央的內心深處,隱隱有著一種疲累之感,近日沐浴在春風之中,甚有所感,但卻碰上了冷月生死對決。   這對決,風無央不願意去面對,可是又始終無法避開!   無法避開,便只能正視!   瞬即之後,山野之間,大風四起,春風過盡,大風如刀,帶著凌然寒意的刀風漫天而起……   這是真實,還是幻境?   只是片刻,刀風漫卷山崗,草木盡數折斷,美好的春景,完全消失!或者說是被毀滅!   寒雪從九天搖落,片刻之後,大雪紛紛而落,天地之間,一片銀白。   風無央目光之間掠過一絲凝重,「這冷月,掌控了天地的法則?否則又如何能夠在瞬間指使天地衍化出如此異象?」   此時,那飛雪更甚,挾帶著凌厲的寒風,漫捲向天際。   風無央搖了搖頭,否定了方才內心所想,因為風無央知道,這修羅界並非尋常世界,即便是孟雲沖,亦是無法掌控這天地規則!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風無央眼前的景象皆是幻象!   此時,無盡的飛雪已經將蒼茫大地盡數掩埋,天地之間,唯有無盡的雪浪在大風中翻滾。   風無央判斷的很正確,這一切皆是冷月所衍化掌控的魔幻之象!   就在風無央沉思之際,那虛空之上,突然形成一道巨大的龍形幻影,彷彿是白色的巨龍一般!   那巨龍在瞬即之間變得沉實,一聲龍吟,響徹雪原,巨龍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然變大了數萬倍,那巨龍之身橫列天際,巨龍之尾彷彿在天的盡頭一般……   此時,冷月的聲音彷彿從凶厲的世界傳來,「這是我無數年前進入神跡之地時獲得的遠古蒼龍魂魄……這遠古蒼龍,乃是洪荒巔峰凶獸……此時,你必死!」   我必死?風無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清澈的目光掃向那橫列虛空之上的白色巨龍,那白色巨龍彷彿融於了虛空之中,身影微動之時,空間震盪不已。   隱約之間,白色巨龍透著一種刺客獨有的氣息!   很顯然,這白色巨龍若非是冷月幻化,那麼其神魂必然為冷月所控制!   巨龍仰天嘶吼一聲,噴吐著七色流火,向風無央衝來!    第三百章 寒霜古劍   瞬即之間,無盡的七色流火蔓延在天際,然而,奇怪的是,這無盡的七色流火隱隱有著冰寒的氣息,彷彿要將天地冰封一般。   流火過處,大雪紛紛而落,天地更加蒼茫。   七道彷彿綵帶的流火將風無央重重圍困!   沒有進之路,亦沒有退之路!   此時,風無央心中一橫,即便是幻象,又如何?   帝血劍出,怒劍橫於狂雪之中,明亮的劍影衝向前方一道赤色流火……   噌……   帝血劍刺在那赤色流火之上,彷彿擊在了一道極為堅韌的絲帶之上,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巨大的反彈之力,猛然暴退數步,執劍之手隱隱有著一絲酸麻……   風無央的神色越發凝重,很顯然,這七道流火非同小可!   斬之不斷?   擊之不退?   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那七道流火猶如靈蛇一般,再次圍向風無央!   風無央眉色一動,長劍旋轉,帝血劍劃過之處,隱隱有著火光,頓生一種熾熱之感,瞬息之間,這一方空間彷彿變得滾燙一般……   帝血劍的劍勢猶如流水,然而這流水卻是如烈火一般……   烈火燃燒,那七道流火彷彿是生了畏懼之心一般,竟然後退而去。   見此,那蒼龍猛然一聲嘶吼,嘶吼聲中帶著憤怒之意,巨龍之尾猛然向風無央砸了過來!   寂滅之劍!   風無央手持帝血劍,猶如流星一般,以帝血劍最鋒利的刃口,向那巨龍之尾刺去!   風無央這一劍用上了十成勁力!   寂滅之劍,極重速度,因此,這一劍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帝血劍刃口刺在龍尾之上,那巨龍一聲哀鳴,點點血光閃現虛空之中。   雖然帝血劍刺中蒼龍之尾,然而不得不說,這巨龍之尾極為堅韌,風無央僅僅是刺入數寸,然而只是數寸卻已經是足夠,因為帝血劍劍芒之上,風無央暗施了十成勁力,勁力波及開來,足可讓巨龍感到劇痛!   蒼龍龍首一仰,咆哮著向風無央吞來!   風無央目光一驚,神色一震,突然感覺到一道巨大的吞噬之力正要將自己拋向蒼龍口中!   無數飛雪,甚至山巒,都無法抗拒這驚人的吞噬之力,紛紛向那巨龍口中飛去!   風無央頓生雙翼,帝血劍劍勢一揚,一道流光向那巨龍之口衝去,那巨龍略一眨眼,風無央雙翼輕動,掙扎著飛出那鼓蕩的勁風之外。   見此,那蒼龍龍目一閃,凶光畢露,又向風無央衝去!   大雪紛飛,風無央仿若幻影,穿梭在無邊的雪原中。   一個時辰之後,風無央依然在與蒼龍激戰,此時,風無央負傷數處,而蒼龍亦是受傷不輕,鱗甲之上,有點點血光……   見此,一道幻影立於群山之巔,此人正是冷月!   冷月彷彿一座天然的冰雕一般,目光如冰,眉色如冰,身形如冰,全身上下透著冰的氣息……   見蒼龍漸漸落於下風,冷月的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這凝重之中隱約有些不安。   這蒼龍本是洪荒時期的凶獸,此時與風無央戰鬥的乃是蒼龍的一絲殘魂而已,若是蒼龍本尊在此,不要說風無央,即便是孟雲沖這等主神巔峰強者,可能也並非蒼龍之敵!   冷月心中翻騰,如果有一日,自己能夠復活這蒼龍,那麼……那麼自己將會……   冷月沒有繼續往下想,但是心中已經是翻滾不已,就在此時,風無央一劍刺中龍背,蒼龍一聲悲呼,冷月神情一顫:絕不能讓蒼龍這一道殘魂毀滅!絕不!   冷月目光一冷,九把長劍凌空而懸,這九把長劍乃是冷月所珍視的寒霜古劍,此時,那古劍泛著幽幽的氣息,透著殺戮的氣息……   瞬息之間,九把寒霜古劍猶如九道流光一般衝向風無央,從九個方向衝向風無央!   正在與蒼龍激戰的風無央,似乎感知到了一絲危險,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長劍旋轉,一道劍牆生於虛空之中。   九道流光衝向劍牆……   帶著巔峰級刺客的氣息……   彷彿有著摧毀或者說是毀滅一切的意味……   轟然一聲巨響,帝血劍劍勢所凝成的劍牆瞬即之間被九把寒霜古劍攻破!   風無央心脈巨震,一口鮮血吐出。   那九把寒霜古劍來勢兇猛,但帝血劍劍牆亦是非同小可,雖然九把寒霜古劍將劍牆擊碎,但勁勢已經是十去七八……   風無央長嘯一聲,帝血劍再次揮出,一道明亮的劍之光芒閃過,帝血劍與九把寒霜古劍撞擊在一起!   一聲驚天巨響,帝血劍與九把寒霜古劍頓時凝住,凝在虛空之中,那蒼龍一聲清鳴,被冷月召入空間戒指之中。   此時,天地之間的飛雪漸漸停止,片刻之後,無盡雪原逐漸消退,枯黃的草木湧現在大地之上。   深秋的寒風吹著枯黃的草木,偶有孤雁於天際深處悲鳴飛過……   冷月立於群山之巔,猶如刺客中的君王一般,俯視這蒼茫大地……   九把寒霜古劍凌空而立,將風無央重重圍困,似乎要伺機而動!   「我現在似乎明白了寒星為什麼會放棄殺手的信仰,與你公平決戰……你果真是一個真正的武者,這一點,讓我也有決戰之心……不過,如若與我決戰,那麼就先戰勝這九把寒霜古劍吧!」冷月神色冰冷,雖然不怒,但卻有著一種威嚴,完全有別於之前的刺客氣息,「這九把寒霜古劍自出世以來,從未有過敗績……從未!」   說到此處,冷月目光一閃,看向風無央,「你有信心嗎?」   「無論有沒有信心,我都沒有選擇,所以,信心對我而言,猶如浮雲。」風無央目光動了動,「我所在意的,不是我擊毀這九把寒霜古劍,那便是我死於這九把寒霜古劍之下!」   聞此,冷月心中似乎升騰起了一絲豪情壯志,「好!好!果真是武者!」此時,冷月似乎想起了無數年前自己還不是刺客的歲月,也是如此的豪情,也是如此的壯烈!   片刻,九把寒霜古劍突然幻化為九個白衣武士!   這九個白衣武者彷彿是九把劍,眉宇之間,皆是有著劍芒的氣息,然而,風無央如此想之時,那九個白衣武者似乎又變成了懸空的九把劍!   大地風起,天地蒼茫。   天邊的風,狂烈地捲著枯黃的野草,野草在風中飛舞不止,有些落於高山之上,有些埋入塵土之中,更有一些,飄落到風無央的帝血劍劍身之上……   天地如此蕭索……   九道流星劃過,彷彿有著九位白衣強者向風無央圍殺而來……   風無央凝目看時,那九位白衣強者彷彿又是九把寒霜古劍,那劍身之上,透著冰寒的氣息!   這只是冷月擊殺自己的前奏!   此時,風無央似乎很沒有信心!   沒有信心,那便身死此處吧!既然注定身死此處,何不在死亡之前有一場壯烈之舉!   問天一劍!   每當使出這無畏的一劍,風無央便是能夠隱約記起自己在龍州的歲月,正是在那龍州,風無央遇到了自己的恩師問星空,正是問星空教會了自己使出這無畏的問天一劍!   恩師在哪裡?   風無央不知道。   此時,風無央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落寞,心傷的落寞!   問天一劍衝向九把寒霜古劍!   轟然一聲,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排山倒海之力傳來,風無央經脈逆轉,頓時氣息凝住,肺腑翻騰。   一道強大的勁風掃過,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冰寒,靈魂一顫,一道寒霜古劍刺入風無央前胸之中!   風無央暴退數步,血流如注……   問天一劍被九把寒霜古劍擊敗!   不!風無央心中頓時一硬!用衣袂擦了擦胸前的鮮血!   看著再次飛來的九把寒霜古劍,風無央長嘯一聲,聲震寰宇,嘯聲之中充滿了豪烈,或者說是決然!   赴死的決然!   恩師所授,豈能敗於敵手!   一劍問天!   即便是天,那又如何!   浩蕩而凌厲的劍勢猶如江河翻騰一般,彷彿帶著大地的雄渾氣息,向那九把寒霜古劍衝去!   那九把寒霜古劍雖然猶如流星,然而在帝血劍的洪流中,瞬即湮滅其中……   此時,那群山之巔上的冷月,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似乎,似乎這風無央感知到了大地的意味……」   如果能夠盡數參透天地萬象,那便是能夠進階為主神!   風無央能夠進階為主神?冷月搖了搖頭,冷月存在於世上的歲月太長了,以至於連冷月自己都無法記得清楚!   在這幾乎無盡的歲月裡,冷月聽過太多的天才驚艷之輩,然而,其中幾乎所有的曾經天才,都一一隕落,更不說成就主神了!   對於九把寒霜古劍的暫時落敗,冷月似乎並不以為意,而是目光微動,神色凝重地看那與九把寒霜古劍抗衡的風無央。   風無央雖然負傷在身,但此時熱血沸騰,帝血劍帶著無畏之氣,彷彿要席捲天地一般,將把九把寒霜古劍的劍勢盡數消融,然而就在片刻,那洪流之中,九道光芒又起……   此時,那九道光芒似乎隱隱透著一種銳利的意味,這種銳利,彷彿並非這塵世所有,似乎能夠滌蕩一切!   長空萬里,大風四起,雲海翻騰不已。    第三百零一章 柳暗花明   烈日光芒,映照大地,一時湧起,無數山川。   大地隱隱有著一種渾厚的生命力量,瞬即之間,高山青翠,百草繁茂。   四野皆是蔥綠!   風無央不明白為何會出現如此之景,但卻可以肯定,眼前的生命氣息並非來自於冷月操控的幻象,因為,透著陰冷冰寒氣息的冷月斷然不可能幻化出如此有生命氣息的幻境!   如果不是冷月,那麼必然是自己!   莫非,這問天一劍,這帝血劍已經通融了天地元素規則?   風無央心中一動,據孟雲沖所講,若能參透天地元素,即可達到小通融境界,成就主神!然而即便是小通融境界,對於凡眾而言,可以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因為,若是要達到小通融境界,必須自身的修為先達到真神巔峰,然而,世上武者無數,達到真神巔峰修為的亦是如過江之鯽,不可勝數,但真正衝擊壁障成功而踏入主神境界的,卻是寥寥可數。   因為,小通融境界非但需要真神巔峰的修為基礎,而且能夠體悟武道技法的精微,諸如狼神劍意,風神劍勢這類巔峰級別的武道技法……   想到此處,風無央心神一震:自己方才使出的乃是師尊問星空所傳授的問天一劍,由此而感悟出別樣意境……莫非,師尊問星空所創的乃是巔峰武技?   一定是!   此時,風無央心中微動,看來,師尊問星空才是絕世罕見的天才驚艷之輩!一時間,風無央心中不僅想念師尊問星空,又更增一絲敬仰之意。   然而,孟雲沖也說過,即便是有真神巔峰境界的修為與巔峰的武道技法,並不足以誕生主神強者,否則以幽冥神山與明月大陸、還有紫元宮、修羅大陸的能力,是可以批量造就主神強者的!畢竟,真神巔峰強者不少,而武道技法雖然罕見,但並非是絕無僅有。   真神巔峰強者若是要成就主神,必須有著滄桑的閱歷,鍛造心志,如此以來,唯有歷經磨難坎坷,心性方能沉穩,方能體味這天地乾坤的入微之處,唯有如此,方能於一劍一招之間,有著天地乾坤的威能!   能一劍之中,蘊含天地乾坤的威能,那便是主神強者!   就在此時,那九道光芒變得更加耀眼,然而那光芒之中,卻是彷彿有著無盡的冰寒之氣!   帝血劍輕動,那一方空間猶如熊熊火海一般,彷彿能夠消融世上一切冷寒,瞬即之間,那九道光芒中似乎傳來了數聲哀鳴……   那冷月目光一動,身如幻影,屈指一彈,赤色長劍猶如虹影,直直擊向風無央……   這一劍,帶著寂滅的殺戮氣息……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出……   彭……   冷月手中的赤色長劍與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撞擊在一起!   瞬即之間,荒山勁風四起,草木一一俯首。   冷月與風無央皆是暴退數十里,冷月的嘴角隱隱滲透著鮮血,冷月看了看風無央,用衣袖擦拭了嘴角的鮮血,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遠方。   此時,風無央雖然重傷在身,但是並無大礙,只是心中隱隱有著一絲疑問,方才冷月那一擊,雖然堪稱極強,但是卻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是否,這其中有著什麼隱情?   風無央搖了搖頭,在決戰之前,冷月是確實有了生死一戰的決心與意志,方纔那一擊應該是盡了全力了!   是不是自己把對手想的過於可怕了?   風無央的目光中充滿猶疑。   就在此時,風無央的丹田之中,隱隱有著陣痛,風無央凝息調整之際,突然見山谷之外,有十數人正騎著火焰麒麟而來。   火焰麒麟,全身赤紅,遠望猶如烈火燃燒,故名火焰麒麟,這火焰麒麟在無君島是很常見的被人馴化的魔獸,不過,如果是過於尋常的武者,還是較少騎乘火焰麒麟。   那為首的一人乃是赤髯紫袍的大漢,見風無央在亂石中獨自調息,那赤髯紫袍大漢嚷道:「何人膽敢在我風家地盤撒野?」   風家?風無央目光一動,「風家?你是何人?」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此時,那赤髯紫袍身邊的一個藍袍武者向赤髯大漢道:「大哥,家主訓誡,風家乃是盟員家族,要有著盟員家族的風範……」此時,藍袍武者看了看風無央,繼續道:「這位武者似乎是被人截殺,似乎身受重傷……既然在此遇上,我們何不做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赤髯武者看向藍袍武者。   藍袍武者略一沉吟,目光一閃,道:「當前,風家勢力雖然不弱,但是相對於盟長家族而言,還是弱了很多,此次家主意欲在無君島家族大爭上謀求盟長家族地位……」   據風無央所知,這無君島勢力雖然以家族形式存在,不過卻是開明許多,為了能夠盡可能地增強勢力,很多家族並非真正的一家一姓,相對於姓氏而言,更重要的是信仰,很多家族的客座長老的地位甚至要比家主地位要高。   而擁有更強大的實力,幾乎是所有家族永恆的追求。   對於上千盟員家族而言,盟長家族地位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然而能夠成為盟長家族,是需要具備很多條件的,所有的條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武者因素,這十大盟長家族雖然情勢各異,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是有著強大的武者坐鎮!   每過百年,都有一次家族大爭,這規則不知道由誰制定,但是無數年來,卻成為了無君島無數武者心中的圭臬。   盟員家族自然是想通過百年一次的家族大爭獲得盟長家族的地位,而非盟員家族則希望通過大爭獲得盟員家族甚至更高的地位。   因此,無論是盟員家族還是非盟員家族,皆是這規則的擁躉。   而就盟長家族而言,雖然勢力相對均衡,但各大家族之間卻是明爭暗鬥,甚至不時有合縱連橫之行!   而盟長家族的主要戰場,便是百年一次的家族大爭!   如果將對手從盟長家族名單中除名,那麼就可以置對手於死地!   一旦有盟長家族在家族大爭中失勢,其下場一般會很慘,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其它盟長家族一般情況下都是極力打壓,直到完全毀滅。   家族大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有著崛起與激揚,然而,其實質,卻是極其殘酷!對於這一點,無君島所有的武者,皆是心中有數的。   赤髯武者看了看藍袍武者,略一沉吟,「你的意思是,將此人納入風家,或者成為客座長老?」   藍袍並沒有否認,當然,也並沒有承認,而是眉色一動,道:「我觀此人,似乎有著豪烈之義,而且似乎並非無君島之人,此時蒙難,若是加以援助,他日或可成為家族臂助,只不過……」   赤髯武者目光動了動,道:「只不過什麼?」   藍袍武者,「只不過,不知道這武者實力如何……」說到此處,藍袍武者走向風無央,仔細打量了風無央,凝神問道:「閣下,何等修為?」   風無央一怔,似乎感覺到有些好笑,倘若自己修為極低,這藍袍武者自然不會打算施以援手了,當然,這援手之助,風無央是不需要的。   但無論如何,風無央對這藍袍武者還是有著一些好感的。   那藍袍武者似乎覺察到了些什麼,笑了笑,彷彿是如沐春風一般,「閣下,莫要誤會,我之意,此處乃是多個家族勢力交錯之處,魚龍混雜,為了能夠確保萬全,我等才要稍作瞭解……」   「我乃修羅大陸武者,遠遊至此,但為苦修而已,不想此前遭逢劫掠之人,因此,便是有著一場惡鬥……」風無央說到此處,微微地笑了笑。   風無央這一笑,藍袍武者已經明白,這風無央是在敷衍自己,不過雖然是敷衍,也是善意的敷衍,並沒有惡意,只是風無央並不願意透露更多,此時,藍袍武者已然確認風無央並非無君島武者,當下,笑容更盛,「這無君島乃是武者絕佳的歷練之地……」   這藍袍武者說的的確是沒錯,正因為無君島的家族之爭很劇烈,所有很多時候,有著不少決戰,明面的決戰,這對於武者而言,是極利於修為精進的。   因此,無數外來的武者參與到家族大爭中,或成為家族的供奉,或成為家族的客座長老,在獲得豐厚報酬的同時,又有著豐富的歷練。   「在下修行日淺,僅有真神中階之修為……」風無央很謙遜地道。   聞此,赤髯武者與隨行的十數名武者的目光中皆是閃過一絲震驚,藍袍武者略一沉吟,目光凝重地向風無央道:「當真?」   實際上,風無央的修為乃是絕對的真神巔峰,遠遠高於真神高階,更別說什麼真神中階了,風無央本以為回答真神中階較為合適,從當前這些人的反映來看,似乎真神中階便是罕見的強者一般!   藍袍武者神色之間,似乎變得相當恭敬,「閣下原來是大高手,失敬失敬!近日有幸相逢,實是在下平生之福,不知道閣下能否到風家一敘?」   聞此,風無央一怔,實際上,就算藍袍武者不邀請,這風家,自己也必然要去的,但此時被藍袍武者邀請,風無央似乎感覺有些不自在了……    第三百零二章 魂鍾之劫   風雲郡之東南臨江處,正是風氏家族所在。   風氏家族庭院頗為寬敞,方圓約莫有數里,閣樓千餘座,隱隱有巍巍之感,頗具風範。   「閣下稍後,在下已遣人去請了家主,想必片刻之後,家主必然親至。」那方纔的藍袍武者神色恭敬地向風無央說道。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默然地坐在廳堂一側,等候著風家家主。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疑雲萬千,這風氏家族似乎與自己有關,然而隱隱之中,風無央感到的,卻是陌生,彷彿這風家沒有任何自己熟悉的氣息……   這風家家主又是誰呢?   是不是祖父風清衡?或者是父親風炎陽?   風無央的目光變得凝重,心中不敢肯定,卻又不願否定。   人海渺渺,諸界萬象,何處能夠再重逢?   就在風無央黯然之際,突然一名小廝從庭院斜道走了過來,那小廝見藍袍武者在廳堂之中,慢跑到藍袍武者跟前,低聲耳語了一番。   瞬即之後,藍袍武者哈哈大笑,向風無央道:「家主聽聞有貴客來訪,極為心喜,然而此刻正在祠堂中與一武道高手在鑒賞魂鐘,這一時,無法親臨至此,還望閣下海涵!」   藍袍武者的話說的很好聽,很曲折,很委婉,此時的風無央亦是無法分辨這話究竟是真是假,正在體味時,那藍袍武者又繼續道:「那魂鍾乃是我風氏家族鎮族之寶,因此,家主也是有意邀請閣下能夠前往鑒賞……坦白地說,這機會甚是難得,即便是在下,也是每十年方有一次機會到那魂鍾內感悟武道……」   說到此處,藍袍武者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艷羨。   未多時,風無央便隨風無央一道走向那風氏家族的祠堂,讓風無央感覺到意外的是,這風家祠堂堪稱宏偉,竟有百餘丈高!   祠堂的前面乃是九道泛著金光的大門,隱隱透著一種雄渾的氣息,這雄渾的氣息中,彷彿有著一種懾人心魂的力量……   金門開啟,風無央步入其中,那小廝交代數語,便離去了。   金門之內,欄杆交錯,曲徑通幽處,似乎便是通向祠堂中央處。   不知道為何,風無央隱隱感覺到一絲危險,但這危險究竟來自何方,風無央卻是不知。祠堂很大,處處皆是有著肅穆的氛圍,然而這肅穆之中卻透著一種妖異氣息……   怎麼會有妖異的氣息?   此時的風無央,心中似乎已經感知到了什麼。   然而,畢竟是心之所繫,風無央此時是根本不可能退出的。   幻影連連,風無央已經來到了祠堂中央處,祠堂中央,可以說是氣勢驚人,一座高達數十丈的鍾形高塔立於中央,那塔頂彷彿有著神秘的符文在閃閃發光。   風無央凝神之際,那鍾門開啟。   「貴客既來,那便一同鑒賞這魂鍾吧!」渾厚而蒼勁的聲音傳來。   很顯然,這人既然能邀請,那便是風家家主!   風無央目光一動,步向鍾形高塔之內。   就在風無央進入高塔內的一瞬間,那鍾門猛然關閉,風無央心中微驚,但見高塔如鐘,泛著暗金之色,那前方主座之上,坐著一紅袍中年武者。   那紅袍中年武者濃眉星目,甚有威嚴,眉宇之間,儘是凌厲之色。   此時,風無央似乎意識到有些危險!   「你是誰?」風無央向那紅袍中年武者問道。   「我是風家家主血凝,也是殺你之人!」那紅袍中年武者神色之間,儘是無情。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凝,似乎明白了很多,此間種種情形,乃是冷月圈套!   「這麼說……所謂的風氏家族,便是虛構的了?」風無央面不改色,向那血凝問道。   血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也不能這麼說,這風家本是存在的,不過,這風家之人都被我給殺了!」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震,一道狠厲之色從神色之間閃過。   血凝似乎注意到了風無央的神情變化,「這風家,實際上,是和你無關的,無君大陸之大,風家萬千,不過,據主上所言,若依其計謀行事,你必入我圈套。」   「主上,冷月麼……」風無央的語氣中,似乎有著一絲不屑。   血凝目光一動,「坦白地說,這主上,也只是隨便稱呼一下而已,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斬殺你,因此,只能借助我之力量,而我也需要借助他之力量登上盟長家族家主之位……」   原來是這樣!   「看來,此次,你是有著十足的把握擊殺我了?」風無央冷冷道。   血凝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此番,我亦是藉此試我之謀略,實際上,這圈套裡面,雖然有著寒星與冷月的謀劃,但掌控全局者,還是我血凝!」   「你為什麼設此圈套?」風無央問道。   「為了殺你!」血凝目光一閃,凌厲地說道。   「為何要殺我?」風無央問道。   聞此,血凝眉色一動,向風無央看去,沉吟片刻,道:「此間,此間情形,自然是為利……」說到此處,血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問,「我實在想不通,為何那冷月把你看的如此之重?」   似乎在血凝的眼裡,風無央雖然難以對付,但並不是冷月所想像的那麼難。   雖然血凝此時有著疑問,但是風無央心中卻已經明瞭,原來是寒星與冷月對血凝許以重利!   能夠讓冷月許以重利,那麼這血凝可以說很不簡單!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自己的確是身在危局之中!   或者說是危險!   風無央神識探查片刻,心中暗驚,這鍾形高塔似乎有著神秘的壁障一般,竟然能夠將自己的神識與外界完全隔絕。   那高塔之頂,神秘的符文閃著亮亮的光芒。   「這高塔,乃是我平生所得的第一寶物,生平所遇敵手,沒有一人能夠從此塔下逃出!」此時的血凝,似乎像看著獵物一樣看著風無央,似乎眼前的風無央已經被自己拘禁!   風無央目光微動,看著主座之上的血凝,心中籌劃應對之策。   「這塔乃是我生死歷險所得,我可以驕傲地說,即便是放在無君島十大盟長家族,也是頂級的寶物!此塔名為魂鐘,乃是上古聖神魂帝所遺留……」血凝此刻似乎在回憶,回憶著那次生死驚險。   在那絕域,同伴死盡,唯有血凝一人,獨自深入絕地,在生死存亡之際,得到這魂鐘,也是因為但是鮮血滿身,機緣巧合與這魂鍾靈魂契合,才得以脫離厄難,血凝回憶到此處,神色之中一陣蕭瑟,似乎有著一絲惋惜。   不過血凝神色之間的蕭瑟,風無央能夠體會一二,但其中的惋惜,風無央不懂。   聖神魂帝?這世上果真是有著聖神?   在風無央的記憶中,唯有紫情與聖神二字有著一些機緣,相傳,紫情修煉之地星辰湖乃是聖神的一滴淚所衍化,因此蘊含著天地之機,亦是讓紫情有著超絕的修為與進境。   「魂帝何人?不知高於我輩幾何……此生能夠衝破壁障,踏入主神境界亦是沒有多少把握,何談聖神之道呢……」此時,血凝似乎有一些低沉。   然而,這低沉僅僅是片刻,片刻之後,血凝目光一沉,陰冷地看向風無央,「你是束手就擒,還是做困獸之鬥?」   「何為束手就擒?何為困獸之鬥?」風無央疑聲問道,神色之間,似乎很誠懇。   見此,那血凝一怔,略一沉吟,看向風無央道:「所謂困獸之鬥,便是臨死之前,無謂掙扎一番,因為,無論如何,你都難逃出去!這一點,我可以肯定!……至於束手就擒,便是成為我的精神奴僕,一生聽我命令,如此,便是能夠存活於世上……」   說到此處,血凝雙眼一凝,眉色微微動了動,「你是選擇哪一種?」   風無央默然,似乎在選擇。   見此,血凝右手一揚,突然之間,一方幻境出現在虛空之中,在那幻境之中,有數千武者在幽暗的煉獄中苦苦掙扎,有些武者被鎖鏈死死鎖住,有些武者被強大的風刀一次次攻擊,鮮血凌厲,慘不忍睹……   「這便是那些曾經不願意做我精神奴隸的武者,做困獸之鬥的下場便是如此!受盡無窮無盡的磨難!」突然,血凝話鋒一轉,右手又是一揚,又一方幻境出現在虛空之中,那幻境之中,正有著數位白衣武者飲酒作樂,神色之間,儘是瀟灑之態。   「這些,便是那些甘願成為我精神奴僕的人,他們雖然是終生聽命於我,但是卻能在我的權勢之下,過著自得隨興,所以在我看來,你束手就擒自然是最好,對於你而言,不用做無謂的掙扎,對於我而言,也不用動手……」很顯然,血凝這話說的很坦誠,起碼在血凝自己看來,很坦誠。   就在此時,風無央突然笑了笑,向血凝問道:「是否可以這樣,我先試試困獸之鬥,如果實在無法脫困,就再束手就擒如何?」   聞此,血凝一怔,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浮起在心頭,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當下似乎想笑而又沒有笑……    第三百零三章 魂鍾囚籠   魂鍾之內,一道氣流波動,風無央目光一凝,長劍出,刺向魂鍾之壁。   魂鍾之內,虛空之中,隱隱有劍鳴之聲!   九成勁力!   嗤……   在帝血劍刺中那魂鍾之時,風無央似乎感到了一陣悠長的綿力,那帝血劍竟然劃向一邊,然而讓風無央更加震驚的是,長劍光芒過後,那鍾壁之上,竟然沒有絲毫劍痕!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再次擊出!   十成勁力!   瞬即之間,長劍所指,虛空隱隱顫動,帝血劍彷彿帶著吞噬與毀滅的氣息,刺向那泛著金色光澤的魂鍾之壁……   噌……   清脆的聲音響起,風無央心中暗驚不已!那魂鍾之壁依然完好!   至始至終,主座之上的血凝一直都是在靜靜地注視著風無央,不動聲色,也沒有出手。   「無畏的掙扎,徒勞無功的掙扎沒有任何意義!」血凝凝視風無央,目光微動,沉聲說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很顯然,風無央對血凝的話,很認同。   「既然不能衝破魂鍾之壁,那麼……」風無央目光一寒,逼視血凝,沉聲道:「那麼只有殺你了……」   瞬即之間,風無央雙翼輕動,一聲長嘯,長劍如虹,斬向主座之上的血凝!   「哈哈哈!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人與我決戰!」血凝狂嘯之聲,迴盪在魂鍾之內,久久不止。   瞬即之間,那血凝似乎變成了血人,泛著紅色光芒的血人!   血凝從主座之上飛起,手持一把赤色軟劍,身形一幻,衝向風無央!   帝血劍與赤色軟劍猶如兩道星芒一般,耀眼的光芒映照魂鍾之壁!   只是一瞬,帝血劍與赤色軟劍猛然撞擊在一起,頓時,風旋四起,兩道勁力爆裂,風無央與血凝各自暴退數步……   血凝擦拭嘴角鮮血之後,目光冷冷地看著風無央,沉聲道:「看來,這寒星說的沒錯,你,很難對付!」   說到此處,血凝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感觸,「我,終歸是大意了,本不該如此的……」   血凝身形一動,重返主座之上,只是瞬即之間,似乎有恢復了此前的凌厲氣息。   血凝目光一閃,一道靈魂之力散出,瞬息之間,魂鍾之內,突然出現了萬千武者虛影,這些武者無一例外地透著冷酷的殺伐氣息……   這便是血凝的精神奴僕嗎?   就在風無央微驚之時,那數千武者突然蜂湧殺來,這些武者雖然實力上約莫在真神初階,而且又是靈魂體,但畢竟為數眾多,合力攻擊之下,風無央亦是感覺十分棘手!   四面八方皆是幻影!   一場慘烈的廝殺!   帝血劍過處,不斷有嘶鳴或者說是哀鳴之聲,約莫一刻之後,這些虛影已經十去其八,然而風無央亦是負傷在身,全身已經有九處血痕……   「不錯!果然是不錯!」此時的血凝,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瘋狂,「怪不得冷月如此慎重,果真是不容易對付!」   血凝突然狂笑起來,似乎發現了一件至寶一般!   「這魂鐘,無論如何都是能夠將你絞殺,不過,越是修為高的武者,那麼成為我的精神奴僕之後,對我的用處也就是越大!」此時,血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熱切!   血凝說完,閉上雙目,眉心之中閃過一絲光芒,那光芒衝向魂鍾之壁,頓時,魂鍾之內,暗金色的光芒更盛!   魂鍾似乎隱隱晃動起來,此時,血凝睜開雙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冰寒,「魂鐘,誰也無法抗拒的魂鐘,今日,你必死!」   此時的風無央,隱約感覺到有一種神奇的壓制之力,彷彿有一道乾坤的力量壓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束縛了自己……   帝血劍的光芒隱隱有著一絲暗色……   然而,更讓風無央心驚的,則是神魂深處,似乎有著一絲莫名的凝滯……   這是怎麼回事?   彷彿清醒,又彷彿混沌!   就在此時,那魂鍾之壁突然伸展出萬千光帶,猶如綢緞一樣的光芒長帶!   那萬千光芒長帶,猶如靈蛇一般向風無央束縛而來……   光芒長帶之中,隱隱透著飄渺的氣息,似乎有著掌控的意味……   帝血劍出,風無央目光一決,十成勁力隨劍而出,長劍過處,似乎能夠斬開虛空,然而那光芒長帶極為柔韌,風無央以十成勁力擊之,竟然無法將其斬斷!   「除非你是主神,否則,你斷然無法從這魂鍾囚籠中逃出!」此時的血凝,已定神閒,顯然是有著絕對的信心!   對於血凝的話,風無央亦是極為認同的!此時,那萬千光帶交織在一起,化為道道光之壁,六方光壁!   六方光壁隱隱透著渾厚的氣息,似乎堅不可摧!   帝血劍出,長劍直指光壁,然而,不出風無央意料,以帝血劍之威,果然無法擊破光壁!   「這便是魂鍾囚籠!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血凝似乎有一些發狂。   那六方光壁組成的魂鍾囚籠越來越小,瞬息之間,便已經將風無央拘謹在一個小小的囚籠之內。   任憑帝血劍撞擊,絲毫無法改變那囚籠的縮小之勢!   莫非,今日便要死於這囚籠之內嗎?   風無央心中一決,心中豪情萬丈,熱血瞬即沸騰,乾坤一劍出,劍勢浩浩蕩蕩,彷彿有著天地之威,囚籠之內,空間扭曲無常……   彭然一聲,帝血劍刺中光壁,那光壁只是後退數米,然而瞬息之間,又進數米……   囚籠越來越小……   風無央心中漸漸有了一絲絕望!   絕望,並非因為自己心志不夠強,而是此時已經到了絕對的絕地!   似乎沒有任何可能脫身!   不能脫身,便只有身死此地!   就在風無央待死之際,那光壁之外,突然一陣轟鳴,那光壁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有此難逢機遇,風無央自然不會錯過,帝血劍劍影一閃,斬向那裂縫之處,瞬即,光壁碎裂,風無央脫身而出!   此時,那魂鍾之內,有著數千武者浮影,那浮影中的武者幻影,目光中皆是有著豪烈,其中一名武者向風無央正聲道:「方纔那一擊,乃是九百武者自爆,以助你衝破這魂鍾囚籠……」   這些武者正是血凝所囚禁的武者,這些武者本尊被毀,然而卻是不屈服於血凝,在苦難中熬煉無數年,而其志卻是未改,此時由於血凝與風無央爭鬥,心志神魂控制不足,這些武者便乘虛而出。   「九百武者……」風無央沉吟一聲,目光掃向這些武者,見這些武者眉宇之間,儘是英雄之氣,歷經劫難之後的英雄之氣。   此時,那主座之上的血凝,神色之間顯然是有著一絲陰冷,陰冷之中,隱約有著一絲憤怒。   那武者幻影繼續道:「這血凝,實是天下罕見的惡賊!我們若能以殘魂毀滅來換取你的逃生,日後你若是能夠為我等復仇,那我們便是值了!」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顫,慨然道:「生死猶如浮雲,在下之命,又何足惜?」   很顯然,風無央拒絕了那武者!   「是的,生何足惜!但這血仇,若是不能得報,我們死不瞑目!」那武者說到此處,數千武者目光逼視血凝,神色之間,充滿了仇恨!   就在此時,那數千武者皆是一聲長嘯,嘯聲迴盪在魂鍾之壁上……   瞬息之間,數千武者衝向魂鍾之壁,氣息猛漲!   很顯然,這些武者要自爆!   無可阻攔!   「風無央若是能夠活下來,誓必為你們復仇!」風無央正聲道。   此時,風無央能做的,只能是如此。   那些武者聽到風無央如此說,有狂嘯者,有大笑者,然而無論是狂嘯,還是大笑,皆是有著開懷的意味。   轟然數聲爆鳴之聲,那數千武者紛紛自爆,頓時魂鍾之壁震顫不已,那武者自爆之處,暗金色的光芒隱隱淡去……   瞬息之後,武者幾乎盡皆隕落,而那魂鍾之壁也被轟出了一處裂縫,風無央心中一陣愴然,雙翼輕動,帝血劍出,衝向那魂鍾之壁的裂縫……   彭……   魂鍾之壁突然破裂,風無央終於脫身……   那血凝此時極為驚怒,魂鍾乃是至寶,雖然能夠自動修復,然而此次損毀,卻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恢復如初……   沒有了魂鐘,那麼就沒有底牌了!   血凝一聲暴喝,衝出魂鍾之外……   就在風無央衝出魂鍾之時,一名黑袍刺客站立在庭院花壇邊。   這黑袍刺客正是冷月!   「我沒有預料錯,你總是能夠做出讓人意外的事情……我的一番心血又白費了,我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認為你能夠逃出那魂鍾囚籠……坦白地說,我自己都沒有把握逃出那魂鍾!」冷月星目閃出一道寒芒。   就在此時,血凝已經立於距離風無央九丈之外處。   此時的風無央,雖然從那魂鍾囚籠中逃出,但是心中卻沒有任何放鬆之意,危險,尚在自己眼前!   我既然已經答應為那些壯烈的武者或者說是英雄復仇,又怎麼能夠身死?   倘若身死,那些英雄死的又有何價值?   帝血劍泛著幽幽的光芒,風無央目光一凝,長劍一橫,向血凝與冷月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便生死一戰吧!」    第三百零四章 各懷鬼胎   此時,那冷月的目光中閃現一絲光芒,那一絲光芒中,透著無盡的冰冷。   冷月沉吟片刻,目光轉向血凝,「你此前承諾過,這風無央必然會身死魂鍾之內,如今這情形,你如何解釋?」   聞此,血凝目光一動,似乎有著一絲憤怒,無論是殺手寒星,還是刺客冷月,對於血凝而言,並非是主僕關係,此時,這冷月的言語之中,似乎有著責令之意!   冷月憑什麼或者說有什麼資格責令我?血凝的神色之間,逐漸閃現出憤怒之意。   此時,冷月似乎意識到了血凝的神情變化,然而卻是依然沉著,「我之意,這風無央是如何產生如此的奇跡的?」   雖然這言語依舊是冷漠,但顯然,對於平素殺伐無情的冷月而言,是給了血凝足夠的面子。   聽冷月如此說,血凝神色似乎緩和了一些,然而依舊是冷漠凌厲,在這冷漠凌厲的表象下,隱約有著一絲踟躇。   失去了魂鐘的血凝,實際戰力不必之前,那風無央的實力,血凝是領教過的,如若生死一戰,自己必敗!   雖然說與風無央死戰之下,血凝是有著幾乎絕對的把握逃生,然而,此時若是一旦形成決戰之勢,那麼冷月必然牽扯其中,在冷月與自己合擊之下,風無央會做出如何舉動?   風無央必敗!   在這個時候,失敗和死亡實際上是一個意思!   風無央面臨死亡的時候,會如何做?   一個真神巔峰強者如果真正拋卻了生命的顧忌,那麼其真正的戰力或者說是毀滅力不可想像!   實際上,在血凝的心中,冷月是極其靠不住的,真正危險的關頭,這冷月必然會拿自己的性命作為扭轉戰局的砝碼!   只是因為,三人之中,血凝實力最弱,所以,此時的血凝,心中很疑慮!   此時,風無央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當下雖有迎戰的準備,但神色之間,卻在體味著當前的微妙情勢……   無論如何,這血凝,必須得死!   自己必須親手殺死血凝!   一則是因為自己本與血凝沒有恩怨糾葛,但血凝卻設計圖謀自己,二則是因為那數千武者以殘魂毀滅為代價換取自己的逃生,人生可以沒有信仰,但是不可以沒有承諾!   在風無央的心中,信仰很重要,但承諾比信仰更重要!   只是為了那一諾,即便是自己身死,也誓必要將這血凝斬殺!   此時此刻,風無央凝視血凝,目光中閃著冰冷的寒光。   看到這寒光,血凝的心中微起波瀾,風無央那冰寒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種決絕之意!這種決絕,讓血凝似乎有些心驚!   「看吧!如若是你我不能盡心協力,如若失敗,這風無央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血凝!」冷月冷冷道。   冷月說的很直接,話語中也透著一種真誠!   這種真誠,無論是風無央,還是血凝,都無法否認!   奸詐狡猾的極致,乃是真誠!   因為與本心完全一致的真誠,別人根本無從辨別出其中的狡詐之意。   這種極致的奸詐狡猾,與相對於陰謀而言的陽謀一樣,人所共知,卻又無可奈何!   血凝目光深沉,靜靜地看著冷月,「盡心協力?」   冷月點頭,沉吟道:「是的,因為對你而言,已經沒有選擇!」   對於冷月的話,血凝不能否認,此時對於血凝自身而言,與冷月聯手殺掉風無央乃是最好的選擇!   「如何盡心協力?」血凝向冷月沉聲問道。   「盡心協力……我身為刺客,刺客之道,你懂的!」冷月目光微動,看著血凝。   「坦白地說,我不懂!」此時的血凝,似乎覺得冷月在戲耍自己!   冷月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異色,「你與風無央血戰,我乘隙刺殺之!」   冷月完全是當著風無央的面說這話,很是坦白,很是直接,實際上,也沒有必要掩飾,因為這一點,冷月可以確定風無央也是知道的。   對於血凝來說,冷月這話自然是極有道理的,但血凝此刻琢磨來琢磨去,總是感覺自己被利用了!   憑什麼冒生死之險與風無央生死廝殺的是自己,而不是冷月?   僅僅就是因為冷月是刺客?   血凝雖然感覺到很不公平,但當下卻無可奈何!自己能夠如何呢?只有聽從冷月的建議!   血凝眉色一凝,赤色長劍猶如虹影,虛空一陣波動,劍勢掠向風無央!   彭……   赤色長劍與帝血劍撞擊在一起,無盡的氣旋頓時暴湧而出,強勁的氣旋衝向四圍,欄杆盡折!   聲勢很強!   血凝立於一石階之上,目光凝重地看著風無央與冷月。   「聲勢的確是很強……」冷月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不屑,「不過顯然是沒有盡全力!」冷月寒目一閃,看向血凝,沉聲道:「寒星所推舉的人,我想,實力自然是不會弱的!」   實際上,的確是如冷月所言,血凝與風無央這一擊,雖然也算是盡力,但是遠未到生死廝殺的地步!   可是,在這個時候,面對敵手與一個自己無法相信也不能相信的刺客,血凝如何能夠盡力?   如果自己果真盡力與風無央廝殺,這詭秘莫測的冷月如若是暗算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但這種想法,血凝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但除了這些,血凝能說什麼呢?   似乎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就只能默然。   就在血凝默然之際,那冷月眉色一揚,似乎是沉思片刻,向血凝道:「只有你盡了全力與風無央廝殺,我才能乘隙,因為那時風無央亦是自顧不暇……」   說到這裡,冷月又補了一句,「我是很誠懇的!」   聞此,血凝臉上的肉似乎動了動,實際上,冷月的誠懇與否,對於血凝而言,根本是不重要的!   血凝的生平,根本就沒有真正相信過任何人!   冷月似乎察覺到了血凝的想法,訕訕道:「如果你不願意與我精誠聯手,那便如此吧!」   「如此,是什麼意思?」血凝向冷月問道。   「如此……如此的意思,就是罷手!」冷月的言語之中,隱隱有著一絲威脅意味。   「罷手?休想!」血凝突然怒火中燒,向著冷月咆哮起來。   「為什麼?」冷月目光一寒,向血凝問道。   「你覺得,風無央一旦逃脫,你有自信擊殺他嗎?還有,如果他有機會,會放過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嗎?」此時,血凝很憤怒!「不要以為,風無央只是一定要殺我,你,風無央,同時會滅掉你!一旦有機會的話!」   此時,血凝似乎很激動,言語似乎有些凌亂。   然而就在血凝言語凌亂之際,心神突然一震,「風無央呢?」   聞此,那冷月神色也是一驚,舉目四望,哪裡還有風無央的身影?   「都是你!一旦解決了風無央,我……」一向沉靜的冷月突然對血凝咆哮起來。   「一旦解決了風無央之後,便怎麼樣?便要刺殺我嗎?」血凝針鋒相對。   此時,那冷月突然安靜下來,顯然是強忍心頭怒火,「此時,並非我二人相爭之際,還是解決掉風無央,最為重要!」   血凝默然。   冷月神識探查之下,隱約感覺到風無央的氣息似在東南方向,身影一閃,向東南方向而去。   血凝隨後跟上。   這一片荒原,荒原上,紅花簇簇,彷彿是團團的火焰。   在這紅色的世界,風無央似乎能夠感覺到一種生命的氣息,一種生命的激情!   而這生命的氣息中,風無央隱約感受到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意味……   然而,風無央此時卻沒有時間體味這熟悉意味究竟從何而來,因為,身後的冷月與血凝,瞬息之後便可到達!   就在風無央從一峽谷穿過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冷月的狂笑之聲。   此次,冷月與血凝似乎很默契。   風無央亦是很決絕,幻神雙翼一展,身如幻影,長劍抖動,殺向那血凝!   風無央雖然不知道這血凝是否盡了全力,但是卻可以肯定,這血凝對自己是動了殺心,而不是此前的應付!   實際上,對於血凝而言,不得不如此!   因為,若風無央不死,血凝必死!   片刻之間,血凝與風無央已經戰至千招,然而卻是不分勝負,不分強弱!   此時,冷月的目光中隱隱有著一種欣賞,無論是血凝,還是風無央,實力都可以說是極為不凡!   突然,冷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一道透著靈魂氣息的冰冷短劍似乎悄然隱沒於虛空之中。   風無央與血凝激戰之際,亦是分心觀察那冷月的一舉一動,見冷月目光乍現冰寒,風無央身影如幻,帝血劍旋轉不止……   頓時,在風無央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守護的劍牆!   血凝的赤色長劍數次幾乎攻破劍牆,然而皆是功敗垂成!就在此時,冷月的冰冷長劍逼近劍牆,轟然一聲,劍牆碎裂,那冰冷長劍顯現,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劍鋒直指那冰冷長劍!   一聲脆響,那冰冷短劍撞擊帝血劍上,頓時,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道綿密的勁力傳來,經脈似乎突然錯亂,猛然暴退數步,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那冰冷短劍亦是隨著那一聲脆響,落在地上……   「這一劍,竟然沒有成功!」此時,冷月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情形。   而血凝見風無央似乎重傷,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瘋狂,赤色長劍又起,猶如長蛇一般,透著殺戮的氣息,衝向風無央……    第三百零五章 相逢   天地之間,大風四起。   赤色的長劍幻影萬千,在這一方虛空,隱隱形成了一方囚籠,很顯然,血凝盡了全力!那赤紅的幻影漸漸變得沉實,隱隱透著血色光芒。   血色光芒映徹長空,天地之間,充斥著一種慘烈的味道!   或者說是壯烈!   此時,血凝的雙目之中忽然閃現凝血的光芒!   凝血之劍!見此,冷月也是緊縮了雙目,目光中充滿了凝重之意!   那虛空之中,光芒更盛,倏忽之間,那一方赤色的囚籠變成了凝血之色!   那凝血的囚籠隱隱透著惡魔的氣息,彷彿要將風無央吞噬一般!   此刻,風無央心中陡然升騰起一絲壯烈,乾坤一劍!   最強的一劍!   這一劍若是不能擊破囚籠,那麼自己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去死!   對於這一劍,風無央有著一種信仰!   瞬即之間,帝血劍猶如蒼龍一般,猛然撕裂了空間,咆哮這衝向那凝血囚籠!   轟然一聲,帝血劍撞擊在凝血囚籠之上,頓時虛空一陣顫動,天地似乎一陣恍惚,方圓山川碎裂傾倒,江河倒流……   那凝血囚籠隱隱有著數道裂紋,就在囚籠即將崩毀之際,一道明月的光芒衝入囚籠之內,那一道明月光芒在瞬即之間化為一抹清輝,清輝普照這一方虛空,突然,虛空之中無盡凌厲之氣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一陣驚顫,長劍旋轉,劍芒如虹,然而無論如何,為時已晚,一縷清輝照向風無央,風無央只感覺到神魂一陣驚悸,風無央心中一陣隱痛,神魂瞬即恍惚!   血凝此時兀自吐著鮮血,而冷月則是目光中閃著凌厲之色,很顯然,此時,冷月隨時可以滅掉風無央!   就在此時,一紫袍中年人突然從這荒山之側路過,這紫袍中年武者神色之間,滿是剛正之氣……   就在風無央神思恍惚之際,視野中突然出現了這紫袍中年武者的身影,當風無央看到這紫袍中年武者的臉龐時,心中頓時翻騰!   這紫袍中年武者正是自己的父親風炎陽!   此時,風無央幾乎可以確定,這中年武者必定是自己的父親!   沒有任何原因,就僅憑著感覺!憑著前世的感覺!   很多事實,實際上,眼見不一定為實,感覺出來的才更真實!   「這是我風家的莊園!」紫袍中年人向冷月道,神色之間,隱隱有著一絲威嚴之意。   此時,風炎陽正背對著風無央,看著風炎陽的背影,風無央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定心之感。   風無央知道,風炎陽此刻的修為不過是真神初階,決然不可能是冷月,甚至是重傷中的血凝的對手!   可是,此時風炎陽的背影,在風無央的眼中,卻是一座高山!能夠遮蔽任何風雨的高山!   見風炎陽似乎在質問自己,冷月一時錯愕,「你是?」   「此處風家的家主!」風炎陽道。   就在此時,一白髮老者亦是從遠方而來,瞬即之間,便到了眾人眼前。   祖父風清衡!   此時此刻,風無央再難自已,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風無央,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多少年了!   終於重逢!   前世種種,一時間掠過心頭,萬千浮影,猶在眼前!   「你不知道,我可以在片刻之間,殺死你嗎?」冷月似乎有些不屑地對風炎陽道。   「對此,我們自然是心知的,不過,你毀壞鐵郡主所統治的靈草莊園,這讓我們無法向鐵郡主交代!」風清衡似乎毫不示弱地向冷月道,目光一凝,繼續道:「守護這靈草莊園,乃是我風家之責,這靈草莊園毀壞如此,鐵郡主必然治我等之罪,這罪,或許是死!」   聞此,冷月目光一凝,盯著風清衡,似乎覺得這老者比方纔的中年武者更難應付!   「鐵郡主?哦,對這風雲郡,是歸鐵家統治的,這鐵家,的確是難以滅掉的!」說到此處,冷月突然目露寒芒,「坦白地說,你們的生死與否,我是懶得管的,此時,我也不想給你們什麼交代,目前,我想說的是,你們趕緊滾!別耽誤我的正事!」   「你!」風炎陽見冷月如此霸道,目光中閃現一絲怒火。   「我?我怎麼了?莫非你們就真不知道,你們在我面前,不過是螞蟻而已嗎?既然是螞蟻,應該有著自知之明!」冷月似乎也有些怒意了,「再不滾的話,莫怪我無情!」   風炎陽此時上前一步,風清衡見狀,急切攔下,然而,此時的冷月,卻是目露寒芒,劍影一閃,刺向風炎陽與風清衡!   那冰冷的一劍,映入風無央的內心深處!   相逢,並不是為了永別!   此時風無央神魂重創,全身多處負傷,然而當那冷月手中冰冷的長劍刺來,風無央似乎重新煥發了無上的激揚!   那一道猶如惡魔的劍影瞬即擊來!   風無央心中一決,長嘯一聲,猶如清風吹過山崗,松立荒山之上!   乾坤一劍!   風雲激盪,烏雲四合!   一劍之威,驚動天地!   帝血劍與那冰冷長劍撞擊在一起!   轟然一聲,撞擊之處,虛空破裂,無盡虛空氣流震盪,那冷月遭受一震,心脈受損,旋即身影如幻,消失在遠方。   冷月既然遠遁,血凝自然是毫無信心擊殺風無央,頓時目光一閃,身形一動,隨後離去。   見冷月與血凝皆遠去,風無央擦拭嘴角的鮮血,再也忍不住經脈反噬,突然感到一陣神魂眩暈,失去了知覺……   紅花蔽野,春日光景,無數蜂蝶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飛舞不止。   處處皆是透著生命的氣息。   風雲郡烏龍鎮風家。   「父親,以目前情勢,我們應當如何做?」大廳之內,風炎陽向其父親風清衡疑聲問道。   聞此,風清衡沉吟片刻,「這果真是天降橫禍!為今之計,只有如實稟報郡主了!」說到此處,風清衡的目光中隱隱有著猶豫之色。   「父親,在承接這靈草莊園之時,我們可是承諾而且立了字據的……」風炎陽沉吟道。   「是的,這鐵郡主,實際上不是什麼善人,若是因此而心生怒意,對於我風家而言,必然是一場災難!」風清衡的神色之間,儘是隱憂。   「可是,這並非是我們的過錯,而是那陌生的強者廝殺所致……」風炎陽道。   聞此,風清衡歎息一聲,「這鐵郡主,相傳乃是真神巔峰級強者,傳說他無限接近於主神境界,如這等強者,哪裡有什麼時間或者說是心思辨明是非,對於他們而言,最快捷的處事之道便是殺伐果斷!」   到了那個境界,果真是連是非都不顧及了嗎?此時,風炎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茫然,但這茫然只是一瞬間,突然,風炎陽的神色一動,「據炎陽探聽,那陌生的強者乃是暗夜修羅麾下的修羅大陸第一刺客冷月,而另一位,則是無君島久負盛名的武者血凝……」   聞此,風清衡看向風炎陽,目光微動,「你的意思是,將此責任推到那第一刺客冷月身上,鐵郡主便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了嗎?」   風炎陽默然。   風清衡看向窗外的蒼茫群山,慨歎一聲,「這冷月,既然是暗夜修羅麾下的三大強者之一,那麼可以說是真正的高手,即便是鐵郡主,也不得不正視這等強者!也正是如此,我料想,這鐵郡主與冷月生死對決的可能性極小!所以……所以,這鐵郡主既然不能把怒火發在冷月頭上,就肯定會拿我風家開刀!不然,鐵郡主如何樹立自己的威嚴,或者說是威信!」   風清衡的話,風炎陽極為明白,這無君島情勢可以說是混亂,諸盟長家族皆是以殺伐手段維持統治,對錯與是非,實際上是放第二位的,站在鐵氏家族的角度,如若是輕易放過風家,那麼其它家族必然心中放鬆,這對於鐵氏家族的統治,是極為不利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遠走他鄉了……」說到此處,風炎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落寞。   風家在風雲郡立足不易,目前風家據地方圓千里,家族人口數百,皆是很多年的勤勉所致,突然放棄這一片家業,風炎陽自然是極為心疼,或者說是不捨的!   此時,風清衡似乎更加蒼老,神色之間,流露出一種無奈,點了點頭,「以目前情勢來看,或許尚不至此,但我們必須有此打算,或者說是準備!」   就是風清衡與風炎陽商談之時,於大廳側室調息的此刻已經醒來,自然而然,風炎陽與風清衡方纔的談話,風無央也是一一知悉。   風家這熟悉的庭院,隱隱有著前世的氣息,這讓風無央更加確定了一些事實。   是否讓他們知道知道我是前世的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閃過萬千想法,這冷月會罷手嗎?血凝會罷手嗎?如果冷月與血凝知道自己與風家的關係,那麼給風家帶來的,只能是災難!   如若相認,必須先除掉冷月與血凝!   此時,靈魂深處的陣痛傳來,風無央又是一陣恍惚,雖然是依舊在重傷之中,但面對如山如海的親情,風無央的心中湧起了對冷月與血凝無盡的殺意!    第三百零六章 殺伐之心   春風掠過明窗,風無央感受到了大地之上生命的氣息,神魂之間,一陣舒暢。   轉眼之間,七日已過。   不知道是冥冥中的上蒼眷顧,還是前世因果使然,風家在風雲郡種植的靈草,雖然被毀壞者多,但對於風無央而言,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正是憑藉著這些靈草,風無央煉製了大量的丹藥,也因此,傷情得以迅速恢復,非但如此,風無央更是煉製了數枚極品極力丹。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風無央將要面臨再一次的生死廝殺!   這一次不再是被動,而是主動!   每當風無央面對風炎陽與風清衡之時,心中都會泛起殺伐之心,為了這可貴的親情,必須將生死敵手斬盡殺絕!   即便是做惡人,那又如何?   風無央心中一定,向風家大廳而去。   「在下,在下,此次要出去辦一件事情,特來辭別……」風無央的聲音中似乎有一些顫抖,看著父親風炎陽,一時間,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可是,風炎陽並不知道眼前的風無央乃是自己前世的親子,但無論如何,隱隱之間,風炎陽對風無央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這種信任感似乎與生俱來。   「既然是辦事,辦完之後便可回來,又為何說是辭別?」風炎陽認真道。   風炎陽明白,眼前的這位年輕既然能夠力戰修羅大陸第一刺客冷月與血凝,那麼其實力,堪稱深不可測,放眼無君島,也可以說是一流的強者,對於這等強者,風炎陽還是要認真對待的。   不過,風炎陽此間的關切之意,並非是因此。   隱隱之中,風炎陽似乎感覺到風無央要去做什麼大事,或者說是冒險做什麼事情。   此時,風無央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不得不如此。」   擊殺血凝與冷月,對於風無央而言,雖然是有著一定的把握,可是其中卻有著無盡的凶險,那冷月畢竟是活了無數年的巔峰級別刺客,如果容易死掉,早就死掉無數次了!   在風無央的預謀中,乃是先除血凝,然後與冷月生死一搏!   如此,方能真正解除後患!   「你既然決意去做,那就去做吧!」風炎陽沉吟片刻,沉聲說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此時,那風清衡從大廳一側步入廳中,看著風無央離去的背影,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疑色,思慮片刻,向風炎陽沉聲道:「這背影,我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感覺?」風炎陽見父親如此說,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   實際上,風炎陽心中也是有些疑問,只不過風炎陽仔細分析之下,覺得這疑問過於虛無縹緲,也就沒有真正計較,此時見父親提起,引發了心中的共鳴,那虛無縹緲的疑問,又盤旋在心頭。   「他的背影,似乎很像你……」風清衡向風炎陽道。   「為什麼我覺得,他的背影是像你?」風炎陽道。   聞此,風清衡笑了笑,看著風炎陽,並沒有說話。   風炎陽似乎有一些尷尬,當下目光微動,道:「或許,這塵世之大,因此,有此巧合……」   「巧合?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很多並不是巧合的東西……」說到此處,風清衡將目光轉向廳外。   「他既然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好強求,隨他去吧!」風炎陽道。   聞此,風清衡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一處荒山之上,血凝正在調息。   荒山之下,沃野千里,江河縱橫其間。   突然,在那荒山數里之外,一枯樹之上,一片綠油油的新葉迎風而動。   「你來了?」血凝睜開雙目,看著前方這一方虛空。   就在血凝剛剛說完,那虛空中猛然出現一道紫色幻影,那紫色幻影之中,寒月般的利刃光芒飄向血凝!   沒有任何前奏,很乾脆,很直接!   因為,對於風無央而言,此次之事,乃是擊殺血凝!   殺死血凝!   血凝前番重傷,此時內息尚且不穩,此前與冷月議定聯手進退,但終究因為互不信任而告吹。   作為縱橫無君島無數年的強者,血凝很清楚,這場決戰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死亡!   既然意味著死亡,那麼便選擇與敵手同歸於盡吧!   血凝目光一閃,透著一股凶悍之氣!   瞬即之間,氣息暴漲,頓時,四方雲動,風捲天下。   幻影中的風無央似乎早就預料到今日之慘烈,因此在刺殺血凝之前,便吞服了一枚極力丹,此時見血凝自爆,身形虛化,彷彿直接隱沒於虛空之中……   一聲巨響,山河大地震顫不已,猶如太陽爆裂一般……   風無央雖然速度極快,然而卻是受到了那爆炸邊緣的衝擊,經脈一陣逆流,風無央臉色蒼白。   不過,無論如何,血凝是毫無疑問地身死了!   風無央吞服一枚丹藥,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次,果真是極度危險!如果是自己沒有足夠的準備,或者速度慢一點,那麼此時風無央肯定與血凝一樣,粉身碎骨!   風無央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愴然,那在魂鍾之塔內殘魂寂滅的數千武者,此時,可瞑目了!   然而,縱然有著成功的欣喜,但風無央的心頭,還是有著一座大山!   與血凝決戰,自己險些身死,那麼當自己面對比血凝更強大的冷月呢?   這冷月必須得死!   否則,自己即便是活著,也是每日心中憂慮,而且,這冷月很可能威脅到風家親族!   想起風炎陽與風清衡,風無央心中一狠,既然選擇決戰,既然選擇這條路,生死算得了什麼!   即便是死,也要殺死冷月!   風無央目光閃動之時,那殘毀的荒山之上,傳來一道凌厲的氣息……   「你在此潛伏很久了……」風無央向那荒山一側冷冷道。   然而,就在風無央說完,那冷月一陣幻影飄過,利刃飛出!   一道血紅的細線隱沒於虛空之中,直刺風無央!   冷月料定風無央此時乃是負傷,因此是自己擊殺的良機!   既然是良機,那便不能有片刻耽擱!   這一道利刃極其霸道,極其凌厲!   風無央心中一硬,瞬即之間,幻化出三道幻影!   這三道幻影,幾乎完全一樣!   其中一道幻影,乃是風無央本尊!   那血紅的利刃似乎有著瞬息的凝滯,似乎分不清楚這三道幻影哪一個才是本尊!   如若是擊中本尊,那麼風無央必死!   對此,風無央亦是心知肚明!   可是,死又算什麼?   如果這血紅利刃刺中本尊,那麼風無央也就認了!   如果血紅利刃刺中的是風無央的一具分身,雖然對於風無央而言,損失極大,但是卻可以為風無央爭取一線之機,趁機殺死冷月!   搏命!   只為一搏!   冷月此時神識全部用來控制那血紅利刃,很顯然,這一擊可以說是最強一擊!   彭!   血紅利刃擊中一道幻影,瞬即之間,荒山之上,大風四起,無數飛石在風中翻滾!   就在那無數飛石之中,風無央本尊悄然潛入虛空之中,猶如瞬移一般,已經到了冷月的面前!   冷月方纔那一擊,雖然毀掉了風無央的一具分身,但是卻是耗費了極大的心力,此時,目光凝集之時,但見風無央已經殺來,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驚恐,一柄彎刀現於右手,月光一閃,彎刀斬向風無央!   乾坤一劍!   風無央心志一決,凝集全部的勁力於劍端之上!   空間隱隱有爆鳴之聲,長劍所指,虛空碎裂,帝血劍絞入其中,刺向冷月!   轟然一聲,帝血劍與彎刀撞擊在一起,一聲脆響,彎刀斷為兩截,落在地上,而那冷月亦是被強勁的劍勢沖退數步,嘴角之處,隱隱有著鮮血!   此時,冷月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瘋狂,「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從沒有人讓我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冷月的目光中散發著一種熱切,「你可知道,這死亡氣息,這美妙的死亡氣息,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風無央道。   「意味著神聖!」冷月決然道。   「為什麼?」風無央很不解。   「因為,我活著的意義,便是將人送給死亡!死亡,在我心中是神聖的……」說到此處,冷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惋惜,「可惜的是,從來只有我把死亡的氣息帶給別人,讓別人感受這難得的可貴的死亡氣息,從來沒有人把這種死亡氣息帶給我,可惜啊!這就是作為巔峰刺客的寂寞!」   「我感覺,你的腦子,似乎殘了!」風無央向冷月道。   「活了這麼久,殺了這麼多人,坦白地說,腦殘與否,我已經不在乎了!我的信仰便是把死亡帶給世人!」冷月似乎很坦誠地向風無央道。   風無央點了點頭,目光一動,沉聲道:「這世上,死亡並非由你掌控……」   「所以,這才更讓我興奮,生與死,原本是虛無縹緲的天道所掌控,可是天道是什麼,這世上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但你試想,如若是能夠掌控世間生死,那豈不是相當於天道的存在?」說到此處,冷月的神色之間,閃現出一絲驕傲。   「坦白地說,你說的這些,我似乎聽不懂……」面對冷月,風無央此時很坦誠,目光亦是很清澈。    第三百零七章 進退之道   夕陽西下,四方荒野,仿若染血。   那冷月彷彿變成了一柄神兵,透著凌厲而飄渺的氣息,時而長刀碎空,時而寒劍化虛,所指者,風無央!   真正的生死殺戮之戰!   在風無央的眼中,冷月本身乃是極為危險的兵器,數千次交鋒,依然無法挫敗冷月!   半日之後,深夜之時,冷月與風無央依然在生死決戰!   寂靜之夜,無數荒山,風無央與冷月殊死決戰!   或激揚,或冰寒,或無情!   決戰中的風無央,目光中充滿凌厲,或者說是決然!   天明之時,大地旭日初升,遙遠的天雷在天際之處翻滾不息,世上萬千景像似乎煥然,風無央於生死之際似乎感受到了天地的真切!   彷彿融入了虛空!   瞬即之間,四面八方有無盡閃電擊來,而風無央的氣息亦是猛漲!   主神之境!   這一刻,風無央竟然衝破了壁障,踏入了主神之境!   這一刻,與風無央對戰的冷月,目光中一抹慘然,神色一陣驚恐……   從此以後,甚至是永遠,冷月都不會再是風無央的對手!   九道雷劫擊向風無央,帝血劍猶如浴血的蒼龍一般,向那九道雷劫吞噬而去,龍吟之聲,驚遍天下……   遠在洞府之內靜修的暗夜修羅此刻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射出一絲精芒……   「他竟然……」   此時的暗夜修羅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震驚,而這震驚之外,則是有著一種挫敗之感!   「假以時日,他必然成我心腹巨患!」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或者說是狠決!   「主上,此事如何處置?」烈日上前一步,恭敬道。   「還能怎麼樣?」暗夜修羅似乎要咆哮起來,「沒有想到寒星與冷月都是飯桶,不但沒有殺死風無央,還讓他突破到了主神境界,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一旦突破主神境界,……相當於什麼?」   此時,暗夜修羅的臉上充滿了憤怒!   無法遏制的憤怒!   「相當於什麼?」烈日此時也是膽戰心驚。   「主神境界,乃是對天道的完全感悟,如果感悟的夠真切,那麼極有可能在突破之時達到主神高階甚至巔峰境界!」   「什麼?」烈日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慌張!   「什麼!還有什麼?如果風無央突破到主神巔峰境界,那麼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此時的暗夜修羅,似乎有著一絲瘋狂!「我真的沒有想到,這風無央竟然有如此天賦,或者說是有著如此的機遇!」   「主神巔峰……」此時的烈日,心中也猛然升起一股涼氣,多少年了,自己苦苦修煉,尚未能夠踏入主神境界,而風無央竟然如此之快地成為主神強者!   如此之快!   烈日的心中,一如暗夜修羅,一股挫敗之感升起!   「可是,主神巔峰乃是世間巔峰強者,如何能夠輕易突破?」烈日似乎很不願意相信。   「是的,主神巔峰的確是世間巔峰強者,多少主神武者窮盡一生都無法進階到巔峰,所缺的正是那可貴而極為罕見的感悟!」   暗夜修羅的聲音似乎有著一些嘶啞。   「既然如此,主上大可不必擔憂……」烈日道。   「為何不必擔憂?」暗夜修羅反問道。   「既然極為罕見,那風無央有此機遇的可能性也是極低!」烈日道。   「愚蠢!那風無央一路而來,本就是無數罕見的磨礪才成長如此的!罕見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似乎是正常的!」此時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睿智:「如果都是正常的,那麼也就是庸人了!」   聞此,烈日似乎有所感悟,當下不敢言語。   良久,暗夜修羅看了看烈日,輕歎了一聲,「你說,我們該如何辦?」   烈日一陣驚愕,暗夜修羅此語,似乎是在徵詢自己的意見,長久以來,對於烈日來說,暗夜修羅從未如此客氣,從來只有命令,對於暗夜修羅的命令,烈日只有無條件執行!   實際上,烈日就是暗夜修羅忠實而可靠的奴僕!   可是,當奴僕當慣了,突然之間,要奴僕拿主意,尤其是重要的抉擇,對於此時的烈日來說,很真不容易!   暗夜修羅歎息了一聲,「或許,我把事情想的太過了,不過,你應該明白,很多時候,把事情想的嚴重一些,是有極大的好處的!」說到此處,暗夜修羅目光一凝,「我總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風無央會很快進階到主神巔峰……連我都沒有企及的主神巔峰,一旦他進階到主神巔峰,那對於我而言,就不是心腹巨患的問題,而是生死存亡的問題了!生死存亡的問題!」   「以屬下看,未必。」此時的烈日似乎有了自己的主見。   暗夜修羅神色一疑,向烈日問道:「為何?」   「如果風無央踏入主神巔峰境界,那麼其眼界自然會相應是主神巔峰強者的眼界,此前的一些恩怨,也不一定會放在心上,況且,即便是風無央踏入主神巔峰境界,那麼對於修羅大陸如此龐大的勢力而言,可以說是大敵,或者說是強敵,但絕非天敵!」   強敵與天敵是兩個概念!   強敵者,雖然強橫,但依然可以與之抗衡!   天敵者,無以抗拒,或者說是沒有與之抗衡的資格!   聽烈日如此說,暗夜修羅目光一閃,神色一動,點了點頭,沉聲道:「是的,即便是主神巔峰強者,想要滅殺我,那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說到此處,暗夜修羅頓了頓,「為今之計,該當若何?」   暗夜修羅又問計於烈日。   實際上,相對於寒星與冷月,烈日在實力上稍強,而心智謀略上卻是有所不足,所以,此時的烈日很尷尬。   烈日雖然很尷尬,但是隱隱之間卻覺得眼前的主人暗夜修羅似乎胸有成竹,但為何胸有成竹還要問計於自己呢?   烈日想不通!   烈日想不通之時,暗夜修羅卻是心中越發清明!   此時,那風無央既然羽翼已豐,若是主神境界初期,那麼暗夜修羅當可斬殺之,若是突破到主神境界巔峰呢?   如果自己貿然前去,那麼必然有著巨大的凶險!   信仰殺伐或者說是殺戮的暗夜修羅,始終認為,凡是強者,皆是有著殺戮之心,風無央自然是不例外!   自己如果不能冒險前去,那麼誰可以前去呢?   自然是眼前的烈日!   因為,在暗夜修羅的眼裡,此時的冷月已經形同死人!   可是,怎麼讓烈日為自己賣命心甘情願前去冒險一試呢?   只有糊弄!   暗夜修羅神色瞬息之間變得肅然,「以我看,此時正是那風無央衝擊壁障之際,這主神境界為萬千武者所景仰,然而這壁障亦是極難衝擊,或一日,或一月,或一年,都有可能耗費在這衝擊壁障上……」   暗夜修羅這番話,或者說是分析,烈日聽的很明白,可是很明白的話,往往最容易潛藏最深層的含義。   暗夜修羅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睿智,幽幽地看著天外流雲,「我能感應的到,冷月正與風無央激戰,那風無央乃是在激戰之中衝擊壁障,如果在這個時候,你能夠協助冷月,那風無央非但無法成功衝擊壁障,還極有可能神魂俱滅!」   暗夜修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   聞此,烈日終於明白了暗夜修羅的意思,或者說是話中的含義,那便是讓自己去送死!   然而,即便是烈日心中清楚,但是卻不能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烈日是活不成了!   看著暗夜修羅,烈日心中一陣苦酸,烈日本心對這暗夜修羅可以說是極為忠心,甚至是帶著信仰的忠心!   可是自己信仰的主上,此刻卻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而且,自己還必須往裡面跳!   很悲哀!烈日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哀,或者說是很悲劇!   更是一種無可奈何!   暗夜修羅似乎看出了烈日神色之間的無奈之意,冷冷道:「怎麼?對於此事,你有何意?」   烈日即便是有什麼想法,能夠說出口嗎?不能!能夠反抗嗎?不能!因為相對於暗夜修羅而言,烈日乃是草芥,隨時可以被暗夜修羅滅殺的草芥!所以,暗夜修羅神色越發恭敬:「主上所命,屬下這就去辦!」   瞬息之間,烈日猶如一陣清風,消失於千里之外!   看著烈日離去的背影,暗夜修羅獨自歎息了一聲,隨後向著一座古老的洞府走去。   那曾經廢棄的古老洞府,乃是暗夜修羅的一處密室,這密室中,關押著寒星!暗夜修羅第一殺手寒星!   走到那密室之前,暗夜修羅神色之間,掠過一絲凝重,喃喃自語:「為了死神秘密,只有對你動手了!」   說到此處,暗夜修羅似乎有著一絲傷感,實際上,暗夜修羅麾下三大殺手,暗夜修羅最為信任的,乃是寒星!實際上,寒星亦是暗夜修羅一手栽培!   此時,暗夜修羅正是要搜索寒星的神魂,獲取那死神的秘密!   「聖神之道,讓我不擇手段……我無罪!」暗夜修羅目光一動,低語一聲,進入密室之內。   而那遙遠的荒山之上,殘陽未落,狂風四起,雷聲依舊滾滾不息……    第三百零八章 一世如夢   紫色雲朵散列天際,昏暗的蒼穹一時間光華充盈,漫卷天下的大風之中,似有著遙遠的歌吟……   這天地,如幻!   這一世,如夢!   風無央仿若從夢中醒來,清澈的雙眼中,隱隱有著飄渺的意味……   無君島上,萬千江河倒流,彷彿為朝拜而來,蒼茫群山彷彿臥龍,似乎為瞻仰而至。   這便是主神巔峰之境嗎?   風無央此時將目光轉向翻騰不息的雲海,心中似乎有著一種蒼茫之感……   「你走吧!」良久,風無央方才將目光轉向冷月,淡淡說道。   此時的冷月,對於風無央而言,無論生與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這一點,冷月自己亦是十分清楚。   隱隱之間,冷月感覺到,眼前的風無央,似乎比自己的主人暗夜修羅更強大!   冷月歎息一聲,神色之間盡皆落寞,「我本要刺殺你,可是不想卻成就了你,或許,這便是命運吧!」   冷月心中似乎已經將生死看的很淡,言語之間,沒有絲毫顧忌,只是語氣之間,隱隱有著蕭索之意。   實際上,此時,無論冷月是採取乞求方略,還是壯烈方略,對於眼前的情勢而言,都是沒有任何分別的,也因此,此時的冷月很放鬆。   敵人強大,可能會滅殺自己,但如果敵人過於強大,那麼自己可能不會死!   因為太過於強大的敵手,根本不會在乎弱小的對手!   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想及此處,冷月的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悲哀,或者說是淒涼。   荒山之上,風雲依舊在呼嘯,冷月正在悲哀之時,風無央已經遠去。   風雲郡,鐵氏家族內庭。   鐵氏家族族長乃是鐵九,鐵九姓名極為平凡,然而如此平凡的名字在風雲郡,甚至在無君島,都是有著赫赫之名。   「前番天地驚變,乃是何事?」一襲紅袍的鐵九坐在主座之上,向階下一名長老問道。   這長老一襲白袍,名為鐵幽,乃是鐵九之心腹,鐵幽生性極其謹慎,在鐵氏家族,鐵九雖然為家主,但是族中事務,基本是由鐵幽決斷。   此時鐵幽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沉思。此時的鐵幽,目光閃出一絲異色,家主鐵九的實力在風雲郡,甚至在無君島都是隱秘!   外界盛傳,鐵九的真正實力乃是真神巔峰!對於這一點,鐵幽是心中存疑的,鐵氏家族非但是風雲郡的實際統治者,而且是無君島十大盟長家族之一!   其餘九大盟長家族,皆是有著確切的主神強者坐鎮!   如果鐵氏家族家主修為僅僅是真神巔峰,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鐵氏家族早已不存在!   所以,鐵幽可以肯定,家主鐵九的實力絕對是主神境界!   甚至是高階主神境界!   但如果鐵九乃是主神強者,那麼理應對那天地驚變之事極為瞭解,為何反問自己呢?   鐵幽本身的修為僅僅是高階真神境界!   「以我看,應是有武者突破到了主神境界……」鐵幽沉吟道。   主神強者誕生,對於無君島來說,意義非凡!   一位主神強者誕生,很有可能改變無君島的勢力格局!   鐵九點了點頭,目光一凝,「這一點,我可以確認,我想知道,此前那血凝與冷月之事,你調查的如何了?」   「血凝,是有些實力,也有著一些底牌,不過他妄圖以真神巔峰之實力使其勢力進階為十大盟長家族,這一點純屬癡心妄想……」鐵幽面色深沉,緩緩說道。   實際上,十大盟長家族對於較為強勢的盟員家族,一直是有著防範之心的,畢竟,盟員家族若想謀求盟長家族地位,必須將列為挑戰對象的盟長家族除掉。   雖然無數年來,也有著盟員家族將盟長家族滅掉的先例,但是這種情況百不存一,但即便是百不存一,也足以讓盟長家族重視。   畢竟,在此之外,很多挑戰者雖然沒有除掉盟長家族,但是卻讓挑戰目標遭到重創!   無君島,家族之爭很殘酷!   「血凝……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倒是害了不少英烈武者……」鐵九沉吟道,神色之間似乎充滿了對血凝的不屑,「他無論蹦達多高,都成不了氣候的!」   鐵幽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那冷月乃是老謀深算,據說此次來這無君島,乃是受了暗夜修羅之命,前來刺殺一名新崛起的武者!」   「冷月……這冷月確定是那暗夜修羅麾下三大高手之一的冷月嗎?」此時,鐵九的雙目之間,閃過一絲冰寒。   很多年前,鐵九與一生死之交試圖挑戰暗夜修羅,在無名海大戰數年,不分勝負,後來因一招之差,二人敗於暗夜修羅一劍之下,當時,鐵九與那生死之交皆是重傷,而暗夜修羅卻下殺手,欲置二人於死地,二人拚死之下,逃出生天,但卻碰上冷月伏擊,結果,為了保護鐵九,鐵九的那位生死之交身死!   從那之後,鐵九隱姓埋名,從此不問世事,在無君島上潛心修煉。   心是潛了,然而鐵九心中的仇恨卻是日復一日,滋長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想到這些事情,鐵九的神色之間,似乎隱隱有著憤怒,見此,鐵幽目光一沉,思慮片刻,「這冷月,確實是那暗夜修羅麾下三大強者之一,為家族大計計,我們暫時還是不要惹上那冷月,因為一旦與冷月交惡,那麼便是與暗夜修羅交惡……」   「與暗夜修羅交惡,又算得了什麼?」突然之間,鐵九似乎有著怒意。   聞此,鐵幽神色一動,似乎有些不解,家主鐵九一向醉心於修煉,為何會沾染塵俗之事,而且,鐵幽可以肯定,鐵九似乎對暗夜修羅很有成見,或者說是仇恨!   實際上,鐵幽對於鐵九此前與暗夜修羅相爭之事並不知曉,自然是難以體會鐵九的心意。   鐵九長舒了一口氣,神色似乎緩和了許多,看了看鐵幽,平靜道:「你繼續說吧!」   然而,此時鐵幽卻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當下只是神色凝重,不知所言。   內庭之中,氣氛很凝重,很壓抑。   「實際上,盟長家族對於我們鐵氏家族而言,不過是雞肋而已……」鐵九目光凝重地看著鐵幽。   「雞肋?」鐵幽一陣錯愕,顯然很吃驚,或者說是很震驚!   眾所周知,盟長家族在無君島地位極高,乃是無數家族的終極追求,然而在鐵九的口中,竟然是什麼雞肋?   這一點,鐵幽很不理解!   雖然鐵幽很不理解,但是卻明白,鐵九雖然醉心於潛修,但是腦子卻是沒有殘,鐵九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著他的道理。   如果說盟長家族地位對於鐵九來說,只是雞肋,那麼說明什麼呢?   那就說明鐵九志不在盟長家族地位,說明鐵九的實力比現在顯示出來的要強的多!   想到此處,鐵幽心中一陣狂喜!   鐵九沉吟半響,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神色深沉,目光中充滿凝重之意,「你向來盡心盡力,堪稱我之股肱,今日,我便向你明說了吧!」   鐵幽的心似乎在顫抖,很顯然,自己將聽到很驚人的信息!   「很多年前,我與那暗夜修羅曾經有過一場決戰……」此處,鐵九的神色之間一陣蕭索,「當然,當時的我,是沒有信心或者說是實力擊敗暗夜修羅的,所以,我便邀約了一位生死之交在那無名海劫殺暗夜修羅……」   「結果呢?」鐵幽顫聲問道,果然,家主鐵九乃是不尋常的強者,能夠與暗夜修羅這等超絕人物對決,實力能低嗎?   「當時的我,修為乃是中階主神,那暗夜修羅乃是高階主神修為,那一場決戰,可以說是很激烈,很慘烈!」說到此處,鐵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愴然,「我的那位好友當時比我修為還高,可是卻身死了!最可恨的是,並非是死於暗夜修羅之手,而是死於冷月的伏擊之下!」   說到此處,鐵九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恨之意。   「這冷月,必死!必須死!唯有冷月死了,我那位老友方可瞑目!」此時,鐵九似乎有著一些激動。   鐵幽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冷月竟然如此之強,竟然能夠以真神修為伏擊主神強者,這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當時,他本來是不用死的,只是冷月竟然以自爆分身之威,驅動一柄利器刺殺重傷中的我,他為了保護我,神魂俱滅……」   鐵九目光中充滿憤恨,「後來,我便潛心於這無君島,希冀修為精進……」   聽鐵九如此之語,鐵幽的神色之間,滿是驚愕,良久,鐵幽神色方才緩和,「家主之意,乃是要與暗夜修羅爭鋒?」   聞此,鐵九目光中閃出一絲精芒,「是的,這無君島乃是化外之地,算不得什麼……這修羅界,誰規定必須由暗夜修羅來掌控?」   聞此,鐵幽心中激盪,看來,自己所料不差,鐵九之志,並非在於無君島,而是在於整個修羅界!   可是,鐵幽也明白,暗夜修羅掌控修羅界無數年,自然是有著非凡之能,家主鐵九果真是能夠將這修羅界改天換地嗎?   鐵氏家族庭院之外,風起雲湧,而那千里之外,正有著一道若有若無虛無縹緲的氣息傳來……    第三百零九章 風輕雲淡   此時,鐵九目光一沉,看向庭院之外。   見此,鐵幽神色之間掠過一絲疑色,似乎鐵九感知到了什麼,但鐵幽神識探查之下,卻沒有任何發現。   「既然來了,何不一見?」鐵九的目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或者說是慎重。   聞此,鐵幽心中微驚:竟然有高人在側?而且這高人的氣息,自己竟然無法探查!   瞬即之間,老謀深算的鐵幽已經斷定,來者非凡!   庭院之外,天際深處,風輕雲動。   一陣幻影掠過,一黑衣武者站在鐵九與鐵幽面前。   這黑衣武者正是風無央!   「我此來,並無惡意……」風無央很真誠地向鐵九說道。   實際上,當風無央進入鐵氏家族庭院的那一刻,已經感受到了鐵九強橫的氣息,這鐵九,果然是隱藏在無君島的一流高手,其修為接近於主神巔峰,甚至可以說是與暗夜修羅不分伯仲。   也因此,風無央很真誠,發自本心的真誠。   這種真誠,鐵九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幾乎是瞬即之間,鐵九也已經判定,眼前這位黑衣年輕人,擁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絕不弱於自己的實力!   這便是那傳聞中的風無央嗎?此時的鐵九幾乎難以讓自己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鐵九不能不相信,鐵九心中黯然長歎,這諸界萬象,果真是造化神奇,什麼時候,竟然有如此的天才出世了……   「既然沒有惡意,那麼就是善意了?」鐵九聲音一沉,抬眼看向風無央。   鐵九的目光中,儘是沉穩之色,鐵九明白,眼前的風無央,自己必須謹慎以待,然而,也不能過於輕視自己。   畢竟,風無央雖然實力極強,但是相對於自己而言,並不具備絕對的優勢,若是風無央要對自己不利,那麼風無央也必須付出極重的代價。   此時的鐵幽看著目光沉穩的鐵九,心中方才明白,原來這位深藏不露的家主才是暗藏韜略的雄傑人物。   鐵幽沉吟片刻,道:「在下,這便退下了,家族中要事不少,尚待處理。」   鐵幽能夠確定,風無央並無惡意,而且更明白,對於自己而言,此時最好離去,風無央與家主之間的事情,自己是沒有參與的必要。   鐵九點了點頭,看了看鐵幽,只是輕道了一聲:「你去吧!」   瞬即之間,鐵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庭院之外。   「此次,我是帶著坦蕩的誠意,與君共商。」風無央目光清澈地看著鐵九。   「這一點,我是能夠感受的出來,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清楚,你為何事而來?似乎我們之間並沒有牽扯,或者說是交集……」鐵九淡然說道。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正色道:「是的,實際上,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或許也是有著一些恩怨,……我是風家子弟。」   鐵九眉色一動,問道:「風家子弟?」   風無央點了點頭。   見此,鐵九的目光微動,沉思片刻,「風家,素來為我鐵氏家族股肱之交……」很顯然,鐵九的言語之中,是故意將鐵氏家族與風家的關係說的更近一些,畢竟,如此說,對於鐵氏家族來說,是有利無害的。   此前,鐵九是聽聞鐵幽說那風家職守不嚴,導致鐵氏家族重地靈草園被毀,鐵氏家族甚至已經做好了問責的準備。   但此時,風無央說其是風家子弟,這筆賬,自然是不能再清算了。   鐵九沉吟一聲,繼續道:「不知閣下之意,乃是如何?」   到此時,鐵九依然不知道眼前的風無央究竟是何打算,究竟是何來意,言語之中,儘是慎重。   「我相信,這無君島,實際上,乃是鐵氏家族之天下……」說到此處,風無央目光轉向鐵九,神色之間充滿凝重。   「坦白地說,你猜測的很正確!」鐵九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精芒,「實際上,那些所謂的盟長家族,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若是這無君島真的歸於鐵氏家族統治,勢必引起暗夜修羅的注意……」   「暗夜修羅,乃是我之大敵,或者說是我死敵!」風無央正色道,言語之間,似乎不容置疑。   鐵九一怔,隨即輕歎一聲:「原來如此,閣下之意,乃是與在下聯手對抗暗夜修羅?」   聞言,風無央道:「可以這麼說,但又並非全然如此。」   「那又是為什麼?」鐵九疑聲問道。   「我前去對付暗夜修羅,這無君島,閣下,可否保全?」風無央向鐵九坦誠地問道。   聞此,鐵九神色一震,果然,這風無央果然是非凡之輩,竟然把對付暗夜修羅說的如此明明白白!   「好!這無君島,我絕對可以保全!」一時之間,鐵九豪情萬丈。   對於風無央的話,鐵九很明白,所謂的保全,乃是要保證風家安全。   此時,鐵九明白,風無央此來,是為了一種交換,雖然說是利益交換,但是卻是坦誠的利益交換,這一點,讓鐵九感覺很舒暢。   很多時候,如果看不透其中的利益所在,往往是不能夠讓人安心,因為,看起來沒有利益的東西,往往是陷阱!   把利益講的很明白,和坦誠或者說是真誠並不矛盾!   「從即日起,風家便是無君島事實上的盟長家族,過一些時日,這地位自然會通過所謂的殺伐來確認,這一點,閣下可以放心!」鐵九向風無央真誠道。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閣下了!」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仍然有和一些疑慮,總感覺到自己尚有著很多需要解決的難題,還有很多挑戰。   那幽冥大陸,究竟如何了?   風無央不知道,但風無央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平靜!   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依然針鋒相對,那明月大陸高手眾多,染血大陸情勢可以說是極其危機!   染血大陸,那裡有著風無央的前輩,有風無央的故友,更有紫情。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似乎有著一種茫茫之感。   「那暗夜修羅,可以說是修羅界一等一的高手,他能夠統治修羅界億萬載,是有著深刻的原因的。」鐵九沉吟道。   聞此,風無央目光深沉,道:「是的,能夠統治修羅界億萬載,的確是有著極高的手段,其實力自然是極高!這一點,我是心知的。」   此時,風無央的神色之間,有著一絲凝重,或者說是沉重,「這暗夜修羅,應是主神巔峰境界……主神巔峰,差別也是極大的!」   聞此,那鐵九神色一動,差別也是極大?   鐵九心中閃過一絲凝重,如今,這暗夜修羅的實力,究竟如何了?   鐵九頓了一頓,「這暗夜修羅極難對付,若是需要在下襄助之時,告知便可。」   風無央點了點頭,很顯然,風無央明白,鐵九此時很坦誠,當然,風無央並不是因為鐵九人品如何而相信其坦誠之意,只是因為坦誠對於鐵九來說,是最佳的選擇。   「如此,我便放心了!」風無央向鐵九道,說到此處,風無央眉色一動,屈指一彈,將一青囊遞給鐵九,道:「那風家,便交付閣下了,若是風家……風家追尋根底,閣下便可以此青囊相付,此中有前世今生的一切真相。」   聞此,鐵九的神色一動,隨即點了點頭,將青囊收回自己的空間戒指之中。   幻影輕動,風無央已經遠去。   看著風無央離去的背影,鐵九喃喃自語道:「他果真能夠剷除暗夜修羅嗎?」   聲音迴盪在庭院之中,天際深處,流雲散盡。   風無央消失在無君島之後,無君島上依舊十分平靜,讓人不解的是,一月之內,風雲郡風家迅速強勢崛起,甚至隱隱之間與十大盟長家族平起平坐。   然而,更讓無君島上的人想不到的是,在不久之後的家族大爭中,風家以極小的損失竟然晉級為盟長家族!   很多武者家族對此有著強烈的疑問,甚至不少家族暗中與風家爭鋒相對,但是無一例外,這些與風家針鋒相對的家族,皆是在不久之後,遭到莫名其妙的重創。   不但無君島上的人無法想明白這些離奇的事情,連風家家主風炎陽也是猶如在雲霧之中。   風雲郡,風家,庭院。   「對於最近的情勢,你有什麼看法?」風清衡向其子風炎陽問道。   「坦白地說,我只有不解。」風炎陽道。   聞此,風清衡捻了捻發白的鬍鬚,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這些堪稱是離奇的變化,皆是與鐵氏家族有關,讓人不解的是,這鐵氏家族非但沒有因靈草園被毀之事降罪風家,反而隱隱之間,有意結好風家,這是為何?」   「風家之所以晉為盟長家族,實際上,乃是鐵氏家族的功勞……這鐵氏家族,似乎實力很強!」風炎陽突然道。   風清衡目光一動,點了點頭,「或許,這無君島真正的第一家族,便是那鐵氏家族,盟長家族,實際上只是擺設,這一點,是我此前根本沒有想到的。可是,為什麼……」   「或許,與那風無央有關……」風清衡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一動,看向天外雲海。   「風無央?那位年輕黑衣武者?他究竟是誰?」風炎陽道。       【第八卷 混沌卷】 第三百一十章 烈日護衛   血島之上,依舊如以前光景。恍若夢醒,風無央見風情人物一如從前,心中慨然。如今的血島,暗夜修羅的實力更弱,甚至,從一定程度上講,血島實際上已經處於惡魔殿的掌控之下。   「看來,暗夜修羅似乎放棄了對血島的統治……」惡魔殿中,風無央向血雲城主百里雍道。   聞此,百里雍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現一絲異色,「坦白地說,對此我亦是有著不解,在多年前,暗夜修羅似乎一夜之間捨棄紅塵權勢……」   百里雍口中的多年,風無央是心知的,必然是自己擊敗冷月,突破到主神境界之時,想及此處,風無央心中微微有一絲感觸,天地之大,歲月之悠長,自己所認為的一瞬,卻是彈指百年。   「進並非就一定是進,退也不一定就是退,這暗夜修羅,應該是個殺伐果斷的梟雄人物。」風無央道。   聞此,百里雍點了點頭,「是的,這一點,毫無疑問,不過,自飲血城主死後,這血島似乎淡出了暗夜修羅的視線之外,也因此,惡魔殿才得以逐漸暗中掌控血島……」   「這些年,修羅大陸有哪些變化?」風無央目光一疑,看向百里雍。   「要說變化,似乎也有著一些,有一些武者傳說,這天地似將崩毀,乾坤將會蒙難,不過,以在下看來,純屬無稽之談,毫無根據……」百里雍說到此處,神色之間,似乎很不以為然。   「據我所知,這修羅大陸雖然充滿了血腥與殺伐,然而幾乎所有的武者都是極為務實之人,流言或者說是無稽之談,可能性倒是不大……」風無央沉聲說道。   聞此,百里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或者說是震驚,「閣下是說……是說這關於天地崩毀的傳言是真的?」   此時,百里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此時,神色之間,滿是慎重之意。   「據我所知,此事並非空穴來風。」風無央神色一動,「實際上,我也不能肯定,但雖然不能肯定,但我卻無法完全否認。」說到此處,風無央眉色一動,向百里雍繼續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變化?」   「除此之外,有一件事情是比較奇怪的,那就是似乎冒出個神秘的地方,那神秘的地方名為混沌之地,這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的確是有著不少武者前去那混沌之地冒險。」百里雍認真道。   「修羅大陸武者向來熱衷於冒險,你如此說,似乎這其中另有隱情了?」風無央道。   百里雍點了點頭,「是的,據說那混沌之地乃是有著莫大的機緣,前往那混沌之地的武者可以說是極多,不過,這混沌之地究竟在哪裡,到目前為止,在下倒是不得而知……」   百里雍似乎欲言又止,風無央見此,心中一動,似乎已知因由,若是百里雍全力調查,以其才能,必然是能夠探知,然而血島局勢並不穩定,百里雍無暇分身他顧。   而且,風無央可以看得出,眼前的百里雍,對於那混沌之地,也是有著幾分熱切之意。   「混沌之地……那便是在星辰世界了……」風無央心中一感,幽幽說道。   風無央的故鄉便是在星辰世界風雲星系玄幻星,風無央目光幽幽,看著遠方蒼茫的群山,心中浮騰,目光微動,如今,玄幻星如何了?   想及玄幻星,想及玄幻帝國,想及龍州,想及烏龍山,風無央的心中掠過一絲溫暖,安定的溫暖。   百里雍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是的,據傳言,那混沌之地乃是在星辰世界、修羅界與幽冥界的交接之處……據說,那混沌之地離星辰世界的混沌星系是最近……」   說到此處,百里雍的目光中忽然閃出一絲異色,似乎自言自語,「為什麼這混沌之地,似乎與所有的空間相連接?」   聞此,風無央心中亦是疑問紛起,是的,這混沌之地的確是與已知的諸界相連,據傳說,混沌之地乃是衍化萬物之地,莫非這萬象諸界乃是混沌之地所衍化?   此時,那百里雍沉吟道:「據我所知,這星辰世界,雖然多數武者的實力弱於修羅界,但是卻也隱藏著極少數的實力堪稱恐怖的絕世強者……」百里雍頓了一頓,「這星辰世界混沌星系,實際上,是一個謎!」   風無央點了點頭,對此很是認同。   就在此時,一惡魔殿武者來報,有一紅袍武者來訪。   百里雍點頭默許,那惡魔殿武者退去,片刻之後,一紅袍武者出現在風無央與百里雍面前。   「你是烈日?」風無央目光盯著眼前的這位紅袍武者問道。   這紅袍武者正是烈日,暗夜修羅麾下第一護衛烈日!   烈日此時似乎失去了以往的霸氣,神色之間,儘是凝重,烈日見風無央與百里雍神色平靜,心中稍安。   烈日點了點頭,「我此來,是奉暗夜修羅之命,前來殺你!」烈日目光閃動,看向風無央。   百里雍神色微驚,風無央卻是面不改色,這烈日既然直呼暗夜修羅,那麼可見其對暗夜修羅似乎沒有了尊敬,而且,風無央確信,眼前的烈日雖然實力不錯,但是畢竟只是真神境界,風無央可以肯定,自己一招之間,便可以讓烈日粉身碎骨。   所以,風無央確定,這烈日還有話要說,而且這話,在烈日看來,對風無央很重要,重要到足以換取烈日的性命。   風無央沉思片刻,看向烈日,道:「你決意背叛暗夜修羅了?」   聞此,烈日目光中似乎掠過一絲失落,然而這失落之意只是一瞬,瞬即之後,似乎有一些激憤,「我一直忠誠於暗夜修羅,卻沒有想到,危難之際,我不過是暗夜修羅的探路石,他為了探路,可以絲毫不顧及我的性命,從這一點,可以說,暗夜修羅背叛了我的忠誠,因此,我認為,即便是我背叛他,我依舊是個忠信之人。」   「看來,你對忠信看的很重!」風無央道。   此時,風無央與百里雍並不知道烈日的真實為人,但是可以確信,忠信在烈日的心中,還是有著一定的地位的。   這一點,實際上很難得!   很多武者根本不知道信義是何概念,唯有的,乃是利益!   「是的,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是不折不扣的漢子,可是,暗夜修羅的無情,徹底讓我心涼了……」烈日繼續道,神情之前,儘是激憤。   「所以,你便來投奔……」百里雍目光一動,向烈日問道。   烈日搖了搖頭,「不,雖然我背叛了暗夜修羅,但是絕不會投靠你們……暗夜修羅太過無情,我不能讓他得逞……」   這烈日,的確是個漢子!夠狠辣的漢子!   「看來,你與寒星,還有冷月,交情匪淺……」風無央向烈日道。   在風無央看來,烈日之所以反戈,應該是因為寒星或者冷月遭到了暗夜修羅的毒手,這暗夜修羅麾下三大高手,是應該有著一些情誼的,在風無央看來。   然而,讓風無央意外的是,此時,那烈日搖了搖頭,道:「坦白地說,我與寒星,還有冷月,沒有什麼交情,甚至很多時候,有著爭鋒與敵對之意……」說到此處,烈日目光閃出一絲光芒,「但是,我們皆是暗夜修羅麾下,彼此之間,即便是有著一些敵意,也更有著惺惺相惜之意,的確,我之所以決定背叛暗夜修羅,就是因為寒星之事!」   風無央點了點頭,這寒星蒙難,或許是讓烈日兔死狐悲,這寒星,究竟怎麼了?   就在風無央心中疑問之際,烈日長歎了一聲,向風無央與百里雍道:「我與寒星,還有冷月,雖然尚未突破到主神境界,然而在這修羅大陸,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強者,生平亦是殺伐果斷,在許多武者的眼中,我們乃是世間豪傑,可是,我們卻是瞎了眼,跟隨這無情無義的暗夜修羅!」   都說強者無情,實際上,在強者的內心深處,更重情!   風無央目光微動,看來,寒星的確是遭到了暗夜修羅的毒手,想及寒星,風無央心中還是掠過一陣寒意。   這寒星,無論心智還是謀略,皆是極強!   雖然自己曾經險些喪命於寒星之手,但是風無央還是對寒星保持著一種尊敬,一種對精業於極致的尊敬!   「寒星怎麼了?」百里雍似乎有些好奇,向烈日問道。   烈日目光閃出一絲光芒,凝聲道:「暗夜修羅為了獲取死神秘密,施展神魂控制之法,分解了寒星的神魂,可以說,寒星已經神魂俱滅了,非但如此,暗夜修羅為了防止走漏消息,將寒星九族盡皆滅門,甚至讓寒星的故鄉一夜之間成為了焦土,那地方,可是有著百萬生靈……」   說到此處,烈日似乎很激動,「那些人,和寒星,和暗夜修羅都沒有任何瓜葛……這暗夜修羅太無情,太殘暴!」   「惡魔殿至今尚存,便是因為這暗夜修羅過於崇尚武力,無視天地生靈。」此時,百里雍似乎心有所感,沉聲說道。   而風無央則是心中黯然,這諸界之中,無盡殺伐與悲慘,可是,又有誰能夠一一化解?良久,風無央方才看向烈日,疑道:「死神秘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夢迴千山   此刻,烈日目光一凝,沉聲道:「是的,暗夜修羅之所以沒有分心統御修羅大陸,任由其它勢力做大,本質原因便是暗夜修羅志在死神之地,無暇顧及其它。」   風無央所料不差,如若是放在平日,血島上的惡魔殿勢力恐怕早被暗夜修羅剷除了,今日惡魔殿勢力之所以能夠遍佈血島,這裡面也是有著暗夜修羅放任的原因。   此時,烈日目光一動,向風無央道:「那暗夜修羅已經前往混沌之地,尋找那死神之地了,如果暗夜修羅有著機緣,或許能夠突破到聖神境界……」   烈日說到此處,神色之間,閃過一絲莫名其妙的意味,雖然莫名其妙,但是百里雍與風無央皆是可以肯定,這烈日是非常不希望暗夜修羅能夠有什麼機緣突破到聖神境界。   「你是為我提供線索,以便讓我擊殺暗夜修羅?」風無央疑聲向烈日問道。   烈日點了點頭,肅然道:「坦白地說,是這樣,因為只有暗夜修羅死了,我才真正安全!」   聞此,風無央點了點頭,雖然風無央並沒有擊殺暗夜修羅的信心,但是卻可以肯定,烈日很坦誠。   「實際上,暗夜修羅真正的三大護衛並非是寒星、冷月與烈日,而是其掌控的三個傀儡,這三個傀儡武力極強,然而靈魂卻是極弱……言及於此,在下告辭了。」   虛影一閃,烈日已經消失。   三個傀儡?看來,這暗夜修羅的底牌還真多!   此時,百里雍看著烈日離去的方向,歎息了一聲,道:「這暗夜修羅,已經失敗了……」   百里雍話中的意思,風無央明白,烈日背叛暗夜修羅,那還有誰是暗夜修羅的心腹?暗夜修羅到了這個份上,不能不說是一種失敗!   風過千山雲如煙,風無央遠去血島,趕往修羅大陸虛無之門。   在那浩渺如星辰的虛無之門前,風無央目光中閃過一絲猶疑,究竟是到幽冥界,還是直接跨入混沌之地?   混沌之地,有暗夜修羅在尋找死神遺跡,幽冥界,情勢未知。   若暗夜修羅突破到聖神境界,非但自己不能活,而且親族,甚至這芸芸眾生都將遭逢大難!   風無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蒼茫,混沌之地,據幽冥神山之主孟雲沖所言,乃是極為凶險之地,主神強者深入其中,亦是可能神魂俱滅!   風無央心中一定,雙翼一展,衝入虛無之門。   猶如一夢,夢迴千山……   赤月懸於高空,天地之間,風聲呼嘯。   混沌星系!   多年前,風無央便是從混沌星系搏入幽冥界,而今又回到混沌星系,風無央心中感歎萬千……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坎坷無數,然而終究得逢親族,這讓風無央心中很是安慰,不過風無央也很清楚,未來的路還很長……   「沒有想到,你竟然敢回來!」一聲厲喝傳來。   瞬息之間,一黑袍武者立於荒山之上,風無央之前。   這黑袍武者正是昔日與風無央大戰的星空城主,也即是混沌星系的實際主宰者!   星空城主在星空城修煉之時,隱隱感覺到虛無之門處有著奇異的氣息,因此便身至於此,沒有想到卻遇到昔日與自己生死決戰的風無央!   星空城主與風無央那一次的大戰已經傳遍混沌星系,甚至可以說成為了混沌星系的傳說,當然,這傳說都是以星空城主的勝利為結尾。   這些年的修煉,星空城主似乎感覺到自己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甚至星空城主可以肯定,自己與那傳說中的神之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此時,面對昔日的敵手,星空城主很想印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這麼多年以來,你還好吧?」風無央很溫和地向星空城主道。   「呃……」星空城主很意外,眼前的風無央似乎沒有任何敵意,星空城主神色一動,「你是想通了,想把風神石交付於我嗎?」   聞此,風無央一怔,這星空城主如今還是在惦記著風神石,風無央目光一動,道:「坦白地說,不是這樣。」   風無央說的很坦誠,很真誠,連目光也是如水一般清澈。   星空城主神色一黯,心中猶疑,這風無央如果不是在交付風神石,莫非是送死嗎?   星空城主想不通。   「最近,混沌星系,有無異常?」風無央平靜問道。   「一切正常,唯一讓我感覺不正常的,就是你的到來!」星空城主似乎有著一些怒意,神色之間,似乎有著凜然。   此時,風無央心中隱隱有著一種矛盾,風無央向來低調,而且不願意與人結怨,然而此時似乎這星空城主並不願意放過自己!   怎麼辦?   莫非是要殺了這星空城主?   星空城主此時的實力尚未突破到神之境界,這等實力,在風無央看來,已經形同微塵!或者說是草芥!   風無央目光微動,長劍出,幻影一閃,那一方虛空頓時成了旋轉不止的渦流,那渦流之中,隱隱透著吞噬的氣息,似乎能夠將四方星辰吞入其中,萬里之外,長空已經規則地波動起來。   見此,星空城主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駭然,此時的風無央,在星空城主的眼中,似乎真實,似乎虛幻……   這是什麼境界?莫非是神之境界?   星空城主很難相信!   這才多少年?星空城主難以相信風無央踏入了神之境界!但是星空城主此時卻可以肯定,這風無央若是有殺人之心,一招之間便可毀滅自己!   此時,星空城主的心中儘是驚駭!   然而,驚駭之後,星空城主的目光中又閃過一絲驚懼!   據古老的傳說,神之境界的強者,乃是無法存在於這星空世界,除非神之境界強者中的巔峰強者,方才有著平衡之力,可以在星辰世界中存在!   這風無央莫非是神之境界中的巔峰存在?   若風無央的實力乃是神境之巔峰,那麼自己又算是什麼?   微塵!草芥!   想到此處,星空城主笑了出來,笑的很坦然,但是卻是很不自然!   「這是一本武道圖本,你可以拿去。」風無央屈指一彈,一本武道經卷落到了星空城主的眼前。   星空城主看著懸浮在眼前的經卷,目光中充滿疑問之色,「這是什麼經卷?」   「神之境界,又分虛神之境、真神之境,主神之境,此經卷乃是一真神強者衝擊壁障之時所留的感悟,雖然並非頂級經籍,但卻是真神武者難以得到的至寶。」風無央向星空城主沉聲道。   此時,星空城主的心中泛起了波瀾,真神境界?原來,傳說中的神之境界是真的!   看著那浮於虛空之上透著神秘氣息的經卷,星空城主的目光中閃著一絲熱切,但星空城主明白,風無央不可能毫無理由地把此經卷送給自己,當下,星空城主的神色,多了一些恭敬,神色極為緩和,向風無央道:「在下雖然對於武道有著渴切之念,但是何德何能能夠得到此至寶……」   此時,星空城主完全把搶奪風神石之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中也早已經把風無央當成了主宰般的人物,神色之間,恭敬之意更甚。   星空城主說的很恭敬,而且,這恭敬很真誠,之所以如此真誠,是因為星空城主很明白,這個時候,真誠對自己而言,或許是最有利的。   「我想知道混沌星系最詳盡的信息……」風無央向星空城主坦誠道。   「僅此而已?」星空城主目光一疑,問道,很顯然,星空城主似乎不相信風無央僅僅是為了得到混沌星系的詳盡信息而送至寶。   因為,在作為混沌星系的主宰者星空城主看來,這關於混沌星系的信息並不算什麼,那這信息與風無央交換這真神級的經卷,星空城主可以說是極為走運!   然而,對於向來心思極為細密的風無央而言,這信息又是至關重要!   很多時候,武力的強橫,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僅此而已!」風無央確認道。   聞此,星空城主大喜!神色之間,儘是歡悅!   星空城主之所以大喜,或者說是狂喜,並非只是因為得到這真神經卷,而是風無央居然有需要自己幫助的地方!   如此,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而且,可以趁機與風無央建立一定的交情!   此時,星空城主想及此前自己的強橫態度,額前還是隱隱有汗滴流出,但畢竟這事的確是已經過去了!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此時,借給星空城主一百個膽子,似乎也不敢對風無央有絲毫的不敬之心,星空城主權衡片刻,向風無央悅色道:「這混沌星系與混沌之地相連,也可以說是詭秘莫測,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說是很凶險,坦白地說,其中有著許多隱秘,連我亦是不知,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能夠將最詳盡的關於混沌星系與混沌之地的信息查訪到並告知閣下!」   「嗯,尤其是那死神之地的信息,……你,那你便去吧!三日後,我去星空城找你。」風無央淡然道。   星空城主恭敬地道別之後,幻影一閃,已經消失在遠方。    第三百一十二章 混沌之地   混沌之地,傳說中的混沌之地。   無盡的混沌氣息綿延在天地之間,讓這一方時空飄渺而神秘,不知道為何,此時的風無央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種隱隱的契合,似乎自己與這混沌之地有著關聯一般。   雖然有著星空城主提供的詳盡的關於混沌之地的信息,但是風無央依然保持著足夠的謹慎。   主神強者,在混沌之地,神識的探查範圍竟然不過數里,這一點,讓風無央很吃驚!   飄渺而神秘的混沌氣流,似乎隱隱之間透著危險的氣息,風無央手中的帝血劍也是泛著幽幽的光芒!   風無央可以斷定,此處雖然是混沌之地的邊緣,但卻是有著凶險!然而,讓風無央不解的是,為何這帝血劍有著如此奇怪的反映?   混沌之地,無盡的混沌氣流彷彿流動的雲霧一般,飄渺的雲霧下方,隱隱有著蒼山江河,仿若水墨圖卷。   「嗷……」突然之間,一陣仿若洪荒古獸的嘶吼聲傳來。   帝血劍一聲輕鳴,似乎找到了對手一般。   就在風無央凝目四望之際,一條巨大的黑龍從混沌氣流中穿出,那黑龍約莫有萬米之長,渾身透著黝黑之色,雙眼赤紅,猶如燃燒的火球一般,目光中儘是凶狠。   一時間,無盡風旋起,這一方空間似乎隱隱震顫起來……   黑龍仰天嘶吼一聲,雙足一抓,向風無央撲來。   見此,風無央帝血劍動,一道浩蕩而凌厲的劍氣衝向那黑色巨龍,那黑色巨龍似乎毫無懼意,一聲長吟,噴吐黑色的烈火,因帝血劍劍氣鼓蕩的空間包裹而進!   嗤……   烈火竟然融化了劍氣!   那黑龍巨爪拍來,風無央情急之下,一掌拍出!   彭……   虛空猛然震顫不已,無盡的混沌氣流飛旋不止,衝向四方。   風無央暴退數步,神色之間,儘是驚駭!   這黑龍竟然強橫如斯!   這裡僅僅是混沌之地外圍!   而自己乃是不折不扣的主神級強者!   與黑龍交鋒一次,風無央已經明白,自己很難擊敗黑龍!   權衡片刻,風無央雙翼輕動,向一方山谷飛去。   這混沌之地果真是充滿了神秘,此時,風無央的速度相比以前,至少慢了十倍!   風聲呼嘯,那黑龍亦是調轉身形,緊緊追上風無央!   險峰之側。   那黑色巨龍已經追上風無央,風無央心中一狠,身形一轉,帝血劍猶如狂風一般,掃向黑色巨龍!   那黑色巨龍本就桀驁不羈,充滿傲意,此刻見風無央竟然主動攻擊之下,雙目之間,似乎隱隱有著暴怒之意。   「嗷……」黑龍仰天,雙目猶如烈火燃燒,一聲嘶吼,將那側峰山脈吞入腹中!   見此,風無央震驚不已!   黑龍竟然能夠吞下如此之大的山脈!   風無央可以確定,這山脈與尋常山脈決然不同,極其堅硬!就在風無央心中震驚之際,那黑龍目光一閃,無盡亂石從巨龍口中噴出……   猶如天降隕石一般,無數亂石帶著火紅的長尾,燃燒著衝向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一竟,帝血劍瞬即成圓,形成一道劍牆,若有若無的劍牆!   亂石撞擊在劍牆之上,爆炸聲不止,千百次衝擊之後,那劍牆隱隱有著破裂之感!   這黑龍果真是很強悍!   不能力敵!   風無央目光一動,催動長劍,那長劍回轉之下,劍牆重又堅固!   然而,這堅固只是一瞬,一時間,萬千亂石一起衝向劍牆!   劍牆破碎!   然而,風無央已經遠遁!   見劍牆之後空空如也,黑龍更加憤怒,龍尾一甩!繼續追擊風無央!   此時的風無央才真正明白,為何混沌星系的強者幾乎沒有人敢進入這混沌之地,以自己之實力,似乎尚有性命之憂,若是聖境強者,幾乎是必死無疑了!   實際上,關於混沌之地,《異域志》上乃是有著一些零星記載,如黑龍這等凶獸,別號乃是洪荒古獸,之所以稱之為洪荒,是因為,這世上似乎沒有人知道這些凶獸究竟誕生於何時,悠久到無法用時間來衡量,之所以稱之為古獸,是為了強調悠久!狼神對於洪荒古獸的來歷,連推測都沒有,不過,對於這些洪荒古獸的實力,狼神有一些零星的描述,據那《異域志》所載,混沌之地,主神級的洪荒古獸雖然並非到處都是,但是絕對不罕見,而且,這些洪荒古獸的實際戰力要比同等修為的外界修行者更強!   至於箇中的原因,按照狼神的推測,應是有著混沌之地的因素,但究竟確切是什麼因素,狼神亦是不知。   莫非這些洪荒古獸的氣息乃是與天地同生?   此時的風無央,目光閃過一絲異色,不知為何,在這混沌之地,風無央總有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   之所以說是陌生,是因為自己從未到過混沌之地!   之所以說是熟悉,是因為自己總是能夠感覺到似曾相識的氣息,這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彷彿是在前世遇到,又彷彿是夢境所致……   在黑龍的追擊中,風無央心頭的疑問越來越多!   大風四起,黑龍似乎有著吞吐天地之能,吐息之間,風雲激盪。   風無央心中豪情頓起,長劍回轉,衝向黑龍!   一劍問天!   浩蕩的劍勢在大風中激盪,虛空隱隱有著規則的波紋……   九成主神巔峰之力!   那黑龍似乎感受到了一絲危險,長嘶一聲,龍尾砸向帝血劍!   彭……   帝血劍與龍尾撞擊在一起!   一陣金戈交鳴之聲響起!   帝血劍無損,龍尾亦是完好無損!   這黑龍龍尾竟然如此堅硬!   強勁的撞擊之力在混沌之地四處遊走,將無數山脈摧毀……   黑龍龍尾再次砸來!   乾坤一劍!   十成主神巔峰之力!   風無央一劍擊出,虛空似有破碎之感!   這混沌之地的時空,與修羅界、幽冥界完全不同,異常地穩定,若非風無央以十成勁力擊之,是斷然不可能讓虛空震顫,乃至破碎!   然而,讓風無央感到意外並心驚的是,此時,那龍尾迅速化為兩尾,瞬息之後,又幻化為四尾……   片刻之後,千萬龍尾向風無央砸來,帶著極其剛猛的勁勢!   這一劍,又沒底了……   一聲巨響,萬千龍尾撞擊在風無央那一劍之上……   風無央紫色雙翼一展,幻影一閃,已在百里之外。   然而,只是一瞬,黑龍虛影一閃,繼續緊追風無央……   前方,乃是一方大山谷,無數險峰陡立於雲中,無數江河縱橫其間,那江河之勢,猶如蒼龍呼嘯,山谷之間,儘是龍吟虎嘯之聲……   那龍吟虎嘯之中,風無央隱隱感覺到一絲心悸的氣息……   似乎,這片奇異的山谷中,有著比黑龍更危險的存在……   就在此時,那黑龍停止了追擊風無央,雙目之間閃出畏懼的光芒,然而似乎又有著一絲不甘,長嘶一聲,調轉身形,幻影一閃,消失在遠方。   黑龍如此異常,讓風無央更加確定,這山谷之內,必然有著巨大的凶險!   既然有著凶險,那還是暫且離去吧!   風無央來此混沌之地,一方面是為了擊殺暗夜修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死神遺跡,對於探險,雖然也有興趣,但是卻沒有心思與時間。   風無央即將離開之際,那山谷一側的孤峰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小的移動的物體。   風無央仔細探視之下,發現那小物體竟然是一個約莫有半米長的白鼠!   那白鼠渾身雪白,豆粒般的眼睛透著一股清澈,正在看著風無央。   風無央心中一疑,神識發散,在這山谷百里之內,並沒有任何生命存在,除了眼前的這個小白鼠!   莫非,黑龍所畏懼的,乃是這小白鼠?   風無央很難相信!   「主人?」小白鼠突然口吐人言。   聞此,風無央一驚,什麼?主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據狼神《異域志》記載,據大多數洪荒古獸不能幻化人形,亦是不能口吐人言,只有極少數的巔峰存在方才能夠有著人類的一些特徵!   這一點,風無央也是能夠理解,往往越高階的魔獸,幻化人形的難度越大,風無央生平所見,混沌之地的洪荒古獸乃是最高階別的魔獸,莫非……莫非這小白鼠乃是洪荒古獸中的巔峰級別的魔獸?   莫非那黑龍所驚懼的,果真是這一隻小白鼠?   此時,風無央的神色很凝重,風無央沉思片刻,始終無法確定,始終無法想明白眼前的情形!   「你是誰?」風無央向那小白鼠問道。   「我是,我是靈鼠……你為什麼會有主人的氣息?」那小白鼠的目光中,依然清澈。   就此時,江河中一陣翻騰,一條赤色巨龍沿岸而上,似要騰飛於天際,風無央目光微動,心中一驚,這赤色巨龍的實力絕對不亞於方纔那黑龍!突然,那小白鼠目光一動,一聲尖鳴,小口一張,頓時,那一方空間完全扭曲,那赤色巨龍似乎受到了極強的空間渦流之力,向那小白鼠的口中飛去……   片刻之間,小白鼠已經將赤龍吞入腹中!   小白鼠咀嚼片刻,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目光依舊清澈,看向風無央,道:「主人離開的這段日子,我就只能守在河邊吞吃這些小蟲果腹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混沌之心   雲霧蒼茫,大河上下,滄浪滔滔,遠處青松,隨風如海浪般在群山之間湧動不止。   風無央想了很久,始終不明白為何眼前這靈鼠稱自己為主人,不過,風無央能夠感覺的出,這靈鼠似乎也是不確定眼前的風無央是否是自己昔日的主人。   突然之間,江河再次翻騰起來,風無央正自凝神之際,那靈鼠一聲尖叫,幻影一閃,飛向雲層,臥在雲端,小口一張,向那江河吞息……   四方空間隱隱震顫,瞬即之後,九條赤色巨龍從那江河中翻出,巨龍騰飛雲中,片刻之間,便將那靈鼠團團圍住!   「十弟,是你所殺?」為首的一條赤龍向那靈鼠道。   一聲尖鳴響起,靈鼠停下吐息,點了點頭,豆粒般的雙眼,隱隱透著冰寒的氣息。   「你平時吞吃其它龍族就算了,今日惹到了我天赤龍族,便是活到頭了……我天赤龍族可不是好惹的!」那為首的赤龍惡狠狠地向那靈鼠嘶吼道。   此時此刻,靈鼠毛髮皆是豎直,神情之間,似乎暴怒,雙目之中,陡然無盡殺伐之氣……   風無央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這些赤龍,皆是有著至少高階主神的修為,而靈鼠,則是主神巔峰修為,不過,風無央可以肯定,靈鼠的修為肯定是高於自己的!   頓時,天地之間,驚雷四起,九條赤龍咆哮著向靈鼠所在的那一方空間衝去!   天地狂風頓起,江河倒流,山脈崩塌,靈鼠一聲尖叫,身形瞬間變大,片刻之間,猶如高山一般臥在雲上,雙目透著凶光,彷彿惡魔一般。   彷彿,靈鼠操控了這一方空間,成為了這一方天地的主宰者!   靈鼠寒目一閃,巨口一張,向那衝來的三條赤龍吞去,只是瞬即,那三條赤龍已經被靈鼠吞下,其餘赤龍見狀,目光中皆是有著驚懼之意。   然而,那為首的赤龍似乎更為惱怒,長吟一聲,繼續衝向靈鼠。   靈鼠彷彿要以殘酷的殺伐立威一般,咆哮聲,響徹天地!吞息之能更強,瞬間,又將五條赤龍吞入腹中!   此時此刻,風無央完全驚駭!   這靈鼠,竟然實力如此強橫,甚至可以說是恐怖!   然而,讓風無央想不通的是,這靈鼠明明是主神巔峰修為,為何會如此之強?   風無央可以肯定,眼前這靈鼠的戰力要高出自己十倍不止!如若自己與靈鼠一戰,自己必敗無疑!   此時,那赤龍的眼中,不僅僅是仇恨,更有著驚慌,或者說是極端的恐懼!   吞吃了八條赤龍的靈鼠,此時戰鬥之意已經減退,「你還要挑戰我嗎?」靈鼠睜開雙目,向那赤龍尖叫道。   赤龍的雙目中充滿了不甘,幾聲怒吼,之後猶疑片刻,長嘯一聲,轉身消失在天際深處。   「如果不是主人在這裡,我今天會把這裡所有的生靈,全數吞吃掉!」此時,靈鼠似乎還有著一些怒意。   「我並非是你的主人。」風無央道。   此時,那靈鼠已經恢復當初的小白鼠模樣,爬在一青石之上,聽風無央如此說,豆粒大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   記得那是無數年前,靈鼠剛剛出生,靈鼠的父母便被一龍形洪荒古獸吞吃,就在靈鼠也要被那古獸吞吃之下,一人類武者到來,擊退了那古獸,救下了靈鼠,靈鼠當時雖然幼小,但依稀有了靈智,便認那武者為主人,不過,那武者在進入混沌之地深處得到要找的東西之後,便離開了混沌之地,因為靈鼠乃是需要在混沌之地修煉,因此,那武者只能獨身而去,並沒有帶上靈鼠離開混沌之地。   「可是,我清楚地記得,記得那熟悉的氣息……」靈鼠目光中充滿了真誠,「我可以確定,我的感知不會錯,因為我是靈鼠一族,有著感知的神通。」   風無央心中更是不明,似乎這靈鼠所言,並非是巧合,可是,自己怎麼可能是這靈鼠的主人?   「那如果是這樣,當初你與主人分別之時,到如今多少年了?」風無央問道。   此時,那靈鼠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思索之後,道:「我只記得,那混沌之地的中央處,也就是混沌之心一共波動了十次,……好像是十一次,……又好像是十二次……」此時,靈鼠的小眼睛轉了轉,似乎有一些尷尬,「主要是因為當時我太過幼小,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但是大概就是混沌之心波動了十幾次……」   「什麼是混沌之心?」風無央問道。   「混沌之心,……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那裡很危險……」此時,靈鼠的目光中竟然閃現出一絲驚懼。   見此,風無央心中暗驚,這靈鼠的實力,風無央是見識過的,靈鼠說這混沌之心很危險,那麼意味著什麼,風無央很清楚。   這混沌之地,果然是造化神奇!   「混沌之心,多久波動一次?」風無央問道。   「九千年。」   「九千年?」風無央神色一驚,如果是波動十多次,那豈不是十數億年了?   那是多麼古老的歲月啊!   或許,那時候玄幻星還沒有誕生,那時候……   那靈鼠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我聽主人說過,這混沌之地時間法則與外界不同,混沌之地最中心處,也就是混沌之心那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沒有空間,沒有時間?   怎麼可能?   風無央無法理解。   「每當混沌之心波動之時,方圓無數里,都會隨之波動,那混沌之心距離這裡,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遠,主人說,凡是有劇烈波動的地方,時間流速極慢,波動劇烈的地方,一年猶如外界萬年,但即便是在波動的邊緣,一年也是相當於外界的十年……」   「這裡也是波動之地嗎?」風無央的神情之間,充滿震驚!   靈鼠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已經……百億年了……」風無央的目光中,儘是震驚!   靈鼠道:「是的,那時候,這方天地還沒有衍化,這江河是虛無,這大地是虛無,龍族還不存在……」   此時,靈鼠似乎有著一些傲意,「所以,方纔那些小蟲,就是自找死路!」說到這裡,靈鼠突然目光一動,目光中充滿虔誠,「不過,當時,主人的實力,好強大,當時他擊敗了混沌之心周圍的魂魔,據說,那魂魔是無限接近於聖神之境的強者……」   「你可曾記得,當時你主人是何人?」風無央目光一動,向靈鼠問道。   靈鼠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沉思良久,似乎記起,「我記得,好像是叫……狼神!是狼神!」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震,原來是狼神!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的疑問少了一些,自己曾經參悟狼神劍意,或許是沾染了一些狼神的意境,被靈鼠誤認為是狼神的氣息……   風無央如此之想,而那本我心界中,隱隱有著一絲奇異的波動,不過,那微弱的波動,風無央並沒有察覺……   「我的確,的確是與你的主人有著一些淵源,不過,我的確不是你的主人。」風無央向靈鼠道。   聞此,靈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瞬即,靈鼠神色一動,向風無央問道:「主人,他還好嗎?」靈鼠此時想起了那無數年前的歲月,心中竟然有著一絲溫馨。   靈鼠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主人,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回來見我呢?」   此時,風無央似乎能夠到靈鼠的心境,可是,風無央能說什麼呢?說狼神已經死了?說狼神曾與自己的先祖一戰,最終身亡嗎?   風無央並不想讓靈鼠失望,當下只是道:「狼神造化通神,雲遊不定,此時或許身有要事,不能脫身而至……」   無論對於至友,還是對於仇敵,風無央向來很坦誠,此時卻是虛言,心中總感覺不太好,聲音也是越來越低。   那靈鼠聽風無央如此說,神情之間,儘是歡悅!   似乎,這靈鼠對於人情世故,並不是很通曉,當下並沒有感覺到風無央言語中的別意。   就在此時,風無央戒指空間中的本我心界之中,又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那靈鼠突然目光一轉,「那混沌之心,即將再次波動,每當波動之時,都有無數的洪荒古獸出世……」說到此處,靈鼠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熱切,「每當這個時候,都是我吞噬的好機會,吞噬的越多,我的修為越高……」   就在靈鼠說此話時,那遠方,無盡的雲霧之中,閃耀著紫色的光芒,那紫色的光芒彷彿有著一種王者威嚴,有著一種乾坤的氣息……   靈鼠舉目,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些不解,「記得以前混沌之心波動,總是赤色光芒,為何這一次是紫色光芒?」   靈鼠的神情很凝重,顯然是很不解。   靈鼠不解,風無央也不解。   那雲海深處,紫色光芒逐漸擴大,片刻之後,便已經映徹天下,混沌之地,似乎頓時明朗了許多……   那遙遠的遠方,似乎傳來了飄渺的音律之聲,彷彿是神奇的國都……   那醉人心魂的音律聲中,隱隱中似乎有著無盡洪荒古獸的嘶吼聲……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五行古獸   此時,那靈鼠豆粒般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似乎感覺到了危險。   頓時,四方山脈震顫,天際之上,無盡風旋猶如利刃狂刀,將星空寸寸切碎!   隱隱之間,似乎有著水流之聲傳來,有汩汩之聲,就在風無央驚疑不定之際,四野之間,竟然出現了無數水色凶獸……   這些凶獸彷彿透明一般,毛髮是水色,甚至獠牙亦是水色……   然而,這無盡水色凶獸的目光中,皆是透著無情的殺伐之意!   片刻之間,這些水色凶獸已經將風無央完全圍住!見此,那靈鼠毛髮皆直,尖鳴一聲,向那無盡的水色凶獸撲去!   風無央隱約記得,在那《異域志》中,狼神似乎提到過一種古獸——五行古獸,據狼神推測,這五行古獸乃是天地衍化而生,很可能是五隻凶獸,世上完全五行兇獸,可能是其幻影!   也就是說,眼前的無數水色凶獸,很可能只是一個上古水獸!   讓風無央震撼的是,這些圍截而來的水色凶獸,皆是有著主神境界的修為!   靈鼠嘶鳴不已,瞬息之間,便已經衝入水色古獸群中,與水色古獸拚命廝殺!   那一方空間隱隱震顫,這些水色古獸極為強橫,此時那靈鼠變得猶如山嶽一般,吐息之間,天地如幻,然而,每當那些水色古獸被靈鼠擊殺之時,便有水色光芒沖天而起,那水色古獸亦是隨之而復活……   這些水色古獸似乎永生不死!   此時,靈鼠的尖叫聲更劇,傳識讓風無央趕緊逃離此地!   風無央此時亦是心中震驚,自己全力相抗之下,竟然數次遭受重創,五臟肺腑之間,翻騰不已!   然而當風無央見那與靈鼠激戰的水色古獸死而復生,心中更是凜然!   似乎,自己與靈鼠沒有任何可能擊敗這些奇異的古獸!   靈鼠的傳識讓風無央心中很是感激,風無央目光一動,向那靈鼠示意之後,風無央與那靈鼠,便一東一西,逃遁而去!   讓風無央料想不到的是,這些水色古獸的追擊速度極快!   雲海深處,天地波動更加劇烈!   身後,無數水獸窮追不捨,風無央心中一定,雙翼展開,瞬息之間,已在萬里之外!   然而,讓風無央驚魂甫定的是,十數頭水色古獸非但已經追上自己,而且將自己團團圍住!   這些水色古獸雙目極大,瞳孔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天地的力量,似乎能夠將風無央吞噬……   五行古獸,天地衍化,不生,亦不滅。   《異域志》關於五行古獸描述,結尾處便是這一句話。   不滅?   既然這些五行古獸不滅,又如何擊殺?   如若是不能擊殺,那豈不是自己將要身死!   很顯然,敵手不死,那麼死的必然是自己!   風無央很不甘心!   因此,目光中充滿了決絕!   也因此,長劍之上,寒意陡增!   長劍過處,虛空隱隱有黑線閃現,長劍劍鋒所指,正是那十數頭五行古獸!   風無央傾盡全力,那一方空間爆裂碎裂,無盡空間亂流閃現。   那十數頭水色古獸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似乎在刻意避讓著那些混亂的空間!   這世上,無論是鮮活的生靈,還是枯寂的星球隕石,都承載於空間之內,空間如若絞碎,那麼這些生靈、隕石,自然不復存在!   帝血劍彷彿有著天道的力量,長劍攪動之處,虛空混亂不堪,然而,那十數頭水色古獸彷彿是空間的寵兒一般,往往能夠於細微的空間波紋中脫身而出!   可是,即便如此,風無央依然沒有放棄!   虛空更加混亂!   片刻之後,有三頭水色古獸湮滅,然而剛剛湮滅,便又復生!   讓風無央更加意外的是,那空間破碎與凝聚之際,竟然又有無數火色古獸衍生……   似乎無數的火獸!   這些火獸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那青色的火焰之上,空間似乎有著細微的爆裂之聲……   只是瞬即,那無數火獸向風無央衝來!   火獸之中,有些大如山嶽,有些小如細犬,然而神色之間,皆是有著一種天道的無情……   無情,或者說是殘酷!   那些水獸與火獸攪合在一起,仿若水火通融一般,帶著天地的威能,向風無央撲來!   問天一劍!   浩蕩的勁力,猶如波濤一般衝向那些嘶吼而來的凶獸!   彭……   空間猛然爆裂,風無央只感覺到一陣大山壓頂之勢傳來,暴退數步,剛剛穩住身形,那凶獸之中,有金色光芒沖天而去,無盡金色凶獸衝出,隨之,又有蒼青如松的木獸與正黃之色的土獸結陣衝來!   五行古獸!   果真是五行古獸!   不死不滅的五行古獸!   風無央知道,今日難逃一死,可是,風無央不甘!   這天地,倘若公正,為何厚此薄彼?為何這五行古獸不死不滅,而自己卻是數次遭逢劫難,險些身死?   帝血劍隱隱透著寒光,在紫色光芒的映射之下,恢宏而大氣!   此時,四野之間,儘是五行古獸!   無盡的咆哮之聲!   這咆哮聲中,無盡無情之意,無盡殘酷殺伐之意!   此時,風無央的心,突然變得很平靜,這天地並非主宰我者,我又何必怨恨於天地,若是怨恨於天地,那麼自己豈非是天地之下的奴僕?   一陣清風掠過,雲濤浮起,天地蒼茫。   風無央之心,一片清靜。   乾坤一劍!   帝血劍勢如乾坤,似有臧否罰天之威能!   風無央與五行古獸激烈交鋒之處,空間盡皆塌陷,無盡山脈,皆是化為虛無!   數聲天地厲吼,無數古獸幻影消失,化為一體,風無央的眼前,出現了五頭仿若山嶽的凶獸!   金、木、水、火、土!   天地彷彿一陣倒懸,五頭古獸,在五個方位,將風無央完全圍困!   每一頭古獸,皆是透著凶厲的氣息!   天地之間,紫色光芒再起!   那五頭古獸彷彿有著感應一般,一時間,無盡火海,無盡浪潮,無盡渾厚勁力,以及無盡金戈皆是向風無央衝來!   風無央心中掠過死志!   這一次,果真是要死於此處嗎?   仰首望天,天地蒼茫!   俯首察地,大地不語!   孤獨的天地,孤獨的我,終究孤獨喪命於此!   一時間,無盡酸澀掠過心頭!   帝血劍亦是透著死亡的氣息,將風無央週身緊緊守住!   仿若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劍牆!   然而,只是彷彿!   風無央能夠確定,片刻之後,劍牆必然被五行古獸衝破,一旦劍牆被摧毀,那麼自己必然身死此處!   死實際上並不可怕,讓人憂慮或者不甘的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可是,風無央也明白,人,一旦死了,萬事便成空!   成空!   一切成空!   此時,風無央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慈愛的祖父,想起了那些與自己共同患難的或生或死的兄弟,想起了那至今無以復活的容若煙,想起了遠在幽冥界的紫情……   這一世,有過很多歡樂,也有過很多痛苦!   一時之間,前生無數事情在風無央心頭閃過……   本我心界中,一陣波動,此時,神思飄渺的風無央突然感應到了這一道波動!   「這一次,這一次,我真是要出來了……」熟悉的蒼老的聲音響起在混沌之地。   瞬即之間,一身著白衣的白鬚老者站立在風無央的眼前,這白鬚老者神情和藹,眉宇之間,依稀有著梟雄的氣息……   那白鬚老者眉目之間,閃過一絲精芒,那一道精芒射入帝血劍中,頓時,那帝血劍劍勢大增!   「你是?」風無央向那白鬚老者疑聲問道。   「實際上,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們認識的時候,應該是在九陽城的輪迴山脈……」那白鬚老者微笑道。   「你是……」此時,風無央心中儘是激動。   這白鬚老者是本我心界之中的老者!   「從一定意義上講,你是我的徒弟。」那白鬚老者向風無央微笑道。   對此,風無央不能否認,當下,點了點頭。   「所以,為師不能看著你死去……」白鬚老者似乎一直帶著那溫暖的微笑,這微笑,讓風無央感覺很親切。   風無央心中一驚,那白鬚老者雙手推向長空,頓時,天地之間,雲海翻騰,無盡光芒灑向大地……   瞬即之間,那無盡光芒,形成無數光柱,或赤紅,或雪白,或青藍……   「這便是我終極絕學——淨化紅塵!」那白鬚老者說到此處,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蒼茫,「這是聖神之道,能夠衍化天地,能夠湮滅天地……當然,包括湮滅我自己!」   風無央心中一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就在此時,那無盡的光柱彷彿帶著淨世的力量,掃向那五行古獸,那五行古獸見那無盡奇異的光柱,目光中皆是閃現出驚懼之色!   瞬息之間,五行古獸結陣向那光柱衝去!   天地之間,虛空之中,無盡幻象!   光柱湮滅而復生,五行古獸復生而湮滅!   天地忽大忽小,虛空忽張忽合!   「從此之後,這一方虛空再歸混沌……」那白鬚老者的身影似乎有一些虛幻,聲音也似乎更加飄渺。   一道燦爛的光華自那無盡幻象中衍生,那五行古獸似乎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而那白鬚老者亦是若隱若現……   「你我今日緣盡,我便送你一場造化吧!」那熟悉的蒼老聲音再次響起在天地之間。    第三百一十五章 鏡花水月   天地之間,紫色光芒四起,無盡異彩光柱帶著淨化塵世的力量,將那五行古獸困於一方時空之中,那一方時空猶如無止無境的渦流一般,瞬即之後,那渦流向風無央席捲而來,化為虛無的飄渺之氣,歸於風無央的神魂以及經脈之內。   風無央神思一陣恍惚,突感神清氣朗,神識感應之下,這無限江山,無盡長空,彷彿便是自己,而自己,彷彿隱隱契合於這一方時空。   這便是五行的力量嗎?   一瞬之間,風無央似乎明悟,武道上的諸多疑惑,頓時明朗。   「我便是導致你祖先風神隕落的主要兇手,那歲月,我與你祖先風神皆是諸界中縱橫無極的巔峰強者,亦是有著惺惺相惜之意,然而道法萬般,我與風神之爭,乃是天道與仁道之爭……終究,風神隕落,而我,亦是只餘殘魂苟存於世間……那時,我與風神皆是感悟到了聖神之道……有著聖神的修為,只不過,突破日,亦是隕落之時……」   此刻,狼神那虛幻的身影更加虛幻,彷彿隨時可能消失一般,風雲過處,似乎能夠將其淡化。   聞此語,風無央萬般感觸,一時間,彷彿那孤島之上曾經見過的諸神之戰影像再次浮現眼前……   「那是一場真正的慘烈之戰……世上巔峰強者,皆是捲入其中,然而,到最後……到最後幾乎盡皆隕落……人間事,終究成空,王圖霸業,實是鏡花水月,道法天理,亦是浮雲飛絮……」狼神此時聲音似乎有著一絲顫抖……   「前輩,過往之事,便成過往了……」風無央似乎能夠感受到狼神的傷感之意,言語之中,隱隱有著幾分安慰。   狼神笑了笑,向風無央道:「自那一場大戰,我唯有一縷殘魂存於一方空間……聖神之能,便是能夠衍化時空,……自輪迴山脈與你相識,那本我心界認你為主,你我便是此生有緣……」此時,狼神慨歎一聲,繼續道:「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我生平最大對手的後人……這天道浩渺,坦白地說,我之心胸亦是如你祖先風神一般寬宏無極,也因此,你我有此難得之緣……天道無常,衍生湮滅,亦是常理,從今之後,這浩渺時空,或有著你的非凡造化。不過,今日便是你我緣滅之時,這一縷殘魂,或許,早該湮滅了……」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一陣悲痛,感觸萬千,那狼神影像越來越淡,終於完全消失於這一方時空……   風無央向那狼神殘魂湮滅之處低頭一拜,目光之中,儘是肅敬之意。   人間事,終究成空,王圖霸業,實是鏡花水月,道法天理,亦是浮雲飛絮……   風無央正自思索體味狼神之語,忽然聽見遠處蒼茫的群山之間傳來一聲厲喝,「沒有想到,你果真來到這裡……」   瞬息之間,一黑袍武者出現在風無央面前的一方虛空,那一方虛空,隱隱透著烏雲的氣息,幽暗的烏雲,似乎要將黑暗浸透四方……   這黑袍武者正是暗夜修羅,暗夜修羅鬚髮皆是幽黑,立於虛空之中,彷彿是要隨時融入虛空一般。   「你已經找到了死神遺跡?」風無央面不改色地看著暗夜修羅,似乎對於暗夜修羅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意外,或者說是風無央對眼前的情勢胸有成竹。   聞此,暗夜修羅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神色之間隱然有著一絲憤怒,「今日,我便是死神,你的死神!」   死神,乃是傳說中的一位強者,其修為究竟是主神巔峰,還是聖神,沒有人知曉,但是風無央相信,死神乃是上古聖神的可能性極大!   如若是暗夜修羅獲得了死神的一些傳承,那便即便是沒有突破到聖神之境,那也是有著極強的戰力!   這世上,死神祇有一位!   無論是死神在世之時,還是死神消失之後!   死神威名,堪稱赫赫!   可是,眼前的暗夜修羅有稱為死神的資格嗎?   對此,非但風無央的心中有疑問,連暗夜修羅自己也懷疑自己是否有著成為新死神的資格!   這個資格,便是通過殺戮與死亡來證明!   「今日一戰,便是新的死神誕生之戰!我將用你的死亡,成就我的死神之命!」暗夜修羅向風無央肅然道。   實際上,狼神殘魂湮滅的那一刻,生與死,成與敗,對於風無央而言,彷彿有了一種虛幻的意味,此時,風無央看那暗夜修羅,只有一種感觸,暗夜修羅乃是夢中之人,此時尚處在夢中……   其實,世上很多人,很多時候,並沒有真正發現自己,渾渾噩噩,一生猶如一夢境,偶爾在午夜夢迴之時,心中寂靜,能夠返照本心,可是當塵世夢來,又碌碌於紅塵之中……   暗夜修羅一聲厲喝,一柄如雪的長劍持在手中!   頓時,天地之間,陡然猶如冰雪塵世,透著無盡的肅殺與冰寒氣息……   那遠處荒山之上的枯樹上,片刻之間,已經被寒霜盡數覆蓋!   死神之劍!   「這便是我在那死神之地獲得的死神之劍,我想你應該能夠猜得出,這劍乃是死神兵器,而且,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死神之劍絕非凡兵,是你無論如何都無法抗衡的!」   暗夜修羅神色之間,儘是張狂。   實際上,對於暗夜修羅所說的話,風無央是基本承認的,畢竟,死神修為,或是聖神之境,聖神兵器,凡眾如何抗衡?   可是,那狼神殘魂明滅之前,將五行古獸的修為盡數化於風無央,此時的風無央,亦非一般主神,但究竟自身實力如何,風無央亦是不清楚。   因為不清楚,所以,風無央的內心深處也有著印證的意思!   因此,瞬即之間,風無央戰意升騰!   看到風無央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強烈的自信,暗夜修羅很疑惑,似乎難以理解,「莫非,莫非你是真想試試死神之劍的威力?」   暗夜修羅的目光很真誠,之所以很真誠,是因為暗夜修羅並不知道方才風無央之際遇。   此時此刻,風無央亦是很坦誠地點了點頭。   於是,這兩位很坦誠的武道強者展開了生死廝殺!   瞬息之間,死神之劍猶如一道冰霜,貫徹天地,似乎封印了空間一般,而風無央亦是目光一橫,帝血劍無盡澎湃之力,乾坤大地的氣息盈滿天下……   五行土之力量!   浪濤般的力量衝擊在那死神之劍上!   空間扭曲,山河破碎,混沌氣息散亂無常……   風過千山,雲輕如煙。   片刻之後,戰場已經在百里之外!   這裡乃是一片汪洋,在那汪洋的盡頭,有著一方古樸的石碑,那石碑上刻著三個字:死神海!   那死神海怒濤卷風,內中似乎有著無盡凶獸……   死神海中,孤島之上,風無央與暗夜修羅臨風而立!   「這便是死神之地嗎?」風無央向那暗夜修羅問道。   暗夜修羅點了點頭。   「你看,縱然是如死神這般,終究免不了明滅空寂的結局,萬千榮耀,皆是浮影,你又何必如此?」   風無央很真誠地向暗夜修羅道。   聞此,暗夜修羅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坦白地說,我恨你,因為,你非但挑戰了我在修羅界的統治權威,而且,毀掉了我三道分身!」   「所謂統治,與那曾經的死神威名相比,不過浮沉草芥,你又何必在意?那三道分身雖然毀滅,然而你修為卻是大有精進,如此以來,似乎,那三道分身算不了什麼……」風無央心中雖然有著誅滅暗夜修羅之心,但卻心中生明,仇恨恩怨,不願意去過多計較。   「算不了什麼?你說的似乎很輕鬆……」暗夜修羅哼了一聲,隨即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疑色,「似乎……的確是這樣……」   「是這樣的話,你就在這裡呆著,或者回到修羅界,我也無需與你決戰,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風無央的目光很清澈,很坦誠。   「你言下之意,似乎是沒空和我決戰?」暗夜修羅道。   「坦白地說,是這樣。」   「實際上,我也沒空!」暗夜修羅此時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說實話,殺你,可真難,算了吧……」暗夜修羅歎息一聲,幻影一閃,消失在那死神海中。   波濤翻滾,死神海依然透著死亡的氣息……   此時,風無央的心中,隱隱有著一絲疑問:殺伐決斷謀略過人的暗夜修羅究竟為何放棄與自己決戰?果真是被自己方纔那一番言語說動了?   風無央目光中閃著光芒,對此,風無央心中也是沒底。   這暗夜修羅既然停手,那麼又將身往何處呢?   就在風無央心中生疑之際,通訊手珠顫動,風無央神識探查之下,心中微驚:這是孟雲沖傳來的信息,幽冥界情勢大變!   風無央身處混沌之地,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尋常神境強者自然無法將信息傳達至此處,而孟雲沖身為主神巔峰強者,是有著一些通天的手段,孟雲沖告知風無央此信息,風無央可以斷定:染血大陸必然發生了大事!   風雲蒼茫,風無央孤身一人,雙翼一動,向混沌星系星空城而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生死相依   流沙星辰,無盡時空,猶如一夢,風無央已經通過虛無之門踏上染血大陸。   幽冥神山,古老的神殿,依然透著古老的氣息……   「古道,他死了……」   此時的孟雲沖似乎蒼老了許多,清冷的目光彷彿遮蓋了無盡過往的歲月,蒼發之上,盡釋這一世的風霜。   孟雲沖話落,神殿之內,萬般寂靜。   聽孟雲沖如此說,風無央一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風無央既驚又悲,似乎不願意相信孟雲沖之語。   孟古道,素有仁義之風,自少年起,與風無央患難與共,而且情誼極深,從未相棄,此刻聽聞孟古道噩耗,風無央心中彷彿麻木。   孟雲沖此刻,神色之間,無盡悲痛,看了看風無央,道:「在數十年前,明月大陸誕生了一位主神強者,相傳,此人天賦極高,而且得到明月大陸的至高傳承……自你走後,這染血大陸一直不曾平靜,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交鋒不斷,如今那染血大陸北部,已經落入明月大陸之手……」   孟雲沖說到此處,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光芒,「實際上,我那古道孩兒,亦是不凡,當時修為亦是主神巔峰境界,當時,孟古道請命前往染血大陸之北穩定幽冥神山的勢力,我本以為,以其實力,斷然無虞,誰曾想,不久前,他的靈魂玉簡破碎了……」   靈魂玉簡破碎,代表著什麼,風無央很清楚。   孟古道,的確是身亡了!   風無央淚光盈盈,「前輩可知,孟雲沖死於何人之手?」此時,風無央筋骨暴鳴,很顯然,心中無盡憤怒,無盡仇恨!   「此時,我亦是多方調查,然而對於各中情形,卻是不知。」孟雲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聞此,風無央目光冰寒,向那染血大陸北方看去。   見此,孟雲沖似乎感知到了風無央的心意,對於風無央,孟雲沖是心知的,此子極重情義,殺伐果斷,雖有仁善之心,但是絕非手軟之輩。   「我想,此事和明月大陸之主月帝脫不了干係!」風無央道。   聞此,孟雲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這一絲光芒中,帶著一種決然之意,當下,孟雲沖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因此,我已經做了決定,我決定,與紫元宮宮主一道,前往明月大陸……」   孟雲沖沒有說完,但是其中的決絕之意,風無央卻已經清楚感知。   看來,孟雲沖已經決定孤注一擲了!   「你可知,我為何告知你當前的情勢讓你回到染血大陸?」孟雲沖看著風無央,沉聲問道。   風無央搖了搖頭。   見此,孟雲沖長歎一聲,「月帝不除,這染血大陸終究不會平靜,然而月帝此人,造化非凡,絕非弱敵!坦白地說,即便是與紫元宮宮主一道,可能也並沒有足夠的勝算……」   孟雲沖頓了一頓,「然而,當前這幽冥神山,這幽冥神山,古道身死之後,後輩之中,已無……樑柱之才……」   說到此處,孟雲沖的神色之間,似乎隱隱有著一絲愴然,或者說是失望。   孟古道目光閃過一絲精芒,彷彿那寶貴的希望又在心底燃起,「只有你,只有你坐鎮幽冥神山,方能夠讓我毫無牽掛地與那月帝一戰!」   風無央沉默不語。   風無央很理解孟雲沖的壯烈豪情,理解孟雲沖的決絕之意,心中感佩至深。   可是,如若是月帝容易對付,又何以遷延至今?   有人說,哀兵必勝,可是,風無央知道,如今的孟雲沖雖然理智,但是絕對有著憤怒之心!   人,一旦憤怒,就不可能絕對理智!   不能以絕對的理智面對最強大的對手,勝算必然大打折扣!   可是,風無央能夠阻攔孟雲沖嗎?   不能!   所以,風無央只能沉默,只能竭盡全力,做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此時,那孟雲沖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猶疑,沉吟片刻,「只是,我的心中,尚有著一絲一縷,不知道這紫元宮宮主是否願意與我聯手?……我想她一定是會同意的,不過,卻是不能十分肯定。」   「無央與孟古道乃是至交,若有能夠盡心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風無央向孟雲沖道。   孟雲沖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神殿外的蒼茫山脈,「這一戰,實際上,將會很慘烈,然而,慘烈尚是在其次,這其中,可能有著一些計謀權變,月帝此人,工於心術,如若是能夠與紫元宮宮主聯手,那麼的確是能夠有著一定的勝算擊敗那月帝,不過,若然我與紫元宮離開染血大陸,那麼月帝會不會另遣高手屠戮染血大陸的生靈?」   「如果有這麼一天,風無央願以生命護衛染血大陸!」風無央很決絕。   「我之意,便是在我與紫元宮宮主聯手與月帝相抗之時,你能夠坐鎮幽冥神山,如此,你便是染血染血最後的堡壘!」   孟雲沖的目光中隱隱有些激烈。   「最後的堡壘……」風無央低聲道,仔細體味著其中的壯烈。   「這天地,這乾坤,不知道何時衍生,但似乎不久之後,便是盡頭,或許,這些,我根本無法顧及到了……」孟雲沖的言語之間,隱隱有蒼茫之感。   是的,如今這天下,這乾坤,或新生,或寂滅,終究衍生到何地步,沒有人知道。   此時,彷彿初夏,南國正是繁花如錦。   紫元宮。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紫情向風無央道。   此時,紫情的微笑猶如初夏的春風,讓風無央開懷。   一時間,彷彿無盡的憂愁都煙消雲散。   此時重逢,何時又將分散?   不知道為何,風無央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傷感,淡淡的傷感。   紫元宮庭院之中,飛花飄絮,隨春風而起舞,彷彿慵懶,仿若隨心所欲。   「這些飄絮亂花,很自由,應該會很快樂!」此時,風無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聞此,紫情的眉目之間一動,向風無央問道:「你不快樂嗎?」   此時,風無央一怔,不知道如何作答。   至友罹難,親族不在,風無央又如何能夠快樂?   然而與紫情相逢,如此美景之下,又如何能夠不快樂?   所以,此時的風無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快樂,還是不快樂。   「師尊,她已經料到幽冥神山必然遣人前來,所以她此時,正在紫元宮中……」紫情道。   聞此,風無央心中一動,這紫元宮宮主如何能夠料到自己會來?   風無央只是如此一想,並沒有思索下去,當下,與紫情一道,向那紫元宮大殿而去。   紫元宮極大,內門弟子數千,或於橋畔苦思,或於山巔感悟,這紫元宮溪水高山並有,彷彿是一方乾坤。   走在紫元宮中,風無央總能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契合,彷彿是五行的契合。   彷彿這紫元宮乃是五行元素交融而成,一刻左右的路程,讓風無央心中頗多感悟。   在風無央的內心中,多麼希望,這一條路,能夠有無限遠!   可是,這只是希望,甚至風無央都不希望這希望成真,因為,一旦成真,雖然可以與紫情一路走到遠方,可是,對於眼前危急的情勢而言,卻又是無益的。   紫元宮大殿,方圓數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宏偉味道,從表面上看,方圓數里,難以稱得上宏偉,然而深入其中,卻有一種置身宇宙星辰的感覺,彷彿這紫元宮便是一方宇宙世界……   這紫元宮宮主,對天地乾坤,對五行之道的感悟,很強!   瞬即之後,風無央與紫情便已經到達紫元宮正殿。   那紫元宮正殿王座之上,乃是一容貌極美的中年女子,一襲紅衣,猶如朝霞滿天。   此人正是紫元宮宮主!   紫情與風無央列席而坐。   「這一列皆是紫元宮諸長老,這一列乃是紫元宮隱世供奉。」紫元宮宮主很溫和地指著左右兩列的強者向風無央介紹道。   「諸長老?隱世供奉?」風無央心中一震。   長老在紫元宮的地位,無需多言,自然是極高,而那些隱世供奉,更是紫元宮的核心力量所在。   此番,紫元宮宮主能夠邀集這些人,可見,紫元宮對幽冥神山的使者風無央很重視。   風無央向那紫元宮宮主點了點頭,表達了應有的敬意,道:「在下前來,是為染血大陸無數生靈計,紫元宮仗義如此,讓在下心中感佩!」   聞此,紫元宮宮主目光盯著風無央,微微而笑,「平素聽紫情提起你,今日看來,其所言並非虛假,……如今染血大陸情勢危急,幽冥神山持何策略?」   一般而言,對於兩方勢力,無論如何,都是有著一些隔閡的,策略問題,對於各方勢力,皆是隱秘之事。   紫元宮宮主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紫元宮今日已經足夠坦誠,在此之下,紫元宮宮主確信風無央亦會坦誠以待。   念及此處,風無央道:「幽冥神山與紫元宮素來為染血大陸之樑柱,護佑染血大陸生靈逾億萬年,可謂生死相依,骨肉難離,幽冥神山願與紫元宮一道抗擊入侵之敵,在此基礎之上,幽冥神山願意聽從紫元宮調度。」   風無央此言一出,大殿頓時無聲。   良久,紫元宮宮主目光動了動,向風無央確認道:「幽冥神山願意聽從紫元宮調度?」   突然,左列一紅袍隱世供奉向風無央輕蔑道:「自染血大陸與明月大陸交惡以來,似乎一直是幽冥神山與明月大陸勢不兩立,於我紫元宮沒有什麼干係……」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戮力同心   聞此,風無央神色之間,依然平靜如水,沉吟片刻,向那供奉道:「從表面上,的確如此,不過,月帝之心,莫非僅僅囿於明月大陸嗎?」   風無央頓了一頓,繼續道:「若說是唇亡齒寒,則是過於因勢脅迫,晚輩自然不會這麼想,閣下是否想過,億萬年來,染血大陸之所以繁衍至今,生靈繁茂,皆是幽冥神山與紫元宮守護之功,無論是幽冥神山統屬的勢力,還是紫元宮勢力所及,向來沒有什麼紛爭,亦是沒有相互征伐之意,這一點,在諸方勢力之間,難能可貴,不知道閣下是否認同?」   此時,那一名供奉無語,目光緊縮,似乎在思索或者權衡著什麼。   「所謂權勢,所謂名望,對於主神級強者而言,不過浮雲幻夢而已,我想在場的諸位,所看重的,乃是自身修為的不斷精進,若是那明月大陸侵擾染血大陸成功,那麼這幽冥界之格局勢必紛亂無常,諸位雖是高人,但血脈親族卻都可以說是無數,屆時,諸位又何以安心靜修?」   風無央緩緩說道,如吐珠玉。   「孟雲衝向來倔強,今番遣你前來,誠意又是如何?」紫元宮宮主眉毛輕動,看向風無央,沉聲問道。   此時,風無央身旁的紫情有意或是無意地看向紫元宮宮主,至於目光之中,隱約有著什麼含義,眾人便是都不清楚了。   「明月大陸肆意侵襲染血大陸,幽冥神山處於風口浪尖,就目前情勢而論,可謂染血大陸之第一道屏障……因此,從這些角度來說,孟殿主根本沒有任何退路,或者說,沒有任何選擇!」風無央答道。   此時,紫元宮宮主看著殿下的風無央,似乎想起了無數年前那個更倔強的人——風神!一時間,無數記憶湧上心頭……   「我等身為紫元宮長老,肩負的乃是紫元宮的安危,凡事自然以紫元宮利益出發,當前情勢,我認為,紫元宮暫時袖手旁觀是最好,待時機有變,再出手不遲……」一褐衣女子向風無央道。   這女子名為昆映雪,乃是紫元宮諸長老之首,在紫元宮地位極高,自然其所言亦是有著相當的份量。   不可否認,這昆映雪極為坦誠,也極為客觀,此時,連風無央都不得不承認昆映雪的話,對於紫元宮而言,很正確,因此,一時間,竟失措,不知道如何應對。   「我們紫元宮修為精湛者,多是女子,莫非果真女子就沒有骨氣可言嗎?」紫情似乎忍將不住,向其師尊急切道。   作為紫情,自然是想讓幽冥神山與紫元宮聯手,但此話,的確是紫情肺腑之言。   此時,那左右而列的長老與隱世供奉皆是不語,而那殿上的紫元宮宮主也是輕輕地掠了掠紅色的衣袖,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看向風無央。   紫元宮宮主見過太多的是非與殺戮,實際上,紫情所說的骨氣之語,在紫元宮宮主的心中,泛不起半點波瀾。   只是紫元宮很好奇,自己的愛徒紫情喜歡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愛徒紫情,紫元宮宮主可以說是傾盡了心力,當然紫情天賦極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與紫情相處,總是能夠讓紫元宮宮主感到一種祥和,不同於人世間殘酷冷漠,天道無情的那種祥和,與天地五行隱隱契合的祥和,甚至有時候,紫元宮宮主覺得紫情乃是天地的化身,或者是那天地最混沌處誕生的人間精靈!   所以,紫元宮宮主對紫情,很是疼惜!   在紫元宮,紫情的地位亦是與諸位長老,供奉相當,雖然紫情平素是給這些長老、供奉足夠的尊敬,但是這些長老、供奉心中明白,下一任紫元宮宮主很可能便是紫情!   「這麼說的話,的確,我們紫元宮的人乃是斤斤計較利益之徒,懦弱無能之輩……」說到此處,紫元宮宮主將目光掃向殿下兩側的諸位長老與供奉。   很顯然,紫元宮宮主撇開了利益的角度,而是從人性的角度入手,逼迫這些長老與供奉表態。   紫元宮宮主話中的意思很明顯,若是紫元宮決定暫時不插手,那麼便是懦弱無能、計較蠅頭小利的卑賤之人,如此,這些長老與供奉,很難否定!   畢竟,這些長老與供奉皆是有著真神巔峰甚至主神的修為,之所以能夠修煉到如此的強者境界,不可能說沒有骨氣,相反,這些強者的心中多是有著傲氣,甚至狂氣!   「這麼說,宮主已經有所決定?」昆映雪向紫元宮宮主問道。   「昆長老有何看法?」紫元宮宮主依然面帶著春風般的微笑。   昆映雪眉頭一皺,道:「那月帝,自無數年以前,便佔據明月大陸,到如今,勢力或者說實力,絕對不弱,若是那孟雲沖有著十足的把握,便是不會邀請紫元宮與其聯手,我所憂慮的是,如今紫元宮雖然日漸強盛,最近亦是誕生數位主神強者,不過,除宮主之外,其他諸位主神強者,包括紫情在內,若是與那月帝相抗,可以說是相當危險……」   昆映雪在百年前,得逢機緣,進入主神境界,實力大致為主神中階,其所言之語,的確是有著一定的道理。   「我,親自於會會那月帝!」此時,那紫元宮宮主突然站立起來,看向殿外蒼茫大海方向。   那蒼茫大海之外,便是明月大陸!   此時的紫元宮宮主,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彷彿有著梟雄,或者說是帝王的威嚴,一襲紅衣,清風起,獵獵作響。   「這明月大陸暴虐無度,豈是善鄰?若不盡早除之,遲早必成大患!」很顯然,紫元宮宮主已然決定與幽冥神山聯手。   可是,風無央心中卻是疑惑,似乎這紫元宮宮主並非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遊說,或者紫情的勸諫,應該還有著其它的原因。   此時,紫元宮宮主的目光中掠過一絲蒼茫,這蒼茫之意,風無央在那孟雲沖的目光中也曾感受道,這種蒼茫之意,蘊有著巔峰強者的寂寞,或者說是孤寂。   紫元宮宮主幽幽歎息一聲,「這無數年了,曾有風神不畏凶險,衝擊那無上境界,希冀成就聖神之道,其敗亡之後,天下間又有幾人敢於捨身前行,又有幾人真正為大道而忘卻自己?」   紫元宮宮主身處主神巔峰太久,然而畢竟肩負護佑紫元宮之責,因此,無數年來,只能恪盡職責,而如今紫元宮主神強者紛出,讓紫元宮宮主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一些輕鬆。   那無數年前,風神不畏艱險,在混沌之地,在那無限星空,冒死歷險,如今,自己還要顧忌太多嗎?   一時間,紫元宮宮主心中儘是感觸。   「宮主決意如此,我等定然支持,這紫元宮之事,宮主儘管放心!」昆映雪道。   紫元宮宮主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紫情,意味深長道:「我此去,雖然勝算極大,然而並不能保證一定能夠安然歸來,我去之日,你要與諸位長老與供奉盡心竭力守護紫元宮,紫元宮,不僅僅是有著我們這些修煉者,還有著萬千眾生。」   聞此,紫情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複雜的意味,嘴角動了動,彷彿是下了決心一般,道:「師尊此去,紫情願意跟隨……」   紫元宮宮主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此戰,必然慘烈,我困在主神巔峰境界已經無數年了,此惡戰,對為師而言,雖是挑戰,亦是難得之機遇!而你不同,芳華尚輕,修為亦淺,若能靜心修煉,它日必能超越為師,若是今番去那惡戰之地,恐有性命之憂。」   此言一出,紫情能說什麼呢?   所以,紫情只能默然。   「此事,就這麼定了!」紫元宮宮主看向風無央,決然道。   當風無央走出紫元宮外,但見蒼穹風雲四起,那天際深處,隱約有雷電之光。   明月大陸,暗月神殿。   月帝目光中閃現一絲寒芒,向殿下諸位長老沉聲道:「如今之勢,各位有何策略?」   月帝此言一出,殿下靜寂無聲。   「神鼎既已有出世之象,那麼為避免爭奪神鼎出現意外,最好是能夠將各方勢力,尤其是強者盡快絞殺!」一位名為冰箭的黑袍長老道。   聞此,月帝點了點頭,向那冰箭看了一眼,「是的,神鼎關乎這萬象諸界的最終歸屬,不能不慎重,神鼎出世之時,乃是主神強者衝擊聖神之位的最佳時機……」   冰箭目光一動,道:「若是這世上暗月神殿一方做大,那麼神鼎必然為暗月神殿所有,一旦擁有神鼎,那麼這天地乾坤自然歸附。」   冰箭此語,很明白,但往往淺顯的話語中,總是有著深意。   剿除諸界勢力!   「我們明月大陸強者無數,歷來遵從武道,如今無論是在幽冥界,還是在修羅界,都可謂是強中之強,若是能夠盡早撲滅染血大陸,對於爭奪神鼎而言,是有著極大的好處!即便到時未能剿滅修羅界諸方勢力,但那並不影響大局!」一名紅袍長老沉聲道。   聞此,月帝目光中閃出一絲精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諸位便議定如何平定染血大陸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乾坤絕地   無盡的滄海,波濤翻滾,明月懸在高空,輝光如霜。   幽冥海,乾坤島,乾坤絕地。   此正是月帝約戰之處!   孟雲沖、紫元宮宮主破空而來。   今日月帝,一襲純黑長袍,如霜的明月光芒映在那長袍之上,隱顯清冷之色。   月帝面容凌厲如刀。   「狼神故後,天道雖存,卻有異見者,以仁道自立於世,妄圖染指乾坤至理,今日,該夢醒了吧……」   月帝目光中皆是寒意,向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冷冷道。   天邊,那一輪清月依舊如霜。   「天道,莫非就是肆意殺伐無度?」紫元宮宮主反駁道。   月帝搖了搖頭,「狼神的心懷,你們永遠不可能明白,而我,亦是無法表述清楚,因此,今日之戰,避無可避。」   「故往梟雄,逝者已逝,坦白地說,對於狼神,我亦是心有敬意,然而見天下蒼生被屠戮、被虐殺,我心何忍?……我不得不出手!」孟雲沖神色凝重向月帝道。   「這本不是屠戮,只是神鼎出世,我不得不為之籌劃!」月帝目光之中,儘是清輝,猶如深秋的明月一般。   「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紫元宮宮主淡然道。   頓時,那無盡滄海,波濤翻滾,九天之上,風雲四起。   乾坤絕地遼闊無疆,相傳,乾坤絕地與那混沌之地相連,常有奇象紛呈,而今,便是天地異彩,江河沸騰。   月帝、孟雲沖、紫元宮宮主幾乎同時出手!   頓時,虛空扭曲,內中似有無數蒼龍吟鳴……   孟雲沖此時彷彿化為了虛空一般,只見流影,不見其人,然而流影過處,虛空彷彿被其吞噬,無盡光芒陷入其中,無法逃逸……   紫元宮宮主亦是迅若流霞,完全契合於虛空之中,索天長綾彷彿將這一方空間完全與乾坤隔絕!   而此時的月帝,竟化為一輪明月,透著冰寒氣息的明月!   那一輪明月,映徹長空,光照四野!   明月彷彿照進了乾坤絕地每一寸角落,無盡的寒霜,瞬息之間將乾坤絕地變得更加肅殺!   見此,孟雲沖長嘯一聲,手持赤色長劍——赤血劍,瞬即之間,化為血色巨龍,向那明月撲去!   長劍破空!   直指明月!   幽冥神山,幽冥神殿,荒山之上。   風無央凝視四野,但見風雲蒼茫,轉目滄海,見那滄海之上,風雲激盪,目光中儘是猶疑。   「你在想什麼呢?」遠處,紫情飄然而至。   見此情景,風無央心中忽然想起,自己在離開玄幻大陸烏龍鎮踏入星辰世界之前,容若煙亦是如此款款而至。   那一天,遍野飛雪,亦是蒼茫。   然而,不久之後,容若煙卻是玉隕。   此時,風無央心中一痛,目光之中,無盡感念。   都道相逢好,誰知相逢之後難重逢。   「不知月帝,實力究竟如何?」風無央如實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你是在為孟前輩與師尊擔憂?」紫情柔然問道。   「是的,如若僅僅是月帝,孟前輩與宮主自然是有著極大的勝算,可是,月帝向來信奉殺伐,無所不用其極,我擔心,孟前輩與宮主可能會因為心慈而落敗……」   風無央所言,並非是沒有道理,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之修為,堪稱登峰造極,甚至可以說是聖神之下的最高修為,如若以武道而論,確是有著極大的勝算擊敗月帝!   可是,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乃是推崇仁善之道,即便是面對生死敵手,亦是有著足夠的保留,但月帝卻沒有任何顧忌!   沒有顧忌,實際上,也是一種戰力!   而且,這戰力往往很有用!甚至很大程度上左右著成敗,或者說是生死!   「你的心中,似乎還有著其它事情。」紫情掠了掠額前的髮絲,向風無央道。   「是的……你說,那些神魂俱滅的人,能夠復活嗎?」此時,風無央心中五味陳雜,甚至不知所以。   「師尊說,有此可能,但是或許唯有聖神方能有此神通,不過當日,師尊特意強調,即便是聖神,也只是可能……實際上,聖神究竟意味著何等境界,師尊亦是不知。」紫情說到此處,幽幽地歎息一聲,「其實,我心中也和你一樣,在衡量是否去那乾坤絕地襄助。」   紫情的實力雖然不及那紫元宮宮主,但是在染血大陸、明月大陸可以說是一流的存在,如若參與其中,對於決戰的成敗,是有著一些影響。   「我的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風無央坦言道。   「你是擔心孟前輩與師尊落敗?」紫情神色中閃過一絲疑色。   風無央搖了搖頭,道:「不是,很多年前,在踏入星空世界之前,容若煙……容若煙曾經問過我,何時能夠安然,我本以為擊退那天外異客之後,便可以永遠安穩,可是我錯了,這塵世,似乎坎坷無止……」   紫情默默地看著風無央,靜靜地聽著風無央的敘說,耳旁偶有落葉飄過,落在地上,傳來輕微的摩挲之聲。   「我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一直想擺脫,卻一直深陷其中。」風無央此時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種無奈。   「何時,能夠安定呢……」紫情的目光亦是有一些迷離。   風無央看向紫情,此時的紫情仿若一株紫色的紫心幻靈草,讓風無央憶起那過往的歲月,憶起蒼茫的魔獸山脈,憶起雲霧瀰漫的星辰湖。   風無央本是深戀紫情,可是此時心中卻是複雜,此時,風無央不由輕歎一聲,清風吹過,那無盡的蒼穹之上,隱隱有星辰顯現。   都說男子漢應該敢愛敢恨,可是,很多時候,情之一字,又讓人心中百折。   此時情勢,旦夕之間,可能逆轉,兒女之情,暫且放下,風無央似乎清明了許多,定了定心神,向紫情道:「我想到那乾坤絕地,若有不料,當可與月帝一戰!」   戰字說完,風無央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豪情。   月帝,明月大陸毫無疑問的巔峰高手。   敢於挑戰月帝,本身對於武者而言,乃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你如果去,我也會去!」紫情決然道。   「你我如果都離開染血大陸,一旦明月大陸其他高手來襲,到時,染血大陸勢必難以應對。」風無央道。   「幽冥神山與紫元宮皆是有著一些底蘊,真神巔峰以及主神修為的強者並不少。」紫情道。   很顯然,紫情認為,以如今染血大陸的勢力,可以與明月大陸抗衡,起碼有著抗衡之力。   實際上,風無央所考慮的並不在於此,而是擔心若是紫情此去,安危如何?   那一次,容若煙亦是如此執著,結果神魂俱滅,那麼這一次呢?   念及此處,風無央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風無央沉思片刻,向紫情微笑道:「我想,我們是多慮了,以孟前輩與宮主的造化,肯定能夠擊敗月帝,我們的職責乃是守護染血大陸,這染血大陸一旦有失,無數生靈,勢必塗炭……」   此時,紫情疑惑地看著風無央,很不解。   「哦……」紫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不過,隱隱之間,紫情總感覺風無央不太對勁。   風過千山,雲如煙。   風無央與紫情二人仔細佈防了染血大陸的據點,而後,紫情則是與紫元宮諸位長老與供奉坐鎮染血大陸南部,以防明月大陸繞道侵襲。   而風無央,則是在幽冥神山,以抗衡明月大陸來犯之敵。   數日之後,風無央組織染血大陸的武者擊敗了明月大陸第一批來犯之敵,這讓風無央很意外,這些來犯之敵,實力上並不怎麼樣,因此,染血大陸損失亦是極少。   果然不出風無央與紫情所料,紫元宮所在的南部大陸,亦是遭到了明月的繞道侵襲,不過在紫情與紫元宮諸位長老的守護下,南部大陸安然無恙。   黃昏,又是黃昏。   風無央立於風雲城城樓之上,看向那遠方的無盡滄海,目光閃著一絲光芒。   她,但願她在紫元宮安好……   風無央心中默默道,目光中充滿決絕:生死如浮雲,大義重於山!   幻影閃過,風無央向那無盡滄海中的乾坤絕地而去。   乾坤絕地,激戰正烈!   無盡山河崩塌,瞬息之間,桑田化滄海!   此時的乾坤絕地仿若囚籠一般,但見內中無盡幻影,不見其中激戰若何!   月帝此時乃是一輪明月,無盡的清輝,猶如無盡的利刃一般;孟雲沖則是化為烈陽,赤色的烈陽,散發著赤紅的光芒!   而紫元宮宮主則是化為了列在天際的紅霞,那紅霞隱隱透著束縛的氣息,數次將那明月束縛其中……   風雲激盪……   空間突然暴鳴!   明月與烈日猛然撞向一起!   轟然一聲,天地彷彿突然倒懸,無盡的空間氣流衝向四野,空間扭曲到了極致,突然之間,乾坤絕地消失!   完全消失在無盡的滄海中!   在那千萬公里之外,乾坤絕地突然浮現在滄海之上!   荒山之上,三大強者皆是化為人形,立於山巔之上,而三人的嘴角,皆是滲著一絲鮮血。   孟雲沖目光凝重地看著數里之外的月帝,目光中戰意似乎再次沸騰,「不愧為狼神知己,實力夠強!……如此,我們便忘情一戰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惟念斯徒   無數年後,明月大陸曾有一位著史者,在其生平唯一的史載中,記錄了這一場大戰,關於這一場大戰,這位著史者稱月帝為英雄。   天地之間,無盡驚雷,月帝長嘯一聲,雙手朝天,彷彿勾動了空間一般,無盡的海浪湧向蒼穹,瞬即之間,四野八方皆是水的世界。   寒風吹來,水凝成冰,一時間,這一方天地仿若被凍住一般……   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皆是被這冰之世界所圍困……   烈焰四起,然而那寒冰越越來越堅固……   紫元宮宮主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赤色長綾化身無數,彷彿利刃一般,將冰之世界一一割裂開來……   月帝目光猶如寒霜,眉心之間,閃過一絲光芒,光芒過處,那無盡的冰凍化為寒雪,無盡的寒雪!   無盡的寒雪,彷彿無盡的利刃一般!   無盡的利刃,帶著破空之聲,衝向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   此時,天際昏暗無光,幽暗反射在那寒雪利刃之上,將天地映射的更加黯然。   猶如末日一般!   孟雲沖目光一決,長嘯一聲,全身散發著無盡赤色光芒,瞬息之間,方圓數里寒雪盡皆融化。   呼……   月帝拳勢一凝,空間頓時扭曲,拳勢所指,正是孟雲衝!   見此,孟雲沖目光中閃過一絲熱切的光芒,右拳擊出!   彭……   山呼海嘯!   無盡空間波紋,激盪八方時空!   月帝與孟雲沖皆是暴退數百里!   此時,月帝與孟雲沖右手,或者說是右臂皆是不見!   方纔那一擊之下,二人手臂竟然湮滅!   「哈哈哈!」月帝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些瘋狂,額前的髮絲亦是凌亂,「今日,擊斃你二人,即便是我身死,這天地乾坤必然歸於明月大陸!」   說到此處,月帝目光中閃現一絲決絕之意,屈指一彈,一枚金黃色的丹藥出現在手中,「此乃狼神所留的本我心丹……」   說到此處,月帝又狂笑起來,狂笑聲中,無盡自信。   本我心丹,乃是有記載以來,世間公認的第一丹藥,相傳為狼神所煉製,世上本有兩枚,然而不知何故,狼神故後,只有一枚尚存於明月大陸。   這一枚丹藥,可以說是明月大陸巔峰級珍寶,或者說是終極底牌!   據說,這本我心丹,乃是狼神凝集平生所殺的強者怨靈所煉製,吞服之後,非但實力增強數倍,甚至能夠感應到聖神之道!   聖神之道,乃是世間終極大道,主神相對於聖神,完全是兩個概念!   紫元宮宮主的神色變得極為凝重,似乎意識到了今日的危險!   月帝目光中無限自信,似乎自己已經勝利,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嘴角處隱約有著瘋狂的笑容,「今日,這乾坤絕地便是你二人的葬身之地!從此之後,萬方諸界,歸於明月大陸統治,所謂的仁道,隨風去吧!天道,將永恆存在於乾坤萬象!」   此時,月帝的瘋狂之意越來越重,「今日,一切終將結束……」   「未必!」一道若有若無的幻影飄過,瞬息之間,荒山之巔,立著一位黑衣武者,這武者正是風無央!   而風無央的手中,有著一枚金黃色的丹藥,這丹藥名為本我心丹!   此時,月帝神色大變,不知道何時,自己手中的丹藥竟然被風無央奪去了!   速度如此之快!月帝心中頓時駭然!   實際上,風無央的身法極快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乃是月帝方才過於瘋狂!   一個人,過於瘋狂,或者說過於自信,往往會有所疏漏!   此時,孟雲沖看著風無央,心中亦是極為震驚,很顯然,風無央對於幻神身法掌控,完全超越了自己!   此時,孟雲沖很欣慰!   月帝很瘋狂,但風無央很理智,風無央此時目光一動,屈指一彈,丹藥已經入腹!   今日必須擊敗月帝,否則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必死,甚至染血大陸無數生靈亦將塗炭!   風無央不但很理智,也很清醒地知道當前情勢是何等的殘酷!   瞬息之間,風無央彷彿沐浴在烈火之中,猶如涅槃之中的鳳凰一般,全身變得赤紅,氣息暴漲……   這一刻,風無央似乎隱約感受到了火的氣息……   唯有火!   彷彿能夠將自己完全焚燬的火!   這熊熊火光中,彷彿自成一界,這一界,與本我心界竟依稀有著相似之處!   莫非,那本我心界乃是一粒丹藥?   若是如此,那自己豈非從少年起,便是在煉化丹藥!   在本我心界感悟,實際上,便是在煉化本我心丹!   而那一枚本我心丹之中,乃是有著狼神的殘魂!   此時,風無央心中清明,目光朗朗。   原來,我本是庸才,得逢機緣,經萬千磨礪,方才能夠有如今修為!   這一切,皆是因為自己祖先的第一仇敵狼神!   世間恩怨,果真是鏡花水月嗎?   不知為何,此時風無央的內心深處,殺機全無,竟是一片靜水。   「你走吧!」風無央看向月帝,淡然道。   聞此,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皆是神色一疑,怔怔地看向風無央。   讓敵手走,內中的含義很多。   至少,風無央有著絕對的自信戰勝月帝,否則,就根本沒有放敵手離去的資格,很多時候,寬容,也是需要資格的!   風無央自認為有此資格,而且風無央心中確是沒有了敵意。   為何會如此?   孟雲沖很不解,紫元宮宮主亦是不解。   若是風無央有著絕對的實力,那麼此刻擊殺月帝,乃是免除後患的最好選擇!   此時,風無央很淡然,但月帝卻不淡然。   月帝的目光中充滿了不甘,或者說是不屈。   月帝本以為此番自己必然能夠擊殺孟雲沖與紫元宮宮主,沒有想到在過於自信之時,那本我心丹被風無央所奪!   月帝的心中,儘是憤怒!   可是,事已至此,憤怒又有何益?   「哈哈哈!」月帝再次狂笑起來,「我月帝乃是一方梟雄,這世上,有資格寬容我的人,只有狼神!今日,我雖失敗,可是,精神卻是不滅,我堅信,終究有一天,他能夠實現我一生的夢想!」   風無央一怔,月帝口中的他,又是誰?莫非是傳說中的明月大陸新晉巔峰高手?   關於這位高手,風無央是有所瞭解,但是卻不知道這巔峰高手究竟是誰。   那月帝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絲慘烈,突然,月帝目光一閃,向風無央問道:「你可知問星空下場如何了?」   「如何了?」聞此言語,風無央心頭猛然一震!   問星空,乃是風無央平生真正的第一位恩師,風無央的心中,對問星空亦是感念極深,但風無央訪遍幽冥界與那修羅大陸,卻是沒有問星空的音信。此時,風無央聽月帝提起問星空,心中除了激動之後,還隱隱有著一絲不安。   「他死了!他死在明月大陸的新主人手下!」月帝的神色之間,似乎再次顯現出瘋狂之色,似乎月帝每一次提起這明月大陸的新主人,或者說是新秀,都是如此神采飛揚!   「他……他是怎麼死的?」風無央的聲音中,儘是顫抖。   「為了能夠控制他的神魂,獲取你風無央所有的訊息!……可是,他最終卻是選擇自己瞭解,寧死也不願意被明月大陸所用!」說到此處,月帝似乎有著一些感觸,「他啊!可真是一條硬漢!無可置疑的英雄!臨死之前,只是在那囚籠之壁上留下了八個字……」   「哪八個字?」風無央神色儘是激動與悲傷。   「吾將何往,惟念斯徒!」月帝說完,神色突然變得沉靜。   風無央心中一動,吾將何往,惟念斯徒!在風無央的眼中,問星空乃是天地之間罕見的天才,與武道亦是有著孜孜之心,吾將何往四字,可見其臨死之前心中是何等的蒼茫!   天地幽幽,吾將何往?   此時,一滴清淚從風無央眼中滴落,摔在青石之上。   惟念斯徒!問星空在臨死之前,依然念著自己!「我誓為恩師報此仇!」風無央目光一決,看向月帝,厲聲道:「殺我師者,究竟何人?」   此時,風無央變得不理智起來,彷彿一頭凶獸!   「月傲!」月帝回答的很乾脆!「這未來,明月大陸的新主人便是月傲!月傲乃是狼神之後,明月大陸的希望所在!有子如此,我復何求?」此時,月帝的神色之間,似乎有著一些欣慰。   月帝可以肯定,月傲將會無限忠誠於明月大陸,因為在月傲突破到主神境界之前,月帝乃是以神魂秘法將自己的一縷神魂植入了月傲的心魂,除非月傲突破到聖神境界,否則,月傲終生有著月帝的一縷神魂!   瞬間,風無央的目光變得蒼茫,月傲?曾經與自己生死與共的月傲?   怎麼可能!   自魔獸山脈以來,無數艱險,皆是與月傲並肩,不畏生死,此時,風無央心中根本不相信是月傲殺死了自己的恩師!   月帝眉色閃動,「孟古道亦是死於月傲之手,……孟古道,果然不愧是天才之輩,月傲與其在生死海大戰九天九夜,方才將其擊殺……」   聞此,風無央激憤道:「不!這一切皆不可能!」    第三百二十章 生死對立   「吾將赴死去,它朝……它朝魂歸日,再做英雄!」   月帝長嘯,聲震長空。   瞬息之間,月帝氣息暴漲,無盡驚雷起,轟然一聲巨響,猶如一輪烈日爆發,月帝自爆,消失於天地之間,那爆裂之處,虛空幽黑,又過片刻,方才平復如初。   「他,一定會為我復仇的!」這是月帝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明月大陸,暗月神殿洪荒密室中,月傲突然感覺到一絲神魂波動,一時間,彷彿無盡的悲傷湧上心頭。   他,死了?   「不!」此時此刻,月傲的雙眼呈現冰寒的霜白之色,整個人猶如一座冰雕一般,儘是肅殺氣息……   就在此時,那天地之外,蒼穹昏暗無光,無盡空間波紋從那無盡的渦輪中衍生而出,虛空氣流過處,高山化為虛無,滄海融入蒼穹。   無盡的黑雲浮起在天際深處……   這一刻,猶如末世……   乾坤絕地。   孟雲沖神色蒼茫地看著如斯景象,慨歎一聲,「莫非,莫非這便是末世……」   「該來的,終究會來。」紫元宮宮主亦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   就在此時,乾坤絕地千里之外,一道幻影飄來,瞬息之後,一位紫衣女子已在眾人眼前。   這女子正是紫情!   紫情看了看毀壞的山脈,又看了看師尊紫元宮宮主與風無央,似乎已經知道此番師尊三人是取得了勝利,眉目之間,隱約有著一絲喜色。   然而,這喜色僅僅是瞬息之間。   天地如此景象,任何人都無法欣喜。   此時,孟雲沖神色一動,道:「神鼎勢將出世,混沌之地,必然群豪畢至……這乾坤之地與那混沌之地相連,那麼應該是有著虛無之門……」   紫元宮宮主點了點頭,隨後,紫元宮宮主將目光移向了紫情,「你應該能夠感知到何處是混沌之地。」   紫情點了點頭。   見此,無論是風無央,還是孟雲沖,神色之間,皆是一驚,紫情竟然能夠感應混沌之地所在?   看此情形,紫元宮宮主應該沒有感知混沌之地的能力,為何紫情卻有此天賦?   就在風無央與孟雲沖心中疑惑之際,紫情衣袖飄飄,走到一荒山之側梧桐樹旁,指著那梧桐樹右方的虛空向眾人道:「此處,便是有著混沌之地的氣息……」   紫元宮宮主點了點頭,向孟雲沖與風無央道:「紫情所言,必然不會錯,我們當合力一擊,前往混沌之地……」   經紫元宮宮主再次確認,風無央與孟雲沖皆是沒有任何理由不相應,當下皆是掌勢一凝,向那虛空擊去……   轟隆隆……   虛空扭曲,一個巨大的渦流出現在眾人眼前,無盡的幽空,彷彿惡魔一般,似要將天地吞沒其中!   這正是虛無之門!   眾人毫無遲疑,身影一閃,飛入其中!   此時,那混沌之地濤生雲滅,萬千幻象,無盡的雲霧自那混沌之心處波動翻騰,時時有轟鳴之聲,響起在天地之間。   一聲熟悉的鳴叫,響起在那群山之巔。   風無央神色一動,目光所及,只見一小白鼠在那蒼茫的山巔上,快樂地鳴叫著。   「靈鼠,你還好嗎?」風無央見到靈鼠,心中多少有一些開懷。   靈鼠幻影一閃,向眾人飛來,瞬息之間,已經到了風無央眼前不遠處的青石之上。   「這混沌之地,怎麼會成如此景象?」風無央向靈鼠問道。   「這景象,我從未見過,我可以肯定,這裡肯定有大事發生,這大事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神鼎出世……」   就在此時,那無極的混沌之地中央,無盡的混沌氣流激盪,一道巨大的明滅光華閃過,那一方時空彷彿完全死寂……   無盡的黑暗……   彷彿沒有時間……   沒有光華,沒有波動……   風無央等人皆是驚疑地看著那一方神奇的時空……   就在此時,天地之間,轟隆之聲再起,這一刻,乾坤震顫,虛空隱隱有著破裂之意,玉宇八方,似乎將要崩塌……   在那混沌之地的中央,一絲細微的震顫之後,似乎出現了一點微小的光芒,那光芒彷彿有一種天地初生的意味,彷彿這萬象諸界,皆是從那一點微光中誕生而衍化……   瞬息之間,那微細的光芒爆裂開來,無盡光華映徹長空,帶著無盡的威能,似乎隱隱有著一種開創諸界的霸氣……   那混沌之地中央,原本是無盡的幽寂虛空,此刻在那正中心處,雲霧再次衍生,翻騰不已,片刻之後,混沌之地中央萬億公里之內,皆是雲霧蒼茫……   雲濤翻滾的混沌之地,帶著衍生的氣息……   一道燦爛的七色光華閃過,天地之間,皆儘是風雲變化,那混沌之地中央,恢宏無極的神鼎出世……   沒有人能夠形容這神鼎究竟有多高,因為,神鼎彷彿將天地的高度融於其中……   沒有人能夠測量這神鼎究竟方圓幾何,因為,神鼎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吞併虛空……   無盡的原始空間,被透著蒼茫氣息的巨鼎吸納其中,那巨鼎越來越大,瞬即之間,那億萬公里空間已經然全被神鼎吞沒……   風無央、孟雲沖、紫元宮宮主、紫情以及那靈鼠,神色之間,皆是震驚不已!   縱然是主神強者,在如此神奇的神鼎面前,彷彿覺得自己猶如蒼穹中的一粒微塵一般,渺小而不足道……   此時此刻,風無央似乎能夠隱約感受到當年風神與狼神的心境……   而此時的紫情,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與那神鼎有著一種神秘的契合,或者說與那混沌之地的中心處,有著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相傳,神鼎出世之日,乃是聖神誕生之時,你既身懷風神石,當應為風神實現昔日的夢想……」   孟雲衝動了動眉毛,目光看向風無央,神情之間,皆是認真之色。   風神石,乃是源自混沌之地中心處的一縷混沌氣息,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當初風神正是因身懷此寶而敗亡。   這一次,風神的夢想能夠實現嗎?   風神平生所願,乃是踏入聖神之境,以仁道統治天下,以至四海河清。   紫元宮宮主目光亦是轉向風無央,道:「神鼎乃是鍛造武者的絕佳爐鼎,據說其自成乾坤,若是能夠經受住內中的考驗,是有著踏入聖神的機遇的……」   「可是,若是失敗呢?」紫情急切道。   實際上,誰都知道,神鼎出世,雖然是成就聖神之道的機遇,但也是無數梟雄英豪的葬身之所!   成功,很難!   敗亡,卻很容易!   紫情不願意風無央敗亡,因此,內心之中不願意風無央進入那神鼎之內!   若然湮滅於其中,此生再難相逢,萬千情絲,又能安放何處?   混沌之心處,雲生雲滅,無盡幻象,那神鼎依舊在吞吐著天地,彷彿那神鼎,便是乾坤,便是乾坤諸相……   而混沌之地以外,風雲依舊不息,蒼穹隱隱有碎裂之象,似乎已經可一看到空間亂流在激盪著脆弱的空間……   「注定的末世,唯有神鼎之機,方可化解……」孟雲沖看著那風雲不止的蒼穹,歎息道。   就在此時,一白衣男子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白衣男子彷彿冰霜凝成一般,猶如冰冷的明月一般,神情之間,儘是孤寂冷傲的氣息。   這白衣男子正是月傲!   「月傲,你,還好吧?」風無央心中萬千滋味。   「很不好!」月傲寒目直逼風無央。   此時,風無央似乎感覺到,眼前的月傲很陌生,彷彿不是以前與自己同生共死,義薄雲天的白狼之王……   「月帝,死在你手?」月傲目光一閃,向風無央冷冰冰道。   風無央沉默,沒有承認,沒有否認。   月傲仰望蒼穹,亦是默然。   「你為什麼要殺我師尊問星空,莫非你不知道,問星空乃是天地之間難得的豪傑嗎?」此時,風無央的心中彷彿利刃劃過。   此種情形,風無央不想面對,可是終究要面對。   月傲清冷的目光看向風無央,這目光讓風無央憶起從前熱血歲月,那快意的熱血歲月啊,再不可得。   莫非今日,生死兄弟,便要生死對立嗎?   月傲目光一沉,問星空之死,必然是和明月大陸有著關聯,那便是與自己有著關聯了,既如此,又何必去否認?   所以,月傲點了點頭。   見此,風無央之心彷彿碎裂。   「月帝,乃是世間真正的英雄,我勢必要完成其宏願,無論如何!」月傲特意強調了無論如何的四個字。   「原來,你還是記得我們從前的情義的……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抉擇!」風無央的神色之間,儘是蒼茫。   「月帝平生所願,乃是混一宇內,天道興於四海,此亦是我之先祖狼神之夢。」月傲語氣蕭然。   「你可知,若如此,將有多少生靈塗炭?將有多少英豪飲恨?」風無央神情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天地乾坤,是非對錯,誰人能夠真正分清?混沌無極,本無是非,天道浩渺,人莫能測。」月傲道。   此時,那混沌之地中心處,隱隱有紫光沖天而起,那紫光之外,風雲依舊呼嘯,天地依舊蒼茫,恢宏無極的神鼎正在吞沒無盡時空……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昔日景象   遠方,風清衡、風炎陽化虛而來,見此,風無央的目光中更增眷戀人世之意,此時,風無央突然覺得,原來這殘酷的人世,當自己真正決絕而去時,心中卻是不捨。   「既為豪傑,應知擔當二字,或許,月傲說的對,是非對錯,原本就無法分清,武者之道,信仰第一,為了你的信仰,為了心中執念,大可不必顧忌太多,勇敢前行吧!」孟雲衝向風無央道。   孟雲沖沒有給風無央任何方案,但是卻讓風無央有所感觸,是的,是非對錯,原本就無法分清,武者之道,乃尊信仰,何必顧忌太多?   就在此時,那月傲身形如幻,猶如天外驚雲一般,向那神鼎而去。   此時,風無央亦是熱血沸騰,長劍隱隱作響。   「我此去,若不能生還,你就將我永遠遺忘……」風無央向紫情道,聲音中隱隱有著一絲震顫。   說完,風無央長舒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祖父、父親以及孟雲沖等人,目光一決,紫色身影閃動,亦向那神鼎而去。   此時,紫情似有落魄之色,而風炎陽與風清衡,則是神情肅然,目光之中,隱隱有憂心之意。   自風無央離開無君島之後,風炎陽對於一連串發生的神奇遭遇始終感到疑惑,細心探查之下,發現風家之所以頻有好運,乃是鐵氏家族之功,後鐵九耐不住風家詢問,以實情相告,於是,風炎陽與風清衡便一路尋訪至此。   「他是英雄!」孟雲沖看著風無央的背影,幽幽地歎息一聲。   月傲、風無央掠近神鼎之時,天地之間,異彩乍現,無盡光華自神鼎衝出,在無盡的宇宙上空,生成一片絢爛而神聖的光圈。   莫非,冥冥之中果真有聖神掌控一切?   這無盡的天地,似乎隱藏著無盡的奧秘……   天地之聲,輕鳴之聲響起,彷彿古老的鐘聲,又彷彿是神聖的存在在彈奏美妙的音樂……   萬千乾坤,容納於一鼎!   風無央與月傲皆是被無盡的吸納之力,吸進那奇幻的神鼎之內!   神鼎之內,無盡幻象!   神鼎自成蒼穹,決然是一方宏大無極的乾坤!   天際之上,依然是雲生雲滅,四野星空,依舊蒼茫!   魔獸山脈!   風無央與月傲所在之地,竟然是魔獸山脈!   為何魔獸山脈竟然在這裡?或者說,這裡為什麼有魔獸山脈?   蒼茫的群山中,依稀有著魔獸的吟鳴之聲,的確沒有錯,這裡的確就是玄幻帝國以西的魔獸山脈!   昔日境地,昔日至交!   今日生死對立!   四野雲霧蒼茫,天高地闊。   忽然之間,無盡雲霧化為風刃,凌厲的風刃!   一時之間,彷彿天地之間,皆是神兵,這些神兵彷彿天然,又彷彿又一位劍術大師操控,風刃極其精妙,盡皆殺戮之氣!   彷彿無盡刺客,向風無央與月傲圍殺而來!   問天一劍,帝血劍出,劍光閃耀,將那擊的風刃斬滅淹沒於虛空!   無盡的風刃,前赴後繼,在鳴叫聲中,演繹著近乎天然的攻擊之法!   一日之後,依然是無盡長空,無盡風刃!   風無央與月傲卻慢慢摸索出了對付風刃的招式,然而,天地寒霜降,風刃精巧之外,更增冰寒氣息,風刃未至,冰寒氣息便可傷人!   這巨鼎,果真的鍛造武者的第一爐鼎,然而,這殘酷的考驗,卻隨時可以讓主神強者瞬間神魂俱滅!   寒霜過後,春風吹來,那風刃化為柔韌的風帶!   猶如錦緞一般,然而這錦緞卻是彷彿靈蛇,而且風無央斬之不斷!   天地之間,儘是漂浮的錦緞!   無盡錦緞將風無央與月傲盡數包圍!   瞬息之間,方圓數百里的錦緞囚籠已經形成!   乾坤一劍!   狼神傳承!   風無央與月傲皆是目光一決,長劍直指錦緞囚籠!   哧……   錦緞破裂,風無央與月傲破圍而出!   草木豐茂!   無盡烈日懸於虛空,將山川大地烤成焦土!   烈火四起!   彷彿是要焚燬一切的烈火!   那烈火中,偶見豐茂的草木依舊有著生命的綠色,在那烈火中闡釋著生命的倔強!   風無央與月傲,全身散發著通紅的光芒……   風無央心中一陣蒼茫,自己終將被焚燬於這神鼎之內?   無盡的烈焰,彷彿在燃燒著自己的靈魂!   萬千幻象,春秋瞬息而換,彷彿是那曾經的崢嶸歲月,這一刻,風無央似有所感,所謂修為,不過是心境的磨練,唯有心境入聖,方才能夠化凡!   烈火熊熊,無盡山河,盡皆乾涸!   無盡草木,化為飛灰!   蒼茫的大地,浮影掠起。   風無央、月傲,皆是在艱難支撐!   此時,天際深處,隱隱裂紋閃現……   神鼎似乎隱隱有顫動之感……   這便是末世景像嗎?   浮影出現在虛空之中……   神鼎之外,天地隱隱有倒懸之感,蒼茫宇宙,似有碎裂之象……   混沌之地,雖有神鼎出世,然而,於這末世命運,卻是無益……   就在風無央心中寂滅之時,風神石似乎隱隱悸動……   風無央神識一動,那風神石懸浮於虛空之中,風吹來,風神石破開,一縷混沌氣息自其中而出……   那是一縷至清的混沌氣息,彷彿帶著生化萬物的氣息……   風無央知道,這一縷混沌氣息,乃是自己的祖先風神一生的寄托……   不知為何,風無央卻隱隱覺得,這混沌氣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是自己前生的摯愛一般……   紫情!   風無央心中更是疑惑,為什麼自己一見到這混沌氣息,便總是能夠感應到紫情的氣息……   那一縷混沌氣息出,神鼎瞬息平穩,宇宙乾坤,一時間似乎穩定了許多……   從那混沌氣息中,風無央彷彿能夠看到乾坤萬象,彷彿能夠看到宇宙的全部神奇景象……   可是,它終究是一縷氣息……   造化如此神奇!   莫非諸界萬象便是衍化於此嗎?   瞬息之間,那一縷混沌氣息幻化出無盡的光暈,這種光暈讓人聯想到天地初生……   無盡的光暈將風無央與月傲籠罩!   儘管光暈之外的烈火越來越烈,然而風無央與月傲再也感受不到熾熱的火焰,能感受到的,乃是無盡的春風……   混沌氣息,竟然神奇如此,光暈籠罩之處,處處透著生命的氣息……   光暈越來越大,片刻之後,便已經將方圓億萬公里盡數罩在其內。   那天際深處,似乎平靜,在那無盡隱晦處,隱隱有一些裂紋出現……   風無央心中慨然,混沌氣息造化神奇,當年風神是如何獲得這混沌氣息的?   這混沌氣息又來自何方?   荒山之上,青草復生。   原本一襲白衣的月傲,此刻竟然化為了一位黑袍武者,月傲身後,無盡的蒼穹,盡皆昏暗無光。   彷彿是烏雲壓頂,彷彿的惡魔降臨……   「在這世上,正義永存,可是我卻從你的身影中,看到了邪惡的氣息……」風無央凝目看向月傲。   「正義永存?為什麼?正義究竟是什麼?正義存世有何意義?」月傲反駁道。   聞此,風無央目光一怔,突然發覺,原來,正義的含義很豐富,對於正義,自己並不完全懂,或者說是不懂。   「這天地本無正義與邪惡,所謂正義,所謂邪惡,不過是世人定義的,對於無上的天道而言,這些皆是浮雲!」月傲幽幽道。   此時,風無央方才明白,月傲之所以與自己對立,並非僅僅是與自己對立,而是與自己所代表的信念對立!月傲之所以執著,也並非只是因為月帝之死,更非只是因為月帝的那一縷神魂意志!   此時的月傲,神志可以說是完全自主!   也就是說,月傲與風無央,乃是真正的對立!   此時,風無央心中生出一絲悲涼!   這種悲涼無可消解!   「今日,我們一定要決出生死嗎?」風無央問道。   聞此,月傲目光轉向風無央,神色之間,似乎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瞬息之後,月傲看向那無盡的蒼茫群山,那蒼茫群山迎風而動,甚為巍巍。   「我想,是這樣的!」月傲點了點頭。   以往,風無央面對敵手,無論對手強大與否,無論自己生死如何,自己從來沒有猶豫或者說彷徨過。   可是,此時風無央很彷徨!或者說,很茫然!   神鼎之外,風雲依舊激盪,神鼎之內,萬千景象,依然輪迴不止。   這一天,注定是對立之日,這一天,終究是抉擇之日。   風無央突然覺得,這一天,從自己走出烏龍山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   蒼茫群山,風聲再次呼嘯。   突然,一道月光映徹長空!   天道劍!   明月大陸第一兵器——天道劍!   月傲手持天道劍,立於荒山之上,目光凝視風無央,道:「這一切,或許,早已注定,我們亦不過是終極規則的棋子而已!」   「終極規則?」風無央一疑。   「這世上,或許沒有執掌天地乾坤的神靈,但卻有著一種規則,這種規則闡述著天道,或者說操縱著乾坤的運轉,諸如損有餘而補不足……諸如禍福相依……」此時的月傲,似乎陷入了哲思之中,「這便是終極規則,無盡聖哲先賢,或修為至深,或手無縛雞之力,但卻都以此道為無上信條,希圖窺測萬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終極規則   風無央記得,在那狼神所載的《異域志》中隱約提到過終極規則。   那是在一顆蔚藍色的星球,那星球上有一位哲人,思考宇宙的哲人,名為霍金,他認為,這宇宙間或許有神靈,或許沒有神靈,但卻可能存在著一種終極的規則,這種終極規則操縱著宇宙的運轉。   對此,狼神在《異域志》中註明其對此亦是不解,正因為不解,狼神將這一段微小的故事載入到其平生的遊歷記載中,希冀它日有所感悟,能夠參透其中的哲意。   在那記載的結尾處,狼神提到,千百年後,那蔚藍色的星球之上,靈智極高的人類,終於突破以往有限的視野,逐漸走向星辰世界,幾經生死危存,宇宙國度,漸成雛形,那一方宇宙星空,亦是逐漸繁華而輝煌。   那顆星球,名為地球。   幻想無限,視野亦無限。   混沌之地,依舊風雲激盪。   天道劍出,蒼穹昏暗,無盡烏雲似要吞併天地一般。   風無央目光一凝,帝血劍盡顯血色光芒,紫色雙翼猶如鯤鵬之翅,一時間,遮蔽長空,羽翼波動處,空間震顫……   帝血劍猶如血色蒼龍一般向那天道劍擊去!   空間隱隱有驚爆之聲……   彭……   帝血劍與天道劍劇烈撞擊在一起……   無盡虛空氣流形成萬千風旋,向那天際烏雲切割而去,天際之上,烏雲化為幽影,而風旋依舊不止……   風無央與月傲皆是暴退數里,暗運勁力,方才穩住身形……   此時,那兩劍相擊之處,一方虛空渦流閃現,那渦流透著吞噬乾坤的氣息,將無數風旋與亂流吞沒其中……   此生已如此,生死復何論?   月傲長劍猶如透著冰寒氣息的星芒,帶著無盡的肅殺氣息,再次向風無央擊來……   帝血劍亦是彷彿覺醒的帝王一般,以無上的無畏之氣,迎戰天道劍!   問天一劍!   一劍問蒼天!   長空幽寂,天地昏暗,雙劍絕倫!   此時,在那無盡蒼穹處,隱隱有無數星球從虛無處衍生,亦有著無數星球碰撞,乃至湮滅……   滅天一劍!   滅天一劍乃是月傲平生修為之巔峰劍式,此時,天道劍之清輝仿若有著淨世力量,似乎,這天地,不過是天道劍之下待宰的魚肉一般!   虛空爆鳴,星辰無光……   帝血劍與天道劍再次撞擊在了一起!   虛空突然發出一到寂滅之聲,帝血劍與天道劍相撞之處,一道虛空之刃衍生而成,那虛空之刃猶如一柄巨大的兵器,泛著明月般的光芒,以無可抗拒的勁勢斬向大地!   風刃過處,空間破碎!   瞬息之間,大地裂開!高山崩塌,絕谷乃成!   然而,那虛空之刃,未曾停歇,依舊向那絕谷斬去!   大地再次晃動,無盡高山塌陷,風無央與月傲身形皆是如幻,飛往無盡虛空。   一聲輕鳴,那虛空之刃終於停歇,然而天地之間依舊風雲呼嘯,大地徹底碎裂,風無央與月傲在那無數里外的孤星之上,見那此前所在的大地裂開,星球撕裂,神色之間,皆是隱隱有著異色。   那星球竟然被二人所凝集的劍氣之刃一斬為二!   無盡火焰在那斷裂處噴湧,或赤紅,或青黃,瞬息之後,那此前的星球已經化為兩顆星辰……   兩顆星辰越來越遠……   或許,它們至此以後,再無交集……   荒涼的星球,彷彿沉睡的大地,偶有冰冷的寒風吹過……   「這一戰,生死未明之前,或許永無停息……」月傲意味深長地看向風無央,神色中似乎有著一絲莫名的決絕。   「或許,你比我自己更瞭解我……」不知為何,此時風無央的心中,隱隱有蒼茫之感。   這混沌之地,這神鼎世界,這生死對決,究竟是真是幻?   此時,風無央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時,自己為列入風雲宗門下而進入迷心圖卷,在那迷心圖卷中,雖然風無央心志極堅,卻亦是有著無盡的疑惑,當時,風無央為了仗義,為了主持心中的正道而斬殺惡徒,然而那惡徒死後,其子遭受他人虐殺,其妻亦是飲恨自盡,再後,仇恨循環往復,永無停息……   道法萬千,這繁華的人世景象,紛紜無常,或許已經表明,是非對錯,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天道無定,陰陽互換,很多時候,自己認為非常正確的事情,在天道的眼中,卻沒有任何意義,似乎很多時候,自己存在與否,都沒有任何意義,至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天地間的一縷微風,微風過後,天地無痕。   滄海化桑田,自有其理,天道浩渺,誰人能測?   或許,冥冥之中,果真是有著那終極規則在掌控著乾坤的運轉……   風無央正自冥思之中,月傲已經收回天道劍,月傲身形一動,立於風無央對面的荒山之上,虛影閃動,一襲白衣的月傲出現在風無央的面前。   「月傲,永世為月傲,你我之情義,從未改變……然而,這道法之爭,亦是必然,由不得我!」   此時,月傲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清冷,這清冷之中,隱約有著孤傷之意。   這一刻,乾坤彷彿沸騰,宇宙星空,無盡浩瀚處,星雲衍化不止。   在同一時刻,風無央與月傲皆是感受到了聖神的氣息……   這一刻,風無央與月傲似乎都處在聖神的邊緣……即將突破!   呼……   大風起!   月傲目光一凝,神魂凝集,半邊蒼穹,風雲激盪,盡皆肅殺之氣息……   而風無央似乎亦是化為了半邊蒼穹,神魂操控著一方天地……   月傲與風無央雖然依舊孤立於荒山之巔,然而神魂卻是在激戰之中……   無盡狂魔隱現,無盡蒼龍在虛空呼嘯……   風無央閉上了眼睛,月傲亦是閉上了眼睛。   真耶?夢耶?幻耶?   風神的這一縷混沌氣息,只能夠誕生一位聖神!   對於此,無論是風無央,還是月傲,皆是心知。   這一戰,是生死之分,亦是成就聖神之戰!   瞬息之後,虛空再次顯現破碎之象,乾坤似乎再次傾覆……   這一戰,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   當風無央再次睜開眼睛,那荒山已經是幾度春秋……   此時,風無央的目光很清澈,猶如昔日星辰湖的湖水一般,隱隱有著天然的光澤。   這世上,並沒有真正的掌控者,神,存在於人的內心中。   心之界,便是神之界!   風無央輕歎了一聲,歎息聲中,無盡眷戀。   白雲輕動,風無央淡然而從容地化為一縷清風……   帝血劍,乍現赤色光芒,瞬息之間,化為一座劍鋒,立於大地之間,猶如擎天之柱,其勢絕倫。   無數年後,這劍鋒成了無數武者心中的聖地。   此時,月傲猛然睜開眼睛,神色之間掠過一絲悲傷,就在此時,天地之間,若虛若幻的混沌氣息向月傲飄來……   星空波動,神鼎之中,一道神聖的光柱沖天而起,射向無盡的蒼穹……   這一道神聖的光柱被萬象諸界的生靈所看見,那混沌之地,神鼎之外的紫情看見這一道光柱,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在此時,那神鼎光芒消散,進而那虛無星空之中,走出一位白衣聖神,這聖神正是月傲!   就在月傲走向混沌之地的那一刻,神鼎逐漸化虛,片刻之後,完全消失於虛空之中。   那一方虛空,依舊波動不止,每一次波動,皆是讓宇宙星辰震顫不已……   一滴淚,從紫情的臉頰滑落……   「或許,我果真是那一縷混沌之氣……」紫情的目光中閃現一絲決絕,「這一世,我沒有後悔,遇見你,此生無憾。」   聞此,紫元宮宮主與孟雲沖皆是一驚,然而為時已晚,紫情已經化為一縷清風,飄入那混沌之地……   頓時,宇宙星辰不再波動,乾坤徹底安定。   如風無央所料,月傲在成就聖神之後,並沒有大肆殺戮,亦沒有成為統治諸界生靈的帝王,而是隱於世間。   在明月大陸,月傲親手樹立了一座雕像,風無央的雕像,這座雕像所在之處,乃是明月大陸第一峰,這第一峰乃是明月大陸的終極朝聖之地。   而風無央,則是成為了萬象諸界的傳說,有人說,風無央在那混沌之地化凡成就聖神,也有人說,風無央為了情義,不惜湮滅自己,成就其生死敵手與生死兄弟月傲……   也有人說,風無央真正化為天道,或為風雨,或為山河大地,雖茫茫而無可尋,但卻在冥冥之中,存在於萬象諸界……   關於紫情,有人說,她本是天地之間一縷至清的混沌之氣,風無央消失之日,紫情化為化為清風,與風無央一道,存在於一方飄渺的時空中……   無數年後,為了考證當年混沌之地究竟發生了什麼,風無央為何在關鍵時刻放棄風神石中的混沌氣息把這個絕世難逢的化聖機遇留給月傲,一位史者深入混沌之地,幾經生死,終於來到神鼎出世與湮滅之處。   青山依舊,蒼茫群山中,劍鋒猶如王者一般,立於天地之間。這位史者登上劍鋒,在那劍鋒絕壁處,看到了一行古樸的字文,後世考證,這段字文確為風無央所作。   「這世上,本無聖賢,這天下,不需要英雄。」   (大結局)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