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法師》全集 作者:雁魚 類型:西方奇幻 書籍簡介 "意志主宰命運,權柄賦予野心" 紅袍法師律令·卷首 =******= 平凡的穿越者,沒有超人的力量與意志,亦無多少野心,混跡莫測的高魔世界,只求平安無憂。 無奈身不由主,他進入了紅袍法師會。 臭名昭著,以凶殘與陰暗聞名大陸的黑暗法師政權,如果不能通過殘酷如同蠱盆般的淘汰,就只有悲慘的死去,淪為各類邪惡魔法的實驗品。 他是否還能夠如他所願地生存下去? =******= 一個dnd外行人瞎編的偽dndYY,請理智對待。 由於缺少經驗,前期情節安排失誤,吸引力不足,堅持閱讀會有驚喜。 I.塞爾的學徒1外科醫生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5本章字數:4291 「學徒!把標本和材料放好,實驗結束了。」 這是個昏暗的地下室,並不是很明亮的魔法無影燈光照亮了門口那一顆紋著怪異花紋的光頭,冷漠的語聲從光頭嘴裡吐出來,然後就是一聲關門的輕響,那一角鮮紅色的長袍在屋內黑少年的視野中消失。 少年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袍,開始清理房間,由於不太常見陽光,他皮膚略顯蒼白,五官很精緻,雖然略微平緩不太有立體感的臉型不太符合費倫的審美觀,但也可以說是好看了,若是笑笑,說不定會有些陽光男孩的味道,不過他手裡的活計卻大大降低了這張正太臉的魅力,試驗台上殘餘的大灘血跡,反射出的燈光蒼白添了血紅,效果詭異。 這詭異的光照下,可以看到他袍子胸前銘牌上面的塞爾文字--潘尼?西恩,在這所位於塞爾蘭泊湖畔的紅袍法師學院裡面,這個刻有特殊花紋的銘牌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僅僅是一定程度上。 少年從狹小且有著怪異氣味的實驗室裡走出來,無數形色匆忙而又表情陰鶩的法師學徒從他身前走過,這些學徒大都十歲左右的樣子,比這少年小了不少,輕蔑嫉妒的目光頻頻撇在少年的身上,像是在惱恨這個十四歲都不能接觸裡層魔網的廢物為什麼會如此受到導師們的青睞。 要知道,在這所學院裡面,若是到了12歲還沒能獲取巫師的資格,就會由學徒『降格』或者說『升格』為實驗材料,雖然這座學院隸屬於八大學派中的咒法系,實驗內容沒有死靈、附魔那幾個學派那麼恐怖,但是令人聽了名字就毛骨悚然的實驗同樣不少。 所以所有6歲入學的學徒們都拼足了十二分的力氣,把每一分精力都用在了對魔網的鑽研中,只為了能夠逃過那種厄運。 但潘尼?西恩能夠逃過這種命運,卻是憑著一些奇怪的本領,例如能夠閉著眼睛毫無差錯地完成任何生物的解剖。 有這種本事,就要從潘尼?西恩穿越前的事說起了,事實證明外科醫生這個職業果然到哪裡都很吃香,不僅僅可以坐在天朝醫院裡面收紅包,到了異界還有附贈專長,相當實際。 在這個名為費倫的世界,這種事顯然連很多接觸到魔網5、6層的高階法師都難以做到,所以他成為許多導師最喜歡的試驗助手--這些精研奧法的法師們通常很懶,尤其在涉及到一些怪異生物的時候。 因此他受到很多高階導師的喜愛--至少表面上的喜愛,他們看來這麼個擁有奇怪天賦的學徒不在與這天賦相得益彰的死靈系而是在他們咒法系實在是太美妙了。 這無疑令許多學徒氣憤與嫉妒,在他們看來,若是他們能夠有機會做導師的助手,馬屁奉承得好了,就能有機會獲得更強大的法術記錄或是施法技巧,但是這種好機會,卻屢屢被潘尼這個廢物浪費,為此,潘尼?西恩這兩年來,已經遭遇過複數次的偷襲,暗算,構陷甚至刺殺。 不過對於潘尼這個連上輩子加起來已經總共活了將近四十歲的大叔心正太而言,一群比他小得多,而且生命絕大多數時間都在枯燥的奧秘中探尋以至於思維相對單純的小屁孩的業餘級伎倆當然玩不過他。在這個低層學院所處於這個位置,那是游刃有餘。 這裡是費倫的東北部,無盡荒野之西的山地與高原,古伊瑪斯卡帝國的末裔,紅袍法師統治下的塞爾。 在這裡活了十四年,加上前世的經驗,潘尼已經深深瞭解了這裡的生存法則。 陰謀,詭詐,毫無信任,冷酷,這就是紅袍法師的世界。 在這裡,太蠢笨沒有用處,實驗材料和炮灰是蠢材們的最佳歸宿。 同樣,太聰明更不好,因為過度的優秀,除了更容易獲取向上爬的機會之外,受到同階層嫉妒的幾率更會成倍增加,許多優秀的學徒,就因為這樣的原因,不出意料地『意外』死在了床上、餐桌上、廁所、陰溝、花園裡…… 或許有一種優異到極端,無論是對於奧秘的研究還是陰謀詭計都出色到一定程度的絕頂天才,他們似乎離遠大前程很近,但是潘尼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兩年前就有一個這樣的人物,同年的所有學徒都被他的詭詐與天才折服,連潘尼都認為那傢伙是妖孽一般的存在,總懷疑那人是不是一樣穿越過去的,但是那人最後還是栽了--一堂課上,他被教課的導師用作了**轉化實驗的材料。 那具被實驗折騰到畸形的屍體,還是潘尼親手解剖的。 這件事情告訴潘尼,在這個政變與暴力篡權如同家常便飯,謀殺同僚甚至受到潛規則鼓勵,似乎養蠱政策才是核心理念的機構裡,大多數喜歡用恐怖和高壓控制部下的紅袍們,不會允許太優秀的傢伙在自己手下冒頭來挑戰自己的權威,哪怕僅僅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徵兆。 於是潘尼老老實實地縮了起來,就用這一技之長,維持著這個微妙的位置--對於上面的導師而言,這個實驗助手很有用,當然不會浪費用作實驗材料,而下面那些學徒,由於年齡和心智的巨大差距,雖然不喜歡他,但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潘尼沒啥大志,他前生對名利之類外物就淡泊,每天被醫院味道熏陶到疲倦不堪的他下班後最大享受就是晚飯後的一杯溶咖啡,開電腦聽音樂讀小說,偶爾看看棒子拍的狗血腦殘劇。對他來說,好不容易轉世重活一次,有錢夠花,混吃等死,頂大多泡幾個mm,過羅格式的幸福生活才是正道。 來這個凶險的地方不是他願意的,但他沒得挑。 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他重生後在一富有商人家里長到六歲,本來挺享受殷實無憂無慮的生活,以為以後就是這樣了,但是那一切全在那天早晨被突如其來地破壞掉了--那兩個紅袍護衛把他從家裡拎到了當地的紅袍法師會,經過了一番測驗,一開始潘尼還為自己擁有魔法資質而欣喜不已,以為能夠晉陞yy小說主角之後魔武雙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點燃神火成為新一代地球戰神,娶無數個姐姐當老婆,哪裡知道等他稍稍瞭解了些內情,就進了這十成有九成像邪教,陰森黑暗隨時可能丟命的鬼地方,他別無辦法,只能先活下去再說。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他不期待著晉陞,因為晉陞就等於離開這所相對安全的學院,對手變成了更狡詐更奸猾的正式預備紅袍,每日牽扯消耗的精力自然就會呈幾何級數上升,在潘尼看來顯然不合適--前面說了,以他的性格,可不想把有限的腦細胞投入到無止境的紅袍內鬥之中。 潘尼歎了口氣,趁著學員紛紛上課,來到了食堂,弄了一份蔬菜雞蛋湯和乾酪餅,簡單檢查一下確認無毒之後,搓搓手掌就享用了起來,每天大嚼食物,是他現在為數不多的享受,就好像前世在封閉全日制中學裡下課望風的感覺一樣,即使是時常繃緊的神經,在這時也可以稍稍地放鬆下了。 神經一放鬆,微微閉上眼睛,周圍幾十米內的風吹草動就進入了他的感官,可能是他轉世重生,天生就附帶有兩份靈魂的緣故,他的感知比普通人敏銳得多,當他睡覺的時候,仍能察覺床前來往走動的人,那種明明沉睡卻依然清醒的感覺很美妙,好像另一半靈魂操縱著一種自然觸覺圍繞著他,讓他擁有遠他人的敏感,對於一些對他的不利事情甚至能夠生出微弱的感應。 不過這種感知有些限制--1,只對生物有效,當他經過魔法教育之後,還現這種感知可以針對魔法等自然力,對其他無生命物品則完全無效。2,在他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效果大打折扣,只有睡眠時的百分之二十左右,閉眼和靜坐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強,但是最高也只有睡眠時的一半。 雖然有限制,但是作為一種能力,潘尼獲益實在不少,許多次要命的刺殺,就是用這種變態感知力躲過去的。 有時候用這種力量在隱秘處窺視學院的風吹草動,也是一種很有趣味的事情,就像現在,他一面閉眼品嚐著食物,感知的觸角卻繞過食堂的牆壁,看到門口花園的草叢裡面,一個髒亂灰袍包裹的瘦小身軀縮成一團,聳動的肩膀讓潘尼知道這不是個死人。 潘尼睜開眼睛,散掉感知觸角,把一塊食物放進嘴裡,這樣的舉止表示他對這種場面興趣缺缺,在紅袍法師院,雖然沒有規定禁止哭泣,但是並不妨礙某些脾氣暴躁的導師和學徒把惹人心煩的愛哭鬼順手幹掉。 即便紅袍不相信眼淚,這種躲在學院各個角落哭泣的學徒永遠不在少數。 潘尼不想多看,他害怕自己會因此生出同情之心,因為這會帶來麻煩,在這裡這種性格會很快被殘忍取代,但是這畢竟是上輩子帶來的東西,比普通紅袍學徒多十幾年形成的性格,並不是那麼容易磨滅,所以他只能避開任何能夠觸碰他心靈柔軟地帶的地方。 I.塞爾的學徒2信條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6本章字數:3244 這件事情讓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匆匆塞完了吃喝,他走出了食堂,向左一瞥,忽然看見一道血流從那草叢裡面淌出來,掀開草叢走進去,看到剛才還在蜷成一團痛哭的學徒四肢伸展在泥地上,瞳孔失去焦距,鮮血像擰開的龍頭一樣從手腕的缺口裡冒出來,看到這一幕,潘尼的心情更糟糕了。 作為一名前外科醫生,他對生死比常人淡漠得多,但是卻更敏感,心情也更容易因此生出微妙的起伏--總而言之,看到別人死在他的面前,心情總歸不會太好。 如果轉身走開,這具軀體,或許明天就會面目全非地擺在潘尼眼前的實驗台上,成為他的解剖材料。 想到這一點,看著草地上仍在抽搐的軀體,潘尼已經開始反胃。 越過草叢看到庭院裡面沒有其他的學徒或導師在,他匆匆包裹了一下這倒霉孩子的傷口,仔細翻動長袍,看到髒亂絲下的小臉蛋最多不過七歲,還是個雌性面孔,或許是個剛入學難以忍受這裡『美妙』氣氛的吧。 畢竟一個剛剛懂得一些事情,沒有體驗過太多人生的孩子來說,進入紅袍學院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不幸 潘尼的腦子裡生出了一直避免產生的同情念頭,這種感覺讓他沮喪,然而他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看到周圍始終沒有其他人出現,還是決定救人救到底。 等到這個幼女學徒醒來已經是半夜了,她顯然對自己沒有掛掉的事實表示非常驚訝,然後表情就黯淡起來,一言不地從床上爬下來光腳走向房門,她不關心是誰讓她活下來,對於失去了生存的心的她來說,活著不過是為了再一次去死。 「醒了?你的運氣不錯,如果那時哪怕多一個人看到,我也不會出手。」疲憊的聲音,帶著呵欠,從牆角的書案傳到學徒的耳朵,她愕然地轉頭,看到趴在那個角落裡的傳奇人物--雖然很多人不喜歡承認,但是許多紅袍學徒都對潘尼?西恩這個始終未能成為正式法師而又沒變成標本的怪胎深感佩服,所以這兩年尤其是今年的學徒對於潘尼的長相和大名可謂如雷貫耳。 畢竟學院裡十四歲的活人就這一個,很是明顯。 所以幼女學徒的心裡終於生出一絲好奇:「為什麼?」 雖然進入學徒院不到一年,但是女學徒已經深深知道,冷漠是紅袍人生的第一堂必修課,她也不例外,也不相信這個傳奇學長會例外,所以她很懷疑這個活的夠長的學長的企圖。 「不為什麼。」 牆角的回答非常簡明,顯然潘尼懶得解釋。 「哦。」 女學徒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就要出門。 「這麼急著出去,是要去死嗎?」 潘尼一句話擊中了學徒心中徘徊不去的念頭,好像箭矢精準地命中靶心,讓她的表情如同中了變化系六階的石化術。 「要知道,學院最近的課題是研究將死之人的靈魂變化和轉化怨靈的可行性--雖然這更像是死靈系的課題,不過你知道,我們咒法系對於生物與靈魂同樣擁有濃厚的興趣,所以你的屍體有很大幾率被解剖,大腦會浸泡在活化液裡面,嗯,靈魂也很有可能被抽出來進行檢測……哎,你怕了?」 潘尼抬起頭,撓了撓亂糟如鳥窩一般的頭,看到女學徒癱軟在門前渾身抖,聲音冷漠了幾分:「嘿,本來以為這樣豁出去的傢伙是個不怕死的,現在看來,也只是腦子一熱就不把自己小命當回事的蠢材而已。」 「我、我……」幼女學徒忽然大哭起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潘尼冷靜地盯著縮成一團痛哭的小女孩,並無再多的動作,一般人的自殺衝動只有一小段時候,如果有適當的導向,這種衝動往往會轉化為歇斯底里的洩。 他並不打算干擾這種洩,這種冷漠的地方,多一點點的良心和溫暖都是奢侈的,他今天做的事情,已經大大背離了紅袍的宗旨,所以他不可能大方地再度送出些什麼,能夠容忍這個小女孩哭到累了,神經已經有種無法忍受的繃緊感: 啜泣聲漸漸地變小了,然而過了許久仍然沒有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潘尼?西恩不耐地抬起腦袋,看到一雙怯懦明亮,帶著水光的大眼睛: 「先生,我我我……能夠活下去嗎?」 那種眼光如同等待被宰殺的羊仔,讓潘尼?西恩不自覺地心軟,不過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只能用尖酸來形容: 「放心好了,像你這種一看就知道容易欺負的愛哭鬼,很多更愚蠢的傢伙願意從欺辱你的過程中尋求樂趣,你或許會被踩成一坨屎,但是活下去的幾率比那些蠢貨高得多,至少他們不會費心思對付你,在那些導師看來,你要是再有點用處,只要不太顯眼,活過六年的機會不小。」 「哦。」幼女眼睛一亮,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謝謝、謝謝先生。」 「哭夠了就滾出去,我不希望過幾天你的屍體出現在我眼前的解剖台上。」見小女孩不再哭泣,潘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是!」學徒點頭哈腰地走了出去,臨走時還在門框上絆了一跤,像個葫蘆一般滾出了幾步,卻還不忘回來把門關上,然後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屋內一團漆黑,後背倚著靠背,潘尼兩眼盯著看不見的天花板。 你必須有點用,但千萬別太顯眼。 這是潘尼這許多年來的生活準則,他剛剛說出了這句話,也有些詫異,進了這裡八年,今天是他說話最多的一天,以至於連這句話都說了出來,不過他不討厭這種感覺,壓力需要適時疏導,剛剛那個小女孩不過適逢其會。以至於收到一聲很少、哦、是從來沒聽過的謝謝,也是意外之喜。 不過在潘尼看來,這件事情終究將成為他學徒生涯裡面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那個幼女學徒如果以後沒有出現在他的解剖台上,也會飛快地學會用怯懦的外殼包裹住胸中的冷漠與殘酷,再也不會有真心說出感謝的行為。潘尼甚至懶得知道她的名字,連相貌都沒怎麼注意。 所以潘尼很快就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他爬上了那張破陋的小床,該睡覺了。 I.塞爾的學徒3鬧劇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7本章字數:4287 第二天早晨醒來,潘尼的心情相當之不錯,昨晚的事情沒給他留下什麼陰影,而且睡覺時的感知異能給他了一個預兆--今天會有好事生。 這種朦朧的預兆很少出錯,潘尼曾經指望這種神妙的能力能夠讓他進入預言學派--這個學派在塞爾紅袍法師體系裡比較特別,因為預言系裡面很少有破壞性的法術,專攻的方向也是神秘探知一類的能力,學派內部氣氛和諧寧靜到了令其他學派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人數在八大學派裡也最為稀少,這種地方自然是潘尼萬分嚮往的了,可當初主持測試的光頭很殘忍地斷絕了潘尼這個念頭。 因為一個很傷自尊的原因--潘尼的智商不夠。 法師是高階職業,不是誰都能當得了的,做法師,需要很高的智商,確切的說,是創造性思維能力,雖然後天的鍛煉能夠讓思維更敏銳更符合魔法的規律,但是先天的創造性思維很難提高。 預言師要梳理過去未來的因果脈絡,從浩如煙海的信息中尋找想要的答案,對於智商的要求是八大學派裡面最高的一派,還要有相當的感知力輔佐,所以人數自然是最少的。 創造性思維這種東東,在地球那個腦力相對達的時代,都很少有人擁有,潘尼也只能算是一般有點小聰明的水平,幾輪測試就原形畢露,只是剛剛達到勉強成為法師的標準,當然與預言系無緣,這令他鬱悶了好一陣子,但也終究無可奈何。 好吧,這些過去的事情當然和潘尼今早的好心情沒有什麼關係,很快他的好預兆就應驗了,在教學樓門口,導師詹華士的傭人尼米茲通知他,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實驗,指名要他做副手,潘尼?西恩自然很愉快地答應了。 倫格?詹華士是湖畔學院的三位院長之一,是一名高達八級的咒法師,這表示他已經可以深入第四層的魔網,即使天賦足夠,通常也要在奧法領域鑽研二十載左右才能達到。 這是一名相對獨特的咒法師,一般來說,咒法師大多傲慢,喜歡趾高氣揚地號施令,表現自己的非凡影響力--正如咒法系法術的性質,比如標誌性的律令系列和召喚系列。可能是兼容了死靈系吧,這位詹華士平常少言寡語,很不同於咒法系的整體風格,在三位院長裡面,也是最低調的一個,更喜歡悶在實驗室裡,因此與潘尼很熟。 因為這樣的緣故,詹華士給了潘尼很多特權,例如安排潘尼住進單獨的宿舍,並默許他保留這種微妙的身份,潘尼也很樂於侍奉這位沉默寡言的中年法師,因為他沒有其他導師那麼盛氣凌人,和他一起做事非常輕鬆。 不過潘尼可萬分不敢怠慢小看這位正牌紅袍,還記得那位被潘尼視為妖孽的天才同學嗎?那條小命就是結果在了這位常年不聲不響的導師手裡。 所以他得到了消息,就趕到實驗室門口,耐心地等待著,這種等待或許很長,或許很短,但一定要等。 塞爾蘭泊湖畔的天氣一貫多霧,雖然涼爽,但是散佈在這紅袍學院,總有一種讓人骨頭寒的感覺,潘尼緊了緊身上的黑袍--他只是學徒,在塞爾,如果沒有獲取正式紅袍資格,隨便穿穿紅色的衣服都會被塞爾騎士抓進牢裡砍手砍腳,所以在塞爾永遠不要招惹穿紅色衣服的人,這是常識。 這些紅袍學徒,當然都是黑袍。 潘尼感到冷的時候,這樣一群穿著黑袍的學徒就從實驗室旁走過來,這幾個學徒比一般學徒要矮,長長的頭從斗篷的帽子裡面冒出來,這是一群女學徒。 領頭的學徒走路姿態很不一般,黑袍上繡了紅線,這很了不起,證明她已經接觸到裡層魔網,很快就要轉正為正式學徒,不是潘尼這個撲街貨比得了的,所以她看到潘尼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咒法師式的傲慢與輕蔑,好像在說看你這個蠢貨。 對於一名咒法紅袍來說,這很正常,可以想像,生長在這種地方,心理都會有些扭曲,把承受的壓力與抑鬱轉借出去,潘尼成了一個不錯的靶子。 潘尼自然並不生氣,他自然地移開了眼睛,另外幾個女學生也好奇地盯著他看,她們還不太敢用多放肆的目光看潘尼,其中一個尤其瘦小,看來躲閃怯懦的小姑娘,看潘尼的眼神還有些複雜。 這種複雜的眼神讓潘尼頓了一頓,看一會才想起來這是昨天晚上的倒霉蛋,一時有點尷尬。 不過這種情形卻讓那位正式紅袍學徒有些出離憤怒,她的性格正如一位標準的咒法師,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這種情況表明潘尼對她毫無恭敬,或是說毫無興趣,如何叫她不憤怒? 她頓時生出了教訓潘尼的想法,不過她不愚蠢,知道在這座學院裡面,潘尼不是她能夠在明處對付得了的,於是她把目光轉到潘尼看著的女孩身上,說:「呦!奈菲絲,看來西恩學長很重視你,你還有你、你、你還不和西恩學長打個招呼!」 於是幾秒的猶疑之後,幾根中指一齊抬起,舉向潘尼。 這種小孩子式的鬥氣當然不會讓潘尼生氣,相反他覺得好玩極了,如果不是太冷了,他甚至想笑出聲來。 不過這位正式學徒心情顯然並不愉快,因為她身旁的幾個同伴並不完全配合,就比如那位奈菲絲,就一直低著腦袋,翻覆扣著自己的手指,雙腳併攏著,顯得很侷促。 於是一個巴掌就煽到了這小女孩的臉上:「下賤的東西,叫你和西恩學長打招呼,難道你沒聽到。」 奈菲絲立刻蹲了下來,低聲地開始啜泣。 「真是個下賤的小廢物。」正式學徒並不滿意,正要繼續追打,忽然聽到周圍幾個學徒壓抑地笑了起來,回頭一看,卻見潘尼抬起右手中指,遙遙相對的方向,正是奈菲絲蜷縮成一團的地方。 「哈哈哈哈!奈菲絲,看到沒有,西恩學長要干你,廢物和廢物,哈哈哈。」緊張氣氛不翼而飛,多了一個人加入,一群女學徒更大聲地笑著,沒有注意到正在抹眼淚的奈菲絲啜泣聲忽然停了,而潘尼?西恩則面帶微笑地收起中指,轉頭看到一個戴著大框眼鏡的紅袍中年不知在身後站了多久了,他恭謹地朝這個的中年行了個禮節,中年默然地點了點畫著紋身的光頭,當先走進實驗樓,潘尼?西恩跟在後頭,好像這條走廊裡什麼也沒生過。 「詹華士,那是詹華士院長。」不過紅袍中年的到來和離去顯然逃不過這幾個眼尖學徒的眼睛,那個正式學徒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想要尖叫,卻壓抑住了慌亂:「該死的,他都看到了什麼!」 一群小學徒不做聲了,這種事情被那個層次的人看到,很難想像會生什麼事,因為階層差距過大,她們根本無從揣測上位者的想法,心中除了惶恐沒了別的情緒。 這種小鬧劇在上位者眼裡當然不值一提,甚至轉眼就會忘掉。不過這些每日包裹在壓抑與恐懼之中的可憐學徒當然不知道,心裡的惶恐與無助迫切地需要洩出去,於是幾雙冷漠凶狠的目光盯住了地上瑟瑟抖的身影。 「你說,奈菲絲,你給我們惹了大麻煩,我們該怎麼辦?」 幾雙手把可憐的小女孩拖到了走廊隱秘角落。 「饒……饒了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奈菲絲心頭蒙上了大量的陰影,知道可能將要遇到什麼。 正式學徒輕蔑地掃視了一眼奈菲絲,卻現有點不對勁,仔細觀察,現這個可憐女孩的目光不像以前那麼散亂,反而好像以一個中心聚焦起來,這種懇求,也變得分外有力。 這讓正式學徒莫名其妙地不爽,她一邊變幻著手勢,一邊斟酌: 「我想想,我鏈接到魔網的幾個法術……有了!次級電擊之球!」 啪! 一聲響指,大量的電火花撲到了奈菲絲的身上,她立刻出一聲慘叫,接下來身上的痛苦已經到了讓她神志模糊的地步,那幾個學徒一面惡毒地將各種零級一級法術釋放到她的身上--這些低階法術在低階法師手裡殺傷力很可笑,但給人痛苦的效果卻很好,看到奈菲絲裸露的外皮變得焦黑皴裂,幾個學徒臉上紛紛露出殘忍的笑容。 奈菲絲的嗓子已經啞掉了,十根蒼白的手指死死抓進泥土裡面,身上的痛楚已經麻木,腦子一片混沌,只剩下幾個不多的念頭: 我不會死。 我不能出現在他的解剖台上。 我一定要活下去。 I.塞爾的學徒4預兆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8本章字數:4833 實驗室的走廊幽深而漆黑,其中的味道倒是和醫院有三分相似,詹華士走在前面,大概已經適應了,潘尼總是猜測中年人在袍子上固定了昏暗視覺之類的法術,但是他可沒有這種本事,於是一揮手,喉嚨裡吐出一個不太明朗的字節,一個光源就漂浮在了頭頂上。 這種本領如果被其他學徒看到,多半會驚訝到癡呆。 魔法的修行大致分為研習魔法原理,施法,造物等幾個部分,其中,施法作為魔法師體現力量的重要途徑,是一門華麗而細緻的藝術。 一個初入門的法師,想要將之利用魔網引導完成一個零級法術,需要多長時間呢? 這是一個並不算小的數字。 以光亮術為例,想要將之整個地完成釋放,連言語帶姿勢,以費倫零級法師的平均水準,大概要五十七秒。 不要驚訝,之所以潘尼能夠用半秒將法術釋放出來,是因為這個法術的前56.5秒的引導行為他在早晨的冥想和準備法術時,已經做完了。 就好像一把裝了子彈的火槍,法師使用法術,填彈的工作早已做好,遇敵時只需要扣動一下扳機。 不過有的法師在裝彈的時候丟三落四,開槍時候拖泥帶水,對比一些動作乾淨利落的高手,以此形成了水平差距。 因為施法確實是一門很難把握的技術。 以一個需要六十秒引導的法術為例,不可能在戰鬥中進行引導,否則足夠幾百米外的敵人衝上來砍死他幾個來回,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法術? 所以必須將這六十秒中的大半工作在法術準備程序中做好,相當於把一個法術分成兩段,準備和施法。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作為一個法師,你能夠在準備法術的工作中完成多長時間的引導?以保證施法時間足夠短? 因為法術引導具有連貫性,不可能隨意中斷,將一個法術掰成兩段,不是個簡單的事情。你在哪一個手勢,哪一個咒語音節中斷,都要保證這個法術能夠在繼續釋放時能夠保證質量,不會出現狂亂或啞火之類的意外,萬一出現事故,很可能賠上小命。 一般來說,一個六十秒的法術,事先準備好前三十秒,留出三十秒的施法時間,是任何新手都能做到的事情,因為大多數準備到這種程度的法術還沒到與魔網鏈接的生效期,可以隨時散去,即便不成功,也不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那個準備與釋放的間斷點也容易尋找。 但是若將準備時段延長到四十秒,對於一部分的法師來說,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法術準備到了這個程度,魔法信號已經在靈魂與魔網鏈接成的法術位裡面蓄勢待,隨時準備對魔網施加影響,如果出現差錯,會對靈魂鏈接造成一定程度的損毀,對於法師本人來說,是一種可能造成降級的傷害。 能夠將準備時間延長到五十秒,這是大約三分之一數量的法師做不到的事情,法術準備到了這種程度,魔法信號已經在魔網上躍躍欲試,隨時準備在物質界形成魔法效果,這樣的法術很難控制,間斷點更不是那些施法天賦不足的法師能夠精確把握。 這個層次,也就是合格的法師冒險者水準,十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已經足夠為冒險與戰鬥增添很多可能性了。 至於將準備時間延長到五十五秒之後,施法時間壓縮到五秒以下,這樣的法師,是天生的嫻熟施法者,只有不足六分之一的法師能夠做到。 先不說那個準備與施法的間斷點多麼難以掌握,單憑那在靈魂與魔網鏈接的盡頭放一大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包的勇氣,就很值得廣**師敬佩。 現在可以知道,學徒潘尼的施法技巧,至少在光亮術的造詣上,是多麼的驚人了。 而且施法的技術,導師是教不了的,因為個人體質差異,與魔網鏈接狀態也有差異,同一個法術,任何人施展出來,引導程序都會有微小的差別,作為一門嚴謹的技術,一點微小的錯漏都能造成驚人的災難!法師間的交流能夠加深對魔網的研究和理解,但是很難提升施法的水平。 不過詹華士明顯對潘尼的技術並不感冒,沉悶的聲音從彷彿從那個背影直接傳進潘尼的耳朵:「無論用得多熟練,也只是零級法術。」 潘尼有點驚訝地抬起腦袋,感覺今天的院長大人似乎有些不同,由於經常和這位院長合作,他不太介意表現這類急施法的技巧,但是卻從沒得到過任何評價,今天卻突然聽到這麼長一串話,不由他不驚異。 要知道,這個導師可是個典型的悶葫蘆,很少說話,即便做實驗支使潘尼時,遣詞造句形式大概就是這樣:『腦袋!』『喉管,切三英吋』『肝臟,切碎混合。』,對潘尼這麼長一段話,確實罕見。 雖然驚異,但潘尼卻不多嘴,他還沒有那個資格,他很清楚,於是更恭謹地放輕了腳步,表示聆聽長輩的教誨。 然而今天的詹華士好像話特別多,他繼續說,偶爾因為不常說話而卡殼,不過字音很清晰:「今天的實驗很重要,如果你能幫我完成,我或許會實現你的願望。」 實現我的願望? 潘尼心臟砰砰跳了兩聲,他的願望? 除了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有什麼? 他不懷疑這位導師看得清楚,因為他們相互之間很熟悉,他也清楚,詹華士一般不糊弄人。 他現在終於知道,昨晚的吉兆究竟從何而來了。 不過他卻沒有更多的興奮,而是更加地冷靜下來,他清楚能讓詹華士如此鄭重其事,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 他望著紅袍法師的背影,在胡亂觀察中轉移注意力,以求讓自己放鬆下來,神經總繃得太緊不是好事。 倫格?詹華士身量中等,也就五尺七寸(1.71m)高下,兩隻手常年帶著一雙灰暗的皮手套,陣陣死氣從那裡散出來進入潘尼的感知,可能與死靈專精有關,脊背消瘦,扮鬼嚇唬人不成問題。 還有更明顯的特徵,和所有紅袍法師一樣,倫格?詹華士是一個光頭。 紋在頭頂的法紋是紅袍法師的象徵,大體樣式上分為八種,對應著八大學派,它們蘊含著特別的力量,與大腦產生的奧術共鳴能夠為紅袍提升某一類法術的威力,不過散的力量還會產生某些副作用--比如會更加強烈地干擾法師對另外幾類法術的感應,形成專精紅袍的禁止學派。 比如咒法學派的法紋,對變化系及幻術系的法術就有十分強烈的干擾效果,紋在頭頂之後,咒法系紅袍將不能與魔網上屬於這兩系法術的部分建立任何鏈接,不過大多數紅袍認為這種代價是值得的。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種法紋會讓紅袍法師脖子以上所有的毛自然脫落且停止生長,所以全部紅袍都是毫無疑問的光頭,眼睫毛都沒有一根,形象很是獵奇。 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那種模樣,潘尼?西恩就不寒而慄。 狂熱追求魔法力的塞爾紅袍當然不在意自己是否禿瓢,但潘尼卻從不是一個能夠為了力量放棄一切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為了安全而遲遲不接入更深層的魔網,而是一心想要脫離這個地方了。 「不過如果你沒能讓我滿意,我就會用另一種方式完成你的願望。」潘尼呆的時候,倫格?詹華士說出了今天對潘尼說的第三句話。 潘尼臉色不變,不過轉瞬心境又恢復平靜,只是決定今天一定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水準完成這場差事,拼盡全力。 他絕不想要繼續呆在這個地方。 自從六歲來到這個封閉的學院,整整八年,他再也沒有踏出過外面的世界哪怕一步。 有時,他坐在塞爾蘭泊的湖畔,俯視著水中的游魚。 有時,他打開臥室的窗子,越過並不高的院牆,仰觀天空的飛鳥。 有無數個夜晚,他偷偷跑到學院矮牆的缺口,最終望而卻步。 有無數個午夜,他用破爛的棉被裹住腦袋,深夜中無聲地號泣。 他無限痛苦地仰望著自由,他痛恨著自己的怯懦與畏懼,在這煉獄一般的地方掙扎煎熬。 終於,一切將要結束了。 潘尼?西恩這樣確信著。 不過離詹華士的實驗室越來越近時,潘尼的敏銳感知已經察覺到了異常,臉色微變,腳步也好像沉重了一些。 倫格?詹華士推開實驗室門,光亮術的光輝灑了進去,一個美妙的身軀被秘法刻印的鐵箍禁制在床上,那胸口一起一伏,顯然還是活物,橡樹葉一般顏色的頭下面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門口的二人,那目光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好奇更多些。 潘尼?西恩熱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今天做**實驗,我去準備一下,你也準備一下。」詹華士說完,就轉身走進旁邊的準備室去了,只留下呆滯如木頭的潘尼一個,還有床上的受縛者。 I.塞爾的學徒5實驗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9本章字數:4477 費倫的樹精長著四季變幻顏色的長和精靈般的美麗面孔,她們的生命與一株巨大的橡樹連接在一起,如果彼此相隔3oo碼以外,樹精會在24小時之內枯萎死亡。 這只樹精的生命氣息正在緩緩流逝,看來離開橡樹已經有一段時候了。按照道理,樹精枯萎的過程及其痛苦,但是她的神情卻奇怪地沒有一點苦痛的意味,連應有的恐懼都不存在。 她歪頭盯著背對她整理工具的潘尼?西恩,語氣有些疑惑: 「你在害怕?」 「我怕什麼?該害怕的是你。」潘尼?西恩頓了一下,他確實是在害怕,因為他還沒有動手切過活的類人生物,這無疑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道德底線,雖然經過這八年生活這根底線已經快成渣了,但是他還沒有轉職德州電鋸的心理準備。 但是眼下他不得不這麼做,即使滿手血腥與罪惡,他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不過樹精的淡定讓他的情緒十分不自在,於是他嘗試讓樹精恐懼,這樣會在一定程度上削減他為即將生的事情產生的罪惡感:「你看,你的屍體會被保存在那裡。」 樹精順著潘尼的手指,看到一個裝滿液體的巨大玻璃皿裡正中那一顆頭顱,頭顱的一半似乎來自一隻卓爾精靈,但是另一半長著犄角和骨刺,不知道是取自那一層深淵位面的惡魔,這顆怪頭屬於卓爾的一半呲牙咧嘴,白眼上翻顯出極度的痛苦,而惡魔的那一半臉上則是從容的微笑,目中的紅光仍然閃爍,似乎還沒死去。 「看起來很可怕。」樹精淡淡地答了一句,其中沒有任何恐懼色彩,這讓潘尼?西恩非常沮喪: 「但是你一點也不怕。」 「我為什麼要害怕?」樹精笑了,很好看,她看起來很年輕,仿似一個少女:「幸福與苦厄是天平的兩端,我遭受苦難時,必有其他人因之獲得幸福,不是麼?」 「伊爾瑪特……」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樹精所說,是受難之神伊爾瑪特的論調,而這時這些話在他聽來分外地刺耳:「樹精不是應該信仰梅利凱麼?」 「殉難之主的神廟就在我的夥伴下面。」樹精說,夥伴,就是她們伴生的橡樹:「他的聲音伴隨著我長大,我隨時準備履行他的信條。」 「你不想傷害我,但是有些原因逼迫你不得不這麼做,我能夠感覺得到。」 潘尼偏開腦袋,想要盡量躲避樹精的注視。 「哪怕沉淪在泥淖之中,只要你的心中還有著光,就能讓我知道我即將面對的命運並非全無價值。」樹精溫柔地看著潘尼?西恩:「伊爾瑪特已經寬恕了你的罪孽。」 「我不需要他的寬恕。」潘尼拿起了手術刀,語氣已經開始有些暴躁。 樹精閉上了琥珀色的眼睛:「願你早日脫離苦難。」 潘尼一刀刺進樹精的耳後,精準地命中一根神經,連一滴多餘的血都沒有流出。 他解剖過樹精的遺體,對於什麼位置能夠讓樹精成為失去知覺的『植物人』甚有瞭解,這一刀終結了她的痛苦,但是一起一伏的胸口表示她的生命還存在著。 不過潘尼知道這生命即將消逝,哪怕他什麼也不做。 但是這一刻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他是那麼的骯髒。全身不自禁地脫力,胃腸翻江倒海,如果控制不住,隨時都會嘔吐。 這只樹精與他素不相識,但試圖救贖他。 吱~ 門打開了,眼鏡光頭紅袍中年出現在門口:「要開始了。」 潘尼淡淡地應聲,卻見詹華士並不湊近實驗台,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他跟過去。 兩人進了隔間,這個隔間魔力無影燈運轉良好,正中央的桌子上是一個魔法皿,上面懸浮著兩隻……手臂? 潘尼微微閉上了眼睛,感知到手臂中澎湃的生命力與魔法力,有些奇怪地給了詹華士一個詢問的眼神,卻見詹華士坐在椅子上,摘下兩隻手套,捋起袖子,露出兩條乾枯的如同骨架一般的小臂:「為我換上。」 潘尼略略猶豫了一下,斷肢再植不是個簡單的手術,在另一個世界,甚至不是一個人能做得成的,還要幾個大小醫生一起開會,當成課題一樣討論一陣,才能開始動手,但是這個世界有著屬於魔法的力,大概會有所不同。 潘尼把一隻新手臂從魔法皿中提取出來,就感知到這手臂非同一般的魔法力量,簡單地閉眼感知一下,就知道這個手術對他來說並不算非常困難,只是修剪接駁**需要一點功夫,於是他就操起工具,開始為詹華士重植肢體。 詹華士的雙臂不知道受過怎麼樣的傷害,乾枯死寂,難怪會讓潘尼日常感到那麼奇怪,而且腐蝕還在沿著小臂不斷上升,確實到了不換不行的地步了,不過潘尼?西恩卻感到有些疑惑。 這個手術,要砍下舊的,接上新的,這個過程中,詹華士沒有手臂,除了三級以下的法術定之外不能再用別的魔法,不能用當前等級最高的四級奧術,實力相當於沒了一半,而潘尼近在咫尺,又掌握著詹華士的肢體,這種情況…… 如果潘尼有惡意,詹華士十有**死得不能再死了,潘尼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如果他暴起攻擊,三級以下的法術有哪些能夠幫助詹華士在這種情況下免除厄運,何況還要加上唸咒時間。 至於詹華士能夠瞬的零級法術……如果他將寶貴的四級法術位用作這種用途,呵呵呵…… 所以潘尼不禁疑惑,詹華士就這麼信任他? 要知道距離等於法師的生命,法師面對相熟的朋友,沒有必要時,都往往會保留一段的距離,而詹華士如此,等於把自己的半條老命送到了潘尼手裡,難道這位院長就這麼放心? 紅袍學徒都是些什麼德行,詹華士不會不清楚吧…… 不過想想塞爾裡面能夠做這種手術的……邪惡神祇的祭司,同階層的紅袍……似乎同樣是些不可靠的傢伙啊。 潘尼儘管胡思亂想,但還是在約三個小時後完成了手術,魔法確實是神妙的力量,潘尼切下詹華士壞死的手,新手臂在魔法的作用下彷彿自動地與斷口粘合起來,潘尼只需要調整好一根根血管與神經,不知道詹華士事先施了什麼魔法,潘尼如此動作,居然沒感到疼。 死靈法術果然不同凡響。 手術過程中有個小插曲,隔壁的生命氣息在大約手術進行兩個小時時悄然熄滅,這讓潘尼鬆了口氣,終於逃過了大切活樹精的差事,對一具屍,他還不是下不了手的。 「哦,完成了,不錯。」詹華士活動了下雙手,擺了幾個手勢,對潘尼露出滿意的神色:「你可以回去了。」 「呃……」潘尼一愣:「實驗……」 「實驗已經完成了。」詹華士把地上兩條乾枯的手臂掃進魔法袋裡:「難道我不是活的?」 潘尼現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可外面的樹精?」 「如果你願意,我們今天的實驗材料本來應該是她沒錯。」詹華士看來心情不錯,話出奇的多,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但看來你顯然不願意,我只好更換實驗素材。」 潘尼一陣木然,懂了。 這群紅袍的心思還真複雜。 「你這樣的學徒,如果是十年前被我碰上,肯定毫不猶豫地把你做成標本,因為我認為這種愚蠢而軟弱的廢物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一名紅袍。」詹華士不客氣地說:「不過現在看起來,你這樣的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潘尼沉默不語,知道他的命運似乎到了一個關鍵岔口,不過最難的一關似乎在實驗的過程裡已經通過了,所以他不太擔心。 「你必須有點用處,但千萬別太顯眼。」潘尼心頭打了個突,倫格?詹華士笑得更怪異:「學徒,不得不說,我挺喜歡這句話,不過你比你自己想像的有用得多,也顯眼得多。」 「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早晨,會有人通知你來找我。另外,準備幾個一級法術,不然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潘尼?西恩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實驗樓,很難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總有一種情緒是可以確認的。 那就是愉快。 I.塞爾的學徒6升階 更新時間:201111423:28:59本章字數:5244 回到臥室,潘尼打包收拾好東西,緊緊地鎖好門窗,整理好書桌,如上輩子習慣地盤坐在床上,如無意外,接下來他要用大半天的時間來進行升階的修行。 這是詹華士院長的意思,很顯然,無論這位院長為潘尼安排了什麼樣的未來,都不允許他繼續用零級法師的身份糊弄下去了。 這一點,詹華士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何況潘尼已經想明白了,他已經十四歲,紅袍不太可能收容齡的他為正式學徒,大概詹華士對他有別的安排。 他不知道詹華士究竟是什麼主意,但是感知裡沒有不好的預兆,大概不會是壞事。 不過想到外面的世界對他而言是陌生的,所以必須有些應對的實力。 他打開幾本厚書,裡面是他從資料室裡抄來的各類一級法術的資料。 學習魔法是個複雜的過程。 1:確定要學習的魔法。 2:從各類法術資料,比如教材、他人的法術書等等,進行法術辨識,把握住這個法術的本質特徵。 3:溝通魔網,按照該法術的特徵在魔網上進行構架編織,並反覆試驗直到法術構造成功為止,這個過程在學習法術過程中耗時最長,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 4:將編織的過程與結果記錄在法術書上,而這個法術的印記會留在靈魂之內,法術學習完成。 每個法師能夠接觸的魔網『面積』不同,所以單層魔網能夠構架的法術個數有限,這個概念就是所謂法術位,隨著法師對奧術的研究深入,會有所增加,不過每一層魔網都有個法術位的極限,對於現在的潘尼來說,這個極限值大約是6。 靈魂能容納的法術印記也有限,也就是說法師能學會的法術數量也是有限的,不過這個數值會隨著法師與魔網的聯繫加深而增加,理論上沒有上限。 而個人的靈魂與魔網上的法術位施法之後會出現雙向疲勞,每天清晨魔網的空法術位會自動刷新,而法師可以通過休息和間歇解除心智疲勞。 因此,費倫的法師每天只能施展一定數量的法術。 潘尼在這所專門對紅袍學徒進行基礎教育的學院呆了八年,對於奧術研究的基礎功夫可謂滾瓜爛熟,其實三年前他就已經接觸到了第一層魔網,只是一直沒有深入探索,他心知肚明地知道自己有六個零級法術位,按照自己的素質推測,實際的魔法研習能力應該已經到了2級法師的水平。 然而次深入探索魔網的結果卻讓他大為驚喜,他居然現第一層魔網接入他靈魂的部分居然擁有4個法術位,一個薄膜狀的影子在第一層魔網之後若隱若現,這表示潘尼已經有能力接入魔網第二層,成為一名三級法師。 不過這個驚喜現在對他沒什麼用,因為他手頭沒有二級法術的資料,否則倒可以嘗試一下三級跳式升階,眼前的大事還是趕緊學幾個能用上的一級法術,於是他收攝心神,打開了魔法書。 接下來的法術選擇是重頭戲。 零級、一級魔法雖然相對簡單,效果也不強,但卻是奧術研究的基石。 比如零級法術,雖然無用到號稱戲法,但是卻是法師從無到有的最關鍵過程,法師在這段時間的修行中完成了奧術的基礎,大多數法師學徒,在這個階段或許會持續好幾年的時間,有很大可能遠遠過法師在1層魔網階層停留的時間,在魔法研究的前期,佔有最大的一塊。 接下來從零級到一級,雖然耗時可能沒那麼長,但卻更為關鍵。 零級魔網其實只是一個代稱,事實上不過是魔網系統中散逸出的游離結構,到了第一層魔網,才是真正的魔法網絡實體。 學習這一層的法術,就要開始注意法術類別的取捨了,不可不慎重。 法術分門別類,經典奧術學將之按照性質分為八種,這八種法術有些性質互相衝突,並不能很好地兼容到與法師靈魂鏈接的那一塊魔網上,法師選擇法術時勢必有所取捨,雖然有些控制力有自信的法師可以做樣樣皆能的通才,不過除非密斯特拉女神青睞,否則通才很難走得長遠。 所以大部分高階法師都是專精法師,作為極端專精主義者,紅袍法師更是把專精展到了極致。 至於如何選擇法術,還要看施法者適合哪一系法術,對於潘尼?西恩,這個類別毫無疑問是咒法系。 強大的靈魂力讓他利用律令術呵斥時產生更強的效果,而常的感知,讓他能夠召喚法術比其他人更有效率…… 更重要的是,咒法系對法師智力要求不高…… 事實上,在零級法術的研究中,潘尼也感到咒法系的法術施展起來確實比較容易,而那些法術構造複雜,需要極高智商才能玩得轉的,比如變化、幻術、預言則令他萬分頭疼。 所以他的專精道路並不難以抉擇,對於智力要求偏高的學派都不適合他,變化、幻術、預言都要全部或部分捨棄。最合適的就剩下咒法塑能兩系,防護雖然對潘尼的智商而言同樣不太容易掌握,但是涉及到破解法術和防禦,不能捨棄。死靈系和附魔繫在許多情況下對潘尼有用,學習條件又並非苛刻,也要適當考慮。 所以作為第一個正式學習的一級法術,潘尼決定學習咒法系的『法師護甲』。 由於學院氣氛壓抑,許多學徒喜歡學習一些破壞性法術,例如咒法系的次級魔法球系列。 不過潘尼很清楚大多數低級法術殺傷力有限,指望用這些法術殺人不如去弄些弓弩槍炮來得實際,所以他決定選些有些輔助功能的法術。 低級法師戰鬥力非常低下,戰鬥中,保命是要任務,套上法師護甲,等於讓法師穿上一件還算結實的厚皮甲,如果砍他的人手勁一般,或許還能多抗兩刀。不是射中要害的弩箭,也很難做到致命。 學習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依照常理,學習魔法的第三步驟要反覆實驗,會消耗大量同階法術位,基本上一般的法師要不短的時間才能完成一個法術的研習,但是潘尼或許真的十分有天賦,只試用了一次,身體周圍就出現了一層肉眼難見的立場。 潘尼連忙把實驗過程記錄到法術書上。 這是很必要的步驟。 哪怕是最簡單的零級法術,單是咒語音也要抄滿整整兩頁大紙,很顯然,如果不是密斯特拉特別青睞,一般的法師不可能有那麼好的記性。 每個人條件不一樣,而且魔網也不是死物,經常有諸如潮汐之類的變化,所以對於一個法術而言,不同的人不同時間的施法過程都會出現一定差別,因此一個用來校正的原始記錄非常重要,所以說法術書雖不是什麼法器寶物,但對法師而言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損毀,那麼就要消耗相當長的時間重新抄錄一本。 第二個法術是防護系的『忍受元素傷害』,能夠保護施法者在零下45到零上6o攝氏度的環境裡不受傷害,耐熱效果有限,卻能抗寒,而且時間長久,性價比極高。 潘尼用了七個多小時的時間對照大量資料進行法術辨識,試驗了一次,浪費了一個法術位,現實驗結果距離完全掌握相當遙遠,事實證明防護系法術對他來說果然難度過高,於是很乾脆地放棄了,決定以後有空慢慢研究。 第三個法術是咒法系的召喚坐騎。 能夠多抗幾刀沒有大用,想要逃跑,還要腿長,但適合逃跑的一階法術大都在變化系裡面,很遺憾潘尼同學和變化系無緣,所以只好借召喚生物的腿來跑路。 潘尼成功地引導了法術,透過魔網,似乎意識到達了另一個空間,『看』到了數十頭正在奔跑的動物身影,潘尼知道這就是他能召喚來作為坐騎的生物,頓時大為欣喜,這種感知力果然很強大,若是普通的咒法師,大概看不到這麼清楚,而他現在還有挑揀的機會。 於是他把意念專注到其中身姿最雄壯那一頭的身上,同時終止手勢和咒文,只聽到屋子裡一陣巨響,『吁噓噓~』一聲馬嘶,一頭五英尺多高的紅鬃大馬就在潘尼的臥室裡面奔騰起來,潘尼沒想到這個法術的效果如此驚人,一時被震懾住了,那大馬怎麼忍受得了拘束在一個狹小的臥房裡面?它提起四蹄一陣翻騰,差點踢到潘尼的腦袋,潘尼立刻懵了,馬的身軀對著牆一陣猛撞,頓時宿舍區這一角一串樓層倒塌的響聲,一串尖叫傳到潘尼耳朵裡面,潘尼稍稍回過神來,連忙解除召喚,一道光華閃過,大馬隨之消失不見。 潘尼喘了幾口粗氣,沒想到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岔子,臥室內外一片烏煙瘴氣,牆壁都被撞塌了一面。 「倒霉……」潘尼走到牆壁的塌陷的地方,暗自嘀咕,這種事情學院是不管的,因為宿舍損毀對於紅袍學徒來說是常見的事情,哪個學徒被凍死了導師不會去管,宿舍壞了,大可自己去搶(如果屋舍損毀過多,學院每年動一次地形恢復法陣)。 不過潘尼不會做那種沒品的事情,這意味著他今晚要著涼受風,不過想想也就這一晚的時間了,潘尼也就淡定下來,決定忍忍過去。 他檢查了一番牆壁的斷口,忽然注意到牆壁的下面一個蜷成一團的軀體,想起了剛才那一聲尖叫,皺起了眉頭:「你在這裡做什麼?」 「對……對不起。」細小的聲音。 潘尼撇撇嘴,決定不再多餘施捨廉價的憐憫,這會讓這個小孩往後的日子裡死得更快,於是不再說話,轉過身去。 從中午折騰到晚上,這場法術意外讓潘尼大為不爽,沒了興致,連晚飯都不想吃了,就要睡覺。 他回到床上,忽然心血來潮:「對了,明天我就走了。」 「哦。」 過了一會兒。 「謝謝。」 然後沉默下來。 I.塞爾的學徒7新工作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0本章字數:4240 穆爾霍蘭德王國統治塞爾地區的時候,德胡米城曾是塞爾的府。 自紅袍法師掌權後,它的政治地位被湖南岸的艾爾塔柏取代了,多次戰爭讓這裡曾經輝煌的過往變成了遺跡,由於土地相對貧瘠,這裡漸漸衰落了。 現在它作為塞爾北部一個的貿易重鎮,還能維持一定程度的繁榮,現在潘尼?西恩與詹華士院長坐在城南古列特大街一所名叫『席琳』的酒館的二樓,酒館氣氛寧靜,詹華士享受式地喝了一口低度葡萄酒,問身旁站立的潘尼?西恩:「這裡怎麼樣?」 「很清靜……」潘尼皺著眉頭,斟酌著語句,他很不喜歡這所酒館的氣氛,一個客人都沒有,兩三個酒保,一個打瞌睡的調酒師,冷清的過分:「但是,不像是一個酒館。」 「哦?」詹華士挑了挑眉頭:「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中的酒館是什麼樣子的?」 「我心中的酒館……」潘尼觀察著酒館的設施:「至少,椅子要有足夠舒適的靠背,能夠讓醉酒的客人舒服的倚靠。」 「哦。」詹華士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服務人員要熱情,即使做不到,也不能臉上帶著這種人人欠他錢的表情,更不能自由散漫。」潘尼看著吧檯後面那個呵欠連天的調酒師。 「哦。」詹華士也看到了那個調酒師,眼睛裡面莫名其妙地閃過一絲殺氣。 「另外,門口那兩個豺狼人,會嚇走許多的客人。」潘尼眼睛撇向門口那兩個凶神惡煞的豺狼人守衛,聳聳肩膀,這樣的酒館,有人會進來才奇怪。 「還有呢?」 「還有……很多。」潘尼聳了聳肩,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他簡直無從下口:「這間酒館簡直不像是酒館,開到現在居然沒有倒閉麼?」 喀吧-- 潘尼聞聲一看,卻見詹華士輕描淡寫地將玻璃杯的碎片丟進桌子下的垃圾桶,好像控制不太好新手臂的力量:「如果你是這間酒館的主人,生意會不會好一點呢?」 「嗯。」潘尼點了點頭,理智地決定停止吐槽。 「好吧,那就說定了。」詹華士招呼來在門外守著的一個老頭兒:「他叫達蒙索勒,會告訴你應該知道的事情,達蒙,這間酒館以後大小事情都歸他管。」 潘尼暗暗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早知道紅袍不可能沒有自己的產業,最便宜的施法用寶石也要十幾貝倫,也就是十幾個金燦燦的金幣,在塞爾,這些錢足夠一個壯年人生活兩個月了。如果沒有收入,哪來的資本研究法術? 紅袍法師會在費倫聞名遐邇,不僅僅是因為塞爾的陰暗統治,事實上,在外界,人們對紅袍的印象並不是極度的糟糕;尤其是那些絕域東境之外沒有受到塞爾軍隊的國家,紅袍法師會很多時候代表了廉價可靠的魔法製造品,在一些上層人士中尤其知名。 幾百年來,由於陰影谷大賢者和七姐妹的鉗制與平衡,紅袍的擴張主要手段也漸漸從暴力變成了金錢,死靈系席,紅袍巫妖薩扎斯坦--塞爾實際最有力量的聲音,和他的盟友們一起積極地推動著這個政策。 「遵命,老爺。」那個達蒙點了點頭,詹華士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留下一串話,是對潘尼說的:「我以我的權力免除你的學徒身份和應為塞爾盡的義務,作為回報,你得替我工作。」 「是。」潘尼回答,這總比繼續呆在紅袍學院好多了,何況他也不知道離開紅袍學院之後該幹什麼,有人給他飯票實在是太好了。 一抬頭,詹華士連著門口兩隻豺狼人一起消失了,吧檯後的那個打瞌睡調酒師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狂奔上了街道。 潘尼無語地將頭偏向恭敬伺候在一旁的達蒙?索勒:「先生為什麼不僱傭一個商業顧問。」 在酒館門口放豺狼人衛兵,給客人坐的凳子是法師用的圓頂小凳(坐著不舒服,沒有靠背,為了防止法師在冥想中睡著),這麼奇葩的運營方式但凡有點商業頭腦都做不出來。 「這個……呃……」這個五十多歲,兩眼一直瞇著,好像有點花眼的老頭兒愣了一下,想了一陣,才道:「老爺不喜歡商人。」 「不喜歡就不用?」潘尼撇了撇嘴,他印象裡的講究效率紅袍法師可不應該有這種想法,肯定有別的原因,而且說詹華士不喜歡商人,難道就喜歡他了? 潘尼腦子裡一陣違和感,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見老頭看自己的目光不對,連忙咳嗽兩聲以掩飾。 老頭低下了頭,神情異常恭敬,這個老人身上沒有奧術力,可見和魔網沒有鏈接,大概是詹華士的僕人一類:「您是這十年來老爺啟用的第一個酒館經理。」 一時受寵若驚的感覺包圍了潘尼?西恩,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早該撲街的破酒館居然開了十年,這在他的世界觀裡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隨著詹華士進來的時候差點被門口那兩個凶神惡煞的豺狼人衛兵嚇死,居然會有客人來這裡? 紅袍法師的私事很少和不懂魔法的僕人談論,因為在他們看來與奧法藝術無緣的人都是卑微的奴僕,這老頭這個態度,多半是以為潘尼是什麼大人物了。 潘尼見老頭態度恭敬,也樂得他誤會,不過心裡卻定位好了自己是來打工拿飯票的,先要幹活:「把酒館門關了,牌匾也摘掉。」 「什麼?」 「我說那兩個豺狼人在門口站了已經好幾年了,恐怕現在來往的酒客到了這裡第一印象就是它們,名聲已經臭了,所以要重整酒吧形象。」潘尼揉了揉太陽穴:「員工,裝修,都要重來,暫時先關兩天。」 「高明。」老頭贊服。 「我出去轉轉。」 老頭記下差事,無奈地聳聳肩,吩咐下人做事,忽然想起來有些事情還沒和潘尼交代清楚,抬頭卻不見人影了,只得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德胡米城不大,只有四條主幹道,步行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潘尼來到『席琳』東面另一條街,空氣裡不少來自日出山脈和塞爾高原的砂子,很有前世天朝帝京的味道,沙塵暴污染嚴重,不過卻讓潘尼心情萬分雀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他這八年來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自由。 不用再忍受他人惡意的注視。 不用擔心每天晚上睡覺時受到致命襲擊。 不用擔驚受怕會不會被脾氣怪異的紅袍隨手做成標本。 不用放棄更多的自我,忍受道德底線被碾壓的殘忍折磨。 什麼紅袍法師,都見***鬼去吧。 有點冷清的下午街道上,德胡米的鎮民見到一個瘋子神經質式的仰天狂笑,然後又跪地痛哭,幾個城市巡守想要靠近,看到潘尼身上的黑色法袍,這裡離湖畔學院距離不遠,他們相互看了幾眼,就放棄了上前羅皂的想法。 「小姐?你在看什麼?」大路盡頭是另一家酒館,位置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吟遊詩人手中的曼陀林飄蕩出紓緩的樂曲,酒館內歡聲笑語,熱鬧非常,與『席琳』的冷清恰好呈對比。 「一個小孩在瘋。」三樓,一個年輕的女人這樣回答剛才的問話,她二十上下的年紀,高領的襯衫托出豐滿的胸部,上挑的嘴角很是性感。 「這是個瘋狂的國度。」那個對話的中年人看到趴伏在那一會哭一會笑的身影,這樣歎息道。 「管他呢,我只需要關心能不能賺到錢就可以了,早點賺夠錢,早點回家。」女人伸了個懶腰:「這瘋子和暴徒滿街跑的地方我呆夠了。」 「對了,隔壁街那個豺狼人酒館關門了。」 「是麼,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居然有推薦票,還有這麼多的收藏……真開心,弱弱問一句……還有麼? I.塞爾的學徒8希柯爾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1本章字數:5527 潘尼在街上來來回回逛了大半天,很難想像逛街這種平常男人沒有興趣的事情他居然做的津津有味,意猶未盡之餘,一想起接下來的工作是要經商,還去市場口的渥金神廟進行了一次像模像樣的祈禱。 說來慚愧,雖然早已確定了信仰,但這還是潘尼這輩子第一次向自己的守護神祈禱。 原本的潘尼同學深受天朝馬列教育,對於神鬼之說雖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也是敬而遠之,但是這輩子到了費倫這個能力橫飛的地方,唯物主義顯然是玩不轉的。 打在搖籃裡的時候他就聽說,上層界有一個名叫克藍沃的怪蜀黍,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對升天的靈魂進行調教,如果沒有個靠譜的守護神罩著,這些倒霉蛋就會被當成磚塊砌進一堵名叫『無信者之牆』的水泥牆裡受苦,一點一點地風化成石頭。 潘尼聽了當時就毛了,身為穿越者,靈魂這事情他是絕對信的,他不知道死了之後他的魂兒歸哪個部門管,他本來的志向就是要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不想惹麻煩,更沒有什麼戰天戰地戰世界的極端想法,所以這種事情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必須找個守護神罩著。 他爹媽都是商人,信奉渥金,潘尼就選擇了這位神職為商業的女神,他很清楚,以自己的人生觀絕對不可能醞釀出什麼虔誠的信仰,這種行為更像一個交易,我給你供奉,你讓我死了之後不要被克藍沃的小弟製成牆磚,挺符合渥金的教義,不管渥金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也不知道這種行為渥金看不看得慣,但是潘尼祈禱的時候沒被渥金的牧師趕出去,估計渥女神是認了,他不知道究竟是他的信仰符合了教義,還是往募捐箱裡扔的貝倫產生了效果,反正從今以後,他就可以掛著渥金的名字大聲念誦女神保佑了。 不過估計那種時候不會太多。 潘尼走回『席琳』已經到了夕陽時分,門口已經釘了木板,掛了打烊的牌子,不過門上那塊又骯髒又老舊的牌匾卻沒卸下去,看到這點,潘尼心裡暗暗有氣,想要掙錢,這塊破牌匾怎麼能拿出來用,那些人居然陽奉陰違,是在給他上眼藥麼? 他正生氣,忽然注意到門口倚牆坐著一個男人,不禁奇怪地多看了兩眼,這男的活像上輩子街頭表演行為藝術的藝術家,黑色的斗篷下面破破爛爛,拖著幾根爛布條,兜帽下看不清什麼長相,骯髒的絲從腦袋上垂下來。 若要用一個詞形容這個人給潘尼的第一印象,那就是落魄。 「老闆。」這時達蒙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潘尼對著他,指了指那個行為藝術家:「這人是誰?」 「哦……是他啊。」達蒙看了斜眼這醉漢一眼,顯得極為蔑視:「他天天中午時候來,一般半夜才走,總是點一壺酒,嗯,一壺酒能喝十幾個小時。」 「天天都來?多長時間了?」 「半年了吧。」達蒙計算了一陣。 「開門讓他進去,賣給他酒。」潘尼沉吟一下,說道。 「小老闆,你開玩笑?」達蒙大驚失色:「這個,這個……」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酒館裡的人對這個『老客』根本全無好印象,平常接待,是職業道德,現在都關門了,怎麼能對他例外?還要勞煩酒保為他打理前後。 「老闆……這傢伙沒用的很,那些吟遊詩人的詩歌都不可信,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落魄的豪傑……」達蒙想到一個可能性,估計這位嘴上沒毛的小老闆是英雄史詩看多了,所以想要從這個方面說服他。 「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地說一定沒有?」潘尼斜了老頭兒一眼,頗不尊老愛幼,達蒙不說話了,想起來老爺說酒館一切事務這個小孩說的算,而且他早晨就現了,老爺帶來這個小孩臉陰沉下來的時候氣質可怕得很,居然讓他一時失去了說話的勇氣。 不得不說,這八年學院生活,賦予了潘尼很多難以更改的特質。 「等等,這牌子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換下來?」見達蒙要走,潘尼又趕緊把他叫住,指了指那張老舊破爛猶如塗鴉一樣的牌匾。 「這個……」老頭臉色頓時變得極為為難:「老闆,忘了和你說,你還是自己進來看看吧。」 有什麼隱衷麼?潘尼跟著進了酒館,就見到酒館一層的桌椅全都整齊地碼放到了兩邊,正中間一台桌子,直面大門,這個架勢立馬讓潘尼想起了紅袍法師會面試時的陣仗,很有精神壓迫力,八年之後重見,委實讓他的心臟不大不小地震了一下。 「你就是那人新找來的下人?!」桌子被一隻纖細手掌一震,氣勢十足的問話,從桌子後面蹦出來,說話的卻是一個和潘尼年紀相若的少女,聲音清脆,皮膚是溫暖細膩的淺古銅色,臉頰還閃著純金般的光澤,淡金色的長打著卷兒,薄群下的身材玲瓏剔透,那兩隻碧藍色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潘尼身上的長袍,似乎存在著什麼深仇大恨。 潘尼愣了一下,上下端詳了這個小妞好一陣,感知中生出不祥的預兆,開口問道:「小姐貴姓?」 「哼!」這少女瞥了潘尼一眼,顯然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達蒙老頭咳了一聲,湊近潘尼?西恩: 「這是希柯爾,老爺的大小姐。」 潘尼的右眼皮跳了兩下。 「聽著,下人,沒有我的吩咐,最好不要亂動這裡的東西。」 「咳,這位……呃,女士,我為詹華士先生工作,但不是他的僕役。」潘尼雖然震懾於這個小妞的身份,同時開始頭疼於這工作果然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但更因為對方的語氣而嚴重不爽,不冷不熱地提醒道:「我的工作是管理這間酒館,但不包括聽從你的吩咐。」 「你好大的膽子!」希柯爾怒斥:「聽著,我會讓你滾蛋的。」 「這要詹華士先生說了算。」潘尼也動了火氣,終於知道誰在給自己上眼藥,也不注意看看旁邊達蒙老頭的眼色,就十分生氣地說道:「而我在滾蛋之前唯一的工作就是讓這間酒館賺錢,外面的招牌必須卸掉,達蒙!」 最後一句招呼音調陡然嚴肅,老頭立馬一震:「在。」 「你敢!想動那塊招牌,你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希柯爾暴起,兩步跨到門口,尖聲叫道。 雖然這女孩沒有什麼魔法力,但是潘尼就是被這樣震住了,透過話中強烈的情緒和那雙極端熾烈的眼睛,他感到這話裡的威嚇成分不大。 不過他也怒了,至於麼?不就是一塊牌子? 「你!」潘尼?西恩和希柯爾?詹華士四隻全是火氣的眼睛焦距在正中央一個點上,好像噴出了大量的電火花,周圍的溫度好像都熾熱了起來。 「記住我說的話,還有,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身上這種殭屍皮,你一定會滾蛋的,我保證!」對著瞪了一陣眼睛,希柯爾?詹華士瞇起了眼睛,轉身『蹬蹬蹬』地跑上樓去了。 「殭屍皮?」潘尼?西恩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黑長袍,覺得確實挺不祥的,不過這種樣式的衣服在身上穿了好幾年,已經穿出感情來了,一時想不到別的什麼衣服替代,而且剛才那一幕,也讓他的頭疼猶如餘音繞樑,感覺這間酒店想要賺錢似乎很有難度。 「老闆,你還是不要動那塊牌匾為好。」老達蒙小心地湊近:「兩年前一個聘來的酒保嫌那塊匾舊,把上面的字重畫了一遍,然後……」 「然後呢?」潘尼?西恩揚起了眉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達蒙話音一轉。 潘尼右眼皮又是一陣暴跳:「那我能做些什麼?」 「您盡力吧。」達蒙無奈地歎息一聲,似乎也感覺潘尼前途多舛。 「還有,先生來的時候,怎麼沒見到她……」想起這個少女對殭屍皮的仇恨,潘尼好像突然把握住了關鍵。 「老闆,您真聰明。」達蒙如此說道。 潘尼終於恍然大悟了,然後頭疼症漸漸有常駐的趨勢。 「調酒師?調酒師?」吧檯傳來一陣磕桌子的聲音,潘尼和達蒙往吧檯一看,看到那個放進來的落魄斗篷客在那裡輕輕地磕桌子,催酒的的聲音不是很大,帶著十足的抑鬱,潘尼這才想起來原來的調酒師被詹華士一個驚恐術弄跑了,見達蒙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只好自己走到吧檯裡面客串:「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一罐洛山濃啤。」 潘尼一掃下面的酒櫃,滿滿六行上百個陶罐,哪裡知道那一罐是勞什子洛山濃啤?用求助的眼光望向老達蒙,可是老頭顯然也稀里糊塗:「可能是第三行左半邊。」 潘尼拿了一罐遞過去,那斗篷客聞了一下,皺起眉毛:「這是法蘭紅酒,我買不起。」 潘尼瞪了老達蒙一眼。 「這些酒怎麼擺的,只有調酒師知道。」老達蒙很無辜。 「算了,非正式營業,請你了。」潘尼無力地吐了口氣,把酒罐推向斗篷客。 斗篷客抬眼看了潘尼一陣,最後提起酒罈子走了:「……你還是記賬吧。」 潘尼往吧檯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個牌子上面寫著本店概不賒欠。 接下來的時間很無聊,潘尼向老達蒙詢問了安排自己住的地方,上去拿了幾本法術書到了樓下,坐在吧檯後面讀了一會,忽然覺得難以做到靜心,抬眼望著四周,那兩個酒保無精打采地,偶爾看看自己,目光也是很古怪,不過其中顯然沒啥尊敬的神色,但是潘尼想想那位希柯爾大小姐,自認自己惹不起,開門就被教育了一番,也難怪沒有威信。 而那個斗篷客,一壺紅酒喝到午夜十二點,留下了一罐洛山濃啤的錢,然後顫顫巍巍地走了,潘尼始終沒現這個頹廢的傢伙有何過人之處,甚至動感知也一樣,只好認為自己想多了,落魄的豪雄果然不是大街上隨便就能碰上的。 潘尼心情越地抑鬱了。 這樣一個酒館,指望它能賺錢,還不如去求渥金姐姐賞他一張彩票。 不行,一定要和她談談。 潘尼決定了,明天必須和這個看來很難對付的大小姐談談。 (新一周,日常三求,點擊,推薦,收藏;還有謝謝各位書友支持) I.塞爾的學徒9談判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1本章字數:4351 第二天早晨,潘尼一起來,稍稍收拾一下,就直奔希柯爾的房間。 他問過達蒙,知道這個房間就在二樓最裡面,一個不算敞亮的角落,一般來說愛住這種地方的人都有點孤僻頑固,潘尼攢足了力氣,準備對付這個難對付的角色,到了正主門口正要敲門時,聽到門縫裡傳出一陣輕聲的啜泣。 潘尼手指停在了半空,閉上眼睛,感知到裡面一個人形正跪在床上對著牆壁祈禱,他睜開眼睛停止了這種用能力偷窺的下作手段,決定站在門口等待一陣,然後才敲開門走了進去。 「我剛才聽到某個人的腳步在我臥室門口停駐了很久,你這個偷偷摸摸的小人!」一雙沁著血絲的眼睛瞪向潘尼。 潘尼?西恩的眼睛從一張畫像上移開,他剛才感知到這就是少女參拜的物品,上面並非什麼神的相貌,而是一個紅衣男人和矮個婦女,上面還有一行塞爾土語簽名『席琳』,字跡和外面的牌匾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這個現讓他嗅到了晚八點檔的味道,不過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快餐藝術亦同,只是高低說不準,潘尼曾經樂此不疲,所以很有一套主意: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他表情很淡漠地說道:「我只想這間酒館能賺到錢。」 「錢?難道他除了魔法與權勢,居然還開始要錢了?」希柯爾地嗤笑一聲。 「或許吧,但不是他需要,而是我需要。」潘尼如此說道。 「哦?」希柯爾有些驚異。 「我剛剛脫離了紅袍學徒的行列,作為報償,我需要為先生工作,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潘尼這樣說著,忽然看到希柯爾原本充滿了嘲諷與不耐的表情變得大驚小怪: 「我沒有聽錯吧,噢,渥金女士在上,你剛才說了什麼?脫離紅袍法師的行列,哈,你到底是不是塞爾人?」 「血緣上來說是。」潘尼並不否認,同時他也知道了眼前的女孩居然是他的『教友』,不知道一時該作何反應。 「哈,你真是個怪胎。」希柯爾表情仍然不善,不過從『嘲諷』變成了『戲謔』:「很好,不想當紅袍的塞爾人。」 「難道小姐你認為,塞爾人一定都應該是紅袍?」 「難道不是麼?你們不應該泡在屍體碎塊和血漿裡面,和那些穿著紅袍的死光頭鉤心鬥角,每天舔食屍溝裡的膿水,除了權勢和力量之外眼睛裡沒有任何東西的嗎?」希柯爾尖叫著,眼睛又開始泛紅,情緒顯然有些失控。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些東西。」潘尼的聲音不鹹不淡,這種聲調對讓生氣的人熄火很有效果,希柯爾喘著粗氣,聽著潘尼繼續說:「各類人都有不同的需求,即便不能自主,我還是希望能夠在令我感到舒適的地方生活。」 「哦,說說看,你想怎麼辦?」希柯爾眼神變化了一陣,氣息平和了幾分,現在她看潘尼的目光裡,敵意卻已經少了很多,至少沒了那股劍拔弩張的凌厲,更像一個合適的談判對象了。 「還是那句話,希望酒館能賺到錢、」潘尼重複了一遍來意,這回看來希柯爾能夠聽進去了,才繼續說道:「至少這能改善我和你的生活。」 酒館很破舊,希柯爾身上的衣服也比較寒酸,樣式雖好,但是質料一看就很低劣,想想倫格?詹華士的生活作風,在紅袍裡似乎也堪稱簡樸。 見希柯爾沉默不語,顯然是認為這樣的改善生活可能改善到某個她不喜歡的人的頭上,潘尼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每個人都嚮往著快樂的生活,我一樣,我認為你也一樣,雖然我不關心小姐您的事情,但我認為因為自己的痛苦而讓別人也一起痛苦是不合適的做法,何況,小姐你認為,詹華士先生真的會因為小姐你的行為而痛苦麼?」 紅袍法師即使沒有額外商業收入,本身從組織裡得到的財物也足夠生活,只是不算寬裕而已,酒館究竟能不能大賺,或是勉力維持,其實沒多大關係。 而且潘尼見到了希柯爾,才明白詹華士為什麼允許這樣一間不可救藥的酒館支持十年之久,不過他不認為大小姐能夠理解這一片心思,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勸服這位小姐去理解,更不認為自己有義務化身知心哥哥去開解這種深不可測的隔閡,畢竟他只是個從苦役學徒轉正的打工仔,所以為了省事,言語中帶了不算善意的誤導:你認為你這麼痛苦,你爹真會當一回事? 眾所周知,紅袍法師都是些情感淡漠的生物。 所以醒醒吧,不如把酒館經營好,賺點錢讓自己過的舒服一些。 希柯爾的表情變化了幾次,終於變得有些頹喪,她揮了揮手,似乎已經厭倦到了有氣無力的地步:「得了,別動門口那塊招牌,其他的(深吸口氣)……其他的都隨你。」 然後搖搖晃晃地臥倒在床上,扯上有些髒亂的棉被,蓋住了半邊臉,淡金的絲散亂地灑在床上,顯得很纖弱。 交涉檢定通過。 潘尼鬆了口氣。走出房間門,老達蒙站在樓梯口,看到潘尼一臉輕鬆地走出來,頓時頗為驚愕。 「去找個木工,新做一塊招牌,順便做一塊牌子,這樣……這樣,然後掛在原來那塊的上面,嗯,去木工鋪定做一批沙椅,再到制革作坊做些靠墊……錢不夠?算了,用布的也行,大概多長時間,嗯,這樣,那先把招牌換上,椅子過一陣訂做好了再換。」 老達蒙和那兩個酒保見潘尼居然能夠說動自家的大小姐,態度頓時變了,變得很敬畏,這是以前沒人做到過的事情,當然令無不從,紛紛做事去了。 潘尼坐在門口,等到下午,看到酒館旁邊那塊『再見,豺狼人』的招牌掛在了舊牌匾的上面,同時還得到了一個驚喜,昨天被一個驚恐術嚇走的調酒師偷偷跑了回來,想要取回落在吧檯裡的東西,潘尼怎麼能讓他跑了?立刻一把揪住,要聘請他做事。 「好心的少爺,你饒了我吧。」調酒師一臉苦澀,昨天他已經被老詹華士嚇破膽了,今天趕回來,已經打了十二分的膽量,哪裡還敢呆在這裡。 「你知道,先生的身份是什麼吧。」潘尼反問道。 調酒師點了點頭,紅袍,光頭,紋身,在塞爾,甚至整個絕境東域,傻子才不知道。 「那想必你也清楚,先生在這片土地上的力量,而我如今掌管這所酒館,那麼在這個酒館裡,我的話就代表了他的意志,你若是違背了一名紅袍……」潘尼不懷好意地笑了。 「我懂了,少爺,我懂了。」調酒師哭喪了臉,苦大仇深地鑽進了酒吧檯。 潘尼輕鬆地打了個響指。 威嚇檢定通過。 該有的都有了,作為一間酒館,法師凳雖然坐著不是很舒服,但賣點是酒,而且這問題需要一定時間,現在更關鍵的,是一個足夠吸引力的噱頭。 新的招牌其實就不錯,『再見,豺狼人』就能夠讓人聯想到過去,再對比現在,就會生出興趣,但是現在的酒吧,吸引力明顯不夠,凸顯不出反差,還需要加點別的…… 潘尼四處尋找可能出現的靈感,忽然眼睛掃到窗外,一愣,看到一個女人正在街旁端詳著酒吧的新招牌。 這美女二十來歲,身材高挑,上挑的嘴角及其甜美誘人,露出的嫩白頸項忍不住讓人想咬一口,目光繼續往下掃到胸口和大腿,潘尼嚥了一口唾液,覺情竇初開的小弟弟隱隱有崛起的傾向,一個念頭馬上進入腦海。 於是他竄出酒館,擺出一副十四歲小男孩能做出最天真可愛的笑臉,拉住美女的裙角:「姐姐姐姐,幫我個忙好不好?」 「噢?」美女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個昨天在街上瘋的小孩子,忽然有了興趣:「真可愛的小弟弟,要姐姐幫什麼忙呢?」 潘尼心中暗笑魚兒上鉤,臉上表情卻更純了,毫無下限地扮正太賣萌:「那就說定了哦,我會付給姐姐貝倫的,只要半天的時間哦。」 「來,說說看。」美人的興趣似乎更足了。 唬騙檢定通過……或許吧。 (求推薦票啊,各種求。) I.塞爾的學徒10開張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2本章字數:4545 「這裡沒有豺狼人,這裡有美女。」 德胡米城的一所酒館門口,一個嫵媚的女人舉著一塊寫著如上字眼的牌子,在門口花枝招展,偶爾用無奈的目光注視吧檯旁邊偷笑的小男孩。而下午路上的行人則被吸引了眼球,圍在酒吧門口議論紛紛: 「豺狼人沒了?」 「真的?是美女誒……」 「換老闆了嗎?」 「真的,好像前兩天關了,又重開了。」 這些人以往被酒館前兩個凶神惡煞的豺狼人嚇住了,一向不太敢湊近這片街區。 雖然塞爾的豺狼人並不罕見,但是卻很少人有勇氣在豺狼人看門的地方喝酒。 市鎮不大,昨天聽說酒館關門,已經有不少好奇的人傳開了,今天有些人過來看,卻看到一個美女和新招牌,心情都是驚奇。 「大家放心,豺狼人確實走了。」潘尼見人數不少,火候差不多了,就笑瞇瞇地走出來,揮動雙臂:「酒店換老闆,重新開業,今天新開張,所有酒類免費,大家快來啊!」 「真的?」眾人驚喜。 「當然是真的。」潘尼笑吟吟地點點頭,過了幾秒,兩個粗豪的漢子率先走進酒館,眾人一看,不再猶豫,反正免費的,不喝白不喝,哄然衝進酒館,差點把酒館沖塌,一群人圍著調酒師,差點讓調酒師崩潰掉。 人類都是喜歡小便宜的,哪個世界都是一樣。 「老闆,真的不收錢?」達蒙悄悄跑到門口,愕然地問潘尼說。 「讓他們翻進吧檯去隨便拿也無所謂,一直虧本,也不差這幾天,如果酒不夠就在庫房裡取,反正都快變質了。」潘尼見達蒙眼中仍有不解之色,繼續說:「在急著賺錢之前,先想辦法讓客人們把這裡當成一個能夠坐下來喝酒的地方。」 達蒙似懂非懂,被潘尼拽來舉牌子的美人聽到了,眼睛裡卻閃過異彩。 「小伙子,沒東西下酒啊!」有人嚷嚷。 「老闆,沒有廚師,也沒準備吃的。」見潘尼要崩潰般的表情,達蒙又補充道:「因為以前都沒人來。」 「有什麼吃的麼?」潘尼強行冷靜。 「後院有一頭牛,三隻羊。」 「都殺了。」潘尼一揮手:「你去煮肉。」 問題解決。 熱氣騰騰的煮肉端上了桌,酒館內的氣氛更熱鬧起來了,有幾個人喝高了,就走到門口對那潘尼『唬騙』來的活招牌進行調戲:「美女,晚上有空沒有。」 「大叔,有幾個問題是不可以對沒喝過酒的女士詢問的。」潘尼不動聲色地站到了美女和眾大漢中間。 「哪幾個?」醉醺醺的大漢問,表情尷尬的美女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第一,不能問女士的年齡。」 唔?大漢點了點頭,認為這是對的。 「第二,不能問女士有沒有男朋友。」 醉醺醺的大漢臉上已經開始尷尬,美女則掩口,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第三,不能問美女晚上有沒有空。」 酒館裡爆出一陣哄笑。 「這個小崽子!」知道潘尼語帶奚落,大漢有些光火,卻見潘尼走到酒館中央:「我給大家變幾個戲法吧!」 潘尼使動零級法術『魔法伎倆』,一串魔法光華頓時包圍了他,一眾酒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不再注意美女的事情了,那幾個大漢一楞,由於是喝了酒,神志迷糊,也忘了追究,潘尼深知必須吸引住注意力,這樣才能讓這些喝醉了酒的人不至於鬧事,於是各種魔法全部用來取悅酒客。 其間,希柯爾從樓上走下來,見到下面如此多人,臉色顯然不太好看,隨著一陣陣歡呼,最**的地方,潘尼身前憑空變出一匹馬,然後消失,頓時激起一陣極其熱烈的歡呼,她看到酒館前台一團光華照耀的潘尼,心中冷哼: 「好像一隻猴子。」 她對奧術的厭惡,已經到了骨子裡了,雖然清晨潘尼成功地提升了些許好感,但是不等於她就能喜歡這個人。 潘尼注意到希柯爾的時候,她已經出去了,潘尼正在變的戲法稍稍停了一下,因為他從少女的生命氣息上稍稍感知到了異樣預兆,這預兆非正非負,但很異樣,這種感知力跟隨了他十四年,他很清楚有什麼異樣的事情正在少女身上生,不過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希柯爾已經走遠了,於是詢問一旁累到胸悶氣喘的達蒙: 「她出門到哪裡去?」 「她每天都晚上出去,早晨回來,但是沒人知道她去哪裡。」調酒師如此說道。 「你們就沒人關心?」潘尼皺起了眉毛。 「我們是雇工,不是保姆,老闆。」達蒙?索勒無奈地說:「何況小姐很討厭我們,她的脾氣,你已經看到了。」 潘尼呼了口氣,決定不再想這事情,不過是異世界版的叛逆少女,而且這個預兆並沒有展露出明顯的吉或凶,那麼現在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還是明天問一下吧……潘尼這樣想道,他可不想詹華士的女兒出事,否則他很可能就『沒有然後』了。 這酒吧老闆居然還要兼職保姆,一想到這裡,潘尼嘴裡就一陣陣苦。 「小伙子!再來一個!」地下一群酒客都喝高了,紛紛喝叫潘尼表演戲法,但是潘尼花樣就這麼幾下,都耍完了,哪裡還有什麼新鮮感,忽然看到吧檯旁邊有一把小提琴,眼睛一亮。 他上輩子在醫學院唸書的時候,由於協調性不好,使用手術刀進行精密操作比較困難,所以曾經用一些手段鍛煉自己的協調性,於是嘗試樂器,他這個人一做起事情就容易沉迷,於是系樂隊那些樂器都被他玩了個遍,雖然沒有多高水準,但是什麼都能來兩下。 他端起小提琴,店中一眾酒客包括門口的美女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難道這個少年除了戲法,還會吟遊詩人的伎倆? 潘尼試了下音,深吸一口氣,一個明亮的前奏,很快,一串強勁有力的音符就從音箱中迸出去,原本喧嘩的酒館立刻沉寂了。 這聲音猶如驚濤駭浪,風帆在其中跌宕起伏,忽上忽下。 酒館正中的身影,好像吸引了酒館中所有的光輝,再猛烈的爆出來,令氣氛**迭起,卻在最激動人心的地方戛然而止,猶如狂風駭浪同時成為幻象,消散於空,酒館正中的少年放下提琴,端起酒杯: 「慶祝席琳酒館重新開業,一起乾一杯吧,再見!豺狼人!」 「再見!豺狼人!」一群人受到氣氛感染,一起抬起酒杯,說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口號,喝得爛醉如泥。 美女悄悄看著臉頰紅的少年,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很快到了打烊的時候,一群酒保累的東倒西歪,雖是免費,仍在一個角落搜到了一罐洛山濃啤的錢,潘尼不以為意,順道掏出五個金燦燦的貝倫,遞給門口衝她微笑的成熟美女:「姐姐,你的貝倫。」 美女展顏一笑,把貝倫塞進口袋,摸了摸潘尼的腦袋:「告訴姐姐,剛才那曲子叫什麼名字?」 「他是一個海盜(he『sapirate)。」潘尼如實答道,好久沒處在這麼熱鬧的情境下了,居然常揮,把這個曲子一氣拉完,沒有瑕疵,也是運氣。 「看不出來你還有一顆狂野的心。」美女俯身,在潘尼秀氣的臉上親了一口,潘尼臉一紅,忽然想起來還沒詢問過這個被他拉來打零工的美女姓名。 「我叫薇卡,在隔條街的黑馬與蒼月旅店,有空過來和姐姐玩。」薇卡如是微笑,轉身瀟灑而去。 唉,潘尼揉了揉被親過的臉,沒能和大美女有進一步接觸,感覺一陣鬱悶,回頭看打烊的旅館,深夜一片寂寥,果然是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繼續日常,求推薦票,另外,大家的熱情真令俺驚喜……) I.塞爾的學徒11魔力之日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3本章字數:4009 德胡米並不大,昨天下午席琳酒館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全城,很快就知道了酒館的新老闆是個慷慨和善的法師學徒,儘管由於紅袍的統治,塞爾人對於法師的態度頗有敬畏,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就是敬而遠之--畢竟以塞爾的體制他們的近遠親裡也許就有紅袍會的人,這麼多年也見怪不怪了,所以對一個穿黑袍的學徒還真沒什麼太可怕的,小城平常一潭死水,如今有了變化,總而言之,市民對潘尼還是抱著歡迎的態度。 所以潘尼一夜之間成了名人,早晨酒館開門,還有人友好地朝他打招呼,一會兒,有兩個人走進酒館,潘尼還奇怪這麼早就有來喝酒的,這兩人一開口,原來是廚師和吟遊詩人,特來應聘,他一陣納悶,雖然酒館裡確實缺這兩個人,但是他還沒開招聘啟事呢。 「是黑馬與蒼月的奧根老闆吩咐我們來的,他說您一定會給我們個好價錢。」那個敦厚的廚師如此說。 黑馬與蒼月,潘尼想起了薇卡那個成熟嫵媚的大美人,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堆出一臉微笑:「二位可以上崗了,工錢從優,月末還有提成。」 「謝謝老闆。」 酒館工作一切就緒。 現在的潘尼可以用心想想別的事情了。 他回到房間,打開法術書,開始研習法術,他一共可以學習七個一級法術,現在才有兩個,他接下來的學習列表包括:燃燒之手,黑暗口袋,忍受元素傷害,油膩術,衰弱射線。 昨天他晚上抽空試驗了幾次,將黑暗口袋和衰弱射線實驗成功,前者是召喚一個裝滿各式工具和小刀的魔法口袋,後者則能把一個活蹦亂跳的戰士變成四肢無力的重病號,都非常實用。 剩下幾個法術,防護系的忍受元素傷害他仍然沒有太多進展,而燃燒之手和油膩術雖然已經被他辨識了七八分,但是這兩個法術有一定的破壞力,所以還要找到外面實驗。 他到了後院,試了幾次,浪費了全部四個法術位,用油膩術將一條清水溝變成渾水溝,又放了一把火,時間過得飛快,而與此同時,另一條街道上,對於這所改頭換面的酒館的討論還在繼續。 「小姐,你為什麼把我們的廚師和吟遊詩人都送給那間豺狼人酒館了?」 「哦?你難道認為我們有足夠的資本和一家紅袍背景的酒館搶奪生意?」薇卡轉過頭來,淺淺一笑:「奧根,如果他們做不好生意也就罷了,但是那個新老闆是個很有趣的小弟弟。」 「呃……不過小姐,我們這樣,又不知多久才能賺到能讓老爺滿意的錢。」奧根有些懊喪,但也知道薇卡說得對,如果那間酒館開得不好,也就罷了,若是生意有了起色,起了利害衝突,相隔一街之遠的黑馬與蒼月就好像黑夜裡的燈光一樣刺眼。 「做生意的路子有的是,總有錢賺。」薇卡悠悠地笑了笑,望向窗外:「而且我認為那個小弟弟會給我帶來驚喜。」 「是麼,小姐。」奧根無話可說了。 「今天是魔力之日,我們要去渥金女神的神廟參拜,準備一下吧,希望女神能給我們指一條新路。」 「好的,好的。」 …… 大冰川的寒流幾乎全年侵襲著墜星海的北岸,北方地區如萊瑟曼一年四季大部分時候冰雪覆蓋,儘管是偏南方的塞爾,到了衰敗之月(9月),氣候已經和暖和二字有很大差距了,越到了這個時候,潘尼越覺得學會『忍受元素傷害』這個法術是很必要的事情。 衰敗之月的第一周(費倫的一周為十日)的第七天,是商業女神渥金一年十二個慶典日的第十個,照例,所有渥金的信徒要一起去神廟例行祈禱,作為一個有志受渥女神恩寵的異界來客,這一天是不得不去的。 潘尼學好了魔法,心情極佳,看到酒館運轉正常,而且還稀稀落落來了幾個客人,他心情大好,更想去感謝一下渥金姐姐了,上樓想要收拾一下東西,經過一間屋子,忽然聞到裡面潮濕的氣息,轉頭卻見那個少女腦袋向內趴在床上,看來非常頹廢,忽然念頭一動。 這樣的叛逆不良夜不歸宿的失足美少女,簡直是一顆定時炸彈,若是哪一天潘尼稍不注意,希柯爾出個三長兩短,他恐怕也就『沒有然後』了。 每當想到類似的可能性,潘尼就頭疼萬分,幸虧他早晨沒想到,否則也就不用研究法術了,這樣個不穩定因素,如果潘尼施法等級達到8階,甚至想一個次級指示術讓她乖乖聽話,但那樣不知道詹華士會否同意,現在他看到希柯爾躺在床上,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覺得不如有計劃地施加一些影響力。 他下樓吩咐達蒙,在隔街的草藥鋪弄了些廉價的草藥,熬成一杯藥水,端到樓上,叫起了希柯爾,少女一臉混沌地半睜開眼睛: 「嗚~媽媽,我還要睡……」 那個臉蛋帶著淡淡緋紅,夢囈般的話語從有些失血的薄唇中吐出來,柔軟入骨。 潘尼忍笑不住。 少女很快清醒起來,又羞又怒: 「是你這個殭屍皮猴子!」 「真不友好。」潘尼立刻無語。 「吵擾我的休息,你最好給我一個恰當的理由。」 「當然,今天是魔力慶典,作為受到渥金女士護佑的人,是不是應該去神廟表達一下敬意呢?」 「這和你沒有關係。」希柯爾表情稍稍緩和了些,信仰是費倫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幾部分之一,拿這個做切入點,沒人會硬邦邦的反駁。 至少要給財富女士面子。 「作為你的教友,這很有關係,我希望我們順路。」潘尼如此說道。 「但我們不順路!」希柯爾哼了一聲。 「你要想想,你遲早總是要去的,是要在明媚的陽光裡,聽著吟遊詩人的歌曲隨著熱情的教友們一起歡慶,還是選擇深夜時的冷清呢?」 「我不喜歡熱鬧。」希柯爾面色一暗,雙手籠住兩膝,把頭偏到一邊:「還是冷清點的氣氛適合我。」 「沒有人應該去『適合』冷清的氣氛,除非她自己願意,但你現在的姿態告訴我你不願意。」感知到少女的情緒,潘尼如此說道,過了半天沒聽見少女回答,低頭看見希柯爾把頭深深埋在臂彎之間,肩膀輕輕聳動,不得不輕聲歎息。 「有的時候,阻止自己快樂的並不來自外界,而是自己。」 「少鬼扯了……你什麼都不懂……」來自少女的哽咽。 「我當然什麼都不懂,我早和你說過,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事情,現在的我,只是看到了一個不快樂的人。」潘尼如此說道:「並試圖讓她快樂。」 希柯爾倒在床上,胸前一起一伏,仰望天花板,目光渙散無力。 「來,這是清醒飲料,可以讓你今天不用睡眠也有精神,只是連喝兩次就會變成毒品,別喝多了哦。」潘尼把手中的杯子遞給少女,還眨了眨眼睛。 ps…… 明天開始,要出門工作去了。 以後更新可能不會很快了,但是會盡量保證每天都有的,各位書友不用擔心TJ…… 謝謝大家的推薦票,並希望能夠將快樂帶給看書的朋友們。 I.塞爾的學徒12祈祭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4本章字數:3992 在德胡米的市場,賣的最多的一向是奴隸,不過今天例外,作為渥金女士以『魔力』為主題的慶典,魔法物品、馬戲團、吟遊詩人,充斥了整個市場,德胡米城周圍的鄉村裡,信奉渥金的塞爾人攜帶著兒女,一起參與到這場神秘的狂歡之中。 女士的聖像被捧到市場中心,祈禱的牧師也在那裡進行儀式,而神廟則留給商人們組織盛大的宴會,奴隸販子此時卻文質彬彬,好像在這一天一切都換了樣子。 雖然紅袍統治下的塞爾大部分時候有些陰抑,但是總也難以壓制人們喜好熱鬧的天性,滿眼的歌聲,追逐與歡笑,偶爾有捧著鮮花的少女高喊著「為了女士」,將一束束鮮花塞到路過的人的手裡。 「我不喜歡這裡。」希柯爾面色不太好,看來人多的地方確實讓她有點煩躁。 「你還沒有融入這裡的氣氛。」潘尼微笑,接過一個少女遞來的紫丁香:「味道很香,要不要聞一下。」 「不要了。」希柯爾一歪頭,然後一聲驚叫,潘尼順手把一束花插在了她的髻上,丁香瓣和花蕊灑在絲上,散出一陣陣甜蜜的香氣。 「你真煩人!」希柯爾一陣憤怒,想要把灑了一頭的丁香掃掉,就被潘尼拽住了,少女憤怒地瞪視,卻見潘尼笑吟吟地拉過來一個不到兩人腰際的小女孩,問:「你看這位姐姐漂不漂亮?」 「好看。」小蘿莉含著手指,大大眼睛一閃一閃,重重地點了點頭,很可愛的樣子:「大姐姐真漂亮。」 又尷尬又羞澀的情緒瞬間填滿了希柯爾的心胸,她低下腦袋,聽到潘尼在耳邊說:「我說過了,希望你能變得快樂,看,你不快樂麼?」 小蘿莉蹦蹦跳跳地走了,希柯爾神色複雜地看著潘尼:「你為什麼要讓我快樂?」 「因為你才是酒館最大的老闆,如果你一天到晚陰沉頹廢,酒館的生意會很難做吧。」潘尼說:「我只是希望我的工作順暢點而已。」 「撒謊。」希柯爾咬著下唇,握著拳頭:「那個人讓你當經理,什麼事情,你說了算就好了,何必問我。」 「把門口的舊招牌換下來?」 「你!」 「你看,無論我怎麼說,你都會以為我對你別有用心,就不肯相信我是個好人?」說到這裡潘尼自己也笑了,他哪裡算什麼好人?見希柯爾也一臉懷疑,潘尼只好無奈地摸摸少女的腦袋:「總之不要以為所有的人都要害你。」 「哼。」希柯爾撅撅小嘴,心裡有氣,對眼前這個人,卻有種有氣沒地方撒的感覺,只是悶悶不樂,過了一小會兒,這氣又生不起來了,潘尼也沒給她多少思考的時間:「來,向女士祈禱,祝願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吧。」 「為什麼我祈禱的內容要你多嘴?」 「難道你不想要更漂亮的墜飾,更好看的衣服?」 「我……」希柯爾想要說什麼,表情卻忽然一暗,穿著漂亮衣飾的牧師笑吟吟地走到面前:「信徒,準備好參與進財富女士的狂歡之中了嗎?」 「請允許我們先行祈禱與讚美。」潘尼丟了幾個貝倫在募捐箱中,牧師笑瞇瞇地安排下座位--這些牧師都非常富有,因為財富女士的虔誠侍奉者都是商人,整個教會都散出見錢眼開的味道,潘尼朝女神的石像行了幾禮,許的願望一如既往是希望死後不會被砌進磚牆裡頭--他每次祈禱都是這個願望,希望酒館生意好,以後錢多的花不完都是順帶的,而希柯爾不知道許了什麼,睜開眼睛後變得沉默下來,情緒似乎有點低落。 「呦!小弟弟,你也來參拜女神?」帶著暖意的笑音傳自身後,潘尼回過腦袋,也不避諱,直接一把抱住成熟的女性身體,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做生意的總是要請求一下女士的庇佑。」 「呵,這麼歡迎姐姐,你也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嫉妒?」薇卡見到這樣過火的問候,也稍稍滯了一下,但轉而露出笑容,顯然並不算反感,摸摸少年的腦袋,笑吟吟地看了看一旁腮幫子鼓鼓的希柯爾。 「這是我們酒館的大老闆,希柯爾?詹華士,這是黑馬與蒼月的薇卡女士。」潘尼狠狠地在薇卡的胸前嗅了幾下,直到薇卡和希柯爾一起翻起白眼才鬆開,表情自若地相互介紹起來。 希柯爾有些奇怪,為什麼薇卡出現的剎那心情會有微微的不愉,斟酌了一陣,現自己確實沒有生氣的理由,但是見到潘尼如此蓄意地佔便宜,臉色卻莫名其妙地更難看了,但見女士笑容溫暖燦爛,禮儀所礙,也只得問候一聲:「薇卡女士你好。」 「叫我薇卡姐姐就好啦。」薇卡笑瞇瞇地抱了一下少女,少女的臉同樣一紅,聽到這個女人對潘尼說:「對女孩子一定要好一點哦,這樣渥金女士才會保佑你,不會讓你所愛的女孩因為金錢離你遠去,在現在這個年代,這個祝福可比火女士靈驗的多」這樣的話的時候,臉就更通紅了: 「哪……哪有。」 「薇卡女士,你真的誤會了。」潘尼摸了摸鼻子,有點無奈,希柯爾雖然長相漂亮,但是還在青澀,他還真是沒什麼興趣,重要的是,這種謠言,可能在希柯爾心中造成負面印象。 「呵呵,你可不用在意我誤會或不誤會。」薇卡笑說:「還有,這麼見外做什麼,叫聲姐姐聽聽。」 「姐姐你好。」潘尼翻個白眼,似乎被調戲了。 「姐姐的禮物還滿意嗎?」 「謝謝姐姐。」潘尼想起來早晨那份大禮,並不算傻的他已經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其實,姐姐你並不是一定要那樣做。」 「姐姐怎麼能和弟弟搶生意?」薇卡笑著揉揉潘尼的腦袋:「現在我只好求渥金女士,賜下更多的商機了。」 語氣中雖然沒有明顯的埋怨味道,但是仍然讓潘尼心裡有點愧疚的感覺,儘管他很清楚如果席琳酒館做大,沒有後台的黑馬與蒼月很難繼續下去。 如果商業競爭一起,即使不用潘尼去找老詹華士,直接找上市政府,就足夠讓競爭對手吃一壺的,不得不說這個美艷的女人很會做事,如此賣個好給潘尼,居然讓他真心生出慚愧感。 更重要的是,潘尼到現在無從判斷,這一切是薇卡故意為之,還是果真的適逢其會。 他根本不想這事,只覺得能夠和這樣一個大美女時刻親近總是好的,想想酒館開張那一天他居然用五個貝倫拉著薇卡舉了半天招牌,仍覺得很有意思。 「好了,弟弟以後有什麼財的機會,別忘了告訴姐姐哦!」薇卡笑笑,看到遠處奧根的招呼,再次在潘尼臉上親了一口,轉身走了。 「你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嗎?」成熟的女性遠離了,潘尼聽到旁邊的少女如此問,聲音很冷淡。 「……大概是吧。」人家對他有沒有惡意,他為什麼要對別人不好? 希柯爾兩隻眼睛看著潘尼,目光第一次不帶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而是平靜的觀察,似乎想要把這個看來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看得清楚,過了許久,又轉過頭說:「你說過,今天要讓我快樂,是吧……」 「是啊。」潘尼又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 一下午出去回來,見又多了n多新朋友,心中興奮,恨不得把新章噴出來,無奈分了心又手慢,一直碼到現在………… 繼續厚顏求推薦票,求大家支持…… I.塞爾的學徒13慶典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4本章字數:3748 市場裡的衣服鋪子很多。 塞爾在費倫的文化地位不高,因為紅袍不提倡這個,不僅僅是塞爾,由於整個費倫東部的土地荒瘠氣候干冷,以文化展而言,伊瑪斯卡帝國的後裔們確實不如西面耐色瑞爾的後代做得好。 所以本地人一般青睞進口衣服,尤其是東面巨龍海灣和科米爾運過來的時令款式,潘尼當然買不起,不過想要換掉身上的破法師袍實在用不了幾個錢,外面套上黑色的長夾克,內襯則是一件立領的白襯衫,一條直紋長褲,倒是乾淨利落。 「這樣就好多了。」希柯爾用一根廉價絲帶給潘尼打上領結,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好吧,如果這能讓你高興點的話。」潘尼說,身體不太自在地蹭了蹭,這種衣衫,他已經好幾年沒穿過了,不過對著馬戲團的大鏡子看一看,卻也覺得還好。 「我不喜歡法師袍,不喜歡法師,也不喜歡法術……你要讓我高興一些,最好不要讓我看到那些東西。」希柯爾這樣說。 「好吧。」潘尼歪了歪頭,心有所感地一偏頭,卻見三個打扮輕佻的少年吹著口哨走了過來: 「喲!希柯爾,真少見你白天出來,又找個新的小子約會?」 「他們是誰?」聽到這不恭敬的語調,又見希柯爾的眉頭明顯地皺了起來,潘尼問。 「幾個討厭鬼。」希柯爾半闔上眼睛,皺了皺小鼻子。 「親愛的希柯爾妹妹,不要那麼冷淡,前天我還見你和鄰村的戈米一起,現在有看上這樣一個……」這幾個少年臉紅紅的,看來還喝過酒,上下打量潘尼和希柯爾的目光都很放肆:「又瘦又干的小子……」 「各位紳士,出言不遜可是會挨揍的。」潘尼笑瞇瞇地說。 「挨揍,你揍我?」一個少年眼睛一豎,一巴掌就向潘尼胸口推過來,他忽然看到潘尼盯著他的眼睛,念叨了一句什麼,臉就變化成了一個嫵媚的女人臉龐,少年一愣功夫,臉上已經重重挨了一拳頭,疼的呲牙咧嘴,想要起身的時候,卻現腦袋昏昏沉沉,四肢都沒有力氣,像是中了什麼邪術。 「呀,沒想到你的夢中情人居然是你媽媽,嘖嘖,看不出來……」潘尼如此說著,那個少年躺在地上悲憤交集,但是明顯驚怒: 「這是什麼把戲?」 「說對了,確實是戲法。」潘尼打個響指:「零級法術『喪志凝視』和『疲倦之觸』,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你們幾個要不要再試一下?」 「法師??!」這幾個少年愣了一下,這些閒逛的少年都是沒有魔法天賦,沒被紅袍看上的人,雖然可以說幸運,但從小接受的信息,讓他們對法師有種敬畏,剛剛是見潘尼穿著新衣,現在知道了對方法師的身份,一時不知道該進該退,這時旁邊走過一個財大氣粗的渥金牧師,揮舞著粗大的雙截棍對那群少年吼著: 「你們這幫小子,不要在女士的慶典上搗亂。」 這群少年氣本來就一沮,聽了這話,一會功夫就沒影了。 「你又用法術了。」希柯爾半闔著眼睛,語氣很是不滿。 「不然我會被揍的……」潘尼無奈地說道:「他們都是什麼人?」 「一群小混混。」希柯爾消了氣,畢竟,她沒想要潘尼挨揍的想法:「成天瘋瘋癲癲的。」 「和你一樣?」潘尼笑問。 「去死啦!」希柯爾大怒著揮了揮拳頭:「我才不和他們一起鬼混。」 「他們說你經常和男孩子一起約會……」 「胡說,胡說!」希柯爾喘著粗氣,臉龐紅彤彤的,潘尼心中暗喜,知道通過一系列舉措,他成功破解希柯爾心靈的外圍防線,以後在對方心裡,他不會再是路人甲一樣的存在了。 至少現在少女已經有些在意潘尼的想法,並且有意識地讓潘尼去符合自己的好惡,相互間有了一定的影響,不再是漠不關心與煩惡。 「呦!潘尼弟弟,不要總是惹女孩子生氣哦。」薇卡提著一個大袋子,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不然姐姐可是會不高興的。哈,新衣服可真漂亮,潘尼,你是個帥氣的小伙子。」 「姐姐也喜歡麼?」潘尼無恥地問道。 「當然,哪有不喜歡弟弟的姐姐?」薇卡放下大袋子,雙臂摟住潘尼的腦袋,希柯爾這回肚子裡明顯地生出一股酸氣。 「有什麼事情麼?」潘尼臉色有些脹地離開了令他有些窒息的胸懷。 「想看看你們有沒有餓肚子。」薇卡瞇瞇眼睛,打開包裹,居然是一大堆糖果,精心烤制得五顏六色的點心,見潘尼和希柯爾眼睛直,她笑嘻嘻地指了指正在舉行宴會的神廟:「從那裡面拿出來的。」 潘尼臉色一?:「這……」 那個宴會,只有有體面的商人才允許進入,薇卡能夠進去,他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更值得驚奇的是薇卡這種做法,可以想像那些商人當時的表情。 「渥金女士的恩典,可是要讓所有信奉她的人都感受得到才對。」薇卡這樣說道,對旁邊一群『虎視眈眈』的小孩子們喊道:「孩子們,來吃點心了!」 一群小孩子歡呼一聲,向包裹撲去,很快這裡就變成了奶油蛋糕的海洋,希柯爾呆呆地坐在路邊的石凳上,看著一群小孩子圍著薇卡,而潘尼則在一旁拉著風琴,感覺悶悶不樂。 已經下午了,希柯爾有點冷的感覺,一陣風吹過來,她縮了縮脖子。 「姐姐,你不來一起玩嗎?」 稚嫩的聲音進入希柯爾耳朵,她低頭一看,一個小女孩嘴裡含著蛋糕渣,沾著奶油的手搖晃著少女的長裙,大眼睛一眨一眨:「一起來玩就不會冷了。」 希柯爾有些茫然地隨著小女孩進入熱鬧的人流,拋去剛開始的拘謹,漸漸放開之後,竟然也好像小孩子一般嬉鬧起來,這種幼稚的場合卻讓她真心感受到了輕鬆與自由,天色漸漸黑下去了,慶典即將散去,潘尼手中的風琴劃下一個休止符,笑著哄一群小孩子回家去。從小攤上買了一條圍巾,套在坐在石凳上喘氣的少女頸上:「該回去了,不知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潘尼……」希柯爾抬起頭,小臉還是有些紅:「我想我有些明白你為什麼不想成為紅袍了。」 「哦,理解就好,理解萬歲。」潘尼吹了個口哨,兩個人默默地朝酒館走去。 「謝……謝謝……」 潘尼似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什麼?」 「沒……沒什麼。」 ps…… 我要推薦票…… I.塞爾的學徒14舞會?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5本章字數:3568 由於一場良好的交流,酒館的大小姐破天荒地在酒館呆了一晚上沒有出去,第二天更沒有一整天呆在樓上,而是出入於酒館一層內外,神情態度雖然還有些懶散,但是多了些活潑,有說有笑,更像是酒館裡的一員了。 這種變化讓老達蒙和一些舊僱員非常吃驚,轉而幹勁十足,過去十年裡,酒館裡的氣氛,加起來也不及這兩天火熱,轉而,他們對潘尼的敬佩,已經到了新的高度。 黑馬與蒼月不再做旅店生意,這兩天酒館的生意日漸好了,一天能淨賺上四五個貝倫--如此扭虧為盈只是時間問題。 偶爾,潘尼坐在酒店前台的高腳凳上,無聊地聽著配樂詩歌--無非是騎士救公主,勇者鬥惡龍這點破事,費倫的百姓就好這一口,沒辦法,不可能讓草根們懷著貴族式的細膩去體驗纏綿悱惻的悲情,就好像八點檔狗血劇經常大賣而文藝片大多數時候悲催一般,事實上,潘尼也是個俗人,聽不得糾結的故事,他聽著吟遊詩人的胡謅八扯,就這麼想入非非,開始想以後是不是就在這小酒館裡呆一輩子,每天喝點小酒,和酒客和來往的冒險者談天吹牛,偶爾客串下樂手,忘了穿越者的身份,忘了那八年學徒生涯。 其實,也挺不錯的,是麼? 潘尼吹了個口哨,忽然見外面有個人鬼頭鬼腦探了進來,這人十五六歲,小眼睛,塌鼻子,枯黃頭:「請問希柯爾在麼?」 「你是哪位?」潘尼皺了皺眉,這人一進來,他的預兆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覺,聽他叫希柯爾,這種感覺就更深了,決定先套一套話。 「是的,我叫戈米,是希柯爾的朋友,昨天晚上我們的舞會她沒去參加,所以過來找她。」說話態度倒是蠻好,但是潘尼卻並未因此放鬆警惕心,因為他心中的負面預兆隨著這個人的靠近越加明顯。 「舞會嗎?沒聽說過德胡米附近有什麼舞會組織啊?」潘尼笑問。 「這個……我們一些年輕人自娛自樂的小團體,不值一提。」戈米搖搖頭,不過潘尼卻敏銳地從那神色中掘出一點不自然,這時希柯爾端著裝著菜餚的托盤從後台走出來:「嗨,戈米,抱歉,昨天晚上爽約了。」 「呃……沒關係,但是,今天的派對很重要,你快和我一起去吧。」 「好的,你等一下。」希柯爾放下餐盤,撣了撣手,朝潘尼笑了笑:「潘尼,我晚上要出去,晚飯不用準備了。」 聽到希柯爾這樣說,潘尼心中警兆更甚,他清楚,前兩天感應到的異象,似乎今天正到了爆的時候,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好的,玩得愉快。」 他心裡非常有數,以他現在和希柯爾的關係,還沒有好到可以肆意對她私生活指手畫腳的地步,若是出言阻止,多半不會成功,還有可能和倔強的少女鬧翻,他只是在希柯爾身上施放一個秘法印記:「早點回來。」 「嗯,晚上好好休息。」希柯爾不忘朝潘尼眨了眨眼睛,很顯然,少年在她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定的位置。 潘尼倒了一杯果汁,一口喝乾淨,走到一桌壯漢旁邊,這是常出入小城的傭兵團,頗有幾個位階達到四五級的勇士,『禿鷹之刺』的大名在附近廣為流傳,這兩天經常光臨酒館,也認識了這個大方的小老闆。 對於這樣強力的傭兵團,潘尼的大方可說是過了分,打折免單都是經常的事情,住宿費都很少收,因為他很清楚和這樣的團打好關係是很有好處的,眼下就是一個用得著他們的機會: 「嗨,弗洛森大叔,知道附近有什麼固定的聚會組織?」 「沒聽說過,不過,班恩的教徒倒是經常聚在一起研究那些沒意思的暴力活動。」弗洛森?剛格托爾是傭兵團的領,一名位階高達六階的狂戰士,據說來自萊瑟曼的某座狂戰士營地,狂怒之時的力量,甚至可以空手扯開鐵板,在德胡米城裡,也算小有名氣:「為什麼會打聽這些事情。」 「其實,我想僱傭各位。」潘尼嚴肅地說。 預兆中的陰霾之重,讓他頗為緊張,知道單憑自己的本事很難成功。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剛剛二階的小法師。 一群戰士哈哈大笑起來:「老闆,我們正在因為沒有地方舒張筋骨而苦惱。」 「不過,我們希望我們的鐵袘P血汗能夠賣個好價錢。」弗洛森說:「老弟,儘管我們相互熟悉,但傭兵的規矩……」 「我的酬勞一定會讓各位滿意的。」 潘尼這樣說道,弗洛森高呼一聲,就有十幾個大漢持著戰斧與弓弩,隨著潘尼走出酒館。 秘法印記的位置離潘尼不遠不近,大概三四百尺的距離,因為他的特異感知能力,他能感知到他施放的秘法印記的距離比普通法師遠得多,幾乎等於高等級魔物的類法術追蹤能力,一群人沿著蹤跡向城北追蹤過去,走離城市大概一英里,到了一座古穆爾霍蘭德的遺跡旁邊,天已經黑了,遺跡中傳出一陣陣飄蕩的歌聲,歌聲冷戚,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就是開舞會的地方?戰神保佑,這音樂可真難聽。」一個傭兵如此說道。 「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弗洛森皺了皺眉。 「各位,能否潛行進入其中?」潘尼觀察了良久,對照一下感知中寂靜夾著狂亂的氣氛,建議道。 「保險起見,最好由馬爾克和你一起進去,我們埋伏在稍稍遠的地方,如果你要我們進攻,馬爾克知道該如何信號。」作為身經百戰,見過各種場面的傭兵,儘管潘尼沒說的多清楚,但是弗洛森也差不多知道潘尼要他們做的事情了,下了命令,一個瘦高穿著緊身黑衣的漢子就站了出來,潘尼很輕易地察覺此人深度隱匿起來的氣息,這顯然是一名技藝精湛的遊蕩者斥候,他點了點頭,即與這個馬爾克一起進入陰暗的廢墟。 一腳踏入廢墟之內,潘尼心中的陰霾更沉重了,幾乎被壓抑地喘不過起來。 他的心情更陰鬱了,這回的麻煩可不小,早知道他在酒館就應該把那個戈米殺死,即使鬧翻,也要從希柯爾嘴裡掏出真相。 「這死丫頭,究竟惹得什麼大麻煩啊。」潘尼呢喃著,觀察著眼前的景象。 面前的牆壁層層疊疊,似乎有無數的門戶洞開在不請自來的二人面前,但是每一戶似乎都吞食著周圍的光亮。 馬爾克吸了一口涼氣。 …… 上傳才五天,裸奔收藏就過百了,各位朋友的關注讓某魚真是萬分感激。 繼續求票,雖然每章尾都求票著實厚顏,但是這東西不求不來,偏偏對俺們這些寫手挺重要,只好求了,希望各位能夠用手中的推薦票鼓勵一下某魚,反正也不花錢是不? I.塞爾的學徒15惡兆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6本章字數:5119 舞會正在進行之中,篝火旁的少女顯得有些鬱悶。 不知怎麼,看著狂熱地搖頭晃腦的少年少女,她竟然生出了昨天魔力慶典時孤獨觀看他人嬉戲時的格格不入。 手中的杯子裡面裝著一杯飲料,喝下去,就能沉醉在夢裡,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希柯爾翻來覆去地擺弄著酒杯,卻沒有以往那樣迫切想要喝下去的想法。 酒館變了,她也變了,這幾年來,她對於變化的感覺,從來沒有像最近幾天這樣強烈過,而她也沒有過多排斥的感覺,一直自欺欺人拒絕承認的一些現實,也很自然地接受了。 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而過去的永遠地過去了,比如說媽媽已經死了,就不可能再復活過來了。 或許她還在女神的神國裡觀察著自己的女兒吧。 希柯爾仰望一下天空,微微地笑了一下。 而這一切,都是從那個人的出現開始的。 希柯爾拽了拽頸間的圍巾。 那就不要在自欺欺人,好好地開始新生活吧。 「希柯爾,這杯聖藥,你怎麼不喝下去?」旁邊一個人竄了出來。 「哦……我的胃口不太好,抱歉,我想……」希柯爾站了起來,想要出言告辭,她現,她很迫切地想要返回到酒館裡去,這裡已經沒有了吸引力。 或許以後用不著再來這個地方逃避痛苦了。 「想什麼呢?儀式快開始了。」那人不由分說,拉著希柯爾就向人堆裡走去。 -- 潘尼一抬頭,看到露天的遺跡上面居然看不到絲毫星光,歎了口氣:「看來這裡的主人很不歡迎我們。」 「這是熵光迷宮,老闆。」馬爾克觀察了一陣,搖了搖頭:「用陰影法術力構造的迷霧與門戶,萬一選擇錯了通道,就會碰上怪物與陷阱。」 陰影法術力…… 潘尼閉了一會眼睛,好像進入了半沉睡的狀態,又睜開,抬腳踏入其中一條通道:「走這裡?」 「你怎麼知道?」馬爾克很驚奇:「這裡亂走很危險。」 「這是最安全的一條。」潘尼如此說道,馬爾克將信將疑,握緊了兵器提心吊膽地走了過去,果然安然無恙地通過,到了一堵高牆之前,牆後瑣屑地吵鬧聲已經漸漸清晰,雖然驚訝於潘尼能夠尋到正確的道路,但是馬爾克仍然猶疑: 「這是死路。」 「靜寂門戶。」潘尼低語一聲,在牆上輕輕一推,一扇半人高的暗門悄無聲息地張開一個小縫,篝火的光亮從中透了進來,潘尼剛要進去,就被拉住了,見盜賊遞過來一件斗篷,他恍然地將之披上,悄悄通過大門,然後就看到了一副讓他目瞪口呆的畫面。 一大群年輕人在篝火中間奔跳嘶吼,影子如同惡魔一般搖曳,經過八年學徒生涯,熟知魔藥學的潘尼聞到的味道,讓他想起來前世那些地下野店深夜時的場景。 「真***恍如隔世啊。」潘尼暗暗吐槽道,在人群中搜尋希柯爾的身影,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去見一個兩眼迷濛的青年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打招呼: 「嗨,真面生,是誰的朋友?」 「我是戈米帶來的……」潘尼壓低了聲音,打個手勢,馬爾克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上面。 「哦,是德胡米的那個小子,今晚他就要正式入會了,真是值得羨慕啊。」這個人的感歎打消了馬爾克的殺意,潘尼卻做恍然大悟狀: 「戈米居然這麼厲害,他竟然沒和我說過。」 「哈,不用著急,等到主人考驗了你的忠誠,你一定也會獲得那心想事成的能力。」 「心想事成?或許吧。」潘尼打個哈哈。 「來,體驗一下主人的力量吧。」那個人遞給潘尼一杯冒著熱氣的液體,自己則將另一隻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立刻如同吃了某種藥丸一般搖頭晃腦起來。 潘尼試著啜了一口,很快連著一口濃痰隱蔽地吐了出來。 「老闆,情況有點不妙……」馬爾克悄悄靠近:「這種手段,倒像是惡魔或魔鬼在招攬信徒。」 「再等等看。」潘尼在人叢中搜尋一圈,沒有找到少女,哪裡敢輕舉妄動,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灰袍帶著半邊面具的人走到篝火前,潘尼仔細瞇起眼睛,才看到火光陰影處的一個簡陋石台: 「兄弟們,姐妹們,今天,我們又有兩個新兄妹要加入主人僕人的行列,大家為這一刻歡呼吧!」 一群人被迷幻劑迷得東倒西歪的人們歡呼起來,潘尼和馬爾克隱蔽在暗處,相互看了幾眼,馬爾克說: 「老闆,我在外面的迷宮做了標記,我一信號,兄弟們就能衝進來,我在暗處偷襲,一下就能結果這個老傢伙!」 「不用急,先看看他們搞什麼鬼。」潘尼皺著眉頭,盯著篝火中心,一群狂熱的青年,簇擁著**上身的戈米走了出來。 「好的。」馬爾克點了點頭。 「虔誠的戈米,你可願意為了主人獻出你的身心?」 「願意,我當然願意。」戈米兩眼冒著綠光,舉起拳頭,半瘋狂地嘶吼著,躺在了篝火旁的石台上,那個灰袍人手一拋,一個什麼東西就掉落進了篝火裡,一陣音調詭異的吟詠,一聲尖嘯,火中『嗶啪』一響,一個細長如爪子一般的陰影探入戈米的胸膛,一道紅光閃過,戈米身軀一彈,一個紅點在火堆中化為灰燼。 灰燼消盡,火堆『彭』地沖天而起,變成一張扭曲的臉,同時火焰轉為蒼白,在一群狂熱的人的狂呼之中,徐徐熄滅。 「老闆?」馬爾克驚了一下,幸虧久經生死考驗,幾呼吸的功夫就面色如常,扭頭卻看到潘尼的表情灰敗,連忙碰了碰,卻連碰好幾下都沒有反應。 火焰變化的一剎那,潘尼的感知滲入了不可思議的巨大恐怖感,令他一瞬間思維變得空白,主意識陷入靜滯。 這是他有生以來,感知域第一次收到這樣的預兆。 「呀!--」 一聲尖叫,從篝火的另一邊暴,蒼白的火光映照下,希柯爾的面龐同樣蒼白。 「信徒,何必如此恐懼,將身心奉獻給主人,就能實現你心底的願望了,不用害怕,失去軀殼,將會在主人的庇佑下獲得不朽。」 「希柯爾,你怕什麼,來吧,你不想要席琳阿姨活過來嗎?在主人庇佑下的世界裡。」石台上那具殘破的屍體站了起來,左胸前的血洞被一片光芒覆蓋,只是剛剛流出的血跡仍在,顯得極為可怖。 「抱抱抱歉……戈米……我我很清楚,」面對失去心臟仍然能站立說話的戈米,希柯爾拽了拽脖子上的圍巾,語氣因為恐懼而磕磕絆絆,但還是鼓起勇氣:「但但但是……媽媽已經死了,我我我不應該沉迷在過去的夢境裡,要追求新的生活……」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世界是不真實的,應該讓它變得符合我們的願望,主人會賜予我們這樣的力量。」戈米面色扭曲猙獰地揮舞著拳頭,胸口因為激動,往外噴了一股鮮血:「來吧,忘了你剛剛說過的話。」 「很抱歉……我我要走了……」希柯爾很快明白了這個『人』的本質已經不是人了,說完飛快轉身想要逃走。 「抓住她!主人需要她的奉獻!」戈米舉起雙手,抽風似地亂抖,一群瘋狂的人嚎叫著撲向希柯爾,少女驚呼一聲,一隻鞋掉落到了地上,一個磕絆,剛站起來,衣裙就被幾隻爪子拽住,忽然一聲馬嘶,一匹奔馬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之中,幾個人當場被撞飛,馬上的人姿勢笨拙地將希柯爾從地上撈了起來。同時人群外圍一聲猛虎般的吶喊,幾個大漢揮舞著大斧衝進人群砍瓜切菜一般地斬殺著攔路的所有生物。 「入侵者!幹掉他們!」那個灰袍面具人剛一開口,就被一把匕貫穿了喉嚨,幾隻弩箭飛過來插入軀體,帶著幾個血洞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半克莨菪草,一根樹妖頭,兩滴凶暴狼血液,魅魔的翼膜,配製那種高強致幻藥劑並不困難,你如果想用,我時刻都可以為你弄,何必非要到這種骯髒的地方?」潘尼把希柯爾抱在懷裡:「多危險?」 「對不起……」眼眶裡充滿淚花少女緊緊揪著潘尼的衣襟,大口地呼吸著,雖然驚魂未定,但語氣已經不再慌張。 「呦!小老闆,一切都搞定了,表現個人英勇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們這些打工的一點甜頭……」 一群烏合之眾哪裡是如狼似虎的傭兵們的敵手?很快屍橫遍野,傭兵們放鬆了下來,一面擦拭著兵刃上的血跡,搜尋著戰利品,一面笑呵呵地打趣。 「那是當然。」潘尼笑說,忽然面色一變:「小心,快點撤離這裡?」 眾傭兵一愣,忽然看到周圍的熵光迷宮漸漸變得虛無,而廣場上屍體的血液,緩緩流向正中心的篝火,火焰漸漸變白,這回,是一個長著犄角的人形,搖晃的光影中,飄蕩出陰森的聲音: 「客人們,不要急著離開,有關破壞了我的祭典的事情……我必須和你們好好地談一談……」 -- 求推薦。 I.塞爾的學徒16劫後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7本章字數:3890 「魔鬼?不,看起來是惡魔,你的靈光中有股能夠讓人瘋的力量。」潘尼強忍著腦中崩亂之極的思緒,冷靜地觀察著焰火中的人形。 這是一個惡魔化身鏡像,雖非實體,但能夠使用這種能力的,必然是非同一般的上層魔物。 「瘋?瘋狂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你們這些被秩序污染的生物永遠也不懂深淵的哲理,不過沒有關係。」焰火一閃一閃:「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帶來了新鮮的血食--雖然大部分都不太成熟,而且,我對你的靈魂很有興趣,我們來簽訂一個契約吧。」 「契約?整個多元宇宙的生物都很瞭解深淵的信譽。」潘尼一面說,一面向一群傭兵打個手勢,眾人面色凝重,知道大多數情況下惡魔不是人能對付得了的,哪怕只是一個幻影,都悄悄向門口撤退。 「那就只能很遺憾地說聲再見了。」惡魔不無歎息地說道。 「快撤!」見火焰的周圍閃起大量光芒,同時周圍的空間有些扭曲的跡象,潘尼臉色一變,駕馭著奔馬就朝廢墟之外馳去。 「祝你們玩得愉快。」火焰恢復了原樣,旁邊的空間中爬出兩個黑影,傭兵們立刻喊出驚恐的聲音:「獵魔蜘蛛!我見過!快跑!」 這是惡魔王子的造物之一,這種怪物八足落地的聲音有同金鐵--事實上那確實不是生物角質,而是惡魔能量催化過的深淵金屬,這是深淵魔物裡面種類不多的構裝生物。 它水晶雕成的紅色雙眼眼,可以釋放出致命的射線,兩個傭兵猝不及防,被幾隻尖爪勾住,紅光一閃,渾身燃燒起來爆出驚人的慘叫。 眾傭兵雖是訓練有素,但也知道這兩隻怪物的力量遠遠過想像,紛紛逃走,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誰了,潘尼駕著召喚出來的坐騎,飛馳出了廢墟,又是兩道光線從旁掠過,射到一顆枯樹上,樹幹頓時化作石頭,潘尼出了一身的冷汗,已經感知到一隻金屬魔物綴了上來。 他回身念了一句咒語,一大灘油膩鋪設在馬蹄的後面,潘尼一個急轉彎,聽到了身後大堆金屬磕碰在地面上的聲音,不過他心裡並沒有絲毫慶幸的感覺,回身一個燃燒之手,大片的火焰點燃了地上的枯葉,這些枯葉掉落在油膩上面,頓時出一陣陣刺鼻的焦味,火焰與濃煙包圍了一小片地域,但是潘尼毫不停留,繼續駕馬狂奔,很快城市外圍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 ?!~ 兩道光束從左邊射了過來,胯下的奔馬一個跳躍,卻被身後另一道光線射中,掉落在地上時如同石頭一樣摔得粉碎,希柯爾尖呼聲中,又是一道閃光,兩人下落到了一匹新出現的駿馬上,一個跳躍,就跳進了城市之中。 潘尼微微吐了口氣,幸虧準備了兩匹馬。 城市這種遍佈巷道,地形複雜的地方,就安全得多了,他決定穿過城池,立刻趕到紅袍法師學院,在那個地方,才有機會擺平這兩隻深淵怪物。 同時他心頭一片陰沉,魔物他不是沒見過,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生活這麼快就接觸到這些東西,而且對方僅僅是一個幻影,就召喚這種在歐馬麾下的博學者編撰的《怪物圖鑒》中位居第十級別的強大魔物,這已經足夠讓潘尼對那火中惡魔的力量擁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最近的一些年月裡,塞爾的法師們已經漸漸放棄了與惡魔沆瀣一氣的危險做法,所以塞爾境內出現惡魔,很顯然不是一件小事情。 「這件事情,一定要通知紅袍法師會。」潘尼並非分不清輕重緩急,如此地決定。 不過身後傳來金屬敲擊地面的咯噠咯噠聲和陣陣驚醒市民的驚惶吼叫讓潘尼知道了危險遠沒有離去,正前方這時出現一個搖晃的身影,像是一個醉漢,聽到潘尼大喊:「快跑!」時卻抬頭笑了一下,這張長滿胡茬的臉頓時讓潘尼認出來此人正是第一天到酒館時唯一的那位客人,這一愣神的功夫,兩隻渾身上下浸浴了鮮血的獵魔蜘蛛出現在身後,四隻紅色的眼睛裡異種光芒呼之欲出! 「完蛋了!」 唰! 在潘尼還沒有看清什麼的時候,一道燦爛光芒閃過二十多米的距離,只有一聲模糊不清的金屬音,無數沾著黑血絲線的金屬殘肢飛上天空,兩隻獵魔蜘蛛瞬時四分五裂,那個穿著斗篷的酒客慢悠悠地走向小巷對面。 沉默了一陣,那腳步聲消失在小巷盡頭,風中傳來的聲音仍然散漫: 「走夜路要小心……」 潘尼怔了良久,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好厲害……」懷中的少女喘著氣,看來折騰了半夜上躥下跳的一顆心終於安穩下來了。 「是我們好運氣,差點就掛了……」潘尼抹了一把汗,慶幸地說道。 看來那些小說也不全是坑人的,偶爾請一杯酒的流浪漢,居然真的是個絕世高手,潘尼現在,充滿了對自己先見之明的欽佩感。 不過兩隻獵魔蜘蛛居然被瞬間殺死,這個酒客的力量層級又是多少?潘尼打個寒噤,想起平時在酒吧裡他對此一無所覺,對於自己的感知力,生出了懷疑的念頭。 看來它並不是無所不能,更不是什麼時候都正確。 潘尼在這個世界出生以來,第一次心裡生出這種感覺。 「對不起,害你冒這麼大的危險。」希柯爾把腦袋貼在少年並不寬闊的懷抱裡,輕聲說道。 潘尼?西恩低頭看著少女,心神一陣動盪,到嘴邊的「如果你出事了我的小命也要完蛋」居然鬼使神差地變成了:「只要你沒有事就好了。」 或許是不想破壞少女和自己的心情吧,今天晚上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潘尼輕輕撫摩著少女的後背,哄女生這種工作,他已經不知多少年沒做過了,不料這種動作,卻讓女孩當即哭了出來: 「我我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不到處亂跑了。」 少年失笑:「你有聽過別人說的話嗎?」 「我……」少女嘴唇動了動,低頭說:「我一直很聽媽媽的話的。」 「哈,原來還是聽媽媽的話的好寶寶。」潘尼笑出了聲。 希柯爾也不生氣,只是安靜地趴在潘尼的懷裡,閉上了眼睛:「……潘尼,你以後也會經常逗我開心,並且像今天這樣不計後果地保護我嗎?」 「可能……會吧。」潘尼猶豫了一下。 「可能?」少女表情有點失望,也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 「我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潘尼遙望夜空,歎了口氣,因為剛剛他心中又生出了一個預兆。 似乎與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關,他留在這座城市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他很不想確認這個預兆的真實性。 少女還在懷中,一根一根的絲從指間流過,似乎隨著時間不斷地流逝。 「潘尼,明天和我一起去媽媽的墓園吧。」沉默了許久,希柯爾抬起頭,似乎是很真心地祈求道。 「好啊。」少年點了點頭,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那位不苟言笑的紅袍法師。 I.塞爾的學徒17墓園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8本章字數:5067 屬於紅袍法師妻子的安眠之地很是樸素,黑色的長條墓碑,上面沾著一片血紅,希柯爾不斷地摩挲著上面的痕跡,表情很落寞:「這塊顏色很討厭……但是媽媽卻很喜歡。」 「這是紅袍法師的標記。」潘尼回憶了一下紅袍法師的基礎學識。 「媽媽出自一個紅袍家族,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家族是什麼樣子的……」 「我當然知道,只有擁有魔法資質並且成為紅袍法師會一員的人才會記在家族名錄上,算是塞爾的貴族,是麼?」潘尼點了點頭,他很清楚,這樣的子弟,他也見過幾個,不過後台不硬的,在學院裡照樣被做掉,紅袍的家族通常也會認可這種事情。 聽起來好像不太現實,但是在塞爾,越為上層的世界越是殘酷,在學院一角倒下的人,即使勉強活過去了,恐怕也難以走得更遠,該死的遲早會死。 「媽媽的資質很普通,沒能成為一名法師,所以很早就嫁給了『那個人』……」少女繼續用回憶的語氣說。 潘尼點了點頭,這不奇怪,紅袍家族如果出了廢物,通常會剝奪姓氏權,然後掃地出門,男的給一筆錢,任其自生自滅;女性則安排嫁人,一般有很多紅袍會的中下層願意迎娶這樣的女子,這樣會讓他們獲取更好的前途 --儘管塞爾的社會很殘酷,但是任人唯親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不是麼? 潘尼已經大概想到了希柯爾父母結合時的背景了,從客觀的角度評論,這確實是一段不太圓滿的愛情--或者說,根本沒愛。 也難怪小女孩會變得如此憤世嫉俗。 「他永遠都呆在那所實驗室裡,根本就不出來,這所酒館,就連招牌上的簽名,也是媽媽親自用油漆刷的,身為一名紅袍的妻子,活的居然比奴隸還要痛苦勞累。」希柯爾臉上充滿了諷刺的笑意:「這就是這片土地上的貴族。」 「可是直到她吐血快死的時候,還念念不忘所謂紅袍的榮耀,甚至都不願意把他從研究室裡叫回來看她一眼,她雖然活得像是奴隸一般,但還是那麼愛他,真的值得麼?……榮耀,塞爾有這種東西麼?」少女表情又變得迷茫。 「可能有吧,我想說,成為一個紅袍的親人,確實是件不太妙的事情,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愛些什麼。」潘尼想了想紅袍的生活方式,說道。 「是麼?」 「我想詹華士先生並不是一個絕情的人。」潘尼猶豫了一下,說道,他想起了離開學院前一天的實驗。 用那種方式試探自己學生的人,雖是狡獪,但真的凶殘無情麼?潘尼是不信的,如果換個別人,處在當時詹華士的位置上,多半直接用毒藥或魔法將潘尼控制起來,之後的事情,也未必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沒興趣做紅袍,但是對於這位導師,潘尼心裡還是有著相當正面的評價。 「你怎麼說他的好話?」希柯爾很生氣地叫道。 「你試著瞭解過他麼?還是僅憑著幼時的印象,把他當成一個典型的紅袍了?」潘尼問:「那件事情,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你才四歲吧……或許印象很深,但是……你可曾真的瞭解過他是怎麼想的?」 「我……我不能原諒他。」希柯爾低頭說道。 「可是他是你的父親。希柯爾,我認為你的性格,無論你有多恨他,都不可能把他當做真正的敵人。」潘尼說:「既然不能做敵人,為什麼不能嘗試理解他呢?難道理解和寬恕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我……」少女呆了一下,眼神逐漸散亂,似乎是因為潘尼的話進入思考。 理解與寬恕?這是可能的事情麼? 「還是說,你一直在逃避他,這些年一直沒有想要和他接觸的想法?至少要去試著理解他,才能找到真正的理由去決定愛或是恨,否則只是害人害己,不是麼? 有時候向前走一步,只需要稍稍鼓起一點勇氣而已。」潘尼說著,望著墓園右邊,一個一身深紅色長袍的中年人緩緩走來,少女也現了,慌張地想要站起來,手腕卻被少年拽住了。 「這是個機會,勇氣,一點勇氣。」潘尼認真地凝視著少女的眼睛,感覺到手中的顫抖與掙扎,語氣平和地說道。 「我……」那個男人越來越近,希柯爾咬住了下唇,頭快要低到了地上,在手被捏住的一剎那,也不知道究竟是那裡鼓起一股勇氣,居然沒有了想要逃走的念頭,但是心裡的念頭卻越來越亂。 不知道是惶恐,驚懼,還是迷茫,但出奇地卻沒有多少恨意。 「我……」腳步聲到了耳邊,紅色的一角出現在眼前的地面上,希柯爾緩緩抬頭,看到的面容,有些蒼老,依稀有些印象,卻又帶著一些陌生。 究竟多久沒有見過面了呢?幾年之前,自己就一直在躲著他了吧…… 這次,似乎沒有空隙逃避了吧。 「希柯爾,已經六年了…… 爸爸……終於又能見到你了……」倫格?詹華士端詳著一張蒼白色的臉,片刻才感歎似地摸了摸少女的臉龐:「和席琳長得真像……一樣……那麼漂亮。」 希柯爾眼神一陣恍惚,潮水一般的眼淚流了下來,癱瘓似地倒在潘尼的懷裡,心中的怨恨,隨著眼淚一點一點往外流逝。 「詹華士院長……」潘尼很尷尬,根據八點檔的套路,這不應該是父女和解後抱頭痛哭的大圓滿式和解結局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很難想像一個女兒的父親看到這個景象後不會產生什麼誤會--自己的女兒怎麼隨隨便便就鑽到別人懷裡去了?他們是什麼關係?諸如此類,潘尼可一點也不想觸這個霉頭,特別是現在。 他站起來,想要把希柯爾送到老詹華士懷中,卻見詹華士背負雙手,完全沒有接手的意思,而是雙目遙望天際,目光悠遠:「她既然選擇了你,那麼我就沒有理由代替你的工作,學徒,你很不錯。」 潘尼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好帶著少女,坐回一旁的草地上。 「人的一生,面對著無數的選擇,每一次選擇的時候,都要先問問自己,你是為了什麼?你能得到什麼?你將拋棄什麼?你會不會後悔?」詹華士院長並沒有靜默下去,而是撫摸著那帶著一塊紅色的漆黑墓碑,緩緩說道:「我曾經認為我可以為了力量與權勢不惜一切,但我最後還是後悔了,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永遠也不可能再度挽回,她的離開讓我徹底地清醒了下來,知道我們追求的所謂力量,究竟是為了什麼。你認為呢,學徒?」 「我認為,應該是保護對於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一些東西吧。」潘尼想了想,說道。 「我剛剛說過,你很不錯。」詹華士院長笑了笑:「你比絕大多數我曾經的學生都要清醒,至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這是我欣賞你的原因,儘管你的資質實在是一般。」 潘尼乾笑兩聲。 「但是很顯然你現在還是有些糊塗,不過這種糊塗與那些被我幹掉的自作聰明的糊塗鬼不同,我認為你還有藥可救並且很有被拯救的必要。 雖然你的特質與我的大多數同僚不同,但我認為你很適合作一名紅袍法師,比他們更適合。」詹華士轉向潘尼:「這也是我今天過來的目的之一,學徒,你可願意繼續對塞爾的義務?」 「不行!」趴在潘尼懷裡的希柯爾尖叫起來,用很悲哀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父親:「求求你,不要帶走他,求你了。」 「當然是他自願的,我親愛的女兒,你不用擔心。」詹華士溫柔地注視著希柯爾,那眼光簡直不像一個紅袍法師應該有的,不過僅僅是一剎那,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與冷漠,轉向了潘尼:「你的選擇呢?學徒。」 「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導師先生。」潘尼並不猶豫,他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 「那好吧,湖畔學院的地址你也清楚,在你沒忘光以前所學的東西之前,那裡的大門隨時對你敞開,希望你盡快改變主意。」詹華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又俯身摸了摸喜極而泣的希柯爾:「我的女兒,希望你以後能夠快樂。」 「謝謝……爸爸。」希柯爾嘴唇動了動,低聲說道。 「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了,希柯爾,你終於這樣稱呼我了。」詹華士又笑了,起身很快地走了,潘尼一路目送,直到詹華士鑽進一輛馬車,才歎息一聲: 「我們回去吧。」 「哦,好的。」希柯爾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跟著少年向德胡米城內走去,很快,少女就歡快起來,跑到了潘尼的前面。 「潘尼,晚上吃烤牛排怎麼樣?」 「不太好吧,高熱量食品容易增肥。」 「好孩子不准挑食!」 「還要看看晚上的客人多不多,或許很忙呢……」潘尼的聲音有氣無力。 就這麼相互討論著,進了市區,忽然遙望到不遠處一片濃煙,問路人緣故,路旁人行色匆匆:「剛才一群人襲擊了席琳酒館,又放了一把火,把那裡燒了!」 潘尼和希柯爾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裡的震驚神色,跑動起來。 ******** 上一章忘了求推薦,果然推薦票漲幅大降啊……這一章補上,誠懇求推薦票,新書需要支持。 I.塞爾的學徒18回歸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8本章字數:5311 因為生火災和邪教事件的緣故,德胡米市開始了緊急戒嚴,每條街道都有身穿紅袍的光頭法師帶著成隊塞爾騎士巡邏,城鎮中人人門窗緊閉,城市上空的空氣似乎也凝重了幾分,據說這種戒嚴將要持續很長時間。 重新開張的黑馬與蒼月酒吧裡面客人不多,新穿上侍女服的希柯爾端著酒壺來來往往,偶爾靠在前台,默默歎息。 「呦!怎麼還是這麼悶悶不樂的?」美艷的大姐姐捏著希柯爾的臉龐:「酒館沒了,只要人還在就好了。」 「我知道,但是你看他……」少女情緒低落地一指鋼琴邊上的少年,潘尼?西恩的表情無精打采,鋼琴中流出的音調斷斷續續且低沉嘈雜,幸虧現在城市裡的氣氛與音箱出的聲音相差不多,酒館裡顧客稀少,否則平時這樣的演奏肯定會大大地影響酒館的生意。 大小美女相顧無奈,只能歎息一聲。 事情已經過去十天了,連希柯爾都從失去酒館的悲傷中漸漸恢復過來,但潘尼?西恩卻一直就是這個半死不活樣子,有人問話的時候,也只是用單字擬聲詞回應,無事的時候,就在一張桌子上一趴,偶爾眼神迷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每當希柯爾看到少年這幅樣子,就感到非常難受。 她已經習慣了潘尼那副時刻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永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永遠胸有成竹,即使困窘,也並不慌亂。 希柯爾想起以前在酒館前台坐著的安靜少年,希柯爾就一陣陣的無力。 一個酒館而已,雖然承載了無數的回憶,但已經過去了不是麼?市政府正在追查兇手,想必很快就有結果,少女歎息一聲,自己都已經放開了悲痛,為什麼潘尼卻是這樣一副樣子?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沒有生意上門,薇卡早早關上了大門,呵欠連天地上樓睡覺去了,希柯爾望著潘尼,挺了挺胸,決定想辦法讓他振作起來。 這是她必須做的。 是誰在她被痛苦圍繞時試圖為她驅散陰霾? 是誰在她陷入危險時不計後果地進行援救? 又是誰在鼓勵著她,讓她有勇氣面對十年來壓抑心頭的陰影。 是的,是她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希柯爾這樣想道。 而且,還有更深的感情在心底噴薄欲出,這種情感對少女而言很陌生,但是並不是不瞭解,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看著少年的身影,就有一種迫切地想要表達的願望。 最後的旅客都上樓休息去了,旅店一層只剩下少年少女二人,希柯爾能夠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放輕鬆,安慰她,鼓勵他,這沒什麼……」靠近趴在鋼琴上的少年,少女不斷地鼓勵著自己,回憶著小時候因為不開心哭泣的時候,媽媽是怎麼安慰她的。 希柯爾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在少年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 「這是女性長輩對孩子的親吻方式。」潘尼抬起頭,表情雖然有點頹靡。 「你醒了?」希柯爾呼了兩口氣,心臟劇烈地雀躍著,通紅的臉卻偏到一邊。 「早點睡覺去吧。」看到少女對著他的半邊臉蛋,少年又閉上了雙眼。 「你……沒事吧。」希柯爾見到少年的笑容,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我一直沒有事,只是在想些問題。」潘尼用手托著下巴,手肘在鋼琴鍵上撞出一串雜亂的音符:「現在想通了而已。」 「想通了?」 潘尼歎了口氣,稍稍坐正了上身: 「這是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各個上下層位面的強大生物能夠通過次元門輕易到達主物質界,神祇和惡魔都並非虛無,無時無刻都在或有形或無形地干涉著這個世界,單論費倫本身的生物,不用說傳奇強者,就是一個高階的施法者都可以一口氣殺死數百條生命,將繁華的城鎮瞬間變為焦土,恐怖物種隨處可見……而我,居然奢望著在這種地方過上『平凡的生活』?」 潘尼說了一大串話,又自嘲地笑了笑。 希柯爾臉色低沉下去,她雖然並沒有深刻理解潘尼話中的意思,但是卻能聽出其中刻骨的嘲諷意味,那是對自己的深深不滿。 潘尼?西恩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之後,都是個感情內斂的人,很少見他情緒特別的起伏,平時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若非特別的情況,很少顯露出明顯的強烈感情。 但是目睹酒館被一把火燒成廢墟的那一幕,他確實感到極端地痛苦,在紅袍法師學院呆了八年,受過無數磨難,都沒有像那天那樣痛苦過。 如果一個人歷盡困苦過上了夢想中的美好生活,但是現實很快告訴他這是個妄想,他的心情會是如何呢? 潘尼這些天情緒低落的緣由就是如此。 任何人的美夢憑空破裂,心情都不會太好。 「詹華士先生說得很正確,我確實是個糊塗的傢伙。」潘尼自言自語著,眼神越加地空洞了。 「你……」希柯爾眼神變化了下,似乎有了預感。 「想要捍衛自己的生活,必須擁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沒有實力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我早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偏偏一直在自我欺騙,這已經不是以往那個法治社會了。」潘尼?西恩語氣懊惱地說道,也沒注意到自己隨口漏出了不該洩露的信息,不過幸運的是希柯爾顯然聽不懂,也沒注意這一小段話,而是聽到了潘尼很快說的另一句關鍵的言語:「希柯爾,我可能要走了。」 「那麼,是去追尋『實力』?」少女試探著問。 「我們招惹了一名上位惡魔,類似酒館的事情以後還會繼續找上門來,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力量應對,遲早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要去哪裡呢?」 「不知道,可能是西邊吧……或許可以去燭堡或6斯坎碰碰運氣,畢竟我的基本功還算可以。」潘尼抬頭看了一眼希柯爾,想了想,如此說道。 「那些地方太遠了,潘尼,去找父親吧。」沉默了一下,希柯爾忽然說。 「呃……」潘尼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面色如常的少女。 「我……也想通了,我是塞爾的女人,我的父親是紅袍,我的子女也可能成為紅袍,那麼你……沒有理由不可能成為紅袍……這或許是我的命運。」希柯爾笑了笑,其中有點酸楚,也有些甜蜜:「我很感謝你能夠顧及到我的想法,但是,你沒有必要因此去一千英里之外的地方冒險。」 再次回去做一名紅袍? 沒注意少女表情的異樣,潘尼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開始思考這個選項,似乎也並非不可接受。 這個世界充滿了觸手可及的危險,任何地方都是一樣。 這是經過幾天的思考,潘尼得到的答案,而且以他受過的紅袍式基礎教育,恐怕很難接受正統魔法工會的培養,魔法師工會恐怕也很難接受他。 來自塞爾的法師學徒--這個身份在費倫可並不怎麼受歡迎。 能夠允許他繼續進修的地方,實在是不多了。 這樣想來,紅袍會裡面的危險,他至少已經有所見識,付出的代價……也就那麼回事,轉正為正式紅袍之後,受到學會的約束就會少得多,至多剃個光頭而已,又不是做和尚。 「我相信,你是不會改變的,而且,在塞爾,我至少有機會經常見到你……」希柯爾坐在少年的身旁,從懷裡掏出一枚錢幣:「這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是女士祝福過的銅錢,把它帶在身上,會賜予你好運。」 「那麼……」潘尼接過錢幣,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勇氣,更覺得返回紅袍法師會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了:「謝謝你,希柯爾。」 「我應該謝謝你,潘尼,還有……」希柯爾湊近了潘尼的耳朵:「我還沒說過我喜歡你。」 「哦。」潘尼愣了一下,他對希柯爾一直的態度,不過是長輩對待小孩子,喜歡或許有,愛還談不上。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朝希柯爾微笑:「我也一樣。」 既然將要離開,那麼又何必破壞彼此的心情呢? 潘尼這樣想道,但是很快一個溫熱的嘴唇就貼在了自己的嘴上,親吻一共持續了數十秒,一直到兩人都感到窒息時,才緩緩分開。 「小心。」 或許,從今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是孤獨一人了吧,潘尼背著一個破爛包裹走出旅店,回頭看了看窗口的人影,心裡多了種莫名的感覺。 他知道,無論這場表白最終會開花結果,還是成為一場鬧劇,至少以後無聊胡思亂想的時候會多出一些內容,某座小城的旅店裡有個人在等著他。 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直圍繞著他到了湖畔學院詹華士院長的臥室裡面,那接引他入內的侍者關門離開,從床上爬起來的中年紅袍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疲倦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已經有了決定了,不過你要清楚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已經準備好了。」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他也不知道,這一步踏出,之後是福還是禍。但是,已經,不容後退。 ******** 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19任務 更新時間:201111423:29:09本章字數:4798 這裡是紅袍法師會位於塞爾山麓的中層學院之一。 如果仔細研究紅袍法師的教育機構,任何行走於費倫的法師都會為之深深地震驚。 在塞爾,任何一個幼兒都要在六歲時接受測驗,哪怕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奧術天賦,都會被送入如同湖畔學院那樣的基礎學院,得到一視同仁的基礎訓練,如果能夠在六年內擁有一級施法能力,就可以進入中等學院進行進修,如果能夠獲得二級施法能力,那麼經過一段時間的試煉之後,就會擁有預備紅袍資格,進行進一步的教育和訓練,等到施法能力到了三級,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與測試,才有資格成為一名正式的紅袍法師。 紅袍的學術風氣與教育環境舉世皆知,如此殘酷的教育使紅袍學徒們時刻充滿了競爭意識與危機感,學習效率自然驚人,最差的紅袍學徒,對於奧術理論的掌握與理解也遠遠越費倫法師的平均水準--至少他們活下來了。 即使是耐色瑞爾的正牌後裔陰魂城的陰魂王子們,也承認紅袍法師的奧法教育系統在費倫是最頂級的。 現在這最頂級的法師教育系統下屬的一所中級學院裡面,一場人間慘劇正在生。 「嗷!--」 一間教室裡面,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被一根活化繩綁在椅子上面,這少年身穿紅花邊的黑學徒袍,頭上戴著一張長著觸手的怪臉,怪臉上的四根觸手從鼻子和耳朵深深插入少年的腦袋,不斷出吮吸的聲音,而每吮吸一下,少年就出一陣痛苦的嚎叫。 而這個長著觸手的怪頭卻沒有身軀,脖子下面連著一根管子,顯然是某個魔法實驗的產物。 「大家仔細觀察--」那個戴著眼鏡的導師指著哀嚎的試驗品喋喋不休:「我們實驗室的這個奪心魔腦袋樣品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法術模擬出的吸力不足,不然我們的羅修斯同學早就應該死了……」 「導師先生,我很快就要死了!」被奪心魔腦袋覆住的學徒哀嚎著慘叫,五官已經滲出血來。 「噢!親愛的羅修斯,我就是要你去死。」這位導師一臉遺憾的表情,兩手一攤,嘴裡的話卻很神經質:「你是這麼的優秀,才十二歲,就已經是一名三階法師了,我彷彿已經看到你以後將要取代我的位置……就像當年我對我老師做的事情那樣,很遺憾,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只能先終結你的未來。」 「哦!不!」羅修斯大叫一聲,腦袋上的靈吸怪頭出一聲啜吸聲,噗嗤一響,大量的腦漿就從五官中噴了出來,腦袋軟軟地歪倒了一邊。 「大家現在看到了,不知道對於這個實驗,有什麼樣的感想?」紅袍導師打個響指,一個披著黑袍的老頭子進來把死去學徒的屍體收起來,面色如常地看著正在做筆記的幾個學生。 「在做實驗之前找一根靠譜的繩子,並預備好一個暈眩或是人類定身術。」有這樣的學生回答道。 紅袍法師一陣大笑,忽然掃視了一陣座位,有些驚奇:「怎麼沒看到西恩同學?」 「他畢業了。」有學生回答說。 「真可惜,如果他在,一定能寫出一篇很好的論文。」紅袍法師這麼說著,臉上卻沒露出可惜的意思:「讓我們再來做一個實驗……」 身為天朝素質教育出產的精英人物,潘尼?西恩同學很擅長寫作業和抄作業,或是用腦袋裡的標準模板炮製出一篇足夠靠譜的學術報告或論文,這些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過沒有任何一個學生喜歡做作業,他也不例外,所以在取得了想要的法術之後,他很果斷地選擇了畢業。 現在距離他重回紅袍法師會已經過了六個月的時間了,如今他正在這所中級學院的校長室裡,面對著煮泡著薄荷茶的倫格?詹華士院長。 五個月前,倫格?詹華士接觸到了第五層魔網,得到紅袍法師會高層認可,晉陞為高級環之導師,行政級別也從小學校長升格為中學校長,現在,他端詳著自己學院新出產的畢業生,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不滿:「蛛網術,盲聾術,懼痛之刃,食屍鬼之觸……不得不說,你的法術選擇很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除了咒法、死靈、塑能,你就不能嘗試一下別的派系的法術?」 「我還懂得防護系的技巧,比如這個。」潘尼念了句咒語,身上浮出一層無形的薄膜。 「我認為,你應該盡量地嘗試去學習其他學派的法術,這樣對你研究更深層次的奧法很有好處。」詹華士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可是那樣做過於損傷腦細胞。」潘尼撇了撇嘴:「導師大人,你知道我的天賦很有限,太複雜的法術都學不會。」 「算了,反正這對你將要做的事情無關緊要。」詹華士搖了搖頭。 「我將要做的事情?」潘尼放下茶杯。 「你要知道,費倫上的任何法師組織,都不可能毫無代價地傳授學徒奧法的技術。」 「代價?你是指平白無故地讓學徒丟掉性命,還是鼓勵學徒們通過相互廝殺來鍛煉自己的本領與心智?」潘尼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如果說這些代價還不夠,親愛的導師,你認為我還應該做些什麼?」 對於詹華士提出的話,潘尼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確實,費倫上沒有任何法師組織會無代價地教給學徒法術,一個法師學習的每一個法術,都要付出代價,或是金錢,或是血汗。 詹華士先生對潘尼的冷嘲熱諷也並不感到生氣,事實上,經過六個月前的那一段事情之後,潘尼對這位不苟言笑的導師的態度放開了許多,也現這位紅袍的脾氣其實也不錯,一般程度的語言刺激,並不能讓他火。 「最近一年裡,絕境東域境內出現了一個組織。」詹華士院長喝了一口涼茶,組織了一下言詞,緩緩說道:「他們的活動很活躍,而且極為針對我們紅袍法師會,我們已經有三位高階環之導師因為他們的襲擊而殉職,地位稍低些的中層紅袍,也損失了兩位數。」 「兩位數?」潘尼心臟跳了跳,紅袍法師會裡穿著紅色的正式紅袍法師總共才不過一千多號,死上十幾個,已經是不小的損失了,難怪詹華士如此凝重。 「我們之所以能夠確認這是一個統一的組織,是因為我們從襲擊的現場中,現了一個現象。」詹華士頓了一下:「那些襲擊者的屍體裡面……全部沒有心臟。」 潘尼輕鬆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了,想起那噩夢般的一夜,那個火焰中的帶角陰影,那幾乎是他這輩子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而現在聽詹華士說起,心中恐怖的預兆又開始時隱時現:「那個組織的後面……是深淵的東西。」 「我知道,從這一點考慮,你還幫了我一個忙,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對這個組織背後的東西有了些許瞭解。」詹華士點了點頭:「我把你那天告訴我的事情反映給了上層,他們很重視,我能在升階之後這麼快做到這個位置,也是托了你的福。」 潘尼已經有了更不好的預感。 「我想給你這樣一個任務,去查清這個組織的內幕,要清楚地知道,那個惡魔究竟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能夠僅僅一年就在絕境東域裡架構起這麼大的組織,又是誰在後面支持他。」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任務,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潘尼皺了皺眉。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沒指望你能一下子把它完成,只希望你能得到一些線索。」詹華士抬起一根手指:「最近就有一個消息,北面的萊瑟曼生了一場政變,似乎狂戰士部族與女巫議會產生了衝突,其中就有這樣的『無心者』出沒,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我想你可以到那裡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意義的線索。因為你還是個學徒,進入萊瑟曼,比我們這些正式紅袍容易得多……」 詹華士說著,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前額上的刺青。 「萊瑟曼?」潘尼想了想,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慶幸自己這六個月把『忍耐元素傷害』學明白了,這樣至少到了那個地方不用準備棉衣也不會被凍死。再想想這種斥候的工作,只要小心一些,似乎也並不太難,於是點了點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麼?」 「我私人資助你八百貝倫作為任務資金。」詹華士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大袋子。 「那麼這個任務,也是私人的了?」潘尼接了袋子,念頭忽然一動,反問。 詹華士點了點頭,卻沒說話。潘尼也不再問,轉身就走。 「忘了,恭喜你成為一名四級法師。」 「紅袍裡面也會出現『恭喜』?」潘尼停住了腳步。 「這是來自一名導師的『祝福』。」詹華士靠著椅背,緩緩閉上了眼睛:「注意安全。」 腳步聲漸漸地遠了。 ***** 收藏井噴……看著好驚喜…… 各位客官,來點推薦票唄?? II.北地風暴20預示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0本章字數:5155 「萊瑟曼?」正在倒酒的薇卡手指撫摩著下唇,一雙眼睛看著坐在對面的法師學徒:「你要去萊瑟曼?」 「是啊。」潘尼點了點頭,眉眼間有些疲憊:「所以順道回來看看。」 萊瑟曼與塞爾山脈之間相隔著遙遠的路程。 對於塞爾的紅袍來說,萊瑟曼可是老對頭了,這個人口不到塞爾八分之一的北部小國,從誕生之日起就吸引了塞爾紅袍的絕大部分仇恨,塞爾對之的仇視,遠過被他們趕跑時刻想著『收復舊地』的穆爾霍蘭德;還有風暴女王坐鎮、與紅袍鬥爭了幾百年的阿戈拉隆。 即使到了相對和平的現代,塞爾和周邊大部分地區都停止了衝突,偏偏和萊瑟曼始終相互看不慣,邊境衝突一刻也沒有停過。 故事的起因說起來複雜,但也並不算非常複雜。 歷史上有一段時間裡,萊瑟曼和塞爾曾是同一個國家。 現在距離934年已經過了四百多年了,那時候,紅袍法師會剛剛從穆爾霍蘭德脫離不過十幾年時間,聲名並不像現在這樣狼藉,內部還存在著對善良陣營神祇的信仰。 那一年,因為各種各樣不言於史的原因,塞爾進行了一次對萊瑟曼地區的入侵,當時文明還處於蠻荒狀態的萊瑟曼如何是紅袍法師們的對手?塞爾很快成功佔領了該地區大部,不過馬上,紅袍們就開始對『如何有效統治萊瑟曼地區土生土長的狂戰士部族』這個問題感到頭疼了。 這些狂戰士在冰雪北地出生,長期與惡劣自然環境以及各類怪物鬥爭,更經歷了與獸人的漫長鬥爭並取得了艱難的勝利,雖然文明程度不高,但生性桀驁不馴,充滿了野性力量,拒絕順服被他們視為入侵者的塞爾人,自紅袍法師的政權進入此地之始,雙方就爆出了無數的矛盾衝突。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紅袍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方案,最終分為了兩派:以當時的紅袍主流的意見,是要將萊瑟曼狂戰士部族整個剷除以獲得絕對的統治力,進而能夠對該地區的資源進行佔有開;而以高階女巫依米爾瑪為的另一派,則提出讓狂戰士部族自治,盡量減少法師會對這片地區的影響,以柔和的手段達成目的。 內部的爭吵漸漸針鋒相對,而外部狂戰士部族與紅袍法師的衝突日益升級,經歷了無數或明或暗的政治鬥爭,最終如同歷史中常見的橋段一樣:紅袍法師會全面分裂,戰爭不可避免地爆了。 作為這場戰爭的結果,萊瑟曼王國在絕境東域北方誕生,同時費倫上出現了一個名為『萊瑟曼女巫會』的組織,在萊瑟曼享有崇高地位,塞爾的紅袍法師們全面放棄對善良陣營神祇的信仰。 依米爾瑪,現在是萊瑟曼王國都的名字。 因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何紅袍法師會對萊瑟曼人有如此深的仇恨,以至於所有紅袍法師會內部資料對於萊瑟曼的描述,都無一例外地帶著強烈偏見,內容裡時不時就出現諸如『骯髒的』,『野蠻的』,『叛徒』這樣的字眼,這樣的資料,很難讓潘尼對萊瑟曼形成一個客觀的認識。 考慮到接下來一段時間他的任務,他覺得有必要進行一些調查咨詢工作,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找個熟悉的人問問。 最後想來想去,他只能先到德胡米。 說來慚愧,潘尼?西恩在塞爾的社會關係實在簡單到了一個很奇葩的地步,仔細想想,能說得上話的,也僅僅詹華士父女,還有眼前的老闆娘了。 考慮到薇卡是商人家庭出身,見多識廣,或許能幫得到他,所以潘尼從塞爾山麓騎了十幾個小時的馬,回到了黑馬與蒼月酒館。 「萊瑟曼,很難想像一個滿口塞爾口音的法師會得到那裡人民的歡迎。」薇卡歎了口氣:「你得想辦法偽裝一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問題是我沒想到什麼好的方案,你能幫助我麼?」潘尼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求助,雖然難以出口,但他認為這個對他頗為親密的老闆娘大概不會拒絕。 雖然他不清楚這樣的親密究竟有什麼緣由,但是他卻能感到薇卡對待他的態度是真誠的,他對這位漂亮的大美女也很有好感,也願意聽從她的意見。 「我想想……」薇卡蹙了蹙眉頭:「過幾天吧,我再想想辦法。」 「好的。」聽出來薇卡的語氣不是敷衍,潘尼點了點頭,左右看看:「希柯爾在哪裡?」 「唉!你終於想起來問她了。」薇卡扶著額頭,歎息了一聲:「希柯爾想你都到快要瘋的地步了。」 潘尼撓了撓頭,感覺有些尷尬。 「她在樓上睡覺。」 潘尼想了想,抬腳向樓上走去,卻被薇卡一把抓住:「等等,你就這個樣子上去?」 「怎麼了?」潘尼疑惑地回頭。 「不要穿著髒衣服進入女士的臥房,這也是常識吧。」薇卡皺了皺鼻子。 潘尼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確實,他在馬上顛簸了十幾個小時,塞爾高原自然環境不算太好,身上沾了不少風沙,還帶著一股汗臭,果真不適合見人。 「來。」薇卡拽著潘尼到了後院的一間小屋裡面,裡面一個石製的大浴缸裡裝滿了水,冒出熱騰騰的蒸汽,薇卡一拍有些愣的潘尼:「脫衣服。」 潘尼腦袋頓時有些糊塗了,回頭望著薇卡:「你……」 「嘻,你害羞了?」薇卡掩口一笑,潘尼腦袋一陣混亂之後,也平靜下來,他又不是真正的純情小雛,既然薇卡明擺著不在乎,他還有什麼放不開的?當即把衣服脫光,身體泡到水裡,水溫正熱,他感覺長途疾馳的疲勞一瞬間放鬆不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嗅到水池子裡還有股淡淡的香氣,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薇卡,忽然醒悟這個水池子可能是她的私人禁地,裡面或許還有她沐浴的痕跡,頓時身體微微有些熱,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起來。 忽然背後一陣溫熱,一隻溫暖的手覆在了潘尼的脖子上來回摩挲,潘尼頓時感覺到一股刺激從感應點進入心臟,然後飛快傳入下體,他回頭,看著坐在水池邊上的薇卡用手摸著他的脖子和後背,坐在水池旁,眼睛看著遠處,不知聚焦在什麼位置,顯然心不在焉。 彷彿感覺到了少年的凝視,薇卡回頭對潘尼笑了一笑,眼睛一瞥,從潘尼的頭看到腳,停在一處地方,瞇著眼笑了起來,一俯身,抱住了潘尼的脖子:「哈,原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第一次見面時候,居然裝嫩來騙我?」 潘尼感覺到脖子後面軟軟的兩團,一時有點暈,只得乾笑一聲。 「你可真不是個好孩子。」薇卡嗔怒地捏了捏潘尼的鼻子。 「咳!」潘尼咳嗽一聲:「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 「有些人總是喜歡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但什麼時候長大過呢?」薇卡歎了口氣,表情有些落寞:「等到真的長大了,又開始希望自己是個小孩子了,就像我已經老了~」 感覺到薇卡的語氣有點古怪,潘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停了許久,看著薇卡的眼睛裡忽然流過幾點火光,說了一句:「其實年輕的感覺很容易體驗。」 「年輕的感覺?」薇卡看著潘尼灼熱的目光,有些不解的時候,嘴唇忽然一陣溫熱,被眼前的少年輕輕銜住,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感到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胸口,頓時全身一陣綿軟熱的感覺。 從牙縫間溜進來的舌尖讓她在短暫地糊塗之後忽然清醒,薇卡眼神有些迷濛地看了潘尼一眼,然後身軀從潘尼身前翻進了水池,單薄的衣服很快就全部沾濕,她不太舒服地拽開了衣襟,馬上有一隻手從敞開的衣襟侵入,覆上了她的後背。 觸手處很是滑膩柔軟,潘尼的目光落在薇卡女士的脖子上面,毛孔並不似普通的白種人那般粗糙,汗腺分泌出的味道也令人心曠神怡,左手覆蓋的胸前的山巒,似乎骨頭也被那股綿軟的觸感軟化,但是一股彈性仍然堅挺著。 或許是積壓的荷爾蒙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潘尼?西恩的性衝動也到了一個極限的狀態,下半身份局的組織膨脹已經很令他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手指輕輕撥動,沾濕的衣物紛紛從完美的**上滑落到溫水中。女性雪白身軀上的陣陣潮紅彷彿是一劑催化,讓這些因素加地作。 『唔』一聲低低的呻吟從女性的咽喉間緩緩送出,這種聲音綿延斷續,伴隨著陣陣的喘息,直到一聲滿足式的休止符。 只是潘尼還有些遺憾,浴池的空間太小以至於很多體位難以施展,這幅十五歲的軀體還要注意保護,未能盡興。 額頭上還留著點點汗水的薇卡女士捏了捏潘尼的鼻子:「果然,不是個小孩子了。」 「我剛才就說過了。」潘尼不太謙虛地笑了笑。 「知道麼?我離開家的時候,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攔住我,說過幾句話。」薇卡笑著說道:「他說有個塞爾人會用五個金幣買走我下半生的命運。」 「但沒想到應驗預言的居然是這麼有趣的一個小弟弟。」薇卡親了一下潘尼的臉頰,披上一件浴衣,姿態有些不自然地走出了浴房。 「命運?」潘尼在浴池中靜靜思考,真的有預言術能夠預見日後的事情?他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如此精準的預言,卻讓他有一種被盯上了的感覺,不過這種疑慮很快就被打消了,多元宇宙的運轉本就在無數上位存在的監控之下,他的力量還太過弱小,根本沒有必要去思索這麼深邃的問題。 一場意外的歡愉讓潘尼的心情好了不少,不過等他走出浴室面對熱烈歡迎的希柯爾時,這種感覺就被一股彆扭與不自在取代,尤其是嫵媚的老闆娘還用一種及其曖昧的眼光注視著他…… ****** 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21前往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1本章字數:3639 「啊--張嘴。」潘尼坐在餐桌旁,傻瓜似的張開嘴巴,讓希柯爾把裝滿食物的勺子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把嘴巴閉上,胡亂咀嚼了一陣就吞了下去,而少女則是一臉幸福的表情,旁邊薇卡笑吟吟地觀看著二人,潘尼心裡很是溫暖。 雖然心裡仍舊彆扭,但是這氣氛還是讓他暫時放開了,和諧融洽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晚餐之後。 「潘尼,據說萊瑟曼的野蠻人都和獸人一樣吃人肉長大的。」晚餐後,潘尼到了少女的房間,卻見少女一副抑鬱的表情:「你要去冒險,但我什麼也幫不了你,只能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潘尼躺在少女旁邊,不自覺地就上下端詳起來。被老闆娘處理一番後,他的眼睛似乎更具有侵徹力了,尋常的衣物已經難以阻擋他的視線,六個月沒見過希柯爾,如今一看,似乎在這育飛的年紀裡,女孩兒的身材肉眼可見地豐盈了許多,或許也有擺脫了當初的陰鬱心情,消瘦的雙頰鼓起了嬰兒肥,酒渦也露出了端倪,他不禁起了些愛意。伸出手捏了捏少女的臉蛋:「只需要等著就夠了,我想著你在等我,那麼不管我走多遠,總是會回來的。」 希柯爾嘴唇動了動,眼圈立刻就紅了,身子貼近了潘尼。 感覺到少女的心跳,同樣的擁抱,浴室裡面那一場風流又浮上了潘尼的腦袋,心中那些愧疚又浮了出來:「希柯爾,其實……我可能並不值得你喜歡。」 「你討厭我嗎?」希柯爾瞇起眼睛,細細的眼光與潘尼對視著。 「當然不討厭,但是我怕你總有一天會厭倦我。」潘尼避開了少女的目光:「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那是不可能的。」希柯爾堅決地說道:「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人。」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潘尼的情緒忽然有點低落,因為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忽然現,他捨不得希柯爾離開他的世界,對自己的一些行為,就更感到彆扭了。 「那麼,在我討厭你之前,你會一直喜歡我嗎?」希柯爾感覺到潘尼的低落情緒,沉默一陣,忽又抬頭。 少年點了點頭。 「這就夠了。」希柯爾抱住了潘尼的脖子:「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的。」 「希柯爾。」過了一會兒,少年忽然開口。 「嗯?!」 「如果有一天覺得厭倦了,一定要對我說清楚,這很重要。」 「放心吧,不會有那一天的。」少女信心滿滿地說道。 潘尼感動的同時暗暗苦笑著。 這時,門打開了,一張嬌艷的臉蛋探進了門: 「潘尼,我想到辦法了,一起走吧。」 「要出去?」潘尼有些驚訝,沒想到老闆娘做事居然這麼有效率。 「嗯。」薇卡點了點頭:「要出一趟遠門,就在萊瑟曼境內。」 「哦。」潘尼也不猶豫,隨老闆娘出了旅館,外面早停了一輛馬車,他回頭看了一眼,窗邊是正在向他揮手的少女,微微一笑,鑽進了馬車裡面,很自然地坐到了薇卡身邊。 「你真的喜歡她?」注意到旅館窗邊的注視,薇卡這樣問道。 「她需要我。」潘尼透過馬車窗口,看到漸漸消失的身影,目光變得有些柔和:「我有必要為她的感情負責,畢竟她的改變,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是我的出現。」 「嘖,真是不負責任的言論與扭曲的自戀感。」薇卡歎息了一聲:「你居然能當著我的面說的如此理所當然,一定是個濫情的傢伙呢,把自己賣給你,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潘尼低下了頭,覺得這種話沒法反駁。 「好了,好了。」薇卡笑了笑:「我沒有譴責你的意思,你至少比我見過的許多男人直率得多。」 潘尼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好,最終只有沉默。 明目張膽地說自己有志於種公的偉大事業,他現自己還沒那麼厚的臉皮;不過他心裡卻也沒有過多的負罪情緒,可能是死而復活一回,對於倫理這種東西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薇卡忽然伸出左手狠狠拍了一下潘尼的腦袋:「別想那些東西了,這裡離穆杉提爾還有一周左右的路程,現在我要教你說科米爾方言,可能會佔據你大部分時間,如果你不想到了那裡一張嘴就被當成塞爾人盤查的話,最好多用點心。」 穆杉提爾,潘尼腦子裡面過了一遍這座城市的資料,這是萊瑟曼的南大門,歷來是塞爾北上攻擊時的頭號目標,歷史上曾被塞爾的水6軍團圍攻了五次,但是最後都堅守了下來,該城中人對塞爾人具有極強的敵對心理,任何哪怕露出一點點塞爾形跡的人都會受到嚴格的盤查。 潘尼很理解學習一門其他方言進行偽裝的必要性,不過他也注意到薇卡話中的一個細節: 「你是科米爾人?」 「算是吧。」薇卡沉吟一下:「其實我來自西門。」 「西門?」潘尼皺了皺眉,巨龍海灣,那可是與塞爾地區一樣在費倫聲名狼藉的地方,西門有一條著名的言論『什麼東西都有,什麼東西都有價碼』。 從這一句話,就可稍稍窺見西門城究竟是一座什麼樣的城市了,包括整個巨龍海灣在內,都是走私商、海盜、黑心商人的天堂,以混亂的法律與對金錢的血腥**聞名整個費倫。 事實上,比起巨龍海灣的某些部分,塞爾倒還算乾淨。 「我們家族的規矩,如果一個成員想要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就必須獨自離家,在二十二歲之前掙夠3oooo個標準金幣的財產,否則就要乖乖接受家族的安排,去做一些討厭的事情。」薇卡皺了皺鼻子,顯得對那些事情十分的厭惡:「我討厭那種安排。」 「比如,讓你嫁給不喜歡的人?」潘尼忽然笑了:「但你把你賣給我,只收了五個金幣。」 「因為我不討厭你啊。」薇卡笑了:「來……我們開始講課。」 「不討厭?……」潘尼將剛剛聽到的3oooo金幣這個龐大的數字,暗暗地記了下來。 同時他也有些明白了,老闆娘的家族在巨龍海岸一帶必然相當有實力,3oooo個標準金幣,就是三萬個貝倫,在塞爾足夠買下幾十間品位不錯的酒館,或是僱傭數百個熟練戰士為之賣命,居然僅僅是一個考驗的試題?那麼這個家族的財力,又恐怖到了什麼地步? 不過他的思維很快就被淹沒在了繞口的科米爾腔通用語裡面了,至少對於數百英里外的塞爾人而言,科米爾腔的通用語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II.北地風暴22新朋友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1本章字數:4058 一進萊瑟曼,潘尼才知道上輩子北方的冷空氣不過是玩笑而已。 風力平均五級左右的大風不斷吹著雪花,可能是來時的天氣格外不好,裸露的肌膚一被氣流吹過,就好像被刀劃了一下,近乎流血一般的疼痛。 幸虧貼心的老闆娘早準備好了厚厚的羊毛大衣,這才節約了他一個忍耐元素傷害的法術位。 畢竟是一個一級法術,能節省也要節省。 某本法師教材上說過,什麼事都用魔法解決的法師是愚蠢而不稱職的,潘尼深以為然,也一直引為準繩,所以法術能不用都是不用的,有時候嘴與腦比法術有效得多。 就好像『通曉語言』能夠讓地底灰獸人聽懂通用語,但絕不會讓塞爾人學會科米爾腔一樣,儘管經過了一周多的訓練,但是潘尼在穆杉提爾大門口仍然遭遇了極為嚴格的盤查。 僅僅一個法師身份就夠引起足夠的疑心的了,看那個守門人盤查之嚴,潘尼很懷疑自己若是剃了光頭,絕對會被一斧頭砍成兩半。 何況城市內外似乎被一種濃重的陰鬱氣息籠罩,這點令潘尼感到不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盤查應付過去,進了城詢問衛兵,那個衛兵也是一副很警惕的樣子: 「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我們是科米爾遠道而來的商人,希望能在這裡尋找到一些商機。」 「三神在上,你們這些商人都是瘋子。」那個狂戰士大罵起來,不過潘尼並不感到奇怪,據說萊瑟曼的文明程度並不高,狂戰士普遍淳樸,對於商人這種職業並沒好感:「北面的叛徒快要打過來了!他們正在灰白之林集結軍隊,這裡很快就要被圍攻!見鬼的商機,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叛徒?」 「那些受了那個瘋子蠱惑的同胞們,我不想與他們為敵,但必須保護女巫會。」狂戰士義正辭嚴地說道:「她們保護了穆杉提爾四百年,是萊瑟曼的引導者……算了,你們這些渺小的商人不會理解這種情操,專心地撈錢去吧,祝你們好運。」 「看來情況很糟糕,薇卡,你先回去吧。」潘尼沉吟一陣,從狂戰士的言語,可以判斷出,萊瑟曼確實爆了很嚴重的內亂,甚至已經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 「你確定要我回去?」老闆娘皺了皺眉。 「這裡太危險了,下面的事情,我根本無法顧及你。」潘尼皺了皺眉。 「你太小瞧我了呢,親愛的弟弟。我可比你想像的有用得多。」薇卡嘴角劃起一個微笑:「你計劃好你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麼?」 「應該想辦法貼近鬥爭雙方的任何一邊,這樣才方便於尋找答案。」潘尼這樣計議道。 「但是你怎麼貼近其中的一邊呢?」薇卡美目光波流轉,繼續問。 「這……」潘尼撓了撓頭,還沒想好,畢竟他還沒有更深的瞭解,實在沒辦法繼續深入行動。 「我有一個,呃……算是朋友吧。」說到這裡時,薇卡的表情微微有點古怪:「就在這座城市,或許他能幫到你。」 「朋友?」 「嗯,是一個很糟糕,但是有點用的人,你可能會喜歡他。」薇卡看了看潘尼,如此說道。 「很糟糕又有點用?」很好奇於薇卡對這個人的評價,潘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他了。 走過了幾條小巷,到了一個符文密佈的院落裡面,這個院落的門內一片昏暗,顯然是被某種法術掩蓋住了。 薇卡皺了皺眉,正要大喊,卻被潘尼輕聲止住,但見他繞了幾個彎之後,符文營造出的幻境立刻潰散,同時院子裡面傳出來氣急敗壞的吼叫聲:「該死!誰破壞了我的佈置!」 潘尼眉毛跳了跳,不得不說,這個聲音很像一隻神經質的公鴨。 薇卡聳了聳肩,伸手向遠門一引,示意進入,卻見那個公鴨嗓子早就衝了出來,看到薇卡,眼睛裡冒出通紅通紅的光,一蹦三尺高:「薇卡?居然是你來了?你終於能夠理解我的藝術了?噢!偉大的凡德?維恩福斯佩,我讚美你,終於讓我得到了世間最珍貴藝術品的青睞。」 這個傢伙長著微尖的耳朵,不過相對硬朗寬闊的五官線條讓潘尼知道這個傢伙的精靈血統並不純正,從外表來看,他並不年長,也就和薇卡差不多的年紀,但是有著精靈血統,可能實際年齡更大些。相比那雙兔子耳朵,更吸引人眼球的莫過於那一頭花裡胡哨的頭和稀奇古怪的裝扮,讓他想起來上輩子見過的非主流。 當看到這廝一雙爪子捏住薇卡的手時,潘尼眼皮暴跳了幾下,覺得薇卡剛剛說的話一點也不正確,他絕對不可能喜歡上這麼一個傢伙。 「抱歉,阿內爾,我不是來理解你的藝術的。」薇卡縮回雙手,遺憾地搖了搖頭:「我……」 一聽這話,這個傢伙的表情立刻變了,從熱情慇勤變得疾言厲色:「不是為我的藝術來的?那是為了什麼?哦!親愛的薇卡女士!你弄壞了我佈置的幻術,你需要賠償。」 「那好吧。」薇卡無奈地歎息一聲:「阿內爾,說說看,你要什麼?」 「我要你配合我的藝術。」這個阿內爾頭一揚,說道。 「你知道那不可能。」薇卡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那麼你就別想我善罷甘休。」 「你必須善罷甘休,這位長得像兔子的先生。」潘尼忽然咳了一聲,插話道。 「你才長得像兔子,你全家都長得像兔子!」阿內爾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亂插話的潘尼。 「但我家族的人都沒先生那麼長的耳朵。」潘尼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薇卡『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位小朋友,你剛剛的話侮辱了費倫所有的精靈和半精靈,柯瑞隆閣下會用神罰懲戒你的。」阿內爾轉向潘尼,氣急敗壞地說道。 「精靈之主雖然神力強大,但可惜我不歸他管,你要知道先生,現在不是追究我言辭不當的時候,你馬上就有大麻煩要上門了。」潘尼西恩忽然攤了攤手,對阿內爾說道。 「我有大麻煩?」阿內爾一臉不信,薇卡也奇怪地看著少年,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剛剛拆解了你的幻術法陣……」 「好啊!居然是你幹的好事。」阿內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捋起了袖子,咬牙切齒,好像隨時想揍人的樣子。 「先生,據我所知,用這種迷幻陣來封閉門戶的人,大多數都是巫師……」潘尼西恩瞅了一眼阿內爾的打扮和型:「當然,也有吟遊詩人之類的,不過,這一類人使用幻術法陣,若不是再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在防著某些人找上門來。」 潘尼看了看阿內爾漸變僵硬的臉色,同時聽到院子外面的腳步聲,潘尼笑了笑:「我的直覺讓我知道,阿內爾先生,似乎最後一種可能性大一些。」 「找到了!」「找到了!」「在這!」腳步聲漸近咫尺,一片粗豪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阿內爾眼珠子瘋狂轉動,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踹開!」外面一聲大喝,震驚整個院落的巨響響了起來,小院外門轟然倒地,一群扛著斧頭的彪形大漢凶神惡煞地出現在門口:「阿內爾,你這個雜碎!」 …… 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23中介人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2本章字數:3316 「這是你幹的好事?」破門而入的大漢中,正中央一個穿著精良甲冑的壯漢當先掏出一張潔白的高檔羊皮紙頂到了阿內爾的鼻子上,潘尼微微一瞥,見到上面畫著一個裸女,上凸下翹,曲線玲瓏,上到櫻桃下到森林全部精雕細琢惟妙惟肖,羊皮紙上有些淡黃的瑕疵和褶皺,卻被完美地融合到了筆觸之中,更增魅惑。 這下子潘尼同學瞭解了這個兔子口中的藝術究竟是什麼,若是平常,他還會為這幅畫上表現出的精細畫工而讚美欣賞,但是想起剛才這廝對薇卡的表現,他心裡就生出些怒氣。 所以當幾個壯漢向他和薇卡投來疑問的目光時,兩個人同時後退一步,搖了搖頭:「我們和他沒關係。」 「薇卡……救命!」阿內爾被一個壯漢如同小雞一般提了起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大聲求饒。 「你又做這種無恥的事情,還是自求多福吧。」薇卡很清楚這個兔子的行事方式,閉上眼睛,歎氣地搖了搖頭。 「你這個無恥的雜碎,享受冰巨魔的憤怒吧!」 冰巨魔?潘尼倒是想起了這個名字,北國土生土長的萊瑟曼人兒女,如果沒有被女巫會選中,就會被家人送到附近的被萊瑟曼人稱作『小屋』的地方進行訓練,成為一名堅韌的北地狂戰士。 這個小屋,將陪伴一名狂戰士一生,即是修行之地,也是一個軍營。 萊瑟曼狂戰士小屋都有一個前綴,大多與所處之地周圍生活的生物有關,穆杉提爾唯一的一座小屋名為『冰巨魔』,每次與塞爾作戰,冰巨魔狂戰士都是當其衝,所以大名鼎鼎,連潘尼都聽說過。 那個壯漢越罵越氣,一甩手,把這個兔子般的男人丟到地上,旁邊的四個壯漢撲上去把阿內爾四肢按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型,一個狂戰士走到阿內爾正面,揮起手中的車**斧,姿勢有點像高爾夫球手揮桿,不過目標卻是阿內爾兩腿之間那玩意,如果擊出一個老鷹球,那肯定是雞飛蛋打的下場。 看著這狂戰士的架勢,被摁在地上的半精靈顯然也知道了蛋疼的未來,一陣一陣縮卵的同時,驚恐交加地大喊救命,褲襠子外面神奇地出現一片微黃色的霜花。 一群狂戰士豪放地大笑起來:「就這個沒長卵子的小子,也敢打尤利婭的主意?」 薇卡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潘尼表情怪異地問她:「這個人真的有用處?」 「雖然他平常這個樣子,但是行走北地的情報販子裡面,比他有用的沒有多少。」薇卡翻了個白眼,如此回答。 好吧,有些本事的人有點怪癖也可以容忍……潘尼這樣想著,轉過頭,見那個持斧的傢伙在阿內爾褲襠上比量了幾下,這個半精靈已經開始口吐白沫,才輕咳了一聲,說道:「各位,請等一下。」 「什麼事?」幾隻銅鈴般的巨大眼珠子瞪著潘尼:「你要為這個傢伙說情?」 「不是。」潘尼鎮定地搖了搖頭,一指在地上慶幸的阿內爾,說道:「而是他欠了我兩千個金幣,如果各位把他砍死了,我的債就沒地方討了。」 「這個小子原來還欠了這麼多債?」一群狂戰士驚訝地看著地上的精靈。 「所以,能否容我先討完了債,各位再來對他的所作所為進行懲罰呢?」潘尼有禮地說道:「三神教導過我們,凡事要遵從先後的順序。」 「這倒也對。」萊瑟曼信仰三大女神,而且民風淳樸,一群狂戰士見潘尼彬彬有禮,也不懷疑其中有鬼,點了點頭:「我們就在外面等著你把債討完,看這小子還能跑了不成?」 「快來。」見幾個狂戰士出去,阿內爾趕緊把兩人拉近小屋裡面,房間陳設亂糟糟,牆壁上成百上千幅人體藝術寫生讓潘尼和薇卡同是目瞪口呆,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看阿內爾的目光,猶如看外星人。 「嘿,北方的女人毛孔又大又粗,一點味道都沒有,如果不是我憋瘋了,藝術衝動難以洩,怎麼會找上那個女人!!」阿內爾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絮叨:「最好的素材是中央的女人,聽著,尤其是哈特蘭德的女人,他們的皮膚像緞子一樣細膩,嗅起來還有一股奶茶般的香氣……」 哈特蘭德地區……似乎就在巨龍海岸的北面,潘尼歪頭看了一眼薇卡的脖子,果然與阿內爾所說有些相同點。 「咳。」感受到小色狼的不軌目光,薇卡紅了紅臉,咳了一聲:「阿內爾,能不能等會再說你的流氓藝術,我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掏錢。」阿內爾毫不猶豫地說:「或者滿足我的藝術。」 「我們剛才拯救了你的性命。」薇卡試圖說服他。 「該死,若不是你們破壞了我的幻術,他們怎麼會找上門來。」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你拒絕幫忙,我就會出去把他們叫進來。」潘尼做遺憾狀地攤了攤手,看著阿內爾從壁爐下掏出的隧道:「如果你鑽進了裡面,我相信他們會很高興往那裡面倒一些火油把你變成一隻烤兔子。」 「你是一個討厭的傢伙。」阿內爾回過了頭,惡狠狠地盯著潘尼,見這少年始終面色平淡,終於氣餒似地歎了口氣:「快說,該死的,快點說完,我還要跑路。」 「我在尋求機會加入女巫會或是狂戰士叛亂者的陣營,哪一邊都可以。」潘尼言簡意賅地說出了目的。 「很好,一批提爾的聖武士正受女巫會邀請趕往這裡救援,我是負責牽線的中間人。你和我去,如果獲取了他們的認可,或許能夠作為傭兵加入。」阿內爾如此說道。 「你也能為一群聖武士做中間人?」潘尼有些不敢相信,以公平、正義為信條的提爾信徒,居然會相信這麼一個猥瑣的人體藝術愛好者? 「在提爾聖武士和女巫會眼裡,我這個有些怪異愛好的吟遊詩人總比塞爾來的法師學徒可靠得多。」阿內爾看了一眼臉色突變的潘尼,那目光銳利,全無剛才輕佻猥瑣的感覺:「不要以為你那口現學的科米爾腔有多麼地道,那只能騙騙那些一根筋的狂戰士,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在那群女巫婆面前,最好少開口說話。」 潘尼心中一凜,立刻閉上了嘴,同時心裡頭對這個兔子的輕視瞬間消失無蹤。 「現在和我來。」阿內爾朝潘尼和薇卡招了招手,當先進入了密道。 II.北地風暴24騎士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3本章字數:4776 將潘尼送到了地方,薇卡在穆杉提爾外告別了潘尼,為防事情有變,少年付給了吟遊詩人2oo貝倫這筆巨款作為搭線的酬勞。 他信任薇卡,相信這位情報販子,有與其名聲相符的職業道德。 然後就在這冰天雪地裡面開始了靜靜地等待,灰白森林之北,軍隊正在集結,而據兔子所言,提爾聖武士的到來,就在這兩天之內了。 偶爾潘尼在這座名為帕洛卡的小鎮裡冥想時,也試圖動感知能力,預知一下以後的凶吉,結果一片茫然,吉凶完全未知,這個結果讓他暗暗皺眉。 自從那次德胡米城裡見識過那個神秘酒客大神威之後,他就現自己的感應力似乎出現了問題,雖然感知效果依舊精準,但是預兆卻開始時靈時不靈,而且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大腦會奇怪地疼痛一陣,要持續十分鐘左右才會平息,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奧術研究的進度。 這個現讓他非常煩惱,但是他對此全無頭緒,只能暫時將之放到一邊,這一回的失敗,更是讓他決定以後如無必要,就不再輕易地使用這種能力。 他隱約有些感覺,過度使用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似乎沒有好處,就好像任何額外的好處都有代價,現在恐怕已經到了他開始支付代價的時候了。 「嘖,你的臉色真差勁。」那個吟遊詩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很顯然第一次見面兩個人都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對於這個在自己眼睛裡陰險而且缺乏禮貌的小孩子,阿內爾一向抱著找到機會就狠狠打擊的想法,出言諷刺:「如果我是那個騎士團的團長,肯定不會要你這個拖油瓶。」 「他們都敢找一個完全靠不住的兔子先生做中間人,那麼沒有理由看不上我。」潘尼平靜地回擊道。 「你?你怎麼會有本藝術家有魅力?」 「魅力是靠裝B來體現的,請問兔子先生,你知道什麼叫做裝B麼?」潘尼瞄了一眼阿內爾。 「裝B?這是哪個位面的語言?」兔子果然目瞪口呆。 「換句話說,就是時刻用高深莫測的語言還有誇張華麗的行為對自己進行包裝以達到鶴立雞群引人注目的效果,這就是裝B的大致定義。」潘尼用一種『孩子,你不可救藥』的目光盯著阿內爾,憐憫似地搖了搖頭:「看,你連如何體現魅力都不懂得,用你那糟糕透頂的藝術,只會把別人嚇跑。」 「誰……誰說的。」阿內爾氣急敗壞:「你這小子也配和我談論魅力?不知道吟遊詩人是費倫最有魅力的群體?裝B,我從娘胎裡開始就會了。」 「好好好,祝願你早日成為費倫第一裝B犯。」潘尼漫不經意地點著頭,忽然聽到鎮子外的馬蹄聲,打開窗口,看到一片燦爛的反光,那是銀光閃閃的鎧甲,與騎士的長劍。 「來了。」潘尼吐了口氣,卻見兔子先生早就跑了出去,連忙跟著走出小屋,見到走進鎮口的騎者總共不過四個,有些感到怪異,這麼點人,能夠在這場內亂中起些什麼作用?或許僅僅是一個道義名分吧。 「你們好啊!提爾的勇士們。」阿內爾大笑著奔了過去,那個為的騎士摘下覆面巨盔,甩了甩腦後的長,吐出一口白霧,淡然地看著半精靈,開口說道: 「一點也不好,阿內爾,看到了你,就讓我想起巨龍海灣那次不太愉快的經歷,你要慶幸我侍奉的是提爾殿下,否則現在我就會一劍砍了你的腦袋。」 「感謝提爾殿下,不知道這幾位是?」阿內爾的目光移向了金騎士的身後,那三個騎士也解下了巨盔,其中一個的身影比較細小,解下來巨盔露出一張稚嫩卻美好的臉龐,照向雪地的陽光灑在她的金上,反射出太陽一般的光芒,兩隻碧藍色的眼睛熠熠生輝,在純白的背景下猶如閃光的寶石。 好像被這股景色震懾了一下,潘尼微微瞇了瞇眼睛,阿內爾早已經湊了過去開始喋喋不休: 「哦!這位女士,我的名字叫做阿內爾斯特凡尼,是北地最著名的藝術家,很高興能夠為你服務,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對你有進一步的瞭解……」 「見習騎士塞拉格羅菲亞,感謝你的熱情。」女騎士雖然看來不過十六七歲,但是說話聲音卻很清冷,臉上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禮貌:「不過隊長對我說尊駕是北地最有名的流氓情報販子,要我與你保持距離,很遺憾。」 「卡馬喬騎士!你居然如此誹謗我!」阿內爾一臉受傷的樣子,指著為的騎士做悲憤狀。 「聖武士的戒律約束我們永不誑言,我只是實話實說。」卡馬喬哼了一聲,目光越過半精靈,落在了一身厚棉袍的潘尼身上:「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這是潘尼?西恩,來自巨龍海岸的法師,我的朋友,我很信任他陪著我一起工作。」阿內爾如此說道。 潘尼朝卡馬南點了點頭,阿內爾有些歉然地對卡馬喬說:「抱歉,他有點孤僻,不願意說話。」 「這麼說,這位先生願意和我們一起工作?」卡馬喬如是說。 「是的,他要積累冒險的經驗。」阿內爾滿口胡扯,但也扯出一句無關緊要的真話:「這與他晉級的任務有關。」 「任務?好吧,吟遊詩人,雖然你的人品很爛,但我對你的職業道德還抱著一定的希望,因此也願意信任你的朋友,不過作為提爾之手,我們還是希望能夠對你的朋友做幾個小小的測驗。」卡馬喬沉吟了一下,轉向潘尼:「介意接受一個偵測邪惡法術麼?」 「沒問題。」潘尼點了點頭,被阿內爾點破,他也就不再敢用半生不熟的科米爾腔亂說了,只把聲音刻意壓得低沉些,做出一副不常說話的樣子。 至於這個法術,他是不太擔心,按照自我檢討,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離邪惡還有些距離。 卡馬喬手一揮,身後的女騎士不知念叨了些什麼,手掌中心綻放出一片靈光,籠罩了周圍幾人,過了一陣後光芒散去,女騎士朝騎士隊長點點頭,卡馬喬看潘尼的表情變得和善些了:「很高興您擁有與我們同行的資格,不過我們還是希望能夠知道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目的?看來自己的陣營距離善良也還差些,不然這些騎士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潘尼暗暗想了想,覺得似乎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調查無心者。」 「閣下也是為了調查無心者?那真是太巧了。」卡馬喬看起來表情有些驚喜,潘尼心中一動,這些騎士也是為了那些東西來的? 「是的,我們也是為了無心者而來,很高興我們志同道合。」卡馬喬察覺到潘尼疑惑目光,點了點頭。 「我也很高興。」潘尼點了點頭,卻見卡馬喬摸著下巴,像是思考了一陣,又說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先生,如果你加入了我們的行列,以後就是我們的戰友,如果戰鬥中,您並沒能幫上忙,或是身處不必要的困境,會對我們的行動造成困擾,我們必須……」 「你的左胸袋裡放了一個戒指,裡面儲存了三神能術。」還沒等卡馬喬說完,潘尼就閉上了眼睛,如此說道。 卡馬喬一陣驚訝,摸了摸胸前的口袋,一時又驚又疑。 「而你的項鏈經過特殊附魔,擁有一個治療重傷的法術位,您包裹中的兩張卷軸我無法辨識,大概是五級以上的高級貨,而餘下兩位騎士先生,他們的戒指分別儲存了:蠻力,神恩,解除魔法,降咒,哦,還有一柄移除毒素權杖……」 幾個騎士的表情全都變了,沒想到這個少年隨隨便便一閉眼睛,居然把他們兜裡的魔法物品全都辨識的乾乾淨淨,女騎士還在驚訝,卻見潘尼的臉轉向自己,睜開眼睛: 「你的劍非常不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附魔的作品?好像還有靈魂寄居其中……」 「艾達梅爾?曙光,那可是教中不多的聖劍。」卡馬喬歎了口氣,拍了拍潘尼的肩膀,笑了笑:「你合格了,同伴。」 「我很榮幸。」潘尼笑了笑,幾個騎士神色中帶著驚異經過潘尼,那個扶劍的女騎士猶是。 過了一會兒,目瞪口呆的阿內爾湊了過來:「知道嗎,你的這種本事,如果去轉行做盜賊,所有的法師都該哭了。」 「或許吧。」潘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阿內爾想了想,忽然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剛才就是在裝B?」 潘尼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半天才氣虛地點了點頭:「算是吧。」 「那你為什麼能夠裝得那麼到位,我為什麼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哦,我的生命週期之主,難道藝術的魅力究竟比不上冷冰冰的魔法?」阿內爾想起受到的女騎士的冷遇,一臉痛苦。 「想要裝逼有效果,牛逼是必要條件,否則就會被當做**,你當然沒必要去瞭解這些異位面的語言。」潘尼悠然地看了阿內爾一眼:「你只需要知道她之所以對你沒興趣,只是因為你不行就夠了。」 「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一大串字狠狠砸在人體藝術家的腦袋上,半精靈頓時覺得眼前的世界越加昏暗。 II.北地風暴25前奏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4本章字數:3227 騎士們到達之後,兔子兄台先行前往女巫會聯繫去了,潘尼與騎士們只得先行在小鎮裡休息。 這時潘尼?西恩坐在一角靜靜冥想,由于思感觸及魔網,周圍的元素出一陣陣無規律的顫動。 法師日常的功課,除了研究法術,就是挖空心思去探索更深層次的魔法網絡。 這種修行實在沒什麼可浪費筆墨的,分析已接觸的魔網結構來推測可能合適自己的下一層魔網構造,然後不斷地試探觸摸,直到試探到了為止,即使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可以證明這個法師在奧術的殿堂上更深入了一層。 影響冥想的因素除了施法者的天資和對於魔網的熟稔,更多的是等待那靈光一現的運氣,頗有些瞎貓碰死耗子的味道。 所以冥想中很容易睡著,所以才會出現那種沒有靠背的法師凳…… 顯然現在潘尼沒有什麼靈感,很快結束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呆坐,一睜眼,幾個聖騎士正在眼前祈禱,就多看了幾眼。 在潘尼看來,從小被信仰洗腦的人無疑是可悲的,若是教義正常點還好,每當想起塞爾常見的班恩(暴政之神)勞薇塔教會(虐待女神)的那些瘋子,潘尼就不寒而慄。 不過提爾的教義潘尼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遵紀守法維護正義在哪個世界都是模範公民的守則,只要他不露出紅袍法師的真面目,相信會相處的比較融洽。 四位聖騎士的祈禱虔誠而安靜,如果身處大教堂中,肯定會是頗有中世紀教廷味道的一副畫面,潘尼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 那個女騎士塞拉格羅菲婭口中輕聲的念誦,臉龐恬靜而安謐,窗口透入的雪地日光灑上了她的金與戰鎧,雖然背景是簡陋的木捨,仍然充滿了聖潔的味道。 閒極無聊,他開始胡思亂想,這一副風景,在前世可難得看見這種真正充滿了英氣與執著的女武者。 良久,似乎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視,那個女武士睜開眼睛看了潘尼一陣,潘尼心裡沒鬼,目光很是坦然,面不變色,也不刻意迴避目光。 塞拉格羅菲婭看來沒遭遇過這種情況,低頭好像是沉思了一陣,起身走向坐在一角的少年,移動的步伐使鎧甲碰出清脆的叮噹聲,兩道目光直白地對著潘尼的眼睛,張開嘴,不過好像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麼,就那麼尷尬地呆在了那裡。 「如果我的目光讓你感到不適的話,我很抱歉。」潘尼說。 「是的……西恩先生,不過對於提爾的武士而言,這不是一個可以用來指控的罪名……所以你沒有必要道歉。」塞拉格羅菲婭斟酌著言詞,看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想以私人的原因請求你不要繼續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 「哈!」這種典型聖武士的邏輯在潘尼聽起來可愛又可笑,不禁笑出了聲,這才想到眼前女聖武士不過十五六歲的事實,而且還是見習武士,多半還沒進入『社會』多長時間呢,因為潘尼的笑,塞拉格羅菲婭臉紅了,語氣開始變得結巴起來: 「西西西西恩先生,請請請求您不要笑了。」 「好吧,不笑,不看。」潘尼收了笑聲,把眼睛閉上了。 「先生,在與人對話時不看著對方的眼睛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塞拉格羅菲婭又說道。 「你剛才還請求我不要看你,這兩個要求有點矛盾。」潘尼無奈地又把眼睛睜開了,看著女武士漲紅了臉張口結舌的樣子,感到更有趣了。 「不要為難塞拉,朋友,她今年才在聖堂結業,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神廟。」卡馬南睜開了眼睛,帶著笑容對潘尼說道,看來並不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我希望她能有一段美好的經歷。」 「美好?和狂戰士或是惡魔信徒作戰?」潘尼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身為提爾的寵兒,必須要在主持正義的戰鬥中成長,雖然充滿艱險,但是我們相信熱情,正義與愛會結出最甘美的果實。」卡馬喬拍了拍塞拉的腦袋:「雖然犧牲不可避免,但是傳播提爾的聲音,對我們而言是值得的。」 說道最後,聖騎士一臉肅穆,女見習騎士也是表情嚴肅。 潘尼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他重生以來遵守的不多原則之一就是不要對其他人的信仰說三道四,而且他也認為,有信仰的世界比無信仰的世界有趣得多。 「西恩先生,這個送給你。」塞拉格羅菲婭忽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塞進潘尼的手裡:「希望你偶爾能夠參閱提爾殿下的教諭,若是能夠虔誠地崇拜,那就再好不過了。」 潘尼翻開小冊子,居然是一本提爾的教典,裡面還有密密麻麻的註釋,頓時哭笑不得。 「見習武士塞拉,不要擅自干涉別人的信仰。」卡馬喬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不能在對像非自願的情況下強迫其信教。」 「如果對方見識了我們的教義,難道不會因為受到愛與正義的感染而感激涕零,進而生出崇拜的思想?」塞拉格羅菲婭一本正經:「主教也教導過我,要時刻注意傳播我主的聲音。」 卡馬喬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麼,我收下了。」潘尼強忍啼笑皆非,終於知道這個女武士就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半蘿莉,大人似地摸了摸塞拉的腦袋,渾然沒注意自己還比對方矮上小半個頭:「多謝你。」 少女武士的臉上現出幾絲得意來,轉向卡馬喬說:「長官,我成功地展了一名潛在的信眾。」 「你應該去請示主教閣下。」卡馬喬歎了口氣。 不過這句敷衍的話顯然沒有打擊到塞拉的活力,看她驕傲自信的模樣,潘尼有些不敢想像如果對方知道了自己是個紅袍學徒,究竟會是什麼後果。 要知道,提爾等善良陣營神祇和塞爾的紅袍,那是老對頭了。 「我回來了!」門打開,人體藝術家走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掃視了屋裡眾人一圈:「夥計們,我們有工作要做了。」 II.北地風暴26女巫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4本章字數:4439 「你們就是突米斯提爾聖所來的使者?」跟著阿內爾,潘尼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萊瑟曼女巫,如同書本上描述的一般,簡樸的長袍,和樣式古怪的面具。 「米烏斯?德蘭,奉第六位歐斯洛之命前來與你們交涉。」 歐斯洛,即指萊瑟曼女巫的領導階層,在這個階層中順位第六,在萊瑟曼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這個代表第六歐斯洛言的女巫看來三十上下,說話聲卻不怎麼悅耳,非常傲慢。遮臉面具下透出來的目光高傲而冷淡,潘尼由此很直接地感受到,這個女巫對他們的態度很不友善。 不僅僅是對他一人,包括整個聖武士小隊在內,都感受到了這股淡漠,卡馬喬仍然保持著聖武士的禮數,上前欠身一禮: 「正是,謹以提爾的使者之名,向博學的姐妹們致意。」 「哦,貴教會的善意我們已經收到了,感謝你們如此繁忙還要抽空來幫手,不過我一直很懷疑,各位正義的使者們,在這北地的風雪之中究竟還會有多少力量。」女巫冷淡地說道:「物資已經送往幽林鎮,各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早些離開萊瑟曼吧。」 「等等。」見女巫轉身要走,卡馬喬皺了皺眉:「難道……你們不需要我們幫忙?」 「萊瑟曼的事情,女巫會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解決,你們帶來的物資,已經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們沒有必要讓你們為我們流血。」女巫的姿態很優雅,言詞也有禮貌,但是眉宇間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的不耐。 「那就是要我們這些提爾的僕從白跑一趟了?」也許感知到了女巫的不友善,塞拉格羅菲婭忽然插口,聲音中帶著怒氣。 「塞拉,住口!」卡馬喬呵斥一聲,轉向女巫詢問:「是否女巫會中生了什麼事情?」 「這與你們無關。」女巫德蘭的語氣越加冷淡:「我們在馬迪爾崗哨的戰事還很忙,就不繼續招待你們了,再見。」 說著,她打開了一張卷軸,念誦了兩句,一道光芒閃過,女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隊長,她怎麼能這麼怠慢我們?」女巫消失了,塞拉立刻不滿地叫道。 「耐心……萊瑟曼的女巫,就是這樣的風格。」阿內爾同志攤了攤手:「冷淡而不可一世,反覆無常。」 「不過,這裡確定不用我們了麼?」卡馬喬詢問吟遊詩人,臉色很不好,很明顯,被人相隔千里叫來,然後得知被耍了一通,哪怕是提爾真身降臨,也會生氣。 「或許吧。」阿內爾撇撇嘴,忽然嬉皮笑臉起來:「現在我們可以去塞斯克洗個澡,然後討論討論別的東西,比如藝術什麼的。」 「可是這裡的人民還要我們拯救。」塞拉忽然捏住了拳頭,眼睛裡放出光芒:「他們沉浸在水深火熱的內亂之中。」 「他們對提爾的使者缺乏最基本的尊敬。」卡馬喬搖了搖頭,雖然聖武士從小接受的貴族教育讓他們教養良好,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但是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他是十分惱火的,肯繼續幫忙才是奇怪:「既然他們有能力解決戰事,我們也要盡快返回突米斯覆命。」 「但是無心者教會的事情還沒有調查。」塞拉又叫道。 「還是先回去覆命,女巫已經表示了不歡迎我們。」卡馬喬無奈地說。 「可是。」塞拉還要再說些什麼,卡馬喬又摸了摸她的腦袋:「要聽從命令,塞拉見習武士。」 女武士撅了撅嘴,沒再說話。 一群聖武士進了住宿的小屋,阿內爾走到低頭沉吟的潘尼身際,伸手碰了碰他: 「喂,想什麼呢?」 「那個女巫有問題。」潘尼抬起頭,想起來他感知到的一些訊息,皺了皺眉。 「問題?難道她能害我們不成?」阿內爾吃驚道:「不可能的,雖然她們脾氣古怪,但是一般不會坑害人,不像塞爾那群瘋子。」 「她本身沒有問題,但是她的行為有問題……」潘尼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她為什麼會阻止提爾的信徒介入這場內戰?」 「信仰的鬥爭麼,哪裡都有,女巫會裡也不見得所有的人都支持接收提爾的援助。」吟遊詩人不以為然地打了個呵欠,看來全不放在心上:「走吧,好像剛才那個女孩給了你一本書……你竟然這麼快就能進入他們內部?」 「這沒什麼關係吧,那個塞拉什麼都不懂。」 「就是什麼都不懂才好,這樣在我趁她洗澡收集素材被現時。」半精靈臉上露出猥瑣的神色:「她很可能還會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嗯,更大的可能性是你會被她拿劍追著要求決鬥。」潘尼哼了一聲。 「不管怎樣,潘尼,你要為我創造機會,看她的臉蛋好像新成熟的桃子,咬一口的感覺肯定很美妙。」 「這不成立,因為我付給了你2oo金幣,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結果……或許你應該寫一詩當著她的面讚美一下,看她是什麼反應。」潘尼不鹹不淡地撂下一句,走回小屋。 「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子。」原地的阿內爾聳了聳肩,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聖武士已經決定撤走,再呆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意義,潘尼已經決定離開,他聽到那個女巫說馬迪爾崗哨周圍有戰事,於是決定去那裡碰碰運氣。 …… 山崗上,兩個戴著面具的長袍女人一前一後地站著,很顯然是兩個萊瑟曼的女巫,其中一個已經不算陌生了,雖然她只在前文中說過幾句話而已,但作為第一位出場的女巫,我們應該記得她的名字叫做米烏斯德蘭。 米烏斯?德蘭站在另一個女巫後面,神情很是恭謹:「尊敬的歐斯洛,我們真的應該拒絕提爾的援助麼?」 「唔……你有什麼疑問?」這位位階為『歐斯洛』的高階女巫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不過透過面具的眼孔,卻能看到那雙眼睛似乎有些呆板。 「我認為,以現在戰事的狀態,如果不盡可能地求取援助,叛軍很快就會打到穆杉提爾。這個時候拒絕聖武士的援助……」 「這無關緊要。」『歐斯洛』打斷道:「我們的統治在這片土地上遭遇了無數次考驗,這一次也會輕鬆通過,而這些外神的信徒一旦介入,就會要求許多東西,我們不能讓他們的信仰力輕易介入,否則女巫會的統治力就會遭受質疑。何況他們不過幾個人而已,能起什麼作用?」 「明白了。」米烏斯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疑惑卻沒有絲毫的減弱:「不過為什麼要引誘他們前往馬迪爾崗哨?」 「這些傢伙都是死腦筋,不會乖乖地撤走,留下一點線索,讓他們去馬迪爾那裡吃點苦頭也好。」『歐斯洛』這樣說道。 「可是……」米烏斯想起了馬迪爾崗哨那一大堆麻煩,不禁皺起了眉頭,覺得這種做法似乎不太光明,而且,聖武士究竟是帶著善意前來,雖然不歡迎他們,但是總不應該使用陰謀詭計下手坑害……她疑雲重重地看著身前的第六歐斯洛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不是萊瑟曼女巫會的風格。 「米烏斯,我們回去吧,還有大批事情等著我們處理。」 算了,她是歐斯洛大人,她的智慧,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布萊斯藍(低階女巫)所能揣測的,只需要聽從命令就可以了。 如此想著,米烏斯謙恭地低下了頭: 「還有,大人,剛才幽林鎮來訊息,幾位大歐斯洛想要和你見面談談戰事。」 「找個借口推掉,我們也很忙。」第六歐斯洛有些死板的眼睛動了一下,向後擺了擺手。 「可是,這已經是第六次通知了。」 「我說推掉就推掉,我說了算。」 「是……」 &&&&&& 最近工作有點忙,更新有些慢,過一陣子會好些。感謝大家支持了。 II.北地風暴27巨魔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5本章字數:7844 第六位歐斯洛並不清楚,提爾的聖騎士並沒有那麼死腦筋,死腦筋的卻是來自塞爾的法師學徒,潘尼騎著召喚出的高頭大馬,一頭扎進了茫茫的雪松林,行了十幾里遠,忽然聽到前方有打鬥的聲音傳來,他壓低了度,馬蹄聲音輕微地向前行進,卻見地上出現了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這些死人身上穿著標準的北地狂戰士輕甲,巨斧大刀等武器橫七豎八地掉落在地上,而卻不知是什麼樣的怪物殺死了這些戰士,因為地面上除了人類的屍體之外再沒有遺留太多的痕跡,只是部分樹上巨大的爪印告訴潘尼殺死他們的並非人類。 潘尼提起了心臟,閉眼展開感知域,同時從背包中掏出幾個卷軸。 他有一個很好的習慣,每天休息之前,將確定已經用不上的法術抄寫到卷軸裡面,這樣遇敵之時除了法術位中的每日法術,還有大量的卷軸可以揮霍,戰鬥力自然大大增強。 一個拐角處傳來含混的怪物嘶吼與兵刃敲擊聲,潘尼下馬悄悄湊了過去,看到幾隻黃綠皮膚的巨大人形怪物正在圍著幾個浴血的輕甲武士猛攻不已,這些怪物長著粗長的爪子,但是後背與四肢卻瘦骨嶙峋,巨大的骨節凸起著,好像深淵出品的惡鬼,臉上彎曲焦黃的獠牙和粗長的鼻子無比猙獰,潘尼很快認出了這些生物。 巨魔,大量的巨魔!圍住那一群戰士的巨魔,粗一數也有十幾隻,難怪能殺死那麼多人而沒拋下一具屍體! 潘尼翻身上馬,一拍馬頭,就準備逃之夭夭,這地方太危險了,還是繞路為妙。 他剛一回頭,卻感到一陣颶風林子的另一邊衝出來,微帶尖銳的吶喊聲鑽進耳朵,差點把他震下馬來,定神一看,那光亮的鎧甲與巨盔中露出的長令他一陣愣神。 塞拉?格羅菲婭。 是那個提爾的女聖武士,騎著戰馬一頭衝向戰團。 「他們不是已經撤走了嗎?」潘尼心裡狐疑,按下了馬韁,決定等等再行動。 作為一名聖武士,當時刻護衛心中的正義。 隨著十幾年嚴謹的訓練,提爾的信念已經深入塞拉格羅菲婭的每一個腦細胞。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聖堂,在她心中,更是一段光輝歷程的開始。 所以她絕不接受什麼都不做就返回突米斯聖所這個事實,她必須做些什麼,雖然不守戒律有違聖武士的準則,但是她認為履行自己心中的正義更加重要。 提爾殿下,請您賜予我力量。 離戰團越來越近,騎馬的少女在馬上進行了一個簡短的祈禱,一聲大喊,腳下用力,直接從馬上翻躍起來,身體旋轉著在空中抽出長劍,大量的光輝好像從周圍聚集到了劍鋒上面,摩擦空氣時甚至出如同太陽一般的熾熱氣息,斬殺在巨魔身上,如同通紅的烙鐵刺入**,巨魔一聲慘厲的嚎叫,整個身軀被斜著劈成兩段,長劍上的附魔強光,在斷口處噴出電火花,那巨魔殘軀出尖銳的呼號。 潘尼?西恩一陣目瞪口呆,看女聖武士那一氣呵成的斬殺動作,不知道要經過何等嚴格的訓練,才能擁有這麼熟練的劍技。 他見過一些高階塞爾騎士,都沒有這麼高水準的劍術。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如果不是精銳的聖武士,怎麼有資格手持那種附過魔的聖劍? 善良陣營神祇麾下的聖武士擁有強大的感召力,能夠感召到神力護持進行破除邪惡的斬擊,不過看做完這一串高難動作之後的塞拉仍能高聲呼嘯著向下一個巨魔動衝鋒,顯然,動一次破邪斬對她而言十分輕鬆。 雖然僅僅是一個人的幫助,但是給那幾個狂戰士的精神振奮卻不容忽視,他本來很疲憊的身軀精神一振,連續砍倒多名巨魔,居然擺脫了頹勢,和一大群巨魔對峙起來。 塞拉躍起一擊,又有一隻巨魔嚎叫著跌倒,巨魔智商並不低,用巨人語高聲呼號著將主要攻擊目標換成了女武士。 而地上被切成兩段的巨魔,餘下的殘軀居然還蠕動著,斷口處長出肉芽,似乎隨時可能復活。 這種可怕的生物,幾乎不會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無論多重的傷,即使腦袋被碾碎,仍然能從脖子裡面長出一個新的。 只有強酸與烈火才能對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他們還會復活!」一個狂戰士大聲提醒,揮了揮手中的火把:「用這個!」 塞拉閃過巨魔大爪子的撲擊,接過火把,向正在掙扎的受傷巨魔一探,跳動的火焰灼燒到傷口上面,出滋滋的響聲,但是顯然沒有預計的那樣有效,巨魔一聲咆哮,一爪子就把火把拍到地上。 「不能糾纏!快走!撤回崗哨裡面!」一個狂戰士用火把揮開幾隻巨魔,大聲吼道,與餘下幾個夥伴組成圓陣,一邊戰一邊退向林子的另一邊。 塞拉皺了皺眉,雖然她從小接受嚴謹的聖武士的訓練,但是並不是死腦筋,知道現在不是硬拚的時候,於是向後小步挪動,意圖退到圓陣之中,但是幾隻巨魔早已經盯準了她,巨大的爪子不斷地襲擾她的後退路線,幾秒過去,她現自己居然陷入了被圍攻的境地。 「殺!」 她一聲大喝,長劍高舉過頭頂,再次召喚神力動破邪斬,璀璨的劍光將兩隻血肉模糊的巨魔推出十幾尺遠,她趁著空當躍身而出,後面巨魔窮追不捨,她心情煩躁,這時只聽側面一聲低沉的吟念,腳下一滑,卻被一團油乎乎滑溜溜的東西絆倒了。 「快起來!」她聽到這樣一個帶著些稚氣的男子聲音,一抬頭,看到一個不太陌生的少年騎在一匹馬上,手上是一張冒著光的魔法卷軸:「站到我身後!」 「多謝幫手!」她連忙攀著樹枝從油膩中站了起來,站到潘尼馬後。 她身後五六隻巨魔被油墨絆倒,由於身軀龐大,跌得額外的重,還在手忙腳亂地掙扎,潘尼再次吟唱起了咒語,一個蛛網術釋放出去,驚人粗大的透明蛛絲覆蓋了前方大片區域,還在掙扎的巨魔統統被困住,一時不能動彈。 燃燒之手! 一道火光閃過,將蛛絲纖維和地上的油脂一起點燃,外加上森林中的樹木,效果好像打翻的煤油燈,幾個低級的法術合成出了恐怖的效果,火焰如同柱子一般爆出來,一群巨魔慘叫之中漸漸化成灰燼,他們油性的皮膚是最好的燃燒材料。 潘尼出手殺死大批巨魔,餘下幾隻巨魔見數量已經不佔優勢,嚎叫一聲,轉身就逃遁而去,潘尼和塞拉相對著瞪了瞪眼,顯然都還沒搞清楚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見那幾個傷痕纍纍的狂戰士走了過來,都默契地沒有問。 那幾個狂戰士道謝:「兩位,謝謝你們的援助。」 「不必客氣,這是提爾的使徒應該做的事情。」塞拉摘下巨盔,幾個狂戰士顯然一直沒注意到出手相助的人是個女子,一陣驚訝忘了說話,塞拉看了看他們身上的傷痕,皺了皺眉:「你們的傷很嚴重,需不需要我祈禱神術為你們治療一下。」 「哦,不必,尊敬的聖武士小姐,您已經很勞累了。」為的狂戰士說道:「這裡隨時有巨魔可能出現,我們快些返回崗哨吧。」 「你們是馬迪爾崗哨的戰士?」一直沉默的潘尼忽然開口。 「是的,我是守衛長官斯比尼爾。」狂戰士答道。 「那麼,聽你剛才的話的意思是,你們最近經常受到巨魔的攻擊?」潘尼思考了一下,又問。 「不錯,最近崗哨……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斯比尼爾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了一大群巨魔,不分日夜地攻擊崗哨,崗哨裡已經死了不少同胞了。」 「等一下,你是說,這裡還沒遭到反叛軍的侵略?」潘尼皺了皺眉頭。 「這裡是東南,離反叛軍還遠著呢。」斯比尼爾顯然對於潘尼的話有些不解。 那個女巫果然有問題…… 潘尼並不算傻的智商很快判斷出來了,那個女巫是故意把他引到這裡來的。 這個地方顯然不是反叛軍和女巫會衝突的中心,但是潘尼覺得,已經捏住了一點線索。 至少那個女巫就很有調查的價值。 如果心裡沒有鬼,怎麼會耍花招? 沿著這個方向追查下去,肯定會有所收穫。 他心情有些熱切起來了。 「我們已經往穆杉提爾送出好幾批信使了,但是援軍到現在還沒有音信,這位聖武士小姐,是來援助我們的?」這一邊,斯比尼爾忽然詢問女聖武士,同時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 「我當然會遵從提爾的教導,弘揚正義,雖然……」塞拉臉頰一紅:「僅僅是我一人。」 幾個狂戰士彼此看了一陣,臉上顯然有些懊喪失望,一個聖武士,一個法師,雖然戰鬥力可能有些,但是能起什麼大作用? 不過好歹潘尼和塞拉救了他們的命,他們還是禮貌地請二人回崗哨休息。 「你這樣偷偷跑出來,真的不要緊麼?不守律令,似乎不是聖武士的守則吧。」途中,潘尼詢問女聖武士。 「當公義與律法衝突時,應當以公義為律法,我無法說服隊長大人,只好獨自履行公義。」塞拉嚴肅地說道,同時證實了潘尼心中的猜想。 算了,與我無關……潘尼聳了聳肩,如此地想道。塞拉卻笑了笑: 「你不是也和我做了一樣的選擇嗎?看來公理的道路是永遠不會孤獨的。」 潘尼?了一下,感覺無法跟上這位聖武士的思維跨度:「我是為了調查無心者。」 「這就是正義的事業了。」塞拉肯定地說道。 這可未必……潘尼暗想。 紅袍法師做事的理由,可以是生命,可以是仇恨,可以是利益,但是正義這玩意,還真不存在於紅袍的詞典上…… 「放心吧,你不會孤獨的。」塞拉又拍了拍潘尼的肩膀:「只要是正義的道路,我一定會與你一起走下去的。」 真是個傻子,不過也是個不錯的幫手,潘尼想起女聖武士的驚人戰鬥力,如此不算好意地暗自忖度,又想不如順勢挖掘一些情報,於是問:「對了,不知道你們對那些無心者有多少瞭解。」 塞拉想了想,皺了皺眉說:「是一群惡魔的信徒,作為提爾的寵兒,不應該容許深淵的邪惡力量在費倫肆虐。因此主教大人派我們來追查根源。」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別的具體消息沒有?例如,你們為什麼會跑到萊瑟曼調查?」 「因為這個教會的行動區域只在絕境東域北部。」答話的卻不是塞拉,潘尼和女聖武士回頭往聲音傳來的位置一看,卻見半精靈阿內爾不知什麼時候驅馬出現在人群後面不遠,好像突然冒出來的一般,潘尼吃了一驚:「你怎麼跟過來了?」 「兩位,這是你的朋友。」前頭狂戰士回頭,見到隊伍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個人,同時一驚。 「是的。」潘尼點了點頭,眾狂戰士恍然,繼續前行,潘尼有心和阿內爾聊聊,放慢了幾步,悄悄和前面的狂戰士拉開了些距離,塞拉也湊了過來。 「你們天還沒亮就先後都跑了,害得我追了好久啊。」半精靈打了個呵欠:「我收了你的錢,好歹也要有些職業道德,沒完成工作之前,不能隨意離開僱主,何況,調查無心者教會,其實也是我的工作。」 「工作?」潘尼皺了皺眉:「你為什麼會對這個東西有興趣。」 「因為我是個情報販子,所以需要情報,僅此而已。」阿內爾攤了攤手:「你千萬別把我想的太高尚。」 這倒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潘尼點了點頭,他也認為這個人體藝術家不可能有什麼高尚的情操。 不過如此看來,三個人因為三個不同的動機,目的卻出奇地一致,合作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看來卡馬喬先生說得對。」塞拉忽然皺著眉頭插口:「斯特凡尼先生,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情報販子。」 「他是污蔑,污蔑。」阿內爾拂了拂頭,懊惱地叫道:「他是嫉妒我的英俊瀟灑博學多才。」 「那麼,斯特凡尼先生有什麼才能呢?」塞拉好奇地問。 「當然是藝術。」阿內爾笑了笑,那笑容有些不形於色的險惡:「格羅菲婭武士小姐,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和我討論討論藝術?」 潘尼咳了一聲:「先等等吧,告訴我更多關於無心者教會的信息。」 「該死的小鬼,你就不能配合一下?」阿內爾懊惱地瞪了潘尼一眼。 「抱歉,我沒義務配合你。」潘尼淡淡地說道。 「好吧,其實我對無心者教會也沒有太多的瞭解,只知道這兩年萊瑟曼生的許多事情,都和他們有關,如果我沒分析錯誤,矛頭似乎隱約對準了南邊的塞爾。」說著,阿內爾意味頗深地看了潘尼一眼。 「難道這個惡魔教會還和罪惡的紅袍法師會有關係?」塞拉好奇地問道。 「也許,只是也許吧。」阿內爾又看了默不作聲的潘尼一眼,搖了搖頭:「不過據我所知,這個組織除了在萊瑟曼政壇搞風搞雨,還經常在隱秘地方進行血祭,一些深淵的研究表明,這麼做的,通常都是些尚處虛弱急於恢復力量的惡魔。」 「你是說,這只惡魔可能處於相對虛弱的狀態?」潘尼問。 相對虛弱的狀態,還可以憑借一個投影召喚出強大的深淵魔物,那麼全盛時期的力量又會有多麼恐怖呢? 想想潘尼就覺得可怕了。 「總之,不論如何,我們都要先搞清楚,這個傢伙究竟要做什麼。」 「那個女巫就很有問題。」潘尼想了想,把自己心裡對女巫的懷疑說了出來,阿內爾陷入沉思,塞拉卻叫了起來: 「她竟然欺騙我們。」 「所以說,這件事情比想像的還要棘手得多。」阿內爾想了一陣,吐了口氣。 潘尼沉默不語,這時路旁的樹林漸漸稀疏,不遠處,一所破舊的崗哨出現在視野裡面。 「幾位,我們到了。」前面的狂戰士停下了腳步。 II.北地風暴28崗哨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6本章字數:3911 馬迪爾崗哨的圍牆不高,看來很是簡陋,破舊的松木牆上滿是血痕,顯然不久前剛剛經過幾場惡戰。潘尼幾人進入村寨,就有一群村民圍了上來,神情熱切地詢問: 「斯比尼爾,你找到援軍了?」 斯比尼爾表情頓時變得尷尬,結結巴巴地說出了前因後果,那些村民看著潘尼三人的表情就變得很失望:「只有三個人,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潘尼皺了皺眉,他本來就不是為了幫忙而來的,事實上,他與阿內爾交流一番之後,心裡已經有了直接前往穆杉提爾尋找那個女巫的想法,只是考慮到周圍環境並不安全,所以決定在這裡暫時歇腳,但見這一群村民的冷淡,心中頓時有些不痛快。 「即使只有我們三個人,我們也一定會幫助你們的。」不過聖武士顯然不會想那麼多,感受到村民的冷淡,大聲號召起來。 「又是一個光會說漂亮話的,嘖,還是個半大的丫頭。」不過村民們顯然沒什麼興趣,北地人樸實,聽到說話的是一個未成年少女,更不當一回事了。 「三位,先和我們去見薩莉芬大人吧。」斯比尼爾歎了口氣,攔住了還要說話的塞拉,表情沉重:「請原諒,我們這些日子傷亡了不少同胞,所以心情都不是很好。」 「我能夠理解……」潘尼插了句話:「但薩莉芬大人是誰?」 「是崗哨的女巫長官。」斯比尼爾說道。 「女巫長官?」潘尼眼睛一亮:「是女巫會的人?」 「是的,先生,萊瑟曼的各個村子裡面,處理政事的都是這些大人。」斯比尼爾歎了口氣:「自從村子被巨魔襲擊,薩莉芬大人已經好幾天沒休息過了。」 「我們可以問問她關於女巫會的事情。」阿內爾悄悄靠近潘尼說道。 潘尼點了點頭,他正有此意。 村寨深處的一間小屋,潘尼相隔很遠就感受到了奧術力的躍動,斯比尼爾悄悄開門,領著三人走了進去,就見到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瘦小的萊瑟曼女巫,雖然戴著面具,也能看出她神態的頹靡。 潘尼甚至能夠判斷出,這個女巫可能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準備過法術了。 要知道,準備法術是個精細的工作,如果過程中有所失誤,很容易就造成嚴重後果,所以法師在精神不充沛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 事實上,女巫薩莉芬也確實很疲乏,如果摘下面具,可以看到下面的黑眼圈顏色深得紫。 巨魔已經攻擊了村鎮半個月,而一批一批出外求援的戰士如同石沉大海,偶爾回來的幾個,還都是垂頭喪氣,帶著不好的消息--穆杉提爾拒絕提供援助,至於理由,那有很多。 但是無論理由是什麼,都改變不了一個現實--馬迪爾崗哨要在一大群巨魔的圍攻之下,繼續支持下去,時間未知。 這一段時間的戰鬥中,村裡原有的二十多位戰士已經死了一小半了,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焦頭爛額的整頓防禦工事,加強防務,抵抗巨魔攻擊,薩莉芬已經連續幾日沒有睡覺,至於準備法術,已經兩天沒有認真執行過了。 眼前的三個自稱要來幫忙的冒險者讓她有些驚喜,與外面失望的村民不同,她認為這個時候每一分力量都是應該爭取的,所以見到潘尼幾個進來,態度很是和藹地打招呼: 「歡迎你們,來自遠方的客人,但是很抱歉這裡沒有歡迎你們的美酒與佳餚,如你們所見,現在我們村子的處境很糟糕。」 女巫的和善這讓潘尼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感到或許這是個可以打交道的人。 「事實上,我們就是為了解除你們的困境而來的。」塞拉開口說道。 「等一等,你是提爾的聖武士?不是前些日子女巫會已經向貴教會出邀請了嗎?為什麼你不在西北方的戰場而出現在這裡?」女巫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臉懷疑地盯著塞拉胸甲上的聖徽。 「我們是接受邀請而來,但是一位名叫米烏斯?德蘭的女士告訴我們,第六歐斯洛反悔了盟約。」塞拉搖了搖頭:「但是我認為不能這樣毫無建樹地返回教會,聽她提起這裡有戰事,就想過來看看能做些什麼。」 「奇怪了……說好了的事情居然反悔,這傷害了女巫會的信譽。」薩莉芬女巫垂下了頭,摘下面具揉揉眼圈,一副思考的神色。 「事實上……我們也認為那位女士的行為……非常古怪。」潘尼考慮了一會兒,出言道:「把盟友誤導到這個地方,還是在沒說清楚情況的狀況下,我很懷疑她……用心不良。」 「這可能是一場誤會,這位……法師先生?」薩莉芬目光挪到潘尼身上,皺了皺眉,可能因為疲倦使情緒難以壓抑,語氣中帶了些不信任:「我認為你的懷疑全無理由。」 潘尼和吟遊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很顯然,比起剛開始見面的三人,這位薩莉芬女巫更願意信任她的同伴。 「咳。」吟遊詩人忽然咳了一聲:「女士,其實我們這麼懷疑,也不是全無理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女巫點了點頭。 「聽斯比尼爾隊長說,你們已經派出數批小隊外出求援,不知為何穆杉提爾到現在仍然沒有派來援軍?」吟遊詩人說道:「我想,這些巨魔數量雖多,但是只要召集幾十個精銳的戰士和幾名施法者,想要戰勝它們並不困難,我不相信偌大個穆杉提爾,竟然搬不出這點援助,何況這兩個地方離得並不遠,援助行動用不了多長時間,完全不耽誤和北面叛軍的備戰……不知道為什麼穆杉提爾對這裡的情況無動於衷呢?」 「這……」女巫張了張嘴,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顯然,阿內爾的言辭命中了要害。 連續求援失敗,她心裡也隱約有些懷疑,被阿內爾一句話點破,頓時疑雲更增。 潘尼看了一眼吟遊詩人,心中滿是佩服,走南闖北的吟遊詩人靠一張嘴,果然不是吃白飯的。 「所以我認為穆杉提爾方面的情況很怪異。」阿內爾做出了結論。 「或許吧,也許是女巫會真的有別的計算……」薩莉芬已經有些被說服了,但是心中對組織根深蒂固的信任還是讓她抱有希望。 「即使是這樣,你也要親自去看看,或許真的出了大問題也說不定。」潘尼繼續說道,他已經現了,這個女巫,或許能夠提供一條道路,讓他深入萊瑟曼女巫會,知道其中究竟生了些什麼事情。 「你說得有道理。」薩莉芬想了想,終於被說服了:「不過,我還離不開這裡,如你所見,麻煩還沒有解決。」 村寨外面,又隱約傳來巨魔的嚎叫聲。 「我們會盡力幫你解決麻煩。」潘尼想了想,終於說道。 這是個好機會,不應該錯過,至於能不能做到,潘尼說了一個詞,叫做『盡力』。 「無論如何,感謝你們的幫助。」女巫笑了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外面已經響起了尖銳的號角: 「敵襲!」 II.北地風暴29陰影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7本章字數:4680 落日的斜暉灑著破爛的木牆,一個油膩術卷軸使用完畢,潘尼終於將身上所有帶有奧術成分的東西揮霍一空,由於心智長時間與魔網處在鏈接的狀態下,頭腦昏昏沉沉,只能搖搖晃晃地倚在城牆上,看著城牆下的戰事。 「投擲!」 北地狂戰士很少有使用弓箭的,一聲令下,十幾隻精鐵飛斧帶著呼嘯的風聲飛了出去,幾隻巨魔被砍個正著,嚎叫著倒在地上,身軀一點一點被地面上的火焰吞噬。 6續近百隻巨魔在整個下午對崗哨動了連綿不斷的衝擊,作為應對,狂戰士們在牆外的土地上灑滿了火油,一經點燃,好像整個村寨都包裹在了火中。 巨魔雖然沒有武器,但身軀強健,靈活敏捷,有不少能夠繞過火海,攀上城牆,仍然給守衛的戰士們造成了不少麻煩。 一個下午,又有兩名狂戰士倒在了城牆上,餘下的更是人人帶傷。 塞拉的神術已經祈禱一空,聖療術早已經用過,身上因為廝殺而染滿了血跡。 戰事已經進入尾聲,最後的十幾個巨魔在飛斧等遠程武器的射擊之下節節敗退。 阿內爾釋放了一個音鳴暴,炸翻一片巨魔,手中的短弓射出一支支利箭,將巨魔掀翻在火海之中,良久,見巨魔散去,村寨之上爆出一片零散的歡呼,才喘著粗氣靠在牆上: 「一次襲擊就麼難以抵抗,這樣下去可不行。」 潘尼點了點頭,連話都沒有力氣說了,搖搖晃晃地走下城牆。 他終於體驗到腦細胞急大量代謝是什麼感覺了,現在,他只想休息一下。 周圍的狂戰士同樣疲憊不堪,看著潘尼三人的目光,大為好轉,一下午的並肩戰鬥,至少能讓他們知道,這幾個人真的是來幫忙的,能幫上多少忙且不去論,總歸不是看熱鬧打醬油的。這已經很值得他們尊敬了。 戰事結束,一旁的村戶中鑽出幾個小孩子,圍住了染血的戰士們,摘下巨盔的塞拉顯然更受歡迎一些,聖武士的神恩使她本來就不差的臉蛋美麗倍增,很有吸引小孩子歡迎的魅力: 「女士,你好漂亮。」 聖武士不太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從小到大,她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場面,但是受到愛戴的感覺讓她很是受用,她小心地把染血的戰袍捲起來,:「小心,別沾到血。」 「萊瑟曼的男子漢是不害怕鮮血和戰爭的。」那個小男孩一揚腦袋,把兩抹鮮血抹在臉上,一臉英勇。 「安格爾,你又吹牛!」幾個孩子哄笑著,把小孩拽走,一邊打鬧去了。 塞拉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忽然感到有人拽了拽她的袍角,她低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女孩盯著自己:「女士,村子一定會沒事的,是麼?」 塞拉看了看被血和火浸透的崗哨,眼神略一黯淡,轉而有精光四射地振奮起來,吸了口氣,低身輕輕抱了一下小女孩: 「請相信,提爾的使徒會盡力拯救每一個應該被拯救的人。」 「咳,不要隨便傳播信仰,這裡的人可不吃提爾那一套。」吟遊詩人咳了一聲,用一句堪稱大煞風景的話破壞了氣氛,女聖武士頓時起身,皺起了眉頭表示不滿: 「知道麼?斯特凡尼先生,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就有充足的理由邀請你進行決鬥。」 「真是的,守序陣營的混蛋連玩笑都不會開,沒有意思的小傢伙。」阿內爾撇了撇嘴,轉過頭見潘尼躺在一棵大樹下面垂頭沉思,伸手碰了碰他:「法師,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巨魔攻擊這座村子,究竟是什麼原因?」潘尼說道:「如果能知道那個原因,或許解決困境的方法就在其中。如果下午這樣的攻勢再持續幾天,我很懷疑我們是否能堅持下去。」 這句話一說出口,吟遊詩人和聖武士一起露出深思的神色。 「不得不說,你想的有些道理。」吟遊詩人點了點頭:「或許我們應該問問那個薩莉芬老太婆,看看她究竟知道些什麼東西。」 「斯特凡尼先生,不知道你從小到大究竟收到過多少次決鬥邀請?你說話的方式……應該改正。」另一個不愉快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阿內爾見到被他稱為『老太婆』的女巫走了過來,尷尬地撓了撓頭: 「抱歉,抱歉,習慣了。」 「我認為這個習慣並不好。」薩莉芬搖了搖頭,轉向潘尼:「剛才您的考慮,我都聽到了,經過今天下午的戰鬥,我認為應該給予你們足夠的信任,事實上,巨魔攻擊的原因,很可能和我們一位長者有關。」 長者? 潘尼想了想看過的資料。 最初的一批萊瑟曼長者,是當初紅袍法師會分裂時選擇北方陣營的男性紅袍,萊瑟曼建國之後,這些人從屬於女巫議會,受到萊瑟曼人的普遍尊敬,但是大多居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更是很少招收學徒,行蹤隱秘,以擅長製造魔法物品知名。 因為某種緣故,萊瑟曼女巫會不允許女巫接觸製造魔法物品的技術,所以,萊瑟曼的魔法製品工藝,大多數傳承在這些長者手裡,長者在女巫會中的地位相當之高,並不在『歐斯洛』之下。 「我們慢慢說吧。」薩莉芬引著幾人進了小屋,坐下歇了一會,才把原委說了出來:「住在這附近的那位長者大人名為歐克魯斯,他擁有很高明的智慧和力量,與附近森林的靈魂們也很熟悉,森林裡的巨魔部落,一直因為這位大人的存在,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前些日子,這位大人突然不聲不響地失蹤了。」 「這麼說……只要找到這位長者先生,這裡的困境就會解決了?」塞拉思索著說道。 「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我們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他。」薩莉芬攤了攤手:「我們曾派出小隊搜索他的住所,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大多被帶走了,看來他是出了趟遠門,但是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們。」 「那麼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潘尼問 「線索,倒是有些,不過我沒有查到頭緒。」女巫掏出一本厚重的牛皮紙本,扉頁還夾著一根羽毛筆,好像是法師常用的研究日記,潘尼接過來,翻開一看,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位法師的研究,看來很……深奧。」 「很遺憾,我的施法能力來自天生,對於奧術沒有太深的研究,解讀不了這本東西。」薩莉芬攤了攤手:「或許你能看出些什麼。」 「天生的施法能力,你是一名術士?」潘尼驚訝地看了一眼薩莉芬。 費倫上的奧術施法者分為兩大類,一種是通過精研獲取奧術力量的法師,另一類被稱作術士的施法者,則是魔網的寵兒。 他們或許是天賦異稟,或許血脈中含有某些魔法生物的成分,他們不需要如同法師一般在奧秘文字和大量典籍之間埋頭苦讀,更不需要進行手續複雜的準備法術工作,施法時只需要用思維稍稍感召,咒語就會自動出現在頭腦裡面,隨著時間增長,他們與魔網的聯繫也會越深,因此,他們是許多法師嫉妒的對象。 這一類人中,有的能力較低,會利用魔力表演戲法,往往成為一名吟遊詩人。 不過由於施法能力來得容易,術士對於奧術的研究工作大多稀鬆平常馬馬虎虎,更有甚者甚至念著咒語施法,卻連一個奧秘文字都不認識,所以做魔法研究還是法師的專長。 「是的,所以我無法解讀歐克魯斯大人的筆記。」薩莉芬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如果我能解讀的話,或許村子就不會死那麼多的人了。」 說著歎息起來。 潘尼翻閱著筆記,眉頭漸漸鎖起,周圍的幾個人都用期望的眼神看著他。 「老弟,可全指望你了。」吟遊詩人輕鬆地吹了個口哨。 「不要打岔,斯特凡尼先生。」塞拉不滿地瞪了阿內爾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潘尼靜靜地把這本筆記翻完,抬起了頭:「這位大師的研究……似乎與陰影位面有關……看他最後的試驗,似乎是要在自己的家裡開啟一道位面裂隙。」 「陰影位面?」 薩莉芬眉頭皺了起來。 …… 越寫越像跑團筆記啊汗…… 不知道這種寫法究竟好不好。 繼續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30突襲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8本章字數:5553 無數個位面共同構成了浩瀚的托瑞爾宇宙,物質位面之上,還有元素位面、正負能量位面,神祇居住的上層界,惡魔和魔鬼居住的煉獄和深淵,這些位面統稱外界。 而陰影位面與以太位面則與物質界重疊,以太位面是物質界瀰散的一種隱形靈質組成的位面,而陰影位面和物質界的關係,好像彩色照片的黑白底版,雖然形態與物質界相差無幾,但是組成的則是完全不同的陰影物質。 這樣的陰影物質構成的世界,自然受到許多陰影生物的青睞,莎爾在這個位面的巨大影響力,也讓不少運用夜女士之力的陰影法師常年棲息其中。 這個位面裡面最有名的一批居民,莫過於陰魂城中的古耐色瑞爾遺民了,他們在陰影位面裡躲過了帝國毀滅的災難,幾千年後,再次出現在費倫的上空。 在費倫的邊緣地帶,由於特殊氣候對空間造成的特殊擾動,陰影位面的裂隙時常出現在這些地方,萊瑟曼也是如此,相傳每到深夜,就有陰影裂隙出現在萊瑟曼各處,不靠譜的傳說裡,還有陰影城市的痕跡。 想要進入陰影位面,只需要用特定的方法,穿過費倫無處不在的陰影即可,潘尼?西恩眼下就在這座破舊的矮閣樓中仔細地尋找,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的法術印記,推測長者歐克魯斯進入陰影的位置。 深夜到黎明的一段時間裡,巨魔停止了覓食的行動,潘尼在黎明之前魔網剛剛更新的時候準備了法術,帶著一大堆物資,在女巫薩莉芬引領下在黎明時分到達了歐克魯斯的住所。 尋找陰影位面的痕跡,潘尼是唯一能夠做這種事情的人,聖武士對奧術一竅不通,而術士與吟遊詩人雖然能夠感知到奧術的力量,卻不能準確地辨識分析,就好像文盲能說能聽卻不能夠讀寫的道理一樣。 作為唯一的奧術研究者,潘尼的行動很受到其他幾人的質疑: 「你已經找了九個小時。」阿內爾看來有點不耐煩了:「難道還找不到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究竟從哪個地方進了陰影位面?」 「請放尊重點!這位先生。」薩莉芬不悅地喝道:「你所說的老頭子,是女巫會的長者。」 「抱歉,抱歉,我又習慣了。」阿內爾訕笑一聲。 「主教教導過我,只有下等的人才會讓不尊重成為自己的習慣。」女聖武士抬起頭,看了阿內爾一眼:「我越來越相信卡馬喬隊長對您的評價了,斯特凡尼先生。」 「這是什麼邏輯?」吟遊詩人大為惱火:「我只是心直口快。」 「那更證明你從心裡對所有的人都不是很尊重。」女聖武士一本正經地說道:「斯特凡尼先生,你需要增加教養。」 被一個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少女直斥缺乏教養,阿內爾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捂著心口晃晃悠悠地走到潘尼身旁:「法師,我的人格遭受了無情的踐踏。」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潘尼完全沒有安慰的意思,繼續低頭檢視著散著奧秘力量的痕跡,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幾個人一起湊了過來。 「就在這裡。」潘尼走到房間一個角落,幾面彼此相對的鏡子的中間:「如果我沒猜錯,到了午夜,月光從窗外照進這裡,會被這些鏡子反射到中間的法陣,引的奧術力量會把其中的東西推進陰影位面。」 「就這麼簡單?」 「實際上原理比較複雜,我也說不太清楚。」潘尼搖了搖頭,又從鏡子中間退出:「歐克魯斯先生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奧術研究者,這個法陣即使我和他擁有同樣的力量,恐怕也佈置不出。」 「那麼,我們等到晚上,然後進去就行了。」阿內爾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看看那幾面鏡子上的紋路,細細感應,確實現了隱秘的奧術力量,心中頓時對潘尼生出了佩服之情,專業研究奧術的法師確實比靠血脈吃飯的施法者靠譜得多。 「不過我認為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之後再決定是否進入。」潘尼想了想,猶豫著繼續說:「這幾面鏡子上的符文異常複雜,我只辨識出了小半,餘下的一些部分,似乎包含了更複雜的力量,很是難以辨認,如果貿然進入,不知道會生什麼後果。」 幾個人聽到潘尼這麼說,同時猶疑起來。 畢竟奧法的力量深奧難測,稍有差池,後果都不堪設想,沒搞清楚的情況下冒然進入,並不是明智之舉。 「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去看看。」女巫薩莉芬想了想,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尋找到長者,這是我的義務。」 「我也和你一起去,薩莉芬女士。」塞拉握緊了拳頭,雖然聽起來很危險,但是她這一刻想起了崗哨中的孩子們:「一定要盡快結束這裡的災難。」 「無論如何,女巫會會銘記你的,提爾的使者。」薩莉芬感謝道。 潘尼和阿內爾對視一眼,同時搖頭歎氣,到了這一步,他們再退縮,可就涉及到尊嚴的問題了,拋棄同伴,也不是潘尼願意做的事情。 「還是讓我再查看一下,至少確定這個法陣的安全性。」雖然在這閣樓裡面呆了接近一天,但離午夜還有些距離,潘尼繼續查看起了法陣,旁邊幾個人也不打擾。 又到了黃昏時候,這座處於萊瑟曼高山上的塔樓周圍一片靜寂,風雪呼嘯著沿著破陋的磚牆吹進,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人,體格都不錯,但是如此吹涼風吹了一天,也是渾身不舒服,塞拉來自墜星海南岸的突米斯,還不大適應這種天氣,打了個噴嚏,忽然聽到風聲裡似乎夾了低沉的咆哮聲,警覺地站了起來: 「小心!」 幾個人紛紛站立起來,突然磚牆外側一聲巨響,劇烈的塌陷震顫中,嘈雜的咆哮聲傳進眾人耳朵,十幾隻巨魔不知什麼時候包圍了小屋! 「該死。」阿內爾低聲喝罵一句,掏出風笛,一道清亮的樂聲,周圍幾人頓時感到清醒了幾分。 火球術! 薩莉芬女巫一甩手,一枚巨大的火焰球在身前凝聚,飛快地射向巨魔,產生驚人的爆炸,三個巨魔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 由於對奧術研究不精,大部分術士都習慣使用粗糙的破壞型法術,所以塑能系魔法是術士的最愛。 事出突然,眾人有所反應之時,巨魔已經近在咫尺,雖然一個火球術炸翻些許,但是散落的肉塊與火焰更激了巨魔的凶悍,嗚嗷嚎叫著紛紛撲了上來,伸出粗長的大爪子就向擋在前面的女聖武士揮擊過去。 鏘! 長劍與利爪交擊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鋒銳的長劍在巨魔的利爪上留下深刻的刻痕,電火花的疼痛讓巨魔痛苦地嚎叫一聲,不過更多的巨魔撲擊過來,很快令聖武士左支右絀。 痛懼之刃 潘尼此時也完成了咒語,一柄無實體的光刀浮現在身旁,刀刃上全是扭曲的鬼臉,掙扎著不斷想要從刀身上脫離,嘴巴裡的尖牙長而帶著鋸齒,令人望之生畏。 這把刀一出現,上面的鬼臉出一聲尖嘯,立刻砍中一隻衝過來的巨魔,一個鬼臉從傷口處鑽了進去,那個巨魔出一聲尖銳之極的慘叫,好像遭受了極端的恐懼,抱住腦袋就開始無目的地亂衝,這把刀連續砍中幾隻巨魔,奔逃亂竄的巨魔頓時讓巨魔群生了不小的動亂。 潘尼再次先後施放了蛛網術與油膩術,配合阿內爾的『巴拉岡鐵號角』造成的輕微地震,成功將衝進小樓的巨魔大部分放倒在地,聖武士的長劍將零散掙扎起來的巨魔掃倒,與此同時,薩莉芬第二枚火球已經凝聚成形。 突然,巨魔群中一陣低沉的誦念聲,一陣颶風吹過,將房間裡的蛛網和油膩紛紛吹得四散,薩莉芬一時沒站穩,被這一陣大風吹倒,火球飛出不遠就在空中爆炸,頓時將四人炸得人仰馬翻。 「施法者!」潘尼看到,巨魔叢中,一個拄著根木棍,彎腰駝背,看來有些老態的傢伙,正瞇著眼睛看著地上的幾人,張開嘴巴,居然說出了不太熟練的通用語: 「你們,投降,不殺。」 巨魔雖然野蠻,但也是一種智慧生物,出現施法者並不值得奇怪,潘尼聽了他的話,卻是嗤之以鼻: 「不殺我們,你們吃什麼?巨魔先生,你的騙術太低級了。」 「邪惡的生物,毀滅吧!」塞拉高呼一聲,雙手持劍高舉過頂,一個跳躍向巨魔法師斬擊過去,劍刃放射出神力的光輝,令人不敢逼視。 痛懼之刃悄悄在暗處,同時向巨魔法師動偷襲,雖然法師的心智通常很堅定,不容易被恐懼影響,但是痛懼之刃產生的劇痛創傷,仍會對施法造成干擾。 阿內爾的風笛出的聲音更加急促而混亂,聲音鑽進巨魔的耳朵,它們本來就不太靈光的頭腦頓時遭到了干擾,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巨魔法師並沒有慌張,看來相對悠長的生命使它的戰鬥經驗十分充足,一個巨魔在他身前,擋住了聖武士的斬擊,他吟誦著咒語,熾熱的氣流在他身體周圍飛盤旋,一枚出奇閃亮的白熾球體出現在他身前。 「是連鎖爆破,不能讓他念完。」潘尼大聲喊道。薩莉芬一枚火球已經脫手飛出! 轟隆! 火球和白熾球體撞擊,出驚人的爆炸,火光頓時淹沒了整層小樓,潘尼感到了短暫的耳聾與目盲,隱隱約約間,好像察覺到什麼破碎的聲音,稍稍恢復了些知覺,抬眼一瞥,卻見樓層一角那幾面鏡子組成的法陣,出了強烈的光輝。 不好。 潘尼心一沉,知道是奧術力的擾動,讓法陣生了變化。 又一響令人耳聾目盲的爆炸,潘尼感到眼前的世界似乎碎裂了,清脆的響聲中,失去了知覺。 …… 感謝玻璃鞋同學的評價票。 另外向獨眼狼同學真誠滴道一聲抱歉,廢柴如我,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到你滴催更票,只能歎一聲悲催,同時感激你的捧場。 再感謝大家,好生給力,一天二百多票,趕上上周的一小半了。 繼續求推薦票,新來的朋友們,如果推薦還沒有出手,而感覺本書還有些可讀性滴話,請不要吝嗇哦,反正不要錢,過期就沒有了的東西……本書還在艱難地沖榜,需要讀者朋友們的大力支持。 II.北地風暴31構裝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8本章字數:4250 永遠不要在未知的魔法裝置附近隨意施放法術。 這次的事故,讓法師潘尼?西恩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 所幸結果並不是十分地糟糕,一睜眼,眼前不出意料地是一片黑白,看起來雖然程序和預想有些不一致,但還是成功穿越到了陰影位面。 只是周圍空空蕩蕩沒有人影,讓潘尼明白了,似乎法陣的爆炸讓他們分散開了。 想要找到他們,先要搞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 周圍的地面上散落著大量金屬碎片,潘尼撿起了一塊,仔細研究了一陣,眉頭漸漸皺起。 這是一塊很堅固的合金,還帶著活躍的陰影能量,管狀的碎片內部還裝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齒輪,齒輪上繪製著符文,似乎這一整塊金屬,是不知從什麼東西上拆下來的零件。 潘尼心中起了好奇,低頭再撿起幾塊零件,拼拼湊湊,不多時,一隻閃著黑光的金屬手爪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一個被打碎的構裝體?」潘尼更加仔細地對著手中的物件研究了十幾分鐘,很快辨認出了這些散碎零件的來源。 他在紅袍學院裡面,除了繁複的魔網,對於一些魔技巧也頗有涉獵,可能是靈魂來自機械文明昌盛的世界吧,他對於構裝,工程學之類的東西,都很有些研究。 他試探著用學過的構裝學對地面的零件進行復原,經過了不太長的時間,一個八尺長短的豹形構裝體在自己身前成形,心中越加驚愕。 這個構裝體非常精緻,能量核心都還沒有用過,顯然是剛剛造出來就被擊碎丟到了這裡,潘尼甚至能夠看出來,這個構裝體成形被擊碎的時間可能距現在只有幾天左右。 完全拼湊好的構裝豹只少幾片不太重要的邊角零件,流線型的**彷彿蘊藏著巨大的爆力,尖銳的爪子顯然殺傷力十足。 潘尼猶豫了一下,將秘法印記送入構裝體的能量核心--按照魔法構裝學的知識,大部分構裝體就是這樣認證操控權的;這只果然也不例外,秘法印記完成不久,構裝豹雙眼閃起一陣白光,體內的法陣綻放出光芒籠罩全身,修復法陣自動啟動了。 同時,更多有關這個構裝體的信息順著秘法印記傳入魔網,又轉入入潘尼的記憶,他閱讀著這些信息,越來越驚訝,這只構裝獸的力量之強遠他的意料。 如此一個構造精密,戰鬥力極強,甚至還有隱形能力的強大構裝體,居然剛剛製造出來不久,就被順手打碎丟掉了。 究竟是誰會這麼浪費? 不過很快潘尼就不去想了,這裡無聊的陰影法師肯定不少,法師們多半有些怪癖,信仰黑暗女士的法師有怪癖的更多,做出這種無聊事不算稀奇,正好潘尼有些擔心陰影位面裡面會有他難以應付的危險,就得到這麼一個幫手,實在是一件好事。 構裝豹自我修復完畢,雙眼精光四射地四處尋覓著,整個身體漸漸變色,與背景的黑白色融合為一,悄悄地守護在潘尼身際,法師吐了口氣,開始往前探索。 這裡是一片空地,不知道離物質界入口距離多遠,潘尼舉目四顧,忽然聽到一陣低沉的吼叫聲,還夾著半生不熟的巨人語,他心中一凜,連忙找了塊石頭藏身在後,卻見兩隻巨魔從前面不遠處走過。 前面的巨魔手裡持著一根短杖,對於潘尼而言,這個巨魔已經不陌生了,因為在落入陰影位面之前,他還剛剛與它和它的手下們大戰過一場。 這是一名可以施展四級法術的強力施法者。 潘尼屏住呼吸,思維通過秘法印記下達了指令,隱藏在陰影中的構裝豹悄悄潛行過去。 他決定試一試,看看能否幹掉這個傢伙。 構裝豹靠近了,它金屬的關節間的魔法力量不停地對摩擦進行著潤滑與反衝,爪子上似乎也附加了輕靈術之類的魔法,這樣一個巨大的金屬物體在沙石地面上快行進,居然沒有出絲毫的聲音。 巨魔施法者似乎有所察覺,警覺地回頭,卻見眼前閃起一道黑光,還沒有做出反應,持著短杖的手臂就被一隻巨爪割斷! 黑色的金屬構裝獸出現在眼前,凌空撲擊的威猛,即使是凶悍的巨魔,也禁不住恐懼! 巨魔施法者尖叫一聲,向後一跳,另一個巨魔向前一竄,咆哮著擋住構裝體前進的路徑,雖然構裝體牙尖嘴利,但是這只巨魔顯然很有戰鬥經驗,幾次被爪子掃到,卻都沒有受到致殘的重傷! 一串晦澀的魔咒語從巨魔法師口中吟誦出來,身周漸漸凝聚起了霧氣,按照咒語的冗長度推算,潛伏觀察的潘尼大概知道這是個三級上下的冰冷塑能法術,當這個咒語行將結束,一個冰球出現在巨魔神前之時,潘尼幾乎是瞬間念完一個咒語,手一指,一團o級的魔法強酸濺射到了猝不及防的巨魔法師臉上,巨魔痛苦地嚎叫一聲,施法當即中斷,冰球掉落在了地上,寒冷元素散逸出去,地面立刻凍結出一片冰霜,前面的巨魔腳下一軟,栽倒在地,構裝獸得到潘尼指令,一個猛撲撲到巨魔法師身上! 卡嚓! 鋒利的鋼牙咬斷巨魔法師的頸骨,巨魔法師不出聲音地嚎叫著,雖然脖子折斷,但屬於巨魔的強大生命力仍讓它掙扎不止,一隻完好的手臂不斷試圖將構裝豹從身上推開,另一隻爬起來的巨魔從後面摟住構裝獸,一起動力量,構裝獸的身體在巨魔的怪力之下,已經出吱吱的聲音! 燃燒之手! 因為考慮到主要面對的敵人是懼怕強酸火焰傷害的巨魔,潘尼準備了大量此類法術,錐狀的火焰噴了出去,被構裝獸撕咬到破爛不堪的巨魔法師當即化成焦炭,另一隻巨魔也一聲痛嚎,轉身向給予它巨大痛苦的人類法師撲擊過來,不過轉瞬間,就被構裝獸一撲壓倒。 潘尼退後了幾步,靜待巨魔身體被構裝獸扯爛,丟出兩個強酸飛濺,結束了戰鬥。 構裝獸帶著一身巨魔血走回潘尼身旁,潘尼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鐵傢伙的戰鬥力遠遠過了他的想像,不僅擁有構裝體常見的巨大力量,更擁有非凡的敏捷度--這就不是大多數構裝體能夠做到的了,即使以製作魔法器具出名的紅袍法師會,也沒有聽說過哪個魔像大師能夠製造出這種作品。 當然,製作完成之後隨手破壞了丟掉,這個行為也讓潘尼頗為好奇。 「很不錯。」 潘尼正在思考,忽然旁邊有個聲音說話。 是口音很生澀怪異的通用語,聲音中帶著些金屬撞擊的刺耳雜音,很是古怪。 他轉頭一看,一個人影站在那裡,位面的陰影背景下,一時看不出長相,但是潘尼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正在注視著這只構裝獸。 「雖然只是一隻殘次品,但是你竟然能夠這麼快把它組裝復原,相對於你的年齡來說,你的手藝還算不錯。」這個人說道。 「你是它的製造者?」 潘尼更好奇了,悄悄展開了感知力,不過臉色馬上生了變化。 人影靠近一步,腳踩在地面上,出金屬的聲音,同時,整個身體清晰地出現在潘尼眼前: 他穿著一件華麗的全身盔甲,不過,頭盔之下,沒有應有的人臉,而是一個鐵球,潘尼用盡全力去感應,也沒有感覺到這具盔甲下面,有血肉存在的痕跡。 好像一個靈魂,鑲嵌在了一件構裝體上面。 「是的,我是伊瑪斯卡帝國皇家奇械師學院特別研究員,薩格巴?帕斯卡。」這個十足像是一個金屬魔像的『人』這樣介紹自己說:「歡迎光臨我的領地。」 「伊瑪斯卡的奇械師?」聽到這個『人』的自我介紹,潘尼再次驚訝了一下,眼珠子差點掉落出來。 …… 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32奇械師 更新時間:201111423:29:19本章字數:5379 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古代。在費倫西方的耐色瑞爾帝國,大奧術師們的浮空城冉冉升起,奧術力量推動的飛船行進托瑞爾太空,探索蘇倫與夜空海這些神秘的廣袤地帶,標誌著耐色瑞爾的奧術文明展到了黃金時代。 而與此同時,位於費倫東方的古老帝國的足跡早已深深探入了異位面,與精研奧術施法的耐色瑞爾奧術師們不同,伊瑪斯卡帝國的奧術研究方向,卻是為了製造出多種多樣的魔法器械,高度工業化的奧術工程學讓帝國擁有了成千上萬的魔像組成的龐大軍團,掌握著這門技藝的人被稱作奇械師,與耐色瑞爾的奧術師一般,在伊瑪斯卡帝國裡是地位崇高的存在。 與耐色瑞爾的奧術師們有些相同之處,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們對神祇也嚴重缺乏敬意,這種心態甚至普及到了古老帝國的其他階層,可以說,當時整個伊瑪斯卡帝國的人類,都堅信魔法工業的力量可以做到一切,神祇都要靠邊站。 他們幾乎做到了,憑著各類魔法器械的力量,他們獲得了出入異界的能力,奇械師指揮著魔像軍團在那些世界所向披靡,劫掠其他位面的人類當做奴隸。然而輝煌過後總免不了低迷或毀滅,四千年前的伊瑪斯卡帝國因為自己的狂妄吃到了苦果--被他們劫掠來的奴隸穆爾霍蘭德人召喚到了他們種族的守護神,憤怒的異界神族親自降臨費倫,古老帝國因此土崩瓦解。 過往的偉大文明轟然崩塌,四千多年過去了,伊瑪斯卡帝國的歷史,只存在於一些唯有博學者才會有興趣的典籍之中。 現在,就有這麼一個『人』,姑且可以稱之為人的傢伙,自稱是這個已經毀滅了四千多年的帝國裡的傳說人物,潘尼一時就有些斯巴達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就淡定了,費倫上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辦法不少,從遠古的傳奇法術『伊歐勒姆長生術』,到普及一點的克隆術與竊取生命、轉化巫妖,再或是某秘密科研組織的厄蘭轉化技術,還有比較非主流的如陰魂城十二王子--他們的生命已經半幽影化地存在了幾千年。 如此這般的長命技術實在太多太多了,在費倫,可能街邊隨便碰上一個老爺爺,都可能是已經活了成千上萬年的怪物。 所以眼前這個像魔像多過像人的傢伙能活4ooo多年,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用過於驚奇。」似乎察覺了潘尼的金屬的聲音繼續說:「如你所見,我的生命在這具鋼鐵的身軀中延續了已經足有3854年九個月零十二天十一小時七分十九秒,哦……現在是二十一秒,習慣就好了,不會疲勞也不用睡覺,更少了許多負面情感的干擾,會讓研究更有效率。」 能把自己活的時間計算精確到秒。 這是個思維有些特別的瘋子。 潘尼幾乎是立即得出了這個結論,同時對這個人自稱的身份,更加地沒有懷疑了。 剛剛大神威幫他幹掉巨魔法師的構裝獸,在他嘴裡居然是殘次品,可以想像這個人對於技術的執迷程度,而且潘尼不認為對方有必要對他撒謊,因為他的感知力察覺到這個魔像裡的靈魂與魔網的聯結深邃到了無法探知的地步。 這種不加遮掩的強大,即使不是奇械師,也是施法能力強過他幾條街的高階施法者。何況還活了不知多少年,施法能力如果沒有個八、九環,簡直對不起活著的偌長時間。 想到這裡,潘尼心裡就有些敬畏加警惕了:「您是說,這是你的領地?」 「不錯,我已經在這個陰影半位面居住了我剛才說過的那麼長的時間了。」薩格巴?帕斯卡著嘈雜的語聲,這回潘尼聽清楚了,魔像上似乎恆定了幻音術之類的術法,因此能夠出聲音,不過薩格巴話中的一個細節卻令他一驚: 陰影半位面 潘尼四周望了望,看到很遠處一片混沌,似乎處於虛無之間,這果然不是陰影位面應有的景色。 雖然『陰影半位面』和『陰影位面』只有一個前綴詞的輕微差別,但是意義卻是完全不同,如果說陰影位面是主物質界的底片,那麼陰影半位面則是陰影位面的底片,這些詭異的半位面夾在陰影位面的時空間隙裡面,詭異難尋,潘尼早些時候還怪異於長者家中魔法陣的難以辨認,不過卻沒有想到那個法陣的目的地居然是一個陰影半位面。 「不錯,最近的闖進來的人莫名其妙地多了起來。」奇械師說道,同時潘尼感到這個沒有五官的傢伙看了自己一眼。 「冒昧闖入了你的位面,我感到很抱歉。」潘尼想了想,恭謹地道歉道。 他還拿不準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想法,在他想來,這種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通常都有些諸如喜怒無常之類的毛病,尤其聽這老傢伙的口氣,還是單獨地活了幾千年,以潘尼的經驗,獨身生活兩年以上的,就會有些心理疾病,這個奇械師獨身生活了如此長時間,性格會是什麼樣子,實在不好猜測。 眼下還是先道歉賺個好印象再說,至少表明自己不存在敵意。 「你倒是有些禮貌,我剛剛察覺到進來了幾個入侵者,看到這邊有好戲上演,所以親自過來看看。」奇械師語氣變得有點怪異:「沒想到入侵者之間還能打起來。」 「我是人,而他們是巨魔,這位……呃……先生,很顯然,我們不是一夥的。」潘尼感覺這一瞬間出現了雞同鴨講的感覺,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或許我想錯了?」奇械師的語氣恍然大悟,但轉而還是搖了搖頭:「不過人類和巨魔有什麼區別麼?在我看來有血有肉的東西都差不多。」 潘尼大汗,之後意念一陣凜然,更加地警惕了。 通過這一句話,他判斷出一個事實。 這個奇械師已經失去了曾經為人類的自覺。 如果說剛剛見到這個奇械師時,他的警惕心並不重,因為對方並沒有露出明顯的敵意,而現在,他的警惕心提到了極限。 這個活了接近四千多年、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人性的奇械師的行為和想法,已經完全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了。 「看在你這麼有禮貌的份上,就招待一下你吧。」 潘尼正在飛快地思考應該如何和這個傢伙打交道,卻見薩格巴?帕斯卡一招手,地面現出一個魔法陣,潘尼眼前一花,身軀一陣失重,再恢復視覺,已經身處一條走廊之中。 走廊口,倒著三個身體,仔細一看,正是走散的阿內爾,薩莉芬,塞拉三人,三個身體全部僵硬,潘尼能夠看得出來,他們都中了石化術,身軀暫時僵硬成了石頭。 這時奇械師薩格巴?帕斯卡一指阿內爾旁邊,舉著手做施法姿勢的薩莉芬,說道: 「這幾個入侵者太可恨了!這個用血脈施法的傢伙,見到了我,居然連招呼也不打,直接釋放法術攻擊我。」 「這個傢伙。」奇械師又一指躬身駝背手掌前探,姿勢好像小偷的阿內爾:「竟敢潛入這裡試圖偷取我的寶物。」 潘尼敬佩地看了一眼石化的小偷,不過當他的目光轉向姿勢保持在舉劍劈砍的塞拉時,冷汗瞬間就流下來了。 「還有這個最該死的傢伙,居然在我這千錘百煉的精緻身軀上留下了不該有的破損痕跡,她一定要死!」奇械師拍著自己胸前那道巨大的缺口,動了真怒似地叫喊,幻音術出的聲音充滿憤怒: 「我要抽出他們的靈魂,作為下一批實驗的素材,這兩個雌性**,要用來做煉獄生物雜交樣本,這個卑鄙的小偷,要用做陰影獵犬的餌食。」 潘尼額角冷汗直往下掉,他本來還想探探這個奇械師的口風,看看能否救下這幾個人,現在看來,不與他們劃清界限,恐怕自己也會成為實驗材料: 「那麼請問……帕斯卡先生,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麼事情呢?」 「嗯,我之所以沒有把你用作實驗材料的想法,確實是因為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奇械師點了點光禿禿的腦袋,這樣說道。 言下之意,潘尼差點就成了實驗材料,這個現讓潘尼非常慶幸,暗暗鬆了口氣,總之自己的小命暫時不會交代在這裡了,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和這個怪物周旋下去。 「我最近正在籌備一個實驗,正好缺一個懂得構裝學的助手,我本打算出去抓一個陰影法師,但是見到了你,我感覺用不著跑那麼遠的腿了。」奇械師說道。 「我有的選擇麼?」潘尼試探著問。 「你或者可以選擇做我的實驗材料。」薩格巴?帕斯卡語氣平淡,聽起來理所當然。 「明白了,我願意幫助你。」潘尼感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用說他的法術已經放光了,即使他的法術位全滿,難道就能對付得了這個老怪物? 最明智的選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好的,跟我過來,在進行實驗之前,我們需要一些準備工作……」薩格巴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金屬身軀踏上走廊地面,出空洞的鏗鏘聲音,一陣陣令人戰慄。 潘尼從窗戶往外望,整個裡陰影半位面全貌依稀可見,看來是身處於這座陰影半位面中心高處,最有可能是這個奇械師的住所。 與大奧術師的浮空城不大一樣,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居處充斥著特殊的蒸汽朋克風格,遍佈的鋼鐵板材和齒輪機械讓潘尼心裡生出時空錯位的感覺。 潘尼跟著奇械師,走過一個拐角,看到地上倒著幾句新鮮的人類屍體,心裡恐懼之餘,也是有些奇怪。 「他們是我上個月弄來的助手。」 薩格巴?帕斯卡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看來也樂於解釋這些屍體的來源:「他們是一群蠢貨!一個小數點後四位的數值居然也能夠弄錯!連研究最重要的原則都不清楚--嚴謹!是嚴謹!」 說到最後,他情緒激動地咆哮起來:「這群蠢貨差點毀了我的實驗!」 潘尼頓時不寒而慄。 …… 求推薦票口牙,求推薦票。 II.北地風暴33長者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0本章字數:4954 薩格巴?帕斯卡把潘尼丟到了一個放置魔像零件的房間裡,然後不知道出去做什麼去了。 潘尼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才知道奇械師說那只構裝獸是次品,果真不是虛言,這裡的每一塊構裝零件,都是盡善盡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身處此地,彷彿進入了電影裡的未來科技製造工廠。 相比起來,那件被拋棄在塔外的構裝獸,真的是粗陋非常,只像是這裡隨便撿幾個零件拼湊起來的殘次品。 如果給潘尼一點時間研究,這些零件絕對能夠組裝出更有效率的戰鬥機器。 不過潘尼現在卻沒什麼心情去做這些事情,誤入古代奇械師的巢穴,要命的是被主人堵個正著,潘尼現在的感覺彷彿是剛出新手村的小號碰上了頭頂三個問號的**oss,一股小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情緒令他忐忑不安。 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心思關心那三個同伴了,在這個喜怒無常的奇械師手下,小命能支持多久都是一個問題。 而且他有些絕望地現似乎沒有逃跑的可能,他用感知力掃瞄門外的通道時,沒有現任何的陷阱或魔法機關--這顯然是不合邏輯的。 唯一的結論是這座奇械師巢穴裡面的設備十分隱秘,已經不是他的感知力能夠窺探到的了。 這並不值得奇怪,這個奇械師的力量,潘尼大致能夠想像得出。 他徘徊了片刻,找到牆角的一個暖和地方躺了下來,到達這個地方之前,他可是好久沒有痛快地睡一次覺了。 雖然情勢十分危險,但是他現在卻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先睡一覺至少能夠讓他空空如也的法術位回滿,有些法術,哪怕只是些相比奇械師而言不過一二級的低級貨色,只要能夠讓他多擁有一點力量,創造奇跡的幾率就大一分。 胡思亂想,只會讓他越來越慌而已。 他閉上眼睛,昏沉沉地正想睡過去,忽然一個歎氣聲傳入了聽覺神經--潘尼注意到這個聲音沒有經過耳朵,而是直接作用在了他的神經上,這是近似於傳訊術的類魔法效果,這個現讓他立刻警覺起來。 他機警地四處查看,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但很快他就現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存在,他開始認為自己可能是因為情緒變化過快而產生了幻覺。 不過這時恰到好處,又一聲驚奇的『咦?』再次進入潘尼腦神經,他再次警醒了起來。 這一次他很確認,這兩次聲音,都不是幻覺,是有某些在附近,用正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在出聲,同時他也察覺到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潘尼還沒想好該做些什麼,卻聽到那個聲音搶先開口了,是一個帶著些神秘的中年男聲,低沉好似森林中輕聲的呢喃,他問了一句,也不等潘尼答話,就自言自語地解釋道:「哦,是了,你有一個看來挺特別的靈魂,你不用費勁尋找了,我在以太位面和你說話,你的靈魂賦予你的感知力還不足以搜索到我。」 潘尼震驚了一下,他重生以來幫助他度過無數困難的底牌居然如此被人輕輕揭開,更令他驚異的是對方好像對這種能力瞭解的比潘尼自己更清楚,同時心裡疑雲重重。 身處如此境地,如此一個奇怪的傢伙突然出現,究竟是吉是凶呢? 「請問……你是誰?」潘尼皺起眉頭,開口低聲問。 「不要說話,因為我只能模糊地通過意識信號移動推斷你在張嘴。」那個聲音說:「用力去想你要對我說的言語,就像冥想那種力度,反覆地想!」 潘尼了然同時也有些放心了,看來對方並不是真的能夠閱讀他的思想,僅僅能夠感應到他的神經信號,或許能夠察覺到他的靈魂異常,但還不足以洞徹到他來自異世界這個事實。 於是他遵循對方的說法,把想要說的話用力反覆地想,這種思考的力度與他聯結魔網時候差不多,思維的信號似乎已經散逸到了體外,果然他又聽到那個聲音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是歐克魯斯,馬迪爾森林的長者。」 「你就是歐克魯斯!」潘尼有點驚喜,不管對方有沒有騙他,單就這句話而言,是個令他放心的答案。 「我知道你在疑慮,也清楚你的使命,因為我和你的三個同伴已經接觸過了,等一會兒我就會解除你的懷疑……」 潘尼正在聆聽之時,這個可能屬於長者歐克魯斯聲音忽然說道:「等等,那個奇械師來了。」 潘尼連忙做出正襟危坐,稍稍帶點緊張的樣子。 那個魔像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瓶藥水,靠近了潘尼:「瞧,親愛的助手,為了讓你更適應未來的工作,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法術,他會讓你更稱職一些。」 潘尼頓時毛骨悚然,他就想到這個世界不會有智商為零的boss,用法術和藥劑控制自己的奴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身為一名穿越者,他顯然對這種傀儡的生活很不感冒,他還在猶豫,卻聽到了來自歐克魯斯的催促: 「不用怕,喝下去!」 這句話似乎給了潘尼勇氣,實際上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認命地一口喝個乾淨,頓時一大堆信息進入了自己的腦袋,他眼前一黑,因為大腦神經全部用來處理輸入的訊息,已經無暇控制軀體。 無數的資料在潘尼意識中流過,與他想像的不同,這不是支配人類之類的法術,而是一個九階的記憶編製,這個法術可以修改受術者的記憶,但是如果儲存在藥水裡面就失去了這種作用,取而代之的是稍稍弱化一些的植入虛擬記憶功能,據說耐色瑞爾時代,許多大奧術師就用這樣的方法快培養學徒。 潘尼頓時知道了奇械師的意圖,為了讓他成為一名稱職的助手,奇械師將一大段關於古代帝國魔法工程學技術經驗一起灌進了他的腦袋裡面,其中包羅萬象,諸如魔法生物改造,構裝學,機械工程學之類,林林總總,其中不少精妙的古代技術,如果拿出去呈獻給紅袍法師會,立刻引轟動效應。 在兩大帝國毀滅,密斯特拉封閉深層魔網之後,費倫的奧術研究水平每況愈下,可謂是真正的今人不及古人,所以古耐瑟和伊瑪斯卡帝國的奧術研究資料,對於當今的法師而言,都是珍貴至極。 潘尼粗粗瀏覽了一遍,很快明白如果能夠將這些記憶完全吸收,他馬上就能成為該領域的專家級人物,甚至成為一名奇械師也不是虛言。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卻很難高興得起來,在薩格巴?帕斯卡眼中,這些東西顯然只是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僕從的手續而已。 「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內將這些知識消化完畢,留給我們實驗的時間不多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奇械師一邊自言自語地向房間外走去:「還要去調試一下,cm199918d189的配比還有些問題,e23849xFd9333號樣品調製還沒有完成,還有第oo111312號試驗品……」 潘尼目送著這個傢伙離開房間,不知怎麼地就鬆了口氣,和這個鋼鐵怪物在一起,壓力實在太過巨大。 「好的,他一旦陷入研究,這一段時間裡面是不會想起來找你的,現在可以大膽地出來了。」歐克魯斯又說話了:「聽我指引,出去之後,向左走十二尺,然後向前六尺,可以避開第一個魔法警報,第一個崗哨,口令是……」 潘尼連忙照著歐克魯斯的話,一邊走,一面不忘詢問:「歐克魯斯長者,你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這座塔的佈置?」 「我的靈魂已經在以太位面檢查這座塔很久了。」歐克魯斯沉默一下,回答道。 「你的靈魂?」潘尼愕然:「你在用靈魂和我對話?」 「我的**被禁錮了,那個奇械師的力量實在過於強大。」歐克魯斯答道:「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現在也就沒機會和你對話了。」 「那你是怎麼進入這裡的呢?」潘尼好奇地問道。 「我也是一時偶然探測到這個陰影半位面。」歐克魯斯歎了口氣:「沒想到居然有古代的奇械師隱居在這裡面。現在我們只有想辦法打敗這個傢伙,才能安全離開這裡。」 「打敗他?」潘尼口中泛起一陣苦澀:「那個傢伙隨手就能掏出一瓶九級的法術藥水。」 一個隱藏在以太位面的靈魂,和一個只有二環施法能力的低級法師,想要殺死這樣一個奇械師,不嚳於強迫一個一級小號殺頂級**oss。 「但是你別無選擇,不論是你和我,還是你那三個同伴,只有他死了,我們才能復原。」歐克魯斯低聲說:「你難道想要安心做一名隨時可能死在他手裡的助手?」 「當然不想。」潘尼搖了搖頭:「還有,你剛剛提起我那三個同伴,你見過他們?」 「已經快到了,繼續聽我指示……」 跟著長者的指引,潘尼走過一道樓梯,兩條長廊,停在了一扇小門之前,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裡面放著三個透明的器皿,其中躍動著光輝,見到潘尼進入,光芒紛紛變幻起來,同時數個聲音進入潘尼的腦袋: 「西恩先生,你還活著?那個邪惡的怪物沒有殺死你?」 「臭小子!快把我放出來!」 「歐克魯斯大人,你回來了?還有這個外鄉人?」 II.北地風暴34暗門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1本章字數:5985 「所以說……現在我們全靠你了,外鄉人。」經過長者一番介紹,三個已經被抽出來的靈魂明白了形勢,沉默了一陣,歐克魯斯長者如是說:「我在以太位面雖然能夠給你指引,但僅僅是一個沒有憑依的靈體,揮不出絲毫作用。」 「我不敢說沒問題。」潘尼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但我會盡力去試試。」 他可沒有興趣因為某個小數點後n位的數據被奇械師憤怒之下順手叉圈,與其等到那個時候死去,不如拚命一搏。 但是問題是,他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任誰面對一件明知十成會死但是必須去做事情,心裡都會虛,潘尼並非沒心沒肺的人,所以也不能免俗。 「請你鼓起勇氣,西恩先生。」女聖武士的光球一跳一跳:「無論最後結果會是如何,我們都會感激你的。」 「行了,小子,你盡力去做就可以了,反正情勢已經不能再糟了,見鬼!古代奇械師,還是個實驗瘋子!我們怎麼會碰上這種傳說裡的東西?」 吟遊詩人嚷嚷道。 「你不必如此緊張,那個奇械師並非沒有弱點。」歐克魯斯繼續道,潘尼眼睛一亮: 「難道你找到了?」 「這種構裝附生術在古代伊瑪斯卡經常可以見到。」歐克魯斯說:「這個儀式並不像轉生巫妖那麼穩固,他將靈魂附在一具金屬軀殼上,必然有一個連接點,找到那個地方,只要一個解除魔法就能解決掉他。」 「這麼簡單?」潘尼咧了咧嘴:「你知道那個連接點在哪裡?」 「……不知道。」歐克魯斯沉默一陣:「雖然我能憑借這種形態避過他的搜索,但是仍然不敢靠的太近了。」 潘尼一陣無力。 「不過我知道有個地方放著大量的法術卷軸。」歐克魯斯說道。 「那我們還是先去找找看吧。」潘尼有些無精打采,照這種說法,除非狗運大,翻出一張摩登凱南裂解,否則根本就沒戲。 不過即使有著九級法術的卷軸……就能幹掉那個古代怪物? 潘尼仍然很是不自信。 「西恩先生。」塞拉喊了一聲:「打起精神!」 「閉嘴吧,小丫頭,讓他自己安靜地想想。」阿內爾語氣煩躁:「你的叫嚷只會讓他更煩躁。」 「他需要鼓勵!」塞拉的光球出一陣陣強光:「我們是他的同伴!」 「同伴不是添亂的,小子,別管我們,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謝謝你們。」潘尼沉悶的心情有些振奮,伸手摸了摸兩個瓶子:「你們說得很對,我們是同伴,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的。」 「其實……你現在就可以把他們放出來。」歐克魯斯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潘尼先是一喜,轉而眉頭又皺了起來。 「長者大人,這顯然不可行,過兩天那個奇械師就要用我們的靈魂進行實驗……」女巫薩莉芬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顯然有些不適:「如果我們被放走了,他一定會察覺到的,而且沒有軀體,我們最後也只能去神國報道。」 「歐克魯斯先生,你是說你有辦法放出他們而不被那個傢伙察覺到?」潘尼敏銳地詢問。 「不錯,我懂得一些……呃……靈能方面的技術,如果能找到其他三個靈魂代替他們,再做一點偽裝,就能夠瞞過那個奇械師。」歐克魯斯說道。 「我們到哪裡去找其他三個靈魂?」潘尼掃視了一圈藏貯靈魂的小屋,覺得歐克魯斯又說了一句廢話。 「你!」歐克魯斯忽然道。 「我?」潘尼聽到這句話,不可思議地用手指著自己:「我只有一個靈魂。」 「如果我不在這種靈魂漫遊狀態,也察覺不出你靈魂的異常之處。」歐克魯斯說道:「你知道嗎?你的靈魂能量是常人的好幾倍!切出來三個普通人靈魂的份量,對你而言綽綽有餘!」 「可是長者大人,這樣子會不會對西恩先生造成傷害?」塞拉忽然擔憂地詢問。 潘尼心裡一熱,一個不過認識幾天的聖武士,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仍然能夠為別人考慮,他還有什麼可怕的:「歐克魯斯先生,如果你覺得可行,那就這樣做吧。」 「年輕人,其實切除一部分靈魂對你是有好處的。」歐克魯斯嚴肅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感到頭疼和暈眩?」 「你怎麼知道?!」潘尼大愕,想起來最近時靈時不靈的預知能力和大姨媽似的頭疼症,不由他不驚奇這個長者判斷的精確性。 「正常人初生時的靈魂,弱小的和野獸差不多,隨著成長好像滾雪球一樣漸漸增大,但是有些人比如你天生靈魂異常,比其他人強大得多,這樣在生長的時候,靈魂壯大的度就會到達一個很可怕的地步。」歐克魯斯解釋道:「這種靈魂的頻生長讓你擁有不少特異能力,讓我猜猜,大概是一些類法術式的高階感知能力,或許這種能力還可以摸索到因果律,推斷未來的時運,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潘尼聽得十分認真,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這怪異能力的來源。 「但是,你要知道,比起你飛增長的靈魂力,你的意識和身軀都太弱小了!」歐克魯斯語氣更嚴肅了:「你最近的頭痛和暈眩,是因為你的身體已經有些難以負荷來自靈魂的壓力。」 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 「還有,如果任由靈魂不加節制地如此生長下去,你那些意識控制不住的靈魂力量,可能會產生新的人格……這個後果……」 潘尼打了個寒顫。 精神分裂是要不得的,何況他還有種感覺,他的第二人格或許早就出現了,想起每天夜裡睡覺時那種旁觀者的清醒,一道涼氣就從脊背上升到頭頂。 「所以,你最好定期讓你的靈魂力釋放一下。」歐克魯斯做了結論:「雖然……呃……一次切除三人份的,確實多了一點,不過對於你來說,只是讓你有點頭暈,感知力也會暫時失靈,但是以你的靈魂增長度,只需要睡一覺,就能恢復過來。」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潘尼嚴肅地點了點頭,他倒不懷疑歐克魯斯是在坑他,因為害潘尼對歐克魯斯並無好處,而且長者的解釋有板有眼,和潘尼的症狀完全符合,潘尼實在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很好,我現在把靈能的深層冥想法告訴你,這是我從一個厄蘭靈能師那兒學來的東西……」 說著,歐克魯斯就把一整套深層冥思的方法教給了潘尼,潘尼試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並不困難,心中感歎如果他能早些碰上個靈能師該多好,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能力,不過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奧術修行者的思想方式,雖然操控靈魂的感覺確實很不錯,但是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生疏感。 「很好很好,先按照我的辦法把他們的靈魂引入以太位面……只是靈魂的轉移,這並不難,接下來,分割自己的靈魂力……」 歐克魯斯指導著潘尼完成了如上動作,見少年一點就透,天賦非凡,惋惜地歎了口氣:「真可惜,那個靈能師沒有教過我太多東西,不然我或許能讓你懂得更多關於靈能方面的事情。」 「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丟掉大量靈魂力,大汗淋漓的潘尼如是說:「他們都沒事了?」 「他們現在和我在一起,不過他們沒有類似的能力,不能和你對話。」 「他們安全就好了。」潘尼抹了把汗:「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到下層,我知道他的法術卷軸都藏在什麼地方。」 …… 跟隨者歐克魯斯的指引,潘尼到了法師塔最底層,初時失去了常的感知能力,確實有些不適,不過過了一陣子就適應下來了,潘尼還現腦筋好像清醒了許多,也就越信任歐克魯斯,到了一個堆滿塵土的房間,潘尼搜尋一陣,找來找去,最有用的一張卷軸是五級的球形閃電,預想中能夠一次性解決問題的高階法術卻是一個沒有,潘尼翻來翻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有能用得上的嗎?」歐克魯斯詢問:「我今天早晨才找到這個地方,不知道這些卷軸都是些什麼。」 「找到了三張三級的解除魔法,一張四級的次級法術破壞。」潘尼一邊撿卷軸一邊回答。 「聽起來有點糟糕……」歐克魯斯沉默了一下。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有這些總比什麼都沒有強。」潘尼吐了口氣,眼睛裡有了一種覺悟。 「看來你倒是變得有鬥志了。」歐克魯斯讚許地說道。 「本來就是條死路,如果連鬥志都沒了,豈不是連最後那一點希望都要放棄?」潘尼翻出了幾張有用的卷軸,揣進包裡,然後在浩如煙海的卷軸堆裡繼續翻著,忽然聽到歐克魯斯的叫聲: 「停!不要動那裡,那是個機關!」 「嗯?」潘尼手停在了空中,頓了一下,才看到匆忙翻開的卷軸堆下面,出現一個魔法符文,符文上閃著黯淡的光輝,顯然運轉良好。 他頓時愣住了:「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 這座奇械師巢穴裡遍佈著機關,實在是危險非常,幸虧歐克魯斯在以太位面把這座巢穴摸了個遍,否則隨意亂走,潘尼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眼下這麼一個暗門,歐克魯斯居然沒有提前提醒,而是剛剛喊出來,他就有些奇怪了。 「這個機關我以前也沒現過。」歐克魯斯沉吟一下,語氣怪異地說道:「奇怪了,以前檢查的時候,怎麼漏過了這裡?」 「那就是說你的探察力還不足以現他。」潘尼摸了摸符文的四周,眉頭皺了起來:「好像是一扇暗門,下面有東西。」 「……還是不要動的好。」歐克魯斯沉默了一陣,然後凝重地說:「我竟然無法進入!」 「從以太位面也過不去?」潘尼驚訝了,以太位面是重疊於物質界的虛體位面,從以太界可以看到物質界,也能在物質界中無視障礙自由穿梭,但是這個符文的力量,居然擋住了歐克魯斯的探索。 「這個暗門透著古怪。」歐克魯斯嚴肅地說道:「有可能讓那個奇械師察覺到我們的動作,我們快點走吧。」 潘尼點了點頭,剛剛轉頭,卻聽見身後一陣『扎扎』的聲音,他毛骨悚然地回頭,卻見那扇暗門正在慢慢打開,裡面一片漆黑…… ………… 在各位朋友的強力支持下,本書終於出現在頁,除了感謝,某魚沒什麼別的可說的了,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回報大家的厚愛。 同時繼續求推薦票,和前面的差距不大,看看能不能爆掉幾個xd。 II.北地風暴35地下室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1本章字數:5964 如果歐克魯斯能夠顯現出形體,那麼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和潘尼一樣難看。 蒼白的額角,淋漓的汗珠,一滴一滴在金屬的地板上,大腦一片空白。 不僅是他們兩個,以太位面中隱藏的其他三個靈魂都是如此,隨著潘尼一起進退維谷。 要冷靜。 潘尼呼吸了兩口氣,定了定神,從地上撈起一堆卷軸,都是些三四環奧術裡的強力法術,然後小心地湊到了暗門前面,一道透明似玻璃的旋梯通到不知多深的地下,盡頭透出一絲法術造成的輝白光亮,他深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了下去。 暗門自動開啟,說明他已經暴露,逃走是不太靠譜的行為,同樣是碰運氣,潘尼更傾向於那麼回頭看看暗門之下究竟是什麼東西。 如果在下面的是奇械師,自然萬事大吉,什麼也不用去想了,如果不是,或許會有轉機。 身軀剛剛沒入暗門,潘尼頭頂就是一陣輕響,上面投下的光線隱沒,暗門自動地關上了。 後退的道路消失了。 潘尼心反而完全平靜下來,賭命的感覺也就是這麼回事,又不是沒死過。 一進入地下,潘尼眼前陡然出現一片絢爛,霎時間被震懾住了。 眼前一片開闊,完全不像是一個理應狹小的地下室。 旋梯已經在身後消失,抬頭是廣闊的天空,低頭,則是廣袤的大地,一望無際,直延伸到地平線。 近處,一片煌然的高樓大廈,大片環狀的魔法文字閃著七色光芒漂浮在空中,或急或緩不斷地旋轉著,一股龐大的瑰麗感充斥潘尼心頭,他眼光游移在這一片鋼鐵和魔法符文組成的叢林之前,漸漸恍惚。 一座鋼鐵與魔紋交織出的輝煌城市。 嗖-- 一艘怪模怪樣的飛船,從潘尼耳際飛過,同時陣陣喧嘩聲傳進了潘尼的耳朵裡,他低頭一看,無數穿著有些不合時宜的人在街道上來來往往,恍惚間,潘尼身處在大街之間,感受著這一片繁華。 潘尼伸出一隻手,從一個迎面走來的人身體穿了過去,而周圍的『人』顯然熟視無睹,法師的眉毛皺了起來。 「雖然絢爛繁華,但終究只是幻影與追憶而已。」 這句充滿了慨歎的話語不是潘尼自言自語,也不是歐克魯斯傳遞的靈魂之語,而是一個聽起來有些乾癟的聲音。 人叢漸漸淡化,一個『人』出現在潘尼身前十尺左右的地方,之說以帶個引號,是因為這個說話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常的活人。 那乾癟得好像木乃伊一樣的身軀,更像是屬於一個死人的,彷彿另一個世界裡某些寺廟供奉的即身佛,不過那一雙眼睛否決了潘尼的這一判斷,其中射出的兩道目光淡然卻又無比穩定地鎖在潘尼的身上,其中帶著審視與興趣。 潘尼打起了精神,剛才所見的全是幻覺,但是這個看來有點像殭屍的人,卻是他可以感受到的這個地下室中,第一個真實存在的東西。 「你是誰?」 潘尼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只好用這句話開頭。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木乃伊笑了笑,皮包骨的臉使這個笑容看來很有些恐怖效果:「能來這裡的人可不多,你是那個傢伙新找的助手?」 「算是吧。」潘尼歎了口氣:「你又是誰?他的試驗品?」 從木乃伊的語氣裡聽不出絲毫對奇械師的敬意,潘尼隱約覺得,似乎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不過這一句話問出口,卻見那個木乃伊沉默了一會,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也……算是吧。」 「算是?」潘尼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了。 「他用他丟棄的一些東西,創造了我,然後將我放置在這個地方。」木乃伊如此說道。 「呃……這麼說,他是你的創造者,但聽你的言語,好像對他很缺乏敬意。」潘尼撓了撓頭。 這一段時候,他沒有收到歐克魯斯的訊息,他雖然有些奇怪,不過眼前這個『人』並沒有敵意,他索性決定先談一談,或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也說不定。 「你怎麼會對一個時時刻刻想要殺死你的人心懷敬意?」木乃伊笑了一下,很有些諷刺的意味:「你要知道,以他的性格,隨時可能因為你在實驗中弄錯了一個小數點後十幾位的數字把我幹掉。何況他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我立即消失。」 「你是說他……想要殺你?」潘尼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周圍夢幻一般的景色:「但是這時他的地盤,恕我直言,他想要殺死你似乎並不困難,還是說你有什麼辦法令他無法殺死你嗎?」 「當然沒有……但是……」木乃伊聲音低沉下來,嘿嘿嘿地又笑了兩聲:「你可曾聽說過,有什麼人殺死自己之後,還能夠繼續活下去?」 潘尼愣了一下,轉而看看木乃伊的眼睛,心臟劇烈地跳動幾次,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雖然我還沒見過你,但不妨礙你重新認識我一下。」木乃伊抬起了頭,乾癟的頸骨出卡卡的聲音:「你要知道,幾千年的孤獨產生的空虛,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足以讓任何足夠理智的人瘋,所以他創造了我,或者說,我用這些我認為不需要的『情緒』和『軀體』創造了我。」 「我想我理解了。」潘尼苦笑了一聲:「薩格巴?帕斯卡先生。」 「你當然可以這樣稱呼我。」這個木乃伊版的薩格巴?帕斯卡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對那個裝在魔像殼子裡的我同樣沒什麼好感,因為我是他不需要的東西,或者說,是那個『我』不需要的東西,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陪我聊一會兒天,我會給你指條路讓你離開這裡,你要知道沒人陪著說話的寂寞感是很難熬的……」 「真的?」潘尼心臟又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但是我還有些同伴,被那個魔像變成了石頭,我需要讓他們復原……」 「解除永恆石化術,你想殺『我』?」木乃伊沉默了一下,忽然問。 「……」潘尼沉默無語。 「生命很寶貴,所以許多人祈求著永恆。」木乃伊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是你,聽到我剛才說過的話,會選擇獨自離開這裡。」 「生命誠然寶貴。」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推動,潘尼開始說出自己心裡的話:「雖然我和我那幾位同伴的感情還沒到足以同生共死的地步,但我曾承諾過不能遺棄他們,我認為背棄同伴是一件很值得羞恥的事情。我覺得我很難接受背負著這樣的恥辱活下去。」 「愚蠢。」薩格巴?帕斯卡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有時候,承受恥辱也是一種勇氣。」 「我想我缺乏這種勇氣。」潘尼摸了摸鼻子。 薩格巴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你有足夠膽量去面對一個存在了四千年的准傳奇施法者,卻因為不願破壞自己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原則而自認缺乏勇氣?」 「對我而言,堅持原則勝過生命。」潘尼抬起了頭:「至於危險,做完所有能夠做的,然後交給命運吧。」 「命運……」潘尼看到木乃伊明亮的雙眼恍惚了一下:「這麼說,你有足夠的勇氣,選擇你的命運?」 潘尼默然不語,他覺這個木乃伊版本的古代奇械師不僅健談,而且異常地感性,似乎很容易被某些話題引入特殊的情緒狀態。 「你看,我佈置的這些景色怎麼樣?」又是一陣沉默,薩格巴?帕斯卡忽然抬起一隻手,指了指周圍的瑰麗幻景。 「是伊瑪斯卡帝國?」潘尼抬起頭,再次仔細地觀察起了這些景色。 「是我的記憶……」木乃伊歎了口氣:「這些年來不斷縈繞著我的記憶,我的祖國,我出生的家鄉,那個遍佈著稻草香氣的小鎮,我的成長,洛湮的帝國之心,每天晚上點著燈鑽進奧術和機械的書堆裡,我的導師,我在皇家奇械師學院的同事們……我的愛情和她,他們曾經是我生命的一切一切。」 「但是一切都毀了。」奇械師聲音轉為低沉,身軀明顯塌陷了一截,周圍的幻景也出現了變化:雲層轉為深紅色,流星火雨從天而降,數以億計狼頭人身的士兵在十數個浩瀚輝煌的人形光團指引下進入城市,輝煌的城市轉眼變成了廢墟…… 這是穆爾霍蘭德諸神攻陷洛湮的一幕。 看到這文明傾塌的一幕,潘尼的心境也不自覺地低沉下去。 「都毀了……」薩格巴?帕斯卡謂然歎息著重複:「而我還在這裡存在著,不斷地回想著這些……三千八百五十四年。」 「沒有永不終結的王朝。」沉默了一陣,潘尼說了一句。 「你說得很正確,萬物的新陳代謝,王朝的興衰,這是很正常的。」坐在幻景廢墟上的奇械師平靜地點了點頭,用手托著下巴:「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永恆』的存在,希望能夠給我這漫長的生命一點意義,但是我卻現我似乎陷入了迷惘之中……」 「年輕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目中的永恆是什麼樣子的?」奇械師忽然問。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潘尼想了想,苦笑一聲說道:「不過我認為所謂的永恆是保持本質不變地永久存在下去,但是世界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所以……」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奇械師的兩眼變得好像野獸一樣的紅色,心中一寒,連忙住口。 「改變?改變?」 奇械師喃喃自語了兩聲,忽然失控地狂笑起來,木乃伊的軀體因為乾癟不斷掉落下枯白的外皮,潘尼一陣提心吊膽:「原來是這樣嗎?我所堅持過的,信奉過的,引以為生存意義的,都已經消失了幾千年了,最後剩下的只是一個幻影而已,就連我自己也已經變成了這樣畸形的樣子,不能保持本質,連一個完整的存在都算不上,永恆的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義,只是在逃避現實而已,真可悲啊!真可悲啊!」 狂笑了一陣,薩格巴?帕斯卡低頭默然了一陣,抬頭盯著潘尼:「那麼,如果你執意要去面對另一個『我』,就算是幫我一個忙,終結這畸形的生命吧。」 潘尼一下子愣住了。 &&&&&&& 寫這一章時候有點猶豫,估計許多朋友也不會覺得這種寫法爽快。 但是某魚還是希望能夠對自己的角色負責一些,哪怕是一個注定茶几的反派boss,也不能輕率地便當了事。 或許,也是個壞習慣吧。 繼續求推薦票,頁新人前十了,真不容易啊。 明天就要開荒推boss鳥,構思了挺久的情節呢~~ II.北地風暴36意志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2本章字數:5030 「……好強的壓力。」 潘尼從地下室走出來,一直到揣著一堆卷軸返回房間,歐克魯斯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壓力?」 「你沒現,他作為一個靈魂的分體,而且在被禁錮的狀態下,不可能有接入魔網的能力,卻能在地下室裡營造出那種幻景。」歐克魯斯說道:「他的意念力太強大了,甚至能夠影響到現實,如果我靠得稍稍近一些,一定會被現的。」 「或許是這三千九百多年裡的所有追憶吧。」潘尼想起了與木乃伊的談話,心中有點觸動,歎息一聲。 「你真的相信他?」長者用不確定的語氣問。 「即使他騙我,我也沒別的辦法。」潘尼無奈地攤了攤手:「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那個魔像人知道而已。」 「你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那時候他說要為你指路,你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其實沒人會怪你。」歐克魯斯沉默了一陣:「剛才聖武士小姑娘一直在催促著讓你走。」 「逃跑未必逃得掉,畢竟這座半位面都在那個魔像的操控之下。」潘尼笑了笑:「何況我不喜歡做小人。」 「……你是個高尚的人。」歐克魯斯再次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 「或許吧,其實……我的勇氣也並不是那麼充足。」潘尼雙眼凝起堅定的光芒:「但我認為所謂的奇跡,只有敢於動手去創造,才有可能出現。」 「好吧,勇敢的少年喲~~」歐克魯斯歎了口氣。 你快去創造奇跡吧。 …… 三天後,魔像帕斯卡如期而至,潘尼連著睡了兩天的覺,所有的法術每天早晨都要重複檢查一遍,那個記憶編製的法術效果非常優異,潘尼並沒有費多少工夫去認真閱讀那些資料,卻感到那些東西好像自己已經接觸了幾千年般的熟稔,相信糊弄魔像帕斯卡的實驗已經足夠了。 他自然不知道是他過度龐大的靈魂幫了他的忙,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消化吸收這些東西,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有可能因為過於龐大的信息注入產生心智崩潰之類的惡果,從這一點看,魔像奇械師的行為也不儘是好處。 魔像帕斯卡顯然不準備打招呼,一個傳送法術,兩人到了一個門前,奇械師在門上一拍,上面的符文自動運轉了起來,門十分的厚重,似乎要很久才能開啟。 「那個傢伙的實驗室被法術符文保護的十分嚴密,我一直不敢深入探索,所以我無法再幫到你什麼了。」三天前,歐克魯斯如此對潘尼說道。 現在一切只有靠潘尼自己。 實驗室的巨大金屬門出沉重的『扎扎』聲,法師調整著呼吸,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 他站在魔像奇械師的身後,盯著這具金屬軀殼腹部的一點,回憶著木乃伊奇械師的話: 「那個靈魂連接點在腹部中心……別指望我能幫到你什麼,你要知道,從生靈的定義來說,我只是一些靈魂殘渣,他才是主體。」 「……如果毀掉這具乾屍就能殺死他,我倒很願意你這麼做,可惜不能,他在這座基地裡面放置了幾十個靈魂器皿,即使魔像和這具軀體都損壞了,他也有藏匿的去處,不會真正的死亡……」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想辦法擊破它的魔像身軀,這會讓他的靈魂受到巨大傷害,這時他定然會飄到這具軀體裡面--因為這是他原本的**,靈魂的本能會驅使他回到這裡…… 再之後我會試著壓制他,你們則要趁機毀掉這座半位面,然後從基地頂層的傳送陣逃走,自毀裝置在……」 潘尼注視著魔像的靈魂連接點,猜測著有多少法術屏障保護著那裡,他又該尋找什麼樣的時機才能把自己藏在袖子裡的法術卷軸甩出去…… 「哦,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的助手。」 潘尼正在想,魔像忽然轉過身來,用機械的幻音對潘尼說:「雖然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過我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聰明人經常會因為某些事情犯糊塗,我很擔心你會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毀了我的實驗,所以我要對你施放一個法術。」 潘尼心一沉,不過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那就不要推辭了,我的實驗很重要,不希望出現意外。」魔像也不等潘尼反應,舉起兩隻鐵手臂就開始施法,很顯然他沒有進一步詢問潘尼意見的意思,潘尼愣了幾秒,一道光已經從魔像的手指上射出,射入潘尼的腦袋。 潘尼腦子裡好像爆出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同時感到一道意念組成的絲線纏上了自己的靈魂,他瞬間警覺起來。 他認識這個法術,這是一個五級的『支配人類』,通過一個靈魂鏈接支配受術者的動作,同時能夠洞察受術人的部分思想,一旦被這個法術纏上,想要暗算偷襲之類的計劃可就算徹底泡湯了,潘尼小命也將不保。 這種緊張時刻,潘尼念頭飛快地轉動,開始動歪主意。 這個靈魂鏈接如果完全構成,他也就萬劫不復,因此必須想辦法破壞。 他已經感受到奇械師的靈魂鏈開始侵入自己靈魂一角,那股來自一個准傳奇施法者的意志力強大而純粹,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意志間的鬥爭,如果實力遜色,就要想辦法擊破敵人心靈的弱點--《法術防護典籍?附魔篇》 「你要知道,他已經完全拋棄了自己的感性思維,不過,即使把自己藏入機械軀殼也好,他本質上終究是個人類,因此強烈的精神刺激,仍然會引起他的情緒波動,而他的處理方法,則是立刻丟掉--包括一部分記憶,我就是這麼誕生的。」--木乃伊薩格巴?帕斯卡 潘尼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惡作劇,強烈的精神刺激素材,他的腦子裡倒有不少。 前世他有些輕微的暈血,在醫學院學習時為了克服切割**時的噁心不適感,他曾鍛煉自己的神經承受能力,包括進屠宰場打工,在火葬場實習之類,不過這些都還不夠,他那一段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強迫自己在睡前看一段諸如《困惑的浪漫》、《地獄解剖》之流的鬼畜作品,提高自身豁免值,並收穫了驚人的效果。 眼下重新回憶,似乎這些素材都可以拿出來用一下。 若論精神刺激,那些東西比它們更給力? 潘尼靜下心來,靜靜回憶《困惑的浪漫》中的情節,於是,這部在另一個世界被封為世界第一噁心影片,就在他大腦裡一版一眼地進行著放映,魔像帕斯卡的思感剛剛探入,看到波瀾壯闊的電影情節,立刻就停滯住了。 一部影片放完,潘尼聽到了從魔像身上傳出的雜音,這顯然是恆定幻音術失控的效果,他注意到侵入意識的思感觸角已經開始散亂,漸漸變得不穩定,心中暗喜,把看過的那些重口素材,諸如《切膚之愛》、《粉紅色火烈鳥》《下水道美人魚》《索多瑪4x3o天》輪番上映,精彩紛呈。 潘尼一邊在腦子裡面放片子,一邊注意著奇械師的反應,他看到奇械師身上的金屬開始出陣陣摩擦的聲音,腦袋上冒出一陣陣青煙,但是法術鏈接卻還沒有散去,只是不斷潰散又重組,顯然高階施法者的法術力量十分穩定,即使施法者本人的心智出現了漏洞,但維繫法術本身的力量依然頑固。 「還要加強刺激才行。」潘尼暗想,不過記憶裡的鬼畜大片都放光了,更兇猛的素材一時想像不到。 絞盡腦汁尋找素材的他卻不知道,此時的魔像帕斯卡,受到了何等強烈的精神傷害。 誠如木乃伊版帕斯卡所說,即使他有意識地拋棄能夠產生感性情緒的意識,但是只要他還以人類靈魂的本能去認知這個世界,感性思維就會不斷地湧現出來,潘尼的大腦放映廳,顯然讓他的感想如同噴泉一樣噴湧了出來。 即使高度達如同古代伊瑪斯卡,也難以見到潘尼腦子裡這些鬼畜重口之物,何況薩格巴?帕斯卡受職於皇家奇械師學院,這類研究員通常思想純潔,看到了這許多越人類極限的東西,他心情頓時就不淡定了。 「這些骯髒的後世人!」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充滿震驚地想道,並沒注意到自己的想法已經脫離機械化了:「竟然擁有如此噁心的想法與行為,讓他們存在於這世界上都是一種污染!」 他半崩潰的思感觸角仍停留在潘尼的靈魂裡面,不過他現在已經有點恐懼了,這樣複雜骯髒的心靈,是他能夠掌控得了的嗎? 「不行,這是最好的實驗時機,不能因為這點小小的因素放棄,他還有用。」薩格巴?帕斯卡暗自計較:「不如我來將他的思想徹底改造。」 於是他又施展了一個法術,一道更強大的思感觸角侵入潘尼的靈魂,以潘尼的法術學識,自然辨認不出這是個兼具『洗腦』『掠奪思想』『攝魂』的九階法術『侵襲頭腦』。 而潘尼也沒注意到魔像又施展了什麼法術,因為他剛剛從記憶深處找到一個更適合的素材。 當薩格巴?帕斯卡的思感觸角再次深入潘尼的大腦,他只看到一片空白的螢幕上顯示出一張畫面,地上一片綠草,上面一排俊男美女,中間五個紅色的大字: 『新還珠格格』 ………… 鳴謝yy徐同學,你懂的。 II.北地風暴37老鼠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3本章字數:4245 任何事物被拔高到藝術的高度,就會引起質的變化。 要知道,智人與尼安德特種的最大區分,就是智人懂得藝術,是人類進化史上跨越性的一步。 同理可知,一些噁心雷人的重口味,平常耳聞目見,或許不以為甚,但一旦用藝術的外殼包裝出來,立刻會給與人震撼的感官效果,表達這些內涵,藝術功底當然越爛越好。 很顯然,比起變態鬼畜,加強版狗血腦殘的殺傷力是跨越了時空的。 由于思感的傳遞無視語言障礙,很快一幕幕你是瘋兒我是傻的橋段在古代奇械師的意念觸角之前纏纏綿綿,潘尼清楚地看到魔像身上的各個金屬接駁部位一陣陣『吱吱嘎嘎』的顫抖聲音,渾濁的機油從金屬縫間漏了下來,潘尼很懷疑魔像的軀體只能用這種形式洩它的嘔吐**。 電視劇播放到第三集,魔像的腦袋頂上冒出一陣陣黑煙,幻音術效果失控到了一定程度,失控的恆定幻音術甚至開始出『小x子』、『爾x』之類的亂碼,詭異的是這亂碼還是中文的。 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潘尼右手伸進長袍袖子,口中已經開始默念魔咒,就要引導法術卷軸中的力量。 嗡! 就在這時,奇械師侵入潘尼靈魂的思維觸手終於完全崩潰,潘尼腦袋又是一陣震動,剛開始引導的法術頓時中斷,潘尼被這一下小範圍思維爆炸震得頭昏眼花,幸虧靈魂夠堅韌,這才沒留下腦殘之類的後患,再定回神時,卻見魔像奇械師一動不動,身上的機油不知什麼時候變乾淨了,他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用這麼噁心的方式反製法術,很難想像奇械師會讓他好過。 他捏上了一張卷軸,就要搶先難,忽然看到奇械師轉過頭來,幻音術的聲音有些疑惑:「剛才……生了什麼事情麼?」 潘尼的小動作停了下來,提起的心微微放下。 看來是潘尼的狗血意念攻擊,迫使奇械師刪除了這段記憶,以免精神紊亂。 潘尼覺得有些可惜,大好的機會沒了,而奇械師未必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您對我施放了一個支配人類法術,而我抵抗了它。」潘尼同學態度恭敬地滿口跑火車,語氣之平淡,好似只是單純陳述一個事實。 很顯然奇械師對這樣的語氣並不反感,他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怎麼能放心你進入我的實驗室?」 潘尼眼睛掃過門已打開的實驗室,其中好像用某種法術效果扭曲了光線,看不清任何東西,而奇械師則陷入了思考。 他確實在被狗血腦殘元素攻擊到快要精神崩潰時切割了記憶,把那些情緒拋棄同時也忘了剛才那些事情。 他為了今天的實驗,早晨準備好了一些法術,第五層魔網上面,支配人類已經用過了,令他疑惑地是第九環魔網上的『侵襲頭腦』也不翼而飛,令他大為疑惑。 他的注意力放到潘尼身上,上下審視著這個被他抓來的『助手』,難道他竟然連九環的精神法術都能抵抗? 薩格巴?帕斯卡頓時感到了棘手,為了保險起見,他想要將剩下一個心智法術施放到潘尼身上,忽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妥。 深層的意識提醒他不要試圖侵入潘尼的靈魂。 雖然分割掉了那段噩夢般的記憶,但是潘尼靈魂裡的重口影像仍然給奇械師留下了心理陰影。 「奇怪,這個實驗結束之後,一定要把他的靈魂抽出來檢查一下。」 奇械師暗自想著,猶豫了一陣,將一個第六環的法術施放在了潘尼身上。 潘尼頭腦一陣刺痛,感到意識似乎和什麼東西連接到了一起,正在推想這是個什麼法術的時候,奇械師說了一句: 「跟我來,不要有別的動作。」 他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感覺,如果不照著奇械師的話行動,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潘尼依言跟在奇械師身後,同時大概猜測出了奇械師往他身上放了什麼東西。 指示術,也就是大名鼎鼎的geas,與侵入靈魂的控制類法術不同,這個法術更像是一個脅迫性的詛咒--如果受術者不聽施術者指令行事,就會受到最重可能致命的魔法傷害。 潘尼越謹慎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奇械師雖然缺乏情商,但絕對不是傻子,從木乃伊薩格巴口中得知魔像奇械師是個狂熱於實驗的傢伙,自然不會容許任何意外因素干擾自己的實驗,種種防範也是理所當然。 這個法術雖然給了他一些限制,但是並非『支配人類』、『侵襲頭腦』那樣讓他毫無翻身之力,如果能夠承受得住違抗指令引的魔法傷害,機會並不是沒有。 潘尼這樣考慮著,深深地吸了口氣,跟著魔像進入了實驗室,實驗室出乎意料地並沒有他想像般那麼華麗。 十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正中是一台樣子類似級電子計算機般的大型實驗儀器,潘尼從腦中的伊瑪斯卡帝國奇械師記錄中知道,這是奇械師們用來做實驗的標準調製儀,與現世煉金師常用的試驗台類似,不過融匯了古代帝國高深的魔法工業技術,標準調試儀功能更強大更全面。 調製儀很大,佔了大半個房間,顯然,一個人控制有些吃力,如果要進行精密的操作,找個助手是必須的。 而房間裡除了調製儀,卻再沒有別的陳設,在潘尼的想像裡,好歹應該拜訪些奇械師的得意作品,諸如完成品的構裝魔像,精緻的魔法武器之類的,但這些全沒有。 奇械師在調製儀上按了幾下,正中心桌面一陣輕響,上浮出一個平台,平台上面,卻是一件令潘尼感到萬分怪異的東西。 一隻長相古怪的生物。 粗看像一隻身形小巧的老鼠,只有兩英吋長短,連上尾巴,也不過四英吋而已。 怪異就從這一根細長的尾巴開始,因為那光亮的質感,和尖端的銳刺,怎麼看都不像是老鼠的尾巴,而身軀下面的四隻爪子,則是怪異的黑色,光澤呈現一種怪異的神秘古樸。 這老鼠的腦袋更加古怪。 長著三隻眼睛,兩邊的眼睛緊閉著,潘尼再仔細觀看,正中間那只看起來像眼睛的東西卻是一塊不知道是何質料的暗灰色光晶體,形狀好像一個不斷流動著光澤的沙漏;生物的耳朵是纖長的精靈狀,耳膜薄如蟬翼,好像兩隻翅膀漂浮在腦袋上面。 它的毛皮是從內到外漸變透明的銀白色,看來在物質位面大概也是這個顏色,美麗非凡,折射著周圍的光線,更好像披上了一件幻影般的斗篷,隨時可能隱匿在陰影之中。 但是任潘尼回憶遍了閱讀過各類博學家冒險者編撰的怪物圖志,也沒想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符合眼前這個形象,他好奇地看著這隻老鼠,忽然感覺到這怪物身上雖有生命氣息,但卻同樣有一種死氣沉沉的違和感。 這就是實驗的材料嗎? 「哦,對了,我的助手,在進行實驗之前,我想應該向你解釋一下實驗的內容,你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隨時向我問。」奇械師這時話,某種角度來理解,這也在指示術的範圍內,算是一個指令,潘尼早就有了一肚子疑問,馬上開始詢問: 「帕斯卡大人,請問,這究竟是什麼怪物,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任何典籍上有關於這種怪物的記載?」 「記載?當然不可能,因為它不存在於除了這座半位面之外的任何地方。」薩格巴?帕斯卡的聲音有些得意:「它是我所製造出來的,最完美的魔法武器。」 …… 推薦票給力,謝謝大家,前面還有一個小刷子,求大家幫忙幫偶爆了它,被刷子壓在下面好不爽啊…… II.北地風暴38武器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4本章字數:6181 「武器?」潘尼有些不解。 「你可以看見這是一隻改造過的老鼠,他額頭上的那晶體是一片時光龍的鱗片,這鱗片賦予它每天三次靜止一定範圍內時間流動的能力,而且它身上恆定著加術效果,並永遠不會被任何法術減。」 「時光龍的鱗片?」潘尼看著生物額頭正中的灰暗晶體震驚不已,這個東西的來頭太大了。 時光龍是一種極為稀少的龍類,甚至許多人都不能夠確定多元宇宙中是否真的存在這麼一種生物,以至於成為了一種傳說。 毋庸置疑,時空龍是龍類中最強大的一族,即使是剛出生不久的時光幼龍,也能夠利用與生俱來操縱時間流動的能力對抗任何神祇,不過這類龍通常執著於在歷史與未來的時間流中穿梭旅行,性格孤僻怪異,不用說凡物,連神祇都很少能夠遇見它們。 「不要奇怪,這是我老師的財產,他年輕時候曾經漫遊多元宇宙……呃,跑題了,我們繼續。」奇械師頓了一下:「不僅如此,我對它的血統進行了改良,在物質位面,他也能很好地隱蔽在陰影之中,你看到他那四個爪子了嗎?那些爪子擁有解除魔法的力量,可以讓它在任何法術結界中來去自如;忘了說一句,他的骨骼裡面滲了精金,牙齒上恆定了高階魔牙,雖然個頭不大,但是你可千萬不要輕視他的破壞力。」 潘尼皺起了眉頭,誠如所言,一隻具有如此多異能的老鼠,確實是一隻很恐怖的生物了:「不過帕斯卡先生,只需要一個大裂解術,這件強大的武器就會變回一隻普通的小白鼠。」 「你以為我沒想到嗎?」奇械師金屬的身軀出一陣嘎嘎的聲音:「其實,這個實驗已經持續了四千多年,現在這件試驗品,早已經不是我最初實驗時用的那一隻了。」 潘尼點了點頭,可以想像,把一隻老鼠改裝成這種面目全非的模樣,如此高難度高技術的實驗,失敗個幾百次也是很正常的。 「這是最初那一代實驗品的第二萬四千二百七十三世的後代。你要知道,雖然生命力強韌如老鼠,也很難接受這種自然的改造,不過如果我在幾千年的時間裡面強迫它們接受這些東西,就會觸進化論,它們的血脈已經改變得會自己生出這些能力了。」奇械師說道:「難道你說的大裂解術能夠破壞血脈帶來的法術效果?」 「你是說,你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物種?」潘尼這回可真是震驚了,無論雙方如何互懷鬼胎,但是他聽到這隻老鼠的來由,不由他不生出高山仰止之心,宅在一座陰影半位面裡花費四千多年時間創造一個新物種,這尼瑪可比什麼生物學家給力多了。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還沒成功。」奇械師鋼鐵的手指撫摩著罩住『老鼠』的透明光罩:「還少了最關鍵的一樣東西。」 「最關鍵的一樣東西?」 奇械師指著那一動不動的老鼠:「是靈魂。我之所以選擇老鼠作為實驗素材,是因為它們的生命形態不低不高,擁有很好的可塑性,而且生命力強韌,能夠承受這種改造帶來的傷害。 不過這種動物的靈魂實在是太弱了,根本適應不了這樣的軀體,後續出生的樣品一出生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這四千多年來實驗品的繁衍,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潘尼汗了一下,腦子裡面頓時出現了不和諧的畫面--這個魔像抓著兩隻老鼠,進行著人工的叉叉圈圈,如此的程序,在這四千多年裡重複了兩萬多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沒有靈魂,無論多麼強大的力量都只是擺設,我們的實驗內容就是為它創造靈魂。」奇械師這樣說道:「我經常將各種各樣的生物靈魂塞進去,比如高階的魔物,異怪,甚至龍族,但都是很快就消泯了,根本無法穩定地存在於這軀體裡面,難道是我賦予它的力量太過強大?沒道理連龍類的靈魂也容納不下……於是我認為我的實驗方向出了問題,前些日子我有了一個想法,用現成的靈魂無法適應這個軀體,或許我可以用一些靈魂物質捏造一個適合它的。」 魔像說到這裡,語氣有些輕鬆了:「近來幾次實驗證明我的想法方向似乎是正確的,我也有了成熟的方案,今天正式開始執行的日子,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聽好:」奇械師手一伸,旁邊的空間裂開了一個縫隙,高階施法者都會將自己的寶物放置在靈魂與魔網間隙的半位面裡,潘尼見到奇械師掏出來三個閃著光的瓶子,心臟跳了一跳,不著痕跡地垂下了眼皮,卻見魔像把這三個瓶子放到一邊:「把這三個靈魂照我的指示調製一下……」 潘尼依照奇械師的指示,將這三個原本屬於自己的靈魂塊在調製台的法術陣上擊碎,然後混合放置到整理器中,一段時間之後,靈魂塊變成了空白的靈魂源質,再經過奇械師一番加工,三分大靈魂塊變成了十份小號的靈魂晶體。 這些步驟的進行時,潘尼的大腦一直感覺到微微的刺痛,直到結束,他仍然能夠感覺到意識與這些靈魂塊的聯繫依然存在。 他瞥了一眼光罩裡的那只『老鼠』,心中生出一個冒險的想法。 「這些靈魂晶體的質量似乎不太高的樣子。」奇械師顯然沒有察覺到他助手的這點異常和鬼胎,只是檢測了一下這批新製成的靈魂晶體,感覺到這些靈魂晶體的成分似乎有點單薄,語氣不滿地放到一邊,然後又拿出另一批近百顆同樣式樣的靈魂晶體,放置到實驗台上,對潘尼說道:「把這些依次按照我說的方式植入實驗品。」 潘尼點了點頭,把一個靈魂晶體丟進調製台上的一個試管中,奧術的光輝亮起,靈魂晶塊變成一道光線沿著調製台的流體槽通入正中間放置實驗品的平台,然後法術陣出一陣淡光,轉而消散,那些靈魂源質又流回了試管。 啪! 奇械師將重新凝結成的晶體丟到地上摔碎,靈魂源質在劇烈的衝擊力作用下很快消散了,帕斯卡身上出冰冷的聲音:「排斥反應,失敗,下一個。」 潘尼猶疑了一下,隨手挑了個新的靈魂晶塊,如法炮製,同樣是排斥回流,晶塊也被順手丟到了地上。 「下一個!」 第三塊靈魂晶塊進入實驗槽,產生了一陣不輕不重的爆炸,靈魂源質直接消散在了空中,而實驗平台的保護罩光芒也黯淡了一些,似乎法術陣出現了磨損,這個結果讓潘尼的眼皮跳了一跳。 「排斥反應,下一個。」 「嚴重排斥,下一個。」 「失敗,再換……」 聽著帕斯卡的指令,連續實驗了幾次,結果裡面排斥回流佔了大多數,少數情況下生爆炸,只有極少數靈魂晶體能夠安然進入平台,每到這時平台上老鼠的皮毛就會開始光,潘尼都能聽到幻音術放出的點點雜音。 不過每一次,光的皮毛都會很快地黯淡下去,靈魂源質不是消散,就是回流,總之看來都沒有成功過。 奇械師身上出的雜音越來越頻繁嘈雜。 潘尼計算了一次生事故的概率,定了定神,從最角落處那十塊靈魂晶體中挑出一小塊,放進試管,順手開啟了法陣。 靈魂源質化成的光芒流向實驗平台。 當觸及平台的一剎那,並沒有生爆炸,潘尼暗暗鬆了口氣。隨即看到光芒沒入光罩,老鼠皮上閃爍出星星點點的白光,他的瞳孔張開,呼吸稍稍變得有些急促。 連續失敗了十幾次,帕斯卡原本例行似地記錄著實驗,忽然看到實驗台中心的異變持續了五秒,注意力立刻集中起來,身上出的雜音全部停息。 五秒…… 十秒…… 二十秒…… 老鼠皮上的光澤遲遲沒有消逝,同時潘尼的意念似乎連接上了什麼東西,感覺好像身體上多出一個手腳般的器官,他試著出一道意念信號,卻見實驗平台上那隻老鼠一隻爪子輕輕動彈了一下。 然後潘尼就感到這點連接開始斷裂消散,好像消耗了大量的力量,老鼠皮表面的光澤也開始淡化。 「繼續!補充源質!繼續!」顯然奇械師也看到了這一點,恆定幻音術出激烈的吼叫聲。 潘尼連忙投下第二塊同樣的靈魂晶體。 鏈接立刻有所加強,同時感到好像自己有一小部分意識,出現在了老鼠的腦袋裡。 這就好像一個人長了兩個同時清醒的腦袋,十分違和,他感到自己一會兒好像是人,一會兒好像變成了一隻奇怪的老鼠。 老鼠的身軀開始微微地顫動,奇械師激動地哆嗦起來,渾身都開始冒出機油,忽然瘋似地將一大堆靈魂晶體打散成最原始的靈質,散化到了實驗台正中,潘尼一陣激靈,感到自己與怪異老鼠產生的靈魂連接開始淡化,不過那部分靈魂,依然獨立地存在於老鼠身體裡面。 這更產生了一種近似啟動的效果,實驗台中心如同暴風眼一般吞噬著周圍的靈魂源質,潘尼的意念漸漸擺脫了混亂,不過卻感覺到自己與老鼠的連接變得若有似無了。 一個新靈魂正在老鼠的軀體裡面孕育誕生。 如果自己靈魂在其中的比例能夠大一些,引導這個過程的完成,或許就能掌握這件『兵器』,潘尼暗暗看了下手中藏的餘下八塊靈魂晶體,如此想道。 實驗台中心的靈魂源質漸漸稀薄,老鼠的靈魂似乎漸漸接近孕育成功。 「好極了!好極了!我終於成功了,這是個偉大的實驗!偉大的實驗!」魔像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顯然,他又因為過度激動完全脫離了機械思維,他一邊歡呼著一邊對潘尼說道:「不許動,仔細觀察!等待結果。」 又是一個geas。 潘尼心一沉。 到了實驗真的結束的時候,就萬劫不復了。 潘尼眼珠子轉了轉,急中生智:「大人,恭喜你,不過你創造這件兵器,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為什麼?」魔像帕斯卡愣了一下,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為什麼?」 「不錯,做一件事情,總要有理由才對,如果沒有理由地去做一件事情,豈不是毫無意義?」潘尼追問。 「意義?意義?我做這些研究,究竟是為了什麼?奇怪,怎麼想不起來了?到底是為什麼?」魔像軀體表面漸漸出尖銳的雜音,同時大量機油因為魔像散的熱量流淌了出來,金屬接駁處出『卡卡』的顫抖聲。 很顯然,失去了許多記憶的魔像奇械師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潘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上做了一個動作,最後八片屬於自己的靈魂晶體丟進了實驗平台,他強忍著魔法能量攻擊神經造成的吐血感覺--僅僅違抗一次命令產生的傷害並不足以致命。他飛快將意念通過再次清晰的連接送入老鼠身體,控制著老鼠靈魂的整合過程,從而漸漸掌控老鼠的身軀。 平台上的光芒再次明亮,老鼠身軀顫抖的頻率越來越高。 「不能繼續想了。」薩格巴?帕斯卡感覺到情緒的嚴重失控,開始大量刪除記憶--每當遇上這種情況時他都會這麼做,而這需要一小會兒的時間。 當他刪除完了記憶,情緒又恢復了平靜,這時他『看』見實驗平台上那隻老鼠兩隻眼睛緩緩睜開,瞳孔釋放出淡銀色的光亮,額心的沙漏狀的時光龍鱗,好像緩緩開始了流動,一剎那間,他的意念,感知,以及動作,全部進入停滯! 這隻老鼠邁動著並不靈便的四肢,緩緩爬下實驗台,再沿著魔像的大腿爬上腹部,閃著黑色光澤的爪子探向魔像腹部正中的奧術符文…… 實驗室另一側的少年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魂歸天外。 II.北地風暴39歸來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4本章字數:6241 「他做到了!」 一瞬間的震動,懸浮在實驗室外以太界面裡的幾個靈魂感到一股強勁的吸力,然後是漫長的意識暈眩,再度清醒,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塞拉和阿內爾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狂喜。 一時只能不斷地重複:「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一個小小的法師學徒,掀翻了一個活了近四千年的准傳奇怪物! 「沒時間了,快點離開這裡。」實驗室的大門被撞開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褐中年人走進來說道。 「你是歐克魯斯長者?」塞拉開口:「西恩先生在哪裡?」 「我們去頂層找他。」歐克魯斯對靈魂的掌控力較強,能夠稍稍推遲返回軀體的時間,看到了最後潘尼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實驗室,並做過短暫的交流:「他去主控核心開啟自毀系統去了。」 「我們也快走吧。」 幾人快步離開了這個小房間,向上層跑去。 …… 撕裂般的劇痛,夾著令思維完全混亂的衝擊。 這種痛苦,薩格巴?帕斯卡已經遺忘了近四千年! 『老鼠』的爪子輕易地透過層層魔法屏障,將他的靈魂連接符文抓破,這一次攻擊讓他的靈魂幾乎分裂成數片,與魔網鏈接遭遇了強烈的震盪,大部分法術位和維持的魔法效果立刻陷入中斷,而這種疼痛一直伴隨著他從暈眩到清醒,無意識地飄回了久違了幾千年的舊軀殼,再度清醒,卻感覺到,與軀體與魔網的聯繫都被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意識隔斷了。 「是你!我丟棄的情緒垃圾!趕快讓開!」薩格巴?帕斯卡對著那個靈體,心生出的情緒充滿了失控的憤怒:「我要殺了那個小子!」 「真是可悲……」靈體歎了口氣:「情緒垃圾,你還是不瞭解你究竟丟掉了什麼……」 「我丟掉了什麼?你應該感謝我,不然,你這個可悲的廢物永遠也不會出現,現在卻來礙手礙腳?!」 「廢物?悲劇……算了……」靈體再歎一聲:「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存在著?」 「我……」奇械師立刻結舌,這個問題,剛剛造成了他的情緒混亂。 「看,你比我更可悲,連為什麼而活著都不知道」靈體歎了第三聲:「我記得哲學家把這種存在叫做行屍走肉,哦,不,你連血肉都拋棄了,真是悲劇。」 「閉嘴!閉嘴!」奇械師靈魂跳動幾次,惱羞成怒似地吼叫起來:「礙事的東西,不要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他瘋狂地衝擊著壓制著他的靈體,然而遭受重創的靈魂極度虛弱,幾次衝擊,都無功而返,只能聽著對方略帶諷刺的聲音: 「探討存在的意義居然成了亂七八糟的問題?看來你還是不醒悟……」靈體漸漸散化,靠近了壓制著的靈魂本體:「你一直以來在不斷丟棄的,是你自己啊……」 大量過往的記憶進入了薩格巴?帕斯卡的靈魂主體,一瞬間,種種熟悉的畫面,逝往的時光。 幼年的小鎮,帝國的都城,輝煌的殿堂,燃燒的天空,最終的散滅與沉寂…… 一幕一幕流過奇械師的意識,靈魂前一切的阻擋散去,睜開略帶茫然的雙眼,乾枯的臉頰上流下兩行渾濁的液體。 地面的震動不斷加強,能量亂流從不斷出現的空間裂隙裡迸射出來,半位面的崩潰開始了。 …… 潘尼的手指離開了自毀裝置的中心,他站直了身子走到另一邊的傳送陣旁,見裡面聖武士、女巫、長者、吟遊詩人都已準備就緒,他站了進去,引動其中隱藏的法術力,又一陣強光淹沒了視野,他們出現在了變成破爛廢墟的長者居所裡面,回味著這不過三天的驚心動魄,看著彼此的狼狽,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油然而生。 「呼,這簡直是史詩般的傳奇故事。」阿內爾面色變化了一陣,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如果編成詩歌傳唱,我立刻就出名了!知道麼?一個小小的低階法師,和一個古代怪物鬥智鬥勇,最後取得了勝利!那些傳唱了幾千年老掉牙的什麼勇者鬥惡龍救公主,和這個比起來都是渣啊!」 「你居然還會作詩?」潘尼狐疑地盯了一眼阿內爾。 「別忘了我可是吟遊詩人,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吟遊詩人自傲地笑了笑:「我可是吟得一嘴好詩。」 「哦,哦,失敬失敬。」潘尼毫無敬意地點著腦袋:「我一直以為你的職業只是淫棍和小偷而已。」 「你居然是這種態度!」吟遊詩人惱火地盯著漫不經心的法師:「要知道你可是故事的主角!我在替你揚名!」 「我從來不把自己當成什麼主角。」潘尼撇了撇嘴,卻見塞拉看了他幾眼,似乎有話要說,於是朝聖武士眨了眨眼睛。 「西恩先生,我想謝謝你,是你拯救了我的生命。」塞拉紅著臉說道。 「我只是在救自己的命而已。」 「不是這樣的,你完全有另一種選擇。」塞拉這樣說道:「是我們讓你背負上了更多的危險,尤其是我的魯莽……」 「這和你沒有關係。」潘尼笑笑:「誰也不是生來就會冒險的。」 「確實是這樣的,我還遠遠不能稱作一名合格的提爾之手,還需要繼續學習。」塞拉格羅菲婭嚴肅地說:「西恩先生就是我等的榜樣和楷模。」 「我?」潘尼臉皮怪異地抽搐了一下。 「當然,你的智慧、勇氣以及高尚的品格。」 「別提這件事了……」受到這種讚譽,潘尼覺得面部表皮下層產生了極高的溫度,連忙尷尬地擺手。 「總之,我永遠不會忘記這段經歷的。」塞拉表情正肅地保證道:「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女巫會會銘記你的恩情,西恩先生。」女巫薩莉芬朝潘尼行禮說道,長者歐克魯斯在一旁撫鬚含笑,潘尼這才有空暇仔細看這位一直聞其聲而不見其人的長者--灰色的簡易長袍,褐色的長和鬍鬚籐蔓一樣糾纏在頸間,好像常見的森林野人,不過一雙碧色的眼睛卻很睿智,看來沒白活了許多年月,他慈祥地看著潘尼: 「年輕人,感謝你讓我保住了一條老命,還能繼續為萊瑟曼的生靈貢獻力量。」 「這些話以後再說。」潘尼感覺到這些人的肉麻有漸進雷人的趨勢,連忙咳了一聲:「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別忘了崗哨的村民還在巨魔的攻擊之下。」 「不錯,長老大人。」女巫薩莉芬臉色一變,忽然四周傳來嘈雜的吼叫聲,大量巨魔出現在了幾人周圍。 潘尼、塞拉、阿內爾紛紛變色,這個時候,居然遭到了巨魔的圍攻! 長者這時上前一步,掏出一根鑲著塊骯髒綠寶石的手杖,舉起來揚了揚,一群巨魔頓時停止了嚎叫,變得鴉雀無聲,只聽歐克魯斯不知喊了幾句什麼巨人語,這些巨魔馬上朝手杖拜了拜,然後散去了。 一群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潘尼,看到長者居然能讓巨魔膜拜,頓時腦子裡面聯想到某個品種烏龜的神奇氣場。 「這裡面禁錮了一隻森林巨魔祖先的靈魂。」歐克魯斯擦了擦手杖頂端的綠寶石,皺起了眉頭:「它們智能不高,對這顆寶石擁有與生俱來的本能敬畏,不過奇怪,我記得附近的巨魔沒有這麼多。」 「您的睿智無與倫比,但請過一會兒再想這個問題。」女巫薩莉芬心悅誠服地恭維道,不過下一句話暴露出心中的焦急:「我們還是快點返回崗哨吧。」 急匆匆地返回了馬迪爾崗哨,其中早已一片破敗,濃煙瀰漫,看來剛剛經過一場激戰,巨魔似乎剛剛撤走,城牆上一些戰士正坐在地上休息。 不過城牆上頭卻多了些熟人,這些人裝備著銀甲長劍,不同於狂戰士的散漫,雖然筋疲力盡渾身染著鮮血,但休息的姿勢卻是嚴肅的正襟危坐,他們看到城牆下的來人,眼睛紛紛一亮。 潘尼眼睛瞇了起來,認出了塞拉同來的提爾聖武士,看來他們最終還是找到了這裡。 塞拉見了他們,腳步有些遲疑地慢了慢。 卡馬喬走下城牆,嚴肅地出了斥責:「塞拉見習武士,你違反命令,私自行動,連累我們找了你整整三天。」 「抱歉,抱歉,我願意接受處罰。」塞拉站了出來,不停地鞠躬道。 「我會酌情對你進行處罰的,先說說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吧。」卡馬喬說完,表情緩和了下來:「你安然無事真是太好了。」 「隊長……」見幾個同來的聖武士都是這一副安慰的神情,塞拉感動地眼眶紅。 「長者大人,女巫大人,你們終於回來了。」一群狼狽的狂戰士見主心骨歸來,紛紛鬆了一口氣,然後急切地詢問:「你們可曾找到辦法?」 崗哨裡的村民也都走了出來,都用企盼的目光望著歸來的幾人。 面對著這樣一道道目光,薩莉芬鬆了口氣,舉起了雙手高聲道: 「大家放心吧,我們解決了困難,巨魔不會再來侵擾了!」 崗哨裡的戰士,居民紛紛激動地歡呼起來,聲音震動崗哨外的樹林,飛出幾隻寒帶的禽鳥。 …… 雖是大劫剛過,崗哨裡死傷慘重,遺留問題仍然不少,但是北方人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裡磨礪出了堅毅樂觀的品性,解決了巨魔的問題,在他們心中當然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不免點起篝火,大喝特喝一陣,其間,眾人不免詢問一番來龍去脈,潘尼幾人都很默契地將大部分過程隱去,因為古代奇械師的信息實在太過聳人聽聞,為此他們甚至說服了女聖武士隱瞞這件事情,畢竟在守序的戒條裡面,雖然要避免說謊,但是也可以選擇不說。 不過慶賀的過程中,一群人都不著痕跡地將功勞轉移到了潘尼身上,眾狂戰士看著潘尼瘦弱的身板,不難察覺到他其實是實力最弱小的一個,不過見其他幾人都一臉篤定,都懷著一肚子狐疑朝潘尼敬酒表示謝意,其中聖武士卡馬喬也端著酒盞朝潘尼致謝: 「感謝你,我原本以為吟遊詩人的朋友也會是一個不靠譜的傢伙,聽說是你拚命保護了塞拉的安全。」 「她過於推崇我了。」潘尼謙虛地笑了笑,他不太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酒量也不行,喝了幾杯北地的烈酒,已經有了些頭暈腦脹的感覺。 一群狂戰士喝多了酒,忽然想起這幾天又死去的幾個同伴,悲哀地朝女巫和長者牢騷: 「女巫大人!我們一定要問穆杉提爾討個說法,為什麼?我們派了那麼多的信使,為什麼求不來一絲一毫的援軍?即使派些人過來,保護村民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也可以啊?」 「是的!兩位大人!我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一群狂戰士想起來半個月的困境,紛紛叫嚷道。 女巫和長者相顧歎氣,這確實是亟待解決的事情,因為這干係到萊瑟曼女巫會在北地人民中的聲望,這一趟穆杉提爾,是不走不行的了。 「這附近巨魔數量有些怪異,我的手杖恐怕也難以應付,過幾天乾脆把村民們都遷走到穆杉提爾附近吧。正好去看看第六歐斯洛的情況。」長者如此建議,女巫點了點頭,一件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北地的夜幕很快降臨。 II.北地風暴40貝倫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5本章字數:5208 由於很快就被灌醉,眾人早早把潘尼送到一個村舍休息,得益於多年的法師學徒訓練,潘尼能夠很快補足睡眠,因此沉睡時間並不長,一睜眼時才到半夜,耳邊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卻見一個銀白色的小毛球正在他的包裹上動來動去,察覺到潘尼睜眼,那小東西一抬起頭,潘尼看到它牙齒上的金色碎末,頓時眼皮跳了跳,將包裹搶了過來,看到包袱地下那些金屬殘渣,欲哭無淚: 原本剩下的幾百枚金幣有一小半不翼而飛,只剩下一點點的金屑,而披著一身閃光銀毛的小老鼠一雙藍色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潘尼,手上還握著帶牙印的半塊金幣,看起來無比純潔。 老鼠的牙齒一生都在成長,因此要不斷啃噬堅硬物體進行磨牙…… 很顯然,平常的木製品無法滿足這個牙齒堅硬到變態的變異老鼠。早些時候潘尼就現了,這傢伙喜歡啃金屬,從衣扣,隨身的小刀,一直到銀幣、金幣…… 養珍奇魔寵的都傷不起啊。 潘尼?西恩哭笑不得,只能無奈地撫摸著老鼠腦袋進行教育:「不要再啃這些東西了……北地的物價可不便宜……」 老鼠『吱吱』叫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把餘下半塊金幣塞進了嘴裡,『嘎崩嘎崩』地咀嚼幾下就吞進肚子去了。 它的智能並不低,很懂得不能浪費的道理。 潘尼翻翻白眼,一數包裹,金幣足足少了一百多枚,堆起來僅僅體積就是小老鼠身體的好幾倍,真不知道老鼠的肚子通往哪個位面。 「乾脆就叫你貝倫算了。」潘尼數了數剩下的金幣,無奈地摸了摸老鼠的背毛,然後閉上眼睛,每天睡醒後例行的冥想雷打不動。 個人建立的魔網鏈接,如果不時常保養,就會像長久不用的電腦一樣出現故障,獲得點力量不容易,莫名其妙地降級就不好了。 有時這種冥想還會帶來種種驚喜,比如現在潘尼就在第二層魔網後面看到了閃著光的幕布狀巨大光影,這個驚喜差點讓他跳了起來,所幸平靜功夫還算過關,克制住衝動睜開眼睛,心臟仍然狂跳不止。 施展第三級法術的能力,這是紅袍法師會正式成員的最低標準。 在法師的概念裡,施法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可以摘掉學徒的牌子了。 現在,潘尼才可以理直氣壯地自稱為一名法師。 究竟學習什麼法術,潘尼有些為難,他手裡並沒有現成的法術資料,因為他沒想到這次進階來得如此之快。 不過他卻並非全無辦法,手上那幾張準備用來對付奇械師的法術卷軸還沒用過,其中三級的防護系法術『解除魔法』是必學法術,潘尼認為這是沒什麼可猶豫的,這幾天他就決定研究它了,然而又想想必須準備一個攻擊性的魔法,他就把念頭打到了大名鼎鼎的火球術上面。 在前世的一些遊戲裡面,火球術是法師的招牌,作為一名法師,不會丟火球,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有些組織為了表示對火球術的崇拜,創造出了五火球神教這一神秘信仰。 以至於潘尼也認為作為法師不會火球術是一種遺憾。 而且他缺乏有效的攻擊法術,出於對低級法術傷害能力的不信任,他選的法術多半傾向控制力,火球術之所以被認為是塑能系的招牌,是因為它的實用性在這個階段的法術裡面確實是非常優秀的,而且學起來並不難(塑能系大多數法術都是如此),潘尼想要快精通一個三級法術,研究火球**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潘尼攜帶著一張火球卷軸,走到村子外面,就要進行施法--用卷軸研究法術,就要先體驗一下卷軸引導法術的過程,不過當他披著月光走到村外,卻現一條熟悉的人影蹲在一條小河旁邊的樹冠下面。 湊近一看,吟遊詩人一臉的猥瑣,手中一根蘸著油彩的油畫筆在一張牛皮紙上寫寫畫畫,一門心思地做著專業工作。 潘尼順著畫板對著的方向一望,果然看到一個少女的身軀正浸泡在開化的河水上游,他皺起了眉頭,開始評估究竟要多麼強健的體質才能在如此嚴寒的地帶脫衣沐浴,由於他這輩子讀書讀得比上輩子還多,眼睛不可避免地有些近視,雖然感知力彌補了視野的不足,但是想要仔細地在遠處看清某個具體物體的細節還是比較勉強,他歪頭看了看阿內爾的畫布,上面的女孩露出半邊脊背,圓潤的線條之下充斥著張力,白皙的皮膚下面似乎流動著巨大的能量。 而冰水在體溫刺激下散放的氤氳霧氣,也被吟遊詩人恰到好處地點了幾筆,襯托出一種脫凡俗的美感。 「前面也是洶湧澎湃~」阿內爾一面低低地淫笑,一面用粉紅色的油墨在女孩的胸前點了一筆,由濃到淡,頓時綻放出無限的春色,整張油畫如此活了起來,潘尼看看河中的少女,再低頭看看阿內爾的作品,口舌漸漸生出乾燥的感覺。 「看,我的藝術如何?」吟遊詩人幾筆描繪出聖武士表情有些出神的臉,得意地回望了一眼旁觀的法師。 「不錯!不錯,不愧是職業流氓。」潘尼點頭讚許,這種感覺很久違,倒像是大學寢室生涯一幫哥們研究a片的臥談會氣氛,只是現在對像和素材都不一樣了。 「那麼你就要對我稍稍尊敬一點,小子。」阿內爾斜眼睨了一下潘尼:「不要用流氓之類的稱呼稱呼我。」 「難道流氓對你而言不是一種敬稱?」潘尼做出驚訝的樣子。 「算了,不和你這小子扯皮。」阿內爾無奈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把畫筆塞進潘尼手裡:「幫我拿一下,我要去方便。」 「等等!」潘尼接過畫筆,馬上感覺大事不妙,伸手去攔,終究追不上身手敏捷的吟遊詩人,剛想逃跑,就聽到背後生氣的聲音: 「西恩先生,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潘尼尷尬地轉過腦袋,見到少女頭露出水面的,面色緋紅地盯著他,他尷尬地撓撓頭:「抱歉,我只是碰巧路過,剛才是那個流氓在偷窺你。」 他毫不猶豫地把吟遊詩人賣掉,然而心裡也不是很有底氣,因為他現在手持著畫筆站在罪證之旁,可謂人贓並獲,相信智商一般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但是塞拉表情卻釋然了:「我就知道是這樣子的。」 「你相信我的話?」潘尼有些驚訝。 「我知道斯特凡尼先生是流氓,而西恩先生是品行高尚的好人。」塞拉笑了笑:「所以是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這可不一定。」潘尼撇了撇嘴,想想剛才的反應,照比天朝歷史上某些姓柳姓糜的知名君子,他還遠遠不夠格呢。 「總之,我相信西恩先生。」塞拉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我一定會找斯特凡尼先生算賬的。」 「他知道了的話心情一定會很不錯。」潘尼惡意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塞拉,又扭過頭去:「你確定你不需要穿上衣服?」 塞拉低頭一看,原來動作過大,遮擋胸前春光的冰塊和樹枝都失去了效果,臉色變得更紅了,剛才感覺到不對,匆忙來探查究竟,也沒穿上盔甲,現在被點醒,急忙往上游游去。 潘尼吐了口氣,忽然聽到上游傳過來聖武士的尖叫,他跑了過去,看到塞拉捧著一攤金屬鎧甲零件,又驚又怒地盯著其中一團小小的銀白色毛球。 貝倫大人顯然對聖武士的怒火表示毫不感冒,從盔甲上掰下一塊碎片,輕描淡寫地送進嘴裡咀嚼,隨著這個動作,皮毛和尾巴有韻律地抖動著,姿態優雅而淡定,吞下了金屬片,還不忘記把被嚼成一團破布的內襯給吐出來。 潘尼立刻就?了,木有想到自家的魔寵尋找食物尋到了這裡,這個責任,可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他揪著尾巴,把貪吃的貝倫大人提了起來: 「抱歉,抱歉,沒管理好我的寵物,這是我的過失。」 「這、這、這……」塞拉抱著被咬成一堆破爛的鎧甲,眼眶裡出現淚珠:「這是主教大人親自賜予的戰甲,我……」 「真的很抱歉。」潘尼惱火地揪著尾巴把老鼠輪了兩圈:「乾脆把它宰了為你的戰甲報仇算了。」 「嘰嘰嘰!」貝倫尖銳地叫了一聲,一口咬在潘尼的虎口上,潘尼一聲慘叫,老鼠脫手落到地上,三竄兩竄,就消失在了樹林裡,潘尼臉色更黑了。 雖然貝倫嘴下留情,然而虎口仍然流出了兩滴鮮血,半邊手掌都麻痺了。 「西恩先生,算了。」塞拉抱著鎧甲,抹了抹眼睛:「武士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離開自己的鎧甲與長劍,說到底是我的錯誤,我會接受教訓的。」 潘尼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頭更不好意思了,如果聖武士是某種蠻不講理的物種,他大可以不甩,不過這樣通情達理,讓他的負疚感成倍增長。 人家好好地洗個澡,讓他『被偷窺』了,鎧甲都被他的寵物啃成了碎片,還要原諒他,這這這,潘尼覺得自己簡直是只禽獸啊。 雖然是被動的。 而聖武士呆在水裡,遲遲不出來,臉色似乎更紅了。 …… 狗血章節奉上,求推薦票。 另外多說幾句,有些筒子置疑某魚為啥要寫一個『道德帝』當主角,魚以為現在網絡小說殺伐果斷型主角氾濫,很大程度上源自一種『好人不得好報,濫好人活該去死』這種心態,我覺得這樣不好,現實社會有好有壞,相信未必都是陰暗的一面,描繪一個陰暗的世界讓主角在其中殺伐果斷,自我感覺不是很喜歡。 因為平時生活就夠累的了,相信大部分人心裡都嚮往美好,因此乾脆寫一個單純幼稚、好人有好報的世界,看看能不能寫出來一點溫暖,也算一種嘗試吧。 II.北地風暴41淨化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6本章字數:5583 看了一陣面紅尷尬的少女,潘尼解下棉袍放在岸邊,轉身走到略遠處,聽到後面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定了定神,開始念忍受元素傷害的咒文。 冰雪北國的夜晚,一脫下厚棉衣就會知道空氣有多麼寒冷,潘尼哆哆嗦嗦地想要施法,忽然覺思感連接的法術位一片死氣沉沉,不禁暗叫聲苦,都忘了前一天的魔網cd還沒結束,他根本就沒準備過這個法術。 「冷麼?」後背一陣溫熱,身上多了一層無形的防護膜,寒冷感盡數消失,潘尼回頭,看到身穿棉袍的聖武士溫暖的微笑:「這個神術我有準備。」 「怪不得你敢在這裡洗澡。」潘尼恍然大悟。 「我沒用過。」聖武士急聲說道,好像在辯解什麼:「我是在用寒冷考驗自己的意志力,準備這個法術只是為了防止意外。」 勇敢正直坦率,並且懂得存留餘地,潘尼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漸漸得出了對聖武士的印象,不得不說,長時間生活在紅袍會那類比較陰暗的地方,他對女聖武士的性格很是欣賞。 他聽到女武士的說法,看看女武士頭上的水珠,皺皺眉頭:「用寒冷考驗意志力?這似乎是很極端的訓練,你們的神祇提倡這種做法?」 「殿下的教典上倒是沒有,但是主教大人和教官都建議我們這麼做。」塞拉蹙了蹙眼眉:「我們有時候需要深入深淵等外層界面作戰,那裡什麼樣的環境都有可能出現,寒冷、強酸、熔岩都是經常遇到的東西。」 「原來做一名聖武士是這麼危險的。」潘尼歎氣一聲,大致揣摩了一下,這工作的危險性和紅袍法師會的環境不相上下啊。 「法師、戰士、冒險者、商人、貴族、平民……在費倫,沒有什麼工作是安全的,我可沒有這麼高深的智慧,這些都是主教大人告訴我的話。」見潘尼投過來驚奇的目光,聖武士不太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你總是提這個大主教,你很崇敬他?」潘尼忽然對突米斯的提爾教會有了些興趣,詢問道。 「當然,我五歲的時候,鎮上的男爵強佔我家的莊園,如果不是主教大人在法**幫我們主持了公道,我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了。」塞拉出神地回憶道:「我當時就決定加入教會,也幸虧主教大人一力支持,否則我還沒機會為提爾殿下而戰,要知道,自從十幾年前無冬城那件事情生之後,教會已經很少培養女性聖武士了。」 十幾年之前……無冬城? 潘尼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在不知那個犄角旮旯的角落裡翻出來一段資料,似乎是一位頗負盛名的提爾上層女聖武士在一個著名事件之中墮落,對提爾教會在劍灣一帶的聲望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連帶信徒數量教會規模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萎縮。 大概從那時以後,提爾教會對於武士戒律中某些關於禁慾的條文態度更嚴格了,也開始更加謹慎地培養女性聖武士。 如此看來,眼前的少女還真是不容易呢。 「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教會,這是屬於我們聖武士的探索修行。」塞拉說到這裡,情緒有些低沉地垂下腦袋:「但是我不但什麼事情都沒做成,還連累了西恩先生和幾位同伴,我果然還遠遠稱不上一個合格的聖武士。」 潘尼笑了笑:「我說過,沒有人天生就會冒險。」 「那麼西恩先生為什麼會在面對那個怪物時候那麼冷靜呢?」塞拉疑問地看著潘尼,看來心中確實很困惑。 「或許是習慣了吧。」潘尼想起來在紅袍法師學院的際遇,忽地出一聲失笑,表情莫名其妙地有些落寞。 「西恩先生也有煩惱嗎?」 「這個……或許是吧,我還真羨慕你有著堅定的信念,總勝過那個奇械師。」潘尼笑著轉移了話題。 「人總要有信仰,心靈才會有慰藉和支撐,給予自己前進的力量。」塞拉嚴肅地說:「西恩先生,無論你有什麼煩惱,請堅定您的信念,就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潘尼心中生出幾絲惆悵,對於聖武士的虔信,他並無偏見,心裡還有一種淡淡的羨慕,來自信仰崩塌的國度和年代,他的生活一直挺缺乏動力與激情。 那麼來到這個眾神光輝照耀下的絢麗世界,他又該為什麼而活呢?追求力量?潘尼覺得這個理由對他而言有點單薄。 「這是什麼?」 潘尼聽到少女的驚呼,扭頭一看,卻見塞拉對著樹下吟遊詩人遺留的大作如同觸電般的目瞪口呆。 潘尼苦笑一聲,攤了攤手:「這當然是阿內爾的遺留物。」 「斯特凡尼先生,他他他……簡直無藥可救了。」塞拉結巴地說道,惱火的意味十足,抽出劍想要砍成碎片,但是看到上面的圖像惟妙惟肖,第一次從這個角度欣賞自己的**,心裡卻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覺,明知道這幅畫是不純潔的,揮起的劍卻揮不下去。 「殿下保佑我下定決心吧。」她閉上眼睛,想要殺伐決斷。 「等等。」潘尼阻擋了塞拉,到畫面前蹲坐下去,用畫筆蘸了一點油墨,塞拉不滿還帶點好奇地湊了過去,卻見法師用天藍色的油墨在少女身上描了幾筆,一件簡單的胸甲覆蓋了原本的裸露。 「如果這樣就毀掉那個流氓的心血,實在是太可惜了。」潘尼惡意地笑著,繼續在畫板上描繪,雖然畫技不高,但是畫過解剖圖的他還不算對美術一無所知,盔甲樣式簡單,在粗糙的筆法表達下還有些卡通的感覺,視覺效果並不壞:「這樣添上幾筆,他看到了之後,恐怕會吐血吧。」 潘尼回看了一眼呆滯的聖武士,又在畫上少女的手前填上一柄長劍,原本**的畫風頓時一掃而空,穿著盔甲的女戰士在淡淡的薄霧之中,顯得英氣勃勃。 聖武士的臉蛋更加地紅了,看著潘尼手中的筆在畫上描描畫畫,筆觸經過那畫中少女的**身軀,她身心都生出一陣陣莫名其妙的感覺。 有點不舒服,更多的是曖昧--當然,她還形容不出。 一個入世未深的少女,站在一個畫者背後,觀看以自己身體為對象的寫生,心理活動一定是微妙而不可言傳吧,尤其是她對於潘尼還有著一定程度的好感--即使這種好感值尚未變質。 「還不夠。」潘尼再看了眼面色更加緋紅的塞拉,畫筆蘸了一點銀白色的油墨,在畫中少女的背後一抹,好像眩光一般的生出一對潔白的光翼,英武的畫面氣息又增添幾分神聖,然而配上畫中少女那略帶懵懂出神的表情,更多的則是毫無瑕疵的純淨。 周圍繚繞的水霧,則好像雲霧一般,托起天使般的少女武士的身軀,雙翼之下的光影,聖潔而不可褻瀆。 「這樣就可以了吧,可能我的水準還差了些。」潘尼得意地笑了笑,把畫從畫板上取下--這麼冷的天氣裡,油墨很快就凝固了,遞給呆的聖武士少女:「我已經將它淨化了。」 「不、不用了……」塞拉猛地搖了搖腦袋,把通紅的臉偏向一邊,似乎比起那張18禁的畫作,淨化之後的這幅她更加不願面對:「留給西恩先生做紀念吧。」 「……好吧。」西恩整理了一下畫板,朝塞拉笑了笑:「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你也別在這裡待太久。」 「……」塞拉站在原地,踟躕一陣,忽然握緊了拳頭,朝潘尼的背影喊了一聲:「西恩先生,我會繼續努力的,也請你鼓起精神來吧。」 潘尼?西恩吐了口氣,冰天雪地裡很快變成一股白霧,腦子裡雜亂的念頭斂去,開始思考然後的事情。 經過了這次事件,薩莉芬和一位在女巫會中地位頗高的長者已經與他站在了一邊,還有幾個提爾的聖武士,總算掌握到了一定的實力與言權,等到前往穆杉提爾進行探查時,如果現不對,進退都有了餘地。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一定要隱瞞好自己的身份。 這幾天他說話時經常運用科米爾腔,初時生澀,但是阿內爾不會點破他,聖武士來自距離科米爾有一定距離的突米斯,也聽不出來異處,到後來越說越熟練,相信足夠糊弄住人…… 但是還要更加地謹慎。 …… 「你是說,馬迪爾崗哨的人,正在前往這裡的路上?」穆杉提爾城內,帶著蝴蝶面具的第六位歐斯洛望著辦公桌前態度恭謹的米烏斯?德蘭,表情有些難看。 「大人,據說那裡巨魔成災……」 「派人告訴他們回去,現在城內沒有他們的位置。」歐斯洛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女巫的話語:「戰事籌備正忙。」 「可是歐斯洛大人,我們……」見歐斯洛再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米烏斯?德蘭把下半截的『真的那麼忙嗎?』給縮了回去。 「我們當然沒精力招待他們。」歐斯洛重複一句:「回絕他們,這是命令。」 「……是。」米烏斯?德蘭看了一眼歐斯洛,其中懷疑的光芒越來越重,不過最終仍然只能無奈地轉身離開房間。 第六歐斯洛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陰鶩的雙目直將米烏斯?德蘭送出房間良久,才站了起來,小心地封死門窗,進入一個幽暗的夾間,小室正中有一個燭台,她拈起一小段細銅線丟入其中,念著咒語手中比劃著手勢,銅絲燒盡之後不久,燭台後的鏡子上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 「……你在……召喚我?」 「是的,大人,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歐斯洛態度恭謹地鞠躬。 「……說……」 「萊瑟曼南方的歐斯洛和長者原本都被我們想法子調開了,但是有一個先前沒有找到的長者現在又出現了,而且即將來到穆杉提爾,這是一個施法能力達到五環的強**師,我們在這裡的佈置,恐怕很難瞞得過他……」 「那就派些人去除掉他們好了……不過是五環的施法者,你不用再擔心這種事情了。繼續佈置,主人完全甦醒需要大量的血祭。還有,你那個部下恐怕也不太值得放心了,盡快除掉為好。」 影子晃動了一下,旋即消失。 「……是。」歐斯洛再次朝鏡子躬身一禮,想想影子最後一句話,面色變幻一陣,眼中現出決斷之色,方才轉身離開。 …… 沉悶是暫時的,話說魚某是會全力壓制自己這種『不彆扭不舒服斯基』症狀滴 II.北地風暴42血影 更新時間:201111423:29:27本章字數:5218 馬迪爾崗哨和穆杉提爾之間並不遠,所以一眾村民行動的時間並不快,用了幾天時間收拾東西,很快就到了穆杉提爾湖岸的松葉林,這裡離城市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途中,潘尼正在詢問有關萊瑟曼內亂的事情: 「其實這與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人沒有什麼關係,實際上……」狂戰士斯比尼爾不屑地撇了撇嘴,幾天的接觸,他們已經熟悉了這些外鄉人:「只是一群坐在我們腦袋頂上的傢伙無聊地狗咬狗而已。」 「狗咬狗?」潘尼咳了一聲,有些不可思議。 「是因為鐵王繼承權的問題。」斯比尼爾補充道:「上任鐵王在三年前病死了,留下一子一女,女巫會不喜歡王子殿下,提議讓王女繼承王位,但是王子殿下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潘尼恍然,所謂鐵王,就是萊瑟曼名義上的國王,也是狂戰士部族的領,但是自從四百年前,這個位置的歸屬,已不再是完全依靠血緣評定,而是要採納女巫會的意見。 因為在女巫會看來,一個不受控制的狂戰士部族領是不安全的。 現在,這條規定顯然出了問題,不過其中的一個細節讓潘尼皺起眉頭:「既然這位王子如此有能力,為什麼女巫會不支持他?」 「因為他一直在和女巫會唱反調,據說還勾結邪惡生物。」 潘尼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這種教會性組織和王國政體並存的國家形式,果然是不可能沒有矛盾的,如此說來,那位王子的事情,就很值得探究了。 「其實這些都關我們鳥事?我們只關心打獵,最多再關心一下南邊的光頭混蛋什麼時候打過來,然後抄傢伙砍他們就行了,去想大人物的事情都是浪費腦筋!」斯比尼爾說完這一句,就不再多說了。 聽到這些話,身為塞爾人的西恩同學尷尬不已。 正午的時候到了,全部一百多名村民加上十幾個戰士,還有長者、女巫、聖武士一行駐紮下來點火準備做飯,潘尼坐在一堆篝火旁邊冥想,忽見塞拉拿著一個水袋走了過來:「西恩先生,要喝水嗎?」 「謝謝。」潘尼微笑著點點頭,見塞拉捧著臉頰蹲在一旁看著自己:「有什麼事麼?」 「沒、沒什麼。」塞拉搖了搖頭,但是卻沒有改變姿勢的意思。 「那麼你為什麼看著我?」 「這這……應該沒有違反法律吧……」塞拉紅了紅臉。 「你那一天還說……算了……」潘尼咕噥了一句,將水囊湊近嘴邊,忽然警覺起來:「這水是哪裡來的?」 「是湖水……」塞拉說道,忽然臉色一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有毒?」 周圍的人,就連長者歐克魯斯也開始了吐血。即使握起了武器,也都很難站穩。 其中那些經驗嫻熟的聖武士,臉上還露出震驚的表情。 一般的冒險者都知道,野外的水不能亂喝,如果隨隊有施法者存在,偵測毒性的法術是必備的,但事實上,這個零級術法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奏效,比如這一次。 幸虧,潘尼湊巧在某個地方見識過這種毒藥。 「敵襲!」 守望的狂戰士瘋狂地嘶吼起來,幾枚巨大的火球飛入臨時營地,驚天動地的爆炸中,一片哭爹喊娘聲! 四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空中,同時,三十多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出現在營地外圍! 潘尼看清這幾個人光頭上的刺青,心立刻沉了下去,周圍已經出了驚恐的叫聲: 「紅袍法師?!」 「各位北方的野蠻人朋友,旅行的路到終點了。」正中央的紅袍微笑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慄:「是要自己進入湖水呢?還是需要我送你們上路?」 地面上飲下毒水的一群人都面色如土,被火焰與毒劑擊倒的人仍在哀鳴,幾名不慎飲水的施法者紛紛撲街,狂戰士和聖武士們生命力強韌,還能支撐住身體,塞拉看到一旁幾個因為中毒口噴白沫臉色泛青已經接近氣絕的小孩,想要施展減緩毒性,卻現感應不到絲毫神恩,不禁震驚。 「這位……呃……聖武士小姐,沒有用的,不要白費力氣了,其實我們如果早知道了這個情況,應該事先通知一下提爾教會不要多管閒事的。」那個紅袍法師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地說:「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塞拉見幾個小童在極度痛苦中死去,大為憤怒地怒視著空中的紅袍法師:「你們這些殘忍的傢伙!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勢分敵我,沒有殘不殘忍的說法。」長者歐克魯斯聲音平靜低沉地說了一句:「今日的事情,連同你們在這四百年裡給予我們的所有記憶,我們總有一日會如數奉還。」 「長者大人,打嘴炮可不是好習慣,你現在應該一個奧術都無法使用吧,即使你們總有一日會償還今日的仇恨,恐怕你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不是麼?」一群紅袍出戲謔的笑聲。 臨時營地中尚未被毒死的人,臉上漸漸露出絕望的神色。 「好吧,不過能否解答老頭子我一個問題。」長者看著周圍橫七豎八,被毒素毒到體力不支的戰士們,暗暗歎了口氣,有些認命地點了點頭:「雖然紅袍法師會在萊瑟曼內亂時趁火打劫並不值得奇怪,但你們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這個疑問,長者大人還是帶到地獄去吧,小心!」紅袍法師忽然瞳孔一張,一個光點出現在腳下不遠,爆裂成一道光圈,五個紅袍法師都被這一光圈照中,只聽三聲輕響,三個紅袍法師的飛行術效果瞬間破除,慘叫著落到幾十英尺下面的地上,還未等待眾人反應過來,就摔成了三攤肉泥。 潘尼丟開已經沒了文字的解除魔法卷軸,掏出另一張卷軸,飛快地開始了念誦。 半位面中收穫的魔法卷軸不少,他的施法能力有限,想要達成某些戰術效果,只能使用卷軸。 「這小子還能施法,殺死他!」倖存的兩個法師又驚又怒,連忙落回了地面,使用飛行術出場本來有很好的震懾效果,還方便進行高空轟炸,但是他們顯然沒料到有人居然能躲過毒藥侵襲。還對他們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 周圍的黑衣刺客也顯得非常傻眼,聽了命令,遲疑了半秒才衝向營地,不過已經足夠法師引導完第二張卷軸。 轟! 一道火牆出現在黑衣刺客衝鋒的途中,幾名刺客猝不及防,被升騰的火舌點燃,後面的緊急剎車,又出現了一陣的手忙腳亂! 潘尼走到長者身旁,掏出一張『抑制疾病』卷軸開始念誦。 兩個來襲的紅袍面色陰晴不定,同樣開始施展術法,而一道幾十英尺長的火牆顯然也擋不住刺客的衝鋒,他們繞了一小圈,再次衝向營地。 畢竟在他們看來,營地裡面還有威脅的人只剩一個,對付起來實在不難。 「擋住他們!」 戰況突變,見三個飛揚跋扈的紅袍法師幾息之間變成肉餅,自己這邊似乎不是沒有反抗之力,臨時營地,幾個身軀強健的狂戰士和聖武士勉強抵擋住毒性對體質的侵襲,揮起武器便衝鋒過去,與一群刺客撞擊到一塊! 紅袍法師的法術解除了火牆,注意到營地裡的情景,卻有些凝重地揮了揮手:「撤退。」 一道的光線從潘尼雙手間灑在長者歐克魯斯身上,歐克魯斯精神一振,感到體內的毒素受到了壓制,也開始施展起法術,滾滾熱力聚集在他的身體周圍,很快,十個巨大的火焰球體飛入退走的刺客群中,頓時又是一陣轟鳴! 五級法術火焰印記,一個如此強勁的施法者,已經足夠扭轉戰局,何況潘尼還用同樣的卷軸抑制著眾人體內的毒素,這場突襲,實際已經泡了湯。 敵人飛快地遁走,眾人無力地倒在地上,檢視著死去的同胞,紛紛悲傷不已。 「我們不能再前進了,必須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歐克魯斯檢視一片哀鴻的營地,歎了口氣:「這個法術僅僅能夠抑製毒素作,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如果不能解毒,還是會繼續作用,到時候這些刺客再來偷襲,我們可就危險了,必須要尋找個安全的地方駐紮,然後慢慢解除毒素才行。」 說到這裡,長者疑惑地看了潘尼一眼:「你剛才沒有喝水,認識這種毒素?」 「沉默行刑者,這是這種毒藥的名字。」潘尼看長者投過來的目光更加疑惑,陡然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補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 「一本書?」長者有些奇怪,與紅袍會做對幾百年的萊瑟曼長者都沒辨認出的毒劑,居然會出現在科米爾魔法工會的『某一本書』上? 而且他也現了,自從這幾個紅袍法師出現之後,這位來自科米爾的法師就有些不太對頭,究竟是哪裡不對頭,又有些說不出來。 「這些紅袍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女巫薩莉芬皺起眉頭。 「我想我明白了……」潘尼走到一個摔死的紅袍屍體面前,揭開那紅袍的衣襟,左胸上是一個巨大的空洞。 「無心者?」湊上前來的眾人瞳孔紛紛一縮。 知道更多情況的人更是驚訝不已,這個組織,在印象中似乎是與塞爾人作對的。 「更多的疑問,我想那位女士會樂於為我們解答。」潘尼默不作聲,頭轉向穆杉提爾湖的另一邊,那裡一個面戴面具的典型萊瑟曼女巫騎著匹上氣不接下氣的馬飛馳過來,後面跟著幾個揮舞著刀劍的騎者,顯然是追殺她的人。 …… II.北地風暴43阿迪 更新時間:20111170:23:54本章字數:6379 戰鬥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之後,一群人就在附近的小鎮裡面,聽著女巫德蘭的訴說。 「我看到歐斯洛大人通過鏡像術與惡魔交談,他們早就有所勾結!」 「原來是這樣……更棘手了。」歐克魯斯斟酌了一陣,向面色凝重的眾人說:「這樣,我明天早晨試著用法術通知女巫會上層,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援助……」 聽著不遠處一群人商議,潘尼?西恩則靜靜地站在村莊裡,想著一些事情。 突然出現的紅袍,塞爾境內的惡魔教會,詹華士導師的隱晦態度,加上國內的傳聞,把以往所有的線索模模糊糊地連了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離目的越來越近了。 將這些線索聯繫起來加以思考,潘尼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忽然明白,調查工作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知道更多的事情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麼,繼續呆在萊瑟曼也就沒有意義,作為一名塞爾人,不給敵國添亂已經算有良心了,他可沒有興趣多管閒事幫萊瑟曼平定內戰。 他走出小屋,在小村四處查探一圈,瞥見小鼠『貝倫』的頭從草叢側的陰影裡面探出來,心裡出現幾絲疑雲。 他不久前就現,這隻老鼠似乎不太聽話。 確切地說,是大部分時候都不聽話,比如說,沒有哪個魔寵會反咬自己主人一口。 因為沒有簽訂穩定的契約,潘尼和老鼠雖然靈魂建立了連接,也能如同一般人寵一樣交流,但是與尋常所見的施法者魔寵不一樣,這個老鼠有拒絕他的能力,並且好像對他提供的契約全無興趣。 至於平常的表現,更是對潘尼愛理不理。 潘尼還現了老鼠的能力遠遠不止奇械師形容的那麼簡單,比如剛才它的行為就是在嘗試通過自己的影子進入陰影位面,而這種能力是潘尼一開始沒有察覺的。 也就是說,這只伊瑪斯卡高科技出品的神奇老鼠,還有種種異能沒有開出來--這或許是連造就了它的奇械師都沒有覺的事情。 四千多年的培養,恐怕這件『兵器』的能力,早就出了奇械師的計劃。再加上不遜於人類的高智能--單是潘尼賦予的靈魂核心,就頂的上三個標準人類,雖然無法推斷這麼大的靈魂在這鼠腦中能產生多少智慧,但就潘尼這幾天的觀察,這隻老鼠聰明得嚇人,聽懂人話都是小意思。 潘尼把老鼠捧到了眼前,左右端詳,這老鼠感覺到身下暖和,就趴在潘尼的手掌上打起盹來,潘尼暗自嘀咕:「你的靈魂來自於我,那我該叫你什麼?兒子?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公是母……」 他嘟囔著把老鼠豎著提了起來,試圖將它的下體暴露在自己眼前,這小鼠兒猛然驚醒,『嘰嘰』尖叫一聲,在潘尼爪子上撓了一把,險些把他手掌撕裂,潘尼痛苦地『嘶』了一聲,低頭看到貝倫向下一跳,在陰影之中消失,靈魂鏈的另一端也漸漸模糊不清。 它進入另一個位面去了。 潘尼惱怒地接連通過靈魂進行召喚,卻連續遭到拒絕,這讓他有些懵,它就這麼跑了? 如果突然大難臨頭,潘尼自己頂不住的時候,就只有靠這位鼠兄了。 「還不知道它到底是公是母呢?」潘尼呆了一陣,如此咕噥道。 他糾結了半天,最後想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 …… 老鼠通過改造之後莫名其妙的天賦完成了覺醒以來的次位面旅行,到了一片黑白灰的陰影位面,鼠眼看到周圍死氣沉沉,一顆鼠腦裡面頓時生出不悅的感覺,低頭看到自己的影子,遲疑一下,繼續朝下一鑽,又到了另一個地方。 它四爪踩在銀白色的虛空裡,感到周圍停滯的時空狀態陷入了疑惑,因為它現進入這裡的一剎那,它和那個人之間的心靈聯繫,一剎那淡化了許多。 在它的理解裡,與它靈魂相連的潘尼,就是最好的親人,這種暗示是構成它靈魂的基礎,所以它的這種想法是絕不可能動搖的--除非它的靈魂被消滅。 所以它很不放心,在它看來,弱小的潘尼是離不開它的保護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想法也不算錯。 單以戰鬥力而論,潘尼拍馬都趕不上這只妖孽的老鼠,飛天遁地的神通,現在更是遠遠不及。 然而老鼠鬱悶地現在這個位面無法找到自己的影子--充滿視野的銀白色光芒,哪裡有能讓它進行位面穿梭的影子存在? 何況即使有影子供它穿梭,它也無法很好地控制這種本能能力定位回到主物質界面。 忽然,側面出現一個螺旋狀的管道,它觀察了一陣,感知到這個管道似乎與它穿過影子時的偏移感有些相似,便將腦袋探了進去,一瞬間就消失在了管道之中。 貝倫並不知道它誤打誤撞地來到了傳說中的星界,更不知道它進入了星界連接往其他位面的維管裡,當然更不會知道,這條維管會將它送到多元宇宙中的哪一片地域…… …… 在費倫的外界,有這麼一片地帶,沒有任何存在知道它有多深,因為即使是神祇潛入到了一定的深度,也會因為其中蘊含的混亂力量而癲狂墮落,而存在於其深層的東西,更不會輕易離開居住的地方--對於他們而言,秩序力量同樣是致命的。 因此,這個地域具體層數不可探知,所以人們只能充滿敬畏地稱之為--無底深淵。 許多典籍上描繪,天堂山與地獄九層的雙蛇代表了多元宇宙的秩序,印記城的痛苦女士代表多元宇宙的絕對中立,那麼這無窮無盡的深淵,就是多元宇宙的混亂之源。 多元宇宙最可怕的幾大惡魔種族群居於此,欺詐與毀滅是它們永世不倦的愛好,能夠稍稍維繫它們之間秩序的因素僅餘下**裸的弱肉強食,諸多惡魔領主用暴力和靈魂法術控制著自己的部下彼此征伐,無底深淵裡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地不斷地生著戰鬥,其中包括深淵內部的爭鬥,也包括與深淵外部的戰爭--比如大名鼎鼎的血戰。 事實上,用層數去標注深淵是不合理的,因為深淵的結構不是單純的層疊,而是許多種不同的結構復合在一起,更近似一個以混亂為核心的多維球體。 那些被標注了層數的深淵,多半是來自印記城觀察者和一些位面旅行者的創造和臆測,當然,這些標注也某種程度上能夠體現該層深淵的混亂程度,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成了約定俗成的常識,比如大名鼎鼎的惡魔領主狄摩高根,所居住的鹽水沼澤就被標注為88層。 相對而言,靠近深淵外層萬淵平原的那些層,由於與『秩序』相對接近,人氣更加旺盛一些,居住民已不局限於混亂生物,一些有志於在血戰中戰爭財的位面商人出入其間,也有些非惡魔生物因為種種原因隱居在這些層裡面。 就在無底深淵第十四層蒸汽沼澤之旁,有一個名為『蒼白森林』的深淵位面,居住著一名曾經強大的塔納裡惡魔,他叫做阿摩迪拉克拉斯,作為一名曾經偉大的巴洛魔,他堅持自稱自己為『偉大的拉克拉斯』,而其他的惡魔通常都隨意地稱呼他『阿迪』,每當聽到這樣的稱呼,他都非常地不滿,很想能表現一下自己強大的力量懾服這些對他不敬的混蛋,但當舉起了自己乾巴瘦只有三個手指的爪子時,他就會在深思熟慮之後給予對方一個禮節-- 「這是來自偉大的拉克拉斯的寬宏大量。」 惡魔的本性總是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小狡詐魔阿迪如此自我欺騙地想:「我曾經是強大的巴洛魔,這樣的垃圾貨色,我一頓飯曾經吃過n個!」 現在,這位小狡詐魔阿迪正在他的塔樓居所裡面,四尺高的可笑身軀拄著一根七尺來高的大拖把,艱難地拖著地板,在他看來,清理自己的住所是件高雅而且每日必做的工作。 身為一名曾經巴洛魔,要保持風度,風度! 他總是這麼想。 在他這樣工作不知進行到了第幾千幾百天的時候,一個怒吼從塔樓中央大廳爆出來,矛頭直指著他: 「該死的阿迪!快點滾過來!你把我的罌粟煮糊了!該死的!」 在阿迪心裡面,如果屬於自己的塔樓裡面沒有這個喊話的傢伙,他身為『曾經的巴洛魔』的尊嚴就更有保障了。 但現在他只能放下掃把,蹬蹬地飛奔過去,擺出滿臉最謙卑諂媚的笑容,這個笑容放在這下位惡魔的臉上非常難看,不過它相信大廳裡那個奪心魔施法者會欣賞他的魅力:「主人,有何吩咐?」 「我說!你把我的罌粟煮糊了!」奪心魔法師斯莫斯帕恩憤怒地將一壺粘糊糊的液體澆在狡詐魔臉上,一邊伸腳踐踏著阿迪的身軀:「你這個蠢貨就不能讓我心情舒暢一點嗎?」 由於最近的一些事情,長著四隻觸手的異怪法師心裡非常不爽,這個因為違反種族法律被驅逐的奪心魔在奧術研究方面沒有絲毫進展,這種停滯已經持續了整整四十年…… 狡詐魔阿迪痛苦地嚎叫著:「抱歉抱歉,我偉大的主人!你最忠實的僕人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它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這已經是你第一千零八十四次說這樣的話了。」心情極度不爽的奪心魔狠狠盯視著渺小的狡詐魔,目光裡充滿了危險,四條觸手迎風抖動:「我上次就提醒過你再犯錯誤就吃了你的腦漿!」 阿迪立刻汗流滿面:「主人,像拉克拉斯這樣乖巧、伶俐、聰明、呃……曾經偉大的僕人,您找遍無底深淵,都找不出第二個了,您殺死我,不僅僅是浪費資源,更是浪費力氣啊!」 「曾經偉大?哈,被幾個下級欲魔用言語誘騙降級的蠢貨巴洛魔?鹽水沼澤最大的恥辱?哈哈哈!你的慶幸你原來的同僚找不到我這裡,你這個大蠢貨!」奪心魔法師出尖銳的笑聲,似乎在阿迪身上找到了優越感,心情也彷彿好了不少:「算了,這次就饒了你,下次我一定吸了你的腦漿,一定!」 阿迪爬了起來,慶幸地抹了把汗,心中竊喜,這樣下去,再過幾天,他又可以故意煮糊罌粟汁噁心這個該死的混蛋了,至於『一定』?混亂生物的詞典上,這個詞什麼時候算過數了? 他沉浸在再一次『玩弄』奪心魔魔法師的快樂之中,它很快就忘記了身軀和尊嚴受到的雙重痛苦,哼著歌出了大廳,繼續開始清掃:「什麼時候這個該死的愚蠢的主人快點死掉呢?」 這是『曾經的偉大的巴洛魔』現在的最大的願望。 「主人啊主人,你快點去死吧!」他喃喃地詛咒著,忽然看到奪心魔如同一陣風一般衝了過來,心裡一陣驚怕,趕緊閉上嘴巴。 「該死!我們又有客人來了,看看,又是誰觸動了我的次元機關!」奪心魔進了大廳,阿迪無聊地聳了聳肩,知道這個法師的嗜好--多元宇宙各個位面通常漂浮著各種垃圾,以星界尤甚,作為眾神的墓地,經常有些有價值的物體通過維管掉落到各個其他位面之中,有些精通於時空研究的施法者就在家中設置魔法機關,捕捉這一類垃圾,如果狗屎運滔天,經常能夠搜羅到有價值的物品--如果這東西裡面碰巧有些神性,那可就達了。 當然,為了防止掉進來神孽或半神木乃伊之類的恐怖怪物,這種機關的開口都不會太大。 奪心魔施法者斯莫斯帕恩就是這麼一個位面垃圾收集人,現在,又有收穫了。 「一坨星界鯨的大糞,一定是大糞!」到了這個時候,又是『偉大的拉克拉斯』取樂之時--他總會猜測奪心魔又碰到了什麼東西,結果的不同,決定了他的心情。 有一次奪心魔撿到了吉斯洋基人的廢舊內衣,讓狡詐魔偷偷抱著肚子狂笑了三天。 另一次奪心魔撿到了一個不錯的魔法戒指,狡詐魔為此整整三天沒有吃飯。 過了一會兒,狡詐魔聽到了他的主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該死,這是什麼東西?一隻耗子?哦,深淵的意志告訴我,多元宇宙裡面怎麼會有長相這麼奇怪的耗子?!」 II.北地風暴44新主 更新時間:20111170:23:55本章字數:7557 聽到奪心魔施法者如此的怒吼,偉大的拉克拉斯心裡竊喜不已,趕緊跑到遠處躲了起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但是過了不到三秒,忽然聽到奪心魔出一聲長長的慘叫,之後是漫長的悄無聲息。小惡魔耳朵動了動,忽地放大了膽子,顫抖著雙腿走到大廳門口,探頭進去,就看到一副詭異的畫面。 那奪心魔趴在地上,腦袋中間已經被什麼東西穿了個洞,小惡魔一看,先愣了一下,然後嘴巴癟了癟,痛哭失聲: 「嗚嗚哇……主人,你怎麼死了?……不對,我應該高興才對,哈哈哈哈哈哈!」 這只醜陋的狡詐魔先哭後笑,讓廳裡的另一個生物產生了十分強烈的煩躁心情,它銜著半塊從魔杖上咬下來的貓眼石,腦袋奪心魔施法者的次元口袋裡探了出來,碧藍色的眼睛不滿地盯著『啼笑皆非』的小惡魔。 小惡魔看到了這只長相奇怪的老鼠,顯得非常驚訝,明顯思路有些問題的它立刻覺得很有必要吐一吐槽:「哦??偉大的拉克拉斯看到了什麼物種?一隻老鼠,還是一隻兔子?」 然後他就看到這只不知是兔子還是老鼠的怪物碧藍色的眼睛放出一道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光芒--無形無色,然後腦子裡『轟』地一聲巨響,失去意識之前,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樣的: 「心靈震爆!它怎麼會懂得主人的技能?」 其實貝倫根本聽不懂深淵語,它打翻小惡魔的原因,一是因為太吵,二是試驗剛學到的招式--剛才它出現在這裡的一剎那,奪心魔試圖用這一招打倒它。 它不知道這種心靈異能是奪心魔的種族本能,但是在見識到的一剎那就學會了,就好像它本來就應該懂得這些東西。 至於之中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麼,老鼠懶得去探究,放倒小惡魔後,它爬進法師的次元口袋將其中所有和魔法有關的典籍翻了出來,這些典籍由大多數由深淵語書寫,它讀了幾個小時,大致對深淵語有了些瞭解,開始細細尋找有關空間傳送的部分。 當前對它而言的第一大事就是傳回主物質界,它的智商乎尋常地高,對照奪心魔的一些研究筆記,很快明白了只要通過塔樓地下的高等定位傳送法陣,配合位面坐標就能通往其他位面。 明白了開啟裝置的方法,它接著吞下奪心魔左手上的戒指--上面的寶石是一個坐標定位器,能夠讓持有者在其他位面動這座塔樓的法陣,逆向將持有者從其他位面拽回來--這樣,老鼠就可以在傳送生失誤後返回這裡,也算是一層保險。 準備工作完成之後,它觀望一下周圍,忽然有些懶--這也是它一個生活習性,或許新生出靈魂時候不久,就好像新生兒一般,每天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以前潘尼會帶它四處旅行,好吃好喝伺候著,現在,為了繼續享受這樣的生活,它需要找一個新苦力。 老鼠眼睛一轉,轉到了暈倒的小惡魔身上。 …… 偉大的前巴洛魔拉克拉斯一覺睡醒,就感覺有一個小小的尖銳物在觸碰自己的腦袋,他不耐煩地揮了揮爪子,瞇瞪著張開眼睛,看到這隻大耳老鼠專注凝視著自己的雙眼,猛地想起來剛剛生的事情,機警地後跳一步:「你究竟是什麼怪物?回答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的問題!」 老鼠當然懶得鳥他,慢悠悠地繞著狡詐魔轉了兩圈,好像個農村老頭子在打量牲口,這種目光讓狡詐魔阿迪心中慌,看到不遠處的那具屍體,心中又生出些恐懼,暗自悲催: 「哦,偉大的深淵,你就這樣欺辱你的子民,剛剛死了一個該死的觸手腦袋,又來了這麼一個兔不兔鼠不鼠的怪物,我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巴洛魔的威嚴啊?」 正在淚奔的時候,他看到那老鼠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張羊皮紙,用前爪蘸了些墨水,刷刷刷地劃拉了幾分鐘,然後這張紙就飄到了狡詐魔阿迪的面前。 「奴隸契約: ……本條約以簽約方靈魂為抵押品,一經締結不可更改。 ……甲方權力:隨時命令乙方的權力,決定乙方生命的權力…… ……乙方義務:必須無條件遵從甲方命令,任意時刻不得作出有損甲方利益的事情,不得透露甲方的身份,不得……必須……」 一串串只有義務沒有權利的條紋看得阿迪精神崩潰,此條約之嚴密,即使智商比它高出幾百倍的傢伙也難以挑出來絲毫漏洞,何況是他? 這條約要是簽了,日後可就再無翻身之力了,所以他鼓起勇氣:「以偉大的拉克拉斯之名……我絕不同意!」 老鼠趴在奪心魔的腦袋上打了個呵欠,並且用爪子剔了剔牙齒,上面好像還沾著些紅色的液體…… 惡魔立刻就想起來這個老鼠貌似有隨時幹掉自己的能力,更加欲哭無淚,剛鼓起的膽氣不翼而飛:「嗚嗚嗚~我簽,我簽!」 雖然混亂是惡魔的天性,但不代表他們就喜歡自尋死路,阿迪正要簽個假名--就如惡魔們經常做的那樣,忽然感到腦殼裡又是一陣暈眩,他跌坐在地,一抬頭看到老鼠爪子提著另一張紙,正是惡魔和上一代主人--老鼠身下的奪心魔法師簽訂的契約,右下角毫無錯漏地簽著他的真名。 狡詐魔阿迪頓時感到兩眼一黑: 「你真是太狡猾了,太卑鄙了!」 他最終還是顫顫巍巍地在條約上簽下了真名,同時一股強大的鉗制力通過這張薄薄的條約控制住了他的靈魂,他悲催不已同時,又開始懷念起剛死不久的奪心魔施法者來了--至少上一張合約沒有這一次的字數多! 老鼠見惡魔簽上大名,嘴一吸,合約就進了它如同異次元空間般的肚子,它跳上仍在回味著痛苦與悔恨的狡詐魔的腦袋上,用新建立的心靈鏈接下了命令。 狡詐魔懷著滿腔抑鬱頂著新任主人向下層走去,一面翻著白眼在肚子裡面念叨著詛咒,只是目標換了一個:「該死的新主人啊,你快點去死吧,去死吧,偉大的深淵啊,你什麼時候才會停止戲耍你卑微的兒子啊?」 他好像忘記了,深淵的本性就是混亂。 法師塔的樓梯在外層,往扶手外探半個身子,就能望到塔下的光景。 忽然下層傳來一陣惡獸的怒吼和大量活物奔踏的聲音,阿迪的兩隻瞳孔陡然增大,心中叫苦不已。 他差點忘了法師斯莫斯帕恩除了是一個星界垃圾收集者,更是個不可救藥的凶暴野獸愛好狂,塔樓下是個大型的魔物囚籠,充滿了各種深淵力量催化出的凶暴怪物,隨著法師一死,裡面有些禁錮即刻崩壞,這些野獸,恐怕已經飢渴了好久了。 想到這些怪物衝上來的後果,狡詐魔立刻不寒而慄,神馬矜持都拋到了腦後,手舞足蹈不已: 「哇哇哇!主人主人,那個觸手怪物的玩具們要衝上來了,我們快點逃走吧!」 高塔下的魔物陰影漸漸聚集,混著小惡魔的鴰噪進入耳朵,一身銀毛的鼠形異獸睜開了眼睛,瞳孔中綻放出一線精光。 …… 「西恩先生,北面的女巫過來了,在等你進屋議事呢。」穆杉提爾湖畔的小村裡面,穿著鎧甲的聖武士少女走到因為老鼠消失而頭疼的潘尼身前,低著身在他耳邊說道,潘尼側頭,看到一片潔白的胸脯,頓時有些眼花,塞拉的鎧甲早就被老鼠咬殘了,這一件卻是馬迪爾崗哨的熱心村民提供的舊胸甲--狂戰士的胸甲究竟是大了一些,以至於有些東西遮擋不住。 「西恩,你在看什麼?」察覺到法師的遲滯,塞拉不滿地皺了皺眉,站直了身軀,潘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哦,女巫會的人?傳送過來的?」 激烈的內戰使女巫會的高層人員全部集中在了幽林鎮--那裡是萊瑟曼女巫真正的核心之地,離這裡很遠,能夠出現在這裡,只有通過魔法。 塞拉點了點頭:「不錯,據卡馬喬隊長說,這次來的,可是女巫會的高層人物呢。」 「高層人物?」小村不大,只談了幾句話的功夫,就進了議政廳,廳中除了長者,薩莉芬,聖武士一行,還多了三個頭戴面具的中年女巫,其中兩個,正在激烈地爭吵: 「諾利妲,你要清楚,北面的敵人隨時可能攻擊幽林鎮,在這個時候分散人手來解決穆杉提爾的事情是不明智的。」說話的女巫頭戴著一根不知來自什麼禽類的羽毛,潘尼注意到這女巫說話時站著走來走去,緊緊攥著拳頭,手臂微抖。 這是個脾氣急躁而固執的人,潘尼心裡評價道,而答話的女巫端坐另一邊,則顯得比較平靜:「親愛的巴布莎姐妹,你要知道,歐克魯斯長者遭遇的事情,說明穆杉提爾的麻煩之大遠遠過我們的想像,芙蘭迪莉墮落了,怪不得幾次拒絕了我們的徵召,我們原以為無心者的力量僅僅感染了那個叛逆的王子,沒想到實際情況比預估嚴重許多,巴布沙,如果不先解決內部問題,這場內爭的前景很不樂觀。」 「說得對,第四歐斯洛巴布沙閣下。」歐克魯斯點了點頭:「顯然第六歐斯洛在穆杉提爾進行著極為危險的陰謀,我們必須阻止她。」 「停止吧,長者大人,你要知道,你們的職責和萊瑟曼的政治無關。女巫會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你只需要遵守命令。」 頭戴羽毛的女巫的話絲毫沒有客氣的意味,令長者無奈地轉過頭去摸鼻子,潘尼皺了皺眉,早就聽說過長者在女巫會中地位微妙,如此看來,簡直是一點政治言權都沒有啊。 「話說各位女巫會的朋友。」這時,聖騎士團長開口:「我們來到北地,除了幫助你們盡快結束內戰,還有個任務就是調查深淵生物的活動蹤跡,剛才第一歐斯洛大人似乎捕捉到了那些紅袍無心者的靈魂,不知道……問出了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有?」 「這個問題很有趣,尊貴的提爾之手。」低沉而輕柔的聲音從一直沒有話的女巫口中出來,潘尼的目光轉移過去,對上那灰木面具後的兩隻平靜眼眸,心臟忽然輕輕一跳。 這一跳包含著很複雜的驚訝感覺,因為他進入屋中已經有了幾分鐘時間…… 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現這個一直不出聲的女巫…… 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 而身負著常感知力的他毫無所覺。 潘尼?西恩的心裡,頓時生出一種不妥的感覺,手心已經微微出汗,他有些後悔進入這裡了。 現在,女巫用意味莫名的目光對視著潘尼的雙眼,繼續用輕柔好聽的語音說道:「其實與其詢問死去的紅袍,我認為詢問來自塞爾的法師學徒更有價值一些。」 幾雙困惑的目光投了過來,潘尼臉色瞬間蒼白。 …… 另一個世界。 阿迪兩股戰戰地站在數百隻凶暴野獸之前,捂著眼睛,幾乎不敢透過手指縫去看對面那些殺氣騰騰的猛獸。 而用心靈震爆和尖銳爪牙威逼它下塔的元兇還停在他腦袋上,他現在只能無助地祈禱: 「偉大的深淵啊,保佑你的兒子能夠擁有一句完整的屍體吧,或許讓這些野獸的大糞聚集在一起,oh,該死,我在說些什麼?」 他的褲子已經開始濕了,但當下一幕出現在眼前時,撒了一半的尿又憋了回去。 一隻長達十五尺,站起來足有三人高的凶暴巨熊咆哮著衝擊過來,這只熊身上滿是焦灼的膿皰,嶙嶙傷痕裡面噴射著毒火!顯然,這只熊已經深受深淵力量影響,成為了更為強大的魔性凶暴生物! 這一個目測都有上萬磅的怪物衝鋒起來,地面劇烈地震顫,現出一道一道的裂紋,附近的土石,甚至連近處的塔樓每塊磚瓦都開始掉渣,偉大的拉克拉斯在它的山般身軀前,渺小到如同一塊不起眼的岩石,至於狡詐魔頭頂的老鼠,更是一粒灰塵都不如。 「嗷嗷嗷!--」 獵物近在咫尺,深淵凶暴熊瘋狂地狂吼起來,巨大的音波,直接將狡詐魔掀翻,法師塔底層,飛散出無數的瓦片! 轟隆隆隆! 凶暴熊一腳踏地,落足的地面瞬時下陷,它雙眼冒出火光,口角留著酸毒一般的涎水,長嚎著揮舞起巨掌,朝惡魔的頭頂重重擊下! 它知道,是那裡的一個小小白點,挑戰著它的狂怒! 狡詐魔阿迪下身噗噗一響,膀胱好像爆掉了的感覺,它心裡連絕望的感覺都沒有了! 數百隻凶暴巨獸出瘋狂的吼聲! 就在這時!身披銀色長毛的小獸睜開了眼睛,直面近在咫尺的巨掌! 嗖! 一道銀光閃過,多元宇宙的時間幾乎在這一瞬間停滯了,巨熊撲殺的威猛畫面好似突然被扯成了兩截,僅僅不過半個呼吸的功夫,就見那隻小鼠踞在巨熊腦漿迸裂的頭頂,劍狀的細長尾巴伸進耳朵,淘出來一灘沾血的腦漿。 唰-- 所有鼓噪一齊停止,周圍瞬時安靜下來。 啪嘰! 那點紅白相間的耳屎從鼠尾尖甩上狡詐魔癡呆的臉,阿迪下意識在臉上抹了一把,意識到小命得保,忽然跪下來痛哭流涕屎尿齊飛:「主人!主人!你真是太威風了、太偉大了、太……」 又一攤耳屎甩在阿迪臉上,耳旁的鴰噪聲消失,老鼠望著周圍的獸群,各種深淵凶暴獸畏懼地盯視著巨熊屍體上的小鼠,已經開始小步地後退,同時出畏縮般的低吼。 小鼠靜靜與獸群對視一陣,直到眾獸避開它蘊含了強精神壓力的注視,吼叫聲也漸漸順服,它眼睛閃了一閃,忽然有了個主意…… 原本想立刻通過傳送門返回主物質界,但是現在它倒是不著急了,因為它忽然現,這裡似乎比主物質界更好玩…… 蒼白森林地如其名,大雪永遠覆蓋著地表的枯林,炙熱的熔岩在地下安靜地流動,遠處的靜寂之中,不知埋伏了多少魔物…… 小鼠瞇了瞇眼睛。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45反應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0本章字數:7606 「西恩先生是塞爾的巫師?」幾個小時過去了,塞拉的表情仍然是驚訝混合著不可思議,不斷自言自語地反問:「他怎麼可能是紅袍會的人?」 「他自己都承認了,連我們的朋友阿內爾斯特凡迪都沒有否認。」聖武士卡馬喬攤了攤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畢竟女巫會不準備對他做些什麼。」 「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西恩先生怎麼想也不像是一個邪惡陰險的紅袍法師。」聖武士說:「騎士的道義和勇氣,他都具備,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壞人。」 塞拉底氣十足地辯解著,想起來那天晚上生的事情,臉頰微微地紅熱,心中少年那個有冷靜沉默而又溫柔平和的形象漸漸變得扭曲模糊。 作為提爾的信徒,對於費倫上最為nB的幾個邪惡組織,諸如龍巫教散塔林會安姆影賊陰影主宰之類,都要做一定的功課,對於紅袍巫師會這種掌握了一個國家的強大流氓政權,更是要重點研究,紅袍法師都是些什麼德行,塞拉從小聽過各種各樣的傳聞,已經有了一定的印象。 但是得知了這個消息,感覺這個印象和潘尼?西恩在她心裡的形象一起崩潰模糊,這種感覺讓她無所適從--就在不久之前,她還視他為偶像與楷模。 「塞爾很大,什麼樣的人都可能有,幽暗地域裡面都能出現崔斯特那種怪胎,作為提爾的信徒,我們也要承認,那個國家並非都是些不可救藥的惡人。」卡馬喬攤了攤手:「不過你要知道,這個組織的行動路線,和我們完全敵對,更重要的是,我們也不清楚西恩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會有什麼目的?」塞拉想反駁,卻突然現無言以對,誠然如此,潘尼除了說要追查無心者教會,沒有再說別的話語,而一名紅袍法師學徒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出現在塞爾,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不生出別的聯想。 「塞拉,你可別忘了,剛才大歐斯洛女士告訴我們,這個無心者教會崇奉的惡魔,就是四十年起那紅袍法師會那位巫妖席從艾爾伯塔地下釋放出來的那一隻,整個無心者組織,和塞爾脫不了關係。」 卡馬喬繼續說道:「紅袍會必須因此負上責任,何況好像他們還在與這只惡魔勾搭……」 四十年前,塞爾的都艾爾伯塔生了一起重大事故,當時的亡靈席薩扎斯坦還小心地掩蔽著自己的巫妖之身--除了少數席和紅袍巫師會的元老,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但是那一夜之後,這一切都變得無法掩藏了。 艾爾伯塔的下面隱藏著一扇通往異次元的通道,那個位面深處禁錮著一隻強大惡魔,據說是一位戰敗的深淵領主,漫長的監禁讓它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薩扎斯坦想要通過創造一個法術將之奴役……原本,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是偏偏遭遇了失敗。 「巫妖,不要妄想控制我!」 當夜,這一聲怒吼從地下水道傳出來,響徹了整個艾爾伯塔省,然後紅袍巫師會上層生了震盪,薩扎斯坦聲望大損,深居簡出了許久時間,權威再也沒能回到巔峰時的程度。 這只惡魔逃脫出封印之後一直銷聲匿跡,漫長的時間過去,許多人都以為它回到了深淵,卻沒想到它還有逗留在主物質界的可能。 因此無心者教會的掌控者是這個傢伙,還真不是誰都能想到的事情。 塞拉聽著卡馬喬的講述,原本以她的性格,前輩的教誨,她是一定會謙恭聆聽的,但是她現在卻只感到煩躁,一句都聽不進去。 同時,她現自己心裡面,以往對潘尼?西恩的信任生了動搖,雖然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她卻因此感到煩躁與懊喪。 「總之,見習武士,每個行走在費倫上的人都或多或少會戴上一層面具,沒有徹底認出對方的真面目之前,一切都是偽裝,我們要辨認真實,千萬不要輕易地被蒙騙。」卡馬喬摸了摸塞拉的腦袋:「這是聖武士必要的警惕。」 「警惕?」塞拉想起了那天晚上小河邊的那一幕,臉色漸漸地變紅,她認為自己很清醒,更不相信那一晚的潘尼?西恩會戴著什麼面具,但是他來自塞爾卻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這個事實讓她無所適從,甚至已經開始不信任自己了。 「不如,我親自去問一下西恩先生。」塞拉想了想,目光漸漸變得堅定了:「或許他隱瞞了些東西,但我絕不相信他一直都在偽裝!」 …… 不久的剛才,女巫會的人也在議論: 「洛蒂斯姐妹,你是如此的睿智,居然如此就辨認出了那個奸細。」 坐在主席位的女巫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目光依舊深睿。 「不過你為什麼要放過他?」排名第四位的歐斯洛,脾氣看來有些不佳的巴布莎皺起了眉頭:「你剛才不是說,無心者教會是紅袍法師會搞的鬼?顯然和這個即將穿上紅袍的小間諜很有關係。」 「不不不,我親愛的姐妹,我們南面鄰居內部的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夠想像的。」另一個女巫諾麗妲搖了搖頭。 「那些傢伙再經過十次血戰的歲月,也不可能懂得什麼叫做團結。」巴布莎哼了一聲:「何況我看他們很難經過那麼長的時間。」 「好了,兩位姐妹,究竟準備怎麼處理這個紅袍學徒呢?我感到他沒有敵意。」諾麗妲搖了搖頭。 「沒有敵意?我也感到他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但紅袍法師是我們毋庸置疑的敵人,我們現在面對的困境,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他們在其中興風作浪。」巴布莎冷笑,轉向上的大歐斯洛:「姐妹,我們應該採用一些嚴格的做法處理這位奸細。」 主席位上的大歐斯洛洛蒂斯平靜地看了一陣巴布莎,又轉向一直不做聲的歐克魯斯長者:「馬迪爾森林的長者,你為何一直默然不語?」 「呃……剛才,這裡有人要我閉嘴。」長者摸了摸鬍子,看了一眼表情變得難堪的巴布莎,這樣說道。 大女巫笑了: 「呵呵……不要將心直口快的姐妹的話放在心上,長者,說說你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歐克魯斯頓了頓手杖:「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毋庸置疑的事實是,他救了我和馬迪爾崗哨所有村民的命。」 「這樣啊,那確實沒有苛待他的理由。」大女巫一揮手,正要說話,卻聽側面的巴布莎急聲地說道: 「洛蒂斯姐妹,我們正在困難之中,不能輕易放過一個敏感人物。」 「恩將仇報不是女巫會的風格,不論對象是什麼人。」歐克魯斯哼了一聲:「女巫閣下,我知道你與塞爾的仇恨,但請不要讓仇恨干涉了萊瑟曼的原則。」 「我再說一遍,歐克魯斯,長者沒有談論政治的權力!」巴布莎怒斥。 「安靜安靜!」席女巫敲了敲桌子,吵鬧的聲音平息下來,席女巫睜開眼睛,其中的血絲表露了她的疲憊與倦怠,自從內亂生後,女巫會中無數狗屁倒灶的事情都鬧了出來,在這個內憂外患的當口兒,第六歐斯洛又墮落了,即使睿智如坐在席位置已二十年的她,也感到了精力不足,焦頭爛額之餘,見到面前的爭吵,更是有種身心皆疲的感覺。 都到了什麼地步了,居然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吵鬧,如此一個孱弱如蟻的法師學徒,就能讓這些繃緊的神經如此緊張? 大歐斯洛歎了口氣:「各位,如果我們南面的鄰居看到現在這一幕,他們一定會很驚訝的,因為他們會現我們同樣感染了他們的惡習。」 巴布莎怒火戛然而止,愣了一陣,才低下頭坐回座位:「很抱歉……洛蒂斯姐妹,但……請您三思而後行。」 「既然如此,就請這位塞爾的客人暫時居住下來,直到我們的麻煩結束了再將他遣送出境罷了,反正我們已經有很長的年月沒有生過正式戰爭了,沒有必要過於極端地對待每一個塞爾人。」席女巫點了點桌子,最終做出了決定。 「您的睿智會為女巫會帶來安定,大歐斯洛閣下。」歐克魯斯長者真誠地恭維道。 「長者,既然你擔保了這位客人的品行,那麼就請你負責他的事務。」 長者輕輕頷,接受了這個任命。 而女巫開始了下一話題:「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穆杉提爾的事情……」 …… 對於潘尼而言,這些話題和他太遙遠了,他現在正在村莊一角,與幾個年老色衰苦大仇深的面具老太婆大眼瞪小眼,初時的震驚過去,心裡卻沒有太多的惶恐。 或許是過多時日的偽裝令他太過自信,以至於身份被戳破時有些錯愕,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不能指望女巫會裡的人都是傻子,身份被戳破也不是不可接受。 至於後果,既然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也就不必多費腦筋,頂多在時機不妙的時候想辦法逃跑就是了,而歐克魯斯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認為自己不會受到什麼虐待,事實也幾乎如此--如果面前的不是這幾個鶴雞皮的女巫而是溫婉可人的妙齡少女的話。 「聽著,塞爾人,不許四處亂走,否則我就把你變成白癡。」一個年老的女巫惡狠狠地如此威脅著他。 潘尼漫不經意地點著頭,悶悶地坐在地上,忽然側面傳來一個聲音:「喂!小子,聽見沒有?我在左邊,左邊!」 潘尼側過頭,看到幾十英尺外的吟遊詩人在對他擠眉弄眼,同時另一個消息傳來:「好了,小子,你聽著,一會兒我會招一群怪物過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然後你趁機逃走,知道了沒有?」 潘尼心寬了一下,從女巫那裡得到了有關無心者最後一個消息,他也確認自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有人幫忙實在是太好了,於是不做痕跡地把頭轉回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一抬頭,卻見到另一個人出現在了眼前: 「歐克魯斯先生?」 「這……親愛的客人,很抱歉,萊瑟曼處於敏感時期。」歐克魯斯的表情看來有些尷尬:「我們只好暫時請您住在這裡。」 「沒關係。」得到吟遊詩人訊息的潘尼笑了笑:「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實在是太好了。」歐克魯斯長者臉上現出釋然的笑意,但又遲疑了一下,好像有話要說:「不過,潘尼,我能這樣稱呼你嗎?」 「當然可以,長者大人,你有什麼話要告誡我嗎?」潘尼試著問。 「我想說,在四百年前,其實萊瑟曼女巫會和紅袍法師並無二致……只是後來他們背叛了對善美的信奉……」歐克魯斯說話很慢,似乎是在考慮措辭:「潘尼,我想說,你是否願意背棄那個深不見底的塞爾,或者……走一條別的道路。如你所知,我是一名萊瑟曼的長者,而我還沒有找到傳人。」 說完了,他就徑直看著面色詭異的潘尼。 「長者大人。」潘尼咳了一聲,同時也收到了其他幾個女巫的凝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試圖勸服我叛離紅袍法師會?」 「不錯,潘尼,你清楚地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雖然和你相處時間不長,我知道你這樣的孩子一定會非常清醒地知道,那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見到潘尼沒有心動的意思,歐克魯斯勸服道。 「長老,不要和他廢話了,塞爾人活該在陰溝裡面悶死。」插嘴的女巫大概和塞爾人有仇,語氣尖酸刻薄。 歐克魯斯摸摸鼻子,轉開了身子:「總之,你要好好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 潘尼撇了撇嘴,誠然歐克魯斯的建議對他來說是很大的誘惑,但是他離得開塞爾嗎?下半輩子被紅袍瘋子追殺?還有詹華士和希柯爾…… 他歎了口氣,捏了捏貼身口袋裡的金幣。 他不是一個容易動搖的人。 歎完氣抬頭,忽然見到吟遊詩人又在不遠處擠眉弄眼了,他心裡一陣緊張,知道吟遊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逃跑的好時機來了。 「西恩先生……」正在這時,旁邊傳來女聖武士遲疑的聲音,潘尼轉過頭去,看到英氣十足的少女神情有些落寞。 「怎麼了?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潘尼微笑著,少女心怦怦一跳,就這一個微笑,如同那天夜晚一樣溫暖,讓她越覺得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西恩先生沒有做過偽裝,他在紅袍法師會,一定是有原因的。」 少女這樣想道,抬頭開口:「西西恩先生……你……」 嘟!--嘟嘟嘟嘟! 「作戰!敵襲!」 狂戰士的號角爆出急厲的聲音,潘尼皺了皺眉頭,暗想吟遊詩人究竟弄出了多大的陣仗? 很快,他就大驚失色,因為村莊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巨魔和豺狼人,更加巨大的野蠻怪獸出入其間,各類怪物瘋狂地衝進了村落,大肆擊殺攔路的人,很快,慘叫與血腥淹沒了整個村落! 而且一陣陣混亂的迷霧從四面八方籠罩了小村,不過幾呼吸時間裡,潘尼周圍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一聲慘烈的嚎叫,一個鮮血淋漓的猙獰人頭滾到了腳邊,聖武士怒叱一聲,抽劍向前一躍,架住豺狼人的巨刃,身軀被反震力撞飛到潘尼身上,潘尼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手忙腳亂了一陣,才掙扎地爬了起來。 到了這個地步他明白了,這絕對不可能是吟遊詩人的把戲! 村落被襲擊了! 「快跑出這裡!」潘尼感到這陣顯然是魔法造成的濃霧開始塞閉感官,大叫一聲,拽住還要往前衝的聖武士,轉身就跑! …… 求點推薦票啊,難得星期一單位放假,宅在家裡多更點字數的說。 前文打個補丁,詹華士是『環之導師』,而不是『高階環之導師』,這個失誤了,再三決定,還是訂正一下,最近開始看的同志們不用介意,通知主要針對老朋友。 還有,魚很清楚自己在寫什麼,或許不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但也絕對不是自找彆扭~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46圓環法陣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1本章字數:4380 村莊外的森林裡,一陣一陣念誦咒語的聲音此起彼伏,時而驚動一些飛禽。 五個紅袍法師圍成一個半徑十英尺的圈,額頭上的刺青釋放著強烈的光輝,光輝凝成五束細線,聚焦在圓環中心那一個紅袍法師的頭頂刺青上,好像一波一波的奧術力量從光線送入刺青,又從刺青進入這位施法者的軀體,聚集出更加巨大的魔法力。 這就是紅袍法師會的招牌技能,在費倫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圓環法陣。 雖然萊瑟曼女巫也從先人那裡繼承了這門技術,但是同時研究神術的女巫在這種藝術的精深程度上明顯不如他們南面的鄰居。 在塞爾,能夠主持圓環的紅袍法師施法等級必須在第五環以上,並且經過深入研究,能夠主導一個法陣,這類法師就會被授予『環之導師』的階位,好比大學裡的教授職稱,潘尼的導師詹華士便是如此。 現在,主持法陣的導師在引導著一張卷軸,須臾,這張卷軸燒成了灰燼,天空一陣昏暗,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巨大聲音,圓環之外大量光芒閃爍,彷彿變成一片混沌。 彷彿無形之中幻化出雪山一般的風雪,如同白色洪流一般平推向不遠處激戰中的小村。地面劇烈地震顫著,好像平地中生了一場雪崩! 事實上,這就是一場雪崩。移動的雪牆撞擊過樹木和房舍,最終只餘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可以見到濃霧之中,萊瑟曼女巫試圖反制這個法術,甚至丟出了大量的反制魔法,但是面對圓環法陣調用出的大量魔法力,倉促應戰的女巫顯然無能為力,很快就被衝進了浩瀚的雪浪之中。 無窮無盡,浩蕩如長河,這就是魔法的偉力。 五個輔助圓環法陣的紅袍額頭熱冒煙,卷軸燒盡的剎那,集體噴出一口血,跌坐在地面上,扶著旁邊的地面乾嘔不止。 用圓環法陣強化動高階魔法卷軸,是紅袍法師會近些年才研出的技術,缺陷巨大,隔了一層死物的引導施法讓結陣者精力消耗俱是十分嚴重,然而看到法陣引導成功,強大的魔法力風暴引導出絢爛的災難效果,一群紅袍法師心中俱是殘忍的快感。 「很好,這樣足夠讓這群女巫頭疼一陣的了。」環之導師笑道:「穆杉提爾也會多一些反應的時間。現在站起來,你們這群廢物,女巫一會就會找過來,我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幾個紅袍悚然驚起,才省起他們雖然憑藉著圓環法陣外加一張及其珍貴的高等魔法卷軸偷襲才造成如此震撼的效果,這法術雖強,但未必要得了女巫的命,過一陣子這群女巫飛過來,倒霉的就是他們。 主持法陣的環之導師,施法能力也不過5、6環之間而已--這從他長袍的樣式就能看出來,他的紅袍領口袖口花邊是白色的,如果是青色的花邊,那就是深入魔網第七環的高階環之導師,兩者不是一個概念。 如此一個環之導師,施法能力未必比得上一個排位低些的歐斯洛級女巫,何況這些萊瑟曼女巫還輔修了神術--這是女巫會的一大特徵,這讓她們的實際戰鬥能力更強,三個歐斯洛加一個長者,對付這一大五小六個紅袍,勝負暫且不論,消耗的時間肯定少不了,而紅袍們來此的任務是偷襲,而不是鏖戰。 「摩達,你說,你有辦法追蹤到那個外鄉人巫師?」幾個紅袍正用飛行術撤離現場,為的環之導師詢問旁邊一個助手,仔細辨認這個助手的臉,可以知道他是前日湖岸偷襲後逃走的兩個紅袍之一,他聽到環之導師問話,點了點頭說: 「是的,我撤退時候在地上灑了一些摩菲斯毒蛾磷粉,這東西肯定會沾到他們身上,只要在兩里範圍內,通過我的魔寵,就能辨認出那個傢伙的位置。」 一個猙獰的狗頭從他的袖子裡面探出腦袋,『嗚嗷』地嚎叫了一聲,這是一隻小型的煉獄犬,噴著濃煙的鼻子不停地抽吸,好像時時刻刻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 如果經過專門訓練,這種可怕的生物可以在一定範圍裡追蹤到任何記錄了氣味或攜帶著特殊標記的目標。 「很好,摩達,你說,那個外鄉法師認出了沉默行刑者?」 「不錯,他當時很機警,我在外圍,用『鵬羽天使之眼』看得很清楚。」 「很好,這種藥物剛剛投入使用不過兩年時間,編入教科書的時間也不過半年,他竟然懂得辨認,多半是其他學派派出來的探子,我們在這裡的行動絕對不能讓其他學派的人知道,即使不是,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這個法師必須死。」環之導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全體低空繞林飛行,摩達,全力追蹤他。如果他還和女巫會在一起,就先不要動手,做好追蹤工作等待機會,如果他落了單,就立刻殺了他!」 「是!」名為摩達的紅袍法師應命,眼睛裡釋放出內斂的凶光,那天如果不是他運氣好,抵抗了那一下解除魔法,他現在就是一灘肉糜了。 距離死亡曾如此之近,與潘尼沒有仇恨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那天之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 現在,他對此有著十足的把握 那個施法者最多不過三級水準,一個四級的火牆術,都是用的卷軸,對一個環之導師和五個正牌紅袍,有何威脅可言? 何況,這次的他們為偷襲高階女巫而來,身上的貨色可是帶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像上次那麼疏忽了。 低頭看了一下,低空飛行,離地面才不過十數尺,這個距離,是絕對摔不死人的…… 紅袍嘴角顯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暗暗決定等抓到了那個小子,一定要勸服導師把他從幾百尺高的地方向下做拋物運動…… …… 深淵之內。 有些昏暗的地下室裡,老鼠興致勃勃地研究著寬大的傳送門,仔細反覆對比著空間坐標和傳送符文。 旁邊的狡詐魔還在大吹法螺: 「哦,我的主人,你是如此睿智,如此強大,一定會弄懂這個傳送陣的用法的,不是嗎?以你的實力,一定可以無敵於多元宇宙吧!主人,讓我們去挑戰深層的惡魔領主吧,你一定會取得勝利的。」 狡詐魔喋喋不休地提供著腦殘的建議,在它的想法,如果銀毛鼠去挑戰狄摩高根那樣的傢伙被幹掉之後他就再次自由了,之後的事情,他也沒有過多考慮。 不過銀毛鼠的智商實在不是完全名不副實的狡詐魔可以忽悠的,它的爪子在地面上的咒文上划動了幾下,傳送門中心立刻變成一片混沌的空洞--空間裂縫已然張開。 老鼠的瞳孔注視著傳送門,倒映出一片無垠的昏暗--空間裂隙就是如此,不進入其中,很難知道會把闖入者送到什麼地方,即使空間坐標定位工作已經做的足夠充分,但它仍然不太自信--畢竟是第一次,所以需要做點試驗驗證安全性。 懷著這個想法的老鼠瞥了一眼狡詐魔,阿迪正喋喋不休的時候,忽然現四肢不聽使喚了,不由自主地走向傳送門,它立刻明白了老鼠想要做什麼,當即用還能動彈的嘴巴大叫:「主人,主人,不要啊!不要啊!拉克拉斯如此地忠貞不二忠勇可嘉,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拉克拉斯?!」 老鼠自然不會相信這個挑唆它去挑戰惡魔領主的壞僕人的話,在它看來,讓這樣的僕人去試探一下傳送門的可靠程度,比在這裡用噪音騷擾他要合適的多,至於忠誠的僕人的想法,當然不在它的考慮之內。 就像它從來不去考慮潘尼的想法一樣。 「主人!主人!你要做實驗,外面的那些玩具比我更適合,不要這樣對待偉大的拉克拉斯,求你了,萬惡的主人,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哇啊啊啊啊啊!--」阿迪一面用彆扭難看的走路姿勢對抗著主人的意志,一面鬼哭狼嚎。 阿迪正在嚎叫,忽然現控制他不由自主的力量消失了,回頭一看,只見那一道銀光順著樓梯竄了上去,大概是採納了他的建議,去尋找凶暴獸去了。 狡詐魔脫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氣淚流滿面胡言亂語著邏輯不清的話:「嗚嗚嗚嗚~殘忍的深淵啊,偉大的拉克拉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嗚嗚嗚嗚~~」 …… 繼續求推薦票xd…… 話說下了新人榜,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求點溫暖啊~~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47召喚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1本章字數:7048 「薩吉芒雪崩術!」 幾乎用不著更多的秘法知識去辨認,潘尼立刻就知道了這個法術的名字--因為能在平地製造雪崩的法術只此一個,即使不是也差不了多少,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及時的反應,就被捲進了雪浪裡面,頓時一陣天昏地暗。 他心中一陣驚恐,被裹在這種浪潮裡面,即使再淡定的心臟也會一瞬間跳上數百次,上下顛倒大腦充血的感覺讓他幾乎想要昏迷,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昏,如果在這樣高的雪流中撞上一棵樹或巨石之類的玩意,輕則骨折重則腦漿迸裂! 儘管潘尼努力維持著清醒,但是三十多公尺外飛接近的一株粗壯大樹提醒著他離死翹翹的結局並不太遠,他全力伸手去推擋,雙掌按上樹幹,只聽到臂骨響起清晰的碎裂聲,潘尼雙臂劇痛,兩眼黑,仍然沒有能夠阻止腦袋撞擊樹幹的大勢。 他閉上眼睛--事實上即使不閉上也因為眼睛充血而什麼都看不見了,只等聽到那聲『喀嚓』的碎裂聲然後該哪兒報道哪兒去--上輩子死前也沒有什麼有用沒用的多餘想法。 但是頭殼和頸項一陣劇痛之後,卻沒有出想像的碎裂聲,樹幹比想像中軟得多,而身軀好像也被兩根堅固的樹枝架住,大量積雪從身際滾過,漸漸平靜,他正慶幸疑惑交加之時,忽然聽到頭頂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同時脖頸處感到幾點帶著溫熱的濕潤,他一抬頭,看到吐血不止的聖武士的蒼白的臉龐,才知道自己沒有掛掉的原因。 如果堅硬的樹木和他的腦袋之間墊上了一層柔軟的緩衝層,相信生還的幾率會大大提高,顯然潘尼的運氣不錯。 而架著他讓他沒有繼續被雪浪沖走的兩段樹枝,是塞拉雖然纖細卻絕不柔弱的雙臂。 不過正面承受這種程度的衝擊與擠壓,聖武士沒有構裝體或凶暴生物的**,很顯然是支持不住的,潘尼勉力扭動因為撞擊而抽筋的脖頸,將頭從塞拉胸前破碎的鱗甲上抬起,就感覺到那裡起伏的頻率不對,顯然,是斷了許多根肋骨。 「你……」潘尼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大腦卻是一片徹底的空白。 「咳--」 聖武士雙臂無力地下垂,潘尼的身體滑落在地,塞拉喉嚨湧動了兩下,嘔出一口鮮血,如同用大號的水瓶倒水,只是那水的顏色是偏黑的深紅。 一陣風吹過,她跟著倒在地上,如同被吹倒的竹篙。 「……提爾護佑……」聖武士勉強抬起一隻手臂,神聖的光輝從胸前染血的聖徽蔓延全身,有些下陷的胸口漸漸豐實,潘尼鬆了口氣,這才問: 「……你沒事吧。」 「沒……沒有。」塞拉坐了起來,臉色仍然蒼白,血絲仍在從嘴角向下流淌--這麼嚴重的傷勢,雖然每天一次的聖療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內臟受到的震盪想要完全平復是不可能的,治療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她挪到潘尼身邊,顫抖合起雙手,開始祈禱神術,一道柔和的光芒照上潘尼的身體,熾熱的暖流灌入他斷裂的雙臂,他頓時感覺那痛得麻木的骨骼開裂處恢復了知覺。 這種療傷法術沒有聖療術那麼強的效果,不可能讓斷骨癒合,但是卻能有效地將筋骨復位並清除淤血,雖然一陣一陣劇痛讓潘尼呲牙咧嘴,但是他明白如果什麼感覺都沒有情況只會是更糟糕。 「抱……抱歉,西恩先生,我只能做到這一步。」塞拉施完了法,抹了抹嘴角的血,顯得十分虛弱。 潘尼勉強抬起上身,剛剛癒合的臂骨周圍筋肉又是一陣酸痛,他『嘶』地一聲栽了下去,額角冒出了冷汗,勉強朝聖武士笑了笑: 「謝謝你。」 「不用客氣……咳,西恩先生,你……同樣拯救過我的生命。」塞拉艱難地將這句話說完,喘了兩口氣,才重新站起來,把聞言呆的潘尼拖到一邊的樹旁,相互倚靠著喘著氣: 「西恩先生,你真的是紅袍法師?」 「嗯。」潘尼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 穿越到其他世界的同仁們,諸如奴僕、打手、流氓、龜公、雜役、腦殘富二代、廢柴庶子、恐怖分子、甚至變性人妖這些身份都能忍得,比起這些,潘尼不過是個流氓政權的預備公務員罷了,這個身份總比那些頭銜拿得出手。 不過普通的費倫人顯然不這麼想,比如塞拉,見到潘尼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有些氣悶地垂下腦袋:「可是西恩先生一點也不像是個紅袍法師呢……」 「那你認為,紅袍法師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潘尼問。 「這……」塞拉遲疑了一下,抬起頭:「就像那天那幾個,不過,西恩先生打敗了他們,難道……」 說到這裡,塞拉眼睛亮了一下,潘尼搖了搖頭: 「與正義邪惡無關,紅袍法師會只是個政治組織而已,其中有著各種各樣的人。風評比我們好得多的萊瑟曼女巫會裡面也有墮落者。」 塞拉愣了愣,這句話她還真沒有辦法反駁,即使提爾的教會中也有褻瀆祭司和墮落聖武士,褻瀆秘典上的名字密密麻麻。 那麼紅袍法師會裡出現西恩先生這樣的好人也不奇怪,有了這種想法,塞拉看到旁邊潘尼平靜溫和的表情,雖然仍不能釋懷,但總算更加堅定地相信了: 西恩先生是好人,他出現在紅袍法師會裡,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過他不知道這個原因相對俗套--為了力量。知道的話,一定會失望的。 潘尼喘息了一陣,覺得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靠著後背那棵險些要了他命的大樹站了起來:「敵人可能就在附近追殺落單的人,我們現在都有傷,如果遇敵,可是很難應對,還是去找女巫會的人吧。」 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他現在一個法術都放不出來--因為手勢。 塞拉站了起來,扶著潘尼,搖搖晃晃向小村行走,兩人摸索著在大雪覆蓋的森林裡面行進,不過卻難以找到村子的蹤跡--估計那已經被埋葬在雪下了,只能在林中徘徊,潘尼的靈感突然開始焦躁,好似很惡劣的事情就要生,而靈魂連接的另一頭,也不知道那位不聽話的魔寵到哪裡去了,百呼不應,他更加煩悶起來。 走路途中,聖武士忽然問:「西恩先生,你覺得是什麼人襲擊了我們?」 「無心者教會,紅袍法師,或者兩者兼具。」或許交談可以減緩些煩躁感,潘尼想了想回答道。 「可是從已有的信息來看似乎很矛盾,要知道,無心者教會裡面有紅袍法師成員存在,但是卻一直不斷地攻擊紅袍法師會……還在萊瑟曼的內亂裡面攪亂風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塞拉皺起眉頭,作為一名苦修戰鬥技巧的聖武士,她確實對處理信息沒什麼天賦:「聽起來處處都是矛盾。」 「如果你知道紅袍法師會內部分成兩大派正在鬥得歡快,你大概就沒有這種想法了。」潘尼撇了撇嘴:「在絕境東域,任何地區的動盪如果細究原因,大多數都能追溯到紅袍法師會的內部鬥爭。」 「啊?」塞拉張了張嘴,雖然知道塞爾的紅袍不團結,但這樣的話從一個內部成員嘴裡說出來,讓她分外感到詭異:「這樣的組織,究竟為什麼會存在這麼長的時間。」 這個問題讓潘尼沉默了一下,他還真沒怎麼想過,現在想想,一個內部充滿矛盾的政權在塞爾四面樹敵的情況下屹立四百多年,實在是一個奇跡。 「你的意思是說,紅袍會裡有一些人在利用無心者對付他們的政敵?在萊瑟曼的行動,也是為了某種政治目的?」塞拉思考了一下之後,又問道。 潘尼吃驚地看了一眼女聖武士深思的側臉,為她如此快的反應而有些驚訝,這與他想到的也差不多了:「大概就是這樣了。」 他說著歎了口氣,越覺得詹華士院長布任務時的態度隱晦不可捉摸。 親愛的老師,你究竟要把我拉進哪個陣營裡面去?或者在用這個蛋疼的任務考驗我這個懶散的傢伙? 總之,深感被捲進了一個漩渦的潘尼開始頭疼,他慨歎一聲:「我實在不該來這裡的。」 塞拉疑惑地看了一眼潘尼,忽然聽到身後的空中傳來聲音:「不錯,這位法師先生,你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 潘尼和塞拉迅回頭,卻見到一大片魔法能量從空中飛了過來,塞拉高喊一聲『小心』,舉劍擋在了潘尼身前,大量的魔法能量一瞬間就集中了她,她身軀飛轉著將潘尼撞到在地上,潘尼只覺得全身無處不痛,但是仍然睜開眼,看到六個紅袍法師緩緩降落到地面,正中間的法師紅袍下擺是白色的花邊;潘尼瞳孔收縮一下,下意識想要握拳,然而斷裂的骨骼讓他呲牙咧嘴,本來緊繃起的神經好像一下子軟了下去。 「哦,不要激動,從理想方面考慮,你們基本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還是不要多費力氣為好。」環之導師笑瞇瞇地盯著地上的潘尼:「能否知道閣下貴姓?」 姓你妹!潘尼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不過所幸他還冷靜,知道拖延時間,於是一面用力去透過層層位面召喚那個不聽話但是卻是他唯一活命希望的傢伙,雖然看到聖武士在身前生死不知,但仍然保持冷靜:「我叫尼米茲巴菲特,來自巨龍海灣。」 「巨龍海灣的法師會說塞爾腔調的通用語?我該認為你是為了方便與我們溝通嗎?」環之導師失笑一聲。潘尼感覺到心靈鏈接另一邊一片混亂,心中越來越煩躁,面色也陰晴不定起來。 「導師大人,還是不要多動言詞了,會內的一些典籍上面記述,擊倒敵人之前過分?嗦是不明智的行為。」名為摩達的學徒上前一步,躬身說道。 「不錯,不錯,摩達同學,這確實是我們紅袍法師會的風格。」環之導師點了點頭,淡淡地轉向潘尼,有些無趣,如此殺人滅口的事情還要他親自動手,不過謹慎一點總是好的,如果被法師會內部的政敵拿到了把柄,他再消耗幾萬個法術位也彌補不了損失。 於是他揮舞雙手念動咒語開始施展法術。 從這一點來看,他們反派做得還算過關,至少沒犯某些小說裡面boss虐主角之前**yy的惡習,不過這對潘尼顯然不是個好消息,不過與此同時,潘尼清晰地感到從靈魂鏈另一端傳來了強烈的信號! 「出來!」 潘尼大聲地呼喊,幾個施放法術的紅袍法師猛然看到一大片深紅色的閃光以潘尼為圓心爆出來,吃了一驚! 「小心防護!」環之導師大喊道,直覺告訴他情況出現了改變,他連忙中斷了正在施展的法術,改換成了防禦魔法。 嗷!~ 光芒散盡,潘尼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量血色的光球出現在自己身周幾十英尺方圓的地面,狂亂的獸吼聲中,光球變化成各類身上流著膿液的巨大變異野獸,而那隻銀毛的老鼠,則最後才從他身後的巨大傳送門中出現,它的下面,是一隻矮小可笑的人形怪物,身上長著鱗片。 在場的幾個法師都知道,這是一隻低等惡魔--是法師都應該知道,不過他們更多的注意力,則被一大群張牙舞爪的深淵怪物吸引住了! 老鼠貝倫看到渾身染血的潘尼,又看到前面不遠的幾個紅袍法師,眼中寒芒閃爍幾下,一群凶暴虎長嚎一聲,幾十隻凶暴獸從四面八方將紅袍法師團團圍住!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召喚出這麼多魔性怪物!**師都做不到!!」幾個紅袍法師的施法幾乎立刻被心中的震驚打斷,幾個不太穩重的當即呼喊出來。 這些深淵生物的出現同樣讓潘尼大腦短路不已。 它什麼時候這麼nB了? 他震驚地看著騎在惡魔頭頂的老鼠,很清楚這些怪物的出現只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 看來穿越到不知哪個異位面的貝倫大人展得相當不錯。 狡詐魔阿迪嗅到幾個紅袍法師身上傳來的味道,陶醉不已--它們就喜歡吃強大物種的肉,這種深合混亂法則的做法能讓他們快晉陞,直到達到永生--比如一些混亂位面縱橫無敵的強者就嗜好通過大量吞食生命增強力量,直到連無數個世界一起吃光。 於是它提議: 「主人!這些人類看來細皮嫩肉的樣子,還有魔法能量的味道,偉大的拉克拉斯可以吃掉他們嗎……哎呦!」 殷切的提議只換來一下凶狠的心靈震爆,不過貝倫果斷向獸群下達了攻擊的指令,一大群凶神惡煞的深淵魔獸狂吼著撲向一眾紅袍法師! 「衝出去!」 施放飛行術飛走已經來不及了! 環之導師大喊道,他認為小惡魔是這些怪物的腦--因為它在這些凶暴獸裡顯得與眾不同,於是掏出一張卷軸飛快念誦,一個巨大的火球衝向小惡魔站立的位置,包括地面上的聖武士和法師,還有它頭頂的小老鼠。 小老鼠額頭上的沙漏閃了閃光,潘尼只覺得時間停頓了一剎那,思想還沒有來得及運轉,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像身體落入了一片混沌。 傳送門的光芒將潘尼和塞拉淹沒,貝倫的眼睛重新盯上對面的紅袍。 屬於它的時間流又恢復了常態。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48降臨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2本章字數:5836 生命的意義? 就是體驗世界上一切的繽紛色彩吧…… 或者僅僅是生存本能驅使之下的蠕動? 如上問題複雜偉大,潘尼沒有哲學家的腦子,當然也不會有哲學家的答案,所以這一段話是經典的胡思亂想,想完了之後就過去了,沒在他的世界觀裡留下絲毫痕跡。 他從睡夢裡醒過來--因為一股劇痛,睜開眼睛,聖武士壓著自己的右手,顯而易見疼痛的源流在於此處,他沒有力氣和膽量把手抽出來--可能會讓斷裂未癒的骨胳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他忍著痛苦,不過手臂感覺到的體溫和微微的呼吸起伏讓他感到了欣慰: 紅袍法師的法術沒有取走聖武士的生命。 潘尼吐了口氣,用肘部撐起半邊身體,現身處一間理應昏暗的地下室,之所以描述為理應昏暗,因為他身前不遠那扇大傳送門中出的光將屋子照亮,他吸了兩口氣,感到了明顯的不適。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腐朽味道,好像進入了朽爛的木質建築,而且每吸一口氣,腦神經都生出一股極為煩躁的感覺,有點像新手第一次吸煙,不過感覺更糟糕。 這樣的空氣瀰漫於空間之中,潘尼皺起眉頭,剛抬起頭,就看到傳送門光芒驟亮,讓他感到了暫時的失明,當視覺恢復,他同時感到空氣中那股令人煩躁的氣息又加強了不少,周圍也喧鬧了起來,他看到無數口角流涎滿目猙獰的異形怪獸如狼似虎地盯著自己,看樣子好似十幾天沒吃過東西。 「主人主人!這兩個人類是誰?是你弄回來的儲存食物嗎?我們可以現在就吃掉嗎?」 剛從傳送門裡踏出來的小惡魔眉花眼笑地端詳著潘尼和聖武士,手舞足蹈地提議道。 潘尼無語了一下,身為咒法系召喚師,異界語言是必修科目,而塞爾更傾向煉獄語和深淵語,他都學過一些,雖然沒什麼水平,但聽懂小惡魔的話卻沒問題。 他面癱狀地看了一眼小惡魔頭頂的老鼠:「告訴你的小弟不要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 老鼠碧藍的眼睛眨了眨,小惡魔聽不懂潘尼的話,還在垂涎人類的軟肉之時,腦子裡傳來了主人的命令,他眼睛一直,很快手舞足蹈起來:「是嗎?主人!要我們裝出要吃他的樣子嚇唬他?……哎呦!」 一聲大頭朝下墜地產生的悶響,小惡魔慘遭心靈震爆蹂躪,潘尼忍俊不禁地看著眼睛裡明顯透著惱火的小老鼠,忽然沒了原先察覺魔寵失控時的戒備,心情也輕鬆下來,看了看周圍一群虎視眈眈的怪物:「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鼠眼睛閃爍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的小惡魔嚷嚷起來:「主人說,這裡是深淵。」 「深淵?原來你跑到這裡來展來了。」潘尼驚訝了一下,才曉得這裡怪異的氣氛因何而來,轉而對老鼠的態度有些不滿:「你明明可以與我直接對話,為什麼裝聾作啞。」 「因為主人覺得沒有必要。」狡詐魔如此說道,然後又『哎呦』一聲倒在地上,看來這句話不是老鼠讓他說的。 「好吧,算了。」潘尼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了這件事情,他現自己還真沒資格在這老鼠面前橫,連小命都是對方救的,只好換個話題:「那些紅袍法師怎麼樣了?」 老鼠甩了甩尾巴,就見狡詐魔掏出一個小口袋,潘尼驚訝地認出這是一隻魔法袋--雖然等級不高,但的確是很珍貴的物品,他自然不知道這個東西取自悲催的奪心魔法師,只見阿迪翻轉袋口,把裡面的東西傾倒出來。 一大堆的筆記本--是奪心魔的法術研究筆記,不過混在其中的一件異物卻敗了濃濃的書香味,這是一顆人頭,確切地說,是魔化的人頭,額頭上長著角和魔物狀的肉瘤,牙齒也變得比普通人尖銳,不過臉龐還保留著人類的模樣--除了側臉幾片鱗片,可以看出,這是個在即將魔化完成時被砍下來的人頭。 其實按照脖子切斷處的撕裂形切口,用砍字都不恰當,似乎是連揪帶咬拆下來的,潘尼看了一圈周圍的凶暴獸,知道這顆人頭十有**就是它們的傑作。 更重要的是這顆人頭潘尼見過,正是來自那個意圖殺他滅口的環之導師,他思謀了一會兒,對老鼠送信息:「這東西能不能給我?」 對他參與的事件而言,這個魔化的人頭是個很重要的證據,他覺得掌握這件證據很有必要。 老鼠點了點頭,對戀戀不捨用袋子收起人頭和書本的狡詐魔了個信息,狡詐魔臉色一黑,似乎老鼠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它跳腳大叫起來:「不行,拉克拉斯絕不接受……」 貝倫又是一個心靈震爆,狡詐魔立刻縮了,臉上帶著萬般不捨地將魔法袋送到潘尼手中, 潘尼十分驚詫,沒想到老鼠居然把這個東西直接送給他了。 貝倫用不上這個東西,在它看來,這東西在奴隸手裡是浪費,不如轉送潘尼更有用處,他這樣的想法倒也單純。 不過偉大的前巴洛魔拉克拉斯心中則是異常地悲催,自從奪心魔跪掉之後,這件寶貝就到了他的手裡,千般真愛,沒想到現在還是保不住。 都是因為這個人類,如果不是該死的主人遇上了這個傢伙,我怎麼會丟掉寶貝?! 拉克拉斯咬牙切齒地想,痛恨的列表上又多了一個人,他一步三回頭地走著,心中詛咒:「哦,偉大的深淵,保佑我這該死的主人快點死吧,這樣我就能吃了這個該死的凡人奪回寶物了。」 潘尼好笑地聽著拉克拉斯說出聲的詛咒,看老鼠居然沒有反應,心裡更為好笑,不過他卻也沒有推拒好意的意思,他左右望了望,注意到聖武士遲遲不醒,他又問老鼠:「你有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 「主人說,它可以試一試心靈震爆。」被潘尼搶了東西的小惡魔不懷好意地尖叫道。 「算了。」潘尼連忙搖了搖頭,那是要人命的東西,不知道這老鼠從哪裡學來的,可不能在聖武士身上亂試,他看著塞拉的呼吸雖然虛弱,但是頻率平穩,想來沒有生命危險,也就不再多想,開始關心別的問題:「能送我們回到費倫嗎?」 不知道吸了多久的腐朽深淵空氣,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坐標。」 出乎意料地,一個分辨不清性別的聲音傳進潘尼的靈魂,他驚訝地看了一眼老鼠,卻見它的尾巴尖端指了指傳送門。 潘尼愣了一下,然後低頭沉吟起來。 咒法系的魔法除了召喚和幾個法印,更出名的系列法術莫過於傳送了,幾乎所有傳送魔法都在咒法系裡面,因此潘尼對於傳送門的運作方式是不陌生的。 「需要一個與主物質界高度關聯的定位坐標,我身上哪裡有那種東西?」潘尼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位面定位穿梭的難度,不可謂不高。 他不難猜出來,老鼠之所以能夠傳送到主物質界,是因為當時身在主物質界的潘尼和它有著靈魂鏈接,所以能夠容易地定位坐標,但是現在兩人都在深淵…… 潘尼心臟慢慢沉了下去,難道要永遠成為深淵居留戶? 這當然不可能,紅袍法師會已經夠險惡了,這裡是多元宇宙混亂邪惡之源,可比塞爾更難混一百倍啊! 對著小鼠純真的眼神,潘尼更覺得滿腔鬱悶沒處洩,畢竟人家是為了救他才把他弄到這裡來,不然他早就死翹翹了。 潘尼焦躁之中,目光挪到旁邊的聖武士身上,暗想她身上或許有些東西與主物質界有聯繫,不過因為身處深淵,聖武士身上的防具和寶物都受到了腐蝕--何況即使有能用的,潘尼也使用不了。 他焦急之間,將手臂從聖武士身體下面抽了出來,疼痛立刻鑽進了大腦,他希望這能讓他冷靜一下,同時耳邊響起來一陣金屬墜地的聲音,他耳朵動了一下,低頭看到隨著自己抽出手臂,女聖武士翻個身,腰間的錢袋翻了過來,掉落出幾枚錢幣。 「有了!」 潘尼眼睛一亮,驀然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一件和主物質界有著深刻聯繫的物品存在,如果『思念和祝福』也可以算得上聯繫的話。 他在老鼠和惡魔疑惑的圍觀之下走到了傳送門前的法陣中心,開始冥想胸前掛著的項鏈--這根項鏈的吊墜,是一枚銅質的錢幣。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是女士祝福過的銅錢,把它戴在身上,會賜予你好運。 想起南邊少女的話,潘尼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啟動法陣,一面試圖感應到銅錢另一側遙遠時空中的『坐標』。 傳送門湧出一陣一陣的強光,潘尼用以定位的思維觸角忽然觸到了盡頭,他皺了皺眉,睜開眼睛,銅幣卻好似活了一般漂浮了起來,一道光線從錢幣的中心射出,鑽進了傳送門的光芒之中。 然而光芒始終沒有轉化為穩定的空間裂縫,反而越來越強,潘尼有些疑惑,這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吱!」光芒越來越亮,趴在惡魔背上的貝倫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全身銀毛都直豎了起來,碧眼死死盯著光的傳送門,出尖銳的叫聲! 狡詐魔和一群深淵魔獸更是彷彿受到了驚嚇,深淵魔獸早就奔逃出了地下室,而阿迪則鑽到房間裡遠離傳送門的角落,蜷縮成一團把頭埋進牆壁裡面,戰慄不已。 潘尼疑惑之間,卻見兩根戴著戒指的纖細手指從光芒裡面探了出來,同時一陣明亮的女性聲音傳進潘尼的耳朵: 「哎呀……可是好久沒有來深淵了,令人懷念又討厭的氣味。」 那隻手完全地探了出來,白嫩的皮膚閃著淡淡的螢光,手型珠圓玉潤,非常漂亮,更引人注意的是這隻手上五根手指都戴著華麗的寶石戒指,鎏金的手鏈更是從一個戒指下面的孔上穿到鑲嵌著五塊巨大鑽石的手鏈上,這些巨大的鑽石閃耀著純淨的寶光,潘尼前世在媒體放映的珠寶展上都沒見過。 而這樣的手鏈只是手腕上數十個手鏈中最末端的一個,僅僅是這一隻手臂上的裝飾品,就奢華到無法用人間的言詞來形容。 不過這樣的奢華裝飾出現在這隻手上,卻並沒有任何暴戶的粗鄙氣息,更不會讓人皺眉,因為一股神聖的氣息與這奢華的裝飾相得宜章,沒有任何不協調的感覺。 這股神聖氣息浩蕩而不可抗拒,潘尼屏住了呼吸,面對手臂之後漸漸展露全貌的女性身影,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從靈魂深處湧動而出。 然而他心中更多的是手足無措與震驚,他想不到他瞎貓碰死耗子的嘗試居然會產生這樣的結果。 「我聽到了你的祈喚,我的信徒,說說吧,你有什麼請求。」 這個全身珠光寶氣卻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完全從傳送門裡走出來,對潘尼如此說,雖然是平視,卻透著一股理所當然居高臨下的味道。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49渥金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2本章字數:4011 震撼感充斥著潘尼的心胸。 他以為他自己已經足夠淡定了,活了兩輩子,神經也夠粗,但是面對一名真正的神明時,他現這點神經還是太過纖細。 十萬分之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費倫人,一輩子恐怕也難以見識到一個真神,現在潘尼的感覺就好像做了十輩子的夢一樣。 不可置信之下,他詢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您就是財富女士?」 「不要浪費時間說廢話,我這個化身並沒有多少力量,讓我們直入正題吧。」那雙金色圓球一般的瞳孔裡面光芒微微顫了一下,似乎並不認為潘尼的長時間呆十分失禮:「你的名字是潘尼?西恩?我相信我沒有糊塗到找錯人的地步,你也沒有認錯,我是渥金。」 潘尼又震驚了:「殿下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渥金雖然在托瑞爾眾神中人氣並非大紅大紫,但是作為商人與交易的守護者,渥金的信徒還是數以百萬計,如此多的信徒裡面,她居然能夠知道潘尼的名字,不由他不震驚。 大多數情況下,神明只會記住虔信者的姓名,至於普通信眾,雖然名字也在神明的記憶裡,但是就好像檔案室壓箱底那些材料一樣,一般沒什麼大事,是不可能想起來的, 這就說明能夠讓女神記住姓名是一件很值得榮耀的事情,至少說明這個名字已經和神祇心裡的某些『大事』聯繫起來,更何況潘尼聽財富女士的口氣,竟然好像是特意來找他的。 而且還是降臨深淵。 潘尼不禁受寵若驚,若要論多元宇宙裡面哪一位中立神祇對深淵最為厭惡,恐怕是非渥金莫屬--這位身具『交易』神職的女神有生以來最為失敗的一場交易就生在深淵裡面,並且為她帶來了巨大的恥辱。 她居然能夠因為『找他』而派遣化身降臨。 「這並不值得奇怪,如多元宇宙所共知,我護佑著托瑞爾的商業與交易。」渥金身上的神光漸漸散去,在傳送門前一揮手,一把華麗的椅子出現在她屁股下面。 潘尼瞇了瞇眼,法師都會一些奇奇怪怪的學識,鑒定技能大都不低,他認出椅子的木料乃是及其昂貴的沉香木,那獸皮墊子更是來自天界生物,還閃著正能量的輝光,就這一把椅子,任何人間的帝王都坐不起。 這女神一身珠光寶氣,果然是財大氣粗,說的話裡面都是富貴:「許多人崇信我,是希望我保佑他們獲得財富。」 潘尼點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這麼多管我要錢的人裡面,有一個傢伙從一出生開始就在不斷地求我幫他遠離無信者之牆,要知道這種願望和我的神職可是一個銅子的直接關係都沒有,這難免讓我感到有點好奇。」渥金皺了皺眉毛:「不得不說,你這十五年裡不間斷地騷擾給了我很深的印象。」 「呃……」潘尼表情立刻硬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進入了這位女士的視野,不過他經過了幾句談話,震驚失控的心情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了,他恭敬地行了個禮--對神明的基本禮節,然後感到有了幾分從容,才說道:「我只是在依照你的教義向你祈求保護而已。」 「我的教義?」渥金忽然大笑起來,聲音並不清脆,女神化身的年齡大概是二十七八左右的女青年,距離少女還稍稍遠了一些,笑聲更有些像中年大媽:「你是說用信仰來交易我的保護?」 潘尼看了一眼渥金:「請你相信我的誠意。」 「好了,我知道你對神靈沒有什麼自真心的敬畏與愛戴。」渥金輕輕揮了揮手:「異位面的旅行者我見過許多,相比那些傢伙,你已經夠誠實了,甚至比我大多數信徒都要虔誠,至少他們不會每天早晚都對我祈禱一次,反覆懷疑自己的信仰是否虔誠。」 潘尼大汗,這確實是他做過的事情,那時正是他在紅袍法師會裡最陰暗的一段日子,他總是害怕不小心被某個看不順眼的學徒陰死之後魂飄到無信者之牆上面,因此日夜祈禱,甚至差點把學過的馬列主義都還給了毛爺爺。 「所以說,你不用擔心你死之後會去哪裡的問題。」渥金擺了擺手,對潘尼的虔誠度做了一個鑒定。 潘尼頓時感到心情一陣輕鬆,背在他腦袋後面十幾年的重擔終於放下來了,開始有多餘的心思想別的事情:「殿下降臨,恐怕不單是為了和我說幾句話吧。」 「難道不是你在召喚我?」渥金好笑地看著面色古怪的潘尼。 「我沒有想到會迎來您的降臨。」潘尼搖了搖頭,丟個硬幣想要找坐標回家卻找到了女神頭上,這比中五百萬大獎幾率更低,與神面對面可是費倫上幾百萬財神信徒夢寐以求的事情。 「大概你正在猜想,我為什麼會親自降臨。」渥金黃金色的眼睛掃了一眼潘尼:「你不用奇怪了,我之所以降臨是因為你不久之前做了一件讓我高興的事情,不然你就是再虔誠地禱告一萬年,我也懶得理你。」 潘尼表情更疑惑了,他想不出來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能夠引起女神的關注,女神揮了揮手,小屋正中出現一片幻象,雪地中的港灣城市墜入一片火海,城市正中,一片濃烈的黑霧不斷的翻湧,殘肢和惡魔化的屍體擺滿了整個廣場。 「這是穆杉提爾?」潘尼凝眉關注了一陣,不太確定地問。 「繼續看。」渥金挑了挑下巴,潘尼就看到濃霧散去,幾十個鮮血淋漓的狂戰士和女巫立在一座巨大的法陣附近,法陣正中是第六歐斯洛猙獰的屍體,看著她變得褶皺猙獰的表皮,看來魔化已經很久了,令潘尼一陣一陣地反胃。 站著的人大多數潘尼都見過,女巫會在湖畔小村出現的三位歐斯洛,後面不遠處的是長者歐克魯斯,幾個提爾的聖武士也赫然出現在其中,不過有兩個已經化成了屍體。 潘尼低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塞拉,心裡一陣五味雜陳,再看看周圍,小老鼠和小惡魔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跑了,看來對於女神降臨表示壓力山大,而這時他聽到渥金不太滿意的聲音: 「不要走神,到精彩的地方了。」 他連忙把視線轉回幻象,神力塑造的幻景還帶有真實配音,那一群女巫和長者一起圍成圓環,念誦著一陣陣咒語,宏大的光芒在法陣中心綻放。 這是淨化邪惡的神聖法術。 潘尼皺了皺眉,在光芒綻放的一剎那,他的靈魂『聽』到那裡傳出一陣尖叫。 一大片陰影從體上冒了出來,陰影的樣子,正是他曾在德胡米郊區見過的那一隻惡魔,潘尼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然後就見這個陰影在強光中裂成碎片,一道裂縫出現在空中,殘餘的幾率黑煙逃荒似地飛了進去。 幻境到了這裡就消失了,潘尼點了點頭,雖然沒親自參與,可以看到無心者教會的頭子被女巫會的軍團raid掉了,心事又少了一件。 這時他聽到渥金大笑起來:「你知道嗎?他本來想收集穆杉提爾的靈魂恢復力量,但是反而讓他賠上了四十多年積蓄的全部魔力!這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看得出無心者教會這只惡魔撲街讓女神很高興,這讓潘尼有些不解,他腦筋轉了轉,搜刮記憶,忽然想起來女神的一些歷史,問道: 「殿下,這個惡魔是不是和烏黯主君有關係?」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潘尼就後悔了,因為他現女神原本紅潤的臉色立刻變黑,金色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潘尼,似乎一瞬間從守護神變成了仇人。 潘尼心裡叫苦不迭,連罵自己嘴賤,女神的黑歷史,是一介凡人能夠亂說的嗎?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50女神的獎賞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3本章字數:4916 對於商業與財富女神渥金而言,深淵實在不是一個能讓她感到愉快的地方。 因為無底深淵裡的某位領主和她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dR1358年新年鐘聲敲響之際,恐怕連神職與因果律高度接近,號稱全見者的預言之神薩弗拉斯都沒有想到,這一年成了托瑞爾世界誕生以來最為混亂的一年。 神上之神ao忽然從無人所知的存在變為舉世皆知,在這一年他做了一件大事--因為三塊記錄了托瑞爾神位的命運石板丟失,他把除海姆外的所有神祇配到費倫進行搜索。這些神祇失去了大部分神威,只以凡人『聖者』的身份在費倫上行走。 這些神祇陣營教義各不相同,都變成了凡人的模樣,而且有著同樣的目標,自然不免在進行任務之餘相互算計猥瑣一番,到了後來,鬥毆反而成了主旋律,連地獄深淵的一群存在也摻和進了這場大戲,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一年,法師午夜、希瑞克、克藍沃三人以凡人之身一躍晉陞強大神力,成了人生大淫家,其中希瑞克更是以金光閃閃的2o位神格登頂費倫神系--雖然時間僅僅持續了前後不過11年。 而其他一些倒霉的神明成了杯具--比如前任密斯特拉,還有米爾寇、巴爾,種種已知未知的神祇在這一年裡成了歷史,比起他們,商業女神渥金還算幸運。 但也幸運不到哪裡去,而且比起死了的那些神祇,活著的渥金回憶起那段往事,可能會更加地痛苦。 動盪之年初始,她就覺得不妙--司職商業的她不願意冒險參與眾神的爭奪,是故準備了一個計劃--為了保險起見,她將餘下的神力交給了相好的歡樂女神莉拉,自己孤身組織了一個旅行團在異界神祇幫助下借道星界前往深淵,企圖通過這片ao神力籠罩不到的地域偷渡回自己位於上層位面明水之域的神國,為了確保旅行的安全,在行動之前,她派手下找上了一位深淵領主,希望能夠做一筆交易。 恩,與她打交道的惡魔領主名叫格拉茲特,烏黯主君,深淵三大惡魔王子之一。 渥金之所以找上他,是因為格拉茲特擁有混亂生物普遍缺失的理性--這位英俊的惡魔領主很少做出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而且擁有一個可貴的特質--大多數情況下說話算數,注意,是大多數情況。 為了安全通過深淵,渥金許下了種種好處,烏黯主君應下之後,等待渥金到了自己的地盤,他很果斷地放縱了自己的惡魔本性。 不久之後,費倫上的渥金信徒就得到了女神失蹤的消息,直到十一年之後,一隊冒險者才把女神化身的聖者從格拉茲特宮殿深處拯救出來。 托瑞爾宇宙中大凡對無底深淵諸領主稍稍有些瞭解的存在都清楚,烏黯主君格拉茲特是個聞名多元宇宙的大**--更惡劣的還是個重口的雙向插頭,他的宮殿裡充滿了從各個位面掠奪來的俊美人形生物。 我們無從揣測渥金失陷在他手裡這十一年間具體都生了些什麼事情,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心照不宣就好了,拋去精神**方面受到的傷害,單以利益而言,渥金的損失非常慘重。 因為將神職轉移到了歡樂女神身上,雖然渥金的高階牧師仍然能夠通過祈禱獲得神恩,但是長久沒有與女神親自交流讓所有渥金的信徒忐忑不安--十一年間,大半數量的財神信徒轉投其他教會--大部分投入莉拉與泰摩拉麾下,原本規模很大的渥金教會迅縮水,財富女神脫困取回神職之後,悲催地現神格連降n級,淪為弱等神力,這也令她與幾位盟神之間的關係變得疏遠。 現在的渥金教會,內憂外患加上女神不給力,已經有了一蹶不振的苗頭。 再加上那十一年裡渥金在格拉茲特宮殿裡可能遭到的非人待遇,我們相信,財富女神和烏黯主君之間擁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渥金脫困之後下達幾個神諭--要時刻注意有關格拉茲特的情報,必要時配合其他神祇對他的信徒進行捕殺。 於是,提爾和洛山達等善良神祇對烏黯主君的教會進行行動時,都會得到渥金教會的大力資助。 要知道,由於貿易的中立性質,除了神職激烈衝突的盜賊之神馬斯克,渥金很少有真正意義上的敵人,能夠讓她下這條神諭,可見渥金女神對於這位惡魔領主的憎恨,回往事,也必然是不堪回。 潘尼瞅著財富女神變幻莫測的臉色和表面已經開始不穩定的身體表面,心情那叫一個忐忑不安,才見第一面,還不是熟人,就揭女神黑歷史,天知道他會不會被順手幹掉?渥金可不是善良陣營的神祇,依照教義,你讓我不舒服,作為交易我也必然不能讓你太愉快了。 「呼……」良久,女神沸騰的身體表面才穩定下來,潘尼心驚肉跳地等了十幾秒,才聽到女神吐了一口氣:「信徒,請注意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團蛆蟲的名字。」 「感謝您寬恕我的失言。」潘尼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心中慶幸。 「你不必太過拘束。」渥金心情看來又變好了,揮了揮手,臉上綻開了微笑:「我是為了獎賞你而來的。」 「獎賞?」潘尼愕然一下,表情怪異地瞥了一眼尚未全然消散的幻景:「如果殲滅那只惡魔讓您感到愉快,您應該去獎賞他們。」 「不不不~他們又不是我的信徒。」渥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我只關心我自己的祈禱者。」 潘尼一聽有好處,心情頓時雲開月明,表情一下子陽光起來:「我還是不明白,那只惡魔究竟為何觸怒了殿下?」 潘尼問得很小心,他實在是很好奇,這次他沒有提烏黯主君的名號,渥金倚靠住椅子的靠背,臉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好吧,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這實在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情,這只惡魔的真名叫做卡拉迪蒙修斯,是混沌之後創造的第一批塔納裡惡魔。」 潘尼聽到這裡心裡一驚,這個惡魔的來頭確實不小。 所謂的塔納裡,就是現在幾乎掌握著整個深淵的最大惡魔種族,深淵大部分惡魔領主都是塔納裡,包括三大惡魔王子在內。 然而在遙遠的遠古時代,托瑞爾宇宙剛剛擁有穩定形態不久,塔納裡這個種族是不存在的,那時主宰著深淵的族類,是來自混亂的原生種族--奧比裡斯,這些長相像腐化了的蟲子的傢伙們具有驚人的數量,然而力量和智能都普遍相當低下,它們遵從著深淵的進化規則,在物種金字塔尖端生出了一些力量與智慧兼備的奧比裡斯惡魔--包括混沌之後,王子奧博克斯-奧博,深海之王大袞,惡魔主母蒼夜這幾位後來深刻影響了深淵歷史的關鍵『魔』物。 這些蟲族的深淵領主都是數以億計的蟲族進化出的頂級魔物,力量各有千秋,彼此各自為政,互不統屬,經過了一系列鬥爭之後,混沌之後擊倒了當時力量最強大的『惡魔王子』奧博克斯?奧博,獲取了大部分奧比裡斯領主的效忠。 這個長著多條蛇尾巴的惡魔擁有她大多數奧比裡斯同胞所不具備的先進觀念,比如她認為以自己的才能縮在深淵這麼個破爛的地方實在是一種浪費,為此她決定向秩序掌控的地獄天堂動襲擊,進而統治整個多元宇宙,然而奧比裡斯惡魔大眾的低下素質和緩慢進化度讓她感覺無望--你能指望帶著一批弱智蟲子一統多元宇宙嗎? 這時人類這個初生不久的物種進入了她的視線,相對於高等種族更強大的繁衍能力和初生不久就具有的高素質讓她眼前一亮--於是她通過精密實驗融合奧比裡斯族和人類的優勢,創造出了一個新的惡魔種族。 這就是塔納裡的起源。 她創造出的第一批塔納裡就是她攻擊多元宇宙的主力,這一批塔納裡裡面包括第一位塔納裡惡魔王子狼蛛密斯卡,還有種種強力的初代的塔納裡惡魔--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混沌之後的第一個造物,現在的無底深淵巨頭,狄摩高根最初被他的創造者認定為失敗品,因此遭到了拋棄。 隨後她帶著這批塔納裡和原本的奧比裡斯蟲子拉開了多元宇宙『血戰』的序幕,這場戰爭一直延續至今,不過這一次戰鬥結果對深淵十分不利,大部分深淵領主戰死,混沌之後手下大將兼**對像狼蛛密斯卡被秩序力量禁錮,而混沌之後本身丟失了大部分力量,狼狽地縮回了深淵隱藏起來。 隨後天界生物的反攻和塔納裡的背叛也令奧比裡斯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深淵進入塔納裡統治的時代。 「這個傢伙在當初那場血戰揭幕戰時被一群天界生物追趕到了費倫,然後一群伊瑪斯卡人抓住了他,封印在地底進行研究。」渥金如此敘說著這個惡魔的來歷:「直到四十一年前他才被你們的頭子放出來,我在深淵的時候,」女神說到這裡,臉上顯露出深深厭憎的表情:「看到這個傢伙和那團蛆蟲進行交易。」 潘尼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是格拉茲特的基友,難怪能夠讓女神如此厭憎,不過這種口氣……難不成還生過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想到這裡,潘尼心情陡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感,然而看到女神眼神不善的注視,立刻嚴肅起來:「那麼,殿下準備如何獎賞我呢?」 然後他就看到女神眼前變化出一張空白的羊皮紙,那帶著寶石戒指的手指在上面一劃,紙上就出現了一串金光閃閃的數字。 這片羊皮紙飄到潘尼口袋裡,他頓時聯想到上輩子見過n次的一幕--某個大款掏出支票本,簽出一張票子瀟灑地甩在某個苦逼的臉上;潘尼的表情也就隨之豐富多彩起來。 …… 急求推薦票,啥時候過萬捏? 紅袍法師II.北地風暴51支票和金手指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3本章字數:7455 「怎麼了?難道對這個獎賞不滿意?」渥金看著潘尼哭笑不得的神情,表情似笑非笑:「你拿著這張支票找到我的神廟,我可以保證我的牧師即使把神廟拆掉賣了也會湊足五萬個金幣給你。」 「不、不是這個意思。」潘尼嚥下一口口水,五萬金幣是不少了,足夠買一座中等規模的村鎮做領地,但是對現在的他而言沒有用啊,他心裡面暗暗吐槽。 「沒有用?」渥金笑容斂去,表情變得莫測起來:「但是我的神職,決定了我的信徒只會向我討要這些東西。」 這句話說得莫名奇妙,潘尼皺了皺眉,聽出了這話裡的淡淡感慨之意,似乎帶著些不滿與自嘲,更多的感覺是這話似乎不是對潘尼說的,自言自語的成分更多些。 渥金頓了一下,繼續用感慨的語氣述說著,目光中不知是懷念還是追憶:「作為一名神祇,費倫諸神裡面比我更年輕的不算太多。」 潘尼不知道渥金如此『憶往昔崢嶸歲月』究竟有何用意,只能暫時做一個合格的聽眾,聽著女神絮絮叨叨的吐槽: 「因為對於托瑞爾宇宙而言,商業這種東西,也只是最近隨著文明展才出現的概念,轉化為神職的時間就更短了。」 潘尼點了點頭,誠如所言,比較一些原始概念崇拜形成的神職,商業這個概念的出現,需要一定程度的文明,歷史確實不長,因此渥金被認為是眾神裡面相對年輕的一位--以神職而論。 「不過因為貿易的普遍性,我的信徒可以說是不少了,你知道,即使是其他神祇的信眾,在做生意之前都會向我祈禱一陣。」渥金說到這裡,臉上又露出一個明顯帶著嘲諷意味的笑意:「不過到了祈求守護的時候,很少有會想起我的人。」 「殿下,你的意思是說,您的信徒缺少……」潘尼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渥金想要說什麼。 「忠誠。」渥金伸出一根手指,打斷了潘尼的插嘴,自顧自地說下去:「在動盪之年裡比我倒霉的神祇還有幾位,比如班恩,他比我慘--被托姆幹掉了,不過他十四年之後復活時,他的信徒竟然全部都返回了他的教會,他還是強大神力!」 潘尼分明聽到了女神的怒氣:「我居然會以為我失蹤期間流失了那麼多的信徒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潘尼鉗口不言,顯然,女神對她的信徒非常不滿,要知道那十四年裡班恩可是真正的死了,屬於他的神職--霸權、**、暴政的神恩出自繼承他的神祇之名,而渥金的神職還在莉拉的幫助下以原來的名義布神恩,但是損失大量信徒、神格縮減的現象沒有出現在班恩身上,由此可見商業女神的信徒信仰值得考驗。 「其實,殿下,我也感覺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潘尼等待女神因為沮喪而閉眼揉太陽穴時,這樣說了一句。 「正常?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明白我的信徒缺乏虔誠的原因。」渥金沒有生氣,大概氣生得差不多了:「人們大多願意將生命與忠誠奉獻給暴政與權勢--比如班恩,而不是金錢--除了少數守財奴,不是麼?」 「殿下睿智。」潘尼低頭,不輕不重地拍了個馬屁:「這是您的神職決定的事情。」 「不錯,不錯,信徒,你很清醒。」渥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若不是動盪之年的遭遇,恐怕我到現在還以數量龐大的信徒沾沾自喜呢。」 誰叫你去和惡魔做交易,明知道惡魔不守規矩,真是……,潘尼心裡正吐槽呢,一抬頭又看到女神那雙玩味的目光,連忙平息雜念,要知道神明可是帶有自動檢測思維的,還敢在他們面前心藏誹謗? 「愚蠢是嗎??」出乎意料地渥金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接過了潘尼的話,然後說出了一番令潘尼目瞪口呆的話:「你這句話很正確,我那時確實是犯了傻。」 見潘尼還在呆滯,渥金繼續述說著徹底傾覆潘尼對於諸神的認知:「你可千萬不要以為,神明活過了漫長的時間,擁有人的體質與大腦,就會擁有同樣常的智慧,我實話告訴你這是大部分凡物想當然的片面誤解,從某個方面來說,一個神越是神力強大、神職關鍵、信眾眾多,他就越傻!」 「怎麼可能?!」潘尼震驚了,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理論,以常理推斷,活得越長,力量越強,本身還有智慧的存在不是應該極度聰明麼?怎麼會越來越傻,顯然是違背邏輯。 「當然是這樣,我就是神,難道還會騙你這個凡人?」渥金欣賞著潘尼驚愕的表情,悠悠說道:「你只要知道這是個事實就夠了--如果強大的神明都是那麼有智慧,希瑞克又是怎麼一回事?」 潘尼沉默下來,希瑞克確實是高等神明腦殘論的一個例證。 這廝在動盪之年通過史詩級的冒險行動獲取了米爾寇、巴爾、班恩的神職,從凡人一躍成為托瑞爾最強大的神祇,並得到了神上之神ao的認可,風頭一時無兩。 其後他在賊神馬斯克的幫助下幹掉了幻影女士萊拉,連番的勝利和諸神的忌憚讓他得意忘形--和某位奧比裡斯的皇后一樣,他認為自己這麼有才的人物還要唯唯諾諾受ao的限制實在是不合理的事情,因此他想要讓眾生都信仰他,借此獲得無與倫比的神力和地位。 他的狂妄可以從他神國的名字中略窺一二--至高王座。 為了達成目的,他花了十年時間寫了一篇驚世大作--就是大名鼎鼎的《希洛之書》,這篇經書擁有神奇的力量,能夠讓讀過的人認定希瑞克是多元宇宙唯一的真神並死心塌地地信奉他,這種力量甚至能影響到神。 然後他自己讀了這本書,變成了瘋子,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才恢復清醒…… 「這其中的原因涉及到信仰與神格的規則,太過複雜,簡單地說,神明的思維方式,由他的神職和信眾的信念決定。」渥金攤了攤手:「不同的神祇思考一件事情,會依照自己神職所決定的思維方式與切入角度進行思考,比如提爾會出於正義,班恩出於權威,密斯特拉出於魔法的傳播,等等……,因此與其說他們蠢,不如說他們單純,思維具有相當多的盲點。」 潘尼張大了嘴巴,這個理論確實讓他大長見識。 「我和格拉茲特交涉,也只是單純地抱著做生意的想法,結果給了我一次很深刻的教訓。在強勢的權威之下不存在交易,只有掠奪!」女神說到這裡,臉色又黑了下來:「理念與教條對神明而言是存在的基礎,但想要壯大力量,更重要的是忠誠的信眾與強大的權威!」 「不過我的神職給不了我這些東西。」渥金又歎了口氣:「神職的性質取決於信眾的信仰,沒有信眾會向商業女神祈求那些東西,教會的性質也不會生改變,我能夠指派信徒去構建多元宇宙的商業系統,也能組織起還算有點效率的商業情報網絡……但是想要他們為我浴血作戰,護衛教會的權威,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沒有向我祈求過這些東西,也不認為我有必要給予他們這樣的護佑,我的神職也沒有回應這些要求的機制……」 潘尼點了點頭,他也聽明白了,對於托瑞爾宇宙這種強者滿天飛的地方,暴力才是主導世界進程的關鍵因素,金錢與商業不太可能如在另一個位面那樣建立起堅固的秩序,自然也不會生成強勢的信仰,所以渥金雖然在動盪之年前擁有遍佈多元宇宙的巨量信徒,但是地位卻很一般。 因為貢獻給她信仰的傢伙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傢伙,有些還並非只信她一神的純信者--更多是將她作為輔助信仰。 做生意都講究和氣生財,想要讓渥金的教會具有戰鬥力和權威性,建立起如同提爾教會那般強勢的組織,先要問問她那些唯利是圖的信徒願不願意把命搭上…… 而女神的神職,也決定了她不可能通過神力向信徒下達這樣的神諭,因為這不符合神職性質,更有與其他神明神職產生衝突的可能。 對於這個現實,渥金顯然也感到很無奈:「若不是你在深淵觸動我的徽記,我恐怕也難以回應你這十五年來不間斷的騷擾。」 「原來我這十五年的祈禱都在做無用功?」潘尼當時就鬱悶了。 「至少讓我記住了你。」渥金輕輕一笑,手指指向潘尼下垂的雙手,法師這才注意到因為與神談話而忽略的傷臂,一道光芒從渥金手指尖射出,落在潘尼雙臂上,他感到一陣異力籠罩的麻痺,然後斷骨處的痛楚就消失了。 「你是很少數向我祈求財富之外物品的信徒,或者說連信徒都算不上,不過拋去神職因素,我願意以我自己的名義接受你的信仰。」渥金笑了笑:「換一種說法,我願意繼續這個披著信仰之名的交易,如果你理解我剛才的那些話,就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如果你願意為此努力,作為交易我也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比如說……力量,當然,我可以先給你一點定金。」 女神手指上兩個華麗的寶石戒指飛了出來,在空中變幻成一灘閃著金屬光澤的液體,逐漸虛化著滲入潘尼的右手:「你的腦子裡面有一些古代帝國的知識,不過缺少了一根金手指,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擺設。」 潘尼活動了一下右手食指,他感到這隻手的骨骼似乎變得有些異常,尤其是小臂骨到食指尖端那一段,明顯有一種陌生感,食指的指甲上還反射出金屬的色澤:「這是……奇械師的魔手?」 「雖然原理有些區別,但效果是一樣的。」渥金點了點頭。 潘尼的心臟跳動了兩下,活動右手之時,腦子裡面那些古帝國知識紛紛湧現,告訴他利用這隻手可以做到一些什麼事情。 伊瑪斯卡帝國奧術展過程中,有一些狂熱的傢伙為了獲取更好的能力,開始了對自我身體的改造,其中最高端的技術就是通過魔化金屬改造自己的手獲得一系列適合奇械師的類法術能力,包括附魔、塑造形態、操縱魔力、原料轉化。 雖然這東西對高階奇械師而言可有可無,但是在研究的初期,它可以讓奇械師獲得巨大的便利。 到了後來,進階奇械師的施法者大多數都要接受這種失敗率不低的手術,帝國後期展出的許多技術基本都與這東西有聯繫。 這也成了奇械師一個傳承特徵,這個改造的手續被伊瑪斯卡列為機密,即使是高階奇械師裡也很少有人知道,包括躲藏在陰影位面裡的那一位。 這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帕斯卡灌進潘尼腦袋裡那些東西,魔像構裝,魔具塑造,附魔等等等等。如果沒有這東西,潘尼只能利用那些知識去做個古代魔法的研究者或是助手。 他嘗試著將手指觸碰上一塊小石頭,動了塑型能力,那塊石頭漸漸變形成環狀、片狀…… 「好玩嗎?」渥金饒有興味地看著潘尼的舉動。 「呃……失禮了。」潘尼尷尬地停止了實驗,站起來撓了撓頭。 「你以後有很多時間去研究它,現在我這個化身已經沒有多少神力了,我消散後,你可以通過這扇傳送門返回塞爾。」女神表情漸漸嚴肅,身體連著身下華麗的寶座一起開始虛化。 「等等。」眼見渥金即將消逝,潘尼連忙伸手指了指身後昏迷的聖武士:「你能不能把她送回她的同伴那裡?」 「提爾的信徒?」財富女士皺了皺眉:「那個獨眼老頑固總是派遣信徒在法**污蔑我的忠實僕人……算了,反正也消耗不了多少力量,既然是你的請求……」 渥金頓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武士。 「就當做一回善事好了。」 一道神光裹起了聖武士的軀體消失在空中,潘尼暗暗鬆了口氣,如果這個提爾的聖武士出現在塞爾,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一想想以後恐怕再也不大可能見面,法師心裡又有種懷念的情緒,在北地的歷險經歷亂七八糟,這個女武士算是不多的亮點。 女神漸漸地消失,他的聲音留在了空中:「雖然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強求你與我進行我說的交易,但是你要記住,我是多元宇宙的貿易之神,一切交易都受到我的護佑,只有我能決定,它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 作為我最特殊的一名信徒,如果你能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不吝惜在我的神國中為你留下最耀眼的位置。」 「為一個先天疲軟的教會展強權統治機構?」潘尼眼見渥金的化身消失,鬆一口氣同時,心裡充滿了『開什麼玩笑』之類的吐槽,要知道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雖然名義上是渥金的信徒,其實和財富女神的教會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渥金布的任務難度對他而言實在是史詩級的。 然而想起懷揣的大鈔外加金光閃亮的嶄新手指,潘尼也有些拿人的手短的想法:「如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她做事也無妨。」 他並不認為渥金女神對他如此大加恩寵就真的表示對他抱著什麼巨大希望--一個神祇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多半是對潛力股的一個低成本投資--如潘尼這樣非主流的信徒可不多見,成功了是意外之喜,失敗了不會損失什麼。 不過總體而言,對現在的潘尼還是有利無害。 他歇了一陣,感到嵌入右臂的魔化金屬異樣感不斷淡化--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嘗試去習慣那些異物。 「嘰嘰……」貝倫不知從那個角落裡面爬了出來,一雙鼠眼盯著神祇消失的區域,仍舊充滿了警惕。 「你不喜歡神祇?」潘尼有些好奇地蹲下來,注視著老鼠的眼睛。 老鼠甩了甩尾巴,顯得很是不屑,潘尼閃開鼠尾揚起的灰塵,揮了揮手:「算了,不談那個問題,你不準備和我一起回主物質界?」 過了半天沒聽到老鼠的反應,潘尼無奈地聳了聳肩:「ok,那祝你在深淵展順利。」 貝倫張開了嘴,打了個巨大的呵欠。 潘尼更無奈了,覺得還是盡量與這危險的傢伙劃開點界限為妙,這東西他已經管不了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他轉身深深吸了口氣,一頭鑽進了閃光的傳送門。 法師離去,貝倫睜開了眼睛,搖晃著鼠頭鼠腦,兔子般的長耳朵在腦袋上面晃來晃去,緩緩爬出了地下室。 上面一群魔化野獸仍在戰慄抖,狡詐魔阿迪見到老鼠鑽了出來,跳腳大叫起來:「噢?!該死、哦不親愛的主人,你居然沒被可怕的神祇幹掉?」 老鼠眼睛裡閃過一線凶光。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2從天而降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4本章字數:4624 「小姐,有空喝一杯嗎?」 德胡米的春夏季交替之時,冷空氣還沒有遠去,經過旅館的客人還穿著厚厚的長衣,室外行人風衣的下擺隨風擺動,北風吹起的小沙石撞擊在木製的房屋上,出沙沙的聲音。 希柯爾拍了拍打呵欠的小嘴,半睜著狹長的眼睛對著搭訕的青年,懶洋洋的聲音裡有些揶揄:「這位客人,你沒喝醉?」 「呃?」青年頓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這麼古怪的問題。 「沒喝醉的話,這裡有北地燒酒,科米爾香釀,深水干紅,相信可以讓你大醉一場的品種很多。」希柯爾從身下的架子上提上來幾個小罐,然後語氣稍稍變得強硬了些,好像睡著的貓忽然豎起瞳孔,透出一股隱然的危險感:「我只負責賣酒。」 青年看著希柯爾的眼神無語了一陣,有點灰頭土臉的返回了原來的位置,引起周圍一陣哄笑。 「寶貝,做得好。」酒吧檯上,成熟的大美人笑瞇瞇地從後面抱了一下少女,希柯爾驚呼著回頭,臉上出現了兩片粉紅:「薇卡,嚇到我了。」 「要學會淡定,知道嗎?淡定!」薇卡手指在希柯爾胸脯上劃了兩圈,在臉蛋越來越紅的女孩耳邊用曖昧的聲調說:「剛才那樣子就不錯啊,拒絕得乾淨利落。」 「好了。」希柯爾推了推薇卡,著手處那軟軟兩團的溫暖讓她有點吃驚,看到薇卡不過穿著件薄紗睡衣就走了出來,周圍的酒客眼睛都直了,她也有些害臊地低下頭去:「薇卡……你不會覺得冷的嗎?」 「唔……要找暖爐,隨手都能找到。」薇卡緊緊地摟住了希柯爾,更加開心地笑了起來。 「別鬧了,薇卡。」希柯爾扁了扁嘴,掙扎了幾下:「快回去換衣服去。」 「不要。」薇卡露出耍賴的表情,左右搖了搖身體:「讓我抱抱。」 希柯爾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不過最終也只能選擇無視,她在薇卡的酒館裡住了不短的時間了,現這位老闆娘親熱得過分,有時候反倒像一個小孩子,不過她也不討厭這種感覺。 她轉身將檯子上的空瓶收起來放到台下,背後傳來一陣陣體溫,心裡泛起一陣溫馨。 要是他們都在該多好? 希柯爾腦海裡面出現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形象。 同樣是單薄的背影,沉默而又寡言。 她有了一點點的心不在焉。 這時,耳邊又傳來老闆娘的輕笑:「看那邊,你又讓一個可憐的孩子傷心了。」 希柯爾順著老闆娘的目光看過去,看著幾個少年還在不時地向自己投來欣賞的目光,她撇了撇嘴:「一群游手好閒只知道喝酒泡妞的廢柴。」 「呦!」薇卡捏了捏少女的臉蛋:「你這麼狠毒的舌頭有沒有在西恩面前表現過?」 「他……」希柯爾扭頭脫開老闆娘的魔爪,被捏得通紅的臉頰也看不出是不是更加地羞澀,想起了和少年最初相遇時的那一幕:「他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吧。」 「總是裝模作樣地生活可是很累的!」薇卡瞇起笑眼,在希柯爾目光看不見的地方,她臉頰似乎出現了一點落寞,不過轉瞬就消失了:「你怎麼會知道,潘尼就不喜歡真實的你呢?」 「我……」希柯爾愣了一下,就聽到薇卡繼續說:「其實對於愛人來講,品性倒不是最重要的,看得對眼就好,重要的倒是另一些東西。」 「另一些……東西?」少女有些迷糊。 「你看那些男孩的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哪些地方?」薇卡瞥了瞥那一群精蟲上腦的少年,希柯爾的目光順著他們的注視,一直挪到了自己和薇卡的胸口、腰肢、大腿……然後想起來以前在無心者教會聚會時看到那些被迷藥迷到不能自已的某些男女,她的臉色漸漸從緋紅變成了灰白:「下流!」 「怎麼能說是下流呢?希柯爾……異性彼此相愛,最初不都是基於生理的吸引嗎?」薇卡笑著捏了捏希柯爾的鼻子:「有欲才有愛啊。」 「可是……」希柯爾的臉蛋又變紅了。 「我知道,東方的女性都是這麼保守,穆爾霍蘭德神系危害不淺。」薇卡歎了口氣,費倫東部伊瑪斯卡滅亡後,基本就是屬於恩瑟、穆爾霍蘭德等異界神祇的時代,這些神系尤其穆爾霍蘭德對於性的態度都很嚴苛,對於女性的性偏見尤其嚴重,所以如今東費倫的女性觀念較西費倫保守得多,而巨龍海灣的西門那種混亂的地方,性觀念顯然相對開放:「雖然愛情不單是性這麼膚淺,但是如果不注意這點,無論多麼完美的愛情也會蒙上一層灰塵吧……」 「這……」少女目光混亂,顯然有些被薇卡的理論擾亂了。 「你的家人沒有教過你這些東西?」薇卡看著少女的臉色,忽然有了一個惡作劇的想法。 「我……」希柯爾臉色頓時變得抑鬱起來,薇卡陡然現自己說錯了話,拍了拍嘴唇「抱歉、抱歉。」 「哦、沒關係。」希柯爾搖了搖手,抬起頭勉強地笑了笑。 「走吧,我們去洗澡。」薇卡笑了笑,抱著希柯爾走出了吧檯。 「哎?」少女呆了一下:「還要留人看檯子……」 「別想那些了,奧根會處理那些事情的。」薇卡衝著走向吧檯那個表情無奈外帶兩分憂慮的中年大叔眨了眨眼睛,又抱緊了希柯爾走向後頭的浴室。 「可是你也和我一起洗嗎?」希柯爾抬頭,兩隻大眼睛裡充滿了困惑。 「當然了,你丟掉的功課,需要有人為你補足啊。」薇卡說罷,探頭親吻上了聽到她的話覺得不妙開始掙扎的小女孩嘴唇,希柯爾一陣迷糊,暈眩之中再度有些清醒的時候,光溜溜的身體已經浸泡在了溫暖的水浴裡,薇卡從背後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胛與手臂,她面紅耳赤、心跳得厲害,回頭看到老闆娘專注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胸前,大為窘迫: 「薇卡,你在看什麼。」希柯爾低頭見到老闆娘同樣高聳的胸器,心臟又是一陣急促的振動,奇怪的想法紛紛冒了出來。 薇卡的身體真好看,被抱著也很舒服…… 「希柯爾很漂亮。」薇卡纖長的手指劃過那一點新嫩的粉紅色,輕輕揉捏了兩下,臉上出現讚歎的表情:「要是再長大一點就更好了。」 觸電戰慄的感覺從那一點蔓延到周圍的皮膚,再到神經進入腦際,從未有過的刺激感使少女肌膚好像被小火慢煮過一般呈現曖昧的淺粉色,她眼神漸漸迷離,嘴唇微微張開,呼吸中帶著柔曼的低吟。 薇卡似乎也進入了狀態,再次含住了希柯爾的紅唇,手上動作的尺度也開始越線,直到雙方都在浴池裡面喘息為止。 「姐姐……你以前做過這種……事兒?」希柯爾喘了幾口氣,軟軟地躺在薇卡的懷抱中,不過臉上的表情更多是好奇。 「呃……」薇卡表情瞬間變得尷尬。 「那麼以後潘尼也會……」說到這裡,希柯爾呼吸又變得有些急促。 「傻孩子。」薇卡笑著碰了碰希柯爾的額頭:「只要不是為神明守貞的信女,這種事情是遲早要面對的啦。」 希柯爾的小心臟又跳動了兩下,想起了剛剛的感覺,有些神不思屬: 他已經出去將近兩個月了,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在擔心他?」老闆娘的心思很敏銳。 「嗯。」少女點了點頭。 「放心吧,他一定會回來……小心!」老闆娘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忽然天棚上出現一道耀眼的強光,光芒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噗通』一聲落在浴池之中,濺起滿地的水花。 「希柯爾、薇卡,好久不見。」法師經歷了漫長的位面穿越,睜開眼睛,看到兩張幾欲尖叫卻又因驚愕而僵化的熟悉面孔,稍稍掃到周圍的環境,他腦神經立刻短路,反射系統下意識性地打了個招呼。 …… 嗚哇~俺的三江感言裡面到底出了啥凶殘的違禁詞啊,要審核這麼長滴時間,抑鬱死我了。 話說各位看書的同學,如果看得過眼,同期三江裡又沒有其他想要支持的作品,能否幫俺投一張三江票捏? 推薦票啥時候能過萬啊……兩種票都是不花錢的啊,舉手之勞而已~~拜謝。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3閒暇 更新時間:2011111415:39:54本章字數:7766 當潘尼整理了濕透的衣物從旅店後院走出來時,心中的彆扭總算略微減輕了些,不過來到酒館大廳,只有老闆娘一人呆在餐桌旁邊,略帶曖昧的目光盯著他,似乎還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感到好笑。 「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 天知道渥金把傳送點設在那個位置,或許早該知道那枚銅幣對面的坐標就是希柯爾……潘尼無語地想道,更沒想到自己回來的正是時候,話說這兩個女人在浴室裡究竟在做些什麼……他想起來掉進浴池裡時兩位大小美女的姿態,看著薇卡還帶著水氣的浴袍,一陣陣地想入非非。 「想什麼呢。」薇卡看到潘尼的目光頻頻掃向自己的軀體,還有那出神的表情,哪裡不知道小色狼進入了做夢的狀態,用力揉了揉潘尼亂糟糟的頭,法師頓時被一片漆黑蒙住了視野,他把頭掀起來,惱羞成怒地一把將豐腴的老闆娘抱住,就聽到一陣嬌笑: 「希柯爾在樓梯上看著。」 潘尼目光往樓上一瞥,沒看見任何人的影子,他這一分神間,老闆娘已經脫開了他的束縛,遠遠躲到了一邊嘲笑:「怎麼,有膽量腳踏兩頭船還這樣瞻前顧後?」 潘尼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久違的節操又浮了上來,良心現:「她還在生氣?」 「生氣?她可沒有生氣。」薇卡坐到少年旁邊的凳子上,切了一小片肉排,連同一片生菜與辣醬一起夾在兩片烤麵包中間,放到潘尼的盤子裡:「只是在害羞而已。」 「害羞?」潘尼想起來剛剛希柯爾的反應,嘴角也浮現出微笑。 老闆娘一隻手托著下巴,『唉~』地長歎了口氣:「當然,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厚臉皮。」 「我的臉皮很厚嗎?」潘尼懷疑地摸了摸自己飽受讚譽的臉皮,但是老闆娘起身離開了桌子,已經沒人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了,他晃了晃頭,眼睛看看樓上,用嘴叼著夾心麵包,爬上樓梯,走向希柯爾的房間,敲了敲門。 …… 他又敲了一下,門打開了一個小縫,露出少女羞怯微紅的臉龐:「請進。」 法師有些拘謹地走進房間,看到自己的法師袍被掛在窗外陽台上晾了起來,他走了過去,看到那法師袍已經因為長時間冒險而淒慘不堪,他兩口咬光嘴裡的麵包,皺了皺眉頭:「這件丟掉算了,再買一件。」 「可是這很浪費,還有……」希柯爾看著潘尼,低著腦袋,表情忽然有些猶豫,過了幾秒,才拿起一張羊皮紙:「潘尼,這是什麼……」 「呃……」潘尼看著那張因為浸了水而有些變形的油畫,本來有些尷尬,忽然想到沒什麼說不出口的:「哦,這是我在北地冒險時的同伴,一個提爾的武士。」 「哦?」希柯爾點了點頭,端詳著畫上女武士的身材,居然不比薇卡差到哪裡去,那種渾圓結實的視感更是讓她羨慕嫉妒不已,經過浴池裡那一檔子事,老闆娘的言傳身教讓少女的思想已經和純潔這個詞彙沒什麼關係了,畫上少女的身材連她這種女孩子看了都面紅心跳,更何況是男人…… 本來就因為翻出這張畫像而心頭疑雲重重的她立刻就開始胡思亂想: 薇卡對他也很好……不過,薇卡的年紀比他大多了……應該沒什麼關係的,何況她這樣照顧我,對潘尼也是一樣的…… 很顯然,雖然破除了『純潔』的約束,但是她還是低估了世事的險惡和某種荷爾蒙的威力。 還有,這個女孩子是提爾的聖武士,不太可能和潘尼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少女心微微地放了下來,不過先前的想法已經足夠讓她警惕:「不能讓潘尼再隨便接觸其他的漂亮女孩子了。」 法師看著畫像上的少女,也露出懷念的神色:「在北面的時候,她還救過我一次,不然我就回不來了。」 希柯爾心臟跳了一下:「居然有這種事情?」 「沒你想像的那麼危險。」潘尼站在窗台旁邊,注意到少女臉上的惶恐,才想到自己讓話題變得沉重了,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其實也很有趣,和一群亂七八糟的人一起東跑西顛打小怪獸,等到我老到走不動了的時候,或許可以對我的孫子們講講這些冒險的故事。」 「哈。」少女笑了一聲,不過卻聽出來法師話中的自嘲和不認真,她很輕易地就察覺到事情不像潘尼說得這麼輕鬆,本想出言繼續詢問,但是想起來薇卡的話,似乎有的時候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溫柔縱容,於是板起了臉,一副嗔怒的樣子:「你在糊弄我!潘尼。」 「呃……」法師被少女突如其來的怒氣震懾了一下,看到希柯爾因為憤怒而微紅的臉和怒的貓一般銳利的視線,他一時不該說什麼好。 話說希柯爾已經好久沒有對他生氣了。 「我要知道,你在北地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我也應該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派你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希柯爾的思唯的展開程度顯然越了常人的範圍,都懷疑到了自己老爹頭上,這顯然讓潘尼覺得不可接受,他從後面抱住了少女,感受到她胸前的劇烈起伏漸漸平復: 「不要懷疑老師,這不過是每一個紅袍學徒都要做的事情。」 「真的?」 「真的沒什麼危險,不過是在北面湊巧遇上幾個路過的同鄉,一起開了個晚會;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座山洞裡碰上個養老鼠的老頭子,我給他講了兩個故事他就瘋了,然後把老鼠送給了我,其他也就沒什麼了。」潘尼一頓閒扯,還做出惱火的神色:「最可氣的是那只不聽話的老鼠半路上就跑了。」 這一段話如果讓古代奇械師和那幾位紅袍聽到了,多半會淚流滿面,不過顯然讓希柯爾心情輕鬆了不少。 他只是害怕我擔心而已。 想到這裡,一點溫暖將她那點強行擠出來怒氣也驅散了,笑了一聲:「你居然還會講故事?」 「你還是不要聽的好。」潘尼撇了撇嘴,摸了摸少女的頭:「不要擔心了,反正,我現在完好無缺地回來了,而且再過不久,我可能會正式晉職。」 「真的?」希柯爾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這倒讓潘尼嚇了一跳。 「怎麼會這麼高興?!」 「當然了,你成了正式編製,地位更高,就會有更多的空閒時間了。」希柯爾笑著說道:「遇上這樣危險的可能性就會少很多吧。」 還真不一定…… 潘尼心底暗暗吐槽,不過還是有些不理解希柯爾的反應:「不過,你不是不喜歡紅袍嗎?」 「誰讓你是呢?」少女的手指戳了戳潘尼的胸膛。 法師開始沉默。 一時靜謐。 「潘尼,我們出去走走吧。」一會兒,希柯爾脫開潘尼的懷抱,把聖武士的畫像小心地收了起來,拉住法師的手提議道:「外面天氣不錯的樣子。」 「好吧。」潘尼笑了,和少女一起走出了酒館。 「早點回來啊~~」老闆娘在旅館門口笑嘻嘻地揮著手,潘尼經過的時候,莫名地一陣心虛。 「唉!~」目送兩人遠去,薇卡瞇了瞇眼睛,環胸靠著門框,低頭歎了口氣。 「小姐……你。」奧根湊了上來。 「怎麼?西門那邊又來了什麼糟糕的消息?」 「暫時沒有,不過……」 「那就好。」薇卡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奧根:「放心吧,我有分寸,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我很清楚,不過沒別的事情的話,這樣的小日子能多一天就算一天吧。」 她看著中年人,又遲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過把所有事情都和利益掛在一起實在是很無聊的做法,那種生活我已經享受了二十多年了。」 「……是。」奧根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 「讓開讓開!!不要礙事!」 街上的少男少女正在散步,忽然街頭巷尾出現了數十個騎士破壞氣氛,他頓時緊張起來,想起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似乎在遙遠的過去出現過。 「不用在意,潘尼,這是法師會又在挑選學徒,每年都會來一次的。」希柯爾注意到潘尼的出神,拽了拽他的手掌,潘尼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周圍默然地將適齡子女從家中帶出來的場景,忽然有點莫名其妙地不舒服。 因為他看到這些父母的臉上,不全是惶恐,那表情有點複雜。 潘尼頓時想起來八年前的事情,那個用懷抱溫暖了他六年的纖細女人,和那個每天一身疲憊回來,用沾著土腥味的雙手捧著他,用滿臉粗胡茬扎他的臉的青年漢子。 他這一世的父母,又到哪裡去了。 似乎在紅袍法師學院,嚴禁探親這種事情生--因為會破壞教育氛圍,而且學徒一進入學院,似乎就與過去的生活全然割裂了。 是否應該挑個時候回那座村子一趟呢? 潘尼這樣想著。 「爸爸,快點!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潘尼正在愣神,忽然聽到這樣一聲呼喊,然後就見到一個六歲多大的小孩子拖著他的老爹,急匆匆地朝那些搜羅學徒的塞爾學徒衝過去。 「哎呦我的孩子,你老爹我就快要累死了,先歇一會兒。」那個身寬體胖的老爹拽住自家小孩,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這中年人雖然胖,但是踏著草鞋的赤腳上露出水泡與堅硬變色的老繭,還有粗壯的大腿,提醒別人這是個幹活的人,那一身皮膚,也泛出淡淡的浮腫色,可見胖得有些虛浮。 「老爹,就差幾步了!」那個小屁孩一臉不滿意。 「不用急,反正遲早輪到你,他們還不一定收你呢。」這老爹如此說道。 「我這麼聰明靈巧,法師會不錄取我,那是他們瞎了眼睛。」這小孩牛氣哄哄地語氣進入潘尼的耳朵,讓他覺得有些刺耳: 「難道是什麼值得特別高興的事情麼?進去了有一半的幾率就出不來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小孩和老爹同時驚愕地看了潘尼一眼,希柯爾注意到潘尼的情緒不太對頭,扯了扯他的手臂,卻感覺到紋絲不動。 「你懂得什麼?」小孩子十分不爽潘尼的語氣,瞪著法師的眼睛說道:「如果我能成為法師會預備成員,我家就不用向那些老爺交稅了,我的三個哥哥都沒有這個機會,現在全家的希望都放在我的心上,你知道我家有多窮嗎?德胡米今年土地乾旱,稻穀歉收,日子有多艱難你知道嗎?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哎哎哎,斯尼德,別說了。」可能是這位胖老爹看出了潘尼氣質的不同,試圖拉開自己的兒子。潘尼注意到這個男人臉上的菜色,心情越地不愉快。 街邊一些住戶門口,大人們將帶著懵懂表情的適齡子女走了出來,迎接即將到來的塞爾騎士,他們臉上的神色也讓潘尼更加抑鬱,那不是純粹的不捨與恐懼--裡面反而帶著些隱約地期待。 雖然前路凶險,但在塞爾,這卻是與榮耀權威最近的一條道路! 更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成為法師的! 潘尼頓時明白了這種矛盾感覺的來源。 這和八年前他經歷這些事情的心情與感悟完全不同。 「這和我們沒關係,潘尼。」希柯爾扯了扯潘尼的袖子,見他沒有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臉。 「我知道。」潘尼長長地吐了口氣,忽然有些出神似地說道:「貧窮無望的生活,嚴苛森冷的秩序,為了出頭的希望是不是必須選擇一條一半通往死亡的道路?」 「潘尼……」希柯爾感受到法師極為低落的情緒,心頭也籠罩上幾絲陰雲,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別想這些事情了。」 「我必須要想啊……」潘尼?西恩歎了口氣:「因為我的後代即將在這個世界繁衍下去,如果環境不生改變,是不是總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呢?我可以想辦法成為一名地位尊貴的法師,我死去之後呢,難道我們的後代會成為苦役、農工、奴隸,被迫為了生存做出可悲的選擇,不只是在塞爾,費倫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樣……」 「這……」聽到法師提及後代,希柯爾的臉紅了一下,然而潘尼口中的憂慮也讓她受到了感染:「這也是世界的規則吧,何況神都不能預知世間的一切,我們這些凡人又怎麼可能考慮得那麼遠呢?」 「無論如何,我都應該努力去改變這個世界,不能繼續漫無目的地隨波逐流下去了。」潘尼頓了一下,忽然感到心頭的迷惘與漫無目的被一股力量驅散了,一個標桿似乎出現在了遙遠的遠方。 「改變……世界?」少女不解地抬起了頭。 「總之,希柯爾,從今天開始我會努力的。」潘尼微笑著說道,少女同時感到面前的男子變得多了一些真實感,雖然並不清楚地懂得潘尼的覺悟,但莫名其妙地感到心中踏實了:「嗯,雖然不太清楚你在說些什麼,但……」 「我也會努力的。」希柯爾親了一下潘尼的臉頰,微笑起來,由於生了這檔事情,街道上的人越多了,已經不適合繼續散步:「我們回去吧。」 潘尼點了點頭,經過街道時,看到那個和父親一起從鄉下來的小孩子,便走了過去,在小孩子堤防的目光中低聲說道: 「看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估計法師會瞎了眼睛才會不錄取你,不過你可要小心,那裡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只要不怕死就能度過難關, 隱忍,堅強,小心不要被欺負,也不要欺負人,去學一切能學會的東西,但不要隨便表露出來。」小孩聽著這些話,表情漸漸怪異,潘尼拍了拍他的腦袋:「當然,現在你不可能理解這些話,只需要記住就行了。」 「我憑什麼……」這小孩被莫名其妙地教訓一頓,顯然有些不服,正要抗辯幾句,忽然被他父親粗壯的手臂按了下去, 「住口,斯尼德。」 他的父親嚴厲地呵斥了一聲,然後鄭重地注視著已經離去的潘尼,大聲喊道:「謝謝你的忠告。」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4魅魔 更新時間:20111230:44:47本章字數:4345 ,作為無底深淵的一層,蒼白森林雖然氣氛靜謐,但這只是表象。就好比這些雪地下滾動的熔岩,來往的生物若是稍稍有一點不注意一腳踩空,就會化為灰燼;蒼白森林之中四處都湧動著暗流。一名佔據著幾百英畝土地的高階奪心魔法師的死亡在這一層深淵裡顯然不是一件小事,早在魔化野獸暴亂的那一時起,就有許多存在注意到了這座塔樓。然而暴亂的迅平息顯然令這些存在舉棋不定,他們不敢肯定是否能夠從平定暴亂的存在手裡取得足夠的好處,所以都在觀望的狀態中。不過深淵生物的混亂天性卻不能保證居住在這裡的所有魔物都能遵從理智形勢,比如說居住在塔樓一英里外的魅魔邪術師迪桑達羅,這個魅魔從幼蟲階段開始就擁有著很強烈的個性,不甘於安分地扮演自己在深淵中的角色——雖然所有深淵生物都是如此,但她的個性尤其突出。比如,深淵生物大多數默認的性別為男性,所以魅魔大多數是女性的形態,但這一隻卻是非主流——他的身體固化為了男性形態。其實這很正常,畢竟有的時候魅魔為了誘惑女性,也會以男性形態出現,這位迪桑達羅的非主流之處在於他是用男性形態去魅惑男人!在討論這種做法的成功率之時,不免要先評價一下他的造型:他穿著一套V字形在某個異位面可以用來穿著游泳的裝束,露著兩膀子鋼鐵般的肌肉,腹部8塊腹肌在勻稱的貓步之下一晃一晃,那上挑的眉毛嘴唇湊出的表情堪稱,那濃眉方臉大耳朵塌鼻孔,加上那厚厚的口紅,能夠讓一切瞄準他的12k硬化精金狗眼瞬間爆炸。如此神奇的魅魔,魅惑術經常失敗是理所當然可以理解的事情,不過他不在乎,比起用這幅兄貴相貌嚇人他更傾向用各種強勁的魔爆將目標扯成碎片,他的幾個前主就是如此栽在了他的手裡的。三年之前,他被仇敵追殺,逃離了原來的地盤,跑到蒼白森林一角躲了起來,到如今沒見有更多追殺者找過來,他心思活動,就想要在這一層深淵幹一番事業。對於惡魔而言,所謂『事業』不外乎搶奪更大的領地,獲得更多的力量。現在,他就準備吞掉奪心魔法師的地盤,對於奪心魔能夠來往穿梭諸界的傳送門,他早已經垂涎三尺了——在深淵,這是最寶貴的幾類資源之一。他同樣不知道奪取塔樓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來路,不過他決定進行一次冒險。他一出現在這片地域,就感到身上有些不自在,他嘿嘿地冷笑著,知道是其他盤踞在附近,同樣對這片地域虎視眈眈的傢伙們在用法術之類的能力窺探他,不過他對那些傢伙只有深深地嘲笑與鄙視,敢作第一個動手的人,他當然有所依仗。魅魔天生具有定位傳送的本領,作為一名活了近百年的高等魔物,迪桑達羅更有一些神奇寶物,比如一隻出自某位巫妖之手的法具攝心魔之眼,可以對單體生物造成嚴重的精神損害,胸前的掛飾中儲存著一觸式聖域術,這個法術能夠讓他在一定時間內免受所有傷害,當然也無法離開保護區域,不過卻可以趁機用精確傳送跑路。這種戰術在另一個世界叫做無敵爐石,由此可知他膽氣從何而來。惡魔雖然混亂,但真正腦殘的確實不太多。不過很快這只並不傻且敢於冒險的暴力兄貴魅魔就遇上了一隻真正腦殘的惡魔:「迪桑達羅!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阿迪見到了遠道而來的魅魔,大感驚詫地叫了起來。「我為什麼不會出現在這裡?」迪桑達羅舔了舔舌頭,抽出了一根尖頭戴著倒刺的長鞭,在地上甩了兩下,出『啪啪』的聲音:「阿迪,你這個卑微的小渣滓,你的奪心魔主人死了?你的新主人呢?」「新主人!你是來找茬來的?!」阿迪立刻驚悚了起來,暗想被一隻老鼠收伏的丟臉事情絕對不能讓別的惡魔知道,連忙岔開大腿就往塔樓方向飛奔,但是馬上後腿就被魅魔的鞭子纏住,他一跤跌倒在地,大吼起來:「你不能動我,我的主人是一個強大的惡魔,你如果敢動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強大?」迪桑達羅長著尖爪的腳踩住狡詐魔後背,甩了兩下鞭子,嘿嘿嘿地抹了一把身下流出的液體:「告訴迪桑達羅大人,你的主人是怎樣的強?!」小狡詐魔心驚肉跳,一時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吹噓起了自己那個主人的強大:「他……他長著六條手臂,兩隻尖角,渾身著火……哎呦。」他的胡扯還沒完事,背上就重重挨了一鞭子:「六條手臂,他是六臂蛇魔嗎?兩隻尖角?渾身著火?難道還是巴洛魔和炎魔?你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魔物?快說!」魅魔一邊瘋狂地抽打著阿迪,一邊口角流著涎水,看來已經進入了狀態。他卻沒注意到附近的異性樹陰影裡面,一個滿身白毛的小傢伙正在頗有興趣地旁觀著這場戲,貝倫剛從沉睡中醒來,難得領地有人探訪,自然要前來一看,恰巧見識如此薩滿流大片,正好開開眼界。雖然魅魔的語氣無禮,但小狡詐魔的吹噓和歪曲更讓它十分不爽,讓它受點苦頭也好。貝倫搖著尾巴,懷著一點虛榮地想道,不過只過了兩句話的功夫,它的這點虛榮與矜持就不翼而飛了。「哎呦哎呦!等等,拉克拉斯說了!」阿迪被抽得渾身抽搐,大叫起來:「它是一隻長著兔耳朵和龍尾巴的老鼠!」「兔耳朵和龍尾巴的老鼠!」魅魔聽到狡詐魔的話,尖銳地狂笑起來:「深淵怎麼會出現這種古怪的畸形雜種!阿迪,你的智商和記憶力果然是——呀!!!」話音還沒落下,他就看到一隻長著兔耳朵和龍尾巴的老鼠出現在自己面孔前方不過一英吋的地方,兩隻藍眼正對著自己的鼻樑…………德胡米的大街上,一群塞爾騎士將搜羅到的適齡兒童聚集起來,送到鎮中心的市政廳進行挑選面試,潘尼對這一切漠不關心,懷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回到旅館裡面把門窗關上,準備休息一天後趕到詹華士的學院,討論一下有關任務的事情,但當他關好門窗轉身想要躺下之後,卻看到一道秘法構成的門戶出現在臥室正中,一個身穿紅袍的中年光頭從中走出,抬頭看了一眼潘尼,用述說家常般的平淡語氣說:「身為一名法師,如果不在休息之前好好佈置一些裝置,一個這樣的傳送術就能要了你的命。」「多謝您的教誨了。」潘尼吃驚的表情漸漸散去,拉出一把椅子放在詹華士身下,然後從魔法袋裡把那個魔化的人頭掏了出來,就見到院長的表情變得極度驚愕。「看起來你很吃驚,老師大人。」「當然……你要知道,我做夢也想不到你能把他幹掉,算了,反正費倫這麼大的地方,什麼事情都可能生。」詹華士搖了搖頭,將這個人頭收了起來,語氣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不過,這回可惹下大麻煩了。」「很麻煩麼?」潘尼·西恩不置可否:「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叫蘇特默克,是蘇塞爾府總督手下的親信,也是塑能系新席維羅迦的親信弟子。」詹華士低沉地笑了笑:「恭喜你,如果他死在你的手上這個消息流傳出去,你立刻就會成為大約五分之一的法師會成員的仇敵。」塑能系為八大學派中門檻最低的學派,人數自然也是最多的,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種事會生麼?」「這可不一定。」詹華士搖了搖頭:「說不定我明天就會把你賣掉。」「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自認倒霉了。」潘尼攤了攤手。「或許我真該那麼做,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再輕信任何人,對你而言倒是好事。」詹華士哼了一聲,指指潘尼腰間的袋子:「這個東西不要隨便暴露,雖然不稀罕,但眼紅的學徒也不少。」「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潘尼暗暗吐槽著把魔法袋貼身藏了起來。「對我們而言這裡已經不能久待了,需要換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詹華士說罷,開始準備施法,潘尼當即感受到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似乎將要進入異空間。「傳送術真是方便,以後一定要學會。」進入星界通道,潘尼意識混亂之前這樣想道。……一萬票了,真開心。話說,本書人氣漸長,俺精力漸漸不夠用鳥~有同志願意做副版主麼?感謝指出巨ug的八重同學。繼續求推薦票,三江票。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5永視之眼 更新時間:20111230:44:48本章字數:6856 ,在深淵打滾了百年以上的生物,無論多麼遲鈍,對於將臨的危險也會有些直覺,尤其是在勢關生死的時候。牛bb小說網魅魔迪桑達羅的反應就非常敏銳,在老鼠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無數分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危險,並立即啟動了聖域護符,虛實相間的貼身防護罩瞬間將他隔離與空間之外,他定了定神,還要觀察一下再做決定跑還是打,但是當他看到老鼠的爪子毫無阻礙地穿透防護罩時,立刻驚惶地雙腿一蹬,雙翼扇動空氣,盡全身力氣向後一跳。然而閃著暗光的利爪早已先一刻撕破防護,狠狠鑽入魅魔的血肉!噗!——魅魔慘嚎一聲,捂著流血的眼眶向後飛退,不過百年來出生入死培養出的戰鬥本能讓他知道危險不過剛剛開始,他無暇顧及瞎掉的左眼,飛快引導體內的能量,也無暇進行祈禱和塑型,就將體內所有混亂原始的魔法能量一股腦兒砸了出去!邪術師通常都是與混亂能量親和度極高的生物,用本能即可引導法力,既不需要深刻研究學習,也不需太高端的技巧,施法就如野蠻人一般粗糙直白。不過由於施法條件沒有經典施法者那麼苛刻,邪術師在混戰場上的破壞力卻是非常恐怖,五團混沌的能量憑空出現,強勁的爆裂震斷周圍無數枯老的異化樹,地面上,本質是乾枯幾丁菌質的雪花片紛紛飛散開來,露出下面的巖殼和熔岩!一聲尖銳的慘叫爆出來,只見站立不遠的狡詐魔被爆炸掀翻,自己正向一片熔岩墜落,他一面扯破嗓子出驚恐萬分尖銳叫聲,手腳同時不停地胡亂揮舞,所幸終於抓到一片岩石,這才鬆一口氣,手忙腳亂地往岩層上爬動:「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偉大的拉克拉斯要逃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老鼠貝倫突襲奏效,在空中翻了半個圈,落在地上時,就看到了撲面而來的混亂能量,它一個影遁進入陰影間隙,邪爆消散後又出現在原處,然而魅魔已經撲扇著翅膀飛走了。只一輪交鋒,見到自己釋放的法爆沒有對對方造成絲毫傷害,魅魔就知道自己十有不是這只畸形老鼠的敵手,惡魔雖然狂亂,但一般情況下不會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送死,活了幾百年的魅魔自然不會缺乏這份理智,否則他早死了。所以他展開雙翼,就飛逃離戰場,同時捂著滴血的左眼,心頭恨恨地咒罵著:「該死的畸形!雜種!我會報仇的,等著吧!我一定要吃了你!用你的毛編一條新鞭子!」不過腦海中的突如其來的暈眩告訴他想要逃跑不是那麼容易,魅魔暈了一陣,然而身在高空,往下跌落不久,就被冷風吹醒,很快又高高飛了起來,直到心靈力量無法觸及的區域,他慶幸了一陣,又朝下望了一眼地上的老鼠,大聲地嘲笑起來,聲音尖銳:「太弱了,這種程度的力量也只能震懾一隻老鼠而已,畸形的雜種!」他狂笑著展開雙翼,在老鼠頭頂幾十英尺地方盤旋了一圈,在他看來,地上這隻怪物再厲害,只要不會飛,就奈何不了他。這倒是讓他有個新的想法——或許可以用空戰幹掉這個棘手的傢伙?他忽然又有了再戰一場的信心,純能量的攻擊範圍,可比心靈力量遠得多。然而在這個想法出現之後不過幾秒,他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老鼠看著空中飛舞的魅魔,摹地抽抽鼻子,眼睛一瞇,露出了輕蔑的表情。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小嘴一張,對準魅魔的方位,十數道純金色的閃光『嗤嗤嗤嗤』地從喉嚨眼裡爆射出去,那是十幾根幾寸長的純金細刺,度快到沒有影子,魅魔想像不到老鼠那不過兩寸長的身軀裡面居然能吐出來如此長的東西,而且還不止一根,更不可思議地是還能飛得這麼快。但是他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尖叫一聲就要返身再逃時,翅膀已經被密集的金箭釘出十幾個漏風的洞孔,身體歪歪扭扭地朝地面墜落。那老鼠晃悠著小步,向魅魔下墜的落點走去…………當潘尼從星界傳送的暈眩中恢復清醒,就看到身處一個龐大而靜謐的殿堂,一群紅袍法師在擺放著巨量書籍的書架旁來來往往,氣氛沉默而有序。潘尼鎖起眉心,這裡很少見到黑袍的學徒,正式的紅袍倒是佔了絕大部分,周圍樸素而又高雅的裝飾,告訴他這個地方絕對不普通。他的感知域提示他走廊邊裝飾的石像生物都是真的,而且附加過特別的強化魔法,若是行走其中的人稍稍行差踏錯,就會被群起而攻。地面並不平坦,但是凸凹的刻印讓人踩在上面,心神自然感到安寧,不自覺地傾向於靜默——至少讓心中疑惑的潘尼沒有第一時刻就開口問:「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艾爾塔泊的永視之眼研究院,預言系的最高學府。」回答的卻不是沉默寡言的詹華士,而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紅袍,當然,外形就不用贅述了,紅袍不論男女都是光頭,潘尼更不敢對這個女紅袍有絲毫的輕視或是進行可能引起誤會的觀察——這個女法師長袍領口邊上繡著青色的絲線。這是一名施法等級達到第七階的高等環之導師。潘尼立刻肅然,時刻警惕起來,生怕自己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同時,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窺視了一陣,多半是中了什麼探索魔法,然後就見到這個女法師皺起眉頭,面向一直沒說話的詹華士:「你確定這就是你看中的人選?」「我觀察了他整整八年時間。」詹華士說了這一句,潘尼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僅僅是因為院長的話而驚訝,更驚訝的是詹華士對這位高階環之導師的態度——即便不屬於同一學派,身為一名環之導師,難道可以用這種平淡近乎敷衍的語氣對一名高階導師說話?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潘尼腦筋開始亂轉,yy自家老闆有什麼隱藏身份,不過他對紅袍法師會的瞭解終究還是個小白——在低級學院縮了八年,中級學院那半年多只顧著研究法術,對於法師會的八卦研究的著實不多。至少,相比其他即將轉正的准紅袍差遠了。一陣yy無果,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正在生的對話上,一個現象頓時讓他更加驚訝,聽了詹華士態度冷淡不帶絲毫敬意的話,這個女高階導師居然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愉悅的情緒。潘尼本來懷疑女紅袍是一種偽裝的客套,但是女法師聽了詹華士說話之後,又重新認真地端詳了潘尼一遍。這就讓潘尼明白,詹華士的話,在這個女法師心裡很有份量。於是他心裡莫名其妙的猜想就更多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先試試看,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母親大人會認同你的選擇。」女法師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一連串的對話讓潘尼困惑不解,不過他大概明白自己被詹華士看中了,成為了某類人選,似乎還與這位女法師的母親有所牽扯。不過具體是什麼事情,潘尼無從想像,也就只能按下這個好奇心。反正到時候他就知道了。好的壞不了,壞的好不了。「我覺得他很合適。」詹華士沖女法師說了一句,然後轉向潘尼:「你隨這位奧瑟亞導師去見一位大人,之後一個月裡面,如果不是我來找你,不要離開那位大人的管轄範圍之內。」潘尼立即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名為奧瑟亞的高階環之導師行了個禮。「免禮。」奧瑟亞淡然地沖法師揮了揮手,然後轉向詹華士:「你這就要走了?」「嗯。」「祝你好運,活著回來。」高階環之導師朝漸漸消失的詹華士如此說道,潘尼聽了這話,忽然一個古怪的想法出現在腦海裡面——這種對話口氣,難道這兩個中年男女有基情?這時奧瑟亞朝他招了招手,潘尼收束了胡思亂想,跟著這位高階紅袍走進更深的殿堂,途中心頭疑惑不斷湧現,不僅僅是因為詹華士將他帶到這個地方之後也不說句話就走了,更因為女紅袍在院長離去時說的那句『活著回來』,讓他感到有些不太安心,一路上心事重重。「你有什麼疑問嗎?」走廊很長,大概幾百尺的樣子,彎彎曲曲,道旁不知多少間房舍,剛走完一條通道,拐過個彎,又是條更長的,奧瑟亞忽然問了一句。「呃?」正在半神遊狀態下的潘尼愣了一下。「如果有疑問儘管問,不用拘謹,預言師沒什麼可怕的。」奧瑟亞如此說道。難道你除了預言系就不會別的可怕的法術了?潘尼暗暗吐槽,不過卻也不認為心裡的疑問是值得保密的事情:「請問……院長大人會有危險?」他沒有問詹華士究竟去做了些什麼,因為詹華士既然沒有告訴他,多半就是認為潘尼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再多些就要命了。「危險?」奧瑟亞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目光淡漠地望著潘尼:「你認為紅袍法師應該是一種安全的工作。」「這……」潘尼頓時無言以對。奧瑟亞注視著潘尼,仔細地觀察著法師臉上的表情,忽然表情緩和了一些:「看來你的關心倒不是假的,他會選中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繼續走吧。」頓了一下,奧瑟亞轉頭繼續向前走去。「奧瑟亞大人……」又走了一小段路程,潘尼猶豫了一會,或許覺得這個預言系高階導師也並不是那麼難說話,鼓起點勇氣開口:「剛才院長說,關注了我八年的時間,可那時候,我還是剛剛入學不久……」「這不值得奇怪,分配到低等學院的導師,在每一期新學員入學之後不久,就會對學員素質做一次評估,哪一部分有可能留下,哪一部分多半會被淘汰,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奧瑟亞緩緩地說道,她的聲音富有磁性,在走廊裡迴盪很有一種空靈的感覺:「在這些學生裡面,如有合導師心意的,就會受到跟進觀察和特殊照顧,包括那些天資優秀的學子……」「呃……」潘尼怔了一下,心裡忽然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你好像很奇怪。」「是很奇怪……那些天姿最優秀的同學……」潘尼說了一半,忽然覺得說把下一句說出來是一種很失禮的做法,於是連忙閉口。「如果沒有死在同學手裡,就被導師殺死了對嗎?」奧瑟拉看來很清楚潘尼的疑惑。潘尼點了點頭,到現在他還有些疑惑於紅袍法師會為什麼會把最優秀的一部分學生幹掉,儘管有些導師將這理由歸結為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但是無論潘尼怎麼去想,都覺得這類理由很是荒謬。「這當然是一種誤解,難道和你同期的那些學生裡面,就沒有特別優秀的學徒能夠活到畢業?」奧瑟拉問。「呃……那是他們……」潘尼這才想起來每一期優秀學生裡面,確實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太起眼的能活下去,不過相比死掉的,這個比例實在可以低到忽略不計,潘尼正想說『那是他們運氣好』,忽地猛然醒悟:「難道他們就是導師挑選的?」「紅袍法師會不輕易捨棄任何一個足夠優秀的學徒。」奧瑟拉笑了笑:「等你正式成為紅袍法師以後,就會明白那些學徒為什麼會死掉了,他們都有死的理由。」潘尼沉默了下來,看來他對紅袍會的認識,還是膚淺流於表面的。「你現在當然不可能瞭解這些東西,留在這兒的時間裡,就順便做一下晉職的預備工作吧。」奧瑟拉如此說道,拐過第二個彎,走廊也到了盡頭,一扇不大的小門就在那裡,兩人剛剛靠近,那扇門自動打開了。裡面陳設很簡樸,幾排堆滿書的書架,一張小床,一張擺放著水晶球的圓桌,桌旁的小椅子上坐著一個矮而瘦小的婦女。奧瑟拉引著潘尼走進房間,朝這個背影鞠了個躬:「母親,詹華士的弟子已經帶過來了。」潘尼同樣行了個禮,然後微微抬起眼睛,觀察著這個坐著的背影,這個人一頭直到地面連長袍都快蓋住了的銀絲,從按在水晶球上的那只帶些皺紋的手來看,年紀應該不小了。「已經帶來了啊。」從這個女人輕柔的聲音裡聽不出具體的年紀,然而當她轉過身,露出位於長袍前襟的金色花邊時,潘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心臟還是狠狠地跳了跳。這是一名席位導師。……深淵。那只兄貴魅魔被束縛在沉重的符文煉銀鐵鏈之中——這是奪心魔法師用來捆實驗品的東西,現在卻被派上了這種用場。迪桑達羅全身上下傷痕無數,鮮血淋漓,早就沒了囂張的樣子,這倒不是貝倫虐俘——它正蹲在一邊,研究地上的戰利品——魅魔的魔法寶物。而魅魔前面,阿摩迪拉克拉斯興高采烈地揮舞著各種鋼鐵刑具,令一隻手攥著一張契約,跳著腳朝魅魔狂吼亂叫:「你這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拉克拉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成為我偉大的主人的僕人,不然我就活烤了你!」老鼠聽著這令人無語的拷問,忽然覺得無聊——它在深淵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開始有些想念主物質界的某位『親人』。或許應該挑個機會回去看看。它吞下了幾件魔法寶物,在睡著之前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6困惑 更新時間:20111230:44:49本章字數:6322 ,什麼是席位導師? 在紅袍法師會八大學派之內,地位最高的法師叫做『席』,所謂的席位導師,就是有資格做席的人。牛bb小說網 能夠接觸九層魔網,這樣的頂級法師,紅袍法師會總共也不過二三十個,人煙稀少的預言學派更是只有兩個人,一位是席葉法安,而看到眼前法師頭頂的銀線,潘尼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師的名字: 「我是嘉斯蒂瑞。」銀婦人如此說。 潘尼更加緊張了。 雖然在預言學派裡只是次席,師嘉斯蒂瑞屈居於葉法安之下,但是在紅袍會內部,比起深居簡出的葉法安,嘉斯蒂瑞的名氣還稍稍大一些。 比較有名的是這位師的怪癖——據說她忍受不了紅袍法師的標準形象,創造出了一個二環奧術——嘉斯蒂瑞長術,來對抗專精刺青的力量,她顯然成功了——眼前的一頭銀就是結果。 其實也不能說全然成功,因為在專精刺青壓制下催生出來的頭是風騷的純白色,而且這個法術固定在頭上的結果是刺青的力量被壓制——這位預言系次席施展的預言法術據說還不如其他類別的法術效果好。 但這好歹也為紅袍法師會做出了貢獻——西部幾個信奉晨曦之主的國家近些年已經開始重點檢查入境的白法師,因為這類法師有可能就是紅袍假扮的。 不過對付會染的紅袍,這一招顯然就不好使了。 而且這位次席還有一個怪癖,遇到其他紅袍的時候,總會嘗試把這個法術傳授給對方。 潘尼想到這裡,摸了摸頭頂,想像一下自己的白魔男形象寒毛直聳,決定寧可光頭也絕不學這蛋疼的法術。 值得慶幸的是,由於派系原因,這個法術他永遠也不可能學會了。 潘尼鬆了口氣,嘉斯蒂瑞卻輕輕搖了搖頭:「真可惜,你居然和詹華士一樣對立掉了變化法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這……在奧法的道路上,總是需要做出取捨。」潘尼乾笑著答道。 「是啊。」嘉斯蒂瑞笑著點了點頭,轉向潘尼身邊道高階環之導師:「奧瑟亞,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你知道,我的預言術現在不太靈光。」 「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奧瑟亞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母親大人,我們要相信詹華士,他的眼光一向不差。」 「是啊,詹華士的眼光從來沒錯過。」潘尼驚訝地看到嘉斯蒂瑞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對於這對『母女』說話時的溫馨感感到違和不已……這居然會是紅袍法師會? 還是說,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瞭解過這個組織呢? 似乎是這樣的。 潘尼暗暗皺起了眉頭。 「孩子,不用太過緊張。」嘉斯蒂瑞又對潘尼笑了一下:「你已經得到了我們的認可。」 「認可?請問……」潘尼皺了皺眉,終於問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次席大人還有院長,究竟有什麼任務要選我去做呢?」 「任務?」 潘尼驚奇地現聽到這句話後這對預言師母女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比較驚愕,然後就見這兩個強大的法師認真而又古怪地盯了自己一陣,在被凝視到渾身麻的時候,嘉斯蒂瑞皺著眉頭開了口: 「我們沒有任務要交給你,還是說,你對你現在的處境感到疑惑?」 「是的,次席大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潘尼傻子似地撓了撓頭:「院長究竟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 預言者的小屋裡面沉默了一陣,然後嘉斯蒂瑞和奧瑟亞一起歎了口氣: 「看來詹華士並不是個負責的老師啊,奧瑟亞。」大預言師托著下巴,語氣不滿地說道。 「他一直都是這樣,能一句話交代完的事情,從來不會說兩句,能夠不說的話,也絕對不會多說。」奧瑟亞攤了攤手,表情有些無奈。 「好吧……你叫潘尼是吧……」嘉斯蒂瑞歎完了氣,又轉回一臉不解的潘尼:「聽我說,我們是你的認證者。」 「認證者?」潘尼愣了一下。 「是的,認證者,你想要成為法師會正式成員,必須通過我們的認證。」嘉斯蒂瑞點了點頭,解釋道。 「可我是咒法系的。」潘尼面色古怪地如此說。 咒法系的紅袍,需要預言師認證? 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聽到這一句話,嘉斯蒂瑞和奧瑟亞對視一陣,然後再次搖頭歎氣,奧瑟亞無語地對潘尼搖了搖頭:「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詹華士竟然一點信息也不透露給你。」 「我應該知道什麼?」潘尼只覺得越聽越迷糊,只知道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被詹華士隱瞞——或是說忽略掉了,現在他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又安靜了一陣,奧瑟亞才按住潘尼的肩膀,說道: 「你應該知道的是去睡一覺,如果睡不著,就去對面的圖書室找些法術書讀一讀——雖然那些資料都是舊的,但用來研究低等法術沒有問題,之後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直到你的院長來接你。」 高階導師看來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將迷迷糊糊的潘尼帶出了小屋,然後指點了幾間走廊邊屋子,餐廳,臥室,圖書館,離開之前又說:「如果你真的心有疑慮,建議你和這裡的紅袍談談,或許能夠解開你的困惑。」 「謝謝你,奧瑟拉大人。」潘尼行禮道別。 「不用客氣,我們已經是自己人。」話音未盡,人已消失,潘尼因為這句話,更加困惑了。 這個自己人又是什麼意思? 潘尼現在覺得,紅袍的晉職處處透著怪異。 這兩個預言師和詹華士的態度,也是古怪到不可思議。 他打開了奧瑟拉指給他的臥室房間門,臥室陳設簡單,一床一桌一椅而已,門後還掛著魔法鎖——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實際用處,但是總讓人有點安心的感覺,他謹記詹華士的教誨,掏出兩張卷軸『封門術』、『魔法警報』正要進行些佈置,感到自己還有些精神,加上心事重重難以入眠,他決定到隔壁的圖書室去研讀些法術。 他現在對三級法術的研習進度,可以說只比一竅不通稍稍強些,北地一連串的歷險沒有留給他多少修習法術的閒暇,『火球術』和『解除魔法』都還處在未完成狀態下,所以他覺得很有充電的必要。 如奧瑟拉所言,這所舊圖書室裡都是些淘汰下來的資料——所以除了他之外一人沒有,資料雜亂地擺放在架子上和地板上,他翻了一陣,覺得如果要學新法術,顯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有效果的,而他現在精力旺盛,卻有些安定不下心神,坐在閱覽室的椅子上想了一陣,忽然想起來在深淵還有所收穫,於是掏出魔法袋裡的那些法術研究筆記——如果研習法術,這種東西比法術書直觀得多。 筆記上夾著靈能符號的深淵語讓潘尼讀得蛋疼不止,不過這倒是產生了一種怪異的閱讀快感——因為要用心感應那些靈能符號中蘊藏的信息,居然能讓他集中精神,直到他從筆記上零星的痕跡推斷出作者的身份才恍然明白,這種怪異的記錄方式是有其原因的。 直到現在潘尼才瞭解到這本法術書的原主名字叫做斯莫斯帕恩,是一隻施法能力達到第六環的奪心魔法師——沒有人知道這類生物的來歷,只知道這種智能奇高的異類生物群居於幽暗地域或是星界,這類生物天生就是操作心靈力量的大師,所以筆記上出現靈能符號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潘尼暗自慶幸,幸虧在北地和那位長者學習過一點靈能基礎,否則這些筆記以他現在的奧術能力還真是讀不懂。 斯莫斯帕恩是一名鑽研傳送與召喚的法師,同時也擅長配合天賦靈能使用附魔系法術。 在深淵,依靠魔網施法的法師和術士基本會變成廢物,因為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編織的魔法網洛覆蓋不到深淵這種充斥著混亂魔性的地方,即使是最表面的那幾層,借助魔網施法的法師們也會受到相當嚴重的壓制。 所以,膽敢出入深淵的施法者,不是做過脫網施法的研究,就是擁有強力的混亂生物僕從。 這位奪心魔法師對於傳送法術的研究高度讓潘尼贊服,不過他也明白以自己的水平研究傳送還早了一些,不過法術書上另一些內容卻讓他很有興趣。 比如一些心靈攻防的特技,斯莫斯帕恩對於心智附魔法術擁有深入的研究,並且有很深的造詣,裡面一些有關心靈攻防的小技巧就很值得學習。 「思維之盾。」潘尼嘗試使用一個靈能,將腦中一些擁有混亂破壞效果的內容混入靈能組成的護罩之內,支持了片刻,將穩固的靈能收回心靈深處,再試驗第二個『精神障壁』,連續試驗了幾次,他又開始研究一些奪心魔的獨特技巧。 例如將靈能夾在心智系法術之內,讓『恍惚術』夾帶『心力搾取』的效果,他對著牆角一堆螞蟻試用一次,就看到這些螞蟻狂躁地亂竄起來,好像失去了方向。 他又樂之不疲地連續試驗幾次,直到用光了法術位,因為靈能消耗而心力有些匱乏,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從本質上說,精神力有點常的潘尼倒是和奪心魔的天賦有些類似,因此奪心魔法師這本筆記,讓他獲益不少。 再翻過一些內容就涉及到了脫網施法。 潘尼皺了皺眉。 在費倫行走的施法者,實在沒有必要去研究這種技巧。 因為沒有必要。 魔法女神設立的魔網系統在多元宇宙大部分秩序主導的地帶堅不可摧,除了一些能量異常的區域,法師只需要按照魔網規律施法就足夠了。 有哪些無聊的施法者會經常前往深淵那種地方? 即使要去,其他的防護手段也有很多,為了方便專門去研究脫網施法,豈不是很無聊? 利用魔法能量的方法有很多,魔網只是將之規範化,若是摒除魔網,一些高端的法師一樣能夠施展法術,比如在魔網系統沒有徹底定型之前,一些古代魔法的施法方式就是五花八門。 但如果使用那些辦法研究法術,以費倫百分之九十多法師的資質都是做不到的,潘尼也認為自己沒有那個素質,不過奪心魔這本筆記給了他良好的閱讀印象,他繼續翻了一陣,現這位奪心魔很有想法。 同樣是利用天賦靈能,他居然能夠模擬出魔網運行的規則來釋放部分法術,不過這些法術大多數與心智有關——多半是召喚術或是附魔法術,至於其他法術,似乎用這種方法引導效果很差。 他閱讀了一陣,覺得如他這類經典的費倫法師都已經習慣了魔網的存在,現在著手全力去研究這些東西,著實是一種沒有必要的做法。 於是他將這些魔法研究筆記小心地收起來,決定偶爾研究一下,他現在要回去睡覺。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矮小的紅袍法師抱著一疊書冊走了進來。 這個法師的出現再次讓潘尼知道了預言系的女法師果然如同傳言般的多。 女法師十分年輕,似乎比潘尼年紀還小,那雙大框眼鏡後面是一雙因為高度近視而聚焦度模糊的眼睛,覺到閱覽室中的男人,眼睛裡的神色也漸漸變得驚訝。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7麗姬塔 更新時間:20111230:44:50本章字數:5592 深淵,蒼白森林 如果說無盡層數的無底深淵有什麼共同點,那麼就是蜿蜒的冥河了,這條不知起源於何方的河流貫穿了整個邪惡陣營歸屬的下層宇宙,無數邪物掌舵的渡船在其中穿梭往復,除了星界與印記城,冥河是另一條廣為人知的連通下層界各域的通道。 許多從其他位面墮落的靈魂碎片也經冥河流往地獄或深淵,開啟下層物種的旅途,深淵生命力量最為旺盛之地,往往就在冥河旁邊。 儘管有時這些旺盛的生命力並不令人愉快。 貝倫望著這譚渾濁的池水裡面蠕動的深淵幼蟲,那一團團黏糊糊冒著骯髒液體的肉狀物讓它幾乎嘔吐出來。 而旁邊新收的小弟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著: 「大人,這是一口生成不久的冥河泉眼,裡面生養的幼蟲,足夠進化出三到四頭高等惡魔。」鼻青臉腫的魅魔表面恭敬,腦筋卻因為貝倫顫抖的銀毛而轉動不止,暗暗算計如何才能找到機會把這隻老鼠怪物幹掉。 這口泉眼剛剛生成不到半年時間,迪桑達羅運氣夠好才得以佔據,魅魔十分清楚,這口泉眼遲早會被力量更高的存在現掠奪,所以他本準備借之提升一下力量,然後另尋他處,決不留戀,然而還沒等佔足了便宜,他就找上了這隻老鼠。魅魔只能咬牙切齒地自認倒霉,同時暗想一條毒計,如何把這裡的情況透露給附近的強大存在,讓它們把老鼠幹掉。 不過他也在猶豫,那天的戰鬥令暗處窺探的意識全部收斂了起來——很顯然他們都知道了法師塔的新主並不好惹,而且如今魅魔的小命都攥在老鼠手裡,如果敵人來襲,他免不得要做炮灰。 該死的傢伙。 這種左右為難的感覺令魅魔迪桑達羅生不如死,然而表面上還得恭恭敬敬:「大人,您難道不需要提升力量嗎?」 魅魔暗自計劃,如果老鼠鑽進這口深淵泉眼進行升級,他馬上就想辦法把它害死——晉級過程中在混亂力量干擾下很難保有理智,到時候就是他的機會了。 不過老鼠顯然沒有如他所願,它還不是深淵生物,泉眼裡混亂而強大的深淵力量讓它感到厭煩與噁心,雖然它不介意提升力量,但用這種方法顯然讓它難以接受,它晃晃腦袋,轉身就走,魅魔心裡大為失望,但是跟屁蟲加馬屁精阿迪顯然沒看好情況:「主人!如果放棄不用實在太可惜了,這可是提升力量的最快途徑啊主人!」彭! 一聲悶響,然後一聲長長的慘叫,阿迪翻滾著栽進泉眼裡,很快就淹沒在蠕蟲的海洋之中,叫聲也模糊不清起來。 魅魔邪術師見這一泉混亂能量之源正在被狡詐魔浪費,肉痛到臉皮都抽搐了,心中對老鼠更加地痛恨,決定遲早把這隻老鼠暗算掉,就像他對前幾任主人做的那樣。 但是他好像不知道,他在半昏迷狀態下簽訂的契約早已將他的思想傳達給了貝倫,這老鼠晃晃悠悠走向法師塔,決定先去費倫透透氣,回來再收拾這個有異心的奴隸。 它已經把深淵視作某種意義上的巢穴了。 …… 「《古代魔文詞典》是這一本吧。」潘尼從高高的書架頂端取下這本覆蓋著厚厚一層灰塵的舊書,從墊腳的凳子上跳下來,把書遞給看來年紀不大的女性正式紅袍。 女法師推了推眼鏡架,把這本書放到眼前,一雙瞳孔焦距忽遠忽近,盯著封皮看了好一陣,這才吐了口氣,抬起頭朝潘尼點了點頭:「真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準備過的幾個『鵬羽天使之眼』都已經用過了,所以感謝你幫我這個忙。請問需要什麼酬勞嗎?」「酬勞?」潘尼愣了一下,然後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不需要什麼酬謝。」 「舉手之勞就不需要酬謝?閣下的邏輯很怪異。」女法師皺緊了眉頭。 「怪異的是你吧。」潘尼面色古怪,分不清究竟到底是誰更不合邏輯。 「請叫我麗姬塔。」這位女紅袍嚴肅地說道:「受到了他人的恩惠,必須給予報酬,這是一種原則。」 「原則?」潘尼無語了一陣,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的報酬。」 「不需要?你真慷慨。」麗姬塔托了托眼鏡:「可是我需要,因為欠債的感覺很難受。」 「事實上,你不需要回報什麼。」潘尼覺得這個女法師很難交流,決定想些理由將她敷衍走:「你是正式的紅袍,而我是學徒。」 「普通的學徒不可能進入這個地方。」女法師不容置疑地搖了搖頭:「即使是學徒,剛才的事情你也大可推拒,因為我還沒有直轄正式學徒的權力。」 「算了。」潘尼開始頭疼:「舉手之勞需要什麼回報?如果回報不了,你會把這本書放回去嗎?」「當然不會,那麼……」女紅袍想了想,又說:「你再幫我一個忙如何?」 「呃?」法師再次為這位紅袍的思維跳躍感到不解,卻見女紅袍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搖了搖: 「如果『舉手之勞』的程度不足以讓你認為需要報酬,那麼你再多幫我做一些事情,想必就可以坦然地索取報酬了吧,這樣,我償還之後,也不用因為背負債務而傷腦筋了。」 「你的想法真神奇」潘尼張了張嘴,直接說出聲來,為這種奇妙的邏輯而目瞪口呆。 「等價交換而已,奧術的法則。」麗姬塔打了個響指,不耐煩地皺起了眉:「你同意嗎?」 「可是我想睡覺。」潘尼攤了攤手,打個呵欠,他確實很累了。 「清醒藥劑。」女法師掏出一瓶藥水,語氣有些不容拒絕的意味,雖然年紀看來比潘尼還略小,但是說話時的神態卻好似高出了一頭。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因為潘尼是學徒,而她是正牌的紅袍法師,雖然互不統屬,但地位顯然有高下之分。潘尼點了點頭,偶爾喝一次確實沒什麼問題,何況他也對這個女紅袍很有興趣,就像奧瑟亞所說的那樣,他心中的疑惑或許可以從對方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他用感知域探測了一下藥水,沒有現什麼異常,一口喝了下去,神經頓時有一種被洗刷的感覺,雖然沒有回復法術位,但是思維卻清晰了,面上的疲倦也消散不見,麗姬塔點了點頭,當先走出閱覽室:「現在隨我來吧。」 「請問,你需要我做什麼呢?」潘尼跟了過去,問道。 「一個考古任務而已。」麗姬塔說道:「大部分已經完成了,最後餘下一點點內容,不值得留到明天,可我的眼睛顯然支撐不下去了,需要找人幫忙。」 「近視果然是施法者的一大勁敵。」潘尼瞄了一眼那眼鏡邊上露出的一點鏡片,視線受到的扭曲告訴他這幅眼睛度數至少8oo度,他有些歎息地咕噥了一句,這等視力的法師,也就只能做一做研究了。 若是上了戰場,只要輔助探知的法術稍稍出了點問題,悲劇是可以預見的。而且把滿滿一排的一級法術全換成『鵬羽天使之眼』,要損失多少戰鬥力呢? 由此可見天朝對眼保健操的普及善莫大焉。 他也藉著這個機會,在清醒的狀態下看清了麗姬塔的容貌。 坦白說,由於剃了光頭,無論多漂亮的女孩子魅力都會至少降低一半,即使這位女紅袍長相很清秀,額頭上規模不大的流線型刺青並不缺乏美感,然而那光禿禿的一片在潘尼眼睛裡也只像個尼姑。 不過女紅袍嬌小的身材在步行之中倒有些弱柳扶風的味道,這股意味卻比較難得,因為費倫的審美觀傾向於豐腴肉感的線條,纖瘦苗條並沒有多少市場。 然而在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的感官裡,就顯得稀少了。 而女紅袍說話的姿態,也很從容不迫不帶煙火氣,這種感覺也讓潘尼感到清新。 於是潘尼在看這個苗條的『尼姑』的時候,就有了幾分欣賞。 不過他忽然想到再過不久自己就要成為和尚,心情又變得有些糟糕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麗姬塔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回答潘尼的歎息,語氣有些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家族遺傳無法改變,話說你就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已經做過了自我介紹,你不說明一下自己的來歷是很失禮的做法。」 「確實是失禮了,我叫潘尼·西恩,如果我們不太熟,你叫我西恩就可以了。」潘尼說道。 「哦,西恩,我們快到了,你先在這間房子裡面等等,我去搬資料,順便把另一個懶鬼叫醒。」走到一扇小門之前,麗姬塔一邊開鎖,一邊對潘尼說道。 「另一個……懶鬼?」 「和我一起研究的同伴,有他在的話研究進度會快一些。」麗姬塔說完了,把潘尼引進了房間。 不算太大的房間裡面,除了正中一張長案,地上擺放著一大堆青銅和堅硬石塊打造的器物,上面蒙著的灰塵提醒潘尼這些東西似乎是從地溝裡挖出來的,於是他問麗姬塔:「這些都是什麼?」 「我們考古內容的一部分——幾個外圍法師學徒在一所小遺跡裡面挖出來的破爛。」麗姬塔搖了搖頭:「幾位高階導師都檢查過了,這些東西都是垃圾,一點價值都沒有,工作完成後全部都要丟掉。」「這樣啊……」潘尼恍然點了點頭,看看這些『垃圾』,覺有些東西的式樣比較眼熟,雖然他沒見過,但是他很快明白了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那個小遺跡源自伊瑪斯卡?」 剛剛轉過身去的麗姬塔聽到了潘尼的話,轉過身驚訝地看了潘尼幾眼,有些驚喜的感覺:「你居然能認得出來,看來你果然和普通的學徒不太一樣,他們都不接觸這些東西。」 「也許吧。」潘尼撇了撇嘴:「只是湊巧有些興趣而已。」 「嗯,現在我對完成工作更有信心了,你在這裡等著我。」麗姬塔說著,轉身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留下潘尼一人在屋中摸索一陣,最後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遺跡古物』上面,由於記憶中那些內容的關係,他對於伊瑪斯卡很有興趣,不過檢視了一陣,這一大堆古物裡面確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哪怕他動金手指和感知域仍是一樣。 他只好搖了搖頭接受現實——在遺跡裡撿到寶也要看幾率的,如果某間開掘出的遺跡是古代帝國的廁所,想要在裡面挖出寶物豈不是做夢?潘尼拽出一張椅子,在書案旁坐下,正在等待時,忽然心靈中一束沉默久矣的鏈接出強烈的信號,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體一側的空中張開一道小小的空間裂隙,一個渾身銀毛的傢伙就從那裡鑽了出來。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8休斯 更新時間:20111230:44:50本章字數:5679 這老鼠一出現,潘尼就有種渾身毛的感覺。 倒不是擔心這威力強大的老鼠對他不利,因為靈魂在某種程度上共享,一方在懷有惡意時另一方都能清晰察覺,比如現在老鼠就對潘尼表現出的忌憚非常不滿,一躍跳上法師腦袋,手爪和尾巴一齊揮舞,很快那一頭本來就不算整齊的頭變得更像一個鳥窩了。 「快下來,這裡有監視!!別胡鬧了。」潘尼呲牙咧嘴地用手撲著頭,想要把搗亂的老鼠趕下去,同時用心靈鏈接不斷地送信息,提醒著老鼠這裡不是它能亂來的地方。 這是預言系的老巢。 因為知曉預言系法術的性質,所以潘尼很清楚在這個地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預言系雖以預言為名,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法術完全地名副其實。少數比如『克敵機先』『預知時機』之類稍稍有點『預言』意思的法術,原理也更傾向於概率計算。 而預言術之所以能被稱為預言,是因為這個派系的所有法術,都和『知、見』有關。 想要準確地預測未來理論上並不複雜——知道『現在』正在生的所有事情,就能推斷出未來將要生的事情,而『現在』在不斷地轉變為『過去』,因此,準確掌握預言這門技術,只需要知道過去某一時刻多元宇宙中生過的所有事情就可以了。這就是所謂的『全知全見』法則。 預言系法術的終極理念,就是用法術知悉『現在』與『過去』,以此預知未來。 很顯然,這個目標很難達成,多元宇宙之廣大無以測度,號稱『全見者』的預言之神薩弗拉斯都做不出完全準確的預知,何況凡俗中的施法者? 所以預言法術在現實中的應用,大多與搜羅情報有關。 高等的預言師大多見聞廣博,因為他們經常用法術去監控他們感興趣的事物,比如什麼『窺視之眼』『秘法眼』等等,預言系法術裡面,這一類和偷聽偷看有關係的不在少數。 潘尼不知道周圍有多少這樣的法術在看著他——雖然他的感知域無從察覺,但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很明白自己的感知能力對於層次過高的力量並不太靈光。 他更明白,他現在處於預言系次席和高階環之導師奧瑟亞的關注之下,所以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這隻老鼠的出現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法師召喚魔寵不值得大驚小怪,潘尼害怕的是這神通廣大的小怪獸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驚動了監視者,那可就糟糕透頂。貝倫知曉了潘尼的顧慮,在這鳥窩頭上亂跳亂踩了好一陣才跳了下來,潘尼氣急敗壞地攏了攏頭,心中痛罵不止這小怪物不好好在深淵呆著跑主物質界蹦什麼勁兒,就見到老鼠瞄了一眼地上那堆遺跡古物,突然尾巴耳朵一起豎起,好像突然振奮了起來,然後就『嗖』地一聲從古物堆的縫隙間鑽了進去,潘尼見這老鼠吞食金屬的怪癖又作了,猶豫了一陣才走過去開始翻檢。 這一堆古物雖然是垃圾,但是破壞了也是不好。 何況吞食金屬的魔寵,已經夠怪異了。 潘尼一邊翻,還一邊心靈短信,不斷地勸說著老鼠趕緊回深淵玩去吧。 貝倫沒空理會潘尼的騷擾,他鑽到雜物堆伸出,一塊生蛌澈C銅柱子上一個小小的裝置吸引到了它的注意力,這個裝置好像一塊銅鑄的八面鑽石,尖端開著一個小孔,像是一個空心的容器,然而沒有人知道這麼小的容器究竟有什麼用。 從外形上看,倒更像是一盞油燈,不過卻顯得太小了。 正是這盞『燈』讓小老鼠的藍眼睛左看右看,還頻繁地瞇著眼睛,細細地觀察著,過一會兒聽到潘尼在頭頂翻檢的聲音,同時也被心靈短訊騷擾得有些不耐,一張口就把這個東西吞下肚子,煩躁地跳了出去。呼~ 潘尼見貝倫出現,長長地吐了口氣,差點就跪下了:「大哥,你快點回去吧。」 老鼠眼神閃爍半晌,不屑地挑了挑鬍子,轉身就要傳送閃人,潘尼正鬆了一口氣,暗道這麻煩可算要走了時,卻見老鼠轉過頭來,一顆心又『吱兒』一聲提了起來。 老鼠忽地一下跳入潘尼胸口,鑽進了藏在那處的魔法袋裡,吐出了兩件東西,然後才張開空間通道傳送離去。 潘尼檢視了一下老鼠留下的東西,現是兩件攜帶著魔法的器物,稍稍加以檢查,表情驚愕起來。 自從擁有了奇械師金手指,其中自帶的奧術破解功能配合潘尼天生的感知能力,他對奧術力量的敏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 他小心地將改造過的金手指放上器物,大量的奧術信息經過魔手的感應進入大腦,稍稍加以分析,他就知道了它們的用途。 那根項鏈上似乎攜帶著觸式的『聖域術』,還能夠自動充能,每天一次,而另一件眼球狀寶物裡面則包含了『邪眼術』『困惑術』『弱智術』各兩,雖然潘尼還不知道這兩件物品的名字,但可以判斷出這兩件東西的價值。尋常法術的價值及其高昂,即使一個一級法術抄成卷軸拿出去賣,也能賣上十幾個金幣,高階的魔法器具價值動輒以百千計,能夠自主充能的器具更是珍貴。 更不用說,能夠自動觸的聖域術和強力的精神攻擊法器,在戰鬥時是多麼的有用了。 潘尼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哭笑不得,只好祈禱貝倫下次不要挑這種時候過來。 「西恩先生,我們來了。」貝倫剛走不久,女法師帶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性金紅袍走了進來,潘尼轉過身去,見到那個男紅袍打了個呵欠,對女法師不滿地說道:「既然你都找到了幫手,為什麼還要把我吵醒。」 「把你吵醒是為了讓你能夠更安穩地睡覺。」麗姬塔淡淡地說道,然後再度轉身出了房間:「我去拿資料。」 於是潘尼便和這個金法師留在了房間裡。 「得了吧,等我睡醒了,還不是要被你支使著忙東忙西?」金法師咕噥著,拉開一張椅子做到長案旁邊,軟軟地趴了上去。 潘尼觀察著這個法師,同樣是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年紀,那張微胖的圓臉皮膚乾淨細嫩,五官剛剛脫離了稚嫩,清秀眉宇間帶著散漫的氣息,整體上不惹人厭,好像沒有任何危險性。就好像一個愛睡懶覺的普通少年。不過他卻不敢放鬆警惕,從紅袍學院那種地方出來,怎麼可能人畜無害?就是他自己經歷了那些年事情不也由守法好青年變得殺人不眨眼,何況一名正式的紅袍。 這少年法師在桌上趴了幾秒,抬起頭看到潘尼,表情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子:「哦……怠慢了,我是變化系的休斯特羅菲迪,請問你的名字?」 「咒法系,潘尼·西恩,你好。」潘尼點了點頭,做個簡短的介紹。 「潘尼·西恩?」這位名叫休斯特羅菲迪的少年法師撓了撓頭,臉上出現思索的表情:「學徒?……不對,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只會是准紅袍,你是被那個女人拉過來做苦力的?她許了你什麼條件?」 「沒有什麼條件。」潘尼搖了搖頭,他看得出來這個法師和麗姬塔的關係似乎有點奇怪,不過他沒興趣瞭解,只是試圖解釋清楚:「我只是來幫忙的。」 「幫忙?哈……」休斯特羅菲迪失笑一聲,面色古怪地看著潘尼:「這個女人從來不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 「是麼?呃……」潘尼愣了一下,想想事實確實如此,的確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你可就要小心了。」休斯特羅菲迪緩緩搖了搖頭,一副很瞭解的模樣:「不要輕易欠那個女人人情,也不要試圖讓她欠你的人情,否則後果都會很不妙,這是一個前輩給你的忠告。」 「前輩?」刨去這一番莫名其妙故作高深的話,潘尼因為這少年的自稱而面部抽搐,這個休斯特羅菲迪看來也就十五六歲而已。 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地以前輩自稱。 當然,道理上也是說得通的—— 「我比你先入職,當然是前輩了。」休斯特羅菲迪一抬下巴,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 「好吧,這位……呃……特羅菲迪前輩。」 「叫我休斯。」『特羅菲迪前輩』擺了擺手:「以後就是同事,用那個稱呼太生分了。」 還不知以後是敵是友呢,何況你這傢伙角色轉換也太快了些吧…… 潘尼心裡暗暗吐槽,不過他也看出來這個少年紅袍似乎容易親近,不管是真實性情還是虛情假意地偽裝,能夠拉近些關係總是有益無害的事情:「那麼休斯,你說麗姬塔,既不要欠她的人情,也不要讓她欠人情……」「可不是麼?」休斯攤了攤手,咬牙切齒,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我不就是欠了她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然後像條狗一樣被她支使著忙東忙西地忙了一年,連睡覺都睡不安穩,飯都吃不飽……」 休斯說話的同時,潘尼暗暗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對方如此就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看來城府不深,這個紅袍的性情似乎也不像是假裝,心中的堤防稍稍下降了一些。 眼下沒有利益衝突,潘尼也覺得沒有必要堤防太深,既然對方有意親近,那就打蛇隨棍上便是。 「我不過是讓她當成奴隸一樣招呼,其實還算幸運的;至少比她的那些債主強些。」休斯特羅菲迪述說完了自己的慘狀,忽然歎了一聲,兩眼目光怪異地看著潘尼:「據說以前她的一些大債主……」 潘尼聽到了這裡,心神集中了起來,卻見圓臉少年臉上出現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都被她幹掉了。」 潘尼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休斯特羅菲迪。 「不要太驚訝,我說的都是真的。」休斯特羅菲迪鎮定狀地攤了攤手,好像在說『聽我的沒錯』。潘尼嚥了口口水,帶著冷汗嘿嘿笑了一聲:「可是麗姬塔小姐……」 「不像那樣的人是麼?確實,她好像很老實,長得也算漂亮,氣質像是個安靜的修女……」休斯碎碎念著,忽地好像被打敗了似地一拍額頭:「但是拜託,我們是紅袍法師好不好,你怎麼就敢肯定她的性格和她的外表是否一致;就像你絕對不敢輕易判斷,我這個大大咧咧一點城府都沒有看起來在低級學院死上一百多次都不值得奇怪的傢伙真實性格是不是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這樣蠢,不是麼?」 然後他就看著潘尼呆滯的表情、抽搐的嘴角、滿臉的汗珠,嘴角出現一個笑容,似乎很滿意於潘尼的反應。 這時,門外傳進來女紅袍氣喘的聲音: 「資料很多,你們兩個誰出來接一下?」 …… 求推薦票、三江票。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59歷史 更新時間:20111230:44:51本章字數:6600 ,長案上,一灘破碎的紙卷擺在兩個紅袍一個准紅袍眼前,這些紙卷表面破爛,皮質邊上呲著雜亂霉的毛刺,一片片的腐爛斑點散落在皮紙卷中,以至於令大多數字跡模糊不清。 不過潘尼很清楚,這些皮紙卷的年代,只會比看起來更加遙遠,能夠保存到現在還沒徹底爛掉,多半是附魔過的特殊皮革。 「我們的任務就是破譯這些東西上的記錄。」麗姬塔把一片護養在玻璃片下的皮捲碎片遞給潘尼:「不要小看他們。」 「原來是魔語……」潘尼看著皮紙卷,皺起眉頭念叨著,剛剛他還在困惑為什麼兩個紅袍不用『通曉語言』這類的法術進行翻譯,當看到紙捲上的魔文時,他就明白了緣故。 魔語是魔法力量的編碼,法師念誦著這種語言感召駕馭魔力,它並非一種語言,而是一種符合多元宇宙規則的運動,不同時代不同文明的施法者們將魔語編成文字,一方面便於魔法研究,另一方面則將一些信息用魔文保存下來,能夠達到一定程度的保密效果。 這樣的文字無法用『通曉語言』法術破解,但是可以由同時代的法師通過法術知識破譯,注意——是『同時代』的。 多元宇宙的魔法規則處在時刻不斷地變化中,這種變化根源於多元宇宙的運動與成長,所以魔法女神也不能掌握——作為魔法規則的某種具現,魔網同樣處在時刻不停地變化中,因此魔語具有時效性,使用古代的魔語引導現代的法術,結果多半是杯具的…… 不過一些優質的魔法造物因為與魔法能量擁有比較穩定的聯繫,內部的編碼會隨著魔法規則的變化而做出變化,因此冒險者不必擔心一根從古代遺跡裡面挖出來的魔杖會失靈——除非魔杖的材質已經壞掉了或是粗製濫造的次品。 但也因此決定了古代魔語異常難以破譯的事實——同一時代的魔語,可能有數種文明編成更多種文字進行記錄——比如先後出現的古代精靈魔語、伊瑪斯卡魔語、耐瑟魔語種種,由於地域不同,一種魔語還有若干亞種,有些惡劣的傢伙還喜歡用暗碼對魔文記錄的內容進行保護,這種雙重保密更讓後來的一些考古者頭疼。 總之一句話——破譯古代魔語典籍是個苦差事。 「是啊,資料庫裡對伊瑪斯卡魔語的記錄不是很完善……這些東西剛剛有了點頭緒,似乎是用魔力編碼記錄的一段歷史,不過只能讀懂一半,後半部分損壞太多,記錄也潦草了些。」休斯摸摸光頭,歎了口氣說道。 「這上面是說記錄這些皮卷的貴族法師被一群敵**隊追蹤到了這個……遺跡所在的地方,然後為了給援軍與同伴留下消息,記錄了這篇東西……」潘尼皺著眉頭翻檢了幾頁如此的皮卷,然後說道:「看來他沒等到援軍的到來。」 「等等,你懂得伊瑪斯卡魔語?」休斯看到潘尼閱讀之嫻熟自然,並且不借助任何資料,表情微驚。 「嗯,這些記錄比較倉促,所以雖然潦草,但是沒用暗碼掩飾,否則我也沒有辦法。」潘尼對表情驚訝的兩個正式紅袍攤了攤手:「在學院研究過一些。」 這當然是扯淡,如果沒有奇械師的饋贈,他下輩子也不可能認識這種鬼畫符的文字。 休斯和麗姬塔同時一陣怪異,要知道能夠研究清楚一門古代魔語,雖然不是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但消耗的時間不會少了,而在崇尚實際的紅袍法師會裡面,肯去認真做這種研究的法師絕不多見。 「哦~我該說你的學院氣氛太和諧還是你太閒,你居然有時間研究這些沒什麼大用處的東西。」麗姬塔皺了皺眉,但是馬上又放鬆開了:「不過這總是個好消息,托你的福,我們的任務可以快點結束了。」 「是麼?我很榮幸。」潘尼笑了笑。 「這是沒有破譯的部分,你看看能不能快點把它弄完。」似乎察覺到可以快點睡覺的希望,休斯把幾塊最破爛的皮紙推倒潘尼面前,潘尼點了點頭,仔細辨認一陣: 「他們說,有一批叛徒打開了……呃,帝國在星界封閉的時空門……放出了那些異界怪物,可能是指穆爾霍蘭德諸神吧……這段傳說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潘尼說著漸漸皺起了眉頭,一些有關紅袍法師會歷史的小道消息,似乎也說紅袍法師來源於伊瑪斯卡帝國,在帝國崩潰之前的一場政治鬥爭裡失敗,所以投入了穆爾霍蘭德陣營,並間接造成了伊瑪斯卡的毀滅。 似乎有很多資料都側面傾向於這種假說,不過在法師會內仍有很多成員對這類說法嗤之以鼻——因為『叛徒』這個名號在任何有秩序的組織裡面,都是受到鄙視的。 另一個有影響力的假說認為紅袍法師會起源於穆爾霍蘭德人中對魔法比較有興趣的一部分人,不過這個說法一樣漏洞百出——從紅袍法師會有可靠史料的年代一直到與穆爾霍蘭德帝國分道揚鑣之時,兩者間的作風都有很明顯的區分。 **、暴力、恐怖,高壓下的奴隸制度,這些和伊瑪斯卡帝國中後期的殖民政策彷彿一脈相承。 休斯揚了揚眉毛:「哦!歷史的大現,看來一些支持穆爾霍蘭德派的文史專家們可以閉嘴了。」 「我感覺沒什麼意思,討論歷史太無聊了,反正對法師會而言,『背叛』已經不新鮮了,然後呢?」麗姬塔轉向潘尼:「下面還有什麼勁爆的資料?」 事實上,由於紅袍法師會歷史上某些不太光彩的前科,歷史確實不是研究的重點,所以對許多挖掘出的史料的態度都很隨意,有些時候只是為了查找些古代寶物的線索,不過投注的力氣也不大。 所以研究歷史部門在法師會的地位不高。 潘尼猜想對面這兩個紅袍被配到這裡來研究史料,一定十分之鬱悶,因為正式紅袍一經晉職,多半會擔任一些政治或是奧術研究方面的重要職位,歷史研究和考古部門,其實是冷板凳。 想到這裡,他倒覺得這兩個紅袍都很有意思。 通過之前的一番對話可以窺見休斯特羅菲迪隨意的作風,在紅袍中確實是非主流,處在這個非主流的位置上似乎不難理解。 而麗姬塔,原本以為只是個初出茅廬的一般預言師,但是潘尼聽了休斯一番話,再面對這個女紅袍時,心裡感覺就有些怪異的違和。 如此靜謐平和的女法師,居然是個品性怪異的殺人狂? 雖然在紅袍法師會裡出現這種人物不值得奇怪,但是潘尼總覺得不適應,內心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 不過這些東西終究與他無關,潘尼只是稍稍胡思亂想了一陣,然後又低頭開始辨識羊皮捲上的圖文:「接下來,他說……呃,他們拚死奪回了背叛者偷走的能量轉化器——恩,好像是說這個東西是封閉星界傳送門的重要裝置……在星界吸取各種各樣的能量轉化為封閉裝置的動力……他們正要把這東西送回原來的地方……然後敵人來了……他們動了一個什麼法術……然後……然後。」 「下面呢?」潘尼語音終止,麗姬塔和休斯一起問。 「下面沒有了。」潘尼說這句話時有種怪異的感覺,但是轉瞬即逝,然後指了指最後一張皮卷:「上面就記述到這裡,下面的字跡太潦草加上皮卷爛了一大半,我實在無能為力。」 「這也算任務完成了。」麗姬塔吐了口氣,然後把皮卷都收拾起來:「對照歷史,看來他們最終沒有完成任務,伊瑪斯卡還是完蛋了。」 「呵,你是叫西恩吧,有沒有興趣晉職之後來這裡任職?工作很清閒的。」休斯特羅菲迪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朝潘尼一笑:「我們正缺一個你這樣擅長破譯魔語的人。」 「別瞎扯了,懶鬼。」麗姬塔毫不客氣對休斯說:「這裡的工作有什麼好的?」 「又有什麼不好的?」休斯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工作悠閒清靜,不需要擔負什麼責任,也不會有人天天想著來害你,真搞不懂為什麼有人好日子不過,偏偏喜歡去過那種受苦遭難的生活。」 這些話進了潘尼的耳朵,頓時大合他的脾胃,如果是在以前,他說不定會引之為知音,不過現在潘尼已經決定著手對『改變世界』這個偉大的宏願做出努力,因此消極的避世態度已經不為他所取。 就潘尼而言,追尋更強大的力量,獲取更高的權勢是達成目標的必經之途,他已經不會再退避下去了,因此儘管休斯的話讓潘尼聽起來很愉快,但是已經失去了認同感。 「哦……消極地逃避現實,別忘了我們是紅袍法師,我親愛的同僚。」麗姬塔挑了挑眉毛,潘尼驚奇地現女法師似乎不滿於現狀,但是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個冷清的部門? 「算了,不談這個。」休斯搖了搖頭轉向潘尼:「說說看吧,你是來認證的吧,是找誰?席還是次席?」 「呃……其實我也有些奇怪。」潘尼想了想,覺得關係稍稍近了一些,似乎可以出言詢問以解除心中的疑惑:「為什麼我這個咒法師要到預言系來進行認證?」 「你還不知道?」休斯和麗姬塔愕然大眼瞪小眼一陣,然後轉向潘尼,做出了和嘉斯蒂瑞奧瑟亞同樣的反應:「你的導師什麼都沒有和你說過?」 「不錯。」潘尼點了點頭:「我對晉職的手續缺乏瞭解。」 「你還真是需要科普一下。」麗姬塔歎了口氣:「休斯,你一向樂於助人,就來向這位未來的同僚好好解釋一下其中的原因,我去整理資料去了。」 女紅袍端著一堆資料遠去,休斯拍了拍額頭,然後轉向潘尼:「親愛的晚輩,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潘尼無語地點了點頭。 「算了,你的導師真是不負責任,雖然這些話按理應該對非正式紅袍保密,但對準紅袍總該適當透露一些的……這樣說吧,之所以你會到這裡來認證……」休斯斟酌著言詞:「其實,對於我們紅袍而言,派系不是最大的區分條件。」 「派系不是最大的區分條件?」潘尼一陣無語,這話著實顛覆了他心中對法師會的認知,因為在學院受到的教育,都是以派系為單位,一個紅袍的成長,理應與所屬學派息息相關,但是現在居然有人對他說派系不是最大的區分條件? 這著實聽起來有些彆扭,不過潘尼自從被帶入這裡,就覺得紅袍法師會的組織有些古怪,因此也就不表任何看法,只能問一句:「為什麼?」 「……這個,西恩,你說說看,從伊瑪斯卡帝國終結到現在,一直都是誰在統治著塞爾?」 潘尼眉心深鎖,開始回憶這段歷史:「伊瑪斯卡毀滅之後……應該是穆爾霍蘭德人派遣的領主,到了前1ooo年左右,是塞爾德領主帶著一些巫師進行了叛亂,這些叛亂巫師也是法師會的最初建立者……之後是獸人門戰役……穆爾霍蘭德主神被殺,在塞爾的影響力開始減弱,然後一些穆爾霍蘭德貴族在巫師會暗中幫助下重新奪回塞爾,然而馬上又和穆爾霍蘭德出現分歧……接下來是薩扎哈省戰役,等等,你的意思是說——」 潘尼正在回憶,忽然眼睛一亮:「那六家支持巫師會動獨立戰爭的穆爾霍蘭德貴族還存在著?」 「你真聰明。」休斯讚許地看了一眼潘尼:「實話和你說吧,現在的塞爾,雖然紅袍法師會是權力的掌握者,但並不是所有權力都掌握在法師會手中。」 他看著潘尼沉思的表情,繼續說道:「那六家貴族始終是塞爾的掌控者。」 「不對啊。」潘尼忽然皺了皺眉:「為什麼我見過的大部分塞爾人都察覺不到這六個家族的存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消失了。」 「他們一直沒有消失。」休斯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潘尼:「而是和我們同在。」 他看著潘尼更加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自從四百年前北面那場叛亂生之後,每一位紅袍法師會的正式法師,都是那六家貴族的成員。」 「不會吧。」潘尼震驚了一下子,不可置信地望著休斯:「我可是平民出身。」 「不要緊,你已經通過了嘉斯蒂瑞大人的認證——她是弗拉斯家族的大長老,經過了她的認證,很快她們家族就會選擇一位女兒與你結婚,你也就會正式成為塞爾的貴族。」休斯忽然略帶諷刺意味地笑了笑:「恭喜你了,能從那麼一大群學徒裡面脫穎而出實在是不容易,六家貴族的認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得到的,這些家族每年可以用來吸納新鮮血液的子女也不是那麼多,想想每年在低級學院裡被導師宰掉的那些倒霉學徒吧,哈哈哈哈!」 潘尼·西恩已經完全聽不清休斯特羅菲迪喋喋不休的嘮叨,只能木然地呆坐在凳子上,腦子裡面一片混亂。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0規則 更新時間:20111230:44:52本章字數:7678 ,(上一章出現了幾個挑眉毛揚眉毛的動作,嗯,動作而已,雖然沒有眉毛了,但是動一動那部分的肌肉皮膚做做樣子還是可以的吧……) 金錢和權勢能夠獲取榮耀,但於奧術之路助益寥寥。 主宰著塞爾權柄的那些黑手看來深悉這個道理。 不過休斯一席話的工夫,潘尼就看到一張籠罩塞爾的巨大黑幕朝自己掀開了幽黯的一角,他的靈魂因之深深地戰慄著。 「唔,你知道,六大貴族不可能保證自己的子女每一個都是學習魔法的天才,而塞爾的歷史,決定了國家的權柄只能掌握在紅袍法師手中,所以向民間吸收新鮮血液也是必須的事情。 因此法師會只會挑選純正的穆爾霍蘭德血裔作為後備,這也是六大貴族的需求。 法師會挑選成員的標準其實並不複雜,塞爾上層並不介意新的紅袍法師有多高的天資,但是絕對不會接受個性過於叛逆野心過於巨大同時還具有常天分的傢伙,心性極度偏激更不可取,因為歷史的教訓告訴我們這樣的人只會與法師會走得越來越遠,所以這一類學徒通常會被處理掉,畢竟讓他們拿著紅袍的知識出去亂搞可不是什麼好事…… 哦?你這是什麼表情?感覺殘忍?哈,看來你還沒爛透,不過誰告訴你紅袍法師會是慈善機構的?你真應該去殺了他。 你可不要因此感到不公平,我們這些貴族子弟並沒有受到多少優待,如果沒有法師天賦,整個人生都是一出悲劇,呵!你千萬別去羨慕那些連婚姻都不能自主的可憐傢伙。 而我這樣有法師天賦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也許更壞也說不定——我們要隱藏身份進入低層學院和你們競爭,如果死在裡面,只能證明沒有做貴族的資格,當然有時候我們的家人會為我們報仇——這也是一部分學徒被導師直接幹掉的死因,但貴族們絕對不會因此阻止子女參加這種競爭,你知道,在我們的國家,沒有競爭力就等於廢物,不配做紅袍法師,更沒資格當貴族…… 呵呵,也許我得慶幸我還不是個廢物,我同輩有十二個表親,在我先後進入低層學院,最後連我在內只活下來三個,你覺得比起你們平民的淘汰率,這個數字怎麼樣? 好了,遊戲進行到這裡,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留下來符合上層標準的優秀人才恐怕不多了,貴族們的子女數量大概夠用,餘下的不是被幹掉,就是天賦不足只配做外圍成員,更沒有資格知道我說的這些東西,嗯,或許會多少知道一些,但絕對觸摸不到塞爾權力的核心。 恩,現在你大概瞭解到一點遊戲規則了吧…… 在我們這個國家,六家貴族才是權力的中心,其他的無論軍隊還是紅袍巫師會八大學派,都只是附屬政府部門,偶爾某個家族會掌握一整個學派——比如現在掌握著變化系的瑞姆家族,哦,誰讓他們的勢力太強大。其他的學派都是混著數個家族的人,有些時候這些家族利益出現衝突,表現在學院之中就是頻繁的政變——不過沒有外人想像的那麼混亂,法師會的秩序從來都在六家族的掌握之下,每一次變化都在各家族的掌握之中,死掉的都是在六家族看來該死的傢伙,嗯,外面的無知蠢貨居然以為法師會的秩序是可以輕易鬆動的……哦,我們得慶幸我們因此抓出了不少想要挑撥離間的奸細…… 事實上,只要六大家族組成的利益聯盟沒有破裂,法師會的全面內亂就不會爆。 怎麼樣?塞爾的遊戲規則就是這麼簡單,你看起來很吃驚?其實這些都不應該我來告訴你,嗯,按照塞爾的規矩,我說這麼多已經破例了,不過我可不想看著你因為你不負責任的導師瞎著眼睛一頭扎進深不見底的陰溝裡面。」 臨走之時,休斯歎了口氣,拍了拍潘尼的肩膀。 「等一下。」傾聽之後的潘尼轉頭叫住遠去的紅袍:「謝謝你對我說這麼多。」 「也許是我多管閒事了。」休斯轉身,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紅袍法師會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地方,在作出最後決定……呃,忘了,對於塞爾人來說沒有選擇。」 「聽起來你不喜歡紅袍法師會。」潘尼忽然問道。 「誰讓我的出身如此?」休斯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的選擇餘地比你們這些平民狹窄得多。」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潘尼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忽然仰起了頭,目光漸漸空洞。 希柯爾…… 詹華士將他帶到這裡尋找預言系的次席進行認證,很顯然他們屬於同一個家族,那麼最可能的聯姻對像顯而易見。 那麼自己真的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嗎? 潘尼想了想,現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過他心情卻因之而古怪起來,因為他不確定不過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孩就討論結婚的事情是否合適。 儘管以塞爾的風俗,這個年紀談婚論嫁並不值得奇怪。 只是由於受過天朝的禁慾苦行僧式教育,所以潘尼雖然心裡對男女情事態度比較隨意,換言之是個無節操且好色的混蛋,想想他出生時立下的生活志願就知道了,對與眾多美女生桃色關係表示毫無心理壓力;但是一想到不過十五六歲就要談婚論嫁,卻總有點彆扭。 一想到對方可能是希柯爾,這種彆扭感就更嚴重了。 他不確定他對希柯爾的感情是何種性質,但是從心裡的彆扭感覺來看,由愛慾產生的渴求感並不充分,更多的是一種對小妹妹的愛護。 換言之,在潘尼的立場上來看,如果與希柯爾論及婚嫁,感情基礎並不牢固。 唉!~ 彆扭情緒越來越嚴重,潘尼也只能更加頹喪地歎氣。 最後他說服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還抱著過去的婚姻愛情觀是奢侈的,在費倫有幾個人能夠主宰自己的人生? 幸運的是他和希柯爾至少相互認識。 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會令他更加無所適從,想到這裡,潘尼又提心吊膽起來,如果事情和他想得不一樣,他就要接受另一個陌生女人來作為一生正式的伴侶了。 想到這裡他面容漸漸扭曲起來,轉而又鬆弛,但很快又變成哭笑不得的形狀——他忽然想起來情況即使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同樣是前世的教育熏陶,有句話叫做『家裡紅旗不倒戶外彩旗飄飄』,不是麼?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卻笑不起來,最終只能如同行屍一般晃回自己的房間,拉開房門,漫不經意地向裡面掃了一眼,忽然瞳孔放大,連忙把門關上,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沒有找到門牌,也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進來吧,你沒有走錯房間。」門自動打開了,這個法術潘尼認識,叫做法師之手。 「那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麗姬塔女士?」潘尼走進房間,皺著眉看著坐在書桌旁的女法師。 …… 深淵。 滿身肌肉的魅魔關注著冥河泉眼之中沸騰的肉蟲群,心中滿是猶豫。 一隻低等的劣魔正在泉眼裡瘋狂地掠食著新生的幼蟲,這些最污穢的混亂之力與墮落靈魂融合孕育的幼蟲雖然沒有多強的力量,但卻是惡魔的最佳補品,一個小惡魔只要將這裡面生成的幼蟲統統吃光,會獲取相當強大的混亂力量,足夠進化數次。 但是這卻不是很有效率的利用方式,混亂能量被一次性收割乾淨的泉眼很快會因失去活力而枯萎,高明一些的惡魔會飼養這些幼蟲,想辦法讓這個泉眼盡可能地延續下去,避免枯竭——這無疑是有遠見且更有好處的做法。 雖然魅魔自認為沒有時間沒有條件那樣去做,但是總不甘心如此就讓一隻小惡魔浪費這龐大的混亂力量,他猶豫著,是否要跳進去把小惡魔揪出來,但是他對於消失不久的老鼠主人卻心懷忌憚,他沒有幹掉老鼠之前,怎麼能夠違逆它的意志? 可是貝倫親自把狡詐魔阿迪丟下去的。 不過看著一池力量之源漸漸地減少,他止不住地肉痛和心疼。 他咬了咬牙齒,就要上前之時,忽然法師塔方向飛來一道銀光,他渾身一哆嗦,立刻停止不動。 「主人,恭迎您大駕光臨。」魅魔對降臨的小鼠如此卑躬屈膝,心頭卻不住滴血。 他迪桑達羅雖然不是什麼高階魔物,但在生活過的那幾層深淵裡面也不是無名之輩,如今卻要對著一隻老鼠卑躬屈膝? 哪怕對方是一隻稍高一點的狂戰魔他也不至於感到這麼鬱悶。 貝倫瞄了魅魔一眼,它很清楚地知道迪桑達羅的想法,不過剛剛得到一件寶物的它暫時不想計較這個奴僕的不敬,它跳到泉眼一側高處的石頭上,低頭對著泉眼開始凝視。 魅魔正在好奇於老鼠的動作,卻見貝倫張嘴吐出一個小巧的八面金屬塊,這金屬塊一落入泉水,一陣強烈躁動的光芒就在泉眼之上湧動,好像整口泉眼突然沸騰! 泉眼下一聲慘叫,阿迪如同突然被油炸了一般渾身冒煙連蹦帶爬地爬出了泉水,它渾身散著一陣陣強烈的混亂氣息,部分肢體已經開始異變——顯然,進化被強行終止了。 迪桑達羅目瞪口呆地看著泉眼裡的幼蟲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變成一道道閃光的彩色氣體,從那八角金屬體上端的小孔鑽了進去,這金屬塊的容量似乎無窮無盡,很快就將一整個泉眼抽光。 老鼠一吸氣,吸光了整個冥河泉眼的小金屬塊就回到了它的肚子,它的身體表面瞬間綻放出一片暗紅色的強光,耀眼的光讓小惡魔和魅魔在剎那間失明,當視覺恢復,他們看到他們的老鼠主人身軀長大了三圈,原本通體碧藍色的瞳孔中心變成了深紅色,而尾巴尖端也透出暗紅的光,遠遠看好像燃燒了一般。 魅魔震驚不已,他很清楚老鼠吸取了這口泉水的精華,成功進行了某種進化,但是如此快就抽乾一口泉眼,實在是不可思議,這是高階的巴洛魔都不敢嘗試的事情——短時間吸入過於巨大的混亂能量會讓魔物失控。 「哦,主人,你真是太偉大了。」小惡魔目瞪口呆地讚美道,渾然忘記了自己由於進階失敗而產生的痛苦。 貝倫探查了一下身體的情況,心情並不愉快,轉化後的深淵之力進入軀體,就好像一條小溪流進了大海,雖然讓他更加地強壯,但是卻沒能讓他的生命形態蛻變。 他隱約感知到,想要達到那種程度,所需的力量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這個現令它沮喪莫名。 他見到小惡魔身體的慘狀,口一張,一道混亂氣息就噴到了小惡魔身上,阿迪驚喜地現因為缺失力量而停止的進化又開始了,他歡天喜地地大叫起來: 「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要進化了,嗚哇!!怎麼!怎麼回事!!」 正在歡呼的小惡魔忽然現自己的蛻變進程突然在某種意志干涉下由進化變成了退化,驚恐地大叫起來,然而那股意志強勁之極,他根本無法抵抗,很快就又揮舞著自己的狡詐魔肢體欲哭無淚: 「主人,主人,你為什麼要干涉我?」 貝倫瞥了阿迪一眼,在他看來,這隻小惡魔還是這幅樣子比較符合感官。 魅魔心中再次震驚,他看到貝倫干涉了一隻魔物的進化進程,哪怕有著靈魂契約存在,這也不是普通惡魔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且他還能夠覺,雖然阿迪的進化進程被終止,但是得到的力量卻沒有消失,而是留在了這幅軀體之內。 他正在心驚的時候,就見到老鼠眨著一雙藍裡透紅的眼睛把腦袋轉向了自己,心中頓時打了個突,一張長相粗枝大葉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掩去心中的不安:「偉大的主人……呃!」 話音剛落,他就感到靈魂遭遇了猛烈的衝擊,瞬間失去了意識。 …… 「我為什麼不可易出現在這裡?你又沒和我說過,我不可以進來。」 書桌旁邊,那個女性法師姿態優雅地側坐在長椅上,手指輕輕點擊著磨砂的硬木桌面,從手指間到臉頰側面透著一股柔和的水光,不過這股水汽蔓延到頭頂,那一道淺紅色的蛇文刺青則平添了幾許魅惑的意味。 雖然長相並非絕美,但是這個姿勢卻充滿了挑逗和邀請的意味,尤其是紅袍散落在椅子一側的地面上,軀體上薄紗罩袍也部分有些濕潤。 潘尼側頭看了一眼與臥室配套的浴房,還有殘餘的蒸汽從其中飄逸出來,他略微平復開始躁動的心跳,抬頭看著麗姬塔略微出神的臉:「女士,如此出現在一個獨身男人房間裡,可是一種危險的做法。」 「危險?對我?還是指……對你?」麗姬塔換了個姿勢,將身軀正面暴露在潘尼視野之前。 透過貼身的半透明紗質,潘尼現女法師的身體並不是看起來那麼,至少該有的地方都差不多了。 「我檢查過了,周圍不會有探知法術偷窺,我在這住得夠長久了,知道該怎麼對付它們。」 又聽到女法師用慵懶的口氣說著如此的話語,潘尼的心臟又躍動了起來。 自從去北地前被薇卡開了一番到如今,潘尼再沒有過開張,身體很有種飢渴感,雖然女性紅袍法師很獵奇,但是那一副眼鏡與半透明的衣衫給與他下丘腦神經以極其另類的衝擊,在荷爾蒙的指揮下,某種旗幟已經漸漸迎風豎立。 「來吧,沒錯,不要想別的事情,我的身體已經足夠成熟,相信你也一樣。」麗姬塔瞥見潘尼的下身,笑了起來,雖然這張臉上的笑容距離魅惑有相當遙遠的距離——就好像清茶不可能有奶油的味道一樣,但是偏偏具有異樣的誘惑力。 如果清純的人突如其來地**起來,效果確實非同凡響。 一隻五指纖細的手已經緩緩伸向潘尼的下身,卻被另一隻略顯粗糙的手捏住。 「女士,不得不說,相比你表情傳遞的信息,你的肌肉僵硬了一些。」潘尼皺著眉頭,手指按了按麗姬塔的手臂:「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和我談談?」 女性紅袍表情頓時一僵。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1選擇 更新時間:20111230:44:53本章字數:5810 ,潘尼鬆開了手,退後兩步坐到床頭的凳子上,盯著女法師背後水瓶中枯萎的槲寄生和桌上散著奧術力量的卷軸:「你竟然研究過粉紅法術,實在讓我驚訝。」 「研究粉紅很值得奇怪?」麗姬塔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常:「不過你既然能夠察覺到它,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不妨就研究進度做一下深度交流如何?」 「我記得有一個粉紅法術可以召喚解決**的人型生物,而且對施法能力的需求並不苛刻。」潘尼笑了笑。他已經直觀地領悟到這個女法師的思想距離清純有很大一段距離,那麼本著以清純對清純以淫o蕩對淫o蕩的原則,他的言語也漸漸變得不著調。 「你也沒用過是麼?誰會喜歡那些無趣的人偶?」麗姬塔又笑了,這時麗姬塔又掏出一張卷軸,一道強光閃過,她的手再次探向潘尼,潘尼連忙躲閃,卻現麗姬塔的手指好像傳說中的武功高手一般從四面八方封堵住了閃避的空間。 克敵機先! 潘尼認出了這個法術,但是還沒做出完備的反應,下體已經被那根手指攜帶的異樣力量觸動,一股強大的熱力進入神經傳入下丘腦,垂體受到刺激,強烈的性衝動讓潘尼順手抓住女紅袍的手腕將之拽倒在床鋪上,身體已經貼了上去,直到**即將完全爆之時,意志才壓抑住催情法術的力量。 和美女打炮他不介意,但是決不能稀里糊塗地就提槍上陣。 紅袍法師是好上的麼?瞭解了紅袍入職規則之後,潘尼就知道如果隨意和異性紅袍生**關係也許是一件後果很嚴重的事情。 「你在擔心什麼?家族預定給我的那位的小丈夫已經死了,而高層還沒有為我尋覓新配偶的跡象。在下一個對像確定之前,我還有權利放縱一下。」一個表情淡漠的女子用隨意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種很詭異的感覺,至少潘尼感覺如此:「你也不需要為此忌諱什麼,既然他們已經決定吸收你,手續性的婚姻不必要計較什麼貞操,唔~這種思想在塞爾已經落後了幾百年了。」 就在潘尼微微錯愕的時候,他感到掩蔽的遮擋物被掀開,豎直的軍旗通過狹窄的隧道,觸及一片阻礙時,剛剛準備閃身的法師再次愕然。 麗姬塔身體向下一沉,隘口頓時陷落,駐足不前的旗幟也被掩埋,一股悠長的氣息帶著歎意拂過潘尼的臉頰。 「原來感覺不怎麼美妙。」麗姬塔微微皺著眉毛——呃,如前文所提,這只是一個動作,眉毛已經沒了,然而仍能看出她的煩悶:「為什麼總有人孜孜不倦。」 「因為生理需要。」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潘尼也放開了,已經進去了還要出來太蛋疼了。 不過他不相信麗姬塔找他叉圈只是為了緩解寂寞這麼簡單,他想起了研究室裡那個男紅袍:「為什麼不去找休斯?他應該和你相處了夠長久的時間了吧。」 「他?」麗姬塔哼了一聲,不過在如潮的喘息聲中顯得並不突出:「他有什麼用處?不過是一個沒膽而且畏縮的傢伙,浪費了那麼優秀的出身。」 「哦?他的出身很高貴?」 「整個紅袍法師會裡面背景比他更優越的人不過二十個。」麗姬塔語氣毫不客氣:「他可以選擇做全塞爾最有實權的人物,但是偏偏願意窩囊地呆在這個永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研究那堆破石頭。」 「聽起來你很不滿。」潘尼哼了一聲,用力地一次衝刺,女法師身上的潮紅蔓延到了臉頰:「但是任何人都有選擇的權力。」 「選擇的權力?這麼奢侈的東西為什麼很少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女法師手臂環過了潘尼的脖子:「怎麼不繼續了?我才剛剛嘗到一點甜頭。」 於是床板再度出吱吱晃動的聲音。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少,潘尼·西恩漸漸適應了氣氛,再次開口: 「我也不介意與你共享一點歡愉,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找上我?難道我能讓你得到休斯不能給你的好處?」 「你以為能在十五歲就職、越過宗族會議而是由家族長老直接認證的平民學徒有多少個?」麗姬塔嘲諷似地笑了一聲。 「唔,這個年紀就職難道很少見?你不也差不多?」潘尼低頭咬上高高突起的紅豆,旁邊幼嫩的膚質因為戰慄而產生的小紅點,聽到女法師出一聲長長的喘息。 忽然間喘息轉變為悶哼,潘尼脊柱如同竄過一道電流,全身肌肉瞬息緊張再鬆弛,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倒在麗姬塔身上。 「哦,我已經十九歲了。」聽到這句話,潘尼的腦袋再度抬起來,不可思議地上下掃瞄一陣女法師最多十五六歲的身體,才吐了一口氣:「呃,我好像犯了主觀認識性的錯誤。」 「育遲緩和近視,這不是我能夠選擇的,命運也很少給過我什麼選擇,即使有過,那麼選擇的結果也早已注定。」麗姬塔淡淡說道,正要起身,又被潘尼壓了下去:「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找我做o愛?」 「報償,哦,當然那只是借口,如果有的話,那麼也只是希望有可能找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途徑而已,不過現在看還是算了,你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傢伙…… 所以你還是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一場艷遇就好了,如你所說,解決生理需求相互歡愉,沒人因此欠別人什麼。」麗姬塔仔細看了看潘尼的臉,語氣隨意地說道。 「話說,你似乎真的討厭這裡的工作?為什麼不換一個?整個塞爾的正式紅袍不到兩千個,各個部門的空缺應該不在少數吧。」潘尼皺著眉頭。 「你以為我能夠隨意離開這裡?」麗姬塔玩味地挑了挑嘴角:「不知道那個多嘴的傢伙和沒和你說過,有關於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潘尼回憶了一下,斟酌著緩慢開口:「他說你把你的一些債主……」 「——都殺了。」女法師表情瞬間寒冷如冰,曖昧濕熱的空氣一瞬間凝固。 潘尼一下子感到一股寒流從腹下三寸直上腦門。 「哦,你不知道,我出生在一個很貧瘠的地方,貧瘠到塞爾騎士都懶得去那裡搜羅學徒,我的家人雖然有著自由民的身份,但是生活卻和奴隸相差不遠,既雇不起農奴,地裡一年也生長不了多少糧食,為了生活,我的姐姐不得不嫁給鎮上那個瘸腿治安官,呵呵,剛才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不像是第一次?這些東西都是和我姐姐學來的,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命運本該是嫁給那個又老又變態的鎮長來抵消我家欠下的巨額債務——哦,忘了補充一句,他是勞薇塔的信徒,前幾個大老婆小老婆都被他活生生玩死了。」麗姬塔淡淡地敘說著讓潘尼聽起來寒毛直豎的歷史:「如果不是我那個治安官姐夫那次心血來潮帶我進城述職,我一輩子的命運也就是那樣子了。怎麼樣?你聽了這些,還能說出『任何人都有選擇的權力』這樣的話麼?哦,對了,如果另一個選擇是死的話,當然人人都可以這麼說。」 潘尼不知應當作何言語,只能做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你不知道當我在各級學院艱苦掙扎了十二年好不容易熬出頭返回家鄉,想要讓我的家人過上幸福生活,卻現他們因為饑荒逃遁又被鎮長抓到地牢裡面虐待致死時,心裡會是什麼感受,我取走那個傢伙全家人生命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似乎還在疑惑,我這個天生身體孱弱、先天近視、進入法師會前還是個純文盲的小傢伙怎麼可能活著回去?呵呵呵呵!真是讓人愉快的回憶啊……」 麗姬塔神經質地笑了一陣,然後看著潘尼的臉:「唔?你這是什麼表情?」 「有仇報仇,這是很值得欽佩的做法。」潘尼已經有些明白了麗姬塔的性格,知道面對這種性格偏執的女性表現出憐憫之類的情緒那是自討沒趣,乾脆表示欽佩:「不過你似乎付出了代價,能做到小官僚的人都和紅袍會內部多少有些關係,即使出於復仇的目的也不能隨意殺戮。」 「哦,沒錯,代價就是我被法師會內部放逐一段時間,還要在這段時限裡限定施法能力,哦,這也是塞爾的法律,那些高階法師不願意幫我,甚至是恆定一個一階的法術,所以我只能天天戴著眼鏡。」麗姬塔搖了搖頭,這時露出刺青後面一片小小的異樣顏色,潘尼注意到那顯然是一個封印,而女法師表情依舊自然:「還好,這份工作足夠安全,我不至於被嫉妒的傢伙幹掉。」 「這麼說你在尋求方法離開這裡?」 「唔,如果有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比如紅袍就任公職時往往會選擇同僚與副手,這樣雖然無法獲取解除封印的權限,但至少可以獲取些自由,原本我還指望那個懶貨,但是他顯然指望不上。」麗姬塔說到這裡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估計在休斯那裡碰了不少釘子。 「這其實很簡單吧……」潘尼撇了撇嘴,上下掃視著玲瓏的身軀:「這裡每天來往的高階男法師似乎不少。」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如此的不值一文?」麗姬塔冷哼了一聲:「隨便找一個老頭子去嗎?我還沒有那麼賤,而且我討厭老頭子。」 「呃……」潘尼恍然明白了這位女法師很可能因為某些關係對於老男人存在心裡陰影,想到這裡他的表情越怪異,遇上專門摧殘幼苗的師弟殺手了?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我晉職的途徑是不是特殊的,或是有一些其他的意義在裡面,但我真的不一定能夠幫到你,而且也不一定會幫你。」潘尼忽然聳了聳肩:「實話說,聽了你的過去,我感覺你很……」 「危險是嗎?」女法師忽然愉快地笑了起來,一直笑,直到眼淚都冒了出來。 「如果我是你,也許不會把剛才那些話倒出來。」潘尼想了想,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又說了一句。 「其實無所謂,我已經不太指望你的幫助了,因為我現如果心裡積鬱的東西能夠一次性吐個乾淨並且得到他人的理解,也是件輕鬆愉快的事情。」麗姬塔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還帶著笑聲說道:「我還得感謝你。」 如果在半天前,潘尼得到一個美人的感謝,還會有些高興,但是現在,他卻感到寒潮一陣陣吹拂自己的腦神經,連忙舉起雙手:「算了,只是聽你說了一些話而已,用不著什麼感謝。」 「哦,你不用想太多了。」麗姬塔冰涼的手指擦過潘尼的臉頰:「沒別的意思,而且直覺告訴我,對你說實話或許比說謊誘騙有效得多。」 「直覺?你就這麼相信直覺?」潘尼無語了一陣。 「或許吧,只是希望你有機會時能夠想想,是否願意給我一些幫助。」 「其實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潘尼歪頭想了想,又開口:「你那位丈夫是怎麼死的?」 「哦。」女法師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了笑:「大多數時候命運不會給予你太多的選擇,想要走上更好的道路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爭取,否則只會墮落成受生存本能驅使的奴隸,不是麼?」 潘尼打了個寒噤,渾身都僵硬住了,因為**而亢奮的旗幟也傾倒下去。 「唔?怎麼了?還好,我知道一些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女法師瞥見潘尼兩腿之間,然後慢慢將頭探了過去……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2前夕 更新時間:20111230:44:53本章字數:7811 「口型不對,跟我念——enzui1~。」 這裡是永視之眼研究所,大名鼎鼎的紅袍法師會預言學派總部,在這所研究院的深處,兩個男性紅袍正在對著幾張法術卷軸進行著熱烈的討論。確切地說,是一個在教,一個在學。 「enz~」 「不對不對,前面那個音節太輕了,重來。」潘尼剛念了一半,就被粗暴地打斷。 「已經是第四十七次了。」潘尼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看著情緒激動的休斯:「難道一定要準確地念出來?這可是屬於別人的咒語。」 「當然,在這種練習中,你才能去體驗其他法師學習這個法術的過程,這是一種很重要的經驗。」休斯伸開雙手,如此說道:「只要能夠熟練這個過程,那麼日後你學習任何法術時候都會事半功倍。」 「但問題是,這個法術我已經學會了。」潘尼說著,念誦了半句咒詞,手邊的奧術能量波動了一下,周圍幾聲清亮的脆響,魔法力量維持的燭火紛紛熄滅。 解除魔法 「哦?居然這麼快?」休斯驚訝地看著潘尼。「當然,我為了研究這個魔法用掉了六張卷軸。」潘尼撇撇嘴說道。 「呃……」休斯呆滯了一下,片刻才問:「現在的低階法師手頭都是這麼寬裕的嗎?」 從成形的法術中提取資料,確實可以大大縮短學習法術的時間。不過三級法術卷軸,已經可以賣上價錢了,大量燒卷學習魔法,即使富裕之家也支持不住。 「為了快點掌握這個法術,我不介意多浪費一些東西。」潘尼攤攤手,這也是古代奇械師們對於奧術研究的態度,他們一般都是靠著魔像的海洋和千奇百怪的魔法機械將敵人轟殺掉,所以留給法術研究的精力並不多——雖然對於奧術運作原理的精通讓他們有足夠的能力研究高級法術,但是他們寧願直接從法術卷軸學會施法,而不願意花時間去精研一個法術的本質。 「這樣你會成為一個很不稱職的奧術研究者。」休斯的話裡帶著股酸氣,很顯然,他也沒條件用這種方式學習法術,或者說有條件,但沒用過。 因為從無到有地學會一個法術,確實是增加奧術經驗心得的好機會。「做一名單純的施法者也挺不錯的。」潘尼無所謂地說道, 「也許吧。你就適合在戰鬥時候帶著法杖頂在前面,永遠也不可能安坐在法師塔裡掌控一切。」休斯臉上嘲諷意味更足了,忽然看到走廊一角有人出現,連忙招呼:「麗姬塔,開飯了嗎?」 潘尼見到一邊的女法師走了過來,心裡泛起古怪的感覺。 這幾日他除了自己研究咒法系魔法,其他時間一直與休斯切磋法術,這位變化系的紅袍也不藏私,兩人在防護系法術上面做了很深層的交流。 之所以是防護系,因為他們兩個人能夠拿出來交流的法術都是有限的——作為一名咒法師,也為了緩解複雜法術對天賦的壓力,潘尼對立掉了變化系與幻術系,正式晉職紅袍之後,還要再對立掉一系,很可能是預言系法術——因為這一系的高難法術他還沒有學會過,他也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放棄掉這一類魔法。 而休斯對立掉的三系法術潘尼則不清楚是什麼。 因為這是秘密。 傻到什麼程度的法師會把自己不能使用哪些法術隨便告訴別人?所以紅袍之間,除非特別親密,否則坦誠的法術交流基本不會生。 而防護系法術大多數法師都不會去對立,所以可以有限度地拿出來探討一下,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觸及雷區,當然,如果遇上對立防護系的非主流紅袍因之產生什麼衝突齷齪,也是小概率事件。 潘尼通過與休斯的交流,也漸漸現,這位紅袍對於法師會的厭倦確實出於真心,這點並不體現在言行上——他很少表對法師會的觀感,而是體現在一些小細節中——諸如他會習慣性地避開除了他和麗姬塔之外其他紅袍,言行也避免談論法師會的事情,除了研究歷史就是研究法術,總之,這也是一個與法師會氣氛格格不入的傢伙。 除了過於懶散一些,潘尼恍惚有點看到過往自我一般的感覺。 所以兩人相處很愉快,除了法術和歷史什麼也不多說,潘尼也不會主動提及任何其他的話題。 而對於麗姬塔,潘尼的感觀就有點奇怪了。 對於**和情感潘尼分得很清楚,他很明白一段未開始的交易流產後轉化成的露水當不得真,兩邊也都沒當一回事兒,不過女紅袍的性格與歷史卻給了潘尼很深的印象,提醒著他這個危險的女人絕對不能多碰。這是一個掌控欲強,雖然不夠理智,但瘋狂中不失冷靜的人,是一個典型的紅袍法師。 這一個極深的印象是留下了,再想無視已經很難,潘尼每次看到麗姬塔時心中的彆扭感就來源於此。 「哦,不是,是西恩的導師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潘尼吐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學徒長袍,離開房間。 「唉!~」見潘尼遠去,休斯卻開始搖頭:「可惜,難得有個不算討厭的。」 「這不是很好嗎?以後就是同僚了。」麗姬塔忽地一笑。 「呃,我寧願不是。」 「我說你總是喜歡逃避現實……」麗姬塔瞄了一眼休斯,飄然轉身遠去,腳下的高底皮靴與地板觸碰咯登咯登的聲音。 休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 德胡米。 黑馬與蒼月。 清晨,少女擦拭著酒吧檯,忽然手打了個滑,一個酒杯掉落在地上,碰出兩下聲音,幸虧木製的地板並不十分堅硬,而同樣木製酒杯也不會輕易摔成碎片,不過出的聲音已經足夠驚動從後台走出的老闆娘。「怎麼了寶貝?」她走上來,關切地看著從地上撿起酒瓶子的少女,注意到她臉上的心不在焉與蒼白,把手放到少女的額頭上:「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有點不好的感覺。」希柯爾吐了口氣:「不知道哪裡不好,但就是心神不寧。」 「哦?我來猜猜看~」薇卡從後面抱住了少女:「是在想他嗎?」 「這……他和我父親在一起,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呢?」 「你總是想什麼危險?難道真的對他們一點信心都沒有?」 「只是因為我無能為力而已。」希柯爾歎了口氣,抬起了頭:「我既沒有魔法天賦,也不能揮舞刀劍上陣作戰,把鍛煉才能最好的時光大多都荒廢掉了,如果我能接觸到他們站立的地方,至少會知道他們面對著一些什麼。」 「……恩~,自己力量範圍之外的事情,也是不必強求的,如果擔心就去祈求神明保佑吧!」薇卡拍了拍希柯爾的腦袋。 「哦?又到了祈禱的日子了麼?」希柯爾眨了眨眼睛, 「傻瓜,三月最後一天,財富祭典啊。」薇卡吐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把少女拖到門口。街道上的人流熙熙攘攘。 「好熱鬧啊~」希柯爾兩眼光地讚歎道。 「嗯,新上任的市長是我們的教友呢,最近剛剛翻修了大市場和女士的神廟。」薇卡抱著希柯爾的脖子,倚靠在酒館的柱子上:「女士的教會近年來在這個國家影響力越來越大了……」 自從二十年前泰拉特羅司省總督由一位鑽營得當的渥金牧師擔任之後,渥金教會因為他尚算精明的統治而在塞爾有了一定程度的展,雖然遠遠比不上那幾位傳統邪神諸如班恩、莎爾,更不用說火元素之主寇蘇斯教會在塞爾的地位,但是總比以往的無人問津強了許多。 曾經統治整個變化學派的瑞姆家族也在大力弘揚財富女士的信仰——這與他們家族的政治路線有關——他們是商業擴張戰略的堅定奉行者。 不過上層的事情一般與下層的平民沒什麼關係,現在只存在著一群正在邁向女士神廟的朝拜者。 盛放的水泉聳立在市場中心,銀幣從遊人的手中飛入明澈的池水,濺出明亮的歡響,鮮花包圍了神廟,一場的狂歡。 希柯爾望著神廟緊閉的大門,心中突然升起一陣肅穆。 …… 「安靜!」 那席台上一聲槌響,整間大殿陷入了沉默。 這裡是塞爾境內最高處的殿堂。 這是個毫無疑問的事實,因為這座殿堂坐落在塞爾山脈之巔。 能夠到這裡的人,都是紅袍法師會的正式人員,當然,有時也有例外,前提是能夠在似鬆實緊的看守下進入會場,比如老師攜帶的學徒。 潘尼罩著一身長長的罩袍,站立在這座殿堂的陰影中,高坐在席位上那些人的面孔他無法窺探清楚,更不敢在這些強大的力量面前有所異動——天知道這有多少個高等靈光效果籠罩了這裡。 「這裡生的事情對你來說非常重要。」這是詹華士把他帶進來時說的話。 他手中一疊導師給他的資料,這些資料由魔語書寫,通過辨識能夠閱讀出聲光色的感應效果,雖然不敢抬頭,但對照資料他知道在席台上的人是盧蘭·布瓦爾,防護系次席,雖然在紅袍法師會裡頭這個身份並不算是最尊貴的,但是這個人的姓氏在法師會歷史上則是醒目之極,他是四百年前掀起塞爾獨立戰爭那位紅袍法師會領、**師伊薩茲·布瓦爾的直系後代。這個家族從賽爾獨立起始就是六大貴族的盟主。 雖然死靈系席曾經一手遮天,但是現在那位巫妖聲望大損,也漸漸不太參與法師會的政治,這負責調和各家貴族糾紛的上議院議庭裡面,這位防護師就掌握著最高的權威。 所以儘管他的力量並不是最強,但是他身後站立的勢力足夠支持他響亮地喊出自己的聲音,現在,他嚴厲地斥責著坐在席位另一邊的人:「桑塔爾德,我代表塞爾議院對你進行質詢,到現在已經一年了,你們家族下屬的諜報組仍然沒有查到無心者的淵源,要知道,上個月又有一位大師因為你們的延誤怠慢而遭遇了襲擊,現在,連瑞姆家族都開始對你們的行動能力產生質疑。」 潘尼聽到了這位大人的質詢,飛快地翻起了資料。 桑塔爾德,來自弗拉斯家族,高階環之導師,掌握著塞爾最大的情報網,這是個同家族的人,他歪頭看著詹華士,忽然明白了當初那個任務的來源。 雖然很多人以為預言學派的法師是塞爾最大的情報來源,事實上非是如此,預言法術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傳統的斥候與密探還是必不可少,因此塞爾擁有專門的諜報機構。當代諜報組負責人正是出身於幻術系的桑塔爾德。 「哦,瑞姆的諸位同僚。」這個幻術師長相粗陋矮小,還有一個大大的紅鼻子,不過額頂刺青上那道猙獰的疤痕讓人完全忽略了他形容的猥瑣可笑,現在他對著東面的部分坐席,表情是誇張的:「竟然連你們也不信任我們了?」 「桑塔爾德,不是我們不想信任你,可我們家族已經死了兩個高階法師。」那一邊的坐席上,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性法師出了聲音:「弗拉斯的行動力實在是很難讓我們繼續信任下去,如果你們家族已經不能擔負情報系統的重任,就讓更擅長這些事情的人來做吧。」 羅伯斯·瑞姆,潘尼在手中的資料裡查到對應這個聲音的名字,變化系四席,瑞姆家族的代言人之一,潘尼注意到出席言這個會議的很少有席。 看到這裡,潘尼忽然現導師給予他的資料裡面沒有關於任何一位席的,顯然是席不會或是很少出席這種會議。 他想了想,或許對於政治地位達到塞爾巔峰的各派席而言,這個會議只需要派出一個言人就足夠了吧。「你們情報部門的效率簡直是一坨狗屎,桑塔爾德小矮子。」羅伯斯·瑞姆表達完了自己的不滿,另一邊上的奧德西隆家族的言人梅肯索姆如是說。 周圍的人紛紛出聲討,潘尼皺了皺眉,明白了這是其他家族在藉機難,想要從弗拉斯手中奪取權柄。 桑塔爾德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太好,不過嘴角那一撇冷笑卻始終沒有消失過。 「呵呵呵呵,一群高階法師,像一群小孩子一樣在這裡吵嘴鬥氣,不知道如果有別人看見,會做出什麼評價呢?」這時,最陰暗角落裡的一排席位上,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會場上的人們,紛紛把目光投注過去,說話的是死靈系次席諾斯諾亞,在這裡,他代表的,就是那一位的意志。 「諾斯諾亞!你是什麼意思?你們達拉莫斯家族裡可沒有成員死掉!」梅肯索姆眼睛朝那個方向一瞇,其中現出一股怒氣:「我很清楚,桑塔爾德是你們那位族長兼席力挺推舉出的人選,但是請不要因此忽略法師會其他成員的意見。」「哦?我們達拉莫斯確實沒有人死亡,但是梅肯索姆先生,你們家族裡面一樣也沒有人死亡,但是為何你的表現如此激動?」 「沒人死亡?」梅肯索姆好像突然激動起來,他在座位上咆哮著:「我的侄子蘇特默克前些日子剛剛死掉了,死得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所以就記在無心者頭上?」諾斯諾亞嗤笑一聲。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諾斯諾亞。」梅肯索姆微微瞇著眼睛盯著桑塔爾德:「你要知道,預言系的葉法安大人前些日子已經推算出來了那只惡魔的身份,現在整個法師會都知道它是誰了。怎麼?想替你的主子推卸責任?」 「這倒是個問題。」諾斯諾亞哼了一聲,忽然語氣又疑惑起來:「梅肯索姆大人,這個惡魔想要在境內展信徒,還要展到我們的情報組織都沒有察覺的程度,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支持著他們呢?」 下面一陣竊竊私語,潘尼早已經收起了資料,看了一眼仍然沉默的詹華士,又低下頭,已經知道下面會生什麼事情。梅肯索姆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又鎮定自若地轉向桑塔爾德:「這就要問我們的小矮子大人了。」 「事實上我剛剛查出您侄子的死因。」桑塔爾德表情淡漠地丟出一個包裹,那包裹落在議庭正中央的地面上,散落開來,露出一個魔化的死人腦袋,在座的法師們紛紛擦亮鵬羽天使之眼,看清死人的相貌,紛紛大嘩。 「梅肯索姆大人,這個人在北地勾結無心者教會干擾萊瑟曼內戰,試圖以此形成軍事行動的理由,當然——這些都是我手下情報官們的猜想。但是無論如何,這個腦袋上面自願惡魔化的痕跡很明顯了,我想問的是——」矮小的幻術師一面說,一面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面色漸漸僵硬的梅肯索姆:「他是你的侄子吧。」 議會廳立即喧鬧了起來。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3幕布 更新時間:20111230:44:54本章字數:6633 「感覺怎麼樣?」走出了壓抑的議事廳,潘尼聽到背著雙手的中年紅袍的問話。 「北方軍團的統帥就這樣換人了?」潘尼腦袋裡還在回想著剛才議事廳裡的混亂,對於紅袍式的政治也就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比他想像得好多了,至少紅袍會的高階法師們大多數還是講理的。 至少表面上是。 「當然,奧德西隆理應為他們的失敗付出代價,不只是丟失北方軍團,他們家族的領導者也要下台。」詹華士緩緩地說道:「如果我沒料錯,過一陣子,塞爾各部門屬於奧德西隆的部分又會因此產生一次政變。」 「失敗?這個詞似乎……」潘尼咀嚼著這個詞語,覺得有點不恰當,勾結恐怖組織刺殺同僚,分裂國家,這種叛國的罪行…… 「法師會不能按你的想法定義他們的行為,因為塞爾難以承受那樣做的後果。」詹華士說著,看了潘尼一眼。 「這麼說,這是上層的妥協了?」潘尼低聲說了一句,眉頭旋即皺了起來:「不過這樣的話,以後類似的事情恐怕會不斷地生。」「這種事情以前也沒停止過。」詹華士淡淡說道。 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造成塞爾如此詭異的政治局勢吧。潘尼暗暗想道。很顯然,六大家族以八大學派加上塞爾政壇作為棋盤進行博弈,許多過線的招式都因為害怕徹底鬧翻而被容忍,這樣的政體——怎麼看都好像時刻要崩潰的樣子。 但是這種情況居然維持了四百多年,而且看這種情況,似乎還成了默契,因而轉變成一種另類的潛規則體系,這樣的神奇狀況,讓潘尼曾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這就是紅袍法師會的本質,有人試圖通過鬥爭獲取更高的權勢,但是失敗了,而主宰秩序的人也不願意讓失敗者狗急跳牆,僅此而已。」 「鬥爭?」潘尼莫名地注意到了這個詞。 「當然是鬥爭,奧德西隆希望能利用無心者的力量進一步打擊死靈席的威信,還希望能夠從我們這一邊的人的手中奪走權力,因此使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都不過是鬥爭而已。」詹華士看著潘尼的表情:「而我們取得了勝利,不過勝機出現在你身上,這是弗拉斯裡面沒有人想得到的。」「呃……」潘尼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在想……」 「放心好了,沒人知道是你做的,至少現在是。」詹華士淡淡說:「塞爾的情報機構很早就被各派別的人滲透了,所以想要查探消息,指望他們是不行的。至於嘉斯蒂瑞長老那些親信,對於法師而言,防備預言術並不比防備密探簡單多少。」 「所以弗拉斯需要一些做私活的親信?」 「唔……你還算不上。」 「看來我想多了。」潘尼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剛剛脫離預備隊伍,連紅袍的真面目都才只看到一點點,這樣就把他當成親信重視,難道弗拉斯腦殘? 「你確實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本事而已,但你卻給了我一個驚喜。」詹華士長袍下擺擺動,伸開腳步,向西側迴廊走去。 潘尼跟了上去。 「我沒有很好地照料過我的女兒。」 忽然,詹華士說了這麼一句,潘尼怔了一下,就聽到中年人繼續說道。 「她沒有接受過塞爾貴族女孩應該接受的教育,不懂正常貴族女孩應該懂得的一切,對於如何伺候丈夫更是一竅不通,作為生活的伴侶,她需要受到無私的容忍、照顧、安撫、保護,而她的出身決定她的伴侶必須是一位紅袍法師……」院長用淡漠的聲音說著這些語言:「但我現在、過去和未來的同僚,恐怕大多數與那幾種行為都不會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了。」潘尼的心情在院長的敘述中漸漸肅穆,直到院長的敘說完畢,才鄭重地點了下頭:「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生的。」 「這可不一定。」詹華士笑了笑:「每個人都在隨著時間不斷地改變著。」 「但是核心不會輕易動搖。」 「是麼?剛才你閱讀那些材料的時候,認真到了令我驚奇的地步,想必六大家族裡面掌握權柄的那些人物你都記住了吧。」詹華士輕輕搖了搖頭:「相比起前往北地之前的你,你的心中出現了更多權欲。」 潘尼心中輕輕打了個突:「我認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一定的野心是必要的。」 「不錯,不錯。」詹華士點頭:「不過你準備好為了你的野心鬥爭沒有?」 「當然。」潘尼正待點頭,忽聽到左際一陣喧鬧,他循聲轉過頭去。 院落的另一側,卻是兩個年幼的紅袍學徒正在一個導師的安排下對戰,失敗者已經渾身燃燒著倒在地上,而那位導師並沒有滅火的意思,而是冷冰冰地說著: 「居然對戰時還顧念著別的想法,蠢貨,已經成了敵人,就不要想以前的所謂友誼,對於我們而言,那是最不需要的東西。」塞爾山頂的會議堂下就是一座學徒學院,據說只有擁有一些特別素質的學徒才有資格在其中進行修行,而從這裡出去的學徒,都會成為某些特殊部門的成員。 當然,訓練也是一等一的嚴酷,過火甚至可能要人命的切磋屢見不鮮。 不過這種事情在潘尼眼中並不新鮮,他在中級學院也見過,甚至也參加過,不過常年作為勝利者的他一般都會保持某種程度的分寸。 然而剛剛從議會廳走出來,再見到這一幕,潘尼心中卻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不適。 鬥爭,無處不在的鬥爭。 「你知不知道在大約兩千多年前的時候,塞爾是個什麼情況?」院長忽然問。 「那時候,似乎是塞爾德一個弟子開啟了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引起了獸人門戰役……」潘尼皺了皺眉頭,回憶起這一段歷史。 法師領主塞爾德,雖然其先輩的歷史不詳,但卻是有史可考的第一個對穆爾霍蘭德動叛亂的塞爾法師,紅袍法師會的官方文獻上,也將之認定為開創者——儘管他本人沒有穿紅袍的習慣。他的叛亂失敗後,本人被穆爾霍蘭德鎮壓者處死,他的跟隨者也受到剿殺,他的幾個弟子因此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情——建立了一道聯結到異時空的傳送門,引來了獸人族以及獸人神系對費倫的侵略。 之後就是名留史冊的獸人門戰役,穆爾霍蘭德恩瑟神系中的幾位重要神祇在戰爭中隕落,兩大帝國開始走向下坡路。 「不錯,雖然那位先賢的行動讓穆爾霍蘭德帝國遭受了重創,無力對塞爾地區進行有力的掌控,為還在草創雛形階段的法師會保留了生機,但是在此之後我們的先祖也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麻煩。」詹華士徐徐敘說:「你可知道在獸人門戰役之後,我們那些法師先輩和那些被祖國遺棄的本地穆蘭貴族,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他看到潘尼認真傾聽的神情,繼續用那種不緩不急,但是濃鬱沉重的腔調敘述著: 「在獸人神系和穆爾霍蘭德恩瑟神系巨大神力之下碰撞成一片荒蕪的廢土與高原,百分之九十的地域被數以十萬計的獸人豺狼人佔據,這個地區已經被所有人類文明拋棄,而我們的先人,那些塞爾德的弟子加上被穆爾霍蘭德帝國拋棄的本地貴族還有平民,總數不過幾萬人,沒有任何人願意在那個時候幫助我們。」詹華士頓了一下:「現在塞爾有著三百多萬人類,豺狼人和獸人不是遠遁山野就是成為了我們的奴隸,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那之後的一千多年裡,為了爭取生存空間,我們的先人一直在鬥爭,那些遺留下來的穆蘭貴族為了對付異族也願意與我們的法師先輩冰釋前嫌,直到漸漸融合,從那時起,塞爾和穆爾霍蘭德,才開始有了概念性的區分。 所以當塞爾穩定之後,穆爾霍蘭德帝國試圖收復我們,使用了分化、拉攏、離間各種各樣的手段,但是無一例外地全部失敗了。其他的分歧,都在之後近千年的鬥爭裡解決了,穆蘭的歸穆蘭,塞爾的歸塞爾,他們最終不得不承認我們是獨立的國家。 塞爾如今的秩序,就是在這兩千多年裡無歇無止、永不停息的鬥爭中建立起來的。」 詹華士笑了笑:「我國的鄰居們一直因為我們的好鬥而感到不可理喻,其實一點也不值得奇怪,因為這就是我們的文明。」 隨著詹華士的講述,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感壓迫住了潘尼的心臟,直到他喘不過氣來,無法言語。直到此刻,潘尼才清楚地認識到,他身處的地方,不是一個遊戲中的某一個地點,而是一個文明。 在兩千多年裡,與各種各樣敵人鬥爭之中成形的文明。 陰暗、偏激、殘暴、凶狠,但是不可忽視。 而他就是這個文明的一員。 從重生之日時起,就刻印在血脈中的烙印。 潘尼·西恩心中忽然感覺到,這個世界更加地真實了,前一世的記憶,似乎正在飛快地變成一場夢境。 「鬥爭!」詹華士語氣堅定地說:「命運之船不會總是將掌舵的權力送到你的面前,如果不主動去爭取,隨波逐流的下場只有沉淪,我們提倡鬥爭,並且認為我們能夠通過鬥爭獲得想要的一切,法師會也提供這樣的環境——塞爾尊重一切為了利益而鬥爭的人,無論他成功或是失敗。對於不想參與鬥爭還寄望於其他存在妄圖得到好處的傢伙,塞爾認為,奴隸是最適合他們的身份!」 「我……明白了。」潘尼緩緩吐了口氣,抬起了頭,目光漸漸堅定。 一面深紅色的高牆出現在他的面前,正中央的小門顯得微不足道。彷彿一片鮮血染成的幕布。 …… 親吻您的右手 祈求您的祝福常在 您雙瞳的凝視 尋覓希望的方向 遵循您的光芒 指引財富的道標 願閃耀的金幣之雲 照遍吾等之路途 叮咚的琴弦響,濺出銀幣池的水花,歌頌者的吟唱,牧師們華麗的長袍,珠光寶氣的神祠。 少女握著一枚嶄新的銀幣,靜靜地站立在嶄新的神像之前,女士微微前探的右手,彷彿輕撫著少女的頭顱。 她心中很彷徨,不知道祈禱是否可以得到回應。 或許只是祈求心靈的安寧。 期望著珍愛的,逝去的,被掛念的,都能夠獲得護佑。 彷徨的,迷失的,不曾找到方向的,都能獲得指引。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今年果然比去年有看頭一些。」薇卡叉著小腰,目光從少女的背影上挪開,轉向旁邊那個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而這個中年人的身後,卻是一名穿著紅袍的光頭。 紅袍態度恭謹地跟隨在這個中年身後。 能夠得到一名紅袍法師跟隨,這個中年的身份毋庸置疑。「當然,正式的工作之餘,總要適當展一下女士的信仰。」中年人微笑一聲,面對著酒館老闆娘:「薇卡女士,完成您交代的事情真是不容易,不過,實話說,要湊齊您需要的金額並不困難,用得著那樣大費周章……」 「廢話少說。」薇卡眉毛一立,語氣毫不客氣:「商路開闢完畢,你自然會得到你該得到的,你的貢獻,我也會記在心上。」 「呃……好吧,反正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中年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薇卡吐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表情漸漸陰鬱。 中年人朝旁邊的紅袍聳了聳肩。 一群古怪的財迷,紅袍法師暗自嘀咕著,不過臉上卻表情不變,直到下一刻神廟中綻放出巨大的光輝。 「神恩!」 神廟內外的所有人出一陣一陣的驚呼,紛紛注視著被光明淹沒的神廟。 薇卡和那個中年人望著神廟,臉上同時露出各不一樣的神情。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4深紅 更新時間:20111230:44:55本章字數:6518 一個普通的穿越者,當如何影響一個世界? 既無脫之智慧,過往的痕跡亦因為漫長的時間與環境的改變而消磨,而對新臨的世界又無有深刻的理解,憑著對過往世界的認知與自以為是的空想就能改寫一切? 在遍佈世界的強大力量與完全不同的規則之前,只能成為不切實際的可笑夢囈吧。 如此便謙卑。 融入,理解,掌握,直到改變。 最堅實的道路。 潘尼推開了小門。 更加殷紅的光芒將他的身影照得黯淡。 院子裡的景況讓他有些吃驚。 據說獸人在洗劫人類的聚落時,如果遭遇抵抗,就會將抵抗者連帶聚落中的人統統殺光,將砍下的腦袋壘在一起堆成一個金字塔。 在另一個世界,這種東西被稱作『京觀』。 面前就是一座規模大得驚人的京觀,裡面密密麻麻的頭顱粗粗一數便有上千個,令他更加不適的是這座京觀的表面明顯固定了某種法術,好似蒙上了一層薄膜,那些殘破頭顱上的表情在反光且色澤單調的膜狀質感烘托下更加突出,顯出一股極端的殘酷與猙獰,讓潘尼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它不是一座雕塑。幾條破爛的紅色長袍罩在這座景觀之上,他抬頭注視了一陣,身側傳來一個低沉嘶啞,好像從喉嚨眼裡擠出來的聲音:「感覺如何?」 潘尼轉頭,看到說話的人就在左側那間小房子的門口,他一身有些破舊但是十分乾淨的紅袍,高大的身體乾乾瘦瘦,看臉上的皺紋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卻判斷不出究竟處在哪一個年齡段裡。 他的嘴角微微下陷,好似天生的不苟言笑,當潘尼目光上移,直到對上那一雙眼睛時,立刻被震撼住了。 好像一道閃電鑽入了身軀,震動了所有的神經。 這是何等深邃的一雙眼睛? 與深山的溪流一樣淡漠,如同死寂的墳場一般平靜,目光微微移動之間,卻好像雷雲之中滾動的雷霆,又好像迫近海岸即將化為巨浪的潛流,巨大的精神壓迫力將面對者的心靈直接壓入深淵。 潘尼在長達十幾秒的時間裡面,居然停止了呼吸。 經過北地的歷險,潘尼已經不能算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在深淵裡有一位神明向他展現了自己的威能,然而卻比不上這一雙目光展露出的力量。或許是化身不能完全體現神明的偉力,但是眼前這個高瘦的老頭子又是憑什麼具有這樣與神力媲美的威嚴? 潘尼連續嚥下幾口唾液,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他早已知道紅袍法師會的水深遠遠出他的想像,也知道紅袍的入職接引者不可能是普通人物,但是如果眼前出現一位傳奇法師,這玩笑開得就有點大了。 「你看起來很緊張,這可不好。」這個老法師緩步走到潘尼身側:「今天對你來說是個好……哦不,可能不能說是好日子,但總歸是個很重要的時候,我們的生命已經那樣沉重,你再如此緊張,如何能有力量繼續前行?」 「我……很抱歉。」潘尼舉手朝老法師行了一個禮儀,一抬眼,又看到了那一雙嚇人的眼睛,頓時腦際一陣輕微的震動,兩道靈能『思維之盾』和『精神障壁』自動彈了出來,不過轉而又縮了回去。 潘尼再對上這雙眼睛,就感到那對目光不是那麼可怕了。 但他仍然很忐忑,因為他不知道那一瞬間的壓力之下,他的思想洩露出了一些什麼東西。「哦,我看到了什麼?平和卻頑固的性格?有節制卻又有著無限延展可能性的野心?貌似謙卑實際高傲的自我認知?仍然帶著迷茫的認同?不錯,不錯,看來我有幸接引到一位特別的同僚了,總好過千篇一律。」老法師靜默了一陣,回味似地點了點頭:「過來吧。」 潘尼暗暗鬆了口氣,跟著老法師走向那個不起眼的房間,經過京觀上一張猙獰的臉孔,不禁回頭多看了一眼。 「這是我們歷史上最為慘烈那一次戰鬥。」耳邊傳來老法師的聲音:「五十多名法師、四百多名穆蘭戰士帶著一千多名平民被三萬隻獸人圍困在山頂,戰鬥持續了五天五夜,當我們奪回塞爾山脈的時候現獸人薩滿用法術為我們留下了這樣一座紀念品,我們的先人都很激動,決定將它保存下去,當做神聖的場所進行祭奠,從那時起,塞爾的法師都穿上了紅袍——這是因為那場戰鬥裡犧牲的法師們,身上的衣飾最後都變成了純紅色。」 潘尼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塞爾人對於紅色的狂熱崇拜,但當他聽到老法師下一句話時候,他又驚訝了:「不過去銘記那些歷史沒什麼用處。」 潘尼驚訝地看了一眼這個老頭子,難道一個傳奇法師就可以對法師會的歷史抱著如此輕蔑的態度?還是紅袍法師從旺盛的鬥爭心中衍生出的傲慢? 「我們可能曾經屬於伊瑪斯卡,我們也可能背叛了他們——如果這個說法得到了確鑿的證明;但毫無疑問我們曾屬於穆爾霍蘭德,但我們也背叛了他們;我們曾從遙遠的異世界引來獸人對費倫的攻擊,我們也曾經過一千多年艱苦的戰鬥從異族手中奪回了這片土地,但是無論過去光彩還是不光彩,是否值得回味,這些都是過去,現在我們屬於我們自己。」老法師拉開小門,潘尼跟著他踏進小房間,屋子裡並無多餘陳設,除了一個放著幾本書的架子,只有讓人心中平靜的黯淡符文。 他在老者的指引下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心境進入了莫名的空靈狀態。 老法師的聲音繼續傳進耳朵:「過去對紅袍法師會並不重要,因為他的痕跡已經深深印在了我們的秩序之中,不需要去懷念,也不需要特殊的紀念,重要的是我們仍然存在,並且以後依舊會存在下去。唔……你對立了變化與幻術,想好要捨棄的第三類法術沒有?」 潘尼猶豫一陣,下了決心:「預言,我要捨棄預言。」 「哦?這真是個難以想像的選擇?」老法師的語氣有些驚愕:「你確定你以後不需要這種法術?甘願放棄全知全視的能力?一旦捨棄,至少你在進入我這個高度之前,就不可能再掌握它了。」 「大人,未來可以預言嗎?」 「呃……理論上可以。」老法師想了想,最終道:「雖然很少有人做到。」 「那就讓我的眼睛指引我的道路吧,我已經習慣了。」潘尼淡淡地說。 「……好吧。」老法師似乎愣了一下,多看了潘尼幾眼,然後才轉過身去,在書架上拿下一本書,翻檢起來:「哦……你等一下,我是臨時接手這個工作,這一套東西已經有一段時候沒用過了,最近幾年似乎刺青技術又有了些改進,我需要點時間熟悉一下。」 「沒有關係。」潘尼勉強笑了一下,心中暗暗吐槽著那個接引者,有什麼樣的急事要去處理?弄一個傳奇法師來考驗他的神經?「按理來說,加入法師會之前都要宣誓,不過這些誓言……」老法師目光停在了手中書籍上的某一頁,皺了皺眉:「好老套啊。」 潘尼無語,雖然心中同樣贊成免除形式主義,但是如此直接說出來,也太**裸了點吧。 話說這個法師到底是誰啊?潘尼搜腸刮肚地回憶著,奈何對於法師會裡那些最高層的存在,他一直知之甚少,而且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事情,他很清楚地明白到了,法師會中的傳奇施法者,絕對比他想像得多得多。 「除了利益和力量,又有什麼能夠束縛忠誠呢,這上面的誓詞真是空洞無味。所以這一段略過吧,哦,親愛的學徒,你得慶幸,如果是莫洛維斯那個小子主持這個儀式,一定會讓你把這些噁心雷人的玩意仔細認真地讀上好幾遍。」 潘尼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乾笑著點頭。 「不過你可別高興得太早,學徒,你為什麼要做一名紅袍法師?」老法師忽然問。 「守護……」潘尼想了想。 「守護,攫取?就這麼簡單?不不不,經我之手接引的同僚怎能夠如此淺薄,你應該有個足夠深邃的種子,才能夠配得上我所贈與你的紅袍。」老法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深邃的種子?更強的**?」潘尼試著問道。 「不錯,只有足夠的**才能驅使我們進取,不對嗎?」 「那麼什麼樣的**足夠呢?成為一名與您一樣強大的施法者?」潘尼想了想,傳奇法師,應該夠nB了吧。 「力量?這東西只是一個工具,如果為了單純地追求力量而活,還不如死了算了。」法師搖了搖頭,似乎很不以為然:「所有的人追求力量,也只是為了足夠滿足心中更深層的**,戰士們追求著力量,為了獲取他們眼裡那些可笑的大人物的青睞,以求得虛無的榮耀和權勢;獸人們追求著力量,去將他們的敵人碾成碎片;法師們追求著智慧,呃……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一種力量,他們鑽研著這個世界,尋找掌握或是越的方法……你呢?你要做些什麼?」 「掌握或是越?那麼成為神祇是不是一個很偉大的目標?」潘尼皺了皺眉,大著膽子問。 「神祇?」換來的卻是老法師的啞然失笑:「那些可憐蟲空具有強大的力量,卻連自己的思想與生命都掌控不了,牢牢地將自己捆綁在規則的束縛之下,你是想成為那種東西?我認為你不想。」言下之意,是連神祇都不放在眼裡。 潘尼不說話了,他明白了,這個老法師的思想與力量,遠遠出了他所在的層次,如此的討論根本沒有意義可言,世界觀認知與思想寬度的巨大差距,決定了自己在這個老法師面前,就如一個小孩子般幼稚。 或許還能夠在談論之中,獲取什麼啟迪也說不準。 不過潘尼卻很害怕觸怒這位深不可測的老者,所以他猶豫著。 「看來你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很顯然你不想說,你不說出來,怎麼會獲得我的認同?」老法師看著潘尼的表情,忽然笑了:「到剛才為止,你的表現一直讓我非常滿意,我喜歡這樣的談話,至少我不是在對著一堆木頭浪費時間,不是麼?」 「大人。」潘尼停止了猶豫,他很容易地明白到在老法師面前隱瞞沒有任何意義,於是恭敬地說:「如你所說,認知,掌握,改變,越,大概就是一名法師的一切了吧。」 「不錯,不錯,你說到了關鍵,很不錯。」老法師臉上破天荒地出現了笑容:「這麼說,你是想要有所改變?」潘尼有點忐忑地點點頭。 「好吧,總比追求那些無趣的東西好得多。雖然現在看起來,你想要改變得並不多,但是一旦你改變了一點點,世界規則就會強迫你去改變更多的東西,我感覺你很有前途,因為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足夠的頑固,或者說是……堅韌。」老法師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潘尼,少年頓時感到,那股巨大的壓迫力,又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希望它能讓你堅持下去。」 巨大的壓力之下,潘尼感覺頭頂一陣灼熱,這陣灼熱感產生的同時,他看到無數黑色的線條在眼前不斷地向下掉落。 「熱血,虔誠,以及真摯……」老法師手掌懸浮在潘尼的頭頂上,語氣肅穆地念著。 潘尼聽到這三個詞,臉皮不自覺地扭曲起來,紅袍法師什麼時候和這些詞扯上關係了?不過他還在考慮是否要出疑問時,就聽到老法師繼續用那種腔調說: 「……都是狗屎。」 潘尼頓時無語。 氣氛更加安靜,潘尼覺得頭頂徹底地變清涼了,心中暗暗歎息,想要融入一個世界,必須做出某種捨棄。然後靜謐的房間裡,只能聽到老者嘶啞神秘的念誦: 「生存如一場偉大的遊戲,瞻前顧後,深思熟慮,勇於進取者佔領先機,智於謀算者取得勝利。」 潘尼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感到老法師在自己身上灑了些什麼,鼻間聞到一股血腥氣,似乎是某種魔法獸的血液,黑色的學徒長袍飛快地變了顏色。 而嘶啞的聲音繼續在耳邊繚繞,直到他離開這所紅袍法師一生可能只能進入一次的小屋: 「意志主宰命運,權柄歸於野心,塞爾山頂的紅色與你同行。」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頂,輕風吹開紅袍的下擺,一雙眼睛靜靜凝視著夕日的天空。 一片血色的深紅。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5前途 更新時間:20111230:44:56本章字數:5253 深淵。 那只由異形老鼠晉陞為長耳荷蘭豬的獸形生物大搖大擺地踩過一隻魔物的屍體,後面浩浩蕩蕩地跟著數百頭奇形怪狀的生物,除了魔化野獸,還有十數頭惡魔。 這些惡魔包括魅魔迪桑達羅都有些顯然的弱智化傾向,很顯然,老鼠不喜歡太過聰明的部下,所以征服過許多地方之後,都把收復到的傢伙們變成了傻子。 在它看來,狡詐魔阿摩迪拉克拉斯的智商就不錯。 惡魔嘛,能打就行,智商太高沒什麼用,還總是想著造反。 它的觀念簡單而粗暴。 所以它的身後跟了這樣一群口角流涎兩眼歪斜的傢伙,搖搖晃晃一臉傻笑地走在這座山上,阿迪頻頻回頭,看到以前自己忌憚的一些惡魔紛紛跟在自己後頭俯帖耳,心情大是暢爽,抓耳撓腮,這時突然看到老鼠停下來,只見這位主人盯著眼前的紅色山巖一動不動,便主動靠上去: 「主人,這裡是一座鐵礦,其中還伴生著些冰鐵和紅鐵,所以山石呈暗紅色,據說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從裡面挖出精鐵,都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啊,不過剛才被您幹掉的那個傢伙不懂得煉鐵,浪費了這麼好的資源。」小惡魔以前跟隨奪心魔法師,聽聞過不少消息,因此對這一片地區的事情都很熟悉。 貝倫聽到小惡魔的話語,目中精光一閃,直接鑽進了岩層裡面,簌簌的石屑從鑽出的洞口裡飛出,後面的惡魔目瞪口呆。 「阿迪,主人在做什麼?」迪桑達羅湊過來問,他現在已經在老鼠心靈折磨之下變成了一個智商不到八十的傻子,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狡詐味道,而是充滿了『純真』的猥瑣:「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那個傢伙,這個地區有點本事的,就剩那傢伙一個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品嚐他的菊花了。」 魅魔說這句話同時,那些其他被老鼠收歸麾下的惡魔有些已經開始手撫菊花,臉上現出不堪回的表情。 其實,以男人的形象誘惑男人,某種角度上體現了性向的偏斜。 阿迪立刻跳了起來:「閉嘴,一切主人說了算。」 他已經儼然以席狗腿子自居了。 老鼠卻懶得理會外面自己僕從的事情,而是專心地在礦層之中遨遊,將沿途的普通鐵礦吞噬並吐出石頭之餘,尋找著夾雜在其中的珍稀金屬。這是它最喜愛的食物。 不過它不知道的是,此時正在礦山的另一側存在著一名心靈術士,用遙視術透過一隻渺小的深淵蠕蟲觀看著這裡生的一切。 這個木精靈心靈術士名叫庫丹,是一名心靈異能達到第五階的洞察者,生性邪惡的他年輕時候在一次冒險中被惡魔引誘墮落來到深淵,惡魔死後,他定居在這片區域,也是附近比較有名的存在了。 自從老鼠橫空出世之後,他就注意到了,他用異能跟蹤觀察到貝倫帶領大群魔物在這片區域橫行霸道的全部過程,他很清楚,這個老鼠在四處尋找混亂之源,而自己的巢穴下面就有一個,所以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對老鼠的能力也有了直觀的瞭解,隱蔽高,在法術力量中行走自如,甚至還有類似心靈異能的類法術能力。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作為一名施法者,無論是奧術還是靈能,在用這些能力對付敵人前,先要針對敵人的能力做出周密的計劃,心靈術士的智慧可不是那些思維混亂的魔物可以媲美的。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如果成功,很快就能重創甚至殺死這只異形的老鼠。 …… 「哦,你是說,你要尋找至少兩名同僚,才能獲得這項任命?」永視之眼學院裡面,麗姬塔皺著眉頭捏著一張蓋著印章的羊皮紙:「你竟然這麼喜歡做校長?」 「其他的任命都沒有意思,如果去研究所,下輩子也蹲不出頭。」潘尼撇了撇嘴,作為奧術研究組織,紅袍無疑很重視學術——雖然在政治鬥爭中使用過線的手段有時會被容忍,但是如果在學術中弄虛作假,後果非常嚴重,紅袍法師會內部有一個詢問會,據說就是專門處理這類問題。 不過潘尼很清楚,如果進入研究機構,那麼想要掌握權柄,那就是成為高階法師之後的事情了,而他不清楚自己的資質究竟能不能走到那個地步,為了創造更多的可能性,成為實權官僚才是更佳的選擇。 而新晉紅袍法師所能得到的權力最大的位置——就是到某個地方成為一座鄉鎮學校的管理者。 這個位置不容小看,某種程度上,在塞爾,這樣的『校長』比村長、鎮長的權力大得多。「薩扎哈省的希倫鎮……這個地方……似乎剛剛從穆爾霍蘭德帝國手中收復不久,據我所知,那裡靠近山區,經濟農業都很落後,據說到處都是山賊,很難以管理,政府中一些人員之前似乎考慮過放棄這片雞肋的地方……你確定要去?」麗姬塔仔細看了看任命的地點,眉心鎖得更緊了:「你要注意,這裡離蘇爾汀並不遠,是我們和穆爾霍蘭德在6地上的必經之路,他們的軍隊不會介意偶爾送給你一些麻煩嘗嘗。」 「我認為這裡想要做出成績並不困難。」潘尼揚了揚眉毛——對,沒錯,是眉毛沒錯,他的刺青十分特別,就是眉毛處兩道黑色的半月型,還有一道從額心直到後腦的細長黑線——如此簡單的形狀令潘尼很是鬆了口氣,不像臉譜那樣花裡胡哨,沒有過多突兀的感覺:「這裡是我國和穆爾霍蘭德唯一的6上通路,如果能夠讓此地安定下來,商路帶來的收益會讓它得到很快的展。」 「哦~你看起來真是自信滿滿野心勃勃,我都快被你說動了。」女紅袍打了個呵欠。「不過看起來你沒興趣。」潘尼搖了搖頭:「你不再考慮一下?」 「我當然很想離開這裡,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會做到什麼程度。」女紅袍表情看不出什麼神色:「一個背景不深能力有限的新晉法師,處在這個危險的位置,很難相信他能走得多遠。」 「原來是對我沒有信心,那看起來我只好推掉這份任命,去做學院教師或是研究員去了?」潘尼有點無奈地歎息道。 「哦,不不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給我一點信心。」麗姬塔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緩緩搖了兩下:「體現一下你的能力?」 「能力?」潘尼臉上出現不解的神色。 「看到他了沒有?」麗姬塔用眼角瞥了瞥坐在那一邊對著一大堆歷史資料埋頭苦讀的某人:「如果你能說服他,我就認為你有足夠的價值取得我的幫助。」 潘尼心裡暗暗不舒服,原來自己在這個女紅袍心裡說到底還是個沒價值的貨色,一種被蔑視的感覺就在心底蔓延,不過他很快就把不快收了起來——他很清楚女紅袍的性格就是這樣。「你要知道,塞爾的政壇局勢很險惡,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沒有後台就上躥下跳會死得很慘,稍稍做出點成績,就會被上層毫不留情地貪墨,所以對大多數紅袍而言,他們更願意去研究所而不是政府,而你如果要做官僚,那個人能大大彌補你政治資本的不足。」麗姬塔徐徐說道,眼睛裡不斷浮現出計算式的閃爍:「儘管他的高傲性格不可能讓他後面那些人提供給你多少幫助,但只要他站在你的陣營裡面,你的前途無疑會平坦許多。」 「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後台。」潘尼皺了皺眉,確實十分好奇於這個問題,他已經知道了麗姬塔是和他一個家族的,不過卻對休斯特羅菲迪有些好奇。 「他是葉法安大人的侄子,福卡爾家族的核心子裔。」麗姬塔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僅僅是預言系,你要想想,普雷亞鐸省和你將要去的那個地方的距離。」 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這個身份代表的政治資本確實夠堅挺了。 不僅僅是學派席,還是六大家族的核心子弟。這個身份,相信是一般情況下在塞爾是足夠橫著走的。 金光燦燦的權n代啊。 至於福卡爾家族,除了預言系席葉法安,另有一個人物也十分重要。 奈米亞·福卡爾,普雷亞鐸省總督。 這個省份就在薩扎哈省北面不遠。 他想了想,走向休斯特羅菲迪。 麗姬塔對潘尼的評價其實不算錯,畢竟紅袍法師會如此之大,六大家族每一個家族裡的法師都數以百計,潘尼剛剛進入弗拉斯,誰會給他庇護? 如果能取得休斯這樣的人的幫助,情況確實會好很多。 然而剛剛走到近前,這位變化師抬頭說的話就讓潘尼幾乎無語了: 「唔~我聽到你們剛才說的話了。」休斯特羅菲迪懶惰地抬了抬眼皮:「我說你們願意在這個深不見底的法師會裡面打滾,那是你們的選擇,和我一個銅子的關係都沒有,我不會表任何意見,不過看在我們這幾天相處還算愉快的份上,不要試圖把我拖下水好嗎?」 「呃……」潘尼愣了一下,然後坐到變化師的對面:「你看起來似乎並不很生氣?畢竟我們剛才商議著想要……」「利用我?」休斯笑了笑:「你知道嗎,在塞爾的任何地方充滿了這種關係,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會相互利用,何況你們的想法在我看來其實不算過分。」 「呃,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潘尼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實在是很抱歉。」 「你居然會說抱歉?真是不可思議。」休斯看來有些驚愕,不過馬上又釋然了:「哦,其實也不值得奇怪,西恩,我知道你和那個瘋女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所以我很難理解你的野心。」 「如果沒有一些動力,那麼就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吧。」潘尼想想說道:「這應該是塞爾的哲學。」 「即使去鬥爭,難道就能掌握命運嗎?」休斯怔了一下,然後問。 「不鬥爭怎麼辦?等死?」潘尼笑笑,搖了搖頭。 這個變化師聽了潘尼的話,垂頭似乎進入了沉思,然後漫長地歎了口氣:「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6說服 更新時間:20111230:44:56本章字數:7705 「其實我不是個完全的塞爾人。///.xiaoshuoyd/.netbsp;」休斯撓了撓腦袋:「你注意我的姓氏。」 「不是塞爾人?」潘尼有些驚訝,不是塞爾人也能當紅袍法師?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紅袍法師會的招新標準最近幾百年來放寬了不少,由『純血穆蘭貴族』放寬到『穆蘭貴族血裔』再放寬到『穆蘭血裔』……要知道,百分之七十多生活在塞爾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穆蘭血統…… 這個穆蘭人和穆爾霍蘭德的穆蘭人定義完全不同。 伊瑪斯卡帝國毀滅之時,塞爾居民多為萊瑟曼裔,當穆爾霍蘭德帝國統治此地後,穆蘭人成為統治者。旋即爆的塞爾德叛亂和獸人門戰役讓這種形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觀——在其後的兩千多年裡,這一部分原始的穆蘭人和萊瑟曼裔由於形勢需要漸漸融合——由於在塞爾穆蘭人處於主導統治地位,這個混血後的民族仍被稱為穆蘭人,但已經和穆爾霍蘭德帝國境內的穆蘭人不能算是同一個民族了。 而餘下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塞爾居民則是在塞爾建國後那場戰爭裡從北地流往塞爾的新萊瑟曼裔,這一部分人在塞爾地位不高。有些能成為自由民,大部分則是奴隸,能夠爬到高位的甚是稀少,總體數量還在隨著時間不斷減少中。 所以,如今大部分塞爾人子弟都有可能成為紅袍法師。但是如果是外國人,就有點天方夜譚。 潘尼一面等著休斯繼續說下去,一面思想著特羅菲迪這個姓氏究竟在哪裡聽過。 「哦,其中的原因你聽了可能會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我的父親還有法師會的一些高層都決定讓我留下這個姓氏。」休斯說道:「因為這個姓氏在西面的一個地區擁有很特別的地位。」 「呃……?」 「瀚土,你聽說過這個地方?特羅菲迪是那個國度的幾個知名大地主家族之一,中心地帶就在烏鴉崖,嗯,我媽媽是這個家族的人。」休斯解釋說道:「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負責管理那裡的塞爾租界。」 「原來是這樣。」潘尼瞭然地點了點頭。 近年塞爾魔法商品業展迅,為了進一步展,塞爾派出政客與費倫各地的統治者交涉,達成某種程度的協議,在這些地區設立塞爾租界。 而瀚土作為絕境東域與哈特蘭德地區之間的中轉地點,對於塞爾的商貿流通意義重大,所以在那裡設立塞爾租界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情。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交好當地的貴族自是必不可少,聯姻就是個不錯的方式。 雖然對費倫大部分地域生活著的人而言,與塞爾的紅袍結婚聽起來可能有些詭異,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潘尼也就沒因此過多地感到奇怪。 「哦~你知道瀚土是個糟糕的地方,烏鴉崖十幾年前還被一個海盜裝扮的市長狠狠玩弄了一頓……」 潘尼一邊聽一邊點頭,這確實是一段趣聞,瀚土的幾座城市裡面,烏鴉崖靠近海岸,以開放的魔法商品業和隨心所欲到近乎無政府狀態的政治氣氛知名,正因如此,這個地方引來了不少麻煩,曾經有一件荒唐到足夠記錄到小說上的事情生在這裡——一個陰謀家組織起一群強大的海盜攻擊了這座風氣散漫的城市,然而他自己卻改頭換面,扮成一個冒險者進入城市帶領市民擊退了海盜,因此被推舉為市長,這場鬧劇直到幾年之後才敗露…… 「呃……因為那段時候政權多次更迭,產生了嚴重的動盪,不少當地望族遭遇了災劫~包括特羅菲迪在內。」休斯回憶著說道:「死掉了許多核心成員,然後就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趕跑了騙子的新市長卻是特羅菲迪家族的政敵……所以……烏鴉崖的塞爾租界被封掉,而特羅菲迪剩下的一些族人都被驅逐出了政治體系之外。(手機閱讀本章節請登6)」 「這麼說……」潘尼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紅袍法師會讓休斯保留這個姓氏的原因。 「不錯,他們有計劃在適當的時候利用我的血統和特羅菲迪的聲望,重新在烏鴉崖建立權威。」休斯撇了撇嘴:「你看,比起你和麗姬塔剛剛討論的,這些人對我的企圖更大,有了這個對比,我怎麼會因你們小小的心思而生氣?」 「你看起來很討厭這種事情?」潘尼很敏銳地注意到休斯眼睛裡的厭倦,他對這個紅袍的性格已經有些瞭解——很少用激烈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出現這種神態,已經表明了態度。 「也無所謂討厭,活在這種地方免不了要被利用幾次,何況這也是我的身份賦予我的責任。」休斯笑了笑:「不過有些事情,即使是我必須去做的,也別指望我為之額外付出一分一毫的精力。」 「你的想法真是瀟灑。」潘尼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過我認為憑著你現在這個想法,只要進入了這個計劃,以後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呢?」休斯挑了挑他那不存在的眉毛:「所以還是趁著能夠放縱的時候多放縱一下吧。」 「放縱?蹲在這裡鑽故紙堆能夠稱為放縱?」潘尼轉念思考一番,說出這句話時,已經用上了挑釁的語氣。 「西恩,你不懂,我比你大幾歲,小時候就在瀚土那裡生活,父親大人忙著租界的事務,沒時間對我進行奧術啟蒙,所以我在一位賢者家裡學習。」休斯說著眉飛色舞起來:「哦,那可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那老頭兒家裡面擺了十幾個書架的書,在他看來,成為一名奧術研究者的先決條件就是博學,那些書都是他四處遊歷的筆記,文筆很有趣,到現在我還能記得裡面一些好玩的片段……但是我來到塞爾,現按照這個標準大部分紅袍學徒都不合格——他們都被培養成了法術機器。」 說著休斯的表情又轉為淡淡的懷念:「我在紅袍學院裡面學習的時候,有時就靠著這些事情消磨時光,這種做法總能讓我回想起在瀚土的日子,對我來說,那裡更像是我的家鄉,嗯,有點喧鬧,散漫,還帶著海灣的浪漫,和塞爾這緊張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全然不同。」 「唔……說實在的,你這樣在這等待著那些大人物的安排,雖然還能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不過你的心裡恐怕仍是不安的吧。」潘尼想了想,又說道。 「不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安?」休斯聽到這句話,眉心鎖了起來,眼神裡露出明顯的煩躁神色。 潘尼心情微微放鬆,嘴角出現一個笑容,知道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看……你被我說中了,如此等待著其實是一種很被動地做法,如果我是你,就應該用主動的方式去掌握更多的權力。」 「主動掌握權力?」 潘尼點了點頭:「不錯,因為這會讓你更安全,你要知道,塞爾的政治局勢很險惡,雖然在國內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你的身份會給予你強力的庇護,但是一旦利害關係上升到了國家的層面,你的身份帶給你的力量就不會那麼大了,據我所知,福卡爾的敵人不在少數,如果法師會在瀚土的計劃得以實施,作為計劃中心的你就會受到各方的關注與算計,那個時候,你還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呃……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不過你的協助難道會比我的家族更可靠?」休斯皺眉點了點頭,想了一陣,又搖了搖頭。 「這點我不敢肯定,不過你……瞭解或者說信任你家族裡的那些人麼?」 休斯沉默了一陣,再次搖了搖頭。 「但你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瞭解我們。」潘尼笑了,他知道如果休斯信任他的族人,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雖然我不知道我們之間能夠產生多少信任,更不知道我和麗姬塔的奮鬥能夠為你增添多少資本與主動權,但是只要行動了就一定會有效果,或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能幫助到你。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夠坦誠,你能夠深刻地瞭解到我們的意圖,我也不會勉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看著休斯漸漸舒展的眉心,繼續說道:「或許……你也能因此體驗到一種新的生活,與鑽故紙堆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喜歡,但是如果不去體驗嘗試一下,生命豈不是很單調?」 潘尼說完了,靜靜看著對面的紅袍。 休斯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冊,雙眼望著天棚,有些呆滯,良久,才出一聲歎息:「唔……西恩,我得說你的口才真靈便,好像那些教會訓練出來的傳道者。」 「你同意了?」 「不,我有一個問題,就是……」休斯盯著潘尼的眼睛:「你做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僅僅是想做出一些改變吧。」潘尼想了想,說道:「如果改變了自己,或許就能改變更多的東西,進而能夠讓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展也說不定。」 休斯聽著這些話,表情迷茫了一陣,最終緩慢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轉向自己的房間:「我考慮幾天再給你答覆。」 「唔,不錯,你說動他了。」麗姬塔走了過來。 「他說還要考慮。」 「哦,這個傢伙的性格,說要考慮就是已經同意了。」麗姬塔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他那貌似倔強實則軟弱的主見會讓他在『考慮』的過程中不斷傾向於你的那些言論,因為他已經被你說動了。」 「呃……」潘尼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我怎麼感覺我做了件卑劣的事情。」 「卑劣?」麗姬塔冷笑了兩聲:「我早就現了,你的心裡面充滿了不符合塞爾風格的東西,比如這種無聊的軟弱。」 「或許是吧。」潘尼無奈地搖了搖頭。 「哦,其實你很清楚這種軟弱是不必要的,因為你已經把我們的全部意圖告訴了他,而且這樣做確實對他有利。」麗姬塔又說道。 「你說的不錯,那麼讓我們想一想,該怎樣開展我們的教育事業吧。」潘尼晃了晃腦袋,放鬆似地靠在了椅子背上。 「教育事業?」麗姬塔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 蘇塞爾省南部。 風沙吹拂的荒野,一望無盡的塵土。 雖然塞爾氣候不佳,但是由於法師們用奧術的力量操縱局部農業地區的天氣,所以塞爾真正意義上的荒野並不多。 如此大塊的平原荒地更是少見,只緣這個地方比較特殊。 這裡是紅袍法師會塑能系下屬一座研究所,名字很簡單,就叫做『隕石』。 之所以如此命名並不全是因為塑能系法師特有的樸實作風,更多的原因是這座研究所的主體建築就是一塊被掏出無數洞穴的巨大隕石,這塊隕石,同時是全塞爾地區最大的。 作為塑能系的中心學府,這裡通常都是喧鬧的,這與塑能系魔法的性質有直接的關係,火球術,冰風暴,閃電束,飛彈風暴……有關這些法術的研究,稍有不慎出現意外事故的話,聲光效果可想而知。 所以經常有因為實驗是故而渾身焦熟的法師被抬到附近另一座建築裡面——那是寇蘇斯的神廟,裡面會有火元素神祇的使者對傷者進行醫療。 寇蘇斯神廟的背後,另有一座豪宅,裡面居住著奧德西隆家族的一些人物。 作為六大家族之一,奧德西隆在塑能學院和塞爾軍部具有非凡的影響力,不過眼下卻因為一場政斗的失敗遭受了嚴重的打擊。這場震動的餘音還遠遠未到消散的時候,這座豪宅的地下室裡,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巫師坐在一個火爐旁邊,臉上表情冰冷。 或許他的年齡決定了他不太可能是一名強大的法師,但是在這個歷史悠久的家族,他具有的非凡血統顯然會給與他極高的地位。 「哦~我親愛的盟友,我們竭盡所能地給了你幫助,但是你顯然沒有幫助我們,所以我們不能履行與你的約定。」他注視著火爐中那一團跳動的火焰,用拖拽著長音的傲慢腔調說道。 「沒有幫助?不不,是沒有幫助到而已。」那團跳動的火焰中蹦出嘶啞的聲音:「我也已經竭盡所能,其實,你們也要為你們的疏忽負上一定的責任。」 「哦?責任?」巫師挑了挑不存在的眉毛,好像聽到了什麼新鮮的笑話:「我從沒聽說過,惡魔還會討論責任這種東西。」 「多元宇宙在向前展,我們也要與時俱進,不是麼?」惡魔的語氣似乎很輕鬆:「何況過於漫長的生命已經讓我丟掉了許多應有的特質,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快些恢復力量。」 「很顯然,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你還不如滾回深淵重頭開始,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巫師的語氣越來越壞:「看看,奧德西隆的勢力受到了嚴重的削弱,你那個教會也即將煙消雲散,你指望我們幫你恢復力量已經不現實了。」 「不、不,當然不會,只要一場戰爭,依照你們在軍部的影響力,很容易在戰爭中獲得想要的東西,不是麼,而我也能借此恢復力量。」惡魔聲音嘶啞:「在此之前,我想我們還有互惠互利的機會。」 「戰爭?不錯,我們是要想辦法讓塞爾再度開啟一場戰爭了。」巫師攏起了十指,後背深深地陷入了鬆軟的皮質靠背:「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要知道致使我們遭受如此巨大損失的元兇禍究竟是誰?!」 「那是一個年輕且並不具備太多力量的巫師,似乎是你們的學徒。」惡魔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 「我們的學徒?」巫師一臉驚訝:「這聽起來很讓我感到不可思議,惡魔大人,一個學徒怎麼可能擁有這種能力?」 「事實上確實如此,雖然我沒有聽過他確鑿地說起過自己的名字,哦,這點是我的疏忽,但我確認再見到時能夠認得出他。」惡魔如此說道:「在我們的幾次行動中,我都透過我賦予信徒們的力量感應到了那個別緻獨特的靈魂,即使破壞我們計劃的人之中他並非主謀,也一定是個關鍵人物。可惜……我這種形態並不能準確地提供有關他的信息,否則預言法術會省去我們許多麻煩。」 「哦~那真是太好了,雖然想要在塞爾找到這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在碰運氣之餘派些探子到北面好好地調查一下。」巫師眼睛裡閃現著險惡的光芒,從椅子上站立起來:「現在我要出去幹活了,在試圖掀起一場戰爭之前,先要解決家族目前的麻煩,然後麼……爬到個足夠有影響力的好位置。」 「我想我的知識和力量能夠幫得到你。」爐中的火焰跳動了幾下。 「當然,我們的契約還沒結束,我還要借助你的力量尋找那個壞事的傢伙,祝願我們接下來的合作能夠愉快。」巫師笑了笑,伸手指向火爐,口中念誦起了咒文。 ……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7中途 更新時間:20111230:44:57本章字數:7033 如果說北方的『隕石』是狂野,那麼塞爾山大峽谷裡的『深夜』則是近乎永恆的靜謐,紅袍外面披著一層深色罩袍的死靈師在寬闊的甬道間來往穿梭,偶爾傳出幽靈一般的風聲。 在過去的兩百多年裡,大多數與塞爾息息相關的命令便從這座山谷裡面進出,雖然如今這裡的主人已經很少出面管事,但是他的意見仍然在塞爾舉足輕重。 帕拉斯·奧托瑞安是這座峽谷裡為數不多的普通人——這個普通是指他本身不會施法,然而他的身份卻一點也不普通,在最近的大約三十年裡,他一直是塞爾山脈名義上的管理人,換句話說,他是塞爾山脈的地區總督。 他的貴族血統源於他的母系,然而這並不足以讓他坐上這個位置,事實上,所有法師會成員都知道,這個中年人是死靈系席的官方言人,他自己也曾在總督會議上用調侃的語氣承認自己是薩扎斯坦的傀儡,不過作為一名政客,帕拉斯·奧托瑞安無疑是擁有一定的能力的,比如說,他能夠在各地傳來的消息中敏銳地察覺到有價值的消息: 「薩扎哈南部希倫地區生的暴亂平定了,法師會損失了數百名士兵。」 「哦~這件事情今天才解決?我記得事情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一根手杖從陰影裡面探出,點在地板上出的聲音清亮,燭火的光亮從探出的手杖漸漸蔓延上去,直到照見一隻乾枯到皮包骨的手。 或者說,是一段手骨外面包著薄薄一層好像陳年干橘子皮般褶皺蒼白的皮肉。 而這隻手後的黑暗上方,閃爍著兩點碧色的光芒,好像深暗的磷火。 「大人,這已經是這兩百年來的第十二次同類事件了,恕我直言,從我們建國以來,在那個地方一直都沒有形成穩定的統治力。」年紀並不算大的總督如是說:「那裡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勢力圈,嗯,以大群山賊與本地地主勾結的形式,我們的軍隊很難深入那裡的山區,一旦把過多的精力投入進去,就有被穆蘭人從中漁利的危險。」 「哦,是麼?你好像還有話要說?」那兩團磷火閃爍了兩下。 「不是我……而是繆爾斯坦圖斯·達拉莫斯總督大人提議放棄那個地區,在更北面的薩托卡設立軍事要塞。」帕拉斯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大人,達拉莫斯大人說,這種方式能夠很快地解決問題,如因此引起損失,他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哦~繆爾斯坦圖斯,他已經快九十歲了吧,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計個人得失啊。」手杖的主人嘶啞的嗓音透出幾許歎息。 「大人,我也認為不妨放棄掉希倫地區,畢竟它給予塞爾的利益有限,還牽扯了我們大量的精力,現在我們的商隊前往穆爾霍蘭德有許多的道路,相比眾多的海路,這條路太危險了,而且把這個地方甩給穆爾霍蘭德,他們也會焦頭爛額……」 帕拉斯皺了皺眉:「實際上,歷代的總督都有這種想法,但是都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實行。」 「因為一旦丟棄了土地,就會成為有心人攻擊的話柄吧。」手杖的主人聲音低啞地笑了,如同夜梟在午夜的鳴叫:「這實在是很有趣的情況。」 「達拉莫斯大人說他想退休了,對於名氣……」 「難為他了,不過政務中心剛剛分配了一名法師去那裡主持政事……」 「呃……」聽到這句話,中年總督的話語頓時卡殼,呆坐了半晌才說:「……這似乎不是行政議會的任命,難道是哪一位席直接布的命令?」 「是我布的。=會員手打=*」那個聲音淡淡地道。 「什麼?!」帕拉斯·奧托瑞安站了起來,震驚地盯著那兩團磷火,目瞪口呆。 「哦,你知道,我現在很少管事了,平時就喜歡在山上閒逛,偶爾幫一些玩忽職守的小混蛋做做事情,就比如引導處的莫洛維斯,你應該知道那傢伙喜歡喝酒睡覺。」磷火之下傳出一串輕微的笑聲:「前些時候我代替他接引了一個新法師,那個孩子很有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新紅袍了,所以就忍不住給了他一點優待。」 「……大人。」帕拉斯沉默了一下,又坐到了椅子上:「這似乎不算是什麼優待。」 「是麼?但是我已經出了命令,出爾反爾可不是我的風格。」那個聲音又是一陣低沉的笑,兩點磷火慢慢沒入了黑暗:「告訴繆爾斯坦圖斯讓他再堅持幾年,我們的人裡面還沒有一個可以取代他的,唉~祝願他的身子一直能那麼硬朗。」 「謹遵您的意志。」帕拉斯·奧托瑞安朝磷火消失的地方恭敬行禮,起身時候眉頭微微皺起,好像充滿了疑惑,他回到座位上,翻動著一堆各地送來的文件,翻出了一份不起眼的任命書。 他仔細地瀏覽著上面的內容,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普通的名字上面,陷入沉思。 …… 而此時的塞爾南部,一位中年執政官也同時陷入了煩惱。 他的名字是迪米特·安特倫茲,是薩扎哈南部薩班郡的執政,掌握著薩托卡、希倫、羅斯克等數個大大小小的地區,作為一名政客,他能力出眾,能夠將塞爾的南大門各項事務處理的滴水不漏,然而卻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缺點,那就是貪婪。 或許是出身貧寒,這位紅袍法師對於錢財非常熱衷,對境內的壓搾力度之大遠遠過薩扎哈省其他郡,更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撈錢的機會。 如果有人將這樣的機會從他眼前撈走,那麼這個人無疑將成為他憎恨的對象,他在心裡,為這些人按仇恨值由高到低列了一個名單。 現在,這個名單的尾部又多出了一個新的名字。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年輕紅袍剛剛從他的境內通過,前往希倫地區赴任。 這就是引起他憎恨的原因,要知道,他想要甩手希倫這個鬼地方已經很久了,那個區域時常生的暴亂總會讓身為直繫上司的他手忙腳亂,稍微處理不慎,就會損失到他的政治前途。 因此,他是『拋棄希倫地區』這個提議的堅定支持者。 他這樣的態度,更源於如果希倫地區脫手,那麼就要在薩托卡境內建立軍事要塞以構建新的關卡,這種關乎國策的工程會得到塞爾中心政府的大量撥款,按照塞爾境內通行的貪墨比例,他無疑會獲得相當大的好處。 所以某位新上任的紅袍官僚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他的頂頭上司。 如果可能,迪米特·安特倫茲當然想派些殺手暗中把潘尼做掉,這樣就可以促使法師會進一步傾向『拋棄希倫地區』的提案,但是當他看到與這個紅袍同行的另一個人的名字時,他放棄了。 「休斯特羅菲迪……」中年執政官眼神閃爍,坐在凳子上沉思。 他並不孤陋,雖然不介意害死一位根基不深的新紅袍,但是如果碰到了六大家族的關鍵人物,他就沒那麼大的膽量了。 想了良久,他漸漸開始冷笑,就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去那裡好好享受享受,在他看來,以那裡的情況,想要站穩腳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而執政官已經決定不會給予赴任的紅袍官僚任何幫助。 …… 「你的頂頭上司好像不喜歡你,西恩。」 塞爾南方的天氣無疑比北方好得多,尤其是靠近海灣的地帶,更是氣候宜人,不過走在上面的一行人卻沒有因此而心情愉悅,相反氣氛沉悶。 山坡狹道行駛著幾架大車,隊伍中的人員除了三個紅袍,還有麗姬塔和休斯的四個學徒,以及四個護衛騎士——很遺憾,由於總共也沒有在紅袍法師會教育系統正經呆過幾年,外加導師的不負責任,潘尼·西恩作為一名紅袍法師根基淺薄,一直沒有擁有這些東西的自覺,是個典型的光桿司令。 他離開艾爾塔泊的那天才現自己的疏漏,然而他當時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為之耽擱時間。 不過他卻因此遭到了特羅菲迪的嘲笑:「親愛的西恩,你這個紅袍法師居然做的比我還不稱職。」 「如果我要暗殺你,一定很容易得手。」這是麗姬塔的說法。 「好吧,其實我已經後悔了。」在路上聽到麗姬塔那句關於上司的問話,剛剛離開薩托卡地區的西恩歎了口氣:「我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地區的情況居然差到了這樣的地步。」 「很明顯執政官大人急於甩脫這塊燙手山芋,嘖嘖,西恩,你得慶幸休斯願意和你同行,否則你應該能預料到會生些什麼事情。」麗姬塔用照例的諷刺語氣說道:「你真的不應該接手這項任命,現在想推拒已經太遲了,除非你願意縮到研究所裡面。」 「其實研究所也沒什麼不好。」休斯望望周圍,皺了皺眉頭:「西恩,我感覺來這個地方是自找麻煩,這裡的地理環境實在不怎麼樣。」 潘尼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日出山脈的最南端在這裡直入墜星海東岸,更有兩條源於日出山脈的河流在這裡匯交成一個河谷,再加上塞爾高原的地勢在此地高度驟降,因此形成了一個一種令來往商旅看一眼就渾身毛的複雜地形。 遍地的峽谷,山崖,沼澤,野林,道路蜿蜒,高低錯落無序,沒有一塊很好的平地。 希倫就在這個地區的中央地帶。 通過路上得到的傳聞,潘尼已經想像到自己將要面臨什麼了:「總之,既然已經接受了任命,就要先去地方看一看;如果沒有看清形勢只因為恐懼而打退堂鼓,聽起來不是個好主意。」 「不錯,不錯,西恩,這一點我贊同你。」休斯點了點頭:「保留一定的謹慎是好事,但如果過度地謹慎,那就成了膽怯了。」 「唔……看不出來你們兩個還是有點氣魄的。」麗姬塔冷笑了兩聲:「不過我可說明了,如果到了地方現這項任命不是我們能夠勝任的,我絕不會因之浪費時間。」 休斯皺了皺眉毛,顯然很是有些不滿於麗姬塔的想法。 「好吧,你的想法很實際,也夠合理。」潘尼卻點了點頭:「我也不會強行拖著別人陪我送死,但是總要先去看看情況。」 「好吧。」麗姬塔合上雙目,不再說話。 潘尼揉了揉太陽穴,忽然魔法袋裡面一沉,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似乎是只活物,他不動聲色抽個時機悄悄看了一眼,見到一隻大號的長耳荷蘭豬出現在魔法袋裡,雖然形象大變,但是西恩還是一眼認出了這隻怪物的身份,他暗暗一驚。 因為他注意到貝倫的毛色暗淡無光,半瞇著的眼睛展露出頹靡的神色,靈魂鏈接中傳來的信息,令他立刻明白了這隻老鼠遭受了很嚴重的傷害。 他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就聽到了休斯的招呼。 「西恩,時間還久,我們再研究一下上次談到的法術。」 「哦……好的。」 潘尼點了點頭,便將貝倫的事情放在一邊,又開始與休斯討論法術。 在他看來,這只有主見的老鼠做事用不著他插手,深淵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得了的,所以無視就好了。 與休斯討論法術顯然更有意義,在這段時間裡面,他已經學會了十幾個三級法術,也不再是名不副實的空頭法師。 「三位大人。」正在這時,車隊停了,一隻戴著鱗甲手套的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窗外露出一張中年婦女臉孔,潘尼認出是麗姬塔的護衛者羅莎娜:「前方道路又堵塞了,需要一段時間開路。」 「這樣,那就停車休息一下吧。」潘尼揮了揮手,想起這段路上這種事情連續出現,又說道:「如果你們覺得麻煩的話,接下來的路可以考慮步行,反正已經不遠了。」 一聽潘尼這麼說,麗姬塔和休斯的表情同時微變。 「大人,您說笑了,作為護衛者與僕從,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生的。」羅莎娜搖了搖頭,放下簾子,轉身離開馬車。 「在這種鬼地方步行,西恩,這真是天才的想法。」麗姬塔鬆了口氣,朝潘尼開始抱怨。 「我們只是普通的紅袍法師,不應該那麼嬌貴。」潘尼無奈地攤了攤手。 「法師嘛~總要盡量避免體力勞動才是。」休斯搖了搖頭,顯然不贊成潘尼的觀點。 「好吧,我下去看一看。」見識到理念的差異,潘尼聳了聳肩,不再爭辯,走下馬車。 眼前是一片密林覆蓋的溪谷,撇開難以通行的道路,風景倒是很不錯。 潘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忽然注意到密林間反射出的點點金屬光芒,瞳孔一縮,張口喝叫:「戒備!」 簡短的咒語出口,一個法師護甲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幾個護衛者機警地抽出了武器和盾牌。其餘兩名紅袍法師也經過短暫的法術加持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那幾點金屬光芒漸漸靠近,露出幾個黝黑的身影,同時傳來口音詭異的通用語: 「不要過分緊張,幾位尊貴的法師大人,我們沒有惡意。」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8幫手 更新時間:20111230:44:58本章字數:5998 密林之後,冒出幾個膚色黝黑的矮胖人型生物。 四個塞爾騎士迅地為手中硬弩架上了箭矢。 三個紅袍也掏出了各自攜帶的法術卷軸,學徒們抽出簡易的魔法杖護衛在側。 灰矮人的名氣並不好,這些被地表矮人逐入地下的矮人亞種因為受到奪心魔長期奴役改造,性情變得殘忍嗜殺,除了尚算良好的紀律性與傳承下來的鍛造手藝,這些矮子與他們地表的近親幾乎沒有任何相同點,他們的紀律也通常體現在聚眾劫掠時擺出的陣型上面,而他們最喜歡搶劫的對象莫過於在他們眼裡軟弱無力的地表人了。 他們經常從隱秘的地洞裡面鑽出來,對附近的人類村莊進行洗劫,長時間以來一直是地表人類的惡夢。 絕境東域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不少,日出山脈附近更多,遇見灰矮人不足為奇,西恩注意到這些灰矮人破爛鱗甲上的血跡,微微思量一下,開口說:「我們只是路過,不想引起衝突,你們攔住我們有什麼事情麼?」 看到出現在林邊的灰矮人總數不過六個,潘尼微微鬆了口氣。 自從補習了一些靈能技巧之後,潘尼的感應能力越靈敏了,只要他進入狀態,兩百碼內沒有任何生命體能夠逃出他的感應範圍,他閉眼默默感應一下,察覺到附近裡除了眼前這幾個灰矮人外再無人形生物,而細細觀察這些灰矮人的精神狀態,似乎也沒什麼強大的施法者。 如此這些灰矮人總不至於傻到攻擊車隊。 「幾位閣下,我們有個不情之請。」聽到灰矮人用堅石般僵硬的語音說出這句話,車隊邊上的人更加戒備了。 這像是搶劫的開幕詞。 「不要誤會!我只想問一下,幾位大人的隊伍中有沒有神明的侍者存在?」見到車隊的反應,領頭那個粗壯的灰矮人連忙擺著手說道。 雖然語音僵硬,但是很顯然他的言辭靈敏,仔細觀察,還可以現他身上的鱗甲是完整的,可以推斷出他在這一群灰矮人中地位較高。 潘尼琢磨了一下灰矮人的言語,注視著幾個矮人身上的血跡:「你們有傷員需要治療?」 「不錯。」灰矮人點了點頭。 「我們之中沒有你想要找的人。」潘尼搖了搖頭。 幾個灰矮人失望地對視一陣,然後面對著車隊謹慎地退向森林。 「但是我想我可以幫助到你們。」 聽到車隊旁的男性法師如此說話,不止幾個灰矮人愣了一下,連麗姬塔和休斯狐疑地看著潘尼:「你是牧師嗎,潘尼?」 「不兼職牧師不代表不能療傷。」潘尼眨了眨眼睛,那幾個灰矮人再次走近: 「如果閣下能夠幫助我們,我們會予以重謝。」 「重謝?」潘尼挑了挑眉毛,心生好奇,灰矮人雖然邪惡嗜血,但是信譽卻良好,很少說謊,這些傳統源自他們的地表近親們,而且如此的雙方形勢下,灰矮人搞鬼的可能性不大——狡詐不是這個種族的本性。 而且路上左右無事,有好處可撈的事情不妨插插手,懷著這樣的想法,潘尼開口問道:「說說你們的事情吧。」 麗姬塔和休斯對視一眼,感覺到潘尼的自信滿滿,理智地選擇了沉默。 幾個灰矮人短暫地猶豫了一下,相互爭論了幾分鐘,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然後才引領幾人走入森林,途中潘尼知道,這些矮人原來是因為信仰不同而被同胞驅逐追殺到了這個地方。 「我地底的同族大部分信奉拉杜格,但是那些傢伙沒有剝奪我們信奉杜馬斯的權力。」這隊矮人的隊長名叫魯瑞克:「新上任的族長是個宗教狂。」 「呃……灰矮人也會去信奉靜寂守衛?」休斯揚了揚眉毛:「這聽起來真奇怪。」 灰矮人由於被驅離地表矮人社會,信奉的神祇是灰矮人守護神拉杜格,偶爾有些也會選擇信奉『不可見之秘法王后』拉杜·深地。 但是靜寂守衛杜馬斯則是地表矮人信奉的神祇。 「他回應了我們的祈禱,我們的信仰很虔誠。」魯瑞克吹了吹他那撮灰白的鬍子,不滿地看了一眼休斯。 「這種信仰決定了你們的行事風格和同族大相逕庭。」休斯撇了撇嘴:「怪不得會被排斥追殺。」 「那位混蛋的新族長連居留的權力都不給我們。」魯瑞克憤怒地瞪了一下眼睛:「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推翻他的統治。」 「中間路線大多數情況下是走不通的,這是教訓。」麗姬塔忽然冷笑一聲。這時樹林到了一個拐角,山巖間現出一個洞窟,幾人鑽了進去,看到一小群浴血的灰矮人或躺或坐在洞穴之中。 細細一數這些灰矮人一共十二個,洞穴最深處那個身穿長袍手握木杖的灰矮人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只因為他的鬍子太長了,足有四英尺多,鬚根密密麻麻地編成了麻花辮子在下面結成一束,這個矮人滿臉皺紋,顯然年紀不小了。 通過觀察,潘尼現這個矮人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他湊了過去,休斯靠上前來,一臉的不確定:「朋友,你確定你不會任何治療的法術?」 「難道救人非要用法術不可嗎?」潘尼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將右手按上老者的胸前,回頭瞅了一眼魯瑞克:「呃……他的肋骨幾乎已經全斷了?」 「只有四等以上的治療術才能解決這樣的傷勢。」休斯一樣辨認了一下這個矮人老頭的傷勢,又皺了皺眉,施展了個探測法術:「唔,我又改變看法了,西恩,他的體內還有一些靈能怪物寄生,第四級神術顯然無能為力,即使選定了醫療領域的牧師也要至少五級的神術才能解決問題,而我們不過是三級的奧術師,你確定你能行麼?」 將幾個紅袍引進來的灰矮人一起變了臉色,事實上他們自然知道這位矮人長者的傷勢隨時可能死亡,否則也不會冒險將幾個紅袍帶進來,他們聽到休斯的話,一起朝潘尼下拜。 「如果您能救回長老大人,我們願意奉上我們的一切作為謝禮。」 麗姬塔站在一邊,用玩味兼著好奇的目光看著這一幕。 「我只能說試試看。」潘尼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工具箱,上面惡趣味地繪畫著一個鮮紅色的十字——或許代表了某種紀念,打開箱子,裡面是各種各樣的手術工具,他朝幾個臉上變色的灰矮人搖了搖頭:「我要用這些工具取出你們長老體內的東西,你們不要害怕。」 「哦,好的……」魯瑞克眼神閃爍著退後兩步,雖然對於地底矮人來說,縫合傷口或是用工具取出異物並不罕見,但是他仍然充滿了不放心。 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那個法師手中小刀以極快地度切開老矮人胸腹,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潘尼另一隻手裡的鉗子在那攤內臟中攸地一攫,一個半透明的蠕蟲狀生物就被鉗出來擲在地上。 這種寄生蟲長著猙獰的頭部,讓人看著就毛骨悚然,魯瑞克臉膛瞬間變紅,飛起一斧將這蟲子砸成了爛肉。 而其他幾人則完全被潘尼·西恩手上的動作吸引住了。 飛舞的手術刀,止血鉗,鑷子,剪刀……戲法一般變幻的手指,損傷的筋骨組織一點一點恢復原狀,其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然而就在如此高的運動中,還保持著有規律的韻律感,這就更讓旁人目瞪口呆了。 針線飛快縫合了切口,繃帶和夾板包裹住了老矮人的上身,潘尼帶血的手伸向休斯,倒把這個變化師嚇了一跳:「幹什麼?」 「藥水,你應該有帶著的。」潘尼說道。 「哦,不錯。」休斯揚了揚眉毛,知道傷勢被調整到這個程度,低幾個檔次的藥水已經差不多足夠生效了,於是掏出一瓶藥水,交給潘尼灌進老灰矮人的嘴裡。 「你的手藝真嫻熟。」他讚歎地說道。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這手藝是怎麼練出來的。」潘尼詭異地朝休斯笑了笑,重操舊業的感覺相當怪異,現在他的手藝可比上輩子熟練得多了。 「得了吧,誰不知道學院是個什麼地方。」旁邊的女紅袍一聲嗤笑,卻已經大致猜想出來這麼麻利的手段是怎麼練出來的,心裡同時對潘尼生出幾許忌憚。 潘尼擦擦手術工具,將沾血的抹布撇到一邊,又走到另外幾個受傷的灰矮人旁邊開始了救治,這些灰矮人傷勢多數不輕不重,並沒有老灰矮人的棘手,潘尼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緣故。 大概其他與老矮人傷勢差不多的,都已經被拋棄了吧,因為老矮人的地位顯然很高。 這時老矮人咳了幾聲,魯瑞克幾個灰矮人一起靠了過去: 「長者大人……」 …… 「感謝您們的幫助,呃……如果我沒認錯,你們是塞爾地區的紅袍法師……」虛弱的矮人長老看著潘尼一行,目光有些疑惑。 「不錯,我們是塞爾的紅袍。」周圍的灰矮人大都已經救治完畢,潘尼點了點頭。 「哦。」矮人長老點了點頭,臉上出現沉思的神色。 潘尼默然不語,很顯然,這個矮人似乎知道紅袍法師這個名詞代表的意義。 他心中原有的算盤恐怕要換一個打法了。 「長老大人,我們已經冒昧地代您許下了報酬。」魯瑞克恭敬地朝長老說。 「法師們,你們想要什麼呢?」矮人長老的目光盯著潘尼。 「我們能得到什麼樣的報酬,還要取決於你們能夠提供些什麼樣的回報。」潘尼想了想,把皮球踢了回去。 矮人長老笑了:「你狠狡猾,法師,你知道我們現在無家可歸,除了我們自己,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可以回報給你。」 他沉吟一下,又說道:「你拯救了我們這些人的生命,按照矮人的原則,我們有充足的理由與你同生共死,但是我不敢肯定,你是否值得我們在報償過恩情之後繼續效忠。」 「坦白說,我們確實缺乏人手。」潘尼坦誠地說道:「我們希望能夠得到任何可能得到的幫助。」 「孩子們,你們的意見呢?」矮人長老撫了兩下鬍鬚,詢問其他十七個族人。 「我們已經答應了他們。」這是魯瑞克的話。 「這位法師救了我們的命。」受到潘尼治療的矮人如是說。 「這就沒有問題了。」矮人長老轉向法師,又皺起了眉頭:「不過你要清楚,法師,還有人在追殺著我們,雖然我們暫時擺脫了他們。另外,如果我們認為我們償還了你們的恩情,如果你無法吸引我們繼續效忠下去,我們會立即離開。」 「沒有關係,這些條件都很合理。」法師臉上露出了笑容,無論如何,能夠逃遁到這裡,本身已經說明了這些矮人的力量,而且矮人都是天生的工匠,在很多時候都有用處。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69威懾 更新時間:20111230:44:58本章字數:3949 (有點事情……更得少了點,抱歉) 「你確定要帶著這些灰矮人進入村子?」 矮人長老奎隆雖然在潘尼的醫治下保住了性命,但是身體十分虛弱,儘管西恩分了一輛車用來安置長老,但還是要經常停下來休息,西恩一行並不著急,只是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休斯卻皺了皺眉,開口說出心中顧慮:「你清楚灰矮人在地表人心裡的形象是什麼樣子。」 西恩笑笑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女紅袍已經語氣尖酸地道:「哦,休斯,你也要知道紅袍法師在地表人眼中是什麼形象。」 休斯摸了摸腦袋,不說話了,確實,對於費倫人而言,紅袍法師周圍不跟著些獸人豺狼人之屬才奇怪。 雖然大多數紅袍本身也不喜歡這些生物,但無奈這個印象的形成已經有一段歷史了。 所以紅袍法師帶著一群灰矮人追隨者,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肯定會給我們的領民留下個壞印象。」休斯歪歪腦袋。 「這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休斯。」西恩在火堆上烤著雙手,緩緩說道:「因為無論我們怎麼表達善意,那些人都不可能會歡迎我們。」 「這倒是。」休斯點了點頭。 剛剛經歷了一場暴亂,被大群塞爾軍隊蹂躪過的山村,會歡迎幾個紅袍官僚才是怪事。 「西恩,聽起來你已經有了法子應對這個局面了,是麼?」麗姬塔放下手中的法術書,詢問潘尼。 「沒有,不過我想我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潘尼搖了搖頭:「我們的軍隊剛剛清洗過那裡,威懾力還沒退去,我們應該會有足夠的時間建立我們的權威。」 「聽起來有點道理。」麗姬塔一臉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那邊,一群灰矮人忽然叫道: 「嘿!老闆,這裡有些現。」 「現?什麼現?」西恩皺皺眉頭,起身走了過去,看到幾個矮人手中拿著些鋤頭短鎬之類的工具,面對著一片山巖,臉上都是興奮: 「老闆,這裡有一座磁鐵礦!」魯瑞克朝潘尼嚷嚷道。 「磁鐵礦?」 「你看,成色十足的磁鐵。」魯瑞克把一塊黑色的石頭送到西恩眼前,潘尼看了幾眼,心中也微微激動了起來。 他途中就知道了,薩扎哈總督還沒有向希倫派遣管理者,他們這幾個紅袍估計就要負責一切政事,因此就需要考慮許多事情。 領地附近出現礦藏自然是好事情。 魔法袋中的老鼠探出了腦袋,瞅了幾眼礦層,又悻悻地把頭縮了回去。 「不過只有我們在這裡站住腳跟之後,才會有多餘的時光來考慮這些石頭。」麗姬塔走上前來說,顯然對這些石頭不甚感興趣。 西恩朝幾個灰矮人點點頭:「辛苦你們了,在地圖上標記一下吧。」 「呃……確實,不過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們能夠盡早享受到礦鋤敲開礦層的感覺。」魯瑞克嗓子咕噥了一下。 「我會滿足你們的。」潘尼笑了笑:「長老休息好了沒有?我們還有一小段路就到了。」 「好了,好了。」魯瑞克揮了揮手,一群矮人收拾了一陣,跟著車隊繼續行進,到了這裡路漸漸地平坦了,轉了幾個彎,視野漸漸開闊。 能夠建立起一座小鎮的地方,地形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一到瀑布從山頂傾瀉下來化作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將幾十戶人家分成兩邊,西面不遠隱隱可以看到海洋,小河兩邊的土地肥沃,生長著不少作物,耕地面積不多不少,養活這些鎮民不會有太大問題。 因為剛剛被塞爾的軍隊蹂躪過,一些木製的小房上還留著戰爭的痕跡,一群衣衫襤褸的鎮民在幾個穿著得體的中老年男子的帶領下站立在鎮門口,這樣的陣勢讓潘尼受寵若驚,顯然他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歡迎。 當然他很清楚這些都不過是場面功夫,他滿面笑容地想要上去做一番客套以示回報,這時突然到頭頂一陣尖嘯,一群灰矮人和塞爾人紛紛抬頭,看到一副極其壯觀的景象。 近百頭飛翔的怪獸從高空疾掠而過,陰影遮天蔽日,那些巨大的野獸長著鷹一般的喙、爪和羽翼,但是身形卻好像匹獅子,這種名為獅鷲的魔法獸在溫帶山區並不罕見,而後背的鞍具也代表這些野獸背上有著騎乘者。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騎乘者是一群呼嘯著的壯漢,他們用極其高傲的姿態在小鎮上方盤旋了一圈,在逼近車隊的時候突然動俯衝,如同凌空而下的強勁炮彈,一群塞爾人和灰矮人紛紛閃避到車隊後面,卻見這一隊獅鷲在逼近之時突然爬升,帶著一串狂放的笑聲消失在了東北的山壁上。 西恩目送著這群獅鷲遠去,面色非常難看,同行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而當他們看到那一群鎮民臉上略帶諷刺的表情時,心中的窩火更甚了。 「哦,我親愛的大人們。你們沒受傷吧。」一個長相和藹的中年湊了上來,伸手想要攙扶潘尼,卻被一名塞爾騎士抽劍架住了頸項。 「呃……請問,那些人經常這樣來往嗎?」西恩微笑著詢問這個看起來有點像士紳的中年人。 「不錯,他們、他們是山上的盜賊團。規模很大,經常襲擾鎮子。」 「好厲害的盜賊團,居然有這種規模的獅鷲騎士,實力可想而知,難怪一直不能剿滅。」麗姬塔冷笑著湊了上來,瞥了一眼這個中年人,塞爾騎士收回了長劍。 「是的,是的。」這個士紳點頭哈腰。 「你得慶幸我們有足夠的理智,先生。」西恩目光閃爍地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 「當然,大人,明智高尚的統治者,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中年人如是說,見一群塞爾人面色不善,連忙伸手一引:「我們已經為諸位準備好了住處。」 一群塞爾人冷著臉,跟著西恩走進村鎮。 原鎮長的府邸寬闊,能夠安置下許多的人,幾個鎮民為潘尼打開大門,那個接待的中年人陪笑著說道:「幾位大人,那些強盜會經常在夜晚光臨,晚上睡覺的時候請務必關好門窗。」 然後他就在一群塞爾人諷刺的冷眼中退後著離開了府邸,迎接的鎮民也紛紛散去,閉緊自家門窗。 「我們是被他們給了一個下馬威麼?西恩。」休斯目送中年人遠走,眉心鎖了起來:「我很少有生氣的時候,真的,這件事情讓我很不愉快。」 「我想,殺了剛才那個中年人會讓我們很愉快。」麗姬塔目光閃爍地說。 「那麼做沒有意義,因為塞爾的軍隊再次來臨對我們同樣沒有好處。」潘尼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們得承認這是一個事實。」 「如果是這樣,我更希望甩脫這份工作,你知道,無論做什麼工作都比做花瓶有趣得多。」麗姬塔攤了攤手:「西恩,我對我們在這裡的前景並不抱有樂觀的態度。」 「無論怎樣,我認為我們應當先好好休息一下。」潘尼撇了撇嘴,當先走進宅院。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70密探 更新時間:20111230:44:59本章字數:6415 雖然情況比預想的要嚴苛得多,但是法師下午還是在鎮上溜躂了一圈,更深入地體驗到了鎮子裡詭異的氣氛。 居民衣衫襤褸且不去說,被塞爾軍隊輪了一遍之後理應如此,但是看幾人的眼神就有點怪了。 那不是單純的恐懼與仇視,似乎還帶著些別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沒有出來接待的鎮民。 西恩心頭疑雲重重,然而這些鎮民明顯沒有和統治者老爺交流的意思,當西恩靠近之時,他們都紛紛見鬼一樣逃開去,令他完全沒轍。 「哦,如果是內地有人敢這麼對待高貴的紅袍大人,我們的騎士會把他們抓起來烙上烙鐵,賣到北面做奴隸。」麗姬塔出現在西恩身側:「其實想要從國內弄一批新鎮民過來並不困難,西恩。」 「你嚇到他們了。」潘尼指了指那幾個聽到麗姬塔的話而面如土色落荒而逃的鎮民的背影,用不贊同的口氣說:「麗姬塔,這種方法……呃,真的,我不喜歡。」 「得了吧,如果指望馴服這些野慣了的傢伙,純粹是浪費時間。」麗姬塔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們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我們是法師!最簡潔最有效率的方式才是我們應作出的選擇。」 「不錯。」西恩挑了挑眉毛:「不過你應該也知道,那樣做只是治標不治本。而且,我認為我們的頂頭上司不會給予我們這種幫助。」 「哦,事實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只要塞爾奈何不了山上那群匪徒,這裡的麻煩就永遠不可能解決。我剛才查詢了一些過往的政務資料……」麗姬塔歎了口氣,見潘尼正在傾聽,才繼續說道:「這裡東面山區雖然地形不怎麼樣,但是有賴良好氣候,資源卻十分豐富。許多穆蘭、圖坎、塞爾的一些流民,墜星海的海盜,都流落到那些地方聚眾搶劫,至於大致的數量,我們來時見到的那些獅鷲你也看到了,唔,這麼說來,這山裡還棲息著大量獅鷲,哦,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 潘尼表情凝重,能夠訓練出大批的獅鷲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因為製造那種特殊的鞍韉是一門極其稀罕的手藝,而且馴養獅鷲也絕不是餵馬那麼簡單,一次能拿出幾十頭,且不去推斷這個強盜團伙的人數,光組織力就可想而知。 而且更讓西恩毛骨悚然的是,組成如此複雜的山賊,絕對不可能處於同一陣營,如此推斷,山裡的盜匪數量就很可怕了。 「由於地形複雜,即使全力派出部隊清剿,也只是在山區和他們玩捉迷藏而已,更重要的是,南方的穆蘭人不可能坐視我們解決這個麻煩……」麗姬塔徐徐說道:「所以希倫地區的問題就這麼拖了下來。」 「所以說,我們應該乖乖地呆在這裡什麼也不做,知道任期結束為止?」西恩皺了皺眉頭:「聽起來很令人喪氣。」 「唔,如果你想為國壯烈犧牲,我和休斯不介意留下你和那群矮人去嘗試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麗姬塔邪惡地笑了笑:「提醒你一下,大多數矮人雖然信守諾言,但是明知危險的事情他們可是不會傻傻地去送死,尤其這些還是灰矮人,哦,雖然他們的信仰和行事方式有點特殊,不過特殊代表了更深層的不可確定。」 「不錯,不錯。」西恩點了點頭,心中並沒有憤怒的感覺,這就是紅袍的行事作風:「不過我也沒有那麼傻。其實,我感覺這個鎮子沒有那麼簡單,或許還有些空子可鑽。」 西恩觀察著刻意避開紅袍的鎮民,手托著下巴摩挲著臉頰,目光呈現出深入觀察的神情:「我們還是再觀察一下再說吧。」 「觀察什麼?觀察他們的非暴力不合作?」麗姬塔冷笑一聲,轉回了府邸。 西恩沉思了一陣,搖了搖頭,也跟著轉了回去。 …… 深夜,小鎮的燈光早就熄了,一間大房子裡面一樣陰森黑暗,幾個穿著齊整的人坐在一起,彼此距離十分之近,桌上一盞微弱的燭火下,一張白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字不屬於任何語系,事實上,這些暗號配合這些人的手勢和表情,卻是一種足夠隱秘的交流方式——可以防止一些法術的竊聽和偷窺。 哦,在某種程度上,這些人知道怎麼和紅袍法師作鬥爭。 其實,如果翻譯成通用語,可以知道這些人交談的內容,比如: 「哈哈,希爾多斯,這幾個紅袍不過是小毛孩子,你看,嚇唬他們一下,他們就老實了。」 「是的,他們不敢動我們,不過蘭格托爾,我們眼下也不能動他們,呃,你知道,我們最好暫時不要再招來塞爾的軍隊。」 「不錯,這樣保持彼此互相忌憚就可以了,他們需要稅收,也可以適量分勻給他們一些。」正中間的老頭子一邊『說』一邊眼神閃爍:「不要輕易招惹他們,讓他們熬過任期之後自己離開。」 「嗯,可惜,希望他們也不要來招惹我們。」一個中年人搖了搖頭。 「紅袍裡面沒有傻瓜,私下通知那些鎮民,如果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表現出適當的順從。」 小屋裡『沉默』一陣,忽然有個人『說』: 「但是,那些鎮民連我們的話都不完全遵從。」 「所以說,現在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狀況了,只有這樣,主要的權力才會把握在我們的手裡。」那個老頭眼神閃爍,忽然又疑惑地眨了眨:「對了,薩倫托呢?」 「他……嚇壞了吧。」一個中年人笑了笑:「早上他還算勇敢。」 「哦,那讓他休息一陣吧……」 …… 半夜,西恩正在睡覺,忽然門庭一陣怪異的響聲,然後就聽到一陣喧鬧,他竄了出去,就看到一個塞爾騎士劍鋒架在一個形容狼狽的人的身上,而他的旁邊,卻是一個隱蔽的地洞出口。 「生了什麼事?」三個紅袍都被驚動了,走出房間,西恩看著被擒拿的人正是早晨那個負責接待的中年士紳,心頭更增疑惑。 「這個人從地洞裡鑽出來,說要秘密覲見幾位大人。」這個名叫迪奇的塞爾騎士隸屬於休斯,是個沉默冷峻的武者,他剃光了一側的頭,顯得很非主流,不過這種頭型在塞爾卻並不奇怪,因為歷史的緣故,塞爾人某些程度上受到了野蠻作風的影響:「我們以為他是刺客。」 「哦?」西恩走到地洞旁邊,觀察了一陣,黑洞洞地深不可測,又皺起眉頭望著闖入者:「說說你的來意吧。」 世界上哪有這麼傻缺的刺客? 這個中年人忽然袒開左半邊的衣服,露出一個印痕,幾個塞爾人表情變得嚴肅了,帶著這個人進了潘尼的房間。 「你是情報局派往這裡的密探?」還來不及坐下,麗姬塔就搶先問:「早晨不先表明身份就躥出來,不怕我們殺了你?」 「如果我不那麼做,現在就不會有機會這個時候前來。」中年人合上衣服,向三個紅袍行禮:「探員薩倫托·康姆覲見幾位大人。」 「呃?西恩、麗姬塔,我需不需要迴避一下?」休斯忽然插口,塞爾的諜報組織現在隸屬於弗拉斯家族,作為外人的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多問一句。 「沒有必要,我們是合作夥伴。」西恩搖了搖頭,也沒見休斯臉上錯愕的表情,就向塞爾騎士迪奇說道:「放開他吧。」 迪奇用眼神詢問了一下休斯,收回了長劍。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幾個紅袍各自拉開椅子坐下,西恩審視著這個密探,心中充滿了好奇,或許一些疑惑,可以就此解開了。 至於這個密探會不會搞鬼,西恩不太擔心,因為麗姬塔已經在施展法術『偵測思想』,只要這個密探的思路稍稍出現了一點點的異常,就會讓紅袍們明白。 薩倫托·康姆站了起來,先恭敬地行了個禮:「幾位大人,我是來匯報這片地區的情況的。」 「哦,我們的統治力在這裡似乎很難產生影響。」西恩想了想:「康姆先生,你能不能對此提一些建議。」 「大人,相信您已經現了,這裡的統治權,實際上處在與山上盜賊團勾結的士紳手裡,我有幸混進這些人裡面,探聽到一些情報。」薩倫托用平穩的聲音敘述道:「實際上,現在他們的統治力也不穩固。」 「是麼?」幾個紅袍一下子來了精神:「說得詳細一些?」 「其實這座山區裡面,一共有三個大型盜賊團伙,每一個團伙數量都在數百人規模,各自佔據著幾座山峰組成的區域,再加上一些小型團伙,實際上,這一片無盡山脈已經基本成了一大片小城邦了。」 「呃……」休斯目瞪口呆:「居然能形成這種局勢?」 「這也是很正常的,這裡地形複雜,氣候良好,嗯,東面的無盡山脈區域還足夠大,不少四面八方的流亡者都聚集在這裡,而無論哪個國家,都不太可能在這裡形成足夠有力的統治。」西恩點了點頭,又詢問薩倫托:「聽你的意思,似乎這些團伙之間……並不和睦是嗎?」 「大人,讚美您的智慧。」薩倫托聞言肅然起敬:「其實,每一個團伙都很看重這個小鎮,並且試圖在鎮子裡形成有效的統治——這裡是穆蘭到塞爾唯一的6上通路。」 「原來商稅都流到了他們手裡。」麗姬塔淡淡地插了一句。 「其實不久之前我們的軍隊前來平定暴亂的時候,已經根除了原先控制著這裡的那個盜賊團的勢力,並且通過針對性剿殺,給了那個盜賊團很嚴重的打擊,當然,不可能徹底根除,不過他們不可能再把手伸到這裡來了。」薩倫托敘述道:「現在接管這裡的是南部山區一個名叫『獅梟』的大團伙,他們剛剛介入,扶植的代理人都沒站穩腳跟,鎮民對他們的支持力度並不大。」 「哈!」休斯失笑:「這不是和我們的情況差不多?」 「差遠了,我們沒有獅鷲隊。」麗姬塔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他們的名字,就知道他們的獅鷲很多。」 「實際上,那七十八頭獅鷲已經是這個盜賊團全部的力量了。」薩倫托說:「他們就是靠著這些獅鷲建立威勢的,據說他們中的腦人物是自古生存在這片山區的蠻族,很擅長馴養這類東西,並且有些特殊的心得。」 「這麼說,他們出動最強的力量,居然只是為了嚇唬一下我們?」潘尼挑了挑眉毛。 「是這樣的,他們也需要時間建立權威掌握鎮子;但是他們同樣忌憚幾位大人,不敢亂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示威震懾。」密探恭謹道:「幾位大人,我這裡有勾結獅梟的士紳名單……」 …… 「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嗎?」麗姬塔兩根手指夾著那寫了幾個名字的字條:「等到我們離職之前,可以把這些人腦袋砍了出氣,哈哈。」 「這個人出現得恰到好處。」西恩卻是笑了笑,心情好似輕鬆了下來。 「哦?我看不到有更多的改觀了,西恩。」休斯撇了撇嘴:「你似乎有了好主意?」 「他讓我知道了兩件事情。」潘尼伸出兩根手指:「1,至少短時間內,我們不必過於束手束腳。2,只要把那些獅鷲幹掉,我們就能在這鎮子裡建立足夠的權威!」 「這可能嗎?」麗姬塔和休斯一起看著潘尼。 第一條不去說他,他們憑什麼能夠殺死那麼大的一隊獅鷲? 「至少比起全無頭緒,他給了我們一個方向。」潘尼心情越加輕鬆:「知道嗎?我現在又有信心了。」 「那麼請你有了完好的計劃之後通知我們一下。」另兩個紅袍法師告別之前,休斯忽然開口:「別忘了我們是合作夥伴。」 「好的……」潘尼送走了同僚,目光漸漸銳利起來,已經開始思考該如何對付那堆獅鷲了,心裡湧現出若干計劃…… 他可不是來打醬油的。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71採購 更新時間:20111230:45:00本章字數:5906 一大群的獅鷲如何對付? 這些魔法獸有著強壯的體力,可以輕鬆馱起兩到三個成年人飛上天空,加上龐大的體型與尖喙利爪,近戰力量可想而知。 有些馴養者還會訓練獅鷲攜帶巨石重錘在高空進行拋擲攻擊,這種高空殺傷力比獅鷲騎士手裡的弓弩標槍威力大得多。 這種遠近戰全制霸空6兩棲的特種飛行部隊在費倫可說是高端兵種,一般的步兵碰上了只有被屠殺的份兒。 要知道,塞爾赫赫有名威震四方的獅鷲騎士團,正規成員也不過幾百人。 雖然那樣的獅鷲騎士需要嚴格的訓練與精簡,只有最強大最優秀的成員才會留下來,和『騎著獅鷲的山賊』是兩回事情,但即使如此,這麼多獅鷲出現在這個小地方,也是足以逆天的東西。 所以獅梟盜賊團能夠擠開其他勢力搶佔到小鎮的控制權,是不需要奇怪的事情。 潘尼沉思之餘,走到府邸外,現一群灰矮人正在河邊空地上修築地洞,忽然有個想法,叫來灰矮人領魯瑞克:「你們挖出一個地洞需要大概多久?」 「哦,以我們的技術,只需要幾天時間就夠了。」魯瑞克朝潘尼笑了笑,揮了揮手裡的鋤頭。 潘尼多看了一眼,注意到這鋤頭樣式奇特,探掘掏挖各項功能一應俱全,透過這一點細節,就知道矮人在他們所擅長的那些領域技巧確實非同凡響。 「怎麼了,有什麼事麼?」魯瑞克見法師愣,粗豪的聲音又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我希望能把這個地洞的樣式改一下……上面弄上結實的石頂,如果能搭點金屬架就更好了,最頂上鋪一層茅草或是軟泥……」潘尼說了一陣,見魯瑞克一臉不解:「就是想辦法讓這些地洞能夠防備來自空中的攻擊,就像那天那群獅鷲。」 灰矮人普遍智商不高,潘尼說透了,魯瑞克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確實是個好主意。」 說著他還砸了咂嘴:「這可是奇妙的想法,要知道,地下的生活可不用考慮那些東西。」 那當然,幽暗地域又沒有空軍,當然用不著防空洞。潘尼暗自嘀咕,又想了想記憶中地堡的形狀:「對了,露出地面的部分牆壁盡量厚實一些,多開一些窗子,留出足夠的射擊孔。」 「大人,對付那些怪物,我們需要一些弩箭,而且我們要用特殊的箭頭,才能有效地形成殺傷力。」魯瑞克想了想,地底的戰鬥經驗讓他有了建議。 西恩思考一下,點了點頭,確實,那麼厚的羽毛一般的箭矢還真奈何不得。 「其實也不是難事,只需要用刀具進行簡單加工,一天就能弄出幾百個,不過大人,我們沒有那些東西……」說道這裡,魯瑞克吐了口氣,舔了舔嘴唇:「真想射爆那群畜生。」 「我想我們會有機會的。」潘尼·西恩皺起了眉頭:「你們能夠製造弓弩嗎?」 「我們沒有材料……」魯瑞克攤了攤手:「大人,我們甚至缺乏最基本的工具。」 潘尼·西恩緊鎖眉心想了一陣,回到屋子裡掏出紙筆和尺子,花了一下午時間,才畫出十幾張圖紙。 這些都是相對原始簡單的機械。 潘尼並不敢肯定另一個世界的法則在這個世界仍然奏效,因為這個世界存在著魔法——它允許人們使用非邏輯的力量,那麼邏輯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就是不可確定的了——西恩不敢肯定在這個世界能否用線圈和磁鐵來電,但至少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煙火藥只有用煉金術才能少量制備,配方更是與另一個世界不太一樣。 歸根結底,這是個魔法主宰的世界,它幾乎取代了所有能夠產生科學的邏輯規律。 不過,只要水加熱仍能產生蒸汽,動力依舊能夠通過齒輪和機械零件進行傳動,那麼工業在這個世界就仍然有價值。 其實,西恩重生前是個完全的機械小白,這些圖紙的來源,倒是來自於費倫本土。 一萬多年前的伊瑪斯卡同樣擅長機械,這個古老帝國的許多奧術知識和機械原理,都存留在潘尼的腦子裡。 當這些知識與穿越者的意識混合之後,酵產生的東西就有點可怕了。 至少讓他知道了,如何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去體現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而且在擁有魔法這種東西的費倫,想要達成那些效果,似乎更加地簡單。 比如潘尼右手的力量,可以比普通法師更加容易地製造魔法工具,這種來自神恩的異能他還沒有使用過幾次。 潘尼正在設計的一種用可以如火箭炮一般大量擊弩箭的連弩,或是把人變成人的魔法鎧甲,不過當他寫完幾張紙,才想起來,最基本的原料問題還沒有解決,於是他停下設計工作,開始沉思。 顯然他沒有時間開礦——這不是一件短時間能夠完成的事情,或許可以想辦法北上南下進行採購? 潘尼已經在思考到哪裡能夠買到大量金屬資源,或者弄到一些僱傭兵。他抽出一張新的羊皮紙,開始記錄採購的清單。 「西恩,來幫我個忙。」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休斯的聲音,潘尼走到了休斯的院子,現他正在房間中心佈置著魔力圖紋,他觀察了一陣,辨認出來: 「你在設置傳送道標?」 「不錯。」休斯揮了揮圓臉上的汗水:「這樣,我在外面的時候,就可以通過傳送術傳回來了,快,幫我一下。」 潘尼加入了佈置法陣的工作,一邊幫忙,一邊詢問:「你還不能使用傳送術,這麼說,你身上有能夠傳送的寶物?」 「呃……」休斯愣了一下,然後撓撓光頭:「不錯,我有一些傳送卷軸,如果有一天我們遇上應付不了的危險,就可以傳送逃走。」 「這麼說,現在你就可以傳送到國內?」潘尼眼睛一亮。 「不錯。」休斯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記得這樣的傳送道標好像在塞爾各個城市中心都有,現在我們能不能傳送到薩諾芬?」潘尼詢問。 薩諾芬,就是薩扎哈省的府。 「我要去那裡採購些東西。」見休斯表情疑惑,潘尼補充了一句。 「哦,這倒是沒什麼問題,那座城市我倒是熟悉。」休斯掏出一張卷軸:「你先幫我把道標設置好吧,不然我們就回不來了。」 「呃,其實有點讓你破費了。」潘尼看著那張卷軸,忽然想起來,五級魔法卷軸,那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呃……其實,這種東西如果用來逃跑,命運未免太悲慘了一些。」休斯對西恩笑了笑:「我只希望它都能夠起到應有的價值,而不是打水漂。」 「你放心吧。」潘尼點了點頭:「我們一定都能夠得到想要的東西。」 「想要的東西?」休斯打了個呵欠:「我只是陪你們進行一次歷險而已,或許等到老了,這會成為我生命中一些值得反覆回味的記憶……在我生命徹底變得乏味之前。」 「未來誰能肯定呢?」潘尼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 …… 有後台的人,走到哪裡都有人大開方便之門。 當西恩到達薩諾芬時,才真正體現到休斯這個權n代的影響力,剛剛走出傳送陣,就有人招呼馬車過來慇勤伺候,詢問目的之後,將兩人送上車,直奔商會而去。 「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不過享受著這種權力的某人顯然很是不滿:「每次『享受』這些東西的同時,都在提醒著我我的身份與逃避不了的命運。」 「其實,這樣的命運倒是每個普通塞爾人都期盼的吧。」潘尼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各人都有各人的煩惱。」 「或許吧,是我無謂的想法太多而已。」休斯搖了搖頭。馬伕提醒已經到達了目的,兩人走下車來,進了一座規模龐大的建築。 這座城市毗鄰日出山脈,進出的冒險者很多,所以武器交易也很頻繁,不過休斯告訴潘尼,這裡的每一件交易,其實都在總督府的記錄之中,最大的武器供應商,也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 「這裡的每一分錢最終都要落到總督的口袋裡面。」經過門口的渥金神廟時,休斯感慨地說了一句:「這座城市的軍火收入佔到達拉莫斯家族收入的十分之一。」 「達拉莫斯家族?據說總督大人好像快要退休了。」 「退休?這個話題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人在議論了,但是我總懷疑他是不是和死靈系那位席一樣,轉化成了別的物種。」休斯嗤笑一聲。 「呃……話說,那位席大人究竟是屬於哪個家族的?」潘尼忽然問道,在紅袍法師會,薩扎斯坦的影響力無處不在,他對這位掌控紅袍法師會2oo多年的傳奇巫妖,感到萬分的好奇。 「他?我們很少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家族的代號,因為他的影響力早已經越了家族的界限了。」休斯忽然感歎了一聲:「在他權力最巔峰的時候,就是圖坎人入侵那幾年裡,任何一個塞爾人都要看他的臉色。」 潘尼點了點頭,在那一次席捲整個東費倫的大戰役裡,薩扎斯坦確實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情,那年三十多萬氣勢洶洶的圖坎遊牧部族騎兵在英明統治者雅門可汗的領導下,從無盡荒野衝進了東費倫,並對絕境東域展開了攻擊,塞爾當其衝,然而薩扎斯坦通過交涉與談判使圖坎人終止了對塞爾的侵略,並設置了一個傳送陣將這些圖坎人傳送到了北面的萊瑟曼深處——這些圖坎人西進的步伐直到遙遠的墜星海西岸才停止下來,途中所有的國家都遭到了他們的攻擊,萊瑟曼遭受的損失尤其嚴重,而塞爾在這次事件中損失近乎沒有。 薩扎斯坦以這一手漂亮的禍水西引使他的影響力與威望達到了巔峰,直到現在還被法師會的後輩津津樂道。 「不過如果正式地說,他已經當了一百多年達拉莫斯的主事人了。」休斯歎了口氣。 「這麼說,薩扎哈是他的地盤?」 「在幾十年前,全塞爾都是他的地盤。」休斯挑了挑眉毛。 潘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從武器攤上抓起幾把兵器觀察了一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些武器大部分都是青銅製的。 絕境東域的鍛造業並不達,事實上費倫真正大規模使用鐵器的除了矮人之外,就只剩下科米爾附近地區的人類國家了,在其他的地方,鐵器是高級貨。 拿著這些銅東西去對付獅鷲,潘尼的自信心不是很足。 「這些都是本地生產的次品,要想買鐵器,還要到樓上去。」休斯看起來卻是熟門熟路,對侍者打個眼色:「跟我來。」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72生鐵 更新時間:20111230:45:01本章字數:5502 「兩噸生鐵,二百支重弩或長弓,五千支箭矢,兩位大人……」 這所交易所的二樓最深處,卻是薩扎哈的後勤辦公室。 明亮卻單調的燈光照耀在碼放整齊的武器樣品上,給人一種嚴格有律的視覺感受,那個軍需官查驗著潘尼的採購單,眉心漸漸鎖了起來,正當潘尼因為對方那對眉毛而開始感到有些嫉妒的時候,軍需官用很苦惱的語氣開口:「這些都是限制買賣的軍用物資……」 「哦?難道我們這些官員也沒有收購權力?」西恩皺了皺產生怨念的眉毛。 紅袍官僚在這種軍械庫購買軍需品,擁有許多特權,比如說記賬等等,許多對普通官僚限制的條件,都不對紅袍生效。 「不是這樣的,只是近來這些物資有些稀缺,要知道,北方西方兩大軍團都在擴充兵力……如果以前,買賣戰略物資當然沒有那麼麻煩,但是總督大人剛剛下命令。」軍需官解釋道:「弓箭可以隨意賣,但是重弩和生鐵庫存已經十分少了,生鐵僅僅剩下不到三噸,所以剩下每一次出倉都要總督大人的手令。」 潘尼開始感到牙疼。 買不到弩,弓箭也無所謂——因為弓弩最難製作的地方就是弓弦和弓臂,都需要長時間的精工細作,而將弓改造成弩不算困難。 但是沒有生鐵,他想要打造的一些機械就成了浮雲。 「哦?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先去找達拉莫斯老頭取個手令吧。」休斯提議,潘尼點了點頭,正在這時,一個青年紅袍法師出現在軍械庫門口。 剛想離開的西恩和休斯看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同僚,這傢伙的長相有點兇惡——額角到耳側一道猙獰的疤痕,長好的肉翻捲了起來,魔法刺青從中穿過,形成一個煞氣十足的鮮紅十字。 他昂闊步地走進來,眼睛的餘光瞥到西恩和休斯特羅菲迪,臉上出現了略顯錯愕的神情,然後就是一個味道怪異的冷笑。西恩注意到,在這個紅袍出現之後,休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而這個紅袍法師一開口就充滿挑釁的話語也不太好聽: 「呵?這不是休斯?怎麼,你竟然離開了艾爾塔泊的老巢?」 「馬爾奇,我不想和你打交道,你最好也不要和我說那些多餘無用的言語。」休斯表情變化了幾下,漸漸變得有點冷漠,這種表情到讓潘尼有些驚異。 在他的印象裡,通常神色懶散的休斯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樣的表現無疑說明他的心情很糟糕。[()] 「是麼?這樣也好。」這個刀疤紅袍倒是在潘尼意料之外地沒有過多糾纏,而是直接向軍需官走去。 「我們走吧。」潘尼拍了拍休斯的肩膀,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帶引休斯離開這個地方。 他很清楚,這個同伴習慣於躲避。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了這個名叫馬爾奇的紅袍法師對軍需官說道: 「哦,我在達拉莫斯大人那裡拿到了簽單,提取四噸生鐵……哦,什麼?還少一噸,算了,先帶我們去拿……」 「等等。」休斯轉過身來,大步走回軍械庫:「軍需官先生,你要記得先後的順序。」 馬爾奇詫異地轉頭看了休斯一眼:「哦?老同學,你有什麼意見?」 休斯冷冷地哼了一聲,並不答話,潘尼走了過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庫存的生鐵只剩下了三噸,讓這個紅袍全取走了,他們怎麼辦? 潘尼還沒開口,軍需官謹慎地看了幾眼對峙的三個紅袍:「馬爾奇大人,這兩位大人已經先行定下了兩噸生鐵。」 馬爾奇臉上出現了思考的表情,這個表情只持續了幾秒,然後他就對軍需官語氣淡淡地說道:「但是你既然沒有貨,那就說明他們沒有總督的簽單,不是麼?你按規矩辦事就是了。」 休斯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更陰沉了,卻見馬爾奇對他一笑: 「親愛的休斯,你大可以使用你的家族賦予你的特權來和我競爭這筆物資,就像你當初在學院裡可以免除一切比試題目一樣,不過我可不敢肯定福卡爾的權威能夠蔓延到這裡。」 休斯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潘尼強行把他扯出了軍需處,一直到樓層的另一邊,那一陣陣狂放的笑聲還能飄進他們的耳朵。 「我們去找個地方歇歇吧。」西恩看了看休斯漸漸好轉的臉色,提出建議。 「謝謝。」休斯勉強朝潘尼笑了笑:「不用了,我們還沒拿到你要的物資。」 「嗯,不錯,一會兒回去把弓箭拿到手,不過,那個人到底是誰?」西恩皺了皺眉毛,他不認為這個性情敏感的同僚會樂於讓別人干涉**,這也是他沒有和馬爾奇衝突的原因,不過他還是希望知道那個人的來路。 「他叫做卡特馬爾奇,哦,是我那一屆紅袍高等學院畢業生裡面成績最優的一個,據說已經被吸收進了布瓦爾。」休斯吐了口氣,卻出乎潘尼意料的沒有遮掩什麼:「你剛剛也看到了,他和我的關係不怎麼樣。」 潘尼聳了聳肩,聯繫馬爾奇和休斯的對話,他已經明白了這兩人的關係。 就好像在一個組織裡,出身貧寒的優秀者對成績平庸但有後台的關係戶,感觀肯定不會太好,尤其是在紅袍法師會這種崇尚鬥爭的地方。 如果休斯通過特權免除了一些普通紅袍學徒可能遭遇的危險待遇,不遭受紅眼嫉恨是不可能的。 「哦,其實我也想和他們公平競爭,我曾經很希望我能用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足夠掌握自己的命運。」休斯忽然諷刺地笑了笑:「但我沒想到我的父親居然會把手伸到學院裡面——這種事情在法師會裡是不可容忍的,但是這卻是家族高層的授意。」 那當然……潘尼暗自想到,如果他做法師會高層,也肯定不會允許休斯在成長過程中受到致命的傷害。 「誰讓我的身後牽扯著一大堆利益呢?」休斯歪了歪脖子,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個傢伙對我這幅態度沒有什麼不對的,我理所應當受到那樣的鄙視,我很清楚。」 「你真驕傲。」潘尼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 「驕傲?或許吧,那個女人常說我是假清高。」休斯抬起腦袋看著天棚:「很抱歉我的清高讓你失去了想要的物資,如果我繼續爭一爭,或許他不會繼續糾纏下去。」 「這不重要,朋友。」潘尼拍了拍休斯的肩膀:「那樣做會讓你難堪,我尊重你的感受。」 「謝謝……」休斯笑了笑,似乎稍稍放鬆了一點:「我以前真的沒見過比你更通情達理的紅袍。」 「我認為……」潘尼想了想:「我們應該彼此尊重對方的個性理念還有**,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為了我的利益做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休斯呆地看了潘尼一陣,恍惚地搖了搖頭:「唔,這不像是一個紅袍法師說出來的話,西恩,原來你是一個好人。」 「好人?」這下輪到潘尼呆了,他哭笑不得地搖頭不止:「紅袍法師怎麼可能和這個名詞扯上關係?」 說出這句話時,他心中出現了不諧的情緒,深入塞爾的政壇,從此他的行為將離過去的道德觀念越來越遠,但這就是追求力量和權威所付出的代價,也是他的選擇。 「不不不,人的本性善惡不取決於行為,而是思想方式。」休斯嚴肅地搖了搖頭。 「你難道不認為我們在這裡討論善良和邪惡的辯證關係感覺有點古怪?」 「或許吧。」休斯愣了一下,然後釋然地笑了:「不過我至少知道了,你是個值得追隨的人,我更期待未來生的事情了,也許你真能給塞爾帶來一些改變也說不定。」 「追隨?」潘尼臉皮抽搐了幾下:「這個詞似乎……不太恰當。」 「沒什麼不恰當的,出身好不代表高貴,僅此而已。」休斯嚴肅地說道:「在塞爾更是如此。」 兩人談論之間,那個刀疤光頭已經從樓梯上走下樓去,看起來志得意滿,這種姿態讓兩個紅袍很是不舒服,不過他們還是記得正事,回頭到了軍械庫,取了弓箭的清單,那個軍需官顯然不敢觸怒這兩個他剛剛已經『得罪』過一次的紅袍老爺,一臉賠笑,西恩兩人取了弓箭想要離開去別的地方找金屬材料的時候,軍需官忽然靠了過來: 「對了,兩位先生,如果急需金屬材料的話……」 他觀察了一下潘尼和休斯的神情,現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才繼續說道:「不妨去樓下的拍賣行看看,那裡據說準備在明天開拍一批矮人出產的高質量生鐵,大概一噸左右,如果你們能出得起好價錢,應該能夠提前入手,記賬也沒有關係,因為這裡是塞爾。」 軍需官的話不難理解,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能夠得到這點優待是可以理解的。 潘尼和休斯大喜,連忙詢問清楚,到了樓下渥金神廟裡面的交易所中心。 作為保護商貿的神祇,費倫的許多拍賣會都由女士的神廟承辦。 現在時候不早了,牧師脫下長袍換上商人衣服,見到兩個紅袍來訪,連忙上前迎接,潘尼和休斯說了來意,牧師點了點頭,轉到後頭去招呼生鐵的拍賣者。 潘尼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有望,他低頭沉思著小鎮未來的計劃,忽然感到氣憤有點不對,一抬頭,就看到休斯面色不善地盯著門口。 他把目光挪了過去,那個頭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紅袍法師走了進來,招呼住剛剛帶著拍賣商走出來的神廟祭司:「聽外面那些人說你們這裡還有生鐵?我們想提前買下,出個價錢吧。」 潘尼和休斯聞言頓時心中不快。 …… 塞爾高等奧秘學院成立鳥…… 空間坐標號111848o48, 建造者是書友晶礦同學,還要感謝做出重要貢獻的三位線同學,歡迎各位同學前來潛水釣魚。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73衝突 更新時間:20111240:56:55本章字數:5938 那個鐵器販子和渥金牧師見到這個闖進來的紅袍如此說話,相對看了幾眼,最後咨詢的目光落到了皺起眉頭的潘尼和休斯身上。 馬爾奇也看到了先到一步的兩個同僚,眉毛處的肌肉微微上挑,露出驚訝又奇怪的表情。 「這次閣下手裡還有可以越過交易次序的批條簽單?」潘尼開口,並不特意剔去聲音裡的火氣。 「這倒沒有。」馬爾奇轉向拍賣者:「生鐵屬於軍用物資,雖然你們的拍賣經過了註冊登記,不過我們南方的薩托卡港灣急需這些東西打造武器對付海盜,因此臨時需要向你們徵調,作為補償,我們會給予一定的補貼。」 對於外部,除了頻繁動的侵略戰爭,紅袍法師的態度還不算是非常跋扈,尤其是在與外界進行商業交易的時候,如非特殊情況,無論哪一個派系的人都還算通情達理。 聽到馬爾奇提起薩托卡,潘尼皺了皺眉,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紅袍的轄區就在希倫的正北面。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囂張跋扈不給人留餘地的同僚,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會令人感到討厭的,與他做鄰居,更是一個噩耗。 「噢?祭司大人……」休斯忽然開口了:「就如我的這位同僚所說,生鐵屬於軍用物資,雖然你們的拍賣經過了註冊登記,不過我們南方的希倫山區急需一批生鐵打造武器對付山賊,因此臨時需要向你們徵調,當然,我們同樣會給予一定的補貼。」 西恩臉皮抽了抽,這段話除了幾個地方,和馬爾奇的原話基本一模一樣,用這種明顯欠揍的方式說話,可見休斯也因為對方的咄咄逼人而動了真火。 「休斯,本人是在做正事,沒時間陪你玩。」馬爾奇緊鎖著眉心,很顯然十分地不耐煩。 「馬爾奇,我也是在做正事,沒時間和你胡纏。」休斯冷笑一聲:「這裡不是軍械庫,你已經得到了三噸生鐵,夠武裝一支軍隊的了,還是見好就收吧。」 「唔?你們那片領地,領再多的金屬也是浪費而已。」馬爾奇忽又哼了幾聲,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省省吧,大少爺,你懂得什麼?」 「無論懂或不懂,我們都要拿下這批生鐵。」潘尼開口道:「很抱歉,這位……呃……前輩,我們在這裡的條件一致,不過,我們是先來的……」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馬爾奇不屑地瞥了潘尼一眼:「做特羅菲迪大人的隨從,你要懂得身份。」 很顯然,他沒有分清潘尼和休斯的關係,更是一點都沒有吧潘尼放進眼裡。 潘尼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竄到了眼睛裡面,跳動了兩下之後,又變成一片深沉。 「這你可說錯了,馬爾奇,這才是我的領主。」休斯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馬爾奇愣了一下,馬上大笑起來:「哈?!大少爺,我聽到了什麼?你居然自降身份陪小孩子玩起過家家的遊戲,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對了,我早該想到的,以你的膽量怎麼可能進入塞爾的政治……」 不過很快他的笑聲就因為休斯沒有變化的表情而止歇了,他略帶疑惑地多看了表情平淡的潘尼兩眼,就聽到休斯拍了拍手掌,語氣輕鬆下來: 「好了,無論如何,是我們先到達這裡的,馬爾奇,你不要再糾纏了,根據塞爾的法律,我們有相等的行政權力,沒有上司的批條,你在這裡得不到什麼優待。」 「哦?是麼?相等的行政權力,或許吧……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另一種權力顯然更適用些,對了,差點忘了,其實早就該用這個的。」馬爾奇笑了笑,從某處掏出來一個碩大的箱子,看來是藏在魔法袋裡的,他轉向拍賣師:「生鐵市價最多三十塔蘭(銅幣)一磅,一噸,也就八百多個貝倫而已,這裡有一千個,加上緊急徵調的補貼,應該足夠了吧。」 「哦?」拍賣商看了看裝著金幣的箱子,臉上現出意動的神色。 兩伙法師的爭執他看在眼裡,這種情況下想要兩面討好是不可能的事情,經常出入塞爾,他知道無論把生鐵賣給哪一方,在神廟的保護下,自己都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害。 所以他只要注意自己能夠獲得的利益就可以了。 一千個金幣大概等於一個中等小鎮大半年的稅收收入,已經相當的可觀了。 休斯臉色變了變,很顯然,他沒帶太多現金。 「這位商人先生,你先不忙著答應。」潘尼掏出一張羊皮紙交給渥金的牧師,然後對馬爾奇笑了笑:「其實我想對前輩說一句,其實用經濟權力來對話的話,您也沒有足夠的資本。」 「唔?這是什麼?交易憑條嗎?」馬爾奇斜了眼渥金的牧師:「牧師,收取這種東西可是違反原則……」 不過他旋即就見到牧師原本迷糊的眼睛在掃了一眼紙條之後迅地精神起來,馬爾奇有種不妙的感覺,剩下的半截話嚥下了肚子,就聽到牧師表情凝重地把羊皮紙交回潘尼的手裡,然後對商人說道:「您的鐵器,教會代替這位西恩先生收購了,到後面取款去吧。」 「好的。」商人震驚了一下,極為詫異地看了看嘴角帶笑的潘尼還有表情極度嚴肅的牧師,也無暇多想,便轉向後頭去了。 「你!你破壞了規矩,渥金的使者。」馬爾奇氣急敗壞,惡狠狠地盯著牧師。 「很遺憾,這位西恩先生攜帶著吾主的恩典,我們理所應當地給予他方便。」牧師不卑不吭地說道。 馬爾奇和休斯同時用五顏六色的目光打量了潘尼一陣,其中混雜了詫異、驚訝以及不可思議。 一個神的信徒動輒上百千萬,能夠得到授予神恩的除了牧師等神職人員之外,實在難之又難,而一旦獲取,就相當於得到了神祇的關注與青睞,這顯然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說,馬爾奇大人,你的交易條件在這裡沒有競爭力,我建議你放棄。」潘尼攤了攤手,對馬爾奇做了一個表示遺憾的姿勢。 「……我想我確實小看了你。」馬爾奇一股彷彿被耍弄而產生的怒火稍稍壓抑,終於正眼注視著潘尼·西恩,開始把這個比他小幾歲的法師的樣貌記在心裡,他打量完了西恩,又轉向了休斯:「我開始有點相信你的話了,大少爺,這位小朋友的水平確實比你高得多。」 休斯諷刺地哼了一聲,卻沒回擊,一是心中的火氣已經散去了,二是得知潘尼攜帶女士神恩的驚異還沒退去。 「我對你感到好奇,小朋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你切磋一下法術?」雖然口上說著切磋,但是潘尼已經看到一隻帶著腐壞氣息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臉。 說是切磋,只是想找個借口和你打上一頓而已。 這種交流並不罕見,事實上,對於脫離了學徒時代的正式紅袍法師,律法約束產生的秩序漸漸有了明顯的影響力,但紅袍通過私鬥解決爭端,只要不過分到鬧出重傷殘人命的後果,還是普遍得到認可的。 有些時候即使鬧出人命來,只要殺人者後台夠硬,也翻不出多大響聲。 馬爾奇不太願意動休斯,何況讓他吃癟的正主是潘尼——他很希望教訓這個後輩一下。 潘尼本來也因為這個瞬的二級法術『食屍鬼之觸』而感到驚異——因為能瞬二環法術,說明施法者接觸到了魔網第六層,不過當他看到這隻手腕處夾著的長條尾部時,他就明白自己想多了。 這不過是用魔杖施放的法術而已。 僅僅不到半秒的時候,休斯剛剛反應過來,還來不及露出憤怒的表情,那根手指已經到了潘尼眼前不到兩尺,而法師的反應,僅僅是抬起了右手的食指。 「干擾!」 一個簡單的詞從潘尼口中吐出,當尾音出口的時候,他的食指閃現一道淡色的光輝,在馬爾奇大袖遮掩下的陰影裡伸長了幾寸,點在了那根魔杖上面。 作為女神賜予的高仿金手指,潘尼右手這根手指擁有許許多多凶殘能力。 因為是特殊材料異化製造的,這根手指可以一定範圍內伸長縮短,甚至可以扭曲成奇怪的角度,當然,這不過是普通的特質。 比如,它可以用本身具有的自然物質親和力改變材料的形狀——奇械師就用這種方便的能力大量製造機械零件。 又比如,它可以摸到魔法裝置內部,讓法師對法術的運行方式得到一種觸摸式的直觀瞭解。 再比如,它還可以用那種奧術敏感直接對奧術力量進行塑造,從而更簡便地為工具附加魔法力量——古代帝國得到普遍應用的那些魔法物品就是這樣批量出現的。 相對應的,它能夠用如上幾種特性塑造魔法物品,當然也能對魔法力量進行破壞。 事實上,破壞比塑造更簡單,以潘尼對這隻手指力量的掌握程度,讓一根魔杖失效是不難做到的。 所以馬爾奇就感覺到手腕下面一陣急促爆出來的負能量,手指上的力量『崩』地一聲消散於無形,大量負能量的散逸讓他的袖子直接變得朽化,而那隻手連著半邊身體都變得麻痺僵化,還出一陣陣噁心的臭味,好像變成了陳了幾個月的屍塊。 他臉上的錯愕剛剛出現,就見到對面的後輩法師掏出一個瞳孔狀的水晶球體,他的目光觸及那球體時,本能的不妙反應讓他立刻就想轉移視線,不過就是這剎那間的遲疑,潘尼手中的水晶球就釋放出一道只有馬爾奇能看到的異光! 他的腦袋裡面『嗡』地一聲輕響,一切思路瞬間陷入了混亂,雙目茫然地在地上走來走去。 西恩冷笑了一聲,收回水晶球,開始專注施法,準備對受了『困惑術』影響的馬爾奇來個最後一擊。 短暫的咒文之後,法師的身前出現一個力場形成的巨槌,這個名叫攻城槌的法術重重槌擊在了困惑亂走的馬爾奇背後,馬爾奇出一聲慘叫,當這聲慘叫的尾音傳來的時候,聲源已經距離神廟有一定距離了。 他的騎士隨從看了潘尼幾眼,最終沒有做出威脅行動,而是轉身走出去幫助自己的主子。 「搞定了。」潘尼拍了拍手掌。 「這回你有麻煩了。」休斯面色古怪地抽了抽嘴角,好像壓抑著笑意:「那個人很記仇。」 「難道還要忍氣吞聲?」潘尼皺了皺眉頭:「我可不想硬吃那一下食屍鬼觸摸。」 「不過你在哪裡藏著解除魔法的卷軸或者魔棒?」休斯眼睛忽地亮了一下,決定不再計較這件事情,反而好奇起另外的事情來,顯然,他對潘尼干擾馬爾奇施法的手段感到疑惑。 「唔,一點小技巧而已。」潘尼支吾了幾句。 「不錯的一場戰鬥。」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一個看來有點老的人帶著十幾個隨從自神廟的後門走了下來,潘尼和休斯看了過去,同時愣了一下, 這個老頭一身塞爾人都不陌生的光頭紋身紅袍,他看著神廟裡的兩個法師,笑容看來很和善。 「安德西加大人。」渥金牧師恭敬地點頭行禮。 紅袍法師III.血色殿堂74局勢 更新時間:20111251:02:03本章字數:5756 該死…… 馬爾奇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腐朽、精神迷惑、物理衝擊三次衝擊之下,他感覺從心靈到身體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 他應該慶幸潘尼·西恩不想弄出人命——究竟]結果西恩自認沒有資本能夠光天化日下直接殺死同僚而不受賞罰,否則最後的神通就不是攻城槌而是閃電束或火焰箭了。 不過這個頭上有刀疤的紅袍法師明顯沒有感激的意思,而是在心中更深刻地記住了這個後輩紅袍,勉強施放了一次解除魔法清失落自己身上的負能量,他咬牙切齒地,考慮要不要衝著渥金神廟年夜門來一恐懼術,不過考慮到這可能是對一位神明的挑釁,他猶豫了,猶豫之間,他的騎士已經走過來扶住了他: 「年夜人,安德西加年夜人在裡面。」 「安德西加?」馬爾奇面皮顫抖了一下,然後怒火被尋思取代:「交易所的安德西加年夜人?」 「是的。」塞爾騎士恭謹地道。 帕拉德·安德西加,幻術系環之導師,薩諾芬交易所主事人,也是薩扎哈總督的親信。 馬爾奇思考了一下,覺得沒有面目進去覲見,對潘尼·西恩的恨意又多了幾層,臉上冒出陰狠的神色:「走,回去查查剛才那個子的來路,這筆賬要慢慢算。」 塞爾騎士點了頷,扶著紅袍法師離開了交易所。 …… 「哦~不消緊張,勝利者不受譴責,何況也沒弄出什麼年夜事兒不是嗎?」神廟裡面,那個紅袍上繡著白線的老頭兒笑瞇瞇的,看起來很和藹,不過潘尼卻從那眼角間的淚狀文印覺察到了猙獰——這類痕跡來自某種危險的咒術。 所以他也不指望這個老頭是個人畜無害的人物了。 不過看起來他和休斯很熟悉:「不過真讓我驚喜,休斯,竟然出仕了。」 「我是輔助西恩的,帕拉德叔叔。」休斯笑了笑,潘尼立刻就明白這兩個人很熟悉,也就放下心來,不過下一刻他就看到老頭的視線指了過來,其中滿是疑惑:「哦,財富女士的神恩,還能獲得休斯的追隨,要知道休斯的家族用了許多的體例也沒能讓他離開永視之眼,後輩,很不簡單。」 「您過獎了。」潘尼語氣謙虛:「我只是個普通的紅袍。」 「普通?們任職的處所可不普通。」帕拉德·安德西加捋了捋鬍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潘尼一陣:「怎麼樣?要不要調任到一個平靜些的處所?」 「年夜人,我們希望能夠在就任的處所做出一些成績,如果您有所顧慮……」潘尼欠了欠身,同時心思亂轉,看來這位法師其實不希望休斯和他一起冒險。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受制於實力,安德西加在法師會雖然地位不高,可是卻是個很機敏的人,雖然有關神通的造詣平平,做人卻八面見光,在法師會中很少有真正的仇敵,他看到了休斯,就萌了把他調到平安處所的想法。 這樣可以討好一次福卡爾的年夜佬們。 「我沒什麼顧慮。」休斯皺了皺眉,他也其實不癡鈍,知道了帕拉德的想法,直接對老頭道:「年夜人,我清楚您的意思。」 「哦?這卻是我多管閒事了。」安德西加挑了挑眉毛:「不過休斯,那裡確實很是危險,要知道很多人在考慮拋卻那裡。」 「唔……如果是平淡地窩在一個處所做普通到不克不及再普通的官僚,我寧願呆在永視之眼。」休斯著拍了拍潘尼的肩膀:「何況我信任我的合夥人。」 「哦……」安德西加有點瞭然地看了幾眼潘尼,注意到一直是不變的沉穩臉色中透出的自信,眼中這才露出幾許好奇:「我還以為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一頭鑽到那個處所去的。」 「年夜人,很感謝您對休斯和我的關心,不過我們正在為那裡的局勢作出努力,在沒獲得結果之前,實在不想輕易拋卻。」潘尼如此恭敬地道。 「結果?唔……」安德西加臉色嚴肅:「想要什麼結果?」 「至少要讓政府在那裡獲取足夠的統治力。」 「那裡不但有山賊和不服管束的民眾,還有南方的穆蘭人,但我不知道有什麼。」安德西加笑瞇瞇地道。 「無論多困難,總要試試看,紅袍不該逃避鬥爭。」潘尼沉吟了一下,語氣一轉,嚴肅又變得輕鬆了:「最糟糕的結果,不過是用傳送卷軸跑路罷了。」 老頭兒出一陣哈哈年夜笑,終於拍了拍潘尼的肩膀:「不錯,有膽氣,居然有這樣的決心。休斯,這個同伴很有意思,我開始有點知道為什麼願意因為他走出那所研究所了。」 從骨子裡,塞爾欣賞敢於與困難作鬥爭的勇氣,如果勇氣之中,還保存著一些詭詐與智慧,就是典型型的紅袍法師了。 固然,還要有足夠的殘暴和凶狠。不過老頭兒其實不注意那些。 「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休斯臉色也透出些洋洋滿意的意思,好像很以潘尼為榮。 潘尼聽了這樣的話,黑暗莫名地有些汗顏。 「哦……時間不早,我該去城主年夜人那裡覆命了,們若有什麼需要,可以想體例通知我。」老頭又看了幾眼潘尼和休斯,轉身走了。 「唔,看來他和關係不錯。」潘尼看了一眼休斯:「對這麼親熱,似乎和福卡爾不是仇敵。」 「固然,達拉莫斯和福卡爾雖然不是完全同一戰線的盟友,但關係還算不錯,這個老頭兒也是個好人——至少在法師會內部。」休斯點了頷。 「不完全是同一戰線?」潘尼咀嚼著這一句聽起來有些繞口的話,臉上漸漸露出困惑的臉色:「法師會裡面有幾條戰線?」 他對塞爾的政治局勢懷著深深的好奇。 「這要就看各年夜家族經營的利益絡了……」休斯看了看潘尼:「告訴也沒什麼,朋友,早點知道對很有好處。在塞爾之外福卡爾和瑞姆兩個家族擁有很是多的貿易據點,他們通常傾向用溫和的體例措置內外部的政治問題,以免對正當貿易產生影響,這些是塞爾的……可以是溫和派。」 潘尼想起休斯的降生地,還有瑞姆家族在法師會裡的名望,瞭然地址了頷 「而奧德西隆曾經掌握塞爾的軍部,直到現在,他們家族在軍部依然有巨年夜的影響力——不要被他們暫時的被削弱而蒙蔽,只要他們願意,一場戰爭就能奪回他們在軍部原有的位置,而他們主要經營奴隸貿易,因此更需要戰爭,所以他們無時無刻都期望著與外界策動戰爭,歷史上塞爾一多半的對外侵略都是他們倡議的,所以他們是典型的強硬派。」 聽到這裡,潘尼後心的毛孔沁出一層冷汗,因為他很快地聯想到他在北地破壞的事情,以及引起的後果,他似乎已經和這個家族結下了樑子。 「其實溫和派和強硬派都只是強加的名號,實際上……」休斯沒有注意到潘尼的臉色,繼續:「瑞姆家族也有強硬政策的支持者,奧德西隆的人裡面也有快樂喜愛和平的人,不過因為這類人在各自家族中處於絕少數且受到排擠,因此無法干涉家族的政治立場,不過當一個家族裡這兩派甚至代表更多利益的派別彼此力量相差不遠的時候,就呈現了中間派。」 「中間派?包含達拉莫斯、弗拉斯、布瓦爾?」聽到休斯如此法,潘尼卻皺了皺眉頭:「難道弗拉斯內部矛盾很尖銳?」 「不不不……實際上,弗拉斯內部並沒什麼太激烈矛盾,只是因為現在法師會主要的矛盾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弗拉斯的主要力量,來自他們的情報機構和手下的響馬團。因此某種水平上,誰掌握權力都要借助他們,不過反過來……任何一個家族都可能對之懷有歹意。」 潘尼點了頷,想起塞爾山頂那一場辯論,似乎是兩邊的人都在試圖剝奪弗拉斯的權力,也就不奇怪了:「那麼另外兩個呢?」 「另外兩個嘛……因為死靈席一百多年經營,達拉莫斯內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服從他的意志。」休斯頓了頓:「要知道,塞爾曾經整個被薩扎斯坦年夜人掌握,因此,他們的立場,就是這位年夜人的權勢與地位。」 「是,無論是溫和派還是強硬派,只要那一派掌權更有利於薩扎斯坦年夜人穩固權位,他就會支持哪一派?」潘尼有點聽懂了。 休斯讚許地址了頷:「不錯,不錯,所以現在溫和派獲得他的扶持,也是因為強硬派和布瓦爾家族過去一段時間把他坑得太慘了。」 「是惡魔事件吧。布瓦爾也否決他?」 「哦……布瓦爾這個家族的立場比較特殊,怎麼呢……」休斯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組織言辭:「知道,他們是塞爾資格最老的貴族,最主要的力量在紅袍法師會機構內部。」 潘尼點了頷,這個常識每個紅袍法師都知道。 「他們這個家族有個宗旨。」休斯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就是無論在任何時刻,家族裡的成員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只要法師會各種勢力一旦呈現過分嚴重的失衡,或是在全面解體內亂的邊沿,他們就會傾盡全力去阻止這種情況產生;事實上,過去接近兩百多年裡,也是這個家族一直在和薩扎斯坦年夜人唱反調。」 「原來如此。」潘尼恍然年夜悟,轉而臉色漸漸凝重:「……好複雜。」 他感歎道。 如果不是休斯這樣解,他還不會知道這些事情,這些家族的不合立場,共同構成了塞爾內外的鬥爭與衝突。 遊走於其中之間,稍稍失慎,就會粉身碎骨。 現在他就有了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該的都已經完了,休斯看到潘尼的沉重臉色,也緘默下來。 「西恩先生,的生鐵已經準備好了。」渥金的牧師走了過來。後面幾個年夜漢推著一輛推車,裡面是碼放整齊的生鐵塊。 「有勞您了。」潘尼用魔法袋將鐵塊一塊一塊收起來,同時暗示感謝:「不過,您確認不需要收款?」 「錢款?我們已經收到了。」牧師愣了一下,轉而露出笑意:「您看一下女神賞給的神恩吧……」 潘尼疑惑地拿出牧師交還的那張支票,瞳孔攸地放年夜一下,因為上面閃光的『5oooo』釀成了『491oo』,令他震驚的不是牧師優惠了他1oo個金幣,而是因為這張工具居然效果和銀行卡一樣。 一個想法馬上就進入了他的腦袋。 渥金委託他想體例擴年夜教會的影響力,這不是就有一個現成的辦法? 他垂頭琢磨了一陣,然後走到女神的神像之前開始祈禱。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75神恩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3本章字數:9392 薩諾芬的總督府就在交易所不遠。 這個時代的城鎮普遍貧瘠,其實一個城鎮的中心繁華地帶,也就那麼一塊而已。 這座小花園中心的別墅上面,陽台的小窗敞開著,陽光與某些蟲鳥的鳴叫聲從外面飄進房間裡面。 如此的氣氛裡面,房間牆壁上卻是一張巨大絕境東域地圖,外界的悠閒一接觸這裡,似乎也被一股凝重震懾了。 繆爾斯坦圖斯·達拉莫斯在塞爾有著很高的聲望,這位老者在過往幾十年裡的風雨浮沉中表現出對國家的忠誠舉國皆知,在各個派系鬥爭之中更抱著一種謹慎的態度,雖然許多人都知道這個老頭是薩扎斯坦的支持者,但是因為他謹慎的行為以及背後的實力,很少有人願意下大力氣對付他——遍佈塞爾各個部隊的軍官許多都和他關係不錯。 也許在一些紅袍眼裡,這麼一個老頭兒不值得盡全力去對付——老達拉莫斯並不是一名紅袍,所以在塞爾的權力再高也是有極限的,他在薩扎哈省的權威,多半是達拉莫斯在薩扎哈幾百年經營的一種具現。 又有人認為,這個老頭兒已經離死不遠了,根本不值得用心對付,不過不少人在見過這個老者一次之後,就會改變這種看法。 這個老頭兒黑色的罩袍下面穿著拋光的精鐵鏈甲——這是他自少時從軍以來養成的習慣,就如一個標準的軍人般脊背挺直,紅光滿面,說話時中氣十足,讓人情不自禁地忽略那滿頭白髮和皺紋,他現在正在那張地圖下面的茶座上,接待他最忠實的助手,掌管薩諾芬交易所的幻術師:「哦,你看來很高興的樣子,親愛的帕拉德。」 「不錯,大人,今天交易所發生了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老頭兒的白眉毛輕輕一撇,嘴角褶皺的紋路拉伸了一下——這顯示出他確實有些老了,他指了指廳前的椅子:「又是哪個無聊的傢伙壞了規矩?」 「這倒是沒有。」環之導師坐到了椅子上,一臉微笑:「不過是薩倫托的地區執政官被他們南方的同僚毆打了一頓。」 「哦?這種事情又有什麼可奇怪的?」總督吹了下鬍子,剛剛提起的興趣好像又散去了。 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紅袍之間使用法術鬥毆,那是從學院裡帶出來的優良傳統,如果沒有鬧出人命,沒有任何塞爾人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裡,最嚴重的結果也不過是產生一對敵人——作為紅袍法師,在組織裡沒有敵人,聽著就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 一個紅袍背後的家族或勢力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為戰敗者出頭——因為以塞爾的哲學來看這種做法非常可笑。 難道在鬥爭中失敗的傢伙不懂得自己雪恥,還要投到自己家人的懷抱裡面去尋找溫暖?紅袍法師的家族可不是弱者的溫床,想想紅袍法師學院的環境吧。 勝利者不受譴責,失敗者不受同情。 這就是塞爾的風格。 所以紅袍之間互通過切磋法術解決矛盾,這是一種很普遍的手段,尤其是在立場已經明確的情況下,也是通行塞爾的一條不成文法規——儘管在費倫其他地方的施法者看來這種做法很危險。 畢竟這種鬥爭稍不小心就會弄出人命。 「奇怪的不是那個被打的小傢伙,而是希倫山區的新官僚。」 「新官僚?唔……我想起來了。」繆爾斯坦圖斯閉上了眼睛,嘴巴咂巴了幾下:「唔……不是薩扎斯坦親自簽署調令的那個新人法師?」 「首席大人?」帕拉德心中打了個突,臉上露出更驚愕的神色。 「怎麼,你還不知道?」繆爾斯坦圖斯看了帕拉德幾眼,然後恍然似地拍了拍腦袋:「哦,是了,我沒和你說過。」 「大人……」帕拉德額頭上滴下了汗水,薩扎斯坦的名字,對於普通的紅袍法師而言,份量實在太重了:「請原諒我的失態,不過,難道這位法師和那位大人……」 「算了,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們沒有必要去揣摩。」老人睜了睜眼睛,旋即閉上:「哦,那個小子怎麼樣?」 大概這位大人擁有不去揣摩死靈系首席的資格。 帕拉德暗自想著,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他可不敢如此無視這個事實。 那個最多不超過十八歲的小紅袍是死靈首席親自安插的人選。 難道是哪個家族的核心,還是薩扎斯坦的弟子? 具有財富女士的神恩,還是說代表著死靈首席對某種政策的進一步傾斜? 但為什麼又要放到那麼個充滿衝突隨時可能引發戰爭的危險地帶? 帕拉德·安德西加心中不斷地胡亂思忖,但還不忘回答總督的言語:「哦,是個很有自信的紅袍……還具有渥金女士的恩寵。」 「唔?」老人點了點頭:「自信?希望不會是只懂得耍嘴皮子的傢伙,對了,你是說,那個薩倫托的法師在他手裡吃虧了?如果我沒記錯,那個法師是一名進階紅袍……會被一個初階紅袍教訓?」 所謂進階紅袍,就是指有能力施展第四層法術的紅袍法師,新晉職的紅袍,則是初階。 「大人,一層魔網的差距,沒有外人想得那麼大。」帕拉德恭謹地說道:「如果施法能力較低的一方精通於戰鬥,在對決中取得優勢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在法術實戰裡面,施法等級起到的作用並不是決定性的。 如非異常,無論施法能力多強的人,身體都如凡人一樣脆弱——因為每日與各種魔法有關的危險品接觸,或許更糟糕也說不定;而各等級的法術也各有用處,某些時候,法術等級高低不等價於實用價值高低,高等法師被低階法師擊敗,在費倫是經常出現的事情。 而且從根源說,像紅袍法師這樣學習法術用來進行與鬥爭有關的目的,本來就是有違奧術精神的做法,對於費倫大部分施法者而言,鑽研奧術是為了接近真理,並不是為了戰鬥——儘管它經常被用來做這種事情。 「有趣!薩倫托靠近海岸,那裡的海盜也是不少,這麼說,希倫那個小傢伙還是有些本事的。」繆爾斯坦圖斯笑了一聲:「不過不知道他整治領地政務的能力是不是一樣出人意料,不過……再出眾的行政能力,放到那個地方也要焦頭爛額吧。」 「大人您說的是。」雖然繆爾斯坦圖斯並非位於塞爾權力核心紅袍法師,但是高高在上的權位仍然讓大多數紅袍不敢對他失禮。 「我也不知道薩扎斯坦是怎麼想的,先看看情況也好。」老者說完,又閉上了嘴巴。 「大人,難道我們不給與他們一些援助?希倫的守備官還空缺吧,按照道理,這是南部城鎮,即使不是關隘,也應該配給一支至少三十人的守備隊才是。」帕拉德沉吟一下,上報道:「不僅僅是薩扎斯坦大人親點的官僚,而且,福卡爾的休斯也在那裡……」 「他竟然得到了那一家的幫助?」老者這才露出一些驚訝的神色。 「也可能不是……據我觀察,似乎是出於休斯自己的意願。」帕拉德皺了皺眉頭。 「唔……」繆爾斯坦圖斯這才低頭沉吟起來。 對於薩扎哈省而言,希倫確實是個燙手的山芋,作為總督,他是清楚地知道那個地方的棘手,而且隨著時間發展,問題越來越複雜化。 他的一個想法,就是在有生之年把那個問題解決掉,不過很顯然,連他的盟友都不支持他的想法,這次派來的官僚就是一種表態。 那麼要不要協助一下那位好像背負著許多意志的小紅袍呢? 還是靜靜地旁觀,向薩扎斯坦表達自己的態度——他有這個權力,反正他早就準備下崗了。 對於自己的權勢,這位老將軍其實並不看重,他更看重達拉莫斯在塞爾的發展與根基,南部邊界的問題太重要了。 而且他並不認為,無意義的戰爭有利於家族與國家。 雖然在軍部有著不錯的利益網絡,但是從內心而言,老頭子是個偏保守的人,隨著年齡的增大,他心裡對戰爭的厭倦也是與日俱增。 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子,心中猶疑地考量著。 正在這時,突然一股莫名的無形力量從交易所的大門裡釋放出來,雖然摸不清形狀,但法師卻感應到了這種震撼心弦的波動。 雖然僅僅是一剎那,不足以吸引普通人的注意,傳到稍微遠些的地方就消散了,但是對於某些敏感的人來說,還是值得引起注意的。 帕拉德·安德西加快步地甩動老腿走到了窗台邊上,好像還發動了腳底抹油之類的法術,雙目精神十足地盯著交易所,皺著眉頭觀察了良久,還施展了幾個法術,表情越來越震驚:「神恩。」 老將軍睜開了眼睛。 …… 「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親愛的信徒。」 規模並不大的神廟之中,在神像發出波動的一剎那,周圍的人都被震懾了,就在這一刻,潘尼感到五官一黑,好像意識被拽到了一條深溝裡面,當再次清醒時,只察覺到一片虛無的漆黑中漂浮著兩個光球,一個屬於自己。 幾乎不需要過多的分析,他就知道這個光團是自己的靈魂,而對面的光團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那內斂的光芒卻浩瀚到驚人的程度。 她……通過靈魂的形式,再次降臨。 「參見殿下。」潘尼恭謹地發出靈魂的訊息。 「你剛剛祈禱的時候,已經覲見過了,沒有必要再來一次,你的提議太有趣了。」渥金的意識傳遞出興奮的信息,顯然已經忽略了這些虛禮:「你建議我把神廟變成……『銀行』,發行鈔票?這確實是個好點子。」 「其實步伐沒有必要變得那麼快。」潘尼從容傳遞著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在各個神殿開展用兌票交換金銀的職能,這樣輕便的鈔票就能輕易取代笨重的金銀——因為您的神力本身就代表著商業,所以不可能有信用問題。 這些人使用著印有您徽記的鈔票,必然會對你產生信奉——無論他的守護神是誰。 而攜帶著您的標記,您的牧師可以輕易地辨認鈔票的真偽,不必要擔心被偽造的問題,其實如果出現偽鈔,對教會而言反而是好事——當鈔票流通到教會沒有觸及的地帶,偽鈔會驅使他們建立起對殿下的信仰,雖然也有可能讓他們堅持使用金幣,不過這種情況最終會發生改變的——當費倫大部分地區都流通殿下的鈔票的時候。」 渥金聽著潘尼的敘述,她很注意地傾聽著,僅僅最初的一條措施,就足以讓她在主物質界的信仰力大大提高,而聽著潘尼的想法,這似乎是一條宏偉的路線。 「當然,這是一個比較長期的工作,因為費倫各地的幣制不盡相同,不過教會可以在不同的地區發行不同的紙鈔,這樣可以讓各地的不適應降到最低,而進一步…… 就好像現在費倫各地的金幣互通時有一定的交易比率,這些不同的鈔票互通,也必然有匯率的存在,而當鈔票這種形式的貨幣完全取代金銀的時候,教會就可以控制這種比率,甚至控制鈔票的發行量達到完全掌控費倫商業經濟的目的。女神陛下……我提供的建議就是如此。」 「不錯,我的信徒,你提供的計劃非常具有可行性,對教會的發展也有巨大的幫助。」渥金的降臨體放射出溫暖的光輝:「僅僅憑著第一條建議,我的神格就將獲得巨大的提升,憑著這些功勞,賜予你一個選民的身份毫不過分。」 潘尼感到一陣驚喜,成為選民,無疑可以獲得巨大的力量。不過很快,女神有些煩惱的信息讓他的熱情微微涼了一下: 「不過我的信徒,你同時也要知道,作為一名神祇的選民,他要忠誠地奉行神明的意志,堅定不移地遵從神明的守則行事,你能夠做到嗎?」 潘尼的光團當即凝固了,如果是在人形形態下,表情多半是苦笑。 「看,你做不到。」渥金的意念傳來一道歎息。 「我很抱歉。」潘尼最終只有無奈。 「不必要抱歉,我親愛的信徒,事實上,你確實對吾的信仰與教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不過從托瑞爾眾神當前的局勢而言,你不適合做我的選民。你知道,貿易雖然是中立的,但我目前的立場偏向於上界眾神,而你提供給我的建議,也顯然會讓我的神性向秩序繼續偏轉。」 潘尼沉默了,其中的潛台詞就是渥金不可能擁有一名紅袍法師的選民——這種行為對於大多數善良陣營的神祇會造成負面的影響,而他的信仰,顯然也遠遠達不到真正的虔誠——他不可能為了信仰付出太多東西。 這個對渥金幫助巨大的建議,也只是適逢其會地出現而已。 如此而言,他確實沒有做選民的條件。 何況他也不適合做一名選民——因為獲得神恩,和成為選民是兩個不同程度的概念,如果成為選民,這意味著他將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成為整個主物質界的上層人物,他沒有這個心裡準備去面對這樣的劇變。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太覺得可惜了,在提出這條建議的時候,他也沒指望獲得太多的東西。 而成為選民,更要完全成為神祇在各界的代言,那種神性的聯繫更會讓選民失去許多自由,而且據說某些邪神在某些位面受傷之後,會潛伏在選民身上復活。 一度死亡的暴政之神班恩就是通過類似的方式復生的。 想到這裡,潘尼就有些恐懼的感覺,雖然中立神渥金未必會那麼凶殘,但是對於他而言,失去自由是件值得恐懼的事情,因此他更不覺得可惜了。 「你也不必沮喪,信徒,我一定會給你適當的獎賞,事實上,你可以做我的特別選民。」渥金忽然又說道,感知到潘尼的疑惑,她解釋道:「我不可能在你身上留下過多屬於我神力的印記,但不妨我對你的功績肯定,通過別的方式。」 「別的方式?」 「比如,賜給你一些與神力無關的力量。」說著,那一點光芒進入了潘尼的靈魂,在一瞬間的恍惚之間,又恢復了正常。 「你的部分靈魂與神經已經被我進行了異化,從此對於奧術力量擁有更高的敏感,可以直觀地分解出奧術力量的組成與結構,並能大大擴展你的思維能力。」渥金的聲音在潘尼的意識裡回想:「唔,據我觀察,你學習奧術的資質有限,到達第五環就是極限,希望這樣會讓你走得更遠。」 「感謝您的恩寵。」潘尼心中暗喜,如此他再也不必要為繁複到令他撞牆的奧術研究煩惱了。 「你理應得到獎賞,我剛才就說過,而我的獎賞並不是這麼淺薄,總會對得起你的貢獻。」渥金的聲音繼續傳來:「這只不過是一小部分的獎勵而已,你已經得到了我更深層的關注——因為這次你的貢獻已經關係到了我的神格,如果你繼續為我做出貢獻,那麼我必將指引你走上更光輝的道路,雖然目前來看,呃……你的路有點窄,不過作為你的守護者,我會庇護你的靈魂。」 「敬畏您的威嚴。」潘尼嚴肅地禱告道。 那個金色的光點閃了閃,消失了,潘尼再度睜眼,眼前還是那一尊裝飾簡單的金像,身邊的休斯都用疑惑的目光左顧右盼:「剛才發生什麼事了麼?」 思維的交流速度很快,從潘尼閉眼到睜眼之間,只過了幾個呼吸,好像一場普通的祈禱,沒人會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渥金牧師懷著恭謹的表情,正要上前恭賀——作為牧師,他對神恩敏感得多,不過他接到潘尼的眼色時,立刻醒悟地停止了舉動。 「唔,沒什麼,只是例行向女士祈禱,獲得了回應。」 「獲得神祇的回應?」休斯上下看了幾眼潘尼,他沒有那樣的敏感,以為這種回應就像普通虔信者那樣,偶爾得到一些啟示:「你深受女士的恩寵,潘尼,看來你也沒有我所知道的那麼背景簡單。」 「只是我的家族一直有信仰女士的傳統而已。」潘尼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招來牧師悄悄商議了一陣,得到牧師允諾後,才返回休斯身邊:「唔,我們也該回去了。」 「不錯。」雖然有所疑惑,但是休斯也很清楚,自己不應該詢問得太深,就好像潘尼也沒深入詢問過他的**一樣。 彼此需要互相尊重。 他掏出了傳送卷軸,準備返回希倫。 …… 總督宅邸。 蒼老的總督凝視著交易所,良久之後,輕輕地一擊窗欞。 「立刻調選三十名精銳兵士,發往希倫鎮。」 「大人,還需要一名統領。」被招進來的軍官詢問。 「統領?」繆爾斯坦圖斯撫摩著下巴沉吟一下,思索了一陣,揮了揮手:「就讓蘭妮露去吧。」 「蘭妮露尉官?」一旁的老法師皺了皺眉頭,想起來這位薩諾芬城裡的軍官的一些事跡:「她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看就很好。」老總督這樣說了一句,走到牆邊的椅子上,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老法師和軍官對視一眼,輕步走出了房間。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76地堡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5本章字數:5973 又一次月亮替換了太陽,希倫鎮的官員府邸沒有什麼突兀的事情發生,幾個紅袍官僚安靜地令人奇怪,偶爾響起的,只有那十八個灰矮人挖地洞的聲音. 當距紅袍到來一個月時,連挖掘地穴的聲音都停止了半月之久,府邸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令那一群密切關注著紅袍動向的士紳疑惑不已。 這些小鎮的實際掌權者,此刻正聚在黑暗的房間裡面議論著: 「這些紅袍的動向太怪異了。」 如果潘尼出現在這裡,就能通過奸細提供的資料辨認出討論者們的身份,這個名叫蘭格托爾的老頭子在鎮中具有一大片土地,當然,在以往的鎮子裡,他的話語權接近於零,但是在以前那些有話語權的人都死於紅袍法師會的清洗之後,他就成了鎮子裡當之無愧的一號人物。 與塞爾若即若離的立場,已經成了希倫鎮的傳統了,這一地區的人普遍血統雜糅,部族林立,經常受到塞爾的區別對待,因此,這一地域的人很有自主意識。 寧可勾結山賊,也不願意真心歸附塞爾。 當希倫人第一次使用這種方針並且收穫了效果——在山區中打了數個月游擊戰,直到引來穆爾霍蘭德的注意力,將干涉的塞爾大軍生生逼走。後來的希倫人一直堅持這樣做,因為他們知道了,這個地區敏感的位置和複雜的地形給予了他們強大的鬥爭資本。 當然,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資本自立,因為山上那些盜賊團之間的關係一直亂七八糟,難以形成穩定的統治力量。 「怪異?確實很怪異,他們太安靜了,會不會是在搞什麼鬼。」作為與紅袍打過交道的年長士紳,其他幾個人顯然也因為紅袍的平靜而感到疑惑。 「哦……確實很值得懷疑,要知道,即使再識時務的紅袍法師,也不可能對我們無動於衷,我還等待著他們有所表示的時候給他們一些甜頭緩和一下衝突,畢竟再過幾天就是收取通行費的日子,總是要提前打個招呼……」蘭格托爾扶著鬍子,眉心擰成一個疙瘩:「但是他們竟然真的什麼也不做。」 「我們應該刺探一下他們的行動,如果確實是在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我們一定要想好對策。」一個中年人說道。 「不錯。」蘭格托爾點了點頭,然後瞑目開始沉思。 如果紅袍法師真的在研究什麼針對他們的計策,雖然不一定要撕破臉皮引起新一輪的清洗,但是做好防範是一定的。 那樣至少有機會在危機發生前將之化解。 …… 下午時候潘尼很愉快地接受了薩倫托送過來的那些混雜著『眼線』的僕從,然後就窩在地堡裡自顧自地進行著研究。 在潘尼的提議下,矮人在府邸旁的河岸邊挖掘了五座地堡——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居住需要,一座三層的主堡坐落正中,四座小型子堡在四角,每座兩層,彼此以地道相通,能在十幾天中修成如此偉大的工程,不得不說灰矮人確實是擅長與岩石打交道的種族。 雖然由於趕工,工程終究粗陋了些,不過也沒人介意,畢竟建築這些地堡也不是為了觀賞。 潘尼·西恩正在主堡最底層,不斷地手繪著圖樣複雜的圖紙,而在上層的堡壘,那些灰矮人正在組裝各種機械。 經過了又一次的神恩,潘尼的思維明顯比以往迅捷了不少,結合腦中的知識設計一些不算複雜的機械已經難不倒他了。 他對奧術的思維能力更是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他這些天也曾進行法術研究,發現以往的難關對現在的他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極為變態的分析運算速度毫無難度地推平了學習法術的所有障礙——就好像腦子裡裝了一台智能電腦一樣,現在他想要學會一個法術,只需要對著一張法術卷軸揣摩一小段時候,以往如同天書一般的魔法文字,現在也能夠輕易解讀。 現在潘尼終於體驗到那些高智商人物學習法術時的快感了。 然而他也存在著不妥的感覺,他的思維比起以前確實迅捷許多,但是他以前想不到的事情,現在仍然想不到;而且這種改變來自於神明,這就讓他更有些不放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神明生出了一股隱約的堤防心理,或許是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又或許是源自塞爾山頂那幾番談話。 神明既然能夠賜予他,那麼是不是也能夠收回呢? 懷著這種不放心的念頭,他在研究奧術的時候,就試圖用本體意識適應融合這種異變的思維,試圖讓本體的思維能力同樣能達到那種速度,以此減少依賴,雖然成效緩慢,但是潘尼能夠感覺到不斷的進步,也就決定堅持下去。 他繪完最後一張圖紙,遞給旁邊的矮人長老,長老觀看了一陣,鬍子皺了皺:「哦,閣下,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幸記錄一下這些設計,這樣的地堡對於我們灰矮人一族而言很有借鑒意義。」 「在地下也有對付空中敵人的時候?」 「這倒不是,閣下,而是我希望更多的同族能夠來到地表生活。」矮人長老收起圖紙,抬起腦袋。 「灰矮人也如卓爾那樣存在著地表派系?」潘尼抬了抬眉毛。 「其實也是一種憧憬而已,事實上自從擺脫了靈吸怪的奴役,我們的種族一直在試圖返回地表,然而大部分族人卻難以壓抑自己衝動性格,因此受到地表的排斥。」老灰矮人歎了口氣:「我們信仰杜馬松,就是希望他能指引一條回歸的道路,沒想到卻被同族視為背叛。」 「哦……其實,就如同那些信仰幽暗少女的卓爾,是麼?」 「也不全是,但想要在地表生活,灰矮人確實需要改變自己的作風。」老灰矮人摸了摸鬍子:「我們可以停止搶掠,但我們也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足夠寬容的環境存身。」 「這樣啊。」潘尼忽然點了點頭:「無論其他地方如何,只要這個地方的權柄還屬於我,就時刻歡迎你的同族居留。」 「那可真是太好了。」灰矮人摸了摸鬍子,臉上露出石頭一般的笑容,有點憨厚,但也有些莫名的意味:「我該相信一個紅袍的許諾嗎?」 「你可以相信你的所見所聞。」潘尼攤了攤手。 「喔!那就祝願我們能夠相處愉快吧,或許你可以成為我們氏族的朋友。」矮人長老哈哈大笑。 「如果有那個機會,當然不勝榮幸。」潘尼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地堡最底層。 「成功了!」 地堡最頂層,隨著一眾灰矮人的呼喊,大量的金屬樑柱在矮人的操作下將金屬架搭成的頂棚和地上的傳動機械連接起來,齒輪發出扎扎的聲音,一眾矮人發出陣陣的歡呼聲。 幸虧有麗姬塔使用幻術掩蓋,否則這麼大的吶喊聲還真容易遭致疑心。 潘尼注視著搭建好的地堡頂層,恍然有種再次穿越的感覺,這簡直已經成了一座戰術堡壘了。 長弓早就被改造成威力更充足的強弩。這樣的數十支強弩架在頂棚的連弩架上,可以短時間裡射出數百支箭矢。 這些箭矢不僅刻制著特殊的破甲倒刺,還浸泡了簡單的植物毒液,如果射到了獅鷲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而地面上的機械運轉時,可以帶動頂棚上升,露出密集的射擊孔,看起來好像另一個世界的火箭炮。 「不錯,大家辛苦了。」潘尼拍了拍手掌。 「大人,這一個月來真是憋悶。」魯瑞克充滿興奮地看了看棚頂的連弩架:「我們什麼時候能把那些鳥人射成篩子。」 「那一天快到了。」潘尼說著掏出十件簡單的鎧甲遞給一群灰矮人,上面的紋路顯示出這些鎧甲是魔法物品,為了製造出這些東西,他還拉上了其他兩個紅袍。 這些鎧甲質料只是普通的皮革與生鐵片,打造得粗糙無比,樣式也粗陋之極,但是上面附著的『獸性之力』,『法師護甲』,可以讓穿著這件鎧甲的人具有更強的戰鬥力。 在這個普遍貧瘠的年代,穿著皮甲的傭兵已經稱得上是裝備精良,能夠穿上這樣的魔法鎧甲,已經算是奢侈了。 出自紅袍法師會的施法者一般都擅長製造魔法物品,尤其是出身貧民的麗姬塔,學徒時期就曾在魔法作坊做過幫工,因此這些鎧甲的出品過程很是順利。 在這些過程裡,潘尼小心地掩藏起自己的特異能力,盡量和灰矮人呆在一起,塑造零件時,也盡量採用矮人的鍛造工藝,不過也難免顯露出製造魔法物品的本事與超越時代的理念,讓兩位紅袍同僚刮目相看。 「他在紅袍學院究竟都學了些什麼東西?」 這種想法經常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裡。 「西恩,我不得不說,你還是有些本事的。」麗姬塔走下堡壘,厚鏡片後的雙眼凝視著頂棚上那壯碩的機械:「這東西用來打鳥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我有點開始佩服你了。」 「這還要到時候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至少不是毫無機會了,不是麼?」西恩看著地堡的設施,臉上同樣露出笑容。 「不過你想好怎麼讓那些鳥飛過來讓我們打沒有?」麗姬塔忽然挑了挑眉毛:「那些鎮裡的『大人物』們似乎也不想過多的刺激我們。」 說到『大人物』時,這個女紅袍的語氣明顯透出一股輕蔑與諷刺。 「其實這很簡單。」休斯走了過來,臉色鐵青:「把那些人抓起來就是了。」 作為一名貴族子弟,他還對那天入鎮時的遭遇耿耿於懷。 「不不不,這樣會讓鎮民更加地反感。」潘尼攤了攤手:「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的牴觸心理降到最低。」 「何必去考量那些賤民的意願?你不覺得討好他們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嗎?」麗姬塔嗤笑著說道。 「呃……親愛的麗姬塔,我覺得,你對人民的態度,需要有所改觀。」西恩皺了皺眉頭。 「不通過鬥爭努力改造自己的命運,而是認命地祈求惡霸山賊的庇護,如同奴隸一般的東西,難道很值得我去尊敬?」 休斯看了一眼兩位同僚,歎了口氣,無語地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個純粹的紅袍。」潘尼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態度。 「多謝誇獎。」麗姬塔臉上出現了微笑。 「不過我還是認為我的理念是正確的。」潘尼堅定地繼續說道。 「隨你的便,反正現在你做主,只要你別把事情弄糟就好。」麗姬塔搖了搖頭,停止了爭辯。 「……我說,你們兩個吵了這一頓,還沒拿出辦法,怎麼讓那些獅鷲再次光臨……」休斯開口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潘尼挑了挑嘴角:「眼下就是一個好機會。」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77暗戰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5本章字數:6353 又是幾天過去,正是大批商旅集體通過這所小鎮之時。 在這條商路上,希倫的山賊比墜星海的海賊更令商人恐懼。 以往膽敢單獨經過這裡的商旅,被山區盜賊搶劫的概率為百分之百。 時日一久,這裡倒是有了一個默認的規矩。 每月初時,大批商賈雲集在北部的薩托卡和南部的蘇爾汀,在一個選定的日子在共同通過這段區域。 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山上的盜匪們只為他們提供一條安全的道路,經過希倫鎮時,還要收取大量的過路費。 而負責收費的,自然就是鎮上的代理人了,當然,表面上美其名曰通行稅。 這一天小鎮熱鬧非凡,來往雲集的商旅在幾個士紳的錢袋裡留下了大筆的金幣,一天下來,收入就達到了上千金幣,讓幾個士紳樂得合不攏嘴。 他們正笑顏滿面地談論著今天的收穫,不過一群全副武裝的灰矮人的出現讓他們的笑容迅速停止,他們看著領隊的塞爾騎士,表情疑惑:「大人,有什麼事情麼?」 「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是偉大的塞爾的領土。」騎士迪奇表情冰冷地盯著幾個鄉下老爺:「我們的幾位大人好像還沒有下令向商人徵收通行稅。」 「這……這當然不一樣。」蘭格托爾額角滴下了汗珠,看出這些人來者不善,暗自奇怪為什麼事先眼線沒有透露過信息,不過眼下他可不敢和這些衣甲光亮的人耍橫,他掏出一個小錢袋,裝出一百來枚金幣,遞給騎士迪奇,同時眼神閃爍,語意別有所指:「我們只不過代收一部分而已。」 「代收一部分?代誰收?誰允許你們代收了?」迪奇並不接過錢袋,而是盯著老頭:「平民,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這是非法的收入,全都拿走!」 最後一句,是大聲對灰矮人下令,那些灰矮人應聲向前,把那些商人留下的過路費統統搶奪過去。 蘭格托爾老頭表情頓時陰森下來,不過還是試圖用和善的笑容對迪奇說:「大人,大人,山上的盜賊會下來搶劫,到時候還要用這些錢把他們糊弄過去。」 只聽到一聲**短暫接觸產生的脆響,蘭格托爾笑容還沒消失,臉上就被重重拍了一個五指鮮明的巴掌印,蒼老的褶皺還被鏈甲的凸起銳尖劃了幾道血痕,半張臉都被鮮血染紅,整個人倒在一邊,腦袋裡迴盪著海潮湧動般的轟鳴聲。 幾個鄉下老爺見到了騎士的凶狠,手足漸漸變得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儘管大多數鎮民膽小畏縮,然而這裡的熱鬧場面仍然吸引了一些鎮民圍觀,迪奇冷笑著,俯視地上掙扎的老頭: 「卑微的賤民,竟然敢阻擋政府沒收髒款。剛才的言語,是在威脅高貴的塞爾騎士嗎?」 「大人,他老糊塗了!」幾個鄉下老爺終於有些明白了局勢,紛紛上前求情。 「算了,寬宏的塞爾騎士暫時繞過你們的過失。」迪奇說著看了一圈周圍的鎮民,吩咐一眾灰矮人:「把這些非法所得平均分給鎮上的居民。」 「是。」一群灰矮人開始執行命令,那幾個鄉下老爺表情變幻不定。 不遠處的地方,三個法師用法術窺探著這個地區發生的事情。 「猜猜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麗姬塔打了個呵欠,坐回了椅子上:「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收買人心不可能收到任何效果。」 「這一點,我也肯定。」潘尼認同地點了點頭:「這些本地居民從來沒有真正經受過塞爾的統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感,所以想要通過一點小恩小惠賺取他們的好感是不可能的。」 「那為什麼你還要發佈這樣的命令。」休斯皺起了眉頭:「明明知道沒有用……」 「誰說過這麼做沒有用的。」潘尼揚起了眉毛。 「呃……」休斯愕然:「你剛剛還說……」 「想想看,這些鎮民得到了錢,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潘尼叩了叩桌子。 麗姬塔和休斯眉頭同時開始皺了起來,很快,女紅袍的表情又變得輕鬆了,然後吐出一口氣:「呼~西恩,我得改變對你的評價,你不是心慈手軟,而是陰損。」 「陰損?這個詞太難聽了。」潘尼表情古怪:「我只是想得多了一點而已。」 「我怎麼感到我的智力和你們一比,好像有些不夠用……」休斯忽然苦惱地說。 「不是智力高低的問題,而是你不經常考慮這些事情,所以有點遲鈍。」潘尼表情恢復了平靜:「那些錢不可能留在鎮民的手裡,在山賊和那些鄉下老爺的威脅之下,鎮民肯定會把到手的錢還給他們。」 「所以這樣損壞了他們之間的良好關係?」休斯有些明白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良好。」麗姬塔補充道:「經過塞爾一次清洗,留下來的居民多半都是膽小怕事的傢伙,而原本控制這裡的盜賊團被剿滅,新介入的盜賊團和他們的代理人在這裡的鎮民眼裡本來就沒有什麼良好印象可言,只不過在他們的眼裡,我們更加地面目可憎罷了。」 「所以,這樣能夠一定程度擾亂這些鎮民的傾向,至少在心理上提醒他們一下,現在他們引以為靠的人同樣不是東西。」一絲冷笑出現在潘尼的嘴角:「而我們付出的,不過是一些金幣罷了。」 一千多個金幣也不是小數目,麗姬塔嗤笑一聲,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不過休斯卻想到了潘尼在薩諾芬拿出的那一張超大面額神恩,選擇了閉上嘴巴。 …… 「這些可惡的紅袍法師!」宅邸裡面,蘭格托爾重重地一錘桌面,口角仍在不斷地流淌下血絲:「居然比他們的前任還要貪婪。」 「得了吧,蘭格托爾,很顯然他們不甘於做擺設,看,這群幼稚的傢伙,還妄想收買人心,呵呵,他們以為他們這幅偽善的嘴臉能騙到幾個人?」一個鄉下老爺哈哈笑道,惦著手裡的錢袋:「這些錢還不是到了我們手裡?」 「不錯,不錯,不過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蘭格托爾捂著被打腫的臉,摹地想起了那些鎮民交還錢款時候,臉上那種不捨的表情——要知道雖然分發到每個鎮民手上不過幾個金幣,但卻能頂的上他們一兩個月的勞作,心中多了幾分不安:「必須要做出些措施?」 「什麼措施?再嚇唬他們一下?」一個中年人冷笑。 「這次必須給他們一點實際的打擊。」另一個士紳道。 門口又一陣吱呀的響聲,一個中年士紳走了進來,蘭格托爾咳了一聲:「薩倫托,你派遣的眼線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這種事情怎麼監視?」薩倫托攤了攤手:「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突然就發神經,何況我派過去的眼線才不過進行了幾天工作而已。」 「總之薩倫托,這一次突發事故,你要負上責任。」蘭格托爾皺著眉頭說道。 「好吧好吧。」薩倫托無奈地點了點頭:「我承認我的失責,不過一群紅袍法師真的是那麼容易監視的嗎?」 「無論如何,我希望能麻煩你上山為那位大人送一封信。」蘭格托爾沉吟一下,掏出一封信函遞給薩倫托,又開口說道。 「我?」薩倫托明顯地猶疑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接過信件轉出房間。 「就這樣,還讓山上的大人派人嚇唬那群小孩?」一個中年人皺了皺眉。 「我建議山上的人按兵不動。」蘭格托爾捻了捻鬍鬚。 「什麼?!」幾個鄉下老爺紛紛驚訝。 「不用驚訝,朋友們,如果山上的大人們真的下來,那事情就複雜了,其實只要能夠保持現狀,等山上的大人真正控制了希倫地區周邊,那些紅袍滾蛋或是變成花瓶只是遲早的事情。」篤定的笑容出現在這個老人充滿褶皺的臉上:「他們試圖收買人心,唔,我也不敢肯定他們做法究竟有沒有用,但我有個簡單的辦法,讓他們一切努力都變成白費。」 「真的?」一群鄉下老爺表情驚疑不定,而隨著這個老頭低頭敘說,他們漸漸開始點頭,臉上露出瞭然的笑。 …… 「按兵不動,這個老頭真的很狡猾。」 地堡深層,接過從地道鑽進來的密探遞上的書函,潘尼略略看了一眼,就把那張信函遞給麗姬塔:「你能搞定,不是麼?」 「唔,這事情倒是頭一次做,不過我有學過。」麗姬塔點了點頭,就開始比照信函上的字跡,偽造新的信函:「這老頭一手字真的差勁。」 「你要知道,這種鄉下地方的教育水平,能有幾個識字的就算是不錯了,你還指望他們寫得出弗朗明哥字體嗎?」潘尼聳了聳肩。 羽毛筆『沙沙』地在劣質羊皮紙上書寫下仿造的字跡,連續廢掉幾張之後,一張合格的求援信函就此炮製成功,對於法師而言,偽裝一下揭開過封皮的信函也不是難事,於是這一封新鮮出爐的信函便由薩倫托帶出了地堡。 「接下裡,就是重頭的戲碼了吧。」麗姬塔放下羽毛筆,揉了揉手腕,一面活動著手指。 「辛苦你了。」潘尼點了點頭,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個木杯,傾了一杯清水遞給女紅袍,麗姬塔愣了一下,才有些錯愕地接了過去: 「唔……多謝。」她雙手捧著杯子,卻沒有立刻喝下去,而是露出踟躕的神色。 「不用客氣。」法師並沒有注意到麗姬塔的異常,只是走到了樓梯口打個呵欠:「這幾天你做的事情不少,還是不要讓自己太緊張了,你看休斯不就睡得很好嗎?」 「他?他什麼也不用擔心……」麗姬塔撇了撇嘴,略帶刻薄地說著,話音落下,卻露出一個微笑。 …… 在希倫的北面,忙於防禦海盜的某位紅袍法師倒是沒有多少閒暇去回憶在省府受到的折辱,直到有一日,他的手下給他帶來了一條消息,他才有功夫回味一下那日在南方鄰居手裡遭到的羞辱。 「什麼?前往希倫的守備隊?攔住他們,然後找個借口把他們關起來。」聽到了手下的報告,咬牙切齒的紅袍法師馬爾奇如此下令道。 「遵命。」那個情報官躬身一禮,轉身就要出門時,馬爾奇目光忽然掃過那一張報告單,注意到一個名字,動作剎那間凝固了: 「等下!!」 情報官被這一聲中氣爆棚的大喝嚇了一跳,心驚膽戰地回身,剛想問『大人有何吩咐?』,就見到自己的上司面色鐵青,難看之極: 「這個守備隊的首領……是蘭妮露·費蘭德林?那個達拉莫斯的女人?」馬爾奇詢問著,語氣有些顫抖。 「是的,大人……」情報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如實報告。 「剛才的命令收回,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境內所有關卡不准留難。」馬爾奇一邊抹著額角的冷汗,一邊近乎神經質地眼皮暴跳:「另外通告山區那些盜賊團,告訴他們,有條大肥羊要過路了!」 「是!」情報官點頭領命。 「注意不要親自出面,要散佈謠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情報官剛踏出門就聽到馬爾奇的補充,他有點疑惑。 不就是一個女人麼?怎麼會讓自家大人這麼失態? 不過既然是上司的吩咐,還是謹慎完成為好。他這樣地想著。 當然,他剛剛混上一名官僚,調任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也不太長……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78黑武士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7本章字數:5905 薩扎哈南部比起北部的塞爾高原多了幾分綠色,因為依山傍海,氣候宜人,外加與北面的乾燥氣流交匯,空氣濕度也很適中。 如果不是路上緊張的空氣與隱約的血腥氣息,這裡或許很適合度假。 在某個搶劫案的案發現場,氣氛卻有點不太對勁。 一把長得驚人的巨劍從一具屍首上抽了出來,這個人的死像慘不忍睹,致命傷是由左肩到右胯的大裂縫,可以看到,這道傷口兩邊的皮肉和內臟好像經受過巨獸踩踏一樣碾成了肉醬,血淋淋地濺射到四周,斷口的皮肉在某種強勁的衝擊力下表現出一種炸裂的效果,傷痕兩邊的肋骨完全被碾碎,完好的骨頭僅僅剩下連著上下身的一段脊柱。 很少有人會相信,這會是一次隨手劈砍造成的效果,即使是巨人生物揮著巨斧造成的裂傷也沒有這樣猙獰。 從屍首上拔出的劍鋼鐵的表面透出森然的暗綠色光芒。 只有技藝精湛之極的鐵匠或煉金師才能透過這種光芒分辨出這把劍的材料,這種合金的一種組分名為巴托綠鐵,來自魔鬼橫行的巴托九獄,在主物質界,一點點這種金屬的價格就足夠讓冒險者咋舌卻步。 這把劍長達五尺,最寬處達到六英吋,最厚處有半寸左右,通體用巴托綠鐵合金鑄造,單是造價,就足夠讓無數冒險者賣身了。 提著巨劍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女人,一身黑色鋼鐵板甲束在身上,血跡與鋼鐵襯托出的身軀散發著狂野的力量,一頭長直的棕櫚色披肩發下那雙眼睛眼角微微上挑,飽滿的紅唇帶著一種令人情不自禁的魅惑力。 地上的一群屍體的眼神可以作證,他們被那把重達上百磅的巨劍砍得不成人形之前,臉上的驚懼還沒完全將那些猥褻**驅走。 「這樣一群無能的傢伙也妄想對我圖謀不軌?唔……還是我該說這裡的山賊越來越沒有眼力了。」 穿著鎧甲的女人表情不耐,儘管這樣的女人生氣的時候同樣有著優美的形象,不過還活著那些男人卻沒人有心情欣賞,而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這個女人身後。 這些男人裝備精良,除去四肢部的硬皮護具,身上的鏈甲質量還算不錯,這樣的配備大多數情況下只會出現在有國家支持的軍隊身上。 一個男人手持著的塞爾旗幟也佐證了這一點,他們都是軍人。 不過在這個女人的氣勢之下,他們顯然只有做背景的份兒,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似乎感覺到了冷場,這個女人回頭瞄了一眼那群不知所措的男人: 「士兵們,不要愣著了,為這些人設一些合適的墓碑,也給後來經過這裡的人留下一個警示。」 「是!」這些軍人紛紛打個激靈,馬上利索地開始做事,有的揮斧頭砍樹的砍樹,有的搬動著屍體,很快各自有了工作,一切就井然有序起來。 軍人用木樁穿刺過屍體,豎立在荒原上面,過不多久就會變成風乾的人肉屍干。 女人擦了擦巨劍上的血跡和肉渣,走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坳:「那些人已經被我清理了,請問你們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一陣簌簌的聲音後,一群富商打扮的人帶著驚懼的表情從藏身處磨蹭了出來,一見到持劍而立的女軍官,一個機敏些的注意到那黑色鎧甲左胸上那一塊拳頭形徽記,連忙帶頭下跪行禮:「尊貴的黑色君王的使徒,我們無意冒犯,只是暫時在此躲避盜匪。」 握著光芒的黑色鐵拳,這個徽記屬於黑色君王班恩,作為托瑞爾最為強大的幾位神祇之一,雖然費倫許多地區的統治者並不信奉他,但是他們實行的**暴政與挑起的紛爭卻無時無刻不在向這位陰沉的神祇輸送著神力。 班恩教會在塞爾的地位雖不如火元素之主寇蘇斯,但是他們遠較寇蘇斯為多的信徒與教眾使他們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而紅袍法師會對這位神祇也表現出一定的尊重——畢竟,從行事風格來看,雙方很有些共同語言。 一位攜帶著班恩聖徽的武士已經不容怠慢,更何況這些商人親眼看到剛剛這個女人如同一陣黑色暴風般在不足三十秒裡砍死一群凶悍的強盜,心裡更是恐懼。 「哦?無意冒犯?」女武士表情稍稍鬆了下來,忽地長劍挑開一叢茂草,但聽一聲驚呼,裡面露出一張姣好的少女面容。 「唔?」這個女武士充滿了興趣的目光不斷在少女的身上巡視,注意到同樣在左胸上的徽記,眉頭挑了挑:「你是渥金的牧師?」 「是……是。」少女戰戰兢兢地點點頭,臉色蒼白地看著氣勢驚人的女武士,目光對上的時候,畏縮地閃到了一邊。 注意到少女的舉動,曖昧的笑容出現在女武士的臉上,她伸出一根手指,輕佻地勾起了少女的下巴。 「來,笑一個。」 …… 希倫鎮東面的山區,棲息其中的山賊開始了新的一天。 這裡有一座名為塔岡的山谷,是大名鼎鼎的獅梟的巢穴。 現任的匪首扎馬西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自上任頭領死後,他剷除掉了所有的競爭者,成功成為匪首,也算是年少有為。 他此時正坐在房間裡,滿臉憤怒地盯著桌子上撕成兩半的信函: 「那些紅袍法師居然敢掠劫我們的稅款?!真是膽大妄為。」 「大人,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要進行攻擊嗎?」旁邊的幕僚觀察著山賊頭目的臉色。 「攻擊?我可不想把塞爾的軍隊引來,要知道老邦特實力比我們強多了,就是因為太囂張了才淪落到現在這個性命不保的地步。」扎卡西皺起了眉毛:「我們得小心一點,這封信倒是建議我們暫時不要攻擊,只需要威懾一下就夠了。」 「威懾一下?我們已經威懾過了,大人。」 「這次放一把火。」扎卡西揮了揮手:「注意不要焚燒到紅袍法師的住處,另外,把來往的商旅全部扣留,不許他們通過。」 「是!」 …… 小鎮的居民並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即使如此,他們也因為紅袍前日的舉動嗅到了黑雲壓城的陰鬱氣息,這一天來,他們對這些統治者的態度更恐懼了,不過幾個紅袍無暇顧及他們的態度,就連閒散如休斯,都在盡量地抄寫著魔法卷軸,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事件。 如果能夠將那群獅鷲打殘,那麼自然就能在小鎮形成一次強大的威懾,足夠建立起相當的權威,如果失敗,自然就會是一次讓他們丟盡臉面的拙劣表演。 在這個時刻,任何人的神經都繃緊了,所以當有一個應該在的人不在的時候,就顯得異常地顯眼: 「西恩呢?」麗姬塔抄完一張卷軸,抬起滿是汗水的臉:「他在哪裡?」 「他說他想到了一件武器,要回去實驗一下。」休斯說。 「實驗,哦,希望到時候能派上用場。」麗姬塔得到了休斯的答案,點了點頭,繼續悶頭抄寫新的卷軸。 潘尼的院子裡氣氛倒是沒有那麼緊張,他面前的實驗台上擺著一些生鐵製的零件。 他不斷地調試著金屬的組構與成分,漸漸地一副形制複雜的管狀器械。 如果有科技位面的人看到這件東西,很容易看出這東西像是桿火箭筒。 這是潘尼自製的便攜大炮。 內部一個寶石裝置可以將三級法術『火球術』轉變為爆炸能量推動炮彈飛出炮筒,後面的緩衝機制可以讓潘尼不至於失去平衡,射程相當可觀,威力也比單純的火球術強上不少,而如是近程,則可換成散彈,殺傷效果恐怖。 法術的來源可以是法師自己,也可以是卷軸,當然也可以是魔杖或其他寶物。 如果是法師間的鬥爭,這種物理打擊在某些時候比法術攻擊更難抵擋。 而且潘尼也有過相應的構思,製造一些鑲嵌魔法寶石的開花彈,效果就更恐怖了。 不過眼下還有技術難關尚未攻克,雖然他可以設計出能量轉化裝置,但是生鐵做成的炮筒顯然脆弱了些,幾次試驗,差點把自己炸傷。 當然,他可以做得更厚些,不過那樣就不再和『便攜』二字沾邊了,難不成到了使用的時候現搭炮架? 那隻銀白色的老鼠趴在地上晃悠著尾巴,瞇眼看著試驗台前忙碌的法師。 它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著返回深淵,但是卻一直猶疑,它還記得那個心靈術士怎麼用高等造物術變出的巨石把自己差點夾死在山壁裡面,這讓它隱約有了些心理陰影。 雖然不覺得自己一定不是那個心靈術士的對手,但是就是失去了嘗試的**。 它的心情有些煩躁,看著在實驗台前忙碌的法師,忽地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有些更好的金屬就好了。」當第N次炮管爆裂之後,法師知道想要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創造一件新發明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隻老鼠跳上試驗台,盯著炮筒看了一陣,忽然一張口,一大坨暗色金屬落在了實驗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潘尼馬上辨認出這金屬是質量極高的冰鐵,頓時大為驚訝。 這種異化的金屬鐵具有極輕的質量,雖然不如秘銀,但是只有同等體積鋼鐵重量的三分之一,強度和延展性更優越,是一種很高級的材料。 潘尼看了一眼老鼠,心知這多半又是這位仁兄在深淵某處吃掉的零食,抱著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他又忙碌了一陣,一桿更粗大的巨炮出現在了實驗台上。 由於主體採用了冰鐵,體積大了許多卻反而更輕了。扛起這柄大炮,潘尼覺得如果再穿上一身太空服,或許就可以假扮未來戰士。 這種奇怪的想法一閃而逝,他又在自己身上加持了許多法術,包括『狂暴術』、『英勇術』、『虛假生命』、『法師護甲』、『護盾術』、『忍受元素傷害』、『強化抗力』、『防護能量』,進行有一定危險性的實驗時,這些防護法術都是必備的,說不定其中的某一個就能讓他在突發事故中保住一命。 不過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注意到那隻老鼠一直在他腳邊專注地看著他,目光閃爍。 潘尼走到府邸空地,裝上石塊鐵屑,再用一顆鉛球壓實,對準預設的茅草堆發動了插在炮管尾部的火球魔杖,灼熱的能量在魔網的編制下在物質界成形,但是轉瞬就被轉化器吸入壓縮,潘尼握緊了炮身,以免後座力使轟擊路線偏移。 不過在下一剎那,他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銀白色的星界螺旋瀰漫了他的感官。 「搞什麼鬼?!」他緊緊抱著已經開始震動的火炮,怒視著咬著自己褲腳的老鼠。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79獅羽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8本章字數:4912 深淵。 木精靈心靈術士庫丹正處在困境之中。 那一天,他從礦山一直追殺到了奪心魔法師塔底的傳送門,都沒能成功殺死那只重傷的老鼠。所以他很快就陷入了老鼠僕從們的圍困,他一個人顯然不是這一大堆魔物的對手,動武當然不行,而這些惡魔的智力都被老鼠削弱到了一個奇葩的地步,思想極其頑固,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都不能讓他擺脫困境。 對於惡魔這種混亂生物而言,辯論用處不大,它們可以漫不在乎地反悔任何沒有約束的約定,並且反感任何約束,而惡魔們也深知此點,所以無論多麼愚蠢的魔物,在沒有足夠有力的約束下,彼此都抱著絕不信任的態度,而且越是愚蠢的魔物越是如此,因為智力低下某些時候也代表著頑固與不知變通。 在深淵這種地方生活了許多年的心靈術士也很清楚惡魔的心理,所以在試了兩次無果後,也就放棄了這種做法。眼下,他只有盡量用靈能封住地下室的門戶,繼續分析著這扇傳送門,準備借助它逃往其他位面。 然而奧術和靈能的差距究竟是大了一些,他研究了幾十天,才只摸索出一個大概——這大概也和他所處的環境有關係,那些魔物不斷地用壯實的身軀撞擊著門戶,門外的污言穢語不絕於耳,而他還不能像往常研究時那樣封閉感知——天知道什麼時候門戶就會被撞開? 而且他還要時刻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他更清楚老鼠隨時可能從傳送門裡鑽出來,為此他時刻注意保持著自己身上的靈能加持,這種分心多用外加專業不對口,讓他的研究進展緩慢。 不過在深淵這種地方,更艱難的處境他也經歷過,因此他還是堅持著,現在,傳送門的破譯到了一個足夠的程度,已經不會讓他傳送到某些必死無疑的地方,木精靈擦了擦汗珠,滿足地呼了口氣。 正在這時,傳送門發出強烈的光芒。 庫丹立刻戒備了起來,這是有人傳送過來了,他馬上閉上眼睛進入靈能冥想,準備給予即將降臨的人致命一擊。 經過空間傳送的人,到達地點之後,必然會有一段精神恍惚,所以他並不慌張。 但是他的念頭還未落下,就看到從傳送門裡當先飛出來的不是生物,而是一片紅色的火光。 門外的一群惡魔仍在不斷地攻擊著大門。 「快點,大棒,你真是太弱小了,太弱小了!」那只體型沒什麼變化的小劣魔騎在高大的壯碩魔身上,大聲地呵斥著。 「閉嘴,卑微的渣子!」身高體壯的壯碩魔怒吼,繼續撞擊著大門。 轟! 就在這時,門裡傳來震撼整座塔樓的巨大響聲。 門口的一群魔物紛紛被一股大力震飛,再度站立起身,就看到自己的主人出現在門口,那只木精靈的軀體只剩一個掛在半截脊柱上的腦袋,其他的部分都混著一些鐵屑被射到牆上,死相慘不忍睹。 這些惡魔愣了一陣,然後才興奮地咋呼起來:「噢!我的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老鼠搖搖尾巴,法師從一旁的硝煙裡走出,皺著眉頭盯著老鼠:「這回你可過分了。」 「一次,欠你一次。」中性的聲音進入潘尼的腦袋。 潘尼點了點頭,看了幾眼門外那大群魔物,暗自驚愕著老鼠小弟的規模強大,心中升起了許多念頭。 然而很快他就想起小鎮的事務,扛起大炮轉身進入傳送門。 …… 「快!點讓我們的夥伴吃個痛快,有活兒要做了!」 東面山脈的一座斷崖上面,七十多個穿著粗皮甲的壯實男子聚在一起,旁邊是一大群獅鷲。 這些生物撕扯著食槽裡的肉條,為了給予它們足夠用來作戰的體力,這一天山匪巢穴裡宰殺了一大批牲畜。 獅鷲食量很大,一天要吃掉相當多的鮮肉,如果需要長時間飛行戰鬥,需要的進食則更多,也幸虧這片山區物產豐富,不然想要養活許多的獅鷲也做不到。 即使如此,這樣數量的獅鷲也已經到了這個盜賊團能夠承受的極限,為了控制數目,盜賊團只能選擇一部分強壯的留下,其餘的則在幼獸時期就淘汰掉。 為了節省物資,這些獅鷲極少出動。 德倫·獅羽是這座山區的土著人,也正是他所屬的部族傳承了馴養獅鷲的技巧,一直是盜賊團的骨幹力量,他一面觀察著獅鷲進食,一面催促著同伴收拾各類裝備: 「準備好熾火膠和標槍,今天一定要給那些紅袍佬一點顏色看看。」 「唉!究竟只是燒幾棟房子而已,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徹底趕走……」一個山賊有些鬱悶地抱怨著。 「這得問頭兒,一切他說了算。」德倫·獅羽無奈地揚了揚眉毛。 「頭兒太小心了,想想他們第一天來時那副樣子,都被我們嚇得鑽到馬車底下去了。」 這句言語引起了一陣哄笑,德倫·獅羽也跟著大笑起來。 「就是這群膽小的廢物,也敢搶奪我們的錢,這次一定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一個山匪恨恨地說道。 山中雖然物產豐富,畢竟不是什麼都有,很多時候,盜賊團需要一定的資金與外界周轉所需,因此,紅袍法師們做的事情大大地得罪了他們。 「得了,早點去做完事情早點回來,可不能讓我們的心肝兒們太疲勞了。」德倫拍了拍獅鷲的羽毛,這頭名叫『銳風』的獅鷲長著青銅色的頸羽,由頸至翼的羽毛色從青銅到金黃,日光之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它身子全長超過九尺,站立起來,足有一人半高。 一群山匪笑著看著自己的動物同伴,常年在山裡作戰,他們和獅鷲,都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 「嗷!——」 巨大的獅鷲吞嚥下了肉條,挺起了胸膛,直立著抬起前爪,揚起長翼發出清亮的鳴嘯聲,所有的獅鷲先後直立,同樣發出如此的長嘯聲! 德倫趁機躍上獅鷲後背,高高地舉起標槍: 「為了勝利!」 費倫大部分盜賊團都有類似的口號,『為了勝利』還算是相對正常的。 在第一頭獅鷲飛離地面的時候,更加震耳欲聾的鳴叫聲伴著山匪的呼喊衝出了山崖,飛翼遮蔽了雲霄。 「為了勝利!」 「燒死那群紅袍佬!」不知是那個人又大喊了一聲。 「哈哈哈哈!」天空上飄蕩著一串笑聲。 …… 「都準備好了麼?」地堡裡面,冥想中的麗姬塔突然睜開了眼睛。 「呃?時間到了嗎?」休斯放下了書冊。 「他們來了。」麗姬塔挑了挑眉頭,搖搖腦袋,從口中吐出一粒藥丸:「我剛剛用過了真知閃現。」 「你真是不要命了,這麼危險的法術也敢亂用,不怕被施法材料毒死?」休斯驚異地看著女紅袍:「何況用這個法術搜集到的情報可信度只有四分之三。」 「我現在只有這個法術可以用來探知情報,我用了四次,答案是一致的。」麗姬塔淡淡說道,無視休斯震驚到木然的表情,站立起來:「西恩呢?」 「我來了。」帶著一身**氣味的潘尼進入了地堡,看到兩個同僚,笑了笑:「你們看起來有點緊張。」 「我可看到你的後頸正在出汗,親愛的西恩。」麗姬塔眨了眨眼睛:「何況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古怪。」 「實驗出了點小毛病,剛才我在外面聽到你們議論,他們來了?」潘尼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兩個紅袍。 休斯和麗姬塔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哦……」由於從深淵帶出的緊張心情還沒散去,潘尼倒是沒有更加震驚的感覺,反正這個時候遲早要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到最上層去準備一下吧。」 「好的。」兩個法師跟著潘尼站了起來,前往地堡頂層,吩咐手下的灰矮人和塞爾騎士做好準備。 透過地堡的窗口,他遠望著天空,試圖尋找那些獅鷲的痕跡。 旁邊的弩箭已經裝備就緒。 …… 責編通知要上架了,因為考慮到這兩段枯燥的鋪墊多了一些,因此連夜碼出來上傳,不佔用vip版…… 不知道能不能求大家多給點推薦票,貌似很長時間沒求過了,上架之前再求一次,希望能快些過30000,不知大家能否滿足我這個願望呢?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0射殺 更新時間:201112299:14:39本章字數:3498 「這麼說,原來你的目的和我們一樣?」 塵沙道上行駛著的馬車內部空間還算寬敞,脫下黑色重甲的女子伸了個懶腰,貼身的襯衫襯托出美好的曲線,不過那邊的少女表情卻很不自然,她握著胸前的涯金聖微,聽了女子的話,勉勉強強地笑了笑: 「是、是的。」 「笑得這麼勉強?我很可怕嗎?」女子看著少女的動作,不悅地挑了挑眉毛。 「不、不是,費蘭德林小姐……」 「既然不害怕我,那就坐過來一點。」 這位班恩麾下的黑武士說著伸出胳膊把少女摟進了懷抱裡,看著少女的表情,把手探進了那長袍:「叫我蘭妮露。」 少女先是一愣,表情迅速石化,臉色漸漸通紅,過了幾秒才彷彿醒悟似地掙扎起來,不過在蘭妮露的怪力之下,顯然是徒勞的,只好被壓倒在馬車的座位上。 好像調戲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蘭妮露瞇著眼睛,並不急著繼續進行侵略,而是銜著少女的耳朵: 「你叫……」希柯爾是嗎?去希倫做什麼?」 希柯爾腦袋裡面一陣轟響,她並不是脾氣很好的女孩,然而在強勢的黑武士面前顯然她沒有強硬的資本,她躲避著蘭妮露吐出的氣息,臉紅心跳一陣,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抱歉,費蘭德林小姐,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不能。「蘭妮露乾淨利落地搖頭:「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我的未婚夫在那裡。「說道,未婚夫,三個字,少女結巴了一下,然後推了推壓在身上的黑武士:「抱歉,費蘭德林小姐,雖然你救了我們的命,但你這樣太失禮了……」 「未婚夫?「蘭妮露聽到這個詞兒,眉頭一皺,表情攸地惱怒:「男人有什麼好的?一群靠不住又軟弱的東西。你被盜賊搶劫的由候,男人都在哪裡?陪你一起看戲嗎?」 「不、不,潘尼會保護我的,而我現在也能保護自己。」希柯爾皺了皺眉頭,臉上出現了一點生氣的表情,雙手微微做了個手勢,一股力場將她的身軀覆蓋起來,不過卻未能阻止蘭妮露的壓迫。 「唔,小寶貝,這個保護結界太脆弱了,你的神恩還不夠強。」黑武士壞笑著:「還是不要想那些男人了,他們有什麼好的?難道比我更強壯嗎?」 「可…」希柯爾心中大急,也明白了和這個女人胡攪蠻纏是行不通的,語氣因為生氣而急促起來:「他是師會的人。」 「紅袍師?!「蘭妮露聽到這句話,瞳孔收縮了一下,轉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那兩個官僚中的一個嗎?太好了,我倒要見識見識他們有什麼本事,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會打斷他們的腿的。 「你你你你……」希柯爾瞪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要打斷紅袍師的腿,這樣的話在塞爾聽起來實在有點嚇人。 「不用驚訝,寶貝,紅袍師的腿我都打斷過好幾條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蘭妮露的笑容在希柯爾眼裡看來分外地邪惡:「我們馬上就到希倫了,等我打發了你那個未婚夫之後,你就會徹底地明白,他們都是些沒用的傢伙。」 於是她迎著少女那紅撲撲的臉蛋就親了下去。 「統領大人!」 車門被重重地拍了幾下,蘭妮露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氣,抓起車座下的巨劍,輕飄地挑開門鎖,劍鋒就架在了門外那個軍人的脖子上: 「哦∼士兵,你最好給我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是是是……」「這個士兵看到車廂內的景致,冷汗,唰,地就下來了,這個女軍官的怪癖與凶悍,幾乎全薩諾芬的軍人都知道,想到自己在這種時候打擾了她的好事,他的雙腿已經有些開始軟了,不過看到蘭妮露越發不耐煩的眼神,他連忙急匆匆地說道:「是是是這樣的,已經能看到前面的鎮子了。」 「是麼?「蘭妮露揮起了—劍,眼中冒出凶光:「這種無聊的事情也敢拿來打擾我!!」 「—人饒命!「士兵屁滾尿流地抱住了腦袋。 「膽小如鼠,活著浪費資源的蠢貨!「看到士兵這幅樣子,女軍官的表情更加陰森起來。 嗷! 一陣清亮的嘯聲恰到好處地從高空中飛蕩下來,女軍官疑惑地抬起腦袋,循聲望去,眼神立刻凌厲了起來:「全體都躲起來!立刻!」 車隊頓時陷入了忙亂 希柯爾剛鬆了口氣,就被女武士一把拽了出去,足足拖出了幾十碼,到了一片密林,她被一把按在了草叢裡面,後背又被蘭妮露壓住,正在掙扎的時候,聽到黑武士在耳邊悄悄地說:「別動。」 少女一怔,馬上見到一柄纏繞著火焰的投槍從天而降,在一聲沉悶的聲音裡刺穿了馬車頂棚,很快火焰蔓延到全車,拉車的馬嘶鳴一聲,拉著車狂奔出去,天上大量雜亂的撲翼聲音越來越近,希柯爾睜大了眼睛,看到幾頭獅身鷹頭的魔物從天而降,閃電般撞住剛狂奔出了幾百碼的奔馬,幾隻爪子一扯,馬在驚人的慘嚎聲中被撕扯成了幾段! 彭! 大量鮮血化成血雨從天而降。 一瞬間,希柯爾的心跳連續漏了數個拍子! 狂暴粗豪的聲音在獅鷲身上響起,大量的男人呼喝和獅鷲鳴叫聲中,這一大群載人的魔物黑壓壓地衝向了城鎮。 蘭妮露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右手一直按在巨劍柄上。 似乎碰上了好戲。 「山賊來了!」 突兀的火焰與獅鷲群很快給予子鎮民巨大的恐慌,迅速燃燒起來的房屋驅使他們逃離居所,在街上四處奔逃,驚恐的叫聲很快與濃重的黑煙一起瀰漫起來。 「怎麼回事!?」從莊園中跑出來的蘭格托爾慌忙地詢問一個同樣驚慌的士伸:「為什麼他們會衝下來?」 「我怎麼知道?蘭格托爾!你的信上究竟寫了什麼!!「一個士伸如此怒吼。 「別扯了,我哪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蘭格托爾惶急地對著天空中的獅鷲揮手:「等等,—人們!等等!」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1落定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0本章字數:5773 「萬歲!」 空中不斷墜落的獅鷲和山匪讓地堡中的眾人歡呼起來,在事情之前,雖然對弩機的威力有些瞭解,但還沒有人對這一次行動有著十足的信心。 第一次射擊,就有二十頭左右的獅鷲帶著羽毛與鮮血墜向地面,每當矢簇撞擊上那些魔獸的身軀,鋒銳的尖頭刺穿羽毛,深深刺入那些獅鷲的肉軀由,那一聲聲清脆而充滿穿透力的響聲讓地堡裡的人們心跳加速。 就連平素冷靜的麗姬塔,臉上都出現了興奮的紅潮。 從紅袍師學院走出來的紅袍,內心都是好鬥的,哪怕出身於預言系也不例外,休斯更是雙眼充血,攥緊了拳頭,跟著那群矮人一塊呼喊起來。 因為是垂要的時刻,傷勢雖然早愈,但身體還在虛弱恢復期的矮人長老也在地堡的這一層,幾百年的閱歷賦予他足夠穩重的性格,他並沒有如其他矮人那樣直白地表達感情,然而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震撼感。 他審視著窗口前的潘尼西恩,表情深沉,陷入了某種思考。 「別停著!「潘尼心中雖然同樣熱血沸騰,但表面上還能克制住情感,一揮手,下達了繼續攻擊的命令。 趁著獅鷲群還因為突如其來的打擊而沒做出反應之時,操作的灰矮人轉動著連弩架邊上的填充帶——柵這玩意有點像重機槍的彈鏈,結構原理也差不多,將箭矢架在每一把弩上面,另外的矮人發動其他的機關,連串的,崩崩崩,的響聲中,第二波箭雨已經準備就緒。 外面的山匪還沒有那麼敏銳的聽覺聽到地堡裡的死亡節奏,但是作為獅鷲隊的首領,德倫獅羽這個時候還沒察覺到不對勁,他就是傻子了。 他剛剛俯衝時位置並不靠前,所以獅鷲身上僅僅不致命處中了一箭,連血都沒流多少。 由於相互一起長大,這只巨大的獅鷲和他頗有默契,因此並不慌亂,還如同統治者一般停在獅鷲群之間。 「是紅袍佬的圈套,趕快爬升!」 他揮著手中的標槍大喊著。 不過他的手下們明顯還沒從慌亂中恢復過來,這些獅鷲平時在山中橫行霸道,很少遭遇如此凶狠的打擊,而這些魔獸在山匪手下接受的訓練也不像軍隊那麼有素。 所以這些獅鷲也出現了失控,在它們騎乘者偶爾發出的驚呼聲中,這種躁動一時很難平靜下來。 彭! 獅鷲的聽覺遠比人類靈敏,這個剛剛聽過一次的聲音它們並不算陌生,它們還記得剛才這個聲音響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尖嘯一聲,四散開去。 噗噗噗噗! 又是一陣血雨灑落。 地堡外面,那一群被逮捕的鄉下老爺們看著空中墜落的血、羽毛、獅鷲、活人,落在地上摔成的肉醬,因為種種原因也許是因為獅鷲俯衝到了低空、撞到房舍、獅鷲屍體上獲得緩衝沒有摔死但也受到重創在地上哀嚎的山匪,心裡原本那點希望好像被一盆涼水當頭澆滅,他們嘴唇手足都顫抖著,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蘭格托爾被石頭塞住的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老淚流過幾天前被打腫還沒消腫的老臉,顯得異常的淒慘。 第二波箭雨告訴他們這一切不是錯覺,獅鷲沒能幫得了他們。 他們的心中全是絕望。 「把他們帶到地堡裡關起來!」塞爾騎士將振奮激動的目光從天上收回,當看到這幾個屁滾尿流的鄉下老爺時,表情又轉為恃惡,下了命令,就從後門鑽進了地堡裡面。 幾個灰矮人依從著他的指令鑽進了地堡。 地堡中的潘尼皺了皺眉。 比起剛才的集群俯衝,這一次由於獅鷲的隊形分散,一陣箭雨只射落了不到十隻。 而且他注意到了,這群獅鷲裡那一隻尤為突出的大號獅鷲,它那青銅色的頸羽和威嚴的身姿無疑通知了潘尼它在獅鷲群中的地位。 潘尼瞇了瞇眼睛,不過又暗自歎了口氣,如果這群獅鷲騎士夠理智的話,今天他的弩箭所能造成的傷害也就僅此而已了。 麗姬塔和休斯也是相顧,意猶未盡地發出一聲歎息。 一個多月來的悶氣,都在這幾百支箭裡面發洩出來了,雖然未能盡興,但格果好歹也算圓滿。 至少這一次行動,已經足夠讓他們在鎮子裡站穩腳跟了。 「不錯,西恩,你的計劃很成。「麗姬塔誇獎道:「我開始感覺到你的英明了。」 「這樣說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潘尼謙虛道,對這種誇讚感到了一點點的虛榮。 「得了,該誇獎的一定不要吝嗇,我認為你比那些自己控制不了局勢非要逼迫政府軍介入,把局勢搞得一團糟的人強多了。」 潘尼一笑,沒有答話。 一串哭泣的聲音飄了過來,但見塞爾騎士和灰矮人士兵們押著幾個士伸進了房間。麗姬塔一撇嘴,她的騎士便在蘭格托爾另一邊臉上擊了一掌,老鄉伸臉一歪,口中的石頭吐了出來。你們贏了,塞爾人,暫時贏了。,一 「雖然這句話沒有毛病。」麗姬塔聽到老頭後半裁話語,皺了皺眉,走了上來,掃了幾眼老頭臉上的淚痕,嘴角露出個微笑:「不過看你這幅樣子,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沒有威懾力啊,親愛的老先生。」 老頭兒嘿嘿笑了一聲,低頭不再說話。 「失敗者就應該有失敗者的樣子,稱很明智,知道這時候懲口舌之利沒有用處,看來你已經有覺悟為你與塞爾為敵的行為負責了吧。」麗姬塔冷哼兩聲,語氣高傲。 「算了,麗姬塔,敗者應付出代價、我們也沒有必要在言詞上搶奪優勢。「潘尼走了上來,朝老頭點了點頭:「勝負已分。」 「不,師老爺,勝負未分。「一個詭異的微笑出現在蘭格托爾嘴邊:「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這四百多年間的事情。」 「你看,我剛剛才誇獎過他,他這就開始和我們耍嘴皮子了。」麗姬塔無奈地朝潘尼攤了攤手,又轉向塞爾騎士:「把他們關起來吧。」 「是!」 「四百多年的事情?「一小群人走下了樓梯,冷笑出現在麗姬塔的臉上。 「西恩!麗姬塔!「後的靜默僅僅持續了不過幾秒,兩人就聽到了休斯的喊聲:「他們又回來了!」 「哦?「兩個紅袍聽到了這個消息,為山匪的膽量與智商感到不可思議,他們走到窗口處往外看,卻見不到獅鷲群的影子。 「在地堡正上面!」休斯縮回探到窗口外的腦袋。 潘尼和麗姬塔剛網想要探出去看一眼,就聽到地堡頂上一陣強烈的震動! 咚咚咚咚咚! 無數燃燒著火焰的長槍陷入了地堡頂部的泥土緩衝層。 正上方幾百碼處,那一群獅鷲懸浮在天上,仇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下面的地堡。 「那些弩箭射不到這個方向,從這裡降落,衝進去幹掉他們!」德倫獅羽怒吼道:「他們人數不多!」 憤怒充斥著他的心胸,巢裡的每一隻獅鷲,都是他氏族親自經手餵養長—的,在山中這麼多年,還沒有過如此大的損失! 一定要讓這些該死的紅袍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當先衝了下去,大群獅鷲跟在他的後面。 他的瞳孔裡充滿了怒火,但就在下一刻,怒火又變成了驚恐: 地堡的穹頂分成了兩半,向兩面張開,一排排弩箭對著正上方露出尖牙。 帶著銳刺的特製箭矢在這個角度的光照下看起來尤其猙獰。 德倫的的瞳孔遽然間張大。 「全部散開!」 他吼叫著下令。 崩! 在山賊的視野裡,一團烏雲從地上升空,直到近前漸漸還原成鋒銳的箭芒。 一連串的悶響中,又是十幾隻獅鷲在哀嚎中跌落,所幸垂直射擊的箭矢勁力因為重力有所減弱,許多被射傷的獅鷲還有餘力逃走。 「撤退。」依賴著坐騎的健壯,德倫還有餘力逃離戰場,然而就在他下達這條命令的一剎那,地堡裡迸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巨響,瞬間他就感覺到身軀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好像把他的靈魂從身軀裡面撕扯出去的劇烈痛楚讓他一瞬間意識模糊。 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自己的坐騎夥伴在空中分裂成數十片大小不一的碎塊。 傾盆而下的鮮血浸沒了視線! 「不!「他傾盡了最後的力氣,發出絕望的嘶喊。 潘尼放下冒煙的便攜火炮,吩咐灰矮人設用漁網和墊子接住那個下墜的山匪。 他對那隻獅鷲的騎乘者有著濃厚的興趣。 如果是山匪中的關鍵人物,或許能拷問到些有用的資料,雖然他也不能確定,在獅鷲分擔了炮火衝擊力後,這個山匪是否還能夠存活下來。 小鎮裡一些由於種種原因沒有被摔死的山賊,在短暫的喘息之後結伴逃離,然而剛剛出了鎮子,就被一群舉著塞爾旗幟的軍人擋住。 他們表情絕望地癱軟在地上。 「唔,把他們抓起來,一會兒送給那幾位紅袍老爺。「蘭妮露揮了揮手,那群軍人就把倖存的山匪們抓住。 遠處的地堡中走出來幾個紅色的身影,希柯爾望著其中一個,開心的笑容出現在臉龐上面。 黑武士的臉上表露出了明顯的不滿情緒,遙望著遠方出現的紅袍師,心裡一陣陣地妒忌。 不過她還是決定克制。 這些紅袍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水準,至少足夠讓她壓抑一下心裡的狂野。 強者為尊的理念在班恩教會裡面尤其實用。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2帷幕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1本章字數:5620 小鎮裡處處冒著火災升起的黑煙,在有閒暇去面對鎮中的曬眺勢劇變之前,鎮民們都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自己家中,用一切能夠想到的辦澆滅肆虐的火焰,在火焰撲滅之後,都已經沒了力氣,就在破爛的房簷下面歇息,在殘餘的煙霧裡,發出一陣陣哭泣聲。 這是災厄後的悲鳴。 相比起來小鎮的另一個地方就熱鬧了許多。 士兵們把獅鷲的屍體拖回地堡邊,這一次伏擊下,盜賊團一共有三十多頭獅鷲留在了這座小鎮。這些野獸身堅體壯,有些雖然墜落地面,但是由於高度和姿勢原因身受重傷卻沒有立即死去,偶爾還有幾隻尚有反抗之力,不過帶著嚴重的傷勢面對大群士兵和矮人的圍攻,最後也只能束手就擒。 活著的獅鷲還有四頭,他們被重重漁網和繩索捆紮著在沿海沿河地帶這種東西隨處可見,在師們沒想好如何處理這些猛獸之前,它們需要一直被關在地堡裡。 這些剛剛到達小鎮的士兵表情嚴肅,不敢絲毫有所怠慢,剛才目睹的那一場戰鬥,已經讓他們對這裡的統治者生出了敬畏之心。 儘管這裡最大的統治者眼下做的事情並不能令人生出什麼崇敬之感 穿著牧師長袍的少女半個身子都撲在了潘尼的頭頂上,師胸悶氣短了一陣,才把腦袋從女孩的懷抱裡抽出來,他撫摸了一下少女的頭頂:「我現在應該稱呼祭司大人?」 「叫我的名字。」希柯爾輕輕哼了一聲,摸了摸潘尼的腦袋,鬆了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原來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看。」 「你不提我都不會去注意。」潘尼翻了個白眼,他看著希柯爾的小臉,心裡生出久別重逢的淡淡歡喜,一股的疑惑:「唔……」你怎麼來了。」 希柯爾沉默一陣,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她從潘尼懷抱中起身,走到他前面兩尺處站立,板起了小臉:「作為吾主的使徒,我得到了任務,要暢通這裡的商路並傳播她的榮光。」 「呃……」不過這裡。「潘尼眼皮跳了跳:「似乎有點危哈……」 「你不會保護我嗎?潘尼?」希柯爾皺了皺眉頭。 「好吧,既然是女士的旨意。」潘尼點了點頭,就看到少女的手臂抱上了自己的脖子,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盈盈地看著他: 「不,這是我的意願。」她輕聲地說道。 「咳,原來這就是他的『另一位』。」遠處的休斯轉開了目光對女紅袍說道。 「唔∼是麼,你羨慕的話,遲早也會有一個,或許是個天分足夠高的同僚也說不定。」在一個筆記本上飛速書寫統計戰果的女師頭也不抬,語氣平淡,但敘述出的事實卻讓休斯表情好像吃了一坨大便一般。 這句話沒有謬誤,貴族出身的紅袍大多數也沒有婚姻自主權力,配偶很可能是一名非貴族的紅袍,不過不是每個紅袍都欣賞光頭紋身這種造型,出生在瀚土的休斯就是如此。 可以說,女紅袍的話狠狠地噁心了他一下。 不過在短暫的噁心之後,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些什麼: 「我說,你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才有點不對勁。」麗姬塔瞪了他一眼,撕下一頁紙遞給休斯:「去,照著這張單子安排他們做事。」 休斯無語地看著清單上一長串的事情,轉身走了,麗姬塔在原地喘息了幾下,忽然皺了皺眉、覺得心裡這股怒氣來得太過蹊蹺。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走到一邊持劍站立的女武士旁邊,因為發育遲緩的緣故,她比這個黑武士矮了足有一個腦袋的高度,所以只好仰視著對方:「唔,你就是那個把未婚夫的腿打斷的弗蘭德林女士?」 蘭妮露瞇著眼睛上下掃了女紅袍幾眼,摹地露出一個笑容:「哦∼你不用緊張,我對於女士一向不使用暴力。」 「我好像聽說過達拉莫斯的核心血脈裡有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女兒。「麗姬塔平靜地說道:「據說她曾經獲取過之主的神恩,但黑手教會的武士團拒絕接受她的加入。」 「呵呵,你似乎對我有很深的成見,這可不好。」蘭妮露呵呵地笑著,輕佻地摸了摸女紅袍的光頭,不過一陣電擊很快讓她縮回了手。 「不要太過親密了,女士。」麗姬塔縮回了手指,表情高深莫測地朝黑武士笑了笑:「我希望我們能夠和睦相處。」 「當然,名義上,我是諸位的部下。「蘭妮露的目光閃爍一陣,再次恢復到原本的姿勢。忽然皺著眉頭朝那邊相互擁吻的兩個人瞥了幾眼:「聽說,這位西恩先生是你們之中的……」 「領導者。」麗姬塔幫助蘭妮露說完了下面的話。 「領導者?「黑武士瞇著眼睛觀察著遠處的潘尼,嘴裡暗暗重複了一遍,心中越加地困惑了。 潘尼給她的印象並不太好。 當然,最大的原因,是這個紅袍師奪走了自己的獵物。 想到這裡,蘭妮露心裡就一陣陣的怒火,偏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讓她不敢將這怒火迅速發洩掉。 班恩的教徒大多數有種性格,這是他們受教義影響,潛移默化中季育出的特殊信條,越是虔誠信奉著黑色君王的人越是如此: 他們願意服從強權的領導,並奉上崇敬與忠誠,因為這樣的統治力量正是黑色君王神職的體現,而軟弱無能的領導人則會受到他們的蔑視和惡意的針對。 能夠得到黑色君王的神恩,當然是一名不錯的教徒,因此這一種性格同樣出現在蘭妮露的身上從她這一小段時間的見聞來看,這個名叫潘尼西恩的紅袍師顯然與真正的統治者相去甚遠。 在完成一次勝利之後,不立即召集士兵鞏固戰果,也不來收服她這個新歸附的部屬一一從這一點來看,這個男人的領導意識還不如那個名叫麗姬塔的女人。 蘭妮露已經開始在心裡暗暗冷笑了,她決定再看看情況,再決定是否找個機會打斷這個男人的腿把可愛的希柯爾寶貝搶奪回來。 反正這種事情她做過很多回了,她的家族和教會會為她解決一切問題的,不是麼? 她伸出小巧的舌頭,輕輕地舔了舔嘴唇。 城鎮中心的小廣場上,一群灰矮人和塞爾士兵搭建起平台與木柱,三十多隻死掉的獅鷲屍體懸掛在上面。潘尼將因為趕路而疲倦不堪的少女送回居處回望了幾眼府邸,他才鬆了一口氣。 在他的心裡面,其他事情的重要性都要排在少女的後面。 這是他的責任。 否則,他也不會選擇成為一名紅袍師。 個人與世界之間,總要有一個結合點。 他收回恍惚的目光見到一旁站立的黑甲女士這才想起,正事,:「你是費蘭德林尉官?歡迎您的到來。」 「唔,不用客氣,西恩大人,我可是您的手下。」蘭妮露揚了揚眉毛,這樣回答道。 潘尼暗暗皺了皺眉他沒有從這句話的語氣裡面分析出什麼善意,想想班恩信徒的風評,他猜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怠慢讓對方不悅了,於是語氣謙卑:「很抱歉剛才的怠慢。」 殊不知他這一句話更加讓班恩的黑武士心生輕蔑。 身為一名統治者,居然向手下道歉?究竟有沒有上位者的自覺? 「很感謝你護送希柯爾來到這裡。」 「哦沒什麼,親愛的大人。」蘭妮露聽到這句話,將纖長的手指扶上下唇微微地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潘尼又皺了皺眉,因為他總覺得這句話從這個班恩的信徒口中說出來,有點不太對勁。 這句話如果是從提爾信徒口中說出來,他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感覺的。更重要的是這個笑容的味道也太怪異了一些。 不過他最後也只能說一句謝謝,蘭妮露表面上點頭,心中卻更為輕蔑了。 能夠對付那些獅鷲,或許有些本事,但這種全無上位者自覺的貨色,想要得到她的忠誠,還是差得遠了。 算了,看在他這幾句話還算恭敬的份上,就不打斷他的腿了。 不過,獵物是一定要奪回來的。 她這樣想著,心情漸漸愉快起來,在她心裡看來,從這樣的混吞貨色手裡搶走希柯爾實在再容易不過了。 大不了用強的。 「—人,都準備好了。」塞爾騎士迪奇上前,對潘尼說。 潘尼點了點頭,在塞爾騎士的召集下,劫後的鎮民們聚集在這座廣場之上,彼此怯縮靠近著,表情恐懼地頻頻注視著廣場中央的一群塞爾統治者。 雖然這種態度與以往似乎沒什麼變化,但潘尼卻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因為這些鎮民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以前所沒有的順從。 無論強權壓迫也好,物質利誘也罷,也不論是否能夠得到人民的真心歸附,單論想要最低限度獲取被統治者的順從,統治者必須要建立起一個足夠堅固的秩序。 擊退獅鷲攻擊的主要意義不在於對山匪造成的打擊,也不在於對鎮民和敵人造成的威懾,重要的是紅袍們證明了他們有足夠的力量在鎮子裡建立起秩序,不會因為與盜賊團的衝突而使鎮芋陷入徹底的動盪。 高高的木柱子上,三十多具龐大的獅鷲屍體給予這些鎮民的心靈震撼是巨大的。 麗姬塔一聲冷笑,對身旁的騎士下了命令,隨後幾個塞爾士兵將那幾個被捆成粽子的鄉下老爺拖到了廣場中心。 這些鄉下老爺們面色慘白,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 鎮民們的視線也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這場戲劇的預告片已經演完,檯子剛剛搭好,似乎已經到了正式開幕的由候。 潘尼抬起了手,微微猶豫了一下,當看到麗姬塔投過來的目光時,他皺了皺眉,揮下了手臂。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3權威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2本章字數:6737 粗糙的麻線繩索在皮肉上磨出淋漓的血絲,不討更令這的的鄉下老爺難受的是,這根勒著頸項的繩索還在不斷地縮緊,他們充血的眼珠子漸漸突出,舌頭從嘴裡伸出來,血水與白沫混合著從嘴裡流出。 站在鄉伸身後的是表情冷酷的塞爾士兵,每當他們緩緩地轉動插在絞索中間的短棍時,鄉伸就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肉在強力擠壓之下產生的聲音。 就好像生袙軸轉動時的,軋軋,聲,每一聲順著血肉直接傳進腦袋,異常的響亮。 休斯只看了幾眼,就有計想要作嘔的感覺,轉開腦袋卻正對上麗姬塔的注視,那雙目光似笑非笑,蘊含的意義令人玩味。 「看不下去?我們在學院裡面玩過的可比這個勁爆多了。「她語氣淡淡地說道:「剛才你射那些獅鷲的時候不也挺歡快的嗎?」 「好吧,我是有些受不了……」休斯面色灰敗地沖天歎了口氣:「當眾殺雞和與猛虎戰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種表演太野蠻……」 「呵?!原來是覺得缺少風度……」覺得應該給這些人一個體面的結局?很可惜我們不能這麼做。「麗姬塔諷刺地一笑:「西恩可比你鎮定太多了。」 「唔?「休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潘尼,那個師負手站立在那兒,凝視著正在迫近死亡的人們,表情如同冷鐵一般毫無變化,目光也是如同陽光明媚天氣下的池塘,波瀾不驚。 「他現在心裡只會比你更加噁心。「麗姬塔說道。 休斯沉吟一下,點了點頭,相互接觸了一段時間,彼此的性格,已經都有些明白了,他想到這裡,又看了潘尼一陣,那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低頭歎了口氣。 「他比你強的一點,就是只要是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無論他多麼不願意,最後都會去做。「麗姬塔嘴角勾起笑容,慢悠悠地說道:「希望你能夠向他學習。」 「以後再說吧。」休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悄悄地走開了。 他終究還是無做到淡定地欣賞這樣的場面。 「真是無趣啊。」蘭妮露費蘭德林抱著雙臂,倚在一棵小樹上,看著場中的行刑,眼睛裡面一陣陣興奮之餘,卻也有些不滿,她看著表情沉凝的潘尼:「我說,這樣的罪行,在國內是要敲斷四肢綁在車輪上面吊起來暴曬而死的,這種最低層次的絞殺,太便宜他們了。 「……」意圖建立權威,過度殘酷的示威只會適得其反。「潘尼靜默了一陣,掃視著那一群表情惶恐的圍觀平民,開口說道:「只需點到即止。」 「點到即止?哦……」「蘭妮露嘴角帶著微笑點了點頭,心裡卻警惕了起來: 「還以為是個軟弱無能的貨色,沒想到居然是個虛偽的傢伙。」 虛偽? 或許吧。 雖然並不知道蘭妮露的想,但潘尼心中卻早已在思考這個問題。 能夠親自做出決定進行這場行刑,他的行事風格似乎正在不斷地像一名真正的紅袍師靠近。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居然沒有太多不適的感覺,正是這一點讓他悵然若失。 如果是前世的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 師的目光茫然了一陣。 也許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周圍的環境讓他自然而然地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已。 階級立場決定行為方式,現在潘尼體驗到了這句話的威力。 自從降臨這個世界之後,他曾經擁有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少了,而留下的一部分,也在漸漸地變質。 他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瞳孔也在隨著絞索而緊縮。 雜亂的想不斷升騰而又漸漸落下,如此反覆,他平靜的表情之下心潮翻覆,有些想呼之欲出,但是卻被壓抑著,繼續思考時,卻觸碰到一片迷霧。 吱——— 絞索深深陷入了一個士伸的脖子,那人的眼睛,撲,地凸出了眼眶,舌頭長長地掛在紫巴外面,整個腦袋以誇張的角度耷拉了下來,頸椎已經被從中絞斷。 鎮民群裡一陣低聲的驚呼過去,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似乎呼吸都因為這一條生命的消逝而屏住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在鎮子裡說一不二的統治者啊。 現在卻像雞鴨一般被簡單而又殘酷地殺死了! 並沒有肆意的鮮血淋漓,這種相對簡單的執行方式卻營造出一種冰冷而壓抑的氣氛,宣示著鎮子的劇變。 一個士兵平放下一根長木柱,這具新鮮的屍體被士兵們綁在了木柱上面,隨著木柱的豎直,一群鎮民看到了作為背景的獅鷲屍體,再看看死相猙獰的士伸,心靈一陣陣地戰慄著。 潘尼的目光卻逐漸匯聚起來,像是想通了什麼。 蘭妮露眉毛挑了挑,自從剛才的想升起之後,她一直注意著這個虛偽的傢伙,觀察之仔細,一直到了連眼神都不放過的地步。 她要狼口奪食,當然要先弄清楚敵人的情報。 但是她到現在卻還沒弄清楚這個紅袍的性格。 「人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她正在觀察,忽然聽到潘尼沒頭沒腦地撂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愣了愣神,還沒想好要說什麼,看到潘尼又變得沉靜如古井的臉孔,她心情變得嚴肅同時了然:這是一個有點彆扭,但是足夠理智冷靜的傢伙。 她做出最後了結論,然後就開始感到頭疼。 這一類人如果作為敵人,無疑會很難對付。 不過我一定會把希柯爾寶貝弄到手的。 她想起來牧師袍下那青春而充滿青澀誘惑的軀體,心中漸漸火熱,望著潘尼的背影,眼睛裡燃氣了戰鬥的。 絞殺仍在繼續。 「你們!你們不會得逞的!「蘭格托爾忽然大力地掙動了起來,縮緊的喉嚨裡擠出,來嘶啞到傳不出五碼!外的聲音!」這裡屬於我們!屬於我們的永遠!呃…「 鎮民群中產生了一陣騷動,似乎是響應著這位前統治者最後的威嚴。 老鄉伸張大了嘴巴,眼睛充斥著血紅,似乎是在瘋狂地大笑。 執行的士兵加度地一扭繩索的短棍。 卡! 老鄉伸的掙扎隨著一聲脆響戛然而止。 人樣的躁動平息下去,潘尼揮了揮手,結束了這場血腥氣並不重但黑暗氣息極濃的表演。 「這裡是塞爾的土地,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這句開場白語氣平淡,好像是敘述家常,不過在這個背景之下,卻好像黑色幕布之前的讀吟,偏偏格調還有些陰暗。 在血紅的映襯下,如同幽靈的獨步,亦如鬼神的囈語,涼氣侵襲著被聚集起來的鎮民們,那股聲音讓他們無抵抗: 「任何妄想分裂國家領土的人,都要有直面塞爾怒火的覺悟,許多先行者們已經付出了代價,呃,我想你們已經見識過不少了。」 那幾具新鮮的屍體剛剛被士兵們豎立起來。 「實際上,我們不太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潘尼頓了一下,抬起了腦袋:「因為鬥爭是要流血的,這無論對我們還是對你們而言都不是好事,而且我很疑惑,你們去服從那些山賊,難道會從中得到足夠的好處麼?」 鎮民們默不作聲。 希倫本地的山賊雖然不少,但是更多的山賊則是四面八方,希倫鎮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收稅的基地,一個種糧捕魚的莊園。 鎮民們在山賊和士伸勾結統治之下,得到的好處並不多,相反一樣受到壓搾。 「看看,你們過去和我們作對,並沒有得到多少好處。」 潘尼的話音飄進了鎮民們的耳朵裡:「這對得起你們這四百年來對抗塞爾所流的鮮血嗎?你們完全可以不這樣做。」 「抱歉!大人。我有一個問題!」忽然間,一個十五六歲的壯實少年掙脫了旁邊親友的拉扯,衝了出來:「可是你們統治這裡的結果,會比他們更好嗎?」 幾把劍架在了這個莽撞少年的脖子上,氣氛一下子凝重下來。 在師的注視下,少年的表情從一開始因為衝動而通紅,直到忐忑與淡淡的恐懼,不過仍然直視著潘尼的眼睛。 鎮民們聚精會神地等待著答案,這個問題同樣是他們想問的。 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已經讓他們很清楚了,這些紅袍的統治,是他們暫由無拒絕的。 血淋淋的人和獅鷲的屍體向他們宣示了這個事實。 「很好。「潘尼拍了拍掌,幾個塞爾士兵抬出一塊牌子,放到人群正中:「相信各位之中,一定有能夠閱讀通用語文字的,這是我們準備在希倫實行的新令,你們可以閱讀一下。」 那樣鎮民聚集在那塊牌子旁邊,彼此低聲議論著,這些令並不寬鬆,事實上塞爾對土地的盤錄很嚴苛,到了執行者這一級別,就更加地嚴苛了,不過潘尼只是按照塞爾的令設立了這麼一塊東西。 雖然不寬鬆,但按照這上面的規執行,決不至於把人逼迫到造反。 這些鎮民看了不多久,忽然好想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麼,目光又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他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領導者能夠給他們一個答案。 「我不敢保證我的同僚和手下能夠嚴格透守這些制度。「潘尼知道這些鎮民的想:「但我們也不會刻意去破壞規矩,是百願意接受新的秩序,選擇權在於你們,但是你們應該清楚,任何人都要為自己所作的選擇負責!」 說著潘尼揮了揮手,幾個士兵將忐忑的少年放開了,潘尼笑了笑,隨著這個笑容,一群專注地盯著他的鎮民忽然覺得,凝重的空氣好像活躍了一些: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我們的學院近期即將開始招生,希望各位能夠把家中適齡的孩子送到我們這裡,如果足夠優秀,或許能夠成為我們的一員。」 想要徹底收服這座小鎮,這是最為重要的一步同化手段。 如果子女有機會成為體系裡的統治者,他們還會挖空心思造反麼? 「大人,我們願意服從你的統治。「沉默了一陣,一個中年鎮民從人群裡走了出來,他單膝跪在地上,那些鎮民跟著跪了下來,他們拜伏在地,卻紛紛哭了起來:「但是我們的孩子前天剛被蘭格托爾送上山去了!」 「什麼!!」潘尼瞳孔劇烈地收縮一下,轉頭望著旁邊表情同樣驚訝的麗姬塔。 「不要埋怨別人,你知道我們兩天前是什麼情況。「麗姬塔無奈地搖了搖頭。 潘尼深呼吸了兩口,才讓心情平靜平來。 兩天之前,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鎮子裡的信息因為每個人都在忙碌,他們的人手本就緊張之極,而鎮民冉又抱著極為疏遠的態度。 唯一能夠傳遞消息的薩倫托正好不在。 他沒有想到蘭格托爾居然用這種方式從根部斷絕鎮民投向紅袍師們的可能性。 這件事情不能解決,他們別妄想能在這裡扎根。 「立刻拷問那些抓到的山匪,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盡量多想些辦打聽出那個匪窩的位置。「潘尼表情陰鶩地望了一陣懸掛著的老頭屍體,下令道。 「好的。「麗姬塔掃視一圈那些表情淒涼的鎮民,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在旁靜靜看完這一切的黑武士露出了微笑。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4匪窩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2本章字數:6390 當氣勢洶洶的示盛大隊損乓折將帶著一身創傷和箭尖劃的的時,獅梟的大寨主扎卡西兩眼對著天空發直,下巴很長時間沒有合攏,好像變成了一根站立的木頭。 直到幾根沾血的獅鷲羽毛被風吹到臉上。 「誰能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他一把抹掉臉上的血和羽毛,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染血的緣故,使他的臉看起來出奇的赤紅,他大聲對旁邊的部下咆哮著,口水噴濺了那個幕僚一臉。 然而幕僚能做的也只是用袖子把口水擦掉,等待扎卡西自己冷靜下來而已。 這個時間並不短,直到匪首轉身走到座位上坐下,用手指肚叩擊著扶手由,呼吸頻率仍然有些散亂。 三十一頭獅鷲,鮮血淋漓的現實擺在眼前,他只能接受山匪們引以為傲的獅鷲團損失近半的事實。 「頭兒,讓我們現在召集兄弟下山報仇吧!」幾個剛剛從獅鷲上下來的山匪拖著一身血跡,連滾帶爬地到了匪首大座之下,嚎啕—哭著。 翱翔天際的猛獸斯斷了翅膀,這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 「閉嘴。「不過他們的首領卻是十分冷靜,雖然極為驚怒,但還是能夠做出相對靠譜的決定:「立刻整理巢,準備防禦。」 「頭兒,他們應該沒有入侵的力量。「一個滿身鮮血的山匪抗辯道:「他們只有幾十個人,只是靠著耍手段才僥倖取得勝利,如果我們全部出動一定可以幹掉他們!我們還有兩百多個全副武裝的弟兄!」 「哦?幹掉他們?然後怎麼樣?」扎卡西呲牙冷笑了一下:「你是想讓我們後面那兩群傢伙掏了我們老巢,還是要招來更多的塞爾軍隊?還有,你怎麼會知道那些紅袍不會還藏著些別的手段,就像這次你們的遭遇一樣,嗯?」 「……」 這群鎩羽而歸的獅鷲騎士們不再說話了,而哀泣卻沒有停下,扎卡西強按耐下心底的怒火開始考慮以後的事情。 他們與塞爾之間,本來就在進行一場極為危險的博弈,雙方終究都只想得到利益而已,但是力量明顯不對等。 山中的盜匪可以利用民眾的傾向與地理位置優勢對抗塞爾,還能通過種種方式使屬地的官僚投鼠忌器,然而若此地的紅袍真正有了強硬的資本他們就沒有太好的辦了。 或者,直接扯破臉皮? 山匪首腦揮了揮手:「派遣幾個信使,通知那些傢伙,搞個聚會討論一下。」 幕僚點了點頭,事實上一個巢幾百個山匪,想要吃下希倫這一塊蛋糕是不可能的。 所以山上幾股大山賊勢力,都是大小十數個匪幫組合起來的,獅梟就是這樣一個聯盟的盟主,跟隨他的大小匪幫們組織起來足夠湊出一隻上千人的軍隊無論攻打希倫還是在山中與塞爾軍隊周旋,雖不能說是綽綽有餘,但總歸還是有資本的。 當然,山區另外兩批大匪幫也是如此,只是實力較為遜色。 何況獅梟的本錢還不止這些:「另外派兩個人去聯繫一下南面,看看能不能弄來一批僱傭軍,把希倫的消息也適當透露出去。」 「是。「幕僚一一記錄下來。 「紅袍……」「扎卡西撫摩著胡茬目光閃爍:「我倒要看看這些傢伙有什麼本事,對了那批小孩子送來了嗎?」 「昨天剛剛送到。」幕僚答道。 「很好,只要他們在我們手裡,塞爾人就休想徹底獲得本地人的幫助。「扎卡西笑了笑,目光突然銳利起來,聲調也拔高了:「那個送信上山來的傢伙呢?把他抓起來嚴加拷問!那封信有問題!」 「頭兒……」他、「幕僚臉色突然變化:「他才下山不久。」 「那還站著做什麼?」、扎卡西怒氣好像立刻引爆了,赤紅著眼睛站了起來,呵斥著那群剛剛有點冷靜的山匪:「快滾出去把他抓回來!」 「是!」 手下的山匪紛紛衝了出去,周圍不再有人,扎卡西癱在了椅子上面,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氣。 他攥緊的拳頭顫抖著,直到喉間擠出一聲痛苦地呻吟。 不過只過了幾秒,他又抬起腦袋,露出一雙典型屬於匪徒的眼睛,凶狠而陰暗。 精心營造的勢力,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 他還記得不久前被塞爾軍隊清剿的那個匪幫,儘管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被徹底剩滅一一甚至還有接近一半的骨幹力量避過劫難,不過卻很快就被消滅了,因為以往歸附於他的匪幫趁著它陷入虛弱時,紛紛趁火打劫。 這就是從最高處跌落的後果。 那麼獅梟呢? 如果不能應對好當下的危機,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良久,扎卡西冷哼一聲,撫摩了一下頸後的那一道刀疤,回憶起了他爭權奪勢的那段血腥歲月。 鮮血建立起的權勢,就只有用鮮血才能奪取。 不過是玩命而己。 他猙獰地笑了起來。 山裡人可不怕這個。 「你們這群小猴子給我聽著,如果再敢亂跑,他就是你們的榜樣。」匪窩邊緣的一個大院子裡,一個悍匪面對著三十多個最大不過十歲的孩童厲聲叱呵著,旁邊的木桿子上,倒吊著一個小男孩,這小男孩單腳懸空,隨著桿子晃來晃去,地上的孩童們臉色慘白,愣愣地看著這個山匪走出院子。 大門,光,地一聲閉緊,一陣鐵鎖的響動後,這裡便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媽媽!」 幾個小孩叫著家人的名字哇哇大哭起來。 「哭!哭什麼哭,快,把我放下來。「被吊在桿子上的那個小男孩對地上的孩子們擠眉弄眼。 「可是老爺們會生氣的!「一個,小胖子含著手指說道。 「老爺?見鬼的老爺!他們是強盜。「小男孩一臉痛苦地說道:「哦,見鬼,我的腦袋在充血。」 「我們馬上放你下來。「這些小孩子終究還是不願意看著同伴受苦,一齊把木桿傾倒放下小男孩,小男孩痛苦地揉著腳踝,狠狠地說道: 「這該死的強盜。」 「嘿!托馬斯,誰讓你逃跑的?老爺不把你吊死,算你走運了!」那個小胖子繼續說道,卻遭到了小男孩的諷刺: 「稱這麼為強盜說話,怎麼還和我們關在一起?」 「得了,還不是那些塞爾人。「上胖子哼了一聲:「他們要是不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無論塞爾人還是你口中所謂的老爺,都不是什麼好鳥。「托馬斯站了起來,對著一群小孩伸開雙手:「夥伴們,我們必須逃跑。」 「你又來了!「小胖子驚呼道:「老爺這回會殺了你的。」 「留在這裡是死路一條,山匪拿什麼和塞爾人鬥?想想,黑眼,山匪團和塞爾對抗,得到了什麼樣的結果?」托馬斯大聲道:「同伴們,你們要成為用來對付塞爾人的工具嗎?,、 「嘿嘿嘿!別聽他胡說,逃跑會死的。,「上胖子也喊了起來。 這一群小孩子彼此面面相覷,不到十歲的小孩,除了妖孽,哪裡有足夠的判斷力?過了一陣,才有一個女孩用弱弱的聲音問:「托馬斯,被抓住了可是會死的,我們怎麼逃跑?,、 「不用害怕,這地方偏僻,我們都是小孩子,他們不會在意我們,外面就一個看守,你們過來聽我說……「「托馬斯成竹在胸地說道,幾十個小孩子聚了過去。 「喂喂喂?你們千萬不要冒險。「小胖子走了過去,擠了半天才擠進中間,想要再說些什麼,門就被撞開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山賊闖了進來,看到桿子上的小男孩被放了下來,勃然—怒:「你們這群大膽包天的小混蛋,竟敢把他放下來!」 「大人!他被吊死了!「這一群小孩轉過眼淚還沒干的臉,對那盜賊—叫道。 「吊死了?這才多久?這小孩太脆弱了吧!」這強盜湊近幾步蹲下,見到小男孩面色慘白,雙眼上翻,舌頭往外吐了一半,嘴角還冒出血來,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樣子;心中驚訝兼著不信,倒吊確實能夠致人死命,但是這才吊了不過半天,這小孩兒就死了? 不過他還沒看清楚,後腦就是一陣風聲,他下意識用胳膊一檔,只覺一陣劇痛聲中,一個小孩被他撥到一邊,不過後腦仍是遭到了令他頭暈目眩的重擊,他剛回頭,就被一件破衣服蒙住了腦袋,那幾個壯實些的男孩子用手裡大石頭,木板沒頭沒腦地抽打著山匪腦袋,那個死了的小孩也跳了起來,一抹嘴邊的咬破嘴唇弄出的,血跡「興奮地助威吶喊:「快打!使勁!」 過了一分鐘長短,這幾個小孩子把蒙住盜匪頭部的破衣服掀開,下面那張臉已經不形,雖然他們力氣不大,但是藉著大石頭大木板之威,仍然把這倒霉蛋打得腦漿迸裂。 雖然在希倫這個地方生長,鮮血在他們的生活中並不罕見,但畢竟不太可能親手殺過人,他們紛紛面色蒼白,兩腿哆嗦起來。 「愣著做什麼,趕緊跑啊!「托馬斯眼珠子轉了轉,喊了一聲,一群小孩如夢初醒,紛紛衝向大門。 「等等!這樣就往外跑!找死啊!「托馬斯叫住一群小孩:「排好隊,跟我來。」 說著一群小孩跟著這個瘦小的傢伙,悄悄摸出了院子。 這裡通往山外道路不多,—都被匪幫把守住了,所以一群小孩只好彼此扶持著攀爬山坡,爬了一陣,那小胖子氣喘吁吁地趴伏在山坡上:「受,受不了了,累死了,我們、還、還是回去吧。」 「噢?「托馬斯一樣汗水淋漓,揪著雜草的手指節發白,看他瘦小的身材,就知道他也不是啥體能健將:「你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們一定會把你砍了的。」 「但我真、真累……」「這胖子喪氣地一趴,有氣無力地吐起舌頭,忽然表請又扭曲起來:「哎!我要尿尿。」 「托馬斯,就讓他留在這裡吧,沒有本事沒有頭腦還拖後腿,不過是個累贅而已。」一個高大的男孩過來扶住托馬斯,不屑地瞅著小胖子說。 「不行,他留在這裡,會把我們逃跑的路線洩露給山賊的。「托馬斯瞄了幾眼小胖子,抹抹腦袋上的汗珠,眼球又是,骨碌碌,地一轉:「不如殺人滅口吧。」 「托馬斯你這個混蛋!、,小胖子一聽,冷汗當場冒下來了,眼珠子一直,手腳並用」噌噌噌,地往上爬:「別開這種玩笑。」 「停!「上胖子還要繼續往上爬,卻被托馬斯按住了,剛要詢問,就見托馬斯婆起手指,示意悄聲。 十幾秒之後,一群山匪帶著幾隻灰白長毛獵犬在這片小山坡下經過,一群小孩頓時緊張起來。 「別害怕,那些艾塔戈犬除非聞到特別濃烈的氣息,只會追蹤特定的氣味。「托馬斯冷靜的低聲說道:「它沒有喊叫,說明它的追蹤目標不是我們。」 眾小孩紛紛鬆了口氣。 這句話剛落下,那群獵犬就停了下來,一邊嚎叫一邊拉扯起他們的主人。 托馬斯冷汗直冒,看著旁邊因為他剛才的介紹而虛脫的胖子,隨著那一陣傳進鼻子裡的臭氣,還有流水一般的聲音從這小胖子下面傳出來。 「誰在那裡?「那些山匪的警惕的目光轉向了山上,有更多的小孩開始尿褲子了。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5營救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3本章字數:6554 「嗷嗷嗷!」 山匪一聲令下,一群狗嚎叫著撲上山坡。這群小孩沒經歷過什麼大事,全都手腳冰涼,少有幾個,注意到山賊手中端著的弩箭,也不敢起身逃跑。 「天快黑了,趕緊散開爬走!「托馬斯大喊,這種情況下也無暇顧及到別的人了,這是唯一能讓盡可能多的人活下來的提議。 小孩們在微黑的天幕下哭喊著四處爬開,人、狗的叫聲混成一團,草皮與山石四下滾動,聲響雜亂。 「是那群小崽子跑了!抓住他們!「同時匪窩方向傳來的嘈雜的喧嘩聲,讓這群山匪立刻精神了起來:「快!把他們都抓回去!」 托馬斯拖著瘦小的身軀,掙扎著在草堆與亂石之間爬動,他耳邊聽到一聲慘叫,看到一個哭喊小男孩被一根利箭穿過了大腿,熱血頓時上湧,他雙眼通紅手緊緊抓住了地面,抬頭大聲喊道:「都***別哭了!不想死就別哭!」 一些小孩在這聲聲嘶力竭的叫喊之下,山間雜亂的音調低了幾個檔次,這漫長的一天到了這裡,夕霞漸漸消散,天色暗淡得飛快了,慘叫聲漸漸地更加稀少了。 不過幾隻獵犬與山匪卻因為這一聲喊叫確定了目標!托馬斯本來身材矮小,但是在群犬的威迫下立刻變得無處藏身,他耳後傳來一片狗吠,小腿猛地一陣劇痛,他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上,咬牙一甩腿,卻沒把那條狗甩開,鮮血飛濺了出去,他口中,嘶,地一聲,就見三四隻大狗凌空撲了下來。 完蛋了! 小男孩大腦一瞬間空白了。 諸多想不受控制的在他腦海裡面閃過。 他閉上眼睛之前,看到同行的孩童紛紛被惡狗強盜撲咬痛打,心裡滴血:「該死的!再忍一下就好了!」 旁邊的狗叫聲不絕於耳,但他卻好一陣沒有感覺到痛苦,他呼吸了幾口氣,奇怪地心想: 「難道是身體麻痺,感覺不到疼了?」 他忽然聽到又一陣慘叫!這些聲音粗豪,顯然不是孩童發出,同時爆發的還有陣陣碎裂的聲音,鼻間吸入的空氣帶著些突兀的味道,托馬斯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一副驚人的景象。 幾十隻巨大的怪獸不知從何處出現,對強盜群發起了猛攻,這群怪物有些像人,不過或長著翅膀,或冒著火焰,或身材壯碩,反正沒有人樣;還有一些看起來有點像獅虎豹熊之類的怪物,但是都比尋常野獸大了數圈,身上更長著尖刺和甲殼般的腫塊,眼睛放著紅色凶光,凶暴異常。 「哇啊!——」 一個強盜慘叫一聲,被一頭這樣的老虎從中間扯成兩截,下半身還被叼在虎口下,上半身被一隻爪子按住,大力按壓之下,臟腑和鮮血一起從腰間斷口向外噴濺。 托馬斯一下子就傻了。 那只凶暴虎兩口咬碎口中的肉塊,撲向另一個手足無措的強盜,那個強盜魂飛魄散,瘋狂地嚎叫著沖托馬斯的方向奔跑過去。 小男孩見到這個強盜直奔著自己衝過來,還沒等逃跑,就被強盜一把抓住。這強盜雙手一,就把小男孩甩向那隻怪物,以期能夠躲過一劫。 托馬斯眼見那張猙獰的怪獸大嘴離自己腦袋越來越近,腦袋裡,轟隆,一聲,失去了所有意識。 「停下。」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像意識突然復甦,托馬斯感到褲襠一陣濕熱。 那只凶暴怪物停止了動作,托馬斯還沒看清說話人的樣子,就聽到一串怪異拗口的音調,一根發光的手指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串飛彈從那根手指的尖端飛出,擊打在抓著小孩的強盜身上,強盜吐血倒地,托馬斯同時跌落。 他沒有注意到失禁造成的褲襠濕冷,而是盯著那根手指發了一陣呆,然後才順著手臂向上看,看到了一群怪物之中那個人。 他看了看這個人身上的紅袍,意識開始短路。 一群小孩哆嗦著在原地不敢動彈,除了少數,大部分都嚇暈了,那個惹了禍的小胖子神經倒是堅韌,只是臉色蒼白,好像隨時可能崩潰。 傳送術的誤差倒是歪打正著。 潘尼看著周圍這些小孩,心裡暗想。 雖然理論上他使用的傳送卷軸能夠將他傳到六百英里內的任何地方,如果傳送目標有道標存在,誤差更會減少為零,但是如果他對要傳送的地方沒有清楚的瞭解,那就不好說了,巨大的傳送誤差甚至可能把他的身體鑲嵌進石頭裡面。 所幸塞爾軍部出產的拷問技術足夠達標,綜合從俘虜記憶中掏出的情報和一些鎮民的描述,他們還是確定了坐標,潘尼問休斯討了張卷軸,借試探消息之名一個人傳送了過來。 這種行動人多了反而累贅,而他還有一群盟友,正可以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深淵魔物的威力至少比鎮上的軍隊強大太多了。 貝倫尾巴捋了捋背後的白毛,興趣缺缺地環視一圈地上那一群小孩。 「主人,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人肉了,這個人類好肥嫩啊!「久違了的劣魔蹦跳到那個小胖子旁邊,張大的嘴巴裡面滿口流著涎水,硬邦邦的爪子就捏上了這小孩的臉蛋。 小胖子白眼一翻」吱兒,一聲就昏迷過去。 潘尼咳嗽了一聲,貝倫眼睛掀開一條縫,自深淵傳送出來的十幾隻惡魔和二十多頭深淵凶暴獸就向山匪的巢衝了過去。 壯碩魔高大的身軀幾下撞開匪窩脆弱的木柵欄,柵欄附近的山匪頓時發出驚恐的尖叫,很快就被衝進柵欄的魔物撕扯成了碎片。 鮮血與慘嚎頓時在匪窩之中蔓延開來。 潘尼冷靜地看著這一切,從深淵傳送門能夠傳到主物質界的魔物數量有限,更不能在這個位面存留太久,但是如此一群強大魔物,在離開位面之前,必然會給這個山寨造成相當巨大的打擊。 那麼這些山賊也就不會有精力顧及這些下孩子了,潘尼大可以帶領他們從容下山※——傳送術可帶刀盡的麼多人。 「唔,你在看什麼?「他低下頭,注意到腳邊的這個褲襠濕透狼狽不堪的瘦小男孩。 托馬斯的目光在師的腦袋、衣服上下游移,最後落在那一根光芒還沒有散去的手指上。 「頭兒!怪物!怪物來了!!」扎卡西還在想召集盟友開會時如何詩論,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慘叫與房屋倒塌的聲音傳了進來,他一個激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衝出—廳,看到外面的壯觀場景,頓時目瞪口呆。 瘋狂的魔物使用著魔在四處放火,—量山匪死亡,他立刻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抬起內牆,全力防禦!」 山匪紛紛逃遁到巢內層,鐵條搭成的內牆被架了起來,又經過一番手忙腳亂,才抵擋住魔物的攻擊。 看到部下的力量有了衰竭的跡象,老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魔物紛紛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鐵概被緩緩放下,一眾山匪看著屍橫遍野濃煙滾滾的巢外圍,欲哭無淚。 過了好久,才有低聲的悲慼漸漸響起。 「頭兒,死了一百多個。「幕僚湊到首領面前報告道:「那些崽子也被劫走了。」 扎卡西扶住大門,身軀晃了兩下,昏迷前最後聽到的,是部下的一片驚呼聲。 又過了半夜,逃脫匪窩的隊伍離山外已經不太遠了,那些小孩子謹慎地跟在潘尼旁邊,師的步伐不緊不慢,他觀察著這群相互扶持著的小孩子,很容易分辯出這些小孩的主心骨。 這個小男孩看來不過七八歲大小,破爛的衣服和濕透的褲子就不說了,但是無論外表多麼狼狽,都掩蓋不住那雙黑眼睛裡的鎮定與敏銳。 「唔,你們居然敢獨自往外跑,真是膽大包天。「潘尼試圖挑起話題,這些小孩可是他們能夠在希倫立足的關鍵,如此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令他感覺不太自然:「如果我沒有及時出現,你們就完蛋了。」 「他們不會殺我們。「小男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如果殺光了我們,他們就休想再從鎮裡拿到一絲一毫的好處,除非他們乾脆把鎮民全都殺光,不過你們不會允許那種情況出現,不是麼?」 「但是領頭的不一定會保住性命,比如說你?「潘尼看著小男孩,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在小孩子的眼裡有點莫測,托馬斯目光退縮了一下。 「你還真是不怕死。「師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 托馬斯目視著師的手指摸在自己頭頂,又收了回去,心裡一陣恍惚,這一根手指能夠釋放出神秘的力量,擊倒凶神惡煞的強盜。 他的雙瞳深處出現一點艷羨,不過轉而又被沉凝取代:「如果你們和山裡人打起來,我們一定會倒霉,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就不是我這個小孩子能夠想像的了,但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都只會更糟糕,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是。」 說到最後一句,小男孩的胸膛挺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潘尼心裡暗暗震驚,這麼點就有這種見識,要這個世界的大人怎麼混? 「托馬斯,托馬斯蓋瑞。「小男孩眨著眼睛說道。 「唔,我記住你了。」師拍了拍小孩子的腦袋,卻沒注意托馬斯變灰色的臉,被一個本地人視為魔鬼的紅袍師記住,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有些浮躁愛現,畢竟是個小孩子。「潘尼注意到了小男孩的情緒變化,他如此地想道。 「托馬斯,你要倒霉了。「那個小胖子幸災樂禍地悄聲嘲笑著表情難看的托馬斯:「你被那傢伙記住了。」 「閉嘴吧,小心他召來怪物把你吃土」一個大個子男生低聲斥道。 小胖子面色一變,想起那張血盆大口,腿筋開始打轉。 山坡下的城鎮深夜依舊通明,顯然不符合這裡大多數人的作息時間,一—群難以入睡的人在不多的幾條道路上憂心仲忡地徘徊著。 直到一群人在上山的道口間出現,這些人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目視著那裡出現的小孩子們,慢慢地抬起腳步,走了過去,腳步越來越快,直到變成了奔跑,或大哭或大笑著抱住自己的孩子,悲喜交加的氛圍瀰漫在了山道之間。 一扇一扇閉得並不太緊的房門打開,更多的衣衫不整的人從家中跑了出來。 潘尼吐了口氣,拖著塵土走到了府邸大門,對上兩位同僚平靜的凝視,聳了聳肩。 「唔∼我真不知道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還需要你對我們藏著一些手段,西恩。」休斯的語氣有些不滿。 「呃……」你真的想知道。「潘尼表情尷尬了蘭下。 「我們沒興趣知道你到底藏著什麼本事,你這麼坦誠,真是不敢想像你能在塞爾活到現在。「麗姬塔不耐煩地打斷:「如果我們覺得有必要知道時,會自己調查清楚,不用你現在多嘴。」 潘尼語塞,注意到黑武士從一側走過來,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抬眼撇到鎮後那些悲喜交加的鎮民,忽然想到了什麼:「錄下的獅鷲肉還多,吩咐士兵給每戶鎮民分發一些。」 「你在做無意義的事情,領主閣下。「蘭妮露走了過來,她注意到鎮子口的景象,心中震驚莫名,雖然不贊同潘尼的提議,不過言語間不敢過多放肆。 「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不妨偶爾做做。「潘尼語氣平淡:「反正那些獅鷲肉放久了也會腐爛。」 「好吧,如你所願。」黑武士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終於可以開始經營一下鎮子了。」三個紅袍觀察了一陣漸漸散開的鎮民們,潘尼忽然開口。 休斯和麗姬塔怔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6經營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4本章字數:6740 直到十天之後,這個小鎮才算恢復了風平浪靜,又過了一陣,當鎮主府前貼上了公告的時候,出於一種複雜的順從心態,許多精壯男子加入了新成立的民兵隊。 這個不到一千人口的小鎮,居然湊出了接近一百個青壯年男子。 「唔,本地的組織,還要本地人做首領才對。」潘尼站在鎮子口的道邊,看到民兵隊裡打頭的那個青年,正是那天衝出來質問的那一個:「就選他吧。」 「他?盧米瓊斯,這可是個不安分的角色。」麗姬塔皺了皺眉。 「正是因為不安分,才讓他坐在這個位置上面。」潘尼摸了摸下巴:「方便就近控制。」 「好吧~「麗姬塔歎了口氣:「不過………看來你真的準備討好這此鎮民?」 「這個…………如果你這麼理解的話。」潘尼攤了攤手:「做出一些讓步,會讓我們更方便地掌握這個地方。」 「但不可能徹底掌控。」 「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潘尼搖了搖頭:「以前無數同僚試圖徹底掌控這裡,但他們的結果我們都已看到,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只是官員,塞爾沒有領主。」 「對。」麗姬塔愣了一陣,然後才歎息似的點了點頭:「你說得真不錯,塞爾沒有領主。」 「實際上我們現在就想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遠了。」潘尼吐了口氣:「先把軍隊交給迪奇訓練一下,不要太嚴暫時用不上他們打仗。」 「那召集他們做什麼?」麗姬塔皺起了眉頭:「山上那此土匪可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善罷甘休,我們的地堡未必應付得了他們的侵入,兵力也遠遠不夠。」 「所以我們需要準備防禦,你沒發現我們的小鎮連個像樣的圍牆都沒有嗎?」 「所以說你要建造一座城牆?」麗姬塔當即醒悟。 「這個地方最好成為一座堡壘。」潘尼環視了一圈小鎮。只需要依靠不遠處的河岸建造一座足夠堅固的城牆,就憑山間兩邊的狹窄通路,會讓任何入侵的軍隊感到胃疼。 「好想。」麗姬塔合上了記事本:「希望來得及。」 「先用木頭柵欄圍上,對了,灰矮人那裡怎麼樣了?」 「唔 你的水力鍛機已經弄出來了,矮人的工藝技巧確實不錯,他們說只要能夠架起座熔爐,就能夠開礦冶鐵,把你需要的板甲盾牌還有武器弄出來。」麗姬塔說著,語氣 裡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對於潘尼許多想,她和休斯都已經習慣了,然而她又吐了口氣:「不過我們缺少熟練的礦工。 「所以人口才是最大的問題。」潘尼歎息一聲:「這裡的土地容納下兩千個人生活還是足夠充裕的。」 這片小鎮所處的適宜生存的地區並不算小,但顯而易見的是,連綿的衝突讓鎮子人口緊缺。 「你要移民?」 「再說吧。當務之急還是防務,我們還沒有站穩腳跟。」潘尼沉思一會兒,點了點頭:「對了休斯怎麼樣?」 「他?還在準備資料,看來對導師這個職位很有熱情。」麗姐塔翻了個白眼:「唔∼或許那個位置真的挺適合他。」 「也好,如果他喜歡的話。」潘尼攤了攤手。 「唔…………對於軟弱卻不可缺少的傢伙,還是照顧一下比較好,我很贊同你的看。」女紅袍點了點頭:「我們過去看一下吧。」 「好的。」 潘尼點了點頭,兩個紅袍沿著街道走向改造成學院的鎮長府邸。 「大人。」經過民兵隊旁邊時候,那個名叫盧米瓊斯的青年忽然衝著潘尼大叫,就如他那一天一樣衝動:「如果您真的願意維護小鎮的利益,我們願意向您奉獻忠誠。」 「哦,西恩你聽聽,這話多麼的難以入耳啊。」麗姬塔皺起了眉頭:「似乎把我們的地位拉到了和他齊平的位置。」 「他說的沒錯,這是權利和義務。」潘尼淡淡地說道,然後走近氣氛變得緊張的民兵隊,頓了一下,才對盧米瓊斯說:「希望時間能夠給你一個答案。」 兩個紅袍轉身走了,那群民兵紛紛埋怨青年:「盧米,你太狂妄了,他們是塞爾的紅袍!「 「紅袍又怎麼樣?」青年表情不以為然:「他救了我的家人。」 「總之他們是不可信任的傢伙。」一個中年人低聲道。 「山上那些傢伙一樣不把我們當人看,想想這次他們做的事情吧居然綁架鎮裡的孩子脅迫我們!這幾個紅袍的嘴臉總歸比那些山裡人好看一些!我們現在不服從他們,難道還要回去抱那些山匪的大腿?」盧米高聲道:「即使是黑眼,也沒有做過那種事情吧。」 「但這些紅袍也只是在利用我們而已。」那個有些高瘦的中年人仍在爭辯。 「我們總歸難免受到利用和奴役,帕格拉斯。」另一個老成些的如是說:「先看看這些紅袍究竟和山匪相比怎麼樣吧,但無論如何他們確實幫了我們。」 「好了,反正獅梟已經不會放過我們了,現在的形勢逼迫我們必須為塞爾人效力。」另一些清醒的男人紛紛歎息。 這並不是難以猜度的事實。 「好吧,我們先去找…………迪奇大人。」盧米猶豫了一下才吐出後面的稱呼,帶著一群民兵朝鎮長府旁那五座地堡走去。 那個名叫帕格拉斯的中年人表情很陰鬱。 靠近了這幾座地堡,民兵們的情緒彷彿被壓低了兩分。 他們還記得這幾座地堡曾立下的豐偉績,心中到現在還揣著恐懼的情緒。 實際上,一此與魔有關的東西,費倫大部分地區的人,一輩子都很難接觸到幾次,師在他們眼中是很神秘的存在。 雖然在塞爾師並不罕見,但也不代表普通人就能夠對一些沒見過的魔視若等閒。 鎮長府邸中,瘦小的小男孩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蓋住眼睛的頭髮下面目光渙散餘光盯著手指尖口中吐著意義不明的聲音。 「喂!托馬斯,你怎麼了?。」一個壯實的男孩皺著眉頭碰了碰他:「怎麼這些天一直這樣瘋瘋癲癲的?」。 「唔…………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學到真正的魔?。」托馬斯收回動作,把手肘放在面前的書桌上,手掌托著下巴歎了口氣,另一隻手兩根手指翻動了一陣桌上的書籍:「這些都是數學書,讀著好頭疼啊!」。 「哦,虧你還號稱是村裡面最聰明的……」那個小胖子走過來,臉上露出戲謔嘲笑的表情:「居然連續兩次數學沒有及格」哈哈哈哈。」。 托馬斯無精打采地瞥了一眼小胖子,鼻間哼了一聲,好像懶得理會。 旁邊的小孩們卻打抱不平:「羅恩!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我們還記得你在山裡面時那副白癡樣子!你就是個蠢蛋!」。 小胖子面色變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把鼻子翹了起來:「不和你們爭吵,等我將這本書學完,導師大人就會教我第一個魔了。」。 說完了,這小孩就走出了房間。 「以前對山賊點頭哈腰,現在又把塞爾人當成爺爺,欺軟怕硬的蠢貨而已。…」房間裡的幾個小孩紛紛不屑。 「別說了……………都是同鄉……」一個小女孩的語氣弱弱地說道。 托馬斯操了操頭髮,一臉痛苦表情地趴在桌上,用書蓋住了腦袋。 這一切都在三個紅袍師的注視當中,對於他們而言,看這此比他們小不過七八歲的小孩子相互耍鬧很有趣,就連麗姬塔臉上也出現了笑容,或許是這些小孩之間表現出的衝突讓她感到值得一樂。 「唔」這十三個小孩都是協同率在2以上的苗子,成為師是不成問題的。…」休斯掏出一個水晶球,裡面閃爍過一片數據。 潘尼和麗姬塔點了點頭。 想成為師,需要足夠優秀的腦力資質,但是並不是所有種類的優秀頭腦都適合研究奧術。 於是師們提出了協同率的概念,來描述一個人的頭腦適合學習奧術的程度。 這個標準包括擁有足夠縝密的邏輯思維,以及足夠強的記憶力,還有對奧術的活躍靈感。 當然,擁有如上素質的人智能必然不差」不過也有可能出現不通世事看來有些癡呆的科學怪人。 魔師們用水晶球捕捉一種名叫「睿精,的異空間精類,這種精類擁有很特別的智慧」能夠在意識的交流中察覺人們的這種素質,並用數字體現出來,在塞爾,這東西就用來篩選學徒。 一般來說,協同率數值達到」即可以接觸到一層魔網,不過這樣前途有限的學徒不會受到收錄,只有協同率達到2以上的,才有資格受到培養」在研習奧的過程中,這個數值還會提高,所以協同率12的學徒在奧術學習過程中會達到13,已經可以接觸到魔網第三層了………,… 當然,任何師組織都希望能夠招收到初始協同率達到15以上的天才,不過顯然,這樣的人在人類裡萬中無一,所以,師招收學徒時,也不一定需要自己的弟子必須擁有能夠成為傳奇級施者的潛質這在費倫本來就是極少數。 潘尼當年的協同率就只有13而已,最大的成就也只是魔網第五層。 他盯著水晶球裡那幾行數字,眼皮一跳:「哦?那個叫托馬斯的孩子居然有16點?真是個超凡脫俗的天才啊!」。 「或許吧。…」休斯聳了聳肩,然後搖了搖頭:「不過我不看好他……」 「嗯?。」潘尼看了幾眼教室裡的小孩,眉頭皺了起來。 「他缺乏沉穩,………睿精察覺不到這個……」休斯攤攤手:「想要讓他完成最基本的基礎學習都很困難,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不能用心,你知道這是一種多麼巨大的缺陷。」。 潘尼沉吟著點了點頭。 「我倒更看好那個叫羅恩的小胖子……」休斯撇撇嘴:「他有14點的協同值,專心程度比那個托馬斯可優秀多了,在奧這一方面一定更有前途。」。 「羅恩?。」潘尼對那個小胖子倒是沒什麼印象,這項工作,他已經完全交給了休斯:「對了,休斯,你不妨把村裡其他那些小孩也組織起來……」 「唔?你要做什麼?他們大多數沒有學習奧術的潛質。…」 「這不重要,你把教給他們一些基本的數學知識,嗯,就是有關奧實驗的那些,如果能教會他們使用魔用具,那就更好了,我有用處……」潘尼一面想,一面說。 「呃…,………西恩,我大致能明白你的想。…」休斯臉色立刻變了:「但這可是很繁重的工作,現在做導師的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說麻煩你了。…」潘尼拍了拍休斯的肩膀:「過一陣子等鎮裡的事情稍稍安定下來,我和麗姬塔都會適當地幫助你。」。 「喔~希望會有那麼一天吧。…」雖然這麼說,但休斯還是妥協地攤了口氣:「我說,我如果累死了,你們一定要給我找塊好點的墓地……」 「西面的大海就不錯……」麗姬塔淡淡地說,休斯面色一變,立刻閉上了嘴。 「對了,那片海灣到底怎麼樣?能不能開一條海上通路。」潘尼忽然想到了什麼,詢問麗姬塔說。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西恩……」麗姬塔歎氣,然後搖頭:「近海處海水太淺了,岸線就那麼長一段,根本不可能建造成足夠規模的港口,不過近海的黃斑魚群不少,饑荒的時候可以讓鎮裡不至於餓死太多的人。」。 潘尼頓時失望了,不過還是點點頭:「好吧,總歸還是有些資源。…」 「你們說資源?。」休斯忽然插口,見兩個同僚的目光轉了過來:「說起資源,我倒是在附近發現了此好東西。」。 他掏出一支已然枯萎的植物,潘尼和麗姬塔看了一眼,漸漸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7商路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5本章字數:7663 z追書網{潘尼接過了這一小根乾枯的樹枝,放在鼻間嗅了一下,一股顫動直接衝入頭腦,他的神經顫動了一下,意識裡響起清澈的回音,反覆不休。(**:手打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語氣遲疑:「這是………魔化木?」 休斯點了點頭 「唔,這確實是個好消息。」麗姬塔點了點頭:「如果周圍有大量這樣的植物,至少我們不用跑遠路去鄰近的物資部找製作魔杖的材料了。」 帶有魔法力量的植物枝幹,正是製作魔杖之類魔法物品的絕好材料。 「不不不,不止如此,你注意看看,呃………看來你們看不出來。」休斯期待了半天,見兩人沒有反應,洩氣似的聳聳肩:「這是魔柵樹。」 「柵樹?有什麼區別嗎?」潘尼不解地揚眉,儘管他並不孤陋,博學水準也還好,但是也做不到什麼事情都知道。 「區別很大,柵樹的葉子裡面可以提取出用來製作墨水的色素。」麗姬塔說道:「可以用來抄寫卷軸。」 「哦,這可是個好消息。」潘尼聽到這句話,才有點喜形於色。 製作法術卷軸需要特殊的魔化墨水,否則抄出的卷軸難以得到魔網的回應,這種墨水一般來自魔化染料作物或是魔法生物的血,所以不算便宜。 這類東西在塞爾並不緊缺,因為有些官方所有的莊園會圈養些低等魔法獸或是種植一些魔化作物,任何紅袍法師每個月都會得到定額的魔力墨水,而紅袍學徒取得這種東西的難度也並不下」 儘管如此,對於三個紅袍而言,這仍是個不錯的消息。 找到商路之後,這東西能夠帶來大量的利潤。 如果能夠製作成成品,利潤就更大了。 即使不向外賣,三個法師日常使用也有了著落,不用再千辛萬苦去物資機構購買。 「唔我的一個學徒出外採集草藥時候發現的,在南面一個隱蔽的山溝裡。」休斯對潘尼說:「你記得有時間開發一下。」 潘尼點了點頭。 他們還在欣喜於領地出現了這種資源之時,門外一個士兵敲了敲門: 「三位大人,海灣來了一般船舶,詹華士小姐叫我過來找西恩大人。」 潘尼朝另外兩個法師打個招呼,然後跟著士兵前往小鎮東面的海灣。 「潘尼!n「 海水不深,所以只有小艇才能近岸,希柯爾拽著一個女性,遠遠地朝法師招手。 「微卡?!「法師有些驚喜地跑了過去被薇卡一把抱住。 「唔…………好像又長高了一點。」薇卡拍了拍潘尼的腦袋,眼睛偷偷朝旁邊的少女眨了眨,潘尼醒悟,從她的懷抱裡面脫出來,表情略微尷尬。 希柯爾看到兩人的親暱行為心裡感到有此不妥,她看了看薇卡,這種不妥轉化成輕微的懷疑,她把法師拽倒身邊,低聲說道:「微卡是有正事的。」 「正事?」 「唔,我從薩托卡運一批貨物前往安瑟拉斯。」薇卡笑瞇瞇地在面前的少年男女身上左右徘徊:「因為順路,就過來看看,唉幾想要到這裡真麻煩,大船很難進來,只有換成小艇。」 著她的臉上出現鬱悶的表情。 「貨物?」潘尼心中一動:「能不能問一下是什麼貨物?」 「嗯就是木材,藥水,還有一此奴隸。」薇卡沉吟著說:「你應該知道塞爾只產這些東西。」 「太好了,薇卡,能不能賣我們一些奴隸?」潘尼低頭思考了一下,抬起頭。 「呃?」薇卡愣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放心吧,不會白拿你的。」潘尼笑著指向小鎮:「我們進去談談吧。」 薇卡白了法師一眼,才帶著幾個下人進了小鎮。 潘尼現在住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裡來自被他勒死的那幾個鄉下老爺那些倒霉蛋的家人在那次事件中或是趁亂跑了,或是早早地被送到了山上落網的卻一個沒有,三個紅袍也不得不感歎這些人的奸猾,不過他們留下的房子,正好可以作為自家住處。 雖然不算華美,但是居住起來還算寬敞最大的那一座,已經在改造為涯金的神祠。 這座離潘尼住處不遠的神祠也是希柯爾的臨時居所,三個人就在這裡住下了。 遠處,那些組織起來的民兵已經在塞爾軍人的組織下砍伐樹木那些塞爾人得到潘尼指示,倒也沒有拿出過分的野蠻做派聽說要為村鎮修木牆,這此鎮民倒是心甘情願這對他們也有好處,於是這項工作進行的倒是井然有序。 「好潘尼,幹得不錯!「薇卡的目光從那處收回,開口誇獎:「你要繼續努力。」 潘尼笑了一下,不做答話,暗中歎息還差得遠了,不過表面上仍然笑容滿面:「還好,你剛才說,從薩托卡到恩瑟的安瑟拉斯?那裡要通過穆爾霍蘭德的海峽。」 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從塞爾南下的船隻經常招到穆蘭人毫無緣由的堵截,作為商路,那裡太危險了。 「呵呵,我們最近剛剛打開這條通路。」薇卡眨了眨大眼睛:「可是獨家哦!」 「獨家商路?」潘尼心裡一跳:「據說恩瑟那裡的鐵器黃金還有仿織品都很豐富。」 「怎麼?想讓我幫你通商?」 潘尼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這裡可沒有良好的港口。」薇卡歪著腦袋看著潘尼。 「我們這裡有些珍貴物資,或許,恩瑟人會喜歡?比如魔化植物。」 「魔化植物?」薇卡眼睛一亮:「這可真不錯,潘尼。」 於是兩個人商議了一陣,薇卡承諾即將把一小批奴隸用小船送過來,臨走之時,各抱了法師和少女一下。 潘尼遙望著老闆娘的背影,心中忽地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為什麼從薇卡的言行動作間,他感到一股生硬的疏遠呢? 雖然能夠感到對方心中的喜悅,但是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和德胡米的酒館老闆相差太遠了。 或許一旦牽扯到利益商人都會部分忽略情緒的因素。還是說一時心動和短暫親近產生的感情很快就會消失呢? 潘尼歎了口氣。 「潘尼,薇卡最近很忙。我走之前,她剛剛把黑馬與蒼月賣掉。」希柯爾眨著眼睛看著發呆的法師。 「唔,說來挺奇怪的,我們和她相處那麼長的時間,但到現在還不清楚她的背景。」潘尼吐了口氣。 北方的接觸,實在是太短暫了。 「德胡米的總督似乎知道些什麼,他們經常接觸。」希柯爾手指放在雙唇之前,露出微微思索的神情。 潘尼皺了皺眉」然後吐了口氣,晃晃頭,似乎要將這些想不通的事情驅走。 他停了一陣:「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這裡比德胡米溫暖一些。」少女笑了一下,站起身:「一上午辛苦了,要不要喝一杯水。」 「不用了。」潘尼剛開口,就看到一杯熱水放到了眼前的窗台上。 「你…………似乎不太希望我來吧。」希柯爾坐在對面,兩隻眼睛凝視著潘尼看來無精打采的眼睛:「我知道的。」 潘尼默然,初時希柯爾的出現確實讓他驚喜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發現她來的不是時候。 但是他又如何能夠開口將少女驅趕回去呢?除了傷害少女的心情,又有什麼其他的效果? 潘尼抬起頭,他兩手支著窗台,站直了身體向窗外眺望。 「我一直相信你會保護我的。」 感到從背後傳遞過來的熱量,潘尼瞇上了眼睛。 保護? 當沒有足夠的個人力量時,就只能依靠權勢。 但是他如今在希倫鎮的權柄仍然脆弱。 對於法師而言」追求魔法的力量強化自身才是最穩妥的道路。 但是研究奧法顯然比爭奪權勢見效緩慢得多,而且似乎有些不可捉摸。 潘尼閉上眼睛,冥想起了魔網,閱讀著其中時常研究法術所以經常變換的法術位,有些莫名的焦躁感。 第四層魔網始終沒有對他露出真容。 前三環的法術,他已經學了相當的數量,除了對立派系,其他學派的法術,雖不能說是全部精通」但是在比往常協同率高得多的思維下,熟練施法是足夠的。 以往的這個時候」下一層魔網已經會有顯露的徵兆。 不過他的思感盡頭仍然是一片空虛。 「難道是研究路線出了錯誤?」他忽然如此想道。 許多魔法資料上提出魔法的研究離不開先人的指導,但是紅袍的奧術研究方式是無數先人總結出來的,一貫簡潔有效,從一環到三環都自然而然的下來了,為什麼會停在這裡? 他脫開了冥想,決定找機會向兩位同僚詢問一下。 身後的溫暖沒有消退,他突然開口:「希柯爾?」 「………,…嗯?」 「你為什麼會跑過來呢?」 「爸爸不在…………能夠依靠的就只有你了啊…「……那頭金色的長髮接觸到法師的後顧,令法師有種癢癢的感覺。 原來在這個世界,自己已經能夠作為被依靠的對象了。 他恍然地想道。 山中的盜賊團本來決定召集聯盟,決定日後的行動,然而還沒等召集會議」就再次受到嚴重損失,匪首扎卡西直到幾天後才從身心創傷中恢復過來。 現在他坐在大廳椅子上,臉色似乎比較悠閒,但是心裡卻仍是憂慮重重。 山察經過兩次打擊,實力大損,綜合力量只剩下原本的百分之六十左右,不用說獨立報復紅袍,就連山中盟主這個位置能否坐穩,都是一個問題。 「大人,南方的人到了。」 當他聽到手下這樣報告時,猛地從椅子上站立起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是麼?終於來了,快把穆蘭的大人請進來。 在塞爾壓迫力強大時,祈求穆蘭人的幫助,也是山中人經常做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話音方落,清脆的腳步聲便自門口飄進大廳。 「唔,我已經感受到您的熱情了,扎卡西閣下。」 兩個白袍包頭的人走了進來。 扎卡西慌忙從椅子上迎了過去:「兩位大人,不知道該……「…… 「龐敦斯巴好克。」那個前頭的人說道:「叫我斯巴姆克即可。」 他包頭頭巾下面露出三個半圓環,在神權統治下的穆蘭,額頭紋著這種圖紋表示該人是處於穆蘭權力頂端的祭司。 「斯巴姆克大人。」扎卡西恭敬道。 「迪班。」後面的穆蘭人倒是直截了當,他的額心也有三環,這說明他的地位和前面一位相等,不過從白袍下凸起的肌肉來看,他更像一名戰士:「我們的時間不多,說出你的想法。」 「兩位大人,塞爾人剛剛在與我們的交鋒過程中取得了般利,我們目前的處境很艱難。」 「哦,不用擔心,聖荷魯斯派遣我們前來,幫助這裡的人民遠離那些叛徒的暴政。」那個名叫斯巴姆克的穆蘭人說道:「我們的法老已經決定將這裡脫出背叛者們的版圖。」 「那真是太好了。」扎卡西臉色微不可察地變化了一下,然後馬上堆起笑容:「這是我們這些保守紅袍法師壓迫下的希倫人都希望的事情。」 「不過在此之前,這片山區裡面亂七八糟的力量需要得到統和。」穆蘭人的祭司如是說:「我們有一百名精銳的穆蘭勇士正在伽納斯森林北面進入山區,再過一個月就將到達山裡,想必很快就能統一山區的勢力,然後掃清背叛者在希倫的勢力。」 他看起來並沒有詢問扎卡西意見的想法,更像是自顧自地與迪班商議。 「您說得不錯。」迪班如此說道。 「兩位大人遠道而來,還是先行休息一下吧。」扎卡西一面點頭哈腰,見兩個穆蘭人商議完畢,也不敢出言反駁,最後才來提議。 穆蘭人點了點頭,跟著扎卡西的幕僚走了。 山匪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眼中忽然出現了怒火。 以前的穆蘭人,可沒有如此**裸地表現這種支配侵佔的意圖。(未完待續。 z追書網。.。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8本源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6本章字數:7656 {「唔?!你居然到了閾點?」。({ 鎮西邊的海灣,聽聞潘尼對魔法研究的問題,麗姬塔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西恩,我是不是該恭喜你一下?…」 「閣點?什麼叫做閣點?。」聽到了一個新概念,潘尼心底頓起好奇之色。 「唔,你應該知道魔法研究在沒有正確引導下有時就會出現問題……」麗姬塔頓了一下:「尤其是在研究路線本來就不對的情況下。…」 潘尼有此不明所以,不過卻也聽出了一此意思:「你是說,我的研究路線是錯的?…」 「也不能說是錯,只是說落伍了,真正的魔法修行沒有照著魔網爬格子那麼簡單,法師會教育學徒的目的,也只是讓他們能夠釋放法術而已,其實態度並不負責……」麗姬塔聳了聳肩:「至於真正的奧術,你應該去詢問你的導師,不過看來,你的導師真的不負責任……」 「呃,………你不能告訴我嗎?」。 潘尼眼皮跳了跳,他到哪裡去找神出鬼沒的導師去? 「唔,我是知道一點,不過要和你講清楚實在是太費時間了…………,…。」女紅袍遺憾式的歎了口氣,然後皺了皺眉:「不過休斯或許能夠告訴你。他應該樂於做這種事情。」。 「哦,這可要謝謝你的提醒。」1潘尼點了點頭,把這件事藏在心裡,就見到幾隻小船靠近海岸。 那個中年男子指揮著幾個手下把衣衫襤褸的奴隸送上岸來,這些奴隸多半是塞爾境內的犯罪者當然是統治者們認為的犯罪者。 這一批奴隸一共一百五十個,都還算是精壯,裡面還有三十多個半獸人,潘尼心中暗暗點頭,如此一來,合適的礦工也有了。 「唔,這些奴隸還要好好看守,死了一個都是很大的損失……」潘尼看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皺了皺眉,雖然他現在並沒有挑戰秩序的想法,但是也看不得這群人如此慘狀。 「呵呵,你就放心好了,我很清楚他們的價值……」麗姬塔瞇了瞇眼睛:「如果他們老實幹活,活下去是不成問題的。…」 「得讓他們吃飽穿暖……」潘尼補充一句。 「吃飽穿暖然後呢?造反?…」女紅袍斜了潘尼一眼:「看起來你不懂得這些學問。」。 「我也不認為你懂,麗姬塔。…」法師心裡有點不舒服:「你也不是貴族出身,為什麼總是缺乏呃,同情。…」 「越是出身低賤,越應該往上爬才對。…」女紅袍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一陣,才繼續說道:「我不認為甘於低賤是什麼良好的品性。…」 著她瞄著那一眾無精打采的奴隸,冷哼一聲:「如果他們願意為了反抗命運造反逃跑,我欽佩他們的勇氣,如果他們沒有成功,我會蔑視他們的愚蠢。」。 「話雖如此,但你的說法也,…………」潘尼斟酌了一陣:「太直白了一些。…」 「唔,抱歉,我很討厭虛偽……」麗姬塔冷笑著:「既然坐在高位,理應將下面的人當成螻蟻與工具,唔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潘尼聳了聳肩,把眼光撇到一邊,暗想和偏執狂進行這種對話果然是浪費時間,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的這種態度讓女性紅袍怒火更勝: 「你那種看瘋子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嫌我不夠正常?唔∼我建議你現在離我遠點……」 雖然這話說得平淡,但是卻讓男法師感覺到了危險,他明智地站到了離她略遠些的地方,同時心中充滿了疑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女人的性格如此火爆? 就連女紅袍自己也莫名其妙,這股怒氣來得太突兀了一些這幾天以來,似乎控制情緒的能力有點下降。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冷靜地指揮士兵,把奴隸安頓下來。 在監工的指揮下,這群奴隸開始建造臨時營地,遠處,城牆還在施工。小鎮似乎充滿了活力。 「西恩先生這裡一共一百四十五個奴隸,您簽收下吧。」。 一個中年人湊了過來,遞過一張單子,對這個中年人潘尼並不陌生他簽完了單子,開口詢問:「奧根先生薇卡沒過來嗎?…」 「小姐很忙……」中年人有禮貌地回答。 「這樣啊……」潘尼歎了口氣,把單子交給中年人,轉身離開了淺灘。 「小姐,你真的不下船看一下?。」近海停泊著一艘巨大的航船,見到中年人返回,甲板上的女士露出一個笑容,不過聽到這一句話時候,卻又僵住了。 「不用了,家族的生意要緊。…」她搖了搖頭。 「小姐……………。」奧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原來逃避總是短暫的,我還曾經以為我能夠無動於衷地坐視家族衰亡……」薇卡歎了口氣:「我果然是太天真了。」。 「小姐,您對家族做出的努力,相信各位大人都會看清楚的。」。 「他們清楚個鬼……」薇卡嗤之以鼻:「他們只會把好好的事情弄成一團遭。」。 奧根的表情立即尷尬了。 「唔,無論這次我是否能夠幫助家族渡過難關,我以後都要選擇屬於自己的生活……」薇卡臉上表情鬱悶,良久才吐了口氣。 奧根不知該回答什麼,只能恭謹地立在原地。 「唔,你到了閣點,祝賀你,西恩。…」 潘尼一路走到了鎮中心的臨時學院,這個貌似全鎮最忙的院長此刻卻好像閒了下來。 「哦,沒什麼可祝賀的,話說沒想到你這麼清閒。」。 休斯翹著二郎腿半躺在原來鎮長使用的躺椅上,一隻手拿著咬了一半的新摘蘋果,一隻手抱著本書,說話間神情懶散,這個形象讓潘尼一看,就覺得一肚子憋悶。 「我把教學的內容教給了那十三個學徒,然後要他們各自把其他孩子教會,我會告訴他們定時的考試,如果考試不通過就微回減免的稅收……」休斯打個呵欠:「你沒見到他們的父母用棒子強迫他們學習的樣子。」。 「你可真損……」潘尼無語了半晌,但最終也不能說什麼,教育系統的工作,他們全部教給了休斯,自然是他說了算。 「這沒什麼。我們可比國內那此學院仁慈多了,不過西恩,這種仁慈真的是好事嗎?。」休斯說到這裡,語氣不再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像國內那樣教育學徒,這裡的人過不了幾天就會造反……」潘尼攤了攤手,做無奈狀。 「也好,其實我也喜歡這樣,不過潘尼你要清楚這裡日後如果走出去編制內的紅袍學徒,他們必將和國內那些學徒進行競爭……」休斯表情嚴肅地說:「這也是教育部門衡量學校教學質量的一個內容。」。 「現在想這此還太遠了……」潘尼挑了挑眉毛:「你還是先教我魔法吧。」。 「好吧好吧……」休斯點了點頭:「我要開始教授一個有史以來最高水平的弟子了。唔,不閒扯了,其實西恩,我對這套東西,恐怕闡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因為我的理解也很有限。…」 「至少比一無所知好吧……」潘尼弄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休斯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斟酌了好一陣言詞才緩緩開口: 「……………西恩,首先,你認為,什麼是奧術力量?」。 「多元宇宙中的一種超自然力……」這是教科書上的說法。 「唔,那你知不知道這些超自然力從何而來?…」 「魔網?…」這是再顯而易見不過的標準答案,不過休斯卻搖了搖頭: 「不不,西恩,現在我們稱呼它為魔網,其實在多元宇宙的其他宇宙還有魔網沒有定型的古老時代,它還有另一個名字……」休斯頓了一下:「或者可以說不僅僅是奧術、甚至神術、靈能、各種魔怪的異能,都是來自那個東西。在耐色瑞爾之前,這種多元宇宙超自然力的集合被稱作源海,對於我們法師而言,它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魔網只是經過魔法女神編織的源的一部分。」。 潘尼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源海,這麼說,深淵還有一些魔網不存在的地方,那裡的魔怪的異能力量都是來自於它了?」。 「它遍佈於整個多元宇宙無論秩序,混亂還是什麼別的地方……」休斯說:「如果法師能夠深刻瞭解源海的力量,那麼他無論在多元宇宙的哪一個世界都可以施展奧術,以前一些異位面的法師都曾造訪過費倫,他們都可以很快地適應源在不同位面的變化施展法術,比如留下了一個系列奧術的魔鄧肯先生。」。 「那麼魔網為什麼會存在?…」潘尼感到有點疑惑:「單純為了控制托瑞爾的魔法力量?…」 「這個……………不是這麼簡單,控制托瑞爾的魔法,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休斯撓了撓頭:「其實在魔網沒有穩固之前,耐色瑞爾的奧術師都是直接利用源海施展法術的,有關他們的資料,你或許不會知道得多清楚吧。」。 「知道一點,他們似乎是借助一種名叫奧能的力量操縱法術……」這倒不是多麼高深的機密,紅袍法師會一些資料上也記錄了。 「那麼你知不知道奧能是什麼?」。 潘尼搖了搖頭。 「好吧……」休斯拍了拍腦袋:「你認為我們這些法師是靠著什麼樣的力量施展法術的?」{ 「應該是………思維。」潘尼想了想,語氣肯定:「我們是靠著思維控制法術的。」 術士的力量,來自血脈,神術的力量,來自某些存在的賜予,靈能的力量,來自心靈。 而法師的力量,來自思維,他們依靠思維操控魔網,這種力量並不能清晰地量化,除了接觸到魔網的層數,根本無法表述法師思維的強大程度。 或許說,法師施展魔法,是靠著思維與魔網的交流,對魔法理解越深,就能獲取更多的力量。 不過今日聽了休斯的說法,似乎真正法師思維交流的對象,應該是那藏在魔網之後的「源海」 「唔,其實所謂的「奧能」就是那些奧術師和源海的同步程度,這種東西,來自法師對源海的認知,理解,以及交流的深度。」休斯解釋道:「其實我們現在施展奧術,也沒有脫離這種東西。」 「呃…「……潘尼皺了皺眉:「休斯,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你每次準備法術的時候,會有種疲勞的感覺,其實那就是因為我們的奧能已經在魔網上進行了轉化。 我們每次進行與奧術有關的行動時,奧能都會在你不自覺的時候有所增加」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接觸到更深層次的力量。 其實魔網的形制,就是密斯特拉按照那些古代法師們設計出來的他們在將腦內全部思維力都轉化為預置法術的時候,要按照從低到高的邏輯順序由多至少進行排序,還要限定一定的數量,否則就會發生崩潰,現在你清楚了。」 「唔…………我有點明白了,你是在告訴我,奧術的真面目是什麼。」潘尼回味了一下休斯的言語,點了點頭:「這麼說,只要繼續研究下去,遲早能夠積累到足夠深的奧能,進入下一層魔網?不過…「…… 「當然沒那麼簡單。」休斯攤了攤手:「這就要提一下魔網的存在了,其實在耐色瑞爾之前,當時的魔法之神密斯瑞爾對源並沒有進行過多的限制,只是在耐色崩潰了之後,她才覺得有必要約束一下托瑞爾的奧術力量。」 「唔,我聽說過,她封閉了層以上的魔網?」 「不不不,在許多高深法師的口中,他們更傾向於用另一種說法。」休斯攤了攤手:「她用魔網改造了一部分外層「源海」隔絕掉了深層源海與施法者間的聯絡,另一方面,魔法的存在」也簡化了法術的施法步驟,雖然限定了施法者的力量,但是對魔法的普及卻是有好處的。」 潘尼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能進入第四層魔網的原因並不複雜,那就是因為借用魔網施展法術,與借用「源海,施展法術相比簡單得多,所以去解析這種相對簡單的法術,讓你的奧能增長並不是那麼快」所以接觸不到更深層的奧術。 國內的奧術教育急功近利,並不在意大多數學徒的發展,所以開始傳授的奧術研究方式都只停留在魔網階段,對於「源,則提也不提……… 或許在比較簡單的1,2級魔法處,這個差別並不大」你可以成功進價,但是到了第三級的法術,這個反差就很明顯了。」休斯看著傾聽的潘尼:「所以你要盡快想個辦法,拋開魔網,細心研究魔法的本質,費倫上所有法師都是這麼做的。」 「魔法的本質?」潘尼額角抽搐了一下,這曾經是他最討厭做的事情。 「拋開魔網,從最簡單的零級戲法開始,將這些法術的每一個要素研究明白,直到滾瓜爛熟為止。」休斯打個哈欠:「這樣,如果從零到三級的奧術都經過了這樣的研究,你的奧能大概就足夠用了。」 他看著潘尼難看的臉色,攤了攤手:「早就告訴過你了,不要總是用卷軸學習法術。」 「好吧,看來我真的錯了。」潘尼有些無力地翻個白眼。 「其實…………還有一條捷徑。」休斯忽地低聲說了一句,卻讓潘尼豎起了耳朵: 「捷徑?」 「如果你能找到一個不存在魔網的地方…………那裡的「源海,通常都是裸露著的,在那種地方雖然施展法術十分艱難,但無疑更接近奧術的本質,只要能夠在那種地方施展法術,或許有機會更快地掌握那種力量。」休斯說了兩句,然後打個哈哈:「當然,哪個法師會沒事閒著跑到外位面去?我們又沒有那種條件。」 他沒注意到潘尼的眼睛亮了一下。(未完待續。。.。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89源線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7本章字數:7441 「這真是令人想像不到的事情。U點bedukAnk請記住我)」那個頭上帶著刀疤的紅袍這樣說著,面上的表情漸漸猙獰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腰:「不得不稱讚那幾個傢伙確實有些本領,安特倫茲老師。」 「有些本領也就僅此而已了,別忘了我們在那片山區佈置的經營線路。」地區執政迪米特安特倫茲說道:「如果那些人的動作引了那裡的衝突,甚至引起了更大規模的混亂,我們就再也別想從那裡撈到一分好處。」 「不過老師大人,如果那幾個人弄得動靜太大,以至於挑起了與穆蘭的戰爭,恐怕山脈那邊的大人們也會阻止他們。所以……「……馬爾奇沉吟著。 「唔,那樣子我們在山脈中經營的路線也會暴露給家族,所以還是不要等到那一步為好。」迪米特安特倫茲搖了搖頭,嘴邊出現老奸巨猾的笑容:「必須提前掌控住局勢,至少不能讓那幾個小朋友為所欲為。 「您說的是。」年輕的紅袍法師點頭:「不過,我們難道有什麼插手的空子嗎?」 「當然有,那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官職空缺著。」中年人微笑著,神態悠閒:「那裡不是沒有鎮長嗎?」 馬爾奇一愣,轉而露出同樣奸猾的微笑,領悟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似乎沒有合適的人選。」馬爾奇有沉吟了起來:「不是高階的紅袍法師,恐怕很難壓制他們,但是………」 高階的紅袍大多存在於研究機構裡面,事實上,各大學院才是塞爾權力的最高點,不用說是席位導師」就連低一階的高等環之導師,權勢都過大多數總督,在地方做小官僚的紅袍,其實只是少數。 想想也知道,在紅袍學院出來的法師,無論多麼精明,遇上大量的政務,恐怕也會出現無所適從的情況,除非特別渴望權力,否則在正式晉職之後直接選擇成為官員的並不多。 重頭反倒是研究機構和經濟機構。 其實,潘尼幾個赴任時領取的職務也並非純揮的實權官僚,所以給了北面這位執政官一個巨大的空子。 「好,這個人選總會有的。」安特倫茲面上現出一個微笑:「唔,我記得坦蘇德就不錯。」 「坦蘇德?」馬爾奇皺了皺眉:「他或許不傻」但對政治一竅不通,只能做奧術教師。」 他對同僚的評價刻薄而尖刻。 「沒關係,只要忠於我們就好,而且他剛剛接觸到魔網第四環,地位可是在那幾個小傢伙之上……「……安特倫茲說罷了他的計策,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唔,可惜了,本來還想讓他做魔具工廠的主事,看來還要再拖一陣子。」 「不過………他真的能夠應付那幾個人?」 「我讓他帶上一百五十名軍人,再派個頭腦靈活可靠的將官協助他」對付那幾個後輩綽綽有餘,估計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得到好消息了。」 「老師,您真是精明。」心悅誠服的表情出現在馬爾奇的臉上。 這個中年人臉上的笑容並沒消失,但眼神卻透出一股莫名的陰沉,他揮了揮手,青年紅袍識趣地行了個禮,退出了房間。 腳下的皮履踩踏著微微腐朽的地板,鼻間傳來的臭氣讓法師歎息。 這座法師塔讓老鼠和這一群惡魔佔據」果然是十足的糟蹋東西。 居然連衛生都不好好搞一下。 那隻老鼠在角落裡面睜開一隻眼睛,旋即又閉上了」像是在詢問潘尼是否有更多的意見。 法師年了算肩,合上厚重的典。 到了深淵,才感覺到魔法力量的不同,在主物質界,魔網實在是太穩定太牢固了。 在這裡」他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如在費倫那般冥想。 因為彌謾在深淵的混亂力量會立即干擾他的神智,這種情況下,什麼都感應不到。 他思考了一番,再次閉上了眼睛。 無論多麼艱難」這都是他要嘗試的。 最近距離,接觸魔法的本質。 為了這個研究」他沒有準備法術,所以他在進行冥想之前,展現了一道靈能。 每當他使用靈能的時候,都有些感歎。 比起奧術,靈能受到的限制顯然少得多。 不過他同時也知道,幾種類型的自然力量操控者裡面,雖然法師展現力量時受到的限制最多,但是獲得力量的難度,反而是較低的。 因為除了向神抵祈禱獲得法術的牧師和德魯伊,其他比如術士、靈能者、還有少數和神抵天生具有聯繫的天脈者,他們的力量,都極端依賴天賦。 從祖先繼承來魔法血脈的術士,力量很難越他們最初的祖先,0元宇宙之中能夠施展九環奧術的人類術士幾乎不存在,當然,極個別情況下也有例外,比如塞爾西部那位好鄰居。 至於傳奇靈能者,更是只存在於一些非人類靈能種族之中,同樣很少有類人生物在這個領域獲得很高的成就,想要擁有足夠強大的靈能,僅僅苦修是不夠的,天賦的限制幾乎鎖定住了一今生物在這個領域的最高成就。 也就是說,單就人類而言,除非他的思感結構大異於其他人類,否則無論他多麼用心鑽研靈能,成就都很有限。【葉*子】【悠*悠 相比起來,僅僅需要學習和研究就能增長力量的法師顯然更容易獲得力量,雖然同樣有天賦限制,不過智力這個東西後天改善的可能性顯然比其他天賦容易有許多法師眼裡的蠢人就曾通過艱苦的側練與學習增長了智慧,最後成為了法師,由此也可以知道為什麼多元宇宙中的傳奇強者大部分都是法師。 潘尼並不知道自己的靈能天賦能不能夠和奪心魔相提並論,不過多年的學習已經讓他習慣了奧法的思維方式,留著已經有了基礎的奧術不學,將大把精力分心他用實在不太明智。 潘尼很清楚,自己絕不是個精力十分旺盛的人。 但是到了深淵,他洗然現原來靈能在這裡吃香得多,因為一些對於自身有效的自然力量,靈能可以繞過「源,直接對本體造成影響。 比如他對自己施展的堅固意志。 再度展開冥想,在混亂的意志之中,他的思維終於可以部分地穩定下來。 幾根散亂的魔力線出現在思感當中,他鬆了口氣,終於見到了熟悉的東西。 不過這一下思維的鬆懈讓他很快彈出了冥想的狀態,他睜開眼睛,並沒急著再度嘗試,而是開始思考。 看到了這根線,他才徹底肯定了「源海,和魔網本質上是一種東西,只不過在深淵,這些線是散亂的,而在主物質界這些線被魔法女神編織了起來。 奧術,就是將這些「源線,編織成法術,引自然力量。 只不過在主物質界由於魔網的存在,源線已經被魔網編織好了,因此省略了施法者大把功夫,也因此造成了用卷軸學習法術的潘尼奧術造詣低下他學會的全部都是不完整的法術。 這種情況顯然也出現在許多野路子法師身上,如此來看,他們也會遭遇與潘尼同樣的困境,如果運氣好,經過幾十年的鑽研或許能夠提升等級不過如果不改變方式,恐怕仍然難以晉級。 他定了定神,準備施展一個完整的魔法將源線直接組織成為法術。 這是一個零級法術「光亮術」曾是他最擅長的戲法之一。 他感覺到在他的意念思維緩慢引導之下,身邊的源線經過複雜的變化,形成了一個符文,他睜開眼睛,空中出現了點滴的光亮。 他鬆了口氣,這個魔法從無到有居然施展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 這個現讓他暗皺眉頭,因為他在費倫施展這個戲法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僅僅需要四十幾秒而已。 如此可見,雖然不缺乏深淵影響的緣故,但是在沒有魔網的地方,施展魔法的難度顯然高出幾倍。 也可以粗略地推斷出在前耐色瑞爾時代,法師數量是多麼的稀少。 「魔法女神的魔網雖然普及了奧術,但是對法師的力量確實做出了很大的限制。」潘尼皺著眉總結:「這裡的源線可以由法師任意取用,只要思維沒有出現疲憊枯竭的狀態每天的施法數量幾乎是不受限制的。難怪耐色瑞爾時代那此奧術師的力量那麼強大。對了,不知道深淵如何準備法術……「…… 他再次施展一個光亮術在法術即將顯能的時候暫停了施法,那個即將成型的法術就在他思維的固定下停在了那個形態。 不過就在混亂力量影響下,這個即將成型的法術就消散了,潘尼思感一空,額角頓時沁出了幾滴冷汗。 這裡沒有魔網幫助他穩定未完成的法術,深淵的混亂力量也會加法術的潰滅。 「看來在魔網的照顧之下,我們這些法師相比那些古代施法者的水準實在是有些過於低劣了…………難怪費倫的魔法水平一年不如一年。」潘尼卻沒有什麼太多負面的想法,脫離了魔網施法,就好像小孩子丟掉了助步車走路,無論多難,總是一種進步與鍛煉,他想到這裡,眉頭皺了起來:「想要在深淵如同費倫那樣準備法術,需要足夠穩固的思維,不過即使如此,在睡覺這種思維靜止的時候,準備好的魔法也會散掉,不知道那些古代施法者們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難道是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方法,或者借助了什麼工具。」潘尼想到這裡,忽然想起了魔杖和法術卷軸:「它們就是儲存了編織完成的源線,或者將結構簡化一些,就可以作為儲存法術的器物,那些古代奧術師們準備法術時,使用的應該就是類似的方法。」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與事實多半相去不遠。 他心情開始有些愉快,這次進入深淵,讓他對法術的理解有了翻天覆地的進步。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能力研習第四環的奧術儘管在深淵沒有魔網,但是潘尼也知道,研究奧術的限制歸根結底不在外界,而是法師自身的水平,如果在主物質界無法接觸第四層魔網,那就說明施法者的思維能力沒有到達那種程度。 不過現在他手頭沒有魔法資料,在深淵這種地方,他現在恐怕連第三環的奧術也難以使用。 「還是要慢慢來才對,從一級到三級………只要能夠在深淵施展這些奧術,再過一段日子,進入第四環領域是肯定的事情。」他這樣想道,忽然注視到源線消散的地方,心裡升騰起一個念頭:「深淵的源海是裸露著的,是不是透過這些源線,可以看一下源海的結構,如此一來,想必我對奧術的理解就會大為提高。」 這是不難推斷出的事實。 潘尼緩緩閉上眼睛,將思維專注到了源線之上。 他的全部意念,都用以維持著這種狀態。 在法師身後趴著的老鼠睜開眼睛注視著潘尼,似乎對這種情況產生了關注。 思維沿著這條源線越來越深,更多源線扭動糾纏了過來。 繼續深入挖掘,就看到無數根源線卷在一起,越來越密集,如同大海一般的信息在這樣的線團中湧動著,潘尼的意念在這片信息衝擊中越來越薄弱。 他在這裡停了下來。 以他的思維力量或者說是奧能,根本無法越過這此信息海,在這重重源線後面窺探到源的真面目。 他大致判斷出來,源海外圍的這個位置,在費倫,就是魔網三四層之間。 而再繼續下去,他的思維就會因為無法分辨周圍遊蕩的信息而陷入崩潰。 這種清醒的認識讓他決定抽身而退,不過在下一秒,他猶豫了一下。 周圍的源線紛紛散開,源線的盡頭,一個無數源線匯聚成的球休出現了。 這個球休的大小無法用主物質界的度量形容,因為是處在思感狀態,或許,從時空的角度根本無從形容他的大 潘尼忽然明白,在多元宇宙的任何地方進行這種冥想,只要源海沒有經過特別的修飾,他都能看到這個球體的存在。 這就是源海的核心。 這個景觀讓他震撼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因此停止將思維抽離的行動,反而更迅了。 他想起了一個危險的傳聞深淵擁有自己的意志,會俘獲一些靠近的生物作為自己的奴僕。 很明顯,深淵的源海雖然裸露在外,但並不是無主的 潘尼飛快地抽離了自己的思維,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被一個強大的意識遠遠地凝視住了,大量帶著瘋狂與混亂的信息沿著飛變化的源線衝入他的意識。 「糟了!「 他心中吶喊道,知道混亂之源已經對他展開了行動。 雖然他思感所處的地方距離源海稜心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他還及時選擇了抽身,混亂之源能夠針對他動的力量並不強萬一。 但是相對他這個不過接觸到第三環魔網的法師而言,這種衝擊依然過於猛烈了。一旦這些信息沖塌了他的思維,潘尼的自我意識就將不再存在,而成為深淵奴役的魔物 這些信息飛衝垮了他的思維之盾與心靈障壁,很快,他的意識就淹沒在了混亂的力量之中。(未完待續。。.。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3新官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8本章字數:6592 河邊的熔爐旁熱火朝天,更多的武器、鎧甲、守城兵器不斷成形,武裝在了現在的小鎮守備隊身上。 這支守備隊現在已經有了一百人規模,鎧甲光亮,武器精良,如果不明就裡,沒有人能夠想像到,造就這支軍隊僅僅用了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在某些程度上,這支衣甲光鮮的軍隊水分很大,比如這些板甲,如果細看就能看出它們樣式粗糙,鐵質不均,質量不高。 儘管如此,這種板甲仍然有不錯的防禦力,如果裡面套上層皮甲,效果就更好了打獵也曾是希倫鎮重要物資來源之一,這些鎮民之中也能湊出些皮革衣衫,如此裝備上去,看上去賣相十足。 那些大盾也都是軟木墊上一層薄鐵板,防禦力也很不錯了,配合上質量過得去的短矛和砍刀,如此一支隊伍拿出去,足夠糊弄不少人。 如果論戰鬥力,混了三十多名老兵的守備團對上數量相差不遠,裝備一般的部隊,還是可以打一打的,配合城牆上的器械,守城更是沒有問題。 對於潘尼而言,這樣一支部隊足夠應付許多局面了。 而且那十八名灰矮人,除了他們的長老,都可以拿出來作為戰士,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武器,都是經三個紅袍附魔處理過的高級貨色,戰鬥力更是威武。 這樣的魔法武器三個法師還在緩慢地製作當中,以後會越來越多。 此刻,鎮上的守備廳裡,三個紅袍聽著薩倫托的匯報,這個弗拉斯下屬情報組織的人在四周都有奸細,或許是塞爾的情報網足夠堅挺。 雖然幾個紅袍不知道他們的權限能夠從這張情報網中知道多少事情,不過薩倫托提供的消息卻是潘尼在這裡唯一的信息渠道。 要知道,自從上次事情之後,進出這片地區的山道全都被山賊封死了。 「你是說,山上的幾家盜賊團正在激烈的火並?」 「是的。」薩倫托陳述道:「山上本來存在著「紅谷」「獅梟」「灰龍,三個大盜賊團,不過前此天獅梟忽然對紅谷發動了突然襲擊,只用了三天就把紅谷剿滅了。」 「這麼快?」就連一向沉穩的麗姬塔手中的羽毛筆也顫動了一下,她皺起了眉頭:「不可能,紅谷也是能集合起四五百人的大型匪幫,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失敗?」 「據說獅梟的隊伍中出現了強力的施法者還有一些裝備精良的士兵,據猜測。」薩倫托表情凝重:「似乎是穆蘭人的神廟士兵。」 「穆蘭人…「…… 三個紅袍臉上同時變色,沉默的氣氛持續了良久。 「嘿!」休斯強笑了笑:「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不是麼?」 「唔幾我倒認為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休斯有什麼可怕的?」麗姬塔叩了叩桌面:「別忘了我們曾經讓那個國家差點滅亡。 這倒是一段值得一提的歷史,也是穆蘭人深以為恥的一段灰暗日子,從古代穆爾霍蘭德帝國分裂出去的塞爾,曾經在一次戰爭中幾乎讓穆爾霍蘭德滅國,雖然這次戰爭最後失敗了,但是塞爾這個巫師統治下的軍閣國家的戰鬥力卻在穆蘭人心頭留下了一片陰影。 之後無數地區脫離這個國家**,根源大多可以追溯到塞爾的這次攻擊。 可以說,塞爾是踩在穆蘭人頭頂上崛起的。 大多數擁有國家榮譽感的塞爾人,面對穆蘭人的時候,都有很強的優越感。 「好吧讓我們注意一下現在,如果山上的山賊真的攻擊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潘尼拍了拍掌,繼續凝視著薩倫托。 「大人,我想我們短時間裡不用擔心。」這個資深間諜躬身一禮:「因為灰龍與他們激戰正酣。」 「灰龍?」潘尼皺了皺眉:「據我所知,灰龍和紅谷這兩個盜賊團的勢力,曾經加起來才能和獅梟的相比,為什麼紅谷輕易被滅,灰龍卻能夠頂住攻擊?」 「這具體的原因我們也沒有得到消息。好像這個匪幫隱藏了一些力量,總之和獅梟現在糾纏不休,不過,仍然處於劣勢。」 「這也是好消息,我們至少有此時間發展自己的力量。不過…「……潘尼歎了口氣:「小鎮能夠訓練成軍士的人還是少了些。」 「那麼還要從質量上入手了。」麗姬塔托著下巴:「更新的武器,更強的裝備我看我們需要多在這些方面上下功夫,西恩,你的鐵炮效果不錯,我們已經試驗過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好點子,要知道我們的火球魔杖製作速度也不是很快。」 所謂鐵炮,則是潘尼那便攜火炮的放大版,因為沒有足夠多的冰鐵,所以只能用加厚炮管的方式來保證堅固度,轉化器也粗糙了些,讓這種炮操作起來有些危險,不過威力卻沒有降低,如此幾門放在城頭上,由訓練過的學徒操控,效果可想而知。 「鐵炮就足夠了,我們已經盡可能地做到了我們能做到的。」潘尼壓搾了一下腦袋裡的靈感,發現能夠快速高效進一步改善現狀的點子實在不是經常出現的,或許除了奧術之外,他的想像能力依然貧乏,他搖了搖頭:「不要繼續壓搾我們可憐的矮人盟友的體力了。」 「盟友?」麗姬塔臉上出現怪異的笑容,不過沒有反駁這個詞。休斯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們是很熟練的工匠,很優秀的戰士,很有價值,不是麼?」潘尼對麗姬塔說。 「唔,不錯,不錯,他們的價值是比獸人豺狼人高得0,甚至超過大部分無用的人類,給於他們相應的地位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呢,我是做不到像你那樣對他們擺出一副平等的嘴臉。」麗姬塔打個呵欠:「好了,不談這個了,總之,聽起來還不錯,山上的蠢賊暫時沒精力來騷擾咱們了,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發展力量。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麼?」 她詢問著間諜。 「其實,是有一個壞消息的。」這個間諜思付一陣,再次猶疑著開口:「大約半個月前」薩斑執政官任命了一位臨時官僚,是希倫鎮的代鎮長,算上準備的時間,估計最近兩天就要到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幾個紅袍法師的臉色就全都變了。 氣氛陷入了死寂。 「唔!「休斯開口:「一個十足的壞消息。」 麗姬塔的目光掃向坐在中間的潘尼西恩。 「哦,我們至少還有此時間來想想該怎樣對付他。」潘尼想了一陣,忽然笑了:「其實沒什麼可怕的,現在小鎮在我們手上,不是麼?」 麗婭塔發出一聲嗤笑,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但表情是輕鬆了一些。 鎮的權力確實掌握在潘尼為首的幾個紅袍手裡,其他的塞爾人來當鎮長,這些希倫人還未必買賬。 形勢大有可為啊,想到了這一點,屋裡的氣氛頓時不再那麼壓抑了。 在現在這個時候」想從北部進入希倫地區,雖然不能說是難如登天,但是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早在一個月之前,所有耳目靈通的商人就得到消息,希倫山區的山匪封鎖了進出的通路,一匹馬都不讓放進去。 這是真話,因為進入山腹的道路本來就少而狹窄,如果被山頂推下的巨石還有巨木堵住,想要翻山越嶺通過希倫,危險性實在不低。 這一點已經由某支一百五十多人的塞爾軍隊嘗試過了。 事實上,他們現在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多人,其中還有一小半傷員。 一進入山區,他們就驚喜地見到道路被結結實實地堵塞住了,法師坦蘇德消耗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法術轟開障礙,結果在經過一段山腹時遭遇了伏擊,措手不及之下慘遭打擊」連番苦難之下,這支隊伍人人罵娘,一肚子的怨氣。 「這些該死的土匪!「領隊的軍官是個看來有些陰鶩的壯碩中年人,到了這個地步」也開始破口大罵。 剛剛,又有一批盜賊對他們進行了侵擾這些小股盜賊數量不多」但總能利用各種各樣的條件對他們造成打擊。 高處落下的滾木與巨石,隱蔽處飛出的箭矢與飛鏢,稍稍不注意就會踩踏到的陷阱………… 多日以來的遭遇讓這些士兵的臉上都帶著一股神經質的味道。 「巴索爾尉官,還有多久才到希倫?」說話的紅袍法師長相清秀,身材矮小,裁著一副眼鏡,氣質倒是不差,只是身上的焦痕顯得有此疲倦與狼狽。 「應該快到了,大人。」中年軍官計算了一下路途,答道。 他們在山裡面耽擱了夠久的時間,甚至遠遠超過預計的日程。 「唔,真是沒想到這片地方這麼混亂。」紅袍法師坦蘇德望著山區,皺了皺眉:「這些山匪看起來很活躍。」 「這全是希倫那幾位大人胡亂行動造成的後果。」軍官低頭道。 「胡亂行動?算了,我就不計較你的失禮言詞了。」紅袍法師諷刺地笑了笑:「不過你說的確實很對,他們的行動的確對我造成了很深的困擾。」 著,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線不愉的光芒。 作為一名新晉的進階紅袍,坦蘇德很清楚自己不擅長政治,那些混亂的人際關係和龐雜的算計會讓他極度煩躁,他本來很想進入一些非政治部門供職,但是在即將願望達成的時候,被調到這個地方對付一幫小豆丁,就讓他十分不愉快。 對付一幫小豆丁也就罷了,但是這短短一段赴任的路途居然讓他如此狼狽,這就讓他更加地不痛快了。 此時此刻,他心裡對希倫鎮那幾位同僚,就充滿了怨念與惡感。 「巴索爾尉官,你說我如果見到他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他轉頭問著隨隊的軍官。 這個人頭腦冷靜,勇猛善戰,在幾天的山中戰鬥中顯示出了很高的素養,讓坦蘇德很是器重。 「大人,您完全不必擔心,您的地位在他們之上,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無法發展出能夠與我們抗衡的力量,是絕對沒有資本違抗您的。」 「是啊。」坦蘇德想了想,臉上出現了笑容:「您說得很有道理。」 一座因為戰亂與清洗荒暮不堪,人口稀少的小鎮。 從那幾個紅袍赴任到現在,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能搞出什麼東西來? 而他則擁有一百多名裝備精良的軍人。 他看著周圍穿著半身鏈甲手持圓盾長劍的精銳士兵,心中充滿了自信。 他已經決定到地方之後,好好修理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了。 「大人,到了。」 走過一條山路,這群歷經磨難的傢伙就到了小鎮之前。 當他們看到那高大的木牆圍起的要塞之時,頓時被震撼了。 紅袍法師挑了挑眉毛,轉向旁邊有些呆滯的軍官: 「巴索爾尉官,我沒有記錯的話,原來的記錄上這裡別說城牆,好像連像樣的房舍都沒有多少。」 「也許吧…「……這個軍官乾笑。 吱吱吱吱~ 這些人正在呆站,忽然聽到城牆上一陣聲響,他們望了過去,就見到幾個黑洞洞的金屬管口對準了自己的隊伍。 雖然他們不太可能認出這種粗大的金屬管是什麼東西,不過旁邊的重弩已經讓他們有了足夠的聯想。 他們彼此面面相覷。 「下面的人!說出你們的來歷,不然我們就攻擊了!「一個大嗓門的人在城牆上大喊著,陽光之下,他那身鎧甲閃亮得耀眼。(未完待續。。.。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4院長? 更新時間:201112299:14:49本章字數:6111 「站在這裡的是你們新上任的鎮長,偉大高貴的紅袍法師米爾坦蘇德大人,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傢伙,還不快點打開大門」軍官走到門前,一隻手指著隊伍正中的紅袍,對城牆上的軍人高聲喝叫。 重點強調了紅袍法師的身份。 不過城牆上的人並不買他的賬:「鎮長?哦?對不起,下面的大人,這裡已經沒有希倫鎮了。」 「什麼?」這個回答令下面的人頓時呆若木雞,當紅袍和軍官對視之時,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荒謬漸漸變成憤怒。 「你當我們是傻瓜嗎?」軍官憤怒地咆哮著,抽出長劍指著城牆上的兵卒:「沒有希倫鎮,那你們身後是什麼?」 「唔,幾位大人,麻煩看一下鎮門口的牌子。」那個士兵聲音裡帶著戲謔,這令底下的人十足地憤怒,不過當看到那塊牌子的時候,那種憤怒馬上轉化為一種要吐血的衝動。 上面寫著——『希倫初等奧術學院』。 紅袍法師看著小鎮的城牆,惱怒不耐的神色忽然換成一個笑容:「看來那幾位小朋友比想像中難對付得多。」 「不錯,大人。這個時候……」軍官皺著眉頭,卻見紅袍已經走到了城牆之下。 「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米爾坦蘇德這樣說道。 「等著吧」城牆上傳來不耐煩的大叫聲。 「真是一群可恨的畜生。」這些人剛剛開始等待的時候,紅袍法師這樣對軍官感歎道:「巴索爾尉官,你有什麼好建議來幫助我對付他們?」 「大人,還是那句話,儘管他們很狡猾,但您的地位在他們之上。」巴索爾恭謹地說道。 紅袍點了點頭,心中也認同這個說法,反正現在的屈辱只是暫時的,只要一見面,憑著自己的地位優勢,一定能夠讓對方屈服。 不過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當所有軍士都開始擦汗的時候,紅袍和軍官額角冒青筋地商議一陣,決定再等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又是一個多小時,下午過去了,天色也漸漸地暗下來。 「你們的主人呢?」巴索爾走到鎮門前,憤怒地指著城牆大罵起來:「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不出來迎接?」 「哦,他還在睡覺,另外,糾正一下,請叫他院長大人。」那個士兵懶洋洋地回答。 才到晚上,難道一整個白天都在睡覺? 「狗屎」米爾坦蘇德面色鐵青:「這是刻意的挑釁,我們必須採取行動。」 「行動?」巴索爾看了看高高的木牆,狹窄的道路,以及身後這百餘名有些狼狽的士兵,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 米爾坦蘇德同樣感受到了困窘,深呼吸了兩口氣,望著城門,思忖是不是應該撇個火球把它轟開。 不過他還沒有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行的時候,這扇門就打開了,裡面出現五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戰士,看著這些閃亮的鎧甲兵器,米爾坦蘇德和巴索爾再看自己的士兵,頓時覺得好像自己的隊伍像一群乞丐。 「誰支援他們的鎧甲與武器?」 紅袍法師心驚肉跳,這麼一支隊伍,哪怕只有這五十多個,恐怕就不是他們這一隊剛剛經過連番惡戰的人能夠鬥得過的。 倒是蓋索爾看了幾眼,稍稍安定了一些,因為身經百戰如他很容易看出來這些人中經過實戰的只佔較少的一部分。 不過當他看到中間那十個灰矮人時,臉色立刻就變了。 雖然灰矮人身上的鎧甲並不起眼,但是這些地底種族的戰鬥力卻是不容小覷的。 而米爾坦蘇德更是看出來這些矮人身上看似簡陋的鎧甲實際上附著了某種法術效果,這讓他更加感到驚異。 這些鎧甲鮮亮的士兵中間,站著三位紅袍法師,旁邊的塞爾騎士同樣衣甲鮮明,一絲不苟。 城牆上的弩箭和防禦工事之下,這些人彷彿具有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這是赤luo裸地示威,但顯然已經成功了。 從米爾坦蘇德和蓋索爾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 「唔,是坦蘇德鎮長嗎?」潘尼.西恩不動聲色地走到對面的紅袍面前,對於比他年長的同僚,他已經見慣了,休斯和麗姬塔都比他大一些,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怯意:「很遺憾你管轄的鎮子前些日子在山匪的攻擊下消失了,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消失了?你在睜著眼睛說胡話,親愛的同僚。」米爾坦蘇德用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眼前年輕的法師,臉上雖然是一副高傲,但是眼睛裡卻滿是忌憚。 他再傻也知道,眼前這個一臉恭謹的傢伙一點也不好應付:「你說鎮子消失了,那麼你身後的是什麼?」 「是我的學院,要知道,我是政務部任命的希倫鎮法師學院院長。」潘尼攤了攤手。 米爾坦蘇德的臉皮抽搐了幾下,想不出什麼確實的理由來反駁對方的說法,反正政務部也沒有規定一座學院究竟應該有多大,如果潘尼一口咬定他的學院就那麼大的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政治智商貧乏的他開始感到有些頭疼了。 「院長大人,從法師會內部的階位來說,坦蘇德大人在你之上,你至少應該保持尊敬。」軍官蓋索爾咳了一聲,上前半步說道。 「失禮的傢伙。」潘尼皺起了眉頭,故意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 他的手向軍官一指,一道電光從指尖飛出,那個軍官在法師抬手時就翻身一躲,電光從他身際掠過,在地面上焦灼出一道黑印。 兩邊軍隊『嗆嗆嗆』地抽出武器,彼此劍拔弩張,然而米爾坦蘇德卻因為潘尼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陷入了呆滯。 他兩眼圓瞪著,顯得不可思議。 這個法術威力不強,以米爾坦蘇德的奧術水準,輕易地就能辨認出這是一個零級術法震顫電擊,可以說打在人身上除了讓人抽搐一下之外再無其他效果。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法師在一邊閒聊的時候一抬手就把這個法術施展了出來。 這是極為高明的法術瞬發技巧,能夠做到這一步,說明這個法師的施法水準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這讓他驚詫莫名,資料上說明,這個法師不是才十六歲?怎麼可能擁有這種造詣。 這個年紀接觸到魔網第四層,絕對是法師會少見的天才了,怎麼可能不受家族重用,被放到這個偏遠的地方來?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卻也明白了。在塞爾政壇裡面,政務系統的地位不比教育系統高,如果在位階上無法獲得優勢,那麼他就沒有命令潘尼的權力。 不只是他,就連潘尼的兩位同僚也驚詫莫名,他們一個閒到不願動彈,一個忙到渾身抽筋,都沒有過多注意到奧術修行的事情,雖然一些跡像已經讓他們有所察覺,不過當親眼見到法師表現出第四級別施法者才能表現出的手段時,心裡也是頗為驚訝的。 休斯沒有想到,只是自己一番解說之後,潘尼能夠這樣快就突破閾點,心中雖然不可思議,但也以為可能是這位同僚天分太高的緣故。 畢竟,自己比潘尼還大上幾歲,但是也沒有到第三層頂點。 而麗姬塔眼中的神情卻很複雜。 總而言之,一個十六歲能夠接觸到魔網第四層的法師,已經足夠改變不少人的態度了。 「我想,事情已經很清楚,希倫鎮已經毀滅,當然,學院還在,閣下可以返回薩班向安特倫茲大人匯報了。」潘尼躬身行了一個禮儀,走到鎮子門口,一群士兵也跟著走了進去。 鎮子的大門緩緩合上了,於是希倫鎮的新任鎮長就這樣被晾在了外頭。 「大人,你為什麼不呵斥他?」軍官蓋索爾皺著眉頭,為坦蘇德的舉動表示不解。 外行人當然看不到法師能看到的東西。 「他很可能擁有和我平級的施法能力。」米爾坦蘇德專注地觀察了一陣那個焦痕,很懷疑這時魔杖偽造出的傑作,於是對自己剛才的不知所措有些懊喪:「我應該繼續威迫他的。」 「大人,您的行為是明智的。」軍官卻在短暫的驚愕之後恢復了理智,搖了搖頭,表示對坦蘇德的意見不以為然:「他們已經做出了那副姿態,無論他是否真的擁有和你相等的力量,只要大人您過分威迫,就很可能引發衝突。」 坦蘇德變了臉色,看了看身後疲倦的軍士,當然明白如果起了衝突,自己這一方未必能討到好處。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雙目中帶著惱火:「不能白來一次。」 薩班郡的走私,他也是有份參與的,對這件事情也很重視,所以雖然不想到希倫任職,最終還是來了。 「我們……還是先駐紮下來吧。」軍官沉默了一陣,吩咐哀聲連天的士兵砍伐木材,結果發現近些的好樹都被砍了,只得罵罵咧咧之中在更高處紮下營地。 「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坦蘇德心中充滿了怒火。 「大人,我們需要等待機會。」軍官蓋索爾看著遠處還亮著燈火的小鎮,如此說道。 坦蘇德點了點頭。 …… 「西恩,原來你才是天才。」 走在鎮中的道路上,休斯屢屢發出誇讚。 「天才?」潘尼自嘲式的笑了笑,實在不想說是運氣使然,不過很清楚自己並非天才。 或許在追求力量的路途中,勤力,自省,機遇,遠遠重於天賦。 至少在紅袍學院裡面,無數天才的夭折就讓潘尼深刻地理解到,無論在任何世界,天賦都不是最重要的。 扯遠了。 現在他還要為了生存的本錢而努力。 「這些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遙遙望去,看到圍牆之外,山坡上正在建立的營地,眉頭皺起。 從那個位置往下看,鎮子裡的情況一望便知。 這令潘尼感到不太美妙。 「時刻戒備,另外,叫河邊的工坊生產的時候加上一些遮蔽。」 麗姬塔點了點頭,記錄在記事本上,忽地咬著筆頭,提出一個建議: 「西恩,其實我在想,先下手為強是否會是個好主意?」 「先下手為強?」潘尼聽到這個建議,腳步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5綢繆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0本章字數:5935 清晨。 操場上的每日例行操練正在進行。 潘尼令北面來的老兵們換下了自帶的鏈甲,穿上了新鑄造的板甲裝備,無論在哪一個世界,整齊劃一的裝束都會增加團隊的整體性。 粗製的板甲在足夠武裝整支守備隊後就暫停生產了,更多精心打製的精緻板甲開始取代前些日子趕工出來的粗製品,換下來的舊品也將得到重鑄,這樣,這支百人守備隊的裝備也日漸精良起來。 大堆的獅鷲羽毛為小鎮提供了一大批箭矢,與此同時,矮人的工匠們也開始製造輕弩加強守備隊的戰鬥力。 法師們考慮用魔法強化這些裝備,儘管時間的不充裕使這個計劃進展緩慢,但是一些親信軍人已經有了些魔法裝備——比如塞爾騎士和灰矮人,潘尼也在守備隊中尋覓,看看是否能找到忠心的士兵加以武裝。 但是未經風浪考驗,他也無法判斷出誰是值得信任的。 或許在那些魔法物品上留些後門以防萬一是個不錯的主意。這也是許多法師願意做的事情。 潘尼看著這些士兵訓練,老兵們自不必多說,現在新兵在經過被板甲殼磨破皮這一階段之後,也能夠在穿著這麼一身東西的情況下揮舞兵器格鬥了。 當然,考慮到日後的大多數戰鬥可能面對的情況,體能訓練和山區作戰訓練更是重中之重,本地的民兵裡面有些獵人,這些方面他們是高手。 潘尼也把前世一些道聽途說的軍事經驗掏出來,和軍官們探討一番,從中總結出一些可行的計劃,漸漸地,一些看來有些怪異的訓練器材出現在了這片操場上,雖然知道不可能訓練出傳說中的山地特種兵。但是只要能夠讓民兵素質提高一些,也是有意義的。 「前進」 軍官呼喊著口號,士兵手中的短矛向前一齊突刺,好像帶起一陣風聲。 法師的長袍袍角翻起了一下,一陣海風吹過,他瞇了瞇眼睛。 「這批士兵已經能夠拿出去作戰了,雖然距離真正的軍隊還有很大的距離。」塞爾騎士羅莎娜的聲音傳進法師的耳朵。 「這樣就可以了。」潘尼點了點頭,他不指望一群民兵不見血就能成為真正的軍人:「這幾天一定要加緊戒備。」 塞爾騎士走開了,潘尼有些心神不寧地掃視著那片山坡,腦子裡面回想起麗姬塔的建議: 「近些年達拉莫斯的總督在這片地域的控制力越來越差,這裡的執政官脫離他們的掌控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當然,安特倫茲本來就是布瓦爾家族指派政務部安置在這裡的釘子。 如果能夠給他們找一些麻煩,即使稍稍過火,我想問題也不大。當然了,用私鬥解決手段本來就是塞爾的傳統,即便你不願意先動手,也要防著他們一點,你可是快把他們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了。」 潘尼反覆考慮權衡著,雖然紅袍不可能沒有敵人,但是潘尼始終不太想和一個實力強大的勢力徹底撕破臉皮。 他皺著眉頭,暗自凝視著山上,卻不知山坡上的紅袍也在心神不寧地盯著山下的一切,周圍糟糕的環境讓他連準備法術都不能靜下心來,他招呼塞爾騎士去外面弄一點食物和飲水,這時軍官蓋索爾走了進來,表情嚴肅: 「大人,我們不能這樣耗下去了,必須有所行動。」 「行動?我們該怎麼行動?很明顯,我們進不去。」紅袍法師攤了攤手,自早晨開始,他就在想辦法進入這所『學院』,但是都被衛兵以『山匪頻繁出沒,嚴禁出入』類似這樣的理由擋了出去,這令他們惱火異常,即使擺出紅袍法師的架子要求進入,也通常是得到一個『等我通告大人』,然後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米爾坦蘇德曾經數次想要衝著大門投擲火球術,不過總是在軍官的勸阻下忍耐住了,他自己也明白,這種粗暴衝動的行為對他們毫無助益,反而可能造成更糟糕的效果。 「大人,我們缺乏食物,很顯然,他們不可能為我們提供這些東西。」軍官望著軍營裡頹靡不振的士兵們,眉心深鎖:「這個地區的穀物沒有成熟,山上的野獸餵不飽我們,我們最多只能在支撐半個月的時間。」 「唔……」法師低頭沉吟著,眼神陰沉。 「所以我們要盡快地解決問題。」蓋索爾吸了口氣。 「盡快?是指幹掉他們?包括那個休斯特羅菲迪?」紅袍搖了搖頭,很顯然並不贊同軍官的方案。 雖然紅袍中私鬥並不少見,為了權力進行的赤luo裸的戰鬥就更多了,不過在戰鬥之前,也要掂量一下彼此的後台與根基,如果黑了不該黑的人,是要倒大霉的。 「我們只需要打光他們的軍隊就足夠了。」蓋索爾說道:「據我所知,他們的武裝都來自河邊的工坊,而且軍隊匆匆召集,還沒經過足夠的訓練,所以我們並不是沒有機會,如果能夠打光他們的軍隊,然後把門口的牌子換了,讓他們做他們的院長去吧。」 「……好主意。」米爾坦蘇德有些動心了,不僅僅是因為軍官的言語很有蠱惑力,更重要的是正如軍官所言,他們的現狀不允許他們把事情拖得太久,必須盡快解決問題。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暴力奪權,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不是嗎? 「不過我們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嗎?」 這是最後的顧慮。 「當然不可能擁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們別無選擇,當然,我們在行動之前,可以想辦法削弱他們。比如……散佈一些謠言……」軍官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他們來到這個鎮子,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紅袍法師聽著這些建議,慢慢地點了點頭。 「而且,大人,鎮裡面本來就有我們的人。」蓋索爾這樣說著,紅袍法師怔了一下,然後臉上終於出現了信心十足的笑容。 …… 雖然想要在一個封閉的城鎮裡面散佈謠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如果有心,總是能夠做到的。 所以當正在喝水的西恩院長看到桌子上布片和木板製成的傳單時,嘴裡含著的水差點就一口噴了出來。 「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他詢問旁邊的新任守備隊隊長達拉斯莫南,這個戰士裝備著精鐵製的半身甲,表情嚴肅: 「大人,是順著河水流進鎮子的。」守備隊長臉上的神情也頗為古怪。 潘尼無語了一陣,看著這些『傳單』上的話,開始有些頭疼。 上面的話很不符合塞爾風格,完全沒有任何無理的威迫,只是說明了山坡上那些紅袍的正統性,還頗為陰險地暗示,鎮裡面的幾位院長在帶著這些鎮民進行一場違法的行動,將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倒是一個厲害角色。」麗姬塔淡淡地把手中的一張傳單丟到地上,詢問守備隊長:「鎮民情緒怎麼樣?」 「大部分還好。」守備隊長如此說道,潘尼和麗姬塔稍稍有些安心了。 佔領先機始終是有優勢的,尤其是經過了與獅鷲隊的戰鬥,潘尼三人已經建立了一定的權威。 雖然沒有完全得到鎮民們的信任,但是想要憑著幾張空口白話的傳單就讓他們立即轉移陣營恐怕不太可能,尤其另一方是在鎮民眼中同樣陰狠殘酷的紅袍法師。 當然,影響不可能沒有,而且會越來越嚴重。 「不過仍是產生了一些不安的情緒,守備隊裡尤其嚴重。」 「把散佈謠言的人裝備全部收繳,關押起來。」女紅袍對達拉斯莫南揮了揮手,守備隊長執行命令去了,麗姬塔歎了口氣,轉向潘尼:「西恩大院長,看看,敵人已經迫不及待了,如果不快點採取行動,讓他們再散佈……哦,甚至不用散佈,只需要這些愚昧無知的鎮民自己嚇唬自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變得不堪一擊。」 「你說得對。」潘尼輕輕地點了點頭,閉著眼睛吐了口氣:「我們很有必要盡快地採取行動。」 「又要打仗了。」休斯歎了口氣:「又僅僅只清淨了……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 「你還在埋怨什麼?」麗姬塔瞪了這個傢伙一眼:「我們是紅袍法師。」 這就是一切的理由了? 「好吧,不過我贊同你們,如果不採取行動,就白白浪費了這三個月的時間了?」休斯感歎著這些日子的不容易,還沒說完,就看到潘尼和麗姬塔已經在就如何發動襲擊進行討論了,他驚愕地發現自己插不上口,於是只能無奈地搖搖腦袋,返回學院睡覺去了。 …… 鎮內,紛擾的流言已經悄悄地開始傳播,儘管街上巡邏的士兵讓鎮民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不過一層不安的氣氛仍然瀰漫在了鎮子中間。 下午才起床的班恩武士走出住所,就分明感到了這一股氣氛,作為暴君的寵兒,對於紛爭與壓抑總是有著很好的感知力。 這讓她生出了好奇心。 拜那位院長所賜,這些日子以來,蘭妮露.費蘭德林的生活可說是無聊至極,成了一個光桿司令,沒有部下供她指派,基本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 偶爾她也會找些美女調戲,儘管鎮上的一些妙齡女孩不敢違逆她,但是在即將真刀真槍的時候,腦子裡面莫名其妙就會想起來那一堆觸手,身上也跟著開始不舒服起來,這種感覺讓她噁心不堪心力憔悴,漸漸變得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每天除了漫無目的地遊蕩,就在睡覺之中度過,漸漸地,連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去關心了。 有些時候,她也會咬牙切齒地詛咒著那個始作俑者,她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對黑手暴君正兒八經地祈禱過了,不過近來卻經常會祈禱那個混蛋男人的靈魂被偉大的班恩殿下抓去折磨。 現在,她這個念頭又生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表情讓她看上去有點可怕。 一個巡邏兵從旁經過,見到她這幅模樣,趕緊閃到一邊,但是很快,就被一隻好看但是力量十足的手抓住了脖子,他一陣驚恐之間,就被黑武士揪到了面前: 「士兵,我很可怕嗎?」蘭妮露瞇了瞇眼睛,神情很頹靡,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膽敢懷疑她的危險。 「不不不,大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這個士兵很識趣。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呃……女士,薩班郡派來了一位鎮長,但是,似乎和西恩大人幾位,產生了分歧……所以……」士兵盡量小心地使用著言詞,把事情大致說了出來。 「唔?」黑武士聽著士兵的報告,雙眼開始發光,頹靡的氣息也漸漸減退了。 彷彿忽然擁有了某種動力。。.。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6戰前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1本章字數:7858 鎮子的守備隊裡,幾個傳播謠言的本地士兵被北面來的塞爾士兵拖了出去,一時人人自危,潘尼在門口看著,忽地皺了皺眉,吩咐押解的軍士,直接把這些人在門口釋放了。 「你又心軟?」麗姬塔怒視。 「不是心軟。」潘尼搖了搖頭:「麗姬塔,其實你也清楚,這些人是因為恐懼才四處亂說,大多並非有意散佈流言。」 「所以在你看來值得原諒?」麗姬塔挑了挑眼角:「我怎麼記得在費倫許多國家的軍隊裡面,散佈流言是死罪?」 「這不一樣,別忘了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們在這裡真正能夠信任的只有五十多個人。」潘尼用極低的聲音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也是無奈之舉,沒有獲得足夠的忠誠,也就無法徹底貫徹統治,必須適當做出妥協。 麗姬塔也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所以你的處理也有你的道理……不過我始終認為,適當的懲戒是必要的。」 「這種情況下拉攏人心比意義上的懲戒重要得多。」潘尼緩緩說著,就見到本地人盧米瓊斯帶著感激的表情走了過來,他單膝跪地用恭敬的語氣說: 「感謝大人您的仁慈。」 「仁慈,或許吧。」潘尼語氣平淡,看著這個比他大了三四歲的青年人的臉:「你還有話要說?」 「……是的。」民兵臉色變化一陣,咬了咬牙,說出了想要說的話:「我們都很想冒犯地詢問一句,大人您的統治,是否能夠繼續下去。」 「這似乎不是一名士兵應該問的問題。」女紅袍表情慍怒。 盧米瓊斯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兩個紅袍法師,不過後頸卻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樣沉默壓抑的氣氛持續了一陣,潘尼揮了揮手: 「你們的顧慮我很清楚,我想問你們一句,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嗎?」 「大人是很賢明的統治者,但……」盧米想了想,雖然每日疲累,但至少不是亂折騰,也沒有見到紅袍部下過分欺壓良善,搶奪民財,可見這些紅袍還是守信的。 不過這才僅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些紅袍的信譽,也並沒經受多少時間的考驗。 雖然他們不介意在紅袍法師的帶領下與山匪鬥爭,但一旦涉及到紅袍的內爭,尤其是潘尼幾個人還有名不正言不順的嫌疑,他們就十分地猶豫了。 相比這片山區,塞爾的力量太強大了,強大到這些鎮民沒有膽量測度。 「我並不想諱言,你們眼前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場權力爭奪,我也不想強迫你們幫助我。」潘尼在麗姬塔驚愕的注視下說出這樣一番話:「你們只需要仔細考慮一下,究竟該怎樣選擇就行了,現在你和你的同鄉們可以放下武器和鎧甲回家去了,這種鬥爭,我不想勉強你們參與。」 士兵帶著困惑的表情回去了,麗姬塔用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法師:「你瘋了,西恩院長,在這種時候還要削減戰力,我們人本來就不多。」 「錯了,這樣不可靠的人是不能用的。」潘尼撫摩著下巴:「你難道是想用他們的家人脅迫他們為我們作戰?」 女紅袍沉默一陣,然後哼了一聲:「好了,托你的福,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其實,對付外面那些人,五十個和一百二十個,難道真的存在很大的差別?」潘尼這樣想著,眼睛瞇了起來。 「你有什麼想法?」麗姬塔沉默了一陣,開口詢問。 「在這種情況下,就應該用更主動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力量,忠誠不會自己靠上來。」潘尼抬起了頭:「他們在山區歷經山賊襲擊來到這裡,昨晚剛剛休息過一晚,傷疲不會好轉多少,剛剛安定一點,又生出一些惰性,正是發動打擊的好時機,就在日暮時行動吧。」 「這麼快?」女紅袍吃了一驚,抬頭看看天色,下午都快過去了。 「當然要快,我們沒有多少人,必須出其不意。」 「對了,如果一會兒真的有本地民兵來支援作戰怎麼辦?」麗姬塔想起了什麼,神色陰翳起來:「裡面肯定會有潛藏的間諜。」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大部分應該是真正願意幫助我們的人。」潘尼搖了搖頭:「你可以記下他們的名字,然後慢慢調查,當然,不能讓他們參與前期的戰鬥。」 「那就要加倍地注意了。」女紅袍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唔,院長大人,你那異想天開外加心慈手軟的行事方式為我添加了無數工作量。」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未必會起到好的效果,而我們以後的麻煩也會變得更多。」男法師無奈地攤了攤手。 「但願你是有道理的。」麗姬塔歎了口氣:「好吧,至少你到現在為止的決策還沒有出過錯誤。」 潘尼微笑著搖了搖頭,或許是不以為然,他走到門口,見到一個小男孩直直地盯著他,他有些訝異,拍了拍這個小男孩的腦袋:「這麼晚都不回家?」 「導師大人,您還會繼續教我奧術嗎?」托馬斯揉了揉頭髮,抬頭眨著眼睛問道。 「這可是很難斷言的事情。」法師搖了搖頭,看到小孩的目光,頓了一下:「或者,你可以來見證一下。」 帶著困惑的目光,這個小男孩點了點頭,磕磕絆絆地邁動小腿跟上了法師的步伐。 天邊一片鮮紅,夕陽即將落下。 …… 「瓊斯,好樣的,我們這回終於不用再參合進那些紅袍老爺的事情裡面了。」從操場走到遠離警衛隊的小鎮一角,一群民兵開始議論紛紛。 「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盧米瓊斯本人卻陷入猶疑:「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支持一下鎮裡這幾位大人,因為我們不知道外面那位鎮長會不會像他們這樣統治我們。」 「得了吧,紅袍不都一個模樣?」。 「不對,你們不記得上一位塞爾派遣過來的大人是怎樣統治我們的了嗎?」盧米大叫道。 不過很顯然他的說法得不到大家的認同:「算了,盧米,他們既然說了不需要我們幫助,我們也就不用多傷腦筋了。」 「其實……我倒是想,如果裡面這位院長贏了外面那位鎮長,我們是不是都會倒霉?」 這樣一句話從角落裡面飄出來,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不過最終也沒人說些什麼,都散去了。 因為反過來理解,如果他們幫助潘尼,但是潘尼卻失敗了,外面的鎮長大人難道就會放過他們? 「終究是賭博而已,看來許多人都做出了不理智的選擇。」剛剛說話的那個人一邊歎氣,一邊走到了盧米瓊斯身邊,他的身量比盧米矮一些,看來也更年輕,但是體格卻更壯實:「或許只是本能把腦袋縮進泥土裡面,逃避眼前的廝殺。」 「羅文,你這句話說得可真過分。」盧米瓊斯皺了皺眉:「他們只是不想白白流血。」 「可惜啊,人大多安於現狀,更是為了眼前的苟活,而看不到更遠的地方。」這個人歎息一聲。 盧米瓊斯看了看姿態猶如詩人一般的同伴:「羅文,你的話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我問你,你認為鎮子裡的幾位大人和外面那個鎮長鬥,誰能獲勝?」 「這……」盧米皺著眉頭沉吟起來,很顯然,這是他無從判斷的。 如果沒有鎮民的幫助,潘尼幾個人能夠使動的人不過五十多個,但是外面足足有一百人。 但是鎮裡面共有三個法師,裝備精良。 不過如此仍然難以確定正面衝突,究竟誰能獲勝。 「別忘了,我們這三位大人來到這裡的時候,身邊只有不過二十多個人,然而僅僅只過了一個多月,他們就能讓山上最大的匪幫束手無策,到了現在,更是能夠完整地武裝出一百人的守備隊,你知道,即使是一流的軍隊,也很少能夠全身裝備我們使用的那些鎧甲。」羅文說完了這些就閉上了嘴巴。 但是已經足夠讓周圍的人進入思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羅文。」盧米瓊斯沉吟一陣,最終點了點頭。 「其實,你們也要想想,這也是一次投機,如果我們能夠幫助幾位紅袍老爺取得勝利,是不是能夠獲取更高的位置呢?」這個年輕男子說著,眼睛裡透出一種異樣的光芒,盧米瓊斯很容易看得出來,這種光芒名字叫做野心: 「羅文,我只是想鄉親們能夠安定地生活下去。」 「安定?」這個人嗤之以鼻:「夾在兩個勢力夾縫之間每天被山上那群老爺壓搾的安定生活?拉倒吧,這裡全無希望,盧米,我們必須爬出去。」 同伴的話讓盧米不太舒服,不過經歷了一番思考之後,他還是決定幫助紅袍法師,這時他們旁邊已經聚集起了二十幾個還未離開的鎮民,當盧米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們的時候,為首的中年撓了撓頭: 「是這樣的,盧米,我想羅文說的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帕格拉斯,你不是一直很反感這些紅袍的嗎?」羅文看著說話的中年人,語氣尖酸:「原來你也懂得見風使舵啊。」 這個中年人面色頓時尷尬起來。 「羅文,別說了,我們找西恩大人去吧。」盧米皺了皺眉頭,走出了這片空地,其他的民兵也跟著走了出去。 …… 夕陽西下,從下午而至日暮。 臨時營地的篝火依舊旺盛。 「大人,看來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軍官蓋索爾表情上不乏計謀得逞的得意:「從剛才的觀察可以看到,他們臨時召集起來的軍隊真是完全沒有忠誠度可言啊。」 「蓋索爾尉官,你真是個人才。」紅袍法師情緒十分高漲:「對了,我們在鎮子裡的人怎麼樣了。」 「哦,他剛剛把最近鎮子裡的情報送上來。」蓋索爾說著皺起了眉頭:「如果沒有本地民兵隊的幫助,這些紅袍法師的力量就很弱了,當然,還要小心他們的特殊武器。」 「特殊武器?」米爾坦蘇德的眉毛豎了起來。 「能夠連續射出幾百支弩箭的連弩架而已,只要你們不傻到集合衝鋒,那就沒有問題,對了,還有一種能夠噴火的兵器,我想那東西可是夠你們喝一壺的。」 魅惑般的聲音就在幾人營地前十幾米處響了起來,塞爾騎士的長劍離開了劍鞘,紅袍法師和軍官一抬頭,看到那身黑光閃亮的鎧甲,與金屬光澤包裹著的絕美身姿。 當然,也少不了那五尺長的巨型大劍。 「你應該是費蘭德林女士?唔,不知現在到了這個地方,有何貴幹?」蓋索爾軍官皺了皺眉頭。 「貴幹?難道剛才不是你們在商議攻擊那座稍微大了一點的……呃,學院?」 大批士兵抽出了武器,圍在了女武士四周,紅袍法師目光深沉下來,往身上加持著防護,過了一會兒,軍官開始笑著驅散士兵:「都散開吧,如果這位女士要刺殺某人,你們是很難擋住的。」 一群士兵收回武器,蘭妮露看了一眼軍官,臉上露出饒有興味的笑容。 「其實據我們得到的報告,那位西恩院長似乎嚴重地侵犯了您的權力,是這樣嗎?」軍官翻閱著資料,剛剛開口詢問時,就見對面的黑武士臉色變得鐵青了。 「唔,這樣說,我們如果能夠教訓一下那位院長,似乎也是你願意看到的事情。」米爾坦蘇德也有些明白過來了,緩緩地笑了起來。 「呵呵。」蘭妮露笑了一聲,一個滑步飄到兩個人旁邊,站住了,這個動作讓紅袍法師和軍官的眼皮都微微跳了一下:「你們說得沒錯,我是有這個意思,如果要對付那些傢伙,我想我是可以多砍死幾個雜魚的。」 「那實在是太好了。費蘭德林女士,能得到你的幫助,坦蘇德大人奪回權柄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蓋索爾和米爾坦蘇德臉上同時露出喜色。 這位黑武士的彪悍,可是全薩扎哈省都知道的。 「權柄?」蘭妮露輕蔑地掃視著旁邊的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小鎮的權柄就這樣喜形於色,暗道男人果然都是些短視的垃圾,哪怕擁有再多名為精明的頭腦,實際也和豬一般地懦弱無恥。 包括鎮子裡面那一位,那可是她此次所作所為的目標啊。 一想到那個人,她的心裡就冒火,她舔舐著嘴唇,緩緩說道:「等一下,你們如果攻破了城鎮,一定要把那個院長給我處理。」 軍官和紅袍愣了一下,還沒聽明白黑武士的說法,就聽到好像地獄一般的咬牙切齒的詛咒: 「我一定要他做我的狗,讓他舔我的鞋子和腳趾,在他面前奪走他的妻子……」 兩個男人一齊打了個寒顫,不過對於黑武士的可靠性卻更無懷疑了,這種苦大仇深的語調,沒有深仇大恨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他們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相顧吐了口氣,等待著黑武士發洩完了怨氣,才小心地挑起話題:「費蘭德林女士,你剛才說,他們有一種會噴火的武器……」 轟 就在軍官的話說到了一半時,小鎮的木牆上忽然迸出一道火光,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營地一側的山石就好像爆炸一般轟然迸裂,大量高速飛濺的碎石片和煙塵瞬間將一側的帳篷撕成粉碎,鮮血飛濺而出。 幾個渾身血肉模糊的士兵慘嚎著從壓翻的帳篷下面鑽了出來,一邊瘋狂地慘嚎一邊奔跑或是爬動著,肢體基本上沒有完整的。淒慘的嚎叫漸漸多了一些嘶啞。 被崩得破破爛爛的斷手彈落在米爾坦蘇德和蓋索爾眼前,這兩個人的神經一瞬間短路了一下。 「愣著幹什麼?他們攻擊了」黑武士大喊。 不過就在這瞬間,更多的火光從鎮子的木牆上閃了出來,與此相應,大片山巖被這些炮火轟擊崩裂,周圍的營地頓時陷入混亂。。.。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7戰末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2本章字數:6738 黑夜之中,只看到陣陣火光閃爍,散彈片和實心石球從粗大的金屬管中迸射而出,射擊範圍覆蓋了那一片山坡,爆出大片大片的煙霧。 實心彈丸的殺傷力實際上並不差,雖然直接殺傷只是少數,但是當這些大石球與硬物撞擊時,濺射出的碎片殺傷力並不比弓弩射出的箭矢差到哪裡去。 加上射程稍近些但是覆蓋面積極大的散彈,一時間,大量濺起的沙石和煙霧就覆蓋了這片山坡。 所有營帳都被撕扯得支離破碎,一輪炮火下去,不知多少雜兵倒在血泊之中。 法師身邊的小男孩看著山坡上的震撼場面,頻頻回望著還在噴火的鐵炮,眼中露出震撼的光芒。 剛剛得到訊息,從城鎮裡面走出來的那二十幾個本地民兵望著被打爛的山坡,一起呆住了。 大量好奇心壓制了恐懼的鎮民也從家中走出,觀望著這一場剛剛打響了前奏的戰鬥。 站在幾個戰士重盾組成的牆壁後的女紅袍抬了抬手,炮火停止了。 開炮之前,她已經用法術窺探到了營地的佈局,炮火轟擊的目標都是雜兵區域,因為考慮到如果傷到那位鎮長,許多問題立刻就會變得很嚴重。 雖然紅袍之間彼此爭奪權力私鬥並不罕見,但如果有紅袍法師因此而死,那麼事態就會蔓延進六大家族內部。 畢竟,塞爾的紅袍法師總共不到兩千人,平常死掉一個,都可以算作是一件大事。 雖然這種麻煩事不是不可以解決,但是以他們幾個的脆弱權柄,很難保證不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無論是潘尼還是麗姬塔,都不打算把事情擴大化,解除這位『鎮長』可能威脅到他們權力的武裝就足夠了。 何況火球術魔杖也不是隨手就有的東西,三個紅袍忙活幾個月,也不過做出幾根而已。 炮火停止了轟擊,潘尼開始施展法術,一道並不明亮的光芒擴散到周圍一大片區域,旁邊的小男孩感到一股灼熱進入身體,血液彷彿瞬間沸騰起來,暴漲的力量充斥了全身,似乎隨時可能爆發出去,心中也充滿了活躍的情緒,很迫切地有著攻擊某種生物的衝動。 「攻擊」釋放完了這個鼓舞術,潘尼深深吸了口氣,手指指向已經被轟成一片狼藉的山坡。 十幾名灰矮人開啟了鎧甲上的魔法護甲,舉著大盾揮舞大斧衝了出去,一邊還吶喊著,另一些衣甲光亮的武士同時發出怒吼,向不過短短三百多尺的山腰營地衝鋒過去。 炮火響起的一剎那,山坡上的黑武士就迅速地閃到了山縫裡面,曾經見識過那些鐵筒試驗中展現的力量,她很清楚神恩的防護不能讓她正面扛上一下而不死。 即使動作如此迅捷,她的腰間仍然一陣劇痛,卻是因為她躥動之時一大片崩裂的碎石擊中了那一處的鎧甲,甲片立刻凹陷開裂,內臟受到的震動讓她連續吐出了幾口鮮血。 她祈禱著神恩,想要治療一下這不輕不重的傷勢,然而更強烈的震動就在她身後爆發,她一低頭,幾片碎片就從她頭頂上掠過,她額角都冒出冷汗來,卻見上面一個黑影,那個紅袍法師姿勢狼狽地鑽了進來。 由於套著一大堆防護力場,這個法師身上連一片泥都沒有沾上,不過那身乾淨的紅袍在黑武士眼睛裡刺眼異常。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法師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雖然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這也是大部分紅袍擁有的素質,但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陣腳亂了:「什麼魔法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奧術機械而已,你對著那些東西施展解除魔法,他們就熄火了,趕快」黑武士雙眉緊鎖,表情很嚴厲,攜帶的神恩威壓讓坦蘇德吃了一驚,他露出半個腦袋,正要開始引導咒語,卻見對面的炮火已經停了,而一大群士兵帶著驚人的聲勢衝了過來。 「他們衝過來了」他低聲說道。 「那你還在等什麼?衝出去組織士兵戰鬥」黑武士語氣嚴厲地呵斥道。 紅袍法師額角沁出了汗水,喊殺聲越來越近了,三百碼的坡道說長不長,其實只是分鐘的功夫,灰頭土臉但是因為沾了鎮長的光沒受什麼重傷的軍官蓋索爾大喊著聚集部下抵抗,不過那些剛剛被炮火轟炸過一遍的軍人顯然已經沒了鬥志,只是略略接觸一陣,就好像被大風吹倒的破籬笆一樣七零八落。 灰矮人前鋒怒吼著用巨斧劈向軍官和塞爾騎士,雖然身經百戰磨練出的高超武技能夠讓軍官臨危不亂,不過敵人太多了,而這些灰矮人常年在地底戰鬥,同樣是精銳的戰士。 大量士兵暗中用手弩瞄準了激鬥中的兩人,蓋索爾架開兩柄斬過來的大斧,大腿忽然一陣劇痛,一個趔趄,就看到一扇閃亮得斧刃飛快朝自己的臉逼近 噗 鮮血飛濺 進攻的士兵發出一陣興奮的吼叫聲。 幾乎用了不多的時間,營地的抵抗就瓦解了。 「我們投降」餘下的士兵放下武器舉手高呼,很快都被制服。 「沒希望了。」一時種種震驚不忿絕望的情緒在紅袍法師心裡面此起彼伏,他面色灰敗。 「別慌張的像個娘們」蘭妮露同樣表情難看,她抽出了巨劍,頂在紅袍法師的脖子上:「快打開任意門逃走」 「……我不能用咒法術。」坦蘇德額角的冷汗越冒越多。 一旦捨棄了一類法術,隔斷了這部分的魔網組織,別說法術,就連捲軸和魔杖都使用不了。 「廢物」黑武士大怒,但是很快就忍住了怒火:「卷軸傳送卷軸拿給我用」 坦蘇德慌忙點頭,任何法師,身上都會備有一些特定類別的法術卷軸,哪怕是自己不能使用的,因為或許在某些時候,這些法術就能夠派上用處,但是他的速度顯然有些慢了,才把卷軸掏出來一半,就聽到腳步聲到了石縫上面。 他們一抬頭,無數鋒銳的弩箭指了過來。 坦蘇德手腕一疼,卷軸就落到了地面上,幾支箭『篤篤篤』地射了上去,大量可見的七色氣體就從卷軸的破洞上漏了出來,這張東西成了廢紙。 黑武士目光游移,看到那個年輕的紅袍的臉出現在石縫上面,一股強烈的怒氣讓她的心臟幾乎爆炸了。 不過更多的是無力。 她又輸了,甚至連正式的『交鋒』都沒有開始。 她眼睛裡幾乎冒出了火焰,憤怒地盯視著潘尼。 十六歲出頭的院長低頭看著石縫中的情景,目光落在那把架在坦蘇德頸上的巨劍上面。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笑容: 「治安官,你怎麼能夠這麼對待我們的鎮長?快把他請回學院休息……」 黑武士眼睛裡的火焰一下子被驚滯取代,她只是稍稍怔了這一下,然後看到潘尼嘴邊那一撇彷彿勝券在握的微笑。 心中的怒火再次沸騰了起來。 這是在逼她認輸嗎? 不過眼前的形勢早已告訴她,她已經失敗了。 重劍落到了地上。 「幹得好」經過西恩院長身邊的時候,她用惡狠狠的表情這樣說道。 「這次你做的不錯,希望你以後可以繼續妥善履行你的職責,治安官女士。」潘尼不動聲色,用聽起來很欠揍的語氣這麼說著。 蘭妮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捂著受傷的腰,一瘸一拐地向鎮子走去,連隨身的巨劍都忘了拾起。 「一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高傲而且自以為是。」女紅袍不知何時湊到了潘尼的身邊,她說著那樣的話,卻沒有衡量一下自己的年齡是否賦予了她足夠的資格稱呼黑武士為小丫頭,她遙望著蘭妮露的背影:「你給了她這個台階,她也不會感激你。」 「我沒必要去強求所有人都喜歡我。」法師歎了口氣:「那樣活著真是太累了,何況做為一名紅袍法師,被許多人恨之入骨才正常吧。」 麗姬塔失笑:「我倒是開始有點喜歡你了,西恩。」 「這是真話還是在開玩笑?」潘尼驚愕地看著這個女同僚,直到彼此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他看到嚴霜一般的表情又出現在了女紅袍的臉上,心裡那股違和感才漸漸地消退了。 「你就當做開玩笑好了,反正對於一些思想活躍的人來說,解釋也只是浪費口水。」麗姬塔淡淡地說道。 潘尼認同地點了點頭,覺得他們的對話確實很深奧引人遐想,如果外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還真的以為他們會有什麼關係。 忽然他打了個激靈,恍然醒起與女紅袍真的有點不明不白的歷史,這讓潘尼警惕了起來,他微微狐疑的目光掃過那張水平如鏡的臉,全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 他漸漸放下心來,這個滿心操控**的女人,唯一能夠讓她傾心的大概只有權勢。 「不過西恩,這次事件給了我們一個警告。」麗姬塔沉默一陣,忽然開口:「你認為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我們還能夠在這裡立足多久?」 潘尼心一沉,這個問題確實正中要害。 稀少的人口,混亂的山區,外加不懷好意的北面上司。 這次這個鎮長就是明證,早知道北面的同僚與他看不上眼,但是這種明顯奪權的手段,已經表露出了赤luo裸的敵意。 幾個矮人駕著戰敗紅袍法師走了過來,雖然他被射傷的手被粗粗包紮過了,不過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估計沒少遭黑手。 「不要以為你贏了。」他惡狠狠地盯著潘尼。 「唔,任何鬥爭都會有勝利的一方。」潘尼淡淡地笑了笑,很謙恭地欠身一禮:「希望我們為你準備的住處會然你感到愉快。」 坦蘇德哼了一聲,就被灰矮人架走了。 雖然說著狠話,不過他的心中卻是一片灰敗,不僅僅是因為即將遭受的待遇。 即便他能夠逃過這一劫,以後在家族之中也很難受到重用了,一個很簡單的原因——塞爾蔑視失敗者。 除非他能夠在其他方面翻身,比如優秀的奧術造詣。不過,這實在是很難說的事情…… 潘尼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著,一邊陷入了深思。 想要在這鎮子上立足,單單悶頭發展是不夠的,必需求得一些政治援助。 這位新鎮長的到來已經讓潘尼知道,這片地區的水很深,如果他隨意伸手亂攪和,很可能產生嚴重的後果。 「看來得挑個時候回一趟薩諾芬。」潘尼抬起了頭:「必要的時候,也應該考慮去艾爾塔泊尋求家族的援助。」 女紅袍點了點頭,腳步頓了一下:「不過潘尼,我建議你還是過一陣子再走,眼下鎮裡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處理完,這次事情之後,大概會有一陣時間供我們喘口氣了。」 潘尼沉吟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當他們走回鎮子時,鎮子裡外都站滿了鎮民,這些人親眼看到了半山腰的營地是怎樣在短短十幾分鐘的打擊之下變成了一堆廢墟的,也看到了,一天前還氣勢洶洶的新鎮長,幾乎就在一頓飯的時間裡成了戰敗的囚徒。 雖然他們並不認為潘尼的軍隊一定不是鎮外那些人的對手,但是全然沒有想到戰鬥會結束得如此簡短,過程不缺乏震撼,這毫無疑問地給了他們一次精神上的衝擊。 他們繼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之後,再次看到了鎮裡那三位紅袍的力量。 盧米瓊斯呆呆地讓開道路,看著經過的法師,神色越發地敬畏。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鎮民神態大多數也是如此,那個名為羅文的青年,雙眼中更是透出一股狂熱的味道。 只是在他們身側,一個中年人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8飛翼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3本章字數:5113 這個房間看起來有點昏暗。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曬在了臥床之人的臉上,那張臉輕輕顫動了一下,細細的眉毛下面,張開一對蒙著迷霧的眼睛,神態恍惚朦朧。 誰把窗簾拉開的?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張夢中依然恨到咬牙切齒的臉。 「是你」她大驚著坐起來,上身的被子落下,她雙手慌張地拉起被子,定了定神,看到那張木無表情卻看起來無比欠揍的臉:「你來做什麼?炫耀你的勝利?」 「唔,我不覺得我和我的屬下之間會出現這種話題。」法師心中驚愕於這個女的居然有不穿衣服睡覺的習慣,不過很清楚他不可能和她討論這樣的話題,於是擺出一副死人臉,彷彿施展了機械化心智術。 「屬下?」黑武士的表情變了一變,漸漸多了嘲諷的意味:「誰是你的屬下?」 「你不願意做我的屬下,難道想做我的敵人?」法師向前一步,黑武士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心跳緊了一個拍子,這明顯代表著恐懼。 這令她忐忑不安同時羞怒非常,她試圖用憤怒的目光時對方屈服,但是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而在法師的迫近之下,她感覺到開始屈服的似乎是自己。 「如果你想與我為敵,那我們就應該好好討論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了。」潘尼逼視著蘭妮露。可以看到黑武士的目光畏縮了一下,他笑了笑,也不繼續迫近,一甩魔法袋,那把巨劍落到了地上,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音。 蘭妮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似乎是被這聲音而震懾。 「我覺得你應該很清楚,怎樣選擇是正確的,也應該很清楚,怎樣做對你有好處,說實話,我不認為,呃,小孩子的把戲能夠令我產生太多困擾。」法師用很認真的語氣說完這些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身後的女武士咬牙切齒,粗重的呼吸聲中,被子滑了下去,露出圓潤的肩膀。 她沉默了一陣,忽然低沉地笑了起來。 果然在實力的差距面前,小把戲是全然無用的啊。 那麼想要攫取強權,是否也應該適當地委曲求全呢? 這也是黑色君王的教條。 英明,殘酷,**。 她默念著黑手的信條,忽然雙眼驚悸地一亮,數個場景在記憶中回放。 自天空墜落的獅鷲,森然的的絞首刑場,夜幕下的炮擊,最終定格在那一張平靜的臉上。 她長久地呆滯著,打了個寒噤,才發現汗水浸透了被子。 「我還以為你會賞她一叢黑觸手。」小鎮的街道上,麗姬塔看著潘尼,眼睛裡帶著乏味的顏色。 「一樣的把戲玩兩次就不好了。」 「兩次?」麗姬塔挑了挑眉毛,語氣困惑,潘尼恍然自己說錯了口,不過他卻沒有過多解釋。 如果和聰明的人說話,言多只會必失,不如讓聰明人自己去胡思亂想——那樣她們自己就會把自己弄糊塗。 不過麗姬塔明顯不是一般的聰明,她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只是一個諷刺的笑容蔓延上了嘴角:「話說她長得挺漂亮的。」 「但她帶著一身麻煩。」他的表情有點無奈:「我想還是去和總督大人打個招呼,把她調到別的地方去吧。」 「麻煩,唔~我還沒想到你會怕麻煩。」女紅袍語氣輕鬆,忽然頓了一下:「其實,如果你把她上了,或許一切事情都會解決。」 這個驚悚的建議讓潘尼毛骨倒豎,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同僚,沉默了良久,才看到女紅袍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唔,看來你沒有這個魄力。」 「我不想自找麻煩。」潘尼搖了搖頭。 「你不完全理解她的心態,班恩的教義提倡服從權威,任何接受了這個教義的人都對強者懷著敬畏的心理,並極力追求擺脫弱勢的地位。」麗姬塔語氣平淡地敘述:「這位大小姐顯然是在奉迎嬌慣之中長大的,可以看得出來她足夠聰明,不甘於現狀,但是又不夠有些浮躁任性,以至於……弄出這樣可笑的事情。」 「聽起來比較有道理。」 「你恐怕很難理解一個生長在這種環境的人會擁有一種什麼樣的性格,她成長的過程中受到了無數人的奉迎,但她很清楚那些人的服從或是來自對權勢的崇拜,或是來自對她美貌的垂涎,或是對強權的屈從,總之,這讓她很難從這些奉迎中獲得滿足感,漸漸這種空虛會令她產生一種病態的受虐心理,潛意識渴望著來自強者的統御和征服。」說到這裡,麗姬塔臉上出現一個笑容:「西恩,我敢打賭,這個女人從小到大最崇拜敬畏的人是她的父親或者爺爺。」 「呃……這聽起來有點……怪異。」潘尼被這番理論震驚得目瞪口呆。 「她對周圍所有的人懷著高傲蔑視的態度,只是因為沒有出現過能夠讓她真心屈服的強者,只要有人能夠得到她的認同,獲得她的忠誠並不困難。唔……西恩,你應該表現得強勢一些,至少讓她感到不可抗拒。」說著,女紅袍法師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樣,她的潛意識渴望和班恩信條會讓她產生近乎偏激的忠誠。」 「這可能麼?」法師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你大可以試試。」麗姬塔臉上的笑容更加地玩味了:「如果能夠得到班恩教會和達拉莫斯純血的支持,你可以少奮鬥許多年時間。」 「算了,我已經有妻子了。」潘尼搖了搖頭。 「唔,我怎麼不記得塞爾有關於限定妻子數量的法律?」 女法師輕描淡寫說出的話讓法師當場就有一種石化的感覺,過了良久他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然後仍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得了,你的魄力也不過如此而已。」潘尼沒有注意到,麗姬塔的瞳孔深處閃過幾絲失望。 「好吧,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過了一陣,潘尼轉移了話題:「學徒都安排好了沒有?」 「唔,我們已經安排了那些沒有魔法資質的學徒在學習一些數理和作圖之後進入工坊學習去了,看來你是要培養一批工匠?不過用我們的教育方式去教育工匠似乎大材小用了一些。」 「不不,這些工匠會成為很重要的人才,或許未來,我們應該稱呼他們做工程師才對,可比普通的工匠有用多了。」潘尼搖了搖頭:「我們不能期望所有的人都能懂得奧術,但是成為一名才能優秀的工匠應該不是問題的,至少他們能夠幫助我們製造出更多的武器和機械。」 「你似乎很推崇那些機器?」 「我認為在魔法適用範圍不夠廣大的時候,機械能夠起到相當大的作用。」經過河邊的工坊,水力帶動的各種機械流水線上生產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工具。 「你在塞爾其他的地方,可曾見到過這樣的工坊?」 麗姬塔搖了搖頭,對於潘尼這種發明才能,他和休斯都無比欽佩。 「我的盟友,不用說是塞爾,就是我曾經走過半個幽暗地域,年輕時也曾在地表旅行過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這樣優秀的工坊。」就在這個時候,矮人長老扶著手杖走了出來,儘管體質不佳,但是他還習慣於經常散步:「它的工作效率比我們在地下的工坊還要高出幾倍。」 「這樣就好,如果有商旅再次經過這裡,這些鐵器會給我們帶來大量的利潤。」潘尼笑著對麗姬塔說道。 「當然,在沒能對付山上那些土匪之前,它也僅僅能夠為我們提供差不多的武器,所謂的利潤,都只是看得見摸不著的。」女紅袍看著工坊中的器械,眼神變幻良久,才歎息一聲。 「一切都要慢慢來。」 潘尼說罷,沉默了片刻,對灰矮人打個招呼之後離開了工坊,到了學院的門口,休斯正好走了出來:「嘿,西恩,我已經準備好了。」 潘尼笑著點了點頭,前往薩諾芬求援,休斯是一定要帶上的,他上次就明白了,這張金光閃閃的活招牌會省下他許多麻煩,而現在休斯顯然也不介意被偶爾利用: 因為對他而言,這裡也是傾注了心血的地方。 「現在就走嗎?」見潘尼和休斯一副伺機待發的樣子,麗姬塔忽然說了一句。 「你還有什麼事情?」潘尼回頭看著女法師。 「我想說,總是使用傳送術卷軸太奢侈了,你們有沒有想過用另一種方式旅行?」 「另一種方式?」潘尼和休斯愣了一下。 麗姬塔將他們帶到了河邊那些地堡的另一側,現在那裡建成了一座圍牆,裡面幾根鐵樁上面纏著長長的鐵鏈,鐵鏈的盡頭,鎖著四頭獅鷲。 潘尼這才想起來這是一個多月前那場戰鬥的戰利品,只是一直以來都被他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了,他用疑問的目光看了看麗姬塔,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花樣。 這四頭獅鷲已經不復威風凜凜的模樣,而是羽毛乾澀,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目光無神,全身透著一股病懨懨的味道。。.。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99北上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4本章字數:6254 「我已經餓了它們幾天的時間了。」迎著潘尼和休斯疑問的目光,麗姬塔淡淡地道。 「唔,如果它們被餓死了,可是一個大損失,一頭活著的獅鷲價值可是不低。」潘尼挑了挑眉毛。 「這是馴養它們的一種手段。」麗姬塔說道:「這種高傲的野獸在擁有過一任主人之後很難再屈服於新主,只有把它們的尊嚴踩到深溝裡面,它們才會屈服於我們的恩惠。」 這種說法讓潘尼骨頭縫裡冒酸氣:「麗姬塔,這是哪門子的馴養?」 「這可是我們俘虜那位馴獸師氏族的秘傳手段,這僅僅是其中一小段。」 「你竟然把這套東西從他嘴裡掏出來了?」潘尼揚了揚眉毛,語氣很是驚訝。 如果掌握了這門技術,日後佔領了山區,又可以發展一種新的力量。 「沒什麼困難的,無論是我們的騎士還是灰矮人都很擅長刑訊,輔助一些法術手段效果更好。」女紅袍掏出一本羊皮卷冊丟給潘尼,潘尼粗粗翻閱一番,正是手抄本的獅鷲馴養法。 「我們連續拷問了他一個多月,這上面的內容一字一句都經過了反覆推敲驗證,矮人長老還有偵測謊言的神術,所以你不必懷疑它的真實性。」 潘尼點了點頭,把這卷冊子珍重地收起來,忽地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那個人呢?」 「現在變成了白癡。」麗姬塔輕描淡寫地說道。 潘尼感到胃腸有點不舒服,不過紅袍法師行事風格大抵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要處理掉嗎?他已經沒用處了。」女紅袍繼續問:「我和我的騎士剛才還在討論要不要把他埋了。」 「等等。」潘尼思忖了一下:「讓他活著吧,我感覺他還有用。」 「唔,說真的那還不如讓他死了。」麗姬塔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反正一個人的食糧還是負擔得起。」 「別閒聊了,現在我們能騎上它們了麼?」休斯看著木柵欄裡的獅鷲,眼睛裡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恐怕不行,雖然它們都已經一定程度上屈服了,不過還不能做到徹底的服從。」聽到女紅袍這麼說,兩個男紅袍臉上都是一片失望。 「不過……西恩現在應該已經擁有控制魔獸的能力了吧?」麗姬塔話音一轉,看著潘尼:「如果我沒記錯,那個法術應該在附魔系的第四環裡面。」 潘尼點了點頭。 「呼,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明天就能騎著它們去北面。」休斯揮了揮拳頭。 「恐怕不能,如果你們沒有經過幾天的訓練,騎著它們長途旅行只會在半路上摔死。」 麗姬塔的話讓休斯表情立即僵硬。 「好吧,無論怎麼考慮,多花幾天時間還是值得的。」潘尼想了想,最後說道。 …… 小鎮的神廟已經初建規模,但是在沒有商旅來往的情況下人氣冷淡。 女孩坐在空蕩蕩的臥室裡面,這個時代的人們生活簡單到無趣,別說電視電腦,就連報紙雜誌都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出現,所以如果沒有太多的愛好,大多也只能在發呆中消磨時間。 作為一名塞爾人,生活或許會更單調。 所以也不用懷疑為什麼費倫上大多數人都信仰神祇,一是空虛的生活需要心靈寄托,再是翻著厚重的教典,眾神的八卦也比平靜的生活波瀾壯闊得多。 不過財富教會的教典顯然不算有趣。 少女把教典丟到一邊,無聊地吐了口氣,把腦袋探出窗外,忽地幾個飛翔的影子進入視野,她看到那些巨獸上騎著的身影,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地面的注視,法師胯下的獅鷲長鳴一聲,降落到那扇窗口附近的草地上,她的心臟『撲通』地一跳,看到潘尼從獅鷲上跳下來:「唔,神廟看來很少有人造訪?」 「是啊,周圍也沒有商旅經過,鎮上也沒有信徒。」 法師點了點頭:「過一陣子,大概這裡就會通暢了吧。」 「主要是我很無聊,潘尼……」少女打了個呵欠,腦袋懶懶地搭載了手臂上。 「無聊,那麼,過幾天時間我們會去一趟薩諾芬,你要不要一起去?」法師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 「好啊。」少女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看著不遠處那頭張牙舞爪的獅鷲,臉色變得稍稍有點恐懼:「是騎著它去?」 「是啊。」潘尼忽然把希柯爾拽出了窗口,女孩驚訝之間,已經被法師帶上了獅鷲的後背,呼嘯的風聲進入耳朵,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距離地面已經有一段距離,一時頭皮有些發麻。 「別害怕……」潘尼在少女的耳邊輕輕說道:「很安全。」 這些獅鷲在被法師用法術控制之前,頭腦已經經過了長時間的法術侵蝕,野性基本消失,飛得很是平穩。 希柯爾抬起了腦袋,不過仍然感到有些忐忑。 黑武士剛剛從住處走出,想要弄點食物填飽肚子,抬頭看到天上飛翔的獅鷲,心裡湧起一股不舒服。 那天早晨的事情讓她對法師的忌憚更深了。 「不行,必須克服對他的恐懼,沒有人可以讓我屈服。」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忽然冷笑了起來:「哼,我先回薩諾芬找到幫手,再來和他好好玩玩。」 她這樣想著,召喚出自己的戰馬坐騎,騎著它遠離了小鎮。 「潘尼,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啊?」天上,希柯爾抱著法師的脖子:「我好想念在德胡米的日子。」 「我們不能總是懷念逝去的過去,等等看吧。看看我能不能創造那樣的生活給你。」 「嗯……」 創造那樣的生活?潘尼撫摩著少女的肩膀,目光恍惚了一下。 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需要多久呢?需要多少的力量與權勢?具體的道路,究竟又在何方?是否僅僅簡單地向上爬就能夠達到?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周圍的奧術網絡忽然產生了一陣潮湧,他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在心底閃爍過去,感知突然黯淡了一下,這讓他有些驚詫,不過想要再去捕捉這種感覺,又再也尋找不到了。 「奇怪……」他皺起了眉頭。 …… 薩諾芬的夏季氣候宜人,昏黃色的暖風吹拂之下,總督府門口的獵犬都打起了呵欠。 因為不是非常很喜歡花卉,在這座府邸的花園裡面看不到常見的夾竹桃和茉莉,只是一棵一棵零散栽種的杉樹,顯得這片花園光禿禿的。 地面上沒有草坪,更像是一片荒地,不過總督大人顯然有著某種怪異的審美,天天下午都在這片下人也因為會弄髒鞋不願進出的『花園』裡面散步,並且樂此不疲,反正受苦的只是為他擦鞋的侍從。 不過今天,和他一起出現在這片泥地裡的還有一位老法師,這個老法師看來很有一套,知道如何保持風度,雙腳懸空,看來是使用了飛行術之類的法術。 事實上,他就是從院子外面飛進來的。 「唔,親愛的安德西加,你又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了,有什麼事情麼?」老人似乎很享受鞋深深陷入泥地的感覺,表情很沉醉。 「是這樣的。」並沒有介意這位總督一貫的怪異癖好,紅袍法師低頭報告道:「我剛剛收到了消息,達倫摩爾學院的主事要換人了。」 「達倫摩爾?」老人睜開了眼睛:「換人了?」 那所學院就在薩諾芬東面不遠處,是一所有影響力的紅袍結業學院。 一般來說,大多數正式晉職的紅袍法師,都已經擁有了獨立研究奧術的一切素質能力,這些能力,都是在各級奧術學院中學習到的。 從最初的初等學院,再到進階學院,到最後只有少數學徒能夠進入結業學院,這也是漫長學徒生涯的最後一站,能夠進入結業學院可不容易,這說明該學徒得到了法師會的認可,並且擁有相當的天賦,有資格成為一名正式的紅袍。 大多數的紅袍法師學徒都沒有這個機會,注意一下紅袍法師會中正式紅袍和學徒的比例就能看得出來。 雖然有時候會出現例外,但是絕大多數正式紅袍晉職之前都要經過結業學院的授業。由此可見結業學院在塞爾體系中的重要性,能夠擔任這類學院院長的,必然是影響力極高的高階紅袍法師,甚至席位導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達倫摩爾的主事,就是著名的塑能系第四席,**師奧柏林.費恩斯坦,這也是這所學院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原因之一。 「不錯,費恩斯坦大人決定在今後的日子裡盡心鑽研奧法最核心的奧秘,所以決定放下這個責任。」安德西加繼續說道。 老總督點了點頭,這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對於一些施法能力達到凡人頂點的法師而言,窺破傳奇奧秘的誘惑力顯然大過許多事情,為此放棄權柄隱居修行是很正常的事情:「那麼繼任者是誰?費恩斯坦……他。」 說到這裡,老總督頓了一下,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和他的家族互不接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次政務廳又有什麼說法?」 這位席位導師在十幾年前一次事件中與家族某些掌權人產生了矛盾糾紛,之後便處在了互不往來的狀態——之所以沒產生進一步的衝突,因為一名席位導師的份量,已經相當之重了。 「這……政務廳詢了一下他的意見。決定從當地的導師中挑選出一位作為繼任者,不過,主要的意見還是費恩斯坦先生自己。」安德西加說著皺了皺眉頭:「另外,還有很多位閒置的法師也有意於這個位置,政務廳沒法對此拿出意見……因為其中有些高級環之導師。」 老總督皺起了眉頭,高等環之導師整個紅袍法師會也不過一百多個,他們的意見,政務廳是絕對不敢忽略的,何況還可能有各個勢力的施壓,畢竟一所結業學院也算是一塊肥肉了:「這麼說,現在人選還沒有確定?」 「不錯,費恩斯坦大人知道現狀之後,提議過一陣子在達倫摩爾舉行一次奧術研討會,交流一下候選者的學術成果,來決定下一任院長的歸屬。政務廳同意了他的提議。」 「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總督爽朗地笑了起來:「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塞爾山上那些傢伙也沒有拿出個名堂。」 「是的。」安德西加點了點頭:「除了這件大事之外,還有一件小事值得特別地注意一下。」 「值得特別注意的小事?」老人的精神提了起來。 「希倫山區新上任那幾個紅袍擊退了山賊團的一次攻擊,似乎還讓那片山區陷入了動亂。」因為時間關係,安德西加得到的情報有點模糊,但也大致說出了實情。 「哦?」老總督皺了皺長長的白眉毛:「給我仔細地說一說。」 …… .。.。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100說難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5本章字數:6206 當法師們和少女來到薩諾芬時,很快發現街上法師學徒頻繁出現,這種情況讓他們頗感驚奇,他們找個人問了問,就得知了即將在薩諾芬東面發生的事情。 正牌的紅袍法師,可不是普通學徒有膽量糊弄的。 「唔,原來是教育系統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沒必要管它。」潘尼簡短地做出了決定,休斯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跟我們沒關係,現在直接去總督府?」 「不著急,我們先找個住處……」潘尼低頭沉思,這次前來求援,花的時間可能不會太少。 這次來薩諾芬的目的,就近尋求政治援助是其最重要的,如果能夠獲得些實際援助那就再妙不過了…… 人口,希倫需要的是人口,大量的人口,不僅僅是士兵,還有工匠,農民…… 沒有人,就什麼都做不了。 休斯:「走吧,我想總督大人應該會給我們一個住處。」 潘尼點了點頭,任何一位紅袍法師,只要不存在陣營上的問題,在一個總督那裡總能得到禮遇,他自問和薩扎哈的總督——那位名滿塞爾的老頭子沒有什麼衝突,尋找一個住處總是可以的。 他們牽著獅鷲經過街市,在塞爾這種猛獸並不是稀罕的東西。從塞爾山南麓到普雷亞鐸海岸拜占圖城,其間的丘陵地帶是一片龐大的獅鷲棲息地,塞爾在那個地方設有成建制的獅鷲軍團,最多時曾多達千人,在那個時候,塞爾軍隊編制裡甚至還有數百人的天法師戰團, 不過在之後血浪之年和裂盾之年裡,塞爾發動了兩場與阿戈拉隆的戰爭,就是赫赫有名的鳴沙戰役和斬首戰役,這是塞爾立國以來為數不多的兩場慘敗,這支軍團也在戰爭中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恢復原貌。 儘管如此,獅鷲在塞爾仍不少見,用之代步的紅袍法師就更多,所以當看到兩個牽著獅鷲的紅袍法師漫步在街上時,沒有人會大驚小怪。 頂多,就是有些路過的紅袍法師或是學徒,驚訝一下這獅鷲為什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還有牽馬經過的一些人紛紛繞道而行——馬是成年獅鷲最喜歡的食物。 比起稍顯荒涼的德胡米和過於喧鬧的艾爾塔泊,薩諾芬顯然處在中間點,溫暖的氣候也讓這裡多了一些活躍的氣息,這顯然讓少女歡欣非常,她捏著幾根從獅鷲身上拔下來的長羽毛,與街邊擺攤的人討價還價,儘管沒有人膽敢和一位紅袍法師的伴侶真的壓價, 這一股輕鬆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總督府門口,不過一到達這裡,希柯爾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陰鬱的氣息。 「總督府後面就是一片大墓地。」潘尼倒是明白這股氣息從何而來,對於繆爾斯坦圖斯的一些癖好,他在出發之前著實惡補了一陣。 這個老者雖然年暮,但一直以自己的軍人身份為榮,並對過去的征戰生涯不能忘懷,比起一般的塞爾人,他更討厭虛浮的裝飾——比如他家走廊的牆壁上全然看不到任何普通貴族家中常見的裝飾,比如浮雕,掛像,壁畫。 簡單到只有一面光禿禿的青石牆。 整個費倫的人都很明白,塞爾不存在真正的貴族,紅袍法師更傾向於用魔力和刀劍而不是優雅的禮儀去贏得敬畏,所以任何貴族的高雅風度在這個國度都是和可笑的——最大的貴族都在法師塔裡,他們的法術和權威就是塞爾的風度。 不過把這個精神貫徹到老總督這種地步的塞爾人倒也少見。 出於穆蘭的傳統禮節,休斯和潘尼把希柯爾留在了茶座——唔,男尊女卑的社會背景並不會因為紅袍法師會中擁有女性紅袍而改變,想要尋求幫助,至少要先做出尊敬。 「哦,小伙子們,下午好。」 當見到總督的一刻,耳聞目見得來的模糊印象套在這個穿著盔甲、挺拔威武的老頭子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使紅袍法師肅然起敬: 「您的屬下向您致以問候,尊敬的總督大人。」 說完了這句話,法師發現一對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神上,並不具有敏銳的洞察力,不過他卻能感覺到這雙眼睛已經透過表面,看到了自己的精神面貌,這是一種直覺,他抬起頭,看到了一雙略顯昏黃但是絕不昏昧的眼睛。 「唔,不用來這些虛浮的客套了,我們不需要這些。」 繆爾斯坦圖斯揮揮手,兩個法師挺起了腰桿,發現這個老頭的目光還是有些漂浮。 看來老花眼在一定程度上困擾了他,他看著潘尼,表情笑瞇瞇的,看來心情不錯 潘尼微微放心了,看來自己給他的印象並不太差。 「唔,原來你就是潘尼.西恩,比我想像的還要年輕一些,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唉…我還得仔細想想。」 說著臉上露出愁苦不堪的神情,似乎真的忘了,眉頭越皺越緊,好像還陷入了深思:「唔,小伙子們,你們要知道,上了歲數的人經常是善忘的,尤其我還沒有多少的閒暇,去像其他的老頭子那樣去追索過去的事情。」 潘尼和休斯對視了一眼,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或許沉默才是應對這句話最好的選擇。 賠笑顯得諂媚下濺,打諢顯得輕佻失禮,奉承顯得虛偽無用。 所以氣氛沉悶了下去。 過了一陣子,老人才抬了抬手:「呵,說說你們的來意吧,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我這個老頭子並不清閒。」 「是這樣的,大人,法師會在希倫進行的活動遭遇了許多困難,所以我們需要援助。」潘尼定了定神,說出來意。 「困難,我剛剛聽說,你們擊潰了山上一股匪徒,應該已經建立了權威了吧。」老頭一抬眉毛,一道視線落在了法師的身上。 「雖然有所權威,但是同樣也有阻礙。」法師輕輕欠身:「薩班郡的大人似乎對我們的政策有些意見,而且,沒有足夠的援助,我們也很難和山區的匪徒的鬥爭中取得勝利。」 「勝利?呵呵呵呵……」似乎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這個老頭子蒼老地笑了起來:「小伙子,不得不說,單以想法和膽量而言,你超過了你以往任何一位前任,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你還認為你有可能制服那一群匪徒?」 潘尼手心微微有了些汗,知道這個話題一打開,接下來的對話至關重要。 如果不能用些實際的東西打動這位老者,那麼也就別指望能夠獲得什麼援助了。 「其實制服那一群匪徒並不困難……」潘尼醞釀了一下:「只需要希倫鎮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能夠保證商路的通暢,那樣山匪自然會失去生存的根基。」 「足夠強大的力量保證商路的通暢?」老者皺了皺眉:「哦,這個想法倒是簡明扼要,不過,你也應該拿出切實可行的手段來。」 「我認為有必要將希倫修成一座要塞關隘,並且在他與北面之間修築一條足夠暢通的道路。只要在合適的地方設立關卡和崗哨,就能有效遏制山匪的勢力。」 這是潘尼的想法,許多地區的貧困、封閉混亂,都是因為交通不暢而引起的,似乎套到希倫這個地方,也可適用,這樣大興土木,或許也是解決問題的一條有效道路。 「修路?」老者臉上出現了興趣:「在那種地方修路?你的想法很有趣。」 不用說是老頭,就連休斯聽到潘尼這個提議,也是驚詫了一下,塞爾境內的道路都很原始,法師大多用不上,而且也很少關心平民商旅的交通,所以刻意修建道路的政策很少見到,在崎嶇的山區修路,更是聞所未聞。 「如果肯消耗一定的人工,那並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潘尼說道,以他的想法,配合法術和一些其他的手段,修一條像樣的道路也不困難。 憑借高處設立的崗哨與大量衛兵控制住道路,山匪無法在這片地區獲取利益,經過一段時間,形勢自然會出現改變。 潘尼緩慢地解說著,老頭看著敘述中的法師,表情漸漸認真,然而他沉吟了一陣,又搖了搖頭: 「不過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方法真的生效了,那麼穆蘭人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已經介入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老頭的表情微微驚愕了。 「不錯,我們打擊過的匪幫,似乎已經有了和穆蘭人勾結的跡象。」 「和穆蘭人勾結……他們果然是不甘寂寞啊……」老者坐在『花園』邊的椅子上,垂首沉吟良久,歎了口氣,認真地盯著法師,潘尼但覺被盯得渾身發毛:「哦,小伙子,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能幹,居然已經吸引到了穆蘭人的注意。」 「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援助,才能擊潰他們。」 潘尼嚴肅地說道,以這個理由,相信老者不可能無視。 穆蘭人可是塞爾最主要的敵人之一。 「擊潰他們?不不不,小伙子,看來你還不明白。」老總督搖了搖頭:「如果你擊倒了他們,並且使塞爾在那裡獲得了穩固的落腳之地,使穆蘭人感受到了更直接的威脅,下一次他們介入,就不會是用這種手段了,我想說的是,你有掀起一場戰爭的覺悟和準備了麼?」 潘尼愣了一下,注視著老總督的臉上那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挫敗感。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他,一個小小的紅袍法師,沒有資本去決定這種可能掀起兩國戰爭的事情,哪怕僅僅是一個可能性。 「哦。小伙子,不得不說,你的職位,或者只是法師會裡某些大人物的惡作劇。」老總督沉默了一下,似乎透露出了一點信息,不過卻令潘尼非常不可思議: 「總督大人,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繆爾斯坦圖斯看著潘尼的表情,眉頭皺了皺,然後又舒展開來:「看來是真不知道,算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你只要知道,那個職位是個純粹的擺設就足夠了。」 這種神秘的言語讓法師莫名其妙,不過他知道恐怕難以從老總督這裡獲取想要的答案,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才忽然醒悟,他上任的地方原本就很莫名其妙。 「其實,希倫鎮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塞爾和穆爾霍蘭德都滿意的一種狀況,據我所知,紅袍法師會裡面有些大人正在利用這種閉塞攫取利益,而現在的塞爾人已經不願意掀起一場新戰爭了——你知道,自從前些年我們和阿戈拉隆簽署停戰協議以來,塞爾已經十幾年沒有進行過對外戰爭了。所以,你有做好準備去面對那些主和派嗎?」 這句話讓潘尼更加不舒服,如果扯到了內部鬥爭,他確實是沒有多少底氣。 僅僅一個薩班郡執政官,輕輕使點手段,就差點讓他焦頭爛額。 而老者接下來的一段話,也讓潘尼明白了總督的立場: 「事實上,我也很討厭無意義的戰爭,年輕的時候,我曾希望戰爭能夠帶來土地財富和榮耀,但是到了現在,我只希望現狀能夠長久的保持下去,畢竟沒有意義的鮮血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比如……我身後的那些墓碑。」繆爾斯坦圖斯鬍子翹了翹,用頗為認真的語氣說出了一番長篇大論,最後,他看著潘尼: 「重要的是,我們誰也沒有權力來決定是否應該掀起一場戰爭,小伙子,你找錯人了。」。.。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101迷霧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6本章字數:5470 希柯爾心不在焉地摩挲著手邊的茶杯,目光頻頻遙視著走廊的盡頭,一直過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兩人歸來。 她沒有受過專業的修行,聖幣教會也不流行這個,所以她的耐心並不充足,不過她也知道,那些男人的事情,她是參合不進去的。 想到這裡,她輕輕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任何一位紅袍法師,都必定為了權勢力量奔波,一旦進入,再也不可能脫離。 在或明或暗的血雨腥風裡,又有多少時間精力用來營造溫暖的家庭呢? 她又歎了口氣。 或許離開塞爾是一個好主意。 在小鎮待了一陣,她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塞爾的危險。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開始了思索。 「小姐,你看起來有些煩惱。」 這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不過這種搭訕女孩見過不少,她皺了皺眉,抬頭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 當她看清那身紅袍和頭頂顯眼的刺青時,心中微微一突,稍稍有些怯懼:「哦,這位大人,我沒有什麼事情。」 由於頭面部沒有毛髮,紅袍法師的長相略一看好像都差不多,尤其在臉型相似的時候,這個面容英俊的法師長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好像上等的玉石雕成,看不出來多大歲數,不過一股直覺讓少女知道,他比他看起來的年紀要大得多了。 這個法師饒有興味地看著女孩的舉動,從這句頗為沒有頭腦的應答可以看得出來,她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更重要的是,她還算漂亮。 這種有點窘迫的樣子卻勾起了這位紅袍法師的興致,他徑直坐在了茶几的另一面,笑瞇瞇地看著少女的側面。 這令希柯爾臉上有點火辣辣的感覺,她在酒館裡工作過,受過無數的目光洗禮,自然感受得出來這個紅袍法師目光是很專業的。 狩獵美女的目光。 但是她卻沒法像驅趕普通流氓那樣驅趕他,這讓希柯爾很無奈。 感知到對象的尷尬,這個紅袍法師瞇起了眼睛:「唔,我是附魔師盧森迪爾,請問,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這個問題不出少女的意料,她知道如果回答了,以後很可能是無休無止的糾纏,不過她卻很難找到借口回絕這個法師的要求,就在這時,她看到走廊盡頭出現的兩個身影,帶著歉意地對這個紅袍法師點了點頭:「抱歉,大人,我的男朋友在那邊。」 說著也不等待回答,就跑了過去,抱住那個年輕法師的手臂。 茶座旁的紅袍法師瞇了瞇眼睛。 …… 「別沮喪了,老頭子這個態度,明顯是不想讓自己扯上麻煩。」走廊上,休斯這樣勸說著面色沉寂的潘尼。 「但是這樣,我們還是要面對北面那位大人的刁難,而且我們甚至連他代表著誰的利益都不知道。」潘尼挑了挑眉毛:「休斯,難道真的按照總督大人的建議,當一個擺設?」 「其實也不能說不是一個好主意。」休斯聳了聳肩,拍拍潘尼的肩膀:「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西恩,不要太勉強了。」 「勉強……」法師笑了笑,忽然又出神了一下,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唔,剛才總督說,我的職位是一個大人物的惡作劇,這是什麼意思……」 「確實,西恩。」休斯看了幾眼同伴,也是一副困惑的口氣:「我一開始也以為,你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會一正式晉職就會派到那個生僻的位置,不過現在看來,你自己似乎還糊塗著。」 潘尼疑惑地點了點頭:「確實……很怪異。」 「不過,如果真的是走總督大人所說的那樣,西恩,你可要注意了。」說著,休斯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一個惡作劇式的念頭就能左右政務系統的陞遷任命,絕對不是普通的大人物就能做到的。」 那種程度的大人物,會是誰呢? 潘尼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潘尼」一個帶些顫音聲音飛進了法師的耳朵,他看到少女飛奔了過來,那雙手撈住了自己的手臂。 「等急了?」他看出了少女的惶急,揉了揉那頭淡金色的長髮,心中的不爽與抑鬱暫時壓下去了。 「嗯,沒什麼。」她偷偷望了一眼,注意到那個法師還坐在後面,雖然沒有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但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被窺視的感覺。這讓她不敢亂說什麼,只是牽著法師的手:「潘尼,我們去吃晚餐怎麼樣?」 師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瞄到了茶座旁坐著的那個紅袍,眉頭暗暗皺了皺。 心中隱隱約約有些感應,這個人的出現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兩位大人,總督已經為你們在官員駐地安排了臨時住處。」一個侍從走了過來,帶著三人走了出去。 盧森迪爾遙望著那幾個年輕人走遠,目光閃爍了許久,直到一個妖嬈的美婦人搖著眼鏡蛇一般的細腰走到了他的身邊,坐在了茶几上面,那雙白嫩細膩的肉彈貼在了法師的臉頰上面,兩條手臂攬住了法師的脖子。 這種姿勢說明,她與法師很親近並深得信任,不,或者可以說,只有受到某種法術控制的人,才會被她的施術者允許這樣靠近,畢竟以她現在的姿勢,只要一發力,就能對法師產生致命的威脅。 「唔,親愛的,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女孩?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你已經老大不小了。 「我想你應該瞭解我。」盧森迪爾摸了摸那雙肉彈突出與黑色薄衫的凸點,耳邊聽到女人變得急促的喘息,臉上露出微笑。 「嘿嘿,這可是總督大人的府邸。」女人媚眼如絲地在法師耳邊輕輕吐著氣息,把法師的手拍了下去:「你好歹注意一下禮節吧。」 「唔,沒關係,我們在這裡現場放映,繆爾也不會為此動什麼肝火,他不過是個牙齒和爪子都不再鋒銳的老獅子而已。」法師語氣諷刺:「現在他除了為薩扎斯坦做一塊合格的擋路石頭之外,就什麼作用都沒有了。」 「唔?你居然敢在這裡這麼說?」女人瞇了瞇眼睛:「對了,剛才那個妞兒看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竟然能夠讓你維持了那麼長時間的注意力。你現在居然變得喜歡啃起嫩草來了?」 「嫩草?」法師在腦子裡模擬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唔,算了,已經許出去的貴族女兒,後面沾著一大堆的麻煩啊。」 「你有膽量在總督府裡面詆毀府邸的主人,居然還不敢對一個後輩巧取豪奪。這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個名傳絕境東域的大騙子。」女人咯咯地笑了。 「我們可以很輕易地埋葬掉過去,但是絕對不能輕易地涉足還未試探到深淺的未來。」法師笑歎著如此說道:「死去是一切老朽者的宿命,但是我們不能知道,那些後來人會為我們蓋上墳土,搭上墓碑。」 「說到底還是膽怯了,對你而言,他們不過是螻蟻而已。」女人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諷刺。 法師無謂地哼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裡是一道巨大的傷口,可以看到魔法力量粘合的痕跡,從常人角度衡量,這一刀的方位和寬度顯示出的裂口深度都是致命的。 他歎息道:「我曾經無所顧忌地藐視欺凌一切弱小者,直到我的脖子被砍了一刀……我得慶幸我老爹有能力施展祈願術把我從冥界拉回來。」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軼事,大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 「總之,活了這麼多年,我現在覺得自我控制才是紅袍法師最重要的素質。」盧森迪爾笑了笑,表情嚴肅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拿下達倫摩爾,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還是不要影響到我為好。」 他把女人推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腰拍了拍紅袍的下擺,大步地走出了走廊。 「無關緊要的東西?」女人重複著這句話,摸了摸自己那張姣好的面頰,臉上漸漸顯露出慍怒的神情。 …… 「大人,那個後輩,你覺得怎麼樣?」總督府花園裡面,安德西加再次飛行進來,他剛剛聽到了消息。 「很不錯。」 「很不錯?」安德西加注意到,老總督專心地在地上觀察著什麼,他湊了過去,看到那裡是一雙稍微特別一點的腳印。 「一個人如果肯腳踏實地去努力做一件事情,那麼用『不錯』評價是很恰當的。」老總督抬起了頭,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後遺憾地搖了搖頭:「不過很遺憾的是我們不能幫助他。」 「大人,這可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不過,他不是那一位……」 法師的話還沒說完,老總督就再次搖了搖頭:「不不不,經過了這次談話,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兒,那就是他的赴任,只是那個老傢伙的一次惡作劇。」 「惡作劇?」安德西加驚掉了下巴,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會是一次惡作劇? 一個統治了整個國度長達二百年的強大者,居然會做出兒戲般的決定? 「不用驚訝,我瞭解他,雖然這種瞭解很可能只是他真實面貌的九牛一毛。或許他有什麼想法,但是在想法沒有揭露之前,他希望別人把他的舉動理解成為惡作劇。」老總督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們就這樣去做好了。」 「但是……真的一點支持都不給予他們?」安德西加心存疑慮。 「我已經支持過了。」老總督淡淡地說道:「否則我早就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了,想想吧,安德西加,那片山區裡面有什麼」 老法師一愣,然後一個寒噤,背後幾個呼息間就被冷汗浸透。。.。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102轉機?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7本章字數:5677 三人把行囊和獅鷲寄放在了總督為他們安排的住處——一間小別墅裡,之後出門簡單地在城市裡面逛了一圈,找到一間看來比較乾淨的酒館,在二層弄了一些吃喝。 本地的優質食物包括牛肋,乳酪加黑麵包,潘尼從小到大就對乳酪不感興趣,就弄了點炒茄子和洋蔥湯,正在沉默地吃喝,潘尼忽地想起總督府裡見過的那個法師: 「休斯,你對我們在總督府走廊裡見過的那個法師有什麼印象。」 對於那位長相俊秀的法師,潘尼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預兆帶著淡淡的凶險,不過總體而言,卻沒有直接的惡意,再認真地回想,那種感覺都模糊起來,這種情況讓潘尼有點莫名其妙,但總而言之,能夠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是值得注意一下的。 休斯對法師會上層的瞭解比他深得多,想必能夠給他一個答案,不過很遺憾的是,他的答案讓潘尼失望了: 「哦,西恩,我沒見過這個法師。」 潘尼淡淡地失望一下,然後心情又恢復了平靜,這也是正常的,不能指望休斯無所不知。 「他說他叫做盧森迪爾。」女孩忽然開口。 「盧森迪爾」聽到這個名字,休斯幾乎是驚呼了出來,潘尼也想起來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 「是哪個塞爾最有名的騙子?」 作為一名紅袍法師,盧森迪爾並不以實力出名,使他成名的是他在西方的桑比亞進行的一場詐騙案,具體經過難以細說,但是結果卻是令這個國家政體幾乎崩潰,著名的銀渡鴉兵團和大批豎琴手斥候捲入了他精心設計的騙局,在一場圍繞著統治權的戰鬥中兩敗俱傷。 當時控制著桑比亞的塞爾科特家族中,許多反對塞爾商品流入的掌權者都死在了這個附魔師的各種手段之下。包括大名鼎鼎的銀鴉之主米克洛斯塞爾科克。 在之後的日子裡,塞爾人的貿易租界出現在了桑比亞的海岸上。 這次事跡讓盧森迪爾聲名大增,但同時他的名字也出現在了豎琴手的黑名單上,過去這場詐騙案中背負的仇恨也讓他在之後的人生中遭遇了無數次的刺殺,直到現在,他都不敢輕易離開塞爾——他很清楚遍佈塞爾上空的魔法結界為他擋掉了多少窺視與追蹤。 這麼一個人物,很難不讓廣大紅袍法師的銘記。 當然,另外這個法師不少的風流軼事同樣讓許多人津津樂道,許多人都在談論他在西方的日子裡面征服了多少個望族美女,想到這裡,潘尼看了一眼臉色並不太好的希柯爾,想起來當時的情況,他抱了抱少女的腰肢,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腦門。 希柯爾心中一暖,表情稍稍好了一些,潘尼抬頭想了想,忽地皺了皺眉:「這個盧森迪爾……算算年紀,已經過了四十歲了吧。」 「唔……據說他是個很注意形象的人。應該是用了什麼駐容的法術吧。」休斯攤了攤手。 聽到兩人的談論,希柯爾再次驚訝了,那個看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法師居然已經四十多了? 她一陣惡寒地縮進了潘尼的懷抱裡面。 「唉……西恩,你們兩個感情真是不錯。」休斯見狀讚美道。 不過他心裡卻是有些歎息,他的歸宿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他想起來瀚土圖書館裡,那些照著窗縫樓下的光線,抱著他翻著大字典教他識字的修女,眼神變得漸漸茫然了。 這時外面人聲喧鬧,三人把頭探出窗外,見到天上飛過一大群載人的獅鷲,漸漸地,出現在駐地的紅袍法師與學徒越來越多了。 「哦,看來想入主達倫摩爾學院的法師不少。」 「至少要有高級環之導師的職稱才有機會擔當那個職位,呼~整個塞爾十分之一的准紅袍法師,好大的一塊蛋糕。」休斯吐了口氣,攤了攤手,忽然眼珠一轉,想起了什麼: 「對了,大概盧森迪爾也是衝著這個位置來的,他獲得那個職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一直閒置著,估計他也不甘寂寞了吧。」 「我還不太清楚,他代表著哪個家族的利益?」潘尼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關於那個法師,還有最關鍵的事情沒有知道。 「哦,他是瑞姆家族的人。不過……」休斯沉吟一下,似乎在回憶某些信息:「據說現任的瑞姆掌權人和他關係很差,因為自從他的父親失蹤之後,那些人就侵吞了他在桑比亞建立起的貿易租界。」 「他的父親?」 「萊索斯莫斯特。附魔學派三席,前年失蹤了。」休斯攤了攤手:「預言術無法在主物質界找到他的痕跡,盧森迪爾自己也一無所知,現在追查他失蹤的原因仍然在法師會一些有關部門的任務單上。」 潘尼點了點頭,這樣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得到了這麼多的信息,以後再見到這個人,至少不是茫然無知了。 經過了一陣放鬆後,他再回想起與總督的談話,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嘴裡還叼著塊洋蔥,就抬起了腦袋:「對了,休斯,我想起來了,薩扎哈好像還有一個大人物,能夠幫助到我們。」 「大人物?」休斯聽了潘尼的話,愣了一下:「這可需要那個人手裡掌握著足夠大的權力才行,潘尼,薩扎哈里有這樣的人?」 尼點了點頭:「東南軍團統領是誰。」 「迪瑪爾隆.唐森。潘尼,這個人或許能幫不了我們,他是奧德西隆的人。」休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奧德西隆?」潘尼的表情一僵,心沉了下去,不僅僅因為奧德西隆和布瓦爾現在是盟友,而且他進入法師會的關鍵一步,就是用一個證據坑了這個家族一把。 他的心裡,對於這個姓氏懷著很深的恐懼。用權勢和力量強化自己,也未嘗不是因為那件事情產生的危機感。 「看來我們在這裡注定得不到政治上的支持,只能回艾爾塔泊想辦法了?」潘尼歎了口氣,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選擇之一,一個沒有表現出足夠價值的人,也很難得到家族的額外支持。 「其實,西恩,這也不是什麼多不可接受的事情,你已經能夠施展第四環的法術,在任何家族裡面,都是應該得到重點關注的對像……就憑這個,你就有足夠的理由獲得援助了。」休斯皺了皺眉,沉思道。 「希望如此吧。」潘尼心底還是有著擔憂,因為弗拉斯很可能因此將他調遣到別的地方去……畢竟,在許多人眼裡,希倫那片山區,沒有足夠的利益可撈還十分之危險,不應該將家族的力量牽扯進去。 以他的想法,是要在這裡經營出一定規模,顯示出足夠的實力之後,才能真正獲取家族的重視,否則,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就會很快煙消雲散。 這種半途而廢的感覺並不能令人感到愉快。 他更不喜歡被當做一枚可以被隨意挪動的棋子,尤其是在掌握到一定權力之後。 或許,他意識的深層還有一些倔脾氣。 「唔,至於物質資助,我想可以通過聖幣教會想想辦法。」潘尼想了想,又說道:「從那裡收購一些物資應該不算困難,不過人就困難了一些。」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 得不到政治上的支持,實力很難發展起來。 「哦……聽起來,你們陷入了麻煩。」忽然,屏風後面傳過來一個優雅的聲音,幾個人都是一驚,因為他們幾個無論是誰,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層樓裡面除了他們竟然還有別人存在。 就連潘尼也是一樣。 他的感知力竟然也沒有生效,這令他錯愕萬分。 看到屏風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潘尼更驚愕了。 出現在幾人面前的這個紅袍法師令潘尼旁邊的少女好像受到了驚嚇,臉色稍稍變白了一下。 就連那句開場白聽起來都差不多。 「你是莫斯特大人。」休斯和潘尼站了起來。 一個高等環之導師的法術力量,蒙蔽掉潘尼的感知並不困難。 「哦,不用太緊張了,我聽到了一些你們的談話。」這個四十多歲看起來仍然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樣的紅袍法師擺了擺雙手。 不過這句話更令兩個年輕紅袍心中忐忑。 直到回想出他們最初的談話裡面沒有什麼能夠觸怒這個法師的言論,他們才稍稍有點放下心來。 只是不知道討論到這位紅袍的父親會不會顯得不敬,想到這裡,潘尼趕緊欠身行禮:「剛才失禮了,還請不要怪罪。」 「怎麼會是失禮?其實按照世俗的一些道德,偷窺才是最大的失禮。」盧森迪爾的眼睛眨了眨。 這一刻潘尼感到這個法師有點過於特別。 不過心裡面卻不敢輕忽,他很清楚這個風流的法師就在剛才不久還試圖勾引他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一個聞名塞爾的詐騙犯,又怎可能讓他鬆懈? 「您說笑了。背後議論人終究有失道德。」潘尼恭謹地說。 「唔,這話可不好聽,要知道,如果按照這條道德去規範人類,整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進監獄的。」盧森迪爾輕輕一笑:「何況作為紅袍法師,把話題引向道德本來就是沒有必要的,小伙子,咱們談談利益怎麼樣?」 「利益?」潘尼皺了皺眉。 「實際上,在薩扎哈省,還有一個很有份量的人物能夠幫你們解決困境,他能夠調遣至少五十位擁有位階的紅袍法師,幾十個正在修業即將成為正式紅袍的高等學徒,和數以百計的普通學徒。唔,這個職位還擁有十分之一個省那麼大的領地自治權,領下有著大量人口和成建制的軍團。」盧森迪爾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距離希柯爾倒是不近,但還是令少女不自覺地往裡縮了縮,這個紅袍法師倒是不介意,也可能是沒注意看,他只是看著潘尼,微微地笑了笑:「但前提是,有人能夠坐上那個位置。」 潘尼眉頭緊鎖,心中念頭飛快轉動。 「莫斯特大人,你究竟想說什麼?」休斯先忍不住,問出了口。。.。 紅袍法師IV.塵埃之路103情報 更新時間:201112299:14:57本章字數:5612 雖然英俊的附魔師提出了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提議,不過經過考慮,潘尼還是用禮貌的語氣說要再考慮一下。目送著年輕法師的離去,笑容出現在附魔師那張看來年輕的臉上,旁邊的妖嬈女人眉梢上抬: 「唔,你這是在生氣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氣?」盧森迪爾笑瞇瞇地一歪頭。 「哦,我認為你不是在說謊,就是神經錯亂了,盧西……」女人親暱地稱呼著附魔師的小名:「他們可是態度生疏地拒絕了你。」 「這難道是一件值得生氣的事情麼?」 「難道不是?」女人摟著附魔師的脖子:「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小傢伙拒絕了你屈尊降貴的邀請。」 盧森迪爾大笑起來:「嘉瑞娜,你還是不瞭解我。」 「唔……是啊,十幾年了,我一直不瞭解你。」這個名叫嘉瑞娜的女人眼睛裡面閃現過去可以名為幽怨的神情:「誰又能瞭解你呢?誰又敢瞭解你呢?瞭解你的人,恐怕不會讓你喜歡吧。」 「你真是聰明,嘉瑞娜,實際上,你已經有些瞭解我了。」附魔師親了一口這個女人,微笑著看女人略微發黑的臉色:「哦,別緊張。」 「呵…瑞娜吐了兩口氣,好像從什麼巨大的夢魘中脫了出來,她驚魂未定地盯著盧森迪爾:「盧西,你一定是在說笑吧。」 「其實我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可怕,很早以前我就領悟到,想要自己變得更優秀的辦法就是和聰明人做伴侶,或是……與聰明人為敵……」盧森迪爾慢悠悠地說道,一邊說,還撫摩著女人的後頸:「剛才那個小傢伙就不錯。」 「他?」女人的眉尖微蹙:「他很聰明?」 「當然,面對我這樣一個聞名遐邇的大騙子,還很有可能對他的女人心懷不軌,你如果是他,會答應我這個冒昧請求嗎?」 「呃……但是他確確實實得罪了你。」女人卡殼了一下。 「如果他直接答應我……那麼他就是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蠢貨。」盧森迪爾瞇了瞇眼睛:「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不過,你真的用得著他?一個不過第四環的低級小法師?」 「第四環?是指他在嘴邊毛都沒長滿的時候就接觸到第四環?還是指他一面經營著邊境防務,在取得卓著成績的同時,還能在這個年紀於奧法方面獲得這樣的成就?」 女人不說話了,雖然不是法師,但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附魔師語氣低緩:「唔,現在這個年代,最重要的是人才啊……沒有足夠多人才幫我,什麼時候我才能奪回我的一切?」 「但是他不可能像桑比亞那群蠢貨望族一樣,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間。」 「唔……作為一個還算有些成就的騙子,我想說一句。」盧森迪爾笑了笑,神情很微妙:「那就是永遠不要懷著『玩弄某個人』的想法去行騙,如果那些貴族之間沒有裂隙,即使我能使用傳奇級別的騙術,也翻不出絲毫的花樣。」 他長歎一聲,籠上了雙手。 「謊言終究毫無意義,只有真實才能決定一切。」 女人眼瞳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這可不像是一個騙子說的話。」 「世界上最具有欺騙性的東西就是真實。」這個法師站了起來:「因為它永遠沒有被拆穿的危險。」 …… 臨時宅邸。 「西恩,你拒絕了他?」雖然是問句,休斯卻是用肯定的口吻說的,可見他並不感到意外,如果腦袋一熱就答應了下來,那才值得奇怪,但是休斯卻感到有些遺憾:「其實他倒是提出一條很有可行性的建議,那個地方的主人確實擁有足以幫助我們的巨大權力。」 「但是參與競爭的未必只有他一個。」潘尼皺了皺眉:「這個人給我一種很不穩妥的感覺。」 「不穩妥?什麼樣的塞爾人是穩妥的?西恩,其實我想說……並不是每一個參與競爭的法師都缺少助手的……錯過了這次機會……」 「所以我對他說……還要考慮一下。」潘尼攤了攤手:「何況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能夠競爭成功?你又如何能夠知道,我們這兩個實力孱弱的法師就一定能夠幫得上忙?我懷疑這個法師別有用心,不,是肯定別有用心……」 「呃?……我想可能是看你足夠優秀,所以想要招攬你做爪牙吧。」休斯愣了下。 「我們和他分屬不同的背景,學派,宗族,都不一樣。」潘尼聽到這個說法,感到有點荒謬。 休斯卻搖了搖頭:「不不,這不奇怪西恩……所有的塞爾人歸根結底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而奔波……當家族給予的利益滿足不了一個成員的時候,成員就會自己去尋找新的利益關係……那個盧森迪爾就是這樣,據說他已經不止一次對現在的家族掌權人表示過不滿。」 休斯的話讓潘尼心有所悟,但還是搖了搖頭:「如果我們什麼都不調查清楚就一頭鑽進這件事情,實在太草率了,休斯,我們應該先採集一些情報。」 「情報?」 「比如有哪些人參與這次競爭,有哪些人可能取得勝利,裡面有沒有可以巴結的人,如果能夠投機一把,或許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潘尼淡淡地說道。 「呃……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感覺……希望不大。」休斯聳了聳肩。 投機?高等環之導師,又有什麼事情需要兩個低階法師的幫助?熱臉貼冷屁股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反正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潘尼攤了攤手:「就當做是碰運氣也好,我們已經幾乎沒路了,不是麼?」 休斯歪頭想了一想,點了點頭,返身回到另一側房間睡覺去了。 …… 第二天,法師來到城市一角一間裁縫鋪子裡,悄悄對著店中一個僕役說了幾句暗號,那個僕役引著他進了後堂,裡面是一條燈火昏暗的長廊,其間遍佈著魔力遮蔽的書櫥。 處處透著一股隱秘的氣息。 深處一個穿著黑斗篷的男人禮貌地對他點頭打個招呼:「大人,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 潘尼擺了擺手,說出了自己要詢問的事情。 這裡是弗拉斯情報處的一個網點,當然,並不是什麼十分隱秘的地方,只要和弗拉斯關係不算太惡劣的紅袍法師都可以進到這裡來查閱些不是非常隱秘的資料——也就是大多數紅袍法師願意花時間細心打聽都能打聽得出來的東西。 至於更深層的機密,自然不可能放在這裡,希倫鎮的密探,也不可能把更深層的情報網透露給潘尼。 很快地,從管理員的嘴裡還有魔法力量充斥的書櫥之間,潘尼就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報。 參加競選的法師雖然不少,但是公認最有競爭力的只有兩個,兩位實力、背景、資歷都很強大的高等環之導師分別代表了瑞姆和布瓦爾,達倫摩爾的主持者很可能就在這兩人之中誕生。 他繼續向下閱讀,還有九位其他的高等環之導師出現在後頭,這幾個都是些被認為競爭力不足,但是同樣具有資格的傢伙,盧森迪爾就在倒數第二位。 這個不起眼的位置說明了他競爭力的低下。 不過潘尼注意到一個細節,其中居然沒有弗拉斯支持的人選,這讓他很是疑惑不解。 這麼敏感的位置,任何家族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雖然塞爾其他部門基本都被六大家族劃定了範圍,但是教育系統和紅袍法師會這一部分雖然布瓦爾佔據一定的優勢,但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擁有壟斷的實力。 這是誰都可以參合一腳的事情,其中有一個家族不出現,實在很令人費解。 那個掌管著資料的人坐在那裡整理著文本,潘尼猶豫了一下,最終考了過去,亮出了自己的家族徽標。 那個資料管理員目光閃爍了一下:「唔,這位大人,你想知道什麼?不過,有些東西,我也不知道。」 家族內的人,或多或少能夠得到一點優待。 「我想知道,我們家族有沒有支持的人選?」潘尼開口詢問。 資料員沉思一下,最終點了點頭:「有的,不過大人……」 他壓低了聲音:「我不知道。」 法師瞭然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他說『不知道』的意思有兩種可能性,一是真不知道,其二是知道,但不能說,無論哪一種可能性,都說明這是家族中的機密。 再問是得不到什麼了,即使用法術拷問,這些受過特殊訓練的情報人員也不會透露給法師絲毫信息。 看來是準備異兵突起了? 他皺著眉頭把手中的資料還給管理者,轉身向長廊外走去,準備把得到的信息仔細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從中取得一些好處。 不過從暗巷更深處傳出來的一個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你很想知道麼?」 法師狐疑地轉身,伏案疾書的管理員身後,是一架簾子鋪蓋的書櫥。 他皺了皺眉,知道長廊間遍佈的魔法能量讓他忽視了那一扇暗門的存在。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說話的聲音令潘尼聽起來有點耳熟,所以他的目光很專注地盯著那扇緩緩打開的暗門。 一個好久不見的中年紅袍法師從暗門裡面走了出來,目光明亮,面容沉靜。 「導師大人。」 潘尼恭敬地欠身行禮。 .。.。 IV.塵埃之路104緣由 更新時間:2011123015:06:31本章字數:6393 「即使你現在不過來,過一段時間我也會過去找你。」 更深層長廊的一間密室裡,燈光比外面更昏暗。 搖晃的燭火下面,潘尼坐在那張凳子上,聽到法師的話,他點了點頭:「很抱歉上任之前沒有和你打過招呼。」 「那個地方有點麻煩,你是否需要調換一個職位?」 潘尼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老師的表情,沒有發現絲毫肯定或是不贊同的情緒,說這句話的語氣,也是非常平淡,這就讓他有點奇怪。 「您的意見呢?」 現在他也回過味來了,希倫鎮那個地方,確實是十分的危險,他的任職充滿了蹊蹺。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詹華士淡淡地搖了搖頭:「以我的立場,確實需要有個人出現在那個職位上,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你,總之,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本來想把你調走,但是你的工作成果卻超過了我的預期。」 「哦?您的立場?」潘尼沉思一陣,忽然皺著眉抬起頭看著長輩:「是指家族的立場?」 詹華士看了看他的學生,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親愛的老師,我不介意為您效力。」潘尼眉心鎖了起來:「但我還是希望能夠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最終的受益者究竟是誰?」 「你真的想知道?」中年紅袍點點頭,又搖搖頭:「為了你的安全,我建議你再考慮一下。」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感到不安。」潘尼皺了皺眉。 自始至終,這個老師都給他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入職有了一段時間,他對紅袍法師會瞭解越多,就越知道自己當初那場入職手續是多麼的不正規。 要知道,他既沒經過結業院的培訓,也沒有經過入職審查,僅僅是家族首腦一點頭,就能進入紅袍法師會? 對於一個五階的環之導師而言,擁有這樣的能力似乎稍稍離譜了一些。 「算了,你還是知道比較好。」詹華士沉默了一陣:「我是審判庭的人。」 「審判庭?」潘尼眼皮跳了跳,這個名字他聽說過。 儘管內爭外患始終不斷,但是塞爾的這些鬥爭之上,卻存在著一條雷線,一旦有人觸動,就會引起眾怒。 就是向外界出賣塞爾的利益,背叛紅袍法師會。 聽起來似乎有點荒謬,塞爾最嚴重的罪名居然是叛國。 塞爾山頂的審判庭就是專門為了處理這類事件而設立的,塞爾的所有龐然大物都在彼此監視著,並利用這座審判庭來處理紅袍法師會中的叛徒,或是藉機打擊政敵。 這個機構權力之大可想而知,但是同樣地敏感惹人嫌惡,在紅袍法師裡普遍觀感不佳,下層成員行事的時候,往往神神秘秘,還掛著別的職務,如同另一個世界歷史裡的錦衣衛。 因此也就能解釋通這位導師為何神神秘秘並且擁有特別的權力了,潘尼看了看自己的導師,進一步有所判斷,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密探。 而且他隱約有了些不妥的感覺,因為這種機密事情,恐怕不是自己應該知道的。一旦扯了進去,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你不需奇怪我為什麼會把這些告訴你。」詹華士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剛才說過,一開始,我準備把你調走的,不過我前些日子還在進行另外的事情,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把你自己捲進我們的計劃裡了。」 「把我自己捲進去?」潘尼有點目瞪口呆。 「不錯,據我得到的情報,似乎有人在利用希倫山區的閉塞,通過山匪大量向穆蘭人走私物品,其中包括一些敏感物資,從中牟取暴利。」詹華士點了點頭:「穆蘭新王的事跡,你想必也聽說過了……」 潘尼隨著導師的話陷入深思,穆爾霍蘭德的現任法老荷魯斯坦三世是一個雄心勃勃的君主,自上位以來,頻頻發動戰爭,在他的攻擊之下,鄰國恩瑟的領土縮小到了原本的一半,並積極在國內推行改革,野心昭然若揭。 歷史上從穆蘭國土脫離出去的穆洪塞爾恐怕也在這位君王的軍事計劃之中。 便是普通的塞爾人也知道,一場戰爭,是遲早的事兒。 「這種行為是嚴重的叛國,尤其還有人一直在阻撓法師會恢復希倫地區的統治,既為了掩蓋罪證,也為了這種交易能夠繼續下去。所以……你明白了?」 潘尼點了點頭,目光越發深沉:「那麼,既然薩班郡那幾位是你們懷疑的對象,你們為何不直接對他們採取措施?」 「據我所知,是有大人物在後面支持他們,所以想要對付他們,單憑行政手段,一定會掀起巨大的波瀾,還未必會成功。」詹華士一邊說一邊揉著太陽穴:「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實力強大且藏得非常之深,甚至恐怕薩班郡那幾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所以你想要找出這個人?」終於得知前因後果,潘尼恍然大悟,原來不久小鎮那陣風波,他真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不錯,這是審判庭希望知道的事情。」詹華士表情嚴肅了起來:「潘尼……」 潘尼耳根子動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導師稱呼他的名字,讓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看了詹華士幾眼,認真地傾聽著他的言語: 「雖然我對你說了這些,或許對於普通紅袍法師而言,這些都是很機密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做一下選擇。」導師的表情很平靜,但是眼睛裡卻出現了豐富的感情:「你是我最珍愛的弟子,我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很不希望你捲入這件事情,所以如果你願意調離那片山區,今天的這些話,我可以當做沒說過,你那一堆麻煩,我也會幫你處理掉。」 潘尼的心裡生出一股空蕩蕩的感覺,好像被那股並不濃烈的感情穿透了,不可抑制的酸意一瞬間扭曲了他的視線,情不自禁之下他的話脫口而出: 「我幫你。」 「好好考慮一下。」中年人擺了擺手:「很危險,不僅僅是你,還有希柯爾。」 「我會想辦法給她一條安全的退路。」潘尼搖了搖頭:「我已經考慮好了,既然牽扯進這件事情,就不能把麻煩留給你。」 「唉……」詹華士歎了口氣,臉上浮現一個笑容:「我是該欣慰,還是擔憂呢?」 「所以,您是答應了?」這並不是件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潘尼卻鬆了口氣。 「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在希倫建立起權威的人終結那裡的混亂局面,只要那種交易能夠被終止,那麼那個人就會露出馬腳。」詹華士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但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審判庭不會給與他直接幫助。」 「導師大人,如果我們在希倫鎮穩定立足,會不會引來穆蘭人的覬覦?」 潘尼皺了皺眉,那個敏感的地理位置,也是一個大問題。 「這不重要,如果你抵擋不了穆蘭人的攻擊,審判庭會想辦法為你開脫責任……」詹華士苦笑了一聲:「或許其他的同僚並不可信,但是至少我會幫你。」 「我相信您。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究竟是誰把我調到了這個地方來?」 詹華士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大人物一個玩笑似的點子,或許就能決定某個弱小者的命運,你不需要知道更多,那個人的行為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或許真的只是個玩笑……現在……唔,雖然審判庭會在暗中給你政治支持,但是明面上,你要給別人一個說得過去的掩飾。」 雖然詹華士的轉移話題沒有轉移潘尼的注意力,不過他決定不繼續追問下去:「說得過去的掩飾?」 「表面上得有個能夠提供給你幫助的人,比如,新上任的達倫摩爾學院院長。」 「唔?」潘尼微微動容。 「審判庭其實對你的情況有所猶豫,但是既然你決定參與進這件事情,我們就會想辦法推他上台,這樣,你得到他的幫助,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詹華士點了點頭:「你們有必要熟悉一下。」 潘尼心裡有點詭異的感覺……沒想到這所學院的競選,自己這個小人物居然能夠起到巨大的作用。 雖然審判庭在塞爾實際政務中起到的作用份量不大,但是一旦介入某件事情,影響也是很巨大的。 「對了,我直到剛才還有些不敢相信……」詹華士看著潘尼,眼瞳中漸漸露出驚訝的目光:「你進入了魔網第四層?」 潘尼點了點頭。 「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啊,我還是看走眼了。」導師讚歎了一聲,然後語氣卻是一轉:「不過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建議你,從現在開始除開必要的法術研究之外,盡量少使用奧術。」 「為什麼?」潘尼皺了皺眉,細細思考,大多數高階法師都深居簡出,這種現象確實很令人費解。而聽到詹華士的口吻,似乎其中隱藏著什麼禁忌。 「奧法是一種華麗而危險的力量,一柄難以操控的利劍,如果你能夠進入第五環,就會知道這種感覺。」詹華士閉上眼睛。 「導師大人,我還不明白,『真名』究竟是什麼東西?」趁著這個機會,潘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照資料上的解釋,是一個施法者所有『力量』與『存在』結合起來的東西,不過這個說法,顯得太過籠統了。 「這是個很難解釋的東西……涉及到法師的自我修行,更深入魔法本質……」詹華士眉心深深地擰了起來:「如果你沒有觸摸到那股力量,那麼我消耗再多口水,你也不會理解。我只能給你一個方向——奧術的力量,來自自我與世界的交流。」 他站了起來:「一位先輩和我說過一句話,如果一個法師僅僅能夠照著法術書借用魔網施展法術,而不能從中學到任何東西,那麼他就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法師。」 「自我與世界的交流?」潘尼眉心緊緊地鎖了起來,漸漸舒展,似乎有所領悟。 「我們依靠思維駕馭力量,所以對世界的認知對我們而言異常重要,代表一個法師學習方式的『認知論』和決定其行為方式的『方法論』是否完善,就是衡量一個法師自我力量是否強大的標準。『真名』只是完善這兩種理論的路途上的一步。」詹華士看到那張有些困惑不解的臉,掏出一本書遞給潘尼:「只有足夠前途且經審查對塞爾足夠忠誠的法師才能得到這本東西,裡面是一些法師在奧術修行中的一些體悟。其中有23位席位導師,還有六位首席……」 潘尼低頭,看到扉頁上的一行花體字:『薩扎斯坦』,皺了皺眉,翻開書看了幾眼,然後又合上揣進包裡。 這些內容太過晦澀,估計他即使讀完了,也很難甚至根本不可能全部理解。 詹華士起身示意跟隨,潘尼跟著他走出這間據點,一路上邊走邊問: 「參選的高級環之導師裡面沒有我們家族的人,難道我們家族選定的人選不在那份資料裡面?」 「不不不……弗拉斯支持的人選,未必就是弗拉斯的人。」詹華士搖了搖頭:「只要他能夠給予弗拉斯利益就可以了。」 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了花園區一間豪宅之前,看式樣,應該是被購置為落腳地的宅邸。 大門打開,一個妖嬈的女人打開了門,看到這張略微有點印象的臉潘尼稍稍愣神了一下,然後當一個穿著青花邊紅袍的『年輕』紅袍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徹底地木然了。 「哦,原來你是弗拉斯的小伙子,真是巧了。」這個紅袍法師帶著一臉溫暖的笑容朝潘尼打著招呼。。.。 IV.塵埃之路105攀附 更新時間:2012134:57:37本章字數:6344 「盧森迪爾?弗拉斯支持的人選是他?」 當潘尼把這個消息告訴休斯的時候,他一臉的錯愕和不可思議。 「他在瑞姆家族裡受到排斥,尋找別的資助也是正常的。」潘尼抬起頭,吐了口氣:「只是沒想到找到了弗拉斯的頭上。」 「呃……但是,據我所知,弗拉斯的支持力度……」 休斯的話沒說透,但是潘尼很明白,弗拉斯在六族之中權力不是很大,也不是非常富有,對於競選者的支持力度,確實值得擔憂。 「這個沒有關係,我接觸過弗拉斯的人,他們都很有信心。」 「他們都很有信心?真是奇怪的說法。」休斯並不知道審判庭的事情,因此對於潘尼這樣的說法表示懷疑。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同僚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物,所以也就半信半疑。 「這個,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但感覺可以試一試。」潘尼揉著下巴,他自然不能對休斯說審判庭會介入此事,那名附魔師的上位已經是十有**的事情,所以只能找些別的理由。 「好吧,不過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休斯點了點頭,忽然歎了口氣:「無論他能不能競選的上,我們可能最多只能做到巴結他一下而已。」 「或許吧。」潘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覺得沒有必要和休斯細說。 其實休斯說的也不算太過……無論如何,和那個附魔師搞好關係是必要的,至少也不能成為敵人。 這一點令潘尼憂心忡忡,因為他還記得這個附魔師的做派,雖然盧森迪爾對自己表現了友善,但是他認為這十有**是欺詐式的偽裝…… 心靈預兆偵測的對象越強,徵兆就越模糊,這不隨著潘尼力量增長而增長,似乎被某種要素所恆定,所以潘尼也無法斷定這個附魔師究竟抱著善意還是惡意。 不過暫時處在一個陣營,所以支持他是唯一的選擇了。 想到這裡,法師暗暗歎息一聲,日後與這個人交流,又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他很清楚,與這個傢伙打交道絕不可能是件輕鬆簡單的事情。 「潘尼……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想我……」休斯再次開口,臉色有點猶豫。 「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畢竟代表著福卡爾家族……」休斯挑了挑眉毛,似乎有點無奈:「雖然我們家族提出的候選人並不具有太大競爭力,不過我如果轉而去支持別人,似乎……」 「我明白了。」潘尼點了點頭:「我不勉強你。」 「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休斯表情一鬆:「不過我會想辦法去和福卡爾的人談談,看看能不能爭取到一些資助。」 「真的?」潘尼挑了挑眉毛:「你沒必要勉強……」 「唔,潘尼,我是為我自己……」休斯站在窗口,眼睛瞇了一下,再睜開的時候,裡面已經出現了追憶的神情:「我也捨不得學院裡那些小孩子,親愛的西恩,你不知道,看著他們在我的教導下學習各種知識,我是多麼的有成就感……彷彿尋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潘尼沉默了一陣,直到休斯打個招呼後走人了,才晃晃腦袋走進臥室,鑽進軟紗折疊成的薄被裡面, 旁邊,一隻小腦袋探出了被子,一頭金髮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很柔軟,清淡的馨香氣息進入潘尼的鼻間。 於是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那頭長髮,一雙纖細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少女目光晶瑩,猶如溪流上流轉的光華「……潘尼,塞爾太危險了。」 「是很危險。」潘尼回身擁抱住女孩子,歎了口氣:「但是外面未必會比塞爾好多少。」 他未嘗沒有想過離開塞爾這個國家,但是他很明白,雖然不喜歡塞爾這種恐怖的氣氛,但是經過的教育與熏陶已經在他的思想和行事風格上面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和費倫大部分地區格格不入,甚至與上輩子的自己都不再相同。 這讓他對於外界有種疏離堤防的心理。而費倫其他地方的人,對一個塞爾法師也不會有什麼好觀感。 至於陰暗的政治,橫行霸道的強者,赤luo裸的弱肉強食,更難接受的自然還有神權的壓制,這些在費倫的任何地方都存在著,並且都是他很討厭的東西,付出巨大的代價叛離塞爾去接受這樣的生活,他不知道是否值得。 但是他很明白,無論在哪個地方,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都需要通過自己的努力。 環境永遠只是外界因素。 「但是,你不能總是把自己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少女的腦袋靠在了法師的脖子下面,緊緊地依偎著,法師雖然看不到那雙眼睛裡的不安,但是卻能聽清楚:「據說可以到外地的租界裡面任職……」 「那樣面對的就是國外的敵人。」潘尼歎了口氣,低頭將希柯爾的臉推倒自己眼前:「你看起來很不安?」 女點了點頭。 「不過我想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需要一條退路……」 「潘尼,你說的是真的?」驚喜的表情出現在少女的臉上,化開了原先的憂愁。 「不過,具體到計劃,我還沒有想好,但是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安全……」法師目光恍惚,似乎進入了沉思,因為他心裡也沒有譜兒。 他只是知道,把家人放在塞爾,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想了一陣,搖了搖頭,低頭吻了一下女孩的臉蛋:「你和老師是我生命裡面最重要的人……」 少女的表情變得溫暖了。 夜幕漸漸降臨,法師的雙眼卻閃爍著光輝,這幾天連續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神不寧,預兆模糊扭曲,心神躁動,這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平心靜氣。 直到深夜,這雙眼睛才閉上。 …… 第二天,潘尼在那個美艷婦人的指引下到了附魔師的宅邸,附魔師依舊是那一副笑瞇瞇的神色,在他的安排下,潘尼與之乘坐上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裝潢華麗,不少珍貴的寶石與飾物遍佈其中,淡黑色的背景掩蓋了暴發戶式的炫彩色調,好像黑夜中閃爍的五色星火,神秘而絢麗。 馬車內外還附有魔法結界加固,潘尼並不能清楚地探知到其具體強度,但他知道只要這個附魔師想要殺死他的話,他是沒有反抗的餘地的。 不過潘尼並不擔心,這個附魔師大概暫時沒有殺他的想法。 一個小小的法師或許沒什麼地位份量,但他至少掛著弗拉斯家族的牌子,競選者一般不會隨意開罪自己的支持人。 但是這個附魔師頻頻投注過來的目光讓潘尼有點尷尬,他只好用半冥想的方式眼觀鼻鼻觀心,借此無視那種跗骨之蛆般的窺視。 這讓他注意到趴在附魔師的腳邊的一隻小貓,這隻貓懶洋洋的,偶爾睜開瞇著的眼睛,瞳仁裡面散發著寶石式的光輝。雖然並沒研究過寵物,不過看到它別緻的耳形與閃光的紫色皮毛,潘尼就知道它絕對是某類珍貴品種。 察覺到潘尼的注視,這隻貓睜開眼睛,盯著潘尼『喵』了一聲,身軀靈敏地一竄,就鑽到了盧森迪爾背後的陰影裡。 「呵呵呵。」盧森迪爾爽朗地笑著,把提著那隻貓的脖子把它揪到了眼前,那隻貓四爪在空中來回撓動,發出微弱的喵喵聲,顯得十分之不舒服:「唔,你看,它很可愛,不是麼?這可是產自桑比亞的純種杜林貓,不過這種貓長得太大的話,就會變得不再好玩,所以我用法術把它凝固在了這個年齡段……雖然降低了它的壽命,不過卻增加了取悅我的時間。」 潘尼面色平淡,不敢對附魔師這番言論發表任何意見。 那隻貓聽不懂它的主人的話,只是因為不舒服,它狠命一轉身體,爪子在法師白皙的腕子上留下一道印痕,盧森迪爾眉頭一皺,手一甩,這隻貓就在尖銳的叫聲中被丟出了車窗。 潘尼心臟多跳了一下,深深感受到了這個附魔師的詭異性格。 這件小意外讓附魔師心情不太好,不過當他目光落到潘尼身上的時候,笑容又出現在他的臉上:「無論是女人也好,寵物也罷,都不過是玩物而已,我可以寵溺他們,但是他們最好不要干擾我到的正事,或是讓我的心情變得不舒服,歸根結底,只有聰明且有用的存在才值得尊敬。」 面對這樣一個性情令人無語的傢伙,潘尼也只能選擇拍馬屁與附議:「大人,您的見解非常深奧。」 「深奧嗎?這一點也不深奧。做人或許不需要多高的智能,有沒有力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絕對不可以缺少智慧,只有智能和智慧兼具的人,我們才稱他們為天才。」盧森迪爾笑了起來:「小伙子,你的前途無量。」 「您過譽了。」潘尼乾笑一聲。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多少智慧,而且這些話從這個附魔師口中說出來,味道分外地古怪。 「唔唔唔……」附魔師搖著腦袋:「不要妄自菲薄,能夠在這個年紀無論政治還是奧術都獲得很好的成就,再過一段日子,你的名字就會進入許多人的耳朵。」 潘尼心沉了一下,這種效應他並不喜歡。 「當然了,那些**師可不會過度地關注一個後輩。」或許也覺得這個話題沒有意思,盧森迪爾笑了笑,拉開旁邊的抽匣,裡面冒出一股淡淡的香氣:「要不要喝一杯?」 雖然是商議的口吻,但是一杯香醇的果類酒已經放到了潘尼的眼前。 法師也只好笑納。 「大人,我們這是去哪裡?」幾句談話之後,潘尼也稍稍有點放開了,不管這個附魔師性情看來是多麼的不正常,但至少沒表現出惡意,談幾句話想必不會出什麼事兒。 只要注意不要觸怒他就好了。 「哦當然是達倫摩爾。」 這個答案讓潘尼錯愕:「我們這就去?」 「不錯,我的助手們已經把實驗器材搬到了那裡,當然還有我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潘尼皺起了眉頭。 「當然是費恩斯坦大人的題目。他……對於學術是個很熱衷的傢伙。」盧森迪爾攤了攤手:「雖然這是一場許多勢力的角鬥,但是如果參加競選的法師沒有拿出來讓他滿意的東西,他恐怕不會輕易鬆口。」 潘尼點了點頭,他並不擔心這個,**師也不敢輕易開罪審判庭,否則審判庭在費恩斯坦研究傳奇法術的時候找他的麻煩,後果可想而知。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哦,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只要在必要的時候幫助我一下就可以了。」 這句話讓潘尼有些無語,看來在這位法師眼裡,自己終究是一件擺設,或是為了收攏自己作為爪牙,亦或是為了表示與弗拉斯的關係。 不過他也沒有選擇。 馬蹄聲漸漸疏落,車速減慢,似乎是快到地方了。 「當然,首先地,我們得參加一個開幕宴會。」附魔師歎息著拉開窗簾,不過仍是那一臉玩味的笑:「無聊的應酬。」。.。 IV.塵埃之路106學術 更新時間:2012134:57:38本章字數:7496 遙遠的南方,那位女性紅袍法師安坐在辦公室裡,傾聽著部下的報告,可以看出,她的表情不太好…… 「這麼說,那個鎮長大人在你們的嚴密看守之下逃跑了?」 她的語氣是慣常的冷嘲熱諷。 在不佳的氣氛下,這情緒尤其突出,如同一根尖銳的針,扎得她面前的戰士滿面紅漲: 「大人,很抱歉,我也沒想到我們之中會有內奸。」 「算了……這也是我的疏忽。」麗姬塔微微合上眼睛,吐了口氣,她一面默不作聲,一面暗暗觀察著這個年輕的本地人。 這些本地的軍士中存在著間諜,是她早有預見的,只是這兩天因為一件突發事情分散了精力,沒想到這樣就出了事情。 想要徹底囚禁住一位紅袍不太可能,作為紅袍法師,即使失去了施法能力,也不見得就不能使用超自然力量。 紅袍法師頭頂的刺青是一種神奇的魔法造物,這個紋身隨著紅袍法師的開發研究漸漸蔓延到全身,統共可以儲存六個法術,雖然四階的紅袍對刺青的研究未必會很精深,但其中存放的法術卻能給予他無限的機會。 或許一個普普通通的隱身術,就能讓那位鎮長溜之大吉。 「好了,你下去吧。」麗姬塔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驅退了這個本地民兵。 盧米瓊斯一躬身,轉身匆匆離開辦公室,相處時間漸長,鎮民也都明白,鎮上的三個紅袍法師裡面,這個女的是最難打交道的一個。 「盧米,你的臉色不太好。」出了大門,他那同伴羅文湊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盧米面色依舊發白地點了點頭。 這次意外發生,本來以為會倒大霉,但是卻被這樣輕輕放過——然而這絕不會讓他放下心來,相反是更加地提心吊膽。 「別擔心,他不是沒有動你嗎?」 「不是,我害怕,這幾個大人,會不會在鎮上搞清洗之類的行動……」盧米.瓊斯憂心忡忡。 「別害怕,他們不傻。」羅文低聲說道:「何況沒有那位大人在,她沒有完全的決定權。」 盧米勉強笑了一笑,歎了口氣。 「何況帕格拉斯已經抓回來了,不是麼?我早就知道他有問題,可惜他的法師鎮長沒能救得了他……」羅文說著,臉上露出諷刺般的笑容:「不知道這個鎮子裡面還有多少密探?」 聽著同伴這句話,盧米的心沉了下去,這件事情傳了開去,日後鎮民之間,恐怕會更加的相互不信任吧。 距離自己想要的小鎮,究竟還有多遠呢? 他抬頭歎了口氣。 …… 「立刻嚴加拷問那個奸細。」 辦公室裡面,麗姬塔這樣命令著跟班,臉上的表情好像能夠將水汽凝結成冰霜:「掏出足夠有料的東西之前,不能讓他隨便就死了。」 「是」塞爾騎士退下了,麗姬塔揉了揉太陽穴,戴上眼鏡,繼續埋首於那大量公文資料之中。 …… 作為一個法師,想要以很快的速度越過幾十英里的距離進行旅行,還是相當容易的,藉著山中盟友的幫助,在希倫碰了一鼻子煙灰的坦蘇德鎮長騎著一匹獅鷲回了薩班郡,當他的老師聽到自己學生的遭遇之後,在原地沉吟了許久: 「這麼說,你失敗了?」 「是我的無能。」一想起在希倫鎮的境遇,坦蘇德臉皮就因為憤怒而畸形地扭曲起來,直到現在,他的頭還隱隱作痛,估計短時間別想正常地施法。 這都是那幾個同僚的傑作。 「唔,你已經盡力了,下去休息去吧。」薩班郡的主政人揮了揮手。 聽出語氣中的淡漠,坦蘇德額角露出了冷汗,知道自己的地位在這位導師心中已經下滑到了很低的程度。 不過他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地退出大廳。 這是失敗的代價,這是塞爾的法則。 唯有重新爬起,靜待復仇 他暗暗地咬了咬牙,眼睛裡露出仇恨的光芒。 「你怎麼看?」驅逐了失敗者,安特倫茲咳了一聲,轉向一邊靜候的馬爾奇。 「大人,我們只有兩千名士兵。」馬爾奇躬身一禮。 安特倫茲點點頭,目光漸漸閃爍不定起來。 他知道馬爾奇的意思。 雖然是邊境,但是他能調用蓄養的軍人也不多,一個郡的地盤有兩千名士兵,已經算是很多了,憑著險要關隘,足以抵擋住大多從南面進犯的穆蘭軍隊。給予更北面的東南軍團馳援的時間。 但是如此數量的兵力,也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對希倫鎮再次施以軍事打擊。 希倫鎮能夠輕易地擊潰一百人的軍隊,在那個狹窄的山道口,兩千人攻陷城牆的難度並不比一百人輕鬆多少……先不說能否攻下的問題,即使攻下了,損失慘重的安特倫茲如何糊弄上級? 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調動,顯然已經足以觸動到上層的神經…… 「大人,他們不是說那兩個紅袍法師已經到了薩諾芬了嗎?」馬爾奇眼珠子轉了轉:「那個潘尼西恩,是希倫鎮現在的核心,如果我們能派殺手做掉他……」 安特倫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閃爍,漸漸游移不定起來。 看到上司動心,馬爾奇趁機繼續煽動:「只要做得乾淨,沒人會追查到我們的頭上,我們可以監視住他,然後慢慢找機會……」 「嗯……」安特倫茲緩緩地點了點頭,手中的水杯重重頓在了桌子上:「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馬爾奇輕輕欠了欠身,旋即因為一句話停了下來。 「等等,我們在南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大人,雖然有點小失誤,但是還是沒有出差錯。」馬爾奇點頭道:「那個東西還在我們掌控之下。」 「小失誤?」安特倫茲皺了皺眉:「什麼小失誤?」 「哦……」馬爾奇眼珠子轉了轉:「跑了幾個知情人。」 「什麼這還叫小失誤?」安特倫茲立刻變了臉色:「立刻追殺」 「是」馬爾奇答應一聲,輕快地離開了房間。 留在裡面的安特倫茲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遠比得知希倫鎮計劃失敗更加地難看。 …… 德胡米郊外的學院裡面,宴會仍在繼續。 法師們的宴會自然不會像世俗貴族那樣華美絢麗,只是一間擺設著各種陳設的大廳,沙發座椅隨意地四面擺放著,但卻不顯擁擠,天頂樓下的稀落光線經過幾次折射落到地板上,被淡淡地浮灰渲染成了灰白。 而扯下的窗簾,幽暗的光影,進一步把這種氣氛渲染到了近乎神秘的地步。 然而牆壁上魔紋流動的淡淡光華讓這種神秘並未進一步沉凝成為壓抑,而是形成了一種異樣的深邃。 不過這無助於緩和在座的各位高階環之導師劍拔弩張的氣氛。 尤其是瑞姆家族的高階導師德爾松帕亞,這是一個削瘦的老頭兒,那雙深陷眼窩中的瞳孔一直盯著盧森迪爾。 潘尼看不出那對目光中帶著什麼樣的情緒,控御自我思想的本事駕輕就熟,高階法師大多數都是些喜怒不形於色的傢伙,要麼看起來神神叨叨,要不然瘋瘋癲癲,真性情的倒是極少數。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對盧森迪爾的出現,給予了極高的關注。 在這種場面下,潘尼顯然是不能隨意行動的,更沒有他插嘴的份兒,只能端正地坐著。 面對著德爾松帕亞的注視,盧森迪爾仍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他歎了口氣: 「我說親愛的德爾松,你總是這麼看著我,可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唔,盧森迪爾,我想說你的出現超出了我的意想,瑞姆有我就足夠了。」德爾松帕亞吐了口氣,用略帶嘶啞的語氣低聲說著——這樣的交談發生在這間大廳裡的任何地方,所以低聲說話是必要的:「你應該在奈斯傑特好好休養。」 「抱歉,抱歉,我實在是太喜歡這個職位了。」盧森迪爾笑著抬起了酒杯:「瑞姆不願意支持我,我只有自己過來碰碰運氣。」 「哦,還真是碰運氣,那就祝你好運了。」說完了這句話,這個法師再也不看盧森迪爾一眼,轉身就走到別的桌子旁邊,和別的法師攀談了起來。 「啊,這是一個高傲自負的老頭子,不是麼?」盧森迪爾揚了揚眉毛,轉向潘尼:「唔,雖然這樣,但他確實是個蠻厲害的傢伙,進入那個領域已經十年了,學術功底不可小看,有瑞姆在後面支持,勝算真的比我更大也說不定。」 潘尼暗暗皺了皺眉,心中疑惑不解。 這個附魔師哪裡來的自信和瑞姆家族的人選競爭? 要知道,盧森迪爾不可能知道審判庭在幕後為他打通關節,僅僅憑著弗拉斯的支持,他就有自信勝過這個資歷明顯比他老許多的高階導師? 難道是學術? 不過這在潘尼想來也不太可能,盧森迪爾正式晉職高階環之導師,還不到一年的功夫,即使職稱有所滯後,也不可能像德爾松帕亞那樣,進入該領域長達十年時間。 那麼這樣的自信,就很值得玩味了。 過一會兒,這個沙龍似的宴會,因為**師費恩斯坦侍從的出現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這位侍從轉述了費恩斯坦的話語,請參加競選的法師留下學術成果之後,回到薩諾芬等待結果。 然後這場陰暗的宴會就散場了。 沒有見到席位導師,這讓潘尼有點小失望,他回過神來,看到盧森迪爾示意自己跟過去,於是跟著這位附魔師走進了一條昏暗的走廊。 隨著走廊的深入,越來越濃的奧法氣息漸漸徹底蒙蔽了潘尼的感應,他皺起了眉頭,盡頭的門在眼前打開,清涼的氣息進入潘尼感官,空氣中的煙塵一下子淡了不少。 他趕緊跟著盧森迪爾走了進去,實驗室門不能打開太久,否則進入太多外界灰塵,又要重新進行除塵處理。 他走進實驗室,看到實驗室中心那碩大的鋼鐵機械,愣了愣神。 機械底部的輪子,複雜的魔紋,流線的外觀,正方形的空心艙室,讓他感覺好像回到了上輩子。 當然,這台裝甲車相比另一個世界的,體積顯然過大了一些。 一個穿著一身灰袍的中年人回頭,笑瞇瞇地和盧森迪爾打個招呼,令潘尼驚訝的是這個表面笑呵呵內心倨傲到極致的附魔師居然回了一禮。 這讓他對這個中年有了些好奇心,大概是學術合作夥伴?多半是紅袍法師了,還是普通的法師朋友?或者根本不是法師? 潘尼有些困惑地瞎猜著。 「看,這是我精心設計出的新型戰車。」盧森迪爾指了指這台機器,語氣中不乏自豪。 「裝甲車?」潘尼湊近了觀察這台機械。 「哦,這倒是個好名字。」盧森迪爾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很貼切。」 「唔……為了研究這個東西,盧森迪爾可是花了幾年的時間,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另一個中年人笑瞇瞇地看著這台裝甲機械,他伸出乾枯的手,撫摩上冰冷的機殼:「唔,盧西,在奈斯傑特的法師塔裡居然研究出這樣的東西,你真是一個天才。」 「哦,或許吧,閒著沒事就弄出來的東西……最初是想製作一件大威力的兵器,現在看來,效果有些差強人意。」盧森迪爾瞇了瞇眼睛,歎息一聲:「從魔網提取出的動力只夠它每天運動一小會兒……」 「請等一下……」潘尼忽然插口:「你們有沒有想過,開發一些其他類型的動力系統?」 「其他的動力系統?」盧森迪爾和中年人表情怪異地看著潘尼:「小伙子,這可是魔法機械。」 「不不不,兩位大人……工藝精湛到了這個地步,想要它獲得長久的動力,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需要轉變一下思路。」潘尼組織了一下言詞,觀察著這台裝甲車的結構:「例如,用魔法以外的能源作為動力……」 「哦,小伙子……你是想說不使用魔法就能讓它自己動起來?」盧森迪爾笑了幾聲。 「等等,盧西,或許他有什麼見解……」另一個中年人的臉上卻出現了認真的神情,看來對潘尼的想法很感興趣: 「說說看」 對著這兩個中年的注視,潘尼嚥了一口口水,有些為自己一時生出的靈感覺得緊張了。。.。 IV.塵埃之路107動力 更新時間:2012134:57:39本章字數:6128 「你是說水蒸汽?」聽到潘尼的描述,兩個中年人在頭腦中想了一下,笑了起來:「唔,看來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這更像是工程學的範疇。」 「要把魔法造物改變成工程機械?」盧森迪爾皺了皺眉:「唔,考慮到許多因素,這台機械如果要徹底轉換動力系統,需要改動的地方很大啊。」 「其實……需要改動的地方其實不是太多。」潘尼端詳著這台巨大的鐵傢伙。 初時的震撼過去,他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台魔法造物,與工程學關係倒是不大。 想要鐵殼子能夠承載拉人並不容易,鐵輪子和地面的滾動碰撞就有可能令車內的乘客震傷,不過鐵輪外面包裹的恆定魔法力場提供了足夠的緩衝,潘尼湊近透過鐵殼,可以感受到車殼中噴發出的洶湧的奧術力量。 可以看出,為了讓這東西能夠載人,盧森迪爾經過了許多次實驗調試。 潘尼心裡有些遺憾,這台鐵傢伙的許多功能借助了奧法的力量,以費倫的機械工藝,根本不可能製造出這種東西來。 就好像從哈魯阿地區流傳出來的飛空艇技術,沒有法師協助,普通人的工藝是製造不出來的。所以說,這些東西注定不能大規模量產,平民化在短期內更是絕不可能。 以潘尼腦子裡面的資料推測,即使他擁有足夠的人力研究工藝技術,想要量產這種鐵烏龜,沒有幾年的時間基本上做不到。 不過『發明』一台蒸汽機為這台鐵烏龜做動力,對潘尼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他想要開發這個東西已經很久了,在得到了古代帝國的工程技術之後,他一直在做著相關的研究。 知道蒸汽能夠產生動力,餘下的困難點就在機械方面,這一點難不倒現在的潘尼。 他早已經有了相當的成果,並且自行製造過一些簡陋的樣品,反覆試驗之後,功率也算過關,只是因為灰矮人工藝問題,暫時無法生產具有實際用途的大型蒸汽設備。 所以潘尼早把研究的重點轉向了工業基礎,比如車床刀具。 不過製作方面的問題,應該難不倒高階法師。 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手中羽毛筆和尺規飛快運作,連續畫出十幾張圖紙,手繪出一台凝汽式蒸汽機的結構圖。 盧森迪爾和旁邊的那個中年人一面看著潘尼這張圖紙,眼睛越來越亮,嘖嘖稱讚:「哦,這是很精巧的機械,不過西恩閣下,你不覺得,我們不一定要用純機械,或許添加一些魔法裝置,或許會更精巧一些。」 「十分慚愧,研究機械僅僅是我一點業餘的愛好。」潘尼點了點頭:「所以沒顧得上用魔法完善它。」 「已經很好了,我能看出他的價值。」中年人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天才的造物。」 「唔……確實是高超的設計。」盧森迪爾拍了拍潘尼的肩膀:「哦,西恩閣下,如果你是貢德的信徒,或許能夠因此成為選民也說不定。」 潘尼笑了一笑。 「我們有必要製作一台樣品試試效果,然後再想用奧術改造的問題。」 中年人低聲說了一句,細細觀察了一陣圖紙,不知道從哪裡招來幾個侏儒,吩咐幾句之後,這些矮子就從牆邊搬了一堆材料過來,裡面有生鐵,鋼材,皮革,還有一些顏色微微發紅的金屬。 這是活火山口附近熔岩鐵礦中提煉出的熾鐵,硬度比鋼鐵要大,耐熱性更是超過大部分金屬。 費倫的鋼材未必能夠滿足蒸汽機的需求,因此用一些異種金屬是必須的,不過這卻讓潘尼暗暗皺眉。 這也就進一步提高了製造蒸汽機的難度。 「如果用魔法輔助加固一下,或許用更普通的材料就能製造出這種東西。」他心裡琢磨著,同時注意著中年人的動作。 「鬼斧神工……」那個中年人引導著冗長的咒文,手指指向那一大堆材料,一道強光和短暫的聲響過後,一台巨大的機械就出現在了實驗室中央。 潘尼的目光短暫恍惚了一下。 蒸汽機…… 看到一台曾經改換了一整個時代的機械只在一個五階的法術之下成形,他的心裡有些感歎。 不需要奇怪這個世界為什麼幾千年各式文明興興滅滅,始終未發展出足夠發達的科學技術。 因為魔法的力量太強大了,而且在費倫並非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能夠施放五級奧術的法師,在塞爾就數以百計。 計算一下就可以很清楚地發現,同樣是支撐文明的中流砥柱,另一個世界裡面,平民中產生工程師的概率,並不比費倫平民中誕生法師的幾率高出多少,同時代著名科學家的數量,也未必高過費倫現在**師的總數。 而眾神,似乎也在有意識維護著這片世界的遊戲規則。 那麼蒸汽機的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意義,也就沒有那麼巨大了,只能令一些魔法師小小地驚歎一下,然後就如同構裝技術一樣,成為奧術的附屬品。 想到這些,潘尼心裡就有點意興闌珊。 侏儒們把水灌進了水箱,為活塞注入油脂,中年人皺了皺眉,在一旁冥想了半天,似乎是在臨時準備法術,他引導了一陣,一個修正過的火牆術落到了鍋爐的下面。 沸騰聲由小而大漸漸嘈雜,侏儒扭動閥門,蒸汽順著進氣管進入氣缸,卡卡的連桿轉動聲音漸漸放大,直到和飛輪轉動聲合成為震動耳膜的轟轟聲。 火牆術漸漸散去,盧森迪爾和中年人眼睛裡現出陣陣驚喜:「哦,看來這個東西很適合作為動力。」 「不錯不錯,只需要一個恆定的火牆術,就能夠運行很久……不過,單單一台這個東西,好像支撐不住我的裝甲車的運轉……」盧森迪爾臉上的表情凝重,托著下巴沉思起來。 潘尼也只能暗暗聳了聳肩,不得不說,這台蒸汽機的功率,還是稍稍低了一些。 「所以,或者採用更多台蒸汽機,或者換成更大的蒸汽機,再或者用些奧術改造這種機械……但是無論怎麼樣,想要讓它適合我的鐵傢伙……都需要一段時間。」盧森迪爾想了一陣,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很遺憾沒有幫上忙……」潘尼也有些遺憾。 「其實沒什麼……盧西,我感覺,這台機械比你那個鐵傢伙更有價值。」中年人忽然笑了笑,轉向潘尼:「你叫潘尼西恩?真是前途無量……」 「您過獎了。」潘尼有點汗顏。 「我當然不是過獎。」中年人挑了挑眉毛:「這台機械的價值,在於普通人也可以用它做到許多事情……不是麼?」 然後這個中年人朝盧森迪爾笑了笑:「唔,你不用擔心了,盧西,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是麼?」盧森迪爾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也要感謝你,我才能欣賞到這麼精彩的東西。」中年人眨了眨眼睛:「我可要去休息去了。」 「您慢走。」盧森迪爾恭敬地送走了中年人,然後鬆了口氣,朝潘尼笑了笑:「哦,親愛的,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 「幫忙?」 盧森迪爾看著潘尼迷惑不解的表情,瞇了瞇眼睛:「哦,看來你還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 「他就是費恩斯坦大人。」 「呃……可是他……」潘尼有點呆滯,那個人根本不像個紅袍法師。 「哦,不用驚奇了,從生命的角度上來看,他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剛才是他變化之後的樣子。」盧森迪爾搖了搖頭:「唔,他的轉化儀式還是我的父親幫忙完成的,這件事情可是很少有人知道。」 潘尼愣了半晌,才緩終於知道盧森迪爾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了。 靠著這個後門,他成為這所學院的院長真的是沒有太多的問題。所謂的競選,只是一個能夠讓他名正言順登上院長位置的幌子。 否則以他的資歷,按照法師會中的陞遷規則,這個位置是無論如何都輪不上他的。 而取得弗拉斯的資助,也是為了能夠讓他有足夠資本在此立足。 在這個人計劃裡,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這麼說,那些為了這個位置從四面八方跑過來的高階環之導師,又被盧森迪爾乾淨利落地涮了一把…… 感歎於此人計算的精妙之餘,潘尼也為自己的運氣感到慶幸。 「唔,我們可以回去等消息了,過了幾天,再看看德爾松帕亞是什麼表情。」 盧森迪爾也不看一眼那台蒸汽機,轉身就走。 「等等,大人,難道不需要進一步地改裝?」潘尼皺了皺眉。 「反正只是一個糊弄那些人的由頭,用不著太過精細了。」盧森迪爾撇了撇嘴。 「那麼,能不能讓我把這個東西拿走。」潘尼指了指那台蒸汽機。 「哦?你要拿走它?」盧森迪爾想了一陣,他也很深入地瞭解到了這個東西的價值,不過留有圖樣,一台樣機確實不是很重要了,畢竟,他只要想做,只要幾天工夫就能做一台新的:「可以,你拿走就是了。」 他吩咐侏儒把蒸汽機拆卸成幾部分,放置進一個魔法袋,遞給潘尼。 「冒昧地問一下,我對那台戰車也很感興趣……」潘尼看著那台裝甲車……心中也泛起了念頭,試探著詢問起來。 能設計這麼一台東西出來,其中涉及的技術,含金量不容小覷。 如果能用心學習一番,取其精華,或許能夠很快地搗鼓出一些逆天的玩意。 「呃……你對它感興趣?」盧森迪爾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驚訝。 「不錯。」潘尼點了點頭:「我對他的設計很感興趣。」 「其實……給你也沒有什麼,雖然設計麻煩了一些,但裡面也沒有什麼太貴重的東西。」盧森迪爾說著聳聳肩,對於他賦閒幾年裡面用來消磨時間解悶的造物,他其實也並非珍重到極致,眼下心情大好,也就從善如流:「只是件玩具而已。」 他把一個大卷軸丟給潘尼:「對於我們法師而言,奧術才是最重要的,後輩,我還是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把過多的精力放到奧法之外的東西上面,以你的天賦,如果專注於奧法,成就只會更高。」 潘尼不敢反駁這明顯帶有說教意味的話語,只能點了點頭。 「好了,表面功夫都做完了,該回去收拾東西了。」盧森迪爾打著呵欠,離開了實驗室。 潘尼跟著走了出去,實驗室大門在身後快速關閉。。.。 IV.塵埃之路108升騰 更新時間:2012134:57:39本章字數:7780 「哦,這麼說,他只是和費恩斯坦聯手做了一個騙局?」 官員駐地的別墅裡面,詹華士坐在書桌旁的小凳上。 他收到潘尼傳來的消息,趁夜趕到了學徒的住處。 而動身去福卡爾打通關節的休斯早早就離開了這裡,現在,詹華士和潘尼這一對師徒正在進行著談話。 氣氛有些沉悶,法師們使用的燭光普遍偏於昏暗,可能是一種習慣,也可能是這種昏暗的背景能夠讓研究者自然而然地全神貫注。 更多的原因也可能是自小到大的習慣。紅袍法師學院中的日常照明就是這個水準。 中年導師收到了學生的報告,臉皮微微一動,像是在笑:「這樣也好,我們就不用派人去暗示費恩斯坦大人了。」 「這樣,我們在這裡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潘尼挑了挑眉毛。 「我現在返回組織,替你組織一批五百個奴隸……」 「請等一下,老師。」潘尼皺起了眉頭:「五百個,我們的鎮子不能容納這麼多的奴隸。」 這倒不是潘尼人道主義發作,而是因為他那個鎮子的人口,也不到一千人,武裝起來的的連五分之一都不到,忠誠度還值得懷疑…… 「他們會造反的。」 如何能夠壓制住五百多名奴隸? 如果這些奴裡造反,稍微處理不當,紅袍法師們就有捲鋪蓋跑路的危險。 這絕不是杞人憂天,作為一名塞爾的官員,這些必須時刻加以考慮。 潘尼自問沒有資格向秩序發起挑戰,所以必須盡力把問題考慮周到。 他想要移民一批平民,但是忽然省起,那麼一個糟糕的地方,怎麼會有正常人放棄國內的生活跑過去? 如此一來,想要獲得人手,除了奴隸之外還真沒有別的選擇。 這就讓他有些無力的感覺。 「這就要看你的水平了,不過我會幫你挑選一下。」詹華士沉思了:「挑選一些奴隸們的後代。」 潘尼心裡一鬆,這樣倒是能夠讓奴隸造反的概率稍稍小一些。 奴隸的後代比貶為奴隸的罪犯反抗意識要少上幾分,不過危險仍然不小。 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把危害降得更低。 「另外我會安排六十名新的軍人給你。」導師沉吟了一下:「兩個小隊的士兵,應該足夠了,當然,我們會事先經過弗拉斯家族,通過那位即將上任的新任院長的手交給你。」 「這麼說,你很快就要回艾爾塔泊了?」 「不,這件事情沒有了結之前,我要一直留在薩諾芬。」詹華士微微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潘尼點了點頭,雙方沉吟思考之中,氣氛陷入沉默。 「哎~怎麼這麼嚴肅?難得爸爸過來一次嘛~」帶著明朗的笑容,少女搬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裡面冒著香氣:「潘尼,快過來幫我一下」 「好…尼見導師揮手,站起身,走到了別墅客廳旁的廚房。 少女輕聲哼著小曲,看來心情頗為愉悅,法師情緒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累,太累了。 總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會發覺作為一名紅袍法師是多麼的疲勞。 「過來,嘗嘗味道怎麼樣。」她將幾條烤熟小魚從火爐上取下,油脂從焦脆的魚皮上冒出來,潘尼拈起一條,放進嘴裡,幾下就連骨頭一起咀嚼粉碎,咽進肚子裡面。 超出想像的美味讓潘尼怔了一下,然後對著一臉期待笑容的少女點了點頭:「味道很不錯。」 「烤的時候刷一點點葡萄酒味道會很不錯。」女孩笑了笑,忽然有點出神:「唔,這是薇卡教給我的,還記得嗎?潘尼,幾個月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呢~」 法師正在咀嚼的嘴巴也稍微停頓了一下,心神也被牽引到了北方…… 不過似乎過去的日子已經回不去了,雖然僅僅過了半年的時間。 「潘尼,我很想薇卡,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怎麼樣了?」希柯爾歎了口氣,把盤子放到一邊的茶几上。 法師暗歎一聲,他也有點懷念……其中不乏對體溫的思念。 然而現在並不是思念的好時機,穩重的腳步聲漸漸從內膛傳過來,詹華士穿著厚底皮靴走到大門處:「希柯爾,我要走了。」 少女愣了一下,小跑到了門口: 「爸爸,不能多呆一會兒嗎?留下來吃點宵夜?」 「唔,我還有公務要忙。」導師的臉上出現一點溫暖的顏色,他伸出粗糙的手,撫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頰:「好好休息。」 「嗯…柯爾垂頭,心裡有些喪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送你出去。」潘尼穿上一件紅袍,跟隨著法師走出了別墅。 導師一出大門,經過簡短的引導誦念,身體浮在了空中,他面向潘尼:「好好照顧她,嗯,小心謹慎一些。」 「知道了。」當詹華士身軀浮起的時候,潘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表情變得有些困惑,聽到導師告誡,他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緊盯著詹華士。 「你還有什麼疑問?」詹華士也注意到了學生的困惑。 「導師,你使用的是變化學派的飛行術?」在潘尼的記憶力,似乎預言學派的**師提到過,這一類法術已經被詹華士捨棄掉了。 但是飛行術,卻是實實在在的變化系術法,這就讓潘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有誤。 「哦,這不是飛行術……」不過導師沒有驗證他的這個想法,他搖了搖頭,很敏銳地察覺到學生疑惑的來源:「看來你還不會飛?」 「呃……」潘尼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這個法術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詹華士說道:「不過是個獨特法術,我想你不太可能學得會。」 這個答案讓潘尼愣了一下。 大多數法師都懂得自我研發奧術,比起術士、魔法獸、龍類、天界生物以及魔物這些依靠血脈或本能施法的存在,創造法術可說是法師們的專長。 法師施展法術,是按照已知的魔法收集組織『源海』提供的力量,掌握了從源海中提取力量的方法,創造魔法也不是什麼太出奇的事情。 雖然受到的限制最多,然而由於一切施法能力都是學習研究而來,所以法師對於魔法力量的認知遠遠超過那些靠血脈吃飯的傢伙,因此可以更輕易地創造法術。 費倫上許多法師都有一些自創的奧術作為壓箱招式……不過自創的法術因為法師自身的獨特性和兼容性,其他法師能夠辨認出法術的效果,但卻基本不可能把這類法術完美地收錄在自己的法術書中,這樣的自創法術被稱為獨有法術。 有些個別法術,是一些法師在面對某種特殊情況時創造出的一次性法術,脫離了施術的環境,這個法術就不再有效,這種一次性奧術被稱為臨時法術,研發起來通常比獨有法術更容易。 而最難研究的則是通用法術,能夠創造出這種法術的法師的名字都注定隨著一本本法術書傳遍多元宇宙,就如同著名的比格拜、李歐蒙、魔鄧肯一般,這些法師不全是費倫人,但是他們的名字卻讓每一個費倫法師都深刻記住。 能夠排除掉自我與源海獨特鏈接的干擾,創造出人人都能學會的通用奧術,只有對魔法本質研究極深的大師才能做到。 「哦,看來你還沒有嘗試過用魔法讓自己飛起來,飛行的方式不止是變化力場一種。」詹華士搖了搖頭:「多元宇宙中放棄研究變化術的法師不在少數,不過不會飛行的法師真的不多,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用自己的法術飛起來。」 他說完這句話,身軀飄起,飛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飛行?」潘尼在原地,也因為詹華士的話,一時陷入思考。 奧法的力量種類繁多,想要達成一種效果。可以通過許多途徑,比如點一堆火,可以使用塑能系操縱火焰能量,可以用咒法系的創造術創造一團火,也可以讓燃料自己變化成燃燒的形態,如此種種…… 許多不同派別的法術,儘管魔法作用原理不同,功效卻是一樣的,在漫長的淘汰中,最後這一類法術中只會留下來最實用的一個。 飛行類法術也是如此……潘尼忽然想起,似乎有些魔法獸類能夠飛行,就是用類似火箭的能量推進方式……這顯然和變化飛行力場的原理不同…… 想要飛翔起來,似乎也不一定非要用變化學派的力量。 因為奧術研究陷入思考對於法師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顯然沒有注意到走進房間之時,穿著圍裙的少女臉上的失落與不滿。 久違的父親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顯然讓她已經有些不快,而潘尼這樣的行為,卻更讓她悶悶不樂。 而樓上的魔法師則沉浸在研究奧術的奧秘之中。 希柯爾無聊地坐在沙發上,一直發呆了許久才被困意折磨睡著,到了深夜,她忽然被二層閣樓一陣爆炸巨響驚醒,她一陣倉惶地跳起來,連忙跑上樓梯,看到法師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裡面,周圍的地板上儘是燒焦的痕跡: 「潘尼,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 法師搖了搖頭,表情卻是十分興奮。 創造這樣一個法術比他想像得要簡單得多,只是製造一個包裹住身體的力場,然後用**推進的方式飛行,大多數的要素取自塑能系, 編製過程是難以想像的順利,直接接觸過源海的法師對於魔網中流淌的各類力量擁有彷彿本能一般的熟稔,這種觸覺已經遠遠超過普通的施法者,甚至讓他略過了冗長的冥想與思索。 創造成功的法術佔用一個四級的法術位,屬於控制力場與能量的塑能系法術。 「潘尼,你看上去很高興。」少女有些困惑。 「希柯爾,我剛剛創造了一個法術」潘尼語氣帶著興奮,一時間連往日的鎮定都不見了。 能夠獨立編製一個奧術,他已經足以被稱作一名稱職的法師。 而且在嘗試編織法術的過程中,他有了一種感覺,似乎某種更深層的力量在這種行為之中在自己思維中被喚醒了。 讀過了那些紅袍先輩的魔法筆記,他對於魔法修行中一些層次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那本書極其晦澀,只讀了不長時間,潘尼根本無從理解其中過於深奧的概念,只能模糊地知道,法師力量增長的過程,即是自我適應世界的過程。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自我意識』的全面覺醒,也是凝結真名的必要條件。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不是自我意識覺醒的徵兆,但是他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對於奧術力量的掌控更加嫻熟了。 「恭喜你,潘尼……」 聽到了女孩的語氣有點興趣缺缺,潘尼愣了一下,低頭看到少女的臉,心中一動,想起來晚間的事情,他伸臂抱住了她:「對不起,剛才冷落了你。」 希柯爾心臟撲通地一跳,搖了搖頭:「沒有關係。」 她臉色微微地紅著,有點發燙:「潘尼,真的沒什麼關係,我知道,你們都很忙……」 「……」法師沉默了一下,雙手抱得更緊了,他低頭看著希柯爾的眼睛:「要不要試試我新研製出的法術?」 「新法術?」 法師笑了笑,念動咒文,十幾秒之後,希柯爾感到周圍空氣陣陣扭曲,側後方與地板上的灰塵被氣流吹動起來,希柯爾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似乎在推著她飛翔起來。 雙腳驟然離開地面,少女下意識地抱緊了法師的脖子,感覺到風聲漸漸穩定,一睜開眼睛,漫天的星光映入眼簾。 她發出一聲驚歎,好像小孩子一般,然而當她一低頭,看到距離地面的距離,頓時心臟一緊,更加用力地抱住潘尼:「好……好高。」 「怕什麼?」潘尼安慰道:「抱緊了,摔不下去的。」 「我不怕。」女孩搖了搖腦袋:「沒關係」 潘尼感受著依靠自己力量飛上天空的快感,比起變化移動方位為原理的飛行術,這個法術雖然聲響效果大了點,佔用的法術位也更高,但是速度卻更快,衝刺的時候效果更是驚人。 這個法術被他命名為升騰術。 他低頭看看著下面,深夜中的城市死氣沉沉,薩諾芬不是什麼大都市,入夜了一片寂靜,氣氛說不上多麼怡人。 他操縱著升騰氣流,繞過一些敏感可能引起誤會的地點,在城市上空飛了半圈,經過盧森迪爾的府邸時,忽然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這讓他的表情稍稍變化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刻意地停留。 「潘尼,我們回去吧。」晚上的風有點冷,少女打了個噴嚏。 法師點了點頭,回到宅邸把希柯爾放下,又飄出了窗子:「等我一下,我出去就馬上回來。」 希柯爾還沒來得及問緣由,法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空中。 她怔了一下,回屋搬了張大椅子,在閣樓上坐下,將厚厚的袍子披在身上,抬頭注視著窗外的星空。。.。 IV.塵埃之路109變故 更新時間:2012152:36:26本章字數:5890 升騰術產生的強力氣流推動著法師凌空而行,不多時便到了盧森迪爾府邸上空。 他剛才感覺到,這座府邸中散發出一陣血腥氣息。 雖然這股氣息並不很濃,但是卻沒有逃過潘尼的感應。 這種情況很異常,因為法師的居所通常被層層結界包裹,如果洩露出了氣味,那麼就說明這座府邸很可能遭到了襲擊,這樣防護才會破裂。 他猶豫了一陣,最終壓抑住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沒有進一步地降落下去。 而是在稍遠處隱蔽了起來。 紅袍法師大多數敏感且保守,不僅僅是紅袍,費倫之上的大部分法師都是如此,依靠研究超自然神秘之力獲取力量,所有法師都很小心謹慎地隱藏著自己。 就好像受傷的猛獸會小心地隱藏起來,一個巫師遭遇了突發事故,如果沒有立刻掀起巨大的動靜,那就說明這個法師並不希望這件事情讓人知道。 這個時候湊了過去,毫無疑問是自討沒趣。 不過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因為很快大隊從總督府附近趕過來的士兵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他的預想。 許多紅袍法師或打探消息的學徒從四面八方飛了出來,看來被這突發事件驚動的人不在少數。 「哦?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有的法師已經開始向士兵們詢問緣由。潘尼也湊了過去,傾聽士兵首領軍官的回答: 「哦,剛才莫斯特大人遭遇了一次極為危險的刺殺。他的侍從前去總督府報警,我們應命前來。」這個軍官的回答嚴謹而不失禮節,他的說話聲音很大,令潘尼感覺這像是上輩子在各類媒體中經常出現的新聞發言人。 周圍的紅袍聽到了這個消息,紛紛露出各自不同的神情。 聽到盧森迪爾被刺殺的消息,潘尼心中有了些擔憂。 如果這個人死了,那麼他的計劃就會受到阻礙。 所幸這位新聞發言人下面的話讓他放下心來: 「現在莫斯特大人已經沒有事了,我們奉命封鎖全城搜捕刺客,他受了很重的傷勢,如果各位大人能夠找到線索,請通知總督府……」 聽到盧森迪爾無恙,潘尼放下心來,周圍的法師有些臉上出現慶幸的表情,有些則是變得有點不太愉快。 潘尼肚裡明白,法師不可能沒有政敵,這裡面希望盧森迪爾早點死了的不止是一個兩個。 等趕來的紅袍們大多數走開了,他走到門前詢問那個軍官:「請問能否允許我覲見一下莫斯特大人?」 作為盟友和名義上的助手,突發事件之後加以拜訪,應該是必要的禮節。 「呃……很抱歉,」見到問話的是一位紅袍法師,這位軍官很有禮貌地回答道:「莫斯特大人剛剛轉移了住處。」 「轉移了?」潘尼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這是一個信號,說明盧森迪爾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 否則不可能更換住處,顯然是害怕他的敵人趁虛而入。 他開始有些擔憂,盧森迪爾會不會因此妨礙到幾天後的競選。 雖然明知道盧森迪爾的當選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不過潘尼心中仍然有著些許隱憂…… 而在他身後,那個名為德爾松帕亞的高階導師聽到守衛回答潘尼的話之後,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 看到了這個笑容,潘尼心中的隱憂驟然變成不妙…… 一個擅長控制情緒的紅袍會變得『喜怒形於色』,說明心中的情緒很高漲。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掌握的信息不足,潘尼心中突然有了這樣一個不太美妙的預兆。 這件事情,一定會影響到競選。 當這個老法師用玩味的目光望向潘尼的時候,這股預兆更明顯了—— 「哦?你是盧森迪爾的助手?」 「帕亞大人您好。」潘尼連忙施禮。 「唔,不用多禮了,看來你們這回真的是白來了一趟。」老法師搖搖腦袋,嘖嘖有聲地從潘尼身邊走開,他的話讓潘尼心中的預兆落到了實處:「他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他從潘尼身邊經過,語氣變得低沉而陰森:「但是他真的以為,法師會裡面會沒有人會知道,他老爹是費恩斯坦的同鄉?」 一瞬間,潘尼就愣住了。 老法師瞄了一眼潘尼,一聲輕哼從鼻子裡面吐出,駕馭起飛行術離開了。 潘尼頭腦裡面一團亂麻。 他還是小看了紅袍法師們的智慧。 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立刻蒙上了無數重迷霧。 不過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盡快地冷靜了下來,這件事情,還需要盡快通知詹華士,然後再商討對策。 在薩扎哈,他需要一個穩固能夠給予他足夠支持的同盟,一是借之掩蓋審判庭的介入,其二這個名以上的盟友,本身也能給予他更多的支援。 所以這個學院院長的歸屬對他非常重要。 他轉身順著巷道返回住宅,腦中思索者事情,忽然感知域在身下前方幾十尺的一個陰暗街角裡面發現一點異樣…… 一個垂死的生命體。 他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往那一處走去,走到近前,看到那是一個雜亂的垃圾堆,裡面一個傷勢嚴重的人用一種類似法術屏障的東西擋住了法術窺視隱蔽其中,不過卻沒有逃脫潘尼的近距感知。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扒開垃圾堆,露出一張長著胡茬的臉。 法師愣了一下,因為他見過這個人。 就在下一剎那,這張臉上的兩隻眼睛閃電一般地睜開,同樣露出電光般的尖銳視線,潘尼吃了一驚,脖子已經被一把冰涼的鋒刃抵住。 不過刀刃沒有繼續深陷,因為在一瞬間之後,那人目光中的凶狠就變成了驚愕。 「是你?」 …… 不多時已經到了清晨時分,天色微微明亮。 少女趴在長長的躺椅上,徹夜質量不高的睡眠讓她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迷糊狀態之中,忽地聽到樓下大門打開的聲音,她揉了揉眼睛,精神微微清醒了下,才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潘尼扛著一個穿著斗篷的大個子走了上來。 「潘尼,他是……?」少女一陣吃驚,正要出聲詢問,看到中年人的臉,摹地摀住嘴巴。 這不是在德胡米救過他們兩人一次的那個神秘酒客? 「把他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潘尼一邊打開一間隱蔽的空房,一面叮囑少女:「除了你之外,不能讓任何人接觸到他。」 「即使是老師也不行。」他表情嚴肅地補充道。 少女看著中年人一身乾涸的血跡,臉色蒼白,聽著法師的話,只顧著連連點頭,等法師吩咐完了,她才來得及發問:「出了什麼事情?」 「他惹了很大的麻煩。」潘尼搖了搖頭:「不過不要緊,守衛隊不會尋找到這裡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把這個人帶回來。 因為塞爾這個地方刺殺這類事情實在太常見了,誰也不會知道某次刺殺出自誰人之手——很有可能就是來自塞爾體制內的紅袍。 這種情況下,城市守衛一般不會認真調查,通常只是做做樣子,更不敢到一個紅袍法師家中搜查。 受刺殺的法師想要捉捕兇手,最好的途徑就是利用自己的爪牙,其次或者借助盟友,或是借助家族——不過盧森迪爾疏離家族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他現在的盟友,正是潘尼所屬的弗拉斯家族。 所以潘尼並不擔心收留這個人有什麼麻煩。 只要他足夠小心。 他把中年放在床上,覆蓋上幾層床單,潘尼的力量比起在德胡米時,有了翻天覆地的成長,現在看得出來,這個中年人覆蓋了一層神恩式的防護膜,把他包裹起來,讓法術力量難以發現。 仍然他並不放心,用了一大串防護魔法,把他隱蔽起來,然後和少女走出了房間,才長長鬆了口氣。 「潘尼,要不要休息一下。」希柯爾不知道太多事情,即使法師表情很凝重,她心裡也沒有那麼緊張,見到潘尼臉上深深的黑眼圈,有點心疼地伸手摸了摸。 「好的……我去睡一覺。」潘尼點了點頭。 這一天一夜來往與薩諾芬和達倫摩爾之間,回來和詹華士談了半天,晚上又花了大半夜研究法術,勞心勞力,他此時緊張過後,頓時有了一種彷彿油盡燈枯的疲累感,勉強朝少女笑了笑,就蹣跚地挪動腳步,一個前撲趴在床上,再也不能動彈。 希柯爾望了望那扇掩起的房門,有些擔憂地看著已經發出綿長呼吸聲的法師,她走了過去,留意到床單上居然有一道血跡。 她吃了一驚,目光沿著血跡蔓延到潘尼的身上,才發現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她走出房間,拿起一片亞麻布,剪成細條。 她走回法師的臥室,仔細地用亞麻布包裹上了潘尼的脖子,她的手段終究有些拙劣,只是繞了幾圈裹住傷口之後,打上一個蝴蝶結。 可能是這點小事讓她忘卻了一些困擾,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坐在少年的床邊,好像許多煩惱都消去了。 過了一陣,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傳了進來,這將她從呆坐的狀態中驚醒。 「誰呀?」 她大喊著問了一聲,快步地走出房間,走下樓梯。 「希柯爾,是我。」 「是爸爸,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少女心中困惑,但腳步沒有停下,繼續移向大門。。.。 IV.塵埃之路110評議 更新時間:2012152:36:27本章字數:7219 潘尼這一覺並沒有睡太久,只不過過了一個小時,他就醒來了,見到老師在樓下喝茶,驚歎於對方反應速度之快同時,也對自己的貪睡感到有點慚愧。 不過聽到了詹華士帶來的消息,他的心情卻更壞了。 「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了問題,瑞姆家族和布瓦爾家族居然一起向席位議會發出抗議,說明這一次競選可能存在黑幕,要更改競選手續。」詹華士臉上出現無奈的苦笑:「不知道是誰把費恩斯坦內定繼承人的事情曝光了出去,事情現在對我們很不利。」 「肯定是德爾松帕亞。」潘尼皺起了眉頭:「不過法師會怎麼會輕易采見他的說法?他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費恩斯坦在舞弊。」 在台下彼此下黑手,抓不到證據,法師會上層也無可奈何,畢竟沒證據證明的事情就等於沒發生過,這條幽暗地域通行的法則在紅袍法師會同樣適用,不過如果要用檯面上的規矩彼此攻伐,足夠充分的證據就是必要的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費恩斯坦大人和盧森迪爾這兩位,都是不被家族利益體系接納,位置很尷尬的人。」詹華士雙手合攏在鼻樑前面,眉心深鎖:「所以有著雄厚背景的人們想要通過正規途徑壓制他們,實在不需要很充分的證據。 只需要認定費恩斯坦和盧森迪爾之間有超過普通同僚的親善關係,就足夠了……」 潘尼心裡也有點無語的感覺:「那麼我們就沒有辦法補救?」 「我們已經做出了補救。」導師點了點頭:「法師會決定派出五名席位導師組成一個評議會,前來主持這次競選。」 「五位席位導師?」潘尼咋舌,在費倫其他地方,一名能夠釋放九級法術的**師幾乎能夠影響到一個小型國度的興衰,即使是塞爾,這個階層的**師總數也只有二十四個 但是居然因為這場競選一下子趕來了五個。 加上費恩斯坦本人,一共將有六個席位導師出現在這個小地方。 不過想想這也不是太離奇的事情,畢竟這個學院原來的院長就是塑能系的四席,決定這個重要職位的歸屬,動靜大一些也不過分。 「那五個席位導師有一位是肯定會傾向於我們的,有兩位卻是他們的盟友,一個是現在的咒法系三席古爾科蘇特,他來自布瓦爾,另一位則是瑞姆家族的提方特洛彭斯。」詹華士用平緩的聲音介紹著情況。 「至於另外兩位……則是可以爭取的人,不過千萬不要指望他們會過多地放水……」 「審判庭能做到的只有這一步而已了。」詹華士忽地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題提升到了席位議會的高度,審判庭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我們根本不敢過度地使力……否則就會引起注意。」 「這樣……」潘尼眉心深鎖著思考了一陣,無力地吐了口氣,全身好像一時間垮塌了,苦笑起來。 法師會高層傳遞過來的消息,倒並沒有真的讓盧森迪爾的競爭之路走到絕境。 不過當他看到詹華士臉上的凝重表情時忽然醒悟——這絕對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導師大人……」他也很快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請問一下,莫斯特大人他遭遇襲擊之後……」 他還沒有把話問完,就已經從詹華士臉上的苦笑中獲取了答案,心馬上沉了下去。 如果一個人傷重到無法參與競爭,那麼外界條件無論對他多麼有利,都是沒有用的。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能夠干涉得了的了。」詹華士又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潘尼的肩膀,這讓後者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的老師轉身披上大衣,在潘尼耳邊低聲說道:「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別的支持者。」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大門關閉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潘尼才彷彿驚醒一般,恢復了思考能力。 他回想著詹華士的話,一股無力感從心底發出,讓他感到好像一隻蟲子在腦子裡面亂爬,這種難受的感覺他幾乎瘋狂: 無能為力?為何會無能為力? 力量……他缺少力量。 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在某種未知情緒的催動下,前所未有地深刻。 他心臟急促地跳動著,面容漸漸扭曲,眼睛裡閃爍著深暗色的紅光。 這不是某種比喻或形容,而是真正的紅光從他瞳孔的深處釋放出來,如同陰影中燃燒的火焰,把他的視野染紅。 「潘尼,你怎麼了?」 法師雙眼中的紅光立刻消失。 「沒……沒有什麼。」 他彷彿一下子清醒了,他有些古怪地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扭過腦袋,對希柯爾搖了搖頭,不過那蒼白的臉色卻把少女嚇了一跳。 「你的臉色好難看啊,還是去睡一會兒吧。」 潘尼默默點了點頭,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勁,他卻說不出來。 他只能選擇回到臥室整理一下雜亂的腦筋。 …… 參加競選者被刺殺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薩諾芬連帶其周邊地區,接下來的謠言,則是盧森迪爾在這次刺殺中身負重傷,臥床不起…… 高階法師的傷病很難治療,尤其是深入瞭解魔法本質的奧術施法者,他們和源海擁有的妙不可言的聯繫,使他們的體質變得本能抗拒任何來自神術的醫療,大多數治療類法術作用在法師身上,都會受到程度不一地減效,傳奇等級的施法者,更是完全拒絕所有的神術治療。 所以這個消息就給了這個地區的紅袍法師一個大震撼,當後續的消息傳來,得知競選手續改變之後,更是陷入了軒然大*。 德爾松帕亞很是欣賞自己的奔走帶來的效果,在他看來,入主達倫摩爾學院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現在只需要等待而已。 就連布瓦爾也已經和瑞姆家族高層達成妥協,只要願意出讓桑比亞租界的一部分利益,就可以考慮讓出這個位置。 而瑞姆家族上層已經決定接受這個價碼。 畢竟,瑞姆在海外的財源已經夠多,而這幾年來,國內的發展卻相對弱勢,能夠入主這所容納了五分之一預備紅袍法師的學院,是瑞姆求之不得的事情。 桑比亞租界?哈反正建設了不到幾年功夫,又是坐享漁人之利,丟了倒也沒有多麼肉疼。 瑞姆和布瓦爾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想到桑比亞租界的來歷,高階環之導師的嘴角更是浮現出一絲微笑。 「哦,帕亞大人,恭喜你了」長桌下首的一個紅袍法師朝他敬酒。 這是一場瑞姆內部的宴會。 用作餐廳的大堂並非金碧輝煌,不過桌子上的菜式卻是五花八門,從大冰川的寒帶魚到高山野牛肋肉製成的烤切排,金色平原的紅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散發出醇厚濃郁的芳香,顯示出瑞姆的驚人財力。 聽到屬下的誇讚,德爾松帕亞並沒有得意忘形,他的目光越加深邃。 作為一名法師,讓自己的情緒時刻處於掌控之中是最基本的素質,如果失去了這個素質,失控的思維帶動著的魔法力量會造就一隻新的惡魔。 魔網的設立也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並不是因為有了魔網,法師就可以不注重自我修養了,雖然大多數心腸壞的冒泡,但是總體而言紅袍法師們還是理智的。 理智的殘暴…… 哪怕表面上跋扈,但是心中仍然是清醒: 「哈哈,盧森迪爾那個愚蠢的傢伙,他還以為他那把戲能夠騙過我們自己人,哦,我感覺他是和那些外國人一起時間太久了,以至於自己的腦袋也變笨了起來。」一個法師哈哈地笑著,肆意地進行著對失敗者的諷刺。 「這也是他運氣不好。」一個紅袍法師幸災樂禍。 「哈哈,所以說他是個……倒霉鬼。」 「算了。」德爾松帕亞威嚴地一擺手,按下了部下們的閒談:「事情還沒有結束,我們的課題還是要繼續,不知道席位議會為什麼這次這麼不好說話,居然真的組了個團下來進行評選……雖然勝算很大,但是我們還是要讓其他人盡量心服口服才行。」 看到領頭人嚴肅起來,一群法師停止了嬉笑,站立起身,躬身一禮: 「謹遵您的意志。」 …… 他從昏迷中醒來。 一探手,摸到了腰間的利刃,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警醒地起身,看到一臉驚訝地張著嘴巴的少女,眉毛皺了一下之後,又舒展開來:「哦,你是德胡米的小姑娘,好久不見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沉重的塵氣,好像從沙漠上吹過的風。 「你好。」希柯爾恭謹地欠身行禮:「還要感謝你在德胡米的幫助。」 「那沒什麼,那個……男老闆呢?」這個人說出這句話,目光卻早早地投向了門口。 那個紅袍法師早就站在了那裡。 潘尼剛剛聽到這裡的說話聲,立刻開了一個任意門竄了上來。 這是一個能夠輕鬆擊殺兩隻深淵獵魔蛛,還能夠在刺殺一位高等環之導師之後有餘力匿行逃走的強大戰士。 他不知道,沒有魔獸般的體魄,又不能施行強力的魔法,這個人強大的戰鬥力從何而來。 一個靠**戰鬥的傢伙擁有這種力量,在費倫絕對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同於施法者,法師通過研究法術力量,雖然速度並不快,但是當層次達到很高的地步之後,想要進步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只要路線正確,天賦足夠,並沒有太過苛刻難以逾越的高峰。 但是人類戰士無論多麼努力地鍛煉,也很難超越生物天生體魄的限制,所以能夠被稱為傳奇的武士在費倫猶如鳳毛麟角。 雖然雙方打過交道,相處也算愉快,彼此救過對方生命。 但是在如今這個立場之下,他可不敢肯定好心一定能夠得到好報。 他謹慎地把少女拖到了身後,門前就是一道防護牆,即使是深淵中的高等惡魔,也要用幾下才能打穿。 還有隨時能夠觸發的冰牆術。 「不要緊張,我還沒有無恥到對援助者施以襲擊。」這個人搖了搖頭:「何況如你所見,我現在很虛弱。」 潘尼默默抬頭: 「這個……雖然比較失禮,但是我們還是希望您能夠在傷勢恢復之後盡快離開這裡。」 「哈,真是個不好客的主人,和你在德胡米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這個人笑了兩聲,然後咳了起來:「難道穿上一身紅袍就能讓你改變如此之多?」 「做出選擇,就要承擔後果。」法師默默地說了一句:「何況,您的舉動,已經說明了您是紅袍法師會的仇敵。」 「這你可說錯了。」中年人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和我有仇的只是那個人而已,其實我對塞爾並沒有太多偏見。」 「好吧,我可以提供給你癒合傷勢的住所,不過我不可能幫助你和他為敵,很抱歉。」潘尼攤了攤手:「我是紅袍法師。」 「呵呵,那麼你的恩惠,我會記得。」中年人笑了笑,似乎不以為意:「你叫潘尼.西恩,我在德胡米記得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倫迪.克羅斯。」 倫迪,克羅斯?潘尼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確定自己孤陋寡聞,不知道哪個行走費倫的強大武士與這個名字相符,不過他並沒有過度糾結於此,費倫太大了,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何況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那麼,請你好好休息,克羅斯先生。」潘尼欠了欠身,走出房間:「我會小心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你。」 「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這個戰鬥力恐怖的戰士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潘尼合上大門,輕輕吐了口氣。 這短短的一段對話,卻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心裡壓力。 這樣一個盧森迪爾的仇人出現在他的住處裡,會對他在薩諾芬的事業造成什麼影響呢? 但毫無疑問的是,感到前途變得莫測的他更加地頭疼了。。.。 IV.塵埃之路111困境 更新時間:20121616:42:41本章字數:5746 總督府後院的花園仍然是那麼泥濘,老總督聽著安德西加的報告,表情凝重地陷入沉思。 往日從樹蔭縫隙漏下的陽光今日格外稀疏,令氣氛好像也變得壓抑起來。 想想這裡後面不遠處就是墓園,這股凝重的氣氛更讓安德西加渾身不爽。 黑雲壓城…… 這或許是一個很恰當的比喻。 一個學院院長的歸屬,扯出無數牛鬼蛇神,群魔亂舞。 「喔?這麼說,是弗拉斯為了那個附魔師在席位議會上奮理力爭,才造成了這個局面?」老總督聽到最新傳來的情報,想起進來外面沸沸揚揚的傳言,臉上出現一個笑容:「有意思,局勢明朗了……不過弗拉斯這麼著急把自己亮出來,難道還確信盧森迪爾能夠為他們賺取利益?他現在在哪裡都沒人知道。」 「這……其實是出現了時間差……」安德西加皺眉思忖了片刻,開口解釋:「其實這兩件事情是同時發生的……席位議會還在討論德爾松帕亞大人的投訴,這面就發生了刺殺案……」 「這麼說,弗拉斯還真不走運。」繆爾斯坦圖斯嘿嘿地笑起來:「把自己弄到了這個騎虎難下的地步,平白得罪了瑞姆和布瓦爾,還沒撈到什麼好處。」 「歸根結底,還是莫斯特大人運氣不好,這麼關鍵的時候遭到刺殺。」安德西加搖了搖頭:「看來這次競選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這可不一定。」繆爾斯坦圖斯朝天沉吟了半晌。 「不一定?大人……」法師皺了皺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是不一定的。 最新的消息傳了過來,幾乎所有關注這件事情的人都認定了:最後的勝利者,只能從瑞姆和布瓦爾之間誕生。 「你沒有我活的時間長,安德西加。」繆爾斯坦圖斯謂然地歎息一聲:「你不知道塞爾是個多麼神奇的國度,任何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都不可能真正地現出分曉,你的那些同僚們的智慧與手段,沒有人能夠猜度得清楚,你又怎麼能夠知道,盧森迪爾躲藏起來,就一定是因為重傷不起呢?」 「這……」安德西加啞然,最後默默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真相是怎麼樣,誰知道呢? 他吐了口氣,反正半個月後就是正式評選開始的時候,到時候,一切就能現出分曉。 如果盧森迪爾不出現,那就真的再沒有絲毫懸念了。 …… 「嘿,臉色不要那麼差,我還沒死,」 這張床包裹在一層力場牆之下,用力仔細去看,可以看到裡面躺著一個瘦削的活人,這個人上半身包裹在透明的魔法保護膜裡,可以通過表面滲出的淡紅血跡,看到胸前那道猙獰巨大的傷口。 當潘尼.西恩在妖嬈婦人的指引下,通過一扇隱秘的傳送門,到達一所陰暗的房間時,眼前就是這樣一幅令他頗感驚悚的景象。 他眼皮跳了兩下,注意到說話聲傳出的地方並不是盧森迪爾的嘴,而是彷彿某種魔法模擬的效果,他心中更是哀歎。 如此重傷之下,參加競選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很篤定地想道。 一時有點喪氣,不過從床上傳來的聲音卻很樂觀: 「唔~不要用那副嚴肅的表情,其實事情還沒有到絕境。」 沒到絕境? 潘尼挑了挑眉毛,這時那個妖嬈的女人端著一盤水果走了上來,他拿起一個蘋果,翻來覆去地不咬下去——他永遠不會咬下去,盧森迪爾這句話讓他心中生出了些許希望。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絕境,那麼一大早,他也不會被這個女人神神秘秘地帶到這裡來。 他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大人,您有什麼辦法嗎?」 「我需要一個發言人。」 「發言人?」潘尼皺了皺眉:「你是說你要派別人去發表你的學術成果,參與競爭?」 「不錯。」 「是指你的學生?」潘尼見到高等環之導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皺起了眉。 「不不不,我不敢派他們去。」盧森迪爾搖了搖頭:「西恩小伙子,你不知道,就在剛才我收到一條消息,我在達倫摩爾的實驗室出了事故,那輛大車被毀掉了。」 潘尼嘴巴微微張開。 他很驚訝。 如此一來,雖然不能說是心血盡廢——畢竟想要重新製造出一台裝甲車只需要幾個法術的功夫。 但也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盧森迪爾下一句話讓他知道這麻煩不是一般的大:「我的幾個學生留在那裡看守,以那座實驗室的安全程度,還能發生這種事故,我懷疑我的這些學生急於尋找新的利益根系,所以背叛了我,事實上也差不多,已經有兩個小傢伙逃跑了。」 潘尼雖然吃驚,但也並不感到意外。 絕大多數紅袍法師會成員之間的聯繫,就是赤luo裸的利益,一個失勢的上層,顯然滿足不了部下的上進心,叛逃他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紅袍法師會裡面雖然不受到提倡,但也很少有人因之受到譴責,更多的是抱著一種利用的態度。 「唔,我還有三個正式入職的學徒,但是現在我一個都不敢信任,他們都不是可靠的小伙子,西恩閣下,你覺得我該怎麼辦?」盧森迪爾雖然因為身上的重傷而不能動彈,但是潘尼分明感覺到,這個法師在盯著自己看。 他也有點明白了盧森迪爾的想法,他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很抱歉,莫斯特大人……或許,你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為什麼不是?」法術形成的音效好像在笑:「我們有共同的利益目標,不是麼?」 「無論如何,請您務必認真考慮。」潘尼皺了皺眉,這件事情,已經干係到了盧森迪爾的前途,而他卻把這件事情交託給自己這個關係不深的人…… 「唔……你不必懷疑,我現在手頭上確實沒有可以完成這件事情的人,所以必需求取幫助。」 這句話潘尼倒是很相信,因為一個剛剛升等的高階環之導師,手下有成就的學徒肯定不會太多。 而且盧森迪爾剛剛背離家族,能夠幫他的人顯然就更少。 雖然按照情況來分析,盧森迪爾現在確實沒有太多好辦法,但是這件事情太重大了,潘尼不敢立刻答應下來。 莽撞地答應,絕不是理智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很抱歉,莫斯特大人,我需要咨詢一下我的長輩,或許他們會幫助你。」他忽然想起來弗拉斯已經介入此事,於是朝盧森迪爾禮貌地欠身一禮。 「哦,沒關係,反正還有時間,後天早晨,我會讓嘉瑞娜帶著我的助手去通知你。」盧森迪爾看來有些失望,這令潘尼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有弗拉斯的高階法師肯為他做發言人,不是更好嗎? 為什麼他好像反而不太期待了? 「盧西,為什麼你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當嘉瑞娜送走了潘尼,回身詢問床上的傷者:「何況你居然把這種重要的事情交託給他?這是個可信的人嗎?」 「唔……親愛的嘉瑞娜,你要清楚。」病床上的法師閉上了眼睛:「我做過幾年的騙子,也和一些資深的老賊學過騙術,雖然技巧並沒有到達頂峰,但是有一門基本功還是能夠拿出來炫耀一下子的。」 「噢?」嘉瑞娜臉上出現好奇的神色。 「那就是在最多進行三次交流之後,看清楚一個人的性格,哪怕他做過的偽裝。」 這個法師用肯定的語氣說: 「我還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妖艷的女人揚了揚眉毛。 …… 經過了一天的折騰,法師潘尼.西恩回到了家中,二樓的小廳裡面,翻著典籍,透過房間門縫,可以看到那間陰暗的臥室裡面,那個男人抬起上半身在虔誠地祈禱著,透過那個人的手勢,他知道這是復仇之神霍爾的祈禱。 很少有費倫人在初次產生信仰時就選擇信奉這位神祇——除非他在仇恨中長大,比如血親在他成長時被殺死,那麼這個孩子在產生信仰的時段裡,就可能向這位神祇祈禱,祈求能夠成功復仇——也僅有這位神祇的神職能夠回應這種祈禱,並在信念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產生神恩。 當然,這不過是少數,更多的霍爾信徒,則是因為心中某種重大的仇恨,才從原來的神祇轉投這位神祇的麾下。 看來這位強大的武士就是如此,潘尼思考著,不知道這個可怕的傢伙到底與盧森迪爾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為了少惹麻煩,他決定壓抑這種好奇心,而這個時候,那個人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潘尼一臉愁苦,歪了歪脖子:「看來你處在困難之中。」 潘尼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苦澀,情勢已經到了一個很糟糕的地步,下午他在詹華士的帶領下前去覲見前來的幻術系三席,安德雷亞.弗拉斯,看姓氏就知道,這是弗拉斯家族的代表,他顯然已經決定轉移目標……把希望放在另一個來自福卡爾的高等環之導師上面。 所以,現在又輪到潘尼無所事事了。 他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很彆扭,雖然在希倫鎮能夠大展拳腳,但是到了這個地方,用處處碰壁來形容他的遭遇也不過分。 他歎了口氣。 同時他有所發覺,自己的野心似乎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因為他遲遲不能釋懷這些事情。 「你為什麼不想法子放鬆一下?」 那個中年人繼續說道。 放鬆一下? 潘尼眉毛挑了挑,站了起來,緩緩走進那個房間裡面。。.。 IV.塵埃之路112深淵之力 更新時間:20121616:42:41本章字數:6810 因為希柯爾前去財富教會疏通關節選購貨物,這一兩天之內就近借住在了詹華士家裡,潘尼又陷入了孤家寡人的狀態,從詹華士那裡回來,半天在愁苦中發著呆,他聽到了中年人的問話,忽然起了談話的心思。 至少可以藉以解悶,除此之外,他對這個神秘的劍客,也懷著十分的好奇。 「放鬆。」 見到進門的法師姿態僵硬,這個中年人微微搖首,用柔緩的語氣說道。 看著他的眼睛,潘尼情不自禁有種想要昏睡的感覺,不過他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警覺地看了一眼這個滿面笑容的中年人,懸著的心放下了。 他是神經過敏了一些,這個中年人沒有控制他心智的意思,因為他的心靈防護沒有彈出來。 只是這個中年人的精神太可怕了一些,竟然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影響到潘尼的意志。 「你看起來太緊張了。」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礙於傷勢,他無法做出過多的動作,潘尼聽著他的話,感到有點諷刺的意味:「看來成了紅袍法師之後,你變得敏感了許多。」 潘尼勉強地笑了一下。 「唔……我真的對你們沒有惡意,算來我們過去相處的還算愉快。」中年人笑了笑:「即使做不成真心相交的朋友,也不至於成為敵人吧。」 聽到這樣的話,潘尼眉心跳了跳: 「真心相交?」 一個和紅袍法師有仇的傢伙,居然談論和一個紅袍法師真心相交? 「不需介懷,自從以前我被騙過一次之後,漸漸學會了一門本事。」這個名叫倫迪.克羅斯的胡茬笑了笑,那橫七豎八的散亂胡茬讓他這一笑看起來很親切,好像旅店裡面叼著煙斗烤麵包的大叔:「那就是在三次交流之內,看清楚一個人的性格,無論他做了多少偽裝。」 潘尼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這種能力實在是比附魔系的心靈魔法更蹊蹺。 即使是用思維探測,如果受術者精神堅韌,失敗的可能性也很巨大。 不過不排除一些人精真的有這種本事: 「你不用奇怪,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一些細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行事守則。」倫迪.克羅斯吐了口氣:「一個謹慎,懷揣著恐懼與敬畏,並且試圖讓自己和周圍的人變得更好的傢伙,無論如何和邪惡這個詞扯不上關係。」 他笑了笑,看著發怔的法師:「現在看到穿著這身紅袍的你,發現你的恐懼似乎減少了一些……不過其他的性質卻沒有什麼變化,這讓我感到很欣慰……不過我感覺,最近你心中的恐懼又在漸漸增加,這可不好。」 他笑了兩聲,有點豪放的感覺:「難道我們不應該無所畏懼地面對一切?」 潘尼聽到這句話,雖然明知道氣氛詭異,但心裡還是稍稍寬了一下:「先生,如果你知道我正在和你的仇敵合作,並且還在某種程度上為他的事情擔心,恐怕你就不會對我這麼和善了。」 潘尼說出這句話時,已經做出了戒備,不過中年人一怔之後的大笑讓他摸不著頭腦。 「你說他是我的仇人?」他搖了搖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呃……」潘尼額角沁出了冷汗。 「不過我那位同生共死的戰友,肝膽相照的夥伴,早在桑比亞的林蔭道裡就應該死去了。」倫迪.克羅斯謂然地歎息著,目光中儘是追憶:「我只是試圖讓事情符合我心目中的現實,那個詭詐而欺騙一切的紅袍法師,不應該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潘尼不理解這種感情,只能表示默然。 倫迪.克羅斯用吟遊詩人一般的抒情語氣說著這樣的話語。讓潘尼心中無比的好奇,這得是什麼程度的深仇大恨,值得用這種方式紀念? 「總而言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不必因此介懷什麼,我不想也不會利用你。」中年戰士歎了口氣:「我和他不一樣。」 他肯定式的低聲重複一句:「我和他不一樣……」 「先生,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潘尼沉默了一陣,雖然不敢十分肯定地相信中年人的話,但是他心裡對這個人已經沒有多少恐懼了。 至少,他已經有膽量開口,詢問這個人的目的。 「沒什麼,我的傷勢過一陣子就會恢復。」復仇者笑了笑:「之後就不用再麻煩你了。」 潘尼默然地點了點頭。 「剛才我注意到,你的精神似乎不太穩定?」 「不穩定?」法師眼睛游移幾番,瞳孔裡頭露出困惑的光芒。 仔細回想一下,他心裡一突,也發現了最近情緒變化比較異常,似乎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焦躁感在潛移默化地干擾著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怪異,深淵那次與源海近距離接觸之後,他的靈魂在深淵意志的強力擠壓之下,明明已經變得十分堅實了。 難道是仍舊混進來了什麼異常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心裡倒是不算太恐懼,深淵的意識狂暴而混亂,絕對不帶有任何的理性,如果真的侵入了他的心智,那麼他已經成為一個瘋子了。 現在他還能保持理智,說明他即使真的受到了沾染,也沒有達到多麼深的程度。 這讓他感到有些放心了,但是仍然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因為他不知道這股混亂的意志潛伏在多深的地方,未知的隱患,才讓他感到恐懼。 「據我知道,許多塞爾人研究的魔法都混雜著一些很危險的要素,即使不是紅袍法師,費倫上一些其他的法師也會經常研究一些很可怕的東西,比如負能量與邪魔……這些正常人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東西,大多數法師都研究的津津有味。」倫迪.克羅斯咳了幾聲:「唔,不過那些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很容易對研究者造成損傷,身體的傷患倒是次要,如果影響到了神智,問題就有可能很嚴重了。」 「這麼說,先生你有解決的辦法?」潘尼好奇地詢問。 「當然,我隨著一些林地苦行僧學過一些靜心休養的方法,他們有許多都擅長這些技巧。」倫迪.克羅斯說道。 林地苦行僧? 潘尼開始回憶相關的資料。 這是一支崇尚苦行的僧侶派系,他們的精神修行方式很有名氣,這些武僧大多都不具備靈能天賦,不過卻能夠通過苦行與自省使精神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他們能夠用這種力量影響他人的心智,並更深入塑造掌握自己的靈魂,有點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催眠術,他現在才恍然,剛才倫迪克羅斯那種力量是從何而來的。 他一定做過相關方面的修煉。 許多靈能師通過這種方式研究出種種異能,這也說明了這些修行方式的價值。 「總之,在解決問題之前,先要知道問題是什麼,現在跟我來喚醒本我意識,深入挖掘一下,或許你就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潘尼點了點頭,靈能之間的傳授,他倒也不是不清楚,他謹慎地支撐著思維障壁,凝視著對方的雙眼。 大量信息通過精神的暗示傳入他的意識,他的視覺感知漸漸發生了變化。 他凝聚了全部精神,他很清楚,他即將進入一個擬化的精神領域,那裡,就是他全部意識所在。 不多時,這樣一個空間就出現在他的眼前,無數代表各類意識的光點從他視線前掠過,他的感知在其中飛快地掃過,最終停在了一片漆黑的陰霾之上。 就在那裡 他立刻就明白了。 一片漆黑的濃霧,表面燃燒著暗紅的焰火,並不大,相比整個空間的大小,不過幾千分之一,不過卻無比的陰沉。 就在看到『它』的一剎那,無數狂亂的信息忽然湧入潘尼的意識,他長聲嚎叫一聲,脫離了這個狀態,再也控制不住這種混亂意識的衝擊,一股強大到無窮無盡的力量好像出現在身體裡面,讓他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力量,他心中被一種想要撕碎一切的衝動佔據了。 中年人看到潘尼如此變化,神情變得有些驚詫。 …… 總督府夕日的光照帶著股輕柔的感覺。 並不艷麗刺眼,溫暖卻不酷烈,令人情不自禁地忽略掉心中的陰霾。 漫步於花園的老人難得地穿著一身便裝,不過花園邊的年輕女子心裡則很是忐忑,因為她很明白,只有老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捨棄掉平常的習慣。 「親愛的蘭妮,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高興。」老者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外孫女:「我如你所願,給了你權力和軍階,但是你卻跑了回來,我該怎麼形容這種行為?逃兵?」 「不,外公,你得聽我解釋……那個人……」蘭妮露臉上的表情只能用氣急來形容:「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喔我聽到了什麼?」老頭驚奇地歎了口氣,轉頭用有點昏惑的眼睛看著蘭妮露:「我記得前幾位收到你如此評價的法師,都被你打斷腿了吧,為什麼這次你卻像一個敗將一樣灰溜溜地回來找我的幫助,你以為我會幫助你嗎?親愛的蘭妮?」 「我……」蘭妮露聽到這些話,不可置信地看著繆爾斯坦圖斯,她沒有想到,以往會為她惹的禍收拾好一切首尾的長者,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我欣賞鬥爭心十足的軍人。」老者瞇了瞇眼睛:「我能夠看得出來你的不甘平凡,我親愛的外孫女,所以我欣慰地支持你的每一次勝利,並且認同你不同凡俗的想法,不過……你現在這樣回來找我,是什麼意思呢?一個打架中被打倒的小孩子跑回自己父母身邊撒嬌哭訴?哦,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從小到大給了你太多的縱容……」 「不是的,親愛的外公。」蘭妮露聽著老者的話,心中一突,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她開始有些明白,回來求助似乎是一個不太明智的決定。 老人微微地笑了一下,語音依舊蒼老:「聽著,蘭妮……你身體裡面流淌著從我這裡傳遞下去的血液……我們欣賞為了命運而鬥爭的人,所有塞爾人都是如此……但是我們絕對不贊同任性地無理取鬧,你明白了麼?」 「任性?」蘭妮露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相信:「外公大人……我……」 「你能說出什麼理由麼?」 老人一雙昏黑略微乾枯的瞳孔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的外孫女,在這個溫暖的下午,夕陽將落,穿著便袍的將軍,宛如尋常的老者,溫和地端著一盞早茶,慈祥而平靜。 不過對面的女子慢慢被這種平靜的目光盯出了冷汗,良久,她才醒悟似的單膝跪下:「我明白了,外公,是我的愚鈍。」 「知道就好……」繆爾斯坦圖斯輕輕吐了口氣,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蘭妮~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儘管這種需求我並不是很贊同,但我願意給你機會,因為這樣的機會,我年輕時候沒有享受過……不過,任何機會都是有限的,人有機會把握自己命運的時候不多……我好像記得,上次你走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吧。」 蘭妮露瞳孔微微張開,好像一下子回憶起來。 我的外孫女兒,親愛的蘭妮……你要知道,既然走上了這條道路,以後你就是蘭妮露.費蘭德林尉官…… 「現在你有我可以依靠,但是我這把老骨頭可支撐不了多久嘍~」 聽到老者最後這一句歎息,黑武士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她歎息一聲,起身再次行禮,帶著一臉陰沉朝花園外走去。 「其實呢……」 後面傳來的話音讓她聽了下來。 「女孩子……還是嫁人比較好哇……」老者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蘭妮露.費蘭德林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向外面走去。。.。 IV.塵埃之路113心魔 更新時間:20121616:42:42本章字數:6463 「平靜下來。」 倫迪.克羅斯探出一隻手,雙目中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入那個全身已經開始冒出紅焰般靈光的魔法師赤紅的雙眼。 潘尼一陣驚悚,渾身震顫了一下,雙目中的混沌再次被清明所取代。 「這是怎麼回事?」他用手扶著腦袋,上面凸起的青筋還沒消退下去,還隱隱地生疼。 「聽著,你被某種意志侵蝕了……」倫迪.克羅斯按了按手,看到這個人的眼睛,那股精神影響力讓法師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那股嗜血的衝動徹底地消失了。 潘尼吸了兩口氣,眉頭微皺:「侵蝕?」 「現在來看,它並沒有對你造成過大的影響。」倫迪克羅斯專注地盯著潘尼的眼睛,搖了搖頭:「不過以後就說不准了。」 「怎麼才能根除它?」潘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麼一個東西寄居在自己的意識裡面,說是顆定時炸彈也不為過。 剛才那股神智完全混亂的體驗讓潘尼心驚肉跳,對於一名法師來說,沒有什麼比思維崩潰更恐怖的事情了。 「根除……唔,其實我剛才也隱隱窺見了一點狀況,它和你的結合……很『牢固』……」說到這裡,他眉尖揚了揚,潘尼眉心更加深鎖。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在魔化過程中傳進他意識中的信息讓他明白,這點深淵意志不過是在他與深淵核心交鋒時候殘存下來的碎片…… 這種來自本源意識的碎片已經深深地滲入了他的意識……以他現在的靈魂完善程度,想要把這東西驅走,實在是太困難了。 連完好的精神,都有可能再次分裂。 「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根除它。」 「不根除?」法師的眉心擰的更緊了。 「為什麼不去適應它?」 「適應?」潘尼挑了挑眉毛:「您是說,你有辦法適應?」 這個中年人咂了咂嘴:「許多人為了求取力量,都會和一些凡人想像不到的東西進行一些交易,我想你也是吧。」 潘尼嘴角動了動,並沒有出言反駁。 那一瞬間,那股混亂的意念確實給了他非常強大的力量。 「用冥想的方式可以試著控制那些狂暴的力量,慢慢解放他,然後用意志去試著掌握它,這樣他就慢慢會歸於你的掌控之中。」中年人指出了一條解決之道:「這種情況下,如果你選擇性地無視或是堅決壓制的話,它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越來越強大。」 潘尼慢慢恍然地點了點頭。 他學過靈能,奧術的冥想法中也有許多關於調整思維的法門,因此中年人說的事情對他而言不難做到。 中年人又指點了幾句,讓潘尼心中有了一個明確的方案。 「十分感謝您的指點。」他鄭重地朝倫迪.克羅斯道謝。 「其實,這種事情我也經歷過。」倫迪.克羅斯眨了眨眼睛,掀開破爛斗篷,露出一條手臂。 潰爛到長滿無數膿皰的手臂,半邊的肉都好像被生生削去,骨頭表面突出無數異形的尖刺,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鱗片,在末端手腕的位置,還有一個猙獰的蟲頭。 尖銳的牙齒呲咧著,似乎還冒著黑水,那雙眼睛是空洞的,周圍的鱗片蠕動,看上去恐怖異常。 這副噁心模樣讓潘尼一陣反胃,差點嘔吐出來。 他如今可以清晰地聞到這隻手臂上傳出來的邪惡氣息,味道比貝倫手下那幫深淵邪物更加濃烈。 不過這股邪惡氣息卻並不混亂,讓潘尼知道這東西多半來自煉獄而非深淵。 他在一些普通費倫法師接觸不到但是紅袍法師會裡司空見慣的邪法典籍上聽說過一種邪法。 把惡魔或魔鬼的蠕蟲培養改造成為一種寄生魔蟲,將這種魔蟲寄生在目標身上之後,可以達到種種效果,具體的效果,還要看培養者的培養方法。 他心裡面無數念頭亂竄,卻見倫迪一笑,那隻手皮肉開始飛速生長,畸形的骨刺收縮了回去,邪惡氣息變得微不可查,潘尼眼皮跳了一跳。 這說明這只寄生魔蟲並沒有成功地侵蝕宿主,反而被宿主控制了。 「哦,我最初從我最要好的戰友那裡收到了這件禮物,它控制我的手殺死了我的家人和摯愛。」中年人覆上袖子,用一種很尋常的語調訴說著,似乎並非刻意敘述,看他充滿追憶的眼神,更像是一種追思和傾吐:「幸虧我遇上了一個林地僧人,他把我喚醒並教會了我容納它的方式,不然,我現在就是一個徹底的瘋子。」 潘尼默然了一陣,聽出其中濃到無法化開的仇恨,他抬起了頭:「為什麼幫我?」 「為什麼?」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問題:「我還沒問過你,你為什麼救我?」 「因為你在德胡米救過我和希柯爾的生命。」潘尼皺了皺眉。 「好吧,我幫你的理由也是一樣。」倫迪反問著潘尼:「難道你沒有幫助過我?」 「但我是……」他想說但我是紅袍法師。 不過他沒說完。 「一個組織,一件袍子而已,它不代表什麼。」倫迪.克羅斯躺在了床上:「你要搞清楚你是誰」 我是誰? 潘尼.西恩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稍稍有點深奧。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是個哲學上的難題,輪不到他來費腦筋,只能搖了搖頭,走出這間房間。 …… 「可惡」 她在總督府的長廊中行走著,表情猙獰而扭曲。這讓她漂亮的臉蛋失色不少,周圍的人知道她的名聲,看她這幅樣子,怎麼敢上來觸霉頭?紛紛小心地避開了。 想要權勢……機會只有一次……一次……既然不給她任何援助,難道要她向那個紅袍法師卑躬屈膝? 開什麼玩笑? 蘭妮露.費蘭德林心中痛恨著,如果是別的上司,她倒是可以勉為其難,但是潘尼.西恩已經給了她極為惡劣的印象。 出於一種不知該怎麼形容的心態,她感覺到,一旦向那個男人屈服,會產生她不願接受的後果。 具體是什麼樣子的後果,她難以想像,或者說,她潛意識中懷有恐懼。 在於那位院長的交鋒中,她從來沒有佔到過便宜。 丟盔卸甲地遁走,反而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遇。 這讓她煩躁萬分,周圍的軍人都識趣地讓開了,但是不識趣的大膽傢伙終究還是存在著,她的路被擋住,剛要暴怒,看到擋路的紅色長袍,怒氣勉強壓抑住了,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她抬起了腦袋:「安德西加先生?」 「唔,費蘭德林小姐?怎麼,你竟然也和西恩院長一起來了?怎麼前兩天沒有看到你?」 紅袍法師的話讓蘭妮露微感錯愕,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個人也在這裡?」 「唔……?」安德西加眉頭一皺,表情有些不解,然後就受到了費蘭德林一長串的詢問。 不過解釋清楚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安德西加離去後,女人的手骨節捏出嘎嘎的響聲。 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之激動。 她的目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她的雙眼中顯出了嗜血的光芒: 「不管那麼多了,這個可惡的廢物,把他的腿打斷了,看他還有什麼本事和我裝模作樣?」 …… 別墅裡面,法師在冥想中,仔細端詳著本我意識中那一片來自深淵的意念片段。 裡面大量的信息漩渦般翻捲洶湧,帶著驚人的魔力。 只要潘尼的意識稍稍接近,立刻就會噴湧上來。 這種場面他在深淵中見識過一次,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怯場,不過來自自己靈魂深處的黑暗面卻會被這股根深蒂固的混亂意念引動。 或許用心魔來形容這個東西比較恰當。 潘尼想起了這樣一個舶來品詞彙。 不過他可很清楚,這個心魔一點也不好根除,因為它已經變成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是不太聽話而已,就好像一個腫瘤。 讓這個東西聽話或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但是他必須去嘗試。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著清醒,讓這一團心魔進入自己的意識,潘尼要藉著這種正面衝突的機會適應、壓制並掌控它。 頓時,一股混亂的意念就進入了他的腦袋,一股暴戾的情緒在他心底爆發開來。 他強行保持著清醒。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軀體,肯定會在這種意念的催化下,產生強大的力量。 魔法本來就是意識改變現實的一種途徑,這是多元宇宙各部分源海的性質決定的,一切超自然力量,大抵都能和這個原理扯上關係。 儘管來自深淵混亂意識或許會遭到魔網的牴觸,但是改變現實的能力仍然存在著。 這也就加大了潘尼對抗它的難度。 因為這種魔化力量使**產生的激素讓他更難把握自己的神智。 隨著他意識被那團心魔的侵染了三分之一,他的心智開始出現崩潰的徵兆。 他用意志壓住了心魔的繼續侵蝕,在能夠保持足夠清醒的情況下睜開眼睛,意識回到**,他感覺到四肢充滿了力量,房間裡的鏡子照出他的雙眼泛紅,肌肉上冒出暗紅色的氣,好像籠罩著一層靈光。 如果現在有神職人員對潘尼施放偵測,結果一定不會令人感到意外。 他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進入冥思。 這次結果讓他心裡有了譜,只要他堅持如此訓練,遲早有一天就能完全掌握這只心魔。 不過還沒等他進行下一步行動,樓下的大門處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 好像大門被劈裂的聲音。 有人襲擊 他一陣警醒,也不顧神智還有小半並未從深淵力量中脫離,瞳孔還放著暗紅色的光芒,他走到門口,往自己身上連續釋放幾個法術,發現施法異常艱澀,甚至失敗了一次…… 這是心魔對思維產生的干擾,他皺了皺眉,草草地做了防護,就聽到那急促而凶狠的腳步已經衝上了樓梯。 他推開了房門。。.。 IV.塵埃之路114交涉 更新時間:20121717:57:59本章字數:7705 緊身的黑鋼胸甲襯托出高聳的胸脯,下面是纖細的腰肢與修長的雙腿,站在樓梯口的是一個絕妙的美人兒。 美中不足的是,那張美艷的臉上帶著沸騰的怒火,身後的巨劍,則帶著凜冽的殺氣。 從房間中走出來的法師看到這一雙眼睛,隔著十幾步的長廊,就感到一陣冰涼。 他皺了皺眉。 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裡,出乎他的意料,而且這架勢明顯是來找麻煩的。 一股火氣立刻衝上了他的頭腦。 麻煩來得不早不晚,她居然就在他控制心魔的時候來攪局? 就在他出現的一剎那,蘭妮露心臟一跳,洶洶的氣焰短暫地收斂了。 雖然懷著威逼這個人的想法,但是當他出現在面前時,她心中仍然出現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恐懼。 那段滑溜溜的回憶再次於她腦海中浮現。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不舒服了。 量身定做鬆緊適度的鎧甲彷彿也變得有點緊,鼓脹的胸口摩挲在胸甲板下的皮墊子上,一股電流般的酸麻通過神經流過心臟與大腦。 她耳根稍稍紅了一陣,轉而更深層的怒火被一股羞惱催化激燃。 不過一時間的遲疑還是讓氣氛陷入了沉默。好像破曉之前的昏黑。 吱呀—— 隨著這一聲有些刺耳的聲音,法師帶上了身後的臥室門,終結了這一片沉默。 他轉向這個女人,眉心伸縮:「治安官費蘭德林小姐?」 他知道,自己的憤怒源自心魔的侵蝕,所以強行抑制著,並沒有將這股怒氣發洩出來。 如果任由這些負面情感指引自己的行動,心智就會遭到更深程度的侵蝕。 他不想冒這樣的險,所以決定盡快把這個女人敷衍走。 「治安官?」不過他的開場白讓這個板著臉的女人眉毛一翹:「我是薩扎哈南方軍團的尉官。」 「我記得你剛剛被我降職。」潘尼對這個女人有一定的瞭解,知道和顏悅色的商量用處不大,而他現在的心智狀態,想要和顏悅色也是力有不逮,他只能盡量保持著雍容,雖然實際效果僵硬了些:「在我沒有決定將你解職之前,我建議你趕緊回到任職地。」 「呵、呵、呵~真是傲慢無禮高高在上啊,紅袍法師大人。」 她瞇了瞇眼睛,眼瞼之中露出一線危險的光芒。 法師的高傲與冷漠,再次激怒了她,不過即使沒有他這樣的態度,她的口氣也不會好上多少。 「那麼你如此冒昧的闖進來有何目的?如果沒有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我是否應該追究一下你這種惡意行徑的罪責?」潘尼心情越來越不愉快。 自潘尼從希柯爾那裡得知了這個女軍官的怪癖,經過了那天晚上的衝突,他就知道,他和這個女人之間,不會再有什麼友好交流的氛圍了。 而到了鎮長事件之後,雖然潘尼給了她一個台階,但也很清楚了,這個麻煩遲早要有解決的時候。 看黑武士現在這副架勢,事情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程度了。 他眉心聚起一陣烏雲。 「罪責?你這個卑鄙骯髒的傢伙」黑武士挑了挑眉毛:「我是來報仇的」 「報仇?」潘尼笑了:「不要搞錯了,費蘭德林小姐,名義上你是我的下屬,但是你屢次挑戰我的權威,我給予你的懲戒,都是有理有據的,算來,一直試圖對我不軌,試圖挑戰我權威的人是你才對」 語調並不如何嚴厲,但被法師那雙眼睛輕描淡寫地一瞄,黑武士心臟突然縮緊了一下。 「所以,我認為我們的主從關係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潘尼保持著冷靜,同時一根魔杖已經悄悄順著袖子落到了左手裡。 大部分法術不能做到快速施放,法師們在實戰的時候,很多時候魔法道具反而是主力。 隔著不過短短十幾步的距離,面對全副武裝戰鬥力強悍的戰士,潘尼可不敢隨便引導施法。 事實上,日常時候,法師除了必要的魔法,大部分的法術位都是空的,因為他們需要用法術位研究奧術,有的時候,還要根據需要臨時準備法術,因此,完全靠著自行施法作戰是很不智的舉動。 儘管潘尼是個實用派,但是他經常準備的法術,也只有不多的幾個,遇上突發戰鬥,第一下子通常要靠魔杖。 「主從關係?」這個詞嚴重地傷害了蘭妮露的尊嚴,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我很有必要讓你明確一下這個『關係』」 話音未落,她的劍已經隔著十幾步的距離拍了過來。 沒錯,是用劍脊拍擊,從這個細節來看,她並不傻,知道自己沒有權利謀殺一名紅袍。 與巨劍一起動起來的還有她的腳步。 經過紮實訓練的武士,十幾步的距離,跑起來幾乎只需要一兩秒,不過法師很早就發現了徵兆,在武士動手的一瞬間就舉起了魔杖。 彭 一道巨大的力場波推著武士的身軀退後到了樓梯口,第二層的地板在戰靴的拖拽下紛紛開裂,露出石製的地面。 「我想應該結束了,費蘭德林女士。」潘尼瞳孔深處再次放出紅色的光芒。 未徹底壓制住心魔,趁著這一小段時間,已經在侵蝕他的心智,他再也無法做到完全的冷靜。 所以,必須將麻煩盡快解決:「看來我有必要把你的情況反映到達拉莫斯總督大人那裡,讓他為我換一位軍官。」 「吃屎去吧」 女武士大怒,大劍一記垂直的斬劈,身上爆發出閃耀的靈光,那道力場波在與神力的碰撞中消散。 法師已經在引導他能釋放的最強大的法術,以求能夠一擊打倒這個難纏的女人。 魔法物品雖然使用起來簡便,但是威力比起由真人釋放的法術,還是差了一些。 為了防止敵人襲擊,潘尼經常會準備一個四環的粘性法球攻擊敵人,這個法術可以將目標渾身黏住,動彈不得,他無意取走蘭妮露性命,許多時候也需要生擒敵人,用這個法術確是正好。 不過在他接觸到魔網,剛剛想要將準備成型的法術引導出來時,忽然一股混亂的意志干擾到了思維,順著他的引導進入了魔網。 他在魔網上儲存的法術在這一股混亂意志衝擊之下全部扭曲粉碎。魔網彷彿被扯出一個破洞般,洩露出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法師的思維終端凝聚成一團暴躁的力量。如同跳躍的火焰,混亂而暴戾。 這種情況讓潘尼大吃一驚,沒想到心魔的介入,居然會干擾到魔法的運行,產生這種效果。 不過他沒有時間猶豫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蘭妮露再次發動了衝擊 雪亮的劍刃飛速迫近,他雙眼一瞇,揮出手指,那團能量火焰從魔網中顯化出來,成為一道閃亮的光線,剎那之間投射到走廊的另一端,一瞬間爆發出的強烈光芒讓潘尼視野立刻被白色填充,巨大的爆炸聲讓潘尼暫時失聰,同時身軀被一股大力推送,向後撞擊在牆壁上。 過了很久,他才睜開眼睛。 心魔扭曲產生的異種魔焰威力超乎了他的想像,他眼前一片狼藉,從身前到樓梯口的地板全部被燒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層灰燼。 這個威力,雖然不能和他能夠釋放的最高位的破壞法術相比,但是也已經相當恐怖了。 而且是在瞬間釋放出來,第一團魔焰釋放之後,第二團魔焰已經在心魔催化下凝聚在了魔網之上。 他瞭解了這種力量的來路。發覺心魔的侵蝕,也隨著這一團魔焰的釋放,到了一個非常活躍的地步,必須盡快抑制。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確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個女人會不會被他炸死了? 剛才的巨響聲中,他分明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 潘尼走到樓梯口,看到那個女人半身浴血地倒在樓下的地板上。 他皺了皺眉,如果這個女人死了,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 雖然他可以憑借紅袍法師的身份教訓她,但是如果弄出了人命,他就要做好與老總督一系為敵的打算。 混亂的心智連他的感知力也屏蔽掉了一部分,他只能走下去,貼近細看,發現黑武士牙關緊閉,然而微弱的呼吸還在。 他鬆了口氣。 沒有死掉,那麼一切都好說。 他轉身意圖找到一根繩子想要把她捆起來,這樣就不用擔心這個女人會在他壓制心魔過程中搗亂了。 心魔的侵蝕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程度,甚至連清醒的思維也難以維持。 等盡快解決這件事情之後,就把這個女人送還繆爾斯坦圖斯,他不相信那位總督會樂於見到自己的外孫女與他如此不和平地共事。 作為紅袍法師,挑選自己從屬的權力還是有的。 他剛剛摸出一根粗繩,正要回頭,就感覺到腦後一陣風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主從關係?看,我最後還是勝利了」渾身染血的黑武士喘息著收回了拳頭,嘴邊噙著險惡的笑容,漸漸地,這個笑容越來越大,漸漸變成狂放的大笑:「我說過,要你匍匐在我的腳下,舔舐我的腳趾,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蠢貨。」 她瘋狂地笑著,笑聲十分尖銳,痛快地宣洩著心中的快感。 勝利?沒錯,無論通過多麼拙劣的途徑與粗糙的手段,她現在佔到了上風。 她想起了總督府的對話,笑得更愉快了,她勝利了,不是麼? 終於可以吐出一口惡氣了 「啐~」她吐了一口帶血的濃痰,瞄著躺在地上的法師,找到了一根棒子:「那麼,就先敲斷你的腿吧」 蘭妮露嘴角的笑容變得殘忍冷酷,帶著她暴躁的情緒,那根棍棒從上而下地向法師的脛骨敲去。 啪嗒 隨著這一聲輕響,她的表情突然變得錯愕。 那只擊斷木棒的手臂青筋突起,周圍繚繞著暗紅色的靈光。 同時,一雙帶著赤紅光芒的眼睛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蘭妮露的面前,那股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感覺到如同火焰焚燒一般的灼熱身體也被撲到,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面。 「這是什麼?」她大為震驚,這個人的力氣突然變得異常強大。至少她現在的力氣,根本無從掙扎。 法師的意志隨著那一次拳擊徹底陷入了混沌,現在的潘尼只餘下朦朧的自我,剩下的,則是心魔激發起的澎湃**。 赤紅的視線瞄上那張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飽滿的臉,他的舌尖在那散發著熱量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點水跡。 「滾開」 蘭妮露狂怒地一掙,神恩召喚來的力量爆發出來,一瞬間脫出了法師的壓制。 下一刻,一聲怒吼在魔化的潘尼喉嚨裡爆發出來,同時爆發的還有洶湧混亂的烈焰,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黑武士擊飛出幾米之外,撞倒一片箱櫃,她看到那團火焰中,那個人的衣服燒灼殆盡,露出魔化後強壯的肌體。 她額角沁出了冷汗。 作為班恩教會的黑暗武士,對於一些邪惡的知識當然有所瞭解,對於深度魔化的特徵也很清楚。 身上的傷口提醒她,她的傷勢沒有她想像得那麼輕。以她現在的體力,根本無法應付這樣一個只餘下本能的狂獸。 她掙扎起身,想要逃出這個地方。 但是無論速度還是反應,她都稍稍慢了一些,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塌了她的後背,她慘叫一聲,又被壓在了地面上。那兩隻有力量的手探入了鎧甲的領子,用力一扯,那身結實的黑鋼甲就沿著接駁處被扯成了兩半。 內襯和胸衣暴露了出來,又很快被扯成了碎片,知道因為大量活動而滾燙的肢體赤luo裸地糾纏在了一起。 「不」那一雙混沌而凶狠的眼神中暴露出的**讓她知道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但她已經失去了抵抗的餘力。 汗水,喘息,與眼淚。 支配,欲,以及掠奪。 更原始的本能。 魔化的男人喉嚨間吐出一道綿長的氣息,在叫聲中衝破了阻隔。 一瞬間,蘭妮露的意志陷入了混亂,羞怯,惱火,憤恨,仇怨在她心頭激流湧動,然而在快感與痛感的攪拌之下,最終只能成為尖銳而高亢的叫聲。 「呀——」 傲慢,自矜,以及堅持,都在連續的衝擊之中粉身碎骨。 她雙眼一翻,在連綿的**之中失去了意識。 那雙瞳孔中的紅色光芒,隨著叫聲的戛然而止,也變得有些恍惚。。.。 IV.塵埃之路115麻煩 更新時間:2012194:21:22本章字數:6198 這破破爛爛的地板實在是破壞情調。 當開始考慮到情調的時候,法師已經有幾分清醒了。 被一拳打到暈厥的意識漸漸甦醒,有意識的冷靜漸漸抵抗住了侵入的心魔。 相比潘尼的意志,心魔的力量雖然狂暴,但是過於混亂的思維形式,在有組織的抵抗之前,還是不足為慮。 只是在這種侵蝕中,脫離了混亂之源的心魔會逐漸吸收受侵蝕者的經驗與思維方式,漸漸地變得有條理,也就更頑固難以對付。 有效組織的敵人總比混亂的烏合之眾難對付的多。 如果心魔在這種侵蝕過程中不斷吸取潘尼的本體意志壯大,可以預見的結果是,法師的意識不會崩潰,但是性格卻會被心魔重塑。 成為一個性格狂野的暴徒不是潘尼所希望的,既然不能冒著精神分裂的危險把已經根深蒂固的心魔排斥出去,餘下的出路就是在潘尼的主導下對心魔進行重塑與同化。 當然,在荷爾蒙的作用下,想要取回身體的主導是件比較困難的事情,神經仍然慣性地進行著本能的宣洩,直到白色的**傾巢而出,那一刻**之後的虛靡,心魔出現了分散,法師才漸漸取回主動。 對於眼下這種狀況,他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不走運的挑釁者撞上了槍口,這個時代的性觀念,法師多多少少已經習以為常,介於穆蘭和西費倫之間,塞爾的風俗說不上yin亂,但也和保守淳樸沒有太短的距離。 下面有點傳來的摩擦感讓他有點痛苦,帶有強迫性質的叉叉圈圈通常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他以前沒有經歷過,現在知道了。 法師站了起來,撿起掉在地板上的魔法袋,從中取出件長袍套上,又拿出一罐飲料,倒在陶制的小杯裡,坐在窗邊的長椅上,不慌不忙地酌飲著。 他需要冷靜一下。 法師不喜歡飲酒,但是費倫這片大陸上只有少量地區生產茶葉和咖啡,越過漫長的商路,到了塞爾這個地方,茶葉與咖啡的價格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甚至超過了一些普通的魔法物品,數量更是十分之稀少。 至少低等級的紅袍法師能夠拿茶葉當做日常飲料的可能性不大,偶爾喝一兩次,那是奢侈消費。 所以法師只好用其他的方式為自己製造提神飲料。 比如薄荷的葉子,這個東西還算便宜。 一口清涼苦澀的液體傾入喉嚨,幫助法師將心智最大化地與心魔脫離開來,不過令他暗暗皺眉的是,還是有一小部分黏在了一起,這表明他已經有一部分心智受到了深入的侵蝕。 他的性格會變得更暴躁,衝動,易怒。 潘尼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必要強化練習控制情緒這門法師的基本功。 他還沒有想到別的事情,那邊的受害者已經恢復了清醒。 只是一時過於激烈的情緒衝擊與**協同導致的暈厥,對於體格健壯的武士而言,這種暈厥並不會持續多長時間。 他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因為這件事後變本加厲的**煩,蘭妮露忽然吐出舌頭,捂著肚子對著地面嘔吐起來,可以看出來她的胃中比較乾淨,以至於粘滑的胃液都在這種嘔吐中流到了地板上。 還帶著些血絲。 法師眼皮輕輕跳了跳,直到這一切聲音消失,過了良久,只聽到粗重的喘息和他倒茶水的聲音。 「呵呵呵呵呵呵~」 一串神經質的笑聲從地板上飄了過來,法師後背莫名地一陣發涼,他皺著眉頭轉過頭,遙望著趴在十幾步外地板上的女人。 這是官員駐地專供法師居住的高檔住宅,到了晚間時候,牆壁上的奧術寶珠自動激發出光亮。 淡淡的光輝朦朦朧朧地照耀出那到彎曲的曲線。 光滑的皮膚上籠罩著一層汗珠,隨著光線顫動著,產生一股讓人口乾舌燥的視覺效果。 法師忍住了心裡那股火。 或許薄荷茶真的擁有奇效。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勝利了」兩道凶狠的目光從淚跡未乾的大眼睛裡面釋放出來,狠狠地盯在了法師的臉上:「我不會屈服的……」 「屈服?」法師謂然歎息,暴力解決之後,到了講道理的時候了:「這是何等荒謬的說法啊。費蘭德林女士,我似乎沒有想過和你為敵。」 「荒謬?」她愕然。 「一直是你在製造衝突。」法師慢慢地說道:「作為從屬關係,你從來沒有給我適當的尊重,我針對你所作的行為採取的行動,似乎沒有脫出塞爾的規則,對於違反規則的你而言,我想不出你理直氣壯的依據何在?」 他再次舉起茶罐,薄荷水流光鏈一般傾瀉進了杯子裡,發出叮咚的響聲:「或者,我們可以尋找幾位大人公證一下,總督大人就不錯,相信他會做出公正的判決。」 「公正?公正?」她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公正?……」 「唔,忘了,在我國『公正』這個名詞似乎和權勢力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法師忽地皺了皺眉,語氣變得有些尖酸:「女士,你想用什麼去維護你自己的公正?」 然後他的耳邊再次進入了漫長的沉默。 直到斷斷續續的冷笑再次傳進耳朵。 法師有點煩了,徹底地明白到拖去了力量與冷傲的外殼,這就是一個被寵壞的貴族小姐,任性胡為且沒有擔當。 「當然,發生這種事情,我很遺憾,不過,對於你的損失,我也僅僅能夠表示遺憾而已。」他攤了攤手,決定結束這種無意義的扯皮。 他不認為主要責任在他身上,而這個以百合為樂的女人,大概也不需要一個男人負責。 嗯,這就是他從自我角度思考得到的推論。 但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似乎被這種論調所激怒,直接撲向了他坐著的椅子。 彭 魔杖上釋放出強大的衝擊力場將蘭妮露撞倒在地板上,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充滿憤怒與不甘心地瞥了法師一眼,撿起地上的披肩,用斗篷裹住暴露的軀體,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被她闖進來時一劍劈爛的大門。 必須挑個時候去和總督大人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黑武士走了之後,法師緊鎖眉心,如此想著。 雖然對於紅袍法師會和達拉莫斯家族而言,在費倫男尊女卑的大環境下,女人的問題並不會掀起多少風浪。 但是對達拉莫斯的尊重,還是必須要有的。 至少不能讓這位在達拉莫斯家族中資格頗老的長者對自己產生什麼惡感。 現在,他踏上樓梯,往臥室走去。 在明天的麻煩還沒有到來之前,他決定先睡一覺。 經過倫迪.克羅斯的房間時,他見到房門很識趣地閉得嚴實,搖了搖頭。 又是漫長的一天。 …… 恨,憤怒,以及悲哀。 騎著黑色戰馬的黑武士心中被這些情感充斥著。 下面的刺痛一陣一陣地刺激著神經,讓她渾身說不出地難受。 一進入總督府,就直奔浴池而去,甩下披肩,一頭鑽進了冰涼的水中。 甚至沒有啟動水池下的魔法裝置加熱。 她用力地摩擦著皮膚,似乎想要將污穢全部抹去。 不過只過了不久,她就疲累地倒在了水池中央,有氣無力地朝天發出一陣陣崩潰般的笑聲。 一個細微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朵,她抬起頭,看到浴室的小門被推開,一個僕役裝束的少女端著各式香料和毛巾走了進來,她輕輕念了一句開啟咒語,啟動了水池下的熱水器。 大多數法術裝置為了避免被錯誤的啟動,通常都會加置一些咒文作為啟動語,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就能通過這樣來使用魔法器具。 水溫漸漸變高,蘭妮露發出一陣歎息,身上的不適也不是那麼嚴重了。 她歪著頭,看著身材豐滿的女僕,眉尖挑了挑。 這個女僕她認識。 或許說,整個總督府稍有姿色的那幾個女人,她都認識。 她還記得,這個名叫莉莎的女僕在沒有被她的那幾個哥哥或長輩『使用』之前,第一夜倒在了她的床上。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一股煩躁讓她伸手拽住了正在往溫水裡添加香料的女僕:「親愛的莉莎,你可真是有心。」 「唔,小姐。」這個女僕看來有點尷尬:「是老爺讓我跟過來的。」 「外公?」蘭妮露一陣驚愕,表情變得陰沉:「外公怎麼知道……」 她沒說完,就發現這是個很蠢的問題,繆爾斯坦圖斯的府邸中遍佈著魔法監視裝置,她那麼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恐怕已經落入了總督的嚴重吧。 蘭妮露頭腦一陣暈眩,心中轉而生起一陣莫名地羞怒,她把女僕一把拽進水池,那一身僕役長裝頓時變得濕漉漉的。 莉莎輕呼一聲,沒有做出反抗,她很清楚這位小姐的怪癖。 滿足主人的惡癖,也是這些貴族僕役的職責。 她閉上眼睛,然而過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蘭妮露進行更深入的行動。 比如,脫衣服…… 那套濕漉漉的女僕裝還粘在身上。 女僕疑神疑鬼地將眼瞼掀起兩條細縫。 看到的是總督府最美麗的小姐臉上那一副扭曲的表情。 **稍稍掀起一角,一股噁心的恐懼感忽然滲入了蘭妮露的神經,讓她的胃腸和下面一起攪動抽搐起來,她再次生出了嘔吐的衝動。 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掀起大量水花,女僕驚叫著穿著一身**的衣服,恐懼地奔出了浴室。 她用盡了力氣,神恩也無法讓她再次從溫暖的水池中抬起疲憊痛苦並相摧殘的身軀。 只能發出無力的喘息。 夜幕逐漸的降臨了。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音從浴室裡面飄蕩出來。。.。 IV.塵埃之路116集會 更新時間:2012194:21:23本章字數:6334 經過了一夜的睡眠,法師被一個消息叫醒,然後懷著怪異的心情來到了弗拉斯位於薩諾芬郊區的臨時駐地。 「唔,這有安姆產的茶葉,要不要嘗一嘗?」 幻術系的席位導師安德雷亞.弗拉斯用親切地注視著進入小廳的潘尼,對這位**師的熱情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他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在廳中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之下,坐在了角落的椅子上。 這裡坐著兩位高階環之導師,五位環之導師,還有包括他在內的十三名低階紅袍,層次分明地坐在一起。 這大概也就是弗拉斯能夠在薩諾芬調集起來的大多數人手。 儘管有著血緣的聯繫,但是塞爾宗族內鬥依然嚴重,不過弗拉斯倒是一個例外,這個家族擁有的力量在塞爾比較偏門,利益紛爭不大,立場不偏不倚,所以宗族內部還勉強算得上融洽。 至少高等法師不會對才具出色的後輩懷有過分的嫉妒與防備,而這在塞爾其他地方處處可見。 能夠出現一個天才人物,在座的高階法師們還是樂見其成。 奧術是一門精妙深奧的學問,許多法師窮心竭力,在接觸到中高等法術的時候,通常已經年過壯年。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費倫會有那麼多巫妖存在。 第四環的法術,在法術序列中已經算得上是中層級別,能夠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進入這個水準,即使是在塞爾這個奧法教育普及的地步,雖然稱不上是多少年一遇,但也能夠說得上是罕有了。 或許他有機會活著成為傳奇。 一些高等法師懷著如此的想法上下打量著潘尼,旁邊的同階法師也投來酸溜溜的目光。 幾個三、四階的法師,由於資質所限,已經垂垂老矣,認清了在法師會中的位置,倒也淡然。 所以,總的來說,氣氛是融洽的。 學生有此成就,導師與有榮焉,看到詹華士受到同僚們的誇讚,潘尼也感到有些莫名地高興。 不過當談論到正題的時候,這種氛圍就被一股淡淡的焦慮代替了。 法師得到的消息是,福卡爾的參選者臨時決定棄權,這就令弗拉斯在這次競選中面對的形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對他們極為不利。 先前的投入沒有得到回報,平白露出了獠牙,侵犯了其他家族的利益,進退兩難,還被所有人暗暗嘲笑。 雖然利益最重要,但紅袍法師也是很要面子的。 不過,眼下他們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應對困境。 「最多不過在評選時給那些傢伙找點麻煩。」一個高等環之導師用不無諷刺的語氣說道,這位來自變化系的法師是南部諜報網的掌控者,雖然比不上幻術系三席,但也是一個大人物,他這麼說,其他的人也只有附和的份兒。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詹華士開口,對安德雷亞**師說道。 「選擇?唔,讓我聽聽你的建議。」**師飲了一口來自安姆的名貴茶葉泡成的茶水,通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詹華士的建議興趣不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瑞姆已經露出了霸道的壟斷架勢,昨日又有新消息傳來,似乎布瓦爾的人也有了退出的跡象。 種種跡象,讓弗拉斯的人心情不爽。 「其實,為什麼不找一個法師,代言一下盧森迪爾……」 「代言他?」安德雷亞皺了皺眉:「誰瞭解他的實驗成果?據我所知,德爾森帕亞復原了古代帝國的影鋼魔像技術,這次他決定把這項技術貢獻出來,這可不是什麼樣的法術研究成果都能夠比擬的。」 競選過程中,重頭戲是學術研究成果的比較與評定。 其實單純從字面角度去理解,這是一種不可理喻的說法。 先不說應該從哪個角度去評價一位高等環之導師的魔法造詣,可以想見的是,如果兩名**師之間實力相差彷彿,那麼無論從名聲、實力、還是理論著作這些方面去評價,都是不太公正的。 事實上,能夠進入那個層次的高階法師,都有幾手看家本領,或是對某類法術有著深入的研究與特別的理論,或是擁有幾個強大的獨特法術,抑或尋常法師難以接觸到的奧秘研究成果。 但是這都是保密的。 所謂學術評定的背後,就是法師從這些本事中挑選一樣,讓人評定一下,看看哪一邊拿出手的技術高明一些。 但是無論如何,參與競爭的學術成果將再無保密性可言。 換言之,這就是一些法師再用自己的學術成果交換這個職位,那邊的出價高明一些,哪邊取得勝利。 失敗者不僅要付出研究成果,還一無所得,所以說,參加競選是個冒險的事情。 也不需要奇怪為何太多法師事到臨頭打退堂鼓。 影鋼魔像是傳自古代伊瑪斯卡帝國的高等魔像技術,便是潘尼腦中的資料裡,也沒有有關這類魔像的資料。 因為薩格巴.帕斯卡並非帝國皇族,當初在奇械師中也不過屬於中層級別,對許多高等技術並無涉獵。 能夠複製出這種技術,確實是了不起,尤其是在奧術規則與幾千年前基本上不一樣的當代,復原影鋼魔像技術的難度,與重新開發基本上沒有二致。 「事實上,他有意讓我的學生做他的發言人。」詹華士指了指角落裡的潘尼。 「哦?居然有這種事情?」幾個高等法師紛紛用驚愕的目光瞧著詹華士的弟子。 能夠被選擇作為發言人,那說明這個人得到了委託人的深度信賴。 這樣,委託者才會放心地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給發言人去發佈。 否則,誰會隨便拿自己的學術研究成果開玩笑? 潘尼聽到詹華士的提及,也愣了一下,眉心浮起疑雲,他不知道為何詹華士會提起這件事情來。 事實上,他自己根本沒有完善的準備,高等環之導師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進階紅袍如此參與進去,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如非別無選擇,他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轉而他想到詹華士這樣做,或許有他的用意。 「你有把握嗎?」 潘尼這樣想著,忽然聽到席位導師的問話,他立刻恭謹地起身行禮,在一個呼吸間想好了說辭: 「雖然我沒有把握,但如果家族需要,我絕不會推辭。」 他說的是實情,他確實毫無把握。 他瞭解詹華士,知道這種情況下說實話就好。 後面的那些話,也進一步說明了他的態度。 一聽到這樣的話,詹華士對弟子點了點頭,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而一眾高階法師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望向潘尼的眼神,卻不帶什麼責怪。 一個低等的紅袍法師,能夠指望他有多大的本事呢? 「我們沒有更好的方案。」詹華士對安德雷亞說:「為什麼不試一試?」 「呵,不過,真的沒有多大的希望。」一個環之導師發出一聲笑。 「其實……能夠為瑞姆的人添點麻煩也不錯。」一個高階環之導師忽然開口。 安德雷亞.弗拉斯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或許可以確定了。 顯而易見的是,沒人對這件事情抱有非常大的把握。 「小伙子,好好幹。」散會的時候,安德雷亞笑瞇瞇地拍了拍法師的肩膀,轉身走出了小廳。 詹華士看了潘尼一眼,法師靜靜地跟了過去。 這條長廊邊上的窗子打開著,陽光灑了進來,倒是沒有塞爾其他法師會所那樣的陰暗。 不過其他法師早就使用著各種方法快速離開了會所,空空蕩蕩的走廊上除了沉默的僕役手中掃帚拖過地板的沙沙聲,就只剩下兩雙皮靴踩踏地面發出的『登登』響聲。 潘尼心頭有些焦躁,出於對詹華士集會上舉動的不理解,最終,他忍不住開口了: 「老師……你,對我竟然有那麼大的信心?」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再在達倫摩爾學院的院長位置上糾纏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事實上,即使繞開這一顆棋子,希倫鎮想要獲得審判庭的資源,途徑還有很多。 以審判庭的實力,想要不著痕跡地對希倫進行支援,雖然通過這個計劃可能會保險一點,不過其他方法仔細想想,肯定會找到的。 因此,他就對詹華士的態度感到奇怪。 詹華士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頭望著自己的學生,眉頭微皺: 「你的耐性好像變差了。」 言下之意,是潘尼不該這樣發問。 他自有安排,總有潘尼知道的時候。 這一點潘尼也瞭解,他微微低頭,壓抑下了暴躁的心境。 同時暗自警惕,這又是心魔造成的侵擾。 於是步行繼續下去,直到走出了會所,兩人走進了位於會所旁邊的一所小院。 這座院子裡的房子不大,就好像平常的瓦房,不過花園和一些裝飾讓他察覺到一種特別的精緻細膩。 那扇小門打了開來,裡面走出一個女法師,戴著眼鏡,外表清秀端莊,年紀不小,紅袍,衣領上繡著青色絲線。 潘尼恭謹地彎下了腰:「奧瑟亞大人。」 這可是他見過的第一個高等環之導師,印象不可謂不深。 「哦,進來吧。」這位高等法師笑著打開了房門。 屋裡的裝潢樸素精緻。 而空間也是出乎意料的大,而且不同於外面的平房,旋轉向上的樓梯告訴他,這還是個多層建築,潘尼皺了皺眉,這似乎是某種位面法術的效果。 窗戶外面的扭曲光線也印證了他的推斷。 詹華士走到沙發旁邊,坐在上面,端著杯子喝起了茶,當法師再次因為自己導師和這位奧瑟亞之間的關係而疑雲叢生時,這位女性高階環之導師對潘尼笑了笑:「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跟我上來。」 她走上了樓梯,潘尼略一遲疑,看了一眼仍然淡定地品嚐著茶水,做派好像男主人一般的詹華士,晃了晃頭,跟著女法師走上了樓梯。 .。.。 IV.塵埃之路117內幕 更新時間:201211017:04:58本章字數:5876 走上長長的樓梯,這個位面空間在法師面前顯出了真容。 經常與來自不同位面的存在打交道,偶爾也要借用位面的規則進行旅行,精通咒法系的召喚師們對位面的熟悉通常都在其他類型施法者之上。 經過大量來自源海信息的洗禮,潘尼對奧術運作原理有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本能認知,雖然他無法用語言描述這種感知力的運作原理,但是透過清晰可見的魔法源線脈絡,他不多時就察覺出了這個半位面的運作方式。 似乎是利用某種方式,把一個半位面鑲嵌在了主位面上。 或是一個高段的位面法術,或是某件魔法器具。 無論哪一種,涉及到的法術成分,最低階的都在第七層魔網上面。 以潘尼目前的水準,也就只能看看。 轉而心裡生出一種渺小的感覺,在如此強大浩瀚的力量面前,他終究是個小人物而已。 奧瑟亞帶著他進入了一間擺著許多書架的房間,然後彎腰在各個搜索,小人物懷著滿肚子疑問,還沒有開口,卻聽到這位高階導師無厘頭似地詢問: 「唔,你沒碰過希柯爾?」 這句內容詭異的話語立刻讓潘尼全身石化。 好吧,想想這位高階導師與詹華士那種有些奇特的態度,知道潘尼和希柯爾的關係不足為奇,但是她怎麼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潘尼頓時感覺到深深的莫名其妙與不知所措。 面對敵人,他可以毫無畏懼,不過一個長輩用『今天你吃了麼?』這樣的語氣詢問這樣私密的話題,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奧瑟亞從書箱中搬出兩大堆書卷,粗粗一看,大概有幾十卷的樣子,她把這些書卷搬到一旁的桌子上,轉頭輕輕看了一眼因為她的問話面帶窘迫的後輩:「唔,看來詢問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 「很……抱歉。」法師尷尬地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珠:「她的年紀還小……」 「小?」一個怪異的笑容出現在奧瑟亞的臉上,她搖了搖頭:「既然已經成家,那麼就應該做夫妻應該做的事情,下午希柯爾還在詢問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子裔……」 潘尼的臉皮抽搐了一下。 「所以說,你不要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奧瑟亞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但你應該清楚,她是你的妻子。」 「我明白了。」潘尼無語之間,也只能點頭:「奧瑟亞大人。」 「和希柯爾一樣,叫我姨媽就可以了。」奧瑟亞翻著落滿灰塵的書卷,表情很平靜。 「呃……」短暫的錯愕之後,潘尼終於搞清楚這個人與自己的關係。 果然比想像的還要近得多。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沉默之中,只聽見高等環之導師翻著那一大堆蒙塵書卷發出的沙沙聲,潘尼大著膽子湊近過去,略略一看,便被一大堆文字和數據晃花了眼睛。 第一眼掃視得到的印象,這是某種很精深的研究筆記。 「大人……呃,姨媽,這是什麼?」 「你不是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去參與競選嗎?」奧瑟亞翻動著書卷,如此說道。 這句話引申進去的含義讓潘尼大為愕然,瞠目結舌之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可不是一般的作弊了。 「那麼吃驚做什麼?這種手段在法師會裡面很常見。」奧瑟亞淡淡地說道:「或者你以為影鋼魔像這門技術,真的就是德爾松帕亞那個蠢貨自行研究出來的?」 「呃?」 潘尼臉皮連續抽搐了幾下。 這可真是一種驚世駭俗的說法。 「實際上,說影鋼魔像是德爾松帕亞的原創,這裡的研究資料,足夠讓他抬不起頭來了。」這位端莊的高等導師忽然笑了起來:「這些卷冊裡面記錄了八十幾種魔像的製作方法和運作原理。影鋼魔像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過,早在幾年前,就被瑞姆家族的人拿走了。現在被他們拿出來參與評選,他們真的以為,當年他們做過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麼?」 從奧瑟亞的聲音中聽出幾絲不善的語氣,潘尼皺了皺眉:「這麼說,那門技術是瑞姆家族從我們這裡剽竊去的?」 「可以說是這樣。」她的臉上忽然出現疲憊的神色,手輕輕地撫摸著落著灰塵的書卷,仰視著散放著奧術光輝的天棚,用追憶的語氣說道:「這是我丈夫的遺物,他是個天才,和你一樣的天才……」 她用柔和的視線掃視了一眼傾聽的後輩。 潘尼的心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可是你知道,在研究奧術的過程中,隨時可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致命危險。」奧瑟亞歎息一聲:「許多時候,祈願術和復生術也救不活奧術實驗中崩潰的生命。那天,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晚了一步,這些資料只取回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我一直在尋找,但我真的沒想到,瑞姆那些人居然這樣迫不及待,現在就把事情露了出來。」 「可是……」潘尼皺了皺眉。 一個高等環之導師,能夠研究出這種技術,應該不足為奇。 「這一條的真實性你不必疑惑,因為德爾松帕亞就是我丈夫的導師。」奧瑟亞諷刺地冷笑一聲:「他的七環奧術是使用祈願術卷軸強行提升上去的,除了會耍些心眼之外在奧術造詣方面乏善可陳,只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傢伙而已。」 潘尼目瞪口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驚人了。 師長剽竊弟子的研究成果,在塞爾也稱得上是夠檔次的醜聞。 而且如果這是真的,奧瑟亞的丈夫死因也充滿了蹊蹺。 也就不需要奇怪,為什麼奧瑟亞言語間會有如此巨大的怨氣。 不過沒有切實到足以一發擊倒對方的證據,受害者也沒什麼好辦法,尤其是在受害者已經死了的情況下。 說到底,通過合法方式取得公正,在塞爾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哪怕你是高階環之導師。 在薩諾芬呆了短短不過幾天時候,通過對這場『競選』的所見所聞,潘尼對紅袍法師會內部的政治風氣,有了一個直觀而深刻的印象。 一張光鮮的檯子下面,彼此下著黑手,手腕高明者取得勝利,失敗者帶著一身傷痕忍氣吞聲默默收斂爪牙,如此而已。 「所以,其實是我讓詹華士向三席大人提議的。」奧瑟亞表情嚴肅了起來:「親愛的潘尼,我不希望那個人用我丈夫的心血為自己攫取利益。」 終於明白了詹華士在集會上把自己推出來的原因,潘尼恍然大悟之餘,也皺了皺眉頭: 「可是,既然有這些東西,為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奧瑟亞:「我們可以讓自己家族的人參與競選……」 「不不不……家族連我在內只有十個高等環之導師,本職工作已經很忙了,都不太願意去坐那個位置,法師都是些自私的傢伙。」奧瑟亞搖了搖頭。 「那個位置要平衡各個勢力的利益,太浪費精力了。對於我們而言,鑽研奧法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記住不要讓權勢利益分散了你的精力」 潘尼心中一凜,低下了頭。 事實上,雖然許多紅袍法師熱衷權勢帶來的利益,然而鑽研奧術始終是首位。 當然,如果一個法師被認定前景有限,或是出於某些特別的目的,一心鑽營權勢,也是比較常見的事情。 這麼說,倒是盧森迪爾自己湊了過來,正好迎合了弗拉斯的需要。 他低頭看著那一堆資料,開始不自覺地頭暈。 憑著這些東西,就可以抗衡影鋼魔像? 「這些魔像資料裡面,大多數無法與影鋼魔像匹敵,不過勉強可以拿來應付一下的,倒也有幾種型號。」奧瑟亞沉吟著說道:「如果能夠表現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價值,再配合著弄一些檯面下的手段,也許就能讓瑞姆的人無功而返。」 「這樣?」潘尼眉心深鎖。 魔像工藝倒是沒什麼問題,問題是,製造魔像需要幾個魔法,但是……都是他沒有力量施展的。 「我們會提供給你幫助……包括那幾個魔法。」奧瑟亞知道潘尼在想什麼:「還有那些材料,你只需要盡你所能去做就好了……還有,我會給你一批幫手,希望能夠幫上你的忙。」 「幫手?」潘尼皺了皺眉。 條件越發地完備了。 似乎也容不得他拒絕。 潘尼忽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很顯然,不管是不是趕鴨子上架,這都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潘尼心裡一陣不舒服,可以想見,做了這件事情之後,就等於與瑞姆家族成了敵人。 雖然同時他在弗拉斯,尤其是奧瑟亞和嘉斯蒂瑞這一系人裡面,會因為這件事情獲得更深厚的歸屬感,不過想起來又多了一家權大勢大的敵人,他就感到頭疼。 這回可不是偷偷摸摸地陰人,而是扯起旗幟擺明車馬的正面對抗。 以後他的名字,大概就會出現在瑞姆的黑名單上了。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想那些事情也是多餘。 事已至此,弗拉斯和瑞姆因為達倫摩爾的競選針鋒相對,上層之間的敵對,蔓延到下層也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也已經不允許他置身事外。 潘尼摒除了雜念,翻閱著那些書卷,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 「影鋼魔像……」 首先,怎麼應付這個玩意,就是個巨大的難題。 古代帝國最高端的構裝技術之一。 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貨色都能應付得了的。。.。 IV.塵埃之路118設計 更新時間:20121123:09:13本章字數:10261 第二天,高階導師盧森迪爾.莫斯特的發言人出現在達倫摩爾的消息,立刻傳遍了薩諾芬。 甚至整個塞爾東南部,關注著這間學院的紅袍法師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在得知這位以狡猾著稱的附魔師選擇的發言人居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之後,紛紛表示了驚愕與不可思議。 當天在達倫摩爾學院發生的會議上,當著一眾高階法師的面,年輕的新晉紅袍向五個席位導師組成的評議會提交了盧森迪爾的申請,而弗拉斯家族作為公證人,向那幾位**師證明了這一點。 「唔……你確定?」那只骷髏般的手抓著盧森迪爾的申請函,兩隻冒著碧色磷光的眼睛看著旁邊的同僚,不知從何處發出這樣平滑死板的說話聲。 用骨頭架子形容巫妖是一種不太準確的說法,事實上,巫妖的身軀上並非沒有肉,比如眼前這一位,骨頭之上還附著乾癟如殭屍般的皮肉。 每一位巫妖在轉化儀式之後的最初幾年裡,除卻眼睛裡的磷光和完全停止的生體機能,與正常人姿態其實無異,就好像直接由活人變成了『活動的屍體』,隨著時間流逝,這具活著的屍體也會慢慢腐朽,由殭屍變成骷髏。 雖然大多數巫妖都不喜歡這種有損美感的外形,會使用變形術或是別的什麼方法掩去這幅形象,不過也有些坦誠的巫妖,不屑於虛浮的裝飾,願意向世人袒露自己的真容。 比如這位塑能系的次席法師,大名鼎鼎的**師科恩.菲爾斯,來自達拉莫斯家族的巫妖。 雖然明知在紅袍法師會上層裡巫妖並不罕見,超越七階的高等環之導師裡面,巫妖的數量可以說是車載斗量,但是真的見識到了這幅骷髏的形象,還是讓潘尼感到稍稍有些不適應。 實際上,對於一些有感於生命長度不足,想要在奧法方面獲得進一步研究的法師而言,轉化成為巫妖的確是不多的幾條道路之一,而且成本相對低廉。 畢竟,能夠在短短人類的一生裡接觸到九環頂端法術的**師在人類中可謂稀少之極,傳奇法師暫且不論,在紅袍法師會裡,還活躍著的這個級別的施法者只有二十四位,這其實是上下百年間的積累,像這位科恩.菲爾斯**師,他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 每一代新生的紅袍法師,能夠走到這一級別的人,極為稀少。 至少在二十年前晉職的那一代法師裡面,能夠進入席位議會的**師只有一個,餘下的也就是幾個高等導師,再次的都在五階上下徘徊。 所以當這個評議會的幾位**師發覺眼前這個新晉的後輩居然已經進入了第四環魔網之時,都不大不小地驚訝了一下,然後就各自打起了不同的念頭。 除了這位巫妖之外,評議會餘下的幾位導師包括弗拉斯的安德雷亞,還有瑞姆家族的死靈系第四席提方特洛彭斯,以及布瓦爾家族的咒法大師古爾科蘇特。 哦,剩下的一位也是巫妖,來自奧德西隆家族的塑能師米爾隆,在如此的情況下,反倒是站在了中立的立場上。 他們和布瓦爾的關係不錯,但是由於政策立場上的尖銳衝突,奧德西隆和瑞姆幾百年來一直勢不兩立。 想要讓他們去全力支持瑞姆家族的人,大概是做夢一般的事情。 見到盧森迪爾發言人提交的申請,又對照著弗拉斯的態度,這些老狐狸很敏銳地做出了判斷: 為了支持盧森迪爾上位,弗拉斯家族準備付出大代價了 這個代價,在座的**師心裡有數,競選評比中的貓膩,所謂的『學術研究成果』的真相,在座的諸位都心知肚明。 不過弗拉斯準備拿什麼技術去抗衡影鋼魔像? 瑞姆的提方特洛彭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一個新創造出的九級通用魔法?還是某些更深層的魔法構造理論? 這些艱深的東西,對每一個法師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即使拿出來,也未必能夠與影鋼魔像技術抗衡啊 就連坐在一邊旁觀的**師費恩斯坦也皺起了眉頭,他很明白盧森迪爾的斤兩,優秀的奧術觸覺和高超的智能可以讓他在四十出頭進入奧法第七環,不過至於開創性的研究,卻是乏善可陳。 這麼說,是弗拉斯決定放血了? 他開始轉動腦筋,每個家族都有一些壓箱底的奧法技術,比如達拉莫斯的亡靈軍團,瑞姆的魔像工廠,奧德西隆的戰爭奧術,弗拉斯在預言、幻術、心智附魔幾個領域都有些獨特的技術,不過…… 他皺了皺眉。 影鋼魔像是古代帝國的高端技術,即使拿到現在,也堪稱難以超越,想要從學術方面壓過它,實在是難了一些。 費恩斯坦目光四望,忽然投注在了靜立不語的潘尼身上,忽然一頓。 評議會的法師們,大概把這個『發言人』當成了一個徹底的傀儡,或是傳聲機。 不過費恩斯坦想起那天在實驗室裡的見聞,漸漸鎖起了眉心。 「安德雷亞,不要惡意地浪費塞爾的時間吧。」提方特洛彭斯看了一眼旁邊座位上的安德雷亞:「好好考慮一下,這合不合適?」 他的語氣並不盛氣凌人,只像是表達一種態度。 除了德爾松帕亞,其他的候選人都已經棄權的棄權,退出的退出,這個時候忽然殺出來個發言人,怎麼看都像是攪局的。 在瑞姆家族看來,弗拉斯現在的舉動,就好像是氣急敗壞的胡鬧。 「這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安德雷亞悠悠地搖了搖頭,用言語不緊不慢地繞起了圈子:「既然盧森迪爾.莫斯特不願意棄權,按照法師會的規矩,我們理所應當地給予其公正的競爭機會。」 他倒是得到了來自奧瑟亞的一些透底,心裡有些底氣,這個幻術師瞅了幾眼評議會其他幾個人,覺得形勢還不算太糟。 「公正?」提方特洛彭斯嗤笑出聲,看了一眼安德雷亞,又看了看靜立著的潘尼,點了點頭:「好吧,我們拭目以待。」 「既然這樣。」坐在評議會首位的巫妖點了點頭:「那麼就這樣辦吧,德爾松帕亞和……盧森迪爾的…嗯…發言人你們將在我等五人的公證下,競逐這個職位,請務必好好準備,不要隨意浪費我們的時間。」 「明白」潘尼和後排的德爾松帕亞齊聲應聲。 …… 一眾人各自從達倫摩爾離開,回去做正式評選前的最後準備,提交技術,僅僅是書面功夫或是空口白話都是不行的,必須得有一個樣本。 臨走之時,德爾松帕亞看了一眼潘尼。這個平淡的眼神裡面似乎不帶特殊的情緒,但潘尼偏偏從中讀出了諷刺的意思,不過他只能平靜地回望回去,然後悄悄地離開。 在他旁邊的,還有盧森迪爾那位名叫嘉瑞娜的女跟班,潘尼幾句話就將這個女人打發走了。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無論是他還是盧森迪爾的意志,都沒有什麼大用處了。 這場競逐已經變成了兩大家族的角逐,他是擺在檯面上的棋子。 僅此而已。 不過這個棋子也挺重要,他至少有點發言權,從奧瑟亞提供的幾種魔像裡面挑一種出來,抗衡德爾松帕亞的影鋼魔像。 能夠在現實和陰影位面之間往復穿梭,還能夠使用負能量進行攻擊,遠比普通金屬堅硬的材料,往往被古代巫師用作看守遺跡的護衛,從陰影中探出的幽暗身軀,是無數探險家的夢魘。 但是直到現在,法師還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案。看弗拉斯的態度,檯面下面用陰招的可能性大一些,倒沒指望這個『學術研究成果』會起多少作用。 這裡是一間位於艾爾塔泊某處的隱秘工坊,奧瑟亞帶領著潘尼通過傳送門到達了這裡,潘尼的目光落到了各式各樣的陳設上面,頓時一陣失神。 這裡陳設著大量魔像的成品或半成品,涉及到各種材料以及結構,一些膚色黝黑的小矮子在其中穿梭勞作,或是修理或是保養。 一切井然有序。 小矮子是來自地底的深侏儒,經常被紅袍法師收做僕人。 他們雖然在冶煉技藝上不如矮人,不過精湛的卻是另一方面。 機械。 許多精美的機械,比如鐘錶,就是出於一些侏儒技師的手中。 「安東尼?」奧瑟亞皺了皺眉頭,清亮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 「我在,大人。」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人從大工坊的一角走了出來:「您有什麼吩咐?」 這是一個學徒,潘尼認出了這個少年的身份。 「這位是潘尼.西恩大人,這幾天他在這裡進行非常重要的工作,吩咐你手下那些工程師好好配合他。」奧瑟亞神情凝重地對少年說道:「十分重要,不僅僅是對我和家族,也是你的老師。」 這個名叫安東尼的青年頓時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我明白了。」 「能夠和影鋼魔像抗衡的魔像種類不多。」奧瑟亞轉向潘尼:「離正式評選還有半個月,製造一台高等魔像,即使集合幾個高級法師的力量,也要三四天的時間,不過為了時間寬裕,我建議你最好在兩天之內確定方案,到時候通知我進行準備,安東尼知道怎麼能夠找到我。」 「我明白了。」潘尼點了點頭。 高階環之導師用傳送術離開了。 潘尼觀察了一陣這間工坊,注意到對面的法師學徒用好奇的目光觀察著自己,他笑了笑:「哦,你好,這位……安東尼先生。」 「西恩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需要呢?」這個比潘尼年長幾歲的學徒微笑著詢問潘尼。 「呃……我能不能先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潘尼皺起了眉:「奧瑟亞大人的工坊?」 「這是弗拉斯家族的構裝工坊。」安東尼點了點頭:「原來是由是瑞奧雷尼大人掌管的。」 「瑞奧雷尼?」潘尼沒聽過這個名字。 「也就是奧瑟亞大人的丈夫,我的老師。」 「哦……」法師點了點頭:「那麼現在,它是奧瑟亞大人掌管的了?」 「不錯,不過,她並不是很過問這裡的事務。」安東尼朝潘尼笑了笑:「家族裡的大人們定制魔像零件,一般都經過我的手。」 「原來如此。」潘尼恍然:「這麼說,你很擅長製造魔像?」 「確切地說,是設計。」安東尼搖了搖頭:「我很懂得將一種魔像設計成他應該的樣子,雖然我的施法能力不強,但我很瞭解魔像,瞭解每一個與魔像有關的魔法。」 這倒是一門挺了不起的手藝。 潘尼暗暗觀察著這個學徒。 「這是導師教給我的,但是……」他歎了口氣,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又轉向潘尼:「冒昧地詢問一下,不知道您的工作是什麼呢?請務必讓我知道,我也好更好地為你效勞。」 「哦,我要製造一台效能可以和影鋼魔像相提並論的構裝體。」潘尼說到這裡,自己也皺了皺眉。 「與影鋼魔像相提並論?戰鬥力嗎?」安東尼愣了一下,開始沉思:「倒是有幾種,不知道你要造哪一個呢?」 「不,不只是戰鬥力,最好是在技術上能與之匹敵……」 「技術?」安東尼的嘴巴微微張開:「大人,那是影鋼魔像,雖然說論戰鬥力不是魔像中最強大的,但是技術絕對是最高端的那一層,除了虹光魔像和少數幾種我老師都沒有研究出名目的技術之外,沒有那些構裝能夠在技術層面上擊敗他」 言語中滿是不可思議。 潘尼皺了皺眉。 瑞奧雷尼的遺著裡面,確實有幾種技術含量很高的魔像,不過能夠和影鋼魔像相提並論的卻沒有幾個。 即使有那麼幾種,也只能說是勉強湊合。 想要在技術層面壓倒那種東西,聽起來確實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奧瑟亞也沒有強求他挑選出的魔像一定能和影鋼魔像匹敵,不過如果完全把自己擺在了提線木偶的位置上,任由家族上層活動,他的心裡總是有種彆扭的鬱悶。 或許說,他還是難以適應紅袍法師會的風格。 他歎了口氣,正要隨便挑選一個合適的魔像說出來。 忽然左際一個神經質的嚎叫聲,混合著大量鋼鐵撞擊的聲音,潘尼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黑皮的侏儒矮子坐在一台三尺多高的機械裡,嗷嗷嚎叫著在工坊裡面飛馳。 這台機械好像一台粗製濫造的碰碰車,軟木包裹的輪子在地面上橫衝直撞,碰出巨大的聲響,而機械上還有兩條巨大的機械臂,揮舞極為靈活。 「快停下歐拉姆」氣急敗壞的神情出現在安東尼的臉上,他用憤怒的聲音咆哮著,叫住了那個侏儒。 不過潘尼卻被那個奇形怪狀的機械震撼了一下。 因為他的感知裡,除了侏儒身體後面那一部分之外,沒有察覺到那台東西上有魔法的痕跡 一般來說,魔像之類的機械,要用奧術賦予動力系統,否則一個鋼鐵的外殼,如何能夠動得起來? 而那種動力,通常都來自超自然,但是這台看起來分外可笑的小車,卻成功地達到了完全的機械運動? 「哦大人,我成功啦看那沒有奧術也能自己動起來的魔像」這個侏儒開著那台小車到了潘尼和安東尼面前,喋喋不休地嚷嚷著,那撮白鬍子跟著一起晃蕩。 「他是?」潘尼指著這個矮子,對著安東尼,臉上現出詢問的表情。 「這位是技師歐拉姆。」安東尼挑了挑眉尖,指著這個矮子:「導師生前最好的助手之一。」 「原來是歐拉姆先生。」潘尼點了點頭,湊近了侏儒技師坐下那台機械,發現除了發動機那個轉輪在魔法作用下不停地旋轉提供動力之外,餘下的部位居然全部是齒輪和連桿組成的。 這讓他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哦,這可真是了不起的創造。」 「哈哈哈聽到沒有,安東尼這位大人似乎很有眼光,知道我創造出這樣不完全依靠魔法支撐的魔像有多麼困難」侏儒聽到了潘尼的誇讚,大聲地笑了起來。 「大人……」安東尼皺起了眉頭:「如果用奧術製造,方法更加簡單,而且不用這麼麻煩。」 「不不不……」潘尼搖了搖頭,詢問侏儒:「這個東西,還能做得更大一些嗎?」 「更大一些?當然可以。」侏儒一愣:「不過,一旦超過了一定限度,就很難提供動力了」 「大人,最大的魔像,也只能做到四十尺高下。」安東尼皺了皺眉:「再大一些的魔像,就沒有足夠提供動力的強勁元素體了。」 「動力?」法師撫摩著下巴,開始思考。 動力確實是限制魔像大小的一個因素,魔像的動力,是施法者將元素體的靈魂禁錮在魔像軀體之中,利用其魔法本能從元素位面抽取能量提供魔像行動,不過再強的元素體提取的能量也有個極限,雖然最大的土元素長老能夠撐起三四十尺高的巨大身軀,不過這種力量想要支撐同樣高度同樣重量的鐵魔像就有些吃力了。 而且,高級的元素體數量不多且力量強大,既不容易捕捉,也不容易奴役。 所以,法師為魔像選擇的元素體,大多數是中小型元素,所以大多數魔像的體積不大。 不過,如果能夠更換一種動力,或許能夠突破這個限制也說不定。 法師注視著侏儒技師的坐騎,想起了某種東西,嘴角漸漸出現一個笑容。 「你剛才說,你很擅長設計魔像?」他詢問安東尼。 「不錯。」 「你看起來很懂得機械?」他又問侏儒技師。 「當然,侏儒的技術是一流的。」這個黑皮侏儒驕傲地抬起了頭。 「這就好……」潘尼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面的兩個人型生物看著微笑的法師,感到有些摸不到頭腦。 …… 直到五天之後,潘尼才出現在奧瑟亞的眼前。 「比我想像的要遲很多。」高階環之導師皺著眉頭,看來有些不悅:「我剛剛想要去找你。」 「實在是很抱歉。」潘尼帶著兩個黑眼圈,看來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他把十幾張巨大的卷軸放在奧瑟亞面前。 「哦?什麼樣的魔像,需要這麼複雜的設計圖?」高階環之導師挑了挑眉毛:「我丈夫的那些設計裡面可不會有這麼複雜的東西。」 雖然涉及到幾種高深的魔法和特別的工藝,但是魔像的難點是在魔法上面,而非設計,看到潘尼把這麼一堆圖紙丟到眼前,不由她不奇怪。 她沒有等潘尼說完,就翻開這些設計圖開始閱讀。 身為高階法師,她對於魔像也不陌生。 漸漸地,一張一張圖紙翻閱下去,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反反覆覆地翻著圖紙,似乎十分驚訝。 最終,她把目光投到了潘尼的臉上,凝視了許久:「真是……令人吃驚,這是你想出來的?」 「是的……還有安東尼和歐拉姆先生。」 「出乎我的意料。」高階環之導師十分鄭重地把那些卷軸收了起來:「你果然是超乎一般的天才。」 「您過獎了。」法師有些汗顏。 「總之,你先休息一下吧。」奧瑟亞看到潘尼臉上的疲憊,臉上出現一個微笑:「看來我們許多預定的計劃,需要修改一下了。」 ……。.。 IV.塵埃之路119開場 更新時間:20121123:09:14本章字數:10307 這個時節的塞爾正值酷暑。 雖然薩諾芬的氣候宜人,不過,這種大熱天下接觸到西南角海灣吹過來的濕氣,好像一個大蒸籠般令人難受。 不過作為超自然力量的掌控者,紅袍法師們卻依然能夠享受到奧術力量帶來的涼爽,他們坐在冷風吹拂的研究室裡,悠閒地飲用者各式昂貴的飲料,在一些城市的會所裡,還能聽到一些法師們,談論著最近的熱鬧話題。 在塞爾南部的派拉多斯和薩扎哈,焦點話題顯然是發生在達倫摩爾的院長競選。 一間位於薩扎哈的低等會所裡面,有關競選評比的談話正在幾名中下層法師學徒之間進行著。 除卻不到兩千名的正式紅袍,廣大的學徒也是紅袍法師會的重要組成部分。 他們大多數都是在正式修業的某一個階段,被導師認定為前途有限,或是因為自身原因,遲遲不能在奧法領域上達到一定的水準,因此就被培養成了專業的助手或是精於某些方面的奧術工人。 比如煉金術,構裝,魔法物品製造。 塞爾每年外流的大量魔法物品,大多數都是出自這些飽受紅袍法師們壓搾的學徒之手。 對紅袍法師會而言,這才是大批學徒的真正價值所在。 一些手藝精湛的學徒,甚至只有高等紅袍法師才有資格指派。如果混得好,在塞爾一個法師學徒未必沒有前途。 因此,他們並非全無人身自由和地位,城市裡面會有專供他們消遣的會所並不奇怪 「影鋼魔像?唔,這可是最高端的奧法技術弗拉斯支持的那位法師,據說成為高等環之導師,也不過一年時候。他能有什麼技術?」 很少有高等的法師會向這些學徒解釋這種競選的複雜內幕,所以他們得到的消息都比較淺顯,不過這卻讓他們更容易做出判斷。 「或許吧,可是即便他拿出了同階層的技術,也未必贏得了……」一個學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到底,還要看他們背後經營的怎麼樣,說實話,我不看好弗拉斯,他們的影響力並不大。」 「這倒是……不過這次弗拉斯的運作還算可以。」先發言的學徒恍然著點了點頭,不過沉思一會,又抬起了腦袋:「評議會裡面有他們一個人,奧德西隆的那位,恐怕未必會站在瑞姆一邊……」 「瑞姆也有兩個人。」一個學徒插口道:「達拉莫斯那個巫妖,可是出了名的老頑固。」 「那就是說……最終還要看技術比較的成果……」 「不要再多想了,各位。」一把略帶嘲諷語調的聲音從會所一角傳了出來:「那個發言人直到昨天為止還沒將方案提交上去,要知道,明天就開始了。」 「唔?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當然肯定,因為我見過那位盧森迪爾莫斯特大人原本的作品。」那個牆角的學徒說道:「比起影鋼魔像,那種粗製濫造的東西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 聽到了『內幕消息』,會所裡的學徒們紛紛各自打起了不同的念頭。 「何況,我的叔叔是帕亞大人的助手,他告訴我……」牆角的學徒看到眾人為他的話所吸引,心中有些得意:「帕亞大人的魔像樣品,可是專門請**師出手製作,和不是一般的影鋼魔像技術含量可不比九級魔法差到哪裡去。」 「不是一般的影鋼魔像?」眾學徒更為驚奇,追問起來,那個學徒恍然發現自己說多了,趕緊找個機會溜走,一群學徒遺憾歎息著坐了回去,繼續開始談話。 「哦,對了,聽說過那個盧森迪爾的授權人沒有?」 這台大戲裡面,除去那些在塞爾知名度甚高的高階法師,作為盧森迪爾.莫斯特的發言人,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低階紅袍也被推到了前台,幾天之間,這個名字出現在許許多多塞爾人的口中。 無論這場戲最終的結局怎樣,這個法師的名字,必將在不長的時間裡面傳進大部分紅袍法師會成員的耳朵裡面。 「十六歲,第四環……真是驚人的成就。」一個中年的學徒滿臉驚歎地說道:「據我所知,近十年裡,這個成就的大人們不超過十個。」 比起潘尼.西恩在競選中扮演的角色,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位法師驚人的奧法成就上面。 雖然在塞爾這個地方,天才法師層出不窮,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四階法師,仍然足以吸引大多數紅袍法師的注意力。 一群學徒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艷羨交加的表情。 他們都知道,以他們的資質,恐怕很難達到那個地步了。 即使是正式晉職成為一名紅袍,對於他們而言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許多學徒到了四五十歲,仍然難以摸到三環奧術的邊緣。 一個侍從在角落裡靜靜觀察著一切。 他的眼角有一道疤痕,顯得十分兇惡,雖然在這間會所裡面端茶倒酒,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名刺客,一個紅袍法師蓄養的死士。 在塞爾,各種來自國外的盜賊組織都會受到紅袍法師們的無情打擊。 這倒不是因為紅袍法師們提倡公正,而是因為作為塞爾最大的黑暗政權,怎麼會允許外來黑勢力輕易進入的地盤? 所以塞爾除了少數邊緣地帶,大部分地區裡面,盜賊公會都是絕跡的,所以想要在塞爾僱傭到職業殺手,基本上不可能。 各個派別的紅袍法師圖謀刺殺之時,都會自己蓄養一些殺手。 或是來自其他國家的高手,或是自己馴養的死士。 當然,只有具有一定根基的法師,才有資本這麼幹,比如薩班郡的執政官安特倫茲大人。 這個侍從就是安特倫茲為了幹掉潘尼派出來刺客。 他名叫安多姆,出身於月之海的一個盜賊組織,在與散塔林會的鬥爭中,他的團伙被剿滅,隻身逃到了塞爾,寄身於紅袍法師麾下。 多年的刺客生涯給了他一身不俗的本領,同樣讓他養成了難以消磨的生活習慣,因此各種殺人的任務,他都當仁不讓。 不過刺殺紅袍法師倒是第一遭。 因此,足夠的準備是必要的。 在與當地的人接頭前,他要親自打聽關於目標的情報,這是多年刀尖舔血生涯養成的職業素養。 他聆聽著各類學徒交頭接耳的談論,眼眉皺了起來。 既然目標處在那種境地裡,暫時似乎沒有好的刺殺機會。 他轉身離去,決定去找當地接應的幫手接頭。 而學徒們有關這次競選和盧森迪爾發言人的談話還在繼續,這樣的談話沸沸揚揚,發生在塞爾南部的各個角落裡面。 就連許多與此事無關的高階法師也被驚動,心生好奇,不想錯過一場好戲,借用著傳送法術到了薩諾芬,準備好好見證一下這個場面。 這讓評選會的組織者好生手忙腳亂了一陣,經過了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五百個座位的大議事廳,作為這次學術成果研討會的會場。 大量或是活人,或是巫妖的高等法師坐在一起談論著這件盛會。 來看熱鬧的倒是多數。 這些**師偶爾談論到有關勝負的話題,大多數都認為弗拉斯的贏面不大。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的準備都太倉促了。」一個矮小的紅袍法師笑瞇瞇地瞧著還在佈置的舞台——供評委們坐下的檯子還沒完全搭好。 他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不過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會明白是魔法的力量讓他表面維持著這幅年輕的樣子。 而眼睛裡的磷光更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根本不是個活人。 「您說的是。」周圍的人用恭維的語氣敬奉著這位已經轉變成了巫妖的法師,這位法師來自布瓦爾家族,是塑能系的三席,**師安克特.林蘇爾,當然值得吹捧。 不過同階層的人物未必買他的帳:「這可不一定。」 說話的是個胖子,他的肚子很大,笑的時候,兩眼瞇成縫隙,顯得慈眉善目。 安克特林蘇爾斜眼睨了一眼這個肥胖的法師,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周圍的人都知道,這兩位是老對頭了,布瓦爾的安克特.林蘇爾和來自奧德西隆家族的**師,防護系第三席尼茲.奧德西隆,這個老對頭的概念和敵人倒是不太一樣,這兩個人很少在大的立場上出現矛盾,倒是因為一些小事經常夾纏不清,在陰冷的紅袍法師會裡,倒是相映成趣。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安克特林蘇爾朝旁邊的法師們攤了攤手:「影鋼魔像,哦,我還記得某個人的學生在探索古帝國古墓的時候被幾隻這樣的東西捏死了。」 一線不悅的神情從尼茲.奧德西隆眼瞼縫間劃過,但他最後只是冷笑一聲:「唔,事情不到最後,結果誰知道呢?」 回答他的是一聲嗤笑。 薩扎哈省總督坐在會場的一角,雖然有資格受邀旁觀這次大會,不過一個總督比較那一大群環之導師高等環之導師實在是不夠看。 所以他甘陪末座。 這件事情雖然重大,但和達拉莫斯卻沒多大的關係,這個宗族的領導人對於此事並不熱衷。 或許說,那些首席大人,根本未曾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老繆爾斯坦圖斯打了個呵欠,視線瞥過身旁,卻發現一個瘦瘦高高、身穿件破爛紅袍、分辨不出具體年齡段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那裡,他的一雙老花眼瞬間圓瞪,上下打量著這個老頭細心辨認了良久,老邁的嘴巴裡面才吐出一聲驚歎: 「唔,我的大人,你居然也來了?」 「很值得奇怪嗎?」這個老頭轉過了臉,他的神態悠閒,如同許多農場裡面散步曬太陽的莊稼老頭,兩手還扶著根杵在地上的拐棍。 這根枴杖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上面還有蛀洞,頂上一顆大圓寶石黯淡無光,如果拿到珠寶店,怎麼看都像是塊圓石頭,不過很少有人能夠想像得到,這根不起眼的枴杖就是大名鼎鼎的力量法杖,輕輕一舉,從中釋放出的法術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掉一座城市。 當然,真正可怕的還是這個老頭本身。 繆爾斯坦圖斯在這個老者面前畢恭畢敬,不敢露出絲毫的懈怠:「確實是沒想到,大人,你居然會來這裡。」 就連九級的**師都很難觸及傳奇領域的事務,身為傳奇人物,對於某些層次稍低一些的事務,都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達倫摩爾學院的歸屬,是高等環之導師之間的爭奪,再高一層,扯進了幾個席位**師,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卻很難驚動到那些塞爾頂端的傳奇人物。 所以繆爾斯坦圖斯十分驚訝。 「奇怪?漫長的無聊生活,總需要一些娛樂來調劑一下,畢竟總是把腦袋扎進源海裡面有點過於無趣。」這個老法師咂了咂嘴:「唔,我是來看好戲的。」 「好戲?」繆爾斯坦圖斯老邁的腦海裡面頓時浮出哭笑不得的情緒:「大人,我還不知道……您為何會通過政務廳下達那條調令?要知道那裡……」 老頭擺了擺手:「繆爾,活了這麼久了,你覺得,利益這東西很重要麼?」 這似乎是一個跑題的問題。 老將軍愕然了一下,思忖了半晌,最終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搖了搖頭:「大人,比起爭權奪利,我覺得更重要的事情是實現自我的價值。」 「唔,繆爾,看來你沒有白白活了這許多年。」這個老法師眼睛一瞇,乾瘦的脊柱靠在了椅背上,微微仰視著奧術幻化出星空景象的會議廳天棚:「終於脫離了低級趣味,從人的角度來說,你已經很成功了。」 「大人,我認為我的生命已經足夠充實了,不過,請恕我無禮……我想請問一下。」繆爾斯坦圖斯瞇了瞇眼瞼,注意到老法師傾聽的樣子:「您這些年裡,基本放棄了法師會的經營,而且,做的許多事情,恕我很難看透你的想法……『 「呵呵,繆爾,你這個問題很微妙,你究竟想問些什麼呢?」老法師注視著繆爾斯坦圖斯,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種神秘的輕盈感,不過他的目光卻充滿了洞徹力:「你希望知道的想法和目的?」 「是的,大人,雖然很失禮,但是……」繆爾斯坦圖斯坦然地摸了摸鬍子:「我的確很好奇,如大人您這樣,超越了『人』的形式,那般偉大的生命,對於生命的思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或許我聽不懂,但我很想理解,大人您的想法……我已經沒有機會到達大人您的高度了,因此也就分外地好奇……」 「呵呵呵呵……」老法師的喉間發出一串沙啞的笑聲:「繆爾,你確實是個成功的人,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你已經遠遠超越了一些螻蟻般渾噩的行屍走肉。」 繆爾斯坦圖斯的鬍子翹了一翹。 「其實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沒有普通人想像得那麼有趣。」老法師繼續低聲說道,他們交談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楚:「我們每日經受的壓力,遠遠超越你們這些生命短暫的普通人,你能想像到嗎?眾神的意志,本源的規則,自我心中的迷惘與思辨,方法論的障礙,沒有一種是可以隨便應付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平淡,不帶任何情緒,說的話在普通人聽來,也許很荒謬難解,但是繆爾斯坦圖斯卻沉默了一陣: 「那麼,是什麼支撐著您在如此的道路上行進呢?」 「自由……拋去了自我的軀殼,一切外物的阻隔與束縛……」薩扎斯坦停頓了一下:「我們僅僅剩下這個目的……」 「自由?」 「無論面對著何種強大的力量與意志,也要保持自我的信念,完善協調自我的方法論,成為真正的『存在』。這就是大多數像我這樣的老怪物心中的理想。不過,在那些意志之間遊走,實在是一件很痛苦很艱深的事情,繆爾斯坦圖斯,我和你述說這些東西,大概你是不會懂得的。」 「確實,大人,我太愚鈍了。」老總督心悅誠服。 「我早已經放棄了權勢這種東西,因為對於我的道路而言,這種東西的助益已經變得很稀少了,我現在感興趣的是另一種東西……」薩扎斯坦忽地一笑:「命運。」 「命運?」繆爾斯坦圖斯愣了一下。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這個東西,我們的命運,既取決於自我,也取決於多元宇宙,總的來說,在我看來,命運這個東西,是自我和宇宙溝通交流,相互影響之後得到的必然結果。」老法師面帶微笑地說著。 繆爾斯坦圖斯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 「所以我們的每一步選擇都異常重要……」薩扎斯坦抬起了頭,雙目中冒出兩團磷火:「到了我們這一步,稍稍踏錯一步,都只有毀滅的結局……我近些年,一直在反省回思,如何能夠通過合理的選擇掌控自己的命運,漸漸地,我有了一個很特別的愛好。」 「愛好?」老總督一皺眉。 「觀察……觀察別人的命運,尤其是那些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與眾不同的人,那麼面對那些朦朧的意志,繁複的道路,會做出什麼選擇,而那些傾聽他回答的存在,又會給他什麼樣的結果……」狡猾的微笑出現在這個老法師的臉上:「這很有趣……當然,同樣有借鑒意義,能夠讓我知道,人的命運,究竟是怎樣被決定的,多元宇宙,又在有什麼樣的方式,影響著我們每一個人的道路。」 「哦這真是偉大啊。」繆爾斯坦圖斯的呼聲中帶著驚訝:「大人,這麼說,他也是你的一個樣本?在你心中『與眾不同』的人?」 老法師沒有答覆,繼續弓著後背,雙手扶著那根危險的手杖凝望著會議台,他身後的檯子上面,許多高階法師相互竊竊私語,或沉默不動,氣氛是稍帶喧鬧的平靜。 那些學徒已經佈置好了會場,紛紛走了下去,一位作為評選者的**師出現在了會場門口,頓時,氣氛又變得安靜了幾分。 「你覺得,誰能取得勝利呢?」自剛剛結束的對話中沉默了許久,繆爾斯坦圖斯再次張開了口。 比起虛無縹緲的命運,評選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當勝者勝,當敗者敗……」 沉默了一陣之後,巫妖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他的眼神依舊如星空般深邃。 …… 年輕的紅袍法師靜靜地在入口處等待。 時間將至……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又多了一些來看好戲的觀眾。 這無疑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壓力分許多種,在緊張的手術室裡與死神賽跑是一種,與凶殘的敵人鬥爭是一種,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展現自我,又是另外一種。 人不可能擅長應付任意一種壓力,他也一樣。 上輩子經歷過最大的類似場面,也就是畢業論文答辯而已。 現在這個場面,顯然已經考驗到了他的心裡素質。 「放鬆……」高等環之導師奧瑟亞輕輕按上了潘尼的肩膀:「不要緊張,你要相信你的創作,那確實是舉世無雙的傑作,想想看,安德雷亞大人也是這麼說的。」 「很抱歉。」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勉強地笑了笑。 他暗自開動了本我釋放,屏蔽掉了心中的焦躁,再次睜眼,終於一片寧靜。 他當然很有信心。 德爾松帕亞遠遠地走過來從旁經過,他的眼神仍是如同殭屍一般的平靜,不過臉上卻出現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跟著他的一群助手與學徒更是幾乎把傲慢寫在了臉上。 潘尼不動聲色,對奧瑟亞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會場。 唰 一大片目光夾雜著各類法術窺探效果頓時籠罩上了他的身體。。.。 IV.塵埃之路120展現 更新時間:20121167:05:34本章字數:6918 「哦,我想二位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就不廢話了。」半徑三十多碼的圓形露天的大會堂裡,那個身著盛裝的巫妖坐在正中的評審席上,翻動著眼前的一疊資料,那一雙眼睛裡中釋放的磷火光芒照在羊皮紙張上,上面的信息順著巫妖特有的視覺進入了他的靈魂。 雖然早已知道了德爾松帕亞將以影鋼魔像技術參加評選,不過到了現在,兩方的人才把設計圖以及文案交上去,單單是影鋼魔像的設計圖,書卷就達到了半人高的一疊,如此長篇大論,即使是巫妖想要解讀,也要花上很長的時間。 在如此簡短的評選之中,當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評委們慢慢審稿的。 與奧術的領域之中,實踐永遠比理論重要,所以他們更期待看到成品。 「喔~據說帕亞閣下設計成功之後,曾經找到貴家族內的羅伯斯先生親自出手製作?」評審席上的安德雷亞.弗拉斯做出一副故作好奇地樣子,詢問著那位一直面帶譏誚的咒法系**師提方特洛彭斯。 這位**師長相讓人不敢恭維,因為線條剛硬的眼眶和微微有些漏風的唇齒加上上翻的鼻孔,讓他即使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也充滿了諷刺意味。 換言之,這就是一張典型的嘲諷臉。 他聽到安德雷亞的詢問,眉尖一挑,臉上的嘲諷表情似乎更濃了:「哦,是的,要不然,他自己可沒有能力做出這種東西。」 製作頂級魔像,所需的一些奧術成分深入到魔網第九環,是七、八階的高等環之導師力所不能及的。 所以一些關鍵的步驟,必須請更高等的**師幫忙。 不過,能夠從理論上復原出這種魔像技術,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不過,不知道你們這回拿出的技術又是什麼呢?」提方特洛彭斯似乎也有些好奇:「似乎……一直到昨天為止,你們才拿出一個確定的方案……」 「唔,我想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一個微笑出現在安德雷亞的臉上,同樣的微笑也在瑞姆的**師臉上浮現。 提方特洛彭斯點了點頭:「那好吧,讓我們拭目以待。」 他的臉上仍是那副嘲諷的樣子,不過卻比初始的時候更深了幾分。 「聽說,他們製造出的影鋼魔像樣品,可是羅伯斯.瑞姆大人出手特製的精品。」看台上,布瓦爾**師安克特.林蘇爾不緊不慢地說著,似乎是自語,不過旁邊的人都知道,他是說給另外一邊的**師聽的:「弗拉斯能拿出什麼來我不知道,不過我還記得他們家族的那些核心技術裡面,能觸到這個層次的很少,希望他們不會輸了本錢,又什麼也沒撈到。 尼茲.奧德西隆連續冷笑了幾聲,不予理會,從袋子中取出一個煙斗,裝些精緻的煙絲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所有的底牌都沒揭開之前,一切都只能憑空揣測。 不過德爾松帕亞的高調張揚對比弗拉斯的沉默,大多數紅袍法師都早早地有了傾向性的判斷。 坐在繆爾斯坦圖斯旁邊的老法師瞇著眼睛,靜靜地盯著評審台下右邊站立的少年法師,而他注視的對象,目光卻落在另一邊的德爾松帕亞的臉上。 「哦,這樣一個低階的後輩,竟然也有膽量對我如此凝視,難道他不覺得逾越麼?」德爾松帕亞皺了皺眉,感到有些不悅。 潘尼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他現在代言著一位和對方地位不相上下的高等環之導師,弗拉斯家族的力量站在他的背後。 他心裡有著足夠的勇氣,也必須有勇氣。 儘管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 法師們都是高素質人才,塞爾的紅袍法師亦同,所以評選正式開場之後,氣氛一直很安靜。幾秒鐘之間沒有人說話,會場又變得高度沉默。 「啊~」評審席正中,主持評審會的巫妖張了張乾枯的下巴頦,聲音不知從那個角落的魔法裝置中放了出來,打破了這一片寂靜,他似乎還保持著一些人類的語言習慣,在一個語氣助詞之後,停頓了一下,才揮了揮乾枯的爪子:「那麼現在就開始吧,帕亞,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成果。」 德爾松帕亞表情正肅地朝評審會行了一禮,伸手在虛空中一揭,他手指上的戒指就散放出一道光亮,好像拉開幕布一樣,將空白處的背景扯開,露出一片空間。 這個戒指上固定了及其高等的位面法術。 是一條位面通道。 潘尼能夠認得出來。 會廳裡面,五百多名來自塞爾各地的中高等法師的目光,投注在了這個裂開的位面通道上。 因為好奇,四周的席位上發出一陣陣屏氣時的吸氣聲。 潘尼的眼睛,也專注地注視著那裡,那片空洞之中,浮出一片幽暗的反光。 嗡~~ 一聲並不很明朗的風聲,一個渾身黝黑的機械構裝體就出現在了德爾松帕亞身旁, 這件渾身由黑色金屬組成的構裝體擁有著流線型的消瘦形體,光線照上金屬表面那些複雜的魔法銘文,好像被一股力量反射扭曲,這使它看起來好像通體包裹著一層幽暗的光影,介於虛實之間,似乎隨時可能在這個界域中消失。 它橢球形的腦袋前端鑲嵌著一顆眼睛般的黑色寶石,人形的上半身有著兩條手臂,手臂尖端,是鋒銳的刀爪,下半身則徹底深藏在黑暗之內,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幾條細長勾爪狀的影子。 這個魔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移動時候聲音輕微,任何在古代帝國陵寢與遺跡之中探索的冒險者,往往都在這種近乎寂靜之中,喪生於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幽暗刀刃之下。 這是真正的影鋼魔像。 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驚呼,幾乎所有參觀的法師都睜大了眼睛。 失落了幾千年的技術,在這一刻真實地重現了。 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成就,因為這種魔像至今沒有一個完好可供研究的樣本,出沒於各類遺跡古墓中的影鋼魔像,在寄生的元素靈魂枯竭或是遭遇不可抗力破壞之時,都會自我消抹掉身上大部分魔法痕跡,所以後世的研究者,就只有憑空去揣測它的原理。 然而震撼著在場法師的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原因。 「它……它好大」觀眾席上,**師安克特林蘇爾目瞪口呆地看著德爾松帕亞的作品。 周圍的法師也是一片震驚莫名的樣子,就連尼茲.奧德西隆也是瞠目結舌。 這個影鋼魔像,居然高達二十英尺 這台怪物有足足有四個成年男子那麼高 「這這這……」一個高等環之導師結巴著說道:「這只有大型元素靈魂才能驅動,瑞姆出血本了嗎?」 能夠把這樣一個元素體剝離靈魂禁錮到構裝體內,技術難度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何況大型元素體,本來就很難作為魔像的動力。 因為超越了中型的元素生物,自我意識已經變得相當之明確,不可能再像低階元素體那樣容易控制,唯命是從,所以想要將大型元素體改造成為魔像能源極為麻煩,是一個公認的技術難關。 所以超大型魔像的成本是尋常體積魔像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這是影鋼魔像,最高等的構裝技術。」一個高等環之導師面色陰鶩:「用一個大型元素體作為能量核心是值得的。」 「這樣一隻怪物,應該可以輕鬆屠殺上千人的軍隊吧。」歎息聲從一位法師口中傳出來。 尼茲.奧德西隆瞥了一眼安克特林蘇爾,鼻腔裡面哼了一聲,很顯然,他現在心裡有些不爽。 這麼一隻怪物,確實已經是構裝技術的高峰了。 薩扎斯坦依舊瞌睡般地半瞇著老眼,張了張嘴,吐出一口氣來。 老總督細細地觀察了這個老法師一陣,過了好久,仍然看不出來薩扎斯坦的情緒。 他搖了搖頭,想要判斷出這位的想法與心情,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評審席上的五位**師裡,提方特洛彭斯看著這只巨大的影鋼怪物,嘴角的笑為他這張嘲諷臉添了幾分姿色,而安德雷亞.弗拉斯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了。 這只影鋼魔像不是一般的嚇人。 被數百道震驚目光洗禮著,德爾松帕亞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在塞爾生存了如此多年,他或許沒有特別高的奧術造詣,但他很有自知之明。 以他的天分,在奧術這方面不太可能更進一步了,剩餘有限的時間,都投入了對權柄的追求之中。 鬥爭、陰謀、權勢、力量,每一個活躍在塞爾政壇上的紅袍法師,人生中都不可缺少這些東西,作為一名合格的塞爾人,德爾松帕亞沉迷其中。 剽竊?一切只是手段…… 這一刻,他享受著所有人的驚歎。 他抬了抬手,這只影鋼魔像就在評審台前起舞,它的身軀忽而隱藏在陰影中,雖然在日光下效果並不好,但也顯出了這種能力,又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左右晃動,爪刃一探,就深深地陷入了大理巖質的地面。 這說明了這個傢伙貨真價實,並非一個空殼子。 觀眾們不停地發出讚歎。 「唔,果然是了不起的造物,這已經不僅僅是技術的復原了。」巫妖一邊說著,一邊扶回有點脫落的下頜骨:「涉及到原物品的改造,擴展,是比復原更高層的奧秘,德爾松,你和你的家族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十分榮幸得到您的誇讚。」高等環之導師行禮道。 「那麼……」巫妖的目光落在了右邊的潘尼.西恩身上。 同樣落在這個年輕紅袍身上的,還有觀眾席上那數百道視線。 法師們看著這位年輕的代言人,如果潘尼拿出的東西不能令人感到驚艷,那麼結果也就不會出現意外了。 潘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巨大的影鋼魔像,確實考驗到了他的神經。 不過他有信心 他朝身後的奧瑟亞點了點頭,女性高階環之導師閉上眼睛,短暫地詠唱了一陣咒語。 這是一個從異位面召喚特定物品的法術。 轟隆 一道強光過後,一個巨大的物體出現在了露天大廳正中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一個超大型的影子阻擋了一下,一瞬間,視野狹小了幾分,會場原本寬大的空間,彷彿也不那麼寬敞了。 一個接近五十尺高的巨大機械體出現在了會場中心,地面上的大理石板紛紛開裂。 周圍五六尺高的人在這個巨大的機械體審判彷彿貓狗一般渺小,即使是那個浮在半空中的影鋼魔像,也不過剛剛到達它的腰部。 那略帶粗糙的金屬表面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光澤,倒映著一片鴉雀無聲的觀眾們的眼睛裡,每一雙都瞪到幾乎凸出眼眶。 粗壯略帶臃腫的巨大方形身軀,和巨大的雙臂,展示出巨大的力量。 看台上,無論**師,高階環之導師,環之導師紛紛因為這個巨大怪物的出現,而進入了木然呆滯的狀態。 並非因為他們看出了這台怪物技術多麼高超,而是一種對巨大物對人類造成的本能刺激,比如活人見到巨龍時的震撼。 尼茲.奧德西隆嘴巴一張,點燃的煙斗掉落在了地上,散落出幾點煙灰。 安克特林蘇爾一副老年癡呆的表情,磷火的光芒都已消失不見。 然而這樣的光芒卻出現在了薩扎哈總督身旁的老法師眼睛裡,他微微抬起頭,帶著磷火的幽碧色目光在那巨大機器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掃量著,越來越亮。 「自然之力,有趣的想法。」 潘尼撫摸了一把這隻巨獸冰涼的軀殼,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德爾松帕亞,心情再次變得放鬆了。。.。 IV.塵埃之路121巨兵 更新時間:20121167:05:36本章字數:6847 轟轟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短暫的位面穿越造成的功能停滯之後,這台東西再次動了起來,他巨大的腿腳抬起,前後走了幾步,震耳欲聾的的聲響中,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痕跡。 雖然動作看起來十分笨拙,但是速度卻不慢。 他動了 所有法師更震驚了,就好像見到沉睡中的恐螯巨獸驚醒。 暫時沒有人有心情去思考這種巨大的怪物是怎麼動起來的,他們都被這股粗糙而強勁的力量而深深地震撼住了,呼吸都在巨獸移動的時候停止了。 潘尼暗暗點了點頭,達到這個效果,沒有枉費他和永視之眼,弗拉斯構裝工廠那一群人的半個月辛苦。 這一隻鋼鐵怪物的成形,可是一點也不容易。 他身後的奧瑟亞同是一臉欣慰的表情。 潘尼揮了揮手,通過預設的奧術鏈接對機械核心中主控的靈魂體下達了指令。 機器人揮動了兩下巨大的臂膀,轟鳴聲漸漸低沉。 它停止了動作。 「咳……真是不可思議。」 沉默一直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直到**師科恩菲爾斯安裝上自己的下巴開始說話,還有許多心理素質略差的法師沒能從震撼中脫離出來。 他們定定地注視著那只巨大的鋼鐵怪獸,吞嚥口水的聲音不斷地從他們的喉嚨裡面滾動出來。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這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疑問。 「哦,巨神兵,這是它的名字?」**師科恩菲爾斯面色凝重地拿起來潘尼遞上去的說明書。 不僅僅是奧術,大部分學術典籍都有一個緒論,為典籍中的內容做一個大致的總結。在閱讀複雜的理論之前,讀者可以通過緒論對典籍中的內容有一個大致的瞭解。 在這種評選中,能夠評審者能夠有閒暇看一眼的,除了實物,就只有這種類似緒論的說明書了。 科恩菲爾斯翻開了這本小冊子的扉頁,感慨於這個名字名副其實,讚歎似地歎了口氣,多看了一眼潘尼身邊的怪物:「真大。」 氣氛漸漸地活躍開了。 許多法師從最初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紛紛議論開來。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東西,長老級別的元素體也未必能夠驅動起來」磷火重新出現在**師安克特林蘇爾的眼睛裡,他魔法幻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這絕對不可能」 且不論元素位面的元素長老是多麼稀少,以元素長老那般強大的靈魂意志,難道會願意拋去身體接受法師奴役,成為魔像的動力? 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他動起來了」尼茲.奧德西隆撿起了自己的煙斗,臉上也是震撼夾著不可思議:「他到底是靠什麼動起來的?」 同樣的疑問,很快出現在了在場的所有法師心中。 一個五十尺高的機械體,本來就是考驗法師知識體系的存在 制約魔像規模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動力。 這個動力,不僅僅是魔像中禁錮的魔像靈魂強弱的問題,更關鍵的一點,則是在於魔網。 在古代,幾十英尺高的構裝生物並不少見,不過到了現在,大型魔像基本上已經消失了。 即使是古代遺跡中的那些大型構裝生物,也早就因為失去動力而損毀。 因為即使是元素靈魂從元素位面中吸取力量,也要通過托瑞爾的源海。 而在耐色帝國毀滅之後,源海受到魔法女神的制約,純粹的奧術能夠調集的力量大小就有了限制。 這個限制,針對的就是那些過於強大的奧術力量,不僅僅是傳說中能夠篡神的十二環魔法因此受到壓制,古帝國的那些浮空城堡和其他一些神奇造物也因此失去了存在的根源。 就在這『巨神兵』出現的剎那,德爾松帕亞得意的表情先是一滯,然後慢慢轉變為凝重而陰沉。 評審台上,瑞姆的提方特洛彭斯臉上的嘲諷頓時不自然地消失了。 而原本信心並不是很足的安德雷亞,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作為評審法師,一直呆在薩扎哈,雖然對這件東西有所瞭解,但只有親眼見到,才感覺到了震撼。 「它採用了一種特別研製的能源系統。」潘尼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解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被他吸引住了:「它擁有足夠的動力,只要有命令,他可以在很長時間裡保持運動的狀態。」 在多元宇宙,達到某種形式上的永動並不是不可實現的事情。 借用元素靈魂從元素位面提取元素力量對法師而言不是多高端的技術,不僅僅可以用在原始魔像動力上面。利用這種技術製造一個能量爐並不困難,作為能量核心的火元素靈魂不斷自火元素位面召喚火焰能量在熔爐中爆炸,推動著氣缸與飛輪運轉,為巨神兵身體的各個部位提供能源。 這些能量通過機械傳動運送到各個部位,而一些特別的奧術被施放在這台巨神兵身上,位於那顆小巧的腦袋下面,是一個禁錮住的奧術靈體,他可以通過恆定在全身的奧術機關調整自己的動作。 一些魔法裝置被設置在了上面,作為這件巨神兵的特殊武器。 這是奧術與機械的結合品。 通過機械提供動力,通過奧術實現自動化。 這台鋼鐵怪物造價並不便宜,它的骨架、防護層、機械部位是精金製造,能量爐則是耐火的熾鐵,次要一些的關鍵部位,則用輕盈的冰鐵,不重要的部位才是普通的鋼鐵,製造這個東西,幾乎用掉了構裝工廠裡面三分之一的庫存。 潘尼的解說讓在場的法師們如癡如醉,有些高等法師通過探知法術窺視到這台巨神兵的內部,表情漸漸變得更豐富多彩。 總而言之,這個巨大的怪物給了他們更深的震撼。 「這根本就不是構裝生物。」潘尼的介紹剛剛說完,評審台上的提方特洛彭斯卻抬了抬眉毛:「這更像是粗陋的奧術與侏儒的下等機械東拼西湊起來的雜交品。」 「哦……但是無論是純粹的奧術,還是下等機械,恐怕都不能夠讓一個四層樓高的鐵傢伙站起來。」安德雷亞.弗拉斯微微一笑:「唔,你注意看到它身上的魔法力場和精緻的內部結構了嗎?魔像怎麼可能擁有這麼精細的東西?分明是一種藝術」 「藝術?」提方特洛彭斯哼了一聲:「我們這是在評價奧術研究成果。」 這個巨神兵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危險,於是針對著他找到的痛腳痛加攻擊。 他一面如此說,一面側面瞄著科恩菲爾斯的臉,他心中清楚,評審會中,兩個陣營中各有兩位,能夠決定天平傾斜的,就是這位巫妖了。 但很遺憾的是,這位大人拒絕了用變化術修飾自己的巫妖外貌,同樣也杜絕了通過面部表情洩露情緒的可能性,通過那兩團跳躍的磷火辨別巫妖的情緒,提方特洛彭斯還沒有這份本事。 那兩團磷火在『巨神兵』和影鋼魔像之間游移,似乎陷入沉吟。 聽到了提方特洛彭斯的話,安德雷亞.弗拉斯心情倒是不錯:「我承認影鋼魔像是一門了不起的技術,不過顯然它不能讓一個五十英尺高重量按噸計算的金屬傢伙活動起來。」 這句話明褒暗貶:「我認為,一件技術是否有優秀,應該通過它展現出的價值來體現。你說對麼?菲爾斯大人?」 「哦,對,當然對。」巫妖點了點頭,好像從遲疑中被喚醒。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雙方都已經亮出了各自的本錢,雖然潘尼給與他們的震撼無比強烈,但是把視線挪移到了影鋼魔像身上,他們也開始有些不確定起來。 畢竟,這也是十分高端的技術。 因此,誰能夠笑到最後,當真難以肯定。 那兩位**師,也停止了爭吵,目光專注地看著評審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這場競爭誰獲得勝利,都必將成為以後一段時間的絕妙談資,在達倫摩爾學院和薩諾芬附近,這段時間會延續到更遠的時候。 德爾松帕亞也把目光投向了評審台。 他的額角已經出現了冷汗 很簡單,他沒有了底氣,這並非因為他認為自己的魔像技術不如對手的那台『巨神兵』。 而是因為他對影鋼魔像沒有足夠的瞭解 就好像拿著一件生疏的強大武器面對敵手,這種虛浮不安的情緒揮之不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扭曲,不安的同時,他心裡是深度的惱火。 惱火的目標當然是弗拉斯家族,還有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現在站在評審台另一端的後輩。 他們怎麼可能設計出這種怪物? 難道到了這個地步,夢想中的權位卻漸漸遠去了? 當巫妖科恩菲爾斯的目光從巨神兵與影鋼魔像上挪開,掃到他身上時,彷彿一盆冷水澆到了他的腦袋上。 德爾松帕亞冷靜了下來,多年塞爾摸爬滾打磨練出的堅韌神經再次起了作用。 事情還沒到結果的時候,一切還大有可為。 他沒有注意到,科恩菲爾斯雙目中的磷火閃爍了一下。 與之相對,潘尼.西恩的心境反而平靜了下來。 這件事情,本來就大大地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該做到的都做到了,即使仍然難免失敗的結局,也沒有任何人會責怪他。 當然,他不敢確認沒人會責怪他,不過只要事後不自責,就已經無愧於心。 能夠設計出這麼強大的造物,幾乎是靠著自己的本領,將局勢扭轉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心裡充滿了驕傲。 於是他坦然地沐浴著一眾高低階法師的目光 他信心十足,他充滿力量。 當科恩菲爾斯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那副微微揚起的頭顱,似乎傳達出這樣一股意志。 科恩菲爾斯目中的磷火又閃爍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對左右的同僚說道:「說實話,這兩種技術各有優勢,那台『巨神兵』確實是很偉大的造物,不過『影鋼魔像』亦是十分優秀的高端奧術成果,我難以判斷雙方的優劣。」 「這不需要判斷,菲爾斯閣下。」提方特洛彭斯說道:「我們評選的是奧術技術的高深程度,很顯然,那個技術粗糙混雜的大塊頭沒有什麼高端的奧法力量,影鋼魔像才是。」 他的盟友,來自布瓦爾的**師古爾科蘇特點了點頭表示支持。 「喔?我記得奧術技術高妙與否,應該取決於這樣技術能否做到足夠高妙的事情。」安德雷亞.弗拉斯一副從容的神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反而底氣足了起來。 巨神兵給予了他鬥嘴的資本。 「如果使用更高環數的奧術就能決定一件技術的高妙與否,就不會有那麼多八、九環的奧法被更低階的法術淘汰了。」 他針鋒相對地說道。 「打住吧」 沉默了一陣,科恩菲爾斯骷髏手爪叩了叩桌面:「你們各自的意見,我大概都明白了。所以我想,讓這兩位自述一下。」 自述? 潘尼和德爾松帕亞臉上同時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IV.塵埃之路122勝利 更新時間:20121167:05:36本章字數:8904 巫妖音調低沉但是聲音明亮的話語鑽進了潘尼和德爾松帕亞的耳朵。 「你們介紹一下各自技術的優越點吧。」他用骷髏手指了指兩人:「你們認為,你們的東西有什麼優點,值得紅袍法師會將達倫摩爾的主席位置交給你或你代言的人。」 「我覺得,用現有的條件復原出古代的尖端技術,這已經足夠表現出我的學術水準了。」促不及防之下,德爾松帕亞想了一陣,才如此地說道:「我想我可以勝任那個位置。」 奧瑟亞的眼睛裡和潘尼的心裡同時閃爍過一線鄙夷。 就連不知情的一些法師都暗暗搖了搖頭,這幾句話可謂是和沒說一樣。 白白浪費了一個宣揚自己的好機會。 瑞姆家族的人大多精於買賣,很懂得宣傳技巧,聽到德爾松帕亞如此說,評審台上的**師提方特洛彭斯眼中閃過一線不滿。 但是德爾松帕亞也沒辦法。 按照他的預計,本來是影鋼魔像一亮相,評比立刻毫無懸念,哪裡想得到會出現巨神兵這樣的怪物? 該展示的都展示了,他自己對影鋼魔像技術的瞭解也並非十分深入,能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多做了,再畫蛇添足,恐怕露出馬腳,於是只好自吹自擂一番。 「哦~」巫妖不置可否地輕輕點了點頭,又轉向潘尼:「你呢?你有什麼話,想要為你所代言的那位大人演說?」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他們都想知道,這個小法師想說什麼。 「當然有,大人。」潘尼.西恩微微組織了一下言詞,流暢的言語從口中響亮地一詞一詞吐出:「首先,我也要承認,影鋼魔像是了不起的尖端技術,但我並不認為,巨神兵與之相比,價值會有所遜色」 聽到這樣的話,除了一些偏向十分明顯、或是對這種奧術機械雜燴技術不感冒的法師之外,大多數法師都點了點頭。 無論這個技術多麼粗糙,誰都改寫不了的事實是:這個重量以噸計算,高達五十英尺的大金屬塊動了起來 這本來就是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 「首先,從技術角度分析,對於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我雖然瞭解得並不十分清楚,但想必一定應用了許多九環法術吧。」 德爾松帕亞從鼻孔裡面哼出一聲。 「這是無可置疑的事情。」提方特洛彭斯如此說道。 安德雷亞皺了皺眉,不知道潘尼為什麼在這裡自述其短,而潘尼的下一句話則讓他更加不愉: 「事實上,這一方面,巨神兵確實遠遠不如。」 這句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這是典型的自曝其短,這些法師看著潘尼,表情均是疑惑不解,他們大都不淺薄,並不因此而生出輕視的念頭,而只是覺得奇怪。 或許他有別的話要說。 提方特洛彭斯和德爾松帕亞臉上同時出現冷笑,不過心情仍然凝重。 「這台巨神兵在製造的時候,由一位大師幫助,使用了幾個大型的變化法術。」潘尼攤了攤手:「不過這是為了加快製造速度而採用的捷徑,如果他身上的零件都由其他方式進行製造,只需要一些手藝精巧的工匠和一點學徒級的低級法術進行輔助。除此之外,製造這台巨神兵的法術之中,最高段的僅僅是包括次級錮魂術,有限祈願術在內的幾個六級奧術」 聽到這些話語,許多法師眉心深鎖了起來,開始有些明白了潘尼的意圖。 塞爾常年處在內鬥外戰的環境裡,這個國家所有統治者,對於有關戰爭的信息極其敏感。 「所以,我不知道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造價幾何,我也不敢確定,用精金冰鐵構成的巨神兵究竟是否比影鋼魔像造價低廉。但我可以肯定地說……」潘尼朝評審台一點頭:「製造一隻巨神兵的難度比影鋼魔像低得多」 許多法師恍然地點了點頭,他們大多沒有製造影鋼魔像的能力,聽到潘尼這番話,對巨神兵無形中增添了一些親近感。 人們會敬畏一種高不可攀的神秘力量,但是一旦有人告訴他們:這種力量你們也能擁有,他們自然會心生這種感覺。 相對的,他們對影鋼魔像,就生出幾分疏遠。 「而且,如果時間充裕,我們可以用更廉價的魔化金屬製造巨神兵的身軀,進一步削減造價成本。諸位大人,一個六階的法師就能主導製造的巨型兵器,一旦投入軍事用途,會是什麼樣子」 觀眾台上的一眾法師開始交頭接耳。 沒有人質疑潘尼語言的真實性。 這麼一種巨型怪物如果真的投入戰爭,破壞力不亞於純**的巨龍。 而且造價低廉,製作簡單,如果成群地出現在戰場上面…… 許多法師打個冷戰,與一大群巨龍般的機械怪物作戰,這簡直就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實戰?」評審台上的提方特洛彭斯忽地發出一聲冷笑,經過對巨神兵的一番觀察,他又找到了一個弱點:「這種大型機械體的結構和構裝生物完全是兩回事情,大部分魔像能夠免疫或者具有極高抗力的法術都可以對它產生作用。把它投入實戰,簡直是個笑話。」 評審台上幾個評審一愣,然後紛紛點頭,這確實是個不容迴避的問題,機械生物的性質和構裝生物不太一樣。 比如說,用『高等解除魔法』這類的大型反魔法法術,對魔像產生不了作用,不過解除了這個巨神兵身上的奧術場,那麼失去了自動化能力的大塊頭就是個不能動的靶子。 「大人,試問有什麼樣的機械體可以對付具有針對性的高階法術呢?」潘尼說道:「即使是魔像,面對力場法術和解離法術,恐怕也是一樣的束手無策吧。」 提方特洛彭斯表情一僵。周圍因為這位**師的話心中產生質疑的人聽到這句話,大部分也搖了搖腦袋。 任何技術都有缺陷,忽略這個機械人的優勢,專一針對短板進行攻擊,確實是不客觀的。 有些法師心裡已經有了反駁提方特洛彭斯的話語,只要肯費心在這個鐵傢伙身上準備幾個法術護壁,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 潘尼笑了笑:「何況我們可以用巨神兵配合法師進行戰鬥,讓法師去對付那些可能損傷到巨神兵的危險法術,比起魔法師,哪個國度敢十分篤定地認為自己能和塞爾抗衡呢?」 眾多法師紛紛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潘尼的話十分討巧,讓他們感到很舒服。 費倫上規模最大的法師團體,沒有之一 有些組織或國度或許擁有與席位議會、八大首席不相上下的頂端施法者,比如卡林杉的糾纏印記和重現費倫不久的陰魂城,不過他們的中端低端力量與塞爾比起來規模堪稱可憐。 另外一些以魔法知名的組織,比如哈魯阿和銀月聯盟、深水城,但是論及規模,也都和紅袍法師會相差太遠。 這些組織裡,也只有密斯特拉那一群煩人的選民能夠與塞爾的魔法力量相抗衡。 這一點,紅袍法師們是很有自信的。 受了後輩的吹捧,這群紅袍再看巨神兵,心中的傾向更明顯了,雖然他們無權決定評審會的意見,但是這種氣氛,卻給予德爾松帕亞和提方特洛彭斯巨大的心理壓力。 隨著潘尼敘述深入,德爾松帕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汗水出現在他的手心,他露出一絲縫隙的眼瞼中不斷釋放著陰暗的氣息,一向殭屍般木無表情的臉變得扭曲。 他終於徹底的失態了。 眾多法師的議論和爭辯傳進提方特洛彭斯的耳朵裡,他已經看到旁邊的科恩菲爾斯開始點頭了,心裡大感不妙。 更加讓他感到火上澆油的是,評審團中的另一個巫妖,來自奧德西隆家族的塑能系末席米爾隆開口說話了。 作為紅袍法師會中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魔法學派,塑能系一共有六位**師,雖然是末席,聽起來不起眼,但即使他列席末座,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師。 身為奧德西隆的成員,米爾隆的話當然不可能讓瑞姆家族的提方特洛彭斯感到高興:「哦,我看不錯,這個巨神兵的技術應該列入軍部的嚴格保密序列,這一點我會在席位議會上提出來。我有預感,它一定會成為軍團的新標誌。」 不只是科恩菲爾斯,觀眾台上的幾個高等法師也紛紛點頭,這個東西意義一目瞭然,必須要保密。 說罷,他還看了一眼身邊的安德雷亞:「你們真了不起,弗拉斯的同僚們。」 言下之意,他很欣羨弗拉斯家族能夠拿出這樣的技術。 安德雷亞心裡大為舒坦,他嘴上客套著,卻始終留出一部分精力,落在不遠處的潘尼身上。 外人不知道這門技術的背景。 大多數認為這個四階的小法師,只是弗拉斯的傳聲筒。 但他卻是明白的 這台巨神兵的設計圖,是這個後輩法師,在半個月中構思出來的。 這個後輩前途無量,是個百年難遇的人才,必須重點照顧。 他甚至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了這巨神兵的設計,弗拉斯家族肯定不會將它拿出來參與競選。 它絕對有資格作為一個宗族的核心技術。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誰能想像它一出現在紅袍法師面前,就造成了如此的震撼效果呢? 在巨神兵出現之前,弗拉斯的主流意見,只是想當一根攪屎棍子噁心一下瑞姆的人而已。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樣一個人才,怎麼會被政務廳流放到那種地方去? 實在是浪費。 他暗暗搖了搖頭。 而那邊,潘尼繼續進行著他的『自述』: 「大人們,值得多嘴一句的是,我們提供的『巨神兵』,技術還很不成熟,還有許多值得改進的地方,功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唔? 驚詫的心情再一次進入在座一眾法師的心裡,這樣一個鐵怪物,已經很嚇人了,居然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廉價,高效,實用 這很符合塞爾的奧術理念啊 「不知道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最大可以擁有怎樣的戰鬥力呢?」潘尼也放開了,看了看泛著黝黑光色的影鋼魔像:「但我可以相當肯定地說,巨神兵的力氣可以和巨龍相比,如果投入戰爭,它可以輕易地拆開敵國的城池,如同踩螞蟻一般碾壓成群的軍隊,一般的高階魔物或魔法獸都不是它的對手」 和巨龍相比? 許多法師都被這個說法嚇了一跳,不過想了一想,也就變得釋然了。 這玩意和一般巨龍的體型也差不多了。 評審台上,科恩菲爾斯骷髏眼眶中的磷火長時間保持著平靜燃燒的形態,骷髏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似乎是在深思。 「總之,巨神兵的用途很多。」潘尼開始總結,總結之餘,也不忘順道攻擊一下敵人的作品:「影鋼魔像確實是高精尖的奧術產物,但大家都知道,它的力量在日光下就會大打折扣,大多數被古代帝國的法師們用於陵墓和遺跡的守衛,我們用一大堆九級魔法和昂貴的材料把它創造出來,又有什麼實際的用途呢?」 許多法師啞然失笑。 雖然潘尼說得尖酸刻薄,對影鋼魔像的缺點有些放大,但不容質疑的是,影鋼魔像許多力量取自陰影界面的負能,就如同亡靈與陰影生物一般,在陽光下,這個構裝體的戰鬥力確實大打折扣, 「是啊,特洛彭斯大人,你們做這個玩意出來,難道是準備給某一位大師看守墓地?」安德雷亞不懷好意地調侃著面色鐵青的提方特洛彭斯。 「不錯,菲爾斯閣下,比起奧術,我們更應該從應用方面考慮。」米爾隆幫腔道:「低廉的造價和淺顯的魔法成分,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這本身就是技術高明的一種體現,而且更符合我們紅袍法師的觀念。」 不僅僅是陣容傾向的問題,這位**師已經被巨神兵折服了。 「那就這樣吧。」沉默了一陣,科恩菲爾斯眼中的磷火微微晃了晃,發出一串清嗓子的聲音。 這顯然是他留作紀念的一些生前的語言習慣。 已經有了結論,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潘尼西恩一臉坦然地面對著評審台。 他將昂首接受屬於自己的勝利。 與之映襯,是德爾松帕亞臉上的灰敗失色。 近在咫尺的權柄與榮耀,失之交臂。 他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猙獰,心中的暴戾一展無遺。 在場的法師紛紛點頭。 雖然影鋼魔像同樣給予他們不小的震撼。 不過無論是實際性能還是後來的辯論,瑞姆都可以用一敗塗地這個詞語來形容。 何況還有更令人心神震撼的巨神兵。 這種幾乎超越了奧術極限的造物,沒有人不為它而折服。 勝利屬於巨神兵,實至名歸。 許多目光長遠的高階法師,已經開始想像,這個東西的出現,會為絕境東域甚至整個費倫帶來多麼巨大的改變。 當然,沒有人知道這件神兵是出於一個四階後輩之手。 他們最多只會相信這是弗拉斯家族新開發的高等技術。 觀眾席上,繆爾斯坦圖斯兩撮白眉毛緊緊地扭曲了起來,良久,他微微地歎了口氣。 多年邊境生涯使他養成了一種明銳的戰爭嗅覺,這個巨神兵的出現,讓他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旁邊一陣低沉嘶啞的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側目相望,見到薩扎斯坦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那個少年法師身上。 他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良久,這個老巫妖停止了笑聲,他吐了口氣,轉向老總督: 「繆爾,這個孩子前途無量。」 「前途無量?」老總督還未答話,薩扎斯坦的身影晃動了一下,就在座位上消失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這個坐在總督身邊的老頭太不起眼了。 而身為傳奇強者,似乎有很多種超凡脫俗的本領,比如讓人刻意地忽略…… 老總督咀嚼了一下薩扎斯坦的話語,抬頭看著潘尼,良久,也皺起了眉頭。 塵埃即將落定 科恩菲爾斯拿出一根羽毛筆,一面在一個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一面開口…… …… 「等一下」 這句簡短的話語在身畔響起,話還沒出口的巫妖手中的筆記頓時停下了。 眾人的目光挪向評審台,落在了發言的提方特洛彭斯臉上。。.。 IV.塵埃之路123反撲 更新時間:20121167:05:37本章字數:10245 「很抱歉,菲爾斯大人,我還有一點疑慮。」提方特洛彭斯優雅地揮了揮袖子,指向那台鋼鐵巨人,又指了指巨人下面的潘尼.西恩:「這台機體的一切性能都沒有經過檢測,我不敢肯定,它是否如同這位後輩說的那樣好,畢竟,一切只是他的說法。」 「唔,特洛彭斯先生,你是在質疑這位後輩發言的真實性?」安德雷亞瞇了瞇眼睛,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哦,這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膽敢在這種場合這麼幹,他的頭腦有問題嗎?我們大可以花點時間做一次測評,然後用幾天時間閱讀一下這些論文和設計圖,那麼真假結果自然就會明瞭。」 「呃……不錯,特洛彭斯,我也不認為你的說法有道理。」科恩菲爾斯搖了搖頭。 如果說這個發言人在說謊,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為在這種場合,這種謊言實在太容易揭穿了,這些**師都不是傻子。 而且弗拉斯家族和盧森迪爾也不可能那這種事情開玩笑。 作為法師組織,塞爾的學術風氣雖然不算嚴格,剽竊之類的事情時有發生,甚至移花接木這種事情都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不過落實到實際學術內容,卻很少有人敢弄虛作假。 畢竟,魔法是紅袍們用來吃飯的傢伙,誰敢隨便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所以在這些**師看來,提方特洛彭斯的懷疑很無稽。 最多拖延兩天時間,測驗證實一下『巨神兵』的實際性能,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即使不能完全達到潘尼所說的那麼好,單單憑著已經表現出的能力,就足夠讓人折服了。 「所以特洛彭斯大人,你就別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巫妖米爾隆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我或許應該認為閣下在質疑整個弗拉斯家族。」安德雷亞.弗拉斯說著,斜眼瞥了一眼提方特洛彭斯:「不過如果你強求,事實會讓你很快閉嘴。」 提方特洛彭斯搖了搖頭,他才不傻,如果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開始測評證實,等過一陣子巨神兵的名聲傳遍了塞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麼這件事情就徹底沒戲了,眼下他們想要翻盤,需要的是最後的孤注一擲。 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表情看來很從容: 「我並非質疑你們,只是我懷疑,這台巨神兵的性能,或許不像你們想得那麼優秀。」 聽到這樣的言語,所有觀眾的吸引力又被吸了過去。 「唔,這是剛才辯論的繼續嗎?」觀眾席上的尼茲.奧德西隆再次點著了剛剛摔滅卻一直沒再點起來的煙斗,用嘴裡叼著含混不清的說:「看來他們不甘心就此失敗啊,真是沒有風度。」 他的語氣譏誚。 「哦,我們不需要風度,如果他能取得勝利,我會稱讚他們。」安克特林蘇爾發出一聲乾啞的笑聲,眼睛裡的磷光瞥了一眼尼茲.奧德西隆:「或許瑞姆還有底牌也說不定。」 「底牌?」尼茲奧德西隆看了看高大的巨神兵和只到巨神兵腹部高矮的大型影鋼魔像,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鬼才相信這從古代墓地裡挖出來的玩意能競爭得過新出現的巨型鋼鐵怪物。 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不過短短幾十分鐘而已,從原先的影鋼魔像必勝,到了現在,大部分觀眾都改為傾向巨神兵。 所以當提方特洛彭斯說出這樣的話時,所有的人都驚詫莫名:「我認為德爾松帕亞沒有能夠清楚地闡述出他作品的競爭力與優勢,所以我不承認影鋼魔像的技術會全面地輸給這台粗陋的鋼鐵怪物。」 聽到用這樣不客氣的叫法稱呼自己的作品,潘尼暗暗不悅,同時感到這個老頭子好生面目可憎,居然到了現在還在找麻煩。 不過他也只能默默地聽下去。 德爾松帕亞臉上卻燃起一絲希望。 如果這位**師能夠起到足夠的作用,那麼一切就還沒完。 不過如何扳回眼前的劣勢,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他暗自出汗,卻也不太相信輕易就能翻盤。 但是心裡卻絕不甘心如此失敗。 如果他這次失敗,那麼他在瑞姆家族裡面,以後就基本不可能再有掌握大權的機會了。 這就是塞爾的規則 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哦?這個看墳墓的破爛玩意還有什麼可討論的?」安德雷亞臉上的表情越發地不耐煩:「他的性能比巨神兵更優秀?這簡直是個笑話」 他自己先笑了起來,大多數法師附和他的想法,雖然不敢明著笑,但也暗暗嘲笑提方特洛彭斯這位**師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噢~弗拉斯的朋友,我想,特洛彭斯大人或許真的是這麼想的。」米爾隆那張變化術造就的老臉上出現一個微笑:「其實,空口說白話是大部分人都有的本事,至少不認為,幾句話的吹噓或是誇大就可以讓我們這些人認為影鋼魔像的能力在巨神兵之上,還是說…… 您希望來一次直觀的實驗?」 他笑了起來:「這或許很符合我們塞爾人的風格。」 一群法師看了看提方特洛彭斯靜默不語的表情,又看了看反差巨大的影鋼魔像和巨神兵,再次感覺這個主意實在是太荒謬了。 不過更令這些人感到荒謬兼著不可思議的是,死靈系的第四席,瑞姆家族**師提方特洛彭斯聽到米爾隆的話後,居然點頭了。 「不錯,其實我就是這麼想的,因為如果不給這場競選一個直觀的展現,我想我們家族是不會心服口服的。」 他這樣說道。 場面陷入了寂靜。 「你是在說笑是吧,特洛彭斯大人。」過了許久,才聽到米爾隆的乾笑。 他的眼睛裡除了諷刺,還有著深深的不可思議。 這不是拿著雞蛋去撞擊石頭? 「唔唔唔~我想我可以認為,瑞姆的人這是狗急跳牆慌不擇路了……」看台上的尼茲奧德西隆一抖煙灰,火星掉到他身邊一學徒身上,讓那學徒忍氣吞聲地呲牙咧嘴。 他卻嘲諷似地笑道:「他們還嫌自己的臉面丟得不夠大?」 安克特林蘇爾哼了兩聲,沒有答話。 尼茲奧德西隆心中暗覺舒爽,方纔他的老對頭用言語擠兌他時,他也只能這麼應付。 與此同時,他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在了巨神兵身上,同時捎帶著看了幾眼巨神兵旁不起眼的『弗拉斯發言人』,忽然皺起了眉頭。 或許許多人把這個少年定位為『天才法師』,弗拉斯的傳聲筒,剛剛的出色辯論,也頂多讓旁人為之填上一個『雄辯』的標籤而已。 不過由於現在心情不錯,尼茲奧德西隆對這個少年法師多投注了幾分注意力。 畢竟他的好心情有一部分是這個少年法師的精彩答辯所賜。 他回想起來剛才少年法師答辯時的語氣,忽然察覺幾絲違和。 因為這個少年對巨神兵這種理應不屬於自己的技術的理解深到有些詭異的地步,作為**師,尼茲奧德西隆對這種競選裡的一些把戲並非不明。 而且這個少年在提及巨神兵時,幾次使用了『我的』、『我們的』,想起這類由潘尼這個『發言人』口中吐出,卻毫無違和虛假意味的口氣,他的眉心漸漸深鎖了起來。 或許這個小傢伙絕不僅僅是個傳聲筒這麼簡單。 他這樣想道。 當然,對於在場的大部分法師而言,更重要的還是來自瑞姆家族**師看似荒謬的想法。 「請原諒,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向誰祈禱……」安德雷亞弗拉斯目瞪口呆地看著提方特洛彭斯:「我認為你的想法簡直是……算了。」 很顯然他以為提方特洛彭斯瘋了。 「不不不,我們的影鋼魔像有許多能力不能直觀地展現出來,而讓這個粗壯的蠢傢伙欺世盜名,這在我看來實在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提方特洛彭斯攤了攤手:「所以我認為,直觀地展現力量是必要的。」 安德雷亞半晌無語,他沒想到這個瑞姆家族的**師居然胡攪蠻纏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如果提方特洛彭斯真的如此要求,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的目光挪到了巨神兵的身上,臉上的呆滯忽地換成了暗暗地冷笑,於是他點了點頭:「唔,提方特洛彭斯大人,如果你非要要求這麼做,我們也不介意,不過我認為,這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提方特洛彭斯哼了一聲,轉向靜默不言的科恩菲爾斯。 顯然,他在尋求這個名義上的主席的意見。 科恩菲爾斯沉吟一下,摹地指了指台下的兩個人:「哦,我得詢問一下參賽者的意見。」 「我沒有異議,大人。」潘尼皺了皺眉,雖然知道瑞姆家族的人在耍花招,但他不怕。 「我也覺得這是可行的方法,各位達人。」雖然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通過提方特洛彭斯傳遞來的眼色,他知道頂頭上司另有計策,於是也點頭同意。 「那就這樣好了……呃……」雖然不想過多地浪費時間,不過作為崇尚鬥爭的塞爾人,科恩菲爾斯也認為讓這兩個傢伙鬥上一鬥是個好點子,雖然,呃,懸念似乎太小了。 在場的所有法師也紛紛感覺到,提方特洛彭斯的建議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相信,瑞姆的人一定有辦法解決困境。」安克特林蘇爾看不下去尼茲奧德西隆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哦,但願如此。」尼茲奧德西隆攤了攤手。 「呃,不過。」科恩菲爾斯頓了一下,看了看相對與巨神兵的體型過於狹小的廣場,聳了聳肩:「我覺得需要另擇場地。」 周圍的**師們看了看這個會議廳,也認為這樣的舞台讓兩個大傢伙翩翩起舞實在是狹小了一些,不光是五十尺高的巨神兵,就是二十多尺高加上浮空高度足有近三十尺的大型影鋼魔像,也不是一個小傢伙。 「我也認為如此。」提方特洛彭斯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來問問這裡的主事人。」科恩菲爾斯轉向看台一角。 「大人,我們軍團的操場很適合這場比試。」長著白眉毛的總督說道:「不過,需要一天時間的佈置和準備。」 安德雷亞弗拉斯猛地警惕了起來,這個對頭用一個提議吊住了這場競選的結果,而且還拖延了一天的時間。 他究竟想做什麼? 不過他現在顯然已經無法阻止已經落實的決議,只能皺著眉頭聽著科恩菲爾斯宣佈結果。 …… 這場大會結束了。 「幹得真漂亮,孩子。」會場外面,奧瑟亞捧住潘尼的臉,輕輕親吻了一下少年的額頭:「我以你為榮。」 「不需要客氣,親愛的姨媽。」這個時候,潘尼卻有些尷尬,尤其是剛剛經歷完一陣心情的大起大落,現在的他很疲倦。 對這樣含蓄的熱情,也感到不太吃得消。 「這樣瑞奧的成果就避過了他們骯髒的褻瀆。」短暫的熱情後,高等環之導師又恢復了些許雍容,她溫和地注視著潘尼:「我必須感謝你。」 「姨媽,事情還沒有結束。」潘尼遲疑地開口。 「不,已經結束了,如此巨大的優勢在我們這裡,他們翻盤的幾率實在太低了。」奧瑟亞笑著,解下頸上的項鏈,繫在潘尼的脖子上:「這是獎勵你的。」 「呃?」法師低頭看著項鏈上那顆用高檔紅寶石雕成的符文石,直覺地感覺到其價值不菲。 「這是鮮血護符,每隔一個月,它能幫助你擋掉一次必然致命的法術攻擊。」 潘尼恍然地點點頭,過了片刻,**師安德雷亞弗拉斯帶著若干跟班走了出來,他滿面春風,笑容洋溢,潘尼和奧瑟亞見他走來,紛紛表情嚴肅地施禮。 「哦,不必多禮,孩子們。」他擺了擺手,親切地摸了摸潘尼的腦袋:「我的孩子,我們以你為榮。」 「不勝榮幸。」 「嗨,真是生疏,我們有著親緣聯繫,也許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 聽著這樣的話,感受著這位**師的熱情和法師身後那些同僚眼睛裡放出的嫉妒,潘尼只能強笑。 他很清醒地明白,這種親密來自他表現出的價值,如果他沒有能夠在這個事件中起到這麼大的作用,僅僅做一個蹩腳的傳聲筒和絆腳石,絕對不可能得到這種親熱。 表示了一陣親近,**師的目光落到潘尼的頸上,看到了那塊紅色寶石,他口中嘖嘖連聲:「唔,奧瑟亞,你居然把這個東西給他了,孩子,這可是我們家族最值錢的三十件寶貝之一啊,你可真是大方。」 「他配得上這件東西。」奧瑟亞含蓄地笑著。 「不錯,不錯,你將成為宗族的驕傲。」**師笑瞇瞇地拍著潘尼的肩膀:「以後家族要靠你了。」 與此同時,更多來自同僚的火辣辣的嫉妒目光落到了潘尼的臉上,這讓他微微感到不適。 這種出風頭的感覺,他其實並不喜歡,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只能如此,他聽著**師的誇讚,只能謙虛:「您過於誇獎我了。」 「這可未必……」心情好的**師自是不吝嗇於溢美之詞,不過當面色極為難看的瑞姆一系經過身畔,揚長而去之際留下幾道陰冷的眼神時,他也有些敗了興致:「嘖一群殘兵敗將,他們這回可是玩完了。」 「大人,事情還沒結束。」潘尼轉了轉眼珠,感覺到安德雷亞情緒尚好,於是謹慎地提醒。 他不知道瑞姆的人有什麼主意。 雖然不排除對手孤注一擲的可能,但是他還是認為,提方特洛彭斯提出那樣的方案,一定是有底氣的。 「不不不,已經沒懸念了,他們接下來有什麼花招把式我用**都能猜得出來。」安德雷亞捋了捋鬍子:「他們肯定要對你還有巨神兵不軌,今天你和奧瑟亞,還有所有家族的人一起和我在駐地休息,我親自領頭守夜,看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樣。」 **師守夜,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那些安德雷亞的手下們眼都直了。 看到**師如此自信,潘尼也只能壓下心底的那點不安,跟著他離開了會議廳。 …… 「這回瑞姆可完蛋了。」 「丟了核心技術,什麼也沒撈到,臉顏面都要不保,唉……」 「明天等著看好戲吧,看他們如何收場。」 這一陣陣冷嘲熱諷出自一些來參觀競選的高階法師之口,可見他們的意見大多數是統一的。 這樣的話雖然不可能當面對瑞姆的人說,但是卻很難不飄到提方特洛彭斯和德爾松帕亞的耳朵裡,於是他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大人……我們能……」不過更加困擾德爾松帕亞的,卻是明天的鬥爭。 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影鋼魔像和巨神兵,雖然二十尺和五十尺的差距並沒有人和螞蟻那麼大,但是比例卻與貓和老鼠相差不遠。 這種情況下,他有把握才奇怪。 「我們當然能贏。」提方特洛彭斯打斷道:「我們還有機會。」 「或是,我們可以暗自偷襲他們……」德爾松帕亞嘗試提出建議。 「蠢貨這種手段都玩爛了」提方特洛彭斯勃然大怒:「你難道指望他們蠢到不會防著這些伎倆?」 德爾松噤聲不語。 他清楚地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已經讓自己在這位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大大下降,若是以往,他絕對不會受到這樣如同訓孫子一樣的駁斥。 雖然**師有權力對下階的紅袍使用這種口吻,但是涉及到法師的顏面、尊嚴以及風度,雖然紅袍法師不注重這些,但是卻不代表他們純粹地無視這些東西。 這也是邪惡文明與野蠻社會的一點分界。 「放心吧,我說能贏就是能贏。」提方特洛彭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袖子:「明天一定給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看到頂頭上司如此自信,德爾松帕亞也縮回了自己滿肚子的疑惑。 轉念想想,到了這個地步,也確然沒有更好的出路。 如此奮力一搏,或許真能創造奇跡。 但是想起巨神兵那雄壯的力量,他又開始心裡沒底。 如果這次輸了,以後可就徹底完了。 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開始患得患失。 「蠢貨……」這點失態沒有瞞過提方特洛彭斯,德爾松帕亞如此的表現讓這位**師十分鄙夷。 即使無視善惡,大多數紅袍法師也比較注重心胸和氣魄,尤其是對於魔法的鑽研,往往隨著知識的增加,風度氣質也會不自然的增長,生性心胸狹窄的人也是如此。 何況是從血火拚殺出來,文明中仍然帶有許多凶悍氣息的塞爾民族 如果一個人畏首畏尾,畏畏縮縮,顯然是不可能受到尊重的。 只是在提方特洛彭斯眼中,作為失敗者的德爾松帕亞這番表現,分外地刺眼而已。。.。 IV.塵埃之路124奧術 更新時間:20121167:05:38本章字數:11457 這座法師塔巍峨而滄桑。 潘尼不認為瑞姆會使用那些過時的卑劣手段,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師安德雷亞帶頭守夜,為了安全,甚至巨神兵都由這位**師親自保存在自己的半位面裡。 於是他只好在法師塔頂與一眾紅袍法師一起陪同。 **師守夜,他這樣的低端法師放心地呼呼大睡——稍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傢伙都不會做出這種愚行。 連高階環之導師奧瑟亞都不敢睡覺,何況是潘尼自己? 這種不睡覺的感覺實在是活受罪,儘管服有清醒湯劑,但他還是打個呵欠。 因為實在太過無聊。 他抬頭觀望左右,頂層只有四個人,他,安德雷亞,還有一個**師的僕人,最後一個,則是隱藏在安德雷亞背後陰影中的塞爾騎士。 席位導師的地盤,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他能身處其中,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寵幸』吧。 這個詞讓他莫名其妙的惡寒,可見心神不定,什麼樣的古怪想法都能夠冒出來。 他正要閉上眼睛,開始深度冥想,忽然看到同樣處於深層冥想的**師安德雷亞從這種狀態脫出,站立起來,走到一邊的觀星台旁,輕輕在台邊的奧術符文上一按,整個頂層頓時瀰漫在一片奧法力量的包圍之中。 大多數法師在研究之時,都會用一些手段保護自己,越是頂級的法師,這種保護越是嚴密。 潘尼細細地注視著這些魔法力量,忽然皺了皺眉,因為敏銳如他,察覺到這些防護罩中包裹了各種各樣的魔法要素,有許多在潘尼看來,似乎嚴密得過了分。 有一些防探知的法術,密密麻麻地深入到了他窺探不到源海最深層,這也就罷了,有些甚至籠罩了整個空間。 至於麼? 他皺了皺眉。 這法師塔的外面防護本身就已經足夠嚴密,安德雷亞如此小心謹慎,目的居然僅僅是對著試驗台調配了一瓶魔法藥水,而且僅僅施展了一個二階的熊之堅韌術。 這讓潘尼大為驚呆,他根本沒想到這位**師如此大費周章地佈置下魔法防禦,僅僅是施展了一個二階的術法。 這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你看起來很疑惑。」安德雷亞察覺到了小法師的注目,他回頭頷首笑了笑:「在奇怪什麼?」 「大人,您看來十分注重防護。」小法師皺了皺眉:「但你只做了一瓶藥水。」 「注重?不不不,我們這些高階法師每天大多數時間都要用這些東西保護住自己的居處。」安德雷亞搖了搖頭:「你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你的老師沒有和你說過高階法師的禁忌?也對……這東西對現在的你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高階法師的禁忌?」潘尼皺了皺眉,想起了詹華士的言語:「是指不能隨意施放法術?」 「不錯,不錯。」安德雷亞連連點頭:「我們這些法師在與源海溝通施法的時候,都會洩露出一些信息,如果被我們的敵人掌握到了,那就只能用糟糕透頂來形容了。」 他攤了攤手:「而且,我們還要防著點那位掌控著魔網的女神,現在我們施展法術時都要加上些額外的保護措施,否則我們這些紅袍法師,根本就沒有資本和她手下那些煩人的狗腿子抗衡。」 「洩露出信息?」潘尼靈光一現:「是指『真名』?」 「真名?哦,在大多外行和低階法師口中,的確是可以這麼稱呼。」安德雷亞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喜歡用另一個名詞定義那個東西。」 「另一個名詞?」潘尼皺了皺眉。 直覺告訴他,或許這是一個窺見奧術道路的好機會。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步了,對前路的探索陷入迷茫。 詹華士送給他的『內部教材』讓他知道,獲得真名不是那麼容易,而且神秘成分極高,因為在那本書裡,對真名的描述也是十分的語焉不詳。 更多的內容,倒是在分析駕馭奧術的方法上面。 不過其中倒是點明了,如果能夠與前輩交流,無疑會得到啟迪。 潘尼能夠察覺到,安德雷亞對自己觀感不壞,或許此時是一個『交流』的好機會。 「你看過這本書沒有?」**師沒有回答潘尼的疑問,他從書架中拿下一本黑皮的書,潘尼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這就是詹華士給他的那一本『內部教材』。 **師看起來很驚訝,不過轉而就釋然了:「哦,哦,確實,像你這麼優秀的孩子,應該早就看過這本東西了。」 潘尼並不奇怪這位**師的反應,因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四階後輩,實在不值得安德雷亞投入過多的注意力,在這場競選之前,恐怕這位**師都不會費心去注意他這個渺小的晚輩。 哪怕他奧術修為出類拔萃。 因為塞爾不缺的就是天才,大群天才學徒在學院裡就紛紛被*掉了,留下的除了前途有限的只配做奧術工人的學徒,剩下進入紅袍法師會的正式法師,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至少潘尼很清楚,自己的進步速度雖然嚇人,但在這五年的新晉法師裡面只能排上前五。 所以自己怎麼樣,這個**師才懶得浪費腦細胞去窮根究底。 自己再古怪,難道還能威脅到一個施法能力達到第九環的**師? 「你注意到沒有,這本書裡面出現的最多的詞彙,除了奧術,源海,魔網這些之外,還有什麼比較醒目的。」 安德雷亞頓了一下,看來很有興致向潘尼解釋這些東西,雖然法師大多數冷僻自私,不過在心情很好的時候,有時也會很好溝通,很顯然,潘尼今天運氣不錯。 這運氣也是他自己贏得的。 潘尼想了想,翻著這本書,皺起了眉頭:「是『方法』?……」 這個詞彙確實是遍佈全書,甚至比安德雷亞說的那幾個詞出現次數更頻繁,在他粗粗讀過幾遍得到的印象裡十分深刻,所以安德雷亞一提及,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轉而他有了個想法,莫非這個詞彙才是這本書的論述中心? 他這樣一想,忽然有些豁然的感覺,難怪以前讀的時候感覺它不像是一本奧術專著,原來通篇都是在論述那些**師研究奧術的『方法』。 「還少一個詞綴。」**師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差一點點,『它』就是我們研究奧術的核心因素。」 「方法論?」潘尼的眼睛一亮,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聯繫安德雷亞上下的話語:「它和真名有關係?」 「它就是你們所說的真名,或者說,真名是它最初的一小部分。」安德雷亞這句話立刻讓小法師有點摸不著頭腦。 腦筋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看到潘尼的疑惑表情,他伸出一根手指:「你認為真名是什麼?」 「是一個存在的『存在』與『力量』的集合。」潘尼回憶起教材上最經典,但等於什麼內容也沒有的解釋。 「這是糊弄小孩的說法。」安德雷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有些無奈:「好吧,這種說法實際上也不算錯,只是容易誤導到人而已。實際上,潘尼,哦,我想我可以這麼叫你,費倫上大部分高級別法師,都很不希望有更多的法師知道這些深層的奧術理論。」 「為什麼?」潘尼皺了皺眉,他能想像到一部分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高等法師不希望後輩擁有與他們比肩的力量,或是希望得到長久供自己驅使的奧術工人,不過他聽到安德雷亞的口氣,顯然原因不是那麼簡單。 「因為這個東西太危險了,如果讓一個後輩法師得到了這套理論,那麼其他的**師,尤其是他的導師,就有可能因此受到致命的威脅。好吧,看來你不會理解這些,現在我來告訴你『真名』也就是『方法論』亦或是奧術的真正原理。反正你的奧術不是我教的,即使我不和你說這些,遲早你也會明白,不如現在就和你好好說說。」安德雷亞泡了一杯茶,坐回了那個圓圓的法師凳:「告訴我,我們憑借什麼施展奧術?」 「思維。靠著思維溝通的神秘力量,也就是奧術的原理。」潘尼謹慎地答道。 「不錯。」安德雷亞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可以通過深入研究奧術原理掌握這種力量,但是我們自己用以駕馭奧術力量的『思維』呢,你注意過『它』沒有?」 潘尼眉心深鎖。 「看,它是最容易被一些低階施法者忽略的東西。」**師把玩著手邊的水晶球:「但卻是法師最重要的東西,我們的思維方式,就是我們掌握魔法力量的鑰匙,更進一步地說,我們的頭腦與奧術原理相互交流產生的思維方式,就是我們用來掌控奧法的『魔力』」 「它就是『方法論』。」他注視著因為他一席話陷入呆滯與深思的少年施法者:「實際上,方法論的框架不止局限於奧術……你可以想一想。 什麼叫做方法論? 指引著我們認識這個世界,影響這個世界的行為理論。 奧術,只是其中一種途徑而已。所利用到的『行為』,就是我們的思想。 不僅僅是施法者。 虔誠的教眾口中誦念著信仰神祇的名字,真心地履行著神祇的教義,這是神祇的方法論。牧師們通過認同眾神的方法論從神祇那裡獲取力量。 德魯伊認同自然的原理,他們借此獲得力量,這是他們的方法論。 在這片宇宙中,任何存在都有指引自己行為的理論方式,它無所不在。甚至多元宇宙的孕育,誕生與發展,都遵循著它獨有的方法論。」 他不緊不慢,用不輕不重的語調說道:「所以,探索宇宙的奧秘,完善自身的方法論,這就是我們這些奧術研究者的修行之路。」 潘尼心有所感,一種領悟在頭腦深處生出,不過卻無法言之於口。 如果說得出來,他就不是一個四階的小法師了。 但這種領悟卻無助於他克服心中的疑惑,這類疑惑不僅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地多了,比如為什麼這些原理讓更多的法師知道了就會產生危險,他更不知道,該如何深入這種理論,獲取奧術的真正力量。 「學習和研究,除此之外,沒有更快捷的途徑。」安德雷亞微笑著說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們與奧術的最初接觸,屬於自己的唯一方法論就開始孕育,不過在低階的奧術運用中,用不著注重這個東西,而且魔網的存在,也讓奧術某種程度上變得極為簡單——實際上,如果你願意服從密斯特拉的教義,根本就不必要費心思研究這些東西,想要盡快地施展九階法術實在太容易了,只是多元宇宙裡面,願意做這種事情的法師不多而已。」 潘尼點了點頭,他能領會得到,如果真的有法師願意那麼做,那麼他的力量,就完全操控在神秘女士的鼓掌之間,在他看來,這不是個很好的主意。 不得不說,他已經開始有了法師的自覺了。 「直到你的奧術研究到了某一個階段,這個時候,懵懂的魔法觸覺和對外界奧術理論的理解,再也無法幫助你完好的施展出一個奧術之時,那麼你就要開始注重方法論的修養了…… 這個時候,它的影響力才會逐漸地明顯,隨著它逐步發展完善,施法者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當完善到一定程度,源海的最深層就會對你展露真容……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我們施展法術的行為,也漸漸由『完善的魔法理論』主導,變成了由『完善的方法論』主導,這種情況下,法師的一切力量都來源於自己的方法論,在施法的過程中,也會不斷向源海洩露這些信息,如果被敵人順著這些蛛絲馬跡破譯出自己的方法論……」 說到這裡,安德雷亞攤了攤手。 通過**師的解說,潘尼明白了這種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出現了那種情況,法師掌握奧術的『方法』就會被敵人所掌握,如果敵人也是個法師,那麼想要幹掉這位粗心大意的施法者,只需要根據這種方法論和源海的相互作用方式,研究幾個特別針對的法術而已。 洩露了方法論的法師,在這些法術之下,將會毫無反抗之力。 潘尼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有傳言說丟掉真名的法師會任人宰割了。 也有些明白,為什麼大多數施法者如此慎重地控制魔法理論的傳播。 因為越多的人掌握這種方法,法師群體就越不安全。 也難怪即使是邪惡知名的紅袍法師會,也會對吸收新成員和傳授奧術的核心理論十分慎重了。 「所以……大部分五級以上的施法者,都很少出門冒險了,每天在居所中做得最多的事情,也就是檢查保護措施是否嚴密,這也佔用了我們這類人一天中相當一部分的時間,至於用奧術打鬥……」安德雷亞搖了搖頭:「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學會控制自己,在施展一個常用的魔法之前,也要先確保其安全性。」 潘尼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金玉良言。 這麼說,想要做一名自由的法師,還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不過問題還沒問完:「大人,您剛才說,真名是方法論最初的一部分。」 「這是很多法師總結出來的方法論成型經過,或許具體到某一個法師身上會有所不同,但大致上是那麼一個經過……」安德雷亞抬起一根手指:「在利用方法論整合思想,形成更強的奧術力量之前,它需要一個定義。」 「定義?」 「你是通過什麼方式學習奧術的?」他詢問著潘尼。 「觀察,歸納,吸收。」 隨著交談的深入,潘尼也適應了這種問答的方式,他的反應不算慢,回答很快。 這也是學習的常用過程。 「觀察?你用什麼角度來觀察奧術力量?」安德雷亞詢問。 「角度?」法師一邊思考,一邊回答:「當然是客觀的角度。」 「客觀?奧術的力量來自多元宇宙,你自己就是多元宇宙的一部分,你的血肉,你的骨髓內臟,甚至連你的思想都來自多元宇宙物質生成的大腦,我問你,你憑什麼站在完全客觀的角度觀察這一切?」安德雷亞嚴肅地詢問。 「呃……」潘尼一下子卡了殼。 他無法用自己的靈魂來自異時空這種詞來搪塞安德雷亞與自己心中的疑惑,因為奧術是一種相對普遍的東西,如果單純順著安德雷亞的邏輯思辨,這些疑問確實是不容迴避的。 他頭腦飛快地運轉著,關鍵似乎就在其中。 「你用什麼樣的立場觀察自己,觀察奧術,觀察源海,觀察多元宇宙的一切呢?」安德雷亞輕聲地詢問,他看到潘尼的踟躕,臉上出現遺憾的表情:「看,你自己都不清楚,換言之,你對一切缺乏一個最基本的定義。」 最基本的定義? 「尤其是你自己」安德雷亞最後一小句話如同閃電一般劈開了潘尼的思維,一點火花閃亮起來,但馬上就熄滅下去。 我是誰? 這是哲學界最大的難題之一。 潘尼開始真正地苦笑。 「在追求『客觀』的觀察之前,我們需要對一切尤其是自我的存在做一個定義,這個定義最初可能並不清晰,不過沒有關係。」安德雷亞收回了那副嚴肅的表情,開始為自己斟取飲料:「你可以先模糊地定位一下自己,你現在的情況,你將要變成什麼樣子,你希望自己成為什麼樣的存在……這都可以作為這個定義的一部分,隨著你的前進,在不斷地變化中,你最終會印證你自己的存在,這個定義就是我們的真名,也是方法論的中心——對自我的塑造,你看起來明白了?」 潘尼閉著眼睛沉思良久,有些困惑地點了點頭,雖然仍舊似懂非懂,不過對於奧術的道路,終究不再是一抹黑了。 **師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如果把這間屋子比作多元宇宙,普通的生物,只不過是桌子椅子凳子茶杯一般的陳設,但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彼此自由的談話,因為我們是法師,我們超越一切,我們是客人,我們也可能是主人,但我們不做擺設或是玩偶,我們的命運,不能由除我們之外的任何人掌控,哪怕他們是神。」 潘尼的表情再次嚴肅了起來,他站起身,朝**師恭敬地鞠了個躬。 這將是他人生中相當重要的一課。 「哦,其實這一堂課在四十多年前,有一位偉大的前輩對我講過,內容和我向你說的這些差不多。」安德雷亞忽地笑了:「尤其是剛才那一段話。」 「呃?」潘尼愣了一下。 「就是這本書的整理者。」**師指了指那本黑皮書扉頁上的名字。 潘尼端詳了那個名字良久,想起這個名字後面的傳說與力量,漸漸有些出神。 這樣的話,確實只有那樣的傳奇人物,才能夠理直氣壯,毫無任何遲疑地說出口吧。 瞭解了更深層的奧術理論,他深深地知道了想要做一名法師是多麼的困難。 僅僅是中層的法師,就幾乎無時無刻面臨著危險,那麼更強大的施法者呢? 不屈服於任何意志,就能夠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 過了許久,安德雷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朝潘尼招了招手: 「課講完了,現在可以過來幫我個忙。」 他提起那一瓶藥水:「我們來做一些油膏,塗在那個大傢伙身上。」 潘尼湊了過去,看到更多琳琅滿目的材料:「大人,用油膏可以給機械附魔?」 「論起製造構裝,沒有任何法師組織的水準可以比的上我們。哦……雖然最尖端的技術在瑞姆那裡。」**師微微笑了笑:「看來我們的天才還有許多事情不清楚。」 「確實……」潘尼謙虛地點頭。 「他們明天肯定會搞鬼,即使不用半夜偷襲這種無趣的法子,也肯定會使用別的招數。」安德雷亞深思著說道:「所以我們還要加強巨神兵的力量。」 「說起來,我倒有幾種方案,如果有高位的法術,應該不會很耗時間……」潘尼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哦?說說看。」安德雷亞眼中出現了幾絲興趣。 …… 第二日。 清晨,法師走到法師塔底層,下面的高等環之導師奧瑟亞看到潘尼的臉色,溫和的笑意出現在臉上,她拽出一條毛巾,拭下潘尼臉上一些油污,放到眼前觀察了一下,輕輕吐了口氣:「哦,是安德雷亞大師的魔法實驗?」 「是的?」潘尼的表現略微拘謹,自從昨晚的談話之後,他知道作為一名法師是一件何等艱難的事情,對於高階施法者,心中增添了一層更深的敬畏。 尤其是做一名高級別的紅袍法師,那就更加地不容易。 知道了做法師的潛在的危險,那麼也就不需奇怪為何許多法師喜歡隱居在多元宇宙各處秘密地研究奧術。 顯然,人際關係越淺薄,產生糾紛的可能性就越少,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也就不大,那麼安全性無疑大大提高。 但是紅袍法師卻沒有這樣的條件,他們從接觸奧法的一開始,就注定走上一條充滿荊棘的路途。 承受的壓力遠比普通法師大得多,更不能輕易地一走了之。 「看來你們相處的很不錯。」奧瑟亞微微笑著擦了擦法師的臉,因為紅袍材質特殊,不會輕易沾染髒污,所以簡單地修飾一番之後,法師外表倒也似模似樣。 「今天外面可有驚喜。」她拍了拍潘尼的肩膀。 「驚喜?」 他帶著疑惑,隨著奧瑟亞走出法師塔,看到一條苗條的影子出現在外面,驚喜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姨媽?潘尼」。.。 IV.塵埃之路125對壘 更新時間:20121182:48:04本章字數:6866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落實到多元宇宙中,也是一樣。 在見識過巨神兵壯觀的外形之後,許多人多多少少對這個大傢伙究竟擁有著什麼樣的力量十分好奇,儘管有過解說,但是空口白話顯然是無法令人完全信服。 所以對於這場比試,許多人都懷有一定的期待。 雖然二十多尺高的大型影鋼魔像未必是巨神兵的好對手,但是對比一下雙方的體型,再對照一下**師提方特洛彭斯提出挑戰時的神態,許多人認為,這場比賽肯定是有看頭的。 薩扎哈的軍營校場很大,修整持續了一天多的時間,直到下午才算完成,當一百碼見方的操場上密密麻麻圍滿了人時,已經是接近黃昏時分。 不僅僅是昨日參觀辯論的那些法師,一些薩扎哈中的權貴人士也或站或坐在了這片場地四周,在場地的外延,一個神情有些憔悴的黑衣女子沒精打采地靠著柵欄站著,那頭棕色的頭髮十分散亂,她面色蒼白,還不停地咳嗽著。 繆爾斯坦圖斯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外孫女,他不知道半個月前這位外孫女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中了什麼險惡的詛咒,這些天來她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雖然神力的祝福可以庇佑諸神麾下的武士免除大多數疾病困擾,然而如果一個武士心靈出了問題,沒有及時祈喚到神祇的助力,那麼一些平時不會侵擾到她的東西便會趁虛而入。 繆爾斯坦圖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很早以前就抱定了一個宗旨,那就是後輩的事情需要他們自己去解決。 作為一個軍人,他很不喜歡那種容易致人軟弱的溫情。 何況他已經對蘭妮露有言在先,那麼表現得冷淡一些,想必也無可無不可。 「哦,親愛的蘭妮,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很希望你能夠快點振作起來。」他吹了吹白鬍子。 「我知道,親愛的外公,我沒事。」她睜了睜那雙無神的大眼睛,抬手揉了一下:「哦,既然這裡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 「唔?」繆爾斯坦圖斯皺了皺眉:「你剛剛走到這裡。」 「我是閒逛來的。」她撓了撓頭髮,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惑。 她中午時分出來散心,順著一些路人的議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個地方,但是當人越來越多,一些更詳細的信息進入她的耳朵之後,突然倒了胃口,又覺得這個地方呆不下去了。 「哦,哦,那麼你就回家去吧。」繆爾隨意地點點腦袋,看到自己的外孫女搖搖晃晃地遠走,又搖搖頭,進入了前排的貴賓座位。 …… 人聲漸漸鼎沸,兩方還沒有到場,似乎聚集的各種氣氛已經將近沸點。 「潘尼,你一定會勝利的」 希柯爾目送著年輕的法師在姨**陪同下走進場地深處,大聲喊著祝福,潘尼回頭朝她微笑點頭,不過很快淹沒在了人海裡面。 今天到這裡的人出奇的多。 除了法師,權貴,還有一些中上階層的軍官與學徒。 甚至連一些**師都用把自己的坐席升到了空中。 她舉目四望,仍然感到有一些不安。 不過她還是鎮定了下來,因為她看到少年法師出現在了場心一側的高台上面,引起了一陣沸騰的議論。 一陣陣溫暖讓她的臉上現出了笑意,這時,身後一個聲音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她微微回頭,看到一個苗條的身影萎靡地倒在了黃沙地上,看來有些眼熟,她略略怔了一下,走過去俯身端詳起來:「費蘭德林女士?」 希柯爾一臉驚訝,這個樣子,比起當初那個英姿飛揚的女武士,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地上的黑武士睜開了眼睛,眼神恍惚地閃了兩閃,稍稍看清了眼前少女的模樣,瞳孔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的戒懼。 希柯爾則沒想太多,雖然這個女人曾試圖猥褻她,不過希柯爾卻對她並沒有太多惡感,因為她還記得這個女人在前往小鎮的道路上救過她一次,而且那種『猥褻』某種程度上也不帶有惡意,所以看到了蘭妮露的這幅樣子,希柯爾心中吃驚之餘,把小手觸碰在了她的額頭上,觸手處一片滾燙。 「不用太大驚小怪,只是普通的傷寒症而已……」聲音近在咫尺,希柯爾一轉頭,看到那個蒙著斗篷滿臉胡茬的中年漢子瞇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黑衣女。 「大叔?你怎麼來了?」希柯爾驚訝地詢問道,她望望四周,不知道監護著自己的那些眼睛是否注意到了這個危險人物。 「我的傷已經好了。」這個大叔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我願意,沒有人會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 「啊,那實在是太好了。」希柯爾鬆了口氣,實話說,對於這位大叔,她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眼下聽到這個消息,心情確實大為放鬆。 大叔微微晃了晃頭,對於潘尼和希柯爾的想法,他怎麼會不瞭解?只是他也不以為意,只是用腳尖踢了踢軟癱在地上的黑武士:「哦,看起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認真填充自己的胃腸了。」 「呃?怎麼會這樣?」希柯爾默默祈禱,用淺薄的神恩釋放了一個治療術,雖然看起來能夠讓蘭妮露景況稍稍好一點,不過仍然沒有太大的起色。 「這就要問……」中年人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說出來想說的後半截話語,不過透過那一臉微笑,應該看得出來他知道些什麼:「她自己了。」 事實上,那天樓下發生的事情,他聽得一清二楚,以他多年的人生閱歷,實在不難腦補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蘭妮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眼中的戒懼,轉到了這個中年人身上。 她並不知道這個中年人心中的想法,只是一種直覺,讓她明白,這個人十分之危險。 不過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更懶得動彈。 一種無力感深深地困擾著她。 希柯爾搖了搖頭,她並不想窮根究底,只是把黑武士抱了起來,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錯愕的表情一瞬間出現在黑武士的臉上,轉而被一種更加懶散的神色替代,她順勢摟住希柯爾的腰肢,整個人都軟綿綿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唔,寶貝兒,看,還是你對我最好。」忽然發現這個女孩身上一股氣味讓她感到十分舒適,沒有這些天接觸到的其他那些人給予她的噁心感,這讓蘭妮露有了一點力氣,雖然說話聲仍舊虛弱。 尷尬的表情出現在希柯爾的臉上。 黑武士的故態復萌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很快她感到蘭妮露並沒有進一步侵擾的行為。 因為旁邊那個中年人的注視讓黑武士收斂了進一步毛手毛腳的念頭,一股勁頭一消,虛弱疲憊再次讓她失去了進取**,只是如同一隻懶趴趴的大貓一樣掛在了女孩身上。 希柯爾也察覺了中年人的『援助』,朝著中年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中年人看了看蘭妮露和希柯爾,又看了看場中心檯子上站立的少年法師,他的面部表情不斷地變化著。 帶著一點羨慕,又帶著些啼笑皆非的荒唐。 希柯爾順著中年人的眼神望向場心的高台,名為潘尼西恩的法師站立在高台的後沿,神情沉著。 她的心臟跳了兩下,一時沒有了別的想法。 「唔,真是傲慢與不可一世啊。」蘭妮露也注意到了希柯爾的神情,看到遠處高台上的法師,心中忽攸地湧出一股強烈的反感,她把腦袋貼在少女的脖子上,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他總是這幅欠揍的模樣?」 「沒……沒有……」希柯爾愣了一下,開始辯護:「他很謙和,很溫柔,從來都是這樣……」 中年男人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幸虧這聲音在周圍喧鬧的環境下並不明顯,否則肯定會被希柯爾注意到。 這失態源於那天晚上他的親耳所聞。 那只凶暴的魔獸和溫柔謙和可扯不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這個女孩對他的男友瞭解也太粗淺了一點兒。 他想到這裡,忽地暗暗歎息著晃了晃頭。 這個男孩很有趣。 他如此想道。 「一個虛偽的混蛋,哦,希柯爾寶貝,你已經被他徹底地欺騙了。」蘭妮露無力地翻著白眼:「這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禽獸。」 「禽獸?」希柯爾皺了皺眉,想起了這個女人嘴裡曾經吐出過類似『男人都是禽獸』這種論調,而且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與法師結仇是肯定的了,於是她並不把這個聽起來說服力非常不充分的誹謗放在心上,只是皺著眉搖了搖頭:「費蘭德林女士,我知道你和潘尼他之間有著很深的誤解……」 「狗屁的誤解。」髒話從費蘭德林的口中吐了出來,她聽到希柯爾的勸解,心中卻生出一股莫大的委屈,趴在希柯爾肩膀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少女臉上的表情頓時石化了,只能手足無措地任蘭妮露在自己身上淚流不止,心裡萬分地莫名其妙。 中年人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 過了一小會兒,哭泣聲停止了,希柯爾低頭一看,卻見黑武士雙眼緊閉,似乎已經睡著過去。 「她昏過去了?」她轉頭詢問中年人。 「或許吧,不過……」中年人遲疑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提醒一下這個少女:「希柯爾,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當然可以,大叔。」雖然這個大叔給她和潘尼帶來過麻煩,但是希柯爾清楚,這個人沒有敵意。 「你足夠瞭解他嗎?」他手指檯子上的少年法師。 「當然。」女孩兒點了點頭:「我當然瞭解他。」 「我感覺似乎不是這樣……」中年人搖了搖頭:「你對他瞭解的還不夠。」 「怎麼會呢?他很聰明,也很溫柔……」希柯爾眉心深鎖:「我能感到他的疲倦,或許在紅袍法師會中的生存就是這樣,不過這是為了讓我和他獲得更好的生活,我願意承擔他的痛苦,也會分享他的快樂……這些還不夠?」 「呃……」中年人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慢慢開始了苦笑。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聽到過類似的話語。 只是當時說出這些話的人已經歸入了神國與塵埃。 他緩緩地歎息了一聲:「或許你沒有錯,但也有可能,他並沒有對你展露出全然的自我。」 「你是說他……」希柯爾很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和爸爸的善意是真誠的。」 「或許吧,不過很多時候,他在真心善待你的同時,也會背著你做一些讓你感到難以接受的事情,這並不矛盾,我認識的許多男人都是這個樣子……」中年人攤了攤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 「我……」希柯爾表情再次陷入僵硬。 她想起來在德胡米,法師第一次從北方回來的時候,那張油畫布上的天使在曬掉幾片油彩之後剝落出的另一幅畫面…… 她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恐懼?不安?彷徨?這些情緒再次出現在她的雙眼之間。 她才發現,原來這件事情已經被她刻意地遺忘掉了。 這似乎也是一個選擇,不過她的心臟已經開始有些冰涼。 中年人掀開斗篷,傻瓜似地撓了撓頭,心中微微有些後悔。 好像說多了。 就在這時,場地再次一陣巨大的喧鬧聲。 那個枯瘦的高階環之導師出現在了場心另一側的檯子上,與潘尼遙遙相對。 希柯爾和中年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場地中心。。.。 IV.塵埃之路126裝甲 更新時間:20121182:48:05本章字數:7143 作為後輩,潘尼朝德爾松帕亞欠身以示禮節。 不過德爾松帕亞並沒有回禮。 距離比賽場最近的主席位上,**師安德雷亞瞪了瞪眼。 雖然法師位階有別,但是這個高階環之導師居然不對潘尼背後的弗拉斯家族表示尊敬。 哪怕是點一點頭,也算是盡到了禮節。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唔……真是失禮的傢伙。」他很大聲地讓這句話可以清晰地傳到旁邊提方特洛彭斯的耳朵裡面。 「既然是敵手,那就不要故作優雅以示虛偽了。」提方特洛彭斯哼了一聲,他臉上越加深刻的倨傲與嘲諷讓安德雷亞大為警惕,因為以他對這位**師的瞭解,這表示他心情不錯。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心情不錯,顯然是大有倚仗。 安德雷亞再次皺了皺眉。 「大人,我想可以開始了。」提方特洛彭斯看了看天色,現在是黃昏時分,天氣並不算太好,他點了點頭,對中間的科恩菲爾斯點了點頭。 「那麼。」巫妖看了看高台上的兩個法師,點了點頭:「這次比鬥的意義,你們都知道了,現在就開始吧。」 檯子上的兩位法師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相對,潘尼朝德爾松帕亞擺了擺手。 同樣是禮節,不過這次他可沒有更多地客套,在德爾松帕亞開始召喚影鋼魔像之前,他已經展開了手中的法術卷軸。 這個卷軸是**師安德雷亞親自書寫,能夠將巨神兵從他的半位面中召喚出來。 兩道光芒幾乎同時出現在場地中心。 開始了開始了 所有觀眾的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起來。 巨神兵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恐怖力量? 德爾松帕亞的大型影鋼魔像挑戰巨神兵,這種信心又是從何而來?它又能否擊倒那個史詩般的巨大怪物。 很快他們就知曉了答案 巨神兵仍是那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樣,不過影鋼魔像,身上則多了許多東西。 那些尖銳的刀爪之外,漂浮著閃著清光的符文,而削瘦的金屬身軀外面,則包裹了一層精緻的鎧甲,在鎧甲之後,兩條刻滿銘文的翅膀延展出來,直到微遠處的陰影之中。 所有識貨的高階法師立刻議論開來。 瑞姆家族居然拿出了這樣的東西? 「魔能構裝鎧甲?」安德雷亞的瞳孔立刻一縮,他表情有些凝重地看著面帶諷刺笑容的提方特洛彭斯:「唔,我是該恭喜你們的家族嗎?特洛彭斯大人,看來你們的又有一項研究有了實質的成果。」 「呵呵,不需要客氣了。」提方特洛彭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今天的比賽,就是你們贈與我們家族最好的禮物。」 「是麼?」安德雷亞哼了兩聲,不再說話,心情卻沉重了起來。 他們居然把這個東西拿了出來 「唔,你看看,魔能構裝鎧甲,這莫非就是瑞姆家族研製了五十多年了的神秘武器?」觀眾席上,**師安克特林蘇爾斜眼瞪著表情同樣震撼的尼茲奧德西隆:「唔唔唔,聽說你要把今天的戰鬥記錄成一張卷軸給你正在軍部研修的侄子看,看來你已經準備好接受失敗了吧。」 「失敗?」尼茲奧德西隆一面用手中的奧法符文對準了場地中央,對老對頭的刁難報以嘲笑:「唔,他們誰勝誰敗與我有什麼關係?唔,不僅僅有跨時代的巨神兵,哦,還有同樣跨時代的魔能構裝鎧甲?哈哈哈,這真是無比的精彩啊,據說這件鎧甲可以讓穿著它的魔像擁有施展四階以下奧術的力量,不過四階奧術?真的能夠威脅到那台大傢伙?我看未必。」 魔能構裝鎧甲。 所有法師都用敬畏的表情看著大型影鋼魔像身上的發光裝甲。 據說瑞姆家族自從一百年前,就在研究所謂『完美的構造體』,試圖創造出如同活人一樣的構裝體,不僅僅如一般魔像一般刀槍不入,還能夠施展法術,並且擁有不下於一般文明生物的智能。 這當然是一個很遙遠的目標,事實上,其中涉及的許多技術環節以現有的奧術力量都難以達成,不過圍繞著這個計劃中心,有許多附屬的技術被開發了出來。 魔能裝甲就是其中之一,根據的是一種名為魔像裝甲的技術,普通人穿上魔像裝甲,可以擁有機器人一般巨大的力量,瑞姆家族開始使用一些特別的材料,試圖製造出與一種偉大的魔法物品,使魔像能夠使用簡單的意識,驅使一些低層的奧術。 雖然僅僅是幾種,但是對於一台構裝體而言,也是巨大的改進。如果進一步將這門技術加以深入研究,或許能夠開發出人類也能使用的型號。 不過那就更難了。 大群觀眾議論紛紛,這個東西出現,再次使這場競爭產生了懸念。 「等一下。」主席台上的安德雷亞忽然叫停:「菲爾斯大人,我想我們有必要確認一下,這個魔能鎧甲技術,是否應該包括在影鋼魔像技術之中,因為我們要明確,這場鬥爭,是兩門技術之間的比較,如此摻入第三門技術,是否合適?」 「其實這門技術交給法師會也無妨。」出乎安德雷亞意料,提方特洛彭斯掏出一個卷軸,卻是出乎意料地大方:「如此,這就算是影鋼魔像技術的一個附卷吧。」 「這樣也行?」安德雷亞大為驚惑,因為提方特洛彭斯實在是大方地過了分,他搶過卷軸一看,頓時啞然。 也不需奇怪提方特洛彭斯如此大方,僅僅是閱讀了一下這張設計圖,他就明白了,這根本就是一種不成熟的技術,那層威力強勁的裝甲,僅僅是一次性的東西 看提方特洛彭斯如此的態度,大概這門殘缺的技術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制止也是沒有意義的。」菲爾斯的態度卻有些玩味:「我想,或許這樣更能顯示出雙方的真實水準。」 安德雷亞面色變幻了片刻,哼了一聲,不再多做言語。 心中卻有些不好,雖然四級法術聽起來不算高端,但是在很多時候,一些低階卻有用的術法很多時候能夠改變一場戰鬥。 提方特洛彭斯臉上的笑容嘲諷意味更濃了。 對峙的高台上,潘尼雖然不認識那影鋼魔像身上的裝甲,但是周圍傳來的聲音已經讓他知道了麻煩。 他看到那台影鋼魔像背後的雙翼一動,身軀居然飛到了離地六十多尺的高空。 它居然能飛 觀眾再次嘩然起來。 影鋼魔像能夠浮行,這不是什麼秘密,但是能浮行不代表能夠自由地飛行,先不說這身裝甲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單單這一個功能,就足夠震撼人心了 巨神兵再巨大,怎麼可能打得到天上的東西? 這是基本上所有法師心中的看法。 這場比鬥的懸念越來越大了,有些法師看到影鋼魔像靈活的飛行姿態,又看一看一動不動外形笨拙的巨神兵,心中的傾向天平再次搖擺了起來。 就連不是內行的希柯爾,也從氣氛中察覺到了不妙,心跳急促了起來。 潘尼的臉上也浮現出驚訝。 比想像中的更難應付。 德爾松帕亞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昨日的一連番打擊,大起大落的心境,大大地破壞了他多年老奸巨猾培養出的涵養。 如今手上擁有了足以抗衡巨神兵的本錢,又看到這個給自己找了無數麻煩的後輩的臉色,心中怎會不喜? 剛剛接觸到魔能裝甲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似乎遠去的權勢正在朝自己招手。 他期待著,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他老邁的心跳不斷發出如同擂鼓一般的聲音。 光頭上面的汗水被落日的餘暉照的發亮 他閉上眼睛,控制住更多的想入非非,開始朝魔像下達攻擊指令。 魔像在半空中向下一指,魔能裝甲上閃爍出一道光芒,一股無形的力量凝聚成一道光束,射向巨神兵巨大身體上那渺小的頭部。 嘩 所有法師紛紛驚呼了起來,這樣的攻擊手段,如果能夠長久施展,那麼巨神兵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瑞姆一系的人臉上紛紛現出得意的神色,表現出樂觀的心情,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弗拉斯的人馬,大多面色凝重地沉默不語。 面帶著慣常地諷刺笑容,提方特洛彭斯側眼瞄著安德雷亞,卻發現一次起訴未果之後,弗拉斯家族的**師反而冷靜了下來,平靜地注視著喧鬧的戰場。 就連高台上的潘尼,最初的訝異之後,表情也恢復了沉著。 事情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這提醒了提方特洛彭斯這樣一個事實。 他臉上的嘲諷笑容減少了兩分。 喧嘩聲變得連綿,這樣的聲音除了少部分源自不夠穩重的紅袍之外,大部分出自外圍的其他人士,巨神兵表面上出現防護罩,觸發式的法術護壁擋住了那一道魔法解除術。 這可能是可以對巨神兵造成最大傷害的一個法術。 這個法術被法術護壁削弱之後,僅僅讓巨神兵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並沒能造成更深的傷害,德爾松帕亞皺了皺眉,下一個法術,卻是一個火球。 潘尼表情一肅,巨神兵抬起兩隻巨大的手臂,轟隆地一聲巨響,那個火球就在它的手臂上爆炸了,它巨大的身軀在這種強烈的衝擊下,僅僅是微微地晃動了一下,甚至手臂上的金屬板,都沒有絲毫燒灼的痕跡。 一眾法師紛紛露出呆滯的神色。 這就能看得出來,這只巨大的鋼鐵怪物,是多麼的堅硬 德爾松帕亞的表情微微一變,知道用這種法術根本難以對巨神兵造成威脅,他還在沉吟,卻見到巨神兵忽然抬起手臂,那隻手腕彭地一聲響亮的爆響,手爪連著一條鎖鏈射了出去,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只鏈爪飛躍幾十碼的距離,接觸到了影鋼魔像的一條手臂,狠狠一攫,就把這個在天上連番施展法術的黑色構裝體抓個正著 這是旁觀者們發出的驚呼聲。 提方特洛彭斯猛地站了起來。 安德雷亞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 在這種比鬥中,潘尼一直保持著心境的沉著,在設計巨神兵之初,他就知道,如此份量的鋼鐵傢伙,是不可能在魔網允許的範圍內飛行起來的,如果遇上飛行的敵人,確實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所以他為巨神兵配置了許多對空的武器,倒不是刻意針對今日這場比賽。 本來巨神兵的手臂和後背還配有巨弩這種破壞力十足的武器,不過對付同是金屬構成的魔像,用那些武器顯然是不合適的。 鏈爪抓住了影鋼魔像,鐵鏈飛速地向回收縮,那雙翅膀上附加的飛行奧術撐起影鋼魔像那巨大的身軀本就比較勉強,根本沒有力量抗拒這種拉拽,很快,在德爾松帕亞驚駭的注視下,這個魔像被扯到了巨神兵身前不過幾公尺。 所有呼吸好像瞬時間停止了。 吭吭吭 巨神兵的機體中爆發出高亢的轟鳴聲,另一隻機械拳頭狠狠地撞在了影鋼魔像的腦袋上,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一瞬間彷彿鑽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大批法師身上的常駐防護紛紛彈了出來,這種巨大的聲響,已經足夠對聽覺造成不淺的傷害。 就連潘尼自己,也在撞擊的一剎那摀住了耳朵,即使如此,近在咫尺的震動仍然讓他呲牙咧嘴。 希柯爾抬起頭,看了一眼摀住自己耳朵的中年人,感謝似的笑了笑。 然後又把目光投回場地中心。 她的懷中,一雙眼睛朦朧地睜開了。 被重擊的影鋼魔像如同一坨廢鐵似的飛出了幾十尺遠,重重地跌在了沙地上,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它又再次浮了起來,除了胸前的胸甲全然地粉碎,露出微微凹陷的影鋼質的身軀外,再無更明顯的損傷。 場中頓時響起來一片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的歎息聲。。.。 IV.塵埃之路127終結 更新時間:20121182:48:05本章字數:10629 遙遠的芬芳氣息,進入夢中人的鼻間。 好像在母親懷抱中的氣味,縈繞在記憶中的淡淡溫馨。 埋藏在心靈深處的回憶。 這股氣息漸漸變化,直到變成填滿她視野的深紅光芒。 歇斯底里的狂亂,隨著一股股變了質的怪味鑽進了她的回憶。 發自恐懼的尖嘯,靈魂到肉軀的顫抖。 最後的沉醉與狂熱。 在如此的驚擾之中,她睜開了濕潤的眼睛。 緊緊盯著戰場正中那個穿著紅袍的身影,夢與現實開始重疊,那種令人噁心的情緒再次讓她幾乎發狂。 「唔,費蘭德林女士,你醒了?」感覺到身上的異樣,希柯爾勉強收回注意力,低頭輕聲詢問。 從少女身上嗅到的香氣似乎讓黑武士心神稍稍鎮定了一些,不過很快這股味道讓她感覺到了不適。 因為忽然醒覺的記憶,讓她開始想起來,這股味道為何讓她如此熟悉了。 她回頭遙望著戰場上的紅袍法師,一陣陣噁心的感覺侵襲著她的內臟,讓她有種再次暈厥的衝動。 「費蘭德林女士,你……呀」 希柯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黑武士狠狠地一把推開,她驚愕地看著蘭妮露費力地從沙地上爬起來,那張姣好的面容沾了沙泥,顯得狼狽不堪。 疑惑不解的情緒頓時充溢了她的小腦袋。 「很抱歉,不知道應該稱呼你西恩女士還是詹華士小姐。」她攏了攏自己的頭髮,似乎在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沒、沒事。」這樣的稱呼讓希柯爾感到萬分驚愕,這還是那個嘴裡喊著『希柯爾寶貝』,不斷騷擾著自己的女色狼嗎?簡直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那張有些狼狽的臉上,機械而冷漠的目光。 「唔,十分感謝今天的事情,我會記得您的恩惠,沒有其他的事情,請允許我先行離開。」她語氣冰冷地說道。 少女只能茫然地連連點頭,目視著這個女人的離去。 旁邊的中年人饒有興味地觀察著這些變化。 直到戰場上再生變故。 …… 瑞姆家族諸位**師的工藝似乎還算過關。 原本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的瑞姆家族眾人,也因為影鋼魔像的重新站起而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們的心情開始沉重了。 因為它們引以為豪的魔能鎧甲,基本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很顯然,對付天上飛的蒼蠅,巨神兵很有自己的一套。 而這凶狠的一拳,雖然沒能對影鋼魔像造成致命損害,但是從已經造成的破損來看,只要再來幾下子,瑞姆家族引以為豪的造物就要變成一團金屬破爛。 即使是現在,這台魔像在浮行的時候,機體各處已經在不斷地發出輕微的噪音,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破損。 「唔,我看已經沒有懸念了。」主席台上,安德雷亞朝著科恩菲爾斯攤了攤手,他的語氣很輕鬆:「這裝甲沒用。」 科恩菲爾斯看得正是津津有味,聽到這句話,很有同感,骷髏腦袋點了點,不過提方特洛彭斯顯然不認同這一點。 「沒用?」他歎了口氣,一張嘲諷臉充滿了遺憾地晃了晃:「遺憾,安德雷亞,我想說你們輸了……」 「輸了?」安德雷亞有些愕然,他看了看被打壞的影鋼魔像,聳了聳肩:「這聽起來挺可笑的。」 「可笑?呵,呵,真可笑。哈,天黑了。」提方特洛彭斯擺了擺手,閒扯般的說了一句,不過那句『天黑了』幾乎瞬間讓安德雷亞警惕起來。 黃昏確實是很快地過去了。 雖然天還沒有徹底地黑掉,但已經沒有了直射的日光。 **師的警惕心頓時數倍地放大了 所有的法師立刻看到,被打壞的影鋼魔像身軀晃了一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喧嘩聲再次沸騰。 失去了日光的照耀,影鋼魔像展現出了更強大的力量。 提方特洛彭斯臉上又恢復了那副笑容。 很快,大量陰影生物在場地中心出現。 一陣陣亡靈的嚎叫聲讓所有在場地觀眾毛骨悚然。 尼茲奧德西隆張了張嘴:「唔,差點忘了影鋼魔像是靠陰影力量作戰的,這麼說,現在才是它百分之百的力量嗎?」 「哦,看來很有意思,這場打鬥真的是一波三折啊。」安克特林蘇爾發出一聲滿意的歎息:「居然直到現在,懸念仍然沒有消失,我覺得,這注定是一場能夠讓人銘記許久的盛事。」 「唔?我想這倒不至於,它剛剛受傷了,不是嗎?」尼茲這樣說著。 不過當影鋼魔像的身軀在另一邊場地另一邊出現的時候,身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浮行之時,再次發出幽靈般的風聲。 他閉上了嘴,再次想起來,影液魔化過的金屬,是可以在陰影裡面自我修復的。 巨神兵被大堆陰影界面中召喚出的幽影包圍住了,這些陰影生物輕易鑽破神兵的裝甲外殼,試圖侵蝕那些複雜的防護力場,進而將能量爐中的元素以及掌控機體的核心靈魂體撲滅。 在這樣的侵襲中,巨神兵不斷釋放出『光光』的金屬震動聲,高大的身軀也晃動不止,令一眾旁觀者心驚膽戰,萬一這麼巨大的東西栽倒在地,會造成多大的震動?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安德雷亞表情陰晴不定地注視著面色得意的提方特洛彭斯。 雖然不知道在這個時間比試,這個人究竟有沒有過刻意的佈置,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情勢確實漸漸地對巨神兵不利了。 黑夜中的影鋼魔像,不僅僅可以隱蔽在陰影中,配合魔能裝甲召喚出的不死生物,戰鬥力確實是成倍增加。 而巨神兵面對這種魔法力量顯然有些無力。 「果然不愧是最高端的奧術造物啊。」一些法師彼此交談議論著:「巨神兵好比強壯巨大的戰士,但是一旦遇上使用超自然力的施法者,比如能完整發揮力量的影鋼魔像,就束手束腳了。」 「唔,是啊,這樣巨神兵想要取勝,機會估計就不太大了。」部分法師歎息著想道。 一天之前,他們還驚歎著巨神兵的出世,今日一場戰鬥,雖然巨神兵並沒能說是讓人大失所望,表現得還算中規中矩,不過面對花樣百出的影鋼魔像,終是顯出了頹勢。 法師群中,一個長著一張圓臉的男性紅袍看著巨神兵漸漸落出敗相,表情十分之憤恨沮喪,看他的神情,似乎恨不得自己上去參與戰鬥。 「休斯,那個男孩就是你的朋友?」旁邊,一個紅袍老頭如此地詢問。 「哦,不錯,叔父大人,你看他怎麼樣?」休斯怔了一下,連忙借口。 「孩子是好孩子,唔,我聽說過這兩天來他的表現了,確實,很有潛力,很有前途。」這個老頭沉吟著說道:「不過,休斯,你要知道,我們雖然和弗拉斯關係還算可以,但是我們的利益一向和瑞姆處在同進退的立場上。」 「呃……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了,叔父。」休斯表情尷尬,似乎很是失望。 「所以說,無論這場競爭勝方是哪一面,我們都不可能在明處提供給那個孩子援助。」老頭兒攤了攤手:「所以,雖然一定的物質援助不算過分,畢竟嘛,我們這一面還是更親近國內一些,不過我們不可能在兩方的鬥爭中偏向弗拉斯,否則我們在國外的貿易就會大受影響,我想你明白這些。」 「哦,哦,我明白,我十分明白。」休斯連連點頭,不過繼續說道:「不過你說,可以給我們援助……」 「但是現在不行,親愛的侄子。」老頭兒皺了皺眉:「你不知道,弗拉斯這次做了一件極為過分的事情。」 「過分?」休斯不解。 「那個東西。」老頭伸手一指巨神兵:「如果它真的如他的製造者所說那般經濟實用,國內高層的戰和路線就會產生危險的傾斜,休斯,你很聰明,應該知道這種兵器的存在代表了什麼,所以無論今天它勝了還是負了,弗拉斯在戰和政策的立場上,必然與我們越來越遠。」 「但是……」休斯目瞪口呆地搖了搖頭。 他看著高大的巨兵,一種矛盾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的朋友啊,我可是盡力了。 他歎息著想道。 隨著黑夜降臨,場地上的幽影漸漸增多,而巨神兵似乎也顯出了不支的樣子,德爾松帕亞臉上的凝重一掃而空。 轉而出現了輕鬆得意的笑容。 距離勝利,似乎越來越近了。 被幽影力量困鎖的巨神兵,如同任人宰割的牛羊。 經歷了一系列的起起伏伏,他最終還是得到了勝機。 巨神兵仍在不停地顫動,那只獨眼中的光芒也時明時暗,似乎即將不支。 他微微念了句咒文,一道命令沿著無形的魔法聯繫傳進了影鋼魔像的中樞。 在距離巨神兵三十多碼的地方,出現了一片搖晃的陰影,一大片深暗的光波從中射了出來,直接衝撞上巨神兵巨大的身軀,並沒有發出聲響,不過巨神兵卻在一陣洩氣的聲音中一個趔趄,半跪在了沙地上,揚起巨大的塵埃。 安德雷亞的表情頓時一沉。 科恩菲爾斯的下巴一塌:「啊,真是一場美妙的較量啊。」 「大人,我想,一切您已經看得清楚了。」提方特洛彭斯攤了攤手,面對著安德雷亞一臉的遺憾:「看,那個大塊頭跪下了。」 「唔,可以詢問一下當事的兩人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到這裡吧。」巫妖抬頭,魔法放大的聲音傳遍整個場地。 弗拉斯一系陷入沉寂,而瑞姆一方的氣氛則更加活躍了起來。 「潘尼……要失敗了嗎?」場外,少女有些失魂落魄,喃喃地自語著。 「安心。」中年大叔的手掌放到了少女的肩膀上:「你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希柯爾皺了皺眉,遙遙望去,看不清潘尼的表情,不過過了幾秒,她卻還是有些放鬆了下來:「還好了,他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吧,爸爸說,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他應該參與的……」 「唔唔唔~別這麼快就哭了,否則他可是會很沮喪的。」中年人挑了挑眉毛。 「我、我……」 「先不要急著沮喪。」一把柔緩的聲音從少女身後傳了過來,希柯爾轉過頭去。 「姨媽?」 「事情還沒有結束呢。」奧瑟亞拭了拭女孩的眼睛,微笑著說道。 「沒有……結束?」她疑惑的目光轉向了場地中心。 「不得不說,小傢伙,你為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場地兩側,德爾松帕亞滿臉得意,他似乎很急於享受勝利的味道,他戲謔地盯著對面的潘尼:「據說你是希倫鎮的鎮長是嗎?實在是太好了,我以後在這個地方,會經常注意對你進行援助的,我們一定要相處愉快啊,哈哈哈哈。」 這狂妄而夾槍帶棒的言語讓潘尼十分不悅,他禮貌地欠了欠身: 「實在是感謝大人您的厚意了,不過事情還沒結束。」 事情還沒結束? 聽到這句話,瑞姆的許多人心中生出陣陣好笑,他們看著熄火的巨神兵,感到潘尼是在死鴨子嘴硬。 不過許多其他人心中卻生出一些希望。 做為巨神兵的官方發佈者,潘尼的能言善辯與精彩表現給了許多人良好的印象,他們潛意識裡,不希望這場戲就這樣落下帷幕。 何況德爾松帕亞的吃相和名聲都不太好,剛才這幅嘴臉,只能用小人得志來形容,雖然在紅袍法師會裡這種事很常見,但這並不能代表,紅袍法師們就喜歡看這種嘴臉。 「菲爾斯大人,我們難道要讓這個小輩繼續把時間拖延下去嗎?」提方特洛彭斯皺了皺眉,他看到安德雷亞和潘尼的臉上都沒有預想的十分驚惶的表情,這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妙,很想盡快把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句號。 不過骷髏頭給他的回答卻讓他有點忐忑不安:「哦,反正不差一兩分鐘,呃……我記得角鬥場裡那些塞爾鬥士比武的時候,裁判都會給倒地者十幾秒鐘的時間讓他爬起來,何況是這麼大的傢伙,不是麼?」 提方特洛彭斯頓時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他正要不依不饒地繼續爭辯,更巨大的轟鳴聲突然從巨神兵機殼之內迸發出來 不太美妙的預感頓時在他心底浮現。 場內場外的人紛紛的議論聲頓時休止,希柯爾抬起了頭,隨著數千道視線一起,把目光投到了場地中心。 「他居然還能動」 這是所有旁觀者的想法,而在戰場中央,德爾松帕亞心中的震撼尤其強烈。 為什麼它還能動?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用盡了幾乎所有的手段,夢寐以求的權位巔峰近在眼前。 他這樣的紅袍法師,能夠在有生之年坐穩這個位置,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為什麼還要有這種事情來考驗他的神經? 他頓時對巨神兵生出一種莫大的仇恨,連帶著,這股仇恨蔓延到了操控巨神兵的後輩法師身上。 這股仇恨的深度,瞬間超過了那些在學院裡面欺負過他,但是在之後被他折磨死的那些老同學們。 他暗中起誓,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這個麻煩同樣面對那樣悲淒的結局。 但是現在,他的心情卻被一片濃厚的陰霾遮擋。 這就好像等待黎明的第一縷光時,抬頭偏偏看到了一片烏雲,那片烏雲變幻著,凝聚成對面那張少年法師的臉。 「我說過,事情還沒結束。」他開口了:「最初的設計,我們考慮了許多可能性,雖然考慮到的並不多,但是對於這種元素體被*擾造成能源崩潰,還是有一手準備的。」 巨大的轟鳴聲中,陣陣微光從巨神兵機殼中放射出來,而那些侵入機殼的幽影,也在這陣光芒的照耀下開始瘋狂地往外鑽…… 德爾松帕亞的臉色更加地難看了。 「我們在巨神兵中樞之後,設立了一個密封的魔法寶石,我們稱之為『種子』。」潘尼繼續說道:「它在能量紊亂的時候,就會激活爆炸,釋放出巨大的力量,他們能夠淨化治療元素靈體,並且產生刺激,讓巨神兵在短時間裡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大量幽影從巨神兵機殼中游動出來,稍稍落後一些的,已經殘碎不堪,顯然受到了極強烈的傷害,而巨神兵在一陣嘹亮的轟鳴聲中雙腿一支,直挺挺地站立了起來。 它又站起來了 在場的觀眾心臟砰砰直跳,太刺激了,到了現在,戰局再次進入了轉折。 但是這個轉折會折向什麼地方呢? 在黑夜之中,巨神兵根本無法發現隱形的影鋼魔像。 臉色極為難看的德爾松帕亞想到這裡,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準備調動陰影負能量,好好與巨神兵周旋。 他能感覺到,『種子』爆炸產生的能量不可能持久,如果把這一段時間消磨過去,勝利還是屬於自己的 「哦,忘了說,作為戰爭機械,只要不是措手不及,巨神兵是有足夠的能力進行反潛行戰鬥的,當然,這種能力使用之前也要長時間的準備。」潘尼一抬手指,巨神兵那只獨眼上浮出大量魔法銘文,一道清亮的光掃射過一個圓周,頓時照射出幾片陰沉的影子。 它發出一串興奮的轟鳴聲。 「這是偵測隱形術啊它的眼睛居然是一件這樣的器具。」一些法師已經辨認了出來。 巨神兵高亢地轟鳴著,他抬起雙腿,地面頓時揚起了大量的塵沙,兩隻機械足與地面撞擊出地震般的效果,他飛快地衝著照出的最大的一團陰影衝鋒過去,速度奇快,一瞬間,就讓所有人心臟提了起來。 場外,希柯爾大大地圓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生怕漏過了一絲一毫的細節。 勝利,勝利,這是潘尼的勝利,也是她的,他的就是她的。 主席台上五位**師面色各異,有提方特洛彭斯的灰,也有安德雷亞的紅,當然也有科恩菲爾斯那什麼也看不出來的慘白色的骨頭架子。 「噢,不……」德爾松帕亞袍袖下的雙手攏成了雞爪子一般的形狀,癲癇一般地顫動著,發出尖銳的喊聲,不過在巨神兵巨大的腳步聲中,猶如老鼠叫一般不起眼。 就在那雙機械臂將那幽暗色的構裝體拖出陰影的剎那,所有的呼吸聲全部停止了。 嘎吱 一聲如此令人骨頭發酸的聲音,影鋼魔像被兩隻巨大的機械爪扭成了麻花一般的形狀,它勾爪瘋狂地扭動著,竭盡所能在巨神兵機體上留下傷痕,不過卻如同垂死掙扎般的無力。 這樣充滿了暴力感的畫面頓時讓外圍那些刀頭打滾的軍人們呼吸加速,紛紛如同野狼一般嚎叫起來。 德爾松帕亞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癡呆地注視著這一切,彷彿自己的野望、雄心、與權勢,也隨著那深色的機體一起,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扭曲著。 扭曲的構裝體發出紊亂的鳴叫聲,巨神兵輕輕鬆爪,影鋼魔像再也沒能漂浮起來,大傢伙抬起那只碩大的腳,對著影鋼魔像的腦袋重重地落下。 喀嚓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德爾松帕亞彷彿一瞬間老了十幾歲,臉上的皺紋幾秒之間變得無比明顯。 他乾咳一聲,一口帶著濃痰的黑血脫口而出,雙眼一翻,後仰著倒在了檯子上面。 他沒有聽到隨後轟然爆發的喝彩聲。。.。 IV.塵埃之路128落幕 更新時間:20121193:10:54本章字數:7892 「看,一切都結束了。」主席台上,安德雷亞一臉遺憾的把這個表情送還給提方特洛彭斯:「我想我可以肯定地說,這樣被攔腰扭成兩截踩斷了腦袋的魔像不會再爬起來了。」 「哦,恭喜你們,我覺得我有必要用我的大度襯托一下閣下的狹隘,弗拉斯大人。」提方特洛彭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典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配合著天生的嘲諷臉,顯示出了一種自我嘲諷般的喜感:「好吧,你們贏了。」 他的心頭卻在滴血,這回可是徹底的一敗塗地。 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在一大串意外中崩塌,他甚至都不願意多想,生怕自己的方法論因此崩潰掉。 注視著這位**師的陰森表情,安德雷亞臉上的得意發自內心。 「唔,種子系統……這台機器果真是讓人驚喜。」科恩菲爾斯點了點骷髏頭,又抬起腦袋,眼眶裡的磷火一跳:「現在我們可以說……勝負已分。」 最後四個字通過魔法擴音器傳播遍全場。掀起了一陣熾熱的浪潮,雖然許多施法者表現得很含蓄,不過外圍的權貴與軍人們則因為看到的一場好戲而宣洩著心中的興奮。 「不錯,大人,勝負已分。」鼎沸的人潮中,安德雷亞微微笑了笑。 而提方特洛彭斯則回以一聲冷哼,瞄了瞄弗拉斯的眾人,又看了看正從檯子上向下走的年輕法師,身影微微晃動,就好似魔法生成的不穩定鏡像,然後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那裡。 這個地方已經不需要他了。 一眾瑞姆的人把昏迷的德爾松帕亞七手八腳從高台上抬了下去,都是一副死了長輩般的表情,高台上的法師沐浴著震天的喝彩聲,從高台上漫步而下。 此刻他的心情說不上是激動,但也十分之振奮,振奮到深深壓抑在心裡,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形式表達出來。 好戲落幕之前,按照紅袍法師的風格,自然沒有那麼多無聊的形式主義,一眾觀眾在原地回味片刻,也便紛紛散去了。 潘尼舉目四望,越過喧嘩的人叢,瞥見場地外圍的少女,悄悄在散場的混亂之中湊近過去,就在他鑽出人群的時候,被一個香噴噴的懷抱抱住了:「潘尼,你真棒」 他笑了笑,親了親女孩的臉蛋,心中還來不及思考太多,只是在這種擁抱中緩衝一下心裡混亂的情緒。 過了一陣子,他稍稍冷靜了一點,看到少女通紅的臉蛋,又探頭親了一口,希柯爾輕輕掙了掙,通紅的臉似乎有些惱意:「潘尼,你太用力了。」 這句歧義叢生的話讓法師略有汗顏,不過也發覺到自己的肌肉確實僵硬了一些,用力的擠壓之下,女孩的呼吸已經因為窒息而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他鬆開了手,希柯爾嘻嘻地笑了笑,抱住了法師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擒抱讓他有點窒息,下意識地扭了扭脖子,卻看到那個中年人笑瞇瞇的臉,心神頓時清醒了幾分:「哦,大叔你好。」 「我當然好。」大叔笑吟吟地點了點頭:「祝賀你,剛才實在非常精彩。」 潘尼笑了笑,心中不無得意。 「好吧,我來是想說一句,我要向你告別了。」 「告別……」法師皺了皺眉:「您還要……」 他點了點頭,神秘地笑了笑。 法師瞭然地點了點頭:「那麼,希望您注意安全。」 對於這個人和盧森迪爾的恩怨,他實際上並不傾向盧森迪爾,他很清楚,那個狡詐的紅袍法師和自己之間的關係是彼此利用,談不上什麼感情,這一次的事情之後,盧森迪爾是死是活潘尼毫不關心。 倒是這位大叔與自己頗有兩分交情,雖然礙於立場,潘尼覺得說『祝您早日成功』有些不妥,不過還是送出了如上的祝福。 「注意安全?」中年人臉上的表情一剎那變得啼笑皆非,但最後仍是點了點頭:「好吧,也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中年人朝遠處望了一眼,拖著那身滿是灰塵的斗篷遠去了,不知道會通過那條道路完成他的復仇。 法師還沒有聽出來中年人話語的弦外之音,因為就在中年人目光最後所指的那一剎那,一個面色蒼白的美麗女子一雙目光緊緊地盯著這裡,她的眉心烏雲籠罩,雙目中滿含憤怒,似乎還帶有一絲恐懼。 「我怎麼會對這個噁心的男人生出那種感覺?」她這樣想著,用斗篷裹緊了自己的身軀。 「蘭妮,你還沒有回去?」這片場地上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在老總督的指派下,一群軍士開始彼此議論著整理營地。 老頭發現了他的外孫女,於是開口詢問:「唔,今天早晨收到消息,似乎弗雷澤剛剛晉職為高等環之導師,再過一陣,我就可以把職務交給他了。」 「他?」她聽到那個名字,臉上出現了噁心的情緒:「那個噁心的老白臉?」 總督尷尬地乾咳一聲:「他是你的父親。」 「哦,抱歉,忘了。」蘭妮露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他忘了我和我那可憐的母親,你居然還記得他,真是令人驚奇啊。」 「蘭妮,你還不夠成熟。」繆爾斯坦圖斯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成熟就是把一切東西掛到名為利益的天平上作為籌碼,呵,呵,呵,活在這樣的世界上,我感到好幸福啊,親愛的外公大人。」蘭妮露冷笑三聲。 繆爾挑了挑眉毛。 「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好吧,外公大人,不用急著為我尋覓你中意對象了。」她虛弱的臉上出現一個冷傲的笑容:「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和那個骯髒奸詐卑賤的臭男人周旋。」 「唔,這聽起來很古怪,這麼說,你準備回到南方?」繆爾斯坦圖斯表情古怪,事實上,他已經察覺了她與那個年輕紅袍法師之間有點詭異,對比前一陣子的異狀,他心裡這點感覺越發地明顯。 他看了看自己的外孫女,雖然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卻沒有了前日的頹靡,不過眉宇間的陰鬱卻讓老總督更加地不放心。 「總之,蘭妮露啊,希望你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他歎了口氣,迎來了外孫女對這句話報以的陰寒笑容。 他只能聳了聳肩。 「幹得漂亮,我的朋友」場外,休斯那張久違的臉出現在了法師眼前,他滿臉熱情地笑著誇讚道。 「呵,真是好一陣子不見了。」潘尼同樣笑著打個招呼。 「呃……真是想像不到你居然能夠闖出這麼大的名號,親愛的朋友。」休斯感慨地看著潘尼:「大概今日以後,你的名字就會傳遍整個塞爾。」 「是這樣的麼?」潘尼心中不置可否。 他暗想,如果他是巨神兵原創者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效果一定會更加地震撼,不過他也清楚地明白,以自己肩膀的力量,根本肩負不住這樣的榮譽。 尤其是他見識過眾人對巨神兵的狂熱之後,心裡更加地謹慎了。 這麼大的名聲如果落在自己的肩上,絕對是個超越了他的極限的重壓。 他希望穩固地向上爬,而不是突兀地飛昇,他很清楚在塞爾沒有根基的權勢究竟能夠支撐多久。 所謂根基,半是源於人脈領地,半是源自實力。 實力的增長已經到達瓶頸,經過安德雷亞大師授業,他漸漸明白了,真名的定義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只是要求法師能夠擁有一個完全客觀清醒的認識。 但是這一點偏偏對他來說尤其為難,因為混亂力量時刻侵擾著他的清醒,而與源海的深入交流,雖然給予了無數直入根本的魔法知識,但是偶爾對思路的干擾,卻讓他難以生成完全客觀的認識。 確切地說,在沒有完全地消化這兩份來自深淵之源的『饋贈』之前,他似乎沒有前進的餘力。 不過這次事件,卻有助於他在塞爾南部更加穩妥地站住腳跟。 掌握著弗拉斯家族核心權柄的是四位席位導師,嘉斯蒂瑞和安德雷亞這兩位現在全部對自己有了好的觀感,同時自己也與奧瑟亞代表的嘉斯蒂瑞一系有了更深的聯繫,而安德雷亞一系更加地不得了,因為這個**師代表著的,正是弗拉斯的血脈核心。 這樣,潘尼在弗拉斯家族之中,也不再是人微言輕無足輕重的存在了,這次論功行賞,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而達倫摩爾學院由自己一系的人擔任,以後想要獲取家族的援助,那就更容易了。北面那些政敵給予自己的壓力,也會大大減輕。 想到這裡,他眼前頓時有一種雲開月明的感覺。 不過這時他注意到休斯臉上出現一線歎息之色,似乎心情並非十分愉快,見到潘尼投來疑問的眼色,他堆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顯然不想多說。 希柯爾拽了拽潘尼的手臂,幾個人之前,一大群弗拉斯的人在等待著他們。 還有例行的應酬需要應付。 法師朝休斯擺了擺手,朝為首的**師迎了過去。 …… 「真了不起,天才。」在隱秘的法師塔裡面,傷勢略有恢復,能夠開口說話,但是仍然起不了床的高階導師盧森迪爾得到了消息,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在他的對面,卻是一個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確切地說,是一副包裹在紅色長袍裡面的瘦小老頭,他乾枯的眼珠子裡那兩點磷火一閃一閃,其中的光芒耐人尋味:「唔,盧西,這次我可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要知道,如果弗拉斯提供的技術不夠過關,我即使是用再多的手段,也只能做做嘴皮子功夫。」 「總而言之,還是要多謝你,親愛的米爾隆大人。」 「不要說得這麼肉麻,記住你答應過那位大人的事情就好。」米爾隆悠悠地說道:「那個東西掌握在另幾位大人手裡時間已經夠長了,我們的大人已經決意把它收回囊中,你務必好好籌劃這件事情,經過了這件事,弗拉斯的力量你也可以借助,總之,這是你的機遇,必須牢牢把握在手。」 「我明白了。」盧森迪爾目光變幻游移:「那麼,我還需要注意些什麼呢?」 「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了,只是要謹慎一些,不要讓弗拉斯那些人知道那座山裡的事情。」米爾隆乾枯的殭屍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那個小孩子不妨利用一下,不過,務必要謹慎才好……對了。」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麼?」 「這是我們家核心血脈的要求。」殭屍臉上的笑容越加地神秘了:「以那位小孩子在南方的動作,如果激發與穆蘭人的矛盾……請務必—— 促使這些矛盾發展到足以挑起戰爭的地步。」 「呃……」盧森迪爾表情僵住了,直到許久,這個乾屍離開之後,他才稍稍有些回神。 諷刺般的笑出現在他的臉上。 「唔,盧西,你看起來不愉快。」這句話出自端著茶水走進房間的妖嬈女人之口。 「喔~恭喜你嘉瑞娜,你答對了。」盧森迪爾挑了挑眉毛。 「不過我也是沒想到,你留下的後手還真是多……」這個女人挑了挑嫵媚的眼角:「有這個**師相助,原來你在這場競逐之中還不完全落於劣勢。不過他更不知道,在他之前,達拉莫斯那位**師也來過。」 「只是運氣而已,真正要感謝的,還是弗拉斯。」盧森迪爾歎了口氣:「學術成果做不得假。」 「唔,但是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 「如果你被搶奪光了家產,再被如同野狗一般丟出了家門,即使用盡伎倆,也只是憑著好運淪為幾個勢力間用來勾心鬥角的傀儡,你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盧森迪爾臉上的諷刺意味更加濃了。 到這個騙了桑比亞,騙了弗拉斯,幾乎騙了大半個紅袍法師會的大騙子用如此的口氣感慨命運無常身不由主,她果斷地給予了鄙視。 「哦,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誰讓我想報仇呢?」盧森迪爾表情又鬆懈了下來:「這件事情完事了,大概我的魔法材料供給也會恢復正常了吧,停滯的奧術研究又可以進行下去了,說到頭來,提升奧術水準才是正經事情啊。」 像他這種高達第七階的高等法師,每研究一個法術,在奧術領域前進哪怕十分微小的一步,也是十分之困難。 這困難不僅僅來自完善過程舉步維艱的方法論,更是因為到了這個地步,研究法術需要大量的珍貴材料,這些材料的價值高到足以讓稍稍低兩三個層次的法師們望而卻步,但是往往一些夠五階法師使用半年的材料,只夠一個高階環之導師使用幾天而已。 大部分法師因為要保護自己的真名,以及出於對施法的謹慎避諱,到了這個級別,已經基本不會做出為了收集材料而親身歷險這種事情,所以權勢與財富在這個時候就凸顯出了巨大的作用,這種情況往往一直維持到傳奇階段。 所以費倫大部分施法者都熱衷於權勢金錢,這種權勢混合著法師對自我的保護,形成一個怪現象——許多隱秘組織的秘密首腦,往往都是極為強大的法師。 「權勢終究只是過河橋敲門磚,目的只是為了更高端的力量。有了更強大的力量,才能夠把握住命運啊。所以,現在作為傀儡與應聲蟲,也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吧。」盧森迪爾歎息著說道。 「你表情憂鬱的好像一個詩人。」嘉瑞娜感歎道。 「其實我很擅長裝扮吟遊詩人勾引美女。」高階環之導師笑吟吟地說道。 美人翻個白眼,不再扯這些事情:「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扮演好這個角色,繼續,在這些大傢伙的夾縫裡面游曳……」盧森迪爾說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對了,有時間還要謝謝那位小朋友。」 「謝謝?」嘉瑞娜愣了一下,然後失笑:「一個被你愚弄的小傢伙而已。」 「愚弄?不,我沒有愚弄他。」盧森迪爾睜開眼睛,嚴肅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認為,在我在這個地方立足的過程中,他會成為一個關鍵人物……」 女人的表情頓時變得訝異。。.。 IV.塵埃之路129後續 更新時間:20122723:49:54本章字數:6110 一切塵埃落定,過了兩日,許多法師仍把注意力放在薩扎哈軍事訓練基地那場驚人比鬥,並且還在回味之時,盧森迪爾的病床低調地搬進了達倫摩爾學院,開始了自己的院長生涯。 一個來自弗拉斯的環之導師成為了他的顧問,他很清楚這是弗拉斯的一個傳聲筒,所以乖乖地把這個人安置到了身邊,簡短地適應之後,開始了明面上為弗拉斯服務的過程。 作為大贏家,鬥爭勝利之後,自然要論功行賞,出於某種目的,巨神兵明者的身份被弗拉斯高層嚴格地保密了起來,因為名義上,『它』是盧森迪爾的作品,雖然紅袍法師都清楚其中的貓膩,不過明面上還是要這麼說。 潘尼倒是無可無不可,他自己都沒想到這門技術會造成這麼大的轟動,他剛剛得到消息,奧德西隆在軍部供職的米爾隆大師剛剛把巨神兵量產提上席位議會的議程。 這個東西造成的震撼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潘尼自己也感覺到,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嚴格保密這條提議也是他向安德雷亞與奧瑟亞提出來的。 他已經出了足夠的風頭了,這種影響到法師會戰爭決策的大事,扯到他腦袋上,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不過即使如此,在爭鬥中的精彩表現仍然讓他拿到了頭等獎賞,安德雷亞給予了他一根巨大的寶石法杖,單看法杖上那枚巨大的深金石,就知道它絕對價值不菲。 現在的他身處在在薩諾芬西北部一所交易所裡,這裡面有著將要送往南方的奴隸。 奴隸貿易是塞爾經濟體制的重要支柱之一,如這樣的交易所在塞爾遍地皆是,法師看著這群被導師挑選出來的奴隸,心裡頭有些不太舒服,但也僅僅是不太舒服而已。 廉價的勞動力,對人身自由的剝削,這樣的情形遍佈於整個塞爾。 雖然仍然保持著同情,但是潘尼並不認為這種情況有什麼不合理,對等的地位來自對等的實力,如果在這個世界裡面存在著可以使一個人輕易毀滅一萬人的力量時,平等就注定不可能存在了。 在試圖與那些強大存在平等對話之前,先要努力使自己站到不會被輕易剝削的位置上。 潘尼低下了頭,避開了有些酷熱的太陽。 「你拒絕了安德雷亞大人的提議?為什麼?」他身邊的詹華士忽然皺了皺眉,語氣嚴肅地問道:「奧瑟亞對我說,安德雷亞十分生氣。」 在弗拉斯的慶功宴上,安德雷亞曾提議讓潘尼去他的部門任職,但是潘尼乾淨利落的拒絕讓他有點面子掛不住的感覺,也為宴會的落幕增添了幾分不歡而散的味道。 「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沒做完。」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這不重要,我的弟子。」詹華士張了張嘴,居然歎了口氣:「南面越來越亂了,如果要保存自身,還是盡早抽身的好,要知道,瑞姆家族這一次聲望大跌,很難遏制住主戰派的聲音了,咳,還有你的那件明,安德雷亞和嘉斯蒂瑞都在苦惱……因為它,家族與主和派之間已經劃開了一道界線。」 「導師大人,您在害怕?」潘尼皺皺眉頭:「我們家族在外貿據點的損失似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吧。」 「不錯,實際上,傾向主戰派,也是家族的決定。」詹華士沉默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望向自己的弟子:「不過,我不認為摻入這攤渾水是個很好的主意。」 「即便我抽身而出,您也會繼續留在這灘渾水裡面。」法師低聲說道。 一個奴隸從潘尼眼前走過,面黃肌瘦,和背景的荒瘠營地一樣,有點冰涼的感覺。 「這和你沒有關係。」詹華士皺著眉看著潘尼,似乎感到自己聽到的話十分不可理喻。 「當然有關係。」潘尼正視著這個中年男人:「您是我的老師。」 氣氛沉默了許久,經過的奴隸聽到那個中年男人的歎息:「如果你有朝一日死於非命,必然是因為這種固執與愚蠢。」 「或許吧,不過人要是不固執一點,和爛泥又有什麼區別?」潘尼抬起了腦袋,語氣淡淡地說道。 「說得好。」詹華士默默點了點頭,這時那些奴隸也已經挑選完畢,他擺了擺手:「三天之後,我會安排一支隊伍,運送這批奴隸去南方。」 法師點了點頭。 「另外,既然你決議趟這趟渾水,不妨多為我們注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法師豎起了耳朵。 「你應該聽說過伊瑪斯卡帝國吧。」詹華士沒有直接回答弟子的反問,而是先扯了一句不著調的歷史。 潘尼怔了一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國家。 「看來我問了一句廢話。」詹華士搖了搖頭:「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伊瑪斯卡是為什麼毀滅的。」 「異界神祇入侵,據說,穆蘭眾神化身成為聖者,帶領神力強化過的軍隊毀滅了伊瑪斯卡。」 「不不不,這不是全部的答案。」詹華士搖了搖頭:「潘尼,你認為幾個從遙遠異界跨越過來,僅僅能夠以聖者之身駕馭一些淺薄的神力,手下不過幾萬名奴隸,這樣的力量,就能夠擊倒伊瑪斯卡那麼強大的帝國?」 潘尼皺起了眉頭,想起來在帕斯卡回憶中看到的那一幕,當時穆爾霍蘭德的部隊確實對洛湮造成了毀滅性地打擊,不過聽到詹華士的話語,似乎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因為帕斯卡關於洛湮毀滅那一段的回憶,也太模糊了一些。 何況細細考究這段歷史,確實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 先,為什麼穆蘭眾神能夠被艾歐允許,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另外,那個年代能夠與眾神抗衡的施法者不少,比如晚一些時候的耐色瑞爾,那幾位至高的大奧術師都是可以與神祇平等對話的存在,稍早一些的伊瑪斯卡,這樣的施法者定然一定會有。 而神祇一旦以聖者身份降臨,力量會折扣到凡人也能殺死的地步,即使是神祇親身降臨,也未必能夠應付得了這種層級的施法者,那麼伊瑪斯卡帝國被穆蘭眾神毀滅的原因,就很值得懷疑了。 「我的弟子,這個國家的歷史充滿了謎團。」詹華士說道:「不僅僅滅亡與誕生的具體情節不見於歷史,除了少數殘破遺跡和文獻中所提到的,他們是魔像的明者和精通魔法機械研究的大師,留下了七件奧術神器之外,其餘的都是些朦朧而一筆帶過的記述。」 潘尼細細追憶自己的回憶,現確實如此,帕斯卡給予他的饋贈,沒有關於歷史的東西,就是那些有關古代魔法的材料,都是對照現代魔網規則改造後的資料,能夠挖掘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 不過,他還是不太明白,詹華士為什麼要把話題扯到這麼遠的地方。 「事實上,這些已知的東西相比這個古代帝國的全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而已。」詹華士說:「法師會與無盡荒野上那些圖坎野蠻人時交戰的時候得知了一件事情。」 他說到這裡,引著潘尼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裡,表情越地嚴肅:「那些野蠻人中有一部分是伊瑪斯卡當年戰敗後北遷的遺民,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法師會上層通過和他們交涉,從他們自己都讀不懂的古代典籍中現一個消息。」 潘尼凝神傾聽,知道這恐怕是法師會內部的機密,可能除了一些身份較高的法師之外,就只有審判庭等一些特別的部門才有可能知道。 「在日出山脈裡面居住著古代帝國的皇室遺民。」詹華士說道:「據說在日出山脈南端,埋藏著一處重要的伊瑪斯卡遺跡,據傳是那些古代魔法師設置的奧術裝置。」 「哦?」潘尼半信半疑地點頭,如果真的如此,確實是值得注意。 因為日出山脈南端,就是他的地盤。 他腦筋轉了轉,開始思考這個消息可能引起的各種情況。 「古代帝國的皇室遺民?」他捕捉到了重點。 「不錯,是一群擁有著特別血脈的傢伙。」詹華士點了點頭:「無盡山脈各個部落都有這種血脈,但是每隔一段時間,才能誕生出一個返祖的純種,而且只有在日出山脈南端才會出現。只有這樣的純種血裔,才擁有打開那所遺跡的能力。據說,這些純種的背後天生攜帶有奇特的魔法符文。」 「喔?」潘尼忽然有些懷疑,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如果那個地方的土著種族中藏有那麼巨大的秘密,為什麼法師會不盡全力加強那裡的統治,反而弄成了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想要奴役那片地域,甚至只需要一個**師的幾個魔法。 「法師會一直在做。」詹華士對這個問題很無奈:「但似乎從遠古之時起,那個地方就是一片頑固的弱魔法區域,在使用低端法術時並不會受到限制,但一旦使用的奧術成分越第五環,法術力量就會受到深度地壓制,甚至傳奇法術都無法修正。」 「呃?」潘尼吃了一驚,傳奇法術都無法修正的弱魔法區,這確實是一種怪異的情況,因為這種死魔法區的形成,絕不可能是動盪之年或是魔網崩落之年的法術動盪引起的。 對照一下背景,倒有可能是一些古代魔法造成的效果。 如果真的是伊瑪斯卡帝國遺留下來的魔法奇跡,技術含量可是比那些古代高等精靈留下來的迷鎖要壯觀得多…… 「事實上,在十年前,各個家族都曾分頭對那個遺跡進行過探索,最後沒有人能夠成功,深入遺跡那兩個家族,包括當時塑能系的席大人,都深深地陷進了裡面,音信全無……」詹華士的語氣有點深邃的神秘味道:「所以,這並不是一件可以輕易對待的小事,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難度,但一些法師會內部的大人們還是試圖掌握那些可能攜帶古代血統的部落,並盡快找到新的『鑰匙』,而根據已有的那些資料推斷,似乎這個時間快到了。不過……你知道,現在那片山脈裡面又生了動亂,所以……」 「你需要我去調查這件事情?」潘尼皺起了眉頭,直覺告訴他,這又是一灘渾水。 古代帝國的遺跡,其中蘊含的古代法術儘管原理和如今的奧術現狀有些差異,但是能夠深入源海,幾經顛簸仍然保存到現在,含有的力量毋庸置疑。 通過研究這種法術得到的知識,可以大大豐富法師的方法論。 對於奧術研究舉步維艱的高等法師而言,誘惑力可想而知。 更不知道有多少勢力對那片地域虎視眈眈。 詹華士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正在調查的那條走私路線,最關鍵的一部分就在那片弱魔法域之中,所以,我們必須調查清楚其中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你不需要深入地參與進去,注意把得到的消息告訴我們就可以了,保護好你自己是最重要的事情。」 潘尼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的話都說完了。」詹華士打個響指,一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蒙面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側。 這個傢伙的身材又矮又瘦,黑布包裹著整個軀體,連臉龐都包住了,更看不出是男是女,好像一副剛剛從陰影裡面踏出來的骷髏,渾身上下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潘尼眼皮跳了跳,看了看這個怪異的傢伙,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往自己的導師。。.。 IV.塵埃之路130凶險 更新時間:20122723:49:55本章字數:7949 「他叫夏爾,是我的新任保鏢。」 詹華士的話讓潘尼多看了這個瘦小的人一眼,他還沒有見過長相如此怪異的塞爾騎士。 「不用奇怪,他是審判庭下屬的密探機構訓練出的專業人士。」詹華士點了點頭:「過幾天時候,他會帶你去接手奴隸和軍隊,還有,你問嘉斯蒂瑞大人索要的那些工匠,也會給你送去。」 潘尼看了幾眼這個名叫夏爾的資深密探,朝導師皺了皺眉:「那麼,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詹華士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語,引著那個瘦小的塞爾騎士,消失在了奴隸交易所大門口。 法師目送這兩人離開,這才恍然感覺到原來在這座城市裡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半個月的跌宕起伏之後,他心裡怪異地有了一點空落落的感覺。 他的目光掃過交易所中心的主建築物,距離他腳下幾百碼距離,在這如同人間地獄的奴隸交易所裡面,這座精緻的建築物倒是比較顯眼。 他心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轉身走到這交易所的廄捨,就要牽出自己的獅鷲返回城市。 被潘尼用作坐騎的獅鷲經過了奴役,洗腦之後,早已經變得野性全失,若不用奧術驅使,就是成日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潘尼正要跨坐上去,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警報傳入腦海,他動作停頓了一下,隨著這股警報意識的指引把視線落到了獅鷲的鞍子上。 十幾點比較異常的亮光出現在了鞍韉的氈片上,仔細一看,是一些極小的金屬細針,潘尼見識到了這種老式但是陰損難防的暗算手段,腦門上出現了冷汗,無盡地後怕湧了上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暗算他,但是他心中卻因此加倍地小心,從現在開始,他可能會面對的危險又多了一種。 他並沒有繼續騎乘獅鷲返回城裡。 刺殺者既然能夠在獅鷲上安放毒針,那麼一定還有其他的後續手段,潘尼朝身上加持了幾個防護法術,悄悄地朝奴隸交易所中心走去。 這座交易所是奧德西隆和弗拉斯合資的產業,在這裡面,應該有人可以幫助到他。 在一個角落裡面,那個穿著黑袍,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刺客隱秘的目光注視到廄捨生的事情,眼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想要在薩諾芬刺殺這個少年紅袍並不容易。 作為一名殺手,在目標受到一群人的保護與關注的情況下,想要尋找到刺殺的時機實在是太難了。他深有體會,對象是一名紅袍法師,他自然沒有蠢到直接入室殺人,但是如此,讓他行動的機會更加地少了。 「看來你失敗了。」一個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出自一個黑袍人之口,看來像是一個法師學徒。 「不錯。」他低下了頭,用低沉的聲音說:「殺他比想像中要困難得多。」 「當然,這可是正式的紅袍老爺。」這個黑衣人搖了搖頭:「你還有什麼別的計劃?」 刺客安多姆搖了搖頭,直接出手刺殺太蠢了,雖然以殺人為業,但是他並不是那種為了殺人可以不顧一切的職業殺手,所以如無必要,絕不會採取冒險的行動。 「或許可以回去通知一下薩班郡的大人。」他如此地想到,目標在薩諾芬做過的事情,他大致有了些瞭解,在這種情況下,想通過暗算的手段殺死對方,顯然並不容易。 「我們為什麼不使用一些別的方法?」這個學徒忽然笑了笑。 「別的方法?」 「我知道薩扎哈東南部,有一些圖坎人的匪幫。」這個學徒說道:「其中最大的幫會塔門最近出了事情,他們的新主人急需一大筆錢財,或許……你可以誘騙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鋌而走險。」 「圖坎人?」安多姆沉吟起來。 這個來自無盡荒野的部落近些年開始成為塞爾的另一個大種族,尤其是靠近日出山脈的省份更是如此,這些人以野蠻愚蠢悍不畏死著稱,許多紅袍法師喜歡利用他們的力量。 如果有辦法利用一下這些頭腦簡單的匪徒,大概足夠讓這個紅袍法師吃一壺了吧。 而他可以利用多年殺手經驗從中取利…… 他舔了舔嘴唇。 圖坎人所居的無盡荒野,是費倫大6上著名的死魔法地帶,這源自於與獸人門同時代的一場生於兩個魔法帝國之間的戰爭,這場戰爭甚至引來了深淵的力量,暴動的奧術力量干擾到了尚未穩定的源海,使這片區域的魔法力量進入了極度的死寂。 不過那些在其中繁衍了成千上萬年的圖坎遊牧部落卻因此攜帶著一種奇異的本能。 因為這種地域性的魔法能量枯寂影響到了他們的血脈,所以有相當一部分法術對他們造成的效果都會大打折扣,再加上部族中的薩滿祭司擁有一種奇特的靈魂力量,當初在雅門可汗帶領下進入塞爾之初,這種恐怖的戰鬥力對塞爾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這些草原蠻族精通戰鬥,個個是天生的戰士,對於魔法更有特別的抗力,一旦形成規模,截殺一個力量並不太強大的紅袍法師,應該是很輕鬆的。 南方的那個圖坎匪幫他也曾聽說過,是一股活躍在山脈地帶的大部落,擁有兩百多個優秀的戰士。 他正在思考的時候,看到交易所中突然多了一大群塞爾軍人,心中警覺起來,知道是刺殺事情暴露,不敢久留,連忙悄悄潛走。 …… 「呃,真是遺憾,居然會在我的地方遭遇這種事情。」這個微胖的紅袍法師坐在奴隸交易所的辦公室中,潘尼坐在這個人的對面,聽到了他如此說話,拘謹地笑了笑: 「奧德西隆大人,您言重了。」 潘尼沒有想到坐鎮於這座奴隸交易所的居然是這樣一名九階的**師,不過他看看周圍的陳設,也明白了,這個**師很可能是偶然經過這裡的。 對方的姓氏讓他覺得有點不妥,而這個**師的熱情更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唔,我親眼見過你的作品的精彩表演。」 這句話更是讓潘尼暗暗一驚,不過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大人,巨神兵是盧森迪爾大人的明。」 「是這樣的麼?」這個**師用饒有興味的目光盯視著潘尼,法師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位**師為什麼說出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過了一陣子,一個衛兵在外面喊叫:「奧德西隆大人,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可疑人員。」 「大人,感謝您的幫助,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應該告辭了。」這個插話的人讓氣氛稍稍輕鬆了一些,潘尼鬆了口氣。 和一名陌生而且似乎對自己擁有著異樣熱情的**師相處,確實給予他不小的壓力,更遑論這個**師的姓氏對自己而言實在太過危險。 奧德西隆,儘管沒人知道他曾經對這個姓氏的人做過些什麼,但是就潘尼自己而言,能夠不和這個家族的人扯上什麼聯繫,還是不要的好。 「家族這些天還有要務,不能離開太久。」潘尼眼見這個**師表情猶豫,好像還有想要挽留的意思,連忙找個借口將話頭堵上。 「喔~那真是遺憾。」尼茲.奧德西隆摸了摸下巴。 這句話讓潘尼額角沁出了幾點冷汗,看來這位陌生的**師確實是有把自己留下來的意思,他勉強支吾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真可惜,這樣一個人才,沒能籠絡一下太不應該了。」目送這個少年法師的離去,尼茲奧德西隆暗自想著,嘴裡就喃喃地說了出來。 「不過他為何對我這麼緊張呢?」他想起來潘尼那股彆扭的緊張態度,表情漸漸怪異了起來,他可是見過這個小孩子在評議會上面對諸位**師侃侃而談,怎麼樣也不像是個膽怯的人。 難道他怕我?還是我的表現太過於熱情了? 他摸了摸下巴。 這個**師越到年老,思維就越活躍,很有點老小孩的味道。 「叔父大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髒了。」尼茲.奧德西隆還在胡思亂想,身後,一個青年法師走了進來。 這個法師從各個角度看都很普通,不過如果直視他的眼珠,就能看到他瞳孔深處深藏著兩點猩紅。 「哦,是利法爾嗎?」尼茲奧德西隆回頭望著這個青年法師:「真是遺憾,一個難得的少年俊傑剛剛離開,你沒能見到他一面實在是太可惜了。」 「少年俊傑?親愛的叔父大人,你總是向我推薦一些古怪而又沒有什麼太大用處的傢伙。」這個青年法師語氣有些刁難的味道:「現在法師會裡面,由我們家族出錢供養的所謂俊傑,已經不少了。」 「呃……利法爾,我是不是應該說你的想法有些問題。」尼茲奧德西隆攤了攤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喜歡和一些本事特殊的人打交道,但是你怎麼就知道,有朝一日不會用上那些看來沒用的本事呢?還是說,你寧願和我那個哥哥一樣,寧可借助惡魔的力量,也不願意好好經營一下家族的人脈,要知道我親愛的侄子,這些年我們在塞爾的地位可是每況愈下了。」 「所以我們需要戰爭。」這個青年法師點了點頭,眉頭有些舒展開了:「不過眼下卻是個好機會,瑞姆剛剛遭到了打壓,弗拉斯難得地和我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好好經營一下,看來戰爭有望。希望到時候叔叔您為家族經營的人脈會有作用。」 「啊,那是一定會有作用的,親愛的利法爾。」 尼茲**師的表情有點無奈:「不過剛才那個確實是難得的人才,你知道嗎?利法爾,他就是南部邊界的現任主事。」 「哦?這倒是一個重要的位置。」這個名叫利法爾的青年法師眉頭微皺。 「不僅僅如此,現在席位議會上熱議的巨神兵的明,我感覺很有可能和這個後輩有關係。」 「這聽起來不太可能。」這個利法爾張了張嘴,他是清楚地知道,巨神兵在全塞爾範圍內產生了多麼巨大的風潮,現在,幾乎塞爾各個角落的紅袍法師會成員和稍稍有些權柄的軍政官員都在討論這個巨大的鐵傢伙。 這個堪稱奇觀的造物的明,居然會和這樣一個級別很低的小法師扯上關係? 「唔,仔細想想,這個巨神兵的出世充滿了古怪的味道。」尼茲皺了皺眉,用引導的語氣對自己的侄子分析:「利法爾,你說,如果我們家族面臨達倫摩爾那種情況,而家中恰巧有著這樣一門技術,由你來進行決定,你會把這門技術交出去,讓一個別的家族驅逐出來的傀儡借此上位嗎?」 利法爾怔了一下,然後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別說支持一個與自己無血緣關係的傀儡,就是支持自己家族的人來競選,也不可能掏出這樣一門足以影響到塞爾平衡的奇觀級造物。 每個家族裡面,擁有的神奇奧法技術不在少數,居他這個奧德西隆的核心成員所知,奧德西隆擁有的一些技術,即使公佈開來,能夠壓過巨神兵的,基本上不存在。 「而且,你要知道,在這次事情之前,我們沒有聽說過哪怕有關這台巨神兵的一丁半點的消息,連一點風聲也沒有……」尼茲奧德西隆繼續分析:「哦,你覺得這正常麼?」 利法爾再次搖了搖頭,一門技術能夠被一個家族保密到不洩露一丁點風聲,說明這技術有關一個家族的要害,更不可能輕易拿出來參與這種競選。 說到這裡,利法爾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所以說,這種情況很詭異。」 利法爾點了點頭。 「那麼利法爾,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這麼怪異的情況呢?」尼茲奧德西隆笑了笑:「想想看?」 「這……」這個法師皺起了眉,搖了搖腦袋:「叔父,我還是太過愚鈍。」 「換個角度去想就是,如果在這件事情之前,這門技術並不存在,而弗拉斯的人也並不重視這件技術,那麼一切都能解釋得通。」尼茲奧德西隆擺了擺袖子。 「這可能嗎?」利法爾目瞪口呆。 「當然可能,如果這門技術是在偶然中湊巧誕生出來,而又湊巧被眼光不足或是準備不充分的弗拉斯掌權人當做炮灰丟進這場競選,那麼一切看上去不合理的地方,就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利法爾呆滯住了。 他沒想到僅僅是通過推斷,自己這位叔叔就可以分析出這麼多的信息來。 誠如所言,照這樣解釋,一切的問題都能解釋得通,利法爾思來想去,都沒有找到一丁點致命的破綻。 「所以說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自得地喝了一杯茶:「不要總是和我的哥哥還有你的老師一樣,去與深淵那些惡魔打交道,和那群傢伙混在一起,智力會降低,和我們的同類打交道才是正道,你要尋找害家族受到如此巨大損傷還有害你父親流亡的罪魁禍,深淵中的魔物是靠不住的。」 利法爾瞳仁深處的紅光一閃,但是立刻被他壓制住了,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想我明白了,不過……」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疑惑的表情:「叔父大人怎麼肯定,那個傀儡般的言人就與這件技術的明有關係?」 「直覺與觀察……」尼茲奧德西隆抬起手中的水晶杯:「何況他確實是個重要的人,不是麼?如果要在南方動戰爭,他會是一顆不錯的棋子,能夠把他籠絡在手,總是有益無害。」 利法爾再次點了點頭。 輕輕啜吸的聲音響起,醇紅的葡萄酒液滾入了**師的喉嚨,殘有酒液滴的杯子被放回了桌子上,**師輕輕地回頭,看著仍然不走的利法爾:「你最近有什麼打算?」 「打算?」利法爾皺了皺眉:「當然有,叔父大人,我的老師想要前往南方山區尋找那個東西……他派我來詢問你……」 「我就不去了,真正的法師從不親身犯險。」尼茲奧德西隆淡淡道:「深入一個施法能力被限制到那種程度的區域對我而言和自殺沒有分別,何況那些古代魔法的力量又是那樣的詭異,連阿茲納述爾席大人那樣的傳奇法師進入其中都沒能再次出來,何況是我,也建議你三思,我的侄兒,你的老師力量並不比述爾大人強上多少。」 「……我會注意……」這個年輕人靜默了一陣,終是深深地鞠了個躬,走了下去。。.。 IV.塵埃之路131坎人 更新時間:20122723:49:56本章字數:6229 又過了一兩日,一行龐大的隊伍從薩諾芬南下,前往南方的小鎮。 隊伍的行進度並不快,隨隊有五百個披枷帶鎖的奴隸,想要快些也做不到。 法師坐在加寬的馬車之中,與一名侏儒技師喋喋不休地討論著有關巨神兵的設計。 艾爾塔泊構裝工坊內參與設計巨神兵那幾位工匠都已經被弗拉斯家族嚴格地保護了起來。 作為巨神兵的主設計者,法師獲得了許多優待,就在他的手腕上面,掛著一個手環,裡面連通著嘉斯蒂瑞大師所有的半位面,其中儲存的召喚法術可以呼喚一台巨神兵為他作戰。 這台巨神兵是在研過程中用劣質材料製作出來的次品,不過三十多英尺高,沒有成品那麼駭人,戰鬥力和那台大型巨神兵也全然無法相比,不少精髓的技術也沒有放到上面。 也因此嘉斯蒂瑞和安德雷亞才允許潘尼把這台東西領走,這個侏儒工匠名叫多明尼,對巨神兵的核心技術也不算瞭解,不過手藝嫻熟。 只要手藝過關,那麼潘尼就有信心利用他創造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比如他們正在討論將什麼樣的武器裝在這台小型巨神兵的身上可以形成更大的破壞力。 巨神兵並非構裝生物,而是一種攜帶靈魂的魔法物品,因此許多生物能夠使用的能力都不可能出現在它的身上,比如影鋼魔像就可以驅動類法術能力,而如果想讓巨神兵使用魔法,就只有通過預制好的觸式魔法裝置,或是恆定的法術,或是魔法寶石。 因此,如何武裝巨神兵,讓這種巨大的鐵傢伙擁有更恐怖的戰鬥力,就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問題。 在這一點,潘尼是簡單粗暴的肉搏派,他的在巨神兵的臂膀上加裝了巨大的刀刃,又在機殼處處安裝了弓弩射擊口,目的就是對敵時可以用大量粗暴野蠻的物理打擊解決掉對手。 這台巨神兵落入潘尼手中後,經過了簡單的改造,改造方向就是那樣子的,不過這個侏儒的建議卻給了潘尼更大的啟:「嘿~我們為什麼不在這台大傢伙身上安裝上更靈活的爪子和更多的手臂,那樣它就會擁有更強的戰鬥能力。」 「這倒是個好主意,或許,巨神兵也不僅僅局限於人形,用獸形或許更合適一點。」 這是當時潘尼心中的想法,這個想法很快被一個傳訊人送回了弗拉斯的工坊,確實,與人形比起來,獸形的巨神兵或許需求的技術含量更低些。 「喔~大人,這真是個好主意。」 現在,他和幾個侏儒工匠正在討論如何設計出更多的武器系統,讓巨神兵變得更難纏。 看著一張一張的圖紙成形,潘尼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 心中忽然有了些好奇的念頭。 這種巨大的兵器因為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麼這片大6又會出現什麼樣的巨大變化呢? 他掀起了一張圖紙,靜靜地觀察著上面的藍圖,對面,幾個侏儒技師還在因為一個設計細節而喋喋不休地爭吵著。 正在這時,馬車門拉開了。 「大人,已經晚上了,是不是應該休息一下?」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名叫安斯爾的塞爾騎士,他來自弗拉斯家族的見習騎士預備役,這個年輕的塞爾騎士不過十七八歲,看起來卻十分穩重。 從十五歲起,他就在塞爾各個軍團中服役,因表現優異而擁有被選為塞爾騎士的資格,所以他完全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稚嫩。 塞爾騎士受到的訓練都極為嚴格,這些戰士完全為守護紅袍法師而生,戒律之嚴不下於一些守序神祇麾下的聖武士,因此可以某種程度上認為是可靠的。 當然,如果紅袍法師不能給予這些武士足夠的利益,這個忠誠當然也會十分有限,如今談論這些還為時尚早,潘尼略略點了點頭,龐大的隊伍就在這片地面上安置了下來。 這是一片難得的平原地帶,由於過往幾百年間與穆蘭的戰爭,其間塞爾人數度由南方山區撤退到更北面的地方,戰線幾番進退,可以說這片地區的草原是塞爾和穆蘭軍人的血澆灌而成的。 雖然白天良好的氣候讓人心曠神怡,但是一到了夜晚,那種風聲夾著鬼哭,讓人不寒而慄。 有些有亂葬崗存在的地方,深夜還會出現遊蕩的不死生物。 法師的目光游過人群,五百名奴隸在五十名戰士看管之下在地上休息,正中央,一點篝火正要點起來,忽地奴隸群中出一聲急厲的慘叫,一個奴隸脖子上插著一根箭矢,潘尼的視線尖銳,看到了這個場面,瞳孔馬上一縮,一群經過訓練的戰士很快反應過來,大聲鼓噪著舉起盾牌,更多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地穿透眾人耳膜,十幾隻箭簇鑽進盾牌上蒙著的皮革,出另一陣沉悶的聲音。 一支箭矢接觸到法師身上的防禦力場,滑溜溜地轉了個圈,跌落在了地面上,潘尼一驚,把目光凝神聚集到了箭矢飛來之處,心中大定。 出現在那裡的是二十幾名騎兵,穿著簡陋而又風格獨特的衣甲,手中的反曲弓射出一支支鋒銳的箭矢,雖然無法對身披堅甲手持重盾的戰士造成多大的威脅,不過一大串慘叫卻從奴隸群中迸了出來。 「是東面山麓的圖坎劫匪,大家做好防護。」安斯爾大叫道,五十多名戰士整齊地列起了陣勢,一些戰士已經拿出背上的輕弩,展開了零星的還擊。 潘尼躲到了盾牌之後,雖然防護魔法能夠助他擋掉射來的箭矢,但是一旦力場受到衝擊次數過多,就會受到削弱,因此他也不敢怠慢,聽到安斯爾的喊叫,他自己也皺起了眉頭。 日出山脈的圖坎匪幫也是讓人頭疼的存在,這些人擅長騎射,來去如風,即使是紅袍法師在無事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招惹這些傢伙。 畢竟這些傢伙一旦躲到日出山脈東側的無盡荒野死魔法域,再強大的法師也會無可奈何。 潘尼眉頭大皺,沒有想到路才走到一半,居然遇上這一群不長眼的圖坎人。 這些騎兵似乎也沒有衝鋒打擊的意思,看來很清楚,這點人手想要正面擊垮對面的隊伍並不現實,就如同遊牧騎兵的經典作戰方式,他們一面飛快地圍著潘尼手下擺開的陣勢繞著圈子,利用馬匹飛快的移動度避開飛來的弩矢,手中的弓箭更不閒著,一支支快如閃電的長箭,充分顯示出他們嫻熟的騎射本領。 零星的慘叫不斷從部下的陣勢中傳出,已經有士兵的盾牌跟不上這些騎射手飛移動的射擊方向,並不厚實的鏈甲被三稜破甲箭洞穿,悶哼著倒在地上。 眼見奴隸一個一個倒地,軍士也被射倒數個,潘尼大為惱火,掏出一根火球魔杖,衝著飛移動的騎射手隊連射數,幾個臉盆大的火焰球體飛了出去,在這一小隊騎射手前後爆炸,幾匹馬長嘶著跌倒在地上。 「衝上去」安斯爾對手下一甩眼色:「抓住他們」 一群士兵吶喊著衝了出去,那些騎兵被幾個火球打蒙,打個哨子,胯下馬匹狂風一般呼嘯而去。 面對這種破壞力巨大的法術,他們也不敢再進行這種試探。 法師放下舉著的魔杖,看著死傷成群的部下與奴隸,表情陰沉。 那邊幾個圖坎人,跌落馬下卻還沒死,傷輕一些的還要反抗,但是很快就被人手佔優的塞爾軍人俘獲,這些軍人死了同伴,一路上罵罵咧咧一邊拳打腳踢對這些俘虜下著黑手,一面走回潘尼旁邊:「大人,抓到幾個活的。」 「唔……」法師點了點頭,瞳孔中閃過一絲寒冷的光芒:「詢問一下,問問他們是誰,又為什麼攻擊我們?」 他粗略一數,剛才的襲擊中,一共死傷了五十多個奴隸,五十名軍人中,有六名輕傷,三個倒地不起,這損失對自己而言也算不小了。 心中一陣的躁動讓他出離的憤怒,看著塞爾軍人對那些俘虜施展削腳板切手指之類的手段,心裡也是出奇地平靜。 似乎一股潛藏的暴戾感得到了滿足,潘尼怔了一下,很快打個寒噤,壓下了寵寵欲動的心魔,用更冷靜的眼神看著在塞爾軍人手下哭爹喊娘的圖坎人。 「你死定了,紅袍法師」一個圖坎人滿是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潘尼,他的大腳趾被砍斷,一個軍人一臉殘酷笑容地用一根樹枝騷著他斷趾處露出的紅肉,這根樹枝上滿是細細的毛刺,讓他出一陣陣的野獸般的乾嚎。 這種充滿仇恨的喝罵讓潘尼十分的不舒服。 不同於普通的塞爾人,來自無盡荒野的圖坎人對於紅袍法師與塞爾普遍擁有一種優越感,這是歷史遺留下來的東西,大多數圖坎人對當年雅門可汗揮師西進時塞爾表現出的軟弱與不堪一擊記憶猶新。 而近來圖坎人的展更印證了這一點:從來只有他們攻擊塞爾和絕境東域其他的國家,而其他的國家絕對沒有餘力膽敢深入死魔域侵犯他們。 「哦?死定了?死定的人是你,你這個劫匪,現在趁你還沒死,好好向我們的大人說一下,是誰讓你們來的?」安斯爾的語調冰冷而殘酷:「這樣我們會盡快終止你的痛苦。」 這個人暈了過去,很快又被一頓老拳打醒,他嘴裡吐著血,眼中滿是嘲笑:「呸~我們部族的大隊就在後面不遠,很快我們就會在天上見面了,哦,見鬼,你們應該下地獄嗷——」 話音剛落,塞爾騎士舉起長劍,手臂由上而下一揮,劍刃完美地劃過這個匪徒頸椎縫隙的筋肉,這顆頭就在迸射的血注之中西瓜一般滾到了地上。 潘尼瞳孔縮了一縮,面色陰沉。 幾個匪徒被軍士們砍瓜一般處理掉了,安斯爾拿著一柄腰刀,表情凝重地走了過來,潘尼看了看那一把刀,刀顎上刻著一個奇特的紋路。 「大人,這是塔門部落的標誌。」這個塞爾騎士神情凝重:「這個匪幫一共有將近兩百名剛才那樣的騎手,是日出山麓最大的幾個劫匪團伙之一。」 潘尼表情變了變。 「大人,無論什麼原因,我們都被盯上了,所以我建議……」安斯爾的目光落到了那些奴隸身上:「拋棄這群奴隸,立刻輕裝潛行,否則,這麼大的隊伍,很容易被那些騎兵追上。」 而且有這些奴隸拖累,他們現在這不到五十個戰士根本不是兩百名騎手的對手,即使加上一個法師也是一樣。 這句話傳到了奴隸耳中,這些奴隸表情頓時驚恐起來。 他們可不會因為可能得到自由而歡喜,因為這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落到了圖坎人手中,他們未必會得到好處,而在塞爾境內,隨時可能被其他權貴抓起來,他們身上的烙印,會讓他們得到一個逃奴的身份,受到更加惡劣的對待。 而聚眾反抗,更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他們的目光集中在潘尼的身上,懷著惶恐的心情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法師面色陰晴不定。 如果照著這個安斯爾所說,他就會丟掉這一大批奴隸。 他環視四周,現東面不遠處像是一片凹陷的低地,目光閃爍一下,手向那邊一指:「去那裡駐紮,佈置工事。」 「什麼?」安斯爾大驚:「大人,這、」 那些奴隸表情更絕望了,雖然與他們擔心的不一樣,但這聽起來也是一個十足的壞消息。 潘尼目光閃爍,保持著沉思的姿勢,但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 IV.塵埃之路132安斯爾 更新時間:20122723:49:57本章字數:6441 在東面兩里處的丘陵上面,幾百匹戰馬鼻間吐著白氣,一群遊牧服色的漢子在馬上,如同一座座堅硬的石雕一般沉穩。 他們的手臂如同鋼鐵般結實,多年的戰鬥生涯讓他們嫻熟於爭鬥,他們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在深夜之中尤其帶有一種冰冷的威懾力。 一個身材高大的禿頂中年坐在一匹高頭黑鬃馬上,神情威嚴,在人群裡面,好像一隻站在狼群之中的獅子,他耳邊直到頸下的一道刀疤,顯示出無窮的凶悍。 十幾個探馬飛回,那個被火球爆炸產生的煙氣熏到滿身黧黑的探子朝禿頂中年報告了幾句,這個人雙眉一豎,聲音猶如憤怒的猛獸: 「愚蠢的傢伙,打探到了情報,不先行回來通報,誰允許你擅自動攻擊?」 那個探子滿面羞慚,低頭不語。 「大人,那個法師只有五十個人,還被一大群奴隸拖累,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嘗試試探一下的。」禿頂中年身旁的一個漢子出聲勸解。 禿頂大漢點了點頭,手一揮,探子鬆了口氣,好像受了聖徒救贖的罪人一般,悄悄地上馬回到騎兵團中。 「唔,這位先生,看來你帶來的情報是正確的。」這個光頭名字拍了拍馬,馬匹後退兩步,顯示出極高的默契。 而他面向的則是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袍,像是一個學徒,另一個卻是來自薩班郡的刺客安多姆。 那個黑袍學徒聽到禿頂大漢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偉大的庫爾坦大人,很高興我們的誠懇能夠得到您的認可,那麼,我們的交易也可以繼續下去了?」 「唔,我們喜歡誠實的人,不過,我卻仍然不敢肯定,我們冒著危險攻擊了一位紅袍法師,是否能夠得到與之對等的報酬。」這個名叫庫爾坦的部族領笑了笑,耳邊的刀疤裂開,吐出幾許猙獰的味道。 「當然,大人您希望得到的,我們的大人都會兌現,包括提供兵器與物資,還有一批奴隸,助你返回您的家鄉。」黑袍學徒臉上的微笑極具親和力:「當然,只要能夠吃掉那一批人,他們擁有的一大批物資,也是屬於您的。」 「返回家鄉啊。」庫爾坦笑了笑,旁邊的幾個小頭目臉上同樣出現了笑意:「如果我真的能夠回到家鄉,砍掉我那位把我驅逐出來的愚蠢兄長的頭顱,我想我應該感謝你們給我這個交易的機會。」 「那是當然。」學徒臉上仍是燦爛的微笑,旁邊的刺客嘴角卻抽搐似地動了動,這個動作有可能展成微笑,乾笑,哂笑,冷笑以及嘲笑。 當然,按照他心裡的想法,後面三種情況的可能性大一些: 這些死魔區來的傻子真是好唬弄啊,畫一張餅,許下一些未兌現的好處,一筆不算太大的訂金,就能驅使他們捨生忘死。 「不過,我們不敢肯定,攻擊那位紅袍法師,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個部族領的目光在刺客臉上劃了一小圈,又落到了兩人中負責交涉的學徒身上:「第四級別的巫師,噢~雖然更高層的施法者我也殺過,不過我不知道他會為我的族人造成多大的損失……你知道,我們人手也很有限……」 他微微俯身,對黑袍學徒形成一種氣勢上的壓迫。 這讓學徒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他心裡暗暗罵道,眼前這個凶名遍播的圖坎蠻子自稱害怕第四級別的巫師,他是萬萬不信的。 以往曾經有其他陣營的紅袍法師試圖剷除這個薩扎哈的毒瘤,但是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成了無頭公案,說這幾個法師的死和這個圖坎人沒有關係,那是沒有任何塞爾人會相信的。 這個匪幫一旦受到攻擊,就會進入山脈逃遁入東面不遠處的死魔區,更兼驍勇善戰,所以碰了幾次釘子之後,沒有塞爾人再敢輕易地對付他們了。 而這個匪幫腦,在塞爾的南部,也稱得上是赫赫有名了。 當然,眼下有求於人,學徒也只能壓下心中的不滿——他僅僅是一個學徒而已,他謙和地笑笑,指了指旁邊的刺客:「大人,我的這位同伴是手段極為精湛的殺手,只要您能成功攪亂敵人,他就能潛伏進行致命一擊,而我也會輔助你的。」 「哦,那就好迪摩,帶這兩個朋友去挑一匹馬。」 看到庫爾坦臉上的微笑,學徒暗暗鬆了口氣,與刺客一起跟著一個騎手走開了,這個四肢達看來頭腦有點簡單的部族腦,似乎成功被學徒的伶牙俐齒說服了。 不過從這個光頭接下來的舉動來看,做出這個結論似乎有些為時過早。 「庫爾坦。」一個頭目悄悄靠近他們的領:「這兩個傢伙真的把你當成了傻子。」 「塞爾人都是這樣。」這個光頭笑了笑,裂開的刀疤再次吐出幾絲狡詐的氣息:「他們自以為聰明,其實很多時候,他們都在自作聰明。」 這些小頭目紛紛笑了起來,那兩個塞爾人大概也不知道,兩天前就有另一個塞爾人來到庫爾坦的匪幫,提出了同樣的要求,而且當場就兌現了一半的報酬。 對於這些被逐出家鄉的遊牧匪幫而言,有了足夠的利潤,就有膽量做很多事情,何況是殺一個階位不算高的紅袍法師? 庫爾坦不屑地笑了笑,難道他殺過的紅袍還少了? 這個時候又有人願意提供協助,他當然求之不得,如果操作得當,還能得到另一批好處也說不定。 「那麼,等那兩個傻鳥收拾好了東西,就出吧。」庫爾坦鬆了鬆馬韁,拍拍坐騎的脖子,駿馬長嘶一聲,高高地抬起了前蹄。 「回家」 一群遊牧騎士揮起彎刀,整齊地喊叫出口號。 …… 情況出乎意料的糟糕,雖然很早就有預感,南歸的道路可能會不太平坦,但是能夠請來南方最大的馬匪團伙來搶劫自己,看來情況糟糕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潘尼自己也沒有辦法,如果被迫放棄這五百個奴隸,那麼這趟薩諾芬基本上就算是白跑了一趟,白白出了陣風頭,到手的實惠卻折扣了一半。 如果想要保住這些奴隸,那麼這麼龐大的隊伍,必然逃不過那些遊牧騎射手的追蹤,一戰在所難免,與其徒勞地跑路,不如挑個地勢坎坷一點的地方設立工事背水一戰。 他摸著胸前藏著的傳送卷軸,暗自考慮一旦防禦崩潰,能夠帶走幾個人。 未算勝先算敗,法師們的戰鬥思維不同於一些戰士那樣靠著一腔熱血就能猛打猛衝,一定要盡量周全地考慮好一切因素。 當然,他對巨神兵的威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眼下他施展著法術,改造附近的土石來形成防禦,一道不深不淺溝壑包住了整個陣地,可以有效地讓騎兵在衝鋒前三思而行。 如果天黑又看不清楚,那麼一些倒霉的騎兵一定會因為他們魯莽的高衝鋒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而法師和他的手下們只好藉著這片低地的坑坑窪窪的地形隱蔽起來,借此減少遊牧人弓箭造成的威脅。 當然,這樣的工事只能用粗陋來形容。 所以那些奴隸只好在監工的催促下搬著大石頭和木樁壘砌起粗糙的防線。 緊趕慢趕,當趴在地上聆聽的塞爾軍人臉色變得凝重的時候,這片地域的防線仍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來去如風的騎兵不可能給他們太多準備的時間,一兩英里的路程,也只需要十分鐘上下而已。 塞爾騎士安斯爾手心捏了把汗,所有的奴隸喉間滾動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他們沒有潘尼那樣冷靜,也沒有他那樣自信。 他們並不知道法師的倚仗何在,就連剛剛從艾爾塔泊騎士訓練營出來的安斯爾亦是一樣,他可以理解潘尼做出這樣決定的理由,五百個奴隸確實不是可以輕易捨棄的東西,按照這個思路繼續,留下來防禦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想像不出這支滿打滿算不過五十人還有五百個奴隸拖後腿的部隊憑什麼和如狼似虎的馬匪幫戰鬥。 安斯爾看了看潘尼的側臉,看到了上面如同古老殿堂上的石柱一般的沉穩,這讓他莫名地有了點安定。 他終究是一名不過十八歲的新晉騎士,即便性格如何成熟,在這種情況之下,仍然做不到心如止水。 這讓他對這個法師生出了些佩服之情,明不明智暫且不說,這幅冷靜就足夠得到他的讚揚了。 轉而他心中生出一些想法,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倚仗呢? 他晃了晃頭,這不是他該問的,作為塞爾騎士,最理想的情況是作一名紅袍法師的影子,他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麼就應該恪守這個信條。 雖然未必理性,但是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個鐵則在塞爾還是通用的。 他想起了在他努力拚搏下身份逐漸高昇的家人與兄弟。閉上眼睛,緊握住劍柄開始向寇蘇斯祈禱。 這位神祇的教會在塞爾這個國度擁有獨一無二的影響力,百分之四十多的塞爾人信奉著這位主宰著火元素位面的燃燒之主,考蘇斯的牧師還擁有身著紅袍的權力,雖然式樣和紅袍法師並不相同,一眼就能辨認出來,不過這也能看出來這個教會在塞爾的巨大權威。 安斯爾睜開了眼睛,卻見法師正在望著自己,只是默默地收回了長劍。 很優秀的騎士。 潘尼暗暗讚歎了一句,看來詹華士派遣給他的護衛,絕對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大人,我是否能夠提一個建議。」 潘尼.:「哦?請講。」 安斯爾的目光環視整個臨時搭建的營地,有些部下表情灰敗,還有一些年長,彷彿老兵油子一般的塞爾軍人已經開始眼珠子腿肚子一起打轉,顯然懷著一些異樣的想法。 這讓安斯爾有種想要砍人立威的想法,不過他也知道這是難以避免的事情,當他目光落到那些奴隸身上的時候,心跳立即就是一突。 那是一雙雙野獸般的目光。 他很熟悉這種眼神,他想起來兩年前在日出山麓北段戍衛的時候,一次雪崩,這些下級哨兵在被大雪封住的哨所中熬了一周的時間,他還記得那時心中絕望、壓抑、恐懼種種負面情緒衍生出來的瘋狂怒火。 當這種怒火已經表現在了臉上,那麼其下隱藏的危險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人,要不要清理一下。」他的眼珠子中閃過幾絲冰涼的光芒。 所謂的清理一下,法師用腳想都能想出來這個騎士想要做什麼,最多是用一點鮮血潑涼這些奴隸心裡的火而已。 這是很正常的塞爾騎士思維方式,潘尼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三道四。 不過他也不認為大開殺戒是個好主意。 所以他搖了搖頭。 安斯爾粗重地呼吸了兩聲,壓下了心中的躁動,只是更加暗暗的堤防著。 從後面刺過來的刀子才是最危險的。 這時,他聽到法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不要擔心,我們能贏。」 塞爾騎士的表情頓時一竇。 冰冷的月光下面,陣陣煙塵已經出現在視野之內。。.。 IV.塵埃之路133土地,羔羊或鮮血 更新時間:20122723:49:57本章字數:7062 陣陣漸變粗重呼吸聲傳進安斯爾的耳朵。 幾百隻馬蹄奔騰的聲音一陣一陣地衝擊著法師身後的軍人與奴隸們的心臟,他們的心跳越來越快,直到某一刻的突然停止。 無數道凶狠的目光盯上了站在中心的潘尼和安斯爾,奴隸們很清楚,這種瞪視以往會為他們帶來死亡的懲罰,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已經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奴隸之中,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卻沒有其他奴隸那麼慌亂,儘管他的手心裡同樣滿是冷汗。 細細觀察可以看到,面對近在百餘步之外的威懾力量,一些怯懦的奴隸竟是以這個人為中心站立,似乎對這個人有著某種依賴。 「博尼斯,我們該怎麼辦?」趁大部分的軍人都到了壁壘前列,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陰暗角落的時候,一個滿頭冷汗的青年奴隸在這個中年人耳邊低聲嘀咕。 這個在往常能夠為奴隸帶來殺身之禍的舉動此刻卻被忽略,因為沒有軍人把注意力放在這幾個奴隸身上。 雖然安斯爾頻頻回頭,試圖盯緊這些奴隸的情緒,以便在叛亂露出苗頭之前作出舉動。 在他看來,身後的這些奴隸的威脅顯然比眼前的敵人更值得堤防。 不過他也不可能看到隱秘的陰影處生的對話。 「博尼斯,我們要逃走嗎?」另一個奴隸小心地詢問,恐懼的光在他瞳孔深處頻繁地閃爍著。 「逃走?」這個名為博尼斯的奴隸輕輕甩了甩手,出一串清亮的鐐銬撞擊聲。 一個帶著點諷刺的笑容出現了他的臉上,而旁邊的奴隸面色灰敗。 戴著這些東西,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結局只會是落到圖坎人的手裡。 比起塞爾人,凶悍的穆蘭人更不是仁慈的奴隸主。 至少大多數塞爾人很少虐待奴工,更不會無故殺人取樂、 「聽著。」這個博尼斯低著頭,微微地笑了笑,一絲凶悍的味道在他的嘴角綻放。 周圍的奴隸懷著期待地把耳朵附了過去。 「一會兒如果勢頭不好,我們立刻衝過去抓住那個法師……」這個人聲音低沉,充滿了果決的味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潘尼的後背忽然有種被針毛輕輕攢刺的不適感,似是來自某種不懷好意的盯視,他皺著眉回頭一看,只看到一群低頭不語的奴隸。 那個名為博尼斯的奴隸也是一樣。 法師把頭轉了回去,奴隸們的心思浮動是正常現象,如果說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沒有異心,那就是要求這群奴隸如同騎士一般忠誠,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旁邊的塞爾騎士喉間出了一聲『咕咚』的聲音,這種聲音產生於唾液的吞嚥,越來越不對勁的氣氛在身後升起,而在騎馬人手擎的火把之下,圖坎人那一張張凶悍的臉孔出現在了一干塞爾人的視線之下。 與塞爾人相比較,圖坎民族的臉型稍稍有些特別,他們鼻樑稍低,眼睛很圓,額頭比大部分費倫人類都扁,呈棕色的瞳仁似乎天生帶著凶悍的野性,而略微赤的黃銅色皮膚似乎將這股野性更加地放大了,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群血染成的凶獸。 他們確實是一群嗜殺成性的馬匪。 「土地、羔羊或是鮮血」 中氣十足的怒吼從一群馬匪口中整齊地呼喊出來,大量箭矢劃破空氣,落在簡陋的工事之前,顯然,這並不是攻擊。 而是某種預告。 作為曾經戍衛日出山脈的軍人,安斯爾對圖坎人的習俗並不是一無所知,知道圖坎部落會在正式動攻擊前用這種方式進行勸降,這是一種儀式。 即使是搶劫之前,這種儀式也要照例進行,當然,需要保密的偷襲例外。 圖坎人用譏誚而輕蔑的目光注視著簡陋的營地與其中怯懦的奴隸與戒備的軍人,經驗豐富的盜匪很容易從那些強持鎮定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絲絲慌張與驚懼,這讓他們心中的不屑情緒更濃了。 「土地,羔羊或是鮮血?」安斯爾左右望了望,知道如果就這樣讓圖坎人動攻擊,低迷的士氣會讓己方一敗塗地,他站立起來,右手的盾牌稍稍抬起,肌肉緊繃,這能夠讓他在圖坎人的弓弦響起的剎那做出防護。 「你們在自取滅亡,圖坎人,你們要清楚,你們詢問的對象是這片土地的掌權者。」 「掌權者?」一個高大的圖坎人出一串長笑:「這片土地上沒有領主,紅袍法師。」 安斯爾面色陰沉下去,對方的答覆讓他知道,這些圖坎人的劫掠是有預謀的。 「而我們是荒野的兒子。」這個聲音帶起了一片刺耳的吶喊。 一大片箭矢射在了一眾軍人豎起的大盾上。 「撕碎他們」高大的圖坎領大聲的咆哮著,馬背上的黑袍學徒微微地一笑,身後的刺客消失在了馬鞍上。 兩百支強弓弓弦震動的聲音如同雷鳴,箭矢好像雨點,不過這雨點的度卻快如閃電,在這片致命的, 更多的箭矢落到了粗糙的戰地之內,又有零星的幾聲慘呼傳了出來,這陣箭矢給予塞爾人造成的傷害不大,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在這種箭雨的壓制下,安斯爾和手下的軍人根本難以冒頭。 而遊牧騎兵卻分出了一部分前鋒,馬蹄整齊地緩緩向塞爾人藏身的低地地帶推進。 很明顯,他們的打劫經驗十分豐富。 「必須衝鋒。」勇敢的塞爾騎士瞳孔深處燃燒起了一點火焰,握緊了長劍與盾牌。 如果任這些騎兵推進入這片地域,那群奴隸立即就會出現異動,恐怕立時就會引起混亂。 何況周圍的軍士已經開始軍心浮動,他必須做出表率,否則就會一戰而潰。 即使是在這片魔法橫行的世界上,冷兵器的戰鬥,還是要靠將士的勇猛做出表率。 他沉了一口氣,將鏈甲的紐扣鎖緊,表情肅穆起來。 肩膀忽然一沉,他微微回頭,看到法師的目光注視著幾十步外的騎兵。 「等他們進來。」 進來? 他心中泛起狐疑,等他們進來就太晚了。 他明銳地從蠕動的奴隸群中現了一些異動。 「都不許動」他轉身衝著奴隸大喊。 與法師距離不過幾步的中年奴隸一停,只是稍稍退後了兩步,然而,仍然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法師。 周圍的奴隸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 奴隸不是羔羊,尤其是詭詐多端的人類奴隸,對於其中一些成員而言,尋求自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志向,很顯然,這個名叫博尼斯的奴隸和他的同夥們就是如此。 馬蹄近在眼前,圖坎人的狂吼嚎叫聲越來越刺耳了。 大量濺起的煙塵已經有些遮住了視野,雖然不過幾十名騎士,但是在馬匪的吶喊助威下,聲勢卻好像千軍萬馬,給人心靈巨大的威懾力。 所有人的眼珠圓瞪了起來,一陣鐵蚽諈漁藂鑽進了鼻腔。 與噴灑到鼻尖上的鮮血味道似乎相差不多。 殺 高山矮種馬高高地越過了坑溝,圖坎人的騎兵亮出了馬刀,如同高擎著一道月光,帶著死亡的氣味,閃到了塞爾人的眼前。 幾百隻瞳孔就在這瞬間同時放大。 緊張氣氛到達了頂點。 「這位南邊的先生。」黑鬃馬上的馬匪領帶著得意的微笑側頭看著面色有些白的法師學徒:「不知道我們的服務是否能夠令您滿意呢?」 「當、當然。」這個學徒的目光從衝鋒的遊牧騎兵身上轉到匪庫爾坦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臉上的笑容十分勉強,他剛剛用袖子拭去汗珠的舉動並沒有瞞過馬匪頭子那雙鷹隼般的眼睛。 「那麼,我想現在是我們按照約定索取報酬的時候了。」馬匪頭子的話讓黑袍學徒感到有點措手不及,剛剛騎兵衝鋒產生的灰塵還在眼前,而庫爾坦那副笑臉,也向他傳遞了一個警告的信號。 「庫爾坦大人,似乎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他乾笑著敷衍道。 「不不不不。」馬匪頭子連連搖晃那顆月光下光禿閃亮的腦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歡快:「如果過了一陣子,你離開了這裡,我們又要到哪裡討還報酬呢?」 「大人,你要相信我們的信譽……」冷汗浸沒了黑袍學徒的後背,他徹底地現了情況的不對頭,這些馬匪或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糊弄。 「信譽嗎,很抱歉我們以前沒做過生意。」庫爾坦呲了呲牙,旁邊幾個馬匪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策馬環成一個圈子,將這個黑袍學徒包圍了起來:「重要的是我的兄弟們等不及了……」 「大人,您不相信我們?您這個態度讓我很為難。」黑袍學徒眼珠子轉了轉:「請相信我們一定會付出報酬,何況你們不是已經做出行動了不是麼?」 「不不不,這件事情是我們必須做的,只是我們希望能夠更穩妥地得到更多好處。」庫爾坦笑了笑:「您的信譽讓我們有些疑惑,據說,紅袍法師會的學徒都有遠遠高過一般富商的家產,紅金線黑袍學徒,嘿嘿,我似乎聽說過這類學徒在你們組織裡的地位……」 旁邊的悍匪們也嘿嘿地獰笑起來。 這只貪婪的荒野狼居然想要綁票黑袍學徒暗自破口大罵,眼珠子斜斜望去,卻見刺客安多姆早就前去選擇時機刺殺,他心裡越著急,知道這個刺客本著完成任務的態度根本不會管自己的死活,眼前大難臨頭,他心中惶急,只好勉強幹笑著敷衍:「大人,您會失去迪米特?安特倫茲大人的友誼,要知道,他是薩班郡的領主,掌管著上千名軍隊,而我是他的外甥,您不會希望與他為敵的。」 這句暗帶威脅話語一說出口,他自己的額角就沁出了第二層冷汗。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哦可是我似乎已經冒犯到你了,哈,薩班郡領主的親戚,我想我們可以得到更多的收益了。」庫爾坦大笑起來,旁邊的悍匪們也出一串哄笑。 「頭兒,這次果然沒有白走一趟。」一個匪徒大笑著說道,他看著黑袍學徒的目光,彷彿在看一頭等待宰殺的豬:「做一票事情,居然有了三份收穫。這樣我們就更有回家的資本了。」 馬匪領微笑著點頭,微微偏頭,越過東方巍峨的山脈,在山的另一邊,有著把他驅逐到這裡來的最大敵人,而自己,最終將會回歸。 當然,積蓄本錢是要事務。 三份收穫? 黑袍學徒瞬間明白了,這些人之所以攻擊目標一行,是為了別人的委託,而自己撞上來想要利用這些惡匪,明顯是被這些圖坎人玩弄了一回。 這讓他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馬匪領細細地端詳著黑袍學徒逐漸僵硬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因為一個人由得意轉向絕望時候的面部變化確實非常具有觀賞價值。 「帶走他。」 他笑著下令,然而卻好一陣子沒人答應,這讓庫爾坦感到有些奇怪。 他忽然現身旁手下一雙雙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另一邊,其中的情緒麻木而呆滯。 似乎來自於某種特別的震撼。 多年浴血生涯養成的直覺讓他心中生出了強烈的警報。 幾陣痛苦的嚎叫聲傳來,他心跳悚然一停。幾陣痛苦的嚎叫聲傳來,他心跳悚然一停。 裡面夾著殘缺不全的圖坎土話。 是他的手下在慘叫哀嚎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逐漸壓過馬蹄聲的,一陣陣地震般的震耳轟鳴。 伴隨著筋骨折斷,**撕裂的悶響。 庫爾坦把眼睛挪向了戰場。 一個三十多尺高的『巨人』,大力的揮舞著他巨大的手臂,無數殘缺的肢體與噴泉般的血漿四處飛濺。 他的部下正遭受著屠殺。。.。 IV.塵埃之路134紅沼澤 更新時間:20122723:49:58本章字數:6795 很顯然,這些來自東部山脈之外的野人並不認識這個東西,這個身披鐵甲的傢伙高達三十英尺,同樣形狀的生物裡面,似乎連泰坦的體型都不能與之相比。 披著鋼鐵的巨人在轟鳴中展現著它恐怖的力量。 早在片刻之前,目視著如此一個鋼鐵傢伙在一道並不耀眼的閃光下出現,所有的奴隸和軍人的心理活動瞬間進入停滯。 似乎這種東西比起幾百個騎兵更能讓人感到震撼。 因為衝進低地的騎兵們已經表現出了他們的震動,騎馬的圖坎人還沒有做出反應,他們胯下的坐騎已經全部瘋狂嘶叫著四散奔逃起來。 即便久經沙場,但是遇上了這種出認知之外的恐怖存在,這些戰馬仍然遵循了本能的反應。 就在片刻之後,兩隻載著人的同類被壓成了肉餅,告訴這些戰馬,它們的選擇是十分有道理的。 兩聲帶著圖坎音的慘叫劃破空氣,越傳越遠。 凝成冰點的氣息好像漸漸活了過來,低地的士兵精神一振,目視著巨大的披甲戰士揮舞著巨掌,將一個個騎兵連人帶馬打成飛散的殘屍,他們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臉龐也開始紅。 「巨神兵這是巨神兵」幾百步之外,並沒有因為危機解除而高興,他看著一片片殘肢血塊從低地飛出,濺落草地,大群騎兵慘叫著向外奔逃,那巨大的金屬人形怪物揮舞著手臂將逃之不及的騎兵紛紛拆成零件,心臟越縮越緊,心底出如同哀嚎一般的聲音。 無窮的震驚從他的心靈深入投射到瞳孔,當對上另一雙同樣充滿驚懼,然而滿是怒火的眼睛,他打個激靈,渾身上下都吐出了冷汗。 黑袍學徒嘴裡充滿了他震驚中無暇品味的苦澀,他怎麼會預料到,這一個四級的法師居然有這種東西,雖然他聽說過巨神兵是潘尼?西恩向評議會呈報的學術成果,但是他卻想不出來,這種明顯屬於家族尖端技術,理應嚴格保密,只有少數高階法師有權接觸的東西,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目標這個傀儡的身上。 他心中的念頭頓時混亂成了一團。 很多時候,紅袍法師將親人視作更容易利用的工具,畢竟,共同的利益立場下,至少忠誠度不需要太多的懷疑。 像他這樣的法師學徒,雖然難以正式升職,但也需要功勳和巴結家人來提高自己的地位,獲得更多好處。 因此,當他知道了安特倫茲執政官的刺殺計劃時,立即踴躍地參與,本來以為這件事情並不困難,但是到了現在,展卻遠遠越了他的意料。 「怎麼會這樣,他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他目瞪口呆著牽動馬韁,卻見馬已經變得有些癡呆了,很顯然,在相隔三百步的地方,巨神兵的身姿同樣具有威懾力。 逃跑,他要逃跑。 他狠狠地拉拽著韁繩,所有的念頭最終精簡成『逃跑』這一個詞彙。 保全自己的生命,這才是當前第一重要的事務。 但不僅是受了驚嚇的馬不配合他完成這件事情,就連心靈被震撼與憤怒的圖坎人領也把那雙火焰般的圓形眼珠轉向了他的臉。 黑袍學徒呼吸一下子停頓,他看到了庫爾坦眼眶上凸出的青筋。 「告訴我。」黑袍學徒的脖子一緊,一張臉被圖坎人拽到了那雙遍佈著火焰般血絲的眼睛之前,他的耳朵在如同雷鳴的咆哮中出刺耳的耳鳴聲:「告訴我,那是什麼見鬼的怪物?為什麼我不知道他有這種東西?」 黑袍學徒張了張嘴,好像咽喉被卡住了,半個詞兒都吐不出來。 轟隆隆隆 一陣讓耳膜受到更深層打擊的巨響從低地中爆出來。 一大片土石被巨神兵的爪子掀了起來,巨大的石塊擊打在奔逃的人馬軀體上,在陣陣**破碎的聲音中,除了一部分逃走的騎兵,餘下的犧牲者都化作低地前沿一片血肉沼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片紅色的血池,那裡的幾根野草尖端還滴著緋紅的露珠,奴隸和軍人們的心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甚至忘掉了腦袋中的尖銳耳鳴音。 嘔…… 刺鼻的腥氣讓數個奴隸嘔吐出來,安斯爾這才晃晃腦袋,耳鳴稍稍消退了一些。 巨神兵。 他注視著那台渾身浴血的大鐵塊。 忽然想起來來時聽到的傳聞,這個傳聞已經傳遍了塞爾,雖然,下層的人對之所知不多,但是,一個模糊的描繪還是有的。 他仔細地看著那月照下閃著微光的機殼,仍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看到眼前法師沉著的背影,他終於知道,那股沉穩是從何而來。 有這個東西在手,法師確實不需要顧忌太多。 他吐了口氣。 緊緊提著的心臟放下了一大半。 法師目視著血肉遍佈的紅色沼澤,胃腸稍稍有些不適。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是這個從自己筆下誕生出的鋼鐵怪物造成的圖景仍讓他有點難以接受的感覺。 他忽然預料到,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生命如同這樣被巨神兵碾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就是他自己。 這讓他的頭腦都有些不舒服起來。 這種感覺不合時宜,潘尼晃了晃頭,將它從自己腦海中驅散。 以他現在的身份,沒有資格考慮這種東西,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沒有巨神兵,絕境東域裡死在塞爾人奧術力量之下的人,數量同樣可以填平艾爾塔泊北面的湖泊。 它只是件工具。 法師說服了自己,他目光跨越過三百步,看到了那一片正處在慌亂中的圖坎人。 他剛剛下令想要追擊,忽然後背感到一陣危險,他身子本能的一側,一點從身邊掠過的寒光讓他出了半身的冷汗。 那是精金 他察覺到了這根細針劃破身際法師護甲時出的聲音。 這種金屬製造的武器可以輕易劃破大多數法術防護,而想用這麼小一根細針殺人,上面不可能沒有毒素。 他在冥界的大門前晃了一個圈子。 身後的奴隸群中有敵人 他靈敏地一回頭。 刺客安多姆就隱藏在奴隸群中,他扯爛了上衣,並在潛入的過程中磨破了褲子,一張臉和身體上鋪滿了爛泥,借此將他混淆在了慌亂震撼中的奴隸群裡,並借此用吹箭管動襲擊。 一次攻擊失手,他立即靈敏地伏下身軀,因為自由的手腳已經暴露了他的異常,就在這一個呼吸之間,他靈活地穿梭過密集的奴隸群,不過回過神來紛紛散開的奴隸,已經暴露了他的身影。 潘尼下達了一個指令,巨神兵巨大的步幅讓他在幾步之間追上飛逃的刺客,巨大的爪子高高抬起,又如同山崩落下的巨石般落在了地上。 出於生存的本能,刺客身軀一歪,但是仍然不能擺脫死亡的重壓,腰後骨骼的碎裂聲傳入了他的大腦,他的頭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痛苦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 …… 「快,把長老找來」 一甩手將法師學徒摔在地面上,見先鋒的騎兵仍有一半多逃脫了性命,而巨神兵的動作似乎並不快,這讓庫爾坦心中生出一片希望。 讓一把大好錢財從眼前溜走,他仍然有所不甘。 巨人他也見識過,身為神經百戰的圖坎部族之長,他的神經非常堅韌。 對塞爾這個國度並不缺乏瞭解,藉著紅袍法師的內鬥取利,他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這種機會其實也不多,他也就分外的珍惜。 因為每一次,他都能從這種渾水摸魚之中獲取巨大的好處。 眼前這一條大魚,怎能隨意讓他跑了? 他想起了部族中的薩滿。 每一個圖坎人部族中,都會有這類人存在。 這種天生擁有特殊靈魂的人擁有溝通靈魂的力量,並借此從靈魂中獲得非凡的力量。 如同德魯伊從自然中汲取力量施展神術一般,薩滿一樣能夠利用各種靈體施展法術,這種法術的作用原理近似於神術,雖與奧術大相逕庭,但一樣可以進行對抗。 這個薩滿雖然按照荒野的規矩被部族奉為長老,但其實並不太老,如同普通圖坎遊牧民一般腰上掛著弓箭與彎刀,除了眼睛裡面隱藏的靈光,和普通遊牧民並無二致。 「庫爾坦,我建議我們立刻撤離。」他看著遠處的巨神兵,表情嚴肅:「靈魂告訴我,那個東西會帶來毀滅與死亡。」 他的雙眼深處潛伏著恐懼,這種恐懼很快傳遍了整群圖坎人。 薩滿在圖坎人中代言著神靈的意志,他們的話語往往比一族之長更有力度。 「逃跑?」 圖坎人的領仍然心有不甘,但他看到巨神兵跨著大步踏出低地的時候,理智幫助他拒絕了猶豫,他看了看反應仍然有些遲緩,顯然仍未從震撼中脫離出來的戰馬,他拉轉碼頭,急促地下令:「分散撤退」 圖坎騎士來不及更多的猶豫,這確實是唯一的好辦法。 騎兵分散著逃開了,馬蹄聲拖泥帶水,僅僅是聽起來,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但是法師並不準備放過他們。 追。 簡短的指令進入巨神兵核心,陣陣急促的轟鳴聲從巨神兵身後的氣孔中噴出來,圖坎人驚恐地現巨神兵的度一瞬間加快了許多。 火元素迸的氣流從巨神兵後殼上的氣孔噴出去,讓它的步伐變得更加輕快,幾步之間,就與眾圖坎人的距離拉近了一大塊。 他比馬快 庫爾坦的瞳孔瞬間一縮。 他連忙摘下身後象徵著部族長的大麾,扶低了身體,隱藏住相對整齊的衣飾,同時讓馬身看起來更低一些。 華麗的大麾與衣服很多時候可以讓圖坎人更容易辨別出自己的領,同時在戰鬥中感覺到領的存在,因而更加勇敢。 但是一旦潰敗,這身衣飾就會成為致命的標誌,提醒敵人他與眾不同的身份。 不過法師早已經通過非凡的感應能力注意到了這個傢伙,經驗與直覺都告訴潘尼,這個人是這群圖坎馬匪的領。 既然知道了敵人的頭目,他當然不會心慈手軟。 他一面催促巨神兵追趕,一面朝身上加持了種種法術,駕馭起升騰的氣流,飛上空中,一路追蹤了過去。 雖然盡力的奔逃,但是僅僅過了幾分鐘,圖坎人的領就在地面上看到了那巨大怪物奔跑的倒影。 月光就在背後 他猛地一扯馬頭,大馬避開了鐵拳的重擊,大量飛濺的沙土石子濺到了臉頰上,刮出一大片血痕。 轟 一個火球就在身旁爆炸了,他的身軀高高地升騰起來,翻滾了幾下跟頭,落在了幾步外的一塊大石頭之前。 他看到了那個鋼鐵巨人再次抬起的鐵拳。 酸軟的腰腿告訴他死亡降臨不可避免,他的喉嚨裡出絕望野獸一般的怒吼,舉起了手中的鋼刀。 半空中的潘尼收起了魔杖,升騰氣流帶起的長風讓他視野有些模糊,微微睜大了眼睛,將視網膜上的圖像與感知域對照一下,想到了一個異時空的詞語來形容圖坎酋長愚蠢而悲壯的舉動。 螳臂擋車。。.。 IV.塵埃之路135招搖 更新時間:20122723:49:59本章字數:6254 當法師操縱著巨神兵回到低地的時候,五十多名軍人已經指揮著奴隸開始打掃戰場,這些人看著歸來的法師,目光中已經帶著深深的敬畏。d免費章節請。 這些奴隸的表情怯懦而謙卑,見識了鋼鐵怪物的威力,他們更加沒有了反抗的慾念,就連那個名叫博尼斯的奴隸臉也恢復了渾渾噩噩,幹活爭先恐後,就幹勁而言,絕對是奴隸主最欣賞的那一類奴僕。 除了他的同謀,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他包藏禍心,這個努力偷偷地瞄著巨神兵的手爪。 那幾根巨大的鋼鐵爪尖抓著一具血淋淋的死屍。 他看到那具死屍的死狀,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奴隸間的罵人話: 一拳頭打扁你。 這句話的使用者通常是粗蠻的半獸人,當然,他們的拳頭能夠打死人,但是想要把人打扁還是很有難度的。 顯然這種事情對對巨神兵而言輕而易舉。 那筋骨被碾成碎塊,靠著筋肉維持著肉袋子形狀的軀幹並不令眾人感到如何恐懼,因為就在剛才,更淒慘的屍體他們也見識過了。嚇人的是馬匪頭子那張臉。 那顆光頭耷拉著,那肌肉僵硬的猙獰表情,讓旁觀者似乎可以聽到那大張的血盆大口中出的嚎叫聲,以及那嚎叫聲中的絕望與不甘。 這讓奴隸們瞬息熄滅了所有的異心。 可以預見的是這種情況會持續一段時間。 「庫爾坦。」一些看起來有些像南塞爾人的士兵喉嚨滾動了一下,他的目光仍然聚焦在那具屍體的臉:「他是塔門的酋長。」 「酋長?」潘尼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這個死狀淒慘的酋長,暗想自己果然沒有追錯人。 「大人。」安斯爾湊近了過來,表情恭謹:「我在邊境服役時候就聽說過,這是塞爾南部著名的馬匪,已經在這片土地縱橫了許多年時間了,你取下了他的人頭,這種英勇事跡一定會傳遍塞爾南部的。」 傳遍塞爾南部? 法師嘴角動了動,似乎是笑了一下,實際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薩諾芬的事情之後,他這個小小的法師在塞爾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 雖然由於一些必要的遮擋,這點名氣不算太大,但他也很清楚,從今以後,自己沒必要刻意裝模作樣地低調了。 因為他已經低調不起來了。 達倫摩爾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加所管轄的敏感地區,他日後的一舉一動,必將吸引到許多有心人的注意力,如此的情況下,無論多麼保守低調,他在許多人眼中仍然會如同深夜燭火一般顯眼。d 他在紅袍法師會中雖然仍是個小人物,但已經不能說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了。 「或許,我已經有了些份量。」 潘尼凝視了一陣庫爾坦那猙獰的頭顱,心中生出這樣的念頭。 至少在塞爾南部是如此,何況除卻高階法師車載斗量的紅袍法師內部,在塞爾的其他階層和費倫大部分地區,一個接觸到第四環法術的法師已經不能稱作一個小人物了。 他心裡生出了一點百感交集的奇妙情緒,抬起頭吐了口氣。 「大人,我們還抓到一些人,你看,這個好像不是圖坎的野蠻人。」 安斯爾陳述著,在旁邊,他的兩個手下拖著一個黑袍的青年人走了來。 這個人正是被圖坎人領丟在地逃過一命的黑袍學徒,頭昏腦脹的時候過去了,他看到對面法師那一雙審視的目光,知道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 「這位學徒,能否解釋一下你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潘尼皺了皺眉,他不難認出這個人身的學徒裝束,因此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懷疑,他詢問著,兩隻眼睛凝視著這個學徒的臉。 「這位大人,我只是適逢其會,實話說,我正在為如何向他們籌集贖買我自由的贖金而苦惱。」黑袍學徒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一個借口。 「這麼說,你是被他們綁架的?」法師眉心深深地鎖了起來,以這些圖坎人的凶悍,綁架一兩個富有的法師學徒勒索錢財,確實不是什麼值得訝異的事情。 「不錯,正是這樣……」黑袍學徒心中一喜,連忙附和。 「胡說八道!奸詐的塞爾人!」一聲帶著喘息的怒斥自那一邊打掃戰場的塞爾軍士中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面:「明明就是你妄想唆使我們劫掠這些傢伙。」 說話的人額角編著細辮子,身著遊牧人的嵌皮布甲,這是個因為種種原因僥倖未死卻被打掃戰場的塞爾人抓個正著的圖坎馬匪。 這個圖坎人的話讓黑袍學徒的臉一瞬間僵硬住了。 「他他、他在胡說八道,大人。」他看到潘尼那雙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自己身下掃量,忽然想起來自己身的衣服面料似乎過度奢華了一些,這讓他感覺到了極為強烈的危險,連忙張口解釋。 惶急之餘,說話還有些結巴。 潘尼朝安斯爾點了點頭,塞爾騎士會意,吩咐手下把面如死灰的黑袍學徒拖到了一邊,和那些殘餘的圖坎人活口一起拷問起來。 很快哭爹喊娘的嚎叫聲就在夜空中迴盪起來。 對於塞爾軍人的刑訊技巧,法師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安斯爾也沒讓他失望,過了一陣子,就帶來了匯報。 「大人,意圖刺殺您的,是兩伙來自國內的……大人們。」塞爾騎士的表情看來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用謹慎的用詞如實匯報:「其中一夥兒不知道,不過這個黑袍學徒似乎是南面薩班郡執政的外甥。」 「哦?」潘尼臉現出恍然的表情。 這倒是和他想像的差不多。 與此同時,他的心情變得有點不太愉快,這個薩班郡的執政居然已經開始試圖使用這種方式。 幸虧希柯爾和其他幾個重要人物帶著一堆物資從海趕往希倫,否則今晚的事情造成意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腦子裡面念頭旋轉著,開始想該如何報復這個討人厭的司一下。 很顯然,雖然內部十分不和諧,但是刺殺這種方式在紅袍法師會內部仍然屬於見不得光的範疇。 而潘尼掂量一番自己的份量,似乎也沒有與安特倫茲直接對抗的把握。 但是若絲毫不做反擊,只會顯得自己懦弱而退讓…… 「大人,那個學徒……『塞爾騎士詢問。 法師忽然有了個不錯的點子。 「砍了。」 他抬起腦袋,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 安斯爾點頭應命,片刻之後,一聲骨肉割裂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同時響起的一聲尖銳慘叫讓低地血肉沼澤中啄食的烏鴉紛紛展翅,四散驚飛。 …… 海灣的鹹腥與成熟的椰樹氣味。 這裡是薩班郡。 儘管地形說不十分的優越,但是豐富的物產和獨特的地理位置讓這裡並不荒瘠。 正值交易的旺季,大量海和北面的商人匯聚在這裡,偶爾也有南面來客……呃,薩班郡的領導者很少會計較這些人是如何入境的,只要能夠為這裡帶來財富,他們來者不拒。 大量的金錢賦稅流水般地滾進了執政官迪米特?安特倫茲和他的一眾黨羽囊中,換成了優渥的居所與更奢侈的日用品,更寬大的實驗室,以及大量的珍貴魔法材料。 對於法師而言,錢的重要性僅次於方法論,當奧法研究進程陷入停滯,並且法師本人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繼續進步之時,錢就會取代方法論,成為一個法師最渴求的東西。 迪米特?安特倫茲也不例外,坐在鍍著煉銀桌面的辦公台後,他檢閱著稅務表那一串串令人心曠神怡的數字,心情無比的美妙。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望著窗外的景色,感覺到生命的意義似乎就在他心生滿足的一剎那昇華了。 不過心底一點淺淺的陰霾就在此時干擾到了他的興致。 因為他想起來,似乎南面的戰事還在干擾著他的收益來源。 更多的走私貿易,更多山賊俘虜來的奴隸,更高昂的貿易稅收。 如果希倫鎮的亂局結束,他還能撈到什麼呢? 他抿了抿嘴,開始期待起北面的消息。 因為就在幾天之前,他心愛的侄子傳來消息,說他配合著安多姆說服了著名的馬匪幫『塔門』對那個該死的後輩進行堵截。 塔門匪幫的威名,他是很清楚的,這是南塞爾所有商旅的噩夢,也是令法師會萬分頭疼的存在。 相信那個後輩法師不可能是這些如狼似虎的悍匪的對手。 他的嘴角彎成一個弧度,這是成竹在胸的笑意。 因為他自己都沒有把握在他外甥所述的那種情況下脫開塔門的攻擊。 卡嗒。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大門打開,他頭戴刀疤的弟子走了進來。 「馬爾奇,有什麼事情嗎?」 安特倫茲揚了揚眉毛,顯得心情輕鬆愜意。 他抬起裝著珍貴安姆紅茶炮製的茶水的玻璃壺,晶瑩的茶水從精巧的透明壺嘴中傾倒出來,拋物線形的水流落入了桌的茶杯:「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了,親愛的老師。」這個紅袍法師喘了兩口氣。 聽到這句話,安特倫茲抬起了頭,他現這位弟子表情凝重,心中同時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這位弟子的帶來的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心情漸漸有些變涼了。 茶壺仍在傾倒著茶水,由於安特倫茲姿勢的保持,茶水很快冒出了茶杯,順著桌面滴了地板,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但是安特倫茲仍然沒有來得及做出補救。 因為馬爾奇的報告:「大人,希倫鎮那位院長大人帶著他的隊伍從薩班旁邊經過,他們的人舉著懸掛人頭的竹竿,吹鼓著剿滅塔門匪幫的事跡。」 「什麼?!」安特倫茲手一抖,那玻璃質的茶壺就在一串響亮的碎裂聲中散落一地。 「而且那些人頭,其中一個……好像是……」 沒等弟子敘說完畢,安特倫茲已經大步走到門口,揮手拉開擋路的人,大踏步地奔出了府邸。 IV.塵埃之路136挑釁 更新時間:20122723:50:00本章字數:6108 「是庫爾坦,真的是庫爾坦,他居然死了。」 「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真的敢去招惹紅袍法師?」 「胡說八道,你不知道,塞爾人通緝他已經好幾年了,他一直活得好好地。」 「他現在還不是死了?」 …… 徐徐行進的隊伍舉著十幾根長木桿,木桿尖端掛著一顆顆有些風乾的頭顱。 那一張有些風乾的臉的猙獰表情引了圍觀路人的紛紛議論,他們大多是常年遊走於塞爾南部的行商,對這張臉並不陌生。 他們以往行商時,也處在這群匪徒的威脅之下,當看到這個匪懸長桿之,心情都受到了震撼。 這個南塞爾最出名的馬匪頭目,居然就這樣死了? 死在一個如此年輕的法師的手裡? 他們的目光又落到戰勝者的身,那個法師是如此的年輕。 他低調地走在隊伍中段,身一襲暗的紅袍,似乎還沒有身旁塞爾騎士的鏈甲醒目。 許多行商卻暗暗把這張臉記在了心裡。 商人的觸覺告訴他們,這個法師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當他們的感慨與爭論告一段落,目光又移動到了另外幾根木桿面。 面的人頭大多屬於圖坎人,有兩個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圖坎人的人頭就顯得比較醒目了,圖坎部落一向排外,居然也會有其他種族的馬匪? 「哦,這兩個人是馬匪的同黨,專門負責從各地收集消息,這次找我家大人,我們擊潰圖坎人部落的時候,他們來不及撤走,落到了我們的手裡。」 聽到部下對路人詢問給出的答案,法師心底暗暗地笑,尤其是當他看到呆站在路邊的頂頭司那張僵硬的臉和抽搐的嘴角時,微笑差一點就出現在臉。 薄荷葉片與紅茶的涼茶對於虛火升有特別療效。 五十多歲的環之導師很清楚,由於多年的魔法研究和遺傳以及不良生活習慣,他患有不低的高血壓症狀,胃腸功能也有點毛病,因此便秘火是經常的事情,很多時候,用奧術也難以治療。 在出門之前,他還在試圖用茶水降低夏季高溫帶來的燥熱。 但是現在,他的臉膛和額頭再次不可止抑地變得通紅。 他的視線凝聚在竹竿那兩個人頭之。 這讓他有些想要暈厥的感覺。 唔,這當然是火氣的作用,因為他很清楚對面的法師為什麼這麼做。 這是在示威啊。 或者說是,在意圖讓自己憤怒。 他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就沒有必要大動肝火。 不過額角跳動的青筋背叛了他的想法。 「您好,尊敬的安特倫茲執政大人。」在安特倫茲平復火氣的時候,那個開始令他漸漸感到頭疼的法師已經不知何時到了他的眼前,擺著一臉和善的微笑,讓額角血管再次暴露的安特倫茲有種想要丟火球炸開這張臉的衝動:「我們剛剛從薩諾芬回來,經過這裡,就來拜會一下。」 「哦?原來是西恩院長。」安特倫茲的臉皮笑肉不笑了兩下,勉強保持著體面,他不想在這個地方失態,否則就會讓這個可惡的小子稱心如意,而自己的尊嚴也會進一步受到損害:「我聽說過你在達倫摩爾的出色表現了,真是非常精彩,很多同僚都認為您前途無量。」 「實在是過譽的誇讚啊。」潘尼謙虛地笑了笑:「想必是那些大師很愛護我這樣的後輩。」 「當然,當然!」安特倫茲乾笑兩聲,不過通過額頭的血管和眼睛裡面的閃爍光芒讓人能夠很輕易地辨別出他的言不由衷,潘尼並不在意這些,實話說,他就是過來氣這個傢伙的,當然,虛偽一些的氛圍也是好的。 所以兩個大小法師就在那裡皮笑肉不笑地胡扯一頓,言不由衷地相互客套吹捧,幾句過去,法師一指那些竹竿的一個腦袋,微笑著說道:「大人,這些匪徒試圖半路對我進行搶掠,其中這個穿著我們學徒服飾的傢伙自稱是您的親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讚美奧術的力量……」安特倫茲的臉色頓時一陣陰沉,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唔,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我怎麼會有這樣膽大妄為違法亂紀的親人?」 得知了達倫摩爾生的事情之後,安特倫茲深知,對面的法師可能已經深得一些法師會高層的寵信,雖然他不懼這些,但是就可能引的麻煩進行考慮,他還是選擇了這樣應付。 反正塞爾的親戚關係就是這麼淡泊,安特倫茲真正惱怒的,是潘尼的挑釁正在不斷打擊自己的尊嚴。 「是嗎,那太好了。」潘尼扶手一笑:「我就知道,這樣無恥的傢伙怎麼可能對我說實話呢?所以我當時就把他砍了,唔,可惜當時時候有限,沒來得及挖坑把他的屍體埋了,不知道那裡的烏鴉是否能夠飽餐一頓。」 「絲……」安特倫茲的眼皮子劇烈地跳動了一陣,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堆砌出來的笑容,這個笑和額角的青筋眼中的血絲,有種很滑稽的感覺:「哦,這真是太好了,對於這樣膽大妄為的違法分子,我們理應這樣處理。」 「啊,原來執政官大人也是這麼想的,很高興我們在這方面有著共同語言。」潘尼嘿嘿一笑,再看了一眼那個人頭:「他一定會為自稱是您的親人而感到追悔莫及的。」 安特倫茲胃腸不斷地抽搐著,他感到自己都快要氣瘋了。 在以前的時候,儘管生活屢經挫折,但是這種被人當面不斷給予挑釁,而自己還憋屈到難以火,更讓他憤怒的,是正在刺激他的傢伙,是個剛剛出道不過一年的後輩。 我要殺了他。 我一定要殺了他。 這是不斷自他心底浮起的念頭。 不過表面,他仍然要保持體面。 這可是紅袍法師之間的會晤:「唔,我想也是的,那麼,就把這些匪徒就地掩埋了。」 「不不不,親愛的安特倫茲大人,我覺得我應該把它們保留下來。」潘尼笑了笑:「作為這次勝利的紀念。」 「勝利?」安特倫茲連續咳嗽了幾聲,一口濃痰幾乎把咽眼堵住,他揉了揉嗓子,先吐了口氣,然後深深地看了潘尼一眼:「希望你永遠都能獲得勝利。」 「當然。」一線光芒從潘尼的眼睛裡面閃爍過去:「至少這種三流的手段,恐怕對我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那真是要欽佩你的本領了。」安特倫茲咳了兩聲,再次緩緩點了點頭,忽然眉毛一挑:「哦,不知道我有沒有幸知道一下,您是怎樣擊倒這一批瘋狂的強盜的?」 「這……」安特倫茲看到那個無比惹厭的笑容又出現在對方那張年輕的臉:「可以說是運氣。」 「那麼祝你永遠擁有這種好運。」安特倫茲嘿嘿笑了兩聲,揉了揉喉嚨,望了望後面的府邸,朝潘尼點了點頭:「好的,你知道,我的公務很忙,所以就失陪了。」 「很高興能夠與您會晤。」潘尼笑著揮了揮手:「我很愉快。」 「我也很愉快。」安特倫茲咧了咧嘴,回頭再看了一眼那顆高懸的人頭,沒注意到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落在了法師的眼睛裡,就邁著如同某種癲病一般的顫抖步子返回了府邸,一進門,喉嚨眼裡面『哽哽』地兩聲,『嘔』地吐出一大口摻著黑血的濃痰,如同沒乾透的老漿糊一般一大灘地粘在地。 「大人,您沒事。」見證了事情展的馬爾奇端著瓶藥劑走了過來,這瓶子裡面裝著一種安神的草藥,是安特倫茲的常用品。 「咳,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小子。」安特倫茲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止住了要命的喘息,一口喝乾那瓶藥劑,再咳嗽了兩聲,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殺他?」馬爾奇皺起了眉頭。 作為這個環之導師的優秀弟子,他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導師好好考慮這件事情的。 「大人,恕我直言,不論他有什麼樣的力量保護自己,但那個馬匪幫和月海的刺客都沒能對他造成威脅……」他小心地使用著措辭:「那麼除了使用大量正規軍剿殺之外,恐怕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十拿九穩地殺死他們了。」 「大量正規軍剿殺?」安特倫茲的臉皮抽動了兩下,看馬爾奇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瘋子:「我親愛的弟子,我可不敢肯定這裡的正規軍對我有百分百的忠誠。」 馬爾奇恭謹地低下了頭,閉口不言。 確實,這種事情,必須由信得過的人操辦,想要調動塞爾的正規軍去剿殺一個紅袍法師,這確實是一個天才的主意。 不過事實已經證明,想要憑借少量人手悄悄把這個麻煩幹掉,已經是不太現實的事情了。 安特倫茲煩躁地在地板走來走去,他不停地念叨著: 「唔,那個討厭的小傢伙,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語調中充滿了怨氣。 「其實……」馬爾奇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想要殺他,不一定要我們動手,大量的人手,在別的地方也能找到……」 「唔?」安特倫茲眉毛挑了挑。 「大人,再過一兩個月,秋收的時候就要到了,大概南面的鎮子也是一樣。」馬爾奇笑了笑,嘴唇微微挑:「到時候可是山賊頻繁活動的時候。」 「你是說……」 「山中的戰鬥還在進行,我們的人和那些穆蘭人目前處於僵持狀態……」馬爾奇微微抬頭:「我們的人有我們提供糧食和物資支持,但是穆蘭人和他們的傀儡只好在山中打獵……呵呵,想必他們一定會為了物資而頭疼,那裡與穆蘭之間可是一片山區,又沒有特別便捷的道路,如果到時候我們放鬆攻勢……」 安特倫茲臉漸漸露出了笑意。 他想起來了,一百多個穆蘭的神殿武士,加七八百個山匪。 這不就是所謂的『大量人手』? 「如果這些還不夠,我們還可以聯繫東南方的人。」馬爾奇表情漸漸地陰險了:「他們可是被我們的海軍打擊得厲害,如果有搶掠的機會,他們應該不會放過。」 再多十幾條船的海盜,人手當然就更多了…… 安特倫茲緩緩地點了點頭。 心情變得有些舒暢了。 誰會說馬爾奇提供的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案呢? 至少他認為不錯。 這樣一盤大餐,大概南方的小傢伙也會感到滿意的…… IV.塵埃之路137危險? 更新時間:20122723:50:00本章字數:6154 當並不精妙卻很有實用性的陰謀正悄悄地露出徵兆之時,南方的土地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小男孩早晨起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朝著屋內望了一眼,那裡是一片靜悄悄,似乎空無一人。 他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托馬斯很清楚,自從進入了紅袍法師們開辦的學院之後,家人對自己的態度就漸漸變得疏遠了。 在統治者軟硬兼施的手段下,村民們勉強認同了紅袍法師的統治,不過想要讓他們如同大6大部分地區一樣將尊奉與崇敬獻給這些穿紅袍子的領主大人,那就是比較天方夜譚的事情了。 作為紅袍法師的學生,托馬斯深切地感受到了鎮民的這種心態,因為最明顯給予他這種感覺的,就是他的父母。 很顯然,不是每一個鎮民都真心希望自己的子女跟著邪惡的紅袍法師學習法術。 尤其是,有一些小孩子,對那些紅袍的教育,沒有排斥提放也就罷了,表現出的一種熱衷顯然讓他們的父母覺得不可理解。 一想到這裡,托馬斯歪了歪頭,再次歎了口氣。 他能夠理解,家人對自己的疏遠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作為一個聰明而擅長獨立思考的孩子,經過了這一段時間之後,他卻沒有感到這些紅袍有什麼可怕的。 成天悶在堆裡面,專門用刁鑽古怪的各類學科題目考驗自己學生的休斯老師。 耐性十足,脾氣很好的西恩院長——天知道他從哪裡得到這條印象。 當然,那個成天沉默著,往往一開口就是下令把反抗偷逃的奴隸吊死的女紅袍可怕了一些,不過卻也並不像傳說那麼凶殘。 即使是那些灰矮人,也比傳說中的和善許多。 他們真的是邪惡的? 托馬斯詢問著自己小小卻十分擅長思考的頭腦。 當他的目光掃過漸漸由土石充塞起來的防禦工事,海岸邊,身著齊整戰甲,武器齊備的戰士數量已經達到了近兩百個。 而河邊的工坊叮叮噹噹,用令人咋舌的效率向外輸送著各種形狀的軍備。 旁邊傳來一聲歎息,他一偏頭,卻見小鎮的防務隊長盧米.瓊斯正望著東面的丘陵和森林掩蓋住的陰暗山嶺,眉頭陰鬱。 這個民兵隊長似乎並不受女紅袍麗姬塔的待見,自從民兵隊的內奸將逃犯放走之後,他這個隊長似乎也受到了牽連,被派遣到工地做奴隸群的監工。 不過眼下她臉的表情,顯然不僅僅是失落。 「瓊斯哥哥。」 好奇於這個青年人的困惑表情,托馬斯的眉頭輕輕地挑了挑:「你歎什麼氣啊?」 「歎氣?」聽到了身旁小孩的話時,盧米.瓊斯怔了一下,然後溫和地對托馬斯笑笑:「托馬斯,我只是在想,山那些傢伙。」 「他們不可能再來了。」托馬斯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他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們呼來喝去了。」 盧米瓊斯看到小孩的目光落在防禦工事與在海邊訓練的軍隊,臉不禁升起一絲苦笑,搖了搖頭:「我們好像很難回到過去那種生活了。」 這句語帶雙關的話語氣有點扭曲,托馬斯挑了挑眉毛:「這有什麼不好嗎?」 「我不知道……」盧米瓊斯搖了搖頭,最終歎氣:「只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長久地持續下去,但是這種時光永遠只會持續少數時候。」 「少數時候?」 「再過一段時間,又到了收穫的時候了。」盧米看了看圍牆外的土地。 雖然因為戰亂頻繁,小鎮今年的穀物長勢並不好,但是眼下那片土地的枝芽蔥蔥鬱郁,如果長成收割,收成應該不差。 「以往的這個時候,山那些傢伙都會下來收糧,今年……」這個年輕人扶著下巴,臉現出了憂愁的表情。 「放心,瓊斯哥哥。」托馬斯皺了皺眉:「我相信我們這些大人們會給他們一次很不錯的回憶。」 「希望是這樣。」盧米瓊斯再次歎氣,他微微俯身,撫摸了一下托馬斯的腦袋:「托馬斯,你要清楚,如果有一天這座小鎮無法頂住山匪的攻擊,你就必須離開了……」 他說著,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幾眼小男孩,轉身慢慢地走開了。 必須離開? 小男孩的眼神閃爍了幾下。 或許是,一個紅袍法師的學徒不會是山匪們願意容忍的對象。 如果紅袍法師倒台,他也只有跟著滾蛋。 那麼這片土地,村鎮,海灘,家人,都將與自己遠去。 托馬斯也只好希望希望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他吐了口氣,揉揉太陽穴,一大串含義深邃的符文在瞬間通過了他的腦海,一句模糊不清的文字從他舌尖吐出,他的眼前出現一個閃亮的光球。 他睜開了眼睛,暢快地吐了口氣,體味著『力量』通過腦海一剎那的快感。 他喜歡這種感覺。 基礎課程已經結束了許久了,而那兩位老師還沒回來,他心中有些企盼,但是也只能乾著急。 忽地一陣嘈雜的聲音由遠而近,傳進了他的耳朵,他抬起了頭,看到數十個戍衛的民兵在城牆邊向外張望,還不時的議論著。 「院長大人回來了。」 鎮子的大木門拉開,一大隊人馬從山道蜿蜒而下,看到走進鎮子大門的紅袍法師,所有的鎮民紛紛吐了口氣。 雖然不喜歡紅袍法師,但是若是這位不在,這些失去了往日依靠的鎮民也就沒了安全感。 因此從某種意義說,紅袍法師在這片土地的統治還算成功。 法師的目光從遠而近,從城牆,工坊,一直到民兵隊,村舍,他朝路邊的鎮民善的點頭,收穫了勉強的致意,他也不以為甚,吩咐著手下安置好這些奴隸,獨身走進了鎮政府。 「你又帶來一大堆麻煩,親愛的西恩。」女紅袍的目光從那接近五百個奴隸身收了回來,眉心深鎖:「你怎麼能讓他們不造反?」 「我們又怎麼會讓他們造反?」 「只要是奴隸,天生就懂得造反,這是我們無法阻擋的。」麗姬塔吐了口氣。 「我也沒辦法,這是我現在能夠從北面取得的最大的援助了。」潘尼也只能聳了聳肩。 「好,我們可以在海灘設立一個集中營,希望我們的防備對這些傢伙有用。」久違的女法師並未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這倒是很符合她的一貫風格。 從口頭佔優勢聽起來有些愚蠢。 「鎮子現在怎麼樣了?」潘尼找了張椅子坐下,詢問起小鎮的現狀。 「大概……還算不錯。」麗姬塔點了點頭:「我們的部隊擴展到了一百七十人,加你帶來的新部隊,合共已經到了兩百多個,學徒的訓練也有了效果。」 說著,她的嘴角洩露出了嘲笑的情緒:「不過,比起魔法學徒的本事,他們似乎更像是鐵匠。」 「唔,這也還好。」法師點了點頭,他倒是比較滿意:「短期來看,鐵匠比可是魔法學徒有用得多。」 「不錯,你說得對。」麗姬塔挑了挑眉尖,放下手的羽毛筆,忽地吐了口氣:「我說……其實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女紅袍的語氣很少有地帶著感歎的語調,這讓潘尼有了些好奇,他把視線挪了過去,看到女法師轉過了頭,視線凝視了半晌,看到那蜿蜒的刺青下面似乎乾淨了不少,更泛出屬於魔文的淡淡光亮。 他點了點頭,明白了:「恭喜,看來你的禁錮解開了。」 「確切地說,是到期了。」麗姬塔笑了笑:「所以,我的流放期終止了。家族剛剛來訊息,詢問我是否有意向到別處供職。」 「你要走?」法師愕然。 「我想是的。」女紅袍點了點頭。 潘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只能聳了聳肩。 以這個女人的權欲,自己的本錢,恐怕難以留得下她。 如果說是前途,他確實沒資本要求一個紅袍法師非要作為自己的從屬。 「其實,這倒不全是我的原因。」麗姬塔目光游移,似乎陷入沉吟。 「不全是你的原因?」潘尼皺起了眉頭,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有些逼不得已的味道。 「而是這裡越來越危險了。」 「危險?」潘尼覺得不可思議:「麗姬塔,這聽起來可是有點可笑。」 「可笑?有什麼可笑的?」她皺起了眉頭。 「先不說我們是否能夠克服危險,即使我們支持不下去,我們也有許多方式避開危機。」法師攤攤手:「所以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好借口,麗姬塔,你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我認為是合理而不需要受到苛責的,但是請不要將『危險』當成理由。」 「為了前途考慮?」這個女紅袍的臉頰摹地一陣赤紅,眼皮直跳。 這個明顯蘊藏著憤怒情緒表情和語氣讓潘尼吃了一驚。 這似乎說明……麗姬塔認為她被誤解了。 「你看來還不知道所謂『危險』的份量,這回可不是幾個小毛賊那麼簡單。」她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冰冷的諷刺。 「跟我來。」 她當先走出了房間,潘尼愣了愣,也跟了去。 她的步履通過長廊,到了地下室裡面。 這座地下室以往作為府邸的儲藏室使用,看到門口守衛的塞爾騎士,潘尼有些奇怪。 什麼東西用得著這麼嚴密的看守?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危險? 感知的觸角,可以『摸』到其中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他皺了皺眉,推開了門。 裡面的椅子面,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全身染著血,經過了簡單的包紮,看來並不致命,那雙眼睛空洞,口角流著涎水。 似乎是一個傻子? 一個傻子讓麗姬塔感受到了危險? 潘尼對女紅袍投以疑惑的目光。 IV.塵埃之路138匪首 更新時間:20122723:50:01本章字數:6206 138匪 「他是什麼人?」 法師端詳了這個男人一陣,確認了自己心中的陌生感。 這個男人他不認識。 「他是什麼人其實不重要……好吧,我還是應該告訴你。」麗姬塔閉上眼睛,揉了揉額角:「他叫做森克,是紅谷匪幫的一名領。你知道,這個匪幫被滅掉了。」 法師點了點頭,再次端詳了一下這個滿身傷痕的男人,他的軀幹很強壯,通過肌肉的形狀,也能看出常年戰鬥留下的痕跡。 這確實是個很強大的戰士。 「唔,他偷偷潛入進來,在他設在這裡的眼線家裡藏躲起來,我們的這位誠實居民很果斷地向我報告了情況。」 說到這裡,女紅袍『哈』地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滑稽:「所以他就到了這裡。」 潘尼點了點頭,又看到女紅袍拿出來一個徽章樣的物品,遞到了自己的手裡。 他接了過來,仔細地端詳著。 這像是一個屬於紅袍法師的徽記,不過卻也有些明顯的不同。 因為正中間多了一個巨大的骷髏。 「這是我從他身上搜到的,是來自於他的副手。我嘗試著用巫術從他頭腦裡面汲取信息,你想不想知道,我知道了些什麼?」麗姬塔挑了挑眉毛。 「當然。」 他倒是想要知道,麗姬塔從哪裡感覺到了危險。 「這個徽記,代表著一位來自死靈學派的同僚。」 潘尼心一跳,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且,還是個位階不低的環之導師前輩,在那座魔力受限的山區裡面,這個層次的力量大概就是頂層了。」麗姬塔走進拿過徽記,輕輕點了一下,上面飛出一個影子。 一瞬間,潘尼感到一股強勁的『力量』從徽記中心擴散開來,彷彿一股意志進入了自己的腦海,眼前突兀地出現一個骷髏般的黑影,轉瞬便即消失。 潘尼久久地沒有動彈,盯著那枚徽記皺眉。 「你看到這個影子了?」 法師點了點頭。 「我認識它。」麗姬塔點了點頭:「我在高等學院裡面,見過一個導師,他的徽記裡面就藏有這個東西。」 「哦?」潘尼挑挑眉頭,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特別的講究? 「在讓他死掉的那場魔法實驗裡,我還充當了助手的角色。」麗姬塔輕描淡寫地說道:「事後我被一個秘密部門叫去參與調查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審判庭的人。」 「呃……」潘尼瞪了瞪眼。 這個消息讓他感到有些無語,沒想到這位死掉的環之導師居然是他老師的同行。 他看著麗姬塔,很清楚,自己不應該把更多有關審判庭的事情告訴她。 「好吧,其實許多信息是我用法術推測出來的,事實上,這個山賊頭子其實也不知道他的顧問是法師會的人,更不知道他可能是一個來自審判庭的密探。」 麗姬塔將那枚徽記丟給潘尼,收回手扶了扶眼鏡,合得不算太嚴的眼瞼和下面微微閃爍的光表現出她的思考,不過很快,她就結束了思索,轉過頭去:「通過壓搾這個人的腦髓,我還得到一條信息,那就是這位顧問似乎一直引導著他們在山中尋找一個聚落…… 他們本來只應對獅梟的攻擊,但是他們找到那座部落後,另一支來路未知的力量也加入了戰鬥……」麗姬塔笑了笑:「其中有一些高階的紅袍軍官。」 「哦?」潘尼皺了皺眉毛。 「所以,我不知道那座山裡面究竟有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座山裡的水比我預先想像得深太多了。」她整理了一下紅袍的下擺,手指拂過腰際,紅袍上的褶皺就稍稍平整了一些:「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有能力參與這裡的事情,或是攪進這攤渾水之後仍能安然無恙,所以親愛的西恩,經過再三考慮,我只能選擇告辭。」 她靜靜地看著法師,潘尼從沉思中抬起腦袋,看到她的表情似乎有點異常。 「看來……你知道些什麼。不過看起來,似乎也是我不應該知道的。」麗姬塔挑了挑眉毛:「好吧,我該走了,要知道沒有人會為我的死亡而使用代價極高的祈願術。」 「其實……」潘尼還在考慮用什麼方法能夠挽留下這個嗅覺太過靈敏的女紅袍,但是對方的論調確實無懈可擊。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沒有什麼把握保護對方在這個漩渦中安然無恙。 接觸到這麼大的黑幕,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自保。 然而他卻無法阻止自己參與這件事的念頭。 至少,潘尼不認為明知自己的導師捲進危險漩渦而自己作壁上觀是一種很符合他人生觀的行為。 他呼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了看一旁的麗姬塔,情緒十分低落:「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過於在意我的想法,你的觀點很符合我們的價值觀。」 「或許它符合紅袍法師的觀念,但我相信你不會因此而感到愉悅,親愛的西恩。」她搖了搖頭,深深地看著男法師的臉:「我認為我對你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哈,我真是沒有想到。」潘尼聽到了麗姬塔的言語,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你竟然會如此在意我的想法?」 這似乎更不符合紅袍法師的理念了。 「相互理解尊重建立在認同彼此價值的基礎上,潘尼,我不知道你把我想像成什麼,一條偏執惡毒的蛇或是色彩斑斕的蜈蚣?不過我認為能夠在紅袍法師的生涯上遇上你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她語氣稍稍有點沉重,不同於過往的陰鬱,表情也很有一點輕鬆的感覺:「大部分屬於我們的同僚,作為同伴和作為敵人同樣充滿了危險,相較起來,你是一個很適合當做同伴的人,至少與你站在同一陣營上,我不用擔心來自你的算計。」 「是這樣麼?」法師攤了攤手。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在麗姬塔心中評價如此之高,不過知道了也沒有用,他很清楚,一名理智而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的紅袍法師,是不會因為這個評價而願意和潘尼同生共死的。 紅袍法師的字典上不可能出現這個詞彙。 「再見了,西恩,其實……」轉身欲走的麗姬塔語氣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事**言又止,潘尼揚了揚眉毛,卻見她沉吟完了,卻是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建議你早點離開這裡為好。」 「感謝你的忠告了。」直覺告訴潘尼有什麼事情對方沒有說出來,不過情緒低落之下,他卻沒有繼續追問,幾個呼吸之後,女法師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潘尼沉默了一陣,走出地下室,門口卻是麗姬塔的那位女性塞爾騎士部下,她手持著一本羊皮卷冊:「大人,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他認出了這是麗姬塔的行政日誌,他點點頭,就接了過去,女塞爾騎士行了一禮之後,也消失在了潘尼眼前。他粗粗翻了一遍,最底下的一頁是從那位紅谷的山賊頭子口中拷問出來的情報,包括那個聚落的粗略位置…… 日出山脈中的各種土著部落多如牛毛,而這個聚落能夠吸引到審判庭的注意,還能夠引起一群紅袍法師為之爭鬥,很顯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隱藏在其中…… 難道就是那個『血脈』? 法師走回了辦公室,敲擊了一下手指上的魔法寶石,他將那塊石頭放在了桌子上,不久之後,寶石上面冒出一叢閃光,光亮過後,詹華士的影像出現在了煙霧之上。 既然願意為審判庭工作,那麼有效的溝通手段也是必要的,尤其是事情緊急的時候,見到法師出示的日誌和徽記,詹華士的影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思索了大概十幾分鐘時間,才緩緩地抬起了頭:「我該怎麼感謝你,我親愛的弟子?」 「看來這些消息對你而言很有幫助?」 「當然。」詹華士點了點頭:「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聚落被某位大人掌握住了。」 「老師……我想詢問你一些事情……」猶豫了一下,潘尼遲疑著開口。 「你看起來有一些困惑……」 「是的……我想詢問,老師,審判庭這十年來,對那片山區裡面的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 這個問題讓詹華士陷入了沉默。 潘尼就坐在那裡等待著。 即使是要捲入這場漩渦,潘尼也不認為自己應該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扎進去。 按照傳言的歷史,那片山區的異狀,到現在應該有了十年了,希倫鎮雖然在塞爾穆蘭的戰爭之下幾百年來從沒有過安生的時候,但是那麼重要的地域,肯定很早就受到了紅袍法師的注意,在十年前,甚至有一名傳奇法師在那裡失蹤。 按理來說應該是足夠轟動整個塞爾的大事,但是到了現在,卻一直是悄無聲息,別說紅袍法師會的下層成員,就是一些中層高層,仍然對那片山區並不熟悉,或者說,是保持了默契的沉默。 「看來我們的保密在你眼裡仍然有些不可理喻?」詹華士挑了挑眉毛。 「是的,老師,我懷疑……」潘尼歪著頭沉思了一陣:「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利用審判庭攪亂那裡的視線,試圖借此尋找機會掌控那片地域……」 一場走私案或許是值得審判庭出動的目標,但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出現在這種敏感的地點,不由不讓人產生聯想。 詹華士沉默良久,吐了口氣:「我的學生,你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有道理?」潘尼站了起來:「親愛的老師,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利用。」 「利用?」詹華士反問:「潘尼,你認為我被利用了?」 潘尼點了點頭,他想不出來詹華士的處境哪一點不符合被利用的特質。 「好吧,我想說,在紅袍法師會,沒有任何人可能不被利用。」詹華士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的弟子,我終究是在審判庭供職。」 潘尼無語,雖然塞爾的大部分規矩都擁有或明或暗的彈性,大把的潛規則可以讓紅袍法師在其中鑽空子,但是有那麼幾個與紅袍法師和塞爾的存在密切相關的部門,規矩卻並不算是太鬆。 「潘尼,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詹華士點了點頭:「不要牽扯得太深了,你專心對付山賊和北面那些走私犯就好,山深處禁魔區的地方,你最好當成毫不知情。」 說罷,煙霧連著他的影響一起消失。 裝作毫不知情…… 潘尼擰起了眉頭,他真的可以裝作毫不知情? 或許應該找個機會先去看上一眼。 他仔細地收起了書籍,緩步走出了房間。。.。 IV.塵埃之路139退路 更新時間:20122723:50:02本章字數:7484 139退路 第二日,法師來到西面的訓練場上,檢閱自己的隊伍。 由於一名塞爾騎士隨著麗姬塔離去,法師便安排了安斯爾作為新的領,並且在本地人中選拔了一些作為後備軍官。 當然是曾經在各種事情中給予紅袍們幫助的那些人,比如盧米.瓊斯和他的兄弟,兩個人都受到了大大的提拔。 加上他新帶來的五十名戰士,鎮子裡面的護衛隊突破兩百大關,其中一百個來自北方的精銳,配合上經過幾個月訓練的民兵,戰鬥力已經勉強算是可以了。 當然,他並不指望這些民兵的武藝可以和常年刀尖舔血討生活的山賊相比,但是灰矮人工坊提供的精良武器無疑會大大改善武藝不精帶來的弱勢。 為了更好地在山地進行戰鬥,工坊出產的主要武器是貼身戰鬥的砍刀,中距離肉搏的短槍,防護的圓盾,還有用以遠攻的手弩,加上一套盔甲,這就是一個標準的希倫鎮戰士的裝備。 這種裝備若是讓外地的冒險者看到了,定然會震驚不已。 只有少數富庶國家的精銳軍團,才可能會有這麼完善的武裝。 看了一會兒,潘尼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軍隊用來看守小鎮是足夠了,但是沒經過血火洗禮,想要利用他們進行攻擊,似乎不太可能。 不過想要進入深山,那麼就必須先清理掉佔住山區的那些山賊。 他思索著,又想起來離去的女紅袍,他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眾軍人,眉心漸漸地緊鎖。 深山中的未知神秘毫無疑問充滿了凶險,那麼讓外人隨意解除到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些鎮民可能會為了保衛鎮子的安靜生活與山賊戰鬥,但絕不可能願意參與到紅袍法師間狗咬狗的鬥爭裡面。 「還是不要把紅袍法師的遊戲規則強加在這些局外人的身上……」 他搖了搖頭,返回鎮子中心,時間開始流逝,鎮子的守備隊訓練得越精銳,軍官當然不可能教授什麼太高深的武藝,這些身經百戰的塞爾騎士很有經驗,他們教授的戰鬥技巧只有一類——盡可能快地拔出自己身上的武器攻擊敵人,其餘的都是嚴苛的陣列訓練。 塞爾的軍隊很注重紀律,所以這種訓練法並沒有遇到什麼障礙。 另外,在奴隸的施工下,鎮子的木柵越來越堅實厚重,隨著工程的進展,構成這些牆壁也不僅是木頭了,一根根鐵條和礦石也塞進了這些木牆之下,外面糊上了粘土,這些來自鐵礦的產品讓這些牆壁更加難以摧毀。 大量的弓弩與箭矢從工坊中生產了出來,侏儒工匠利用各種機械在城牆上設置起了機關,法師有理由相信,配合小鎮外的狹窄山路,如果沒有上千人的軍隊和一些自然力量,想要敲開鎮子的大門幾乎是不可能的。 「幹得不錯,好潘尼。」那個柔媚的聲音就在法師的耳朵後面,即使過了幾個月,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法師還有一種懶懶地想要睡覺的衝動,他趴在陽台上的腦袋微微地歪著,看著微笑的薇卡女士淡金色的長在日暮的微光下反射著上界生物般的光。 「這裡越來越像座真正的堡壘了,你真是個能幹的好孩子。」她笑瞇瞇地親了法師臉蛋一下。 這讓法師有點臉紅的感覺:「薇卡,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法師微微地歎了口氣:「這裡越來越危險了。」 「塞爾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薇卡輕咳了一聲,注意到希柯爾從屋子裡面走出來,自然地放下了過於親近的舉動。 「潘尼,我也沒想到會在海上碰上薇卡的商船……」少女站到了法師的另一邊,笑容明媚。 薇卡微微歎氣,她看著表情輕鬆的法師,心中的感覺有些古怪。 本來很不想再和這個年輕的法師見面,因為她很清楚,一個戲言般的預兆不可能支撐起長久的情感,而她決定再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卻感到這種感情不像一般逢場作戲那樣淡薄。 或許她還帶著西門那些豪放的富豪女士的做派,不介意與任何一個看得上眼的男子生關係,最初在塞爾的時候也是如此,願意和這個可愛的小紅袍親近,或許也是因為寂寞吧。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能夠讓她記得很長時間的男子。 沉穩,聰慧,優雅而有節制,她看著小鎮,再看看紅袍法師的側臉,生出一股真心的欣賞。 他確實比許多無聊的男人強多了。 「確實是太巧了。」法師沒注意到這一瞬間女士的所思所想,只是微笑著附和少女的話語,忽地心生一個念頭:「對了,薇卡,你需不需要一些貨物?」 「貨物?」女士有些驚訝地皺了皺眉:「潘尼,我想不出來你還需要金幣。」 「我不需要金幣,只是需要處理一批東西。」法師搖了搖頭,手指了指正在忙碌的奴隸:「那些奴隸。」 「奴隸?」 「他們的數量太多了。」法師皺了皺眉:「我們沒有精力管理這麼多奴隸,而且,鎮子的糧食也出現了壓力,即使在近海岸捕魚,也無法完善地供應糧食,所以必須縮減數量。」 在鎮子建立的初期需要大量人手,但是潘尼漸漸覺,如果進入戰爭,這些奴隸就會成為不安定因素,因此處理一部分是必須的。 預感到這片山區即將變得十分熱鬧,他必須盡早做好佈置。 薇卡和希柯爾看了看這群奴隸,有些恍然地點點頭。 潘尼沉吟著,轉向女士:「這些奴隸如果相處得太久,就會產生不穩定因素,薇卡,我不想冒這個險。」 「好吧……」薇卡歎了口氣:「你要處理多少?」 「兩百個。」法師計算了一下鎮子大概最多能夠容納的奴隸數量,抬頭說道。 「不過……」薇卡皺皺眉頭:「我們無法支付那麼多的金幣。」 「這不重要,其實我還有另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另一件事情?」薇卡的臉上現出感興趣的神色。 她有些奇怪,提出如此多的要求,不符合這個法師給她的印象,她心中暗暗地一陣不舒服,感覺到自己也並不希望德胡米那種家人般的親近,漸漸變成冰冷的利益關係。 如果到了那個地步,親近也會變質吧…… 「你看到了……」潘尼指了指河邊的工坊:「我們這裡不僅僅出產魔化樹木,而且我的工坊出產的大批武器,也可以進行外銷……這些產品的質量很不錯。而我們需要一個中介商人。」 他說完了話語,卻沒有得到預想的回答,轉頭一看,卻見女士的臉上呈現出沉思的神情。 「我需要一位雙方都可以信賴的聯絡人,以便能夠在不方便的時候和你聯絡。」薇卡搖了搖頭,驅走心底的不舒服,決定幫助法師。 「當然,我有最好的人選。」他微笑著,把身旁的少女抱到了眼前,希柯爾一愣,女士的臉上同樣現出了驚愕的神情。 「潘尼,你要我去西門?」希柯爾皺著眉頭看著法師。 尼點了點頭:「做這個連線人的人選必須是我和薇卡都信任的人,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人選了。」 少女顯然因為法師的信任而感到有些激動,她的臉龐泛紅。 「考慮一下吧,希柯爾寶貝。」薇卡深深地看了法師一眼,當四隻眼睛對上之後,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揉了揉希柯爾的腦袋:「或許西門比塞爾好玩也說不定。」 「好玩?」少女臉上出現了迷糊的神情:「可是我並不懂得經商呢……」 「咳」薇卡表情嚴肅:「我記得在德胡米的時候,那位總督大人手下的祭司教過你這些東西。」 「那是我神的教典……」希柯爾表情更加地困惑了。 「教典?上面肯定有相關的內容。」薇卡故作生氣地說道。 「是……這樣的?」似乎希柯爾自己也不敢肯定起來,那些教典,她已經翻過幾遍了,雖然商業女神的神職與經商有關,但是她真的不記得教典裡面存在著相關的內容。 「去找來給我看看。」聽到薇卡的話語,就好像在德胡米的時候一樣,希柯爾沒有過多懷疑,就跑出了陽台。 這裡是潘尼的住處,距離她的家還有一段距離。 支開了少女,薇卡的目光投注到了法師的臉上:「你想讓她離開你?為什麼?」 「這裡很危險……」潘尼歎了口氣,對於這位女士的機敏反應,他並不感到意外:「確切地說,塞爾很危險,而我確信,也即將被捲入危險之中,所以她不能留在這裡。」 「為什麼不一起來西門?」一股衝動促使女商人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但如果你願意隱姓埋名,我想我能夠庇護你……潘尼,這個國度瘋狂而偏激,我很早就認為,成為一個紅袍法師不是一個好主意,我當時應該阻止你……」 女士的語調讓他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感情,但是他也只能搖頭:「這關係到我的老師,薇卡。」 …… 沉默了幾秒鐘時間,薇卡看到少女已經走到了自己家的門口:「哦,你的老師,看來你和他之間有著很深的感情。」 「是的,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受困於塞爾的遊戲規則,他正在被利用,身不由主,我希望能夠幫助他減輕一些壓力,或許能夠讓他離危險遠一些。」潘尼歎了口氣:「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想我不會去關心,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就無法無動於衷。」 「但是你距離危險更近了,潘尼。」商人女士感慨地出了歎息,不過心神觸動,看著法師的表情,心裡的生疏感漸漸淡去了。 「塞爾沒有我能夠完全信任的人,而我能夠信任的塞爾人,又處在危險之中。」諷刺的笑容出現在潘尼的臉上:「這個國度本身就不適合紅袍法師的家人居住。」 「你信任我?」薇卡皺了皺眉:「你甚至沒有問過的我的來路,連我的姓氏都不知道。」 「我當然相信你。」他看著薇卡:「那些不是理由,我還記得德胡米的旅館,那裡曾經是我的家。」 女士怔了一下,歎一口氣,她伸臂抱住了法師的腦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直到看到那間房子的房門再次打開,她才放開了手: 「注意安全。」 輕緩的腳步聲遠離,她漸漸地走遠了。 又一段急促的腳步聲沿著樓梯傳了上來。 希柯爾抱著厚厚的教典出現在法師眼前。 「潘尼?薇卡走了?」她有些愕然,然後皺起了眉頭,翻了一遍教典:「她記錯了,上面明明沒有那些內容。」 「或許是不同的版本吧。」潘尼胡謅了一句,惹來了一陣白眼。 「胡說,這一本從十年前開始就沒變過。」她鼓起了腮幫子,看起來很可愛。 「看來她真的是記錯了。」潘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不過潘尼,你真的要我去西門?」少女臉上再次出現了困窘的神情:「我沒有信心……」 「不鍛煉一下,怎麼能夠成為合格的祭司呢?身為牧者,要身體力行神祇的教義吧~」法師眨了眨眼睛,撫摩著少女的頭頂:「再過不久,我會去西門找你的。」 「你也要去?」 「我看看能不能調換到西門的租界區。」潘尼說著皺了皺眉,這其實是個不靠譜的主意,因為消息稍稍靈通點的紅袍都知道西門是瑞姆的地盤。 然而他心裡卻真的有了去意,經過薩諾芬一段經歷,他感到紅袍法師會的鬥爭過於激烈。 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開始讓他感到嚴重不適。 在一大群高等環之導師和席位導師之間周旋的壓力非常之巨大,而在塞爾這種事情似乎是司空見慣。 潘尼深深感到自己沒有那麼堅韌的神經,如此的事情如果經常遭遇,雖然不太可能神經錯亂,但他的確很不喜歡。 必須換個輕鬆些的環境,塞爾外的租界就不錯。 不過希柯爾卻因為法師的話而興高采烈,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太好了,潘尼,我很早就想說了,國內真的太不安全了。」 「那就去準備吧。」法師笑著催促著。 希柯爾點了點頭,帶著大部頭教典走下了樓梯。 第二天中午,法師走到了海灘上,與女士們告別。 而天氣有些漸漸地冷了,田壟開始散出穀物的芬芳氣息。 「潘尼,再見。」希柯爾在小船上遙遙揮手,法師朝她微笑點頭。 「你要小心……」經過法師身邊時,薇卡壓低了聲音警告:「我來的時候聽到了風聲,似乎有幾伙海盜已經把這裡當成了目標。」 法師挑了挑眉頭:「海盜?」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IV.塵埃之路140海賊 更新時間:20122723:50:03本章字數:5690 14o海賊 凡是有海的地方,就可能存在著海盜。 尤其是在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或組織有能力控制整片海域的時候,海盜成群也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 作為費倫最大的內海,墜星海的海盜聞名整個費倫,因為這裡是費倫商路最達的海域,哈特蘭德和劍灣地區的時尚商品要通過這裡傳入絕境東域和古帝國地區。 成千上萬的海盜以巨龍海岸東北的海島群島為中心,以一艘艘海盜船為單位,遍佈於整個墜星海,若干海盜船還在某些組織的召集下形成巨大的海盜團伙,壟斷著墜星海各個方向的商路。 即使是如科米爾那樣的強大帝國,面對這樣的海盜團伙,也僅僅能夠保證自己國家的鄰近海域的相對清淨,即使是如此,沿岸一些村鎮仍然有時會受到零散海盜的襲擊。 如果沒有可靠的力量保護,商船很難在這片內海中通行自如,而海盜們則利用這一點,鎖住墜星海各方向的海路,借由走私獲取大量錢財。 據塞爾的情報組織推測,這些錢財或是向南流到巨龍海灣,或是向北流進月海,落到一些邪惡神祇庇護的黑暗組織的口袋裡,這些組織裡可能有暗夜面具,散塔林會,陰魂…… 當然,這些都是相對高端的海盜團伙,活躍於墜星海上的廣大小型海盜團伙,仍然只能靠著搶掠商船或是上岸搶掠近海村鎮維生,並借此累積展的資本。 原本如塞爾、穆蘭這類強大國家的近海區域,海盜是很少見的,因為這些大國都擁有正規的海軍,一般情況下,海盜們不敢在這種海域隨便活動。 只是幾年之前,那位掌握了塞爾海軍三十多年的傳奇海軍統領,德薩洛尼卡諾斯女士因為心臟病突去世,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次刺殺——許多人並不敢相信這個論斷,因為這個將安勞爾省和塞爾海軍視作自己所有品的女總督曾經經受過無數次暗算,而沒有人能碰到她的一根汗毛。 當然,計較那些事情是沒有必要的,重要的是她過世之後,塞爾南部海域出現了權力真空,垂涎已久的各大家族對安勞爾省總督和塞爾海軍統領這兩個無比肥碩的位置大肆爭奪,當戰局塵埃落定,新總督和海軍司令走馬上任的時候,這片海域已經被各個趁虛而入的勢力攪亂到一塌糊塗。 直到現在,塞爾還沒有徹底地收回對這片海域的掌控權,因此,海盜的猖獗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眼下,就有這樣幾艘海盜船出現在了距離海岸不遠處的近海面上,正中央的大船長度在二十五碼左右,這種型號的船在墜星海域已經稱得上是大型戰船了,它的甲板因為常年被海水打磨,已經有些不復木材本色,船帆的布料泛著一股暗黃,看來很少清洗。 血鬍子賈巴爾長著一把矮人般的光亮紅鬚子,他的軀幹粗短,蠶蟲一般的眉毛擠在一張五官線條粗糙的臉上,顯得異常的凶悍。 因為這幅長相,很多人懷疑他有著矮人的血統,他從小時起就被同鄉人排斥孤立,他並沒有英雄一般的心胸器量,所以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一名惡棍,當家鄉在他出道時的洗劫之下化成焦土之時,他的感到心靈受到了一股清泉的洗禮,彷彿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在短短幾年的洗劫生涯中,他的海盜船幾次被擊沉,又幾次重新地楊帆游曳,航行的軌跡從墜星海西岸一直到東岸。 因為狂野好戰的行動方式與凶殘暴戾的風格,加上一定的運氣,他現在有一艘大船,兩百多名手下,在墜星海中,他也算得上是一號名人了。 塞爾是個好地方。 在幾年前,塞爾的統治剛剛出現問題的時候,對於海盜們而言,這是一片任他們魚肉的處女海域。 只是賈巴爾終究來晚了一步,當他到了這裡的時候,已經有幾支更巨大的團伙先行進入,雖然他仍然能夠分到一杯羹,但是他仍然感到十分不爽。 稍早一些的時候,有感於塞爾和穆蘭海岸戰備的加強,這些海盜曾經聚集起來,圖謀合成一股對抗各國的海軍,以求在這片海域立足,因為實力的關係,賈巴爾沒能在這個臨時聯盟中取得優勢地位,這讓他並不滿意。 他需要更多的武器,更多的物資,更多的奴隸。 這個地方就不錯。 他遙望著那座小鎮,舔了舔嘴角的疤痕。 聽說這裡十分富庶,風吹來的穀物成熟的香氣似乎也認證了這個信息。 而因為小鎮主要防禦方向是山上的盜匪,因此朝向海岸的一邊沒有堡壘般的牆壁,這讓海盜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在海盜中,賈巴爾從來都是以勇猛和衝動著稱。 他陶醉地吸一口氣,一揮手,旁邊的嘍囉就在船中的高桿上升起一面旗幟。 一把咬在骷髏頭嘴巴裡的彎刀。 刀鋒是猙獰的血紅。 「頭兒,我們這就進攻?」旗幟升上了旗桿,那個嘍囉湊近了詢問。 「當然,不然我們為什麼來這裡?」賈巴爾語氣輕鬆,他朝岸邊揮了揮手。 「頭兒,我們應該趁著天黑進攻。」 「天黑?抱歉,我飢渴難耐的刀鋒等待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矮子眼睛裡面閃爍著兇惡的光芒,忽地對這個嘍囉笑了一下,抽出了腰間那把長達四尺的大砍刀:「或者你想嘗試一下。」 「抱……抱歉,頭兒。」冷汗瞬間佈滿了這個嘍囉的腦門。 「幾個法師而已,沒什麼可怕的,難道你以為一群農民會有什麼本事抵抗我們的力量?」賈巴爾揮舞著鋼刀,轉向身後船上的部下大聲地呼喝著,吼聲驅散了水中的游魚:「想想看吧,膽小鬼們,那些混蛋在我們背後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我們要狠狠地給他們一巴掌,衝上去混蛋們,把它燒成焦土」 海盜群中出一陣長嘯,如同野狼一般。 在海上用刀討生活的,生命中除了殺戮和搶奪還會有什麼呢? 岸上傳來的穀物香氣讓他們躁動難耐,不斷泛起的嗜血衝動讓他們興奮不已。 「真是一群凶蠻的傢伙啊。」小鎮中間最高的建築是位於山脈一側城牆上的塔樓,法師們利用魔法監視著岸邊的動態,剛剛從北面回來的休斯出一聲歎息:「我說潘尼,為什麼不讓我們的軍隊在海邊列陣和他們戰鬥?」 「那麼做唯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讓這些強盜掉頭就跑,親愛的老師大人。」一個孩子氣的聲音說道。 休斯眼皮跳了跳,失笑著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好吧,你真聰明。」 「托馬斯說的不錯。」法師點了點頭,朝休斯笑笑:「我們必須給這些海盜一個乾脆的教訓。讓他們知道疼,以後想要來騷擾我們的時候,就會多想一想。」 休斯一笑:「潘尼,你一向正確。」 「一向正確?」潘尼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這時盧米瓊斯走了上來: 「大人,鎮民已經安置好了。」 「很好。」潘尼注視著這個本地人,因為這個原因,他讓這個青年去做安置鎮民的工作,眼下看來,他的臉上仍然有些淡淡地不自信:「你們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不懼怕和海盜作戰。」盧米瓊斯表情嚴肅。 「那就好。」潘尼點頭,朝通過長木板不斷踏上海岸的海盜群一揮手:「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米瓊斯一躬身,悄悄地退了下去。 注視著鎮子西面的人群,潘尼目光平靜。 心中卻知道,這些莽撞進攻的強盜,正好給了他一個檢驗練兵成果的好機會。 如果用大量裝備武裝起來的軍隊沒有戰鬥力,他也不用再多想以後的事情了。 因為這個地方日後不僅僅要對抗山匪,海賊,更加讓他感到警惕的,是南方的穆蘭人。 盧米走到了城鎮裡,守備隊的軍士都潛伏在鎮子各處,渾身全副武裝。 鎮子西面靠海的一邊沒有城牆,海盜來的相對突然,並沒給法師太多的準備時間,他只能利用兩天時間和軍官們商量一套戰術,然後匆匆佈置。 鎮民都安置在了鎮子東面城牆下的房舍裡面躲了起來,這樣能夠讓他們一定程度上遠離戰鬥。 不過看來軍事紀律的訓練還算是不錯。一大群人潛伏在那裡,居然沒出什麼聲音。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盧米。」到了一個角落裡潛伏起來,額角微微有些汗珠的本地戰士聽到來自他戰友的聲音。 「羅文,我沒事。」嘴上說著沒事,但是他手上仍然捏了把汗。 儘管他見過大陣仗,但是自從紅袍到來之後,他還真的沒有經歷過這種正面的戰鬥。 雖然緊張,但是他並不猶豫:「必須鼓起勇氣,鄉親們,這些海盜是來搶劫的。」 他看到不少本地的民兵同樣緊張,趁著海盜沒靠近,低聲地提醒道。 海盜不同於山匪,或許對抗山中的賊匪,因為種種緣故,鎮民們不會過於熱心,但是這些是海盜。 「嘿,真是個好小伙。」一些北部的民兵吹起了口哨。 盧米勉強地笑了一下,心中的緊張感卻消退了不少。 「別讓他們瞧扁了,盧米。」羅文悄聲說道,他的眉頭緊皺著,顯然不喜歡這些北地的軍人:「我們不能任由這些北方佬呼喝。」 「羅文。」盧米皺了皺眉,雖然他也覺得與北方的軍人有點隔閡,但是這段日子相處並不能說是不愉快,一同訓練,總算有了點默契,何況眼下這些北方人也在為防禦鎮子而戰,所以他感到,現在明顯不是討論這種話題的時候。 「好吧,他們來了。」年輕的戰士晃了晃頭,海盜們漸漸地湊近了。 埋伏的民兵們紛紛摘下了手弩。 一陣陣輕輕的『卡嗒』聲沒有擾亂這片寂靜,反而讓氣氛更加死寂了。 潛伏的民兵耳邊,似乎再也聽不到戰友呼吸的聲音,因為他們自己的呼吸也隨著海賊的靠近屏了起來。。.。 IV.塵埃之路141碰撞 更新時間:20122723:50:03本章字數:5865 141碰撞 當海岸上的一場兵戈已經現出端倪,另外幾個海盜服色打扮的人,卻剛從山溝裡面走出來。 幾月不見,獅梟的山寨變得破爛了不少,許久不見的山匪大頭目扎卡西表情疲憊,往日那股飛揚跋扈的氣勢也少了幾分。 不過當看到他身邊不再是原來那些山賊爪牙,而是一群身披重甲,氣質明顯不同於山賊的軍人時,就會明白:失去了爪牙的野狼,是無論如何都猖狂不起來的。 「唔,這兩位海上的朋友,如我們的約定,請轉告提爾巴特大人,千萬不要忘記。」 「那是當然。」這兩個帶著一身海腥氣的青年人笑著點頭,客套了一陣之後,就返身離開了這座巢穴。 山賊頭子遠望著這兩個海盜遠去,眼神遊移著,變得越來越陰森。 他的心情不算太好。 很快,他的心情更壞了,因為一個穆蘭人士兵從巢穴高處他為穆蘭祭司修建的居處大門中出來,一臉跋扈的表情對呼喝著他:「卑賤的傢伙,和那些海盜的事情談妥了。」 「可恨。」被穆蘭人如此呼喝,扎卡西心中充滿了屈辱,但是卻不敢表達不滿,因為他的權柄在這一段時日裡,已經被穆蘭人全部剝奪走了。 經歷過幾個月的戰鬥,獅梟盜賊團和其匪幫盟友還剩下五百多名可堪一戰的悍匪,不過面對著穆蘭軍人表現出的戰鬥力,再也沒有人敢違抗那些穆蘭人的意志。 而經過穆蘭祭司的拉攏,即使在獅梟匪幫之中,扎卡西也成了一個光桿司令。 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堆起一臉阿諛,語氣諂媚。 「是的,尊敬的穆蘭老爺。」 這個高傲的穆蘭軍官顯然不屑於與這個山賊頭子多談,輕蔑地哼了一聲之後,就返回了那座建築。 這所供給穆蘭人居住的木屋裡面正生著一場爭論。 「我們還要在這裡窩囊地呆上多久?親愛的斯巴姆克,僅僅一百名士兵,連這座山區都清理不了。」荷魯斯的祭祀迪班的表情顯示出有點洩氣。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親愛的迪班,南部和恩瑟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所以我們只能調出這些人手。」斯巴姆克的表情也有些無可奈何:「在法老起新的戰爭之前,我們必須為他們鋪平道路,絕對不能讓塞爾掌握主動。」 「哦~不過斯巴姆克,佔領那座小鎮,我們這些精銳士兵,加上這五百多個山賊當做雜兵,應該足夠了。」希倫走到窗口,遙望著希倫鎮的方向:「這裡還有不少獅鷲,而他們沒有多少人。」 「但是他們有紅袍法師。」斯巴姆克淡淡地說道:「他們不容小覷。何況,能夠再多些雜兵,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麼?我們的戰士很寶貴」 他笑了笑。 …… 「狄比諾,這些穆蘭人太傲慢了。」山路上那兩個海盜也在談論,這兩個海賊一先一後,觀看服色地位高低有別,不過這個地位稍低些的青年如此說話,顯然關係是很親密的。 「明明是他們主宰著那片山區,偏偏派一個傀儡的山賊頭子和我們交涉。」 「傲慢,或許是吧,無論是山中的同行還是我們這些在海上討生活的,在他們眼睛裡面恐怕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腳色。」對於剛剛繼承父親海盜船的青年海賊狄比諾而言,他的副手莫雷當然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戰友,因為他們自小就是好友,所以對方如此說話,他當然不會生氣,提起那場會面,他的表情也十分不悅:「其實這樣也好,我也不喜歡他們,莫雷,包括這場聯合。」 「怎麼?」莫雷抬了抬眉毛:「你反對那些船長共同的決定。」 「當然反對,唔,你知道,我想不出攻打這個小鎮有什麼太大的好處。」年輕的海賊船長皺緊了眉頭:「當然,缺少物資的海盜船可以得到補給,不過,穆蘭人真的會說話算數?」 說著他聳了聳肩,莫雷也皺起了眉頭,他們繞過一條山路,到了距離希倫鎮南面不遠的一處海灘,這裡停靠著他們乘坐的小型海船,剛剛坐了上去,就聽到瞭望處的喊聲: 「頭兒船那個鎮子的岸邊有船」 「船?船有什麼可驚奇的?」莫雷對瞭望哨的大呼小叫感到不悅。 「是海盜船」那個瞭哨的把脖子探出瞭望台:「那個旗幟是血鬍子的船」 「什麼?」船長和大副吃了一驚,走到了高台上,一起遠望,就看到了那面叼著沾血刀子的骷髏旗。 「喔,不可思議。那個矮子真是莽撞。」狄比諾瞪著眼看了一陣,良久才長呼了口氣,表現出心中的驚愕。 「或許是他想要獨佔那座小鎮。」莫雷皺著眉頭:「他真是大膽,這是明晃晃地和船長們作對。」 「他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不是一天兩天了。」狄比諾冷笑一聲:「何況在這座海域上,除了水手自己,誰又能主宰哪一條船的船舵?」 莫雷張了張嘴,只能點了點頭:「您說得不錯,不過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回去通報其他的船長?」 遠處,那些海賊的步伐已經踏上了海岸的沙灘,狄比諾思索了一陣,抬頭看看昏暗的天空,近海的礁石,對部下一揮手:「先靠過去看看情況。」 小船緩緩地開動了。藉著礁石的掩護,悄悄地靠近了那片海岸。 「這是一個機會。」狄比諾對莫雷說道:「如果賈巴爾勝利了,我們現在回去通報那些傢伙,恐怕也來不及阻止,但如果出現了別的情況……」 「我們就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以後的事情了。」 狄比諾微笑著,他的語氣大有深意。 莫雷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 當他們靠近戰場的時候,戰鬥似乎還沒有開始,一切都有些過於安靜了,除了興奮的海盜們偶爾出的吼叫聲。 初出道的海賊在第一次工作之時,往往要飲用一些烈酒壯膽,久而久之,大多數海盜都有酗酒的毛病,在進攻前喝上兩杯更是職業習慣,因此這些海盜大多臉色火紅,吼叫聲中充滿了野獸的味道。 這一張張猙獰的血紅臉孔在民兵眼中越來越清晰,他們的瞳孔也越張越大。 距離小鎮的建築越來越近,賈巴爾一皺眉,大喝一聲、 「停下」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海盜頭子,見到劫掠的對象在自己如此靠近的情況下仍然不聲不響,他當然會感覺到不對頭。 他狐疑地盯著沉默的小鎮,應該有的農人,鎮民,甚至守備隊,全都不見蹤影,這讓他嚴重地感覺到了不對。 「頭兒,這裡好像有點古怪。」一個海賊湊了過來。 賈巴爾捏著鬍鬚點了點頭,一揮手:「先丟些火把進去燒一燒,看看這些希倫人搞什麼名堂。」 「聽到了頭兒」這個海賊殘忍地呲牙一笑,大聲呼喝著手下點燃火把,就要往木屋的茅草頂上面丟擲,幾個海盜剛剛舉起火把,卻連續出幾聲慘叫。 幾根箭矢深深地沒入了他們的身體。 賈巴爾機敏地一舉盾牌,一根箭矢就盯在了上面,並伴隨著一個沉悶的聲音。 越來越多的海賊舉起了盾牌,箭矢不斷地飛至,更多的碰撞聲音雨點般地迸出來。 同時零散的慘叫聲也不斷地從海盜群中出。 許多格擋不到位的海盜被銳利的箭矢擊中倒地。 海灘上頓時熱鬧了許多。 賈巴爾的呼吸粗重,手下的一個個倒地讓他心中充滿了怒火,血絲幾個呼吸間充滿了他的眼白,讓他雙眼的顏色如同他的鬍子。 他看見隱隱約約的人影在小鎮的建築物間出沒晃動,抽出大砍刀重重地一敲盾牌,怒吼起來:「他們想伏擊我們,一群懦弱的老鼠,不要怕,給我沖」 他邁著大步,猶如公牛一般迎著箭雨朝小鎮衝了過去。 聽到領如同雷霆般的吼聲,一群海盜紛紛反應過來,箭矢造成的減員並不算多,而驚恐暫時被壓制,心中怒火又驅使著他們繼續怒吼著向小鎮起了衝鋒。 冷兵器的時代的戰爭,一個勇猛的將領可以起到相當大的作用,畢竟,揮舞冷兵器肉搏,士氣是最重要的。 這也說明了在海上搶掠討生計的海賊的悍不畏死。 乒 一個海盜衝進了街巷,看到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頭,不由分說就是一刀當頭劈下,不過預想中腦漿噴濺的情景並未出現,而是『當』地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手臂感到一陣劇烈的震動,險些拿不穩手中的刀。 他震驚萬分地看了一眼斬擊的對象,這十分之一秒的一瞥集中了他幾乎所有的注意力,讓他能夠看清那個人身上穿著一套鐵製的盔甲,那罩頭的鐵盔因為他的斬擊而出現了一道刻痕,不過卻沒有深入,可見這盔甲質料的結實程度。 這是一名年輕的民兵,頭盔和刀刃撞擊產生的巨大震盪讓他的頭腦瞬間暈眩了,不過旁邊老兵的反應卻很快,拔出腰刀快地一揮,刀刃輕易破開皮甲,深入海盜的身軀,噴出一大片鮮血。 他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裝備? 海盜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鮮血在自己的眼前噴濺出來,這群民兵眼前同時一陣殷紅,心中躁動,彷彿一股原始的殺戮**也被點燃了。 「等什麼迎擊」塞爾騎士安斯爾站了起來,朝即將衝進小鎮的海盜揮手喝道。 十幾名已經按耐不住心中殺戮**的士兵怒吼著衝出了巷道,一群正在衝鋒的海盜看到這些民兵,頓時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他們的目光從民兵的頭盔掃到胸甲,再到全身的兵器,心中一陣震撼。 除了一些國家的正規軍,他們不能想像這種民兵部隊也會擁有如此精良的武裝。 連海盜頭子賈巴爾也是一陣吃驚。 當海盜們看到越來越多這樣裝備的民兵從鎮子裡衝出來的時候,所有的海盜熾熱的心臟彷彿瞬間被人潑上了一盆冷水,開始冒出寒氣。 就好像一隻野貓挖開老鼠洞,卻現眼前是一條鑽洞的大毒蛇……。.。 IV.塵埃之路142衝擊 更新時間:20122723:50:04本章字數:5888 142衝擊 一支僅僅以皮甲和簡單武器武裝起來的海盜,是絕對不敢與大型國家的正規6軍進行戰鬥的,即使海匪大多數身經百戰武藝高,但是過大的裝備差距會讓這種優勢化為泡影。 如果對方的兵器能夠輕易地斬開海盜們的皮甲,而且可以用刀、盾、短槍、弩形攻擊各個距離的敵人,而海盜們的生鐵刀要劈開鎧甲的防護對敵人造成傷害,都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氣,那麼戰鬥的艱難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當海盜們看到兩百多個全副武裝的民兵從鎮子裡面跳出來的時候,心跳頓時就快了好幾節。 遇上這種敵人,無論有無勝算,海賊們大多數時候都會選擇撤退。 他們是盜賊,只希望能夠通過搶奪商船和漁村獲取利益,如果在某一場戰鬥中付出的代價大過了收穫,任何海盜都會覺得不值。 如果一艘海盜船損失了太多成員,在大海之上,很快就會被其他勢力吞併。 就如同山中的大型猛獸通常會避開彼此一樣,海盜們很少願意進行會使自己損失慘重的戰鬥。 不用多說,如果和這些全副武裝衝鋒中仍然保持著陣型的兵士作戰,損失慘重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了。 甚至還很有可能失敗。 海盜們一下子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賈巴爾赤紅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然而民兵並沒有給予海賊們過多猶豫的時間,當先的民兵們舉著刀盾躍進海盜群裡,幾把刀劍劈上了那身閃亮的盔甲,無論是下意識的揮動,還是海盜們不信邪的實驗——畢竟在這個小鎮子裡遇上這樣武裝的軍隊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免會對這些鎧甲的真實性有所懷疑:或許是偽裝出來的冒牌貨。 就連賈巴爾自己的心裡也有著這樣的想法。 不過當海賊們聽到刀劍和盔甲敲擊碰撞時出的聲音時,心中再沒有懷疑了。 噗 砍刀和刺槍破開海盜身上簡陋的皮甲,深深陷入了骨肉,慘叫聲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加上民兵們的陣陣吶喊,終於刺激到了海盜們狂熱的神經。 「他**的快撤退」 作為一名沒有傻到極點的海賊頭目,賈巴爾大吼著下達了正確的命令。 不撤退,他的家底就要葬送在這裡了。 他心中痛罵了無數次那些在海上散播傳言的傢伙,這哪裡是什麼任人收割的農場,分明是一個準備好的墓地。 他心裡生出了後悔的念頭,決定回去之後立刻把提議攻打這個鎮子那幾個部下碎屍萬段。 不過現在後悔似乎晚了。 海盜們距離海灘還有一段距離,作為戰鬥經驗精湛的海賊,他們很清楚轉身奔逃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因為那樣會把後背暴露給民兵們的弩箭,讓『撤退』變成『潰敗』,所以最好的方案是且戰且退。 而民兵們的攻擊讓撤退轉變為潰敗的進程大大地加快了,在如同鋼鐵浪潮一般的攻勢衝擊之下,大量的屍體倒在了海灘上,血水滲入了沙地,越來越頻繁的慘叫聲中,大量海鳥不堪其擾,紛紛散飛。 想撤退也不是那麼簡單。 賈巴爾赤紅著眼睛,想要呼喊一隊手下斷後——然而一把刺過來的長槍讓他欲要吐出的話變成了猛獸般的嚎叫,他揮起重盾,一把隔開鑽進肩膀的短槍,不過釘滿了箭矢遍佈著刀槍戳刺劈砍痕跡的簡陋木盾顯然已經到了極限,木板在這一次格擋之後散裂成了碎木片,僅僅留下一個生鐵框。 他肚子一涼,另一根短槍已經陷入了他的小腹,彷彿感受到腸胃在這根冰涼鋒利得異物穿刺之下開始攪動抽搐,長聲慘叫之中,青筋暴露的手臂揮舞著砍刀,劈向了那個持槍的民兵。 一聲悶響之中,砍刀被一面旁邊伸過來的盾牌格擋住了,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傳來了劇痛,賈巴爾一張嘴,吐出一大口渾濁的血水,軟軟地癱倒在沙灘上。 「頭兒死了」 這是宣告著『撤退』轉變成『潰敗』的號角。 大量被殺破了膽子的海盜紛紛轉頭就逃,在民兵不依不饒的追砍下,如同倒在農夫鐮刀下的麥子一般倒在了地上,身後的吶喊聲彷彿冥府的召喚,海盜們向一切能夠想到的對象進行祈禱,但是神顯然沒有庇佑他們,他們到了船下,那條並不寬綽的踏板又成了他們的噩夢,大量踏上踏板的海賊被同伴擠開,摔倒了沙灘上面,又死在了民兵們的手中。 「上來了快,推開踏板」 登上船的幾個海盜歡呼著,彷彿看到了希望,他們推倒了踏板,大量後頭的海匪嚎叫痛罵著跌了下去,有些剛剛觸碰到船舷,沒有抓穩,就這樣倒在了沙灘上。 上船的幸運兒們手忙腳亂地起錨楊帆,想要快逃離,不過幾個小小的紅點從鎮子另一側飛了過來,到了近處,看到這些小紅點變成了大水桶般的巨大火球時,幾個好運的海盜頓時出了驚恐的尖叫。 很快,連串的爆炸讓這片海域徹底清淨了下來。 潘尼走下哨塔,到了岸邊,抬頭看著被炸開幾個大洞擱淺在岸邊的大船,上下仔細端詳了一陣,讚歎:「好船,修理一下還能用。」 「確實是好船,塞爾的海軍裡這樣的三桅大船也不是很多。」休斯點了點頭,看著已經被砍下來的粗矮腦袋:「可惜,這個愚蠢的傢伙不知道珍惜,居然惹到了我們頭上。」 「大人,我們死了八個軍人。」安斯爾上前報告:「還有四個人以後不可能再戰鬥了,重傷二十九個。」 「真是一場大勝。」休斯一擊手掌:「潘尼,沒有比這更漂亮的了。」 不過潘尼卻沒有那麼高興,心情反而有些不快:「死了八個人……」 都是優秀的戰士。 「戰爭不會有不死人的。」休斯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驚訝:「潘尼,你不能總是想壞的方面。」 「或許吧。」他歎了口氣,仍然感到心情有點沉重,上輩子他不過一小民,怎麼能想到現在能夠過上在一句話間決定他人生死的生活? 因為他的指令,有人因之而死亡,這並不讓他感到愉快。 或許真的要適應這些。 他沉默著皺著眉頭。 或許這是對的,如果他不這麼做,那麼這座鎮子就要被海盜劫掠,死傷有豈止是八個? 他看到鎮民們投過來的敬重目光,感到有些安慰。 不過仍然不能徹底釋懷。 等到徹底麻木的時候,估計他就能夠成為一名真正的大人物了。 他歎了口氣,想起另一件剛剛看到的事情,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他詢問安斯爾:「對了,剛才你們與海賊戰鬥的時候,我看到幾個軍士聚在一起,分別使用不同的兵器對抗遠近處的敵人?」 「不錯」安斯爾點了點頭:「大人,您為軍人配的武器很多樣,不過我和一些經驗充足的老戰士都認為,在戰鬥中,很難有人能夠兼顧不同地方的敵人,所以就把士兵分為兩人的小隊,一個人使用刀盾,另外一個則使用短槍,相互掩護配合,這樣就能更靈活地應付各種敵人了。」 「好辦法。」聽到安斯爾的話,潘尼眼睛一亮,受到了啟,比劃起來:「其實你們可以把士兵分為六人一隊,我會吩咐工坊製作一些更多樣的兵器,讓一隊的士兵排列好陣型,使用不同種類的兵器,或許能夠更好地增強戰鬥力。」 「這樣?」 「這是我在某個將軍的日誌上看到的方法,這種方式叫做……呃……鳳凰陣。」法師沒有在費倫的本地詞彙中尋找到鴛鴦——費倫似乎也沒這種動物,所以換了一個詞彙形容這個天朝古代名將戚繼光的明。 這個東西對付海盜倒是正好合適。 想起這種兵法最初投入使用時針對的對象,潘尼感覺到一點惡趣,很節制地微笑起來。 「鳳凰陣?」安斯爾咀嚼著這個詞語,確認潘尼所說的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思路,就好像冒險者中不同的職業在小隊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或者不同的兵種混合搭配起來,也會讓戰鬥力有所增強。 而休斯則在搜腸刮肚地尋找,這麼古怪的東西究竟出自哪一本書,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種做法,因為潘尼總能從各種『書籍』中尋找到許多旁人想像不出來的東西,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 …… 「哈,看來血鬍子被*掉了。」 隱蔽於海岸礁石之下,幾個海賊見證了一艘規模不算小的海盜船覆滅的全過程,直到三桅船被擊沉,那顆粗短的腦袋倒掛在了高高的桿子上,在民兵們之間傳播著,大副莫雷乾笑一聲,打破了小船上的沉默。 「幹掉了,嗯,不錯。」狄比諾機械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沒有放在那顆幾乎快被當成球踢的腦袋上,而是緊緊地盯著那些民兵身上的裝備,忽然跳著腳叫了起來:「見鬼誰能告訴我,是塞爾的正規軍調進了這個地方麼?不可能的,穆蘭人明明拍著胸口告訴我們他們徹底封鎖了山區,沒有大部隊通過。」 「不管怎樣……這……」莫雷只能堆著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他也很驚訝於鎮上這些軍人的裝備,對於狄比諾的驚疑,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吧……」狄比諾深吸了兩口氣,平息了心中的驚駭,又多看了幾眼那些民兵,知道這時候糾結於這些裝備精良到嚇人的軍人的來路是沒意義的事情,關鍵的問題是,他們馬上就要面對這樣的軍隊,通過剛才這支軍隊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他覺得很有必要考慮一下以後的道路:「莫雷,我認為和這樣的軍隊衝突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也認為是這樣的。」莫雷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一艘大型戰船,兩百多名海盜戰士,就在一頓飯多一點的功夫葬送在了這片沙灘上面,一個在這片海域上影響力不低的勢力就這樣消失了,如何不讓一個海賊感到恐懼? 狄比諾掂量一下自己的家底,並不比血鬍子多到哪裡去,他更覺得如果不再多考慮一下攻擊這座小鎮的計劃,以後絕對會追悔莫及。 冒著死傷慘重的危險,只為了一些財貨和糧食,究竟合不合適? 「走吧,莫雷。」他最後看了一眼列成隊列走回小鎮的軍隊,落向山區那一邊的太陽最後幾絲日光照在那些鎧甲身上,反射出的亮光照進了他的眼睛,讓他感到心臟沉:「我們必須把這件事情通知給其他幾個船長。」 莫雷點了點頭,轉身一陣號施令,小船緩緩地掉頭,海風推動著風帆,快地遠離了海岸。。.。 IV.塵埃之路143海賊集會 更新時間:20122723:50:05本章字數:7966 143海賊集會 這片海域的海賊海賊們經常在一座名為『尼姆庫爾』的礁石島嶼上進行集會,久而久之,這裡也成了一些大海賊的商議聚會的地方。 海島中央的洞穴雖然粗糙,但是打掃的很乾淨,用鹽和海藻末烤制的魚、蝦、螃蟹、蛤蜊等海鮮在烤架上『滋滋』地滴著油脂,椰子汁檸檬水混合著放在小碗裡面,這種酸甜的醬汁塗在海鮮燒烤上,別有一番風味。 再加上新鮮穀物釀造的烈酒,這種檔次的餐飲在海賊的世界裡,也能算得上是奢華了。 海盜們經常舉行這種宴會,朝不保夕的生活給予海賊們的精神壓力需要經常宣洩,從各個地方劫掠來的女奴穿著單薄的衣衫,強顏歡笑著取悅宴會上的船長們。 大多數海盜船上不允許女人的存在,這些大大小小的海盜巢穴,就是她們的牢獄,時間過得久了,強顏歡笑的表情就會漸漸演化成逆來順受的麻木,直到在自暴自棄的絕望中泯滅了所有的希望。 烈酒助興,海盜們用怒吼,粗糙的歌聲,和各種暴行洩著心中的火焰,所以這種宴會總是會散出一種混亂瘋狂的味道。 或許可以換個說法,比如……海洋式的狂野? 贊蘇斯.狄比諾坐在七名大船長的末尾,心情就是極度的不愉快,巖洞中瀰漫的狂野氣味,也加深了他心裡的狂躁。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巖洞中央那個人倨傲無禮的言詞。 「哦,你是說……你親眼看到那個蠢貨紅鬍子被一群民兵擊潰,現在夾著尾巴跑來向我們傾訴你心中的恐懼?」 說話的人戴著一頂巨大的藍邊海賊帽子,臉上刀疤橫橫豎豎有十幾道,這是屬於『海狼』魯斯坦的勳章,作為一名擁有兩艘大船,五百名勇士,加上老弱婦孺部眾總數過一千的大海賊,他在這片海域上擁有最高的話語權。 儘管這樣的勢力在墜星海中西部算不了什麼,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中流,但是在海賊勢力剛剛介入的東墜星海,這樣的海賊組織,規模已經足夠大了。 至少在座的幾位船長裡面,他的力量是最強大的。 在實力至上的海賊世界裡,他用這種口氣說話自然是沒什麼不妥,狄比諾也只能憋著怒氣,表情陰沉地用雙手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烤魚撕扯成細細的魚肉鬆:「我說的是事實,路坦斯船長。」 他語氣平淡地敘述著。 「哈哈哈哈,別扯了,狄比諾小兄弟,我看你是怕了。」路坦斯旁邊座位上的一位船長粗魯地大笑起來:「噢天哪兩百多個身披精銳戰鎧,能夠熟練應用各種武器的戰士,你確定這是一群民兵?而不是塞爾的正規部隊?你知道,海盜王的精銳都用不起這麼奢華的裝備。」 他誇張地比劃著,顯出狄比諾對他們說的事情的荒謬。 他的表述很成功,所以周圍的海賊紛紛大聲地嘲笑起來。 「但是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是——賈巴爾被那群人幹掉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一頓飯的時間裡。」狄比諾歪歪頭,攤了攤手,目光指向了那位說話的人:「親愛的巴斯迪摩爾,不知道你準備怎麼解釋這些。」 「不過我們這裡一共七位船長,十條大船,能夠參與戰鬥的勇士將近兩千,我想即使那些民兵即使穿著精金製的附魔武器,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吧?」路坦斯輕聲笑著,兩根手指拽了拽向上彎曲的鬍鬚,用戲謔的目光盯著狄比諾:「親愛的狄比諾,你沒有繼承到你父親的勇敢啊。」 「沒有衡量敵我實力貿然進攻,我認為這種做法非常愚蠢。」狄比諾大聲地說道:「他們僅僅用了兩百人,就輕鬆地擊垮了賈巴爾,難道你們就能夠肯定,他們只有這兩百人?何況他們還有紅袍法師——」 「兩千人。」巴斯迪摩爾呵呵地笑了兩聲,伸出兩根手指,打斷了狄比諾的話,好笑地看著喘著粗氣的後者:「我們一共有兩千人,何況,我們也有法師。」 他看了一眼中間的海狼,這位東墜星海實力最強的海盜身後坐著一個渾身蒙在袍子裡的人,兜帽遮住的臉看不清什麼長相,但是看端著酒杯的手的皮膚褶皺色澤,可以看出這個法師不算太老。 他聽到巴斯迪摩爾的話,鼻間出一個輕聲的冷笑。 「好吧好吧,不過我們去攻擊那座小鎮,究竟能夠得到什麼?」狄比諾皺緊了眉頭:「我們好像得不到多少好處。」 「不用多說了,親愛的狄比諾,你的言論不值一提,因為這是我們已經計議好的事情。」路坦斯哈哈地笑了一聲:「僅僅是一座看門狗稍稍強壯些的農場,就能嚇住我們這些覓食的海狼?」 狄比諾盡力地讓自己呼吸紓緩,他看著這些海盜們狂妄的言詞,忽然感到,如果這些人不碰釘子,大概是不會有所醒悟的。 想到他剛剛繼承父親的船隻和巢穴,海賊團裡的一些老人並不心服,需要他進行一段時間的吸收和重整,更經不起絲毫損失,他搖了搖頭:「哦,那好吧,我退出。」 「什麼?」這些船長表情遽變,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要退出?」 「不錯,沒工夫和你們閒扯,你們會後悔的。」狄比諾吐了口氣。 一群海盜沉默了下來。 空氣中一時僅剩下烤魚出的辟啪聲音。 「哈,退出?」路坦斯重複了一遍,摹地大怒,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瞪著狄比諾:「狄比諾,你是要違反我們的盟約嗎?你這是在找死」 狄比諾一陣愣神,馬上現,隨著路坦斯這一句話,在座的所有船長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一道道目光中,都赤1uo裸地刻著一行通用語文字:不懷好意。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 「一群可恨的狗東西」遠離尼姆庫爾的大船上,狄比諾狠狠地錘了一下桅桿,旁邊,忠心的青年大副聽著他的牢騷與怒罵:「居然讓我做先鋒去攻打那個見鬼的地方。」 「這是明晃晃的坑陷。」莫雷皺了皺眉:「狄比諾,你得罪了他們?」 「得罪?」年輕的船長皮笑肉不笑了兩聲:「我感覺他們早有預謀,也許……」 他壓低了聲音,在夜風中,只有他的大副能夠聽得到他的推測:「我父親的那些老兄弟裡,已經有些人迫不及待想要找個能給他們更大好處的新靠山了……或許還有更狂妄的想要把我沉進海裡之後,獨自掌握我們可愛的『槍烏賊』號,如果我在這次衝鋒中被那些軍隊打殘,這些小丑們就會紛紛跳出來配合那些居心叵測的船長把我們吃得一乾二淨,你說對麼?莫雷。」 莫雷掏出一個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說話聲也有點結巴,他點了點頭:「我想你是對的,狄比……那麼,我們逃跑?」 「逃跑?有多少人願意跟隨我?我們難道能夠把我們巢穴裡那六百多口人裝進一艘船裡搬走?我們在那裡建築的城堡呢?」狄比諾冷哼著握緊了拳頭,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的紅,他大聲地咆哮著:「那是父親留給我的產業」 莫雷沉默了下來。 這可是個狼狽而艱難的處境。 良久,狄比諾忽然笑了起來。 莫雷不解地抬起了腦袋,看著神經質般笑著的船長:「狄比諾,你……」 他想出言勸阻,卻見對方抬起一隻手掌,勸阻了他:「別出聲,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出賣……從這個角度進行思考,我們或許還有別的出路。」 在莫雷的眼睛裡,說著這些話時,狄比諾船長的笑容似乎變得有些邪惡了。 …… 連續好幾天過去,時刻防範著意圖從海上侵略城鎮的盜匪,潘尼有點疲累。 經過了上次的教訓,他已經派遣奴工在海岸修築壁壘。 雖然不是良港,不過潘尼開始覺得在這裡設立一座港口還是有必要的,把目光放長遠些,對付那些海賊,他還需要船隻。 天還只是微亮的清晨,窗口吹進的一陣風把他吹醒,他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捲了卷被子,讓身體更暖和一些。 他睜開眼睛,吐了一口微冷的氣息,雖然現在還不到徹底變天的季節,但是清早的涼風已經帶來了預兆,這點體會讓他知道以後必須關上窗子睡覺。 他快地穿好了衣服,簡單地冥想準備了幾個常用的法術,走到了樓下,看到小男孩已經在桌前翻閱著厚重的典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智商群的兒童果然對法術有著先天的優勢,這個叫做托馬斯的孩子已經能夠熟練施展入門法術,能夠在接觸奧術的幾個月裡擁有這種本事,如果在塞爾國內,相信足以震驚到不少的學徒。 不過也可能讓他死得更快。 雖然潘尼和休斯都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其他的學徒和法師未必會喜歡。 覺法師到來,托馬斯站立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導師大人早上好。」 潘尼仔細地看著這個小孩子,忽然感到幾絲不妥,因為他這段時間現,這群和紅袍法師學會法術的小孩,似乎都開始對他們的同鄉親戚產生了疏遠,這讓他莫名其妙地有種罪惡感:「最近你好像經常住在這裡,不常回家看看?」 「大人,我……」托馬斯表情變得有些陰鬱,他早已瞭解他的導師並不是個很難說話的人,所以並不隱藏心中的情緒:「我的父母好像有點不喜歡我。」 「是因為我?」 「這……」托馬斯語塞,他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指責導師大人,因為他學習奧術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心中那股對神奇力量的渴求。 至少法師沒有那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成為一名法師。 所以他並不想推卸責任。 「大人,您和以前那些塞爾人不一樣。」片刻,他想到了言詞:「鎮裡人已經開始接受你了。」 「不一樣?」法師笑了笑:「都是一樣的塞爾人,也是紅袍法師。」 「您至少盡到了領主的責任。」托馬斯挺胸抬頭地說道。 「那麼你呢?」法師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你準備好成為一名紅袍法師了麼。」 「呃……」 小男孩語塞。 學習奧術——紅袍法師的學徒——正式紅袍法師。 無懈可擊的邏輯。 不過他一想到過往關於紅袍的傳聞,想起自己未來可能成為其中一員,心裡就很是彆扭。 他抬起頭,看到眼前的法師,心中忽生出一個想法:「大人,如果有可能,我想成為和你一樣的法師。」 「和我一樣?塞爾的法師成千上萬,但是和我一樣的可沒有多少。」法師歎了口氣:「而且也未必討人喜歡。」 「討人喜歡?」托馬斯皺了皺眉:「大人,聽鎮裡大人講說故事,以前來過的那些紅袍法師可都不是好人,他們把這裡的人似乎都當成了沒腦子的奴隸。」 「沒腦子的奴隸?」法師失笑:「你如果成為了紅袍,掌握到了強大的力量,估計想法也會漸漸變得和他們差不多。」 「不會的」小男孩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種可能性並不小,想想吧,親愛的托馬斯,當你沉迷在如同海洋般的奧術知識的時候,並且沉醉於法術力量帶來的好處,普通人在你眼裡漸漸變得如同螻蟻和工具一樣價值,你就知道,大多數紅袍法師的殘暴不仁究竟是因為什麼了。」潘尼歎了口氣:「法術和權力都不是邪惡的東西,只是許多人因為過分偏執於這兩者導致心靈扭曲畸形而已。」 見托馬斯沉默不語陷入深思,潘尼把手摸到了小男孩的頭上:「所以你晚上還是回家去住吧,他們是你人生中獨一無二的珍寶,因為世界上只有家人可能給予你無私的溫暖,如果你的心靈習慣了這種溫暖,從中汲取到力量,那麼你就不會在前進的的道路上迷失。」 說到這裡法師心中有些傷感,從薩諾芬的商業女神牧師那裡得到消息,他這輩子的父母前些年搬到了國外,沒有說清究竟去了哪裡,費倫那麼巨大的地圖,數十個國家,不知道以後還能否再見。 「奧術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們會接受你的,你是他們的兒子。」 小男孩的眼睛裡面漸漸有了自信,他抬起了頭,重重地點了點:「謝謝你,親愛的導師。」 法師點了點頭,走出了宅邸。 到了這個時間,小鎮已經有了人氣,可能是因為成功地殲滅了海盜,或是漸漸認同了紅袍法師的統治,小鎮的鎮民見到潘尼時,不再像以往那樣老鼠見貓一樣閃避,而是謹慎地行禮之後避開。 這也算是一種進展。 潘尼心中生出一種名為欣慰的情緒。 「大人……」小男孩張了張嘴:「你以後會長久地在這裡任職下去嗎?」 這也是其他鎮民心中的疑惑。 包括盧米瓊斯在內的一群民兵。 如果是這位英明果敢的紅袍法師統治他們,他們並不介意接受這種統治。 「只要我還在這裡,自然會履行作為官員的義務。」法師合了下眼瞼,再張開來,吐了一口長氣。 小男孩皺皺眉,還要問些什麼,忽然街尾跑來一群民兵,他們行色匆匆地奔到法師跟前,連行禮都顧不上,就氣喘吁吁地說:「大人,海邊來了一條陌生的船。」 陌生的船?法師皺了皺眉。 這裡被海盜陰影籠罩的消息早傳遍了這片海域,怎麼會有陌生的船過來? 他跟著軍人們走到海灘,看到一艘小型海船緩緩靠近了海岸,大群民兵舉著盾牌列成陣勢,另一手架著強弩嚴陣以待。 因為有見多識廣的老兵認出這是艘快艇有點像是海盜們偵查巡邏用的。 不過這艘快艇的桅桿頂上卻掛著面白旗,而一個不帶武器的年輕男子赤1uo上身,揮舞著雙臂做出各式各樣的手勢。 這些肢體語言表示他並無敵意。 法師疑惑地皺了皺眉。。.。 IV.塵埃之路144勾結,預備 更新時間:20122723:50:06本章字數:6328 144勾結,預備 「這麼說,你們一共有七位船長,十條大船,兩千多名海賊?」 「如果大人願意,那麼就只剩下六個船長,九條大船,一千七百個海賊。」 說話的人語氣謙恭,不過從那副不自然的表情來看,顯然不是很適合這種做派,海上的人大多粗鄙不文,這樣禮貌交流的場景離他們的世界似乎有些遙遠。 法師看著這個自稱是槍烏賊號大副的年輕人,雖然通過弗拉斯搜集到的情報,對照密探的鑒別,他能夠確認這個人的身份,不過對於對方帶來的消息,卻有著深深的疑慮。 「好吧,我大概能夠判斷出你帶來的信息的真假,不過……你說你的船長要與我合作,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的計策,想要裡應外合讓我陷入更大的不利境地呢?」 潘尼看著這個青年海賊的臉,他並沒有太過鮮明的正義立場,對與海盜合作並不排斥,不過 「大人,我能夠前來,已經表示出足夠的誠意了。」莫雷皺了皺眉,這些施法者果然與傳言中一樣警惕而縝密:「我們的主人見識過血鬍子在您軍隊與法術下全軍覆沒的場景,認為與你作戰是一種很愚蠢的做法。何況,其他幾位船長,似乎已經表現出了不軌的圖謀,要知道,槍烏賊號已經被安排為攻擊大人領地的先鋒,就在三天之後。」 「喔……這倒是很有趣。」休斯挑挑眉毛:「親愛的潘尼,三天,兩千名海盜,五百多名山賊,兩面夾攻。」 他提醒道。 「還有一百名精銳的穆蘭神殿戰士。」莫雷補充道:「這是船長們還有山上的人的全部兵力。」 法師感到一陣麻煩,如此強大的兵力,如果攻打這個小鎮,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忽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如你所說,這位大副先生,我感覺,雙方如此大的實力差距,即使你願意背棄那些強盜,幫助我們,但是結果……」 「即使不幫助你們,我們的結果也只有滅亡。」大副旁邊的人摘下了遮住小半臉的頭巾,露出一張長著短鬚的年輕臉孔。 法師睜了睜眼睛,從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獨特的氣質。 這是個慣於號施令的人,而他一出現,那位大副自然而然地退後一步。 「我想我的到來應該更加能夠表現出誠意。」這個年輕人微笑著朝法師行了一禮,雖然動作並不自然,但是卻顯示出一股風度:「如果大人您心中仍有疑慮,槍烏賊號就停泊在南方的海岸上,我可以把它開過來。」 「唔,真是不可思議。」潘尼沉默了一會兒,吐了口氣,深深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已經推斷出對方的身份:「如果我現在把你抓起來,那麼七位船長就會減少一位。」 「而你也會少一位盟友。」狄比諾船長笑了笑。 「我欽佩你的膽量。」潘尼同樣以微笑報之:「好吧,這位船長,看來你誠意十足,而且如果其他人處於你的境地,多半也不會乖乖和那些船長合作,不過我有點想不通,你與我合作,除了報復他們,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好處。」 「大人,你可以認為我在兩個不好的選擇裡面選擇了一個看起來不是那麼糟糕的。」這個船長攤了攤手,如此的直言不諱讓主位的潘尼和休斯同時感到一陣訝異,周圍幾個塞爾騎士臉上卻生出了怒氣,因為這種言詞有些不敬。 「至少,我已經可以肯定,如果我聽從他們的指令做事,只有被吃到連骨頭都不剩,而我認為,大人似乎有能夠用得到我的地方。」『槍烏賊』的船長繼續說道。 「……好吧。」潘尼被這無懈可擊的言詞說服了:「如果你成功了,你要什麼?」 沒有共同利益基礎的同盟終究是不可靠的,僅僅『求生』這一條,還不夠充分。 「我希望能夠獲得大人的友誼。」槍烏賊船長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我能夠幫上大人的忙的話。」 「不錯,不錯。」潘尼承認,自己已經開始有些欣賞這個大膽的海盜頭子了。 狄比諾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旁邊的大副卻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狄比,你居然直接跳出來了,實在是太危險了。」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海盜船,大副一臉埋怨。 「安心好了,我是看好了形勢才跳出去的。」狄比諾仍然笑容滿面。 「看好了形勢?」大副的眼皮跳了跳。 「這個紅袍法師很有意思。」狄比諾望著漸漸遠去的小鎮海岸,回顧莫雷的臉:「你不覺得他很特別麼?和傳言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確實,不過,天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莫雷抹了抹額角,語氣頓了頓:「狄比諾,其實我真的不太贊同你的做法,他們不會喜歡我們這樣的人。」 「沒有政府會喜歡海盜。」狄比諾吐了口氣:「不過,看得出來那位大人是個理智的人,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的手下和軍隊都忠於他。」 莫雷想了想,想到海灘上的見聞,點了點頭。 「所以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狄比諾微笑著:「而且以後會有更多的好處,想想吧,莫雷,安勞的海軍已經重新集結,上個月安勞西面的兩個船長的腦袋已經懸掛在了他們的桅桿上,我們也要更多地為未來考慮。」 莫雷恍然。 隨著新上任的安勞爾總督和海軍司令權柄穩固,對這片海域的大清洗已經出出了徵兆。 這也是那些海盜聯合起來的原因,如果各自為戰,只會被塞爾海軍一口口吞滅。 只是這次的事情告訴了狄比諾,沒有任何聯盟是可靠的。 一切最終只能靠自己。 「最近注意一些,絕不能放出任何風聲。」狄比諾看看航船上正在忙碌的水手,雖然這些人都是他精細挑選出的親信,但他還是再三地叮囑。 莫雷點了點頭,把狄比諾的吩咐記在心裡。 「我倒要看看,這些妄想吃掉我的餓狼,究竟有沒有那麼硬的牙齒。」狄比諾冷笑時咬著牙,眼神如同一隻夜梟,一張臉孔看上去十分猙獰。 …… 「你真的相信那個海賊?」小鎮裡,休斯飲用著新鮮的椰汁,詢問著安坐不語的潘尼,語氣中滿是不信任。 「現在給予這個海賊信任為時尚早。」潘尼搖了搖頭,忽然歎了口氣:「兩千六百人,這麼多人,頂的上一個中等規模的軍團了。」 休斯沉默下來。 只有兩百多名戰士的小鎮,應對如此數量的大軍兩面夾攻,即使裝備精良,勝算恐怕也不大。 敵人用人就能把小鎮堆滿。 何況對方有穆蘭的神殿祭司,有法師,還有精銳的戰士。 這種情況下,一台小型的巨神兵大概是不夠的。 潘尼很清楚,自己的寶貝最初只是一個樣品,做工很不過關,只需要幾個具有針對性的中階法術,就可以將它變成一攤廢鐵。 如果他有一千人,倒是有把握靠著精銳的武器和嚴格的訓練加上佈置的良好的工事與之周旋,不過他只有兩百人。 即使有三百多名海盜倒戈相助,也只有五百個人而已,而潘尼也並不認為那位船長的話語完全可信。 海盜都是些不可靠的傢伙,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在戰鬥中落入了頹勢,這個狡猾的海盜肯定會撒腿就跑。 或許事到如今只能孤注一擲。 但他並不是那種瘋狂的賭徒。 「必需求得援助。」潘尼站了起來。 「援助,對了潘尼。」休斯眼睛一亮,想起一事:「現任的海軍司令羅曼尼恩是我們家族的人,他或許能夠提供一些協助。」 「真的?」法師有些驚喜,如果能夠得到塞爾海軍的協助,那麼他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塞爾海軍一共有三十多條大型戰船,近萬水軍,只要能夠求到一部分協助,抵禦海盜是很輕鬆的事情。 不過休斯接下來的話讓他有些失望:「不過……潘尼,羅曼尼恩大人還在西方清剿另一邊的海匪,想要聯繫上他就很不容易,我不敢肯定他能夠在三日後到來……」 「遠……」法師皺了皺眉。 這確實是一個很致命的因素。 時間,海船航行需要時間。 「我再想想。」他皺著眉頭,勉強地對休斯笑了笑:「如果能夠求得援助,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當然,潘尼,我馬上就去通知他們。」休斯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我想他們考慮到我的因素,一定會盡快地趕過來的。」 「這倒是。」潘尼也笑了:「不過難為你了。」 「這並不為難,親愛的朋友。」休斯搖了搖頭:「我這段日子和你相處,也學會了一些東西,有些事情逃避是沒有用處的,不如接受利用。」 朋友…… 大概算是朋友吧,潘尼抬頭看了一陣天棚,思索者朋友的定義,覺得和休斯的交流,還是愉快的,更沒有更多利益衝突沾染,彼此的觀念也相去不遠,說是朋友大概也無不通。 他晃了晃頭,走回家中,點燃焚香,召喚出導師的鏡像,把將面臨的窘境告之。 聽著學生的敘述,詹華士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我會立刻提供給你援助。」 「那真是太好了。」潘尼鬆了口氣:「導師大人,有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過,我們能夠提供的援助,未必會有你想像的那麼充足,因為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們送不過去太多的東西。」詹華士搖了搖頭:「一般的紅袍法師,恐怕不會願意去你那個地方。」 潘尼皺了皺眉。 「這樣好了,我準備一下,親自過去。」導師思索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 「您一個人?」潘尼愣了愣神,一個環之導師,又能起什麼作用? 面對兩千多軍隊,幾個五階的法術,已經不能主宰一場戰爭的勝負了。 他正遲疑著,卻見到詹華士的影像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我會把你的作品一起帶過去。」 「作品?」法師心臟跳動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詹華士的話。 他的作品,那就只能是那件東西了。 不過……這可能嗎? 巨神兵已經被軍部列為高等機密,比試時的那台樣品,很快被有關部門徵用,而家族高層,也限定了巨神兵的製造,即使是他自己,也只能用一個縮水版的小型巨兵而已…… 他心中頓起疑雲。 「嘉斯蒂瑞大師非常欣賞你的設計,消耗大量時間自己做了一個,工坊裡的工匠又做了許多改造,相信……會讓你覺得有趣的。」詹華士詭秘地笑了笑:「我想她很樂於幫助你。」。.。 IV.塵埃之路145蠱惑 更新時間:20122723:50:07本章字數:7928 145蠱惑 得到了詹華士的許諾,潘尼一整夜都處在興奮的狀態下。 有著高階施法者操控的完整版巨神兵,出現在戰場上,絕不是人海戰術就能應付得了的。 他佈置了半夜的防務,直到後半夜才睡著,第二天醒來,卻感到鎮子的氣氛有一點不對。 本地的民兵,眉宇間都添了幾絲烏雲。 看得出他們憂慮重重。 而他們帶來的幾個男子,也讓法師心情變得十分不佳。 「大人,這幾個奴隸試圖半夜逃走,被我們捉到了。」盧米瓊斯說明了緣由。 法師眉頭深鎖,他的目光不斷地在這幾個奴隸之間徘徊,他很清楚這些奴隸逃跑的原因。 據實而論,他對待奴隸並不十分的嚴苛,礙於大環境,他當然不可能讓這些可能和塞爾統治階層有著深仇大恨所以淪落為奴隸的可憐人恢復自由,不過他還是很有節制地安排工作量,飲食標準也比塞爾其他地區高上許多——至少哪些地方的奴隸吃不上魚,更沒有隨意地虐待過奴隸。 所以奴隸們逃跑,原因絕不可能是上面這些。 當然是因為逃脫即將來臨的滅頂之災。 兩千海賊即將攻擊城鎮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 鎮子裡只有兩百名士兵,而對著海岸的城牆還沒有修好,更遑論東面還要遭受山賊的夾擊。 這種情況當然讓所有的鎮民都感到絕望。 想要逃走的人,絕對不僅僅是這幾個奴隸。 「要處理掉嗎?」瓊斯繼續詢問,這句話一出口,那幾個奴隸表情頓時變得雪白。 瓊斯偷偷看了一眼潘尼的表情。 法師陷入了遲疑,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並不容易處理,一旦舉措失當,傳遞給了鎮民們錯誤的訊號,那麼恐怕等不到開打,鎮子就已經亂了陣腳。 潘尼目光掃過附近的民兵,心知這些民兵心裡面也不乏攜帶家人逃走的念頭,只要自己傳遞出一絲一毫令他們感覺不妙的信號,後果可想而知。 「這幾個奴隸的事情先擱在後面。」他說道:「把鎮民們集中到廣場上,我有些話想說。」 盧米瓊斯點點頭,把這些鬆了口氣的奴隸關起來,召集鎮民到了鎮中央的廣場上面。 鎮民們紛紛趕來了,潘尼看著這片熟悉的地方,輕輕吐了口氣,上一次在這裡聚集鎮民的時候,廣場上血流成河,現在站在這裡,鼻間又嗅到了一些血腥氣。 古代的將軍在戰鬥之前都要進行演講,以此激勵士氣,更重要的是講說道理,更好地引導人民去戰鬥。 民眾是精明的,他們對關係到自身利益的東西十分敏感,絕不做任何會讓自己受害的事情,而又是愚鈍的,短視讓他們看不清長遠的利害關係,在這個教育並不普及的年代更是如此,往往在這種年代,野心家可以憑著伶牙俐齒和小恩小惠讓大眾心甘情願為其效力。 這種事在開化的世界裡面往往也不少見。 現在,法師要幹的就是這麼一件事情。 畢竟是第一遭,難免有點底氣不足,不過深呼吸了兩次之後,潘尼也穩住了陣腳。 更大的陣仗他也見過了,心理素質比起以往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僅僅是忽悠而已,這一點難不倒他。 他組織了一下言詞,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我想,對於將要生的事情,各位都已經有所聽聞了。」 這種平淡的開場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鎮民和民兵們,包括工坊裡的灰矮人和侏儒,都把目光落到了法師的身上。 「我知道各位心中的想法,可能想要離開避難的人不在少數。」潘尼笑了笑,許多鎮民心臟一跳,恐懼的神情湧上臉龐。 雖然服從紅袍法師的統治,但是卻並不認為死守在這個地方等待海盜搶掠屠宰是個好主意,因此也就不會因為逃跑而感到羞慚,他們並不把紅袍法師當成值得效死的傳統領主,自古至今都是。 然而聽到法師提及心事,所有的鎮民們心情都變得惶恐了;雖然綜合這位潘尼院長過往表現來看,並不是個凶殘暴戾的人,不過天知道這個紅袍會不會揪出來幾個倒霉蛋殺了,來警告一眾鎮民。 所以氣氛一瞬間變得更緊張了。 法師當然沒有那麼蠢,他笑了笑,緩和了下氣氛:「其實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畢竟,在各位看來,鎮子的防衛力量並不足以應付兩千多名盜匪。」 鎮民們紛紛鬆了口氣,惶恐的心情散掉了幾分。 這種講道理式的口氣,至少說明,紅袍沒有大開殺戒的想法。 所以他們可以用稍微輕鬆一些的心情聆聽紅袍法師接下來的話語。 「不過,大家認為,逃跑真的是個好主意麼?你們知道,這片山區已經被山賊封鎖,現在他們與我們勢不兩立,與你們也是一樣。」輕輕一推,不著痕跡地,法師把話題拐了個彎:「我想各位之中想要離開的,已經有覺悟了吧,你們會在山中遇上野獸、強盜、野蠻人,這些東西恐怕各位都不希望遇上,但是卻很有可能遇上,當然,恐怕還有更糟糕的,比如疾病,寒冷,飢餓,離開了溫暖的家園,這些因素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帶給各位悲劇……而當你們回望的時候,家園農田,都已經成為了一片狼藉……逃離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法師攤了攤手,結束了這段描述式的話語,而人群中已經傳出了零星的涕泣。 潘尼的語調並不煽情,可是合情合理推斷出的悲慘場景,卻讓幾乎所有的鎮民眼前出現了那樣的畫面,加深了原本因為大軍壓境而產生的恐懼。 選擇逃荒,面對法師所說的各種苦厄,是不難想像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誰會選擇逃亡呢? 「他們在做什麼?」 想要在戰爭中取得勝利,一定要做好情報工作。 山上,兩個在法術效果下隱蔽起來的白衣人在一塊山巖後,俯視著鎮子裡的一切。 這是那兩個穆蘭人祭司。 戰鬥之前,他們決定親自來看一看這個小鎮的虛實。 湊巧看到了這一幕。 兩個祭司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個場景,覺得很是有趣。 「激勵士氣與演講。」迪班的表情不以為然,語氣之中好像不把這個情況放在心上:「安荷的神官喜歡搞這些把戲,不過我認為,士氣高昂實力強勁的軍人並不需要這種儀式,看來他們的人心並不穩定,斯巴姆特,你是對的,現在是個進攻的好時機。」 「再看看。」斯巴姆克點了點頭,目視廣場中心說話的紅袍:「這或許能讓我們更加瞭解我們的敵人。」 「你很重視他?」迪班皺起眉頭。 「這裡是塞爾的邊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偏偏還有很多麻煩,如果我是塞爾人,一定會派遣最優秀的官員把守這裡。」斯巴姆克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迪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不過他也認為,斯巴姆克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他點了點頭,目光挪向正在演講的紅袍法師:「這麼說,你認為他是一個勁敵?」 「他知道在人心浮動的時候應該做些什麼來穩定人心,單就這一點來看,他過百分之九十九遇上事情就陣腳大亂的廢物。」斯巴姆克淡淡地說:「迪班,主賜予我的靈感告訴我,這會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是麼?」迪班挑了挑眉毛:「不過我怎麼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辦法讓這些沒有信仰,唯利是圖的小民留在這裡,與兩倍於他們人口數的入侵者作戰。」 「如果這個法師想做到這一點,他最好祈禱這些鎮民都是些頭腦有問題的呆子。」他補充了一句。 僅僅憑著幾句花言巧語,就要讓這些鎮民留下來陪他送死。 大概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斯巴姆克嘴角挑了挑,沒有答話。 只是繼續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山下演講的法師。 看看他能拿出什麼辦法解決困境。 …… 「大人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戰勝即將到來的敵人嗎?」 一個大膽的鎮民在人群中喊了起來,頓時鎮民群一陣騷動,塞爾騎士安斯爾皺了皺眉,想要派人把大膽的鎮民揪出來,法師揮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我們當然有能力取得勝利。塞爾的力量,不是一些海賊能夠肆意測度的」 潘尼朗聲說道。 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顆黑色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許多鎮民的視線被這個戒指吸引,忽然一道強光自法師身旁爆,晃花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鎮民們感到地面一陣震動,恍惚的視線,看到一個巨大的東西出現在法師的身邊。 隨著視覺逐漸恢復,這個巨大的鋼鐵巨人在鎮民們的眼睛裡越來越清晰,他們的呼吸越來越慢,直到完全看清這個巨大鋼鐵怪物的真容,所有的鎮民都感到一陣窒息。 「這是什麼東西?」 不僅僅是一眾鎮民心裡有此疑問,山上正在窺視敵情的穆蘭人迪班更是難隱心中疑惑,直接驚呼出聲。 他看到法師揮了揮手,鋼鐵巨人就把街邊一棵尺許直徑的樹拔了起來,輕鬆地揮了兩下,身子轉了一圈,大樹就被甩到了鎮子的圍牆外面的地面上,濺起一大片煙塵。 鎮民望著圍牆外升騰的煙塵,又看著這具鋼鐵怪物,紛紛目瞪口呆。 一小部分人的目光則停留在那黑色的機殼上,露出或是戒懼或是狂熱的目光。 大多數是來自北塞爾的士兵,其中包括見識過這台怪物飆的安斯爾部下,但是本地的鎮民裡頭,卻也有幾個,能夠撇除驚懼用帶著其他情緒的目光看著這個巨人。 包括法師的弟子。 「看,這是塞爾的新式武器,你們可能並不瞭解奧術,但是請相信它的力量,完成一些凡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這也是奧術存在的意義。」 法師笑了笑,開口喚回了鎮民們因為震驚而失神的意識。 所有鎮民呆滯的眼神裡頓時恢復了幾許靈活。 「是紅袍法師的新武器,斯巴姆克,如果他們用這個東西對付我們,我們就是再多一百個人也沒有用」山上的迪班語氣急促:「這東西看起來和龍差不多大,而且鐵皮可比龍皮硬多了。」 「等等。」斯巴姆克同樣表情凝重,因為他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大鐵傢伙嚇了一跳,這個怪物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威脅性:「我禱告一下,看看這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閉上眼睛,開始祈禱高等神術『通神術』,試圖從神力的回應中,獲得有關那個怪物的信息。 他的同伴憂心忡忡地等待著答案。 …… 「這樣的巨兵,塞爾還有許多,我這裡有一座,另外的幾台過幾天就會通過傳送法術到達這裡,所以,請相信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抵禦敵人。」看到鎮民們的反應,法師暗暗鬆了口氣,開始繼續勸說:「各位已經看到了塞爾擁有的力量,如果還有想要走的,我不會阻攔。」 說著,他收起了巨神兵,返身走回了府邸。 法師消失了良久,一眾鎮民的心情才徹底從震撼中脫離出來。 「這就是奧術的力量?」托馬斯驚歎道:「這一個鐵怪物,就能比得上千軍萬馬了。」 沒有人能夠反駁小男孩的話語,他們還記得剛才見識到的震撼場面,何況聽法師的言語,能夠參加戰鬥的,不僅僅這一台。 一群鎮民議論良久,紛紛散去了,雖然許多人心情仍然忐忑不寧,但終歸有了些希望。 逃走的念頭也就暫時地壓下去了,畢竟若不是完全絕望,誰會願意在這片遍佈危險的山區裡流亡呢? …… 山巖上,迪班緊張地等待著自己同伴從神祇那裡得到想要的信息,當他看斯巴姆克睜開眼睛,連忙追問。 「斯巴姆克,搜集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沒有?」 祭司臉皮動了動,露出一個冷笑,這個笑容讓迪班感到一陣安心,冷笑消失之後,斯巴姆克的表情變得輕鬆:「安心好了,神告訴我,只需要幾個低級法術就能毀掉那個東西,那只是下等奧術粘合拼湊起來的廢鐵,比我們對付過的那些構裝魔像還粗糙。」 「是真的?」 「除了身形巨大,那玩意一無是處。」想起神祇給予的回應,斯巴姆克再次冷笑起來:「那個紅袍法師居然用這種東西來愚弄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凡人。」 「那麼……要不要散佈一些謠言……這樣……」迪班轉了轉眼珠子。 「沒有必要,親愛的迪班,就讓他們保留幾絲希望,留在那個鎮子裡好了……」斯巴姆克淡淡地說道:「這個鎮子需要農民與工匠工作,全跑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迪班想了想,點了點頭:「不過那個東西真的很好對付?」 他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那台鐵傢伙剛剛的力氣他還記在心裡。 「當然好對付,只需要我們準備幾個神術。」斯巴姆克輕笑:「過幾天這些鎮民會看到紅袍法師給他們的希望在我主的神威之前不堪一擊。」 見同伴信心如此充足,迪班也鬆了口氣。 似乎已然勝券在握。。.。 IV.塵埃之路146北方 更新時間:20122723:50:07本章字數:8550 146北方 「大人,南面的消息,兩天之後,那些海盜和山賊就要對那座鎮子展開攻擊。」 這裡是薩班郡。 背靠海岸的執政官宅邸依然是那麼溫暖。 當迪米特.安特倫茲執政官大人聽到弟子這句通知之時,立刻覺得曬在自己背上的陽光更溫暖了幾分。 帶來這條消息的馬爾奇表情帶著微微的得意。 「兩天?」安特倫茲聽到消息,嘴角同樣泛起滿足的笑意,笑容中洩露出幾絲殘酷的快意:「一共兩千六百個人,噢似乎比那座小鎮人口的兩倍還多。所以說…… …他們完蛋了?」 他用反問的語氣詢問著自己的弟子。 「不錯。」馬爾奇點了點頭:「他們完蛋了。」 他重複了一遍。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經過門口的學徒助手聽到傳出來的陰森笑聲,打了個寒噤,加快了腳步遠離這所房間。 兩千五百個凶殘的山賊海盜,加上一百個精銳的穆蘭人,還有祭司,法師…… 對付一個人口不過千的小鎮子? 安特倫茲沒理由不相信,希倫鎮的陷落是必然的事情了。 他想起前些時候那個該死的小法師在他眼前耀武揚威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升騰著,與這股快意感混合成一種情緒催化劑,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急躁。 恨不得兩天很快過去。 而小鎮焚化為焦土,那個該死的後輩—— 美好的幻想到了這個地方,安特倫茲忽然一陣不舒服:「不……他不會死,他會用傳送術跑掉。」 馬爾奇張了張嘴。 這確實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即使戰鬥失敗,紅袍法師也有很多種方式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惡的小傢伙」這種可能性讓安特倫茲情緒更加狂躁。 隨著年紀越大,奧術領域研究的長時間停滯,他已經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想到經過幾番謀算,而仍然難以將可惡的敵人置於死地,他就有種想要狂的衝動:「這個膽敢當面向我挑釁的狂妄小子,我一定要讓他在痛苦悔恨中死去。」 「大人……其實您不必過於憂慮……」馬爾奇想了想,開始勸解:「只要我們在他被打敗之後,向政務廳提起一道申訴,將希倫鎮陷落的過失推到她的身上……我想,他以後可能就不會有掌握權力的機會了。」 「這樣?」安特倫茲眼睛轉了轉,有些不太確定的反問。 「想要殺一個不能掌握權力,實力又不算太高的紅袍法師,辦法仔細想想還是會有的,慢慢來就是了。」馬爾奇的笑容帶著幾絲陰狠:「而他的地位在家族裡面也會越來越低,直到完全不受重視,我們要殺死他,就和壓死一隻螻蟻一樣。」 「這倒是個好主意。」笑容漸漸回到了安特倫茲的臉上。 正如他的弟子所說。 來日方長。 只要讓那個該死的後輩失去了地位與權勢,有權有勢如他,想要殺死對方,方法還是有很多的。 他再次熱切地期盼著兩天後的戰鬥快點到來。 咳 安特倫茲喝下一口熱水,止住了因為心情激動而頻率過高的呼吸,摹地,他又想起一事,把頭轉向侍立桌旁的馬爾奇: 「對了,那個廢物還在和那群海盜頭子混在一起?」 廢物? 馬爾奇腦筋轉了轉,很快想起導師所說的廢物是誰: 「是的……他說,他要親自報仇。」 「唔,真是個好孩子,如果他成功了,我會獎賞他的。」安特倫茲表情變幻了一陣,嘿嘿地笑了起來。 …… 達倫摩爾學院的新任院長工作十分清閒。 之所以清閒是因為他很識趣,自上任以來,盧森迪爾就把所有有關要害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弗拉斯派來的顧問。 包括學徒的指派,教育物資的分派,教育經費的使用預算,如此種種…… 這些事務,只需要一點點隱秘的操作,就能夠讓利益分派出現各種形式的傾斜。 而盧森迪爾則領著他應得物資和經費,繼續進行緩慢的奧術研究。 他很清楚,如他這樣被宗族所拋棄的紅袍,在塞爾很難獲得穩固的權力,活在各個家族勢力的夾縫之間,乖乖擔任打工仔才是理智的選擇。 高等環之導師在紅袍法師會裡面也不稀罕。 只有盡快掌握到更高層的奧術,他才能夠擁有大聲說話的資本。 就如同原本掌握著達倫摩爾學院的**師費恩斯坦,就是一個沒有家族支持,但是影響力可以干涉到席位議會的大人物。 現在,他只有按下性子,向那個目標努力,這樣,他才有可能取回自己原有的東西。 修長的手指輕輕晃動,兩片黑色的龍齒草落在了正在加熱的坩堝之內,那裡面的渾濁液體在龍齒草落入其中之後,頓時劇烈地沸騰起來,『噗』地一聲冒出一團骷髏狀的雲霧。 凝神注視著這些變化的盧森迪爾失望地歎了口氣。 門口傳來另一聲略帶些戲謔的歎息,他循聲轉過腦袋,找到一張嫵媚的臉龐。 「親愛的嘉瑞娜,這個聲音讓我有些不太愉快。」盧森迪爾皺起眉頭。 「啊,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嘉瑞娜眨了眨大眼睛:「至少在你實驗失敗之前,我沒有出聲打擾到你,不是麼?」 「好吧,嘉瑞娜。」盧森迪爾歎了口氣:「不過我可沒有允許你在我實驗的時候進來,儘管我給了你實驗室的鑰匙。」 「你說: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做實驗。」嘉瑞娜糾正道:「而你有能力決定我的鑰匙能否打開這裡的大門,所以我認為,我可以進來通知你一件『要緊的事情』。」 「要緊的事情?」盧森迪爾眉毛鬆開:「說說看。」 「我們的小朋友有麻煩了。」戲謔的表情再次出現在這個女人的臉上:「你說的那位可愛的關鍵人物。兩天之後,有十條大船的海盜要給他點顏色瞧瞧,還有山賊和大量的穆蘭人。」 「喔?」盧森迪爾的眉頭挑了挑:「聽起來挺糟糕。」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的小朋友在南面的領地就要完蛋了。」嘉瑞娜輕輕地哼了一聲。 「完蛋……」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到盧森迪爾,他眉毛抬了抬,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嘉瑞娜,你這樣的口氣可是有點幸災樂禍。」 「可是從你的語氣裡面也很難聽出什麼同情心。」這個女人譏諷道。 「紅袍法師不需要憐憫,如果他能夠經過這次考驗,我會讚歎他的實力,如果他丟掉了領地,那麼太陽和月亮依舊會在費倫上空輪轉,不會因之而出現絲毫的波瀾。」盧森迪爾吐了口氣:「這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嘉瑞娜皺了皺眉,忽然想到幾千人規模的戰鬥,涉及到的地盤不過一個鎮子,確實算不了什麼大事,這讓她對盧森迪爾的淡定多了幾絲認同:「好吧,那麼親愛的,即使是小事,作為盟友,我們也要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盧森迪爾想了想,確實需要做些什麼向弗拉斯表現自己的善意:「好吧,嘉瑞娜,我給你一塊傳送寶石,你自己一個人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做的。」 「什麼?」女人大驚失色:「盧森迪爾,你是在開玩笑我能做什麼?」 「那我又能做什麼?」盧森迪爾攤了攤手:「只剩兩天的時間了,好吧,其實我只是想過去表明一下態度,反正……無論他能否獲勝,你都不會死去。」 「哦,所以你就決定將我作為你表明態度的『工具』?」嘉瑞娜哼了一聲。 「你難道不是我的工具?」盧森迪爾笑了笑。 「好的,我明白了。」這句話裡透露出的危險氣息讓女人臉色稍稍變了變,迅退步離開了實驗室。 留在實驗室裡的高階法師臉上依然帶著微笑,就好像養熟了的貓一般,如果過分寵溺,就會將利爪伸向她的主人,他當然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工具,對他有用就好,寵物的唯一功用就是討主人的喜歡,如果沒有了這兩種用途…… 還有什麼用處呢? 他吹了個口哨,繼續他的實驗。 …… 帶著陰鬱的表情,嘉瑞娜走出了達倫摩爾的大門,路旁的人小心地讓開了道路。 雖然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力量在身,但是忌憚她身後的法師,地位稍低一些的紅袍,也不願意輕易挑起衝突。 不論盧森迪爾是不是一個傀儡,第七階的奧法力量就足以讓大部分紅袍望而生畏。 這樣的畏懼,也在嘉瑞娜心底慢慢滋生,這讓她感覺到萬分的委屈,如果經過了十年的時間,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仍然與工具無異,那麼她十年前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離開桑比亞,又是為了什麼? 「紅袍法師果然都是混蛋啊。」她走進了一間小酒館裡面,喝了兩大杯麥酒,大聲地叫喊著。 為他倒酒的侍者嚇了一跳,倒完了酒匆匆離開了,幾個垂涎她美貌想要上前搭訕的男人聞言也頓時變色,如同躲避瘋子一般閃開了一邊。 「說得不錯。」牆角的桌子上傳出咯咯的笑聲:「紅袍法師都是混蛋。」 嘉瑞娜迷瞪著醉眼轉過頭去,看到那邊的椅子上懶洋洋地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身並不齊整的黑色長袍,姿態慵懶,陰影下看不出容貌,但直覺告訴嘉瑞娜,那是一個美人兒。 她心覺有趣,款款邁步走了過去,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不禁輕輕地歎息一聲。 果然是一個美女,單看那張因為飲酒而微微泛紅的臉蛋兒,就足夠讓許多男人一眼之間狂化。 「嘿嘿嘿,美女,你也認為紅袍法師都是混蛋?」穿著黑袍的醉美人歪斜著眼睛,語氣含混地詢問。 「可不是麼?他們眼睛裡面,除了奧術與權勢,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一個比一個的薄情寡義。」嘉瑞娜有些無奈地一擺手,盍起眼瞼微微歎息:「所以,千萬不要對他們付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啊。」 「是啊,你真是……聰明人呢。」這個小美人認同地笑笑。 「不,我是個傻蛋。」嘉瑞娜微微一笑:「希望你能夠變得聰明一點兒。」 喝醉的美人兒眼神變幻迷離起來。 似乎因為這一句話陷入迷思。 「誰在這裡誹謗高貴的紅袍法師?」這時門口一陣喧鬧,幾個穿著制式鏈甲的男人走了進來,所有酒客頓時抱頭鼠竄,各自躲避。 這是薩諾芬的城市警衛,負責維護城市的秩序,也包括塞爾的秩序,更重要的當然是紅袍法師會的秩序。 嘉瑞娜皺了皺眉,覺得有些敗興,對面的醉酒少女看來也是如此,那雙迷醉的眼睛瞳孔忽然冒出猛禽一般的光。 不需要消耗太多功夫,這些警衛就知道了他們要找的人是誰,當他們的目光落到那張桌子上時,紛紛眼睛一亮。 雖然陰暗的光線讓他們看不清桌旁兩人的長相,但是看身段曲線,都是很不錯的婦人,一股燥熱頓時衝進了他們的褲襠。 真是難得的好運氣,那個城衛領暗想,他一揮手:「把她們全帶走。」 幾個城衛嘿嘿地笑了起來,還帶著點猥褻的味道。 嘉瑞娜看到那幾張嘴臉,感到噁心,旁邊卻已經爆出一股怒火。 「滾出去」雖然是清脆響亮的音色,卻讓嘉瑞娜彷彿聽到了獅子的怒吼,好像鷹梟的刺耳鳴叫,她靠在桌子上的肘一空,那張不算輕的實木桌子被那個憤怒的少女起身一把甩了出去,撞在兩個城衛的身上,卡嚓地碎成了破木片,連著那兩個城衛一起飛出了幾碼。 一眾城衛和嘉瑞娜一起目瞪口呆,這時,因為女人的站立,幾個城衛也看清了這個怪力女人的容貌,紛紛大驚失色:「費蘭德林女士?」 「我說滾出去,不想重複第二遍,在我的心情變的更差之前。」 幾個城衛扶起來被撞倒的同伴,如夾著尾巴的狗一般逃跑了。 「哦,你真厲害。」嘉瑞娜驚歎道。 她聽到費蘭德林這個姓氏,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想起即將上任的新薩扎哈總督,貌似就是這個姓氏。 一位來自死靈系的高階環之導師,同時也是繆爾斯坦圖斯的小女婿。 聯想以往聽過的傳聞,這個女孩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厲害,當然。」趕跑了討厭鬼,酒館老闆戰戰兢兢地換上了桌子,倒滿酒杯,滿足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蘭妮露的臉上,聽到嘉瑞娜的稱讚,她頗為高興,不過很快因為想起了敗興的事情,臉上現出了吃到老鼠屎一般的表情:「不過厲害又有什麼用處?在他們的眼睛裡面,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嘉瑞娜腦筋轉了轉,想起來,似乎幾天之前總督府傳出流言,費蘭德林似乎要將他的女兒聯姻到奧德西隆的一位年輕有為的咒法師。 她看著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嘴角劃出一個微笑。 「這位費蘭德林女士……如果心情不好的話,不如出去散散心。」 「散心?」 「比如南面的希倫鎮,那裡即將上演一場好戲。」嘉瑞娜並沒見過這個達拉莫斯家族的女兒,也並不知道希倫鎮曾經給這個女人留下了什麼樣子的回憶,她只是認為,自己即將前往那個地方,需要保護。 她並不懂得奧術,戰鬥技巧也很粗淺。 所以看中了這個女人。 不過當她看到對方聽到自己的話的反應,心臟卻微微一突。 那雙眼睛裡面裡面,回憶,憤怒,仇恨多種情緒輪番變幻。 好像有點不對頭。 嘉瑞娜皺了皺眉。 「希倫鎮?」蘭妮露舒展開了眉頭:「那裡有什麼好戲?」 嘉瑞娜暗暗鬆了口氣。 似乎有戲。。.。 IV.塵埃之路147出擊 更新時間:20122723:50:08本章字數:6160 147出擊 「大人,小姐剛剛離開了薩諾芬。」 弗雷澤.費蘭德林是個醉心於權勢的紅袍法師。 英俊的外表,一張完美的履歷闡述了他是如何的年輕有為,他的奧術協同率幾乎過了最高的日精靈,師從於死靈系次席**師諾斯諾亞,今年不過三十六歲,就已經摸到了魔網的第七環。 更令人佩服的是拋開奧法研究之外,他也是一名出色地政客,在數個職位上,都有著不俗的表現,包括與阿戈拉隆的談判還有彈壓xxx爆的,一場十萬人規模級別的大型叛亂。 在達拉莫斯內部,他被私下認為是家族未來的棟樑。 當然,只要那片二百年都沒有散去的濃重夢魘還籠罩著塞爾,這個頭銜就不可能落到他的頭上。 而那個時候似乎也過於遙遠了。 他很清楚在塞爾這個國度想要成為一名成功者是多麼的不易,所幸來日方長,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一步一個腳印地鞏固自己的權勢,還有認真地進行高深層次的奧術研究。 所以當他聽到自己的僕從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是非常高興。 這個任性的女兒再次讓他感到惱火。 似乎從小到大,這個女兒從來沒有讓他滿意過。 而他已經給過她許多機會了。 沒有學習奧術的天賦,他把她送進了班恩的教會,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獲得黑手教會的助力,不過蘭妮露在黑手教會的表現讓他極度失望,雖然獲得了班恩的神力,不過很顯然,這股來自內心的暴戾並沒能讓她真正獲取班恩的青睞,在黑手教會更是受到排斥,沒能給予弗雷澤絲毫的協助。 好吧,這個計劃某種程度上泡湯了,也導致了弗雷澤長期對這個女兒的不聞不問,而這次回來,又一個現讓他憤怒不已。 他的女兒居然失去了班恩的恩寵,神恩加護的神力變得極其微弱。 這讓他再次感到失望,不過失望歸失望,他還是找到了挖掘她剩餘價值的途徑。 隨著巨神兵這種跨時代兵器的出現,席位議會之中的主戰派漸漸佔到了上風,奧德西隆的人在議會裡上躥下跳,一會兒說要給穆蘭人點顏色瞧瞧,又說北方萊瑟曼內亂未平,現在北上還能撈到大量好處,晦澀不止地暗示阿戈拉隆的人在西塞爾挑動叛亂。 總而言之,就是塞爾需要一場戰爭。 整個席位議會裡面都充滿了這股味道。 出現一股新力量,就要試驗一下,對於狂熱於戰爭的塞爾人而言,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統治階級的人大多誕生於殘酷的鬥爭與淘汰,這就讓這個國度充斥著一股過剩的鬥爭力量,如果不向外傾瀉,只有靠不斷的內鬥進行消磨,為了避免內耗過剩,經常進行一場對外戰爭是十分必要的。 這是奧德西隆一貫的論調,從這一點來看,他們也不是完全的戰爭狂,不過在握著其他觀點的人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借口。 總而言之,現在弗拉斯,布瓦爾都站在了奧德西隆的一邊,由於剛剛遭受的失敗,瑞姆陷入低迷,保守派的福卡爾孤掌難鳴,餘下的達拉莫斯,態度就比較曖昧了。 不過按照弗雷澤自己的想法,未雨綢繆也是必要的事情,如果能夠和主戰派一系提前打好關係,那麼就有機會在未來的戰爭中撈到更多的好處。 打好關係的『工具』,當然就是他那沒有什麼價值的『女兒』了,奧德西隆核心血脈的『王子』利法爾.奧德西隆就在薩扎哈的東南軍團裡任職,年歲不大的他還沒有妻室,正是一個不錯的對象,而對方也表現出來了這種意願。 可惜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仍然拒絕了他,在彼此見過一面之後不歡而散。 這讓他更加地失望了,甚至把過錯歸咎於自己的丈人,老繆爾的放縱,大概是蘭妮露.費蘭德林任性的緣由。 用傳送法術離開…… 他皺起了眉頭,他一直控制著蘭妮露的行蹤,但是他想不到任性的女兒會得到紅袍法師的幫助。 能夠與五階法術扯上關係的高階紅袍,可不是大方的傢伙,而蘭妮露似乎也沒有機會和這樣的紅袍扯上關係。 「大人,帶走小姐的,是達倫摩爾學院院長的……情人。」報告的人斟酌了一下言辭,用這樣的一個詞語形容了下嘉瑞娜的身份。 「這樣?她們會去哪裡?」 「聽說……她們要去南部的希倫山區。」 「希倫山區……?」弗雷澤皺起了眉頭,他想起蘭妮露似乎一直有前往南方的念頭,綜合一些情報,他開始思考有關南部山區的事情,跟著想到了那位在月餘之前在薩諾芬弄出巨大聲響的新晉紅袍。 「唔,那個不聽話的乖女兒似乎還做過他的部下……」他眉心深鎖,不知打著什麼念頭。 對於那個年輕法師,他同樣很感興趣。 「大人,希倫山區,現在遇上了麻煩……」 「麻煩?」 「東墜星海的海賊聚集在一起試圖劫掠那裡,山區的山賊和一些混入的穆蘭人也蠢蠢欲動。」 「你是說,那裡即將遭到幾千個盜賊的洗劫?」弗雷澤.費蘭德林的目光動了動。 「是的。」 「有趣。」這個高等環之導師嘴角挑起一個微笑,這倒是一個好機會,讓他可以看看,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也可以借此好好考慮一下日後的戰略,也許他可以從中挖掘到更多的利益。 或許還有更有趣的事情將會生。 …… 「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當嘉瑞娜從希倫鎮的傳送陣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瀕臨深夜,法師饒有興味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兩個女人:「嘉瑞娜女士,很感謝莫斯特先生的幫助。」 他的目光經過嘉瑞娜旁邊的黑袍女人時,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雖然這個女人大半張臉遮蔽在兜帽的陰影之下,但並不妨礙法師一眼將她認出來。 他暗自有些尷尬,看到對方這幅打扮,而且悶頭不語,顯然也是有些尷尬,所以乾脆裝作不認識。 蘭妮露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紅袍法師那一瞬的停頓,心中莫名地一陣惱火,不過很快就被她壓制了下去,因為在那種尷尬情緒的壓抑下,這股惱火並沒有升級為足以讓她飆的憤怒。 嘉瑞娜注意到兩個人彼此的反應,感到十分有趣,對這兩人的關係生出幾絲好奇,不過比起這股好奇心,她更注重正事。 「感謝?」她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麼?當然,我這裡有幾根魔杖,幾張卷軸,幾塊寶石,不過我相信你不一定需要這些。」 「莫斯特大人能夠派您前來,就已經表示出一種支持了。」法師笑了笑,他並沒指望能夠得到什麼巨大的援助,盧森迪爾能夠派來一個使者,至少說明: 他在精神上支持著潘尼。 在冷漠的紅袍法師會之中,這種態度比不聞不問強多了。 何況盧森迪爾與他又沒有太深的交往。 「潘尼,你準備好了沒有?」門掀開了一角,嘉瑞娜和蘭妮露的目光轉移過去,看到一個中年的紅袍法師,也看到了對方領口那一點白色的花邊。 一個環之導師。 「我已經準備好了,導師大人。」潘尼起身答應,又轉向嘉瑞娜:「我們今天晚上有一場行動,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來看一場好戲?」 「行動?」嘉瑞娜和蘭妮露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後又疑問。 「什麼行動?」 「和我們出來就知道了。」法師微笑著,引著幾人出了府邸。 民兵隊伍集合在外面,這兩百多人半夜被叫醒,匆忙著穿起鎧甲,整理衣物,有的還沒睡足,就被叫了起來,二百個人集合起來,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從府邸中走出來的法師。 「詹華士大人。」休斯朝潘尼的老師敬了個禮:「你居然來了。」 「剛到。」中年法師答道,並不過多言語。 「潘尼,你有什麼計劃?」休斯奇怪地看著潘尼,民兵們和嘉瑞娜二女同樣將疑惑的目光放在法師身上。 距離最後的襲擊只剩下兩天的時間,現在還要進行什麼行動? 「當然是進山攻擊那些匪徒。」潘尼淡淡地說著,吩咐塞爾騎士從府邸裡面端出一個大鍋,裡面熬著整整一鍋的清醒藥劑。 喝了這個東西,就能讓士兵們擺脫睡眠不足的困擾,勇猛作戰。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不必驚奇,各位,我們為什麼要等著別人來打我們?」法師說道:「比起兩千多個海盜,山裡面那些山賊的力量更薄弱一些,我們有足夠的實力擊潰他們,現在,他們等待著兩天後的戰爭,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時候動襲擊。 我們在黎明時分到達那裡,他們必然會被擊潰。」 這個計劃潘尼經過了深思熟慮,因為事先連民兵都不知道,那麼就不可能有奸細來得及通報山中的賊寇,而他事先和導師用法術也確認現在小鎮沒有受到窺視——這也是很正常的,現在已經入夜了。 民兵們一聽,先是呆滯一陣,然後紛紛恍然著點頭,認為法師所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休斯皺了皺眉頭,山裡的具體消息沒有傳到這裡,鎮民們還不知道穆蘭人的參與——畢竟這是比較機密的情報,聽到潘尼的話,有這樣的信心不足為怪。 經過前天與海盜的一戰,這些民兵對自己的戰鬥力非常有自信。 休斯不禁對潘尼更為佩服,這樣就股動起了軍隊的站力,更佩服的是這位同僚的果敢計劃,只要這次突襲再成功,不僅僅少了一面的敵人,民兵們的士氣也會大增。 只是,這樣的突襲面對穆蘭人的軍隊,真的能夠勝利嗎? 他看到詹華士,想起潘尼告訴他的事情,頓時心生期待,或許這並沒有太大的懸念。 只是嘉瑞娜和蘭妮露暗暗皺眉。 這可是一個很冒險的計劃。 不過她們也很佩服潘尼的果敢。 這種情況,居然敢主動出擊? 民兵們喝下清醒藥劑,在法師的帶領下,快步地走出鎮門,踏上山路。 被驚醒的鎮民目瞪口呆地目送著他們消失在山上,心情變得十分忐忑。。.。 IV.塵埃之路148剿滅 更新時間:20122723:50:09本章字數:5194 148剿滅 山區的子夜一片清冷,瀰漫的霧氣讓空氣更加濕冷,在這個夜與黎明的交匯處,冰涼的盔甲貪婪地吸食著士兵們體內的溫度, 對於山間行軍的入侵者而言,一定的運動量讓他們身體散的熱量能夠抵禦這種寒冷,所以並沒有感到過於不適,然而在山匪巢穴中戍衛的山賊則不然。 他們在冰冷的夜風中戍衛,晨露浸透的鎧甲涼透了他們的心臟,他們打著呵欠,甚至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就已經進入了一場噩夢。 密集的弩箭鋪天蓋地地射向所有的崗哨,而在一片濃霧之中,戍衛的哨子只來得及出簡短的慘叫聲,就軟倒在了哨塔的欄杆下。 法師張開了眼瞼,奧術形成的濃霧緩緩地散開,籠罩住了站在巢穴口處的民兵團。 他朝手下揮了揮手,安斯爾一點頭,大隊民兵就在夜幕與濃霧的掩蔽下衝進了山匪的巢穴。 腳步漸漸加快,盧米瓊斯手掌心沁出了汗水,久久壓抑的神經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開始變得亢奮,他跟著幾個軍人進入一所營房,其中幾個穆蘭人感到有異,方才驚醒,連頭盔還未套上,見到如此多全副武裝的陌生士兵衝進來,雙方都是一愣。 但是很快盧米瓊斯就反應過來:一個老兵當先一槍捅穿一個敵人的喉嚨,嘶啞的慘叫聲音好像瞬間引爆了所有人心臟裡的血液,盧米瓊斯雙目充血,一股衝動讓他大聲吼叫著,一腳踩住一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敵人,揮手一刀,一股鮮血就濺上了自己的盔甲。 更多的慘叫聲響起,整座巢穴從沉睡中驚醒。 「成功的突襲。」看著在民兵團攻擊下大亂的山匪巢穴,法師身旁的嘉瑞娜目光漸漸閃亮起來。 山賊猶如被驚動的禽畜般在民兵團的攻擊下四散奔逃,不過少數反應過來的穆蘭人卻已經組織了起來,用嚴整的陣型和精熟的武藝擋住了民兵團的攻擊。 潘尼一摸手上的戒指,巨大的機械人帶著刺耳的轟鳴聲衝入了戰團,民兵們紛紛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這個鐵傢伙直直地撞入穆蘭人的陣列,撞出一片血肉的旋風。 見識到這個鋼鐵的巨人,山匪窩更加地混亂了 「怪物」山賊們驚恐萬分地四散逃亡,巢穴後廄捨裡的獅鷲也紛紛驚飛起來。 「我們被攻擊了」迪班穿著半身祭祀袍,提著一根巨大的釘頭錘,喘著氣推開了斯巴姆克的房門,卻見同伴早就起來了。 「不必擔心,我的神術已經準備好了。」斯巴姆克沉著地說道,一打開大門看到那台巨大的機體正在橫衝直撞地殺戮著穆蘭的神殿衛士,他面一沉,立刻抬起手中的法杖,一道光線精準地命中了這個鋼鐵怪物的中心,巨神兵彷彿一瞬間被凍住了,吱吱軋軋地一陣雜亂聲響之後,僵硬地倒在地面上,濺起一大片灰塵。 正在交戰的雙方愣了愣神,目光集中到了穆蘭人後面的祭司身上。 穆蘭士兵見到這台鋼鐵怪物倒地,精神頓時感受到一陣振奮,他們的陣形再次變得嚴整,牢牢地將希倫的民兵團擋在外面。 神術的光芒在他們盔甲表面閃現著,卻是他們的祭司已經開始祈禱神明的力量。 「卑劣的塞爾人,你們的把戲沒有用處。」斯巴姆克大聲地喊道,聲音充滿了得意:「看看吧,你們的玩具已經壞掉了。」 穆蘭人看著倒地的巨大鐵人,出一陣吶喊。 嘉瑞娜皺起了眉頭,手按上了口袋裡的傳送寶石。 她看到在穆蘭人的抵抗之下,民兵團的進攻不斷地受挫,越來越多的山賊到了穆蘭人的身後,增強了反擊的力量,而有些狡猾的,已經騎上了獅鷲,試圖從高空動攻擊。 就連進攻的民兵們,銳氣也有些消磨,戰意漸漸減退。 形勢似乎有些不利了。 「玩具?」潘尼笑了一聲,朝詹華士點了點頭,後者略一頷,低頭掏出一塊寶石,一聲震撼的轟鳴,更巨大的鋼鐵巨人出現在了戰場上面。 喧囂一時間戛然而止,穆蘭人和山賊目瞪口呆地看著新出現的鋼鐵巨人,一瞬間只能聽到山風的呼嘯。 「依然是玩具」斯巴姆克冷笑,一道光線從法杖尖端飛出,迪班和穆蘭人這時才微微地鬆了口氣,想起剛剛正是這樣的一道光線將對方的鋼鐵巨人打倒。 而新出現的這一具不過稍稍大一些罷了。 不過這道紅光卻在一個護罩的抵抗下消融在空中,穆蘭人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他們呆的幾秒裡,巨神兵衝進了穆蘭人的隊列,很快製造出一片血海。 「怎麼會這樣」斯巴姆克震驚地看著這個巨人屠殺著他的部下,手腳冰涼地顫抖起來。 這與他想的不一樣 「穆爾霍蘭德人」法師漂浮在巨神兵身後的上空,地面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請離開塞爾的土地。」 一眾穆蘭人立刻面如死灰。 巨大的陰影向他們籠罩過去。 …… 一場突襲完美的結束了,戰勝者打掃著戰場,將活著的三百多名山匪看押起來,這些人多是山匪的老弱婦孺,是匪窩中的非戰鬥人士,因此大多能夠免去一死,不過按照塞爾的慣例,他們日後的生活就要在奴隸營地裡面度過了。 而民兵團的領導者們眼前放著三具不成人形的屍體,分別是獅梟盜賊團的匪扎卡西,還有兩個穆蘭人祭司,無論他們生前有著如何響亮的名氣,帶給塞爾多麼巨大的麻煩,現在他們都已經成了潘尼的戰利品。 「切下他們的頭顱。」詹華士默默點了點頭:「他們可以成為你的功勳,這片山區最大的匪患已經被你終結了,又粉碎了穆蘭人的介入,這種功勳足以讓你升職。」 「升職?」潘尼笑了笑,將僕從斬下的級收回囊中:「老師,恐怕南塞爾沒有能夠安置得下我的好位置。」 詹華士的臉上浮現怪異的神情,似乎因為弟子狂妄口氣而感到好笑,這時,組織打掃戰場的塞爾騎士安斯爾走上前來: 「大人,我們一共死了五個人,還有十七個受了重傷,恐怕難以參與下一次行動了。」 「哦……」法師點了點頭:「保存好他們的屍體,回到鎮中埋葬。給重傷的士兵最好的看護。」 斯爾應命走了下去。 「下一次行動?」目睹了整場攻擊的嘉瑞娜和休斯注意到塞爾騎士的言語,心中都是一動。 「西恩,你還有行動?」休斯皺著眉詢問。 「當然有,讓士兵們回去休息一下,我們還要去會會那群海盜。」潘尼解說道。 「什麼?」休斯目瞪口呆:「潘尼,我們還要去主動攻擊那些海賊?」 「當然,還有一天的時間,根據那個狄比諾船長送給我們的情報,他們的船隻都集中到了尼姆庫爾島上,我們現在回去,讓士兵們休息一下,下午上船,到達那裡的時候,大概也是夜晚時分。」法師微笑著:「相信我們的到來會讓他們感到驚喜。」 休斯和嘉瑞娜對視了幾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們都為潘尼的膽量感到十分佩服。 嘉瑞娜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欣賞,暗自想道那個死鬼的眼光果然不差,這個年輕的紅袍法師確實十分優秀。 聰明,果斷,英勇,如果自己年輕十歲,或許會感到心動。 可惜這是一個紅袍法師。 嘉瑞娜暗暗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望向一側的蘭妮露,那一張臉仍然掩蔽在兜帽下面,不聲不響,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一雙眼睛,暗暗盯在潘尼的身上,一動不動。 簡單地打理好了戰場,一群人離開了山窩,潘尼並沒有立即宣佈他的計劃,因為如此地向民兵團公佈出來,人多口雜,很容易洩露出去。 當一群人返回小鎮,鎮子頓時陷入了一片沸騰。 獅梟盜賊團被剿滅了。 所有希倫鎮民心頭百味雜陳,這個盜賊團在紅袍法師的攻擊下毀滅,某種意義上說明,這片山區受到山匪掌控的時代將要遠去了,而紅袍法師也表現出了他們的統治力,雖然海賊的威脅還沒有解除,但是更多鎮民的觀念已經開始傾斜。 一些鎮民原本還有些逃難的想法,也隨著觀念的微妙變化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六百多名山賊被殺得乾乾淨淨,據歸來的民兵講述,還有穆蘭人的軍隊和祭司,這就更讓見識不廣的鎮民心神震撼,這樣一群山賊都被*掉了,那麼海盜大概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當然不諧的音調不是沒有,比如因為大量軍隊的轉移,僅留下三十多名軍士看守,奴隸營地的奴隸逃走了三十多個,這樣的事情讓潘尼無可奈何,因為他根本阻止不了這種事情的生,只得草草地處理掉幾個逃跑未遂的奴隸作為警示,然後就在一艘船上與一個人展開了談判。 「什麼?」坐在潘尼對面的是『槍烏賊號』的大副莫雷,這艘小艇停泊在希倫鎮西邊的海岸上,每天中午時分,這位大副都會駕著快艇前來通告海盜們的動向,作為希倫鎮和槍烏賊號交流的中介。 他聽到法師的計劃,心中驚詫莫名:「你要攻擊尼姆庫爾?」。.。 IV.塵埃之路149突襲 更新時間:20122723:50:10本章字數:6475 149突襲 「不錯。」法師點了點頭。 「這……」海盜的脾氣幾乎讓莫雷將『你是不是瘋了』這句話脫口而出,不過理智與清醒讓他把這句話吞了回去,只是臉色仍然紅漲,口中吭吭哧哧,似乎鬱結的氣息堵塞住了聲道。 法師靜靜地看著他,過了一陣子,莫雷才緩過氣來,決定用委婉的語氣,與法師商討這個有點荒謬的提案:「大人,您確認要用您的軍隊主動對尼姆庫爾進行攻擊?」 「不錯。」潘尼皺了皺眉:「你似乎心存疑慮,大副先生。」 「是的。」大副點了點頭:「您只有二百多人,而尼姆庫爾今天晚上將有兩千名海賊在那兒進行戰備,實話說,他們下半夜就準備開始行動,這樣,就能在早晨到達這裡,這也是他們和山賊約定的時間。」 「沒有山賊了。」潘尼搖了搖頭。 「沒有山賊?」法師的話讓大副一愣,然後見到對方不知從那裡掏出三顆人頭,對於魔法袋他並不陌生,事實上,他的船長就擁有一塊——從某個大商人身上搶來的戰利品,所以並不奇怪法師從哪裡將這幾顆人頭掏出來的。 讓他驚愕的是這幾顆人頭本身。 這三顆人頭他只認識一顆,屬於獅梟盜賊團那位名義上的統領,他還清楚地記得,就是這個人與作為海盜使者的狄比諾船長商討聯合的事宜。 那麼旁邊那兩顆頭的主人也就不需要過多猜測了,看到那獨特的穆蘭式頭巾與刺青,大副陷入了沉默。 他喝了一口淡化的烈酒。 「沒有山賊了。」潘尼用平淡的口吻重複了一遍,更加明確無誤地驗證了大副心中的猜測。 「沒有山賊,沒有山賊,他**的見鬼。」莫雷摸了摸那幾顆額頭,確認了它們的真假,額角冒出了冷汗,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讓他變得失態,很顯然他沒有想過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法師說出的事實讓他感到震撼不已。 穆蘭人的份量他是很清楚的,居然就這樣覆滅在了對面這個法師的攻擊之下。 那麼自己該如何回應他的要求呢?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引領我們前往尼姆庫爾。」法師並沒有計較大副脫口而出的髒話,他能理解這種心情震撼之餘的失語,只是淡淡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絕的態度。 「請等等,我必須回去通知一下船長。」大副滿額冷汗地回答。 這事情太大了,他感到自己無法應承下來。 「很抱歉,我害怕會因此洩露情報。」法師笑了笑。 莫雷的臉頓時變色:「大人,您不相信我們?」 「當然不相信。」法師點了點頭:「我很不喜歡騙人,現在對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我不能完全地信任一個海賊。我更願意相信如果我在與那些人的戰鬥中陷入頹勢,你們會毫不猶豫地背叛我們,我說的對嗎?親愛的大副先生?」 莫雷頓時陷入了尷尬。 這種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就這樣被對方三言兩語地戳破,赤1uo裸的言詞讓他這個海賊都感到無所適從,不過話題一旦攤開了來說,許多問題就不是那麼難以解決了。 「我只需要你帶路,到達那裡之後,我會立刻展開攻擊。」法師飲了一口水:「至於貴船長,我想你不會讓我從『槍烏賊號』所在的位置進行攻擊,到了那時,你可以去通知他,我相信他帶去尼姆庫爾的人都是他的忠誠手下,如何選擇,全看你們自己。」 這樣的話語讓莫雷十分難受。 因為潘尼的言語中,完全不把狄比諾船長一整船三百多號勇士放在心上,彷彿單憑自己的力量就能掀翻海盜島上那一群凶神惡煞的海賊。 要知道,這股力量連塞爾的海軍都不得不慎重對待,但是在這個紅袍法師口中,好像吹吹氣就能滅掉的一窩小蟲。 不過眼前的三顆人頭讓他沒有膽量質疑對方的口氣。 如果能夠打倒六百名混雜了祭司和精銳穆蘭軍人的山賊,那麼當然也就能夠對兩千名海賊造成威脅,何況他和狄比諾船長都親眼見識過,血鬍子海賊團是怎樣被紅袍法師的部下殲滅的。 而且……他看到紅袍法師身後圍過來的幾名軍人,苦笑著明白,對方根本沒打算和他商量。 「好的,大人,您的船在哪裡?」他決定妥協。 小命是最重要的。 法師笑了,他走出船艙,船舷之外,一艘大船在十幾個灰矮人,幾十個民兵的推動下,緩緩下水。 「是血鬍子的船?」莫雷皺起了眉頭。 雖然船身變得窄小了一些,好像整個縮水了兩圈,被火球轟出的破洞上打著補丁,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是我的船。」潘尼糾正道。 「大人,這麼大的船,恐怕在尼姆庫爾外圍就會被巡邏艇現。」莫雷眉心深鎖。 「沒關係。」法師笑了笑:「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來不及反應?」莫雷更加感到摸不著頭腦,來不及反應,當然也是可能的,那就是這艘船的度遠遠過普通的巡邏快艇。 這可能嗎? 他看了看潘尼,現紅袍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艘船的船底,嘴角含笑。 這讓他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這才現這艘船的船底似乎有些特別,比普通大帆船船底多了些東西,而船艙的桅桿,也有一根稍稍奇怪了一些…… 那好像不是桅桿,因為它太短了,也太粗了…… 他十分懷疑這艘船憑什麼能夠讓巡邏快艇『來不及反應』,當然也對法師的計劃心存疑慮,不過他更清楚地知道,到了這個地步,恐怕由不得他多想。 所以在一些衛兵嚴密看守了到了下午之後,他就坐在了那艘船上,除開心情忐忑地指引方向,就只有無聊地看著法師分派任務。 他的部下都是熟練的水手,自然被法師全部徵用,在眾衛兵虎視眈眈地看守下,不敢玩絲毫的花樣,不過讓他感到驚奇的是船艙下幾個艙室,法師安排了一些灰矮人,神神秘秘,完全不允許其他水手靠近,似乎有著什麼秘密。 他很快就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來源,因為當風向逆風的時候,法師就會下令放下風帆,而那些艙室會爆出巨大的轟鳴聲,那根短粗怪異的『桅桿』會噴出白霧,而船會詭異地以更快的度前進。 莫雷頓時明白了,那些神秘的艙室之中一定藏著魔法物品,想到這裡,他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他仍有些怪異,既然有那個東西,為什麼還要在順風時候撐起風帆? 他當然並不知道法師從盧森迪爾實驗室裡帶出來的蒸汽機只是倉促地安裝在了這艘大船上面,很多地方的技術都非常馬虎,如果長時間運轉,潘尼很懷疑這艘船會不會散架。 不過航行度他還是很滿意的,至少在進入尼姆庫爾警戒圈後,如果全動,一般的小型巡邏艇絕對追不上。 而他還可以使用增廣的黑暗結界掩蔽住大船的行跡,讓它更難以被現。 在夜幕之下,攻擊動之前,一切都將不聲不響。 在出行之前,法師向民兵們宣佈了行動計劃,這一回,大部分民兵都沒有了疑慮,因為早些時候的勝利大大地鼓舞了他們的士氣,巨神兵的存在更讓他們確信對付十艘海盜船並不會比對付一窩山賊更棘手,因為即使是精銳的穆蘭軍人,列成陣勢,且有穆蘭祭司保護,仍然在巨神兵之前不堪一擊。 大概這群海盜也是一樣。 所有的軍人都是信心十足。 而危險正在臨近的時候,尼姆庫爾的海賊們卻在進行盛大的餐會。 大戰之前,更需要這樣一場餐會激勵士氣。 今朝有酒今朝醉幾乎是所有海賊的座右銘。 坐在海狼路坦斯旁邊的法師嘿嘿冷笑著注視著正在山吃海喝的海賊們,夜梟般的三角眼裡面不斷流出陰狠的神色。 比起現在的宴席,他更期待明天早上鮮血與焰火交構而成的盛宴。 那將是一副多麼美妙的畫面。 他抬起頭,幾縷空氣進入鼻腔,似乎虛幻地嗅到了那股馨香。 「大人。」旁邊的海狼路坦斯把頭轉了過來,他的表情恭謹,似乎很是敬畏這個法師。 對於大多數費倫人而言,法師都是值得敬畏的存在。 即使是一個位於奧法第三、四環的中低層施法者,也會受到許多權貴的尊重。 不過這個縱橫東墜星海大海賊對這個法師過於尊重了一些,甚至有些近於諂媚。 「明天的行動,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好的,我會好好看著你們的行動。」這個法師喉嚨中出音調有些嘶啞:「並衷心期待著你會獲得勝利。」 「希望如此,不過我更希望大人……」海狼欲言又止,說實話,攻擊那樣一個鎮子,他是有著自己的私心的,並不僅僅是為了財富。 說起來,大部分的原因,還在眼前這個法師的身上。 「放心好了,這件事情一過去,你們在這片海域大可安枕無憂。」法師點了點頭:「請相信我們在塞爾的力量。」 滿意的笑容這才出現在海狼的臉上,他滿意地笑了起來,沒注意這個法師的諷刺冷笑。 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這個法師暗自冷笑。 想要這些海盜乖乖聽話,果然只需要一張畫餅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黑社會組織又怎麼能夠和政府抗衡呢? 他嘴角的笑容更加地燦爛了。 狄比諾注視著其他的六位船長,心情越煩躁,他有些厭倦這種虛假的客套,站了起來:「抱歉,不勝酒力。」 「哈哈,好好睡一覺,我們的先鋒祝你明日旗開得勝」眾船長哄笑道。 狄比諾的臉陰狠地扭曲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洞穴。 「去,找幾個人盯著他的船。」海狼冷笑著吩咐一個探子,那個探子點頭應命,很快走了出去。 「唔,親愛的海狼,你莫非還害怕這一條小墨魚?」名為巴斯迪摩爾的船長笑了起來,他瞇瞪著眼睛,看來有點喝多了:「放心好了,他翻不出什麼花樣。」 「防備一下總是好的。」海狼微笑著,常年海上生涯讓這個人非常謹慎,他的謹慎很快有了回報,他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帶著一身冷汗飛快地跑了回來: 「頭兒不好了」 「什麼事大驚小怪?」海狼被這一聲喊叫,一口酒咳在了嗓子眼裡面,喘了幾口氣才緩過氣來,他怒斥著探子,心中一股不祥預感:「那小子怎麼了?」 「不……不是槍烏賊」這個探子大聲喘息著:「有、有敵襲」 他喊叫著,這時,一聲巨大的響聲傳進洞穴,好像整個島嶼都被震顫了一下,外面的喧鬧頓時變成了一陣一陣越來越刺耳的驚呼和慘叫。 一眾船長大驚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IV.塵埃之路150崩潰 更新時間:20122723:50:10本章字數:5409 15o崩潰 月華灑在在金屬巨人高大的身軀表面,反射出耀眼光輝,巨人的身旁是一片火海,讓它看上去好像一枚巨大的火球。 這並不是純粹的幻覺,因為巨人胸口處露出的管子正向外**著熾烈的火柱,這種火元素動力推動的武器焚燒著海岸上的港口,船隻,人。 水手們驚慌失措地逃避著火焰,而一些衣甲光亮的武士正在大聲吶喊著,揮舞兵器追砍這些鬥志全無的可憐蟲,一些灘口還擺著烤魚的架子,殘餘的酒盞和魚骨像是告訴人們這裡曾進行一場宴會,不過縱橫的火柱來往焚燒,一片哀嚎踐踏聲中,漸漸成為了灰燼。 當幾位船長從大洞穴中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們注視著巨神兵將大船一艘艘拆碎,冷汗從全身上下的毛孔裡面冒出來。 「見鬼這是什麼怪物?」 海狼兩隻手抱住了腦袋,青筋從眼角凸了出來,海灘上那個正在耀武揚威的鋼鐵巨人,實在大大過了他的精神承受力。 「巨神兵……」身體蒙在斗篷下面的法師出顫抖而又尖銳的聲音:「他竟然弄來了這種東西」 「巨神兵?」聽到法師說話,被出想像的鋼鐵巨人震撼到六神無主的海盜們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你認識這個東西?」 「見鬼,只是聽說過」法師的語氣裡面充滿了懊喪,他對著海狼大吼:「還愣著做什麼快組織人手撤退」 「撤退?見鬼了,我們的船全在那裡」海狼望著燃燒著港灣,心中痛不欲生。 「不還有槍烏賊,他停在另一面」一個船長提醒了海狼,不過就在下一刻,海島的另一側也傳來了混亂而嘈雜的聲音。 他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大人槍烏賊在攻擊我們」一個渾身浴血的海賊跌跌撞撞地栽倒六個船長面前。 「他出賣了我們」一瞬間,一股熱血就衝上了六個船長的腦門,同時心情更加地絕望了。 龐大的海盜數量完全無法阻擋巨神兵的攻勢,在這個鋼鐵怪物的攻擊下,一艘艘大小船隻被拆成了碎片,海賊們或是葬身火海,或是被踐踏成了肉醬,為數不多還在四處逃竄的,則難逃民兵們的弩箭和刀槍。 大副莫雷癡呆一般地看著正在上演人間慘劇的海岸,終於知道紅袍法師敢於帶二百多號人攻擊兩千多個海盜的膽量從何而來,這種東西,如果沒有高等級的施法者,絕對不可能對抗得了,即使有,在這樣越凡人想像能力的東西出現的時候,心中的驚駭恐怕足以讓所有人心神不能自已。 何況他這個普通的海賊呢? 潘尼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尼姆庫爾島另一側的火光,笑道: 「很高興您的船長做出了有利於我們雙方的選擇。」 「呃……」大副愣了幾個呼吸,才有些慌張地一低:「大人,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他的語氣變得更加謙恭,因為在見識了潘尼的行動力後,他明白,這個紅袍法師是絕對不可以得罪的存在。 「嗯,從今以後,這片海域就是你們的了。」潘尼笑笑,一股生殺之權在手意氣風的感覺讓他有些飄然,這大概也是連番勝利之後心理狀態,他畢竟還沒有到達喜怒不形於色的水平。 大副莫雷的神態更加恭敬,不過心底卻是暗喜,正如潘尼所說,尼姆庫爾的海盜們在這一回攻擊之下可說是徹底地全軍覆沒,那麼提前找好了退路的槍烏賊自然就成了大贏家。 他心中也不免竊喜。 「狗咋種他竟敢出賣我們」岸上,海狼路坦斯眼見巨人和海島另一側的火光漸漸將他們的人馬擠壓到了海島中心,一股走投無路的絕望情緒油然而生,他憤怒地吼叫著,混雜著海灘傳來的慘呼聲傳進旁邊海賊的耳朵裡面,更加沉重的陰霾頓時蒙在了眾人心頭。 「你這個廢物」法師摘下了兜帽,那顆光頭上凸起一道道猙獰的青筋:「他們人不多快集合手下衝鋒,殺了這個鐵傢伙的指揮者,還有機會勝利看,就在那裡」 他的手指指向海岸那艘唯一完好的大船,目光緊緊盯住船頭負手而立的年輕紅袍,眼睛裡射出憤恨的光線:「衝上去,殺了他」 他扯開一張卷軸,強大的心靈力量頓時讓週遭數百名慌張不堪的海賊心神一震,稍稍安定了下來。 大規模的戰役中,施法者的作用,往往不在於一兩個能夠殺死幾十人的法術,而在於一些輔助的效能,比如讓六神無主的人重拾鬥志。 「他們要狗急跳牆。」船頭上的法師見海島中心的海賊們開始整理陣型,眉頭皺了起來。 「白費力氣。」塞爾騎士安斯爾沉聲說道,向手下的軍官下令:「集合陣型,堵住他們」 原本零散追殺的民兵團在命令之下,以巨神兵為中心結成方陣,在海賊們沒有完全穩住陣腳的時候,好比一塊巨大的攻城錘一樣撞擊上去,巨人**的火焰讓海盜們剛剛有些起色的陣型再次大亂,而穿著光亮盔甲的民兵團集合衝鋒,更形成一股巨大的壓迫力量,讓所有海盜疲於奔命。 「快逃」人海堆砌起的屏障被一層層地衝破,海狼絕望地大喊起來。 「你逃不了」法師一把揪住海狼的領子:「回頭反抗反抗」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但是很快被一把推開,海島另一側,反水的狄比諾船長手下也衝破了海盜們的防禦,這粉碎了海盜們所餘不多的最後鬥志,他們紛紛驚奔,或是丟下武器,抱頭跪在地上,放棄了抵抗。 法師絕望地看著這些,更加憤恨地看了船頭的法師幾眼,掏出一張卷軸,開始施法。 船頭的潘尼瞳孔收縮了一下,他剛剛就感覺到,海匪中投過來的目光之中,有一束帶著濃濃的仇恨,但是剛剛雜亂的環境讓他無法多加注意,這時候,他再次感受到了這股目光,於是跟著感覺望了過去,看到海島中心洞穴前的一個光頭法師。 他皺起了眉頭,感到這個法師有點熟悉。 但是究竟在哪裡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當他看到對方掏出卷軸開始施法的時候,很快地明白,這個人想要逃走。 他立刻也開始了施法。 法師們日常閒暇時候,並不會準備太多法術,但是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在進行戰鬥之前,比如正在冒險的法師,他們通常會盡可能多地準備大量法術,以便迅應對不同的突*況。 今天潘尼準備的法術相當豐富,對付傳送術的法術,也有那麼幾個。 一道細細的光線從法杖尖端那顆巨大的寶石上放射出去,光線射中了那個法師附近的地面上,擴散到一小片區域,他手中的卷軸立刻爆炸了。 這個法師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 次元錨 他認出了這個法術。 他轉身向洞穴中逃遁,想要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再次用傳送卷軸逃走,不過就好像驚慌的野獸會一頭扎進沒有出路的洞穴一樣,許多亂了方寸的海匪一窩蜂地湧進了這個洞穴,他瘦弱的身板顯然不是身強力壯的海匪們的對手,很快被撞翻在地,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幾隻大腳板胡亂地踩在了他的背上、腿上、腦袋上,他慘叫著額角撞上地面凸起的稜石,鮮血濺了滿臉,視野越來越模糊。 戰鬥持續了大約四個小時。 「哦,原來是我們的鎮長大人。」俘虜們中的重要人物被押解到了勝利者們的眼前,法師看著被幾個士兵按在地上,渾身傷痕,滿面血跡的光頭法師,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愉快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那位官方認定的希倫鎮『鎮長』米爾坦蘇德大人? 這個鎮長掙扎著抬起了頭,的臉上露出了猙獰而又陰狠的笑容:「該死的傢伙,你不會得意太久了。」 潘尼旁邊的塞爾騎士不悅地一皺眉,那兩個把法師按倒在地的士兵立刻一陣拳打腳踢,米爾坦蘇德咳了幾口鮮血,更加大聲地咒罵起來:「我詛咒你,卑鄙骯髒的傢伙,你一定會死的,以最悲慘的方式,地獄的魔鬼會分食你的**,深淵的妖魔將啃噬你的腦髓,你的骨頭將在冥河之下流離失所,你的靈魂將千百次化為小蟲,被下層界的妖物吞噬」 「哦,真是可怕的詛咒。」潘尼攤了攤手,表情看起來有點遺憾,他轉向一旁的嘉瑞娜:「女士,這個人與海盜勾結,按照律法……」 「塞爾的律法我不熟悉,西恩先生。」嘉瑞娜嫵媚地笑了笑:「不過我想,紅袍法師的死活,似乎只有席位議會和審判庭可以決定。」 潘尼呲了呲牙,這麼一個仇敵如同鼻涕蟲一般黏在自己身上,而又一下子打不死,還要忍受著他的算計。 這讓他感到十分噁心。 「這個法師是誰?」一直默不作聲的詹華士忽然開口。 「老師?你……」潘尼愣了愣神,不知道詹華士這樣明知故問是什麼意思。 「他是誰?我不認識他。你認識他嗎?」詹華士連續反問。 潘尼的目光漸漸變亮,恍然地點了點頭。 嘉瑞娜目光閃爍了幾下,最終選擇了沉默。 而米爾坦蘇德的表情則漸漸變得絕望,他額角暴露出青筋,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迸裂流血: 「你這條該死的毒蛇」 他大罵起來,然而塞爾騎士又作了一個眼色,那兩個士兵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塞進了這個法師的嘴巴。 一陣含混的『唔唔』聲取代了接下來的痛罵,而他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身軀劇烈地掙扎著,如同掉進沸水裡的泥鰍。 他陰狠地盯著面前的眾人,絕望的目光彷彿攜帶著永恆的詛咒。。.。 IV.塵埃之路151走狗 更新時間:20122723:50:11本章字數:6194 151走狗 「好吧,我們不知道這個俘虜的身份,僅憑刺青,無法斷定出這是不是我們的同僚,何況他還和海盜混在一起,這與塞爾的利益不符。」不過猶豫了幾秒,潘尼就決定要永久解決一個潛在的麻煩,他笑著朝老師點了點頭。 嘉瑞娜噗嗤地笑出聲來。 好陰險的小傢伙。 「把他和其他海賊領的腦袋一塊兒掛在桅桿上面。」 潘尼對安斯爾下達了命令。 塞爾騎士點了點頭,吩咐軍士把俘虜們拖走斬。 另一邊,恭敬地侍立在旁的狄比諾船長心中充滿了歡喜。 他知道,這些船長的生命終結之後,他就是這片海域上最大的海匪了。 這一次賭局,他的押寶可謂精準。 他側著眼睛看著潘尼.西恩,一股敬懼的念頭讓他更加謹慎。 九艘大船,接近兩千名海匪,沒有被塞爾的正規軍剿滅,卻被這個紅袍法師帶著二百個手下滅掉了,而且贏得幾乎毫不費力,海賊們在那個巨人面前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他就更加的恐懼,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讓這個紅袍法師感到不滿的話,也會步上這些同行的後塵。 而隨著塞爾海軍對這片海域統治力越來越強,他也需要一個靠山,讓他能夠在這片海域生存下去。 無數念頭起伏,但是核心的思想只有一個。 以後必須伺候好這位紅袍老爺。 島上其餘六位船長裡面,有四位死於混戰,只有海狼路坦斯和另一位活了下來,聽到潘尼的命令,海狼大聲地叫了起來: 「等等大人,我有話要說」 「有話要說?」潘尼皺了皺眉,示意軍人停下:「你有什麼話要說?」 他詢問著這個海盜頭子,在幾個小時之前,這個四十來歲的壯碩海賊還是這片海域的霸主,但是現在,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作為勝利者,潘尼認為聆聽一下這個人的遺言也無不妥。 「大人,大人。」海狼喘了幾口氣,在海上漂泊多年,從月海到墜星海,再從西墜星海到東墜星海,多年顛沛流離幾經起伏,讓他有了一副能屈能伸的性子,他很清楚生命的重量,活命是一切的前提,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搖尾乞憐並無不妥。 他用頭指了指一口泥土兩眼泛白的『未明身份的法師』米爾坦蘇德,眼睛裡充滿了仇恨。 經過了幾十年海賊生涯,見證了無數海匪的興盛與衰亡,海賊頭子早已經接受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對於戰勝自己的人,心中並無太大的仇恨,他更痛恨的,反而是這個簇擁自己攻擊希倫鎮的傢伙。 如果沒有這個法師,他也不會惹上這麼恐怖的敵人。 「我們沒有與你為敵的想法,這一切都是這個法師簇擁的,他說如果我們按照他的話做,他就能夠保證我們不受到塞爾海軍的攻擊,大人,罪魁禍是這個傢伙,請相信我的話。」 他大聲地辯解道,希望能夠借此開脫罪責。 潘尼皺了皺眉,心裡升起一片怒火。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海盜背後搞鬼的人的身份已經清楚了,他很清楚那位頂頭上司對自己有著深刻的仇恨,他也清楚,這一切遲早要有一個了結,而現在他的忍耐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大人,大人。」海狼用熱切的目光看著法師,希望自己的語言能夠收到效果。 但是他失望了,因為潘尼還是揮了揮手:「哦,真抱歉,你的話對我而言沒有價值,不足以買回你的生命,唔,安斯爾,給他一個痛快的。」 這樣反覆無常能屈能伸的傢伙最具有威脅性,而且這個人還是這片海域最大的海盜,具有重大的政治意義,更是非死不可。 一旁的狄比諾船長輕輕地鬆了口氣,他很害怕潘尼放過海狼的性命——這有可能讓他稱霸這片海域的美夢化為泡影,現在他才有些放下心來。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放心為時尚早,因為見推卸責任無法開脫罪責,海狼再次掙扎到了法師身前: 「大人,您一共俘虜了六百多個水手,請您相信槍烏賊號的船長根本沒能力收服他們,我可以幫助你,讓他們盡快地成為你的力量。」 潘尼眉頭一皺,沉吟起來。 狄比諾船長臉色一變。 這是一個不太容易拒絕的誘惑。 潘尼看著這個表情諂媚的海賊頭子,開始思考留下這麼多海賊有什麼用處。 「西恩大人,我能夠收服這些俘虜。」狄比諾走近兩步:「海上的勇士只服從強者。」 「你這個狐假虎威的渣滓。」海狼不屑地吐了一口:「這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強者,你不過是一條卑微的走狗。」 「哦,這麼說,你也願意做一條走狗來交換你那可憐的性命?」狄比諾不屑地哼了兩聲,心中有一種快意感。 在一天之前,自己還在這些大船長的陰影下苟延殘喘,而到了現在,位置完全反轉了過來。 「大人,您需要我這樣一條走狗,因為我能夠立刻讓這些俘虜服從於你,而他不行。」海狼繼續說道,老臉上儘是討好與諂媚。 「咳、咳……你們這坨狗屎,我根本不該相信你們的……力量,根本…不該…相信……」微弱而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兩個海盜側頭一望,看到那個爛泥一般的法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咳出了喉嚨裡的泥沙,再次開始了痛罵:「我詛咒你們……咳、咳,唔唔~~」 又一坨爛泥堵住了他的喉嚨。 潘尼用嫌惡的眼神盯著這個法師,一直持續了十幾個呼吸。 軍人們等待著他的命令,而海狼『路坦斯』則仍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希望自己撈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好吧……」終於,潘尼開口吐出了海狼想要的答案,他頓時鬆了一口大氣。 而狄比諾則臉色劇變。 他心裡暗暗叫苦,不過卻不敢做出反對。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言權。 只是開始暗暗算計,如何能夠在法師心中取得優勢的地位。 六百多名海盜,如果完全歸於一個海賊統領控制,可並不是聰明的做法,或許分分權也是不錯的主意。 「潘尼,如果政務廳衡量你的功績,加上這個人的頭,你會得到更高的評價。」詹華士皺了皺眉。 他不認同弟子的做法。 在他看來,這樣反覆無常的人與其留著,不如殺了轉換為功勳,他討厭這樣的傢伙。 何況海盜在他眼裡是一群卑賤的東西,根本不值得過於費心。 「再多的功勳,也不能讓我盡快陞官財。」潘尼朝詹華士笑了笑:「老師,我有一個新計劃,用得上這條海狗。」 「新計劃?」詹華士神色一動。 「是的,能讓我盡快陞官的新計劃。」潘尼笑了笑。 「盡快陞官?」不只是詹華士旁邊的嘉瑞娜,休斯臉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這片地方可沒有適合你的職位。」詹華士皺了皺眉。 「這很簡單,只需要一個人讓出職位就可以了。」潘尼的笑容變得有點詭異。 「讓出來?」 「老師,如果一個法師的領地被海盜攻擊,自己在混戰中死亡,政務廳會如何定義這種事件呢?」 詹華士愣了一下,片刻出現了一個微笑:「這叫因公殉職,不幸罹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西恩。」休斯苦笑了一下:「聽起來真瘋狂,你越來越陰險了。」 嘉瑞娜雙瞳閃現異彩,感覺這個年輕的紅袍法師實在是太有趣了。 「不過,西恩閣下,您在我的面前討論這些問題,是不是有些太輕浮了?」嘉瑞娜笑了起來。 「只是說說而已,何況,你們是不會反對的,是麼?」潘尼笑了笑。 這些人是他的盟友。 這種事在塞爾很常見。 「潘尼……」詹華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他的眼睛裡神色複雜。 這樣的手段與計劃,他的弟子越來越貼近紅袍法師的風格了。 或許這樣也好,能夠讓他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早些開闢一片空間。 一點淡淡的欣慰出現在他的心頭。 而很少有人注意到,潘尼嘴角那絲笑容中的諷刺。 他終於開始主動地用陰謀詭計去算計別人了。 從被動地反抗,到主動地還擊,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 或許更主動的態度可以幫助他獲得想要的一切吧。 可以想像,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不如現在就開始習慣。 潘尼微微地歎了口氣,上前兩步,掏出一個玻璃瓶,透明的瓶子裡面,是一些淺藍色的液體:「喝下這瓶藥水,你會在十個小時之後毒身亡。」 海狼『路坦斯』臉色一變。 「所以,你必須在十個小時之內取得我的信任。」潘尼微笑著把瓶子丟在地上,後退數步:「這十個小時裡面,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他揮了揮手,那兩個軍人放開了這個海賊頭子,路坦斯喉嚨滾動了幾秒,然後立刻把這瓶藥水一口喝光。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見路坦斯沒有異動,狄比諾船長有些失望,他剛剛從身後抽出一把重弩,想要在這條海狼做出不理智行為之後第一時間把他解決掉,這樣自己的權勢就更鞏固了。 不過奸詐的海狼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好的。」潘尼一指米爾坦蘇德:「殺死他,然後按照我的吩咐做事。」 海狼活動了一下手腕,望著已經開始如同癲瘋一般渾身抽搐的米爾坦蘇德,眼睛裡面射出凶殘的光芒。 這當然是表明忠誠的第一個步驟。。.。 IV.塵埃之路152洗劫 更新時間:20122723:50:12本章字數:5884 152洗劫 對於薩班郡執政官迪米特.安特倫茲和他的弟子而言,今天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日子,他們盤算著時間,判斷著南部的山匪海匪是否已經圍困住了小鎮,而他們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是否已經陷入了困境。 對於紅袍法師而言,沒有什麼事情比敵人的倒下更令人高興的了。 所以我們的執政大人這一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實,早晨起來,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讓他多喝了幾杯特製飲料,才打起了精神冥想法術。 他匆匆編織了幾個魔法,就來到了辦公室,他拿起羽毛筆,頓了一下: 「馬爾奇在哪裡?」他詢問著身穿黑袍的學徒書記員:「他說過他會來。」 「馬爾奇大人?他……」書記員想了想:「似乎南面的情報人員出了點岔子,他去處理去了,現在他在情報站,估計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情報站出問題?南方?」安特倫茲眉心深鎖,又是南方,那個地方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 不過一切很快就會得到完美的解決。 他堅信一個人口不過千的小鎮無法抵擋幾乎整個東墜星海全部海盜的攻擊。 如果有人認為後者能夠勝利,那肯定是那個人頭腦回路有些問題。 他信心十足地這樣想著。 「大人,還有一件事情。」那個書記員拿起一頁羊皮紙:「國內一位大人前來執行公務,今天他的座船會到達這裡,估計會在此地駐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一位大人?」安特倫茲再皺皺眉,這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哪位大人?」 「諾斯諾亞**師大人。」 「哦?達拉莫斯的大死靈師?」安特倫茲一陣驚訝:「這種大人物,會來這裡做什麼公務?」 這個名字在他耳朵裡面的份量十足。 這位活了一百多歲的**師是死靈系的次席,達拉莫斯家族的中堅人物,同時也是死靈系席薩扎斯坦最傑出的弟子。 當然,一件相對微不足道的事情是,他還有一個名叫弗雷茲.費蘭德林的學生,即將升任薩扎哈省的總督的高階環之導師。 這樣的人物,當然不容安特倫茲怠慢。 「大人,馬爾奇先生沒說。」 迪米特.安特倫茲開始深思,一個如此階位的**師這麼低調的前來,那就說明所執行的任務比較隱秘。 或許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不過連座船都開了過來,這個任務恐怕不會太簡單。 像諾斯諾亞這樣的**師,攜帶的空間物品,大概就頂的上幾座小屋,平常來往,憑借傳送術,基本用不著大費周章地搬運大量物品。 而如果這樣的**師坐著船這樣的普通交通工具前來這個地方,那就說明他攜帶了相當多的東西,有很大的可能性會進行長期駐留,這個時間,很可能以十年計數。 什麼樣的公務會讓一位**師如此大費周章? 他想到了這些,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很多時候,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應該關心的。 這也是一個中層紅袍的生存法則。 他朝書記員點了點頭:「那位大人什麼時候到這裡?」 「應該快了。」書記員看了看記錄,忽地桌邊寶石閃了閃,他抬起了頭:「大人,他們到了。」 「唔……」安特倫茲點點頭,站了起來,手一揮,身上換了一套華麗的長袍。 一位**師駕到,出於禮節,是無論如何要出去迎接一下的。 不過當他看到那艘精緻小船到達的時候,心裡有些驚訝。 這艘船也太小了點。 如果一個**師要在一個地方建設臨時駐地,那麼所用的材料,怎麼說也要裝滿一條大船。 片刻,船中走出的一個黑袍學徒解決了他的疑惑: 「向您致敬,大人,我的老師在後面的大船上,那艘船重了一些,預計還要再過半個小時左右才會到達。」 「噢」安特倫茲恍然地點了點頭,忽地,他越過這個學徒肩頭,看到遠處的海平線上出現一艘大船,他碰了碰這個學徒:「是那一艘?」 「那一艘?」學徒回頭,看了看那艘飛逼近的大船,搖了搖腦袋:「這位大人,它不是。」 「不是?」安特倫茲轉向書記員:「今天還有別的商船靠岸?」 「沒有,大人。」書記員搖了搖頭,也是一臉困惑:「沒有商船事先預約在這個時候到來。」 「攔住他們」安特倫茲皺起了眉頭朝書記員下令,命令很快傳遞到海岸軍官那裡,他們駕著小巡邏艇,揮動著手裡的旗幟大聲喊話,不過那艘船的度出奇地快,士官還沒喊完兩聲,小船就被狠狠地撞成了兩截,被海潮推到了岸上,頓時海岸上一片嘩然。 安特倫茲眼皮跳了跳,心裡萬分的驚愕。 而書記員看到那條大船上展開的旗幟,已然失聲驚呼:「大人,是海盜」 「海盜?」安特倫茲反應了過來,他驚慌失措地大聲吼叫著:「該死,海盜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個時候,東墜星海上所有的海盜明明應該在南方洗劫那座該死的鎮子,把他的政敵拉下馬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從海盜船上跳下來的海賊當然不會費工夫解答他的疑惑,他們凶狠的刀槍猛撲向附近的海防軍人,十小時的生命倒計時讓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充滿了瘋狂的紅光,狂暴的嚎叫聲從他們的喉嚨裡面出來,刀槍製造的慘叫聽起來都沒有那麼刺耳了。 安特倫茲眼皮暴跳:「攔住他們」 他對旁邊的軍官咆哮。 「大人,人,我們的人不夠。」 這座港灣的守備軍人總共不過千餘人,駐留在海岸的更是不多,在海盜們瘋狂地撲擊之下,已然顯出不支。 更讓安特倫茲暴走的是,這艘快船後面,還跟著一艘稍慢些的大船,前一艘船上跳上岸來的海賊開闢了灘頭,更多的海賊從後面的船上跳了下來,很快,數量就過了灘頭的守衛 「安特倫茲大人,請盡快解決他們。」那個黑袍學徒皺了皺眉,退回了小船的船艙:「這艘船上的裝置能夠保證我們不受侵擾,但是我相信我的老師不會高興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景。」 「您請放心。」安特倫茲額角青筋隆起,他心中萬分狂躁,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即使他能夠在一個小時裡擺平這件事情,當諾斯諾亞大師到來的時候,肯定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以他的份量,一旦讓這樣的大人物產生了不好觀感,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立刻動了飛行術,回到小鎮指揮中樞,看到同樣滿頭大汗的馬爾奇,憤怒地咆哮起來:「為什麼海盜會攻擊我們,他們明明應該在南方」 「大人。」馬爾奇的臉上也出現了驚惶的情緒,一時掩蓋住了往日的陰毒奸詐:「剛剛收到的消息,那些穆蘭人和山匪被潘尼.西恩帶著軍隊給滅掉了。」 「怎麼可能?」安特倫茲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有巨神兵」馬爾奇聲嘶力竭地喊著,忽地像是現了什麼東西,瞳孔攸地放大了。 一瞬間,好像時間靜止了下來,安特倫茲臉頰出現了涔涔地汗珠。 因為他忽然現,原本就不怎麼晴朗的天空,變得更暗了。 過於巨大的東西出現在不算寬敞的空間時,增大的陰影會造成光線變暗的錯覺。 當馬爾奇和安特倫茲看到高衝進鎮子裡的巨人的時候,心中的恐懼令他們魂飛天外。 「巨神兵,這是巨神兵」安特倫茲的手指顫動了起來,他看到了,巨神兵身後從船上緩緩躍落下來的法師。 雖然這個法師穿著一身低調的灰色罩麾,但是安特倫茲並不傻,他當然知道這是一種偽裝。 一股出離的憤怒突然掩蓋住了恐懼:「那個該死的鼠輩,竟敢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 「老師大人,我們該怎麼辦?」馬爾奇施展了一個隱形球,遮蔽住了二人的身影,飛將老師扯到了一個陰影角落裡面。 巨神兵面世以來,由於經過了一次競技,初級版的一些性能數據不免落到有心人的手裡,馬爾奇自然是其中之一,他很清楚,如果巨神兵的操控者有心,隱形術是沒有多大用處的,所以必須盡快逃跑。 「怎麼辦?」安特倫茲凶狠的目光從海盜船之下的紅袍身上收了回來:「回到我的法師塔,這個東西攻不到那裡,我們集結軍隊,慢慢和他周旋。」 馬爾奇點了點頭。 他們並不是對巨神兵一無所知,當然知道,如果細心研究對策,一個五階的環之導師,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把這個鐵傢伙拆了並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這需要一些時間。 法師的力量來自精密的計劃與細心的籌備,高等的傳奇法師甚至可以威脅到神明,但是法師本身,卻是無比的脆弱。 而一個法師的法師塔,更是一個法師最私密的堡壘,這些建築通常隱藏在隱秘的地點,周邊都佈置了大量的陷阱與魔法裝置,法師塔本身更是如此,一位藏身在法師塔中的法師很難被殺死,哪怕他的敵人是比他高出相當級別的施法者。 現在這種情況,必須暫時避一下這個大傢伙的風頭。 安特倫茲掏出一塊寶石,念動暗語,開啟了傳送……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陷入了驚愕。 這裡是薩班郡一所工廠的地下室,也是法師塔的秘密入口。 一個人正坐在那張辦公桌的後面,神態悠閒地看著他。 這個人他並不算太熟,但是幾次的見面,都給安特倫茲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眼角的皺紋扭曲了起來,神情一瞬間變得無比地猙獰。。.。 IV.塵埃之路153密室 更新時間:2012285:08:23本章字數:5769 153密室 巨神兵仍在鎮中肆虐,守衛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攻擊之下,早就亂了方寸,對上這樣史詩般的怪物,更是立刻崩潰。 死靈**師諾斯諾亞的先遣小船裡,那個黑袍學徒望著正在鎮中肆虐的巨大怪物,臉上出現了哭笑不得的神情:「真是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麼?」 「真難得,居然能夠看到這樣一場好戲。」另一個黑袍學徒從船艙深處走出來,他的年紀和前者差不多,五官俊朗,皮膚白皙,戴著一副青銅框眼鏡。 他透過透明琉璃制的舷窗,看著外面的熱鬧景況,漸漸笑出了聲來:「帶著巨神兵的海賊團,真是太有趣了,恐怕在中心地帶,這樣的好戲也不多見。」 「坦加薩,那就是巨神兵?」前一個學徒有些驚異地皺了皺眉頭。 「不錯,我在薩諾芬工作時候見識過。」這個叫坦加薩的學徒托了托鼻樑上的眼鏡:「怎麼樣?西瓦爾,是不是很壯觀?」 「確實是很壯觀。」西瓦爾木愣地點了點頭,他呆滯了良久:「這麼說,果然是大人們在互相攻伐?」 坦加薩笑了笑,微微地點了點頭。 「他好大的膽量。」西瓦爾驚呼起來:「怎麼能夠使用這麼過火的方式?」 「過火?」坦加薩笑了一笑,笑容中諷刺的味道十分突出:「什麼叫過火的方式?你認為什麼樣的方式不算過火?刺殺?製造一場實驗意外?還是勾結收買大量同僚進行誣陷?」 西瓦爾皺了皺眉,覺得這位同學的語氣有點刺耳,甚至可以說,過於逾越學徒的本分。 雖然作為**師的弟子,他們在學徒中地位比較高,但是有些事情,說得過於赤1uo始終有些不合適。 主宰著塞爾的終究是一種秩序,既然是秩序,那麼一切就要遵循規則。 哪怕是表面上的遵從:「如果有人起訴他們,他們那什麼搪塞住席位議會的嘴巴?」 「那張嘴巴太好堵了。」坦加薩冷笑兩聲:「我敢打賭,這些傢伙敢這麼做,過兩天,這件事情的真相,就會變成這樣:薩班郡被海盜襲擊,執政官因公殉職,不幸罹難,而這位呃……攻擊者穩定了局勢,所以臨時任命為新執政。」 他對西瓦爾攤了攤手:「看,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西瓦爾目瞪口呆,半天才歎著氣連連點頭:「哦,我想你是對的,親愛的坦加薩,不愧是大師最得意的新弟子。」 說著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妒忌,這個人在不久之前,地位還遠遠不及自己,甚至他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最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實力飛漲,被諾斯諾亞大師直接收錄,地位甚至遠遠過其他未晉職的學徒。 這讓他百思不解之餘,也十分之嫉妒。 不過他並不敢做出太過分的舉動,他隱約現,這個學徒與自己的導師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關係。 因為不久之前,一位傑出的學徒,試圖悄悄幹掉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傢伙,但是還沒動手,就被諾斯諾亞幹掉了。 這讓他十分的警惕,也就更加親近這個同學。 謹慎理智的行事方式,也是他才離開低等學院不到四年就獲得諾斯諾亞大師信任青睞的原因。 聽到坦加薩的言語,他也有些佩服,對方年紀不比他大,但是見事卻比自己清晰許多。 「不過,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看戲?」他注視著舷窗之外的小鎮,在海賊與鋼鐵巨人的掃蕩之下,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 「當然是看戲。」坦加薩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難得的好戲?」 「但是真的沒有問題?如果老師看見了……」 「他會支持勝利者。」坦加薩微笑了起來:「安特倫茲是布瓦爾的人,而這個攻擊者……我想不會是達拉莫斯的敵人。」 西瓦爾表情茫然了一陣,過了幾息,才露出了悟的神情。 確實,如果真如坦加薩所說,那麼他們所要做的,只是看戲就足夠了。 這樣的事情在塞爾每天都在生,下毒,干擾魔法,詛咒,刺殺,構陷……一件件這樣骯髒的勾當與不甚光鮮的外殼共同構成了塞爾的政治格局。 大多數紅袍學徒,大概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如果每場類似的衝突,視覺效果都會這樣勁爆,相信更會讓人喜聞樂見。 當然,這一切圍繞著的中心,只有一個理念: 弱肉強食,勝者不受譴責,敗者不受同情。 西瓦爾想著想著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到,如果這座海港的執政在這樣的攻擊下面保住了一條性命,後面的事情,會不會更有趣呢? 只有徹底的勝利,才會讓勝者品嚐到甘美的果實吧。 三十八張紙牌交替地落下,出整齊的啪啪聲音。 費倫人平時很喜歡用紙牌進行占卜,一些流浪的占卜師相信,一副這樣的紙牌如果被使用過多次,就會與因果律產生奇妙的聯繫,揭示出未來將要生的事情。 或許是薩弗拉斯的祝福,或許是一種偏執的信念,不過也有許多無聊的法師,研究其中的道理,證明了這種說法的無稽,當然,這也為紙牌遊戲的普及做出了貢獻。 也許是因為過於的無聊,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法師正在反覆地洗著這一副紙牌,不知道已經洗過了多少遍。那一雙眼瞼微微地閉合著,似乎陶醉於其中。 安特倫茲和身後的馬爾奇看著這個法師的臉,在刺耳的洗牌聲中,額角青筋一陣陣抽搐。 薩班郡的執政嘴角扯著牽強的笑,語氣似乎非常地不可思議:「你怎麼可能找到這裡?」 作為法師塔的入口,這座密室自然是極為隱秘的地方,他一向很注重保密,甚至連親信的弟子,都並沒有完全地透露,為什麼他的敵人會找到這裡? 「在洗牌的時候,如果能夠精確地保證左右手交替落下一張牌,一副牌重洗八次之後,就會恢復最初的順序。」 夾著紙牌疊落的聲音,悠閒的話語聲從坐著的年輕法師口中說了出來:「許多賭徒利用著這個伎倆在賭場中百戰百勝,安特倫茲大人。」 「哦,真是不可思議,我竟然在聆聽一個後輩講述有關賭博的理論。」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安特倫茲蒼老地笑了起來,他瞪了一眼潘尼,目光變得陰冷。 連番驚變過後,現在的他心情反而變得冷靜了。 這個年輕法師如此的動作讓他惱火。 他再次感受到了一股輕蔑。 彷彿自己這個環之導師在對方眼裡根本算不上一個對手,只是一個用以戲耍的對象。 事實上,到了現在這一步,自己也確實一敗塗地。 他沒有料想到弗拉斯會將巨神兵這麼尖端的產物提供給這個小人物使用,也沒想到自己預先安排的所有計劃在對方面前都如同舊船的爛木板一樣不堪一擊。 這種挫敗感讓他更為惱火。 他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馬爾奇,開始計算,如何瞬間殺死坐在那裡的狂妄小子。 當然,他並不敢心生怠慢。 他很清楚,無論因為什麼緣故,這個法師能夠出現在這裡,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自己的準備卻並不充分。 他如夜梟一般的老眼靜靜地凝視著座位上的後輩,腰間的魔法袋 「我是想說,任何勝利,哪怕看起來像是運氣使然,也必然有其更深刻的原因。」潘尼微微笑了笑,睜開眼睛,將一疊紙牌攤放在桌面上。 「坦蘇德被你殺了?」環之導師馬上就知道對方能夠找到這裡的原因了。 他瞇起了眼睛。 「我不希望我的敵人太多,如果有人與我為敵,我會希望他們盡快死掉,並樂於採取一些具有促進作用的行動。」潘尼淡淡地說道:「這當然是為了我自己著想。」 安特倫茲冷笑了兩聲。 「任何思維正常的人都不希望自己擁有太多的敵人,所以我很疑惑……」法師的手指叩了叩桌面,清脆的聲音好似一種強調,他的視線落在安特倫茲陰沉的臉上,表現出一股無聲的咄咄逼人:「在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們似乎無冤無仇,為什麼你要成為我的敵人?」 「哦?嘿嘿,哈哈哈……」 安特倫茲出一串嘶啞難聽的笑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潘尼不解地看著這個人,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奇怪的。 「你也有資格穿上這身紅袍?」環之導師高聲狂笑:「並沒有真正感受到浸透著它的血腥,這樣就膽敢踏足我們的道路?」 這歇斯底里式的咆哮,夾帶著巨大的憤怒與諷刺,這樣的情緒讓潘尼胃腸忽然開始抽搐。 話中的內容他聽起來感到分外地刺耳,紅袍法師的道路,僅僅是攫取與鬥爭? 或許他還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將這兩者完全融入自己的生存理念。 「你還在什麼傻?鼠輩」安特倫茲大喊道,一點陰冷的光芒從他瞳孔中間閃過:「任何擋在我們道路之前的人,都必須成為我們身上長袍的染料除了你死我亡的選擇外,沒有第二條道路」 對手的失神讓他捕捉到了難得的機會,在他身後,馬爾奇已經當先掏出了魔杖,空氣間中的魔法力量立即泛起了波瀾。 「死亡吧」安特倫茲獰笑著也掏出一根法杖,法杖頭上是一顆黃寶石雕刻成的骷髏,在奧術力量湧動之下,微光照亮骷髏的每一處凹陷,顯示出精緻細膩的雕工。 那空洞眼眶中的蒼白光芒,卻彷彿蘊藏著死神的力量。 房間中出一陣轟然的爆鳴聲,彷彿整座樓房轟然倒塌。 最後的奏鳴曲前奏已然響起。。.。 IV.塵埃之路154剷除 更新時間:2012285:08:23本章字數:5697 154剷除 爆的氣流在並不算多寬敞的房間之中橫衝直撞,硬木質的桌子在強大的壓力之下變成了碎木片,木板木屑木片在空中飛散,奧術凝聚的電流和熔岩瞬間包圍住了小屋中心的施法者。 環之導師高聲誦念著咒語,一股精神擾動傳遞進了房間中心。 任何一個活的夠久的紅袍法師,都是從鮮血裡面打滾過來的,預備的法術並不多,但是都能夠讓施法者迅釋放,以最快的度將敵人擊倒。 引導時間綿長的高階術法在大多數情況下不如施放迅捷的低等法術有效,凡是久經正面法術戰鬥的施法者都深深地明白這一點。 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瞬的迷惑系法術加上一個普通的攻擊魔法,魔杖輕輕地一揮,就能取走一條生命。 一瞬間,許多或是針對心智或是具有直接破壞性的魔法撲向了房間中心的年輕紅袍,那個身影很快在煙塵木屑與強光的籠罩之下變得模糊不清。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被安特倫茲師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並已經恨之入骨的後輩,身軀就會在這樣的攻擊下粉碎。 但是安特倫茲很清楚,不出現『意外』是不可能的。 尤其對方還是一位有著相當水平的法師。 對付這些低等魔法,只需要一個法術失效結界,他依舊穩如磐石地坐在那張椅子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多年戰鬥的經驗讓安特倫茲早已預備好了應對的方案,他的手一指,一塊巨大的岩石就出現在了這個結界的上空。 雖然結界能夠使這塊巨石失去法術的力量,但是坐在中心的潘尼如果被這塊石頭砸中,後果絕對不會令他感到愉快。 潘尼皺了皺眉,這些精於戰鬥的施法者確實很難應付。 他們會根據情況使用各種對症下藥的術法,將敵人逼入窘境,而這樣的戰鬥中,只要稍稍出現一絲鬆懈,後果都是毀滅性的。 偏偏這樣的戰鬥,除了四處飛散的光線和氣流,卻顯得比武夫的格鬥慢許多。 因為念一段咒文至少需要五六秒的時間。 這就使這種戰鬥的節奏分外地緩慢。 但是危險性卻絲毫不比真刀真槍的肉搏遜色半分。 因為只要有一方出現了失誤,就會危及生命。 潘尼向後一蹭,身軀順著升騰的氣流漂浮起來。 「破除」馬爾奇大喊著,無色的光束射中空中的法師,而安特倫茲已經念完了新一條咒語,巨大的閃光出現在他的身邊,只要他手一指,爆炸的閃電就會將敵人的身軀撕扯粉碎。 吱呀…… 一聲有些突兀怪異的音調從身後傳進馬爾奇和安特倫茲的耳朵。 潘尼的臉上出現了微笑,地面軟化的沙土拖住了他下墜的軀體,而這間密室的大門,卻悄悄地打開了。 安特倫茲師徒一齊回頭,一道模糊的影子閃過,閃亮的光頓時填滿了他們的視野。 鋒芒快如閃電 鮮血飛濺。 …… 海賊們的攻擊仍在繼續,在法師的嚴令之下,他們並沒有侵擾民居,而是把矛頭對準了軍營和本地官吏的豪宅。過了一會兒,就見另一艘大船靠了岸,上面跳下來一批穿著整齊盔甲的步兵,大喊著攻向岸上的海盜。 這吸引了船艙中學徒們的注意力,不過很快他們就現這是一場鬧劇,因為這些步兵的刀劍好像刻意地磕在海盜的武器上,打鬥的聲響效果十足,但是一直從城內打到港口,也沒有一個海賊或步兵倒下。 兩個學徒啞然失笑。 「看來勝負已分。」坦加薩歪了歪腦袋,有些諷刺地笑了笑:「真是一場有始有終的好戲,我們這一趟可以說是不虛此行。」 西瓦爾有些呆滯地看著海賊們在步兵的『攻擊』下,退上了海盜船,揚起風帆『落荒而逃』,瞠目結舌良久:「這就完了?」 「當然完了,海盜們被聞訊趕來的某位大人帶著官兵趕走,現原執政大人安特倫茲先生不幸殉難,南部居民為此表示哀悼……」坦加薩用誇張的音調形容:「看,我已經猜到了日後會傳出什麼樣的消息了。」 西瓦爾瞪著眼睛搖了搖頭,連連歎氣:「好吧,好吧,那麼這場鬧劇結束了,這麼說,安特倫茲大人完蛋了?那誰來迎接我們的老師?」 「當然是現在管事的人。」坦加薩笑笑,那些軍人在一個軍官指揮之下進入城鎮,開始恢復秩序。 「吩咐幾個人把海岸清理一下。」坦加薩吩咐手下的雜工,又對西瓦爾說:「我們必須和下面的軍官交涉,讓他們做好準備迎接老師的到來,他們不是傻子,知道應該怎麼做。」 西瓦爾點了點頭。 一場政變就這樣畫上了句號,把屍體清理一下,海水沖走了血跡,港口一切如常,只是留下了一點血腥氣。 甚至海風一吹之後,血腥氣都不剩下幾絲。 兩顆人頭並排擺放在鮮紅的地板上。 而他們原來所處的軀體堆在房間的另一角,脖頸的鮮血已經流乾,而身上的切口卻不全是在脖子上,早在級被切下之前,致命的重創已經讓他們失去了生命。 前執政官的軀體被從肩頭劈開,一直到右腹,另一具則是被懶腰斬斷。 釀成這慘劇的是一柄巨大的劍,劍刃閃爍著碧色光芒,它的劍柄握在一隻白皙的手裡,順著手臂向上看,沒有看到尋常武士穿著的鎧甲,僅僅是一套黑色的長袍。 「哦,我真沒想到衝進來的是你。」潘尼語中帶著一些驚愕:「十分感謝。」 「虛偽。」她的回答簡短而富有攻擊性:「我應該順手把你也劈成兩半。」 「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嘗試一下。」法師攤了攤手,看到詹華士從密門中走進來,他繼續說:「如果你沒有那種想法,不妨收起來你的武器。」 她咬了咬嘴唇,將長劍收起,如同影子一般飄出了密門。 「潘尼,事情都解決了?」詹華士皺著眉,多看了那個飄出門的黑影幾眼,只是因為這個人過於失禮的態度而感到不悅,他看著自己的學生:「這個人有點缺乏教養。」 「老師,您真是太有眼光了。」潘尼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聽到詹華士這麼問,卻有一點心虛,連忙岔開話題:「不過導師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雖然知道這種事情在塞爾並不算太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第一遭做這種事兒,潘尼心裡有一點沒譜兒。 「放心好了,只要家族的人願意支持你,你的經營只要還算得當,沒有人會因為這件事情為難你。」詹華士淡淡地說道:「現在你只需要盡快重整這裡的秩序,把所有權力抓在手裡就行了。」 「整頓權力?」潘尼挑挑眉毛,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當前第一要務。 「必須盡快。」詹華士強調了一遍:「等到今天的事情傳揚開去……」 他看了看地板上的兩顆人頭:「他們背後的人肯定會來對付你,必須在這種事情生之前,把這片土地所有的軍政權力握在手中。」 潘尼開始了沉吟。 安特倫茲在這裡經營多年,即使人已經被他用突襲的手段幹掉,但想要他的那些忠心手下就此乖乖聽命,似乎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至少短時間內想要收回權柄,難度有一點大。 「其實……」詹華士看了學生幾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人頭:「你大可以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 潘尼皺了皺眉。 強硬的手段…… 詹華士已經離開了迷失,留下的潘尼手指叩擊著窗台。 似乎非要這樣不可了…… 他歎了口氣,轉身,那兩顆人頭依舊拜訪在地面上,上翻的眼瞼與張開的嘴巴共同湊出一副猙獰的表情,凝固的鮮血還粘在上面,顯得更加地血腥了。 『擋在前面的傢伙,除了分個你死我活,再沒有其他的道路』 一看到這兩顆人頭,安特倫茲大人的遺言就出現在潘尼的回憶中。 或許也是塞爾人的風格。 那麼我也只是用符合遊戲規則的方式獲取了勝利而已,潘尼走到了兩顆人頭之前,蹲下來觀察了良久,默默吐了口氣。 在一天之前,這兩個人還是塞爾南部份量不輕的人物,能夠做到一個郡的執政者,一言一語,能夠主宰幾萬人的生死。 而現在他們一無所有。 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 潘尼心底暗暗敲響了警鐘。 現在他可以享受著勝利者的果實,但是他若是稍有疏忽,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他自己了。 不想做失敗者,就必須更加游刃有餘地利用一切遊戲規則。 當然,現在他暫時地獲得了勝利。 踐踏著失敗者的鮮血與屍骨,他心中沒有生出幾絲喜悅。 用符合塞爾規則的途徑剷除了政敵與擋路者,僅此而已。 潘尼躇立了良久,歎了口氣,轉身打開門快步地走出了密室。 地板上的人頭上翻的眼睛望著天棚上搖曳的燈火,反射出的光芒帶著無窮的怨毒與痛恨,隨著密門的閉合,燈火熄滅,一切都回歸黯淡。 只有一些聞腥而至的小蟲,爬動在屍的血肉之間,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IV.塵埃之路155易主 更新時間:2012285:08:24本章字數:5609 155易主 當港口的居民們戰戰兢兢地從家中走出來時,得知已經換了主人,他們並沒有過多的不適應,在他們眼裡看來,換一個紅袍法師作為統治者與以前沒什麼兩樣。 而他們得知的消息,也是如學徒坦加薩推測的那樣:海盜殺死了他們的舊執政官,新的臨時執政官帶領他的士兵趕跑了海盜。 信息渠道閉塞的鎮民當然不會知道,就在這件事情生的同時,原執政官安特倫茲的親信被新上任的執政官西恩派人紛紛抓了起來,或是直接殺死,或是秘密監禁關押,拷問有關安特倫茲的一些信息,比如財寶,魔法物品,或是更多其他種類的機密。 雖然這些方法並不符合人道主義,但是很符合塞爾的規則,潘尼很明智地選擇了順從規則。 所以當**師諾斯諾亞駕到的時候,小鎮已經基本平靜下來了。 「大師,衷心歡迎您的到來。」 穿上了一套禮儀用的長袍,現在在港口歡迎**師諾斯諾亞的是臨時的執政者潘尼.西恩,他用簡短的時間安排了一個儀式,儀仗隊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側,身上擦乾淨的盔甲光亮,顯得分外地闊氣。 這位**師的到來讓潘尼察覺到一個機會。 如果能夠得到這位**師的認可,或許他就可以更穩固地在這裡立足了。 因此他分毫不敢怠慢。 看到諾斯諾亞的笑容,潘尼感覺到這位**師心情應該還算不錯。 這位**師外表看起來很年輕,眼睛裡沒有磷火,似乎用了別種方式延長壽命,他的目光來回在港口內外巡視,臉上的笑容十分值得玩味。 「西恩執政官?」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詢問著,看著面前的年輕紅袍,他的笑容更為明顯:「我怎麼記得這裡的執政官名叫迪米特.安特倫茲,是一個半老頭子。」 「大人,他因公殉職了。」潘尼一本正經地說道。 「因公殉職?什麼時候的事情?」 通過**師的表情,潘尼可以十足地確定對方是在明知故問,他暗暗地皺眉,心知想要敷衍過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他並不慌張,因為**師既然願意與自己商量,那麼肯定就是有所圖,潘尼開始思考,這位大師究竟想要什麼。 「老師,海盜的攻擊剛剛結束半個小時左右。」**師身旁,學徒坦加薩掩口咳了一聲,插口說道。 這句充滿了揶揄語氣的話一說出來,諾斯諾亞的笑容頓時增了幾分調侃與揶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潘尼心中尷尬,這句話幾乎讓他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諾斯諾亞嘿嘿地笑了起來,實話說,他通過一些渠道,早已聽說過面前這個後輩法師的名字,也知道這個晚輩的事跡,只是沒想到,他剛剛出差到了這裡,就趕上了如此一場好戲。 這個晚輩的大膽讓他心中生出了一些興趣,對於迪米特安特倫茲,他並不當一回事兒——他這樣的**師怎麼會將一位家族利益對立,並且沒能讓他感興趣的環之導師死活放在心上? 刻意地採用這種態度進行對話,只是想看一看這位後輩如何應答。 如果這位晚輩的回答沒能夠表現出法師應有的機智與敏銳,更拿不出一個過得去的理由贏得自己的支持,自然會讓**師十分失望。 「啊,原來安特倫茲剛剛殉職了半個小時。你來的可真是及時。」他笑瞇瞇地看著表情有些尷尬的潘尼。 「大人。」潘尼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到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安特倫茲大人的遺物,還需要一位高階法師主持整理,這件事情恐怕我力有不逮,不知大人您……」 哪怕是一座最簡陋的法師塔,也要消耗數以萬計的金幣,部分珍貴的物資,甚至是無價之寶,而其中陷阱遍佈,潘尼自我掂量一下,覺得似乎沒有把握掌握得住。 如果能夠用這座東西換取一位**師的認可與支持,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哦?」諾斯諾亞眉毛挑了挑,笑得更燦爛了:「好吧,一個環之導師的遺物,確實需要好好整理一下的,或許可以為法師會的學徒們弄出一批新物資。我要長期在這裡駐留,也沒必要建造新的法師塔了。」 潘尼暗自鬆了口氣,心道行賄果然是通行多元宇宙的神技。 「好好幹。」諾斯諾亞微笑著沖潘尼點了點頭:「我看好你,小伙子。」 兩個狡猾的傢伙訂立了臨時的協議,說著不著調的話語,**師走進了港口,對他而言,這種小事不值一提,還有更多事情需要他忙,沒必要因此而浪費太多時間。 無論哪一個人當上了這裡的執政,他都是塞爾的**師。 只是這個年輕的後輩,讓他生出了幾絲興趣,否則,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恭喜你,西恩先生。」**師漸漸地走遠了,高級環之導師的助理女士悄悄地靠了過來:「看來這位**師已經認可了你。」 「或許吧。」潘尼聳了聳肩,轉向這個嫵媚的女人:「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情?」 「哦,萬分有幸看到了你的精彩表演,估計會讓我銘記很長一段時間。」嘉瑞娜笑了笑,看著這個年輕法師的目光裡充滿了欣賞:「不過那個人還等著我的回復,所以我想到了應該告別的時候了。」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潘尼微微笑了笑。 「再見了。」這個在這兩天裡近距離觀察到潘尼詭詐、凶狠、果敢的女人忽地在法師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在潘尼背後中年魔法師皺眉的盯視中遠去。 「她不可靠。」沉默了一下,潘尼身後的詹華士忽然開口。 潘尼點了點頭:「是的,老師,我知道。」 「不僅僅是她不可靠,她身後的那個人也不可靠。」詹華士這樣說道:「你可以與盧森迪爾共享利益,但是當你落入窘境的時候,絕對不要指望他能夠給予你絲毫幫助。」 潘尼笑了笑,不置可否。 倒不是他不認同,而是他覺得,似乎大部分紅袍法師都是這個樣子。 「我的話就這麼多。」詹華士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我最近也會留在這裡。」 「您不回艾爾塔泊?」潘尼皺起了眉。 「有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導師淡淡地說道,潘尼看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導師的目光注視著**師諾斯諾亞消失的地方,心裡悚然一驚:「這位大師是為了那個東西來的?」 「或許是,或許不是。」詹華士皺了皺眉:「不過這個**師有點古怪。」 「古怪?」潘尼愣了愣。 「剛剛在他身旁說話的那個學徒。」詹華士徐徐說道:「至少半個月之前審判庭的材料裡面,沒有記載諾斯諾亞有這樣一個學生。」 這算是什麼古怪的事情,潘尼感到無語。 高層級的紅袍法師收個學生,也值得大驚小怪? 「總之,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詹華士搖了搖頭:「那個學徒全身上下都透著古怪。」 潘尼漸漸皺起了眉頭,想起剛才那個嬉皮笑臉的學徒,似乎在正式紅袍法師說話時候插嘴,有點過於放肆了。 就連說話,也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 一般的紅袍學徒,如果做不到謹小慎微,恐怕很難活著等到正式晉級的那一天。 「你要小心謹慎。」詹華士說:「今天的事情傳開之後,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會處在危險的狀態中,家族和審判庭會給你一定的支持,但是你也要注意,不要將自己放在危險的位置上。」 潘尼肅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也可以從此知道,這裡背後站著的人究竟是誰了。」詹華士吐了口氣:「下面的事情,你可以想辦法對付一下山裡的匪徒。」 潘尼愣了一下,點頭應承了下來。 這一批匪徒似乎與安特倫茲有很深的關係,審判庭想要得到情報,大概突破口就在他們身上。 那麼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好好做做準備了。 「唔,我要走了,蘭妮。」嘉瑞娜道別了潘尼.西恩,走到了港口邊上的一個角落,那裡,穿著一身黑袍的女武士靜靜地站立著,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港口的紅袍法師,嘉瑞娜一臉慵懶的笑意,抱住了她的脖子:「唔,你不陪我走嗎?」 蘭妮露搖了搖頭。 「真是傷心。」雖然用搖頭回答反問句邏輯上代表著肯定,但是嘉瑞娜卻知道蘭妮露的搖頭並不是那個意思,因為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碼頭,所以她蹙起眉頭,做出一副萬分受傷的模樣:「唉,你到底和他有什麼恩怨?」 她又生出了好奇心。 沒有得到答覆,嘉瑞娜並沒氣餒,換了一個角度,試探著問:「喜歡他?」 蘭妮露迅地搖了搖頭。 「那麼……厭憎?」 蘭妮**了一下腦袋,然後怔了一下,表情複雜地變化之後,用不滿的眼神看著嘉瑞娜:「我不喜歡這樣的問題。」 她用抗議的語氣說道。 「不徹底的厭憎,混雜了別的情緒與反應。」嘉瑞娜笑了起來:「你真有趣……」 蘭妮露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唔,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冷靜、聰敏,熱情而有節制。」嘉瑞娜表情嚴肅起來:「這個人比其他的紅袍法師還要危險十倍。」 她等待了一小會兒,只收到了默不作聲作為答案,歎了口氣,邁步遠離了港灣。。.。 IV.塵埃之路156動盪 更新時間:201221015:25:29本章字數:9609 156動盪 「這麼說,我們的小朋友已經剷除了他所有的敵人?」 達倫摩爾的實驗室裡,現在的盧森迪爾莫斯特心情還算不錯,因為他的奧術研究有所進展。 而嘉瑞娜新帶來的消息無疑是另一種刺激。 他的心情更好了,不過眉宇之間,更多的卻是一種戲謔: 「唔?如果這件事情生在哈特蘭德,會有無數自以為正義的傢伙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歇止地糾纏著他,而他多半會被當地的上司罷免丟入監獄,而在塞爾,只要他哄好了上面那些大佬,有人願意保他,這件事情在許多人的眼裡恐怕等於沒生過。」 「你在感歎什麼?」嘉瑞娜嗤之以鼻:「這種感歎應該出現在豎琴手的嘴巴裡,可你是紅袍法師。」 「好吧,請相信,我當年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曾很嚮往外面的世界,你也知道,塞爾的學院和政府裡面黑得一塌糊塗。」盧森迪爾嘿嘿地失笑著:「但是到了外面才現,如果說塞爾的上層是一群惡狼,而那些地方的大人們,不過都是披著羊皮的狼而已,一樣壓搾著下面的羔羊身上的血肉,那一層羊皮,就區別出了所謂的正義與邪惡。」 「唔,這真是毫無意義的感歎啊。」嘉瑞娜歎了口氣:「我說,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纖細的一顆心臟。」 「我只是因為看到一隻羊漸漸變成了一條不折不扣的惡狼,而覺得有必要感歎一下而已。」盧森迪爾歎了口氣:「你不知道,像他那樣的孩子在塞爾是多麼的難得。」 「呦呦呦~」嘉瑞娜鼻子因為這種過度虛偽的言詞皺了起來:「我的天,你居然懂得珍惜那樣的東西?」 「美德當然值得珍惜,但是很多時候,那種東西只會出現在羊羔的身上,因為只有柔弱,才能促使它們聚成一團,相互愛護,但如果進入了狼的階層還把那些德行作為自己的生存理念……」盧森迪爾撇了撇嘴:「我相信他離死不遠了。」 「呵」嘉瑞娜翻了個白眼:「至理名言,可惜是廢話。」 「好吧,總之,這位小朋友現在有點像個樣子了。」盧森迪爾歎了口氣:「我們以後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了。」 「不插手?」嘉瑞娜皺了皺眉。 在她心裡,那個地方值得插手的東西相當之多,因為一位高階環之導師在潘尼.西恩幾乎是最危難的時候表現出了善意,那麼作為回報,潘尼.西恩必須有所表示。 或是物產,或是稅收,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總之,盧森迪爾應該受到感謝。 按照她的看法,所有紅袍法師都是些雁過拔毛的貨色,因此對於盧森迪爾不藉機敲詐些好處的行為,她感到非常奇怪。 「如果不出我的意料,那裡即將變得非常熱鬧。」盧森迪爾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疊公文:「諾斯諾亞大師前日剛剛到了薩班郡,據說要執行一個特別公務。」 「特別公務?」嘉瑞娜語氣不解,轉而又有些不耐煩:「盧西,對於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一竅不通。」 「所以你最好通上幾竅。」盧森迪爾笑了笑:「你還要陪我很長一段時間。」 嘉瑞娜表情變了變。 她自然清楚,想要討到這位性情多變的紅袍法師的喜歡是多麼的不容易,能夠讓他說出這樣一句話,說明自己在盧森迪爾的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 她等這句話等了許多年,但是如今聽到的時候,卻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 一件有一定地位的工具。 僅此而已。 短暫地火熱之後,她的心臟又冷卻了下來,表情回復了原來的樣子。 嫵媚而略帶著諷刺的微笑。 「不僅僅是諾斯諾亞大師,還有一位大人,最近也到了薩扎哈。」說著,盧森迪爾掏出一封信函,遞給了嘉瑞娜。 「這是……請柬?」後者翻開了信,眉頭微皺起來:「學術研討會?布萊克霍爾研究所,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咒法系的三大核心研究所之一,就在薩扎哈中部。」盧森迪爾笑了笑:「注意看底下的名字。」 「樊特迪爾.盧克?」這個人嘉瑞娜不認識。 「奈維隆的助手兼看門狗,前塞爾十大騎士之一。」盧森迪爾吐了口氣。 奈維隆 這個名字讓嘉瑞娜心臟震悚了一下子。 紅袍法師會之中高階法師繁多,七環以上的強大施法者就有百餘人,可說是人才濟濟。 雖然在費倫,七階以上的施法者幾乎個個都赫赫有名,但是到了塞爾,一個七階法師的名字,甚至都未必會被所有人記住。 當然,還是有那麼幾個名字,對即使是對法師圈毫無瞭解的冒險者有著足夠的震懾力。 比如塞爾的八大席:薩扎斯坦,米斯瑞拉,蕾拉瑞,杜克蘇斯瑞姆……自然少不了咒法學派大名鼎鼎的席法師奈維隆…… 「你猜想的沒錯。」盧森迪爾點了點頭:「奈維隆大人現在就住在布萊克霍爾研究所裡面,這次學術研討會的主持人就是他,不僅僅是咒法系的大部分高階法師,薩扎哈的所有高階紅袍都在他的邀請之列。」 嘉瑞娜眼角挑了一挑:「這和那個小傢伙有什麼關係?」 「還有最後一條。」盧森迪爾看著嘉瑞娜,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掏出了另一張羊皮紙:「奧德西隆家族的科恩菲爾斯大人和尼茲奧德西隆大人第四次向席位議會提出議案,建議向穆爾霍蘭德動戰爭。」 「通過了?」嘉瑞娜眉毛展了展。 「還在僵持,反對者的理由是……」盧森迪爾挑了挑眉毛:「不能主動打破盟約挑起戰鬥,這樣對塞爾的國際形象不利。」 「國際形象?」嘉瑞娜啼笑皆非:「我的天,盧西,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是我幻聽了嗎?」 塞爾居然還有國際形象這種玩意兒可言? 這簡直是笑話。 「現在不同於以往了。」盧森迪爾攤了攤手:「檯面下的小動作暫且不論,至少我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對外進行過正式的軍事行動,這些年塞爾最主要的經濟收入,倒是來自費倫各地區租界獲得的利潤,而且每年增長幅度都很嚇人,在前年就過了奴隸貿易獲得的利潤。 你知道,要進行對外貿易,國家形象這種東西,總是要注意一些的,現在,席位議會裡面許多大人們都已經轉變了觀念,他們從中可收到了不少好處。」 「總而言之還是為了錢。」嘉瑞娜語氣尖銳。 「不錯。」盧森迪爾聳聳肩:「不過,如果真的打起戰爭,相信沒人會介意多分一杯羹,以塞爾的奴隸貿易規模,一場戰爭,就能產生暴利,只是會對對外貿易有一定影響,戰爭究竟打不打得起來,就看這些大人的利益立場和取捨了。」 「所以說,只要席位議會能夠找到這樣一個足夠維持『國際形象』的理由,對外動戰爭,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嘉瑞娜心中仍然不住地生出荒謬絕倫的感覺。 一個費倫著名的流氓國度,對外動戰爭居然也要講道義? 怎麼聽都有一種當*子還要立牌坊的感覺。 不過,聽了盧森迪爾的解說,倒也是有些道理。 似乎是世界的展促成了這種情況,倒也不是那些卑鄙無恥的紅袍大人突然變得注意起國家形象來。 「而我們的小朋友……嘿」盧森迪爾冷笑了兩聲:「他的行動結果,倒是恰到好處地提供了這樣一個理由。」 嘉瑞娜面皮抽動了一下。 「所以現在的薩扎哈南部,就是一灘渾水,不知道多少股力量摻雜在裡面。」盧森迪爾表情嚴肅起來:「我不認為我應該一腳踩進裡面,因為我的背後,沒有能夠給予我全力支持的利益集團,而我一個人的份量,在塞爾一文不值。」 嘉瑞娜心臟沉了下去。 一個七階的高等法師,在塞爾一文不值。 如果這句話讓費倫其他地區那些受盡尊崇的法師大爺們聽到,不知道會不會感到悲哀。 要知道,在費倫西部南部的許多邦國,哪怕一個五階的施法者,都會被視若珍寶,一個七、八階的法師,往往能夠影響到一個國度的興衰。 但是到了塞爾這個法師多如狗的地方,就是一文不值。 或許盧森迪爾的語氣有些怨忿自嘲式的妄自菲薄,不過聯想到塞爾的政體,一個高階環之導師確實沒有主持國家大事的資格,最高的影響力,也僅僅能夠覆蓋到一片地區。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來南方那個小朋友,不得不說,她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 她很欣賞有能力有野心的男人,這也是她當初明知道盧森迪爾是個害死她全家騙子,也心甘情願與他到達塞爾的原因。 但是一個七階法師在塞爾都是一文不值,那個小朋友呢? 在這灘渾水裡面,他又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一個玩味的笑容出現在她的唇角。 不得不說,雖然混亂而充滿危險,但是塞爾確實是一個比桑比亞有趣得多的國家。 「所以我們只需要窩在這裡,乖乖地聽弗拉斯的話,用他們施捨的資本增加自己的份量就好。」盧森迪爾自嘲似地笑笑:「南面的事情,還是不要扯上關係為妙。」 嘉瑞娜輕輕地點了點頭。 當農夫們將飽滿的麥穗從農田中收割出來,遍佈的穀物香氣之中,塞爾的天氣漸漸地冰涼了下來,晚秋的風促使行人增加了衣衫,大冰川的寒流在北地寵寵欲動,又是一年冬季將至。 這一年的塞爾一如往常幾年,底下的暗流波濤洶湧,而表面也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當然,東面的阿戈拉隆人民或許會慶幸,塞爾這群瘋子法師憋住了骨子裡的戰爭**,將與欣布女王在十年前訂立的盟約又多保留了一年;北面的萊瑟曼女巫們也鬆了口氣,因為塞爾人並沒有大幅干涉萊瑟曼內政的想法,對於塞爾在檯面下搞的小動作,焦頭爛額的她們也只能忍了。 只要塞爾人不撕破臉皮動大軍大舉侵略,她們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幾個新的消息,卻讓南面的穆爾霍蘭德有了些坐不住的感覺。 當然,這些消息最初是在塞爾國內傳播。 東墜星海的海盜對薩班郡進行了洗劫,薩班郡執政安特倫茲大人不幸罹難,包括他手下的呃……所有軍官。 不過新上任的希倫山區管事潘尼.西恩大人帶領部隊掃蕩了海盜,收斂了安特倫茲大人的屍體,穩定了局勢,席位議會中幾位**師一致認為應該讓西恩擔任這片地區的代理執政,該議案正在審閱當中,批准的可能性很高。 據傳言,這位即將上任的代理執政具有非凡的能力,在不帶一兵一卒上任的情況下,不到半年就剷除了困擾著希倫山區的大部分匪幫,並經營了一支戰鬥力十足的軍隊,因此能夠擊退東墜星海的海盜。 很顯然,這對於穆蘭人來說不是個好消息,因為希倫山區一旦完全被塞爾徹底掌握在手,穆蘭的西北地區就完全處在塞爾人的兵鋒之下。 而其中傳出的一些傳言更讓有心的穆蘭人膽戰心驚。 諸如:塞爾人製造了一種巨大的戰爭兵器,高達上百英尺,幾乎可以與古代那些不能再動的魔能巨人相提並論,所以能夠輕易地幹掉希倫山區的盜匪。 這自然讓穆爾霍蘭德西北邊境的軍民們惴惴不安。 當然,許多穆蘭大人物心中更加不安。 此時,兩顆人頭並排地放在薩扎哈省府議政廳的桌子上,一個穿著老舊但是擦得光亮的鎧甲的老頭兒和一個神情帶著三分陰鶩的中年英俊紅袍法師坐在桌旁。 他們看著人頭時的神情各不相同,但都是十分的複雜。 「啊~」繆爾斯坦圖斯挑了挑白眉毛:「那個小傢伙真的很能幹,厲害,厲害。」 「確實厲害。」弗雷茲費蘭德林眉心緊鎖,他搖了搖頭,看表情似乎有些遺憾:「我聽說,他似乎已經有妻子了?」 「好像是的。」繆爾抬了抬白眉毛:「你為什麼關心這個問題?」 「沒什麼。」弗雷茲搖了搖頭,對繆爾他懷著幾分尊敬,雖然高階環之導師的身份讓他擁有足夠的資格藐視這個半截進了土的老頭兒,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夠盡快爬到這個位置,這個老人出力良多。 而且一個多年得到薩扎斯坦信賴的老頭,他是沒有資格用藐視的態度來對待的。 這一點弗雷茲十分清楚。 「那麼他的價值就不算太大了,或者說,即使再大,也不會過奧德西隆的『王子』。」弗雷茲暗暗想道,眉毛皺了起來:「大人,蘭妮似乎在他那裡。」 「哦~」繆爾白鬍子動了動,多看了女婿一眼:「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她本來就在那個小傢伙手下任職。」 弗雷茲眉毛皺得更緊了:「這不合適。」 「除了她自己,沒人應該為她決定合適或不合適。」繆爾搖了搖頭:「弗雷茲啊,如果你把所有的人都當做了為自己牟利的工具,那麼有一天,你將會現自己除了利益之外一無所有。」 弗雷茲的表情明顯地陰鶩了一下,他沉默了一小會兒,又微笑了起來:「大人,我認為作為一個紅袍法師,除了往上爬之外,沒有去想別的事情的資格。」 繆爾斯坦圖斯閉上了嘴,咕噥了一陣:「可是你已經爬得夠高了。」 「七階法師在這個國度裡一文不值。」弗雷茲歎了口氣,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在多元宇宙更是一文不值。 「好吧,好吧。」繆爾搖搖頭,情知說多了也沒有用,或許是力量限制了眼界,或許是為了追求更高的目標,需要捨棄更多的東西,但是他覺得,各人的追求,決定每個人能夠得到的快樂也不同,只是他比較寬容,不喜歡傷害到別人的快樂。 或許這有點不符合紅袍法師的理念,所以他放棄了說服:「總而言之,各人的命運軌跡都不會輕易為外力改變,你強求的事情,往往會收到反效果,弗雷茲啊,我想有些時候,即使你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用些委婉的手段。」 「委婉?」高等環之導師暗暗搖了搖頭。 所謂的委婉大多數時候等於軟弱和妥協。 在利益和強大的力量面前,弱小者有什麼資格倔強呢? 他暗暗皺眉,覺得不解,就好像不瞭解東方那些被他軍隊包圍的起義奴隸,明知道不投降會被用極殘酷的刑罰殺死,而投降卻有機會活命,但仍然拒絕放下武器一樣。 不可理喻。 強者向弱者妥協。 在他看來,那是一種很荒謬的行為。 他忽然想起那些被他在沙漠中暴曬致死的奴隸俘虜。 即使到死時,表面上絕望與痛苦之餘,仍然不放棄用極端仇恨的目光盯視著他的眼睛。 他忽然覺得反胃。 面色也開始變得有些鐵青。 或許對於不識時務又倔強的傢伙,最好的應對手段,就是用鐵錘敲斷那根脊骨。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繆爾,老頭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高等環之導師心中生出一股寬容式的諒解:算了,無論地位多崇高,這也只是一個沒有強大力量的普通人,或許理解不了自己這種俯視眾生的強大存在的思考方式。 他決定對老頭的建議給予尊敬的無視。 「啊,大人,我們還沒決定,怎麼處理這兩個傢伙。」弗雷茲對著桌上的兩個人頭挑了挑眉毛。 「好辦。」繆爾張了張嘴,吐了口氣:「派人送到山上,讓他們去決定。」 弗雷茲點了點頭。 這也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希望我還能再多活幾個月。」老者捂著嘴咳了兩聲,張開白色的眉毛,看了看手上的鮮紅液體,白鬍子撇了撇:「那樣就能夠看到人生中最後一場戰爭,嗯,無聊的流血與爭鬥,但願它能有些特別的意義。」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筋疲力竭,緩緩閉上了眼睛,弗雷茲從凳子上站起來,微微老者欠了欠身,吩咐侍者拿著人頭,離開了這間屋子。 冷風吹進窗子,老頭打了個寒噤,白色的鬚眉微微一顫,好像提起感受到了並不遙遠的凜冬。。.。 IV.塵埃之路157厭憎 更新時間:201221015:25:30本章字數:7795 157厭憎 在從海盜手裡『拯救』了薩班港之後,潘尼.西恩兩日間一直處在高頻率的工作狀態之中。 一個小城加上周邊一些村鎮,共兩萬多的人口,一千多個士兵,需要處理的事情,確實比一個小鎮多得多,初來咋到,加上大量整頓工作,讓法師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焦頭爛額。 尤其是緊迫的時間,更讓他不敢絲毫鬆懈,處理掉前任的一些親信之後,他用從安特倫茲金庫中繳獲出的一批財物大大地犒賞了一下軍隊,借此穩定軍心建立權威。 事實證明金錢的力量可以讓人省卻許多功夫,當潘尼用希倫的舊人擔當軍隊的軍官之時,沒有幾個人反對。 對於希倫鎮的民兵團,法師把希倫本地的民兵全部回了本地,而留下了那些薩諾芬來的士兵,作為軍隊骨幹。 「大人,這是本地今年秋收的賦稅表,你看看……」那個名叫坦加薩的黑袍學徒拿著一份財務單走到了法師身旁。 大量庶政讓潘尼焦頭爛額之餘,倒是讓他想到一個減輕負擔的法子,他向**師諾斯諾亞請求,借幾個會管事的學徒來幫手。 這個計劃中也不乏法師的猥瑣念頭:這樣就加深了諾斯諾亞與他的聯繫,如果有想搶權的來到這裡,看到諾斯諾亞**師派遣學徒來當他的助手,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他原還有點忐忑,怕諾斯諾亞點破這點小算盤——能夠混到這個份上,哪有智商不足的傢伙?專注於奧術的魔法呆子在費倫其他地區或許會有,但是潘尼可以肯定地說,在塞爾那樣的法師絕對活不到這麼長。 諾斯諾亞的爽快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或許是拿了他的手短,或許是看潘尼還算順眼,總之,他的一批學徒進入了薩班郡的領導班子。 這個坦加薩是其中的佼佼者,潘尼驚奇地現這個學徒似乎什麼都懂,任何政務都處理得十分熟練,省去了潘尼大筆功夫。 這就讓法師重新考慮起了他導師的懷疑,感知敏銳如潘尼,從這個學徒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地異狀,然而這個學徒的能力卻讓他再次驚疑。 不過驚疑歸驚疑,有這樣一個人才幫他處理事情,他求之不得,也就顧不得什麼怪異。 他接過坦加薩手中的稅務表,看了幾眼,搖了搖頭:「今年的稅務減半。」 「減半?」坦加薩皺了皺眉。 「反正前任的遺產夠多。」潘尼聳了聳肩,安特倫茲的小金庫令他目瞪口呆,光是住宅之下,金幣就有六萬多枚,還不知道在法師塔內會有多少,不過既然送給了諾斯諾亞,他也不好討要。 這六萬個金幣,已經足夠應付相當長的一段時候了。 至於本地的糧食稅務,法師卻不太放在心上,他閱讀往年的稅務表,現供養本地政府的軍隊,只需要全部稅務的三分之一,其餘的都被安特倫茲大人賣到海外賺了外快,他暫時卻是用不到,不如做個人情,收買一下民心。 雖然在這樣的國家,如此手段可能用處不大,不過潘尼認為做比不做好一些,反正他不缺錢。 而且有錢也花不出去。 「哦,大人,你真是慷慨。」 然後法師就收到了言不由衷的讚美。 坦加薩又搖了搖頭:「不過,民眾都是些盲目短視的存在,只需要一點蠅頭小利,就能夠輕易地收買到他們,但是更大的利益,就能讓他們輕易地忘掉原來受到的恩惠……所以……各位大人很少用這種方式收買人心。」 「這樣的勸諫聽起來可不是那麼令人愉快。」潘尼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這樣做吧,既然其他的大人不屑於這種做法,那麼我採用這個方式應該是有一定價值的。」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願……」這個學徒撇撇嘴,記錄了下來。 潘尼看著那個日記本,忽然想起來,在一段時間以前,做這個工作的人似乎是另一個人,那個高傲到近乎冷酷的女性紅袍。 不知為何,法師心裡頭卻對初到山區那段緊張的日子有了點懷念。 然而在這個國度,恐怕任何感情都不可能長久地延續下去,總有因為利益分道揚鑣的時候。 就如她在感知到危險將近的時候,會毫不猶疑地離開。 在外人眼裡,這似乎十分不近人情,更不符合道德觀念,不過法師心知女紅袍的做法在塞爾是多麼的道德——在講明一切之後離開,而不是無聲無息地遠去,更壞的情況還有——比如在死生關頭背叛。 這個極端的國度裡面,各種遮羞布都少有不被掀開的時候,道德和感情,都是相對廉價的東西。 或許也有異類。 但只是少數。 潘尼搖了搖頭,決定停止這種無用的追憶,簡單地處理完了政務,回到政府的豪宅,準備休息。 因為安特倫茲的後代中並沒有紅袍法師會的成員,因此自然就不可能有繼承到這些遺產的機會。 這也是紅袍法師會的規矩。 所以潘尼堂而皇之地入駐其中,沒有人能夠提出異議。 當然,這也是勝利者的權力。 他走進臥房,忽然注意到窗口有一片陰影,細細地探知一番,他臥倒在床上,歎了口氣:「費蘭德林女士,你應該還記得薩諾芬那次不太愉快的事情……」 他這句話說了一半,就感到一股憤怒的氣息從窗台那邊射了過來,讓他一陣微微地心驚肉跳。 這才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稍稍肆無忌憚了一些。 不過話已出口,卻已經不太容易收回,想到自己與對方已經差到一定程度的關係,再聯想到最近這個女人的詭異行動,潘尼覺得有必要把話說個清楚。 至少弄清楚她的意圖。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總出現在那種容易產生誤會的地方為好。」他打開了窗子,看到那個穿著黑袍的女子拄著長劍,站在窗台下不過半掌寬的房簷上。 這顯然是一種高難度的平衡動作,路旁的行人經過,如果不抬頭仔細看,恐怕會把她當成雕刻在窗台邊上的宗教風格塑像。 總之,看起來很詭異。 「我只要揮一下武器,你的腦袋就會從這裡滾下去。」她瞄了一眼法師,兜帽下露出了淡漠的目光:「掉在地上摔成幾瓣,就像一個爛西瓜。」 法師聳了聳肩,並沒有縮回腦袋:「那麼你為什麼還不動手?你站在這麼詭異的位置,難道不是來刺殺我的?」 她冷哼一聲,偏過了頭。 似乎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這樣的態度卻讓法師覺得,對話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了。 「好吧,費蘭德林女士,實話說,我很困惑。」法師撓了撓頭,看來有些傻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我想我們相處的並不愉快,所以我對此深懷疑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解釋,這樣我也容易確定,應該拿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你的存在,所以,你是來報仇的呢?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白癡。」這個女人動了動嘴唇,低聲說道。 潘尼臉色一滯,暗暗無言,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可理喻。 「西恩代理執政官大人。」蘭妮露看了法師幾眼,秀氣的眉尖挑了挑:「如果你的白癡病沒有過分地嚴重,我率領的軍隊似乎在你的管轄之下,而我,是希倫鎮的軍官。」 法師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他遲疑了一陣子:「這個,費蘭德林女士,我想這並不值得認真,一個虛職而已,只要你願意……」 他暗想,以這個妞兒的身份,想要個官做,還不是對繆爾斯坦圖斯說一句話的功夫? 何況她的父親,也是大權在手的人物。 「不值得認真?哦,我確定你是真的有些白癡症狀了,西恩大人,一個陰險虛偽,狡詐狠毒紅袍法師,居然覺得權勢不值得認真對待。」蘭妮露的眉毛高高抬起,一臉傲慢的譏誚:「我是不是聽錯了。」 「呃……」收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評價,潘尼覺得萬分的無語,不過看到她又表露出這樣傲慢譏誚的神情,心裡倒是變得輕鬆了不少。 對於這樣的評價潘尼委實無話可說,平心而論,這一段時日裡面,他的所作所為,搬弄權術,明槍暗箭,比塞爾裡面任何一個紅袍法師還要稱職。 因此他認為自己無權否定這種評價。 或許在影響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已經開始被這個世界影響。 這似乎也是必然的過程。 而他從進入紅袍法師學院開始,或許已經注定了如此的命運,或許沒有選擇的權力,但他依然感到慶幸,至少自己沒有夭折在那片暗無天日的地獄裡面。 「如果我是那麼容易靠著血統得到權勢,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來?」蘭妮露譏誚地冷笑著:「好吧,西恩大人,現在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準備怎麼辦?」 「……很好。」潘尼歪了歪頭,用一種神異的目光盯著這個女人:「你想擔任什麼職務?」 之所以擺出這樣一幅古怪的神情,是因為他忽然想起來,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無論因為什麼緣故,她曾經『非自願』地與自己生過關係,現在,她對自己說明了對權勢的渴望。 這個橋段看起來確實相當爛俗,所以他皺起眉,看著這個女人。 她對於權勢的渴望,潘尼也是有所瞭解,因此他心裡覺得有一些不屑。 給她她想要的東西,緩和一下關係也好。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 而看她現在的態度,與自己對著干的可能性不大。 他這樣想著,決定只要她開口,想要什麼樣的權力,只要自己能給的,就絕對不會吝嗇。 除卻詭異的脾氣,她也是一個優秀的戰士與軍官。 但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啪 潘尼的面頰火辣辣地一痛,臉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打歪到一邊,蒼白的膚色頓時泛起了因為急打擊產生的緋紅。 而那道身影已經跳躍下去,離開了窗口。 他感受著這一擊中傳遞過來的憤怒,十分錯愕。 …… 居然把我當成了*子,這只骯髒可恨的老鼠 她滿心怒火地走在薩班港的街道上,不斷地用斗篷摩挲著自己的右手,似乎覺得那隻手很髒,但是沾滿灰塵的斗篷去污能力明顯有待商榷,但是她並不介意,彷彿這種骯髒反而更為乾淨。 那樣的目光,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語氣…… 想起法師說話時的神態,她就憤怒若狂,他把她當成了什麼東西? 一個骯髒卑鄙的男人,居然敢用那種態度對待自己? 她沒法讓自己不憤怒。 這股沸騰的怒火,甚至路人們都能清晰地察覺到,紛紛避開了這個罩著斗篷不斷擦手的怪人。 過了一陣兒,這股暴怒才稍有衰減,她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靜靜地做著深呼吸。 「冷靜,蘭妮,一個骯髒的臭男人而已。」她這樣思考著:「既然要從他這裡獲取權勢,就應該表現得和一個普通軍官一樣……」 這也是她一開始的想法。 不過,她能夠將這種態度付諸實行麼? 這是一個很值得討論的問題。 從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來看,只要和這個男人呆在一塊兒,情緒就會變得十分不穩定。 「一個男人。」她反覆地念叨著,開始回憶以前對待其他男人的態度,在往日,她與其他男人相處時,並沒有清晰地感受到性別造成的心理差異。 不過一旦和這個傢伙距離過近,她就明顯地感受到了心理上的不適。 「不能這樣下去。」她閉上眼睛,說服自己:「忘了那些事情,從今天開始,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男人。」 這樣大概彆扭的感覺就會降低許多吧。 不過當她回望那扇窗戶,心情又開始複雜起來。 她對他真正的態度又是什麼呢? 仔細想想,或許潘尼對他說那句話時,表情並沒有十分地明顯,但是每一個細節在她眼睛裡都幾百倍地放大了,因此可以清晰地察覺出其中的輕賤情緒。 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這麼敏感? 想來想去,蘭妮露也只能認為是自己心裡面過於厭憎這個傢伙,以至於變得如此。 這似乎能夠解釋得通。 蘭妮吐了口氣。 厭憎。 這就夠了。 只是一個不喜歡的上司而已。 「這個骯髒、卑鄙、討厭的老鼠」 她恨恨地想道。 ……。.。 IV.塵埃之路158學術研討會 更新時間:20122112:54:28本章字數:7670 > 158學術研討會 照耀著這所寬敞大廳的燈光瑩白而柔和,百餘個身穿紅袍的光頭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彼此議論著,說話聲都壓得很低,所以並沒有讓這個大廳的氣氛變得喧鬧。 低語與沉默在這種大型聚會上是必要的東西,所有紅袍法師都謹慎地將言詞放在無關緊要的東西上面,因為一旦在某些敏感話題上不慎暴露了私密的信息,就可能被一些偵測窺探的法術捕捉到。 在這種場合下,紅袍法師們都將多年鍛煉出來的謹慎與狡猾不動聲色地揮出來,一個個老奸巨猾到令人指的程度。 繼薩諾芬的評比會議之後,潘尼再次身處這種大型的紅袍法師聚會,越來越感覺到這是一種的鍛煉。 潘尼與詹華士站在一角,有些無聊地望著這巨大的宴會廳。 「好好看看,多看幾眼。」詹華士忽然開口:「布萊克霍爾研究所,塞爾三座深淵之門中的一座就在這下面,這可是我們咒法學派的高端精尖技術,歷史上我們攻入穆蘭那幾場戰爭裡,那扇門裡面弄出來的魔物可以一大筆戰力。」 「深淵之門?」 他倒是聽說過,咒法系的召喚師們經常在塞爾各個空間界面薄弱處建立這樣的異界之門,要建立一座這樣的門戶,需要大量的珍貴材料與極高的施法能力。 費倫之上擁有這樣技術的法師團體並不多,紅袍法師是最出名的一個,基本每一場對外戰爭,都少不了各種下界生物的身影。 「可惜的是廢棄了。」詹華士攤了攤手:「現在那扇門早已沒有大量傳送魔物的力量了。」 廢棄?潘尼點了點頭,如果沒有極為強大的神秘力量支持,在變幻的時空狀態下,傳送門的破齊是極為尋常的事情,而且越大的傳送門越容易破棄,所以每一座這樣的大型異界之門,很少有保質期在百年以上的。 作為鑽研咒法學派的施法者,對於這些知識當然要熟悉一些。 「不過還是能夠從中召喚出零散的魔物進行魔法研究,或是用來做別的什麼事情。」詹華士繼續說道:「所以現在這裡是咒法系的核心研究所之一。」 潘尼點了點頭。 「那麼奈維隆大人為什麼把我們召集起來?」潘尼又皺了皺眉。 他一早剛剛醒來,就被導師帶到了這個地方,顛簸了半日,仍然有些困惑。 「學術研討會而已。」詹華士也搖了搖頭:「作為咒法師,響應席的召喚是份內的事情。」 「學術研討會?」潘尼想了想,作為一個魔法師團體,這應該是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看戲。」詹華士淡淡地說道:「看好戲,那些高階導師的學術研究,都很有借鑒價值。」 他看了潘尼一眼:「如果你專注於奧術研究,應該會從中獲益良多,不過你還沒有真正的入門,恐怕很難從其中獲取更大的好處。」 真正的入門。 潘尼想了想,根據薩扎斯坦的黑皮書上敘述,只有擁有了自我方法論的奧術施法者,才算是入門的法師。 每一個高階法師獨特方法論衍生出的奧術技術,都是獨一無二的,彼此借鑒,對於奧法之途,確實有著巨大的價值。 即使是擁有了越凡俗能力的傳奇施法者,也會從這種交流中獲取靈感與智慧。 這也是學術研討會存在的意義所在。 不過對於潘尼這樣的初階法師,到了這個地方也只是湊個熱鬧。 一個個高階施法者如同大群海魚一般在他身際穿梭而過,不得不再次感歎這是個法師不值錢的國度。 當咒法學派的法師們基本到齊,一些受邀請的其他學派嘉賓也相繼先後到來。 其中倒是有一些潘尼的熟人,包括現任達倫摩爾學院院長的盧森迪爾莫斯特,他見到了潘尼,笑瞇瞇地交談了起來: 「唔,真是難得,我還以為過一段時間才能再見,親愛的西恩小朋友。」 「十分榮幸能得到您的掛念。」潘尼禮貌地欠了欠身。 「和我還需要這麼客套實在是太見外了。」盧森迪爾表情和善:「我還沒有謝過您。」 「唔,親愛的莫斯特,你居然也如此青睞這個小朋友?」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卻是來自**師諾斯諾亞,當他到來的時候,整座大廳的氣氛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似乎稍稍熱鬧了一些。 這是本次學術研討會份量最重的一位來賓。 「唔,諾斯諾亞大人,能見到你實在是太榮幸了。」 盧森迪爾誇張地欠了欠身。 「免去這些無用的客套吧。」**師揮了揮手:「我們還是等待著,奈維隆大人會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相信那位大人一定會讓我們感到驚喜的。」盧森迪爾小心地逢迎著。 潘尼一聲不吭,在這種地方,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紅袍法師的位階層次。 一個高階導師或者可以和**師毫無障礙地溝通對話,但是一個剛剛晉級不久的底層紅袍和一個**師相談甚歡,那就有些過分顯眼了。 事實上,剛才諾斯諾亞那句話,已經成功地讓不少道目光注意到了他。 其中有一道尤其地專注深刻。 這道目光來自諾斯諾亞身際。 潘尼看到那件紅袍上的花邊,知道這是一位實力不弱的高階導師,而這個高階法師的臉孔更是讓他感到有些詫異。 如果沒有用奧術進行過美化,這張臉實在是俊美得過了分,而且眉目間還有些眼熟的感覺,似乎很像一個人。 「哦,你就是薩班的代理執政?」他見到這個人對自己開口,連忙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一個高等導師並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我是弗雷茲費蘭德林。」這個陌生的高階導師笑了笑:「即將成為你的直屬上司,希望我們能夠和睦共事。」 潘尼的眼皮跳了跳,終於知道這股熟悉感覺從何而來,他更加地小心了:「原來是費蘭德林大人。」 「弗雷茲,不要談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諾斯諾亞皺了皺眉頭:「這是學術研討會。」 弗雷茲費蘭德林不再說話,只是多看了潘尼幾眼,目光中大有深意。 不過潘尼對這個人卻並沒有產生太好的印象,因為這個人的女兒給他的印象實在是過分地糟糕,而這幾句話中的隱晦語氣還有那束目光中隱藏的銳利都給他一股陰寒的感覺。 這不是一個很容易打交道的傢伙。 潘尼做出了判斷。 但是費蘭德林的心裡卻是另有想法,他看著潘尼.西恩,又看看這個小法師身後的詹華士,覺得十分的可笑,並深深地感覺到浪費。 十六歲能夠接觸到第四環法術,並且能夠在南部山區做出那麼大的一番事業,這個小男孩的優秀可見一斑。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隱約的妒忌。 如果一個家族得到了這樣一個優秀的孩子,必然會用最核心的血脈進行吸納,並且作為棟樑之才加以培養,就與他自己一樣。 不過這個小孩卻娶了一個家世相對一般的旁系血脈。 「可惜,真是可惜。」他心裡暗暗感歎著這種暴殄天物,又開始思考,如何能夠讓這個後輩最大程度地為自己創造效益。 這已經成了他的思維慣性了。 不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東西,與街邊的石頭沒什麼兩樣。 他不由地思索到了南部的局勢,等那兩顆人頭一送到塞爾山,一場好戲估計就要在席位議會中上演,南方即將出現什麼樣的變動,也是可以想像。 那個地區當其衝。 費蘭德林撫摩著下巴,開始思考,如何才能介入這場戰爭才算合適。 不過他很明白,這場戰爭中利益分割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戰爭的起人。 比如軍部力量強大的奧德西隆,為這場戰爭提供最大契機的弗拉斯,將會分到最大的一塊蛋糕。 而布瓦爾作為一向和奧德西隆走得很近的老牌家族,一份蛋糕也是少不了的。 達拉莫斯就很尷尬了。 雖然家族核心對於戰和兩派並沒有過分的傾向,但是由於死靈席在過去幾百年之中過分的強勢地位,這個家族一直受到布瓦爾的針對,而薩扎斯坦本人,也受到其他家族領導者的堤防與警惕。 比如布瓦爾的傳奇法師,咒法學派席奈維隆,這個除了薩扎斯坦之外幾乎全塞爾最強大的施法者,一直旗幟鮮明地與薩扎斯坦作對。而另一位奧德西隆的傳奇法師,附魔學派席勞佐瑞爾同樣與死靈席關係不佳。 前塑能系席阿茲納述爾失蹤之後,趁著薩扎斯坦聲勢大損之時,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扶持了奧德西隆的**師維羅迦登上了塑能系的席,聲勢大振。 在一干政敵的逼迫之下,薩扎斯坦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選擇了扶持以福卡爾和瑞姆為主的貿易派系,更加深了達拉莫斯和奧德西隆的矛盾。 然而,當戰爭的到來不可避免的時候,許多達拉莫斯的人,依舊想要從中獲得好處。 事實上,現在的死靈席已經很少在大的政治方向上干涉塞爾的行政,因此中下層的達拉莫斯成員大多打著各自的小算盤。 總之,這一場戰爭是一塊豐盛的大蛋糕。 不能像個木樁子一樣在旁邊傻站著,要尋找分一杯羹的機會。 這是費蘭德林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聚會的主人走進了會場。 這個紅袍法師的領口與袖口上並沒有任何特殊的花邊。 一身毫無瑕疵的鮮紅色。 他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張長著鷹鉤鼻子的臉龐並不寬大,深陷的眼眶使這張臉看起來充滿了個性。 這是一張足夠讓人看一眼就記住的臉。 當然,一樣很難通過這張臉看出這個法師的具體年齡。 當潘尼的目光投射過去,一股強烈的力量從那身紅袍上出來,彷彿帶著巨大的吸引力,把他的心神吸了進去,正在他精神高度凝聚之時,一股混亂而強勁的力量撲面而來,彷彿那件紅袍變成了一汪滿是惡鬼的血海。 刺鼻的血腥氣進入鼻腔。 他皺了皺眉。 睜開眼睛,才現是一種虛幻的感覺。 這個傳奇法師和塞爾高山上見到那一位氣質大不相同。 如同幽深的煉獄,危險而深邃。 這就是咒法學派的席法師奈維隆。 不需要過多判斷就足夠讓潘尼知道這個法師的身份。 許多高階導師和**師已經迎了上去,開始例行地寒暄。 然而潘尼的目光摹地落到奈維隆身後的一個青年法師身上,只是短短一瞥之間,他的瞳孔遽然收縮,猶疑了片晌,趁著許多法師掩蓋了視線的時候,就快地轉身離開了。 這異狀幾乎沒引起任何法師的注意,因為一個傳奇法師沒有任何理由不受到大批高階法師的逢迎巴結。 在許多中層紅袍之間,薩扎斯坦的影響力在以一個穩定的趨勢逐年下降,作為傳言中力量僅次於薩扎斯坦的席法師,奈維隆眼下炙手可熱。 在一陣熱鬧之後,奈維隆注意到,身後青年法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 他稍稍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這位弟子保持這個動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利法爾,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利法爾.奧德西隆搖了搖頭,眼睛裡仍然帶著疑惑的神情。 「蠢貨,就在那裡趕緊追上去,把他揪出來」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他心裡面咆哮。 他皺了皺眉,沒有理會這個惡魔的叫喚,因為他視野裡面除了一大片紅袍之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這個時候,他更不能隨意失禮。 不過他心裡也有些期待的感覺,時隔了幾個月,他都快要不抱希望的時候,卻在這裡捕捉到了線索。 他瞇了瞇眼睛。 事後要好好調查一下。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59食人花 更新時間:20122112:54:30本章字數:6982 > 159食人花 當潘尼看到那個青年法師的時候,從心底浮現出劇烈的不祥徵兆。 自從感應能力逐漸穩定之後,這樣的徵兆已經很少出現了。 而那短短的一眼,讓他立刻確定了這股不祥之兆的來源。 那個比他大上好幾歲的青年法師身上,附著一股混亂而陰暗的氣息。 結合之緊密遠遠過那些失心的傀儡。 那來自深淵中的惡魔,而這個惡魔的氣味,他並不陌生。 而潘尼自己也相信,自己的面貌氣息,那個惡魔同樣不陌生。 絕對不能和那個人正面接觸。 潘尼立刻瞭解了這一點,選擇了隱蔽遁走。 對方跟在奈維隆這個傳奇法師的身後,權勢不容小覷,一旦他在北地做的好事曝光,恐怕立刻就會招來巨大的麻煩。 雖然紅袍法師會各個勢力之間,因為一點仇恨或是利益立場的離合,朝分夕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具體到了某一個人的時候,往往仇恨就會長久地延續下去。 就比如弗拉斯和奧德西隆雖然在達倫摩爾的事件中彼此配合,收穫了巨大的利益,並暫時結成了盟友,但是在北地事件裡面讓奧德西隆蒙受巨大損失的幻術師桑塔爾德,仍然在不斷受到奧德西隆的坑害,並且在家族內受到親奧德西隆派的排擠。 潘尼很清楚這一點,沒弄清楚這個青年法師的身份,他根本不敢與這個人接觸。 如果有可能引來一個傳奇法師的怒火,這種風險絕對不可以冒。 過了片刻,確認沒有任何人追蹤到自己,涼風讓他回復了冷靜。 他這才現自己跑得有點遠了,這一處走廊,似乎有些過於偏僻。 周圍生長著外表扭曲的植物,他清楚地知道這些植物源自下層位面,魔法結界生成的特殊環境滋養著它們在此生長。 他觀看辨認著這些植物,聚會廳現在對他而言是無比的凶險,只有等聚會結束了,他才敢回去。 或許現在用一個傳送卷軸走人是個不錯的想法。 他眉毛動了動,覺得似乎有必要先通知導師一聲。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陣異樣,一回頭,看到一張流著涎水的大嘴想自己腦袋狠狠地罩了過來。 這張大嘴沒有舌頭和牙齒,唇腔看起來也很柔軟,但是帶著一股刺鼻的腥臭,讓潘尼知道,如果被這一口咬住了,絕對不會感到太疼。 因為在那之前,他的腦袋已經爛了。 …… 「唔,很感謝各位同僚能夠百忙之中前來,作為這裡的主持人,我也相信,咒法學派的新技術不會讓各位失望。」大廳的席上面,一身鮮紅的傳奇法師高高在上,聲音清脆而明亮:「用不同的方法論從各個角度去解析多元宇宙,多元宇宙也會因此釋放出更多元的光輝,從中汲取知識與靈感,更會充實我們自己的道路,所以還望諸位認真對待。」 這是他對旁邊咒法系的四位**師所說的。 「當然,我也很高興地宣佈一件事情,我最小的一名弟子,親愛的利法爾.奧德西隆,已經能夠施展第四環的奧術,雖然這樣的天賦只屬平常,但仍然讓我感到十分的欣慰。」 利法爾站了起來,微笑著朝四周注目過來的法師報以各式禮節。 各個法師有些心裡卻在感歎,這個年輕人讓他們心中感到了巨大的不平衡。 一個法師進入第四環,又算是什麼大事了? 居然值得一個傳奇法師如此介紹? 不過落到這個人身上,或許是值得的。 奧德西隆的純正核心血脈,一位席的弟子。 所以許多法師紛紛地淡定了。 詹華士將目光落到那個年輕人身上,心裡一陣自豪的感覺,因為他覺得,擁有一個十六歲就到達別人二十多歲才能夠達到的水平的弟子,某種程度上,他越了這個傳奇法師。 無論如何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學生,卻現本該在他旁邊的潘尼沒了蹤影。 這讓他一下子醒覺起來,目光四望,沒有找到學生,心中頓時浮起一片片疑惑。 這小子跑到哪裡去了? 他開始了尋覓,宴會廳有些大,數以百計的法師,而且同樣穿著紅袍——這就讓詹華士尋覓的難度大增。 設身處地想像一下,大多數人看到這一片片紅袍光頭湊在一塊兒,多看幾眼恐怕都會頭暈眼花,更何況想要具體地從中分辨出自己想找的人? 那些光頭上刺青就足以讓人精神崩潰。 詹華士走過半個大廳,沒有找到自己的弟子,這時,席位上的傳奇法師繼續話:「哦,當然順帶著,軍部已經通過議案,從今時起,我的弟子即將加入東南軍團,擔任軍團的後勤司務,還請各位之中有著庶務職位的人,配合一下他的工作,要知道,再過不久,這裡就會變得十分熱鬧了。」 後勤司務? 許多有著敏銳政治嗅覺的傢伙心思就轉了開來。 這可是一個敏感的職位。 管著整個東南軍團的飯碗和物資調配,權勢可說相當之大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職位還疏通著塞爾各地行走的物資供應商以及奴隸販子,可以說,相當於把整個塞爾東南方與軍事相關的事務都抓在了手裡面。 正在尋找弟子的詹華士頓了頓,這倒是一個值得注意的消息。 東南軍團,和那片山區和海港的距離都不遠。 而另外一些法師,則用艷羨的目光看著利法爾.奧德西隆。 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切蛋糕的人。 他們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這樣一個概念。 這樣的職位,一般的紅袍法師是無緣擔任的,大概只有這種家族核心成員,並且與多個大人物關係密切的傢伙才有資格擔任吧。 更令人眼紅的是這個人的年齡,即使是做一個傀儡與應聲蟲,能在二十多歲掌握到這麼巨大的權力也足夠讓人嚮往的了。 至少出身普通的一般紅袍是沒這個福氣。 注視著這個年輕的法師,弗雷茲費蘭德林心中浮現出無數的想法,手指在背後輕輕地板弄著,顯示出心中的計算。 奧德西隆核心血脈,大權在手,前途無量,未婚。 重點是最後一個詞語。 學派席親自介紹,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一顆新星即將從塞爾升起了。 雖然對於紅袍法師而言,奧術力量是基本,但是有著強大的背景與後台,掌控著巨大的力量,誰又敢說這不是一種實力呢? 弗雷茲的眼神漸漸深沉了起來。 並不冗長的開場白完結了,大桌子被魔法學徒從空間物品中掏了出來,各種食品魚貫地拜訪了上去,無論如何,把這麼多大小法師集合在一起,不奉上一頓晚餐實在說不過去。 「費蘭德林大人。」當弗雷茲看到利法爾奧德西隆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稍稍地錯愕了一下,旋即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和這個高等環之導師攀談,利法爾奧德西隆當然有著自己的目的:「不知道費蘭德林小姐近況如何?我十分地想念著她,我最近是否有機會再次邀請到她呢?」 弗雷茲眼皮跳了跳,然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雖然他的女兒為他造成了無數困擾,但是弗雷茲能夠毫無遲疑地斷言,蘭妮露是一個具有絕對魅力的美人,通過這個男人瞳孔深處有所隱藏但是依然明朗的期待神色,他再次從心底確證了這一點。 雖然隨著年歲的漸長,弗雷茲對權勢與力量的狂熱讓他漸漸不再在意凡人外表的皮向,但他還是認為,容貌是有些用處的。 比如現在,也比如以前,當年他能得到妻子的青睞,更多的原因大概就是他這張臉,要知道,與他同期參與競爭的紅袍法師裡面,有那麼一兩個擁有完全不亞於自己的天分,塞爾最不缺乏的就是魔法天才。 很可惜,敗在了他的一張臉上。 所以在他看來美貌利用得當無疑會產生巨大的利益。 眼前就是一個完美的例子:「當然,他現在在薩班港任職,我會去詢問她的意見,我想她會樂意的。」 「但願如此。」利法爾目光閃爍著,撫摸了一下臉頰,他還記得前些時候與那個女人的見面,那兩隻嫵媚的眼睛裡面射到自己臉上的光是那樣的冰冷,以至於寒氣余留到了現在仍然揮之不去。 不過這卻讓他生出了一股相對狂熱的**。 以他的地位,自然有無數的女人願意撲上他的床榻,不過那又有什麼用處呢? 只是一群玩具而已。 而那張冰冷又帶著譏諷的艷麗臉龐讓他感覺到了挫敗,他覺得有必要將那副表情轉化為諂媚與順服。 「費蘭德林大人,我很希望能夠和你結成更深厚的友誼。」利法爾笑著欠了欠身。 他相信自己的資本,也相信弗雷茲費蘭德林那半個費倫都知道的權欲。 「我很期待。」弗雷茲微笑著:「並且感到榮幸。」 利法爾用燦爛的笑容與弗雷茲寒暄了一陣,一個交易完成了一半,看來行情並不令人失望,各自心滿意足地走了。 而走遍了整個大廳都沒有尋找到自己弟子的導師卻陷入了惶急。 他走到了大廳的外面。 這裡是一個集合了眾多施法者尖端技術的研究所,不是薩班港的後院。 就連他這個環之導師都很少有出入的時候。 如果亂走,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他的猜想十分準確。 …… 「深淵食人花的能力十分特別。」那條偏僻的走廊中間站立著一個矮瘦的老年法師,他目光淡然地撫摩著一根籐蔓:「它能夠將自己完美地隱藏在各種環境裡面,在合適的時候出致命的攻擊,這種隱蔽過了許多生物的天生隱蔽能力,要知道,很多深淵魔物的嗅覺聽覺及其他各種感知力都過人類十倍。」 「多謝。」潘尼愣愣地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到這個老者紅袍上的青色花邊,他表情變得很恭敬。 「不用謝我,我只是害怕你把它弄壞而已。」老法師輕描淡寫地拍了拍那根蔓籐,這個恐怖的肉食植物就蜿蜒著爬進了花圃深處:「哦,我知道我剛才如果晚到了半秒會生什麼,從這個角度來看你確實需要感謝我,因為如果它被你弄壞了,我會要了你的命的。」 「呃……」潘尼無言。 對於紅袍法師而言,這個邏輯無懈可擊。 「跟我來。」老法師看了潘尼一陣,忽然開口。 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然後轉身沿著走向走廊更深處。 潘尼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60門 更新時間:20122125:31:02本章字數:5564 > 16o門 紅袍法師的實驗場所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令人愉快,經過了走廊裡那一幕之後,潘尼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是當他進到這間實驗室後,仍然嚇了一跳。 遍地都是各類魔物的屍體,中下層魔物不乏其數,在最大的一張床上,還有一個倒下的巴洛魔,當潘尼走近的時候,這個大傢伙全身的火焰突然燃燒了起來,巨大的腦袋從金屬床上一抬,兩個眼珠子噴出火焰般的紅光: 「吼~愚蠢的凡人」 老法師淡淡地看了它幾眼,伸手在床邊一個符文上一拍,強光從金屬床核心綻放,強勁的電流通過固定住巴洛魔身體的符文鎖鏈,頓時泛起一陣令人骨縫酸的刺耳聲音,這個巨大的魔物狂叫著抽搐兩下,兩隻眼睛一翻,就不再動彈了。 「普通的電擊很難對巴洛這個層級的魔物造成強勁的傷害,但是如果混雜一些上界能量,效果就會大大不同。」 潘尼的視線從巴洛魔身上移開,到了老法師的臉:「杜林梵登大人,您的研究真是令人讚歎。」 他虛偽地恭維了一句。 在紅袍法師會混跡了一段時間,這一套他已經很擅長了。 雖然紅袍並不重視虛偽的客套,但是偶爾說上兩句,也沒有壞處不是? 「讚歎?唔,這沒什麼可稱讚的。」高階導師杜林梵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一拍巴洛魔鼓鼓囊囊的肚皮,出清脆的響聲:「都是實驗的失敗品而已,我想把人的大腦移植到這個傢伙的腦袋裡,試試看能不能通過這種辦法達到移魂術的作用,但是所有移植進去的大腦都很快被魔化了……」 說著他做出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法師看到巴洛魔頭蓋骨上的縫合痕跡,心裡一陣惡寒,不知道這裡面的大腦究竟源自何處…… 高階導師並沒有停止步伐,而是繼續往實驗室深處走去,潘尼跟了上去,越往深處走,這所實驗室的擺設越是花哨古怪,不過如同巴洛魔那種震撼的東西倒是不太多了,走廊邊上幾個鐵籠子裡關了一些青蛙老鼠之類的小動物,讓潘尼感到怪異的是這些小動物身上附著了些奇怪的魔法力量。 但是這點疑惑很快就消散了,因為一個高階法師的實驗品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杜林梵登大人。」他還是關心一下近在眼前的事情吧:「不知道您將我引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呢?」 「放心。」這個老法師笑瞇瞇地看了看潘尼:「是好事。」 「好事?」潘尼眉毛挑了挑,直覺告訴他這好事不是那麼令人期待。 或許應該現在開始考慮推卸掉這件『好事』的借口。 按照自己的份量,雖然不高,但是這個老法師想要搞掉自己而不弄出絲毫動靜,還是有些難度的。 潘尼相信這個老法師不會強迫自己。 「當然是好事,難道你不是厭惡那些虛浮而無聊的聚會,才會出現在那個大廳外面的嗎?你要相信,奧術只能在實驗室裡獲取,而不是無聊的聚會。」杜林梵登扯著臉皮笑了笑,很有點神經質的味道:「既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那種地方上面,那就和我來見證一下一項偉大的奧術成就吧。」 「呃……」從這一番話中聽出了歇斯底里的瘋狂味道,潘尼額角出現了冷汗,知道這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抱歉,梵登大人,我的導師還在外面等我……」 雖然紅袍法師會裡面專注於奧術的書獃子十分稀少,但並非沒有,有些理智十足的高階紅袍,在研究奧術的時候,往往也表現出一定程度的瘋狂。 這位杜林梵登大概就是如此。 「等你?借口」杜林梵登一聽潘尼的話語,眉毛一豎,一張臉立刻就板了起來:「真是遺憾,這本該成為你一生中絕無僅有的體驗。」 說著口中嘖嘖連聲,也不再理會潘尼,繼續往通道深處走去。 潘尼愣了愣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這個高階環之導師忽然回頭,一臉怒氣:「不願意參與我的實驗,就趕緊滾出去。」 潘尼再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脾氣古怪的高階法師居然這樣好說話。 他心中自是求之不得,剛剛轉身要走,卻聽到通道深處傳來一聲悲慘的嚎叫聲。 這嚎叫聲聽起來極其熟悉,潘尼皺了皺眉,立刻停下了腳步。 杜林梵登剛回頭,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問話: 「等等,梵登先生,能不能告訴我……」這時又一聲嚎叫聲飄了過來,潘尼心裡更為確認了,他開口詢問:「您的實驗內容是什麼?」 「實驗內容?」杜林梵登看了看潘尼,表情又變得軟化一些:「好吧,你準備參與進這個實驗了?」 「這……」潘尼面色變了變,那個熟悉的慘叫聲再次飄了過來,他皺了皺眉,點點腦袋:「唔,我想我可以參與進這個實驗裡面。」 「那真是太好了。」杜林梵登的老臉上綻放一絲笑容:「不過……」 「哦,我不會把這個實驗洩露出去。」潘尼起誓道。 「也沒有關係。」杜林梵登搖了搖頭:「既然你已經決定加入這個實驗,那麼我就不能讓你輕易地離開這裡了,很抱歉這是作為一名法師的謹慎,然而至於保密,卻沒太大的必要,因為我只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小忙?」潘尼揚了揚眉毛。 「跟我來。」杜林梵登微笑:「相信這會是一次不錯的合作。」 更深層的實驗室建立在一塊巨大的圓石旁邊,這塊圓石表面流動著光華,潘尼的目光凝注其上,感到這些光華似乎隨時會散開,偶爾形成的光芒洞口,似乎真的通向某個未知的地域。 「這就是布萊克霍爾之門。」杜林梵登朝潘尼笑了一下:「在六十年前,數以千計的魔物從這塊大石頭四周的洞口裡面鑽出來,可惜,現在這些洞口位置越來越隨機而不確定,想要再大規模運送魔物已經不可能做到了。」 潘尼觀察著這塊巨石,感受著那些光華中蘊含的奧術,不由感歎。 光是那看起來像石頭的材料,就不知道焚燒了多少金幣,洩露在外的一點點奧術光芒,蘊含的法術成分都在第五環以上。 其核心的奧術力量,恐怕不是一般的法師能夠輕易揣測的,即使傳送門大部分已經因為越過保質期而荒棄,不過基本的功用大致還保留著。 只是不會像完整時候的那麼誇張而已。 「我們用這個東西觀測深淵一些淺層位面的變化,或者召喚零散的魔物,部分有膽量的還會親自前往深淵各層進行實地檢測。」杜林梵登攤了攤手,看到潘尼的目光在這間實驗室裡尋覓的樣子:「好吧,看來你很急於知道實驗的內容?」 「確實是這樣的。」法師皺了皺眉,因為連續的慘叫聲:「這個聲音聽起來不太悅耳,杜林梵登大人。」 「不悅耳?」杜林梵登笑了笑,他把旁邊一個小門拉開,這個慘叫聲的來源就展現在了潘尼的面前。 比起外面的實驗室,裡面這間更為狹小。 但是味道卻更令人噁心。 眾所周知,下層界生物的血肉和氣味,都比主位面生物濃烈一些。 因為他們所處的空間大多惡臭迫人,作為適應環境的表現,體味濃厚的物種自然會佔優勢一些,即使是經常要魅惑其他界域生物的魅魔,有時候會擁有濃烈的體香,但是當身處深淵的時候,這股味道就會濃重到不忍一聞的地步。 總而言之,當一個房間裡面遍佈著下界生物的屍體,殘肢,內臟,血跡的時候,味道通常都不會太好。 就在這一堆血肉模糊中間,一個魔物正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面經受著酷刑。 它的身軀很是瘦小,如果只看一眼,恐怕根本看不出這是一隻什麼樣的魔物,因為它的腿被鋸斷了一條,幾根羽毛狀的刷子正在那斷口處上下摩挲著,雖然刷毛看起來很柔軟,但是摩擦出的聲音告訴潘尼,那刷子上的刷毛並不比鋼絲軟到哪裡去,這種殘忍的摩擦讓這斷口難以癒合,冒出的液體早已變了顏色。 恐怕已經不是血了,而是漸漸腐爛的組織液。 這個魔物所受的災厄不僅於此,他全身所有的鱗片都散落在那張椅子四周的地面上,想一個被魚販用刮刀刮過幾遍的魚,全身血肉淋漓,而胸口處的皮整張被剝去了,露出暗色的血肉,幾根連著管子的尖刺紮在那些血肉上面,陣陣魔法能量湧動產生的音波從那些針頭處呈週期性地傳出來,每一陣波動擴散,從這個魔物喉嚨間就迸出來驚人的慘叫聲,而同時噴出口的還有大量的黑血。 那雙眼睛裡的眼珠子已經消失不見了,鼻子也被削成了兩個白森森的骨洞,隨著慘叫,如同噴泉一般向外噴著血花。 更令人指的是這個魔物的頭骨被挖開一個洞窟,一根錐子一伸一縮地自動在那個洞口中進出,每次出入,都帶著一小塊渾濁的液體。 魔物的生命力普遍比主物質界生物頑強很多,受著這些恐怖的刑罰,居然還能維持住生命,然而這幅慘狀已經讓潘尼的胃腸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 不過杜林梵登的目光卻仍然淡漠。 作為紅袍,沒有一副鐵石心腸,顯然是不稱職的。 這張刑床上面,或許是那副流血的耳朵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這只瘦小的魔物張著冒血的嘴巴大叫: 「無恥愚蠢的人類,不要指望從偉大的拉克拉斯口中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偉大的阿摩迪拉克拉斯不會出賣自己的主人」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61鬼胎 更新時間:20122125:31:03本章字數:6386 > 161鬼胎 「哦,那天我通過這個東西開啟一扇門戶,居然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杜林梵登提到自己在下界探索中的現,語氣裡充滿了洋洋得意的味道:「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孕育中的深淵胚胎,一群虛弱的護衛者。」 「深淵胚胎?」潘尼張了張嘴:「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對下界生物有些瞭解,但畢竟不是專家,對於許多有關深淵的東西,潘尼都一知半解。 「哦,得到深淵意志的認可,擁有很高地位的魔物胚卵。」杜林梵登皺了皺眉:「不過那個胚胎有一點點不一樣……」 「不一樣?」 「它的力量弱了一些,這種胚胎中誕生出的存在,大多數會成為該層位面深淵領主的備選者,不過這個胚胎中的力量卻出奇地弱小,不用說是深淵領主,連大多數巴洛魔六臂蛇魔之類的高階魔物都不如。」杜林梵登咂咂嘴吧:「而且,我從中察覺到,它與深淵意志的聯繫好像有點不太穩定,但是偏偏與那層位面的連接狀態很符合深淵胚胎的性狀。」 潘尼表情似懂非懂,只是大致聽得出來,那位老朋友的情況大概引起了這個法師的好奇心。 他也有些好奇,自從與深淵的聯繫關閉之後,他再也沒有借用過那裡的力量,連召喚石都絕少動用,最近一段日子的忙碌,讓他險些把那裡忘掉了。 他看著受苦不止的劣魔,情知這就是杜林梵登好奇心的結果。 「最奇怪的是,其中孕育的意志並不帶有完全的混亂,似乎保存著一定的秩序性。」杜林梵登眉頭扭在了一起:「雖然任何生物的意志中都會有『秩序』這種成分,因為絕對的混亂不可能產生出『生命』這種存在形式,不過那個胚胎中的力量過於有序了一些,不像是深淵的產物。」 潘尼沒有應聲,心道被一個科學怪人折騰了幾千年弄出來的怪胎,誰知道其中會藏著什麼古怪的東西。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異類,趁著它現在最虛弱的時候,我應該把它抓來研究一下。」杜林梵登笑了笑:「所以我帶著一批魔物嘗試著攻擊了一下那所巢穴。」 「然後呢?」潘尼耳朵動了動。 「當然是沒有成功。」杜林梵登表情變得有些失望:「天知道,它手下的魔物居然有那麼多」 潘尼點了點頭,心中好笑,那一位的小弟數量,他是很清楚的。 而且眾所周知,法師的優勢不在於戰鬥。 任何生物跨越位面時都會損失一些力量,這也是一個常識。 如果在某個異位面存留時間過長,如果不仔細加以防護,甚至會讓生命形態出現異變。 這也是多數施法者對位面旅行抱以慎重態度的緣由。 如果面對的是幾十個中高層魔物,被擊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收穫卻不是沒有。」杜林梵登指了指仍在那裡嚎叫不止的小惡魔,嘴角的笑容陰毒而殘酷:「這些僕魔都和那個傢伙用真名簽訂了契約,如果能夠藉著那個名字把握到那個魔物的本源,我就能讓它成為我的僕從。」 「哦?」潘尼緩緩點了點頭,他理解杜林梵登的野望,與法師的方法論原理不太相同,這些魔物的真名都和他們所處的深淵位面聯繫在一起,換個途徑描述,它們被深淵意志選中,代言著深淵位面的方法論,僅僅一個名字,就擁有無窮的力量,因此如果被人掌握,後果相當不妙。 除非一個深淵領主的力量可以越位面的束縛,否則必將受到這一個名字的限制。 這樣傳奇級別的惡魔並不多見。 「可是這個倔強脾氣的小魔怪,居然把嘴閉得這麼嚴實。」杜林梵登惡狠狠地盯著小惡魔:「如果拷問出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把它撕爛了喂老鼠。」 「如果他說出了契約上的真名,恐怕不等您動手,它就會死。」潘尼攤了攤手,他自然知道小劣魔死不鬆口的原因,對於深淵生物的忠誠,他也不抱太多的希望。 「這倒也是,所以我現在讓他生不如死。」杜林梵登笑了兩聲。 潘尼虛偽地附和著笑了,心知這個從巴洛魔層級跌倒劣魔層級的魔物的韌性與生存本能絕對經得住考驗,想要撬開它的嘴巴,還是很有些難度的。 不過他更關心杜林梵登要他做些什麼。 「你知道,每一層深淵都有自己的意志,他們的呃……方法論,或許,我們可以用更專業一些的說法,源海的運行規則,可以稱為源論。」杜林梵登頓了一下,走到那塊巨大的傳送石前。 源論? 這又是一個新鮮詞彙,潘尼挑了挑眉毛。 不過倒也貼切。 「對於我們這樣已經有了自己一套闡述世界方法的人,深淵十分地敏感。如果一個法師不做任何措施就出現在深淵之中,立刻就會被深淵察覺到,而想要隱藏自己的力量,卻不是那麼的容易。」杜林梵登表情有些無奈。 「隱藏?」潘尼察覺到了弦外之音:「你試圖偷到那個東西?」 「是的,你真敏銳。」高階環之導師攤了攤手:「但是很可惜,我曾嘗試悄悄潛入,但立即就被察覺到了,最後只能演變成戰鬥,戰利品就是這個無用的小東西。」 他指了指還在嚎叫的劣魔,表情更加地無奈了。 如果費盡千心萬苦,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只是收到了這麼一塊讓人哭笑不得渾身無力的戰利品,任何人的心情恐怕都不會太好。 「所以我需要一個人潛入那裡,為我定位那個東西。」杜林梵登微笑著說出了目的:「只要一個坐標,我就可以直接出現在那個胚胎旁邊,那時候,它的手下再多,也保護不了他了。」 「一個人?」潘尼愣了一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不錯,不會讓深淵意志所察覺,只要一個沒有生成方法論的人就夠了。」杜林梵登點了點頭。 「可是你為什麼不找一個盜賊或是別的什麼?」潘尼皺了皺眉。 這事情的難度係數不是一般的高,潛入一個高等魔物的老巢,稍稍不慎,就是死路一條。 雖然潘尼有心為自己的老朋友解決麻煩,但是眼前,他還要瞭解瞭解這個法師的心態與想法。 而且如果他毫無懷疑地就答應了下來,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紅袍法師都是些敏感的傢伙,從不忌憚從最險惡的角度揣度他人的用心。 即使這個杜林梵登有點像專注於奧術的瘋子,但是潘尼不敢這樣去想。 否則把一個高階紅袍當成傻子,犯傻的就是自己了。 「當然,我希望那個人能夠有一定的施法能力,而且不能太低。」杜林梵登撇了撇嘴,掏出一件斗篷:「看。」 這件斗篷黑黝黝的,隱約透著一股子刺鼻的腥氣,還有一些粗糙的疙瘩,整個兒透著隱晦的陰暗氣味。 幾乎是瞬間,感知捕捉到的一些特徵就讓潘尼知道了這是什麼。 這是惡魔的皮。 「這件斗篷叫做惡魔皮膚。」杜林梵登把那玩意遞給潘尼:「在深淵,任何外位面物種都可以依靠它達到隱形的效果,而且,這件是特製的,你穿上就知道了。」 「我就要依靠這個東西去偷那個蛋?」潘尼接過這玩意,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因為他拿著這件醜怪的皮,心裡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生出厭憎嫌惡的情緒,反而從內心生出一股熟悉和欣喜。 好像遇到了熟悉的東西。 不過他馬上就警覺了,深淵意志對他的影響仍然存在,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狀似仔細地窺探著這件皮斗篷中的法術成分。 似乎還附加了別的法術。 「不不不,那樣太勉強你了。」杜林搖了搖手:「這件斗篷裡面存了兩個法術,只要你到了那個地方,其中一個法術就能跨越星界將信號傳到這塊傳送門上,而我就能出現在你的身邊。」 「原來是這樣。」潘尼貌似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不過梵登大人,能夠幫助你,我自然是感到萬分榮幸的,不過我想,即使是差遣一個地位低下的學徒,也要給予足夠的利益驅使,我……」 話沒有說透,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潘尼用充滿暗示的目光頻頻掃著杜林。 你要我做事,我可不能做白工。 這也是一種取信的手段。 沒有任何人會去冒著巨大的危險為別人做白工。 「當然,當然,你可以獲取足夠的利益。」梵登笑瞇瞇地拿出一本書:「你看來迫切地需要補充一些營養,多多參詳其他施法者在奧秘道路上的探索,會讓你受益良多。」 「這是?」 「這是我對深淵的一些研究。」梵登說道。 一個法師的研究,這算得上是一種很貴重的東西了,要知道,一般來說,這種東西都帶有強烈的私人心得性質。 汲取眾多高端施法者的經驗,無疑會大大降低追求奧術的難度,畢竟對於法師來說,知識才是第一位的。 紅袍法師之間打交道大多數直來直去,很少有商人式的狡詐試探。 不過潘尼明白,如果自己拿出那樣的手段,這位杜林梵登多半還會許下更多的好處。 「不錯。」潘尼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清楚,這位法師很可能不會兌現這些承諾。 這也是紅袍法師的行事風格。 「好的,我想我可以準備傳送門了。」杜林梵登笑了笑,似乎也很滿意這個交易。 「等等。」 「又有什麼事?」杜林皺皺眉頭。 「位面傳送術。」潘尼表情嚴肅地伸出只手:「我需要一個位面傳送術。」 「要那種東西做什麼?」杜林眉頭皺得更緊了。 「以防意外,有一個那樣的東西,至少能夠讓我活著回來。」潘尼淡淡地說道:「要寶石,不要卷軸,您知道卷軸在深淵用不了。」 「……好吧。」杜林梵登表情明顯陰鬱了一下,他哼哼兩聲,看起來有些小氣。 心裡卻在想著,這個後輩似乎並非那麼容易糊弄。 潘尼暗暗冷笑,如此得寸進尺的要求看似無禮,實際上卻加深了杜林梵登的信任。 那麼許多事情就變得更方便了。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62大工程 更新時間:20122135:06:54本章字數:9844 > 162大工程 布萊克霍爾的傳送石上光芒漸漸凝聚,組成一道門戶,潘尼並無猶豫,踏入門扉之後,熟悉的腐朽氣息再次進入鼻間。 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到過這裡,這裡仍然是那副荒寂的模樣,慘白色的天空上沒有太陽,瀰散的光線無法讓人清晰地看清周邊的事物,彷彿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影子裡面。 潘尼並沒有穿上那件惡魔皮膚,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杜林梵登沒有在上面附加上一些多餘的材料,他就不配做一個高等環之導師,而潘尼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智商,直接將這件惡魔皮膚丟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至於能不能進得去那惡魔的巢穴,一般的法師自然是進不去的,不過潘尼又怎會是一般的法師? 那所殘破的法師塔出現在潘尼的視野裡面,似乎比上次要殘破上許多。 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這裡曾經遭受過深淵意志的雷霆之怒。 而他越走近,意念就開始激烈地沸騰,讓他知道,周圍的力量不斷地湧入自己的血肉,潘尼皺了皺眉,為自己加持上一些防護法術,然而只是更快地被腐蝕掉。 因為那一次衝擊,他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受到這一層深淵的影響,雖然能夠維持住清楚地自我意志,但是如果在這一層滯留的時間太長,仍會不斷地遭遇腐化。 這種腐化無疑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力量,不過,與此同時,會讓他距離人類這種生命形態越來越遠。 現在,他的瞳仁已經開始變紅,讓他知道要盡快解決眼前的事情。 距離法師塔的距離越來越短,他嘗試著用廢棄了很久的心靈連接喚醒那個傢伙,但是自從上次事故之後,這個連接就基本上徹底崩潰了。 他能感覺到,某種複雜的力量隔斷了這個聯繫,不過隨著與法師塔越來越近,他現這個聯繫漸漸變得活躍了。 不過對方卻沒有作出回應。 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把自己忘了? 他不由想到這樣一個聽起來有些可笑的理由。 他胡思亂想著,突然察覺,似乎隨著心靈聯繫的漸漸恢復,他頭腦也變得清楚了不少。 干擾著他意識的那些混亂意志,似乎正在沿著這個心靈連接飛地流逝。 潘尼皺了皺眉,這種變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猶疑地停下了腳步。 他很懷疑這樣會不會對它造成困擾。 潘尼吐了一口氣,注視著不遠處的殘破法師塔。 他皺了皺眉。 他能夠感覺到,那裡潛伏著的力量。 並不宏大,但是卻活力十足。 充滿了跳躍性,然而卻不如普通深淵位面那樣狂躁。 它究竟有沒有受到深淵意志的侵蝕? 潘尼猶疑起來,如果它已經完全被深淵意志侵蝕的話,那麼從最理智的角度考慮,他應該配合杜林梵登把它做掉。 因為這一層的深淵對他可並不友好,而那隻小怪物的腦子裡面,藏有不少關於他的信息,甚至那一部分靈魂都是來源於潘尼的。 所以一旦它被深淵意志掌控,就相當於潘尼的一部分靈魂與信息被深淵俘獲了。 許多有關下層界的知識告訴潘尼,這種情況有多麼致命。 靈魂本源中的大量信息被他人掌握,危險性不亞於真名洩露。 這樣的風險,潘尼自認為擔當不起。 不過在沒有見到實情之前,這些都只是揣測。 他吐了口氣,繼續踩著腐朽的白地,向前行去。 「嗷」 一聲吼叫如同雷霆一般鑽進了潘尼的耳鼓,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他的頭頂,他雙目的紅光閃爍一下,體內洶湧的混亂力量立刻噴出去,那個龐大的身軀墜落在蒼白的地面上,濺出一大片煙塵。 潘尼收回了手,這是他第二次使用這種力量,在這個位面,顯然比奧術方便得多。 如果使用立場波或是別的法術形成同等的推動力,幾秒鐘的吟誦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這種簡單暴力的奧術爆炸卻只需要一個念頭,在深淵中顯化的威力卻大得多。 當然,作為代價,他早些時候冥想的法術在這一爆中攪亂了一小半。 是否值得經常使用,還需要權衡,不過在深淵這種地方,任何奧術都會受到強烈的干擾,而且,潘尼也不敢再輕易地接觸深淵的本源。 上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吼,愚蠢的凡人。」 被法師擊飛的巨大魔物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准你通過我的地盤。」 它的頭腦被法師一擊打得昏沉了,說話聲也含糊不清。 「大棒。」潘尼看著這個身材壯碩的魔物:「仔細看清楚,你攻擊的是誰?」 他掏出一塊石頭,在身前晃了一下,幾點光輝閃過,這個惡魔眼睛裡的光閃了閃,猙獰醜怪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迷惑,然後如同癡呆一般盯著法師,覺得這個人類似乎有點眼熟。 「你的主人有麻煩了。」潘尼收回了召喚石:「帶我去找它。」 …… 大廳的宴會正酣,沒人察覺到有什麼人缺席,也沒有人知道一個小法師在一個高階環之導師的引導之下進入了遙遠的深淵位面。 筵席的氣氛略顯沉悶,考慮到這是塞爾,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多嘴多舌的紅袍數遍全塞爾也沒有幾個。 當然,作為學術研討會,如果沒有真材實料,當然也就名不符實。 「席大人,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知道。」死靈師諾斯諾亞面上帶著笑容,對坐在主席位上的傳奇法師詢問:「這次召開的研討會,中心題目是什麼呢?」 「中心題目?」奈維隆挑了挑眉毛:「哦,是的,這次研討會確實有一個主題。」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瞞不過高階法師的耳目,何況作為一名傳奇法師,奈維隆堪稱宴會不折不扣的主角,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席大人看到大多數法師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他微微地笑了笑:「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大家都知道,布萊克霍爾下面的門戶已經荒棄了有三十多年的時候了。」 在座的高階法師都點了點頭。 「雖然這種大型的傳送門保質期不可能太長,因為位面間的通道越大,穩定性就越弱……」奈維隆表情沉吟,他兩根指尖拈著一個酒杯,輕輕地磕著桌面:「不過有賴於最近幾十年裡各位的研究與挖掘,還有我的實地考察,布萊克霍爾的核心並未損壞,而支撐起來的位面通道,只是變的狹窄而分散,並沒有徹底地崩潰。」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見所有人都愣愣地等著他的下文,才徐徐地繼續:「所以我們認為,通過合適的方法,也許可以把它修復到巔峰時的樣子。」 聽到奈維隆的說法,很多法師頓時目瞪口呆。 「各位,事實上,我已經設計了一道傳奇法術。」奈維隆笑了笑:「當然了,各位都知道,這種法術想要施行,是很困難的。」 法師們都沉默了,傳奇法術,實際上,他們大多數連談論甚至知道這種存在的人都是少數。 當奧術師深深地掌握了奧法的神髓,他們就能夠越過重重阻礙,直接從源海核心汲取最純粹的自然奧術力量,創造出越位面限制的恐怖法術。 施展一道傳奇法術,需要窮年累月的研究,而這樣的法術,往往只是針對特定的環境或時間而設計的,幾乎每一道傳奇法術出現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強大的傳奇法術,甚至足以威脅到神明,即使是主物質界源海受到限制和鎖定的現世仍然如此。 能夠參與到一道傳奇法術的研,對於任何一個法師而言,都是一件值得珍視的大事。 因為每一個傳奇法術之中,蘊含的法術成分,都遠遠出任何非傳奇法術,若能從中汲取到一點點經驗或知識,或許就有機會改變一個法師的一生。 更何況,這個傳奇法術的功用,或許更加能夠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重啟布萊克霍爾之門,那後面可是連接著數個淺層深淵位面,裡面的魔物數量不可計數。 「如果能夠通過這個大門召喚出大量的魔物,南方的穆蘭人大概會更加痛苦吧。」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一些高階法師看著微笑的奈維隆,湧起一股心照不宣的感覺。 大概不用傳奇法師再多廢言語了。 奈維隆笑了笑:「唔,我想重啟布萊克霍爾之石的作用已經不用我多費口舌,其實這個傳奇法術我已經有了完備的設計,接下來就是借大家的力量完成它而已,要知道,當年布萊克霍爾開啟的時候,可是動用了幾乎所有紅袍法師的力量,修復雖然相對簡單,但是也不應該因此輕視它的難度……」 說著他的表情漸漸嚴肅,在那個鷹鉤鼻子的襯托之下,更讓在座眾法師望而生畏。 有時候,僅憑一個傳奇法師,是難以引導動一個傳奇法術的,事實上,但凡大到一定規模的術法,幾乎都必須要許多助手貢獻魔法力量協助,才可能施放成功。 這是一個堪稱宏偉的工程。 說著,奈維隆掏出一個卷軸,交給旁邊的咒法師傳閱。 這是法術的邊緣部分,一個法師,若是能夠將他研究透徹,就可以參與進傳奇法術的施放過程中,配合紅袍法師會的招牌技術圓環法陣,釋放出的傳奇法術更有效率。 「我們會在這裡為各位準備住處,請各位不要懈怠,盡快鑽研透徹其中的法術,我已經盡量簡化了這些邊緣法術的結構,相信對大家來說並不困難,即使是初階的紅袍都能在兩天之內掌握它。」奈維隆瞇了瞇眼睛,環視一周在場的法師:「請相信這件事對塞爾有著巨大的利益,更對我們都有好處,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掉以輕心,三天之後,我會挑選參與法陣的人手。」 「謹遵您的意志。」 雖然各自有著各自的利益關係,但是在塞爾,席的地位位於權勢金字塔的最尖端,他們的意志,某種程度上可以越許多利益體系的束縛,就好像其他國度中的皇帝一般,具有然的地位。 他們的意見當然不容輕忽,一個紅袍若是狠狠地開罪了一個席,那麼即使有著另一個席的護佑,也很難在塞爾生存下去。 何況如前所述,參與一個傳奇法術的構建,本來就是很值得重視的事情。 「哦,真是了不起的壯舉,奈維隆大人。」奈維隆宣佈的大事造成了一個宴會的**,**之後,餘波從諾斯諾亞的口中吐了出來:「我想穆蘭人會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或許吧。」奈維隆笑著。 「不過,請恕我就不參與了。」諾斯諾亞笑了笑,對於布瓦爾的人,身為薩扎斯坦弟子的他還是有些警戒。 儘管目前薩扎斯坦的權柄逐年減弱,但是兩股巨大勢力的對立,卻不是那麼容易消除。 如果主動參與,或許還會引起對方的疑心。 「當然。」奈維隆又笑了笑,理解地點點頭。 這種事情上,他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在咒法系席旁邊,那個年輕的紅袍法師,奧德西隆的核心血脈,即將上任的東南軍團後勤司務,看了一眼諾斯諾亞身後的中年紅袍:「唔,不知道費蘭德林導師有沒有興趣參與這件事情呢?」 「我?」這個中年紅袍看了看諾斯諾亞,微笑著朝這個年輕紅袍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利法爾也笑了。 這或許是交易的延續。 雙方都表示了善意。 但奈維隆則皺了皺眉。 「唔,利法爾,不要總把過多的精力投注到無聊的事情上面。」 在人走了七七八八之後,坐在有些陰暗的大廳裡面,奈維隆面對著自己的弟子:「你要知道,奧術對我等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把緊迫的時光過多地投放到別的事情上面,那麼你的生命恐怕很難支撐你到昇華的時候。」 「哦,老師,我很明白。」利法爾摸了摸鼻子,看來有些尷尬:「不過,我也是為了我們考慮,如果能夠搭上薩扎哈省總督的線……」 「達拉莫斯的人不可信,死靈師更不可信。」奈維隆詭秘地笑了笑:「另外,把心思投放到權勢與資本上去,需要一個度,不要過於沉迷其中,否則……也只是無用地消耗生命。」 利法爾不再說話了,他知道,凡是從老師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那麼的有道理。 當然,沒人知道,此刻他心裡的那只虛弱的惡魔正在咆哮:「放屁,都是胡扯,什麼短暫的生命,和我們簽訂契約,凡人立刻就能得到不朽。」 這種言語,通常出現在惡魔哄騙普通凡人的時候,利法爾暗暗皺眉,他知道很多時候惡魔的形態與力量決定了他們的智慧,一個智慧高的高等惡魔在退化之後,很難不保證自己的智商不降低,由此看來,即使曾經的深淵領主也不能免俗。 若不是要尋找令家族受到重大打擊,父親被迫自殺的罪魁禍,他恐怕都不會讓這個惡魔多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個呼吸。 「唔,利法爾,總而言之,眼下就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認真對待。」 奈維隆說道:「這幾十年裡,深淵滋生了不少新的魔物,我按照深淵的週期進行推斷,有幾個相對荒瘠的位面應該已經在孕育新的領主,這些惡魔可是深淵中的權貴。」 這個傳奇法師笑了笑:「而且剛剛從胚胎裡面鑽出來的這些傢伙都沒有多強的力量,如果能夠奴役一兩個……我們的力量會有很大的增強。」 「深淵胚胎,我如果能夠吞噬一個,加上我的深淵本源,立刻就能恢復原來的力量,按照我們的契約,你的力量也會大大加強」惡魔在利法爾心底蠱惑著。 年輕的法師皺了皺眉,良久朝自己的導師點了點頭:「是的,導師大人,我明白了。」 「很好。」奈維隆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卷軸遞給利法爾:「這是一個特製的高等異界誓縛,當布萊克霍爾的門打開的時候,我們先進去,如果能夠尋找到那樣的深淵胚胎,用這個立刻就能奴役到它。」 利法爾目光閃爍了一下,臉現喜色。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奈維隆揮了揮手,一個任意門出現在背後,他鑽了進去:「早點做事去吧,我的弟子。」 說完,任意門就消失了。 利法爾.奧德西隆看著手中的卷軸,心情也十分的激動。 他知道,作為一名紅袍貴族的核心血脈,眼下就是他權勢騰飛的時刻。 力量,榮耀,似乎離他已經不遙遠了。 自信的微笑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徐徐走出了大廳。 …… 詹華士沒有找到自己的弟子,心急如焚,草草等到宴會結束,抄錄了一副卷軸副本,就跟著侍者進了奈維隆安排的住處。 或許他會被侍者指引到該去的地方也說不定。 他這樣想著。 而這時,在布萊克霍爾之旁的實驗室裡,另一個法師,也因為他的弟子心急如焚。 因為他『俘獲』深淵胚胎的計劃,還要靠著那一隻手實行。 而時間已經過了幾個小時,門的那一面,仍然沒有傳來他希望得到的魔法信號。 難道是門的出口與那座巢穴距離過遠,還是說出了意外。 意外似乎不太可能,因為那個小紅袍會用傳送寶石傳送回來,那顆特製的寶石極為敏感,性能也足夠優異,杜林梵登對之有足夠的信心。 那麼就是門的出口出現了錯漏?或是那個後輩是個找不到路的路癡? 他思考了無數種可能,當然每一種都和真相差之千里。 當然,如果他能在事先就遇見到事情的真相,他一定會重新考慮實驗的計劃。 就在下一刻,那塊黑色的大石忽然開始泛起了光輝。 高等環之導師欣喜地撲到了石頭上。 終於來了 他果斷一腳踏入了光芒聚成的門戶。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63坑 更新時間:201221415:57:08本章字數:8318 > 163坑 想要殺死一個高階法師有多困難? 說困難也不困難,因為即使是傳奇級別的施法者,只要身體上沒有做過特別的手腳,抗擊打能力與費倫各地的平民並無二致。 甚至大多數缺乏鍛煉的施法者,身體素質還不如成天在地裡幹活的農民。 這樣的身板,在許多情況下,一個稍大些的孩童用一根棍子就能搞定,所以別把他們太當回事兒了。 自然,法師們會用各種方法使這根棍子輕易不可能落到自己的身上——比如力場護甲,護盾術,法術護壁,能量抵抗術等等…… 不過即使如此,法師們的戰鬥能力也並不強,雖然作為一種強勁的戰略打擊力量,高等級的法術可以瞬間湮滅千軍萬馬,但是在小規模的戰鬥裡面,哪怕是一個最高等的施法者,也可能被一個對魔法一竅不通的肌肉男擊倒。 畢竟法術施展起來又費時又耗力,還需要全神貫注精力集中,即使是專業的戰鬥法師,近戰中倉促施法的難度也不小。 而一柄足夠有力的附魔武器,很多時候能夠讓法師體外的各種防護罩形同虛設。 所以,如果是研究型的學者型施法者,基本上是不可能擅長戰鬥的,即使是擅長施法戰鬥的法師,一般情況下也絕不與敵人進行正面交戰。 不是法師對於自己高貴身份的自矜,而僅僅是因為太危險,不明智。 任何一個法師面對遠多於自己的敵人,哪怕對方只是一群有所裝備的普通人,第一個選擇也是立即轉身離開。 揮揮手就能讓一群『弱小的凡人』灰飛煙滅的施法者,在多元宇宙之中其實並不多見。 一個到達第七環的施法者能夠做到,但也僅僅是能夠做到而已。 他們才不會冒著洩露方法論的危險去做那種傻事,與其叫他們去和一群肌肉男正面戰鬥,他們寧願呆在法師塔裡面,安逸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如果巢穴的設計不能完全抵擋外敵的侵入,他們會謹慎少量地補充法術…… 但是那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一個坐在法師塔裡的高階導師,在法師塔設施完善佈置完好的情況下,甚至傳奇施法者都難以用大型傳奇法術之外的方式置之死命。 所以一個高階法師離開自己的巢穴,危險當然是十分之高的。 不過杜林梵登認為自己的準備十分完善,他身上各類防護法術齊全,還預置了數個觸式法術,可以幫助他應付各種突事件,而他的計劃也十分簡單。 在穿過位面通道之後,立刻對著那個胚胎施展一個準備好的捕獲法術,然後捏碎位面傳送寶石遁走。 簡潔,有效,而完美。 可是他穿過位面通道的入口,卻愕然現腳下是一片熔岩,而熔岩池周圍站著一排高大的魔物,這些魔物見到他出現,立刻投出手中巨大的石頭,杜林梵登瞬間變了臉色,還沒來得及反應,先一跤跌進了熔岩池裡。 能量防護罩在熔岩高溫的侵蝕下出吱吱的響聲,而高熱似乎也已經傳遞到了杜林梵登的身體表面,他額角瞬間冒出大量冷汗,而身上砰砰有聲,大量石塊撞擊在他身上,雖然力場的防護讓他免去被砸死的厄運,但是他的身體卻被這些巨石埋在了熔岩池裡。 他滿臉是冷汗,身上的魔法防護在這幾下攻擊中已經有了將要毀壞的趨勢,這位高階導師立刻想要啟動傳送石逃走。 很明顯,計劃出了問題,需要改動。 就在下一刻,他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從自己的身體上傳出來。 他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對於法師而言,有許多種聲音是他們必須熟悉的。 比如……法術被反制破解時出的聲音。 雖然他身上的防護及其完備,然而在熔岩焚燒與巨石撞擊之下,力量已經大為減弱,穿越位面之後,他還沒有找到能夠支撐法術持續運作的新源,所以法術力量消耗得很快。 這一個輕微的聲音過去之後,幾層法術護盾立刻出現了縫隙,能量防護也有所破損,少量冒著灰煙的熔岩從那些裂縫中流了進來。 杜林梵登出驚人淒慘的嚎叫聲,身上幾個法術在思維的失控之下立刻觸了。 在思維混亂之下觸動的法術,自然也不可能正常運作。 所以熔岩池中心產生了一陣強烈地大爆炸。 大量熔岩在爆炸聲中蒸,鋪在地面上的腐朽幾丁質也紛紛飛散,裸露出龜裂乾涸的紅色泥土。 一隻一半只剩下骷髏的手掌捏著一塊寶石,微弱的光亮在寶石中心萌,又被另一道光線擊中,變成了碎片。 杜林梵登的臉在大爆炸中幾乎變成了骷髏,片片血絲和碎肉粘在白骨上面,顯得異常地猙獰。 作為一名巫師,在生存能力方面也有一定的優勢,比如他們的靈魂比普通人類堅韌得多,可以在**受到重創時仍然保持清醒。 這股清醒讓他勉強睜開那只尚算完好的右眼,看到一個紅袍漂浮在熔岩池上方,而那件惡魔皮膚,提在他的右手上面。 那張臉上表情凝重,不過杜林梵登卻從上面讀到了計謀得逞的得意,他心中充斥著困惑與憤怒:「你竟然欺騙我?」 他終於看清了這個圈套。 很顯然,那個深淵胚胎已經落到了這個後輩的手中。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後輩能夠輕易做到他這個高階環之導師都難以做到的事情,也不明白為什麼熔岩池邊這些惡魔會聽從這個紅袍的指揮。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無論聰明或是愚蠢的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計較這些,因為現在他要死了。 「欺騙,或許是。」潘尼點了點頭,表情不太起興地對著熔岩池中心那個殘破的軀體伸出一根手指,閃爍的混亂能量就在指尖凝聚:「我只能說抱歉,誰叫我們不熟。」 一個規模稍小的爆炸在熔岩池中心綻放。 現在這個高等環之導師就連個渣都不剩了。 潘尼從天空緩緩地降落,拾起地上那塊裂縫的紅寶石,微微歎了口氣。 想殺一個高階導師其實也不是那麼困難。 「麻煩已經解決了。」他微微地向後扭頭,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他脖頸後面『飄』了出來。 這個動詞並沒有用錯。 它根本不是一個實體,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如果放在光芒黯淡的地方觀賞,好像一個銀白色的幽魂,並不高,從它的頭到搖曳的光尾末端也只有四英尺多長,主體部分的尺寸,不過一個嬰兒大小。 這個『鬼魂』的眼睛部位冒出兩道明亮的紅光,看起來十分醒目,而且光芒變化,似乎能夠看出某種感情。 潘尼展開魔法袋,一個卵狀的巨大肉球從中傾了出來。 這東西外表有些噁心。 分泌著粘糊糊的汁液,還有著橫七豎八的瘤管,令他想起來上一輩子看過的名為生化危機的影片。 他再看了幾眼鬼魂,確認不會得到答謝之後,撇了撇嘴,掏出一顆傳送寶石,準備跑路。 一個高階導師死在這裡,有很多方法可以搪塞過去,當然,無論哪一條都有風險。 不過只要咬定杜林梵登死於實驗事故,擺脫追究的方法還是很容易尋覓的。 審判庭和弗拉斯的大貴族在他的身後。 忽然他暗暗地皺了皺眉,覺自從幹掉了安特輪茲之後,他的膽量越來越大了。 已經到了謀殺個把高階導師不當回事兒的地步。 這讓他心生一種滄海桑田般的感歎,就在一年多之前,他還是一個戰戰兢兢呆在湖畔學院裡尋找機會脫離紅袍法師會的渺小學徒。 比起上輩子,這輩子的前十六年真是精彩紛呈。 他歎息著,卻並不感到多高興,在刀尖上遊走,總有難免遭厄,成百上千的紅袍法師,暫且不論能否走到昇華那一步,便是能夠自然善終的,又有幾個人呢? 地上的血肉殘渣告訴他,這條道路上,即使稍稍的疏忽也會遭來致命的災劫,但是能夠抬頭仰望到那些撼動托瑞爾星空的偉大力量,誰又甘心做一個命運不由自主的螻蟻呢? 所以他成為了一名法師。 鬼魂看了看這個卵,忽然出一個聲音:「等等。」 這種形態下出的聲音,只有潘尼和它的惡魔能夠聽到。 確切地說,是感覺到。 「為什麼?」潘尼看著這團光影。 「你要留下來。」鬼魂的語氣在潘尼耳朵裡聽起來十分平淡。 「額……抱歉,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鬼魂飄到了法師的身前,兩隻紅色燈泡般的眼睛直視著潘尼的雙眼。 潘尼皺了皺眉,覺得它似乎有些無理取鬧。 「你在見到我之前,還想著要殺死我。」長久沒得到法師的答覆,『它』的聲音帶著一些不滿意。 法師翻了個白眼,覺得有些無力。 「你瞞不過我。」它的聲音更不滿了:「別忘了我們的關係。」 潘尼更頭疼了。 再次的見面之後,他和這個小怪物都出現了怪異的變化。 似乎是靈魂通道的作用,他意識之中被深淵意志侵蝕的部分在這種接觸之中被吸走了。 而它原本是一個卵,在接觸之後,就變成了靈體的樣子脫離了出來。 可能是某種副作用,潘尼的一小部分想法也不慎地洩露了給了它。 「你這是在敲詐。」他嘗試著辯解:「也許你認為我應該為剛才的想法道歉,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被這層位面的意志壓服,你也就不再是你了,所以你不應該為我的想法感到生氣。」 「……」 它沉默了一陣。 不得不承認潘尼說的是對的。 潘尼鬆了口氣。 「但是如果你就這樣離開。」它頓了一下:「你擔心的事情很快就會生。」 「什麼?」法師皺了皺眉。 「我現在很虛弱。」它飄到了那顆卵的上方,周圍的惡魔圍到了他的旁邊:「除了這些蠢貨,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那我又能做什麼?」 「我被這層深淵的意志選中,但是又拒絕了它的同化。」它繼續說道:「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潘尼點了點頭。 接受深淵的力量,拒絕深淵的意志。 這是一種竊奪。 對深淵而言,這當然是一種相當不道德的行為。 不過深淵的意志十分複雜,基本上,混亂的本性會讓他對這種情況的處理手段也不可測度。 然而可以確認的是,『它』並不受深淵意志的歡迎。 「這些天,已經有許多惡魔來到這裡侵擾,三天前,一個六臂蛇魔差點砍壞了我的胚胎。」它語氣十分不滿:「我需要保護。」 「保護?」法師皺起眉:「你需要什麼保護?」 「把我帶走。」它說道。 「帶走你?」潘尼愕然。 「當然,帶我去主物質界,我就安全了。」它說道。 「但是你也會停止成長。」潘尼指了指地上的胚胎。 那才是『它』的本體,深淵孕育的胚胎,當然不可能在脫離了深淵之後繼續育。 「我已經停止生長很長時間了。」『它』說道:「它早已經終止了我的進化,這個地方『它』說了算,我需要一個它說了不算的地方。」 潘尼有些遲疑:「不過,即使到了主物質界,你也很難生長下去。」 「……深淵領主。」它沉默了一陣說。 「什麼?」過於簡短的回答讓潘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我能夠奪取到一個深淵領主的靈魂精華,從中取得深淵的核心育規則……」它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我的進化就能夠繼續下去。」 潘尼皺了皺眉,覺得這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雖然深淵領主的實力良莠不齊,有的強大深淵領主在自己的地盤上力量可以與上位神祇媲美,但是也有些深淵領主只是一些高等的普通魔物,有的深淵層面,甚至還有好幾名領主,都擁有深淵意志的承認…… 但是想要找到一個並且奪取,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 但他思謀了一陣還是把那顆卵收回了魔法袋。 他總不能看著它死在深淵裡面。 而且潘尼現,在與它接近的時候,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強了許多,那種惡魔力量並沒有隨著深淵意志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變得更強了。 更奇妙的是處於靈體狀態的它,如果附在法師的身上,還能夠使用多種類似法術的奇特能力,比如浮空,破除魔法,急。 「對了,我該叫你什麼?」他收起了胚卵,感到靈體附在了自己的背上,忽然開口詢問。 「……貝倫。」它遲疑了一下:「這是你送給我的,你自己都忘了。」 法師聳了聳肩。 他得承認,這個名字是個玩笑的產物。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1t;!end> &1t;!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IV.塵埃之路164遁逃 更新時間:201221515:26:58本章字數:6492 164遁逃 離開深淵之前,自然還有一些一些準備工作要做。 先是安置好貝倫的下屬們,眼下主人跑路,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及這些忠誠的僕從了,畢竟潘尼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帶著一群惡魔僕從在主物質界招搖過市,即使是在塞爾,這麼干也會被許多高階紅袍盯上。 所以它只好用『委婉』的語氣勸服自己的僕從們自求多福:「你們這群礙事的蠢貨給我聽著,我不在的時候,老老實實保住自己的小命,記住,你們都是我的財產,按照契約,你們知道你們死後靈魂會飛到我這裡,千萬不要惹我生氣。」 潘尼咂摸了一下這番話語,感受到其中的王八之氣,不由多看了幾眼從自己頭頂浮出的那片白影。 還真有些惡魔頭子的味道。 「遵命,我最偉大的主人。」以魅魔迪桑達羅為,一群惡魔跪下山呼,然後一轉眼,立刻起身跑得沒影了。 就連動作最慢的壯碩魔大棒,也跑得很快。 讓潘尼目瞪口呆。 「你在什麼呆?」它的聲音有些不滿:「惡魔都是這個樣子,不要拿人類的思維方式去套他們。」 「哦,只是感到有些新鮮。」潘尼怔了一下,搖搖腦袋。 「地上的東西,快點收拾起來。」 聽到它的催促,法師翻了翻杜林梵登碎成渣的屍,找到的魔法袋裡面除了一本法術書和那本預先許諾給潘尼的研究筆記之外,就只剩一些法術材料和魔法卷軸。 最有價值東西的也只是幾個存有低階法術的戒指和魔杖而已。 他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很清楚這樣層級的施法者絕不會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隨身攜帶,他翻了兩頁研究筆記,更是大感無語。 雖然其中的內容很詳細,但是很顯然……這只是一本深淵生態記錄,只能算是百科全書一般的東西,雖然不能說無用,但是距離真正的魔法研究筆記顯然相去甚遠。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得多了。 或許還有些寶貝在那間實驗室裡。 潘尼這樣想著,把戰利品都收拾起來,忽又看了看那所法師塔,抬頭詢問:「你還有別的東西要帶走嗎?」 他想起來,那間法師塔中,還有很多前任主人遺留的寶物。 「寶物?」它似乎皺了皺眉:「全被我吃了。」 法師愣愣地盯著那片白影一陣,最終只能無語地點了點頭。 一顆胚胎當然不可能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如果我進化成功,它們會成為組成我身軀的材料。」貝倫說:「其實我都不記得我都吃下去過什麼了。」 「好吧,那我們走。」潘尼無奈地搖搖頭。 幸好他原本就沒指望過什麼。 「等等。」 潘尼剛剛掏出傳送寶石,聽到這一聲,又停了手。 「還有一件東西。」它說:「或許對你有用。」 「或許對我有用?」潘尼再次皺皺眉頭。 好奇心被輕輕地挑了起來,他收起了傳送石。 跟隨者貝倫的指引,他進入了殘破的法師塔,在下層一個偏僻的小房間裡,他看到了貝倫口中的那個『東西』。 「就是這個?」法師皺著眉頭端起那一節好像木炭一樣黑糊糊的東西。 從外表看,這東西和寶物可分毫不搭調。 而他的感知裡面,也沒有察覺出這玩意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然就是。」貝倫肯定地說道:「還記得你那次在這裡弄出來的意外嗎?」 「當然記得。」法師點了點頭。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根本不可能阻擋住它的力量。」它歎了口氣:「我本來想等你逃走之後,立刻穿越空間,但是這個東西出現了。」 「哦?」法師挑了挑眉毛,來了興趣。 這一節木炭,居然能夠有這麼大的作用? 「他吸走了所有『它』釋放出來的力量。」貝倫說:「我嘗試著吞吃它,但是卻反而被它影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也就是說,其實讓你產生進化的是這個東西?」潘尼不可置信地再次端詳了一陣這塊黑乎乎的東西。 「也可以這麼說。」它的語氣也有些困惑:「我感覺到,『它』似乎與我身體的某些部分產生了共鳴,所以產生了這樣的變化,這正是我所不解的原因。」 潘尼皺緊了眉頭,嘗試著製造一小股混亂能量送入這塊木炭,很快,他就察覺到了這塊東西的與眾不同:混亂能量先是被它吸得無影無蹤,然後他握著這塊木炭的手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震動,再也捏拿不住,這段寶物掉落在地上,輕盈地沒出任何聲音。 「怎麼樣?」 「確實有些古怪。」法師點了點頭:「看來我有必要查閱一下奪心魔的筆記了。」 「你最好用點心。」貝倫語氣認真:「我能感覺到,這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 潘尼並沒有說話,他凝視著這件東西,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默默感應,他終於察覺到了它的與眾不同。 雖然單純觀察這塊東西,不會現什麼異常,但是他剛剛現,周圍空間的力量變化有些詭異。 這看起來是很正常的——因為自然力量無時無刻都在變化,但是潘尼卻從中察覺出了不正常——這塊東西附近大片區域的力量流動穩定而刻板,好像被什麼東西鎖定了。 這讓他悚然而驚。 這裡是混亂意志主宰的深淵位面,這個東西居然影響到了深淵力量的運行法則。 「如果我能夠早點現這個東西,或許早就把它吃了,不過在那次事件之前,它一直都和一塊普通的黑石頭沒有兩樣,似乎因為那起事故才有了變化。」貝倫語氣有些遺憾:「你看來已經看出來了,我的胚胎到現在還沒有被破壞,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法師思忖一陣,然後點了點頭,其中的原理不難猜測,這個東西的存在,扭曲了這法師塔周圍的大片空間,讓深淵意志無法探查到這裡的實情。 好像一個巨大的遮蔽掩體。 如果貝倫一直藏身其中,深淵的力量恐怕連精確地定位都很困難,更別說直接降下的毀滅力量,會被這截東西吞吃了。 「那麼我們走吧。」法師隨手把這截東西丟進了魔法袋。 「等等」然後他就聽到了貝倫急促的聲音。 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下一刻,他就感覺到,巨大而混亂的力量,又在頭頂開始凝聚。 「他現了」 還沒等貝倫催促,法師又把這截東西掏了出來。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轟破了一層天花板,法師狼狽地滾到牆角,那截黑炭脫手落地,下一瞬間,那些從天而降的力量,就以肉眼可見的軌跡被它汲取得乾乾淨淨。 果然是神奇萬分。 潘尼驚愕地透過被打穿的天花板仰望天空,再次看到了深淵意志顯化的巨眼。 可以看到它的視線在這片地域左右游移,然而那光芒卻十分散亂。 天空中,雷霆展現的咆哮聲迷茫而憤怒。 法師鬆了口氣。 「看,就是這樣。」貝倫淡淡地說了一句。 它這些日子就是這樣躲過了深淵的譴罰。 潘尼皺了皺眉,俯身撿起這截東西,緊緊捏在手裡。 他沒聽到貝倫再次的喊叫,但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洪流一般的力量沿著這隻手臂進入了他的**,潘尼的眼珠一瞬間幾乎瞪出了眼眶。 因為他全身都有一種被這股力量漲破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氣球被過大的氣流吹漲,他的筋骨嘎嘎地出輕響,似乎隨時可能被這股力量漲破。 這可真是致命的失誤。 潘尼腦筋疾地轉動,所幸他的智慧足以讓他找到救命的方案,他將另一隻手伸入魔法袋,按在了那枚胚卵上面,頓時,這些將他吹漲的力量彷彿找到了突破口,順著一股源自胚卵的吸力流了出去。 一直過了幾分鐘,這股力量才傾瀉乾淨,他吐了口氣,腿一軟,就癱軟在了地上。 「還好你的反應快。」它稱讚了一聲:「我該讚美你嗎?」 「唔,只能說是我不夠謹慎。」法師翻了個白眼,注意到魔法袋裡的胚卵又長大了一點點,他皺了皺眉:「看來這麼做對你有好處,我們是不是可以yin*它多給你些力量?」 「能量和材料多一點少一點不是問題,如果胚卵中積蓄的能量過多,反而礙事,因為那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孕育。」貝倫搖了搖頭:「更重要的還是深淵生物的進化法則,所以我想要出殼,必須弄到一頭深淵領主,哪怕他是最低級的,或者已經被深淵意志拋棄,但是只要它曾經在那股意志影響下孕育過,靈魂核心裡就會有那些東西。」 「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弄到,尤其是在主物質界。」潘尼覺得希望渺茫,然而多看了幾眼頭頂的靈體,忽然感到它也有些可憐:「好吧,我會答應你盡量尋找。」 它不再做聲了,潘尼抬頭,忽然現貝倫的注意力投向了天空。 「怎麼了?」潘尼詢問。 「他很憤怒。」貝倫聲音變得凝重,潘尼抬頭,看到天空上那隻眼睛顏色變得如同熔岩一般熾烈:「看來它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真是奇特的存在。」潘尼深深地感到了深淵的神奇。 深淵位面之中,居然存在著這樣活躍而具有強烈感情的意志。 「別愣了,他要有新的行動。」貝倫催促道:「我們快走吧。」 潘尼一點頭,掏出了位面傳送術寶石啟動。 一道光芒籠罩住了他的軀體,還沒有徹底地離開這片位面,就在這短短幾秒的傳送延遲裡,他看到了一個驚人的場景。 那只紅眼裡面迸射出一道強烈的閃光,在空中就分散開來,綻放到四周的天空,好像把空間割裂成了一片一片,從光芒切割出的裂隙之間,數以百計的有翼魔物飛了出來,呼嘯著如同一片烏雲,從天空俯衝而下。 同時,蒼白的土地開始崩裂,大量熔岩噴,除了密密麻麻的魔物,更有隕石和閃電從天而降,這樣恐怖的威力,似乎是要將這小小一片土地徹底剷平。 成群魔物的吼聲之上,深淵的咆哮聲藉著一道道雷霆宣示著它的憤怒,彷彿整層位面都因之而崩裂。 一個竊取了它力量的竊賊在他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這個竊賊究竟偷走了多少屬於它的力量,以至於讓他如此的憤怒呢?。.。 IV.塵埃之路165封印 更新時間:201221515:27:03本章字數:7057 165封印 直到出現在布萊克霍爾之石旁的實驗室裡,冷汗才從法師渾身各個角落冒出來。 見識了深淵的怒火,他才明白,為什麼即使是最強大的善神,面對無底深淵也會望而卻步。 這確實是恐怖之極的力量。 就連貝倫也一時默然無語。 「看來它一直沒有對你動真格的。」潘尼擦了擦額頭:「如果他很早就動剛才規模的軍隊來清洗你……」 如果早些時候,深淵意志就動用這種力量對貝倫的胚胎進行打擊,它肯定不能活到現在。 「……這不可能。」貝倫沉默了一陣,開口道:「如果它能夠自如地運用這種力量,很早就會用了,它雖然瘋狂,但是絕對不傻。」 法師有些不解,他手扶下巴,思考起來:「你是說……它一般不會用這種力量,難道有什麼限制。」 「看來你沒有感覺到。」靈體已經縮回了潘尼的腦海,一個小小的影像則出現在法師的視網膜上,這能夠讓兩者的溝通更加直觀,因為潘尼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看到它的表情:「那層深淵的結構剛才出現了崩潰,很快就要陷入更深層的混亂。」 「看來它氣瘋了。」法師點了點頭,轉而又有些疑惑:「不過作為位面的意志,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情緒?」 「你搞錯了一個概念。」貝倫淡淡地說道:「它不是位面的意志,而是位面生成的意志。」 「位面生成的意志?」潘尼重複了一遍。 「確切地說,深淵的法則生成了這個意志作為自己的代言。」貝倫繼續解釋:「當這種意志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必須更換一個載體,否則就會出現剛才那樣的狀況。」 「這就是深淵領主誕生的原因?」法師皺了皺眉。 「是的。」有幸比法師更深入地接觸到深淵的意志,貝倫對於這一套倒是有些瞭解。 無節制的混亂結局唯有自我毀滅。 如果沒有一定的秩序支撐,多元宇宙中就不可能出現深淵這個地方,只會是一片混沌海,甚至連惡魔這個種族都不可能出現。 法師點了點頭,他的疑惑得到了解釋。 透過潘尼的眼睛,貝倫能夠看清周圍的景致,在觀察了一陣之後,他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布萊克霍爾的實驗室,怎麼了?」 「為什麼附近有一股熟悉的靈魂氣息?」 潘尼想了想,推開旁邊的門,那個小劣魔已經被折磨得沒了聲息。 他歎了口氣,即使生命力強韌如同惡魔,生命力也不是無限的。 一股悲傷的情緒滲入了法師的腦海。 「除了你之外,它是第二個能夠與我對話的生物。」貝倫歎息道。 「你……」法師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選擇搖了搖頭。 貝倫抬起了法師的手,潘尼遲疑一下,並沒有阻止它借用自己的軀體,它抓著劣魔的屍體,衝著仍然閃爍著微光的布萊克霍爾之石一擲,屍身就被一道光芒吞噬。 深淵的歸深淵。 這樣不錯。 法師想。 他抬起腳,搜索了一下房間,找到幾個暗格,破開之後,尋到幾本筆記,翻了翻,這些倒是真材實料的奧術研究,裡面有些很有價值的內容,甚至一時吸引了法師的眼球,然而除此之外,再就沒有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了。 不過潘尼已經滿足,這裡畢竟不是杜林梵登的法師塔,不可能收藏一個法師最重要的財物。 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等等。」 「又怎麼了?」 「它的靈魂沒有到我這裡來。」貝倫的聲音有些困惑。 「它?你是說阿迪?」法師皺了皺眉。 「是的,按照我們的契約,他死之後,靈魂的去向由我決定。」 潘尼皺起了眉頭。 在契約之中,這似乎是一個霸王條款,但是潘尼清楚,這樣的契約在深淵並不算過分。 受到眾神保護的靈魂自然不會懂得,靈魂這種東西在一些混亂屬性的下層界是多麼的低賤與廉價。 而這種廉價,正是多元宇宙的結構決定的。 甚至連大部分下界生物自己都不加重視。 「但是它沒有過來,它的靈魂去哪裡了?」貝倫語氣更加困惑:「不像是被別人捕捉到,難道他還活著?」 「我們剛剛還扔掉了它的屍體。」法師眼皮跳了跳。 「下界生物的生命形態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它說道:「等等,我察覺到了,就在附近。」 「附近?」潘尼皺了皺眉,感到貝倫操縱著自己的身體向外走去。 甬道的盡頭,是上層的實驗室,他推開虛掩的門,皺著眉頭搜尋一陣。 只看到躺在正中央金屬床上的巴洛魔掙扎著抬起長角的大腦袋,不過那雙火炬般的眼睛裡卻沒有了猙獰。 而是似乎帶著些迷惑與茫然。 潘尼和共用著視野的貝倫仔細地盯著這個醒來的魔鬼。 「阿迪?」他試探著開口。 它看了看潘尼,又努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忽然咧嘴一笑:「啊主人,偉大的拉克拉斯又變成巴洛魔了看吶,親愛的主人。」 潘尼額角的血管一陣陣地跳動。 法師知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情緒做出的反應。 「你這個蠢貨。」斥罵的聲音直接通過靈魂傳遞到了那個巨大的腦袋。 法師無語地搖了搖頭,低頭忽然看到自己的手上仍然拿著那一段黑炭般的怪異寶物。 他皺了皺眉,察覺到穿越空間之後,這個東西再次出現了變化。 周圍的能量流動法則仍然在它的影響下出現了扭曲。 不過仍然保持著與外界環境和諧的假象,就好像在深淵時一樣。 法師可以肯定,如果有別的人用偵測法術觀察這片區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倒是一件不錯的隱蔽工具。 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仍然能夠像吸收深淵力量那樣汲取主物質界的能量。 …… 「呃……親愛的主人,我感應不到我們的家了,我現在該回到哪裡去?」『升級』回巴洛魔的阿迪智能似乎沒有得到符合等級提升的擴展,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用手撓著頭,十足一副傻瓜的模樣。 這樣渾身燃燒著火焰的魔物做出這種動作,很有喜劇效果,在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還經常做出癡呆般的神情。 「看來它的靈魂和這具軀體……不太兼容。」觀察了一陣這個魔物,潘尼體內的貝倫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兼容?」法師臉皮抽動:「不是說只要生命形態提升,智能就會自然擴展嗎?」 「問題是,這個惡魔的腦子被人做了手腳。」貝倫語氣困惑中又帶著些氣惱:「這是你同行的傑作。」 法師愣了愣,才想起來這個巴洛魔的腦子不是原裝貨:「……好吧,我想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但是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難道還能找到一個原裝貨把它塞回去?」 他看了看這個巨大的魔物。 似乎為自己的晉級而沾沾自喜著,阿迪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正如傻子分辨不出來自己智商的高低一般,他沒有因為混亂的頭腦而困擾,而是更加大聲地朝寄居法師體內的主人表著忠心:「啊,主人,我已經有了這樣偉大的力量,足以撕碎你一切的敵人……」 「夠了,給我滾回深淵去。」貝倫冷淡地說道。 「噢親愛的主人,我真是太傷心了。」阿迪瞪大了巨大的眼睛。 「在我的印象裡你一直沒心沒肺。」它尖銳地批評著,轉而語氣又緩和了下來:「好了,親愛的阿迪,你在這裡太過顯眼了,礙手礙腳,還是回去吧。」 潘尼的眼皮跳了跳,覺得貝倫的話語實在是過於的不講情面。 「哦,主人,那麼你告訴我,我應該回到哪裡去呢?」巴洛魔的表情異常的無辜。 經過了幾百年的下等魔物生活,雖然把自己曾經榮耀的身份掛在嘴邊,但是已經深深地習慣了寄人籬下的生活方式,獨立自主的意識,似乎還沒有完全回歸。 按照他現在的智能,恐怕那種情況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了。 「你……」貝倫才想給巴洛魔找一個去處,卻想起來蒼白森林的巢穴似乎已經毀掉了,剛想說隨便去一個地方,法師就開了口:「貝倫,如果它回到了深淵,以他的腦筋……能夠活過幾天呢?」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留在主物質界。」貝倫反問。 「哦,這上面倒是有一個研究。」潘尼掏出了剛剛收繳到的研究筆記:「是講述如何把惡魔封印到一個袋子裡面,雖然我的力量不足,但是加上你的力量,經過適當的佈置,做到這一點應該不算太難,而且……」 潘尼看了一眼新晉的腦殘巴洛:「他應該不會反對。」 之所以能夠在匆匆掃過幾眼之後記住這個研究,是因為潘尼想起上輩子小時候聽過的一千零一夜,裡面有一個裝著魔鬼的瓶子,這個故事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這樣一個巴洛魔,雖然智力有著缺陷,但是無可置疑的是,作為深淵中的高等物種,它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僅僅憑著它龐大的軀體,就足以讓費倫上絕大多數高等戰士望而卻步。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貝倫似乎也對這個建議產生了興趣,它通過法師的瞳孔上下觀賞者巴洛魔龐大的軀體,想像著這樣巨大的怪物裝進一個小袋子裡面,那又是怎樣一副滑稽的景象。 「封印在一個袋子裡面?」阿迪能夠聽到兩人的議論,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驚恐:「哦,該死的法師,竟然想到這樣凶殘的主意,親愛的主人,這是多麼的瘋狂啊,你一定要阻止他。」 「或者鑽進盒子,或者滾回深淵,你自己來選擇。」阿迪聽到自己的主人用冰冷的聲音留下一個二選一的題目,表情不斷地扭曲中,漸漸變得委委屈屈:「啊,可惡的主人,居然這樣對待忠心耿耿的阿迪。」 法師笑了笑,低頭認真地翻閱起了筆記。 如果作為對象的惡魔自願,把一個惡魔裝進一個小袋子裡,確實不算是什麼太高深的法術。 最高的技術難關,不過改造是一隻魔法袋,而杜林梵登大人留給潘尼的遺產,正好足以完成這件事情。 現在是午夜時分,相信在明天早晨之前就能夠搞定。 他自信只要做的手腳乾淨一些,也不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至於一個高階導師的失蹤,短時間內,是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的。 法師本來就是一群冷漠自私的生物,作為其中的佼佼者,紅袍法師更是如此。 只有阿迪心中充滿了悲哀,他看著正在地面上勾勒魔法陣線條的法師, 因為晉級巴洛魔產生的喜悅與歡欣似乎也因為『被裝進袋子裡』的黯淡未來而消磨的一乾二淨。 「不行,拉克拉斯大人一定要逃跑」 這個念頭一打起來,他就看到法師的眼睛轉了過來,投來的目光攜帶者強大的精神壓力。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主人在注視著他,心中的反抗念頭立刻煙消雲散,一切雄心壯志都變成了哀嚎: 「弱小、可憐的阿迪,你可真是個倒霉的傢伙……」。.。 IV.塵埃之路166帕特亞克樞紐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3本章字數:9050 166帕特亞克樞紐 「真是驚訝,你居然活著回來了。」天還沒有全亮的清晨時候,潘尼小心地mo索著找到了自己的導師. 在那塊黑乎乎的東西的掩蔽與他敏銳地感知能力之下,做到這樣的事情並不困難,甚至沒有驚動到任何紅袍法師或是學徒。 即使有人被他驚動到了,潘尼也不會知道,所以他也不去多想。 紅袍法師都是隱秘自s□的動物,大概沒人會過分關心別人的舉動,當然,在看到詹華士臉上的黑眼圈後,他覺得這個概念時而會出現顛覆。 也幸虧是這樣。 潘尼不願意去想像,如果沒有對面這個中年人,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影響不大,但是能夠在冰冷的世界上多獲取一些關懷總是好的。 「很抱歉,有一個高階導師找我協助進行了一場實驗。」潘尼據實回答。 反正沒有參加餐會的法師肯定不只一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起疑。 當然,他只說了事情的一小部分。 之後的事情,是永遠沉在腦海底部的秘密。 詹華士倒沒有深究,只是看著學生肢體完好,也沒有被動過手腳的樣子,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張了張口,有心詢問昨夜為何中途離席,但是最後搖了搖腦袋,覺得這種關切有些多餘。 「導師大人,昨天,和奈維隆大人一起的那個二十多歲的法師是什麼人?」他的學生卻決定解開他的疑huo,因為這件事情和詹華士也有關係。 當然,先要搞明白這個傢伙的來路,不然潘尼恐怕日夜食不飽睡難安。 「那個年輕人?」詹華士皺了皺眉,很快知道了學生言中所指的是誰,因為昨晚符合潘尼描述的人只有一個:「他是利法爾奧德西隆,奈維隆大人的弟子,剛剛升階的紅袍,奧德西隆的核心血脈,即將成為南方軍團的後勤司務。」 「利法爾奧德西隆。」重複了一遍導師說的名字,注意到這個姓氏,潘尼眉頭深深地起了皺紋。 「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嗎?」詹華士的智力也並不低,他很快察覺了潘尼詢問的動機,表情有所變化:「你昨晚中途退場和他有關?」 「恐怕是的,老師……」潘尼深吸了一口氣:「還記得你叫我去北地調查的那個魔物嗎?無心者教團的領袖?」 詹華士點了點頭。 「那個魔物就附在他的身上,我能感覺到他有辨認出我的能力。」潘尼rou了rou太陽xue:「所以我不敢在那個地方停留。」 導師表情由疑huo變成凝重,直到臉se沉凝如同沼澤的渾水。 他當然還記得他和那件事情有什麼樣的關係。 「看來你見機得夠快。」詹華士沉默一小會,似乎鬆了一口氣。 潘尼點了點頭:「如果這個人會在南方長期停留,我認為我有必要避開他。」 他歎了口氣,不難想像,如果他暴1u在那個魔物面前,會nong出多大的動靜。 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能力和奧德西隆核心血脈抗衡,何況對方背後還站著一位傳奇法師。 「確實是這樣。」詹華士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這裡被封閉住了,現在離開恐怕不是個好主意。」 「封閉住了?」潘尼有些愕然。 「可能是為了防止大範圍的洩密。」詹華士歎了口氣:「昨天晚上奈維隆大人布了一個傳奇法術,在這個傳奇法術完成之前,恐怕很難離開這裡。」 潘尼心中一沉,一個傳奇法師設置的封閉,他可沒什麼信心去挑戰。 「其實,這個封閉也不嚴格。」詹華士又攤了攤手:「昨晚諾斯諾亞大人就在通知奈維隆大人後離開了,大概是為了防止洩1u給附近的別國間諜吧,只是想要離開,需要先通知席大人,s□自離開大概會引來監視和調查。」 潘尼臉皮chou動了一下,這條路似乎行不通。 通知席大人,不就等於通知了席大人的弟子? 他怎麼會傻到自己送上men去? 「所以你先在這裡隱藏幾天吧。」詹華士挑了挑眉尖,看起來有些無奈。 似乎也只能如此。 潘尼背靠著牆壁陷入沉思。 「對了,導師,傳奇法術是怎麼一回事兒?」沉思了一會兒無果之後,潘尼終於捕捉到詹華士話語中的一道信息。 沒有完整地參與餐會,他當然不會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生的事情。 「哦,就是這次研討會的主題……」詹華士開始了講解。 …… 重啟布萊克霍爾之石。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潘尼眼睛裡面的靈體影像語氣淡淡地說道:「那塊石頭至少連接了十層深淵,如果能夠完全開啟,每天可以傳送上百頭中高等惡魔。」 對於有關深淵的信息,貝倫自然敏感得多。 「不過這和我們應該沒有關係。」潘尼攤了攤手。 「當然有關係。」貝倫用肯定的口氣說道:「深淵領主。」 「你要在那裡面尋找深淵領主?」法師皺了皺眉:「等到傳送men完全建立之後,我們可以偷著溜進去,不過,衡量一下我們的力量,希望我們可以找到合適的深淵胚胎。」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雖然有些新誕生的深淵意志寄生體很弱,但是這個弱也是相對而言的。 至少,尋常意義上『強大』的魔物,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這樣的深淵領主在深淵中也不多見,想要碰上,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就好像杜林梵登碰上貝倫一樣的運氣,當然,也有可能像他一樣變成厄運。 「我們要試一下。」貝倫說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好的,其實,我倒有一個更好的方案……」潘尼皺了皺眉,抬起了頭,用很低的音調對貝倫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利法爾奧德西隆的身上寄居的惡魔,似乎也曾是一個深淵領主,我們是不是可以……」 「你要刺殺他?」貝倫說出了潘尼的想法。 法師點了點頭。 「有把握嗎?」 潘尼又搖了搖頭。 「一個傳奇法師。」他歎息著,手指輕輕叩著桌面:「未必比力量成熟的深淵領主容易對付。」 貝倫不再說話,潘尼明顯地感受到它有些失望。 他能理解這種心情,因為它這個靈體狀態只有在與胚卵距離較近的時候才能活動,現在更要藉著潘尼的身體,才能使用部分類法術能力,而在遣散部下的情況下,如果離開潘尼,它甚至沒有能力自保。 因此它迫切地希望著能夠破殼而出。 「你也不必這樣喪氣。」潘尼安慰著,他的語氣閃爍:「比起那些未知位面裡的深淵領主,這個至少看得見mo得著,而且,從我的角度考慮,必須找個機會把他幹掉。」 利法爾奧德西隆這個人的存在,對潘尼而言就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避開這個威脅的方式不是沒有,如果是以前,法師會選擇逃避。 但是按照紅袍法師的風格,找機會幹掉他才是最好的出路,而現在的潘尼也不排斥這種做法。 不得不說,他已經開始習慣紅袍法師這一套。 「他本身的力量並不高明,如果計劃得當,殺死他並不困難。」法師默默計算著,順便把自己的想法透1u給急切希望出殼的貝倫。 如果論殺人,潘尼的底牌很多,貝倫的類法術力量,加上口袋裡的巴洛炎魔,如果經過合理的計劃,沒有他殺不了的費倫人。 雖然這個非原裝的巴洛魔頭腦很有些問題,但是力量確實貨真價實的。 「關鍵是要找到機會。」潘尼眉心緊鎖,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有規律的聲音,他又沉思了幾秒,再次掏出那截深淵中找出的『黑炭』,翻了翻桌上那本筆記:「這個東西應該可以讓我悄悄地靠近他。」 「你找到它的用法了?」藉著潘尼的視線看著那本奪心魔的記錄,貝倫來了些興趣。 從補眠睡醒之後,趁著詹華士出men參與研究傳奇法術的功夫,潘尼就在翻閱奪心魔的法術研究筆記。 對於潘尼而言,奪心魔的研究筆記很早就失去了作用。 因為奪心魔是一種天生的靈能生物。 從法術書上閱讀到的記錄告訴潘尼,雖然一些小技巧對他有些用處,但是靈能與奧法本質xing的巨大差異,決定了即使奪心魔研究奧術的時候,也會受到天賦靈能習慣的影響。 而在源海分外hun1uan的深淵,就造成了奪心魔的法術研究筆記看來有些詭異。 很多時候,它自己都難以分清動一個法術時,使用的力量是來自意志還是思維。 用心靈驅使源力,需要極為強大的意志力,利用源海自身的規則觸自然力,運用的是思維與智慧。 這是靈能和奧術最根本的幾個區別之一。 因此這本法術書內容略顯hun1uan,更非完全的奧術研究,相比人類施法者,顯然更適合有志於在深淵鑽研奧術的奪心魔。 隨著對奧法的理解日漸深厚,潘尼已經把它放下很久了。 不過從深淵得到的神奇黑炭條讓他把這本筆記又翻了出來,他覺得有必要知道更多關於這件東西的信息。 在以前翻閱的時候,潘尼對這些與奧法無關的內容並不重視,尤其是涉及到這種物品的記載,他沒有得到實物,自然也就沒有翻閱的價值。 這麼獨特的東西出現在奪心魔的法師塔裡,若說奪心魔對其一無所知,潘尼是不相信的。 筆記上的內容也沒有讓潘尼失望,翻閱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找到了有關這件東西的記載。 「那個章魚頭把這個玩意叫做『帕特亞克樞紐』,似乎是他們部族的研究品。」潘尼皺了皺眉:「這個奪心魔的部族已經被一群吉斯洋基人摧毀了,這件東西就落到了它的手裡,這上面倒是有些關於這件東西的記載。」 「它能做些什麼?」貝倫沒有繼續跟著潘尼的視線翻讀奪心魔的記錄,因為它不是專業的法術或靈能研究者,讀這種東西對它而言有些困難。 當然,它若是仔細閱讀,本能和源自潘尼靈魂賦予的法術知識還是能夠讓它看懂這些東西。 但是有潘尼在,它為什麼要費力氣做這種事情? 「那個奪心魔部族研究了它有幾百年的時間了。」法師看著筆記上的記載,哼了一聲:「但是他們顯然也沒有研究得十分明白,僅僅搞明白了幾種功用。」 「幾種功用?」 「這應該是一個能量整合器。」潘尼皺了皺眉:「把hun1uan多元的能量整合起來,或許,可以換一種說法,這是一個穩流裝置。」 「穩流裝置?」貝倫語氣疑huo。 他顯然聽不懂異世界的詞語。 「用它可以屏蔽掉明顯不和諧的能量流,如果使用得當,可以利用它形成一個結界。」法師說著,嘗試注入一股靈能。 這是奪心魔啟動這個東西的方法。 帕特亞克樞紐閃爍了一下,周圍沒出現什麼變化。 「就這樣?」貝倫感到有些荒謬。 「當然就是這樣。」法師歪了歪頭:「別小看這個,加入有人現在在三碼之外看我,無論是用rou體的自然感知還是別的自然感知力,都會現我不存在,而且直接使用能量攻擊我,會被它吸走,只不過,我們需要立刻把這股能量傾瀉出去,否則它可沒有儲存能量的裝置。」 潘尼掂了掂這塊樞紐:「我們能夠利用這個東西整合周圍的能量流動,進而隱藏自己……」 「這樣,我就可以嘗試靠近那個傢伙了。」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只要我做一點偽裝,那個惡魔分辨不出我的氣味,也就認不出我。」 「哦,這麼說在深淵,它也是自地用這種方式保護著我?」貝倫語氣困huo:「為什麼?」 「天知道。」法師揮了揮筆記:「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來自什麼地方,連奪心魔也不知道,至於帕特亞克,是這個奪心魔部落主腦的代號。」 他也非常奇怪,為什麼這個東西會自地保護貝倫,而且這一小段時間攜帶這個東西,他現,無論周圍如何變化,這件東西與魔法袋中的胚卵,總是連著一根若有似無的通道,十分詭異。 按照奪心魔的記載,這個樞紐是它的同族在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於一處星界廢墟中現的,而且如果不是靈能湊巧觸了它的異常,它們很可能忽略掉這個不起眼的東西。 貝倫沉默了一陣,決定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多想也是1ang費腦筋。 「據它們的主腦推測,這應該是一件魔法器物的零件。」法師又翻了一頁,看到一行新的記載:「按照它的推斷,這東西的完全體具有很可怕的力量……」 讀到這裡,法師有些震驚。 只憑這一個零件,就可以吸取深淵力量的攻擊,那麼完全體又會是什麼東西? 「它們的部族也一直在尋找……」法師皺了皺眉,合上了筆記:「只有這些。」 ……「你怎麼了?」過了一陣時間,法師沒有聽到貝倫的反應,有些困huo地反問。 「一件零件。」貝倫沒頭沒腦地拋出一句。 法師莫名其妙。 「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了。」貝倫說道。 「哦?」法師挑了挑眉mao:「你知道?」 「不知道。」貝倫又說。 「不要耍我。」法師有些惱怒。 「確切地說,我的胚胎裡面,似乎有和它配套的另一個零件。」貝倫說道。 「呃?」法師傻了眼:「那是什麼?」 「不知道。」貝侖說道:「以前吃下去的,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在哪裡吃下去的?」法師追問。 「你……我進入深淵之後,第二次回到主物質界的時候。」貝倫想了想。 「艾爾塔泊的研究所?」潘尼皺了皺眉。 「就是擺在地上那一大堆東西裡面。」貝倫說:「我感覺到那個東西的材料有些與眾不同,所以就吃了。」 「那堆東西……」從遙遠的記憶裡面掏出了那一幕,法師詢問:「和伊瑪斯卡有關?」 「唔,我當時也沒想到,這個東西能夠整理好我的腸胃。」它繼續說:「我在深淵中不小心吃了一些壞東西,接觸到那個零件之後,都轉化成了我能夠接受的力量。」 「星界……伊瑪斯卡?」法師擺nong著這堆零件,語氣中有了更多的疑huo。 …… IV.塵埃之路167禍患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3本章字數:8026 167禍患 在潘尼深入研究著從深淵中淘出的奇物時,另一邊,奈維隆的弟子則有些心不在焉。 作為昨夜宴會的主角之一,利法爾奧德西隆可說是出盡了風頭,然而風頭過去了,一點不安就從他腦海深處浮了出來。 那個可能與他有仇的紅袍法師,就在前來參與研討會的人裡面。 作為一名典型的紅袍法師,對於仇恨這種東西,利法爾奧德西隆並不是非常地重視。 在一個遍佈著兇殺與攻伐的國度,仇恨容易被挑起,也很容易泯滅忘記,因為這種事情的生實在過於頻繁,哪怕是當事人,在這種環境裡,對仇恨的感覺也會漸漸麻木,如果不是仇人藏在紅袍法師會之中,再過一段時候追究不到,或許利法爾自己都會淡忘掉。 之所以他如此重視,是因為一旦他的仇人是一名紅袍法師,那麼仇人就會轉化成『敵人』,這個經過復合形成的概念可比單純的仇恨更具有威脅xing。 沒有任何一對有仇的紅袍法師會放過幹掉對方的機會。 因為彼此都是一樣的小人心腸。 至少雙方都會這樣認為。 所以宴會一結束,他就展開了調查。 這個調查其實並不容易。 按照常理,這種情況下想要調查情報,只需要用一些預言學派的術法,回溯一下昨日都有誰中途離席就可以了,不過這裡偏偏是一座研究所。 作為研究許多神秘技術的所在,為了防止技術洩密,對預言系法術的反魔法結界幾乎是全年不間斷地維持著。 所以想用預言術走捷徑的結果是此路不通。 而昨天晚上與會的人數太多,紅袍法師們也沒有多餘的心思,為他去記憶究竟有誰中途離席了,何況中途離席的也不止一個兩個,任何大型宴會都會有這種人,在紅袍法師會更是如此,不願意湊熱鬧的比比皆是。 何況這種事情也不適宜開口詢問。 利法爾奧德西隆只好在一大堆材料中進行排查。 根據已有的情報,對方應該年歲不大,力量最多和自己差不多,那麼能夠查到的範圍就很小了,不過即使是咒法系內部,來參與會議的兩百多個紅袍法師裡面,符合條件的就有三十幾個。 這當然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這三十幾號人物,每一個看上去都不是好得罪的。 要知道,能夠在二十歲上下晉職正式紅袍的,在塞爾其實是少數 因為能夠施展三環奧術本身就是一個很高的men檻,能夠在這樣年輕的歲數擁有這個成就,幾乎每一個都會受到自己家族的重視,更不用說二十歲之前進入第四環的了。而裡面還有幾個核心旁系的大貴族子弟,他雖然不怕,但也不願意輕易招惹。 後台雖大,但他也沒有任意公開殺死自己的同僚的權力。 即使查出了對方的身份,能夠採用的『合法』手段,恐怕也只有暗算而已。 要知道,他的父親的死,在塞爾的記錄中,是因為『違法』。 所以某種程度上說,他的『復仇』不符合塞爾的『正義』。 不過這倒是讓他調查的範圍變得更小了。 在他面前的名單上,寫著四個名字。 他微微地冷笑,似乎這幾年裡新晉的天才法師不少。 「一個一個細細調查,那個人在一年之前出現在北地,只要查明這四個人哪個符合這個條件……」他叩著桌面,眉心漸漸鎖起,考慮著這個方案。 最終他決定擱置這個主意。 顯然這個法子不可能短時間內見效。 紅袍法師會內最靈光的情報系統不歸他管。 那麼直接去見這四個人?讓體內的寄生物辨認他們的靈魂氣味? 這聽起來有些愚蠢,對方既然中途逃走,那麼就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虛實,也一定會做出策略應對,而以紅袍法師的狡猾,他相信自己的搜索有很大的可能xing無功而返。 不過一定能夠察覺到蛛絲馬跡。 「去看看也無所謂。」他自言自語地說,也對自己體內的卡拉迪meng修斯說,他抬頭看了看天se,已經即將入夜。 既然要去看,那就要當面拜訪。 他沒有s□下窺探的想法,對付一個紅袍法師,這種做法很蠢,他不知道對方會準備什麼樣的魔法對付他。 很多時候,最有效率的計策絕不是y□n謀暗算。 這是作為一個紅袍法師都應該懂得的事情。 利法爾眉頭又皺了皺,因為他又想到,上men拜訪,其實也是個糟糕的主意。 按照奈維隆的計劃,明天就是開始著手準備傳奇法術的時候,那個時候,所有的參與研討會的法師都會到場。 到了那個時候,那個人的自然會1u出馬腳,他有著十足的把握。 微笑出現在他的嘴角。 他做好了計劃,又伸手翻開那一卷傳奇法術卷軸。 作為南下最重要的事務,這個傳奇法術當然不容他不認真對待。 如果成千上萬的魔物因此加入塞爾的軍隊,對他們家族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國內一些頑固的主和派,也會閉上嘴巴。 如果戰爭確鑿已經不可避免,誰又會白費功夫去阻止呢? 他側頭望了望實驗室深處1u出一角的石頭,再次微笑著瞇了瞇眼睛。 這塊石頭是這個傳奇法術的主角,因此,奈維隆和他的助手們的實驗室也就在這塊石頭旁邊。 這塊巨大的石頭周圍有著十幾個實驗室,都由科研能力很強的導師們佔用,眼下,這個傳奇法術成了研究所裡最重要的課題,奈維隆帶著一群高階導師正在石頭正上方的主實驗室中對傳送men核心進行著實地測驗,以最後調整傳奇法術的核心部分。 雖然這樣一個大規模的傳奇法術,大部分的力量都來自貢獻了法術力量的法陣組建者們,然而作為法術cao控者,最重要的工作,卻都擔負在奈維隆的身上。 沒有傳奇法師,也就不會存在傳奇法術。 因此,這幾天裡,奈維隆都會處在高度忙碌的狀態中。 這個時候因為別的事情麻煩他並不合適,何況奧德西隆家族內部的事情,不應該讓外人知道。 利法爾奧德西隆皺著眉頭想著,就連體內的惡魔,他都沒有告訴過奈維隆,他自己也不知道,奈維隆知不知道他體內惡魔的存在。 或許是知道了,但是也並不過問。 這種事情雖然在塞爾並不光彩,但是卻不是違法的事情。 哪個法師不與下層界生物打jiao道呢? 忽然,他感到實驗室一側的牆壁輕微地顫動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擾動。 「誰在那裡?」 他警覺地站了起來。 實驗室的牆壁轟然塌陷了一塊,一個長條狀的箱子倒塌了下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盒子。 利法爾的眼皮跳了跳。 事情透著詭異的味道。 嘎—— 盒子的蓋被掀開了,一具骷髏從裡面爬了出來。 這骷髏不像是天然的產物,利法爾屏住呼吸,看到骷髏骨骼表面的符文。 死靈附生術? 他感到了這個骷髏頭上的靈魂力量,眉心鎖得更緊了。 奧術,尤其是死靈學派的一些法術,擁有著一種功用,許多法師,就是為了這種功用,才開始著手學習奧術。 為了延長生命,永生不死。 確切地說,讓自己的意識能夠在多元宇宙中存在更久的時間。 具體的方法有傀儡術,克隆術,以及多元宇宙中廣為人知的巫妖轉生術等等。 這些方法或是扭曲了形體,或是轉化了『存在』的形式,提供給了奧術研究者擁有更長『生命』的條件。 也因此,法師的生命比其他存在頑固得多,很多高階法師能夠預先準備一些法術,以便在rou體因為意外被摧毀的時候保留下自己的靈魂。 所以法師是一種很難被殺死的存在,在沒能泯滅一個法師的靈魂之前,就不能說這個法師已經死了。 生活在塞爾這個充滿了凶險的地方,高階的紅袍法師,更是少不了自保的手段。 幾乎是瞬間,用恆定奧術視覺看到的這幅骷髏的特徵,就讓利法爾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施法者藉以暫時儲存靈魂的容器。 如果一個法師沒有能力施展能夠讓自己完美復生的克隆術,他們或許就會準備一個這樣的東西保存自己的靈魂。 雖然這樣的方法比起克隆術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總比沒有好得多。 這個死靈附生術就是這樣,附生在骷髏身上的法師靈魂已經失去了施法能力,如果有充足的時間讓他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他或許能夠成為一個比巫妖稍低等一些的屍巫,或是找到別的解脫窘境的方式。 不過這個骷髏出現的時機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深淵的氣味。」利法爾頭腦裡面的惡魔靈魂窺探著這具骨架上的靈魂,用一種垂涎的語氣喃喃著:「這個靈魂來自深淵。」 「哦,真是不可思議。」利法爾挑了挑眉mao,走到那具骷髏身前:「看來某個倒霉的前輩在深淵遇到了意外,你是誰?法師都應該明白,沒事不要隨意離開自己的巢xue。」 「我是誰?」那個骷髏眼眶裡的光閃爍了一下,白骨嶙峋的手指mo了mo自己的腦袋,又探到自己的眼眶前面,似乎是看了一眼:「哦,讚美奧秘的力量,這個失敗品居然能夠容納下我的靈魂。」 「失敗品?」利法爾頓時有些mi糊:「失敗品?這個死靈附生術是失敗品?」 「當然,我剛剛開始研究這個法術,失敗一兩次也是正常的。」骷髏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並不好奇自己的處境:「完整品還沒來得及開出來,不然我的靈魂為什麼會到這上面來。」 「哦,恭喜你,看來你十分幸運地延續了自己的存在。」利法爾攤了攤手,他也聽明白了,原來這具骷髏也是一個意外的產物。 一個高階法師研究復生法術時的失敗品,居然湊巧救了他一命。 確實是一種運氣。 也可能是一種不幸,骷髏又想起了什麼,眼眶中的光忽地急促跳躍起來:「是那個小子,他居然騙我,他竟然敢騙我我一定要殺死他。」 看來這個法師有點神志不清,或許是法術的副作用。 利法爾嘴角動了動:「哦,抱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應該稱呼我為大人。」過了一陣兒,骷髏才從憤怒中醒覺過來,他上下看了利法爾一陣,眼睛裡的光芒多了幾分傲慢:「你沒有資格用『你』這個詞來稱呼我。」 感受到這股嗆鼻子的高傲,利法爾皺了皺眉。 一個骷髏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這種感覺可不怎麼樣。 以他的身份,一般的高階導師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何況是這種已經可以被判定死亡的死紅袍。 「唔,這位大人,我想你要搞清楚現狀。」他不悅地說道,十分不敬地敲了敲骷髏的腦殼,後者的身手顯然並不敏捷:「你現在沒有施法能力,僥倖靠著半成品的法術保住了靈魂,你的死活,現在在我的手上,如果我心情好,你也願意臣服於我,我會想辦法讓你獲得個更好的軀體。」 感覺到顱腔的震動,骷髏大怒:「你這個下濺的小輩,居然威脅我?」 「看來是生命形態的轉化讓智力有所減弱。」利法爾伸出了手,按在骷髏的腦袋上:「我果然不該對沒腦子的空殼抱有幻想。」 「停,停,你要做什麼」骷髏的靈魂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利法爾手心釋放出來,不遠處的血腥氣直接傳進靈魂,出了驚恐的尖嘯:「停止停止只要你停止,我願意臣服,我的奧術研究,我的法師塔,全都是你的」 利法爾不為所動,右手仍舊扣著骷髏的頭蓋骨。 卡啦、卡啦、卡啦…… 脛骨,tu□骨,胯骨,脊柱從低到高,一節一節地脫開,掉落到石質地面上,出清脆的響聲。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下頜骨也脫節掉落,只剩下一片頭蓋骨,仍然由利法爾扣在空中,沒有落地。 沙…… 一聲輕響,所有的骨頭都隨著一陣輕微的氣流,變成了灰塵。 他放下平舉著的手臂,1u出了回味般的表情。 「現在也是我的。」 他對著地面上的白灰笑了笑,抬起頭,神情再次變得困huo。 「潘尼.西恩……」 他喃喃地自語著,回到辦公桌前翻起了那一堆資料。 這個名字剛剛見過。 中途離席,有點可疑。 IV.塵埃之路168交鋒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4本章字數:6769 168jiao鋒 第二日,潘尼早早地起來。 他的眼睛帶著巨大的黑眼圈,似乎睡眠嚴重不足。 為了研究明白帕特亞克樞紐的功用,他消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付出了這麼多,收穫自然是可喜的。 他已經可以自如地運用這件東西。 不過令他有些嫉妒的是,貝倫的靈魂,顯然更容易主導這件東西的運作。 大概是因為擁有著另一個零件的關係。 他幾乎可以確定了,這東西就是古代伊瑪斯卡帝國用以維繫位面傳送的能量轉化裝置的一部分。 平衡,整流,轉化。 僅僅這一個零件,就已經讓潘尼深深地拜服。 雖然能夠運用這件東西,但是潘尼現在仍然無法解析出它所採用的技術,甚至連用料都難以辨認明白。 他腦海裡的古代技術沒有關於這個東西的資料。 據他的推算,這種技術很可能屬於古代帝國的皇族。 伊瑪斯卡帝國真正的核心技術都由他們皇族的研究機構保存著,這些技術對大部分奇械師都是保密的。 包括鼎鼎大名的七秘器,那七件據說可以與神物媲美的魔法物品,就是源於帝國皇族的傳承。 通過對帕特亞克樞紐的研究,潘尼能夠猜測,那種技術是多麼的高深。 不過現在,他更關心的,也僅僅是使用而已。 用這個東西偽裝一下自己的靈魂,他現在有膽量隨著詹華士出現在布萊克霍爾之石上方的大實驗室裡。 他微微在臉上添了些妝飾,在這個高育的年齡階段,僅僅一年,他的身高就長高了數公分,五官也與以往略微不同,如果不是印象特別深刻,相隔了如此久的時間,恐怕也很難一眼認出他來。 何況現在的他是紅袍法師的標準形象,和一年前那個學徒的樣子天差地別,加上一些不太起眼的化妝,還有灰敗的面se與黑眼圈加以輔佐,即使是詹華士,早晨起來看到自己學生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一個幾番變化形態的深淵領主,大概不會把他這張臉記得有多深刻。 何況下界魔物,更多習慣記憶靈魂的氣味。 通常而言,靈魂是最難偽裝的。 但是顯然惡魔沒有見識過古代帝國的技術。 潘尼氣定神閒地站立在自己導師身後。 作為一名法師,尤其是紅袍法師,要學會在關鍵時刻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控制自己的心情。 潘尼現在的心情就十分輕鬆,儘管他的想法並不愉快。 早些時候,奈維隆宣佈,選拔咒法學派中最優秀的年輕法師,作為先遣隊,在布萊克霍爾打開的時候,隨席與眾席位一起進入深淵探索。 聽起來很不錯。 有著傳奇法師和席位導師們的保護——這些青年才俊大多數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在這種公共場合,這些高階法師自然不會刻意去坑害他們,何況這些高階法師也都來自不同的勢力,無數雙眼睛盯著,大概不會有人1uan搞。 而這些先遣隊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得到一個歷練與見識。 似乎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事。 不過潘尼卻從中聞到了計謀的味道。 他百分百地肯定,這是那個惡魔和利法爾奧德西隆的針對,雖然奈維隆好心地說加入這個先遣隊全看個人自願,如果不想參加大可以通知他,他也不會勉強…… 別的青年才俊或許可以,潘尼知道自己不可以。 所以儘管調節著自己的情緒,甚至貝倫也參與進來,用它的j□ng力,讓潘尼整個身體的狀態,都完全的和思想脫節。 只是為了讓他在利法爾的觀察下不1u破綻。 不得不說,一切複雜的準備工作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利法爾那副疑神疑鬼的神se給潘尼的工作打了高分。 「你再仔細地看一看。」這個奧德西隆的才俊催促著潛伏在自己眼眶裡的惡魔:「看好了,千萬不要認錯。」 「我的記憶力並沒有那麼差勁。」第一代塔納裡深淵領主卡拉迪meng修斯不耐地說道:「不是,味道完全不對,那傢伙靈魂的味道很重,用你們的話比喻,就是用海水煮的濃湯,但這個人類的靈魂味道比清水還淡」 「奇怪,明明是他最可疑……」利法爾奧德西隆眉心深鎖:「已經可以肯定的提前退場,而且……力量層級,特徵也基本相符,你再看看,他的相貌特徵。」 「相貌特徵?人類的相貌實在難以讓我們記憶清楚,在我們看來你們的長相都差不多。」卡拉迪meng修斯指揮著利法爾的視線,掃過了一片片光頭和刺青…… 這種想法並不難以理解,就好像在人類眼睛裡面,所有的同種魔物——比如巴洛魔,長相都差不多,即使細心觀察的,也只會認為是大同小異。 但是巴洛魔同類彼此之間,卻可以輕易地通過細微的差異分辨出對方的差異,甚至能夠看出來對方來自那一層深淵,是由什麼進化來的…… 唔,所以惡魔看人類的感覺大概也差不多。 不要指望惡魔能夠分辨出一個費倫人的口音,相貌特徵,民族,反正在他們看來口感都相差無幾。 利法爾嘴角chou搐了一下。 他無法催促卡拉迪meng修斯給出更確切的答案了。 「也可能是偽裝。」他掃過其他三個目標,又看到後面那一些第三環的青年才俊,再次不確定起來。 雖然他認為四個進入四環的同僚最是可疑,但也僅僅是他的直覺,因為那天一瞥的感應,讓他知道目標不是一個普通的新晉紅袍。 不過,若是加大範圍,這些三環的青年才俊也脫不開嫌疑。 他的目光開始游移不定。 「他果然對我起疑了……」潘尼的腦海裡,兩個意識正在對話。 現在控制著他身體的,其實是貝倫。 這個久在深淵呆著的傢伙心靈比較純粹,但在這種情況下,顯然更適宜偽裝,因為不是自己的軀體,所以貝倫的一些情緒,也很難影響到心率或是神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淡漠的傢伙。 「深淵領主。」然而潘尼知道,貝倫的情緒也並不平靜。 它透過潘尼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利法爾奧德西隆,彷彿看透了那一層皮mao的包裹,看到了深層那個燃燒著的邪惡與hun1uan:「是深淵領主。」 「不要太j□動。」潘尼輕輕安撫:「鎮定一下。」 「比你鎮定得多。」貝倫回擊道:「我一定要吃了它。」 「吃?」法師皺了皺眉。 這個詞在他聽來太刺耳了:「你的用語不能文明一點嗎?」 「文明?吞噬?」貝倫語氣冷淡:「再文雅的詞彙,也偽飾不去這個舉動的實質,何況你為何會因此感到刺耳?我僅僅是因為需要,所以必須吞噬他,就和你們人類為了果腹而獵殺動物一樣,你對我的舉動感到噁心,那麼你怎麼想你們的舉動呢?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人類的虛偽?」 法師默然。 這個話題似乎有點無趣。 「雖然它的味道古老了些,不過大概也夠用了。」貝倫的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垂涎:「足夠我破殼而出。」 「你想變成什麼?」潘尼暗暗皺了皺眉,覺得有一個問題必須要搞清楚,這個來源於自己的靈魂,最終將要走上什麼樣的道路呢:「貝倫,用來自深淵的物質和力量?」 成為惡魔? 「……不知道。」沉默了一小會兒,它的回答直白而純粹:「無論變成什麼樣,我都是我自己,不是你的,也不是深淵或是別的什麼的。」 驕傲的答案。 法師默默點了點頭:「我會幫助你的。」 他說道。 「十分感謝。」它回答。 …… 可疑…… 最可疑的還是他 利法爾看了一圈其他的『青年才俊』,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到了潘尼的身上。 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足以決定許多東西,何況其他的人同樣身上沒有異常之處。 「應該試探一下。」他瞇了瞇眼睛。 如果他的仇人確定是這個傢伙,那就有些棘手了。 雖然潘尼對利法爾懷著戒懼的心態,卻不知道在利法爾眼睛裡,他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弗拉斯的寵兒,在達倫摩爾學院院長評選會上大出風頭的新晉紅袍,巨神兵的呈報者,罕見的奧術天才。 在南部山區用了幾個月的功夫,不僅僅幹掉了所有山賊——雖然山區中仍有山賊活動,但是利法爾心裡明白那些余留的山賊都是些什麼,可以說,南部山區的山賊都被潘尼給幹掉了,更幹掉了東墜星海的海賊團伙,乾淨利落地除掉了自己的政敵。 一個很有能力的傢伙,與他為敵,必然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利法爾瞳孔收縮了一下,他又想起自己的叔叔,尼茲奧德西隆對這個人的評價,念頭再次游移起來。 一塊很難啃的骨頭。 「不應該猶豫,奧德西隆。」他暗暗說道,忽然感到體內的惡魔鴰噪起來。 「哦,我的契約者,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倒霉的人類的仇人?這麼說,那個未成形的深淵領主就在他的手上?」 利法爾皺了皺眉,悚然省起,看著潘尼的目光再次出現了變化。 一個未成型的深淵領主。 巨大的財富。 「契約者,我們必須把那個東西搶過來,我需要它」靈魂中傳來深淵領主喘息的聲音。 利法爾瞳孔再次收縮。 他看著潘尼,在他的嚴重,這個法師神態淡漠清冷,偶爾皺眉瞥過來幾眼,看起來自己的目光讓他不太舒服。 如果偽裝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不容易的事情了——一般心裡有鬼的人都會下意識避開這種盯視,稍稍高明些的,懂得如何用『正確』的方法反饋他,但是神情中必然會有破綻。 而這個傢伙沒有破綻。 利法爾沉yin了一陣,抬起了腳步。 疑huo如此之多,為什麼不更深入地試探一下? 看著利法爾走過來,如果潘尼的身體現在是由他的意識完全掌控,他的呼吸肯定會變得稍稍急促,神態也會1u出破綻。 但是幸好不是。 然而下一刻,利法爾腳步停了下來,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神態再次生了變化。 潘尼不動聲se,順著他的目光,覺到了利法爾注視的對象,意志幾乎失控。 他才想起來,他的偽裝有一個極為致命的破綻。 IV.塵埃之路169破綻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5本章字數:6726 169破綻 詹華士的表情不太自然。 潘尼有點後悔,似乎不應該告訴導師有關眼前這個傢伙的事情。 很顯然,詹華士沒有他這種作弊式的偽裝手段。 他眼見利法爾的目光落在導師的臉上,知道這個狡猾的紅袍必然起了疑心。 如果從這裡被他看出蛛絲馬跡,那麼事情就糟糕了。 不過事情本來就不算好。 正在他想法忐忑的時候,卻見詹華士強堆了幾絲笑容,對利法爾行了個禮:「您好,奧德西隆先生。」 完美地掩去了所有的不自然。 法師暗暗鬆了口氣,神情卻依舊不動聲se。 紅袍法師果然都不容小覷。 雖然仍是不自然,但是被這一打岔,利法爾的念頭卻被打1uan了,他看了看詹華士,又看看潘尼,腦子裡的念頭變成了一團1uan麻。 雖然疑竇叢生,但是他卻無法通過這種方式確認自己心裡的懷疑。 這一對師徒的表現無懈可擊。 即使1u出了輕微的破綻,也讓利法爾mo不著頭腦。 畢竟紅袍法師和專業的偵探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哦,詹華士先生。」利法爾眉mao挑了挑,決定再觀察一下:「您太客氣了。」 「不知道奈維隆大人今次準備挑選什麼樣的法師參與傳奇法術的構造呢?」詹華士眨了眨眼睛,開口詢問起了事情。 或許是轉移話題。 利法爾暗想,他一面敷衍著詹華士,一面偷偷看著他目標的反應。 然而結果讓他有些遺憾,因為潘尼始終保持著一副淡漠的樣子,看他和詹華士說話,也只是把眼睛轉過來,目光裡面帶著一兩絲疑huo,就和正常人的反應一模一樣。 這種完美的表演才是讓利法爾舉棋不定的最大原因。 如果這些都是偽裝出來的,他只有讚歎這個人的演技。 「哦,導師大人的想法,我這個弟子怎麼能夠猜測得到,不過……據我所知,導師大人決定挑選出一些學派後輩進行培訓,或許他們也有機會參與進法術的構造中來。」說著他看了一眼潘尼。 「這真是太好了。」潘尼忽然開口:「有機會參與一個傳奇法術的構建,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閣下是潘尼.西恩,南方邊境的執政官?」利法爾明知故問。 「代理執政。」潘尼回了一句廢話,然後嚴肅地欠了欠身,行使一個禮節:「向您問好,奧德西隆的王子。」 「王子?」利法爾不以為然地晃晃頭:「塞爾沒有這個說法。」 話雖如此,但是他的眼睛裡仍然吐1u出一點得意。 看來還是受用的:「唔,我聽說過你,最近在南方名聲很足啊。」 作為回禮,他一樣開口恭維:「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的年輕。」 「您過獎了。」潘尼不動聲se:「只是運氣而已。」 「運氣?」利法爾笑了笑,拍拍潘尼的肩膀:「祈禱一下好運氣會陪你到深淵吧,親愛的同僚,要知道下層界埋藏著很多寶貝,如果能夠湊巧得到一兩件,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他虛華地感歎著:「據說,布萊克霍爾連接的那些層深淵裡面,有幾層還沒有領主,如果先遣隊的運氣夠好,或許能夠找到深淵胚胎。」 「深淵胚胎?」潘尼皺了皺眉,裝傻:「什麼叫深淵胚胎?奧德西隆先生。」 「你不知道?」利法爾眉頭一皺,轉向潘尼旁邊的詹華士:「大人,您居然沒教過他這些東西?」 「所謂深淵胚胎,孕育著寄托深淵意志的魔物,每一個都獨一無二。」詹華士轉向潘尼,煞有介事地解說起來。 潘尼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1u出一副恍然的神se:「原來是這樣,這也是奈維隆大人計劃的一部分了?」 話音一落,他的念頭突然一沉。 因為他看到利法爾的臉上忽地出現的篤定微笑。 1u出了馬腳。 潘尼心中一驚。 他不知道又有什麼地方現出了破綻。 完美的表演大師 利法爾看著潘尼,臉上雖是微笑,心中卻是認定了一個事實。 這個人果然一直在裝模作樣。 潘尼當然不知道,被他幹掉的法師的靈魂在昨天晚上落到了利法爾的手裡。 他也不會知道,他『得到』一個深淵胚胎的事實已經被利法爾察覺。 他當然不知道,剛才他偽裝出的裝模作樣,雖然仍是全無破綻,但這在利法爾眼睛裡,偏偏卻成了最大的破綻。 因為利法爾知道,潘尼對他說了一句假話。 也就知道了,潘尼在對他演戲的事實。 似乎不用再多加懷疑了。 利法爾瞇了瞇眼睛。 不過當他看到潘尼仍是那一副淡漠樣子的時候,再次有些舉棋不定。 平心而論,深淵胚胎這個東西,確實不是施法能力剛到四、五環的法師廣泛知道的。 因為這個階段的施法者仍然處於奧術基礎研修的過程中,辛苦地探索著源海與自身,以求盡快生成屬於自己的方法論。 而深淵胚胎這種級別的研究課題,顯然還不是他們有能力接觸到的。 畢竟,在大部分主物質界人甚至法師的概念裡面,深淵領主都是些傳說中的玩意。 而如果一個低級法師得到了這麼一個深淵胚卵,又會怎麼做呢? 利法爾皺了皺眉,知道自己處於對方的位置上,多半也會選擇藏匿起來。 因為這個東西過於貴重。 所以潘尼的裝模作樣,看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也不能因此就認定,他和自己家族前段時候的災難有關。 他再看了看潘尼的表情,心裡再次泛起了新的疑huo。 潘尼在dong悉到1u出破綻的一剎那,旋即做出了應對。 他看著利法爾的臉,仍是那副淡漠的神se,不過眉宇間多了一點點輕微的疑huo神se,似乎是在對利法爾的沉默感到好奇。 雖然不知道哪裡1u出了破綻,但是潘尼不準備在這個方面多想。 1u出了就是1u出了,再填補也於事無補。 所以潘尼做出這樣一幅樣子,就是試圖誤導利法爾,讓這位偉大的王子誤以為自己並沒意識到1u出了破綻。 而利法爾一時驚喜於自己的現,並沒有覺到潘尼的小算盤。 他並不清楚,他在試探著潘尼的過程中,潘尼也在根據他的反應試探著他。 雙方都知道一些對方的機密,但是偏偏彼此都不瞭解這一點。 這樣的試探效果終究是有限的。 不過利法爾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他笑了起來,拍拍潘尼的肩膀:「希望我們在深淵的旅途能夠有所收穫。」 「希望如此。」潘尼歎了口氣,挑了挑眉角,做出有些緊張的神情:「下層界,那裡充滿了危險啊,希望不會遇到意外。」 「放心好了,有我的導師和各位席位庇護,我想我們的安全有所保障。」利法爾笑了笑:「肯定不會出現意外。」 「謝謝您的祝福。」潘尼彬彬有禮地微笑。 「好的,好的。」利法爾堆著笑容點著腦袋,這個時候,穿著鮮紅長袍的奈維隆走上了大實驗場中心的主試驗台。 許多法師彼此開始議論了起來。 挑選參加傳奇法術構建的人選的時候到了。 看著奈維隆袖子裡面掏出來的名單,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我的老師來了,再見。」利法爾朝潘尼頷了頷,微笑著轉身離去。 潘尼暗暗鬆了口氣,托賴於神經的脫節,他的額角並沒有出現汗水,但是心臟卻有些虛脫的感覺。 他的目光閃爍,看著利法爾的背影,飽含著刀子一般鋒銳的光線。 這個人必須死。 短短十幾句話的jiao鋒,讓潘尼知道,如果不找機會幹掉這個人,自己在塞爾永無寧日。 他必須死。 無論自己對這個人1u出了什麼樣的破綻。 潘尼都決定,必須找機會幹掉這個傢伙。 在一天之前,他還只是通過合情合理推算,得出這樣一個計劃,但是到了現在,他卻多了一種迫切感。 不盡快搞掉這個人,遲早會出大事。 深淵…… 先遣隊。 潘尼瞇了瞇眼睛。 這是一個好機會。 而利法爾轉身離開之後,微笑的表情也馬上變得無比冰冷。 雖然沒有得到足夠完滿的結果,但他不準備繼續試探下去了。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不論這個名叫潘尼的法師是不是他在尋找的罪魁禍,都必須要死。 綜合所有的情報,利法爾知道,這個潘尼是個十足十的危險人物,剛才潘尼表現出的恐怖演技,更是直接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不是事先掌握了別的隱秘,利法爾自信絕對不可能從潘尼的表演中尋到破綻。 這麼可怕的人,當然要萬分注意。 但是這不是引起他惡意的全部理由。 引動他心中最深層的惡意的,是那一顆深淵胚胎。 就憑這個,他就該死了。 「對,抓住他,拷問他,讓他把那個東西吐出來」 寄居在他體內的惡魔咆哮著:「我已經等不及了。」 自從靠近潘尼開始,卡拉迪meng修斯就在不斷地催促,為了更好滴試探,利法爾屏蔽了這些信號,當他再次鬆開,這些咆哮聲又充滿了他的腦海。 「安靜吧,我一定會對付他的。」利法爾淡淡地壓下了卡拉迪meng修斯的聲音:「你不需要等待多久的時間。」 雙方的身份,決定了利法爾即使動了殺意,也絕不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再過不久,似乎就有這樣一個機會。 IV.塵埃之路170算計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6本章字數:7927 構建傳奇法術,在任何一個法師的概念裡面,都是重大的盛事。 尤其是一群法師在一個傳奇施法者的帶領下,構建大型傳奇法術,在費倫更是難得一見。 先,擁有這種技術的法師團體在費倫就是寥寥無幾,更不用說傳奇法師的數量了。 雖然大敵在側,但是當奈維隆攤開法術卷軸的時候,心情仍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傳奇法術。 據說這個級別的法術具有能夠殺死神明的力量,作為一名法師,潘尼自然心懷期待。 在場的所有施法者心情都差不多,當潘尼聽到通報人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心中雖然不意外,但也有些錯愕。 周圍的法師都將妒忌的目光投向這個年輕的施法者。 雖然構建傳奇法術不一定需要參與者全部擁有很高的奧術等級,但是一個四環法師出現在這個卷軸的前端,就不能不引起名單前面那一大群高階施法者的注意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大驚小怪,有些消息靈通地知道了這個後輩法師這一年來nong出的偌大名頭,也就釋然了。 或許他吸引了這個傳奇席的關注呢? 一個好運氣的小子。 不過潘尼心中卻不覺得自己有多好運,這顯然是那位仇敵的安排,企圖掌握到自己的位置。 他用隱蔽的視線遙遙觀察了一陣奈維隆,試圖確信這個傳奇席的立場。 按照塞爾的傳統,大部分師生之間關係十分淡薄,當然,最基礎的感情不能說沒有——至少『師徒關係』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束縛,如果潘尼和利法爾相鬥,奈維隆一定會揮手將潘尼滅掉,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但是想要讓奈維隆出手為利法爾報仇,這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一般情況下,沒有紅袍法師會為另一位與自己無血緣關係的人復仇。 除非奈維隆與奧德西隆家族的感情深厚到出血脈羈絆的程度,或者滅掉自己有利可圖——很顯然,兩者都沒有。 所以潘尼並不過分擔心咒法系的席會出手對付自己。 否則,奈維隆想要捏死他這隻小螞蟻,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了。 而且潘尼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奈維隆很可能並不知道利法爾與自己的仇恨——因為即使是利法爾,現在也只是有所猜測而已。 不過很顯然,利法爾已經開始利用自己的導師,創造對付自己的有利條件。 「不能在這裡和他作對……」潘尼暗想:「這裡對他有利。」 而把潘尼放進這個名單之內,顯然是一種就近監視。 他暗自冷笑兩聲,等到事情結束,跟著人叢悄悄離開了實驗場。 反正利法爾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攻擊他,儘管他是奧德西隆的『王子』。 離開了會場,潘尼rou了rou後腦勺,他很清楚地知道,奧德西隆的目光一直停在這裡。 「唔,利法爾,你似乎很重視那個後輩。」看到自己弟子注意的對象,奈維隆笑了笑:「確實是罕見的青年才俊。」 「的確如此。」聽到老師問,利法爾.奧德西隆立刻變了表情,轉身做出一副恭敬地樣子:「法師會中很久沒出現過這樣有能力的人才了。」 「可惜,他的導師水準低了一些,結合的也並非什麼高貴血脈。」奈維隆搖了搖頭,一臉惋惜:「我竟然沒有現過後輩裡面有這樣的人才,如果早一些現……」 利法爾眼睛瞇了瞇,心中『騰』地爆出一陣火焰。 這是名為嫉妒的烈火。 隨著奈維隆的言語出現在了他的xiong腔裡。 這個人必須得死! 他不動聲se地調整了氣息,不讓自己在導師面前失態。 利法爾也很清楚,貴族的身份可以讓他高高在上地俯視所有平民紅袍,但是對於一位席而言,自己這個力量普普通通的傢伙,也只是一隻蟲子。 劃分出這條界限的,不是利益、權勢這些世俗中的力量,甚至說是力量或魔法也不全對,確切地說,劃出這條界線的是另一種東西。 這種東西通常被稱為生命形態。 如果一個生靈mo到了神明的世界,怎麼還可能對凡物投以平等的目光? 所以利法爾也明白,讓奈維隆親自出手為自己報仇是一種很可笑的想法,他能利用奈維隆的,最多也只是位自己創造些有利條件。 何況若潘尼手中有一隻深淵胚胎的事情讓奈維隆知道了,利法爾自己還能得到些什麼? 這種事情只能在暗地中進行。 他這樣想著。 …… 死者歸於神祇,下界屬於巫師。 這句話不知道是從那本書典上流傳下來的,宣傳了幾千年,漸漸成了公認的真理。 在死者的領域,作為眾生意念的顯現,多元宇宙規則的監護者,眾神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即使是墮落到下界中的靈魂,不再為神祇掌控,在墮落之前,也逃脫不了遍佈多元宇宙的神力(除非他願意接受更糟糕的結果,而研究死者領域的死靈法師,某種情況下是在侵犯眾神的領域,因此,在費倫許多地域,死靈學派的法師被視為褻瀆神明的罪人,受到許多教會的追殺。 但是下界就不一樣了,無論是深淵還是地獄,都是被眾神拋棄的地方,尤其是在深淵,神力能夠起到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一些深淵領主的力量雖然很少能夠延伸到深淵之外,但是在深淵內部,卻擁有近乎真神一般的強大威能,這種地方,眾神當然不會輕易涉足。 但是奧術師們不同,如果適應了深淵的源力,巫師在深淵一樣可以運用強大的奧術力量,因此,能夠更輕易地與下界生物打jiao道而不被視為食物或玩具。 而且作為生活在神力籠罩下的費倫上的法師,研究深淵比研究死者更能令人接受,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在削弱下界那些惡魔領主們的力量,因此眾神很少干涉法師們對深淵等下層界的探索。 即使是普通的費倫人,也認為比起與不死生物為伴的死靈師,cao控惡魔力量的召喚者更容易被接受一些——想想看,死靈師們cao縱的骷髏,殭屍……曾經或許就是人類,而cao控惡魔作戰,就不會讓旁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因此,無論在哪一個法師組織裡面,咒法學派的施法者都比死靈師要多。 即使是塞爾也不例外。 在塞爾,咒法學派是僅次於塑能學派的大型學派,在咒法系法術的研究上,也課題繁多,hua樣百出,因為經常借助下界的力量與其他國家作戰,在對深淵的研究方面更是登峰造極。 像布萊克霍爾之石這樣的大型跨位面傳送裝置,在費倫其他地區是罕有的。 圍繞著這件裝置進行的傳奇法術,規模也是龐大萬分。 僅僅是構建這個傳奇法術的核心,就動用了咒法學派所有的**師和高階導師,外圍貢獻法術力量的助手,更是動用了整個學派一半的人手。 如果在其他的國家地區,如果有法師組織試圖進行這樣的事情,就會引來一些善良陣營組織的關注,但是在塞爾,這種事情的生卻不會造成很大的動靜。 甚至對於周圍國家而言,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每一場大型戰爭動之前,塞爾人都會和下界聯絡一陣感情,塞爾的軍隊裡面,幾乎常備著規模在數千個上下的惡魔編製。 奈維隆的計劃設定的十分隱秘,在魔法構建到一半的時候,仍然 想要施展這樣的法術,一個傳奇法師佈置一個陣法就進行施法顯然是不夠的。 每一個傳奇法術,都是獨一無二的,只能在特定的環境下一次xing施展,所以在施法之前,奈維隆必須測算好一切——包括施法的環境,法術力量的穩定——而自然環境往往不會完善地滿足這些條件,因此,必須要用另外一些法術進行輔助。 這樣才有可能讓傳奇法術穩定運行。 即使這樣,傳奇法術的失敗幾率依舊很高。 參與構建法術的過程中,潘尼幾乎日夜不停地參與組建著大大小小的圓環法陣,用一個個輔助法術積聚著法術力量,大實驗場上,許多刻著奧術紋路的巨大水晶已經豎了起來——這些都是貯藏著大型法術的魔法寶石,其中力量最弱的一顆,蘊含的法術力量都達到了第九環奧術的程度。 而當第二十九個水晶柱豎起的時候,法術的構建進程終於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潘尼在沉默與謹慎中保持著自己的安然無恙。 即使是再忙的時候,他也留著幾個心眼,時刻用乎尋常的感知能力注意著利法爾奧德西隆,並小心謹慎地排除一切可能為自己造成危險的細微紕漏,如果在奈維隆主持組建的法術***現紕漏,後果肯定是災難xing的。 他親眼看到,一個環之導師在自己負責組建的圓環法陣時出現了失誤,造成一塊水晶法術力量流逝乾淨。 很顯然,這樣的疏忽在席大人眼睛裡是不容饒恕的,他當時手指中釋放出一道紅光,那個法師在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潘尼的感知中,無比清晰地察覺到這個紅袍的靈魂變成了碎片,即使是用祈願術來復活,也只能得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複製品了。 他記得這個法術的名稱叫做死亡一指。 潘尼當然不希望自己被來這麼一下。 一個環之導師說死就死,所有高低階法師都是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人為之出頭。 無論他的後台有多麼深厚,天賦有多麼優秀,背後有著什麼樣的利益牽扯。 衡量一下奈維隆的身份,這樣的暴行會被無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也震懾了所有參與構建法術的施法者們。 這件事情之後,潘尼自是更加的謹慎了。 他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出現失誤,只好在每一次實驗之前,把所有值得顧慮的可疑因素排除,如果無法排除,寧願找個借口搪塞掉,也不參與進去。 一切為了避免意外。 他沒有刻意地去探尋有沒有人試圖暗害他——比如製造一場實驗意外,這幾天裡,好幾個法師就這樣死掉了,只是將一切防備提到最高,先保證別人害不到他。 所以他不知道他這種極端的謹慎,讓利法爾頭疼到了何種程度。 製造一場實驗事故,如果不能直接把這個敵人屍體撕成碎片,就藉著導師的憤怒讓潘尼死無葬身之地。 想要達成他的目的,這當然是一條相當可行的路線。 但是潘尼用他的謹慎告訴利法爾,這些方案的可行xing是如何的渺茫。 利法爾曾經試圖在潘尼參與圓環法陣時用隱蔽的法術襲擊他,但可惜的是潘尼從來不忘記在自己身上附著各種各樣的防護法術。 他也曾試圖在送給潘尼的法術卷軸上做手腳,但遺憾的是對方施法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紕漏——利法爾不知道潘尼對法術的感知觸覺足以讓他察覺法術卷軸中的疏漏。 他還曾在種種地方設下y□n毒的陷阱,有些陷阱十分j□ng妙,甚至連奈維隆都無法察覺——因為他就是在奈維隆主持的環法中設下的,但是令他跳腳的是潘尼直接找借口推卸掉了任務——沒有法師會讓一個信心不足狀態不佳的成員參與這種法術的構建,所以潘尼安然脫身,另一個法師遭了無妄之災。 這事情讓利法爾手忙腳1uan了好一陣,因為他先要平息的就是席法師的懷疑——如果奈維隆知道他的弟子在利用他這個導師,後果可想而知。 幸虧專注於傳奇法術的奈維隆沒有心思深究下去,利法爾自己也鬆了口氣。 不過此事之後,他對潘尼的忌憚與日俱增。 他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有法師能狡詐到這種地步,讓他種種的招數都落到了空處。 「滑不溜手,一隻厲害的泥鰍。」 他這樣想著,決定不再用這些y□n招對付這個傢伙。 很顯然,潘尼的謹慎已經越了利法爾所能想到的極限,讓他被迫放棄了y□n謀詭計。 有些時候,利法爾甚至莫名地害怕,因為他有時會想到,當自己用各種y□n險的計策對付潘尼的時候,對方是不是也準備了同樣的手段對付自己? 這個想法讓他深深恐懼,食不飽睡不安。 最終只有懷著深深的忌憚,將所有的注意力鎖定著對方。 他漸漸有些明白,這場遊戲不是貓捉老鼠。 他的對手,是一條狡猾y□n毒,並且時刻等待機會反咬的毒蛇。 而他的顧慮,潘尼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幾經考慮之後,仍然放棄了。 因為利法爾身邊的傳奇法師實在太過耀眼,而潘尼自己,也沒有這部分的經驗。 一旦這種y□n謀失敗,後果必然相當慘重。 潘尼覺得,這種冒險是相當不值的事情。 「必須找機會親手解決掉他!」 這是他一開始就抱著的想法。 而整個冬天過去的時候,布萊克霍爾的實驗場上三十六顆水晶柱整齊地列在四周,地面上鐫刻的整整齊齊的符文釋放著淡淡的輝光。 強大的奧術能量在空氣中湧動,似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引出來。 擊破時空的屏障,它的作用本來就是如此。 IV.塵埃之路171重啟 更新時間:201221810:35:36本章字數:7736 更多的紅袍法師站立在水晶陣的四周。 不僅僅是咒法系的召喚師們,一些其他學派的高級紅袍也前來觀看。 對於塞爾而言,這畢竟是一件大事。 開啟一道深淵大men,足夠維持幾十年時間,這段時候,塞爾的軍事力量又會有一個巨大的加強。 即便高等魔物珍惜罕有,哪怕是多上數以百計的中層魔物,就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的力量了。 正對著水晶陣中心的幾張椅子上,坐著奈維隆和幾位席位導師。 這一天的傳奇法師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出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類的頭腦之中,儲存著一個力量越凡俗的傳奇法術。 經過了幾個月的準備,這個法術終於新鮮出爐。 經過了幾個月的工作,潘尼自覺獲益不少,雖然很多j□ng力都用來防備可能出現的暗算與陷阱,但是能夠深入參與到傳奇法術的運作之中,確實是難得的經驗。 至少,對於最尖端的奧術力量,他有了一個淺顯的體驗。 他的目光掃過三十六棵水晶柱,其中一小部分,都蘊藏著他的力量,即使是現在,他還能深刻感受到其中湧動著的巨大力量,經由地面的符文串聯起來。 只要奈維隆對這座水晶陣施放一個特定的奧術,將這些能量引出來,就能產生不可思議的力量。 潘尼的視線在三十六座水晶柱上依次停留了一小會兒,又轉回人群,落到了奈維隆旁邊。 對上了利法爾.奧德西隆的一雙眼睛。 四道視線相互jiao匯一下,馬上就錯開了。 經過了這幾個月的較量,彼此的抱著的惡意,已經相當清晰了。 雖然利法爾仍不能確認潘尼是不是他要找的仇人——他沒有證據,但是很顯然,他和潘尼之間的互動,成功地把他們的關係變成了『仇恨』。 哪怕在參與傳奇法術構建過程中消耗了大量的j□ng力,他們仍然不忘抱著一兩分的警惕與謹慎窺視著敵人。 現在,彼此的心中,都把對方當成了必須除掉的對手。 儘管潘尼表現出來的狡猾讓利法爾感到棘手,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他更堅定了要剷除潘尼的決心。 這樣狡猾的敵人,只要一天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利法爾夜裡就不可能安然入眠。 潘尼心裡的想法也差不多。 他們的目光只是jiao錯了一下,就再次落到了水晶陣中心。 畢竟,它才是今天的主角。 努力了四個月,如果不能見證到這個傳奇法術的完成,當然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唔,奈維隆,時間快到了。」正對著水晶陣的座位上,一個同樣一身赤袍的法師掏出侏儒製造的懷表看了幾眼,微微皺皺眉頭,用催促的語氣對奈維隆說道。 這個紅袍法師長相極為俊俏。 他的身量並不高,似乎還帶有些j□ng靈的血統,也許成分不多,他的耳朵稍微有些尖銳,身材也比一般人類瘦小一圈兒。 不過這幅有些袖珍的身材卻與那張有點中xing化的臉相得益彰,細緻的五官展現出一股奇特的youhuo力,雖然頭頂光滑無,但是魅力分毫不減。 尤其是在笑的時候,被mi住的人很少會去想,這樣的魅huo力是否來自這個人的魔法。 許多塞爾人都知道,大附魔師勞佐瑞爾是罕有的英俊男子,他的名字六十多年前就傳遍了整個絕境東域,許多習慣以貌取人的nv孩,都被形象不夠的追求者用這樣的話告誡:「唔,你要知道凡是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如那個名叫勞佐瑞爾的紅袍法師。」 雖然有些這樣說的傢伙都被勞佐瑞爾殺死了,但這樣的傳言仍讓大附魔師得意萬分。 畢竟這樣的名頭,不是什麼樣的人都能得到的。 在紅袍法師會內,他是反薩扎斯坦派的先鋒,屢屢利用自己在心智類法術的專長於薩扎斯坦的各種計劃中搞小動作,這個附魔系的席對權力的瘋狂與他的相貌一樣有名。 所有的紅袍法師都清楚,這個傢伙是個狂熱的權勢追求者。 擁有施放傳奇法術的能力,勞佐瑞爾在奧術方面的天賦毋庸置疑。 事實上,勞佐瑞爾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人物,八大席裡面除預言學派的葉法安之外,他是最年輕的一個,當初成為席的時候,年齡還不足四十歲,而且很多紅袍法師都知道,名震絕境東域的附魔系席其實並不像一般法師那樣長時間地研究奧術。 如果一個法師能夠在看幾眼的功夫裡面學會一個奧術,那麼在這種年紀有這樣的實力並不值得驚訝。 這樣的年紀擁有這樣的成就,如果身處善良陣營,或許會被許多yin游詩人編寫成傳奇故事的主角進行傳誦,若是肯投入密斯特拉的麾下,多半會被nv神的信徒當成nv神s□生子一樣吹捧,但不幸的是勞佐瑞爾生在塞爾,活在紅袍法師會,於是在費倫各地的yin游詩人口中,他就成了惡魔附體的大魔王,有些膽大包天的詩人,還把他編寫成冒險故事裡被勇者英雄推倒的反派頭目,勞佐瑞爾的天賦與力量,反而讓他臭名遠揚。 當然,作為一個紅袍,勞佐瑞爾對這些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即使如此,他的頭上,仍然有一片深深覆蓋著的烏雲,揮之不去。 比如薩扎斯坦,作為一個團體,yin游詩人們傳頌紅袍法師會的時候,自然會把勞佐瑞爾的名字放在薩扎斯坦的後面。 身處紅袍法師會,想要不受到死靈席的壓制,顯然是一種妄想。 比起其他的席,勞佐瑞爾更加年輕,也更為衝動,輕浮,暴躁。 勞佐瑞爾經常能夠感覺到,薩扎斯坦對自己的輕蔑,彷彿無視他的力量與地位,把他當成了完全的後輩。 更重要的是在利益立場與政治理念上,他與薩扎斯坦也存在著巨大的分歧。 所以他是薩扎斯坦的敵人。 而薩扎斯坦也知道,這個後輩確實是個很可怕的敵人。 當然,如果有人願意給他足夠的尊重,並且與他的利益一致,當然可以成為盟友。 比如奈維隆。 如果不能結成同盟,那麼沒有任何一個單獨的席可以與薩扎斯坦對抗。 布萊克霍爾之石重啟,對奈維隆而言是一件大事,他這個盟友當然也要來捧場。 「耐心,老朋友,只差一點也是差。」奈維隆微微笑著:「哪怕只是幾分鐘,也必須經過仔細的測量。」 「我還真不習慣你這樣的j□ng細。」勞佐瑞爾再看了一眼侏儒工藝j□ng制的懷表,又隨手放了回去,他搖了搖頭。 「我也沒辦法。」奈維隆攤了攤手:「準備一個這樣的東西,比和一個有虛擬神格的深淵領主打jiao道困難得多了,一秒也不能差,你不知道,這些水晶陣如果爆炸了,半個薩扎哈的土地就要重新開墾了。」 他們並沒有刻意壓低jiao流時的聲音。 作為傳奇席,他們當然沒必要時刻低聲下氣地講話。 這樣的話語傳到潘尼的耳朵裡,他深深驚愕於奈維隆的氣魄,不過卻並不感到不可接受。 這樣集中了百餘個施法者力量的法術,力量確實很駭人。 只有親自參與其中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得到。 潘尼環視四周,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如果這個傳奇法術被人干擾反制,是不是整個研究所的人都會死無全屍呢? 他皺眉思考片刻,搖了搖頭。 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種程度的法術,必然要有保險裝置,否則傳奇法師自己,都不會敢於動。 「所以我從不在這種東西上hua費時間。」勞佐瑞爾搖了搖頭,再看了看時間:「老朋友,還剩兩分鐘。」 「兩分鐘。」奈維隆站了起來:「好的。」 所有在實驗場上的紅袍法師呼吸都屏了起來。 這是最後的一幕。 「把先遣隊召集起來。」咒法系席對僕從下令,事先安排的先遣隊人員就被集中在了奈維隆的身後。 這是第一批進入深淵的人。 潘尼看了利法爾一眼,選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netbsp;這是即將進入戰場的時刻。 他很清楚,到了深淵那個位面錯綜複雜的地方,許多意外都可能生,其中就有可能出現他想要的機會。 時間…… 侏儒工藝的懷表十分貴重,分鐘的概念也是這些小矮子亞人種傳出來的,而且其製造工藝,只在西費倫的幾個侏儒聚落裡傳承,每一塊還在流傳的懷表都千金難買。 潘尼當然沒有那種計時工具。 不過他可以按照水晶陣的能量律動,感受到那一個時間點。 水晶陣的光芒一閃一閃,能量在其中澎湃著,彷彿深層的潛流,彷彿印證著潘尼的心跳。 忽地,心跳漏了一個拍子,所有法師的心臟彷彿一瞬間停止了,他們紛紛移動視線,最終落在了奈維隆的手杖上。 手杖尖端那顆有些渾濁的紅se寶石,一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開啟!」 簡短的咒文,不屬於任何語言,潘尼也不可能聽得懂,事實上任何魔法的咒語從語言學角度理解都是1uan碼,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只有最後一個與魔法咒語完全無關的詞彙,才代表了這段咒文的含義。 沒有光線,也沒有強大的能量bo動,這個法術的結果,只是讓地面微微一顫。 如果不是全神貫注地感知,根本感應不出來。 潘尼的視線裡,看到奈維隆額角出現了汗水,似乎消耗了巨大的力量。 這種法術,力量倒是次要的。 有些外行人將這一個奧術稱為傳奇法術,卻不知道,這個法術中蘊含的力量,僅僅是水晶陣力量的不足千分之一。 雖然,這才是傳奇法術的核心。 因為它消耗了奈維隆大量的思維。 對於法師而言,這才是最容易導致疲勞的因素。 轟! 短暫地安靜了十幾個呼吸之後,地面的符文忽然爆出強烈的光亮。 地面更劇烈地震顫起來。 水晶飛地生長,眼見水晶陣正中,一閃光芒組成的巨大men扉漸漸凝聚。 這是布萊克霍爾之石的能量在水晶陣的指引之下重新凝聚。 它即將重啟。 「完美無缺。」勞佐瑞爾讚歎著拍了拍手。 「確實完美無缺。」奈維隆微笑著,將手杖收回。 巨大的men扉中she出一陣陣的電閃雷鳴,一片片影像在其中浮現,hun1uan的火山、熔岩、風暴。 「真是不易。」奈維隆感歎著:「上一次距離現在,時間要用百年來計算了。」 「總之,幹得很漂亮。」勞佐瑞爾點了點頭,看著漸漸打開的大men,眼睛裡1u出熾熱的光芒:「不知道這些層深淵裡面,有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一定會有。」奈維隆微笑起來:「我親自視察過那些層面,雖然很快被深淵意志察覺到了,但是可以確定,領主的位置都還空缺著。」 「只要空缺,就會存在胚胎。」勞佐瑞爾同樣笑了起來,忽然他表情變了變:「我的朋友,好像有點兒不對。」 「哪裡不對?」奈維隆mihuo。 「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人來攪局?」勞佐瑞爾眼睛裡出現了深深的困huo:「這不符合那些傢伙的作風,無論豎琴手還是別的什麼,即使是穆蘭人,得知了這裡的事情,也一樣會來阻止你。」 「阻止?」奈維隆眉尖挑了挑,語氣輕蔑:「他們想阻止,也要能夠阻止才行,他們的神都回到天上去了,還有能夠阻止我們的力量嗎?」 勞佐瑞爾臉上同樣出現了微笑,他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一個事實。 然而下一刻,他和奈維隆的微笑同時僵在了臉上。 因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瞬間壓制了傳奇法術正在散的力量。 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清亮帶著幾分狂烈的聲音: 「他們的確沒有,但是我有!」 「欣布!」奈維隆大驚失se,他的臉轉向天空,看到那一縷模糊的身影,厲聲大喊:「你竟然當先背棄盟約!」 I.塞爾之種172風暴 更新時間:2012384:16:23本章字數:6157 172風暴 這個女人的面孔明朗而富有立體感。 雖然眼眶和下頜的線條略顯粗獷,但這反而賦予這張臉別緻的瀟灑氣派。 氣流托著她略顯雜亂的銀白色長髮,遠遠看去,好像以幾百尺速度捲上岸的狂怒海風。 只是看到這個形象,潘尼心中就將過往的聽聞與實際聯繫起來,一一對應,分毫不差。 這就是阿格拉隆的風暴女王。 整個絕境東域,恐怕也只有這一個人,敢孤身深入塞爾的腹地。 她漂浮在空中,高傲地俯視著下面的紅袍們,眉宇間並無刻意的蔑視,但是那股自然而然的玩世不恭卻讓人更加洩氣。 作為紅袍法師會最大的敵人,欣布的古怪脾氣與她的法術造詣一樣廣為人知。 沒有人知道這個脾氣暴躁的老妖婆下一刻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許多試圖討好她人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這個難以取悅的女人喜怒無常,行蹤詭異,偶爾變成一隻烏鴉在各個地域旅行,或是穿著沾著爛泥的破爛黑袍,光著腳在阿格拉隆街邊的酒館之中與流氓與冒險者大肆地玩笑著。 這就是與紅袍法師作對了幾百年的風暴女王最廣為人知的形象。 然而沒有人膽敢在她那雙懶散目光的注視下掉以輕心。 哪怕是紅袍法師會的首席。 因為紅袍法師會內部的所有高階法師都很清楚,沒有任何一個紅袍法師可以在法術上與這個女人抗衡——這是一個曾經單獨擊潰了數十萬塞爾大軍的恐怖施法者,即使是在紅袍法師裡面奧術能力最高超連陰影谷賢者伊爾明斯特都表現過忌憚的死靈師薩扎斯坦,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也絕不會與這個女人正面相對。 作為一個依靠血脈與神賜施法的術士,在用法術破壞方面的能力,總是比相應水準的法師強一些。 水晶柱在一股超然強大的衝擊力下發出尖銳的鳴響,晶瑩的表面沁出了爆炸的電火花,許多旁觀的法師面色劇變,他們都能夠察覺,這些跳動的電火花中,哪怕只是最小的一個,蘊含的能量都足以讓整座研究所化為平地。 不少法師已經開啟了防護法術,準備對抗即將到來的爆炸。 兩位首席在前,自然是沒人有膽子逃跑的。 就在辨認出風暴女王身份的剎那,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表情都變得無比的凝重。 這可是老朋友了。 作為紅袍法師會的首席,他們多少都曾和這位女士打過交道,當然知道她的厲害。 只是兩個首席大人想不到,這種事情居然都能把她招來——要知道布萊克霍爾的開啟,針對的主要是穆蘭人。 這個女人不在東邊的半島上好好呆著,居然這個時候跑來多管閒事? 而且在十年之前,紅袍法師會已經派出使者,與阿格拉隆口頭約定了停戰協議,雖然這種口頭協議對大部分紅袍法師而言連個屁都不頂——即使是書面簽約,只要紅袍法師需要位置也和廁紙等同;然而卻沒想到首先撕毀約定的居然是欣布,而且是在這種與她關係不大的事情上。 所以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心情驚怒交加,指責欣布背棄協約的語氣也分外有力——難得紅袍法師也有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時候。 「協議?」風暴女王開口,語氣輕佻,但是其中微帶著的金屬音色卻讓人感受不到輕浮——就如同鋒銳的旋風:「我是和一個紅袍法師的信使訂立過協約,但我記得那個信使的主人叫杜克蘇斯瑞姆,而不是奈維隆或是勞佐瑞爾。」 「這真是令人沮喪的區別對待啊,尊貴的女王陛下。」奈維隆笑了笑,他輕輕打了個響指,水晶柱上劈啪作響的火花聲頓時變得稀疏了幾分。 反制一個傳奇法術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有一個很著名的傳奇法術叫做傳奇法術破解,但不巧的是一般法師在準備特殊用途的傳奇法術之時,都會特意加一些保險裝置,對於那個著名法術,更是加以特別針對。 水晶陣的能量流動再次變得穩定有序,一時的紊亂漸漸消解。 在場的大部分法師鬆了口氣。 暫時應該不會爆炸了。 「那麼你是想要挑起衝突?」勞佐瑞爾的手掌上閃爍出若有似無的光輝,他抬頭皺眉看著空中的欣布,表情驚訝:「親愛的女王陛下,這裡不是你家。」 「你這麼說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欣布挑起了眉頭,聽到了勞佐瑞爾的話,露出的表情似乎可以用哀怨來形容,然而轉瞬就變得冰冷:「不過誰和你是親愛的?欣布不喜歡油腔滑調的小白臉。」 「我也對比塞爾還老的老太婆不感興趣。」勞佐瑞爾反唇相譏,他的身軀漂浮到了空中: 「很遺憾,女王陛下,你的行為為我們的計劃造成了困擾,為您的安全著想,鄙人在此建議您盡快離開。」 「安全?這不在欣布的考慮範圍之內。」欣布搖了搖頭,注視著下面的水晶陣:「我認為安靜了十年的絕境東域不需要新的戰爭,這東西沒有必要開啟,嗯,其實我也是來提出建議的,不過看起來你們不是很情願接受。」 「確實如此,女王陛下,你管的太寬了。」水晶陣漸漸穩固,奈維隆的表情稍稍安定,他的語氣很冷:「我認同勞佐瑞爾的說法,這裡不是你的阿格拉隆。」 感知到水晶陣的力量,欣布眉毛挑了挑,看上去有一點兒不悅,她歪頭看了奈維隆幾眼: 「哦,算了,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耍嘴皮子?我早該知道你們這群頑固的傢伙的難以溝通,奈維隆,讓這塊石頭保持沉默,不然我就打碎它。」 她的命令嚴肅而充滿了力度,與眼睛裡的懶散神色全然相反,她抬起一隻手,上面凝聚著閃光的電火花:「絕境東域不需要這裡面噴出來的東西,這幾年維持的局面還是不要打破為好。」 那根手指閃爍出的光芒再次讓水晶陣顫抖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奈維隆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我聽到了什麼?阿格拉隆的女王?你居然在為塞爾制定國策?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領導了?」 「領導?」欣布輕笑:「你們確實需要一個有頭腦的傢伙領導,這樣才可能把你們滿腦子的歇斯底里好好梳理一下。」 「瘋女人,這話不應該你來說。」勞佐瑞爾面色陰沉,如同蒙上了一層深深的夜幕,他對著欣布的身體,手指前方的空氣猛地抖動了一下:「破除」 強勁的奧術力量瞬間引爆了空氣,高等法師戰鬥之時,首先使用的法術,往往並非殺傷力極強的術法,當先要做的,就是反制對方體外那層密密麻麻的法術防護。 所以反魔法類型的法術大有用武之地,當勞佐瑞爾釋放出這個法術的時候,標誌著這一場戰鬥正式開始了。 「我就知道,和紅袍法師講理是白費力氣。」風暴女王輕輕地歎了口氣,周圍的魔法護壁在一股輕微的魔法能量反作用下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她輕輕抬手,壓制在水晶柱上的奧術力紛紛抽離,下一刻,她銀白色的長髮垂直地飄揚起來,她微微張開嘴唇,雙目緊閉,好像隱沒在這片天空之上。 一股無聲的壓力壓在了在場所有紅袍法師的心頭上, 「彼此,我也認為,與閣下沒有必要講道理。」奈維隆微笑著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看來陛下並沒有保持體面離開的想法,似乎需要我和我的朋友恭送一下。」 「閉嘴吧,紅袍法師。」欣布睜開了眼睛。 她的聲音如同炸雷一樣爆發,地面上所有紅袍耳膜轟鳴了一下,好像瞬間被撕破。 同時爆發的是她身旁的閃電,這並非特定的法術,只是釋放法術時釋放出的力量餘波。 很顯然,作為密斯特拉的選民,她不屑於為自己的奧術力量做過多的修飾。 她身邊的空間頓時好像捲起了巨大的能量風暴,而就在下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恍惚了一下,瞬間,數個銀色火焰包裹著的巨大能量球就出現在她的周圍。 「湮滅」她的手一指,這些巨大的能量球就如同流星一樣砸向了地面。 如果只是為了毀滅一塊石頭,確實不需要和兩個傳奇法師過多糾纏。 她雖然擁有無與倫比的奧術力量,如果單論法力,伊爾明斯特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孤身趕到這個成百紅袍聚集的地方,可以看出他的自信。 不過能夠施放傳奇法術的紅袍首席,卻並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角色,雖然廣大費倫人為欣布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塞爾上千紅袍的力量讚歎不已,但是欣布自己很清楚,雖然每一個紅袍首席單打獨鬥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只要在對戰時稍稍出現了失誤,或是有些意外,她就可能被殺死。 脆弱的身軀揮舞著巨大的力量,施法者的性質決定了這一點。只有在阿格拉隆,自己長久佈置的法術力量覆蓋之下,她才有能力一己之力對抗所有塞爾人。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很少選擇和紅袍法師進行正面的法術對抗了。 地面上的紅袍法師紛紛驚呼著用各種方式試圖在這種鋪天蓋地的攻擊下保存自己的性命,有些膽大到敢無視首席威嚴的,甚至已經發動了傳送術開始跑路,潘尼藏身在一堵斷牆後面,皺眉望著天空,良久微微放下心來。 因為面對這樣強大的術法,奈維隆和勞佐瑞爾並沒有發動任何的法術,這兩個紅袍臉色陰鶩,但是形象依然保持著沉穩。 啪 一聲清脆的響動之後,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這些包裹著銀色火焰的能量流星,沒有脫離欣布多遠的距離,就自然而然地潰散開來。 風暴女王的臉上先是一陣困惑,然後表情變得嚴肅,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 「陛下,你與我們交戰了數百年。」奈維隆抬起一根手指:「您懂得的所有法術,交戰時可能使用的戰略,每一個稍稍活的長些的紅袍都心知肚明。」 欣布皺了皺眉。 「幾乎所有費倫人都知道,我們在塞爾的上空佈置了結界,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全部用途。」奈維隆語調平淡地敘述著:「只要一個掌握權限的首席願意,可以借助它輕易地反制一些魔法,包括陛下您能夠使用的那六十五個,當然,這個技術現在才徹底成熟。」 「唔,所以說您這樣深入我國腹地挑起爭端,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咒法系首席臉上出現了篤定的笑容:「再次誠心地建議您,沒有失去風度和體面之前,離開這個國家。」 這個紅袍法師從椅子上站立起來,走到水晶陣中央,巨大的法力在他身邊湧動。 他同樣是一個傳奇法師。 在多元宇宙,任何擁有這個層級力量的人,都不可以小視。 潘尼在牆角之後,心中浮現了這一個想法,短暫一刻天崩地裂的景象與瞬間的消逝,要他知道這樣的存在具有怎樣的力量。 172風暴 172風暴,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3利刃 更新時間:2012384:16:26本章字數:7161 173利刃 「很好……」那個女人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地面上的一群紅袍,短暫地錯愕之後,那副表情再次出現了,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是誰的創造?奈維隆,你沒有這樣的造詣,是蕾拉瑞,還是薩扎斯坦?」 「您對我的輕蔑實在是令人沮喪。」奈維隆不動聲色,他抬起了手杖,不用心看很難注意到的微弱光輝凝聚在杖頭的寶石上面,在水晶陣耀眼光輝映照之下,反而像是一片陰影。 在普通人心中,法師之間的戰爭大多是聲光四溢華麗非凡,然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除了塑能系的一些法術外,大部分法術本身並不帶有光影,少數施法時洩露出的光,往往只是奧術力量散發出的『火花』,對奧術力量駕馭能力越強的施法者,能夠完美地利用每一絲從源海中提取出的力量,施展法術時聲光效果也就越弱。 這樣的法術,用肉眼自然難以辨別,只有通過奧秘視覺去感應,才能知道奈維隆施展的是什麼。 然而當欣布嘗試進行鑒別的時候,卻發現在一股瀰漫周圍的力量干擾之下,她的奧術視覺在幾碼外就開始模糊。 而那股強大的力量卻在飛速靠近。 看起來跑到這個地方果然不是個好主意。 她暗暗想道,不過強大的施法能力仍然讓她在奈維隆的法術到達身前不遠時做出了反應。 一個解除魔法瞬間在奈維隆的法術前形成一道阻隔,而在下一呼吸的時候,她發出一聲尖嘯,身軀與周邊的空間一起扭曲,光線一瞬的黯淡之後,再出現居然變成了一道閃電。 「奈維隆,這確實是不錯的結界,但是想要憑著這個與我抗衡,仍然遠遠不夠。」這段話語中帶著辟啪的電流聲音,與此同時,空間彷彿凝固了一瞬,再次解凍,天空上蒙了整整一層的烏雲。 滾動著閃電與火光,一瞬間,潘尼甚至有一種身處深淵的感覺。 一個法術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看到天上滾落的隕石和雷霆,隱蔽在風暴之中的魔法能量,潘尼想起來這個外號叫做風暴女王的招牌法術。 欣布式法術觸發器。 將數個法術排列定序一次性釋放出去,整個托瑞爾只有一個施法者能夠做到。 這種技巧無法模擬,因為沒有任何施法者擁有風暴女王一般的施法能力——她變化成閃電的軀體在天空另一側變回原形,口中連續發出七聲尖嘯——當咒語念誦速度過快時,音節就會濃縮成這種尖銳如同風暴銳鳴的聲音,七道強大的魔法力量帶著閃爍的光影隨之向水晶陣撲擊而來,而這短短的兩幕之間,時間才不過幾秒。 平均不到一秒鐘就施放一個法術。 每一個法術的力量都在六環之上 包括潘尼在內,所有看到風暴女王展現威能的紅袍法師腦神經信號瞬時脫節。 這不是人類施法者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魔法女神的選民,血脈的寵愛,幾百年依靠法術戰鬥的經驗,獨一無二的天賦。 這就是令所有紅袍戰慄的阿格拉隆風暴女王。 「我說過,讓這塊石頭保持沉默。」她拍了拍黑色的長袍,夜鴉般的視線凌厲地注視著下面的水晶陣。 崩亂的能量衝擊著水晶柱組成的能量壁,瞬間出現了數萬次的龜裂,顯然,這樣的魔法力量已經有些超出了水晶陣的抵抗極限,一串串濺射的火星零散爆炸開來,許多不走運的紅袍被炸得血肉開綻,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一些紅袍開始逃走,雖然他們知道,按照道理,集合起來與欣布對抗才是最好的方式,不過很顯然,他們都嚇呆了,除了那二十多個上層法師和他們的忠誠手下還在往水晶陣裡輸入著能量,協助奈維隆維持局勢,然而更多與奈維隆關係不深的散兵游勇卻不願意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待下去了。 當然,欣布女王那嚇人的名頭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潘尼還在看時,手一緊,轉頭看到詹華士帶著兩分焦急的臉。 「還不快跑,你想死嗎?」。詹華士語氣平淡:「走,首席不會計較。」 潘尼再看了一眼水晶陣中心,奈維隆仍然筆直地站立在那個地方,雖然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水晶陣的破裂似乎暴露了他的力有不逮,這樣的情況下,確實是保命要緊。 潘尼慌忙跟著導師跑路,想要發動傳送術,也要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在這個法術能量洶湧澎湃的地方施展傳送,出現意外的幾率大得嚇人。 他正要跑路,忽然窺到散亂的人叢中,有一個人正在緊張地注視著天上的戰局,潘尼眼睛一瞇,拉住了詹華士:「導師,等等,我要留在這裡。」 「留著?」詹華士皺了皺眉。 「有件事情必須要做。」潘尼目光閃爍地盯著那個背影。 周圍環境散亂,旁邊的法師都只注意著自己,少數沒有參與混亂的,全部精神都放在水晶陣上,這個時候,不是殺人滅口的最好時機? 潘尼心中一瞬間轉過幾千個念頭,最終做出了決定。 「你要殺他?」詹華士幾乎瞬間瞭解了弟子的想法,他眉心深鎖。 潘尼微微張口,還待回答,這時,場面又生變故。 「真是了不起的術法啊。」奈維隆讚歎道,雖然語氣低沉,但是還能夠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我的導師,我的前任在您的手下丟掉性命,確實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女王陛下,我還是要說一句。」 欣布挑起了眉毛,注視著下面的紅袍首席。 「這裡是塞爾,不是阿格拉隆。」奈維隆手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頓,水晶陣上的光芒摹地組成一道巨大的門扉,門扉之中,狂烈的吼叫聲隱約傳遞出來:「出來,深淵的掠奪者們。」 幾十頭燃燒著烈焰的魔物從那傳送門中穿出。 雖然布萊克霍爾沒有徹底開啟,但是借助它現在的力量,實力強大的召喚師可以召喚出數量遠超尋常的魔物。 身為咒法系的首席,奈維隆掌握了所有與咒法系歷代召喚師訂有契約的強大魔物,藉著布萊克霍爾之石,他僅僅吐出一段咒語,就召喚出十隻渾身燃燒著熾焰的巴洛炎魔,魔物的咆哮聲一瞬間壓過了水晶陣的碎裂,這些巴洛魔騰空飛起,向天上的女王發動衝擊。 「無趣的小伎倆」欣布語氣輕蔑,她伸出細長還沾著些髒污的手指:「放逐」 大群魔物的在一片光亮中消失。 「我再說一遍,讓它沉默,奈維隆。」她從天上踏步而下。 「沉默?女王陛下,你似乎忘了什麼東西。」詭異的笑容忽然出現在奈維隆的臉上,他攤了攤手,似是在表示遺憾。 欣布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不解,正在這時她面色一變,身子在半空中一閃,後退了幾碼距離。 但仍然有點晚了。 在她察覺到危險的一瞬,勞佐瑞爾在天空的另一邊出現,他的手掌間凝聚著一團力量,就在欣布後退同時發動。 卡嚓 天空上響起一片清脆的碎裂聲,許多法師看到,風暴女王身上的戒指,寶劍,閃光的腰帶全在一瞬間粉碎開裂,而她的身軀,也失去了托力,開始下墜。 這是大裂解術 被吸引了注意力,暫停步伐的潘尼一瞬間就認出了勞佐瑞爾施展的法術。 這個法術來自多元宇宙另一晶壁系的傳奇法師魔鄧肯,可以一瞬間驅散一定區域內的所有超自然力量,各種魔法物品都會在這個法術的強大力量下破碎,就連神器有時也會因之毀壞。 空中下墜的欣布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怒的神情,她知道,以自己的敏銳,絕不可能忽視勞佐瑞爾的存在,那麼一定是不知不覺之間受到了什麼奧術的影響。 這並不奇怪,因為自戰鬥開始之時,她就發現,很多的力量在這片地域都受到了壓制。 很顯然,為了對付阿格拉隆的女王,塞爾人費了許多心思。 這個結界就是完美的證明。 奈維隆再次念動咒語,他手杖尖銳一頭重重頓在地上,地面上飛出了幾十條巨大的觸手,這些觸手顯然不是艾伐黑觸手那種低級東西。 遍佈的負能量與虛凝狀的外表告訴潘尼,這絕對是強化版的更高端法術,因為這觸手可以伸到幾十米的長度,看上去壯觀之極。 「奈維隆魔觸手。」已經有人解答了潘尼對這個法術的疑問。 確實是高階法師的獨特法術。 潘尼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做,趁著眾人或呆滯或混亂的時候,也來不及與導師過多解釋,暗自用帕特亞克樞紐改變了氣息,靜默地靠近自己的獵物。 而與此同時,那些被欣布驅逐了的魔物,再次出現在空中。 布萊克霍爾周圍的空間,顯然不是普通的反召喚法術能夠反制得了的了。 而在空中的勞佐瑞爾已經在施展下一個法術。 「遺憾,女王陛下,我並不想傷害你。」奈維隆滿臉的掃興:「是你逼迫我的。」 「不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銀白色的火焰從欣布的頭髮上燃燒起來,很快覆蓋住了她的全身,她的身軀一扭,再次漂浮在了天上,周圍的魔力觸手接觸到那層銀火,頓時好像被燒傷一般彈開,她瞇著眼睛看著奈維隆:「沒想到居然被你這樣的傢伙逼迫到這個地步。」 「停下吧,您的高階法術至少放出了一半。」奈維隆抬了抬手,勞佐瑞爾好像收到什麼信號,皺著眉頭暫停了引導:「最後的警告,離開這個地方。」 「最後的警告?」欣布挑了挑眉毛,目光閃爍:「為什麼是最後的?難道說……這塊水晶陣已經快要到負載的極限了?」 她此時距離地面已經不算太遠,清晰地看到,那三十多枚水晶柱表面,已經遍佈了龜裂,大量魔光夾帶著火花從中**出來,而周圍的能量湧動,顯然也稱不上穩定。 她的嘴角一勾,懶散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了臉上,而咒法系的首席則面色如土。 很顯然,主要功用並非戰鬥的水晶柱並非他想像的那般結實,被欣布一頓狂轟濫炸之後,已經到了碎裂的邊緣。 「早知道打一場就可以,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欣布再次抬起手指,正對著一根**著魔光的水晶柱:「現在,它可以閉嘴了」 啪啦 一片晶屑從上面掉落下來,一瞬間好像在所有在場紅袍的心臟上敲了一下。 「穩住」滿頭大汗的奈維隆怒吼著命令著手下的法師,而欣布的身影卻在一閃之後消失,只留下一串瘋狂的大笑。 距離獵物越來越近,潘尼的手心滿是汗珠。 緊張。 在這種情況下謀殺一個傳奇法師的弟子,確實是種膽大包天的做法。 但是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在北地鍛煉了堅韌的神經,潘尼並不覺得這種情況下下手有什麼心理障礙,相反奧德西隆家的王子卻顯得有些失措——儘管不是膽怯之輩,但是傳奇法師之間的戰爭,實在是太震懾人心,讓他不自覺地失神,沒能注意到亡者之神已經對他探出了手掌。 殺了他。 距離目標不足三碼,潘尼的心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雜念——除非有人能夠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否則他現在只能看到利法爾奧德西隆的脖子,尖銳閃光的手術刀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裡,雖然他不是一名專業的戰士或刺客,但是他自信這把小刀切開目標喉嚨的時候不會有絲毫阻礙。 他熟悉那裡的構造。 而這隻手上也準備了貝倫天賦能力『驅魔之觸』,能夠在觸碰的瞬間突破利法爾體外那層魔法保護,將他變成一隻待宰羔羊。 沙…… 皮鞋踩上了石英鋪成的地面,潘尼的手已經突破了利法爾的魔法防護,察覺到脖頸間的寒氣,利法爾本能地回頭,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駭異。 死神的劊子手已經降臨。 潘尼面無表情,一道寒光垂直向下一抹—— 轟隆 強烈的爆炸在水晶陣正中綻放。 173利刃 173利刃,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4謀殺 更新時間:2012384:16:26本章字數:7410 174謀殺 爆炸產生的一剎那,潘尼感到一股巨大的衝力衝撞到自己的身體上,他的手難以捏拿住那件已經迫近目標頸項的凶器,輕輕地一顫間脫手掉落,刀鋒軌跡偏斜,在利法爾的肩頭開鑿了一個窟窿。 潘尼沒能聽到利法爾的慘叫,因為爆炸的巨響讓他耳鳴目眩,五感模糊,混沌之中,只感覺四肢都要撕裂。 這個位置距離水晶陣已經有一小段距離,不過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威力仍然強大。 奈維隆站立在水晶柱中間,又驚又怒。 他們這些高等級施法者,體外都有著足夠結實的保護層,雖然水晶能量暴*,巨大的能量流四溢洶湧,但是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 他只是因為自己的心血被毀,而感到異常憤怒,對欣布的痛恨,也就提高了幾個層級。 周圍的**師和高階法師們苦苦支撐,水晶陣上噴湧的能量依舊在一個可接受的範圍內——這個可接受,是指擁有一定施法能力的法師在有護盾保護的情況下不會被炸死,當然,一些打雜的學徒員工早已經在這一片片爆炸中死無全屍,而水晶陣中的能量越來越強大,散射的光讓實驗場上所有人都幾乎睜不開眼睛。 「奈維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勞佐瑞爾捂著眼睛衝到咒法系首席身側,用經過法術強化的聲音叫道。 他的防護罩外層已經有些扭曲。 兩位首席和列位**師處在水晶陣中央,雖然他們防護堅固,但是受到的衝擊也尤為強烈。 透過奧術強化的視覺,勞佐瑞爾看到奈維隆垂頭,皺著眉頭盯著身下的地面,有些迷惑。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發愣? 「它已經開啟了。」勞佐瑞爾漸漸不耐之時,忽然看到奈維隆笑了一下。 他更加不解,皺眉嘗試感應一下下面的地域,臉色同樣微變。 雖然上面的水晶陣能量流亂得如同漩渦。 然而下面的布萊克霍爾之石卻十分穩定。 水晶陣的運轉似乎沒有完全破壞,勞佐瑞爾也能夠感覺到,深淵的門戶似乎正在重新洞開。 「這個瘋婆子,終究還是沒能阻止我們的計劃。」奈維隆大笑起來。 儘管這笑聲在連綿的爆炸聲中顯得微弱如蚊鳴,不過其中的得意,還是讓勞佐瑞爾感覺到了。 他皺了皺眉,覺得這股得意有些不合時宜:「朋友,水晶陣的能量正在暴走,如果你不快點將它控制住,不只是這裡的人會死光,連下面那塊石頭也受不了。」 「所以得找個地方將它們釋放掉。」奈維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將手杖向地面一插,微微誦念:「引導。」 「這……」勞佐瑞爾的面色更加困惑。 困惑奈維隆居然使用這種方法。 按照他對奧法的理解,這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尤其是在水晶陣能量衝擊與布萊克霍爾之石的空間異能下,周圍的時空已經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這說明周圍的位面已經處在高度不穩定的狀態。 而經過奈維隆這一下,雖然能量湧動產生的衝擊力漸漸減弱,但是布萊克霍爾之石得到這些失控能量補充之後,那些空間裂縫變得更加無序了。 勞佐瑞爾在身上增添了幾層防護法術。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 潘尼翻滾著滾到一面牆角下面,連番劇烈震盪讓他幾乎吐出血來,當更強的能量衝擊讓他這口血吐出來時,他才醒悟發生了什麼事情,繞過牆角就向外逃跑。 他很清楚,這種能量暴走產生的亂流,衝擊力只會越來越強。 以他的身板,再來兩下,不死也難。 「別跑。」潘尼還在跑,忽然腦子裡的貝倫喝止了他。 「我要完蛋了」潘尼抹了抹唇邊的血絲,在腦海裡面怒吼。 「完蛋?我看你是蠢蛋。」貝倫語氣輕蔑:「看看你手裡面捏的是什麼?」 潘尼一怔,右手的手術刀已經掉了,左手裡面捏的……他眼睛一亮,將那截小黑塊舉向能量衝擊過來的方向。 嗖…… 瞬時,無窮無盡的力量向他左手中間湧了過來,很快被吸走,能量在他的周圍瞬間呈現出一片空洞。 帕特亞克之樞在一剎那間變得有些燙手,但是潘尼不敢放開,他很清楚,如果放開,這個小晶塊爆炸,他立刻就是死無全屍。 顯然,這個傳奇法術的邊緣力量,也不弱於深淵意志發動的混亂衝擊。 當小黑塊難以容納的奧術力量再次衝入潘尼身體的時候,潘尼有些驚訝地發現這股能量帶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想像般的那麼難受,他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發光,彷彿呈現出一種能量化,這種狀態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也許是奧術的力量比深淵源力性質稍稍緩和一些。 這一瞬的遲疑,龐大的奧術能量就進入了他的軀體,一瞬間他的大腦某些意識好像被淨化了,大量的信息進入他的腦海。 有關布萊克霍爾之石與這個水晶陣的一切,與其中微妙而不可言說的法術信號。 直到貝倫的慘叫聲傳進了他的意識,他才醒悟地將這些能量引導到深淵的胚胎之中。 得到了這股能量,那顆胚胎也發生了變化。 那些看上去猙獰可怖的肉瘤,變成了水晶般的晶體。 「你竟然沒感到痛苦?」貝倫有些迷惑不解:「這些信息沒有將你的大腦撐爆?」 「好像沒有。」潘尼搖了搖頭,他仍在回味剛才那一刻的神奇感受。 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借助帕特亞克之樞與頭腦中的信息掌控這個水晶陣與布萊克霍爾之石,不過他很理智地停止了。 因為他知道如果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就將被這兩個法術中蘊含的方法論同化,成為一個奴役。 他現在還沒有那樣堅韌的靈魂,足以與這種力量鬥爭。 不過這股能量的洗禮仍然讓他受益匪淺,至少他感覺到,因多年學徒生涯而有些虛弱的身體好像變得有力了一些,他揮了揮手,分明感覺到了力量的增強,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麼變化。 似乎有種向魔法生物轉化的趨勢。 他皺了皺眉,只希望自己的生命形態不要出現大幅地變動。 而更大的改變在於,周圍的能量依然不斷地向他進行衝擊,但是到達他的身體周圍時,似乎變得自然地減緩弱化。 只是不知道這是否有助他對抗普通的魔法能量,而他的視線也不再被水晶陣放出的強光阻隔。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一睜眼時,就看到那個叫做利法爾的傢伙癱在旁邊不過幾碼的地方,肩頭正插著自己那把手術刀。 潘尼頓時後悔,後悔自己早些時候沒在那刀上面塗一點毒藥,不過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用這東西殺人。 不過他的後悔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因為現在正是他彌補的時候。 他大踏步走了過去,撿起一塊散落在地的磚頭,狠狠朝利法爾的頭殼敲擊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低階法師有膽量施展奧術——周圍的魔網已經很混亂了,隨意施展奧術是找彆扭的行為。 雖然潘尼認為以自己對奧術的熟練和施法能力,出現意外的幾率會低一些,但是有更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感覺到了頭頂的風聲,利法爾手一抬,頓時聽到一聲脆響——骨部的斷裂聲如此清脆,當穿過層層肌肉組織進入聽覺系統時,聲音已經有些沉悶了,而聲音在體內體外由於介質不同,實際上聽到的是先後的兩聲,因此這種清脆聽起來並不是那麼明顯,只是一種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並不能讓人愉快,利法爾慘叫一聲,睜開眼睛,周圍的光線仍然強烈,他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而這個影子,給他的感覺也很是震撼——因為這個人全身透明,呈現出一種玻璃般的質感,彷彿整個人都包裹在一層光裡。 他不知道這是否自己的錯覺,但利法爾很清楚這個人是誰:「潘尼西恩你這個大膽的傢伙,竟敢公然謀殺我?」 在水晶陣不斷發出震耳巨響的背景下,這個聲音並沒有傳出多遠,不過潘尼聽到了。 這一刻,他的聽覺似乎敏銳得多。 正在進行的暴行讓他心中的暴戾翻滾湧動,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覺地帶上幾分殘酷的意味,他看著利法爾的舉動,心中不覺想到了一句經典的『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他當然也不會對這個人網開一面。 幾番交流,潘尼當然明白,想要在塞爾舒舒服服地生活,這個人是一定要消失的。 於是他只能道歉: 「抱歉,唔,為了我的幸福,只好犧牲閣下的生命,對此我感到萬分遺憾。」潘尼說話的同時,再次揮起沉重的石磚,用磚頭那猙獰的稜角,狠狠向利法爾磕了過去。 生命已經到了危機關頭,一股強烈的求生本能讓利法爾身子一滾,手腳並用地爬遠,死亡籠罩之下,手臂的劇痛都不是那麼刺骨了,逃命勝過一切。 一面單肘撐地,艱難地連滾帶爬,另一隻手則在身上上下摸索,尋找一切可以幫他逃命的魔法道具,然而由於肩部的疼痛,他的手指也變得不是那麼靈光。 他的心中充滿了一個念頭。 逃走,必須逃走,先保住生命,以後報仇。 而同時,他體內寄居的惡魔似乎也有了感應,因為帕特亞克樞紐的異變,行兇者掩蓋已久的氣味終於洩露到了這個惡魔的感知中:「就是他,該死的,白癡,在北地礙手礙腳害我丟掉身體丟掉信徒的就是這個小子」 「閉嘴,逃命」利法爾大吼著,摸出一塊傳送寶石。 他顫抖的手緊緊攥著這塊東西,臉膛漲紅呼吸越來越快,雖然在水晶陣的強光下這塊石頭暗淡無光,但卻是他現在生命的全部希望。 逃走,回到家族,和叔叔說這一切,聚集全家的所有資源,把這個混蛋東西置於死地。 報仇,報仇,我一定要報仇,為我自己,為了我的父親。 傳送寶石閃爍出微弱的光亮,利法爾的臉上頓時綻開喜色。 逃出生天。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就被絕望徹底充塞。 啪嗒 一隻腳重重踏上他握著寶石的手臂,一個微不足道的聲音,這塊聚集了他全部希望的石頭掉落在地,利法爾扯著喉嚨發出沒有驚擾到任何人的刺耳慘叫——當然僅僅刺激到了一個人的耳朵,因為周圍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喀嚓 磚塊的稜角擊陷顱殼,那兩隻眼珠子在強大的震動之下帶著血漿爆出眼眶,潘尼將粘著血絲與腦漿的磚塊提起來,又是連續幾下重重的敲打,那顆腦袋立即變得不成人形,又拔出手術刀幾刀下去,就連最基本的形狀都沒了。 他死了 潘尼心神徹底地鬆一口氣,然而眼神轉瞬又凌厲起來。 這樣的破爛屍體,雖然已經無法被神術復活,但是祈願術還可以讓他重新站起來。 這當然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潘尼已經看到,那顆破爛的腦袋裡已經有靈魂的光洩露出來。 「等等,等我吃了他的靈魂。」貝倫急促地催到。 潘尼點了點頭,身手一攫,便在貝倫的幫助下把一個光亮一些的靈魂攫在手裡,頓時他感到一陣陣來自靈魂的劇烈震動。 他知道自己抓到了那只惡魔的靈魂。 這還不夠。 他再次伸手去抓那團微弱一些,時刻可能飄走的靈魂。 只要銷毀了這個靈魂,他就再也不可能復活了。 就如血戰中犧牲的爭鬥者一般。 就在這時,忽然身旁一陣劇烈地震顫,潘尼一驚,感到身體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天旋地轉之中,眼前一切景象都扭曲了起來。 糟糕 他心中暗叫。 174謀殺 174謀殺,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5暗流 更新時間:2012384:16:27本章字數:7840 175暗流 「貝倫?」 深紅色的天空與地面,這片地域雖然不熟,但是潘尼對這股氣息並不陌生。 這裡是深淵。 進入深淵時的思維混亂,讓潘尼並不明瞭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他再次清醒,卻發現意識中少了一些東西,這讓他有些失措。 寄居在他身體裡面的靈魂沒有了。 那麼貝倫和那個深淵領主靈魂的戰爭究竟誰勝利了? 這是潘尼必須瞭解的事情。 「我在這裡。」一片模糊的信息片段進入潘尼的靈魂,他鬆了口氣,敞開魔法袋,看到其中的胚胎閃著微光,一個恍惚的人影凝聚在表面,潘尼鬆了口氣:「你勝利了?」 「是的。」它說。 潘尼點了點頭,看到這顆胚胎比在布萊克霍爾的時候又出現了變化。 胚胎外表已經幾乎褪去了血肉的顏色,質感變成了純粹的晶體,一股能量在其中躍動,彷彿跳動著的心臟。 「現在你需要什麼?」 潘尼想了想,開口詢問。 「深淵泉眼,我需要一個泉眼。」貝倫的語氣有點急促:「能量不夠。」 「不夠?」潘尼有點兒驚訝。 要知道,早些時候,他可是從貝倫口中聽到了相反的說法。 凝聚一個新軀體,昇華生命形態,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能量。 「如果遵從深淵的法則僅僅是從意志上反抗他,當然不需要太多的能量。」它說道:「但是通過分析從哪個傢伙靈魂裡得到的信息,我找到一個改易深淵生命形態的方式,所以需要的能量會更多些。」 「好的。」潘尼點了點頭。 深淵泉眼並不難找,附近就有好幾個,他開啟帕特亞克樞紐,悄悄靠近過去。 幾個中低層魔物守護在那裡,無知於潘尼的靠近,為首的是一隻獅魔,潘尼皺了皺眉,他不願意親自冒險,掏出懷中一個袋子,朝那邊一丟,一聲爆炸,一個高大的有翼怪影站了起來,發出一聲咆哮:「誰敢驚擾拉克拉斯大人?」 這一聲吼叫讓那幾個魔物頓時驚恐地四散奔逃,一個巴洛炎魔,可不是普通魔物能夠抗衡的,這隻獅魔智能不高,更不敢與巴洛魔硬拚,立即遁走。 「唔,你是主人該死的朋友,把我裝進袋子的傢伙。」阿迪巨大的眼睛朝潘尼射出憤怒的火焰,但是卻被法師無視了。 「直接丟進去就可以?」法師皺眉詢問貝倫:「這裡的意志不會察覺?」 貝倫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胚胎的表面顏色變換了一下,潘尼就感覺到它的氣息發生了變化。 這種變化令他驚奇不已,因為這是帕特亞克樞紐的功能。 「我已經學會了,它發現不了我。」它說道。 潘尼點了點頭,拍了拍怒視他的阿迪的肩膀:「保護好你的主人。」 然後他捏動傳送石,消失在了這片區域。 巴洛魔眼珠子轉了轉,回頭看看那片泉眼,最終也只能喪氣地在一邊的石頭上坐下,過一會兒,他看到那個把它裝起來的袋子,又興奮了起來。 偉大的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終於不用再呆在那個袋子裡面了。 …… 潘尼的心情則沒有那麼幸運。 刺殺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他在過程中沒有遲疑,即使多說了句廢話,手上動作也沒聽過,可以說是節奏緊湊,最後的失手,也只能說是他運氣不佳。 利法爾的靈魂並沒有被成功地消滅掉,儘管在潘尼的摧殘下,那副軀體已經不能夠被神術修復復生,但是他記得有一個法術叫做祈願術。 這個奧術並不是傳奇法術,但一致被認為是多元宇宙最強大的法術之一,只要靈魂不是徹底湮滅,用這個法術都能挽救回來。 這當然讓潘尼放心不下。 然而他總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去多想。 當然,理由是有很多的: 他不難推斷出,刺殺結尾的空間移動是布萊克霍爾之石在能量衝擊之下產生了空間畸變,這樣那具屍體多半也墜入了深淵之中,想要把他撈出來就是一個問題,或許在混亂位面力量的干擾下,塞爾的法師們想要知道他的生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而利法爾的靈魂也會被下層界域的力量俘獲,成為深淵中的一員,在千百次的輪迴之中逐漸消磨掉記憶——所有墮入深淵的靈魂下場都是如此,這樣當然就更不用擔心這個傢伙有朝一日從某個地方冒出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當然,這些在祈願術這個法術之前說服力都顯得有些不足,因此潘尼心中還是充斥著隱約的不安。 只是不安也無濟於事,他最終也只好盡力地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僅僅是時空畸變,難不倒大部分有所準備的中高階法師,至於低階法師,當然失蹤者不在少數,不過對於紅袍法師會而言,死掉幾個低階法師顯然不值得重視,深淵那個地方充滿了不測與危險,咒法系首席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地進行尋找。 哪怕失蹤者是他的弟子,奧德西隆的核心血脈。 奈維隆也只能帶著些親信與大部分高階法師進行謹慎地搜尋。 當奧德西隆核心血脈失蹤的消息傳遍研究所上下的時候,所有的法師都目瞪口呆,不過最終也只是感歎一下子而已,當欣布出現的時候,已經注定了意外不可避免,一個四階咒法師在事故中失蹤,也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事實上,這次事故中,失蹤的低階法師和學徒總數以百人計,其中正式的紅袍法師也有二十幾人,一個四階咒法師命不好攤上了小概率事件,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情。 看到了眾施法者的反應,潘尼再次暗暗鬆了口氣,如果奈維隆或勞佐瑞爾一時頭昏腦熱發動所有人手進入深淵搜尋,那麻煩可是不小。 看來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沒有這個意思,草草地整理一番首尾,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似乎是這樣。 「幹得好。」返回薩斑港的途中,詹華士悄悄地稱讚:「你怎麼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導師,祈願術。」潘尼歎了口氣:「我沒處理乾淨首尾,祈願術能把他召回來。」 「祈願術?」詹華士皺了皺眉,然後搖搖腦袋:「你的擔心多餘了,不要想這個法術,塞爾沒有法師會去用它。」 「沒有法師會用它?」潘尼有些驚愕:「難道莫斯特大人的生命不是祈願術召回來的?」 「他的父親莫斯特**師為此付出了代價。」詹華士淡淡道:「塞爾的秘密部門一直試圖查找到他的下落,其實一些高階法師都知道,他肯定是躲到了一個神力接觸不到的地方,以後也絕對不會再返回主物質界了。」 「這是什麼邏輯?」潘尼臉皮抽動了一下,他想不出來,這和祈願術有什麼關係。 「你沒研究過祈願術,當然不知道它的真實作用。」詹華士搖了搖頭:「這個法術理論上可以完成超自然力量所能做到的所有祈願,前提是這個願望不能超過法術力量在一個位面的極限,可以說,這是最強大的奧術,比傳奇法術更強,但是你知不知道它的施放條件?」 「施放條件?」潘尼皺了皺眉,這個他倒是清楚。 施法者祈願的對象是多元宇宙超自然力量之源,被稱為源海的存在,不過源海卻不是什麼乖乖聽話的物事,它會從所有的角度去曲解簡化施法者的願望,如果施法者的『祈願』不夠嚴謹,很可能得到令他哭笑不得的結果,其次,想要將一個『祈願』完美地轉化編織為法術,需要的時間就要用月來計算,越複雜的祈願,消耗時間也就越長。 「不止如此。」詹華士點了一下潘尼的額頭:「這種祈願的源頭,是施法者的心靈,當一個施法者對著源海完全展開了心胸,你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敞開心胸?」潘尼愣了愣:「你是說,施法者的所有想法都會暴露給源海知道?」 「包括他們的方法論。」導師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不會有紅袍法師去施放這個法術了。」 潘尼慢慢地點了點頭。 他完全明白了。 施展祈願術的過程中,施法者的方法論會在這種交流下徹底地暴露給源海。 而管理著主物質界源海外層的神祇名為密斯特拉。 如果一個紅袍法師的方法論被這位女神掌握,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要知道紅袍法師們幾乎一直在和她的選民們作對。 尤其是能夠施展祈願術這個九環奧術的席位級紅袍。 如果這個階位的紅袍法師被密斯特拉控制,對塞爾而言後果絕對不堪設想,即使是紅袍法師自己,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殺般的事情。 不過盧森迪爾莫斯特本身卻帶給了潘尼巨大的不安。 如果有與利法爾關係極為密切的紅袍**師願意永遠放逐自己復活他呢? 那個層級的施法者大多冷漠自私,九環**師,實際上已經是超越普通人類的物種,理論上應該不可能會為一個四階法師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九環換四環,傻子也知道這種交易多麼的不划算。 但是萬事皆有例外,而且潘尼隱隱覺得,還有一些更關鍵的事情自己沒有想到。 而這可能是致命的。 他心頭的陰霾越發地濃重了。 「不要多想。」一隻手按上了他的肩頭,潘尼轉頭,看到自己導師的眼睛:「你的家人會盡全力地庇護你。」 家人? 潘尼嘴角非常勉強地扯了扯,不過導師的目光,還是能夠讓他生出幾分信心。 「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很快就可以返回艾爾塔泊。」詹華士說道:「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潘尼沉默不語,開始猶豫。 放棄這一年多的所有努力,孑然一身到一個全新的地域重新開始。 他感到有些肉痛,這說明他還不是一個淡泊名利的傢伙。 不過生命危急在前,似乎也不容他猶豫。 他緩緩地點頭:「導師,我們需要做好準備。」 「不著急,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詹華士搖了搖頭。 「最後一件事情?」潘尼愣了一下。 「這幾個月間,我們借助你在南方的經營,成功將一些間諜滲透到了山中,相信審判庭想要的答案已經離我們不遠了。」詹華士說:「近些時候我需要進山確定一下,只需要看一眼那個地方是否如我們組織的一些判斷吻合,就可以結束這趟差事。」 「哦。這麼說,還需要待一段時間?」 「只需要一小段時候。」詹華士說道。 潘尼點了點頭。 即使是祈願術,也不會那麼快生效吧。 他想道。 …… 「他死了。」布萊克霍爾之石前的光芒閃爍。 這裡不需要照明,石頭表面的光亮能夠讓人看清實驗室中的一切,石頭上方的大實驗場上,巨大的傳送陣已經建築起來,不過在這下面,勞佐瑞爾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愉快:「否則他有寶物能夠傳送出來。」 「死了?」奈維隆挑了挑眉毛,吐了口氣:「真是不幸。」 一個四環法師在他心裡的地位如同螻蟻。 活著,他可以給予他恩寵與親近,死了,那就是螻蟻的殘渣,難以引起他的悲憫,頂多讓他有點不愉——畢竟名義上是他的弟子。 「這是奧德西隆這一代唯一的血裔。」勞佐瑞爾皺了皺眉頭:「就這樣死了,是一個麻煩。」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奈維隆疑惑地看著勞佐瑞爾:「死不見屍,那裡是深淵,許多奧術在那個地方都受到嚴重的限制,尤其是預言類法術。」 「我當然知道。」勞佐瑞爾愁眉深鎖:「我甚至懷疑他已經屍骨無存,死在深淵裡頭,我對他不抱有絲毫希望。」 「所以,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勞佐瑞爾,除非你願意用祈願術。」奈維隆攤了攤手。 「別開玩笑了,奈維隆。」勞佐瑞爾沒有感到好笑:「你看我像是一個傻子嗎?」。 「他當然不值得我們這樣做。」奈維隆哈哈乾笑了兩聲:「我們的計劃還在繼續,這裡的惡魔之門已經完成,應該能提取到足夠的力量了吧。」 勞佐瑞爾認同地點了點頭,嘴邊勾起一個笑容:「那麼計劃也可以開始了。」 奈維隆點了點頭:「和南邊的戰爭,再找一個切蛋糕的代理商就是,你們家族的人應該不少,反正這些利益,就讓底下那群淺薄的人爭奪去吧。」 「不過……」勞佐瑞爾皺了皺眉:「利法爾的事情,還是應該讓奧德西隆血脈的代言人知道,畢竟這也是一件大事。」 奈維隆愣了愣,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175暗流 175暗流,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6思索 更新時間:2012384:16:28本章字數:5612 176思索 法師的歸來並沒引起過大的聲響。 這四個月間,港口的運作一直良好,可能是礙於新執政的赫赫凶名,又或是摸不準塞爾的深淺——畢竟高達幾百英尺的鋼鐵怪物這種傳言太過嚇人,總而言之,儘管首腦不在,但是在風平浪靜之中,港口運轉還算良好。 只是許多士兵對自己領主的神秘消失感到有些惶恐,當潘尼歸來的時候,還看到南方小鎮派來的使者。 這無疑讓他心情舒暢,這表明他這些時日在這片土地上的經營是成功的,只是隱約的陰霾讓他心情並不能好得起來,政務已經步入正軌之後,用得著他這個領導親自動手處理的事情就少了許多,他也終於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腦子。 他迫切地感覺到,自己應該具有更強大的力量。 這樣才有可能在未來發生變故的時候具有更多環轉的餘地。 之所以認同詹華士的意見,決定避到艾爾塔泊,也是因為他的預知能力給他一個預兆——那個人一定會復活。 不知幾百遍的推斷與擔憂之後,潘尼決定從最壞的角度來著手準備應對這件事情。 無論如何,他需要更加強大一些。 他一遍遍地回思自己思維中所有有關奧術的理論,學徒院中學到的基礎,深淵源海的理論構成,布萊克霍爾水晶陣給他的訊息,當然還有數十本高階法師的研究筆記。 奧術力量的來源是施法者對自我和世界的認知:這個認知必須清醒而客觀,所有法師都是如此,他們從這樣清醒而客觀的認識中得到有關這個世界的訊息,然後用自己角度去詮釋這個世界的運行,並借此駕馭力量,這就是法師的方法論。 所以許多法盲看來,法師大多數都很奇怪,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怪癖——有些甚至是純瘋子,但是一旦討論到有關多元宇宙的各種真理與知識,他們給予的答案大多數情況下不會出錯——儘管表達方式可能顛三倒四。 理性而清醒的世界認知,有可能混亂而不可理解的感性思維,很多法師都是這個樣子。 多元宇宙之中,這樣的特質也僅僅可能存在於這一個群體。 潘尼的奧術造詣現在還處在一個很淺薄的階段,他使用的力量,都是遵從世界法則獲取的,換句話說,不是他自己的力量——那需要方法論,而方法論,是需要總結的。 頭腦中這一大堆知識與信息,足夠讓任何一個法師提取出足夠造就出獨特方法論的素材,不過潘尼深入鑽研的時候,卻發現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難題,因為無論是傳奇法術還是深淵源海,都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範圍。 當他稍稍一思考,天文數字般的信息立刻上下翻湧,如同潮水一樣浩浩蕩蕩清洗過他每一根腦神經,他所有的思維都瞬間被衝垮,這種情況下想要提取方法論顯然是不太靠譜的事情。 真名,真名,他忽然明白了,他必須擁有足夠堅定的自我認知,這樣才能在如此海量浩蕩的信息衝擊下站穩腳跟,也是更進行更深邃思考的先決條件,也是思維能力延展必經的一步。 雖然有的天賦異稟的法師能夠在這種衝擊下站穩腳跟,但潘尼不是那種怪胎。 不過心靈的修行與哲學的思辨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他在居所中思考了幾天幾夜,試圖尋找人生的意義與定位,很顯然,這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尋找——有些涉世不深的施法者很容易下定決心將生命奉獻給奧法,這一關的突破有時候反而簡單——因為他們心無雜念,但是潘尼的思維明顯比那些法師複雜得多,想要做出這種定位也就加倍地困難。 他無法輕率地將生命寄托給什麼東西,也不願違心地對某些存在進行狂熱地奉獻,窮根究底,許多過往的思維方式仍然困擾著他,根子裡的無信仰與小市民式的狹隘理性讓潘尼根本不可能對人生對世界產生多高的覺悟——大多數天朝人都是如此。 即使認同這個世界的規矩,雙手也在這種對規則的遵循之下染滿了鮮血,但是想要改變這些深入骨髓的性格仍然非常困難。 那麼在這片多元宇宙之中,自己究竟會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上?應該站在什麼位置?將要走向何方? 他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抑鬱文學青年似的陷入了對人生哲理的思考。 這種上輩子被他認定是閒得蛋疼吃飽撐著的人才會做的事情,現在卻關係著他能否在奧法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不得不說,在一個唯心力量為主導的世界裡,想要追尋一點兒力量實在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除了海水偶爾衝擊海岸發出的沙沙聲之外,這個小鎮的夜晚還算靜謐,風吹動著疏濃相宜的雲朵調節著月光的色調,時明時暗照在地面帶著幾許朦朧,這樣的夜晚看上去比較浪漫。 晚風吹起一片黑色的斗篷,發出陣陣的異樣響聲,法師看到一雙盯著自己的棕色瞳孔,其中的神色有點兒複雜,但是大體上還是探究與好奇。 看來如他這樣深更半夜思考人生意義的神奇存在還是有些礙眼,尤其是在本來就對自己有意見的人眼睛裡。 「費蘭德林女士,能不能告訴我……」潘尼張了張嘴,也許是困惑與迷惘讓他覺得有必要與他人探討一下:「你為了什麼而活著?」 如果能夠知道他人的生活理念,或許有借鑒意義。 不得不說,他現在的腦筋有點不太清楚。 因為這個問題很容易被曲解,看到蘭妮露.費蘭德林眼睛裡的怒火,聽到她尖酸的言辭,就知道她的誤解不是一般的深: 「為什麼而活著?唔,我們偉大的紅袍老爺居然向我詢問這種問題,我應該說我是為了被人欺辱,壓搾,操縱當成玩物而活著的嗎?」。 「請相信我的詢問並無惡意。」他皺了皺眉,渾濁的腦子在這尖酸刻薄充滿諷刺味道的言語下稍稍清醒了一些:「我只是對某些問題產生了迷惘。」 「唔,我沒有你們那麼靈敏的腦子,偉大的紅袍法師老爺。」她哼了一聲,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討論這種哲學問題,我建議你去找你的同僚。」 「他們不會理解我的迷惘,正如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個人一樣。」潘尼歎了口氣:「我曾經以為我應該盡量地去適應這個世界,借此尋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也為這個世界創造一些價值,但是到了現在,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改變,都讓我感到不值——除了浸透身心的鮮血,我什麼也沒有得到。」 「還有權勢不是麼?力量?魔法,這些東西你不喜歡?」蘭妮露目光閃爍了一下,看著那張有些意興闌珊的臉,心中同樣生出一股**。 「我只是感覺到,我應該有一些更深的追求,但是現在看來,這些追求有些遙不可及。」他又歎息一聲:「至少到現在為止,我的所作所為仍然十分有限,只要我面對的世界稍微發生一些動盪,就會讓我無所適從。」 「唔,原來你也管不好你自己。」她忽然嗤笑一聲:「我當是什麼事情,原來你思考的就是這樣無聊的東西?」 「無聊?」潘尼怔了怔。 「這個世界上的每十萬個人裡面,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都管不好自己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活著為了什麼、生存的意義何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在一個規則與框子裡徒勞無功地掙扎而已,即使勉強為自己的生活尋找一個理念,往往也是自欺欺人,追逐著虛幻的泡影,於迷惘中昏天黑地;至於例外的那一個,就是人們口中說的聖人,通常而言,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傢伙很少為世人所知。」她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法師:「你在思考這個對十萬分之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類而言都毫無意義的問題,難道想做那個唯一的聖人?」 「這句話是你說的?」潘尼愣了許久,顯然沒想到這樣有內涵的長篇大論出自這個素來衝動野蠻的女人嘴巴裡。 「是我媽媽說的。」她眼睛中的色彩剎那間有點低落。 「她一定很有智慧。」法師歎了口氣。 雖然言語之中的虛無避世主義他並不認同,但不得不說,道理還是有些的。 「確實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潘尼覺得她這個時候的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 態度似乎也隨著這聲稱讚而出現了微妙的改變。 「好吧好吧,思考人生哲理的**師大人,我這個卑微的武官就不打擾你了,反正只要進入了這個世界,就沒人能夠完全把握命運的軌跡,如果頭腦過於清醒,只會越來越痛苦。」她這時笑了笑:「所以為了心情著想,我寧願永遠沒心沒肺。」 說完她發出一串串有點神經質的笑聲,不知為何,法師卻聽出其中隱約的歎意,不由對這個女人的看法有所改觀。 或許有些任性與偏執,但絕對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瘋子。 「因為清醒而困惑,那麼到底哪一種才是清醒的真正定義?不應該盲目地隨波逐流,只有真正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活著,自我……堅持自己的作風與理念……」 潘尼靜默了下來。 他忽然明白,根本不需要去固執追尋定位和意義,只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性格與存在就足夠了。 如果說性格決定命運,那麼毫無疑問地正確地認識自我是掌握真名的唯一途徑。 無數的過往記憶從心底流過,包括他上輩子與這輩子所有的記憶,甚至連兩次出生時的懵懂回憶都清晰可見,如同錄像一般流淌過思維域。 潘尼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通過這些記憶,整理者有關自己的信息,這才發現,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什麼樣子。 這一刻,過往的喜怒哀樂,所有情感與思維漸漸凝聚,他可以清楚地分析出有關自己的一點一滴,無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可愛可恨可憎可厭,而這一切的結合,就是他本身。 或許這才是旁觀者清。 當所有的記憶流盡,他的迷惘與偏執也漸漸消失。 他睜開了眼睛,外面已經是清晨。 街角,一雙澄亮的眼睛帶著些疑惑盯著他,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感覺與午夜時分卻有點不一樣,但是仔細觀察,卻又無法言述。 176思索 176思索,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7奧秘 更新時間:2012384:16:29本章字數:5798 177奧秘 「恭喜你。」 當潘尼打開家門,助手坦加薩微笑著站在門外,禮貌地朝他施禮。 「十四天,閣下整理基礎的時間超過近一百年裡所有的紅袍法師。」這位學徒身後,傳來**師諾斯諾亞的聲音:「祝賀你成為真正的法師。」 潘尼面色古怪地笑了笑。 這十幾天以來,他一直閉門不出,藏在一大堆魔法陣與結界之後整理自己的頭腦。 只要思維出現空閒,大量繁雜的信息就會在頭腦中翻湧。 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剛剛定型的思維體系,在其後的一小段時間裡面,都會處在不穩定的狀態下,一旦受到干擾,出現變更,就會對人格造成影響。 這種情況不可避免,所以許多上層法師的性格都有些固執與怪異——如果一個施法者的自我認知已經固定,並且決定根據這個自我認知為基礎發展屬於自己的方法論,那麼『固執』這個特性也就相應而生,即使有足以讓普通人世界觀翻天覆地的大變故出現在這個法師身上,他的性格也不會出現動搖根本的巨大變化,或者說理智的施法者不會允許自己出現這種變化——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建立在精神基礎上的奧術思維也會隨之崩潰。 在這一小段時間裡面,所有施法者都要小心自己的情緒——一旦有所疏忽,情緒失控干擾到了自我認知,那麼這個法師就有可能變成一個人格缺失的精神病——這樣的法師於費倫各地不在少數,或者說,由於可能受到的刺激充滿不可測與意外性,這樣的法師在法師群體中佔絕大多數——許多高階法師都有著或明或暗的精神缺陷,而且不可更改。 親身經歷這個過程之後,潘尼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這並不奇怪,任何人都有多多少少的心理缺陷,不過恐怕沒有任何人的心理缺陷會如一個法師那樣的頑固,而且法師自己也絕不可能在自我認知的過程中否認這些缺陷——這種對自我的否定會讓決定方法論的自我基礎變得不完整,在有著嚴重缺陷基礎上建立的力量,當然也是漏洞百出的,這樣的法師,在施法的時候,受到情緒干擾造成失敗的幾率比人格認知相對完整的法師高得多,想要有所發展,自然更加困難。 因此任何進行這個程序的法師都必須盡量嚴密認真地認識自己的思維,之所以是『盡量』,是因為想要完美地完成自我認證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完整徹底地認識自我,所有的法師都只能做到盡可能地減少紕漏。 而越複雜的人格與世界觀,在這一步上需要消耗的時間與精力也就越多。 比如腦子裡的東西比其他十七歲法師多上一大截的潘尼,當然在這個程序中也要多消耗掉相應的時間。 值得慶幸的是,期間沒有出現意外,而人格整理的結果似乎也沒多大紕漏。 至少潘尼自己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而當他能夠保持思維專注穩定,情緒不再異樣地沉浮起落,不再有嗜睡衝動的時候,這個程序才算完成。 這個過程十分之危險,這是一個法師最脆弱的時候。 因此他這段時候一直藏在家中最隱蔽的區域,設置的法術結界,也是密密麻麻,幾乎把自己都封閉了起來。 現在的潘尼終於深刻地明白了為什麼所有見過的高階法師都會如此吝嗇於使用法術力量。 即使不用奧術,法師也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力量越強,隱患就越巨大,不僅僅是來自外界的危險,內部的禍患更加致命——最致命之處在於這種禍患永遠也不可能消除,它隨著力量基礎的確定已經不可更改,如果過分追求完善,只會讓這種隱患越來越巨大。 潘尼聽到諾斯諾亞的稱讚,十分謙遜地笑了笑,而他的自我意識卻還有一種思維錯位的感覺:情緒的變化好像屬於另一個人,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一小段時間,直到經過『認證』的思維繫統徹底穩定為止。 這個時間不需要太長,就在這一小會兒功夫之間,這種錯位感就飛速地減退,直到模糊到不可察覺——這種模糊不可能完全消失,就好像再完美的系統也會有缺陷,將人格『定義』之後作為力量的基礎,這種定義和潘尼本身人格的微小差別決定了這種缺陷的存在。 有些這一步做得過於粗陋的法師缺陷嚴重,會造成力量基礎的潰爛——這是無藥可救的,而如果這種缺陷非常輕微,頂多偶爾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干擾而已,只要防範手段適當,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以無視。 潘尼琢磨了一下,感到自我的這一過程進展還算完好, 「十分感謝您的讚賞,諾斯諾亞大人。」潘尼禮敬道:「難得您大駕光臨,但我卻失禮了。」 「對於一個法師而言,沒有任何事情的重要性超過奧術研究的進展。」**師笑道:「何況是這樣重要的事情,你很幸運,也很特殊,要知道,頭腦中裝得東西越多,想要度過這一道關隘也就越為艱難。更令人驚訝的是你還如此年輕。」 潘尼眨了眨眼睛,仍然不知道這位**師造訪的原因。 這種彼此的吹捧並不適合紅袍法師,而身為晚輩,他覺得應對這種誇讚最好的方法只是謙遜的笑容。 太得意的話,會讓這個大師生成惡劣的印象。 「事實上,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與你這個臨時的執政官商議一下。」 「請說。」潘尼挑了挑眉毛。 這個**師身懷秘密工作而來,如果開口驅使,他這個本地官吏,自然是要加以配合的,這個度量當然需要注意——不可以參與得太深,以免因為過分涉入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牽扯到某些麻煩,引火燒身,當然也不能無視——畢竟,無論從組織地位還是行政級別,自己在這個**師面前都還不夠看,儘管自己剛剛有了一個進步: 他還沒有為自己的方法論基礎——或是說真名,確認一個具體的名字——一些如召喚、真言、契約之類的法術,編寫咒語之時會需要這樣一個名字,這個名字本身也包含了一些來自施法者本身的奧術力量——這也是『真名』最粗糙的定義,不過與外界所知不同,被別人知道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大礙,如果不能深入地瞭解這個真名之後的方法論,那麼只知道這樣一個名字是毫無意義的。 當然,在不懂得其中的奧秘的外行人眼裡,掌握這個名字就可以控制一個法師,懷著這樣天真想法的人大多數都被他們試圖殺死的法師幹掉了,而掌握其中奧秘的法師們,也不會傻到戳破這個奧秘。 畢竟這是法師力量的奧秘之一,對外的宣傳越神秘,越有助於高階法師群體的安全。 就好像大多數高等法師都將有關方法論的知識對學徒保密一樣,這些奧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儘管他還沒有這樣一個名字(等到研究法術的時候會隨便想一個),但是潘尼已經擁有足夠的思維力量去接受五環法術的信息量。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升級是完整的。 「哦,導師大人需要一個對山勢地形熟悉的嚮導。」**師的助手坦加薩咳了一聲:「你這裡應該有這樣的人。」 「山區?」潘尼挑了挑眉毛,對諾斯諾亞點點頭:「我的軍隊中應該有這樣的人手,希望不會令您失望。」 「唔,那就過一會兒讓坦加薩帶來見我吧。」諾斯諾亞瞇了瞇眼睛,忽然拍了拍潘尼的肩膀:「小伙子,給你一個建議,這個位置對你來說好像一個點著烈火的爐子,你有這樣的天分,想要獲取需要的東西並不困難,如果不想惹麻煩,請在三個月內遠離這個地方。」 「哦?」潘尼怔了怔。 「塞爾山頂已經通過了議案,將在夏天集結軍隊,大概四個月後,這裡就會成為戰爭前沿。」諾斯諾亞笑了笑:「祝你好運。」 說著,他在一陣閃光中消失,坦加薩沖潘尼攤了攤手:「哦,西恩先生,請您相信他是好意。」 「我當然相信。」潘尼默默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坦加薩:「這麼說,你也要跟著離開?」 雖然接觸的時日不長,他對這個精明幹練的法師學徒還是有著良好的觀感。 「當然。」坦加薩挑了挑嘴角:「我們這些學徒將和導師一起前往山中。」 說著他看了一眼潘尼:「唔,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山裡是要做什麼。」 「明白。」潘尼點了點頭:「國家機密。」 「國家機密?」坦加薩莞爾:「這個詞真貼切。」 說著他上前一步,靠近了潘尼:「唔,說真的,我也建議你不要留在這裡。」 他攤了攤手:「每年的戰爭都要死上一大批紅袍法師,大多數都是你這樣的中層,而且……你知道,他們都不是被敵人殺死的,尤其……」 坦加薩指了指東邊,潘尼會意地點點腦袋。 這種複雜的形勢下,對他而言,麻煩只會是只多不少,不用說戰爭,即使是平常時候,找到機會就相互下黑手的紅袍法師又豈在少數? 當想起來他那隨時有可能復活的敵人,潘尼心情又變得有點兒陰沉。 現在的潘尼可以任由情緒自然變化了。 直到坦加薩帶著那個嚮導離開,潘尼回到辦公室,開始思考最近一段時間遺漏的信息。 山中的遺跡,從十年前流傳到現在,也沒有紅袍法師知道現在究竟是何人掌控著那裡,而有關的傳言更是此起彼伏。 如果確鑿證明有人通過獨佔那個地方進行違法活動——包括私營勢力,與敵國走私,即使是首席,只要被曝光,聲望也會遭到巨大的折損,而更核心的問題是,現在明顯有國內的人試圖搶奪那個地方。 潘尼托著下巴,想起了自己的老師,他招來一個手下,詢問詹華士的下落。 得到的答案讓他有點驚愕:「離開了?」 「是的,大人,他已經離開港口十天了,臨走時要我通知您,盡快返回艾爾塔泊,不要試圖尋找他。」 「哦……你先出去一下……」 法師揮了揮手,驅散這個書記官,皺眉陷入深思。 過了許久,他掏出用來通訊的魔法戒指,反覆擦拭幾下,沒有收到回應,神情更加凝重。 他沉吟了一小會兒,整理好長袍與裝備,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177奧秘 177奧秘,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8探索 更新時間:2012384:16:30本章字數:5927 178探索 帶著本地的嚮導進入山脈,說明諾斯諾亞對山脈並不熟悉,想要盡快前往,只有使用飛行坐騎或群體飛行術,而諾斯諾亞**師的行動時間也比潘尼預料的晚了一些,直到下午,他才見到這位**師輕裝帶著兩個學徒和一個嚮導飛離法師塔。 他使用小黑塊掩去自身的存在,用加速的升騰氣流跟了上去。 這個法術相比正統的飛行術,持續力有所不足,但是速度卻更快,而帶著一個嚮導的**師速度也快不起來,憑著廣域的感知和新獲得的法術延時能力,潘尼能夠輕鬆地跟上這位**師的步伐。 而**師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尾隨,畢竟,帕特亞克之樞的奇妙異能連深淵意志都無可奈何,雖然一個**師擁有非凡的超自然力量,但是比起深淵意志在自己地盤裡的統治力還是存在著相當巨大的差距。 當展開奧術的時候,潘尼真切地感受到了魔網那無形無色的侵略——他漸漸明白,雖然在主物質界難免受到魔網的限制,但是如果再次貪圖快捷方便完全借用魔網施展法術,自己的真名就會受到不間斷的侵染,直到真名基礎建立起來的方法論與源海運行法則徹底完全一致——這個結果無疑是非常悲慘的,因為這表示一個法師完全喪失自我,徹底成為規則的傀儡。 潘尼現在必須完全使用自己的思維力量去控制每一個法術,並且在編織法術的時候小心地避開魔網中那股若有似無的規則痕跡,除了抽取構成法術的必要奧術力量之外,只將之作為一個儲存成型法術的地方。 甚至取得法力之後,也要小心地將之擊碎,祛除所有多餘的材料之後,才能放心地用之構造法術,在這個過程中,消耗的力量無形中又增大幾分。 令潘尼感歎,想要成為一個完全依靠自我力量的法師實在是不容易。 強勁的思維能力這個時候顯示出超凡的力量,再次讓潘尼深深明白,掌握了真正奧術的法師和普通的法師是兩種存在。 難怪這個階位的法師會被尊重地稱為導師,在塞爾這個法師不值錢的地方,這個層級的施法者也只有不到四百個,相比三百多萬的人口基數,可以稱得上是萬中選一,在其他魔法沒有廣泛普及的地域,比例只會更低。 一般的野法師,缺了最重要的指導,或許一輩子都到達不了這個地步。 臨近一座深谷,潘尼忽然察覺到前面的**師停了下來,組織學徒和助手在身上施展了幾個法術之後,整個兒消失了,連氣息都到了潘尼無法察覺的地步。 只留下為他們指路的嚮導,在原地愣了一陣之後,才緩緩地朝回走。 潘尼皺了皺眉,知道可能是到了地方。 這位**師並非公開造訪,當然也不會對山裡的存在抱著什麼善意,隱匿形跡也是正常的。 只是到了這裡,蹤跡就斷了。 他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舉目四望,發現四周的地形複雜混亂,看起來非常怪異,他向前挪了幾步,忽然感覺到真名生出一種被壓制的感覺,這股感覺並不明顯,只是感覺到周圍的奧術力量不再是那麼活躍了,接觸到的感覺告訴他,採用這些力量,編織出第五環的法術,已經是十分艱難的事情了。 這讓潘尼知道了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古代結界區域,相應的是到了這個地方,他手中的小黑塊卻驟然活躍了過來,潘尼微微一驚,全身再次出現如同布萊克霍爾研究所那次那樣被奧術力量『點亮』的感覺。 這讓潘尼更加吃驚,這種狀態在布萊克霍爾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包括深淵化之後施展魔焰的能力,在貝倫與他分離之後也已經消失,現在,這股力量又回到了他的體內,而且令他感覺到,這股力量似乎變得更強大了。 確切地說,不再帶有那種歇斯底里的混亂感,也讓潘尼清晰地察覺到它的強大。 他一抬手,一團魔焰從手掌上浮現出來,隨之頭腦中一個構造完成的法術彷彿被點燃般消耗掉,他這一次感覺到,這股火焰似乎是從自己的真名中生成的,這讓他更加疑惑了。 據說只有一些高等級的**師才會懂得被稱為『奧火』的魔焰技術,但是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能力,似乎來得早了一些。 而且這種暗藍的色澤,似乎也與奧火的描述不符。 他有些拿不準,這種深淵力量與奧術力量在帕特亞克之樞轉化之下生成的莫名其妙的玩意,究竟能定義成什麼東西。 潘尼甩了甩手,這淡淡暗藍色的魔焰就消失在了手指間。 不管怎麼說,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能力。 因為將奧術力量轉化成魔焰比構造法術速度快得多,更沒有過多的忌諱,單純用來破壞,它絕對比奧術方便。 潘尼操控帕特亞克之樞,收斂了身上的光芒。 他感受到,在那種狀態下,他無論是體力還是奧術力量都有一個很誇張的擴大,這讓他更加確定,這裡就是那處古帝國遺跡的所在。 因為這個小黑塊就是伊瑪斯卡出品。 潘尼相信其中必然有所聯繫。 前面的山林間現出一條小路,潘尼皺了皺眉,從林邊隱秘處試探著走了進去,忽然前頭一陣喧嘩,幾個手持著武器,追向那個大道上剛剛跑不遠的嚮導。 這幾個人身穿精製的皮甲,武器也十分之精良,不過外表看起來卻很粗俗野蠻,眼睛裡面也沒有應有的神采,人群之後,一個矮小的人穿著黑袍站在那裡,偶爾發出低沉的語音,這些軍士就隨著這種聲音而行動。 潘尼愣了愣,那個嚮導逃跑速度倒是並不慢,只是這個黑袍人口中喃喃自語,同時周圍奧術力量開始波動,讓潘尼知道這是一個施法者。 他辨認出這是一個並不高明的心靈控制法術,就在黑袍人周圍奧術力量凝聚到一個峰值的時候,潘尼悄悄釋放了一道魔火,黑袍人的吟唱頓了一下,馬上轉為了高亢尖銳的嚎叫。 一股劇烈的痛苦讓他的精神頓時崩潰——他並沒有感覺到或熱或冷的異樣,只是感到極度的痛苦,好像每一寸鮮血與皮膚都被攪成粉碎。 那些軍士也隨著這陣尖嚎而混亂起來——他們手舞足蹈著四處亂動,或跳或爬,十分詭異。 這更讓潘尼認定了,這些人都是被魔法控制住的。 他眼神一陣閃爍,那股附在黑袍人身上,為他造成巨大痛苦的火焰中心產生一股吸力,好像一個漩渦般將黑袍人周圍的奧術力量全部吞食,在一聲沉悶的爆裂聲中,黑袍一片一片地裂開了,一具好像被曝曬過三天三夜一般僵硬龜裂的屍體栽倒在地,潘尼微微驚愕,他第一次見識到這股變異魔焰的力量。 居然能夠吸食奧術能量來強化自身。 倒不是說它的破壞力如何出眾,只是吸食奧術能量這個能力實在稀罕,因為這代表這種魔焰可以破壞一些法術。 這就讓它擁有了更廣泛的用途。 而這還是潘尼沒有認真控制,只想觀察一下它在自然狀態下的威力,而潘尼也發現,這個力量比原版的混亂魔焰穩定得多,可塑性自然更強。 他沉吟著看著那具屍首,那顆光頭上的刺青告訴了潘尼這個人的真實身份——紅袍法師當然不可能在所有情況下都穿紅袍,看來這座山中心確實大有名堂。 那邊那些士兵隨著黑袍法師的倒地,也先後倒在地上,就在潘尼思考的片刻間,他們又站了起來,這一回,他們的眼睛都回復了光亮,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法師,眼睛裡面路出憤恨的神情,拿著刀劍就對著屍體大加蹂躪,還說著語音有點怪異的土話——這種土話介於圖坎話和塞爾腔穆蘭話之間,因此潘尼還是勉強聽得懂的。 他皺了皺眉,垂眉念動咒語,想要控制住這些士兵,忽然手上那枚用來與詹華士聯絡的戒指傳來一陣異樣的顫動。 這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這種戒指是審判庭人員之間的私人聯絡工具,擁有許多特殊效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說明一件事情。 詹華士就在附近。 潘尼皺了皺眉,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這些土人已經把法師的屍體砍成了碎片,然後天空上傳來一陣風聲,幾片巨大的陰影覆住了頭頂的樹林,地面上的土人紛紛發出嘩然的聲音,臉上路出驚嚇的表情,潘尼抬頭,看到了天上的東西。 幾個精壯的漢子穿著整齊的盔甲,騎在武裝著細鱗甲的獅鷲之上,潘尼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只在塞爾的正規軍隊中才會存在的獅鷲騎士。 而幾個獅鷲騎士之上,一片陰影覆蓋面大得驚人。 這個飛行的生物長著蝙蝠般的膜翼,鐵甲般的鱗片在淡霧稀釋的陽光下冒著稀疏的閃光,蜥蜴狀的頭部長著猙獰而光亮的骨甲,這是一條白龍。 潘尼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這裡居然有這種生物存在。 這條白龍只有十尺上下的長度,按照體型判斷不過剛剛脫離雛龍階段,對於一個施法能力到達第五環的法師而言,這種強度的龍並不值得畏懼,只要幾個法術就能解決,但是看到白龍上坐著的一個黑袍人,潘尼知道,這樣的龍在山中肯定不在少數。 因為他感知到這個法師的奧術力量的存在感並不是那麼的清晰,換言之,這個法師還沒有真名。 這樣一個中層法師都能騎著頭青年白龍出現在這裡,那麼更高層的法師呢?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白龍與獅鷲已經風捲殘雲一般殺光了所有的土人,面對獅鷲和龍加上法師,這些土人顯然全無還手之力,就連潘尼也不敢輕易冒頭。 他更清楚地知道了,這座山中藏著的東西,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危險。 「大人,已經都殺光了。」 這時,獅鷲騎士向白龍背上的法師報告。 「殺光了?唔,你這蠢才。」獅鷲騎士興高采烈地報告著,但是白龍上的法師卻並不是那麼高興,他指著地上乾枯的屍體怒斥:「為什麼不留一個活口,我還不知道誰殺了他?」 獅鷲騎士頓時目瞪口呆,有一個機靈一些,連忙道歉:「對對不起,大人,是我們的疏忽。」 白龍上的法師哼了一聲,跳了下來,觀察了一陣地上的屍體,看到那上面焚燒乾裂的痕跡,皺眉良久,回頭吩咐:「要加緊巡邏,最近北面的兩位大人來訪,許多奸細也混進來了,我們要擦亮眼睛,決不能讓任何人混入我們的地盤。」 獅鷲騎士點頭應是。 簡單地清理一下現場,法師跨上白龍,與獅鷲騎士們一同飛遠了。 潘尼在原地思索片刻,捏緊了帕特亞克之樞,施展升騰術,悄悄跟上了天上的巡邏者。 178探索 178探索,到網址 I.塞爾之種179密謀 更新時間:2012384:16:33本章字數:5738 179密謀 白龍飛進了山腹,山道一轉,現出一片開闊地。 這片闊地的形狀很是別緻,像是將一座山峰削平之後留下的平台,平台上建著一片粗陋的建築物,看來是匆匆搭建而成。 不過偶爾露出的一些斷牆與石柱,卻透出一股古老而腐朽的氣味。 許多粗陋的建築,都是就地取材搭建在這些老牆壁之上,令人不得不驚歎建造者的偷工減料。 估計塞爾人也沒有修繕古老建築的文化精神。 而在這片平台之後,是一片深深的濃霧,雲霧似乎籠罩住了好幾座山峰,遠目望去,一種荒涼的感覺從思維深處浮起,似乎有一股古老的力量隱伏其中。 來往行走的衛兵大多數面目呆滯,少數看起來清醒的士兵,都是裝備精良一看就經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這樣的隊伍中大多數帶著一個低調的黑袍人,通過不同黑袍人相遇時表現出的態度來看,雖然同樣穿著黑衣,但地位卻高下有別。 白龍在一座石塔頂層的平台上降落,黑袍人跳下白龍,將韁繩一鬆,白龍旋即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張翼飛走,黑袍人放下兜帽,露出一顆帶著刺青的光頭。 「大人,迪爾摩死了。」他走進塔內,裡面站立著一個高大的黑袍老年,他也不多客套,張口就報告事情。 「死了?」這個老年人回頭看著這個黑袍人:「怎麼會死了?」 「看他的死狀,應該是有入侵者進入了這裡。」黑袍人恭謹地說。 「那麼你為什麼現在還不開始搜查?」 「我已經吩咐了手下自行搜索了。」 「不不不。」黑袍老年連連搖頭:「自從安特輪茲那個蠢貨丟了薩斑港,最近山裡的探子越來越多了,如果不注意,這裡的事情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所以,我們要加緊戒備,保護好這裡的機密,你通知其他幾個人,密切注意這裡所有來往的人,只要遇到可疑的,不要詢問來路,直接殺死。」 袍人一點頭,走了出去,老年人皺了皺眉,走進房間,通過一面顯形鏡發佈了一些命令,過一陣子,十幾條或大或小的白龍載著黑袍法師,從濃霧中飛了出來,開始在山寨四週四處巡視。 濃霧前沿尋常人視野難以觸及之處,一座法師塔在幾條濃霧和群山之上引出的符文巨鏈牽引之下漂浮在半空中,兩個一身鮮紅的紅袍法師站在那裡,目視著這些白龍從濃霧中飛出,表情並無起伏,只是盯著濃霧深處,似乎只有那裡才是他們注意的地方。 左面的中年法師一臉陰鶩與深沉,右面的則身材稍矮些,面貌英俊。 全身的紅袍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原來都是熟人。 「勞佐瑞爾,奧德西隆真的準備拿出祈願術卷軸取回利法爾的生命?」奈維隆詢問勞佐瑞爾時眉毛皺起,似乎因為所詢問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議:「據我所知,這種東西,奧德西隆的寶庫中只剩下幾張而已。」 大多數紅袍法師都不會自己使用祈願術這種極端危險的魔法,但是有卷軸則不一樣,這些卷軸或是先代**師撒手人寰之前留下的遺物,或是從多元宇宙其他法師那裡搶奪過來的戰利品,使用起來雖然仍有後患,但是如果施用技巧足夠高明,確實可以減少許多弊端,至少在紅袍法師眼睛裡不是不可接受。 不過想要弄到這種東西的難度並不比親自施展一個祈願術低上多少,所以祈願術卷軸整個塞爾也沒有幾張,就如勞佐瑞爾回答奈維隆的這樣:「幾張?唔,我該告訴你這是奧德西隆僅存的唯一一張祈願術卷軸嗎?」。 「雖然與身份不相稱。」奈維隆又皺了皺眉,不以為然地搖搖腦袋:「但我認為這個行為並不划算。」 一個祈願術能夠做到的事情,確實不僅僅是從虛空中復活一個人這麼簡單而已,而且這件事情還未必成功。 「何況你們又怎麼知道,利法爾那個可憐的孩子是不是連靈魂都湮滅了,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張祈願術恐怕只能造出一個複製的人偶。」奈維隆陳述著事實,似乎是指責這樣使用一張祈願術卷軸是多麼的不智。 應對盟友的詢問,勞佐瑞爾只是攤了攤手:「尼茲認為值得,那我當然沒有理由反對,反正,這張卷軸遲早要用掉,這次如果不用,下一次用到它的時候,也許會更浪費也說不定。」 「我得說你的想法有些道理。」奈維隆聳聳肩,願望山中的濃霧,決定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唔,遺跡裡面挖出來的白龍蛋都已經孵化出來了?」 「除了少數夭折的之外……只是按照遺跡留下的方法孵化出來的龍智力都有些問題。」一個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聲音語調低沉,而且並不悅耳,似乎來的突兀,似乎有點失禮,然而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臉上卻沒有不悅的神色,只是回過頭來,看著說話的這個長著白色卷髮的蒼老男子: 「安若斯特先生,或許我們真的該慶幸你和你背後的那位先生願意幫助我們。」奈維隆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看起來依舊有點陰沉:「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根本無法將古帝國孵化培育龍族的技術付諸實踐。」 「您不必過於感謝,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這個安若斯特先生說話時候眼瞼上翻,似乎天生帶著些目中無人的淡漠,仔細看看,他的膚色也十分詭異——暗藍色的光澤從他皮膚表面滲透出來,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脖子下面存在著幾片藍色的水晶體,色澤灰暗,好像乾枯老去的魚鱗,只是稍稍寬了一些:「我的主人也很欣慰你們願意出讓遺跡中所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這只是小意思。」奈維隆滿臉堆笑:「只要你們願意在今後的計劃中支持我們就足夠了。」 「當然,閣下二位已經表現出來了,你們確實是值得信任的盟友。」安若斯特點點頭,神態依舊高傲,忽然表情一動:「等等,最新的實驗品快要誕生了,我得盡快過去看看,失陪。」 「不送。」奈維隆點點頭,安若斯特的身體閃爍了一下,旋即消失在原地。 「我討厭他們,奈維隆。」這個男人消失之後,勞佐瑞爾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有點反胃的感覺:「這半死不活的傢伙身上的味道真讓人噁心。」 「你的手下中散發出這種味道的人也不少。」奈維隆掃了勞佐瑞爾一眼,提醒著盟友塞爾的紅袍法師也不全是活人,尤其是高階法師。 「可能是他們都不敢用這個傢伙這樣的眼神來蔑視我。」勞佐瑞爾哼了一聲:「親愛的朋友,你不知道每次見到他這幅嘴臉的時候我是多麼迫切地想對著他的臉丟一發大裂解。」 「好啦好啦,勞佐瑞爾。」奈維隆用歎息的語氣說:「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 「幫助?他們確實有很多厲害的傢伙,但是,這樣一個組織,我感覺你用那副謙恭的態度……實在……」勞佐瑞爾面皮抽了抽:「或許這個評價聽起來有點刺耳,但我還是要說……奈維隆,你有點兒掉價,我們是傳奇法師,並且每一個人能夠使用的力量都不在他們的首腦之下。」 奈維隆的嘴角肉眼可見地抽搐了一下,最終也只能對勞佐瑞爾的評價報以無奈: 「也許吧,不過,在這樣的交易中,放低姿態的好處說不盡也道不完,勞佐瑞爾,你再活的長一些,就知道尊嚴這個東西,並不取決於這些細枝末節。」 「或許吧。」勞佐瑞爾哼了一聲。 這位首席大人心高氣傲。 「我們需要他們站在我們這一邊,至少對我們的計劃而言,他們的力量至關重要,而且……」奈維隆目光平淡,盯著那一團濃霧的神情如同一塊岩石:「我們不能夠讓他們站在那個人那一邊,要知道在他們眼睛裡,比起那個傢伙,我們的本錢並不富裕。」 「唔,不錯,不過這次的計劃已經快到收尾階段。」勞佐瑞爾展開了眉頭,瞇起眼睛,展現出與俊美面貌相襯映的優雅神態:「快些結束吧,這裡的生面孔越來越多了,我們已經從這裡搾出了足夠的好處,留下一些殘渣讓其他的蠢貨來爭搶也是不錯。」 「足夠的好處?」奈維隆撇了撇嘴,點頭之時的神色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或許吧,我也希望快點結束。」 「該結束了。」勞佐瑞爾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不知為何他的眼睛向北方望了一眼,又落回那片濃霧,口中再次重複:「確實該結束了。」 成群的白龍在山谷裡面飛來飛去,潘尼頭上罩著兜帽,暗自感歎著這座平台隱藏的東西之神秘,那一片深不見底的濃霧之中,一陣陣隱伏的力量傳導到帕特亞克樞紐之中,同時能夠讓潘尼清晰地察覺,讓他清楚明白裡面確實藏匿著與古代帝國有關的東西。 不過這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聯絡戒指的寶石發出一陣陣的熱量,似乎與目標越來越近,潘尼可以肯定自己的導師就在這座遺跡之內。 潘尼心裡充滿了擔憂,通過頭頂飛來飛去的白龍,他知道這地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五環導師能夠隨意出入的。 他能夠輕易出入,得益於帕特亞克樞紐的幫助,他潛伏在陰影角落之中——雖然別人無法通過非自然的感知察覺到他,不過卻能夠用自然感知比如眼睛耳朵察覺到他,因此適當的偽裝是必要的。 他低調地隱藏在一間石牆棚屋的陰影裡,這種建築在這座基地中隨處可見,似乎是軍人們休息的地方,而他找了一件黑袍罩上,如同這裡隨處可見的黑袍人。 潘尼能夠觀察到這些黑袍人地位有高有下,有的可以發號施令,有的卻會被一些軍人叱喝,看來從導師到學徒都有。 能夠確認這地方是國內某些人設置的秘密基地,他就留了個心眼,在搜尋導師之餘,看看這些傢伙都做些什麼。 他看到這些人時而抬著一些巨大的東西走來走去,有些時候還來往運送著各種藥劑,更讓潘尼驚愕的是,有些時候,一些軍人在黑袍法師的帶領下,推著一輛輛巨大的籠車順著道路走出高崖…… 這些籠車之中,關著一條條神情萎靡不振,軀體瘦小的……白龍……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潘尼眉心暴跳。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背後傳來一陣咕噥的聲音。 「唔,誰在那裡?等等,這件黑袍沒見過,你是哪位大師的僕從?」 潘尼後心涼了一下,一回頭,看見一個黑袍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裡,似乎是剛剛進行過一次短程結束。 這個黑袍人看到潘尼臉孔的一剎那,面色大變,高叫:「生面孔,入侵者衛兵衛兵」 門外立即傳來嘈雜的響動聲。 179密謀 179密謀,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0接頭 更新時間:2012384:16:35本章字數:5565 180接頭 「衛兵衛兵」 這個聲音尖銳而淒厲,頓時吸引了許多身穿黑袍,或是披著堅甲的圍觀群眾,當他們衝進石篷看到陌生的臉孔時候,反應可想而知。 幾把長劍大刀之類的武器一齊劈向潘尼的外袍,能夠快速反應過來並衝進房間的軍士大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士,動作乾淨利落,而穿著黑袍的施法者們也不慢,大門剛剛被『光』一聲撞開,誦唸咒語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潘尼手一擺,一團魔焰浮現在身體表面——這個時候使用施法時間冗長的奧術是不智的行為,下一刻,隨著沉悶的爆炸,幾個武士武器脫手,帶著一身火焰飛了出去,或是撞在正在施法的法師身上,或是飛出大門,或是撞上牆壁,頓時更多吵鬧的聲音響了起來。 更多的聲音傳了過來,潘尼不敢過多停留,裹挾著一道魔焰衝出了大門,同時,瀰散的魔焰纏繞上靠近的法師和戰士,刺耳的尖叫聲給喧鬧平添了一股血腥。 這股魔焰的殺傷力或許並不算頂尖,但是很能造成痛苦,這一點潘尼很早就見識過了。 「攔住他」那個率先發現了潘尼的法師大吼著,一道射線從指尖**出來,能夠施放傳送術而不為潘尼發覺,這個法師擁有很高的階位,儘管在這片地域無法施放五環以上的法術,但是更高層的施法能力卻能讓他們更加有效率地利用五環之下的所有術法,一旦被這種沉悶奧術力量凝聚出的力竭射線擊中,那麼潘尼就跑不成了。 法師早已感受到身後的法術力量,一個滾翻,雖然姿態並不飄逸,但也讓這道射線落到了空處,感覺到更多的法術能量凝聚,潘尼咬了咬牙,釋放了真名之中的大部分力量,頓時,一團巨大得驚人的火焰以他為中心分散開來,施咒的高階法師感覺到周圍的奧術力量飛快向那個陌生黑衣人中心匯聚,自己引導的法術因為奧術力量不足變得極為艱難,頓時一驚,當他用奧術視覺看清潘尼周圍的魔焰時,更加感到震撼。 他並非沒有和操縱魔焰的邪術師們交過手,那些人使用因奧術力量被深淵侵蝕而變質的魔焰作戰,對於法師而言,那種粗糙但是力道十足的奧術能量十分令人頭疼,在單對單的正面打鬥中,嫻熟的邪術師往往可以輕易地幹掉一個法師——施法效率和速度決定了一切,但是對於施法水平高超的法師而言,殺死一個邪術師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來自混亂的魔焰可塑性很差,即使再高超的邪術師,手中的魔焰功能依舊單一——這顯然和多變的奧術無法比較。 不過這種會汲取魔法能量的魔焰卻是這個法師前所未見的,當魔焰大爆發的時候,他瞬間感覺到了危險,急忙停止了冥想,躲閃回了石屋裡。 轟 一聲令他耳鳴目眩的巨響,過了良久,餘音才算散盡,他探出頭去,看到周圍的士兵死了一地,幾個黑袍法師渾身烈焰繚繞,或被燒成乾屍,頓時心驚肉跳。 「大人,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這個法師走到潘尼剛剛凝聚魔焰的位置,注意上地面上遺留下的奧術能量痕跡,眉心跳了跳:「是任意門,他竟然還能施展奧術,深淵力量居然沒有侵蝕掉他的真名,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周圍僥倖留下性命的法師和軍士大多仍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剛剛的力量讓他們知道這個入侵者是多麼的恐怖。 「大人,有可能是魔法道具。」一個學徒心有餘悸地猜測著。 「不錯,這樣危險的傢伙混了進來……」法師想起了剛才的狼狽,更加心驚肉跳。 在這個地方,無論多高的施法能力,最高都只能施展出五環奧術,不管怎麼說,一個力量驚人,還能施放奧術的邪術師都是個極為危險的傢伙。 要知道,這種邪術師體內的魔焰數量幾乎無窮無盡,對於許多法師而言這本身就是一種令人頭疼的事情了,更何況,這種魔焰的性質還有些詭異。 「警惕,加緊搜尋,遇上可疑人員,不分身份,立即攻擊。」他下令道:「這是奧森大人的命令,我們要嚴格執行,如果有人偷懶,就地處死。」 軍人紛紛警惕起來,分毫不以為法師的命令過於苛刻。 塞爾的風格一向就是如此。 與法師推斷的不同,潘尼的魔焰性質雖然怪異,但是卻並非無限的。 任何法師在冥想完一天的魔法後,都會和魔網失去聯繫,這是密斯特拉為了約束主物質界奧術力量而施加的限制,所以轉化了大量魔焰和施展過一些法術後,潘尼現在處於一個很危險的狀態。 思維渾濁,真名虛弱,這種情況會出現,是因為任何法師隊奧術能量都有一種依賴,就如同吸食毒品一般,一旦思維觸碰不到奧術的火花,立刻就會感覺到不適應。 因此如非別無選擇,很少法師會選擇放空所有的法術。 凝聚真名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深刻而明顯。 因為對於真名而言,超自然力量本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當沉溺於這種感覺之後,法師也會漸漸產生對奧術力量的深層狂熱,很多很多一心追求奧術的瘋子都是從這個階段開始的,而成熟的法師會嘗試壓抑這種衝動,原因很簡單,如果被這種衝動主導,雖然會滿足**,但是奧術的基礎——思維卻會發生改變,那麼建立在之上的奧術體系就會發生變異——大多數情況下,這種事情對於法師而言是一個災難。 密斯特拉和阿祖斯麾下就有一些神秘的組織,專門獵殺這類被稱為『憎惡』的施法者。 他們多數擁有著醜陋的外貌,扭曲狂暴的異形奧術力量時刻圍繞在這些傢伙周圍,象徵著奧法的災厄,即使在紅袍法師會,也沒人會歡迎這種傢伙。 當然,也有在建立真名之初,就因為對奧術力量的狂熱而變得瘋狂的傢伙,這樣的法師,瘋狂本性已經包裹在了真名基礎之中,這種法師仍然受到正統法師的承認與認可——因為這種法師的奧術力量不會因為他們的瘋狂而變得扭曲——他們的奧術基礎本來就蘊含著瘋狂的種子,這類法師在費倫上並不少見,最有名的一位,當屬深水城外地下居住的海拉斯特黑袍,這是費倫最有名的瘋子。 當然,這位偉大的瘋法師死了已經有好幾年了。 所以當放空了法術之後,一股強烈的飢渴感從潘尼的真名中冒了出來,刺激著他的意識,讓他面色雪白,看起來有些像一個病人。 這種難受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十分明顯,讓他有些焦躁。 這種情況下,再次返回那座高崖就是尋死的行為,潘尼無法確定那裡擁有多少高階法師——雖然施法能力受到限制,但是一個有幾本警惕性與準備了相當數量法術的高等法師還是十分危險的,而潘尼現在沒有了施法能力,一旦再次遭遇,後果必然不妙。 暫時奧術枯竭的感覺干擾著思維,讓潘尼無法進行更深層的思考,這個時候,忽然一股力量從帕特亞克之樞上面散發出來,一股並不濃厚但是活躍的能量滲入了他的頭腦,潘尼微微一怔,感到如同一道清水沖洗過自己的腦神經,思維再次活躍起來。 而真名再度吸取了一些奧術力量,變得穩定了起來。 潘尼掏出帕特亞克樞紐,一陣驚愕。 顯然,這東西突破了魔網的規則。 那麼是否代表著他能夠在一天之中冥想出比其他法師更多的法術呢? 他眼皮跳了跳,對於一個法師而言,在施法能力受限的主物質界,這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福利。 他嘗試著構造一個簡單的光亮術,在他的期待目光下,一個光球浮現在頭腦上空,他的心臟跳了幾下,低頭更加仔細地收好了這塊神秘的黑色晶體。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一隻手連續在那裡拍了兩下,潘尼吃了一驚,往前一跳,一驚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鬆了口氣。 「導師大人。」 「你來做什麼?」看著自己的學生,詹華士的表情卻不是那麼開心,他皺著眉頭,堆著一臉的不高興:「這裡十分危險,剛才我看到那裡放了一朵好大的煙花,然後就感覺到戒指的信號,我是不是該為你的逃脫感到慶幸?」 潘尼默然不語。 「算了,跟我過來,先躲一陣,明天早晨離開。」詹華士也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另一側的高崖,轉身往道路深處行進:「你真是魯莽,這裡有好幾位首席。」 「好幾位首席?」潘尼嚇了一跳。 「已經可以知道,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位經常出入這裡,每年至少兩次。」詹華士指了指高崖上的天空:「如果你剛剛多放兩朵煙花,或許會見到這兩位。」 潘尼閉口不語,才知道自己僥倖躲過了一場多麼巨大的禍患。 只能用五級法術的首席……也是首席。 「導師,你怎麼打聽到這些的?」潘尼再次好奇。 「你對審判庭密探的工作機制感興趣?」詹華士看了學生一眼,後者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和這種秘密組織有關的東西,一般而言,普通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過,紅袍法師是普通人嗎? 「老師,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忍不住心中的擔憂,潘尼終於開口:「這裡有兩位首席。」 「不止兩位首席,這幾天我還看到很多奇怪的外國人頻繁出入。」詹華士語氣淡淡:「有好幾個傢伙的力量都很可怕,不在首席法師之下。」 潘尼再次感到震驚,他不懷疑詹華士的說法,既然他這樣說,必然有其依據,但是這裡集中了如此多的強大人物,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需要等到有人和我接頭,我把信息交上去之後,我就能夠離開這裡了。」詹華士這樣說道,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腳步一停:「他們來了。」 潘尼腳步同樣停住。 「他們?」 「接頭的人。」 詹華士說著按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一張臉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模糊起來。 180接頭 180接頭,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1探秘 更新時間:2012384:16:35本章字數:6521 181探秘 看到詹華士只是稍稍動了動手腳就換了張臉,潘尼稍稍愣神了一下,也就不以為意了。 這種技術並不算多高端,潘尼自己也能用奇械製造術弄出來一個,而掩去真容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這個國度裡面見不得人的事情有許許多多,在審判庭這種神神秘秘的機構,身份的守密想來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他想到這裡,掏出一條黑布蒙在臉上,調節帕特亞克樞紐,掩蓋住渾身的魔法信號,這樣,他的身份就不會洩露了。 大概是因為對自己弟子的這份能力感到驚訝,詹華士多看了兩眼偽裝完畢穿著黑袍黑布蒙臉如同一個忍者的潘尼,良久才點了點頭,繼續領頭向蜿蜒的叢林和小路深處走去。 這裡距離那片平台不算太遠,不過森林與地形的掩蓋讓這個地方變得異常隱秘,走了幾分鐘,一個隱藏的洞穴就出現在潘尼眼前。 沒有奧術力量的遮掩,大概是為了防止強大施法者察覺出異狀,而洞穴中也沒有陳設,相反堆置了一些動物的糞便,這樣一旦此處被那裡巡邏的人發現,也會認為是一個野獸的巢穴罷了。 如此的偽飾雖然不算完美,但如果借這個據點接頭的人足夠小心,應付紅袍法師和一般的穆蘭軍人不是問題。 至少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裡還在被使用,說明密探們的佈置還算有效。 雖然野獸糞便的氣味熏天,不過裡面卻並非空無一人,早知道有人在這裡等待著詹華士的消息,潘尼也就不為此感到驚奇了,然而他看到這個人的臉時,心中的驚奇卻又不由自主地浮了起來。 這個人長著一張年輕的臉,時刻含著笑容,面貌可親,身上一套學徒的服飾,卻是諾斯諾亞的學徒坦加薩。 「晚安,這位先生。」這個人亮了亮手指上的戒指,露出的寶石閃爍出淡綠色的光芒,潘尼注意到,當詹華士看到這顆寶石戒指的時候,神態驟然恭謹了幾分: 「大人,不知道艾爾塔泊是否還在下雨?」 這一句問的有一點無厘頭,不過潘尼很快地知道,這是類似於天王蓋地虎之類的東西,無論哪個世界的秘密組織,似乎都少不了這一套。 他時刻地戒備著,知道如果這個學徒答不上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抄傢伙砍人了。 當然,對於法師而言,換個說法更不錯,例如……轟殺。 「我從塞爾山北來,那裡還沒有火山爆發,前天剛剛地震過。」坦加薩笑了笑,不過潘尼卻能察覺到這幅表情中的無趣。 這種切口念叨個幾百遍,確實很是無聊的事情,而潘尼也清楚,塞爾山既不可能爆發,也不可能地震,因為這個人兩天前還在薩斑港。 詹華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而在馬賽克的遮掩下,只能勉強看出一點樣子,他從懷抱中掏出一個卷軸,恭敬地遞給了這個學徒。 身份似乎已經確認,不過詹華士的態度讓潘尼著實驚訝了一把,難道這個學徒在審判庭中的地位比詹華士還要高? 這真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潘尼暗想。 「唔,真是不可思議,走私活龍,倒賣魔法卷軸,龍骨,哦,好大的利潤啊,還和外國人勾結?」坦加薩眉頭挑了挑:「如果這些事情捅到席位議會,估計這兩位首席大人要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潘尼嘴唇扯了扯,如果出現那種事情,他很懷疑席位議會的出發點究竟是『為了塞爾的公正』,還是因為眼紅吃白食而做出的報復。 或者說,塞爾的正義就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然而從塞爾人角度來看,如此的行為,也是嚴重地損害國家利益吧。 能夠隱藏近十年而無多少人發覺,說明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位首席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 估計連他們經營的勢力之中,大多數人對這裡的事情都是茫然不知,或者一知半解,僅僅以為這不過是一條走私通道而已。 「古帝國遺跡,這麼說,還有最後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他們沒有挖掘出來?」坦加薩閱讀完了卷軸,輕輕伸手一指,這張羊皮卷就憑空變成了灰燼。 潘尼眼皮跳了跳,表現出這樣的法術瞬發技巧,他再次認定了這個傢伙不是普通的學徒。 或許是更資深的審判庭臥底,偽裝隱伏在塞爾四處扮豬吃老虎,也難怪詹華士對了幾句暗語之後,就表現出恭敬地態度。 更難怪他會不加偽裝就前來接頭——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假的。 潘尼暗暗提起了幾分警惕。 「是的,這位大人。」詹華士恭謹地說道:「那片濃霧深處還隱伏著更深的遺跡,這十年來他們都沒能打開,不過……他們最近已經取得了一些突破。」 「突破?」坦加薩點了點頭:「幼龍催熟技術,古代構造體技術,更深處還會埋藏些什麼東西?」 這些話並沒有對詹華士說,而更像是自言自語,他沉吟半晌,忽然拍了拍詹華士的肩膀:「好吧,我們需要一個嚮導,你跟我過來,我會給你一個偽裝。」 潘尼的臉色急變。 這位審判庭的高官大人,似乎已經決定作出某種行動。 不難想像,諾斯諾亞和這位高官一定擁有很強的力量與某種計劃和兩位首席對抗——畢竟,這裡最多只能使用五環的術法,大大限制了首席們的力量,拉近了實力差距,讓某些小動作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然而這種行動的危險性並不會因之減少一絲一毫,詹華士身在其中,有很大幾率成為炮灰。 令他不放心的是這個名為坦加薩的密探的態度,雖然這個神秘的傢伙表現出的喜怒驚訝神態與尋常人無異,然而一股能夠用玄妙來形容的感覺告訴潘尼——這個人所有的神態情緒都是假裝出來的。 在以前與這個密探相處的過程中,潘尼可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對方鬆懈了偽裝,還是自己精神過於集中的緣故。 這傢伙顯然不可靠。 他張口想要對導師說些什麼,卻看到詹華士轉回身來,一道奇異的目光透過那一臉馬賽克落到了自己的臉上,潘尼不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你回去吧。」詹華士掏出一張卷軸,遞給他的弟子:「用這個回去。」 潘尼接過這一卷蘊含著奧術力量的羊皮紙,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就在心底浮起。 「唔,審判員特供版?」坦加薩走了上來,瞄了一眼卷軸上的裝幀,表情有些驚訝:「這種東西,應該是有定量的吧,你送給別人,自己用什麼?」 「我有傳送術,他沒有。」詹華士淡淡說道:「他剛剛用完了法術,留在這裡也沒有用處。」 「是這樣?」坦加薩恍然狀地點了點頭:「那麼我們走吧。」 他揮了揮手,當先走出洞穴,然後沒有發現詹華士跟上,他皺著眉轉身,似乎有些不耐。 「我要等我的同僚離開。」詹華士迎著他的疑惑目光,如此回應。 潘尼的手指顫了一下,這張薄薄的卷軸,似乎一瞬間變重了許多。 潘尼歎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這個蒙上馬賽克的中年人,沒有看到他有轉身的意思,他張開卷軸,身軀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真想不到,你們關係很親密?」坦加薩眉頭挑了挑,詢問著換了一張死板臉譜的詹華士:「對於密探來說這可不太容易。」 中年人沒有答話,沉默地在偽裝上增加了一些修飾,讓外表看起來更自然一些,然後就繼續隨著這個人離開了山洞。 就在他們離開後的不到十五分鐘,一道傳送術產生的光亮再次出現在洞中。 年輕的法師有些狼狽地從中走了出來,身上帶著匆匆冥想新法術而冒出的奧術火花,神情有些焦急地循著感知到的蹤跡追跡過去。 那枚傳訊戒指還在他的手指上面,一點一滴的光亮閃爍著,似乎距離另一枚戒指的距離並不遠。 然而下一刻,戒指上的光亮就消失了,潘尼一驚,神情轉為陰沉,沉吟著盯著遠處那片迷霧。 …… 「唔,你怎麼了?」 一群施法能力精深全面的法師,想要瞞過幾個守衛進入濃霧瀰散的區域並不困難。當詹華士穿過迷霧的時候,神情變得有些異樣,他抬起自己手指看了看,站在原地遲疑起來。 他聽到坦加薩的詢問,表情變化了一陣,然後搖了搖頭:「哦,沒什麼,讓我們繼續吧。」 「坦加薩,這個密探真的可靠?」**師諾斯諾亞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密探,似乎對他的身份並非一無所知。 「你要相信審判員的素質。」坦加薩笑了笑。 諾斯諾亞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我們最好動作快點,這裡的魔法雖然容易破解,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兩位首席大人會否察覺到我們。」 坦加薩點了點頭,招呼詹華士跟上,而後者臉上的憂心忡忡,則沒有通過表情洩露出來。 「哦,真是宏偉壯觀。」 走過濃霧區域,通過漫長幽暗的隧道,一所巨大的遺跡就出現在幾人眼前,正中央的牆壁彷彿完全由光組成,旁邊的甬道閃爍著幽深的光輝,雖然不明亮,但是足以讓人看到這裡的一切。 入口正對處矗立著一根石柱,**師注意到石柱中央的一個指頭粗細的圓洞,皺了皺眉,試探著想要窺探一下,卻被詹華士阻止住了: 「大人,不要輕舉妄動。」 「這是什麼東西?」諾斯諾亞手杖輕輕敲擊了一下那個圓孔的周邊。 「這個機關,兩位首席大人都沒有弄明白,只是,一旦放入異種的物體或是力量,這所遺跡的反饋力量就會最大限度地啟動,將所有遺跡內的東西都推出霧障。」詹華士說道:「這似乎是一個鑰匙孔。」 「鑰匙孔?」諾斯諾亞皺起了眉頭:「誰知道這些古代法師的鑰匙是什麼東西?話說兩位首席是怎麼進去的?」 「他們是強行突破進去的。」詹華士想了想回答:「遺跡內的活動守衛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腐朽了,只要不動這個鑰匙孔,怎樣都好。」 「呵,如此精巧的門鎖封著扇腐朽的門戶?」諾斯諾亞左右看了幾眼,注意到周圍被首席的挖掘工破壞到慘不忍睹的牆壁,嘴角的笑容充滿了諷刺:「時間真是不容拒絕的強大力量。」 「讓我們繼續前進吧。」坦加薩忽然說道。 諾斯諾亞點了點頭,幾個人往遺跡更深處走去,忽然一道光灑了下來,射入了幾個人的眼睛,頓時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包裹了他們,他們感覺到身軀不由自主,似乎有一種被扭曲的感覺。 這股力量來的猝不及防,就連**師都沒有發覺。 「唔,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諾斯諾亞大為驚愕:「我絕對不可能發現不出這樣的陷阱。」 「大人,是古代的陷阱。」詹華士苦笑:「沒有觸發過的古代陷阱,是兩位首席大人刻意留下來的,我們有麻煩了。」 話音未落,幾道光一陣閃爍,幾個人就消失在了這片甬道之中。 地面上,一道閃爍的符文又轉為黯淡。 181探秘 181探秘,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2深入 更新時間:2012384:16:36本章字數:6410 182深入 憑借帕特亞克之樞的異能,再加上一些偽裝,躲過巡邏者的耳目並不困難。 從平台周圍的雜草中覓道繞過巡邏者,潘尼小心地穿越濃霧,出乎他的意料,如此重要的遺跡,內部卻沒有守衛。 或許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允許守衛的存在。 想到這一條,潘尼心中更加警惕。 穿過了濃霧的一剎那,他頓時感覺到懷中的小黑塊開始發熱,漸漸變得滾燙,他將之取出,驚訝地看到在不斷冒煙之中,小黑塊的中心漸漸呈現出一股暗淡的綠光。 同時,一股妖異的能量通過黑塊進入他的右臂,他頓時感到一股拉扯力,似乎一種力量在不斷地感召著他,而他的內心,也很清晰地察覺到了這股感召力的來源。 濃霧之後是一處巨大的洞穴,門扉彷彿古代宮殿一般輝煌,那些暗灰色的石料不知究竟經過何種處理,居然釋放著淡淡的銀白色光輝。 潘尼輕手輕腳地走進墓穴,同樣看到了被挖開的牆壁,不過比起這些,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根鑲嵌著一個小孔的石柱。 因為那股感召著他的力量就是從這個小孔中傳出來的。 他皺眉盯著這個小孔,深思逐漸催眠般地恍惚起來,一根手指循著那股力量,逐漸探入那個小孔,然而在觸及冰涼石柱之時,他的眼神一個激靈之間恢復清醒,閃電一般收回了手。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根被仿古改造過的手指通體透出一股金屬的色澤,還散發出與石柱同樣顏色的光亮。 這讓潘尼有了許許多多地猜想,然而猶疑片刻,他還是拒絕了這種有些危險的嘗試。 他這根山寨版的奇械師印記可不敢輕易嘗試這種程序。 反正旁邊有紅袍法師們開闢出的道路,一樣能夠進入遺跡深處。 潘尼這樣想著,定了定神,抬腳繞過一片圍牆,注意到地面上數個陷阱發動的痕跡,眉頭緊皺。 地面上的符文說明了這些陷阱的實質,胡亂闖入其中的入侵者定然會被傳送到某些地方禁錮起來,成為遺跡的殉葬者,而符文痕跡告訴他,這些源自古帝國的法術變幻莫測,在陷阱沒發動之前,以他的水平,根本察覺不到徵兆。 即使是**師級別的人物,在施法能力受限的情況下,也只有中招的份兒。 地上的痕跡說明了這一點。 潘尼左右看著遺跡周圍,無數散亂的屍骨告訴他,為了進入這個地方,開掘者付出了多少代價,其中還夾著幾片紅袍,更讓他心底發涼。 在這個地方若是踏錯了半步,後果大概不會太好。 應該說是會很糟糕。 身後的古怪石柱不斷地干擾著他的感知力,漸漸地讓他看不出那條道路是可行的,他猶疑了一陣,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扎扎的聲響,脖頸後面的幾根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潘尼一回頭,看到石柱不知何時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個幽黑的小孔,正對著他的視線。 他的心臟頓時漏了一拍。 耀眼的光輝從孔洞中施放出來,如同太陽一般淹沒了潘尼的視野,下一刻他的思維完全空白,意識彷彿瞬間變成一團漿糊,而身體則在這種迷糊之中飛速地移動,偶爾清醒的神智,讓他知道他的身軀正在飛躍空間。 他屏住了呼吸。 無論將要出現的是什麼,都是他無法迴避的。 那就拿出點勇氣來吧。 …… 薩斑港。 蘭妮露.費蘭德林徐徐地在街道上行走,她照例用黑斗篷遮蔽著容貌,這幅打扮的時間久了,她已經十分地習慣了。 似乎是不習慣直接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願意靜靜地在角落中漸漸發臭,所以蒙著斗篷在街上行走對她而言是不錯的閒暇活動。 這幅打扮偶爾會招來些令她啼笑皆非的麻煩——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經常神神秘秘地與她搭話——漸漸讓她明白自己被當成了某些盜賊團的接頭人。 不過這樣的時間久了,她倒是覺得自己可能更適合做一名盜賊。 尤其是丟失了班恩的眷顧之後,她連鍾愛的煉獄巨劍都懶得攜帶了。 不知從何時起,暴君之主就不再回應她的祈禱,而她心裡面卻沒有因此感到彷徨或困惑——似乎原有的信仰本來就不是那麼堅固,費倫人的信仰與人生觀息息相關,或許已經漸漸失去了對權勢的熱衷,而改為了對自由的嚮往。 對她而言,班恩教會和家族一樣,是一個充滿束縛約束的地方,然而她也清楚,自己並沒有力量脫離他們,所以每次看到靠在薩斑港沿岸的帆船時,就有一種想要遠航而去的衝動。 然而每次做出決定即將實行的時候,她就開始了猶豫,自己的力量進行這種事情,是一種冒險,海上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吞了她這個失去了神祇眷顧的前聖武士。 好吧,這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身經百戰的戰士不會這樣膽怯。 重要的是每次決定之前,她都會抱有幾絲希望,或許留在塞爾是更好的選擇。 也許某些人能夠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她的頭腦裡就會浮出一張臉。 這讓她困惑異常,因為這張臉經常出現在她進行任何思考的時候,漸漸讓她情緒變得緊張而敏感,這種心情的困擾之下,漸漸食不飽睡不安,頭腦充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閃而過。 「我不應該對他抱有幻想。」她經常這樣說服自己:「他是一個紅袍法師,重要的是,他的地位還很低,不可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何況他憑什麼會幫助我?男人是一種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種。 母親的前車之鑒提醒了他這一點。 她抬著腦袋,皺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紅袍法師對著天空思考的樣子,與那場帶著些啟發的辯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人最多只能顧得上自己而已,何況大多數人都還做不到。」 她這樣想著,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我為什麼總是指望著別人的幫助?」 「為什麼我總是會想起這個傢伙?」她的思路漸漸混亂,走到一片陰影處坐下,開始了苦惱。 每當她決定遠行,總是在這種情緒的困擾之中困惑,一天一天地遲疑。 「我在渴望著什麼?又是因何而困擾遲疑?」她仰起白皙的頸項,對著天空歎息。 「費蘭德林小姐'>。」一個穿著紅漆甲冑的塞爾騎士走了過來,他的呼喚讓蘭妮露從困惑中回過神來。 蘭妮露看了一眼這個人,她知道他的名字,這個塞爾騎士名叫安斯爾,是那個人的侍從。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西恩大人?」 這個塞爾騎士一臉困惑表情地詢問著。 蘭妮露搖了搖頭,為騎士的詢問感到奇怪:「他不在辦公室?」 安斯爾搖了搖頭:「早上還在。」 「那我就不清楚了。」蘭妮露攤了攤手:「或許你應該詢問別人。」 「好的。」 安斯爾的神情也有些無奈,答應一聲,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不在? 蘭妮露抬了抬眉毛,雖然紅袍法師的行蹤與她沒什麼關係,但是仍讓她有點好奇。 她早就察覺了,刨除紅袍法師共有的奸詐險毒,還有潘尼.西恩特有的偽善,似乎這個人還有一點神秘。 「他做什麼去了?」 她眉心深鎖地思索著。 一股莫名的躁動讓她情緒有點不安。 …… 只有精神十分堅韌的人,才能在位面傳送中保持神智的清醒。 這場間歇昏沉的空間旅行告訴潘尼,他的精神距離堅韌還有一段距離。 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他需要晃一晃頭,才勉強將這股混沌驅出大腦。 然後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因為如果將他傳送過來的力量帶有惡意,在他晃腦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死人了。 空間躍遷之後的暈眩可不是說笑的事情,所以把『任意門』這個法術應用到實戰中並不是好點子——符合『精神十分堅韌』這個條件的法師可以用用,然而一般的施法者大概只能用這類法術來逃命了。 沒有在傳送完成的瞬間受到致命的攻擊,那麼大致就可以認為,這股把他傳送過來的力量,並沒有立即動手殺人的想法。 不過儘管如此,潘尼還是在自己的身體表面安排了一些法術。 雖然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這些法術脆弱得如同紙片,但是他怎麼知道哪個法術會湊巧救他一命? 運氣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不可捉摸的因素。 然後他才有心思觀察周圍的景致。 睜開眼睛的剎那,他被一股壯觀震懾了心臟。 周圍一片星空般的浩瀚,除了腳下彷彿黑水晶鋪就的地面,他無法察覺到牆壁的痕跡,閃爍的星辰與瑰麗的天空讓他知道這是一片異空間,而空間的正中,則是一座高塔。 這座高塔由下而上自粗而細,沒有門扉,看來也不允許生物進出,吸引潘尼注意力的,是高塔頂端的那一團漆黑。 他勉強辨認得出那是一個球體,彷彿吞噬一般吸取著周圍的光芒,一剎那間就讓潘尼聯想起一種名叫黑洞的天體。 他湊近了幾步,看到塔上鐫刻著閃爍著微光的銘文…… 「帕……潘德……潘德瑞姆?」潘尼用古伊瑪斯卡語念出了這行銘文的音調。 他眉毛稍稍皺了皺,感到這個名字似乎在某本神話一樣的典籍上看過,他聯繫著腦中有關伊瑪斯卡歷史的知識想了一陣無果,將目光投向塔尖那一團漆黑,深處感知觸角,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當然不是黑洞,如果是的話,這麼近的距離,他已經被扯成碎片吸進去了。 然而當感知靠近的時候,他渾身突然戰慄起來,好像巨大的危險就在那團黑洞中心,整個身體彷彿瞬時被麻痺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 一聲歎息從身後傳來,隨著古代帝國的語言,似乎還有一點枯澀。 彷彿靈魂被喚回,潘尼眉心跳了跳,轉過頭看到一具披著破爛長袍的骷髏。 那雙眼眶中黑洞洞的,骷髏渾身也並無力量的痕跡,不像是巫妖,倒像是一具真正的屍骨。 182深入 182深入,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3古代人 更新時間:2012384:16:37本章字數:5722 183古代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做。」似乎感覺到了潘尼的注視,這句乾澀的聲音再次從骷髏的喉間傳出來。 潘尼愣了愣,因為他察覺到,這股聲音並非來自魔法。 他更用力地盯著骷髏的喉部,一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因為他發現居然有幾層乾癟的皮肉還覆蓋在骨架上方,其中的組織似乎還沒腐爛,而聲音就從那裡傳出來。 這具屍體還沒爛透。 「你是巫妖?」潘尼下意識地脫口問出。 雖然措辭有些不經大腦,但是這樣直接地詢問似乎也沒差錯。 潘尼暗想。 另一方面也是他古帝國語的技巧並不靈光,進行這種對話,仍然有些吃力。 「失禮的晚輩。」潘尼感到自己的大腦微微地眩暈了一下,這具骷髏走進兩步,潘尼就看到了那雙眼眶裡的乾枯眼球。 儘管枯澀彷彿木頭雕成的塊珠,但潘尼仍然能從中讀出一些情緒。 比如不悅:「我怎麼會是那種醜陋的死物?」 「呃,只是這樣的軀體仍然能保持著是在超出了我的想像能力。」潘尼這樣說道,他的眼睛一轉也不轉地盯著骷髏破布袍包裹下的胸口,那裡還存在著微弱而又堅實的跳動。 他終於確定了,這看來像是骷髏的傢伙還是一個活人。 儘管他寧願相信這是一扇骨頭架子。 「唔,沒什麼值得驚奇的,你如果在這個地方呆上幾千年,你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乾屍沙啞地笑了起來:「相比較而言,已經永遠不可能出現的鑰匙,出現在你這個生命長度不過十幾年的純後輩身上,這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他頓了頓:「我的名字叫做薩羅菲林.迪爾普爾,後輩,你是誰?」 「潘尼.西恩。」潘尼挑了挑眉毛:「迪爾普爾先生,您是古帝國的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守墓者。」這具乾屍薄到幾乎透明的臉皮從頜骨邊上咧開,彷彿露出一個笑容,他上下打量著潘尼,忽然嘴角挑了挑:「唔,鑰匙,這是個冒牌貨,雖然性質相近,但是功能卻完全不同,這股討厭的味道,是神明?」 潘尼皺了皺眉,微微地一欠身:「這位先生,我也不認為這根鑰匙符合那根石柱的標準,我來到這裡,對古帝國的珍寶也並不懷有覬覦的心思。」 他決定實話實說,是因為他能感覺到這個骷髏沒有惡意,如果它存在惡意,剛才那一記心靈衝擊已經展示了他的力量,那不是潘尼有能力抗衡的。 而對方把他拉到這個地方, 「並不懷有覬覦?覬覦也沒關係,反正這個地方除了這個一無所有的墳墓,都被那幾個混蛋差不多挖空了,那股神力的臭味我隔著十幾個次元空間都聞得清清楚楚,其實我更看重這個……」乾屍再次乾笑著搖了搖頭,乾枯的脖頸發出『吱吱』的血肉扭曲聲,他一招手,潘尼胸口的黑塊就飛到了那只乾枯的手爪裡面。 他乾硬的手指摩挲著這塊黑炭狀物體表面,注視著其中滲透出的黯淡綠光,木球狀的眼睛裡面居然帶著幾絲追憶:「伊西爾亞倫,看來它最終沒有逃脫過毀滅的厄難……這樣也不錯,就讓它隨著帝國的消逝埋葬在星界之中吧。」 他再次歎息著搖了搖頭,把這個小黑塊丟還了潘尼。 潘尼愣了愣,再次確認到這個自稱守墓者的古代人確實不帶有惡意。 不過他心中的困惑卻又增多了起來,感到有許多許多的問題,都有必要詢問一下面前這個『人』。 至少他看起來,這個守墓者比躲在北地陰影界面裡的那位奇械師神經正常得多。 然而現在這個名叫迪爾普爾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種追憶,直到過了許久,才把目光又放回潘尼身上: 「好吧,你懂得伊瑪斯卡語?根據我的觀察,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沒有人使用它了,這種談話真讓我感到親切,如果不介意的話,願意與我多談一會兒嗎?」。 他一展手,兩張樣式特別的椅子就出現在了黑晶質的地面上,潘尼皺了皺眉,坐了上去,雖然屁股有了支撐,但更多的是一股虛浮的感覺。 彷彿這個空間所有的東西都是不真實的。 「唔,剛才你說,對這個地方並不懷有覬覦?那麼你是為了什麼來到這個地方?」迪爾普爾看著潘尼坐下,忽然詢問。 「我是為了我的老師而來。」潘尼謹慎地回答道:「他進入了這座危險的遺跡,我希望能夠找到機會把他救出去。」 「老師?哦,對了,你也穿著這身紅袍。」迪爾普爾點了點頭:「好吧。」 他一揮手,兩人之間出現一個水晶組成的屏幕,屏幕中央現出幾幅影像,潘尼一幅一幅地掃視過去,在第一幅上面,幾十個工人正在一個巨大的大廳中進行著忙碌的工作,周圍零散的龍卵與被鐵鏈鎖起來的白龍讓潘尼感到渾身不舒服,那些穿梭其間的黑衣人,更讓法師暗暗感到後頸冒涼氣。 「唔,這十幾年裡,一直有這樣的穿紅袍的小傢伙來到這個地方,說實話,我很想阻止他們,不過外面的那些機關擋不住這些人,尤其是這兩個傢伙。」乾屍抬起乾硬的手指,指了指大廳:「如果被這些人的首腦發現了我的存在,恐怕連這裡都會一起毀滅,要知道,即使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對付這樣層次的傢伙。」 潘尼想起了勞佐瑞爾和奈維隆,又看了看迪爾普爾,點了點頭。 無論在哪一個時代,傳奇法師都是值得忌憚的物種。 「所以我知道牢牢地封閉住這層空間,外面帝國催熟幼龍的技術,應該足夠滿足他們,如果他們仍不滿意,那些構造體中的技術也夠他們研究上幾十年。」迪爾普爾攤了攤手:「不過最近這裡這個階層的施法者越來越多了。」 潘尼的目光掃過其他幾個景象,看到諾斯諾亞幾人被傳送到了各個狹窄的角落,他的老師正面對著密密麻麻的迷宮皺眉不語,他皺了皺眉,指著詹華士:「這是我的導師,請問你能夠釋放他嗎?」。 「釋放?怎麼釋放?」迪爾普爾詢問:「你希望將他傳送出外層宮殿,還是傳出這座山?」 「如果能夠讓他離開這所山脈,那就更好不過了。」潘尼的目光再次轉移,他看到那個偽裝成學徒坦加薩的審判庭高階密探,在密密麻麻的複雜迷宮中居然行動自如,而身上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力量,似乎可以讓他避過所有陷阱的侵襲。 一股死亡的感覺透過這一個景象就印入了他的心靈,這種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這很簡單。」迪爾普爾揮了揮手,一道光線從那處迷宮的天棚上落下,照耀在滿臉迷惑的詹華士身上,然後他就在這種疑惑表情之中消失在了迷宮之中。 潘尼大大地鬆了口氣,透過感知,他察覺到詹華士真的不在迷宮裡了,他充滿真誠地看著收回手指的迪爾普爾:「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這沒什麼,如果不介意,願意為我講講你的故事麼?」迪爾普爾搖了搖頭,指了指潘尼握著帕特亞克之樞的手:「我對你的力量,還有這個東西會落到你的手裡,都感到十分的好奇,這也是我會把你召喚到這裡來的原因。」 「我對這個東西也一無所知。」潘尼攤開了手掌,露出這個晶體,臉上出現了無奈的神情:「我從一些奪心魔的手中得到了這個東西,它們管他叫做帕特亞克之樞。」 「奪心魔?在星界撿破爛的物種,一群好運的傢伙。」迪爾普爾搖了搖頭:「不過沒關係,即使它們智力再高幾十倍,也不可能破譯出帝國的最高技術。」 他的語氣裡面充滿了驕傲:「這個東西只會存在於那個時代,不過,也僅僅是那個時代而已。」 「最高技術?」潘尼皺了皺眉:「它是七秘器之一?」 對於伊瑪斯卡的奧術成就,他只記得這個國家創造了七件足以與神器力量媲美的魔法物品。 「七秘器?不不不不。」迪爾普爾連連搖頭:「那不過是皇家技師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玩意兒而已,如果論技術含量,那七件玩具和伊西爾亞倫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他十分輕蔑地笑著,指了指潘尼手中的黑塊:「單憑這個源力緩衝器,就結合了我們帝國奇械師所有最尖端的技術,你覺得神力能夠與它媲美嗎?」。 潘尼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這塊東西能否和神力媲美他不敢肯定,但可以確認的是深淵的位面意志奈何不了這個東西,而在無底深淵,那樣的意志往往擁有著真神一般的權威。 這樣來看,伊瑪斯卡的技術確實足夠讓人驚歎。 不過他首次從『伊瑪斯卡官方』知道了這個東西的真正名字,如此簡單而土俗的名字讓他感到無語,而聽到的另一個陌生名詞更讓他充滿了疑惑:「伊西爾亞倫是什麼?」 「唔,按照帝國的規矩,我是不能告訴你它的真相的,在那個時候那可是帝國的最高機密,帝國之所以滅亡,也是因為它的存在招來了某些被稱為神祇的傢伙的憤怒。」他哼了兩聲:「否則幾個土著神系的下等聖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攻進帝國的首都?」 潘尼頓時一陣戰慄,感覺到手中似乎握了一塊很麻煩的東西。 「總之,是一個很偉大的計劃,如果成功了……當然,我們失敗了。」他乾澀的語氣中帶出一絲沮喪,情緒似乎隨之也低落下去:「如果你有興趣,當然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不過從一個人類的角度,我建議你為了你的小命,還是離古帝國的機密遠一些為好,這片宇宙中,有許許多多的存在不願意它們重見天日,包括我在內。」 潘尼點了點頭,雖然沒收起好奇心,但是也知道,這個人不會在這方面給他更多的信息了。 但僅僅是一個名字,已經給了他一個線索。 雖然以他的份量,現在根本沒資格去接觸那個東西,但是或許在以後會有機會,與這個東西打交道。 畢竟,他已經在和這個東西打交道了,能夠進入這個地方,似乎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一口伊瑪斯卡語是從哪裡學來的呢?」潘尼正在這樣思考著,又聽到迪爾普爾的詢問。 他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可有些難以回答。 183古代人 183古代人,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4歷史 更新時間:2012384:16:38本章字數:7166 184歷史 「這麼說,那個小傢伙已經死了?」那層虛空狀的次元域內,迪爾普爾乾枯的老臉上全都是歎息:「我還記得他那一年剛剛進入皇家研究所的時候,是那樣的充滿活力。」 謹慎地暴露出北方奇械師的死訊,這個老乾屍的反應卻是讓潘尼驚訝的平靜,甚至還表現出一種奇怪的羨慕:「唔,真羨慕他,這樣就能夠解脫,世界上沒有什麼災厄比行屍走肉地活上幾千年更痛苦的了,可惜,我卻沒有這個機會。」 潘尼沉默了下來,他能夠聽出來迪爾普爾語氣中的真誠與感歎。 對於這些人而言,這樣的生存確實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很少法師會有意識地將不朽納入最初的真名之中,因為對多元宇宙瞭解越深,越會明白凡是生物都會有死亡的一天,如果將不符合自然的東西強行納入方法論,那種扭曲的概念基礎只會造就出一個惡魔。 所以大多數採用某種方式達成長生的施法者的生命都是一片空白——他們所有的感知、情緒都會變得越來越淡薄,儘管力量可能越來越強大,但是存在的基礎卻會變得越來越弱,大多數選擇了長生的施法者,都是期望能夠在得到延長的時間裡獲得進一步的昇華——存在形式的飛躍會讓施法者們得到『不朽』的理論基礎,但遺憾的是這樣的蛻變實在過於艱難。 大部分的巫妖都是越活越混沌,直到被空虛消磨掉了自我意識的存在,成為了真正的亡靈生物,或是變成了瘋子。 北面那位奇械師就是如此。 不過這裡的老乾屍看起來卻不那麼瘋狂,這也讓潘尼知道了,這個迪爾普爾的生命形態,很可能已經完成了某種飛躍,力量之強大是顯而易見的,這就讓潘尼萬分地謹慎。 「我也想解脫啊,只可惜有它的存在,我只能繼續看守在這裡。」迪爾普爾歎息著指了指那尖塔上漂浮的『黑洞』:「或許這種守候會持續到多元宇宙的終結。」 「它究竟是什麼?」潘尼看著那個黑洞,皺了皺眉,在初入這片空間時,他就試圖探查一下這顆黑洞的深淺,但是那股毀滅的力量與狂亂的感覺讓他知道這東西並不是他能試探出深淺的。 「潘德瑞姆,唔,是皇族的那些瘋子和眾神談判的籌碼。」迪爾普爾攤了攤手:「他們曾經指望能用這東西嚇唬住眾神,借此來完成伊西爾亞倫的計劃,但是後果……你已經知道了。」 「與眾神談判?」潘尼感到有點震驚:「這東西有能威脅到眾神的力量?」 「它的全名叫做屠神者潘德瑞姆,這是他身軀的三個部分之一,如果三部分合一與它的靈魂融合,讓他以真身的形式降臨在費倫,這片大陸將在幾個瞬間之內湮滅,而眾神並沒有能夠阻止它的力量。」迪爾普爾的敘述讓潘尼目瞪口呆。 他抬頭仰望著那顆黑洞,心中充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 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其實這也沒什麼,唔,毀滅世界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們那個時代的施法者有很多人都能做到,只需要費點時間弄一個傳奇法術罷了,即使是在現在,我敢打賭,費倫上有這種能力的施法者仍然不少。」迪爾普爾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曾經也能做到。」 一個傳奇法術毀滅世界。 潘尼嘴角一陣一陣地抽搐:「這怎麼可能?」 他開始覺得這個老乾屍精神有些失常了。 即使是構造再高深的傳奇法術,也不可能擁有那麼巨大的力量。 「沒什麼不可能的。」迪爾普爾說:「現在之所以做不到,只是因為那個神祇限制了源海的力量罷了,如果是在神力達不到的混亂位面,一個法術毀掉一層位面輕而易舉。」 潘尼愣了一陣,才保守地點了點頭,這倒是解釋得通了,畢竟那些古代巫師,即使擁有了這個層次的力量,也不可能隨便就冥想魔法毀滅世界——那是純瘋子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而到了現在,源海的力量被魔法女神鉗制,想要做到這種事情更是不可能了。 「你看,再強大的施法者在主物質界也要看神祇的臉色。」迪爾普爾歎息一聲,又指了指那個黑洞:「之所以我們從遙遠的異次元把它召喚過來,期望利用它的力量威脅眾神,只是因為它的力量可以無視眾神威能罷了。」 「他是什麼?」潘尼眉心深鎖,細細地觀察著這顆黑洞,能夠無視神力限制的生物,在多元宇宙中似乎只有一類:「神孽之中似乎沒有哪一類符合這樣的特徵,尤其是擁有滅世之力的神孽,據我所知只有那麼幾隻。」 「它當然不是神孽。」迪爾普爾搖了搖頭。 潘尼愣了一陣,一滴冷汗從額角淌了下來,除了神孽之外,符合迪爾普爾的描述的,似乎只剩下另外一類東西,他看著那片潘德瑞姆的殘軀,更加確定了似乎在某些地方看到過這個名字,而有關的內容讓他從靈魂深處湧出一股恐懼:「他不會是什麼上古邪物吧?少字」 說完了他乾笑一聲,覺得那些傳說離自己貌似過於遙遠。 儘管來到費倫的時間不久,但是接受過法師的教育,他對於多元宇宙一些掌故已經耳熟能詳,在這個世界裡面,可以威脅到眾神的存在並不少見——某些高階法師都有過屠神的記錄,至於下層界面的強大存在,殺死過神明的更是不在少數,而除此之外,更有名的莫過於神孽了——這種由神製造出來的神性生物擁有強大的詛咒力量,稍稍弱小一些的神孽已經擁有足以威脅弱小神明的力量,而強大一些的神孽,比如大名鼎鼎的百臂海力斯,更是擁有可以毀滅掉整個神系的力量,一出現就能夠帶來世界末日般的災難。 相比起深淵中的惡魔而言,神孽的恐怖之處在於它的出沒無定,以及比惡魔更加狂暴混亂的毀滅性,然而多元宇宙的傳說之中,還是有比神孽更為可怕的東西存在的。 這些東西大多數擁有比神祇更悠久的生命,在晶壁系誕生前就存在著,甚至超過一個位面的主神,他們的存在形式完全不符合神系主導下的規則,因此,他們對於大多數世界都懷著不善的態度——他們的存在形式與理念規則都與已知現存的多元宇宙規則不符,這也就造成了他們比惡魔、神孽等存在更加純粹的邪惡本質。 他們因而被稱作上古邪物。 嚴格來說,這些上古邪物的理念在他們自己來看並非是邪惡的——某些上古邪物認為眾神用錯誤的方法設定了世界,因此有必要給予糾正,或是在毀滅之後重造一個符合自己理念的世界;也有單純對制定規則的眾神懷有仇恨,一旦降臨某個世界,就會用他們屬於規則之外的恐怖力量進行滅世的存在。 當然,大多數上古邪物的存在都只是傳說,潘尼也不願相信,自己有一天會碰上這種東西,等他碰上的時候,估計世界已經距離倒計時不遠了,然而迪爾普爾的沉默與乾枯眼球中的笑意卻讓他感覺世界末日似乎真的不遠了,頓時屁股下面一股如坐針氈的感覺油然而起。 那些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居然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難怪會得到眾神的遣罰。 「唔,你不用緊張,那些帝國皇族雖然腦子有問題,但也不會想著放出這麼嚇人的東西來毀滅世界,所以在找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帝國最強大的三十位奇械師一起發動法術,抽取了他的靈魂,分離了他的軀體,眾神做不到這種事情,但我們不受這個限制。」說完了,迪爾普爾笑了笑:「怎麼樣,是否覺得有趣,眾神拿這個東西無可奈何,而我們這些受制於神明的人類,卻擁有可以限制上古邪物的力量。」 潘尼乾咳了兩聲,感到有些不解:「既然擁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帝國仍然毀滅了?」 這正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可以想像,伊瑪斯卡的奇械師們既然找到了限制這個上古邪物的方式,那麼理所應當就能夠駕馭它的力量,這上古邪物的力量不受神力限制,屠殺一些降臨的神祇,理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根據迪爾普爾所說,帝國似乎是毀滅於古代費倫眾神與異界神族聖者的聯合攻擊之下,那就讓他大惑不解了,他不能相信伊瑪斯卡即使到了即將毀滅的邊緣,也沒有動用這件東西。 「唔,一個帝國毀滅有千千萬萬個理由。」迪爾普爾輕輕搖了搖頭,他注視著潘德瑞姆,神情似乎有點無奈:「對於一個注定衰滅的國度,一件武器是拯救不了他的。」 「注定衰滅?」潘尼愕然。 「在戰爭開始之前,這個結局已經注定了。」迪爾普爾歎了口氣:「帝國必將崩潰,在你們這些穿紅袍的後輩先祖叛離帝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們的祖先?」 「當然是你們的祖先。」迪爾普爾指了指潘尼的頭頂:「這幾年來我觀察得很清楚,這種奧能擴散圖紋,在我們那個年代經常有人使用,但是沒想到現在這個技術被你們簡化成了這個樣子,功能也如此殘缺不全,真是讓人感歎。」 「這麼說,我們確實來自伊瑪斯卡?」潘尼神情怪異:「聽起來你對我們並不懷有仇恨。」 他很清楚有關紅袍法師和古代伊瑪斯卡帝國的傳說,在那些傳說中,是這些背叛者的致命一擊讓伊瑪斯卡帝國遭受了最終的覆滅。 所以他很難相信一個古帝國奇械師會對一個紅袍懷有善意。 「仇恨?不,那毫無意義,我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報仇,何況回顧當時的情況,他們也沒有做錯。」迪爾普爾歎道:「帝國的毀滅早已經注定,如果皇室派和平民派的鬥爭不是那麼尖銳,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伊西爾亞倫的建立,我們也不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從異時空搬運來這個可怕的東西,即使如此,帝國仍然沒有脫離注定的命運軌跡。」 「皇室派和平民派?」潘尼有了些好奇心,他想知道這個古老的帝國究竟是因何而覆滅的:「能和我說說嗎?」。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帝國的皇室派和平民派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尤其是皇室派總將珍貴的技術藏起來,然而卻不能阻止平民派掌握的技術一天天高超強大,直到在許多領域對皇室不屑一顧,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會怎樣?」迪爾普爾攤攤手:「儘管皇室派標榜血統,但是所有的奇械師都知道,最優秀的學者都在平民派裡面。」 「聽起來很糟糕。」潘尼嘴唇扯了扯,他能夠想像得出,在這種情況下,伊瑪斯卡帝國的政體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帝國覆滅的前一百年間裡,一共發生了六次奴隸叛亂,其中五次背後,都有著平民派的奇械師暗中支持,至於最後那一次,整個洛湮帝國學院的所有高階法師都參與到了叛亂之中,很不幸,這場叛亂仍然被皇室軍隊鎮壓住了,那些流亡的學者,就成了帝國文獻中的背叛者……現在你明白了。」 「有點兒……」潘尼點了點頭:「這麼說,那個年代的帝國一直處在不停的內亂之中?」 「不錯,在背叛者出現之前,為了完成伊西爾亞倫,皇室派和平民派的合作還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但是在這次事情之後,許多帝國內部的矛盾都暴露在了外界的目光之下。」迪爾普爾歎息道:「儘管努力遮掩守密,它最終還是暴露在了眾神的眼前。」 「那個伊西爾亞倫……對眾神有很巨大的威脅?」潘尼低頭再看了看手中的小晶塊。 「說了不要問。」迪爾普爾的語氣有些不悅:「不過如果你知道了,你會驚歎的,相比這個計劃,西面那個奧術師的十二級奧術簡直如同小兒科一樣。」 潘尼挑了挑眉尖,聽到這樣的敘述,他倒是更加好奇了。 卡爾薩斯的十二級奧術,對費倫的影像堪稱空前絕後,但是聽迪爾普爾的語氣,似乎早在那時之前,伊瑪斯卡帝國已經在著手研究一些對眾神具有強大威脅的東西,以至於遭到了眾神的憤怒。 「唔,當時的皇帝是個很有魄力的人,為了對付眾神,彌合兩派的裂痕,他組織了這樣一個行動。」迪爾普爾指了指尖塔上的潘德瑞姆,語氣中諷刺意味十足:「但沒想到恰恰是這個東西讓帝國徹底陷入了萬劫不復。因為把他搬過來之後,洛湮直接被它的力量變成了沙漠,如果不是我們動作及時,那個時候伊瑪斯卡帝國就不存在了。」 潘尼打了個寒噤。 「之後我們一直在為了是否對眾神使用這個東西而爭吵不休,而國家的人口一天天減少,許多學者流亡到了國外,或者把自己放逐到了其他的晶壁系,他們都對帝國的結局有了自己的判斷,之後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樣。」迪爾普爾攤了攤手:「這就是帝國的毀滅史,是不是很有趣?」 潘尼搖了搖頭,他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迪爾普爾,感覺到這個奇械師的語氣似乎有些異樣。 怎麼有人會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評價自己祖國的覆滅。 「感覺很奇怪嗎?」。似乎注意到潘尼的視線,迪爾普爾忽然笑了:「唔,我忘了告訴你,我在帝國覆滅之前,一直為那些背叛的學者工作。」 潘尼愣了一陣,然後才點了點頭,轉而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但為什麼你會留在這裡?」 「守墓。」他敲了敲椅子的把手:「這個東西必須有人看守,沒有人希望世界覆滅,我也一樣,我選擇昇華的時候,就把這一條加入了我的方法論之中,他也是維持著我生命與力量的源泉。」 潘尼閉上了嘴巴,目光轉為了肅穆與敬佩。 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情操。 「說實在的,這也是我把你帶進來的原因之一,呃……我感覺你的存在,會讓另外的人找到這個地方。」迪爾普爾語氣一轉,目光落到了潘尼的右手上面,潘尼怔了一下,看著那張乾枯的臉,脖子後面冒出了一股冷氣。 184歷史 184歷史,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5破解 更新時間:2012384:16:38本章字數:5810 185破解 「不要那麼緊張,外面那個石柱門扉設計本來就有著重大缺陷,畢竟那些人體改造術對奇械師而言只是個工具,既然眾神能夠仿造,那麼我想那扇門扉的存在也就沒有了價值。」注意到潘尼的緊張,迪爾普爾笑了笑:「我只是想請你配合我做一個研究,看看能不能破解這種神力的仿造。」 「破解?」潘尼神色微動。 暗自卻想如果迪爾普爾如果想要他把這隻手切下來他該如何應付。 不過聽起來迪爾普爾並沒有那樣做的打算。 這讓他微微鬆了口氣。 「我必須想辦法應付神力可能造成的侵襲,要知道,神明可以製造這一條手臂,就能夠仿製上千百條,如果一個力量和我差不多的人擁有這樣一根手指,試圖強行闖入這裡,我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抗拒的。」迪爾普爾看著潘德瑞姆:「這裡的禁魔結界一部分力量來源於它,我在這裡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 「所以務必請你配合我一下。」迪爾普爾說道:「呃……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足夠的道德感,要知道,如果讓這個傢伙真的重見天日,對這個世界而言是毀滅性的。」 潘尼挑了挑眉毛,他確實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 任何一個不是瘋子的人大概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確實會對你身體裡的神力構造造成一定的損害,但我會補償你的,請相信你會得到足夠的補償。」這具乾屍看起來通情達理,見潘尼沒有立刻回答,馬上補充:「你要知道,神並不是什麼值得全心信奉的存在,身體之中殘餘下神力,對你而言並非好事,我可以讓你的力量更加純粹一些。」 「你需要我怎麼做呢?」潘尼試著詢問。 他已經有了選擇,為了世界和平的大道理就不需多說了,更直觀的感覺是他能夠確信,只要自己否定了對方的建議,這個老乾屍會立即採用強迫的手段。 迪爾普爾把『守墓』放到了自己的方法論之中,作為一個施法者的思維與力量的核心,一旦某個理念進入了方法論,那就決定了這個人必將全心地實踐這一條理念,而力量越強的施法者,方法論越穩固,行事理念也就越堅定。 所以如果某個人的行為觸及了一個高等法師的方法論,那麼這個人最好祈禱。 因為他在日後的生涯中,恐怕難以逃離這名法師的虎視。 因此潘尼不願意觸怒這個古代乾屍。 儘管他看起來很理智。 「這並不難。」似乎很滿意於潘尼的識趣,古代乾屍掏出一個水晶球,他鬆開乾枯的指爪,水晶球就飄到了潘尼身前,懸停在半空中:「用你的右手去碰他一下,然後那根石柱就會封閉對這種力量性質的認證,當然,他確實會為你造成一些損傷,不過我還有一個東西……」 他掏出來一根鏈子:「把它綁在上臂,這樣就能夠阻止他對你的手臂造成更深的損傷。」 見對方想得周到,潘尼就把這根銀鏈套在了右手上臂,感覺到一股力量似乎禁錮了手臂的『感覺』,他皺了皺眉,還要將手放上去,卻又被*屍阻止了:「唔,我還沒有給你好處。」 「哦?」潘尼挑了挑眉毛,卻沒想到這個乾屍慷慨到了這種程度。 「提取完樣本之後,你的精神會進入一種虛弱的狀態。」迪爾普爾解釋說:「到了那個時候,我再給你補償,很可能造成失敗,我不希望你因此埋怨我。」 「……你真是個好人。」潘尼木愣了一陣,才說道。 「我只是喜歡公正。」 「我能得到什麼呢?」既然知道了會有好處,潘尼也就很直白地說了。 這個世界不比以前,很多時候謙遜和委婉會讓人得到無可挽回的損失。 「唔,你頭頂的花紋。」迪爾普爾指了指潘尼的腦袋:「要知道,你現在頭頂的這一個,是嚴重縮水的版本。」 他拍了拍自己的頭頂,一道閃光過後,幾行金色的符文就出現在了他不剩幾根毛的頭頂:「看,我這個才是完整的。」 潘尼眼皮跳了跳:「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迪爾普爾用肯定地口吻說道:「他雖然能夠增強某些法術的力量,但是卻封住了更多的法術種子,完整的符文可沒有這種禁錮。」 「僅僅是多使用幾個法術?」潘尼覺得雖然有用,但是用處卻不太大。 至少他在日常應用之中,沒有感覺到丟了那幾類法術就不能活。 「當然不止於此。」迪爾普爾用否定的語氣說道:「它蘊藏的力量可比你想像的強多了,只要它的力量充足,每天可以讓你獲得更多的法術,你這個版本的刺青有這樣的效果嗎?據我觀察到的,你們都是用增加刺青數量來達到相同的效果,不過我認為那樣實在是太影響美觀了,難道你喜歡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漆黑的紋路?」 潘尼表情古怪地搖了搖腦袋。 全身刺青,確實是很挑戰他的審美觀。 「所以你就不要猶豫了,另外,最重要的功能,是圓環法陣。」 「圓環法陣?」潘尼挑了挑眉毛。 「如果和那些縮水的刺青一起引導圓環法術,只要你的施法能力不是低得過分……就能取得主導地位。」迪爾普爾笑了笑:「無論主持法術的人是誰。」 潘尼神色動了動。 不得不說,這個功能意義實在不大,但他已經被說動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好處不要白不要。 於是他很果斷地接受了,短暫地準備之後,迪爾普爾乾枯的手指接觸到了他的額頭。 頓時,一股異樣的力量進入了他的真名,短暫地分析之後,他迅速開始了篩選與汲取,頓時,以往與源海斷開的一些通路打開了,更多的陌生奧術力出現在他的感覺之中,他的思維飛速躍動,知道原有的封閉已經被掀開,他擁有了更多可以使用的法術。 變化,幻術與預言。 這些以往因為種種限制而被潘尼放棄的法術類別,現在又回到了他的真名之前,而現在,這些法術對他而言不再具有難度了。 雖然潘尼認為這些法術他很難用上——因為他沒有用這些法術的習慣,不過真名中多一類法術種子,總是有些用處的。 只是突然多出來的法術力量讓他的真名感受到了一陣緊縮,要知道很少有法師能夠全法術精通,因為真名的容量並不是很大,通常而言,只有少數得到密斯特拉眷顧的施法者,才能在全法術精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只能選擇一樣。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潘尼的心頭,他皺了皺眉,真名中的思維力量開始運轉,他放任自己的法術基礎自發進行選擇。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感知到一股新的法術力量,他暗自皺了皺眉。 真名放棄了預言術和幻術。 似乎潘尼對於這類的法術並不感冒,不過那些種類繁多的變化術也讓他暗暗有些頭疼。 這可不是一個小門類。 他睜開眼睛,無論如何,力量總歸有所增長,然後他就感覺到了頭頂的異樣,面部表情不自主地扭曲起來。 「唔,感覺怎麼樣?」迪爾普爾有興趣地注視著潘尼。 「不怎麼樣。」潘尼有點兒無語地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新長出來的,頭髮,當然還有眉毛和幾根胡茬。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異樣的久違。 「唔,你不滿意?」迪爾普爾語氣停滯了一下:「還是你的審美觀比較古怪?」 「應該是已經習慣了吧。」潘尼攤攤手,表情有點無奈:「要知道,我們的群體都是那個樣子。」 「哦哦,沒關係,這個完全版本並沒有徹底干涉掉那個『功能』。」迪爾普爾說道:「試著控制一下。」 「控制一下?」潘尼皺了皺眉,閉上眼睛感知一陣,長出的頭髮眉毛鬍子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變成一片光禿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詭異。 他睜開眼睛,摸了摸頭,鬆了口氣,這樣就不會得到其他紅袍法師的質疑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情變得稍稍輕鬆了一些。 「那麼我們開始吧。」迪爾普爾沒忘記他們的約定,潘尼點了點頭,開始進行這個實驗。 並沒有想像中的負面感覺,只是感到那根手臂裡面某些東西被抽走了,見迪爾普爾收回水晶球,潘尼解下那根鏈子,活動了一下右手,並沒有感到非常不適。 只是其中確實少了一些東西,讓他有些彆扭。 「帝國的改造技術,還是讓它隨著帝國埋葬好了。」迪爾普爾歎了口氣:「唔,不過你放心好了,你的損失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巨大,只不過發生了些變化,過幾個月之後,它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力量弱一些罷了。」 「這倒是無所謂。」潘尼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肉疼,但是得失相比較起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忽然地面一陣劇烈地顫抖,尖塔放出刺耳的銳鳴聲,潘尼連忙捂上耳朵,同時感到地面似乎有一種隨時可能崩潰的感覺。 「噢該死」自從見面以來,老乾屍的臉上首次呈現了惱怒的神態:「要打架難道不能出去打嗎?竟然連封印都能弄成這個樣子,見鬼,他們用上了什麼層次的力量?」 「這裡的法術不是被禁制了嗎?」。潘尼從地上爬了起來,仍然有些頭昏眼花的感覺,剛才那次震動讓他摔得不輕:「外面發生了什麼?」 「禁制?哦,確實是禁制,不過如果力量足夠強大,受到的限制也會相對小一些,看來外面十分熱鬧。」老乾屍情緒看來十分激動,干刻著亮開了一片晶幕。 整座遺跡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潘尼的目光落到晶幕之上,看到其中的景象,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185破解 185破解,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6陷阱 更新時間:2012384:16:39本章字數:9128 186陷阱 這個年輕的法師的步伐從容不迫,踏著一個固定的頻率,獨有韻味。 他的神態一樣的從容,嘴邊還掛著一絲看起來有點神秘的笑容,漫步於迷宮的甬道之間,腳步錯落之間,一個個閃爍的符文陷阱光芒漸轉黯淡。 如果有所防範,這些陷阱確實無法威脅到他,儘管他確實感到力量受到了限制,但是他的意識仍然敏銳。 畢竟這些陷阱太古老了。 甬道前前方拐角處透出幾絲燈光,他緩步走進巨大的廣場,面對一大群表情驚愕的人,他的笑容越發地燦爛。 這座大廳就是兩位首席的部下們實驗之所,場景光怪陸離,甚至有一個巨大的試驗床,在幾十條鐵鏈的牽引下浮在空中,上面露出幾截龍骨,而大廳四周,則還保持著古帝國遺跡的原貌,佈滿了雕塑的衛兵,渾身衣甲整齊,面容肅穆,眉眼清晰可見。 不過年輕的法師還沒來得及觀賞完大廳的風景,就聽到了並不悅耳的呵斥聲。 「站住你是誰?入侵者殺了他」一個穿著黑袍,在一隻新生的白龍旁站立的人言辭疾厲地一連串吐出四句話,很快判定了這個莽撞年輕法師的死刑。 周圍的黑袍人和衛兵們很乾脆地執行了這個人的命令,他們或是開始抽出魔杖,或是開始吟唱咒語,或是抽出刀槍向這個不速之客發動了攻擊。 這種隱秘的地點,膽敢擅自闖入的人當然必死無疑。 不過闖入者似乎沒有這樣的覺悟,他面對這樣一群喊打喊殺的傢伙,仍然面帶微笑:「唔,這真是一群好客的傢伙啊,只是你們的熱情過分了一點……」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點磷火狀的綠光在那片指甲上燃起,彷彿焚燒一般冒出辟辟啪啪的響聲,在一片目瞪口呆中,那一隻手上的血肉彷彿蠟燭般融化,僅僅留下一截暗淡的白骨。 而與此同時,一股陰暗的氣息從他身上釋放出來,他的臉漸漸開始變形,俊朗的五官開始扭曲,皮肉皆盡乾涸,彷彿一個活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乾屍。 經受這樣變化的不只他一個,在他身體變化的同時,所有大廳內的人都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他們眼珠子紛紛吐了出來,整個身體飄上了半空,下肢奮力地蹬踏著,而一股腐臭的氣息伴著辟啪的脆響從他們皮肉之間飄了出來,如一條清晰的線,飄到入侵者的手掌上,在那裡凝聚成一個圓球。 當最後一聲慘叫有氣無力地熄滅,年輕法師身上的骨肉完全消盡,大廳內所有人都變成了乾枯的骨架,皮肉如同曬乾的橘皮一般緊緊貼在骨頭上,一個接一個地倒在地面上。 「現在安靜多了。」空靈的聲音從唯一一句站著的骷髏身上飄了出來。 磷光在他的眼眶裡一閃一閃,這只巫妖晃了晃手掌上散發著**氣味的光球,一具一具已經倒下的屍體再次站了起來,含混的咆哮聲從他們喉間冒出來,如同墳場中的活屍。 「真是掃興啊。」不滿意的口吻自另一頭緩緩飄到了巫妖這一邊,三個身影出現在大廳的另一頭,兩襲純色的紅袍在黯淡火光照耀下有點耀眼,唯一穿黑袍的人把臉藏在兜帽下面,看不清什麼表情,而兩位紅袍首席先生,看著大廳另一頭的行屍,臉上的表情都很是掃興:「從來沒有客人會把慇勤待客的主人變成活屍,薩扎斯坦大人,您的行為實在是過於野蠻了。」 「唔?」這只巫妖眼中的火焰一跳一跳,似乎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奈維隆,你的僕人就是用這種方式款待客人?」 一具活屍揮了揮手中的魔杖,就在片刻之前,他還用四個短句判斷了『客人』的死刑:「我是否應該認為你對部下的教育方式有些問題?」 「不不不,面對闖入的陌生人,我的任何僕人都會打碎他們的腦袋,這一點他沒有做錯。」奈維隆皮笑肉不笑地攤攤手:「其實是您的疏漏,薩扎斯坦大人,為什麼您不通告我們您將要到來,以至於我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歡迎你,唔,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您要看一看這裡,事先通知我們一下,難道我們這些老朋友還會阻攔麼?」 「通知?唔,你真虛偽,奈維隆……」蒼老的笑聲從巫妖的身上緩緩擴散開來,他的兩團磷火不斷地跳躍著:「其實你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吧?少字哦,我早該知道的,除了你之外,大概不會有人無聊到把這條消息通過審判庭的嘴巴一遍一遍地洩露給我,這麼說,你是故意把我引過來的?唔,說說看,你準備了什麼東西招待我?……龍巫妖?」 他的眼眶轉向兩位首席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代我向薩馬斯特大人問好。」 「非常感謝您的心意。」這個黑衣人微微欠身:「請放心,薩扎斯坦先生,我們來到這裡,只是因為這裡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對於你們之間的事情,薩馬斯特先生並沒有插手的意願,我也是一樣。」 「好吧,我的老朋友們果然還是明智的。」一根粗糙的手杖出現在巫妖的手中,他用杖頭頓了頓地面:「不過我的老夥計們的做法實在是讓我失望,太讓我失望了,奈維隆,勞佐瑞爾。」 他連聲歎息著。 勞佐瑞爾英俊的臉因為這樣的嘲諷而變得有些扭曲:「首席大人,你還有機會離開這裡,當然,這僅僅是我們提供給你的一個選擇,其實我更希望,作為後輩,和偉大的薩扎斯坦大人切磋一下奧術。」 「切磋奧術,我更希望是在學術研討會上,否則我並不對你們的奧術水準抱有樂觀想法,現在在我沒有那種想法之前,讓開。」巫妖向前行走了幾步,白骨的足踝在硬質地面上磕碰出卡卡的聲響。 「讓開?這真是一個輕佻的命令。」奈維隆的表情轉為陰沉,一股陰鶩分明自他的鷹鉤鼻子下面透了出來:「你還沒有感受到這是一個圈套?親愛的薩扎斯坦大人?」 「你知道我一向對這些無聊而低俗的內容不感興趣,我會來這裡,只是因為這兒有我想要的東西。」巫妖身旁裂開一道次元裂縫,他伸手在其中一探,掏出一個東西。 當這塊東西散發著黃金色的光輝出現在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眼前之時,他們的表情都出現了變化,變得有些困惑,不過下一刻,地宮的震動告訴他們,這個東西絕不一般。 它像是一根管子,由金黃色的水晶雕琢而成,形制精巧,而管子的內部,卻透出繁複的光亮,內部結構彷彿極為複雜。 「古代皇族的鑰匙?」漆黑的次元域內,當薩扎斯坦掏出這個東西之時,老乾屍迪爾普爾臉上露出了近似崩潰的表情:「這東西居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也能夠進入這裡?」潘尼有些好奇。 對於薩扎斯坦的偽裝,他倒是出奇地沒有過多驚訝感,這些首席在彼此的鬥爭當中神出鬼沒大概也是常事,只是見他拿出了讓迪爾普爾也感到驚訝的東西,心裡才有了好奇。 「不不不,我設置的門鎖已經禁止識別這種東西了,不過一旦讓他接觸到迷宮之後的主陵寢,那裡是皇族設下的結界,連我都不敢干涉;這裡立刻就會暴露在他們的眼前。」迪爾普爾的表情又無奈又無力:「見鬼,這副骨頭架子的力量和我們那個年代最強大的那幾個學者相差無幾,如果被他發現這裡,我拿什麼阻止他?」 「冷靜,會有辦法的。」冷汗一下子從潘尼額角上落了下來。 「辦法?」老乾屍眼珠子瘋轉:「唔,能夠進入這所陵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或者我們可以加把勁,把這個次元域和外部陵墓徹底分割開來。」 「這可行嗎?」。潘尼挑了挑眉毛。 「我還需要你的幫助,後輩。」老乾屍換了一種極為嚴肅的目光看著潘尼:「我要你幫我一把,趁著他們打得熱鬧的時候,直接繞道陵寢深處,把那裡毀掉。」 潘尼的眉心跳了幾下,覺得這個任務似乎有些勉強。 「這並不困難,其實我以前就能做到,只是一直下不了狠心罷了。」迪爾普爾微微沉默了一陣,忽然歎了口氣:「我始終不能狠心將自己永遠地放逐在這片虛空之中。」 潘尼肅然起敬。 他已經明白了按照迪爾普爾所說的話做之後,這個老乾屍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了,廢話少說。」迪爾普爾說著,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小盒子出現的一剎那,潘尼靈魂深處感覺到一陣悸動:「這個是炸彈,你只需要把它從陵墓門口丟進去,我一個念頭,就能讓它把那裡炸成粉碎,永遠不可能存留在多元宇宙之中。」 潘尼接過了炸彈,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東西的力量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 「當然,它是用那個傢伙的一部分製造出來的。」迪爾普爾淡然地指了指尖塔上的黑洞:「當年帝國根據這個東西,可是創造出了不少好玩的東西。」 潘尼打了個冷戰。 「好了,別害怕,如果那些奧術師擋你的路,我還有兩件寶貝可以治療他們,首先是這個。」迪爾普爾掏出一個戒指:「這個隱形戒指可以幫你瞞過那些低層法師的感知。」 潘尼點了點頭,接過了戒指。 「還有一件東西,可以幫你對付那幾個力量突破結界限制的傢伙,萬一那幾個人發現了你,嘖……」迪爾普爾說到這句的時候,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有些頭疼。 「對付傳奇法師?」潘尼有點驚訝。 雖然他相信迪爾普爾自己擁有對付傳奇法師的力量,但是讓自己這個不過接觸到第五環的中層法師就能對付得了那些強大的施法者,總是有些不可思議。 「僅僅能對付那幾個而已。」迪爾普爾指了指奈維隆和勞佐瑞爾:「那個骷髏我對付不了,相信你也對付不了,不過他應該不會有功夫管你的事,其他幾個,我這有一件東西,只要你拿在手裡,就能夠捏死螞蟻一樣殺死他們。」 潘尼心臟跳了兩下,看著迪爾普爾的臉,越發覺得在聽神話。 「不用感到驚奇。」迪爾普爾笑著掏出一根短杖遞給潘尼,潘尼拿在手中看了看,更察覺不到其中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 「這東西揮一揮,就能殺死一個傳奇法師?」潘尼晃了晃這根法杖,滿心的不可思議。 「他們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密謀了十年。」迪爾普爾冷笑一聲:「他們大概不知道,他們施展的每一個法術都落在了我的眼睛裡,所有驅遣法術的力量與法規,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製作出這根法杖,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潘尼閉上了嘴,鄭而重之地把這根短杖收回了魔法袋。 同時再次深刻地明白了,方法論的保密對於一個法師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唔,啟動它的咒語是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用這個名字稱呼它,我不介意這樣,不過我提醒你,這根法杖能對付的,只有外面除了那個巫妖之外的其他四個傳奇法師,你要記住這一點。」迪爾普爾叮囑道:「我只收集到了那四個傢伙的方法論。」 「四個?」潘尼注視著晶幕,皺了皺眉:「先生,好像只有三個……」 他有些奇怪,很顯然,迪爾普爾這幾年裡通過偷窺等手段,破解了這幾個經常出入遺跡的傳奇法師的方法論,但是他看到,在於薩扎斯坦對峙的傳奇法師,似乎只有三個。 一隻龍巫妖,兩個紅袍首席。 但是迪爾普爾卻說是四個。 「這是什麼東西?」看到死靈首席手中的黃金管子能夠引起遺跡的震動,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心中同時驚訝。 很快,他們身後甬道口中傳出的強光讓他們知道了些什麼:「深層遺跡的鑰匙」 勞佐瑞爾失聲說了出來:「我們一直在找它,它居然在你的手裡」 奈維隆表情遽變陰森。 相比相對寬鬆的外層,遺跡的內層一直對他們緊閉著大門。 內部繁複的陷阱與詭奇的力量讓他們傷透了腦筋,得到的一些信息告訴他們,有一把鑰匙可以幫助他們進入其中。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因為從遺跡外層得到的好處已經讓他們對遺跡深層埋藏的東西充滿了垂涎。 只是想像不到,這件東西居然出現在死靈首席的手中。 「看來我的小朋友十分驚訝。」薩扎斯坦饒有興趣地看著勞佐瑞爾的表情:「那麼是否可以讓開道路?」 「當然不可能」勞佐瑞爾看著那根管子,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們怎麼能夠放棄這樣的好機會?」 還沒等奈維隆做出相應,他抬起手,奧術力量匯聚在他的手杖上,頓時聚成幾扇巨大的精神柵欄,團團將薩扎斯坦困在正中央,漸漸收緊。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勞佐瑞爾囚籠?」薩扎斯坦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這幾扇柵欄就消散於無形:「很可惜,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對付不了我這身骨頭。」 勞佐瑞爾的俊臉上頓時寫滿了氣惱與憤怒。 儘管這個法術並非什麼高端奧法,但卻是他的得意招數,只是沒有想到居然就這樣被薩扎斯坦破壞掉了。 那樣輕鬆的姿態,好像伸手扇飛一隻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小飛蟲。 這無疑讓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浪費。」薩扎斯坦揮了揮手中的鑰匙:「帝國的衛兵,驅散他們。」 這種音調古怪的洛紹恩語來自古老帝國的中心地帶,當清淡的話語聲在大廳中迴盪,大廳四周的石像劇烈地顫動起來,彷彿被那股黃金色的光芒喚醒,他們石頭制的臉上冒出兩道金光,悠遠而刺耳的咆哮從大廳四面八方響起,這些陵寢衛士和巫妖喚起的亡靈一起,殺向薩扎斯坦對面的兩位首席。 儘管是傳奇法師,但是在這片地域受到的限制依然強大,這種情況下,失去了揮揮手湮滅千軍萬馬的力量,這樣一大群東西,足夠他們應付很長一段時間。 龍巫妖發出一聲有些嘶啞的笑,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大廳的另一側。 如他所言,他就是一個看戲的。 奈維隆張開嘴,強大的呵斥穿透時空,幾扇次元門在他身旁出現,大量魔物潮水一般湧了出來,與古帝國的岩石衛兵還有亡靈生物糾纏到了一塊,與此同時,勞佐瑞爾眼中綻放出紫色的光,揮舞著手杖指向大廳天空的實驗台: 「醒來,森海爾德拉醒來擊倒我們的敵人」 浮空的實驗台開始劇烈地顫動,彷彿被某種力量所驚動,上面發出一響嘶啞而充滿壓迫感的龍吟,清脆的金屬碎裂聲中,一雙巨大的骨翼在石台上伸展開來,幽靈的氣息包裹下,那條長達四十尺的巨大骨龍盤旋著飛了下來,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響直入靈魂的怒吼聲,直直地擋在了巫妖之前。 「真是難得,居然是古龍級別的幽靈龍。」薩扎斯坦上下端詳著這條巨大的亡靈龍,發出衷心的讚歎。 一旁的龍巫妖看著這具幽靈龍,暗暗地點了點頭,這具龍屍已經死亡太久,靈魂早已經蒙昧不堪,無法完成龍巫妖的轉化,不過上好的靈質卻讓它能夠成為一條不錯的幽靈龍。 雖然曾經為龍,不過現在為龍巫教效力的他已經失去了一些作為龍類的自覺,雖然『同類』的屍體正在被玷污,但是在他眼裡看來,也只是一個實驗的樣本。 心中並無過多的不適。 「碾碎這具骨架」勞佐瑞爾高聲喊出了命令,幽靈龍長吟一聲,高高抬起了前軀,在它高大的身軀之前,巫妖渺小得如同一隻老鼠。 「很不錯的力量,但是你們漏過了一個問題。」薩扎斯坦嘿嘿地乾笑起來,他的手對著幽靈龍的頭部一指:「我研究了整整二百年的亡靈法術。」 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勞佐瑞爾的表情立刻大變 嗷—— 尖銳的龍吟聲中,幽靈龍巨大的身軀調轉過來,面向了奈維隆和勞佐瑞爾。 「把這些擋路的東西趕走。」巫妖淡淡地說道。 幽靈龍龐大的身軀發動了衝擊,正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出現在甬道口,一串咒語之後,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這個人的手指上飛了出來,轟然的巨響伴隨著刺眼的光,一瞬間填滿了半邊大廳,光芒微微散盡的時候,巨大的幽靈龍已經消失,只剩下幾根冒煙的焦黑骨頭零散地從天上落到地上,碰出一串串清脆的卡噠聲。 「哈,阿茲納述爾,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容易就死了。」薩扎斯坦注視著新出現在甬道口的紅袍法師,下巴上下合了合,語氣有一點驚訝。 「你沒有死,我的生命當然也沒那麼容易終結,尊敬的薩扎斯坦大人。」新出現的紅袍法師恭敬地欠了欠身:「我可等待了你很久了。」 186陷阱 186陷阱,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7爆破 更新時間:2012384:16:41本章字數:8590 187爆破 「為了今天,我們可是等待了十年了,首席大人,我躲在這裡,也是不想看到你繼續坐在議會的首席。」這位前塑能系首席輕輕撣了撣袖子上的骨灰,大部分龍骨在這一個火球一擊下變成了黑屑,鑽研塑能學派的法師大多數都是專業的破壞狂,作為曾經的首席,這個人的破壞力可想而知。 能夠將一條巨大的幽靈龍瞬間變成粉末,那個火球也不是普通的火球。 至少,在這個魔法能力受限的地域,這種力量的法術已經相當恐怖了。 「你不知道在你下首一坐就是一百多年的心理感受。」他笑了笑。 「哦,看起來有點兒麻煩。」薩扎斯坦掂了掂手上的發張,下巴一榻,又很快收了回去:「也僅僅是有點麻煩而已。」 他舉起了手杖,陰慘慘的幽靈咆哮聲從手杖尖端的寶石上滲透四射,撞上四面的牆壁,又反彈回來,直透靈魂的音波反覆震盪,那些被束縛在實驗台上或死或活的生物齊聲發出尖銳的嘶鳴聲,紛紛活動了起來。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各自掏出了法杖,開始施展法術。 「薩扎斯坦大人,你不覺得單獨和我們三個人對抗是一種不智的行為嗎?」。勞佐瑞爾瞇了瞇眼睛,開始巧舌如簧地消磨老巫妖的鬥志:「我真是不知道貪婪會讓一個智者墮落到這種地步,實話說,我真希望你能轉身離開。」 「我也不想來這裡踩你們這個粗劣的陷阱,只是那裡面有一個東西。」老巫妖嘶啞地笑了起來:「我必須毀掉它。」 「是麼?首席大人,我們越來越感興趣了。」奈維隆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杖 很快,這片大廳的地面就動盪了起來,那只龍巫妖微微皺了皺眉,消失在大廳之中。 這裡太危險了。 在旁觀看幾個紅袍法師的戰爭,也是需要冒點風險的,而且沒有好處。 身後的地面震動告訴潘尼後面熱鬧到了什麼程度,這催促他盡快地找到陵墓入口,在隱形戒指的幫助下,他很輕易地繞開了看守的人,那陵墓的門扉之內閃爍著金光,彷彿受到了某種感召,法師皺了皺眉,剛剛要把那顆炸彈丟進去,就聽到來自異次元的提醒: 「小心,有人來了。」 潘尼一驚,悄悄地啟動了帕特亞克之樞,能夠讓迪爾普爾如此鄭重,來的人大概不是隱形戒指就能夠應付得了的。 他閃在一旁,看到那只龍巫妖在陵墓前掀開了兜帽,那張乾枯的臉上露出充滿諷刺意義的笑容:「一群傻瓜蛋,真的以為薩馬斯特大人會對幾條龍骨架子感興趣,他們大概也不知道這裡究竟埋了什麼。」 他掏出一個卷軸,開始吟唱。 「快,幹掉他。」迪爾普爾催促:「他在喚醒這座墳墓裡的靈魂,不能讓他得逞,用那根法杖。」 潘尼點了點頭,果斷地掏出那根法杖,輕聲地吟唱一聲『迪爾普爾』,一股無形的力場從法杖尖端的寶石漸漸向外擴散,到了龍巫妖身側,它吟唱的聲音好像被一把卡住了喉嚨,馬上變成了驚恐交加的尖嘯——周圍的法術力量瘋狂地抽離他的身體而去,它漸漸失去了力量。 「毀了他」 血紅色的光芒從法師瞳孔深處閃爍起來,他一招手,慘藍色的魔焰就包裹住了龍巫妖蒼白的身軀,一聲清脆的爆裂聲中,這只巫妖的尖嘯由實質轉入靈魂,漸漸消散。 「卑劣的鼠輩,居然敢阻擋薩馬斯特大人的計劃,我記住你了,我會來找你的」 這一聲詛咒進入了潘尼的靈魂,讓他皺眉不已。 這些巨大的龍骨頭架子可是有命匣的。 而且拜龍教的首腦薩馬斯特也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但是他也並不因此而感到多麼恐懼,因為在隱形戒指和帕特亞克之樞的保護之下,龍巫妖能夠記住的,也只有蒼藍色的魔焰而已。 他倒是對那張掉在地上的卷軸更感興趣,當迪爾普爾看到卷軸的內容,似乎陷入了沉默。 這張卷軸上的咒語潘尼無法仔細辨識,只是大概地知道,卷軸的作用在召喚某種東西,而正中心繪製的圖案,一瞬間讓他想起來次元域裡那枚黑洞。 「看來還有不少人對這個東西懷著非分之想。」迪爾普爾歎息道。 「非分之想?」潘尼愣了一陣,他難以想像,居然有人會企圖尋找這種可以滅世的恐怖存在。 「這並不值得奇怪,當初穆蘭聖者在眾神協助下攻入帝國中心地帶時就有許多白癡貴族提議用這玩意和敵人同歸於盡,唔,幸虧當時我們阻止了他們。」迪爾普爾語氣中滿是黑色幽默:「你知道,即使現在,費倫各地想要重新把這些東西挖出來的傢伙還是不少的,五十多年前就有個擁有伊瑪斯卡皇族血液的傢伙摸到了這裡,幸虧我把他封死在這層陵墓裡面,否則事情會更熱鬧。」 潘尼無語,掏出那塊炸彈:「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把它丟進門裡面去,然後立刻用傳送術離開。」迪爾普爾說。 法師點點頭就要遵照迪爾普爾的話行事,這事又被叫住了:「等等,這裡毀掉之後,我就永遠地封閉在這片虛空裡面了,有些話還要告訴你。」 潘尼挑了挑眉毛,示意洗耳恭聽,他知道現在迪爾普爾還能夠看到他,所以也就沒有多費口舌。 「現在連伊瑪斯卡之外的人都知道了這裡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夠僅僅將這個地方一封了之,要知道,還有兩處這樣的次元域就在古帝國的邊界,我很懷疑那裡的守護者會不會如我這樣稱職,而且眾神都知道洛湮沙漠下埋藏著潘德瑞姆靈魂的封印水晶,我的心對此充滿了不安。」迪爾普爾徐徐說道:「你願意幫助我嗎?」。 「這……」潘尼有些猶疑。 性格裡優柔再次讓他猶豫起來,因為這種事情顯然帶了巨大的麻煩。 他很少輕易許諾。 「或許這也是因果律注定的事情,後輩,我能感覺到你與帝國有著神秘而微妙的聯繫,儘管我不會透漏給你更多有關帝國的信息,但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與帝國產生更深的聯絡,現在的你只是力量不足……」迪爾普爾斟酌著自己的語氣:「哦,算了,這些理由並不能構成足夠的說服力。」 似乎他自己也有些沮喪的味道。 「需要我做什麼?」潘尼目光閃爍了一下:「我僅僅保證盡力而為。」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迪爾普爾的語氣中透出了一陣歡喜:「其實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需要你把這個卷軸還有我這裡的情況告訴一個人,唔,他是我們當初倖存下來不多的同志之一,或許現在他的後輩還在繼承者他的事業……」 「事業?」 「是,事業,他負責埋葬費倫各地伊瑪斯卡帝國存在過的痕跡,也是我們這些學者共同委託他做的事情;我們當初一致認為帝國的遺跡不應該重現於世,無論是在星界的伊西爾亞倫還是被封印的屠神者潘德瑞姆,相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都過分危險偏激。」 「一致認為?」潘尼有些敬佩:「你們的情操真是偉大。」 「偉大?」他聽到了迪爾普爾的苦笑:「好吧,實話告訴你,我們當初爭吵的很激烈,有一部分推翻帝國時還親密無間的同志都不贊同我們,為了安全,我們……」 「殺死了他們?」潘尼聯想能力不差,當即毛骨悚然。 「沒有,他們有相當一部分逃走了。」這句話沒有讓潘尼鬆一口氣:「我想他們現在還在費倫各地挖掘著這些遺跡,或是在星界尋找伊西爾亞倫的殘骸,他們堅信能夠使用那些危險的技術為自己造福……呃……」 「所以我必須時刻注意他們?」潘尼詢問道。 似乎自己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撥兒仇敵。 迪爾普爾沉默了一小會兒,歎了口氣: 「實際上你已經捲入這件事情之中了,孩子,你身懷著我們的知識,儘管並不完全,但是已經足夠,更重要的是,伊西爾亞倫選擇了你。」 「選擇了我?」 「要不然這個緩衝器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上?或許只是巧合,但我見過太多的巧合,組成的軌跡即為『命運』,何況發生在你身上的巧合太多了。」這句話讓潘尼變得沉默:「你最終會和伊西爾亞倫牽扯上關係,孩子,事實上,在最初與你見面的時候,我曾試圖抹消掉你的存在。」 潘尼陷入更深的沉默。 「但我還是放棄了這樣做,因為你的舉動告訴我你是多麼的理智與善良。」 「善良?」法師有些吃驚於迪爾普爾的判斷。 「一個人的善良與否不取決於他做的事情,而取決於他的性格與思想。當然,善惡對我這樣的老傢伙而言有時不足為憑,更加可貴的是理性,我相信你能夠在強大力量誘惑下保持住自己的立場,如果是另一個人,我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迪爾普爾語氣急促地說道:「好吧,反正我要交代的事情對你而言並不困難,去找一個叫做海拉瑟的人,他是當年內戰中為數不多支持我們這些反叛者的領主之一,如果我沒記錯,在帝國毀滅之時,他帶著我們的委託逃亡了,你可以嘗試著尋找他,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 似乎長久的緊閉讓迪爾普爾對這件事情也沒有把握,潘尼也感到眉心暴跳。 僅僅知道一個人的名字,上哪裡去找? 「如果他和他的繼任者都不存在了,那麼你就去埋在洛湮地下的帝國圖書館,那裡有更多有關帝國研究的資料。」 「為什麼要我去那裡?」潘尼有些不解,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這個老守護者一直不贊成他接近伊瑪斯卡的機密,但是如此的建議,顯然是自相矛盾。 「因為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也就說明情況即將變得糟糕。」迪爾普爾歎了口氣:「你不知道潛伏在世界各處企圖復辟的古帝國皇族還有多少,當年與我們意見不一的那些學者還在尋找著這些遺跡,更令我不安的,是另外一些東西……」 「另外一些東西?」 「總之,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情況大概已經很糟糕了,你知道,如同伊瑪斯卡這樣龐大並具有影響力的歷史存在,總會受到一些心懷叵測的存在的利用。」迪爾普爾說道:「唔,我感覺到了那個時候,你必然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所以多知道一些是有好處的。」 潘尼沉默了一陣,面色古怪地笑了笑,他大致明白迪爾普爾是什麼意思,那些以帝國復興為大志的古帝國餘孽還有偏激的學者們大概不會放過他這個掌握大量古帝國機密的傢伙,更何況伊西爾亞倫的一部分還在他的身上。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將炸彈進了那扇閃光的門扉,吐了口氣:「迪爾普爾,你是個稱職而高尚的守衛。」 「這誇讚真是令人高興。」迪爾普爾好像笑了一下:「現在你該走了。」 潘尼點了點頭,閉目開始冥想。 傳送術。 這個法術完全施展需要一定時間,不過他早些時候使用過一次,所以並不生疏。 就在他傳送即將結束的時候,後面的建築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大量磚石和沙土飛濺開來,四襲紅袍漂浮在灰煙之上。 迪爾普爾發出一聲驚歎,然而就在潘尼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陵墓地穴門口綻放一道黑光,旋即是更加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一道無形的暗影籠罩了陵墓門扉周邊半英里的球體,彷彿被一個黑洞生生挖穿一個球型的巨坑,更加驚人的次元風暴在這片區域內狂亂地飆捲起來,四個紅袍首席紛紛在爆炸的瞬間就拔高了自己的高度,看著那片區域的景象目瞪口呆。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用又驚又怒的目光注視著薩扎斯坦:「唔,真是精彩的表演,首席大人,你的手下真是得力。」 「唔,真是意外之喜,我想我沒必要和你們浪費時間了。」薩扎斯坦似乎也有些意外,他下巴微微一擺,讓三個首席感覺到他的得意笑容,然後身軀就開始在空間中消泯。 作為一名睿智的傳奇法師,薩扎斯坦深深地知道,時刻冥想一發瞬間釋放的傳送術是多麼的重要——這能夠讓他在許多情況下脫離災厄。 不過這倒光在閃爍起來的剎那就消退下去,他發出一聲疑惑的驚咦,卻見對面三個首席都詭笑了起來: 「薩扎斯坦大人,你認為我們在準備陷阱之前,會忘記你的傳送法術嗎?」。 「真是神奇。」薩扎斯坦略帶迷惑地注視著自己的身體:「我怎麼沒有感到你們有做什麼手腳。」 奈維隆一陣冷笑,從胸口掏出一件閃光的水晶環。 「伊瑪斯卡之環,了不起,勞佐瑞爾,它居然落到了你的手裡,我直到現在竟然才知道。」薩扎斯坦歎息道:「奇械師領主創造出的用來定位空間傳送的秘器,是在這裡挖掘出來的?」 「當然不是,至於是誰送給我的,你就不必知道了,現在,你還有把握離開這個地方嗎?」。奈維隆神態帶著輕蔑地詢問著。 「唔,真是可笑,你不會以為憑你們三個人就真的能夠將我留下吧。」薩扎斯坦忽然笑了起來:「你們想要退位讓賢,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 「該退位讓賢的應該是閣下才對。」阿茲納述爾冷冷地說道,他的身邊,漂浮著數個閃光的元素球體:「你有信心抵擋住我為你準備的大禮?薩扎斯坦大人?」 「元素風暴?還是應該使用什麼別的稱呼?難為你為了這個法術在這裡準備了十年。」薩扎斯坦眼眶中的磷火閃爍了一下:「我這把老骨頭應該還撐得住,說到底,還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他伸出了手杖,陰暗的負能量在杖頭積聚成一道光束,狠狠地射向阿茲納述爾:「弱能術」 早有準備的勞佐瑞爾在瞬間反制掉了這個危險的法術,而阿茲納述爾周邊的元素球體紛紛爆發開來,匯聚成強勁的能量光束,彷彿一道銀河般的光帶,帶著狂躁而毀滅的電流轟向薩扎斯坦的頭顱。 飛濺的火星與光點讓人知道這道光束中蘊含著如何強大的毀滅力量,在這片遺跡之中,即使強大如他們,部分突破了結界的限制,也僅僅能夠施放出最高六環的法術,然而對奧術力出神入化的駕馭能力讓這些中低層奧法在他們手中仍然擁有強大的破壞力。 反正即使對於巫妖而言,被一個足夠強力的中階法術正面擊中,仍然是致命的,而勞佐瑞爾和奈維隆同時施展出魔法破除術,試圖破壞他身上的防護。 薩扎斯坦皺了皺眉,雖然盡力反制著敵人的法術,然而它已經漸漸有些吃力的感覺,畢竟,雖然實力超乎尋常地強大,他仍然在以一己之軀對抗三個傳奇法師。 「看來偉大的薩扎斯坦大人不是我們這些小孩子的對手。」勞佐瑞爾失笑著開始了嘲諷。 他很清楚這只巫妖並不吃他最擅長的心智控制法術,在這種戰鬥中,他只有用一些法術為奈維隆和阿茲納述爾打下手,更多的威力則體現在他的舌頭上面。 「這可未必」薩扎斯坦微微一笑,一本厚重的書典出現在他的手上,一股強大的法術力量頓時在他身體表面浮現出來,與他敵對的三大首席看到這本形制奇異的書典之時,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 「伊瑪斯卡之書?它竟然在你的手裡面?」 「很值得奇怪嗎?」。巫妖再次發出了諷刺的笑聲:「伊瑪斯卡七秘器也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們有的,我也有。」 三位首席或前首席的神情再次變得嚴肅而凝重。 187爆破 187爆破,到網址 I.塞爾之種188背叛 更新時間:2012384:16:42本章字數:9167 伊瑪斯卡之釋放出一道光亮,而下一刻薩扎斯坦已經出現在三大紅袍首席的另一側,負能量組成的射線重重轟擊在勞佐瑞爾的後背,那一身魔法防護彷彿形同虛設一般,瞬間被強大的法術力量貫穿,勞佐瑞爾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一個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奈維隆神色動了動,他記憶起了有關這本的傳聞,知道如此近乎時間禁止的加速功效其實並不能使用多次,他展開手中的光環,開始吟唱其中的法術,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在身套了一層魔法防護,突破了接踵而至的禁錮術。 薩扎斯坦收回伊瑪斯卡之,暗暗感覺不妙,雖然憑借神器的異能解決掉了一個敵人,然而這樣消耗下去,仍然對他十分不利,而隨著遺跡大廳的粉碎,許多遺跡外的人湧入了遺跡之中,包括大量三位首席的部下,他漸漸萌生退意。 經過詢問伊瑪斯卡之,他知道這裡的陵墓中埋藏著一件對他威脅極大的物品,如今雖不知原因,這個陵墓已經毀掉了,那麼他再繼續戰鬥也就沒有了意義,如果拖延下去,讓奈維隆的部下進入了這裡,只會越來越麻煩。 當他看到諾斯諾亞出現在甬道入口的時候,點了點頭,漂浮到了這位同行的師身旁。 「我說過,我不喜歡無謂的爭鬥,奈維隆。」巫妖抬頭對奈維隆說道:「不過我會記住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 「記住?」奈維隆神情凝重,他點了點頭:「好,薩扎斯坦大人,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 這句語氣古怪的言語讓巫妖聞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陰險味道,他微微一怔,旁邊已經爆發出強大一股洶湧而陰暗的奧術力量,他吃驚地扭過頸椎骨,視野立刻被一片白光掩埋,從靈魂深處湧出來的痛苦讓他發出一串巨大的尖嘯,而奈維隆和阿茲納述爾顯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大堆魔法鋪天蓋地般砸向巫妖站立那一小片區域,就連一臉晦氣口噴鮮血的勞佐瑞爾也從陰影中顯出身體,陰狠地笑著對巫妖發出致命攻擊! 幾根白骨在熾熱的火焰中焚燒殆盡,尖銳的嘯叫聲彷彿刺破無數人的靈魂。 「我已經做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次席了,親愛的導師大人。」諾斯諾亞撣了撣袖子的灰燼,彷彿對著一個靈魂欠身一禮,那張臉滿是激動:「請允許我在這裡傾吐我的願望,我已經迫不及待…..「那麼,請問我有幸成為首席麼,幾位大人?」這個死靈師笑著沖陰笑的三個首席行了一禮。 「當然,既然薩扎斯坦大人已經失蹤了,你理所當然將成為首席。」奈維隆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我還要感謝你自勺協助,沒有比你更可靠的朋了,諾斯諾亞。」 「當然,當然,只要我能成為首席就好。「死靈師發出一陣一陣的低沉笑聲,阿茲納述爾走到他的旁邊,踢了踢那片焦痕中的骨灰。 「奈維隆,說說你的計劃,在他從命匣裡重生之前,我們的時間不多。」塑能師如此愁眉深鎖地說道。 「放心,他不會回來的。」奈維隆的身軀從空中落地:「維沙倫的使徒這時應該已經在去他命匣藏匿處的路了。」 他陰險地笑了笑:「他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以防萬一。」阿茲納述爾從起那本伊瑪斯卡之,手一拋丟給剛剛降落的奈維隆:「我感覺那些骨頭架子並不靠譜。「「好,這沒什麼難的,只要我們清除完了他在國內的所有力量,包括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的死忠人員,那麼即使他孤身一人回來了,我們又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光桿司令?「奈維隆收起了伊瑪斯卡之,轉向神態恭謹的諾斯諾亞:「您應該不會讓我失望,首席大人?」 「當然,這是薩扎斯坦在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部,還有塞爾山裡面的親信人員,當然,有些人受到他的利用,自己卻並不知情……」 諾斯諾亞諂笑著將一個羊皮紙卷軸遞給了奈維隆。 「不知情?以防萬一還是處理掉比較好。」勞佐瑞爾眼睛裡面閃爍著陰狠,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對了,我們該怎麼對付杜克蘇斯瑞姆和另外三個女人?他們可一點也不好糊弄。」 「怕什麼?」奈維隆神情平淡沉穩:「他們哪裡還有力量和我們抗衡?處理完這裡的事情,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立刻去塞爾山,把巫妖的親信統統殺了,與穆蘭的戰爭在即,現在正是我們的力量最強大的時候,杜克蘇斯如果聰明一些,大概不會傻到阻攔首席議會大部分法師在戰爭中攫取利益。」 「只要戰爭打響,我們的地位就比日出山脈更加穩固。」他齜著牙冷笑著,鷹鉤狀的鼻尖下面:「至於那三個女人,只要我們把她們餵飽了,她們看清了形勢,不會傻到管我們的事情的,我們都清楚蕾拉瑞和米斯瑞拉是什麼樣的人,唔,當然葉法安或許有點麻煩,不過沒關係,她的力量無足輕重。【】」 「何況米斯瑞拉現在站在我們這一邊,不是嗎?」勞佐瑞爾嘴邊露出一個諷刺自勺笑容: 「能夠找到借口發動這場戰爭,還要感謝她的家族提供的發明。」 「總之,瑞姆、葉法安、蕾拉瑞如果夠聰明,大概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與我們作對,只要我們清洗的手腳快一點兒,拿些甜頭堵住他們的嘴……」奈維隆冷笑起來:「我們當然能夠掌握住局勢。」 「看來還要善待他們。」勞佐瑞爾撇了撇嘴:「唔,我討厭杜克蘇斯。」 「我也不喜歡他。」奈維徨攤了攤手: 「但是需要有人來約束國內反對我們的力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樣選擇,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們作對。」 勞佐瑞爾冷哼著點了點頭。 在塞爾山的評議中大獲全勝,現在全塞爾大部分軍隊和紅袍法師都站在他們這一邊,相比起來,利益主體在海外的杜克蘇斯瑞姆蕾拉瑞一繫在國內力量確實疲軟。 「那麼首先,我們就從這裡向北面清洗過去。」奈維隆掏出了諾斯諾亞奉的名單。 「等等,我們親自動手?」勞佐瑞爾似乎感到有點兒不妥。 「當然要親自動手,你信任那些手下?還是認為他們殺人比我們更有效率?」奈維隆說道:「這種緊要關頭,就不要把體面太當一回事情,我們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行事。」 「不錯。」阿茲納述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連薩扎斯坦都殺了,後續的手段,當然要更加地果斷。 「先從這裡開始,我早就知道,審判庭偷偷摸摸拔了我們安在薩斑港的釘子,想要靠近這裡,現在巫妖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奈維隆皺了皺眉:「等一等,倫格,詹華士,他和他的學徒?」 「唔,不錯,他們應該是受到導師大人間接利用的工具……兩個小腳色。」諾斯諾亞解釋道。 「那就放過他們,這個人雖然不算什麼,他的學生卻是個重要人物,這樣殺死太可惜了,還會影響我們和米斯瑞拉的關係,反正他們也不知情,將他從審判庭開除出去就是了。」奈維隆目光閃爍著。 「唔,你的考慮是有道理的。」勞佐瑞爾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忽然注意到阿茲納述爾正在被炸威一個大坑的陵墓門口地面觀察著什麼:「述爾大人,你在看什麼?」 受到阿茲納述爾怪異的行為吸引,勞佐瑞爾,奈維隆和新任的死靈系首席大人都靠了過去,投以疑問目光。 「他死了。」阿茲納述爾的表情沉重而又充滿了疑惑,他注視著一灘骨灰,不同於薩扎斯坦的轟殺至渣,這灘骨灰好像被某種高熱熏烤之後,在日光下反射出微微帶著藍色的光澤:「那個拜龍教的龍巫妖安若斯特。「「死了?」勞佐瑞爾眼皮跳了跳,嗅了兩下,面頰的肌肉舒展開來:」晤,果然是那股乾枯的臭味,死得好。」 他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一句:「怎麼死的?」 這才是重要的問題。 奈維隆也緊鎖起眉心:「我們似乎要想辦法對薩馬斯特先生解釋一下。」 「沒有必要,他的靈魂應該回到命匣去了,有人趁著我們和老骨頭戰鬥的時候繞道到這裡殺死了它。」阿茲納述爾對著龍巫妖殘渣後面的大坑瞇起了眼睛:「順道把它炸了。」 「影像回溯。」勞佐瑞爾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閉目冥想片刻,舉起法杖,虛敲了一下龍巫妖的屍骨,頓時周圍光線開始扭曲,他們看到一片在某種遮蔽下虛化模糊的身影,幾乎是在瞬間用一道暗藍色的妖異火焰將龍巫妖焚燒成了灰燼。 三個紅袍法師看到了預言法術提供的影像,眼皮同時跳了幾下。 「它怎麼會這樣脆弱?」作為望能學派的傳奇法師,阿茲納述爾當先發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因為即使是稍微有點基礎知識的法師,都不會毫無防護地行走在一片危險的地域,而阿茲納述爾能夠察覺出那片藍焰的強度一一雖然威力詭異,但顯然不足以突破一個龍巫妖的法術防護。 「等等。」而下一刻,一股恐懼的情緒從旁邊的兩位首席身傳了出來,阿茲納述爾不解地望了兩眼他的盟,注意到勞佐瑞爾和奈維隆死死盯著的影像一角。 他目光落到那裡。 一根彷彿普通樹枝鑲著塊劣質寶石做成的短杖,僅僅在陰影中露出了半截。 在注意到這根短杖的剎那,他感到一道殘餘的神秘力量進入了他的真名,魔法力量似乎在瞬間劇烈沸騰,彷彿瀕於爆炸,他整張臉霎時變成了死灰色。 他有些明白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臉的恐懼由何而來了。 如果有這樣一個可以輕易禁錮一個傳奇法師方法論的魔法道具,他們想要不恐懼,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影像回放到這根短杖釋放出一道波動,瞬間毀滅龍巫妖那層魔法外殼的時候,三個首席同時打了個寒顫,勞佐瑞爾手一抖,整幅影像頓時變得灰飛煙滅。 「見鬼了。」奈維隆額角汗珠一陣陣地流下脖頸,而他完全顧不擦拭:「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薩扎斯坦的?不,不可能,否則他剛才就拿出來了,見鬼,見鬼!」勞佐瑞爾的瞳孔深處充滿了恐懼,短短的一段影像與殘餘下來的法術力量讓他隱約明白了這根短杖具有著什麼樣的力量:「怎麼會存在這種東西?」 「先不要管這些,勞佐瑞爾,你能夠分辨出那個人麼?」阿茲納述爾瞬間找到了可行的解決方式:「別管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的了,找到他,然後派人殺了他,他必須得死,我們必須毀掉這個東西。」 勞佐瑞爾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拿著短杖的人隱蔽能力無懈可擊,以至於他完全無法通過預言法術一揭真容。 若非這根法杖要脫離遮蔽才能發動,他們恐怕什麼都看不清。 但是總歸是記住了兩個聊勝於無的特徵: 藍色的魔焰,這根危險的法杖。 「幾位大人,請問……」在旁觀看的諾斯諾亞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諂笑地湊了來。 他還沒有組構傳奇法術的能力,甚至生命形態都沒有完全地昇華,想要坐穩首席的位置並不容易,要想得償所願,必須緊緊抱住這幾條大腿。 「唔,沒什麼。」奈維隆神色一動,好像立即面色平淡了,他揮了揮手:「你先返回塞爾山脈等著我們,我們隨後就到。」 「是,是!」意識到是這幾位大人的隱秘,雖然好奇,但也知道再呆下去沒好處,於是明智地選擇了閃人。 這位新首席大人離開之後,餘下的幾位老首席沉默了許久。 他們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神色。 「他是巫妖的人。」奈維隆做出了判斷。 「恐怕我們親自動手清洗……有些危險。」勞佐瑞爾乾笑,額角的皮膚一跳一跳。 方法論如果被針對克制,即使是傳奇法師,也只能任人宰割。 「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多帶些人手了j」 奈維隆神情陰沉:「事情已經做了,就不能退避,我改主意了,回塞爾山脈,「從中心開始清洗,動作必須要快!更快!」 勞佐瑞爾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這點困難想要阻攔他們的計劃,似乎還有點不夠。 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作為傳奇首席,當然要具有一些魄力。 作為一個法師,傳送術當然是殺人旅行居家必備的優秀法術,數十百英里的距離瞬間可至一一前提是施法者要清楚自己要傳到什麼地方,否則坐標定位不當,把自己卡進了石頭縫裡,那樣的結果自然會讓人欲哭無淚。 所以許多法師都喜歡將傳送坐標設置的高一些,這樣即使出了誤差,出現的地點也是在高空一一雖然可能會摔得很疼,但是總比直接卡在石頭縫裡死翹翹強得多。 與這個方案相配合,一個定發或瞬發的浮空術必不可少,當然也是為了防止意外,哦,這自然是指在塞爾外部,而在法師多如狗的塞爾,使用傳送術的紅袍們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一一稍稍大一點兒的村鎮都設有傳送坐標。 有了這個東西的輔助,傳送術自然十分安全。 當然,使用傳送術的法師未必都會有安全感,比如從坐標中鑽出來的潘尼,他的心情就十分地不安。 從古代帝國的遺跡中帶了一大堆應該帶著或是不應該帶著的東西,好像憑空多了不少的負擔,心情同時沉重起來。 這些麻煩遲早有一天會找門來,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而在他考慮這些麻煩之前,已經有一個小麻煩在房間的門口等著他。 「嗨!」這個野蠻的女人歪著腦袋,潘尼這才注意到她的頸項很細,皮膚富有光澤而柔美,土俗地比喻就如同一隻天鵝。當他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毫無心理障礙地欣賞她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對面的女人已經皺著眉頭拉起了領子。 「你好。」他點了點頭:」有什麼事麼?」 「當然…看起來有些猶豫: 「過幾天……有空閒嗎?」 「空閒?」潘尼皺了皺眉:「有事情需要我效勞?」」事實,確實是。」她咬著嘴唇:「過幾天是我媽媽的祭日,我要回薩諾芬,我希望你……」 「我?這或許不是一個適合我的場合j」 潘尼眉頭皺得更緊了。 非親非故,出現在他人的祭禮,顯而易見地不合適。 「因為我的父親也會在那裡,我必須回去,但我不想回到他那裡去。」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這樣的話語,法師出奇地注意到她眼睛裡有一些請求的神情:「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你不喜歡你的父親?」潘尼想起來在布萊克霍爾看到的那個侗儻中年人。 平心而論,那確實是個英俊的男子,給他的印象雖然不好,但也稱不差,所以他對蘭妮露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 「是的,他試圖強迫我為他的利益服務。」她臉的笑容帶著幾絲諷刺:「可惜我並不喜歡。」 …..」潘尼靜靜地站在那裡,感覺有些為難。 他和她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干涉對方家事的程度,何況就在不久之前,兩個人的態度還是互相厭憎。 「唔,你難道不是我的長官?居然為了這點小事猶豫不前?」見到了潘尼的遲疑,她的神情頓時變得幾分失望:「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你們的關係看來真的很差。」法師歎了口氣。 「很羨慕嗎?你如果有一個紅袍法師的父親,你就會明白了。」蘭妮冷哼著。 「好,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潘尼這樣想著。 即使自己不出頭,那麼她肯定回想別的辦法達成目的,至於高階導師費蘭德林的態度,他皺了皺眉。 改變不了的事情,他無論多做什麼也沒有用處。 或許蘭妮露這點把戲,在這個導師的心目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而已,自己這個陪著她玩兒的小角色,恐怕也不會放在他的心。 「真的……十分感謝。」出乎法師的意料,當他答應下這件事情時候,分明看到她臉真誠的感激神色,他不禁為自己的敷衍而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 轉而他就說服自己這個毒蛇一般的瘋女人不可輕信。 然而蘭妮露顯然揣測不到他心裡的想法: 「十分感謝,還有,你的老師在等著你。」 「老師?」潘尼挑了挑眉尖,直覺告訴他,這個麻煩可有點不好應付。 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189道別 更新時間:2012384:16:44本章字數:5203 189道別 似乎是對暗淡的燈火有著某種偏愛,當再次見到導師的時候,這個中年人正在昏黃的燈光下奮筆疾書,他看到潘尼走進房間,皺了皺眉,雖然表情不太好看,只是眼神中分明帶著一股安慰的神情。 「原來你還沒事。」 「讓您掛心了。」潘尼恭謹地欠身說。 「我不掛心你,你要為希柯爾想想。」他又低下頭去:「她在西門等著你。」 法師臉頰紅了一下。 「好了,既然你沒有事,我也就不多嘴了。」他皺了皺眉,把燈火往自己的書案靠了靠:「你該休息去了。」 「等等,老師。」並不因為詹華士不追問根底而鬆了口氣,潘尼覺得有些事情需要確定:「那個坦加薩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你對審判庭內部機構很好奇?」他挑了挑眉毛:「早就和你說過了,不要問這些事情,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就是這樣躲躲藏藏的,他做了偽裝,我也做了偽裝,我們的任務都是符合審判庭原則的,至於誰在利用我們,我們這一切行動會讓誰受益,對我們而言都不重要。」 「這……」潘尼有點無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老師,如果不搞清楚,恐怕會有**煩降臨。」 他試圖弄清楚,導師知不知道這個坦加薩是薩扎斯坦扮的,或是,他是否清楚清楚自己在為誰的利益做這些事情。 「呃……你難道知道了什麼事情?」中年人的智慧顯然並不淺薄,他很快聽出了潘尼話中有話,他抬起了腦袋,一雙眼睛在微弱的燭光下透著股威嚴:「你在試圖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信息?我沒有問你之後在山上遭遇了什麼。」 「對不起。」潘尼低下了頭:「我在遺跡內部看到死靈系的首席大人與奈維隆大人戰鬥,在幾年前失蹤的阿茲納述爾先生也並沒有像眾人所想的那樣死去,我不知道這場戰鬥誰勝誰負,但是老師你的舉動,顯然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極為危險的位置。」 一陣風透過窗戶縫進入了房間,燭火晃動了一下,滅了。 過了一會兒,詹華士才重新點起燈火,微弱的燭光照映出他眼角的皺紋:「收拾東西,馬上回艾爾塔泊……」 他歎了口氣,撕碎了桌上的信紙:「我什麼也不知道,你明白了?」 他靜靜地看著學生的眼睛。 接受到了那股坦然,潘尼默默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屋去。 雖然沒能看到山上的戰鬥誰勝誰負,但是一股不安的預感時刻纏繞著他,讓他知道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當時在山上的見聞,薩扎斯坦顯然落到了下風。 如果奈維隆獲勝,對於詹華士而言顯然不是個好消息。 他只能希望東費倫最狡詐最強大的傳奇法師安然無恙,根據已有的記錄推斷,薩扎斯坦想要逃走,當然是不成問題的,然而只要一想到最糟糕的情況,他就心驚膽戰。 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後續的消息。 走過長廊,窗外的港口剛剛送走了落日,他的視線在港口內猶疑,忽然想到了南方的鎮子,將這一年多的時間在心底暗暗回味了一陣,忽然感到有點莫名地可笑,這點權力顯然在那些人的眼睛裡面一文不值,僅僅是上層的一點動盪,就強迫他不得不將這一切放手。 他靜靜地回憶著這些時日以來的所有遭遇,最終歎了口氣。 至少弄清楚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嗨,西恩。」走廊裡進來一個年輕的紅袍法師,他帶著幾個穿黑色袍子的小孩,笑衝他招呼。 「休斯,我的好朋友。」看到好友到來,潘尼心情稍稍鬆懈了一下,在塞爾少有能夠無所顧忌相互交流的人,這個年輕的法師就是一個,儘管背景的不同讓他們仍是有所避忌,但比起普通紅袍間的相互提防顯然好得多。 兩個紅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他注意到休斯帶來的小孩:「唔,你有什麼事嗎?」 「唔,是這樣的,最近收到了家中的消息,他們有意讓我去瀚土整理當地的事務,要知道,我到了應該管事的年紀了。」他攤了攤手:「必要的時候,可能還需要我脫掉這身袍子。」 「哦,那麼恭喜你。」潘尼注意到這樣說的時候休斯神情並沒有興奮到哪裡去,所以恭賀中也並不經意。 「呃……你知道,我到了那裡,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做一個擺設。」休斯有些無奈,拍了拍身旁的小孩子們:「所以我要給自己找點事做,潘尼,你看,我把這些孩子帶走怎麼樣?」 潘尼怔了一下,掃了一圈這幾個小孩,注意到帶著一副大框眼鏡,表情卻一本正經的托馬斯,看著休斯的神情十分不滿:「唔,你居然要帶走我最親愛的弟子。」 「所以我才來詢問你,是否允許我這樣做。」休斯表情很明顯地滯了一下,然後掩口咳了一聲:「你要知道他們呆在塞爾是多麼的不合適。」 「不合適,不合適……」潘尼呢喃了兩句,俯身扶住小男孩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老師,是這樣的……」他漲紅了臉,看來有些急促:「特羅菲迪先生說你現在處在極度危險的位置上……」 休斯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尷尬,潘尼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倒沒有多麼的惱火:「休斯,你的考慮很周到。」 「抱歉,潘尼,我幫不了你再多的事情了。」他歎了口氣:「即使站對了隊伍,我們這個層級的小螞蟻,也很容易在戰爭中屍骨無存,作為朋友勸你及早抽身,權勢不可久戀,只要我們還活著,總是能取得到想要的東西。」 「好啦好啦。」潘尼笑著擺了擺手:「我的情況比你想像的還要糟糕得多得多,可不僅僅是戰爭將至的緣故,不過我倒是贊同你的提議。」 他按著托馬斯的肩膀:「跟著特羅菲迪先生好好學習法術。」 男孩點了點頭。 休斯神情明顯地鬆了一下。 「那麼,再見。」潘尼暗自吸了口氣,對休斯擺了擺手。 「其實,我一直很敬服你,潘尼,你比我優秀得多。」這個年輕的紅袍法師臨走時這樣說道。 孩子們依依不捨地與潘尼道別後離開了,法師這才想起還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至少要為自己的信譽負責。 「什麼?你不能陪我去薩諾芬了?你這個騙子」蘭妮露那一臉悲憤表情與容易引起旁聽者誤會的言語讓潘尼很快汗顏,尤其是他一想起正式妻子的父親就在樓上,他的心情更是尷尬萬分。 「你的反應實在令我驚奇。」潘尼搖了搖頭:「但我只能說抱歉,我已經決定放棄在這裡的一切事務了。」 「放棄?噢淡泊名利的紅袍法師老爺你怎麼生在了塞爾這個地方你腦子有毛病嗎?」這句話似乎更讓蘭妮露暴走,潘尼敏銳地注意到,她惡狠狠地神情裡面還帶著幾許失望——這種情緒讓他有點莫名其妙,而更加惡毒的咒罵接踵而至:「你怎麼不去死死在這裡的上任白癡執政官手裡,死在東面那些海賊手裡,死在西南那群山賊手裡,死在穆蘭人和其他紅袍法師的手裡?天啊,為什麼會是你這樣的傢伙獲得勝利?使出渾身本領打倒他們之後,你居然把到手的東西像垃圾一樣丟掉?你是白癡嗎?是你就是一個白癡一定是的」 「唔,真抱歉讓你失望了。」注意到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暴走狀態,潘尼很明智地選擇了退避:「總而言之,因為某種原因,我必須離開薩扎哈。」 「滾」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銳地怒吼起來,法師當然不知道她的心裡面有多麼的失望——一個可能讓她借力脫離父親掌控的工具這樣捨棄了自己的『功能』,變得全無利用價值,而心中更深處,更是不可抑制地湧出一種更加複雜的失落感,彷彿遭到了拋棄。 這一股無所適從讓她更為不知所措。 潘尼感知到的殺氣倒不是錯覺,剛剛的一瞬間,這個女人確實很想殺了他,而他卻只認為她是在發神經。 「騙子,騙子……」她蹲下身子,嗚嗚地啜泣了起來。 「好吧,其實我想建議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還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沒有任何人是十足十可靠的。」潘尼說完了,感覺有點兒多嘴,他暗暗給了自己一下,拒絕承認剛剛心中湧起那一股欺負小姑娘一樣的負罪感。 這是個危險的女瘋子。 他再次提醒自己。 一個純粹的混亂的瘋子。 「該死的男人,我再也不相信他們了。」潘尼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眼睛裡的瘋狂。 她還記得不久前父親送來的信中那些不耐煩的措辭,終究有些戰慄。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強權與血脈的面前,確實缺乏勇氣。 …… 「又有情況了,潘尼,我們暫時不能離開了。」收拾好了東西,再次返回詹華士的辦公室,卻見到中年人拿著一張閃爍著奧術光芒的信函,面色古怪地站在那裡:「塞爾山經由艾爾塔泊傳來的信函。」 「什麼?」潘尼怔了一下,然後好奇地湊了過去。 又有什麼變故?。.。 I.塞爾之種190希望 更新時間:2012384:16:45本章字數:5962 190希望 「審判庭免去了我的職位。」詹華士放下信函,面色也有些古怪。 「免職?」潘尼也有些莫名其妙:「老師……有些難以理解……這。」 在他的印象裡,這種秘密組織難道不是除了死亡之外沒法脫離的嗎? 「我也有些難以理解。」詹華士皺了皺眉,拿起另一封信:「艾爾塔泊傳來消息……」 他深深吸了口氣:「要我們不要管北面的事情,在這裡等。」 「等?」潘尼更加地摸不著頭腦:「這是家族的意思?」 「不錯……他們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沒有明說……」詹華士的表情變得有點陰慘:「我感覺,是最壞的情況……」 「還不算壞。」潘尼勉強地笑了笑:「老師,奈維隆大人至少已經表示不追究你。」 改朝換代這種事情,在哪一個世界,新上台的人首尾沒處理完之前,當然要弄得神秘一些。 家族的隱晦態度,這種莫名其妙的來信,至少已經說明,在他們接觸不到的地方,發生了巨大的動盪。 潘尼幾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預感再次落實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統治了塞爾兩百多年的死靈首席栽進了陰溝裡。 如果薩扎斯坦平安無事,那麼詹華士自然不會收到這樣的信函,而奈維隆上台之後,沒有派人直接來幹掉詹華士,而是送來這一張信函,說明這位咒法系首席寬宏大量地放過了他這隻小蝦米。 艾爾塔泊傳來的信佐證了這一點,也暗示詹華士,他是因為什麼活下來的。 當然,如果詹華士和潘尼不知道內情,大概只會莫名其妙一陣,然而知道內情之後,一切脈絡在眼前就清晰了。 大戰在即,憑著巨神兵和潘尼送上的穆蘭人首級找到開戰理由,奈維隆自然不會因為一兩個小腳色疏離居功甚偉的弗拉斯一脈。 判斷出薩扎斯坦陰溝裡栽船的事實,潘尼和詹華士心中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費倫最強大最狡猾的幾個施法者之一,就這樣栽了? 潘尼挑了挑眉毛,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但是奈維隆的行為,卻無疑確認了這一點。 「我們該怎麼辦?」潘尼機警地想到了以後的事情:「老師,現在是奈維隆大人掌權。」 「如你所說,他至少表示出不追究我。」詹華士翻了翻手中的信函:「還有艾爾塔泊傳來的信息,恐怕我們暫時又離不開了。」 「又離不開?」潘尼心情忐忑,在他想來。 「你知道,利法爾曾經將要擔任的那個職位。」 潘尼點了點頭。 南方軍團後勤司務長官。 「現在他…華士看了幾眼行兇殺人的罪魁禍首,扯了扯嘴角並不多說:「所以必須選擇一個人來替代他。」 潘尼看著他的老師示意凝神傾聽。 「如果你所料不錯,大概奈維隆幾位大人手下的勢力都在全力收拾塞爾山裡的人,所以這個人選,落到了我們的頭上。」詹華士說道:「他們需要一個對南面戰局有所瞭解,地位不能太高又不能太低,又能滿足他們共同利益的人選。」 潘尼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了。 「所以我們必須留在這裡。」詹華士攤了攤手:「安德雷亞大人和嘉絲蒂瑞大人為你做了擔保,這件事情,米絲瑞拉大人已經點頭了,既然發了這封信來,就說明上面的事情大概都疏通得差不多了。」 潘尼面色逐漸僵硬。 米絲瑞拉,紅袍法師會幻術學派首席,弗拉斯脈系中地位最高的人。 她都發話了,那麼底下的人,拒絕就要先好好地想一想。 雖然極少參與首席間的鬥爭,但是這為女紅袍的力量與權威卻沒有任何人膽敢忽視。 「我?」潘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錯,是你。」詹華士看著自己的弟子,表情滿意之中帶著點擔憂:「你已經擁有了真名,進度在塞爾上下百年裡可以列入前五位,你終將成為塞爾的驚歎,我的學生,其實我一開始並不希望這樣,我更希望你能夠平庸地在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上終老,作為一個紅袍法師,沒有比那種結局更幸福的了。」 「其實我更希望現在可以帶你去西門養老,親愛的老師。」潘尼苦笑:「我感覺在國內隨時會死,反正你已經脫離了審判庭,不是嗎。」 「養老年人展了展眉角:「如果是其他的弟子這麼說,我肯定會認為他想要把我幹掉取而代之。」 「我失言了,老師大人。」潘尼聳了聳肩,雖然詹華士的話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但是在塞爾,這算不得古怪的邏輯。 這個國家大部分紅袍法師的關係就是這個樣子,哪怕是師徒。 「養老……」詹華士輕輕地歎息一聲:「從進入審判庭開始,我就以為自己與這個詞語絕緣了。」 「導師,你為什麼會加入審判庭呢?」潘尼皺了皺眉。 他不認為詹華士這樣性情的人會主動加入那樣陰暗的組織。 「復仇。」中年人淡淡地說了一個讓潘尼意外而又不意外的理由。 潘尼揚了揚眉,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確實沒有比這個理由更合理的了。 「我是個很愚鈍的人,當初進入學院的時候,可沒有你那樣的聰慧,如果不是這個理由支撐著我忍耐下去,我可能早就崩潰了。」詹華士徐徐地敘述著自己的往事:「我的家在塞爾東北面,你應該知道那裡的氣候是什麼樣子,塞爾各地都有零散的法師塔,裡面有固定的紅袍法師為引導起添加奧術力量,改變當地的天氣,如果不這樣做,那些地方的氣候會讓土地寸草不生,而我的父母都是農人。」 潘尼想像了一下,點了點頭,傾聽著中年人的故事。 「你要知道,會被分派去那種地方工作的紅袍法師都是些什麼樣的人。」詹華士攤了攤手:「如果不是害怕被鬥爭殃及的隱居者,就是在與其他紅袍鬥爭中失利,然後跑到這些偏僻地域避禍的人,很不幸,在我六歲的那一年,負責管理我們那裡的法師塔的紅袍就是這樣一個政斗失利的避禍者,據我後來探聽到的消息,當時他的靠山全死光了,依靠一個利用者的庇護躲在那裡,他的法術天賦也一般,在塞爾基本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前途,所以……」 「所以呢?」潘尼聽得入神,催促著詢問道。 「酗酒,嗜睡,吸**,凌**隸,甚至地位不如他的平民,反正地方偏遠,沒人管他,也沒人會管他。」詹華士面容平靜地說道:「所以那一年法師塔的運作十分怪異,到了秋天所有的農民都在對著乾涸的河田哭泣,奴隸們都饑荒餓死,平民們紛紛逃遁,我的父母和兄弟也在逃荒的過程中丟了命。」 潘尼默然無語,他可以想像當時詹華士心中的痛苦與仇恨。 這種仇恨如果不能報復,很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幸虧我當時好運氣,被一個流浪的紅袍法師撿了起來,他真是我的恩人,雖然對我很殘酷,但是沒有實質地傷害到我,也讓我懂得了怎麼樣在紅袍法師會中生存,可惜他的地位不高,沒法讓我取得我想要的力量。」詹華士歎了口氣:「再後來,我知道想要在紅袍法師會裡面遇上這樣一個老師是多麼的艱難,可是在我畢業的那年,他在一次實驗事故中完蛋了,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他的實驗過程中做手腳,誰知道呢?我當時滿腦子裝著學更多的法術,攫取到更大的權力然後報仇,也沒多想,但是直到現在在我的心裡仍然是一個遺憾。」 「後來正如你知道的,我努力學習法術,唔,我很清楚我在這方面天賦有限,看,連你現在都趕上了我……」他看著潘尼,表情十分自豪:「我為你而驕傲。」 潘尼有些臉紅。 「所以我沒有讓自己鬆懈下來,費盡心思地鑽營,終於我搭上了當時的奧瑟亞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幾絲好笑的神情:「你不知道,他當時是我們同齡的紅袍法師裡面最優秀的幾個之一,美麗而又強大,還有那平和的性格……嘿,嘉絲蒂瑞大人當然不會把她給我這個天賦平庸出身平常的窮小子……最後我娶了席琳,也就是她的姐妹。」 潘尼臉皮顫了兩下,終於知道詹華士和奧瑟亞那種非同一般的親密態度是哪裡來的了。 「三年之後我進入了審判庭,終於有了報仇的力量,你知道,如果用特務的手段,害死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無前途的紅袍法師是多麼的簡單,又過了一段時候……」 他說到這裡,神色忽然寂寥下來。 「然後呢?」 「然後……我找到了那個人……」詹華士神情有些掃興:「的墳墓。」 唯一的聽眾嘴角扯了兩下,大概可以想像出詹華士當時的心情。 這個橋段的狗血度確實十分之高,但是這種狗血橋段給予詹華士的精神創傷可想而知。 「唔,當時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混亂中回到德胡米,席琳剛剛病死,奧瑟亞有了丈夫,周圍所有的人都對我冷眼相待——或許以前一直都是,只是追求著復仇的我沒有注意過,但那種感覺從來沒有像那個時候那樣清晰過,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如果生活沒有了目標,沒有人在意你,你為什麼存活著?」中年人歎息著:「幸虧我還有個女兒,她是我唯一存活的理由,儘管她對我冷眼相待,但我仍然偶爾在遠處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沒有比那樣的場面更讓我感到溫暖的了,我開始明白人活著是為了尋找幸福。」 中年人微笑著:「幸虧我還有她。」 潘尼默然無語。 「我見過許多學徒,或許紅袍法師會的環境試圖洗腦他們,讓他們認為追求力量與權勢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階級會保證他們的權益,或許吧,如果所有的紅袍法師都這麼想,對塞爾而言是有進步作用的,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不能想像我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詹華士歎息道:「而塞爾的混亂,似乎也恰恰說明這種方式的荒謬與失敗,所以你不知道當我發現你這個異類的時候心裡是多麼歡喜。到了我這個年紀,活著為了做什麼已經不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實踐自己的人生觀,唔,換個說法,也就是方法論,好啦……」 他看著默然不語的潘尼:「你想知道的,我都說出來了,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但我們不能平白違背米絲瑞拉大人的意志,明天她會派遣一個發言人前來,我們再等一下吧。」 潘尼微微一欠身,轉身退出了房間。 「養老嗎?……」屋內的中年人靠在椅背上,悠悠地歎了口氣,露出的笑容有點無奈的味道:「希望吧。」。.。 I.塞爾之種191密約 更新時間:2012384:16:46本章字數:8569 191密約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憂心忡忡,輾轉反側。 雖然只是等一天的時間,然而在法師心裡卻比一年要長得多。 彷彿每一個呼吸都要計算著通過肺部的氣流的重量,預感中的災難越來越近,似乎只要一閉上眼睛,填充視界的黑暗就再也不會為睜眼而驅散。 他吐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視線移動間,注意到門邊的黑影,吸了口氣,走到那裡:「有什麼事麼?」 出乎潘尼意料的,這個女人穿得很正式,黑色的禮服洗得非常乾淨,長裙的下擺微微晃動著,上面的緊身束腰將臀部的曲線烘托了出來,潘尼沒有閒心去注意這些,他只注意到她的表情很嚴肅,左手上挽著兩個扎得很好的花環: 「呃……你現在還沒有離開?」她倒是先問了一句潘尼。 法師點了點頭:「可能要等到明天。」 即使到了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走成。 「那麼幫我個忙好嗎?」她吸了口氣:「最後一次。」 「先說說看。」法師挑了挑眉。 「你懂得傳送術?或是有傳送卷軸?」蘭妮露說:「我想回一次薩諾芬。」 「這麼晚了?」法師看看天色,現在是半夜。 「唔,我不得不這樣。」她歎息道,用一股哀傷與懇求的目光看著潘尼。 不過潘尼卻毛骨悚然,因為他察覺到這個女人藏在身後的右手裡面拿著把小刀,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祈禱她不要亂發瘋。 所以他撓了撓頭,卻不動聲色開始在背後凝聚魔焰:「呃,我只有傳送術,你要去薩諾芬?需要多長時間?」 「謝謝,只需要不長的一點兒時間。」她似乎鬆了口氣,把背後的小刀收了回去,潘尼散掉了魔焰,同時翻了個白眼。 確認了這個女人的神經質。 居然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想拿刀威脅他。 「跟我來。」反正是不需要費多長時間的舉手之勞,反正他也睡不著,反正如果不答應這個女人肯定會搞出麻煩,反正除了試圖脅迫之外,她的態度還算是禮貌。 經過短暫地準備,這兩人在一道光芒中消失在了海港。 …… 這裡是塞爾山頂。 眼下,一場並不秘密的臨時議會正在召開,在場的諸位大人臉上都多少有一些無所適從的味道。 尤其是幾位平常在主席位上作威作福發號施令的會議發言人,當發現參與會議的人少了一小半之後,立刻露出了各種不一的神色。 稍微聰明一點兒的,已經知道出了事情,無論來或是不來的,大概遲早都會死掉。 首席和他的爪牙們清洗效率高得驚人,這才不過半天多的時間。 這樣的變化連一些混跡塞爾中心的老油條都感到措手不及,比如常年混跡貴族議會的盧蘭布瓦爾——很顯然,首席們的計劃十分秘密,就連這樣的人對南面與這裡發生的事情都是一無所知。 但是如果某位長相英俊的首席在會議上拋出一個消息之後,這些人對發生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那他們就有必要剖析一下自己的智商了: 「大人,您剛才說什麼?」一個在要害部門任職的高階導師顯然因為自己聽到的信息而感到不可思議:「那些大人們都前往外層界尋找薩扎斯坦大人去了?」 「是,嗯,對於薩扎斯坦大人的失蹤,我也十分遺憾。」勞佐瑞爾一副貓哭耗子的神色悲歎著,然而這也掩埋不了他眉間那一股深藏的幸災樂禍——眾所周知這個跋扈的附魔師不願意掩藏自己的情緒,他看著這個發問的傢伙:「怎麼,你也想去外層界?據一些古籍的描述,上吊,跳井,觸雷,蹲廁所都有可能讓人的**或靈魂穿越時空,或許你可以試試。」 「不敢不敢,我沒有異議了,勞佐瑞爾大人,您說的是對的。」這個多嘴的人汗顏著道歉。 如果因為自己的多嘴多舌而『被穿越』,那可就太划不來了。 一聲音色明亮的冷哼從會議廳的另一角傳了出來,在勞佐瑞爾聽起來,這個聲音顯然是十分刺耳的,他瞇了瞇眼睛,一雙小眼中陰毒的光投注了過去,杜克蘇斯瑞姆挺起不大不小的肚子帶著一叢人馬返身走出了大廳,僅留下一個寬大的背影。 「這頭該死的肥豬。」勞佐瑞爾腹誹著,卻也帶著幾絲得意,因為對方做出了只有失敗者才會做出的舉動,向自己露了怯。 要知道這個變化學派傳奇法師在塞爾和周邊國家的聲望一直十分之高,甚至遠超過奈維隆,而且在施法能力上,或許對於方法論的挖掘不如薩扎斯坦深入以至於魔力稍弱,然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施法天才——他是費倫公認的天才施法者,在法術力量的操控與掌握上甚至超越了死靈學派首席。 而作為塞爾外貿派的領袖級人物,他在國內外的影響力也大得驚人,薩扎斯坦曾經為了壓制國內反對派(主要是勞佐瑞爾一系)而與他暫時站在同一立場上,因此最近幾年雙方關係尚可,如今薩扎斯坦『在外界失蹤』,而戰爭將起,外貿派陷入低谷,顯然現在正是杜克蘇斯瑞姆力量最弱的時候。 甚至勞佐瑞爾這個後起之秀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嘲笑這個傢伙。 他選擇保有體面地離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最近薩扎斯坦大人不在,塞爾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們處理,唔,我建議你們多配合一下我和奈維隆大人的工作,如果有人弄出了什麼紕漏。」勞佐瑞爾笑盯著那群戰戰兢兢的議員們,神態猶如一條張開斑斕頸冠的眼鏡王蛇,音調也變得低沉嘶啞:「我就派他到外層界去尋找我們的薩扎斯坦大人。」 彷彿看到這條毒蛇吐出了信子和毒牙,議員們紛紛冷冷地打個寒噤。 稍後一些的塞爾山大會堂最深處變得沉默下來。 為了不被『送往外界』,這些紅袍法師紛紛謹慎地默認了幾位首席大人重新建立的統治,而勞佐瑞爾得意的神色間難以掩蓋那一股心煩意亂——對於一個方法論處在危險狀態的高等法師而言這種情緒再正常也不過了,直到渾身血腥味奈維隆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才鬆了口氣。 這說明對塞爾山上反對者的清除已經進入尾聲:「看來進展良好。」 「那個人不在塞爾山裡。」奈維隆搖了搖頭,也顯得微有憂慮。 「見鬼了,只要小心一點,總是有遇到的時候。」勞佐瑞爾吐了口氣:「對了,有關於那些維沙倫使徒的消息了嗎?」 「一切順利。」奈維隆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你真的相信他們?」勞佐瑞爾遞過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奈維隆搖了搖頭。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巫妖是不是真的死了,不過既然已經動了手,接下來的事態就注定不會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力抓住所有的機會聚攏權力,那樣即使薩扎斯坦回歸,他們也不用過於懼怕。 「最讓我感到不放心的是深夜之谷。」奈維隆歎了口氣:「那裡面有一個人跑了。」 「誰?」 「塞爾山脈的總督大人。」奈維隆諷刺地笑了笑:「那個傀儡。」 「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勞佐瑞爾不屑地嗤笑一聲:「走了也沒有關係。」 「他掌握了大量的機密,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奈維隆的神色有點苦惱:「我總感覺留著他是個很大的隱患。」 「現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時候,我的朋友。」勞佐瑞爾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然當初我們為什麼要動手?」 「……你說得對。」奈維隆沉默一陣,聳了聳肩:「現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時候。」 他目光閃爍喃喃著重複了一遍。 沉默的時光持續了一小會兒,一個侍者打斷了這片寂靜: 「兩位大人,尼茲奧德西隆大人求見。」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對視了一眼。 「讓他進來。」交流了一個眼神之後,勞佐瑞爾側頭吩咐侍者。 …… 「就是這裡?」 潘尼轉頭看著那所大宅,而他身畔,卻是一排一排的墳墓。 如果他沒記錯,這裡就是繆爾斯坦圖斯後院的墳場。 她瞪了潘尼一眼,然後將花環套在一個墓碑上面,開始靜默地禱告,敏銳的聽覺捕捉到的詞語,並非向某位神祇念誦的禱文,只是傾吐著一種思念與哀傷。 法師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瘋女人有點可憐。 似乎祈禱結束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謝謝。」 「唔,舉手之勞而已。」潘尼受寵若驚地聳了聳肩,注意到她用袖子抹著自己的臉頰,心裡也不自覺地開始軟化,不過他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個喜怒無常的女瘋子,因此並不試圖進行多嘴多舌地安慰。 「那麼,我們可以回去了?」他抬頭望著黯淡的月色,心中忽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霧,一直以來那股纏繞在自己心頭的不祥預兆忽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多少寬心,而是更加感到不妙。 因為他的預感能力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是時候回去了,他這樣想道。 「等一等。」蘭妮露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盯著大宅的方向,潘尼就看到兩個黑袍學徒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的神態趾高氣揚,看到蘭妮露,目光中露出一股欣喜的神色,然而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傲慢:「啊蘭妮小姐,費蘭德林大人一直期待著您的歸來,他剛剛為您選好了下次舞會見面的對象。」 「叫那個對象吃屎去吧。」蘭妮冷哼一聲,看著說話的黑袍侍者——這個人二十來歲,眉宇間帶著股天然生成的高傲,完全無視潘尼的存在,潘尼暗自皺眉,擁有這種膽量的學徒在塞爾可不多見,不過有這種膽量,大概也有相應的資本,或許他是費蘭德林的親信? 聽到蘭妮簡明扼要分毫不帶善意的回應,這個人的臉色灰了一下,然後就見蘭妮朝旁邊掛著花環的墳墓扭了扭頭:「他今天沒來過?」 「呃……」這個學徒錯愕了一下:「這是誰的墓地,和費蘭德林大人有關係嗎?」 潘尼注意到蘭妮的臉色瞬間好像塗了一層黑墨,仿若與夜色融為一體。 然後他就看到,她抽出尖刀如同憤怒的山貓般兇猛地衝了過去,那個人的喉嚨破裂之後,臉上才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捂著喉嚨倒在地上,鮮血如噴泉般從指縫間濺了滿地。 另一個學徒發出一聲尖叫,瘋子似地轉身連滾帶爬逃命去了。 潘尼目睹這一幕人間慘劇,手腳立馬冰涼,再次深深體驗到這個女人的瘋狂與不可理喻。 她丟下了刀,雙手摀住臉半跪在地上,哭泣的聲音進入法師的耳中。 他的神色再次動了動。 「我討厭你們。」她帶著哭腔喊著,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你也一樣,我討厭你,所有的男人都是。」 法師翻了個白眼。 雖然很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但是聽到她用這種直抒胸臆的方式呼喊出來,心裡仍然有一點不舒服。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他倒也有些理解了她的心情,雖仍然保持著警惕,不過惡感卻無形降低了不少。 她其實也挺可愛的。 他看著蹲在地上發洩的蘭妮,拍了拍她的後背,指了指那座大宅:「喂,你真的不考慮回去?」 「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複雜地注視了一陣那所宅院,歪頭注視著地面:「我不回去了,你……能帶我走嗎?」 「帶你走?」潘尼神情詭異。 或許在前一天,他會因為這樣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現在,他卻有點明白蘭妮的想法,他攤了攤手:「你的父親大人……呃,實話對你說吧,我不想得罪他。」 她看著潘尼的目光立刻變得充滿了憤怒與失望,又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小刀。 潘尼暗暗汗顏,雖然不怕她,但是他也不想和她在這裡發生衝突,於是只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我現在也處在極為危險的情勢下,自身難保,實在顧不上別人,就在你剛才禱念的時候,我還在想我明天該何去何從,根本顧不上什麼別的事情……」 她看著法師的臉,顯然試圖從中分辨出這些語言的真實成分。 不過她的辨識能力對上紅袍法師的真情實意顯然有些無力,所以她的表情漸漸茫然。 「你為什麼不離開塞爾呢?」潘尼忽然提議道:「其實……你為什麼不想著依靠自己的力量,到外面尋找自由去呢?有時候僅僅需要跨出那一步的一點兒勇氣而已。」 「一點兒……勇氣?」她的眼神轉為迷茫,又漸漸清晰,然後又轉為黯淡:「勇氣?」 失落和無力有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再次感到有些喪氣,如果離開了塞爾,她又要何去何從呢? 她看了看身旁的墓碑,想起在大宅裡面那個穿著鎧甲的老者,那嚴厲而慈祥的注視與其中蘊藏的期許,有些東西並不能輕易地割捨。 「那麼算了。」她有些頹喪地歎了口氣,充滿失望地白了法師一眼:「就知道你是個靠不住的傢伙。」 「抱歉。」潘尼苦笑。 他背負不起更多的責任了。 「那麼帶我離開這裡總可以吧。」她哼了一聲:「這個要求不為難吧。」 「當然。」法師鬆了口氣,開始冥想起了傳送咒文。 …… 「大人。」這個黑衣的僕人帶著戰戰的兩腿進了高階導師費蘭德林的房間:「小姐把奧托夫殺了。」 「哦,知道了。」這個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應該是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死了一條狗而已,他如同揮斥狗一般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這條狗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敢違抗,戰戰兢兢地下去了。 弗雷茲?費蘭德林靜默了半晌,手指在硬木質的辦公桌上叩出『空空』的聲響,如同鐘擺一樣計數著他面容的扭曲,直到陰鬱填滿了這張英俊的臉。 他吐了口氣,長久紅袍法師生涯鍛煉出的情緒控制能力發揮了關鍵作用,忘記了一時的不快,掏出一張信函。 來自導師諾斯諾亞的信函。 眼前的情勢變化才是大事,其他的事情都是細枝末節。 他分得清輕重。。.。 I.塞爾之種192平靜 更新時間:2012384:16:47本章字數:5863 192平靜 「喔,親愛的尼茲,這間病房設置的太有水平了。」勞佐瑞爾走進這間設置在布萊克霍爾研究所內的臨時房舍,對這間房屋的裝修風格發出了讚歎:「無論內外居然找不到一塊裸露的牆磚,我說尼茲,你對這種泥土結構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偏愛?居然連一塊石磚都不用。」 奈維隆也大皺眉頭,因為落後的泥灰質牆壁,這個房間散發出一股腐朽的塵土味道,因為房屋剛剛落成不久,塵埃還沒散盡,走進來不過片刻時分,法師護甲已經擋下了一層厚厚的塵灰。 這無疑讓兩位首席感到不快:「還是祈願術要在這種特定環境下發動,一張已經完成了法術組構的卷軸應該用不著這麼大的功夫吧」 「這……」尼茲的表情十分尷尬:「十分抱歉,兩位大人,我們十分幸運地用祈願術卷軸喚回了利法爾的生命之後,發現他似乎對某種東西很容易產生過激反應,幾次醒來後又發瘋暈倒過去,經過檢測,引起這種反應的……是磚。」 「磚?磚塊?」勞佐瑞爾對著尼茲的臉上分明寫著『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奈維隆的眼瞼也因之顫動了一下。 「其實也是事出有因。」尼茲歎了口氣:「現在他的意識仍然混亂虛靡,大概是深淵感染的作用,源力在上,所以我想請勞佐瑞爾大人您來診斷一下。」 附魔學派的法術主要研究奧法力量對心智與靈魂的影響,所以很多時候治療精神病附魔師比牧師更在行,顯然,祈願術喚回的生命精神問題不小。 不過這種事情找紅袍法師大概是找錯了人,因為比起治病,紅袍們顯然更擅長致病。 「診斷,哦,是有必要診斷一下。」勞佐瑞爾不抱什麼希望地點了點頭,很明顯,在附魔師中,他是屬於比較擅長致病的那一種,對於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情熱情不高,僅僅是因為同一立場的緣故應下這件事情。 能夠從無底深淵中拽回利法爾的性命,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作為高階法師,總是免不了與下層界打交道,對於靈魂墮入深淵的後果,勞佐瑞爾很清楚,即使是祈願術,能夠把一條命撈回來也是小概率事件,據說尼茲奧德西隆還為此找到了寇蘇斯神殿的高等祭司,來施展神術輔助加強法術成功率。 他不得不讚歎尼茲奧德西隆對自己侄子的溺愛,不過他仍然不認為用一張祈願術卷軸換一個腦筋混亂的低層法師是一件合算的事情,奈維隆也是如此,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對結果卻抱著欣然的態度,雖然力量弱小不值一提,利法爾.奧德西隆仍然是一個有一定政治意義的人物。 能夠安然無恙地活著自然是好事。 「……十四下。」當他們湊近房間的時候,裡面傳出來的說話聲讓尼茲奧德西隆神情微喜,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相顧挑了挑眉毛,打開房門,看見穿著一身寬大紅袍的青年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從後腦到前額再到腦側,最後停在頭殼正中,對一個端湯水的侍者喃喃著說:「從這裡到這裡,他用那個東西敲了我十四下,除了最後一下,每一下我都還記得,唔,叔叔,老師,理事大人,你們好,我很好。」 這個侍者顯然因為聽到的內容感到莫名其妙,被利法爾奧德西隆那一雙平淡但怎麼看都有些神經質感覺的眼睛一盯,更加渾身地不自在,眼皮和額角不停地跳躍著,似乎精神瀕於崩潰。 「你恢復正常了?」尼茲奧德西隆驚喜地說道,他注意到雖然仍帶著兩分呆滯,不過大體上,利法爾奧德西隆的眼神還是清明的。 「我一直很正常。」利法爾咧嘴笑了笑:「剛剛清醒過來,謝謝你叔叔,你救了我的命。」 「應該的。」歡欣之極的感情不免帶著哽咽,尼茲感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他揮了揮手,解脫了瀕於精神崩潰的侍者,然後握住了利法爾的胳膊,緊張地上看下看:「你是我們家唯一的血脈了,利法爾,說說,你在深淵遇到了什麼意外?」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臉上同時露出興趣缺缺的神色,在深淵又能遇上什麼意外?傳送裝置出了故障,一個中層的惡魔都能殺了這個中低階的法師,何況深淵裡面中層的惡魔數量無邊無際,能夠讓這個法師喪命的情況多到數也數不清。 「意外?不是意外,叔叔,我知道是誰害死了我。」聽聞了尼茲的詢問,利法爾眼睛裡那一股彷彿剛睡醒的呆滯在這一瞬間驅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仇恨之光。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同時提起了注意力,當得到答案的時候,他們彼此大小瞪小眼了一陣,然後怪異地看著利法爾:「他為什麼要殺你?」 因為與弗拉斯的蜜月期,他們覺得有必要尋根究底。 「他就是弗拉斯派往北面的密探。」利法爾抓住了尼茲的領子:「叔叔,你還要銘記我父親的死亡。」 「竟然有這種事情?」老尼茲奧德西隆面色頓時變得燥紅,想起了那個少年紅袍法師的面容,原有的欣賞頓時燃燒成了憤怒:「竟然是他?理事大人,奈維隆大人,我們必須調查清楚這件事,至少那個小子對利法爾下了毒手。」 兩位首席大人神情凝重,如果事情屬實…… 他們確實需要給尼茲和利法爾一個交代。 「他就在薩斑港。」奈維隆想了想,詢問勞佐瑞爾:「我們可以走一趟。」 「不錯。」勞佐瑞爾點了點頭,示意這對奧德西隆的叔侄:「整理一下,我們去薩斑港。」 法爾當先痛快地回答了下來,他雙目**著仇恨的烈火,麻利地穿好了衣物,開始想像如何進行自己的復仇:「老師大人,理事大人,如果捕捉到那個小子,請務必讓我親自報仇。」 他如此提議道,心裡想出幾千種手段,給予自己的生死大敵無盡的折磨,這一次他死定了 兩位首席和一位九環**師。 一個中層的紅袍,憑什麼在這種力量的圍捕下脫身? 奈維隆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他。 為此傷害與弗拉斯的關係。 那個小子終究是一個重要人物。 他有些不快。 不過斷然沒有為了外人而委屈自己人的道理,在某些和諧的組織,為了長遠的利益,一個領導人可能會採取這樣的行動。 但無奈得很,這是紅袍法師會。 作為領導者的奈維隆,對於這種理論嗤之以鼻,更是想都不會去想。 今天傷害了組織內部的利益,明天他們就會造反,何況是這種殺身之仇,而即使一方寬宏大量,另一方也絕對不會感激,反而會更加縝密積極地綢繆,以求一勞永逸地根除所有仇敵,解決後患。 奈維隆更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尤其是那個潘尼西恩的優秀程度,讓他感到膽寒,就好比薩扎斯坦的疏忽輕蔑造就了勞佐瑞爾,他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因為一個錯誤的決議而造就一個極為可怕的仇敵。 薩扎斯坦陰溝栽船的前鑒提醒著他這種做法是多麼的危險。 必將危險扼殺於萌芽之中。 這就是塞爾的規則。 布萊克霍爾與薩斑港並不太遠,甚至用不到傳送術,用飛行術飛一段小段時間就到了,而薩斑港的政府也比較顯眼,兩位首席和奧德西隆的血脈們對之並不陌生,但當他們用法術窺探一下府邸中的情況時候,卻愣了一下:「那個小子不在。」 「不在?」尼茲奧德西隆挑了挑眉毛。 「跑了?」利法爾脫口而出。 「沒有……」勞佐瑞爾皺著眉搖了搖頭:「唔,有一個人在,奈維隆,你認識?」 他注意到奈維隆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我記得沒錯,應該是他的導師。」身為咒法系首席,奈維隆是記得這個中年人的。 「那麼也是一樣,我們能夠從他嘴裡知道他學生的蹤跡。」 奈維隆點頭表示認可,施展了幾個法術,幾個人隱藏在夜幕之中,無聲無息地飛了下去。 …… 歲數到了的人多少身體會有點毛病,作為一個時刻與危險物為伴的法師,這種毛病只會越來越多,尤其詹華士還偏愛研究亡靈法術,他身上的小病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給予他困擾。 在陰雨連綿的時候,在工作疲倦的時候,在心情陰鬱的時候,這些小病小痛總能恰到好處地讓他生出活著真累的感歎。 當然從上述描述來看,這種小病痛總是在他困擾的時候冒頭,現在,詹華士再一次感歎著生活的困苦,一半是因為它們,一半是因為今晚的失眠。 在這種時候,失眠的不止他學生一人。 太陽穴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大失風度,當他看到幾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辦公桌前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揉揉眼睛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的學生呢?」他看到長著鷹鉤鼻子一身鮮紅長袍的法師如此發問,目光落到旁邊雙眼閃爍著仇恨光芒的利法爾臉上,立刻明白了。 「他不在?」中年人用談論家常一般的語氣反問著首席。 不帶一絲一毫的恭敬。 到了這個時候,禮節上的東西自然用不到了。 「不要裝蒜。」勞佐瑞爾的手杖在中年人放在桌上的左手背上杵了一下,爆出幾絲電流,留下一片漆黑:「還有保持恭敬,有機會減少你的痛苦。」 「沒有必要,首席大人。」詹華士不動聲色地揉了揉左手,一道黑光從他的懷中綻放開來,照映出嘴角一絲平靜的笑容。 「灰燼符石」奈維隆面色一變,身體飛快地閃爍到了房間之外,在半夜的清洗中,他見識過許多次這種東西了。 似乎每個特務組織的成員都會隨身攜帶這種裝置,而紅袍法師會給予審判的標準配置,當然更加地不同凡響。 勞佐瑞爾和兩個奧德西隆也在瞬息的稍後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得以避免過夾著負能量波紋的大爆炸。 震撼大地的聲音中,沒人注意到府邸後院傳送坐標的光芒,稍稍的暈眩之後,從傳送坐標中踏足而出的年輕法師看到了宏偉宅邸的餘燼與空中飄散的能量波紋,也感應到了生命與靈魂的消逝。 上空中驚魂未定的幾個法師注意到了傳送陣出現的人時,潘尼的眼珠子稍稍動了動,從房屋的殘骸上移開,同樣注意到了那幾個紅袍。 「你們應該賠償我點什麼,大人們。」他仰望著奈維隆的鷹鉤鼻子,一手推開了身旁神情困惑的女人,另一隻手探進了袋子:「他是我唯一的老師。」。.。 I.塞爾之種193潮湧 更新時間:20123912:49:55本章字數:5121 193潮湧 「賠償?奈維隆,你聽到了?」 作為鑽研心智的施法者,勞佐瑞爾對他人的情緒變化有一種近乎傳奇般的敏感,然而當聽到地面上的年輕施法者如此說時,他卻沒有感受到巨大的情感波瀾,只是看著那一張死板的臉,心跳不諧調地亂了一個節拍。 應該承認這種聽起來有些自不量力的話語與彷彿看死屍一樣的眼神讓勞佐瑞爾感覺到了不舒服,不過高傲讓他拒絕承認這種感覺——一個傳奇法師居然會被這樣一個老鼠般的角色嚇到?轉而浮出的感覺就是不可思議。 「他在向我們索要賠償。」 「真是遺憾。」奈維隆目光閃爍一下,低頭把鷹鉤鼻子上的眼鏡正對著潘尼的視線:「你的導師白死了。」 「是的。」潘尼點了點頭:「您說得對,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去,所以我需要一點東西聊以慰藉,各位大人,哦,你們大概會以為我發瘋了。」 他喃喃地說著,似乎有些自語的味道,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時候居然沒有過多的忐忑了,心情一片凍結般的寧靜。 如果有些東西必須要堅守,有些義務必須要履行,那麼除卻生死置之度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甚至連做選擇的餘地都在事情發生的一剎那鎖死了。 廢墟的煙灰還未消盡,靈魂的餘燼卻已飄然無跡,他默然地站在廢墟之前,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行動。 無論是否符合死者的意願。 「你確實是瘋了,瘋子,我早就知道你瘋了,你不只是個瘋子,膽敢與我作對,更是一個白癡。」利法爾輕蔑地說道:「今天你死定了,白癡。」 他落在遠處的地面上,從廢墟裡撿起一塊牆磚:「我會用這個把你送給我的都還給你。」 「別心急,利法爾。」老尼茲瞇著眼睛凝視著遠處的潘尼:「我們會抓住他的。」 「好吧,尼茲,他交給你了。」勞佐瑞爾輕佻地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對付這樣一個小腳色還要自己親自動手,確實是很沒有必要的事情。 奈維隆看了兩眼渺小如螻蟻的法師,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等一等。」潘尼上前兩步,叫住了轉身欲走的首席們:「我剛才說,你們需要賠償我點什麼,所以你們不能這樣就走了。」 「唔?」勞佐瑞爾不悅地挑了挑眉毛,他轉過身來,一臉的不高興:「我應該代替你的死鬼老師教育你如何對我們保持恭敬。」 他的手掌中心開始散放光輝。 「我想你們應該親自見面交流一下這方面的問題,我的老師會非常高興,我也是,當然是在冥土或下層界。」潘尼掏出一根短小彎曲的法杖指向空中的紅袍首席,就在這半個呼吸不到的時刻裡面,大量藍色的怪異火焰從潘尼身旁釋放出來,順著這根短小的法杖,帶著一道奇異的奧術能量射了出去,如同一道粗大的藍色光柱 這道藍色光柱出現的一剎那,勞佐瑞爾渾身的奧術力量頓時不可抑制地狂亂起來,手上的奧術光輝變成了如同火焰一般引發了自燃的效果,他霎時間斷絕了與源海的一切聯絡,從思維到意識都閃電般變得模糊——如同被某種異物干擾,而粗大的藍色光柱毫無阻礙地貫穿過他的軀體,轟隆一聲的巨響裡,一個巨大的煙花從他胸**炸開來,他的血肉夾著暴走的奧術能量飛濺出十幾碼的距離,在空中就燃燒殆盡。 尼茲與利法爾輕蔑的笑容還沒有在臉上消失,就看到勞佐瑞爾在那一道藍光衝擊之下半個身體都變成了碎片,一股被凍僵的感覺從眼睛傳導進了心臟,再從心臟散發到四肢,又從四肢集中到軀幹,如同殭屍一般頓在了那裡。 「原來是你」奈維隆同樣在那一道異樣的能量波動之中渾身陷入僵硬,思維與法術力量在一股直接針對弱點的強烈擾動下失控僵硬,他在藍色魔焰與那根短杖出現的一剎那仍然陷入了恐慌與震驚。 不可思域與恍然大悟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從他心底湧動出來,而潘尼的法杖已經對準了他的臉。 「尼茲,你這個白癡,快點幹掉他他對付不了你」無窮的驚恐迫使他對因為勞佐瑞爾的瞬間遇難而被恐懼纏繞的尼茲奧德西隆發出命令,而這個老附魔師直到下一刻才做出反應,第二道藍色光柱已經奔著奈維隆腦袋而去,究竟是有所防備,奈維隆咬牙之下引爆了身上所有的觸發法術——這無疑會讓他受到重傷,然而他的身體卻在這種法術震盪中偏移了一段距離,閃過了致命的藍光。 而尼茲也在這時候反應過來,他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朝潘尼的方向丟了一個火球過去——他自己都不敢確定這樣的法術是否奈何得了目標。 勞佐瑞爾照面之間爆炸的影像還沒有完全散去,在他心裡面,已經把潘尼當成了某種怪物。 雖然是一個隨意的舉動,但這無疑救了奈維隆一條命,在那根法杖沒有發出第三道光之前,潘尼的身軀在強烈的震盪中飛了出去。 一個精通塑能學派法術的**師丟出的火球術威力可想而知,法師身上的所有法術防護瞬間報廢,若非奧瑟亞贈送的護符彈出一道光罩,這一個火球就能報銷了他的小命。 即使這樣,他仍然在震盪產生的暈眩中難以起身。 雖然沒能取走潘尼的小命,但這無疑驅走了尼茲心中的恐懼——自己的法術對他有效。 他正要再丟一個火球過去,了結了這個危險法師的命時,忽然聽到自己的侄子那邊傳過來一聲尖銳的慘叫,他轉過頭去,看到親愛的侄子又倒在了血泊之中,雙手捂著下半身躺在地上翻滾不止,一個穿著黑斗篷的少女拿著一把滴血的短刀滿臉快意冷笑地站在一旁。 她等待這個時機已經很久了。 在出現在傳送陣之初的暈眩過後,她就注意到了這個曾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傢伙,對於這樣的紅袍法師,她一向不客氣,尤其是在這種心情不好的時候。 而這個男性紅袍在曾經短短的接觸之中給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種種因素綜合,能夠招引來她的惡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從深淵歸來的利法爾還沒有準備過法術,當然無法應付一個訓練有素的武士,慘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利法爾先生,現在你還對我有什麼想法嗎?嗯?卑賤的男人?」她蹲身將沾血的刀在沙子上蹭了蹭,臉上一陣煩惡,乾脆把刀子丟掉了——畢竟這些血來自那個部位。 「你們這對該死的狗男女。」似乎引起了利法爾先生的什麼誤會,他兩腿緊緊地夾著,上身彎曲雙手捂著那個被割了一刀的地方,兩眼血絲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叔叔,快來救我」 「該死的」尼茲奧德西隆狂怒著飛了過來,他當然不能用火球術把他的侄子和這個女人一起轟死,看到利法爾受創,熾熱的腦漿甚至沒有告訴他應該使用怎樣的法術,蘭妮見到吸引了奧德西隆的注意,機警地閃到了一邊,注意到潘尼癱瘓倒地的地方,跑過去一把將之撈起飛奔而去。 「別讓他們跑了」帶著一身焦痕,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奈維隆到了尼茲奧德西隆身旁——在這個**師的防護範圍下,他還是能夠保持安全的。 尼茲奧德西隆精神一震,瞄著蘭妮露馱起法師逃走的路線,想要丟擲一個火球過去解決了他們,卻見那背上的法師發動了什麼法術,兩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他愣了一下,展開真視術,卻完全再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不由極為驚愕:「這是什麼法術?」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似乎不是那麼疼了,利法爾嘶叫道:「他就擅長這種把戲,把自己隱藏的無影無蹤,我都上了他的當,他跑了」 尼茲奧德西隆眼皮暴跳,掏出一張治療卷軸給利法爾止血——這麼重的傷勢必須用高等神術恢復,他身上的卷軸只能先淺顯地止一止血,他引導完了這個法術,抬頭卻見面色鐵青的奈維隆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 「大人,剛才、剛才是怎麼回事?」他試探著詢問。 「你都看到了?」奈維隆眼皮挑了挑。 「我?」尼茲剛想回答什麼,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妙。 剛才一個火球試探的結果已經告訴了他,那個名叫西恩的年輕法師並沒有真的與傳奇法師抗衡的實力,那麼勞佐瑞爾在一個照面間爆炸,必然是有原因的。 看到奈維隆後續的反應,他已經隱約知道了這個原因,冷汗立刻就掉落下來。 知道一個傳奇法師的弱點對他而言可並不是個好消息。 如果奈維隆害怕這個消息傳遞開去,以至於落到了他的敵人手中…… 那麼守密和殺人滅口也是必要的,哪怕是單方面的守密。 「我以方法論發誓守密。」他抬起一隻手,知道這種情況下,生死也就在奈維隆一個念頭之間。 他沒有膽量和一個傳奇法師對抗。 奈維隆點了點頭,雖然只是一句空泛的誓言,但是他對於尼茲還是抱有一定的信任:「很好,尼茲,你很明智。」 「是,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當然要整合通知所有的法師,封閉各地的傳送通路,找個借口,進行大範圍搜捕。」奈維隆瞇了瞇眼睛,做出了佈置,他瞑目片刻,一條條命令下達到塞爾各處,再睜開眼睛:「去看看勞佐瑞爾怎麼樣了。」。.。 I.塞爾之種194滅跡 更新時間:20123912:49:57本章字數:5567 194滅跡 雖然胸口以下的軀體近乎完全粉碎,然而對於一個傳奇法師而言,這未必代表著死亡,有些時候只需要在自己的基地中蟄伏一段時間,又能以完整無缺的姿態出現在世界上。 所有高階法師都有其保命之道。 想要殺死一個高階法師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攻破毀滅他所有的巢穴,或是方法論崩潰,這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毀滅。 所以當奈維隆在勞佐瑞爾墜落的位置感應到傳送法術的痕跡時點了點頭,這證明自己的盟友並沒有死掉。 就在剛才他還在猶豫是否要趁機拘捕住勞佐瑞爾——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因為一個盟友終究沒有傀儡或僕人來的可靠,誰知道現在彼此親密無間的朋友會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捅你一刀?這種事在紅袍法師會非常常見。 即使是盟友,相互間的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勞佐瑞爾很顯然也深明其中三味,所以在奈維隆因為自己的歪念頭猶豫之前就開啟了法術逃遁。 或許在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又能見到這位英俊瀟灑滿嘴毒牙的附魔學派首席大人。 「大人,我們……」尼茲扛著自己再次受到重創的侄子走了過來,想要詢問奈維隆下面的道路。 奈維隆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 有那根短杖的存在,至少在這東西沒有毀掉或是落在自己手裡之前,他在塞爾的行動,必須謹慎——出行必須有人嚴密保護,如無要事,也要盡量躲藏起來,這樣才能防範住那根法杖暗中的襲擊。 這只是短杖握在這個中層法師手中的情況,他心頭浮起一片烏雲,雖然法杖的力量深入地干擾了他的方法論,讓他無法施法,但他肯定這東西的力量不止於此,若是它握在一個首席甚至一個**師的手裡,上面的舉措是否還能保護得了他的生命? 這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另外,是誰製造了這根針對性如此明確的法杖?這也是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前提自然是抓到那個隱蔽能力極強的小法師。 他前額鼓脹了起來,晉陞首席這許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頭疼。 甚至感覺到,即使薩扎斯坦,也沒有這根短杖和那個小法師令他困擾。 至少老巫妖沒有威脅到他的方法論。 「一定要抓到他。」他鷹鉤鼻子上陰森的目光掃到了港口那些停靠的船舶,對尼茲奧德西隆努了努嘴:「燒了這些東西。」 塑能系**師點了點頭,必須要考慮西恩乘船逃走的可能性。 他開始引導法術,陸續更多收到奈維隆傳訊的法師從近處趕來——傳送通路已經漸漸被鎖死,他們只好飛行過來,協助著尼茲將一艘艘快艇燒燬在港灣之中,許多乘船而來的行商或本地漁民軍人驚醒起來——或許有些早就醒了,儘管紅袍法師戰鬥時他們如同以往一般保持了沉默與無視,然而這種暴行已經讓他們不能沉默下去了。 「大人,請問,這是您的命令?」現任這裡最高長官的塞爾騎士安斯爾走了過來,他錯過了剛才的事情,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必須過來問個究竟,他指著燃燒的船隻,詢問正在破壞的尼茲奧德西隆,對方領口的花邊顏色讓他不敢怠慢,不過眼神卻是深深地不贊同。 這種擾亂民生的事情,一般紅袍也是幹不出來的。 「請問西恩大人在哪裡?」他也發現了不對。 「唔?」奈維隆走過來,上下掃了塞爾騎士幾眼,安斯爾注意到了這身除了帶點焦黑之外純紅無暇的袍子,心中一片恭謹。 這是首席。 「剛才你在哪裡?」首席大人看著從村鎮各處湧出,正在對燃燒海港與政府廢墟指指點點相互議論的圍觀群眾,生出了別的顧慮。 「我帶領小隊在南面巡邏。」安斯爾答道。 「那麼你沒看到剛才的事情?」 「是的。」 「……唔,你真幸運。」奈維隆再看了幾眼那些群眾,嘴角忽然無趣地挑了挑:「這麼說,他們肯定有看到的了。」 「大人,您有什麼指令?」奈維隆後面的半句話聲音不高,所以讓安斯爾皺起了眉頭。 「沒有,只是一個事實,唔,這裡沒你的事情,你下去吧,有人襲擊了你的長官,你可以去調查一下那裡。」首席一指那片廢墟,安斯爾面色一沉,行了一禮,帶著小隊過去了。 奈維隆注視著他的背影,在這些人走遠之後,吐了口氣,對手下的法師們打了個手勢。 這些法師會意地點了點頭,開始施法。 大部分的法術都是針對負能量的防死結界。 咒法系首席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在地上劃了幾道的魔紋,雖然紋路簡單,但是卻在這種簡約中透出一種複雜的味道,他丟擲了一點粉末上去,隨之而起的暗光,更帶出一股冰冷的感覺。 安斯爾心頭一動,回頭看到奈維隆隨著閉目禱念身軀漸漸浮空——這是強大超自然奧術力散逸造成的效果,而地面上的魔紋散發出大量閃光的銀灰色氣體,在天上聚合成一張閃光的臉。 尖峭如蠍子般的下巴,蛇一般的扭動的頭髮,蟾蜍般的紅眼。 森寒的碧綠色氣息纏繞在臉孔周圍,從緩緩張開的口中暴露出鱷魚般的利齒,如同煉獄中的女妖。 奈維隆的吟唱聲逐漸明亮,遠遠地傳遞到四面八方,那張霧氣凝結的女妖臉孔瞪著巨大的眼睛,彷彿扯起不存在的脖子,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 鮮紅的血從安斯爾眼睛鼻孔耳朵嘴巴裡面冒了出來,如同腦漿在這無聲的尖嘯中爆炸開來,他急促地呼吸兩下,眼睛一翻,倒在廢墟中,撞出沉悶的聲響。 所有聚在一起指指點點的圍觀人群在這一刻同時七竅流血,沉悶著摔倒在地,紛繁的議論聲在一連串的跌撞聲後變為沉默。 奈維隆身軀降落到地面,頭上懸浮的怪臉似乎滿足般地發出一串刺耳的怪笑,在施法者的皺眉揮手中隨風散去。 「去找找,遇上活的直接殺了。」他這樣吩咐一個手下。 「是。」 「唔,既然已經這樣了。」奈維隆看了看一片死雲覆蓋的海港小鎮,對旁邊的紅袍聳了聳肩:「都燒了吧。」 更旺盛的火焰沖天而起。 …… 「喂,你怎麼不說話?」海港的東南側臨近著山區,他和她蹲踞在一座小丘之上,遙望著煙火四起的海港。 「為什麼不感謝我?」她的神情有些不滿:「那個人是尼茲奧德西隆,如果他認真對付你,你就死定了,我救了你一條命。」 「感謝……」冰涼的氣息從他口中夾著歎息吐出來,他神情依舊冰冷。 當憤怒與哀傷深深地積壓在心底的時候,無數情緒此起彼伏地在他心靈間流轉。 「毫無誠意。」她皺起了眉頭:「唔,他為什麼殺了你的老師?那兩個紅袍法師是誰?我還沒見過那種樣式的紅袍,全身上下一絲雜色都沒有。」 潘尼看著黑衣少女,目光越發古怪:「你不認識他們?」 「很奇怪嗎?」蘭妮露皺了皺眉。 作為半個局外人,她對紅袍法師會的瞭解……其實也是平平。 首席的服色,在塞爾之外也不是誰都能分得清楚。 「一位附魔學派首席勞佐瑞爾大人,另一位是咒法學派首席奈維隆大人。」 「……哈,你在開玩笑?」她臉皮扭曲了一下,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潘尼的臉:「一個首席大人會被你一次攻擊殺死?」 她可清晰地記得勞佐瑞爾在潘尼的手杖之前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那樣的法師會是首席?她覺得潘尼在開玩笑。 不過潘尼的神色分明告訴她這不是玩笑,她認真地與潘尼對視了半晌,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了:「他們真是首席?」 「我掌握了他們的弱點。」潘尼平靜地看著遠處的火光,更深的仇恨如同那烈焰一樣燒灼著他的神經,他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一個傳奇法師怎麼可能會允許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所以大範圍的殺人滅口也是必然的事情。 「這麼說……你完蛋了。」掌握首席的弱點和力量能夠抗衡首席,這兩個概念之間的區別蘭妮自然清楚明白,一想到兩大首席下面浩如煙海的紅袍法師,和這種事情可能造成的轟動,蘭妮挑了挑眉毛,脫口而出,然後自己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很顯然,她的舉動把自己推到了他的陣營之中,想起這樣做的後果,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 「你可以嘗試取走我的生命,這樣大概會讓你獲得安全。」潘尼諷刺地笑了笑:「當然,我感覺奈維隆大人直接殺死你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的臉孔變成了青紫色。 「但我不會放棄復仇。」他站起來,望著遠遠燃燒的火焰:「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復仇?」她目光游移一陣,漸漸越來越茫然。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潘尼返身,引導法術召喚出一隻坐騎,深吸一口氣跨了上去。 在策劃復仇之前,必須尋找一個安全的落腳地。 「等等。」潘尼的背後多了一個人。 「你要去哪裡?」他詢問著。 「不知道。」她的眼睛裡仍然是困惑與茫然,搖了搖頭。 馬蹄聲響起。。.。 I.塞爾之種195求援 更新時間:20123123:34:24本章字數:5230 195求援 「你準備去哪裡?山區裡面?」 馬匹不快不慢地向南行去,馬背後的蘭妮忽然開口,漫長的沉默之後詢問法師這樣一個問題。 法師默然,這個問題簡單而又不可迴避,過了一陣,他歎了口氣打過馬頭回頭向北。 在隱形的迷霧裡面,他看到一些紅袍法師向南飛行的身影,為首的正是熟人**師尼茲奧德西隆,一股無奈與憤怒讓潘尼知道向南去是自投羅網。 奈維隆不會放過他,自然也不會漏過他起步的巢穴。 而想要復仇卻又是無比的艱辛。 他很清楚想要完全殺死一個傳奇法師的難度,所以並不認為勞佐瑞爾這樣容易就會死掉,他也明白在見識了自己的武器之後,無論是勞佐瑞爾還是奈維隆,都不可能在給他一個正面對抗的機會,接下來阻擋他復仇的,就是這幾位首席手下那成千上萬的爪牙。 潘尼並不清楚塞爾山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他很明白單單兩個首席手下親信的數目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突破的,不說別的,只是一個**師,就能夠將他如同螻蟻般碾碎——只要他敢隨意出現在對方眼前。 「得找個能幫我的人。」 「能幫你的人?」 「去薩諾芬。」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薩諾芬?」蘭妮的表情有點兒驚訝,她注意到潘尼身上的紅袍漸漸變成黑色,頭上長出細長的眉毛和披散的長髮,更加驚訝地伸手摸了一把,感到真實之後,又反覆摸了幾下,確認一般的紅袍法師沒有這種功能。 雖然額前露出一點刺青痕跡,但是已經沒人會認為現在的潘尼是一個紅袍法師了。 哪個紅袍會擁有頭髮和眉毛? 「對,去薩諾芬。」現在整個塞爾,能夠幫助他的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至少那個人擁有詹華士的信任,那麼潘尼也能夠信任她。 他察覺到背後女人的神情有點古怪。 「你準備去哪裡?我還是建議,你要盡快離開塞爾。」他如此說道。 「離開?」潘尼感覺到後腦勺遭到了一記狠狠地盯視:「見鬼,離開?我怎麼離開?我該怎樣突破那幾位首席大人設下的封鎖?」 潘尼面色一榻,不再多說,勸服一個塞爾人離開家鄉,總歸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過他除了這樣,還真找不到別的更好的道路,甚至他自己,有已經有了去意——在報仇之前,至少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憤怒與悲傷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除卻最初時候的難以抑制——這也是大多數法師的特徵,縝密而有序的思維讓他們絕少衝動,所以許多人認為魔法師都是感情淡漠的群體,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並不能算是偏見。 想要摧毀仇敵的生命,一時衝動更加無法成事,僅僅憑著一根法杖,他能做些什麼呢?甚至連首席的巢穴都不能接近,古帝國寶物給與他的能力,似乎也只能讓他用來逃跑。 他可以猜測,現在南塞爾各地都已經被奈維隆的爪牙封鎖,而他也清楚,塞爾各地的傳送坐標都已經被鎖定,國度上空的結界也開始運作,位面間隙堵塞,只要他使用傳送術,必然會傳送到奈維隆爪牙等待的地方——作為一個法師國度,紅袍法師們對傳送力量的監管非常嚴格。 貿然離開危險很大,如果能夠找到一個靠得上的人幫助,成功率無疑大增。 「唔,我被你連累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建議我離開塞爾,我感覺,你似乎缺少……」蘭妮哼了一聲:「道義。」 「道義?」潘尼的表情有點扭曲,他皮笑肉不笑了兩聲:「一個侍奉**主君的武士在和一個紅袍法師談論道義?」 「你不是一直標榜著自己守信與仁慈嗎?偽善者?」她的身體如同靈蛇一般穿過法師的側身,一條腿跨過馬鞍,正對著坐到了法師的面前,豎著眉毛看著法師的眼睛,清亮的月色之下露出半邊的俏麗:「托你的福,我無法在這個國家呆下去了,我難道不應該問你討要一個說法?我剛剛還救過你的命。」 法師看到這幅不依不饒的樣子,有點兒想笑,但是又一點也笑不出來,他靜默了一陣,吐出口氣,決定詢問一下她想要什麼說法:「你想要什麼?」 「帶我離開,至少你要帶我離開塞爾。」她直視著潘尼的眼睛:「至少你要負責做到這一步。」 「……我盡力。」潘尼點了點頭,遙遠處又有幾個紅袍法師從天空飛過,他駕馬藏匿到陰影地帶,啟動所有能夠開啟的隱蔽,直到這些法師飛過,他又長長地吐了口氣:「我盡力。」 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或許孤身一人潛逃會有些把握,不過帶上這樣一個特徵鮮明的累贅,說輕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至於其他的選擇,比如殺人滅口拋屍毀跡,潘尼得承認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於是也只好拖上這個累贅,他忽然覺得肩頭沉甸甸的,一低頭,發現她一副心神不寧的表情把腦袋側在他的肩膀上,當潘尼注意到的時候,她馬上把頭抬起來,目光中儘是警惕。 兩雙眼睛對視著,伴隨著馬匹的顛簸,氣氛十足的詭異,最終她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冷哼著偏過頭去:「我討厭你,聽著,愚蠢的男人,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 「哦,我知道了。」法師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繼續越過她的肩膀,瞄著往北方的道路,並且計算著薩斑港的事情傳遍南塞爾需要多久的時候。 這個時間並不太長,至少當潘尼經過幾日的顛簸跋涉趁著深夜潛入薩諾芬城時,他已經能夠看到城門口貼著他的圖像,上面的圖影與現在用頭髮偽裝起來的潘尼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在他的隱蔽之下,那些兵丁自然無法發覺到他的存在,他看到圖像下那巨額的賞金與含混不清的罪名笑了。 似乎首席大人也不想自己掌握著他們弱點的事情大範圍暴露出來。 潘尼自然也不會希望這條消息大範圍洩露出去,他很清楚這樣的結果是什麼——現在並不是所有紅袍法師都對緝捕他感興趣,畢竟不是所有的紅袍都和奈維隆一個鼻孔出氣,但是如果潘尼掌握首席弱點的消息廣為人知,那麼恐怕所有高層紅袍都會對他得之而後快。 對於一個紅袍而言,能夠掌握到一個紅袍首席的弱點,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那個時候,潘尼就會成為一件被各地紅袍法師爭相哄搶的武器,他本人可不喜歡這樣的一個身份——試問一個人如果被定位成了這樣一件道具,又怎麼可能得到什麼好下場? 當道具的價值被壓搾乾淨之後,與垃圾場的距離恐怕就很有限了。 除非互相擁有極深的瞭解,那麼請不要吝嗇用從最惡毒的角度去考慮一個紅袍法師的行事方式——這是潘尼在這些年中學到的一個道理,至少在塞爾這個道理顛撲不破。 「你真值錢。」蘭妮露看到那巨額的賞金,舔了舔嘴唇,比劃了一下潘尼的脖子。 「活著比人頭值錢得多。」潘尼不鹹不淡地補充一句,注意到懸賞圖上那用映像魔法複製出來的清晰圖像,忽然從心底浮出一股莫名的忿恨,彷彿恨不得一拳將它打碎—— 明知道這是一個需要低調隱忍的角色,為什麼還要早早地上躥下跳亂出風頭? 現在你舒服了?你開心了?你滿意了? 他神經質般地笑了兩聲,面皮抽筋般地顫動著,神經一陣陣地扭曲。 「喂不要發呆男人。」她皺著眉頭拽了拽潘尼腦後一尺來長的頭髮,潘尼愣了愣,神經再次舒展開來,他明白不能夠讓悔恨與痛苦阻礙自己前進的步伐,搖了搖頭,攏回有些雜亂的頭髮,在腦後胡亂打了個看起來很可笑的結,轉身欲走。 「等等。」可能是深夜的守候過於無趣,那些兵丁開始聊天,言語聲順著風聲飄蕩了過來,蘭妮忽然拽住法師的頭髮——她似乎習慣於這樣做,面色漸漸陰沉起來。 潘尼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據說老繆爾大人已經病得在床上起不來了?」 「唉,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惜,老將軍是個好人。」 「呵,看來他的女婿要上台了?」 「這可不一定,據說前幾天有幾個紅袍老爺找到了他,之後費蘭德林大人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怎麼樣。唔,是不是那些紅袍老爺又要趕走他?」 「趕走就趕走了,這些老爺都是陰陽怪氣的,我更喜歡普通人來管我們。」 「小聲點,小心別落在別人的耳朵裡……」 「……唉,為老總督大人祈福吧,希望他能夠走好,這是他第一次倒下,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 潘尼看到她黑衣下的身軀隨著飄來的話語聲一陣一陣地上下起伏,最後帶著通紅的眼圈轉過頭來:「抱歉,我得回去。」 她不等待潘尼回應,就幾步跑了開去,潘尼伸出只手,想要阻攔,然而到了嘴邊的喝斥又在一陣皺眉中縮了回去,他在原地思謀了片刻,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另一側。 只是加快了腳步,變數的出現,讓他明白行動要快,雖然危險加大了一些,但是累贅卻消失了。 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I.塞爾之種196衰朽 更新時間:20123123:34:25本章字數:5428 196衰朽 「我要找奧瑟亞大人……或是讓她來找我。」 弗拉斯的秘密據點依舊是那副暗無天日的樣子,作為與陰謀詭計分割不開的情報部門,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片灰塵都與陽光無緣,久居其中的據點人員皮膚漸漸蒼白,眼睛也因為低光條件下長期工作充血而顯露出一種病態的猩紅,並永遠在無精打采的神色下帶著三分警惕。 這樣一雙眼睛現在睜得大大地,在它們的注視下,一個不知怎樣貿然闖入的黑袍人在他們眼前出現,看起來有三分眼熟——如果沒有頭髮和眉毛,這些情報人員可能會更加眼熟這個這幾天他們一直在找的人。 潘尼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即使是這種下層據點,得到這樣重要的消息,自然也要上報給弗拉斯的高級情報部門,外洩的可能性並不大,然後傳到一些相關的上層耳朵裡,嘉絲蒂瑞和奧瑟亞也不例外。 他可以依靠著自己的隱蔽能力在這座城市周邊隱蔽起來,如此巨大的薩諾芬,藏起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並不困難,而他也可以看到弗拉斯的反應,如果對他不利,他可以迅速退走,如果對他有利,那就再好不過。 至少奧瑟亞是可以信任的。 他皺了皺眉,忽然開始有保留地懷疑這一點。 「好……好的。」這個情報人員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做任何愚蠢的行為——他不過是一隻小蝦米,然而接下來行為卻也出乎潘尼預料得緊,他只是敲了敲一個壁櫥,一個熟悉的氣息就出現在他的感知裡面,女性高階預言師從容地走了出來,望著潘尼的目光神情複雜。 法師莫名地鬆了口氣,知道在自己尋找她的同時她也在尋找著自己。 「你的老師呢?」她輕聲地詢問著,看到潘尼明顯變得灰暗的神情,目光中流出幾絲壓抑,一股無聲的悲哀瀰漫了周圍的空間。 「我想離開塞爾。」潘尼低聲說道。奧瑟亞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對著那個情報員一揮,後者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跟我來,注意距離。」 潘尼點了點頭,小心地跟隨著奧瑟亞離開了這個據點,到了高階導師在薩諾芬南部的秘密住處。 這個地方他以前來過一遍,再次到來的時候,他沒有過多的想法,到了第三層,空空蕩蕩的環境中,只有一道傳送門還豎在那裡,通過之後,他注意到到了另一個相似的區域之中。 面對遍佈塞爾的魔法結界,一些高階法師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甘心被限制,找到紕漏,預留下一些傳送通道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低階法師沒有那樣的本領,而一般的高階法師,卻未必有足夠的時間。 「這裡暫時安全。」奧瑟亞似乎鬆了口氣,她說道:「在我找到機會幫你出國之前,你先暫時住在這裡,會有學徒照顧你的起居。」 說完之後,她的身形消失在了這個地域,潘尼鬆了口氣,通過女導師的態度,他能夠確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至少現在他又暫時地安全了。 他吐了口氣,走出了這個房間,走廊的窗外卻非是扭曲的半位面空間,而是一片崎嶇的山地,稍近些的則是幾座零散的建築——這似乎仍舊是在塞爾的某處,可能是某個法師的秘密居處。 法師塔周圍包裹著一層防護,似乎是一種慣例,高階法師的居處自然不容旁人窺視,潘尼推開下一層的大門,裡面是一間裝潢雅致的大廳,他走到竹片編織的椅子上坐下,閃光寶石光芒的照耀下他感覺到有些刺眼,這時門扉再度開啟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裡面,一個輕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能夠察覺出這個腳步聲屬於一個並不太大的女性,可能是一個小女孩,她端著一個裝著熱水與糕點的盤子,放到了潘尼旁邊的桌子上。 是這裡的侍從。 潘尼鬆了口氣,也就不再注意。 送完了這些東西,她應該很快就走了吧。 塞爾的紅袍學徒都是很有分寸的,能夠被一位高階導師看中,應該是個合格的侍從,不會做出不知輕重的舉動。 然而潘尼卻感覺到這個侍者放下東西之後沒有立即離開,潘尼感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並且最後停在一個地方停了許久,他感到微微的惱火,睜開眼睛,也稍稍愣神了一下。 這個穿著灰布長裙紮著藍色髮帶的侍者比他想像的還要幼小——似乎還不到十歲,身軀有點乾瘦,不過乾淨的臉龐上一雙大眼睛卻十分閃亮,其中的困惑更襯托出這個幼小年紀應有的幾分純真——當然,也有可能是一種偽裝,潘尼不相信這樣的學徒還會有這種玩意,因為他從她的身上感應到了微弱的施法能力。 好吧,這些其實是潘尼的第二印象。 第一印象是他似乎見過這一張臉,不過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以至於連自己究竟見沒見過都開始懷疑了。 總而言之,這個小女孩有點眼熟。 「先生,我叫奈菲絲,是這裡的侍者。」她開口了,語氣中同樣帶著困惑:「冒昧地問一句,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呃……」潘尼皺起了眉,再次深挖記憶,確認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注意過這樣一個小女孩,搖了搖頭:「唔,應該是沒有吧。」 「哦……」她點了點頭,眉宇間清晰地顯露出了失落的味道,轉身走的時候,又聽到潘尼說: 「其實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因為……」她回頭,看到潘尼也在皺眉:「你看起來確實有點眼熟……」 「真的?」潘尼忽然發現這個小女孩的眼睛裡閃爍出更明亮的光輝,就彷彿看到了某種強烈的希望。 潘尼再仔細看了看這個小女孩的臉,覺得確實是十分熟悉,才又點點頭。 只是確實想不起來了。 她仔細看著潘尼的神情變化,忽然臉上露出了笑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有需要,請務必要召喚我,在這座塔裡,只要喊我的名字,我就能夠聽到,我……」 她似乎拙於言辭,越說表情越木訥,侷促中有些手忙腳亂,潘尼微笑著點頭,看著她在這種慌亂中離開房間,笑容才轉為深思,又漸漸轉變成了死寂。 折騰了一天一夜,他需要休息。 門扉悄悄打開一個縫隙,一隻眼睛透過縫隙,一眨一眨地注視了屋中的椅子良久,才悄悄地閉合門縫。 塔外仍是深夜。 薩諾芬也是。 靈巧的武士翻閱圍牆,藉著夜幕的掩護悄悄接近了總督府的閣樓,儘管失去了部分神恩,但是多年訓練有素鍛煉出來的身軀仍讓她在高低錯落的建築群間如履平地,她掀開一扇窗子,在走廊守衛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擊將之擊倒,然後悄悄地靠近那間屬於老主人的臥室。 還沒有靠近,她就聽到了蒼老的咳嗽聲,如此衰朽的生命殘音讓她鼻孔酸澀,她伸出一隻手,猶疑著是否應該直面將逝者的悲歎。 她想起進入班恩教會之初於死刑場上服役時的情景——所有**主君的使徒都要學會對違背主君意志者行使懲罰,比如在那些絕望與祈求的目光中撕裂他們的軀體,或者沐浴著怒火沸騰的目光或末路前的悲號,不斷地丟棄心中的憐憫與溫暖——**主君需要冷酷無情的執行者。 一顆顆溫熱的心臟在鮮血的浸透下日漸冰涼,然而即使再冰涼的心臟,也不可能無視至親之人死前的痛楚。 她還記得她最親愛之人臨死前的情景,枯槁的包骨肌膚外包裹著柔軟的被褥,然而這也不能讓那被死神選中的身軀感到一絲一毫的溫暖,漸漸衰落的喘息與渙散的目光提醒著所有注目者這是眾生必然的結局,零散的痛苦呼喚更像是亡者之主降臨的預告,這一刻沒有人疑惑為何那麼多人將大好年華拋棄在孤獨的法師塔中,日日不倦地研究著如何把自己變成一具還在活動的骷髏——不需親身經歷,只需要見過一次,想像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那裡沒有思想,沒有情緒,沒有感覺,沒有一切。 人自生下來一開始,就飛速地衝著這個終點飛馳而去。 那一幕仍然留在蘭妮的心中,讓她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可怖,也在她的冷漠中潛伏下一絲怖懼與敬畏,儘管可以在戰場上毫無遲滯地取走敵人的頭顱,但是她卻不想再一次看到一個親切的人在自己的眼前不可逆轉地走向死亡。 這是一種無可言喻的痛苦體驗。 然而她最終吸了口氣,勇敢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在侍奉湯藥的侍者驚愕的目光中看到床上咳嗽的老者。 出乎她的意料,那張不再紅光滿面的臉雖然變得枯槁,然而卻並不是想像的那般死氣瀰漫,皺起的眉頭,彷彿只是感到某地方有些癢。 她鼻子又一酸,眼眶紅了起來,悲切的聲音從喉間間斷地傳了出來。 「唔……」似乎注意力被吸引了,老者抬了抬濃密的白眉,似乎這個動作就消耗了莫大的力量:「是蘭妮啊……」 她點點頭,走近床頭,握住了那只乾枯的手,郁澀的喉管讓她無語凝噎,只能用這種方式傳遞心中的悲哀。 「唉,說了不要做出這幅樣子。」他歎了口氣,似乎有點兒不滿:「你讓我感到我的死亡會給你帶來痛苦,唔,這會讓我不安的,你想讓我滿心不安地離開這個世界嗎?哦……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什麼足夠份量帶到泥土裡面的遺憾呢。」 她無法抑制住壓抑住的哭聲,更深的悲傷從中流淌出來。 老者歎了口氣,後腦勺深深陷入柔軟地靠枕中,另一隻手費力地伸了過來,顫抖著放在外孫女的手掌上,直到她稍稍平靜: 「想要什麼就去拿吧,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定要犧牲的,也沒有什麼信念必須去遵守,也沒有什麼利益一定要維護,除了你自己的心之外,唔……咳,刻。」 他咳出一口鮮血,被罩上一片殷紅。。.。 I.塞爾之種197對抗 更新時間:20123123:34:27本章字數:9321 197對抗 她從房間中走出,生命消逝給予她的哀傷還未遠去,而走廊上站立的紅袍法師與兩面拱衛的護衛者讓她下一刻充滿了憤怒,她注視著那張臉,語氣冷漠:「你為什麼剛剛不進去?他死了。」 「我能夠擁有今天這一份權勢,地位與榮耀,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原因是他的力量,所以我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闖進去干擾他安靜地旅途?」弗雷茲神態優雅對天空招了招手:「希望他能夠在冥土得到安眠。」 蘭妮撲哧地一聲冷笑了出來:「真見鬼,外公竟然鬼迷心竅地看上了你?」 「當然是因為我符合他的要求,也符合我們的利益,這個世界不需要礙事的情感,也不需要無聊的理念,只有利益。」他咪上眼睛,似乎舒暢地吐了口氣:「權勢與力量。」 「所以就能夠以它們的名義踐踏一切?」她挑了挑眉毛。 「或許在你眼中就是這樣,親愛的蘭妮,這也就說明了你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個失敗者,你不敢離開我們,放棄不了無聊的情感,所以注定為這些東西牽制,怎麼可能爬到高處?」弗雷茲冷淡地瞄著他的女兒:「更加愚蠢的是你愚鈍的行為居然牽累到了我。」 「是嗎?」她怔了一下,轉而明白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真有趣,太好了,這麼說首席大人找你談過了?他們為什麼沒順手把我幹掉?是因為我好久沒向主君祈禱的原因嗎?」 「首席當然不會那麼輕率,不過他和我都認為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當然,你是我的女兒,我們血脈相連。」他笑著走上前了兩步按上了她的肩膀:「這種無聊的感情可以讓我做出一點妥協,告訴我,他在哪裡?」 「你虛偽到令我噁心,父親大人。」她目光變得更加冰冷,在那隻手沒碰到自己肩膀的時候就閃到了一邊。 「真是遺憾,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愚蠢,蘭妮。」他收回了手,表情變得更加地冷酷,下一刻,他的手指上射出一道光線,籠罩了蘭妮周圍的區域。 她早有準備,向側一個翻滾,就要遠離法術覆蓋的區域,然而弗雷茲另一隻手早已經握上了一根魔杖,一個霹靂般的巨響之後,她身上的黑袍一片片燒焦,一聲慘叫之後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高階導師皺著眉走了過去,俯身施展一個法術放在蘭妮的臉上,但見她睜開了昏迷的眼睛,然而渙散的目光卻好像受到了某種侵蝕與催眠,這正是弗雷茲所需要的。 「他在哪裡?」 他開口詢問。 「……」 他看著那張迷茫的臉搖了搖頭,心知肚明自己詢問了個十足愚蠢的問題,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下落,如果自己是潘尼.西恩,也肯定會甩開一切累贅,那麼拋棄一個漂亮到足夠吸引太多目光的女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他換了個問題: 「首席為什麼追殺他?」 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實際上,全塞爾無論是不是奈維隆陣營的高階巫師都在好奇著這一點,一個地位低微的中層法師居然能夠讓一位首席法師親自發佈通緝令,而通緝的理由卻是含混不清,甚至對於這個法師所屬的弗拉斯脈系,都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理由——當然,僅僅是得罪了首席,也可以當成一個理由,不過這顯然不能夠讓廣大紅袍法師信服。 尤其是弗拉斯,要知道,大多數這一脈系的施法者,無論喜不喜歡,都知道奈維隆發通緝令追殺的人是這幾年來他們一系中最為優秀的後輩。 他們中消息靈通者都知道首席大人在薩斑港和那個倒霉的小紅袍發生衝突,不過他們震驚地知道事發地點被奈維隆用法術清洗了地圖——知情人大概只剩下首席的幾個手下了,不過這也僅僅是外人的揣測,那麼想要從這些渠道知道事情的因果就成了不太可能的事情。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弗雷茲的女兒參與到了事情之中,作為直接受到牽連的高階環之導師,當然不缺乏一探究竟的想法。 他對自己的催眠術很有自信,即使是腦筋頑固如同善神聖武士一般的傢伙,在他的迷誘之下也只有屈服的份兒,不過這一次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道。」她面容忽然扭曲了起來,似乎在巨大的精神痛苦中煎熬。 弗雷茲一愣,馬上有些惱怒,加重了語氣,作為施術人,他的語氣可以有效地影響受術者的心智:「不知道?你在說謊。」 她嘴唇劇烈地哆嗦了兩下,眼瞼開始泛白,全身篩米一樣地顫抖了一陣,忽然吐出一口血,用一種清醒的嘲弄目光回應著弗雷茲的逼視: 「小把戲而已。」 她笑了起來,嘴角還流著血絲:「你的權勢與力量,別想從我嘴裡得到半點東西。」 她再次昏迷了過去。 弗雷茲的面色瞬間紅漲了,似乎感覺受到了侮辱,一個如此弱小,還要仰他鼻息不堪一擊的存在,居然敢這樣悖逆他的意志,他掏出施法材料,開始引導抽取記憶的法術,很多情況下,這種法術對受術者的腦髓會造成巨大的損害,但是這一刻,他的眼睛裡沒有了自己的血脈,而是阻止自己往上爬的障礙。 同時他更確信兩位首席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才會追殺那個後輩紅袍法師, 就在他開始施咒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輕咳,他哆嗦了一下,放棄了咒語,轉向旁邊蒙在一身罩身紅袍下的人謙卑地笑了笑:「抱歉,驚擾了你,首席的使者大人。」 「驚擾?無所謂,我知道這是因為你找到了我們需要的人。」這個人矮小而乾瘦,一張臉看起來十分蒼老,皺皺巴巴的紋路遍佈一整張臉甚至蔓延到光頭上面——天知道那些是皺紋還是刺青,不過更驚人的是他的眼睛,與嘴巴一樣好像兩個皺紋蜿蜒的黑洞,甚至都難以看清裡面是否有活動的眼珠子。 與這個人交談時弗雷茲就感覺如同與活動的屍體交談一樣,這也是讓他如此難受的原因之一,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這個傢伙的身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某種角度而言,現在他的陞遷與前途還操控在這個傢伙之手,當然不可以得罪。 「不得不提醒你,你剛才在做一件危險的事情,費蘭德林大人。」他那雙黑洞般的眼睛瞄了一眼因為這句話冷汗涔涔的高階導師:「不要試圖知道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 「是我冒昧了。」弗雷茲近乎諂媚著低了下頭,但同時也放下了心,這說明自己的舉動暫時沒有引來災厄:「那麼,大人,你準備……」 他瞄了一眼昏倒的女武士。 「我會將她帶到布萊克霍爾。」這個人用一根乾枯的棒子敲了敲地板,似乎是在作出強調:「有人要得到她。」 「好的,好的。」弗雷茲連連點頭,似乎對這個提議很重視,又頓了一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 「不需要。」紅袍人搖了搖頭,手杖上空飛出幾根絲帶,如同活著一般拽住蘭妮的肢體,然後收縮到了某個地方——應該是特製的魔法袋或半位面中:「那個人已經等不急了。」 「是雷茲慇勤地將紅袍人送出了走廊,最終瞳孔深處的惶恐隨著脊柱的直立而消泯,好像送走了一個**煩。 總而言之,他的前途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那麼他現在可以放心了。 …… 「麗姬塔女士,我的奧秘眼指引著我前來邀請你,不知道您是否願意靈驗一下我的預言?」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高瘦男性紅袍法師有些拘謹地面對著一個形容高雅的女人,言辭流利,不過面對著末尾的冷場,無疑令他尷尬。 這裡是艾爾塔泊的永視之眼。 預言學派中的男法師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這所研究所裡亦是一樣,出於預言系法術的性質,男女法師間都謹慎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掉一些嫌疑——偷窺的事件在這裡並不罕見,任何男女法師都要小心。 長久的謹慎與距離感造就了永視之眼的靜謐與沉默,這也就讓麗姬塔對於身後男人的聒噪不休十分厭煩。 不過她仍然保持著禮貌——這個人是幻術系首席米絲瑞拉的血脈,能夠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為好。 雖然打著學習預言法術的名號前來,或許一開始的目的確實是如此,然而麗姬塔很快感覺到這個人的目標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平心而論,這個名叫利坦尼亞的紅袍法師並不算差,可能是因為背景的原因吧,讓他看起來有些拘謹與羞澀——很顯然,紅袍法師會對於領導子女的『特殊教育』與優渥環境慣壞了他,這個紅袍還有些不符合身份的幼稚,這也是麗姬塔以前看不上休斯的原因,雖然經歷過南方的一些事情之後,她開始學著欣賞這種美德,不過卻不代表這就能夠讓她對這個聒噪而幼稚的紅袍產生好感: 「你要知道,利坦尼亞先生。」她轉過頭來,微微揚起尖削的下巴,這個傲慢而又優雅的姿態讓利坦尼亞眼睛裡閃爍出幾絲狂熱,而她的話無疑讓他有點兒洩氣:「我的導師奧瑟亞大人教育過我,任何預言都不可能得到十足準確的結果,因為再高明的預言師也不可能預料到一件事情所有可能的發展方向——這是我們情報搜集能力決定的,大師尚且如此,何況是你這樣的新入門者,你要學會謙虛。」 「當然。」麗姬塔眼睛帶著高傲色彩地眨了一下,斜著注視利坦尼亞的頭頂,這一刻男紅袍感到自己的身高似乎降低了兩寸,以至於在面紅耳赤中不敢給予對視:「如果你預言到今天你會被我拒絕,我也許會誇讚你的水平有進步。」 她轉身緩步離開了藏書室,一聲清脆的響聲中帶上了房門,留在屋內的紅袍法師好像被這一聲驚醒了,僵硬的神情在幾個呼吸中滑落成了沮喪,又隨著呼吸的急促變得振奮,他漲紅著臉膛,彷彿確立了什麼巨大的人生目標。 他要得到她 如此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優雅與魅力,對他產生了非同凡響的吸引力,雖然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人,但是能夠如此地吸引到他注意力的,這是第一個。 「也是最後一個。」他握緊了拳頭:「我一定要得到她,不論她對我是多麼的冷淡,我要讓她真心地傾服於我。」 「咳,大人,您真的如此傾心於她,恕我直言……」一個咳嗽聲在他身旁響起,說話的是個矮小的老頭子,穿著一身學徒黑袍。 有些學徒在年紀稍大的時候,施法能力也可能達到正式紅袍法師的水準,但是在這個年紀,想要成為正式紅袍卻相對而言困難一些——比那些從小就展露出優秀天資的學徒困難得多,往往要被高階紅袍認定為『有價值』才能有很小的幾率獲得晉職,所以很多到了那個階段的老學徒,往往也會放棄進一步的可能,用其他方式獲取想要的權勢——比如侍奉更大的人物。 這個老者也是一樣,雖然穿著黑袍,但利坦尼亞也不敢隨意地支使他,這樣的老學徒擁有的智慧往往是利坦尼亞這樣的初階紅袍學習的目標,因此雖然覺得這個老頭子態度有點不對,利坦尼亞也沒有過度地惱火:「唔,歐拉薩,你想說什麼。」 「這,我感覺,大人,這個女人不適合你。」歐拉薩面色有點尷尬,但是仍選擇了實話直說。 「什麼?」利坦尼亞立刻一陣惱火,進而是惱羞成怒:「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這……」歐拉薩猶豫一陣,附到利坦尼亞耳邊低語一陣,但見這個年輕人臉色漸漸僵硬,怒火一點點轉變為驚愕,然後是不可置信,歐拉薩一說完,他連連搖頭,伸出手癲瘋一般指著麗姬塔離去的大門,語調也拔高了起來:「怎麼可能,歐拉薩,你在說笑嗎?不要把我當成瞎子。」 「大人,可能是某些幻術的隱蔽效果,也可能是阻礙探知,呃……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來,若是高階的法師,不刻意追究也不能發現,但我恰巧有一些經驗。」歐拉薩謹慎地垂下雙眼:「可以通過觀察走路的姿態……」 「夠了」利坦尼亞胸口一起一伏,也許是真的缺少普通紅袍的沉穩吧,他漲紅了臉,顯得十分之憤怒:「我不信」 歐拉薩閉上了嘴,靜待利坦尼亞呼吸平靜,然後在一陣疑惑之後轉向了自己:「你看得很真切?」 歐拉薩連連點頭:「很真切,可以確定,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見鬼了,到底是誰?」怒火浮現在這張年輕的臉上:「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她是我的我的」 或是在強調著自己的佔有**。 歐拉薩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利坦尼亞怒火沸騰:「歐拉薩,資料,我要資料之前一段時間她都接觸過哪些男人。」 「這……我倒是沒有。」歐拉薩的回答讓利坦尼亞惱火,不過接下來卻又給了他一些安慰:「不過主人坐下的騎士長摩蕾妮大人和迪斯尼絲導師剛剛到來覲見過嘉絲蒂瑞大人,應該是有什麼秘密任務,她們手裡有大量的資料……」 「走」利坦尼亞握緊了拳頭,當機立斷地說道:「立刻去找他們。」 …… 「奧瑟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間占星室照舊如往常般雜亂,胡亂地陳設中顯示出一股神秘感,一頭銀白長髮的大預言師坐在水晶球前,沉靜的目光注視著其中散射的星點光亮,語氣低沉而柔和。 「哦,剛剛到。」奧瑟亞笑了一下,其中蘊含的意味彷彿有些勉強:「媽媽,為什麼叫我回來。」 「……」她沉默了一下,轉頭將銀絲下的雙眸對上自己的女兒:「我是害怕你做錯了事情。」 「做錯事情?」她心臟異樣地跳了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媽媽。」 「你找到他了?」嘉絲蒂瑞閉上眼睛,微微搖了搖頭:「不要騙我,我知道你找到他了,不然你不會這麼快就從南方回來,這麼說,你也知道了答案。」 高階導師好像被重擊一樣面色變得蒼白,轉而摀住了心臟,臉上露出近乎窒息一樣的悲傷神色:「……他死了……媽媽,他死了。」 她的神情漸漸變得痛苦不堪,抽搐著委頓到了地面上,纖細的手臂支撐著地板。 「席琳和瑞奧雷尼死去的時候,你沒有這樣傷心過。」嘉絲蒂瑞歎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你……準備怎麼安置他呢?」 「……他會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活下去。」奧瑟亞喘息了一陣,抬起有些蒼白的臉:「他和我說過,他是多麼喜歡他的弟子。」 嘉絲蒂瑞轉過了頭,繼續低頭注視水晶球:「那麼你要想辦法送走他?」 奧瑟亞點點頭。 「……你問清楚了沒有?」銀髮的**師再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詹華士是怎麼死的,首席為什麼要追捕他?」 「我……」奧瑟亞表情立刻僵硬。 「你沒有問,是因為他沒有主動告訴你,說明那是他的秘密,你知道問了也沒有用。」嘉絲蒂瑞緩緩地說著:「所以你就這樣縱容了他,是這樣嗎?」 「我……」 「唉……」嘉絲蒂瑞歎息著搖了搖頭。 「對不起,媽媽。」奧瑟亞低下了頭:「我狠不下心……」 「我就知道。」**師也苦笑起來,忽地語氣一轉:「但是米絲瑞拉大人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 「這……」奧瑟亞表情攸驚。 「不要以為你的行動足夠隱秘,弗拉斯究竟是屬於她的。」**師合上了眼瞼:「奈維隆前些日子還逼迫她把西恩交出去。」 「那……」奧瑟亞有些不知所措了。 「現在弗拉斯的利益,要仰仗那位首席大人……戰爭要開始了,這段小插曲無法阻擋住這件事的發生,他們都集中在布萊克霍爾。」嘉絲蒂瑞平靜地敘述道。 「我……不會把他交出去的。」高階導師似乎下了某種決心:「那是他最鍾愛的弟子。」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嘉絲蒂瑞搖了搖頭:「米絲瑞拉大人已經決定要見一下他,這會確定他的命運,你的那座法師塔無法瞞過米絲瑞拉大人的耳目,他的使者剛剛還來通知過我,現在大概正在前往那裡的路上,等到米絲瑞拉過兩天完成了手上的一個實驗,那些使者就會把他帶去見她。」 奧瑟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潘尼被米絲瑞拉確認為毫無價值,那麼犧牲他換取奈維隆的好感是必然的,當然,也有其他的更能性,甚至前面一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小一些——畢竟潘尼.西恩在弗拉斯中本來就是個極具價值的人物,但是這種價值並不能讓潘尼獲得多好的結局——因為敏感的利益關係,他很可能從此一輩子暗無天日,在米絲瑞拉的『庇護』或是『監管』之下。 至於其他的可能性,就更多了。 一個傳奇法師的生命是很長的。 「我必須阻止他們。」奧瑟亞立即轉身扶上門把,她知道那個人的想法,這不是他弟子應該遭遇的結局。 然而她頭腦一陣暈眩,軟倒在門板上,失去意識之前,她滿懷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無論一個孩子多麼受到家人的寵愛,也不應該過分地受到縱容。」嘉絲蒂瑞緩緩收回還冒著餘光的手杖,看著女兒的目光帶著預言者特有的光芒,洞悉著每一片塵埃。。.。 I.塞爾之種198封鎖 更新時間:20123123:34:29本章字數:8552 198封鎖 「奈菲絲,我們之前真的沒見過嗎?」 但凡法師塔大多設有觀星台,透明的穹頂之下仰望天空總會有種特別的空曠感,在魔法力量的遮蔽下,或許外界的人無法窺視進裡面的情況,然而卻也給裡面的觀星者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尤其對是某些對占星術一竅不通的人而言。 法師坐在陽台最邊緣,這座法師塔高約六十尺,這是塔的最高層,仰望天空,他感受到一股暫時的寧靜,甚至有興趣和身後的小女孩交談。 她的態度,也給他一股很親切的感覺,以至於不自覺地就給予了一些信任。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接觸,他越來越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小姑娘,有賴於還算可以的記憶,終於在某個時刻從記憶深處的垃圾堆中挖掘出了她的存在。 這讓他感覺到了命運際遇的奇妙,就在這仰觀天空的時候,他感受到身後的注視,如此明知故問地詢問了一句。 也許是想要確認一下記憶。 「你說呢?西恩大人?」她挽起法師的長頭髮扭成一束,臉上帶著有些不太高興的神色,在這一束長髮的根部用力地打了個結,潘尼但覺後腦頭皮一陣痛楚,臉皮抽搐了一下。 「這樣就好了,不然很亂。」小姑娘帶著幾分羞怯地笑了起來,撫摸著潘尼的腦袋回應著那充滿不滿地瞪視,潘尼見到她這幅樣子,儘管心情沉悶,但是他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而他也從中發現她與內向外表不同的調皮,這無疑讓他感到好笑與可愛,他伸出手,把這個即使他坐著高度也只是剛剛越過他肩頭的小姑娘抱進了懷裡。 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換了個姿勢坐在法師的腿上仰望天空,目光稍稍向後,就是潘尼還沒長出胡茬的下巴。 「大人,您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身為學徒,有些事情自然不會知道的太清楚,尤其是法師塔的侍者。 「……逃亡。」潘尼猶豫了一下回答。 「逃亡……那,你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了?」她神色一動。 「大概……是吧。」潘尼仰在寬大的椅子上,朝天空轉開了略帶些陰鶩的目光。 「哦……」她點了點頭,目光中有點失望。 復仇。 被奈菲絲的話語勾動了情緒,他再次開始思考日後的路。 想要復仇,必須離開塞爾。 至少不能成為其他紅袍法師手中的刀劍,而呆在塞爾,他復仇的機會無限接近於零。 潘尼可以想像得出,這根短杖握在自己手中,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日後必然會加倍小心,不會再給予他用這致命的武器殺死他們的機會,他們很可能將自己隱藏在隱秘的巢穴裡面,即使真身出現,周圍也跟著大批的隨從,而只要潘尼還在塞爾,這些爪牙和其他的紅袍法師就不可能放棄對他的緝捕,即使帕特亞克之樞擁有助他避過緝捕的耳目,他也不可能找到機會報仇。 要殺死兩位首席,必須攻破他們的巢穴,毀掉他們可以不斷被打倒後站起來的資本,僅僅一次刺殺,沒有任何作用,最多讓一位首席暫時地消失,他不是不瞭解傳奇施法者的生命力。 他必須去一個沒有那麼多紅袍法師的地方去尋找足夠攻破首席巢穴的力量,或是他自己能夠擁有這種力量,或是能夠聚集起足夠與幾位首席相抗衡的勢力,無論哪一種,都是無比的艱難。 不過這都是他必須去做的事,留在塞爾是死路一條。 他非常清楚明確著這一點。 潘尼還在出神,忽然一陣異樣的感覺驚擾了他,他低下頭,看到奈菲絲帶著痛苦表情的臉,注意到那被自己捏得淤青的手腕,訕訕地鬆開了手:「抱歉。」 「沒……沒關係。」她揉著手腕,低下被蒸紅般的臉蛋,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忽然抬起頭來:「那麼,你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了?」 「或許吧。」他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感覺到奈菲絲似乎有話要說,不過卻礙著什麼說不出口,搖了搖頭:「你想說什麼?奈菲?」 「……沒,沒什麼,大人。」她搖了搖頭,法師皺皺眉頭,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奧瑟亞夫人是好人……」 他歎了口氣:「你要好好地侍奉她。」 「是,謝謝大人。」奈菲絲表情有點灰暗,聽出了話外之音,輕輕一躍跳到地上,低聲說道:「大人,你……你也是好人呢。」 「好人?」潘尼臉上浮現一絲自嘲,他搖搖腦袋:「在塞爾這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奈菲絲澄澈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與灰暗,她無言以對,過一會兒,忽然面色一變:「大人,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潘尼愣了一下。 「有人闖進來了。」她皺了皺眉,作為法師塔唯一的侍者,她與這間塔的主靈有著獨特的溝通,感覺到下層的異狀,她皺起了眉頭:「使用的是嘉絲蒂瑞大人的手令。」 「嘉絲蒂瑞大人?」潘尼皺起了眉頭,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難道奧瑟亞大人出賣了他? 他心情一陣陰鬱,早在找到這位高階環之導師之前,他就預想過這種可能性,不過當時有些走投無路的味道,南塞爾的傳送通道被封閉,隘口也儘是把守,連飛行術都受到了限制,至於港口,商道,他相信只要能夠助他掏出塞爾的道路,必然都被首席封鎖住了——換位思考,潘尼也一定會這樣做。 而深得導師信任的奧瑟亞是他唯一的選擇。 而當時奧瑟亞的態度也讓他感到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現在卻有人這樣闖了進來,是奧瑟亞出爾反爾,還是出了什麼變故? 「……我們下去看看?」潘尼詢問奈菲絲。 小姑娘點了點頭,兩人走下了兩層法師塔,到了第二層大廳上方的平台上,看到進入大廳的一行人,皺了皺眉頭。 一男一女兩個紅袍法師,男的二十歲上下——從一個法師的長相不能夠判斷出他的年齡,促使潘尼做出這種判斷的是這個法師的臉上帶著一股很不成熟的氣質,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他年紀不大,而領口的花邊也說明他只是個晉職不久的新紅袍,這進一步證明他的年紀不大。 而旁邊的女紅袍則有些刺眼,他領上的青色花邊高傲地宣示了她的身份,也很能讓人忽略她並不出眾的外貌。 這是一個高階導師。 身後的一個中年女性,她穿著閃光的鎧甲,沉重的步伐讓人能夠清楚知道她擁有著強勁的體魄,也讓潘尼不由多投給了幾瞥目光。 至於其餘的人,除了那個矮小的穿著黑袍的老學徒值得注意一下之外,餘下的是兩個年輕學徒和十來個裝備精良人高馬大的軍士。 潘尼檢閱完了這個陣容,深深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來者不善。 而這個男的紅袍一開口,更加深了他心中的印象:「你就是潘尼西恩?哼快點下來跟我們走,米絲瑞拉大人要見你」 潘尼的眼皮跳了兩下,似乎一個不太好的預感應驗了,落到這位紅袍首席手裡,也並不能算是多好的下場,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無從拒絕。 「你們是什麼人?」正在潘尼踟躕的時候,奈菲絲注意到他的臉色,開口用清亮的聲音呵斥開來。 「我們是什麼人?」這個青年紅袍臉上平添一道怒氣,潘尼皺了皺眉,他敏銳地注意到這個人總是用隱秘的仇恨眼光頻頻掃視著自己,而自己確信以前沒見過這個紅袍,那麼這股仇恨是從哪裡來的。 但聽他語調高亢地喊道:「我們是米絲瑞拉大人的使者,這位是迪斯尼絲導師大人,這個是騎士長摩蕾妮,你還不跟我們走?」 「原來是迪斯尼絲大人。」潘尼朝這個女性高階導師欠身施禮,但這個高階導師神態卻十分之倨傲,她微微點了點頭,眼睛微微往上,又迅速地合上了,似乎覺得不適應仰視這種動作:「不要浪費時間,後輩,我們時間寶貴。」 「那麼,容我……」潘尼目光游移了片刻,想要拖延一下尋找時機離開,忽然聽到奈菲絲說道:「抱歉,這位大人,我沒有接到奧瑟亞夫人的指示,所以你的指令對我們沒有效果,你必須出具她的指令,我們才能聽你的。」 潘尼抬了抬眉毛,皺眉看了眼僅僅拽著他的手的小女孩,猶豫了片刻,最後選擇了靜觀其變,當他看到下面那個躍躍欲試不知道和自己有什麼仇恨的青年紅袍的時候,眉心鎖得更加緊了,開始默默引導咒語。 「你在說什麼?學徒?」迪斯尼絲語調尖銳了起來:「我們詢問過嘉絲蒂瑞大人的意見,你要清楚你的地位。」 這句話解開了法師心頭的一個疑惑,他似乎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能夠找到這裡,他想到那個只見過一面的銀髮預言師,歎了口氣。 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利益著想,這無可厚非,他又能責怪誰呢? 「但是這裡屬於奧瑟亞夫人。」奈菲絲上前一步,可以看到她的神情仍舊有些怯懦,潘尼感覺到她手掌的溫度漸漸變涼,心中十分不忍,但是她的話語卻是毫無遲滯地流暢:「沒有她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即使是首席也不行」 她大聲地宣告著。 「太放肆了,你需要一個教訓,學徒。」迪斯尼絲目光中閃過一道怒火,手指一指之間,一道灼熱的紅光射向這個身軀矮小的女學徒,而在下一瞬間,這道光線就在潘尼的一揮手間消失——有所準備地反制這樣一個倉猝釋放的低級法術並不困難,然而這激起了下面這一群人的普遍憤怒。 「潘尼.西恩你要拒絕米絲瑞拉大人的旨意嗎?」迪斯尼絲沉默地看了幾眼奈菲絲,似乎壓抑著怒火,用陰沉地聲調說著充滿了威脅意味的話語。 「不用廢話了,迪斯尼絲大人,摩蕾妮」男性紅袍似乎已經等不急了,一股怒火促使他草率地下了命令,他喝令著整裝待發的塞爾騎士和她的手下們:「上去抓住他」 一群牛高馬大的軍士沿著樓梯就衝了上來,潘尼眉頭一皺,這個時候不能夠遲疑,他輕輕誦念了一個字眼,一個巨大的字符出現在大廳中心,所有衝上去的騎士就在這一刻裡感覺到一陣暈眩,他們或是按著昏沉的腦袋,或是打個趔趄中跌倒,幾秒之後,一枚巨大的火球從潘尼的法杖上發射出來。 他的施法速度非同凡響地迅捷,這無疑讓下面的高階環之導師都感到吃驚,她手忙腳亂地反制掉這個危險的火球,卻聽到一個尖銳的慘叫聲從旁響起。 那個年輕的男紅袍似乎遭遇了什麼巨大的痛苦,捂著眼睛翻倒在了地上,她又驚又怒地看著上面手持魔杖的西恩,感到震驚: 他怎麼可能這樣嫻熟地使用法術? 這種連續施法的嫻熟,甚至超過許多一輩子鑽研施法的戰鬥法師。 她卻不知道當激盪的奧法力量流通過潘尼的思維之時是多麼的流暢與迅捷,複雜超越普通施法者許多的方法論基礎與來自源海深層的奧法認知讓他施法效率遠超過一般施法者,在使用低階法術的時候更是如此。 而這些天潘尼時刻被一股危機感包圍——這迫使他不能夠像普通法師那樣準備法術,每天早起的第一時間,他就會冥想出足夠把真名填滿的大量法術,除去魔法破解術之外,就是各種瞬發的中低階戰鬥魔法。 這無疑讓他充滿了戰鬥力。 而帕特亞克之樞中的神奇力量讓他擁有比普通法師更多的法術。 被這些人如同僕役罪犯一樣呵斥,他心中當然不能沒有火氣。 這些火氣也就在這些人肉沙包上面發洩了出去,順道鍛煉了他用法術戰鬥的本領。 摩蕾妮怒吼著三步跨兩步地登上樓梯,用左臂上的盾牌朝潘尼拍擊而去,這個有分寸的動作足夠她一次攻擊擊倒潘尼而不造成致命傷害,同時前舉的附魔盾牌也能夠讓她及時防住正面攻來的術法,不過她沒有看到潘尼施法,一道藍色的火焰就纏上了那面大盾,上面的符文在幾個瞬間之內被銷蝕,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道火焰就纏上了身體,她發出一聲尖叫,丟開了燒焦盾牌,然而極致的燒灼痛苦依舊傳遍了全身。 「嗷——」 她如同野獸一般嚎叫著。 「下去」 潘尼念了一段簡短的咒語,一個力場波將這個強大的塞爾騎士從欄杆上擊翻下去,掉到了大廳的地板上,濺起一大片灰塵。 一群塞爾士兵幾個呼吸間橫七豎八地在地上倒了一片,這段時間甚至不夠一個法師正常引導出兩個魔法。 「你好大的膽子。」迪斯尼絲感到了底氣不足,她也是一名擁有很高施法能力的法師,然而看到這個比她年輕得多的法師在舉手抬足之間放倒了她帶來的所有手下,她不免有些氣沮。 能夠施展更高層級的法術,並不一定代表著擅長用法術作戰。 而這時奈菲絲跑開了潘尼,在平台邊的牆上不知按下了個什麼機關,一層厚重的光幕旋即隔開了大廳上下層——或者整個法師塔的上下層: 「沒有奧瑟亞大人的命令,你們一個都別想進來。」她大喊著牽住潘尼的手掌。 法師心中微微一暖,俯身將她抱了起來,低頭俯視著下面氣急敗壞的高階導師一行人:「抱歉,這位大人,我當然不願意違背米絲瑞拉大人的旨意,但是請容許我準備一下。」 這是屁話。 現狀提醒他該跑路了。 迪斯尼絲念誦了幾句嘉絲蒂瑞給的口令,發現無法像開啟大門一樣開啟這片光幕,憤怒若狂地連續對著光幕施展法術破解術,試圖將這光幕擊破無果後,用充滿憤怒的低沉語聲對著離開平台的潘尼的背影說道: 「你跑不了的,外面已經被我們封閉了,你那可憐的法術力量能夠突破我們的封鎖嗎?後輩,我勸你還是接受米絲瑞拉大人的召喚吧,或許運氣能夠讓你少一些痛苦。」 「啊我要殺了他殺了他,這個該死的」被盲聾術刺瞎了眼睛的青年紅袍法師在刺痛之下如野獸一樣咆哮著。 …… 「我要逃走了,奈菲。」在前往占星台的路上——潘尼準備用飛行術跳躍出法師塔後匿蹤離開這個地方——或許划水離開塞爾是他之後的唯一選擇了,他對懷中的女孩兒低聲說道:「你能聯繫上奧瑟亞大人?她會保護你的。」 如奈菲這樣的小人物,地位低微,雖然衝撞了這位高階環之導師,但如果有奧瑟亞的庇護,就未必會招來更大的禍患。 而如今的他已經負荷不起來再多的負擔了。 「我……我會拖累西恩大人你嗎?」她低下了頭,那充滿了哀傷與可憐的目光讓他心生負疚。 「……怎麼會呢?」他笑了笑:「只是很危險,十分的危險。」 他長歎道。 他預見到前面的道路九死一生。 奈菲絲目光閃爍了幾下,似乎變得漸漸閃亮了,又忽然黯淡下去,不再多說話了。 觀星台上,潘尼注視著新出現在透明穹頂外的法術屏障,與塔下正在緊張佈置的一些學徒,歎息了一下放下懷中的女孩,看來確實如同迪斯尼絲所說,想要破解開這個擋在外面的囚籠,就是一個巨大的困難。 奈菲絲抬起小腦袋,看了看潘尼凝重的表情,神色變幻半晌,又專注地盯了一陣穹頂外的防護罩,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定,轉身邁著小腿離開了平台。。.。 I.塞爾之種199毒 更新時間:20123144:15:58本章字數:5489 199毒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傢伙,我一定要殺死他。」 不必奇怪這個名叫利坦尼亞的年輕法師為何對西恩懷有如此之大的惡意,在被潘尼打到灰頭土臉之前,他就從某些資料中獲取到他的夢中情人曾與這位法師交往甚密,綜合各方情報來看,那個令他沮喪萬分的事實的造就者十有**就是法師塔中的潘尼.西恩。 而對方表現出來的力量更是讓他沮喪——這個『情敵』比自己更年輕幾歲,而本事與名氣顯然比自己大多了,更能夠威脅到一個首席。 這在利坦尼亞心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源力的名義,要知道即便他身為首席的直系血脈後裔,在面對米絲瑞拉的時候,仍然是戰戰兢兢縮手縮腳,但是那個法師居然膽敢抗拒首席的意志。 這無疑讓他驚詫之餘更加憤怒——憑什麼他就有這樣的膽量? 自己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衛兵幾個照面之間在潘尼的法術下灰頭土臉,他又憑什麼有這麼高明的本事? 利坦尼亞十六歲的時候,還在高等學院之中艱難地啃著各種有關低層奧法的大部頭,見識到這個年紀的人擁有比現在的他強大得多的力量,心中的嫉妒到了一個令他發狂的地步。 當老歐拉薩解除了他的眼睛裡的盲聾術之後,他的眼球立刻被狂怒催生的血絲佔滿:「歐拉薩,我們必須要幹掉這個傢伙。」 「這……大人,上層的塔樓被封閉了,迪斯尼絲大人正在積極地尋找方式突破。」歐拉薩恭謹地回答。 「積極地尋找方式突破?」利坦尼亞眼珠子轉了轉,聲音忽然變得陰森:「不不不,然後把他完好無損地交給我的祖母?歐拉薩,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注意到利坦尼亞壓低了音調,歐拉薩湊近了耳朵過去。 「我在想是否應該做些手腳,把他直接整死。」利坦尼亞陰毒地說道。 「整死?不不不不不……」歐拉薩連連搖頭:「主人會十分生氣的。」 「不能整死?」利坦尼亞眉頭暴跳了兩次:「該死,我能確定就是他。」 歐拉薩只得苦笑,他知道利坦尼亞做出這個結論的理論依據有多麼薄弱,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個青年人的性格缺陷——敏感而多疑,潘尼.西恩的本領而名聲無疑讓他嫉恨,再結合一些虛無縹緲的推理,得出這樣的結論不足為奇。 妒火與憤怒是最好的催化劑,能夠讓本就不是十分穩定的理智與崩亂更加靠近。 「其實,我們可以有一個折中些的辦法。」歐拉薩悄悄靠近了利坦尼亞說道。 「折中?」利坦尼亞挑了挑眉毛:「怎麼折中?」 「迪斯尼絲大人正在氣頭上。」歐拉薩指了指一旁組織施法的高階女導師,旁邊的臨時營帳裡躺著在法師塔裡碰了大釘子的一群軍士,女導師一臉陰鶩地指揮著手下封閉著結界,一面在近塔處走來走去,試圖尋找到突破大廳屏障的方式。 「你可以說服她,用其他的方式抓到那個小子。」歐拉薩咧嘴笑了,十分奸詐:「據說她新研製出來一種藥劑,可以破壞一個法師的腦神經,把他變成白癡。」 「真的?」利坦尼亞由怒轉喜,能夠把這個令人妒忌的小子變成白癡,這是何等有誘惑力的想法啊。 「這座塔並非跨位面結構。」歐拉薩看了看這所法師塔:「因此取用的水源都來自本地,他們在裡面,不可能不吃不喝,所以……」 利坦尼亞陰笑起來。 「什麼?」女導師面對著供上奸計的利坦尼亞和歐拉薩,眉心緊鎖:「米絲瑞拉大人需要完好無缺的潘尼.西恩。」 作為一條走狗,完好地遵從主人指使才是第一要務,她的反應說明她對這種添亂的意見不感興趣。 「腦子有毛病也能稱得上完好無缺。」歐拉薩低頭說道:「何況我們這樣破解這裡的結界,等抓到潘尼.西恩,不一定要消耗多少時候,大人,你知道一個高階導師的法師塔有多難對付。」 女導師本來堅決的表情因此變成了沉吟,作為法師的基地,法師塔的佈置通常都十分完善謹慎,這可不是幾個魔法破解術就能夠奈何得了的,有些時候,一個**師面對佈置完好的高階導師的法師塔,也會束手無策,即使要攻破,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到了那個時候,米絲瑞拉大人很可能已經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若讓她等待太久,可能會責怪我們的無能。」歐拉薩頭越發地低了:「何況,若是米絲瑞拉大人知道我們剛才的遭遇……我想她會諒解的,無論名頭多響,潘尼.西恩只是一個小人物。」 女導師目光閃爍一陣,一點怒火從瞳孔深處劃過,緩緩點了點頭。 她被說動了。 是啊,無論名氣多大,潘尼.西恩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一個掌握了點機密的小人物,有什麼值得特殊照顧的?變成了白癡,或許一些機密更容易探聽也說不定。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被勾動了怒火。 塔裡的遭遇嚴重地損傷了她的尊嚴。 她緩緩點了點頭,掏出一個瓶子。 「注意一點,晚飯之前分配好解毒藥劑,不要我們自己下的毒把自己毒倒了。」 坦尼亞臉上出現一絲狂喜。 他們並沒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金屬小球自動地從旁邊的地面上轉動起來,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孔,孔旁邊的泥土一翻,這片地面的異狀頓時完全消失。 高塔的頂上,一枚土黃色的金屬小圓球飛到了小女孩的耳邊,閉著眼睛的小女孩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睛時,其中已經充滿了惱怒。 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進旁邊的房間,一股刺鼻的氣味就從那扇門的門縫間飄了出來。 …… 「弱小的魔物,不准來侵犯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 一群中下層魔物在巴洛魔強大的怪力毆擊之下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遍體鱗傷的他們沒有多餘地精力去注意這只巴洛魔的腦殼是否有問題——大多數中下層魔物的智慧也不足以發現這一點,只是用自己貧乏不堪的詞彙量骯髒地咒罵著——這種低層魔物聚集的地帶為什麼會出現一隻巴洛魔? 在這一層混亂界面,只有少數中央地帶才會出現這種東西 而阿迪見到眾多魔物在自己的強大攻勢下落荒而逃,滿意地張狂地哈哈笑著。 近一段時間以來總有小魚小蝦不知死活地前來冒犯他,在他強大的力量面前,都被垃圾一樣地掃翻——這無疑催生了他驕傲自滿的情緒:「噢看吶,我的力量是如此的偉大,我是偉大的巴洛炎魔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 「是麼?」一個嘶嘶的叫聲從旁傳了過來,中斷了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的沾沾自喜,這無疑讓他心情不爽,他一扭頭,見到一隻長著六條臂膀和巨蛇尾巴的魔物在不遠處用通紅的眼睛盯著自己,他不滿地怒吼起來: 「哦?一個卑微的六臂蛇魔?去,不要來打擾我的領域。」 「你的領域?」六臂蛇魔探了探分叉的舌頭,正如她的種族特徵,她們的說話聲總是帶著一點古怪的雙重顫音,讓人聽著模糊的同時感到一股陰寒:「在不久之前,這是屬於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阿迪一呆,然後很快地搖了搖頭:「現在不是了,我佔了就是我的。」 「唔,真是令我沮喪的胡攪蠻纏。」六臂蛇魔瞇了瞇眼睛:「你叫阿摩迪拉克拉斯?我怎麼沒聽過你的名字?奇怪了,你不是卡扎斯大人的部下?」 「卡扎斯?卡扎斯是什麼?能吃嗎?」阿迪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六臂蛇魔看了看阿迪的表情,忽然感覺有些奇怪。 高階魔物都有著不錯的智能,她在驚詫於這裡憑空多了一隻巴洛炎魔的時候,就有了許多種猜測:或許是某個強大的惡魔領主派來侵犯他們地盤的先鋒,或是一場戰爭的前奏,不過這只巴洛魔的反應顯然讓她變得摸不著頭腦。 或許他是在裝瘋賣傻。 「聽著,在這片名為灰燼平原的地帶,沒有人可以違反卡扎斯大人的意志,你也一樣。」 「不可能,我偉大的阿摩迪拉克拉斯是強大的巴洛炎魔。」阿迪馬上跳了起來:「除了我的主人,沒有人能夠奴役我。」 「你的主人?」六臂蛇魔提高了注意力,感覺到可能勾出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你的主人是誰?」 「它是……」阿迪眼珠子立刻轉了起來。 「它是什麼?」六臂蛇魔追問。 「它是,見鬼,偉大的阿迪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阿迪跳了跳,這個白癡的動作卻讓六臂蛇魔沮喪,看來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套出信息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卻不知道阿迪不說出來的原因是因為他感到丟臉。 「噢,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怎麼會是一隻老鼠的僕人?」 「算了,侵犯了卡扎斯大人的領域,你得留下點什麼。」談判破裂,六臂蛇魔攸地變臉。 「哈?」哪怕智商再低,阿迪也知道了六臂蛇魔的意思,他猖狂地吼叫起來:「就憑你?」 六臂蛇魔一笑,周圍的丘陵與溝壑間,數十頭大大小小的惡魔就鑽了出來,兩頭巴洛魔與六臂蛇魔呈著三角站位把他圍在中間,阿迪立刻傻了眼,渾身哆嗦了起來。 「抓住他。」六臂蛇魔探出一條手臂。 幾十隻惡魔集體發出了咆哮。 阿迪眼皮立刻劇烈地跳了起來。 很顯然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面對這樣的陣仗沒有什麼好戲可唱。。.。 I.塞爾之種200逃亡者 更新時間:20123144:16:04本章字數:7008 200逃亡者 「阿迪要逃跑」 面對這一群魔物氣勢洶洶地迫近,巴洛魔尖銳地喊叫了一聲,轉身就走,這一刻他再次放棄了巴洛炎魔的自覺;然而這並不足以讓他成功地逃脫厄難,他一轉身,幾隻巴洛魔就迅速地靠近,一棒將他狠狠地擊倒在地,阿迪的眼珠子都被打了出來,他想要爬起來,就被幾十隻大大小小的爪子扣在地上,全無反抗之力。 他發出一陣嚎叫。 「原來是個殘次品。」蛇魔搖著長尾巴游曳了過來,皺眉看了一陣阿迪的眼眸,最終皺起了眉頭,對那兩個按住阿迪的正牌巴洛魔抬起一根手指:「把他帶回卡扎斯大人的城堡審問,有什麼……就用什麼,不要手軟。」 兩個巴洛魔高傲地哼哼了兩聲,一頓拳頭大棒把掙扎的阿迪打得滿臉開花,卻聽到阿迪張開脫落了小半牙齒的嘴巴,大吼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高貴的阿迪,我的主人會為我報仇的」 「唔?你的主人是誰?」六臂蛇魔俯下上身,靠近阿迪的臉側耳傾聽。 「我的主人是,哼哼,哼哼。」阿迪哼哼了一陣,最終讓六臂蛇魔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無奈與憤怒:「唔,看來你放棄了減少痛苦的機會,咦?那是什麼?」 她忽然發現旁邊一個井口井噴般湧出一道強光。 這道光芒是深淵罕見的銀白色,充滿了令人戰慄的力量,不僅僅是她,連她旁邊的兩隻巴洛魔身上的火焰明顯地變得萎靡了,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 周圍的低階惡魔更加不堪,如同犯了癲病一般委頓在地上顫抖不止。 六臂蛇魔的眼睛跳了跳,看到一個四尺來高的銀白色光球從那口冥河泉眼中浮了出來,在一片稍暗的銀光沐浴之下顯得充滿了神秘感,一股畏縮的情緒從它心靈深處湧了出來,她清楚地知道一個力量極為恐怖的傢伙就在這個光球正中。 這層深淵界面之上的雲氣劇烈地翻滾著,深淵之眼浮現在雲層正中,一股狂怒正從中釋放出來。 「放開他,然後滾蛋。」一根光芒組成的手指出現在光球表面,比聲音最悅耳的精怪還要清亮的稚嫩聲音從中飄了出來:「在這個警告到達時限之前。」 「唔,這可不符合我們的作風。」六臂蛇魔仰頭看了看天上變化的深淵之眼,忽然眼睛裡釋放出一股狂怒:「不受偉大的意志歡迎的傢伙,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天而降,灌注到所有魔物的身體之內,他們立刻發出狂暴的吼聲,在光芒照耀下產生的恐懼感不翼而飛,放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巴洛魔,瘋狂地朝光球發動了衝鋒。 「弱小。」 這個充滿了輕蔑語氣的詞彙從光球之內透射出來,光球表面光芒湧動,組成一把華麗的銀白色長弓,更加強烈的能量,在光球中心湧動。 這層深淵的源力沸騰般地翻滾著。 …… 想要突破一個高階導師布下的結界有多困難? 看到潘尼這一臉的愁眉苦臉,旁觀者不難判斷出來其中的難度。 他不禁有些後悔,如果早些時候與迪斯尼絲激烈地拚殺一場,或許還有機會把這個高階導師做掉——七環法師比五環法師能夠使用的好法術並不多出多少個,而他的準備顯然是完善的,正面進行法術對抗,可能驅使的奧術能量會有所不及,但是通過比拚施法技巧的嫻熟與其他的特長,他或許並非沒有勝算。 但是以他的奧術能力來破解一個高階導師布下的封鎖,這就把決定勝負的因素鎖定在了法術力量的高下上。 很顯然,面對一個高階環之導師和手下若干副手加學徒,潘尼.西恩的力量顯然是相形見絀。 不過若仔細研究這個封鎖結界的法術結構,破解這個防護罩並非沒有可能,只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若外面的導師在他摸清結界構造之前變換了結界的法術結構,他也只能傻眼。 這種主動權不在手中的無力感讓他不快。 然而他只能繼續下去——或許他能夠在導師變換法術結構之前破開結界。 「西恩大人。」一個小小的身影跑進了陽台,潘尼皺了皺眉,轉頭看到奈菲絲的衣衫帶著股刺鼻的味道——似乎是某種藥味,而小女孩臉上的汗水與狼狽也讓他有點奇怪:「奈菲,你怎麼了。」 「跟我來,西恩大人。」小女孩不由分說地扯住了潘尼的袖子,短暫地遲疑一下之後潘尼隨著奈菲到了下層,他看到第二層大廳的屏障已經解除時眉頭皺了一下,而一個細節更讓他渾身發毛,幾個看守的衛兵和學徒七孔流血地倒在那裡,他手腳變得冰涼,看了一眼小女孩的後背,一時無語。 奈菲絲繼續引著潘尼走到第一層,沒有任何人阻擋他們,而到了塔外,法師看到臨時營帳之旁,所有隨著迪斯尼絲前來的侍者、學徒、塞爾騎士都七竅流著黑血倒在地上,經過一個不過十歲出頭學徒的時候,他俯身多看了幾眼,辨認出他們都是死在一種極為烈性的延遲性藥劑之下。 這張幼小的臉上帶著濃烈的茫然,似乎對死神的降臨全無戒備。 他吸了一口涼氣,頓住了腳步。 「西恩大人,我們快點逃跑吧。」奈菲絲注意到法師的動作,疑惑地回頭拽了拽他的手臂。 她看著法師那雙凝視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去:「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法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鬱,繼續向前走去。 「大人,他們要下毒害你。」奈菲絲晃了晃法師的手臂,小聲地說著,眼睛裡滿是無辜。 「……我知道了。」潘尼點了點頭,他看到不遠處導師迪斯尼絲的屍體,那雙流著黑血的眼睛圓瞪著,充滿了憎恨與不甘,驚詫與震撼夾雜其中,讓人看一眼就從心底不寒而悚。 如果她們知道水中有了毒液,那麼偵測毒性的效果自然就成了笑話,解毒劑可不能幫她們對付新添加的作料。 一股涼風吹過,法師吐了口氣,低頭看到奈菲低著頭,微微撅起的小嘴露出懊喪和委屈的情緒,他俯下身子,抱住了這個瘦小的軀體,緊緊地貼在這張小臉上面,近乎自語地低聲說道:「但是現在你也無路可走了。」 「我不害怕。」她緊緊抱住法師的脖子,眼淚流進了他的衣襟:「大人,請你務必、務必要帶我一起走。」 「我……」潘尼歎了口氣,抱起了奈菲絲輕盈的軀體,沉悶地沿著法師塔前的道路上前進,一片屍體很快地落在了後面。 「奈菲啊,下次不要再單獨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潘尼摸了摸小女孩的脖子:「事先應該和我商量一下。」 「我……」奈菲絲嘴唇蠕動了一下,垂下彎曲的眼睫毛,小聲地咕噥著:「西恩大人是好人……」 壞事我來做好了…… 她雙目閃爍了一下,藏下了後面的一截話語。 「……我不是好人,塞爾不需要這種東西。」潘尼沉默了一陣,似乎肯定地加重了語氣說道。 「嗚……」奈菲絲睫毛動了動,潘尼的感歎似乎讓她變得有點沮喪,似乎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失望情緒。 沉默的路途延續著,法師塔所在的小聚落之外是一片丘陵,村外道路再向山丘下面一點的平地旁是一條奔騰的大河,這條河寬達數百碼,流水從上游的山丘激盪著奔騰而下,潘尼在河邊停了下來,皺了皺眉: 「奈菲,這是什麼河?」 他不知道這片地域究竟在塞爾的什麼地方,但是他清楚這樣的大河全塞爾都沒有幾條。 或許奈菲能夠給他答案。 「這是派拉多斯河。」奈菲絲沒有讓潘尼失望。 不過這個答案卻讓他眉心深鎖起來:「派拉多斯?這是派拉多斯河?」 「是的。」奈菲絲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潘尼的疑惑表情:「大人,怎麼了?」 「沒什麼……」法師眉毛跳了跳,沒有想到奧瑟亞居然把他藏在了這個地方。 這條起自日出山脈南段的河流由東北流向西南,途經派拉多斯省,下游有一座名叫曼卡爾的中型城市,這所中型城市位於薩扎哈省中部,距離這座城市東部不遠,有一所名叫布萊克霍爾的奧術研究所…… 或許是燈下黑的緣故,亦或是時間並不長,潘尼沒想到奧瑟亞把他放在了這個地方。 師瞇了瞇眼睛,空出一隻手摸摸自己的頭髮,找到一副眼鏡戴在臉上。 緝捕他的人大概不會刻意在那個地方刻意加大力度搜查,有可能破綻更多也說不定,而曼卡爾位於河口地帶,正是一所不錯的港口…… 逃脫的機會很大。 他看到河邊停泊著一個廢舊的小木舟,踟躕了一下,放下奈菲絲,開始冥想法術。 …… 「嘔……」法師塔下的營帳之內,利坦尼亞在歐拉薩的幫助下用羽毛摳著喉嚨,大量帶血的穢物從口中不要命般地吐出來,他臉色蒼白,似乎隨時可能死去,旁邊的老學徒一臉後怕: 「大人,幸虧我以前從這種毒素之下逃過一命,體內有了抗性,這次只是癱瘓了一會兒,還來得及挽救你的命,不然……」 「迪斯尼絲呢?」利坦尼亞乾嘔出一灘帶血的稀水,雙目仍然充滿血絲,因為五臟的絞痛,他雙手僅僅捏著被面,因為用力過大而指節發白,嗓音亦是極為沙啞:「迪斯尼絲在哪裡?」 「她……」歐拉薩面色難看:「大人,這是女妖之吻,如果我恢復活動只是稍稍晚了幾秒,恐怕連你都救不下來。」 利坦尼亞再次嘔出一大口血:「該死,我一定要殺了他,抓住他,凌虐他歐拉薩,你要幫我」 「可是……」歐拉薩為難道:「我們未必是他的敵手,還是回去稟報米絲瑞拉大人為好。」 「讓她知道我的無能?然後派別人過來剝奪我親手報仇的樂趣?」利坦尼亞蠻牛般地呼著粗氣:「我不管,我有權利在下游的城市中調集人手,只要找到人幫我,我就能抓住他歐拉薩,我知道你很有經驗,你一定能幫到我的」 「…學徒注視著利坦尼亞的雙眼,意識到這頑固的仇恨產生的偏執不可扭轉,有些喪氣地低下了頭。 利坦尼亞翻了個白眼,暢快地吐了口氣。 …… 熾熱的熔岩流銷蝕著倒下的魔物的軀體,無論是六臂蛇魔,疑惑巴洛炎魔,身上無數的流著膿血邊沿焦黑的洞窟早在他們掉落熔岩流之前就奪走了他們的生命,這些魔物的靈魂再次投入冥河,或許在一段時間後會被冥河洗盡了痕跡後,重生在某條下層界的幼體身上——蠕蟲,蠕蟲,或是蠕蟲…… 下層界的敗者不需要悲憫,但是對勝者的恭維還是必要的。 「主人……您實在是太強大了,太偉大了,太宏大了,太……」似乎找不到別的什麼形容詞,巴洛魔阿迪注視著面前這個不過四尺高矮渾身閃著銀白色光芒的人形,猶豫了一下,才補充道:「高大,嗯,太高大了。」 「閉嘴,愚蠢的傢伙。」 它冰冷地呵斥著。 「主人,你太殘酷了。」阿迪猙獰的臉哆嗦了一下,露出恐懼的神色:「呃……」 冰冷的氣息包圍了它,它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它的氣焰不斷收攝,天空上聚集的混亂氣息隨著它體外光芒的不斷減弱而消散,阿迪不知所措了一陣,又抬起了頭: 「主人,我們在這裡建築一個城堡吧,就好像蒼白森林一樣。」 他心中充滿了諂媚與自豪,現在他終於可以承認自己是一個強大的人形魔物的手下了,再也沒有了羞恥的感覺。 說道,將視線再次凝聚在天空,似乎注視著更遠的地方。 巴洛魔還在踟躕,就聽到它沉吟了一陣說道:「主物質界。」 「主物質界?」阿迪皺起了眉頭。 主物質界有什麼可去的?沒有魔物可以奴役。力量還會被削弱,阿迪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地方。 「主物質界。」體表的光芒漸漸散盡了,那雙藍色虹膜中心的血紅瞳孔在沙漏和圓形之間變換著形狀。 它又強調了一遍。。.。 I.塞爾之種201港口 更新時間:20123144:16:06本章字數:8709 201港口 「為什麼不允許我們離開港口?」這裡是曼卡爾河岸的港灣,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神情惱怒地質問著神情僵硬如同機械的港口守衛:「我購買的貨物都要爛掉了。」 她美麗的臉蛋上充滿了焦躁與怒氣,如果不是旁邊的老僕人一直拉著她,恐怕就要和守衛扭打起來。 而守衛顯然無視她的怒氣,依舊用機械化的語調重複著:「目前正在緝捕要犯,任何船隻未經允許不得離港。」 「你……」這個少女臉上的怒色更增,就要破口大罵,然而這個守衛卻已經有些厭煩,他指了指不遠處帶著一行兵丁巡邏的紅袍法師:「那位是港口巡守者莫拉馬斯大人,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和他說一說。」 這個守衛說完,轉身就走,少女眼皮跳了幾下,捏緊了拳頭,最終沒敢去和紅袍法師理論。 出入塞爾的商人都知道與紅袍法師理論是有風險的。 「羅本,怎麼辦?」她轉身詢問著一直幫她抑制著怒氣的老年僕從:「那些葡萄酒還好,但是那些野獸肉都發霉了一小半了,再耽擱幾天下去,要我們這次顆粒無收嗎?」 「這……」這個老僕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只能汗顏:「菲娜小姐,我們也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喔該死,這是我第一次代表家族做遠海生意。」少女一臉懊喪地雙手捂頭:「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為什麼要來塞爾這個倒霉的地方……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巴就被羅本一把堵住: 「小姐,別亂說。」 這個老僕人一臉大汗。 雖然現在的塞爾人比以往文明得多了,不過這種話若是落到紅袍法師耳朵裡,他們做出的反應就很值得細細揣測了。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稍稍惹起了紅袍法師的怒氣,哪怕這艘商船為塞爾創造的外匯再高,也是要倒霉的。 「氣死我了」名為菲娜的少女商人跺了跺腳,稍稍有些粗不過形狀很可愛的眉毛翹了起來,望著港口的巡邏隊口中不知咕噥了些什麼,最終陰下了臉:「這樣不行,我一定要逃走。」 「呃……」羅本擦了擦發熱的額角,汗顏道:「小姐,你可千萬別亂來。」 「亂來?」菲娜挑了挑嘴角,揚起下巴,反問句中帶著諷刺。 什麼叫做亂來?第一次為組織做生意就敢跑到塞爾這個地方,還有更亂來的嗎? 當然,逃走也需要機會,她雖然膽大,但還不是純粹的傻子。 她再看了一眼巡邏的紅袍與衛兵,瞇著眼睛輕輕冷哼了幾聲。 僕人額角的汗珠越發地密集了。 …… 熊熊地烈焰自深淵中升騰出來,化成一片片無熱的光影,甚至遠在幾十碼外的高級研究院宿舍裡面,都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升騰著。 一聲呻吟從她的嘴邊飄了出來,她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後背接觸到的金屬板般的堅硬質感讓她不適,試著動了動四肢,禁錮的感覺讓她緊閉著的雙眼之上眉心深鎖,她用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雙被怒火填充的通紅眼球一動不動地對著自己。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喉嚨一動,一口口水就噴到了這雙眼睛所屬的臉上。 「卑賤的法爾.奧德西隆站直了身體,用手狠狠抹掉臉上的口水,一腳踩在禁錮著的女人的肚子上面,女人只是悶哼一聲,他卻彷彿受到了什麼更大的痛苦一般慘叫一聲,雙手摀住了下面。 「哈哈哈哈~」彷彿明白了什麼,蘭妮開心地笑了起來,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哈,看來寇蘇斯大人侍者的神術不太靈光,利法爾,他們沒修好你的零件。」 這種肢體的嚴重損傷,無論多麼靈驗的治療法術,想要完全奏效,都要延遲一段時候。 倒不是神術本身的問題。 「該死的,該死的。」利法爾.奧德西隆雙目通紅,更加狂怒地俯身勾住她的下巴,如同毒蛇一般嘶嘶有聲地說道:「這樣你也沒有逃出我的手心,我早就說過,我的就是我的,你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了,聽到了麼?你這個*子?」 「呸」蘭妮再次吐了口口水,不過在男法師早有準備的閃躲下落空了——嘴究竟沒有劍刃那麼精確,不過口中的言語卻比劍刃更鋒銳:「哈哈,我是落到了你的手裡,但你現在能做什麼?看看,看你這幅可憐相,真是令人掃興,我如果是你,現在就找面牆撞死了。」 「可憐?比起你來,我還用不上這個詞兒。」利法爾冷哼了一聲,忽然笑了起來:「你還反抗什麼?你遲早是我的,你的父親已經把你送給了我,我們會給他相應的前途,這當然是他應得的,即便你不願意,又有什麼辦法呢?或許你還有別的指望?」 他眼珠子轉了轉,越發瘋狂地笑了起來:「指望誰呢?那個人?被追殺到全塞爾不能容身的喪家之犬?告訴你,他完蛋了,誰也救不了他,即使我的導師和家族理事大人無暇動手,全國的邊境港口都被封鎖住了,法師會裡如此之多的高階法師圍困,他又能跑到哪裡去?等等吧,等我拿著他腐爛的人頭來切斷你心裡那點不切實際的妄想。」 「妄想?妄想什麼?」蘭妮嗤笑一聲:「首席又怎麼樣?還不是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我還記得你們偉大的首席大人在他面前屁滾尿流的白癡相,和他比起來你又算是什麼?仗著叔叔爺爺老師小弟耀武揚威的狗?除了生得好之外,你有哪一點比他優秀了?據我所知,你到現在的所有成就,都是狗仗人勢得來的吧,哈哈哈,他在威脅首席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狗一樣夾著尾巴對著長輩搖尾乞憐?雖然我一向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是渣滓,但是岩石粉和爛木屑的區別還是分得清楚的,和他比起來,你這幅充滿優越感的語調實在是可笑之至啊。」 她瞇著眼睛,似乎注意到某種可以逞口舌之利的突破口,盡情地攻擊嘲笑著眼前的男人。 「你?」利法爾眼球暴跳,這一番話語深深地傷害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因為某個位置重傷未癒,他對於這種東西分外地敏感,他暴怒起來,一把撕開了女人身上那層並不厚重的衣物,一片刺眼的顏色讓他劇烈地呼吸了兩下,忽然發出一聲嗷叫,再次緊緊地摀住了褲襠,這股出離劇烈的痛苦讓他在地上翻滾了好一陣,最後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背向著大笑不止的蘭妮,居然連轉回頭看的膽量都沒有了——剛才這一下已經幾乎要了他的命。 「圖米林圖米林。」他扶著這間臥室門扉旁邊的牛頭人雕塑,拍著那發光的牛頭大聲叫喚起來。 「大人,有什麼事麼?」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衣著暴露,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一股難言的魅惑,走進屋的同時對利法爾拋了個媚眼,但這無疑對利法爾造成了負面影響,他再次嚎叫一聲摀住了褲襠,對這個女人看也不看一眼就落荒而逃,臨走時回手指了一下鐵床上大笑不止的蘭妮:「好好收拾她,把她調教成合格的*奴,等我養好了傷勢就要用,到那時不要再讓我聽到這樣的笑聲。」 他的語氣充滿了惱怒。 「唔?」新入房間的女人看著蘭妮,挑著眼角撫摩了下嘴唇。 …… 「你憑什麼確定他會逃到這裡?」這裡是曼卡爾港的一座法師塔。 布萊克霍爾是塞爾著名的研究院,而作為與這座研究所相鄰的中型城市,塞爾各個機構在此設立的駐所也不少,弗拉斯也不例外。 眼下,通過傳送術趕來的利坦尼亞正詢問著他的僕人歐拉薩,而一群密探與低層的法師在一旁聽著這場辯論。 兩個環之導師和四個低階紅袍是弗拉斯在這裡的全部力量,當然還有十來個學徒以及能調動的十幾個密探——這些力量看似不多,其實則是非常地精銳。 作為塞爾情報最發達的機構,弗拉斯的密探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並且大都身經百戰,因為有些時候執行的任務往往針對高階施法者,他們對付法師有著獨特的經驗——對於許多法師而言,這些密探比高階施法者更值得忌憚,有些高階密探的匿行偵查,甚至可以騙過施法能力強大的高階法師。 而利坦尼亞更從附近的一些大小城市裡隱秘地徵調來一批人手,湊集了連法師帶密探共上百人的一條隊伍,這個陣容拿來對付一個**師都是有把握的事情——前提當然是準備充分。 「大人,如果你是他,你會去哪裡呢?」聽聞到利坦尼亞的詢問,歐拉薩低下了頭。 利坦尼亞沉吟了一陣,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他並非不瞭解潘尼.西恩的處境,換位思考一下,緊急離開塞爾確實是當務之急,而從奧瑟亞的法師塔出來,找到最近的途經離國……大概也就是這個港口了。 快捷,迅速,猝不及防,從派拉多斯河中上游丘陵地帶漂到下游,甚至用不上兩天的時間,而這裡的守備,確實也是相對鬆懈——畢竟在奈維隆的手下來看,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緝捕的逃犯不跑得離他們遠遠地,跑到這裡來找死嗎? 或許這個想法有點一廂情願,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潘尼.西恩不到這個地方來,他又會去哪裡呢? 調轉向其他的方向,顯然安全不到哪裡去,而若是持續留在塞爾,危險性顯然小不到哪裡去——這個國家處處都遍佈著紅袍的法師塔。 而在這裡,卻有著覓機逃離的可能。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認同老者的考慮有他的道理,利坦尼亞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肯定:「唔,但他也可能不在這裡。」 「即使有可能不在,我們也有必要在這裡做一些佈置。」歐拉薩笑了笑:「如果我們的佈置落了空,證明他向其他地方跑了,我們也可以趕得上——我們能傳送而他不能,要知道,若以奧瑟亞的法師塔為中心,按照路程朝各個方向計算路程,這裡是他最快也最有可能幫助他逃離塞爾的地方。」 利坦尼亞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一張圖片,上面不再是紅袍光頭,而是有了黑色的頭髮與細長的眉毛,看起來不再是那麼的銳氣分明,多了幾分柔和的感覺,卻讓他看起來有點刺眼:「我們現在怎麼辦?讓密探們拿著這個東西去找?」 這圖片取自奈維隆發佈的通緝令,不過在見過潘尼真容之後,歐拉薩便建議利坦尼亞找到一群紅袍用法術為光頭填上了頭髮,看起來就與現在的潘尼一模一樣了。 「不,這張是給我們的密探看的,不過我們需要的卻是這張。」歐拉薩搖了搖頭,摸出另一張圖像。 「這張?」利坦尼亞看了看歐拉薩手中的圖,皺了皺眉,因為這張圖像上面的潘尼.西恩仍是光頭形象,他剛想說用這張有什麼用,忽然注意到了一些細節,眉心跳了兩下。 「大人,您發現了,它和奈維隆發佈的第一版通緝令有些不同。」歐拉薩笑了笑:「我為它做了一些修飾。」 他把最初奈維隆發佈的通緝令與他們改造後的有法圖片放在桌上,又把自己手中的圖放在兩張中間。 利坦尼亞仔細看著三張圖,點了點頭:「唔,你新做的這一張,似乎與我們手裡的這一張……很相近。」 光頭版的潘尼照片和有發版的潘尼照片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人,不過新添的這一張,經過修飾之後,卻和有發版的潘尼多了幾分近似。 利坦尼亞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拿著這張雖然是光頭的圖片,卻也能在幾眼之內辨認得出長頭髮的潘尼,即使不能,看起來也會有些眼熟。 「我們把這張圖做成通緝令,貼在一些與旅店旁邊。」歐拉薩俯了俯身:「這樣當他進入城市的時候,會看到這些通緝令,當然會感到危險,卻並不會因此懷疑我們找到了這裡;但如果我們把有頭髮的圖像貼出去,不僅會引起他的警惕——因為可能只有我們見過他長頭髮的樣子,也會遭來本地那些首席部下的懷疑。」 「但這有什麼用呢?」利坦尼亞眉心鎖得更緊了:「這讓他感到危險了。」 「當然有用了。」歐拉薩笑了笑:「這樣就會把他逼迫到幾個特定的地點……因為有著這些圖樣的存在,他絕對不敢在酒館或是民居中住宿了……會大大節省我們的時間。」 戒嚴時候的旅館肯定有人監視著所有來往的人,配合這張致命的圖形,對流亡者的威脅顯然是巨大的——至於幻術或變形術遮掩,巡邏者中有專門的人對付這種東西。 這種情況下,塞爾的緝捕機構不會放過每一個嫌疑人。 利坦尼亞怔了怔,漸漸露出恍然的神色,點了點頭。 「而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睏倦了。」歐拉薩的笑容裡滿是把握:「逃亡中的人不會有很高的睡眠質量,更重要的是他還帶著個小女孩。」 …… 「奈菲,你困了?」 將小船丟棄在城外河灘的雜草堆中,深夜藉著隱形戒指與帕特亞克之樞的異能遮掩混入了城市,奈菲絲如同小貓一般靜靜趴在潘尼的肩膀上,偶爾發出一兩聲呵欠。 抬起頭,半睜著迷瞪的眼睛,乖巧地點了點下巴。 「船上那麼長的時間你不好好睡一覺。」潘尼歎了口氣。 「大人,對、對不起,我暈船。」奈菲垂下了腦袋。 「暈船?」法師無奈地笑了笑,忽然又歎口氣:「奈菲啊,你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大人,你這兩天不也只睡了一小會兒嗎?」女孩鼓著腮幫子,點了點法師的眼圈。 「別胡鬧了,等找到一間旅店,或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潘尼皺了皺眉,弄了弄自己的頭髮,試圖讓它看起來更亂一些。 這樣與光頭形象的他差距就更巨大了。 然而當他走到一間酒館旁邊時,腳步停在了一面牆的下面。 他注視著上面貼著的那張通緝令,眉心深鎖起來。 他感到了麻煩。 他感覺到這張圖與原版的通緝令有些不同,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同,他卻說不上來,只是有一種感覺……這張圖會給他帶來**煩。 他眼睛瞇了瞇,開始想是否有高人改造過那張通緝令,讓上面的頭像看起來不是那麼死板……總之,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張圖的時候,就感到了不妥。 「大人,這張圖……」奈菲看了看通緝令,又看了看潘尼的臉,眉頭皺了起來:「你的頭髮與眉毛還不夠。」 「不夠?」法師嘴唇抽搐了兩下,吐了口氣,抬頭看了兩眼夜空:「旅館看來是住不成了。」 他有一點兒無可奈何的感覺。 逃亡的路途中休息是必要的,而想要在這座城市中尋找機會,也需要一個落腳點,當入住到旅館中的危險過高的時候,就必須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比如一些荒棄的建築或古跡。 這樣的地方在曼卡爾城裡面其實不多。 「好髒。」用手臂揮舞開陳腐的空氣,奈菲拍打著不知積了多少灰塵的床鋪,似乎再也難掩身心的疲憊,一個伏趴倒在了上面,小狗一般喘著粗氣,還伸出半截小舌頭。 「小丫頭。」潘尼拍了拍她的屁股:「明明一直都趴在我身上。」 「對……對不起,西恩大人。」她羞赧地坐了起來:「我知道你也很疲倦。」 「疲倦就要休息。」法師躺在床板上,順著小女孩柔順的長髮撫摩著:「睡吧。」 「是…躺下來,趴在潘尼的手臂上,把鼻子深深地陷進長袍裡面,似乎借此避過了腐朽灰塵的侵襲。 似乎漫長逃亡之後終於有了片刻的閒暇。 當然沒那麼簡單。 很快潘尼就察覺到許多雙腳從四面八方朝這所破舊老宅圍了過來。。.。 I.塞爾之種202幽靈 更新時間:201231523:30:05本章字數:5810 202幽靈 深夜的布萊克霍爾之門旁人並不多,只有少數幾個法師助手在維護著傳送門的運轉,傳送門的主體在較深層的地面下,單以傳送門的結構而言,這裡並不重要。 所以看守的人裡只有一個正式的紅袍,唯一的作用大概是在有突發事故的時候報警。 但當一旦入侵者的力量足以在守衛報警之前終止他們的思考的時候,這些崗哨自然也就形同虛設。 散射的銀白色閃光穿透一群巡邏者的額頭,他們在如同被雷擊般的顫抖後跌倒在了地上,濺落的灰塵之中升騰起來自下層界的火光,不過摻雜的銀白色光芒則顯得有些詭異——一般來說,這種靈光不屬於深淵生物。 一個巨大的有翼魔物出現在這扇光芒的門口,一個似乎顯得微不足道的幼小人形光影浮在他的身旁,手上那把比身軀高大許多的巨型長弓變成一片光芒消失。 它抬起腦袋,用鼻子嗅了嗅,沙漏狀的瞳孔變成圓形,又如貓眼一般縮成一條縫隙。 「主人,我們去哪裡?」阿迪恭敬地詢問道。 「西面,等等……」這雙血紅色的瞳孔中露出幾絲困惑,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古怪的信息:「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阿迪眨了眨大眼睛。 「你先改變一下你的形狀。」它對體型巨大的巴洛魔說道。 「改變形狀?」阿迪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然而當他看到它手中的魔法袋時,驚恐地叫了起來:「不不不不,阿迪不喜歡這個,不——」 惡魔在一聲並不起眼的尖叫中縮進了這個小袋裡。 它掂了掂袋子,抬頭看看天空,一閃身之間就消失了,只留下幾具屍體。 …… 這個房間瀰漫著一股奇異的yin靡味道,淡淡的柔光濾過粉紅色的紗帳,灑在蘭妮的軀體上面,周圍的熏香讓她一陣陣暈眩,她清楚地知道這種藥劑在腐蝕著自己的意志力,不過她也清楚自己難以抵擋這種力量——她甚至沒有最基本的反抗能力。 周圍一群用溫水與毛巾擦拭著她身軀的女人為她揭示了如此下去她的下場,這些嬉笑的女侍者脖子上掛著帶記號的項圈,彼此用yin靡而模糊的言語含混不清地交談,目光中充滿了渾濁的**,偶爾用**的手法刺激著蘭妮身上的敏感地帶。 這種以往可能會讓蘭妮興奮的舉動現在無疑讓她感到恐懼,這也減緩了她屈服於**之下的進度,她看著這些女侍者,眼神中帶著一股厭惡。 「怎麼樣?這些都是我的作品。」那個名叫圖米林的女人笑吟吟地轉過了身體,她的旁邊是一個檯子,上面橫七豎八地擺放著藥劑瓶,她手指那些神情渾噩的女侍者,用慵懶地語調說著:「唔,調教可是一門手藝活,她們都是奧德西隆從各地劫掠來的美色,原本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性格,不過經過了我的手,最後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啊,你知道她們最近可憋壞了,利法爾大人那副樣子,她們只能互相解決。」 蘭妮看了看將手探入她下身的一個女侍者,那張臉上滿是癡滯,她心生一股憤怒,將身體奮力一扭,那根手指帶著些粘液從身體中脫離了出來,那個女侍發出一串笑聲,將沾著水的手指含進口中,眼神變得更加嫵媚。 蘭妮面色一灰,把頭側向一邊,一陣乾嘔。 「唔,看吶,你是多麼不尊重我的造物。」圖米林蹙了蹙眉,掏出一根帶刺的長鞭又收了回去:「哦,算了,單憑痛苦無法讓人屈服,愛慾也不例外,我說,你不覺得她們很幸福嗎?」 她咯咯地笑著揉了揉一個女侍的頭髮。 「幸福?」蘭妮失笑:「為什麼我會感覺這些失去了自我的爛肉很可憐。」 「可憐?唔,滿腦子思想的傢伙才叫做可憐,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什麼也不用去想,那樣就不會有痛苦,一般來說,只有永逝者可以享受這種幸福,但是同時會失去更多愉快的體驗,唔,我的研究,就是如何讓人在享受那種幸福的同時擁有更多的愉快。」她媚眼如絲地挑起一個女侍者的下巴:「告訴我,你現在快樂嗎?」 「媽、媽媽……」女侍目光呆滯了一下,彷彿根本沒經過大腦地點了點頭,嘿嘿傻笑了起來。 「看吶她多歡樂。」圖米林大笑起來。 「原來是行屍走肉……」血絲充滿了蘭妮的眼珠,一股怒氣驅散恐懼的同時,卻讓那股暈眩更加明顯了。 「強烈如海潮波動般的情緒,我喜歡這個。」圖米林瞇了瞇眼睛,俯身摩挲著蘭妮的臉頰:「在劇烈地爆發中燃燒殆盡,最後歸於順服與平靜,哦,美妙極了,你應該成為女奴,我確定。」 「見鬼你這個該死的*子」她的視野越來越迷糊,發狂般地破口大罵起來。 圖米林更加歡快地大笑起來,胸前兩團贅肉興奮地上下晃動,然而窗口吹進來的一股涼風,讓她打了個冷戰——深淵之門附近的氣候在扭曲的時空作用下有些詭異,時冷時熱,很顯然,現在到了吹冷風的時候。 不過她更關心的是:「見鬼,誰把窗子打開了。」 她一轉頭,然後就看到一副令她毛骨悚然的景象。 一個長著血紅瞳孔的銀白色人影一動不動地漂浮在窗前,不知道在那裡旁觀了多久,就好像一個幽靈,圖米林瞬間渾身冒出了涼氣。 雖然費倫超自然力量橫行,不過深夜見鬼仍是足以嚇死人的遭遇。 她嘴唇顫動了兩下,還沒說出點什麼,就聽到一段空靈的聲音:「該死的*子?你的意思是她們該死?什麼叫做*子?」 圖米林知道這是它在說話,而令她魂飛魄散的是,幽靈發出聲音的同時,將臉對著禁錮床的方向,而蘭妮也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窗外的冷風將屋內的熏香吹散,她稍稍有些清醒了,不過仍舊有點兒迷糊,見到窗口的幽靈,頭腦有些短路,聽到詢問,卻勾動了心頭的怒火。 「是的,她們都得死」她怒斥道。 「原來是這樣。」血紅色的瞳孔光芒閃爍了一下,對著圖米林和傻笑的女僕們點了點頭:「你們都得死。」 彷彿是死板的重複。 也好像是在詢問著這些人的意見。 不過圖米林顯然沒有回答的膽量,她已經被嚇住了,尖叫一聲就往外跑——這顯然是一種奢望,幽靈舉起光芒組成的手臂,一道光從後面貫穿了她的腦袋,她跌倒在了地板上,觸電般地抽搐了幾下,就渾身不動了。 那些女僕依舊哼哼哈哈地渾噩玩樂著,見到她們遲遲不給答案,它連續釋放幾道光線,終結了她們的生命。 這時候蘭妮的神智已經清醒過來,她顫抖地注目者向她飄過來的幽靈,大腦一陣陣地發涼。 昏沉過去後,她也因這詭異的一幕感到恐懼,這個幽靈是從哪裡來的?又為什麼會給予她幫助?然而當它稍稍靠近一些的時候,她卻怔住了。 她的目光透過幽靈體外的耀眼光芒,看到這個『幽靈』裸露在外的部分,是水晶般質感的半透明身軀,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到尾端一樣如同半透明般的火焰,兩個微小的尖角從額頭兩邊露出了頭,滑行過程中還可以看到背後如同蝙蝠一般的一對小翅膀。 這有點像下界的魔物,不過哪裡有魔物會長得這幅樣子? 全身最醒目的地方莫過於那一張還算有實質感的臉。 重點是這張臉看起來十分眼熟。 幽靈俯下身體,皺眉看了幾眼床上發呆的女人,又在她身上嗅了幾下,語氣困惑:「你不是他,怎麼會有他的氣味?」 蘭妮看著這張臉,很容易知道所謂的他指的是誰,閃電般思考出兩者之間可能擁有的聯繫,她恐懼感稍褪,眼珠子滾動一下,開始詢問:「你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 「……」幽靈沉默了一陣:「我在下界感應到他正在承受災難,如果你和他沒有別的關係,我就走了……他還需要我的援助。」 「等等」蘭妮見幽靈轉身就走,連忙叫住:「能不能幫幫我?」 「幫你?」它回頭疑惑地抬抬眉毛:「為什麼?」 「我……」蘭妮眼珠子轉了轉:「我是他的……呃,朋友,你需要幫我,我和你一起去幫他。」 她頭腦混亂之間想到這一條說辭,這也是她現在唯一想到能夠脫離困境的途經。 它疑惑地看了蘭妮幾眼,最終那股熟悉的氣味博得了它的信任,它點了點頭,幾根長髮伸長,彷彿閃著白光的利刃一般切開蘭妮全身的禁錮。 她鬆了口氣,起身活動了一下軟麻的四肢,看看四周,一把掀開床邊的櫃子,她看到裡面只有幾件睡衣,皺了皺眉,然而別無選擇的她只能換上,跟著幽靈衝了出去。 「我們去哪裡?」她詢問著。 「現在去西面。」它回答:「他在西面,很近,我感覺到了。」 「很近?」蘭妮皺皺眉,懷疑著它的說法,然而她看到不遠處閃光的異界大門時,不得不轉移了念頭——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她看著它透明的軀體,再次生出疑惑:「對了你是誰?又是什麼?下界的魔物嗎?」 它停了下來,這讓蘭妮有點忐忑,忐忑自己會不會觸到了這個小怪物的敏感點。 「我是貝倫,至於後面的問題?」它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魔物,我就是我。」 蘭妮呆了一下,為這個金幣的名字感到驚愕,然而她就感到身體在一股特別的力量下漂浮了起來,她聽到『貝倫』語氣變得有點不耐: 「你太慢了,我們得快點。」 「呃……」她連忙點頭。 同時卻腹誹即使跑得再快,又怎麼可能追的上法術? 她正在走神,忽然感到飛行停了下來,她一愣,然後看到貝倫目光機警地望著四周。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入侵布萊克霍爾?」幾十個法師從四面八方出現,一個長著白鬍子的老頭兒拄著法杖厲色地叫喊著,怒吼聲透過擴音法術,浩浩蕩蕩地傳遍了整個布萊克霍爾。 貝倫神情凝重,光芒匯聚成水晶質的巨弓,握在了她的手上,同時另一隻手手掌中吐出一根光芒的箭矢……。.。 I.塞爾之種203震撼 更新時間:201231523:30:06本章字數:6451 203震撼 「外面再吵什麼?述爾?」布萊克霍爾的地下深處,巨石之底的研究室內,奈維隆一面在一張紙上塗塗抹抹,一面詢問著另一邊飲茶閒坐的塑能師。 「似乎有東西入侵。」阿茲納述爾皺了皺眉:「一點小麻煩,奈維隆,我們應該出去解決一下嗎?」 「如果有可能那個小子在暗處窺視,我們每一次露頭都會讓我們陷入麻煩。」奈維隆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勞佐瑞爾估計要修養半年才能恢復元氣,我們要盡量規避一切風險。」 「噢,真是糟糕。」阿茲納述爾搖搖腦袋,又開始了沉吟:「真是不可思議,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我還真不清楚有人會針對我們幾個製作那種東西,奈維隆,你認為會是誰?」 「天知道。」奈維隆瞇了瞇眼睛:「無論是誰,只要我們抓到那個小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抓到那個小子,恐怕不簡單。」述爾拍了拍旁邊的資料:「根據最近的資料匯總,這個小子可是個滑不溜手的泥鰍,保命伎倆很多,如果讓他溜出塞爾,恐怕我們再也別想抓到他了。」 「所以我們只能盡力封鎖好國境,讓他無法離開塞爾。」奈維隆歎了口氣,鷹鉤鼻子下忽然浮起一片陰氣:「其實我更擔心他落到別的人手裡,因此我們要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 「如果我們能夠更換幾位首席,或許會安全得多。」咒法學派的首席目光陰森地說道。 「噢?你竟然有這種想法?」述爾挑了挑眉毛:「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付薩扎斯坦需要近十年的籌備,對付別的首席……可能會很短,但我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所以我已經整頓好了審判庭,以他們為耳目,相信當那個小子落到別人手裡的時候,我會得到消息……」奈維隆手指敲著桌面:「有了這樣的準備,就能佔領先機,當然,述爾……」 他忽然歎了口氣:「如果有充足的時間,我寧願花十幾年的時間重整一下方法論,哪怕因此損失一些力量。」 「真是個不錯的想法。」述爾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惜我們沒這個時間。」 「不錯,我們沒這個時間。」奈維隆點了點頭,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了一道重重的劃痕。 忽然密室旁用來聯絡的寶石閃爍了幾下,一個驚慌的喊聲從中傳來出來,似乎是某個哨兵的聲音。 「大人,大人,不好了」慘叫和爆炸產生的雜音不斷地干擾著這個喊聲的清晰:「有三位巡守的高階導師已經死了是下界的領主大人,尼爾德隆大人說,入侵者是下界的領主」 「下界的領主?」奈維隆眼皮跳了兩下,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會嗆到,雖然奈維隆沒聽過類似的話,但卻真切地體驗到了這種感覺,心情自然並不美妙,他手中的羽毛筆狠狠捺在羊皮紙上,直到筆尖都扭曲了:「為什麼下界領主都在這個時候來找麻煩。」 作為咒法系的次席,奈維隆信任的副手,**師尼爾德隆認定的下界領主,自然是錯不了的。 而每一個下界領主,雖然在主物質界力量多少會受到削減,不過同樣是令人頭疼萬分的東西。 對於至少一個**師而言,想要打發一個能夠冠上領主稱號的下界生物,雖然不難,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還是水平一般的異界領主,如果是更高層一些,比如惡魔王子那一級別的下界領主,即使是奈維隆這樣的傳奇法師,都未必敢說能對付。 或許在主物質界還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單論絕對力量而言,差距是巨大的。 現在尼爾德隆面對的下界領主,居然能逼迫這位**師發信號求助? 奈維隆眼皮暴跳,這就說明入侵的領主絕不是水準一般的大路貨色。 「別太惱火,我的朋友,別忘了布萊克霍爾有手段防備他們。」阿茲納述爾咳嗽一聲。 奈維隆點了點頭,眉心陰雲仍舊不散,走到傳訊寶石之前開始發佈命令。 作為召喚異界生物的門扉,對於一些意外情況,當然要有所防範——比如一個惡魔領主湊巧被通過這扇門戶召喚到了主位面,那麼就要有足夠的力量壓制住它。 這個裝置只需要一小段時間來開啟。 …… 大傳送門附近屍橫遍野,蘭妮露虛掩著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成群的法師在身旁這個小怪物一拉弓之下血流成河。 而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貝倫神情依舊凝重,它拉著已經全然實質化的水晶長弓,虹膜中心的沙漏狀瞳孔不斷上下顛倒翻滾,彷彿計算著什麼。 四周聞聲趕來的法師和學徒越來越多,有那麼兩個,力量甚至與最初出現,避過它突襲一箭的老頭子不相上下,從三面封住了它的路徑,而在高等法師的佈置下,一面面魔法牆豎了起來,成群的武裝軍士在法師的包圍網之前,組成了另一道防護。 這不得不讓貝倫謹慎對待。 儘管擁有強大的異能與力量,但這不代表它是無敵的,破除法術穿梭結界需要體力,射箭殺人也要體力,減緩時間流動加速行動也要體力,使用異能更需要體力,剛剛示威的攻擊,撂倒了二十幾個法師,三個高階導師,但它的消耗也不低。 雖然假如它用盡全力,攻破這個包圍網不成問題,不過之後怎麼辦?在三個**師的包夾之下落荒而逃滾回深淵?何況它隱約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接近。 「呼~尼爾德隆,你確定這是下界的領主?」趕來的幻術系第四席,欺詐者巴斯雷特在層層魔法防護後觀察著渾身發光的貝倫,感應到那股活躍但是平和的力量與深淵瘋狂暴戾的氣質大有不同,與地獄那陰森的氣息更是相差甚遠。 換句話說,這個被**師尼爾德隆定義做下界領主的傢伙,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下界應有的黑暗味道,更像是某種精類。 「我感覺咒法系的次席需要補習有關異界生物的知識。」另一個**師,附魔系的第四席位羅茲.米蘭語氣不無譏誚地說道。 「我要訂正幾點,1,它的力量雖然脫離了深淵的特性,但是一些根本的味道沒有消除乾淨,它的力量毫無疑問地來自深淵,儘管味道有點怪,2,它頭上的尖角和背後的翅膀不是已經說明了它的身份?」尼爾德隆語氣低沉:「好吧,它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不是下界領主該來的地方,惡魔,你得留下。」 「留下?」貝倫哼了一聲,對於惡魔的稱呼並不在意,反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憑著你們的力量?」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尼爾德隆搖了搖頭:「塞爾本來就不是異界生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的手杖頓了頓地面,傳送門週遭一里許遠近的地帶閃起來耀眼的光芒,貝倫頓時感到一股無處不在的下陷力場瘋狂地吞吸著它的體力,而外面的法師已經引導著各種高低層環法發動了攻擊。 蘭妮露眼睛裡頓時出現了恐懼的神色。 貝倫雙目的血紅攸地擴散開來,如同兩團烈火,腦後的銀絲一根一根地飄蕩起來。 它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 它拽開長弓。對準了高大的布萊克霍爾傳送門,光芒組成的箭矢從天上緩緩向下,最終指向傳送門正下方的地面。 這根光矢發出耀眼的光亮,彷彿熾烈的太陽。 「阻止他」 意識到這個力量性質古怪的下界領主想要做什麼,三位**師發出怒吼,但仍然有些晚了。 巨大的光芒再次爆發開來,亮度瞬間超越傳送門週遭的閃光,巨大的聲響震盪之下,所有法師的耳朵都一瞬間失靈 連綿的爆炸讓布萊克霍爾傳送門光芒組成的門扉一瞬間搖晃了數百次。 地面的劇烈震顫之下,地下實驗室裡的兩位傳奇法師面色大變。 …… 「敵人來了。」潘尼緊急地抱起剛剛睡著的小女孩,儘管身體的疲憊讓他十分抗拒這種行動,但他強行灌下一瓶清醒藥劑,強迫自己站了起來,用帕特亞克之樞與隱形戒指掩藏住自己和小女孩的身形,他注視著四面逼近的一些斥候,開始判定脫身的路徑,然而外界的一些景象卻讓他皺起眉頭。 作為古帝國高端秘法技術結晶,自然與超自然的雙重遮蔽,連真視術都很難發覺,這讓他的隱形術萬無一失。 從魔法的意義上,是的。 但從現實的角度上,不是。 一個足夠聰明的人仍有辦法做出針對。 「呃……大人,據說那個人很擅長隱身,他的隱形法術,甚至能夠騙過追捕他的法師,還有國家結界的監測,因此我準備了一些方法來對付他。」在一群衛士的拱衛之下,老歐拉薩朝利坦尼亞稟報道。 「所以你讓一大群高階法師為你吹這些沙子?」利坦尼亞皺眉看著眼前宅邸四周無處不在的渾濁。 他的身後,一群高階法師正在組織學徒施展圓環術法,召喚大堆細密的沙子,均勻地密佈在宅邸周圍三十碼的空氣中。 這也迫使所有靠近大宅的斥候與殺手都用氣袋換氣,而邊緣的利坦尼亞猶如身處沙塵暴中心一般掩起了鼻子。 「唔,大人,雖然我們看不見他,但如果他膽敢在這些沙子裡行走,我們就能知道他的位置。」老歐拉薩笑了笑,指指旁邊守候的士兵。 這些士兵一共三十人,每個人手中拿著規格巨大的重弩,弩上架的箭矢尖頭透著一絲精光。 「然後我們就能用這些精金破魔箭射翻他。」 利坦尼亞目光閃了閃,嘴角露出殘酷的笑意。 這種箭矢對付施法者別有奇效,一般的魔法防護都擋不住它。 不過樂極生悲的是這一笑讓空氣中的沙子嗆進了他的喉嚨,他掩口乾咳幾聲,終於在歐拉薩的幫助下紅著眼圈站了起來,又看著那大宅:「假如他不出來我們該怎麼辦?」 「不出來?」 歐拉薩笑了,利坦尼亞愣了下,也笑了。 一群斥候在老宅四周塗上有助速燃的塗料,並將一些卷軸丟擲在老宅四周,後退開來。 很快老房子就燒了起來。 「咳咳」被一股煙嗆醒,奈菲絲痛苦地咳嗽著,滿頭冷汗的法師用一片布掩住小女孩的口,縮到了老宅高層還沒被燒到的地方開始皺眉。 外面的毒辣佈置,讓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他手心也捏起冷汗,忽然心靈中生出一陣感應。 東方驟然爆發的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皺了皺眉,一道奇妙的聯繫讓他知道,逃生的道路還有一條。 他在布萊克霍爾研究所與深淵之門建立的聯繫還存在著,隨時可以用傳送術傳送過去。 不過……他當然明白,傳送到那個地方,純粹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然而……現在呢。 深淵之門傳來的哀嚎讓他知道,那裡發生了非同凡響的大事故。.。 I.塞爾之種205海上 更新時間:20123174:14:42本章字數:8698 205海上 晴朗的天空風和日麗,對於海上的人而言,沒什麼天氣比這種更讓人心神愉快的了,沒有要命的狂風駭浪,各路深海魚人乖乖地潛伏在水底,並不上來搗亂,在海上航行,還有比這更好的環境嗎? 暖和的太陽光灑在丹林頓玫瑰號的船甲板上,這艘商船上的船員們心情都相當不錯——不僅僅是因為美好的天氣,也因為就在剛才,他們的船經過兩天多的全速航行,終於離開了塞爾的領海——這代表著他們的危險大大降低——至少不用面對那些可怕的紅袍法師了。 所有的船員們相互擁抱著歡呼雀躍起來,宣洩著兩天來的壓力,他們把上衣脫下來興奮地朝空中丟擲,散發的熱量彷彿能把海水點沸。 「去死吧,討厭的塞爾光頭」 少女的尖叫摻雜在歡呼聲中出奇地引人注意,老僕人羅本一臉尷尬地摘下掉在他頭上的外衫,看著不遠處只剩下襯衣的少女低聲嘀咕道:「小姐,注意形象。」 「形象?管它什麼形象?我這幾天都要悶死了」她在海員一片瞪爆的眼珠子中直接脫下了襯衫,只餘下一片輕薄的胸衣,大片的皮膚裸露了出來,羅本頓時汗顏,如同木頭一般杵在那裡,直到菲娜在一片乾淨的甲板上躺下用手擋住眼睛開始曬太陽,才湊過去:「小姐,你……」 「我什麼我?」菲娜翻了個白眼,抬起上身對著那群不斷嚥口水的水手們:「喂,看什麼看?快點幹活,以前沒看過嗎?」 眾水手笑了起來,確如菲娜所說,這個豪放脫線的大小姐經常能夠讓手下們飽飽眼福,這種事情在以前都是見怪不怪,也讓丹林頓家族中的一些長者頭疼不已。 「大小姐這樣的美人兒,我們看多少次都不會厭煩的。」一個老資格的水手開口喊道,這也讓其他的水手隨聲附和,心中不免生出些許想入非非,如果到了晚上,或許可以有一場密約……這種事情當然不能開口來講,因為他們環顧左右人的臉色,知道這樣想的人也不再少數。 聽到這樣的誇讚菲娜大聲地笑了起來,一如以前一樣令她高興,她攤開雙手,十字型躺在甲板上,朝天空大聲喊,確保甲板上每一個水手都能聽到:「快點開到星幕,岸上大批的美女正等待著你們呢」 「……真吵。」雖然傳過遙遠的距離,再透過幾層甲板,這個聲音仍然能夠讓下層庫艙裡藏匿的偷渡者聽到,蘭妮露.費蘭德林皺了皺眉,轉向旁邊的法師,剛剛離開塞爾開始逃亡的前紅袍法師潘尼.西恩:「聽到沒有,他們要開到星幕……你在看什麼?」 她注意到法師的視線通過那條狹小的船板裂隙盯著外面的海域,神情專注中還帶著一點恍惚,不由好奇地詢問。 「離開……塞爾了啊。」潘尼一隻手無意識地撫摸著靠著他大腿呼呼大睡的奈菲絲的脖子,一面歎了口氣。 「你在留戀?」蘭妮挑了挑眉毛:「一個充滿了骯髒與混亂的地方而已。」 「骯髒與混亂?」潘尼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微皺的眉尖顯示出他對這種說法的不認同:「再說之前,難道不能考慮一下這個說法的準確性,難道它沒有任何能夠讓你認同的東西?」 「……」她想起了垂死前神光煥發的老者,默然著低下了頭,轉而搖了搖腦袋,不管老人曾經給了她多少美好的記憶,現在已經是過去式了:「好吧,但現在你也只能留戀而已。」 「不錯,留戀而已。」法師再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在那裡生活了快十七年,我是個戀舊的人,既然總有一天還要回去,那麼保留一點留戀也挺不錯。」 她嗤笑一聲。 一個突如其來的浪頭造訪了商船,船身顛簸了一下,正在熟睡的奈菲絲額頭撞到了葡萄酒桶上,尖叫一聲,法師連忙掩住她的小嘴,她驚恐地睜開眼睛,看到潘尼凝重的神色,點了點頭,疲倦的催促下又把眼睛閉上了。 法師吐了口氣。 想要藉著這艘船偷渡確實是不太容易。 「偷偷摸摸的。」蘭妮哼了一聲:「我說,我們已經離開了塞爾,為什麼還要躲藏在這裡?直接把上面那個小丫頭抓住,挾持這艘船不是更好?」 潘尼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種強盜式的做法,這會讓這艘船上的人受到傷害。」 他吐了口氣:「我們借助這艘船的力量離開塞爾,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們需要感恩。」 「感恩?」蘭妮神情抑鬱,顯然並不認同潘尼的想法——在她看來,當時供選擇的船很多,未必就是這一條,從內心深處而言,她不喜歡這種虛偽的正義腔調,這也是她最不喜歡潘尼的地方:「虛偽死了。」 法師無置可否地搖搖頭:「何況如果我們劫持了這艘船,又要開著它去哪裡呢?」 去哪裡呢? 蘭妮一愣,才發現自己也不知道離開了塞爾應該去哪裡,她沉默一陣,抬頭看著法師的臉:「你又要去哪裡?」 「我……」潘尼苦笑了一下:「好吧,我也不知道。」 一時沉默。 「不知道?那你總該知道以後準備做什麼吧。」蘭妮哼了一聲。 這句話讓一股陰沉的氣息出現在潘尼的瞳孔之底,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搖搖頭:「準備?當然是抓住一切可以抓到的東西,然後變成返回塞爾的本錢,我必須問那幾位首席討回一些東西。」 「呵~」蘭妮失笑:「好吧,偉大的志向。」 「你呢?」潘尼看著她:「你有什麼想法。」 她陷入了沉默,良久抬起因為憤怒與沮喪變得抽搐扭曲的俏臉:「該死的,我討厭這個問題。」 潘尼搖了搖頭,轉向另一邊,從魔法袋中掏出一個容器,在旁邊的葡萄酒桶裡面倒出些紅色液體,遞給蘭妮:「消消火氣。」 「消你個頭。」蘭妮接過酒杯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這時船身又一陣震盪,她手一抖,葡萄酒就散落在她的衣服上,她惱火地罵了一句,重重地用酒杯敲了一下潘尼的腦袋,法師轉過頭,看到她一臉憤怒的紅,而上衣緊緊地粘在身體表面,清晰地讓他看出這層長袍下面沒有任何衣物。 這讓他呼吸微微急促起來,這些日子塞爾海域內航行,他的神經一直高度緊張著,沒有空閒注意別的事情,即使晚上休息的時候,仍然有一隻眼睛是睜著的,既無暇顧及這酒艙裡面因為酒精揮發而產生的異味,也無暇顧及濕潤環境下本就顯得狼狽潮濕的衣著,如今心情鬆懈下來,這一杯酒到讓他注意到了彼此的尷尬。 想想昨天夜裡三個人還是並肩同眠,法師就感到一陣驚異,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沒有產生別的感覺? 「你在看什麼?」她並沒有因此如普通女人般羞澀,而是轉而用一種凶狠的目光盯著法師:「噁心的男人?」 「沒有。」法師言不由衷地矢口否認,把頭轉到另一邊,卻被女人用兩隻手板了回去:「你在說謊,醜陋的男人。」 說完了她突然將腦袋湊到潘尼的臉上,法師在一陣驚愕中感受到身軀相貼的溫暖,繼而看到那一雙有些發紅的大眼睛。 「我討厭你,聽著,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 她緊緊貼著法師的身體,微微喘息地說著。 「雖然你已經說過一遍,不過我仍然有些困惑。」潘尼皺了皺眉:「為什麼?」 「……需要理由嗎?不……」她目光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不需要理由。」 她眼睛深處浮現一片水霧,再次合上眼瞼,用柔軟的唇舌堵住了彼此的嘴巴。 濕漉漉的簡易長袍被拋在旁邊熟睡的小女孩頭上,本就在半睡半醒的昏沉中的她一臉不滿表情地把這件長袍掃到一邊,暗暗嘀咕著含混不清的話語,心中卻有些模模糊糊的困惑: 「嘴上說著不喜歡還要貼得那麼近,唔,奇怪的傢伙。」 作為看守船艙的水手,馬爾盧克知道,自己的職責十分重要。 在塞爾收購的貨物裡,一些日出山脈特產的肉製品已經在長久的貯藏中爛光了,這次生意本就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如果庫艙裡的葡萄酒再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商船這次的貿易就是血本無歸,到時候菲娜小姐必然會好好找他談談,他的飯碗也會摔成碎片。 這幾天他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他當然不知道邪惡的巫師一直再有法術干擾著他的心智,以求讓他注意不到船艙中的異狀,大多數情況下,這樣的伎倆當然會把這個水手收拾得妥妥貼貼,但是一旦施術者本身在某種情況下犯了迷糊,那麼這個水手就會很快變得清醒機警起來。 所以他現在聽到了庫艙深處傳來的異樣聲響,這無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鼠?」迷幻術的後遺症仍在,讓他無法在中遠距離處聽清究竟,只是嘀咕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庫艙深處走去,走到一半,不斷入耳的喘息聲讓他加快了腳步。 同時海員清淡枯燥的生活讓他憋壞了的某種**對此分外敏感,他面紅耳赤地叫了聲該死,忽然面色大變地退後兩步踟躕起來:「是誰在裡面?大小姐在上面,船上怎麼還會有別的女人?」 難道是某個難以忍受海上枯燥生活的傢伙帶著女人上了船? 這個想法讓他心情變得火熱,作為來自巨龍海岸地區的人,無論本質是否善良心底都會隱藏著些小算盤,他開始想入非非著這是哪個同僚在違反船員的規矩,如果這樣,那麼自己就可以借此敲詐脅迫對方,如果對方是船長大副之類的領導人物,那就更好玩了。 他可是正想找個契機往上走一步呢。 他湊近了那片倉庫,小心地讓自己的腳步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在附近的一個酒桶後面,他悄悄地把頭探了出去。 他可不想打草驚蛇。 而看到的景象卻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驚人美麗的軀體在朦朧的光線下彷彿散發著充滿誘惑力的光線,馬爾盧克的鼻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他的目光在那張臉上木然了一陣,才挪到那個男人的臉上。 沉迷的男人彷彿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馬爾盧克看到兩道銳利的視線釘上自己的臉,頓時感到如被針紮了一下一般,陣腳大亂地轉身就走,步伐如同遊魂。 「沒用的傢伙,快點。」她微闔的眼瞼上眉毛翹了一翹,睜眼不滿地看著停止了動作的法師,喘了口氣:「發什麼呆?你不行了嗎?」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沒有計較這種極為傷害尊嚴的質疑,法師皺著眉頭披上了衣服。 「被發現了,該死。」她面色陰沉下來:「這個傢伙真該死。」 「別想這些了。」潘尼搖了搖頭,有些懊悔自己的輕率。 但是他又怎麼知道黑武士會突然發這種神經。 說起來,誰對誰錯還真不好分辨。 「還是想想怎麼應付下面的事情吧,奈菲,起床了。」法師拍了拍小女孩的臉蛋。 「起……起床?」她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奇怪地看著光著身子開始尋找衣服的蘭妮和剛剛穿上一件上衣的法師。 「正好,你剛才還說過要劫持這條商船。」潘尼對黑武士挑了挑眉毛,語氣有點無奈:「如果無法避免,或許我們真的得考慮這麼幹。」 …… 「入侵者和美女在船艙底下『幹活』?」一群水手哄笑著看著衝上甲板的馬爾盧克,肆意嘲笑著後者的那一臉驚慌失措:「我說馬爾盧克,我們前天還在塞爾的口岸享受過北方的美女,現在你就變得如此飢渴了?居然還產生這麼荒謬的幻覺。」 「幻覺?」馬爾盧克惱怒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聽著,我很清醒,該死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哦?很漂亮的女人?比起我來怎麼樣?」僅僅穿著一件胸衣的菲娜.丹林頓在船甲板上坐了起來,目光一副半睡不醒的樣子——溫暖的陽光浴讓她昏昏沉沉,她打個呵欠,注視著馬爾盧克:「說說看,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 這個展臂伸腰的姿勢差點又讓馬爾盧克噴出血來,平心而論,菲娜小姐確實是個美人,陽光曝曬出的麥色肌膚或許不符合西費倫流行的審美,不過船員們很清楚那細膩的質感摸上去會有怎樣的感覺,而挺翹的小鼻樑與活潑的眼睛更加討人喜愛,偶爾笑起來時露出的小虎牙更充滿了活力——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姑娘。 但是馬爾盧克想起庫艙深處的驚鴻一瞥,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那個身軀充滿生命力,美麗更是充滿了侵透力,彷彿不允許看到的人感到她有任何的不美——除了那眼角帶著的驕傲——這當然與平易近人的菲娜小姐大不一樣:「小姐,不不不,和你長得不一樣。」 「好吧……」菲娜彷彿鬆了口氣地說道:「這說明你以往在半夜做那事情的時候想的不是我,真是謝天謝地。」 周圍的水手爆發出一片哄笑。 「馬爾盧克,你真的應該找個老婆了。」船上的大副拍了拍馬爾盧克的肩膀,搖了搖頭。 「這這這……真的不是幻覺。」馬爾盧克暴跳如雷地說道:「我真的沒看錯。」 「那再說一下,我和她,誰更漂亮些?」菲娜又挑了挑眉毛。 「這……」馬爾盧克一呆:「呃,小姐,冒犯地說,那個女人是更漂亮一點兒。」 也許是衣物遮擋會影響到粗魯海員心中的魅力判定,也許是那驚鴻一瞥的印象太過深刻,他猶豫了一下如此說道,馬上他就知道自己又選擇了錯誤的應對。 因為菲娜聽到他的話之後,立刻蹙起眉頭做出一副傷心的神色:「哦,天哪,你的夢中情人居然比我漂亮的多,我真是太傷心了,馬爾盧克,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地小心眼,我決定了,你下次出海時負責刷船甲板。」 雖然說著傷心的話,不過眉角卻清晰地露出一絲竊笑——這分明就是耍人玩。 聽著周圍船員們的調笑,馬爾盧克捂著腦袋,無力地爭辯道:「不是……下面真的有入侵者。」 「……和女人。」水手們異口同聲地加重了後面那個詞兒。 馬爾盧克喘了幾口粗氣,感到頭昏眼花——甚至他自己都在懷疑那場遭遇是不是幻覺。 不過有人解救了他。 「小姐,我們應該下去看看。」老羅本恭謹地對菲娜說道:「馬爾盧克職責所在,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 「好吧。」菲娜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接過羅本遞來的襯衫:「我們應該下去看看,馬爾盧克,帶路。」 管員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對老羅本投以感激的神情。 不過搜索的結果讓他驚訝,對於法師而言,想要藏匿起自己的形體並不困難。 所以水手們幾次的搜索都搜了個空。 「唔,這什麼都沒有……馬爾盧克。」菲娜對一臉不可置信的馬爾盧克攤了攤手:「好吧,女人,我不知道引起你幻覺的是不是一隻混上船藏到現在的老鼠。」 「真的有入侵者。」馬爾盧克滿臉大汗,最終只能無力地抗辯。 不過周圍人投來的目光讓他知道,自己不會在受到信賴了。 「小姐……你看這裡。」這時蹲在一邊的老羅本卻發起了招呼。 帶著一絲希望,馬爾盧克,一群海員與菲娜一起靠了過去。 地上的東西讓他們皺起了眉頭。 是幾點液體,有一點發粘,還沒有乾透。 菲娜蹙起眉頭,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間,臉色一瞬間變得通紅,如同熟透的桃子。。.。 I.塞爾之種206打劫 更新時間:201231816:31:22本章字數:6898 206打劫 「唔,親愛的馬爾盧克,你居然……居然把東西弄在了這裡……你……」臉如同桃子一般通紅的菲娜小姐一面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一面憤怒地指責者那個面色古怪的水手。 「不是我」馬爾盧克眉頭一跳一跳,顯然沒有想到大小姐的聯想能力如此驚人。 「我說小子,你這回可犯事了。」長得牛高馬大的大副走過來揪住他的領子,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 「真的不是我。」馬爾盧克還在爭辯,卻被憤怒的菲娜帶著一群水手一邊打著一邊帶上了甲板。 雖然拳頭落在身上並無痛楚,但是馬爾盧克仍然一臉苦色,他求助似的看向菲娜,卻看到大小姐離開船艙之後,戲謔表情頓時變成了嚴肅:「快把人手召集起來」 「小姐,真的不是我。」被船員丟在地上的馬爾盧克有氣無力地說道。 「行了,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菲娜搓著手指頭,對旁邊的船員招了招手:「夥計們,有東西混上來了,我們得看看,究竟是誰蹲在我們的倉庫裡面幹壞事。」 她咬著牙,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我要看看,究竟是誰」 她加重了語氣。 「呃……抱歉,我能說一句嗎?」她正憤怒地訓斥的時候,這樣一把陌生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傳入了眾人的耳朵裡面,他們狐疑地將視線挪到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是靠近船頭的上層甲板,邊沿的欄杆上面,並排坐著三個人,兩大一小,兩女一男,稍大些的男女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男的面部線條柔和,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乾乾淨淨,看起來不是那麼鋒芒畢露,只是身上散發出的一股神秘氣息讓有經驗的船員開始戒備,至於旁邊的一大一小兩個女孩,靠在男子旁邊的小女孩兩隻腳在空中一蕩一蕩,一雙大眼睛靈動地在船板上看來看去。 而另一個女人則用一種很冷酷的目光注視著船甲板上的人——雖然水手們處於下風位置,但是直到對上這個女人的眼睛,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居高臨下。 不過也有震驚於她美貌的水手目光從上到下,注意到了她身上過分單薄的衣料,呼吸頻率頓時急促了十幾個百分點。 「就是她」馬爾盧克跳了起來,用手指著那個女人,大喊出口:「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和……」 他把手指落到正中央的男人身上,忽然看到那雙眼睛裡面露出來的光芒,想起來在船艙中讓他驚慌失措的那一瞥,頓時打個寒噤。 蘭妮看著這個跳起來的青年水手,眼睛裡面現出一絲怒色,她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壞她好事的傢伙。 不過馬爾盧克的叫喊已經足夠讓水手們警覺過來,他們用警惕的目光注視著欄杆上的三人,紛紛抽出了武器。 在海上有可能遇上各種各樣的危險,魚人,海怪,當然也有威脅最大的海盜,所以每一個上船的水手都要時刻準備著武器——不管他會不會用,當然,如果出海個幾十趟還能活著,不會用也會用了。 「你們是什麼人?」菲娜緊盯著那一對男女,那根手指尖隱隱發燙,這股熱量蔓延上她的脖子,讓她耳根也開始變紅,但她仍然讓自己的語調維持冷靜。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經過片刻的考慮,潘尼決定不再躲藏下去了,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既然這位美女船長已經發現了不對,那麼再玩捉迷藏的遊戲也沒有了意義。 已經離開了塞爾的海域,那麼他大可鬆一口氣。 雖然紅袍法師出沒於費倫的許多地域,但是勢力卻沒有大到讓他連露個臉都不可以的地步。 總而言之,安全了。 至少暫時安全了。 酒艙裡的空氣也不是那麼宜人,看到正在曬著太陽呼著新鮮空氣的奈菲絲一臉滿足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有一定積極意義的。 「好吧,總而言之,各位先生,還有這位女士……」潘尼依次看了看船艙板上的人:「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他在一片凝重氣氛中拍了拍旁邊小女孩的臉蛋:「奈菲,台詞。」 「哎菲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法師,彷彿忽然緩回神來,慌忙地點了點頭,對下面的人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大家好,我們是打劫的。」 「打劫的?」菲娜額角一跳一跳,看過欄杆上的三個人,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只有你們三個人?」 一個一眼看上去就人畜無害的小姑娘,一臉寫在臉上的傲慢但卻衣衫不整的美女,更遑論一個看起來瘦弱無力就差掛上『非戰鬥人員』標籤的年輕男人,居然就敢說要打劫。 她看了看左右拿著刀劍各類武器的五十多個船員,搖頭歎氣著表達自己的驚歎:「今天天氣真好。」 「我們三個人就夠了。」潘尼抬起一隻手,神情有些無奈,透過下面的反應,他已經知道自己開場營造的威勢約等於零。 還得來點真格的才行。 一道無形的波紋在從他的手掌上釋放出來,擴散過整艘船的上層甲板,一些水手腦袋一陣眩暈中雙腿一軟,倒在了船板上面,而菲娜小姐首當其衝,失去意識之前,一個念頭從腦子裡面飛速掠過: 是巫師…… 這也就解釋了這三個人為何能夠在船上藏這麼久的時間沒有發現。 不過已經昏睡的她已經想不到這些了。 她失去了意識。 ……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菲娜氣哼哼地坐在地上,一臉憤怒地盯著旁邊悠閒喝著葡萄酒的某法師:「劫持我的船想要做什麼?」 「安靜。」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她的臉上:「這可不是一個人質該有的態度。」 菲娜回頭惡狠狠地看著這個女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女人有著比她還漂亮的容貌——這總會讓她有一點嫉妒的情緒,當然也因為另一個原因——這個女人居然毫不客氣地穿上了她的換洗衣物——西哈特蘭德最新款式的連衣長裙,被這個粗魯的女人糟蹋成了什麼樣子? 她肯定不是什麼貴族出身。 她暗暗地嘀咕著,倒是不擔心這兩個人對她不利——他們還要利用她脅迫船員們開船。 當然,她更好奇的還是這個男人。 雖然在塞爾巫師多如狗,不過就全費倫而言,巫師確是極為罕見的,許多人甚至終其一生也難得見到,即使出身於大商人家族,對於巫師這種存在,菲娜仍然是一知半解。 彷彿這個群體天生就蒙著一層神秘面紗,一旦普通人進入了這個群體,立刻與普通人劃下了界限——他們不像聖職者那樣容易被人理解,每一個巫師似乎都擁有獨一無二的特質,神秘不可探究。 這也是費倫大眾對巫師敬畏態度的根由。 「我要知道我的船開向哪裡」不過這位小姐似乎膽大得緊,如果沒有這樣的膽量,她也不會去塞爾做生意了,既然知道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那麼理直氣壯地與劫匪談判也沒什麼可怕的。 她這樣想著。 更重要的是當他看到潘尼的褲子的時候,那根手指就開始抽搐,一股古怪的情緒讓她對潘尼的恐懼莫名地降低了幾分。 潘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把目光挪到從外面拖進來一個人的蘭妮身上。 「馬爾盧克你要做什麼?」菲娜看到蘭妮如同拖死狗一般拖進來的男海員,發出一聲驚呼。 「當然是教訓一下他。」蘭妮哼了一聲,從旁邊的櫥櫃中掏出一把剪刀,陰損地瞄準了這個男人的下面:「讓他知道以後不要隨便打擾別人做正經事。」 「你打算把他變成利法爾?」潘尼眼皮跳了兩下。 「這是個好主意。」剪刀在蘭妮的手指上轉了兩圈,好像鱷魚一樣『嚓』地張開刀刃。 「停」菲娜尖叫著在地上掙扎起來:「不准你們傷害我的船員。」 「這裡沒你討價還價的本錢。」冰涼的剪刀刀鋒貼在菲娜的臉上:「乖乖做好你的人質。」 「我當然有本錢如果我不配合你們,你們就別想操控這條船」菲娜憤怒地喊著:「只要我豁出性命的話,聽著,我再說一遍,不准傷害我的船員」 注視著少女眼睛裡面的怒火,蘭妮和法師對視了兩眼,潘尼低頭輕咳了一聲:「蘭妮,我們不能讓船的氣氛太緊張了,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 「不計較?」蘭妮哼了一聲,看著菲娜的臉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又把腦袋轉向法師:「我說,你的耳根子對我可沒有這樣軟過,這是不是說明以前你一直在欺負我呢?」 「這很重要麼?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潘尼攤了攤手。 「真是令人厭惡」蘭妮狠狠地瞪了法師一眼,又捏了捏菲娜的臉,歎了口氣:「好吧,一個美人兒。」 她笑了笑,拖著那個名為馬爾盧克的船員離開了艙室。 這番莫名其妙的對話讓菲娜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她知道這兩個男女在自己的酒窖裡面胡天胡地的事實,不過這番對話的內容與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實在並不相稱,只是讓她感覺到怪異。 不過馬爾盧克躲過一劫的事實讓她鬆了口氣,同時她注意到這個法師的眼睛裡隱然藏著一絲讚賞——這不知是否錯覺的發現給了她一個感覺:或許這個搶劫犯並不是那麼難以溝通。 她挺直了脖子。 「你要去星幕市?在西墜星海?」潘尼好像想起了什麼:「唔,這麼說,你的船也來自巨龍海岸?」 「我就是星幕市商業聯盟主持者丹林頓家族的最小女兒,菲娜.尼爾.丹林頓,聽著,巫師。」菲娜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一些:「妥善計算你需要的贖金,不要獅子大開口,你要仔細考慮我的家人會為我付出多少代價,他們都是商人。」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潘尼哭笑不得。 「可惡的搶劫犯」菲娜哼哼唧唧地把頭轉向一邊:「我不相信你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好吧,尊敬的小姐,其實你可以放心,我沒有別的想法,也不會向你的家族索要什麼贖金。」法師歎了口氣:「說實話,我們只是想搭著你的船做一趟免費旅行——實話說,去星幕市也不錯,如果不出意外,我下一個落腳點會在那裡西北邊的西門……」 法師的目光收縮了一下。 搜索遍目無親的費倫地圖,能夠讓他有點牽掛的地方,也僅僅剩下一個了。 西門…… 希柯爾應該在那裡,現在她和薇卡的生活又是怎樣呢? 如果她們不巧回到塞爾,會不會一頭扎進無底的黑暗裡面? 想到這裡,潘尼心一沉,越發決定了下一個落腳點就在那裡。 可以想像,現在塞爾在尋找他的絕不止那幾位老仇人,新加入的有份量的名字還有幻術系首席米絲瑞拉——這為潘尼帶來了弗拉斯家族充滿怒火的追捕,而另外幾個勢力,恐怕也不會放棄他——至少要搞清楚這個潘尼.西恩為什麼會讓幾個首席除之而後快。 他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菲娜,看來因果律在一連串厄運之後終於不大不小地善待了他一下,星幕市也位於巨龍海岸,與西門距離不遠。 「西門人」不料他的話音剛落,菲娜又尖叫起來:「卑劣的西門人居然僱傭你這樣的巫師來破壞我們的生意,該死,夠了,我就知道這事情和西門人扯不開關係。」 好吧,潘尼並不知道,作為一個商業發達的地區,巨龍海岸各個城市的關係並不十分和睦,星幕與西門兩座城市的大財閥們一向是看彼此不順眼的,他們在墜星海上的貿易鬥爭十分激烈——海就這麼大一片,想賺錢的人卻太多了。 因此菲娜一聽到西門這個詞兒,立刻就打雞血一樣再次憤怒起來,彷彿立刻失去了理智,潘尼啼笑皆非,最終只能搖著頭離開房間。 其實對於形式風格霸道的紅袍而言,更多的解釋全無必要。 但對潘尼來說,這種解釋可以降低這個大小姐的牴觸情緒,但需要彼此心平氣和地溝通。。.。 I.塞爾之種207急風 更新時間:201232015:27:55本章字數:6711 207急風 潘尼卻不知道對於情緒豐富的菲娜小姐而言,怒氣只需要一小會兒就消退了。 她喘著粗氣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這房間位於舵室的旁邊,只有一個門可供出入,這就成了一個絕好的緊閉場所。 手腕處的繩索讓她十分難受,她呲牙咧嘴地看著旁邊床上抬著下巴注視自己的小女孩,眼珠子轉動了兩下。 這個迷糊的小女孩看起來很好糊弄的樣子。 她這樣想著,語氣溫柔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奈菲絲,叫我奈菲就可以。」奈菲絲歪著腦袋看著菲娜:「你有什麼需要嗎?」 「需要什麼?好吧,奈菲,我餓了。」剛剛吃過正餐的菲娜說道。 「稍等,我去找大人。」奈菲跳下了床:「他會為你弄吃的。」 「等等。」菲娜叫住了小姑娘,腦袋對著床邊的櫥櫃揚了揚:「那裡有些點心。」 「點心?」奈菲絲皺著眉頭打開抽匣,其中果然放著一些小盒子。 炸得很好的肉乾,香腸,還有蒸得軟嫩的蛋糕,一股味道就讓奈菲小臉蛋迷糊了一下,她晃了晃腦袋,把幾個盒子放到菲娜面前,又看了看菲娜的手:「好吧,我來餵你。」 「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菲娜眼見奈菲絲如此乖巧,心中生出許多好感,至少比那兩個可惡的大人好多了。 小孩子總是可愛的。 不過誘騙仍要繼續。 再可愛的小孩子也沒有自由可愛。 「唔,奈菲,你能不能讓我……哦,自己來?」她轉動著眼珠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十分可憐。 小孩子都是心軟而善良的。 她想道。 「你要我幫你解開?」奈菲繞道菲娜身後,撓著頭髮。 「嗯嗯。」菲娜連連點頭:「唔,好疼啊,那個女人真是粗暴。」 她努力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她見到奈菲點頭,心中狂喜,然而小女孩下面一句話卻讓她心情跌落谷底: 「好的,我去問一下大人。」 「不不不,奈菲,為什麼要問大人呢?」菲娜額角流下了冷汗:「就一會兒,唔,放心吧,我又不會逃跑。」 「那可不行。」奈菲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現在大人不在,如果你自由之後挾持我當人質,那會給他造成麻煩的,奈菲不能那麼做。」 這無懈可擊的惡意推想頓時讓菲娜一陣無力這是什麼小孩啊?居然會有這種心眼? 她立刻收回了剛才對奈菲的部分評價,小女孩天真善良的形象在她心裡面缺了一個角。 「好啦,菲娜小姐,唔,大人是好人,我去問問他,他說不定會允許呢?」看著菲娜暈頭轉向的樣子,奈菲似乎有些不忍,輕聲地勸慰著。 「好人?他是個劫匪。」菲娜悲憤地說道,忽然醒悟到什麼,連忙閉口。 她看到奈菲絲表情變得十分委屈。 不過小女孩卻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大怒,而是搖了搖頭:「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搭一下順風船而已嘛。」 「沒有惡意,可是我的手好疼啊。」菲娜臉皮一抽一抽。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奈菲絲誠懇地道歉道:「但是奈菲真的不能幫你。」 「你…娜咬了咬牙,看到小女孩楚楚可憐的表情,忽然悲哀於自己的心軟她竟然無法對這樣的小姑娘發怒。 好吧,她深吸了兩口氣,這個小女孩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忽悠。 她又開始好奇起幾個人的身份了。 「你們是哪裡的人?」她詢問著,看到小女孩面現難色,試探著繼續問:「是塞爾人嗎?」 「啊?」奈菲絲一愣,顯然沒想到菲娜會猜到這點。 「唔,你們的絕境腔太醒耳了,這瞞不過我,本大小姐可是從十歲就開始和各地的商人打交道了。」菲娜皺了皺眉:「這麼說,他是紅袍法師?不對,紅袍法師哪裡有長頭髮的?他的年紀也不可能是正式的紅袍法師……」 她暗暗想著,一個常識誤導了她。 在普通人的概念裡面,學習法術是異常艱難的事情,即使有著法術天分,等到能夠正式稱為法師的時候,大多已經進入中年,所以如同潘尼那樣年輕的人,她實在難以想像他會是一名正式的紅袍。 她並不知道在紅袍法師會裡這個年輕人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不,或許還不僅僅是小有名氣——畢竟能讓紅袍法師會的四位學派首席得之而後快的年輕法師全費倫就這一個。 奈菲絲樂於菲娜產生這種誤會,當然也不會多嘴解釋什麼,即使再沒有經驗的人也會知道現在潘尼需要的是隱姓埋名——如果他的名字傳進各地塞爾人的耳朵裡面,或許又會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亂子。 雖然首席們未必會親自出手對付潘尼——畢竟紅袍法師的敵人遍佈整個塞爾,一個傳奇紅袍出現在塞爾之外,必然會受到無數的監視與暗算,而且對於奈維隆和勞佐瑞爾還有阿茲納述爾而言,親自出手對付潘尼更有著巨大的危險…… 不過即便是一大票席位導師或是高階環之導師找上門來,潘尼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或者還會更糟。 所以奈菲只是樂呵呵地看著胡亂猜測的菲娜,直到少女不悅地揚起了眉頭:「我猜到了,你們一定是在塞爾得罪了什麼人才會偷偷藏到我的船上,是嗎?」 奈菲絲一呆,忽然發現以正常人的智商來判斷,得出這個結論是不足為奇的。 畢竟幾人出現時的狼狽裝扮,還有其後的態度,都說明了這一點。 菲娜心中一突,然後就得意起自己的聰慧來:「吶,你們早點說就是了,為什麼非要這麼對我?本小姐是那樣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抱……抱歉。」奈菲再次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道歉,一臉的歉然:「只是大人似乎習慣了掌握主動,所以……」 「所以就搶了我的船,然後把我綁在這裡?」菲娜大怒。 「真……真的對不起。」奈菲絲面色委屈,好像隨時可能哭出來。 「嗚~本小姐真是太倒霉了」奈菲絲沒有哭,菲娜倒先是哭了出來:「怎麼會讓我碰上這種事情啊?」 「別……別哭。」奈菲絲手忙腳亂地用袖子蹭去菲娜的眼淚,然而這套隨身的僕役長袍究竟是穿得太久了,幾下子把菲娜擦成了大花臉,她更加慌亂侷促,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的臉被擦成了這個樣子,菲娜反而破涕為笑,她上下看著奈菲絲骯髒的衣服,忽然歎了口氣:「我的櫃子裡面有幾件短裙,你倒是可以當成袍子穿,這件衣服該換掉了。」 「我……」奈菲絲眼圈一紅,低下了頭:「菲娜小姐也是好人呢。」 「哼哼哼,好人活該被綁架,被劫持;連小孩子都不可憐我。」菲娜翻個白眼。 奈菲絲臉色變得通紅了,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找西恩大人,看看他能不能和你好好談談。」 「等等等,別找那個人。」一想起那個男人,菲娜就莫名其妙地一陣彆扭,潛意識覺得那個氣質安靜的法師不是那麼好打交道,至少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呃……」奈菲愣了一下,又乖乖坐了回去。 她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 「我說……」看著乖乖坐著的奈菲絲,渾身依舊有些狼狽,菲娜皺了皺鼻子:「那兩個人怎麼就忍心帶著你這個小女孩顛沛流離?」 透過一些痕跡可以推斷出這個小女孩在之前的日子,女船長自己也清楚自家的酒窖絕不是住人的地方,她有些不可想像,尋常人家這樣年紀的小孩子儘管已經開始學著懂事,但是仍然受著家人的寵愛,至少她在今年之前,家人從沒讓她離開過星幕市一步,雖然商人家庭難免趨利,但是她仍然享受夠了家人的溫暖。 所以她不敢想像居然有人忍心讓這樣的小孩子經受這樣的磨難。 「他們真是鐵石心腸啊。」她歎了口氣。 「不要這麼說。」奈菲絲抬起了頭,挺起的小鼻頭展露一絲倔強:「大人他是好人,沒有他的話,我是不會活到現在的,如果有人想要對大人不利的話,我會用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殺掉他們的。」 純潔的眼神和認真的語調,讓聽到這句話的菲娜從肚子裡面冒出一股冰涼的氣息,一直衝上腦門,渾身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她滿頭冷汗地盯著奈菲絲,天真善良小女孩的形象一層一層飛快地崩潰了。 「這位大人……」當法師踏上甲板,每一個人都用一種恐懼的目光看著他。 雖然沒穿紅袍,也不是光頭,但在塞爾上船的巫師,這個身份本就能讓人產生很微妙的聯想。 不過作為忠誠的僕人,老羅本還是負責起了與法師交涉的任務:「這個,無論你的目的為何,請務必善待我們的小姐,哦,雖然我知道,我的言語份量輕微。」 「你不必擔心。」法師微笑起來:「我們並沒有別的企圖,你們的船依然可以行駛向預定的目標,至於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吧,我是為了免去一些麻煩。」 「免去麻煩?」羅本的臉皮抖動了兩下,會用這麼暴力的方法免除麻煩,這個巫師果然不是好人。 他這樣想道。 「好吧,雖然我們產生了一些誤會,呃……」法師聳了聳肩:「不過現在還好不是嗎?請放心吧,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無論如何,希望如此。」羅本苦笑起來。 「話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潘尼看了看周圍的海域,皺起了眉頭:「出東墜星海了嗎?」 「這,剛才耽擱了小半天的時間,不過應該已經快了。」羅本想了想道:「不過在離開阿格拉隆半島之前,我們需要靠岸補給一下。」 「阿格拉隆半島?」潘尼皺起了眉頭,出於一種過往遺留下來的記憶,他本能地對這個地方帶著反感——所有的塞爾人都不喜歡那裡,就像每一個阿格拉隆人都對塞爾懷有仇恨一樣:「我能否提出一個建議。」 「請講。」羅本提起了耳朵。 這個自稱毫無惡意的巫師羅本是完全不信任的,聽到潘尼如此說法,他暗自提高了警惕——改變航向,可以知道這個法師想要把船帶到哪裡,或許就可以暴露出這個法師的意圖。 不過潘尼並不知道這個忠僕心中的胡思亂想,法師的想法十分單純,那就是盡量地遠離絕境東域的每一寸土地與海域。 「南邊應該是恩瑟吧。」潘尼默默回想了一下東墜星海周圍的地理。 「不錯……」 「如果需要補給的話,可以考慮南面的地方,至於具體位置,你可以任選。」法師仰起了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不喜歡阿格拉隆。」 「……好吧。」羅本皺著眉頭,試著從偏移的航向中推斷出潘尼的目的,不過很顯然法師的『具體位置任選』深深地迷惑了他,然而形式如此,他也只能點頭答應,把船頭調轉向南。 不過這樣的行為卻為他們帶來了麻煩——就在他們調轉船頭後不久,船身忽然開始劇烈顛簸起來,晴朗的天空幾個呼吸間變得陰雲密佈,表情凝重的大副匆匆湊到羅本旁邊說了兩句,老僕人表情也嚴肅起來。 法師不去聽他們談論的內容,透過越來越急的海浪與狂風,還有遮蔽太陽的烏雲,也知道了這艘船遭遇到了什麼。 海上的風暴一向如此毫無徵兆地突如其來。。.。 I.塞爾之種208擱淺 更新時間:201232015:28:05本章字數:5577 208擱淺 在海上遇上風暴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一群水手的應對也十分純熟,他們飛快地落下風帆,搖搖欲墜的船體頓時穩當了許多,然而水手們並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因為風越來越大,一直過了許久,都沒有停歇的徵兆,而船身的顛簸則越來越劇烈。 船艙裡面的小女孩『誒呦』一聲在顛簸中滑倒在地,這似乎給了菲娜小姐一個機會,她注意到床上放著的剪刀,身子一竄躍了過去,反手剪斷手上的束縛,奈菲絲暈頭轉向之際根本來不及攔阻,就見菲娜拍了拍床邊的地板,一頭扎進地板上露出的密道裡面。 這種地方當然會預留下緊急逃遁的出口。 奈菲足足傻眼了五六個呼吸,才在船身的顛簸中跌跌撞撞地跑進舵艙,看到一行人面色凝重地站在那裡,根本來不及多說一句話,一陣巨大的風浪擊中了船身左側,立刻讓大船傾斜到了垂直的角度,所有人都仰翻在地。 奈菲絲尖叫一聲,撲進了潘尼的懷裡,法師緊緊地摟住她,用準備在手的蛛行術將雙腳吸附在地板上,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一陣劇烈顛簸之後,奈菲絲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氣,才抬起蒼白的臉,結結巴巴地開口: 「大人,她她她。」 「下層船艙漏水了」充滿絕望的嚎叫聲傳進了船艙,十幾個渾身**的水手面紅耳赤地跑了進來,他們之中還有著同樣狼狽不堪的菲娜大小姐,這讓自覺失職的奈菲絲低下了頭,不過潘尼只是眼皮跳了跳,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 「我們完蛋了。」菲娜小姐絕望地揪著頭髮。 下層的漏水聲淅淅瀝瀝地返了上來,所有的水手都面色如土,這種聲音對他們而言可不是如何悅耳。 「船艙是怎麼漏水的?」羅本詢問一個看來冷靜些的下層水手:「這種程度的風浪沒有這麼大的破壞力。」 「我們碰上了什麼東西。」水手喘著粗氣道:「礁石,對是礁石」 「附近有陸地」羅本眼睛一亮,他彷彿抓住了希望,急忙湊到抓狂的菲娜旁邊:「小姐,我們還有戲。」 「有什麼戲?」菲娜歇斯底里地吼叫著:「你先告訴我陸地在哪裡?該死,這艘船快要散架子了」 腳下的地板發出吱吱扎扎的開裂聲,這艘船確實裡散架子不遠了。 就在這時,下面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碰撞,這次的船板碎裂聲清晰而明快,許多船員臉色蒼白,兩腿發軟地開始了祈禱。 「這倒是個好消息,連綿的礁石,說明了我們正在靠近陸地。」 「好消息個鬼,在那之前我們就會摔死撞死,沒死的也會淹死」菲娜憤怒地撲向站在那裡一邊施法一面說風涼話的潘尼,不過旁邊的蘭妮輕鬆地將她一把扭住,她不斷地掙扎著,藉著一陣顛簸掙脫了蘭妮的爪子,如同一隻憤怒的小貓:「都是你這個混蛋讓我們轉移航線,現在我們完蛋了,你也完蛋了」 「安靜。」潘尼說了一句,緊緊吸附在地板上的身體除閃光變化著符文的雙手外紋絲不動,他說完了這句話,閉上眼吟誦了幾句咒語,還在顛簸中平衡著身軀的水手們頓時感到身軀被一股力量凝固在空中,周圍飛濺的碎木片和各種零件也同時凝固住了。 好像被一個巨大的圓形力場包裹,其中的水手雖然還能動彈,不過卻有一種失重的感覺。 引導完了這個名為庇護力場的法術,法師睜開了眼睛,微微鬆了口氣。 菲娜小姐不可置信地動了動手腳,感覺到周圍的神奇力量,不由得驚歎一聲。 她還沒有見過多少次真正的法術。 法師的修行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法師塔裡進行研究,在費倫各地行走的法師冒險者階層通常不高,平常使用的法術,大多數也是如淨化水源之類的低階法術,即使連三環以上的中層法術都很少見到。 而見多識廣一些的老羅本看著潘尼的目光頓時帶上了更深的戒懼。 對大多數費倫人而言,巫師是一個值得恐懼的群體,即使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個低階成員,也是值得畏懼的,在潘尼施展出這個法術之前,羅本只以為他是一個低階的法師學徒——催眠術不是什麼高階法術,而潘尼的年紀似乎也決定了他的施法能力高不到哪裡去。 不過法師這次施展的法術他卻是知道的。 他年輕時候曾有幸隨一位渥金神廟的牧師學過一點淺薄的神術,懂得一些法術辨識技巧,也粗通如何衡量一個法術中包含的法術力量——自然清楚這種層次的法術不是一個法師學徒能夠使得出來的。 所以他心中的戒備就更深了一層。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認為只要小姐能夠自由,他有許多方式能夠對付這個小法師,但是如果目標是一個強大的高階法師,那一切就要重新打算了。 在費倫除了少數法師扎堆的國度之外,中高階巫師極為罕見,在一些地區,即使是有塞爾普通導師實力的中層施法者,也能成為大人物。 更何況是這個大人物如此的年輕。 一個如此年輕的大人物法師,羅本看著潘尼的臉,越想越是汗顏。 當然,他能在這種災厄之中有閒暇去想這些事情,是因為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確實是安全了。 當風浪和礁石一層一層把船體剝開後,只留下一個巨大的力場球被風浪吹著在海上急速漂浮。 這個由力場支撐起來的透明球體裡面包含了一部分粉碎斷裂的船板還有四十多個漂浮在空中的人。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船在視線裡面粉碎,然後傻子一般被這陣風吹到了一個濕潤長滿椰子樹的海岸上,在力場球撞上沙灘之時,巨大的撞擊力讓球體凹陷了一下,然後『啪』地一聲輕響中爆開,其中的船板,碎片,零件,人都跌落在了鬆軟的沙灘上,發出一片哎呦哎呦的聲音。 非常狼狽。 與提前施展了浮空術的法師的瀟灑形成鮮明對比。 不過法師可沒有刻意擺譜的意思,他並沒有落地,而是飄到高空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冒煙火山口,這讓他不輕不重地驚訝了一下,視線落到火山口兩邊,遠處是一片碧藍的海水。 潘尼皺了皺眉。 這是一座火山島嶼。 視野所及之處的一片荒莽綠野讓他皺眉,全無的人煙讓潘尼知道這很可能是一座荒島。 冒煙的火山口和近處可見一直從山口蔓延到海岸的噴發痕跡也告訴他,不太可能有人會定居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不過還好的是天上總有飛鳥的痕跡,這終究不是一片不毛之地。 似乎還不算太糟。 潘尼緩緩降低了高度——重要的是風太大了,雖然沒吹破他的法師護甲,不過卻讓他感到很難受。 然而當他降落到地面附近的時候,卻看到蘭妮與一眾水手對峙著,雖然水手們都沒拿出武器,但氣氛一樣劍拔弩張,而奈菲則站在蘭妮的身後,露出半邊臉看著被一群水手擋在身後的菲娜小姐。 先前不友好行為埋下的敵對種子在這個時候生發出了萌芽,旗幟鮮明的對立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當法師從天而降的時候,所有的水手都打了個寒顫,面帶懼色地退後了幾步。 他們現在知道了,這個法師擁有非同凡響的力量。 「都回來。」菲娜小姐忽然說道。 大副愣了愣,又聽到菲娜大聲強調了一邊:「回來」 眾水手緩緩退到了菲娜的左右,連綿繃緊的神經似乎稍稍鬆懈了一下,菲娜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巫師三人,轉過頭去就不再說話了,老羅本邁著短腿跑到潘尼旁邊,恭謹地欠身道:「這位大人,無論如何,很感激你剛才出手相救,雖然我們有些呃……誤會,但我想我和我們小姐,還有水手們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惠的。」 「誤會?誤會解開了就好。」潘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看了看神情頹唐,大多數又開始跪下禱告感謝神明的水手們:「你們準備怎麼做?」 「也許,我們應該先造一艘船。」羅本看了看後面的水手們,同樣有些喪氣地聳了聳肩。 「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們也需要一艘船帶我們離開這裡。」潘尼如此說道。 借助這些經驗豐富的水手能夠讓法師的海上旅行危險性大大降低。 他試探著提出了合作的建議。 雖然剛剛還劍拔弩張,弄出過一些不愉快,但是法師的法術讓丹林頓玫瑰號上的人們絕處逢生這是不爭的事實,儘管心存戒備,但是卻沒有鮮明的敵對意識。 所以還是可以談的。 「大人,您是一位強大的法師。」羅本嘴唇蠕動了兩下,如此說道。 「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浪巫師而已。」潘尼搖了搖頭,說道流浪的時候,嘴邊出現一絲苦笑。 是,他現在是個流浪巫師,至於羅本口中的強大,他更是不以為然,出身於巫師成群的塞爾,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強大。 「無論如何,請讓我們謹慎地考慮你的建議。」羅本低下了頭。 法師挑了挑眉毛,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 羅本額角冒出幾滴冷汗。 拒絕一名強大的高階法師,是有風險的。 他應該清楚這一點。 就在這時,坐在沙灘岩石上的菲娜忽然大聲地哭了起來。 「我的貨物全完了,嗚嗚嗚……」 丹林頓玫瑰號的一眾人士和法師一行頓時面色各異了起來。。.。 I.塞爾之種209潘?迪塞爾 更新時間:201232015:28:08本章字數:10252 209潘?迪塞爾 裝滿葡萄酒的水桶掉落在墜星海這個巨大的鹽水池子裡面,當然不可能保留下來,所以菲娜小姐的傷心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種情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羅本尷尬地朝潘尼笑了兩下,然後就去勸慰自己的小姐去了,法師聳了聳肩,下面的事情,大概要這位小姐心情平靜下來,才可以好好地討論。 天色很快到了黃昏,被力場球裹挾上岸的還有一些旅行者常用的工具,足夠讓海員們建築一個臨時的營地,點著篝火燒烤僅剩的食物,還有些人已經開始在海邊撿拾貝殼與螃蟹,至於法師,當然可以使用法術為自己創造一個屋子,不過他並沒有那麼做,只是一樣製造了一個帳篷。 這樣做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因為細節的關係讓他與水手們本就十分疏遠的關係更添隔閡。 僅憑他一個法師,和從來沒出過塞爾的大小姐和小丫頭,當然是不可能在海上旅行的。 同時他開始歎氣。 「你為什麼又歎氣?」 她姿態慵懶地摟著法師的脖子,氣息撫摸著潘尼的耳根。 「我在想我的那艘船。」潘尼攤了攤手:「那艘船可比什麼快船都快多了。」 「你是說停靠在尼姆庫爾島的那一條?」蘭妮想起了當初攻擊海盜時那一艘速度奇快的蒸汽船。 這條質量嚴重不過關的蒸汽船在完成了那次突襲之後就擱淺在了那座島嶼——它壞了。 確切地說是木質的船體不堪忍受蒸汽動力的蹂躪,在一段長距離高速突襲之後崩潰,牽連的硬件與動力系統也因為種種原因變得難以修繕,潘尼當時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把它拖回薩斑港,只好暫時將之留在那座島上,之後事故頻出,潘尼也就顧不上它了。 現在想想,那也不過是一個殘次品而已,他歎了口氣,繼續在加厚的法術筆記上書寫著一個個繁複的奧術公式。 「這是什麼?」蘭妮並不懂得法術,只是本能覺得這些圖形十分深奧。 「這是一張法術序列表。」潘尼聳聳肩說道:「我在嘗試將不同的法術組合起來,排列定序,然後在很短的時間裡面釋放出去,唔,這可是欣布女王獨一無二的招牌技術。」 「欣布的法術序列?」蘭妮皺了皺眉:「我聽說法師是不可能掌握這個技巧的。」 「其實它的原理並不複雜,說穿了只是高頻率的法術觸發和連鎖施法,然後用絕頂的法術控制力把它們存放起來罷了,這一招已經被我們的先人們研究透徹了。」潘尼搖了搖頭:「你知道,她使用這個招數最多的對象就是塞爾的各位首席們。」 「但是你們沒有一個能夠完全克制它。」蘭妮哼了一聲,雖然不是紅袍法師,但是作為塞爾人,塞爾的歷史還是明白的,風暴女王在塞爾的凶名,每一個塞爾人都無比清楚。 「因為實現這個技術需要三個因素,其一是要極強的法術控制力,其二是要極快的施法速度。」法師吐了口氣,想起來布萊克霍爾風暴女王登場之後那一串眼花繚亂的表演:「就這兩條標準來看,全多元宇宙達到標準的施法者就不多,要知道,風暴女王的法術力量來自神賜的血脈,她是一名術士,單憑這一點,足夠淘汰掉所有的巫師。」 術士的施法比法師無腦簡單得多,高速高頻的施法方式,許多戰鬥法師鑽研一輩子,效果可能還不如一個剛剛覺醒了的術士。 奈菲絲一面翻動著火堆上的鐵架子,嘴裡塞著麵包片,一面聽著法師的講述。 「更不用說,身為選民和術士,她沒有紅袍法師那麼多的忌諱,她可以肆無忌憚地釋放任何法術,而我們在施法的同時還要注意藏匿一些法術痕跡,避免方法論遭到窺探,這又加大了模仿這個技術的難度。」潘尼攤了攤手:「所以,法術序列是欣布女王獨一無二不可複製的技術。」 「那你還研究它做什麼?」蘭妮皺起了眉頭:「不是浪費時間?」 「雖然不可複製,但是借鑒一下思路,可以仿造出別的東西。」法師掏出十幾張法術卷軸。 「這是法術卷軸?」蘭妮驚愕了一下。 「我正在嘗試創造一個法術,可以在極快的時間裡面連續引導出幾個預先準備好的法術,這樣效果大概就和風暴女王的招數差不多了。」法師把卷軸收回了口袋,又道:「如果有足夠的物資,我或許還可以創造一些法術連鎖武器,相信會是一種很有趣的創造,你知道即使是一大堆低階法術,一瞬間丟在一個高階法師身上也是會要人命的。」 他笑了笑。 如果研究成功,那就是一個新的獨特法術。 「那麼,你研究成功了?」蘭妮皺了皺眉。 「差一點兒。」法師搖了搖頭:「已經有了需要佔用高達五環的法術成分的早期版本,不過這還不夠,如果能夠把法術成分降低到第四環,我就能夠用一些簡易的裝置存放它,這樣遇上敵人的時候,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面釋放出來。」 他接過奈菲絲遞過來的烤麵包,解釋道:「形成出奇不意的效果,當然,即使是現在,我也能夠用卷軸存放它,不過儲存這個層級的法術,需要的紙和墨水都太貴了,我認為有繼續降低成本的必要。」 越高級的法術卷軸,需要的紙張和墨水就越特別,很多超過七階的高等魔法卷軸,墨水成分甚至要用到龍的血液,成本之高到了駭人的地步。 一般來說,只有三階之下的法術,放置在卷軸裡才是合適的。 「一般的法師都不會研究這樣的東西吧。」蘭妮的語氣忽然有點古怪:「這聽上去像是極端偏向戰鬥的施法者才研究的玩意。」 「我相信這種生活與我並不遙遠,更何況……」他低頭繼續翻動著法術筆記,一道尖銳的光芒從眼瞼縫隙中透射出來:「我遲早要經歷幾場這樣的戰鬥,提前做些準備是必要的。」 …… 外面的篝火同樣旺盛,不過剛剛經過一場大難,一眾水手的情緒顯然不高。 他們頻頻注視著那個海岸另一邊的帳篷,不少水手都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和一個侵犯過他們的危險巫師在一片沙灘上露營,這顯然不能夠讓他們感到安全。 菲娜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恨恨地啃著烤蛤蜊,而羅本則常常將目光瞥到海岸那個帳篷上,良久才彷彿自言自語般地低聲說:「小姐,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巫師。」 「很強大的巫師?」菲娜看了羅本一眼,哼了一聲:「強大?好吧,他是個巫師,羅本。」 「真的很強大。」聽出小姐語氣中的不信,羅本皺了皺濃眉:「那個法術只有能夠施展四環法術以上的高階法師才能夠施展。」 「你在說什麼?羅本,我是不是聽錯了?」不光是菲娜,近處的大副和些許見聞廣博老資格船員也紛紛驚訝:「他從娘胎裡面就開始學習魔法的嗎?」 一般的法師想要有這樣的本事,怎樣也要鑽研個二十多年。 而這個小巫師,恐怕年紀還沒有二十歲。 「誰知道?但他確實沒有使用任何魔法道具,這一點我看得清楚,而且就我的見識來看,他施法的手段很純熟。」羅本苦笑:「小姐,我們應該聯想一下這位巫師大人的來歷,塞爾可是一個巫師遍地的地方。」 言下之意是出現這種天才巫師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種天賦的施法者怎麼會淪落到那樣狼狽的地步。」菲娜很信任老僕人的眼界,不過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重複一遍,小姐。」老僕人唔著嘴咳嗽一聲:「塞爾是一個巫師遍地的地方。」 菲娜愣了下,然後緩慢地點了點頭。 遍地都是巫師,天才巫師不會少,與之相應的,更強大的巫師更不會少,如果強大的巫師要幹掉一個天才巫師,無論多大的天才也只有跑路的份兒。 但她仍然好奇這個巫師為何會狼狽地離國逃亡,不過遺憾的是她這次前去塞爾是一次異想天開的冒險,星幕在塞爾的經營遠不如他們的競爭對手西門,想弄到有用的情報自然更難。 所以她很快就不在這方面傷腦筋了,想起倒進海裡的葡萄酒,她再次哀歎起來:「好吧,一個強大,年輕,天才的巫師綁架了我,脅迫我的船開進了風暴,弄沒了我的貨物,而我還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本再咳了一聲:「所以小姐,我想我們有必要考慮他們的建議,說實話,我當時的拒絕……」 「等待我的意見?好啊,讓他親自過來和我談。」她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然後繼續坐在那裡生悶氣。 法師並沒有讓菲娜小姐失望,不過一刻鐘後,他就拖家帶口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好吧,菲娜小姐,似乎你已經從失去貨物的悲痛中緩解過來了……」 「見鬼的緩解。」這一句話讓原本神態平和的菲娜端著水壺的手立刻顫動了一下,壺嘴晃蕩出幾片水花,她額角青筋突起,低沉地脫口罵了一句。 法師這一句話就直截了當地刺激到了她的敏感地帶。 對於這樣的結果潘尼表示遺憾,只能對自己的失言感到無奈。 不過菲娜也僅僅是罵了一句,生了半天的氣,到現在惱火也開始消退,至少已經不會阻礙這樣重要的談判,她深呼吸了兩下,看著法師:「那麼,這位讓我丟失了所有貨物的先生,在我們討論合作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我想我已經表達過我的歉意還有我採取那種手段的迫不得已。」法師攤了攤手。 「迫不得已?」菲娜再次大怒:「偷渡,綁架,脅迫,這都是迫不得已?」 「這些在我們塞爾人看來都是尋常手段。」蘭妮忽地哼了一聲:「至少會省去許多麻煩,哦,抱歉,你不是塞爾人。」 「但願我這輩子不會再和塞爾人有什麼交集了。」菲娜美麗的眼睛狠狠地盯了一眼神態不屑的黑武士,然後轉向法師:「合作,好吧,我們當然可以合作,這位強大的巫師大人。」 她著重咬住了後面這幾個詞兒,似乎也是在說服自己。 一個強大的巫師陪伴自己航行會帶來多少好處? 這是顯而易見的,沒有潘尼的法術,她一整條船的人大都會撞死在礁石叢裡,或是沉在淺海,能夠活下來多少還是未知之數。 「既然這樣,那十分感謝你的通情達理。」潘尼禮貌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的通情達理讓我白白丟了一船的貨物,唉……」 面對她的哀歎,潘尼也只能聳肩,懷裡的小丫頭眨了眨眼睛,也只能底下腦袋。 「小姐,明天開始,我們需要動手造船了……」見到談判進入尾聲,老羅本拿著一個小本子靠了上來:「根據我們的人數,恐怕要消耗一兩個月的時間,當然,也不排除會有船隻經過的可能,不過按照島嶼外延那些礁石判斷,大概不會有船會靠近這裡,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靠自己,造船。」菲娜漫不經意地點著頭,忽地瞥了潘尼幾眼:「不知道我們強大的法師先生會在這樣的工作裡起些什麼樣作用?哦,別誤會,一方面各盡其力是合作的基礎,另一方面當然是為了能夠盡早地讓我們分道揚鑣。」 蘭妮『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法師也只能攤攤手:「好吧,我盡量看看我能做些什麼。」 菲娜奇怪地看了潘尼一眼,似乎驚愕於這個巫師的容易交流,這顯然與大多數巫師冷漠怪異的風聞不太一樣,她沉吟了一下: 「呃……對了,我至少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尊貴的巫師大人。」 「潘……潘.迪塞爾。」潘尼點了點頭:「這是我的名字。」 他需要隱姓埋名。 不過這個假名似乎並沒有騙過這個敏感的女商人,她面色怪異地歪頭看著法師,最終吐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吧,潘.迪塞爾。」 潘.迪塞爾。 法師默默記住了自己這個名字,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它將作為自己的新身份。 「她似乎不知道她是在和全塞爾最危險的通緝犯,也是紅袍法師會裡天賦最高的年輕法師說話。」躺在臨時帳篷裡面,蘭妮露回想起菲娜的語氣,不無諷刺地對潘尼說。 「那個人是指我嗎?」潘尼撇了撇嘴:「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名頭。」 「是真的嗎?」一雙大眼睛出現在潘尼的背後,一閃一閃地眨巴著。 一路昏頭轉向地從塞爾跑出來,小丫頭奈菲絲卻還不清楚潘尼逃亡的理由。 現在聽到西恩大人居然有這樣的顯赫名聲,這不得不讓奈菲驚訝。 「當然,至少有三位首席大人十分希望得到他的人頭。」蘭妮將奈菲絲抱緊了懷裡,瞄著潘尼的腦袋『吃吃』地笑了起來,目光中儘是揶揄。 奈菲絲眨眼看著潘尼的臉,忽然把半邊臉藏進被子裡面,只留下一雙眼睛:「大人是我的,如果有人要他的人頭,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這番全無殺氣的話語令潘尼失笑,不過轉頭就沉默下來,因為他知道她是認真的,至少在奧瑟亞法師塔中的經歷已經讓他清楚地明白這個小丫頭有一顆殺人不眨眼的心。 「真是令人羨慕,為什麼沒人對我這麼好?」蘭妮語氣有些落寞地抱緊了奈菲絲。 「我……」潘尼想說什麼,但是又把話縮了回去。 「得了,男人,我沒有與什麼人結婚的打算,尤其還是一個有婦之夫。」她多給了潘尼幾個白眼。 「好吧,我明白了。」法師立刻知道這個話題不該繼續下去了。 「呃?西恩大人還有妻子啊?」奈菲絲驚訝地一張口。 「叫我迪塞爾。」蘭妮危險的視線就在一旁,法師尷尬地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轉移開話題。 「迪塞爾?大人以後就用這個名字了嗎?」奈菲絲眨了眨眼睛。 「至少在我能夠回到塞爾之前,潘尼.西恩不應該出現在這片大陸上了。」法師歎了口氣。 奈菲絲點了點頭。 就在即將進入睡眠的時候,一陣喧鬧讓昏昏欲睡的三人再次提起精神。 「外面發生了什麼?」法師揉揉眼睛衝出了營帳,就看到一片紅光照亮了天空,地面開始輕微地震動。 「見鬼,它噴了」菲娜看著通紅的火山口尖叫起來。 「別怕,小姐,那兒離海岸很遠。」羅本沉穩地說道。 火山口雖然**著紅光,不過噴出的熔岩流卻不算是宏偉,按照山巔和海岸的距離來計算,熔岩流到這裡之前就已冷卻。 而眾人設立營地的地方在一片背靠海崖的海岸上,地勢較高,熔岩除非直接灑落到此地,否則很難對眾人造成損害。 「無論如何,我們應該後撤。」潘尼靠上前來說:「至少先收拾好東西,這樣才能在它噴到這裡之前及時撤離。」 羅本點了點頭。 火山噴發時的濃煙瀰漫了眾人頭頂一整片天空,一叢一叢噴湧的熔岩流經林地,熾熱的濃煙遠遠地飄了過來,嗆得不少人開始了咳嗽,不過同時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是,在火山噴發的同時,海岸處一陣強風襲來,大概是一場風暴又襲擊了這片海域。 在嗆人的灰煙與讓人站立不穩的強風之下,法師打開兩張卷軸,配合自己的法術了幾個結界擋住風沙和灰煙,就看到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結界外就被一片灰濛濛的煙霧籠罩。 所有的船員都吸了一口涼氣。 於此同時,更加震撼的一聲巨響夾著地面的劇烈震動從火山口處遙遙地傳了過來,猶如一百條巨龍齊聲咆哮的巨響即使透過結界,仍然震得十幾個心驚肉跳的水員一屁股坐到地上,同時一道熱浪襲來,所有人木然著動彈不得——事實上,這片地方也是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們看到幾道熔岩流緩緩地蔓延過來,從結界兩邊留開,凝結成塊。 許多沒見過大事的水手滿頭冷汗地尿起了褲子。 一股臭氣讓法師皺起了眉頭,不過這種自然的神威同樣讓他感到震撼。 令人慶幸的是,這是火山口最後一聲有足夠份量的怒吼,這陣噴發之後,地面震悚停止了,法師秘術視覺透過濃煙看到火山口停止了噴發灰煙,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地面也不再有震顫,當時間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候,所有人都虛脫般地鬆了口氣。 「見鬼,它肯定經常這樣,怪不得一個人都沒有。」 老羅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側頭對自己的小姐說。 菲娜也深吸了口氣,他看著潘尼,這時候感覺到法師果然是有用處的。 如果沒有法師在,恐怕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灰煙嗆死。 結界外的地面上一層薄薄的火山灰,幾個水手在稍外延的地方,幾片熔岩在不遠處凝固,他們忽然發現了什麼,湊過去一看,一個老年船員忽地驚叫了起來:「小姐,羅本先生,這裡快來看快來看」 潘尼隨著菲娜幾人靠了過去,看到熔岩表面那些閃光的碎渣,雙眼一亮。 「這是火山鋼」 羅本驚呼起來,看著結界周圍的凝固熔岩——這些熔岩表面都鑲嵌著大量這樣的渣滓:「小姐,我們發財了。」 潘尼和菲娜眼皮跳了跳。 他們自然知道,這種又名熾鐵的東西是熔化的金屬鐵吸收了一些游離魔網能量後凝固結成的金屬晶體,不僅是製造特種武器的優質材料,更能夠用來製造魔法道具,價值可以比得上金子。 菲娜臉上頓時出現狂喜的神色。 這個驚喜還沒有過去,轉而靠海的船員們又發出另一陣驚呼。 眾人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大風吹開了煙霧,一艘未見過的船傾倒在近海的礁石堆上,船身破破爛爛,似乎剛被撞爛,近處的沙灘上則倒著幾個不知死活的人。。.。 I.塞爾之種210迪塞爾船長 更新時間:201232119:39:08本章字數:9008 210迪塞爾船長 「他們是什麼人?」一群人靠過去端詳著這些被海浪沖上來的倒霉鬼。 比起丹林頓號上的水手們,這些人明顯倒霉得多,有不少在衝上岸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活著的幾個也是昏迷不醒,而注意到一些細節,一些水手們紛紛緊張了起來。 這些人的武器上冒著濃濃的血腥氣,衣著打扮也和正經水手大不相同,至少平常的商船上不會所有人都穿著戰鬥用的皮甲,更不用說是普通的航船了。 有著豐富經驗的大副幾乎立刻就判斷出來:「這是一群海盜,小姐。」 「海盜?」菲娜皺起了眉頭退後兩步,而這時那幾個僥倖未死的倖存者揉著腦袋爬了起來,在水手們警戒的注視下晃了晃頭,然後忽然地警惕起來。 「你們是誰?」一個長相凶悍的中年人喊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幾個倖存者站到了他的身後,顯然是以這個人為首腦。 潘尼看到了這個年輕人,忽然把蘭妮拉到了一邊幾個水手的身後。 「幹什麼?」蘭妮很是不了解法師的做法。 「看看他是誰?」潘尼指了指這個說話的年輕人。 「唔?」武士看了這個人兩眼,眼睛瞇了起來:「確實有一點點眼熟……但是,我們在哪裡見過他?」 「他叫賈巴爾,你應該不記得了,是尼姆庫爾島上的海盜頭子。」潘尼低聲說道。 「尼姆庫爾島?唔……」蘭妮想了起來:「他就是那個對你跪地求饒的海盜頭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尼姆庫爾島在墜星海的最東面,距離這裡可是有一定距離了。 「我怎麼知道?」潘尼聳了聳肩,悄悄說:「不過我看我們還是先偽裝一下為好,至少接觸他們的時候,不能讓這個美女船長知道,如果洩露了我們的身份,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蘭妮點了點頭,也沒刻意地偽裝,攻擊尼姆庫爾島的那一戰,她本來就沒露過臉。 法師也沒刻意地遮掩,他現在的形象也和那時大不相同。 「抱歉,呃,我們也是被水沖上岸來的。」那邊丹林頓的老僕人已經和這些看起來就十分凶悍的傢伙展開了談話:「好吧,先生們,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們能夠彼此互不侵犯。」 海灘上,又有十幾個人醒了過來,聚集在賈巴爾的背後,羅本神情越加緊張,在言語中聲明了界限。 「互不侵犯?好的。」這個凶悍的強盜掃了幾眼如臨大敵的丹林頓號水手們,嘴角露出一撇笑意,他點了點頭,對手下招了招手,就走開了,臨走的時候不忘對著丹林頓號的女船長吹個口哨:「這是你們的船長?唔,可真是個美人兒。」 「……我討厭這個傢伙。」菲娜一臉厭憎的神情:「羅本,他那一臉大鬍子好像章魚一樣噁心。」 「大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水手們留心提防著就好了。」羅本低下了頭:「如果起了衝突,沒人會得到好處。」 「好吧,那麼……」菲娜看了看還沒亮的天色,吐了口氣:「我們需要有人守夜,剛剛睡下就被吵醒,真是太掃興了。」 她的目光一轉,又落在那些閃光的凝固熔岩上面:「唔,這算是好消息嗎?如果我們能夠多弄到點這些金屬,哪怕只是幾百磅,也足夠抵回貿易的損失了,哈,這倒是個好主意。」 她伸個懶腰,就到一邊監督建造起帳篷來。 而那一邊被衝上岸的海盜們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事實,遠遠地避開了水手們,自動原理了海灘,遭遇了這樣一場意外,海盜們自然沒有什麼好心情,他們的船長也是一樣。 「真是不幸啊,弟兄們,離開東海之後,我們似乎一直在走霉運。」他在簡陋的帳篷裡面擦拭著長刀上的鐵蛂G「唔,現在這樣一群羔羊也能夠用那樣的態度對我們說話了。」 「頭兒,那個妞兒真漂亮。」一個海盜舔了舔嘴唇:「我們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妞兒了。」 「我們應該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那些人的頭腦,如果確定了,我們就能夠利用她脅迫那些人為我們做事。」賈巴爾一樣舔了舔嘴唇,這讓他下巴上的大鬍子沾滿了口水:「我們不能總這樣倒霉下去。」 「頭兒,您說得對。」一個海盜翻來覆去地把玩著一塊沾著火山鋼的熔岩:「大人,這有火山鋼,我們以前竟然不知道,這樣的荒島上居然出產這種東西,我們這回發了。」 「當然。」賈巴爾大笑起來:「所以不能讓這些魚蝦佔到便宜,你們拍幾個機靈的人去盯著,弄清楚他們的來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不需要在這方面花費太多心思,我可以告訴你她確實是那艘船的船長。」一個有點陌生的聲音傳進了賈巴爾和眾海盜的耳朵裡面,「不過賈巴爾船長,我更好奇你為什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誰?」賈巴爾機警地抬起頭,凌厲的目光注視著聲音傳出來的那顆大樹。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年輕人從那裡轉了出來。 看到這個人海盜頭子感到一陣眼熟,但究竟哪裡熟悉,卻一時說不上來了,周圍的海盜同時警惕起來,不過在風浪中消耗過多的體力和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他們手腳開始麻木,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這個黑袍年輕人散發出的壓力。 總而言之,這個年輕人帶給海盜們一股很壓抑的感覺。 「你是……」賈巴爾狐疑地鎖起了眉心。 這個人確實有點兒眼熟,不過他的確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了。 「忘了我是誰?沒關係,相信你還記得那瓶十個小時時限的藥劑。」法師歎了口氣:「當然,那個時候我可不是現在這幅打扮。」 「是你……」聽到『十個小時』如此令他記憶猶新的話語,賈巴爾額頭青筋立刻開始一陣陣跳躍。 他當然記得東面海域那場可悲的失敗——那差點讓他丟掉性命,而那個逼迫他飲下一瓶毒藥的法師輕描淡寫地說出『你只有十個小時時間證明自己的忠誠』的時候,那股心臟被絕望包裹的感覺到現在仍然讓賈巴爾不堪回首。 當得知了那瓶藥水只是瓶不帶任何毒性的魔法試劑後,他更加地不願意回想這一段往事。 那是一種痛苦而飽含恥辱的情緒。 所以當眼前這個人提到這個詞兒的時候,賈巴爾很快就將回憶與面前這張臉對應了起來。 有了記憶的對照,不同顏色的袍子和頭髮當然不能對認知造成更多的干擾。 賈巴爾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有點口乾的感覺,他乾笑著:「原來是西……」 「我現在叫做潘.迪塞爾。」法師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手:「真是好久不見了,賈巴爾船長。」 「當然好久不見。」賈巴爾的臉上的笑容裡添加了諂媚:「大人,您不知道,我是多麼熱切地期盼著你的降臨……」 啪 話音未落,法師伸出的手指讓這位船長渾身如同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如同一截僵硬的木頭一般栽倒在地,一把匕首從他的袖子裡面掉落下來,法師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唉,看來你不知道我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有多麼的猶豫,賈巴爾船長。」 他俯身撿起這把小刀,劃開了船長的喉嚨。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切口中噴了出來,船長臉上的僵硬隨著生命力一起急速地流失著,他艱難地摀住喉嚨,在地上翻滾的同時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響,腿如同蚱蜢一樣抽搐著,最終軟癱成了一團,只留下一臉不甘的表情。 無論是榮耀還是仇恨,都隨著死亡而永遠地消失了。 周圍的海盜看著這一切發生,大概是被突發的詭異驚嚇住了,良久才有人抽出武器,顫抖地指向法師。 「怎麼,你們想要為你們的船長大人報仇?」 法師掃了幾個手持武器的海盜一眼。 「放下,都放下。」一個中年人揮舞著雙手對海盜們呼喊著,跑到了潘尼的面前單膝跪下:「西……哦不,迪塞爾大人,我想我們願意接受您的指派。」 他轉身對著一群仍然無所適從的海盜喊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你們要違抗強大的迪塞爾大人嗎?」 這些海盜搖了搖頭,飛快地收起了長刀,退後兩步。 違抗一位強大的巫師是不智的,何況他們的船長已經死了,主從關係也因此畫上了休止符。 如果價錢合適,為一個巫師效力當然不是不可接受的。 「你認識我?」法師對這個冒出來的人皺了皺眉。 賈巴爾的部下多是尼姆庫爾島本地的海賊,這些人裡面,能夠真正認出潘尼的臉的大概是不存在的。 「迪塞爾大人。」這個中年人十分乖巧:「我叫隆切特,是槍烏賊號的船員,原來狄比諾船長的部下,所以見過您一次。」 「槍烏賊號?」潘尼想了起來:「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們到了這個地方來?這裡已經臨近墜星海中部了。」 「大人,前些日子。」中年人小心地看了潘尼一眼:「我們遭遇了塞爾海軍大規模的襲擊,除了這位……呃,賈巴爾船長之外,大部分原來尼姆庫爾島的人都被塞爾人殺死了,事實上,我們現在也才對發生的事情不明不白,至於槍烏賊號,它也逃出來了不錯,不過在半路上火拚了一次之後……」 「火拚?」法師古怪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你身為槍烏賊號的一員,現在居然會在賈巴爾的部下平安無事?」 「海洋的規則就是這樣,大人,事實上,我可以肯定地說我沒有參與到兩條船的戰爭中去。」隆切特看了一眼潘尼:「大人,你有什麼打算嗎?」 「這些人願意為我效力嗎?」法師對旁邊的十幾名海盜皺了皺眉。 「我想他們是願意的。」隆切特掃了幾眼這些海盜,朝潘尼點了點頭。 他回頭對著一群海盜交流一番,最後回到潘尼面前:「大人,如果你能保證這些人的財產和收入的話。」 「好吧,叫他們和我來。」潘尼點了點頭,忽然笑了:「從今以後,你們可以管我叫迪塞爾船長了,對了,至於我以前的姓氏,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建議你爛在肚子裡,否則我不知道會有其他什麼人因為這事來找你的麻煩。」 他最後低聲地對這個機敏的廚師說。 「是,大人。」廚師低頭答應道。 法師轉回頭,拖著黑色的長袍走出了這片營地。 他需要人,手下,不管是海盜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只要是能夠為他帶來力量的,他都要緊緊抓在手裡面。 只有有了足夠的力量,他才能夠擋住塞爾人的窮追不捨,他才能夠反擊那些首席陰險惡毒的策劃,他才能夠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攻陷仇敵的堡壘。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面,這就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至於手段骯髒於否,在許多的情況下,大概不會出現在他的考慮範圍裡面了。 當菲娜小姐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的心情是非常不錯的——最重要的因素當然是因為她如同六月天氣一般變化飛快的脾氣,而隨著火山熔岩噴出的火山鋼也是誘因,有了這些東西,當她回到星幕市的時候,就有足夠的底氣應付家人的責難了。 這樣想來,一路遇上的磨難也不算是什麼磨難——與一個強大神秘年輕的巫師相遇,並且發生了一些故事,經歷一場刺激的冒險,從邪惡的巫師國度到火山島,這難道不比單純的一場貿易旅行值得紀念得多了? 凡事從好的方面去想總會讓人感到快樂。 這似乎是樂觀者的專利。 菲娜小姐就是這樣一個樂觀的人。 但是當她看到潘尼指揮著那些牛高馬大的剽悍海盜在森林中忙碌的時候,頓時樂觀不起來了。 「迪塞爾先生,能不能向我這個合作者解釋一下,這些海盜是怎麼回事?」她額角青筋一跳一跳地詢問著潘尼,雙手捏緊成拳頭。 「我幹掉了他們的頭兒,現在他們聽我的。」 「什麼?」法師輕描淡寫的解釋並沒有平息菲娜的憤怒:「他們是海盜,十分之危險。」 「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比海盜危險多了,菲娜小姐。」潘尼淡淡地看著這個怒火沖天的女士:「你不必心存疑慮。」 「當然,我心存疑慮也沒有用,巫師大人。」菲娜翻了個白眼,忽然開始有些感到無力,她點了點頭:「好吧,你確實比這些海盜危險得多了。」 「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潘尼點了點頭:「還有,菲娜小姐,希望你的船員也能參與到伐木的工作裡,只要有足夠的木料,我能夠用法術在五天之內製造一艘大船。」 「是麼?了不起的巫師大人,好吧,希望我們能夠快一點兒分道揚鑣。」她斜眼看了一眼巫師,忽然注意到他的奇怪舉動:「等等,你在做什麼?」 她看到潘尼指派幾個人將一大群零散的凝固熔岩堆在一個魔法陣中央,一直堆到體積有一碼的立方有餘,法師低聲引導一個法術,光芒便從魔法陣中閃耀出來,照在堆放的熔岩上面,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後,這堆熔岩變成了散碎的沙子。 菲娜眼皮跳了跳,想不出來法師把一堆熔岩石變成碎末有什麼用意,直到她看到法師將一個不規則球型的赤紅金屬塊從這堆沙礫中掏了出來。 她頓時傻了眼睛。 這一塊火山鋼光目測就有五十多磅,很顯然法師拿著有點吃力,所以很快地將之放入了口袋。 這樣一大塊火山鋼,足夠製作出許多東西。 菲娜看到潘尼如此輕易就將大塊火山鋼從熔岩塊中提取出來,頓時大為嫉妒。 她派去做這項工作的水手還在辛苦地拿著鑿子把沙粒狀的火山鋼從凝固的熔岩上面敲出來,耗費巨大的力氣,往往只能得到一點兒,而且稍不注意就會遺失,這些不太厚道的水手更是隨時有私吞的可能,怎麼能像法師這樣輕鬆如意? 這也讓女船長想到了新的問題:「等等,迪塞爾先生,我們還沒有判定這些火山鋼的歸屬……」 「當然是見者有份。」法師倒是不太介意:「好吧,丹林頓小姐,我想你這一趟的採集足夠抵得上你的損失,至於其他的想法,我勸你還是不要想太多為好,你以後大概也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能夠趁著這一次機會,多撈一些是一些就夠了。」 這個答案當然不能讓女船長完全滿意,不過她看到巫師和巫師手下新添的海盜的時候,眼皮子跳了跳,覺得這個話題確實不適合討論下去了。 「那麼之後呢?我是指造好船之後。」女船長轉移了話題:「你準備去哪裡?」 「巨龍海岸。」這一點法師並沒有遲疑:「西門,如果你不順路,星幕也可以。」 「免了。」菲娜皺了皺鼻子:「我會在外海的中轉港口派人送你去西門,我們還是永遠不要再見的好,迪塞爾先生。」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是不介意。」法師笑了笑說。 「大人,您要去西門?」這時,隆切特靠了上來,他似乎聽到了法師和女船長的對話。 潘尼點了點頭:「不錯,你有什麼意見?」 「當然是沒有,只是我還沒去過西海岸。」隆切特搖了搖頭。 「對了,我還沒問你,槍烏賊號的下落如何?」潘尼忽然想了起來。 如果能夠將那些人收歸麾下,不大不小又是一筆力量。 僅僅十幾個海盜實在是太單薄了。 然而當他一問出口之後,隆切特表情頓時凝滯了。 潘尼感到一陣異樣。。.。 I.塞爾之種211陰魂 更新時間:201232211:22:44本章字數:10478 211陰魂 「這,大人,其實,我們離開絕境東域領海之後……」 一聽法師詢問槍烏賊號的近況,隆切特立刻支支吾吾起來,態度十分之古怪。 法師不耐煩地催促了幾句,才知道這些人離開塞爾海域之後,立刻被本地一支大船隊吸收了,這裡臨近墜星海中部的海盜群島,海匪勢力龐大,而這隻船隊的首腦,似乎是一個巫師。 「他用法術控制了許多的人,估計都是附近的海盜船,這位……呃……賈巴爾船長聰明一些,裝扮成僕役躲過了巫師的法術,而我們則找到機會殺死了看守,連夜跑了出來。」隆切特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原委:「然後就到了這裡。」 「原來你背叛了你的船。」法師輕笑一聲,明白了隆切特如此遮掩的理由。 「大人,那個巫師十分凶殘。」隆切特摸著鼻子苦笑:「他渾身都透著一股陰暗的味道,我不知道跟隨船長進了她的島嶼會有落到個什麼下場。」 「這麼說你的行為也是可以原諒的?」潘尼對著他挑了挑眉毛。 這畢竟是一個海盜,不能對他的忠誠有太高的要求。 法師說服著自己,也發覺了這個人的隱憂,出言安慰了起來:「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沒有那樣的嗜好,也不會對部下使用什麼法術,唔,我認為保證忠誠最好的方式是滿足手下的利益,從這一點來看,那個巫師並不高明。」 隆切特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他確實很擔心這個巫師像其他同類那樣殘暴——要知道法師很少有願意費心思去培養忠誠這種虛無縹緲的玩意,他們寧願用法術這種粗暴有力的手段。 「說說看,隆切特,你見過那個法師嗎?他的巢穴又是什麼樣子?」潘尼略想了想,便決定詢問這個人一些具體的事情。 指望他直接說出那個法師的位階是不靠譜的,費倫不會有哪個地方的法師會把自己能夠施展幾環法術掛在嘴邊誇耀——當然在塞爾那種法師多如狗的地方除外,因為在那個地方法師的施法能力不是秘密,他只是想詢問一些概況,推斷一下那個法師大概的法力水準。 如果是個實力一般的傢伙,那就飄過去幹掉後取而代之。 「哦,他居住在一座堡壘裡面。」 「堡壘,不是高塔?」 「不是,不是。」隆切特連連搖頭。 潘尼放心地點了點頭,沒有法師塔這種施法者的標誌性建築,說明那座島嶼不是他的巢穴。 當然也有可能是某個非主流派別的法師,會把基地做成堡壘或是別的什麼樣子。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聽到隆切特補充之後,他又放下了心來:「大人,那座堡壘成色很舊,像是已經有幾千年歷史了,不少城牆都禿了,似乎是一座古代城堡的遺跡。」 「幾千年歷史?」這回潘尼放心了,很少有巫師會活到這麼長的年紀,即使有,也不會用如此粗陋的方式控制一群海盜,這說明那個控制著海盜的巫師多半是臨時落腳在那座古堡裡的。 「那個法師經常穿著一身罩住臉的黑袍,我只見過他一次,他的年紀似乎很老了,而且還有幾個年輕些的手下為他發佈命令,似乎是他的學徒。」 「很老?」潘尼皺皺眉搖了搖頭,這種情報對於判斷對手實力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任何一個有點本領的法師都能夠把自己偽裝成希望的樣子,如果不當面看上一眼,那麼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太真實的信息。 當然,可以通過細節進行推敲:「你聽沒聽到過,那些學徒如何稱呼那個法師?態度又怎麼樣?」 「很恭敬,他們管他叫做大人。」 毫無意義的答案,法師摸起了下巴。 「對了,大人,這些學徒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陰森的味道。不太像是正常人,但是又不像是亡靈,總之,非常怪異。」隆切特傷腦筋地形容著自己的感覺:「好像也沒把我們當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迪塞爾大人,恕我直言,我見過許多學徒,但是把優越感表現得這麼明白的……實在不多。」 「越來越有趣了。」潘尼捏著下巴深思起來。 …… 「你說……」絲滑的皮膚上沾著細密的汗珠,如同塗抹著一層香油,蘭妮露.費蘭德林如同一條大懶貓一般趴在帳篷裡被子上,聽到法師在他耳邊的話語,懶散的眼神驟然警惕起來,翻身把潘尼撲倒在床單上:「你要去北面的島嶼偵察?」 「不錯,兩個地方並不遠,到達那裡只需要一個結實點的木筏,如果我願意,用飛行術都可以飛到那裡。」潘尼點了點頭:「我需要看看那個控制那麼多條海盜船的巫師究竟是什麼來路,或許可以趁機把他幹掉。」 他經過一陣考慮之後決定如此做法,倒是不太擔心這座島嶼的安全。 很明顯,這一座位置偏僻,近海岸礁石群密佈,還有著經常噴發的大型活火山的荒島,一般的海盜船是不會沒事到這裡觀光的。 「然後解放那些被控制的海盜?」蘭妮吃吃地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好人。」 她的聲調裡面儘是挖苦與諷刺。 「別開玩笑。」法師皺皺眉,用力一捏頂在自己胸口的肉團,她發出一聲輕聲尖叫,然後張牙舞爪與潘尼糾纏起來,直到旁邊睡覺的小姑娘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為止。 法師和武士動作同時凝固了。 「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接收他的勢力而已。」他喘了口氣,解釋道。 蘭妮哼了一聲,兩隻大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巫師,能夠嗅到彼此鼻腔中的氣息,這無疑令他們窒息,以至於表情也迷糊起來:「一群沒用的廢物也值得你去多管閒事?」 「我需要人,更多的人,無論是能用來跑腿的還是做別的什麼。」法師抬起頭。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噗』地一聲嗤笑出來。 「你笑什麼?」法師莫名其妙。 「也包括更多的女人來為你解決問題?」她有些放浪地笑著。 潘尼頓時啼笑皆非。 「好吧,也算上我一個。」 「你說什麼?」法師懷疑自己幻聽了。 「你在想什麼?我是說,你要去偵查的話,不如帶上我一塊去。」蘭妮打個呵欠,然後把頭懶洋洋地靠在法師的肩膀上:「給我一把刀,我比那些海盜靠譜得多。」 「不,我需要有人為我管理那些海盜,順道把她看住。」法師目光掃了一眼旁邊拽著床單翻滾的小姑娘。 「我不是保姆。」她舔著潘尼的脖子:「何況我會妒忌的,你對她可真好。」 「妒忌?」法師愣了一下,他按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臉對著自己:「我說,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感情?」 「哼我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情緒?逗你玩而已。」她瞇了瞇眼睛:「討厭的男人。」 「總之,我建議你留在這裡。」潘尼歪了歪頭,感覺到身體開始燥熱,把她推倒在床單上,然後用強硬地語調說道。 「好討厭的語氣,你是在命令我嗎?」她冷冷地盯著法師,目光中儘是挑釁。 她悶哼一聲,迷亂的喘息擾亂了成型的語言,旁邊的被罩底下,一雙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疑惑地眨了兩下,又咕噥著合上了。 喘息聲持續了許久才歇止下來。 「對了。」法師想到了什麼,暫停了動作,取出了魔法袋:「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送給我?」她不耐地抬起了眉毛:「得了,我不喜歡玫瑰花和紅寶石,不要用那些東西來哄我的開心。」 「是這個。」一件長條狀的東西從法師的口袋中取了出來,頓時帳篷中間閃爍起了一道暗紅色的光亮。 一柄巨型的長劍。 蘭妮眼睛一亮,伸手握住了劍柄,感覺到一股熾熱,輕輕一揮,幾點火星就從劍刃的光芒中散落出來。 「我用火山鋼做出來的,可能做工粗糙了一些,也沒有打磨過。」法師在背靠著帳篷一角坐著:「不過你的劍遺失了,或許可以先用這個應付一下。」 「應付一下?」蘭妮舉起了這把巨劍,目光專注地盯著劍刃,她吸了口氣走出帳篷,揮舞了幾下,火山鋼中的元素力量就在與空氣的摩擦之下釋放出赤紅的光芒。 散落的火光如同繽紛的煙火,在月光的映襯下,如同持火起舞的神靈。 巨劍重重地斬擊在沙地上,濺起一片炫目的烈焰。 「還不錯。」她滿意地舉起巨劍,回到營帳中,愛不釋手地摩挲了一陣並不鋒利的劍刃,對法師點了點頭:「這可比刀子強多了。」 「所以請你能夠幫我保護她。」法師吐了口氣,摸了摸奈菲絲的腦袋。 蘭妮的臉上又流出幾絲不滿,不過卻沒有立即出言反駁,而是放下新到手的長劍,再次把法師撲到在床單上:「你要先讓我足夠滿意才行。」 斷續的喘息與呻吟再次響了起來,奈菲絲的眼睛悄悄地睜開了一條縫,露出幾絲困惑的光芒,又迷迷糊糊地把眼睛閉上,翻個身又睡去了。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 …… 第二天早上法師帶著隆切特消失在了海邊,輕身上了路途。 為了快去快回,他最終還是使用了飛行術,儘管有遇上風浪的危險,但是做了足夠的法術防護之後,也可以規避掉大部分威脅。 不過當菲娜小姐在營地中搜了半天看不到法師的身影,卻看到蘭妮坐在一截樹樁上支使一群海盜幹活的時候,著實驚詫了一下。 「唔,迪塞爾先生呢?」 「出去偵查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蘭妮用不鹹不淡地白開水聲調說道。 菲娜聽到這種語氣,莫名其妙地一陣惱怒,份量最重的原因在於這個女人在答應她問話的時候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這顯然是一種極為失禮的行為。 僅僅是這種傲慢顯然不足以讓她如此憤怒,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當然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心中的不滿。 在法師劫持丹林頓玫瑰號的過程中,雖然主要的責任應由主謀者和劫持人潘.迪塞爾負責,但是對菲娜小姐實施暴行的,卻是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這當然吸引了菲娜小姐的大部分不滿。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過道歉的態度——即使是作為主謀者的巫師也對菲娜表達過歉意,但是這個名叫蘭妮的女人卻從頭到尾一副『你們就是一群白癡』的傲慢態度,這不免讓本就不滿的菲娜更為憤懣。 當然,還有一個潛在不可忽視的原因,就是菲娜小姐每當對比一下彼此的臉蛋前胸屁股大腿的時候,都會發現自己每一項指標都遜色些許,這自然更讓她鬱悶非常,更催化了各種不滿的滋生。 現在她看到蘭妮渾身散發著一股嫵媚的氣息,略微彎卷的髮梢沾著幾點露珠,濕潤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潤紅,菲娜小姐很敏感地聞到了一股屬於春天的氣味,想到這個女人和巫師這一對狗男女還曾經在自己的船艙裡胡搞,她耳根立刻變得緋紅。 她很想立刻轉身離開,不過想到『巫師不在』這個問題的重要性,她當然無法一走了之:「出去偵查?為什麼不通知我們?我們不是合作者嗎?」 「我想他認為沒有必要。」感覺到這話語中包裹的嚴重的敵意,蘭妮回頭上下看了幾眼這個少女,忽然嘴角出現一個怪異的笑容:「唔?你有事?」 這個笑容讓菲娜更為窩火:「他竟然不通知我們一聲?見鬼,如果火山又噴了怎麼辦?」 「哦,噴啊噴啊就習慣了。」蘭妮輕描淡寫地看了看海邊:「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跳進海裡,不是嗎?」 這調侃般的語氣讓菲娜怒從中來,她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又看到蘭妮更燦爛的笑容。 「小姐,不要總是生氣,火氣會剝奪你的美麗。」彷彿一瞬間出現在菲娜小姐面前,蘭妮捏了捏她的臉蛋,又趁著她石化的時候嗅了一下她的脖子:「它會讓你的皮膚粗糙無光,生出討厭的小疙瘩。」 「你」菲娜的臉因為尷尬與怒火變得通紅了,卻見蘭妮更加大膽地抱住了自己,還咬住了自己的耳朵,她頓時覺得渾身一陣酸軟無力,倒在了草地上面,腦子裡一片混亂。 「真好。」蘭妮嫵媚地笑了起來:「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你這個變態。」菲娜彷彿明白了什麼,又羞又怒,睜開了她的魔爪,衣衫不整地落荒而逃,而蘭妮則目光閃爍地舔了舔嘴角,好像發現了新的獵物。 「蘭妮大人。」小女孩的聲音從身後傳進蘭妮的耳朵:「你剛剛……在做什麼?昨晚上和大人做的事情嗎?」 蘭妮驚訝地回頭,看到奈菲絲困惑的注視,有些奇怪又突然恍然,然後就是尷尬。 畢竟做某些事情讓這樣一個旁觀者看見並不是太合適。 她揉了揉奈菲的額頭,想要找個話頭把話題岔開,卻在小女孩一句話之下石化: 「是**嗎?我在百科上讀到過。」 奈菲咬著手指,歪著的腦袋神情更加困惑:「不過蘭妮大人,菲娜小姐是一位女士啊。」 「呃……」蘭妮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人,**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呢?」一臉好奇狀的小丫頭在她身邊蹲下,揉了揉眼眶:「昨晚我都沒睡安穩,難道感覺很痛苦嗎?」 「小孩子不要知道這些。」忍無可忍的黑武士狠狠地拍了一下奈菲絲的腦袋,小女孩『哎呦』一聲,委屈地摀住自己的腦袋。 「小姐,你怎麼了?」見到菲娜遊魂般邁著失魂落魄的腳步一臉崩潰表情地晃回營地,老羅本十分疑惑。 「沒……沒什麼。」菲娜一怔,搖頭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好吧,叫水手們繼續工作。」 她暗罵著蘭妮的變態,匆匆地鑽進了營地,羅本聳了聳肩,轉過頭去。 …… 「大人,我們靠近了,應該放低一點。」眼前的海島隱藏在一片迷霧之中,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似乎距離目的地並不遠了。 「沒有關係,他們發現不了我們。」潘尼捏著帕特亞克之樞,皺眉注視著這層白霧,他清晰地察覺到這霧氣中包裹著一種能夠封鎖心智的力量,如果人一旦進入此地,過了一段時間,恐怕心智就不可能清醒了。 用這種東西控制他人為自己做事的人,想想也不會是什麼好貨。 ,轉頭詢問隆切特:「不過我們應該怎麼進去?」 「大人你看那邊」隆切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往東面一指,法師循聲看去,看到一艘船在幾艘大船的包圍下從遠處行駛了過來。 「中間那艘船我沒見過。」隆切特驚呼道:「那個法師用從外面劫持到新船了。」 「劫持?這麼說那個法師現在就在船上?」法師眼皮跳了跳。 「大人,這倒不一定,他通常都是劫持完船隻之後,立刻傳送消失……」 「等等,他懂得傳送術?是自己施展的還是用的卷軸或是別的什麼器具?」潘尼皺了皺眉。 這個情報倒是十分重要,一個懂得傳送術的法師,施法能力不會在自己之下。 「這個,應該是吧。」隆切特臉色為難:「大人,我沒注意他用了什麼器具。」 「……」法師沉吟起來。 「不過大人,他的學徒應該會在船上指引著船隻前往海島。」 「學徒?」法師皺了皺眉,停泊到海島一個隱秘地方,吩咐隆切特在這裡潛伏等待之後,開啟隱身戒指飛到了這幾艘船旁邊。 被劫持的船上的水手們都被分別關押到了旁邊的幾艘船上,現在掌控著這艘船的人大部分都是些眼神迷茫的傢伙,大概已經在心智封鎖下成為了巫師的忠僕。 他潛行到了舵室,注意到裡面那個黑袍學徒,一股怪異的氣味當場令他渾身不自然起來。 這個包裹在一襲黑袍中的法師在潘尼的感知之下,似乎帶有一股濃濃的陰影氣息,似乎是在某種環境下異化了的人類。 與此同時下層船艙裡面,一股異樣的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人在一處隱蔽的船艙裡面潛伏著。 潘尼仔細地感應著,忽然愣了一下,臉色異樣起來。 因為潛伏的氣息給了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在遙遠的過去接觸過。 「格羅菲婭大人。」最深層的船艙中,一對穿著斗篷的年輕人在那裡潛伏著,在某種神聖力量的隔絕下,他們能夠避開來自奧術的偵測,斗篷下面是一男一女,金黃色的頭髮下的面龐都是魅力十足,胸前不起眼的地方掛著一枚聖徽——他們來自提爾的教會。 這個船艙位於船底龍骨與底板的夾縫間,非常狹窄,還能聽到頭頂水手行走時傳下來的腳步聲,很明顯縮在這個地方十分影像心情,左邊的少女面色仍然沉穩,不過右面的少年則開始低聲發起牢騷:「主父在上,這種感覺真難受,我們還不如直接調集教會的大軍把這裡剷平了。」 「大軍?不要太天真了,史克見習騎士,我們憑什麼越過海盜群島和漫長的海途向別處的教會請求援助?這裡至少有一千多名海盜,還有陰魂城的巫師在指揮著他們。」少女輕聲說道:「我們只需要調查清楚這些陰魂在這裡鬼鬼祟祟搞什麼名堂就足夠了,如果我們力所能及,能夠破壞就更好,但是不要因此讓更多的同僚們做無謂的犧牲。」 「格羅菲婭大人,您真是太慈悲了。」史克頓時肅然起敬。 眼前的聖武士是近年來提爾教會的傳奇人物,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獲取了公正之父的承認,曾經走南闖北深入費倫四境為教會立下無數功勳,並且得到總教頒下的新聖劍『純潔之奈斯.波特』作為佩劍,英勇,美麗,名聲比以往那些出名的女性聖武士更加顯赫。 自然是無數新兵蛋子的傾慕對象,史克.郎爾夫也不例外,他目光落到少女聖武士腰間的形狀樸素的佩劍上,開始期盼自己什麼時候會得到這樣一把。 當然,他還需要足夠的功勳。 「所以,繼續潛伏,耐心等待。」塞拉.格羅菲婭表情嚴肅,將兜帽放得更低了一些。 下面的海水摩擦船體聲音仍在不斷地傳播上來,航行仍在繼續。。.。 I.塞爾之種212荒島 更新時間:20123253:05:25本章字數:6810 212荒島 陰魂? 在中層甲板靜靜聆聽著下面的對話,法師想起了甲板上那個味道有些怪異的學徒,終於知道那股纏繞著身體的陰暗氣息的來源。 遠古耐色瑞爾帝國毀滅之時,屬於大奧術師的浮空城紛紛隕落,但是有一座卻因為隱藏在陰影位面而倖免於難,在夜之女士的庇護下存在了三千多年,直到十年前出現在埃奧諾克沙漠上空時才為廣大費倫人所知,並且第一時間吸引到了紅袍法師們的注意。 原因很簡單,這座浮空城堡上有著數量驚人的巫師。 作為古代奧術帝國正統意義上的傳承者,陰魂城中的法師無論數量質量都不比紅袍法師會遜色多少,有很多方面還猶有過之,而且包括他們的領導層在內的許多高階法師們大多數深受夜之女士寵愛,多半擁有莎爾的神術和陰影魔網的力量,力量普遍比一般巫師強大。 之所以紅袍法師會如此用心地研究著這個組織,是因為陰魂和塞爾的關係並不友好——這座浮空城從出世開始就頻繁地向四周發動戰爭,如科米爾之類靠近埃奧諾克地區的王國就首當其衝,深受其害,很顯然這個古老帝國的後裔們重現費倫上空的目的並不只是為了尋找存在感而已,比起紅袍法師會掌控的塞爾,這個組織行事更加地肆無忌憚——他們背後有著夜之女士的全力支持,而他們借助高級奧法技術生產出的魔法道具,無論是低廉的價格還是良好的質量,都對以塞爾為代表的絕境東域魔法手工業形成了有力衝擊。 當然,有賴於這些年來塞爾在費倫各地的良好經營,加上陰魂出世以來給費倫人形成的不良印象,在相對正規的生意場上,這種衝擊並沒將塞爾弄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不過在一些黑市裡面,兩者已經形成了激烈的競爭。 而近些年在西墜星海沿岸,塞爾的租界頻繁遭遇意外,其後總有一些莫名的陰影出沒,矛頭隱約指向這些陰魂。 何況這個國家的領導人在許多地方都表露出一股不加掩飾的侵略性,以及經常表現出對紅袍法師的莫名奇妙的輕蔑情緒,這更讓塞爾不舒服。 雖然無論是陰魂還是紅袍法師會內部都有許多利益派別,對彼此的看法也有些詫異,但大的立場上面,陰魂的行為已經足夠引起紅袍法師的敵意。 由於陰魂城的居民長久隱藏在陰影位面,他們的體質普遍受到陰影力量影響,帶有了些陰影生物的性質,這也是那個學徒氣息怪異的主要原因。 據傳言這種體質雖然能夠讓陰魂人的壽命長於普通人類,不過卻嚴重地損害了他們的生育能力,所以陰魂發動戰爭的時候十分熱衷於掠奪各地的美麗年輕男女作為奴隸,每一個年輕有為的陰魂人家裡面,都蓄有大量如此的奴隸。 想到這裡,潘尼的臉皮抽搐了一下,又低頭看著腳下的艙板,他清楚地知道有一個熟人正在這層板子下面聞著海水的腥氣,想起兩年前的事情,心中百感交集。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 塞爾的紅袍法師和提爾的聖武士,這兩者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那麼還是沒有必要進行過多接觸的好。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是了。 感應到艙板下她說話時冷靜沉穩的姿態,實在難以與兩年前那個毛手毛腳一身稚氣的見習騎士聯繫起來,人都有長大的時候,就好像潘尼自己也感覺到雖然活了兩輩子,但許多事情仍然幼稚的要死,現在的他比起兩年前的他來,變化已經不小了。 至少那個時候的潘尼還沒有起過主動算計什麼人的心思,更不認為奧術的力量是值得自己拚命追求的東西——相對於那時候的他而言那些東西都有點兒遙遠。 不得不說人都是會變的。 潘尼歎了一口氣。 既然都已經確定了目標,那麼各走各路就是了,他懷著如此的想法離開了這片甬道。 這時幾個巡邏的水手走過,他悄悄閃到一邊,看到另一個渾身陰暗氣息的學徒套著一身罩袍走了上去,他悄悄墜了上去,試圖聽聽這兩個人的談話。 他十分有興趣知道陰魂的目的。 當他知道這些人來自陰魂的時候,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就變得更嚴肅了——這個組織是一個龐然大物,並且就在他將要前往的西墜星海。 這可不是簡單地將控制著海盜的巫師一殺了之就能解決的事情。 如果出了問題,那麼自己在西墜星海的日子也會變得非常難過。 因此他就更有興趣知道這些陰魂在此地這種行為的目的了。 一群法師盤踞著一個偏僻的島嶼,控制一群海盜,顯然不太可能是指揮著這群白癡攻城略地,那又是為了做什麼呢? 他潛入了舵室旁邊的密室旁,竊聽著兩個陰魂的對話。 「沙蒙多,這次的收穫如何?」坐在房間裡的學徒端著一個杯子,詢問著走進門來的另一人。 「一百零三個。」走進門的學徒摘下兜帽,露出一頭發暗的銀色短髮,皮膚也呈現一股怪異的暗灰色——似乎是極度蒼白形成的錯覺,如同陳年的吸血鬼。 「一百零三個。」坐著的學徒低聲重複了一遍:「如果再多,島上的食物就不夠了,現在的數量倒是正好。」 「我倒認為更多一些也沒關係,只要能夠盡快地完成這裡的事情。」摘下兜帽的學徒皺了皺眉,在旁邊坐下:「反正,我們總會有辦法讓他們找到食物。」 他薄薄的嘴唇間吐出一股陰冷。 「是個好主意,不過笛莫大人未必會願意那樣勞累。」坐著的學徒點了點頭:「總之,事情才剛剛開始。」 「剛剛開始,好吧,對了,聽說昨天晚上挖出東西了?」 「東西?一個門坊而已,那些**師居然如此無聊,竟會把研究所修在那麼深的地下,還設立了那麼嚴密的防護結界。」坐著的學徒一臉的埋怨:「據笛莫大人測算,還需要挖三四天的時間。」 「他們應該不會知道帝國的後裔需要他們的研究資料與藏著的寶貝。」銀髮學徒攤了攤手:「好吧,我們的工作確實很無聊,希望明年我能夠調出這個無趣的職位,那些去參加戰爭的同學們現在家裡面的戰利品可是一大堆,遠遠超過部門發給我們的那點獎金。」 「考古的工作就是這樣。」坐著的人喝了一口水,眉毛因為船身的顛簸微微挑了挑:「我們快要到了。」 她站了起來。 「我們的資料還不夠詳細,據說這裡的研究在當年的帝國可是絕密。」 兩個學徒一面閒談著一面離開了舵室。 「是麼,那我們可要小心點兒,千萬別被上司殺了滅口。」 「出工不出力就行了,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動的不動。」 挖墳。 據傳言這些陰魂經常派出考古隊去挖掘各地古耐色瑞爾的遺跡,以求讓這些地方的魔法物品重見天日,比起其他組織的考古者,陰魂具有天生的優勢他們自然知道耐色瑞爾帝國的一些研究機構設立在費倫的哪些位置。 不僅僅是大奧術師們的浮空城,有些研究需要在特殊的環境下隱秘進行,一些無力建造浮空城,卻性情孤僻的高階法師也會把基地設在特別的地方,而潘尼也不奇怪為什麼這個更接近東費倫的島嶼會有著耐色瑞爾的遺跡奧術師們都有著滿世界亂飛的能力,有些伊瑪斯卡的高級技師甚至把研究所開到了其他的位面。 他聽到這兩個學徒的話語,顯然島上就有著這麼一個秘密機構,頓時心中起意。 這些遺跡裡面通常都存有強大的法術資料,更不用說古代帝國的研究,即使有些已經因為源海的變遷過了時,但仍然有借鑒意義,可以用來填充方法論。 巫師的方法論需要逐漸充實,有了真名作為認知基礎,下面需要的就是理論基礎。 理論,大量的理論,足夠解析出源海結構,魔法運作程序的理論,這個理論基礎越是詳盡,那麼法師的法術力量就越穩固,能夠適應各種各樣的情況,不會輕易受到外界變化與干擾。 那就要求巫師盡可能多地瘋狂汲取一切能夠汲取的知識。 潘尼甚至有計劃前去一次燭堡——那個地方號稱是費倫藏書最多之處。 當然,也並不需要那麼誇張,能夠達到相應效果的方法很多很多,只需要形成足夠堅固的理論就足夠了,所以需要更多更深奧的知識進行借鑒。 因此一個耐色瑞爾時代的研究所,對現在的潘尼而言十分具有吸引力。 他決定前去一探,不過在那之前,他還要小心地跟上這兩個學徒。 潘尼走進這層迷霧,這個海島出乎尋常地巨大,一直走了一里左右,深入一片密林之後,才到了一處隱秘的城堡。 這座城堡已經很舊了,斷壁殘垣慘不忍睹,甚至到了不能住人的地步,潘尼甚至可以看到正中央的堡壘有著法術修繕過的痕跡,他利用著隱身戒指一路進入堡壘,忽然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因為他又見到兩個穿著黑袍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讓他眼皮劇烈地跳了跳,因為與先前兩個施法能力不過到達第二環的傢伙不同,這兩個人都擁有第四環的法術能力,這就不得不讓潘尼掂量一下,裡面的巫師究竟份量如何,他這樣直接走上去,會不會出什麼紕漏。 在曼卡爾的危險經歷告訴他,自己的潛行術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不排除某些法師會在臨時巢穴裡安排下古怪的裝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讓他行蹤敗露。 那可就太危險了,這裡就有兩個四環法師,而城堡裡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施法者,其中更不知道佈置著什麼樣的機關……如此一頭就紮了進去,顯然是十分危險的。 所幸潘尼現在的主要目標已經轉移到了遺跡上面,他轉身就要尋找這些考古人員挖掘的地方,這時忽然聽到幾個人開始談論,頓時停下了腳步。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潘尼追蹤著的兩位學徒中的一位似乎聽到從城堡內出來的兩人說了些什麼,神色非常驚訝:「佈雷納斯大人要來?」 佈雷納斯,這個名字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並且讓他神經高度警惕起來。 紅袍法師的資料讓他知道,這是一個陰魂王子。 如果要瞭解陰魂,自然要清楚他的高層是些什麼人物,陰魂城至高城主泰拉曼特坦舒爾雖然在耐色時代只是一個被稱為陰影領主的小腳色,不過現在可是一位實力強大之極的**師,而他與他的十一位子輩一起被稱作十二陰魂王子,在三千年的時間裡一直維持著陰魂城的統治。 他的十一位兒子每一位都強大而狡猾,各自具有不同的奧法或神術的力量,深深受到塞爾首席們的警惕。 這樣一群人組成的領導階層,實力還在紅袍法師會的首席們之上。 作為陰魂王子中比較活躍的一個,佈雷納斯.坦舒爾智慧超群且見聞廣博,潘尼仔細回憶了一下資料,這位王子這些年一直活躍在費倫四境,挖掘各地的古老遺跡。 他的行動很早就落入監視著陰魂的各方視野裡,但是這位王子擁有的強大力量與狡詐的智慧卻讓所有的人都無可奈何。 這樣一個陰魂王子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可想而知這裡有多麼的危險,潘尼開始慶幸自己沒有草率地闖入,然而卻對那個正在挖掘的遺跡更加好奇起來。 能夠讓佈雷納斯親自督工,會埋藏著些什麼東西? 他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這座古老的堡壘。 尋找到挖掘場並不困難,因為大工程施工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法師循著聲音走了幾步,看到一條大道,大群赤膊上身手持著簡陋工具目光呆滯的人順著這條道路走進一個大坑,零散的屍體堆在大坑周邊,一股腐臭讓潘尼不禁皺眉。 挖掘的工作倒是乏善可陳,只是一群人在黑袍巫師的監視下不停地挖著坑而已。 不過當他靠近的時候,突然發生了異狀。 帕特亞克之樞之內的力量突然開始了劇烈地波動。 他連忙閃躲到一旁隱蔽起開始暴露的身形。。.。 I.塞爾之種213刺客 更新時間:20123253:05:26本章字數:5627 213刺客 潘尼踞在一處樹蔭之下,他的身形處在暴露與不暴露之間,所幸這裡離挖掘場距離不算太近,而他也刻意避開了那些實力強得驚人的學徒,因此還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他捏著力量紊亂的帕特亞克之樞,猶疑著開始考慮這個東西異變的原因。 上次它發生異變,是在古帝國遺跡裡,那是因為那個古代的守護者通過遺跡的力量感召它,但是這次它又出現這種變化,又是因為什麼? 難道這個耐色瑞爾的研究所,居然和遠在費倫東面的另一個古代帝國有關? 潘尼引導了一段咒語,用奧術壓制住帕特亞克之樞的異動,過了最初時的激烈,現在的樞紐又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鬆了口氣,再次謹慎地靠近正在開掘的大坑,這一次見到的比剛才見到的清楚得多,剛剛畢竟突發變故分了神,現在他能夠看到老熟人槍烏賊號的狄比諾船長,現在他就如一個普通苦工一般赤膊上身在大坑中開挖,他的大副和船員們圍在他的周圍,就與其他的苦工一樣。 這時巨坑中央的幾道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到幾個裹著黑袍的身影出現在其中,而正中央則是一個裹著黑色長禮服的年輕人。 這個唯一露出面貌的年輕人卻讓潘尼吃了一驚,因為他在這個完全陰魂化以至於臉色暗灰渾身陰氣繚繞的人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力量氣息,唯一讓他警惕的就是魔網與源力在他身旁呈現異樣的扭曲形態。 幾乎不需要多少判斷他就知道這個看來年輕的人就是一位陰魂王子。 這英俊的相貌和資料上描述的如出一轍。 潘尼警惕地靠後站了幾步,因為他看到這個陰魂王子開始掃視周圍,顯然是習慣性地觀察環境。 「還沒有挖掘到底?」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很柔和,微微抬起的白色手套給人以彬彬有禮的印象。 哪怕是對自己的僕從,這位陰魂王子也不會露出失禮的態度。 「大人,快了。」一個放下兜帽同樣臉色灰暗的老頭欠身一禮後回答:「這裡的土地都被奇特的法術力量封印著,用法術很難破開岩層,所以只好用這種笨法子。」 「笨法子?能奏效的就是好法子。」佈雷納斯搖了搖頭:「吩咐這些苦工先讓開,我看看能不能加快一下進度,這個封印看來難不倒我。」 說著他周圍的源力異樣地扭動起來,潘尼再次退後,他知道,這個古帝國的貴族要施展法術了。 老頭和僕從們指揮苦工們走出大坑,佈雷納斯的身體高高浮起,神秘的咒文如同有型質一般閃閃發光地在身體周圍湧動起來,巨大的源力波動讓幾十碼外的潘尼都感到心驚膽戰。 他知道這個古帝國的強大施法者要施展的法術等級一定不低。 這時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在他心底升起——或許應該使個法術把這位陰魂王子正在使用的術法反制掉。 他搖了搖頭,收起了這樣的妄想,這個傳奇法師的方法論可沒落到他的手裡,如果發飆,是會要人命的。 不過卻有人當先一步實施了他腰斬掉的方案。 正在陰魂王子周圍的法術力量湧動到最高峰時,一道光從旁邊的苦役堆裡面飛了出來,落在陰魂王子體外那層強大的法術力量上面,頓時好像火星落上了火藥桶,成型的法術力立刻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擴散開來,佈雷納斯發出一陣憤怒的尖嘯,卻在一串爆炸中灰頭土臉。 法術力量崩潰會對一名法師造成嚴重的傷害,哪怕他是一個傳奇級數的施法者。 「入侵者」所有陰魂法師一瞬間將矛頭指向了光線來源的那一撮奴隸群中,旁邊的衛隊早將大量箭矢不分敵我地射了過去,法師們已經開始施展法術。 大量箭矢落在苦工叢中,頓時如同割草一般掃倒一片,這些苦工似乎已經泯滅了大部分知覺,即使被射中致命處,也只是含混地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叫喚聲,這卻讓其中一聲奸詐地詭笑變得清晰了,就在那些法師還沒施展出法術的時候,一個陰影從其中跳躍出來,大量模糊不清的影子朝施法的一眾施法者放射出去。 潘尼眼瞼合成一道縫隙,透過幾點光輝,他看到那是一片鋒銳的飛鏢。 陰魂法師顯然想不到會施展法術的潛伏者居然還會使用這種武器,猝不及防之下倒了一片,只有少數幾個強大一些的法師能夠在護盾的保護下將法術引導完成,不過這些法術落在那個刺客身上之時,他又是『咕嘰』一聲怪笑,身體一扭,彷彿隱藏在陰影中躲掉了這一次攻擊,而這時,大坑的地面卻已經開始發出異樣的光。 潘尼細細感應著地面的變動,似乎佈雷納斯未完全引導完畢的法術依舊產生了效用。 封印部分地破開了。 刺客的身軀從陰影中閃爍出來,身體一竄,彷彿半個身子就要融進這片光輝裡面,卻在下一瞬被一道暗影籠罩,彷彿被一個牢籠生生鑲嵌在了地面中央。 這讓他身形終於停滯住了——在此之前,他或是隱藏在人群之中,或是飛速移動,或是隱蔽到陰影裡,總之沒有片刻停歇下來,當然也沒露出長相,現在周圍的人似乎可以看清他的相貌了。 這是一個打扮有點怪異的中年人,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一雙眼瞼呈現死灰般的灰暗色,剃著一個讓潘尼感到萬分眼熟的光頭,不過這光頭上沒有紋身,除此之外長相很是不起眼,放在人群之中也勾不起人的絲毫注意,只是那死灰色的膚色顯得有點彆扭。 手掌上延伸出那一道囚禁著刺客的暗影,佈雷納斯十分認真地觀察著這個入侵者,他皺了皺眉,即使在這個時候,仍然保持著彬彬有禮的語調。 要知道因為一次危險的法術暴走,他的臉色變得更灰暗了,陰魂不會吐血,不過卻可以看到他的膚色比剛剛稍稍透明了一些。 這已經可以判斷出他受了不輕的傷害。 他詢問著這個刺客:「唔,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來歷,哦,請原諒我的唐突,只是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我還沒見過那個組織會培養這種刺客來刺殺我。」 「刺殺你?」刺客發出一聲乾啞的冷笑,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同時,這也是他用他的乾啞的嗓音首次開口說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陰魂王子,你還沒資格讓我刺殺。」 「沒資格?」佈雷納斯有些啞然的摸了摸鼻子,注意到刺客半邊沒入土地的大腿,點了點頭:「好吧,這麼說你是看中了這下面的東西,這位先生,不得不說……」 他皺起了眉頭:「這是我們耐色瑞爾帝國的東西,你卻敢於與我搶奪,實在是太失禮了,為了保衛我國的財產並懲罰竊賊,我得把你變成骷髏。」 「前提是你要做得到。」這個刺客臉上再次出現十分詭異的笑容,在佈雷納斯一陣驚愕之間消失在了陰影禁制中央,陰魂王子抬了抬眉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這……」 「我們得追下去。」佈雷納斯抬起一根手指:「不管這個人來自什麼地方,不能讓他弄壞帝國的遺留物。」 「請問我們該怎麼做?」這個老頭躬身詢問。 「你去維持島嶼結界的運轉,我親自下去追索。」 「好的,殿下,請小心。」老者恭敬地再次欠身:「這個刺客出乎尋常的危險。」 這樣擅長在陰影中遁行,速度奇快還懂得使用法術的刺客,確實是太危險了。 費倫絕大多數施法者都不擅長使用法術戰鬥,即使偶爾有些擅長戰鬥的施法者,比如一些傳奇法師——漫長的生命與如淵海般的經驗往往讓他們懂得使用法術戰鬥,不過即使如此,面對一些專門被培養出來做殺人機器的人物,仍然相形見絀。 就剛剛刺客給予老巫師的體驗來看,他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他沒有對付我的能力,不然他會直接殺掉我們全部,就憑你們的力量可阻止不了他,這點你不需要懷疑。」佈雷納斯優雅地抽出白手套,揮了揮上面的灰塵,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我不應該用陰影法術禁錮他,看來某些習慣真的不好,他顯然經受過某些與陰影力量有關的訓練。好了,我下去了,看好島上的結界。」 者躬身說道。 佈雷納斯身形閃爍了一下,旋即消失在原地。 老者吩咐一群衛兵和看守挖掘場的學徒做好警備工作,然後就帶著幾個助手離開了。 遠處的光芒組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中央的圖紋旋轉著,中心的強光深不見底,似乎門扉已經敞開了。 潘尼開始猶豫要不要跟進去。 一個古耐色瑞爾的遺跡,還可能與伊瑪斯卡有些關係。 不過一個陰魂王子和一個來歷神秘的刺客已經進入了下面,不得不說,貿然就闖下去,是很具有風險的。 但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他就開啟隱身戒指走了過去。 有潛在的風險,當然也會有更巨大的受益。 屏蔽掉所有的偵查,他穿越了光圈,只是感覺到稍稍一陣晃動,然後眼前視野就再次清晰了。 這裡是一個寬敞的大廳,腳下是一個與地面上樣式相同的魔法陣,就在大廳四面,卻各有一扇光芒編織成的魔力門扉,上面沒有標明任何文字或標識,不知道通向何處。 而這大廳雖然寬敞,卻並不乾淨,柱子橫七豎八地傾倒著,牆壁上的浮雕也被歲月侵蝕剝落到慘不忍睹的地步,更古怪的一點是,好多處地方都好像爆炸過一樣。 潘尼皺了皺眉,事實上,這些異狀都沒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因為一進入這裡,他就注意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佈雷納斯?坦舒爾就站在法陣外,不斷地巡邏觀察著那幾扇門扉,似乎也不清楚具體的道路,這無疑讓潘尼不寒而悚。 因為兩者間的距離只有不過幾碼。 這是個絕對驚悚的距離。 似乎也察覺到了傳送陣的異動,佈雷納斯?坦舒爾疑惑地回頭看著傳送陣。 潘尼額角瞬間就流下了一片冷汗。。.。 I.塞爾之種214塞拉 更新時間:20123253:05:27本章字數:7600 214塞拉 「陰魂王子。」挖掘場最邊緣的一個草叢裡,兩對明亮的碧藍色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佈雷納斯消失的地方,良久,才發出少女帶著些凝重的聲音:「一個陰魂王子。」 「格羅菲婭大人,這麼說,那個灰色臉皮的巫師就是陰魂城的首腦人物?」見習武士史克?郎爾夫目光微微驚愕:「他在這裡經營什麼陰謀?」 「不清楚,但不會是好事。」塞拉?格羅菲婭搖了搖頭,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鋒銳卻又很是沉穩:「如果我沒猜錯,這個陰魂王子叫做佈雷納斯?坦舒爾,按照教會的資料記錄,他專門負責在費倫各地挖掘古代耐色的遺跡,如果是他的話,這個島的底下或許藏著一些與耐色有關的東西。」 「我們應該阻止他。」就如普通的見習聖武士一樣,史克?郎爾夫心中充滿了對邪惡力量的憎恨與為正義效力的衝動:「塞拉大人,讓我們行動吧。」 「不要衝動,史克,耐色的事情與我們關係不大。」塞拉看著挖掘場中心搖了搖頭,又落到:「重點是解救這些被迷惑的人,他們或許有過罪惡,但不應該受到這種慘無人道的懲戒。」 「那就應該殺死這個陰魂王子。」史克郎爾夫劇烈地呼吸起來。 「殺死?」塞拉皺起了眉頭,經過幾年的歷練,她已經沒有那麼衝動了,隨著見識日益廣博,她自然知道這樣的傳奇施法者有多麼的難殺,輕言毀滅顯然是一種空妄,現在她更專注於實際。 她學會了多種與邪惡力量鬥爭的手段,只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才會選擇正面戰鬥,當然,這多虧當年有人幫她一把,她才能在北地的冒險中存活下來。 塞拉還記得那個人,一個性格有些古怪的巫師,來自……塞爾。 每當想到他的身份,塞拉都有一種不自然地哀傷感。 他說不上正義或邪惡,但不容置疑的是這個人還帶有憐憫之心,這顯然是區分善惡的一個關鍵。 但是隨著閱歷漸長,她知道一個無論多麼純善的人,掉落一個黑暗的深淵之後,最終的結果不外兩種:毀滅或同化。 隨著這個認識越來越深刻,接觸過的一些紅袍法師也是那樣的偏執與陰沉,她日漸變得不再抱有希望了。 何況雖然接觸時間不長,她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巫師不是一個有著特別堅定目標的人,至少在那時還不是,這也就說明這個人不會為了什麼理想而付出一切,也就更容易朝現實妥協。 這種認識自然更加地讓塞拉沮喪。 她不再期待與他的再次見面,生怕他變成了自己最不希望見到的樣子,但是卻還會經常地想起他。 或許是一種懷念吧,她為這種情緒定了性,閉上眼睛微微搖了搖頭。 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懷念的情緒自然是不合時宜的。 「格羅菲婭大人,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何況見習武士還在呼吸急促地不斷催促。 那張稚嫩的臉顏色漲紅,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塞拉?格羅菲婭看到史克這幅樣子,就如這兩年她見過的許多見習武士一樣,如同當初的自己,衝動,勇猛,但是遠未夠成熟,需要保護。 那麼她就要如同一位稱職的導師一樣將他引入成熟,塞拉?格羅菲婭這時又想起了那個給予他如此重要引導的巫師,心中一陣感懷。 就當成一種紀念吧,把這種引導傳遞給更多的聖武士,就當做傳遞當年見習聖武士塞拉?格羅菲婭在那個巫師身上感受到的溫暖。 塞拉歎息了一聲,按住史克的肩膀:「別急,再等等。」 史克哦了一聲,點點腦袋,繼續隨塞拉觀察著巨坑的情況。 但是巨坑的看守者卻不允許他們繼續看下去了。 出現了刺客之後,這裡的守衛顯然是嚴密了數重,更多陰魂王子帶來的身穿光亮鎧甲的陰魂武士出現在挖掘場周圍,而各種偵測裝置紛紛開動,很快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有入侵者,就在那裡」幾個巫師尖叫著把手指指向兩個聖武士藏匿的方位。 塞拉渾身肌肉一瞬間緊繃起來。 數十個陰魂武士和幾個陰魂巫師從四面包圍過來。 史克嚥了口口水,目光瞬間有些慌亂。 「快走。」塞拉並不遲疑,立刻抓著史克衝出了藏匿地點。 「是提爾的聖武士,礙手礙腳的神棍,抓住他們,交給佈雷納斯大人發落」看守的巫師大喊著,更多的守衛和巫師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作為陰魂城最高權力的掌控者之一,佈雷納斯王子帶有充足的人手。 這顯然不可力敵,而出路似乎只有一條。 塞拉毫不猶豫,抽出腰間的聖劍『奈斯?波特』,一劍刺向正面有些猝不及防的陰魂武士,神力強化過的劍鋒輕易地穿透陰魂?厚重的鎧甲,陰魂在刺耳的尖叫中於鎧甲中消失。 這勇猛的衝鋒為聖武士劈開一條生路,不過更多圍困過來的守衛將他們指向了一個地方。 一道光芒閃過,塞拉和史克消失在了法陣的中央。 撲了個空的守衛們在原地開始踟躕猶豫起來。 幾個看守的巫師大眼瞪小眼起來。 最終為首的咳了一聲:「這……挑兩個人下去看看,記得,不要干擾到佈雷納斯大人做事,並且把這件事情通報給他。」 「這……」一群法師歎息起自己的失職,這一次必然會遭到怪罪,不過也很少有人當一回事兒。 兩個不算非常強大的聖武士,有些經驗豐富的還能看出其中一個不過是個新兵蛋子,哪裡會威脅到佈雷納斯大人? …… 佈雷納斯的目光來回巡視著法陣,似乎想要從中尋找到一絲一毫的異常。 法陣中央完全隱形的潘尼高度緊張起來。 如果被佈雷納斯發現了,以這個傳奇法師的法力,哪怕只是幾個一般的法術,就能輕鬆把潘尼幹掉。 不過樞紐的神異力量再次沒讓潘尼失望,佈雷納斯皺眉看了法陣半晌,終於沒能確認法陣的異樣是自然運轉中偶然產生的波動,或者乾脆就是他的錯覺。 也許是一個小蟲落了進來?佈雷納斯心中有了許多想法。 但顯然提醒了他一件事:「我得把這個法陣封死。」 不然會有別的閒雜人等闖入這裡。 這裡有他就足夠了。 作為十二陰魂王子之一,一名傳奇施法者,佈雷納斯?坦舒爾對自己的力量有著十足的自信,他有足夠的把握對付那個刺客。 這裡也不需要別人再來添亂了。 而且他有些疑惑地發現,這裡的法陣風格,似乎與自己熟悉的耐色瑞爾奧術風格有些不符,但究竟哪裡不符合,陰魂王子卻難以描述出來。 或許是耐色帝國的絕密級別讓這裡的法術分外難以辨識,佈雷納斯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這個法陣除了把人傳送下來之後還有什麼別的用途。 所以為了防止意外,他決定封掉這個法陣。 他撫摸上法陣的符文,開始念誦咒語。 這讓潘尼猶豫起來,感應到佈雷納斯奧術力量分析的方式,他知道這位陰魂王子想要做什麼。 但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放到了一個極為緩慢近乎假死的頻率,雖然佈雷納斯無法看到他也無法感應到他,但是若是他隨便移動,他可不敢肯定法陣的噪音能夠遮掩住他的腳步聲。 他屏息凝神,雙腿用力,決定就在佈雷納斯法術產生作用的瞬間跳開法陣中央。 到時候魔力爆發產生的波動會干擾陰魂王子的感應。 潘尼是這樣計劃的,這似乎也是唯一的可行道路,足以讓他避開陰魂王子的感知,獲得脫身的機會。 他也是這麼做的。 而就當陰魂王子的法術撞擊上法陣的光芒時,突然發生了劇變。 魔法陣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同時產生驚人劇烈的爆炸,正中央的潘尼一陣頭昏眼花,雖然有著樞紐的保護,但是爆炸的力量仍然將他的身軀遠遠拋到了數十碼外,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十分湊巧地撞進大廳四面的門扉之一,就此消失。 佈雷納斯的身體在強大衝擊力作用下飛出幾碼的距離,又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直到後背撞上牆壁才算站穩,他面色陰晴不定地注視著那個現在發出異樣藍色光芒的法陣,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這個遺跡以前有人造訪過。 這些封印,包括這個法陣,都是後來填上去的。 陰魂王子再次皺眉觀察起了四周被破壞的痕跡,更深刻地確認了這一點。 不過當他目光落到那幾扇門的時候,就變得更猶疑了。 這種絕密機構的保密措施本就嚴格,如他這個後耐色時代的高階法師,雖然掌握了不少帝國資料,但是也不知道這裡都設置了些什麼陷阱,何況這裡有外人造訪過,當然就更讓他警惕。 在沒研究出所以然之前,佈雷納斯不敢輕易進入。 但是留給他的猶豫時間顯然沒有多長。 陰魂王子走到一扇門前,想要進入,忽然身後魔法陣的異動落入他的感應之中。 他轉過身去,看到一對蒙著灰布斗篷,穿著整齊鎧甲的少年男女時,眉毛驚訝地挑了挑。 塞拉透過光亮,看清注視著自己的英俊陰魂,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史克臉色越加紅漲,他嚥了口口水,顫抖著的手捏上了劍柄。 「聖武士?」佈雷諾斯攤開了手掌,臉上表情有點兒誇張:「真是稀客。」 他說道。 …… 法師被強烈的爆炸撞飛進了一扇門內,頭昏眼花了好一陣後,發現身處一道走廊。 這條走廊一樣破敗,周圍牆壁上的破洞之外,卻是一片虛空,這不由讓潘尼提高了警惕。 這裡已經不是費倫了。 似乎這座研究所的許多結構,也通過位面通道,建在了別的位面裡面。 對於施法者而言,這種做法不足為奇。 因為許多叛逆的施法者經常做一些天理不容的禁忌研究,當然要藏匿在一些存在無法發覺的地方,這些研究所的位置遍佈下層界,中層界,上層界,陰影界,以太界等等各種不同的位面與半位面,凡是稍稍有些成就的法師,都很少把最重要最禁忌的研究所設立在主物質界。 那麼他就要小心地避開一些地方——比如地板的破洞,牆壁的裂縫,天知道要是掉了進去之後,會飛到什麼地方。 或許就成了某個位面角落裡面的風化垃圾。 而此時帕特亞克之樞忽然在一陣顫動之後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讓潘尼皺了皺眉。 這裡還需要它隱藏身形,不過佈雷諾斯不在,似乎需要也並不是十分的迫切。 而這個樞紐接下來卻產生了一股吸力,彷彿要把潘尼拽向某個地方,這種吸力作用於他的感知,彷彿一個路標。 「奇怪……」潘尼暗自嘀咕。 這顯然說明遺跡的深處確實藏著與它有關的東西,這無疑讓潘尼更加地好奇了。 同時也省了他一部功夫。 至少不用費盡心思尋找道路了。 沿著樞紐牽引的方向,法師順著破敗的走廊行走著,周圍破敗到了讓他吃驚的地步,懸浮在某個位面上的這座走廊,似乎沒有任何一處還是完好的,許多地方,還清晰地露出被魔法或武器蹂躪過的痕跡。 這顯然不會是刺客留下的痕跡,因為有些傷痕都十分古老,顯然有年頭了。 「難道有人來過這裡?或是有人攻擊過這裡?」潘尼心中同樣有了些許想法。 這倒又省下他一部分功夫——既然已經被人蹂躪過了一遍,那麼順著破壞的痕跡走,就不會遇上陷阱了吧。 這是個好想法。 不過走過兩個彎路之後,他忽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一股危險正在臨近的徵兆讓他提高了警惕。 而頸側生出的雞皮疙瘩似乎提醒著他,有人在暗處窺視。 潘尼原本鬆懈下的警覺再次提高了起來,如同鷹隼一般機警地望向四周。 仍是一片破敗的走廊。 但是他敢肯定,有人藏匿在這裡。 一雙眼睛,正在暗處不懷好意地凝視著他。。.。 215伏擊 更新時間:20123260:23:58本章字數:9773 IV.塵埃之路]215伏擊 215伏擊 是那個光頭殺手。 潘尼立刻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他能感覺到這個刺客在尋找機會幹掉他。 他並不懷疑這個刺客的想法,如果他發現了這個人,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一大堆能用上的最凶狠的法術甩到對方的臉上。 彼此懷著的目的差不多,又都不是什麼好人,狹路相逢,相互暗算一下,減少個競爭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潘尼當然能理解這個刺客的想法,因為他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而通過在挖掘場的見聞,潘尼不難知道這個刺客的危險,現在他對這個刺客的危險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因為他素來敏銳的感知力量完全察覺不到這個刺客藏在什麼地方。 不過潘尼也不怕他。 潘尼決定採取行動。 他潛伏在y□n影中,等待著獵物動手的機會。 這個獵物很機警,因為他已經知道,獵物發覺了他這個獵手的存在,這無疑讓他感到有些驚愕。 即使剛剛那個傳奇y□n魂,在他動手之前,對他的存在都無絲毫察覺。 這說明這個看來並不強大的法師,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比那個y□n魂更加棘手。 法術造詣高超,並不等於戰鬥能力強大。 作為一個密探,他十分清楚這一點。 看來會是一場惡戰,他全身血液湧動了起來,看著獵物遲疑的步伐,只等待獵物靠近就可以發動致命一擊。 y□n影微微晃動了一下。 敵人潛藏在y□n影中。 巫師十分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殺手看到巫師在簡短的咒語後抬起的手掌上閃耀出一片強光,他的雙目頓時一陣刺痛。 這是一個晝光術。 作為一個三環奧術,它沒有特別的殺傷力,效果只是讓這一片走廊瞬息間亮如白晝。 確切地說是比白晝更強烈的光亮。 這顯然不是長久與y□n影為伴的刺客能夠適應的,所以自以為是獵人的刺客眼前一hu□,頓時感到了不妙。 因為他藏身的一團y□n影,已經暴l在了遍佈走廊的光亮之下,而潘尼也在第一時刻注意到了走廊一側那團突兀的y□n影。 獵人和獵物ji□o換了一個位置。 就在刺客這一瞬間的眼hu□時候,法師已經做出了下一個動作,一道光線閃爍過去,包裹著刺客的y□n影頓時消散開去,l出了他的身體。 視野恢復清明的刺客對上巫師平靜的注視,頓時感到了棘手。 現在的選擇有兩個,一是立即逃跑,二是衝過去拚命。 作為一個刺客,在身形暴l的情況下依舊上前拚殺似乎不智,不過強大自信與最初的印象卻讓他猶豫了一下。 這個巫師的力量似乎並不強大。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 在這種戰鬥之中,猶豫怎樣都是不應該的。 不論一個法師施法速度多麼的緩慢,何況這個對手施法速度一點都不慢。 所以他看到一大團粘液組成的球體憑空在自己周圍凝聚起來了。 這是一個粘xng法球。 敏捷的身手讓他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退避,不過仍然有幾片粘液沾在了他的身上,與周圍的牆壁地面通過絲狀的凝固粘液稠粘連起來,這顯然拖慢了他的動作。 這個法師的速度比他想像得快得多。 刺客心中震撼萬分,從第一次抬手起始,這個法師施展了三個法術,口中的咒語好像閃電一樣簡短,施法姿勢也是簡練萬分,這種施法效率,一般的術士都比不上,更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 但現在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粘液大大限制住了他的行動,而法師口中正在念誦一段冗長的咒語,讓他心中不祥預兆大生。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法術,也不知道被這個法術會產生什麼效果,但是比起法師剛剛使用的那幾個法術而言,這段咒語有些過於長了。 就外行人對奧術的認識,施放時間越長的法術威力也就越為強大,雖然在許多法師看來這種說法並不靠譜,但是能夠形成這樣的印象,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至少眼前這個巫師的長時間施法已經讓刺客感覺到了不妙。 幾張魔法卷軸好像被一股無形力量托住一般在法師身邊緩緩移動,雖然刺客不認識這個法術,但他也知道決不能任由法師將此法術引導完成,那將會是他的災難。 他快速在腰間一抹,ch□u出一根魔杖,簡短地一揮動之後,周圍的粘液以ru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光芒消失。 這是一根魔法解除魔杖。 潘尼認出了這就是刺客拿來干擾y□n魂施法的道具,表情凝重了起來,不過手上施法的速度卻加快了,不過變換了幾個音節與手勢,又一張卷軸從魔法袋裡面飛了出來,加入魔法引導的陣列。 而這時刺客也做出了選擇。 直接轉身就跑並不是個好主意,這等於把主動權送給這個法師,這條長廊出奇的長,距離下一個拐角還有六十多碼,以這個法師的施法速度,可以放出兩個法術,哪怕是最低階的,也能讓他手忙腳lun,而若法師願意,甚至可以一直追殺他。 重要的是,他對這個遺跡也並不瞭解,因此不願意在被追殺的情況下進入其中。 那麼不如和這個法師好好鬥上一鬥,現在兩人的距離只有不到十碼,對他這個嫻熟的刺客而言,即使原地起步,也只需要不到兩秒的時間就能竄到法師的面前。 被近身的巫師危險xng就會降低到一個很低的地步了。 他有許多方式可以對付近身的法師。 這許多想法在一剎那間從他腦子裡面飄過,對於如此一個嫻熟的殺手而言,許多判斷都是通過本能直接完成的,因此就在法師咒語還沒念完的時候,刺客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潘尼的咒語並沒有崩潰,他注視著衝上來的刺客,似乎早有準備,而刺客就在衝擊的途中就ch□u出了纏在腰間的薄刃刺劍——比起匕首來這種長劍同樣容易隱藏,而且有著攻擊距離更長的優點,當然美中不足的是製作這種劍的金屬只有少數幾個j□ng靈島嶼的魔法工匠懂得製作,因此也異常地貴重。 能用這種金屬製作的兵器,可以想像這個刺客來歷是何等的神秘。 當然,對於潘尼而言,這柄劍最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它威脅到了他的小命。 但他沒有慌張,刺客長劍觸碰上法師的法師護甲,一股滑不留手的力場讓劍尖滑移開去,刺客並不意外,他對這個東西並不陌生,也很擅長對付,抬起魔法解除魔杖需要時間,所以他只是手腕一翻,劍刃就在這短短的幾寸距離裡面劃出一道風聲,從另一個角度垂直劃進了法師的護身力場。 垂直的切割,自然能夠輕易破開洩勁的力場護甲,原理看似簡單,但是全費倫能做到這一點的劍手卻沒有多少個。 不過接下來他卻沒有等到預想中的血ru開裂聲,手上又傳來一股奇特的不著力感覺,他仔細一看,注意到法師的身體似乎被他長劍推著移動。 這讓他大吃一驚,目光微微下移,卻見法師的雙腳不知何時抬離開了地面。 「失重術?」刺客認出了這個法術,對於許多技藝不佳的戰士而言,這個法術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麻煩。 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造成的麻煩自然更大。 他在什麼時候使用了這個法術?刺客瞬間地愕然,想起戰鬥還沒開始的時候,他身上明明不存在這個法術。 不過傳入耳中的咒語提醒他現在不是分神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同時也解釋了他的疑hu。 現在他不奇怪為什麼這個法術的咒語如此之長了,因為他知道法師剛才連續釋放了兩個法術。 就在這時,咒語的語音戛然而止,刺客渾身的神經都冰涼了起來。 他知道這個要命的法術終於引導完了,周圍忽然傳出十幾個隱約的聲音,似乎同時高聲yn唱著不同的咒語,那些懸浮在空中的法術卷軸同時張開,發出了閃爍的光芒。 刺客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如果這段聽起來就沒有多長的聲音結束,他就再沒有任何機會了。 他急速舉起解除魔法魔杖,用最快的速度對著法師念完了觸發咒文,而慣用手上的長劍也沒有停止地繼續切向法師的身軀,同時再次用y□n影包裹住身軀。 雖然在這遍佈晝光的環境中y□n影不再具有什麼隱形的效果,但是這種遁術會幫助他擋掉一些法術傷害。 這是與這個危險法師戰鬥的最後一個回合,他知道生死就在這一瞬間決定。 他感覺到長劍終於在魔法解除魔杖的幫助下刺破了法師的ru體,不過下一瞬間一聲金鐵ji□o擊的聲響讓他心頓時如同死灰。 長劍被格擋住了。 施法完畢的法師已經空出了兩隻手。 而y□n影中的刺客感到了一陣震dng,包裹體外的y□n影就如最初時一樣被一個魔法破除術撕裂,在刺客驚駭y絕地注視下,一大團各s各異的法術能量劈頭蓋臉地砸上了他的腦袋。 呼…… 潘尼長長地吐了口氣,滿頭冷汗地盯著地板上形狀慘不忍睹的屍體。 這是一場十足驚心動魄的戰鬥,他不知道許多法術能否致這個危險的刺客於死地——一個高明的刺客往往受過很多種訓練,能夠讓他們用身體的力量對抗各種xng質的法術攻擊,所以最保險的方式就是用一大堆xng質不一法術把他砸死,為此他使用了還有點不太成熟的法術連鎖觸發術,還付出了一點兒代價。 他丟開多了個缺口的匕首,掏出一瓶yo水塗抹了一下肩頭上那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這一條血痕迫近頸項,再偏一點就會造成致命的創傷。 然後他低頭揀起掉落地上的長劍,注視著那具腦袋都開了hu□的屍體,忽然注意到被燒到七零八落的衣服中間,l出一塊銘牌。 這個銘牌雕刻著古樸的hu□紋,彷彿hu□紋本身就散發著神秘的力量,潘尼施展了一個法師之手,遠遠地將它拿過來,看了幾眼,忽然有點警覺。 上面的一行文字,他在哪裡見過。 這是洛湮文字,伊瑪斯卡帝國的語言。 至於內容,是一個字母,洛湮文字的字母,就如同拉丁文的字母一般,讀音是『阿克莫』。 這個發現讓他有點兒悚然,他低頭看著那一具已經不成形狀的屍體,腦子開始有些hnlun。 他倒沒有想到這個古怪的刺客居然會和伊瑪斯卡有關係,只是不知道這是守墓人,還是復國者,亦或是背叛的學者們。 通過在守墓人迪爾普爾那裡得到的信息,他知道現存的伊瑪斯卡遺民不外乎這三個陣營,而他對之瞭解卻是不深。 他只知道與迪爾普爾同為守墓人的首領人物名叫海拉瑟,不過這個人現在是否還活著,不論他是死是活,他的後人是否還如迪爾普爾一般繼續著為古帝國守墓的工作,這些潘尼都不知道。 而另外兩個陣營,潘尼壓根就沒接觸過。 所以他拿著這塊銘牌,陷入了困hu。 或許是某些古怪的盜賊組織無聊到用伊瑪斯卡的文字作為代號?但是哪個組織會這樣無聊?而且如此做的盜賊組織,估計與伊瑪斯卡扯不開關係。 一般人恐怕連這些符號都不會認識。 他把這個銘牌用一個法術封印後丟進了魔法袋。 現階段對於伊瑪斯卡的東西,潘尼抱著不主動接近的態度,這個刺客的出現更讓他堅定了這一點,無論這個刺客屬於誰,如果與伊瑪斯卡有關的組織裡都是這樣的人物,他不知輕重地一腳踩進去,麻煩絕對少不了。 他又思忖了片刻,通過一個走廊的裂縫,用力場b□把這具屍體推進了走廊外層的位面虛空之中。 毀屍滅跡是必要的。 不過這個遺跡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東西?似乎不僅僅是耐s的研究所,還能吸引到伊瑪斯卡的注意力。 這讓潘尼分外感到好奇,既然已經做掉了這個刺客,那麼繼續探索下去也無不可,至少可以解開他心中的一些疑hu。 走過幾條走廊,他漸漸發現,這座修建在異界虛空中的懸廊規模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許多地點都有著傳送mn的痕跡,好像一座巨大的m宮。 也許本來就是m宮,如果不是原本就屬於這裡的研究者,一頭lun撞進來,只有m路的份兒。 這些傳送mn大多數都在暴力的破壞下廢棄了,途經的一座大廳更堅定了潘尼的這一點判斷。 那似乎是一間研究室,裡面擺放著許多變質了的魔法道具,還有一些零散的屍骨,這些屍骨的形狀表示他們並非自然死亡,許多地方還說明他們經歷過極為j□烈的戰鬥,有趣的是這些屍骨的痕跡並不是很老,有些只有不到一千年的歷史,這就更讓潘尼驚詫了。 難道這座研究所在耐s毀滅之後依舊存在了幾千年?直到某次外敵入侵後才荒蕪下來? 那可就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順著樞紐的指引,他又經過一片大廳,裡面的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他走了進去,一大排書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上面擺放了如同山丘一般的書籍,讓潘尼瞠目結舌,這個大廳長寬近百碼,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架,粗略一數,大概就是數以萬計。 幾乎讓潘尼閃瞎了眼。 厚厚的羊皮紙很多時候可以頂住時光侵襲,書頁的中央地帶至少還保存著完好,這座懸廊似乎也少有蟲子之類的生物,因此文字還算清晰,遺憾的是潘尼沒有研究過耐s語,所以面對這些書籍只能表示無奈。 不過入寶山總不能空手而歸,這些書籍堆在這裡,絕對是珍貴的資料。 潘尼十分狡猾,雖然不認識耐s文字,但是古耐s時代的語言,他還是認得一種的。 那就是耐s魔語,儘管,只是幾個字母和詞節。 那麼他就可以在這些書籍中翻找,凡是帶著他認識那些字母的,就一定和奧法有關。 他零零散散地挑了幾十本,皺了皺眉,知道這是一種效率很低的工作,只能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嘿,等等,別走,別走,外來人。」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這座大廳中央飄來,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外來人,回來。 法師驚愕地轉過腦袋,看到遠處的一個寫字檯上面,一個瓶子不斷地顫動著。 聲音就從那裡面傳了出來。 這是木族語言,因為法師經常與某些木屬生物打ji□o道,所以雖然有些生疏,但還是聽得懂個大概。 法師皺了皺眉,謹慎地走了過去。 這個只有小酒瓶大小的瓶子外表髒乎乎的,似乎mng了厚厚地一層灰塵,連質料都看不清楚,只是一個鑲刻著魔法陣的j□ng金瓶塞塞著瓶口,稍稍下面一點則是一點兒透明的瓶口,似乎是琉璃…… 「外來人,哦,天哪,摩卡等待了一千二百多年了,終於又見到人了。」聲音繼續從這個瓶子裡面傳出,進入潘尼的耳朵,讓他確認了這個瓶子就是聲音的來源:「哦,真是不容易,摩卡寂寞了太久了,等等,你要做什麼?你在釋放什麼法術,不,不要lun用這種東西」 法師一個法術放到了顫抖的瓶子上面,一道光芒閃過,這瓶子被清理乾淨了,l出了本來面目。 這確實是一個玻璃瓶,裡面裝著一個奇特的生物。 這個生物高度不過一尺出頭,它除了多一雙昆蟲般的翅膀之外,形狀倒是和一般的j□ng靈差不多。 它是一隻皮克j□ng,是小妖j□ng的一種。 「哦,天哪,嚇死我了,快,把摩卡放出去,我知道最值錢的書都在哪裡。」 它十分興奮,對觀察著自己的潘尼咋呼著。 216黑袍 更新時間:20123260:23:59本章字數:10610 IV.塵埃之路]216黑袍 216黑袍 「你是說?就是這些?」從數百個書架的各個角落裡面取出十幾本或厚或薄的書冊,潘尼敲了敲腰間掛著的小瓶,他翻了幾頁這些書,上面的文字除了少數魔語之外依舊如同鬼畫符一般難懂。 由於與預言學派的法術無緣,潘尼並不懂得用魔法翻譯文字。 「啊,對了,這裡面最珍貴的資料就是這些,摩卡不會記錯,這是他們開會查閱資料的時候最常翻的幾本,不信你看看,它們是不是比其他的書舊很多?」 瓶子裡傳出來小妖j□ng的聲音,它雙手扶著瓶子內壁,有些興奮地盯視著潘尼的一舉一動。 潘尼皺眉翻了一陣,暗罵自己果然是疏忽,這麼簡單的辦法居然要這個小j□ng靈說出來才想起。 比起書架上的其他典籍,小j□ng靈檢出的這些書確實老舊一些,其中有幾本封皮異常厚重,內中的文字早已脫離開羊皮紙頁,只是依靠著魔法的力量懸浮在空dng的紙頁中央,這當然是一種極其稀罕的技術。 「這麼說,它們就是這裡最重要的研究資料?你能不能告訴我,它們都記載著些什麼?」潘尼合上了書,再次詢問。 「啊,你應該先把摩卡放出來。」小妖j□ng聲音有些急切。 「至少你要先讓我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潘尼皺眉把瓶子提了起來,對上這個小妖j□ng一雙有點發紅的眼睛。 如果是一般的皮克j□ng,潘尼並不會放在心上,隨手就會釋放掉。 這種小妖j□ng沒有多少心機,也不會主動侵犯別人,大多數情況下,它們對人是無害的,最多不過是做做惡作劇而已。 不過在這個滿地死人殘垣裡面出現的小妖j□ng,潘尼就有點不敢肯定它是否無害了,尤其他還從這個瓶子裡嗅到了一股y□n暗的味道。 製造這瓶子的法術絕對帶有一些不明不白的成分。 這讓他心中揣了戒備。 「這裡發生了什麼?」皮克j□ng聽到潘尼的詢問,原本急切的眼睛頓時l出了恐懼的顏s,尖叫著摀住了眼睛,似乎極為後怕。 「你很害怕?」潘尼皺了皺眉。 「……一個法師,一個黑袍子的老頭子。」它雙手手指張開一道縫隙,l出恐懼而顫抖的眼神:「帶著大量的怪物,把人都殺光了。」 「一個黑袍的法師老頭?」 「是的,是的。」皮克j□ng說出了口,似乎恐懼情緒稍稍減少了些,雖然依舊蒼白著臉,不過卻能夠抬起頭來,又重重地點了兩下:「一個黑袍的老頭,鬍子有那麼長。」 它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法師有點不敢相信:「這裡是耐s的研究所。」 「最秘密的研究所之一。」皮克j□ngt□ng起xi□ng膛,似乎十分驕傲。 「那麼這裡的高級施法者和衛兵應該不少吧。」潘尼想起剛剛走過的道路邊上那些屍骨,粗粗算一下也有上千具了。 都是被一個法師幹掉的? 「是,一個巫師,穿黑袍的長鬍子老頭」皮克j□ng的牙齒又顫抖了起來,似乎在回想中再次墮入了那個噩夢,他尖叫起來,大聲強調著這個巫師的特徵:「我的主人被他一抬手就殺死了,一抬手,哦,天吶,一個能夠使用八環法術的高階奧術師,身上那麼多法術觸發器,那麼多層的法術防護,居然被那個老頭子一抬手就幹掉了。」 潘尼心臟頓時一ch□u。 如果皮克j□ng的話屬實,那麼這個滅掉整個研究所的黑袍長鬍子老頭,來頭肯定不會小了。 一抬手就幹掉一個渾身法術防護的八環高階法師,這種力量想想就讓人驚悚。 「啊,幸虧摩卡機靈,把自己封在了魔封瓶裡,不然也死定了,死定了,啊,摩卡真是聰明。」著小妖j□ng似乎慶幸著自己的餘生,再次高興了起來。 「不過摩卡出不去了。」 它又大哭了起來。 有一點兒神經質。 法師多看了摩卡一眼,不管這個小妖j□ng究竟抱著什麼念頭,有點不太正常是肯定的了。 但他仍不能完全信任它:「好吧,摩卡,你知不知道那個法師的身份?」 「身份?」小妖j□ng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啊,對了,他帶來的那些怪物叫他海拉斯特。」 海拉斯特.黑袍? 聯想起小妖j□ng剛才的描述,潘尼瞬間就想起了這個名字。 活躍在費倫的傳奇施法者就那麼些人,當幾個描述和名字共同指向一個目標的時候,離那唯一的真相就相差不遠了。 法師可以肯定,如果完全按照小妖j□ng的解釋,這個闖進這所研究所把人全殺光的就是海拉斯特.黑袍無疑。 這個在深水城旁邊挖地道的瘋法師擁有這樣的實力,連以凱爾本黑杖為代表的一眾nv神選民們都不願意惹這個來歷早已不可考證的老傢伙,有些時候甚至還要哄著他。 不過他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殺光這裡的耐s法師取樂?按照他的名號,倒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他也太閒了一些,這個地方更不是一般人能夠找得到的。 潘尼搖了搖頭,又詢問一句:「對了,這個巫師……看起來……瘋嗎?」 他還有些不太確定。 「瘋?不對,他不像是個瘋子。」 皮克j□ng的回答讓潘尼再次產生了疑hu,不過下一個回答卻讓他確定了:「不過摩卡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瘋了……」 潘尼一問出口,就後悔了,對著一個本來就有些瘋的小妖j□ng詢問另一個人是不是瘋了,這顯然是很可笑的事情。 轉念一想把這裡的奧術師殺光的傢伙是不是海拉斯特黑袍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是來尋寶挖墳的,更何況全費倫都知道這個老瘋子死了已經有好幾年了,這裡的慘狀即使真是他的傑作,也是歷史了。 現在潘尼要做的就是從這些歷史中挖掘出點對自己有益的東西。 「好吧,摩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這裡究竟研究些什麼。」這是潘尼最想知道的事情。 「研究?」摩卡眼珠子轉了轉:「大人,你什麼時候放我出來……」 潘尼多看了一眼這個小妖j□ng。 可能是因為過度急切,它的漲紅臉s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不過潘尼卻忽然感到了更深的不對勁。 因為這股紅s竟然蔓延到小妖j□ng的手,而它在詢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因為急躁,而隱約透出幾絲猙獰的意味。 這和他認知中的小妖j□ng可有點不一樣,他提高了警惕,同時在右手的袖子下面藏起了一根魔杖。 這確實是一隻弱小的j□ng怪,他的感知力清晰地感應出這個魔瓶內外所有的結構,能夠確認這一點。 不過摩卡的表現卻讓他太不放心。 對於這裡的歷史,它欺騙自己的可能xng不大,但是潘尼仍然不敢草率地將它釋放出來。 「你先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潘尼攤了攤手:「這不需要多少時間。」 「好吧,好吧。」小妖j□ng呼吸急促地說道,或許是因為不耐,它的語氣也少了那麼兩分禮貌:「你打開那本書,對,就是那本,第二厚的,然後翻到第一百四十七頁……」 潘尼隨著小妖j□ng的指引,翻起了書頁。 皮克j□ng摩卡瞇著一雙眼睛看著這個愚蠢的人類,不,其實稱呼它做魔化妖j□ng更適合一些,這個魔封瓶原是用來封禁下層界魔物使用的器皿,其中殘餘著來自下界的邪穢力量,它當年慌不擇路地撞進裡面避過一劫,卻沒有料到自己會在接下來的漫長時光裡遭到這些殘餘邪穢的不斷污染,漸漸讓它變得心腸狠毒。 與巫師相伴的j□ng怪大多數都會擁有比同類更高的智慧——當然很多時候這種智慧與人相比不值一提,但終歸是有的;當這種智慧墮落成了ji□n詐,那麼不免就會生出害人的念頭。 不過相比一般被魔化的妖j□ng,它的心思歸根結底還是單純的,它現在的第一要務是說服這個巫師把自己放出來,取得自由。 至於之後,當然要想辦法把這個巫師殺死。 摩卡知道研究所的最深處藏著些什麼東西,得自原主的智能讓它知道,只要接觸到那個東西,它就會擁有無比巨大的力量。 超過所有的同類,不,甚至超過這些巫師,他ti□n舐了兩下嘴角。 得到力量之後,他要返回自己最初的家鄉,那片j□ng怪遍佈的森林。 那些曾經戲nng過他的妖j□ng都要死,如果跪下求饒,或許還能死得痛快一點,所有雌xng妖j□ng,都要抓到這裡來,作為奴隸,而它,偉大的摩卡大人,將成為這座偉大城堡唯一的主人 他嘶啞地笑了兩聲,又機警地停住了。 摩卡必須取得這個巫師的信任。 雖然這個巫師看起來很狡猾,但是不是摩卡的對手。 它分外有自信地想著。 只要他想要前往研究所中央,就必然會借助它的力量——這個蠢貨不會耐s文字也不會用翻譯魔法,聰明的摩卡早就看出來了。 那麼先用些甜頭把他胃口勾起來,然後總有辦法讓他把這個瓶子打開。 之後……這個地方雖然破壞了,但能夠讓這個法師死一百回的地方還是剩下不少。 不急,摩卡和你慢慢來…… 它這回將y□n笑藏在了心底。 「這是……」 翻到妖j□ng所說的頁數,一副魔法繪製的圖樣吸引了潘尼的眼球。 這是一座無數懸廊環繞的浮空堡壘,背景是一片星空,在魔法的刻繪下,堡壘的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無數密密麻麻的懸廊猶如光環一般在大小宮殿組成的島嶼間穿梭,正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島嶼,如同一個星系。 透過藏書室牆壁的漏dng,法師看到遙遠處虛空中那一片片光帶,忽然醒悟:「這是這個地方的建築圖。」 那些懸廊的式樣,不是和他剛剛走過的一模一樣,而懸廊相間處的島嶼,不就是如同他所在的圖書室? 「是的,是的,這就是這個地方的建築圖,你看,這裡其實是在星界夾縫裡的一個半位面,我的主人和他的同事們就在這裡修建了一座研究所。目的,至於研究的目的。」小妖j□ng說道這裡,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對了,主人說過,是為了找到在星界的一個東西,哈哈,對了,他們一直在研究出一種裝置,能夠把他們尋找的東西從星界吸進來。」 「東西?耐s人在星界找什麼東西?」潘尼皺了皺眉。 「是一個古代的東西,對了,主人說過,是東面的古帝國的,叫什麼伊什麼卡……」 伊西爾亞倫。 一個名字閃電一般劃過潘尼的腦際,他知道這些耐s人的研究工作是什麼了。 這個在迪爾普爾等守墓人口中諱莫如深,可能是伊瑪斯卡帝國最高研究成果,甚至對眾神都有著巨大威脅的玩意。 如果耐s人通過某些途經得知了這個東西的存在,那麼一定會對之生出探究心。 這些耐s奧術師們膽量的比起東面的伊瑪斯卡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想想他們的瘋子領導人甚至試圖創造法術篡奪神權,就知道這個國家的高層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奧術瘋子,甚至可能比伊瑪斯卡人更瘋狂。 如此看來,在這裡建造這麼一個東西去尋找它,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潘尼現在不奇怪為什麼樞紐在這個地方會產生感應了,耐s人很可能找到了一些伊西爾亞倫的碎片。 那麼剛才那個與伊瑪斯卡有關的刺客的來意也就不用多猜了。 不過海拉斯特黑袍為什麼會來這裡把所有的奧術師都殺了? 潘尼皺了皺眉。 奪取耐s的研究成果?從這一點看,海拉斯特的工作並不成功。 樞紐仍然有感應,說明耐s人找到的碎片沒有被海拉斯特取走,那他來做什麼?難道真的是無聊殺人取樂? 疑點太多,或許到了這裡的中心地帶,就會有一個答案了。 潘尼看著懸廊圍繞的中心堡壘,點了點頭,合上了書。 「等等,放我出去。」皮克j□ng用力地敲擊著瓶壁。 潘尼回頭看著這個小妖j□ng,似乎還有些猶豫。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放我?剛才你說好了的」皮克j□ng面容猙獰地大聲吼叫起來。 這更堅定了潘尼的想法,這個小妖j□ng決不能放出來。 很顯然,或許是因為長久的寂寞,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這個皮克j□ng的j□ng神已經被扭曲了。 這是可以推斷出的事情,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冷靜。」潘尼說道:「你太急了,需要再冷靜冷靜。」 他把魔瓶掛到腰間,決定以後慢慢研究這個小傢伙。 「你這個該死的人類,放摩卡出去,我要出去」小妖j□ng沉悶而充滿羞怒的聲音從瓶子裡面透出來,法師聳了聳肩。 這個小妖j□ng知道他來過這裡,有知道這個遺跡的秘密,絕對不能夠輕易把它放了,至少現在不能。 至於下手殺了,潘尼又有點不好動手,所以不如先放著,離開這裡再去想怎麼處理它。 「嗚嗚嗚,你這個卑鄙的人類,摩卡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已經被關了一千二百多年了。」瓶子裡面再次傳出來摩卡充滿悲苦的哀求聲:「這是一片m宮,你自己絕對找不到去中心的路的,摩卡知道該怎麼走,你放了摩卡,摩卡會帶你去。」 「真的?」這倒是一個有著足夠yuhu力的提議,法師再次提起瓶子,對臉s又變得青黑的小妖j□ng挑了挑眉mo。 「當然是真的。」摩卡眼睛裡閃爍過一絲ji□n詐:「我知道路。」 它重複了一遍。 似乎是被這個建議說服,法師點了點頭:「好吧,你指給我道路,我到了中央,再考慮放你出來。」 「好的,好的。」摩卡眼睛裡再次放出希望的光亮,他開始為潘尼指路。 這個巫師太ji□n猾了,太狡詐了。 摩卡開始有些明白,自己沒能糊nng住這個巫師。 他十有**是不會把自己放出來的。 那就只好想個辦法,把他殺死,即使自己離不開這個瓶子,也決不能落到這個巫師手中 它衡量了一下利弊,計算著路程,想把潘尼引上一條死路。 它記得那兒的盡頭是一個魔像守衛儲備室,正巧,它還記得口令…… 來來回迴繞了幾個彎子,潘尼忽然在一個道口前停了下來,提起瓶子,似笑非笑地對著其中的妖j□ng不語。 「左邊,繼續左邊」妖j□ng猶自指著通往死路的路徑,忽然心底一虛,抬頭看著法師:「繼續啊?」 「繼續?你確定這是前往中心的道路?」潘尼詢問。 「當然。」小妖j□ng心下一沉,不過仍然扯謊。 「但你在這附近繞了幾個圈子……卻和我感覺到的正確方向完全相反啊。」潘尼笑了笑:「我是不是應該理解成你在騙我。」 「不,摩卡怎麼會騙人」這隻小妖j□ng強辯道。 「更嚴重的問題是,這條路我剛才走過,我知道那裡面藏著什麼。」 這句話讓小妖j□ng的臉s一下子變成了死灰s,潘尼暗暗搖了搖頭,其實他說的是一句謊話,除了感覺到小妖j□ng指的路離樞紐感應到的正確方向偏離太遠之外,他並不知道小妖j□ng想把他帶到哪裡。 但是小妖j□ng對這一句試探的反應無疑清晰地表示了它的惡意。 「我給過你機會了。」潘尼歎了口氣,掏出了魔法袋。 他想到怎麼對這個小妖j□ng了。 或許回去之後可以準備一個洗腦法術,把這個小傢伙變成自己的忠實僕從,那就不會有隱患了。 「你要幹什麼?不別這樣,摩卡求你了」 如同殺豬般的哀求聲讓瓶子在潘尼手上ch□u風般地震動著,聲音哀厲之極,令人聞之涕下,小妖j□ng都擅長表演,是一種很有魅力的生物,哭叫時的感染力極強,甚至勝過了水準一般的yn游詩人。 不過潘尼早已經學會一種名為鐵石心腸的絕學,因此乾脆利落地把它丟進了魔法袋裡面。 於是世界清淨了。 法師可以繼續在感知到的正確方向上行走,同時更加小心地藏匿起自己的身形。 摩卡的出現提醒他,這裡並不安全。 或者說,本來就很危險。 他走了幾十分鐘的時間,這懸廊異常地長,讓他有些開始冒汗,經過一個路口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拐角處有人,一個虛弱瀕死的人,味道很熟悉。 他皺起了眉頭。 217寶藏 更新時間:20123278:23:26本章字數:7511 IV.塵埃之路]217寶藏 217寶藏 這個地方會出現活人,這的確遠超出潘尼的意料。 按照道理,這裡是不太可能出現活人的。 或者是從入口的四扇mn傳送進來的? 這裡的傳送mn設計和厚道這個詞絕對扯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潘尼在翻閱圖紙的時候就發現整個懸廊結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m宮,如果熟知其結構,不難通過傳送陣找到通往各處的最快道路,如果是不明就裡的外人,則很容易被入口的mn傳送到任意位置之後遇上一串陷阱丟掉xng命。 當然,如果通過傳送陣的是如海拉斯特黑袍這樣的傢伙,那麼被破壞的大概就是這些陷阱和懸廊本身了。 瘋法師殘餘下來的痕跡可是給潘尼帶來了不少的方便。 那麼這個拐角的人又是誰呢? 感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潘尼保持謹慎的同時加快了腳步。 這個人渾身透出一股虛弱的氣息,一股強大的y□n影力量纏繞著他,或許受了很重的傷勢。 想到y□n影力量,潘尼不禁想起那個可能也在懸廊裡面的佈雷納斯王子。 y□n魂城的施法者大多數都和莎爾nv神的影魔網有關,這一點潘尼是很清楚的。 莎爾的影魔網並沒有使用它施法的那些人認為的那麼隱秘,事實上許多接觸過y□n影位面的高階施法者都知道它的存在,紅袍法師也不例外,一些**師的研究手稿指出這個所謂的影魔網實際是y□n影位面的源海通過莎爾神力在諸世界的力量投影。 因為是莎爾的神力在其中充當了引導中介,主世界的施法者才能使用其中的力量,因此法師在使用影魔網的時候必須得到黑暗nv士的認可。 但是大多數紅袍法師都是連密斯特拉都不屑一顧的貨s,更何況是影響力相對小的黑暗nv士?更不用說y□n影魔網本身具有巨大的缺陷,力量不穩定且局限xng巨大,更受到夜之nv王的完全掌控,最致命的是在深入影魔網的過程中,方法論會不斷受到y□n影力量與莎爾神xng的侵蝕扭曲,對於大多數巫師而言,這絕對是不可接受的。 因此研究y□n影魔網的巫師在費倫是極少數的非主流群體。 當然,好奇y□n影魔網的力量並且對莎爾並不反感的巫師還是有著相當數量的,在影魔網的使用上,莎爾也異常慷慨,使用y□n影魔網的法師在許多時候擁有比普通法師更強大的力量,尤其是在破壞的方面。 由於得到莎爾的庇護才能存活下來,y□n魂城幾乎所有的巫師都是她的信徒,據一些靠譜的情報分析,y□n魂的高階法師,基本都接觸過y□n影魔網的力量。 在潘尼的感應中,這個虛弱的人身上就纏繞著這麼一股y□n暗的氣息,十分刺鼻。 會是誰呢? 其實他已經有了猜想,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進入了這裡。 小心地走過一個拐角,一道風聲傳了過來,他下意識舉起長劍——這柄劍取自剛剛那個危險的殺手,潘尼是個識貨的人,這種j□ng靈特製的軟鋼價值不菲,在大陸上流傳極少,不留著用實在是太可惜了,必要的時候,還能用它充當一回近戰。 一聲金鐵ji□o擊的脆響通過近在咫尺的距離鑽進了法師的大腦,他感到一陣眩暈的時候,看到一把閃光的長劍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很高等級的正能量加持,這種武器往往只出現在少數幾個善神的高級教徒手上。 他定了定神,扭頭看到一側那張因為y□n影力量侵蝕而有些枯敗,但仍然難掩美麗的臉。 比兩年前可漂亮多了。 他暗想,她看著這個架住她手中長劍的人的臉,眼睛裡卻l出十分複雜的神s,從遲疑、困hu,進而思索,再到驚愕,直到不可置信。 十分迅速。 原來她還記得我,潘尼也有點驚訝。 最後那雙眼睛停在了巫師的服飾和頭髮上,呼吸顯而易見變得急促了,她眼瞼向下合了合,似乎j□ng神不振,近在咫尺,法師對她身上那股力量感受得更為真切。 短短的片刻裡,他就聞到了弱能術,降咒術等幾種強力削弱法術的力量,並且可以清晰地看出她被複數個力竭sh線攻擊過。 很顯然下手的人無意取走她的生命,因為如果神恩力量無法防護經由施術者施放的這些法術,說明擊傷塞拉的人擁有輕易取走她生命的法術力量。 一聲金屬墜地的聲響干擾了法師的思路,她腦袋晃了晃,腳步如同醉酒一般左右挪移兩下,法師一探手,扶住了她搖搖y墜的身體,似乎是虛弱到了一個極限,塞拉直接倒在了他的身體上。 「格羅菲婭小姐。」潘尼俯身將之倚放在旁邊的牆邊,輕輕拍了拍這張臉蛋:「你還好嗎?」 她含hn地回答了兩聲,法師翻開了她的眼瞼,看到瞳孔的渾濁,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嘗試施放一個魔法解除術,但是暗影力量的頑固讓他的法術如同打水漂一樣消失不見。 潘尼對此毫無辦法,因為在塞拉身上施展這些法術的施法者力量比他強大太多了,而只有法術力量相差不遠的情況下,魔法反制的手段才會有明顯作用。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又在這個m宮之中,法師已經能夠想到那個人是誰了。 他挑了挑眉尖,如果那個來自y□n魂城的王子大人身處這個m宮之中,確實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如果正面相遇,不難想像是死路一條。 他思索一下,將塞拉扶了起來,在身上施加一個蠻力術後將之背在身上,然後撿起聖武士的那把長劍,劍下面鐫刻著銘文,他看了看這把劍,感受到其中強大的力量,知道這是一柄寶劍,稍稍晃了晃頭,就將之放到魔法袋中,準備等待塞拉醒轉之後在還給她。 似乎下面的路還要防備著y□n魂城的王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過樞紐的牽引力越來越強,懸廊的岔道口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讓他知道距離核心好像不遠了。 那裡藏著些什麼東西呢? 「主人,快點,快點。」另一面,舊帝國的y□n魂王子同樣漫步在複雜的懸廊裡面。 經過的一段時間的猶豫之後,佈雷納斯仍是不願意在不明情況的狀態下深入遺跡,但是聖武士在他手下逃脫卻讓他不得不深入。 想到這裡他就皺起了眉頭,有些嫌惡地看著身上散發著神聖氣息的血液——這血液帶著來自神聖力量的詛咒,雖然對他這樣的法師而言這弱小的詛咒力量十分可笑,但是粘在他的靈光表面,卻一時很難清洗掉。 這是一個愣頭青遺留的頑固信念。 如果不是那個一臉衝動的mo頭小子礙手礙腳,那個聖武士當然逃不出他的手心。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感歎,信仰真是讓人腦殘的東西,比如他的兄長瑞瓦蘭,他就親眼看著他在幾千年裡面如何從一個冷靜理智的巫師變成一個狂熱的宗教瘋子。 或許莎爾的信條就是如此,而對於一個聖武士或是即將成為聖武士的人而言,『犧牲』確實是一種頑固的信念,也為佈雷納斯王子留下了麻煩。 因此他要進入遺跡追殺漏網之魚。 y□n魂一出世就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警惕懷疑目光,提爾雖然不是首當其衝的先鋒,但是與y□n魂城的關係也並不怎麼樣,何況是在這種重要的地方來礙手礙腳。 「快點,主人,就在前面。」 一隻枯瘦的小魔鬼在佈雷納斯王子身前飛來飛去地引路。 進入遺跡不久,王子就在一個角落的封印裡面尋到了這只魔物,這同樣也是一個研究所巫師生前的魔寵,佈雷納斯自然不會像潘尼那麼客氣,直接一個支配術把這個魔鬼變成了奴隸,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聽到毀滅這座遺跡的人居然是海拉斯特黑袍,這個名字讓佈雷納斯有些頭疼,天知道被那個瘋子蹂躪了一頓的研究所還會剩下些什麼東西,不過他認為nng清楚這個研究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有必要的。 何況他還知道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這座研究所整體懸浮在虛空之中,應用了這個技術,說明在研究所的中樞,一定存在著一個東西。 佈雷納斯知道那是什麼。 能夠讓一座成規模的建築穩定飄浮在空中的東西,又與耐s有關,只有一種可能。 密瑟能核。 這個浮空城堡的中心,一定擁有密瑟能核。 佈雷納斯王子變得有些焦急了。 一座仍舊運轉著的密瑟能核。 雖然y□n魂王子對密瑟能核的技術並不陌生,甚至本身就掌握著製造密瑟能核的技術,不過在密斯特拉用魔網徹底將源海內核封閉後,他們掌握著的密瑟能核技術就成了廢紙,y□n魂城下的密瑟能核,更多是靠著莎爾的神力與影魔網的力量支撐著運轉,與主物質界的源海關係已經不大。 製造新的密瑟能核,更成了不太可能的事情,這裡存在著密瑟能核,顯然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佈雷納斯王子知道,這裡的密瑟能核很可能只是一個縮減版。 因為這片空間並無重力,而研究所的規模也沒有一整座山峰建造的浮空城那麼巨大,需要提供的動力並不強,不過能夠為這裡產生穩定的重力,並提供一整座研究所運行所需的魔法能量,這個閹割版密瑟能核的力量仍舊不可小視,還蘊藏著一些通用密瑟能核沒有的技術,更有著巨大的研究價值。 如果nng到了手,相信會讓自己在父親大人心目中地位更高一些。 他這樣想著。 雖然同歸於至高王子泰拉曼特坦舒爾麾下,不過幾位子輩的y□n魂王子彼此間的關係卻並不都是和睦的。 「布蘭頓,你確定這是最近的路?」 「沒錯,沒錯,主人,如果用步行,這確實是最近的路了。」小魔鬼轉身說道,它注意到佈雷納斯語氣中的不滿,顯然是著急了,它連忙解釋道:「主人,你要知道,那些傳送裝置大部分被那個瘋法師毀掉了。」 佈雷納斯停下腳步,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好吧。」 這個語氣似乎有點兒無奈,但是總算是得到了一個過得去的解釋:「那麼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那裡?」 「呃……」小魔鬼板著手指算了一陣,在有了答案的時候抬起了頭:「啊,大人,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佈雷納斯有些不滿,不過他轉念一想,似乎也沒必要太急。 反正那個漏網之魚也不知道這裡怎麼走。 他正這樣想著,地面和天hu□板就一起震動起來,他一陣震驚,小魔鬼的話讓他更加驚愕: 「不好了主人,中心被攻擊了」 佈雷納斯臉s一變,難道是那個漏網之魚先找到了中樞,並且驚動了那顆密瑟能核? 還是出了什麼別的意外事故。 但是他無暇多想,現在的問題是,他有麻煩了。 如果這座研究所崩潰,那麼他就要好好尋找返回費倫的方式了。 …… 中樞的大廳規模之大遠超出潘尼的想像,而一進入大廳,他就被一道不透明的屏障擋住了——這是一個魔法屏障,目的自然是阻擋住不受歡迎不請自來的傢伙。 這時他指引著他尋到這裡的樞紐開始異動,潘尼感到身前的能量屏障開了一個dng,他猶豫了一下,就走了進去,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魔法能量掃過了自己的身體,身上所有的魔法道具力量一瞬間被壓制了,彷彿被施展了一個超大型號的魔法解除術,而背後的聖武士體內糾纏著的y□n影力量也在這一陣清洗中消失,她似乎感覺到了輕鬆,勉強地抬了抬眼皮,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潘尼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張再次變得乾淨的漂亮臉龐滿是疲憊,他清楚這是因為過度的疲憊虛耗以至於暈厥。他沒有叫醒她。 這個時候叫醒她也不合適。 而當他看到魔法屏障內的景象時候,更堅信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一個巨大的裝置正中懸浮著一顆半人高的閃光晶體,發出的光芒照耀著整座大廳,阻擋著潘尼進入的魔法屏障力量源頭正是這個晶體。 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透過ch□著晶體的裝置源源不斷地流出去,只是稍稍感應了一下,都讓潘尼感到震驚和恐怖。 這是密瑟能核。 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個東西的身份,心臟立刻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218吞食 更新時間:20123309:25:06本章字數:9566 IV.塵埃之路]218吞食 218吞食 「這是耐s文明的最高成果之一……」他步伐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雖然這個晶體比資料上對密瑟能核的描述矮了一些,但是他卻仍然能夠確認。 他能夠感知到,支撐著這個破敗研究所懸浮在虛空中的力量之源就是這個東西。 那麼自己獲得了它會怎樣? 潘尼的呼吸越加急促了,只要擁有了它的力量,他與首席們對抗的本錢無疑大大增加。 這個東西內部的力量本就深入源海內層,如果挪到主物質界,因為源海結構的原因,可能會削弱一些,但是力量仍舊恐怖,他顫抖著想把手放到這顆晶體之上,還沒碰上的時候,忽然看到晶體上一個影子,警惕地抬起頭來。 他看到晶體上空的罩子上面有個人影,他為自己加持了一個浮空術,然後飄了上去。 他湊近了看到一個人站在防護罩上面,心中一驚,再仔細一看,才安下心來。 這是一個已經枯槁的人,在強大的奧術力量包裹下,手杖高高舉著指向天空,潘尼再看看手杖所指的地方,那裡的棚頂上是一個巨大的窟窿,其中五顏六s的虛空能量不停翻滾著——這是一個通往外層位面的空間漩渦,並且被一股更強大的魔法能量堵死。 潘尼皺了皺眉,從這個巫師身上感應到的法術痕跡讓他有些明白,這個已經乾枯到臉皮ru都呈現紙一般質感的人在臨死之前釋放了一個無比強大的法術,或許還借用了密瑟能核的力量,製造了包圍大廳的防護罩同時擊穿了那個大dng。 還是說,他把什麼東西也一起打了出去? 潘尼歪頭看著這個法師,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海拉斯特侵入到這個地方之後,並沒有得手,而是被這個法師擊退了,那個dng就是痕跡。 仔細推論一翻,這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於是一切疑hu也就恍然大悟了。 這也可以看得出這個研究所裡並沒有能與瘋法師相提並論的強大施法者,這些法師拼盡全力,也沒能阻止海拉斯特的肆虐,最後能做到的,僅僅是把他趕走而已。 但是海拉斯特為什麼最後沒有回來呢? 這裡的施法者都死光了,以海拉斯特的法力,再次找到這個地方,得到這顆密瑟能核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又是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這種做法? 難道瘋法師真的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潘尼皺了皺眉,然後晃晃腦袋。 總而言之,海拉斯特沒有取走密瑟能核,結果是便宜了他。 他正要到地上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傳送裝置,可以讓他取走密瑟能核之後離開這裡。 他可是很清楚,取走這顆東西之後,這個研究所必然會崩潰,到時候如果他還在這裡,那就要承受在虛空中漂流的恐懼了。 他剛剛轉頭,忽然懷中的帕特亞克之樞劇烈地b□動起來,他聽到一聲脆響,抬頭驚見上面的巫師屍體在一聲震動中化為碎片,一個閃著藍s光芒的東西從中掉了下來。 潘尼的眼皮劇烈地跳動了兩下。 是一個和帕特亞克之樞形狀一模一樣的不透明物塊。 不同的是他手裡的是黑s,而這一塊是藍s,半透明,散發著黯淡的光芒。 他正如此想著,這個晶塊就到了他的懷裡,『啪』地一聲一頭和帕特亞克之樞接在了一起,形狀如同竹節。 而在下一剎那,兩節晶塊就發出一片耀眼的光芒,耀目的藍光與一片暗sji□o相輝映,最後變成一片暗藍s,而他再看手中的東西,卻見兩塊連在一起,藍s晶塊變成了與黑s晶塊相同的顏s,但是整體卻發出或明或暗的藍光。 這兩件東西是一個物件的一部分。 單純是那個伊西爾亞倫的一個穩定器?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法師揮了揮這個長短已經有一尺長短,正好一握粗細,現在可以用短b□ng來稱呼的晶體,感覺到周圍的力量隨著它的游移而高速運動。 他知道這個東西的力量有了成倍的增強。 「原來就是它把我指引到這裡來的。」法師翻來覆去地搬nng了一陣,感覺用處和原本差異不大,聽到身後聖武士發出的呢喃,連忙把它收了回去。 他再次落到地面,看到密瑟能核,開始思考怎麼把這個大傢伙搬走。 很顯然,將如此巨大的物體挪移出空間,本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它本身的巨大力量很容易讓一些傳送法術出錯。 「應該先關閉它。」 關閉。 潘尼點了點頭。 只有將它關閉,或者想辦法讓他沉眠,一絲力量都不散發出去,才能安全地搬移出時空。 他皺眉開始進行感知。 潘尼天生對超自然力的感知能力極強,幾乎不亞於永久加持的奧術視覺,這顯然給他帶來了無數的便利,現在他又要使用這種能力了。 首先是觀察盛放密瑟能核的器皿,從中找出控制密瑟能核的方法。 然而他剛剛將注意力放到盛放密瑟能核的裝置上面,整個裝置忽然釋放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又在一瞬間消失,密瑟能核表面的所有光影全部消失,如同黑dng一般吸住了潘尼的思維。 巫師頓時感到了不妙,他睜大了眼睛,感到自己的思維在一點一滴地被這個大傢伙ch□u走。 很明顯,他做了一件錯事。 思維被ch□u走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他可以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智能一點一滴地下降,包括渥金nv神賜予的神恩,也在這種撕扯中飛快崩潰,而真名中的力量,也迅速不翼而飛。 他全力穩定住因為這種搾取而變得沸騰一般的思維,心中大為急促,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只要幾分鐘功夫就會變成白癡。 必須盡快關閉他,潘尼急中生智,從魔法袋中掏出那個裝著小妖j□ng的瓶子。 「啊?摩卡居然又出來了」 小妖j□ng正在一片黑暗中憤怒地咒罵著將他關起來的潘尼,忽然瓶身一陣動dng,它眼前再次充滿了光亮。 它ru了ru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 渾身冒著冷汗的潘尼站在光芒全無黑dng一般的密瑟能核之前不遠處,一道光從他額頭正中流出來,如同被吸引一般吸進密瑟能核中心。 「哈哈」它彷彿明白了什麼,立刻跳腳大笑起來:「愚蠢卑鄙的人類,居然觸動了密瑟能核的陷阱,等著被它吸乾變成白癡吧,啊哈,摩卡要自由了」 「告訴我關閉它的方法。」潘尼m□了m□瓶子,語氣十分鎮定:「不然你也會死。」 「我怎麼會……不」小妖j□ng跳了起來,一臉恐懼:「你這個卑鄙的傢伙,等等,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潘尼頓時生出了怒氣,一股強大的憤怒從心底爆發出來,立刻就想要把這瓶子捏碎。 這是深淵意志潛伏在他心靈深處的種子,幾經削弱之後也沒有徹底地根除,思維被密瑟能核ch□u絲剝繭般剝離,真名瀕於崩潰,讓潘尼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比普通人強大得多的暴戾了。 這個外來品也難以納入潘尼本身的方法論中,現在是它肆虐的時候了。 摩卡感受到這股惡魔一般的怒火,全身上下立刻打起了擺子:「啊別,別殺摩卡,摩卡真的不知道,我主人才懂得co作這個東西的保護裝置,我們這些僕人又怎麼會懂得這種東西。」 作為研究所的核心,密瑟能核的保險裝置,自然是絕密的,小妖j□ng知道錯誤的co作會引發密瑟能核的攻擊,也懂得一些粗淺的正確co作,但是卻不知道一絲一毫有關保險裝置的事情。 否則以這種小生物的粗淺智能,被墮入陷阱的入侵者稍稍忽悠一下就說出了脫困的方法,研究所的那些領導人當然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按照現在潘尼的處境來看,他們的做法不可謂不成功。 思維力不斷被剝去,一股嗜血的衝動讓法師眼睛變成了血紅s,血腥的氣息甚至滲入了魔封瓶內,小妖j□ng尖叫一聲,兩眼一翻,暈倒過去。 深淵的種子在巫師的靈魂內萌發,漸漸影響到了ru軀,他體表再次出現炙熱的紅s,表情也變得如同魔物一般猙獰。 這時另一股力量從他懷抱裡面突然爆發,暗藍s的光影從兩節晶體組成的晶體b□ng中湧動出來,隨著忽明忽暗的藍光覆蓋住了他全身的肌膚,也隨之蔓延上連接著潘尼腦海與密瑟能核源源不斷地ch□u走潘尼智能的光線。 這條線在藍光的侵蝕下漸漸蔓延到了密瑟能核之上,就在這一剎那,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晶體b□ng騰空而起,ch□到了密瑟能核上面,那條線頓時斷了,然而下一瞬間,一道新的藍s光流從密瑟能核上冒了出來,直直鑽進潘尼的額頭。 就在片刻之後,法師mng昧的思維就又回復清醒了。 他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頓時對看到的景象感到震驚。 密瑟能核通體散發出散lun的螢光,彷彿正在受到某種摧殘,而被晶體b□ng接觸的地方不斷地發出藍光,潘尼有一種感覺,似乎這個密瑟能核正在被吞噬。 而吞噬著密瑟能核的,與其說是這兩節伊瑪斯卡的晶體b□ng,不如說是潘尼自己。 因為他感到不可思議源源不絕的力量正在湧入自己的腦海,密瑟能核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周圍浮動的光罩忽明忽暗,破碎聲不斷在四周響起,而地面不停震動。 密瑟能核正在被破壞,它支撐著的研究所自然也難以倖免。 而正在接收著它力量的潘尼苦不堪言。 因為他似乎全身都被晶體b□ng釋放的藍光凝固住了,只能看著自己眼前的密瑟能核漸漸縮小,而更強的力量不斷湧入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這些力量會聚集在哪裡,但是一股腫脹的感覺告訴他,這樣下去不會是好事。 密瑟能核的奧術力量湧進了他的大腦,一瞬間他的思維被壓碎了幾千次,奧術力量組成的真名也在這樣的強力震dng下粉身碎骨,大量記憶瞬間消失,又隨著大量信息流動重新湧了上來,彷彿人格連續被重塑,潘尼強行保持著最後的自我信念,勉強堅持住人格根本不會潰滅,而nv神曾經賦予的神恩,模仿伊瑪斯卡技師的金手指,或是得自深淵的源力種子,這些外來的力量,在密瑟能核的恐怖碾壓之下全部dng然無存。 然而最後還是停止了,在伊瑪斯卡晶體孜孜不倦地吸食之下,密瑟能核終於徹底被侵蝕乾淨,除了地上幾片無法吸食的實體碎片之外,所有的力量都被ch□u取一空,這個時候潘尼終於可以不再承受上述的那些痛苦了,思維能力漸漸完全回復,真名也在以一定的速度重組著。 只是到了一個程度的時候,重組突然停了下來,法師眉mo挑了挑,覺得似乎出現了某些問題。 還沒等潘尼反應過來,下一刻他的腦袋裡面『嗡』地震動了一聲,隨著血液從潘尼的七竅裡面冒了出來,他似乎感覺到大量的力量在自己腦海之中積聚起來,變成了密瑟能核的形狀。 奧術的力量源自思維,某種程度上,密瑟能核就是一個強大的思維結晶,只有co縱奧術能量運轉,才會形成實體,現在它就以思維結晶的形式出現在了潘尼的頭腦裡面,大小的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 潘尼的腦神經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密瑟能核的思維稍稍散發出來,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重量,蘊含的信息量幾乎能在瞬間把它的頭腦撐爆。 現在,它顯然就在用發散思維的方式,試驗自己的『新家』是不是足夠堅固。 潘尼摀住腦袋,深深地蹲在地上,耳、眼、口、鼻不斷地流出滲透了魔力而呈現晶質化的鮮血。 周圍的地面仍舊劇烈地震dng著,他身後的nv武士不知道何時落在地上,如此劇烈地震dng無疑讓她驚醒了,她勉強抬起上身,疑hu地看了一眼前面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的巫師,又因為周圍的劇烈動dng與身體的虛弱,全然無法動作,只能趴在那裡繼續喘息,又一陣震動讓她身體再一翻,再次暈厥過去。 法師正承受著密瑟能核湧動的痛苦,懸浮在空中的晶體b□ng忽然發出一道光線,直直sh入潘尼的腦袋,光芒化成它們的形狀,ch□在了密瑟能核上面,頓時密瑟能核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叫,顫抖了一陣之後,散發的力量漸漸減弱,痛苦終於在幾十秒內消失。 潘尼睜大了眼睛,大口呼吸了十幾口氣,直到奧術力量完全恢復,才一把將落在地上的晶體b□ng撿起來,死死地攥在手裡,並深深地藏在貼身衣物之內。 腦子裡的感覺告訴他,如果不想腦袋再次被密瑟能核撐爆,就必須抓住這個東西。 「天哪你吃了它你這個變態的傢伙,這是密瑟能核」瓶子裡的小妖j□ng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定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幾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淒厲地尖叫起來。 「住嘴。」法師再次回復了冷靜的模樣,現在除了腦子裡面那個恐怖的新住戶,再也沒有別人能夠影響到他的意志了,他把塞拉再次背到背上,皺了皺眉,感到雖然身上加持的蠻力術已經消失,但是扛起穿著金屬鎧甲的nv武士仍舊輕鬆,而在接觸到nv武士鎧甲的時候,那堅固並附著了神力加持的鎧甲,居然被他不經意地捏出了兩個清晰的指印。 他搖了搖頭,並沒去想這些。 周圍空間已經開始崩潰,由於驟然變得失重,魔法屏障也沒有了能量支撐,大廳上空那個被魔法轟出來的空間漩渦毫無阻礙地展示了它的力量——大量的石塊在它強大的吸引力下被它吞噬一空,建築不斷地崩裂。 最多再過十分鐘,這個地方就完蛋了。 潘尼做出了判斷,他提起裝著小妖j□ng的瓶子:「聽著,告訴我怎麼回到主物質界。」 「回主物質界?怎麼可能?」小妖j□ng彷彿j□ng神崩潰了:「密瑟能核都被你吃了這裡的所有裝置都完蛋了,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即使死不了,也會在這片空間裡面永遠地漂流著,看起來你不懂得異界傳送,哇摩卡居然為你這個愚蠢的,卑鄙的,無恥的傢伙做陪葬,摩卡會永遠在下層界詛咒你的」 「住口。」法師y□n下了臉:「告訴我傳送陣的位置。」 密瑟能核侵入潘尼頭腦的時候,其實並不帶有惡意,只是如同慣例地在進入一個新裝置後開始如常運行——不過這樣的運行會為五環法師的大腦帶來不可承受的負荷罷了,它在為潘尼帶來巨大痛苦的同時,也透l給潘尼一些信息。 而作為容納密瑟能核的新『裝置』,潘尼現在也能夠使用它的部分功能。 雖然密瑟能核不帶有記憶,但是最基礎的功能都是基於這所研究所而設計的,因此只要找到傳送陣,離開並不困難。 密瑟能核失去了實質化的能量,對於空間傳送的干擾也會降低到一個可以接受的水準。 帶著一分希望,摩卡委委屈屈地指出了傳送陣的位置,就在主廳旁邊的一個房間裡,正在他進入那個房間,開始引導傳送陣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哇,主人,密瑟能核不見了」 這個聲音尖銳而又難聽,似乎是來自某種下層界的生物。 傳送陣正在發出光芒的時候,一雙尖銳的目光卻在這時sh進了傳送陣的房間。 「等等,你是誰?」 「y□n魂王子?」潘尼耳根一動,傳送陣已經發動,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一個次元錨在千分之一的瞬間裡sh空,佈雷納斯王子沖滿了驚怒地注視著那個仍然殘留著閃光的傳送陣,就差一步。 而一塊巨石從地上飛起,hnlun地撞擊之中,將傳送陣砸得七零八落。 現在,大廳在不停的震dng下距離空間漩渦更近了,周圍的魔法能量猶豫徹底地失控,更加地hnlun起來。 這個時候即使發動位面傳送術,也會出現巨大的誤差。 佈雷納斯王子眼皮暴跳著捏緊了拳頭。 想起來那個傳送陣光芒之中看來很年輕的背影,除卻那身黑袍和黑頭髮,就連身高都留在這位傳奇法師極為敏銳的記憶裡面了。 最好永遠不要讓我知道你的身份…… 219敘舊 更新時間:20123309:25:09本章字數:6826 IV.塵埃之路]219敘舊 219敘舊 傳送陣的j□ng度並沒因那片虛空的法力擾動而出現過多的誤差,對潘尼而言這是個好消息。 這也是他夠運氣,再過幾秒,等待主廳被虛空漩渦的力量拉扯到了距它更近的地方,那時候奧術力量就會hnlun到一個更高的程度,到了那時就不知道傳送陣會將他傳送到什麼地方了。 不過仍舊有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傳送陣把潘尼丟到了一片海裡,他皺眉發動了浮空術,衣服卻已經濕透了,而肩膀上的聖武士當然也不會倖免。 「咳、咳」她咳了兩聲,睜開仍舊有些虛靡的眼睛。 負能量對人體的侵蝕力極強,尤其是取自影魔網的高純度負能,雖然施術者的目的並非致命,但對目標造成的傷害仍然巨大,哪怕是一個得到神恩庇佑的聖武士。 法師抬高了高度,注意到這裡距離那個濃霧繚繞的島嶼距離並不太遠,於是悄悄飛了過去,在密林的隱秘一角設置了一個避難小屋,用魔法nng干兩人的衣服,在屋中升起一團篝火。 她安靜地目視著法師做完這一切,目光不斷地在困hu與猜疑間猶疑,最終變成一個溫暖的笑容:「西恩先生,你到現在還沒成為一名正式的紅袍法師嗎?」 「因為某些原因,我大概無法在塞爾繼續呆下去了。」法師看了塞拉一眼,回應了她的試探:「說起來能再見到你真是驚喜,格羅菲婭小姐。」 聖武士臉上l出歡喜的情緒,低下了頭,然後劇烈地咳了幾聲:「抱歉,還要感謝,西恩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 「那個人是y□n魂的王子。」法師掏出幾塊麵包,架起一個架子烤了起來:「無論你背負著怎樣的任務,他應該不是你能夠抗衡的,沒想到過了兩年的時間,你還是喜歡做這種事情。」 塞拉默然,她想起了不久前還在旁邊的見習武士,心中歎了口氣,一股強烈的痛楚扭曲著心臟,讓她又劇烈地咳了起來。 「無論如何,現在我還能夠說一聲很高興與你再見。」潘尼聳了聳肩,掏出塞拉的長劍遞了過去,塞拉點了點頭,接過屬於自己的寶劍,擦拭了一下閃光的劍鋒,靈巧地將之收入鞘中:「十分感謝,西恩先生,這麼說,你脫離了紅袍法師會?」 潘尼點了點頭,想起塞爾的事情,臉s明顯地不好了起來。 塞拉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追問。 雖然那股懷念感在見到真人之後變化成一種強烈的親切感,不過一股理智卻讓她壓抑住了好奇心。 她很想知道這個巫師在過去的兩年裡發生了什麼,不過她也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對自己坦誠相待,說的話是否又都是真的,隨著年復一年的成熟,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幼稚,一個正義陣營的提爾護衛,一個可能脫離了紅袍法師會的流lng法師——也僅僅是可能,他會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拯救自己?是如當年那樣的憐憫?還是懷念舊情,抑或另有所圖…… 總之,身份立場的巨大差異讓她心中多出了無數合情合理,但是絕對與美妙無緣的想法。 儘管為崇尚正直善良公正的提爾效力,但是不等於聖武士們都是腦筋純白的傻瓜。 這樣的武士在污穢橫流的世界上存活不了太久,更無法履行聖武士的責任。 她想起了犧牲的史克,鼻子再次發酸起來。 至少現在的潘尼已經無法得到她的徹底信任了。 這讓她感到有些悲哀,她注視著沉默著翻動烤架的巫師,感覺到她剛才問話之後,他的神態明顯壓抑了許多,好像心頭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這讓她難以把當初那個同樣在y□n影中隱藏著自己,卻仍然能夠感受到坦率的巫師學徒聯繫起來。 記憶中的影子與現實對照的結果讓她感到有些失望。 過了兩年的時間,每個人都變化得太多了,她還能夠保證自己的內心深處仍舊與當初一樣,不過西恩先生呢? 她可不敢輕易地相信他內心深處還完全與兩年前一模一樣。 不過他終究是又救了自己一次,而她心中的懷念與親切感並沒減少,只是被更多的顧慮掩蓋了而已。 因此塞拉心中是一種帶著酸苦味道的喜悅。 「西恩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在我昏m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麼呢?」塞拉猶豫了一陣,終於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不出意外地,她在他的臉上捕捉到一絲猶疑,這無疑讓她有點兒失望,不過潘尼還是給了一個答案: 「哦,那研究所已經廢棄了很久了。」法師並沒把密瑟能核的事情吐出來,這東西份量太大,被他吞到了肚裡,偷偷消化了就好,沒有必要傳揚開去:「我用了一些辦法把它毀掉了,在它毀掉之前傳回了主物質界,不過我想……」 他聳了聳肩:「那位王子大人晚到一步,想要回到主物質界,大概要大費周章了。」 一個偏斜可能xng很大的位面傳送術,會把佈雷納斯王子傳到什麼地方去還真是不可預計的事情,想要返回費倫,大概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位面傳送術的作用原理可不簡單。 至少在幾天的時間裡面,王子殿下多半是回不來了,如果不巧傳送到了某些特別的地帶,比如某個熔岩海裡面,某個黑dng裡面,某個神孽的巢xe裡面,某層極深的深淵裡面,最好掉到某個深淵領主眼前…… 當然,那些是小概率事件,但潘尼很希望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這會省掉他大把麻煩。 「這麼說,西恩先生你。」塞拉笑容十分含蓄:「又完成了一次冒險呢。」 「大概是吧。」注意到這恭維裡面帶著一兩分諷刺,法師裝作不經意地看了聖武士一眼,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幾絲歎息。 雖然是老朋友見面的情景,但是這種情況下兩人表面多了一層虛偽,各自多了幾分保留,他暗暗苦笑,看來當年那個北地的純良少nv真的長大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那股ji□o情和親切感並沒有徹底消失,他們還能夠在包裹著面具的情況下用親切的態度回味著過往的事情,甚至還能夠扯起當年發生的事情。 「你大概不知道那幾位怎麼樣了,卡馬喬隊長現在高昇去了深水城,還有斯特凡尼先生,據說他已經離開了北地,正在墜星海東岸活動。」塞拉說完了淡淡地歎息著:「時間過得真快,西恩先生,兩年過去了。」 法師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塞拉想起慘死的學徒,眼睛裡迸發出一道閃光,深深地呼吸兩次,將頭探出小屋,注視著遠處的礦坑:「我得想辦法阻止他們。」 「阻止他們?」 「是的,釋放這些奴隸。」塞拉語氣堅定:「他們不應該受到這些y□n魂的奴役,而且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以y□n魂的作風,他們一定不能保住生命,提爾的信徒不能允許這種大規模殺戮肆意發生,哪怕這些人裡面有很多是海盜。」 那些被y□n魂擄來的苦工中雖然大部分是海盜,但是還是有部分商船旅船,這也是這裡的事情吸引到提爾神廟注意力的主要原因。 海盜大概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恐慌,更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找上以公正為綱要的提爾神廟。 作為提爾的信徒,為正義犧牲是每一個聖武士的職責,這種犧牲能夠讓塞拉信念更加堅定。 同伴是不能白死的,儘管對y□n魂王子懷有仇恨,不過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履行職責。 「之後呢?」法師心中一動:「你準備怎麼做?」 「大概是返回吧。」塞拉歎了口氣,忽然眨了眨眼睛:「西恩先生,你又是為了什麼到這裡來的呢?是為了那座遺跡?」 「其實我在之前還不知道這裡藏著那種東西。」法師撇了撇嘴:「好吧,格羅菲婭,我得承認,我是為了救人來的,我有一些老朋友被這群y□n魂奴役了,坦言相告,那是一船海盜。」 「一船海盜?」塞拉眉尖挑了挑,然後有些喪氣地搖了搖頭:「算了,西恩先生,我不想為你普及我們的教義了。」 「這聽起來令人沮喪。」 「事實上,我現在心情很好,西恩先生。」就在潘尼尷尬歎氣的時候,塞拉又l出一個親切的微笑:「無論如何,我們總是有機會再次一起戰鬥了,實話說,這事情我這兩年裡從來沒有想過,聖父保佑,我們現在並非兵戈相見。」 這句話讓潘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他歎了口氣,把頭轉向另一邊:「你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明天早晨。」塞拉點了點頭:「我需要休息一下。」 說罷她徑直在chung邊躺了下去。 一次休息可以幫她淨化掉身上負能量侵蝕的痕跡。 潘尼坐到一邊,蹙眉看了塞拉一陣,最後只能暗暗歎了口氣。 值得慶幸的是並非兵戈相見。 這個想法同樣出現在他的心頭。 他閉上眼睛,開始在冥想之中研究那塊密瑟能核。 這位尊貴的來客一進入主物質界,明顯立即陷入了沉寂,這並不超出潘尼的意料。 自從密斯特拉在耐s滅亡之後重整魔網之後,所有滯留費倫的密瑟能核全部失去了運轉的力量,即使勉強運轉,力量也被壓抑到了極低的程度,別說支撐一座浮空城,就是普通的功用,也削弱到了一個令人沮喪的地步,再也不復耐s時代時的強大。 這枚取自研究所的密瑟能核設計並非針對主物質界,而是針對星界與半位面,適應能力還要更弱一些,一進入費倫,立刻陷入了沉寂。 不過一些功能還是保留了下來,若是挖掘一下,提供一定的能量,未嘗不能夠作為一件強大的魔法武器。 比如製造准魔法物品,製造魔法能量層,對於奧術力量的co控,這個東西更具有非凡的能力。 當然,如果這些功能都應用出來,潘尼的大腦會因為超負荷而快速爆*,這種感覺在研究所時他已經感受到了。 所幸在那兩節伊瑪斯卡晶體的抑制下,密瑟能核的能量輸出受到了限制,這也能夠讓潘尼在一定範圍內使用它的力量了。 按照他能夠使用五環法術的法力水準,能夠利用密瑟能核發動的法術力量也就在這個水準上下,不過更靈活的利用方式,會帶來更靈活多變的力量。 他攤開手掌,一道魔力組成的靈光出現在手掌上面,幻化成了長刀的模樣,對著地面一劃,地面就在冒煙之中劃開了一個口子。 而那股強大的怪力的源頭,也似乎並不複雜,只是因為密瑟能核能夠為他的軀體附著強大的魔力,以至於讓他擁有那樣誇張的怪力,在遠離海域之後,這股怪力就隨著魔力消退減退了,而只要他需要,這股力氣還會恢復。 看來t□ng不錯的,不是麼? …… 「大人還沒有回來嗎?」島上,堡壘中,兩個渾身黑霧的y□n魂巫師在焦急的等待中彼此議論著。 「安心,薩耐隆。」另一個巫師說道:「大人會沒事的,多元宇宙裡面能夠傷害到他的存在並沒有多少。」 「這倒是對的,只是……」這個名叫薩耐隆的施法者一臉心神不寧的神s:「森卡爾,我感覺有事情將要發生。」 「有事發生?」名為森卡爾的施法者挑了挑眉mo:「你太多心了,薩耐隆,我們都準備了一堆六環法術,這座古堡中的佈置也足夠嚴密,何況還有這麼多的y□n魂衛士保衛著這裡,我們安如磐石……」 「或許吧……」薩耐隆沉默一陣,低頭不再言語。 旁邊的燭火台一明一暗地閃爍著,周圍學徒之間,一些目光空dng的奴隸機械地來往穿梭著,做著如擦地板之類的粗活。 220潛入 更新時間:20123309:25:10本章字數:8917 IV.塵埃之路]220潛入 220潛入 「這裡的味道不怎麼樣。」 法師望著身側小溝中橫流的污水,扭頭看著旁邊一臉嚴肅的聖武士:「你是個武士,居然做這種密探和盜賊才做的事情。」 「鑽下水道並不違背聖徽的榮光,何況我們是懷著神聖的目的。」塞拉不以為意,金s的長髮沾上一點從頭頂岩層滴落的污水,這古堡的地道雖然寬敞,但是幾千年的荒棄已經讓它變得與下水道無異,處處飄著一股臭氣,塞拉用劍鞘掃開蜘蛛網,清理出道路:「西恩先生,麻煩您忍耐一下。」 「好吧,不過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地道?」潘尼有些好奇於這個問題。 「這是一千年前一個海島貴族的古堡。」塞拉解釋道:「提爾的祭祀曾經為堡壘賜福,只是後來那個海島貴族搬上了岸,所以就廢棄了。」 「說實話,我真想不到這裡還埋著古代帝國的遺址。」聖武士補充一句:「那位貴族大人大概也不知道。」 潘尼搖了搖頭,忽然機警起來,聖武士的反應卻更快了一些,早就閃到了一面牆壁後面。 一個全身mng在黑s斗篷裡的y□n魂武士帶著一身寒氣走過路口,身後還跟了四個全副武裝的衛士,聖武士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就要ch□u出長劍跳躍出去。 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藏匿術瞞不過這些對生者氣息極為敏感的半死物。 在y□n影位面裡面駐留了幾千年,每一個y□n魂城的人類都擁有轉化為y□n魂生物的潛質,而y□n魂王子們會提倡y□n魂城中的優秀者轉化為他們的同類,一些y□n魂法師自己會去探索這個轉化的方式——在莎爾神力的庇佑下,這種轉化非常安全。 另一類則是y□n魂衛士,這些y□n魂還在人類的時代就是強大的戰士,受到法師領導層的青睞轉化為y□n影生物,為各級y□n魂領導保駕護航。 事實上這樣的武士在y□n魂城中數量最初並不多,因為能夠得到領導層青睞的強大武士本就稀少,只是隨著y□n魂城人民生育率漸漸低下,y□n魂城的領導們也放開了限制,但是總數始終沒有太大的提升,y□n魂城中的y□n魂武士數量並不比法師總數多,且大部分掌握在y□n魂王子手中,每個王子出入的時候,都會帶上五六個這樣的強力打手,加上一些普通衛兵,對於施法能力強大的y□n魂王子而言,這樣的防護已經足夠了。 這些傢伙機敏而強大,還帶著一些魔法道具,非常難纏,提爾神廟並非未與之打過ji□o道。 塞拉剛要暴起,就被潘尼按住了,她驚疑地轉頭,卻見到法師搖了搖頭,她眼皮跳了跳,這時卻見那個y□n魂衛士如同沒發現他們一樣從旁走過。 她有點驚訝地多看了法師一眼:「你的隱形術,有點特別……」 「只要我們小心一些,沒人能發現我們。」法師搖了搖頭。 帕特亞克樞紐,或者說伊瑪斯卡晶體又多了一塊之後,效率明顯大有提升,尤其是某些有關扭曲力量方面的能力,配合隱身戒指,能夠提供足夠的隱蔽力,只是一旦發動密瑟能核,就必須用它的力量全部壓制能核的力量,當然,如果平時用它隱形,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至少瞞過y□n魂衛士的超自然視覺還是很輕鬆的。 「那就是說,我們進入這裡的難度變低了。」塞拉詢問。 法師點了點頭:「那些奴僕都是被島上的濃霧控制住的,這個濃霧層必然由一個魔法維持著,或許是一個符文陣,或許是一個魔法物品,我們應該找到它然後毀掉。」 「不錯。」塞拉也點了點頭,又問:「但是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這裡的路有點難走。」 「你不知道路?」法師眉mo挑了挑。 「當然,我只知道這裡有地道。」塞拉攤了攤手。 「那麼好吧。」潘尼吐了口氣,走到牆外側的甬道,剛剛巡邏兵們走過的地方,拉起聖武士的手:「他們的巡邏路線或許能夠告訴我去上層的路。唔?」 他感覺到這一下並未拉動牆後的聖武士,回頭卻看到塞拉用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被法師扯住的手,臉頰忽紅忽白。 「我們需要一個連接來共享我的隱形術。」潘尼解釋了一句,捏了兩下聖武士的手,忽然感覺到這隻手很軟。 或許是因為神力的作用,手指根和指節並沒有因為長期使用兵器而生出煞風景的硬皮。 「呃,啊?」塞拉抬起腦袋晃了晃,一點淺淺的紅s凝固在了臉上:「抱歉,我走神了。」 這句話把法師也從走神中扯了回來,他乾咳一聲掩飾住尷尬:「沒事,我們繼續。」 遙遙傳來的巡邏聲刺j□他們加快了動作,這裡不是走神的地方。 只是被法師拉著手走路,過去的一些記憶不斷在塞拉頭腦裡面閃現,讓她呼吸有些加快了,落後半個身位看著法師的背影,心跳也有些加快,同時不斷暗暗地歎息。 總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困擾著她。 就好像昨天她在昏m時候的溫暖懷抱,即使是睡眠之中,也為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或許就是如同那次印象最深的旅行,她曾經數次接受過他的溫暖,連綿的懷念在兩年中不斷加深, 這種感覺讓她悚然,因為按照她的信仰,能夠為她提供安全感的只有偉大的公正之父,她馬上知道自己的想法涉足到了瀆神的邊界,連忙默默禱告幾句,驅散頭腦中的念頭。 有心甩開巫師那只引發了心中罪惡感的手掌,不過她明白這種做法是多麼的不合時宜,只好在默默地禱告中壓抑心頭的雜念。 儘管多年戰鬥的經驗讓她變得老練,但本質上,聖武士還是純潔的生物。 沿著巡邏兵指出的方向,他們很快通過一個樓梯到了堡壘中層,這裡的衛兵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多,零散的學徒和助手走來走去,在潘尼的感應中,這些學徒的施法能力參差不齊,弱的只能使用一點戲法,強的卻能夠擁有施展四環法術的能力——當然只是極少數,至少一層的大廳中,這樣的法師只有兩個。 他的目光落到了幾個帶著清潔工具從一側樓梯上面走下來的僕從身上,眉頭緊鎖起來。 塞拉的指尖在他手心掐了一下,潘尼微微呲了呲牙,轉頭看到塞拉的目光指著周圍的樓梯和走廊,很顯然,她在詢問潘尼的意見。 沒人知道這座城堡裡的道路究竟怎樣,潛藏著什麼陷阱,更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知道,支撐著海島m霧運行的魔法所在的具體位置。 潘尼依靠奧術觸覺觀察m霧中奧術能量的流動,大概能夠分析出那個法術所在的位置,但是具體則模糊不清了。 密瑟能核的入侵毀掉了他這些年來使用過的所有超自然能力,除了由思維決定的奧術能力,其餘包括神恩,深淵源力,甚至頭頂的刺青,也因為這股衝擊陷入沉寂。 當然,作為紅袍法師,復原刺青對潘尼而言並不難,因為他長時間頭戴刺青,深深瞭解它的結構,頭上的魔法顏料還沒褪s,只是其中的力量被壓抑了,只需要幾天的冥想,就能恢復過來。 不過最嚴重的影響,莫過於與生俱來的感知異能的大大削弱。 現在他的感知力,更多地源於多年對這種異能的適應——這種適應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他的身心和方法論結構,成為他了本身的一部分,而不再是單純因為靈魂畸形而產生的附加物,因此沒有因為密瑟能核的衝擊而徹底消失,只是效果大打折扣,一系列超自然感知力仍在,不過影響範圍大大削減,到了只有不到十碼的地步,而j□ng確度,只有在潘尼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才能和以往相比。 那股與因果律隱約聯繫的預兆能力就不能倖免地徹底消失了——昨夜的睡眠清晰地告訴了潘尼這一點。 這或許是一個好消息,這代表著潘尼的靈魂與方法論更加穩定,如果不受到比密瑟能核更強大的衝擊,大概不會在出現異常的動搖,而一些針對方法論和靈魂的法術效果和異能攻擊,也會被密瑟能核的力量擋掉。 失去了一些視力,得到了一套武裝,當然,密瑟能核的潛能值得潘尼期待,只是這種超自然視覺被砍掉一大半,就好像一個人忽然變成了近視,仍舊有一點點地不適。 所以他需要更靈活的手段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對塞拉眨了眨眼睛,用眼睛掃了掃那個走到近處的僕人。 塞拉眉間的神情凝重起來。 這個人神情癡滯,動作呆板,顯然是被法師抓進來做重活,偶爾可能充當法術材料的奴隸,y□n魂法師就願意做這種事情。 法師做了一個摟脖子的手勢,又把目光指向了旁邊的一間房間,那裡面空無一人。 塞拉默契會意,看周圍沒有衛兵,而y□n魂學徒的注意力顯然也不在這裡,趁著這個僕人走近的時候猛地伸手在他脖子上一敲,僕人白眼一翻,就被nv武士橫向用力一扯,連著潘尼一起帶進了旁邊無人的房間裡面。 這個房間裡面放著幾張chung,似乎是一個宿舍。 「魔法解除。」法師暗暗引導了一段咒語,一股尖銳的魔法能量滲入這個人的腦袋,他身體猛地一震,眼神清醒起來。 「你……」一股驚慌讓他想要大叫叱問,潘尼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的嘴巴堵住,用力把他死死地按在chung上。 這個僕役目光mlun半晌,眼睛左移,看到武士xi□ng前的徽記,目光突然一亮,喘息少止,連續朝摀住他嘴巴的潘尼使眼s。 法師點了點頭,抬起這隻手,伸出根手指在嘴前輕輕噓了一聲。 「突米斯的正義之手?」僕役坐起來,輕聲詢問塞拉。 聖武士點了點頭。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僕役抬起雙手:「如果我能夠成功逃脫,肯定會改信提爾殿下。」 「無信者?」塞拉抬起了眉頭。 「不,我是巨龍海岸公會的法師學徒。」知道這種視信仰為兒戲的話容易遭到聖武士的反感,這個剛剛被解放的奴僕慌忙地搖了搖頭:「我叫西爾.帕克。」 塞拉皺眉點了點頭。 法師雖然不能說沒有信仰——信仰一些非神信念的也被冥神認為是有信者——因為只要存在這種信念,就必然會與某些神明教義相合,會向相應的神祇提供信仰,但大多數巫師都是對神明缺乏敬意的hn帳,這也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雖然神祇們很清楚,那些因為種種原因信奉自己的人未必是百分百的真信者,但是只要信仰者的信仰不超出他們的容忍範圍,他們仍舊會降下庇護,不過這樣的標準並不適合追求真正信仰或是決定為信仰貢獻一生的人。 所以很多費倫人都會在人生觀基本成熟之後尋找自己真正的信仰,許多善良或中立陣營的神祇也默許這種做法,但是大多數巫師即使有更強大更成熟的方法論,也不會去進一步為自己的方法論尋找一個皈依——這顯然是古代那些不把神明放在眼裡的魔法帝國先驅們留下來的優良傳統。 想到這裡,她目光複雜地轉頭看了身旁的巫師一眼,旋即又收斂了。 「好吧,西爾.帕克。」法師點了點頭,他早就注意到了,這裡的奴隸,都或多或少懂得些法術,這位西爾.帕克就是一個懂得二環法術的法師學徒:「這裡的奴隸,也是法師學徒?」 「當然,我們從海港開往東面,想要隨導師執行一次任務,結果就碰上了這種倒霉的事情,導師已經被殺了,有幾個同學也在古堡裡面,其他的奴僕或許來自其他船上。」西爾.帕克痛苦地揪住了頭髮:「這位先生,聖武士大人,您二位能夠帶我離開這裡嗎?」 潘尼略略想一想就知道這些y□n魂選擇法師學徒作為城堡苦役的原因了。 這些學徒接受過法師的訓練,意志大多數都比較堅強,更容易抗拒m霧的力量,因此就近監視對y□n魂們而言更保險一些,而對於法術知識的熟稔也決定了這些學徒更適合做一個法師住處的僕人。 「離開這裡?」法師正在思考,聖武士卻回答了西爾.帕克的話:「我們要先破壞海島的m霧,你知道誰掌控著這裡嗎?」 「m霧?就在三樓,中央大廳的法陣,等等,就你們兩個人?」西爾.帕克在兩人身上瞄了兩眼,神情驚訝:「那不可能,那兩個名字叫做『森卡爾』、『薩耐隆』,被其他人稱為大人的傢伙都很強大,比我導師還強」 「比你導師還強?」潘尼皺了皺眉mo。 「我的導師能夠施展五階法術,被那兩個人聯手幾個法術就殺死了。」西爾.帕克一臉的痛苦回憶:「他可是巨龍海岸分會的副會長」 潘尼臉皮ch□u動了一下,有些知道費倫魔法公會的水準了。 一個五環法師就能當上副會長? 不過一個五環法師被那兩個『大人』幾個回合就幹掉,這已經足以讓潘尼警惕了。 這無疑說明了y□n魂法師的強大。 「還有那個衛士統領,他們就是傳說中的y□n魂嗎?」西爾.帕克繼續形容:「他形影不離地跟著那兩個『大人』,還有八個學徒,六個和衛士統領差不多的y□n魂衛士一起守著法陣不過他們都沒有那個衛士統領的感覺恐怖,聽我說,大人,那裡有兩個很強大的法師,還有一個強大的衛士統領」 他說著眼球漲紅,彷彿抓狂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兩個人能夠打過他們。 聖武士伸手一敲,趁著這個學徒還能壓抑住情緒之前把他敲昏。 因為若是聲響再大些,就要引來y□n魂了。 「怎麼辦?」塞拉把這個人塞進一旁的chung底下,細聲詢問著凝眉沉思的法師。 「很多人,有點危險。」潘尼有點頭疼:「但是冒險還是有必要的。」 塞拉沉默了一下,眼神漸漸堅定,抬起了頭,又有些困hu地轉頭看著法師的臉:「和我想的一樣,不過你願意犧牲嗎?」 很顯然他們兩個人的組合應付這樣的陣容十分吃力,甚至有很大可能xng失敗。 塞拉並不清楚潘尼的法術能力,也只能模模糊糊猜想,她見過潘尼釋放避難小屋,那是一個三環法術,兩年未見,一個法師施法能力的成長速度她心中有譜,即使再快,也快不了多少,或許只有到第三、四環的水準,不過與那個巨龍海岸公會副會長還有很巨大的差距。 而自己的力量,或許可以應付一兩個y□n魂衛士,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儘管不妄自菲薄,但那個y□n魂衛士統領可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貨s。 那麼,就要搏命? 不知怎地,她抬頭看著巫師的臉,卻沒有多少恐懼,只是懷疑地詢問。 潘尼心中一動,因為他感到捏著的手反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原本的冰涼,變得有一點點溫暖了。 「犧牲?別想得那麼悲觀。」他低頭湊近塞拉,在她的耳邊說道:「只要法陣破壞,這裡的人就會漸漸恢復清醒,到時候必然會引起hnlun,我們可以趁機逃走,我的隱身術應該能夠瞞過他們。」 「所以我們只需要隱秘地潛行進去。」潘尼l出了決斷的神情:「殺死他們,破壞法陣,立刻撤離。」 這是最佳的選擇。 塞拉眼神一動,在巫師靠近的剎那心跳再次加速,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 「西恩,你還是那麼冷靜。」潛行的路上,聖武士帶著歎息聲說道。 「別害怕,加油。」潘尼回頭微笑,塞拉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兩年前冰雪ji□o加的北地那個相似的情景。 221空襲 更新時間:20123309:25:10本章字數:9011 IV.塵埃之路]221空襲 221空襲 儘管對方擁有幾個回合殺死一個五環法師的實力,潘尼仍覺得有冒險的必要。 因為他能夠判斷出來這兩個法師的實力並不比一個五環法師高出多少。 否則就不會要殺一個五環法師還要『使用幾個法術』。 決定高階法師和低階法師力量高下的,除了能夠用的法術數量與階層,還有一個相對不太起眼的指標。 那就是法術力量,隨著一個法師奧術力量漸漸強大,一個低階的法術在他們手裡釋放出來,就比一個低階法師釋放的力道強一些,如果位階差距不大,這種強度在法師的戰鬥中表現的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是一旦施法者層級拉開了差距,那麼許多高階法師的法術對於低階法師而言就是很難對抗的了。 倒不是說完全無法應付,只是若身處戰鬥,那麼低階法師的法術防護措施還有法術反制手段對高階法師的法術產生作用的可能xng就會降低,而低階法師施展出的法術,卻有更高的可能xng對高階法師失效。 所以當低階法師對上高階法師的時候,往往高階法師一個法術,就能穿透低階法師所有的防護措施,取走其小命。 而兩個法師圍攻一個,這種數量上的優勢本就十分突出,仍舊需要『幾個回合』才能滅掉一個五環施法者,這說明這兩個法師的力量並非壓倒xng優勢,也就給了潘尼一斗的膽量。 走上三樓拐角的時候,他的感應透過大廳外的大mn,感應到其中運轉的魔法陣,旁邊的兩個施法者氣息也清晰地進入感覺。 確實如潘尼所想。 這兩個y□n魂施法者的力量果然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裡面。 如果小心暗算一下,殺掉問題不大。 雖然研究奧術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年,但是就在最近這三年裡面,潘尼可說已經身經百戰了,又擁有各種特異力量,奧術研究水準未必有多高,但是打鬥殺人的本領還是很j□ng湛的。 不過mn口的兩個y□n魂守衛未必會允許潘尼打開大mn,mn後那個強大的y□n魂衛士統領,身旁散發的靈光就足以讓潘尼知道他的難纏。 對於許多法師而言,一個施法者敵人往往不及裝備優良的戰士可怕。 雖然單獨對付,潘尼一個人可以輕易玩死這個衛士統領,但關鍵的問題是裡面還有兩個巫師。 塞拉的眉mo也皺了起來,巫師感到她的手心出現了汗珠。 所謂『無畏』未必等同於不緊張。 她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潘尼,法師沉yn了一下,指了指上面的天hu□板又看看通往上面的梯子。 那上面就是城堡的穹頂。 如果不能正面攻破,從天而降也是個好辦法。 塞拉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並不指望上層會沒有守衛,事實上,上層的守衛比他們想像的還多一些。 不過除了八個哨兵之外,就只是一個y□n魂武士和兩個法師學徒,相對三層的守衛而言不足為懼。 潘尼觀察了幾眼巡視的y□n魂衛士,掏出一塊黑布mng在臉上。 他不敢把自己的臉暴l在可能成為敵人的人眼前,因為他記得在研究所中,y□n魂王子似乎已經見過他的背影了。 現在,他要對付的是一群巫師,他們有很多方法記錄下他的容貌,因此必須加以掩飾。 塞拉看了看他的臉,挑了挑眉mo,卻沒做什麼動作。 而巡邏隊慢慢靠近,她的注意力也在一個呼吸之間高度集中起來。 …… 法師學徒西爾.帕克並沒有暈厥多長的時間,因為讓他昏m的那一下打擊用力並不是很重,出於對無辜者的憐憫,聖武士的手勁很有分寸。 所以他很快就醒來了,與清醒的理智同時歸來的,就是極度的驚恐。 他把四根手指塞進嘴裡,狠狠咬住,防止自己發出驚呼的聲音,在恐懼的麻醉之下也沒察覺到手指的絲毫痛楚,很清楚自己陷入了麻煩。 那兩個人不知天高地厚,一定是上去攻擊y□n魂,試圖破壞法陣去了。 那麼自己該怎麼辦? 趁lun逃跑? 不,如果這場hnlun沒有形成規模,那麼他也只有被抓的份兒,如果他被抓了,估計不久之後,就會出現在那些y□n魂的實驗表單中,而他也清楚,只要在古堡外的m霧中呆上一段時間,他的神智還是會m失,根本跑不遠。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最穩妥的方式當然是到古堡外面吸幾口『新鮮空氣』,再把自己nng成傻子,那樣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作為一個法師,他清楚這不過是將死亡的時間延緩一段時候,重要的是以後的命也就不由自主了。 這當然是個蠢法子。 那麼聰明些的辦法就是繼續裝傻,找個機會跑出去。 眼下就是一個這樣的機會,不過西爾.帕克不敢確認那兩個把自己nng醒的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創造出這個機會,因此心中踟躕。 他不認為一個看起來年紀還沒有自己大的法師會有怎樣的力量,那個聖武士同樣**,如果相信這兩人能夠幹掉一個城堡的高級y□n魂,他只會認為自己瘋了。 他也很明白,裝傻如果裝得時間太長,一樣容易被識破,畢竟他不是真的被mhu,很容易令人起疑。 那麼不如上去看一看,看看情況再說。 這個想法出現在他的心裡。 他越想越對,上去親眼確認一下那兩個人會造成多大的s□olun,再考慮要不要立即逃走。 平心而論他是不相信這兩個人會給y□n魂帶來什麼麻煩的,因此心裡沒底,他努力讓目光變得癡呆,拿起掃把,如同一個執行任務的苦役一樣動作呆板地向樓梯口走去。 魔法陣上漂浮的符文釋放著明亮的光芒,周圍的學徒緊張地調整著法陣中的力量,而兩個法師坐在發陣一側,扶著額頭,都有些心神不寧的味道。 因為他們的大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雖然他們都很清楚擔憂並沒有實際的意義,但是這種情緒當然不可避免。 y□n魂雖然高層紛爭同樣尖銳,但同一系統的人,凝聚力還是有保障的。 畢竟,在一片浮島中孤獨地生存幾千年,同樣的血脈足夠給他們更強的認同感。 「莫提拉斯。」名為薩耐隆的導師召喚了一聲mn口的y□n魂衛士統領,這個高大的y□n魂武士一身j□ng鐵鎧甲,繚繞著的霧狀靈光極具威懾力。 「你能否聯繫一下大人?」薩耐隆詢問著,作為y□n魂王子的sh衛統領,這個傢伙與佈雷納斯或許擁有一些特殊的聯繫方式,許多王子和他們的心腹之間都是如此。 名為莫提拉斯的衛士並未抬頭,張開的面罩中l出的y□n氣阻住了外人意y一窺其真容的視線,高階的y□n魂衛士大多如此,由於心智不像法師那樣靈活穩定,他們也更容易因為y□n魂體質的扭曲而變得更像死物,所以應對薩耐隆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說話,那是活人該幹的事情。 正因為心靈會漸漸變得如同冰塊,所以儘管成為sh奉y□n魂王子的衛士對於y□n魂城的戰士們而言是一種榮耀,但許多戰士在選擇這條道路之前仍會有所猶豫。 畢竟很少有活物心甘情願地願意成為亡靈。 薩耐隆無奈地聳聳肩,總之莫提拉斯給了他一個答案,不過總算可以確認莫提拉斯還沒接到王子的死訊,如果出現了那種情況,y□n魂衛士就不會安穩地呆在這裡了。 百無聊賴之間,他又巡視起了法陣。 運轉還算良好。 而就在這時,y□n魂衛士統領猛地向天hu□板抬起了頭,黑霧繚繞的面罩中,sh出兩道慘白的光芒。 有情況 薩耐隆瞬間警覺起來,就在他身軀還沒從凳子上抬起來的一瞬間,天hu□板一聲轟隆地巨響,一道長達十尺的巨大光柱將天hu□板直接捅破,兩道燃燒著光焰的人影高速墜落,如同墜落的隕石,隨著碎裂的天hu□板同時墜地。 轟隆的巨響聲中,地面的魔法陣一瞬間開裂了——脆弱的魔紋顯然不能抵抗巨大天hu□板碎片的重壓,周圍的學徒在這種震動中頭暈目眩——他們還是ru體,對這種震動的反應不像y□n魂那樣遲鈍。 而隨之墜落的其中一個人影一落地,手中那擊破天hu□板的巨大光柱就吞沒了反應慢了一步,身軀還沒離開座位的y□n魂法師森卡爾。 刺耳的尖嘯從y□n魂衛士統領的面具中j□發出來,他巨大的身軀帶著一串濃霧閃電一般竄向隨著天hu□板一起落地的兩人,在光柱吞沒森卡爾的同時揮起手中的巨斧掃向兩人的身軀,卻被一把閃光的利劍擋住了。 隨著震耳y聾的金鐵ji□o鳴聲,塞拉被y□n魂衛士的巨力橫向推開了兩步的距離,大量火hu□從長劍與斧刃之間迸發出來,卻已足夠為潘尼創造出時間。 一股強大的衝擊從法師手掌上釋放出來。 密瑟能核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形成強大的能量力場,力量完整的密瑟能核,形成的力場足以將山峰重量的浮空城推上天空,並為一整座城市提供能源,雖然現在潘尼能夠製造的力場距離『強大』還有著十足遙遠的距離,不過這股力量十分靈活,比單純的法術靈活得多,而若是高度凝聚,就能形成驚人的破壞力。 就在一瞬間,柱形的光芒變成一個球體,包裹住不慎被潘尼捕捉到的y□n魂法師,其中的魔法力量高速地震動起來,y□n魂巫師表面的魔法防禦在如此頻繁的衝擊之下顯得分外脆弱,飛速瓦解,四處濺sh的魔力火hu□清晰可見,就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裡面,y□n魂的軀體就隨著體內迸發的尖嘯變成了飄散的煙霧,還帶著刺鼻的臭味。 潘尼鬆一口氣,沸騰的能量球驟然爆裂,向他前面噴發出去,半面大廳的牆壁在這股強大的能量流衝擊之下粉身碎骨,更大範圍的喧嘩聲在四面八方響起來。 法師身前的地面被衝擊b□犁開一道溝壑,幾片冒著黑煙的布片落在了地上,這就是名為森卡爾的y□n魂巫師留在世界上的最後殘渣。 早先一步跳到一邊的薩耐隆剛要施展法術擊潰入侵者,卻看到自己的同僚在不到一個呼吸之間變成一堆冒煙廢渣,恐懼的情緒頓時讓他渾身一哆嗦。 一個六環的巫師在哪裡都是寶貴的財富。 儘管如同y□n魂,塞爾這類地方,法師多如狗,一個六環的巫師可能在高階法師俯仰皆是的體系中掌握不了太大的權力,但是卻也不能夠因此而否決他們的價值,所謂的地位不高,只是相對而言。 事實上,在領導層的眼裡,每一個能夠施展五環法術的施法者,價值都相當巨大。 培養一個接觸到五環法術的法師,所需的耗費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何況能夠擁有這種資質的法師本就十分稀少,在y□n魂、塞爾這類地方同是如此,在費倫的大部分地區,這樣一個法師甚至可以得到王公貴族的尊崇,即使是一國之王,也不會輕易在這種層級的巫師之前失禮。 對於一個新入行的法師學徒,能夠hn到這個階級的,就已經是成功人士中的成功人士了,不用說第六環,就是能夠施展第三環法術的法師,在一些地方也會被當地領導者如同寶貝一樣供養著,巫師擁有的力量與價值毋庸置疑。 但是這樣一個極具價值,地位崇高的巫師,在瞬間被這一個co作著怪異力量的黑袍mng面人殺死了 頓時悲哀與恐懼讓y□n魂法師薩耐隆渾身的靈質都沸騰了起來。 周圍剛剛站起身的法師學徒也紛紛呆滯如同木像,心中充滿了驚駭。 一位y□n魂導師就這麼死了 就連手持長劍大斧j□戰的聖武士和y□n魂統領也同時在震驚中停止了動作。 在上層對付那個y□n魂衛兵和學徒,法師並沒展現出令人驚異的力量,因為那些人並不難打發——甚至她和潘尼也壓根沒想過和他們硬拚,只是她纏住一群衛兵,法師負責轟開天hu□板。 但是現在她卻見到一個y□n魂法師在一個照面之間被潘尼殺死,這無疑讓她感到震撼。 她很清楚y□n魂城中大部分轉化為y□n魂的巫師都擁有不弱的實力,儘管佔了突襲的便宜,但是巫師的自我保護手段居然在潘尼的攻擊下不堪一擊。 一道閃光,幾聲電流般的震動聲伴隨刺耳尖嘯,一個活生生的y□n魂巫師就變成了冒著灰煙的碎布片。 絕對是一幅令人驚悚的場景。 一時大廳中陷入了靜滯,除開不斷從天hu□板漏dng上落下來的沙石,只有一眾學徒嚥口水和哆嗦的聲音。 與此同時,由於法陣被*擾,島嶼上的濃霧與魔法靈光變得不再穩定,忽明忽暗,挖掘場各處的奴隸,動作同時停止下來。 整個島嶼都漸漸喧鬧了起來,幾分鐘過去,到處可以聽到沸騰的喧嘩聲。 古堡內,爆炸引發了更大範圍的s□olun,同時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包括早已清醒的學徒西爾.帕克,他剛剛裝作失心奴役m□上三層想要探查一下形勢,就看到大廳的半邊牆壁轟然倒塌,他看到其中散去的灰煙與周圍人的恐懼,還有站在大廳正中,還保持著探手姿勢的潘尼,頭腦有點短路。 他當然分析不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被這一下爆炸震撼了而已。 瞬間殺死一個y□n魂法師,潘尼感覺到頭腦已經沸騰起來,這種力量比法術強大得多,但是顯然也更加地耗力,真名中的奧術力量就在這一次突襲之間減損了三分之一,而密瑟能核因為如此運轉,表面不斷綻放出刺j□腦海的光芒,法師的大腦也再次感覺到了不堪負荷的疼痛,貼身藏著的伊瑪斯卡晶體溫度變得炙熱,顯然是因為壓制密瑟能核的力量所致。 不過能夠如此迅速地幹掉一個巫師,怎麼算也是值得的。 他暗暗穿了一口氣,又把眼睛落到另一個y□n魂法師身上。 不把這裡面主持法陣的法師幹掉,即使破壞了法陣,還是會重新建立起來。 只要把這個y□n魂巫師也殺了,那麼憑著這些學徒的能力,想要恢復法陣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被這個mng面人一雙凌厲的視線盯上,薩耐隆瞬間感到渾身好像被一把利劍穿透了,剛剛森卡爾死亡的一幕在腦袋裡又回放了一遍,他連忙飛速後退,一面掏著魔法道具一面呵斥:「你是什麼人?竟敢和y□n魂城作對?你一定會死的,我們會把你的屍骨磨成yo粉」 他尖嘯著怒罵著仍舊呆滯的學徒:「還愣著做什麼,擋住他」 他感到了靈魂深處不斷湧出的恐懼,這個巫師擁有瞬間殺死自己的能力。 左手的戒指若隱若現,這是一個傳送戒指。 他準備跑路了。 大多數巫師都是愛惜xng命的,他根本就無暇注視這個危險的敵手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很多時候施法等級不等於危險程度,只知道再待下去會有危險,所以必須逃走。 潘尼當然不會讓他如願。 I.塞爾之種222激鬥 更新時間:20123318:20:53本章字數:8630 222激鬥 作為一個法師,面對突襲,如果不是被強大到無可抵擋的力量攻擊而導致瞬間死亡,只要有一點反應時間,那麼必然會先使用傳送類的法術躲避到安全地帶,觀察好形勢之後再決定如何採取下一步行動。 只是潘尼從天而降瞬間殺死森卡爾的場景太過震撼,以至於場中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到措手不及,就連同為高級法師的薩耐隆也嚇破了膽,居然直接選擇了逃跑。 當然,用傳送術逃跑,或是用任意門轉移陣地,意義都差不多。 作為一個法師,潘尼很瞭解這種心態,所以事先已經掏出一根魔杖。 「解除魔法」他連續揮動了魔棒數次,薩耐隆身上的法術防護在魔法靈光的解離下飛速瓦解,已經開始運轉的傳送戒指被一這個力量短暫地壓抑了一下。 相較由法師自己施展出的法術而言,魔法物品中的法術雖然使用方便,但力量卻相對脆弱,不僅僅是因為質料和製造者水平的原因,也因為這些法術附著在了無心智的死物上,也因而更容易受到異常力量的擾動。 更不用說傳送類法術本就是比較容易受到干擾的一類法術。 同時一道光箭從潘尼的手中釋放出來。 這種魔法力場和准魔法物品塑造能力合成的能量兵器粗糙不堪,在潘尼使用出來,轉化同樣的奧術力量,論破壞力不如任何一個成型的法術,不過密瑟能核的能量組織速度奇快,這顯然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而如果瞬間運用大量奧術力量,那就會造成如同剛剛森卡爾被殺一樣的壯觀效果,不過現在潘尼僅僅是為了阻止薩耐隆逃跑。 陰魂法師知道如果就這樣繼續施展傳送術,雖然可以成功遁走,但是身上一定會帶上一個窟窿,這可不是他能夠接受的結果。 反魔法力場 他抬起了手中的寶石法杖,周圍升起一道光芒,雖然薩耐隆不會說出這個法術的名字,但是在力場中消失的光箭卻無誤地讓潘尼知道了這個法術的作用。 「塞拉」他看到傳送戒指再次閃光,對仍有些呆滯的聖武士大喊一聲。 仍吃驚於幾年不見的法師一動手就展現了雷霆萬鈞般的威能,塞拉.格羅菲婭聽到這一聲提醒,一時打了個機靈,她眼睛餘光一瞥,已經看到了那一邊的戰況,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追捕過與提爾神廟為敵的邪惡巫師,她很清楚薩耐隆的手段,當機立斷手中的長劍撕破空氣,帶著尖銳的風聲與耀眼的神能光芒飛向反魔法陣中的薩耐隆。 反魔法陣讓長劍的神光微微黯淡,但是卻不能阻止劍刃迫近薩耐隆的心口,巫師身上的防護已經被潘尼剛剛用法術解除,若被這把長劍命中,死亡是百分百的事情,薩耐隆只能強行延遲傳送戒指的發動,觸發了一個冰牆術卷軸,高大的寒冷牆壁與閃光的牆壁相撞,在轟然的巨響中碎成了漫天的碎冰。 而潘尼也釋放出了手中剛剛成型的法術。 次元錨。 對付隨時可能傳送走的敵人,這個法術當然是最有用的,當決定應付許多中高層的施法者的時候,巫師就會準備大量這樣的法術,以免敵人逃跑。 薩耐隆面色一變,連忙觸發一個法術護壁,擋下了這個法術,不過他的心情卻沒有因之鬆懈下來,因為他發現在這幾個回合的交戰之間,到了現在,他已經徹底落入了劣勢。 沒有在第一時間撤離,現在,能量箭矢和魔法不斷從潘尼的手裡釋放出來,他除了不斷使用一個個應急的法術防護抵擋之外,竟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連發動傳送術的空暇都沒有。 更致命的是無論是法術觸發器還是魔法物品,遲早有用完的時候。 而對面這個擁有古怪能量攻擊能力的法師,手中的能量衝擊卻好像無窮無盡,剛剛擋下了第四發能量箭,陰魂巫師已經有些精神崩潰的感覺。 在他的印象中,這種類似的異能無論通過哪種修行手段獲得,都是有限制的,不可能這樣毫無限度地揮霍,即使是使用扭曲奧術能量,魔焰數量近乎無限的邪術師,也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高頻度的力量輸出。 他不知道潘尼的密瑟能核本就有近乎無限的魔法力量,在潘尼真名中力量虧空的時候,它會自發吸取游離的源力轉化為法術力量輸送進去,就好像為以前放置它的裝置供能一樣,除了不能組織法術之外,潘尼每天能夠應用的奧術力量近乎無限。 如果施放完了準備好的法術,找個地方重新準備一下,潘尼又能夠如同一個法術位完備的法師一般戰鬥,這是受限於魔網的許多施法者無法做到的事情,這種力量以前手中的伊瑪斯卡晶體也能提供,不過卻沒有密瑟能核如此高的效率,即使在大量釋放法術揮霍奧術力量的戰鬥中,潘尼仍然能夠得到高速的補充。 雖然釋放了幾個法術,又連續發動能量衝擊,但是在這段時間裡,潘尼的法術力量不但沒有繼續消耗,反而回升了一些。 儘管在戰鬥中,準備好的法術仍是用一個少一個,不過潘尼用粗糙的能量球消耗薩耐隆的法術防護,卻讓這個陰魂巫師沒有反抗之力,同時潘尼暗暗積蓄真名中餘下的所有力量,準備塑造一個強大的能量的攻擊,一次性擊倒這個難纏的敵人。 所有學徒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導師被這個力量怪異的年輕施法者徹底壓制,仍然心驚膽戰,雖然被導師剛剛呵斥有心上前幫手,但是入侵者表現出的力量匪夷所思,令他們不知該如何動手,唯有陰魂衛士統領莫提拉斯再次發出震撼心魄的刺耳尖嘯,高高舉起大斧劈向追著薩耐隆攻擊不休的潘尼腦袋。 鏗 拾揀起寶劍的聖武士擋在潘尼身後,一劍架住了這一擊,再次和陰魂統領纏鬥起來。 在長劍與大斧的狂猛碰撞中,塞拉的手腕一陣陣地軟麻,即使附加了神力術,這個陰魂的蠻力仍然在她之上,只是作為陰影生物,陰魂統領對正能量的忌憚讓聖武士能夠在激烈的拚鬥中不落下風。 而這時更多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幾個陰魂衛士帶著一身鮮血走了進來,很顯然,周圍的混亂讓他們前來混亂之源一探究竟,這卻給了陷入窘境的薩耐隆巨大的希望。 「快幹掉入侵者」他狼狽地閃過一道能量箭,趟過地毯上因為牆壁天棚碎裂而遍佈的碎石,慌張地朝衝進來的衛士下令,同時不忘拉開一張卷軸,為自己身上套上一層防護罩。 「殺了他們」大群援軍的湧入讓陰魂衛士統領和周圍的學徒同時士氣一振,他們一起撲向中央的兩人,塞拉長劍揮開逼近的敵人,遞給潘尼一個詢問的眼神。 如果這次突襲到此為止,他們還存在著撤退的機會。 她並非不懂變通的死腦筋,看到了潘尼的力量,她認為先行暫退隱蔽,掌握到主動權之後再次施展相同的突襲,一定能夠成功。 她知道潘尼擁有神鬼莫測的隱身術,也知道薩耐隆已經將法術施展大半,而島上已經開始了預期的混亂,即使有薩耐隆在,已經破壞了一部分的法陣想要修好也要一段時間。 那麼暫時撤退也是可行的。 潘尼卻沒回應塞拉的答覆,他準備好的第二次超大型能量攻擊已經醞釀完畢,除去幾個保留的法術外,這一次攻擊幾乎消耗掉了他餘下的全部力量,如果用這些法力來準備法術,足夠填滿他一大半的法術位。 如此的能量一次性爆發出來,當然威能驚人,近在咫尺的陰魂統領就感到一股強大到耀眼的正能量撲面而來,靈魂已經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周圍的學徒雙眼彷彿被尖刀戳刺般劇痛起來,長久與陰影能量接觸的陰魂人類,當然也會對這種強大的正能量感到畏懼。 而作為純粹的陰魂生物,陰魂衛士和他們的統領,包括陰魂巫師薩耐隆,這一瞬間裡也陷入了強烈的虛弱與混亂,一陣陣的暈眩讓他們站立不穩,炙熱的能量衝擊讓他們身體冒出陣陣灰煙。 陰魂巫師痛苦地嚎叫著,忍痛發動了傳送戒指,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下動用它多半會產生失誤,更不太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終究有萬一的幾率能夠逃過一劫。 同時心中充滿了怨怒與仇恨,那兩雙冒著黑煙的蒼白目光透過正能量火焰組成的光幕死死盯著巫師蒙面的黑布,似乎要記住這張臉。 但他沒這個機會了。 次元錨。 法師輕輕抬手,這個法術就把陰魂巫師禁錮在了正能量火焰之中,陰魂巫師充滿恐懼與絕望的尖嘯中,靈質組成的軀體在正能量腐蝕下分離崩解。 又一聲更為尖銳的嘯聲從背後傳來,趁著正能量讓陰魂統領眩暈,塞拉的長劍狠狠貫穿了他的鎧甲,善神的神力讓陰魂以更快的速度變成了煙,而周圍幾個陰魂衛士,缺乏有效的保護,早就在正能量爆發的幾瞬間崩潰,學徒和普通衛兵四散奔逃,不用告訴他們,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首領們完蛋了。 雖然正能量火焰並無溫度,但是一些被焚燒的陰影物質仍舊產生出一些熱量,點燃了一些腐朽的古堡木料,大廳須臾焚燒了起來,潘尼和塞拉相顧點了點頭,走出了古堡,而暗處一雙眼睛從大廳內一直目送著他們走下樓梯,直到良久,仍然神情恍惚。 「帕克。」幾個清醒過來的古堡奴役匆匆經過此地,見到了他,朝他打招呼。 他們都是和帕克身份相差無幾的法師學徒。 「你們看到了嗎?」帕克一個激靈好像突然清醒起來。 「看到了什麼?」一個學徒似乎知道帕克指的是什麼,反問:「那一對男女?」 「你們沒看到,兩個陰魂巫師,那些陰魂守衛和統領,就是被那兩個人殺了的。」帕克好像忽然激動了起來,指著那片交戰後狼藉的大廳:「尤其是那個男巫師,全部陰魂幾乎都是他一個人殺的,那個聖武士就是個打下手的。」 他雖然沒趕上潘尼襲殺森卡爾那一節,不過看到後面的激戰,他已經知道森卡爾絕對是死了——潘尼的大發神威無疑告訴了他這一點,他親眼看到這個不知道比自己年紀大還是小的巫師大發神威幾乎幹掉了所有的陰魂,心中的震撼無可言喻。 「不可能。」幾個學徒紛紛表示懷疑。 他們中也有看到那兩個人離開城堡的,那個小男巫師,年齡顯然不具有什麼說服力。 兩個陰魂巫師幹掉他們導師那一戰太讓他們記憶猶新了。 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法師會把這兩個陰魂巫師幹掉,顯然是不能那麼容易讓他們接受的。 只有幾個穩重一些的,回頭看著狼藉的大廳,眉心深鎖了起來。 「帕克,我們先出去吧。」一個穩重些的見零星的火勢漸漸蔓延,有越燒越旺之勢,拉了拉帕克。 帕克被這一提醒,也注意到了火勢,嚥了一口唾液,和他的同僚們一起下樓去了,只是心中還回味著那場戰鬥,砰砰砰直跳個不停。 「那麼,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碧藍的眼眸映照著燃燒的古堡,其中的圖影又緩緩轉變,變成黑髮巫師蒙面的臉。 她靜靜地看著這張臉,又看著混亂旋又平靜的海港,語氣淡淡地詢問。 只是憂鬱的神情似乎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法師也注意到了這種情緒,嘴角動了動,最後卻只是點了點頭,又把頭轉向海港:「嗯,應該是結束了。」 「結束了啊。」塞拉歎了口氣:「西恩先生,你……不去找你的『朋友』?」 說到這裡,她抬了抬眉毛。 潘尼搖了搖頭,得到自由的海盜們在追殺完了零散的陰魂之後,就陷入了混亂,這混亂無疑不外乎打架鬥毆之類的熱鬧,所幸縱橫墜星海的海匪頭子也不全是傻子,知道這種情況繼續混亂下去只是有益無害,劃分了人馬,就準備開著自己的船走了,當然,臨走時不免搜刮一翻。 陰魂的城堡他們不敢去動,他們的目標,是那些同時被擄上島,但是卻並非海匪的其他人士。 不過提爾的聖武士和蒙面的巫師隨從擋在了正待施暴的一眾海匪面前,潘尼通過嫻熟的辭令讓海匪相信他們是突米斯聖所突襲這座島嶼的先遣隊,如果不想被聖武士抓回阿拉貢城(突米斯首都)受審,最好的選擇就是乖乖離開這裡,滾回他們自己的地盤。 潘尼巧舌如簧地忽悠的時候,塞拉的選擇是一言不發。 聖武士的戒律提倡教徒不說謊話,但是如果講真話不合時宜,聖武士也可以選擇不說話。 而不說話很多情況下可以理解為默認。 這裡離突米斯的距離讓海盜們不敢用行動檢驗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假,何況這段日子的遭遇已經足夠讓他們神經過敏,就乖乖地打道回府了。 而那些平民戰戰兢兢地等待海盜拉滿帆離開後,也先後開船離開了,還小心地將船頭掉向東南——西北方向就是墜星海大名鼎鼎的海盜群島,一頭栽進去的後果可想而知,更有一些人現在還在港口遲疑,盤算著海盜何時走遠。 而潘尼也沒去和狄比諾船長相認,因為剛才的局面顯然不合時宜。 只是暗暗地在這位船長身上放了個魔法印記。 應對塞拉的問題,他搖了搖頭,反問:「你呢?格羅菲婭小姐,你準備怎麼辦?」 「有船大概會把我送回突米斯。」塞拉沖海港餘下那幾條船揚了揚下巴,又轉過頭來,忽地換上一副遲疑的表情,似乎有話要說:「西恩先生,你……」 法師詢問式的揚了揚眉毛,注視著聖武士猶疑不定的目光。 塞拉捏緊了手指,她遲疑著,是不是要直接把心中的疑惑詢問出口,你為什麼離開塞爾,又為什麼會流落到這裡,過去的兩年又遭遇了什麼事情?你以後又有什麼想法?或者說,你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這些都是她想知道的事情,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又猶豫起來。 她承認她在害怕,害怕從巫師口中得到欺騙的答案,因此寧願不問,這樣也就杜絕了失望的可能,但是又止不住想要詢問的念頭,她迫切地希望知道法師的一切,這就能夠決定她的態度,透過那張形同虛設的蒙面巾,那張臉似乎與兩年前變化不大,但是她已經不敢信任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連續的猶豫加上兩天的耗神讓她有些眩暈,潘尼伸手阻住了她倒向地面的軀幹,她有些發怔地搖了搖頭,用略帶失魂落魄的眼神看著巫師:「算了,西恩先生,我們還是在這裡分開吧。」 熟悉而陌生,親切和疏離感,外加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更讓她無所適從。 我是突米斯的聖武士,他是塞爾的紅袍法師,既然無法面對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彼此更無法徹底信任,不如現在就截斷一切,就當做沒見過他好了。 塞拉這樣想著。 潘尼似乎也懂得了什麼,他不知道塞拉對他懷著什麼感覺,但是老朋友落到現在這個敵我不明的狀況,實在是令人唏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彼此留一個良好的印象,或許更值得回味一些,於是他點了點頭。 如蒙大赦一樣,塞拉.格羅菲婭朝潘尼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巫師,潘尼注視著她的背影,眉心漸漸緊鎖,最後只得搖了搖頭。 他不願意勉強別人,尤其是相互關係還算不差的人,即使在紅袍法師會這個拿人不當人的地方呆了如此長的時間,仍然做不到徹底地視人命如草芥,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在他開始準備去找老朋友狄比諾船長,醞釀一下王八之氣把他們收歸麾下的時候,忽然幾個穿著長袍的人靠了過來。 「這位……先生。」說話的人看來不到三十歲,但比潘尼年長得多了,巫師看了這些人幾眼,看到其中被他和塞拉在城堡中折騰了一番的法師學徒西爾.帕克,恍然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 潘尼見到這位身份可能是法師學徒的中年人繼續用謙恭的表情詢問著自己:「雖然有些冒昧,但有些事情,我們希望能夠與您商議一下……」。.。 I.塞爾之種223歸附 更新時間:20124117:47:55本章字數:8919 223歸附 「你是說……你們準備……」巫師聽到這個中年法師學徒的話,眉頭微蹙,表情有點不可置信。 「不錯,迪塞爾先生,如果您需要追隨者的話……我們這些魔法學徒,剛剛失去導師……」蘭德.斯卡布爾看著潘尼,神情十分恭謹。 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他們曾經使用法術窺探過這個青年法師的力量。 得到的結果讓他們驚奇,因為他們完全看不出來這個比他自己年齡還小的巫師擁有使用魔法的能力,這個結果讓他們驚疑不定,這可能說明這個小男巫身上有什麼隱蔽施法能力的道具——這很正常,大多數法師都會隨身攜帶一些迴避偵測的魔法物品。 至於另一個可能性,就比較令人吃驚了——這個男巫很可能抵抗了他的窺視法術。 這就說明巫師擁有強大的意志力量。 總而言之,偵測法術的結果讓蘭德.斯卡布爾和他的同僚們驚疑不定,但是古堡內發生的事和如西爾.帕克之類的目擊者看到的場景,讓他們知道這個小男巫擁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恐怖力量。 西爾.帕克一個人堅持這樣說,很可能是他看錯了,但不幸的是,看到潘尼大發神威的不止他一個人,要知道,這十幾個學徒當時幾乎無一例外是古堡的奴隸,有那麼其他三四個,當時正在大廳周圍擦地板,或多或少也知道些裡面的戰況。 包括西爾.帕克在內,那幾個學徒站在學徒眾後排,對著潘尼的神態都十分恭謹。 所以眾學徒經過商議,決定前來與潘尼交涉。 法師聽著他們的解釋,漸漸明白過來。 雖然費倫大多數法師都會以協會的形式組成鬆散的聯盟,交流物資訊息或討論學術,直至壟斷一個地區的魔法資源,鬆散的組織也漸漸變得牢固了。 巨龍海岸的法師協會便是如此,這些學徒的導師一死,本身也即失去了倚靠,若要在奧術一途上繼續下去,就只有另尋靠山。 看到他們,潘尼才知道費倫地區奧術綜合水平之低,窺探這個蘭德.斯卡布爾,不過是一個能夠施展二環魔法的學徒級巫師,若在塞爾,估計一輩子也難有機會轉正,隨意從塞爾中級學院中撈一批十來歲的法師學徒,水平超過這個三十歲中年學徒的大有人在,而其他那些學徒的法術水平,更是慘不忍睹。 十九歲剛剛能夠施展零級戲法,這樣的水準,在塞爾早就成了實驗材料。 而他們顯然還都為了能夠學習更高層的法術孜孜不倦地努力耍著心眼。 作為魔法協會的副會長,這些學徒的導師巴布亞.佐斯在協會中具有巨大的權力,他們這些學徒,也相應沾了一些光,如果另投他人麾下,不僅要重新開始,還要丟失許多權益。 要知道,普遍存在於費倫大部分地區的巫師教育形式,和塞爾的教育機構可是不大一樣。 塞爾的紅袍學院裡面幾乎會教給學徒大多數能夠讓他們魔法水準提高的知識,在死亡的威脅下,需要這些紅袍學徒關心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學習速度,如果不夠快就會被當成材料處理,而在費倫其他地區,情況則大為不一樣。 費倫大部分巫師為了得到施法能力,都經過了艱辛的學習,孤獨枯燥的研究工作會讓這些巫師漸漸變得不耐煩,對待教育的態度同是如此,因此學徒想要在導師手中取得一點有用的知識或竅門是極為艱難的。 為此他們必須挖空心思討好自己的導師,辛苦地為之工作以取得好感,或是作為酬勞換取一些夢寐以求的研究資料,如果更換了導師,就代表這些都需要重新開始——他們要重頭開始,去討好一位陌生的導師。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想失去那位佐斯導師留下的財產。 與許多巫師一樣,將全身心投入奧術研究的佐斯沒有繼承人,有些親屬,但都與奧術關係不大,這涉及到一個潘尼這個塞爾人聽起來頗為奇葩的理論——在大部分費倫人眼睛裡,投入巫師這條道路的人,都不再是人,並受到普通人親友的疏遠與忌諱,那麼一般的費倫人,也很少會願意接受一個巫師的遺產,哪怕這個巫師擁有強大的力量,甚至在一個家族裡面,如果有家族子弟成為了巫師,家族的長者會把這個人的名字從家族的名單上劃掉。 當然,從常理來推斷,這也是勉強可以理解的。 對一個費倫平民而言,當他的親人中有一名巫師的時候,在想到這位巫師親友可能帶來的好處之前,先想起更多是那些神鬼莫測的詭異力量,可能會招引來的來自上下界的災厄,這種感覺並不能令人感到親切。 對費倫平民而言,上下層界就好像神話一樣遙遠,天天與那些東西打交道的巫師,大概也不在人的範疇裡面了。 所以按照巨龍海岸協會的規定,在佐斯沒有指定繼承人的時候,協會有權利掌管這些財產。 「難道學徒不能繼承導師的財產?」潘尼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這些學徒也是導師財產的一部分,只有能夠擁有正式法師認證的弟子,才能夠繼承這些財產。」蘭德.斯卡布爾欠身道:「但遺憾的是,佐斯大人並沒有任何一位弟子擁有協會的認可。」 「所以你們導師的財產將要被充公,而你們將迫不得已改投他人麾下?」潘尼挑了挑眉毛:「看來你們並不喜歡這樣。」 「當然,先生,在佐斯大人還活著的時候,我們有權利,有自由,有追尋奧術的資本,但我們不願意接受未知的前途。」蘭德.斯卡布爾表情嚴肅地說道。 儘管這個三十多歲還只能施展二環法術的學徒說出『有追尋奧術的資本』這句話,讓出自塞爾的潘尼感到有點好笑,但是他看著斯卡布爾臉上的認真,又笑不出來了。 夢想和執著有什麼可笑的? 他心中嚴肅了起來,搖了搖頭:「但你們追隨我又有什麼用處?對這件事情,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迪塞爾先生,您是一位流浪巫師,而不是那位突米斯聖武士小姐的同伴,是嗎?」蘭德.斯卡布爾看了看法師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徽記的法袍,又轉頭看到載著聖武士揚帆遠去的大船,悄悄湊近了潘尼:「何況大人的口音也太重了些。」 該死的絕境腔。 潘尼掩住了嘴,皺眉看著這個耳朵過於機敏的法師學徒。 這人知道的太多了。 當然,也得怪他自己不注意掩飾。 他咳了一聲,決定回去弄一個法術,偽造一下嗓音。 蘭德.斯卡布爾並沒有繼續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話頭一轉:「巨龍海岸協會的規定還是很寬鬆的,先生,如果佐斯大人在東費倫有著某個遠親,同樣擅長法術,與先生您一樣強大,或許就可以取得佐斯大人的財產,你要知道,沒人能夠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假,巫師之間的關係您應該很清楚。」 作為專心與魔法的生物,巫師之間自然不會有什麼太親近的關係。 「這個主意聽起來很有趣。」潘尼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因為不願,而是因為他確實受到了誘惑,大批法師學徒,財產,法師塔,重要的是地位和落腳點。 協會副會長的權力他不指望還會得到——人已經死了,巨龍海岸的協會自然會另選賢能,但是能夠得到這樣一批東西,對他無疑是大大有利的。 尤其是一批巫師學徒,但就這一項的價值,已經足夠讓潘尼心動了。 只是他看著蘭德.斯卡布爾與一群學徒,有些疑惑:「但你們能得到什麼?」 當然,如果有人能夠連著這些學徒與佐斯的財產一起接收,而不是任由這些東西被充公,這些學徒還是能夠相應地沾上一些光,不過受益最大的,顯然還是他這個外來者。 「奧術,先生。」蘭德.斯卡布爾眼睛瞇了起來,姿態更加謙恭地俯下了身:「我們需要奧術,但不想重頭再來。」 他歎了口氣:「先生,我從進入佐斯大人門下,到學到手第一個法術,經歷了七年的時間,這樣的經歷,我不想要再重來一遍。」 在塞爾,如果七年時間還掌握不到一級的法術,就要被端上解剖台。 對照一下蘭德.斯卡布爾口中的話,潘尼感到一陣巨大的反差。 他搖了搖頭,平靜而審視的目光在這些學徒間掃來掃去,許多學徒低著頭,看不出什麼表情,那幾個見過潘尼力量的,喉頭不斷上下翻滾,雙股戰戰,顯得極為緊張。 而蘭德.斯卡布爾恭謹的面容之後,後頸已經出現了幾片汗珠。 在這種無所適從之間,巫師打破了靜默: 「唔,實話說我很心動。」潘尼手指撣了撣長袍,神態若無其事起來:「一些學徒,突然失去導師,同時也會失去權力與過往的一些努力,導師留下的財產,一分光都沾不到,心情當然不會愉快,我很理解這一點。」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蘭德.斯卡布爾好似鬆了口氣,神情鬆懈下來。 潘尼並沒搭話,而是繼續神態自若自顧自地向下說:「當然,這個時候如果有個外來人,哦,他有那麼一點兒本事,如果加一些偽裝,剛好可以繼承導師的財富,當然,如果貪慾支配這個人去攫取那些東西,就必須借助這些學徒提供的資訊與力量,是麼?剛巧在學徒們看來,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外來小子似乎也沒什麼閱歷。」 蘭德.斯卡布爾面色劇變,對上法師突然凌厲起來的視線,喉嚨上下滾動兩下,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話語。 「這樣這個愚蠢的外來人就必須借助這些學徒的力量,同時也要受到他們的脅迫,當然,只是某種程度上的脅迫,畢竟這些學徒也不希望鬧崩,他們還指望有人能夠用更低廉的代價教授他們魔法呢,而且佐斯大人的財產也會因為這種相互利用的關係惠及到他們頭上,是這樣嗎?」 巫師對近在咫尺那張滿是冷汗的臉低聲說道,同時露出微笑。 學徒群中零散的冒出了嚥口水的聲音,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潘尼靜靜凝視著斯卡布爾,想要看看這個學徒有什麼可說的。 這位中年學徒眼珠子轉了轉,表情忽然更加嚴肅起來,完全拋去了失措,這樣的變化讓潘尼有些驚奇。 雖然他的措辭尖銳刻薄了一些,但是某種程度上也很貼合這些學徒的想法。 「先生,話雖如此,但是合則兩利。」出乎潘尼預料,中年學徒並沒有辯駁潘尼的說法,更沒有剖白自己的意思,回話直率而簡約。 潘尼頓時驚訝於這句話之後的擔當和智慧,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三十歲仍只能使用二環法術的學徒,最後點了點頭:「不錯,合則兩利。」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說到底,學徒們提出的交易還算公平。 「先生,您需要我們。」蘭德.斯卡布爾忽地笑了,好像緊張的心情完全消去了,眼睛裡閃著有把握的光芒:「我們也需要您,所以您完全不需要存著太多不必要的擔心,您是如此智慧,而我們也不是蠢人。」 潘尼心中打了個突,終於收起了心中所有對這個中年人的小視。 有**則必然會被誘惑,至少這個中年人很懂得這一點。如果潘尼沒有**,自然不會答應這種事情,蘭德斯卡布爾也就不會說出上面這一番話。 從簡短的對話中,潘尼深深領略到這個中年學徒的難纏,聰慧而且見聞廣博,有理智有擔當懂得進退。 或許這樣的人不好對付,但如果有足夠的把握,卻不妨一起合作。 至少這種人做出白癡事件的概率並不高。 「那麼,請上我們的船。」這個充滿了**與投機的交易在簡短的對話中敲定,雙方至少暫時得到了都滿意的結果, 「但是你們不害怕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潘尼忽然問了一句。 蘭德的表情短暫的一僵,但卻仍是沒有變化:「大人,任何交易都有風險。」 「所以你們決定冒險?」潘尼扯了扯嘴角。 「冒昧地問一句,以大人您的天分,應該沒有經歷過學徒的階段吧。」蘭德歎了口氣,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如果您瞭解我們,大概就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進行這種有風險的交易了。」 「或許吧。」潘尼沒有反駁蘭德的話,心裡卻暗想塞爾的法師學徒比這些人可是痛苦多了,更可怕的是塞爾的學徒許多還是非自願的,如果當初他有選擇的機會,他寧願永遠不接觸那些東西。 「其實,大人,您不必擔心那些問題,等你到了巨龍海岸協會就知道,沒人會在意那些東西,所有協會法師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您有能力繼承佐斯大人的遺物就足夠了。」蘭德深深地行了個禮,目光閃爍看著潘尼的頭髮:「其他一切都沒有關係,哪怕您來自墜星海東北岸。」 「……你知道的太多了。」 幾經猶豫,面皮抽搐的潘尼終於帶著幾絲怨氣吐出這一句話。 如果他一開口,所有人都知道他來自絕境東域,在費倫任何地域,恐怕都不會很舒服。 當然,他也可以偽裝成萊瑟曼人或是塞斯克人,甚至阿格拉隆人,不過提起絕境東域,費倫人第一個想起的國家大多數都是塞爾。 蘭德.斯卡布爾微微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艘裝載著巫師和學徒們的旅行船自然配有傭兵與水手,隨著風帆的展開,船緩緩離開了海港。 島上的古堡還在燃燒。 「西南方向。」上了大船,法師對蘭德.斯卡布爾發佈了命令:「我需要去匯合一些人。」 他簡短地引導了一個法術,感應到在狄比諾船長身上放置的法術印記就在那個方向。 現在開始,他就是這些學徒的首領了。 這就是交易的結果。 但是並非所有學徒對這個結果都抱著滿意的態度。 巴斯迪.鄧肯就是其中一個,這是一個二十二歲的法師學徒,他並未見過潘尼的力量,並且在佐斯的十六個學徒裡面,從來都和蘭德.斯卡布爾不太對付。 在學徒裡面,他的天分是比較高的,就在前年掌握了二環法術,只要再進一環,就會成為協會認證的正式法師,在費倫,有足夠資質的法師學徒,擁有這樣的能力的時候,往往已經接近三十歲了,巴斯迪.鄧肯能夠在二十二歲時候擁有這樣的本事,在他自己看來,他就是個天才。 他當然不知道在某個名為塞爾的地方他這種自認的天才就是一坨大便,所以自我感覺良好,平時很是不屑蘭德.斯卡布爾這個被大多數學徒奉為首領的中年人,在他看來,再過兩三年,自己就能成為正式法師,所以在鄧肯的眼睛裡,導師的財產如果要送人,也應該先輪到他。 這當然是一種不太能夠說得通的邏輯,因為巨龍海岸協會顯然不會給他兩三年讓他升級為正式法師的時間,所以蘭德的計劃相較起來可行性更高一些,但是這種道理卻不能說服這個滿心偏執的傢伙,所以他充滿了憤怒,這股憤怒更是蔓延到了受益人——那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身上。 「你真相信這個嘴上一根毛都沒有的小子能夠幹掉兩個陰魂巫師?」他在自己的船艙裡,用充滿諷刺的口吻詢問著他的舍友達克蘭巴烏斯,這個不過十四歲的小孩子也是他在法師塔唯一關係較親近的學徒:「那簡直是個笑話,達克蘭,蘭德是在扯謊,他在拿我們所有學徒的前途開玩笑。」 「巴斯迪,蘭德應該不會這樣做……」達克蘭.巴烏斯皺起了眉頭,他也沒親眼見到潘尼殺死陰魂巫師的場景,但是幾個目擊者一致的口徑讓他選擇了相信,何況蘭德.斯卡布爾一向穩重,他想不出來他會將學徒們指引上一條錯誤的道路。 不過他一向與巴斯迪.鄧肯關係較好,可能是因為他的實力弱年紀小,還沒領教過這個同僚的尖酸,只是欽佩他的天才,所以又半信半疑起來。 「不會這樣做?」巴斯迪.鄧肯搖了搖頭,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望著外面巡視的幾個傭兵,扯住了達克蘭的手:「走,我有辦法拆穿他的真面目,讓所有人都知道蘭德的愚蠢。」 達克蘭的表情迷惑了起來。。.。 I.塞爾之種224死雲 更新時間:2012444:19:16本章字數:8275 224死雲 得到了一批法師學徒的歸附,潘尼.西恩或者說巴布亞.佐斯的遠房親戚潘.迪塞爾心情大好,他走進巫師佐斯的居處,因為與陰魂巫師的一場大戰,這間屋子裡的陳設已經被各式各樣的魔力扭曲,不少地方還浸透了陰影能量,他翻檢著巫師的遺物,如果不出意外,這些東西以後將歸他所有。 他皺眉看著巫師留下來的一本本法術筆記和旅行日誌,實話說,對他有益處的內容並不太多,頂多讓他漲一點點見識,而每一個擁有方法論的法師都是獨一無二的,到了這個地步,法術研究筆記所能產生的作用,也僅僅是借鑒而已。 因為這些筆記上的內容只有原主才能夠完全徹底地看懂。 而佐斯法師留下的其他遺產,在潘尼眼睛裡沒有什麼出奇,幾根用得半新不舊的魔杖,據說還有一些魔法物品,不過值錢一些的已經被陰魂作為戰利品摸走,餘下的實在沒有值錢的東西了,至少這艘船上沒有。 不過潘尼也不失望,至少他知道這個法師在西門南方的小鎮巴斯庫擁有一座法師塔,這也是佐斯大人留下來的財產中最值錢的一件。 法師的財寶與奧術研究堆積在法師塔裡,當法師逝去,法師塔就成了無主之物。 對於進駐這座法師塔,潘尼並無什麼愧疚心理,他沒必要為佐斯的死負責,而隨著原主的死去,在沒有合適繼承人的情況下,這座法師塔自然是有能者居之,既然佐斯的學徒們找上了他,而他也對這些財物抱有貪慾,那麼攫取也並無不可。 簡單地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幾個借口,法師旋即無聊了起來,距離海盜的方位還要一段路程,需要找一點事情做。 他心中一動,從魔法袋裡面掏出來一個晃動的瓶子。 「啊,你這個愚蠢,下濺,卑鄙的人類。」那只皮克精惡狠狠地盯著法師。 「馬上我就會成為你的主人。」巫師沒有生氣的樣子,他開始閉目冥想,準備將要釋放的法術。 剛剛戰鬥中幾乎把準備好的所有法術揮霍一空,想要再次施法,當然要重新花時間準備。 如果讓普通的巫師看到潘尼居然能夠在揮霍完一次法術之後在同一天裡重新準備,大概會嫉妒到紅眼的地步。 魔法女神限制了費倫法師每天能夠從魔網吸取到的魔力量度,但顯然她不知道會有人吃掉一個魔力近乎無限的密瑟能核,要知道從古至今,可沒有什麼人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現存在費倫的所有密瑟能核大多數因為可利用能量的枯竭和魔網的封鎖而損毀,少數殘餘下來的能核除卻被陰魂巫師和黑暗女士改變過的那一塊之外,雖然依舊擁有一定的強大力量,但卻很難讓人利用起來,可潘尼依靠那兩塊伊瑪斯卡的晶體做到了這一點,相信密斯特拉如果得知,會很願意將潘尼的腦子切片研究一番。 準備法術需要一些時間,並沒有因為密瑟能核的加入而得到什麼優惠,準備完畢整個法術位的法術,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密瑟能核魔力無限,但是潘尼能夠利用的魔力卻很有限;一個施法者只有在不超過法術位限制的情況下準備自己的法術,才能保證力量的穩定,因此無論他的魔力有多麼海量,一次能夠準備的法術只有那麼多。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用密瑟能核的能量攻擊作戰,不過這種能力單調而飽含缺陷,所以他仍然需要認真地準備法術。 尤其現在潘尼認為自己時刻存在於危險中,身後有塞爾追殺,又得罪了陰魂,雖然他推斷陰魂一時半刻找不到他頭上,但是為了應對未來的麻煩,時刻保證自己的戰鬥力還是有必要的。 現在他需要一個洗腦術,把這個皮克精變為自己的奴僕,因此只需要幾分鐘就夠了,不過考慮到上面的想法,他又多準備了幾個。 「你……你要幹什麼?」看到潘尼一手持著法術書,一手在眼前的地面上刻畫著各種各樣的符文,用各式材料佈置著魔法儀式,偶爾冒出些許異樣的閃光,如此詭異的場景讓皮克精渾身的絨毛都炸了起來,它不難猜到法師在準備法術對付他,頓時驚恐得大聲咋呼起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人類,快停下。」 潘尼沒有理它,準備完了第五個法術,正在進入狀態的時候,也沒空理會這個小妖精的大驚小怪,正在這時,卻聽到房間外面一陣喧鬧,這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合上法術書,把歡呼的小妖精揣回魔法袋。走出艙門,見到以蘭德.斯卡布爾為首的學徒被一眾水手圍在了甲板上面,彼此僵持,而蘭德和這條船的船長彼此對峙,相互都是面紅脖子粗,爭持似乎很是激烈。 「怎麼回事?」潘尼走了過去,詢問著一臉尷尬的蘭德。 「大人,這……」蘭德剛要解釋,就聽到那個船長斜眼對著潘尼問:「現在你這個小毛孩子就是他們的首領?」 這充滿不屑懷疑輕蔑語氣的話語從這個四十多歲的瘦高漢子口中說出來,鑽進潘尼的耳朵裡,讓巫師皺了皺眉。 現在他已經摘下了蒙面,露出略帶稚嫩的白淨臉龐,頓時令一眾未見過他真容的學徒目瞪口呆。 雖然已經看出這個迪塞爾先生年紀不大,但是沒有一個學徒想到這個神秘莫測的巫師居然是個半大的孩子。 以潘尼的外表,怎麼看都不到二十歲,這還要加上那股沉穩的氣質,若是粗粗一看,眾學徒甚至會以為他只有十五歲上下。 他也的確只有十七歲而已。 這也加深了角落裡面那兩個學徒的驚愕,尤其是抱著看好戲心情的巴斯迪.鄧肯,他對著旁邊的小學徒達克蘭.巴烏斯一臉諷刺笑容地說道:「看,蘭德找了一個小孩子當我們的主人。」 「天吶,真是不可置信。」達克蘭巴烏斯看著不遠處那張年輕的臉,整個人都癡呆了,只有不可思議:「蘭德難道真的在開玩笑?」 「當然,你看吧,他們會拆穿他的。」巴斯迪.鄧肯冷笑了兩聲說道。 「聽著,小子,再往前面開不遠就是海盜群島那些瘋子的地盤,我們這些兄弟沒有心情陪你們去送死。」船長咧嘴笑著,笑容十分不懷好意,那雙常年被海風吹熏到了微紅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法師,其中的光芒極為地不屑。 「你是說,你們要拒絕配合我們的行動?」巫師看了看面色不甚好看的蘭德,對發生的事情也就知曉了三四分,皺眉盯著這個船長,語氣不悅。 「僱傭我們的是佐斯先生,現在佐斯先生死了,我們的契約已經結束了。」這個船長攤了攤手,笑容更加刺眼:「我們的船將在一個小孩子的指揮下前往海盜群島,我當然不會讓他這樣拿我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 「可是這艘船是協會的財產。」蘭德面色不善地說道:「你們只是被僱傭的人,沒有資格決定這艘船的航向。」 潘尼伸出一隻手,擋住蘭德,繼續看著這個咄咄逼人的船長:「那麼你想要怎麼樣?」 「怎麼樣?好吧。」這個人看著蘭德:「你說得對,這是你們的財產,我們會把這艘船開回西門,不過是按照我們的路線。」 「這裡是迪塞爾大人說了算,而不是你們。」蘭德上前一步,強調式地說道:「他是我們共同選擇的新首領。」 「新首領?別開玩笑了,小孩子應該回家吃奶,現在我說了算。」船長笑出了聲,伸出一隻手想要拍拍潘尼的臉蛋,借此表示自己的輕蔑,但是手還沒碰到潘尼的臉,手腕就一緊,已經被這個『小孩子』一把揪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巫師抓著他手腕的手輕描淡寫地一扭,他的臉隨著一聲清脆的『喀吧』聲扭曲了起來,下一刻,公雞打鳴一樣的尖叫從他喉嚨深處迸射出來,潘尼甩開這只臂骨被扳成四段的手,飛起一腳,這龐大到一百多磅的身軀就騰空而起,飛進了幾碼外的船舷之外,噗通一聲落在了海水裡面,只留下一段餘韻不絕的慘叫。 「要知道,現在我說了算。」潘尼收回了腳,俯身輕輕拍了拍有些褶皺的長袍下擺,用照舊不起波瀾的語調說道。 一眾學徒和船員機械地把目光從船長掉落的那段船舷邊上轉移到這個小巫師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能夠做一個僱傭水手隊的首領,並不僅僅是航海技術好就可以的,要知道,這些水手還兼任著法師們的保鏢,有很強的傭兵性質,能砍能殺是一個基本素質,作為他們的首領,自然要出類拔萃才能得到眾人的心服。 但是這個首領被這個半大不小的巫師一腳踹進了海裡,而他們也很清楚,把一個活人的臂骨掰斷,需要多大的力氣。 頓時所有的傭兵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這個剛剛還不屑一顧的小孩子。 「**。」角落裡面的巴斯迪.鄧肯狠狠地一敲達克蘭.巴烏斯的腦袋。 這當然是因為失算而發洩,只是小學徒委屈地摀住了腦袋。 他不敢質問鄧肯為什麼打他,在法師塔裡面,他這樣的學徒受委屈的時候太多了,他也有些瞭解這是鄧肯的無心之失,而且他的心中,仍然為剛才潘尼那一下子感到震撼:「鄧肯,他……」 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嘴張了張,卻又說不出來。 潘.迪塞爾用暴力的手段維持了自己的尊嚴,這種暴力顯然超出了鄧肯的預料,也讓其他旁觀者感到無語。 一個法師像一個地痞一樣一腳把一個人揣進了海裡。 「他沒證明他自己。」巴斯迪.鄧肯劇烈地呼吸聲兩聲,神色更加陰狠起來:「走著瞧。」 話雖如此,但潘尼的怪力確實讓他心驚膽戰。 由此而生的一股挫敗感讓他心中更為不快。 「一定要揭露蘭德的愚蠢,有一身蠻力就能裝扮成法師?」他對達克蘭惡狠狠地點了點頭。 小學徒半信半疑地晃了晃腦袋,又隨著鄧肯把目光投向甲板。 這齣戲顯然還沒到完結的時候。 「我說,現在我說了算,所以,開船。」潘尼對陷入呆滯的水手伸出一根手指:「不要告訴我,沒有船長你們就開不動船了。」 眾水手面面相覷,顯然都在猶豫,如果就此從命,就等於認同了潘尼的領導,這顯然讓他們有點不可接受。 雖然他們慣常服從權威,但是潘尼展現出的力量並不夠。 僅僅蠻力當然無法讓人屈服。 潘尼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他皺起了眉頭,這時,幾個水手忽然遙望著遠處零星地驚呼了起來: 「海盜來了」 潘尼和一眾學徒將視線挪到那個方向,見到兩艘海盜船一先一後地快速靠近過來,海盜旗幟迎風招展,如同嗅到獵物氣味的鯊魚的背鰭。 法師心中一動,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 「大人,您準備怎麼做?」似乎又尋到了合適的發言人,水手們推出一個稍矮些的男人,這個人裸露著臂膀,膚色黝黑,比起前一位投進水中的倒霉蛋,這個人的態度謙恭多了。 這顯然是被潘尼yin威震懾的結果。 「怎麼做?」巫師漫不經意地瞄了這些人幾眼,注意到不少水手神情中的疑慮,又把目光挪到表情各異的學徒上面,忽然明白。 這些人並不心服,無論是水手還是學徒,如果不能徹底展露出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資本,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 按照經驗,手下不服,作為領導,就要展現實力。 在某個異位面,這種行為被稱作裝逼,如果裝不到位,手下不服是理所當然的。 於是潘尼走到海盜船逼近的一側船舷,眾人的視線隨著他轉向那邊,看到他開始吟唱咒語,整艘船旁邊的源力都劇烈地震盪起來。 這些水準粗淺的學徒還沒有能力更真切地察覺到源力的波動,但是周圍一樣的風向和不斷湧動的海潮,無疑讓他們更加集中注意力,把目光放在雙腳離開船舷、身旁靈光繚繞的潘尼身上。 …… 「頭兒,我們為什麼這麼靠後?」 前往巫師航船的海盜船一共有兩條,後面的一條船身狹窄,顯然是專門用來作戰的快船,與之相比,前面一艘船的式樣就普通了一些,兩艘船打著不同的旗幟,快船不緊不慢地跟在慢船後面,游刃有餘,顯然,以這艘船的船速,想要超越前船並不困難,而採用這種航速,只能說明是這艘船首領刻意為之。 有的船員顯然對此表示費解,因為海盜這行當一向是先下手的佔大頭,後下手的只能撿殘羹冷湯,於是就有人詢問著他們的船長:「這樣,就讓那群蠢貨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這個船長十分年輕,他吩咐手下放下槍烏賊的旗幟,轉頭對著詢問的船員說道:「說說看,布拉克,什麼樣的白癡航船會在明知這裡海盜成群的狀態下一頭撞進來。」 質詢的人一愕,旋即尷尬地撓撓脖子。 確實,如果沒有兩把刷子,的確很少有船會一頭往海盜成堆的地方扎,從這個角度考慮,年輕船長的選擇不無道理。 「這麼說,船長大人,我們是要借助前面那群蠢貨當探路石,試試那艘船有什麼名堂?」不過質疑顯然不會因為這句解釋而消泯,海盜這個職業,不具有足夠的勇氣,顯然是不能勝任的:「不過,船長大人,沒準那艘船的船長真的是不知道這個方向是海盜群島的傻子呢?」 「這艘船的式樣來自西岸。」年輕的船長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可能的,好啦,夥計們,我們才離開東海,又剛剛逃出那個倒霉的島嶼,大家都小心一點,寧可少賺些錢,也別讓倒霉的事情在落到我們的頭上了。」 「是」這話得到了不少船員的真心認同。 確實,他們已經不想再倒霉了。 「等等,老大,你看」 聽到這聲突如其來的驚呼,這支海盜船的船長和所有船員都把視線轉移到了前面的船上面。 他們離那艘被設定為獵物的船隻已經不遠了,這時隨著一陣輕風,一團雲霧從那艘『獵物』船舷一側湧了出來,這團雲霧隨著風漸漸漲大,直到十餘碼方圓大小,烏黑和土黃色渾濁一片,還冒出陣陣蒼白的氣息,順風飄上前頭那艘海盜船,那艘船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哀叫聲,不斷有人從船艙和船舷上跳下海水中,一直持續了幾分鐘。 一具屍體順著海水飄到後面的海盜船旁,一個水手將之撈了上來,看到那張腫脹青黑,明顯被毒死的面孔,紛紛面色蒼白。 「巫師。」如同從牙齒縫間擠出的詞從年輕船長口中吐了出來,他臉色蒼白,直喘著粗氣,盯著遠方那艘原來被視為獵物的船:「他們有巫師,非常強大的巫師。」 這個魔法顯然不是水準一般的魔法學徒能夠釋放出來的。 那團渾濁的雲霧完全地掃過了那一條海盜船,更多的海盜掉進海裡,很快浮了起來,顯然在跳進海中之前,已經被這團霧的力量毒死了。 「死雲術。」 蘭德.斯卡布爾滿頭冷汗地看著那團雲霧在潘尼的驅使下鑽進那艘海盜船,喃喃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他認識這個法術。。.。 I.塞爾之種225收服 更新時間:2012444:19:17本章字數:8655 225收服 「這是死雲術?」船艙死角裡面的達克蘭.巴烏斯聽到學徒長蘭德的驚呼,有些不可置信。 作為一個施法者,一些經常出現在常用列表裡的法術,即使沒親眼見過,但是名字總該聽過的。 這是一個很著名的五環奧術,嫻熟的施法者用這個招數成群地屠殺各種生物,蘭德認出了這個法術,也就認證了這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的力量。 在充滿負能量與毒氣的雲霧滲透下,一整條船都變成了死船,當蘭德說出這個法術的名字的時候,包括達克蘭在內的許多學徒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當看到這個法術的威力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假的。」巴斯迪.鄧肯瞪大眼睛看著那艘船,張了張嘴,想要脫口而出,但是現實已經讓他知道繼續堅持下去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他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潘尼,瞳孔中儘是震驚。 潘尼輕輕揚手,那團滲入船內的雲霧旋即飄上了船上的空中,又在巫師揮手之間散去。 這一手更讓所有學徒都沒有了懷疑。 因為如果是借助卷軸之類的魔法器械施法,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控制力。 這個巫師至少擁有釋放五環奧術的施法能力。 蘭德.斯卡布爾深深吸了兩口氣,早就從西爾.帕克等目擊到大廳激戰的人那裡聽到潘尼的實力,現在親眼看到,卻更加地震撼。 他當初雖然選擇了相信西爾.帕克等人,但實際上仍是隱約不信這個如此年輕的巫師能夠施展五級奧術,這一點懷疑在潘尼揭下面罩之後更深了,但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這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高階巫師。 至少在費倫大部分地區,這個層次的施法能力,就可以稱得上高階了。 蘭德看著潘尼的臉,心中震撼之餘也開始懷疑,這個巫師是不是真的有如外表看起來這樣年輕。 因為他知道,許多高階法術可以延緩一個人的衰老,或者讓一個老者變得看起來像個年輕人。 不過那些法術在蘭德這個巫師學徒記憶裡,都是些遙不可及的傳說,要知道,費倫大部分地區,能夠施展七、八環奧術的法師,就已經是傳說一般的人物了。 潘尼並沒向學徒們說過自己的年齡,只是學徒們依靠他的容貌判別他的年紀,結果當然會讓學徒們懷疑。 尤其是蘭德,這個經驗豐富的中年學徒很輕易能夠捕捉到潘尼臉上那點猶存的稚氣,而且他的直覺讓他知道這個小巫師用法術隱藏年齡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大多數那麼做的巫師都能夠從容貌氣質上察覺到一種違和感,但這種違和感並沒有出現在這個潘.迪塞爾的身上。 因此他一開始並未往這個方向想,現在真正見識了潘尼的水準,才有所懷疑。 這是不是一個裝嫩的老怪物? 蘭德看著巫師的背景皺起眉頭,旋即搖了搖頭。 這可能將成為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了。 在沒混熟之前,他可沒膽量直接詢問巫師的**。 船上的水手撲通撲通跌落進了海水之中,在進入海水之前,大部分水手都已經被負能與毒氣殺死,一些僥倖活下來的,旋即陷入更深的噩夢之中,一群游曳的豎鰭劃破海水急速而來,僥倖未死的水手發出絕望的哀嚎,很快更慘烈的一幕就在海水中上演了。 巨鯊在死屍與活人組成的人肉海洋裡面瘋狂地饕餮著,不多時許多鯊魚因為吃進毒素而翻著白肚子倒在了海面上,但隨著白肚子的增加,活人有氣無力的嘶叫聲卻不斷地減少,直到徹底消泯。 碰 海盜船的側舷與巫師們的座駕相撞了。 接舷戰是海盜搶掠的主要戰鬥手段,而這次接舷,卻連操舵的舵手都死在了舵艙裡面,只是依靠慣性靠上了法師們的大船而已。 海盜船的船長手持單刀,拄著甲板支住搖搖欲墜的身軀,他面色灰暗,兩眼發黑無神,嘴角微微顫抖,雖然未有即死於死雲之中,但也顯然受創不輕。 他喘著粗氣,抬頭對上對面船舷上那雙不帶殺氣的眼睛。 咚 一顆能量彈重擊在他的心口上面,他吐出一口血,身子騰雲駕霧地飛躍船舷,『噗通』一聲掉落在海中的一片白肚子中央,很快海水又繼續地翻滾起來。 看來鯊魚們還沒有走開太遠。 「快,快撤退。」後面那艘海盜船的年輕船長急促地催促著部下:「立刻轉舵,調轉船頭,快點離開這裡。」 不用他催促,他的手下聽到命令的一剎那,已經快速發動了起來,偏偏海風風向不太好,來的時候他們還高興著助他們乘風破浪的順風,現在在手忙腳亂之中,已經開始抱怨起來,有的甚至已經開始祈求起了安博裡和塔洛斯。 看到前面那艘船的遭遇,他們知道這陣『順風』只會讓他們距離死亡更近。 一個同樣的法術就夠了。 他們七手八腳地調轉船頭,正鬆了一口氣,馬上心臟又緊抽起來。 因為他們看到那艘讓一整船海盜死於非命的船上飄起一個影子,那個影子慢慢靠近,由飛鳥大小變成了人形。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巫師。 這些海盜瞪大了眼睛,喉嚨裡嚥下一口唾液,手上的活計早已因為身體的僵硬而停下了。 船長恐懼地看著這個巫師落在船頭,心臟驚悚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船長還保持著一兩分冷靜,看到這張年輕的臉,開始猜想剛剛施展法術的會不會是這個年輕巫師的師長,或許還在那艘船上,派這個使者過來傳話? 他不斷揣測著,忽然眉頭漸漸皺起來,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年輕的巫師看起來有點兒眼熟。 而且越看越是眼熟。 他正疑神疑鬼的時候,這個巫師輕輕欠了欠身,開口說話了: 「你好,狄比諾船長。」 被叫出了名字,年輕的船長頓時愕然。 「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這個巫師帶著笑容看著這個被恐懼與困惑填充的海盜船長。 …… 火山荒島的海灘上伐木工作仍在繼續,穿著一身彆扭服飾的女子抱著呼呼大睡的小女孩,一面曬著太陽,一面拿出奴隸主的架勢指揮著一群手下。 旁邊的地面上插著一柄繚繞著火光的赤紅巨劍,和氣氛十分之不相稱,但是下面擺著的人頭卻警告著這些擔任伐木工的海盜熄了找麻煩的念頭,這個打扮看起來像是*颱風塵女的女人一點也不好欺負,只是不斷用女子察覺不到的眼神偷偷瞥著那迷人的身材暗自意yin。 就連她懷裡睡得像頭小豬一樣的小女孩也不是吃青菜的小綿羊,居然笑嘻嘻地看著這個女暴龍輕描淡寫地把偷懶耍滑的傢伙砍死,然後若無其事地睡覺。 想想那副場面,真是令人膽寒。 「尊敬的弗蘭德女士。」 矮小的老侍者一臉凝重地稱呼著蘭妮的化名,出了塞爾,當然一切要小心,有些細節很容易暴露出很多信息,潘尼和蘭妮都不知道塞爾什麼時候會派出追兵,只知道小心無大錯。 所以變成了潘.迪塞爾和蘭妮.弗蘭德,小女孩則變成了奈弗莉。 哦,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化名能支撐多長時間,但他們一直得用這個。 過了好一陣沒得到回話,老侍者羅本看到了地上的長劍與人頭,重提醒了自己一下這個女人的不好對付,再次恭謹地低頭輕聲詢問:「弗蘭德女士?」 蘭妮長長地打了個呵欠,睜開有點惺忪的眼睛,狠狠揉了揉奈菲的腦袋,小女孩咕噥一聲,只是翻了個身子,又換了另一個姿勢抱住了她的腰,把小鼻子深深地埋進了她的懷抱裡。 蘭妮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目光落到一旁面容驚訝的老羅本臉上,眼睛微微一咪,語氣很是懶散:「你的小姐呢。」 「她……」老羅本的表情頓時尷尬,自從那天開始,他的小姐似乎對眼前的女士就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忌憚情緒,他這個僕人自然問不出來具體的原因,而小姐有事,自然要他代勞。 但眼前這個女人顯然不把他放在眼裡,懶散神情背後那股高傲凌厲逼人,讓他有了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只是畢竟閱歷深厚,他厚起臉皮,仍舊決定履行自己的傳話任務: 「我們小姐的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派遣我來問一句,迪塞爾先生已經離開兩天多了……」 「我不和下人說話。」蘭妮挑了挑細長的眉尖,伸出一根手指,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那根指頭射出,鑽進自己的鼻樑,老羅本的鼻子頓時不自然地一抽。 蘭妮繼續用那種懶散的目光說:「叫那位美麗的小姐親自過來……或者你可以帶回去一個老答案。」 她瞥了一眼老羅本難看的表情,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 老僕人面色陰晴不定地變化片刻,最終垂頭喪氣地敗退了。 蘭妮哼了一聲,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盯著那群海盜客串的伐木工,忽然看到懷裡的小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來了,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自己。 「蘭妮大人,其實你確實不知道大人去做什麼事情了吧,你找菲娜小姐有什麼事麼?」奈菲歪頭看著女士:「你想要和她**?」 這個小女孩稚嫩的聲線吐著雷人的話語,繼續一本正經:「我昨天看過一遍大人留給我的《費倫風土志》,雖然塞爾和費倫許多地區和國家都沒有明文法令禁止同性相愛,不過絕大部分國家仍會從道德角度和自然規律對這種行為加以譴責。」 在小女孩的眼睛裡,蘭妮.弗蘭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青黑,額角一跳一跳,眼睛瞇了起來。 「何況這種行為是對大人的不忠。」奈菲絲帶著恐懼,說完了想說的話,看著蘭妮的眼神也一下子變得可憐巴巴,腦袋也垂了下去。 蘭妮的臉卻因為這句話一下子紅漲得如同蘋果,她狠狠用手指捏著奈菲絲的臉蛋,讓小女孩不斷發出哎呦的聲音:「不忠?小女孩,說話之前想清楚,我不是他的老婆。」 「那你為什麼會和大人做那種事情?」奈菲絲捂著臉,委屈地看著蘭妮:「塞爾又沒有限定妻子的數量。」 「這和你沒關係。」蘭妮為小女孩的胡攪蠻纏感到氣惱,語氣也抱怨起來:「他為什麼會帶上你這個累贅?真是的,成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還要我當保姆,如果我是他,一定早把你這頭小豬丟到墜星海裡面。」 「可是我真的不能做太多的事情嘛。」奈菲絲撅起了嘴。 「那就好好學習,不要總想這些事情,聽著,你已經夠幸福的了。」蘭妮一臉抱怨地說道。 「不過,奈菲真的很好奇,您和大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奈菲嘟著嘴咕噥著:「好想快點長大。」 這句更加驚人的話語瞬息令蘭妮渾身僵硬,她扳動著好像生蛌漲捅b承一樣的頸椎,低頭看著一臉紅暈的小女孩,幾乎從牙縫裡面露出不可置信的話語:「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大人都是一個適合作為伴侶的男性,不是嗎?」奈菲絲眨著眼睛看著蘭妮:「做他的妻子一定很幸運吧。」 幸運? 這個詞在蘭妮腦海裡面滾動了兩圈,好像引火圈一樣引燃一股無名怒火,她瞇著眼睛用危險的目光盯著奈菲絲的臉: 「真是個癡心妄想的小女孩,已經有太多人比你更幸運了。好了,聽著,我不喜歡這個話題,從現在開始,不准胡亂說話,如果沒事可做,那就繼續乖乖睡你的覺。」 「可……」奈菲絲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蘭妮用力一抱,腦袋就被兩團高聳的山丘擠住,只能發出一段段含義不明的嗚嗚聲,對照剛剛那些惱人的話題,這種聲音蘭妮聽起來非常悅耳,她低頭看著在自己偉岸胸器下苦苦掙扎的小腦袋,又掃了一眼小女孩如同平板的胸口,發出一聲充滿輕蔑的冷哼聲,臉上又出現了略帶嘲意的笑容。 「大人都離開兩天了啊。」小女孩兩隻眼睛從蘭妮的**間冒了出來,始終沒能說出這句帶著擔憂的話語。 …… 「小姐,她還是不知道。」碰了個釘子的老羅本帶著兩分沮喪回到了自家小姐身旁。 「不知道?」菲娜的臉上充滿了怒火,心頭不斷沸騰的憤怒讓她細長的脖子都粗了幾英吋:「那個巫師已經離開了兩天多的時間了,他還回不回來了?」 「小姐,您太急了。」 「急?不急怎麼可能?」菲娜跳著腳,嘴裡不斷噴吐著抱怨:「一聲不吭就走了兩天多的時間,天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們要不要等他?真是的,這些巫師都是些令人頭疼的貨色」 趁著她轉過身去,羅本用袖子揩了揩自己的臉,略作沉吟:「可是小姐,我們還沒完成伐木的工作,火山鋼還有進一步開採的空間,不是嗎?現在就著急,未免太早了一些吧。你看……」 他的頭對海岸另一邊的伐木場揚了揚,在那裡,坐著那個懷抱小女孩的女人:「他們都還沒有著急的樣子。」 「她肯定知道些什麼。」菲娜瞇了瞇眼睛,握緊了裙子兩邊的拳頭,額頭青筋暴露:「這個可惡的變態女人,噫……」 為什麼您不自己去問一問。 見到自家小姐這幅樣子,羅本明智地縮回了到嘴邊的話語。 很顯然,因為某種他這個僕人不便知道的原因,兩位女士相互很不對付。 正在這時,水手們的驚呼聲驚動了他們,海岸遠處,兩艘大船徐徐靠岸。 所有人頓時戒備了起來,包括在蘭妮監督下伐木的前海盜們。 奈菲絲不待蘭妮提醒,早在氣氛不對勁的剎那間從溫暖的懷抱之中跳到地上,掏出一根魔杖,跟在拿起巨劍的蘭妮身後靠近海岸。 羅本臉色一變,如果來者不善,他們的力量可未必能夠將這兩艘船拒之門外,而其中一條稍大些的船隻,明顯是戰船的式樣,這就讓他分外警惕,他與菲娜相對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該怎麼做,羅本帶著一群水手如臨大敵地靠近海岸,菲娜飛快地套上一身斗篷,帶著另一批水手在海岸營地上守衛。 海岸上的人們嚴陣以待地看著這兩艘規模不小的大船緩緩靠岸,心情漸漸緊張了。 狹長的踏板從船舷上放下來,一個人長袍下的步履從上面不緊不慢地走下,腳步隨著踏板的吱呀顫動生傳進海岸眾人的耳朵裡。 他們看著這個從踏板上走下來的熟人,嘴巴漸漸張大起來。 蘭妮吐了口氣,將拖著的巨劍插在沙灘上。 菲娜看著兩艘大船上對這個巫師態度恭敬的大批人手,眼前一黑,腳下有些站不穩的感覺。 「呦真是盛大而熱情的歡迎,你們太客氣了。」巫師揚著眉毛對表情尷尬的羅本打趣道:「好了,我們現在有船了,應該可以節省下很大一筆功夫。」 滿頭汗水的羅本發出一陣乾笑,又看了一眼巫師背後的兩艘大船,心中非常震驚。。.。 I.塞爾之種226解惑 更新時間:2012444:19:18本章字數:10369 226解惑 在突米斯的阿拉貢,除了宏偉的港口,很少能有比提爾的大教堂更加壯觀的建築了,光潔大理巖雕飾的牆壁耀眼而不失厚重,漫步其間,心中的褻瀆紛紛拋卻,彷彿沐浴在最偉大的公正力量之下。 寬廣的禱告廳裡正進行著一場報告,聽著女聖武士的敘述,庭上的大主教垂下了兩條蒼白的眉毛,謂然歎息起來: 「那孩子犧牲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是我的無能所致。」塞拉.格羅菲婭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手指顫抖,蒼白的臉色似乎有點虛脫。 「不必自責,秉承主父的意志評價,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難道你沒感受到主父的認可?」主教輕輕頓了頓手杖,聲音在寬敞的大廳中迴盪:「他藉著被你拯救的那些人已經誇耀過你了,至於史克,他是為了履行職責而犧牲,主父會記得他的。」 塞拉垂下了頭,似乎不願反駁,但也不想認同。 「格羅菲婭騎士,停止你的自我否定。」見到她這幅樣子,大主教不悅地抬高了聲調:「你要正確認識你自己的行為,懷疑是墮落的開端,你要記住。」 勉強地抬起了頭,努力保持視線的穩定:「我記住了。」 主教歎了口氣,作為一手將她撫養長大的人,他自然知道這個孩子的性格,但是他現在卻認為這會成為她前路的阻礙,純善與其衍生出的軟弱很多時候會使提爾之手的信念動搖,對於純信徒而言,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了。 他親眼見證塞拉這些年的成長,原本感到欣慰,認為她最終能夠克服這一關卡,不過今天塞拉的表現讓他有點失望。 難道僅僅是因為弟子的犧牲? 大主教看著塞拉的臉色,暗暗搖了搖頭,也許是的,以前派遣她和見習聖武士出征的時候,偶有見習武士殉難時,她也會如此情緒不振很久,或許過一陣子就會好些。 他這樣認為著,也就不再在意,從案子地下掏出一封羊皮紙,遞給女武士:「近些年你為聖所立下了許多功勞,原本早已到了應進一步晉陞的程度,但是我一直認為你需要歷練,教會的態度也是如此,不過現在各地聖所之內普遍缺少人手,我想雛鳥總有離開母巢遠走高飛的時候,你也到了應該離去的時候了。」 「大人。」塞拉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驚愕。 「教會的意思就是這樣,你也累了,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這些調令,你可以選擇一封接受,明天再來告訴我結果。」 …… 她手握著一封羊皮紙,走過通往宿舍的走廊,陰鬱的心情卻沒有分毫地減損。 這心情從離開那座島嶼之時開始就一直環繞著她,更確切地說,是從離開那個人之始。 她氣息悠長地歎了口氣。 雖然打定了主意就當成沒見過,但是顯然不是她這麼想就可以的,那張臉一遍又一遍地在任何一個可能的時候不請自來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面,以至於神情恍惚,直到眼前一黑…… 「喂,猜猜我是誰?」調皮的音調從身後傳進塞拉的耳朵。 「不要開這種玩笑,克麗絲。」聖武士搖了搖頭,揮開蒙在眼睛上的兩隻小手,回頭有點無奈地看著這個一雙大眼睛的女教徒。 她的長相平凡,兩分俏模樣和端莊的評價相差甚遠,這種與提爾端莊肅穆截然不同的氣質決定她不可能得到更多來自公正之父的認可,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當塞拉和其他同被聖所撫養長大的幼兒都有了成就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普通的修女。 不過她卻不以為意,也沒有皈依真信的想法,相反很樂於自己的工作,雖然在秩序分明的提爾大教堂,卻能和幾乎所有人都建立起不錯的關係。 當然也包括塞拉。 她雙手被塞拉一捏,哎呦一聲,似乎被捏疼了,塞拉慌忙地放開兩手,上面已經出現了青印子:「抱歉,抱歉,克麗絲,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修女撅著嘴交替揉著兩隻手的手腕:「剛才我就發現你很不對勁了,按照你的敏感,能夠讓我兩隻手罩在你的眼睛上才察覺?你為什麼這樣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為什麼?」塞拉喃喃自問,垂下了腦袋,又無話可說。 在修女的眼睛裡,聖武士好像因為她這一句問話而發起了呆,她皺了皺眉,輕輕掩口,一副驚訝地樣子:「哈,真是奇怪,塞拉,你居然還有這幅樣子的時候,自從兩年之前開始,我再沒見過你這樣發呆了,塞拉,你有什麼困擾嗎?」 「困擾……」塞拉眼珠子動了一下,似乎從失神中恢復了過來,她轉頭看著克麗絲,忽然想起這是她的好朋友,而這個修女經常出入神廟,從事一些採購外交之類的工作,對人情世故比自己嫻熟得多。 那麼是不是可以問問她呢? 或許就可以解決自己的困擾了。 「克麗絲……」她緩緩開啟嘴唇:「你說,如果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個人,會是什麼原因呢?」 「想起一個人?」克麗絲的眼神頓時變得機警起來:「男人?」 塞拉有些吃驚於修女的敏感,投以驚愕的目光,克麗絲一看,頓時一副被我猜中了的表情:「哈,我們的聖塞拉女士居然會想男人?是哪位老戰友?還是冒險時遇上的英雄?」 「不、不是這樣的。」塞拉頓時紅臉:「我、我不想想起他,但是他、他卻總是……出現在這裡。」 她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轉頭看克麗絲,卻看到這個修女一副極為憐憫的神情,頓時有一種想哭出來的感覺:「克麗絲,你有沒有辦法教教我,讓我能夠忘了他。」 「忘了?」克麗絲盯著塞拉這幅隨時可能哭出來的表情,喪氣般地閉眼一拍額頭:「算了,塞拉,你別費力氣了,老實認了吧,看你這幅樣子,你忘不了他的。」 塞拉一陣木然,同時心中潛藏的恐懼似乎被這一句話掀了出來,因為她隱約感覺到,克麗絲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確實忘不了他了,恐懼和困惑驅使她張開了顫抖的嘴唇:「為什麼?」 「為什麼?」克麗絲歪著腦袋,斜眼盯著塞拉:「你想了他很長時間了吧。」 見塞拉點頭,她不等塞拉念頭繼續,馬上追問:「多長時間了?」 「兩年。」塞拉不假思索,馬上知道透露出了不該透露的信息。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她看到克麗絲的眼睛裡面出現了很深的窮根究底**,心中開始後悔。 「哇,兩年前,好純美的記憶,讓我猜猜看,你們最近又見過?」克麗絲試探著問。 塞拉驚訝地張開嘴巴。 克麗絲無疑擁有從這幅表情中獲取答案的能力,她攤了攤手:「看起來,他這次給你的印象並不好,所以你這麼想要忘了他,是嗎?」 聖武士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她實在沒法不驚訝,僅僅憑著幾句問話,就能得到這麼多信息,把事情推斷了個**不離十。 這令塞拉感到不可思議。 克麗絲盤起雙手,倚著一根浮雕柱,用篤定的眼神注視著塞拉,語氣漸漸誇張:「哈,記憶深刻的初遇,兩年間不斷浮現的記憶,再次見面時的反差,理想被現實擊碎,在懷疑矛盾困惑中更加深刻的印象,想要忘記又不可抑制地彷徨,真是完美啊,塞拉,沒想到你的感情如此熱烈,我真是羨慕死你了。」 塞拉立刻惶恐了起來:「你在說什麼?這,這這這……」 「別說這不可能,教會可不禁止這個,相反還很提倡,要知道這可是社會的秩序。」克麗絲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呵欠:「不婚可是違背主上意志的。」 「你,我沒有……」聖武士紅著臉,試圖反駁。 「別說沒有,我看得很清楚。」克麗絲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地晃了晃:「承認了吧,塞拉,你在愛戀之中。」 塞拉微微張了張嘴,反駁的話語被打斷之後,面對克麗絲的咄咄逼人,居然失去了繼續反駁的**。 因為她的腦袋現在一片空白。 她有點兒無力地坐在了旁邊的欄杆上。 「這就對嘛,有什麼不可以承認的?」克麗絲笑了起來,如同惡作劇得逞的頑童,她拍著塞拉的頭髮:「和我說說,他是誰呀?」 「沒有。」塞拉愣了一下,仍舊紅著臉搖頭:「我不會和他產生這種感情的。」 「哈,話別說得太滿,讓我猜猜……」克麗絲眨了眨眼睛:「是不是這次見面讓你很失望?」 失望? 塞拉蹙了蹙眉頭,失望麼? 倒是不怎麼失望,因為和預想的沒什麼差別,只是雙方都有所保留和提防,因此讓她很不舒服,兩年前的印象也崩潰了,這也是失落的最主要原因。而這種失落,似乎也是她早已預料到的。 她歎了口氣,再次感歎如果真的沒有見過潘尼,現在還會好些。 或許這次任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克麗絲看到塞拉的臉色,認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錯的,再次開口:「那是,他做了什麼讓你很不高興的事情?」 塞拉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可能……是吧。」 「什麼叫可能是?」克麗絲也愣了:「不會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吧。」 「怎麼可能?」塞拉抬起頭:「我……」 想要反駁的話突然卡殼,因為她也發現,自己確實是一直在疑神疑鬼。 「好吧,我知道了。」克麗絲一拍額頭:「你們之間,產生了誤會,是嗎?」 「誤會?」塞拉默然,思索一陣。 這個詞或許比較貼切,相互之間戴著面具交流,彼此都沒有窮根究底的**,似乎很容易產生誤會。 但是根源究竟是在哪裡呢? 「他沒有對你解釋,你也沒有問他尋找答案,所以才會在這裡疑神疑鬼,是這樣嗎?」克麗絲歎了口氣:「塞拉,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倒底是什麼原因讓你用這種不坦誠的態度對待那個人?」 不坦誠? 好像一道閃電經過了腦海,塞拉表情突然一僵。 這個評價讓她反省起來,因為對照當時潘尼有所保留的隱藏,她也選擇了虛偽以對。 這種心機確實說不上坦誠。 而之後也是這種心機,讓她一直沒有詢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現在想要忘掉他,也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念頭罷了。 塞拉打了個寒噤,因為她發現這些行徑無一例外地違背了聖武士的原則,而目的卻非為了征討邪惡,結果反而讓自己變得彷徨。 「你們需要一次誠懇地交流,塞拉。無論是解開誤會,還是讓你更加失望,都比你現在在這裡胡亂猜想好些。」克麗絲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抱了抱聖武士的脖子:「嗚,真可憐,聖塞拉女士被感情困擾的樣子居然這麼可愛。我總有一天要見見那個傢伙。」 「我……」塞拉臉蛋紅紅地目視著克麗絲帶著一串笑聲遠走,然後就垂下了腦袋。 或許,確實有必要找他問問清楚。 如果自己都沒有先抱著坦誠的態度,又憑什麼要求他坦誠相待呢? 她堅決不承認自己對那個人有著克麗絲所說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卻需要確認,這無疑能夠清除她心中的彷徨。 對了,好像聽那條船上的人談論,那些巫師學徒準備邀請他前去巨龍海岸。 她想起這個信息,立即掏出了主教遞給她的一堆調令。 都是各地的教會發往至高教會的求援書,而至高教會再將這些書信發佈到各個聖所,由有志願的聖武士自由選擇。 她翻開幾頁,翻到其中的一張,目光停了下來。 上面的字跡很工整: 「向您致敬,尊敬的大主教大人,前日在我處任職的聖堂武士隊長扎奇先生受到襲擊,不幸殉難,並有多名聖武士犧牲,教堂防備力量嚴重不足,暗夜面具活動日漸頻繁,因此特請求援助,若有志願者,請盡速遣至西門,我們翹首以待,無限歡迎。 ——您忠實的:艾伯特.葛瑞戈.卡扎爾 西門.盲目之真實教堂」 她抬起腦袋,攥著這張信函,目光漸漸堅定,站起身朝教堂走去。 …… 「怪了,為什麼這些天總能在你身上聞到一股討厭的氣味。」 她趴在潘尼的身體上,手指纏繞著巫師的髮梢,鼻頭緊緊地皺著,在潘尼脖頸和前胸不斷地嗅著。 「討厭的氣味?」潘尼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你應該不是獵犬。」 「你才是狗。」她狠狠地白了巫師一眼,眼睛又瞇了起來:「你是不是接觸過什麼特別的人,這股味道讓我從心裡面惡心。」 「從心裡面惡心?」潘尼看著糾纏在自己身上的身軀:「你的言行總是這樣不相符合。」 「我是認真的。」她一臉嚴肅盯著巫師的眼睛:「不要讓我知道你接觸到的人是誰,我知道這是什麼氣味,我在月海實習的時候幹掉過很多身上帶著這種噁心味道的傢伙。」 聽了蘭妮的話,潘尼終於知道這種噁心的氣味來源在哪裡了,不過心裡卻也不以為意,畢竟已經決定把這事忘了,那就當做沒發生過就是了:「我也不知道我接觸過什麼你不喜歡的人,或許是不注意的時候沾上的,你說的那一類人,紅袍法師也不喜歡。」 這倒並非違心之語,在多數紅袍眼中,所有善良陣營的神祇都是多管閒事的討厭鬼。 「不注意的時候能讓那股味道沾上這個地方?」她撫摸著巫師的胸口,吃吃地笑了起來,手指繼續向下探:「如果時間再久一點會不會繼續向下,我說那個人不會是男人吧,味道不對啊,呀……」 忍無可忍的巫師將她的身軀狠狠地按在了床榻上,她的笑聲更歡快了:「被我說中了?」 潘尼用力扯掉了蘭妮的長裙,她發出一聲尖叫,一陣衝刺之後,下半身已經開始抽搐。 巫師的手指劃過那條大腿,滑膩的皮膚下肌肉充滿彈性,它們給予了他巨大的歡愉,鍛煉過武藝的身軀在情事上別有韻味,只是對付起來有些吃力,至少對於一個缺乏鍛煉的巫師而言是這樣,幸虧有密瑟能核賦予的超常體力,他才能夠在蘭妮渾身虛脫喘息的時候仍舊精力充沛。 「不要瞎猜。」他拍了拍蘭妮的屁股:「事情都過去了。」 「這不可能。」她狠狠咬著牙,開始因為一個新發現而耿耿於懷:「為什麼不是你先倒下?」 潘尼心裡頓時啼笑皆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用恢復的一點點體力抬起身體,纏住了潘尼,這回卻將注意力放在了潘尼的手臂上面,她在那肱二頭肌上捏了兩下,皺起眉頭:「這摸起來就像是風乾的香腸,像你這樣男人的我一個能夠對付十個。」 「一個對付十個?」潘尼嘴角抽搐,這句話讓他產生了不太好的聯想,他搖了搖頭,決定拒絕繼續這個話題。 反正現在對付她,只需要他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潘尼非常滿意這種現狀,只是女人還在不停地抱怨,巫師皺了皺眉,繼續擁抱起她已經基本失去反抗體力的身體,決定讓她連說話的體力都不剩下。 他吸吮著蘭妮的嘴唇,一直到她因為窒息而臉色發白,才轉移到耳根,脖子,鎖骨,最後停在了那對膨脹的山丘上面。 **色澤很淺,或許是因為蘭妮的膚色本就不是柔弱的奶油色,粉紅色的珍珠挺立在山峰的最頂部,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巫師貪婪地吸吮著周圍的露水,直到一縷光從舷窗外照進了艙室,他抬起頭,望向窗外。 航船似乎向南航行了。 蘭妮注意到巫師轉移了注意力,暗暗鬆了口氣。 如果再繼續的話,她就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會沒有了,現在她還可以爬到床頭的窗口,與潘尼一起觀望外面的景色。 這艘船屬於巨龍海岸奧術協會,用料很是考究,窗口由魔法處理過的琉璃製成,從裡面看外面的景色,十分清晰。 成群的海鳥在礁石上飛起飛落,隨著海浪一陣一陣地起伏。 又到了一片淺海。 「丹林頓號的人都撤走了?」潘尼忽然開口詢問。 「就在上一個島嶼,她們居然和海盜有聯繫,這裡的財閥貴族與地下勢力之間的關係似乎很有趣。」蘭妮吐了口氣,媚眼轉向巫師:「怎麼,想她了?這可是個好姑娘,雖然長相比我差一點。」 「難道在你心裡面我就是一個色狼?」 巫師搖了搖頭,抱著蘭妮的腰肢,如果按照細腰才算美的標準評價,她的腰肢很明顯不太合格,不過抱起來感覺卻是很不錯,沒有那股瘦骨嶙峋的感覺。 「當然,你就是一個色狼。」她咯咯地笑了起來:「討人厭的大色狼。」 巫師無語,他默默地注視著窗外,與海岸的距離不斷地縮短著。 蘭妮更換了幾個姿勢,讓自己更舒適一些,她勾著潘尼的脖子,一樣看著窗外,不過在她的眼睛裡,那有點破爛的港口和沾滿難看海藻的礁石顯然提不起她的興趣,她更感興趣的是巫師的專注目光。 她伸手在潘尼眼前揮了兩下,試圖干擾這種專注。 潘尼皺了皺眉,晃頭避開了她的打擾。 「喂,我說,什麼東西這樣吸引你的注意力?」 「原來這裡就是西門……」遙望著喧囂的海岸港口,潘尼歎了口氣,將蘭妮的身軀從懷抱中搬開,站起身套上衣服:「你休息一下,過一會兒準備下船了。」 她目送巫師反手帶上房門離開房間,忽然咬住了嘴唇,瞳孔裡面翻滾著的惱怒,最後卻變作一聲充滿諷刺的冷哼。。.。 I.塞爾之種227西門 更新時間:20124422:31:58本章字數:9311 227西門 ——任何東西都有價碼,什麼都可以買賣。 這句話精當地說出了西門港的特質,在費倫很少見到比這裡更開放的港口城市,雖然城市規模在費倫算不上大,但是其中包羅萬象。 你可以在這裡買到費倫所有地區出產的貨物,當然,價格不一定實惠;你也可以在這裡見到可以想像的任何神祇的殿堂,據說在地下還有著一些惡魔的廟宇,各個教會在城中都有著自己的勢力範圍,彼此之間或為同盟,或有衝突,每天都有相關的事件或明或暗地在某處發生著。 雖然常駐人口只有不到三萬,但是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和旅行者來此駐留,因此城市在一年任何一個時段裡面的居民數量都大大超過上面這個數值,這些人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混雜於西門城的黑白兩道,商、政、軍、法,幾乎處處可以見到這些人的身影。 複雜的社會狀況讓這座城市中充滿了**,權錢交易處處可見,因此有了被西門人掛在嘴邊的那句赫赫有名的諺語。十家老牌貴族組成的執政會控制著城市的政權,但是很多時候他們也不能保證城市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作為巨龍海岸甚至全墜星海商貿最發達的城市,每年都有巨量的財富流經這個地方,貴族和真正的居民只能在其中獲益一部分,而更大部分的利益則被許多難以窺見的巨手攫取,隱沒在西門城地下的黑暗中。 這是一座骯髒而熱鬧的城市。 雖然信仰各種各樣,但作為一個貿易港口,商業女神渥金無疑是這裡最受歡迎的,至少來往的商人,為了生意興旺發達,總會來禱告祈求一番。 祭司迪文.斯派爾近來有些苦惱,因為神廟中一位名叫希柯爾的見習女祭司已經好一段日子沒有來上班了,這是埃德蒙特家族的薇卡大小姐送進來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絕境腔,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長得很秀氣,沒有尋常十幾歲小姑娘的活潑,記賬的時候卻很精明,也很會打理祭祀。 這樣的助手自然會讓斯派爾感到輕鬆,久而久之,這個年輕的牧師也就對這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姑娘生出一種喜愛,漸漸有了傾慕之意,雖然他已經有了妻子,不過他自信以自己的風流倜儻,騙走個小姑娘應該不在話下。 但是開始動手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小姑娘雖然貌似簡單,不過對別人卻抱著一種不動聲色的提防,這無疑讓斯派爾碰了很多釘子,當他收到了來自幾個打手的警告的時候,終於暫時息止了念頭,又從希柯爾口中知道了她已經有了丈夫,這又給了他重重一擊。 好吧,現在他暫時熄火的念頭還沒有再次萌動起來,但她卻不來上班了。 這無疑讓他心頭起疑,但是還不敢上門去問,只好自己解決近在眼前的事務,這才知道一個人主持祭祀是多麼的疲累。 事實上這位教士大人關心的女祭司現在生病了,很嚴重的疾病讓她無力地躺在綿軟的大床上,額頭上覆蓋著沾濕的毛巾,仍然不斷地蒸發出熱氣,微紅的眼睛裡充滿了虛弱的感覺,呼吸也是有氣無力。 臥室的門輕輕敞開,她微弱的目光看著走進來的女人做到床頭,張嘴吐出微弱的聲音,掙扎著就要坐起來:「薇卡。」 「別動。」薇卡輕輕伸手,將小女孩抱進懷裡:「你的病還沒好。」 「薇卡……」希柯爾抽了抽鼻子:「我是不是要死了?這個病連神術都治不好,媽媽當年就是這麼去世的。」 「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她歎了口氣:「只是發燒,會好起來的。」 對於簡單的感冒發燒,不需要太高級的神術就可以治療,許多仁善的牧師也願意為信仰不衝突的病人免費伸出援手,但如果患病者潛意識中對病癒有著抗拒,那麼再強大的神術也無濟於事。 幾乎所有神術的作用都是從精神開始,一個心智失常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神力的眷顧的。 「可是,可是我好難受。」希柯爾流著眼淚,把腦袋探進薇卡的懷抱裡面:「薇卡,你告訴我,塞爾那邊究竟有什麼消息,你一直都不告訴我,自從他們進入布萊克霍爾研究之後,我已經半年多不知道他們的消息了,那裡的研究不是結束了麼?為什麼我問你,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他們究竟出什麼事了?」 「我……」薇卡神色黯淡起來,歎了口氣。 「他們是不是死了?」希柯爾雙眼裡面的光彩變為灰暗,語調也低沉下去:「薇卡,你不要瞞著我了。」 「不是。」薇卡連忙搖頭,苦笑起來:「你不要胡思亂想。」 按照女孩的身心狀態,如果相信了這條消息,那就徹底地無藥可救了。 「嗚~我就知道他把我送出來,就是預料到了要出事情,果然是這樣。」眼淚和鼻涕隨著嗚咽聲爬滿了少女的臉頰:「他們總是把我當成傻蛋和小孩子,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你也是,薇卡,我知道你們一直瞞著我許多事情,潘尼和你做的事情瞞不過我,我都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別把我當成傻瓜。」 「但他總是把我當成沒長大的小孩子」 她摸著眼淚喊著,聲音裡帶了幾分沙啞,已經有了聲嘶力竭的味道。 薇卡全身立刻僵硬了起來,她木然地揉著希柯爾的頭髮,並未有阻止少女的鼻涕和眼淚流進自己的領口。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他一定是死了……」 「胡說八道。」女士皺緊了眉頭,輕輕拍了一下希柯爾的腦袋:「我們的探子還在尋找他們的消息,還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之前,你要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 「沒消息?」少女抬起腦袋,眼睛裡面燃起了一線希望。 「國境被封鎖了,似乎還涉及到塞爾國內的機密。」薇卡目光閃爍地歎息著:「只知道他被通緝,但現在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至於詹華士大人,生死不明。」 「都是生死不明……薇卡。」希柯爾嘴唇顫動了兩下,自語般地呢喃著,忽然抬起了頭,好像有了什麼想法,一把抓住了女士的手腕:「薇卡,幫我個忙好不好?」 「幫忙?」 「我、我要回國,你能不能幫我……」 「不可能。」薇卡斬釘截鐵地搖頭,她看著希柯爾的眼睛:「寶貝,你知道嗎,他得罪了不好惹的敵人,在我的庇護下,那些人還找不到你,但如果你回到塞爾,他們就會利用你對付潘尼,你知道,現在塞爾各地的通緝令還在,說明他很可能還沒死。」 「我……」希柯爾低下了頭,不過卻因為薇卡最後一句話氣息稍稍平靜了一點點:「我就是擔心……」 「好了,寶貝兒,如果有他的消息,我會立即告訴你的。」薇卡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緩和,撫摸著少女的脖子:「現在好好休息,安心養病。」 柯爾點了點頭。 見到少女終於不再歇斯底里,薇卡鬆了口氣:「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今天早晨的飯菜又剩下一大半,我已經按照最小的份量給你準備了,這樣子怎麼能行?」 「謝謝你,薇卡。」微笑出現在少女蒼白的臉上:「等等。」 她見到薇卡要走,忽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薇卡坐回了床頭。 「再抱我一陣子。」少女靠進了薇卡的懷抱裡面,把鼻子深深地靠在了女士的肌膚上,不斷地嗅著:「這裡有他的味道,我能聞出來,薇卡,如果我真的永遠見不到他,就只有在你身上找他的氣味了。」 聽到少女夢囈般的話語,薇卡女士歎了口氣,把少女深深攬進自己的懷抱裡面。 …… 從船上一下來,遣散了僱傭水手,潘尼第一件事就是想尋找薇卡,不過他沒有詢問過薇卡的姓氏,這顯然為他造成了困擾,而一大堆學徒與海盜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卻讓他知道,如果不先把這些人安置下來,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大人,我們不先去接收佐斯大人的莊園嗎?那裡現在還空著。」學徒長蘭德.斯卡布爾提議。 「這倒是個好主意。」潘尼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對了,那座莊園……大麼?」 他看著後面那一百多位海盜,瞄了幾眼學徒長。 槍烏賊號幾經挫折,人手已經遠遠不及以往,就連船隻在幾次修補之後,也已經縮水了好幾圈,一百多個人手在這片熙攘的海灘上,沒有多麼顯眼,但是一座莊園,似乎挺難養活,這些海盜也未必能夠塌下心來過安生日子。 斯卡布爾看了看那些海盜,臉上汗顏起來。 確實……不夠大。 那座莊園並非是大型農場,只是一個巫師的住處和附屬為巫師提供生活物資的幾個農戶,養活巫師和學徒們,頂多再加上幾個傭兵就算是夠用了,但是多上百來號人,就捉襟見肘了。 「迪塞爾大人,我們應該能夠自己照料自己。」狄比諾上前恭謹地說道。 認出了巫師的身份,他心甘情願地成為了這位巫師的部下。 尤其巫師還承諾不會奴役他,會給他和他的兄弟們比作海盜更好的前途。 雖然後面這兩段不知道可靠性如何,但是總讓他認為這種歸附是有盼頭的。 儘管眼前恓惶,但是他們之前也好不到哪裡去——倉皇地從東墜星海逃難出來,除了一艘船什麼都沒有,接著就被一群陰魂巫師惡整,歸附一個強者,未必是虧本買賣。 何況曾經合作過一次,這個巫師的為人,他還是有些瞭解的。 那次犀利的突襲給他的印象太深了,讓他在一度成為東墜星海海盜王之餘記住了這個巫師的果敢與強大,雖然之後他因之落難,也對現在這位巫師的處境有所瞭解,但是他卻並未因此生出異心。 這個年輕的海盜頭子也是個有見識有想法的人物,否則當初也就不會果斷背叛尼姆庫爾島上那幾個海盜首領了,在他看來,這個巫師能夠在幾乎所有塞爾紅袍的追殺下保住性命逃出生天,以後必能做出一番大事業。 「你們準備怎麼做?」潘尼詢問。 「把這艘船賣掉,然後到城外買一片新地,嗯,雇一些農人,或許可以維持住生計。」 「賣船?」潘尼皺起了眉頭。 「大人,如果近期不離開西門港,槍烏賊號的存在也是沒有必要的。」 「但這是你的船。」潘尼眉心深鎖。 「我不希望一輩子做一個海盜,我的大人。」狄比諾恭謹地欠了個身。 尼姆庫爾島的覆亡讓他深深體會到了海洋的殘酷,這種朝不保夕而且無甚前途的生活他感到了厭倦。 而且曾經登上過海盜的巔峰——能夠雄霸一方海域在海盜的世界裡已經算是成功人士了,但旋即就被塞爾的海軍攻滅,更何況他能夠稱霸海域,還是藉著塞爾官方的力量,這段經歷讓他知道了他們藉以橫行各海岸的海盜船在各種強大力量之前只是個笑話,逃離東墜星海後在陰魂巫師手下的屈辱無疑讓他們更深刻地瞭解了這一點。 這個職業無法帶給他們體面、安穩與尊嚴。 從那時起,狄比諾就開始決定另謀出路。 只是做慣了海盜,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脫離這種生涯,尋覓新的道路,不過巫師出現的恰到好處。 或者說,潘尼.西恩,或潘.迪塞爾的出現,給了狄比諾船長一個契機,因此那時潘尼露出招攬意思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 「你的同伴們未必都會同意。」巫師沉默了一陣,說道。 一艘海盜船在海盜的心裡面未必是可以隨便拿去賣的。 「我保證他們都會同意。」狄比諾回頭看了幾眼他的部下們,目光閃爍:「大人,您交給我就好了。」 「好啊。」潘尼的目光注視著正午陽光下的城鎮:「你總有一天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狄比諾。」 「我也十分相信。」船長笑了笑,就大聲吆喝著去招呼他的部下去了。 對於朝不保夕的海盜而言,虛幻的榮耀並不比安穩的生活更有誘惑力,潘尼並不懷疑這些海盜會在狄比諾的組織下暫時離開海洋,但他卻更注意地提防起了狄比諾這個人。 雖然決心脫離海盜生涯,但是按照海上人的性格,潘尼知道只要自己被他認定給不了他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背離他去。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潘尼心裡面也認同這一點,只是因此暗暗提醒自己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徹底地沒了退路。 「請等一下,諸位先生。」一對穿著簡陋軍服的士兵走了過來,拿著的簡陋武器也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這就是這裡的港灣守衛,許多有意前往西門旅行的人在出發前就會不斷地被人提醒,西門這個地方的官方護衛形同虛設,如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不帶任何護衛出入港口,恐怕過不了一晚就會被扒光丟進海裡。 所以這裡的官方守衛通常都會受到人們的鄙視,實際上,他們確實只是擺設,在來到西門之前,潘尼就瞭解到了這一點。 不過在看到這群守衛的統領的時候,潘尼就敏銳地發現,這個首領不是一個可以忽視的傢伙。 無論是有些簡陋的軍服還是破爛的鎧甲與武器都構不成小看這個人的理由,因為儘管軍服樣式簡陋,劍和鎧甲也有些舊,不過軍裝洗得很乾淨,鎧甲上的破損雖然難以修補,但鎧甲片卻磨得珵亮。長劍也是如此。 一整支守衛隊的裝束都是這樣,簡陋破舊,但乾淨。 旁邊還有幾支其他的守備隊,但是對衛生的保持卻不及潘尼眼前的這一隊。 當然這些也不是高看一個人的理由,因為除了走在前面的首領之外,其他的守衛臉上都有彩色,神情間也多了幾絲無精打采——儘管他們勉力保持著站姿,但那股混日子的頹靡卻很難掩飾。 潘尼又看了一眼其他的海灣守衛隊,他們甚至連做樣子都懶得做,掃過半面港灣,也就眼前這支守衛隊還像點樣子。 這肯定都是眼前這個守衛首領的功勞。 這個人不到三十,身材中等,精力充沛才擁有的紅潤臉膛和有神雙眼將他和所有港灣守衛區別開來,這人肯定不是一個混日子的傢伙。 潘尼幾乎立刻有了這個想法。 「諸位是……巫師?」他看到潘尼和身後學徒們的裝束,神態變得恭謹了:「請原諒,我是港灣守衛分隊長吉格斯,出於職責,不知是否能夠得知你們的來意。」 他將目光瞥向正在收攏隊形的海盜:「請原諒,閣下的人數過多,我想我們有必要知道一些資訊。」 「咳,親愛的吉格斯隊長,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蘭德咳了一聲,吉格斯仔細看了他一陣,才有些懷疑地詢問: 「你是……法師塔的斯卡布爾?佐斯大人呢?」 「現在這位迪塞爾大人是我們侍奉的人。」蘭德.斯卡布爾微微欠身道:「他秉承佐斯大人的意志前來,以後不免常打交道,所以這一套你就收起來吧,港灣巫師協會會負責有關他的一切。」 「原來是這樣……」吉格斯恍然,肅穆地朝潘尼行了個禮:「向您問好,尊敬的迪塞爾大人。」 「不必多禮。」潘尼伸出一隻手,這個姿勢讓所有的學徒愣了一下。 握手禮在商人之間很常見,互伸右手,示意不帶惡意,公正交易,但是哪怕是一個巫師學徒,也不會對一個職位低微的港灣守備發起這種平等禮節,太掉身份了。 吉格斯也愣了一陣,但是讓潘尼的手這樣懸在空中顯然更加失禮,連忙握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在巫師點頭之後轉身離開。 「掉價。」抱著奈菲絲的蘭妮瞄了一眼潘尼的手,不屑地冷哼一聲。 潘尼搖了搖頭,目視港灣各處那些懶散混日子的守衛:「這裡僅有他一個人在認真地履行守衛的職責。」 所有學徒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還沒走遠的守衛隊長吉格斯腳步頓了一下。 「好吧,混蛋,告訴我,你準備讓我去哪裡?」蘭妮掃了一眼巫師的臉:「我知道你要去尋找你的老情人。」 「或許你可以陪蘭德他們去法師塔。」法師給了學徒長一個交流的眼神,學徒長恭敬地點了點頭。 蘭妮不滿地揚起了眉毛。 潘尼又聳了聳肩,表情有點兒無奈:「可我還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大人,您要找什麼人?」吉格斯忽然轉過身來:「以您的高貴身份,尋找的應該不會是小人物吧,這個港口裡面有頭有臉的人,只要你說一個名字,我可以說出所有重名的人來。」。.。 I.塞爾之種228重逢 更新時間:20124516:33:47本章字數:8957 228重逢 埃德蒙特家族的宅邸並不難找,它就在港灣尾端的城郊,周圍是一片種植園,不過收成看起來卻是一般。 這所宅院外表沒有異常華麗的裝幀,也沒有多少年頭的歷史,只是幾座三層的樓房,也不像一般的貴族庭院那麼複雜。 門口掛著一枚錢幣,標誌倒是簡單明瞭。 「大人,埃德蒙特府在西門已經有三百年的歷史,在本地的望族中排行第九,也是執政議會裡的老牌家族了。」那個名叫吉格斯的港口隊長如此說道:「如果按照您說的條件,您要尋找的應該就是這裡的大小姐。」 他一面介紹著,一面向潘尼介紹些別的信息:「唔,她現在可是西門風頭正勁的幾個人之一,就在去年,埃德蒙特家的老主人病倒了,是她一直在維持家族的事務……」 「十分感謝你的幫助。」潘尼笑著聽他敘說完有用的信息,然後朝他頷首。 吉格斯連忙回禮:「您太客氣了。」 潘尼看著這個二十**歲的漢子,搖了搖頭:「說實話,那個混日子的職位並不適合你。我想,一個人如果有著你這樣的特質,無論他能力如何,總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的。」 「我也是沒辦法。」吉格斯笑著聳了聳肩,似乎不以為然:「整個西門港,沒有比我所處的位置更乾淨的地方了,我也只是被放到了該放到的位置而已。」 言語間有點怨氣,不過對地域瞭解不深的潘尼也不好發話,相互寒暄了幾句,和這個看起來很稱職的守衛長官告別,又望向那所大宅的院門。 他默誦了一句咒語,身影閃爍之間,已經傳送到了院子門口,那個看門人見到一個穿著巫師袍的人隨著一道光出現在門口,神情立刻鄭重起來。 適當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以省下許多麻煩。 「這裡是埃德蒙特府,尊貴的巫師大人,有什麼可以效勞的麼?」 潘尼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就這麼穿著一身有點破舊的黑袍走過去,絕對不會受到這樣恭敬的問候。 「我要找薇卡。」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就說北面的老朋友來訪。」 一個巫師的話語自然沒有人敢無視,即使這句話中包含的信息有點模糊,但僕人還是快速地傳話去了。 「北面的老朋友?」薇卡慵懶地躺在一張長椅子上,眉頭微微皺著:「長得什麼樣子?」 「是一個看來很年輕的巫師,操著一口絕境腔……」 聽到這一句話,她的心臟猛地一跳,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了,她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這幅樣子讓傳話的僕人吃了一驚,能夠讓這位沉穩睿智的小姐如此驚訝的消息還真是不多。 她的心臟猛跳著,想要立即衝出去,卻省起自己還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立刻揮了揮手:「立刻請他進來,要快。」 僕人領命離開了屋子,薇卡站了起來,在地上左右踱步了一陣,表情不斷變換,又將目光投向通往內室那扇緊閉的房門,發了一會兒呆,又搖了搖頭。 或許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埃德蒙特在塞爾的密探裡面會說絕境腔的也不少,或許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傳過來了,也許與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她一面換衣服,一面胡思亂想,一瞬間轉過的無數念頭顯然讓她有點頭昏腦脹,她手中提著剛剛褪下來的長裙,就倚著衣櫃發起呆來。 吱呀…… 房門不知道何時打開,進來的年輕人看到衣櫃旁的女子,眨了眨眼睛,表情尷尬了一下,又拽著門把手退出門去。 「等下。」薇卡馬上叫住了他。 潘尼又從門後轉了出來,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令他有噴血**的女士。 「謝天謝地,你居然還活著。」她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把他的腦袋擁進了懷抱,目光失神地說道:「我們差點以為你死了。」 「真是抱歉。」巫師從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喘了口氣,也有種做夢的感覺。 就在不過半個月之前,他還在塞爾顛沛流離,有那麼幾瞬間,他都以為永遠不會再和這些熟悉的人見面了。 「她在裡面,去看她吧。」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也冷靜下來,將潘尼推向另一側的房門,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呼吸平復著沸騰的情緒。 潘尼看了她一眼,感覺到裡面的寂靜,推開門放輕腳步悄悄走了進去。 「爸爸……」 她閉著眼睛,蒼白的嘴唇發出低聲的呢喃,手指抓著被子,汗水不斷從額頭冒出來,讓枕巾也變得濕漉漉的。 巫師拿起毛巾,輕輕為少女擦去額上的汗水,她眼皮顫了顫,睜開一雙灰暗的眼睛,一點亮光從瞳仁深處冒了出來,瞬間將整張晦暗的臉孔照亮:「潘尼?」 她費力地挪動手臂,用小臂支起身體,想要抬起上身,但是長久的虛弱顯然讓她力有不逮,巫師伸出手臂扶住了她,希柯爾的軀體順勢倒在了他的懷抱裡。 她抬起右手,冰涼的指尖劃過巫師的臉頰,臉上露出了微笑:「原來我不是做夢?」 潘尼撫摸著她的長髮,另一隻手拽起被子覆蓋到她的身體上,沉默了許久,一直到她發出安穩的呼吸聲。 …… 「她睡著了?」 和薇卡相對坐在外面居室的椅子上,巫師手指摩挲著水晶制的杯子,裡面醇紅的酒液隨著杯口的輕輕晃動而旋轉著,巫師注視著其中的漩渦,並沒有飲用的意思,一面用點頭回答著薇卡的詢問。 「看來她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薇卡吐了口氣:「你知不知道前幾天她的樣子就好像隨時會死掉一樣。」 「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了。塞爾人沒找到這裡來吧。」 「這兒是西門,他們說了不算,你也可以放心地住在這裡。」薇卡聳了聳肩:「你以後準備怎麼辦?住在這裡?」 潘尼沉默,放下杯子,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城市:「……我不會永遠住在這裡的。」 「那麼你還準備返回塞爾?」薇卡皺起了眉頭。 「或許吧,但不是現在,但總有一天……」巫師搖了搖頭,轉身面向薇卡:「或許那一天還要很久。」 「說真的……」薇卡沉默了一陣:「你的敵人是首席,那一天可能會很遙遠。」 她並不看好潘尼的力量:「安心在西門住下去吧,這裡很安全。希柯爾需要你。」 她說到這裡,目光黯淡了一下,又歎了口氣。 「沒關係,如果時間不夠,我會轉化成巫妖。」潘尼回答道:「作為一個巫師,足夠的時間總是可以找到的。」 他的語氣平淡,薇卡面色頓時一變,潘尼也發覺到這種說法有點不合時宜,連忙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總之很感謝對她的照顧,真的謝謝你,薇卡。」 「這沒什麼。」薇卡看著年輕的男巫師,經過了一番磨難,他似乎又有了變化。 那股天真又清晰地減弱了兩分,眉宇間多了一股堅持,又有了幾分陰翳的氣息,這股氣質比他在塞爾的時候更加明顯。 顯然磨難沒有將他擊倒,卻讓他多了另一些特質,更像紅袍法師的特質。 人都是越活越不可愛的動物,但他確實又長大了。 她莫名地想起了這麼一句話來,發出一聲歎息,感到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薇卡,聽說你有客人?」 就在這時,門被粗暴地推開了,一個穿著花裡胡哨的年輕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他說話聲音尖銳,長著一副長下巴,一雙金魚眼,看起來就十分惹人生厭,臉頰泛紅,最裡面還含著酒氣,這更讓他的可厭程度直線上升:「呦這是哪來的小白臉?薇卡,已經三四年沒見你和男人鬼混過了,這個小子乾乾瘦瘦的,哪點兒比的上修科拉迪?」 潘尼皺了皺眉,拋卻這個人對自己的人身攻擊之外,這個男人和他身後那兩個牛高馬大的隨從一進來,屋子裡的氣溫就低了兩度。 「麻煩你將嘴巴弄乾淨一點,克勞德。」薇卡臉色有些不大好地看著這個男人:「小心你的零花錢。」 「你不敢不給我,不然我去告訴爸爸,如果他知道你虐待我,一定會氣得更厲害,以老頭子的身體……相信我,你不會希望看到那種事情發生的。」房間裡面只有兩張椅子,這個名叫克勞德的人走到潘尼所坐的那一張之側:「去,小白臉,這是我家的椅子。」 潘尼的眼睛裡面迸出一絲怒火。 「等等,你坐我的。」薇卡立刻站了起來,攔到潘尼和克勞德之前:「他是客人。」 「見鬼的客人,這裡是主人說了算,何況這個小白臉算什麼東西?」他吊著紅眼睛看著潘尼,打個酒嗝,一股臭氣就熏到了潘尼的臉上:「這種貨色我去紫紅女郎能夠找到一疊,一百個銅子一晚上,這樣的下濺東西,也配做我們的客人?見鬼了,我們是西門的大貴族,去,你們兩個,把他丟出去。」 兩個隨從相顧看了一眼,上前就要揪坐在椅子上的巫師,卻在下一瞬間視野被一道閃光掩蓋,身體如同遭到幾百磅重的拳頭衝擊,被擊中的角度極為精準,讓他們的身體騰雲駕霧地飛出了狹小的門戶,一起飛出去的還有這個花裡胡哨的年輕人,薇卡吃驚地掩住自己的嘴巴,想要追出去,卻被潘尼扯住,連忙用一種焦急的眼神看著巫師: 「他是我的弟弟,求你了,潘尼,讓我出去。」 潘尼目瞪口呆,想像不出薇卡居然有一個這樣的弟弟,何況一個大貴族家居然能夠生出這種子弟,這顯然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這讓他知道不能阻攔薇卡的行動了。 他鬆開了手,薇卡跑了出去,那個傢伙還要站起來衝進屋子,就被兩個隨從扯住了。 得罪一個巫師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潘尼沒有管屋外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薇卡神情憔悴地走了進來,搖搖晃晃地倒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力地對潘尼說道:「抱歉,潘尼,他喝多了。」 那種說話用詞的習慣與囂張態度,恐怕清醒了也好不到哪裡去,何況酒後吐真言,能夠用那種言論來威脅薇卡,這人也是禽獸不如的級別了,潘尼雖如此想,但嘴上卻沒說出來,只是點點頭。 薇卡勉強地笑了笑:「他是我家這一代唯一的直系繼承人,我必須照顧他。」 「你看起來很艱難。」看著她的臉色,潘尼皺了皺眉站了起來:「我就不再打擾你了,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等我安頓好了一切,再回來把希柯爾接走。」 「等等。」 巫師停了下來,感覺到兩隻手臂從後面繞到了自己的前胸,那個身軀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後背上,額頭貼著自己的脖子,他心臟輕輕地一跳,感覺到肩膀的衣物漸漸濕潤,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一直過了好一陣子,薇卡才歎了口氣,把潘尼的身子翻了過來,巫師看著她通紅的眼圈,心中也有點不舒服。 「這條袍子太髒了,等一下,我給你找幾件。」她吸了吸鼻子,回頭在衣櫃中翻找一陣,找出幾件白色的長袍,潘尼接了過來,展開端詳一陣,皺了皺眉,雖然沒有明顯標識,但這些袍子卻很像是教士用的禮袍,而且也稍稍大了一些。 不過眼下也沒什麼可挑剔的,這件黑長袍已經陪伴了他很長時間了,他在塞爾其實只有兩件衣服而已,除了這一件從學徒時期開始陪伴著他的之外,就只剩下那件見光就死的紅袍了。 他看了薇卡一眼,感到她沒有閃開的意思,也就大大方方地換上了這件袍子。 薇卡注視著穿上這件白袍的巫師,目光漸漸迷亂起來,似乎在巫師身上尋找著某些遙遠的影子,她靜靜等著潘尼整理好衣衫,又歎了口氣:「希柯爾還是在我這裡好些,你要去哪?聽起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南面有一座法師塔等待著我去接收。」潘尼笑著朝薇卡點了點頭:「你就放心好了。」 「千萬小心。」薇卡拍了拍潘尼後背上的褶皺:「西門城不是個安穩的地方。」 …… 「大人怎麼還不回來?」佐斯的居所沒有想像的那麼華麗,相比奈菲絲在塞爾見過的那些,這座不過四層的法師塔太過簡陋了,外部的一些精金秘銀支架甚至沒有經過仔細的魔化,而結構更是混亂不堪,這種工藝在奈菲絲的眼睛裡無疑是嚴重的偷工減料。 雖然不具備太高的施法能力,但是出身於紅袍法師會,奈菲的見識卻超過許多學徒,尤其是在有關奧術知識的方面, 潘尼答應這些學徒教授魔法,一些有關基礎知識的修正,他乾脆交給了這個小丫頭。 經過了一段時日的相處,佐斯的一眾學徒們,也見識到了這個小女孩的厲害。 他們當然不知道在費倫有著那樣一片土地,如果學徒在一定年歲之前無法掌握到足夠的知識,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導師幹掉,所以才會對小女孩的水準感到驚訝。 因此奈菲絲對於這座法師塔頗為不屑。 雖然從來沒見過的海灣和新鮮的城市讓她耳目一新,不過這座法師塔讓她對紅袍法師會的一些論調產生了認同。 「費倫其他地區的魔法,都是陳腐,老舊,保守而缺乏力量的,最強大的奧術永遠屬於塞爾。」 這話其實太過狂妄,也並不完全符合事實,但是相對於費倫大部分地區,這句話仍有其成立性。 當然,如此還引發不出奈菲絲更深層的不滿,讓她真正不滿的是,這一座簡陋的法師塔,居然還用結界禁止了他們的進入。 「我知道其中的一些設置,但是以我的權限,卻無法開啟他們,只有大人這樣的強大施法者過來,配合我的引路,才能進入這座法師塔。」這是學徒長蘭德給她的答案,因此她也只好乖乖地呆在法師塔旁的宅院裡面,無聊地和學徒們討論著基礎知識。 基本上所有的法師都將學徒當做用來壓搾的苦力,這點不論是塞爾還是其他什麼地方,都是差不多的,而這些學徒比起塞爾更慘,他們的基礎知識都不甚牢靠,因此這種交流無疑能夠滿足小丫頭的虛榮心,而這些學徒,也把她當成了人才。 其實能夠不到十歲就擁有入環的施法能力,在許多學徒眼睛裡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情,總是會煩的,又講了一段咒語發音,伸了個懶腰,有點意興闌珊。 前兩天的這個時候,擅長察言觀色的學徒長總會適時地催促學徒散開,以免累著了這個小丫頭——要知道這可是那個年輕巫師的寶貝,但是今天他遣散學徒之後,卻沒有立即走人。 「蘭德,有什麼事嗎?」奈菲絲對學徒長眨了眨眼睛。 「這個,確實是有的……」蘭德點了點頭,雖然他沒必要對奈菲絲卑躬屈膝,但是還是保持著禮貌,活了許多年,人情世故他是很懂得的:「那天我們和迪塞爾坐船返航的時候,船上的僱傭兵突然發起了暴*……」 「暴*?」奈菲絲目光立刻亮了起來:「什麼暴*?」 「那些僱傭兵一起反抗,試圖質疑迪塞爾大人的權威。」 「竟然有這種事情?」小丫頭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最後迪塞爾大人還是把事情壓下來了。」 聽到學徒這句話,奈菲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 注意到奈菲的臉色,蘭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現在我得到那些僱傭兵的消息,知道了當初是我們之中有人去挑撥,他們才會做這種事情。」 奈菲絲的表情立刻陰沉了下來:「是誰?」 膽敢對大人不利,這個人必須去死。。.。 229質疑 更新時間:2012470:16:31本章字數:9165 IV.塵埃之路]229質疑 229質疑 在尋常的法師宅院中,到了深夜,疲累了一天的學徒們都會一頭扎進chung鋪裡面mng頭大睡,偶爾有些特別勤快的學徒,會在這時惡補法術知識,以求早日脫出這個尷尬的身份。 巴斯迪.鄧肯就是其中一個,儘管有足夠的天賦,但是若沒有相應的努力,想要獲取驚人藝業是不可能的,自從那次小心眼被輕描淡寫地破去,他也安下心來,隨著潘.迪塞爾學習。 他並不是蠢傻,一時衝動莽撞過去,他也知道再和這個巫師作對下去沒有任何好處,認清了現實之後,他便決定加倍努力學習法術,早日晉職成為正式法師。 雖然認同了潘.迪塞爾的實力,但是傲慢的本xng卻沒讓他生出多少謙卑,反而蘊生出一股深深的嫉妒,絕對不能在這個巫師手下呆得太久了。 這也是他發奮努力的最重要原由。 現在他在宿舍一角,在光亮術的微光下閱讀著厚厚的法術筆記,溫暖的室內並不適合深夜學習,戶外的涼風往往更有助於學徒對抗睡眠的侵擾。 夜已昏黑,他打了個呵欠,用濕mo巾擦了擦臉,繼續埋頭苦讀。 對於他而言,現下屈膝sh奉潘.迪塞爾還有對蘭德.斯卡布爾卑躬屈膝並非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只是獲取力量的手段而已。 但是他的計劃很快被迫中斷了。 「巴斯迪巴斯迪」達克蘭.巴烏斯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不、不好了。」 「不好了?你怎麼這麼慌張?」鄧肯放下法術筆記,疲倦的臉上眉mo緊緊皺了起來。 「你……你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巴烏斯長長地喘了口氣:「蘭德和那個小nv孩商議要殺你,快、快跑」 鄧肯渾身汗mo倒炸,立刻j□ng神了起來,一跳從凳子上跳下:「什麼時候。」 「我剛剛偷聽到的,快、快了,那個小姑娘正在準備毒yo……」巴烏斯長長地吸了口氣。 冷汗兩個呼吸間爬滿了鄧肯的臉頰,mlun的眼神在恍惚了一下之後恢復正常,巴烏斯見他冷靜下來,便指了指窗外另一邊遠處的柵欄:「快,她已經吩咐那些海盜堵住了出入口,hu□圃那裡過去有條小道,只有我知道,你快點跑,還能活命。」 「活命,活命……」巴斯迪.鄧肯眼珠子轉了兩圈,回頭咬牙盯了一陣後面的庭院與包圍在閃光魔紋中的法師塔,神s變化一陣,轉頭看著巴烏斯,吸了口氣:「巴烏斯,你怎麼辦?」 「我……唔……」十四歲的少年學徒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已經陷入了自己的肚子,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親密室友變得猙獰的臉。 鄧肯狠狠一捏抓住巴烏斯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來,另一隻手不斷地扭動著ch□進巴烏斯肚子裡刀鋒,直到腸、胃、肝、脾、腎都被絞碎,血沫不斷從捂著巴烏斯嘴巴那隻手的指縫間冒出來,他在巨大的痛楚下雙眼翻白,最終ch□u搐著軟倒在地上,不斷地吐著血水,卻已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殺人者劇烈地喘了口氣,也不ch□u出凶器,轉身就向那『唯一的小道』跑去,少一個知情者,他的逃跑路途會順暢許多。 在逃跑的時候,他還不忘記用仇恨的目光回頭看一眼法師的宅院。 燈火很快通明瞭起來。 許多腳步聲傳進彌留的達克蘭.巴烏斯的耳朵,他睜著泛白的雙眼,仍在冒著血沫的嘴巴無力地一張一合,曲張著的手掌撓起幾把地面上的沙子…… 「讓他跑了……」奈菲絲低頭看著小學徒漸漸冷掉的屍體,嘴角還帶著微笑,臉s卻迅速地y□n沉下去。 …… 西mn城不是個安穩的地方。 帶著這句警告,潘尼離開了薇卡的府邸,才發現天s已經微微暗下來了。 深夜的西mn城並沒有如費倫其他城市一般寂靜下來,街頭巷尾仍然不斷傳出喧囂聲,與塞爾的城市截然不同,顯然更加富有活力,讓他有些想起了上輩子生活的那些城市。 當然,兩者究竟相差甚遠,只是這一點點活力讓潘尼按下了飛去法師塔的念頭。 他感到有必要好好觀察一下這座城市,散步過去也許是一個好的選擇。 雖然他很清楚,如薇卡所說,西mn城不是個安穩的地方,這個城市裡面的勢力hn雜到驚人的地步,潘尼這樣的新來者,僅僅憑著傳聞和事先的學習,是不可能知道這裡的水究竟有多深的。 至少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面,他就要在這潭渾水中廝hn。 潘尼很清楚,在費倫四處游dng是不可能建立起穩固的勢力的。 而只有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勢力,他才有資本和塞爾的紅袍首席叫板,否則孤身一人,只會淹沒在紅袍的大海裡面。 海島上收入麾下的法師學徒為他開了一個好頭,而這裡還有著相熟的勢力可以借助——他並非什麼清高的傢伙,只要在西mnhn跡,就難免借用到薇卡的影響力,這是無法迴避的事情。 因此他認為可以在西mn積蓄自己的力量。 他撫m□著身上顏s有點晃眼的白s長袍,回想在宅邸裡面她的神態,似乎和幾年前沒什麼變化。 潘尼歎了口氣,忽然一陣風聲帶來幾聲尖叫,這讓他豎起了耳朵。 越是龍蛇hn雜的城市,似乎越是容易出現犯罪。 如此,一個小男孩被一個紅眼睛的男人在小巷裡面追著逃跑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救、救命」人小tu□短,跑不過那個男人,這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大喊起來。 當看到這個男人嘴裡l出異樣尖牙的時候,潘尼皺了皺眉,伸出手指,一點亮光在尖端聚集,幾秒之後,一道細細的光線從指尖放sh出去,穿透男人的額頭,男人渾身一震,下一剎那腦子就在奧術能量的震dng下西瓜一般爆炸開來。 這樣的反應速度,恐怕也只是最低等的傢伙而已。 潘尼搖了搖頭,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吸血鬼讓他有點失望。 在來到西mn之前,他就知道這裡是一個吸血鬼頻繁出沒的城市,這個城市歷史上有數次落入吸血鬼王的掌控之中,直到現在,吸血鬼還沒有絕跡,相反比起費倫大部分地區活動更加頻繁。 現在看來,這樣的低等吸血鬼都能遍地遊走,這座城市裡的吸血鬼不是一般地猖狂。 小男孩眼見追著自己的吸血鬼被一道閃光殺死,洩力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穿著白袍的潘尼,眨了眨眼睛,張張嘴巴,卻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半夜也敢獨自在大街上跑?」巫師收回了手指,對渾身顫抖的小男孩搖了搖頭。 「抱抱抱抱抱歉……」小男孩顫抖著下巴,哆嗦著兩tu□站了起來,仍然有些站不穩:「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潘尼失笑:「你和我解釋這些做什麼?既然沒事,那就快點回家去吧。」 「對對對不起,但但我……」這個小男孩低下了頭:「但我m路了。」 「m路?」潘尼啼笑皆非,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通用語比較蹩腳。 雖然費倫各地的通用語發音不盡相同,但是在巨龍海岸所處的哈特蘭德地區一帶,這裡的通用語被幾乎所有費倫地區視為標準,地位等同於另一個世界某國的普通話,所有學習通用語的人,儘管由於地區的差異會帶上不同的腔調,但是在學習的過程中,對標準通用語的發音還是會有所瞭解的。 因此潘尼能夠分辨出這個小男孩的口音不屬於哈特蘭德。 「你住在哪裡?」 巫師又有了助人為樂的念頭,如果把這個小傢伙丟在街道上喂吸血鬼,會讓他剩餘不多的良心嚴重不安。 「啊,我叫奧森,住在戈爾丁商行,先生,您要幫我嗎?」小男孩臉上l出驚喜的表情。 「難道你認為我該把你留在這裡喂吸血鬼?」潘尼m□了一下小男孩的頭髮,有些驚奇於這個小孩子的機靈。 小男孩腦袋一縮,哆嗦了一下。 巫師轉身朝一側的大道走去,小男孩乖巧地跟了過去,潘尼看了看路標,走到一間旅館裡問了路,然後找到了藍塔娜商行,也見到了小男孩的母親。 這個三十出頭的nv人肢體健壯,眉宇間透著一股野xng,顯然不是個做生意的人,她叫做桑娜,是一名來自南方的遊俠,也是這座商行中商隊的護衛,她憂心忡忡地等待著自己兒子的歸來,得知是潘尼的幫助讓她的兒子得救,非常感j□,將潘尼留在客廳中喝了杯茶。 「大人,您是一位巫師,還是某位陛下的sh奉者?」奧森坐在一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身穿白袍的潘尼。 他顯然十分好奇潘尼用來擊倒那個吸血鬼的力量,潘尼看著小男孩的眼神和詢問語氣,莫名覺得這個小男孩可能更傾向於前一個答案:「哦,我是一個巫師。」 「先生,您真的是巫師?果然巫師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就和我的父親一樣。」奧森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父親?」潘尼皺起了眉頭:「你父親是一位巫師?」 「是的。」f人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雖然長相不是非常美yn,但是長久鍛煉出來的身軀線條卻是非同小可,很吸引人的眼球,稱得上是一個有風韻的f人,兩片醇厚的紅chn讓這股風韻更加突出,完全看不出來她已經是一個十歲大男孩的母親。 但是潘尼現在沒有什麼欣賞的心情,因此也就沒有多看,接受著這個名叫桑娜的母親的謝意,一面談論著一些話題。 「哦,其實我和他的父親已經分開很長時間了,原本還不想讓他知道,但是奧森已經十歲了,我想作為孩子,他應該知道自己父親的長相,所以帶他來西mn找他。」桑娜撫摩著小男孩的腦袋,嘴角l出微笑:「看起來先生不是西mn人,如果是的話,或許我可以向你詢問一下消息。」 潘尼表情有些怪異:「這個……你不知道你的丈夫的下落?」 「他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十年前外出冒險的一個同伴而已。」桑娜眉頭蹙了蹙:「一個很有情趣的中年人,和大多數巫師不同,唔,該死的,他當時竟然還用化名騙我,害得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確切住處,順著蛛絲馬跡捕風捉影找到這裡,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潘尼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是幫不上忙了,而他也不想多管閒事。 但他也開始有點佩服這個nv人了,不知道對方名字,還能堅持尋找這麼多年,實在是不太容易。 「一定能找到的,我還要向他學習魔法,要知道,可是有不少的巫師看中過我呢。」奧森抬著腦袋說道。 「你一定能夠找到他的。」潘尼笑了笑,m□m□男孩的腦袋,寒暄一陣,就在桑娜和奧森感j□的目光中離開了這座商行。 巫師回到了法師塔,在奈菲絲遮遮掩掩的敘述中得知了發生的事情,皺眉看了那死相慘不忍睹的屍首半晌,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學徒們把這具屍首埋掉。 「奈菲絲,你又自作主張了。」吩咐學徒散去,他皺眉則背著低頭咬著手指的小nv孩:「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做這種事情?至少你應該和我商量一下。」 「您一定不會殺死他的,不是麼?」奈菲絲的聲音起初細不可聞:「他能夠害大人一次,就能夠害第二次,而且留在這些學徒之中,以後還會nng出更大的事情,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她說話聲調漸漸沉穩,抬起了頭,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何況這次死掉的這個學徒也是那個傢伙的同黨,吃裡扒外,一點也不值得可惜,死了更好。」 巫師皺眉看著這一張小臉,感到上面那股寒氣怎麼看都不順眼,對旁邊看熱鬧的黑武士招了招手。 「唔?你的教育水平看起來不怎麼樣。」蘭妮調笑著走了過來,將小nv孩摟進懷抱:「連這個調皮的小寶貝都教訓不了,要不要我幫你打她的小屁股?」 聽到這句話,奈菲絲臉上的殺伐決斷立刻變成了可憐兮兮,讓潘尼更加無語,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惱怒就煙消雲散了。 「這個……我不在的時候,看好她。吩咐所有的僕人和手下別把她說的話當回事兒,不要讓她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蘭妮用好笑的目光看了一眼表情委屈的奈菲絲,又瞥了一眼潘尼:「喔~看來除了保姆,我還需要擔負起幼教的工作?」 「如果她不聽話,就打她的屁股。」巫師乾咳了一聲。 奈菲絲的眼圈立刻變紅,巫師ru了ru她的頭髮:「這裡不是塞爾,我也不希望你仍然像在塞爾那樣活著,一切ji□o給我就足夠了。」 小nv孩的臉頰立刻通紅,順著巫師的撫m□低下了小腦袋。 夜已深,疲倦感襲來,巫師打個呵欠走出了小屋,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睡覺。 下午從船上下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留下屋內一對nv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 「聽到沒有,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會打你的屁股。」蘭妮瞇了瞇眼睛,一隻手用力地拍了下奈菲絲的屁股:「就像這樣。」 奈菲絲慘叫一聲,眼圈更加地紅了,卻聽到蘭妮帶著笑在耳邊小聲說道:「寶貝,幹得不錯。」 「呃?」小nv孩眨眨眼睛,看著黑武士近在咫尺的臉,馬上破涕為笑,十分燦爛。 只是眉眼之間,怎麼看都能感覺到一點狡猾的味道。 …… 「大人,這位是協會的理事迪文.巴克勞大人。」 在決定接管這座法師塔前,潘尼就知道,總有一天,回合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人打ji□o道。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一天會是如此之快,第二天剛剛起chung不久,就有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巫師帶著一隊武士隨從來訪。 這個巫師三十歲上下,長著一個在潘尼看來很難看的鷹鉤鼻子,因為他還記得自己最大的那幾個敵人之一就長著一個這樣的鼻子,因此在第一眼上就減損了不少印象分。 更不用說這個人的表情冷淡,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更讓潘尼感到來者不善。 想要打發這個人或許有點困難。 他暗暗發動秘術視覺,不出意外地被迴避偵測法術擋住,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基本上但凡法師在懂得了這個法術之後都會想辦法保持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他卻感受到這個法術的力度並非甚強,只需要自己認真窺探,就肯定能夠知道這個法師的水準。 但那麼做也是沒有意義的行為了,因為這就表示這個看來三十多歲的巫師法術水平比不上潘尼。 於是他靜靜朝他行了一禮,吩咐學徒ch□u出兩張椅子,就在其中一張上坐了下來。 「不要忙著做,這位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身份。」 這句問話中就包含了火yo味,潘尼皺了皺眉,因為這種語氣只有在審判的時候才能用到,因此他用不滿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個巫師,瞥了蘭德一眼,後者十分乖覺地答道: 「這位是潘.迪塞爾大人,佐斯導師的遠房侄子,塞斯克的巫師,得到佐斯大人的認可,在他故去之後繼承這裡的一切。」 「遠房侄子?」迪文.巴克勞哼了一聲,低頭用輕蔑的目光看著潘尼:「我怎麼聽說這裡的學徒企圖用一個異鄉人mng騙海岸巫師協會,借此佔據應屬於協會的財產?難道是我聽錯了麼?」 230傳票 更新時間:2012470:16:33本章字數:6343 IV.塵埃之路]230傳票 230傳票 這位不速之客說出來的話語讓所有在坐的學徒臉s立刻變得難看了。 氣氛也在瞬間劍拔弩張了起來。 潘尼端起水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直接就是衝著這個來的,他轉了轉眼球,忽然笑了,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的檯子上:「這位大人,我們可能出了點什麼誤會。」 他這樣說著,一道無形的力量已經從他的指尖迸了出去,悄無聲息地纏繞到了這位巴克勞大人的身上,而顯然他還好無所覺。 「誤會?沒有什麼誤會。」迪文.巴克勞拍了拍手,一個年輕學徒畏畏縮縮地走了上來。 潘尼和旁邊的學徒們瞇了瞇眼睛。 他就是巴斯迪.鄧肯。 「不錯,大人,這些學徒串通一氣,想要讓這個外來的騙子獲得佐斯大人的遺物。」 「先生,您對這句話有什麼解釋嗎?」迪文.巴克勞斜眼看著潘尼,神情不恭。 「解釋?我不需要什麼解釋。」潘尼看了這個學徒一眼,在他的盯視下,這個學徒一頭冷汗地低下了腦袋。 潘尼皺了皺眉,幾乎沒想到這個學徒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他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太正常的氣味,把目光挪到這位巴克勞大人身上:「這個人是這裡的叛逃者,還殺死了一個學徒,他空口無憑所說的話,大概是沒有什麼可信度的,至於騙子之說,更是子虛烏有的誹謗,我雖然和佐斯先生親緣遠了一些,但確實是有關係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學徒都贊同我繼承他的遺物。」 潘尼半真半假地說了許多,繼續看著迪文.巴克勞:「何況,哦?先生,你身上的魔法防護哪裡去了?」 這句無厘頭的話語讓迪文.巴克勞愣了一下,然後神情猛地一變。 因為一陣涼風從大廳外面灌進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所有魔法防護不知什麼時候全部被消除了。 他身體一哆嗦,凳子一坐不穩,幾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需驚訝於他的失態。 沒有任何一個巫師會允許自己渾身沒有絲毫防護法術地出現在他人之前,在潘尼進入第五環魔網,方法論成型之後,他的魔力也變得穩固到足以使一個法術長久地附在身上,現在他的體外就有幾層法術結界保護著,能夠讓他應對大多數突發狀況。 而擁有法術觸發器的六環法師,身上的hu□樣更是層出不窮,想要殺死這種級別的法師,就是一件很需要費腦筋的事情了。 不說中高級別的施法者,便是低階巫師,也知道應該時刻保持防護,他們或是借助道具,或是用別的方式,能夠讓自己的長袍上長久地擁有一些保護,在許多情況下,這些魔法保衛著一名施法者的生命。 所以當迪文.巴克勞發現自己身上的所有法術防護都消失,那些魔法道具的力量也陷入死寂的時候,就好像光著身子被丟進了墜星海,慌lun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且更令他恐懼的是,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法術防護什麼時候消失了。 他迅速查看四周,但是無論是怎麼感應,都察覺不到任何施法或是法術機關的痕跡,這讓他心情更加低沉,以他身上的法術防護,即使光明正大的破解,也需要好幾個法術才能消抹乾淨,他不認為自己會在這個過程之中一無所覺。 他將目光一個一個掃地過對面學徒的臉,這些學徒顯然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十分驚訝。 於是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端坐的潘.迪塞爾身上。 潘尼端起水晶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其中的茶水,品了品其中的苦味,直到在舌尖綻放一絲甘甜,眼神微微地恍惚了一下。 費倫有數個地方出產紅茶,不過瓷器卻少見,因此他也只好用這種杯子來喝茶水,如此附庸風雅的做法,要讓一些真正的上流人看到了,恐怕會笑掉大牙。 然而他只是不喜歡喝酒又不想喝白開水而已。 對於潘尼而言,破解這個巫師身上的法術防護並不困難,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引導法術,就好像低階法師的防護法術很難應對高級法師的攻擊一樣,在如此近的距離內,他能夠輕鬆看穿這個迪文.巴克勞身上防護法術,然後用隱蔽的能量箭將之撕扯開來而已。 雖然一般的五環巫師很難做到這一點,但潘尼的能力卻足夠。 這也讓他對這個人的法術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這人晉職正式巫師的時間似乎不太長,法術力量弱得可以。 迪文.巴克勞面sy□n晴不定地站了起來,現在他才開始認真地注視這個看來年紀不大的巫師。 他的確是一名新晉職的施法者,雖然掛了個理事的名頭,但在這類巫師協會裡面,很少有巫師願意lng費時間去擔任一些職位,所以不能從職位上判別出一名法師的力量。 因為新晉職位不久,他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法師塔,因此他在聽說佐斯去世之後,就立刻心動,貪y驅使之下,沒有仔細考慮到太多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直到現在遭了當頭一b□ng,才有所醒悟。 一個被一群學徒推舉作為繼任者的,哪怕與佐斯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會是個騙子那麼簡單? 他無法看出這個人的法術水準,甚至都看不到這個年輕人身上帶著什麼法術,這讓他心臟漸漸冰涼下去。 他一時間甚至忘了站立起來。 「大人,我想作為一個法師,身上不帶有任何防護法術就相對談話是不合適的,您可以先出去準備一下,稍後再來和我談論關於這裡的事情。」潘尼看著面s變化不定的迪文.巴克勞,微微地笑了笑。 迪文.巴克勞嘴角ch□u搐了一下,緩緩地站了起來,也不說話,對幾個隨從使個眼s,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背影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覺。 「大人,您剛才做了什麼?」蘭德看到巴克勞理事如同敗犬一樣夾著尾巴一聲不吭地離去,不免有些好奇。 他們法術水準粗淺,當然不知道這個氣焰囂張的理事被潘尼不動聲s間扒了一層衣服,巫師笑了笑,才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一眾學徒的嘴巴漸漸張大,不過隨後蘭德的臉s又變得很難看,這也讓潘尼有點奇怪。 「大人,這位理事的父親是協會三大長老之一的狄羅特大人,地位很崇高,而且他本人心xi□ng狹窄,刻薄貪暴,您這樣戲nng了他一回,恐怕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長老?」巫師眉頭一皺。 聽起來很威風,但是他還不太明白海岸巫師協會的內部組織結構。 「是協會中力量最強大的三位大人。」蘭德恭敬地解釋道:「地位比會長更高,這位……呃,理事在一年前剛剛晉職,其實沒有資格擔任西mn城的行會理事,只是因為長老的緣故,才能夠得到這個職位。」 「聽起來是個麻煩。」潘尼瞇了瞇眼睛,望著巴克勞理事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著。 不難知道他開罪了一個有著背景的傢伙,而且,似乎還有點難纏…… 「學徒,你能不能解釋一下……」莊園外的小路上,迪文.巴克勞的幾個sh從將學徒巴斯迪.鄧肯按在地上,理事大人的語氣充滿了惱怒,到現在他的臉s依然是憤怒的血紅:「你早晨來通知我,說這傢伙是個騙子。」 「但是這個騙子卻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拆掉我身上的所有防護。」他咆哮著:「連我的父親都做不到這一點,這就是你口中的騙子?」 巴斯迪.鄧肯打個j□靈,渾身顫抖:「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個騙子,蘭德那些人看我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做什麼打算都不和我商量。」 貌似戰戰兢兢地答話,卻沒人注意到他深深低著的臉上潛伏的y□n謀得逞的冷笑。 這個中年巫師有著一個長老撐腰,行事素來囂張跋扈,這次栽了一個跟頭,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回去的。 巫師可不比貴族,尤其是基本靠著自我研習獲取到強大力量與地位的巫師,他們並不需要像貴族那樣經常與別人勾心鬥角,而且這種巫師走到哪裡都會是他人吹捧恭敬的對象,因此很少需要禮貌這種東西。 當然,如塞爾那樣巫師成群的地方,巫師就會在競爭的壓力下變得更加清醒理智,更善於與人鬥爭,與用虛禮與涵養掩蓋自己心中的y□n謀詭計,但是在費倫其他地區,高階巫師十分少見,又處處受人尊奉,也就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所以很多高階巫師的脾氣都不好,他們更不會教育自己的子nv修養自己的xng格。 而當一個高階巫師的子nv同樣成為了巫師的時候,就不要指望他的教養會有多好了。 得罪了這樣一個人,以後的麻煩肯定無窮無盡。 巴斯迪.鄧肯雖然被訓斥,但是心情卻還不錯,因為他的挑撥收到了十足的成效。 決不能讓這群傢伙就這麼稱心如意地佔據佐斯的遺產。 居然想殺我,你們都得死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心理缺陷,普遍存在的一種被稱為心xi□ng狹窄。 一點小仇恨,能夠讓他記住一輩子,今天被傷害,恨不得今天就報復回來,何況是有人要他的命? 巴斯迪.鄧肯就是這樣一個人。 鄧肯使盡渾身解數地朝迪文.巴克勞分辨,使這位巫師相信他只是個不知情的糊塗蛋,又加油添醋地將巴克勞理事的怒火引向莊園中的潘.迪塞爾,畢竟那種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扒光衣服的恥辱感深入巴克勞理事的心臟,他充滿仇恨的目光緊緊盯著後面的莊園,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協會的財產,怎麼能夠讓一個外來人佔據?大人,他們是在禍害佐斯大人的遺產。」巴斯迪鄧肯的挑撥引發了巴克勞理事的共鳴。 因為作為一位巫師,他自己都還沒有一座完整的法師塔。 建造法師塔需要巨量的資產,一個巫師在一生中建造一座,已經捉襟見肘,這一點,他沾不到長老父親一絲一毫的光。 因此他當初聽到鄧肯的告密時,幾乎立即就燃燒起了貪y。 在潘尼手下不輕不重地栽了個跟頭,更重要的是丟盡顏面,憤怒,羞惱,妒忌,貪y讓他難以抑制地產生了仇恨: 「一個外來的傢伙,居然也敢覬覦協會的財產?」 其實他已經把這座法師塔當成自己的東西了,如果佐斯的遺產真的按照與巫師協會的約定納入協會,以他的地位手段,將這些財產收歸自己手中並不困難。 所以在兩天之後,潘尼和學徒們還沒準備好接手法師塔的時候,一個軍官打扮的信使恭恭敬敬地帶著一封通知函前來:「這位先生,有消息稱你偽裝已故佐斯大人的遠親,意圖騙取他的遺產,海岸巫師協會向西mn法院提出申訴,秉承執政會的意志,我們決定在三天之後開庭審理此案,作為被告人,還請您務必到場接受質詢。」 I.塞爾之種231剖析 更新時間:20124718:20:23本章字數:5096 231剖析 「詐騙犯?」薇卡兩根手指提著那張傳票,一面笑得腰肢亂顫:「真好玩,潘尼,他們居然用這種辦法來對付你。告訴我,你是詐騙犯嗎?」 「潘尼當然是個騙子。」雖然嘴唇依舊蒼白,但希柯爾的精神卻好多了,她抱著枕頭,靠在薇卡的身上,聽到這句話,鼻子皺了皺,瞪了有點莫名其妙的巫師一眼,嘟起了嘴唇:「大騙子。」 「我已經快有兩輩子沒有見到過這種東西了。」巫師攤了攤手,有點無奈。 上輩子是守法良民,自然與法庭傳票無緣,這輩子在塞爾更沒有這種玩意,失敗等於死亡,連法庭都是擺設。但是到了這裡,立足未穩,卻先收到了這樣一張東西。 不由讓他感到無語。 「說正經的,潘尼,你究竟是不是企圖用非法的手段獲取那些東西。」薇卡表情忽然正經起來。 「坦白來說,是的。」巫師點了點頭,卻沒有忌諱什麼,雖然是應著那些學徒的請求,但他的貪慾也是一個主要的原因,偽造身份侵佔他人遺產,實在算不上什麼理直氣壯的事情,潘尼認為沒有理由為自己找借口遮掩。 「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潘尼最壞了,又開始準備害人。」希柯爾嘻嘻笑了起來,隨著巫師的到來,似乎變得活潑了一些,她搖著薇卡的手臂:「薇卡,你就幫幫他嘛。」 「我沒說過不幫他……」薇卡摸了摸希柯爾的臉頰,混跡西門和塞爾許多年,她自然也不是多麼純潔善良的傢伙,齷齪事情見過不少也做過不少,知道了潘尼所做的事情,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更沒什麼不可以做的。 「其實財產什麼的,倒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潘尼攤了攤手:「重要的是那些學徒,我需要他們。」 費倫的法師學徒身份低微,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在出師之前沒有人身自由,除非有著導師特許。 如果潘尼無法弄到一些借口,就不能夠名正言順地得到這些學徒,而他卻很需要這樣一筆力量。 而這些學徒也需要一個慷慨的巫師教授他們奧術,更不願意被協會接收,分散開來,那意味著他們將要重新討好一位法師,而這兩天來法師的表現也的確慷慨,這就讓學徒們更堅定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巫師協會與佐斯的約定,或是遺囑。」 潘尼點點頭,將一卷文件遞了過去。 這是佐斯和海岸巫師協會訂立的契約,由蘭德一直為佐斯保管著的,這種文件,對於一個巫師而言,重要性實在不算太大,涉及到一些官司,不過在巫師活著的時候也用不上。 薇卡翻閱著這卷東西,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潘尼,這上面有一個重點。」 「重點?說說看。」 「那就是無論接收這筆遺產的人是佐斯的血親,還是巫師協會內部的人,都需要得到巫師協會的認可。」 一個加入某個協會的巫師,在研究法術的過程中,會經常借助到協會的物資和力量,因此這些巫師的成就也就和協會密不可分,按照費倫奧術傳承的傳統,這樣的協約並不算過分。 薇卡合上卷宗,眉心深鎖:「雖然佐斯的血親在繼承上具有優先權,但若得不到巫師協會的認可,那依照這份文件,仍然是不合法的,所以…潘尼…你在來到西門之後,是否第一時間聯繫過巫師協會的高層呢?」 潘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的想法是在接收完佐斯的財產之後才和巫師協會的高層聯繫,在他想來,他剛剛到達西門,接收佐斯的法師塔,這個消息是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裡傳到巫師協會耳朵裡的。 在接收法師塔之後聯繫,形成了既定的事實,就有了更充足的本錢與巫師協會討價還價。 只是巴斯迪.鄧肯的叛逃和迪文.巴克勞的到訪讓加速了一系列衝突的發生,這卻是潘尼始料未及的事情,這張傳票,更是意外之外。 「真是複雜的關係。」 「聽著,潘尼,雖然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這種事情在多元宇宙的哪個地方都差不多,但是畢竟各地有各地的規矩,這裡不是塞爾。」薇卡合上卷宗,表情嚴肅起來:「要鬥爭,請盡量遵守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潘尼挑了挑眉毛,聽著薇卡的話語。 「實話說,打贏這場官司一點也不困難,要知道那些巫師老爺可很少巴結什麼人,相反,大多數貴族都要去巴結他們,如果巫師老爺們相互攻訐,貴族大多數都會將自己擺在中立的位置上,他們不願意招惹什麼仇敵,何況這位理事和貴族的關係只是一般。」她微微地搖了搖頭:「所以只要我在法院稍稍活動一下,再配合你做一些手腳,以埃德蒙特在貴族中的地位,打贏官司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何況貴族們也會很高興看到一位親近他們的巫師存在。」 潘尼點了點頭,如果大多數貴族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但是有一家能夠傾力支持自己,打贏官司並不困難。 重點是薇卡之後所說的話。 「但是你知不知道這張東西背後是什麼?雖然上面署名了海岸巫師學會,但據我所知,如果海岸巫師協會決定直接對付你,根本不會借助到西門法庭的力量,按照你的說法,這多半是那個西門理事自己的意思,他沒法直接對付你,所以用這種方式讓你難堪,順便尋找破綻把你攆走,反正以他的身份,用這個署名也不算過分。」薇卡又拿起那張傳票:「如果海岸巫師協會企圖直接趕走你,直接一大堆巫師過來佔住巫師塔,再宣佈你是不受歡迎的人,將你趕走,那豈不是更簡單的事情,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 「你是說……」潘尼若有所悟。 「他們不想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起衝突,潘尼。」薇卡歎一口氣,做出了猜測,不過卻皺了皺眉:「恕我直言,潘尼,你的出現似乎讓他們極為忌憚。」 潘尼點了點頭,整個巨龍海岸巫師協會裡面,正經的巫師只有五十來個,相比塞爾可說寒酸,如佐斯那樣的五環巫師都能坐到副會長的位置,可以想像其中的力量究竟如何。 所以以他的水準,對這個巫師組織,還真是不懼,他表現出的輕鬆將巴克勞理事扒光的水準,相信也足以震懾到一些蠢蠢欲動的傢伙了。 薇卡定了定神,繼續說道:「但他們也不想讓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傢伙就這樣隨隨便便地佔取他們的財產,所以……」 「借助這樣一張傳票表示態度,或是……警告?」 「不錯,你應該去見見他們,潘尼。」她做了總結語:「其實……我感覺以他們一貫的做風,未必會對你的到來表達出徹底的排斥,你知道一個強大的巫師對於這樣的協會而言是多麼值錢。」 潘尼皺起了眉頭。 他也聽明白了,似乎這些巫師,需要他一個姿態。 換位思考一下,一個客人,到了主人的地面不去主動問好,就先想著從主人那裡佔到好處,確實也是一種很不地道的做法。 這樣一想,繼承權的問題也就不是大問題了。 「我明白了,不過我應該去哪裡找他們?」 「這倒不是問題。」薇卡攏起了手指:「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就帶你去見一個協會的大人物。」 潘尼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落到床上的希柯爾身上。 她的精神比起兩天前來好上許多,穿著一身可愛的粉紅色睡裙,靠著床頭微微斜著腦袋看著潘尼,鼻子下面的半張臉藏在抱枕下面,在巫師與薇卡的談論中,一直眨著眼睛看著潘尼的臉。 潘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否有些冷落了她。 兩個人對視一陣,希柯爾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抱枕,用力朝潘尼的臉上一甩:「你這個大騙子」 「怎麼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他接過了枕頭,又塞到了少女的懷抱裡面。 「在你和薇卡的眼睛裡面,我不就是一個小孩子嗎?」她露出一個微笑,在巫師看來非常甜蜜,不過卻能清晰察覺到那挑起的嘴角邊上有著一絲酸澀:「需要有人照顧,有人哄著,但是你一下子就消失了半年,我還以為你真的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呢。」 她把腦袋靠在巫師的肩膀上:「以前總想長大,但是現在想,當一個小孩子多好啊?潘尼,這回你不會再消失了吧。」 師心中一軟,一種虧欠的感覺驅使他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一定要和薇卡永遠照顧我,哄著我,記住了哦。」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卻讓潘尼心臟攸地停頓了一下,這提醒他當年胡天胡地犯下的事情。 當初薇卡在他的眼睛裡也是一個寂寞的美女而已,懷著不甚恭敬的獵艷心態與之胡鬧一番,之後雖然一直保持著聯絡,但卻沒有認真的放到心裡去。 想起那次的事情,他也有些臉紅,而希柯爾所說的話,落到他的耳朵裡卻很值得玩味。 『和薇卡一起。』 她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少女帶著笑容,靠近了巫師的懷抱裡。 不過潘尼的神情卻有那麼一點兒奇怪。。.。 I.塞爾之種232拜謁 更新時間:20124810:17:01本章字數:6789 與潘尼以往在塞爾見過的一些法師塔而言,眼前的塔樓實在算不上豪華。 這讓他有點失望,因為薇卡帶他從西門坐馬車直走到西門城南二十里的嘉瑞拉村,要見的人是號稱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中三大長老中最老也是話語權最大的一位。 不過這樣的法師塔讓他有點失望,雖然應有的裝置都不少,但裝飾仍然有些寒酸。 比起奧瑟亞那一座的外表,實在差了一些。 一個巫師協會中權力最大的巫師,法師塔也就這種層次,再次讓潘尼體會到了費倫普遍的奧術水準。 不過當薇卡通報過守門的學徒,一個引路人引著他們兩個進入寶塔的時候,潘尼立刻就收起了小視。 作為一個巫師的基地,法師塔的每一寸道路幾乎都佈置著陷阱,如果沒有權限足夠的引路人引路,隨意進入其中的人定然會在一連串陷阱中死無全屍。 幾個力場監牢陷阱和接下來的隱形通道告訴潘尼,這裡的主人至少是一名能夠施展七環法術的強大巫師。 這足以讓潘尼收起所有的輕蔑之心了。 能夠做到這個位置,果然需要不同凡響的力量。 不過在觀察中,潘尼發現這位長老大人似乎對某種魔法器械有著特別的愛好,無論是法師塔內還是法師塔外,都豎著一排排鑲嵌著魔法陣的管子。 他知道這東西叫做魔能炮,是一種奧術兵器,可以噴射出冰、火甚至各種各樣的炸彈,經常可以於金屬魔像身上或是某些巫師的基地中見到,不過這裡的魔能炮,好像出奇地多。 看來這位巫師長老對這種武器有著特別的愛好。 在引路者的指引下,他和薇卡到了法師塔的第三層,引路者敲了敲門,在旁邊的一個金屬板上按了幾下,似乎是在對著某種某種密號,兩個呼吸之後,這門便向上『吱呀』地拉開了,一股濃濃的煙灰就從其中湧了出來,噴了門外幾人一臉,薇卡連忙掩住鼻子,發出一串咳嗽聲。 雖然有法術擋住煙灰,但潘尼也是大皺眉頭。 按正常法師塔的結構,這一層應該是會客之所,但是他的視線通過煙灰看到裡面,卻是徹徹底底的實驗室。 大量金屬製的實驗器材擺放在其中,煙灰中還帶著濃濃的藥味。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見鬼,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研究機械研究了三百多年,居然現在還無法把它復原,見鬼了,這是第四套方案!」 潘尼看著其中那一團魔法力場包裹著的矮小身影,聽著這段叫喊,有些明白或許這又是一位熱衷於實驗的奧術瘋子。 這不值得奇怪,許多高階巫師在方的驅使與緩慢自我修正的影響下,都會漸漸變得有點古怪。 尤其是那些活得相當老,很大程度上已經泯滅了感xing思維,隨時可能轉變成亡靈的傢伙。 據薇卡介紹,這位老法師借助魔藥和法術的力量,已經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估計再過一段時候,等到這具軀體徹底地衰朽,他很可能就會轉變成一名巫妖。 煙塵散的差不多了,果然lu出一副矮瘦的身軀,不過潘尼可不敢小看這個據稱已經一百三十多歲的傢伙,因為這個為了實驗方便穿著短袖衫長ku子的老頭兒lu出的精悍肌肉告訴潘尼,這個人離自然衰朽的日子還遠著呢。 「肖勃朗大人,薇卡小姐帶著一位客人來訪了。」shi從咳了一聲,開腔通報道。 「薇卡?叫她去一邊等著,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做完這個實驗……」這個老頭頭也不回,潘尼奇怪地與薇卡對望了一眼,女人無奈地撇了撇嘴。 在這種大巫師眼睛裡,她這樣的貴族似乎不值一提。 這也是許多貴族不願意巴結巫師的原因之一,因為哪怕他們再用心,也很難得到一個巫師的善意。 巫師的方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最中心的一條卻是向外界攫取力量,這也就決定了所有巫師自s□自利的本xing,尤其是那些背離密斯特拉的施法者,雖然費倫人未必會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長久與巫師打交道的過程中也能總結出這一點。 大多數巫師都是自s□自利,只專注於自我世界的傢伙。 這位似乎也不例外。 潘尼挑了挑眉頭,感覺到薇卡在一旁牽扯自己的手,於是與她一起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耐心一點兒,這位大人很精明。」薇卡握著潘尼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雖然看起來糊塗,但是海岸巫師協會裡面每一件事情都瞞不過他,要知道,他在成為長老之前,擔任過十幾年的巫師協會會長,是現在協會裡地位最高的人。」 「我不感到奇怪。」潘尼搖了搖頭:「大概所有專注於奧術的巫師最後都會變成那副樣子。」 說著他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情:「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也會變成那樣?那可是一件t□ng糟糕的事情。」 「誰知道呢?」薇卡笑了笑,紅chun上的油脂ji□onenyu滴:「不過我看你這個小騙子是沒那個機會了。」 哈特蘭德地區的fu人都擅長保養自己,知道如何才能讓自身的美麗保持的更長久,一打扮起來自然是艷光四射,她們不會傻到用濃妝艷抹來掩蓋天生麗質,一點點恰到好處的點綴的意義遠遠超過錦上添花。 巫師的目光順著那點紅chun一直蔓延到眉毛,有些出神,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對了,希柯爾為什麼會叫我騙子?」 「當然是因為你總騙她。」薇卡伸臂摟住了法師的肩膀,潘尼感到後心又貼在了帶著香氣的懷抱之中,雖然明知道不合時宜,但心裡面仍然生出一點漪念。 這種莫名其妙的親密讓他再度生出疑huo,因為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起,他就發現她對自己懷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雖然後來問起的時候她用預言來回答,但是即使是在費倫,這樣的答案也未免有些搪塞。 從很多角度來看,薇卡對他好得有點過了分。 他正在胡思亂想,薇卡忽然低聲笑著在他耳邊說: 「她可是對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有你還把她當成傻子。」 潘尼臉se一變,回頭注視著這張似笑非笑的臉,表情有些尷尬:「這不是開玩笑吧。」 「算了,提醒你一下,你究竟把她當成什麼呢?」薇卡沉吟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算了,你以後不要再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好,這次她可是差一點就死掉了。」 潘尼沉默起來,忽然有點坐不住的感覺,轉移了話題:「呃……這位大人是不是把我們忘掉了。」 薇卡眨了眨眼睛,表情同時有些怪異:「也許……是的。」 對於巫師,這種事還真不出奇。 做研究到了神馳物外的地步,也就顧不得些許俗事了。 似乎對法師塔裡的佈置很有自信,就連那個引路者,在送上茶水之後,也沒影了。 這就是把他們兩個人丟在了這裡。 「必須想想辦法。」潘尼皺起了眉頭。 「對大師不敬可不太好,我們還是等等吧。」 「還要等多久?一天,兩天?估計西門的法庭t□ng不了那麼久。」 「沒關係,我事先吩咐了家裡人,如果兩天之後還沒回去,他們就會通知西門法庭延緩開庭時間。」她瞇了瞇眼睛,把巫師的頭轉過去:「我上次來這裡為肖勃朗大師運送貨物,可是在這張椅子上等了足足四天,他很喜歡考驗來訪者的耐xing。」 潘尼眼皮立刻暴跳起來。 「這裡的僕從會送來糕點茶水為我們充飢。」薇卡笑了笑。 巫師的心情一瞬間就寂寞了,他眨眼看著微笑的薇卡,最後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她輕輕笑了一聲,在巫師的額頭上輕輕w□n了一下,神態親暱地將潘尼的頭放在自己的xi□ng口:「耐心一點兒。」 潘尼立刻頭昏腦脹了一下,昏昏沉沉地抬起了腦袋,搖晃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不得不說薇卡的動作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那麼焦急了。 有這樣一個大美人作伴,在這張椅子上坐上幾天似乎也沒什麼受不了的。 他抬頭看了看,這片走廊還算安靜,於是也就鬆懈下來,同樣摟住薇卡的腰,安靜之下能夠清晰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她微微地瞇起了眼睛,眼角透出一股異樣的魅huo,潘尼心中一動,情不自禁,探頭將嘴貼上了那片紅chun。 啜~ 餘韻悠長的聲音讓安靜的走廊出現了一聲擾動。 鬆動的牙關難以鎖住寵寵yu動的舌頭,神經密集的地帶相互糾纏,垂體在神經信號刺j□下不斷分泌出讓人昏頭轉向的j□素,幸虧潘尼是巫師,這才能察覺到一個人沿著走廊匆匆走了過來,他眼睛一睜,動作立刻僵硬了。 這個人身穿灰布長袍,一個兜帽蓋住大半張臉,攏著兩袖行se匆匆地從旁走過,見到旁邊椅子上的男女那副形狀,更是低頭加快了腳步。 感覺到對方的僵硬,薇卡旋即也察覺到了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她皺了皺眉頭,就見到潘尼放開了擁抱,叫住了這個傢伙:「請等一下。」 似乎也不願意失禮,這個人轉過頭來:「這位先生,您有什麼需要麼?」 「請問你是……」潘尼仔細地盯著這個人,從他只長著幾撇鬍鬚的下巴來看,他並不老邁,而說話聲也分明是個青年的樣子。 「我是大人的助手,剛剛他召喚我,我要盡快趕到他的實驗室去。」回答完了潘尼的話,他再度躬身一禮:「沒別的事,我就先響應主人的召喚去了。」 「好的,去吧。」潘尼目光閃爍了兩下,揮了揮手。 這個助手轉過身去,剛剛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腦袋一歪,扭頭lu出兜帽下圓瞪的眼睛,飽含著驚訝不可思議的眼神昏倒了下去。 薇卡目瞪口呆地看著潘尼敲昏這個助手,三下五除二地換上助手的裝束,然後把這個助手捆起來塞進椅子下面。 直到巫師朝她打招呼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等等,你真準備這麼幹?」她伸出一隻手,試圖攔住潘尼。 「我可不想真的等上幾天的時間。」潘尼淡淡地說道,遞給薇卡一個瓶子:「我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如果他醒了,把這個放在他鼻子下面讓他聞一聞,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薇卡愣愣地點了點頭,醒悟到其中的風險,想要繼續阻止的時候,潘尼已經沒影了。 她發了一會兒呆,最後也只能搖頭歎氣坐了回去,希望巫師能夠好運。 雖然法師塔中陷阱密佈,但是從座椅到實驗室的路,潘尼已經走過一遍,憑借他的記憶,還有秘法視覺捕捉到的一些痕跡,雖然未必能夠察覺到所有的陷阱,但是安全地走到實驗室門口不成問題,他走到大門前,猶豫一下,想要學那個通報者一樣用暗號把門掀開,不過在他這樣做之前,門卻先掀開了。 他正在遲疑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矮瘦的老頭子頭也不轉地大吼起來: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幹活。」 或許如此醉心於實驗的老傢伙是不會察覺助手的些微變化的,潘尼定了定神,走了過去,正要準備聽聽這老頭想讓他做什麼,卻看清楚了老頭正在擺弄的東西,越看表情越是奇怪,隨後就愣住了。 這東西是一台不算太大的機械,很多地方都讓潘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他搞清楚這種感覺的根源,同時也知道了這台機器的身份,頓時愣住了。 「你怎麼還在發愣?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嗎?」察覺到助手的不稱職,老頭子再度發出不滿的聲音。 「當然奇怪,大人,這機器看起來有點兒奇怪?」說話的同事,潘尼的表情也有點兒奇怪。RO!。 I.塞爾之種233交流 更新時間:20124810:17:01本章字數:6906 「哈,這東西是從一艘怪船上拆下來的,據送來的外海商人說,是在墜星海東面看到那艘怪船的,當時他們只是覺得這個機械很新奇,就在西門港上開價拍賣,當時除了我之外沒人識貨,哈哈。」一提到這台機械,這個乾瘦的老頭子手舞足蹈。 湊近了距離,潘尼現在可以看清這個老頭子的真面目。 他的腦袋出奇的大,比起人類更像一個侏儒,不過潘尼相信這個老頭子肯定不喜歡別人這麼說他,一副加了鼻夾的大框眼鏡掛在那矮小的鼻樑上面,而下面則是醒目的圓頭酒糟鼻,鏡片背後那雙渾濁的眼睛深處卻是清晰可見的狂熱與靈動,白se夾著黑絲的頭髮和鬍子亂糟糟的,一瞬間讓潘尼想起了愛因斯坦。 「哈,你這個蠢材,大概也不可能懂得這是什麼?這是一種依靠熱量推動機械運轉的結構,嘿,可恨的是那群人把它弄壞了,到現在我還沒弄好它。」老頭兒舉起雙手,語氣j□動:「那群蠢材,居然那樣粗暴地對待這件藝術品,要知道,如果把它的技術分析出來,可以製造出更偉大的奧術造物。」 汗水唰地從潘尼額頭上滑了下來,心中同時有點感歎。 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再見到這個東西,他皺眉看著這台機械,很顯然,在老頭兒不明就裡地『修補』之下,蒸汽機距離他的原本形象越來越遠了,結構也是一塌糊塗。 如果盡快結束老頭的實驗,也許就能夠盡早開始預定的拜訪? 潘尼這樣想道,開始覺得自己敲昏助手取而代之是個正確的決定了:「大人,呃,我想你修理的思路有些問題。」 他模仿著那個助手的腔調。 那助手只在潘尼面前說了幾句話,所以他不能完全模仿好他的口音,不過作為一個巫師的助手,說話的語調在許多時候是收斂而低沉的,也可以模糊掉一些語調的差異。 「有問題?見鬼了,我已經換了好幾種思路。」肖勃朗用不信的目光注視著助手:「嗯?我怎麼不記得你對這些東西有過深入的研究?」 「大人,您喜好這些東西,我當然也不得不涉獵一些。」潘尼謹慎地說道:「我倒有一些想法,大人,這東西和侏儒的蒸汽動力機械很相似。」 「相似,見鬼,我當然知道它們相似,但是那群矮子燒爆了腦筋也弄不出這麼精巧的東西。」老頭雙手上下揮舞著,無視著自己的身高諷刺著那個種群:「這台機器可以推動一條大船前進,而那些矮子的破玩意只能用來抽地下水。」 能夠提供大型機械動力的蒸汽機確實和原始的蒸汽動力有著許多區別,而這位肖勃朗大人,很顯然就沒找到要領,把許多關鍵部位修理得稀奇古怪面目全非,以至於這台蒸汽機整體成為了廢鐵,而這位大人顯然不服,還畫蛇添足地加上了許多不必要的魔法裝置,這就讓它距離原本面貌越來越遠了。 「其實,大人,我看這台機器,有很多地方可以這樣……」潘尼想了想,在這台機器上比劃了起來。 「哦?你真的有想法?不會是浪費我的時間?」老頭再次將目光放在潘尼的身上,其中充滿了明顯的不信任。 「大人,反正你已經試過四套方案了,如果沒有新的想法,為什麼不試試我的方案呢?正好我對侏儒的東西有點兒心得。」 肖勃朗猶豫了一下,盯著機械看了一陣,又轉向助手,點點那看來有些滑稽的大腦袋:「嗯……好吧,但願你的方案可行。」 過了一個多小時,在魔法的修修補補下,這台蒸汽機樣品的汽缸中發出嘹亮的嗚嗚聲,肖勃朗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著歡呼起來:「太好了,有了這個,我就能著手建造蒸汽多炮塔要塞了!」 蒸汽多炮塔要塞?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為這個聽起來古怪萬分的名字感到無語。 「好吧,不得不說你讓我吃了一驚,親愛的助手,我怎麼不知道一個對機械一竅不通的煉金助手,被打暈塞進椅子底下之後,會變得突然對機械精通起來,這真是一個驚喜啊。」 潘尼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他搖轉頭頸,看著這個小老頭大腦袋上充滿了ji□n猾味道的笑容,終於知道這個老頭子果然不是一個純粹的老糊塗。 於是他只好掀開兜帽問好。 這裡是對方的地盤,既然已經知道一切都在這個老頭的掌握之中,那麼繼續躲躲藏藏下去也就沒有意思了。 「哦,真是幸會,肖勃朗長老,我是潘.迪塞爾。」 「潘.迪塞爾…迪塞爾…塞爾……」老頭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哦,塞爾是個好地方,當初我去那裡旅行,想要弄一些有關紅袍法師的資料,結果被那群人毫不客氣地攆出來了,那裡的高階法師可是真多,像你這樣大小的年輕人,施法能力達到三四環的幾乎滿地都是,能夠出現一個五環的巫師也是正常的。」 「大人,我是塞斯克人。」潘尼額角頓時出現冷汗,輕輕地咳了一聲,糾正道。 這個國家位於塞爾西北,相對有些偏僻,口音也和塞爾類似,因此他偽裝的身份就是塞斯克出身的流浪巫師。 「塞斯克人,不對吧。」肖勃朗長老臉上又lu出了ji□n猾的笑容,手指指向那台修補完成的蒸汽機:「這個東西可是那些海上人在塞爾領海弄到的,哦……據說前不久,一位相當出se的紅袍法師從塞爾叛逃了出來。」 「對了,傳言中的那位紅袍法師非常年輕。」他嘿嘿微笑著補充了一句,饒有興味地看著潘尼的臉。 潘尼眼皮一跳,終於體會到了這個老頭子的難纏。 人老成精,在這個世界似乎也是一樣,居然早就安排好了套子,一步一步地引you他lu出破綻。 不過他更震懾於這個老頭的猜測,竟然直接就想到他可能是從塞爾叛逃出來的紅袍法師。 由此他心生警惕,這些海岸巫師可能掌握的有關自己的信息相當之多。 他暗暗深呼吸了兩下,開始思考其中的破綻,才發現這些海岸巫師的懷疑可能並非瞎貓碰死耗子。 一個五環法師就能做到一個巫師協會的領導層,可見在費倫成氣候的施法者是多麼的稀少,任何一個憑空出現的高階施法者,必然有其來歷。 一個來歷不明的高階法師莫名其妙地出現,當然會引起懷疑,而同時身具絕境口音,顯然大大縮小了搜索範圍,而在絕境東域,最醒目的國家當然是塞爾。 而塞爾最近發生的可能最大的事情,就是他的叛逃了。 不過潘尼卻不能就這樣承認了。 這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事情。 「這沒什麼奇怪的,肖勃朗大人,我恰巧對這個東西有點兒研究,費倫各地研究魔法機械的巫師不少。」潘尼又咳了一聲:「或許塞爾人的設計思路和我以前幾個不成熟的思路有點兒相似。」 「相似,嗯,好吧,相似。」老頭點了點頭,居然沒有繼續問話,到旁邊掀開了一張圖紙。 這是一張頗為龐大的設計圖,一艘規模巨大到令人震驚的大船,上面的比例尺告訴潘尼這個設計擁有多大的份量,光甲板就有一座廣場那麼大,如果這艘船真的建成,恐怕整個西門港都很難放下。 當然,更醒目的還是船舷上密密麻麻的炮塔,凸顯了這個老頭的惡趣味。 「看,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海上移動要塞,我一直頭疼它的動力,曾經想要製造一些魔像為我划船,但是現在卻沒有這個麻煩了。」老頭面帶得se地看著潘尼:「我一直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擁有很高造詣的人與我一起完成它。」 「其實,還可以改良一下。」潘尼看了一陣這張圖紙,又看了看老頭子,心中驀地升起一個想法:「大人,如果要加裝蒸汽動力,這樣的結構可是遠遠不夠。」 「改良?」老頭神se一動:「怎麼改良?」 「就像這樣。」潘尼簡短地念了一段咒語,擺了幾個手勢,朝實驗室牆壁一指,那扇秘銀與冰鐵混制的牆皮就脫落了下來,在潘尼的手前聚成一個大金屬球,金屬球自發地活動起來,如同被無形的手與工具雕琢,漸漸變成了無數個零件,又聚合成一條大船。 這個模型除了幾個巨大的煙囪之外,與老頭圖紙上的大船並無二致。 不過肖勃朗長老卻看著那一堵被潘尼揭掉的牆皮,臉上ji□n詐的表情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嘴角不斷地,彷彿受了什麼刺j□一樣,甚至連潘尼用法術塑造出的大船模型都沒有看上一眼。 作為一個巫師的居所,自然處處都有陷阱佈置。而一座實驗室,涉及到保密與安全,保護措施也就更多,那一堵秘銀冰鐵製的合金牆面之內,放置了許多法術,牆壁本身也被特殊的魔法處理過,抗魔能力十分之強,並且遭到攻擊,會觸發出相當強大的法術,將攻擊者碾成碎片,也是這座法師塔裡面防衛最為嚴密的幾個地方之一。 但是這層夾著無數機關的牆壁,居然被這個巫師輕描淡寫地揭了下來。 這不由不讓肖勃朗長老驚異。 雖然牆壁上的法術力量會因為時間流逝有所減弱,但是這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能夠用一個魔法將之連著其中的機關一起拆毀,說明他的法術力量非常強大。 肖勃朗長老的表情頓時y□n晴不定起來,他在潘尼的這個舉動裡面感受到了威脅。 潘尼自己心裡也在暗暗冷笑,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僅僅表現出善意是不夠的,他確實是在威脅這個老頭子。 他當然知道,想要全無痕跡地藏匿自己的身份不lu出絲毫破綻是根本不可能的,這個老頭子已經給他很好地上了一課,但如果這些海岸巫師認為咬著這一點不放就能將他搓圓捏扁,那潘尼就要讓他們拋掉這樣的念頭。 以他的奧術力量,正面對抗一個七環巫師施展的法術,可能相形見絀,但是拆毀一個七環巫師佈置下的法術裝置,卻沒什麼問題。 當然,如果這位肖勃朗長老全面開動法師塔的防禦裝置,那就是另一說了,不過即使這樣,潘尼也表現出了足夠威脅到七環巫師的力量。 能夠輕鬆扒光一個三環巫師全身的法術防護,無疑是很高的奧術水準,不過聽上去卻仍然缺乏震撼效應——你水平再高,欺負的也只是一個三環巫師而已,更何況只是傳聞,在一些當事人的隱晦下,影響力也會更低,但是如果表現出威脅到一位長老的實力,那麼所有的海岸巫師都要掂量一下。 如果可能和這樣一個法師起衝突,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何況這個巫師還可能來自塞爾。 要知道,紅袍法師可是以富有戰鬥力出名。 而潘尼自己也是有底氣的,六環法師都做掉過不少了,做掉七環的巫師老爺,雖然困難,但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一個七環巫師想要殺掉他也不容易。 說到底,巨龍海岸巫師協會只是一個擁有五十多名巫師的中小型組織而已。 塞爾外的巫師們的主要需求是研究魔法,因此會盡力避開衝突,雖然有時會有對權力金錢的需求,但熱衷爭權奪利的巫師並不多,戰鬥力也普遍不強,當然犯不上和一個危險的喪家之犬玉石俱焚。 而且這位長老應該不會不知道,能夠讓一個大貴族家的小姐親自送來說和賠話,說明潘.迪塞爾在本地並非無根之草,若想要剷除,就更需要大費周章。 「似乎大人對我的設計不太滿意。」見這位長老目光游移不定,顯是在權衡各種利弊,潘尼微微笑著:「或者我可以把它拆掉,重新設計一次。」 潘尼伸出兩根手指,捏上合金製的大船模型,那堅硬的合金在這一捏之間發出吱吱的聲音,並且開始變形。 「哦勃朗長老眼睛瞪了瞪,兩隻手麻利地把那艘長達一碼的船模抱到另一邊:「夠了,我非常滿意,行了,小子,我們可以慢慢討論完善這個東西的設計,但請不要破壞這個東西,它很有參考價值。」 「非常榮幸。」潘尼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果長老您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們可以隨時進行交流,我對這些東西具有非常豐富的知識。」 扇完了巴掌,當然要奉上甜棗,這一點潘尼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模糊的意識還是有的,他知道自己來的目的終歸是表示善意,威脅點到即止便可,不能鬧得太僵。 「我得小心一點我的法師塔,別被你給拆了。」他斜眼看著潘尼,語氣尖銳而且充滿了不滿:「好的,我們可以改天再進行這樣的交流,現在去處理你的事情去吧。」 「我的事情?大人……」潘尼皺了皺眉,覺得這個老頭子說話有點不清不楚。 「就是巴克勞那個小傢伙的混帳兒子。」肖勃朗不耐煩地回答著,珍而重之的把潘尼製造的船模收藏起來:「幫我好好揍他的屁股!」 ……RO!。 I.塞爾之種234繼承人 更新時間:20124810:17:02本章字數:6383 「這麼說,你已經取得了長老大人的認可?」薇卡挽著潘尼的手臂走出法師塔:「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好本事,我還懷疑那個被你敲昏的可憐傢伙會在那裡面躺上好幾天呢。」 「那豈不是要你陪他在那裡呆上幾天?」潘尼搖了搖腦袋:「我會吃醋的,薇卡。」 「吃醋?」薇卡掩口輕笑:「潘,這個說法真有趣。」 她的半邊xi□ng口貼在巫師的手臂上,潘尼感覺著其中的柔軟,雖然比起同樣擁有著偉岸xi□ng部的蘭妮而言不夠結實,但是冰涼而柔軟的感覺卻更加地引人心跳。 這不由得讓他心內小蟲蠢蠢yu動,綺念此起彼伏,呼吸也有點兒急促。 「在想什麼?小壞蛋?」她感覺到了異樣的沉默,轉頭看到臉se發紅的潘尼,旋即lu出一副笑吟吟地表情:「你可不能再做讓希柯爾難受的事情了。」 想起纏綿於病榻的少女,巫師攸地泛起一股罪惡感,yu火被澆滅了半截。 「我可要好好看著你,你究竟還有多少對不起她的地方。」她白了巫師一眼:「我知道,你是絕對管不住自己的,那天之後我就知道了。」 巫師神情古怪起來,良久歎了口氣:「抱歉,薇卡,真的抱歉。」 「有什麼可道歉的?」她挑了挑眉毛。 「為了那天的事情,我當時確實抱著一些不負責任的想法,而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潘尼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看薇卡的表情。 雖然不想死,但潘尼似乎也一直沒有認真對待過這次的生命,二世為人的虛幻感直到他數次歷經死生之後仍沒有徹底地消失,一直到離開塞爾時他才有所反省。 遊戲人生的態度確實是不合適的。 薇卡的表情十分玩味,似乎在笑,又似是歎息:「小傻子,誰要你負責過呢?」 「可是做出了事情,總是要付責任的不是麼?」潘尼歎了口氣,無論如何,以前的事情,都必須要解決,否則必然會有許多人會受到傷害。 「好啦,別想這些事情了。」薇卡笑了笑,比了比潘尼的身高,已經五尺八寸,比她還要高出一點兒:「看,你現在都這麼高了,那年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呢,時間過得可真快。」 潘尼沉默,這片小村鎮風景秀麗,他們在法師塔呆得時間不長,現在剛至下午,暖和的風吹過他的身上,車邊的馬嘶聲遙遙地傳了過來。 這種寧靜的感覺讓他心旌動搖,看著旁邊的薇卡,感覺到她和兩年前相比卻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那身珠寶鑲飾,式樣素淡卻高雅萬分的華麗長裙卻告訴潘尼,她真實的身份是西門的貴族小姐,當然不再是那個被家族驅逐,縮在塞爾的寂寞女商人。 他開始思考,如果一個男人想要娶到她,需要具有什麼樣的資本呢? 一定要有著崇高的地位與巨大的權勢吧,他想到這裡,心中一動,又低頭看了薇卡一眼,她的腮邊仍然留著一點紅se。 那麼她又把我當成什麼呢? 這個疑問再次從潘尼心底浮了出來,不過他感到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詢問時機。 「我們回去吧,你還有官司要解決呢。」薇卡歎了口氣:「有了這位的許可,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潘尼點了點頭,朝馬車走去。 他軟硬兼施的態度顯然讓這位長老感受到了忌憚,也表現出了一定的退讓,權衡一下可能承受到的風險,相信這個協會最終會選擇接納他。 即使拒不接納,也會做出一些妥協。 至於洩lu身份,潘尼現在並不在意,這裡距離紅袍法師會的勢力已經相當遙遠了,離開了塞爾,紅袍法師會的影響力非常有限,而雖然有所懷疑,但是為了利益著想,也必然不會大肆傳揚。 而且與長老的交流讓潘尼隱約明白,這個巫師協會內部也並不算是團結,能猜出潘尼來歷的人可能也並不多——並不是所有巫師都關心這種事情,更不是所有巫師都有足夠的情報渠道,畢竟,這是巫師協會,而非情報組織。 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二位,請等一等。」兩人正要上車,一個穿著灰se長袍的人匆匆從法師塔方向跑了過來。 潘尼和薇卡停下腳步,看著這個人湊近過來,他面se灰敗,看著潘尼的目光帶著幾絲恐懼,潘尼看到這個人就是那個被他敲昏捆倒塞進椅子下面的倒霉助手,尷尬地咳了一聲。 這位助手似乎也不想和兩人多談,只是將一疊卷軸交到潘尼手上:「大人,這裡還有有關佐斯大人的親眷的一些資料,是長老要我交給你的。」 「佐斯大人的親眷?」潘尼皺了皺眉。 「大人,不得不提醒你,有一位具有著佐斯大人財產正式繼承權的人,現在就在西門,如果你沒能做好他的工作,即使協會的大部分成員對您不抱有明顯的惡意,但您也未必能夠從巴克勞大人那裡取得勝利。」這個助手說完了這些匆匆行個禮後就走了,顯然十分不想和潘尼呆在一塊兒。 被打昏捆起來塞進一個狹小的夾縫裡的感覺可不好受。 「佐斯的真正繼承人?」潘尼握著這卷卷宗,眉頭擰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一個好消息,不過也幸虧他知道了,能夠提前做出防範,否則讓巴克勞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上了馬車,翻開卷軸閱讀起來,讀完了有關繼承人的詳細資料,巫師的表情卻變得十分怪異。 「怎麼了?」薇卡不解。 「這個人我認識……」潘尼皺了皺眉。 …… 「你們是什麼人?」藍塔娜商行二樓的房間之中,桑娜目光警覺地盯著一群闖進屋裡來的陌生人。 這群多全副披掛,腰懸利刃,為首者卻是一個巫師。 雖然許多人都喜歡穿長袍,但是多年冒險經驗能夠讓一個敏銳的遊俠察覺到這個中年人的身份。 「別害怕,兩位。」迪文.巴克勞臉上lu出一個笑容,看了眼縮在桑娜懷中的小男孩,攤開了雙手:「我是海岸巫師協會在西門的理事迪文.巴克勞,唔,據說你們是佐斯大人的親眷,來這裡是有些事情需要與您商談,不知道能否有幸邀您到敝處一敘?」 「邀請?這幅排場可是太大了,這位先生。」桑娜的神情並沒有因為這樣的解釋而鬆懈下來,反而更加機警地盯著迪文.巴克勞的護衛。 這些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面,給她一股錯覺——這群人更像是來搶劫的。 事實上從小在老巴克勞長老的庇護下長大,迪文.巴克勞確實不懂得低調為何物——反正在巨龍海岸沒有人敢和他父親過不去,而他的法師生涯也不像一般的學徒那樣坎坷,在老巴克勞的傾心教導之下,幾乎沒遇上什麼門檻,因此能夠在二十八歲就成為正式法師——雖然不能和塞爾相比,但相較費倫大部分巫師而言,這算是十分迅速的了。 不過這樣順風順水的人生軌跡顯而易見會讓他養成一些不太好的xing格。 比如急躁、粗暴…… 雖然他知道想要對方合作,you騙才是成本低廉且容易奏效的方式,但是xing情中的急躁卻讓他做好了劫持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位經驗豐富的女遊俠因此起了疑心。 她撫m□著神情驚恐的奧森,另一隻手卻不動聲se地m□上了放在枕頭下面的腰刀: 「聽著,這位巫師大人,無論你懷著怎樣的目的前來,在意圖和我商討之前,請先遣散這些讓我不安的東西。」她橫了兩眼巫師身周的護衛。 「哦,真的很抱歉,但是作為巫師,你知道離開了這些護衛我會有多麼不安。」巴克勞表情略微遺憾地笑了笑:「不過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後退一些。」 這些人後退到了房間門口。 雖然距離遠了一些,不過桑娜回頭看了一眼窗口的距離,心情也就稍稍安定了一些,不過仍然沒有鬆開枕下的刀柄:「現在可以說了,這位巴克勞先生。」 「哦,好吧,桑娜女士,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孩子的父親。」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巴克勞低頭看了一眼奧森,不過小男孩卻被他的這個眼神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塞進媽媽的懷裡,巴克勞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也就是佐斯大人已經身故的消息。」 桑娜的眼皮跳了跳,沒有繼續搭話。 「那麼您知不知道,有人現在意圖謀奪佐斯大人的遺產呢?」 「哦,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桑娜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事實上,許多巫師協會的長老試圖對此事視而不見,而我是來幫你的,桑娜女士,我能夠幫你奪回屬於你的……嗯?」巴克勞一面說著,一面向chuang邊移動,但是桑娜抽出的彎刀卻阻止了他的進一步靠近。 他的護衛也紛紛抽出兵器。 「做什麼?放下,放下!」巴克勞皺眉訓斥著這些護衛,而桑娜卻沒有絲毫鬆懈,而是不動聲se地反問: 「哦,不過為什麼不是瑞拉給我傳遞這個消息,我可是委託她去詢問有關他的事情。」 「瑞拉女士,你是說這裡的會長,哦,不巧,她臨時有事……」 「唔……不用說了,這位先生,我知道她沒事,她昨天還在去拜訪肖勃朗長老的路上,先生,您不必再多說了。」這個人的虛偽態度和隱約表lu出的威脅讓桑娜有些不安,權衡片刻,最終決定回絕:「容我再和瑞拉討論一下,拜訪過肖勃朗大人之後再和您聯繫。」 「不不不,那就晚了。」巴克勞心中大急,過兩天就開庭了,他必須把這兩個重要人物掌握在手,如果這兩個人在肖勃朗的支持下繼承到了佐斯的遺產,那他可就一絲一毫的好處都沾不上了。 而如果將這兩人掌握在手,使用一些諸如,脅迫之類的手段使她們屈服於自己,不止有機會讓那個該死的外鄉人陷入被動,更加有機會得到夢寐以求的法師塔。 所以他怎麼能讓桑娜和奧森直接聯繫上巫師協會的高層? 「桑娜女士,我們必須盡快展開談話。」他不動聲se地退後兩步,而那幾個護衛則上前兩步,拱衛在巴克勞周圍。 他們的刀劍還沒有完全入鞘,而桑娜這時察覺到,巴克勞的袖子似乎異樣地顫動了一下。 某些巫師取出魔杖之類的道具的時候就會這樣。 桑娜立即反應過來,一把撈起奧森,一竄竄到了窗邊,正要掀開窗子,巴克勞一舉魔杖,十幾層黏糊糊的蜘蛛網狀纖維就粘住了她下半身。 「女士,還是到我那裡慢慢談吧。」竄躍間的桑娜下半身被蛛網一纏,兩股力道的拉扯之下,ku子脫落了半截,lu出一瓣渾圓的屁股,反射出的光澤映入巴克勞的瞳孔,頓時想起當初為他進行啟meng的那個女學徒那同樣圓潤的屁股。 心中噴出來的一股邪火使他lu出了猙獰的表情。 冷汗從桑娜的額角冒了下來,而她懷抱裡的小男孩已經發出淒厲的尖叫。 「抓住他們!」巴克勞轉了轉眼珠子,吩咐手下道:「別弄出太大的動靜。」 這幾個護衛應了一聲,便向窗邊的桑娜撲了過去。RO!。 I.塞爾之種235協商 更新時間:20124810:17:03本章字數:7054 「奧森,快跑! 終於確定這個巫師來者不善,桑娜情急之下拉開窗子,看到窗下不遠的街道上有一輛馬車,估算一下距離,大致摔不傷人,便將奧森放到窗外,輕輕拋了下去。 巴克勞立廖歪了鼻子,揮手狂叫:「快,下去兩個抓那小子。「兩個護衛立即轉身奔向房間門戶,而他們還沒走到,門卻自巳開了,他們看到一個身穿巫師袍的人走進門來,紛紛發出驚呼,而桑娜看到這個人走進來,也是愣了一下。 巴克勞心有所感,轉頭一看,進來的年輕巫師長著一張這幾天來讓他睡不安寢的臉,自然也稱不上是陌生人了,而他還沒反應過來1便見這巫師伸出看來沒什麼肌肉的胳膊,卻好像野蠻人一樣揪住門口兩個護衛的脖子,如丟垃圾一般朝他拋了過來。 巴克勞慘叫一聲,被兩個渾身甲冑,有數百磅重的護衛砸洌在地,頓時頭昏腦脹,掙扎不起,衝向桑娜的四個護衛發覺不對,紛紛回頭,卻被幾顆強勁的能量球轟飛到了牆上,強勁的衝擊力下,或是昏mi過去,或是一時站不起來。 「我們可是又見面了,巴克勞大人。」潘尼上前兩步將人堆裡的迪文巴克勞揪了起來,辟里啪啦地左右扇了十幾個耳光,直到巴克勞差一口氣就被他打昏過去了,才笑吟吟地問好。 「你這個談死的傢伙,竟敢打我?」從暈頭轉向的狀態中稍稍恢復過來,1小巴克勞吐了一口血,幾顆牙齒叮噹作響地掉落在地上,他張著腫脹的臉,含混不清地用漏風的嘴巴喊著:「你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唔,現在來看,你沒有那樣的力量。作為一個巫師,我認為很必要的素質是要弄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蚯幟還是毒蛇,很顯然閣下缺乏這樣的眼力。」潘尼一臉微笑不客氣地嘲諷著,巴克勞的僕人見到自己的主人被他提在手裡,一時在牆邊蜘踱著不敢上前。 沖這個看來很年輕的巫師劃才表現來看,這並不是一個十分忌憚巴克勞身份的傢伙。 桑娜眼球轉了轉,將頭探出窗外,卻見下面的馬車上,一個美麗的女人抱著奧森微笑著朝她招手,她顧不上別的,掙脫蛛網糾纏跳躍下去,將奧森接了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上車,是肖勃朗長老讓我們找到這裡乘的。」薇卡對桑娜點了點頭。 樓上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巫師讓桑娜心中生出了一些信任,她坐上了馬車,檢查一遍懷裡的奧森,見小男孩除了一臉驚恐之外,身上沒有更多的傷痕,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這時,她有了多餘的心思提上有點鬆脫的ku子,並且想起那個巫師:「瞴A…迪塞爾先生不會有事吧?」 她沖掰面的薇卡詢問。 「放心好了,那些人應該不是他的對手。」薇卡瞇眼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潘尼的力量究竟如何,但是能夠折服一位長老,並且能在趕到的第一時間察覺到商行二層的異樣並採取行動,說明他擁有足夠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薇卡對於自己的男孩很有信心。 謝謝,謝謝你們的幫助。」桑娜連忙道謝:「就在首幾天,奧森還被迪塞爾先生救過一次。 「是這樣的?」薇卡瞇了瞇眼睛,看著稍稍恢復過來,但臉se仍舊蒼白的小男孩:「這可真是難得的運氣。」 桑娜挑了挑眉毛,有些困huo起來。 「所以說,你得好好感謝你的父親大人,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能讓你在做出無數次蠢事之後仍然活得好好地,好吧,你現在可以鬆一口氣了,我應該不會拿走你的命,因為那東西對我而言不值一提。」潘尼提著巴克勞的脖子,翻來覆去地晃dang著:「不過一隻老鼠總在我的kutu□上面趴著,試圖咬穿我的ku子,我想我仍然會感覺到不舒服的, 耗子先生,拜託您以後在上躥下跳之前,不要忘記衡量一下自巳的斤兩,謝謝…唔,對了…你當然有能力去欺負孤兒寡母,看來這事情你做過很多次了。」 周圍的護衛滿臉驚懼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如同小孩一般被這個闖入的巫師翻來覆去地戲弄,一動也不敢亂動,但嚨「噗通,一聲,巴克勞被潘尼大頭衝下掀翻在地面上,巫師一腳踩在這個洌霉鬼的屁股上,用力地反覆踐踏碾壓,尾骨開裂的細密脆響讓巴克勞發出綿長而淒厲的嚎叫聲。 當嚎聽聲戛然而止的時候,巴克勞兩眼泛白,口中已經嘔出了帶著血絲的白沫。 「建議你們把他送到某座神廟去看一下。」潘尼蹂躪完了這個倒霉的巫師,對左近的護衛揚了揚眉毛,然後便轉身揚長而去,這些護衛連續嚥下幾口唾液,在這個巫師的凶悍yin威之下,當然沒人敢去追,只是趕忙用掏出藥水急救工具,在手忙腳亂地灌藥和按摩之中把自家主人弄醒。 「快,去神廟區。」巴克勞一睜眼,連忙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他勉強說完這句話,吐出幾口鮮血,感到j□身的骨頭都快要被拆散了,屁股甚至完全失去了知覺,彷彿被踩成了幾瓣。 事實上他的尾椎也確實被潘尼踩成了重傷,那些護衛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鮮血殷濕了巴克勞屁股後面的長袍,並且顏se越來越深。 近處的護衛面容古怪,他們當然知道正在流血的是什麼地方,但也沒人敢掀開巴克勞的長袍為他止血。 「我立即去叫馬車。」一個護衛連忙出去。 「混蛋,回來。」巴克鼻一急,伸手阻攔之間又扯到了有些骨裂的椎骨,再次大聲慘叫起來工潘尼的下手很有分寸,巴克勞傷勢雖重,但沒有任何一處致命,只是會讓他疼痛到恨不得找個地方撞死。 如此的劇痛之下,慘叫聲的音調也就出奇之高。 「大人,怎麼了,大人工」眾護衛更加急切地詢問起來。 「快,從後門悄悄走,隱蔽一些。」巴克勞咬著牙,眼睛裡充滿了屈辱。 身為一名巫師,也是海岸巫師協會在西門的理事,迪文巴克勞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某和程度上還代表了協會的顏面,如果明天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有關「海岸巫師協會理事被毆打重傷,這樣的消息,甚至傳到了那些貴族和其他勢力的耳朵裡,他也就成了笑柄。 尤其是他很清楚,自巳的傷處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這當然不是巴克勞所能容忍的。偷偷m□m□地從後門離開了會所,巨大的恥辱感在他心頭燃燒著,不斷噴出熔岩般的怒火。 他必須宴洗恥辱。 「這個該死的外鄉人,你遲卑會死在我的手裡。」y□n冷的光芒在他的瞳孔深處流動。 作為埃德meng特家現在的發言人,薇卡在這座豪宅中擁有屬於自己的會客廳,陽光從寬大的陽台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1小廳裡十分溫暖。 如今春去夏至,天氣漸漸暖了起來,位於費倫中部沿海,西門本就以氣候宜人知名。 幾個人坐在墊著柔軟獸皮的松木長椅上,桑娜一面聽著潘尼的敘述,一面看著屋中的幾個人工一個面se蒼白的金髮少女趴在那個救過她一次的巫師懷裡,她的不斷抽著鼻子,身上覆著厚厚的毛皮褥子,看起來很柔弱。 不過她卻一臉微笑地趴在那個巫師的懷抱裡。 或許是他的女友? 桑娜挑了挑眉毛,這樣想道。 不過她同時注意到了那個一身高雅氣質的女子一樣用及其親暱地態度對待他。 這讓桑娜皺了皺眉。 她是個經常走南闖北的遊俠,偶爾做做傭兵,貫知道人情世故,看著這一男兩女的曖昧態度,心中就有些困huo。 不過想想掰方是一名巫師,她也就豁然開朗了。 掌握著超凡的力量,也有許多巫師喜歡肆無忌憚地行事,特別貪hu□好se的,與許多女xing保持曖昧關係,也算不上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經常有些巫師喜歡將居住地的漂亮女孩收集起來放在巫師塔中,因此也就誕生了相關的一些故事,比如勇者斗巫師之類的傳說,巫師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名聲普遍不好,大概就是因為這些緣故。 奧森坐在自巳媽媽的懷裡,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對面的三個人,他還有一點兒懵懂,但也覺得掰面的巫師大人和貴族女士都很可愛。 因為是他們將自巳從圖謀不軌的巫師手中拯救出來的。 而那個年紀小一些的,在奧森的眼睛裡也不討厭,因為她還用很和善的眼神看著他。 「…,…總之,半情就是這樣。」 潘尼不疾不徐地說完了事情的緣由,桑娜翻了翻巫師遞給她的卷宗,眉毛挑了起來:「喔?巫師光生,您是在說,你就是那個人所說的意圖謀取佐斯家產的人?」 「其實他沒說錯。」潘尼歪了歪頭:「如果佐斯先生沒有願意繼承這筆財富的親人在世,我很希望能夠接手它,相信那位巴克勞理事的想法也差不多。」 「那麼你想怎麼做呢?」桑娜合上卷宗,掰潘尼眨了眨眼睛:「和那位先生採取同樣的做法?」 話雖如此,但是她卻也沒有lu出特別的敵意。 因為她能感覺到這個巫師並沒有掰她不利的意思。 而她本身掰這件事情的態度,也十分之複雜。 「實話說,我想知道桑娜女士希望得到什麼?因為佐斯大人的學徒並不希望我放棄對他們的領導,所以我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協商的可能xing。」 「協商?」桑娜挑了挑眉毛。 「這樣說吧,掰於佐斯大人的物質財富,我並不是非常在意,我只是在意他的那些學徒和部下工」潘尼說:「因為剛剛到達西門,立足未穩,我需要他們的力量,而他們也很認同我。」 比起材料與財富,一些能夠施展法術的人顯然更珍貴一些,這一點潘尼十分清楚。 桑娜目光變幻了一陣,忽地搖了搖頭:「迪塞爾先生,其實對於那個人的遺產,我也沒有什麼想法,我這次來,只是想見他一次,並且讓他知道他還有個孩子,也讓他的孩子認識一下他的父親,僅此而已,但是得到了那個消息,真是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工」 她歎了口氣,lu水情緣自然不會持續太久,不過當有血脈在其中穿針引線的時候,自然就會在她心裡留下一個長久些的印象,以至於讓她有些傷感。 她懷抱裡的小男孩也垂下了腦袋。 「這樣說吧,迪塞爾先生,我並不在意遺產,只是需要有人負責奧森的教育。」桑娜抬起了腦袋。 「教育?」 「他非常具有天賦。」 桑娜在小男孩的耳邊說了兩句,奧森微撤抬頭,一揚手,手指尖出現一道光。 巫師的眼睛一亮。 這個小孩居然擁有術士的血脈。 「他從小就表現出了這袖能力,除了用乘放光之外,偶爾也會弄出一些更大的動靜。」桑娜歎了口氣:「我在森林裡的小屋被他燒燬過許多次。」 潘尼點了點頭。 不能很好地操控天生的術士血脈,有時就會出現血脈時空,弄出一些很大的動靜。 「許多巫師希望能夠收養他,但是我都拒絕了,你知道,大多數巫師的脾氣都很古怪。」桑娜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所以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他的父親,但是現在……」 「我想海岸巫師協會裡面有人會願意負責教會他控制自巳的力量。」 潘尼如此說道:「我甚至可以幫你試著說服肖勃朗長老。」 「不不不,不是這樣。」桑娜連連搖頭:「我知道巫師們是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學徒的,森林女士在上,我不願意讓奧森過著那樣的生活,我希望他好好活著。」 「k,…」潘尼有些無語,但也瞭解桑娜的想法。 雖然一蝶學徒對潘尼而言十分珍貴,但是在費倫巫師界的主流觀念裡面,學徒等於消耗品加苦力,待遇自然不怎麼樣。 通常一個巫師婁行一個實驗,實驗中可能發生的意外事故,就會取走幾個學徒的命。 桑娜女士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接受那樣的教育,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無論誰來教育奧森,我都希望能夠就近監督,我絕不會允許奧森遇上任何的危險。」桑娜女士的表情嚴肅:「這是我的想法。」 潘尼默然,他沉吟了一下,嚴肅地看著這位母親:「那麼您覺砥A…我可以嗎?」 奧森眨了眨眼睛,看著表情嚴肅的巫師,又看了看自巳的母親,他這小小的心眼,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當然看不出絲毫的想法。!。 I.塞爾之種236結果 更新時間:2012491:13:04本章字數:7795 ……迪塞爾大人,這就是父親大人的居所嗎?…, 奧森充滿嚮往的目光望著高處的法師塔,手卻扯了扯潘尼的袖子。 巫師點了點頭,卻見法師塔前不知何時站了一群陌生人,潘尼第一眼就見到位於人叢之中的一個長袍中年,臉上也就堆起了微笑。 他曾搜集過一些海岸巫師協會高層的資料,對協會會長的一些特徵並非一無所知。 何況長袍上的徽章是如此的顯眼。 雖然巫師出行之時,未必喜歡在自己的身上攜帶些用來標識身份的累贅,但是這位會長帶著這枚徽章前來,顯然就是直接向潘尼表示自己的身份,不想兜什麼圈子。 潘尼對他的到訪並不意外,到了這個地步,這位掌握海岸協會實際權力的大人還像前幾天那樣一聲不吭,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這種直來直往的風格很合潘尼的口味,不過在他看來,這位會長大人體外的防護法術似乎有一點兒多,甚至多到了遠遠超出一般巫師需要的地步,或許是過於謹慎吧,不過這卻讓潘尼能夠大致判斷出這個會長的水準。 光環般的法術觸發器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如此明晃晃地洩lu自己的力量層次,是不是一種失誤? 潘尼搖了搖頭,每個法師的個人風格不盡相同,或者這位會長就是這樣一位喜歡表現自我力量的傢伙。 更或許,這位會長大人藏下了部分實力並未展lu在外,未必會像外人想像的那麼膚淺。 這讓潘尼警惕了起來,總而言之,這個會長的奧術水準在他之上。 「你好,迪塞爾大人,我是泰蘭班克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會長。」他主動向潘尼打招呼,笑容十分和善,並不像是個愛擺架子的傢伙,潘尼對這個人第一眼的觀感倒是不差。 「原來是班克斯大人。」「長話短說,對於西門城的事情,鄙人已經有所耳聞。」這位會長沒有兜圈子的意思,直入主題:「對於巴克勞理事的失當舉措,我們決定罷免他的職務,那位學徒鄧肯,我們也決定逮捕起來處死,不知道迪塞爾先生是否滿意。」 潘尼眉毛跳了跳,雖然知道海岸巫師協會在他的示好與表態下多半會妥協,但是沒想到這些傢伙真的拿巴克勞開刀,更遑論這一刀是如此的凶狠。 不過再想想卻也一般般了,畢竟,只要老巴克勞還是海岸巫師協會的長老,丟一兩個頭銜也算不得傷筋動骨。 而無論是巴克勞,還是學徒鄧肯,在潘尼的眼睛裡都是跳蚤一般的小人物,無論怎樣上躥下跳對他都造成不了什麼威脅,甚至懶得特別動手去對付,但是海岸協會做出這幅態度,無疑讓潘尼心情舒暢。 「真是勞煩班克斯會長了,其實我也只是希望佐斯大人的遺產能夠盡早得到妥善處理而已。」潘尼笑吟吟地回敬:「事情能夠妥善解決真是再好不過了,還要勞您親自來一趟。」 「佐斯大人離世,我也感到相當遺憾。」班克斯搖頭歎了兩口氣,低頭看了看扯著潘尼長袍的小男孩:「他就是佐斯的兒子,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了。」「很罕見的術士血統,因此必須有人在旁升導。」潘尼笑笑,m□了m□奧森的腦袋。 談話氣氛十分輕鬆,似乎全然看不出來,就在一天之前,對話的雙方還在不懷好意地相互試探。 「真是個幸運兒。」班克斯眼睛裡面閃過一絲異se。 雖然大多數巫師自岑於多年苦學得到的奧術技巧,因此對於不勞而獲的術士帶有幾分反感,但是體會過學習奧術的艱辛,對於天賦血脈的術士,自然是十分羨慕的。 無論一個術士擁有的血脈多麼淺薄,但哪怕是最低級的,就抵得上巫師好幾年的艱苦研習,當然讓人嫉妒羨慕。 何況能夠自然覺醒的術士血脈,本身的等級就一定相當不錯了,稍稍琢磨一下,必能成器。 所以許多巫師都喜歡招收擁有術士血脈的孩童作為學徒,培養這樣一個傢伙當助手,可比培養一個法師學徒成本要低得多。 「對了,不知道迪塞爾大人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學會?」看了幾眼小男孩奧森之後,話題又回到了巫師身上,對於這個邀請,潘尼不感到意外,會長親自來臨,一是表明態度,二當然就是要收到一些想要的回報,所以他很愉快地接受了這個邀請。 在他看來,能夠掩藏在這樣一個組織之中,當然是很有利的,何況這個協會掌握著巨龍海岸大部分奧術資源,加入其中,當然能沾到不少光,至於可能遇上的風險,和可能得到的好處相比不值一提,而需要他付出的……………,潘尼倒是認為,海岸和協會能夠從自已身上得到的東西並不多。 洽談在和平有好的氛圍中結束,臨走之前,班克斯會長還友善地提出要提供一批助手幫助潘尼回收佐斯的法師塔要回收這樣一座法師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一個巫師在離家出門之前,多半會將法師塔的保險措施全面開啟,這樣一座法師塔,可比單純的五環法師難對付的多。 即使是高出一兩個檔次的施法者,回收這樣一座法師塔,都要hu□上幾個月的時間,還不能保證法師塔完好無缺這些巫師在回收的過程中不可能不和法師塔的保護裝置發生碰撞。 即使有著佐斯的親密學徒指引,但是任何一個精明的巫師都不可能把法師塔的全部秘密透lu給自己的學徒。 不過潘尼卻婉拒了,在班克斯會長離開後,他看了看對法師塔躍躍yu試地小男孩,笑著招呼學徒長蘭德,準備著手回收法師塔。 「大人,您就這樣進去?」蘭德聽到呼喚,非常愕然。 「不可以麼?」 「您需要一些助手,大人。」蘭德低下了頭。 回收法師塔是有一定風險的他甚至做好了犧牲一部分學徒的心理準備。 「沒有必要。」潘尼搖了搖頭:「正巧我需要找個機會實驗我的一些新技術。」後面的話音調不高,蘭德也沒聽清,苦勸不果,只能隨著這位任xing的大人做了。 反正勢頭不妙可以隨時撤出。 「先生我也要進去。」奧森叫了起來,去被面容沉靜的桑娜一把扯住。 回收法師塔是一種什麼工作,女遊俠是很清楚地,她也不是沒參觀過法師塔,深深知道一個高階巫師的基地其中的厲害。 「旁邊的宅院,你可以隨意選擇一棟居住。」潘尼朝桑娜點了點頭。 「不用,我會在那裡開闢一處住所。」桑娜指了指另一邊的一小 片樹林朝潘尼笑了笑:「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相處愉快。」 「是的。」法師繼續點頭。 奧森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著母親走了,大多數術士天生就會對與奧術有關的東西極為好奇,他當然希望能夠進入佐斯的法師塔參觀一下,但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這個機會。 走過巫師的莊園,他忽然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被一個大一點兒的女人抱著朝法師塔走過去他有些驚奇地看了那個小女孩一眼,兩雙眼睛對視,都各自出現了幾分mi糊。 顯然有些奇怪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對方這樣的小孩子。 桑娜也察覺到了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不過她更關心這個年紀大些的少女,戰士的直覺讓她知道這個少女十分危險,不過看到她美麗的容顏與慵懶的步態時,卻讓她想起在埃德meng特府中的見聞。 看起來這位大人的yu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她用有些異樣的目光遠遠眺了一眼法師塔下的巫師。 「大人我也要陪您進去。」奈菲絲一躍跳下蘭妮的懷抱,1小步跑到法師的面前,堆起一副乞求般的可憐表情。 「你?裡面危險。」巫師挑了挑眉頭:「我可未必顧得了你。」 「我比你想像的有用得多,大人。」奈菲絲抓住潘尼的ku腳:「我熟知法師塔的結構,我在那位大人的基地裡做了兩年這樣的工作。」潘尼挑了挑眉毛。 這或許是一個好理由。 「這小丫頭想要找死,你為什麼不成全她?」潘尼聽到女黑武士有些暴躁情緣的聲音:「剛剛我在睡覺就被她吵醒起來,真是煩死我了。」潘尼皺皺眉頭,注意到蘭妮身上那件單薄的睡裙,掩口輕咳一聲,感覺有點尷尬:「你就這麼出來了。」「找不到合適的唔,該死。」蘭妮撓了撓頭,表情有點mi糊:「反正這是你的地盤不是麼?好了,好好陪她玩我回去睡午覺了。」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似乎也察覺到失態,步子飛快,潘尼忽然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當旁邊的學徒長目光瞪得發直的時候。 「我們該進去了。」潘尼咳了一聲。 「是的,大人」蘭德恍然醒悟,無論大人的女人行為有多麼豪放,都不是自己應該有想法的。 作為一個學徒,他一直很懂得分寸。 「那麼,你也一起來吧。」潘尼低頭看著抓住自己長袍的奈菲絲,語氣有些無奈。 小女孩頓時笑顏逐開。 泰蘭班克斯的隊伍還沒有走遠。 他本人雖然能夠使用傳送術,但是他帶來的一行部下卻不能盡數由傳送術帶走,作為協會的會長和一名資深的法師。他是一個奇怪的有些缺芝安全感的人,因此難以離開護衛。更不會輕易使用法術。 了結了這一番事情,他的心頭又放下了一塊大石,不過他的副手卻似乎難以理解。 「大人,我們有必要這樣善待這個外來的巫師嗎?」 這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身穿正式巫師的法袍。 修瑪瑞克確實是一個天賦高明的巫師,不過卻被協會中相當多的成員詬病一因為很多人都懷疑這個眉目清秀的傢伙在學徒生涯中殺死了自己的導師,而憑著盜竊和掠奪到的資料擁有了正式巫師的實力。 不過巫師的本xing都是自s□自利的,所以事情一過,沒有確鑿證據,也就沒人追究了,無論如何,修瑪瑞克能夠靠自己的努力或是可能的行動得到了正式巫師的身份,這一點是不容抹殺的。 這樣的傢伙當然不受到大眾的歡迎,但卻出奇地受到班克斯會長的重用,他也確實是個有一定能力的人,因此得到了重用。 「如此對待小巴克勞大人,我想巴克勞長老南面會生出意見。」 「哦?是這樣的?」班克斯不以為意地看了副手一眼,或許他很有能力,但是顯然,這位年輕人眼界還欠寬廣,不過班克斯會長不準備培養他這種特質,因為一個副手若是有了過強的能力,往往就會生出不符合身份的心態。 當然,部下有困huo,領導還是需娶給一個解釋:「其實這是巴克勞長老自己要求的。」 「什麼?」瑪瑞克大為驚訝:「大人,這似乎有點兒」 「一點兒也不奇怪,巴克勞長老是個理xing的人,當然不會允許錯誤一直延續下去。」班克斯淡淡說道。 「不過,那個人畢竟是外人,如果這件事傳揚開去,一些成員或許會認為大人您……」 「厚此薄彼是麼?」班克斯笑了笑。 瑪瑞克謹慎地點了點頭。 「我們並沒有失去什麼,瑪瑞克。「班克斯搖了搖頭:「佐斯死亡,是一個意外,用他的財產換來一個同樣擁有巨大價值的高階施法者,我們並不吃虧。」 「不過這個人未必會像佐斯大人那樣為協會著想。」 「他會的,因為他還要借這裡藏身。 」班克斯淡淡說道:「如果有別的目的,他更需要我們這樣一個組織的助力,這樣互相利用,我們未必不可能佔到便宜。」 「呃」瑪瑞克一愣:「大人,這樣說那個傳言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班克斯搖頭,瑪瑞克頓時愕然。 「但是這樣一個憑空出現的巫師,隱姓埋名,必然是要躲藏什麼人,在此積蓄勢力,所圖也是不小。」班克斯繼續說道。 瑪瑞克聞言,思慮半晌,仍然不能釋懷:「但是大人,如果追索他的是一個實力恐怖的組織,比如紅袍法師會那樣的」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一個法師的冤仇會牽累到一個協會?」班克斯忽然笑了。 瑪瑞克默然。 不得不說班克斯說的有道理,大部分巫師協會都是一些巫師出於交流物資組成的鬆散組織,即使因為長時間的傳統運作擁有了較高的枯合度,但骨子裡面,巫師協會的鬆散結構不會改變。 因此單個巫師牽扯到的恩仇很少會涉及到整個協會身上,尤其是這樣一個學會,雖然規模似乎不大,但是在巨龍海岸根深蒂固,其實並不好惹。 「好吧,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不給他,又能怎麼樣呢?」班克斯見瑪瑞克不語,又歎了口氣:「這個人和埃德meng特家的女兒交往甚密,本身又實力超卓,如果我們恃強凌弱,只會惹下一個難以對付的仇敵,你知道,如果一家西門的貴族和協會作對,我們每年會受到多少損失。」 瑪瑞克眼睛一亮,恍然地點了點頭。 或許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這樣,拉攏了這個巫師,也能親善一下西門的貴族,比起一座法師塔,確實更有價值。 他暗暗想道,開始佩服會長大人的英明,同時也暗暗警戒,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忽然,背後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擾動,在瑪瑞克的感覺裡,只是一陣不太明顯的微風,甚至連吸引他的注意力都做不到,不過班克斯卻輕易地察覺到了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劇烈的源力動dang。 這讓他驚訝非常。 「快,回去看看。」 他這樣吩咐手下。!。 I.塞爾之種237收復 更新時間:20124919:01:42本章字數:7138 「大人,我們走正門……」 在回收法師塔的工作正式開始之前,學徒長蘭德是如此建議的。 「正門?」法師皺了皺眉:「不,那太麻煩了,蘭德,告訴我法師塔的樞紐在哪裡?」 「樞紐?」蘭德愣了一下:「大人,你要直接進入樞紐?外層的結界禁止飛行法術。」 一個法師的心臟居處,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地讓別人飛來飛去,所以在法師塔近處,飛行法術都會被阻絕,甚至連外層的牆壁都陷阱重重,凶險程度並不比法師塔內部低上多少。 所以想要像飛賊一樣潛入一座巫師塔,也是件t□ng不容易的事情。 直接進入位於中高層的樞紐,更近乎不可能。 而從正門進入,作為學徒長的蘭德還知道一些路徑,能夠大大減少可能遇到的危險。 「我們需要節省時間。」潘尼搖了搖頭:「告訴我想知道的就好。」 「第三層【中】央,是一間螺旋通道環繞的密室。」蘭德簡單地說出了潘尼想要知道的事情,法師點了點頭,默默走到一邊的樹蔭下面,掏出法術書開始準備魔法。 回收法師塔屬於高危險xing工作,當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雖然這些天突發事故頻出,他總是保證自己隨時用充足的魔法來使用,但是考慮到工作的針對xing,部分的法術,還需要一點調整。 這個工作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他沉吟一下,將一些魔杖和卷軸分給了旁邊的奈菲絲。 這裡確實需要一個助手以防萬一:「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脫出三碼之外。」 奈菲絲點點頭。 「你在塔下看守,注意我們進入的方位。」巫師吩咐蘭德在塔下守候。 「大人,你真能飛上去?」蘭德還沒說完,便見巫師拖著奈菲絲升上了天空,以一個極為迅捷的速度向法師塔第三層靠近。 他面容一肅連忙靠近了過去。 如果兩人從天上栽下來,他就要擔負起救人的工作了。 雖然三層到地面距離不高,但是為了確保安全,法師塔結界內的地面都潛入了一些小工具如果直接撞上去,滋味相當不妙。 潘迪塞爾得到協會認證,成為這裡的主人,對於這裡的一眾學徒而言,實在是個好消息。 雖然桑娜和奧森的出現導法師會和潘迪塞爾的互動讓蘭德知道,這更像是一場利益交換,和他們預想的結果完全不同但是他們對這種情況還是抱著滿意的態度的。 至少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足夠讓他們知道潘迪塞爾並不屬於那種暴戾的法師,在他手下做學徒,未必會比在其他巫師手下更糟。 而蘭德更看得出來,這位巫師大人需要人手,從他飢不擇食地招攬一批海盜作為部下就能看出這一點那麼這些學徒的未來還是有保障的。 綜合這些條件,他當然要保證潘迪塞爾的安全。 不過事情的發展顯然讓他有些吃驚。 雖然有預感巫師擁有足夠的準備對付法師塔的結界,不過之前潘尼慎而重之的準備仍讓蘭德感到這位巫師把握不足,因此他也有些提心吊膽。 但是他卻沒想到法師塔的結界在潘尼的入侵下似乎脆弱得不堪一擊。 巫師周圍撐起一道半徑三碼左右的罩子,一接觸到結界,空氣中就顯現出了清晰可見的破裂光芒,就這樣長驅直入地在結界上開了一個口子。 蘭德張開了嘴巴沒想到結界破開的如此輕易。 在古代耐se帝國,能核的力量用於托起巨大的浮空城,並且為整座城市提供魔法能源。 如今,這麼一顆能核被巫師吸進了身體裡面,他本身也可算作一座微型的浮空城。 腦海之中,能核以一個奇特的構造形式與潘尼的思維聯繫在一起不斷湧現出力量,透過兩節伊瑪斯卡晶體調節,支撐出一個小型結界。 結界十分堅固,在這個範圍裡面,幾乎所有的魔法能量都歸潘尼使用而外界入侵的力量則會大大削弱,更不會輕易受到外界力量干擾,就好像移動城堡的防護罩。 這是潘尼在稍稍熟悉能核運作之後弄出的技巧被他稱作堡壘領域。 遺憾的開啟領域的時候非常消耗精力,這個防護罩開啟到三秒的時候就會開始大量消耗潘尼的腦力,如果強行開啟到八秒,他積存的大部分奧術力量就會被消耗一空。 這樣短促的時間限制自然容不得潘尼動作有絲毫的遲疑,法師塔距離地面有十幾碼的距離,摔下去【肢】體未必還會完好,因此他在靠近法師塔牆壁的同時,就釋放出了攻擊法術。 似乎從法師塔的窗口更容易攻破,不過但凡有點水平的冒險者都很清楚,法師塔內的窗子,除了極少數之外,是不會在外側被看到的,法師塔外的窗戶,大多數是擺設或陷阱,少數真正的窗戶夾在這些擺設之間,後面卻隱藏著更為凶險的機關。 一個巫師怎麼會允許別人翻窗而入? 所以暴力攻陷法師塔的最便捷方式,就是直接攻擊牆壁。 「奈菲!」法師輕輕喝令,奈菲絲便掏出一根魔杖對準面前的牆壁:解除魔法。 很多法師塔的牆壁上都會進行抗魔處理,這裡也不例外,而為了對抗牆體中可能蘊含的機關,這個魔法必不可少。 其實陷阱早在潘尼結界貼上牆壁的一剎那就已經發動,但是在堡壘領域之內,觸發的攻擊在發動瞬間就已經削弱到了威脅全無的地步。 法師塔中的佈置大多出自佐斯之手,這位巫師的力量並不在潘尼之上,所以也就不會出現超出堡壘領域容納程度的攻擊。 解除魔法與堡壘領域同時作用在巫師對面的牆壁上,但見那處綻放出清晰可見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向周圍退去,出現一個一碼多長寬的空洞。 灰沉沉的牆體本se毫無遮蔽地暴lu在巫師眼前。 「穿牆術。」就在堡壘領域到達極限,將要下墜之前的幾秒鐘裡面,巫師引導完了法術拽起奈菲絲,兩個人的身體一起沒入了牆面。 地面上的蘭德眼皮抖動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法師塔外層的防護在這位大人神秘莫測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不過想想那兩位y□nhun取師都死在這位大人手下,如此的力量想必也不足為奇。 看來他真的有把握在短時間裡回收這座法師塔。 不過法師塔內的佈置可比法師塔外層要凶險得多。 就在蘭德暗暗為此捏一把汗的時候,法師塔內,巫師的能量彈轟飛了一個猛撲過來的魔物守衛。 當法師塔牆壁被他攻破的一剎那,法師塔的防禦系統立刻全力運作了起來,當潘尼從牆壁鑽了進來,就有四隻被奴役的魔物守衛前來向他發動了攻擊。 這樣的魔物並不是潘尼的對手,雖然因為長時間支撐堡壘領域,讓他法術列表空了一大半,但是僅憑能量彈和剩餘的法術,應付這些中層魔物仍是游刃有餘。 甚至用蠻力就能解決。 奈菲絲用暈眩魔棒擊暈一隻yu魔,潘尼揮舞著一根大棒,一棒把這個魔物的腦袋打成了肉餅。 擁有一身怪力,雖然不與人肉搏,但是潘尼也為自己準備了傢伙。 即使最瘦弱的巫師都會藏起一把匕首,何況是他呢? 這根棒子的材秈是取自荒島的火山金,十分沉重,使用起來也不需要什麼技巧。 雖然這只魔物lu□lu的軀體是尋常人類難以抗拒的youhuo,不過潘尼一向對非人類生物不太感冒,經過各種力量無數次蹂躪考驗的意志力也夠堅t□ng,這只yu魔有些過於詭異的化妝也讓他很倒胃口,所以他下手的時候毫不猶豫。 解決了幾隻魔物,他並不猶豫,繼續向深層走廊走去。 餘下的陷阱在潘尼看來更是不堪一擊,甚至還沒有發動就已經被他超乎尋常的敏感識破,若是一個巫師在塔內操縱與他對抗,或許潘尼還沒那麼容易進來,但是現在,主宰著法師塔防禦系統的只是一個死板的程序。 走過一道走廊,他拐了一個彎,終於進入了蘭德所說的螺旋甬道。 雖然理論上,順著螺旋不斷向內深入就能到達中心,但是潘尼卻十分之清楚,在防禦機關開啟的情況下,傻乎乎地順著螺旋通道走只會是在原地繞圈。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用解除魔法瓦解牆壁上附著的魔法,繼而用大量能量炮轟破牆壁,頓時這片小道之間一片烏煙瘴氣。 由於潘尼犀利而難以阻止的侵入,法師塔的防禦系統似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甚至放鬆了外層密封,外面的蘭德可以清楚地看到灰煙從法師塔三層冒了出來,異樣的巨響不斷地進入耳朵,讓這位學徒長目瞪口呆。 可想而知潘尼和法師塔的碰撞一定相當j□烈。 圓環甬道的牆壁在巫師的狂轟濫炸之下被打了個對穿,他大步跨進法師塔的主控中樞,便見房間上方十幾門魔能炮一齊指向了自己,同時一座鐵魔像張牙舞爪地朝法師猛撲過來。 這也是法師塔最後一層防護。 到了這裡,巫師已經能夠看到位於房間高處懸掛的控制中樞。 凡是法師塔,都必然會有這樣一個裝置操控全部防禦系統,設計精密的法師塔,這樣的中樞甚至不止一個,分別控制法師塔的不同部位,而一些具有相當施法能力的巫師,還能夠為中樞附著靈hun,形成傳說中的塔靈,那樣的法師塔猶如活物,比起普通的法師塔更難應付十倍。 那是一顆透明的寶珠,高頻運作下釋放的光輝讓它看來像一個光球,巫師再次張開只剩餘不到兩秒的堡壘領域,全力發動排斥力,射擊過來的能量頓時消失於無形,魔像的動作也在堡壘領域的斥力作用下停止了。 堡壘領域向上觸m□到寶珠,這顆珠子頓時光芒黯淡下來。 在領域的干擾下,它開始混亂了起來。 奈菲絲抬起解除魔法魔杖,一道b□紋放射到寶珠上面,它的光芒更加暗淡,完全地停止了運作。 如果潘尼有充足的時間,或許可以試著用法術改造這個中樞中的程序,已達到回收的目的,不過現在他顯然沒有那個時間。 堡壘領域失效,這一點時候裡面顯然不能完成那樣的工作,所以巫師揮起火山金大棒,狠狠地敲在中樞寶珠上面。 光! 這一聲出奇地明亮,甚至可以傳到一里之外。 寶珠粉身碎骨的同時,整座法師塔也開始劇烈震dang起來。 潘尼知道,這是塔的自毀裝置,一個巫師不會把他最重要的東西放在法師塔裡(大多隨身攜帶),但總會藏下一些難以見人的機密,所以當法師塔難以抵禦入侵自毀的時候,就會連著這些機密一起毀掉。 潘尼當然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他將身體抬升到寶珠原來的高度,開始冥想。 當他將自己的指令代替寶珠的時候,自毀就會停止。 這座法師塔不存在判斷力,自然也就成功地被巫師收服。 法師塔外的震dang不斷降低,聞聲而出的學徒瞪直了眼睛看著法師塔,心中兔滿了震驚,又帶著期待,終於看到巫師懷抱著小女孩出現在法師塔頂的天台上向下招手,紛紛驚呼起來。 「啊,真是厲害。」遠處的馬車裡,海岸巫師協會會長注視著法師塔頂端的巫師,輕輕地拍擊著手掌,語氣讚歎:「乾淨利落。」 旁邊的瑪瑞克則仍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樣複雜的工作,居然被這個巫師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要知道,屬於他導師,現在應該由他繼承的法師塔,放在那裡已經有四五個年頭了,但仍然還沒有收回。 「我們還要重新考慮對他的態度,這個人的價值比預先想像的還要高得多。」良久,班克斯會長的視線才從法師塔頂離開,轉向旁邊的【書】記員。 而瑪瑞克也暗暗記住了這一點,或許這個人會成為一個重要人物。 不,他已經是一個重要人物了。 這不禁讓他有點嫉妒,從幼年開始熬了二十多年,才煎熬到現在這個地位,而這個人一來,就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但是他又敢有什麼意見呢?對方擁有迫使協會讓步的本錢,這個世界終歸是要靠著實力說話的。 所以他也只能低頭。!。 I.塞爾之種238地下 更新時間:20124101:31:08本章字數:6300 PS當某個人正在得意的時候,另一人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就如世上有成功者就必然有失敗者,就比如現在的原巨龍海岸巫師協會西門城理事大人迪文,巴克勞先生。 對於許多人而言,痛苦未必完全源於失敗,也有很大部分源於來自背後的出賣,現在,小巴克勞先生就用一副被出賣很受傷的口w□n對著一個老朽的背影喋喋不休:「哦,親愛的巴克勞長老,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主動損害自己的兒子,啊,你知道嗎?長老大人,因為你對會長先生提的建議,我被迫從西門城捲鋪蓋滾了回來,所以你才會聽到我在這裡對你嘮叨不休。」 「有什麼實際意義麼?、,這個老頭微微轉過頭來,卻並沒有背影看起來那麼蒼老,看起來只有不到五十歲的樣子,一張方臉,看起來很正肅,不過說話的時候,彷如面癱般動彈的只有兩片嘴chun:「連你也知道這是嘮叨,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實驗室多呆一會兒,或許就能讓你攻克一個技術難關,更進一步。」 老巴克勞搖了搖腦袋,又把頭轉回了實驗台。 「當然有用,至少我可以傾瀉一下我心中的不滿,父親大人。」對於老巴克勞的態度,小巴克勞顯然是萬分不愉快,語氣裡充滿焦躁。 「但是這不公平,親愛的迪文。」老巴克勞的口w□n也不滿了起來,他轉過頭,用手杖指了指喋喋不休的小巴克勞,有力的目光瞬間堵住了前理事大人的所有牢s□o:「我心中有不滿的時候,可很少對你做過傾瀉,要知道,從你開始學魔法的每一天起始,我都要劃出十分鐘時間解決你惹出的麻煩,哦,有些時候hu□費的時間還要更多,看來我從來沒有讓你知道過每天十分鐘對一個巫師而言是多麼的寶貴,哦,我一直希望你的人生道路比我順暢,現在看來,我的計劃十分失敗。」 「失敗?」迪文巴克勞聞言眼皮暴跳,有些氣急敗壞:「你竟然說我是你的失敗品?」 「當然,一個巫師不應該像你這樣不知輕重貪得無厭,沒有在你成長的過程中消除這些xing格,確實是我的失敗,或許一個殘酷的學徒時期對於一個巫師而言的作用並不完全是負面的。」老巴克勞歪了委頭:「好了,迪文,我從來不想對你說這些聽起來不愉快的話語,但很無奈的是,如果我再不給你一些提醒,你就會自己把自己弄上死路,要知道並不是所有費倫生物都怕你的父親,我只是一個巫師,這個位面比我強大的存在不可計數。」 「哦文巴克勞瞪大了眼睛,緩緩地點著頭:「所以你把我弄出了西門?讓我失去了地位?」 「你的地位不值一提。」老巴克勞揮了揮手杖,說出的話讓他的兒子面se一瞬間漲紅了。 這的確不是一句很好聽的話語,尖銳而且充滿了蔑視。 但是老巴克勞接下來的話卻瓦解了迪文的反駁yu望:「我的兒子,你在巫師協會、在巨龍海岸的地位都是我給你的,你的地位來源於我,我想你不會否認這一點。」 小巴克勞張了張嘴,瞪直了眼睛,終於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實驗室門旁的椅子上,彷彿瞬間失去了力氣。 「看吧,你的地位真的不值一提,只要我對班克斯說一句話,就可以輕易錄奪」老巴克勞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想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巴克勞抬起頭,口氣像是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們是巫師,無論是作為一種超自然力量的操縱者,還是多元宇宙奧秘的研究者,我們的地位應該是由力量來決定的,我的孩子,你成為正式巫師這一年裡,有幾天是呆在實驗室裡的呢?」老巴克勞歎息一聲:「看來你也僅僅是將巫師資格當成一張通行證而已,我真是太失望了………」 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反覆貫穿著巴克勞的大腦,或許是心中有所觸動,一直到走出老巴克勞的法師塔,他才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旋即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緒浮了起來。 為什麼老頭子會在這個時候教訓他? 當然是因為這次的事情。 那張臉再次出現在小巴克勞的腦海裡面,他的屁股又開始一陣一陣地抽搐。 雖然神術可以治療**的傷痕,但是精神的摧殘卻很難治癒,從小到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那樣的疼痛,以至於雖然醫好了傷勢,在走動的時候,那兒仍然會時不時地抽搐,以至於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地一瘸一拐。 「那個人小須死。」 「大人,你說什麼?」法師塔的shi者見到自家主人的兒子突然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以為這位大人有什麼不滿,連忙謹慎地詢問。 「閉上你的嘴巴!」小己克勞瞪了這個shi者一眼。 殷切地詢問卻遭惡言相向,shi者只得低頭忍氣吞聲。 小巴克勞罵了這一句,心情卻好了一些,揉揉屁股,卻也不太疼了,這時卻見一行車隊進入了法師塔下的莊園,這條車隊規模不大,幾輛封裝得很嚴實的箱車旁拱衛著肅穆的軍士。 重點是這些軍士的打扮有點奇怪,一身厚重的長袍與重甲,而大多數卻是光頭,還帶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刺青,與哈特蘭德地區的風俗打扮頗不相同,小巴克勞搜腸刮肚,開始思考這種裝束屬於哪個區域,可惜他在理事任上只是吃閒飯的擺設,博物學功底也是平平,一時想不起來,只得詢問旁的shi從:「這些是什麼人?」 「大人,前日主人在西門的塞爾租界裡收購了一批魔法道具,他們是租界派來的押運隊。」 「塞爾租界?紅袍法師的據點?」小巴克勞終於想起這些衛兵的打扮源自哪裡的風俗。 紅袍法師會的廉價魔法道具遠銷費倫各地,在一些對塞爾人不算反感的繁華地帶,紅袍法師們會派出使者與當地政府協商,設立這樣的貿易據點,西門這樣的城市也不例外,事實上,紅袍法師會在西門的據點,正是塞爾在海外設立的據點中貿易額最大的一個這當然是得蓋於西門常年混亂的局勢。 見到這些來自塞爾租界的傢伙,小巴克勞立即聯想到有關潘迪塞爾的傳聞。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聞的【真】實度有多高,但是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傳聞給他尋找一些【答】案呢? 例如散佈謠言,使西門塞爾租界裡的紅袍法師相信潘迪塞爾就是他們國內追緝的逃犯…… 想到這裡,小巴克勞嘿嘿地發出了冷笑,傳進旁邊的shi者耳朵裡,讓他不寒而慄。 深夜的西門遍佈凶險,但是對於巴斯迪鄧肯而言,這片骯髒的下水道,卻是再安全不過的地方了。 自今天正午起,通緝他的告示就掛滿了西門的大街小巷,雖然來往西門的三教九流們未必願意遵紀守法,不過能夠得到一筆不錯的賞金,還是足夠j□發出這些傢伙的積極xing的。 若非這個法師學徒機警,現在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這裡是西門城的地下坑道,雖然骯髒,但因為西門城的貿易繁榮,這片坑道反而成了西門的一景。 不少不願意見日光的傢伙在這裡棲息生活,相互交易,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存在於西門城y□n影下的世界,不少邪神的廟宇位於這片深坑中不起眼的角落裡,也有無數的密謀在暗處醞釀著,流淌著黑水的坑道旁,一些不小心的倒霉蛋被成群異族護衛簇擁著的黑市商人與黑幫頭子敲詐著,經常能夠在一片喧嘩之中突然暴起一聲慘叫。 一截手指頭順著地面的石板翻滾到他隱嶄的角落裡面,昏暗的照明燭火下lu出一面殷紅。 這加深了他的恐懼,不過在這種時候,比恐懼更可怕的事情顯然是飢渴,從清晨察覺不妙離開理事府,到現在已經是深夜,他一直沒有好好地補充過食物。 不遠處飄來一股香氣,是劣質麥酒的氣味,他嚥了一口口水。 斜對面窩棚和船艙支撐起來的建築便是一個地下酒吧,實話說,他也一直在蜘顧。 雖然這裡充滿了見不得光的罪犯,但天知道這裡究竟安不安全?他已經怕了,在一連串的追逃中,甚至有點兒神經過敏,都忘了慶幸海岸巫師協會並沒有認真地追殺他,因為他這樣的小角se在協會高層眼睛裡只是一個用來表明態度的工具,殺死他甚至沒有小巴克勞理事貶職在那些巫師眼睛裡的份量還要重,因此他才能夠有命逃到這裡。 一串歡聲笑語遙遙地傳了過來,他看到一群打扮嫵媚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送走一批喝的爛醉的男人,這再次讓法師學徒嚥下一口口水。 當神經高度緊繃難以鬆懈的時候,往往也會想入非非,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衝動。 這讓他邁出了藏身的y□n暗角落,旋即理智就提醒他這樣做是如何的不妥,他趕緊拉上兜帽,卻已經落入了那些地下暗娼的眼簾。 「呦,這樣一個小帥哥?一個人?不如進來喝一杯吧。」這群女人也不見生,似乎也根本由不得巴斯迪鄧肯猶豫,作為一個一直專心研究法術,未經人事的法師學徒,他很快被這群伺候慣了各種異族雄xing,很懂得挑撥荷爾meng的女人們整治得服服帖帖,而同時在地下難得一見的年輕英俊面孔也讓這些女人深思mi離。 「嘿,你可長得真帥,不知道下面的功夫怎麼樣?」 「得了,這樣的人多半下面不行,你看他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是沒有鍛煉過的。」另一個長著短尾巴的泰夫林女xing哼了一聲說道。 她的衣著暴lu,半邊r□頭lu在外面,上面還掛了一個吊墜著珍珠的銀絲r□環,只不知那顆珍珠是真是假,腰跨處的單薄布條甚至暴lu出了一片絨毛,巴斯迪鄧肯看直了眼睛,心臟砰砰直跳。 「哈哈,也許拉維尼婭喜歡這樣的小傢伙。」隨著泰夫林女xing的笑聲,那顆珍珠隨著身軀前後亂晃,徹底勾住了巫師學徒的視線。 「算了算了,總之,這麼年輕的也不常有,來,乾一杯。」她們嘻嘻哈哈地灌著巫師學徒麥酒,很快把這個小傢伙灌得酪百大醉,他mimi糊糊地看著這些女人在簡陋的台案上起舞,心情忽然放鬆了下來。 恐懼漸漸驅退,幾天以來壓抑的委屈和怨恨又浮了起來,他用盡一切能想到的惡毒言語暗自詛咒著那些仇恨的對象。 如果將他仇恨的傢伙按照恨意排個座次,為首的自然是學徒長蘭德斯卡布爾,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自作主張,他怎麼會做出之後的事情,第二個就是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實際卻長著蛇蠍心腸的小女孩,他發誓只要自己能夠擁有力量,一定要讓她後悔生下來。 在之後,一切災禍的根源,那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還有無能的白癡小巴克勞,還有那些見風轉舵的海岸巫師…… 一個一個都要付出代價。 他恨恨地想著,將一杯麥酒澆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一股冰涼配合著心中的恨意讓他稍稍冷靜了下來,起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被一個身形窈窕的青年女xing攔住了。 那雙大得驚人的r□房填滿了他的醉眼。 六小帥哥,哪裡去?」女人嘻嘻笑著勾上了他的下巴:「難道你對姑娘們不滿意?」 注視著這個女人的驚人美貌,巴斯迪鄧肯嚥了一口唾液,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拉維尼婭!」那群女人哄笑起來:「我們剛剛還說你或許會喜歡這種類型的。」 「是麼?」這個女人笑咪咪地打量了巫師兩眼,表情奚開心了:「還真是不錯,那麼,不妨找點樂子……」 她的嘴chun觸碰了一下巴斯迪鄧肯的臉頰,學徒頓時感覺一股熱血沖漲了整個腦袋,除了那群女人的喧鬧聲,視聽覺收到的所有信號都變得模糊不清。 女人帶著一臉微笑m□了m□神情呆滯的學徒的脖子,瞳孔漸漸變成殷紅的血se,她微微張開嘴,lu出比門牙長了三倍的尖銳犬齒,鋒銳的齒尖彷彿閃爍著血光!。 I.塞爾之種239試探 更新時間:20124111:46:37本章字數:5543 潘尼正站在法師塔最高層的辦公室裡面,著年在一張巨大的圖紙上面塗塗抹抹。 回收一座法師塔還不夠,要把這座塔變成自己的基地,還需要重新修整。 塔下的物資已經清點出來,並不算少,但是想要完成休整,仍然有些不夠。 「似乎應該考慮一些賺錢的法子了…… 」潘尼皺了皺眉。 財富女神送給他的信用卡還有一些額度,不過出於一種覺悟,他認為就這樣把這張攜帶著神恩的東西耗費掉並不划算。 有時候,一個受到神祇眷顧的證明遠遠比得到幾萬個金幣划算。 那麼該想些什麼樣子的方法呢? 他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了看圖紙,決定還是先想辦法把法師塔的基本功能休整起來。 控制中樞被他擊碎,這座法師塔就受了重創,想要它恢復最基本的運作,當然就要重新製造一個新的。 單單這一個樞紐價格也不便宜,不過現在的潘尼還擔負得起。 「蘭德。」他在一個傳聲器前輕聲召喚,過一小會兒學徒長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巫師將一個清單遞了過去:「需要採購這些物品,你說說看,我們應該去哪裡?」 經常幫助法師塔前主處理庶務,蘭德對本地各處的信息極為瞭解,是一個好助手。 他看了看清單,又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小心地看了一眼潘尼:「大人,提一個建議,如果你願意信任我,可以將資金交給我,讓我去操辦這件事情。」 「難道……有什麼問題?」「是的,大人,您似乎不知道,要用最低廉的價格買到清單上的這些東西…最好去一個地方,但是大人您,卻不適合出現在那裡。」學徒長低下了頭。 「不適合我?」潘尼心中疑huo。 「大人,那裡是塞爾租界」蘭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塞爾租界?」潘尼皺起了眉頭,重複了一遍,注視著目光閃爍的學徒的臉。 「大人,那裡的魔法商品是整個巨龍海岸最便宜的。」幾滴汗珠從蘭德的額角冒了出來:「你要知道,協會雖然也出產這些東西,不過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而對比那些進口產品的價格和質量,無疑是來自塞爾的最好。雖然哈魯阿和銀月聯盟那邊也有些魔法商品進口過來,不過數量稀少,價格也貴了一些當然,偶爾也有人考慮地下黑市,不過那地方龍蛇混雜,假貨太多,協會的巫師一般不考慮那裡。」 潘尼恍然狀地點了點頭。 看到巫師不再盯著自己看,蘭德暗暗吐了口氣,聯繫那有點莫須有的傳言和他的猜想,他剛剛以為自己觸碰到了潘尼的忌諱,現在看來,這位巫師大人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敏感。 不過潘尼馬上又把凌厲而富有洞察力的目光落到了蘭德的臉上,一股恐懼讓學徒長後心的汗毛再次豎了起來。 法師的敏感並不針對於這個學徒,而是他也漸漸明白到,他出現在這裡的消息,遲早會落到西門的塞爾租界耳朵裡面,而聯繫一些傳言,必然會招來那些塞爾人的懷疑。 雖然駐守租界的紅袍法師大多級別不高(強大的紅袍一離開塞爾就會被眾多勢力盯上,且這個級別的巫師,大都傾向於潛心研究法術),而且也未必對國內的事情十分關心,但是只要有一點風險,那就必須做好提前的預防。 他心思活動著,站了起來:「還是我親自去吧,你準備一下,一會兒和我一起出發。」「大人,你!」蘭德目瞪口呆。 「正好我也對塞爾租界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其中端倪,不如自己去看一看,這是潘尼的想法。 學徒長顯然對潘尼的決定感到萬分不可思議,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錯了,這位巫師難道和那傳言沒有關係? 他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記住一點,我是塞斯克人,塞爾和我沒有關係。」潘尼披上外袍,不忘回頭提醒一下這位心眼有點多的學徒長。 德滿腦袋冷汗地低下了頭。 巫師離開辦公室,走進旁邊的臥室裡面,現在正是中午,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抱著躺在大chuang上meng頭大睡,他過去拍了拍蘭妮的屁股,後者咕噥了兩聲,翻了個身,睜開惺忪的眼睛瞪了潘尼一眼。 「別睡了,陪我出去。」「出去?」蘭妮揉了揉眼睛,連奈菲絲也醒了:「去哪裡?」「西門城,塞爾租界。」黑武士臉se一變,用被子緊緊地將軀體包裹住,把腦袋縮進了枕頭下面,抱怨的聲音模糊不清地從那裡傳了出來:「唔,你是不是腦袋裡有問題了?西恩大人,租界,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想去找死。」「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遲早也會找上門來,因此我們必須提前見識見識這些傢伙。」巫師掀開被子,lu出後者一絲不掛的軀體,蘭妮一聲尖叫,坐了起來。 「僅靠著躲是躲不了多久的。」巫師說著話,眼睛卻不自覺地往下面飄。 蘭妮一陣氣惱,把在旁邊看戲的奈菲絲抱到懷中,擋住了潘尼的視線。 奈菲絲咬著手指,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法師。 「你要留在這裡。」潘尼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說出的話讓她神情漸漸沮喪:「你應該知道塞爾通緝的人是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就是你這樣大小的女孩。」 奈菲絲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 更主娶的原因是法師需要一個有些武力的人作伴,這樣能夠更好地應付突發事件雖然他也不認為塞爾租界裡面有能對付得了他的人存在。 「你的衣服呢?」潘尼又詢問蘭妮,後者的眼神讓他的目光落到了窗台,那裡幾件正在晾乾的衣服一點一滴地掉落著水滴。 「哦……你當然也可以讓我就這樣陪你過去,或許可以吸引到更多人的視線。」 蘭妮吃吃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更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大人,我們離開塞爾那麼久,都沒有換過幾件衣服。」奈菲絲咬著手指,語氣間帶著埋怨。 「看來我們需要擴大採購的範圍。」潘尼點了點頭。 蘭妮輕輕地哼了一聲,慢慢地從chuang上爬了下來。 當他們出現在西門城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巫師和黑武士穿著白se的長袍—— 來自薇卡的饋贈,兩個人經過了簡單的喬裝,在學徒指引下進入了西門城東面大礁石旁的塞爾租界。 這裡距離城區有一小段距離,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小城區,事實上,塞爾人也確實把費倫各地的租界當做自己的領土,並在其中行使塞爾的法律,他們早在和當局的談判中就確立了這樣的權力。 行走在租界中的守衛用警惕的目光盯責出入租界的行人,雖然塞爾人並不在意自己的東西被誰買走,用作什麼用途,但是它們卻很不歡迎一些不受紅袍法師待見的傢伙進入租界,比如與塞爾衝突j□烈的善神shi者——這樣的人物會在第一時間被守衛擋住。 潘尼走進租界的時候,沒有察覺自己受到了特別的注意,似乎說明他的喬裝是成功的,也許流言也還沒有傳到這裡,或許這裡的紅袍法師也沒有把潘迪塞爾和塞爾的被通緝者聯繫起來——要知道這個時候潘迪塞爾還沒做出來足夠吸引他們注意力的事情。 更或許主持據點事務的紅袍法師對潘尼的事情並不關心,要知道,在塞爾,追索潘尼力度最大的三個首席,全部都是戰爭派系,而租界的經營者,大多數都隸屬於外貿派,對於潘尼的事情,熱情有限也是可以理解的。 總之,潘尼在西門租界中並沒有受到留難,只是他能夠感覺到旁邊的女人有點緊張,於是他伸出手,在她的手掌上捏了一下,她側過了腦袋,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巫師,緊接著就被潘尼擠到了旁邊的牆壁上,法師低頭含住了因為驚異稍稍張開的嘴chun。 蘭妮顯然想像不到巫師居然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情,一陣木然,目光也變得呆滯,身軀漸漸軟化,周圍的守衛很識趣地轉移開了視線,而潘尼這時卻注意到在遠處巡邏的軍士【中】央一道審視的目光投向了這裡。 這人穿著一身紅袍,頭戴刺青,是一個典型的紅袍法師。 不過潘尼卻察覺到這個人的實力平平,並不值得特別地注意,只是暗暗記下了他的長相和散發出的源力特徵,並深深地記憶在腦海深處。 這樣就可以保證這個人在靠近潘尼的時候,可以讓巫師察覺到。 這也是潘尼到這裡的目的。 要m□清這裡面所有值得注意的人物。 租界的【中】央偏北區域豎立著一座法師塔,這個租界的首腦人物,也就是行政長官,塞爾語叫做卡扎克的傢伙就住在那裡。 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個人都不會出現,這讓潘尼有點遺憾。 然而就在這時,正在進行交易的學徒長那邊,卻出來一行人,正【中】央的紅袍法師瞬間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 這個人看來三十多歲,體外包裹著力場,而領口卻繡著環之導師擁有的hu□邊。 或許塞爾的服飾能夠讓潘尼省掉許多功夫,至少這樣一個人,在這個租界中,一定是相當重要的人物了。 似乎學徒長蘭德的交易清單勾起了他的興趣,他不斷地與略顯拘謹侷促的蘭德攀談著,偶爾將目光瞥過來,不過卻沒給予更多的注意。 潘尼卻在這時暗暗記下了這個人的特徵,直到這個紅袍法師離開。 除此之外,租界之內其他引起他注意力的物事還有不少,他興致勃勃地四處掃視著,這還是他第一次深入塞爾在費倫各地的租界據點,許多東西對他而言都是新奇的。 不過有人卻不太好受。 感覺到懷中的掙扎,他收回了視線,看到一雙憤怒的眼睛,還有因為窒息而發紅的臉頰。!。 I.塞爾之種240碰撞 更新時間:20124111:46:38本章字數:4861 ……剛才與你交談的那個紅袍法師是誰?…, 在租界中沒有遇上任何意外,潘尼三人帶著大包小裹滿載而出,潘尼立即就詢問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那個紅袍法師力量不容小覷,一定是據點裡的重要人物。 「他?他是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是負責主持這裡貿易的主事人。」蘭德回答道:「大人,製造樞紐用到的幾種貴重材料,需要經過他的手才能向外銷售。」 「哦」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暗暗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利用這一點。 他漸漸有了想法,如此一個貿易據點,最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即便做不到這一點,也應該在其中插上一手。 如果能夠控制住這樣一個重要人物,那就再妙不過了。 「這個人很有名嗎?」潘尼進一步詢問。 「當然,大人。」學徒長自然並不知道這位大人肚子裡面正緋徊思慮著一大票y□n謀詭計,只是乖覺地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所有事實:「他和西門港各個勢力的大佬都有交流,除了一些正派勢力的傢伙之外,他幾乎是所有家族和組織的座上賓,要知道,他上個月還在和迪馬拉瑞家族商談有關港口物流的事務。」 潘尼恍然點了點頭,揮揮手派遣這位學徒長攜帶著物資返回法師塔,又把目光轉向神情仍然惱怒的蘭妮lu。 「還在生氣?」 「聽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憤怒地盯視著巫師的臉:「下次不要把我當做掩護盾牌之類的工具。」 「哦,對不起。」並沒料到自己的行為居然能夠讓這個女人生出這樣巨大的憤怒,巫師無奈道歉:「想不到你會這樣在乎。」 「我不喜歡被當做工具,尤其是男人的工具……」她xi□ng口的起伏略略地平息了,不過語氣中仍然帶著怒氣:「任何人都不能勉強我去做我不喜歡事情,包括你在內。」 法師牟髒輕輕一跳,側頭凝視著她的臉頰。 「你在看什麼?」她機警地轉過頭來。 「這樣說起來,這一段時間裡你做的事情,都是你願意做的?」潘尼眼皮異樣地跳了跳,似乎有些驚異。 她的臉se一瞬間變得通紅了,立刻低了下去看著地面,xi□ng前起伏更加劇烈,雙手的手指勾在一塊兒,巫師更加驚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做出一副符合正常這個年紀羞澀少女的模樣。 不過很快這幅模樣就消失了,她的眼神再次變成了那副傲慢而憤怒的樣子,然而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咬著嘴chun盯著巫師的眼睛,似乎恨不得把他吃了。 如同最後一層遮蔽的布片被扯掉一般地惱羞成怒。 法師聳了聳肩,無視她吃人一般的視線,伸手握上她冰涼的手掌,繼續順著大路走向西門城。 「討厭的傢伙。」黑武士呢喃般的輕語進入巫師的耳朵,再次讓他心跳微微走音。 「喂,我們去哪裡?」過了一段時候,蘭妮lu稍稍回神,見已經身處西門城市【中】央的大街上,有點困huo地詢問。 「市場區,奈菲和你都需要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我想你不會親自到這裡來,也不會讓學徒幫你們採購那些東西……」 「你真是有心。」她諷刺一般地笑了笑:「那個小丫頭和婁說過,等她長大了之後要爬到你的chuang上。」 「呃」潘尼的表情一下子就尷尬起來:「她好像還不到考慮那種事情的年紀。」 「到了又怎麼樣?我們的巫師大人?你還會回絕她不成,她可是忠心耿耿從塞爾陪你流亡到了這裡,有好幾次差點丟掉了小命哦,她還只有這麼小的年紀,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若是採取那種態度,她一定非常傷心。」她語氣中充滿了揶揄,卻讓潘尼啼笑皆非:「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你應該想辦法讓她收起這樣的念頭。」「呦∼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巫師大人是如此的正派。」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臉上lu出得意的微笑,似乎在這一段對話中找到了些許優勢:「我還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生冷不忌的混蛋。」對於這樣的評價巫師只能報以無奈的表情,蘭妮輕聲笑了幾聲,似乎感到非常有趣,拿這樣的話題對付這個男人,似乎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聽著她的笑聲,法師無奈將注意力轉移開來,這樣的談話實在讓他感到難堪,因為他對於這方面的態度確實比較沒品,更沒有理直氣壯教訓別人的資格。 當他的視線落到市場中某處的時候,忽然定格下來。 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面,當幾道視線交匯的時候,他的表情立刻變得不自然了。 「你怎麼了?」蘭妮掐了巫師一下,有些奇怪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像是一塊木頭。 馬上蘭妮就看到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穿越人群小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她還認識。 「潘費蘭德林女士。」這個女孩的視線從巫師身上轉向穿著白袍的黑武士,很快又落到兩人相互牽扯的手上,表情頓時變得有點灰暗。 隨著希柯爾的表情變化,潘尼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如果在逛街的時候遇上整座城市中僅有的兩個熟人,而且還是在最不適當的時候遇上,只能說是倒霉了。 「哈,希柯爾寶貝。」蘭妮認出了這個女孩子,臉上卻出現了異樣的【興】奮,鬆開法師的手,一把將她包裹在厚衣服下的單薄身軀抱進了懷抱裡面:「真是好久不見了。」 希柯爾沒有答話,只是在她的xi□ng前輕輕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後微微抬起頭,用一雙帶著水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巫師的臉。 法師有心轉開視線,但是那雙視線卻好像攜帶著魔法,讓他脖頸僵硬,腦海一片空白。 不僅僅是希柯爾,少女身後的薇卡投來的目光帶著微微的責備,而蘭妮也一樣用雙眼盯著巫師,目光中卻含著一股似笑非笑的譏嘲。 三個女xing的攜帶著不同情感的視線讓巫師的臉頰變得火燒一般通紅,他的心臟如同巨鼓槌擊一般狂跳,恨不得找個下水道口跳進去,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分鐘,雖然有埃德meng特的保鏢遮擋,不過仍然難以避免行人的注意,所有人都能看到這一男三女如此異樣地僵持著,看起來非常怪異。 薇卡輕輕咳了一聲,打破沉默:「別站在這裡了,潘,你居然會來這個地方,想要採購什麼?」「哦還沒見過這位女士不知道您怎麼稱呼?」蘭妮的一雙目光挪向這個女人,目光中突然lu出一股警惕。 因為這是一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和巫師有關係的美女,存了這樣的第一印象,本該升起的艷羨就變成了警戒,眼神警惕之餘,還帶上了幾絲申釁。 「叫我薇卡你可真是漂亮,費蘭德林小姐。」聽到這個陌生女人面帶微笑的恭維,蘭妮的表情不再那樣劍拔弩張,畢竟沒有人不願意聽好聽的話,只是心中仍舊有氣,順著話頭接了下來:「當然,大概只有好看一些的,才能吸引到某些男人的注意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蘭妮橫了仍舊木然的巫師一眼,又轉回了視線:「這樣看來,薇卡你也不錯。」 薇卡皺起了眉頭,從這句話中她感受到了清晰的諷刺與敵意,她心中有些不滿,不過彼此又非十分熟悉,教養讓她只能報以謙遜的微笑,卻不再繼續糾纏於這個話題。 「前面有間店舖不錯,我們可以過去看看。」注意到這個陌生女人穿著自己家中的白se長袍,而長袍下似乎沒有適宜的內襯,薇卡心念一動,向不遠處一間店舖指了指。 潘尼點了點頭,挪著有點僵硬的雙tu□走到薇卡身旁。 身後,希柯爾脫出了蘭妮的懷抱,低著頭並肩與她一同行走著, 過了一小段時候,她才低聲地詢問:「費蘭德林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哦,這可要問他。」蘭妮掃了潘尼一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的理由也差不多,細說起來,我也只不過是搭了一趟順風車而已。」「這麼說,你也背叛了那個國家?」希柯爾抬起了頭。 「從無忠誠,何來背叛?」蘭妮輕輕地哼了一聲:「首先這個詞用在這件事上面,就很不恰當。」 她說完了這句話,嘴角抽搐了一下,洩lu出的恐懼與仇恨交雜的情感落入了希柯爾的眼睛,她的表情再次有點困huo,她看看蘭妮,又看看稍稍前面一點的巫師,表情越加地灰暗。 蘭妮注意到了這一點,嘴角再次出現了諷刺的笑容,在少女的耳邊低聲說道:「別太生氣了,你早就應該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少女神情低落了下去,這無疑洩lu給了她相當多的訊息,她行屍走肉一般邁著腳步,呆呆地注視著巫師的後心。 聽聞著身後的議論,潘尼心情百味雜陳。 做得出來,就要勇於接受後果,只是現在他不敢肯定,他真的能夠接受那樣的後果嗎? 「潘」少女的呼喚讓他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過頭去,對上那一雙有些哀傷的大眼睛:「潘,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I.塞爾之種241心聲 更新時間:20124122:08:17本章字數:8221 雖說是談話,但是氣氛卻有些過於安靜。 因為發起談話的人再將巫師拖出市場區之後,就一句話也沒開口說過。 這塊平整的礁石位於港口區一側的僻靜海岸,她坐在巫師的tu□上,腦袋靠著法師的肩膀,潘尼能夠察覺到來自她的呼吸吹拂著自己的脖子,迎面的海風似乎也溫暖了幾分。 她不言不語,雙臂緊緊圍繞著法師的腰,蒼白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不過其中的酸味卻很明顯。 潘尼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他的手指劃過少女淡金se的長髮,看到其中幾根銀se的髮絲,鼻子一酸,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陣濕潤。 「潘尼」希柯爾低聲地叫喚著巫師的名字:「爸爸已經走了呢,………」 「所以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了」她擦了擦眼睛:「告訴我,你也會拋開我嗎?」 「當然不會」潘尼搖了搖腦袋,【答】案當然是不容懷疑的。 謝謝你,潘尼,謝謝你」她抽涕了一聲,似乎也很難抑制住j□動的情緒。 法師嘴裡一陣苦澀,希柯爾的感謝並沒有讓他安心,反而加深了他的罪惡感,這是他導師唯一的女兒,照顧她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他的所作所為,很顯然會讓少女非常傷心。 沉默再次持續了一陣,她歎了口氣:「薇卡喜歡你,你也喜歡薇卡,我很只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很抱 …」法師苦笑。 「有什麼可道歉的呢?」希柯爾微笑起來:「如果沒有她一直照顧我,我早已經死掉了,更不會懂得這麼多的事情,我怎麼能讓她不開心呢?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她的笑容漸漸明媚,又忽地戛然而止,表情落寞下去:「何況我真的沒有用,什麼也不懂,也幫不了你潘尼,你一直在把我當成小 孩子一樣照顧著,我很清楚……但這真的不要緊……」 「別說了……」巫師低下頭:「別再說了……」 「不把話說清楚的話,你以後大概會離我越來越遠吧潘尼,你還要像以前那樣哄著我嗎?「她又笑了起來:「何況你為什麼要自責呢?還是繼續把我當成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任xing小女孩? 費蘭德林女士也是一樣吧她經歷千辛萬苦和你離開塞爾,現在又毫無依靠,我怎麼會忍心讓你與她反目成為仇敵呢?這樣惡毒的事情,潘尼,我真的做不出來我知道。如果我要求的話,你會這樣做的,你會開始慢慢疏遠她然後分開,但你也一定會因此討厭我的,不是麼?」 巫師默默地聽著她的傾訴,忽然發現自己還是一點也不瞭解她,但是少女顯然十分瞭解他,這讓他再次感到了痛苦。 她低沉的呢喃著,好像把心裡的苦悶與緋徊不斷的思慮不斷地灌進潘尼的腦海:「我希望所有人都能開心,我也會開心的……」 她低聲地哭泣了起來,雙手掩住了面孔:「真的我才沒有騙我自己呢……」 六小傻子……」 潘尼擁緊了懷抱裡面痛哭的少女,心臟在自責的刺j□下一陣陣的抽搐:「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兒了……」 他輕聲地自語道。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責任的束縛。 也到了應該收斂放浪的時候了吧…… 「噓別說」冰涼而纖細的手指擋住了巫師的嘴chun,希柯爾睜開了眼睛:「潘尼,別這麼說求求你我會害怕我害怕你隨時會離開我……前一段日子,我差一點就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了…如果我讓你感到痛苦的話,你一定會離開我的,別給我讓我擔驚受怕的理由,求你了……」 她的視線越來越mi亂,似乎陷入更深層的癡mi:「我是個傻瓜,不知道婁樣才能讓你真正地愛上我,所以只請求你像以前那樣照顧我,其他的事情,真的沒有關係……潘尼……」 潘尼沉默下去,再次用力緊了緊懷抱,並沒有察覺到兩束目光在遙遠處注視著他的後背。 正常人的視力很難在相隔百碼之外看清東西,不過得益於良好的鍛煉與清朗的天氣,這雙天空一般的碧藍se瞳孔能夠隔著不算近的距離清楚地看到礁石上擁抱著的少年男女。 這雙眼睛屬於一個同樣一頭金髮的少女,不過這頭梳理的很好的長髮顏se卻稍稍濃了一些,猶如太陽的光芒般耀眼,只是這頭長髮卻隱蔽在灰se的兜帽下面。 雖然號稱【自】由,但巨龍海岸絕對不是一個適合聖武士不加掩飾隨意遊走的地方,這無疑會讓許多的當地人感到不舒服。 完善的秩序並不適合西門。 她僅僅穿著一件精緻的輕鎖甲,外面meng了一層灰mengmeng的斗篷,即使這樣,還不知道暗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的三舉一動,不過她現在的目光卻一動也不動地盯著礁石上的男女,其中不斷閃耀著複雜的情緒。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只是感覺到xi□ng口在異樣的情緒壓制之下變得窒息,很有一種想要立即遠遠跑開的衝動。 「格羅菲婭大人,您怎麼了?」旁邊的男子四十多歲年紀,神情穩重,一身教徒長袍,xi□ng口懸掛著一枚提爾的聖徽,肌肉十分有力。 「……………,沒什麼?威克大人,讓我們繼續吧。」 這句話將聖武士從失神中喚了回來,她強迫著自己的視線離開那塊礁石,朝這個教士禮貌地笑了笑。 今天是她到達西門的第二天,接任之後,便在這位戰爭祭司長的指引下遊覽全城。 再往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面,這將是她工作的地方。 不過剛剛偶然看到的一幕卻讓她心神不寧,因為細究起來,那個人才是她追索到這個地方的原因。 在她有心的調查下,塞爾的消息也落到了她的手裡面,不難知道這個男巫的處境在得知消息之初,她還存了許多的幻想。 如果他真的叛離了過去的陣營,那會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雖然不太相信克麗絲修女的判斷,但是那一刻的塞拉確實是心動了並且在連篇的浮想之下心神雀躍。 不過剛剛看到的一幕讓她所有的幻想全部戛然而止。 聖武士知道,那並不是理由,不過她卻難以止住心情的不斷低落,更難以克服這種心情上前展開交談。 更令塞拉沮喪的原因是,她居然會為了眼見到的畫面而感到失落。 這無疑印證了一些克麗絲的猜想,雖然恪守聖武士之道,但塞拉絕對不是一個呆子她很懂得這種情緒意味著什麼,也就讓她原本不錯而充滿了期待的心情一瞬間變得異常痛苦。 好像滿心的熱血被一瞬間冰凍,一股灰暗的情緒甚至落入了這位威克祭司長的感知:「格羅菲婭大人,你好像有些不舒服?」 「沒有,祭司長大人。」她勉強地笑了笑晃晃頭掩去這笑容中的不自然,努力讓聲線平穩:「讓我們繼續參觀吧。」 「好的……請這邊來,我們還要繼續走遍整個港口……剛才說到這座港口的稅收雖然執政議會名義上享有收稅權,但據我所知,這些稅款中至少百分之五十落入了暗夜面具的口袋。」 「那些吸血鬼的權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談到工作,似乎可以稍稍轉移聖武士的注意力,她很快就把所有心思放到了這上面。 「要知道我們一直在聯絡西門城的光明面和它們鬥爭。」祭司長攤了攤手:「但是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新任的吸血鬼王似乎擁有非同凡響的力量,這些年不乏有許多傳奇英雄向他挑戰,但是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包括曾經的阿利亞斯女士。」阿利亞斯女士。 這個名字讓塞拉的心臟跳了一下,這個名字屬於一位名震費倫的傳奇女英雄在西門,她曾徑驅逐過一位吸血鬼王,並重整了城市的秩序:「這麼說……現任的吸血鬼王……」 「比他的幾個前任更加強大。」威克說著皺起了眉頭:「主教大人也感到非常奇怪,因為按照常理,一個吸血鬼王的繼任者不可能擁有比他的前任更加強大的力量何況據我們所知他繼任吸血鬼的時間並不長,似乎連進化為吸血鬼王的資格都沒有,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實在是太值得奇怪了主教大人一直在調查其中的原因不過到現在仍然沒有頭緒,而這個吸血鬼王本身的行蹤也非常隱秘除卻少數幾次戰鬥,沒有人知道他藏在什麼地方,包括他手下的暗夜面具。」 「那麼現在神廟正在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我們只能盡量阻止這座城市的腐蝕進一步惡化,不過看起來形勢確實非常糟糕。」威克有點兒無奈地歎了口氣:「主教大人試圖讓所有的西門人都相信這座城市處於吸血鬼的控制之下,但是現在看來效果並不好,四年之前,我們在十貴族議會裡面唯一的盟友被剪除,幾次戰鬥之後,十大貴族中有三家已經消失了,主教大人並不知道剩下的七家裡面有幾家是能夠保持獨立的,事實上,就在前幾年,那個被叫做夜之王的傢伙差點就得逞了…」威克歎了口氣:「我們被迫聯合一些光明面的力量殺死了希斯托爾女士,你知道,她是西門末代國王凡洛文的直系血裔,也是西門執政委員會的會長,但她已經被那個傢伙控制了,我們不得不殺死她。 「這是正確的做法。」塞拉點了點頭。 「但我們因此不再受到這些貴族的信任了,你知道,他們本質上都是自s□且敏感的商人。」威克祭司長的口氣有點兒無奈:「他們或是已經被夜之王滲透,或是對我們和暗夜面具抱有同等的厭惡感,執政委員會的新領導人現在還沒有選舉出來,他們經常因為一些奇怪的問題爭吵不休,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夜之王的翅膀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籠罩住這座城市,而我們現在的力量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還要衰弱。」 「主教大人準備怎麼做呢?」這才是聖武士關心的同題,她希望知道自己的劍揮向哪個地方。 「只有想辦法保存實力並且加強宣傳使更多的人加入我們的陣營………」威克歎了口氣:「不過之座城市的下層人不關心這個問題,而上層人又多數受到利益*制, 除了我們和我們的朋友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人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和那群吸血鬼作對,所以我們的工作十分艱難,格羅菲婭女士你現在調任來這個地方,或許真的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 「這個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塞拉點了點頭,想起剛才見到的一幕,一股莫名的暴躁讓她並無遲疑:「我現在就可以參加工作。」 「您擁有這樣的覺悟真是太好了,願主父保估我們。」威克祭司長閉上眼睛,沉聲地禱告著。 「願主父保估。」聖武士一樣地禱告著,不過禱告的時候,腦子裡面出現的並非威嚴的聖像,而是那張熟悉的臉。 她的心臟微微地刺痛著,默默地向神祇祈求赦免她的褻瀆,然而臉se卻更加蒼白。 威克看到這一點,微微皺了皺眉,他開始誤會這個新調過來的聖武士是否過於膽怯了,這可不是在西門出生入死的人應該擁有的心態。 或許這位女士還有些不太成熟? 這裡是銀絲裁縫店的更衣室,蘭妮有些苦惱地望著眼前的一大堆衣服,表情尷尬,似乎有點手足無措。 「哦?看來你並不習慣這些東西?」一陣涼風讓蘭妮打了個寒顫,帶著兩分調笑的話語聲從背後的更衣室門方向飄進她的耳朵裡。 這個輕柔的聲調讓她有點不舒服,她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怕薇卡:「唔,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闖進來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嗎,薇卡女士?」 「失禮?我只是想來幫幫忙而已。」薇卡掩口微笑了起來,月牙一般的眼睛瞇了起來:「好像科米爾的貴族服飾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喔,真是遺憾,我刷、到大穿得最多的衣服是武士用的鎧甲,對於這種玩意沒有太多的興趣。」蘭妮撓了撓頭髮:「這真是無聊的貴fu人才會喜歡的東西。」 「呃是這樣嗎?」薇卡表情凝固了一下,再次笑了起來:「費蘭德林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當然。」蘭妮的眼角洩lu出一絲驕傲。 「或許這一件你會喜歡。」薇卡笑了笑,再次從外面進來,手中拿著一套連身長衣,蘭妮眼睛一亮,比起繁複的貴族式女裝,這一件確實更討她的歡喜。 簡潔明瞭的線條,並不複雜的se彩,更重要的是,穿著起來很簡單。 「您真是有心了,薇卡女士。」她笑了起來。 「當然,無論是希柯爾寶貝還是潘,都是很需要照顧的人呢。」 薇卡瞇著眼睛微笑了起來。 這句軟綿綿卻意有所指的話讓蘭妮的臉se一下子塌了下去,三下五除二將衣服換好,轉出更衣室,就聽到裁縫店老闆對薇卡的恭維:「埃德meng特小姐,您的眼光真是太好了,這可是桑比亞貴族最新潮的女shi者裝束,穿在您的隨從身上非常合適。」 在崇尚華麗的地帶,過度簡潔樸素的衣著似乎不該出現在身份高貴的人身上。 被這個女人耍了。 蘭妮用憤怒的目光注視著薇卡,這個女人卻很調皮地伸了伸舌頭,似乎覺得很有趣。 還沒等憤怒的火油桶爆炸開來,攜著少女的潘出現在裁縫店門口,她顧不得憤怒,卻感到了一股酸潮從xi□ng口湧動起來,她酸溜溜的視線注視著潘尼的手,最後只能呼吸一口氣,發出一聲冷哼。 薇卡嘴角上翹,似乎感到更有趣了,很快她將視線轉到希柯爾身上,注意到少女雖然看起來仍然有點兒蒼白,不過臉頰卻出現了兩片紅潤,她沖巫師點了點頭:「看起來還不錯。」 潘尼笑了一下,似乎有點勉強。 「我說,我們應該去吃點東西了,潘,要到我家裡坐一坐嗎?」薇卡轉了轉眼球,提出了邀請。 法師點了點頭,於是一行四人開往埃德meng特府。 席間的氣氛還算和諧,巫師心中有愧,一頓飯吃得食不甘味,吃完了飯,他立刻與薇卡展開了談話:「薇卡,知不知道塞爾租界裡面那個叫做埃爾文羅姆尼克的傢伙。」 「知道,塞爾租界?潘尼」薇卡皺起了眉頭:「你有什麼想法?」 「這些傢伙遲早會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法師目光沉靜,提起水杯引了一口紅茶:「必須想辦法做點準備,薇卡,你認識他,能不能想辦法把他約出來……」 「你要對付他?」薇卡眉頭皺的更緊了:「有把握嗎?」 潘尼點了點頭,目光更加y□n沉。 「這就好」薇卡點了點頭:「他前些日子有打算在海灣申請一個專用港口,不過執政議會的人對這個方案興趣不大,我想我可以用這個餌把他勾來……但你一定要計劃好。」 「當然。」巫師端起茶水瓶,為自己的杯子填滿茶水:「我會把計劃告訴你。」!。 I.塞爾之種242伏擊 更新時間:20124139:44:14本章字數:7942 作為紅袍法師會在西門租界的貿易主事人,埃爾文羅姆尼克是一個大方的人,所謂大方,是指他在出入各種場合之時揮金如土,分外豪爽,與尋常費倫人心中的紅袍法師形象截然不同。 畢竟塞爾人總不能手握著刀槍進行商業活動,所以擔任貿易主事人的紅袍法師必然會有一些特殊的要求,至少不能如同塞爾國內的那些紅袍法師一樣渾身妖鬼邪氣。 當然,作為紅袍法師,羅姆尼克該有的一樣不少,只是他習慣於把那些紅袍法師慣有的心機掩藏在那商人式的微笑下面。 他看起來也像是個純粹的商人,如果在下巴上添上撇山羊鬍子,再弄一副白眉毛,就更能將和氣生財這個詞演繹得妙到毫巔,現在紅袍光頭的形象讓他看起來有點詭異。 「你是說埃德meng特的大小姐對新建口岸的事情感興趣?」他聽到shi者傳遞的消息,這張詭異的臉上lu出同樣顯得異樣的驚愕表情。 「是的,大人,並且她邀請你到她的府邸一敘。」 「這樣」埃爾文羅姆尼克眉頭皺了起來,眼球不斷地滾動,顯示陷入了猶疑。 與其他的紅袍法師一樣,他是一個十分謹怕的人,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當然會讓他生出懷疑。 要知道,作為西門城歷史排行第九的貴族,埃德meng特一向人丁不充裕,在執政委員會中話語權也不大,也不經常出聲,只是悶頭做著生意,這個一向低調的家族卻在外海貿易等相當多的領域裡面擁有一定的份量,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重點是這個家族對魔法物品貿易興趣一直不太大,也沒有和塞爾租界有過什麼接觸,因此對於埃爾文羅姆尼克而言現在向他發出邀請的埃德meng特大小姐是一個印象不深的人。 難道這個家族急於擴大影響力,要擴展這方面的貿易? 他光溜溜的眉毛塌了下奔,按照這個家族專注於商業的一貫作風,這個解釋也並非說不通據說這位新掌事務的大小姐,對塞爾也有些好感,還曾經去過塞爾。 想到這一點,他心裡面的提防和懷疑就少了幾分。 而且他也相信這種想法是有道理的,因為開設一個專用口岸,提供資助的人必然會得到分紅,而塞爾租界每年的貿易額雖然比起西門貿易總額來不算什麼正因為這一點埃爾文羅姆尼克的想法才沒有引起以前交流過的那些大貴族的興趣而且和紅袍法師會建立商業聯盟,雖然巨龍海岸是信奉利益至上的地區,但是在現在的費倫,與紅袍法師會建立過於深厚的關係仍然是一種容易遭來疑忌的事情,可能引來危險尤其是對有頭有臉的大貴族而言。 這幾天裡他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而苦惱,要知道隨著地下黑市裡面來自y□nhun的魔法物品,已經對塞爾租界的貿易額造成了不小的衝擊,比起塞爾的產品,這些y□nhun產品有著不可比擬的優點:成本運費低廉,而且製造工藝還不差。 更致命的是限於與當地政府的合約,塞爾租界並不向外界出售那些可能引起敏感事件的魔法道具比如心智控huo物品,高破壞xing塑能系魔法物品,死靈系魔法物品,隱形偽裝物品等等,但是那些在黑市售賣的y□nhun產品卻沒有這個忌諱。 在這種情況下,塞爾租界每一年的客戶都在流失雖然仍是有盈利,但比起十年前y□nhun城沒出現那一段時候,盈利額度卻沒有應有的增長。 這顯然讓租界的管理者們感到頭疼,在這裡,他們還不願意和y□nhun, 直接衝突要知道,西門距離埃奧諾克沙漠的距離可比到塞爾的距離短得多,y□nhun們能夠調用的力量更加強大。 為此租界的領導者們提出的對策是降低成本,除了更加嚴苛地壓搾工廠裡的學徒之外如果能夠開闢一條專用的運輸航線就更好了。 可無論是建港,還是造船,都需要當地人的全面配合,而攝於紅袍法師的名氣,膽敢和他們展開全面合作的還真是不多。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作為貿易主事,埃爾文羅姆尼克唯一的職責就是為租界增加收入,因此他不再遲疑,帶著他的保鏢塞爾騎士狄恩和四個牛高馬大的護衛,加上兩個學徒,就坐著馬車前往埃德meng特府。 身為一個出身於鬥爭國度的紅袍法師,埃爾文羅姆尼克自然不會放鬆戒備,費倫各地對紅袍法師抱著敵對態度的力量還有許多,即使是在污水橫流的西門,神殿區還存在著蘇倫和蘭森德爾的神廟雖然裡面只有幾個擺設一般的司祭,不過也已經足夠提醒租界裡的紅袍法師們時刻保持警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訓練良好的密探在後尾隨著他,只要他出現意外,立刻就會返回通報租界,讓他們做好防備。 這並非針對什麼,只是行走在塞爾之外的紅袍法師最基本的自保措施。 在這些保護措施之下,羅姆尼克大人安心地跟著shi者踏入了埃德meng特府邸的大門,並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庭院。 如此鳥語hu□香的小hu□園讓紅袍法師心曠神怡,遠處端坐著的貴fu人,眼前一亮。 埃德meng特的大小姐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儘管有過寥寥幾面之緣,但是印象不深。現在仔細端詳,才產生了更深層的讚歎。 比起塞爾的女人,巨龍海岸的女人確實精緻許多。 不過比起前些日子在一個貴族宴時,這位小姐似乎胖了一些,難道是錯覺? 羅姆尼克也為自己的想法感覺到好笑,一個印象不深的女人,他哪裡會對對方的胖瘦如此敏感? 他搖了搖頭,在塞爾騎士的護衛下上前坐了下來。 「想要與您一見已經許久了,薇卡女士,你的美麗一如既往。 」他打著商人的腔調恭維著,卻發現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因為自己的恭維而高興,而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還有點兒反感。 這讓他有點不可思議,久經商場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穿稜於一眾男人之間的老手,即便潔身自好,對於他人的恭維至少也會禮貌以對,絕不會lu出這種反感的神情。 作為半個職業商人,埃爾文羅姆尼克十分擅長察言觀se,因此他產生了困huo,這位女士似乎不太像是個商場裡的老手,說話的口氣也是這樣:「哦,您的誇讚真是讓我吃驚,自從我擁有這幅長相以來,從來沒覺得這張臉漂亮到什麼程度,親愛的羅姆尼克大人,不要忘記我們是來談生意的,這才是今天的主題。」 這或許是一個專注於生意的女人…… 羅姆尼克皺了皺眉,通過這一段話做出了判斷,心裡也就有了底子,這種女人雖然很乏味,但卻是商談生意的好對象,不過對方的話卻讓他生出了新的疑huo:「薇卡女士,您的絕境腔聽起來很純粹,真是令我感到很親切啊。」 「這沒什麼。」女人淡淡地說道:「我曾經去過塞爾,雖然那是個很糟糕的國度,用這種腔調說話,似乎可以減少我們之間的交流障礙。」羅姆尼克心裡更生狐疑,因為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的xing格了,他剛剛注意到,當他對她的純熟絕境腔發出質疑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下,而後面的話,似乎說明了她的善解人意,但卻與他剛才的判斷產生了矛盾。 因為最初的對話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個生意狂,很難想像這種女人會善解人意。 他疑雲叢生的時候,這個女人掩口輕咳了一聲,一個穿著可愛女僕服飾的小女孩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放在托盤上的軟木塞封口的紅酒,兩個水晶杯擺在兩邊,一看就頗為貴重,不過吸引羅姆尼克注意的卻是這個小女孩。 這個最多十歲大女孩顯得有些薄弱,臉上帶著的微笑卻很甜,她放下托盤,拔開軟木塞,斟滿了兩杯紅酒,先放到埃德meng特小姐面前,又遞給了他,不過卻被目光含著警戒的塞爾騎士接住了。 女人淡淡地看了一眼羅姆尼克身旁的護衛,端起杯子輕輕地啜了一口,羅姆尼克笑了笑,從塞爾騎士手裡接過杯子,輕輕地放在桌面上:「薇卡女士,我們應該可以開始談生意了吧。」 無論如何,他是為了生意而來「當然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點兒事情需要麻煩你。」這位大小姐放下了水晶杯,兩眼看著羅姆尼克的臉。 這句話讓羅姆尼克表情驟然僵硬,而他身旁的塞爾騎士也注意到,那個端著紅酒的小N卜抬手掏出一根魔杖,在極近的距離裡觸碰上了羅姆尼克的外袍。 「伏擊!」羅姆尼克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不過身外的防護已經開始崩潰,他的塞爾騎士怒吼一聲,揮起長劍斬向這個小女孩的腦袋,而就在同時,穿著長裙,一直雍容華貴的「薇卡女士,卻從旁邊的裝飾樹木後面抽出一把長得驚人的巨劍,更驚人的是這個ji□o滴滴的大小姐揮舞巨劍的速度和力道大得驚人,一記橫掃將塞爾騎士連人帶劍dang飛開去,進而穿透羅姆尼克已經潰散的法術防護,銳利的紅se劍鋒帶著灼熱,瞬間斬開紅袍法師的一條胳膊。 羅姆尼克發出一聲嚎叫,巨大的痛楚讓思維一瞬間變得空白,忠心護主的塞爾騎士見狀猛撲上來,卻與手持巨劍的女人纏鬥起來,而這時hu□園門口的其他護衛與學徒也聽到主人的慘叫衝進庭院,一道身影卻在他們的身後憑空出現,一道奧術力量在他的手中釋放出去,這些人白眼一翻,紛紛軟倒在了地上,過了幾秒,開始發出ji□n聲。 正在與手持巨劍的「薇卡女士,纏鬥的塞爾騎士狄恩聽到變故,還沒來得及回頭,後心就是一陣劇痛,耳朵裡面被霹靂震dang的聲音填滿,吐著血倒在了地上。 巨劍垂直劈斬向下,就要取走這個塞爾騎士的生命,揮劍的手卻被出現的白袍少年巫師扯住:「別殺他,我們要活的。」 她用惱火的目光憤憤地掃了潘尼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臉:「快,你這個混蛋,立刻把我變回去。」 「這張臉不是很漂亮嗎?」另一個同樣打扮華貴,卻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蛋的女人微笑著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比起那個揮舞巨劍的「薇卡女豐」這個薇卡女士的氣質明顯雍容得多,而前一位薇卡女士,那強裝出來的雍容在她的j□戰與怒斥之後已經斯文掃地了。 潘尼微微一笑,掏出一根魔杖沖持劍的薇卡的臉一隻,那張臉立刻在一道光中消融,lu出另一張同樣美麗的臉龐。 「以後希望不會再讓我做這種事情了。」蘭妮把巨劍往地上一插,雙手抱著劍柄氣哼哼地說道:「假扮她,那種ji□o柔做作的聲調說起來真是噁心。」 巫師聳了聳肩,薇卡掩口輕輕地微笑,吩咐shi從把被催眠倒在地上的人都關進地牢裡面,旁邊傳來一陣一陣的慘叫聲音,潘尼轉頭一看,看到穿著女僕裝束的奈菲絲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在倒在地上的紅袍法師的腦袋上劃…來劃…去,那片血肉模糊的慘狀讓潘尼和兩個女人都不寒而慄。 而小女孩臉上的專注表情更讓人心裡一陣一陣地冒涼氣,她用小刀將羅姆尼克的腦袋劃…得血肉模糊,繼續在這個紅袍法師的身上不斷地切割著,彷彿是在做一件極為精密的工作。 薇卡悄悄地把腦袋轉了過去,她剛剛接觸過奈菲絲不久,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看起來單薄可愛的小女孩如此凶殘的一面,未免有點感到不可接受。 而潘尼也有些不解,這個小女孩雖然滿肚子壞水殺人不眨眼,但卻不是一個有虐殺癖好的人。 「奈菲,你在做什麼?」他皺了皺眉,湊近過去。 「大人,必須破壞他身上的刺青,這些魔法刺青裡面,很可能放置了能夠幫他逃跑的法術。」奈菲絲抬起了沾著血的小臉,用一邊的袖子擦了擦血跡,另一隻手卻不停著,一刀狠狠地扎進了羅姆尼克的大tu□,近處的潘尼還能清楚地聽到刀刃撞進tu□骨的聲音,不由他不汗毛倒立。 雖然奈菲絲的理由很充分,但是這樣的場面實在很令人驚悚。 羅姆尼克有氣無力地sh□n吟著,從剛才開始,他就試圖用傳送法術逃跑,但是被切掉了一條胳膊,自己引到法術是不用想了,而身上的刺青,也被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女孩一個個地破壞,他微微縮了縮另一隻手的食指,上面是他僅剩的一枚傳送戒指,也是他保命的最後法寶,他將手藏到身體下面,試圖遮住這枚戒指發出的光亮,送自己逃出生天。 不過這個女孩的眼睛卻比他想像的要銳利的多,自從主動承擔了監管戰俘的工作,她就緊緊盯著這個紅袍法師的每一個動作,她看到他將手藏了起來,根本不由分說,直接一刀插進了紅袍法師的手腕,他慘嚎一聲,五指在巨大的痛楚之間齊張開來,奈菲絲見到中指上的那根戒指開始閃光,手中刀光一閃,那根手指就與手掌完全地分離開來,戒指閃耀起來的微光也熄滅了。 羅姆尼克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巨大慘叫,鮮血從他全身的傷口之中爆發般地噴濺了出去,即使是在凶險遍佈的紅袍學院裡面,他也沒有承受過這樣巨大的痛苦,而更令他痛苦的是即使如此的劇痛也沒能讓他昏mi過去。 作為一名方法論產生萌芽的法師,在高度和諧的奧術力量支撐下,頭腦之清醒遠遠超過普通人。 奈菲絲得到教訓,從血肉模糊的羅姆尼克身上搜刮靜了所有看起來像是魔法物品的東西,甚至連那身法袍都切割成了乞丐裝的模樣,然後跑回了潘尼身側,當看到巫師板起的臉的時候,她縮了縮脖子,伸伸舌頭,知道自己又把潘尼最不想見到的一面展現了出來,於是她只好轉身縮到了蘭妮的懷抱裡面。 她的心裡卻沒有感到什麼不對,這一切都是為了大人,她如此地想到,把頭扎進蘭妮的xi□ng膛中間,而幾人這時開始湊近低頭端詳這個血肉模糊的中年紅袍,塞爾租界的貿易長官。 「你們是什麼人?」慘嚎聲的**之後是有氣無力地sh□n吟,埃爾文羅姆尼克張著光芒微弱的眼睛,模糊不清的視線瞄著站在近前的幾個男女。 不明不白地被圍攻暗算,他當然要搞清楚原因。 「你肯定不認識我,尊敬的羅姆尼克大人。」潘尼不急不緩地開口:「不過我的名字叫做潘尼西恩,你不應該沒聽說過。」 「潘尼西恩,潘原來是你」羅姆尼克瞇起了眼睛,痛苦地sh□n吟一聲,看著法師的臉:「竟然是你……」 他當然知道這個人,即使是和國內聯繫不算頻婺的西門租界,對於這個近期塞爾的熱門人物的名字當然並不陌生。 「聽著把方法論告訴我或者死亡。」潘尼看著地上脫離羅姆尼克身體的手指和胳膊,攤了攤手:「當然,你也有時間來考慮,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施法者對神術醫療或多或少都有些抗xing,雖然仍然能夠起一定的作用,但這些【肢】體如果脫離身體太久的話,我可不敢肯定神術能不能把它們完好地接上去。」 一個巫師,哪怕是將最萌芽形態的方法論告訴別人,也就相當於臣服,這種情況下,得知對像方法論的巫師只需要設定幾個法術,就能將對象的命運操持於鼓掌之間。 正常情況下,當然沒有巫師會傻到將方法論洩lu出去。 不過現在的羅姆尼克矢人顯然沒有選擇。 「快,我需要治療」傷口的刺痛開始轉變成麻癢,他的sh□n吟更加綿長而痛苦。!。 I.塞爾之種243間諜 更新時間:20124141:07:09本章字數:8006 走出埃德meng特府邸,埃爾文羅姆尼克彷彿專出了地獄。 他的臉se蒼白,渾身的汗在裡面已經流乾了,這時還能聽到血液流過乾澀血管時發出的聲音。 血液流過他的右手上臂的左手食指根部,發出的聲響在他聽來仍然有些不太自然,不過這更多是來自於他的錯覺,因為正常人是聽不到那樣的聲音的。 總而言之,他很緊張。 尤其是想到在這座府邸裡的遭遇,他就更緊張了。 「大人,您看上去有點兒不舒服。、,他忠心耿耿的塞爾騎士發來關切的問候。 羅姆尼克回頭咧了咧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不過做出的表情明顯比哭更加難看。 他身後的手下倒是一個也沒少,而且一副行動如常的樣子,好像在府邸裡面什麼也沒遭遇過,因為這些人都已經在某個巫師的法術下被洗了腦,而他這個主人,也只能被迫無奈配合這項工作。 主事大人不想死,在西門租界有錢有權,鬥爭形勢也遠遠不及國內險惡,他在這裡生活,絕不是來找死的,而剛剛他若是不屈從,現在就是一條殘缺不全的屍體。 沒有任何塞爾人會為了對某個首席的忠誠而死。 何況那幾個首席和羅姆尼克大人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件事情對羅姆尼克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潘尼西恩是什麼人?在傳言裡面,這是近三十年以來塞爾最為出se的年輕人,卻因為不清不楚的原因同時被當權的兩位首席大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yu除之而後快,而其他的首席,顯然也正為其中的原因好奇不止,紛紛在暗處發下價碼,懸賞捉拿要犯。 不過一段時間裡面沒了風聲,許多人都認為這個人可能已經離開了塞爾,但天知道他竟然會來到西門? 一想到這裡,遭受莫名厄運的羅姆尼克大人就yu哭無淚。 他的屬下並不知道大人出了什麼問題,只是看出來這位大人現在有點不對勁,但也生恐說錯了話,乾脆繼續不言不語,就這樣一路回到了塞爾租界。 「羅姆尼克大人。」一進入租界裡面,便有一個學徒走了上來:「哈羅特大人召集各位大人,到他的會議廳去開會。」 「哈羅特?我知道了。」羅姆尼克挑了挑眉毛之後,點了點頭, 向租界中最高的建築走去。 這時他心裡的忐忑已經過去了,事情已經到了那個地步,再多想也是無異,方法論已經交了出去,現在也只能為那個人在暗中工作了。 因此他現在看起來一如往常,除了臉上的笑容少了兩分,不過若非對他極度瞭解的熟人,其他人也看不出什麼來,而在租界裡面,對羅姆尼克極度瞭解的熟人只有他的老婆一個。 租界領導層裡的紅袍法師有三個,羅姆尼克只是其中之一,而這位召集會議的哈羅特正是其中權力最大的那一位,也就是整個貿易租界的「卡扎克」亦可以等同於通用語的行政長官,他掌握著租界的人事與力量,是租界真正意義上的首領。 這是一個膚se蒼白的中年施法者,眼窩深陷,看上去很y□n鶩,雖然不展lu實力,但是羅姆尼克知道這位大人的力量在大部分環之導師之上,雖然未必有高等環之導師的資格,但施法能力至少已經達到了第六環。 因此掌握租界的最高權力也是不足為奇的。 領導層裡的另一位也早早到場,這個紅袍法師膚se微微發黑,一雙眼睛卻閃光發亮,十分具有穿透力,羅姆尼克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稍微感到有點不舒服,心臟也微微跳動了一下。 原因很簡單,這個人掌握著據點內外的間諜與情報,雖然他這個貿易主事卑管著整個據點的財務,但是面對這個傢伙,仍然很底氣不足。 尤其是現在,他已經某種程度上丟失了部分對這個據點的忠誠,心裡有鬼,面對這個間諜頭子,自然就更加地不舒服。 見到羅姆尼克進入會議室,這兩位大人朝他一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見貿易主事坐好,哈羅特輕輕咳了一聲,轉向一旁的間諜頭子:「既然羅姆尼克已經到了,盧米森,你把你想說的事說出來吧。」羅姆尼克的目光轉向這個間諜頭子,眉頭微微皺起,開始想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這個間諜頭子要如此鄭重其事地聚集租界裡的掌權者一起探討。 如果是尋常的事情,大可不必鄭重。 這片租界屬於杜克蘇斯瑞姆,領導層還沒有受到國內其他勢力的滲透,不過掌權的紅袍法師卻也不算太團結,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各做各的一這似乎是紅袍法師的通病,一件有必要將租界領導層聚集起來探討的事情,必然有著相當的份量。 於是他提起了注意力。 「哦,是這樣,我這裡有一些資料,羅姆尼克大人,哈羅特大人,你們先看一下。」這個間諜頭子掏出一沓圖文並茂的羊皮紙,遞給了上首的哈羅特,哈羅特翻完了之後,兩條眉毛緊緊地擰了起來,而資料傳到了羅姆尼克手裡,他看了兩頁,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這個人叫做潘迪塞爾,是最近剛進入海岸巫師協會的法師,來歷很神秘,我通過普通渠道,無論怎樣查都查不出這個人過往的履歷,兩位大人,你們也看到了,這個人擁有非常高明的奧術造詣,一個可能施展出五環法術的奧術師,不可能憑空出現,更何況,他看起來這麼年輕」間諜頭子盧米森不急不緩的語調解釋著,他的聲音有點尖銳,聽起來卻並不十分清晰,好像帶了些老鼠爬行一樣的雜音,似乎是習慣於低聲說話產生的後遺症:「好吧,雖然很難通過外表判定一個巫師的具體年齡,但是這些直觀印象,已經足夠讓我們產生猜測,這個巫師很可能做過偽裝,而今天早上,我收集到一些很值得注意的傳言。」 「傳言?」哈羅特語氣困huo,但羅姆尼克卻有些知道了間諜頭子的意圖,心裡飛快地盤算起來。 如果潘尼西恩因為塞爾租界栽了跟頭,他肯定得不到好下場,這一點羅姆尼克大人十分清楚,因為大多數紅袍法師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憑什麼潘尼,西恩會是例外? 「這個巫師操著一口塞爾腔調,特徵也和國內前段日子引發風潮那一位「天才」盧米森嘴角lu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十分相似。」「他可能是潘尼,西恩?」哈羅特扶住了下巴。 「可能,僅僅是可能,但還不能確信,因此覺得有必要和你們探討一下。」盧米森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划動著,比劃著除了他之外誰也看不懂的符號,似是象徵著某種隱秘:「如果他真的是潘尼西恩,這就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了。」 哈羅特微微垂下眼瞼,在背後掛鐘的滴答聲中維持著沉默,直到過了一陣子,才睜開眼睛:「杜克蘇斯瑞姆大人對這個人很有興趣,我們應該採取行動,不過我不認為租界裡面有什麼人能夠對付他,至少我沒有太充足的把握。」潘尼西恩的事情雖然過去不久,但現在紅袍法師會內大大小小的巫師們就已經都有了些瞭解。 畢竟在這欄的組織裡面生存,不對消息敏感一些還是不行的,尤其是貿易租界,雖然內部衝突不像塞爾國內那樣尖銳,但是仍然會受到國內局勢的影像,因此必須對國內外的大小消息都心中有數。 這個橫空出世的法師雖然在小範圍裡曾以天賦出名,但直到最近,才因為國內幾位首席的事而名氣大噪,對於許多中低層的紅袍法師會成員來說,這個名叫潘尼西恩傢伙的身上批著一層神秘的外衣。 而能夠讓幾位首席如此忌憚,肯定不是好惹的,當然也會讓一些不太願意惹事生非的紅袍法師望而卻步。 哈羅特雖然是一名資深的環之寫師,不過卻不是十分喜歡戰鬥,所以很不希望採取暴力手段解決問題這也是大多數執掌貿易租界的紅袍法師的共有風格。 在塞爾人向外發展魔法物品貿易之初,他們不擇手段的競爭風格讓他們吃了不少的虧,所以現在在外界行商的塞爾人多半少了些稜角。 因此,盧米森帶來的消息讓哈羅特大人十分頭疼。 但消息若是真的,他就不得不忍受這樣的頭疼了,因為他們的主要投資人杜克蘇斯瑞姆顯然不會放過這一條信息,租界若是不採取行動,必然會遭來首席大人的不滿。 「先不用著急,兩位大人,一切可以慢慢來。」羅姆尼克有了些想法,輕聲開口:「我們還沒確定他的身份。」 哈羅特和盧米森一齊點了點頭。 「盧米森,你說說看,我們怎麼確定這一點?」哈羅特詢問著據點裡的資深間諜。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帶著肖像去對照,不過他一定做過喬裝…一般的斥候,似乎很難看破,所以我必須親自出馬。」盧米森沉吟著說道:「其實這還不夠保險,我雖然有特殊的偵查法術可以從極遠的距離外看穿喬裝,不過僅僅憑著我一個人的力量,也不是非常有把握。」 面對潘尼西恩的煌煌大名,間諜頭子也顯然底氣不足。 「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到你。」羅姆尼克眼珠轉了轉,開口道。 「你唔,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盧米森眼睛一動,點了點頭。 兩個法師引導簡易環法,足夠讓法術成功率大大上升,如果加上幾個學徒,自然就更容易了。 「這就好。」哈羅特點點頭,事情也就這樣定了,站起身正要走開,羅姆尼克再次提出建議:「等等,兩位大人,在事情沒確定之前,還是不要通知塞爾。」 羅姆尼克說道:「我們的力量不足,未必有把握抓緊這個機會,租界下層裡難免會有來自其他首席的耳目,我們必須先塞緊他們的耳朵,否則消息傳到國內,很可能會引來其他首席插手。」 哈羅特和盧米森一怔,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雖然由單個家族投資興建的租界領導者定然都屬於同一勢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對勢力的忠實度不容置疑,不過商業據點這種涉及到巨矢利益的機構,也定然會引來國內其他力量的覷覦,因此,每個首席在任何一個據點或組織中,或明或暗都會存在一些眼線。 這幾位租界領導自認為沒有十足把握對付潘尼西恩,現在還不能確認這條消息的【真】實xing,如果洩lu到了國內,很可能就會引起其他力量的干涉,對於他們代表的瑞姆一系而言,顯然是一種損失。 因此羅姆尼克的提議十分之有道理。 「不錯,這幾天我會暫時封閉租界。」哈羅特認同了這條建議:「但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一下首席大人?」「消息還未確認,等到確認了他就是潘尼西恩,再傳遞消息也不遲,假如我們的猜測是錯的,瑞姆大人認為自己受到了欺騙」羅姆尼克還沒說,盧米森卻先搖起了頭:「還是等等再說吧。」這三個紅袍法師紛紛點頭。 欺騙一個首席可不是好笑的。 羅姆尼克暗暗鬆了口氣,目光掃過收拾資料的盧米森,又在哈羅特的背影上停留一陣,然後才轉身離開會議室。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潘尼輕輕一揚那封魔法凝聚成的信紙,紙片上的字跡就化成光一片片地散在空中,直到整張紙在一道光芒中飛散:「看起來我們有麻煩了。」「麻煩?」潔白纖細的手指掩住輕笑的紅chun:「不是一直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想要控制住那片租界,從羅姆尼克落入你的手裡開始,結局已經注定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潘尼搖了搖頭:「據說那個哈羅特長官是個一年四季藏在巫師塔裡面的烏龜,施法能力也在我之上,想要收服他可不太容易。」 薇卡蹙起眉毛:「稱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還要看情況。」潘尼微微低下了頭,手指上綻放出兩片五顏六se的絢麗光芒,薇卡奇怪地看了一眼,潘尼也覺悟過來,眉頭皺了起來。 「那光亮是什麼?看起來很漂亮。、,薇卡抓起潘尼的手,翻來覆去地觀察著,表情十分好奇。 潘尼的神情裡卻多了幾分遲疑。 自從研發成功堡壘領域之後,似乎借助這枚密瑟能核把自己打造成人形浮空城的計劃…進展也很是順利,不過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經常能夠感覺到隨著自己控制密瑟能核越發嫻熟,這顆來自古代奧術技術的結晶體,卻經常在他不經意間散放出一些力量。 五顏六se的光只是其中一種,有些時候,他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會自然地漂浮起來,一直飄出幾尺遠墜到地上的時候仍然茫然不覺,直到睡醒的時候才知道,種種奇異狀況不勝枚舉,比如正在喝水的時候杯子裡的液體忽然沸騰燒開,眼睛長時間盯著木質的桌面,桌面就好像被灼燒一樣開始冒煙……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一天一天在奧術力量的魔化下變得強壯,但是力量卻越來越難控制。 這讓他懷疑是否密瑟能核的力量已經開始有了失控的跡象。 這並非不可能,他一直靠著兩節伊瑪斯卡晶體的神奇力量控制住密瑟能核的活動,但現在看來,這種控制非常勉強。 「這裡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薇卡,過一段時候,我得去一趟燭堡。」他這幾天一直在考慮,也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燭堡?」薇卡皺起了眉頭。 「去查閱一些資料。」潘尼敲了敲桌面:「對我而言很重要。」他身體的異狀,源自密瑟能核,而密瑟能核的資料,他手裡卻並不全,那幾本耐se語言的資料,他還沒有翻譯出來。 而另一個緣故,是他急需要一些奧術知識,來進入方法論的第二階段。 因為他不能肯定,密瑟能核失控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伊瑪斯卡晶體力有不逮,還是源自他本身。 要知道在密瑟能核被他吞掉之初,還沒有出現過這些異狀,反而是他開始深入研究這個東西時,這些失控的徵兆才紛紛冒了出來。 而孱弱的思維力量,顯然是無法應付更強大的奧術力量的。 那麼更穩固的思維基嶄也就是必要的了。 潘尼最近也發現,奧術的研究似乎到了一個瓶頸,五環法術已經難不倒他,而因為真名能夠控制的奧術力量稍低,卻也組織不出第六環的法術。 這都提醒著他必須盡快完成方法論的理論基礎。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資料,來校正自己還在雛形的方法論。 僅僅目前掌握的這些,潘尼覺得還不夠保險。 「好吧,我支持你,不過你還是要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 「當然,這個租界必須控制住。」潘尼目光閃爍:「只要控制住這三個首腦,這座城市對我來說就安全了,不過城內的謠言」「這不算什麼。」薇卡擺了擺手:「我會吩咐人去控制,何況你是巫師,現在他們因為你的橫空出世而把注意力放到你的身上,等你消失一段時間之後,自然就沒有人再關心這些事情了。」巫師的世界,暫且不論普通人,即使是離早險者,都有著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 潘尼放下了心來。 可以進一步考慮以後的計劃了。!。 I.塞爾之種244血影 更新時間:20124150:50:21本章字數:8618 以哈羅特的權力,加上寒爾租界與西門之間若離若即的關係,想要封閉住租界,還是很容易的。 在他的命令之下,租界已經回絕了所有外界的交易請求,並緊閉大門,禁止任何人出入,哈羅特更穎下嚴令,租界內的工作人員不經允許隨意出入一慮關押處刑,這一點,他的嚴酷可不比國內的同僚們遜se分毫。 至於情報的方面,也一直進展順利,稍稍前面一點的時間裡面,他收到盧米森的報告,說已經驗證到那個名叫潘迪塞爾巫師的身份,這對他而言當然是個重要的消息,所以他立即叫學徒準備好了茶水,在會議室等待著兩位同僚的到來。 他遠遠望著密探頭子與貿易主事並肩走來,看到對方臉上表情似乎不錯,心自然地一寬。 相信這兩位同僚帶來的消息不會太糟。 他微笑了起來:「盧米森,有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當然有,哈羅特大人。」間諜頭子很謙恭地一領首,抬起一隻手掌,哈羅特一怔之間,感覺到一股力量包褒住了周圍的空間,他眼前一黑,感覺到身上所有的法術力量一瞬間裡失控,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反應,間諜頭子旁邊的哈羅特同時施法,哈羅特渾身一僵,直t□ngt□ng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租界領事大人眼睜睜地看著間諜頭子手中lu出一道火焰,瞬間把他身上的紅袍燒個乾淨,同時上面的魔法道具也在這樣一股力量干擾下失去了響應,哈羅特的眼睛越睜越大,終於在對抗定身術中取得了一點兒成效,張開嘴巴:「盧米森,羅姆尼克,你們在做什麼?」 他不清楚,為何這兩位同僚會突然動手放倒他。 他腦筋飛速活動,兩眼目光機警地旋轉不停:「你們想篡奪我的位置?別忘了我可是首席大人親自指定的,你們能瞞過他嗎?」 「盧米森?」間諜頭子眉毛挑了挑,在自己的臉上一抹,lu出一張在哈羅特領事看來有點兒陌生的臉:「盧米森先生傷得太重了,神術沒能把他完全醫好,現在還在休養。」 「你是」哈羅特注視著這張並無印象卻又感到在什麼地方見過的臉,眉心深鎖起來:「你是誰?」 「我是潘尼西恩。」這個人攤了攤手,拽了拽身上的紅袍子:「話說我可好一陣子沒有穿過這套東西了。」「你就是潘尼西恩?」領事的瞳孔一瞬間收縮了一下,又轉到旁邊的羅姆尼克臉上,頓時明白過來了一切:「你們早就勾結好了。」 「很抱歉,哈羅特大人,我也是被迫無奈。」羅姆尼刻苦笑著m□了m□鼻子,說道「被迫無奈。的時候,還偷看了一眼潘尼的臉se:「您就不要再反抗了。」 哈羅特目光中頓時多了一些猶豫。 「好了,領事大人,雖然不想過分地強迫你,但這裡畢竟是你的地盤,我也不願意陪你耽擱太久,如果你現在不交出方法論,我就要用洗腦法術來對付你了。」潘尼淡淡地說道:「這類法術這幾天裡我用過許多次,已經非常熟練了。」 「哈,聽起來真是令人害怕,但是還沒有這麼簡單。」哈羅特嘶啞地笑了一聲,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他的身軀忽然垂直地從地面上竄了起來,姿態看起來分外詭異,潘尼悚然一驚,卻見這位領事大人的雙眼一瞬間變成了血紅se,臉se也由蒼白漸至死灰se,嘴chun呈現出血一樣的se澤,兩顆犬齒從嘴角lu了出來。 「吸血鬼!」羅姆尼克驚呼出口。 潘尼皺起眉頭,一瞬間的變化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他遠遠沒有想到這位領事大人居然是一隻吸血鬼。 這顯然不合常理,要知道紅袍法師會雖然不算善良陣營的力量,但組織中除了一些巫妖,還容不下這種明顯的非人生物。 曾經有靈吸怪和龍族偽裝人類進入紅袍法師會學習,在被發現之後都提前遠走,而如吸血鬼這種生物,更是深受紅袍法師會的忌諱。 要知道每一個吸血鬼誕生之日就要受到血親的約束,這種隨著血統一起附身的物種本能很難抗拒,更是要以吸血為食,自然不會得到紅袍法師們的好感。 「所以遊戲還沒結束,潘尼西恩大人。」突然變成吸血鬼的哈羅特咧嘴冷笑,血淋淋的視線落在面se灰死的羅姆尼克身上:「雖然時機還不算成熟,不過今天也算是個好日子,既然被你看到了這幅樣子,那麼你就要成為我們的一員了。」 會議廳的門一瞬間閉上,牆壁四周冒出各種顏se的魔法圖紋,不少的地方,還出現了魔能炮黑洞洞的管子和機弩暴lu在外的閃光箭頭。 若是讓這些精金製的箭頭射在身上,後果可是相當不妙。 要知道這種金屬可以輕易撕開大多數類型的法術防護罩。 原形畢lu的哈羅特血腥的目光盯視著對面的潘尼和羅姆尼克,指甲尖銳的手指輕輕一揮,一套血紅的長袍出現在了身上,現在這身長袍穿在他的身上,感覺更是說不出的詭異。 「你們的一員?」潘尼抬起了頭:「早聽說過西門是由吸血鬼在暗中掌控著,我曾經有段時間還不太相信,沒想到我們的租界長官竟然也無聲無息地落入了他們的掌控之中,實在是令人驚訝,相信你們的瑞姆大人會非常欣喜地知道這樣一條消息。」 「相信他更願意知道你的消息,西恩光生,雖然您的力量令我驚訝,但遺憾的是,現在局勢似乎掌握在我的手裡。」吸血鬼啞然一笑,故作優雅地向四周的佈置揮了揮手指。 這片大廳的魔法裝置與防護系統已經j□活,包括傳送法術在內的許多類型魔法都被禁止,他不相信這兩個自投羅網的傢伙會有什麼更大的作為。 自以為勝券在握,哈羅特目光閃爍地盯著潘尼:「不過我仍然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助力,要知道,我的主人一直希望能夠與你這樣有才能的人士共成大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具屍體,這樣我就會憑著這樣的功勞從首席大人那裡獲取更多的青睞,現在你還有一段時間用來猶豫。」 「共成大事這真是個有趣的說法,不過我還是認為,由我自己掌握這裡是更好的主意。」潘尼說話的同時,身體已經漂浮起來,如同一支攻城弩炮一樣以奇快的速度衝向半空中的哈羅特。 「您的選擇真是令我遺憾。」作為一隻吸血鬼,哈羅特的反應速度同樣不慢,一瞬間變成一團雲霧,出現在房間的另一側,而無數的弓箭弩炮,已經以空中的潘尼作為目標集中火力。 法師立即發動了堡壘領域,在強大的靜滯力場作用下,所有的弩箭都在深入領域不到一碼之後力竭落地,而那些來自魔能炮的元素炮彈,更沒有能夠突破領域的外殼。 這無疑讓哈羅特的臉se變了一下,他想像不出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結界,不用說一個能夠施展五六環法術的中層施法者,即使是那些**師,也未必會擁有這樣堅固的防護,而就在他呆滯的剎那,潘尼已經出現在距離他不過兩碼的地方。 哈羅特再次感覺到剛剛將他擊倒的那股壓迫力場籠罩在自己的身體上,這無疑讓他感到恐懼,他知道自己沒有力量對抗這種可怕的結界,他尖銳地呼嘯了一聲,身軀狼狽地在地上滾了開去,一堵牆壁從地面上升了起來,擋在了他和巫師之間。 一堵牆攔住了去路,潘尼很乾脆地施展了一個穿牆術,不過穿牆到【中】央的時候,卻每然感到被一股魔法力量夾在了牆壁之中,他頓時皺起了眉頭,知道這堵牆壁一定被法術處理過。 牆壁背後的哈羅特臉上lu出了微笑,而就在下一剎那,他的微笑凝固住了,因為他看到牆壁在轟隆一聲巨響中破碎,這個巫師從一個巨大的破洞中衝了出來。 吸血鬼心中一突,這堵牆壁是魔化金屬製成,十分堅固,居然就這樣被這個巫師弄壞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他發呆的時候,作為一個巫師,他剛才就在吟誦法術,潘尼的破牆而入,僅僅讓他的引導停頓了一個瞬息,所以在下一刻,一道紅se的光線便朝潘尼的身體射了過去。 法師周圍的「堡壘,再被這道光線擊中的時候,立刻發出了混亂的爆炸聲,這無疑讓潘尼頭昏腦脹了一陣,這個法術顯然超過了堡壘領域的承受能力。 而他對這個法術也並非一無所知。 這是大名鼎鼎的解離術,如果剛剛他在牆壁裡被這道光束擊中,他的軀體會連著牆壁一起被分解成塵埃。 見到直接命中的法術居然沒有奪走對方的生命,哈羅特也是非常震驚,不過這個巫師的不好惹他已經有了深刻的體驗,因此神經已經有些麻木,在下一瞬間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衝著對面的巫師衝了過去。 因為哈羅特知道,對方體外那層令人煩惱的鳥龜殼已經碎了,而此時潘尼的身體表面,光溜溜地沒有任何法術防護。 這對吸血鬼而言無疑是個機會。 被黑暗力量祝福過的肌體讓吸血鬼擁有遠比常人迅捷的速度與更充沛的體力,因此它們很願意在對方失去保護的情況下撲過去咬住對方的脖子,給予致命的一w□n。 親w□n攜帶的法術力量會讓對方瞬間失去所有抵抗力,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在吸血鬼的掌控之中了。 但他顯然高興得太早了。 一隻拳頭讓他高速移動的身體靜止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這只深陷在自己xi□ng口的拳頭,感受著心臟中血液在巨大震動下的湧動,一大口鮮血如同水泵一般從口中噴了出來。 吸血鬼大腦一片空白,尖叫聲中變成了一隻蝙蝠,轉身就飛,不過卻被那隻手一把捏住。 啪嘰! 潘尼擺了擺手,手裡那一團肉泥般的蝙蝠好像一坨屎般甩在了地上,蝙蝠在一道光中恢復成了人形,吸血鬼整個身軀都好像被大鐵錘搗爛一般血肉模糊,他嘴巴無力地一張一合,五官中流淌出大量的鮮血,竟然還沒有死。 對吸血鬼而言,這樣的傷勢並不算是致命的,他身上的爛肉蠖動著,似乎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就能夠復原回去。 潘尼也很清楚這一點。 「等等」血紅的眼球看著巫師一步一步走近,失去了氣管支撐的聲帶居然還能發出聲音:「你破壞了主人的計劃,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的主人?」潘尼歪了歪腦袋,嘴角lu出幾絲諷刺:「聽起來是個值得讓人懼怕的傢伙,不過我可不想卑躬屈膝地去尋求他的寬恕。」 「不,以你的才能,願意為我們效命,主人一定會像對我一樣同等地重視稱的,聽著,我們會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帝國,現在還來得及,………,不!」 哈羅特感覺到一隻腳踏到自己的腦袋上,聲嘶力竭、近乎慘叫一般地說服著。 「真抱歉,我們不是同類。」 潘尼搖了搖頭,吸血鬼可不是能夠通過方法論控制的東西。 對於這種生物而言,血緣和本能的影響更為直觀,潘尼不敢肯定這個傢伙背後的吸血鬼會從中發現什麼端倪。 但他卻可以肯定,能夠折服這樣一個租界的領事,一個六環的資深環之導師,那個吸血鬼的力量深不可測,決不能為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他用力一踏,吸血鬼的頭顱就好像木瓜一般爆裂開來,他反覆地碾壓著蒼白的腦漿,確保它們徹底地與木質的地板融為一體。 這樣就不用擔心他會復活了。 「天他竟然是吸血鬼,我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魔能炮和弩機開火的一剎那,貿易主事羅姆尼克大人就機敏地躲閃到了牆角下面,躲過了這一b□齊射,之後有心上去幫手,不過之後的戰鬥進程太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巫師已經三下五除二將對手解決,現在他低頭看著哈羅特僅剩下的下半邊臉,臉se蒼白地看著那被踩的爆出眼眶的血紅眼球,仍然一臉震驚,卻又有些恍然:「怪不得他一直呆在法師塔裡面,一年也不出門一次,每個月給我的採購單子裡面也從來不見銀器,原來他已經變成了這種東西。」 「哦,你應該慶幸我的到來,不然不難猜到,只要他找到機會你和盧米森也逃脫不了這種命運。」潘尼笑了笑。 集幸? 羅姆尼克的笑容十分勉強,在他看來,方法論落到這個巫師手裡,後果並不比成為一個吸血鬼好到哪裡去,但是現在,他還要一心一意地為這位大人打算:「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詢問的時候,他的目光仍沒離開地上的吸血鬼。 潘尼很清楚他想問的是什麼。 對於塞爾而言,一個租界領事可不是小人物,這樣一個傢伙不聲不響地死掉了,定然會引發不小的風b□,因此無論如何,都要準備好善後的工作。 尤其是事情還牽扯到了吸血鬼,處理起來也就更添了許多麻煩。 「羅姆尼克,如果這件事情,傳回了塞爾,你們的老闆會有什麼反應?」潘尼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老闆?你是說首席大人?「羅姆尼克皺起了眉頭:「大人,恕我愚鈍,他的反應還真是不好猜測。」 潘尼想了想:「這樣說吧,他有沒有可能更換領事,或者進一步……關閉租界。」 「不可能。」聽到關閉租界,羅姆尼克搖了搖腦袋:「首席大人不大可能因為這點事情而關閉租界,至於更換領事首席大人大概會選擇賢能接任。」 「賢能?」潘尼看了羅姆尼克一眼:「你符合這個標準嗎?」 「這」羅姆尼克額角冒出幾滴汗珠,汗顏地低下腦袋:「大人,這要看首席大人的想法,如果在他心裡,我還不夠優秀」 「那他就會選擇他認為優秀的傢伙前來接任。」潘尼補完了這句話。 姆尼克再次低下了頭。 巫師拉出旁邊一張椅子,坐下端起下巴沉吟起來。 派遣新的領事前來,潘尼倒並非是非常害怕,畢竟,他已經控制了羅姆尼克和盧米森,再來一個新人,只要佈置合適,控制住也並非不可能。 但無疑增加了凶險,更何況潘尼急於處理自己的身體問題,更消耗不起那樣的時間。 「因此你只要表現出足夠程度的優秀就夠了。」他抬起了腦袋。 「啊?」巫師的話語沒頭沒腦,羅姆尼克集開嘴巴,有點反應不過來。 「好好處理乾淨這件事情。」潘尼手指在旁邊的書案上劃著圈:「羅姆尼克,你得讓那位首席大人看看你的才能,向他證明你有能力處理好租界的事務,並且告訴他你已經掌握了租界,這樣他就不太可能派遣新的領事了。」 羅姆尼克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這磉實是很正確的思路:「不過,大人,還需要具體的方案。」 「具體的方案」潘尼目光閃爍起來。 怎樣應付吸血鬼,這才是處理這件事情的難點。 要知道,吸血鬼掌控西門,在巨龍海岸地區,這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雖然在許多人看來有點誇張,但不容置疑的是,吸血鬼在這座城市裡面擁有強大的力量。 「把這裡的事情用謠言的方式散佈出去。」思考了一陣,潘尼還是覺得不能把事情鬧開:「我們是在這裡做生意的,表明態度就可以,但不要過分刺j□那些傢伙,另外,也不需要大張旗鼓,可以通知一下西門的政府,但別做多餘的動作,租界先封閉一段時間,等謠言差不多消失了再重新開放。」 姆尼克思量一下,潘尼所說的方案確實是穩妥的。 「至於這具屍體」潘尼看了看地上的哈羅特:「如果能送回塞爾,那就再好不過了,在這之前別忘了讓租界裡的人知道,這幾天的混亂都是源自於他,盧米森也是在和吸血鬼的戰鬥中負傷的。」 羅姆尼克臉皮抽搐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I.塞爾之種245計劃 更新時間:20124161:54:13本章字數:8917 幽暗的地下城與吸血鬼的風格並不相稱,這些自詡為暗夜貴族的傢伙很少會將蹤跡留在污穢的地下溝道中,只是居住在城市裡面的這些不死生物,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地表上擁有一座自己的城堡,因此只有退而求其次。 這是西門地下深處的一處巨大溶洞,在遙遠的古代,這裡曾被用作為王公貴族的埋骨之所,而隨著時間流逝業已廢棄,旁邊的溶洞形狀光怪陸離,地下水沿著暗河往北面流進墜星海,而溶洞的南面,卻是一座修建在墓園正中的巨大堡壘。 幽深,難以琢磨,隱藏在黑暗中。 正常人的視力無法窺探清楚其中的奧妙,若有一個可憐的普通人類出現在此,恐怕也只能看到一雙雙紅se的鬼火在走廊間浮動,而下一刻,他的頸側動脈很可能就會遭受輕柔而致命的一w□n…… 當然,自阿利亞斯女士和他的盟友們在這裡擊倒上上一代西門城夜之王以來,這座堡壘某種程度上已經廢棄了下來,現在,它已經並非現任夜之王的居所,只是一些吸血鬼閒暇時分休息的地方。 西門坡的光明力量一般不會主動深入這個危險的地方,在知道夜之王已經不在此地出現之後,他們更不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對這裡發動攻擊,所以這裡漂浮的紅se鬼火並不比以前少上多少。 若是用這些紅se鬼火的視角進行觀察,在堡壘最上層的房間裡面,一個lu□程半解的女人慵懶地倚靠在一張躺椅上面,下身僅僅覆蓋了一條黑se的chuang單,輕柔的喘息聲從她的嘴裡吐出來,而就在躺椅的側面,一個長著一雙紅眼睛的男人握著女人巨大的xi□ng部反覆地ti□n舐吮吸著。 沒有其它不死生物那樣容易腐爛的軀體,黑暗力量護估之下仍舊敏感的神經,使這些傢伙仍舊能夠如同凡人一樣享受情yu帶來的快感,事實上,這群因為過於長久的生命而無聊的傢伙經常做這類事情。 所以這一幕情景發生在這裡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男吸血鬼手中的那枚r□頭因為污穢血液侵染的效果而呈現出微微的暗黑se,就如同吸血鬼們的嘴chun,他張開最,用牙齒鉗住那枚顫抖的顆粒,由輕而重地緩緩咬噬著,一陣由淺而深的sh□n吟就從女人的喉間飄了出來。 下面的chuang單也漸漸地開始濕潤。 這時房間的門扉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著貴族服飾的男吸血鬼走了進來,躺椅上的女人睜開一雙通紅的眼睛,一腳踢開旁邊的男人,揉了揉還殘留著些淤青的r□房,眼神略有些厭煩地看著走進來的男人。 被踢開的男人喉嚨間荷荷兩聲,表情呆滯起來,最後如同一灘軟泥一般倒在了一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起來。 血奴都是一次xing的便宜貨。 走進門的男xing吸血鬼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在變成飛灰的血奴,又恭敬地朝著躺椅上的女人欠身一禮:「拉維尼婭大人「絕境伯爵,被殺死了。」 「嗯?」這個消息讓躺椅上的女人一瞬間清醒了起來,她也顧不得身體的赤lu□,撐著把手直起上身,眼睛裡的不悅變成了驚愕:「這消息是真的?」 她機警地看著這個男吸血鬼。 迎著拉維尼婭的目光,男吸血鬼恭謹地低下了頭:「大人,千真萬確。」 「死了?怎麼死的?」女吸血鬼用chuang單簡單地遮掩了一下軀體,那一片**沾濕的痕跡清晰地lu在外面,但是她顯然沒注意到。 這對她而言是很尋常的事情了,比起一點點地不雅觀,她更關心這個吸血鬼帶來的消息。 「據謠傳,是被那個據點裡巫師發現圍攻致死的。」 「被發現了?」拉維尼婭皺起了眉頭,站了起來,在被密密麻麻的木板釘住只留下一個縫隙的窗戶前走來走去。 既然消息已經傳到了她這裡,那麼【真】實xing就不容質疑了:「該死,他可是公爵大人費盡心思才安排下的重要棋子,甚至還借助了主宰的偉大力量,耗費了無數功夫才控制住,這麼重要的一股力量,但就這樣丟失了?」 男吸血鬼低下了頭,這種問題顯然只是拉維尼婭的自言自語,因為他明顯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 「好吧,之後鼻裡又發生了什麼?」 「他們封住了租界,加強了戒備,然後派人向西門執政委員會發出了一封信函說明情況,在之後就沒有了動作。」男吸血鬼繼續回答。 「這樣?」拉維尼婭眉心深鎖起來,沉吟了片刻,擺了擺手:「我會通知公爵大人,你去催一催地表那群傢伙,讓他們好好查一查事情的來龍去脈,順道查一下現在西門租界裡的情況,尤其是要知道他們新任領事的身份,這股力量不能就這樣輕易丟掉。」 「是,拉維尼婭大人。」男吸血鬼得到了命令,轉身走了出去。 「必要的話,似乎又要請公爵大人為那裡的領事進行一次初擁……」 拉維尼婭皺起了眉頭,身上的chuang單漸漸化成腐朽的灰煙,一襲黑霧籠罩住了她的軀體,漸漸幻化成一套黑se高領長袍,她心裡面思慮著之後的計劃…,黑霧由淡轉濃,漸漸將她整個身軀都籠罩住,隨著一聲輕響,一隻小巧玲瓏的蝙蝠取代女人出現在了窗口,它扑打著翅膀,穿過洞窟,消失在堡壘外一望無垠的黑暗中。 塞爾租界的領事是個吸血鬼,被巫師們發現後圍攻殺死,這個消息在潘尼的授意之下越餑越廣,雖然在租界臨時領導人羅姆尼克和薇卡看來,這種做法有些多此一舉。 既然已經決定不深入追究下去,為什麼還要如此大肆傳播謠言? 這顯然是不必要的舉措,而現在,即使是與這件事情關係不大的西門普通群眾也知道了塞爾租界內發生的事情。 在以前,這種與平民百姓距離有點遠的話題顯然是不受他們關注的。 但潘尼如此的做法自有道理,現在的西門城內,有一個人正在為了這件事而憤怒不已。 這個人穿著一身巫師袍,藏在一間海岸巫師協會出資修建的俱樂部裡,煩躁地趕開了服shi他的女郎,牙齒咬得格格直響:「該死,還指望那些塞爾人給他找一些麻煩,沒想到居然出了這種事情。 「巴克勞大人,這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得了的。」他的跟班小 心地勸解道。 「控制不了?哦,是的,我們確實控制不了。」1小巴克勞點了點頭,表情又猙獰起來:「不過外面的人都在傳播這些消息,我們之前散佈的謠言呢?都已經被他們遺忘了?」 「這個民眾們大概會比較關注離自己近一些的事情,何況,與吸血鬼和謀殺案有關的事情明顯比探究一個巫師的來歷要有吸引力得多。」跟班眼珠子轉了轉:「不過大人,這些都不要緊,謠言總有平息的一天。」 「所以說我們這幾天的工作全都成了無用功?」1小巴克勞反問的語氣帶著一些危險。 「似乎」僕人低下了頭:「是的。」 小巴克勞雙目圓瞪,臉膛赤紅,猶如一頭憤怒的公牛,過了好一陣子,xi□ng膛的喘息還沒停息下去,他提起巨大的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又重重地在桌子上一頓,有些老舊的紅木桌子上就出現一道裂痕。 而對於事情的當事人而言,之後的事情就顯得有些b□瀾不驚了,盧米森和羅姆尼克聯合用高壓方式控制住了租界,塞爾方面還沒派回來消息,不過一張臨時委任函卻交到了羅姆尼克的手裡,他這才釋然下來。 收到了這張信函,說明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只要他不弄出什麼大紕漏,並能令那位首席大老闆保持滿意,就可以轉正。 而他即將和西門的埃德meng特家族聯合在港灣開闢一個專用港口,對於塞爾租界而言,這顯然是一樁重大事件一專用港口開闢出來,物流就更為方便,對租界的生意大有稗益,這件事若成功,肯定會讓國內的那位大人大為滿意。 所以羅姆尼克大人暫時不用為自己的權位憂心了,暫時不會有討厭的新理事來搗亂,許多人也可以因此鬆一口氣。 對於羅姆尼克和盧米森而言,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權位得到了穩固,更重要的是若租界的領導層多了個人,那麼他們被控制的事情就有更高的可能xing暴lu出去,當然會讓他們感到不自在。 對於潘尼而言,意義更是不言而喻。 所以他現在可以安心地在某個老巫師的法師塔中做客,而不用擔心後屁股突然著火。 「看吶小傢伙,這是我最新研製出的便攜式魔能手炮,即使是像你這樣的小孩子,也可以一隻手來使用。「肖勃朗長老手裡拿著一根嵌著水晶寶石的管子,對眼前滿眼睛求知yu望的小姑娘喋喋不休著。 他腳下是墊得高高的凳子,這是一間巨大的陳列室,其中擺滿著各個架子的陳列品讓潘尼也愣神了許久,比起大陸上其他的法師,這位肖勃朗長老的喜好實在有點怪異。 各種各樣的魔能炮,最大的甚至可以射塌城牆,而一些魔法寶石製品,結構也更近似於炸彈。 「作為一名掌握著多元宇宙最高力量的法師,當然要研究破壞力最大的武器。」 暫且不論這句話是不是歪理,至少跟著潘尼來的奈菲絲對肖勃朗長老的理論十分認同,在見面之後不久,肖勃朗就被這個嘴巴上塗了蜂mi的小女孩「老爺爺,長「老爺爺,短地哄得笑顏逐開,一件一件威力強大的武器就落入了這個小丫頭的手裡,似乎還生怕自己的東西送不出去,老頭子還很體貼地送了小丫頭一個魔法口袋。 潘尼看著小女孩瘋狂地攫取著肖勃朗的「作品」眼皮一陣陣地跳動,開始有些後悔把她帶出來。 前些日子發生的許多事件讓潘尼明白,把這個小丫頭交給蘭妮照顧的結果只會讓她在歧途上越走越遠,至少他不認為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應該滿心的血腥與殘酷,所以決定時刻把她帶在身邊進行管束。 不過顯然他今天把她帶到這裡是一個錯誤。 「咳,肖勃朗大人,我不知道您的這種做法是否合適,要知道,奈菲絲還是個小孩子。」他上前對著肖勃朗長老,謹慎地做出了勸諫。 潘尼很清楚這個老頭子絕不是個糊塗蟲,上一次的見面已經讓他親身體驗到了這個老傢伙的精明。 然而現在肖勃朗長老的行為就像是純粹的胡鬧。 把這些可以用來進行恐怖行動的武器丟給一個小孩子,僅僅是因為幾句「老爺爺」或是彼此看得順眼? 「什麼是小孩子?」長老的反應讓潘尼的猜想不幸落實,這個老頭子挑起了那一大團雪白se的眉毛:「無趣的大人總是喜歡用「還是個小孩子,這樣的借口來錄奪子女們的快樂與前途,哈哈,如果我當初甘心做一個乖乖的小孩子而不是離家出走,現在就是一個蹙腳的矮小農夫,埋在無趣的墳墓裡面接受同樣是農民的子孫哭哭啼啼的祭拜,而不是現在的海岸巫師協會的長老大人了。」 這個邏輯顯然沒什麼可辯駁的,安於平凡與奮勇拚搏這兩類人的思想之間總存在著很難逾越的巨大距離,潘尼也無法反對。 而現在這個不甘寂寞的老頭子顯然發現了新的好玩的玩具。他拿起另一件一看就危險無比的巨大炮管,豎著放進小女孩懷裡,比她整個身子還高出半截:「來,這是狙擊炮弩,裝上特製的精金破甲箭頭,如果你在野外遇上不長眼睛要把你當點心的巨龍,瞄準它們的頭殼來上一下,它們就會知道它們引以為傲的鱗片和骨頭是多麼的脆弱了,哈哈,對了,假如有機會試驗過它的威力,別忘了作個記錄回來告訴我。」 這個要求似乎有些暴lu出了這個老頭子的意圖。 謝謝老爺爺。」奈菲絲甜甜一笑,側著仰頭看到潘尼暴跳的眼皮,低頭伸了伸小舌頭,快手快腳地把這個可以幹掉巨龍的玩意收進魔法口袋,然後雙手把小書包形狀的魔法口袋緊緊藏在背後,一臉無辜表情地看著巫師。 潘尼立刻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為什麼做出這幅表情?這些不過是我送給可愛後輩的玩具而已,你不用這麼緊張,1小寶貝會好好玩它們的,不是嗎?」幾乎將半個陳列室的東西當成玩具送給奈菲絲的肖勃朗長老站在凳子上面拍拍小 女孩的腦袋,笑容使他的白鬍子微微翹了起來:「告訴我,你會好好使用它們的吧。」 「當然,肖勃朗爺爺,您真是個天才。」奈菲絲笑咪咪地點著小 腦袋。 有了這些武器,就可以更容易地幹掉大人的敵人了吧,她的心情十分之雀躍。 不過大人看起來不是十分高興的樣子,奈菲絲眼珠轉了轉,把魔法口袋放到長老眼前:「對了,肖勃朗爺爺,可不可以給這個口袋設置一個法術,讓它不能離開我的身體呢?」 「唔?你是怕無趣的大人錄奪你享用這些玩具的快樂?哈哈,你真是個乖孩子。」無視潘尼近孚扭曲的表情,肖勃朗大笑了起來,和奈菲絲神神秘秘地搗鼓了一陣,又將一張笑嘻嘻的臉轉向潘尼。 似乎是得到了皆大歡喜的結果。 法師無力地撫上了額頭,再次後悔不該把有暴力傾向的小丫頭帶到這個神經不正常的老瘋子這裡來。 該慶幸的是這件事情結束了麼?肖勃朗長老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邁著八字小步走到潘尼身前:「好了,無趣的大人,不要這幅愁眉苦臉的模樣了,該輪到你的事情了。」 「我?」潘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才想起來是這個老頭子把自己邀請過來的:「長老大人,您招呼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當然。」肖勃朗在旁邊的巨大辦公台後坐了下來,手一指,一把帶靠背的椅子就挪到了潘尼的旁邊,見巫師坐下,那個小丫頭還在旁邊興致勃勃地研究著那些玩具,才繼續說道:「據說你最近去過學會的圖書館?翻找有關耐se語的資料?」 「是的,有一個研究,急需相關的資料與文獻。」潘尼皺起眉頭。 「啊,無趣的大人,看你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大概是沒研究出什麼眉目吧。」肖勃朗長老揚著眉毛端著一個*啡杯喝了起來,與此同時,潘尼旁邊的茶几上也出現了相同的一套茶具:「自己調喜歡的口味。」 法師道了聲謝,然後才給予肖勃朗長老問題一個【答】案。 他的研究確實沒什麼進展。 近些天密瑟能核的異動越來越讓他困擾,使他迫不及待地開始著手研究其中的奧妙。 他手中取自耐se研究所的資料,確實有相當一部分與密瑟能核有關,不過遺憾的是,用耐se古語,只能翻繹出個大概,一些重要的核心知識,卻是用難以翻澤的耐se魔語記錄的。 這無疑讓他感到無力。 這種語言翻繹難度極高,而且已經不再流通,用預言系魔法也無可奈何。 「如果可能,我會近期前往燭堡一次。」巫師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燭堡?燭堡有什麼可去的?外層的那些文獻和資料,除了一些無用的科普之外,與魔法有關的內容,在費倫任何一個成規模的法師組織資料庫裡面都集查找得到。」肖勃朗長老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內層才有真東西,遺憾的是,除了他們內部的成員,似乎很少對外開放。」 潘尼眉毛擰了起來,如果按照肖勃朗長老的說法,那去了燭堡恐怕也沒什麼用。 至於深入內層他聽說看守燭堡的是一頭銀龍,面燭堡的管理者也不是群好惹的人物,似乎和許多法師組織都有聯繫。 「不過現在倒有一個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一趟深水」 肖勃朗又開口說道:「哦,本來是邀請我去,不過我認為我去了也沒什麼實質意義,不如讓給協會的年輕人,你就不錯。」 「深水?」潘尼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的,深水,深水協會舉辦的西費倫學術研討會,邀請各個不受深水城敵視的巫師組織聚在一起進行討論交流,如果能夠得到協會首腦的讚賞,或許可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要知道,燭堡也在邀請的名單之中。」 「這」潘尼愕然:「他們居然有這樣的影響力?」 不由他不感到不可思議「當然,看在魔法女神的面子上,或多或少會有人願意捧場,而奧羅桑死亡之後,新上任的小傢伙似乎急於聚斂威望,我們的會長大人認為,去看看也沒什麼壞處,你認為呢?「肖勃朗打了個呵欠,似乎有點缺乏興趣。 潘尼陷入了思考。!。 I.塞爾之種246共鳴 更新時間:20124172:15:14本章字數:8710 從巨龍海岸經過西呤特蘭德而至劍灣,對幹不用傳送術的巫師而言,也稱得上是長途了。 解決了租界的事情,西門的落腳地也算是安穩下來,至少一時半會兒,潘尼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惹不起的龐然大物找上門來,也就有心思考慮一下肖勃朗所提起的研討會。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潘尼也認為不妨去湊個熱鬧,對於他而言,能夠和深水城協會和銀月聯盟的人接觸一下,未嘗不能漲漲見識,在費倫,這兩個組織的首腦都是密斯特拉的選民,按照常理推想,他們應該是正統的奧術師組織,理應受到費倫所有奧術師的尊崇。 而實際卻不是這樣,即使是一些弱小的魔法組織,也並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跟在魔法女神的選民屁股後面亦步亦趨,儘管魔法女神的傳道者孜孜不倦地在費倫各地傳播法術知識,同時竭力說服巫師們皈依她的麾下,而大多數巫師對魔法女神仍然抱著不屑一顧的態度,比起密斯特拉的教會,現在費倫各地的施法者們明顯更加懷念古代的耐se瑞爾。 從奧術師的正統觀念來看,奧術不應該摻入神權的成分。 與其說密斯特拉教會經營的手段不善,不如說她的神格對應的那群人都是一些很頑固的傢伙。 所以密斯特拉的選民雖然在多元宇宙各個角落留下無數傳說,但教會的規模卻一直不大。 不用說像紅袍法師會或y□n□這種級別的龐然大物,就是劍灣北面的奧術兄弟會,不過一個不到兩百人的小型組織,都有膽量明目張膽與他們作對,可見密斯特拉的選民們力量並不及他們的名氣那般響亮,因此潘尼十分驚奇深水的巫師協會居然會有魄力在這個時候召集各個巫師組織進行學術交流。 肯響應召喚的組織又會有多少呢? 潘尼搖了搖頭,他並不關心這些,他的目的是尋找自己想要的資料,海岸巫師協會裡面的檔案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他只好求諸別方。 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比解決自己的問題更重要了,這幾天裡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密瑟能核的運轉不受控制的跡象越來越嚴重1雖然目前看來還沒有威脅到生命的跡象,但是潘尼敢肯定,如果自己再不好好找到辦法把它制服,遲早會弄出大事。 他坐在薇卡為他準備的華麗馬車之中,思考之間並沒注意自己的動作,直到一聲因為痛楚而發出的呼聲,才讓他從出神的狀態裡清醒過來。 「拿開你的手。 」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帶著輕微的惱火瞪著巫師:「你抓疼我了。」 法師縮回爪子,蘭妮輕輕揉著的口,那部分的鎖甲有幾片扣環已經被捏得變形了,lu出的單薄內襯下面隱隱可以見到一點淤青,她不滿地瞪著巫師:「你的爪子比怪獸還堅硬,居然還用得著我來保護你?」 「總呆在一個地方是會膩煩的。」潘尼攤了攤手:「有機會出去走走總是好的。」 「騙鬼吧你,我知道你是不喜歡我和希柯爾寶貝呆在一塊兒。」 蘭妮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笑了起來:「你害怕我欺負她,是嗎?」 法師臉皮抖動了一下,不再說話。 「喂,我才發現,你竟然沒有碰過她?她真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潘尼立刻想入非非,臉皮開始發黑。 「你說呢?」她調皮地眨眨眼睛。 似乎很欣賞法師這幅氣急敗壞的表情。 巫師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視線轉向窗外,蘭妮有點兒不滿,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隨意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打了個呵欠。 門簾被一隻白nen的小手掀開,奈菲絲的小臉探進車廂:「大人,我們到了。」 「到了?」巫師向車隊前方遠眺,雙目漸漸瞇了起來。 隱隱可以見到遠處城市宏偉的輪廓。法師走出車廂,小女孩伸了伸舌頭,趁著巫師沒注意,收回正在把玩的危險玩具那把可以幹掉龍的大玩意。 深水城是聞名整個費倫的大城市,二十多年前的時候,眾神之主曾在這座城市顯現蹤跡,修改神系的規則,從此之後這座城市的名聲越來越大,一直到傳遍多元宇宙的大多數位面。 在漫長的一段時間裡面,這座城市的權柄一直掌握在凱爾本黑杖為首的委員會手中,就在他的好鄰居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因為意外去世的前後不久,這位密斯特拉的著名選民也在一場意外中身亡他試圖讓一座精靈古城重現天日,結果卻遇上了莫名的災禍死亡的具體原因現在還未查明。 不過這件事情的過程過於含糊,以至於許多關心這件事的人都認為這個法師並沒有死,而是藏在了某個地方,但不容置疑的是,現在的深水城換了個主人。 發出邀請的就是這個名叫提拉斯貝爾的巫師,據說他繼承了前城主那柄知名的「黑杖,。 車隊緩緩行進深水城的城門,感慨於這座城市之廣大的同時,法師卻突然感到一股異樣,腦海中的密瑟能核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躍動,他面se一變,發動所有意志力配合伊瑪斯卡晶體進行壓制,才將這股異動壓制下去。 「喂,你怎麼了?」蘭妮看到法師的臉se突然變白,額角冒出大量冷汗,連忙用手掩上他的腦袋,表情也有些緊張。 「沒什麼?」法師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有點兒勉強,馬車與目的地距離越近,密瑟能核的躍動就越劇烈,一直到進入了深水法師協會安排的驛站,還沒能完全停止下來,反而更加地刺j□神經。 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潛伏在城市之中,並且對密瑟能核形成了某種感召,讓他不得不分出所有的心神來壓抑它的異動。 如果壓抑不住能核的力量,以至於身體周圍出現發光冒火之類的異狀,一定會吸引到相當多的眼球潘尼可不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因此他匆匆和同行的協會巫師打過招呼,就直接進入了分派給自己的居處。 作為一名高階巫師,並且代表一位長老前來潘尼的待遇相當之高,居然有一座設備完善的套房。 不過同行而來的巫師和深水法師協會的接待者顯然為這位巫師的惶急感到困huo:「親愛的米li亞長老大人,不知道這位閣下」負責接待的巫師穿著一身深水協會常見的黑se罩袍,他佩戴著一枚協會正式成員的徽章,面對旁邊的巫師打扮的老fu人,表情非常疑huo。 「哦,他是我們協會的新成員一直有點神秘,或許是有些急事,你大可不必管他。」作為海岸巫師協會的一名長老,米li亞並不如其他的女巫一樣喜歡打扮自己,讓外表看起來與年輕時並無二致或許是這種做法在她看來很沒意義,也許是有過什麼特別的經歷,她從來都是一副不芶言笑的樣子,旁人看到這張老臉,哪怕是最愛囉嗦的傢伙,一肚子廢話也會瞬間失去宣洩的衝動。 「是這樣嗎?不過大人,再過三天就是研討會正式開始的日子,請您務必通知這位先生。」 「知道了。」米li亞長老點了點頭,目送這位接待者轉身離去,卻並不急於進入房間,而是繼續觀察著來往的巫師。 過了一會兒,一個笑容出現在她的嘴角。 如她所想似乎深水巫師協會的號召力確實並沒有那麼強大。 這一小會兒功夫裡,受到接待的巫師大多來自一些小國的弱小組織,實力也是參差不齊。 她聳了聳肩,轉身走進房間。 「你看起來很不對勁兒。」跟著巫師進入房間,蘭妮皺著眉頭看著潘尼難看的臉se:「如果要死了的話先通知我一聲,我得提早幫你準備好墓地。」 「大人,你怎麼了?」奈菲絲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潘尼。 法師揉了揉眩鼻的腦袋密瑟能核的震動越來越強烈,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隨時可能爆炸。 很顯然這座城市裡面藏著某些讓密瑟能核產生異化的東西。 因此他必須採取行動。 「幫我看好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出。」潘尼只能用簡短的語氣對奈菲下達指令。 小女孩點了點頭,搬了個椅子坐到門邊,掏出一把巨大的魔能炮,警惕地盯著門口,蘭妮搖了搖頭,跳上法師身後的chuang上,同樣開始觀察窗外。 密瑟能核的異動越發強烈,迫使潘尼開始著手用一個不太想動用的方式暫時解決這個麻煩。 引導一個法術,利用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將密瑟能核與思維暫時隔離。 這樣的好處是不會再受到這個危險東西失控的困擾,壞處則是潘尼被打回原形,不能夠使用其中的力量。 雖然封印只是暫時的,但潘尼並不敢肯定他這幾天弄出來的法術是否有副作用。 因此他一直沒敢使用,而到了現在這個敏感的地步,似乎不冒險是不行的了。 潘尼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奧術視覺,向內觀察著自己的頭腦,那一枚密瑟能核的光影在大腦【中】央飛速的旋轉,不斷有奧術力量被它牽引過去,奧術力b□動引起的物質動dang讓周圍的神經一陣一陣地抽搐——這也是他痛苦的源頭。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著手使用法術,密瑟能核的旋轉忽然開始加快,這讓他神經更加地劇痛,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感知隨著思維被蠻橫地扯了過去,順著令他頭昏眼hu□的軌道,直接連著一條虛無的軌跡飛速前進。 法師立刻集中所有精神,讓自己的注意力在這種飛速疾馳中保持清醒。 他知道密瑟能核的異動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精神,如果他不能保持清醒,後果不堪設想。 那樣的感覺他在耐se遺跡中已經享受過一次了。 而且他也好奇,密瑟能核如此瘋狂地異動,究竟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潘尼有一種感覺,似乎正在快速地接近【答】案。 他剛剛就察覺到,地面下有一股力量吸引著腦袋裡面的密瑟能核,現在他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密瑟能核的力量裹挾,飛快地鑽進地下。 這種感覺有些類似於靈hun出竅,讓他感到很刺j□,但也讓他知道自己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態中。 他心中正在忐忑,視線卻豁然開朗。 在密瑟能核的裹挾之下,他的部分意識進入了一個密室,他注意一看,奧術視覺之中,可以看到這是一間密室,一顆一人多高的發光晶體矗立在【中】央這個發現讓潘尼大吃一驚。 他能夠認出來,這顆巨大的東西就是密瑟能核。 而且與自己擁有的這一枚不同,這顆晶石的大小有一人多高,顯然是取自古代浮空城的完全版,它發出明亮的光芒, 流入地面上的魔法陣,魔法陣的正【中】央,一個穿著樸素長袍的老者仰臥在閃光的地面上。 這個老者面目蒼白,呼吸停止,難以察覺到生命氣息,顯然是個死人,不過其中卻散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讓潘尼的奧術視覺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想到深水城的地下居然藏著顆真正的密瑟能核,難怪自己的大腦會產生這麼劇烈的反應。 隨著古耐se瑞爾的毀滅,漂浮在費倫中西部天空的浮空城和三座密瑟能核撐起的海底都市紛紛毀滅,不過其中的能核卻大多保留了下來。 這種珍貴材料與強大奧術塑造出的神器般產物並不是那麼容易摧毀,只是隨著魔網規則的改變,它們能夠運用的力量逐漸減弱,部分密瑟能核由於長久得不到足夠力量補充,漸漸毀壞,但是有些能核卻被一些巫師或巫師組織珍藏了起來。 雖然力量被百倍地削弱,但是能核的用處仍然不少,比如,它就很適合用來做支撐大型魔法的樞紐。 看來地下這顆能核的用處正是如此。 但這個老頭又是什麼人? 他身高六尺上下,一頭夾著銀絲的黑髮,鬍子正中一道銀白se條紋,臉上皺紋並不明顯,可想而知活著時候必然非常精神。 能夠被安放在這座密室之中,身份一定十分尊貴,更令巫師驚奇的是,這具軀體明明是一具失去了生命氣息的屍體,偏偏仍能從中感到巨大的力量,這無疑讓潘尼感到好奇。 不過他的疑huo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當兩顆密瑟能核的力量相互撞擊,他的意識開始昏亂起來。 這兩顆出自同欄工藝的奧法產物顯然產生了共鳴,無數巨量的信息通過中間的通道往復循環,法師的意識夾在其中,每秒鐘都受到無數信息沖刷,想要保持自我的意識,都變得極度艱難。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狀況惡化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停止了繼續惡化的勢頭,也許兩顆密瑟能核的共鳴和交流到了一個頂點。 法師微微鬆了口氣,這似乎說明他只要堅持下去,等這兩顆能核交流完畢,就能夠安全了。 然而他卻很清楚若任由事態婁展下去,結果必然會更糟,他不知道這兩顆密瑟能核經過交流之後會產生什麼變化,畢竟從這顆危險的東西進入潘尼的大腦以來,他從來沒有真正徹底地掌握住它。 而他還可以看到,在這種共鳴之下,安放另一顆能核的地下密室已經開始了震動。 繼續等下去絕不是明智的做法。 潘尼努力集中意識逆流而上,回到自己的大腦,部分神經在密瑟能核的瘋狂運轉之下已經癱瘓,要想恢復行動力,就必須讓它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呼喚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試圖抑制住狂暴的密瑟能核。 但是面對這兩顆能核的共鳴超載,來自伊瑪斯卡的力量也有些無能為力。 大量的信息流散逸出來,阻塞住潘尼的神經,這並不是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能夠阻止得了的。 不過這些信息進入了他的意識,卻讓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些信息全部是純淨無暇的源力規則,在兩顆產生共鳴的能核之間流轉不休,極為純粹,而潘尼最近一些時候,就一直希望能夠歸納出源力運行的規則,作為自己方法論的理論基礎。 巫師形成真名之後,開始構建屬於自己的施法能力,也就是方法論,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對源力的操控,不同巫師由於研究方式路線的不同,各自擁有不同的方法,也就是各式各樣不同方法論的基礎。 就在不久之前,潘尼運用真名驅使源力施放法術的技巧已經純熟,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有了進一步發展方法論的資本。 然而在這個階段,每個巫師控制源力的手段,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缺陷,或許在這個時候難以發覺,但是在進一步提升層次之後,就會清晰察覺到其中的缺陷,以至於難以進一步晉級。 許多巫師因為這種缺憾,停留在了第七環的門檻上,無法更進一步,以至於天分再高,也只能無可奈何。 或許一些受到這樣困擾的巫師會選擇hu□費大量的物資和時間重塑方法論,不過很少有巫師成功過,因為要面對舊方法論的困擾,還要承受力量損毀帶來的巨大傷害,這種做法的風險非常之高。 因此在這個階段的巫師都會搜集大量的資料,並與其他巫師進行各種形式的切磋,對自己的方法論進行校正,使它更加契合源海源力【運】動的原理。 潘尼曾有意前往燭堡,就是為了這個緣故。 而現在,兩顆密瑟能核之間的源力流轉,散逸出巨量的信息,顯然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樣本。 在這樣的信息沖刷之中,修正方法論的方式,可以簡化成為簡單的「模仿,。 要知道,作為一種近乎神器的奧術造物,密瑟能核其中蘊含的方法論,本身就相當於複數個大奧術師的結晶。 潘尼集中注意力,更加專注地觀察著兩顆密瑟能核的運轉。!。 I.塞爾之種247山下 更新時間:20124182:43:44本章字數:5693 剛才就是她聽出來人的數量和方位,吳聲才佔據了主動,從而信心十足! 「組長,是不是再給金隊長說一聲……」502輕言道。 「所有的動物逃離!難道……」周智蒼白的臉突然浮現異樣的紅暈。他撥通海事電話,將這個情況向老人匯報,電話放下之後滿面鄭重地:「接通金明的電話!」 所有的人舉起槍瞄準,儀器上突然出現能量b□動,辟里啪啦地閃爍。 「機器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周智冰冷地示意部下放下槍:「我們是誰你無權知道,追究你違法的事實不歸我管,不過我好意提醒你,趁早撤離此地!」 「瘋了!這些螞蟻絕對瘋了!」有人喃喃的道。 吳聲哈哈一笑,覺得周智很幽默「現在主動權可是在我的手裡,這句話好像應該由我來說吧,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什麼?撤離!你是不是搞錯了,理由?」金明對周智的建議理所當然的否決了,人質還在匪徒的手裡,任務還沒有完成,而這個周智竟然要求警隊撤離,還不說明原因,真是莫名其妙。也管得太寬了吧? 周智冷冷地:「你真的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嗎?」揮手示意他看看後面,吳聲回頭,看到一個奇怪的機器,像坦克但又沒有炮塔,沙沙地開過來,突然變形直立,身上冒出一隻鐵管一樣的東西。對著吳聲的腳邊彭的一聲」塵土飛濺。 吳聲示意其它的小組趕上,交替掩護行進,還是什麼發現也沒有,看不見的敵人最為可怕,所有的隊員都感到來自內心深處的壓抑「吳隊長,s□人擁有槍支是違法的,請你三思而後行!」金屬般的聲音,吳聲覺得就像一把銼刀在耳邊咯吱作響,難受之極。 「好,吳隊長果然不同凡響!身手不減當年,那我們就分道揚鑣,自求多福吧!」 所有的人這才知道,為什麼總有怪怪的感覺,一片本應是生機盎然的林子裡竟然沒有鳥兒的啼鳴,一路上也沒有見到過山雞兔子之類的野物,除了掠過林間的風聲,安靜得不正常。 空曠的叢林裡突然刮起一陣怪風,每一個人從心底冒出寒意,一次看似普通的任務會有怎樣的結局? 「把槍放下!」周智下達命令。吳聲聽從命令,示意所有的人放下槍,周智沒有表情的臉上也浮現出笑意,吳聲沒有等他這個微笑展示完畢,一聲口哨,周圍再次冒出槍口,對準周智一行。十幾名前特種兵從不同的偽裝下lou出臉,對吳聲示意OK。 「有情況!」周智帶領隊員衝到土坡邊,看見一個部下嘴張得大大的,手指著一個方向:「快看!」 503走上前來:「99號,不對,這片林子裡幾乎所有的動物消失,沒有生命的跡象!」 「有情況,A級戒備!」所有的人散開,但是只有空曠的寂靜從樹林中傳來,連一絲鳥兒的啼鳴也沒有。 「不對呀!9號是周智的代號,代號502的彪形大漢報告。 周智一行人離開後,吳聲的手下憤憤道:「媽的,很拽啊!以為有高科技了不起啊!」 周智的眼神收縮,這時叢林裡又出現異常的情況,大批的兔子、狐狸、山雞、狼、麂子等等動物一群群的跑出來,這些動物隸屬於食物鏈的不同階層,或為天敵,或為同伴,有的吃草,有的吃肉,組成長長的隊伍,擁擠著、推攘著,急急惶惶地逃離,遇見溪流毫不猶豫地張開四蹄跳入水中,掙扎著游向對岸,前仆後繼,非常壯觀,一會兒水面上充滿兔子等小動物的浮屍,後面的兔子就踏著浮屍快速逃離,消失在叢林的那一邊。浮屍拯救了螞蟻,黑龍一般的蟻群轉向從它們的身上渡過去,天空突然彷彿黑雲蔽日,大批的鳥兒飛向遠方,眾人呆呆的看著這大自然的奇觀,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吳聲面無表情,但是眼神暴lou了驚異:「他就算沒有那些東西,也是可怕的人,他的每一個手下都是罕見的高手,動手的話我們凶多吉少!」 吳聲看見一個臉se蒼白的人持槍抵住自己,他和部下陷入重圍。 「那是螞蟻!」周智放下望遠鏡,叢林裡的螞蟻一窩接著一窩的逃離,遇見溪流奮不顧身的撲進去,即或是距離遙遠,仍然令人感覺場面之慘烈。 「不過,他不知道我這邊也有秘密武器!」吳聲的嘴角lou出笑意:「輕雪!」 周智喉結抽搐,啪的掛斷電話。 突然傳來驚呼:「99號,這邊,你來看!」 「吳大哥!」輕雪的身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就像一縷青煙。 「不用了,原因是不是這個還不明,這是最高機密,盡人事看天意吧!」 周智不由吸了一口涼氣,遠處的小溪邊,一隊隊黑壓壓地黑影在地上蠕動,就像一條長蛇,而且這條隊伍還在不斷的擴大,不斷地有黑壓壓的黑影加入,然後撲向小溪,隨之被溪流沖走。 「這只是它身上威力最小的武器,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給你來個震撼的,但是吳隊長我奉勸你不要試,我這人缺乏幽默感,也沒有什麼耐心。」周智說完笑一聲,依然像金屬般,絲毫沒有笑聲應有的元素,臉皮都沒有抖動一下。 危險再次從吳聲的腦海裡冒出,他示意手下隱蔽,但是久久地沒有任何聲音,但是危險愈來愈進,眼前似乎又看到極快的影子閃過。吳聲示意,一個三人組飛快地衝向村子邊緣,揮手示意——無任何發現! 「它的準確度比得上最完美的狙擊手,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試!」周智說著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拋向空中,就在石頭落下的一瞬間,機器射出一束光線,石頭在空中四分五裂。 吳聲放下槍,冷冷地:「我們應該不是敵人!」說著向天上拋出一塊石頭,舉槍砰的一聲,同樣的效果! 「這……」場面太怪異了,所有的人均是身經百戰,見過無數怪事的精英,這樣詭異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看見。 耳邊傳來輕輕的沙沙聲,吳聲沒有回頭,突然向側滑出,一個側滾指向來人的方向,身邊的矮牆後突然出現許多黑洞洞的槍口。 「嗯!」周智神情鄭重,仔細的看看儀器,已經恢復了正常。 (歡迎大家加入QQ群65964208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那是什麼玩意!」 「嘿嘿,你們是什麼人?」吳聲驚訝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想法。 「許哥,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要走的。」朱代東笑呵呵說道。 「韓紹功這個人沒讀什麼書,但是為人很夠意思,以後你接觸的時間長了就清楚。」許立峰笑著說道。 「許哥,韓紹功跟錢省長到底是什麼關係?」朱代東笑著問道,在沒有搞清這個問題之前,他是不會有任何表態的。 「錢省長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正是住在韓紹功家裡。當時農村的生活非常困難,但是韓紹功的父親對錢省長頗有照顧。那份情,可不是用金錢就能回報的。改革開放之後,韓紹功就跑出來做工,他本身就是個泥瓦匠,手藝不錯。幹了幾年後,就從老家拉了一幫人出來,自己當包工頭,後來越搞越大,成立了古南佳程建築工程有限公司,當上了老闆。」許立峰介紹道,之前韓紹功並沒有跟錢省長聯繫,甚至韓紹功都不知道錢飛虎就是原來在他家住過那位飛虎大哥。 「佳程公司有正規資質嗎?不會就是一家大的施工隊吧?」朱代東有些懷疑道。 「當然有,你別看韓紹功是農民出身,但是現在有幾十個大學生給他打工呢?而且佳程公司跟省規劃設計院、市建設局都有良好的合作關係。」許立峰說道。 朱代東知道許立峰說的是實話,而且許立峰對佳程公司這麼熟悉,已然表明了他的態度。可是這樣,反而讓他有些為難,因為對於楚昌大廈的建築單位,還有其他人跟他打過招呼。甚至就連孫劍佛也特意跟他提起過,這樣的項目,應該給市裡的單位做。現在市政公司、市裡的幾家建築公司,日子都不好過,誰能接到楚昌大廈的合同,哪家公司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許哥,不瞞你說,楚昌大廈已經有幾家公司在盯著了。」朱代東說道,雖然他在這件事上有發言權,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就有最終決定權。楚昌公司的事,最終應該由市委、市政府來決定。 「我知道,但是你知道嗎,楚昌大廈的項目,是錢省長主動向韓紹功提出來的。你應該清楚錢省長的為人,他只是想瞭解心裡的那份情意。」許立峰說道,原本他也不太瞭解錢省長為什麼會這麼積極,直到他後來無意中聽韓紹功說起,當時為了讓錢省長吃飽,韓紹功的娘差點被活活餓死。 後來許立峰跟錢飛虎說起這件事,沒想到錢飛虎也差點流下了眼淚。或許這樣的事,有些違反原則,可是這總比那些貪污受賄的領導好多了吧?而且許立峰特意去調查瞭解過古南佳程建築工程有限公司,對於這家公司的情況,他瞭解的還是比較清楚。 雖然是一家民營企業,但是公司還是比較正規的。而且技術力量也還可以,最重要的,佳程公司對於成本控制比那些國有企業要強得多。 「許哥,你應該跟元【書】記和孫市長也打個招呼嘛。」朱代東笑著說。 「這個招呼我可以打,但是這件事,你還是要盡力而為。」許立峰說道,他跟朱代東之間,無需使用那些客套話。 「只要元【書】記和孫市長沒有不同意見,只要佳程公司能有過硬的施工資質,我可以考慮。」朱代東說道,有些話,一旦答應了別人,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他現在就答應了許立峰,到時佳程公司的資質又有問題,那朱代東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對於朱代東而言,楚昌大廈的建築質量,比什麼都重要。至於設計,楚昌公司自然會聯繫一流的建設設計院。如果佳程麼司不能按照設計要求完成施工任務,哪怕就是杜邦俊打的招呼,朱代東一樣會置之不理。 「代東,你對我還這麼謹慎?這次不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你都得幫我這個忙。」許立峰笑著說道。 「許哥,不是我不幫忙,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過幾天又做不到,那還不被你恨死?」朱代東笑著說。 「你倒是把退路留得好好的。」許立峰笑著說。 朱代東很少讓自己沒有退路,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謹記,絕對不要讓自己進死胡同。 搳G求月票,這幾天兒子的生活習慣改了,每天晚上要近十點才睡,而且總喜歡拉著我一起玩,導致十點以前,大可沒有時間碼字。為了兒了了,大可只能更改自己的習慣,再給大可幾天時間,爭取把碼字的時間調到中午,那時大可有點時間。但是現在每天中午,大可的大腦就一片模糊,只想睡午覺。大家多投幾張月票看看,能不能刺j□一下大可。!。 I.塞爾之種248貝利亞 更新時間:20124192:00:50本章字數:8351 凱爾本黑杖的遺體被盜? 確實是一個震撼的消息,這樣份量的理由,也足夠延遲這場見鬼的研討會開場了。 這位黑杖的繼任者用手中的手杖叩了叩地面,潘尼注意力集中上去,有些怪異地發現這根法杖身上沒有任何特別的痕跡,杖頭的那顆寶石也很不符合黑杖的描述,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這根法杖似乎並不是**師凱爾本那柄令所有費倫人敬仰的寶物。 就在這時,潘尼同時感覺到一股審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又很快地挪開,他將視線朝那個方向轉移過去,卻看到一個長相狂野的中年fu人。 這個fu人長著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猶如一個純熟的獵手,機警而充滿洞察力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的肌肉也很結實,不過身上卻穿著件法袍,顯得頗為不倫不類。 但是潘尼分毫不敢小瞧她,因為這個fu人身上lu出的氣勢,居然和他在塞爾見過的那位風暴女王有幾分相似…… 當然,這是潘尼在注意到她的手杖之後產生的想法。 因為這個身強力壯的女法師手中的法杖,形狀似乎更像是傳說中的那柄黑杖樸實無華,沒有寶石鑲飾,黑漆漆的一根木頭。 潘尼看看這個fu人,又看了看檯子上的提拉斯貝爾,開始猜測這兩個人和黑杖的關係。 「所以,很遺憾地通知大家,在沒有找回老師的遺體之前,我們需要封閉深水城的m拉斯貝爾繼續說道。 這句話引起了一片嘩然,如同mi鎖這種超大型結界一旦啟動,其中所有的奧法力量就會被控制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很明顯mi鎖的開啟就是為了防止傳送類的奧術。 或者在凱爾本黑杖的屍體沒有找到之前,這些法師的行動都會被限制? 這當然是一種無禮的行為。 潘尼皺了皺眉。 「協會無意限制各位的【自片躁動聲中,提拉斯貝爾提高了聲調,稍稍降低了些喧嘩聲:「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卻不允許我們無限度地開放mi鎖,所以如果各位中有人想要離開深水,我們會安排這裡的傳送門送各位離開。」 「啊,真是太謝謝了,貝爾大人,我們現在就走!」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巫師嚷嚷出來。 凱爾本黑杖屍體被盜,無疑是一件大事,許多鼻子夠靈的巫師已經嗅到了不安全的氣味,他們大多來自小型巫師組織,似乎並不願意捲進這種事件裡面。 似乎早有預料,面對如此強烈的訴求,提拉斯貝爾只是m□了m□鼻子,這時潘尼注意到他和那個坐著的女巫相互打個招呼,然後就引著這一眾巫師到了後面的一個大廳裡。 大廳的正【中】央,就是一個傳送門,潘尼注意到,那個拄著黑杖的強壯女巫站在傳送門旁,一個一個地檢視著通過傳送門的巫師團體。 「迪塞爾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米li亞長老走到附近,稍稍皺著眉頭:「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個討論會恐怕很難繼續進行下去了,我建議立刻返回巨龍海岸。」 「我倒認為還不用著急」潘尼搖了搖頭,他還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因為有關伊瑪斯卡遺物的所有線索直指海拉斯特黑袍,而有關這位**師的所有痕跡,都留在深水城旁的「山下,mi宮裡面,如果確認在地表難以尋到更有價值的東西,那麼潘尼也就不得不去那裡看一看。 所以他並不急於離開深水,他看著米li亞長老的目光,點了點頭:「長老大人,你可以先返回巨龍海岸。」 「你要呆在這裡?」米li亞長老有些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頭。 「不錯,這件事情很有趣。」潘尼含笑回答。 米li亞搖了搖頭,似乎感覺這位年輕的後輩有些不可理喻,不過巫師間的謹慎距離讓她沒有繼續深入探究,她轉過頭去,走向傳送門,這時一道身影與她擦肩而過,潘尼在後面捕捉到了那片影子,眼神一顫,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了起來。 他看到了他醒來之前在地下室裡看到的那片影子。 也就是扛走華具屍體的那個女人。 現在的她穿著一身深藍se的長袍,戴著一張不厚不薄剛剛掩住半張臉孔的面紗,細緻的腰肢扭動得十分婉轉妖嬈,如同一根纖細的柳條。 不過吸引潘尼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這細腰在晃動之間,帶出一股不【真】實的感覺,有點像是幻術,卻又很難察覺出奧術的味道。 法師仔細地盯著這個女人的後背,對這個大膽的盜屍者的魄力感到欽佩。 她就準備像這樣大大方方地在深水協會巫師眼皮底下通過傳送門。 法師瞇了瞇眼睛,還是暗暗地丟了一個小東西,粘在這個女人的衣服上。 這東西是一種藏在微型寶石碎片裡面的特製奧術印記,比起普通的奧術印記難以清洗得多,正適合用來跟蹤。 潘尼從古代伊瑪斯卡的典籍中找到這種技術,類似有用的方便技巧還有很多,這只是其中之一。 「等等,女士,請問你是哪裡來的貴客?!」當這個盜屍賊站上傳送門的時候。那個守在傳送門口健壯女巫突然發問。 她的聲音並不粗陋,很有親和力,眉梢微微翹起,顯得有點困huo。 「我?」回答的聲音卻帶著幾絲磁xing十足的飄忽:「我是來自安姆的貝利亞梅伊爾,哦,我的導師薩芬多大人因為一些變故不能參加這次會議,所以我來代替他。」 「貝利亞梅伊爾?」健壯的女巫眉尖上挑,聲音中的困huo似乎更深了:「我怎麼不知道薩芬多先生會引導一名弟子涉足靈能的道路?這似乎並不符合奧法的精神。」 靈能? 潘尼皺了皺眉,終於知道了這個盜屍賊身上那股幻象般的力量的本質。 同時他對健壯女巫更加感到好奇。 因為她居然能夠一眼看破這個盜屍賊身上的力量屬xing,雖然奧術和靈能擁有本質的差異,但想要通過外表分辨兩種超自然力量卻不太容易。 聽到兩個女巫的交談,所有法師都竊竊s□語起來。 一個巫師收錄一個靈能擊當做弟子,實在是有夠奇怪的。 要知道雖然看起來非常相似,但是這兩種力量的本質卻是風馬牛不相及。 而這位梅伊爾女士顯然別有解釋:「我們的力量都是來自多元宇宙,所謂奧術與靈能的區分,只不過是詮釋的角度不同而已。」她抬起了一隻手:「我走上這條道路,只是因為我適合它,或者說,它適合我。」「喔?詮釋?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女巫的眼睛瞇了起來:「那麼閣下能否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剛剛我在向女神祈禱的時候她會告訴我薩芬多大人已經死了?」 她這句話話音一落,所有在場的巫師嘩然之餘醒悟到了什麼,紛紛讓開傳送門中心的一大片空間。 潘尼也不動聲se地退後到了大廳門口。 「很欽佩你的膽量,盜墓賊,但遺憾的是在這麼近的距離裡,老師遺體上的味道不可能瞞過我的感應。」女巫大聲呵斥著,無數穿著黑袍的深水城協會巫師已經密密麻麻地圍住了中心的盜屍女賊,名為貝利亞梅伊爾的靈能者。 這裡集中了深水城周邊地區最優秀的施法者,被這樣一群法師圍攻,情勢當然不容樂觀。 不過這個大膽的盜屍賊卻並沒有慌亂的跡象,她的聲調仍舊是那樣帶著恍惚的飄渺:「哦?果然是這樣,據說凱爾本死時將記憶的一部分和真正的黑杖傳給了最優秀的一位弟子,原來閣下就是「月星,的特薩拉查德蘭女士,真是久仰大名了。」 她盯著特薩拉查德蘭手中的手杖。 這句話再次引起一片動dang,大多數巫師將驚奇的目光投向傳送門旁的壯實女巫。 凱爾本黑杖在銀月聯盟之中建立功績無數,世人耳熟能詳的是這位**師創立了豎琴手同盟,但很少有人知道因為他過於難以理解的行動方式,凱爾本黑杖連著一部分豎琴手斥候的成員被組織排斥了出去,這部分成員就成為了現在活躍在劍灣地區的「月星,。 自從黑杖去世之後,他的妻子萊拉銀手也漸漸不再頻繁lu面,據說掌控這個組織的人現在是凱爾本黑杖和萊拉銀手最為鍾愛的弟子,也是黑杖最優秀的繼承人。 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更像是穿著件法袍的獵戶的粗陋fu人? 「黑杖的繼承人難道有很多?」潘尼有些不太明白,樹頭詢問著一臉凝重的米li亞長老。 「當然,黑杖有很多身份,他各個身份的繼承人是一個相當巨大的隊伍。」米li亞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那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是其中最強大的一個,據說她繼承了黑杖的部分思想,某種程度上,她就是黑杖的一部分,所以擁有非常高超的奧術技藝。」 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有點古怪。 這個女巫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強大的男xing**師的分身。 不過更吸引他注意的確是這個名叫貝利亞梅伊爾的盜屍賊,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身上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您實在是客氣了。」聽到女賊的恭維,特薩拉查德蘭搖了搖頭,表情仍舊非常嚴肅:「我可以作為這裡的當事人向您提出建議,留下導師大人的遺體,並放下你拿走的其他東西,這裡的領主們會給你一個相對公正的審判,要知道,盜墓還算不上死罪,投降的話,定罪還會更輕。」「喲,還真是寬宏大量。」貝利亞發出一聲輕笑,她搖了搖頭:「不過這種廉價的寬容聽起來有點兒可笑,查德蘭女士。」 「所以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寧願面對嚴酷的懲戒,也不願意接受這種看來廉價的寬容。」特薩拉查德蘭一舉手杖:「抓住她!」 一大片魔法鋪天蓋地地朝貝利亞梅伊爾單薄的身軀砸了過去,就如同大堆的樹葉落入了水池,這個女人周圍的空間泛出如同水b□般的紋路,所有的法術如同沉入池塘的小石子一般消失無蹤,而女人的身軀也隨之消失在了那片區域。 這種詭異的隱身技巧讓在場所有的巫師目瞪口呆,她沒有吟唱咒文,也沒有繁複的動作,就好像在空氣一陣扭曲之間憑空地消失。 一般的奧術師很難如此飄逸地施法,取師們的視線在空中茫然地追索卻完全找不到貝利亞梅伊爾的蹤跡。 潘尼皺起了眉頭,卻並不認為這個靈能者會這樣輕易就逃走,因為在如此多的巫師圍困之下想要逃出生天並不容易,何況如深水城這樣銀月聯盟的大城市,複雜的mi鎖決定了一切都在這些領導者的掌控之中。 「1小把戲。」查德蘭舉起手杖,朝空中輕輕一敲,大廳上空高高的穹頂立刻顯現出複雜而乾淨的魔法紋路強大的光輝從天棚灑了下來,貫穿了大廳中的每一片空氣,一片虛影在這無所不在的光芒下出現在二層迴廊的欄杆旁邊,查德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彷彿憑空掏出一把巨大的標槍狠狠地拋擲向那一塊y□n影。 轟隆! 下面的巫師紛紛四散驚逃,躲避著從上面落下來的石塊和木片。 潘尼也對這名黑杖繼承人表現出來的蠻力目瞪口呆。 「據說她在學習奧術之前,是一名很出se的遊俠,所以擅長肉搏和使用武器。」米li亞長老悄悄地解釋道。 這讓潘尼知道特薩拉查德蘭身上的肌肉不是奧法塑造出的裝飾, 不過馬上j□烈的戰局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這一標槍無疑讓隱形的靈能者原形畢lu,她面紗上的藍se眼睛裡面lu出清晰可見的怒火卻馬上又演變成了一片純藍se的幻影,幻影擴散到身體和周圍的空間,頓時整個區域都變得不【真】實起來,特薩拉查德蘭並沒有讓她的對手有進一步喘息的機會,手杖一指,一個巨大的手掌就在貝利亞梅伊爾身側出現狠狠一握,就要將她捏進手心之中。 這個法術名字叫做比格畢擒拿掌,出自著名的**師比格畢,這個法師創造了一系列用能量凝聚成巨手蹂躪敵人的魔法,被多元宇宙各個位面的戰鬥法師發揚光大名字也因此永垂不朽,不過這一隻能夠捏住成年龍的大手在握上貝利亞梅伊爾的身軀之時,竟好像泡沫一般被一道逐漸擴散的b□紋抹消而一道紅se光線從貝利亞手中釋放出去,潘尼眼瞼攸地一咪。 他見識過這個法術或者說,見識過類似的奧術。 解離術。 潘尼知道靈能可以造成出許多和奧術相似的效果,大概這就是其中之一,他看到這道紅se的光線射中高高在上的穹頂,頓時龜裂的聲音不斷從天棚上迸出,下面的一些協會巫師在驚呼中跑到大廳邊緣的角落,在他們抽身之後沒有幾秒,天棚上大量的石頭就砸落在了地上,濺射出驚人的灰塵,還打斷了特薩拉查德蘭正在引導的法術她不得不退後幾步閃開一根從天而降的石柱,再抬頭時,卻見到那片藍se的身影漂浮在破開一個大洞的穹頂的下方,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下面的人:「哦,真是遺憾,無論是比價高昂的懲戒還是廉價的寬容,都是被人給的,但我習慣自己尋找道路,所以現在,我要說一句」她輕輕擺了擺手:「再見∼」 「沒那麼容易!」查德蘭面容扭曲了起來,城市上空的mi鎖開始運作,密密麻麻的奧術光輝籠罩了天上的那片影子,彷彿組成一個巨大而結實的囚牢。 「禁錮她!」查德蘭吩咐著所有部下的巫師,更為整齊的咒語聲音隨即飄dang在大廳之中。 那個囚籠周邊的光線越來越密,漸漸好像變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光球。 似乎勝券在握,但是查德蘭和在場的所有巫師都沒有一絲一毫地鬆懈。 剛剛這個女盜屍賊給予他們的驚喜實在不小。 這個靈能者的力量詭異而危險,似乎不是如此輕易就會被制服的。 一聲清脆的嗤笑進入所有人的耳朵裡面,一個小巧的黑se小盒從那個光球中掉落下來,特薩拉查德蘭一怔,顯然沒想到居然會有東西從禁錮的奧術光輝中落出來,而當更多的光接觸到這個小盒的時候,紛紛如同遇上沸水的冰雪一樣消融,這告訴特薩拉這個小盒子的不同尋常,而就在這個小盒子出現後不久,卻已經有一個人認出了這個東西。 「米li亞大人,我們快躲起來。」潘尼,西恩面se凝重地拉住米li亞長半,轉身便通過房門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跑出了大廳。 「迪塞爾大人,為什麼這樣著急?,…直到飛奔出了百多碼,米li亞才反應過來,好奇地反問。 「那是一顆炸華。」潘尼回頭望著大廳。 那個小盒子他不只是見過,還曾親自使用過一次。 在迪爾普爾藏身的伊瑪斯卡遺跡中,那個古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學者就送給他這樣一個盒子,讓他毀掉那座古老的陵寢。 現在,當時的情景再次出現在潘尼眼前。 並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米li亞長老驚愕地看著一個巨大的黑se球體漲破大廳牆壁擴散到眼前不遠的地方,然後消失,最後只留下一個隕石砸過一般的巨坑。 冷汗頓時瀑布般地從她額角流了下來。 潘尼的眼球不斷轉動,目光閃爍。!。 I.塞爾之種249探險 更新時間:20124210:56:51本章字數:8302 「發生什麼事了?」傳送廳的爆炸並無任何聲息,過之後周圍大量土石的坍塌卻讓爆炸地點上空升起一朵煙花,若不計較這朵煙花帶來的震撼效應,單以視覺效果而言,非常令人賞心悅目。 但是被這場爆炸驚醒的奈菲絲和蘭妮lu卻有點膽戰心驚,因為爆炸的地點距離她們睡覺的地方只有不足三百碼的距離,她們注視著遠處憑空出現的大坑,彷彿高大的協會大廳瞬間被從地面上抹去,大量煙塵翻滾,她們的心臟也砰砰地跳了起來。 身後的大門一下子敞開了,潘尼步子急促地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兩個人一起回頭。 尼點了點頭。 「看起來發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大人。」奈菲絲咬著嘴chun,看了看遠處的巨坑,那裡面,已經有不少協會工作人員出入,開始整理現場。 不過卻並沒有往外拖屍體,潘尼很清楚那顆炸彈的力量,黑光蔓延到的地方所有東西全部都會人間蒸發,一點渣滓都不會留下,當然也不會留下殘軀。 「不錯,事情真的不小。」潘尼吐了口氣·m□了m□奈菲絲的頭髮。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蘭妮lu皺起了眉,並沒有細問。 深水城協會就在眼前消失,這事態已經很明顯了。 「這座城市的mi鎖已經徹底封禁起來了。」潘尼默然了一陣;「你們可以跟著米莉亞大人通過檢查離開城市。」 「你要留在這裡?」蘭妮挑了挑眉毛。 巫師點了點頭。 「大人······」奈菲絲的眼眶裡出現了隱約的水珠,她一把揪住法師的袍子,左右輕輕搖擺著。 她的意思相當明顯。 潘尼乾咳了幾聲,強行板起了臉,注視著他虛偽的表演,蘭妮哼哼冷笑了起來;「唔,果然是城府深邃的巫師大人啊,看來我們這些身份卑賤的shi者和護衛,是無緣得知你隱秘的計劃並參與其中了·是嗎?」 「別這麼說,蘭妮。」潘尼乾咳得更厲害了。 「難道不是這樣?」她狠狠瞪了巫師一眼,驕傲地轉過頭去,一把將奈菲絲抱了起來;「來,寶貝,讓我們離這個一肚子y□n謀詭計的傢伙遠一點·你這麼忠心耿耿,他卻什麼都不讓你知道,這樣的傢伙遲早會把你賣掉,我們還是一起離開他在費倫各地流浪好了,唉!我們真是不走運啊。」 「蘭妮大人·····,小女孩抱著她的脖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巫師,在這股目光的注視下,無論多麼純潔無暇的人都會不自覺地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在不經意間犯下了什麼罪惡。 「·····潘尼與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對視一陣·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我留下來別有目的,因為我剛剛翻閱資料查找到,有一件對我十分重要的東西就在深水城附近。」 「對你很重要?」蘭妮皺了皺眉。 「你應該記得剛剛來到深水城時候我暈過去的情景。」巫師解釋道;「我曾經從一件魔法器具中獲得過相當巨大的力量,不過這股力量同樣很不穩定·需要一些東西維持,其中的一件就藏在深水城的地下。」 「原來是這樣。」蘭妮恍然大悟,釋然過來;「怪不得你的力量如此不正常,我早先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個千年不出一個的天才人物。」 她沖潘尼甩了一個白眼;「原來不迂是個運氣好的傢伙。」 巫師注意到,這個女人聽到自己解釋之後,表情明顯地好看了不少,彼此間的距離彷彿也一下子拄近了許多。 有限度地分享一些機密似乎可以減少相互間的隔閡,而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樣看來·這個粗暴的女人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蠻橫不通情理。 不過潘尼繼而想到,或許她不繼續追問下去的原因是對奧法不甚瞭解·所以索xing不問,因為奈菲絲那一副表情告訴潘尼,她心中的好奇程度可是非同一般。 「好了,這樣,你們可以安心回西門了?」他將小女孩摟進自己的懷抱裡面。 小女孩的臉蛋上立刻寫滿了不情願的。 「回西門?難道我們的巫師大人認為將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之後拋下不管是一種很合理的行為?」蘭妮掃了他一眼;「還是你寧願我們這兩個從塞爾跟著你跑出來的可憐女人在陌生的費倫四處流浪?」 奈菲絲鼻子抽了抽,似乎隨時可能哭出來。 「聽著,別想拋開我們。」蘭妮伸出長而光滑的手臂,抱住了巫師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地呢喃著;「你這個濕蛋。」 潘尼遲疑一陣,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這是你們的要求,不過··…··蘭妮······我的目的地是『山下,。」 他最終決定妥協,因為他看著奈菲絲骨溜溜直轉的眼珠子,開始懷疑如果自己繼續不同意下去,她們會不會偷偷跟蹤他,他可是非常清楚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不是安分的貨se,一個比一個破壞力強大。 「山下?哪座山的下面?」蘭妮皺了皺眉;「這個名字聽起來真是莫名其妙。」 巫師頓時無語。 似乎並不能苛求一個shi奉邪神的武士有多麼見多識廣,無論是月海地區還是絕境東域深水城的距離都t□ng遙遠,不知道山下也很正常。 「蘭妮大人,深水城的山下,是指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的地下城,那裡藏著許多寶貝。」作為一個合格的法師學徒,奈菲絲倒是很清楚山下的概念,她為蘭妮解釋著。 「還有更多的怪物,大多數進去冒險的人都沒能活著出來。」潘尼攤了攤手,試圖做出最後的努力阻止這兩個女人的計劃,不過他很清楚這是徒勞,因為當蘭妮聽到其中『藏著許多寶貝,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起來。 而奈菲絲的反應更誇張; 「大人,那裡面有龍嗎?」 「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會有許多和龍差不多的怪物。」法師聳聳肩。 海拉斯特黑袍是一名強大無比的傳奇法師,很多的傳說之中·都描述出這位**師的力量決不在伊爾明斯特以及他的好鄰居凱爾本黑杖之下,法力之強大,放在整個多元宇宙裡面,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這樣的巫師別說龍,就是比龍強大幾個數位的深淵領主甚至末日毀滅獸,都能夠單獨搞定·如果把他們擺平的怪物放進一個巨型地下城裡面,又怎會是幾條龍那麼簡單? 要知道,就連強大如同伊爾明斯特,也沒有膽量在海拉斯特黑袍死後進入那裡,而那些曾經僥倖從其中保命歸來的冒險者,對其中的情形也是諱莫如深,通過對照這些冒險者說出的零星片面描述,只能得出一個模糊的印象。 但這樣的危險顯然沒有嚇跑行動yu望十足的小女孩·她得到了潘尼的回答·歡呼起來; 「太好了,大人,我終於有機會試臉一下肖勃朗大人送給我的武器了!」 潘尼臉se微微地一黑,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蘭妮套上了鎧甲,扛起巨型長劍·對潘尼挑了挑眉毛。 「當然······可以。」 「不過我們應該先去什麼地方?」蘭妮眉尖微翹;「你知道從哪個位置進入那個鬼地方?」 「我知道,我在這裡的圖書館裡面查找過。」潘尼一點頭;「有個叫杜南的戰士曾經探索迂山下並安然歸來,他在深水城裡開了一家叫做『瞌睡傳送門,的酒館,那裡的地下有一條通道,應該可以到達深水城的地下,我們先去和米莉亞大人道別。」 蘭妮和奈菲絲點了點頭,各自收拾起裝備,趁著奈菲一件一件清點著背包裡各式破壞力驚人的武器時·潘尼找上米莉亞·卻見到一個深水城協會服飾的巫師已經先行到達了米莉亞的住處。 「哦,這位是查德蘭女士的使者卡洛斯秘法之瞳。」米莉亞長老指著這個半精靈;「到這裡來通知一些事情·相信迪塞爾你也會感興趣。」 在傳送大廳之中,潘尼及時拯救了她一條xing命,這樣的恩情讓這位長老對潘尼的好感倍增,現在說話之時,不僅更為客套,語氣也自然而然地變得緩和。 「您好,這位秘法之瞳先生··…··」潘尼皺了皺眉。 一些如精靈、矮人之類的人形生物族類喜歡使用一些帶有實際意義的詞彙作為姓氏,矮人的姓氏偏向寫實,大多簡短,但偏向藝術xing修飾詞彙較多的精靈姓氏讀起來就有些拗口。 「您好,迪塞爾先生,十分欣慰您的倖存,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遺憾了。」這個半精靈苦笑;「實在超出我們的預想。」 「天有不測風雲。」潘尼擺了擺手,注意到剛才米莉亞長老的說法;「對了,秘法之瞳先生,您是查德蘭女士的使者?她也安然無恙?」 「是的,黑杖的力量保護了她,不迂她仍舊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卡洛斯臉上出現幾絲憂慮;「她現在只能躺在chuang上發佈命令,傷害到她的力量太怪異了,神力對之束手無策,我們已經向南面的伊爾明斯特大人發出請柬,希望傳奇奧術能夠治癒這種傷勢,但是這位**師又不知道前往哪個位面旅行去了·我們暫時聯繫不上他。」 「真是遺憾。」潘尼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那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上古邪物造成的傷害若是神力能夠輕易治癒的,也就不能稱其為上古邪物了。 神術對這種東西造成的傷害無能為力,而通用的奧術對於修補傷害,顯然有些麻煩。 能夠指望得上的,僅僅剩下了一些超越凡物的力量。 比如傳奇法師擁有的傳奇法術。 不過因此他對那個名叫貝利亞梅伊爾的靈能者也就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不□僅是因為這個女人有些詭異的行為。 還有那一身強大的力量,要知道,能夠施展出解離術的巫師在費倫總數不及萬的巫師裡面只是極少數,而很多典籍都描述過,修行靈能的道路遠比奧術要複雜得多,稍一不注意就會萬劫不復,不僅僅需要更高的天賦,更需要一定的運氣。 當然,還有那個小盒子『雖然潘尼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已經足夠注意到這個盒子的外表與樣式都和迪爾普爾曾經送給他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這意味著對潘尼而言,這個女人的身份非常值得注意。 然而這個女人的行為距離守墓的宗旨似乎遠了一些,至少潘尼認為個守墓人不可能拿著那一顆可能引發無數麻煩的炸嬋到深水城做盜屍這樣的勾當。 要知道,沒有任何記載說明凱爾本黑杖和伊瑪斯卡之間存在著關係。 「對了·秉承查德蘭女士的意願,我來這裡是想通知一下倖存的各位大師,那個名叫貝利亞梅伊爾的靈能者現在正受到我們最高級別的緝捕。」卡洛斯粞法之瞳說道這裡;「所以冒昧地前來咨詢一下各位的意見,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幫助一下我們。」 「幫助你們?」米莉亞長老皺起了眉;「如果人才濟濟的深水協會對那個女人都無能為力,我們這些局外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大人,不久前的災難讓協會損失了接近一半的巫師,包括我們的提拉斯貝爾大人。」卡洛斯秘法之瞳的臉上出現幾絲悲癰;「而我們餘下的人大多在秩序之塔維持城市的mi鎖,恐怕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更何況您要知道那個盜賊的力量·恐怕協會中大多數施法者遇上她都只有敗亡一途。」 「但我們也是一樣,那個靈能者太可怕了,秘法之瞳先生。」並不注意旁人的反應,米莉亞自顧自地回絕道;「請允許我們考慮之後給你答案。」 這個回答的概念等同於拒絕,這位查德蘭女士的使者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並不氣餒,他只是傳遞消息來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多數巫師理智冷靜,恐怕不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去追緝那個實力不在黑杖繼承者之下,還攜帶著危險武器的傢伙。 「等等。」 他打了個招呼,準備走人,但又被叫住了·他轉回身·用有些驚奇的目光看著叫住他的潘尼。 「你說你們維持著mi鎖,這麼說那個女人很難逃離深水城?」 「是的·先生,mi鎖完好地封住了深水城的內外,雖然似乎不太嚴密,但是一旦進入警戒區,我們最精銳的巫師立刻會鎖定她的蹤跡並利用mi鎖的力量攻擊她。」查德蘭的使者答道;「所以她很難硬闖出去,更何況查德蘭大人早已經通過魔法鎖定了她的位置。」 「是在『山下,?」 潘尼的反問讓卡洛斯愣了一下,轉而吸了口氣;「先生,您真是聰敏。」 巫師搖了搖頭,這並不難猜,如果城市被mi鎖封鎖,那麼那個危險的盜賊能夠選擇的道路就不多了。 而海拉斯特黑袍留下的巨型mi宮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要知道,深水城的mi鎖可影響不到那裡,作為一個巫師的地下糶xue,『山下,的結界只會更為複雜。 這樣的反應似乎給了卡洛斯一點希望,他離開之前,再次恭謹地一行禮; 「這個··…··無論兩位大人考慮的結果如何,我還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在這個緊要關頭幫助深水城一把,我們不會忘記這樣的恩情的。」 「迪塞爾,你是怎麼想的?」似乎從潘尼思索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米莉亞長老皺起了眉頭;「那是瘋巫師的巢xue。」 「我倒是認為,不妨進去看一看,米莉亞大人,您先返回西門吧。」潘尼對長老笑了笑;「先讓我留在這裡。」 「哦?這個選擇可不明智,迪塞爾,我們不過是一個小型巫師協會。」她搖了搖頭,眼角的褶皺更深了幾分,其中充滿了不贊同;「這潭渾水不好趟,何況那是山下,我認識的很多巫師葬送在了那裡,那裡的確有很多機遇,但是更多的是怪物「很感謝您的關心,但我的主意已定,您就不要勸阻我了。」潘尼微笑著表達著自己的固執,米莉亞長老也只能無奈,最後留下來一塊寶石。 「迪塞爾先生,如果您遇上不可測的危險,這塊異界傳送寶石或許能夠幫助你一次。」 這樣的饋贈讓潘尼受寵若驚,如果不慎被某些魔法彈射到了不可測的異位面,這個魔法就能夠拯救他一次儘管後果同樣不可預測,但總比全無希望要好得多。 「不用客氣,我會記得你救過我一次。」米莉亞長老搖頭歎氣,過了不久,帶著一點兒遺憾離開了這座居所。 潘尼走回房間,四隻大眼睛裡的光線齊齊集中在他的臉上,讓他愣了一下,他注視著裝備整齊的蘭妮和奈菲絲;「你們都準備好了?」 「就差你一個了。」蘭妮皺緊了眉頭,奈菲絲蹦蹦跳跳地走到了他旁邊,眼睛裡面充滿了期待。 這是第一次和大人一起行動,這一次我可不會拖後tu□了o 她m□了m□鼓鼓囊囊的腰間,那裡揣著幾塊寶石,可以用很快的速度丟擲出去。 「好吧,出發。」潘尼點了點頭,抱起小女孩,緩緩走出了房間。!。 I.塞爾之種250地穴 更新時間:20124210:56:52本章字數:8804 走進了大名鼎鼎的『瞌睡傳送門』旅館,這裡面早就堆滿了人,對於這樣的情景潘尼並不感到任何意外。 外面街道上貼的密密麻麻的通緝令注定了這一幕的發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幾乎所有位面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許多被巨額賞金沖昏了頭腦的冒險者一窩蜂地扎進了他們所能想到距離山下最近的通路,旅館的大老闆環抱著手臂坐在台邊的椅子上,神情略微諷刺地看著那些冒險者一窩蜂地衝著他家地道衝過去。 潘尼悄悄走近,這位老闆挑了挑眉毛,抓起檯子上的帽子就放到巫師眼前,其中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金幣,這讓潘尼佩服起了這個老闆的商業頭腦,不過他並沒有掏錢,而是笑著搖了搖腦袋,捧著小姑娘牽著大美女到一旁坐了下來,老闆怔了一下之後,多看了潘尼一眼,對帽子吹了口氣,又放回了檯子上面。 「人只會越來越多。」蘭妮看著越來越擁擠的酒館,神se有些不耐。 「蘭妮大人,要等那些叔叔阿姨為我們開闢好了道路,我們才能下去呀∼」小女孩瞇著眼睛,臉上的笑容十分天真無邪,潘尼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她伸了伸舌頭,抱住了小腦袋。 「唔,連這樣大小的小姑娘都學會了ji□n詐狡猾?」蘭妮打了個呵欠:「啊,白白長了這一副可愛的模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潘尼失笑。 「蘭妮大人∼」奈菲絲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黑武士,轉頭看著潘尼微笑的臉,伸了伸舌頭,又把頭縮了回去。 雖然大多數冒險者或是心急於賞金,或是不知道山下的厲害,但更多的冒險者卻選擇了與法師同樣鋒做法,他們坐在角落裡靜靜等待著時機,但是這種喧鬧與沉默交互構成的壓抑氣氛顯然會滋生出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一場爭執就在角落裡面發生。 「喂,你這個混蛋,我們得好好談談。」一個高大七尺的大漢揪住一個矮小的傢伙的領子,將他按在了牆上。 「有話好好說。」這個可憐的傢伙舉起雙手,徒勞的揮舞著:「別動手動腳的,你是要錢,還是要別的東西?」 「我們都不要,只不過新奧拉姆上有人放話要教訓你,把你打成豬頭,可以讓我的兄弟們弄到一杯酒錢。」 這個即將遭到教訓的可憐人臉se立刻變得青黑,他的帽子混亂中落了下來,lu出一雙兔子般的長耳朵,不過較為寬大的身形卻告訴旁人這個人的精靈血統並不純粹。 大漢的話j□起一片哄笑,一個湊熱鬧的傭兵還順道起哄:「喂,這個兔子,據說你引you奧拉姆的伊li小姐脫下了衣服,不知道她的身材怎麼樣?」 「不怎麼樣。 」這個半精靈強笑道:「比起哈特蘭德和南墜星海的女人。她有些太瘦了,像一條竹竿。」 「竹竿?哈哈哈哈,怪不得她要找人來揍你,小子,給我好好享受吧。」揪著他脖領的大漢大笑起來,另一隻手捏成拳頭,似乎很快就能在這張臉上留下幾塊黑斑。 「停下吧。」一個聲音從旁傳來,這個戰士的軀體就如同石像一樣僵硬住了,他費力地將頭轉過去,就見到一個穿著法袍的年輕男人用手指著自己,一股力量從那根指尖傳遞到身上,而他懷抱裡面的小女孩兩隻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還慢條斯理地從後面掏出一把巨大的管子。 當這根管子出現的時候,那個拿著帽子收錢的酒館老闆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似乎產生了警惕。 「巫師?」被潘尼用法術制止了暴行的壯漢滿眼的憤怒:「為什麼多管閒事?」 「這裡應該不是解決s□怨的地方。、。潘尼放下了手,喝了一口清水:「我想這裡的老闆也不會希望他的酒館變成一灘廢墟。」 說著他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老闆,後者咳了一聲:「不錯,要打架出去打,不要妨害這裡的正常生意。」 「得了吧,杜南,你的生意不過是收「山下,的門票錢而已,還要慶幸黑袍老頭子沒來找你討要分紅。」這些冒險者不滿地哼哼道,但也沒人再敢輕舉妄動,悻悻地坐到一邊喝酒去了。 戰士杜南在升水城裡可是個名人,據說他的武藝不在北地最著名的華幾位遊俠之下,能夠進入「山下,並全身而退,說明了他的實力,在他的酒館裡,還真是沒有人敢搗亂。 「啊,杜南,太感謝你了。」逃過一劫的半精靈連滾帶爬地到了這位老闆旁邊,抓起一個酒罐子就往喉嚨裡面灌。 「呵,我倒是寧願你被揍上幾頓,好吧,討厭的傢伙,你應該感謝那幾位小朋友。」杜南的視線挪向潘尼的桌子,最後落在奈菲絲身上:「好了小傢伙,把東西收起來吧,不要拆了大叔的店。」 「謝謝大叔。」奈菲絲甜甜一笑,將手上的大傢伙收了起來。 這時半精靈注意到潘尼身旁坐著的蘭妮,眼睛一亮,目光貪婪地在她的身體上轉了兩圈,如同一條餓狗一般地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啊,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叫做阿內爾斯特凡尼,不知道有沒有幸知道你的芳名?順道問一句,你喜歡藝術嗎?」 咚! 蘭妮一甩手,將這個滿臉賤相的傢伙摔翻在地,帶著濃濃的嫌惡看著潘尼:「稱認識這個傢伙?為什麼要出手幫他?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鼻涕蟲。」 潘尼尷尬地咳了一聲,低頭看著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半精靈:「斯特凡尼先生,兩年不見了,您的愛好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啊。」 「兩年不見」這個半精靈昏頭轉向地扶著腦袋爬起來,兩隻眼睛昏昏沉沉地瞧著潘尼:「是你?哦,我該說感謝你還是我真倒霉?」 「沒什麼,舉手之勞,我總不能看著你被揍,畢竟我們當初還算愉快。」潘尼聳了聳肩,浮起了這個嗜好古怪的吟遊詩人:「格羅菲婭女士說你在追星海岸,怎麼跑到了升水城?」 「啊?我是吟遊詩人,當然不可能一年四季呆在一個地方。」阿內爾挑了挑眉毛:「據說新奧拉姆學院裡面的詩人水平很高,所以我就想過來學習一下,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那麼不通情理,只是開個玩笑,商討一下藝術,就要派人來揍我。」 「如果我是她,我也會揍你的。」通過前後的緣由判斷出了這個傢伙所謂「藝術,可能包含的內容,蘭妮瞇上了眼睛:「我說潘,你真是墮落,即使要走主君那樣的道路,也不能這種小毛賊混在一塊兒。」 「呃或許這位斯特凡尼先生認為,追索所謂「藝術。的道路注定是孤獨且不為旁人理解的。」潘尼攤了攤手。 「你說得對,真是我的知己。」感受到了理解的阿內爾笑了起來,蘭妮卻冷哼一聲。 又閒聊了一陣,算是相互誠只了,方才談起現下發生的事情。 「好吧,我的朋友,我在這裡是為了逃開那個瘋女人,但你來這裡做什麼?」阿內爾歎了口氣:「難道你也瘋了,要知道,升水城的賞金可不是那麼好到手的,你想去「山下」就要拿命去賭博。」 潘尼搖了搖頭:「好吧,但我其實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不為那個女人?」阿內爾皺皺眉頭:「那是為了什麼?不會是為了那個瘋老頭的寶藏吧。」 「是的。」潘尼點了點腦袋。 「我看你有點兒瘋狂,小子。」阿內爾眉心深鎖:「這個地方可比塞爾危險多了,好不容易脫離了那裡,應該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 「潘,為什麼要和這個傢伙多嘴?」蘭妮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一個沒用的無膽匪類。」 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一臉猥瑣的傢伙沒有任何好感。 阿內爾聳了聳肩,想要說點什麼,卻忽然住口不言。 很快,從門口進來的矢隊人馬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這群人穿著整齊的服飾,為首的高大武士和杜南打過招呼,就往旅館深處走去。 「他們是什麼人?」注意到幾乎所有的傭兵都跟著這群人進入了旅館深處,潘尼皺起了眉頭。 「哦,小子,你要是想進入山下,就跟著他們進去吧,這是最好的時機了。」阿內爾擺了擺手:「要知道,他們是深水皇家戍衛,是專門護衛城市安全的最高部隊,首領是穆爾,是深水第一勇士,想要進入山下,跟著他們,大概是最穩妥的了。」 聽著阿內爾的吹捧,潘尼觀察了一下這批人馬,其中有戰士,射手,還有兩個級別足夠的巫師與一些神職人員,加上精良的武器裝備,確實是一支相當豪華的配置。 這樣一支隊伍,即使遇上成千人規模的軍隊或是一條巨龍,也未必不能分個高下,如此進入「山下」大概也並非沒有把握。 眾所周知,海拉斯特黑袍已經亡故,山下無主,雖然仍舊凶險,但卻大不如以前了。 潘尼朝蘭妮點了點頭,放下奈菲絲,三個人站了起來,走向酒館深處。 雖然沒付門票錢,但杜南似乎也沒有討要的意思,只是在奈菲絲經過的時候抬手打了個招呼。 小女孩伸出舌頭,衝他做了個鬼臉,杜南哈哈大笑,m□了m□她的頭髮。 「喂,小子,你真的要進去?」阿內爾跟著站了起來,潘尼轉回頭去,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好吧,或許我進去湊湊熱鬧也不錯。」半精靈撓了撓腦袋。 「你?」法師十分驚訝。 「哦,我還記得我欠你一條命,現在還了以後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他打了個呵欠:「或許我能幫得到你。」 「他曾經在頭骨港為那裡的盜賊工作,對地脈mi城並不陌生。」 杜南插嘴道。 潘尼眼睛一亮,頭骨港又稱作「影升水城」是一座位於升水城地下的小鎮,居住著大量黑暗生物和盜賊,與地脈mi城距離不遠,如果阿內爾出身於那個地方,或許真的能夠幫得上忙。 「喂,該死的,不要隨便戳穿我的老底。」阿內爾惱怒地看著杜南。 「好吧,祝你們活著回來。」杜南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又對奈菲絲眨了眨眼睛。 小女孩輕輕地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旅館地下著名的傳送門其實只是一條連通著下水道的大地窖,經過了片刻鐘的步行,一股y□n慘慘的氣息迎面撲了過來,這讓潘尼突然警惕了起來,週遭的通道牆壁漸漸變得不再規則,偶爾出現的碎骨更是提醒著巫師,已經跨越了山下與升水城的界限。 已經進入傳說中瘋法師的巢xue。 耙菲絲打了個寒戰,悄進了巫師的懷裡。 「這裡可真不怎麼樣。」蘭妮解下了長劍,劍鋒上自然升起一片熱量,能夠稍稍驅走一些寒氣。 「建議你收回你的傢伙,可愛的女士,要知道這裡各個角落可是藏著無數怪物,如果你造成的溫度變化引動了某些機關,我可不保證我們會遇上些什麼。」阿內爾表情似笑非笑:「據我的親身體驗,海拉斯特老頭子可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 「幽默感?」潘尼充滿好奇地反問。 「是的,比如你踩到了陷阱,或許裡面就裝著一些巨龍的大糞,過一會兒幾十英尺長的大糞蟲就會從地道壁裡鑽出來,一口咬住你的腳拖回地道裡面。就像這樣。」 阿內爾的敘述讓潘尼感到無比詭異,設置下如此玩笑的陷阱,海拉斯特的個xing可見一斑,不過這也洩lu出了一些其他的信息:「這樣說來,這裡面還藏著超級巨蟲?」 一條糞蟲能長到幾十英尺,恐怕只有傳說中能夠毀滅整座城市的超級巨型蟲才能與之相比了。 「超級巨蟲?」阿內爾聳了聳肩:「超級巨蟲都是小意思,山下一共二十大層,其間還夾著四十多個子層,可能除了海拉斯特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徹底地進行探索,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怪物,也很少有人知道,那個老頭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去異時空捕捉各種沒見過的怪物,比如一些專吃你這種可愛小孩子的大嘴巴妖怪。」 他面向一直盯著他看的奈菲絲。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卻只得到一張鬼臉,於是只能悻悻地轉過頭去:「真是不可愛的小子,喂,你在看什麼?」 他注意到潘尼走到一塊石碑面前,蹲下來仔細觀看著。 而這裡似乎已經到了一個岔道口,隱約的光亮從其中冒出來,黑袍**師的巢xue並非常人想像那樣的漆黑一片,在許多條岔道中閃耀的光紋貼著牆壁,似乎給人在y□n暗中帶來一絲希望。 不過希望過後住往是更深的絕望。 石碑上刻著一些亂碼,不是任何文字,只像是某個頑童隨手塗鴉上的筆跡。 「你難道認識這種文字?見鬼了,這塊石碑的拓片早就送到過升水城的領主府邸了,但是即使是銀月聯盟的專家都看不出來其中的意思。」阿內爾同樣走到石碑面前蹲下:「我說這東西恐怕除了海拉斯特黑袍之外沒人能夠看得懂。」 「這是瑪洛恩密文。」潘尼站了起來,一句話塞住了阿內爾的嘴巴。 「瑪洛恩密文?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密文?」阿內爾頓時震驚:「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唔,難得你這牟傢伙還知道自認淺薄。」蘭妮嗤笑一聲,轉向奈菲絲:「寶貝兒,什麼是瑪洛恩密文?」 奈菲絲含著手指頭搖了搖頭,把求助的目光轉向潘尼:「大人,我閱讀過幾百種密文和魔文,但是沒聽過這一種啊。」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潘尼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這種密文大規模應用的時候是在遠古伊瑪斯卡時代,是專門為古帝國建築師標記方位的符號,不屬於任何語言,現在沒人認識是很正常的。」 「你怎麼知道?」阿內爾目瞪口呆:「見鬼,建築學的符號根本不可能流傳到現在,它不是文字或是什麼別的,何況這裡距離伊瑪斯卡所在的東費倫也太遠了點兒,怎麼會出現那種東西?你確定這不是巧合。」 「當然不是巧合,而且我更加確認了一些事情。」微笑出現在了巫師的嘴角。 海拉斯特黑袍果然和伊瑪斯卡很有關係。 「不過你為什麼會認識這些符號?」無論是阿內爾還是蘭妮,甚至小奈菲絲,對這個問題都有著一萬分的好奇。 「這也是我來這裡尋找黑袍遺物的原因之一。」潘尼攤了攤手:「事實上,我對與伊瑪斯卡有關的事情一直十分感興趣。」 阿內爾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奇特的瞭然。 他想起了北地y□n影位面的遭遇。 「那麼,你能夠知道正確的責位?」阿內爾詢問著。 「或許吧,只是希望黑袍大人不會把自己標記上死路。」潘尼站了起來:「前面的傳送門應該可以過去。」 阿內爾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見法師一行己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也跟了過去,不過心裡仍舊有點不敢相信。 要知道海拉斯特黑袍以瘋著名,他為自己標記的道路,難道就不可能是死路? 更何況作為一名力量超凡的**師,這裡的所有怪物都是他捕捉進來的,許多對一般冒險者而言的危險,對他都不算危險,這樣跟著他的路標一路進去,難道是一種很明智的做法? 潘尼也很瞭解這一點,但他似乎並無選擇。 亂走的下場只會更慘,而跟著海拉斯特設下的路標,則有更大的可能xing找到正確的道路。 穿過一道傳送門,路邊已經出現了新鮮的屍首,似乎說明許多冒險者也誤打誤撞進入了這條似乎正確的道路,但接著遭受了厄運。 屍橫遍野的不僅僅是人,還有許多只奇形怪狀的怪物,不少一看就不存在於費倫本土,讓幾人大開眼界同時更加警惕,更加地注意自身的隱蔽,各種隱蔽法術開啟了起來,而這時,更深處一片開闊地出現在眼前,同時傳入耳的是一片嘈雜的聲音。 潘尼和阿內爾停了下來,前面正是那支全副武裝的升水城至高護衛,他們停留在那裡,似乎有所發現。!。 I.塞爾之種251紅龍 更新時間:20124210:56:53本章字數:7909 「穆爾大人,你確定是這裡沒錯?」一個冒險者●四周瀰散的血腥氣,眉心深鎖;「這裡更像是一個墳場。」 明智的冒險者都很清楚在這樣的追捕行動中,若是單獨莽撞地向地下進擊,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都很聰明地選擇了另一個方案;跟在深水城官方部隊的旁邊,做一名低調的追隨者。 山下的凶險幾乎所有對劍灣稍有瞭解的人都耳熟能詳,這一片幽深與晦暗之中不知埋葬了多少沒頭蒼蠅一般的愚勇之輩,近十年裡進入山下還能安然無恙脫出的人並不是非常多,所以這些勇者並不指望自己能夠成為勇闖龍潭虎xue的壯士刀頭舐血的日子過得太久,雖然大多不怕死,但是很少有人願意接受無謂地死亡。 他們僅僅希望能夠搭一趟順風車,能夠討好深水城之餘在傳聞中富庶無窮的地脈mi城中撈到一些肉湯,那就受用不盡了··…·· 要知道,海拉斯特黑袍hu□費了兩千多年的時建造這座富有而恐怖的魔窟。 就是在現在,周圍掉落的一些寶石已經讓許多冒險者開始手癢,並且用行動滿足自己的貪yu,這些行為並沒有受到阻止,只是有些冒險者已經開始用拳腳解決一些因為寶物而產生的糾紛,卻在深水城護衛警告的盯視下按捺住了衝動。 不得不說,無論任何一個世界,純心嚮往善良的人永遠是少數。 這些冒險者也不例外。 作為一名強大的聖武士,穆爾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這些年已經很少向外界推銷自己的信仰了,只是默默恪守著自己的道路—就如同大多數聖武士一樣。 所以他並沒有回擊冒險杳出於不安而發出的質問只是繼續向前行走,不過他的年輕的女xing助手顯然很是不滿;「哦,說的沒錯,各位先生,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墳場從進入山下開始,你們就應該知道的。所以····· 她用嫌惡的目光掃了一眼旁邊從牆上,地磚上或是灰塵堆中挖掘著寶貝的人,語氣帶著幾分不以為然;「雖然很感謝各位對深水城的支持,如果各位覺得不值得繼續在這墳場一般的地xue中游dang,我們也沒有勉強你們留下束,相反會更加誠摯地勸告各位早些打道回府。」 這段話讓一些羞恥之心尚存的傢伙面紅耳赤,不過仍然有人保持著禮貌詢問;「不過斯蒂爾女士,我們實在非常好奇為什麼你會選擇這條道路,要知道我們對山下一無所知,所以難免會有困huo。」 「既然一無所知,就跟從知道的人走路,要知道,我們的mi鎖在那個女賊身上留了一些標記,暫時消抹不掉,只要她沒有潛入到更深的地方。」斯蒂爾女士面se死板的敘述讓傭兵們紛紛有些安心,有些抱著撿便宜而來的人更加注意地搜索起了地上的珠寶,斯蒂爾的官方發言無疑驅散了他們心頭的部分不安也在某種程度上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行為也越來越不謹慎了。 一顆巨大的珠寶出現在前面不遠的位置·兩伙撿寶物撿到手軟的小團體立刻瘋狗一般撲了上去,這是顆大得驚人的鑽石,當然足以j□發庸人毫無理智的貪yu,斯蒂爾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側眼望著抽出半截長劍的穆爾後者卻搖了搖頭,雖然沒放鬆劍柄,但卻開始垂下眼皮,用只有自己能聽清楚的聲音吟誦起了教典。 神若yu人死亡,必先賜予瘋狂。 一股熱量驚人的火柱從大廳另一側黑洞洞的甬道裡面噴射出來,圍繞著閃亮鑽石的兩伙人頓時化成了飛灰,所有深水城的衛士和其他訓練有素的戰士紛紛抽出了武器全神戒備起來,另一些烏合之眾,則因為火柱後面的龐大身軀而發出了驚恐無比的狂呼。 「紅龍!是紅龍!」 這條從頭到尾將近五十英尺的大怪物自大廳盡頭的甬道昂首拓步地爬行了出來腳步聲讓大廳地面上散落的雜物與寶石一上一下地顫動著如同地震。 它雙眼冒著赤紅的火焰,伸長脖頸的響亮嗷叫讓空氣也跟著震動起來彷彿地震之上又填上了颱風。 這是一條古龍。 衡量一下紅龍的長度,大致可以計算出這個傢伙的年齡,所有人的心臟全部縮緊了。 不過注意到這條巨龍雙眼裡的渾濁,穆爾和一些見多識廣的傢伙卻是稍稍愣了一下。 龍是智慧很高的生物,但是這一條巨大的傢伙眼睛裡卻全無智慧可言,只像是一隻狂暴的凶獸。 不少與龍打過交道的傢伙幾乎就在瞬間發覺了不對勁兒。 穆爾警惕的視線落到紅龍寬大的後背上,那裡飄揚著一片藍se的袍角,略帶著嘲諷的輕笑聲就從那個地方飄出來,帶著大廳四壁反射的回音,鑽進一眾人的耳朵裡; 「喔∼不要那麼緊張,各位偉大的勇士·黑袍大人似乎擁有某種把巨龍變成白癡的技術,得益於他的遺產,我才能如此輕易地收服這個大傢伙,呵呵,要知道想要降服一條理智清醒會施展奧術的巨龍實在是太困難了。」 「請原諒我無法對你說出恭喜,這位女士。」穆爾發出沉重而嘹亮的聲音,混雜著他向前走路時銷甲摩擦出的聲響,彷彿一股金屬般■質;「因為這意味著我的戰友將付出更大的傷所以請允許我對你的善良抱有不存在的希望,希望你能夠為你在城中犯下的罪責負上責任,這樣或許能夠為你帶來救贖。」 「哈,陳腔濫調,為什麼我會認為把你們殺乾淨才是最好的救贖?」這個名叫貝利亞□,伊爾的靈能者抬了抬面紗上lu出的兩片細眉毛;「哦,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也免去了你們hu□更多的功夫來尋找我的下落·好像一群無趣的沒頭蒼蠅。」 她似是興趣缺缺地拍了拍嘴巴。 「感謝你的善解人意。」穆爾面se凝重地抽出了長劍,攸地向後一揮;「快!大家撤退!」 一條古龍級別的紅龍,哪怕不能夠施法,僅憑著巨大身軀賦予的蠻力和高熱的龍息,已經是一種很可怕的存在了。 何況還有一名詭異多端的靈能者。 靈能者在費倫並不多見·而每一次出現都會給與他人y□n森詭異的感覺。 這種與心靈有著密切關聯的力量比起單純的心智或死靈系奧法更加讓人感到恐懼。 更何況靈能的修行與釋放,本就很有一種妖異的味道。 穆爾默默衡量一番自己帶來的人手,即使加上那些不知道願不願意出力的冒險者,如果硬拚這條紅龍,能否勝利暫且不論,但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不是普通的龍,而是幾十條龍類中才會出現一條的古龍,多元宇宙食物鏈的頂端,真正在無數位面留下無數赫赫威名的怪物。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穆爾很清楚現在需要的是戰略xing撤退。 不過貝利亞顯然不會任由他們如願。 更為狂暴的嚎叫聲響起,一股驚人粗大的龍息掃過了半個大廳,更多見勢不妙的冒險者儘管早先退去·仍然被烈火焚燒到血肉成灰,穆爾怒吼一聲,閃耀著魔法光輝的大盾延伸出一片光幕,擋住這一道熾烈的火焰,但是馬上更巨大的力量衝撞到了盾牌的上方,瘋狂的巨龍一爪狠狠砸擊在盾牌上·一聲驚人的巨響,他被紅龍的巨爪壓制在地面上,金屬鑄造的盾牌和盔甲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扭曲變形,血沫從他的口中不斷地噴湧出來,彷彿距離死亡只有微毫之差。 「隊長大人!」他的副手大為焦急,立刻下令發動全面進攻,不過無論是在巨大身軀之前顯得脆弱無比的防護罩或鎧甲·還是難以穿透紅龍厚重鱗片皮膚的武器和法術,都難以阻擋這條古代巨獸瘋狂的殺戮。 龍背上的藍袍人不斷發出帶著些癲狂的清脆笑聲,帶著毀滅力量的b□動不斷在她身邊的空間顯現,掠過巨大的錐形空間,將途經的一切震成碎片,或是一道道直入靈hun的無形聲響,讓人心靈在不停地躁動之中癲狂失控·最後連著**一起毀滅在紅龍凶暴的攻擊之下。 最後只餘下一片遍佈殘渣的血海,鐵袘P燒焦的氣息充斥了整座大廳,紅龍打了個呵欠。 這種被洗腦成為弱智的巨龍生命週期如同原始的野獸·大肆殺戮之後·自然也會疲倦,而鮮血和燃燒的氣味·已經足夠讓他滿足了。 貝利亞,梅伊爾似乎也非常滿足,她輕輕甩了甩手指,悅耳的聲音帶著輕蔑; 「果然是不堪一擊。」 巨龍抽了一下鼻子,發出一聲贊同的呼嚕,淺顯的智商還足夠讓它懂得在恰當的時機用合適的方式取悅自己的新主。 雖然是一種本質高傲的生物,但是隨著智能的失去,顯然尊嚴也已經不再放在心上。 或者說,已經失去了這櫛的概念,但是這一下抽鼻子卻給了它一個意外的驚喜,它機警地撐起四爪,呼扇了兩下翅膀,對著大廳入口旁的一塊大岩石發出一聲咆哮。 「誰在那裡?」兩隻藍se的眼睛同時轉向了那塊石頭。 輕柔而充滿威脅的聲音繞過石頭鑽進潘尼的耳朵,他的額角出現了淡淡的汗珠,轉頭看著一臉驚恐的吟遊詩人。 雖然各自擁有潛行的方式,但是應對這條古龍的感知,吟遊詩人的習慣顯然是不夠的。 更何況潘尼注意到,吟遊詩人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太古紅龍的出現,顯然讓他嚇得不輕。 也因此lu出了破綻。 潘尼還沒想好作何反應,貝利亞一抬手,一道龍息將幾人藏身的石頭淹沒,眾人紛紛閃身,不過沾上的一些火苗已經足夠消抹掉身上的各類防護法術,貝利亞一雙看起來賞心悅目的眼睛卻用一種極為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掃了掃lu出身形的四人;「唔?這樣可愛的小姑娘也會來到這裡送死?真是令人驚訝。」 她皺了皺眉,顯然十分驚訝,不過更令她驚訝的是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姑娘聽過這番話之後·面對著自己的注視,不僅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很開心地對自己擺了個鬼臉。 這無疑讓貝利亞大皺起眉;「哦,女神在上,這個小姑娘居然不懂得畏懼為何物·這樣的xing格在多元宇宙裡面可活不了多久,她的大人是怎麼教育她的?」 「咳·····,遭到不點名批評的潘尼立刻對號入座,他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吸引了這位女士的注意力;「銀歉這位女士,請原諒干擾了您的撤離計劃,但我的目的並不是你。」 雖然對貝利亞身上擁有的一些東西感到好奇,但是見識了一系列場面之後,理智告訴潘尼這個女人的不好招惹,他最主要的目標,還是海拉斯特可能留下的遺物·從這個角度進行考慮,招惹這個女人實屬不智。 「並不是我?」貝利亞瞄了這個插話的男人一眼;「那你為什麼回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也是對黑袍遺物懷有癡心妄想的蠢貨?」 「唔,不得不說您的遣詞造句很值得學習,親愛的女士。」潘尼不輕不重地諷刺了一句,上前兩步,將仍在撲火的三人擋在後面,既然被發現了,後退已經無濟於事,因為這座該死的mi宮裡的傳送門都是單向的·不容他不主動地站到前面來;「請相信我對你確實沒有惡意。」 「哦,我也很相信這一點,但遺憾的是某種程度上我們抱有同樣的目的,不過呢,我看你這幅弱不禁風的白癡樣子,繼續向下走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我多費點勁兒·提前送你前往冥河。」貝利亞輕描淡寫地一揮手,巨龍的喉嚨裡面滾動出一陣咆哮;「感謝之類的話就省下來吧,我會幫你好好教育你的小孩子,你可以安心地去見長眠之主。」 貝利亞看了一眼遠處的小姑娘,令她皺眉的是這個小女孩臉上仍然沒有恐懼的表情,而是從後面掏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管子,在石頭的後面開始進行著拼裝的工作。 但是這些顯然不足以吸引她的注意力·而紅龍高高探向溶洞洞頂的巨大頭顱也在這時擋住了她的視線,巨龍頸項上的鱗片被鼓脹的肌肉撐到片片張丹,這是發動攻擊的前兆。 「無恥的女人!」蘭妮憤怒地向前衝鋒·卻被潘尼擋了下來。 貝利亞嘴角綻放一絲冷‾笑·巨龍憤怒地發動了衝擊,彷彿下一瞬間·眼前的四個人就會統統變成一灘肉泥。 但是她想像的畫面並沒有發生,倒是一聲金鐵交鳴的震動讓她一瞬間耳鳴了一下,彷彿巨龍撞上了一塊純金屬製成的牆壁,這無疑讓貝利亞感到不可置信,坐下的龍同樣因為這一次撞擊發出痛楚的哀鳴,踉踉蹌蹌地邁著震動地面的大步退後兩步,當穩當下來之後,貝利亞才從暈頭轉向中回過神來,看到讓巨龍撞出一個大包的罪魁禍首。 這是一個渾身金屬製成的巨大人像,彷彿是一個金屬魔像,不過令她大吃一驚的是這個魔像居然高達二十多尺更可怕的是這個高度還是在這個巨像做出單膝下蹲雙手攔在前面這個動作的高度,若是巨像能夠站起來,高度一定會突破三十尺。 這令她感到無比的震撼與不可思議,因為她從來沒有想像過類似的構裝物居然能夠有如此巨大的體型,因為至少在托瑞爾世界,沒有任何法師能夠製造出這樣巨大的金屬構裝。 「巨神兵······」藏在石頭後面的阿內爾兩眼再次發直,喃喃地重複一條他曾經聽過的流言,流言中那在塞爾南部橫行霸道的巨物,就這樣與潘尼身下的巨大鐵人重合在了一起。 巨神兵雙tu□一支,提供動力的魔法燃氣機噴發出震耳yu聾的汽笛聲,甚至一時蓋過了巨龍的咆哮,汽笛聲後是吱吱扎扎的金屬摩擦聲,它動作敏捷地站立起來,告訴已經陷入呆滯的貝利亞,這個東西並非是一個擺設。 而她坐下的巨龍,喉嚨裡滾動的咆哮更填上了警惕的味道。 「女士,很抱歉,你似乎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你的計劃。」巫師站在巨神兵的肩膀上,朝呆若木雞的貝利亞攤了攤手,站在這個位置,他比對方的高度要高許多,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巨神兵是直立,而巨龍雖然身軀更長些,但是佔了身軀四分之一的尾巴讓它看來並沒有巨神兵大,更何況它還是爬行的,所以顯得貝利亞就更加地渺小了,原先的洶洶氣勢也有些瓦解;「因為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對付。」 他說出這一句話,心裡也有些感慨萬千,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用到這台半成品的玩意了。 因為自從離開南塞爾之後,他遇上的敵人大都是高階施法者,對付這些敵人巨神兵顯然有著巨大的局限,不過應付同樣身形巨大一身蠻力,卻因為弱智無法施展魔法的巨龍,似乎正好派上用場。 不過他也冒了一些風險,因為潘尼不敢肯定存放這台巨龍的嘉絲蒂瑞大人會不會因為他的取用而察覺到異狀。 然而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不容他多想。 否則眼前的巨龍可沒有更好的辦法應付。 「······是這樣?」貝利亞喉嚨裡冒出一聲不自然的嚥口水的聲音,然而並沒有因此而退縮,碧藍se的眼睛一咪;「真是令人驚歎,不過··…··你要先確定這個鐵傢伙能攔得住我!」 她發出一聲尖銳的叱喝,身下的巨龍再次抬起了頭顱。 比起潘尼身下的鐵傢伙,這條龍的體型同樣不小。!。 I.塞爾之種252水晶 更新時間:201242317:46:35本章字數:9449 轟隆! 巨大的金屬手臂與龍頭上的尖角猛烈碰撞,迸發出一大片火花,那塊堅硬的鐵甲微微凹陷,不過巨龍發出的痛嚎說明它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比起生物,非生物一個主要的優勢是不受痛覺困擾,巨龍身上一處處的傷口淋漓地流淌著鮮血,這熾熱的液體如熔岩般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燃燒的血花,巨龍憤怒地咆哮著,不過除了冰涼的機械聲和燃機的轟鳴,難以收到任何回音。 高大的巨神兵依舊兇猛。 它一把扭住巨龍的眼球,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嗷叫聲中,巨龍的一顆眼球爆炸成了血漿,貝利亞.梅伊爾在震驚中發動靈能試圖擊倒這隻鋼鐵怪物或怪物肩上的人,但是潘尼顯然並不是很忌憚她的手段。 無論是一種多麼詭異的力量,本質上也屬於超自然力而已,無論是對於哪種形式的施法者,防禦超自然力都是一項基本功。 密密麻麻的法術防護圍繞在潘尼周圍,他只需要時刻注意防禦,並及時擊破貝利亞對巨神兵發動的靈能衝擊,就足夠了。 至於巨龍,事實證明無論多大的血肉之軀,都難以對同樣巨大的銦鐵佔到上風。 巨神兵的蠻力並不吃虧,這點讓潘尼十分欣慰,因為這說明他的動力系統設計的非常成功。 這驚人的戰鬥讓旁觀者目瞪口呆,來自塞爾的兩位還好,畢竟對這東西不算陌生,不過阿內爾先生心裡卻是極端的震撼。 雖然從無數神話般的流言裡知道東方的巫師國度創造出了一些偉大的造物,不過未曾親眼見識過他當然想像不出那樣的造物會有多麼偉大的力量。 當看到這條身軀巨大的古龍在鋼鐵巨人的蹂躪下變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時候,只能不斷地用不斷地嚥口水來鎮壓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臟。 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開這個時候發呆顯然是不安全的做法,卻看到旁邊的石頭後面,奈菲絲擎著一根比她的身體還長的大管子,用單眼●准將管口對準了和巨神兵糾纏在一起的紅龍。 「嘿你要做什麼?小傢伙?」阿內爾的眼皮跳了跳。 「打死它。」奈菲絲含混地咕噥著,輕輕挪動架在石頭凹陷處的槍管,又咕噥著重複了一遍;「打死它。」 銼子一般經過特別打磨的粗糙臂甲劃過巨龍的脖子,幾片血淋淋的龍鱗在這樣的摩擦中掉落下來,巨龍在連番被擊中之後,怒火沸騰之餘,更生出一股恐懼。 它已經滿身鮮血,氣喘吁吁,而對面的鐵罐子身上的一些凹陷,卻似乎沒有干擾到它的行動。 燃機的轟鳴聲依舊刺耳。 巨龍俯下了身子僅餘的一隻眼睛警惕而畏懼地盯著對手,四隻爪子一步一步地向後挪動。 「這只愚蠢的大蜥蜴!」發出怒罵的是巨龍的馭者,貝利亞惱羞成怒地看著耀武揚威的鋼鐵怪物,心裡的震驚與忿怒仍然不能消退,更沒有因此而生出放棄的念頭。 「繼續或是離開,沒有第三種選擇。」注意到這個靈能者似乎並沒有因為巨神兵的強大力量生出退卻的念頭,潘尼神情淡漠地攤開了手;「我想我已經向您展示了我是多麼的不好對付,如果你要和我作對,請務必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喲這種層次的威脅我已經好久沒有聽聞過了,我應該說你太驕傲嗎?」她的瞳孔深處閃現過一道怒火,又在眼瞼一咪之間換成了微笑;「不過你還沒有說這種言語的資本,好吧,不過是陪你玩玩,這隻大蜥蜴也只是個玩具而已。」 她的神情漸漸冷酷,身上閃耀起了刺眼的光紋從後面匯聚成一道光束進入巨龍的腦袋,紅龍獨眼裡的怯懦頓時在一陣混亂之中消泯無蹤,轉而變成了瘋狂,它發出一聲長嚎,一股巨大的龍息噴香巨神兵的腦袋,同時巨人的半個上身都在這股龍息的噴濺範圍之下,開啟的防護罩並沒有讓巨神兵以及它肩頭的巫師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下一刻,隨著震撼大廳的腳步聲,巨龍的血盆大口已經近在眼前。 嘎! 隨著一聲巨響巨人的手臂架住紅龍的脖子另一隻手從背後拆下一塊作為盾牌的巨大鐵板,狠狠地擊打在紅龍的下顎上成功阻止了這次襲擊,不過已經被靈能催化逼瘋的紅龍顯然沒有因此放棄,它再次發動衝擊,潘尼飛快地下達命令,巨人的爪子揪住了紅龍粗大的脖子,狠狠向下一壓,驚人的力量下將它的頭顱壓倒了地面上。 龍頭鼻孔裡噴吐出的呼吸將地面上的灰塵吹起·彷彿驚人的風暴,它撐開著爪子,不斷咆哮著,抗拒著巨神兵的壓力。 而靈能者早已經脫離顛簸的龍背,漂浮在一旁,周圍的光芒在她的瞑目冥想之下漸漸變得晦暗,顯然是在引導威力強大的法術。 就在這時,巨大的爆炸聲與煙霧在大廳一角的石頭後面傳出來,一到光從一根巨大的管子中央噴出,靈能者猛地睜開眼睛,她捕捉到了這倒光的實質一顆被打磨得很尖銳的精金梭,不知道被什麼樣的動力推動到了極高的速度,飛向巨龍的一側脊背,尖梭毫無阻礙地破開了巨龍的鱗片與厚重的龍皮旋轉著鑽了進去,紅龍在這一瞬間身軀顫動了起來,發出絕望的咆哮聲。 貝利亞額角青筋暴lu,她能看到巨大的精金塊正在巨龍體內不斷地翻滾著,將它的內臟攪成碎肉,又在龍脊的另一側鑽開一個遠比入口巨大十倍的大洞,帶著驚人的血流噴了出去,將一小溶洞洞頂染成血紅se。 她的目光落到那塊石頭後面,才知道小看一個小孩子是多麼的不應該。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她猶豫的恰當時機,因為巨神兵的巨爪已經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抓向了她的軀體。 既然已經和這個神秘的傢伙產生了摩擦那就是成為了敵人,這種層次的敵人,如果不果斷剷除,一定會留下不小的後患。 經歷了前半輩子的鍛煉,現在的巫師在這一方面的覺悟十分之高雖■她身上的許多東西感到好奇,但作為一名巫師,■尼並不缺乏從死人嘴裡挖掘情報的手段。 巨大的鋼鐵手臂雖然沉重,但速度絕對不慢,當貝利亞反應過來的時候,巨手已經近在眼前,她發出一聲尖嘯,身體退後了幾英尺,巨手並沒有因此落空,兩根巨大的手指順勢彈到了她的身軀上·她發出一聲慘叫,吐著大量鮮血翻滾著落到一邊的牆壁上。 巨神兵撐開手爪,就要像按死一隻蒼蠅般把她的身體碾進牆壁裡面。 她睜開了眼睛,透過巨神兵手指縫,碧藍se的視線落在了潘尼的臉上,微笑再次綻放在她的嘴邊。 「沒那麼容易,巫師,我可是記住你了,走著瞧。」 隨著這一段話進入潘尼的耳朵·貝利亞的身軀漸漸消失在原地,一個熟悉的小盒子從她的手裡落了下來,潘尼眼皮暴跳起來,連忙用飛行術跳下巨神兵,經過巨石的時候,一把撈起奈菲絲和蘭妮,飛快地衝著洞口奔去。 雖然不明就裡·但也知道大難臨頭,阿內爾一怒罵,跟著潘尼瘋跑進了入口的甬道,一片黑暗就在他到達甬道口後不久填滿了身後的空間,他打了個寒噤,手腳並用地爬到潘尼身旁;「天吶,原來把深水城協會毀掉的東西就是這玩意。」 奈菲絲和蘭妮臉se蒼白『潘尼深吸了兩口氣;「別愣著了,我感覺到有點不對。」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蘭妮擦了擦額頭。 「大人,我們沒法通過單向傳送陣回去·但是前面的大廳被摧毀了·我們該怎麼繼續向下走?」奈菲絲想了想,臉上出現了幾絲慌亂。 就在這時·黑洞炸彈爆出的黑暗散去了·幾人木然地看著眼前斷裂的甬道,前方已經是一片空洞,而下面,零星的光亮間歇地出現,幾個人謹慎地湊了過去,臉上的神情頓時被驚歎取代。 一個巨大的mi宮。 這一層的地面被炸穿,更深的一層就出現在幾人的視野裡。 閃耀著淡淡光芒的牆壁照耀出了mi宮的大致輪廓,可以看到無數屍骨、財寶散落其間,如山一般的堆積的貴金屬和寶石令阿內爾發出了歎息;「爬蟲人主宰在上,這裡每年吸引那麼多的冒險者前來,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我得慶幸我還記得這裡的怪物。」 他聳了聳肩,視線所及,醒目的財寶與死屍旁邊,就是同樣如山般數量的怪物,不死生物,元素生物,水棲生物,亞龍,規模不算非常巨大的一層mi宮裡面,幾乎可以看到多元宇宙中所有種類的怪物,更有一些多元宇宙不存在的怪物要知道海拉斯特老爺最愛幹的事情就是出入多元宇宙其他位面,搜羅各種各樣的怪物填充自己的老巢。 mi宮裡面散落的所有屍首都是這些怪物的傑作。 「我們得保持隱蔽。」阿內爾吸了口氣·m□了m□xi□ng前的護符,身軀消失在幽暗中,潘尼點了點頭,同樣開啟了隱形。 「大人,我們下面該怎麼走?」奈菲絲望了望甬道的對面—隨著大廳的崩塌,對面的甬道已經被一片灰塵和亂石掩埋,很顯然貝利亞女士並不希望追兵沿途跟蹤上去,小女孩看了看潘尼,又跟著看了一眼下一層的mi宮;「要飛下去嗎?」 這似乎也是僅餘的行得通的方案了。 「等一等,先不用急,我有點兒發現。」潘尼瞇著眼睛·目充不停在下一層mi宮四周遊dang,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時氣氛變得安靜,作為隊伍中唯一一個巫師,在破解一個**師mi宮的工作裡,顯然是專業人士,其餘三人也不敢出聲打擾,不過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有人等得不耐煩了起來。 「喂·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蘭妮皺著眉頭捅了捅巫師的肋骨;「如果你再慢一點兒,那個女人可就先到地方了,要知道·她可是和你抱著差不多的目的。」 「法陣。」潘尼念叨了一句,看到左右投來的不解視線·他沿著下面一層mi宮的輪廓比劃了一下;「是一種很古老的儀式法陣,被這裡的建造者佈置在mi宮之中,有一些特殊的牆壁,是用特製的材料塑造出來的,你們看,那些發光的地方。」 蘭妮、奈菲絲、阿內爾三人凝神看著那些發光的牆壁,仍然有些不解。 「要注意那些不太亮,也不太暗,但是整個牆壁發光十分均勻的牆壁,尤其要看到·這樣的牆壁附近的那根不起眼的石柱,通過這些石柱的牆壁的垂線,全部指向這層mi宮中的某一點。」他這樣說,幾人才有所察覺,紛紛恍然大悟。 「大人?這個法陣的功能是什麼?」 「等等,我再看一看。」潘尼把視線落到那些線所指的位置,那是一根很巨大的柱子,黑黝黝的不見任何光亮;「太遠了·我們應該靠近去看看。」 幾人點了點頭·巫師施展群體飛行術,悄悄地靠近了過去。 注意到幾隻夜影在這根柱子周圍游dang,他們頓時熄了靠近的想法。 這種y□n影生物對付起來絕對不容易,尤其是那幾隻伏行夜影之中,還有一隻巨大的巨蟲夜影,這是一種很恐怖的y□n影生物,偶爾有此類的怪物穿越y□n影位面到達主物質界·都會造成驚人的災難。 它們不斷發出空靈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令幾人完全失去了靠近的yu望,所幸在這個距離上,已經足夠讓巫師看清楚這根巨大石柱上蘊藏的魔力。 「它們的作用是吸取生命源力。」潘尼目光閃爍了一陣;「吸取這裡面這些怪物的生命力,還有被這些怪物殺死的傢伙的生命,這整個一層地宮,就是一個巨大的源力場·很隱蔽而y□n險的設置。」 「這麼說,這裡面死掉的人或怪物······」阿內爾似乎明白了什麼。 潘尼對那根柱子揚了揚下巴;「生命力都被吸取走了,並通過這根東西·運送到了某個地方『我猜,這裡大多數的mi宮裡面·都有這類的裝置。」 「啊?」阿內爾一張口;「為什麼海拉斯特會這樣設置? 「我怎麼知道?」潘尼攤了攤手;「這些設計看起來歷史並不久遠,像這根石柱,最多不過十幾年的歷史,可見是那位大師最近才設置的玩意。」 阿內爾恍然點頭,臉上又lu出了一絲氣憤;「啊這個瘋老頭子,就是死了也不忘了害人。」 「或許是有別的目的,總之,我倒是感覺到,順著這根東西尋找,或許我們能夠找到通往海拉斯特真正巢xue的路。」巫師抬起一根手指;「這些石柱搬運生命源力的通道,最終肯定會通到一個地方,海拉斯特或許就在那個地方採集使用這些源力·很可能就是他真正的巢xue。」 幾人思想了片刻,紛紛贊同地點頭。 「話是不錯。」阿內爾發出疑問;「不過我們怎樣才能逐去?鑽破地面?這方法有些太笨了,我們可沒有那個女人那麼厲害的玩意。」 潘尼托著下巴;「但這已經足夠讓我們知道可能正確的方向,不至於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咦?」 正在他們低聲議論的時候,旁邊的巖壁突然震動起來,隨著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怪物巖壁上探出了身軀,我們的冒險者們一陣吃驚,巫師連忙操縱巫術爬升了所處的高度,那片岩層的煙塵散盡,現出真容的怪物居然是一條巨大的蟲子,它的身軀巨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單是兩隻黃橙橙的大眼睛就能裝下半個人,一顆腦袋可以填滿半個房子,帶著鋸齒的鉗子狀口器上沾著粘糊糊的的液體,可以輕鬆地一口將人囫圇生吞。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在蠻荒時代的費倫出現過的毀滅巨蟲,不知道黑袍**師從哪個蠻荒的位面找到了一隻這樣的怪物,冒險者們看著它的身軀,紛紛既恐懼又噁心,就連蘭妮都把腦袋塞進了巫師的懷抱裡·喉嚨裡不斷地湧動著酸水,小女孩更是把身體縮在巫師和蘭妮的軀體之間,還不斷地瑟瑟顫抖著。 不能責怪她們過於誇張的反應,只因為這只巨大的蟲子更加誇張,潘尼自己也有些木然。 大蟲子出現的瞬間·游dang的夜影們發出尖銳的鳴叫,怪蟲大腦袋一竄,口器一夾,便將一隻巨蟲夜影進了口中,夜影在掙扎之中,靈質不斷被怪蟲口器分泌的異種消化液下分解,鳴叫越發地尖銳,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裡面,這一隻能夠引發大規模災厄的y□n影怪物便被這只蠻荒怪蟲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只怪蟲顯然並不因此滿足,在連續吃掉幾隻怪物之後發出了滿足的鳴叫聲·『嘎嘎,的怪聲音量有如龍吼,就在一陣陣地回聲之中鑽進了地下。 咕嘟··…·· 法師和阿內爾的喉嚨裡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嚥口水的聲音。 「太噁心了,大人,海拉斯特黑袍是個變態。」奈菲絲哭喪著小臉說道。 「該死的,早知道有這種東西,我們為什麼要和您跑到這裡來?等等,你那是什麼眼神?」蘭妮仍舊不斷地乾嘔著,一面抱怨一面心有餘悸地看著怪蟲鑽下去的地面,卻突然注意到巫師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裡。 「潘·你不會是想··…··」阿內爾也注意到了潘尼的眼神,大量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手指指著那個大洞,有點不敢相信地反問。 「······似乎沒什麼不可以。」潘尼說,他將視線從大洞中挪開,迎上旁邊幾人看瘋子一般的視線;「你們想想,那條大蟲子在這裡住了幾百年了·一定把mi宮地下挖掘得差不多了,通道一定不少,比起外層的mi宮,那裡面一定安全許多。」 「安全許多?那隻大蟲子會把你一口吞了。」蘭妮冷嘲熱諷道。 「我讀過一些有關毀滅巨蟲的資料。」潘尼搖了搖頭;「飽食之後它們會立刻進行休眠,時間很長,所以我們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你怎麼知道下面只有一隻?」 奈菲絲的小臉黑了下來。 「放心,不要怕·如果有兩隻的話,我們也來得及撤離。」潘尼抽了抽鼻子,重要的是·剛剛隨著這條怪蟲的出現·他感覺到身上的某一個東西,又出現了異動。 那兩節屬於伊西爾亞倫的晶塊。 經過了一陣辯論·幾人勉強認同了法師的意見,因為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在地宮裡亂竄顯然也不是仟麼好辦法,鑽巨蟲挖出的通道除了有點噁心的氣味還有粘糊糊的牆壁之外,也並非不可忍受。 就如潘尼所想,巨蟲挖出的通道確實比外面的mi宮安全許多。 潘尼一面引導著方向,偶爾出外試探,計算一下距離,終於在不知走了多久,幾人都快累到斷tu□的時候,潘尼敲了敲一側的動壁,開動了穿牆術;「到了。」 眾人心中立刻鬆了口氣,同時更加提起了戒備,又走過一段長長的距離,他們到達了一塊平台。 這也是潘尼計算出的,地宮生命源力聚集的地方。 這塊平台破爛而荒蕪,處處透著死亡的氣味,原有的建築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顯然和潘尼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他皺緊了眉頭,不過注意力卻更多地集中在了平台的正中央的空中。 那裡,一短綠se的晶塊漂浮在空中,隨著潘尼的到來,散放出更耀目的綠光,與此同時,法師貼身藏著的兩段晶體,也開始了躁動。 潘尼的眼睛一亮。 一段新的晶體。 「大人!」在這時,奈菲卻指著晶塊的下面發出驚呼;「你看那有個人!」 這驚呼無疑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他看到晶塊的下面,被綠光照亮的地方,一個石柱支起的小檯子懸浮在那裡,上面是一個棺材形狀的透明水晶格子,一個身軀meng著層黑布的人仰臥在其中。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的身高比奈菲絲還矮上一點,長著一頭很可愛的卷髮,潘尼集中注意力一看,卻是一個不逐十歲大小的小男孩,渾身細皮nen肉,不禁啞然。!。 I.塞爾之種253平台 更新時間:201242317:46:35本章字數:6867 「他是誰?為什麼會埋在這裡?」蘭妮抬頭看著閃光的水晶格子, 表情十分專注。 這樣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魔窟裡面,藏著這麼一個粉nen的小男孩,並且裝在一個詭異的水晶棺材裡面,當然會讓人感到奇怪。 「唔,難道是海拉斯特黑袍的實驗品?」阿內爾撫m□著下巴,做出了很簡單但卻很符合情理的猜測。 潘尼點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只有巫師會做出這樣詭異的舉動,他略略觀察一下這個水晶棺,這一個小小的平台,似乎確實是山下的中心,他能夠感覺到上空巨大的生命源力不斷地向那枚綠se晶體匯聚,並流向水晶棺,這讓他心中泛起了若干的猜測。 很顯然,海拉斯特在此設計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實驗,從平台周圍仍舊不斷釋放出光芒的魔法陣殘渣就能看得出來,不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小男孩渾身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就好像一具死屍,偏偏綠se晶體上浩dang的生命源力不斷地送入水晶棺,而這個小男孩卻彷如一個黑洞,任何一點源力沒入其中,都以極快的速度被吸乾。 這似乎是在培養著什麼,但是潘尼卻認為海拉斯特似乎沒有完成這個實驗。 眾所周知,瘋法師的死因是一場失控的魔法實驗,如果這裡真的是瘋法師進行實驗的地方,那麼周圍破敗的平台顯然說明了一切。 這場實驗因為瘋法師的意外死亡而中止。 那麼這個裝在水晶棺材裡的小男孩,大概就是海拉斯特黑袍未完成的作品。 潘尼無意探究海拉斯特黑袍為什麼,對他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水晶棺上的那塊綠se晶體,很明顯,這也是伊西爾亞倫的一部分一他手中的兩塊晶體的共鳴無疑告訴了潘尼這一點,只要能夠把它拿到手,就能進一步遏止腦袋裡面那位不速之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發作的抽風。 「喂混蛋,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要在瘋法師的老窩裡面找計麼呢?」打斷了潘尼長久的沉默,蘭妮不耐煩地拽了拽他的頭髮。 巫師晃了晃頭,表情有些無奈地攏了攏頭髮指了指水晶棺上的綠se晶體:「就是那個。」 他本來希望能夠在黑袍的遺物中得到有關「守墓人,的信息,自然也就能夠找到伊瑪斯卡散落在多元宇宙裡的遺跡,當然就有更高的可能xing得到更多的伊西爾亞倫碎片。 雖然對這種引起古代眾神高度仇恨的大機密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他的確需要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來遏止自己難以控制的力量。 但是現在的結果卻比預想的要好上許多。 一塊現成的伊瑪斯卡晶體出現在這裡,省去了許多功夫。 「那就去把它拿下來,然後趕緊離開這兒。」蘭妮皺著眉頭,想起那只噁心而恐怖的大蟲子渾身上下都泛起了疙瘩,極想立刻離開這個y□n森的鬼地方。 「不能著急。」潘尼搖了搖頭,俯身施展了一個戲法。 這個戲法是屬於咒法系的召喚法術,只能召喚出一些兔子老鼠之類的小動物,經常有表演雜技的吟遊詩人表演從帽子裡面掏出兔子這樣的把戲很多時候都應用了這個法術。 現在潘尼施展這個法術卻是另有目的,一隻兔子響應他的召喚出現在這個y□n森可怖的地宮深處,還沒來得及蹦上幾下,兩隻耳朵就被一隻罪惡的手掌揪住,那隻手所屬的手臂一甩,這隻兔子就尖叫著飛上了天空。 四個人目送著這隻兔子飛到與水晶棺相差不多的高度,那塊綠se的晶體周圍的空間忽然開始扭曲潘尼神經一陣顫悚,注意到原本平穩的生命源力突然如同海嘯一般沸騰了起來,那隻兔子發出一聲尖叫,全身無聲無息地在巨大的生命源力洪流中蒸發消失,只留下一團淡紅se的蒸氣。 「天吶。」蘭妮直著眼睛看著那枚再次恢復平靜的綠se晶體:「看來想拿到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呼,專家你覺得,你能拿到它嗎?」阿內爾拍了拍潘尼:「我感覺有點難度。」 他發出一串乾笑。 雖然奧術水準十分蹙腳,但作為一名粗通法術吟遊詩人,他還是能夠感應到如此劇烈的源力沸騰,在他的感知裡面這股源力b□動產生的力量遠勝過真正的雷霆,如同火山噴發時迸裂的熔岩,兇猛而不可阻擋。 更加讓人恐懼的是這股力量產生的作用是生命源力的震dang,普通的防護魔法序列似乎很難抵擋住這種摩擦。 而這一陣擾動,也讓原本風平浪靜的平台現出了猙獰,淡紅se的氣體漸漸瀰散開來,似乎為生命源力染上了顏se,幾人這才能夠清晰地看到,綠se晶體上空,粘稠得如同熔岩一般的生命源力。 下方的稀薄地帶,這種源力一陣一陣地冒泡翻滾,如同一鍋懸浮倒扣的沸水,碧綠晶體的正上方,是一個清晰可見的漩渦。 潘尼卻依舊沉默,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枚水晶棺木,不知道是否錯覺,剛剛綠se鼻體受到擾動的時候,棺材裡的小男孩眼角似乎動彈了一下。 難道他是活的? 「大人,其實我可以把它打下來。「奈菲絲拼裝好一個超大型的炮管,上前悄悄建議。 「別那麼做。」潘尼擺了擺手:「這裡的生命源力都由那塊晶體平衡著,一旦它受到擾動,後果非常嚴重,假如這裡面的生命源力完全失控暴亂,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奈菲絲伸了伸小舌頭,又把傢伙收了回去。潘尼大皺眉頭,似乎這個小丫頭的暴力傾向越來越嚴重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完成或徹底中止這個儀式,可以驅散這些源力。」法師說道:「或者我們可以搜查一下這個地方,就能夠找到海拉斯特黑袍的研究資料。」 「完成或徹底中止?」奈菲絲咬著手指頭,兩隻眼睛再看了一眼那個仰臥在水晶棺裡的小男孩:「大人,他會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法師聳了聳肩:「或許會被破壞掉吧。」 這個小男孩顯然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更像是出自海拉斯特黑袍之手的魔法造物如果因為實驗中止或是錯誤地完成而毀壞,潘尼也無可奈何。 這是他心中的【真】實想法,不過當他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將嗓門放得很大同時暗暗地注意著水晶棺裡的那張臉。 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張臉上的眼皮再次顫動了一下,這無疑落實了巫師心中的某些想法,然而他還沒有繼續有所行動時,不遠處一個窟窿裡面傳來一聲輕響,他機敏地滾到了一邊,一道紅se的光線就從他肩側滑了過去,落到身後的石頭上面,這塊石頭在一道光芒籠罩之中化成了碎片,這讓平台上的所有人都提起了戒備。 潘尼看著那個洞窟裡面出現的meng面黑袍人,一個能夠使用解離術的施法者,顯然不好打發,更何況這個人還帶著幾隻魔物與十幾個張牙舞爪的鬼hun和行屍。 而且更多鋼鐵的聲音從四面的廢墟中傳進平台上四人的耳朵裡, 更多的金屬魔像從殘垣裡面立起了身軀,雖然或多或少都有些破損,但是錚亮的外殼和堅硬的拳頭無疑告訴冒險者,這些傢伙一點兒也不好打發。 蘭妮抽出了巨劍,奈菲絲再次拿出了那個曾經擊殺紅龍的大管子,而阿內爾也在眼皮暴跳之中準備好了弓箭。 潘尼卻沒急著動武,而是轉向了水晶棺:「等等,我知道你醒著,也知道你掌握著這裡的權力,我們大可有話好好說。」 他的話停止了金屬魔像們和那些種類繁多的怪物的行動。 奈菲絲、蘭妮、阿內爾的視線再次落到了那枚水晶棺材上。 一陣令人抑鬱的沉默過後,卻是從洞窟中走出的巫師開了。,內容簡明扼要:「……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這個聲卒十分沙啞。 「很遺憾我們不能空手而歸。」法師卻無視這段話語中的警告:「何況從這個地方施展傳送魔法似乎有點困難。」 「施展困難的傳送魔法,總勝過死亡。」那個meng面巫師一擺手,身旁的死靈再次紛紛尖嘯起來:「或者你們希望加入它們的行列。」 「我們當然不願加入它們,不過我得提醒閣下。」巫師聳了聳肩膀,向左側跨了一步,站到放置著水晶棺的石柱旁邊:「比起你的部下,顯然我與你的距離更加接近,破壞這裡的儀式易如反掌。」 「你敢威脅大人。」meng面巫師雖然說著憤怒的內容,不過語氣卻仍舊是帶點冷冰冰的y□n森,似乎完全沒有感情起伏,那一雙眼睛也是灰敗乾枯,了無生氣,更像是某種形式的傀儡。 也許如同潘尼的猜想,是水晶棺材裡的神秘男孩藉著他的嘴巴在說話。 「不是威脅,而是我難以保障自己的安全,你要理解我的處境,找到這裡來不容易。」法師攤開了手:「我總應該得到點什麼。」 meng面巫師沉默了良久,潘尼並沒有慌亂,因為他注意到那些大小怪物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就說明對方在認真考慮他的建議。 「貪婪的傢伙,哦,這幾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貪yu葬送在這個地方,好吧,你可以說說看,希望你的貪婪不會為你招來死亡。」 潘尼搖了搖頭:「別這麼說,或許我還可以幫到你也說不定。」 「幫我?」彷彿聽到了很好笑的話,meng面巫師發出一聲完全沒有效果的冷笑。 「無論你和這裡的原主是什麼關係,但是我能夠察覺到,這是個失敗的實驗,而你因為這個殘缺的實驗,不得不被困在這個水晶棺材裡,是嗎?」潘尼敲了敲石柱。 「完成這個實驗??唔,我看你是傻了,1小子。」「他,再次借助meng面巫師的口發出一聲譏笑:「你這弱小到如同螞蟻一般的力量,也有膽量涉足這樣精密的實驗?好吧,別做你的夢了,我可以給你些好處,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這可不一定。」潘尼搖了搖頭:「不過是與那塊晶體的接駁的魔法陣因為震dang而出現了異變,致使所有輸入的生命源力都積壓在了魔法陣周圍,漸漸變成了那個水晶棺材,雖然讓這具軀體部分恢復活力,但是卻沒有成功讓他復甦,我想只需對它稍稍進行一點兒改造,就可以解決你的困擾。」 潘尼並非胡言亂語,他剛剛觀察了一陣,確實看出了這個石柱頂端的魔法力量的一些運作規律,只要配合一些資料,或許真的能夠修復這個實驗。 「稍稍進行一點兒改造?你真是太執著了,不過我看在你比較理智的份上,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一旦它發生了一丁點兒過大的異動,這裡會發生什麼。」他的聲音依舊不以為然。 潘尼想要繼續試著勸說,卻聽到一個好聽而帶著兩份譏請的聲音從水晶棺材的頂上傳了下來:「唔人這可一點兒也不難猜,若是碰它一下,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沸騰的生命源力碾碎成蒸汽,是嗎?呵呵。」 這個突兀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水晶棺材上空。 自從meng面巫師出現,水晶棺發生異變,潘尼、奈菲絲、蘭妮、阿內爾幾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這場談話上面,無暇顧及到別的地方,這時他們抬起了頭,卻看到那片剛剛道別不久的藍se身影出現在水晶棺上空的高處,正站在那枚綠se晶塊的上方。 那裡充滿了沸騰的生命源力,即使附加了防護魔法,在那裡也會很快被那股不可思議的重壓壓成粉碎,不過這個女人的長袍周圍圍繞著一層淡淡的火焰,火光呈現晦暗的銀灰se,猶如一團影子。 「屬於失落女士選民的「影火,!「見多識廣的吟遊詩人立刻脫口說出這層火焰的名字。 這種來自神祇的強大超自然力量自然能夠做到許多中層奧術做不到的事情,劇烈滾動的生命源力接觸到這層火焰,就好像被澆上冷水的沸油,冒出一片片晦暗的蒸氣,卻讓其中的藍衣女人身形更加朦朧。 「唔,感謝諸位的指引,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不過現在我們要說一聲再見了,這位先生,我早就說過我們的事情沒完,不過現在應該完事了。」 她俯身衝著潘尼眨了眨藍se的眼睛。 在meng面巫師和一眾怪物的咆哮聲和潘尼四人的注視下,那只纖細潔白,隔著相當遠的距離都可以透過肌膚看到隱約血管的手拾撿起了綠se的晶塊,輕笑聲中帶著一縷晦暗的火焰向上進入渾濁的生命源力漩渦,隱沒不見。 幾個法術打在了空處,房間裡面回dang起meng面巫師絕望的乾嚎。 低沉的轟鳴聲從上空傳來,落到平台上,dang起一陣陣猶如深淵巨獸低吼一般的回音,冷汗一瞬間爬滿了潘尼的額頭。!。 I.塞爾之種254再生 更新時間:201242317:46:36本章字數:6009 失去了綠se晶體的托舉,平台上空如同淵海一般的生命源力卻不是立即落下,而是緩緩地下壓,一股絕望頓時籠罩了在場的眾人,阿內爾尖叫一聲,捂上了眼睛,而奈菲絲則癟了癟嘴,縮進了臉se蒼白的蘭妮懷抱裡面。 潘尼卻警醒到這不是應該猶豫的時候,他快速引導一個浮空術,到了平台頂端。 水晶棺材裡面,那兩隻眼睛已經圓瞪了開來,由於水晶格子的束縛與摩擦,眼皮都冒出了鮮血,血紅染上了眼珠,讓他看起來更加絕望與猙獰。 幼nen的少兒面孔早就消失不見。 「快告訴我怎樣啟動魔法陣?」潘尼一面詢問,一面掏出兩節伊瑪斯卡晶體。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處?狗屎的,趕緊準備好快去死吧!」 雖然『男孩』的臉上滿是歇斯底里,但是藉著傀儡meng面巫師口中說出的話語卻仍然b□瀾不驚不帶任何感情,這當然詮釋不了他心中的絕望與惱恨,不過當他滿是鮮血的眼睛看到潘尼從懷中掏出兩節晶體組成的晶棒的時候,眼睛裡的惱恨頓時變成震驚與不可思議:「等等!你從哪裡弄到的伊西爾亞倫之鑰?」 伊西爾亞倫之鑰? 這是一個新鮮的名詞,不過潘尼現在卻無暇注意這些,他將這兩節東西舉到了頭頂,看了一眼水晶棺材下面的魔法陣,也顧不上自己所掌握的功能是否完整,立刻推動起了法陣的運行,一道光從石柱頂端升起,照亮了水晶棺材,通過潘尼的身體進入水晶棒,崩潰的光幕再次有了穩定的跡象,生命源力下降的趨勢漸漸變得緩慢。 「還是不夠。」巫師目光更加凝重。 完整的法陣力量,只需要一截這樣的晶體就能支撐住那一大片源力海洋,但是他擁有兩節晶體,仍舊支撐不起來,顯然說明他對這個法陣仍舊不熟悉。 但是並不能因此而苛求他,很顯然,這個法陣是一個傳奇法師實驗的失敗品,技術層面上就不是一個剛剛進入第六個層級的施法者能夠觸及的,更何況,恐怕連創造了他的傳奇法師都不能徹底完全地掌控這個失敗的法陣。 顯然是潘尼的舉動為他帶來了希望,那邊的meng面巫師走了過來,不知念誦了一些什麼,法陣的光輝更加明亮耀目,漸漸地,光芒下降的速度更加緩慢了。 不過仍然沒有停止下降的趨勢。 讓破壞的平衡回到原位顯然不是說做到就能做到的。 這讓潘尼有些急躁,一個呼吸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下面的人們臉上的表情更加絕望而死板。 他咬了咬牙,解開了封閉密瑟能核的法術,對著上空漸漸逼近的漩渦開啟了堡壘領域。 一股並不強大但是十分強固的力場出現在石台的上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水晶棺材裡的『男孩』眼眉斜著撇了起來。 而潘尼的身體則在堡壘領域接觸到生命源力漩渦的時候癲癇一般地顫抖起來,觸碰到堡壘領域的剎那,原本旋轉就很迅速的生命源力漩渦好像一瞬間爆炸了,『砰』地一聲巨響淹沒了堡壘領域的表面,潘尼的整個身軀,彷彿瞬間就被這個漩渦吸了進去。 奈菲絲的臉se一瞬間變得慘白,她一聲尖叫,緊緊地抓住了蘭妮的衣服,後者的臉se也是一片死灰,渾身一陣虛脫。 「唔,看清楚點,那小子還沒死。」死板的聲音似乎喚醒了兩個女孩的眼睛,他們順著meng面巫師的手指望向天空,卻見那如同海洋一般無窮無盡的生命源力似乎停止了下降,而是變成了以某一個點為中心環繞起來,她們凝神看著那一點,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一塊半人高的發光石頭。 這種詭異的情景讓她們感到無所適從,因為這個石頭和她們所認知的潘尼.西恩的形狀顯然大不一樣,蘭妮轉向meng面巫師:「喂,他的軀體呢?他被蒸發了?」 「閉嘴!」藉著meng面巫師的口沒有好氣地回答著,棺材裡的小男孩兩隻眼睛卻盯視著上空的漩渦,臉上的神se卻變得古怪。 似是憤怒與惱火混合,十分複雜。 而那塊取代潘尼出現在生命源力中心的半人高發光晶體,亮度卻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升高起來,很快,果凍狀的生命源力海被強烈的光芒染到透明,而這時,漩渦中心的源力似乎在這股光亮攜帶的能量下開始飛快地撞擊粉碎,一大片帶著污穢死亡氣息的殘渣從漩渦下面散逸開來,落到地上,讓原本死寂的死靈生物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然而更多的源力則流進了那塊石頭。 潘尼.西恩確實還活著,確切地說,他的意識完全清醒,他清楚地看到隨著密瑟能核的力量開啟,堡壘領域並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反而生命源力形成的漩渦似乎刺j□到了這顆密瑟能核,它幾乎是推著潘尼的身軀進了漩渦,血肉的軀體在這種壓力之下自然毫無懸念地變成了蒸汽。 不過藏在他身體內部的密瑟能核卻lu□lu了出來,他的意識也被裹挾著進入了這片生命源力漩渦,這種感覺讓潘尼極為驚奇,然而他並沒忘記自己身處危險之中,畢竟丟失了軀體並非多麼好玩的事情。 當務之急是找回自己的身軀,但這對於一個失去身體的六環巫師而言顯然是比較困難的事情,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潘尼找到了機會。 他注意到大量生命源力不斷與密瑟能核產生碰撞,一部分殘渣被拋出,然而更多的精華卻被儲存了下來,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密瑟能核的體積也在這種填充下不斷脹大,漸漸漲到充塞整個平台上空,同時外殼開始軟化,填滿了那道長寬十幾碼的縫隙。 讓潘尼找到生機的是被吸進密瑟能核之中的源力精華,其中蘊藏著許許多多的生物的信息,當然也包括人的,如果將這些信息作為樣本對照,重新塑造一個身軀是並不困難的事情。 而這時容納了過多生命源力的密瑟能核內部的能量卻開始紊亂起來,比起單純的奧術能量,混合了大量生物靈質的生命精華顯然更加難以消化,何況密瑟能核最原始的功用是引導而非存儲,這就讓它的運轉更加混亂。 這就讓潘尼找到了可趁之機,作為密瑟能核的擁有者之一,他掌握著能核的部分權限,這時他可以部分借助它的力量操控這些源力。 然而事情比他想像得更加困難,在他剛剛通過對照樣本確認模板著手塑造的時候,密瑟能核由於運行的崩潰而在此狂躁了起來,他的意識頓時一片混亂,被淹沒在一片生命源力的海洋裡面。 剛剛拼湊出一個虛影的身體也有消失的可能,他勉力維持著一絲清醒的神智頓時感到了危機,這時他注意到了漂浮在晶體下面的那兩塊『伊西爾亞倫之鑰』的碎片,情急地心念一動,這兩塊碎片就飄到了軟化的密瑟能核中心,一層光幕頓時讓亂流通過正在凝結的身軀的速度減緩了數倍,潘尼鬆了口氣,開始採用生命源力修補自己的身軀。 雖然這些生命源力已經因為密瑟能核的運行不免受到奧術力量的侵擾,可能會賦予新生的軀體一些神奇的力量,但同時也有可能帶來一些隱患,不過潘尼也顧不了那麼多。 膨脹到無比巨大的晶體中心,一個人形的身軀漸漸充實,下面的人神經在這一串變化中早已麻木,只能繼續呆滯地凝視著。 混亂的生命源力和奧術亂流不斷地流入重組中的軀體,有一部分被吸入其中,但更大一部分被噴到了晶體外圍,在更深度的混亂中產生一陣一陣地爆炸,並不堅硬的晶體在這種爆炸中一層一層地崩潰,散落的碎片沒等落到地上就在半空中蒸發,成為一股霉變的帶著腐爛氣味的灼熱氣息,最終,只剩下一個核心的密瑟能核在一聲脆響中分解,lu出一具光滑的男xing軀體。 奈菲絲和蘭妮眨了眨眼睛,慢慢張大了嘴巴。 單看這個男人的臉,與名為潘尼.西恩的巫師並無區別,不過身體卻看起來更加協調,雖然仍舊不是非常健壯,但已經沒了原本的弱不禁風,淡淡的光從這具身體的毛孔裡面散逸出來,在體表形成一層焰狀的光膜。 他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目光在幾個呼吸之後轉為清醒,他抬起一隻手來看了看,晃了晃腦袋,身上的光焰消失不見,這具身軀從十幾碼的高空上墜落在地,落地的姿勢十分平穩,更似乎沒有受到什麼衝擊,令人幾乎不敢相信這具軀體的骨骼內臟究竟抗震到了什麼程度。 「請問,你……」奈菲絲脫開了蘭妮的懷抱,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閃一閃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水汽,抬頭望著這個男人,語氣帶著幾絲希冀:「你、你還是大人嗎?」 這種近乎涅槃重生的情景實在是太過驚人,讓她感到不可置信。 他臉上lu出一個微笑,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臉龐,奈菲絲呆了一下,臉上的擔憂頓時變成了驚喜,歡呼一聲跳上了男人的脖子。 他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把她放在了地上,同時拾起地上的魔法袋,m□出一件白se長袍套在了身上,掩去了赤身lu體的尷尬。 「該死的蠢貨,你浪費了這裡十幾年的積蓄!!」氣急敗壞的聲音從石台上傳了下來,這個聲音稚nen猶如一個還沒變聲的小男孩,潘尼抬起腦袋,看到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何時站在了石台上面,鼓起來的通紅面頰顯示出他的憤怒:「這些生命源力可以製造出兩條太古龍級別的巨龍,但是至少被你浪費掉了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或者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你很有可能永遠也離不開這個地方。」潘尼對著小男孩攤了攤手。 為了不讓新生的軀體摻入一些不可接受的東西,潘尼只好廢棄了大量的異種生命源力,同時也徹底地毀壞了這個魔法儀式原有的功用。 在密瑟能核,伊西爾亞倫之鑰,石台上的魔法陣,生命源質漩渦的交匯之中,巫師已經察覺到這個儀式的功用,復甦這個古怪的小男孩只是整個儀式的一部分,另一部分作用則是將那些生命源力製造成一件武器,作為一種能力刻印上小男孩的軀體,具體起來則是可以讓這個小男孩在需要的情況下變身成巨龍一樣的怪物,但很顯然,實驗中途出現了岔子,法陣失去了原有的功用,大量生命源力淤積在法陣上空,作為儀式的一部分,小男孩只能一動不動地在那裡維持法陣的平衡,因為平衡崩潰,就會為他帶來致命的災厄。 確實如同潘尼所說,如果沒有人幫助小男孩驅散那些源力,他很可能永遠地被封閉在那個水晶棺材裡面。 「總之,你得為我留下一個說法。」meng面巫師浮上石台,將小男孩托在肩膀上:「還有,為什麼你的手裡面會有伊西爾亞倫之鑰?為什麼密瑟能核會被你融合?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呃……在討論這些之前……」潘尼展了展眉毛:「能否先行互相通告一下彼此的名字?」 劍拔弩張的時刻已經過去,該到了談判的時候了,經過了這一番折騰,雙方的敵對顯然已經不再那麼尖銳。 無論如何,潘尼的行動某種程度上也算將這個『男孩』從永恆禁錮的僵局中拯救了過來。 這句詢問從潘尼的口中說出來,阿內爾和蘭妮還有靠著巫師大tu□的奈菲絲,都把視線集中在了這個小男孩的臉上。 這個一身古怪味道的小男孩實在是太讓冒險者們感到好奇了,他們十分迫切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名字?」小男孩用有些過於巨大的黑布包裹住了自己的軀體,略略抬起了腦袋,兩隻眼睛帶著傲慢俯視著潘尼:「我是海拉斯特,地脈mi城的創造者,這片地域獨一無二的主人。」 「啊?!」不用說阿內爾和兩個女人在聽到這句充滿了驕傲的自我介紹後頓時神經硬化,就是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的潘尼也瞪直了眼睛。RO!。 I.塞爾之種255探討 更新時間:20124241:02:37本章字數:5760 葉然這個小男孩在剛才的交流中一直用著一副、主人的口w□n說話,但是巫師還從來沒把這個小男孩和那個名震多元宇宙的瘋子**師聯繫在一塊兒。 他有些癡呆地愣神看了這個一臉傲慢的小男孩一眼,有些尷尬地低頭乾咳了一聲:「呃你看起來不像那位先生,年紀也不像,也不是精神失常的瘋子,不,…或許你「他在想如果這個小男孩不是海拉斯特黑袍,或許真的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當然,他心裡面並非絕對地不相信,每一個傳奇**師都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夠創造出的作品,更遠遠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想像得到的。 只是傳說中那個一頭鬚髮蓬亂精神失常的瘋子**師和這個看來最多十歲的粉nen男孩的相比反差實在太大,令人一時難以接受。 這句話更多像是潘尼一時的感慨,但他沒想到這句話鑽進了男孩的耳朵,卻讓他的臉上出現了出離憤怒的表情,他雙手握拳,憤怒地在身邊揮舞著,相隔著十幾碼,潘尼都能感覺到他的口水星子不屈不撓地突破層層空氣阻礙飛向自己的臉頰:「見鬼,你才精神失常,你全家都精神失常,我,海拉斯特,黑袍**師,山下的偉大領主,已經不再是個瘋子了,精神病已經阻止不了我了!」 說到最後一句,這個小男孩臉膛漲紅,情緒十分j□動,如同納粹一般舉起了拳頭。 然而這j□昂的演講沒有讓潘尼感到振奮,反而感到違和而詭異,臉上的肌肉一陣一陣地抽搐,想笑卻笑不出來,肌肉卻因為這種狀態而變得有些僵硬。 這位自稱海拉斯特的小男孩注意到下面幾個人明顯不信的表情,神情有點失落,抬起了手,卻又有些喪氣地吐了口氣:「很好,年輕人,雖然你們破壞了我的儀式,但某種情況下也算是幫助了我一次,看在這件事情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計較你們的闖入,但你們得好好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臉上的詭異表情還沒退去,不過心裡的怪異感卻已經因為初時的驚訝過去而減弱許多,潘尼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同時讓心情也恢復嚴肅。 他有一個比較準確的方法,可以確認這個小男孩究竟是不是真的海拉斯特黑袍。 「是一個叫迪爾普爾的守墓者叫我來找一個叫做海拉瑟的人的,他在日出山脈的南麓。」這句話讓蘭妮和阿內爾還有小女孩都陷入了mi糊,不是因為內容,而是因為她們根本聽不懂。 潘尼使用了古帝國的洛紹恩語。 這個小男孩臉上出現了似是橡奇又像是追憶的複雜情緒,讓潘尼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碰上了正主,而後,這個小男孩歎了口氣,同樣用洛紹恩語的回答似乎也進一步肯定了潘尼的想法:「迪爾普爾?守墓人,哦!真是讓我驚喜,你居然能夠找到這兒來,說說看,那個老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被他充作座駕的meng面巫師從石台上降落下來,向前走了幾步,而潘尼仍舊保持著戒備:「他已經把自己封閉在了異空間裡面。」 他繼續使用洛紹恩語回答。 有些內容不太適合旁人聽見,用這種只有兩個人懂得的話語交談是很正確的做法。 「哦,這真是太可惜了,我還計劃著以後把這些混蛋都殺光呢,似乎現在目標少了一個,要知道,他可是最後一個還沒現世的守墓者了。」1小男孩笑了笑,眼睛裡面lu出一絲恍然:「怪不得你會有伊西爾亞倫之鑰,原來你是他們的走狗。」 這句話讓潘尼不動聲se地退後了兩步,表情更加警惕:「你不是守墓者?」 「不,當然不是,我是說現在。」1小男孩臉上掛著冷笑:「你不用這麼緊張,你和我沒仇,相反你剛才的舉動勉強算是幫了我一把,我只是和那些老傢伙有些仇恨而已。」 「現在不是?」潘尼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小男孩的意思了。 「這群該死的傢伙當年用奧術的至高知識來youhuo我與他們交換條件,其實我只承諾為他們守密一百年,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在教我的奧術裡面做手腳,在我的方法論裡面隱蔽地塞進了幾個種子不然你以為我真的心甘情願為了那麼一個狗屁不通的職責熬上幾千年?還是你認為所謂瘋法師的瘋病是與生俱來的?他們真是算無遺策,為了防止我修改方法論,居然把我變成了一個瘋子,哈哈哈哈!」1小男孩,不,海拉斯特黑袍瘋狂地笑了起來:「現在他們控制不了我了,沒有人能夠再次強迫我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了。」 「但是你已經無法去找你的那些仇人報復了。」有些受不了這個人如此歇斯底里地發洩心中的仇恨,潘尼乾咳了一聲。 「誰說的?!」海拉斯特黑袍的目光變得尖銳了起來。 「如果最後的守墓者都已經將自己永遠封閉在了虛空之中,那麼即使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完成你的報復,不是這樣嗎?」潘尼攤了攤手。 這一句話讓小男孩的視線一下子變得茫然。 迪爾普爾將自己封閉到了虛空,海拉斯特黑袍現在確實沒有了報復的對象「何況他們也沒拿你怎麼樣,沒有他們的作用,或許你根本活不到現在。」潘尼說道:「說實話,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愚弄了你, 但你並沒有吃多大的虧,如果神智處於混沌,或許這幾千年在你看來也只是一個夢罷了,根本談不上多麼的痛苦。」 「夢?」海拉斯特黑袍目光呆滯地重複了一遍,忽然發出一連串神經舟的笑聲,這笑聲越來越大,直到在狂笑中眼淚爬滿了臉頰。 面對這樣的情景,旁邊的阿內爾和蘭妮顯然都是奠名其妙,因為他們連這兩個傢伙談話的內容都聽不懂,但又不好插入這樣的討論之中,在這種困huo之下,蘭妮拉住奈菲絲:「喂,他們在說什麼?」 作為一個魔法學徒,懂得的東西或許比一個不稱職的神廟武士多得多。 但是小女孩也是咬著手指搖了搖頭。 「呃可能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古代語言。」阿內爾攤了攤手。 「你能聽懂?」蘭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才省起吟遊詩人也是一類見多識廣的人物,雖然眼前這位似乎有點兒不著調。 「呃我的通曉語言法術,被抵抗了」阿內爾在四道不屑的目光中m□了m□鼻子,表情有些無奈:「看來這門語言失傳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歷史了……」 蘭妮和奈菲絲一齊瞪了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潘尼轉身,朝幾人打個手勢,化們站到一起,就要用個傳送術溜之大吉。 這個小男孩和他無親無故,雖然與預想的不太一樣,但他已經驅逐了密瑟能核對他的干擾,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 他也沒有繼續和守墓人這些來自上古的龐然大物繼續纏纏綿綿的意思。 見識了那個渾身透著詭異的莎爾選民,他知道和這樣的組織繼續糾纏下去,後果絕對不會很美妙。 那就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不過他還沒忘了與仍然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黑袍「大人,道一聲別:「這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允許我先行離開,後會有期。」 他心裡念著後會無期開動了傳送法術,光芒已經籠罩了他的身體,海拉斯特黑袍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冷靜:「等等。」 潘尼周圍的傳送光芒彷彿隨著這一聲散滅,身形也停在了遠處,他皺了皺眉,因為他察覺到,傳送法術的中止並非因為這一聲喊叫,而是因為這片區域禁止了這個法術的運行。 不過再考慮如何離開之前,潘尼還是決定先打發了這個返老還童的**師,之前的談話一直在和平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他也不想鬧得太僵:「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 海拉斯特似乎已經完全從負面情緒中擺脫出來,再次回復了那副看來有些狡猾的表情:「哦,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密瑟能核是怎麼一回事兒?」 「它曾經寄宿在我的身上,現在我擺脫它了。」潘尼聳了聳肩:「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 「哦,聽起來真輕巧。」海拉斯特從meng面巫師肩膀上跳了下來,先打了個趔趄,然後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似乎仍舊沒有從長久的麻痺中恢復過來,他走到潘尼身旁,上上下下轉圈掃著巫師的身體:「居然能夠成為密瑟能核的寄宿者,並且用這種方式重組出了一個身體,我對你很好奇,為我做一段時間的實驗觀察對像怎麼樣?相信我,你不會吃虧的,1小子。」 「不吃虧?」這倒是個巨大的youhuo,以一個傳奇施法者擁有的智慧和經驗,只要稍稍lu出來一點兒,也夠一個在奧法道路上慢慢攀爬的普通巫師受用無數,不過潘尼卻似乎沒有受到這種youhuo,而是緊緊地盯著這個可以被成為妖怪的傢伙看了一陣,彷彿察覺了什麼,微微地搖了搖頭:「先生,您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海拉斯特黑袍一揮手,臉上出現了惱火:「不識抬舉的小子,你這個蠢豬。」 正如一些活了很久,xing情怪癖的老怪物,海拉斯特黑袍的脾氣似乎也不太好。 潘尼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斥罵而生氣,只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為了醫治那個呃精神病,在轉生的同時hu□費了很大的功夫重置了方法論,我應該沒有猜錯吧。」 海拉斯特黑袍的惱火頓時僵在了臉上,一雙眼睛開始變得y□n晴不定。 周圍的不死生物和魔像再次悄悄地聚集起來。 潘尼並不緊張,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讓這個小男孩心驚肉跳的話語:「雖然很敬佩您的決斷,但重置方法論的代價是力量全失,哪怕您是緯大的黑袍**師也是一樣,您當然早有準備,所以預備了那個儀式一他會讓你在這種形態下獲得變成巨龍的能力,當然力量損失也會降到極低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儀式已經失敗了,而您現在手下的力量………」 潘尼看了看海拉斯特周圍的魔像和骷髏,又看了看平台上,他知道那不見天日的黑窟窿上方,還藏匿著幾十層遍佈怪物的mi宮,裡面更是不缺乏海拉斯特黑袍這幾千年來從各個位面帶回來的傳奇怪物:「似乎在這裡也是寸步難行吧。」 那些怪物多半不會聽已經不再擁有驚人力量,連外形都出現變化的「主人,的命令了,而弱化了百倍的力量,還能夠控制得了一個傳奇**師佈置下的法術裝置嗎? 這顯然是個問題。 海拉斯特的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半晌之後,幾個詞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了出來:「我應該說你有點太過聰明了嗎?」 「我只是希望我們的交談能夠透明坦誠一些,海拉斯特大人。」 潘尼微笑著攤開了手:「希望我們能夠真正地各取所需,而不是相互you騙,我想,無論是你或是我,都不願意那種無趣的事情發生。」 海拉斯特黑袍表情沉寂了下去。!。 I.塞爾之種256鑰匙 更新時間:201242413:41:48本章字數:5147 鍾r□洞下的水滴向下掉落在溶洞潮濕的地面上,濺出一片片水hu□, 同時四周的洞壁反彈回來一陣陣的回聲,若是單獨聆聽,可以稱得上悅耳。 不過從身後黑漆漆甬道裡面走出來的一行人一直到過了許久都還沒有習慣享受這種悅耳的音調,如果瞭解一下那條甬道連通著什麼地方,或許可以理解他們的這種緊張。 在費倫最著名的幾個魔窟之中漫遊,心情當然不可能太悠閒。 「嘿嘿,幸虧這條通道沒有塌陷,否則我們想要出來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披著一身黑布的小男孩背著兩手,言語之間一副老氣橫秋,努力讓自己的聲調變得低沉,不過那股尖銳的味道卻怎麼也掩蓋不掉。 與此同時,他的表情也是很嚴肅的,如果是個老頭,大概看來會很威嚴。 但遺憾的是他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儘管擁有超越三千年的悠長生命,但是除了他和旁邊的幾個人之外,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小男孩就是曾經名震多元宇宙的瘋子**師。 儘管仍舊有些不敢相信,但這時潘尼和他的夥伴們已經基本都確認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無論是猥瑣的吟遊詩人,還是一身疲勞的黑武士和昏昏yu睡的小姑娘,都用好奇的視線不斷地打量著他。 一個名震多元宇宙的瘋老頭子,變成這樣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不是一件很值得驚奇的事情嗎? 奈菲絲的眼睛一眨一眨,歪著的腦袋卻在這樣的粗心大意之中撞上了一塊石頭,她「哎呦,一聲抱住了腦袋,雖然沒哭出聲來,但是眼睛卻明顯被這一下撞得有點mi糊。 巫師把她抱了起來,雖然失去了密瑟能核的魔化,但是他這幅身體仍然具有不弱的蠻力如果能過經受良好的訓練,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也並非不可能。 「完美軀體,真是令人嫉妒的浪費。」海拉斯特掃了兩眼法師的身軀,口中嘖嘖有聲:「你變成了一顆會活動會進化的密瑟能核如果讓蹲在源海外圍的那個女人的信徒知道,肯定非常有興趣把你抓去研究一番。」 他使用的當然是洛紹恩語。 潘尼聳了聳肩,海拉斯特對他新身體的形容十分形象,現在的他,就是一顆會移動的密瑟能核。 澎湃的奧火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只要他念頭一動,就會有達到他思維控制極限的奧術能量在他的指引下流動這讓他施法更加地輕鬆,甚至更像是一個天生就懂奧術的術士。 不過很顯然,他得到了與密瑟能核很相近的體質,卻沒有完全得到密瑟能核的核心,或者說那顆核心早就融入了他的【體】內,這具新軀體才會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而核心的自主意識早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融化,以潘尼現在的奧術水平,當然挖掘不出這種融合的奧秘,他想要施展更多的法術,仍然需要如同一般法師那樣的學習研究。 堡壘領域沒有變的更強大釋放卻變得簡單了一些。 潘尼暫時不知道這樣的體質究竟會有什麼副作用或隱患,不過令他大鬆一口氣的顯然是他最大的隱患解除了,這具身體完全服從他中樞神經的指揮,並不像那顆密瑟能核那樣隨時處於失控的狀態。 總而言之,還是得大於失。 「其實我現在就很想把你的身體切開看看。」 「我們的約定可不包括這三條。」法師淡淡地說道。 「好吧。」前方一縷有些暗淡的燭光,讓海拉斯特停住了腳步他忽然回頭看著身後幽深的溶洞,良久才吐了口氣,轉過身來:「真是可笑,做了幾千年的夢,醒了卻發現世界上僅僅剩下我一個人。」 「不知道您以後有計麼打算呢?」潘尼試探著詢問。 「打算?」海拉斯特挑了挑眉毛:「當然是將剩餘的生命全部貢獻給奧術等有了足夠的力量,就去其他的位面旅行,尋找更稀奇古怪的怪物和寶物哦,我做夢的時候就是這樣取樂的。」 「其實我仍然疑huo,大人,既然那些守墓人教授您的魔法讓你變成了瘋法師,你為什麼會有足夠的理智佈置儀式讓自己解脫呢?」這是一個潘尼有些不解的問題,按照那些守墓人的作風,一定會讓海拉斯特徹底地變成瘋子,根本不可能生出自我解脫的意願,更遑論他會自己進行這種儀式了? 「這沒什麼不可理解的,一個多管閒事的傢伙在幾百年前治好了我的一部分瘋病。」海拉斯特哼了一聲:「他讓我可以在地上保持大部分時候的清醒,在山下清醒的時候會有所縮短,但已經足夠讓我與那些狗屁不通的守墓者鬥爭了。」 「呃」潘尼啞然,十分好奇究竟是哪個大能能夠這樣治好瘋法師的瘋病。 要知道這種方法論受到的深層侵染近乎不可能扭轉,更何況是一個傳奇**華,這部分方法論必然已經深入意識深處,能夠修改的,恐怕只剩下神了。 「唔,你在好奇,我可以告訴你,幫了我一把的傢伙就是密斯特拉。」很輕易地猜測出潘尼的好奇,海拉斯特帶著冷笑的回答卻讓潘尼更加地愕然。 這個【答】案顯然超出他的意料。 「不過我可一點兒也不感j□她,說實話,我重置方法論,也是為了徹底規避開她對我進行治療的同時在我方法論裡面放的新東西。」海拉斯特繼續地發出與稚nen外表全然不符的邪笑:「被她發覺了,居然派我的敵人來山下偷襲我,哈哈,她恐怕做夢也想像不到,我居然還有出來的一天吧,現在沒人能夠控制得了我了!」他大笑著,忽然感到有點兒失態,連忙乾咳了兩聲,又回復了嚴肅的表情。 雖然很懷疑海拉斯特關於自己試驗失敗的猜想是不是對密斯特拉的惡意揣測以這位魔法女神的行動風格,大概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不過八年前發生的事情卻是毋庸置疑瘋法師的儀式失敗,自身被認為在儀式失敗中死亡,而升水城周邊發生了地震「山下,的地形出現了部分改動。 不過現在追憶那些事情顯然無論對潘尼還是對海拉斯特黑袍而言都有些沒有必要。 他們更關心以後的事情,尤其是潘尼,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更多了許多隱憂,最值得擔憂的就是那個已被證實是莎爾選民的女人。 「唔,等這個女人再次出現,我一定要把她變成奴隸。」海拉斯特充滿了惡意地笑著:「然後用她的軀殼進行各種的實驗,竟敢試圖殺死我?不容原諒。」 「不過,我們應該去哪裡找她?」潘尼皺了皺眉,平心而論,他不願意招惹那個女人,但是很顯然,兩方已經成為了敵人,那麼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即便不主動剪除後患,也要做好預防。 作為創世二女神之一,老招牌的強大神力,掌控著不移的黑夜神職與一系列附屬神職,莎爾的信眾並不稀少,她的教會隱秘卻龐大,絕對不好招惹,隨著y□nhun城的出世,更對費倫傳統眾神勢力平衡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能夠成為莎爾的選民,那個女人的優秀與受到的恩寵可想而知,聯想到可能牽扯到的力量,就更讓潘尼感到憂慮。 「哦,你不用擔心這個,她拿走了那枚伊西爾亞倫之鑰,如果她知道了更多有關這東西的事情,肯定還會來找你。」海拉斯特掃了潘尼一眼:「對這東西有興趣的傢伙,肯定會希望知道更多的事情,當碎片靠近的時候,你自然會產生感應。」 「它究竟是什麼?」這才是潘尼更感興趣的事情:「伊西爾亞倫。」 「伊西爾亞倫?你不會希望知道那是什麼的。無論是伊西爾亞倫,還是卡爾薩斯的十二環奧術,都是諸神絕對不希望凡人知道的東西。」海拉斯特斜了潘尼一眼:「為了你的小命和這個世界的安全建議,不要試圖去找它,它比上古邪物更危險。」 潘尼聳了聳肩。對這個【答】案他並不感到意外,如果不是那個檔次的東西,也不會招來眾神的怒火。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手裡的東西一共分成七個部分,一塊圓球裝飾形的鑰匙頭,六段分開看不同顏se的晶體,既是當年伊瑪斯卡帝國國王的權杖,也是開啟伊西爾亞倫中樞的鑰匙,要知道,沒有這根東西穩定伊西爾亞倫的能量,那個能夠讓眾神恐懼不已的造物也只是一團破爛金屬和奧術線路的混合體而已。」 「六塊晶體,一個鑰匙頭。」潘尼重複了一遍,心臟一突,才知道加上那只不知道雲遊到哪裡去的超進化體神鼠肚子裡那一部分在內,這把神奇的鑰匙的七個部分,他已經擁有了三個。 這樣看來,如果有其他的人也在收集這個東西,他一定會成為其中份量最重的目標。 而想要把它甩手,似乎也不那麼容易,至少作為守墓者怕關鍵人物,海拉斯特黑袍的興趣顯然不大。 「那麼黑袍大人,能否告訴一下我,現在的費倫大陸上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守墓者?」潘尼皺了皺眉,還是決定去守墓者方面接觸一下。 雖然他們對付海拉斯特黑袍的手段讓人肝疼,不過從這個組織的宗旨來看,應該算是比較平和,再不暴lu的前提下,交流一下也是未嘗不可。 至少可以讓他多知道一些有關古帝國的事情,對待將來可能出現的敵人,也就多了幾絲把握。 「他們?哦,我倒是找了一批專門處理這種無聊事務的爪牙。」 海拉斯特斜了潘尼一眼:「不過我已經快十年沒聯繫過他們了。」 「現在他們應該在墜星海地區,至於在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那裡距離洛湮的遺址近一些:我當然可以聯繫他們,不過需要hu□多少時間我可不知道。」這句話讓潘尼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潘尼開始計算,能否得到這樣一個組織的力量,不只是一位實力超卓的**師,若能夠得到這樣一批力量,他的勢力就更強大了。!。 I.塞爾之種257霍西斯 更新時間:20124251:38:03本章字數:4728 比起費倫大多數地域,埃奧諾可沙漠一年四季y□n沉而荒*。 哪怕東南方向不遠的邊界正間歇xing地遭受著戰火的洗禮,也改變不了這裡長久的沉默與乾旱,但就如同偶爾橫跨沙漠的風沙一般,這裡潛伏著一股似乎隨時可能爆發的狂躁。 名為費林魔葵的古代生物在十年前隨著y□nhun城的出現而回歸這片大陸,它們頻繁地在沙漠各地出沒,如果不經過特別的道路,往來的旅者遇上這類族群的下場是慘不堪言的。 經過y□nhun城幾年的經營,這片沙漠的土人和一些其他勢力都願意臣服在y□nhun王子的指揮之下,費林魔葵的活動頻率也在y□nhun的攻擊中逐日降低,讓y□nhun們能夠分出更多的精力進行對外的擴張。 現在位於埃奧諾克沙漠東南邊界,科米爾和桑比亞兩個國家分別有一大塊領土已經落入了y□nhun們的掌控,而高懸天空的浮空城當然沒有收手的意願他們的目標是征服世界,暫且不論他們是否能夠做到。 這個meng著面紗的女人經過幽暗的長廊,身上的藍se長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一件紗織的連衣長裙,透明的黑se後擺摩挲著冰涼的地面,發出微不可聞的沙沙聲,只是隨後走廊一片光滑的牆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洞口,從中踏出的一個光頭男人的腳步聲卻中斷了這低語般的靜謐聲響。 「霍西斯先生?」貝利亞梅伊爾停下了腳步,細長而稍稍彎曲的眉毛向上微微翹起,轉舟這個一臉嚴肅,彷彿面對的所有人都欠他三十萬金幣的男人:「哦,你看來有些急躁。」「當然,我不得不急躁。」這個光頭的男人右眼角下方刻繪著一片精緻的刺青,這樣板著一張臉,倒是可以看到那刺青中流動的微光讓他右邊的瞳孔顏se稍稍有點黯淡,看起來更加地深不可測:「梅伊爾女士,您既然已經回來,那麼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你是不是應該交環給我一些東西。」 「交還?」貝利亞眉尖再次挑了挑,似乎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哦,真是抱歉,我沒有找到你們要找的那玩意,不過得感謝你們的炸彈,讓我省了不少事情。」「沒找到?」被稱作霍西斯的男人臉上出現了清晰可見的愕然,想要說什麼卻像是因為某種顧忌而變回沉默,臉sey□n晴不定。 貝利亞攤開兩手,做出一副遺憾的神態,配合她優雅的身形,顯得更加令人失望:「你要知道霍西斯先生,瘋法師的巢xue並不是我家,後面還有深水城那群瘋子一樣的追兵,找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理所當然…… 這段話理所當然地讓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不滿的神情,因為這股不愉快,右眼下的刺青顏se也好像變得更暗了。 「所以,就是這個樣子。」她撇了撇嘴:「告辭了。」 貝利亞並沒有繼續看這個男人的臉se而是好像丟一團廢紙一般將之丟在了身後,她又走過兩條長廊,一個穿著黑se長袍,長相同樣一絲不芶的男xing隨著一道暗影出現在她的身旁,他的領口上繡著一塊精緻的圖案暗se的莎爾徽記之下,是一對彎曲的紫se羊角。 「你欺騙了他這樣似乎不好。」他的膚se灰暗散發著y□n影氣息,異樣的呼吸聲告訴旁人這是一隻y□nhun,他說話聲很悅耳,但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能告訴我原因嗎?」「原因?哦,這些伊瑪斯卡的後裔一直想要利用我們天知道他們究竟抱著什麼想法?」貝利亞梅伊爾笑了笑,掏出了那截閃著綠光的伊西爾亞倫之鑰上下拋弄了一番:「他們既然如此重視這個東西,肯定有些原因值得我們探究那也就沒有必要還給他們了。」 「聽起來很有道理。」y□nhun點了點頭,眼睛注視著這截綠se晶體瞳孔中現出幾絲疑huo,這股疑huo生出的好奇讓他認同了貝利亞的說法。 「本來就很有道理,瑞瓦蘭。」雖然meng著面紗,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這群想要復國想瘋了的傢伙,還是讓他們繼續做夢好了,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希望,但率萬別為他們動真格的。哦,但也別太刺j□到他們,畢竟,他們的炸彈還是t□ng有用的,如果沒有那玩意,這次的行動不可能這麼成功。」「好主意。」瑞瓦蘭坦舒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了,你真的拿到了陛下需要的東西?、「當然是真的。」貝利亞點了點頭,然而困huo也隨之浮現到了面紗上方:「不過我不清楚這樣一具老頭子的屍體究竟有什麼用處。」瑞瓦蘭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必要去想這些事情,陛下自有道理。」「對了,最近你的意見,似乎越來越不受那位大人的重視了呢。」貝利亞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任何神祇都不可能生出全身心的信仰,這真是奧術師的原罪呀。」 「陛下不需要徹底的皈依。」瑞瓦蘭目光中閃過一線銳利:「只需要他們的力量能夠擴大神徽的光芒,這樣就足夠了,無論他們怎樣想,這座城市離不開陛下的麾下,這是早已注定的事情。」「真是很有自信,不過,我來的時候,聽說有位王子閣下倒了大霉,不介意為我講一講嗎?」「哦,親愛的佈雷納斯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挖掘一個遺跡,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巫師暗算了一把,現在才從異空間爬回來,不過他逃竄的時候不小心進入了個危險的地方,受了很嚴重的創傷。」瑞瓦蘭笑了笑:「估計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是這樣?」貝利亞笑了:「真是有趣,那麼,事情已經辦完,還有什麼其他的任務我交給我去做的嗎?」 「當然有。」瑞瓦蘭輕咳了一下,表情因為接下來的話題而更加鄭重:「我們的父親大人最後的創造物,已經成長到了智能成熟的年紀了。」「泰拉曼特的造物?」女人的口w□n毫不客氣,作為莎爾的選民,她當然可以不對任何人使用敬稱,這是神徽賜給她的權威,她琢磨了一下這個詞語,眼角忽地跳了跳:「你是說亞li克希亞?」 瑞瓦蘭點了點頭:「是的,陛下認為,應該有一個人負責教導她我們的教義。」 「這不可能。」貝利亞分毫不遲疑地否定,她的神態也是如此:「瑞瓦蘭,你知道你的父親大人究竟製造了一個什麼東西,她的本質決定了她不可能受到任何神祇的教化。」 「無論是我和陛下,都沒有指望過她能夠受到什麼教化。」瑞瓦蘭維持著那悅耳的語調:「只是希望能夠讓她在成長的過程中,持續受到來自她的感染,並且用一個恰當的方式引導她的命運,使她的存在對陛下有利,我感覺你很合適,要知道,那個小傢伙很討厭我和我手下的那些教士。」 「哦?這麼說你認為我很會討小孩子的喜歡?」貝利亞捋了捋面頰邊的長髮。 「誰知道呢?」瑞瓦蘭目光閃爍:「重要的是,我感覺父親大人似乎真的有讓這座城市脫離陛下籠罩的想法,亞li克希亞的誕生就是一個徵兆,這說明他還是沒有擺脫一些奧術師固有的惡習,顯然是一種嚴重的錯誤,作為陛下向這座城市傳達意志的使徒,我們應該幫助他糾正這種錯誤。」 貝利亞思索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在那片被她遺忘的長廊外側,名為霍西斯的光頭紋身男子面sey□n郁,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穿著土黃se長袍的人,比起霍西斯,這兩個人一張臉大半掩蓋在兜帽下面,不過,臉上同樣帶著一片刺青,只是位置和形狀有些不同,而且一高一矮,矮個子的xi□ng前明顯突出,這是一個女人:「霍西斯,那個女人沒有找到「鑰匙,?」 「她說她沒有找到」霍西斯表情y□n森,掏出一截無se透明的晶體,這晶體閃著淡淡的明亮的光,被他緊緊地捏在手裡,又很快收了回去:「但她是在騙我!這群卑劣的y□nhun騙子,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們合作?」穿著黃袍的兩個人沉默了下去。 而霍西斯則並未放棄,繼續充滿憤怒地抱怨:「我們已經找到了那些該死的守墓人的組織脈絡,只要繼續追查下去,不難尋找到其他鑰匙的碎片和潘德瑞姆的封印,即使是海拉斯特的巢xue,我們也並非沒有能力進去探索,我當初就警告過先知,和這些y□nhun合作必然會被愚弄,看吧,現在我的預言應驗了!我們就像一群白癡一樣被這群非人的怪物愚弄!」「呃冷靜,霍西斯。」女人咳了一聲,嘴角的神態表達了她的不悅:「先知以往的決策一向正確,或者他另有計劃。」 「另有計劃…?將原本不為眾神所知的鑰匙暴lu出去?還是把我們手中的遺產一件一件地送人?」霍西斯仍舊憤怒不已:「祖先在上!我懷疑先知大人做這個計劃…的時候是不是在用腳做思考。」 他背後的一男一女對視了幾眼,交流了幾個眼se,女人又咳了一聲:「注意言辭,霍西斯,先知一直指引著我們,即便偶有失誤,我們也不能這樣懷疑他的睿智,何況你既然提醒過他,那麼他很可能早已經將這個結果計算在內,或許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見鬼的一部分,我只知道在他的計劃之下,我們將帝國最大的秘密拱手讓人。」霍西斯喘著粗氣,眼睛連著刺青一起發紅,許久才冷靜下來:「好吧,或許我們的先知一直都很正確,但這鼻無疑他錯了,我們的復國計劃…,不可能為了這樣一個錯誤成為泡影,從現在開始,讓先知見鬼去吧,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完成帝國的復興。」「霍西斯」一直沒說話的黃袍男人語氣低沉地開口了。 「不要阻止我,如果等這些y□nhun知道了鑰匙的奧妙,連我手裡這塊鑰匙也會被他們弄走,我們的秘密就會有更大的可能xing暴lu出去,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霍西斯向前走了兩步,轉身抬起一隻手,手指指著兩個黃衣人:「奉勸一句,擦亮你們的眼睛,先知未必如你們想像的那樣靠得住。」「你」黃袍男人抬起一隻腳,卻被女人一把扯住:「芮娜思,這是對先知的背叛,他會帶走我們一小半的人手,還有那一部分鑰匙。」女人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霍西斯走遠,才微微地搖了搖頭:「一切都在先知的計算之內。」「計算之內?」黃袍男人閉上了嘴,刺青的顏se微微變化了一下。!。 I.塞爾之種258頭骨港 更新時間:20124260:47:01本章字數:7506 積壓了這座光輝之城下的一切黑暗,頭骨港以深水城之影之名著稱於世,深水城著名的盜賊工會埃納薩爾就位於這個地方,平心而論,這裡並沒有外界想像的那般混亂,因為許多y□n暗的交易在此進行,所以必須保持一定的秩序。 在這裡的地下酒館裡,還能夠看到罕見的黑暗精靈,比起地表精靈,他們更加矮小,袖珍的五官顯出一種迥異於他們地表近親的魅力,不過他們在端著餐盤酒壺穿稜在冷清的酒桌之間時,腰上仍然不忘掛著一把彎刀,提醒在座的各位客人如果喝酒不付錢就別想活著出去。 相對應的,就如普通的黑店,這間酒館也沒有把價碼標記在牌子或菜單上。 不過潘尼並不擔心不長眼的人坑他,一般只有腦子秀逗了或者口袋裡只剩下空氣的黑店老闆才會鋌而走險地對一個帶著大量shi從的巫師下手。 然而看著周圍的屍體還有那些蹲在街邊的一群一群的打手,注意到他們眼睛裡的虎視眈眈,潘尼也有點懷疑,如果自己拿不出錢來,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撲上來綁票。 或許這群膽大包天的黑暗居民真的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也說不準,於是巫師提醒自己,一會兒點心和酒水端上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檢測一下裡面是否有meng汗藥一類的玩意,無論哪個位面的黑店,這一類物事都不可或缺。 然而做生意還是講究個和氣生財,面對一個帶著法師的團體,酒館的shi從們一直對著那個meng面巫師慇勤問候,而海拉斯特藉著巫師的嘴巴在那裡對酒館的shi者發號施令,潘尼就忍不住想笑,似乎自己的外貿過於缺乏說服力,以至於這裡的人反而把這個連自我意識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傀儡當成了他們之中最有權威的傢伙。 而海拉斯特黑袍顯然也願意配合這榫誤會,這就讓眼前的場景看起來無比的詭異。 奈菲絲眨著眼睛看著一群黑暗精靈在那個沒有海拉斯特黑袍操控就說不了話的傀儡面前卑躬屈膝,一雙眼球裡面全是好奇和好玩,她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接受這個看來不過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就是海拉斯特黑袍的事實,也有可能是這個名字在她心裡面沒有多大的份量一畢竟,她也只是個小孩子。 「能不能把它的面罩揭下來給我們看看。」她小聲對海拉斯特黑袍說道。 高傲的**師海拉斯特大人輕蔑地看了這個小孩子一眼,鼻子一翹,把腦袋轉到了一邊。 奈菲絲頓時撅起了嘴,牛哼唧唧地鑽進潘尼的懷裡,巫師一陣好笑,捏了下小女孩的臉龐,她立即就放下了不快,再次轉過頭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黑袍。 等待著shi從端上茶水的時光百無聊賴,潘尼一邊觀看者周圍的景se一頭骨港的風景談不上優美,y□n沉可怖,有些地方的還擺著新鮮的屍首,頭骨港的西面連著海溝,一陣風吹過來,帶來一股爛魚一樣的氣息。 而那些打手看肥羊一樣的視線更讓他不愉快,所以他很快就失去了興致,又把目光放回到桌面上,卻注意到蘭妮,一臉狐疑的表情卻不是望向黑袍,反而是望著黑袍身後那個明顯是傀儡奴僕的meng面法師。 「你在看什麼?」潘尼詢問。 「沒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卻眼神帶著兩分閃爍地在潘尼耳旁悄聲說:「這個meng臉的傢伙看起來有點兒熟悉。」但是她的悄悄話卻沒能瞞過黑袍的耳朵,作為傳奇級別轉生儀式的產物,海拉斯特黑袍的新軀體非常完美:「熟悉?」 他皺了皺眉毛,meng面巫師就掀開了面紗,淡淡的微光下,可以看到一張五十歲上下男人的臉。 蒼白,嚴肅,眼神空洞,不過眼角的紋路天生就帶著兩分y□n沉,讓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懼之感。 這個人曾經肯定不是一個小人物,幾乎就在看到的這一眼裡,潘尼就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而蘭妮的反應更誇張,她臉se立即蒼白,兩tu□一軟,一雙眼睛裡面射出巨大的惶恐,似乎心底最深暗的夢魘被喚醒,虛弱地倒在巫師的身上。 這個反應讓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你認識這個人?」海拉斯特黑袍控制著meng面巫師戴上面罩,皺了皺眉。 而蘭妮也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過臉se卻並沒有變得好看多少,她搖了搖頭:「哦真是令人驚奇,我認識一個傢伙長著和這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不過他不應該在這裡,力量似乎也沒有這麼弱。」「哦?有意思,其實他的力量本來也不是這麼弱的。」海拉斯特眼睛裡出現了探究:「這個傢伙十幾年前闖進我的巢xue裡面,想要利用我的病來抽空子操縱我,但是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尤其還是在我儀式正要開始的關鍵時刻。」 「所以你把他弄成子傀儡?」潘尼詢問。 「算是吧,但是太可惜了他的力量並不比我弱小太多,我在對付他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不小心把他玩壞了,所以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海拉斯特撓了撓腦袋,有些興味索然:「哦,他的方法論和心智一樣在我的攻擊下殘缺不全,只能作為我的傀儡。…, 「您在對付他的時候,居然會控制不住力量?」潘尼皺緊了眉毛,注視著meng面巫師,更加懷疑這個傢伙原先的身份。 放眼整個費倫,海拉斯特黑袍的法力在傳奇法師中絕對名列前茅,別說還在源海外圍掙扎的普通法師,就是一般的傳奇施法者都絕對不是那個曾經的瘋老頭子的對手,而這個人在與黑袍戰鬥的時候居然能逼迫黑袍「控制不住力量」就說明這個傢伙的力量絕對非同凡響。 「哦總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他只是我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去,蹲在地上叫兩聲。」海拉斯特黑袍對著meng面巫師一揮袖子,這個巫師就立即謙卑地蹲了下去,如同狗一般響亮地叫了兩聲。 無論潘尼,奈菲絲還是蘭妮、阿內爾,都在這兩聲狗叫聲中嘴角抽筋,那些酒館shi者們見到他們剛剛恭維的對象現在那個渾身只裹了張黑布的小男孩一聲命令下如條狗般蹲在地上吠叫,頓時身體好像中了石化術一除了不斷抽動的嘴皮和眼眶。 海拉斯特看了一圈那些shi者的反應,似乎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開心地大笑起來,那些shi者的首領剛才獻慇勤獻得最勤的那個似乎因此而惱羞成怒因為他們剛剛的恭維對像無疑是一條狗,這立即讓他們立刻感受到了屈辱,幾個shi者聚在一起開始竊竊s□語,不知道討論著什麼y□n謀詭計,過了一會兒的時候,外面那些充作打手的地痞流氓望著潘尼一行的目光更加地不懷好意了。 沒有立即動手,大概也是顧忌這一行人的力量酒館裡的shi從究竟沒被怒火沖昏頭腦,這批人無論行蹤多詭異,都是從地脈mi城裡面鑽出來的,絕對不容小視。 生活在這種地方,不長眼睛的人通常死得很快。 惡作劇收到了良好效果,黑袍先生非常滿意,對於這種事情,潘尼能做的也只能是聳肩,即使從瘋病中恢復了回來,這位**師仍然保持著一些惡劣的脾xing。 而他日後免不得要忍受這一點。 在地脈mi城之中,潘尼許諾暫時作為海拉斯特的借宿者,交換的則是瘋法師淵博如海的學識與經驗,這個交易的達成並不值得奇怪,儘管已經失去了力量,但海拉斯特依然價值連城。而對海拉斯特而言1 這個能夠說洛紹恩語的巫師似乎也值得利用一他不敢繼續呆在已經不受控制的地脈mi城裡面,他老人家在深水城外定居至今,縱橫費倫一千多年,憑著一身瘋病和肆無忌憚的作風,敵人遠遠多過朋友,當然需要一個借力為自己營造更好的獲取力量的途經,那麼一個會說洛紹恩語的巫師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經過地底下的一番交道,海拉斯特認為這個後輩未必不可信賴。 潘尼想了想兩人在地底下達成的約定,晃了晃頭,又看著神態啼笑皆非的蘭妮:「對了,你還沒說,那個和這個傀儡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呢?」「不不不,那個人不在這裡,也不可能是他,不過,那個人也擁有很強的力量。」蘭妮皺起了眉,傀儡在瘋法師操縱下的滑稽行為讓她心中因為那張臉產生的恐懼降低不少,啼笑皆非的情緒與懷疑還有殘餘的恐懼混在一起,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古怪:「他應該還在月之海的散提爾堡,我在黑手聖堂受印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他曾經是我們至高無上的首領,也是名聞整個月海的**師。」「你是說曼松?」一直在一旁聆聽的阿內爾眨了眨眼睛,忽然低聲插口詢問。 潘尼的手頓了一下,在費倫,這個名字的知名度並不在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之下,在月海地區尤甚,他是散塔林會的締造者,黑手暴君麾下的首席**師,曾經籠罩了月海地區無數個年月的y□n影與夢魘。 「是的。」蘭妮點了點頭,回答了阿內爾的詢問。 「你是說這個人長了一張和曼松一模一樣的臉?」潘尼看著傀儡,又看了眼蘭妮,表情越來越古怪了:「而你受印的時候,這個傀儡已經在我們的黑袍大人的手下了,明顯不太對勁。」 「沒什麼不對勁的,我的小朋友。、,阿內爾的視線落在傀儡身上:「不用疑神疑鬼了,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傀儡就是曼松。」潘尼更加糊塗了。 不過他皺了皺眉,忽然察覺到正在談論的事情似乎屬於秘辛,連忙簡單地引導了一個魔法,隔絕了向外傳遞的聲音。 「這聽起來像開玩笑。 」蘭妮挑著眉毛看著阿內爾:「月海的曼松現在還掌控著散塔林會的一部分權力,難道那個人是假的?」 「別叫我三流詩人,你說的不錯,他當然是假的。」阿內爾皺起眉頭:「其實這個也是假的,但他們都是曼松。」 「你是說克隆術?」潘尼有些清醒過來了,但卻是海拉斯特黑袍當先點了出來。 「確切地說是靜滯克隆。」阿內爾喝了一口水:「其實真正的曼松早在十幾年前就被一群善神的信徒幹掉了。」 「那是謠言!」蘭妮皺眉反駁:「他後來又出現了。」 「當然,許多人以為那是謠言但是他真的死了,出現的只是他的克隆體而已。」阿內爾攤了攤手:「這個名叫靜滯克隆的九環法術比第八環的克隆術更強,一般的克隆術只會起到復活的作用,但曼松留下的所有克隆體卻在這個法術的作用下全部醒了過來由於法術缺陷和意外,有一大部分很快就死掉了,但是還有一些殘存了下來,都繼承了他的法術和記憶,月海那個和眼前這位,大概都是其中之一。」桌子旁邊的人都恍然地點了點頭,海拉斯特看著仍舊蹲在地上的傀儡表情怪異:「哦,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癡心妄想的蠢貨。」潘尼倒不奇怪,在海拉斯特這樣的怪物面前,大概即使是曼松這樣的人物也沒有多少份量但他看著阿內爾,神情又困擾起來:「但這個層次的機密,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 不用說曼松的靜滯克隆,即使是曼松曾經的「死亡,和「失蹤,在費倫的傳言都是眾說紛紜,那麼一個吟遊詩人居然會對這種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當然值得奇怪。 「知道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封鎖了這個消息要知道如果讓太多人聽說費倫各地有可能隱藏著許多曼松,會引起多大的風b□?而那些克隆體自己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有太多的人知道,他們都想活命,或者…繼續自己的各種計劃…,哦,大多數都很想回到昔日的位置不過看來已經不太可能。」阿內爾攤了攤手:「不要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因為我曾經是一個豎琴手。」 「原來你是豎琴手!」潘尼這才恍然,這些行走於費倫各地的密探和間諜,確實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但你其實沒必要告訴我這些。」「呃因為我想活下去。」阿內爾目光掃過海拉斯特黑袍,又掃過傀儡最後落在潘尼的臉上:「我說老弟,這一趟旅行又是變成小孩的海拉斯特黑袍又是變成傀儡的曼松克隆體,又是莎爾的選民我可是碰上了不少不該知道的東西,你說我會不會在某個時候不明不白地突然死掉?」 「嗯?這個兔子不是和你一夥兒的?」海拉斯特黑袍也把凌厲的目光對準了潘尼。 潘尼立即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他歪著脖子看著阿內爾:「你應該可以保密的,對嗎?」 「唔,還是悄悄殺了他安全。」海拉斯特轉過腦袋,直接咕噥著說出了。。 「得了,我親愛的小朋友,別提出這種讓彼此都沒有安全感的建議了,離開豎琴手之後,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出生入死了,現在只想好好地活著,我說」阿內爾苦笑兩聲之後,看著潘尼的眼珠子轉了轉:「聽說你在巨龍海岸有些產業,不知道需不需要一個打工的,要知道,我擅長多種工作?」 「包括苦術工作?」蘭妮尖銳地嘲諷道。 「呵,還是個聰明人。」海拉斯特眉毛挑了挑,似乎覺得有些無趣。 「當然歡迎。」潘尼微笑著點了點頭,能做出這樣讓彼此都不為難的決定,他心中頓時對阿內爾生出了更多的好感。 不過也懷上了兩分防備。 「好了,閒話說完了,我們應該離開這裡了,巨龍海岸,正好我也去過,知道該怎麼傳送」海拉斯特黑袍拍了拍桌子,展開一張閃光的魔法卷軸,然後衝著那些酒館shi從和打手招了招手:「嘿,再見,不用送我了。」 一道光芒閃過,一桌子的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那些打手和shi者急匆匆地圍了過來,紛紛氣急敗壞:「該死的混蛋,他們還沒付錢!」當候鳥從墜星海南岸飛到北岸的時候,塞爾的天氣已經很不錯了,雖然大冰11方向的寒流仍舊帶來一絲絲不合時宜的森寒,不過與這片土地倒是相得益彰。 艾爾塔泊的占星室之內,一頭銀絲的嘉絲蒂瑞**師在水晶球前凝眉不語,她的女兒從門口走進來,似乎對**師的面容表示不解:「親愛的母親大人,是什麼讓你產生了困擾?」 「他動過了那台沒完成的巨神兵。」嘉絲蒂瑞目光閃爍,似芋是在不斷地推算:「據我察覺到的位置,應該距離這裡很遠,遠遠超出塞爾的國界。」「這麼說他逃出去了?」奧瑟亞挑了挑彎眉,似乎吐了一口氣:「母親大人,你準備怎麼做呢?」 「你放心好了,我什麼也不會做,也不會把這條消息放出去。」 嘉絲蒂瑞合上了眼睛:「我先前的做法,是針對他無法脫離塞爾的假設,既然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度,那麼就遲早有一天會回來……」「所以呢?」高階環之導師的眉心擰起了一個疙瘩。 「等待著,等待著他回來,或者他永遠也回不來了,在此之前,我建議我們忘掉他。」嘉絲蒂瑞沉默了一陣,才緩緩說道:「尤其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 奧瑟亞點了點頭,彎眉舒展了開來,長久以來的矛盾與擔憂,似乎也能放下了。!。 I.塞爾之種259劇院 更新時間:201242618:45:27本章字數:7485 墜星海岸的夏季氣候宜人,濕潤而溫暖的海風與並不洶湧的海岸撫m□著岸上的細沙,零星的螃蟹和海龜在沙灘上爬行,茂密的濱海植被搖曳出一片片dang漾的清涼,暫且不論這一地區一貫的混亂局勢,單論風景,大概沒什麼可挑剔的。 濱海的圓頂大型建築立面飄出一陣陣的音樂,這座圓頂大劇院在西門也是一處很著名的景致,來往各地的旅行馬戲團偶爾在此停留,每當這時,就會有大量的富商貴胄在此觀賞,其盛況遠遠超過城中的顫抖拇指鬥獸場。 畢竟,能夠因為看到赤身lu體的奴隸和同樣赤身lu體的野獸搏鬥而感到【興】奮的人,在人群中只佔極為微小的一部分。 不過可能是跨越時空帶來的巨大代溝,一些戲法或許還能夠讓潘尼感到有些意思,並興致勃勃地研究其中的奧妙,而之後漫長的歌劇就顯得有些乏味了。 他沒有貴族式的教養,自然也就無法從那一陣陣鬼哭狼嚎之中挖掘出什麼內涵,並產生欣賞之心,或許能夠讓他注目一下的,僅僅是超越時代的逼真場景和絢麗特效一但在看穿這些不過是一個蹙腳的幻術師營造出的幻景的時候,他也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幸好化在這裡的原因也不是因為這蹙腳的歌劇,右邊坐席上的大小 美女看著台上一陣陣地鬼哭狼嚎,倒是津津有味,這時潘尼開始遙想起上輩子打發時間時候觀看過的那些狗血腦殘劇,如果這兩個女人看到了,會是什麼一番模樣。 所幸和他來自同一個國度的小丫頭似乎也對這類玩意不感興趣,她興致勃勃地觀察著舞台上的幻景,似乎是在尋找那個法術的漏洞。 這個年紀大小的孩子,多半知道自己找樂子,許多大人們感到莫名其妙的東西,都能讓她們歡樂許久的時候即使是出身於塞爾那樣的地方,也很難徹底扼殺屬於童年的天真。 對歌劇沒有興趣,那麼巫師只好轉頭看著旁邊的美女們,在巨龍海岸這樣的地域自然沒有那個fu人會在大夏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樣自找罪受實在是太愚蠢了,所以無論是薇卡還是希柯爾都穿得十分清涼,半透明的薄紗hu□邊下面,柔nen的皮膚散發著youhuo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捏幾下。 在無關大事的時候,潘尼當然不是一個十分忍耐得住youhuo的傢伙他的手臂繞過希柯爾的細腰,在薇卡lu出一半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似乎沉醉於戲劇而對這樣的動作毫無反應,薇卡繼續目光專注地盯著舞台,這讓巫師討了個沒趣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進一步行動,只能選擇最後一條打發時間的道路。 他打了個呵欠,想要打個瞌睡,這時旁邊傳來薇卡的笑聲,他困huo地轉過頭去,看著她懷抱著希柯爾兩個美人四隻眼睛一齊望著他,薇卡臉上帶著笑意,輕輕拽了拽希柯爾的頭髮:「看,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把我們放在心上,來陪我們看戲,居然這樣就要睡著了。」「這也怪不了我。」潘尼聳了聳肩看著台上的小丑:「你們把我叫出來,也不說幾句話就到了這個地方,然後就不理會我了,既然不能毫無風度地一走了之,那就只有想想別的辦法打發時間。」 「薇卡我們真不應該叫醒他。」希柯爾鼓著腮幫子,抬起腦袋看著薇卡:「等戲劇結束之後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就對了,看他還有什麼風度。」 感受到這句話裡面隱約的怨氣巫師有些莫名其妙,知道這兩個女人是故意不理會自己就更加不明所以了。 「潘,你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希柯爾繼續數落:「你知道米li亞長老給薇卡遞來消息的時候,我們多驚訝,那裡明明已經那麼危險了,你還要留在那兒。」 這回就連薇卡的臉上都lu出了明顯的不愉,潘尼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沒辦法,計劃…總是不及變化,我總是面對著冒險。」「聽起來可真滄桑。」薇卡嗤笑了一聲,希柯爾翻個白眼,最後卻又歎了口氣:「說好了以後要讓我們知道的,你一點兒也不守信用,也總是把一些事情瞞著我們。」 聽到這樣的埋怨巫師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承受這樣的譴責。 無論是海拉斯特黑袍還是有關於伊瑪斯卡帝國的一些東西,全都擁有重磅炸彈般的震撼力,如果被太多的人知道他揣著半截能夠毀滅世界的玩意,他的親友的生活立即就會爆炸。 即使是現在,面對眼前的一大堆事情,他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好了,寶貝,看來他已經知道他的錯誤了。」薇卡笑咪咪地晃了晃仍舊氣憤的少女:「等著他慢慢改正吧。」 「他改不了的。」希柯爾哼了一聲,嘴上說著,行動卻已經軟化了,她站起來,坐到巫師的椅子上,把他擠到了她和薇卡中間的座位,然後潘尼就被兩具香噴噴的身體貼住了。 「難得休息一天,別太緊張了。」薇卡在他耳邊說道:「據說海岸協會那些人有意向讓你做協會的副會長?這可是個好位置,雖然不利於專心研究法術,但對你的事業卻很有利。」巫師搖了搖頭:「這件事比較渺茫,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協會的副會長雖然是個有點權力的位置,但卻要受到會長的壓制,更像是個偶爾做苦力的擺設,雖然一些醉心奧術的巫師並不把這個位置當一回事兒,不過垂涎站在這個位置可能得到的權利的人也不在少數。 以潘尼的力量,或許配得上這個位置,但是他是個初來咋到的新丁,資歷不足在這個位面同樣是制約人上進的一個重要因素,別說那些協會巫師會不會允許一個陌生人在屬於他們的利益分配單上指手畫腳,就是潘尼自己,也認為如此就擔任這樣一個職位有些倉促。 他並不拒絕權位,但這個權位來得卻是有點不是時候。 「你妄自菲薄了,潘,米li亞長老承了你許多恩惠,而肖勃朗長老對你也並不反感,在他們的眼睛裡,你的背後站著西門的一大堆力量,利用價值巨大,所以你大可嘗試。、, 「大可嘗試?」法師回味了一下這個詞語,開始認真思考成功的可能xing。 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擴大自己力量的機會,雖然來得不是時候,但是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以後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海岸巫師協會可不是天天都缺副會長。 「不要談這些無趣的事情了。」希柯爾不滿地撅起了嘴巴:「副會長是什麼?能吃嗎?」 她那一張氣鼓鼓的臉蛋湊到了巫師眼前,剛剛病癒的蒼白底se上兩點粉紅分外明艷,即使是燈光昏暗的劇院也掩蓋不住,潘尼情不自禁地順口在這張臉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臉頰上的兩片粉紅頓時蔓延到了耳根和脖子,她的目光也隨之朦朧,身體隨著巫師的摟抱,靠得更近了一些。 這樣的氣氛讓原本就很清閒的氣氛增加了幾分舒適,不過很快一個小腦袋就打破了這一切,她從法師xi□ng前已經不太大的空間之中冒了出來,將一面鼓起來的小臉蛋面向了巫師。 「奈菲啊。」潘尼有點無奈地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又看了看身前狹小的空間:「等你再長大一點兒,這裡可就裝不下你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起來,如同一隻可愛的小狐狸。 在公眾場合,如此毫無顧忌地左擁右抱無疑是很顯眼的舉動,如果不巧有些心懷yu望之火的青年男xing看到這一切,產生羨慕嫉妒恨之類的心情也是不足為奇的,事實上,在各個位面的文學,這種情況作為挑起矛盾衝突的慣用手段而被廣泛採用。 不過在這所劇院裡面,正在為此惱恨不已的人卻並非是哪位精蟲上腦的有志青年,衝突挑起的原因也有所不同。 作為埃德meng特家族唯一的男繼承人,薇卡埃德meng特的同胞兄弟,克勞德埃德meng特荒yin無恥,成日hu□天酒地,被西門城的貴族們普遍鑒定為一個蠢材,他們認為如果埃德meng特的家業落到這個敗家子手裡,一定會在十年之內讓這塊於巨龍海岸閃亮了幾百年的招牌跌進y□n溝,埃德meng特的老爺子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病倒之前將產業托付給了精明而見過世面的長女薇卡,對於這一點,克勞德埃德meng特的反應卻不像一般被錄奪了繼承權的公子哥兒那樣心生怨憤。 雖然成日胡作非為,做了無數蠢事,但這並不代表這個公子哥兒腦子裡面就是一坨漿糊,正如任何人都有優點和缺陷,他那慘不忍睹的缺陷之外,卻還有著等閒白癡罕有的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以自己的本事,埃德meng特的家業落到他的手裡只會是死路一條,而希望幫助他奪權的外人大多居心叵測,完全不如血親關係來的牢靠。 有薇卡主持家業,他能夠保證在有生之年裡,可以憑藉著自己繼承到的一部分股權安心地hu□天酒地下去,他瞭解這個精明的女人,比起她的精明,她的心腸實際上卻是很軟。 不過克勞德更清楚的事情是,這個世界上有另一種聯繫,可以對血親聯繫造成極為巨大的衝擊,對於女人而言猶是,那就是他這樣的公子哥兒基本不信的愛情。 他雖然不信這東西,但是生長在巨龍海岸這片混亂的土地,卻見識過無數男女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而做出無數愚蠢到連他這個紈褲子弟都不忍卒睹的白癡事跡。 而他更清楚的是,懂得利用這件武器的人多半心懷叵測,如果薇卡被這樣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勾引走了,而這個男人的目的卻是埃德meng特的家產或是因為種種原因看克勞德不順眼,那麼以戀愛中的女人下降到冰點的智能,克勞德這只寄生在埃德meng特枝幹上的米蟲下場豈不糟糕? 而克勞德也清楚,讓一個身體處於成熟的青年女子壓抑那種yu望實在是太難了,為了自己的未來,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將薇卡的婚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克勞德還記得這個被薇卡抱住的男巫一他在一次醉酒之後得罪過這個傢伙,這倒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受到操控的傢伙這一點很重要,日後薇卡的丈夫必須對克勞德言聽計從。 所以他轉向旁邊恭敬站立的男人:「修科拉迪,去,s□o擾一下他們。」這個男人二十五六歲上下,身材高挑,長相十分俊秀。穿著著得體,若不計較那一身代表著家族shi者的燕尾服,大多數見到他的人都會認為他是某一家貴族公子,他協調的五官在任何時刻裡都散放著一股詩人般的mi人氣質,而衣袖下面隱約可見的肌肉輪廓,也讓人知道他和弱不禁風這個詞語無緣。 對於女人而言,這樣的男人無疑youhuo力十足。 在克勞德計劃…中,這個人正是作自己長姊老公的絕佳人選一他是埃德meng特現任管家的孫子,整個家族shi奉埃德meng特已經有兩百多年了,而克勞德通過總結這些年的見聞,認為男人能夠吸引到女人的特質不外乎那麼幾樣權勢,才學,還有某個方面的過硬素質和精湛技術,而作為薇卡的兄弟,克勞德知道權勢吸引不了自己的這位長姊,不過若論才學和某種功夫,他選擇的對象絕對無可挑剔。 而薇卡仍然對他不感興趣。 但無論怎樣也好,克勞德決不允許一個來路不明的巫師染指埃德meng特的產業,他見到修科拉迪沒有反應,有些怒氣地揚起了眉毛:「親愛的修科拉迪,難道你將我的囑咐漏過去了?」「沒有,親愛的少爺。」修科拉迪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遠處抱成一團的一票男女,細長的眉毛稍稍下壓,顯得多了幾分沉鬱:「只是那種方法會遭致小姐的反感,恐怕適得其反。」 「所以你就像一個懦夫一樣縮在這裡?」修科拉迪的聲音高低音圓調無暇,作為一個男人而言很是悅耳,但卻讓克勞德眉毛一挑,語氣非常不滿。 「當然不是少爺…」修科拉迪欠了欠身:「您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對於這種場面,我有一些別的解決方式,或許能夠更加有效,但並不適合您觀看……」 「你是說」克勞德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光,上下看了看恭謹的修科拉迪,良久才點了點頭:「好好好,盡快解決,等你的好消息。 「是」目送克勞德離去,修科拉迪目視那個巫師良久,躲到場邊的y□n暗角落,擦了擦手上的一枚戒指。 戒指上的一枚紅寶石大而透亮,十分漂亮,當修科拉迪手指擦過寶石表面,其中出現一道亮光,如同一隻張開了瞳孔的眼睛,一道黑霧從中飄了出來,形狀卻凝聚不散,落在克勞德身前半個身位,漸漸堆積到一人高下,黑霧散盡,原地出現一個穿著黑se長領袍的女人。 「拉維尼婭大人。」修科拉迪恭敬地單膝跪地:「我們的計劃有麻煩了。」 「哦?難道那位小姐很難對付?」她緩緩轉身,一抬手,修科拉迪的身體就站直了起來:「這種地方行禮未免多餘,還是快點把事情說清楚好了,我趕時間。」 修科拉迪不敢在這位大人面前用力地抽鼻子,但一股yin靡的氣息仍然飄過不長的距離鑽進他的鼻子裡,這讓他鼻子有些癢癢,但他絕不敢lu出什麼異樣。 他清楚每當拉維尼婭身上lu出這樣的氣味的時候,都代表著有單數或複數個男人在她的親w□n下變成了乾枯的屍體,雖然不乏少數存活,但修科拉迪不敢肯定他在拉維尼婭的眼睛裡是否有足夠存活的價值一他不是血族,只是一個與黑暗生物訂立了契約的合作者。 所以他簡明扼要地說明了來龍去脈,這種無趣的表現當然讓拉維尼婭有些敗興,她知道了情況,就揮了揮手把修科拉迪趕走,然後念了一句咒文,另一個年輕些的男xing吸血鬼隨著一道黑霧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看看那個人,鄧肯。」拉維尼婭指了指巫師所在的座位:「根據描述和一些情報,他很像是你的仇人。」她沒有聽到這個吸血鬼的回答,但是男吸血鬼注目那個座椅時臉上的仇恨無疑回答了她,她按上了華肯的肩膀:「這個人阻擋了我們控制埃德meng特家族的路徑,你現在應該高興了。」 臉se已經由蒼白變成灰白,而嘴chun也因為黑暗血脈變得暗灰se的前法師學徒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這才平靜下心頭的思緒,他勉強維持著音調如同普通吸血鬼一般的y□n郁,卻以迫不及待傾訴自己的復仇意見:「大人,很高興得知這個傢伙走上與我們作對這條死亡之路的消息,不過我仍然想要提出一個建議,那就是這個巫師非常不好對付。」「不好對付?」拉維尼婭的眉毛又挑了起來。 「他曾經幾乎憑著一己之力殺死了兩名y□nhun高階巫師,法術技藝非常強悍。」巴斯迪鄧肯低下了頭。 雖然恨不得立即復仇,但是成為黑暗生物只會讓他更理智更不好對付,而不是更衝動。 「這樣」拉維尼婭沉默了一陣,歌劇院舞台上的劇目似乎已經到了尾章,她目光在巫師兩邊的女人身上逡巡了幾秒,忽地瞇起眼睛:「這難道不是一個可以大加利用的弱點?」她輕輕一笑,一揮手,劇場上空的燈光頓時統統滅掉,又念了兩句咒語,音樂聲和演員鬼哭狼嚎的聲調慣xing地持續了不到兩秒後,與觀眾們的驚呼聲一同亂成了一鍋沸水。!。 I.塞爾之種260鬼翼 更新時間:20124278:27:43本章字數:4624 劇院突然一片漆黑,人群在下一刻混亂了,幾個人從巫師的座位左近跑過,薇卡和希柯爾緊緊抱住了巫師的手臂,讓他原本想要站起來的身體不得不留在原位。 「有危險。」就在燈滅的一剎那,巫師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惡意,這讓他立刻警惕起來,薇卡和希柯爾聽到這聲包裹在慌亂聲音裡的警告,一時均有些措手不及,唯有奈菲絲眼睛中精光一閃,從巫師的tu□上一滑,輕輕落到地上,手中出現幾根長短不一的管子,隨著幾聲卡噠聲,一根巨大的金屬管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一片昏黑的劇院裡面,隱約聽見一陣陣尖銳的怪異聲音,這就讓本來就慌張的人群更加慌亂,劇院開場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傍晚,現在打開門窗,幾點外面灑進來的微光當然無法驅散這一片黑暗,而這點光線,卻讓屋子裡面的人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副畫面。 舞台上,天棚上,樓梯上,座位上,地板上,大幕布上,燈燭台上紛紛爬滿了各種爬蟲,隱約的光亮下不斷地蠕動,一些長著翅膀的蟲類還時不時地飛起,如同一團黑壓壓的雲霧…時而撲進人群,引起一陣陣更高亢嘹亮的尖銳叫聲,和更大規模的慌亂。 希柯爾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可怕的場面?她尖呼著死死抓住了巫師的領子,就連薇卡的臉se,也是十分不好看。 巫師機警地望著四周,他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 這種骯髒的巫術伎倆和空氣中清晰可聞的黑暗氣味告訴潘尼纏上他的絕不是什麼好東西,強大的奧術能量已經在他身軀的各個部位翻滾起來。 更淒厲的尖叫從天而降,一群規模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蟲子在法師所處位置的正上方停了下來,如同一團籠罩了三分之一大小天空的巨型雷雲,從天而降的卻不是霹靂。 一個五官流著鮮血和爬蟲,半身血肉已經被啃食乾淨的人帶著飛濺的血漿,從蟲雲中張牙舞爪地落了下來,直直砸向潘尼的腦袋。 他一抬手一道力場將這具已經半死不活的人體彈到了一邊。 現在的他對於源力有一種驚人細微的掌控力,流經他身軀的源力強大到不可思議,他可以輕易地將這種xing質類似奧火的原始力量轉化成各種不同xing質的能量,雖然並不比有組織的法術更強,但是使用起來卻是十分快捷。 他順手施展出一個造風術,那一大群意yu從天而降的飛蟲立刻被風吹到了遠處的舞台上巫師並沒有停止,抬起一隻手,一團油乎乎的液體後面帶著一個驚人巨大的火球飛向那群飛蟲落下的位置,頓時整個舞台在轟地一聲巨響中爆燃,驚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歌劇院。 巫師在使用造風術之前,已經看得明白,舞台左近早就沒人了。 這陣爆炸彷彿讓所有還滯留在劇院中的人驚醒了…他們哭喊著撲向最近的窗口,也不管下面的高度就朝外翻越即便摔裂了tun部,也顯然比呆在突發驚變的劇院之內強得多。 巫師不斷操縱著奧火和簡易但卻殺蟲效率極高的法術擊殺著劇院中肆虐的蟲子,施法技巧嫻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顯然讓許多還能保持些冷靜的人感到了希望紛紛到了潘尼的周圍,有部分更加有經驗的人,為了不阻擋巫師的施法視野,還乖巧地蹲下了身軀,省了潘尼許多功夫。 巫師殺蟲時表現出的驚人效率也讓藏在人群中的拉維尼婭吃了一驚,體會到了這個巫師的強大之處。 對於普通的學院派法師,她素來是不屑一顧的,那種巫師除了照著法術書唸咒文一無是處除了法師塔不適合出現在任何有可能捲入爭鬥的地方,不過眼前巫師迅捷的反應和嫻熟的戰鬥技巧無疑告訴拉維尼婭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手想要憑著簡單的伎倆絕對無法將之撂倒,不迂她仍然有著足夠的自信。 作為黑暗一族在地表的密探首領,拉維尼婭有著暗夜之王的祝福和賜予,腰間的護符掩蓋了她的黑暗生物氣味,更能讓她對陽光之類的東西不像其他吸血鬼那樣敏感,經過適當的偽裝,即使是加持了真視之眼的巫師也無法看出來她是個吸血鬼—她很清楚,西門城的夜之王擁有何等強大可畏的力量,等閒施法者根本無法看穿他偉大的法力。 所以她有著十足的自信。 不過為了保證更高的成功率,她還需要多hu□一些功夫。 與對夜之王浩瀚法力的信任相同,拉維尼婭同樣很信任自己特別猜研出的一系列巫術,這一系列詭奇的巫術幫助她殺死過足夠多的敵人。 一陣更為強烈的尖嘯憑空爆發,十二個幽影從四面的地面上飛了出來只要有一丁點y□n影,經迂特別研究的巫師就能從y□n影位面將這類凶殘的y□n影生物召喚出來們如同紙片一樣輕薄的軀體如同一道煙霧一樣侵入群…圍著巫師的人們頓時慌亂起束。 潘尼皺了皺眉,引導了一兩秒,一道正能量構成的光幕從潘尼頭頂綻放,這些幽hun頓時氣焰大減,不過穿梭於人叢的y□n影之內,這幾道正能量光束,卻很難將之徹底消滅。 「呀!」 隨著幾聲尖叫,似乎是幾個貴族小姐從一擁到了巫師身側,這無疑讓他皺了皺眉。 這種混亂的場景下,也許女士優先也表達出周圍被y□n影纏得手忙腳亂的男人們的一種風度,不過當他的視線集中到其中一個女人身上的時候,眉頭皺了一皺。 「對、對不起。」這個女人拘謹地攏著雙手,點了點頭;「我們需要庇護,事情之後,你會得到報酬的。」 這群衣著華貴的女孩兒紛紛點了點頭。 不過巫師卻聞到了這些女人身上散發的巫術的味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身上帶著一點點奧術氣味不算怪事,但奇怪的是這些貴族女孩所有身上都散發著強烈的幻術氣息,這就讓他不得不防備了。 「警戒,女士們。」一道屏障擋在了他的身前,與這些貴族女孩拉開了距離,剛剛的疑huo讓潘尼皺了皺眉,進一步從這些女孩兒的臉上察覺到一股深度的詭異,雖然說不上來,但讓他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違和,更加讓他感到違和的是,當這些女孩靠近的時候,周圍居然沒有其他人對她們的行為表示應有的關心—要知道,這些女孩兒不可能沒有親人陪同。 這個發現讓潘尼的表情冷漠了下來;「請原諒我對非人類的女xing不感興趣。」 這倒不是一句違心話,費倫的許多男xing都有喜歡尋找異類伴侶的惡趣味,這種癖好在潘尼眼睛裡有點不可思議,不用說別的,單論在人類中接受度比較高的精靈族類,這類種族的女xing身材過於乾瘦,線條在巫師的眼睛裡非常不諧調,而面部輪廓大多數也十分乾癟,不符合他心中的審美,至於大鬍子的母矮人,長尾巴長角的神魔裔,或者雄雌同體的魅魔yu魔,更讓他感到無法接受。 薇卡和希柯爾睜開了眼睛,顯然不瞭解巫師這時說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而下一刻一聲近在咫尺爆發的尖銳嘯叫幾乎震破了她們的耳膜,而潘尼也在這一下音b□震dang之下動作靜滯了一瞬,當他在回過神來的時候,這些貴族的女孩隨著一道煙霧聚攏,一把細長的刺劍從這團黑霧之中探出,直直地扎向潘尼的心臟。 潘尼在瞳孔收縮的十分之一秒內發動了鐵壁模式的堡壘領域,細長的劍刃從他心口的衣物上滑了開去,旁邊的薇卡卻因為這一下並不算過於及時的偏斜被刺中了肩膀。 一截一寸多長的劍刃陷入雪白的肌膚之中,很快被完全展開的堡壘領域彈開,而女吸血鬼的身形也隨著黑霧散去現出原貌。 這堅實的屏障讓拉維尼婭知道這次的刺殺已經失敗了,心中雖然失望震驚兼具,面上卻lu出邪魅而風情萬種的微笑,一踏地面,身軀無聲地浮上天空,快速地遠離著潘尼,一面展開柔美的眉毛,憑著吸血鬼特有的敏捷避開巫師拋出的正能量球,遠遠地甩了個媚眼;「唔,對人類之外的女xing不敢興趣?這樣的偏見可不好,親愛的。」 見到她的身軀距離舞台後因為爆炸而產生的大洞近在咫尺,憤怒的巫師很清楚在吸血鬼的身影從那裡消失的時間裡,他來不及引導任何有效的法術阻止對方離開,然而他也並不是無計可施; 「奈菲絲!」 「書上說對付黑暗生物應該使用正能量。」單眼瞄準的小女孩暗自嘀咕著扣動了扳機。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一瞬間籠罩住了拉維尼婭,這時她才注意到那個不起眼的小女孩手中的金屬管子,下一刻那黑洞洞的管口綻放出十個太陽一般的光芒,完全地來不及反應,就在視野模糊的一剎那,她感到身軀似乎在這瞬間瓦解成了碎片,一聲尖叫吐出了一半,就已經因為聲帶的粉碎而被卡住,下一秒,她昏暗的視野隨著知覺一起消逝,只能感到幾下因為麻木而不那麼痛的碰撞。 巫師並不會這樣放過追擊親自確認敵人的死亡是一個很好的習慣,不過一聲虛弱的喘息和軀體軟倒在地的響聲迫使他停止了這個行動。 「薇卡!」希柯爾焦急地喊叫著,她扶住薇卡的身軀,那被細劍刺中而流血的肩膀上已經呈現一種潰爛的灰紫se,並且向身體其他部分蔓延,女商人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白,這不祥的一幕讓潘尼的眼皮劇跳。!。 I.塞爾之種261神廟 更新時間:20124282:54:43本章字數:6916 「這兒發生了什麼?」 舞台上的幕布還在燃燒,因為沒有了嘈雜聲干擾,火焰燃燒的「□啵,聲變得清晰可聞,與大多數位面的【警】察一樣,港灣的警備部隊在s□o亂耶將平息的時候才姍姍來遲,考慮到西門警備隊的素質,這似乎不值得奇怪,若非這一隊警備的頭領有些特別,恐怕警備也不會出在這裡。 「你是迪塞爾先生?」 港灣警備隊長吉格斯看到表情沉重的青年巫師,不大不小地驚愕了一下,當看到巫師懷抱的女人的時候,馬上打起了精神:「這位是薇卡女士?」 「吉格斯隊長先生?」潘尼還記得這個人,不過眼下已經顧不上寒臉了,他的萬用解毒劑面對吸血鬼特製的毒劑顯然力有不逮,斷斷續續不成規律的呼吸和心跳告訴潘尼她隨時可能立耶死亡:「最近的牧師在哪裡?」 吉格斯表情十分嚴肅,他知道這種時候必須簡明扼要:「東面七百碼,市場區,盲目之【真】實教堂,就是離這裡最近最大的那一座教堂。」 巫師點了點頭,也來不及道謝,引導了一個飛行術,用最快的速度向東面飛去。 吸血鬼是一種生命力強勁的物種。 對於其它種類的生物,在失去了xi□ng部以下所有的軀體之後,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過作為一名黑暗力量的寵兒,吸血鬼強韌的生命力讓他們仍舊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存活只要不進一步受到致命的打擊。 作為一名階位頗高的吸血鬼,拉維尼婭的生命力更為強悍,當她的子裔巴斯迪鄧肯找到她的時候,她只剩下了半邊的軀幹耶使是這僅存的半邊軀幹,仍然千瘡百孔,一道大裂口般的巨大創口掠過她的左脅和右頸,燒焦的肺葉都暴lu了出來。 但她還活著。 她的傷口在黑暗力量的包裹下血肉蠕動著不斷癒合現在是血族們鍾愛的黑夜。 已經癒合到足夠程度的聲帶甚至已經能夠讓她發出乾啞的語聲,她睜開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瞳孔:「鄧肯?快,帶我離開這裡……………」 「遵命,大人。」鄧肯嘴角lu出一絲邪笑,將拉維尼婭剩下的小 半截身軀抬了起來。 雖然因為失血過多,各項感官的敏銳程度都大幅度削減,但是這個笑容仍然被拉維尼婭注意到了,一股不祥的預兆當耶從她心靈深處升起。 作為一名低階吸血鬼的血親,高階吸血鬼能夠很大程度上掌握低階吸血鬼的意志,但是在許多種情況下,仍然有相當一部分高階吸血鬼會失去對子裔的控制。 尤其是當高階吸血鬼初擁的對象是一個本身就擁有強大力量的傢伙時,如果初擁對象的力量超過了賦予初擁的吸血鬼本身,那麼高階吸血鬼就很難對這樣的子裔進行掌控,許多子裔殺親的事件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 所以吸血鬼們從來不對一些力量過於恐怖的傢伙進行初擁。 不用說對力量過強的傢伙進行初擁,耶使初擁的對象是一名力量不甚強大的巫師學徒,對於高階吸血鬼仍然是有一定危險的凡是經受過正統法師訓練的施法者,無論力量多麼弱小,多半都有一個讓吸血鬼分外忌憚的特xing遠超過普通人的意志和心靈力量。 這會讓高階吸血鬼難以及時察覺這類子裔心中的想法。 當然,吸血鬼天xing的潛移默化和高階吸血鬼強大力量形成的掌控權威會將這種危險xing降到極低,而一般的高階吸血鬼,也傾向於初擁一些「不是那麼沒用。的傢伙作為自己的僕役,冒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危險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但以拉維尼婭現在的慘狀,顯然已經難以維持自己的權威了。 她因為力量大副衰減而高度遲鈍的神經察覺到了危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行動,鄧肯已經用力地將她甩飛了出去,她感到自己周圍的空氣飛快地變得灼熱她的身軀正在朝燃燒著大火的歌劇院墜落。 「該死!停止!」而這時她才來得及發出對子裔靈hun的敕令。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臉上帶著邪異的笑容,渾身因為這聲喝令而不能動彈的鄧肯就在那裡看著拉維尼婭那半截身軀落入火坑一失去了全部防護,一個傷到了那種程度的吸血鬼顯然是不可能在烈火焚燒中存活下來的,一聲嘶啞而尖銳的慘叫和無數散逸而出的煙霧狀黑暗力量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他可【自】由了。 遵從著吸血鬼之間的規矩,那些散逸出來的黑暗力量煙霧不斷地飛向他的軀體,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隨著霧氣滲入他的身軀,他的軀體發出一陣陣辟辟啪啪的響聲。 最後他閉上眼睛,滿足地長吐了口氣,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一陣悅耳的骨髏響動聲讓他分外地愜意,這就是力量的感覺。 【自】由,還不夠。 還有復仇。 他睜開了眼睛,在清亮的月光下駐足片刻,望棄燃燒的歌劇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夠……力量仍是不夠。 啪啦∼ 一道黑煙出現在鄧肯的身旁,他眼皮跳了跳,轉頭望向從霧中走出的女xing吸血鬼。 「呃不知道怎麼稱呼這位大人?」女吸血鬼看了鄧肯一陣,皺了皺眉毛:「哦……公爵大人要見你。」 「公爵大人?」鄧肯嘴邊的笑容越加燦爛,不過一股血脈深處對這個名字產生的敬畏卻讓他心情變得不悅。 想要完全的【自】由,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於是他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攤開了手:「啊,這真是無上榮幸,能夠見到偉大的公爵大人實在是太j□動了,你快點帶路吧!」 「好的,請這邊來。」女吸血鬼微微地一點首,變成了一隻蝙蝠,朝著蒼白的月亮揮起了翅膀。 潘尼撞開擋在門口的守衛,大聲呼叫著牧師,雖然這種行為十分失禮,不過前來求救的人物身份十分敏感,神廟裡的一些牧師立刻行動起來,七手八腳將薇卡抬到了治療廳,各種治療法術紛紛應用到了她的身上。 「真是凶險,這位先生,如果不是有人對她用過解毒劑,或者再晚來半分鐘,她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當治療告一段落,主持神術中年牧師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皺著眉頭對巫師說道。 「她現在怎麼樣了?」雖然在神術的作用下,薇卡皮以上致命的灰紫se開始漸漸褪去,不過xi□ng口的起伏依舊斷斷續續不成規律,這顯然不能讓潘尼放心。 「冷靜,冷靜先生,我們已經拔出了毒素,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毒液對她身體已經造成的傷害卻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需要好好地休息一陣,至少在接下來的一天裡面,不要挪動她的軀體。」牧師寬慰道:「放心好了她已經安全了。」 「安全了?」潘尼鬆了一口氣,這才晃了晃腦袋,目光透過大門,落到因為他橫衝直撞闖進來時弄得一塌糊塗的神廟外殿,有點慚愧地朝牧師行了個禮:「很抱歉為這裡帶來的困擾,但也希望您能夠理解我急切的心情。」 「這沒什麼人命至關重要,我主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牧師還禮,對屋子一角擺放的聖像一指:「如果您實在感到失禮,不妨將歉意直接傳達給我們的主人。」 巫師表情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對著聖像禮拜了一下抬頭看清聖像的模樣拄著一根枴杖的獨眼威嚴老者,他微微皺了皺眉,覺得這位大人似乎有點眼熟但究竟那個神祇擁有這樣的容貌,他卻想不起來了。 作為一個巫師對神祇研究馬馬虎虎有時候並不是不可接受,但在這裡這無疑是一種不敬的想法,想到是得益於這裡的牧師才能保存住薇卡的生命,他心有慚愧,更加嚴肅地衝著聖像多禮拜了幾次。 這樣的虔誠無疑讓牧師感到滿意,他點了點頭,誦念著教典裡的詞句走到了其他的chuang邊需要治療的病人還有許多,巫師則坐到薇卡的chuang邊,輕輕地捏著她的手。 著手處是一股不帶熱氣的冰涼感,儘管知道這裡的牧師不會說謊,但他仍然不能放下心頭的憂慮,他雙手握緊了這只冰涼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動作似乎真的能夠傳遞過去一丁點兒生命力,她眼皮微微顫抖著,嘴裡吐出模糊不清的呼喚,耶使潘尼用力去聽,也只能聽個模模糊糊:「瑟丹潘尼希柯爾克勞德」 巫師皺了皺眉,這四個名字裡面倒有一個聽起來十分陌生,不過薇卡過去的二十多年的生命裡,遇到過的人顯然不可能都是潘尼熟悉的,更加吸引巫師注意力的反而是薇卡的語聲。 雖然模糊而且微弱,但無疑說明她正在好轉,而薇卡接下來從鼻間發出的一聲呢喃,卻讓他鼻孔發酸:「我愛你們……」 他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一雙眼睛在門口悄悄地望著潘尼,但是全身心放在薇卡身上的巫師顯然無從察覺耶便他的感知一向敏銳。 這雙目光裡面飽含著憂傷與痛苦,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變成了一股麻木與釋然,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轉身離開,卻被一聲呼喚打亂了這個計劃:「格羅菲婭女士,你回來了?「雖然並沒有刻意讓潘尼聽到,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仍然足夠讓潘尼轉移注意力,他將視線轉到門口,眉毛稍稍向上抬了一下。 塞拉遲疑了一下,暗暗歎了口氣,走到巫師的身旁,雖然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見面,但是已經打過了照面,卻不允許她就這樣逃避開去。 「原來這裡是正義之主的聖所。」巫師轉頭望了一眼那個獨目瘸tu□的聖像,語氣中有點恍然。 塞拉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言答話,低落的情緒顯然讓她做出了失禮的行為,不過她已經沒心情注意這些,目光落ang上:「這位女士……………」 「她是薇卡。」 「埃德meng特的薇卡女士?」一道異樣的神se掠過塞拉的眼睛。 法師點點頭,氣氛再次沉默下去。 「看來,你對她很關心。」她俯下身體,更加專注地看著薇卡的臉龐。 潘尼又點點頭,繼續目光專注地看著chuang上的昏mi不醒的薇卡:「對我來說,她的存在十分重要。」 「這樣啊。」一股頹喪塞滿了聖武士的心口,她的心中充滿了失望,同時更多痛苦充塞了她的神經,讓她忍不住開始暈眩,但是她還是勉強地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並開始為此向提爾祈求救贖。 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她睜開了藍se的眼睛,淡淡地看著潘尼:「那麼,她是您的妻子?」 這句問題問出了。,她就開始後悔了起來,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如此提問的立場,她和潘尼之間,又沒有什麼說得過去的關係,耶使最親密的關係,也只能算是曾經的戰友和朋友而已,相互干涉對方的s□事,似乎有一點兒過分。 但是一股不可抑制的衝動,讓她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巫師愣了一下,將視線從薇卡的臉上移開,看了一眼塞拉,讓後者因為一股突如其來的心虛而低下了腦袋,但是很快好奇心和一線希望讓聖武士重新抬起了頭,看著巫師的臉,等待著一個【答】案。 「…可以說是的。」潘尼點了點頭,將注意力再次放到薇卡的身上。 雖然從來沒有考慮過相關的問題,不過塞拉的提問足夠讓他重新考慮一下自己導老闆娘之間的關係,一個不容規避的事實是他不可能接受薇卡投入他人的懷抱,這也就足以讓他確定自己的態度。 「哦原來是這樣的。」聽到了這個【答】案,塞拉卻沒有感覺到她預想的那般痛苦,只是心中彷彿隨著這句話「啪,地破開了一個口子,所有正面和負面的情緒都順著這個口子流了出去,只留下一片麻木與淡淡的茫然:「希望她能夠早日康復吧。」 潘尼點了點頭。 她轉過身軀,走到那個中年牧師的身旁:「凱爾丹教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格羅菲婭大人,你的臉se看起來有點兒不對勁,是太勞累了嗎?」 「沒有關係……」 「哦,請您務必注意身體。」 謝謝,凱爾丹教士,現在讓我來幫忙 …」 「哦,好的……」 「潘尼、潘尼!」一陣惶急的呼叫從門口飛了過來,希柯爾帶著一小批人馬匆匆地衝了進來,她們沒有飛行術,還要處理一些首尾,現在才趕來這裡:「薇卡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I.塞爾之種262卡扎爾 更新時間:20124292:01:21本章字數:8233 「她安全了。」潘尼站起身,將視線轉向門口走進的人們,除了一馬當先的希柯爾,還有薇卡的shi者,以及一個大呼小叫的傢伙; 「啊?!是誰傷了我的家人?唔?是你這個該死的巫師?」克勞德一把衝了過來,表情極為憤怒,伸出兩手,似乎想要像一般的憤怒親屬那樣抓住潘尼的領子,眼睛卻在這時閃爍過一絲怯懦,連語氣都弱了兩分;「是你,是你連累了薇卡,如果不是你招引來了刺客,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巫師沉默不語,現在他的心情處在低谷,無暇計較這個正在憤怒指責他的公子哥兒是否真的有這個資格,直到身旁的管家將他拉開,他還在喋喋不休;「等著吧,卑劣的傢伙,如果埃德meng特家的主事因為這次事故死去,你要為此承擔所有的後果……………」 這個人帶著一票人馬喋喋不休地遠去了,只留下了希柯爾和奈菲絲,還有名為奧根的管家—』潘尼對這個人並不陌生,這個中年人隨著薇卡前往北地,稱得上是親信。 希柯爾坐在潘尼的旁邊,額頭靠在巫師的肩膀上,表情十分憂傷,一時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奈菲絲乖巧地站在旁邊,她和薇卡沒有太深的感情,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最好不去打擾,只是坐在巫師的另一頭,注意著巫師的神情,也機警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目光四處巡遊的時候,卻對上另外一雙眼睛,這雙藍se的眼睛讓小女孩的視線停止了移動,注意到這雙眼睛裡的複雜神se,奈菲絲有些困huo地眨了眨眼。 那天藍瞳孔之後的蒼白忍不住地讓人感到情緒低落,奈菲絲困huo地看著這雙眼睛注視的地方,更加感到疑huo了。 察覺到了奈菲絲的注視,塞拉再次低下了頭去…端著一些工具,匆匆地走出了大廳。 「潘尼,你認識她嗎?」她也同樣吸引了希柯爾的注意,得知了薇卡並無生命危險,希柯爾的心情雖然低落,但還沒有到不聞外事的地步…而聖武士走路時身上鎧甲震動發出的聲音在靜謐的教堂中也有些過於響亮,因此能夠吸引到她的注意,而當她注意到這個身著盔甲的女子時,眼睛裡面更是閃爍過一絲驚奇;「西恩,她………………她也在這座城市?」 「……………潘尼眉毛陷了一下;「你知道她?」 柯爾低下了頭;「你從北地回來時,身上帶著她的畫像……………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巫師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她叫塞拉□.羅菲婭,是這裡的聖堂武士,也是我在北地結識的戰友…我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地方供職。」 「戰友?」希柯爾語調略微拔高,然後晃了晃頭。 心中雖然不甚相信,但已經決定放縱巫師yu望的希柯爾卻不想追究下去了。 「安心好了。」巫師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搖了搖頭;「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 希柯爾瞳孔之中綻放出一線光亮,卻馬上又黯淡下去;「有也沒什麼…潘尼,別瞞著我就好了。 聖武士有些憔悴的背影落到了她的眼睛裡,這不免讓她敏感的心疑神疑鬼。 「我沒有欺瞞你,兩年前的時候我還不過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子。」巫師攤了攤手。 希柯爾眨著眼睛看了巫師一陣,然後吐了口氣…把目光轉移ang鋪上。 這個舉動無疑宣告了她的不信任,而chuang上躺著的女子也給了她足夠的理由。 「真的沒有什麼。」他攬住希柯爾的肩膀,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會再欺騙你。」 她仰起了頭…目光中閃爍著困huo…但顯然也因這句話而心動;「………………真的?」 「當然是真的。」巫師點了點頭,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相信我。」 一股溫暖從手臂蔓延到全身…少女渾身上下一時有些輕飄飄的感覺,軟綿綿地倚靠在巫師的身上,臉頰浮起兩片紅暈,語氣和眼神一樣有點模糊;「嗯………………我相信你。」 巫師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微笑一下,不過當目光再次落上薇卡的臉龐時,就笑不出束了。 「薇卡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啊?」希柯爾的注意力隨著潘尼一起落到薇卡臉上,面龐上的朦朧暖意就被飽含擔憂的蒼白掩蓋。 「別擔心,她不會離開我們的………………」巫師低聲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以後也是。」 女點了點頭,在睏倦與mi糊之中合上了眼睛。 心緒起伏不定的塞拉回到房間褪下裝甲,穿著一身提爾修女的長袍,隨著神廟中的教士在大廳做完了禱告,很守時地回到房間開始休息,不過一直到了凌晨時分,她還一直睜著眼睛,這失眠並不是因為胡思亂想—反而是因為心靈一片空白與僵硬,讓她難以尋覓到睡覺的感覺。 這無疑讓她感到難受,她穿著一雙軟鞋走出房間,通過後院進入神廟,那間偏廳之中經常躺著前來醫療的客人,因此燭火也是長明不滅只是深夜中難免不會那麼亮,昏黃的照明下,塞拉看到那個巫師仍然在裡面,懷抱著一個少女,仍舊睜著雙眼看著chuang上的薇卡,而那個小女孩在巫師的另一邊,腦袋枕在他的tu□上。 這幅景象讓塞拉蒼白的心靈裡面又填充了一股別樣的情緒,似乎是帶著酸澀味道的寧靜,她忍不住兩眼之內充滿了淚水,一直到幾滴液體劃過臉頰落到地面上,她也沒有察覺。 直到一隻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心中一驚,抹了兩下眼眶,帶著一雙紅眼圈看著出現在身旁的老頭。 這個老頭身上的長袍十分乾淨,部分因為褪se而看起來有些異樣的白斑告訴旁人這件長袍已經有一段年頭了,不過這身寒酸老舊的袍子穿在這個老頭的身上,卻顯得十分威嚴,老者擁有三綹修剪得很乾淨的黑鬍子,梳理到腦後的頭髮也是整潔利落,雙眼在這片黑暗中仍然威嚴有神凜然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感覺。 「哦……………卡扎爾主教……………」塞拉向這位大人行禮。 「安靜……………跟我來。」大主教艾伯特.卡扎爾舉起一根手指,打斷了塞拉的問候,悄悄引著她走出了禮拜廳,藉著走廊上用來照明的燭火,他能夠看清楚塞拉狼狽的表情,這幅大失風度的樣子自然讓他皺起了眉頭;「格羅菲婭隊長你認識那個男人?」 「是………………是的,主教大人。」 「哦……………卡扎爾主教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想起了外面那個男人的身份。 作為一位神祇在地面的代言人,為了更好地傳播神祇的榮光—尤其是在西門這片地盤上,更要對付那一大群在黑夜之中神出鬼沒的吸血鬼,當然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作為海岸上一股不小的勢力,雖然由於巫師組織的一些特xing,外人對海岸巫師協會瞭解不深但是一些有心人,仍然還是能夠知道一些訊息的。 這位新加入海岸巫師協會的潘.迪塞爾先生是一個從絕境東域塞斯克流浪過來的強大巫師,憑著高超的法術手段和原海岸巫師協會副會長佐斯後嗣的認可,接受了佐斯的遺產,前一段時間有關這位巫師的流言還在市井裡面悄悄傳播不過無論是一般民眾還是冒險者,對於巫師這個群體的關注度都不高,因此眾說紛紜的流言傳播了不久,也就平息了下去。 而昨夜歌劇院那一場s□o亂的具體信息,也已經在這時傳入了他的耳朵裡,他不難猜測傷了薇卡女士的兇手是一隻吸血鬼,作為在西門城縱橫捭闔十幾年,被夜之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卻始終沒找到機會幹掉的大主教大人似乎有了別的想法。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慮因為那些有關這位巫師的流言,或多或少地傳入過他的耳朵裡而眼前這位聖武士隊長,居然認識這位巫師,就更讓他感到奇怪。 走過的漫長生命給予這位主教豐富的閱歷,洞察世事的眼睛透過塞拉的神情,他清楚地知道這股感情不可能是最近才產生的,必然已經有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醞釀… 在試圖利用一個人之前,至少要弄清楚這是一個什麼人。 大主教自然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艄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大主教低聲詢問。 「這個………………」塞拉麵有難se,一股低落的情緒讓她極為排斥談論有關潘尼的問題,而且大主教的探問又將她的思緒帶到了兩年之前,這股回憶再次讓她神情恍惚,直到大主教出聲提醒…她才在一陣顫動中恢復清醒。 注意到塞拉的異常反應,大主教輕咳一聲;「這個,如果不方便回答,請原諒我的冒昧與好奇,但我確實十分希望能夠知道,襲擊薇卡女士的是暗夜面具,你也知道,那是教會在西門最大的敵人。」 委婉的措辭讓塞拉感到不容拒絕,而經過剛才的一番回想,塞拉的情緒雖然依舊低落,但是眼睛裡面多了幾絲活力,也有精神回答主教大人的問題了。 她思考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抱歉,主教大人,我知道你想知道他的過去,但我不能說,因為如果這樣的消息洩lu出去,會威脅到他的安全………………」 她抬起雙手,禱告一聲,又睜開已經變得平靜的眼睛;「大人,他曾經兩次挽救過我的生命,我不能將他置於危險的境地。」 聖武士的不合作態度無疑讓卡扎爾皺眉,所幸多年與暗夜面具的鬥爭讓他也精通了委婉這門交流的藝術,他並沒有選擇用較高的地位壓迫塞拉,而是思考聯想了一下,轉而使用試探的語調;「這麼說,有關他的關於塞爾的那些傳言,是真的了?」 「這…………… 塞拉頓時愕然,誠實的戒律讓她無法給予卡扎爾否定的答案,多年養成的真誠的好習慣也讓她無法做出更多的偽飾,也因此讓卡扎爾在一次試探中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她妁臉se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放心好了,格羅菲婭隊長。」卡扎爾搖了搖頭;「我不會用類似的信息做出讓你感到不安的事,更會守口如瓶。」 「這……………塞拉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真是太感謝您了,卡扎爾大人。」 雖然地位高下有別但提爾教會內部的教友之間卻不會說謊—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遵從守序之道,教友之間當然要彼此監督,相互履行這種值條。 「看來你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厚。」卡扎爾頓了一下,繼續詢問。 「這……………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大主教也看到了剛剛房間裡面那一幕,不難猜想塞拉的沮喪從何而來,他搖了搖頭; 「格羅菲婭女士,恕我直言……………有些時候,太過於接近不如保持適當的距離,作為提爾陛下在地上的使者,我們應該學會克制自己的感情。」 「………………我明白了。」塞拉沉默一陣,抬起了頭,表情平靜了許多;「謝謝你的教誨。」 大主教抬起一隻手掌;「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不是那麼的困擾。對於你的情感,我並無偏見,事實上,這位呃………………迪塞爾先生,是一位非常值得爭取的人物。」 「非常值得爭取?」塞拉皺起了眉。 「是的…我們必須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對付那些潛藏在巨龍海岸深處的y□扎爾表情嚴肅;「如果可能,不知道能否請他過來和我談談。」 「好的。」經過了一番談話,雖然仍沒從低落的情緒中完全抽身而出,但是卻已經能夠讓塞拉利用理智勉強克制這些不快,她走進偏廳,通知了巫師,潘尼倒也並不為難,喚醒tu□上哦奈菲絲…將希柯爾放在薇卞的身旁…跟著塞拉走到後院。 卡扎爾大主教的親自接見無疑讓他有點兒莫名其妙,談話也沒有什麼實質內容…這位主教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他吸血鬼的野心;「薇卡小姐遇襲,一定是那些怪物想要對埃德meng特下手,作為她的朋友,您應該多多注意一些,雖然這是座烏煙瘴氣的城市,但提爾的使徒願意維持光明,當您遇上令你為難的情況的時候,不妨來尋求我們的幫助。」 這一番話中包含著許多信息,潘尼從中咀嚼出了許多味道,這讓他對這位主教生出了一些好感,表示了感謝之後,他寒暄著離開了主教的房間。 而塞拉一路送他到了前殿。 一路上的氣氛有些沉悶,一整晚上都將注意力放在薇卡身上,甚至連談話的時候,他都無暇注意塞拉的情緒變化,所以他現在看到塞拉如同一潭死水般沉靜的表情時,微微地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生病了嗎?」 一句話問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有著神聖恩惠的聖武士怎麼會患上疾病? 而且不問尚好,這句話問出口,塞拉的表情明顯變得更加黯淡了,顫動的嘴角告訴巫師她的情緒有點兒不對勁,不過他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能莫名其妙。 「沒什麼………………迪塞爾先生。」塞拉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她撫了撫有點散亂的額發,搖了搖頭,忽地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抬起乾淨的臉龐;「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巫師擺開一隻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消耗了很巨大的力量;「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潘尼的回答毫無遲疑,他們當然是朋友。 「這就好……………,這句回答似乎讓塞拉好受了一些,她的臉上明顯地出現了安慰的神情,微微欠了欠身;「非常感謝。」 這句道謝在潘尼看來有一點兒沒頭沒腦,他用困huo的視線目送著聖武士轉身離去,眉心漸漸深鎖,終於察覺到幾絲異樣。 這時候他聽到前殿希柯爾的召喚,匆匆走了過去,原來是病chuang上的薇卡有些『麻煩,,兩人加著奈菲絲手忙腳亂地處理了一陣,又歇坐了一會兒,黎明的光明就射進了神殿的前庭,牧師們開始晨時的禱告,而隨著太陽升起,更多得到消息的商人貴族陸續前來慰問被刺殺的薇卡小姐。 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消息傳遍整個西門城。 在西門城裡面,薇卡.埃德meng特這個名字還是很有份量的…她被刺客刺殺,自然算是一件重大事故,產生一定的轟動效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奧根和趕來的リR人們應付著這些問候。而潘尼坐在薇卡chuang邊,扶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憂慮與焦心已經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沉澱到心靈深處,隨之而起的是憤怒與仇恨。 不明不白地受到吸血鬼的攻擊,還殃及親人,巫師當然要討一個說法,報復是必然的。 不過在報復之前,他當然要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自問低調,怎麼會惹來吸血鬼的刺殺? 他可記得清楚,那個母吸血鬼偽裝靠近他之後,利劍刺殺的對象是他自己,那麼近的距離,一個擁有那種實力的吸血鬼顯然不會瞄錯目標。 那麼就有必要深入挖掘一下了,但是令他苦惱的是他手頭全無線索,一片茫然。 他目視著來往問候的客人,慢慢梳理昨夜發生的事,忽然捕捉到了一處疑點。 這些客人前來慰問的對象,是遭到刺客刺殺的薇卡.埃德meng特小姐。 但是為什麼第一個聞訊赴過來的克勞德.埃德meng特,薇卡的弟弟,會知道薇卡是受了潘尼的牽累? 潘尼的視線陡然尖銳起來。(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63黑海幫 更新時間:20124292:01:22本章字數:6739 在歌劇院的刺殺中,埃德meng特家的女主事薇卡身負重■,消息傳揚開去,那些收到消息的人由結果推斷原因,當然就是薇卡女士遭遇了刺客刺殺,而誰會去想那個吸血鬼刺殺的真正對像會是薇卡旁邊的潘尼? 這個巫師在西門城內利益糾葛不大,以巫師群體本就凌家於凡俗社會之上的高度,一般的人也不會去關心他們…比起潘尼來,薇卡在西門城的地位顯然要有份量的多,牽扯的利益干係也就更大,因為某些原因受到刺殺也是有可能的。 誰會把視線放到潘尼身上? 就是在事發當晚,那些s□o動的觀眾,又有幾個看清女吸血鬼那一劍的對象是潘尼而不是薇卡? 至少巫師不相信那些在蟲群和y□n影攻擊下疲於奔命的可憐蟲會注意到這一點。 那麼事發後第一時間前束探望的克勞德對巫師發出的質問,就很值得追究了。 他說道『是你連累了薇十,,這無疑暴lu出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克勞德知道那個刺客真正的刺殺對象。 可是他不在現場,即使身處現場,也只有很低的可能xing會注意到這一點,更大的可能xing是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個可能xing讓巫師鎖起了眉心,他囑咐希柯爾和奧根管家看好薇卡,自己則離開了神廟。 彼此並非是陌生人,奧根自然無不從命,但是這樣的態度不免讓來訪的客人感到驚奇。 「奧根先生,不知您介不介意向我們介紹一下剛才那位少爺?」 一個天生笑臉的肥胖商人措辭恭謹地詢問;「看上去他和大小姐的關係十分親密。」 「哦………………那是當然。」奧根點了點頭,眉頭稍稍上翹。 作為薇卡的照顧者,從心而論,他並不是很贊同小姐和那個巫師之間產生那樣的關係,畢竟巫師在凡人心目中與神秘和強大等值,更何況是出身於基爾的紅袍法師有了這一條履歷,就要在種種形容詞前面添上一條『殘酷而工於心計」 這樣的傢伙…顯然不是很合適做一名情人。 他對潘尼並非全無瞭解,這也就讓奧根更加疑慮,一個這樣古怪的傢伙,顯然還要加上另一條『不可捉m□,,前來西門的一番舉動,無疑說明這個人懷有野心『也就更加危險。 不過作為一個リR人,奧根更清楚自己只能做出警告,而他也相信薇卡是一個擁有足夠理xing的女子,從寵愛式的lu水情緣漸變到現在這樣的親密關係,只能是因為相互吸引他也不清楚這種吸引的根源何在,只是知道現在說服薇卡離開這個巫師是基本不可能的。 於是面對這一雙雙充滿了好奇並等待著答案的眼睛,他也只能說;「不錯,他………………呃,海岸巫師協會的潘.迪塞爾大人……………與小姐是老交情的好朋友了。」 「喔∼!」如此帶有明顯暗示的介紹顯然滿足了所有人的八卦心理…同時潘.迪塞爾這個名字也從這時開始在西門城變得廣為人知。 如果不出現這次吸引了許多人視線的刺殺事件,這個名字變得深入人心可能還需要一段時候。 正當城中的人為了這件事而議論不休的時候,開始著手調查的潘尼已經鑽進了一條暗巷。 牽涉到薇卡的弟弟,借用西門的官方勢力顯然有所不便…而現在的他在海岸巫師協會『雖然有實力,但還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因此他必須使用屬於自己的力量。 這條暗巷位於紅袍法師會和埃德meng特家族共同開闢的新港口外沿,裡面居住著港口的管理者這些人手分別由埃德meng特家族和塞爾租界分別派遣,共同監督港口的運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只是一個糊弄外界視線的幌子。 按照薇卡和潘尼商議的藍圖,這裡日後將要擴充成為與港口配套的市場街,但是現在港口還沒有修建完成,這片區域只是一片矮簷木房連起來的污穢巷道…到處飄散著魚腥、黑煙、霉爛、還有碼頭工人的腳.臭。 看著奈菲絲的表情…就知道她非常不喜歡這個地方。 當然,一個法師學徒不難隔絕掉種種令人討厭的味道…但是這股氣味已經讓她產生了心理y□n影,她一張小臉塌塌著,臉頰青黑,小眉毛微微翹著,半邊身子幾乎貼在巫師的腰上。 這種姿態會讓走路十分彆扭,但她習慣了,而巫師也不是非常趕時間。 他走到暗巷中段一座大木屋前,敲了敲勉強還算完好的木門,一個滿嘴臭氣呵欠連天的傢伙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巫師,立馬精神了起來,神速地連滾帶爬衝進木房,一邊跑一邊大喊;「老闆來了!老闆來了!頭兒!該死的,快出來!」 巫師聳了聳肩,牽著奈菲絲走了進去,正門大廳旁邊的長椅和地板上橫七豎八倒著五六條大漢,他們大多光著膀子,有那麼一兩個甚至只穿著一條小ku子,滿臉的酡紅告訴巫師他們倒下之前喝得一定不少,走過一個臥倒在茶几旁邊的漢子的時候,滿臉通紅的奈菲絲轉過了眼睛。 早熟如她加上這段時間巫師和蘭妮毫無節操地熏陶,已經懂得了許許多多這個年紀不應該懂得的東西,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嘴裡不清不楚地呢喃著,一隻手探進ku頭,兩根手指在那裡搔著癢癢,一頂帳篷迎風怒放,十分風s□o,一片草澤撐起的ku頭縫裡蔓延出來,一直延伸到肚子上黑漆漆的一片。 似乎是剛剛的喧鬧聲干擾到了這位仁兄的酣眠,他打個呵欠,將沾著兩根毛的手從ku頭裡抽了出來,拍了拍嘴巴,翻個身將頭轉向了另一邊,這一轉頭,鼻子卻和沙發上探出的一隻腳變得近在咫尺,他打了個噴嚏,mi瞪了一下眼睛,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又找到了個安逸的位置,再次發出陣陣鼾聲。 巫師走過大廳中央的通道,進了一間小廳,這兒的◆上掛滿了各種姿態的美女畫像—美中不足的是她們都沒穿衣服,不過畫工卻是相當之不錯,每一個美女的姿態都是惟妙惟肖。 在奈菲絲眼睛裡看來…這樣的景se卻比外面那些粗糙的場景和諧許多,至少那些畫像上的美人能夠讓她睜著眼睛去看,而一陣陣擦拭的聲音從房間一側的辦公桌傳了過來,她好奇地望了過去,看到一個半精靈雙手拿著抹布和擦子,不斷在桌上一張美女圖上蹭來蹭去,臉上則是一副yu哭無淚的表情。 女孩仔細看了一眼這張畫,臉瞬間就黑了,如同遇上鬼一樣把頭縮進巫師的腰際。『嗨…在這裡感覺怎麼樣?」潘尼打了個招呼。 「還好…………ル僧O………………」阿內爾哭喪著臉,咬牙切齒地抬起桌上的畫布,幾片灰白的殘渣從畫布上瑟瑟落下;「他們居然利用我猜湛的藝術去做那種事情?!」 「誰讓你把它們擺在這裡。」巫師撇了撇嘴;「它們出現在這裡的下場注定是那樣。」 「一日不欣賞它們,我實在很難忍受一天到晚地坐在一個地方。」半精靈搖頭歎息把畫布捲了起來;「每當看到它們…我就可以回想一下以前遇到迂的那些美女…可惜………………」 「早安,親愛的老闆。」一聲招呼打斷了半精靈的感慨,前海盜船長狄比諾和他的副手莫雷從內裡的房間走了出來;「您的光臨真是令人意外。」 「那裡掛著什麼?」並沒回答海盜船長的寒暄,潘尼指了指小廳旁邊的一個掛飾。 一隻烏賊,觸手和頭的位置擺成一把鐵錨的模樣,很顯然…這是一個特別的標誌。 「哦………………我們需要為新幫會設定一個標誌。」 「幫會?」巫師一揚眉毛。 「當然,巨龍海岸的碼頭一般都由商人支持的黑幫或僱傭兵團管理著…如果我們要在這裡常駐…一個合適的組織是必要的。」狄比諾恭敬地說道;「這也是薇卡女士的意見。」 「原來是這樣……………」海岸的官方勢力形如虛設,那點權力又掌握在執政會的手中…操縱起來及其麻煩,借助黑幫勢力管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吧,這座港口就交給你們了。」巫師抽出一張椅子,掏出塊抹布擦了擦坐了下去。 得到這一句話,狄比諾的眼睛裡顯出滿足的神情,能夠控制一座港口雖然只是個起步,但無疑已經讓他看到了希望,這樣看來,跟著潘尼的決定確實不算錯。 「事實上,大人,我們還沒確定幫會的名字………………」莫雷忽然插口。 「名字?」法師揚了揚眉;「隨便用一個就是了。」 「呃……………不過斯特凡尼先生對我們想出的名字有很大的意見。」莫雷小心地看了一眼正在清理畫像的阿內爾。 他的話成功地讓阿內爾轉過身來;「意見?我當然有意見,親愛的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這群粗人起的名字是多麼的神奇?烏賊幫?碼頭幫?ku衩幫?你覺得我們的幫會成員可以拿著這樣的名字去嚇唬以後在這裡鬧事的濕蛋們?」 「但是閣下居然起的名字……………提到這裡,莫雷和狄比諾的臉皮都抽搐了起來。 「是什麼呢?」奈菲絲探出了頭,卻被巫師一把按了回去,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能夠弄出什麼樣的名字巫師用腳想就能想得出來。 「就叫黑海幫吧。」他想了想,隨便給了一個普通的名字,在他看來,組織的職能是管理海港,做半黑半白的生意,名字不必猙獰到一聽就讓人渾身不舒服,用一個不那麼的顯眼名字介入海岸的黑暗勢力,相信也會減少將遇到的阻礙,正如巫師一如既往的低調。 有著紅袍法師會和埃德meng特在後頭撐腰,相信不會有太多不長眼的敢來這裡找茬,這個小幫會的發展可以預料。 「哦,黑海幫……………」狄比諾和莫雷嘴巴裡顛三倒四地念了兩遍,各自滿意地點點頭,避個名字勝在簡單順口,雖然不那麼威風,但也很好接受;「大人,我們可以向弟兄們宣告這個名字了………………」 「噢!為什麼不用我想的名字?」阿內爾懊喪地摀住了腦袋;「我的美女們有什麼不好的?」 「算了。」巫師聳了聳肩,醞釀了一下言辭,決定直入正題;「幫我調查一個人。」 「調查?」阿內爾豎起了兔子一般的耳朵;「好吧,這是我的專業。」 「您需要什麼消息?」莫雷前去宣告幫會的名稱,狄比諾卻留在了房間裡面;「大人,我們和本地的一些冒險者和黑幫已經建立起了一些聯繫,或許能夠幫得到你。」 「這就再好不過了。」巫師點了點頭;「幫我查查埃德meng特家的兒子克勞德.埃德meng特從昨天開始到現在的一切行蹤,盡量詳細一些。」 為了薇卡的心情著想,他決定調查清楚再動手,哪怕有萬一的希望,只是克勞德對他的偏見,那他也不能隨便動粗。 但是事情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好的。」阿內爾和狄比諾點頭應下。 「等等。」他們剛要離開,就被潘尼叫住,巫師沉吟了一下;「動作隱秘點。」 「說過了我是專業的。」阿內爾頓時臉上lu出了不滿之se;「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資深的密探。」 潘尼點了點頭;「麻煩你了,阿內爾。」 半猜靈發出兩聲令巫師不太放心的笑容,引著狄比諾出了房間,巫師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的專業,而半精靈的效率顯然也大大超過了他的意料,過了不過兩個小時,他想要的消息已經盡數擺在了他的面前。 一疊厚厚的資料不只是包括了昨天的行蹤,甚至一直追溯到兩個月之前,還有一些三年以內的敏感訊息。 「呵!」阿內爾把資料丟在了巫師的眼前,一臉賤笑著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這個小子兩個月來每晚必去紫紅玫瑰酒吧,昨天居然一整夜都呆在家裡,呼,真是難以想像,他老爹當年病倒的時候,他都沒讓避樣良好的習慣中斷,對了,潘尼,真想不到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怎麼?難道和他有關係?哦,如果是的,他可真是個禽獸………………」 潘尼皺著眉毛一行一行閱讀過有關克勞德昨夜行蹤的資料,一直讀到傍晚時分從圓頂大劇院中場離開這一段,他聽到阿內爾的話語,放下資料,皺著眉頭輕輕歎了口氣;「………………你說的不錯,真是一隻禽獸。」 他身旁的奈菲絲眼睛裡閃爍過一絲寒冷的氣息。 「那麼,大人……………我們。」狄比諾眼珠子動了動;「行動?」 「行動。」吐出這一個單詞,巫師的臉se如同被冰凍般迅速y□n沉了下去。(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64膠水 更新時間:20124301:38:13本章字數:7746 ,哦,親愛的修科拉迪,你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這裡是紫紅夫人酒吧的二層包房,與往日的左擁右抱不同,今天的克勞德埃德meng特似乎沒有了風流的興致,只是一個人對著一桌豐盛的菜餚喝著悶酒,一面喋喋不休地念叨:「你說有「更加有效,的方式能夠解決那個巫師,結果呢?我的姐姐差點被你解決掉了!還有,為什麼那裡會出現吸血鬼?!該死的,別告訴我那就是所謂「你的方法」他牢s□o的話語之中滿是抱怨,一雙微紅的醉眼不斷打量著靜立在桌子旁邊的修科拉迪,英俊青年臉上並沒有不耐的樣子哪怕他聽這些抱怨已經聽了一天。 雖然已經聽煩了,但他仍然要解釋吸血鬼和自己毫無關係,力求讓克勞德接受劇場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的巧合。 修科拉迪知道,只要自己多說幾遍,這個昏庸的公子哥兒就會認同這個事實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精明的傢伙。 而且薇卡終究沒有因為這次災難而死去,雖然心神不寧,但克勞德卻沒有因之生出究根問底的念頭。 對於修科拉迪而言,這位大少爺現在能夠做的也僅僅是牢s□o而已。 用不了一兩天,他就會故婁復萌,修科拉迪很瞭解這一點。 「好吧,混帳修科拉迪,你說是巧合,見鬼的巧合,如果薇卡完蛋了,我也就沒戲了。」克勞德皺起了眉頭,放下了吸血鬼的疑huo, 又有了更多別的想法:「家族的生意該怎麼辦?」 「哦,奧根在解決這一切。」修科拉迪謙恭地一低頭,不過眼睛裡卻閃過一線yu望:「不過少爺,恕我直言,您是埃德meng特的長子,如今小姐昏mi不醒,你應該……,………」「我應該怎麼樣?」克勞德聳了聳肩,提起酒瓶倒了杯酒:「你是想讓我這個一竅不通的傢伙去禍害家族的生意,噢,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修科拉迪皺了皺眉,很顯然,相比腦子裡面一團漿糊的純白癡, 這種心裡還放著幾絲明白的傻子要難以對付得多,但為了他和他的契約者能夠更輕易地得到埃德meng特的權柄,他還要耐著xing子和這個傢伙糾纏:「可是據說奧根和那個巫師走得很近,外面都在傳揚」「嗯?」克勞德喝下一杯酒,眉頭挑了起來,惱火從眉心浮上額頭。 修科拉迪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這樣恰到好處地挑起克勞德心中疑忌就足夠了,如果再多嘴多舌,就會引起這個傢伙的警惕,那無疑會得不償失。 「見鬼了。」克勞德響了一陣,越想越氣,一股煩躁讓他再次破口大罵,傾吐完一陣污言穢語之後,他衝著修科拉迪一擺手:「去!弄個乾淨的過來。」 修科拉迪恭敬地一欠身,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紫紅夫人是一所名揚巨龍海岸的酒館,也是西門最著名的桃se場所,經由海岸或明或暗的人口物流為這裡提供了許多新鮮的材料,只要有錢,可以在這個地方找到任何類型的雌xing人型生物,無論什麼口味的客人,都能夠在這個地方得到滿足。 克勞德少爺的品味在西門城的富家公子哥裡面只算一般,長相看得過去身材馬馬虎虎的就可以,重要的是一定要乾淨很好,他是一個有處女情節的傢伙,雖然在費倫中部這樣的貨se不太好找,但是在紫紅夫人,還是有很多的。 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一個就不錯。 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稍帶些黑se的細膩皮膚,前後都有著不錯的b□瀾,長相雖然普通,不過若是吹滅燈火,也無所謂。 他用小指挖了挖耳朵,一把摟起這個小妞兒,另一隻手「嚓,地一扯,半邊的白袍就掉落下來,他剛想吹熄燈火,婁然一怔,因為他眼睛的餘光掃過這妞兒腰間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少女,一隻手就在他的脖子上一敲,他悶哼一聲,兩眼翻白,暈厥倒地。 「她,穿上一套衣服,打開窗子,機警地看了看窗外,那條巷道裡面,幾個人鬼鬼祟祟地窩在那兒,見到「她,探出頭,打了個手勢,這個人就扛起克勞德的身子,從二樓一擲而下,下面早有準備的人一起將昏mi的公子哥兒接住,拿一條麻袋一裝,裝好了背在背上,很快幾人就消失在巷道的y□n影裡面。 而二樓的「少女」也早就消失不見。 嘩恣K…, 渾身上下彷彿被一股冰涼滲透,克勞德j□靈靈地一顫睜開了濕漉漉的眉毛,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他全身光溜溜地躺在一個臭氣熏天的小屋裡面,周圍是五個光著膀子的壯漢,他們的身軀如同巨熊一樣凶悍,身上還帶著些刀疤一這無疑重重地威懾了公子哥尼脆弱的心靈,他連滾帶爬地將自己的身體縮進牆角,瑟瑟地望著這幾個在自己身旁圍成一圈兒的傢伙:「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抓我來做什麼?」 他眼珠子飛快地轉動,知道自己很可能遇上了傳說中的綁票,可能是因為運氣,也可能是因為什麼別的緣故,這樣的事件他從小到大還沒遇上過幾次,從上一次被綁票勒索到現在,已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更重要的是不久前喝過的酒精還沒有消化乾淨,他的精神更加難以冷靜,看著這些大漢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眼皮暴跳,顫抖著大聲吼叫起來:「我警告你們,我是西門城最大的七家貴族之一的埃德meng特的兒子,你們最好放我回去,不然就死定了!」 吼叫聲充滿了歇斯底里,還有虛張聲勢se厲內荏,似乎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已經讓公子哥兒精神崩潰,他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身體卻沒有因此得到一絲一毫的溫暖一就在他的背後,一陣陣風正從密封不嚴的木牆縫裡鑽進屋來。 「埃德meng特?」幾個壯漢對視一眼,哈哈地發出一陣哄笑。 「夥計們,這個公子哥兒在拿埃德meng特的名字嚇唬我們黑海幫。」一個漢子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笑得渾身幾乎抽筋,另外幾個傢伙聽了這句話語,看著克勞德的目光裡面滿是戲謔:「小子,這可不是你家。」「你你們。」見擺出大名來都嚇不住這些傢伙,克勞德更加慌神,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一個大漢揪住他的脖子,猶如提著小雞一樣把他抓了起來,克勞德驚恐地哇哇大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但是瘦弱的手腳顯然連m□到這個大漢的臉都做不到,更不用說掙脫。 這個可憐蟲掙動了一會兒,忽地兩眼一翻,下面冒出一陣臭氣,幾個大漢一愣,然後更加豪放地大笑起來。 「真是個窩囊廢,薇卡女士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兄弟。」這個青年人從y□n影裡面出現,皺眉傾了傾手中的杯子,將其中的液體灑到地板上。 「莫雷,老大和哪位達人一時中會兒應該到不了這裡」抓著克勞德的大漢看了一眼這個已經虛脫的可憐蟲,伸出舌頭ti□n了ti□n嘴角:「能不能讓兄弟幾個玩玩這個窩囊廢。、, 「唔?發給你們的錢難道沒有拿去找女人?」莫雷皺起了眉頭。 「這個你誤會了」大漢的表情有點尷尬:「只是,弟兄們的筋骨好久沒有舒展過了,現在手有點兒癢癢。 「這個小子是薇卡女士的兄弟,雖然可能犯了嚴重錯誤」莫雷神情遲疑:「但我們要是就這樣把他玩壞了,大人可能會不高興。」「放心吧莫雷」幾個壯漢的臉上lu出了猥瑣的笑容:「我們會注意分寸的。」 「這」莫雷沉吟了片刻,將目光放到公子哥兒的臉上,鼻子裡聞到那股噁心的屎尿氣味,眉心緊緊地擠出一個疙瘩,最後微微地點了點頭,將目光轉移開去。 一個壯漢獰笑著將一桶涼水潑到克勞德身上,很快,更加尖銳的慘叫聲就從屋子裡面一直飄到外面的大廳。 「喔,這叫聲可真夠勁兒。」看門的兩個漢子原本還在無聊地打著呵欠,聽到這一串一串的音調,頓時精神一振。 「沒有前天那個妞兒的嗓子悅耳。、,另一個人瞇了瞇眼睛。 又一串尖叫聲從屋子裡面飄了出來。 當潘尼看到克勞德的時候,這位公子哥兒兩眼泛白,渾身呈現一種一看就不正常的紅se,表面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外傷,但卻給潘尼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他看了看屋子裡那些一臉y□n笑的大漢,曉悟到一定是他們對這位少爺下了黑手。 不過他倒並沒有因此生氣…因為他對這個克勞德也沒有任何好感,無論什麼原因,這個紈褲子弟居然圖謀殺他,更害的薇卡幾乎喪命,單就這一點而言,他就該死。更該死的是這個人即使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顧及到薇卡感受的巫師還不能一殺了之。 這樣的貨se,被揍幾頓也是應該的。 但他仍然有點感到不滿,因為很顯然,不知道這些傢伙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折磨這個可憐的孩子,克勞德兩眼空洞,口角流涎,一副精神崩潰的樣子,這就讓潘尼的計劃跑了湯。 他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詳細經過,那麼必須從這個公子哥兒嘴裡掏出一些情報,用一些心智控制類的法術可以很容易地做到這一點,不過這種法術多多少少對受術者的心智會造成一定的影像,如果克勞德的神智清醒,他有把握將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降到一個很低的地步,但若是對這樣一個精神瀕於崩潰,神智都有些混亂的人使用這一類法術,後果可就相當之難以預測…… 這不能不讓潘尼感到困擾。 「是是你!」自打巫師走進房間開始,黑虎幫的戰士們就停止了對克勞德的黑手,這讓公子哥兒喘過一口氣來,恢復了些許神智雖然依舊被恐懼與混亂包圍,但卻回復了思考的能力,他充滿驚懼神se的眼睛看清楚巫師的長相,立刻發瘋般嚎叫起來:「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等著,薇卡不會放過你的。」「如果她知道了你做過的事,相信她會理解我的做法。」巫師的臉sey□n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她還活著,現在你就是一個死人了,你得為此而感到慶幸。」 「你在胡說些什麼?」克勞德心臟因為巫師的話語急促地跳動了起來,目光閃爍地矢口否認:「她因為你的牽累而受傷,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白癡!」 「小子,這個口氣可不太好。一個壯漢y□n笑著拍了拍克勞德的肩膀,公子哥兒立刻如同觸電一般縮到了牆角,崩潰地吼叫起來:「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不要嘴硬。」巫師輕輕地一伸手:「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事情的原委,那麼怎麼會知道那個刺客刺殺的對象是我而不是薇卡呢?不知道你對此作何解釋?」 克勞德一愣,然後更加崩潰地嚎叫起來,一邊嚎叫一面手舞足蹈:「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薇卡怎麼會被刺殺?一定是你牽累了她。」 他瘋狂地吼叫著,對巫師的疑問給予堅決的否認,雖然飽經折磨,但他更不願意這件事被薇卡知道。 「說出你的同謀和吸血鬼的來歷。、,巫師繼續逼問:「你不會有事。」「見鬼,都說了我不知道。」一股熱血衝動讓克勞德大吼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撲向巫師,很快被幾隻粗壯的手臂七手八腳地按在了地上。 「真是遺憾。」潘尼歎了口氣,用求助的目光看著幾個漢子:「你們……………,有辦法從他嘴裡掏出來我想知道的東西嗎?」 「當然有。」壯漢們不約而同地□口而出,臉上的笑容更加邪惡猥瑣。 巫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回頭皺眉看了被按得結實的克勞德一眼:「對了,別留下不可治癒的外傷,剛才那樣的程度就不錯。」「好的!大人,你等著吧。」一個壯漢啥哈笑了起來,一腳踩住狂吼亂叫掙扎不止的公子哥,一面和幾個漢子商議:「這回來點新hu□樣,去把粘木板的漿糊桶拿過來。」 心中的y□n暗面究竟讓潘尼對幾個大漢的手段生出些好奇之心,他在門口站住,看到一個大漢提了一桶漿糊走進屋子,兩個人將克勞德按住,那個壯漢用刷子將漿糊塗在公子哥兒那tu□毛稀疏的小tu□上,另一個大漢隨即將一條條粗布條粘在克勞德的tu□上…… 巫師渾身打了個寒顫,加快了遠離這間屋子的腳步,過了不久,一聲「呲啦,的布條碎裂聲遠遠鑽進了他的耳朵,很快就被更刺耳的慘叫聲掩蓋過去。 這種力度的酷刑折磨之下,即使是豎琴手的烈士們大概也難以守口如瓶,更何況是一個各方面都算不上烈士的ji□o貴公子哥兒?所以很快巫師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修科拉迪?」修長的手指叩了叩實木桌面,即使是這張辦公桌,上面也貼著一張阿內爾風格的美女畫像,不過與這個傢伙認識了相當長的一段時候,潘尼也已經見怪不怪:「埃德meng特的管家的孫子?」 「是的,呵,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阿內爾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哦,對了,前天晚上你們出事之前,他也在那間劇院裡面,也是在事發之前就離開了,不過比那個廢物離開的時候稍晚了一些。」「這麼說是他招來的吸血鬼」潘尼托著下巴,梳理著已有的信息:「這麼說,克勞德對此果真是一無所知?」「一無所知?見鬼去吧,小朋友,事情的起因是他要幹掉你。」阿內爾聳了聳肩:「怎麼說,都不能輕易地放過他。」 巫師面se猶疑地沉吟一陣,搖了搖頭:「先把他關在這裡吧,等薇卡醒了,讓她親自來處理比較好些。,… 雖然很想用一些巫術在克勞德腦袋裡面做些手腳,但是幾經猶豫,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頗有youhuo力的念頭,至少他無法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後若無其事地去面對薇卡。 「這未免有些便宜他了,大人。」不用說阿內爾,就連在桌子旁邊整理資料的奈菲絲也開始表達不滿:「大人,我們大可以偷偷地殺了他,保證薇卡女士抓不到任何把柄。」 「收起這樣的念頭。」巫師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那團柔軟的頭髮捏成一團亂麻,奈菲絲撅起了小嘴,將meng住眼睛的頭髮重新整理好,眼珠子轉了兩圈,察覺到巫師話語裡的不容反駁,最後還是放棄了勸說。 「大人,不殺他也可以,不過就這樣放了他還是太便宜他了。」一旁shi立的狄比諾矢幫主這時發表意見:「不如,讓我的兄弟們調教一番這個小子,保證以後他再也不敢生出與您作對的念頭來。」 這個提案無疑和巫師心裡的一些想法一拍即合,他雖然不能殺掉這個傢伙,但也不能讓他以後不斷地搗亂:「不會留下什麼問題吧。 「放心好了,大人。」狄比諾幫主恭敬地回答道:「我的弟兄很擅長做這類事情。」 「這就好。」巫師點了點頭。 「呃小朋友,你應該說說怎麼對付這個名叫修科拉迪的傢伙。」一件事告一段落,阿內爾開啟了另一話題:「這傢伙看起來水很深啊。」 巫師眼睛裡閃爍著思考的b□光,正在思考一個方案將這個傢伙抓起來,這時守在提爾神廟那裡為巫師望風的幫眾用一條消息打斷了巫師的思考。 經過了一天多的昏mi,埃德meng特的女主事終於從昏睡中醒來。!。 I.塞爾之種265亂前 更新時間:2012512:10:59本章字數:7770 黑海幫的人將東勞德大少爺從紫紅失人酒館擄走之時,不過剛剛入夜,一番拷問,也並沒有消耗多少時間,巫師走進神廟的時候,一輪圓月仍在雲際若隱若現。 既然得知了埃德meng特管家的孫子圖謀不軌,漸漸對各種y□n謀詭計變得爛熟的巫師在離開窄巷之前,就吩咐一些精幹的黑海幫幫眾前往埃德meng特的府邸進行盯梢監視。 雖然臉se仍然蒼白,但是重新睜開的雙眼已經足以讓巫師感到放心了一如果這雙眼睛永遠地失去了光彩,那麼他恐怕會因此留下終生的遺憾,畢竟薇卡的受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礙了克勞德的眼睛。 這就讓巫師的心裡多生出了幾絲慚愧,他走近幾步,看到薇卡仍然十分虛弱,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輕輕地摩挲著。 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在臥榻上翻了個身,把臉蛋對著巫師,lu出的笑容讓這張蒼白的臉看起來變得溫暖,似乎過去的災難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哦,再過三天,薇卡女士就可以【自】由行動了,但是在這之前,她還要留在這兒。」負責主治的教士凱爾丹對奧根和潘尼介紹著狀況,得到了兩人的道謝。 「謝謝你,教士大人,這樣晚了還要費心思照看薇卡。」巫師十分感j□。 「這我只是在履行職責。」凱爾丹笑了笑,忽地目光指向薇卡chuang榻旁邊:「其宴你更應該感謝格羅菲婭大人,一些不太方便處理的事情,一直是她在幫忙操辦。」 「哦?」巫師的目光轉向chuang頭,一雙視線和自己一對,塞拉立刻受驚一般地垂下眼睛,起身匆匆離開了治療間,這讓他尷尬得不輕。 見了塞拉種種姿態,他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一個情商低下的傻子了,不過如今的他並沒有了以前那種放浪的心情,現在的時局更不允許他考慮別的事兒,所以他只好裝聾作啞。 反正單戀是無法持久的,這種年紀產生的情感大多輕浮而善變,時間會改變一切,他並不為此擔心。 「感覺怎樣?」他打定了主意,又把視線落到薇卡的臉上,伸手抓住了幾根散亂的金髮,關切地輕聲詢問。 「還好。」她打了個呵欠,似乎這樣輕微的動作也會讓她感到不適,她皺了皺眉頭,瞇著眼睛看著chuang邊的潘尼,希柯爾,還有心不在焉的奈菲絲:「現在還沒有力氣,小壞蛋們,我真想快點回去呢。」 「好好休養,還有」巫師想要將拷問出來的情報告訴薇卡,但是一股猶豫讓他把想說的話縮在了嘴邊,雖然遲早要讓薇卡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他卻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說出口來是否合適。 他很害怕這會讓薇卡怒氣攻心,好不容易好轉過來的身體再次氣出個三長兩短。 通過老闆娘的夢話,巫師知道薇卡很重視這個缺心眼的兄弟。 「想說什麼?」薇卡抬了抬眉毛:「和我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她的表情有點不悅,顯然是不滿意於潘尼的吞吞吐吐。 「我已經查到了兇手」潘尼吸了口氣,最後決定實話實說,看著她的眼睛:「是埃德meng特的修科拉迪。」 「修科拉迪?」薇卡眼皮跳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顯然是吃了一驚:「竟然是他?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已經查明了昨天傍晚時分他的行蹤,可以確定是他找來了那個吸血鬼,而且」巫師握住了薇卡的手,表情十分嚴肅,但語氣卻放得盡量緩慢:「我還有別的證據,薇卡,你願意信任我嗎?」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看來還沒有從得知這個消息的驚愕中反應過來。 「我問過你的兄弟「潘尼話音術落,就感到握著的手顫抖了一下:「等等,潘\…」 情急之下,薇卡都忘了使用巫師的假名,額角的冷汗,說明她心中的緊張:「你說你問過克勞德?你……」 她張著小口,有點兒語無倫次,巫師模稜兩可的語氣讓她感到吃驚,初時的驚愕過去,簡單組織一番潘尼透lu的信息,如果這些都屬實,當然很容易推斷出事情的前因後果,那麼潘尼查明真相的方式,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推斷出來了…… 一股巨大的不安擠壓著她的心臟,她看著巫師的臉,臉se更加蒼白,兩隻手反握上潘尼的手腕,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但是身體的虛弱,讓她即使如此用力,也難以讓巫師感覺到。 不過他卻能夠知道薇卡心中的緊張與不安,這讓他感到愧疚的同時鬆了口氣,如果自己在對方心裡沒有一定的地位,以薇卡的精明,即使心中如何不滿如何不安,也會立刻進行偽裝,而不是現在這樣將所有情緒清晰無比地擺在自己眼前。 「放心,他沒事。」巫師說話時有點底氣不足,因為他也不敢肯定那些對他保證「絕對不會出事,的黑海幫打手們會把那位公牟哥兒教育到什麼程度,但如果真的玩壞了,即使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傷痕,也肯定不會讓老闆娘滿意的。 然而相互的瞭解卻讓薇卡很容易捕捉到了巫師話語中的那點心虛,整個身軀都開始顫抖起來,巫師連忙伸出雙臂摟住她的上身,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著解釋起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從克勞德探望時表現出的可疑, 還有之後潘尼查到的一些資料,種種跡象,最後才將事情大致說清。 當然,膠水麻布這樣令人驚悚的細節,則被巫師選擇xing地忽略過去了,從薇卡的反應中他知道這樣的細節是絕對不能在現在披lu的,並反覆保證克勞德沒事,但是即使這樣,薇卡仍然不能放心,她雙手緊緊抓住巫師的脖子,直到巫師安慰了許久,就連希柯爾也在旁幫腔,才將老闆娘的情緒安撫下去,她抹了一把紅se的眼圈,靠在潘尼的肩膀上:「謝謝你,潘尼,謝謝你……」 緊張與不安過去。薇卡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旋即心生慶幸一她清楚紅袍法師做事的手段,換位思考,即使是自己站在巫師的位置,採用的方法一定更加堅決果斷。 「沒關係的」巫師的笑容有點無奈,知悉了事情的經過,他對於克勞德倒是沒有多少仇恨一一個缺心眼而自作聰明的公子哥兒而已。雖然動機險惡,但是在這件事之中起到的作用卻不是很大一經過訊問,他知道這個公子哥和吸血鬼沒有關係,也就大大降低了潘尼對他的仇恨,更何況克勞德和薇卡之間的關係是如此的敏感。 他總不能為了一時之快讓薇卡受到永生難愈的傷害那無疑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遺憾。 「…等等,化還在你那裡, 你能不能」對於克勞德的德行心中有數,薇卡可以想像巫師用了一些什麼手段,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她也發現自己沒有指責巫師的立場,這次意外的最大受害者就是她,她總不能因為始作俑者是她的弟弟就對巫師的復仇舉動進行指責,但是她仍然害怕克勞德為此受到過分的折磨。 歸根結底。她是個心軟的人。 「我一會兒就吩咐他們不要為難克勞德。」巫師點了點頭,薇卡這才鬆了口氣,轉而開始思考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真是不敢相信,修科拉迪居然會和吸血鬼搞在一起。」 她的表情十分憂鬱:「這些年來,他們祖孫三代對我們一直十分忠誠。」 「忠誠總有經不住考驗的時候。」巫師搖了搖頭,沉吟一下,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推論:「薇卡,他們這次的行動,是不是說明吸血鬼對你們家族……很有想法。」 「當然」穿著一套老舊長袍的大主教關伯特葛瑞戈卡扎爾帶著塞拉走了進來,巫師和薇卡交流的聲音一直很輕,大主教剛剛走了進來,只來得及模模糊糊聽到出自巫師之口最後的這一句話,但這已經足夠讓他接上這個話題。 在不明真相的西門人眼睛裡,薇卡遭到吸血鬼的暗殺。當然說明了埃德meng特的利益受到了吸血鬼的覷覦:「迪塞爾先生,埃德meng特女士。吸血鬼的野心一向如此,通過這次的事故,你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經過一番考慮,大主教決定前來對薇卡伸出援手。 在西門,提爾的教會一直是吸血鬼的死敵,由於種種原因,在這場爭鬥中,提爾教會雖然曾經取得過輝煌的勝利,但更多的時間裡,卻一直受到吸血鬼的壓制這股勢力的強韌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甚至他都不敢肯定,從四年前的勝利到了現在,貴族聯席會中,究竟有多少人被吸血鬼控制住了,但是這次事件讓他察覺到了契機。 很顯然,吸血鬼們的刺殺說明,它們還沒能掌握埃德meng特。 那麼卡扎爾主教當然可以藉機與埃德meng特建立起盟友的關係,在對抗吸血鬼這一方面,雙方顯然有共同語言。 「多謝主教大人的關心了。 」薇卡領了領首,開口道謝,這位慈祥的大主教擺了擺手,示意他好好休息,轉向巫師的時候,神情有嚴肅起來:「所以請各位一定不要對他們掉以輕心……實話說……」 卡扎爾大主教挑了挑眉毛:「西門城的貴族們,大多數對它們……………,缺乏警惕和防備……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巫師皺了皺眉,繼塞爾租界事件之後,這次事件更無比清楚地將吸血鬼擺在了他的眼前,想要在西門求生存求發展,無視它們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他對於敵人卻還缺乏瞭解,初來咋到, 腳跟還沒有站穩,新事務層出不窮,正是最忙碌的時候,他根本分不出精力研究那群隱藏在黑暗中的傢伙,但是現在,吸血鬼們的行動明確無誤地告訴他已經成為了這群傢伙的攔路石頭,那麼他就必須做好準備和它們好好周旋。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潘尼。」薇卡氣息幽幽地說道,作為西門城的本地人,她顯然對這些事兒再清楚不過了:「很多時候,貴族們明知這些吸血鬼的存在對西門不利,但也要容忍它們……」 巫師挑了挑眼角,薇卡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片地區雖然有礦山,有密林,但同時也有太多的魔獸,這裡之所以得名巨龍海岸,就是因為歷夾上很多次有巨龍盤踞在這片區域,直到七法崔塞納擊倒巨龍齊瑞松希耶薩建立西門城之後,地區才開始有了人煙。」 她輕咳了一聲:「潘尼,你要知道這樣的環境導致整個地區沒有太多適合耕種的土地,死虐的海盜和異類生物過於泛*,很少有漁船敢於大著膽子出海,食物來源不足……所以巨龍海岸一直缺少人口……」 「要知道,雖然我們靠海吃海,經商為生,但科米爾和桑比亞、還有周邊的一些其他國家一直很謹慎地控制著我們的糧食進口,這是一種很有效的手段」薇卡歎了口氣:「我們難以維持一支穩定的軍隊,大量人口外流,想要維持住西門的局勢,就必須借助一些東西……」 「唔親愛的薇卡女士,不得不說,你們的想法實在出了偏差。」卡扎爾主教乾咳一聲,顯然十分不贊同這類觀點:「靠著黑暗的力量維持虛假而不牢靠的繁榮這幾百年來你們已經吃了很多苦頭。」 「但我們能控制它們。」薇卡咳了兩聲:「它們一直沒有成功地顛覆西門的政權。不是嗎?只要貴族聯席會願意,摧毀吸血鬼的組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卡扎爾大人,十五年前,上任吸血鬼王的下場就說明了這一點,沒有我們的協助,即使是阿利亞斯女士也不可能深入到它的地下宮殿。」 「但是現在呢?」卡扎爾皺起眉頭,語氣j□動起來,顯然十分不贊同薇卡的說法,語氣裡也增添了幾分篤定:「親愛的女士,經過我多年的觀察,你們早在十年前就控制不了它們了,即使你們這些貴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對那些吸血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視而不見,但是這也改變不了它們不斷侵蝕貴族聯席會的事實!即使你們或許有很多手段讓自己避開吸血鬼的侵犯,但是西門城的人民呢?每天晚上都有平民成為吸血鬼獠牙下的犧牲品!它們的力量還在不斷壯大,過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會成為吸血鬼王國的首都,更可怕的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任夜之王隱藏在什麼地方,即使是四年前那樣的動亂,我們也沒能將他的真身逼出來。」 「我只是說歷史。」薇卡苦笑著對卡扎爾點了點頭:「您說得對,卡扎爾大人,這座城市的吸血鬼確實已經失去了控制,但正如你所見,我們在四年前就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即使是你們這些教會的行動,也沒能肅清它們在本地的力量,不是嗎?」 「那是你們不肯配合,親愛的女士。」卡扎爾m□了m□鬍子。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薇卡再次苦笑:「即使是貴族聯席會,從四年前開始都不敢信任彼此了,諸神在上,就連希斯托爾大人都已經被它控制了,還有什麼地方是它們沒有侵蝕到的?更何況是那位夜之王,主教大人,我們這些貴族比你們更清楚它的力量,它比曾經擁有這個稱號的所有歷代吸血鬼王都要強大」她神情頹靡地靠在巫師的肩膀上:「就連修科拉迪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潘我現在感覺好難受,雖然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但他一直對我很好很好。」 「總而言之,它們的魔爪已經探到了我們的身上。」巫師歎了口氣:「薇卡,似乎容不得我們退卻了。」 「是的,迪塞爾先生。」卡扎爾贊同地點了點頭,又把視線挪到薇卡的身上,似乎找到了共同語言:「總而言之,薇卡女士,它們已經把你當成了目標,我們提爾教會,會無償為您提供幫助,去對付那些邪惡的傢伙。」 卡點了點頭,雖然虛弱無力,但她也不能坐視家族被吸血鬼侵蝕,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臉se一變抓住潘尼的領子:「不好了,我們趕快回到府邸!」 「什麼?」巫師一愣。 「如果修科拉迪有這種異心,那麼管家也很可疑,你帶走了克勞德,時間如果過得久了,一定會引起他的警惕。」薇卡神情急切:「我爸爸還躺在病chuang上面。」 巫師也立即變了臉se。 這一夜多事,時間過得也並不快,從幾個打手擄走克勞德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如果讓修科拉迪察覺到不對,必然會有所行動,薇卡的擔心的事情絕對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雖然他對這種情況已經有所預料,並派出黑海幫的人手前往埃德meng特的府邸監視,不過正如薇卡所說,修科拉迪的異心能夠掩藏如此之久,那麼他的爺爺顯然也非常可疑,作為一名管家,更不知道整個府邸會有多少人受到他的籠絡與控制,而黑海幫派出的人手不過幾十個人,那麼情況確實相當值得擔憂…… 他立刻開始準備傳送法術。 「等等。」卡扎爾主教伸出一隻手,將塞拉推倒身前:「我們的神廟衛隊長官或許能夠幫得上忙。」 這樣的舉動無疑讓塞拉有些發昏,她看看巫師的臉,一時有點兒神不守舍。 潘尼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多一個可以使用的人手,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一時也沒想別的,他一面準備傳送法術,一面吩咐希柯爾和薇卡在這裡好好呆著,兩個女人也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跟過去只會添麻煩,所以並沒有任何異議,但薇卡也沒有閒著,不忘派遣奧根去政務廳調遣車馬與城衛,在府邸外做好準備。!。 I.塞爾之種266行動 更新時間:2012521:46:27本章字數:5705 修科拉迪的反應比巫師想像的還要快一些。 作為克勞德的貼身shi者,在房間外面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巫師的部下們剛剛用漿糊和粗布撬開了克勞德的嘴巴。 因為沒有聽到屋子裡傳出『正常情況,下該有的聲音,修科拉迪敏銳址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腳將門踢倒,衝了進去,見到房間中一片空空如也,頓時目瞪口呆,驚震之餘,知曉事情有變,立刻擦動戒指,隨著黑霧湧動,避次出現的卻不再是往日熟悉的拉維尼婭,而且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都比較陌生。 男xing吸血鬼面容很年輕,還帶著兩分青稚,修科拉迪一眼看上去,卻感到一股冷風撲面而來,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由得生出這個傢伙不太好打交道的想法,他只是謹慎地詢問了一下這個男人的姓名,就被女吸血鬼不耐煩地打斷,他頓時明白了這兩個吸血鬼並不好打交道,連忙打個哆嗦,將事情經過簡略說出口,就低頭等待著這位吸血鬼老爺的回話。 「真是一個廢物啊………………」女吸血鬼挑了挑眉毛;「這樣就lu出了破綻,我該說你們的腦子是豬油捏的嗎?」 「大人,我們家的少爺本來就是一團草包。」修科拉迪連忙解釋。 「管他是不是草包,親愛的梅爾絲………………」男吸血鬼在這時插嘴了;「根據公爵大人給我們的任務,我們應該補上這個窟窿,埃德meng特的勢力對我們束說至關重要。」 「閉嘴,鄧肯。」梅爾絲不耐煩地呵斥;「你沒資格對我發號施令。」 修科拉迪注意到這個吸血鬼的語氣裡是滿滿的狂躁,這讓他更加小心,不過名為鄧肯的男吸血鬼似乎並不把女吸血鬼的怒叱當一回事,他冷哼一聲,其中滿是諷刺與譏嘲;「好吧,梅爾絲『大人」」 他臉上lu出一片y□n寒…隨之減少些許,不過當他看向修科拉迪的時候,這點殘餘的寒氣仍然讓這修科拉迪渾身不適;「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你把我們召喚過來的目的了…這位………………呃……………先生。」 鄧肯當然不會知道這個傢伙的名字,繼承了拉維尼婭的地位,對於接手的任務…他仍然是一團亂麻。 「是的,鄧肯大人………………」這股名字被忽視的輕蔑當然不會被修科拉迪放在心上,他清楚自己沒那個資格,只是繼續恭敬地說出自己的計劃;「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想,我和我的祖父就必須提前發難了。」 「發難?有多少把握?」 「我們控制了府邸裡面的大多數供奉,有兩個家族巫師…六個嫻熟的戰士,如果能夠挾持住老爺子,有很大的概率能夠成功。」修科拉迪說道;「而且我們還可以通過老爺子的口…對外宣佈那個女人企圖劫持我們的白癡少爺,謀殺家主,奪取權位,同時派出殺手混在家族shi衛裡面殺死那個女人,埃德meng特就落入我們掌握之中了。」 「好主意。」女吸血鬼點了點頭;「聽起來很不錯…那麼你現在還呆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做?」 「這個……………大人,我們仍然缺少把握。」修科拉迪低下了頭;「不知道你們能否提供一些援助?,,「提供援助?」女吸血鬼挑了挑眉毛,冷笑兩聲;「真是抱歉,你應該知道那些大貴族的府邸都是吸血鬼的禁區,我可不想去享受那些結界的味道。」 「這………………」修科拉迪轉了轉眼球,作為地下吸血鬼們的老鄰居,西門的貴族們自然要小心謹慎,在警惕地利用著它們對付外來勢力的同時…也要防備著它們…否則就會被這群y□n暗的傢伙不明不白地黑掉。 每個家族都會有一些傭兵和供奉,雖然數量不足…但是一旦吸血鬼入侵,衝突時產生的動靜可不是吸血鬼們希望發生的—這會讓他們隱秘的行蹤暴lu,並因此引發貴族們的清洗,尤其是在以前,近幾年裡雖然吸血鬼的行動日漸猖狂,當街殺人之事時有可見,不過仍然沒有出現過吸血鬼們帶著大批人馬攻擊貴族府邸這樣的事情,一方面是忌憚貴族們的力量,一方面也是這些貴族的府邸裡面通常都設立著一層對吸血鬼有著特別針對xing的法術結界,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再堅韌的堡壘也有被從內部攻破的時候; 「大人請放心,我們會從那個老頭嘴裡掏出來操控結界的方法,這樣子你們就可以進入府邸了。」 「這樣?」鄧肯垂下腦袋,稍稍沉吟一下,他揮了揮手…驅使修科拉迪離開,在原地站了許久,仍然沒有動彈。 女吸血鬼斜著眼睛看著他;「哦∼親愛的鄧肯大人,公爵大人寬恕了你的罪孽,留下了你的小命,可不是讓你在這裡發呆的。」 「你這張嘴有點兒多餘。」鄧肯眉心緊鎖。 「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命還捏在公爵大人的手裡,如果你不好好幹活,她可是隨時能夠要了你的命。」女吸血鬼輕蔑地看著這個卑微的男人。 隨著這句話鑽進鄧肯的耳朵裡,也讓這個新晉位為『大人,的男吸血鬼心臟開始不自然地抽搐,他在女吸血鬼目光難及的區域悄悄抬起手掌按住心口,臉皮一跳一跳。 這個地方存在著一個會由意念引發的詛咒,當然是某個吸血鬼上級為了更好地控制手下賜予的祝福。 『哦∼叛逆而殘酷,隱忍而富有野心,我喜歡你這樣的傢伙……………,他還記得那個女吸血鬼公爵對他說的話;「但是若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資本,我們會稱呼這樣的家.為『小丑,,當然,小丑也是有價值的,所以………………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呵呵∼」 充滿貓戲耗子味道的歡快笑容仍然殘餘在男吸血鬼的耳邊,他僅僅地揉捏著心口,雖然傷痕已經癒合,但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探入心臟時的痛苦,到現在仍然揮之不去如同直接在他心靈上造成的創口。 小丑…………… 一隻監視的眼睛就在身旁,他當然不會lu出諷刺的笑。 不過他認為,這個身份不會永遠地留在他的身上。 忍耐。 這是他擁有的最為有力的武器………………一切走著瞧。 他斜眼看了一眼滿懷不屑盯視著自己的女吸血鬼…心裡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讓她跪下來如同母狗一般享受著他的『恩賜」 當然,事有先後。 「我們去凡洛文高塔。」他吐了口氣,放下按著心口的手掌似乎心中的鬱憤也隨之大大減少;「那裡可以俯瞰到埃德meng特府的全景,方便我們見機行事,哦,勞煩您去召集人手,嗯,不用太多,但是一定要精幹。 「哦∼」女吸血鬼點了點頭,雖然對這個男人有著種種的不屑,但是對方吸食了拉維尼婭的力量位階與她齊平,雖然她可以憑著公爵的恩寵對鄧肯進行肆無忌憚的譏嘲,但卻不能因此誤了正事。 當然,她也想看看這個小丑能夠弄出多大的笑話。 這在她心中無疑非常值得期待。 一個、兩個、三個……………… 作為黑海幫的打手,格蘭德巴特素束以稱職著稱。 這個稱職一方面體現在他過硬的技術只要老大有令他可以把一個可憐蟲毆打成輕傷、重傷、區域傷、殘疾、暗傷、致命傷種種不同的級別,另一方面也來源於他的死腦筋對於上峰命令不遺餘力地執行。 所以,當狄比諾幫主安排他在這個埃德meng特府邸外牆盯梢的時候,他極為認真地看著府內來往的每一個人,些許灰獸人的血統讓他能夠在黑夜裡看清每一個人的長相,而同樣有著微光視覺能力的阿內爾則一個一個地按照資料對照著來往的傢伙,並提醒格蘭德巴特躲開巡邏衛士的視線,當一個身材枯瘦的傢伙經過院子的時候阿內爾就將格蘭德巴特的腦袋按了下去。 「哦………………這個人叫做灰骷髏加爾內茨原來在西哈特蘭德相當之有名,如果你們沒有湊齊十個以上的人手建議不要碰他,他那根開叉的龍骨長矛會把你們統統戳死。」 「頭兒,這已經是第四個了………………」格蘭德巴特撓了撓頭;「這個大院子裡面居然有這麼多的強者?」 「當然,這樣的大貴族家裡面,怎麼會沒有幾個有份量的護衛?」阿內爾吐了口氣;「幸虧我們沒在你這個白癡的建議之下一頭衝進去。」 「真是麻煩。」格蘭德巴特撇了撇嘴;「老闆可是這家小姐的貴賓,為什麼我們作為他的手下,還要蹲在大院子的外面喝風?」 「呃………………因為你不是老闆。」阿內爾攤了攤手,看到另一個矮小的傢伙從幾十碼外的懸廊處走過,又一把將格蘭德巴特的腦袋按了下去。 「這又是誰?」格蘭德巴特不滿地排開了吟遊詩人的爪子。 「米倫.科爾,一個有名的術士,法術水準一般般,不過身經百戰,很擅長殺人。」 「看來你對這些人都很熟悉。」一道光芒在兩人身際出現…巫師的身影緩緩現身其。 「當然,小朋友,你知道我原本就靠著這個吃飯,他們都是費倫中西部有點名堂的傢伙。」阿內爾打個呵欠,掃了巫師一眼;「每一個的名氣都很大,所以我們沒敢進去找死。哦?格羅菲婭小姐?」 他一雙賊眼睛瞄到穿著簡易鎧甲的基拉身上,目光一亮,立馬伸爪抓住了她的小手;「再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幸會,斯特凡尼先生。」塞拉不動聲se地甩開了吟遊詩人的爪子,表情冷淡,阿內爾訕訕地笑了笑,走到巫師身邊…悄聲詢問; 「喂,我上次見到她時她可不是這樣。」 潘尼搖了搖頭,並不答話,而是目視府邸轉移了話題;「唔,那個名叫修科拉迪的傢伙回來了?」 雖然是立即傳送過來,但是他心知肚明,這個速度已經慢了半拍,如果修科拉迪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麼他已經晚了半個小時,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面,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 「呃………………還沒有。」阿內爾低頭說道。 「等等,老闆,有情況!」格蘭德巴特忽然驚呼道,眾人視線落到格蘭德巴特指出的位置,果然看到那一大群『強者,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了一塊兒,朝府邸的同一處院子彙集過去。 「看來是時候到了,這些人真的有問題。」巫師皺了皺眉,轉向阿內爾;「必須行動。挑選一些精幹的弟兄和我一起跟上去。其他的人去保護薇卡,這些傢伙要造反,必然會對她不利。」 阿內爾點了點頭,當即挑選了一些人,分派了指令,得知了將要廝殺,這些打手雖然心裡沒底,但是凶悍的生xing讓他們依舊熱血澎湃離開海盜船時間太長,不如,巫師同時開始施展群體飛行術,一團人馬凌空飄香埃德meng特府邸上空。(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67敗露 更新時間:2012521:46:28本章字數:4873 作為埃德meng特府的管家,無論是埃德meng特老爺健康的候,還是薇卡掌權的時候,霍斯科拉迪在這座府邸中都掌握著相當巨大的權力。 一個管家的職責,大抵是配合當權人,將家中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比如宅邸的花銷,安全,種種重要的事務,因此這樣的人物一旦反水,後果可想而知。 任何一個時空裡面,權利都是對忠誠的最大考驗,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大族人丁凋零的時候,作為掌握這個家族相當一部分權力的人而言,似乎更大的權勢唾手可得。 當然,礙於西門的一些正統觀念,避種事不能明著來,否則會遭到一大群西門傳統勢力的一致討伐,但若是有外界的支持,一切就大為不同了。 很少有人知道吸血鬼對西門上層的腐蝕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但是經過了接觸之後,霍斯科拉迪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以他漫長生命中醞釀出的老ji□n巨猾本事,為外務成日焦頭爛額的薇卡難以察覺到他的經營,渾然沒察覺到一個巨大的危險就潛伏在眼皮底下。 要知道,府邸的所有護衛,都是霍斯科拉迪一手招攬來的,包括現在在這位管家眼前的這一群。 他們來自費倫各地,都有不同的本領,在被霍斯科拉迪招攬之前,都是有名的人物,因為種種緣故來到西門,成為了埃德meng特的高級護衛,雖然領著家族的薪水,不過卻受到霍斯科拉迪的籠絡,只要管家一聲令下,並且許諾更多的好處,他們的選擇可想而知。 而霍斯科拉迪也是信心十足,這些人都曾是十分優秀的強者,而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即使是那個來歷神秘的巫師也無法阻擋埃德meng特的易主。 現在,他們正在商議著計劃,這種緊急的狀況下,自是不允許他們慢慢商議,只是簡單地分派了人手;「老爺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需要的人手不多烏蘭先生,達摩克先生,你們兩位隨我來,至於小姐………………當然是不能夠繼續留在西門的,修,你帶著他們去解決這件事情,偽裝要好,動作要快,如果他們真的察覺到了不對現在應該還沒有反應過來。」 修科拉迪點了點頭,忽地一個護衛察覺到了異樣,他一抬頭,看到窗子外面多了幾片y□n影,頓時警惕起來這些人大多身經百戰,也紛紛望向天空,旋即看到一道耀目的閃光朝這間小廳飛了過來,他們大聲驚呼著翻滾躲避開來,小廳卻仍然在一聲巨響中崩塌,崩落的碎石和木樑讓數個反應不及時的傢伙當場喪命,修科拉迪和霍斯科拉迪父子兩個與其他六個強者從灰塵中掙扎起來或是存在著護符,或是擁有著特別的能力他們都在這一炮中保住了xing命。 「真是遺憾。」巫師拍了拍收起大炮的奈菲絲在天上居高臨下地面對地上的這些傢伙;「很抱歉打攪了各位的會議,但是鑒於各位商議的內容對我相當不利因此我和我的部下們必須阻止你們。」 「哦………………原來是迪塞爾大人,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霍斯科拉迪十分冷靜地抬起了一張老臉,與他y□n險詭詐的計劃不同,他的臉看起來非常慈祥,就如同那些一心一意為冒險者考慮,將所有寶藏與知識傾巢送出而不含絲毫異心的白鬍子老爺爺。 潘尼看著霍斯科拉迪的臉,越發感覺到這樣的老爺爺還是死了的好,他抬起一手,一道奧術箭命中正在張弓搭箭的半猜靈—根據阿內爾的敘述,這位他老人家的同鄉名叫銀羽毛斯科洛,是南部著名的精靈遊俠,這道奧術火焰讓半精靈的弓弦燒成了灰燼,灼熱蔓延到手掌上,他尖叫一聲,將長弓丟在地上,反手握住了彎刀,而剩下的五個強者,已經各自開始準備絕活,一副伺機待發的姿態注視著天上的巫師一眾。 「你竟然攻擊我們?」霍斯科拉迪一臉裝扮出的驚恐;「你竟敢對偉大的埃德meng特的府邸發動攻擊?!小姐呢?難道已經被你暗害了?你死定了,一起上,殺死這個傢伙。」 他驚恐的嚎叫聲得到一片應和,而半空中巫師的野蠻部下們那群來自黑海的打手,已經降落到地面上,揮舞著長刀、斧頭、盾牌,衝向了那幾個強者,很快戰場變得一團混亂。 巫師的群體飛行術僅僅艄夠影響到十幾個目標,即使使用上卷軸和魔棒,能夠帶來的打手不過十五來個,這樣的人數面對具有相當實力的強者顯然相當不夠份量,不過巫師早有準備—在飛行之餘,他就在這些打手身上附加了一連串的法術。 所以這群渾身金光閃閃,皮膚被砍上一刀只是破了點皮,動作比普通壯漢迅速許多,力量更是大到如同魔獸,反應更是不亞於高手的雜兵為這幾個等護衛造成了巨大的麻煩雖然他們各自擁有高超的實力與不同的絕活,但是面對多上許多的數量仍然左支右絀。 術士米倫科爾在灰骷髏的身後,舉起魔杖,準備施展一個驅魔法術,褪掉這群雜兵身上令人頭疼的龜殼,然而天上的奈菲絲又是一炮轟擊過來,他手忙腳亂地閃過了光芒的正面轟炸,卻被震動掀起的衝擊b□震飛了幾碼,撞到一面破牆上,雖然防護罩的存在讓他卸去了大多數撞擊力,但是劇烈的震動仍然讓他有一種骨頭要散架的感覺,他吐了◆血,高聲呼喚;「快,幹掉那個法師。」 外號叫做灰骷髏的乾瘦戰士抄起龍骨長矛,剛剛抬頭,天上的巫師已經引導完了漫長的法術,一道閃電從他手間釋放出去,如同一條飛速竄動的貓鼬,在幾個護衛之間不斷跳躍,打穿了幾層法術護盾,而耀眼的亮光更讓所有護衛慌了神,慌亂之間,打手們的大刀和斧子趁虛而入,陸續將幾個強者砍翻在地。 見到精心籠絡的強大護衛一個一個地被群毆打倒…科拉迪祖孫明顯有些慌神,但府邸各處傳來的腳步聲提醒他們這裡仍然是他們的地盤,除了這些已經明顯現出頹勢的強者,他們還有一百多名保鏢可以利用—不『明真相的他們可分不清楚誰才是好人。 「趕緊退到埃德meng特老爺的房間去。」巫師很清楚科拉迪祖孫的想法,更清楚以自己在這些衛兵心中的份量,解釋只是白費功夫只有智商有問題的衛兵才會放著在府邸裡具有著巨大威信的老管家的話不聽…而去相信一個還有些陌生的神秘巫師,即使巫師能夠解釋清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多費口舌,將埃德meng特老爺子弄到手之後,自然會有薇卡解釋這一切。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不忘記將一團巨大的奧火丟向還沒躲進人叢的科拉迪父子,奈菲絲同樣擎起冒煙的炮筒對著奧火飛行的方向射了一炮,巨大的爆炸聲中,一個老頭子在火焰與閃光之中變成了蒸汽…修則拉迪翻滾出了幾碼…血塊從天上濺落到他的臉上,他緩緩地回頭,看到墜落的幾片殘屍,雙目立刻圓瞪了起來…裡面一瞬間充滿了血絲,顫抖的手指,對準了巫師一眾人馬遠去的方向;「快!去,殺掉他們!」 用奧術與刀劍擊翻所有攔路的護衛或リR從,巫師進入了埃德meng特老爺的房間,他看了ang上的老者這個人四十多歲,鬍子和頭髮都還是黑的,除了蒼白的表情和微弱的呼吸…怎麼看都不是一副病得要死的樣子…而面容十分俊秀,除了下巴稍稍有點長之外…年輕時多半是一個美男子,與薇卡有幾分相似的神態讓他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還不放心地用法術檢查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掏出一疊傳送卷軸,分發給其他人,而他本人則將這個中年人扛了起來,隨著幾陣閃光,巫師一行人消失在了原地,修科拄迪帶著一群衛兵撞破大門闖了進來,看到空dangdang的屋子,腦子也彷彿變得一片空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廢物。」遠處的凡洛文鐘樓之上…幾十雙殷紅se的眼睛注視著遙遠的埃德meng特府邸,雖然距離遠遠超過人類可以保持清晰的視野,但是作為一個吸血鬼,在避個距離上,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裡發生的一切。 更何況這是在黑夜之中。 透過從房間裡走出來的修科拉迪的臉se…女吸血鬼不難猜出發生了些什麼,她神情y□n鶩了下來;「居然連這麼一點兒小事都做不好,果然是廢物。」 鄧肯帶著歎息,輕輕揮了揮手;「我說過那個巫師不好對付,即使公爵大人出手,也未必能夠收拾得了他。」 「哦?難道對付這個卑微的巫師也要驚動到偉大的夜之王陛下?」女吸血鬼細長的眉毛揚了起來,面目上每一處動寫滿了諷刺;「你竟然把他和高貴的公爵相提並論?我看你才是個膽小鬼。」 「吸血鬼膽小一些,才能活的長點,叫做膽小鬼也不算錯誤。」鄧肯聳了聳肩,轉過身體,身上的黑霧籠罩,準備飛走。 雖然與巫師是仇人,但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和巫師巨大的份量差距,拉維尼婭都被巫師三兩下弄死,何況是還沒有完全消化拉維尼婭力量的他?一次謀劃失敗,那麼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了。 「等等,愚蠢膽小的垃圾。」女吸血鬼的語氣倒是毫不客氣,仗著公爵的寵愛,她有足夠的資本蔑視嘲笑這個畏首畏尾的小丑;「看那邊。」 鄧肯將視線轉移過去,那裡,一大群人馬匆匆地從順著大路向埃德meng特府邸走去。 緋紅的瞳孔穿破淡霧,仍然能夠看清馬車旁埃德meng特的管家。 「看!」女吸血鬼身體顫悚著,語氣裡充滿了興奮;「現在是即將到達黎明的時候,是人類最困頓疲乏的時候,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的樣子,更何況他們只是一群普通衛兵,只要我們一次攻擊,幹掉馬車裡的女人,我們一樣能夠通過其他的途經掌握到主持人盡去的埃德meng特家的產業。」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鄧肯目光在這一條隊伍之間游dang一陣,果然看到一群神情頹靡,明顯是被剛剛從chuang上叫喚起來的衛兵,似乎是不堪一擊,他點了點頭,抬起腦袋看著黎明將至的天空,低聲呢喃;「找死的好主意。,,「你說什麼?」女吸血鬼的眼睛裡射出了怒火。 「沒什麼。」鄧肯搖了搖頭,優雅地衝著車隊‾一伸手;「請行動,梅爾絲大人。」 她哼了一聲,沒注意鄧肯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車隊後面的遠處,臉上也多了兩絲諷刺。(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68亂終 更新時間:2012531:31:46本章字數:5581 昏亂的黑夜已經迫近尾聲,一大群吸血鬼從黑暗中出,尖叫著撲入人群,一群衛兵在吸血鬼和血奴的攻擊之下似乎不堪一擊,很快,女吸血鬼梅爾絲就出現在了馬車之旁,然而當她掀開車簾的時候,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車廂,與懸浮在一個法陣之上的張開的法術卷軸。 這讓她立刻知道了自己想出的主意是如何的絕妙,不過後悔也顯然來不及了,她身軀剛剛向後一竄,沒有閃出幾碼,就被驚人的爆炸炸爛了半邊身軀,意識隨之昏黑,而隊伍後面·幾個看起來像是沒睡醒的衛兵,在吸血鬼出現的剎那,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頹靡的神se一掃而空,彷彿在這一個動作間變了個人。 他們或是揮起長劍與釘錘,或是吟唱起了咒語·一道道神聖的光亮隨著他們的吟唱在周圍閃爍了起來,偶爾照耀在吸血鬼的身體上面,這些黑暗的生物就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是提爾走狗的埋伏,快撤!!」一個吸血鬼尖銳址′叫了起來。 不過來自提爾神廟的反擊也異常的堅決,戰爭在黎明之前結束,另一駕馬車這時從後面緩緩經過戰場,巫師握住薇卡的手,一面打量著將吸血鬼殘屍用木桿挑起來用聖水淨化的教士們。 「薇卡,你真是聰明,居然早知道他們可能在這裡埋伏你。」希柯爾抱著薇卡的腰,小心地遮蓋好老闆娘身上的棉被。 「這是很容易猜到的事嘛。」奈菲絲撅著嘴巴;「還是說這些吸血鬼都是蠢貨。」 「或許吧。」巫師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有些慚愧地看著薇卡;「如果不是我的出現,或許事情的變化不會這樣倉促。」 「這沒什麼,如果你不出現,再過一段時間,或許我即使發現了,也根本無能為力,潘尼··…··」薇卡搖了搖頭;「真是想像不到科拉迪居然會背叛我們,他們一系已經shi奉了埃德meng特幾百年。」 「有利益就有背叛·何況還有吸血鬼煽動。 「或許吧,謝謝你把我爸爸帶出來,如果他還在裡面,這次的事就更糟糕了。」薇卡歎了口氣。 「為什麼道謝呢?」潘尼捏了捏薇卡的手指;「你是我的家人,他也是。」 「不過··…··」巫師的話卻讓薇卡臉上再次浮現憂慮。 「放心好了,我沒有傷害他。」潘尼自然清楚薇卡擔心的是什麼·只能有些底氣不足地乾笑。 「我······我是說,你給他一個教訓就算了,但是······」潘尼有些驚愕於老闆娘居然像一個小女孩那樣臉se通紅,這種難得一見的表情讓巫師立刻敗退;「我馬上就派人把他放了。」 見到潘尼吩咐黑海幫的打手去傳遞命令,薇卡的臉上這才lu出完全放鬆的神情。 「先別放鬆。」距離埃德meng特的府邸越來越近,巫師輕聲在薇卡耳邊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最一件事? 薇卡的目光水b□般流動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一切的努力均告徒勞,還賠上了祖父的生命,修科拉迪立刻陷入了恐慌之中·在埃德meng特的高樓上望見那大隊人馬漸漸靠近,他的心臟頓時如同螺絲般縮緊,知道接下來如果不想辦法脫身,後果是可以預見的。 他的威信比起他的祖父束尚且不足,如果老科拉迪在·或許還能夠煽動欺騙這些衛兵,做出一番垂死掙扎,或許還能夠力挽狂瀾,但是他卻沒有這櫛的膽量,更不想冒這個險。 於是逃走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案。 他嚥了幾口唾液,邁著綿軟的雙tu□走過甬道,雖然沒有收拾行李,但他更清楚地知道現在再將寶貴的時間丟擲到處理這種事情上面·等於往地獄裡面多跨了一步·有這個空閒,不如趕緊跑路。 不過作為埃德meng特府臨時的衛兵指揮·所有的衛士都等待著他的命令,所以他想要悄無聲息地逃走顯然是一種奢望,沒等他走過兩條迴廊,就被十幾個衛兵輪圈擋住;「大人,老爺被擄走了,小姐還沒回來,我們還在等待著你的指令呢。」 「這······」修科拉迪的眼珠飛快地轉動著,一面滿頭冷汗,一面下令;「不是吩咐迂你們嗎,注意好巡邏,堅守崗位·不要再讓盜賊潛入。」 「但是······科拉迪先生,盜賊已經走了,我們難道不應該趕緊派人去通知提爾神廟的小姐?」 「哦,她馬上就回來了。」修科拉迪抹了抹額頭;「你們可以到前門去迎接他。」 「但是大人,你要做什麼?」一個衛兵注意到了這位英俊男子的怪異表現;「你看起來有點不對勁,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了?」 隨即,更多衛兵恍然起來;「哦,老科拉迪大人已經走了,他的靈hun會回歸到守護者的麾下,冥王會公正地判明他的去向,您請節哀。」 「節哀你個腦袋!我還有別的事。」大隊靠近的聲音越來越近,危機到來的壓迫感讓修科拉迪徹底失去了與這些護衛閒扯的心情,他一把推開一個衛士,三步並作兩步地向甬道盡頭衝去,這些護衛不明所以,只認為是修科拉迪因為過於悲痛而失常,直到外面經過法術放大的聲音傳了進來,他們的臉se開始變化; 「府邸中的衛兵們,shi者們,我是薇卡,霍斯=科拉迪和修科拉迪兩人,勾結吸血鬼,意圖謀取埃德meng特的家產,並謀殺我和我的父親,在提爾神廟與市民議會的協助下,我們已經破壞了他的計劃,●大家立刻採取行動,抓捕首犯修科拉迪,不要聽從他的蠱huo,埃德meng特家族會回饋你們的行動與做出的貢獻······」 「真的是薇卡小姐。」站在高處守衛的衛兵們看到大門口馬車上站著的女人,紛紛驚呼起來,這也讓堵住修科拉迪的那些衛兵有所警醒,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裡,修科拉迪還沒有跑遠,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找過來的衛兵,在後院的門口將修科拉迪堵住。 「等等!她說的是假話。」修科拉迪瑟瑟發抖地縮在了牆角處,心中滿是驚懼·不過卻知道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開始狡辯;「她被邪惡的巫師控制了!那個巫師剛剛還偷走了老爺!」 他j□動地揮舞著雙手,試圖增加話語的說服力;「我和祖父試圖把她挽救回來,結果受到了這種污蔑,我說的是真的。」 這群衛兵面面相覷。 「嘿,提爾神廟和市民議會都在外面。」一個衛兵開口了;「各位·我們應該可以相信他們。」 「但萬一他們也被操縱了呢?」另一個衛兵說道;「那個巫師剛才確實把病chuang上的老爺偷走了。」 「也許薇卡小姐說的是真的。」眾衛兵議論紛紛;「那個巫師帶走老爺的目的是保護他。」 「等等!等等!」修科拉迪嘶聲大吼起來;「不要相信他們,你們不想一想是誰在一直發給你們薪水?」 「是老科拉迪大人不錯。」這個衛兵的答覆讓修科拉迪心中生出了希望,臉上同時lu出光輝。 「那就讓我離開,我現在沒有對付他們的力量,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會挽救被巫師控制的老爺和小姐,會戳穿他們的y□n謀,請相信我,我會記住你們的恩德的。」修科拉迪流著眼淚大喊道。 「好吧·兄弟們。」一個衛兵歎了口氣,修科拉迪滿臉歡喜地衝著這個衛兵走過去,卻被一把揪了起來;「不過老科拉迪大人發給我們的錢來自埃德meng特,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不想因為放過你而丟了飯碗或者遇上什麼更糟糕的事情·所以小科拉迪大人,我們只好讓你做你自己心中正義的犧牲品了「什麼?啊!!」如同小雞一般被提在空中的修科拉迪嘶聲尖叫起來,狂亂地揮舞著四肢,但是只能表現出他的徒勞,就在一切s□o亂結束後不久,他的屍體就桂在了城市廣場中心的長稈上。 「他什麼也不知道。」卡扎爾大主教眉心深鎖;「那些吸血鬼確實很隱秘,不給我們留下一絲一毫的把柄。」 「他只是一個小腳師抬頭看著這具懸掛著的屍體,搖了搖頭;「吸血鬼控制的工具·不能指望從他嘴裡掏出有用的東西。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卡扎爾大主教沉吟一下,拿出一枚戒指·上面那顆紅寶石吸引了巫師的注意力,不過灰暗的光澤告訴巫師其中的法術已經被破壞。 「這是我們的審判者從他手指上摘下來的。」卡扎爾將戒指遞給巫師;「裡面藏匿著與黑暗力量有關的法術,不過在我們發現之前,就已經破壞了。」 巫師觀察著戒指,並不覺得意外,如果這枚戒指和吸血鬼有關係,那麼在這個棋子被丟棄之時,這枚戒指自然也會被銷毀那些黑暗生物想必不會允許有人通過這個找到他們的頭上。 「哦,很遺憾我們的技術不足以從這枚破爛的戒指上挖掘出些什麼,畢竟我們是外行。」卡扎爾攤開了手;「或許你應該能夠從上面找到什麼。」 「找到什麼?」巫師重複了一遍,用手將戒指緊緊攥住。 「據我們得到的一些不可靠的情報,地表的吸血鬼都在兩位公爵的統領之下,但是我們到現在還沒m□到這兩個公爵的形跡,我們不知道他們隱藏在什麼地方,但是很明確的是西門的黑白兩道大部分資源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卡扎爾在巫師耳邊小聲說;「哦,當然,現在我們是盟友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是一句帶著警告se彩的隱晦提醒。 巫師看了一眼卡扎爾主教,輕輕點了點頭。 「多謝您的忠告,主教大人。」 「這沒什麼。」卡扎爾笑了笑;「我希望黑暗能夠遠離這座城市,當然,如果能夠多一些光明,那就再好不過了。」 「希望如此吧。」潘尼表情含蓄地對答。 一隊教士緩緩走遠,巫師避開了那一瞥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含義複雜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咬著雞tu□的小奈菲絲。 幾隻流浪的野貓似乎聞到了香味,邁著貓步走了過來,小女孩眼睛眨了眨,蹲下身子,將烤雞tu□上的肉一條一條地撕開,一片片地餵給這些小動物,直到這幾隻貓開始為了一塊骨頭喵喵直叫地打鬧著走開時,她才在裙子上擦乾油乎乎的手指,用手背擦了擦眼眶;「大人,終於結束了呢。」 「還沒完。」巫師不置可否地搖搖頭,這時天邊的朝霞散去了,晨曦也變得更加明亮,讓他的眼睛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不過我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奈菲絲打個呵欠,重重地點了點頭。!。 I.塞爾之種269血珠 更新時間:2012531:49:52本章字數:5437 經歷了一個晚上的熱鬧,埃德meng特府的動亂終於告段落,其後的一段時間裡面,這家名聞西門的大貴族一直不聲不響,主事的薇卡女士似乎因此受了很大刺j□,從此深居簡出,巫師的名字漸漸在西門變得廣為人知之時,他卻遠離了漩渦中這趟風b□之後,潘尼明白這群隱匿在黑暗中的生物是不可能讓自己消停地在西門呆下去的,不用說那位神秘的夜之王,即使是那兩個吸血鬼公爵,也絕對不是好打發的貨se,不過更大的危險是源於未知—就連和吸血鬼們打了很長時間交道的提爾神廟都不知道這兩位公爵隱藏在什麼地方,那麼針對著自己的暗箭就可能從任何地方突然地冒出來。 這個時候最安全的舉措莫過於縮在自己的法師塔內。 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縮得太久,這些吸血鬼就會展開新一輪的侵蝕。 所以巫師正在研究那枚寶石戒指,企圖從上面的殘餘魔法中窺探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件不太靠譜的事情—這種用來傳訊的戒指大多做過保密措施,預言系的法術很難從中窺探到有用的訊息。 所以他很快就把這個戒指丟到了另一邊,卻不慎砸到了不應該砸的人。 「後輩,你太失禮了。」那個小男孩皺眉捂著頭上被砸的痛處,斜著眼睛不滿地看著巫師。 「我很抱歉。」潘尼點了點頭,道歉的語氣明顯毫無誠意,事實上他的心思也沒完全放在上面,只是仍在思考著計謀,如何對付那群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吸血鬼們。 而海拉斯特=黑袍,則撿起了這枚戒指,皺著眉毛看著上面的寶石; 「哦,這顆寶石的質地有點怪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塊既不像是緋紅之淚又不像是紅寶石的晶體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用血液轉化成的東西。」巫師點了點頭;「吸血鬼經常玩這種把戲。」 「吸血鬼的血珠?」海拉斯特把寶石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lu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這倒是一種很有價值的技術·不過可惜的是只有吸血鬼才懂得。」 他臉上lu出了遺憾的神情;「也只有它們才會這麼無聊·把血變成寶石。」 「或許吧,不過,黑袍先生。」巫師忽地想借助一下這個老妖怪的力量;「你能不能從這上面找到一些什麼?比如他的創造者?」 「做夢去吧。」海拉斯特抽了抽鼻子;「薩弗拉斯都不可能從破碎到這種程度的魔法寶石上面尋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那麼······單純是這滴血珠呢?」巫師從另一條道路開始思考;「比如說,這些血的來源,或者說·製造它的吸血鬼。」 雖然失去了施法能力,但並不代表著黑袍大人現在就是一無是處,有著豐富的經驗與紮實的奧術功底,在很多方面的工作上,黑袍都有著天生的優勢。 「血液的來源··…·蝵眭器D是哪個被吸血鬼親了一下的可憐蟲?」海拉斯特揚了揚眉毛;「尋找製造血珠的傢伙······哦,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你確定你不是在浪費時間?」 「我最近受到了吸血鬼的威脅。」巫師攤了攤手;「很嚴重的威脅。」 「所以你要幹掉它們?哦,真是費事兒,如果我的力量沒有消失·可以很輕鬆地去地下掃平這些垃圾。」海拉斯特一臉煩躁地說道;「哪裡需要消耗這麼大的功夫。」 潘尼攤了攤手;「新任的吸血鬼王非常強大,而且我不知道他藏在哪裡,這才是最值得頭疼的。」 「即使知道他藏身的地方,你也未必對付得了他。」海拉斯特打個呵欠,輕蔑地看了巫師一眼;「就憑著你這樣的法術水平。」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巫師搖了搖頭;「奧術技巧又不是能夠迅速提升起來的東西·只要不出意外,我每天至少花六個小時的時間投入在研究上面,但是······」 「方向不對的研究等於浪費時間。」海拉斯特不耐地打斷道;「多掌握幾個新法術,或者少掌握幾個法術,對你來說有任何的意義嗎?沒有。」 「好吧。」巫師無奈轉頭;「但是你要知道,我沒有十幾年的時間去研究更艱澀的下一階段,想要徹底完善方法論,這不是一個小工程。」 當能夠用方法論完成對源力的掌控與驅使之後·更進一步的工序·就是要完善方法論的每個細節,並且成功完成對這個世界的詮釋·如果一個巫師的方法論未能完全解釋這個世界,那麼他在施法的過程中就會出現一些很詭異的情景比如,一個巫師無法用方法論去解釋『火,這種存在,那麼所有與火有關的法術就會和這位巫師絕緣。 多元宇宙包羅萬象,想要將所有宇宙間的存在用一套理論去解釋,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人能夠全知全能,哪怕是神祇也一樣,巫師所能做到的事,只是用自己的理論去盡量解槌世界法則,因此能夠控制多元宇宙的本源力量。然而由於先天的缺陷,任何方法論都有其永遠也解釋不了的東西,這也是一名巫師的永恆弱點—即使是巫師自也不會知道這個弱點究竟是什麼,這就是方法論的盲點。 想要盡量地完善這一套理論,並且盡力不讓新的盲點出現,要求巫師必須博學多聞,且擁有相當長的時間來完善它,除此以外,並無捷徑。 而現在的潘尼顯然缺少十幾年閉關的時間,想要完成如此偉業當然不太現實。 「所以說你是一個悲劇。」海拉斯特拍了拍嘴巴;「徹頭徹尾的悲劇,其實··…··你想要快點完成它,也不是沒有捷徑··…··」 「捷徑?」這顯然令潘尼有點驚異,轉而生出些許驚喜。 這個老怪物或許真的有別的辦法。 「哦··…··不過需要籌備一些物資,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個東西。 「你需要什麼?」潘尼抬了抬眉毛,能夠尋找到捷徑快速完成方法論,當然是他meng昧以求的事情。 「唔,據說你在我的地宮裡面使用一台大金屬機器擊倒了一條沒腦子的紅龍?」海拉斯特詢問。 「你是指巨神兵?」潘尼抬了抬眉毛。 「不錯,不錯·能幫助我們到達捷徑的方法······哦,需要去一個地方,不過那個地方的守衛比較野蠻,沒有三四台那樣的大傢伙,肯定是對付不了的。」海拉斯特說道。 「三四台?」巫師神情扭曲;「黑袍前輩,如果有能夠製造出三四台巨神兵的物資·都足夠將西門買下來了。」 「所以說,你太弱了。」海拉斯特一抽鼻子;「好吧,你得想辦法獲取金錢,物資與權勢,那一天來的越早越好。」 「所以我需要一些辦法去對付那群吸血鬼。」巫師攤了攤手。 「等我的消息,但別抱太大的指望。」海拉斯特掂了掂手上的戒指,轉身走回法師塔深處。 巫師聳了聳肩,走到樓上的居室裡面,那裡·一個人正在chuang上無聊地翻著書本,看到巫師走上來,哼了一聲,將腦袋轉到一邊。 「你生氣了?」他走ang邊,看著表情不善的蘭妮·她手中是一本詩集但和風雅扯不上邊兒,這些采自各地三流吟遊詩人的敘事詩內容粗俗,堪稱異世界YY小說,當然,很受大眾喜愛。-‾ 神廟武士並不同於巫師或者高階教士,當然不需要多高的修養與欣賞力,當重劍大多數時候只是擺設的時候,也只好靠著這些詩集消磨時間。 同時也為了向某些人表達不滿;「沒有。」 她哼了一聲·轉過腦袋·長長的黑髮在空中飄散開來。 巫師探手抬起這頭長髮,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這樣的動作讓她很是不滿,立刻將視線從那本詩集上轉移開來,憤怒地盯著巫師的臉。 「你果然是生氣了。」他屁股蠕動到她的身旁,兩條胳膊環繞住她彈xing十足的腰肢。 「生氣?我為什麼生氣?」她哼了一聲,伸出手指捏著巫師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片片的紅印,同時扭動腰肢,試圖擺脫巫師的擁抱;「難道要我像一隻貓一樣一見到你就躺在你懷裡撒ji□o?」 「見到主人就撒ji□o的動物可不是貓。」巫師抬了抬眉毛;「它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主人這個概念·不信你可以注意它們的眼睛,即使是對你抱有信任,仍然會時不時地lu出警惕的眼神,蘭妮,我感覺······」 「你認為我是一隻這樣的貓?」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有趣的形容。」 這一雙閃亮而魅huo的眼睛無疑讓巫師有些難以自持,他就如同逗弄奈菲那樣捏了捏她的鼻子,在這只隨時可能變成老虎的貓咪發怒之前鬆開,看著這張憤怒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很可愛。」 「可愛?」這句讚美讓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因為這是從認識這個男人以來,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讚美的話語。 一股酸氣讓帶點苦澀的鹽水從她的眼睛裡面冒了出來,她轉過頭去,抓起chuang單胡亂抹著臉上的水跡;「胡說八道。」 她眼圈發紅地看著法師的臉;「討厭的男人。」 「真的討厭?」巫師皺了皺眉,想要趁此機會佔點便宜·卻被蘭妮用力一撲撲到在chuang上,四隻眼睛在不過一寸的距離上對視,隨時可能觸碰的四片嘴chun之間,也傳來模糊不清的話語聲; 「聽著··…··我不喜歡做野貓,如果有一天你把我丟開一邊,我一定會咬死你的,就用這個。」 劇痛從chun部沿著神經鑽入巫師大腦,幾乎立刻就讓他暈過去,一直到蘭妮chun邊帶著血跡t□ng起上身,他才來得及伸手摀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嘴chun。 這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巫師青黑se的臉,發出一聲輕哼,彷彿積壓著的惱火也隨之消失了,那股帶著兩分傲慢的微笑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 巫師看著這張笑臉,一時有些眩暈的感覺,彷彿遭受重創的部位痛苦也降低了幾分。!。 I.塞爾之種270公爵 更新時間:2012553:43:02本章字數:8014 這座小廳裝幀華麗而精緻,牆壁上淡se的鎰金hu□紋很有種雅致的感覺,美中不足的是透過暗綠se玻璃窗的日光有點暗淡,這就讓小屋裡面meng上了一層看起來不那麼賞心悅目的y□n影。 如果知道這裡居住的是一位偽裝成大貴族的吸血鬼公爵大人,那麼這看起來很違和的y□n影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與外界傳聞的不同,吸血鬼在白天並不是不能夠活動,只是那熾熱的陽光會讓他們很不舒服,並且力量大為衰減因此它們活躍的時候都在夜晚,不過越是強大的吸血鬼,對於陽光的抵抗力也就越強,到了公爵這個層次,陽光對它們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只要不傻到去曬日光浴,如同常人一樣生活在日光之下並無大礙。 當然,吸血鬼的習xing決定它們不會刻意接近陽光,這間小廳的座椅就安放在靠牆拐角的地帶,那只肌膚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掌拈著一隻酒杯,晃動的酒液倒映出一雙碧se的瞳孔,而瞳孔中心,卻是一個跪在地上面se蒼白的年輕男人。 或者說是男吸血鬼。 「這麼說,梅爾絲死了?真令人驚奇你居然還活著,唔,看來你在她背後使用了一些手段,我親愛的小丑。」 「大人,是梅爾絲過於莽撞所以……」 「住嘴吧,懦弱的傢伙,不過好吧,懦弱確實比魯莽強那麼一點點兒。」拈著水晶杯的手指探出一根骨刺,又很快縮了回去:「尤其是對我們這個族群而言,小丑,你得慶幸你合格了。」 「感謝您的寬恕。」華肯微微噓了口氣。 「寬恕?」公爵大人低沉地笑了起來,這笑聲讓鄧肯不寒而慄:「口頭上的寬恕不值一文,小丑,其實我很憤怒,就在不久前的剛才,這股憤怒還在催促著我把我幹掉。」 鄧肯打個哆嗦,身軀伏得更低了。 「不過一個好手下總是難得的,梅爾絲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價,那麼我沒理由再丟掉另一個。」公爵歎了口氣。另一隻手抬起酒壺,將水晶杯填滿,纖細而潛藏著無窮危險的手指將杯口湊向紅chun,殷紅的液體沿著啟開的小縫緩緩湧入,如同冰涼的血液:「站起來。」 吸血鬼弄到強大的僕從並不容易,一個卑微的下級吸血鬼從那種弱小的層次提升到伯爵的級別,需要上百年的時間,而直接初擁一個本來就擁有不錯力量的人作為子裔,卻要冒一定的風險這風險不僅僅包括反噬,即使雙方你情我願,這種程度的初擁儀式也會讓施擁者面對巨大的危險。 所以一個高等級的吸血鬼爪牙極為難得。 慶幸著自己的走運,鄧肯站直了身軀。 「哦,所以你得拿出點行動平息我的憤怒。」公爵放下水晶杯:「告訴我,那個壞了我大事的巫師究竟是什麼來頭。」 水晶杯腳在案子上重重一磕,脆弱的杯腳無法負荷這突兀的碰撞,當即粉碎,公爵大人皺了皺眉,這個杯子就隨著一團黑霧消失,而在她拿起另一個杯子的時候,鄧肯對巫師的簡略介紹也已一詞不落地進入了她的耳朵,也讓她的眉心鎖得更緊了:「你是說這個巫師聯絡著提爾的教會,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是的。」鄧肯低下了頭。 「他很強大?」 「是的,他至少擁有施展出第五環奧術的施法能力,甚至還可能更高,而且。非常擅長施法戰鬥。」最後一條非常重要,同樣奧術水平的施法者,有沒有後面這一條,危險xing則可能相差數倍。 咕嘟∼ 公爵大人又飲了一口酒,又將這只水晶杯也磕在了桌子上,同理,這只杯子也逃不出碎裂的命運。 氣氛沉默了下來。 「我們的計劃…不能因為這個人而陷入停滯。」過了片刻,公爵大人開口:「如果提爾教會的那一群瘋子和海岸巫師協會,還有埃德meng特家族因為這個巫師在中間上躥下跳而碰撞出了什麼火hu□,一起來給我們搗亂,這可不是陛下希望看到的場面。」 「這……」 「現在我去將這個巫師的情報稟告陛下」公爵沉吟了一下,忽然感覺一直抱定深藏行蹤的夜之王陛下未必會因為一個巫師而輕易出動,她伸手一指鄧肯:「你去給他找點麻煩,可別讓他做出讓我擔心的那些事兒。」 肯知道,這是自己向這位頂頭上司展示作用的時候了。 似乎覺得不夠,公爵看了看屏風外側,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個女xing吸血鬼邁著看似輕緩卻絕對不慢的步伐走了進來:「公爵大人。」 「這個傢伙叫做小丑,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上司了,哦,你得好好輔佐他。」公爵打了個呵欠,兒戲似的說道,又轉向鄧肯:「哦,希望我不會將我手裡的資源交給一個廢物。」 鄧肯躬身行禮,目送著公爵隨著一片黑霧消失在原地,而這個女吸血鬼衝他欠身一禮:「親愛的小丑大人,我是瑟利西斯,請問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嗎?」 女吸血鬼口中吐出的稱呼無疑讓鄧肯感到了無窮的屈辱,他面se鐵責地發出了對這個新部下的第一個命令:「哦請叫我鄧肯大人。」 「是的,鄧肯「大人。」女吸血鬼恭敬道。 這個稱呼似乎讓鄧肯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榮耀與滿足他這一輩子第一次被人如此恭敬地稱呼,許久未見的笑容又出現在他的臉上,只是在這y□n沉的背景之下看上去卻有點兒刻毒。 「鄧肯大人,我們應該做些什麼?」確定了彼此的稱呼,女吸血鬼瑟利西斯詢問起下一步的動向。 「首先?」鄧肯想了想,無數y□n謀詭計在他心底翻湧盤旋,在沒有足夠力量之前,他當然沒膽子明著和巫師作對,不過似乎在噁心人這方面有著天賦的長處,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我們先派一些探子,打探清楚他在做什麼,對了,也可以散播一些謠言……」 港口的大鐘搖搖晃晃地放出震懾人心的迴響,傳到埃德meng特府邸就成了一陣空洞的風,奈菲絲在柔軟的大chuang上趴著,聽到這一陣風聲,卻立刻警覺地跳了起來,剛剛整理好的頭髮絲散亂了開來。 「哎?!」希柯爾撿起掉落在chuang上的梳子,看到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頭髮在小女孩的動作之下變得一頭亂麻,眉頭微微皺起來,奈菲絲伸了伸舌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次乖乖地坐到了少女的身邊。 看到奈菲絲這幅樣子,希柯爾實在很難將那個渾身鮮血淋漓,切人如同切菜的小惡魔與眼前的小女孩聯繫起來,現在的奈菲絲一副很乖巧的模樣,一顆小腦袋任由她擺弄著,還不斷地眨著眼睛。 「弄好了。」將小丫頭的頭髮弄成無數個小辮子,然後纏成一個極為可愛的造型,奈菲絲目光閃了閃,看到牆角的鏡子,漸漸張大了嘴巴,又跳回希柯爾旁邊,就好像抱著蘭妮那樣子抱住少女只可惜由於身高的關係,她不能把腦袋縮進少女的懷裡,只能兩隻眼睛看著希柯爾的臉:「真好看,謝謝你。」 「沒什麼。」她晃了晃腦袋,扯上被子,似乎對奈菲絲的熱情覺得有點吃不消。 「不喜歡嗎?」奈菲絲抬起小腦袋。 「沒有。」希柯爾m□著小女孩的頭髮,表情也變得溫柔:「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整理頭髮?」 「這個」奈莽絲咬著手指,眨了眨眼睛:「因為大人總是會揉亂的嘛。」 她的回答讓少女一聲失笑,轉而眼神有點散亂,顯得神思不屬:「看來潘尼很喜歡你呢。」 菲絲搖了搖腦袋,顯得有點沮喪:「大人怎麼會喜歡我這樣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呢?」 「不是那種喜歡。」希柯爾搖了搖頭,lu出一絲苦笑,然後發起呆來。 「喜歡?」奈菲絲皺起眉,感覺有點奇怪,受到愛護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為什麼希柯爾看起來這樣苦惱呢? 雖然被灌輸了許許多多少兒不宜的觀念,但是一些事情她仍然不可能懂得,她只知道愛護大人的一切,一切與西恩大人作對的傢伙都是她的敵人! 這顆並不簡單的頭腦裡面裝滿了這樣簡單粗暴的想法。 至於長大的事,以後再說吧。 享受著少女懷抱的溫暖,奈菲絲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經常跟隨巫師走南闖北,她養成了一門獨特的睡眠習慣再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夠很快睡著,又能因為風吹草動很快警醒,就如同北地的獵犬。 這張酣睡的小臉蛋兒看起來無比地天真可愛,也讓希柯爾的心情受到了感染,同時進入了睡夢。 不過樓上的巫師卻沒有受到這份心情的感染,他正在憤怒的薇卡面前,用毫無誠意地道歉試圖降低她臉上的怒火,而促使薇卡如此憤怒的源頭,就在巫師的腳底下抱著他的小tu□哭爹喊娘。 「求求你了,發發慈悲,別叫我再見到這些傢伙了。」前些日子還氣焰囂張的克勞德大少爺扭曲的臉孔上滿是縱橫的鼻涕和眼淚,他渾身癲癇般地抽著風,一隻手緊緊撈住巫師的小tu□,一面拚命躲避著門口那兩個黑海幫派來的大漢:「我求你了,快讓他們消失,你要什麼都行!別讓他們再這樣看著我了,求你了。」 他一面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眼皮亂顫,似乎隨時可能崩潰掉,而那兩個黑海幫的巫師啼笑皆非的神情,還對視一眼,嘿嘿地笑了一下,這聲笑聲鑽進克勞德大少爺耳朵裡,似乎喚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他慘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接癱軟在了巫師的腳邊。 「你們你們對他做了什麼?」薇卡看著自己的兄弟,眼圈發紅,似乎隨時可能掉下眼淚。 「沒,薇卡女士,我們沒虐待過他,不信你可以仔細檢查,你的兄弟身上一點兒外傷都沒有。」一個打手嚴肅地說道。 巫師乾咳了一聲,連著打眼se帶揮手,這兩個傢伙十分知趣,很快消失在了原地,隨著他們的消失,似乎有所盛應,克勞德立刻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到了薇卡的身旁,抱著她的腦袋就大聲嚎哭了起來。 克勞德的動作無疑讓巫師感覺到一陣彆扭,他眼皮跳了跳,往前走了一步,這腳步聲瞬間引起了克勞德的注意,他如同兔子一般放開了薇卡,兩步蹭著地面縮到了牆角,對著巫師大聲吼叫:「我給你!都給你,你要什麼都行,別過來!我求求你了!薇卡,快阻止他!」 「快奧根,找兩個人扶他回去休息,順便去神廟區找一位牧師。」似乎忍著滿心的j□動情緒,薇卡吩咐新任的管家將鬼哭狼嚎不止的兄弟安頓下來,轉而一雙紅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巫師的臉。 「我很抱歉。」雖然對於薇卡的反應,巫師早有心理準備,然而被這一雙眼睛如此盯視他仍舊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隨著這一聲道歉,眼淚從發紅的眼眶裡面決堤一般洶湧而出,雙手掩面,身體縮成一團,潘尼湊近兩步緊緊抱住她的脖子,不斷地低聲道歉,一直過了許久她才停止了哭泣,抬起腦袋,輕輕地晃了晃頭:「不用道歉潘尼,我沒有怪你什麼,真的沒有。如果我能早點發現科拉迪管家搞的把戲就不會出現這種變故了,我知道你也是沒有辦法。」 「這一次是迫不得已事情變化太快,我不得不盡快採取行動。」說出這句話時,巫師不免有點兒臉紅,酷刑拷問雖然迫不得已,然而在克勞德屈服之後再大加折磨,站在薇卡的角度上來看,確實是有點兒過分了,不過巫師卻並不認為這種做法可有可無。 他可不想便宜這個害薇卡吃了大苦的公子哥兒,也不能接受這樣一個殺不了的蒼蠅不斷地破壞他與薇卡的關係,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當然是再好不過,只是難免對薇卡造成衝擊。 想到這裡他皺了皺眉頭,開始讚許黑海幫那群打手的「教育。水準,也產生了以後大加利用的想法,只是現在他卻不能公開地表達這種想法,只是盡量地討好與道歉,試圖平緩一下薇卡j□動的情緒:「如果你清醒著,我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手段的。」 「算了,潘尼,我沒有責怪你。」薇卡抹了抹眼睛,根本不想追究巫師的說法中有多少水分,她對潘尼也有著一定的瞭解,深深知道這個看起來脾氣溫和的巫師絕對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傢伙,以克勞德的德行,落到巫師手裡吃得苦頭肯定不少,看他精神失常的樣子,不難猜想那會是怎樣的一番遭遇。 但是終歸是保住了xing命,而且確實是「毫髮無傷」 她迎著巫師關切的視線,滿嘴苦澀地笑了一下,抹了抹眼睛:「跟我來吧。」 巫師面容一整,這才到了談正事的時候。 兩人走出小廳,通過兩條甬道,到了老埃德meng特的病房。 比起前幾天差半口氣就踩進地獄的「准屍體」現在的老埃德meng特雖然仍舊昏mi不醒,但是臉se卻好看了許多。 「用了你的藥物之後,他看起來好多了。」薇卡站在檢查著埃德meng特身體的巫師背後,低聲說道:「我早就應該想到父親大人這一病有點兒蹊蹺,原來果然是霍斯科拉迪搞的鬼,我還一直相信他們安排的醫生。」 「那是很正常的,你擔負著這麼一個大宗族的所有對外生意,很難抽出精力注意家中的事。」巫師用探視法術窺視著老埃德meng特的頭顱,眉梢漸漸挑了起來:「何況他們還是在大腦這片神術禁區之上動手腳,神術無能為力。」 作為一個與靈hun有著直接聯繫的器官,如果一個人的大腦遭遇了病患侵襲,那麼神術很難對之產生作用,隨著病人的精神被病症侵襲得越來越衰弱,也就越來越無可救藥。 科拉迪父子用來控制老埃德meng特的伎倆相當之邪惡令人髮指,居然是將一種蟲子放進了老埃德meng特的腦髓裡面,見識過那個女吸血鬼的力量,巫師不難猜測這種技術出自何處,擁有活動能力的寄生蟲,顯然比一般的疾病更難對付。 「還能治好嗎?」 「我已經取出了那只蟲子。」 對潘尼而言,能夠找到病因,憑藉著對人體結構的一些瞭解和奧法技術,取出寄生蟲並不困難:「不過他的精神已經被這只蟲子傷害得太過嚴重,所以即使外傷能夠癒合,他也……」 「很難清醒過來?」薇卡知道了老埃德meng特即將遭遇的命運,再次有點眩暈。 「沒事的。」巫師連忙扶住她的身體:「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婁們只需要等待就行了,他遲早會醒過來的。」 「希望吧。」薇卡臉se憔悴地笑了笑,剛剛從毒傷中恢妾,這些天的變故讓她有些身心俱疲:「潘尼,吸血鬼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所以我們必須提早做好準備。」巫師托上了下巴:「我在這裡還有些根基不足,嗯,眼下倒有個好機會,可以擴大我的影響力。」 「你是說海岸巫師協會?」薇卡挑了挑眉毛。 「不錯,副會長的位置並不重要。」巫師沉思著說道:「重要的是要擁有足夠的話語權,把海岸巫師協會的資源扯進這場爭鬥,這樣我們的資本會更足一些,要知道,執政會不知道已經被侵蝕到了什麼程度,單憑提爾教會和你手中的力量,恐怕很難抵擋那些吸血成xing的傢伙。」 薇卡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贊同了這個意見。!。 I.塞爾之種271計劃書 更新時間:2012553:43:03本章字數:8792 一個毫無根底,初來咋到的法師,即便力量再高強也不可能立即就被一個巫師組織委以重任,哪怕這個巫師組織形式十分之鬆散,甚至裡面的巫師有相當一部分彼此都不認識。 毫無疑問的是,一個讓這個組織裡大部分巫師都感到陌生的傢伙,想要成為一名高層領導,是一件比較天方夜譚的事。 潘尼也確實是如此,當他出席協會大會時,雖然事先知道了協會裡面這些巫師的名諱,然而卻很難將每個名字與這許許多多張臉對應起來。 這些巫師也用不信飪的眼神注視著這個長相很年輕的傢伙。 在這個時候,沒有多少人相信眼前的巫師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更多的人將潘.迪基爾看成了個用巫術掩蓋住自己真實年齡的老怪物。 當然,也不乏有人認為這個巫師是個前所未見的天才人物,不過很少有人願意這麼想,也很少有巫師願意花費自己本來就很稀少的時間去探究一個巫師的來路,在他們看來,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多研究幾個法術。 所以在場的巫師們臉上都多少有些不耐煩,若不是這種會議關係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到這裡來。 當然,大多數巫師來這裡的目的對潘尼來說都很不利—他們害怕老班克斯會長鬼mi心竅,安排避個巫師們完全不認識的傢伙在他們的利益鏈條上動手動腳。 換言之,他們是來反對潘尼的。 不過潘尼卻讓這些巫師們大吃一驚,一份長達兩百頁的計劃書複製出數十份落入諸位巫師的手裡,上面記錄了海岸巫師協會之後幾年內的發展計劃,每個協會中的成員能夠從中收到什麼樣的好處,應該分配什麼等級的資源,都記錄得清清楚楚,並清晰地標注出了海岸巫師協會未束的發展目標配合更高效的海岸物流和魔法工業產品,三年之內促使協會資產增長至少百分之五十…並能夠讓協會內的各位巫師得到更好的福利待遇。 這份經由十幾個埃德meng特家族會計還有經理共同商討計算出的計利書無疑讓這些巫師的心靈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畢竟,一群成日與奧法研究為伴的巫師們很少去想這些東西,他們眼皮跳動著一行一行閱讀著這份計劃書,盡量從中分析出每一段話後面的意義,答案自然是對他們大大有利…而計劃書結尾還有著埃德meng特家族與提爾教會的擔保意義不言自明。 只要這兩個團體支持的人能夠獲取想要的地位,那麼他們將會協助這份計劃書的執行。 「呃………………這位,迪塞爾先生,您的手筆實在是令人驚訝。」海岸協會會長泰蘭.班克斯乾咳了一聲,顯然,潘尼掏出的這一份東西也讓他吃了一驚,雖然身為協會會長,但是他的觀念與普通巫師並無太大不同只是按照傳統分配協會內的資源,讓所有巫師安於研究法術…並且培養出更多學徒為自己牟利,至於整合協會的資源聯繫海岸商會進行進一步的發展,他卻沒有這種想法。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以巫師團體的特殊xing而言,這也不是不可理解的—巫師們接受的教育決定了大多數巫師都是專心研究法術的書獃子…即使有利用法術資源謀取利益的意識,一些局限xing也會讓他們很難深度挖掘下去。 而潘尼來自塞爾這個利用法術牟利風氣相對盛行的國度,並且知道發展規劃的重要xing,所以引起這些巫師們的驚歎也是不足為奇。 「感謝您的誇讚。」面對班克斯會長的誇耀,深知這只是一句帶著驚訝的客套的潘尼很謙虛地應付了一句,並未進一步說出自己的野心;「我只是覺得,協會現在的資源利用效率過於低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現有的資源獲取更多的利益…這樣對每一位協會的成員來說…都是十分有益處的。」 「這確實是很不錯的計劃,我可以看到其中的潛力……………班克斯沉吟著說道;「如果能夠執行…對協會自然是萬分有利,相信也沒有會員會反對這一點………………」 說到這裡,大多數會員都點了點頭,巫師的計劃書極為詳盡,甚至具體到了每一個環節涉及到的資源,並盡量少地干擾到巫師們的研究,還能讓他們從協會的發展中得到更好的福利,這樣的好事,他們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不過,這樣的計劃實施起來卻是有點兒難度,首先,誰來負責實行這個計劃?」提及這一點,班克斯的眉毛擰了起來。 所有巫師的目光都投向了提出計劃的潘.迪塞爾。 這群巫師自然是不願意分出寶貴的研究時間,來做這種服務大眾的實務,如果要落實計劃,當然要指望著協會的領導與組織者們。 而最佳的組織者,莫過於提出計劃的潘.迪塞爾計劃中包含著一個西門商業家族的商業力量,還有提爾教會的支援,由這個巫師來實行當然是再合適不迂了。 如果換一個人實施這個計劃,這兩個組織可未必會買海岸協會的賬。 這就要求海岸巫師協會必須給潘.迪塞爾應有的權位。 說到底,還是要將協會的領導權部分交道這個陌生巫師的手裡。 想到這裡,不少協會成員們已經開始懷著嫉妒的心情讚歎潘.迪塞爾的手段,這份計劃書,分明是一個絕佳的香餌,用來引you他們上鉤,只要這些巫師被計劃書中標明的利益所吸引,就必然要讓潘.迪塞爾獲取所需要的地位。 這些巫師對此也只能無可奈何,雖然不乏有巫師在巨龍海岸擁有根基,不過他們或是本身實力不濟,或是想不到這樣的手段,或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潘.迪塞爾這樣的條件,當然也就無法拿出這樣的手筆。 有了這麼大的一個youhuo在前,並且有著西門城大貴族和提爾教會的保障,潘塞爾這張陌生的臉在一群巫師的眼睛裡也就不再是那麼不可接受了。 當然…事勢的發展總會一b□三折,即便知道潘.迪塞爾上任會給協會帶來利益,但是仍有許多心思駁雜法師懷有種種擔憂。 「不過,我們還是有一些疑問,希望迪塞爾先生能夠給出相應的解釋。」一個聲音從角落裡面冒了出來;「聽說埃德meng特和提爾的教會前些日子與西門的黑暗生物發生了衝突,我們都知道…那群吸血鬼實際掌控著西門城的大部分利益,而迪塞爾大人你似乎在這場衝突中扮演了關鍵xing角se,我們實在非常擔心,如果您進入了協會的領導層,會不會因此將協會扯進西門城的衝突之中?」 潘尼眉頭打了個結,這句命中要點的詰問立即j□起了無數巫師心中的共鳴,很顯然,這幫自s□成xing的傢伙願意享受計劃書帶來的利潤,卻很難接受因此帶來的麻煩…如果潘尼上任會將這些巫師扯進與吸血鬼的衝突之內,很難想像這群巫師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後果。 自s□而獨善其身,這是許多巫師共有的xing質,獨一無二的方法論造就了大多數巫師的孤僻品xing,即使是還沒有完全覺醒方法論的中下層巫師…也會漸漸向這一方向靠攏,無論本質是善是惡,巫師都是難以接近的,想得到他們的認同也就出奇地困難。 作為超脫凡人社會之上的團體,在這些巫師看來,西門城是由吸血鬼統治還是人類統治差別並不算太大,他們只需要一個安靜能夠研究法術的環境就足夠了,如果吸血鬼們選擇對巫師協會不聞不問…巫師們也有很大的可能xing會坐視西門城的內亂。 這種想法無疑短視而狹隘…但是想要讓巫師們拋棄這種想法卻並不容易。 所幸潘尼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 「哦,我想我分得清楚協會內務與外事的區別…我當然不會主動將協會的力量扯進與黑暗生物的鬥爭之中。」 潘尼的承諾並不費難,他當然不會傻到直接用得到的權位去驅使這些巫師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能夠達成目的的道路有很多條,現在他只需要得到那個擁有話語權的權位。 這番承諾得到了觀眾們的沉默以對,很顯然他們並不相信潘尼的空口白牙,直到巫師下一句話才讓他們發出一陣陣驚呼;「哦,如果各位對我的信任並不充足,我可以邀請提爾的教會來對我的承諾進行公證。」 這句話讓所有的巫師大為驚愕,雖然巫師的世界與神徒們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是提爾教會的誠實與守信卻是所有費倫生物都知道的,如果一項交易得到了提爾教會的擔保,那麼交易的雙方,大可放心如果有一方違約,提爾的教徒們會拼盡全力促使違約者遵從約定。 如果提爾的教會能夠為潘.迪塞爾的承諾進行公證,似乎這裡的各位巫師們就可以不再擔心因為潘尼的上台而扯進與吸血鬼的衝突之中了。 雖然提爾教會是征討西門城吸血鬼的先鋒,但是沒有巫師會懷疑他們的信用。 「哦,快點結束吧,班克斯臭小子,我的蒸汽要塞最關鍵的發動機部位還在攻關中呢,不要過於浪費我的時間。」坐在最高位置上的肖勃朗打了個呵欠,輕輕拍了拍嘴巴。 班克斯會長一面沉吟,一面觀察著協會巫師們的反應,很顯然,因為潘尼的承諾,這些巫師相互交頭接耳,但是卻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意見。 或者說,他們反對的想法已經不是那麼堅決。 班克斯注視著潘尼的臉—這張年輕的臉龐上滿是坦然,似乎真的一心一意用那張精密的計劃書為海岸巫師協會牟取利益,而且會如其承諾的那樣,不會將協會的資源扯進與吸血鬼的爭鬥之中。 不過多年執掌海岸巫師協會的經驗還是讓他察覺到了隱約的不妥,只不過一時說不出束,直到他看到那些巫師手持計劃書面紅耳赤討論的時候,才終於在一陣j□靈中醒悟。 這份能夠為協會帶來巨大利益的計劃書,有且僅有潘′迪塞爾能夠提供落實這份計劃的條件,如果海岸協會的資源與巫師們真的投入了這份計劃,那麼必然會和提爾教會還有埃德meng特家族產生利益糾葛,如果這兩方與吸血鬼產生了衝突,必然會b□及海岸協會的巫師們。 這些利益與埃德meng特家族還有提爾教會糾纏在一起的巫師們…在利益受到來自吸血鬼們的威脅的時候,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這是一個you餌,如果海岸巫師協會真的嚥了下去,無論潘.迪塞爾對哪一個嚴厲守序的神祇做出多麼真誠的承諾,協會的巫師們最終必然會和吸血鬼們產生衝突。 這個發現讓班克斯開始了猶疑,看著潘.迪塞爾的眼神也就警惕了許多…不過他很清楚在這個時候直接回絕是不明智的做法—周圍不斷傳入他耳朵的竊竊s□語讓他知道有相當多的巫師受到了這份計劃書的youhuo。 而班克斯會長更進一步地發現,其實潘.迪塞爾完全有能力獨立組織這樣一個計劃,吸引協會裡的巫師們的參與,甚至都完全不需要經過他這個會長的許可,利益會讓那些巫師做出選擇—到了那個時候,他這個會長的威信和權力就會受到嚴重的侵蝕。 如果他沒有滿足潘.迪塞爾的要求,這樣的後果是可以預見的。 班克斯會長終於感覺.到了進退兩難。 最初吸引這個陌生的巫師進入海岸巫師協會,是懷著從中搾取好處的初衷,畢竟…一個高階巫師能夠為協會帶來的好處是說不盡的,而當時這個巫師背後站著的西門貴族,對他也相當有吸引力。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在嘲笑著他的作繭縛。 當面道破潘.迪塞爾的用意? 班克斯半抬著眉毛,眉心糾結地打了個結。 這絕不是好主意,因為這會讓他重重地得罪潘.迪塞爾這個他模不出深淺的巫師這與他素來的行事風格不符。 而長老席上的聲音也讓他知道直接反駁潘.迪塞爾是多麼的不智; 「哦,班克斯,我想我們不用過多地猶豫了,願意為協會做實事的巫師可不常有。」這句話出自米莉亞長老。 據說潘.迪塞爾在深水城的動亂中救迂這位長老一次。 班克斯的目光轉向最後一位還沒出迂聲的巴克勞長老,這個老頭子後背靠著椅子背,瞇著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他當然不會因為自己兒子與潘.迪塞爾的一點兒小齷齪就拒絕眼前的好處。 更令班克斯感到不妙的是,這三位長老似乎沒有一位看破潘.迪塞爾這份計劃背後的目的不是沒有那個智力而是沒有相關的意識。 於是他也只好展開擴音術乾咳一聲中斷了在場巫師們紛紛的議論,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歉意轉向潘.迪塞爾;「哦,迪塞爾先生,我想我和長老們需要好好討論一小段時間,再決定是否實行這個計劃。」 「好的。」潘尼皺了皺眉,片則之後,眉頭還是舒展了開來,他沒指望這份計劃書能夠應付得了所有的人,所以他在會後就直接找上了這位會長大人。 「哦?迪塞爾先生。」顯然對巫師的到來感到意外,班克斯正在為自己倒茶的手僵在了空中,茶水溢了出來,讓他有點兒狼狽地縮回因為捏著茶杯而被燙到的手指,不過當他整理好桌上的水跡之後,面容再次鎮定下來。 「會長大人,您似乎對我的計劃懷有疑慮。」潘尼坐在班克斯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面,接過這位會長大人遞過來的茶杯;「我不想隱瞞你什麼,所以特地過來與您談一談。」 這樣的坦誠無疑讓班克斯會長感到驚詫,他兩條眉毛立了起來,一直沉默了一陣,才吐了口氣;「實話說…迪塞爾先生,您的計劃讓我感到為難,協會的大多數巫師都不會心甘情願地與吸血鬼為敵。」 巫師之間很少坦誠以待,但是一旦在這種情況下開始談話,如果有一方選擇了欺騙,對話就會陷入虛偽地相互客套。 沒有任何人是傻子。 班克斯會長知道,潘.迪基爾在會議上的舉動雖然突兀,並且一定程度上冒犯了他這個會長的權威,但是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也表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尊重… 當然,如果他沒能窺破潘尼的計劃,那麼潘尼也不會上門拜訪—弱智的傢伙活該受到利用,巫師之間打交道的法則就是如此,至少在班克斯的眼中是這樣。 只有資本對等的雙相互忌憚尊重,才會格外的有意義。 所以班克斯現在的心情還是不錯,潘尼的到訪讓他心中的反感減少了許多。 「我的計劃會讓他們變得心甘情願,沒有任何動力會比利益受到侵犯更加有效的了。」潘尼如此說道。 「但我們為什麼要和那群傢伙為敵?」班克斯會長皺起了眉頭;「我們是凌駕於社會之上的巫師。」 「不,現實不是這樣,親愛的班克斯,你要知道,那些吸血鬼同樣會認為自己的存在凌駕於社會之上,如果他們掌控了西門,難道會對海岸巫師協會的存在無動於衷?」潘尼冷靜地說道;「重要的是,我們擁有威脅到他們的實力,如果它們真的掌握的西門,為了應對外束的壓力,必然不會允許協會這股可以威脅到它們的力量繼續獨立地存在下去,所以,雙方遲早為敵。」 「雙方遲早為敵?」班克斯眼睛一閃,呢喃著重複了一遍。 「想想看,班克斯,沒有任何人類勢力會允許吸血鬼在巨龍海岸上建立王國,北面有著桑比亞和科米爾,他們都受到善良陣營神祇的庇佑,教會勢力非常龐大,只要西門的變亂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他們會立刻採取行動,即使不可能排除大批軍隊,單單是那些教會的力量,恐怕就是這會讓這些吸血鬼十分頭疼,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他們怎麼會允許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巨龍海岸上繼續存在?」潘尼分析道;「好吧,你要知道,先不說這些吸血鬼在掌權之後會不會允許協會的存在,即使是在現在,那些光明勢力與吸血鬼的鬥爭之中,我們選擇旁觀,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法師協會也要從現實社會中獲取供養,無論誰勝誰負,我們的利益渠道最終還會受到影響,我們為什麼不主動掌握自己的命運?」 班克斯眉心緊鎖,因為潘尼的話語陷入了深思。 「實話說,我並非沒有s□心,班克斯大人,不過我想我的意見最終還是對巫師協會有利,總而言之,作為一個利益團體,我們無法脫離巨龍海岸這片土壤,那麼不如主動去獲取更多的影響力,這就是我的想法。」潘尼喝了一杯茶水,停止了陳迮。 「您的說法很有道理,親愛的迪塞爾。」班克斯的手指輕輕地在辦公桌上#つ了兩下,他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潘尼的臉;「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願聞其詳。」潘尼右手一擺。 「你………………會不會將我們扯進………………復仇?」班克斯的目光閃爍地瞇了一下眼睛。 這句詢問讓潘尼陷入了沉默,直到許久,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轉身走出房間; 「那是我自己的事。」 班克斯的眼睛瞇了一下,注視著關上的門戶,再次端起了茶杯。(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2晨光 更新時間:2012561:30:55本章字數:8150 「怎麼可能讓他爬到我的頭頂上面?」 如果在海岸巫師協會之內,還有一個人會對潘.迪塞爾的行動抱著如此的想法,那這個人的名字必然是迪文.巴克勞。 被老巴克勞訓斥了一番之後,這位大人著實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候,對於那名巫師,他一直選擇了眼不見心不煩—畢竟,當知道自己的能力與小動作在潘『迪塞爾面前不值一提的時候,他也就選擇xing地無視了這個忖厭的傢伙,雖然偶爾屁股還會疼,但是卻暫時息止了報復的想法。 或者說,他找不到合適的途經發洩自己的這一股怒氣。 很明顯的,如今潘.迪塞爾在協會會議上的舉動讓他找到了發洩的途經他又有機會給自己的仇人找一點兒不自在了。 尤其是現在,有一個對會議結果不甚滿意的人正在他的對面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哦,迪文,你知道,那份計劃書看似很不錯,但是如果我們真的陷了進去,必然會惹上那一群吸血鬼…你應該知道那個巫師的心思。」修.瑪瑞克,班克斯會長的秘書一手斟著淺紅se的葡萄酒,一邊歎氣;「但是他一定會meng蔽到很多人,協會裡面的巫師能想到這一點的肯定不多,他們大多數只關心自己的研究還有能m□得到的福利和物資,等到被那個巫師拖進戰爭的時候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你真是太機敏了,瑪瑞克,那群巫師都是短視的蠢材。」迪文.巴克勞用讚歎的目光看著修瑪瑞克;「不過你為什麼不點破他?」 修瑪瑞克神情一瞬間變得意興闌珊,他搖了搖頭;「有幾個聰明人能看穿這個人的算計?有些人即使看懂了,仍然抱著見機佔便宜的想法,但是一旦牽扯進去,想要不出力又是何等困難?」 「所以我們要拆穿這個人的y□n謀詭計。」迪文.巴克勞似乎一瞬間j□動起來。 「哦,算了。」修瑪瑞克擺擺手,垂下腦袋顯出一副膽怯的神態;「我犯不上因為這點事兒和那位先生產生齷齪。」 「啊……………迪文.巴克勞眉毛抬了抬…有心出言諷刺一下這位秘書大人的膽怯,但是最後只lu出一聲帶著三分輕蔑的得意冷笑,轉身走出了房間。 修.瑪瑞克抬起眼瞼,目視著這個紈褲子弟離開,瞳孔中閃爍的光芒漸漸多了幾分冷se。 之後的幾天,時有人造訪海岸協會的諸位法師…以揭lu外來者y□n謀為名,添油加醋地抹黑潘.迪塞爾的計劃,雖然被遊說的巫師都很謹慎地隱藏了這一消息,但是種種跡象都將矛頭指向了迪文.巴克勞這位紈褲法師留下的破綻太多了,而且稍加打聽,海岸協會的眾巫師就知道這個人曾和潘.迪塞爾產生逐齷齪。 不過這種遊說也收到了相當的效果,至少這些巫師一經點撥,果然察覺到潘尼計劃書後的一些貓膩,然而仍然有不少巫師歆羨於可能從這份計劃中得到的好處—要知道…巨龍海岸協會在費倫各個巫師組織裡面不過算是個中小型團體,運營規模寒酸得緊,連帶其中的成員都撈不到仟麼油水,雖然潘尼在計劃書中開的海口不大,但是他們經過計算和向相關人士咨詢…都知道這份計劃中的潛力相當之巨大。 而就在這大規模遊說事件後不久,似乎是作為對這種y□n謀詭計行徑的回擊,海岸協會的下一次會議上,泰蘭.班克斯會長、肖勃朗長老以及米莉亞長老當先宣佈開啟這一計劃,並委任潘.迪塞爾作為代理副會長主持這項計利,這無疑讓許多巫師感到震驚。 領袖表率在這個時候的作用是巨大的。 許多巫師頓時有了想法,既然班克斯會長以及兩位長老已經帶頭參與了這個計劃,那麼顯然是對潘.迪塞爾的認同…在奧術研究之外…這些巫師在很多情況下的選擇帶有些許盲從,當即就有一批巫師答應參與到這份計劃之中。 這種情況無疑讓迪文.巴克勞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想不到泰蘭.班克斯會長居然鬼mi心竅地決定支持潘.迪塞爾的計劃,這無疑告訴他他這一段時間裡的上竄下跳只是白費工夫,他轉頭開始尋找修瑪瑞克,然而這位秘書卻在這時不見了蹤影,這當然讓他十分惱怒,但是卻一點兒火氣都發洩不出來,生生地悶在肚裡面。 而會議之後,潘尼和班克斯則在會長的辦公室裡面,進行著單對單的密談。 「班克斯,我就知道,協會必然已經遭到了滲透。」巫師想著剛才會上迪文.巴克勞的舉動,眉心深鎖。 「不被滲透是不可能的。」班克斯搖了搖頭;「不過我相信那個頭腦簡單的小傢伙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迪塞爾,你知道按照這些搞y□n謀詭計的人的傳統套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當然知道。」潘尼點了點頭;「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相信你也是一樣。」 「哦,這正是個好機會,可以讓巫師會散亂的人心聚集起來,潘,你說的沒錯。」班克斯皺了皺眉;「如果西門的局勢必將重組,我們確實應該主動去拿我們應得的那一塊蛋糕。」 「鬆散的組織已經不符合潮流了。」驚異於這位法師會長觀念轉變之快,潘尼點了點頭,符合道。 泰蘭.班克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道光亮在他瞳孔深處一閃而逝。 儘管潘.迪塞爾的到來有些喧賓奪主,但是毫無疑問地,這位外來者的一系列舉措j□活了他的一.xing,僅僅在法師塔裡面搞些研究,或者在為協會成員分配利益過程中多沾一點兒油水,這樣的生活已經無法令他感到滿足了。 在法師會內緊鑼密鼓地經營著影響力同時,潘尼還在西門城內積極地與提爾教會進行聯絡,經過一系列的變故,他與吸血鬼雙方已經處在了勢不兩立的地位上,除非他不走運被吸血鬼咬了一口,否則只要潘.迪基爾還活著,吸血鬼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對他們而言極度危險的人物。 這樣…他也就沒必要遮掩自己的行蹤,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前往盲目之真實大教堂,品嚐著卡扎爾主教親自炮製的午後紅茶。 靜謐走廊間的誦經聲聽起來有一股特別的韻味,讓漫步其間的人自然而然地收斂了心中的輕慢,在這個絕對嚴肅的地域…大主教一襲便袍卻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當然,最基本的尊重仍然存在,只不過被放鬆的情緒平衡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地步。 不得不說卡扎爾主教是一個非常擅長和人打交道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西門這個商人掌權的地帶將提爾教會經營的有模有樣,與吸血鬼尖銳對立,但到現在還沒有被殺死,可見這位大主教的厲害。 而潘尼從某些資料中得知,這位大主教年輕時還是一位極度好戰的戰爭祭司,這就讓他更加感到驚訝…同時歎服這個教士的厲害。 主教擺擺手邀請巫師坐下,先行誇獎了巫師一番; 「迪塞爾先生,你在海岸巫師協會裡的行動十分之精彩,如果能夠說服這個協會的所有巫師站在與吸血鬼對立的立場上,那麼我們剷除吸血鬼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這個……………」巫師抬了抬眉毛…微微晃了晃腦袋,顯得對主教的說法不敢苟同;「實話說,十扎爾大人,我們的正式巫師數量不過五十四個,其中擁有一定戰鬥能力的恐怕不到三分之一,這樣的力量,很難想像能夠在這櫛的鬥爭中起到決定xing作用。」 「不不不,迪塞爾先生…你太高看那些吸血鬼了…其實他們的真實力量並不龐大,不然他們不可能這幾百年間怎麼可能一直沒能光明正大地掌控住這座城市?」卡扎爾主教搖了搖頭;「他們值得忌憚畏懼的是他們的隱秘…我們知道這些傢伙控制了巨龍海岸相當一部分的資源,但我們找不到他們的首腦,最令人頭疼的就是夜之王只要他沒有死去,無論我們殺死多少個公爵伯爵,抑或幾百幾千個吸血鬼的爪牙,只要他還存在,這座城市就始終籠罩在吸血鬼的y□n影之中。」 「這麼嚴重?」 「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斷,這一代的夜之王是個非常罕見的傳奇施法者。」卡扎爾吐了口氣,說出了真正有價值的情報,巫師也不自覺地;「所以他的力量超乎想像地強大,很可能是上一代的夜之王初擁了一位傳奇法師,然後被反噬之後誕生的產物。」 「被初擁的傳奇法師?」潘尼臉皮抽動了一下,他想像不出一個傳奇法師居然會被一個吸血鬼初擁。 即使是想長生不老,也絕不會有任何一個巫師會使用這種方式—成為一個吸血鬼儘管用了悠長的生命,但也會受到若干的限制,如果需要自由,更要和初擁者進行一番極為凶險的鬥爭儘管傳奇施法者擁有很多方式可以對抗初擁者對吸血鬼後裔的統御力,然而風險仍舊巨大,傳奇施法者延長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種,犯不上選擇這條凶險且有著諸多限制的方式。 很顯然,即使出現這樣的情況,傳奇法師也十有**不是自願的,那就更加讓潘尼難以想像了原因很簡單,面對擁有傳奇施法能力的強大巫師,水平一般的吸血鬼王是不太可能在被轟殺成渣之前咬上對方的脖子的。 而且吸血鬼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初擁一位傳法師,即使那一口咬上去了,之後也有極為巨大的幾率遭到反噬—傳奇施法者自然不會心甘情願受到控制。 「很可能是個意外,反正………………追究避種事已經不再有意義了,重要的是我們需要解決避個麻煩。」卡扎爾主教的表情有些無奈。 似乎這位來歷有些不可測度的傳奇吸血鬼王為他造成了無數的困擾。 「主教大人,想要殺死這樣一位吸血鬼王………………」潘尼皺了皺饔。 這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其實並不困難,只要我們能夠讓西門城的所有貴族還有組織脫離他的掌控,並且調集盡可能多的力量圍剿他,他一個人是不可能應對得了這種程度的打擊的。」 說到這裡,潘尼點了點頭。 這倒不是很難理解,一般的傳奇巫師,面對幾十個裝備精良的訓練有素的冒險者組成的隊伍,也絕對不敢正面上前交鋒…會施展傳奇法術,並不代表天下無敵。 「我們必須先從他的兩個得力手下開始。」卡扎爾主教一步一步地敘說著自己的計劃。 「你是說那兩位公爵?」潘尼一抬眉毛。 「不錯,這兩個邪惡的傢伙是夜之王在西門所有勢力的管理者,據我所知,其中一個潛伏在貴族之中,為夜之王通風報信…而一位則掌握著『暗夜面具」」卡扎爾主教喝了一杯水;「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傢伙知道夜之王的下落。」 潘尼思考片刻,仍是搖了搖頭;「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他們lu出馬腳。」卞扎爾似乎有著一整套計劃;先要對付的是那個潛伏在貴族中的公爵,只要剷除了這一個,並將西門層的領導圈子清理乾淨,夜之王就無法得到準確的情報,可以更方便我們進一步行動。」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但我們怎麼動手?」潘尼試圖得到更真切的情報。 「我們需要盟友,而正巧我這裡有一位。」卡扎爾主教把握十足地微笑起來;「今天先談到這裡…其他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說。」 看到這樣的微笑,之後離開會客廳的路上,巫師卻暗自開始皺眉,這位主教大人雖然沒有將他的計劃表lu清楚…然而揭lu的一角卻已經有了些囊括一切的味道,如此的人物當然不可能只將吸血鬼驅除之後就什麼也不做,按照提爾教會一貫的做法,在剷除舊勢力,打破舊的利益體系之後,必然會按照公正之神的一套信條建立起一套新的秩序,到了那個時候……………… 還留著潘尼有什麼用? 雖然知道這位主教必然會給他、埃德meng特還有海岸巫師協會在新秩序中留下一個位置,以提爾教會的風格…這個位置也會含有一定的權益…不會讓這些在對抗『邪惡,的過程中出了力的傢伙分文不得,但潘尼能夠推斷得出…那個位置絕對和他所預期的相去甚遠。 可以和提爾教會合作對付吸血鬼,但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不能讓他們取得絕對的主導權,在合作的過程中,也要虛虛實實,有所保留,不能繼續這櫛被牽著鼻子走。 十分明確地,巫師心底萌生出了這樣的意識,雙眼之中也就閃現過一絲迅速潛伏到瞳孔底部的戒備。 而經過神廟前庭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兩個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鎧甲齊整的塞拉□.羅菲婭與一位同樣穿著光亮鎧甲的青年男xing並肩沿著道路走過來,當看到潘尼的時候,塞拉那雙安靜的眼睛中稍稍產生了一絲b□動,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巫師看了一眼這位女士,在上次奪回老埃德meng特身體的戰鬥中,這個女武士就一直一言不發,沉默得近乎石頭,而在之後的日子裡,巫師經常出入提爾神廟,偶爾見到,也是目光微微一動之後就沉默著走過,這無疑讓潘尼感到非常不舒服。 儘管已經通過種種形式在兩人之間利出了一條清晰的界線,但是也算是曾經共同出生入死的交情,落到這個地步還是讓他感到心中難受。 潘尼更隱約地覺得,如此處理和塞拄之間的關係,方式十分之欠妥,然而究竟不妥當在何處,他又說不出來。 這次當然也是一樣,有心打個招呼,緩解一下這種尷尬,卻被塞拉臉上那一股莫名的黯淡情緒壓抑了下去,不過最終還是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這個青年男xing一副聖武士的打扮,xi□ng口掛著的聖徽卻不是屬於提爾的戰錘、天平與藍盾,而是一副寶石質感的燦爛原野上的日出之景。 這個聖徽讓潘尼心中一動,每個即將完成修業的紅袍法師學徒都知道,日後在塞爾之外見到佩戴如此聖徽的教士…一定要遠遠避開,盡量不要接近——蘭森德爾的教徒都是與邪惡神祇與各類黑暗組織敵對的急先鋒,在對抗邪惡這一方面,晨曦之神蘭森德爾的教義和信條遠比提爾極端得多。 這就讓潘尼感到了些許的不舒服,而這時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潘尼的青年武士卻開口結束了沉默; 「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柔和,聽起來十分悅耳,令人不自覺地產生安全感,就如同普通的聖武士,不過潘尼卻感到有點兒彆扭,尤其是這個高大英俊的青年與塞拉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 「這位是提蘭圖斯大人。」似乎同樣有心盡快結束這樣的會見,塞拉開口回應了巫師疑問的視線;「代表著晨光之主的教會前來與我們結盟,主教大人正等待著接見他,迪塞爾先生。」 從這句用詞和語氣都無可指摘的話語中品嚐到一股令自己很不舒服的生分,並且從中聽出了清晰的驅趕意味,潘尼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糟糕,匆匆地打了個招呼,旋即走出了教會的大門。 目送著巫師的離去,塞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從鼻間發出的聲音落入了近在咫尺的提蘭圖斯耳中,他看著塞拉不太好的臉se,皺起了眉;「格羅菲婭大人,請問,剛才那位先生,就是在現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潘.迪塞爾先生?」 塞拉看了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哦,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神聖的地方?」提蘭圖斯眉頭皺的更緊,臉上充滿了困huo;「很多地方的人都在傳說他用巫術操縱了埃德meng特家的首腦,並從中獲取權位,在沒查明事實之前,這個神聖的場所不應該接納他的足跡。」 這位聖武士同仁的話語讓塞拉的瞳孔中浮起了清晰可見的怒火,她兩隻藍se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提蘭圖斯,直到後者的表情漸漸變得肅穆,開始按照一個聖武士的自律檢討自己可能出現的錯誤,塞拉才轉過頭去,當先朝神廟深處走去;「謠言止於智者,提蘭圖斯先生。」 留在原地的蘭森德爾使徒再次皺起眉頭。(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3清理 更新時間:2012571:39:48本章字數:7214 「你說過那個傢伙居心不良。」 這座酒館的衛生條件只能算是一般,在西門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大概不會選擇在這種地方飲酒作樂,不過考慮到對面坐著的修.瑪瑞克不過是個窮酸的新晉巫師,也不像自己這般有個不錯的老爹,小巴克勞也就釋然了—更重要的是,他到這個地方來找瑪瑞克,並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來發牢s□o。 「但是就連會長都已經批准了那個人的計劃,平且親自參與了進去,你讓我成了小丑。 小巴克勞不斷地抱怨著,海岸巫師協會的發展讓他前段日子的遊說成了一段笑話,雖然那些巫師嘴上不說,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可以從協會巫師看著自己的視線中讀出一股讓他發狂的蔑視和嘲諷當然,那些巫師大概不會閒到無聊成天沒事做就這樣盯著小巴克勞,而且認真分析小巴克勞遊說的內容,其中也不無道理,所以巫師們對小巴克勞的蔑視是無理由的,但凡稍稍理xing一些的巫師也只是將懷疑放到班克斯會長的身上。 所以,小巴克勞感覺到的『蔑視,和『嘲弄,,只是他自己因為失敗懊惱而產生的幻覺但是以他的個xing,恐怕不會認真思考其中的原因,只是抱怨著修瑪瑞克在他看來,如果不是這個傢伙對他灌注了一系列的歪理邪說,他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本來就居心不良,巴克勞大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比起小巴克勞,修瑪瑞克顯然是個明白人,他攤了攤手,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但他似乎取得了班克斯會長的認可,或許是上層的路線出現了變動,這就不是簡單的遊說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你是說班克斯會長和那個傢伙想要把整個協會拖進與吸血鬼的鬥爭之中?」小巴克勞有些明白了,畢竟·他也不是純粹的弱智,很容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如果我沒猜錯,就是這樣了。」修瑪瑞克神情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們怎麼能夠這麼幹?這是將所有巫師拖進紛爭之中。」小巴克勞一臉憤怒;「我們一貫與世無爭。」 「或許吧。」修瑪瑞克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打開懷中的法晷看了一眼;「哦,抱歉·我還有些事要做,要先回家去了。」 說罷,他也不打個招呼,匆匆轉身就走,小巴克勞心中仍有許多疑問要問個清楚,連忙追了過去;「喂,等等!」 他拐過一條巷道,並沒注意到路旁的行人漸漸稀少,只是追逐著修瑪瑞克越來越快的腳步·直到追進了一個死胡同,修瑪瑞克才停了下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會長······」小巴克勞拍了一下修瑪瑞克的肩膀,想要這個巫師解釋一下他最關心的問題,然而就在修瑪瑞克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卻大吃一驚地退後兩步—那一張陌生的青黑se臉孔與他追逐的修瑪瑞克有著相當的區別。 愣了一個呼吸的功夫,小巴克勞才從五官中辨認出鸚瑪瑞克的身份,也就更加驚訝一個人會在幾刻鐘之間膚se由常人的粉白變成如同死人的死灰; 「你是瑪瑞克?」 「哦,我當然是瑪瑞克。」修.瑪瑞克咧開了嘴,lu出一顆過於修長的犬牙,只不過夜se之下沒能讓小巴克勞看得十分清楚,只是變得血紅se的瞳孔和周圍不斷冒出來黑漆漆的人影讓小巴克勞知道了些什麼,尤其是四面八方一雙雙紅se的瞳孔一齊盯著自己的時候。 「吸血鬼!」小巴克勞驚恐地喊出了聲·他手指僵硬地脂著修瑪瑞克;「你你你竟然是吸血鬼。」 「奇怪嗎?」修瑪瑞克搖了搖頭;「這不值得奇怪·哦,本來沒這麼快·小巴克勞先生,但是現在那個外來者居然說動了班克斯會長與我們為敵,在這個時候,我們不得不做些什麼,呃······這樣說#吧,巴克勞先生,我們想要問你借用一件東西。」 「你想要什麼?」從修瑪瑞克平靜的語氣中聞到了幾絲不祥,原本就因為周圍成群吸血鬼的出現而心神不安的小巴克勞更加驚恐,一時把握不住情緒地脫口而出。 「當然是閣下的生命。」修瑪瑞克微笑著lu出了chun邊的犬牙。 「你們休想!!」小巴克勞就在這一瞬間轉動了手上的戒指,身體周圍出現了一片傳送法術特有的亮光,不過週遭的景象令他心情一瞬間變得絕望。 這片小巷的地面與牆上在他發動傳送寶石的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一股有形的力場將傳送術的光芒驅散得乾乾淨淨,小巴克勞頓時目瞪口呆,知道這必然是這些吸血鬼早就佈置好用來對付他的法陣,當然不會允許池用傳送術逃離,他驚恐地抽出一根魔棒,手腕卻被修瑪瑞克手中魔棒放出的光芒擊中,身體外層的魔法防護罩陣陣破裂之餘,手中的魔杖也迸出了幾絲法術失控造成的火花。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堆法術卷軸,但是飛速靠近的吸血鬼群顯然不會給他更多的機會,一個吸血鬼嘯著一爪抓住了他的手臂,巨大的力量讓他痛苦地嚎叫一聲,手上的法術道具也紛紛掉落在地他這樣的巫師自然沒有經受過法術戰鬥的訓練,在幾次反抗失敗後,就被一群吸血鬼七手八腳地按在了乾硬的磚石地面上。 「等!等等!」小巴克勞掙扎著抬起被按住的腦袋,看到一步步走近的修瑪瑞克,死亡的壓力讓他思維比平常快逐百倍地飛速運轉起來,瞬時就想通了很多東西,眼見修瑪瑞克已經走到了面前,死亡的迫近讓他放聲大叫;「你要殺死我誣陷那個巫師?不!我父親不會受到這種低劣y□n謀的欺騙!吸血鬼!你們騙不了他!他們會查出束是你拿走了我的命!別忘了就在剛才你還和我一塊兒喝酒。」 「哦,這沒什麼,小巴克勞先生。」修瑪瑞克繼續保持著微笑,蹲下俯身看著這個可憐蟲,帶著兩絲貓戲耗子般的戲謔看著巴克勞在他的言語下更加絕望的臉;「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的問題,我們會好好佈置兇殺案的現場,一切證據都會脂向那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嗯『你就安心地上路吧·懷疑會驅使著老巴克勞大人將矛頭轉向那位巫師,而我們會用更多的行動,將這種懷疑轉變成為仇恨,哦,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應該感謝我。」 修瑪瑞克嘲弄地笑了笑;「我這是在幫你對付他啊······你難道不想殺了他嗎?」 「見鬼!」小巴克勞涕淚齊流地掙扎了起來,屎尿的味道讓按著他四肢與軀幹的吸血鬼打手們皺起了眉頭,又有幾隻沉重的皮靴踩在了他的後背上,讓這個可憐蟲的脊柱在幾隻吸血鬼體重的重壓之下發出嘎嘎的聲音。 修瑪瑞克獰笑著掏出了一張卷軸,避裡面積蓄著一個死亡法陣,周圍的吸血鬼已經在他的指揮下佈置好了符文,只要他經過簡單的引導,小巴克勞就會死在這個法術之下要想嫁禍一個高階巫師,當然要適當地採用高階法術。 這時兩個吸血鬼扛著一個不斷蠕動的麻袋走到小巴克勞旁邊·修瑪瑞克衝他們點了點頭,兩個吸血鬼打開袋口,一個被捆著的與修瑪瑞克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就從中蠕動了出來,他被鐵球堵住的嘴巴裡面冒著白沫,而吸血鬼修瑪瑞克這時候面容一陣變化·lu出了另一張臉。 這無疑讓已經絕望到極點的小巴克勞知道這些吸血鬼確實是經過了精心的佈置和設計的,修瑪瑞克和他一樣只是個犧牲品·他的心臟凍結到了冰點。 「求你了,別殺我!」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夠屁滾尿流地不斷哀求,但是除了一陣y□n冷的獰笑之外顯然什麼也得不到。 「即使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束救你,愚蠢的小傢伙。」『修瑪瑞克,冷笑著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一個踩著小巴克勞脖子的吸血鬼不耐煩地一用力·巨大的力量壓迫上頸後的動脈,小巴克勞兩眼一翻·滿口吐白沫地停止了聒噪。 忽然,牆上傳來的一聲輕咳吸引了小巴克勞和一眾吸血鬼的注意。『修瑪瑞克,看著出現在牆壁上方的兩個巫師,眼皮跳動了幾下。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我的名字就叫做破喉嚨,?親愛的班克斯大人。」一個年輕些的巫師側著頭看著旁邊的中年。 「迪塞爾,我可不知道你居然有這櫛的幽默細胞。」穿著巫師袍的中年人同樣輕咳了一聲,眉毛皺了起來;「不過這兩句話都有點兒老,是前人用爛了的段子。」 「之所以會成為俗套,當然是因為經典,好吧,吸血鬼先生,不知道閣下現在有什麼感想?」在吸血鬼的眼睛裡,潘.迪塞爾看著自己的視線充滿了嘲弄與不屑,這個生活在暗夜中的生物皺了皺眉,知道這次計劃已經被人在事先看破了,聽著這兩個高階巫師有些科諢般的對話,心情逐漸不安。 「殺了他們!」吸血鬼首領的命令短促而低沉·不過下一刻,更大範圍的光亮讓所有的吸血鬼發出了痛苦的尖叫,強烈而持久的強光照射之下,這些吸血鬼紛紛渾身冒煙軟倒在地,蒼白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焦炭se,吸血鬼首領掙扎著將視線轉向光芒照射過來的位置,看到一個穿著五十歲上下的灰袍巫師單手舉著法杖,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盯著下面的一片狼藉。 一道閃電從他的短杖尖端射出,如同飛竄的毒蛇,取走了掙扎的吸血鬼首領最後的生命,灰袍巫師巫師收回了法杖,語氣仍舊帶著十足的憤怒。 「我的兒子雖然愚蠢不堪,但我不會允許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他飛到了小巴勞的身側,低頭探了探他的呼吸,一個法術將這具身體托起,老巴克勞抬頭看著注視著一切發生的潘尼,目光深沉;「雖然是你通知我前來,但是我不會因此而感謝你,因為是你的到來促使了避一切的發生。」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巴克勞長老。」潘尼欠了欠導;「不過即使這件事沒有發生,吸血鬼遲早會向你伸獠牙。 「或許吧。」老巴克勞長老托著他兒子的軀體飛到天空;「我知道你們的計劃·嗯,我現在認為這樣的計劃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會約束他不再插手搗亂。」 臨走之前,他又用洞察的視線看了一眼潘尼與班克斯;「我們彼此都應該感到慶幸。」 「您說得對,巴克勞長老,萬分感謝您的理解。」巫師再次恭敬地欠了欠身·他確實感到慶幸,這個老巫師沒有那些種種會帶來麻煩的討厭xing格,這無疑是一件好事。 班克斯會長抬起一隻手,數十個巫師保鏢和學徒從街巷四周湧出來,解開被捆倒掉包的真修瑪瑞克,同時整理好現場,一頓忙碌之後,消失在了巷尾。 「喔!計劃失敗,大人。」遠處的塔樓頂上·一直遙遙關注著事件發展的女吸血鬼看到一眾法師離去,眉毛微微地抬了抬,語氣似是驚訝,但是其中那一股嘲弄卻暴lu了她的虛偽,同時也重重地刺傷了另一個關注著事件經過的傢伙。 巴斯迪.鄧肯臉se鐵青·兩道尖銳的氣息帶著冷哼從他的鼻孔衝了出來,射到近在咫尺的長袍領子上面氣體四散飄逸開去,幾隻飛來的蚊蟲嗡嗡地飛舞著,躲避著這片突然變得腐朽而y□n暗的空氣。 「不過是一個中級吸血鬼。」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似是自我開解地說道。 「一個中級吸血鬼。」女吸血鬼瑟利西斯用補充詮釋加提酷的語氣開口說;「公爵大人只有十二個這樣的部下。」 雖然權勢遍佈巨龍海岸,手眼通天,但是吸血鬼種群的數量卻不如常人想像的那麼多,尤其是有一定地位和力量的純血血族·只有這類擁有初擁能力並能將吸血yu望克制到不影響理智的程度的傢伙·才被吸血鬼視為真正的同族,而那些經常在西門城街角製造血案的吸血鬼·絕大多數都是吸血鬼社會之中卑賤的血奴與衍體。 製造正規血裔的初擁代價高得驚人,完全不像製造血奴那麼簡單,所以純血吸血鬼的數量並不太大。 也因為如此,西門的吸血鬼才沒有光明正大地佔領過整座城市,而是用爪牙暗中操控著城市的權力,雖然一方面是忌憚外界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有種群數量稀少,核心力量不足的原因在內。 所以每一個高階吸血鬼都十分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身份·避免暴lu,因為他們經不起太大的損失,而死掉一個中級吸血鬼,顯然是一個吸血鬼公爵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我早就說過,你的計策太過拙劣。」瑟利西斯語氣尖銳址說道;「他們都是智能超卓的巫師,不是你想像中的弱智,小丑大人。」 這一句句諷刺挖苦讓鄧肯痛苦地抱住了腦袋,最後一句更是幾乎將他的怒氣與憋屈引爆開來,他惡狠狠地盯著瑟利西斯;「叫我鄧肯大人。」 「好吧,鄧肯大人。」瑟利西斯眼睛裡閃爍著嘲笑,十分看不起這個在這種無關緊要細節上尋找尊嚴的傢伙;「公爵大人不會饒過你的,我知道她有很多方式,可以讓人在yu罷不能的歡愉中陷入痛苦的深淵。」 「我說過,事情沒那麼嚴重。」男吸血鬼一把揪住瑟利西斯的脖子,用危險的視線盯著她的臉。 後者沒再說話,而之後的十天之中,對吸血鬼而言真正嚴重的後果出現了,藉著這次事件,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會長泰蘭.班克斯宣佈要對協會進行一次全面清掃,以找到更多潛伏起來的吸血鬼。 如果是在以前,這樣的行為無疑會讓一些擁有很強獨立意識的巫師產生不滿,但是見識過小巴克勞遭遇的厄難,許多協會成員意識到,有大量吸血鬼的爪牙潛伏在協會的各個角落,無疑會對他們的安全造成嚴重的威脅,例證在前,無人認為班克斯是空口白話,他們大多數主動地進行著搜檢,並且真的發現了許多可疑的痕跡,協會高層借此搜查·揪出了大量吸血鬼的爪牙,並促使幾名偽裝成協會成員的吸血鬼現出真面目。 這更讓巫師們感受到了來自吸血鬼的直接威脅,巫師們或許不會介意控制一些黑暗生物作為爪牙,但絕不會願意成為黑暗生物的爪牙,有部分試圖避開爭鬥的巫師選擇了潛居,不過更多與協會利益聯繫在一起的巫師則表態願意參加潘.迪塞爾的協會發展計劃。 這無疑讓吸血鬼們受到了重重的一擊,尤其是一個名叫巴斯迪.鄧肯的傢伙,當然,外人不會知道他的遭遇,只是這無疑讓他心中積壓了更深的憤恨與怒火。 「聽著,蠢傢伙,不要總是用你的愚蠢挑戰我的耐心。」公爵表情不善地注視著在種種折磨之後奄奄一息的傢伙;「你最好學著變得聰明一點兒。」 鄧肯吐出一口黑血,眼睛裡面再度充滿了屈辱與憤恨,再度暗暗地對他的仇人們發出詛咒。!。 I.塞爾之種274論文 更新時間:2012581:24:18本章字數:7510 不過這時受到吸血鬼詛咒的人心情卻是不錯,得自佐斯的法師塔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補,雖然未復全貌,然而基本的功能已經完備,巫師得以用自己的方法論補足法師塔的核心,並在埃德meng特的府邸設下一個投影儀,這樣他就可以更長時間地留在法師塔內。 魔法師,尤其是高階魔法師都是宅xing十足的生物,原因已毋庸贅述,所以在有了穩定的巢xue之後,他們都會盡量減少出門拋頭lu面的次數。 這樣不僅可以增強安全係數,更能節省下來大筆用以研究的時間。 投影儀不僅僅設在了埃德meng特府邸,在另外幾個需要經常溝通的地域,巫師也設下了這樣的投影裝置。 初次使用這個裝置之時他還有點兒不太習慣,不過幾次之後,他就安之若素了,每天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呆在法師塔裡,他的生活也就越加清閒。 學習法術對現在的他而言太過簡單,憑藉著這幅軀體賦予他的奧術親和能力以及洞察,任何法術都可以在閱讀幾遍卷軸後融會貫通,並在幾次實踐後滾瓜爛熟,這份兒天賦讓活了幾千年的黑袍老爺也羨慕不已一同樣是生命源力中直接凝聚出的完美人體,但是比起潘尼來,他卻缺了一顆粉碎的密瑟能核,這就促使他並不能如潘尼一樣如同本能般地駕取奧術。 「罕見的奧術本能。」他一面埋首於大堆資料,一面用嫉妒的口氣對潘尼進行著評頭品足:「我當年到達你這個地步用了整整六十年的時間,但是隨著方法論的重置就如同流水一般飄走了,哦,真是讓我嫉妒,你如果能夠成功完成方法論的全體,會直接提高兩個層次。」 「兩個層次?」星師有些不解。 「將方法論與源力流動還有意識徹底貫穿起來,形成一種本能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傢伙,就足夠被那些膚淺的傢伙尊敬地叫一聲大師了,嘖嘖嘖嘖。」黑袍一面說一面搖著小腦袋,似乎十分不屑:「雖然相比奧術的真正內涵仍舊一文不值。」 「奧術的真正內涵?」潘尼對這個老怪物提起的話題十分之感興趣:「是指傳奇嗎?」 「是指「種子。。」黑袍搖頭晃腦這個動作由這個小男孩的身體做出來顯得非常可笑:「傳奇只是開始,說了你也不懂。」 聽到這樣敷衍的回答,潘尼只好按了按太陽xue,搖搖頭放棄了這個話題。 「哦,對了,你要我婁的東西我弄好了。」說著海拉斯特從一旁的大堆厚厚資料中挑出一沓,遞給潘尼。 「這是什麼?」巫師接過著厚厚的幾百張羊皮紙頓時一陣不明所以。 「嗯?」海拉斯特則是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潘尼:「你真的是巫師嗎?」 「呃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潘尼翻著這一疊牛皮紙,上面儘是洛紹恩語的記述,有許許多多的術語與數據摻雜其中,雖然每個詞語潘尼都認識但是連在一塊兒,讓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開始頭昏腦脹。 海拉斯特抬起一隻手掌,重重地一掩面,似乎從潘尼嘴裡聽到了很令他感到無語的【言】論。 「抱歉,黑袍前輩,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潘尼苦笑一聲知道自己肯定是在不自覺之間表現出了一些「不稱職。。 「這就是方法論。」海拉斯特痛苦地sh□n吟起來,似乎驚歎於潘尼的不可救藥:「製造這顆血珠那個傢伙的方法論片段。」 「什麼?」潘尼頓時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這一疊文件,十分不敢相信一個巫師的方法論居然可以用文字記錄。 「哦,看來你很驚訝。」海拉斯特挑了挑眉毛。 「是的黑袍前輩。」潘尼點了點頭:「我實在想像不出來這個東西居然能夠寫在紙上。」 「唔,這在我們那個年代是一個進階巫師的基本功看來費倫的奧術水準真是退步得很厲害。」黑袍聳了聳肩。 「現在的巫師都對自己的方法論保密,甚至對一般的法師學徒都嚴守著這個秘密,似乎是為了保證法師群體的安全。」潘尼皺了皺眉。 「唔,當然,為了安全。」黑袍沉默了一下轉過頭去,語氣有點兒不以為然:「這個時代可比那個時代危險多了,尤其是對我們這些倒霉的巫師。」 「恕我冒昧。」潘尼心中有些疑huo:「黑袍前輩在你們所處的時代,奧術……很安全嗎?、。 「因為實驗事故掛掉的倒霉傢伙哪個時代都不在少數。」海拉斯特的口氣十分漫不經意:「但是我們那個時代可沒有一個叫做密斯特拉的雌xing動物虎視眈眈地蹲在源海外圍監視著每個調用源力的巫師更不存在那個名叫魔網的垃圾系統。」 「這」潘尼眉頭再次皺緊,通過海拉斯特的一些話語,他再次對一些有關法術的概念產生子混淆:「難道密斯特拉和魔網不是多元宇宙開始誕生之後不久就存在的?」 根據托瑞爾艾博爾的傳說,蘇論和莎爾的爭鬥孕育了第一代魔法女神,而魔網也在那個時候出現。 「這是多元宇宙中最可笑的謬論。」海拉斯特毫不客氣地批駁:「在多元宇宙的任何一個晶壁系,源海都隨著世界本體的生滅而生滅,可以說是一個世界的頭腦與核心,如果艾博爾托瑞爾世界的源海真的有個代言人,也是那位幾乎從來不出聲的神上之神陛下,而不是可笑的密斯特拉,她最初的用處,只是蘇倫創造出來用來梳理源海力量的一個苦工而已,即使是現在,她的權威也干涉不到源海的真正核心,只是在那些法術水平馬馬虎虎只能到達源海外層的巫師面前,才能擺出高傲不可侵犯的女神的模樣。」 他的遣詞造句毫不客氣,更是充滿了諷刺:「實際上她就是個婊子,除了用那副每天被無數個巫師意yin的身體替她招攬打手和狗tu□子之外一無是處。」 潘尼因為這番【言】論愣了一陣,雖然出身於同樣叛逆的紅袍法師會,但還沒有幾個巫師發表過這樣的【言】論,不過仔細想想,海拉斯特的評價並非毫無道理,密斯特拉也確實是一個以放浪著稱的女神,面首無數,古老一點的有阿祖斯,稍近些的時代有薩馬斯特,伊爾明斯特等種種,新一代的魔法女神更在這一長串名單之中填上了克藍沃的名字,至於其他出名不出名的面首更是不計其數,可以說是多元宇宙裡最著名的公車之一。 而且這位女神的身軀一魔網。也確實每天被無數個法師冥想一當然男女都有,從這一點來看,她的存在也就有了更特別的價值。 對這欄的女神,來自一個觀念相對傳統的世界的潘尼當然是敬而遠之。 「好吧,就是說,魔網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那個婊子的權勢,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巨大。」說到這裡,黑袍攤了攤手,臉上lu出複雜而怪異的神情:「實話說,她的權勢,倒有相當一部分是我們給她的。」 「這是什麼意思?」潘尼更加不解。 「哦,這你就不必多管了。」黑袍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將話柄岔開:「……你,看不懂方法論?」 潘尼點頭,他確實讀不懂手中這一長卷天書。 「好吧,在我們那個時代,你這樣的貨se是絕對不可能從學徒學院畢業的,哦,我當年就沒畢業。」海拉斯特聳了聳肩:「方法論既然以論為名,當然能夠書寫在紙面上,其實也沒什麼難的,重點是從一個巫師的法術力量中讀出他的方法論……不用說,你這樣的半吊子肯定不懂得這門技術。」 他不屑地看著滿臉尷尬的潘尼。 「這上面的每一個參數和術語都標明了一個巫師的方法論的xing質,他的法術的特點,思維構成,盲點,缺陷,長處等等。」海拉斯特拿過了巫師手中那一大卷資料:「從那個血珠中能夠分析出的信息有限,這個片段不過是製造血珠那個傢伙全部方法論的不到千分之一,不過嘛…已經含有了那個傢伙的一些信息,只要你能把它讀懂,應該就能認出那個施法者的氣味,不過想知道更多的東西,我可就無能為力了,除非你能弄到更多關於他法術的資料。」 「呃……這麼說,這還不是那個傢伙方法論的全部?」潘尼震撼地掂量了一下這一大疊羊皮紙的重量,沉甸甸的足有好幾磅重。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能夠從一個破爛的血珠裡分析出他全部的方法論?」海拉斯特眉毛一豎:「我敢肯定的說,多元宇宙裡面沒有任何一個存在有這種能力。」 想起那個藏在空間夾縫裡的奇械師學者迪爾普爾,足足觀察了三位紅袍首席十年的時間才找到他們方法論的破綻,由此可以知道,看破一個巫師的方法論是多麼的困難。 這樣潘尼也就不感到奇怪了,現在更重要的事就是怎麼把這一大卷異西翻譯出來,讀不懂方法論,知道再多資料也是無用。 「嗯,這是我們那個年代教學用的方法論詞典。」論及具體的研究方式,海拉斯特黑袍掏出一塊閃爍著光芒的晶片,丟給了潘尼,後者一驚,因為他認識這是儲存記憶片段的靈hun水晶一個恆定存儲起來的記憶編制法術,如果某些資料需要用到這樣的方式存儲,裡面的內容肯定多到了一定的程度。 至少尋常人能夠理解的數量是無法形容的。 儘管人腦的容量相當巨大,但是潘尼捏著這塊晶片,仍然感到壓力巨大。 「你可以慢慢研究,哦,我可以給你個樣本。」海拉斯特轉過頭去拍了拍手,他meng面的僕人就從旁邊的小屋裡走出來,站到了潘尼的面前:「作為一名曾經的傳奇法師,雖然他的方法論已經被我玩殘了,但內容還是t□ng豐富的,應該足以讓你把那一本詞典裡的內容理解完整,好吧,之後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潘尼看著這個一臉死氣沉沉蹲傢伙,心裡的壓力更巨大了。 「其實這對一個巫師而言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尤其是當你要構造方法論的時候,如果能夠吧預期的方法論通過文字記述出來,進行校對。出現盲點和錯漏的幾率比憑本能和思考要低得多,畢竟好記xing不如爛筆頭。」海拉斯特喝了。水:「尤其是在這種大變將生時候。」 「大變將生?」 「哦,馬上一場席捲整個托瑞爾的大災變就要降臨了。」黑袍轉向潘尼,神秘地笑了笑:「在這場變故之中,所有方法論不夠完善穩定的巫師都會被淘汰掉,而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年。 「呃」這個驚世駭俗的消息讓潘尼嚇了一大跳,他無比震驚地看著黑袍:「這聽起來像是預言。」 「當然是預言,y□n影谷的那個老傢伙在三年前就預言出來了,我不過是更早了一些而已。」海拉斯特黑袍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你要知道,精神失常帶來的也不儘是壞處,更為混亂髮散的思維呃往往能夠讓人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在因果律中也是如此,也是這個消息促使我進行了那個實驗,哦,我可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潘尼的心臟打了個突,一直到海拉斯特離開實驗室,臉se也沒變得好看起來。 作為一個巫師,得知了這樣驚人的消息之後,心情當然好不起來。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能夠做的,也只有盡量快地讓自己的方法論成熟起來。 他歎了口氣,將閃光的晶片貼在額頭上,將其中所有的信息倒入腦海一對於大多數的巫師而言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一瞬間湧入的巨大信息量會讓他們立刻精神錯亂,但是潘尼的思維經歷過許許多多的考驗,面對這點相對普通的信息量表示毫無壓力,只用了刻鐘些許的時候,就已經把一本足夠古代伊瑪斯卡巫師學徒學上十年的詞典吃干抹淨,然後圍著沉默不語的meng面巫師開始仔細地觀察。 潘尼輕輕敲了敲巫師的外衣,一層無形地保護膜阻擋了他的手指,他皺起眉頭,兩隻瞳孔的深處發出純白se的光,如同手術刀一樣切入meng面巫師的魔法護甲,試圖從大量的數據裡捕捉到方法論的痕跡。 當超自然感知能力以視覺的形式完全開啟的時候,潘尼的瞳孔就會呈現出這樣的光,這種異狀自他更換過身軀之後就一直存在,到了現在,巫師已經完全習慣了。 在這種光線的照射下,許多有關奧術的信息全部如被解剖般無所遁形,甚至可以一眼看破那些方法論未成形的低階法師身上的護盾,十分厲害,當然,對付如meng面巫師這樣的前傳奇施法者的法術護盾,還是十分吃力。 過了許久,潘尼兩隻眼睛裡的光芒收束回去,眼白中填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他轉身掏出一大疊羊皮紙,奮筆疾書了數十頁,然後丟開紙筆,昏昏沉沉地走回臥室,一頭栽倒在chuang上,掀開被子,將其中柔軟的身軀擁入懷中,翻了個身,就如往常般進入夢鄉。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如此,解決了海岸巫師協會的事,修好了法師塔,巫師有更多的時間在晚上與蘭妮胡鬧,不過這一夜的感覺有點奇怪一最直觀的感覺是懷中的軀體似乎涼了一些,皮膚似乎也更加柔軟,少了一些彈xing卻更為細nen,這無疑讓潘尼有些困huo,但是有些疲倦的大腦讓他沒有多想,所以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就陷入了尷尬。 枕邊的女xing一頭散亂的金髮,淡黃se澤的肌膚帶著些大病初癒般蒼白,臉蛋上還留著一點點粉紅的se彩,在巫師醒來的同時睜開眼睛一其中閃爍著se彩純淨的光澤。 微微翹著的鼻粱和小嘴讓巫師思維停滯,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少女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繼續向下ang單上的血跡的時候,巫師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僵硬。 在潘尼發呆的時候,她的臉上卻綻放出笑容,兩條纖細的手臂抱住了巫師的脖子。 「希柯爾。」他皺起眉頭,輕輕在她耳邊詢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一聲充滿嘲弄意味的笑容在希柯爾背後傳出來,鑽進巫師怕耳朵裡,他微微抬高視線,略過希柯爾的脖子,可以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從被子上探了出來。 奈菲絲兩隻手托著下巴,眨著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巫師,而蘭妮則衝著巫師翻個白眼,臉上lu出一個猶如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用判定的語氣吐出一個詞語:「白癡。」 鼻子裡不斷鑽進來讓潘尼頭昏腦脹的氣味,這幾乎讓他真的成了一個白癡,過了一陣子才想起來,就在昨天早晨他還答應希柯爾搬進法師塔的要求。 但是眼前的場景卻不是他能夠想像得到的。 他看著眼前三張同是不言不語對著自己的臉,但表情各不相同的臉,感到一陣荒謬,繼而啼笑皆非。!。 I.塞爾之種275我的? 更新時間:2012599:04:17本章字數:7634 奈菲絲抱著希柯爾的胳膊,如同一隻掛在樹上的小袋熊,不斷地在希柯爾的脖子與xi□ng口之間磨磨蹭蹭,嘟著的小嘴兒還含混地咕噥著模糊不清的夢話,紅撲撲的小臉蛋十分可愛。 希柯爾卻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她還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居然有這樣粘人的一面。 「哦,真是稀奇。」蘭妮撫了撫耳邊的頭髮,用帶著調笑意味的目光在希柯爾身上徘徊:「看來她對你沒什麼防範,她面對那個老闆娘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她真可愛。」希柯爾的臉頰紅了一下,看著奈菲絲的半邊臉蛋讚美道。 這一刻她倒是遺忘了同樣是這個小女孩表現出來過的那副凶殘的模樣。 蘭妮愣了一下,忽然撲在希柯爾的身上,兩隻手捧住希柯爾的臉,笑咪咪地看著近在咫尺突然變得有些吃驚的臉蛋:「可愛的是你才對,我不過想捉弄一下你而已,沒想到你這個小傻瓜竟然真的上當了,唉∼真是要命,誰知道昨天晚上那個白癡會突然犯糊塗。」 少女臉蛋通紅地睜開了蘭妮的手,把視線轉了過去,另一側,仍然感到有些尷尬的巫師坐在遠處的陽台邊上奮筆疾書,她看著那個背影,想起昨天夜裡那一翻稀里糊塗,漸漸開始出神,臉頰上的紅暈也開始變化。 蘭妮嘻嘻一笑,一隻手深深地探進了被子裡面,希柯爾頓時感到一陣觸電般的酸軟從小腹蔓延到全身,還帶著點微弱的痛楚,一瞬間喚醒了夜晚之中那種讓人飄向天際的感覺,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轉瞬就滿臉通紅地拉緊了被子,兩隻眼睛帶著羞惱的情緒看著滿臉怪笑的蘭妮。 「希柯爾………………抱抱。」似乎被這一番動作驚擾到,奈菲絲翻了個身,通過被子下面的縫隙鑽了進去…再次摟住少女的細腰,小臉貼在香氣更加濃郁的xi□ng脯上面,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噥。 整個身體被一大一小兩個粘糊糊的女孩子抱得結結實實,希柯爾掙了兩下,夜間的疲乏顯然讓她缺乏抵抗力,只好用一副無奈的表情看著蘭妮的臉…不斷地蠕動著身軀,躲避著來自這個母se狼的黑手。 想要糾正一些根深蒂固的惡趣味無疑是非常困難的。 師一聲輕咳,轉過身來,後面飄來的聲音已經讓他無法專心地研究下去,轉頭看到的場景更讓他差點噴血,那條毛毯在兩大一小三個女xing滾chuang單之間已經有一半落在了地上,蘭妮和希柯爾的身軀糾纏在一起——身上的單薄睡衣本來就是早起之後匆忙套上去的,這個式樣的睡衣本來就很容易被弄破,經過一番糾纏之後更是基本失去了蔽體的作用——所有應該遮擋的地方都沒有擋住…幾根將布料掛在身體上的布條若有似無地遮掩住幾片皮膚,反而更增youhuo。 奈菲絲的小腦袋夾在四座洶湧的山丘之間,mimi糊糊地蹭個不亦樂乎,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偽裝出來的。 看到潘尼轉過頭來,希柯爾更加羞澀…想要把身子翻過去,卻受到蘭妮的鉗制——很明顯她的蠻力勝不過這個經過專業訓練的前神廟武士,只好如鴕鳥一樣將腦袋扭過去。 「哼,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裝模作樣。」蘭妮哼哼唧唧地嘲笑著,抱著希柯爾和奈菲絲,靠著chuang頭坐了起來,一雙半瞇著的大眼睛滿眼水汽地看著巫師:「你以為能夠騙得了誰?想要研究奧術為什麼不去實驗室,偏要留在這裡?捨不得我的希柯爾小寶貝兒?」 希柯爾的臉龐一瞬間就變得火燒一般滾燙…竟然如同小奈菲絲一樣…把臉靠進了蘭妮的xi□ng口。 巫師面se尷尬,他並非刻意地裝模作樣…只是早起時的那一幕讓他有些過分地不知所措,雖然認為自己擔負著照顧希柯爾的責任,但是在他心目中,卻一直沒有將少女認真地當做一個情人看待,很顯然,希柯爾對這一點也不是一無所知,彼此也曾坦言相告。 但是很顯然,希柯爾並不滿足於這種關係,所以潘尼一直謹慎地維持著彼此的距離,期待著時間能夠讓希柯爾做出足夠理xing的決定,到時候,無論希柯爾選擇怎樣的道路,他都會欣然接受。 所以當早晨醒來的時候,潘尼的思維頓時變得一團混亂——精心保持的距離在意想不到的時機被破壞,很顯然已經把他和希柯爾的關係拖到了一個極為敏感的地域。 一走了之地躲避起來當魑是不可行的,即使是對女xing心理一無所知的傻子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把事情說清楚就閃人是無比愚蠢的舉動,而混亂的思維卻讓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只好轉移一下注意力,讓思維變得稍稍清晰一些。 這種情況下研究當然是笑話,不過半個多小時過去,當太陽光透過落地式的大陽台照ang上三個女孩的軀體的時候,他終於可以讓心情暫時平靜下來了。 至少當看到在陽光下反射出更富有光澤的肌膚以及帶著lu珠的草叢的時候,他還能保持著自己的清醒。 他坐ang邊,將半邊掉落′上的毯子撿起來,覆蓋住希柯爾和蘭妮的半邊身子,伸手想要撫m□一下希柯爾的頭髮。 可是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著他的蘭妮卻一把將希柯爾的身體搬到了另一側,她對著巫師哼了一聲:「希柯爾寶貝兒是我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隨便碰她。」 這副護犢的神情無疑讓巫師有點啼笑皆非,轉而生出些許氣惱,讓他的臉上也填了兩股惱se:「我還沒和你算昨天晚上的賬。」 「算什麼帳?」蘭妮下巴一揚:「明明是你的不對,要不是你稀里糊塗,怎麼會反應不過來,哼!別用深更半夜你的眼睛看不清楚這樣的理由糊弄我,你那雙眼睛比夜梟還尖銳,我可是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潘尼語氣一竇,蘭妮用這個理由指責他,他確實是沒什麼好辯駁的,如果他昨天晚上頭腦清楚——甚至用不著太清楚…只要不是那麼mi糊,蘭妮的小把戲就絕對騙不過他,他可以輕易地洞穿y□n謀,然後當一個玩笑處理。 從這個角度對他進行批判,似乎無可指摘,不過善於思考的高階巫師潘.迪塞爾大人還是找到了可以攻擊的破綻:「你當時明明可以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想到這裡…他更加氣惱於蘭妮的居心不良,不過很快蘭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再次讓他滿腔怨氣縮了回去:「哦?我為什麼要阻止你?」 「西恩大人,希柯爾不是您的妻子嗎?」奈菲絲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把本來被毛毯meng住的腦袋從希柯爾的xi□ng口探出了頭,mimi糊糊的眼睛裡卻充滿了八卦的味道:「那麼做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哼,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還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真是個虛偽的臭男人,一點兒也不值得放在心上…希柯爾寶貝兒,讓我們忘了他吧。」蘭妮轉身抱住一直縮著腦袋的希柯爾:「以後就可以和我一起幸福的生活了,哇哈哈哈,讓這該死的巫師一個人在這座破爛的法師塔裡面打鳥吧。」 很顯然,這個女人是在借題發揮地開玩笑。 這無疑嚴重地打擊到了潘尼的情緒…而希柯爾的一聲不吭也讓他感到掃興,在蘭妮的煽風點火之下,想要心平氣和地好好說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是啊,西恩大人的想法很奇怪呢。」奈菲絲的眼睛裡充滿了困huo:「無論在哪一個國家裡,和妻子同chuang過夜都不會受到譴責呢。」 「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亂說。」潘尼乾咳一聲,奈菲絲伸了伸小舌頭,又把腦袋縮回了毛毯,只將額頭和兩隻眼睛lu在毛毯外面…想要好好觀察事件的發展。 而她的沉默似乎也徹底中斷了幾人的談話——現在房間裡面只剩下幾人的呼吸聲…潘尼坐在chuang邊,表情尷尬,顯得有點兒進退兩難,而蘭妮緊緊地摟著希柯爾,滿臉惡作劇的表情,耳朵不斷地微微抖動,似乎期待著什麼,這片沉默無疑讓奈菲絲也感到了乏味,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感覺到耳邊的呼吸聲有點兒散亂,她抬起小腦袋,卻看到被毛毯y□n影蓋住的地方,蘭妮緊緊地用嘴巴含著希柯爾的嘴chun,手指緊緊按著少女頸下的某個位置,這個動作似乎有著特殊的妙-用——它讓希柯爾瞪大著眼睛,不斷地掙動著腦袋,滿臉通紅地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蘭妮的鉗制之下,似乎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而黑武士空出的另一隻手則不斷地揉捏著希柯爾xi□ng前的紅豆,這個猥瑣的動作讓希柯爾的抵抗行為漸漸微弱,呼吸也更加地綿軟。 希柯爾有話要說。 奈菲絲眼皮跳了跳,通過蘭妮的動作和希柯爾的表情,聰明如她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她偷偷看到潘尼僵硬的表情,有心結束這片尷尬氣氛,她眼珠子轉了轉,伸出兩隻小爪子,經過這些日子裡受到的熏陶,兩隻爪子精準地命中了蘭妮身上屬於女xing的要害地帶,小女孩雙手手指巧妙址′活動了幾下,在一聲猝不及防之下發出的輕叫聲中,希柯爾喘著氣睜開了蘭妮的挾持,兔子一般竄進潘尼的懷抱之中。 「小壞蛋。」惡作劇被奈菲絲打斷,蘭妮大為氣惱,掀起毛毯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淘氣的小丫頭,比如揍一頓屁股之類的,不過奈菲絲的機警讓她的撲擊落了個空,這個小女孩閃到潘尼的身後,探出半邊臉對她做著鬼臉。 「潘………………潘尼。」臉頰紅逶的希柯爾摟著還有些措手不及的巫師的脖子,她微微低下腦袋,用蚊蟲一般的低聲絮語在他的耳邊說道:「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自己願意的。」 「你真是個不可救藥的傻子!希柯爾。」這句話沒有繞過黑武士尖銳的耳朵,她表情更為慍怒,尖銳的話語中還帶上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些話要等到這個白癡男人表明態度之後再說!」 希柯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用帶著幾分期待的羞澀目光看著潘尼的眼睛,這無疑催化了巫師心裡的某些情緒,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觸碰了一下少女的雙chun,然後等待『睜開水霧包裹的眼睛:「好吧,你是我的,希柯爾。」 火燒一般的顏se似乎在一瞬間鋪滿了少女lu□lu著的大片肌膚…貼在巫師身上的部分也傳遞過來如同焦炭一般的熱量,一瞬間加速了十幾倍的心跳聲清晰可聞,希柯爾腦袋晃了晃,眩暈著倒在了巫師的肩膀上,許久都沒有抬起來。 「哼,兩個白癡。」蘭妮靜靜地看著這兩個靠在一起的傢伙一陣子…滿是酸意的臉轉到了另一邊,無數股異樣情緒糾結成的複雜心情催生出一股灼熱,焚燒著她的心臟,讓她的眼眶裡不可抑制地被淚水填滿,更讓她不敢回頭,她拋開身上的毯子,也不整理一下睡衣,就孰′下chuang去,一時的神不守舍讓這一下動作有些機械和不諧調…她打了個趔趄,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渾身無力一—這並非缺乏體力而至,而是低落的情緒讓她渾身都使不上任何力氣。 發出的響動讓潘尼注意到了她的異樣——他的心情雖然洶湧,但卻沒有如同希柯爾這樣徹底神hun顛倒,他抬起一隻手掌…一個奧術遙控將蘭妮的身體拽回到了chuang上。 「你想做什麼?」這一下動作讓她稍稍定了定神,看著巫師的目光如同兩道從心靈深處迸發出的火焰,想要將這股痛苦與灼熱發洩出去:「你這個不可救藥、卑鄙無恥的白癡,照看好希柯爾,她是你的,你剛才宣佈過了,我聽得很清楚!」 這句話夾帶著歇斯底里的暴怒,隨著語速的推進和情緒的感染…越到末尾音調越為尖銳。 說完了這句話…她咳嗽了幾聲,雙手撐著chuang面…劇烈地喘息著。 「但是你怎麼辦?」巫師揚了揚眉:「我該怎樣才能夠平息你的憤怒與j□動?」 希柯爾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其中帶著一點mi茫,不過更多的是釋然與溫暖,她看著蘭妮,眉尖輕蹙,似乎醒悟到了什麼,手指在巫師的後背上輕輕捏了一下。 「我的心情如何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似乎這句話讓混亂而洶湧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點兒,蘭妮轉過身,將臉轉向門口,背影帶著深深的壓抑與頹唐:「現在我需要安靜一下,這一段時間裡都不要來找我。」 「等等。」潘尼抓住了她的一條小tu□,這個動作讓蘭妮渾身一顫,癱軟地倒在了chuang上,當她醒悟起來需要反抗的時候,身體已經被巫師手臂攬住,靠在了他的另一邊。 「你的心情當然和我有關係,因為你也是我的。」 巫師的話語瞬間擊碎了蘭妮體內所有的力氣,渾身的每一寸肌肉在剎那的僵硬之後失去了支撐,她無力地sh□n吟一聲,癱倒在巫師另一邊的肩膀上,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才睜開充滿疲憊與昏亂的眼,困huo的視線看了看潘尼,又看了看希柯爾,然後合上了眼瞼,呼吸由微弱短促變得柔軟平緩。 希柯爾低下了頭,巫師的這句話當然讓她情緒有一點兒低落,不過這一層y□n影在不斷湧動的暖流之中不斷消解。 或許是因為早有預料,所以情緒並無過多b□瀾。 「對不起,但你們都是我的。」巫師左右看了看兩張臉,雙臂更加用力。 「哼!」蘭妮再次哼了一聲,臉頰變得漲紅:「我討厭死你了,自以為是的臭男人,活該一輩子打鳥的魔法師,嗚………………」 「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潘尼眨了眨眼睛。 「混蛋!」她啐了一口,垂下了頭,咕噥著用另一隻手抱上希柯爾的小腰,用一個怪異的動作趴在她和巫師的中間:「希柯爾是我的,你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好像一個在耍賴打滾的小孩子,就連嘴巴也如小孩子一樣微微翹了起來。 「好吧,都是你的。」巫師笑了起來。 「蘭妮……」希柯爾微微探頭,在黑武士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在晨曦的照耀下,這個場景看起來十分和諧完美,但是似乎少了一點什麼。 哦,對了,角落裡面遺忘了一個重要的人物。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矛盾圓滿解決,自己似乎不會再遭到前所未遇的打屁股的苦難,更懷著對一個問題的好奇,奈菲絲的腦袋從希柯爾的背後探了出來,面對著巫師:「大人,你剛才說………………『我們都是你的,,那麼,我也是你的嗎?」 她十根粉nen的手指頭相互絞著,探出的腦袋上同樣帶著期待的表情。 蘭妮一雙眉毛機警地豎了起來,和希柯爾困huo的目光一起投向巫師的臉。 潘尼搖了搖頭,心情有些無奈地對小女孩勾了勾手指。 奈菲絲滿懷著希望爬了過去,但是得到的答案卻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樣一隻手把她按在了chuang上,同時另一隻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小屁股上面。 「哎呦!」 「哼!」蘭妮的冷哼和希柯爾的笑聲同時響了起來。p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6私會 更新時間:20125102:23:11本章字數:7246 當潘尼再次從法師塔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開。 雖然在法師塔中的生活不算太過單調,而研究方法論學也給了法師足夠的事情做,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永遠地這樣呆下去。 清晨他從溫暖而帶著香氣的被窩中鑽出來,穿好衣服後拎起mimi糊糊的奈菲絲,通過傳送陣傳到了埃德meng特府邸的後院,在西門的議政廳附近,有一場小規模的宴會等待著他的參與。 參加宴會的只有幾個人,然而除開不算數的shi從之外,每一個參與會議的人都有著相當特別的身份。 比如卡扎爾大主教,蘭森德爾的聖武士提蘭圖斯,即使是另外兩位潘尼不認識的人,其中的一個在西門城也有著相當高的地位。 「哦,巴特斯古德兒大人?」薇卡對於這個中年人倒是並不陌生,只是潘尼注意到她和這個人打招呼的時候,表情有些異樣,好像是一股刻意隱藏起來的淡淡反感,這也驅使潘尼將審視的目光投向這個中年男人修長的身段,白淨的面孔——很多時候,單憑整齊的打扮就能讓一個長相平庸的人煥發出巨大的魅力,這位男士大概也是一樣。 只不過稍顯得有點纖細的眉毛與過於下陷的眼眶透出一股老謀深算的y□n鶩感,那雙光彩不太明顯的小眼睛更是讓有心觀察的傢伙心生警惕——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不過更讓潘尼注目的卻是這個中年旁邊的男人——一張一絲不苟的臉,帶著一道刀疤,但是出奇地讓人感受不到凶悍,相反正式卻不顯得嚴肅的裝束和修長的眼睛表lu出一種文雅的瀟灑氣質。 看著這個人,薇卡的臉上也lu出了困huo的神情,這讓潘尼知道這個人對西門而言是個陌生的傢伙——因為作為一個商業組織的領導者,認識自己地盤上的每一個出名的大人物顯然是很有必要的,在潘尼的印象裡面,薇卡在這個方面一向稱職。 但是這個陌生的傢伙卻坐在圓桌旁…雙手交叉著擺在桌子上,這無疑說明他並非shi從之類的小蝦米,通過卡扎爾主教的神情,潘尼知道這個人也是這場會議的主角之一。 這當然讓他更好奇了。 總而言之,這兩個男人都很有特點,丟到人群中也不會輕易地泯然眾人…這是潘尼通過第一眼觀察得到的印象。 美中不足的是這兩個傢伙似乎都沒什麼力量,至少以潘尼的感知能力,無法察覺到古德兒身上有超自然力量的痕跡,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xing——藏匿能力極強的傳奇施法者,或是武藝登峰造極的戰士——這兩種存在都有著能夠瞞過潘尼的可能xing。 而從這個優雅的陌生男人身上,倒是存在著潘尼能夠察覺到的力量,但是令巫師感到遺憾的是,這股力量有些略顯微弱,如果他是施法者…最多剛剛開始領會魔法,連方法論的邊都還沒m□到。 儘管如此,考慮到種種可能xing,秉持著施法者的謹慎,潘尼還是沒有靠得太近…他和薇卡並肩坐了下來,將詢問的視線投向首位的卡扎爾大主教,等待著他的介紹,而卡扎爾大主教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開場白:「迪塞爾先生,薇卡女士,在座的這兩位男士都是我們信任借助的人,這一位古德兒先生你也認識…而這位是達沃爾.塞利恩先生。」卡扎爾頓了一下…皺了皺眉:「古德兒先生的好朋友,『血帆,的首領「血帆?」薇卡挑起了眉毛:「新從東部進入西門城的那個黑社會組織?」 「請允許我糾正你一下…薇卡女士。」這位達沃爾.塞利恩先生聽到薇卡的感歎,臉上lu出了不滿的情緒,輕聲咳了一聲,插話道:「我們是正經的生意人。」 「正經的生意人會用刀劍搶地盤?」薇卡再次挑了挑眉毛:「太可笑了,港口的一半地下幫會都被你的部下們弄得雞飛狗跳,難道這會是正經生意人能夠做出的事?」 「達沃爾只是用這種方式保衛自己的權利。」達沃爾.塞利恩旁邊的古德爾先生扯開嘴角笑了笑:「要知道,憑著港口那幫傢伙的德行,是不可能讓塞利恩好好做生意的。」 「只要你一開口,海灣那些傢伙怎麼會為難你的朋友?親愛的古德爾先生。」薇卡不以為是地搖了搖頭:「別告訴我你做不到這一點,雖然你是個酒囊飯桶,但看在你姓氏的份上,這點權力總是應該有的。」 薇卡格外咄咄逼人的口氣與風格讓潘尼感到驚訝,從這一段詰問中潘尼可以知道老闆娘並不喜歡這個男人,他頓時嗅到了一股極為不正常的氣味,這讓他注視著古德爾的目光更加地專注。 能夠讓老闆娘討厭到這種程度的傢伙可不多見。 「哦,你的話真是讓我感到難堪……埃德meng特的女人,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而是來對付該死的暗夜面具。」古德爾m□了m□鼻子,表情明顯不太好看。 「是的,埃德meng特女士。」卡扎爾咳了一聲:「戧們是來討論如何對付吸血鬼的,而古德爾先生經過我們的觀察和近一段日子的合作,已經可以確定是值得信賴的了。」 「但他有什麼用?他又不是古德爾家族的首腦,只是一個只會走歪門邪道的半吊子商人和紈褲子弟。」 這樣尖酸的評價從薇卡口中吐出來,古德爾臉上的表情顯然更為難看,而同時潘尼也知道,這個男人以前肯定因為某種原因給薇卡留下了極為不好的印象。 作為會議的主持人,卡扎爾主教負責平息可能發生的紛爭,他盡力地解釋著,試圖讓向尖銳方向發展的氣氛平和下來:「但是我們無法確認古德爾家族的首腦是否受到了吸血鬼們的控制,薇卡女士,你要知道,在埃德meng特家族沒有發生這次變故之前,我們甚至不敢相信你是可以信任的。這位古德爾先生和塞利恩先生在西門城內有著特別的力量,對於我們扳倒夜之王的行動非常有用。」 卡扎爾低聲說道:「你要知道…血帆一共有三百多名幫眾,而且身經百戰。」 三百名幫眾?身經百戰? 這兩個詞讓潘尼的眼皮劇跳,雖然在某個異世界,三百個人放在動輒幾萬幾十萬軍隊規模的交戰中只能翻出個小浪花,但在費倫大陸,一個中等大小的國家正規軍隊總數都往往不到五位數…能夠決定勝負的更不是靠人海戰術,所以三百個能征善戰的傢伙在西門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也難怪按照剛才薇卡的說法,半邊海灘的黑幫都被『血帆,掃了,在西門這個地方,大多數幫會的人數不過百人上下而已。 不過潘尼卻有些奇怪,這樣強大的幫會,如果之前在西門之外就有名堂,為什麼他一直沒聽說過?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孤陋寡聞,說到底他也一直沒有關注過這類事情…這讓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吩咐阿內爾定期將整理好的信息傳遞到他的手上,這樣才不至於讓他面對『血帆,這樣的勢力的時候手足無措。 「而且,塞利恩先生並不住在西門,對於吸血鬼而言,他是個難以攻擊的對象。」卡扎爾說道:「古德爾先生不為塞利恩先生開啟方便之門的緣故…也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塞利恩先生的關係,這一點很重要。 至於古德爾先生自己,他雖然並非家族的決策者,但掌控了家中的一大部分生意,他和塞利恩先生聯合,加上迪塞爾先生的巫師……」卡扎爾看了一眼潘尼:「還有埃德meng特的家族力量,我們已經有了可以勉強與暗夜面具正面對抗的資本了。」 「是麼?但我不感到樂觀。」薇卡冷靜地說道:「你只能找到在座的這兩個傢伙和我們作為盟友,說明你不敢肯定議政會中其他的力量是否正受到吸血鬼的控制…卡扎爾主教…如果要對付吸血鬼,擋在我們面前的可不僅僅是暗夜面具本身。」 「不論是誰擋在正義和光明的力量面前…他們都必須粉碎。」一個帶著些不滿的聲調從卡扎爾主教身旁傳出來,熱鬧議論中的眾人將視線挪移過去,看到眉尖微微挑起的男xing聖武士,同時感到一陣不舒服。 暫且不論這個論調與西門的風格嚴重不符,單就男聖武士說出這句話的時機,就十分之讓人反臧。 尤其是當這些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平心而論,即使是明顯對古德爾表示不信任的薇卡,除開最開始的諷刺,之後的討論也勉強算是言之有物心平氣和,討論種種可能出現的問題……………… 但在這個聖武士聽起來,似乎全都是廢話。 蘭森德爾是一個教義j□進的教會,他們的善與提爾教會的善大不相同,提爾教會試圖建立一個讓社會穩定運轉的秩序,以秩序維持善良,所以行動風格與信條都比較平和,對於邪惡者,也並不輕易殺戮——比起殺戮,提爾教會的傢伙們更傾向於利用與引導,使他們融入穩定的秩序之中,降低其危害。只有無法被包容的傢伙,才會讓他們採取打擊的手段。 但是蘭森德爾則不然,這個教會認為凡是不善良的存在都應該被消滅,沒有任何緩和退讓的餘地,提爾教會的理念在晨曦之子的教會看來十分軟弱而溫吞,只要是被蘭森德爾教義認定的邪惡,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進行打擊與消滅,直到有一方倒下為止,在他們看來,某些秩序是邪惡用來偽裝保護自己的溫chuang,為了打擊這種邪惡,他們可以某種程度上無視秩序,並且不計較犧牲,更不會絲毫妥協。 打個比方,提爾教會的信徒會在兩難的選擇之中,為求避開更惡劣的結果而向邪惡的敵人進行妥協,但是如果是蘭森德爾的信徒,在同樣的境遇裡,更可能出現的結果卻是玉石俱焚。 作為蘭森德爾的信徒,提蘭圖斯對卡扎爾的行為非常不以為然,如果讓他來做,應該用強力的手段統和所有能夠統和的力量與邪惡進行鬥爭,而不是溫溫吞吞地進行什麼討論,有磨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直接拿出個行動方案來進行討論。無論是商人和政客都是短視而怯懦的傢伙,只有神祇的意志可決定一切,行使正義仍然要揣著許多毫無用處的顧忌,這在提蘭圖斯的眼睛裡無疑非常沒有必要。 通過觀察這個聖武士的表情,潘尼知道這個人可能已經忍耐了許久了,他也明白了…如果蘭森德爾的教會在本地的影響力比提爾教會更大,這個聖武士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場羅皂的會議繼續下去的——他會直接用發號施令的方式驅遣這些『短視而愚蠢,的貴族和商人。 當然,按照蘭森德爾的教義,能夠在西門這樣的地帶發展起來那才是見鬼了——在過去的幾百年裡,盲目之真實的大教堂一直維持著相當的規模,哪怕其間數次受到吸血鬼和貴族的打壓,卻一直沒有毀滅過,同樣在這幾百年裡,蘭森德爾的信徒數次試圖在神廟區建立起屬於晨曦之子的神壇…但結果都是在神壇豎立之後的十年內被拆毀。 「呃………………」這句不合時宜的插嘴顯然也讓卡扎爾主教不太滿意,但是他仍然要打個圓場:「你們應該理解一下我的想法,吸血鬼已經藏在西門地下幾千年了,如果他們肯遵守秩序,不擾亂地表社會的安寧…他們的存在當然礙不到什麼人……」 這句話又讓提蘭圖斯皺起了眉毛,蘭森德爾的聖武士顯然不會接受這樣的觀點,但是礙於卡扎爾大主教的威望,以及這位主教剛剛對他表現出的隱晦的不滿,他決定緘口不言,聽著大主教繼續勸說:「不過很顯然,它們並不甘心如此,西門的秩序已經受到了來自這些黑暗生物的嚴重干擾…所以我們必須消滅他們…而且,如果我們現在不動手…以後就來不及了,在座的諸位能夠肯定,幾年之後,提爾的廟堂還會存在於神廟區之中,或者各位仍舊能夠倖免於吸血鬼的操控。」 「但我們需要一個計劃。」薇卡抬了抬眉毛:「卡扎爾主教,還是如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我不敢肯定那群傢伙究竟將議會侵蝕到了什麼地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手中的力量絕不是區區一個暗夜面具,西門的常備武力和各大貴族的s□軍加起來也有兩千多人,而我們,算上血帆和我能夠控制的s□軍,兵力恐怕也不足五百人。」 提爾教會也並沒有大規模的軍隊,只有一些神廟武士,在盲目之真實教堂,算上衛士在內,總數也不過二十幾人,埃德meng特擁有不到百人的s□兵,加上黑幫血帆,也不過四百人。 當然,還有潘尼藏匿在暗處的黑海幫—這個勢力還沒有真正進入西門的地下世界,並不廣為人知,潘尼也不希望它在這種情況下廣為人知。 「還有海岸巫師協會,他們應該能夠提供出一些力量。」卡扎爾補充道:「他們的財力不可小視。」 主教大人也非常清楚,不能指望著一群巫師赤膊上陣和夜之王拚命,但是提供少數學徒和一些僱傭軍卻並非不可能以巫師們的財力,這份力量當然不可輕忽。 「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未必有資本和夜之王的力量對抗。」 「錯了,埃德meng特女士,敵人的力量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說話的卻是一直和薇卡看不對眼的古德爾先生:「你要知道,吸血鬼們不可能像是真正的領導者那樣控制議會,他們充其量只是些操縱者,雖然控制著些敏感人物,但並不能控制到所有的人,我們可以輕易地避開與議會力量的直接衝突。」 「避開?」薇卡皺緊了眉頭,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容迴避的,如果吸血鬼們控制住了議會裡面大部分掌權人,兩方一發起衝突,甚至吸血鬼們都不需要多說什麼,只要通過議會的嘴巴指責埃德meng特和提爾教會惡意地挑起衝突,就會讓他們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 「只要我們能夠切斷夜之王掌控著議會的那隻手,用不著與議會直接衝突,就能讓那些操縱者原形畢扎爾說道。 「你是說,那位公爵?」薇卡抬起了眉毛:「你有辦法找到?」 直接殺死那位操縱著貴族議會的吸血鬼公爵,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很明顯的,還沒有人有足夠的能力找到這個傢伙。 「當然,這還要借助你的力量。」卡扎爾表情更加嚴肅:「我們可以從打擊暗夜面具入手。」 「打擊暗夜面具?」 「是的,這是一個被吸血鬼控制住的黑幫,掌控者西門的地下世界。」卡扎爾手指在桌子上劃弄著:「但它其實是個很巨大的打擊目標,我們只要打掉了它,那些吸血鬼必然會跳出來,也會路出馬腳,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借口,要知道……」 薇卡和潘尼漸漸皺起了眉頭,他們已經耆些猜出了卡扎爾主教的想法。 「這是一個絕頂糟糕的主意。」在卡扎爾主教還沒說完的時候,潘尼就一臉y□n鶩地開口了。p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7爭端 更新時間:20125112:31:48本章字數:7689 「我們這樣拒絕卡扎爾大主教,真的合適?」顛簸的馬車面,薇卡想著剛才會議上最後的那一段爭論,眉尖漸漸下垂,顯得有些憂慮:「會不會太失禮了一些。」 「如果我們不失禮,那麼你就會成為剷除暗夜面具行動名義上的發起者。」巫師搖了搖頭,一面胡亂揉捏著奈菲絲的頭髮,小女孩很不高興地捂著被巫師弄得一團糟的頭髮,身子不斷地蠕動,想要脫出巫師的懷抱—— 很顯然,心情不太好的巫師安撫的手勁有點沒輕沒重。 然而看到另一邊同樣不太好看的臉時,她還是勉強按捺住了想要掙扎的想法,只是盡量地攏好自己的頭髮——希柯爾用了好長時間才整理好的。 巫師又m□了幾下,m□不到柔軟的頭髮,只能m□到奈菲絲的手指,也沒在意,只是轉而捏起了小女孩的臉蛋—-—讓她開始呲牙咧嘴,但這回她遮擋不住了:「那樣你就會成為那群吸血鬼攻擊的靶子,吸引他們所有的注意力。」潘尼繼續述說道:「我看你也不喜歡這樣。」 「是的,潘尼。你不知道,那個叫做古德爾的傢伙在我父親病倒的時候對埃德meng特趁火打劫,劫走了我們許多的生意。」薇卡皺了皺眉,試圖解釋什麼,然而話沒說完,忽地又歎了口氣,閉口不言。 雖然古德爾和她有些s□怨,但既然能夠得到卡扎爾主教的牽線,面對吸血鬼這個敵人,些許s□仇也不算大事,但她不願贊同卡扎爾的計劃,其實是另有原因,她這句話說了一半,忽然發現自己是在利用古德爾的借口對潘尼進行敷衍——這讓她感到有點羞慚,所以不再繼續說下去。 巫師倒是有點理解她真實的想法,伸出一隻手覆住她的手背:「不要胡思亂想了…薇卡。我們的初衷是安穩地生存,冒那麼巨大的風險去剷除吸血鬼並不值得,我是贊同這一點的。」 雖然有著善神教會還有潘尼等種種勢力提供的保護,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歸根結底薇卡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女孩。 而現在雖然埃德meng特已經與吸血鬼勢不兩立,但是薇卡終究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舉動…那些吸血鬼放在薇卡身上的注意力也是有限度地。 但若是在吸血鬼的全力針對之下,薇卡很難保不會被明槍暗箭擊中。 暫且不論薇卡這個當事人的想法,就是潘尼自己,也不會贊同這樣的決定。 薇卡點了點頭,眉毛稍稍地舒展開來了。 這也是這些西門城商人和提爾為代表的善神教會最大的分歧所在——貴族商人們可不會為了消滅吸血鬼而犧牲什麼——尤其是自家的小命,這種可以說是短視,也可以說是明哲保身的態度讓有志剷除吸血鬼的善神教會們非常頭疼,而偏巧他們蒼白無力的勸說卻很難勸服這群唯利是圖的傢伙。 潘尼的想法也是這樣,在西門呆不下去…他可以帶著薇卡遠走高飛,頂多丟掉基業,犯不著與吸血鬼拚命,作為一個還很年輕的法師,他有的是機會捲土重來。 至於拯救西門城百姓這麼崇高的想法…和他是沒什麼關係的,經歷過無數次變故之後,心中的良知已經變得很現實了,或許會因為路見不平而動手,但絕對不會為了與自己沒關係的人遭受的苦難而拚死拚活。 「謝謝你,潘尼。」薇卡抬起另一隻手,反手握住潘尼的手臂——作為一個更多情況下從事學者身份的巫師,他的手指很乾淨…老闆娘圓潤溫暖的手指在這隻手上m□索了一陣…輕輕抬了起來,放到自己的心口上緩緩閉上眼睛。 「既然疲倦的話…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巫師把她的身體攬到一側,摩挲著她xi□ng前柔軟的皮膚,柔聲說道。 「而且卡扎爾主教的辦法有些欠妥,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未必能夠達到目的,更不值得去冒險……」 薇卡將額頭靠在法師的頸項上,這張一向平靜柔美的臉上lu出了絲絲的溫暖,讓巫師的心臟也共振般軟化下來—她已經夠疲倦了。 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能力一個人對著許多明槍暗箭還能夠支撐住一個商業家族的全部生意,至少以潘尼對薇卡的瞭解,她不是那種女強人。 雖然在德胡米的時候經常受到她的照顧,但是這一刻她的動作讓潘尼更深入地明白,她同樣是個需要照顧的人。 難道他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利用小孩子的外表騙取她的愛護? 「潘尼,我知道你想積蓄力量返回塞爾報仇………………」過了一陣,她睜開了眼睛,雙手m□上法師的臉頰,眼睛裡面帶著兩絲癡mi:「如果你想要得到巨龍海岸,我可以幫你,照著卡扎爾主教說的做,如果能剷除暗夜面具,也沒什麼的。」 「不可能。」巫師毅然地搖搖頭,緊緊地把她抱在xi□ng前:「你對我來說十分重要,薇卡。」 「重要?」老闆娘晃了晃頭,深吸了一rr氣,目光更加茫然:「潘尼,我……」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薇卡,如果因為我的事而令你遭遇意外,我或許在之後幾百年裡面都會為之而痛苦悔恨——如果我有那麼長的時間的話。」潘尼按著她的肩膀,讓薇卡的眼睛與自己的雙眼正對:「我需要力量,但你比它更重要。」 「……而且我剛剛想到一個更好的計劃,可以把那個公爵大人引you出來幹掉。」法師低下頭,在不斷發出抽涕聲音的薇卡耳邊低聲說。 「哦,這個短視而怯懦的愚蠢f卡和潘尼的大怒而去也讓留在會議場地的幾個人同樣表示輕重不一的憤怒。 神秘莫測的血帆黑幫頭子一臉微笑,倒是表現出和氣質相符合的文雅——可見這個黑社會老大涵養功夫修煉得不錯,卡扎爾主教雖然面se不愉,不過卻沒有明顯表現出來——與吸血鬼鬥爭了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遇上的挫折多如星斗,火爆脾氣都被磨平了許多,這點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心中越加憂慮——很顯然這些貴族仍然一毛不拔,哪怕在吸血鬼的手底下吃了那麼大的苦頭。 至於那位古德爾先生…倒是一臉淡定,在他心裡面,很是理解薇卡和潘尼的決定——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幹。 那麼直接喝罵出聲的就只剩下高貴的蘭森德爾聖武士提蘭圖斯大人了。 參照蘭森德爾對抗邪惡的教義與信條,我們可以知道這位聖武士先生憤怒的緣由,不過這顯然和一些聖武士的有關修養不符…就連卡扎爾主教都覺得刺耳,他輕咳一聲:「提蘭圖斯大人,請謹慎言行。」 「謹慎嗎?卡扎爾主教,我感覺你是太謹慎了,我們根本不能指望這些貴族如同聖武士一般在對抗邪惡之時選擇英勇的犧牲!」這位提蘭圖斯大人毫無遮攔的話語讓古德爾先生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變形,倒是血帆的黑幫頭子仍舊笑容滿面,涵養之好令人讚服。 「請安靜,提蘭圖斯大人。」卡扎爾主教用帶著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古德爾和塞利恩,再次說道。 「如果我們駐紮在科米爾的晨輝騎士團有半數能夠來到這裡…根本就不用顧忌這些愚蠢的貴族。」提蘭圖斯繼續說道。 「提蘭圖斯聖武士大人,你是想要促使科米爾和桑比亞的軍隊對我們進行侵略?」古德爾的表情突然憤怒起來,他暴跳而起,重重地一拍桌子:「我提醒你!巨龍海岸雖然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但自從七法崔塞納國王建立起這座城市開始…我們就絕不歡迎入侵者帶來的秩序!」 這一股強烈的憤怒讓提蘭圖斯的呼吸滯了一下,他眼皮跳了跳,等待他定下心神的時候,憤怒的古德爾已經拂袖而去,塞利恩用遺憾的眼神看了看主教和聖武士,同樣瀟灑地從密道離開了,只留下提蘭圖斯和卡扎爾主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良久,卡扎爾大主教才咳了一聲:「提蘭圖斯大人…以後請盡量不要發表剛才那種容易產生爭端的言論。」 「爭端?他們需要感化…這裡的整片土地,都需要來自光明與正義的徹底淨化!」提蘭圖斯一臉不贊同:「怎麼能讓這些或膽小或怯懦的傢伙佔據這片土地?卡扎爾大主教…恕我不敢苟同貴教的理念,這些不稱職的統治者都應該下台,讓更光明的力量為這個地方營造新的秩序。」 卡扎爾低頭咳了一聲:「這樣的方式會對這裡的人造成嚴重的傷害。」 「這是為他們好,神聖仁慈的我主會派遣使者為他們造福,並願意承受他們的誤解與怒火!」提蘭圖斯舉起一隻拳頭,表情狂熱地說道:「卡扎爾主教,我們應該採取更強硬的手段。」 「但是………………我們還沒有那樣的力量,你知道,我主一向不提倡教會蓄養軍隊,幾個聖武士在缺乏支持的情況下,不能撐起足夠的力量,尤其是在西門這樣信仰缺乏的地帶。」卡扎爾有些無奈,又看了一眼提蘭圖斯:「而且………………據說晨曦之子軍團正在埃奧諾克沙漠外沿與y□nhun作戰,難道閣下能夠說服他們放棄對科米爾的幫助,而轉頭來到這個地方?」 「這………………」提蘭圖斯表情瞬間變得y□n晴不定起來,正如卡扎爾所說,晨光教會維持正義的主要力量——由志願者與大量聖武士組成的晨曦之子軍團,正在科米爾和桑比亞的北方邊境與y□nhun戰得昏天黑地,而這是至高教會定下的主要決策方針,而且他也沒有好的理由說服軍團調轉方向——要知道相比y□nhun城的強大邪惡,西門只能算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 而這場光明與黑暗之間的戰爭已經打了十年的時間,科米爾和桑比亞淪喪的大片國土仍未收復,戰爭還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如果想要戰爭快點結束,他們只有期望y□nhun城在某些時候因為某種事情突然毀滅。 這種想法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因為自從這座帶著古代帝國的奧秘與力量,並受到夜之女士祝福的城市自從十年前出現在桑比亞西北處山脈上的高空時,力量一直有增無減——沒有任何一次來自敵人的攻擊讓他們受到過嚴重打擊。 醒悟到自己的想法只是個不能實現的空想,提蘭圖斯最終吐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堅定的聖武士有時候也不免向現實妥協…寧折不彎的正義終究是很難持久存在的。 這次由提爾教會發起的,西門城正義力量主動對地下吸血鬼勢力發起的攻擊計劃,因為種種分歧而胎死腹中,當然,是指提爾的計劃胎死腹中,之後的一段日子裡面…西門城倒是風平浪靜——埃德meng特的當家人仍舊深居簡出,就連生意範圍都大大地收縮了起來,似乎那位細皮nen肉的女主事人真的膽怯害怕了,而她的緋聞男友也一起低調了起來,除了繼續在海岸營造巫師協會的商業線路之外,再沒了別的動作。 而提爾教會的聖武士們依然義務在深夜巡邏,不斷保護著可能被血奴襲擊的平民,維持著城中僅餘下不多的光■與秩序。 不過這股風平浪靜並沒讓所有人感到安全,尤其是那些吸血鬼…平靜並不代表不會突然爆發出足以掀翻一切的風暴,公爵大人的爪牙仍舊監視著城中的風吹草動,自從被海岸巫師協會的巫師們狠狠耍了一頓之後,巴斯迪.#肯大人著實消停了一陣兒——他總算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明白憑著自己淺薄的智商…很難暗算到那群y□n謀詭計裡打滾過來的巫師和政客——他能夠輕易對付得了的傢伙,大多數都爬不到能夠吸引吸血鬼下手的地位,而值得吸血鬼下手的目標,往往都很難對付。 無論是潘尼.西恩,還是盲目之真實教堂裡面的那個大主教,抑或是埃德meng特家族與海岸巫師協會,都是這樣十分不好對付的傢伙。 擺清了自己的位置之後,#肯看來是比以前沉穩多了——這個沉穩包括許多方面…包括在他的副官面前。 瑟利西斯發出一聲長長的sh□n吟…在鄧肯的衝擊之下,下墜的r□房劇烈地前後搖晃起來…又被一隻大手一把攫住,用力地揉捏變形,尖銳的吸血鬼指甲在略帶淺灰se的皮膚上面留下了幾絲破皮的痕跡——不過沒有如常人那樣流出血絲。 滿足#肯的yu望不是她的工作,但是除了xing和血液之外,這種黑暗生物少有其他的消遣方式,這也算是尋常的放鬆了。 她的身體在一陣抽搐之後被粗暴地翻過去,兩排牙齒狠狠地咬上她的r□頭,喉嚨裡夢囈般的sh□n吟與喘息在一聲劇痛之後變成慘叫,鄧肯抬起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吐掉嘴裡的肉塊,回味了一下冰涼的血腥,輕輕ti□n舐了下嘴角,起身披上了衣服。 女吸血鬼xi□ng口被咬掉的地方隨著時間慢慢地癒合如初,當劇痛變成帶著陣陣快感的刺痛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一面揉著自己的r□房,一邊面紅耳赤地吐著氣:「據說只有弱小無能的傢伙才會通過這種方式尋找快感,而且你的手段比公爵大人的還差得多,鄧肯大人。」 男吸血鬼的臉頰抽搐了一下,渾身再次不自在起來——女吸血鬼的話再次讓他想起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他轉過血紅se的瞳孔,一隻手提起女吸血鬼的脖子,五片指甲不斷在女吸血鬼的頸後留下傷痕——而瑟利西斯卻仍舊面se不變。 這並不全然是因為淡定——更因為與人類構造不太一樣的血族並不是很害怕窒息,她目光平淡,語氣同樣b□瀾不驚:「你當然可以在我的身上發洩各種負面情緒,親愛的鄧肯大人,不過我還得提醒你,在這樣做之時,最好經常想一想公爵大人給你的任務。」 「見鬼的任務,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搜集情報了。」鄧肯一甩手將瑟利西斯甩在了chuang上,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們的公爵大人就已經清楚了這個前魔法學徒的能耐,除了一點兒小聰明和惡毒的心腸以外,其他的本事真是有限,想要指望他去對付那群一個比一個難對付的敵人確鑿有點不現實——還可能會如海岸巫師協會那件事般被戲耍,並因此讓吸血鬼們遭受了嚴重的損失,還是讓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去吧。 雖然這樣的貨se可有可無,就著他在對付巫師們時犯下的失誤,公爵將他隨手幹掉洩憤也是很正常的,不過成氣候的吸血鬼本就沒有幾個,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公爵還是決定給鄧肯一些機會——讓他負責處理情報順手尋找敵人的破綻,並威脅他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她就把他的皮扒了,然後將他的血賜給瑟利西斯或是別的忠心精幹但缺乏力量的後裔。 這無疑讓#肯又恨又怕,只得專心於自己的任務,並且找到機會就將怒氣發洩在這些下級吸血鬼身上——當然,他也不敢太過分。 「我只是提醒你,該工作了。」瑟利西斯用下巴指了指那邊的辦公桌′一疊信使新送過來的情報就在那裡。 鄧肯哼了一聲,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翻動起那疊資料——見識了公爵的厲害,他當然不敢不專心,這些天他一直試圖從種種資料中找到潘.迪塞爾為首的一些敵人的破綻,不過風平浪靜的環境讓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或許是他缺乏從蛛絲馬跡中嗅到風險的能力,或許是真的無事發生——但是總而言之,公爵大人對這種境況卻是十分之不滿意,感覺到自己隨時可能被殺掉,鄧肯也就加倍地努力。 終於讓他在今天發現了一些端倪,他翻到資料中的一頁,一邊讀,瞳孔一邊放大,一邊雙手興奮地哆嗦了起來。 「哦?」瑟利西斯好奇地靠近,看清了這張羊皮紙上的信息,同樣興奮地睜大了眼睛,一把將這張情報搶了過去:「竟然出了這種事情?我們必須通知公爵大人!」p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8佈局 更新時間:20125122:17:50本章字數:8145 「哦?昨夜埃德meng特府邸遭遇大量刺客襲擊,經過審訊之後是塞爾租界的人??」 纖長而無血se的手指翻動著手上的情報卷宗,公爵大人的語氣蘊含著深深的驚奇,在翻過第二頁後,利爪般的指甲一陣顫抖:「這個消息真是令人驚訝,這群人真的是塞爾人?他們為什麼做出這種事?」 「大人,請看後面的補充情報,昨天晚上潘.迪塞爾在埃德meng特府過夜。」巴斯迪.#肯恭謹地說道:「據不久以前的流言,那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很可能是一名從塞爾叛逃出來的紅袍法師,我想是這些塞爾人…………」 公爵加快了翻頁速度,根據卷宗上的內容,不難腦補出塞爾租界裡的紅袍法師產生懷疑之後的做法。 想要直接去尋找海岸巫師協會的潘.迪塞爾會長進行詢問當然是異想天開的想法,不過從一些周邊人士的口中套取情報,再經過精密的調查,想要確定嫌疑卻是不難。 接下來的行動,就是想辦法抓捕逃犯了。 公爵挑了挑眉毛:「奇怪了,兩個月之前的流言,那些塞爾人現在才採取行動?他們的反應怎麼會慢到這個地步?」 「大人………………」說到這裡,#卜肯想到了什麼,臉皮抖動了起來,隨即低下頭鉗口不言。 公爵同樣息聲,她也省起來那時發生了什麼,他們用來掌控塞爾租界的棋子『絕境伯爵,被租界內的紅袍窺破了身份,遭到圍攻殺死,之後塞爾租界封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完全開放。 考慮到消息閉塞權力接替等因素,塞爾租界現在才對有關潘.迪塞爾的流言做出反應是很正常的,而要通過調查將謠言進一步證實為值得採取行動的『嫌疑,,需要的時間顯然更多。 解決了心中的疑huo,公爵繼續翻閱情報:「海岸巫師協會派遣使者前往塞爾租界進行質詢………………那些紅袍法師拒不承認?」 「大人,他們當然不會承認。」巴斯迪鄧肯又掏出一卷文件:「那些刺客經過了精細的佈置…為了攻擊埃德meng特府準備了大量的道具,其中有許多都是塞爾獨有的,儘管刺客們做了偽裝,但是仍然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甚至都不用過分仔細地追索,西門地區能夠拿出這麼多魔法道具的勢力不多,而且被捕捉到的刺客經過檢查………………儘管經過了偽裝…但都多少帶著些塞爾人的特徵。」 「所以他們沒有罷休?」公爵揚了揚眉毛:「哦………………這事情鬧得可真不小。」 「是的,大人,本來埃德meng特還在和紅袍法師會合作開設港口,但是這件事後的當天,埃德meng特的女主人就扯毀了合約,而且海岸巫師協會也對潘.迪塞爾進行聲援。」巴斯迪.鄧肯表情嚴肅地匯報到:「他們威脅紅袍法師會,如果不對埃德meng特府的刺殺事件作出合乎情理的解釋,他們會提議西門執政會封禁塞爾租界,埃德meng特的女主人也聲明會在必要的時候——採取必要的措施。」 「呵…這麼說他們已經對那群塞爾人亮出了劍刃?」公爵失笑:「看來這回塞爾人遇上了麻煩,這裡不是塞爾,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權威,如果這兩個組織合力對他們進行打壓,他們還真的沒什麼好辦法。 「他們就在下午還派人和埃德meng特家族進行談判…並申訴自己的無辜。」巴斯迪.#肯說道:「不過那位使者很顯然觸怒了那個巫師,被他用一串法術轟出去了。」 「有意思………………」公爵嘴角一彎:「這麼說,現在無論事情起因是什麼,兩方都已經水火不容了?」 「是的。」#肯臉上同樣顯現出一絲幸災樂禍,雖然落到這種身不由己的悲催地步,但是他對潘.迪塞爾仍然懷著熾烈的仇恨,仇人做出了這種事情,必然大大得罪了那群紅袍瘋子…以紅袍法師會的作風…可以想像日後潘.迪塞爾的生活一定會非常熱鬧:「他們又找到了執政會,但是執政會的討論應該會持續很長時間。」 「討論?為什麼討論?」公爵挑了挑眉毛…最終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般沉吟:「是的,我們應該好好看看,這件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公爵大人。」瑟利西斯忽然開口:「我認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紅袍法師會受到打壓,需要幫助,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採取一些行動,應該會很容易控制這群塞爾人。」 「控制他們?」公爵眉心深鎖:「似乎自從上次『絕境伯爵,犧牲之後,他們的高階巫師就再也沒有踏出過租界一步………………別說踏出租界,就連法師塔都很少離開,對我族的防備很嚴密啊。」 「是的………………這次他們和埃德meng特談判,也是使用的派出信使的方式,最高級別的信使只是一個年輕的紅袍法師,在潘.迪塞爾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肯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 同時他暗罵那些紅袍法師的愚蠢,在塞爾之外的紅袍法師雖然相比起國內的同僚收斂——畢竟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但在相當多的時候,仍然會表現出來霸道的本xing,比如在這次事件之中,那個信使就威脅潘.迪塞爾:「國內的**師正在前往這裡的路上,他會希望西門政府給塞爾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 結果當然是被毫不客氣地轟了出去。 「如果沒人幫助,這些紅袍法師真的要吃苦頭了。」公爵大人抬起已經翻閱完畢的卷冊,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這一疊羊皮紙邊在這一口氣之中變成了腐朽的塵灰:「他們在這裡可斗不-海岸巫師協會和本地貴族,紅袍法師會的爪子伸不到離國土那麼遠的地方,如果他們真的派**師出來,相信有很多力量會自願地擋住他們,這個國家在以往得罪了太多人了,即使是費倫大陸名列前茅的強國又能怎樣?還不是只能夠偏安一隅?」 言語之間,對於塞爾倒是帶著深深的不屑。 「所以他們需要幫助。」瑟利西斯說道:「相信他們的領導人不會希望西門租界因此而關閉——無論後面發生的事情怎樣,他這個負責人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說………………是個機會?」公爵嘴邊綻放出一個微笑。 「是的,大人是個機會。」瑟利西斯恭敬地低頭:「大人,這位領事一定會為此做很多事,包括離開他的巢xue。」 「呵呵呵呵∼」公爵發出一串尖銳而略帶得意的笑:「沒想到重新奪回塞爾租界的機會就這樣找上門來了。」 她笑得十分開心,能夠因此收復塞爾租界,當然是一件大功勞,而且經過這次事件之後西門城的水也會更加渾濁,也給了這些黑暗生物更多渾水m□魚的機會。 「大人,我們要採取行動嗎?」瑟利西斯問。 「不用急,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我的親爵轉過身去,留給#肯和瑟利西斯一個背影:「先吊那些塞爾人一段時間,讓他們吃吃苦頭再說。」 「另外,我們也要觀望一下……」公爵抬起一隻手:「謹慎。」 瑟利西斯和#肯紛紛低頭,恭送公爵的離去。 事情的進展確實如同這位公爵想像的那樣,執政議會裡的貴族們對這次事件分成幾派主流的意見有兩種,作壁上觀和勸架,畢竟塞爾人並不好惹——如果海岸協會和埃德meng特的舉動引來了紅袍法師會的高層——即使是一個**師的真身到達塞爾,也會造成巨大的風b□。 不過海岸協會和埃德meng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妥協跡象,儘管海岸巫師協會因為內部意見不十分統一而不甚堅決但是埃德meng特卻是沒有一絲一毫息事寧人的意思,海岸巫師協會的高層也不贊同放棄追究—畢竟若是認真起來,他們這些地頭蛇並不害怕遠在天邊的紅袍法師會。 他們派遣傭兵封鎖了塞爾租界,並催促議會封鎖塞爾人在西門的所有生意——這幅不死不休的姿態無疑讓紅袍法師們非常慌亂,事情似乎已經失去了和平解決的可能xing。 更有隱約的消息傳出來,海岸巫師協會已經開始設立自己的奧術工廠,在往常這樣的消息自然不會讓塞爾人慌亂,以塞爾人在奧術工業方面的造詣和塞爾奧術體系的領先程度他們並不害怕那些產能低下技術落後的競爭者——不過這個消息和現狀結合起來,就比較令塞爾人驚慌了。 在西門議會的貴族們眼睛裡現在的塞爾租界領事無疑就十分驚慌,雖然足不出租界,但是通過這位領事派出的使者天天變化的措辭風格有時j□烈一些,有時委婉一些,但無論用什麼樣的口氣,都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急躁,貴族們能夠通過這些知道塞爾租界領導人現在的心情。 如果偌大一個塞爾租界的生意砸在了他的手裡,國內的頂頭上司會給他一個很不錯的待遇的—參照塞爾紅袍法師一貫的風格,不難猜想這樣的待遇是會如何令人生不如死。 許多貴族更是在觀望,而似乎沒有別的力量驅遣貴族議事會對此事做出什麼決策,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塞爾租界易主以來本來就不甚良好的營業業績日漸蕭條,直到他們派出的使者在議會廳上憤怒地拍著桌子:「西門的貴族老爺們!我想提醒你們,憑著一些莫須有的猜想干擾我們這些正經商人的正常生意,我們背後的大人們是絕不會為此善罷甘休的,你們要引來紅se的憤怒嗎?」 「紅se的憤怒?收起你們的那一套吧,塞爾人,那在這兒不管用。」 即使是傳奇法師也不能匹敵千軍萬馬,在本地掌握了足夠力量的西門財閥以及海岸巫師協會,確實有這個底氣對塞爾人如此說話。 這個議員的名字叫做安東尼.厄爾多,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xing,沒人知道他是否受到了吸血鬼的控制,但是對面這位紅袍法師暴躁的威脅言語無疑讓他不悅,他揚起眉毛:「西門的事,要靠西門的規矩解決。」 「西門的規矩?鬼都知道這座城市上到貴族下到地道都塞滿了吸血鬼。」紅袍法師冷笑道:「聽著,我們不接受無理的制裁,如果再過十天,我們仍然無法得到滿意的答覆甚至不必等到國內的大人前來,我們會直接採取行動。」 「採取行動?」厄爾多眼神閃爍了一下,轉向大廳一角,一個令紅袍法師目光攸地尖銳起來的盛裝麗人走了出來:「這樣的威脅可沒有意思,海岸巫師協會和本地的軍隊不怕你們。」薇卡姿態優雅地坐在圓桌的一側,用淡然的目光看著額角暴跳的紅袍法師使者:「尊敬的紅袍法師大人看來你忘了迪塞爾的魔法的滋味,難道還想再來一發?」 「這………………」中年紅袍法師表情扭曲起來:「那個粗魯的傢伙,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為自己野蠻無禮的舉動付出代價!」 「講禮貌的人可不會派人潛入我的府邸刺殺我們,更不會用『紅se的憤怒,來對我們這些廣迎天下來的西門人進行威脅。」薇卡一攤手:「在你們的領導人沒有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覆之前,我們不會讓你們在西門賺到哪怕一個銅子,這是我們的地盤。」 「我們早就給出了解釋!那事情跟我們沒關係,但你們不信!!」紅袍法師額角青筋暴lu地大吼道。 他當然不能承認,作為一個小蝦米沒有知情人會讓他知道更深處的東西,甚至潘.迪塞爾和塞爾的關係,他也是只知道個大概——連真實度多少都不能確認,這個被上級派出來做使者的可憐蟲,只是一個利用來進行計劃佈局的工具而已。 想到這裡薇卡不禁有些惻隱不過她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心情自己破壞計劃,她也深知沒有任何一個紅袍法師是值得可憐的,這些年來利用過的人太多太多,也不多這一個了。 商人的血統讓偽裝過情緒的薇卡看來毫無破綻,甚至說起尖酸刻薄的話來,都沒有任何折扣:「不信?鬼才會信,你們沒解釋那些魔法道具的來源,沒解釋那些雖然戴著假髮用法術抹去刺青的塞爾人的來路這些都很需要你們給我們一個解釋但你們什麼都沒說。 哦,那我們只好用強硬的態度來請求你們給一個解釋了。」 薇卡攤開了手掌:「迪塞爾是海岸巫師協會的高層法師!他的身份不容侵犯。」 「你們這是在胡攪蠻纏地敲詐!塞爾人不會善罷甘休!」似乎是理屈詞窮而薇卡則知道這個紅袍法師是個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的可憐人,他憤怒地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大廳,薇卡挑了挑眉毛,又一陣踏步的聲響讓她微微扭頭,看到安東尼厄爾多在經過她旁邊時停下,皺眉用一股很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薇卡的視線中帶著幾許探詢,過了幾秒,安東尼厄爾多微微搖了搖頭:「十天,最後通牒,如果事情再不解決,以這些紅袍法師的作風,可能真的會搬來一些很可怕的人物,雖然不可能佔領西門,但是……會為巨龍海岸帶來多大的動dang,這點你應該清楚。」 薇卡的雙眉斜斜地挑了起來:「但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 「不要胡攪蠻纏了,薇卡,你應該知道,城裡的某些傢伙不會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安東尼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不等紅袍法師會先採取行動,他們就會先動手,到時候你的對手可就不止是塞爾人了,埃德meng特在西門勢單力孤,提爾教會和那些巫師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靠。」 「別以為他們真的對付不了你。」他專注地看著薇卡,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這算是………………警告?」薇卡抬了抬眼眉。 「也許吧。」安東尼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薇卡,我們都是商人,沒必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拚死拚活。」 他輕聲地說著,忽然看到薇卡的視線轉向了小廳的另一邊。 他好奇地將視線轉過去,那裡的一幅壁畫讓他表情一怔。 畫上一個老者身穿破爛的長袍站立在一塊海邊的礁石上面,粗糙的皮鞋下沾著幾條海藻,半邊沾著水的袍子似乎有些狼狽,但是t□ng直的脊樑卻讓他的身軀看起來非常偉岸。 他高高舉著一根手杖,手杖頂端的寶石釋放出璀璨的光芒,遠處,是一條在雷霆與眩光中哀嚎的巨龍。 一千七百年前,七法賽崔納擊倒巨龍齊松瑞希耶薩,在巨龍的巢xue建立起一座新城市,成為西門的第一位人類國王。 雖然經歷了一千多年的時光之後,君主制已經被認為不適合西門這座城市,但是作為西門的創造者,這位偉大的法師仍然受到所有的西門人的敬仰。 「或許我們是商人,但我們也是西門人,這座城市屬於西門人,而不是吸血鬼,我們可以暫時屈從,但不可以向之屈服。」薇卡的目光從那副畫像上移開,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感謝你的提醒,安東尼。」 「這沒什麼,薇卡。」這個男人甩了甩頭,用有些急促的步伐離開了議會廳。 「這個人看起來沒有受到控制。」一個y□n影出現在薇卡旁邊,潘尼的身體從其中冒了出來,遙望著安東尼厄爾多離開的地方:「如果是吸血鬼派他來警告你,他不會也不敢表lu出這樣的感情,而且做得這樣隱秘。」 他看了看四周,彷彿透過牆壁能夠看清四周來往的人跡:「這裡暫時沒人監視。」 「或許吧,他的父親是瑟爾卡斯議員。」薇卡歎了口氣:「卡扎爾主教在本地的第一個盟友,但是被吸血鬼殺掉了,這件事給他的心裡留下了一層y□n影,他恐怕沒有膽量與吸血鬼正面對抗。」 「是這個樣子?」潘尼恍然。 「不過……事情已經持續了快也一個月了。」薇卡抬了抬眉毛,窗外一陣風吹了過去,雖然西門氣候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但是臨近冬季,還是能夠清楚地察覺出與夏日的差距:「你真的想把塞爾國內的高階紅袍招來?」 「不用著急。」潘尼搖了搖頭,眼睛裡面閃爍著把握:「那些吸血鬼到現在還沒派人來警告你,說明他們也在關注著事情的發展,他們已經上當了,否則他們第一財間就會對你採取行動,我們只需要等待,最多幾天的時間,那位公爵大人就會上鉤……」p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79多疑 更新時間:20125132:46:47本章字數:6547 塞爾租界的使者,紅袍巫師倫.德蘇斯特走出議會建築,心中無t的苦悶。 雖然並非不知道紅袍法師會的名頭在外界威懾力遠沒有國內那麼強大,尤其是這些年塞爾調整國家政策,在費倫大部地區改用錢取代魔法與劍作為傳播影響力的利器,不過這件新兵器的威力雖然強大,但威勢卻明顯不行,尤其是對一向囂張慣了的紅袍法師而言。 這個穿紅袍的人xi□ng中悶了一股怒氣,他也並非不想和西門的掌權人和和氣氣地商量,但對方明顯不給他這個機會。 而紅袍法師式的脅迫,似乎也沒什麼收效。 也確實如這些貴族所說,塞爾的力量難以伸到這個地方,這裡的生意雖然重要,但是國內的**師們是不會因此而過來使用暴力手段的。 原因很簡單,在這個遠離塞爾的地區,即使一群高級紅袍法師選擇使用暴力將這裡攻佔,也絕對不可能長久地立住腳跟——無論是西哈特蘭德劍灣地區的銀月聯盟,還是北面的桑比亞和科米爾,都不會希望看到這一點,他們會在一定程度上容忍吸血鬼在這片地區的肆虐,但是決不允許這個地方成為一個強大國家的殖民地—一個不是很容易被接受的黑暗生物種群和一個擁有巨大力量的軍事強權,不用多思考就知道哪一個更有破壞力,讓塞爾人佔領這個地區的後果對那些國家組織而言是災難xing的。 而改用錢說話的塞爾人也不會採取那樣愚蠢的手段——有著阿格拉隆和穆蘭的牽制,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西墜星海營造出足夠穩固的勢力——幾個塞爾租界也已經是可被以銀月聯盟為首的善良陣營以及當地政府人民所容忍的極限,再度亮出獠牙,不僅僅是什麼也得不到,更會喪失經營了許久的金字招牌,損失的利益會更多。 如非萬不得已,避免使用暴力與破壞的方式——可能很少有人會相信這是現在的塞爾人在國外的行動準則。 不過對於現在的倫.德蘇特而言,恐怕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邊緣。 將國內的**師搬到西門或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解決租界的問題——如果有高層前來,自然就不用他們這些小嘍在西門城的貴族面前受氣儘管每一個紅袍法師都是在忍辱負重中成長起來的,一個施法能力不過合格水準的低等紅袍,更沒有頤指氣使的資格——要知道在塞爾,施法能力達到第七環,在費倫大部分地區都能夠橫著走路的高等環之導師,在塞爾仍然要安心地做縮頭烏龜。 何況是他這隻小蝦米? 但並不代表者倫德蘇特就喜歡這樣。 如果從國內招來了上層紅袍即使可以卸掉任務,但是一場清算是少不了的,現任的租界理事必然不會有好下場,理論上他這個爪牙雖然不會吃太大的牽連,但是難保這位即將倒霉的理事大人不會事先清算到他的頭上。 所以倫.德蘇特對自己的工作的憂愁是可以理解的。 經過了幾天的扯皮和爭論,他已經確信那個白癡女人是打定主意要找塞爾租界的麻煩了,以這些本地貴族的能量,若一門心思和塞爾租界作對,這些紅袍法師如果不動用暴力還真的沒什麼好辦法。 不過其他的辦法應該還是有的。 紅袍法師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回頭看了看高大的西門議政廳,開始尋思一條辦事的常用道路,並深深思考其可行xing。 毫無疑問西門的掌權人都是些**的傢伙,如果塞爾租界能夠出得起價碼會為紅袍法師們辦事的走狗大有人在。 只不過在西門,這種價碼通常都比較高昂。 但再高昂也不算什麼,到了該使用這種辦法的時候了,情況已經逼著塞爾人不得不出血了。 「這位是德蘇特大人?」 正在紅袍法師心裡盤算著的時候,一輛馬車不急不緩地從議政廳的舶車處開了過來,窗簾輕輕拉開,lu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聽說你們近來遭遇了困厄?」 「哦?」倫.德蘇特揚了揚眉毛,看來不用他多做舉動就已經有嗅到了腥氣的貴族找上門來了他認識這個傢伙:「瓦莫斯大人?感謝您的關心。」 「這沒什麼。」瓦莫斯議員展了展眉毛:「是那個女人小題大做,我相信貴方在這次事件裡是無辜的。」 無辜才見鬼了。 倫.德蘇特臉皮抽搐了一下雖然他這個小蝦米不知道那夜攻擊埃德meng特府邸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塞爾租界派出去的,但按照紅袍法師會一貫的行動風格,如果通過種種調查確認了謠言的真實程度,採取那種行動並不喜怪。 但是作為塞爾租界的代言人,他雖然心中有數,但也知道自己必須保證立場,如果被坐實了刺殺西門貴族的事實,那就是跳進墜星海都洗不清了。 「當然,很感j□您的信任,但我們確實非常困擾······」於是倫.德蘇特做出一副感j□涕零的模樣。 一個可能爭取到的『盟友,,當然要好好交流,建立聯繫。 不過卻不能一口答應下來,因為塞爾租界還沒有為此準備好預算,或者早已經準備好了,但他還不知道。 所以在片刻之後,得到了一張宴會邀請的倫.德蘇特大人就回到了塞爾租界,並將之交給了現任的租界臨時理事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 「大人,他們邀請你,並請您務必親自到場。」倫.德蘇特說道,順便暗自抬了抬眼睛,看到羅姆尼克眉毛抬了抬,似乎很是猶豫。 「這······」臨時理事大人抬了抬手,倫.德蘇特十分知趣,知道這位理事大人心中有所猶豫,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羅姆尼克的影子晃了晃,就在鏡子上消失了,同時,在不遠處的法師塔中樞,這位臨時領事大人將頭轉向旁邊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神情恭謹:「大人,看來他們上鉤了。」 「他們真的上鉤了?」潘.迪塞爾,或者說潘尼西恩搖了搖頭:「我看這更像是一個試探。」 「試探?」羅姆尼克皺了皺眉,雖然沒有直接反駁,但顯然也覺得這位控制著他xing命的大人現在有點兒多疑。 潘.迪塞爾和塞爾租界之間的真實關係外界罕有人知因流言產生敵對情理之中解釋得通的事情,可以說是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他想像不出來,那些吸血鬼的智力或者說疑心會高到什麼地步,居然能夠從中看出不對勁兒來。 即使是被害妄想症患者也不可能從中嗅到針對自己的y□n謀。 平心而論,即使是羅姆尼克,聽聞了潘.迪塞爾的設計思路之後,也認為那些吸血鬼會上當是遲早的事情。 那麼在他的眼睛裡潘尼的疑心也就是並無必要的。 他沒有直接出聲,但臉上的神情卻無疑出賣了他的真情實感。 對於這一點他並不忌諱雖然高階巫師大多擅長在方法論內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在潘尼面前實在是沒有必要—他的方法論都捏在這個傢伙手裡,索xing光棍一點兒。 「那些吸血鬼也是多疑的傢伙,雖然現在沒想到那裡去,但我們如果一但做出了絲毫讓他們感到不對勁的反應他們必然會有所警惕。」潘尼淡淡說道:「多派些人,去尋找所有在西門城內能夠聯繫上的貴族進行行賄,不要緊盯著那瓦莫斯一個人。」 羅姆尼克眼球轉了轉,這才佩服起了潘尼的熟慮——這樣的反應,比起誰找上門來就去找誰,確實是更為自然一些。他稍微琢磨一陣,用多年工作經驗擬定了一個方案,再次轉回傳送消息的鏡子之前開始召喚自己的手下。 塞爾租界的行動果然傳到了公爵的耳目之中當這位隱藏在西門深處的掌控者聽到這條消息之時,有些無法安定情緒地站立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大人······他們不僅僅回應了我們放出的yo利西斯恭首道:「所有站在中立力場上或是可能幫助到他的人都在被聯繫之列。」 「還有什麼消息?」公爵眉毛顫了顫。 「其他幾個預伏的you餌也被他們接觸上了······據他們說,紅袍們似乎透lu出,要在城內的紫紅夫人旅館舉辦一次秘密宴會······」瑟利西斯說道:「他們送上了非常豐厚的賄賂,許多貴族都答應了。」 「喔?」公爵大人似乎有了更多的興趣:「看起來他們很主動。」 「是的,大人。」瑟利西斯說道,作為一個情報員,紅袍法師的動作雖然大了一些,但是她並未從中察覺到異處——因為易地而處,塞爾人的行為都是有跡可循,有理有據的:「要不要就在那個地方佈置一下?」 「這······」公爵皺起的眉頭洩lu出她心中的猶豫,初擁一個高階法師的難度並不低,一個擁有伯爵稱號的吸血鬼,在這樣的高階巫師面前只是一盤小菜,根本就近不了身,即使成功咬上了對方的脖子,初擁也有很大幾率失敗。 尤其對方是以詭詐著稱的紅袍法師,只要失敗一次,恐怕就不會有再一次的機會了。 所以要初擁這個等級的後裔,必須她這個公爵大人親自出馬才行,其慎重可想而知。 「先不著急,查清楚那個潘.迪塞爾的身份沒有。」 倒不是她的思維能夠繞過無數彎路,敏銳地嗅到這個事件背後的y□n謀,只是吸血鬼的謹慎在他知道事情和潘.迪塞爾有關的時候,就多留了幾個心眼。 經常與他人進行鬥爭的人都會明白,如果一件似乎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和對頭扯上了關係,那就必須百倍地小心——尤其是自己可能從這種事中獲取利益的時候。 對於吸血鬼們而言,這樣的小心無疑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不能足夠小心謹慎地隱藏起來,吸血鬼公爵也不可能在城市暗處控制到這麼巨大的力量。 「大人,查到的結果,有些奇怪。」瑟利西斯說著,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 「奇怪?」 「無論是塞爾方面還是塞斯克方面,搜查到的消息都是模模糊糊的。」瑟利西斯皺緊了眉毛:「您知道,小丑和這位先生有著很深的仇恨,所以搜查的時候格外地用心,但是無論怎樣查詢,得到的消息都是千奇百怪,完全沒有定論。」 「沒有定論?」公爵臉se慍怒:「情報部門的探子都是廢物?」 「這······」瑟利西斯表情尷尬:「大人,絕境東域離這裡太遠了……」 公爵憤怒的喘息稍稍平息,暗夜面具在巨龍海岸之外的地區影響力十分有限,更何況是遠在墜星海東側的絕境東域? 遠在北方濱臨月海的塞斯克就不用說了,即使是想要在塞爾得到足夠明朗的消息,也是十分困難的。 那個國家雖然邪神橫行,但是為了維持國家統治,打擊盜賊團伙的力度卻是毫不含糊,盜賊之神馬斯克那一套在塞爾完全沒有市場。 「不過······我們倒是找到了些許痕跡。」見公爵喜怒,瑟利西斯表情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的布料。 公爵伸手接過,緩緩展開,卻是一張用魔影術印製的佈告,上面寫著塞爾體的通用語,正上方是兩個頭像:「這是······」 「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紅袍法師在塞爾的通緝令。」瑟利西斯解釋道:「上面影印著的是這個巫師的相貌。」 公爵皺眉看了一陣,最終將這張佈告丟在了一邊——由於潘尼在離開塞爾的一段時間裡,一直注意改寫著自己的面貌細節,所以通緝令上的頭像看起來和巫師有些相似,但是即使是仔細看,也無法辨認得清楚:「如果潘.迪塞爾真的是這個人,必然會做出偽裝,有這張佈告又有什麼用處。」 「話雖如此,但是我還得到情報,兩年之前,就在薇卡.埃德meng特沒有執掌家業的時候,曾經長時間駐留在塞爾為家族擴張商路···…」瑟利西斯目光閃爍:「更重要的消息是,海岸巫師協會在接觸潘.迪塞爾的第一時間,就開始產生了懷疑,流言的源頭就是他們,大人,要知道,他們的情報渠道還不如我們,既然他們都有所懷疑,必然是有些依據……」 「這······」公爵大人臉上的表情越加地猶疑,各種情緒在她臉孔上流轉,她面向著掛著壁畫的牆壁站在桌邊,指甲尖銳的手指不斷地叩擊著桌面,碰撞出沒有規律的響聲。!。 I.塞爾之種280遊說 更新時間:20125141:38:13本章字數:7168 在巫師緊鑼密鼓地安排著y□n謀詭計,意yu將公爵you殺之,然而在不明就裡的盟友眼睛裡,這段日子裡巫師和埃德meng特家族卻是無風起浪。 如果因為與塞爾人扯皮而放棄了打擊暗夜面具的大計,甚至因此讓西門陷入更深的動dang,在卡扎爾主教看來無疑是得不償失。 尤其是他深知潘尼的身份,更明白這衝突時不可能輕易了結的,也就更為憂慮。 作為正義之主的爪牙,越是高等的牧師,與主父的xing情也就越為相似因為牧師們用以施展神術的,是所屬神明的方法論—對這種方法論的實踐與理解越深,越正確,神職者擁有的力量就越強,在教會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正因如此,跪拜在同一教義下的虔誠教徒,儘管之前可能並不認識,但是卻絕對會有所瞭解。 作為神廟護衛長官,提爾寵愛的聖武士,塞拉對於大主教的煩惱,自然也知道些許,所以當大主教看到聖武士全副武裝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格羅菲婭女士,黑夜已經過去了。」 為了保持西門黑夜的安全,提爾神廟的武士們每天晚上志願巡邏,作為護衛隊長官,基拉自然要做出表率,晝伏夜出是家常便飯,清晨她剛剛完成飪務,不過睡了三個小時,就再次穿好了盔甲,臉se還有點兒憔悴。 大主教對此有點兒不解;「今天暫時沒有新任務。」 「雖然沒有,但我不能就這樣休息下來,主教大人,我知道你有煩惱,而我能夠幫助到你。」塞拉搖了搖頭。 「煩惱?」大主教眉毛動了動,很快瞭解了塞拉的意思·垂下眉毛歎了口氣;「塞拉,這或許是一個好機會。」 「是的,很好的機會。」塞拉恭敬地欠身道;「主教大人·我會按照你的想法勸說他結束和紅袍法師的爭端。」 「不,不是這樣。」大主教搖了搖頭,兩隻眼睛沉靜地看著聖武士;「我不是這個意思,格羅菲婭,我這幾個月來經常可以感受到你的彷徨,那個前紅袍法師『在你的心目裡擁有特殊的地位。」 「請相信我的信仰並未動搖。」大主教的視線和語氣都讓塞拉心生惶恐,她臉se蒼白地抬起一隻手,很嚴肅地保證道。 「我知道,知道,塞拉,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有些情緒確實是會嚴重地干擾到我們的立場,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雖然詢問個人感情的問題十分冒昧。」卡扎爾遲疑著說道;「但是請相信這是為了更好地為我主服務。」 「請您賜下教誨。」塞拉再次恭敬行禮。 卡扎爾擺了擺手;「格羅菲婭騎士,你想好該怎麼處理這段感情沒有?」 「我··…··」她面se不斷變化·顯lu出心中的猶疑,大齒咬住的嘴角尤其地扭曲。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感到聖武士有所誤解,大主教抬起手掌;「我希望,無論是放棄還是求索,你應該有一個明確的選擇·這樣猶豫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處理方式。」 塞拉愕然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辭別了對她背影歎息的大主教,匆匆前往巫師居住的法師塔,正在塞爾租界內策劃y□n謀的巫師聞訊匆匆通過傳送法術趕了回來,在塔下的莊園裡接待了這位老朋友。 「親愛的迪塞爾先生,我想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相會過了。」見面時客套的招呼讓潘尼知道這位聖武士是揣著公事來的,原本莫名有些怪異期待的心情就涼了一兩分·同樣帶著有點兒無奈的微笑吩咐學徒端上茶水。 「我們的主教大人派遣我前來咨詢『你究竟準備怎樣處理與塞爾租界的爭端?」巫師嘴邊的笑容讓塞拉的心情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一股神恩也無法抗拒的恐懼感讓她選擇了繼續退避這些感情;「要知道·這會嚴重干擾我們和暗夜面具之間的鬥爭,西門城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你,這對我們的事業很不利。」 塞拉的臉上也lu出了擔憂;「要知道,迪塞爾大人,如果因此招來了塞爾國內的高階紅袍法師,那麼這片地區又會出現變數,一個傳奇法師或許無法征服西門,但是可以毀掉許多東西。」 「哦?」深知紅袍法師風格的潘尼倒是認為塞拉的擔憂毫無理由,先不說紅袍法師會內那錯綜複雜外人根本不可能弄明白的派系力量,即使是那些傳奇法師,也未必會願意因為這種事情而挪動自己尊貴的身軀,更何況他實質上已經控制了塞爾租界,這裡的事鬧騰得再大,短時間裡也傳不到塞爾去。 而在事情傳到可能傳到基爾的時候,估計已經平息了很久了。 若是稍微次一些的紅袍法師前來,現在的潘尼也不怕他們。 如今的潘.迪塞爾可不是一個國家邊陲的悲催小官吏,在巨龍海岸這片地域,他明明暗暗掌握的力量已經相當可觀·還有一個能夠大大加強他力量的法師塔,更有著相當多的耳目與外援,這樣的力量拱衛之下,哪怕是席位級的**師來了,在計劃做掉潘尼之前,也得好好斟酌掂量一番。 這已經是一塊相當不好啃的骨頭了。 很早以前,潘尼就明白,法師之間的爭鬥,幾個層級的法術造詣差距真的不算什麼決定xing因素,正面戰鬥之時死在底層施法者手中的高層法師哪個年代都不在少數,畢竟拆破了那層外皮法師的身體也不比普通人更結實。 在塞爾亦是如此,幾個首席能夠驅赴他的原因更多是手下那一群遍佈全國的爪牙,相比起那些爪牙,潘尼的力量既不夠強,也不夠忠實,在那種程度的打擊之下當然只有支離破碎一途。 但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經營,現在的西門已經成了潘尼的半個主場,塞爾的高階紅袍們費盡千辛萬苦繞過阿格拉隆的耳目,帶著各路敵對陣營爪牙的監視,不遠千里來到墜星海西岸·想要憑著幾個零丁爪牙的力量掀翻潘尼這條有窩有槍有爪牙的地頭蛇,難度可想而知。 而若是他們膽敢大張旗鼓,不用潘尼對付他們,自然會有某些龐然大物對付這些紅袍,而若是在暗處搞小動作,他是不害怕的。 這也是巫師敢於在這個時候利用塞爾租界的原因。 不過他當然不會傻到把避種事情傳弄出去·即使不是為了坑那位潛伏在西門某處還沒lu頭的公爵大人,他也不希望自己操控塞爾租界這個事實廣為人知。 他有預感,正義之召集的力量最終會和他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從卡扎爾主教招來蘭森德爾的聖騎士的時候,他就清楚了這一點,卡扎爾試圖建立的新秩序,恐怕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別的不用說,如果這座城市的掌權人都變成了善神的使者,他這個積蓄勢力圖謀霸權的y□n謀家當然就沒戲可唱了。 潘尼對塞拉的虔誠有著十足的信心〞就是說他並不對聖武士的保密抱有希望他從來沒要求過,她也沒有承諾過,那麼他就清楚地知道卡扎爾主教絕對已經知道了他是個前紅袍法師的事實,若是真讓這些善神使者掌權,他付出再多的力量·結果也只能是被邊緣出西門權力的中他不僅要對付眼前最大的攔路石頭暗夜面具,更要預留下一些暗手,時刻準備將這些善神的勢力擠出西門。 所以他滴選擇了隱瞞,當然,面對『盟友,的關心·他當然也會致以感謝;「非常感謝主教大人的關心,不過我不會因此而妥協,塞爾租界必須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瘋了!」賽拉睜大了眼睛·俯身將臉湊近潘尼·近在咫尺,他能夠聞到聖武士盔甲領子中冒出的香氣;「你知道·以你的身份,他們真的會為此招來高階紅袍。」 「那我怎麼辦?」巫師亢奈狀地一攤手;「他們已經找到了破綻,那麼招來高階紅袍是遲早的事,所以我必須採取行動。」 「這不是個辦法。」塞拉搖了搖頭;「無論對哪一邊,先生,你知道如果你堅持著和他們對抗下去,後果只能是那樣。」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巫師展了展雙眉,把茶杯放到嘴邊…… 「我有。」塞拉一點頭,嚴肅地看著潘尼的臉;「你離開西門吧。」 聖武士這一聯鄭重其事讓巫師大皺其眉,他放下了茶杯;「塞拉,這個玩笑不好笑。」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潘尼;「離開西門,至少表面上離開,然後讓埃德meng特女士放棄追究,事情會平息下去。」 「但這不是個好主意。」巫師搖了搖頭,將視線轉向遠方。 正午的法師塔下只有一小片y□n影。 塞拉隨著巫師的視線望向那片y□n影,再次轉回頭來,微微歎了口氣;「你······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不過,那太困難了·你知道你的敵人有多難對付。」 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憂愁的神情,伸手覆蓋上潘尼的手腕;「我想請求你··…··改變你的計劃,好嗎?」 「改變計劃?」巫師心中一動。 「巨龍海岸的人民需要光明的秩序,而不是一個會將他們拖入戰亂的野心家。」塞拉的眉毛深深地鎖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恕我直言,在我知道你脫離那個國家的時候,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是你仍然變了,亢論是行事風格,還是別的。」 她抬了下頭,目光在法師塔上層停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瞼微微地一咪,又低下頭,微微地歎了口氣。 「塞拉,我們還是朋友吧。」潘尼歪了歪頭。 「當然。」聖武士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朋友不是應該互相尊重的嗎?」 「不全是這樣。」塞拉更加嚴肅地搖頭;「遵從公正之父的意志,你是我的朋友,儘管我尊重你,但更希望能夠影響你進入我們的陣營,更不希望仇恨主宰你的意志,為無辜者帶來更巨大的災難,對於你本身,那也是一種痛苦。」 巫師語塞,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他看了看滿臉期待神情的塞拉,最後仍然是搖了搖頭;「真的很抱歉。」 他沒有那麼寬闊的xi□ng襟,對於塞拉的說法只能表示遺憾。 失望、困huo、痛苦的表情一瞬間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放開覆在潘尼手腕上的手,起身轉頭,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去,巫師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再次開口;「不迂我想我沒有將這個國家捲入戰爭的想法。」 佔據西門,更多的用途是聚斂資本,供自己得到足夠反攻塞爾的力量,至於展開戰爭,憑著巨龍海岸總共不過二十萬上下的本地人口,不用說光人類人口就有三百萬的塞爾,周邊的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是巨龍海岸能夠輕易招惹的。 這句補充解釋讓聖武士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她轉身看著巫師平靜的臉,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血se,一直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謝謝你。」 潘尼心中稍稍一寬。 「若是你做出了可能導致那種結果的行動,身為朋友,我會阻止你的。」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塞拉又皺了皺眉,補充著說道。 她轉身離開,步子變得穩當了一些,巫師心中略微不爽,他揉了揉被塞拉摩挲過的手腕,再次發出歎息。 同時,法師塔高層的陽台旁,由於重重法術的遮蔽,從外面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巫師的手腕·眼皮劇烈地跳動著。 她的穿著很單薄,彷彿刻意弄出十分慵懶的樣子,不過當這張美麗的臉上充斥著怒氣的時候,卻好像變成了一隻凶殘的母豹。 看著她握得緊緊的,正在不斷壓抑著顫抖的拳頭,希柯爾和她懷中的奈菲絲都坐在chuang鋪的另一角,十分害怕。 「那是個什麼東西?提爾的聖武士?」蘭妮的語氣裡面滿是怒氣;「見鬼了,我們的西恩大人還真是個yu求不滿的傢伙·什麼樣的女人都敢去碰。」 「那個人··…··」希柯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實情;「似乎是在潘尼入職之前就認識了,是很長時間的好朋友了。」 「什麼!你竟然知道!」蘭妮眼皮再次跳動了起來,她抬起了拳頭,一副極為委屈的模樣;「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 希柯爾和奈菲絲對視了一眼,都默默搖了搖頭,傻子都會知道忠實於善神的聖武士遇上剛剛從黑手暴君陣營中偏移出來的神廟戰士,會迸發出什麼樣的火花。 蘭妮的反應顯然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她飛快地套上潛伏用的夜行衣自打到西門以來,她還沒有弄到一副新的鎧甲畢竟不經常出門·也用不上—更重要的是她已經不再習慣厚重的金屬甲了,穿著輕便一些,反而更便於行動。 比如殺人的時候。 看到蘭妮搜出巨劍和匕首,揣在身上,奈菲絲連忙跑上去;「蘭妮大人,你要做什麼?」 「還有問?」蘭妮挑了挑眉毛;「當然是去砍死這個女人,看她那副正義使者的白癡模樣,我絕不允許她和我的東西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雖然已經脫離了神眷,但是作為曾經尊從邪惡戒律的神廟武士,她心靈深處與善良陣營就有著敵視。 奈菲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就被蘭妮甩開了;「放心好了,她不認識我,被我砍死了也不知道去找誰報仇,你就放心好了。」 頭昏腦脹的奈菲絲從chuang上爬了起來,卻見黑武士早已經走了,她和希柯爾對視一陣,到陽台想要招呼一下法師,卻見潘尼已經不知道傳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I.塞爾之種281血帆 更新時間:20125141:38:14本章字數:6548 正經營著的y□n謀詭計讓潘尼無從分心考慮其他的問■包括法師塔上的女孩們,畢竟為了在西門安穩地長居久安下去,那群橫行霸道的吸血鬼是必須被剷除掉的。 所以在他著手準備計劃的時候,也就不知道這時西門城的一座暗巷裡面,一場與他關係極為密切的戰爭正在展開,在他接到希柯爾和奈菲絲傳遞過來的警告信息的時候,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很長的時間了,而在戰鬥開始之前,提爾的聖武士塞拉賂.羅菲婭正在大街上走路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身為神恩庇佑的戰士,雖然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多年戰鬥養成的敏銳本能告訴塞拉有人正在暗處窺探著她,而且不懷好意,這讓她立刻警惕了起來。 在西門城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了,她當然知道以她這樣的身份在城市之中隨時可能遇險-—她已經經歷過許多次偷襲和刺殺了。 現在的她有些精神不足,步伐也略顯虛浮,不過警惕卻並未因此降低太多,想要趁著避個機會偷襲這個在無數戰火中成長起來的聖武士不是個好主意! 塞拉盤算了一下,感覺到這個敵人的氣味有點古怪,不過仍然準備盡快解決問題。 但周圍熱鬧的人叢讓她知道這不是個解決問題的好地方,她繞開幾個經過的路人,悄悄靠近一條小巷。 在她看來,這個尾行著自己意圖不軌的傢伙,或許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在暗巷裡把一切事情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事先要站在巷口,仔細看看是否有陷阱。 要知道,隨著提爾神廟的聖武士隊長在西門城聲名日盛,她遭遇的危險也日漸增多,讓她能在這些明槍暗箭中得到更好的磨練。 在開始戰鬥之前·當然要用心地戰場進行一番考察,如果其中有著她所不知道的陷阱,遇上勢均力敵的對手,顯然是致命的。 只是追蹤者卻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她用一塊黑布meng住半邊臉,不過布罩下面卻是咬牙切齒。 黑手教會在她心靈中留下的刻印讓她在遇上每一個神聖武士之時都會產生敵意在月海的時候,她曾經幹掉過數以百計的神職者·更有許多次險些被這類善神使者幹掉,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當她知道這個女神職者可能和潘尼『西恩有很密切的關係時,蘭妮就更加地憤怒,恨不得立即將這個傢伙劈成兩截。 尤其是她在法師塔頂看得清楚,這個女人和巫師之間的親暱動作不只是她一個人看到的。 更令蘭妮憤怒的當然是在此之前她對這種事竟然一無所知。 一股複雜的情感讓蘭妮心中對不知何處去的巫師充滿了怨氣,當這股怨氣轉移到她現在的目標身上,復合出的仇恨如同錐子一般頂著塞拉的後心,蘭妮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裡,彷彿憑著目光就能讓那裡的圓盾面融化。 蘭妮注意到目標在一座小巷前停了下來·一股戰士的直覺讓她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至少這個聖武士已經察覺到了異狀,觀看著塞拉的行動,蘭妮不難猜出聖武士接下來的舉動就是把自己引you入陋巷之內作個了結。 這讓蘭妮開始暗暗皺眉,作為一名偷襲者·她喜歡出其不意·而不是跟著別人的安排走。 如果是在往常,遇上這種情況,她會選擇暫時退避,然後在幾個路口之後再行偷襲,不過現在一股仇恨讓她失去了這個耐xing,她m□了m□腰間的長匕首,咬了咬牙·乾脆從身後掏出形制誇張的巨劍·發出一聲尖銳址′咆哮,大步跨過小半條街·高高躍起,大劍帶著巨大的風聲凌空劈向聖武士的腦袋。 並沒有料到敵人居然會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起突襲,聖武士反應慢了小半拍,但是相差不遠的嫻熟戰鬥本能也讓她盡量快地做出反應塞拉在不到一眨眼間摘下身後的盾牌,左腳一扭,急速轉過半個身子,特製的附魔小圓盾傳來重重的一震,她聽見金屬碎裂的悶響聲,餘音在耳邊徘徊,而她也在這衝擊之下後退了五六步,一直退到破敗的小巷裡面才頓住腳步。 這時她才得意見到一直尾行著她的人的形貌雖然看不見臉,但是光看高挑結實的身軀,卻是一個曲線很漂亮的女人,手中那把大得有些誇張的巨劍,和剛剛那一下衝擊,則讓塞拉感受到了不可輕忽的威脅。 她甩開雖然沒碎,但是中間已經凹陷下的盾牌,深吸一口氣·抽出了神力鑄造的聖劍。 能夠選擇巨劍作為兵器,並將這樣一百多磅重的大傢伙輪轉如飛,蘭妮的雙臂中蘊藏的蠻力可想而知,剛剛一擊只是打爛了一面盾牌,而不是砍開這個女人的腦袋,已經讓蘭妮非常不滿意了,所以她並沒有停留,再次踏前兩步,拖在地面上擦出大量火星的巨劍在巨大的慣xing力下猛飛起來,帶著尖銳的破風聲砍向塞拉的腰。 塞拉剛剛為自己附加了一個蠻力術,雙手揮劍格擋上橫掃過來的巨劍,爆發出如同煙花一樣盛放的火星,同時兩個人同時後退了半步,暗暗感歎著敵人的不好對付。 其中更加感到棘手的卻是蘭妮,巨劍劍鋒上的豁口告訴她,儘管愛劍的質料是堅硬的火山鋼,不過這個聖武士的武器顯然比自己的巨劍更硬。 而且塞拉的魔法更是提醒了她,作為一名前班恩的神廟衛士,已經失格的她失去了所有的神術力量,而對方顯然正meng神寵,單單憑著劍法,未必能夠勝過這個可惡的女人。 不過這並沒讓她萌生退意,反而更加尖銳地吶喊起來,巨劍再次橫掃向塞拉的脖子,避聲尖銳的咆哮其中蘊含的那股清晰的怨恨讓塞拉吃了一驚,在從事聖武士職業的幾年裡面,她還沒有見過對自己懷有這種級別仇恨的對手。 要知道,大對數塞拉曾經對付過的敵人,即使對聖武士有仇恨,也只是面向整個提爾陣營的寬泛仇恨·而塞拉清楚地察覺出,眼前這個敵人的仇恨,卻是百分百地衝著自己而來。 每當當袍澤死去的時候,偶爾基拉心裡面就迸發出這樣一股衝動,不過總是會在教義的信念之下平伏下去。 她知道這種仇恨可能因何而產生,所以並不記得自己在西門有著這樣一個女仇人·要知道,她來到西門以來殺戮過的所有生物都是吸血鬼,吸血鬼之間明顯不會有多深的感情,更何況她能夠看出來眼前手持巨劍的刺客明顯是個人類。 因此她就感到更為莫其妙。 這無數個念頭在她低頭閃過蘭妮這一劍的瞬間流過她的腦海,然後就統統潛伏在了思維深處現在可不是分神的時候。 趁著巨劍掃過塞拉頭頂的時候,她手中長劍毒蛇般地一吐,刺向敵人持劍的右肩;由於巨劍揮舞時產生的強大慣xing力,蘭妮的手隨著一時收不回來的巨劍落到了另一側,塞拉的一刺時機恰到好處·似乎可以直接洞穿蘭妮的肩膀,這樣這個對手的戰鬥力就會大大削弱。 好奇於這個刺客表現出的仇恨,塞拉並不yu下殺手。 然而身經百戰的黑武士也並非笨拙的重劍兵可比,她及時收回左手,閃電般m□出腰間的長匕首·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長匕首在與塞拉長劍相交之間被斬斷,然而聖武士的長劍也因此和蘭妮擦身而過,足以讓黑武士用力一扭身體,利用身體旋轉產生的力氣,巨劍帶著更為巨大的力量再次斬向塞拉的腰間。 乒! 緊急縮回的長劍讓塞拉得意格擋住對手的致命橫掃,但是倉促之下難以用上全力,手中長劍卻在避種力度的撞擊下脫手飛出·蘭妮大喜·順手一扯劍柄,因為交擊稍稍被dang開的巨劍劍鋒急速地抹向塞拉的脖子。 黑武士顯然想像不到這麼輕鬆就能將這個礙事的女人砍了·但事實證明她也的確高興得有點兒早了。 在這種情況下,平庸的鬥士或許只會狼狽地閃開,然而塞拉卻在巨劍經過的瞬間俯下身體,以一個極限的姿勢躲逐了這致命一擊,經過的劍鋒僅僅帶走了她的兩根頭髮,她見機向前一撲,直接摟抱住蘭妮握著巨劍的手,蘭妮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又在聖武士瞬勢一扭之下巨劍脫手而出,卻是劍鋒衝下地插進了石板縫間。 小臂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蘭妮發出尖叫,不過她卻並沒有因此而就範,趁著聖武士扭身想要給她來一個過肩摔的功夫,她另一隻手握起拳頭,狠狠地捶上了塞拄鎧甲防護薄弱的後腰這一下顯然讓塞拉疼得不輕,她動作一僵,就被蘭妮伸腳一勾,一個踉蹌之間絆倒在了地上,黑武士並沒有善罷甘休·身子一撲,將塞拉按在地上,扭打之間,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出現了破損,塞拉領口處鎧甲大開,lu出的白淨脖子讓蘭妮心中生出無窮的怒火,她憤怒地扯住聖武士的頭髮,就將這細膩的脖子湊向近在咫尺插在石板縫的劍鋒上,想要將這根連她的yu望都能勾起來的脖子割成兩半,略帶血紅se的金屬光澤進入塞拉的眼睛,讓聖武士明白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她雙tu□屈起,兩腳狠狠向上一蹬,蘭妮立刻拄扯不住,上身被蹬開,然而緊急之下她握住巨劍劍柄,只是退後了兩步就站穩了。 塞拉踢開敵人,向後滾了兩下,順手撿起地上的長劍,飛身而起,全身綻放出神力的光芒,在兩人憤怒的吶喊聲中,閃光的長劍和冒著火焰的巨劍再次於空中撞擊·大量的火星如同焰火般爆發出來,兩個人在避一次交擊之後同時後退,站在相隔幾碼的地方喘息著相互對峙。 這一番打鬥雖然不過幾個回合,然而凶險j□烈,打鬥的雙方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不喘幾口氣,大概不會有力氣繼續鬥下去。 而且這一番交鋒也讓彼此都知道了對方的危險,相互也就更為謹慎。 「你究竟是誰?」略略喘了幾口氣,好奇心催促之下,塞拉終究皺著眉詢問出口;「我不記得我在這裡有仇人,你也不像是吸血鬼。」 「哦?我是誰不重要。」蘭妮輕佻地笑了一聲;「你也不需要知道,反正你遲早會死在我的手裡,死人知道了這些東西也是浪費。 怒火從塞拉平靜的眼眸中閃過,正在這時,街角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被明晃晃的鎧甲反射的陽光閃進蘭妮的眼睛,她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走,幾下消失在了巷子裡。 「隊長大人,你沒事吧。」那些循聲前來的聖武士圍住了塞拉。 女聖武士遙望著蘭妮消失的地方,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睛裡仍然帶著深深的疑huo。 但無論如何,她是記住這個城市中有這麼一個想要她命的危險女人了。 與此同時,迫於形勢不得不退避的蘭妮卻陷入了惱火的情緒之中,指甲陷入掌心深處,幾乎要將皮膚刮破,她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被部下簇擁著離開的聖武士,開始懊惱著自己的無力,同時深深地懷念起了丟掉的力量。 如果她仍然背負著黑手的神恩,剛才有很多機會可以將那個女人置於死地,而不會浪費那麼長的時間。 那個聖武士揮劍的力氣比起她來就差遠了。 然而逝去的機會終究不會回來,即使對塞拉懷著再深的怨恨,她也不可能傻到衝進提爾神廟裡面殺人·只能憤憤地向回走,而路經一條小巷時,路旁幾個行人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中心的男人身材高挑,帶著一道刀疤的臉英俊不凡,旁邊的人則meng著低調的黑斗篷,看來有點怪。 即使是這座小巷,也稍稍地有些偏僻。 總之,這一行人的行動顯得有點兒詭異。 「喂,你在這裡做什麼?」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蘭妮立村揮劍,然而看到抓著她的手的人是巫師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 潘尼皺眉看了一陣兒蘭妮,儘管身上的衣服有點兒淒慘,明顯是經過一番不輕的折騰,但是總歸還活著,他剛剛經過神廟區,看到了返回教會的塞拄,心中就有些擔憂,待看到蘭妮也安然無事,更加大大鬆了口氣;「沒事了就回去吧。」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筆賬,而且避裡也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等等。」蘭妮卻扯住了他,注意到她眼中的神情極為嚴肅,巫師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起來;「看那幾個人。」 潘尼跟著蘭妮的視線看到即將走到巷尾的幾人,眼皮挑了挑;「是他?······」 他就是血帆的首腦,那個來自海上的黑幫頭子塞利恩,提爾神廟聯繫的『正義,力量之一。 「看那個人的手腕,看,那個標誌。」蘭妮鷹隼般的目光盯視著其中一個黑袍人的脖子,那裡,一個小小的手掌型刺青就在上面,彷彿散發著奇異的力量;「避是我們教會的人!」 巫師瞳孔瞬間一陣收縮,心情陡然凝重了起來。!。 I.塞爾之種282羅姆 更新時間:20125151:42:32本章字數:8604 這座大廳看起來普普通通,就好似西門城內隨處可見的倉庠如果幾個商人模樣的傢伙推著裝運貨物的小車在此出入,當然沒什麼可疑的。 只不過這群人換成了看一眼就覺得鬼鬼祟祟的黑袍人,還有神se凝重的血帆黑幫大頭目,那就不是那麼正常了。 更何況還有人從黑衣人手臂上的刺青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這些傢伙很可能屬於班恩教會。 所以潘尼也就加倍地集中了注意力,尤其讓他注意的就是那位塞利恩幫主。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黑手暴君的爪牙,那只能夠說明卡扎爾大主教的眼神實在是太有問題了,居然會將這樣一個與提爾不共戴天的著名邪神信徒當成『正義,的同盟。 當然,這也是不值得過分奇怪的,雖然善神的僕人都有些辨別敵我的簡單方式——用神術或是用一些別的方式,但很明確的是,這些方法都存在著巨大的缺陷。 尤其是在面對著資深的敵對教會間諜的時候。 以卡扎爾主教現在尋找盟友的方式,會讓邪神的信徒偽裝混進去分毫不值的奇怪。 這時倉庫中心的塞利恩抬手,一個奧秘的圖形在他手掌心出現,周圍的木柱上紛紛出現閃光的紋路,散放出耀眼的光芒。 極為強大的魔法力量在其間湧動,讓正藏在後面不遠處窺探的巫師吃了一驚,看著塞利恩的目光更是填上了恐懼。 在他的感知中,周圍木柱子上的符文散發出的力量極其微弱,而塞利恩引動出的奧法力量,卻比潘尼現在能夠施展出的最高級的六環法術還要強大得多。 而黑幫頭目這時本身釋放出的力量,更讓潘尼無比震驚。 這是一個強大到恐怖的奧術施法者。 儘管知道這世界上能夠在他的窺視下隱藏施法能力的存在不在少數,但是可以負責任地說,這個數量絕沒有大到隨處可見的地步,以潘尼現在的眼力·能夠瞞過他的奧術施法者實在是不太多了。 眼前的塞利恩,分明就是這樣一個傢伙,透過牽引法力時洩lu出那方法論的一角影子,潘尼就可以判斷出這個傢伙的力量非常可怖。 在這一段時間的研習裡面,雖然施法能力上沒有太大的進步——按照海拉斯特小老頭子的說法,他現在的施法技巧·再花更多的時間去聯繫也是浪費時間,不過由於天天研究方法論的破譯,對方法論這種高階法師的命根子的認識卻是與日俱增。 若是在以前,憑著塞利恩引動的奧法力量,潘尼只能判斷出『這個人非常強大,的事實,但是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卻很難有一個定論,但是現在,潘尼卻能夠判斷得出·這個在聯盟會議上低調無比的傢伙很可能已經到了通用魔法的極限,至於有沒有施展傳奇法術的能力,潘尼仍舊判斷不出來。 這就非常地可怕了,滿頭冷汗的巫師在這個時候開始對這個臨時的『盟友,懷上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與小心。 這樣一個傢伙參與進西門城的計劃衝來,其目的肯定不僅僅是匡扶正義或者說佔領幾個地盤那麼簡單。 而更令他感到怪異的是·這個塞利恩施展法術的時候,更讓他感到幾絲隱約的熟識感,他無法判斷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因為他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施展法術,但他施展法術的樣子,卻讓潘尼感到眼熟。 這種感覺當然非常奇怪,但是潘尼卻左思右想都找不出其根由,只能更加仔細地關注這個人的行動。 蘭妮咬著嘴chun·滿臉的汗水·倉庫中心傳來黑衣人們的吟唱,這股聲音分明讓她感到加倍地不舒服。 班恩的意志森嚴而充滿壓迫力·對於曾經籠罩在這層光輝之下的人而言,再次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感覺一定不會太好。 不過當一道門戶出現在塞利恩的面前時,這些y□n暗的低語就告一段落,塞利恩走進了這扇光芒聚成的傳送門,過了一會兒又從中走了出來,帶著幾個黑衣人走出倉庫,強大的隱匿能力讓潘尼得以騙過這些人的眼睛,沒有暴lu,而趁著光芒組成的傳送門還沒有消失,他一扯塞拉,一頭鑽了進去。 他實在是很想知道其中藏了些什麼東西。 這個神秘的塞利恩j□起了他的懷疑和好奇,憑著伊西爾亞倫之鑰的掩蔽,他可以無視許多危險,懷揣著位面傳送寶石,更增加了他的底氣,讓他有能力深入這扇未知的傳送門內一探。 出乎意料地,裡面沒有什麼陷阱,而法師對位面的敏感直覺也讓潘尼知道這個地方還在費倫,並且與西門距離不遠,這對他而言實在是意外的驚喜。 眼前是一片走廊,裡面站著一些魔物——對於一般的莽撞冒險者而言,這些魔物無疑非常強大,但是對上潘.迪塞爾,這些魔物就有點兒不夠看了,法師在蘭妮身上附加了一串法術,黑武士吶喊一聲揮舞著巨劍衝了過去,配合著巫師釋放的法術,這一大串怪物很快變成了屍體和廢物。 巫師一面用隱蔽的法術清洗著可能傳遞出去的信號,以求不驚動到剛走不遠的塞利恩,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不是難做到的事,更高級的法術破解能力,讓他能夠在做這一切時游刃有餘。 而這道不長的走廊的盡頭處是一個不帶門的密室,剛剛走近,就聽見一段sh□n吟的聲音,巫師挑了挑眉毛,一個光亮術照亮了這個黑漆漆的房間。 一個赤身lu體的中年人趴在這間密室的一角,幾條盡頭釘在牆上的粗大鐵鏈纏著他的脖子和肢體,這個人渾身沒有任何一塊皮肉是完好無缺的,很顯然經受過了無數的折磨,一條右臂齊肘截斷,睪丸被閹割,肚子上一道巨大的切口,似乎被拋開過卻沒好好縫合,斷口處已經生蛆,讓蘭妮直接一口嘔吐了出來。 這個潘尼映各個角度看都離死不遠了的男人似乎聽到了嘔吐聲·將半邊臉皮已經被剝去了的臉轉了過來,睜開兩隻眼白慘淡的眼睛——其中一隻的下半邊眼皮已經被切了下來,一動眼珠,結痂的切口立刻冒出混了血的膿水「羅姆?」出乎潘尼意料,蘭妮似乎認識這個可憐的傢伙,經過一番細細辨認·她掩著鼻子,眉頭皺了起來:「基亞.羅姆?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調任到外地做主教了嗎?」 巫師挑了挑眉毛,聽口氣似乎是蘭妮在月海的老相識。 「…···費蘭德林?」透過meng住眼睛的血水,似乎同樣認出了這個低身細細觀察著自己,觀察完了又站直了的女人的臉,被剝了臉皮的半邊臉滲出絲絲令人噁心的粘液,如果皮膚完好,大概可以看得出扭曲或是憤怒的表情:「你······你背棄了主上的聖恩?你也和那些叛徒是一夥兒的?」 他憤怒地掙扎了起來,身上的鐵鏈乒乒乓乓直響·傷口處流出更多的膿水和粘液。 「叛徒?你是指什麼叛徒?」蘭妮眉頭皺得更緊了,一臉的不以為然:「雖然我已經不歸他管了,但還沒有組團和他對著干的想法,你這顆頑固的腦子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哦······是了,你們殺了那些守衛。」這個叫做基亞.羅姆的傢伙看了看後面的走廊·翻著白眼喘了兩口氣:「你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那個傢伙是什麼人?」潘尼皺著眉頭詢問:「臉上帶著刀疤的巫師。」 現在的法師不再相信,那個塞利恩會是個單純的黑幫頭目那麼簡單了。 能夠囚禁這樣一個可能是班恩教會主教的傢伙,塞利恩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他?」潘尼的問話彷彿瞬間讓這位基亞.羅姆j□動起來,他渾身血水猶如**般亂噴:「他是個無恥的流氓強盜。」 這樣的指責讓潘尼感到有趣,卻笑不出來,雖然分屬費倫傳統上定義的黑暗勢力,但是班恩教會一向以遵守規矩著稱,許多國家的國王甚至都是班恩的潛在信者·對於破壞社會秩序的流氓和強盜·確實是抱著相當不以為然的態度的。 「流氓和強盜?能不能說得更清楚一些?」巫師繼續追問。 「你知道這麼多事想做什麼?」羅姆合了一下完好的上半邊眼瞼,語氣中分明透出一股警覺。 「哦·可憐的羅姆,你已經快掛掉了,還計較這麼多做什麼?」蘭妮挑了挑眉毛,雖然不太關心法師正在做的事情,但是她仍然願意付出一點兒協助:「說出來讓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看你現在這可憐樣子,估計我主沒工夫關心你了,或許,按照我主的規矩……」 蘭妮上下掃了掃這個基亞.羅姆的身軀:「到了這個地步都沒回應你的祈禱,難道你是在鬥爭中被拋棄的失敗者?」 「我不是失敗者!」這句話讓基亞.羅姆渾身抽風一般地顫抖了起來,這讓蘭妮和潘尼對視了一眼,知道很可能這就是這個班恩的祭祀被關在這裡的緣由了。 在諸邪神之中班恩的信條比較獨特——這個神祇尊重忠誠、傳統、和法律,但是對於一些社會的光明面卻分外之牴觸,之所以被稱為邪神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就造成了在他們嚴密的組織系統之中,彼此鉤心鬥角的鬥爭從來就沒有斷絕過。 秩序內的鬥爭被容忍甚至提倡,當然也有些班恩教徒使用過秩序外的手段——在相當一部分情況下,這是不被邪神所認可的,使用這類手段的神職者會因此失去神恩,但是在某些時候,這種情況也會被通融。 或者說,促使基亞.羅姆失去班恩庇佑的原因是,將他關在這裡的人並沒有違反班恩的旨意——亦或是說,比起基亞.羅姆,那個『叛徒,在黑手暴君的心目中更具有價值,地位也就更高,把地位低的傢伙找個機會和諧掉,也是不違反規則的。 所以基亞羅姆被拋棄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都是叛徒!」這個可憐的被拋棄者仍在叫囂:「我,我才是西門教會的主教,那個······那個海盜頭子,居然光明正大地篡取我的地位,我、我不相信·我主的神輝居然會照耀到一個海盜頭子身上,啊!」 最後一聲慘叫來源於蘭妮戳上他大tu□的巨劍,劍鋒沒有破皮,但是鮮血卻流了出來——即使只是輕輕地觸碰,也不是羅姆潰爛的皮膚能夠經受得住的:「不要顛三倒四的,把我們想知道的事情說清楚了。 「這麼說那個叫塞利恩的傢伙現在控制了西門的班恩教會?」巫師給了蘭妮一個眼se·阻止了她的動作,這個可憐蟲已經快死了,還這樣加以折磨,如果真的死了,那麼很多巫師感興趣的信息就會被他帶到地下去。 「你們怎麼會這麼關心這種事?」羅姆睜開了眼睛,疑huo和僅存的清醒讓他發出反問:「難道你們是他的敵人?」 「可以說是。」巫師點了點頭。 得知了塞利恩可能和班恩教『有關係,那麼潘尼也就不會在相信這個臨時的『盟友,了,將吸血鬼攆出巨龍海岸之後,如果是提爾教會掌權·或許還能給潘尼點清湯喝,如果讓班恩的信徒們掌權,那麼潘尼就連一點兒渣滓都分不到手,更要提防更多的明槍暗箭。 而塞利恩施法時給予潘尼那一股模糊的熟識感更讓巫師感到困huo與警惕。 除了吸血鬼,正義陣營·還妻出了班恩的勢力,「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這個被拋棄了的班恩祭祀j□動地扯動起了鐵鏈,大聲地狂笑起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巫師一直到離開倉庫有一段時間的時候·仍舊愁眉不展,甚釜時忘了在僻靜處施展法術返回法師塔·直到被蘭妮重重地敲了幾下後背,這才有所反應。 「原來那個血帆竟然是班恩教會搜集刺客組織『焰匕,的一些餘孽,在桑比亞南部海域聚集起來的僱傭軍團,準備趁著下一次的s□o亂進入西門。」潘尼喃喃自語:「沒想到被那個叫做塞利恩的巫師篡奪了。」 在以往的十年裡面,名為焰匕的殺手組織在巨龍海岸地區掀起了一片片的腥風血雨,但最終被一群西門貴族連根拔起——更有可能的原因是他們因為某些事得罪了暗夜面具,被迫離開了西門,這個來自科米爾的流亡貴族組織裡面儘是技藝精湛的刺客,如今披著血帆的馬甲捲土重來,對西門的各個勢力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更何況他們的首領也已經確定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傢伙了。 「如果塞利恩不是班恩的教徒,那麼用強奪的方式並無不妥,不信奉班恩的人,教會戒律也管不到他頭上。」蘭妮皺了皺眉:「但是根據那個死鬼羅姆說法,那個塞利恩明顯是帶著一大批祭祀來光明正大地奪權,但是他本人事先卻沒有收到中央教會的諭旨,這就比較值得奇怪了,也就是說,那個塞利恩在一個突兀的時機給班恩出了一道選擇題,而且獲得了班恩的偏愛。」 「這就說明他對班恩來說擁有著特別的價值。」潘尼低聲說道:「他的施法能力有可能超越源海外圍,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竟然有這種事。」蘭妮眉心一緊:「不,這還不夠,即使是曼松大人那樣的人物,在失勢之後仍然被我主毫不猶豫地冷遇,僅僅是一個傳奇施法者,不可能得到我主的特別重視,除非他有著特殊的地位。」 「特殊的地位?」巫師抬了抬眉毛。 「有可能為我主帶來巨大的利益。」蘭妮低下頭,微微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的情緒有點兒低落?」巫師試著詢問。 她嘴chun蠕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開口:「在月海的時候,羅姆是教授我神術的老師之一,我還和他一起進行過幾次實習任務,他在這個年紀就擔任一個地區的主教,所有人都認為他前途無量,但是現在就這麼死了,失去了班恩的眷顧,死得真是一文不值啊,呵呵。」 她說到最後,發出有些神經質的笑聲,面se卻在這陣笑聲中飛速變得蒼白,巫師看到她軀體微微地顫抖,有些感應到了她心中的情緒,手指握住了她的右肩,到牆角下的一塊青石上坐下:「你冷靜點兒,不要害怕。」 她緊緊地咬著嘴chun,蒼白的臉se中透出恐懼的鐵青,下半邊的眼瞼中的水滴似乎隨時可能掉落出來,身體並沒有因為巫師的安撫而平靜下來,雙手哆哆嗦嗦地抓住巫師的領口,喉嚨裡不斷發出近似嗚咽的聲音,如同受到了極度驚訝的小獸,原本充滿了英氣的臉龐在這股軟弱與恐懼之下顯得分外地柔弱,似乎天生而來的傲慢也一掃而空。 「人又不一定非要信仰些什麼才能活著。」巫師m□著她的頭髮,深深地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他就很明白信仰對於費倫人的重要xing,如果信仰的神祇長久不給與回應,對於蘭妮這種正在彷徨的信徒,造成的壓抑可想而知。 「你······你當然不信。」她顫抖了一陣子,身體好像又溫暖了一點兒,抹了抹眼睛,感覺到似乎暴lu了不合時宜的軟弱,將頭轉向了另一邊:「也······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脫離了一個不太合適的教會而已……我……沒什麼可後悔的。」 「信仰神祇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潘尼能夠從這些話中輕易地感受到她不充足的底氣和怯懦,他並沒有安慰,而是反問。 「信仰?唔,在月海的時候,我是為他揮劍的。」巫師的話語讓她的眼睛裡閃現幾絲追索與茫然,緊張的軀體也開始柔軟了下來,整個兒倒在法師的身上,兩道目光經過巫師的臉,無神地看向天空:「那時候可真好,無論敵人死得多麼淒慘,心裡都不會有噁心的感覺,彷彿所有的負面感情,都有他來為我清除,我為他而戰,自然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像玩具一樣把它們全部拆開,支離破碎……」 她喃喃地說道:「但是現在,有人死在我的手裡,我會感到噁心,感到反胃,沒有人再為我承擔這些東西······」 她搖了搖頭,落寞地支起身體:「你說得不錯,人不一定非要有信仰才能活著,但缺少了一根支柱,更多的壓力就會壓上**和心靈,讓你感到隨時可能崩潰……羅姆,他、他死的好慘······」 她眼眶大睜著,看著自己的雙手,語氣再次散亂起來。 「別想這些了。」潘尼一把將她壓倒在青石板上,制止了她近似狂亂的動作:「都交給我吧。」 「交給你······」蘭妮渾身一震,散亂mi茫的目光漸漸凝聚,然後變得有些嗔怒,扭過頭避開了巫師專注的目光:「哼,好像有別的神祇的使者也等待著你的這句話呢?」 巫師頓時省起蘭妮離開法師塔的初衷,連忙搖了搖頭:「她和你不一樣,她十分地虔誠,是不可能和我有什麼關係的。」 他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這卑微的佔有yu望了?」她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戲謔。!。 I.塞爾之種283綢繆 更新時間:20125161:15:43本章字數:8724 想要用陰謀詭計欺騙敵人,就一定要預備好能夠在計謀失敗駐保持威脅力或者脫身而出的後續手段。 只有投機取巧的傢伙,才會孤注一擲地使用你死我亡的賭博性的計謀。 潘尼不是一個心思陰險的人,更不是老謀深算的陰謀家,用塞爾租界勾引吸血鬼的視線,不過是利用手邊現有的條件做一個套子,如果成功了,自然再好不過,即使是失敗了,只要做好隱蔽手段,也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因此在行動的過程中,他的心態十分之平和,佈置也是步步推進,並無絲毫的急躁。 現在偽裝過面容的他穿著一套學徒的黑袍,跟著租界的法師使者前往紫紅夫人地下的華貴包間——他現在的身份是租界臨時理事羅姆尼克大人的私人助手,在紅袍法師使者倫.德蘇特心中,這是一個眼線式的人物,地位雖低,但不可輕忽。 不過卻也沒有必要給予特別的關注,因為倫.德蘇特大人現在並無不安分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快點結束這悲劇的任務之路。 四個貴族坐在宴會用的大圓桌旁,能夠得到紅袍法師會聯繫的西門貴族並不太多,其中有地位有身份的就更少了,所以只有這幾個人出現在這裡,也是很正常的。 巫師暗暗記下了這四個傢伙的相貌,這幾個人裡面,即使不全是受到吸血鬼控制的傀儡,也必定是埃德蒙特家族的對頭,即便兩者都不是,再往後的日子裡也有成為埃德蒙特家族敵人的可能性。 如果他和薇卡有朝一日掌握了西門,這幾個人必然要特殊的提防。 更令巫師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另一位提爾聯繫到的『正義聯盟,的盟,為古德爾家族管理商務的巴特斯.古德爾大人赫然在列。 這當然重重地震驚了潘尼.西恩一下,不過想起薇卡和這個傢伙的恩怨糾葛,他出現在這個地方也情有可原。 而且從『正義聯盟,的角度來思考·這位古德爾大人也一定很希望西門和紅袍法師會之間的糾葛能夠盡快地結束,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在他的心裡,恐怕沒有顧忌薇卡想法的意思。 想到這裡潘尼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正義聯盟,,能夠同心協力簡直是見鬼了,即使打倒了吸血鬼·之後一定還要花大力氣來競爭西門的統治權,想要得到想要的一切,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潘尼再次堅定了這個想法,原本利用塞爾租界佈置陰謀算計『正義聯盟,,他心靈深處還有一點過意不去的彆扭感覺,但是塞利恩和眼前的古德爾先生先後讓巫師明白心裡他揣著的這種情緒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別人算計起他來可不會絲毫地手下留情。 想到這裡,他再次想起了不久前找到他的塞拉,雖然交流的結果不能算是『不歡而散,,不過立場的分歧已經清晰地凸顯了出來·如果兩方徹底對立,以潘尼對對方的瞭解,她的劍刃絕對不會猶豫。 巫師的心情更加地不舒服了。 但是比起他來,在座的各位貴族明顯更加地不舒服。 「在座的幾位都是西門城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德蘇特先生。」一個白鬍子肥胖老者表情非常不滿·他十根胡蘿蔔一般粗細的手指相互交叉扣在一起,灰白的眉毛中間緊緊地扭成一個疙瘩:「雖然我們並沒有要求羅姆尼克先生一定赴會,但是我想沒有任何一個懂得禮數的主人會派出使者和我們這些家族實際的掌權人對話。」 「請原諒,幾位大人,我們的大人……呃,經歷過前任哈羅特先生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法師塔。」倫.德蘇特有些尷尬地說道,一面說著·還一面賠禮道歉。 「哦·原來閣下的老闆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笑了笑,十分之含蓄:「如此地……謹慎。」 很明顯將『謹慎,用另外一個單詞替代更能說出中年婦人的心情·只是即使沒有替代,仍然讓倫.德蘇特感受到了婦人言語深處的那一股子輕蔑,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大人,不要質疑羅姆尼克大人的村動。」 「毫無疑問的是,羅姆尼克先生的謹慎讓我們感覺到了失禮。」古德爾抬起了一隻手:「儘管我們知道他的顧慮,但是我們不能和一個使者討論有關西門的大事,尤其是這件事還事關塞爾租界的存亡,羅姆尼克先生沒有親自出場,實在讓我們無法確認他的誠意,要知道,我們幾個都是來幫助他的。」 「是的,無論塞爾多麼強大,但是想做西門的朋,還是應該保持最基本的禮貌。」最後一個瓦莫斯家族的代表點了點頭。 用一個小嘍來應對幾個西門大貴族的實權人物,確實是不合禮節的做法。 巫師也很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仍然選擇了讓羅姆尼克隱藏起來,目的是不引起這些貴族背後監視著的那隻眼睛的懷疑。 如果一個害怕吸血鬼害怕到躲在法師塔一躲就是好幾個月的巫師在這個時候立即就冒出頭來,顯然顯得有些輕率了。 而紅袍法師的傲慢也是人所共知的。 而且潘尼也認為,那位吸血鬼公爵大人如果夠謹慎,也絕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中冒出頭來,而他眼前的這幅場景似乎也說明了這一點。 經過了對那顆血珠中的方法論的剖析,潘尼已經確定了那股氣味,如果血珠的製造者出現在與他距離不遠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看錯過去的,而眼前這幾位大貴族明顯不是。 不過潘尼並沒有失望——畢竟血珠的製造者未必是那位公爵人,他也沒有把這股氣味當成十拿九穩的證據,但是血珠的製造者,疑是吸血鬼中的高層,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剖析透徹血珠忡的方法論,還有著其他的作用。 比如他現在就可以清晰地看出來,那位胖老頭子的身,就藏著這麼一塊血珠石,如果潘尼的陰謀沒有奏效日後還可以通過這個傢伙追索下去,何況懷有血珠石的也不止這一個——這幾天在西門執政會的見聞讓他明白,擁有這種血珠石的人只是極少數,也是吸血鬼們控制的關鍵人物。 潘尼已經有了一份名單,面就是這樣的人,只要那位公爵一死他就可以利用這份名單將這些傢伙連根拔起。 關鍵還是那位公爵大人。 「這分遺憾,幾位先生,不過請稍等一下。」倫.德蘇特急忙拿出一個盤子,又掏出幾塊熏香與寶石放置在其中,稍稍引導了一個咒語,一片煙霧隨即升起,一個清晰的人影浮在了煙霧面。 幾個大貴族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人的臉,正是他們所熟識的埃爾文.羅姆尼克——在被吸血鬼控制的哈羅特掌權的年代,羅姆尼克作為租界的貿易長官頻繁與西門的貴族們打交道因此他們當然不感覺到陌生。 「各位大人,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了。」羅姆尼克的聲音從熏香裡飄了出來。 「心平氣和,您的傲慢實在是讓我們無法心平氣和,羅姆尼克大人,看來陞官發財之後你的架子也變大了。」那個婦人蹙起了抹成了純黑色的眉毛:「在以前你可不會在一團煙霧裡面和我們對話,哦,真沒想到吸血鬼的威懾力居然有那麼大,我們這些人不還是好好的?天知道西門有多少吸血鬼。」 她語調尖酸刻薄地說道:「西門的權力不還是控制在統治議會的手裡。」 「或許,親愛的伊利斯塔婦人。」羅姆尼克略微低頭,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語:「天知道西門有多少吸血鬼,反正我不知道我的哈羅特大人是什麼時候變成那種怪物的。」 「夠了,尊敬的羅姆尼克先生我們給與你足夠的尊重但很遺憾沒有得到你的回敬,因此我們決定中斷對話。」肥胖的老者站了起來他足足有六尺高,十分魁梧:「你的謹慎讓我感到失望。」 他挪動著肥胖的身軀轉出了密室,羅姆尼克的表情頓時變得不愉快了。 「或許你應該學會給我們一些尊敬,羅姆尼克大人。」古德爾同是一臉遺憾地對煙霧中的羅姆尼克攤了攤手:「現在你用這種方式與我們對話,實在很難令我們相信你的急迫感,也許有時間我們可以私下談談。」 四個西門貴族先後走了出去,火盤中的煙霧『啪,一聲熄滅,倫.德蘇特光頭下的陰鬱面孔隱藏在黑暗中,潘尼斗篷下的臉龐,卻是若有所思。 雖然秘密集會的消息沒有廣泛傳播開來,但是在關注著這件事的人的眼中,事態的發展卻是令人期待的。 「哦,這些紅袍法師還真是不著急。」吸血鬼公爵手指夾著兩片羊皮紙,浪蕩地半身躺在床,月光透過敞開的落地陽台照耀在她的身體面,反射出蒼白的光澤,她尖銳地笑著,胸前不斷地抖動:「居然用這樣的方式怠慢西門城的大貴族,哦,給他們一點兒冷遇,會讓他們更難受。 「大人,沒想到那個紅袍法師對我們懷著這樣深的防範。」瑟利西斯皺著眉頭:「即使他將頭探出了法師塔,以他這樣的謹慎,可能也不會給我們很好的機會。」 「哦?謹慎?」公爵又笑了兩聲,其中充滿了諷刺:「只要在西門城之內,我們怎麼可能找不到機會?當務之急是讓他把頭探出來。」 瑟利西斯臉色略略凝固一下,然後贊同地點了點頭,正如公爵所說,在西門城裡面,想要讓吸血鬼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實在是有點兒困難。 公爵眼神閃爍,伸出一根手指:「看來他快了。」 正如潘尼所想,她現在並沒有更多的疑心,因為羅姆尼克的行動很符合一個謹慎的紅袍法師的風格。 之後幾天事態似乎陷入了靜止不前的沉寂,埃德蒙特和海岸協會仍然在向西門執政議會不斷地施壓,以提爾神廟為首的一些勢力,卻開始在其中做起說和的人,試圖讓兩方放棄爭端,但收效顯然有限,直到卡扎爾主教憤怒地宣佈凍結與埃德蒙特和海岸巫師協會的同盟。 這個消息顯然震驚到了不少人不過最驚愕的卻是潛伏起來的吸血鬼公爵。 她還沒有想到塞爾租界的事可能是敵人營造的陰謀,但是有著提爾神廟的表態——她可能永遠都想不到這一點了,因為眾所周知提爾的主教是不會說謊的,尤其是這樣鄭重其事地說謊。 這也堅定了她對塞爾租界下手的想法。 而欺騙了西門城裡幾乎所有掌權人的青年巫師現在卻在潛心地經營著自己的下一步陰謀。 提爾神廟的表態對他碭言不算什麼,以這些善神的行動風格,可以斬釘截鐵地截斷同盟也會在某個他們認為合適的機會修復同盟——反正在他們的眼睛裡面,一切行動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所以潘尼並不擔心這一點。 何況雖然放棄了聯繫,但是提爾神廟也不可能對付他們,畢竟他們的主要敵人是吸血鬼 而且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要騙就要騙到所有的人,否則遲早可能出現漏洞,表面,他躥下跳地鼓噪著埃德蒙特家族和海岸巫師協會為他『討回公道,然而在塞爾租界的法師塔中層,潘尼卻在磨刀霍霍地準備著刀劍。 「大人,這只短程傳送寶石,只需要一個信標,就可以讓不會用魔法的人都能觸發他們不過寶石太貴了,所以我們只有二十多顆的庫存,您知道,這種東西只艚零星地製造。」 「二十多顆?」潘尼翻來覆去地顛倒著手裡閃光的魔法寶石,點了點頭:「這不重要,二十個人也足夠了,重要的是其他的東西,破除魔法封鎖結界的工具·我敢打賭吸血鬼要對你下手·一定會使用這種東西。」 「這」羅姆尼克皺了皺眉,這確實是個難辦的問題。 想要對付一個中高階的施法者·使用結界或者法術一類的東西封鎖住法師用來遠遁的傳送法術,甚至限制住法師的施法能力,都是很常用的手段,如果一個巫師不做準備就胡亂撞入了這樣一個陷阱之中,當然是死無全屍。 但是對付這種東西,偏偏很少有巫師擁有足夠有效的手段,如果被敵人先一步限制住了,那麼想要脫身就難了。 不過有一些東西是可以輕易地對付這種東西的——比如傳奇法術,或者神性武器。 前者與潘尼之間還存在著不可逾越的距離,而論及後者,巫師可不想輕易地就將伊西爾亞倫之鑰暴露出來,何況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他也不想做孤膽英雄。 當然,還有一類。 羅姆尼克掏出了一塊晶體,巫師愣了一下,看到晶體表面晃動的光亮,辨認出了這東西的名字:「深晶?這是靈能者的器具?」 「是的,大人,這是一個靈能器具。」羅姆尼克低下頭:「您知道,雖然能夠影響到物質世界的靈能仍然要通過源海才能生效,但是靈能招牌式的心靈攻擊和冥想,卻是不需要源力這種東西的支撐的。」 潘尼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與缺了源力就活不下去的巫師不一樣,靈能者的意志,已經是一種近乎實體存在的力量,本身就可以作為武器,他也曾有過類似的體驗,不過隨著在奧術領域研究的深入,那點三腳貓的靈能力早就被他扔了——忘得一乾二淨,不是東西不好,而是他不習慣。 更何況到了他這個層次的奧術施法者,那點略等於沒有的靈能力也只能用來欺負一下弱小生物了。 「這是武器研究部新開發出來的武器。」羅姆尼克低聲道:「能夠有效地幫助法師從禁魔結界中脫困。」 巫師拿過這一塊深晶晶體,感受著其中的力量,漸漸皺起眉頭。 「這塊晶體裡面貯藏著大量實體化靈能冥想的方法論片段。」羅姆尼克說道:「只要把它摔碎,靈能衝擊波立刻會帶著這些方法論片段飛出去,衝擊敵人大腦的同時擾亂結界的運行。」 「好東西。」巫師將這塊晶體收了起來,這絕對是好東西。 「當然,這是國內研究部門最新研究出的成果。」羅姆尼克十分謙虛:「能夠模擬出初級心靈異能的作用方式,已經是奧法技術的巨大突破了,不過產量仍然太少,不然」 「不然我們又可以發財了,不是嗎巫師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不過還是不要讓這東西大範圍地流傳出去比較好,不然塞爾之外的法師就更難對付了。」 「這倒是。」羅姆尼克想了想,贊同了潘尼的說法。 「人都準備好了沒有?」 這才是重點。 「大人,請跟我來。」羅姆尼克手一引,潘尼套罩帽,繼續裝成領事的學徒,跟著他到了法師塔地下的訓練場。 裡面,十八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在其中訓練,他們人手一把長劍與盾牌,長劍劍鋒閃著異樣的銀色光澤——這是鍍了銀的金屬,對於吸血鬼一類黑暗生物有著額外優異的殺傷力銀器在它們身開鑿的傷口分外難以癒合,而身後,則是型號誇張的弩機。 「大人,弩機裡的箭矢都是鍍過銀的,箭頭內芯還是精金,我吩咐學徒匠人用特別的正能量魔法進行打磨,箭桿在燒製也用聖水浸迂。」兩人藏在暗處,沒有打擾這些武士的練習,羅姆尼克悄悄地對潘尼解說著:「那些長劍也是這樣鑄造出來的,盔甲之中藏了正能量法術,對付吸血鬼別有效果。」 「好傢伙。」潘尼吃了一驚,這樣計算,這批武士造價可謂不菲。 用於對付公爵級吸血鬼,這樣一隊戰士實在是太過奢侈了,有著這批隊伍,即使是那位潛伏在西門城暗處的夜之王出現,潘尼也有十足的把握和他鬥一鬥。 由此可見,塞爾租界蘊藏的戰爭潛力實在不低。 「其中有十二個是從塞爾帶出來的精英衛兵,另外六個是盧米森部下的資深間諜。」羅姆尼克悄聲介紹道:「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轉頭和潘尼對話的時候,卻是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這個巫師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身材也變得和他相差無幾。 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潘尼的氣息和氣質居然都變得與自己相差無幾,連他自己都有了一種照鏡子的錯覺——這無疑更讓他震撼。 因為一個紅袍法師的外形和行動氣質或許可以偽裝,但絕對不會到了連羅姆尼克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地步,這樣看來,變形成他的模樣的潘尼.西恩,實在是個怪物。 這並不值得奇怪,因為潘尼.西恩掌握住了他的方法論,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研究,他已經可以透徹地理解這段方法論中蘊含的一個巫師的本質,能夠做出這種偽裝也不值得奇怪。 「所以我們可以開始了。」通過正版羅姆尼克通過驚愕反應,潘尼的變形技術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他托著下巴,滿意地點了點頭。p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284互獵 更新時間:20125173:31:45本章字數:7991 當潘尼確定吸血鬼公爵已經上當的時候,是在西門貴族認為塞爾租界裡面的大人已經達到了忍耐極限,開始走訪各大貴族掌權人物之後。 看到等待了許久的大魚終於出動,吸血鬼公爵自然是心懷大慰,只不過這位羅姆尼克領事大人每次離開塞爾租界的時候,都帶著一大批護衛,這無疑讓公爵感到棘手。 不過沒有關係,在幾個月以前,潘尼曾經就在埃德meng特府邸裡面暗算過一回當時護衛成群的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那麼作為在西門勢力更巨大的吸血鬼,當然不會把羅姆尼克的這一點兒護衛放在心上,不過出於謹慎公爵並沒在羅姆尼克第一次離開租界時就動手,卻已經決定在適當的時機採取行動。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在暗處窺探著『羅姆尼克領事,的時候,自己的身份已經不經意間暴lu在了潘尼的眼前。 「這個女人是誰?」埃德meng特府邸,巫師掏出一張畫像,上面是他用魔法記錄下來的一個fu人的形貌——三十多歲,眼眶深陷,看得出來年輕時候可能很漂亮,但是那股y□n暗的氣質卻會讓所有看到她的人失去興趣。 在扮演羅姆尼克領事的時候,有數次參與西門貴族中型聚會的時候,這個fu人就不經意地在聚會中出現,自稱是達希亞夫人,巫師很輕易地就聞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的那股味道——血珠石中蘊含的那一段方法論,更加仔細地感知辨認,她隱藏起真實面目的事實就暴lu在巫師的眼前。 雖然感知得不太真切——但巫師已經從這個fu人身上察覺到了普通西門貴族不應該擁有的強大力量。 潘尼本來就沒準備在這位公爵大人準備下手的時候才動手反擊,在這之前,他已經有了一套辨別出吸血鬼公爵的方法,而對方的真視術卻難以窺破他的偽裝。 擁有製造血珠的能力的吸血鬼雖然未必就是巫師在找的公爵,但也絕對不會是地位低微的貨se,何況這個積極回應巫師行動的fu人還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那麼她十有**就是潘尼正在尋找的目標了。 『妯?」薇卡仔細看了幾遍潘尼掏出來的畫像·魔法繪製的圖形十分精細,近乎照片一般,很容易就能將畫像與真人聯繫起來,何況她對西門各個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很熟悉。 「這是達希亞.瓦莫斯。」她合上畫像,皺了皺眉:「一個深居簡出的貴族寡fu,一年到頭也不在西門公眾場合lu面·只在幾個熟悉的朋友家裡出入,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如果我沒看錯,這位夫人十有**就是吸血鬼在地面上的兩位公爵之一。」巫師點了點頭。 薇卡眉毛一翹,屁股微微一扭,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怪不得,以她的身份,確實可以接觸到足夠多的人,而且也不會輕易暴lu,那麼你已經準備好辦法對付她了?」 「後天晚上·迪拉瑞家族有一場半公開的宴會,羅姆尼克會應邀到場,我準備在那個時候行動。」潘尼兩根手指夾起畫像,這張羊皮紙在空中緩緩化成灰燼:「如果她還沒有準備好對付我們的理事大人,到時候我會給這位夫人一個巨大的驚喜。」 「驚喜·等等。」薇卡表錆轉為嚴肅:「除掉了公爵以後呢?」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吸血鬼在西門上層經營的勢力暴lu,夜之王和暗夜面具絕不會坐以待斃,必然會發動反擊。」薇卡面se沉重地說道:「僅憑著塞爾租界……行嗎?」 「提爾神廟和其他的那些貴族不會袖手旁觀的如果他們不想繼續受到吸血鬼的控制的話,我敢說我們的卡扎爾大主教已經準備好了一整套的方案。」巫師嘴角lu出一個充滿譏諷的笑容:「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以站在旁邊,盡情觀賞他們的表演。」 「那麼,我們就這樣躲在這裡,雖然……」薇卡皺起了眉頭·多看了巫師一眼。 「放心吧·該是我們的,我們一分也不會少。」潘尼搖了搖頭:「我會好好出主意應付那群正義的使者·何況······」 潘尼皺起眉頭,想起那個和黑手暴君有關的血帆頭目,微微合上眼瞼:「西門的局勢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薇卡思索一陣,憂慮的表情最終沒有化解開來,不過預定好了計劃,必然要行動起來,應對西門越來越複雜的形式,埃德meng特家族將黑海幫作為僱傭軍組織起來,時刻準備應付突發xing的變故。 而出乎巫師的預料,眼見等待已久的大魚上了鉤,吸血鬼公爵卻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這位已經被巫師確認身份的吸血鬼公爵大人居住在她精緻的閣樓裡面,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卻照不到她的臉上,而她的僕人也很清楚自己主人的癖好,將窗簾悄悄地拽了起來,女公爵吐了口氣,臉上的煩躁清晰可見。 「公爵大人,我們已經錯過了兩次下手的好機會。」在旁shi立的瑟利西斯低頭皺眉,將心中的疑huo倒了出來:「要知道,如果過一段時間,西門統治議會沒有解決這件事,或者塞爾租界徹底地不再報以希望,我們就會失去這麼好妁機會了。」 「失去機會?為什麼我總感覺有股奇怪的味道?」公爵眉心深鎖。 「大人,恕我愚鈍。」瑟利西斯挑了挑眉毛:「那些紅袍法師的行動一直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完全沒有脫離過我們的預想,而我們的探子和間諜也沒有弄到任何看起來可疑的情報。」 「這就是最值得奇怪的事情,事態發展得實在是太合情合理了。」公爵伸出一根手指,按上了太陽xue,微微搖了搖頭:「中間一點兒意外都沒有出現過,就好像是完美地印證我們的想法一樣,這可能嗎?」 瑟利西斯臉皮抖動了一下,低下了頭,感覺到自己的主上很可能是想多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符合這些吸血鬼的習慣·這才能襯托出它們的縝密與智慧。 「總之,事情透著一點兒詭異。」公爵的手指輕輕叩打著案面:「這絕不是我在疑神疑鬼。」 這是多年吸血鬼生涯賦予她的警覺—雖然這種說法和疑神疑鬼的意思差不多。 「大人,我們大可以試探一下。」瑟利西斯轉了轉眼球,詢問道。 「試探?」公爵抬了抬眉毛:「怎麼試探?」 「無論是紅袍法師會在搞鬼還是別的什麼傢伙在搞鬼,事情的中心就在於塞爾租界和埃德meng特的糾紛上面。」瑟利西斯低頭說道:「如果我們能夠讓事態出現轉折……」 「這是不可能的。」公爵搖了搖頭:「如果轉折對塞爾租界有害,他們可能會對執政會失望·進而採取極端的手段,如果轉折對他們有利,我敢打賭那位羅姆尼克先生會縮回塞爾租界,以後如無意外,不會再出來了······瑟利西斯,以後可未必再會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瑟利西斯皺了皺眉,感覺到公爵的推論無懈可擊,低下了頭:「公爵大人,這確實讓人感到兩難。」 「所以我們不能搞大的動作·只是因為一點兒猶豫破壞這個機會並不值得。」猶豫了一陣,僥倖和賭博的心態再次讓公爵心中的天平發生傾斜。 正如瑟利西斯所說,事態的發展很符合常理,吸血鬼們也沒察覺到明顯的破綻——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僅僅憑著莫須有的懷疑就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掌控塞爾租界·那樣巨大的財富,那麼多可以間接利用的施法者,實在是不由公爵不動心。 當然,既然有了懷疑的念頭,適當的預防還是有必要的:「後天的宴會,預先的佈置仍然不能鬆懈,瑟利西斯,如果有變·我希望結界隨時可以發動·至少要有十名最精銳的刺客在旁待命。而且······我有必要試試看,能不能從這個傢伙的親近隨從口中探聽到什麼消息。」 她挑了挑眉毛·做出了這樣的計劃。 直接沖羅姆尼克本人下手,無疑會打草驚蛇,然而對一個隨從下手,即使不初擁,一些其他的辦法也能夠打探出許多信息,未必不可以從中找到有用的消息。 利西斯點頭應道:「大人,還有沒有必要預備些別的措施,比如……另一位大人?」 「那個傢伙?」公爵臉上猶疑片刻:「發信給他,讓他和他的手下在窩裡好好蹲著。」 「明白了。」 「等等。」公爵再次抬起了腦袋,表情y□n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主人知道了……」 瑟利西斯畢恭畢敬,目送著公爵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暗處,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這一切,血紅的眼珠裡透著兩絲刻毒,彷彿帶著無盡的詛咒。 這場漸漸擴大的爭端吸引了無數西門人的眼球,所有人都在猜測著這場爭論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落下帷幕,但是所有人的共識是都不希望兩方徹底地談崩,許多商人開始更加小心謹慎地經營自己的身份,雖然沒有察覺到這座城市中更深處的潮湧,眼前發生的一切卻已經讓他們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卻沒有人能夠想到,最洶湧的j□流就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 這場宴會的主角無疑是最近一段日子如同乞丐一般在西門各個貴族之間祈求幫助的塞爾租界領事官員埃爾文.羅姆尼克先生,當他帶著標誌xing的一大隊保鏢進了宴會廳之後,會場氣氛陡然熱鬧了幾分。 「羅姆尼克大人,您的光臨真是讓這座大廳增添了許多光彩。」宴會的主人詹姆斯.迪拉瑞,也就是潘尼不久前在紫紅夫人酒館裡見過的那位胖老頭子笑吟吟地向打扮成羅姆尼克的他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寒暄,巫師立馬堆出一副笑容,上前打招呼:「真是十分感謝您的熱情招待,迪拉瑞大人,祝願你永遠有這樣的好身體。」 迪拉瑞t□ng著巨大的肚子,發出一串虛偽地大笑,巫師故作焦急地詢問有關租界的事宜,一面和這一群貴族老爺不鹹不淡地扯著·一面卻在暗暗觀察到場的人物,許多西門貴族,包括那位古德爾大人也在場中,不過最能夠吸引潘尼注意力的,就是那位公爵『達希亞.瓦莫斯,女士了。 這次潘尼來赴會的目的,就是找個機會把她做了。 這些天來·他直希望這位公爵大人能夠提前下手,但很顯然這隻母吸血鬼無論耐xing還是疑心都不小,一直沒有採取行動,不過潘尼既然已經通過那枚血珠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也就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這位母吸血鬼一如她扮演的『達希亞.瓦莫斯,的作風,沉默地坐在一個靜謐的角落,注視著熱鬮的宴會大廳,在以往的幾次宴會之中,她一直暗自觀察著埃爾文.羅姆尼克本人不過今天的她讓潘尼感覺到了一點兒奇怪——因為這個女人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隨從身上。 這頓時讓潘尼感覺出了異狀,在這個母吸血鬼觀察著他的時候,他也觀察了這個母吸血鬼有一段不太短的時間了,以至於她每一點異常都會讓潘尼感覺出來。 這對危險的獵人互相視對方為獵物,然而有一方卻並不自知這對潘尼而言無疑是一個優勢。 他遊走在各個貴族之間,相互寒暄了一陣,喝了幾杯酒,就做出一副腎虧尿急的模樣,帶著他的貼身shi從們進了後面的洗漱間解手,他們一進洗漱間,密密麻麻的魔法封印就將洗手間封閉起來。 作為一名對自身安全極為敏感的紅袍法師,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而潘尼在其中小心地檢查了一下封印之後與扮成僕從跟在他旁邊的正版埃爾文.羅姆尼克交換回了身份。 既然母吸血鬼轉移了目標,潘尼當然要給與配合。 達希亞.瓦莫斯看著從洗手間中出來的紅袍法師一行嘴角lu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凡胎的巫師當然不如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無論喝下去多少酒水都只當是飲料,而巫師儘管可以用法術讓自己保持清醒,一些其他的生理反應卻不可能屏蔽掉。 埃爾文.羅姆尼克繼續言笑自若地與其他貴族談天說地——這是作為一個嫻熟的商人本來就擅長的工作,保鏢依舊盡職盡責地守在他的周圍,不過他的一些shi從跟得卻不是那麼緊密了。 偽裝成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學徒shi從的潘尼站在外圍shi者飲酒的位置,不著痕跡地靠近母吸血鬼所在的座位,又與羅姆尼克站得並不太遠,如果這位公爵大人的目標果然是羅姆尼克的僕從的話,相信不會捨近求遠。 而這位達希亞.瓦莫斯夫人也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她揮了揮手,一個shi從走到了他的面前,十分有禮貌地說:「這位先生,我的夫人詢問你,有沒有興趣過去陪她喝一杯,她對羅姆尼克大人和塞爾那個神奇的國度十分感興趣,有很多的問題希望向您請教。」 「你的那位夫人若是好奇,大可以直接去詢問我的導師,哦,他一向不喜歡我多嘴多舌的。」潘尼不耐煩地看了這個shi從一眼,轉身繼續對著眼前的酒壺。 一個法師的學徒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脾氣,既然要偽裝,當然要扮有扮相,巫師並非專業演員,不過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做到似模似樣的。 現在的他就裝成這樣一個冷漠的法師學徒,釋放出的氣質讓瓦莫斯派出來的shi從感到不可接近,然而看到其他的學徒同樣都是這樣一張臉,頓時感覺到也許詢問其他人結果也是一樣,不過卻不想就這樣回去。 那位夫人可是一個很嚴厲的人,他看到眼前的學徒陶醉地持著酒標狂飲的樣子,忽地靈機一動:「先生,這裡的劣質飲料是給下人喝的,如果您能讓我的夫人滿意,她一定會用更好的酒來招待你。」 「真的?你的夫人是哪位?」 shi從看到學徒半信半疑地抬頭,心中暗暗得意,指向達希亞.瓦莫斯夫人所在的位置,潘尼定睛一看,看到那裡的達希亞.瓦莫斯不知道何時由皮膚蒼白半死不活的中年fu人變成了個肌膚水nen面容ji□o艷的青年美女,心中知道是這個母吸血鬼用了增加魅力的法術,暗自噁心,不過眼睛裡卻如同對方期望地那樣lu出驚艷的神se。 「那就是你們的夫人?快帶我去。」潘尼催促道。 目標的反應讓達希亞.瓦莫斯眼睛裡面lu出幾絲暗暗地不屑,然而在學徒靠近的時候,這兩絲不屑就變化成了柔媚的笑容。 如果不懂得貴族之間你來我往的交際把式,她憑什麼能夠將整個西門城的上層人物玩弄於鼓掌之上? 拿這套東西對付一個力量低微的小學徒,實在是過於大材小用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牛刀殺雞這個詞彙,不過相近的俗語倒是不少,一瞬間公爵大人心中就浮出來好幾個。 她相信自己能夠十分輕易地從這只nen雞口中掏出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要忍受塞爾人的傲慢:「唔,很榮幸見到你,這位美麗的夫人,據說你對我們塞爾的偉大文化還有我偉大尊貴的導師有興趣?」 面對費倫大部分地區的貴族,提及紅袍法師和塞爾的時候,與紅袍有關係的塞爾人就是這樣的一幅口氣。 公爵經過修飾的細長眉毛輕輕地跳了跳。!。 I.塞爾之種285毒蛇 更新時間:20125181:18:53本章字數:7957 「夫人,你要知道,大陸上最強大的法師群體就在我的國家顰面,到了國外才知道,原來塞爾之外的國家都是奧法的荒漠。」 聽著『學徒,近似狂妄的敘述,達希亞.瓦莫斯幾乎是強忍著把這張喋喋不休的嘴巴堵死的衝動,還得含笑著讚許對方的話語。 在對上一位塞爾租界理事進行初擁的時候,她就見識過塞爾人的狂妄。 這種狂妄雖然顯得很自大,但是在費倫相當多的地域裡,塞爾人的自大是有理由的,即使是費倫人再加以排斥否認,也改變不了紅袍法師會是全大陸最大的法師組織的事實。 好吧,即使有著這樣的物質基礎,很多時候,面對紅袍法師的人明知如此,仍然會對那股傲慢心生不快。 然而不痛快也沒有辦法,達希亞.瓦莫斯只能忍著,誰讓她還想從這張喋喋不休的討厭的嘴巴裡掏出點什麼東西來呢? 她也看出來了,這個紅袍法師學徒雖然狀似狂妄,但她一旦把話題引入更深的地方,對方馬上就把話頭岔開,充分表現出作為一個紅袍學徒的傲慢與機警,不給吸血鬼公爵以絲毫的機會。 表現的狂妄自大就足夠了,如果裝扮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肯定會引起這個母吸血鬼的疑心——哪個法師學徒會是純粹的白癡?無論是潘尼還是公爵都明白這一點。 「看那個海岸巫師協會,裡面那幾位長老,那樣的施法水平,到了我們的國家,根本就排不上號。」潘尼繼續裝瘋賣傻地說道。 公爵有些煩躁,透過她微微顫抖的眉梢就能夠看得出來。 而這正是潘尼的目的。 這個母吸血鬼顯然對眼前無名小卒的耐xing不高,很快就採取了行動,她趁著學徒長篇大論中間口乾舌燥的時候,將一杯酒放到了巫師的面前這杯酒裡沒有毒…更沒有下什麼法術,手腳在酒的本身。 釀造這種酒的原料裡含有少量極為珍貴的紅蕉葉,用這種夏亞地區特產釀造出來的酒味道清甜,但是只有一點不太好。 如果空著肚子喝這種酒,很容易引起腹瀉。 宴會的正餐還沒有開始,別說是學徒…就是母吸血鬼自己,也僅僅吃了幾個餐前水果。 對於牛高馬大的壯漢或身體強健的戰士,空肚子喝這杯酒的結果很可能只是打兩個飽嗝,不過眾所周知法師學徒的體質大都不怎麼樣。 巫師喝下了這杯酒,再閒扯了幾句,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回他可是真的中招了,於是告罪一聲,中斷了那近乎無窮無盡的聒噪…捂著肚子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廳。 達希亞.瓦莫斯女士掩住兩片紅潤的嘴chun,發出一聲諷刺的冷笑。 她略略動了動眉毛,一道黑影在她身旁晃動了一下,旋即消失,而她自己則驅遣開了不明就裡的凡人僕從…消失在了大廳的一個角落。 暗暗痛罵著吸血鬼女公爵的y□n險,潘尼檣出幾粒藥丸,止住了胃腸的異動—他當然不可能做出那種不雅觀的舉動。 現在是狩獵時間。 他走出了衛生間,踏上了外面的走廊。 西門歷史上曾出現過數位偉大的人類國王,雖然這些國王的統治都沒有延續過很長的時候,不過血統卻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曾經列席西門議政會的十家貴族,每一家都帶有一位國王的血脈。 雖然擁有王者之血…然而巨龍海岸混亂的歷史讓所有的貴族都缺乏歷史的積澱…過多的商人味也讓這些貴族沒心思經營那些『沒有用處,的東西。 從某些角度來看,這倒並不是壞事。 至少巫師不會被牆上那些簡陋俗艷的壁畫干擾到指向目標的視線。 在走廊中心的花園裡…那位達希亞.瓦莫斯夫人不知何時換了一套衣服,暴lu出了肚臍,其他的關鍵部位則meng著紗質的布料,將潔白的皮膚似lu非lu地掩蓋起來,這種朦朧的youhuo力量很容易抓住某些男士的眼球。 她嘴角的笑容也是魅huo十足,半臥半坐在花叢小道的椅子上,姿態舒展。 巫師頓時嚥了一口口水,心知這個母吸血鬼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他很容易猜到這個傢伙是想從自己這個『近shi學徒,身上掏些消息出來,這幅姿態無疑說明了很多問題,他頓時眼睛裡lu出一絲驚艷,馬上低下頭,轉身就走。 如果直接湊上去,那就太假了,他並沒有因為時機將至而放鬆自己的表演神經,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應該小心謹慎。 他的退避雖然沒有讓女公爵生疑,她發出一串充滿了引you味道的笑容,起身走進了長廊,攔到潘尼身前:「哦?這位先生,我還沒有聽您講完塞爾的風俗呢,為什麼不在這裡為我好好說一說呢?」 她t□ng了t□ngxi□ng,讓敏感地帶若有似無地掠過巫師的視線,一臉笑容:「我可是為了繼續聽您的講述才追過來的。」 「夫人,沒想到你對我國的偉大文化如此感興趣。」潘尼故作驚喜地眼眉一挑,旋即做出一副急躁的樣子,朝十幾碼外的走廊拐角張望,最後對母吸血鬼堆出一臉歉意:「不過我的導師不允許我們這些學徒離開他太久,抱歉……」 他推開莫斯女士,就要繼續往前走,腳步雖然急促,然而卻不是很快獵人當然不會允許她的獵物就這樣子跑了,達希亞.瓦莫斯立刻伸手一把將巫師在後面的一條手臂拽進了懷裡,並讓自己用魔法撐起來的xi□ng部擠住這條有些乾瘦的胳膊:「等等,先生,我就問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 她用焦急的語氣請求著,見到學徒轉身,眼睛裡卻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在一臉魅huo的笑容之下,這點光芒被化解於無形:「據說紅袍法師的刺青會毀掉身上的毛髮,不知道…………這裡也是一樣嗎?」 她拽住了巫師,下探的右手伸入獵物的胯下輕輕地捏了一下,然後她就看到獵物臉上的表情陷入混亂與崩潰。 「夫人,你……」 「我實在是很感興趣。」夫人做出一副極為好奇的模樣,半邊身子貼在了學徒的身上,這樣近的距離上,女人身上的風s□o氣息讓她的獵物血脈賁張渾身的肌膚都透紅起來。 原來是只nen雞。 達希亞.瓦莫斯見到學徒這樣的反應,心中不屑地想到,但卻不感到有多奇怪,常年累月呆在法師塔裡,巫師和巫師學徒大多如此,這樣的貨se反倒更好對付。 「別開玩笑,夫人。」吸血鬼公爵看到學徒一臉熱汗,手忙腳亂地試圖擺脫自己,心中暗笑而卻加緊了攻勢——她可不希望這個獵物就這麼跑了,只見她伸臂摟住巫師的脖子,把他的臉放到自己的眼睛之前,魅huo和尷尬的視線一相接觸,實在是一副頗具喜感的畫面。 「我當然沒開玩笑或許我有機會親自看一下,不知道您能不能滿足我的這個願望………………」這頭風s□o的母吸血鬼的語調帶著餘韻悠長的顫音,彷彿帶著奇特的魔力,能夠讓聽到的人思維陷入徹底的混亂,在達希亞.瓦莫斯眼中,眼前這個學徒似乎也不例外——一個nen雞,即使再謹小慎微,也無法抵擋她這樣驚人的youhuo力。 又一個上鉤的。 注視著眼神徹底混亂的獵物她眼眉微微上挑lu出一絲傲慢,手指輕佻地抬起獵物的下巴便將雙chun湊上那張因為呆滯略微張開的嘴。 一個吸血鬼之w□n後,她可以知道一切自己想知道的事。 不過四片嘴chun相接處之後,她的臉皮一瞬間抽搐起來,喉嚨裡發出一聲似乎代表著痛苦不已的慘叫,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狠狠一把推開這個『獵物,捂著嘴巴,踉踉蹌蹌地後退到一根欄杆上。 她不斷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黑se的血液從她捂著嘴巴的手指縫間不斷地流出來,you人的膚質一瞬間變成帶著死亡氣息的蒼白,彷彿一瞬間被打回原形,她抬起兩隻深紫紅se的眼睛,狠狠地注視著約四碼外站立的『獵物」 這個學徒卻已經恢復了冷靜,宴會廳中誇誇其談的狂妄還有剛才那不堪youhuo的侷促均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嘲諷式的沉穩,從他口中伸出一條牙齒沾著血液的毒蛇,不斷地發出輕輕地嘶嘶聲,只過了不到兩秒,這條毒蛇就縮回了他的嘴裡,他再次張口說話時,只能看到一條還沾著點黑血的舌頭:「夫人,你看起來有點兒不舒服?」他戲謔地看著女公爵的臉:「這是我根據觸手之舌改造出的法術,不知道夫人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快感?」 「你………………」含混不輕的聲音從母吸血鬼的手指縫間流出來,通過空氣傳播進巫師的耳朵裡,雖然吸血鬼擁有很強的自愈能力,但是巫師舌頭變成的蛇蘊含著特別的毒素,不斷地破壞著她的創口——這無疑會讓她痛苦不堪。 不止如此,許多需要唸咒才能施展的法術………………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成了浮。 「我的大人很清楚這座城市裡的吸血鬼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付他的念頭,所以我得說聲很遺憾,親愛的夫人。」巫師攤開手掌,漫步向吸血鬼公爵逼近。 「殺了他!」達希亞.瓦莫斯的眼睛裡面閃爍過一陣凶狠的光芒,不僅僅是巨大的挫敗感使之產生的無窮怒火,更重要的是她的吸血鬼身份已經洩lu,這個鬼鬼祟祟的男巫師必須得死,這座城市的上層大部分消息都在她手中流通,吸血鬼之所以能夠在這座城市裡獲取巨大的利潤,她用刺客與情報控制起來的貴族議會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如果她暴lu了,吸血鬼的損失可想而知。 這座城市經歷了四年前的風b□,無論是吸血鬼的力量還是執政會的力量,削弱都十分之嚴重,雖然現在吸血鬼佔了上風,但是也經受不住這樣巨大的損失。 如果上層擺脫了吸血鬼的控制,那麼聚集起來的強大力量會給與吸血鬼的力量主題『暗夜面具,以巨大的打擊,這樣的連鎖反應會讓吸血鬼這幾年經營起來的勢力毀於一旦。 僅僅憑著夜之王和幾個高階吸血鬼,雖然可以重建勢力,但是其中的困難和耗費的時間又不知道需要多少。 所以儘管舌頭受了重傷失去了大部分的施法能力,但是達希亞.瓦莫斯還是閃電般做出了決斷。 這人必須死! 不知何處傳來空洞的吟唱聲,十個渾身黑衣的人出現在走廊的頂簷以一種詭異的速度靠近過來,達希亞.瓦莫斯從虛空中抽出把彎刀,與這十個刺客一起尖嘯著衝向不遠處的巫師。 潘尼準備好的靈能振dang器自然不是玩具…就在這些吸血鬼刺客衝到附近的剎那,腦袋同時一陣眩暈,吸血鬼公爵眼前昏黑的一瞬間,還察覺到周圍結界混亂的痕跡,就在她心生警惕的剎那,巫師高舉一根閃光的魔棒,十二個閃光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附近! 一串**被刺穿的清脆響聲,這些早就準備好武器在塞爾租界地下待命的精銳武士一恢復知覺,立刻將武器插入看見的呆滯的敵人…女公爵尖叫一聲,還算及時的反應讓她躲過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她極為憤怒地張口吟唱咒語,而舌頭上仍舊不斷流出的血液讓她的法術進程磕磕絆絆,不得已只能掏出一張卷軸…倖存下來的幾個刺客卻擺好了陣勢,阻擋住了塞爾武士的攻擊。 租界裡的軍隊雖然精銳,但是比較起靠著殺人賺錢的刺客,戰鬥技巧還是略有不及,僅僅憑著一開始取得的人數優勢和精良的裝備,與這幾個身法詭異的刺客戰得糾纏不休。 與此同時,巫師和女公爵同時抬起右手,其中的卷軸已經變成了灰燼。 解除魔法恐懼術兩道扭曲的源力在空中匯聚…變成大量飛散的負能量…未成形的法術讓花園中的花草開始萎縮。女公爵見到自己的恐懼法術失敗,並不氣餒…繼續掏出更多的卷軸,然而大量從巫師身體周圍飛射過來的能量飛彈讓她手忙腳亂,再次攤開一張卷軸,卻見蔓延的奧術火焰已經將殘餘的刺客燒成了灰燼。 剩下的幾個塞爾武士解下來巨大的弓弩,閃著銀se光芒的箭矢一時讓女公爵心中一寒,她尖叫一聲,捏上手上一枚戒指,然而巫師早已準備好的法術卻在這時釋放到了她的身上,她渾身一僵,寶石戒指中的傳送法術在一股力量的限制下消散得乾乾淨淨。 這是次元錨。 她很快地明白了過來,並沒有絲毫地遲疑,翻滾到了一根柱子後面,幾根尖銳的弩箭就射在了柱子上面,不過她明顯高估了柱子木料的堅固程度,這幾根弩箭的箭頭透過柱子,扎破了她華麗而單薄的衣服,在她的後背上留下幾個燒灼般的傷口。 這讓她再次發出尖銳的痛呼,翻滾著又到了一塊山石後面,空前險惡的境遇讓她開始呼喚自己的部下,但是很顯然巫師並不給希望給她太多的時間,一道紅光將她藏身的石頭變成了碎屑,她凶狠地回頭,忽然發出震耳yu聾的咆哮,以驚人的速度衝著巫師衝了過來,手中的彎刀狠狠一送,一個塞爾武士猝不及防,慘叫著被刺穿了肚子,女公爵頂住他的屍身,擋住幾根射來的弩箭,繼續向巫師衝過去。 她並不甘心如此逃走——這樣的結果顯然是讓吸血鬼在西門上層的力量毀於一旦,與其如此,她寧可拚命地殺死這個巫師。 在吸血鬼身份暴lu前後,這個巫師都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和其他人透lu過,只要殺了她,她仍然有一些可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儘管可能xing不大,但是總勝過沒有。 這種賭博式的想法促使她對巫師發動了攻擊。 能夠一刀刺穿一個全副武裝的塞爾武士的肚子,無論是彎刀的銳利還是女公爵的武功,都有足夠的理由得到充分的肯定——要知道,無論是在高速移動中捕捉到武士動作的破綻,還是一刀精準地刺入武士鎧甲的薄弱處,都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而她見識過對面這個巫師的肌肉,看起來不可能擁有多麼高明的武只不過就像剛才那個失敗的引you的陷阱,這個巫師再次讓她感到失算。 一根巨大的紅se鐵棒重重地敲上了她頂在前面作為盾牌的武士屍體,隨著鐵棒和盔甲撞擊碰撞出的驚人巨響,身為死靈的吸血鬼自然感受不到酸麻,不過身軀的僵硬已經足夠讓她停止了動作,一直過了足足兩秒,她才手忙腳亂地翻滾開去,試圖避開接下來的攻擊。 巫師的力量讓她驚訝,至少一時失去冷靜之間,她選擇了暫時退避。 不過巫師的法術讓她失去了剩下的機會。 支撐母吸血鬼行動的y□n暗能量在潘尼手指一指之間陷入僵硬,這是一個死靈定身術。 既然要對付吸血鬼這樣的生物,準備幾個這樣的法術無疑是明智達希亞.瓦莫斯睜大了眼睛,鮮血仍然從她仍未癒合的舌頭上冒出來,而幾個塞爾武士已經裝好了下一輪的弩箭,明晃晃的箭矢對準了她的腦袋。 「結束了。」潘尼打了一個響指,弩機的弓弦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還沒結束。」就在巫師手下的武士扣動弩機的時候,天空中飄下來一陣深沉的聲音:「很有趣的戲劇,很可惜我沒趕上前半幕,這位尊貴的朋友。」 巫師抬起頭來,看到一襲黑se的長袍出現在長廊上方,雙眉微微皺了起來,心頭陡然meng上一層y□n影。p!。 I.塞爾之種286鬼王 更新時間:20125190:04:38本章字數:7645 「唔?後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激烈的戰鬥不免傳出噪音,尤其是大量法術對撞和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 魔法結界被巫師的靈能振蕩器擊碎,當然也就沒有了隔音功能 因此那一刀一槍的聲音夾雜著將死之人的慘叫聲一起飄進了宴會廳中,雖然相隔如此遠的距離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了,但仍然瞞不過一些聽力尖銳的人 「抱歉,失陪一下」羅姆尼克領事禮貌地衝著幾個正在閒扯的貴族一頷首,帶著一眾侍從保鏢便向後院走去,貴族群中,有幾個在後院聲響達到**的時候,面色突然變化,也匆匆向後庭走去,餘下的賓客彼此面面相覷一陣,同樣選擇了前往後院一探究竟——這個時候傻站在宴會廳裡實在有些不智 腳下的吸血鬼女公爵腦袋上被特製的附魔箭矢穿了幾個大洞,這種程度的致命傷,想要復活已經基本上不可能了,即使能夠修復,這個女公爵也不可能與以前擁有同樣的力量了 費倫有很多方式可以將人復活,但是這些辦法大多數只去很美而已,即使最強大的祈願術或奇跡術能夠將一個死無全屍的倒霉鬼召回生者的世界,但可惜的是真正死掉的部分是不可能完好地回復地,最多只是『再生,而已,這樣的再生,無一例外地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而且能夠使用這樣級別的法術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即使是這些法術本身,仍然會讓施法者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多元宇宙裡少有死無全屍靈魂粉碎仍然能夠完美無缺地復生的傢伙 總而言之,這個母吸血鬼被巫師玩成了這個模樣,基本上就算是死了 所以天上黑衣人的表情有點遺憾,雖然嘴上說著『還沒結束,,但毫無疑問的是,巫師的算計·最終還是成功了:「哦,能否告訴我閣下的名字,我可不相信像你這樣危險叵測的人物,會是一個身份卑微的紅袍法師學徒」 這個在潘尼完成了對達希亞.瓦莫斯的暗算後出現的黑衣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法師,眼睛裡面閃爍著感興趣的光芒:「據我所知,能夠施展五、六級法術的高階巫師·即是在塞爾也算得上是中堅力量了,閣下的地位,至少不應該比那位領事大人低才對」 潘尼心中一陣凜然,黑衣人的話讓他察覺到了極深的威脅,因為他的施法能力居然被這個傢伙看穿了 這個黑衣人很顯然是在戰鬥終結的時候趕到的——如果他早就潛伏在一旁,不可能不對瀕死的女公爵伸出援手—這兩個傢伙明顯是一夥兒的 而在這個時候,潘尼已經施展過了大多數的法術不用說即使是在戰鬥裡面,他也沒有用過幾個高等級的奧術 也就是說這個黑衣人在出現的時候,就看穿了潘尼的施法能力 雖然伊西爾亞倫之鑰在巫師戰鬥前後會短暫地失去掩蔽能力·但是這樣能夠看破潘尼的法術層級,也已經很可怕了 潘尼極度警惕的同時,也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的身份有了猜測:「你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黑夜之王?」 「我的子裔稱呼我『陛下,,我的僕從稱呼我『主人,,**控的傀儡稱呼我『無面者,·最初創造我的人給予我的奧爾巴克——他死在了我的手裡」他抬起了蒼白的臉——臉上沒有鼻子和嘴,一張空白的臉上只有兩隻血紅色的眼睛,像是戴著一個面罩,一束黑色的頭髮從頭頂的半面盔後仲展出來,在將至黑夜的空中飄蕩,反射著瑩白的月光:「至於夜之王,那是恐懼我的人給予我的稱號,不得不說我很喜歡這個稱呼·因為它來自我的敵人 對一個人最公正的評價往往就來自他的敵人們·尤其是當這些人感到害怕的時候」 他笑了笑——雖然潘尼不可能看到這張臉上的笑,但能夠感覺到他確實是笑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巨大的壓力從他高大健壯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夾雜著陰暗的靈光從天而降,這靈光擁有著讓人心靈震悚的威能,以巫師經過無數顛簸已經堅如鐵石的神經,情緒仍然受到了感染,變得低沉起來 僅餘的七個塞爾武士臉上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紛紛舉起了弓弩,其中兩個人驚惶之下,甚至忘了上箭,抬起弩機的時候才發覺,連忙手忙腳亂地裝上 「不要緊張」黑衣人抬起一隻手:「現在也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時機,我也無意與你為敵」 巫師神情低沉,卻已經準備好了魔法—對付這樣恐怖的敵人,用魔杖和法術卷軸是不夠的——他沒有像女公爵那樣在戰鬥之前被咬傷了舌頭而廢掉施法能力,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施法者,而眾所周知,通過魔杖和卷軸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都只能發揮出一個法術的最低效果——面對魔法造詣強悍的黑夜之王,這種弱化的道具法術無疑是撓癢癢 而只有通過巫師嫻熟的施法能力,才能夠有可能擋住夜之王的幾個法術,然後就可以等到被驚動的人到達這裡—雖然女公爵在進行狩獵之前已經支開了應有的守衛,但這裡的異狀遲早會讓參加宴會的人察覺到異樣 夜之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村算立刻動手,面對全神戒備的巫師,他仍然保持著看不見的笑容:「我只是想要讚美一下所看到的精彩戲劇終幕而已——這是一個不錯的陷阱,我承認閣下有給我找一點麻煩的能力,但是千萬不要不自量力地繼續與我做對唔,我也想說一句,這裡不是塞爾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無形的力場堵在了他和十幾碼外的巫師中間,這個舉動讓神經緊張的塞爾武士紛紛放箭,箭矢在空中就被那堵力場牆夾得結結實實 奧爾巴克手臂一抬,地上那具公爵的屍體就被抬了起來,巫師臉色立刻一變 在這宴會中場到後院殺人對於西門的貴族而言,顯然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情,如果讓奧爾巴克將這具屍體撿走,潘尼再多出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他為什麼在後院行兇殺人瓦莫斯家族的老爺們是不可能放過他——因為他殺的人是這個家族的重要人物 之後塞爾租界必然會遭到強力的打擊 由此可見這位吸血鬼王是一個很精明的傢伙,非常清楚想要整治塞爾租界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 在閃電間洞悉了夜之王的想法的巫師,當然不能夠讓他如此輕易地得逞他飛快地衝到了那堵力場牆之前,抽出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如同一根鑰匙一樣直接插進了力場牆中間,頓時破開一個不小的大洞,夜之王瞳孔一縮,感知到那根短小節杖上如同神器一般的威能,頓時感到震驚,而就在這一眨眼間,巫師已經穿過力場牆揪住了剛從地上飄起來的瓦莫斯女士的屍體的腳——這具屍體現在就在巫師和吸血鬼王的正中間 奧爾巴克知道,面對手持神器的傢伙,需要用法術慢慢佈置試探,才能夠試探出這件神器的弱點和局限—這種慢吞吞的做法無疑不合時宜,他立刻掏出一根閃爍著血紅色光芒的黑色金屬棍子朝巫師砸去——這是一隻款式巨大的硬頭錘六個稜的錘棒上鐫刻著閃爍赤紅色光芒的蛇形符文,而頂頭是一個三面的骷髏頭,沾著黑血的尖銳獠牙突出在外,四周繚繞著彷彿血霧一般的眩光,六個冒出紅光的眼眶之中,隱隱傳出淒厲的尖嚎聲 這件一看就知道威力無窮的武器頓時引起了巫師的高度警惕,這種精緻的做工,顯然不會是某個大師級工匠製作的精品魔法武器那麼簡單迎面砸來的硬頭錘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能甚至令伊西爾亞倫之鑰之內的源力流都紊亂了起來毫無疑問,這根硬頭錘內蘊含著極為恐怖的力量 然而法師並不甘於在這根棒子的面前退卻他很清楚如果丟了這具屍體後果會非常嚴重,為此他咬牙發動了堡壘領域,強大的力量將吸血鬼的屍體拖拽到了他的身旁,然而奧爾巴克手中的硬頭錘卻在這時重重地敲上了潘尼的領域外沿 砰 一聲異常響亮的爆炸,堡壘領域在硬頭錘的重擊之下直接粉碎,大量失控的奧術力量散逸出的源力火花四處飛濺,這無疑告訴潘尼堡壘領域在夜之王之前沒有任何防禦能力,而奧爾巴克的追擊已經迫在眉睫 「我剛剛說過了,不要試圖和我作對,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地滾回塞爾呢,嗯?」 吸血鬼王大聲地咆哮著,右手揮舞著巨大的硬頭錘砸向潘尼的腦袋,另一隻手上卻積蓄著一團深邃的負能量——作為一個傳奇施法者,肯定擁有不少能夠瞬間給予敵人大量殺傷的魔法,巫師一瞬間裡感覺到了危險,體內蘊藏的奧火不要錢一般傾瀉出去,巨量的能量流在短暫的幾秒裡面阻擋住了奧爾巴克,不過這些能夠輕鬆奪走高階巫師生命的奧術火焰卻只在奧爾巴克的衣服和盔甲上留下幾絲扭曲的灼痕——很顯然強大的黑暗能量庇佑著這個強大的吸血鬼,遠遠不是潘尼的法術力量所能傷害 而巫師夾著女公爵的屍身,已經沿著草叢翻滾出了幾碼的距離 這幾碼的距離給予不遠處嚴陣以待的塞爾武士們一個足夠大的空當,幾根箭矢撕破空氣釘上了奧爾巴克的身軀,巨大的衝擊力讓這位吸血鬼王踉蹌地向箭頭的方向挪移了幾步,不過這些會對普通吸血鬼造成巨大創傷的特製弩箭射進了他的軀體,卻並沒有讓他受到太大傷害,他只是尖銳地嚎叫了一聲,拔出了射進臉頰的那一根,微微晃了晃身體,就站穩了——其他射進他身軀的弩箭好像自動地脫落出來,掉落到了地上 這讓塞爾武士們大吃一驚,而奧爾巴克那一隻手裡的晦暗力量也飛向了他們:「你們需要一個教訓」 這些武士惶急地尋找掩體躲避吸血鬼王的法術,但是這些晦暗力量顯然不是單單躲避就能夠逃脫的,他們如同被扼住脖子一般被提向空中,血液噴泉一般從五官中噴射出來,伴隨著越來越微弱的慘叫這些血液隔著幾碼的距離,飛進了吸血鬼王手中的一個杯子裡面,他眼睛一掃,看見了背著女公爵屍體的潘尼正在向門的方向移動,一甩手中的杯子,大量的鮮血聚成一根血紅色的長矛將那具屍體和逃跑的巫師肉身一起穿透,不過飛濺的血液穿透過去,卻好像穿過一團迷霧飛散開來 這立刻讓奧爾巴克明白自己上當了—‾—這只是一團扭曲的源力波紋營造的影彷彿一個鏡子,與規的幻術相比粗陋得多,然而卻很神奇地沒讓吸血鬼王在瞬例驏破 而欺騙了他一下的巫師真身卻在另一邊,腳下已經升起了傳送法術的光芒——無論是任意門還是傳送術,只要讓這道光覆蓋了全身,他就能夠逃脫出這個地域 潘尼的目的可不是和吸血鬼王死拼,想要逃走還是有不少辦法 不過吸血鬼王顯然不想就這樣放過他·閃電般的一瞥讓他知道巫師身體外圍的魔法防護罩並不是一個解除魔法就能夠破掉的,他一聲憤怒的咆哮,手中的硬頭錘送出一道黑色的光線,聚集在他的另一隻手上,彷彿一道黑暗的雷電·隔著不算太長的距離擊中了傳送光芒已經上升到脖子的巫師的腦袋 潘尼腦袋一陣昏沉,然而任意門法術已經開始發動,他就在下一個剎那消失在了憤怒的奧爾巴克的眼前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前面的走廊遙遙地飄了過來 最後時刻失手的奧爾巴克緩緩地收起了硬頭錘,看不見的鼻子冷淡地吐出一道灰暗的氣流 「唔,我可是提醒過你了,不要和我作對」他偏轉過腦袋,遙望著塞爾租界的方向呢喃地低語道:「這可是你自找的,現在我記住你了」 無形的力量將他的身軀托向高空·他回望了一眼進入那片庭院的人流·揮了揮手,一大群下階吸血鬼和血奴在一陣光芒中出現在庭院內·向衝進庭院的貴族們發動了兇猛的襲擊,頓時淒慘的嚎叫聲在庭院裡此起彼伏 既然已經遮蓋不住這個事實,那麼索性留下點燦爛的紀念品 西門城的黑夜之王略略仰起下巴,彷彿陶醉地吸了一口從庭院飄過來的空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彷彿和血腥氣一起鑽進了他那沉浸在黑暗力量中的大腦,遊走在陰暗的神經之間,一陣陣地刺激著神經簇,催生著特別的快感 只有吸血鬼能夠享受的,殺戮與鮮血的味道 夜之王發出一串陰冷的笑聲,消失在了漸漸昏黑的夜空之中 「啊,我們的老爺被咬了,牧師,快叫牧師」 「見鬼誰來告訴我們,為什麼這裡會出現吸血鬼?」 「天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雖然貴族們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身為敏感人物,他們還是會僱傭一些有本事的人保證自己的安危,突然出現的一大群血奴和低等吸血衍體雖然讓他們措手不及,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他們仍然能夠將這批力量只能算一般的血族清理乾淨 雖然危難得以解除,然而殘餘下的血淋淋的場景仍然讓許多嬌貴的貴族老爺精神受到了嚴重的刺激,他們精神崩潰地蹲在庭院的角落,或是驚慌失措地大叫,或是抱頭痛哭,少數幾個清醒的,也被暴躁的氣氛搞到心神不寧,腦際青筋暴跳 「羅姆尼克大人,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胖老頭子詹姆斯迪拉瑞——宴會的主持者,也是戴著血珠戒指的公爵爪牙之一面色鐵青地挪到了姍姍來遲的塞爾租界領事埃爾文.羅姆尼克面前,指著旁邊侍從手中的乾癟的屍體:「如果我的侍從沒有走眼,他們應該是屬於塞爾租界內的戡士」 埃爾文.羅姆尼克的眼皮跳了跳,轉而面色不愉起來,指向另外幾具屍體——他們是女公爵帶來的刺客:「那些又是什麼人?」 「他們是什麼人我們暫時難以知道」迪拉瑞表情陰沉,仍舊指著那些被奧爾巴克吸乾的塞爾武士的屍體:「但是我卻要就這這些人向你討要一個解釋,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您的人在這裡造成了血案,並引來了吸血鬼」 他憤怒地咆哮著,而羅姆尼克旁邊的兩個護衛騎士卻突然發難,抽劍一刺,胖老頭子身後的兩個侍衛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被刺穿了胸膛——作為紅袍法師的護衛,塞爾騎士的武藝都非常高,這一變故讓所有的貴族驚詫莫名,一時都呆住了,而就在這時,羅姆尼克帶來的二十多名護衛紛紛暴起,將幾個貴族周圍的護衛紛紛殺死,並將這些貴族抓住,按在了地上 多的護衛可以讓主人安全,但是如果護衛變成了打手,就變得可怕了 「你你你你們這些卑鄙的紅袍法師,究竟想要幹什麼?」被一個塞爾騎士猶如老鷹抓小雞般提著脖子扭住的胖老頭子迪拉瑞滿頭冷汗地嚎叫起來:「這裡是西門,你們要謀殺嗎?」 「當然不是謀殺,差點被謀殺的人是我的導師」裝扮成學徒的潘尼提著達希亞.瓦莫斯的屍體站到了羅姆尼克身前,將這具屍體高提著展示給周圍的貴族:「這位是達希亞.瓦莫斯女士,她試圖謀殺我的導師,被我和護衛們識破,在這裡發生戰鬥,你們仔細看清楚,她是個什麼生物」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那張慘白的臉上尖銳的獠牙和紫紅色的瞳孔已經說明了一切,黑血仍然不斷地從箭矢穿透的孔洞中流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令地面上的草木變得枯萎 所有的貴族都嘩然起來,而被塞爾人按住的那幾個貴族臉色都變成了異樣的鐵青色p I.塞爾之種287吸能 更新時間:20125200:58:45本章字數:7443 慘白se的月光灑在那張同樣慘白se的臉上,照出的影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當尖銳的鍍銀精金箭矢穿過腦子的時候,不免碰到一些控制肢體運動的神經,在這些神經的操縱之下,女公爵的四肢和五官都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扭曲,尖銳的獠牙突出在外,屬於暗夜貴族的優雅早就被這股猙獰破壞得一乾二淨,也就更讓人感到恐懼。 不需要懷疑學徒對這位夫人『謀殺,的指控是否真實,只是一個吸血鬼的身份,就可以讓所有的人打消懷疑。 別說謀殺一個紅袍法師,就是殺掉這裡所有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剛才那一番吸血鬼的襲擊已經為這些人的這番想法做了註腳。 不知道為了洩憤而招來這群吸血衍體的夜之王知道之後會有何感想? 而潘尼對於這些貴族的反應還算滿意,不過這時另一個被抓住的議員瓦莫斯——受害者的兄弟卻再次發出殺豬般的大吼:「假的!都是假的!假的!朋友們,請相信這是幻術!我的姐姐怎麼會是吸血鬼?別忘了,這些人都是紅袍法師!他們擅長這些把戲。」 巫師搖了搖頭,趁著這些人半信半疑的功夫,將吸血鬼的屍體一拋,丟進那群貴族中間:「你們大可自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吸血鬼?」 確認的過程並不複雜,甚至都不用紅袍法師做手腳——這些貴族們都不是瞎子,其中也有不少對於奧法和幻術有所瞭解,即使他們不瞭解,他們的供奉也會瞭解,顫顫巍巍地靠近這具猙獰的吸血鬼屍體之後,經過一番檢查,這群貴族面se更為難看,看著仍在嚎叫不休的瓦莫斯議員的目光就帶上了懷疑。 「假的!」瓦莫斯議員仍在徒勞地嘶吼。 巫師暗暗搖頭,他沒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上察覺到血珠戒指的氣息因此不敢肯定這個人是不是公爵的僕從——估計可能xing不低,但是無論是不是,潘尼都要將之繼續拘押著,巫師交代羅姆尼剋扣住的這幾個貴族,無一例外地或是身懷血珠戒指的公爵僕從,或是有溝通吸血鬼嫌疑重大而且積極聯繫塞爾租界對付埃德meng特家族的傢伙。 反正在他的立場上來看都不是什麼好貨:「你們都看到了,很抱歉,塞爾人需要一個解釋,這幾位貴族老爺看起來有很深的嫌疑,我們要將他們帶回租界進行調查。」 「你說什麼?」一個被塞爾護衛按住的西門貴族聲嘶力竭地吼叫掙扎起來:「你們沒權利這樣做!沒有權利!」 「為了處理前日和埃德meng特家族發生的爭端,我選擇了信任諸位。」臉se鐵青的羅姆尼克開口了,他不僅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難看,說話聲也是y□n沉沉的:「但是這裡卻藏著意圖對我不利的吸血鬼,因此我不能再對各位添加不理智的信任了這幾位都是這次宴會的主要發起者,嫌疑重大,自身安全遭受到直接威脅的塞爾人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他一揮袖子,一群塞爾人夾著那幾個可憐的貴族,就要離開這片庭院返回租界。 「等一下。」沒被抓走的貴族中一個中年人開口了,這個人是巴特斯.古德爾。 潘尼原本準備將古德爾先生一起抓走——這個一眼看上去就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和薇卡似乎天生過不去,而且與神秘莫測的血帆頭子聯合,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安分的傢伙,不過顧慮到那個力量恐怖的黑幫頭子,並為日後計劃埋一個棋子,他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這種情況下,不宜輕啟爭端。 「西門執政會能夠給予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在此之前請放下我們的貴族,這與我們的規矩不符並且會嚴重地傷害到西門與塞爾之間的感情。」巴特斯.古德爾站到了那一批貴族之前,一臉嚴肅地勸告道,這番話在潘尼看來別有用心——因為有不少沒被紅袍法師拘捕的貴族在這時都用一副欽佩的目光看著說話的巴特斯.古德爾。 在他們看來,塞爾人拘捕貴族的行為確實是無理取鬧,然而紅袍法師表現出的蠻橫與憤怒讓他們熄了立即出聲的念頭——天知道這些已經因為被刺殺被算計而極度憤怒的塞爾人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舉動來? 何況吸血鬼的出現,已經讓他們有一點兒神經衰弱,再經不起更大的刺j□了。 巴特斯.古德爾的仗義執言,在他們看來是值得敬佩的,畢竟,這個人陳述出了貴族們心中隱約的想法。 潘尼卻暗暗讚許著這個傢伙的眼光和膽se,知道在這個時候出來收買人心,同時心裡對這個人也就多了一層提防。 不過紅袍法師明顯沒有滿足他們的意思:「少廢話,這裡沒有人真心幫助塞爾人,我們要自己找出答案。」 羅姆尼克怒意十足地吼叫道,他當然沒工夫顧及西門和塞爾之間的『感情,,拘捕這些貴族,那是潘尼的吩咐,他當然要忠實地執行,他說完這句令所有貴族嗆了一下的話語,帶著一群人頭也不回地朝庭院外走去。你們會後悔的。」古德爾不太有底氣地對著塞爾人們遠去的評影喊了一聲,見到塞爾人頭也不回地走遠,又一臉y□n沉地轉頭看著那具女吸血鬼的屍體,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 「大人,真是太圓滿了。」用大規模傳送術返回租界裡的法師塔,羅姆尼克臉上掃去了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帶著一副笑容轉向這時開始面se鐵青的巫師:「沒想到居然能夠這麼順利。」 不過他的眼睛裡卻藏著一絲隱約的憂se,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麼。 巫師皺了皺眉,便知道了這位僕從的想法,對著他伸出根手指:「你在擔心什麼?是不是擔心我們的行動會讓下層的租界成員起疑?」 羅姆尼克臉se滯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大人,要知道,我們這樣大幅度地折騰,雖然盡量將由頭扯到糾紛和仇恨上面…但是租界裡仍然有些人為此感到不滿,要知道,這裡面不乏其他大人物的眼線,我們的動作,已經嚴重干擾到租界的正常生意,並且可能對塞爾在西門的聲譽產生危害…尤其是這次,還扣留西門貴族………………這………………」 他沒有將話說完,但是意思也很明顯,這麼明目張膽地得罪西門,塞爾租界必然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面處於一個極為尷尬助位置:「大人,雖然您的計劃能夠完美解決這些爭端,但是下面那些人不會瞭解到的,我們更無法對他們做出解釋,他們難免會生出疑慮。」 「…………這沒有什麼好辦法。」巫師思謀了片刻…搖了搖頭低聲道:「只能盡量散佈謠言進行安撫,然後讓盧米森盯緊,只要有人lu出嫌疑,如果是重要人物,立刻控制起來…如果不重要的………………大可酌情處理他有些不太舒服地揮了揮手,不過很快就自然了。 「對了,大人,那幾頭肉票。」羅姆尼克眼眉朝旁邊幾個被打昏了的倒霉貴族瞥了瞥:「該怎麼處理,您還沒明說過。」 「先想辦法把他們弄成傻子。」巫師輕描淡寫地回復:「我以後會用法術洗腦他們。」 他說完了這句話,臉se忽地微微變了一下,突然呈現一片異樣的紅se,然而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他皺了皺眉頭…神態自若地朝羅姆尼克擺了擺手:「其他的事,我已經交代過你了…現在我先回去準備,你這些時候多加小心,租界的防備工作一定要嚴密。」 然奇怪潘尼為何如此焦急,但羅姆尼克還是選擇了恭敬從命。 一道光芒閃過,巫師就消失在了法師塔之中。 傳送術直接將他傳送到了位於自己法師塔內的臥室裡面,奈菲絲已經睡熟——自從到了西門,她一天比一天地嗜睡起來,而蘭妮和希柯爾也換上了睡衣,正準備就寢,忽然見到旁邊的房間裡放出傳送術的光亮,都不大不小地驚訝了一下,然而過了幾秒鐘都不見人走出來,好奇地走了過去,卻見到光芒黯淡的傳送坐標之中,巫師側身倒在那裡,手腳抽搐,希柯爾手一哆嗦,臉se頓時變成雪白se,而蘭妮則表情y□n沉地跑過去扶起巫師的上身——所有lu□lu出來的肌膚都呈現出一股病態的紅黑se,不像是淤血,倒像是被一股邪惡的光芒浸透,希柯爾稍稍靠近,就感受到了那股讓她渾身顫抖的y□n冷。 「喂,醒醒。」蘭妮輕輕拍了拍巫師的臉,一臉壓抑的表情,在巫師的耳邊低聲呢喃:「這幅快死掉的樣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巫師睜開眼睛,看到蘭妮的臉,然後點了點頭,再次閉上眼睛,這個動作無疑更讓蘭妮和希柯爾愁眉不展。 「他他他他怎麼了?」希柯爾倚在牆上,揪著自己的領口,一臉恐懼地咬著下chun,兩隻水汽十足的眼睛看著昏mi不醒像是丟了半條命的巫師。 「像是中了什麼法術。」蘭妮見多識廣一些,她表情沉重將耳朵俯在巫師心口,仔細地聆聽了幾秒潘尼的心跳,然後抬起頭,抱著潘尼站了起來:「還死不了,先回臥室。 希柯爾如meng大赦地跑回臥室,手忙腳亂地將chuang鋪整理出一片空間,讓蘭妮將巫師平放在chuang上,旁邊熟睡的小奈菲絲察覺到一陣冷氣從旁襲來,不滿意地咕噥一聲,睜開眼睛,見到旁邊膚se怪異的巫師,立刻睡意全無地從chuang上彈了起來,上下觀察了巫師一陣,面se如土地咬住了手指:「大人,他、他怎麼這個樣子?」 「你懂一些奧術,能不能看出他中了什麼法術?」希柯爾帶著幾絲希望詢問。 她淺薄的神術水平,祈禱出的法術釋放到法師的身上,就好像一粒沙子進了沙漠,連一點b□紋都沒有泛起。 奈茬絲的搖頭無疑讓她感到失望乃至絕望。 這個不過初研究奧術不久的小丫頭自然辨認不出這樣的法術。 「大、大人,還從沒出現過這個樣子的時候。」奈菲絲臉上寫滿了恐懼:「能夠傷到他的敵人使用的法術,我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這樣不行。」蘭妮仔細地翻了翻巫師的眼瞼,反覆檢查了卿便呼吸和脈搏,搖了搖頭:「必須找更專業的。」 「更專業的?」希柯爾和奈菲絲對視一眼,四隻眼睛全是一亮。 「你說這個傢伙自己出現在傳送陣裡?這麼說,他是自己用傳送術傳回來的?唔,你們確認沒有看錯?」 穿著黑袍的小男孩一臉驚奇地坐在法師的chuang前口氣中帶著十足的不可思議。 「黑袍大人,大人傷得很嚴重?」和小男孩差不多高矮,甚至更高一些的奈菲絲站到他身旁,用一種很謙卑的語氣詢問:「聽你的意思,似乎受了這樣的傷不可能自己使用傳送術傳送回來?」 「當然,他中了多重吸能術。」海拉斯特看著躺在chuang上的巫師嘖嘖稱奇:「傷害他的肯定是一個力量非常強大的黑暗生物,不僅特別擅長使用奧術,而且還有著天賦的詛咒能力,哦,多半是一個吸血鬼——他們很擅長這種東西,何況是這種傳奇級別的吸血鬼,你們不要驚訝,能使出這樣的招數,擁有傳奇力量是肯定的………………以你們人的水平吃了這麼一下子,居然還能夠活著……哦不、自己施展傳送術回來,唔,請理解我的驚訝。」 「啊?」蘭妮在月海身經百戰,吸能術沒見識過但是對弱幾個檔次的弱能術卻不陌生,而奈菲絲同樣知道吸能術是個什麼樣的法術,聽到海拉斯特說到『多重吸能術,,顯然比單純的吸能術更為危險,臉se立刻更加難看。 「這麼說,他可能會失去大部分的力量?」蘭妮試探著詢問。 「還能活著就是奇跡了。」海拉斯特攤了攤手:「唔,我真想把他解剖開來看看,要知道他可是不止活著回來了還能夠施展傳送術哦,我都想向神明祈禱了。」 「那麼我們有辦法救醒他嗎?」這是所有在場的女人們最關心的問題。 「請一個水平差不多的施法者來破除。」海拉斯特看到三雙細節各異,但其中核心意思大同小異的視線投向了自己這張臉,小臉紅了一下:「啊,你們不要看我,你們都知道,能夠施展一個三環奧術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是很勉強的事情了,想要扭轉思維定勢重設方法論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打了個呵欠:「如果想要找人救他,那麼至少也要找一個擁有八、九環施法能力的,如果再低幾個檔次,恐怕就需要複數個施法者協同救治了。」 「好啊。」希柯爾一握手掌,目光閃亮:「無論是提爾神廟還是海岸巫師協會都有這樣的條件。」 「等等。」乾啞的聲音從巫師的嘴裡傳出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海拉斯特尤其驚訝地看著潘尼:「你居然還清醒著,怎麼可能?你的方法論怎麼可能會在那樣的衝擊下仍然保持條理清晰?」 「曼松。」潘尼仍舊閉著眼睛,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個名字,聲音依舊虛弱乾啞:「你的那個僕從……僕從。 僕從? 房間裡的人們都產生了困huo,潘尼的話語無疑透lu出他不希望離開法師塔的意願——很顯然,無論蘭妮希柯爾還是奈菲絲,都不知道巫師不可能讓自己受傷的事廣為人知。 如果潘.迪塞爾在某天忽然莫名其妙-地受了重傷——被一頭傳奇吸血鬼毫無理由地傷了,傷得不明不白,很明顯會j□起很多人的懷疑——尤其是那個傳奇吸血鬼本人,如果他有一定智商,當然很容易將潘.迪塞爾和那個鬼祟的紅袍法師學徒聯繫起來。 不過海拉斯特黑袍的meng面僕從僅僅是個不過七環的施法者,在場的人聽了海拉斯特的講述,對一個七環施法者能否驅散巫師身上的多重吸能術,都抱有懷疑的態度。 海拉斯特和奈菲絲還有蘭妮對視幾眼,覺得這種情況下試一試也無妨,小男孩衝著守在門口的meng面僕人招了招手,這個被海拉斯特完成了木偶人的曼松克隆體走了過來,在海拉斯特的指揮下開始用法術檢查潘尼的身體,忽然他目光一亮,手中釋放了一道光芒,潘尼體表的源力發出一陣強烈的顫動,那股病態的紅se旋即如同潮水般消散,空氣中滲出一陣刺骨的寒氣——並不冷,卻讓人渾身不舒服,筋骨肌肉全部生出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痛,海拉斯特早早地遠離了chuang榻,而希柯爾和奈菲絲則在體質較好的蘭妮的懷抱中擋住了這股寒流。 這股冷氣不多時就消失在了房間之中,chuang榻上的巫師睜開了眼睛,咳嗽了幾聲,支著chuang墊坐了起來,上下看了幾眼meng面曼松克隆體,尤其是注意到了這個傢伙的高大身材,有些恍然地點了幾下頭:「原來竟是這樣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 巫師剛感歎完,就看到旁邊三女一男四對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自己,其中神態各異,但毫無疑問都揣著一肚子的疑問,等待著巫師的解釋。!。 I.塞爾之種288克隆 更新時間:201252019:36:15本章字數:5601 早在巫師離開油拉瑞府之前,遠在幾里外的瓦莫斯府邸後院,閣樓上的瑟利西斯已經察覺到了不妥,就在瓦莫斯夫人死亡的一剎那,她的面se變成了絕望的灰白,而附近正在整理資料的鄧肯臉上卻現出了狂喜。 他清楚地感覺到,盤桓在他心口的詛咒消失了,這讓他仰天發出一串癲狂的笑聲。 雖然已經是個經典定義上的不死生物,但是被「完全摧毀。的威脅困擾,他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這段日子以來他吃不飽睡不好,生怕每日一睡著,就在睡夢中被那個瘋婆子詛咒致死。 而三天兩頭遭受到的折磨和挖苦更讓他痛不yu生,每當合眼,只有仇恨與絕望。 如今這些重擔不翼而飛,怎能讓他不心生狂喜? 從今天開始,他就【自】由了,所有他的仇人,都要死亡。 「你笑什麼?主人死了!死了!呀∼ 」瑟利西斯尖叫在鄧肯的扼喉一抓下戛然而止,她眼睛裡充滿了恐懼,看到這個雄xing吸血鬼滿眼的血紅,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呵斥這個被稱為小丑的可憐蟲了。 對死亡的恐懼立刻充滿了她的眼睛。 「這個卑賤的雌肯從獠牙的齒縫裡擠出這個充滿了蔑視的稱呼,他同樣輕蔑地盯著瑟利西斯驚恐的雙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奴僕!」 他狂笑著把瑟利西斯如同一團垃圾一般踩在地上,雌吸血鬼不斷地掙扎著,她發出一串串地尖叫,試圖擺脫這個瘋狂的小丑,但可惜的是,她的力量本來就不如位階較高的鄧肯,很快就被制服。 見到這個曾經謙恭卻高傲的母吸血鬼在自己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眼前這張臉好像被另一張臉替代,鄧肯更加癲狂地狂笑起來:「沒人能控制得了我,沒有人,無論是人還是吸血鬼!凡是欺辱過我的傢伙,都要付出代價!」 「你這個瘋子,白癡,小真!」瑟利西斯尖叫著:「快把這裡毀了之後撤走!那些人類殺了主人,如果他們之中不全是白癡的話,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這句話讓處於情緒發洩狀態的鄧肯表情瞬間凝固,理智提醒他應該考慮瑟利西斯的話語,最後他冷靜下來,鬆開了踏在瑟利西斯身上的靴子,故作優雅地揮了揮袖子:「在離開之前,把這裡的奴僕都聚集起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他們的主人了!」 他剛剛說出這句話,就感到有一點兒不妥,可能是過於j□動得意忘形以至於智商降低這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說出去的話卻也不好收回,更何況瑟利西斯面對這樣無禮的命令,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不過一個突然插入的聲音告訴他不能疏忽自己的錯誤:「哦?好富有野心的發言,真是不可思議。」 鄧肯一怔,旋即感到一股驚人的壓迫力從上空壓迫下來,他的血脈在這一瞬間震悚起來。剛走開不久的瑟利西斯更是顫抖著跪伏在地上,鄧肯脖子僵硬地抬起額角青筋暴lu的頭,雙眼看到一張只lu出兩隻眼睛的蒼白臉孔,居高臨下的眼神似笑非笑。 不用這個人的自我介紹,僅僅是血脈傳送給他的感覺就讓他明白了這個無面人的身份。 他大腦一片空白,什麼尊嚴、【自】由、冷靜都消失不見,雙膝一軟「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和腦袋一起觸碰上冰涼的地面。 「哦,我一向認為,實力和野心應該是相符合的,鑒於你的愚蠢,我認為有必要送給你一個詛咒。」奧爾巴克微帶著嘲諷的音調鑽進鄧肯的耳朵裡,他一片空白的大腦裡頓時浮起一片屈辱和絕望。然而更強烈的恐懼卻只能讓他渾身僵硬地忍受,知道顫抖的下襠徹底濕透,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面。 這片污漬並沒能存留多久,當提爾教會和西門高層清晨趁著瓦莫斯家族高層都被紅袍法師會抓走的時候進來搜查時,只看到一片火燒後的廢墟,大煞風景。 這時昨夜迪拉瑞府邸發生的驚變業已傳遍整個西門城。 這麼大的事情,遮掩是遮掩不住的,一群紅袍法師在迪拉瑞府邸宴會上遭遇了來自黑暗生物的襲擊,並且成功地反殺意yu不軌的吸血鬼,更令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是,這個吸血鬼的【真】實身份居然是瓦莫斯家族的達希亞女士。 這個不常在西門上層lu面的fu人曾經以豐富的社交手腕風靡整個巨龍海岸,直到十年前才漸漸變得深居簡出,直到今日人們才恍然瞭解其中的原因,那具經過提爾神廟和神廟區大部分秩序陣營教會鑒定過的屍體擺在西門議政廳之內,任何來自瓦莫斯家族的人的辯解都是徒勞無功的。 一群西門上層討論了一陣提爾神廟提出的議案,通過了搜查瓦莫斯家族的提議經過許多秩序陣營教會鑒別,死去的瓦莫斯夫人是一名極為強大的公爵級吸血鬼,這無疑讓所有人吃了一驚這些年來,他們所受到的所有脅迫都來自這個神秘的公爵大人,而她的死更讓大多數仍能保持一定獨立的西門貴族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儘管在幾乎所有人眼中,這都是一個有關塞爾租界的意外事件,不過不乏一些貴族因此萌生了脫離吸血鬼控制的想法。 提爾教會幾乎是立刻地反應了過來,主動表態願意提供聖婁士對公爵的餘孽進行搜查,不過響應的人卻是寥寥。 他們可以接受提爾教會去搜查瓦莫斯家族的府邸畢竟那位吸血鬼公爵的暴lu為之提供了足夠的理由,但權貴們絕不會接受這些正義的使徒把爪子伸到自己的家裡,商人本質極深的西門人都很重視隱s□一與其將之暴lu在外人眼前,這些西門貴族更願意自己進行調查,但是更多的吸血鬼爪牙仍然隱藏了起來,而經過公爵死亡的短暫慌亂之後,那此吸血鬼的爪牙再次潛伏起來,等待著新的時機。 提倡趁勢清掃吸血鬼的提爾教會頓時陷入了尷尬與此同時,另一個問題也擺在了西門貴族們的眼前:那些被塞爾人抓走的西門貴族該怎麼辦?他們還等待著救援,他們的家人仍然每天堵在西門城的議會廳前,不斷地進行著哭訴而塞爾租界則大門緊閉,張貼著的佈告拒絕一切談判,態度極為囂張,而平民和未被b□及的一些權貴,也日日惶惶不安,有不少已經開始考量起了一朝亂起之時的退路。 與此同時,黑暗生物在夜裡的活動更為頻繁甚至數度b□及到了提爾神廟與西門議政廳這顯然是暗夜面具在表達著些什麼。 這一場驚變,讓幾乎整個西門城陷入了驚天動地的大混亂,貴族,平民,地上地下,光明,黑暗紛紛墜入了一片混沌,而掀起了風暴的人卻躲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休息的同時,籌備醞釀著下一次的翻雲覆雨。 當醒來的巫師公佈了自己的發現時,臥室裡的所有人都無比驚訝驚訝之餘,更伴隨著一陣陣的荒謬和不可思議:「你是說奧爾巴克,那個夜之王,他是曼松的一個克隆體?」 「可能xing很大,在他的吸能術侵蝕我的頭腦的時候,我就感覺支撐那個法術運行的方法論洩lu出的許多碎片非常熟悉。」巫師揉著腦袋看著靜立在chuang邊的meng面巫師:「除了很多更複雜更精巧的細節之外,幾乎和他的方法論碎片一模一樣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相似,如果是殘缺和完整之間的關係,相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吐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這個meng面巫師:「更何況他們的體型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哦!這可是個好消息怪不得。「海拉斯特恍然:「如果不是這樣,你即使不死,力量也會被削弱大半更不可能這麼簡單就醒過來,唔這樣說來如果我的僕從不對你施展法術,你過幾天也會自己醒過來吧。」 「當然。」巫師心中充滿了慶幸,確實沒有任何一個傳奇施法者是能夠三拳兩腳打發掉的角se,原本憑著密瑟能核的異能還有超強的施法技巧,潘尼認為自己遇上傳奇施法者,即使打不過,跑路也是沒有問題的一大多數巫師都比較喜歡思考逃跑的問題,這也是巫師決定派出萬難暗算達希亞公爵的原因、他並非沒想到會有更高階的施法者參與進來,在他看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放棄行動,他也不會因此暴lu出來,然而奧爾巴克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以後若是腦筋沒有燒壞,還是不要單獨面對任何傳奇施法者的好,尤其是夜之王這種明顯是吃肉發育起來的傢伙。 不過得知了夜之王的身份,倒也是意外之喜,若不是這只吸血鬼王一個法術轟進了潘尼的腦袋,或許他要再過許久的時間才會發覺這一點,如此倒是因禍得福。 知道了一個施法者的方法論,哪怕只是殘缺的,想要對付這個施法者,當然就不再那麼困難了,哪怕對方能夠施展傳奇法術,對於這一點,潘尼有著十足的信心。 「哦,你要知道,殘缺的方法論和完整的方法論差別還是不小 的。」同為一個巫師,並且知道潘尼的敵人,海拉斯特黑袍很瞭解巫師的想法:「你要知道,任何一個法師都會隨著研修的進步對方法論進行不斷地修正,儘管這種修正很緩慢一但卻確實地存在著,雖然一些方法論的本質缺陷無法彌補,但是確實會緩慢地修正一些缺陷,或者改進細節,你要知道,一份方法論的時效,最多只有二十年。」 海拉斯特解釋道:「你也要清楚,這具被我打殘了的克隆體,和那個夜之王的法術水平,差距可是遠遠不止二十年。」 「但是我仍然可以用這個殘破的方法論對付他的魔法。」潘尼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徹底地克制到他,只需要設計一些法術,能夠扼制住他的某些法術能力就可以了。」 「這倒是沒有問題。」海拉斯特點了點頭,而且只需要不太長的時間。 殘破的方法論也是方法論,歸根結底,夜之王身份被潘尼察覺的剎那,他的結局也已經注定了,畢竟方法論無論怎樣進化,其核心是很難改變的一除非一個巫師肯像黑袍這樣放棄一切,但是那只吸血鬼顯然不會採取這種做法。 「哦,真是輕描淡寫。」旁邊的三個女人聽得糊里糊塗,倒是蘭妮稍稍有些聽明白了雖然沒什麼法術天賦,但是這段日子跟著巫師和奈菲絲,耳濡目染加上比較成熟的思維,仍然讓她在某種程度上脫離了「法盲,這個群體:「聽起來你們用嘴乾掉了那個吸血鬼王。」 「或許吧。」巫師聳了聳肩,掩住仍然有點兒昏沉的額頭,他確信,只要那個無面者再次出現,他不會再被壓著打了,不過如何克制那根威力近似神器的硬頭錘,倒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蘭妮。」 「嗯?」黑武士抬起耳朵。 「過幾天我也許需要你和我一起行動。」他目光閃爍了兩下。 「對付吸血鬼?」蘭妮眨了眨眼睛:「你終於有用得上我的時候了。」 巫師沉默不語,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他確實需要一些武力幫助一塞爾租界的精兵,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大人,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奈菲絲咬著手指,臉蛋湊到巫師面前:「你剛才那個樣子,好嚇人呢。」 潘尼m□了m□她的頭髮,把她放到了自己的tu□上。!。 I.塞爾之種289動盪 更新時間:201252019:36:15本章字數:7649 當潘迪寒爾窩在自己的法師塔內,磨刀霍霍地準備手段對付吸血鬼王的時候,西門城內的紛亂卻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親戚被抓的西門貴族們可不管西門城夜晚裡有多少個吸血鬼橫行,這些大多數對真相茫然無知的可憐人沒有膽量去面對凶神惡煞的紅袍法師,只能不斷地用哭鬧,控訴與痛罵困擾著西門城的執政議會,提爾神廟在這時卻出人意料地成了香餑餑。 出於一向的公正與對黑暗生物毫不留情地打擊,提爾神廟雖然因為其可能對貴族權力的干涉被西門上層所疏遠,但名氣口碑卻一直不錯,尤其是在現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 西門上層的貴族們無法阻止塞爾租界的人綁走自己的親友,更任由吸血鬼在自己府邸的宴席上織構y□n謀,當然也就因此威信掃地一在以往,許多不明真相的平民和還未常駐的商戶或許還對之抱有希望,而迪拉瑞府邸的這一下卻讓西門城的所有積弊在瞬間暴lu無遺,西門城的貴族們遭遇了空前的信任危機。 在這個時候,也許只有公正的第三方才有可能得到信任。 「卡扎爾主教大人,我的叔叔被那些凶殘的紅袍巫師綁架進了塞爾租界,您一定要救救他!」一個妙齡少女兩眼淚汪汪地扯住道貌岸然的大主教大人的手臂:「他已經被扣留了兩天了,不知道正在受到什麼樣的詛咒,哦,眾神在上,詛咒那些絕境東域來的禿毛野獸。」 「請相信吾主會為大眾排憂解難。」饒是卡扎爾主教大人涵養不錯,在一群受害人家屬的叨擾之下,仍然汗流滿面,只能套路化地許下承諾,掙脫一大批拉拉扯扯的受害群眾,掙扎到了教堂後院的走廊裡,這才輕輕地吐了口氣:「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塞拉。」 「是的,主教大人。」一身精幹的聖武士皺著眉頭:「這是那些紅袍法師在借題發揮。也不需訝異這些人的焦急,那些塞爾人確實太過分了。」 提爾的信徒裡面有很多是律師和法宴,連帶著他們的教士也有著很強的法律意識,在他們看來,這種未經正式程序和官方認可就進行扣押審問的做法明顯是不合情理、不符合正義的,因此塞拉在談及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分外地不滿。 「這是很明顯的。。。卡扎爾主教鬍子顫了顫。看來有些無奈:「不過我們一盤散沙的西門議會似乎不可能組織起足夠的力量給予塞爾人壓力。。。 「當然,他們現在自己都亂成了一鍋粥。。。塞拉歎了口氣。 吸血鬼公爵死後,西門城的貴族圈徹底引發了一場動dang,雖然貴族們未必都希望如此有些吸血鬼的爪牙還寧願平靜持續地保持下去,不過仍有少數力圖擺脫吸血鬼控制的家族展開了大清洗首當其衝的是薩拉瓦爾家族和伊利斯塔家族一這兩家具有相當純粹西門王族血統的貴族當先發起了大規模的內部淨化,不僅僅讓自己家族內部雞飛狗跳,更是牽連到了其他的家族,連帶著在上層引發了大範圍的動dang。 而暗夜面具也趁機推b□助瀾,上述兩家家族的s□人武裝,已經和暗夜面具的打手產生了數次衝突和械鬥,很顯然,公爵的死讓一些矛盾徹底地暴lu了出來,在提爾神廟眼睛裡,這無疑是件好事敵我從來沒有如此地分明過,然而對卡扎爾主教而言,事情來得卻有點兒不是時候。 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在提爾教會和埃德meng特家族的組織下,統合起來一些或明或暗的力量,與暗夜面具進行戰鬥,進而引起西門上層的動dang,借此發覺吸血鬼的形跡,m□出隱藏在西門上層的吸血鬼統治者。 然而沒想到塞爾人卻在一個很突兀的時機將公爵大人提前揪了出來,瞬間爆發出的混亂讓所有的人都感到焦頭爛額,主教大人一時也感到不知所措所有的鋪墊工作都成了笑話,現在他需要隨機應變來處理一切的事,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問題當然就是那群掀起軒然**□的塞爾人。 那幾個倒霉的貴族到現在還被扣在塞爾租界。 「塞爾人那面有沒有什麼消息。」 卡扎爾主教詢問。 「大人。他們開出條件來了。」塞拉吸了口氣,這些貴族眷屬沒膽量和塞爾人真刀真槍的硬幹一陷入混亂的西門暫時也沒那個能力,不過擔心自己的家人,派出探子打探消息倒是非常積極。 提及塞爾租界開出的條件,卡扎爾主教便將視線挪到了塞拉的手上,那裡是一個本子,上面抄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那些塞爾人說,經過他們的審訊,這些名字都是吸血鬼在西門的爪牙,他們必須要被殺掉,如此才能平息那位領事的怒火。」 這個名單當然就是潘尼這段日子以來在西門接觸到的那些身懷血珠戒指的西門人,並借此調查出的據點與團伙,如果將之盡數捅破,吸血鬼在西門上**造的網絡立刻就會陷入癱瘓,而其中一些偽裝成商會的據點若是被搗毀,暗夜面具的力量也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如果潘迪塞爾能夠順著正當的渠道將這張名單送到卡扎爾主教手裡,相信這位主教一定會善加利用,統和各種力量給予暗夜面具重拳打擊。 不過巫師卻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散佈出一張名單,這就讓大主教開始舉棋不定。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張出自塞爾人之手的名單是真的。 上面的許多名字在西門上層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這些人都被除掉了,整個西門上層用不著吸血鬼攻擊,自己就會亂成一鍋粥一儘管現在已經亂得和一鍋粥差不多了。 一瞬間卡扎爾主教甚至開始猜想,這張名單會不會是紅袍法師胡亂編出來的這似乎不太可能,因為上面每個名字都有鼻子有眼,以塞爾人對西門城的瞭解,能不能清楚地知道這張名單上的所有人都說不準。 就在這一剎那,多年與暗夜面具鬥爭的經驗讓卡扎爾主教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並且讓他的表情立刻凝重起來。 「主教大人,你想到了什麼?」 「這張名單後面有些東西」卡扎爾主教兩道雄壯的眉毛糾結在了一塊兒:「味道很不同尋常,塞拉,事情絕不簡單。」 「不簡單?」塞拉皺眉想了想:「夾人您是說這張名單有古怪?」 「當然有古怪,如果我是那群紅袍法師,吃飽了撐得才會把這樣一張名單丟出來,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卡扎爾的語氣也開始有些焦躁,他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y□n謀味道,但是往深了想,卻是一片茫然。 但毋庸質疑的一點是如果說憤怒驅使紅袍法師丟出這樣一張名單,卡扎爾主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便是傻子都知道,這張名單一丟出來,塞爾人已經將整個西門上層得罪了個徹底這種瘋狂的舉動,很難想像會出於紅袍法師之手。 話說回來,因為一場刺殺扣押西門貴族,這舉動本來就很是瘋狂。 他們想要做什麼? 單純和暗夜面具作對?經過簡短的推斷,卡扎爾推論出這樣一個結論,不過又是為了什麼? 即使是要對付吸血鬼,也不一定非得用這麼瘋狂極端的方式。 那麼擾亂西門上層? 不過這一切的源頭,迪拉瑞府的刺殺案是巧合中發生的。 情報不足的卡扎爾主教搖了搖頭,這條線索到這裡戛然而止一一件巧合碰撞出的連串變故,無疑是不可知的,紅袍法師的瘋狂,顯然不是由此而起。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去思考那場刺殺案如果並非巧合而是有預謀的……………, 卡扎爾主教兩隻眼睛陡然瞪亮了起來,他的雙手因為情緒的劇烈b□動顫抖起來。 「大人,你怎麼了?」聖武士關切地詢問。 「塞拉,有人在佈置這一切。」主教深呼吸了兩口氣:「這個可能xing很大。」 但是他隨後搖了搖頭,因為他無法確定那個「假定,的佈置者的目的一紅袍法師究竟為什麼要和暗夜面具過不去?又為什麼要發佈這張名單?這個猜測也就只能停留在猜測∼也未必不可能真的是巧合但是多年在西門m□爬滾打出的經驗卻已經讓大主教開始警惕。 這卻讓腦子回路有點不夠用的塞拉搖了搖頭:「不過,大人,我們恐怕沒時間思考這個了。」 「什麼?」聽到塞拉語氣凝重卡扎爾主教連忙停止了思考。 「這張名單不止傳到了我的手裡,有些鼻門貴族已經開始對這張名單上的人物進行調查了。 「什麼?!!」卡扎爾主教立刻變se。 他能想像得出之後事情的發展會是什麼樣子。 這可真是糟糕透了。 循著紅袍法師發佈的名單雖然很多能夠在混亂中保持冷靜的人都能夠理智對待,但是總是有相當一部分人不能保持冷靜,這些人大多不明真相正如古德爾曾經所說,吸血鬼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人,它們只是控制少數關鍵人物,以神秘感和隱約的威脅達到一種操縱,而公爵一死和這張名單的出現,無疑讓這些飽受吸血鬼壓抑的人向四周投出了不信任的目光。 這張名單也使名字列在上面的吸血鬼爪牙陷入了惴惴不安,而在兩方或明或暗的摩擦和碰撞中,這些人漸漸lu出破綻,名單的【真】實xing也一日進於一日地獲得了證實。 「這些塞爾光頭想要對付我們。」y□n暗的地下城堡中,奧爾巴克仍舊是那副看不見下半邊臉孔的蒼白面目,他輕輕一捏手上的名單,這張記錄了無數名字的羊皮紙就變成了煙灰,一張明顯是經過偽裝的臉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面,他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形象:「但我還不知道他是誰。」 希望他已經死了,吸血鬼王暗想,他抬起一隻手,看了一陣手掌心,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對自己的多重吸能術有著足夠的信心但是仍然有些不敢肯定這樣就能殺死那個一身詭異的法師學徒這無疑讓他感到有些心神不寧。 但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多想也是無益,如果沒有殺死下次見到時注意一下就罷了,當務之急還是應付眼前的危機。 「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一個渾身藏在鎧甲裡的y□n影在旁邊恭敬地詢問:「還需要泰伯瑞恩繼續對執政議會施加壓力嗎?他們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亂?」奧爾巴克發出一聲冷笑:「繼續亂下去才好,有這張名單在,我們在貴族裡的佈置已經注定完蛋了,那就讓他們亂下去吧。」 那個y□n影恭敬地點了點頭,西門上層的混亂明顯更符合吸血鬼們的期望可以想像,如果西門上層的紛亂停息,矛頭必然會指向西門地下的暗夜面具,擺脫了吸血鬼控制的貴族們恐怕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輕易屈服於吸血鬼的yin威了。 如果讓西門城的全部官方s□人武裝聚集起來,共同打擊不過九百多個人的暗夜面具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這樣吸血鬼們在西門建立的基業就徹底地毀於一旦了。 他又想起了四年前,那場讓整座西門城陷入巨大動dang的混亂,很顯然,那個程度的混亂又要來臨了。 想到這裡,y□n影中的騎士合上面甲,這幅盔甲的上任主人就死在那一場混亂之中。 「不如,填一把料∼」奧爾巴克悶坐良久忽地一聲y□n陽怪氣的冷笑,身子晃了晃,消失在了黑而沉重的座椅上面。 旁邊的鄧肯正在手持濕布擦拭著地板一一這是他在佐斯的法師塔裡曾經幹過的活計,現在重操舊業,心裡儘管充滿屈辱,但卻還是只能忍氣吞聲這回,他連詛咒的膽量都沒有了。 西門城的混亂在迪拉瑞府邸刺殺事件之後的第五天達到了最**,公爵之死、綁票案、名單讓整個西門上層的混亂達到了沸點,終於隨著一件突兀的刺殺案的發生而陷入冰點。 一天夜裡,伊利斯塔府邸的西門海軍統領b□利斯伊利斯塔在chuang上被吸成了人幹盡管他的防備十分嚴密,然而同樣被吸成了人幹的shi衛沒能保護得了他的安全那些防備黑暗生物的魔法結界甚至沒有完全開啟就被擊破了。 毫無疑問這是來自黑夜之王的警告。 所有正陷入風風火火的內鬥中的西門貴族紛紛大吃一驚,連忙停息了一切舉動再次緊緊地縮進了自家的龜殼裡,各種防護黑暗生物的結界全天候絲毫不敢鬆懈地開啟著。 很顯然吸血鬼王對於現狀表示了不滿。 這樣一個傢伙的意見,西門城裡面還是沒有任何人膽敢無視的。 儘管沒有人願意繼續受到他的控制。 事情的發展陷入了僵局。 掀起了一切風b□的巫師仍舊在暗處冷冷地觀察著這一切,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過其他關注著這件事的人卻沒有這麼淡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卡扎爾主教搖著腦袋,眉頭深鎖:「如果讓時間就這樣過去,再過一段時候,西門城仍然會變回老樣子。」 他對面的古德爾點了點頭:「是的,主教大人,我們應該想辦法,不能讓時間這樣溜走。」 這個看起來很是精明的中年人吐了口氣:「這是讓這座城市擺脫吸血鬼控制的最好時機。」 「是的,最好時機。」卡扎爾主教表情凝重地一點頭:「但是沒有人能夠將西門的力量聚集起來對抗暗夜面具。」 他歎了口氣:「誰有這個威望?」 古德爾苦笑看搖了搖頭。 西門議政會首席已經空了很久,即使不空出來,也沒有人有足夠的資格命令所有的貴族。 誠如卡扎爾主教所說,沒有任何人有這個威望這也是吸血鬼暗中經營的結果。 沒有威望足夠的首領,西門城的貴族只是一盤散沙,如何能與暗夜面具為敵? 何況神廟之外,那些父親,兒子,老公被塞爾抓走的貴族眷屬仍在哭哭啼啼,這無疑更讓提爾的信徒們沮喪。 這個樣子,那什麼把握這個機會?又那什麼去對付那群吸血鬼? 不過轉機總是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主教大人,那群塞爾人又開出新的條件來了,只要西門貴族執政會答應這一次的條件,他們立刻就釋放關押的貴族。」 塞拉走進來稟報說。!。 I.塞爾之種290蝸居 更新時間:201252021:00:03本章字數:5385 「來,看看這件衣服。 法師塔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武器房,由於這座塔樓裡面居住著一個喜愛揮劍的暴力分子,偶爾奈菲絲也會想要訓練一下射擊技術,這間巨大的地下室在這個時候就能夠派上用場。 有些時候,巫師也會在這裡和蘭妮較量幾下,鍛煉一下實戰本領,但不得不說的是,儘管有著一身蠻力,較量的結果也多半是被蘭妮打得潰不成軍最後的結果大多數是滾倒在地板上面。 外面的世界盃法師一手掀起的風b□攪得翻天覆地,巨龍海岸的初冬天氣雖然不太冷,但也不是很令人感到愜意,不過這間練功房卻在魔法的保護下溫暖如春,以至於在其中活動的巫師和女戰士都只能穿著件襯衣。 即使如此,一番劇烈的【運】動之後,襯衣仍然被汗水浸泡得有一點兒濕潤,蘭妮放下巨劍與練習用的負重,坐到巫師旁邊,卻見他拿著一件半透明的銀se衣服。 這是一件很特別的衣飾…一件鏈甲,上面的扣環有些是閃著銀光的金屬,相間的部分卻是一種透明而堅硬的未知材料,極其輕薄,而且很軟,接駁處的彈xing束帶讓這件鏈甲可以用套的方式穿在身上,她輕輕地咬了一下那部分金屬,皺起了眉:「這是秘銀?為什麼中間要夾上這些玻璃?為了好看?」 作為一名戰士,她當然知道這件鏈甲的效用很顯然這是一件貼身甲,很輕便,也可以擋下一些致命攻擊,秘銀是xing能優良的材料,因此她就對其中夾著的那些玻璃感到奇怪,這似乎不是一般的玻璃,但她卻並不認識。 「唔,可別小看了這幾片玻璃它們比一些寶石還要珍貴得多。」巫師m□了m□鏈甲上的透明玻璃,似乎感應到他手指發出的溫熱,這些玻璃表面meng上了一層淡淡的霜,結成一種特殊的霜hu□一但很快就散去了。 「這是精金玻璃永聚島高等精靈的煉金製品。」潘尼眼睛裡lu出贊服的神se:「那群精靈居然能把玻璃弄到和精金一樣堅硬,重量卻比秘銀還輕。」 比起上輩子他見過的鋼化玻璃xing能優越數倍,這種永聚島的特產材料確實令人無比驚歎。 就好像矮人的冶金工藝和侏儒的機械製品,經歷過數萬載的時光考驗,精靈族的奧術體系深邃奧妙,無數留傳出的技術產物,屢屢讓費倫社會驚歎某些方面,無論是紅袍法師會還是y□nhun,抑或密斯特拉的shi者們,也只能夠望其項背,像這種精金玻璃的制備方法還沒有被永聚島外的任何法師組織破澤。 蘭妮的臉上這壽lu出恍然的神se,也就不奇怪為什麼這件鏈甲最重要的部位都是用這種玻璃製造的了。 「可惜它太少了,不然我倒是能做一件更大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沉重的鎧甲。」巫師展開這件不算太大的軟甲:「不用試一下嗎?」 蘭妮目光閃爍了一下,忽然機警地看著巫師,因為她發現,這件貼身甲的大小非常尷尬如果穿在了身上,裡面再穿更多的衣服,大概不會非常舒服,難道要在這裡脫掉外衣? 不過她確實很想試著穿一下這件甲冑,畢竟上面那些貴重的材料對她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當然也不能毫無避諱,於是她看著潘尼的眼睛輕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口:「你要看?」 巫師點了點頭,他可是特意將這件甲冑弄成了緊身T恤的樣式,如果不能看一眼蘭妮穿著的實際效果,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這一回女戰士卻沒有讓巫師稱心如意,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奪過巫師手中的軟甲,走到一旁的隔間裡面。 這無疑讓潘尼感到了掃興,他揉了揉臉準備去找個水龍頭沖洗一下一平息一下他剛才的期待。 這樣的水龍頭在法師塔裡並不少見,雖然這東西在生活條件落後的普通費倫人社會之中並不多見然而在巫師的住宅中卻是常有。 巫師們都會為自己的法師塔構建一套完整的供水系統,條件寬裕的巫師能夠開啟一個聯通往水元素位面的管道,不太真裕的巫師會製造水泵抽取地下水,總而言之,一個設施完備的法師塔裡面應該包括這套系統。 潘尼正對著地下室的水龍頭沖洗著臉,卻聽到後面的召喚聲,他轉身一眼望去,頓時有些愣神。 這個高挑的女人一臉戲詭地看著他,然而更吸引的不是這個笑容,而是身上的衣服。 她確實穿上了這件半透明的軟鏈甲,不過與巫師預想的有些差異她連裡面的內襯都一起脫掉了,光亮的護甲環扣直接貼在細膩的肌膚上,由於未干的汗水,看來還有點兒濕潤。 為了最大化加強防禦力,許多要害部位的環扣都是精金玻璃一這是透明的,因此讓不少敏感部位暴lu了出來,心口下的一片粉紅se透過玻璃護甲,看起來還增添了些更具youhuo的朦朧感,一件防身利器在這個時候卻好像變成了緊身的情趣內衣。 巫師差點噴出一口血來,連忙轉過頭去:「你怎麼連裡面的也脫去了。」 「真沒意思。」她的笑聲裡面充滿了惡作劇的意味:「稱不是想看嗎?我只是讓你看得更清楚而已。」 一點y□n雲升到了巫師的額頭上,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聽到她的道謝:「哦,謝謝你,我會穿著它的。」 「就像這樣?」巫師嘴角抽搐了一下,平靜下心情轉過頭來,有點無語地看著蘭妮:「直接貼在身上,很可能會著涼,而且防禦效果也不好。」 「這沒什麼關係。」她眨了眨眼睛,微笑著湊近了巫師:「它很快就會暖和起來,而且我現在要防禦的,也只有你一個,不是嗎?還是你希望我的防禦砥K…,嚴密?」 這充滿了暗示與挑逗意味的話語將潘尼心火勾動,自從上面的臥室裡面多了一個人,他的夜生活就變得節制了許多這樣的情況自然比較尷尬,無論向哪一方提出邀請都會產生某種不平衡,他只是在希柯爾或是蘭妮向他發出信號的時候才採取行動,而這兩位似乎都很忌諱對方的存在,這就讓巫師的夜生活越來越清淡。 心火被勾動的巫師當然不會掩飾自己的yu望尤其是在這種整個地下室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沒人打擾才好,他的手已經在yu望驅動下攀上了那一團遮著一層朦朧的山丘,接觸的感覺卻出奇地溫暖。 很顯然蘭妮的體溫已經將這件軟鏈甲很好地加熱了,手掌不僅僅可以清楚地感到身體的溫度,還能隱約感受到鏈甲下面的柔軟肌膚。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是中間僅僅隔了一層薄薄的鏈甲扣通過極其細密的孔隙,一陣陣香氣飄了出來。 這種感覺比起直接接觸更為引人遐思,巫師嚥了一口口水,另一隻手繞到她的後背,摟緊了蘭妮的腰肢掌握住那團山丘的右手輕輕揉捏,這層鏈甲的扣環細細地擠壓著女戰士xi□ng前的肌膚,形成了比直接接觸更為強烈的刺j□尤其是那片粉紅se,在潘尼揉捏的時候,已經因為充血將軟甲頂了起來,形成一個明顯的凸點,頂上了巫師的掌心也加劇了他的動作。 一陣陣的刺j□讓她頭腦開始暈眩,整個人不知什麼時候軟倒在了鋪著毯子的地板上,身上的燥熱讓她上身開始扭動這件增添了情趣的甲冑已經開始有些礙事了,巫師的手從甲冑下面探了進去,很明顯,一時的情趣和新奇之後還是要正面的接觸。 忽地睜開濕潤的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巫師,嘴chun一彎,兩頰的自然紅彷彿催發出一股果子成熟的氣息:「我早知道你拿出這件東西就沒安好心。」 潘尼的表情很是無辜:「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你竟然真的給我看?」 在呼吸越來越mi亂的時候她的聲音卻依舊清晰:「你那天在臥室裡面對我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還是只是想讓我留在那裡?」 「還在想那天的事?」 「當然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個騙子。」她抿起了嘴chun忽然笑了:「哈,我真是個傻子,如果你是個騙子,當然不會和我說真話,我還是繼續被騙好了。」 她有些落寞地說道。 「我從來沒有刻意地欺騙過你。」巫師低下頭,吸允著她的脖子:「自從離開塞爾開始,我的所作所為,你都見到了,至少在這方面,我沒有對你掩飾過什麼……」 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過了腦袋:「我可不知道那個提爾的神殿武士。」 潘尼的表情立刻僵硬住了:「你還在想這件事。」 「你不是說過了?」她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微微偏過了腦袋:「你說我是你的……」 「這很重要嗎?」巫師皺起了眉頭。 「當然。」她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翹起的眉梢表lu出了清晰可見的倔強:「或者你仍然認為我是個放浪的婊子?」 巫師搖了搖頭,低頭銜住了她的嘴chun,堵住了她的言語。 「兩位大人,呀!」奈菲絲出現在地下室的傳送門口,看到了這幅景象,立刻驚呼一聲,趕緊轉過了身去。 這顯然不是因為她的羞怯一在前一段日子,她可沒有這種自覺,只是小女孩偶然發現,在西恩大人**做的事的時候做這種動作,能夠有效地讓大人心生尷尬。 只不過她不久前發現,大人已經開始考慮分開chuang鋪並且已經準備付諸實行,這無疑讓她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在之後的日子裡,她更加頻繁地用這種方法破壞巫師的好事,更是隱約為了吸引潘尼的注意力一自從籌備y□n謀開始,大人已經好久沒有帶著她一起出去行動了。 這個沒長大並且有永遠長不大的趨勢的小女孩讓巫師十分頭疼,這個時候的好事又被破壞,他也只能掃興地爬起來,他知道,奈菲絲在這個時候過來,顯然是有要緊事:「大人,薇卡女士找你。」 仍舊仰臥在地上的蘭妮眼睛裡冒出一陣惱火,與奈菲絲相近,她也不喜歡那個女人,但她也知道,這個女人對於巫師而言不可缺少,因此某些時候也只能容忍包括這種好事被破壞的時候。 她哼哼唧唧地接受了巫師臨走前的親w□n,直到潘尼走遠才從地上爬起來,撅著嘴揉了揉腫脹的xi□ng口,忽然腸胃處憑空泛起一陣不舒服,這驅使她走向牆邊,扶住牆壁乾嘔起來,一直嘔了一陣,才喘息著擦淨嘴邊流出的口水,雙眼lu出茫然的神情。!。 I.塞爾之種291戰錘 更新時間:201252023:07:14本章字數:6757 「事情怎麼樣了?」 當潘尼到達埃德meng特府邸內院時,薇卡已經換上了一身正裝,十分典雅樸素,他抽出一張椅子坐下,一面倒一杯紅茶茶,一面詢問事情的進展。 「卡扎爾主教剛剛致信,希望我們能夠去教堂商議一下。」薇卡坐在了潘尼旁邊,因為涉及到塞爾租界的秘密y□n謀,她的聲音並不大,而且就在巫師的耳邊。 不過從潘尼身上飄出來的那股異樣香氣讓她皺起了眉頭——雖然很快就舒展開來,但也有些不愉,不過這點不愉快的情緒當然不會干擾到迫在眉睫的正事:「看來他們準備考慮你的條件。」 塞爾租界開出的條件無疑和埃德meng特之間的糾紛有關,卡扎爾主教得到了消息,自然要重啟和薇卡的溝通。 然而巫師卻不想就這樣讓主教大人如願。 「不能去。」巫師搖了搖頭,按住了薇卡的手腕:「我們現在不是他們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貨se,剛剛斷交,現在就湊上去,實在是很掉身價,至少現在不是商談這件事的好時機,他們也不是我們應該接觸的對象。」 「潘尼,你準備扣押那些貴族多長時間?」薇卡皺起了眉頭:「如果時間再長一些,恐怕安定下來的貴族圈就會選擇採取暴力行動,你這場y□n謀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在走鋼絲,而且······」 薇卡吐了口氣:「塞爾租界的動作越來越大,我感覺,已經有聰明人開始聞到y□n謀的味道了,潘尼,別把所有西門人都當成傻子。」 「但我們還沒暴尼攤了攤手:「至少在現在我們還是安全的,薇卡,既然我設計了全套計劃,那就一定要將效果發揮到最大,何況有人察覺到不對了又怎麼樣?」 他臉上出現一絲微笑:「現在主動權在我們這裡·他們即使明知道不對勁,還是會跟著我的節奏走,無論怎麼說,那些貴族還掌握在我的手裡。」 「但是有些過分了,潘尼。」薇卡再歎了口氣,眨了眨眼睛·用一個很親密的姿勢摟住巫師的脖子,臉蛋從巫師頸側貼上了他的側臉:「那些貴族被你這樣無緣無故地關了起來,看到西門這樣的混亂,我的心裡總是不太舒服,這,唉……」 「薇卡,你真好心。」潘尼攤了攤手:「那幾個被我扣住的貴族,不是吸血鬼的爪牙,就是可能成為你政敵與你作對的傢伙·趁著這個時機剷除掉再好不過了,反正……我們只需要權柄而已。」 說道最後半句,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y□n森,至少讓薇卡感到不是很舒服。 「……你終於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沉默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 「沒辦法·我要的許多東西,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最快地拿到手裡,薇卡。」他身軀放鬆式的後仰,融入一片y□n影之內,老闆娘合上了眼睛,輕柔地撫摩著他的頭髮。 「我去租界看看,記得時刻叫奈菲絲聯繫我。」過了一陣子,巫師站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離開了這座豪宅。 得益於薇卡的提醒,他又想到了另外的事。 租界的安全確實需要顧慮。 「薇卡女士居然拒絕前來商議?」盲目之真實大教堂內·得到了從埃德meng特府邸傳來的消息,所有人的心情一瞬間都變得不是很愉快了。 儘管他們的心情本來就不是很愉快。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變亂,這個會議廳裡面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焦頭爛額的味道,哦,當然,有一個人或許例外。 血帆的大頭目,臉上帶著道刀疤的塞利恩先生優哉游哉地飲用著自帶的羊奶葡萄汁,彷彿西門城的變亂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事實也確是如此,無論是西門城那群鬧成了一鍋粥的貴族,還是瘋狂找貴族麻煩的暗夜面具,距離港灣區的黑幫都有一段距離。 但事情果真如此?或許潘尼會有些不同意見,不過眼下在這座教堂裡面,卻沒有人覺得這位文質彬彬的黑社會頭目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女人,到現在還擺架子。」古德爾冷哼了一聲,顯得極是不以為●。 「某種程度上,她的做法也代表了那位巫師的意見。」塞利恩優雅地伸出一根手指:「我的朋友,不要忘了這一點。」 「果然都是些邪惡y□n險的傢伙。」一位聖武士就在這個時候發話了,他的聲音極為憤怒:「卡扎爾主教大人,我早就說過,不應該試圖和那群塞爾人妥協,正義的同行們都明白,但凡紅袍法師都是心靈**到流膿生瘡的壞種子,剷除尚且唯恐不及,而我們竟然正在考慮和他們苟合?這簡直是對正義的褻瀆!」 卡扎爾主教抬起一隻手,有些失風度地掩住額頭,開始懷疑自己去科米爾邀請正義盟友的協助究竟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很明顯,正在與y□nhunj□戰的晨光之子教會抽不出多少人手,而派來的這幾個人的首領,死腦筋貫徹的教義給他的計劃帶來了麻煩。 卡扎爾主教在十年前就明白了,在龍蛇混雜,重商主義有很大市場,上到貴族下到平民都趨利而動的西門城,鬥爭要講究策略,實踐正義的道路無疑是曲折而艱難的。 在那時他還是一個強硬暴躁的戰爭祭祀,但是到了現在,他的火氣已經基本磨平,而神恩卻與日有增無減——這也代表了正義之主對他鬥爭道路的認可,不過明顯這位蘭森德爾的使徒不太認可。 在這個時候,卡扎爾主教往往沒什麼辦法,只能倚仗自己的資歷,向提蘭圖斯陳述自己的理由,不過有些聽不過去的貴族在這個時候發言了:「提蘭圖斯大人,如果我們不和那些紅袍法師苟和,這座城裡的一些貴族就要被那群傢伙弄死,哦,或許更糟·要知道,提蘭圖斯大人,這些人都是所屬家族的掌權者,掌握著一些極為重要的東西,如果死掉了,立刻會引發更巨大的動亂·這難道是你希望看見的事?唔,真是偉大的正義。」 古德爾滿腔戲謔地冷嘲熱諷。 「這些無能且怯懦的貴族未嘗不可以為了正義而犧牲些什麼。」提蘭圖斯表情嚴肅地說:「這是為了西門的新生,何況他們大多數和吸血鬼有所勾結,這就是死有餘辜的罪惡。」 聽到聖武士用理直氣壯的口w□n說出這樣的話語,古德爾的表情立刻蠲顯地變得y□n鶩了起來。 這樣的傢伙,就應該沉到西門港的海水裡面,才不會礙手礙腳。 「夠了,提蘭圖斯大人。」卡扎爾主教咳嗽了一聲:「總之,我們必須要和薇卡女士取得聯繫。」 他站了起來:「這回我親自登門拜訪。」 「唔我的朋友,事態的發展似乎越來越有趣了。」會議過後,塞利恩站在教堂旁的鐘樓上,遙遙地盯著盲目之真實教堂車水馬龍的大門廊:「真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些什麼好玩的事情。」 「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親愛的朋友。」古德爾表情y□n鶩:「時間浪費得越來越多再過上一個月半個月,這次大好的機會就會付諸東流,我可不想再被那群吸血鬼玩弄於鼓掌之間。」 「哦?你很仇視那群蝙蝠?」 「當然。」古德爾咬牙切齒:「他們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我叔叔死了之後,我才是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們居然耍弄手段,把我的第三個叔叔放到了那個位置,真是該死。」 「而我還要像奴才一樣討好他,這才讓那群蝙蝠高抬貴手,放過了我這隻小蝦米我父親是他們殺的他們竟然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憤怒地摀住了腦袋:「該死!我要把他們的地洞統統掏空,把它們揪出來統統燒死一點兒渣滓都不剩下。」 塞利恩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復如常:「但是事情已經陷入了僵局。 「是的。」古德爾長吐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遠處西門大會堂:「沒有一個擁有足夠影響力的領導者,這個時機最終會流失。」 「所以我們需要有人取得權威。」塞利恩笑了笑,將後背靠在欄杆上,指著塞爾租界的方向:「那是一個關鍵。」 「你是說……」 「我們要想辦法幫助主教大人把那批貴族弄出來。」塞利恩皺了皺眉:「不過我親愛的朋友,我總是感覺那些塞爾人背後有人搞鬼。」 「這些塞爾人在搞鬼?」古德爾眉心深鎖起來。 「是的,他們殺死吸血鬼的時機或許可以說是巧合,但是之後的舉動,對比紅袍法師一貫的行事作風。」塞利恩一臉思索,似是要做出一個定義:「似乎過於瘋狂了一些。」 「或許他們是瘋了。」 「瘋了?」塞利恩笑了兩聲,攤了攤手:「或許吧。」 「對了,你的人手準備得如何了?」古德爾說道:「我已經在本地聯繫了許多地下商販,他們會為你的人提供必要的隱蔽所和供給。」 「二百五十名精銳。」塞利恩點了點頭,補充道:「最精銳的。」 「那就好。」 「不過,我們還是要等待那個組織者站出來。」黑社會頭目說道:「既然你要隱藏,那麼這個主教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我們一定要佈置嚴密,不能讓這個人取得過大的影響力·『····」 「他的聲望再大,也只是個外來戶。」古德爾倒是不擔心這一點:「只要貴族還掌握著西門的生意,這些神棍就不可能爬到我們頭頂上拉屎,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座城市裡誰有錢誰說了算,我們要擔心的反而是其他的貴族。喂······」 中年人忽然皺了皺眉:「你認為我們主教大人的遊說行動能成功嗎?」 「有那位虔誠的聖武士陪伴,我覺得前途堪輿。」塞利恩撇了撇嘴,眼角lu出一點諷刺:「蘭森德爾的走狗一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倒是。」古德爾失笑,然後歎了口氣,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我們要更加小心地籌備了。」 當西門城各處有心趁此時機有所作為的人物各自進行著計劃的時候,卡扎爾大主教卻正在埃德meng特府邸門口享用著冰涼的閉門羹。 「對不起,幾位先生,我們的女士現在不在家,他去國外拜訪親友去了,估計要過一段日子才能回來。」 幸虧事先做過交代,否則這位僕從很可能會說出『前往法師塔拜訪迪塞爾先生,這樣的借口——這無疑會讓焦急的卡扎爾主教將腳步轉往西門城南的法師塔。 無論薇卡還是潘尼,都不願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然而這樣神奇的借口無疑明白無誤地告訴卡扎爾主教:他想見的人不想見他。 儘管連番的變亂已經讓不少權貴遠遠地離開西門避難,但是卡扎爾主教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他打聽清楚,就在半個小時前還在這座府邸中的貴族,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跑去國外,。 這一口冰涼的閉門羹將他噎得頭疼鼻塞,而他的隨從們,臉se也都是不太好看。 「潘尼,卡扎爾主教似乎很不愉快。」在近處樓層的房間裡的薇卡看到了這一切——雖然決定拒絕卡扎爾主教,但是她仍然要給予觀察,這位主教不愉的表情無疑讓她心生不安。 在她心裡面,對這位一心驅除吸血鬼的主教大人,還是抱著好感因此也就對自己的情人使用的y□n損手段,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她並不會打亂巫師的佈置,然而不免有一點兒牢s□o。 「他給不了我我想要的東西。」聞訊趕來,與薇卡一起觀察著門口的巫師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攬住老闆娘的肩頭:「請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卻發生了新的變故,吸引了潘尼和薇卡的注意「哦,這個愚蠢跋扈的女人。」一個渾身鎧甲雪亮的高大武士不知何時出現在卡扎爾主教隨從的末尾。 「提蘭圖斯大人,你怎麼來了?」不遠處的塞拉吃了一驚,卡扎爾主教明明沒有邀請這位從北面來的正義『同志,。 當然也是為了防止這位聖武士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 「我當然要來。」提蘭圖斯抬著頭道:「來看看正義的力量如何被愚蠢短視的貴族羞辱。」 他昂首拓步地走向大門,眾目睽睽之下抽出身後的戰錘,卡扎爾主教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個青年戰士就揮起一錘擊中了厚重的大門,一聲巨響之下,大門變成了幾片破木板。 所有人都瞬間變得目瞪口呆。!。 I.塞爾之種292邪惡 更新時間:20125211:26:23本章字數:5523 窗戶後面的薇卡雙眼內冒出了熾熱的怒火。 手臂環繞著她柔軟腰肢的潘尼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掌控著這麼大一個商業宗族的生意,但是薇卡的脾氣卻不像常見的領導者那樣嚴格,她仍然如同以往十分溫和穩重,巫師自從與她相識以來,很少見過她抱怨什麼,更不用說表現出這種寫在臉上的憤怒了。 不過那個手持錘子的聖武士確實是非常過分。 同時也令巫師的心中升起了熊熊的怒火。 不過他們當然不能現在出現。 薇卡轉過了身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潘尼,我不喜歡這個人。」 「對不起。」巫師暗暗發誓以後找到合適的時機一定要讓這個討厭的聖武士付出代價,不過卻先是向薇卡低頭道歉。 巫師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他的計劃,這個聖武士不可能到這裡惹事,當然也不會令老闆娘強忍怒火。 她搖了搖頭,似是在示意沒什麼,而這時,外面的神廟一行人又有了新的動作。 提蘭圖斯失禮的做法無疑讓卡扎爾主教一行憤怒莫名,他指著這個闖禍的聖武士:「提蘭圖斯騎士,你太過於失禮了,這不是我們應有的禮貌。」 「禮貌?明明藏在裡面卻拒絕出來迎接來訪的正義的忠實使者才是失禮。」提蘭圖斯微微揚著腦袋:「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表示不滿,主教大人,你太軟弱了。」 他揮舞著戰錘大吼起來:「指望著這些膽怯懦弱,不敢承擔任何責任的商人貴族有什麼用處?就是以愚蠢著稱的科米爾平民領主,都比他們更加懂得什麼叫榮耀,對抗吸血鬼不需要他們付出一絲一毫的力量,那些被拘禁的貴族,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將他們解救出來,完全沒必要和邪惡苟合·這就是我的意見,尊敬的主教大人。」 他對卡扎爾躬身一禮:「雖然很欽佩你對正義的努力,但我無法認可你的行動方針。」 他扛著錘子,轉身就離開了這座府邸,背後,被他一錘錘開的大門留在折頁上的丁點木片還在隨著風吹飄dang。 這一場拜訪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就算是不歡而散了,很顯然卡扎爾主教想不出方法勸說提蘭圖斯回來道歉——即使道歉了,也不可能讓薇卡站出來,這位女主人避而不見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 他搖了搖頭,忽地抬頭,彷彿對著天空朗聲說道:「薇卡女士,無論你在不在,我都要留下這些話語,讓你知道你對整個西門城的重要xing·塞爾人開出了條件,只需要你能夠解決閣下還有迪塞爾先生與他們之間爭端,他們就釋放那幾位被拘押的貴族,西門城現在是一團亂麻,所有人都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可以使他們的苦難大大減少,請務必好好考慮這件事,西門人等待著你的選擇。」 聽到了這段話語的薇卡掩住了xi□ng口,眼睛裡滿是不愉快的神情。 雖然欽佩這位主教大人的盡責,但巫師同時惱怒於這個老頭子的巧舌如簧——很顯然他的話給予了薇卡極大地震動。 身為一個心腸不算太壞的西門人,大概也不忍心見到西門城現在這幅亂象。 偏偏這股混亂,還是潘尼一手策劃的。 過了一會兒,薇卡歎了口氣·輕輕晃了晃腦袋·轉身離開窗口。 趁著僕人修門的當候,巫師思考了一陣·然後前往了塞爾租界。 因為他記得那個沒腦子的聖武士說過『要用自己的方式把貴族解救出來,。 如果他真的來了,作為幕後黑手,y□n謀的策劃者,巫師當然要給予他一段難以忘記的愉快經歷。 他知道聖武士一向說話算數,雖然偶爾看上去會有點兒蠢。 確實如同潘尼所料,提蘭圖斯是那麼說的,是那麼想的,也是那麼做的。 當深夜他聚集了從北面帶來的五個武士shi者,準備好了武器,將盔甲擦得乾乾淨淨,從馬廄裡拉出了馬,就要採取行動。 在他們還沒離開暫居的盲目之真實教堂的時候,就被一位同仁發現了:「提蘭圖斯大人,你要去做什麼?」 「我?」見到塞拉.格羅菲婭警惕而充滿詢問意味的目光,提蘭圖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謙恭地低下頭去:「當然是像一個神聖使者那樣,與邪惡進行鬥爭,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無聊的談判和討好那些愚蠢的貴族上面。」 這句充滿了諷刺意味的話語讓塞拉頓時感到非常地不舒服,她搖了搖頭,走到近處牽住提蘭圖斯的馬韁:「比起挑起紛爭,避免爭鬥更符合正義的本質。」 「我們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和邪惡作鬥爭的,格羅菲婭大人。」提蘭圖斯極為不贊同地說道,提及『與邪惡作鬥爭,時,他彷彿又想起在北面與y□nhun戰鬥的日子,也就越發覺得在西門的這段日子是浪費時間。 聽到自己的理念被否認,塞拉很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提蘭圖斯則認為這個『同仁,被自己說服了,他不由有些沾沾自喜,在他看來,這樣善戰的鬥士在卡扎爾主教的麾下虛耗生命簡直是一種浪費:「不如你也一起來吧,格羅菲婭女士。為什麼我們不拿起武器來和敵人英勇地戰鬥呢?」他舉起戰錘,宣告式的說道:「新生的西門會銘記我們的。」 「可萬一失敗了呢?」塞拉搖了搖頭:「災難就會降臨在那些被塞爾人關押的貴族身上。」 「正義必將戰勝邪惡,這是歷史上無數次被證明的事實,我們怎麼可能會遭遇失敗?」提蘭圖斯大聲說,表情十分地失望:「格羅菲婭女士,你的怯懦真令我感到遺憾。 他不再理這個已經被卡扎爾主教影響變得軟弱的女xing,一拍馬頭,帶著幾個shi從就往城東塞爾租界所在的大礁石方向行進,塞拉還想上前攔阻,但是那匹馬已經走遠了,她不得已招出自己的坐騎·跟了過去,然而提蘭圖斯畢竟不是純粹的白癡——至少知道黑夜行動要穿夜行衣,而馬也是特別挑選過的快馬,在道路曲折的城市中,只要慢了幾秒鐘,就只能通過隱約傳來的馬蹄聲判斷提蘭圖斯的位置了。 不過西門的黑夜一貫是很吵鬧的。 她只有一拽馬韁·前往塞爾租界的方向,希望在提蘭圖斯採取行動之前能夠感到阻止。 但出於對正義事業的熱衷,提蘭圖斯的速度比她想像得還要快許多。 在蘭森德爾的教義看來,凡是費倫上的邪惡組織都是應該被毀滅的,至於什麼是邪惡組織,教會的成員心裡面都會有一張黑名單,而在這張名單上面,紅袍法師會作為聞名費倫的著名流氓政權兼臭名昭著的黑暗施法者組織,一向名列前茅·是老牌的邪惡組織的代表。 對於這種教會定義上的『邪惡,,蘭森德爾的信徒打擊起來一向不遺餘力——這也是提蘭圖斯極度反感卡扎爾主教與塞爾租界和談的原因。 在他看來,這個組織能夠得到光明力量的寬宏大量,在這個地方開設一個租界,不好好做生意·居然動手綁架當地貴族,這無疑是邪惡組織的老本行,自然不可被容忍。 而卡扎爾主教連續吃閉門羹,更讓他認為與這些邪惡的傢伙苟合是一種好笑的幻想,現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他所想到的不止如此。 只要他能夠將這些貴族解救出來,他在本地立刻會獲得巨大的聲望,甚至有可能取代卡扎爾主教,獲得更多貴族的支持——好吧·雖然那些貴族在他眼睛裡愚蠢且短視·但是要和邪惡作鬥爭,還是要用到他們的力量的·他就會成為這片區域的正義力量的領導者,帶頭與暗夜面具還有塞爾人作鬥爭,將這兩者紛紛趕出西門城去,讓蘭森德爾的光輝徹底照亮這座海岸。 好吧,這場即將開始的營救行動就是這個偉大計劃的第一步。 「我將排除萬難。」 蘭森德爾的信徒極為富有使命感地這樣想道。 然而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往往殘酷,當他和他的shi從到達了小城郭般的租界,繞過緊緊封死的大門,剛剛翻過後面的城牆,正在疑huo這樣重要的地帶,而且還是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這裡的防守居然如此地空虛。 這無疑讓提蘭圖斯感到了不對勁,而他剛剛想要找一棟建築物隱蔽一下,卻看到租界中那座高聳的法師塔忽然發出強烈的光芒,隔著不短的距離照亮了自己所在的地帶,他頓時警惕地翻滾到了一堵牆壁之後,然而就在四周的房簷頂上,不知何時衝出一堆黑衣人,一張巨大的漁網從天而降,同時飛下來的還有成群的弩箭,他的幾個shi從當場在慘叫中死亡,他舉起盾牌,擋住一b□箭矢,見到自己的戰友被屠殺,立即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然而那張漁網已經籠罩了下來,他抽出一把匕首,想要砍開這張大網,然而這張漁網的質料卻是出奇的堅韌,他用力地劈砍了數下,這才砍斷一根。 操控大網的人吶喊著用力一翻網兜,提蘭圖斯頓時一陣天旋地轉,身軀在浮空中被重重地甩向不遠處的城牆,這樣的撞擊透過鎧甲震動他的內臟,他連續吐出幾大口鮮血,全身的骨頭彷彿被震散了一般變得沉重萬分,一時難以動彈,大量守衛拿著棍棒走近,衝著他的頭顱就是一頓凶狠的敲擊,聖武士徒勞地抱住腦袋,然而仍在不斷地打擊下失去意識。 這群守衛拖著漁網走過一條小街,回到了法師塔裡面,在他們身後漁網拖過的地方,是一大片鮮血淋漓的痕跡。 於是當塞拉隨後趕到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奇跡發生——經過詢問,城頭上的塞爾守衛給出的答覆是沒有任何人來過,這無疑讓她知道出了大事,如果蘭森德爾派來的使者在這裡犧牲,那麼就不是一句簡單的『為了與邪惡鬥爭犧牲,就能夠敷衍過去的了。 「如果提蘭圖斯大人來過,請一定要保持冷靜,各位塞爾的客人,要知道,他代表著晨曦之主的意志前來,希望你們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招來這位神祇的反感。」 然而她顯然沒有辦法進入塞爾租界進行搜檢,只好禮貌地向守門人留下了一句帶著警告意味的話語,策馬離開了租界。 反正按照道理,那位嫉惡如仇的聖武士大人,也是自找苦吃。 「晨曦之主?」見到聖武士遠去,城牆上的守衛者不屑地嗤笑一聲:「他從來就對塞爾人沒好感。」 法師塔上,靜靜目送著塞拉離開的潘尼轉過頭去,那面的地板上,那一坨滿是血跡的漁網就擺在那裡。!。 I.塞爾之種293鞭笞 更新時間:201252117:06:39本章字數:5827 再不遠的地方,則是那幾個翻著白眼的貴族。 這些在巫師眼睛裡腦滿腸肥一肚子壞水大腦經過特殊的處理,已經變得如同一灘漿糊般渾渾噩噩,一個個口角流涎,滿眼泛白,即便是再蹩腳的醫生,也能看得出來,他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白癡。 對此巫師深表遺憾,這幾個貴族最重要的幾位來自瓦莫斯、迪拉瑞這兩個西門執政議會中的龐然大物,剩下幾個也是在西門影響力不小的商人集團首腦,其中一大半都和吸血鬼有染,剩下的就是潘尼認為有可能與自己作對的人物。 將他們弄成白癡之前,潘尼、盧米森,羅姆尼克已經一起研究法術,把他們腦子裡的記憶統統抽取了出來,有關這些勢力的重要信息,包括只有家族首腦才知道的核心機密,潘尼都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使把這些白癡放回去,他也有很多手段可以控制這些勢力。 可以說,這一y□n狠毒辣的招數讓他在幾天之間就掌控了小半個西門。 不過利用這些信息編製計劃,達成真正的控制需要時間,實行計劃之前,還有吸血鬼與眾多教會以及其他或明或暗的力量在前面擋著他的路。 但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他煞費苦心佈置了這麼一大串y□n險的計策,甚至分飾多角,整個西門亂跑,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 一個夜之王並不可怕,費倫並不是什麼人物能夠以一敵千的地方,一個傳奇法術可以殺死一千人,不代表一個傳奇法師真的有能和一千人對打的能力,再強大的人,面對有組織的攻擊和大量的人手,也會相當的無力,只要手裡有權有人,這些都不是問題。 當然…想到那些為了保密被害死的人,還有眼前這些為了他的計劃不得不變成白癡的貴族,潘尼還是有一點兒罪惡感的——他使用的招數和那些吸血鬼沒兩樣。 但這都是被逼出來的,巫師不喜歡滿費倫流浪。 現在,又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邪惡………………」被揍得頭破血流人事不省的聖武士提蘭圖斯大人的sh□n吟與鮮血一起從破了的嘴角斷斷續續地冒出來。 他看起來非常糟糕,似乎隨時可能死掉…不過巫師很清楚,擁有著神祐的聖武士生命力極為強悍,如果讓他清醒過來,甚至還可以利用神力瞬間清洗掉身上的所有傷痕。 所以羅姆尼克的shi從們給這位大人灌了大量麻藥,這張漁網看似簡單,但是網線卻是用多種皮革與粗麻線鞣制,質地極為柔韌,更不用說還饒了一些金屬絲——經常和善神的使者打交道,紅袍法師很明白如何讓一個聖武士失去反抗能力…這張漁網就是其技術的結晶,被它罩上了腦袋,即使是傳奇聖武士想要掙脫也是大費周章。 如何處理這個傢伙也確是一個很令巫師頭疼的問題,代表著蘭森德爾的意志,這樣一個傢伙如果直接殺了…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招惹來一身麻煩。 左右思忖一下,巫師還是驅散了殺戮的yu念。 儘管潘尼決定找機會給這個聖武士一個教訓,但是思來想去,殺了這個傢伙既不解恨,還會惹來更多麻煩。 最重要的是會招來提爾教會的深層反感,在之前,紅袍法師瘋狂的舉動還可以被理解成為連番遭遇非難之後的爆發…並未與提爾神廟發生直接衝突…而且揪出吸血鬼公爵以及其一系列爪牙,也一定程度上對他們的事業提供了幫助——儘管這樣的幫助讓卡扎爾主教極為痛苦。 而且這個聖武士本身也是個被信仰洗壞了腦筋的愣貨…做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外,卻也折騰不出什麼**□浪。 根據幾次的接觸,巫師得出了這一結論,也就徹底熄滅了殺死他的心思,不過如何才能讓他受到的教訓『永生難忘」這卻是一個問題。 雖然事情過後,這位聖武士未必會知道『不能隨便砸爛別人家大門,這樣的道理,但也一定要銘記住這樣的屈辱,在他的生命裡刻上一個深刻的印記。 潘尼開始轉動起了腦筋。 而不遠處的羅姆尼克還有盧米森顯然也在思考著相似的問題:「大人,我們應該如何處理這個傢伙?」 巫師微微晃了晃頭,看到盧米森這個密探頭子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忽然想起:「對了,盧米森先生,不知道按照租界的規矩,深夜盜竊被捕獲,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懲罰?」盧米森沉吟道:「應該是吊起來用鞭子抽,然後在身上打上烙印。」 巫師皺了皺眉,這樣的懲罰比起塞爾國內可視輕得多了,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塞爾人在國外設立租界,不可能如國內那樣設立殘酷的刑罰,這個刑罰兼顧了羞辱xing和痛苦,倒也t□ng符合潘尼的胃口。 所皿事情就這樣確定了。 第二天,蓬頭垢面全身光溜溜的蘭森德爾聖武士提蘭圖斯被掛在一個大型的禁錮架上搬到了塞爾租界的門樓上,大量塞爾衛兵豎起一個簡單的架子,把提蘭圖斯大人掛在上面,由於扣留了一些貴族,儘管這些權貴的親屬已經大半失去了和塞爾人直接對話的希望,不過仍然有些人留在塞爾租界門口。 他們看到了這一幕,一雙雙因為熬夜而昏暗的眼睛紛紛精神起來。 寬大的皮條狠狠抽擊在這個聖武士的身體上,發出一聲響亮而清脆的聲音,皮開肉綻,與之相應的,從提蘭圖斯的喉嚨裡發出的痛苦嚎叫卻低沉含混——他的嘴巴已經被堵上了。 而在牆上栓下的大佈告上,記錄著這個人的罪名‾——潛入塞爾租界,圖謀不軌的盜竊犯。 然而究竟還是有些人認識這個倒霉鬼的。 「天啊,這群塞爾人瘋了。」幾個貴族掩面而逃,前往提爾神廟報信去了,而當卡扎爾主教帶著一群人馬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時,提蘭圖斯已經被抽得渾身冒血,一根粗大的馬蹄形烙鐵從後面狠狠地按上了提蘭圖斯的屁股,如同篩麵粉一般dang出一股飄出不遠距離的焦臭…鮮血混合著大量白沫從提蘭圖斯嘴邊流淌下來,這位聖武士白眼一翻,歪著脖子昏倒過去。 「這………………」剛剛趕到的卡扎爾主教與塞拉看到這一幕,震驚得渾身僵硬,他們簡直不敢想像,這些塞爾人居然會用這種方式羞辱一位神明的使徒。 即使提蘭圖斯沒死…但受到這樣巨大的恥辱,後果往往比死更慘。 卡扎爾主教深知,在費倫這個行善比作惡困難得多的世界,漫步於善良陣營的道路往往比作惡者的路途更多荊棘,尤其是在教義崇高的善神下shi奉,受到的規矩和約束越多,行為越容易與教義出現偏差。 尤其是像蘭森德爾這個部分教義比較極端的神祇,如果履行神祇信條的信徒同樣極端,那麼就很可能誤入歧途—教義越尖銳的教會越容易如此…善良和邪惡往往只是一線之差。 這樣一個年輕,衝動,熱血的聖武士,很難想像在受到這樣的屈辱之後會發生什麼。 但總歸值得慶幸,塞爾人並沒有殺人…至於為此觸怒晨曦之主……紅袍法師會和晨光教會之間的關係原本就算不上融洽。 而在這樣複雜的背景下,塞爾人的舉動也就分外地表lu出了他們的狂躁與凶狠,卡扎爾主教眉心深鎖,顯然是開始思考西門城內的事。 他真的開始後悔了,不應該去尋求晨光教會的援助,幾個聖武士的存在,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他揣著的想法更多是希望能夠吸引晨曦之子教會更大的支持…然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蘭森德爾的使徒不僅僅沒幫上什麼忙,反而添了不少亂子。 正在西門城和塞爾租界關係緊張的時候…提蘭圖斯的舉動讓原本劍拔弩張但是還算平穩的事態橫生b□折,這當然讓大主教感到苦惱。 他還在思考猶疑,城樓上的塞爾人已經完成了刑罰,他們把提蘭圖斯解了下來,從三四碼高的門樓上將之丟了下去,正下方的圍觀者紛紛散開,讓這個身體光溜溜地與地面直接接觸,碰撞出一聲清晰的骨折脆響,卡扎爾主教揮了揮手,兩個shi者連忙小跑了過去,把一塊布鋪在提蘭圖斯的身體上,並將他的身軀抬起,回到卡扎爾主教身邊。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幾個貴族的使者圍了過來:「我們家的大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不要急,不要急。」這種總是能夠讓大主教頭疼腦熱的問題在這個時候無疑會更讓他焦頭爛額:「提爾神廟正在努力和埃德meng特與塞爾人溝通。」 「溝通!溝通!我們還不如直接去和埃德meng特溝通去。」 「直接和埃德meng特溝通……」卡扎爾主教扶上額頭,很明顯,那個對西門變化表現得很冷漠的女人已經變成了事情的關鍵。 或許真的應該讓這些貴族直接去和那個女人溝通。 他忽然想到。 然而當這種溝通真的開始的時候,有人卻對此開始疑神疑鬼。 「古德爾,那些貴族已經在和那個女人聯繫了。」一間y□n暗的酒館地下深處,臉上帶著刀疤的黑幫頭目正在和他的盟友對話:「看來大主教大人的行動力確實很有限。」 「只是那個聖武士太過多事。」古德爾喝了一杯酒,紅著眼睛搖了搖頭:「你早就說過了,他們都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這倒是………………不過我擔心的卻是別的事。」塞利恩搖了搖頭,湊近了面現不解之se的古德爾:「那個女人會不會趁機勒索貴族鍆。」 「勒索?」古德爾皺起了眉,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個女人雖然精明,但卻不像是什麼y□n謀主義者。」 「不要急著下定論。」塞利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如果半座城市的貴族都指望著你救命,你會不會趁機索取些什麼呢?」 這句話令古德爾的眼睛攸地一咪,一道寒芒在其中遊走,手中的杯子也在一聲脆響中開裂。 「但是我有什麼辦法?」過了一陣,古德爾換了個杯子:「主動權不在我們手裡。」 「我們不能派精銳打手圍攻租界,這會讓那群巫師撕票,而且他們可以輕鬆地在法師塔裡用法術遁走。」古德爾解釋道:「想要救出那些貴族,只能依靠談判………………接受塞爾人的條件…………所以,我們只能容忍那個女人趁著這些機會出風頭……」 「…………你說得對。」塞利恩發出一聲苦笑:「主動權不在我們的手裡。」 他重複了一句,不過眼眉一挑,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味道:「古德爾,你說……」 「你想說什麼?」古德爾挑了挑眉毛。 「沒什麼。」塞利恩皺著眉搖了搖頭,終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太靠譜,漏洞過多,還是把話語收了回去。 「但主動權不在我們的手裡,未必代表我們就不可能得到些什麼。」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塞利恩的臉上再次出現那種神秘的笑容。p!。 I.塞爾之種294影龍 更新時間:201252122:55:48本章字數:6285 暗夜面具和塞爾租界一明一暗兩股力量,雖然彼此針對,並瞢實地爆發了尖銳矛盾,但是這種衝突之下,最直接的受害者卻是變得混亂不堪的西門城。 直到迪拉瑞府邸綁架案發生後的第十天,西門仍處在沸騰的動dang之中,儘管夜之王對貴族的謀殺切實讓城市沉默了一陣,不過這並沒能中止動dang——原本的喧囂熱鬧變成了一片沉默下的暗流,事實上,每天夜裡被拋入西門港的屍體並沒有減少多少,上到權貴,下到平民,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離開這座城市,以期避開即將到來的大動亂——生活在這樣的城市的人,大多數都有一種對危機的敏感嗅覺,他們知道,無論多久,這一天會來的。 從四面八方意圖前來西門做生意的商人,也憑藉著靈敏的嗅覺讓貨船貨車停靠在了中途的海島或小鎮上——-至少在西門城局勢沒有變得明朗之前,他們是不敢來這裡撈錢的,他們是商人,而不是僱傭兵,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倒是有一些傭兵嗅到了戰爭的氣味,幾天裡,城市裡已經駐紮了大大小小數十支傭兵冒險者團隊,人數也在百人以上——但是一連串的刺殺案告訴這些僱傭兵,他們並不受到歡迎——這無疑是暗夜面具的把戲。 而仍處在西門城的水深火熱中的人,無論是貴族和民眾,都需要一個能夠盡速解決動亂的契機。 但凡明眼人都知道,想要解決動亂,出路無非兩條,或是讓時間慢慢過去,吸血鬼像以往那樣重新在暗處掌握西門,對於夜之王而言,這無疑是值得期盼的,不過,損失了公爵…塞爾租界提供的名單也讓暗夜面具在西門上層散佈的網絡幾乎被撕扯得一乾二淨,而沸騰的西門貴族們,卻讓奧爾巴克重整控制網的工作進展異常緩慢。 更重要的是,那些貴族並不情願受到吸血鬼的控制,公爵的死亡讓他們察覺到了千載難逢的時機,而暗夜面具還沒從這一連串的震dang中徹底恢復過來。 然而情況對於貴族們同樣尷尬…因為吸血鬼數年來的操縱,西門上層沒有一個擁有足夠權威的領袖——這當然是因為夜之王那稱霸巨龍海岸建立王國的野心,小半數重要人物被綁架,更讓這些勢力日夜惶惶不安,另一些權貴,則在治理家中的內亂,或者對付吸血鬼,總之,指望這一盤散沙奮勇拚搏…掙脫吸血鬼的控制,似乎不太現實。 隨著時間推移,形勢越發對吸血鬼有利,而這一盤散沙般的貴族,也醒悟到…他們需要聚集起來,抓住機會趕走這群如同夢魘般糾纏了西門許久年月的黑暗力量。 不過問題還擺在那裡,哪個人有足夠的權威,可以作為西門上層的領袖? 而在這之前,還有更重要的問題等待解決。 那一群倒霉的貴族,還被關押在塞爾租界裡面亟待解救。 在他們的問題沒有完滿解決之前,西門上層大概是安穩不下來的。 這個時候,能夠解決問題的人…當然會受到西門貴族們的格外關注…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冷靜下來的貴族們將注意力投到了薇卡,埃德meng特女士身上。 因為塞爾租界發話:如果想要贖回那些貴族…就要先解決西門和塞爾租界的所有糾紛。 眾所周知,最近一次西門和塞爾租界間的糾紛,就是埃德meng特府的塞爾人刺殺案引發的對塞爾租界的封殺,想要終止這場糾紛,關鍵人物就是這位埃德meng特家的女士。 如果這位女士肯解決這場糾紛,當然會獲得更高的聲望。 當然,吸血鬼王可不會任由西門上層的矛盾解決,幾天裡,已經有數b□刺客光顧埃德meng特府邸,但是他們的目標很是狡猾,早早地搬進了城南的法師塔,強攻這個地方,即使是夜之王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不過這也讓西門貴族們尋找埃德meng特女士的難度大大增加,迫不得已,他們找上各式各樣的人物,向薇卡傳遞消息,試圖發起磋商,然而傳出的消息屢屢石沉大海,直到這一天,薇卡才派出官方發言人通知統治議會,為了西門的安定,她已經在考慮放棄與塞爾人的爭端,並會在合適的時候給予事情一個圓滿的解決。 這當然讓無數貴族暗暗鬆了口氣,開始準備禮物,希望能夠打動這位女士,眾所周知,因為她的那位情人,埃德meng特和塞爾租界之間的矛盾非常尖銳,想要化解並不容易。 然而在此之前,卻有一段不太為人所知的小插曲在港灣區的某座酒館下發生。 香瓜mi汁和烤魚的味道在熱騰騰的煙霧之間飄dang。 烤爐的煙囪直通房頂,所以儘管火爐子燒的旺盛,卻沒有冒出濃煙,這間房子裡面的煙霧,並非來自火,而是來自旁邊的池水。 池子裡熱氣騰騰,儘管沒有在他人之前袒lu身體的習慣,但是盛饌在前,潘尼也只有卻之不恭,他圍著一個大毛巾,泡在特別加熱後的溫泉裡,貌似愜意,不過仔細觀察就能看到,一層力場膜將他的皮膚和池水隔離開來,而他翻來覆去地擺弄著盤中的烤魚,手指在焦脆的魚皮和s□爛的nen肉之間摩挲,似乎是在將魚肉從骨刺上拆下來,其實卻是在探測其中可能藏有的毒劑。 作為一個巫師而言,這樣的謹慎也可以稱得上是過分了,但潘尼必須小心一點兒,誰讓正坐在池子對面的人,是血帆的老闆塞利恩先生? 早晨接到了這個邀請,巫師十分之驚訝,但考慮再三之後,他仍然選擇了接受這個邀約。 他也有興趣與這個人來一次正面的接觸,至於安全問題,他倒並非甚是擔憂,因為這條消息,是這個人通過卡扎爾主教通知他的。 不過面對這樣一個不知深淺的人物時,巫師表面上不動聲se,心裡仍然揣著十分的警惕。 這是一個可能擁有傳奇級施法能力的可怕人物,而且還掌管著焰和西門的班恩教會,怎麼看都不像是一盞省油的燈。 雖然泡著溫水浴…然而在右手的特製護腕之內,魔法袋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從中抽出東西的狀態,而其中的東西,什麼靈能振dang器法術卷軸魔杖一應俱全,面對各種情況都有應變之力。 而他顯然不會允許這個危險的傢伙靠得太近而萬幸的是這個傢伙似乎也不習慣別人離他很近。 「迪塞爾先生,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邀請你前來泡溫泉。」塞利恩抬起果汁杯,舉止充滿了風度:「因為我確信人在光潔無瑕的時候是最坦誠的,為了我們在西門的事業,我們需要坦誠相待……哦,很抱歉我不習慣飲酒,所以這裡沒有準備酒水。」 他喝了一口mi瓜汁,看了看杯口,臉上lu出了歉意:「作為一個施法者相信你能夠理解。」 施法者對於有可能影響到自己思考能力的東西都抱著異常謹慎的態度,大部分法師都戒煙戒酒——這兩者都會讓法師的思維亂套,有些修行特別嚴格的巫師,甚至不會飲用*啡和茶。 當然,少數思維特別清醒的巫師可以例外比如y□n影谷的伊爾明斯特老爺就是一桿名聞托瑞爾宇宙的大煙槍。 「哦?我也沒飲酒的習慣。」巫師剔出一塊魚片,微微挑了挑眉:「您真是太客氣了,不過……」潘尼用糾正的語氣說道:「西門的事業?這和我的關係不大。」 「關係不大?不不不,迪塞爾先生,我們都是明白人。」塞利恩連連搖頭:「你要知道,你牽引著巨龍海岸協會與埃德meng特的利益,這兩股力量,如果在未來爆發出全面衝突無疑是不可輕忽的。當然還有塞爾租界。」 後面似乎畫蛇添足的半句話讓潘尼突然心生警惕,這個人似乎發覺到了什麼。 這段日子以來塞爾租界的動作確實已經大到了已經足夠引起他人疑心的地步了。 不過這麼快就被人察覺出不對勁仍然超出潘尼的預料。 他默不做聲地看了一眼仍然是那副高深莫測笑容的塞利恩,這片刻的遲疑讓他失去了裝作沒聽見的機會,不過還是有辦法補救的。 「閣下似乎想岔了什麼,即使埃德meng特和塞爾租界和解,那群紅袍法師也不可能幫助西門攻擊吸血鬼。」巫師裝糊塗地曲解著塞利恩的話語:「迪拉瑞府邸的事件只能說是適逢其會,他們沒理由刻意和吸血鬼作對。」 潘尼說話的過程中,塞利恩一直保持著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直到潘尼說完,才搖了搖頭:「不不不,巫師閣下,你似乎忘記了,費倫上很少有人知道,紅袍法師會內部的派別是很多的,一部分想要殺死的,另一部分或許不會這樣想。」 這種推斷無疑讓潘尼有點兒如坐針氈的感覺,他終於明白,這個人從錯誤的道路推斷出了正確的【答】案,是發覺出了不對勁前來攤牌的,如果自己應答出現失誤,後果就會相當嚴重。 繼續裝瘋賣傻未嘗不可,但是一定要把握分寸:「哦?這種東西應該是紅袍法師會內的機密吧,既然費倫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塞利恩先生您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塞利恩搖了搖頭,笑了:「只是我對奧術十分感興趣,年輕時候曾經走訪四方的魔法師,因此對這些軼聞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哦,塞爾人的事就別提了,談談吸血鬼的事情吧,不知道迪塞爾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聯絡西門的貴族動手剷除暗夜面具呢?」 這句問話將話頭扯進了主題,巫師皺了皺眉,情知這場談話將要演化成一場真正的交易。 看似是通過秘密交易的方式提前分配西門城這塊大蛋糕,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他看著這張微笑的刀疤臉,心中浮起了無數的揣測。 或許這個人是在試探什麼,但是他無疑已經試出了想要的【答】案,如果潘尼不是事先知道他隱藏的力量,恐怕剛才就已經決定動手攻擊不,應該不會,按照巫師一貫的xing格,他應該也會保持忍耐。 迪拉瑞府邸的事變之後,潘尼的計謀最重要的環節已經圓滿結束,餘下的事態發展,即使有明智的人能夠嗅出其中的不對勁,也絕對不會大肆傳揚開去…… 除非這個人和潘尼或是埃德meng特有著十足不共戴天的仇恨。 因為巫師手中掌握著塞爾租界,海岸巫師協會,埃德meng特三方面的支持,更通過綁架案得到了有關西門半數權貴的要害消息,即使有人捅破了這個y□n謀,讓大多數西門貴族知道了這事是潘尼一手導演出來的大戲劇,恐怕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若是產生了更進一步的風b□,對於所有人都沒有好處——掀起的全面衝突會讓西門上層徹底失去這個擺脫吸血鬼控制的好時機。 y□n謀到了這個地步,戳破了都已經沒什麼用了,有一些想法的,大概會像這位塞利恩幫主這樣,想辦法弄到更多的好處吧。 似乎知道了巫師心中的猶疑不定,塞利恩繼續用那樣不緊迫的眼神看著巫師,忽地瞇上了眼睛,一個一臉冷淡的女shi者從後面走到池旁,用雙手揉捏著這個黑幫頭目的肩膀。 巫師的目光轉向這個突然的女人—確切說是少女,她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五歲,全身上下僅僅套了件文xi□ng和短裙,身材有些平板,看來並不吸引人,不過當填上從右眼角一直蔓延到xi□ng口的黑蛇紋身,看起來就分外引人注目了。 更讓巫師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這個少女身上飄著一股恍惚的氣息,似乎隨時可能在原地消失一樣,這令巫師明白,這是一個絕佳的殺手。 「哦,她叫蘭朵,是我的養女。」察覺了巫師的疑huo,塞利恩張開了。:「她的母親孕育她時被一條y□n影界的蛇形幽影擊傷了,那股力量滲入了她的【體】內,讓她生來具有一種特殊的潛藏本事,我給她取個代號叫做影龍,有的時候也可以作為她的姓氏。」 「唔,這麼說,她可以像一個刺客一樣輕鬆取走別人的首級?」巫師微笑著看了一眼塞利恩,決定回擊一下這個傢伙,不能被這個人單純地牽著鼻子走,他捏上了袖子裡的靈能振dang器:「我突然想到一個叫做『焰匕,的刺客組織,似乎以前就活躍在西門。」 這個黑幫頭子表情驟然僵硬起來,正在為他捏肩膀的少女眼睛裡的光芒攸然一暗,無生氣的雙眼焦距移動,對準了潘尼的臉。!。 I.塞爾之種295議會 更新時間:20125221:46:33本章字數:7460 突然凝固的氣氛沉默著僵硬了許久,這件溫泉房裡只餘下烤◆的清脆『嗶剝,聲,一直到巫師離去之後的許久,塞利恩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揮了揮手。 蘭朵.影龍恭敬地一躬身,眼角下的暗影蛇紋好像蒸發般飄散開一層厚厚的黑霧,黑霧包裹住了她的身軀,她就消融在這片y□n影裡面,而古德爾則從另一邊緩步走了出來:「這個巫師似乎很難對付。」 「如果容易對付,西門城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塞利恩再次吐了口氣:「很難想像這場好戲居然是他自導自演出來的,真是令人驚歎。」 「你確定?」 「十有**。」塞利恩嘴上如此肯定著,腦袋卻晃了兩下:「如果最關鍵的那幾點沒有錯漏,我的猜想應該是成立的。」 古德爾全身的神經一瞬間震悚了起來,他嘴chun發白,額角的冷汗一層一層地冒出來。 他簡直不敢想像這個巫師居然利用一場戲,如此輕鬆地騙了那麼多人,直到將整個西門城攪得天翻地覆。 「西門城不能落到塞爾人的手中。」他幾乎立刻就生出一股衝動,因為他想到了如果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一股衝動讓他幾乎立刻衝了出去。 但是塞利恩的話制止了他:「等等,你應該想想,戳穿他的把戲有什麼用處呢?我們有能力與塞爾人和吸血鬼兩面作戰嗎?何況你也要考慮清楚,這個人身後站著的那一大群勢力。」 古德爾停在了門口,最後發出一聲無奈的笑聲,歎氣著坐在了門邊的椅子上,點了點頭:「您說得對,但這真是令人沮喪。」 「最好的道路就是跟著他的劇本走。」塞利恩歪著脖子攤了攤手:「我也很無奈。 古德爾顯然並不甘心向這樣一個滿腹y□n謀詭計的邪惡巫師屈服,然而經過仔細思考之後,他也認可了塞利恩的意見。 如果這個時候挑起了潘.迪塞爾和西門一些貴族的對立,很顯然會將城市上層的混亂引向更為不可知的方向但毫無疑問的是,暗夜面具和背後的吸血鬼將會很欣喜見到這樣的變化。 這種可預見的未來會讓許多貴族選擇向潘.迪塞爾屈服,就好像現在的古德爾一樣。 更致命的問題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排除甚至對立潘.迪塞爾的情況下解決這樣的亂局,別說是解決,就是統領現在亂作一團的貴族們都是一件十足艱難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嘴邊lu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城市是交給一群吸血鬼還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塞爾人,這無疑是一個問題。 至少『人,比吸血鬼更容易被接受得多,而這個人,在本地也有著相當的根基,似乎並不是那麼不可接受。 為了不屈從於y□n謀設計,而將大好局勢弄崩,那是只有蘭森德爾手下的二愣子才做得出來的蠢隼。 古德爾很明智,既要與吸血鬼對抗又不願意帶頭和塞爾人翻臉,屈從是最好的選擇:「這個巫師真***是個人才,明明耍了所有的人,我們偏偏還***必須聽他的話。」 「別沮喪,我們並非沒有機會這個人也並非不可以對付,他利用塞爾租界綁架那群貴族,就已經為他自己的事業埋下了隱患。」塞利恩沉著地喝了一口果汁,眼睛裡閃爍過一道隱蔽的神采:「無論在什麼地方,暴力和y□n謀總是招人反感的。」 「你說的不錯,但我們必須先對付暗夜面具。」古德爾揉了揉鼻子:「事有先後。」 「事有先後。」塞利恩一點頭:「吸血鬼完蛋之後,他的破綻就會暴lu出來,雖然那時候他的力量很強大但已經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可以對付了。」 古德爾深以為然現在撕開面皮和潘.迪塞爾翻臉確實極度不智,然而利用他們手裡掌握的信息和塞利恩的人手,卻有著和這個巫師周旋的資本,在暗夜面具垮台之後,那個巫師使用y□n謀詭計攪亂西門的後遺症就會暴lu出來,也就變得不再那麼難對付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古德爾和塞利恩道了個別,離開了這個地下溫泉。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塞利恩撤下了纏著的大毛巾,四肢攤開,脖子之下的身軀完全浸落在水底,蒸騰的熱氣上湧,讓他發出一聲長歎,其中還夾著些困huo的情緒:「蘭朵,我剛才應該殺了那個巫師的,他本人就是他計劃裡的一個大破綻,而他知道的,肯定不僅僅是焰匕這麼簡單,雖然他沒說,但我能感覺到……」 旁邊的空間泛起一b□漣漪,面無表情的平xi□ng少女再次出現在她消失的地方,散逸出來的y□n影霧氣被她的左眼吸入,從左眼角到左xi□ng口那片光溜溜的皮膚上從上到下被畫上了一道黑線直到那條y□n影蛇的圖案重新出現在那裡。 她坐到浴池邊上,繼續用極其輕柔的手法為血帆的老闆按摩,並不發表任何言論——從她出現時起到現在都沒說過半個詞兒。 「但我總有一種殺不死他、會讓他輕鬆逃掉的感覺。」塞利恩瞇著眼睛,更像是自言自語:「這個巫師的力量看起來並沒有多強,但為什麼會給我這樣的感覺?難道我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我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他抬起一隻手,在自己的雙眼之前攤開了手掌:「難道這些魔力,仍然不是我的?為什麼?···…唔,或許它們本來就不屬於我······」 塞利恩閉上眼睛,四肢更加放鬆:「從空空dangdang的墓xue裡面醒來,腦子裡面塞了不屬於自己的過去,連帶著一身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蘭朵,你說說看,我究竟算是什麼,一個複製品,還是一個幻影,或者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個夢?」 「您···是···大人。」她張開了口·笨拙地挪動著舌頭,俯下了一張平靜的臉——這雙眼睛很大,沉默時空洞冰冷,但是說出這幾個詞的時候,卻lu出兩絲天真。 「大人?你說得對······」他抬起手臂,覆上蘭朵.影龍的臉頰·雙眼睜開,其中的茫然漸漸淡去:「或許我還是應該奪取一些什麼,來反映出我的存在,我就是達沃爾.塞利恩,任何阻擋在我前面的人,都是妄想將我變回幻影的敵人,無論是暗夜面具,還是紅袍法師。」 他的語調漸漸沉穩起來,雙眼中的光亮也漸漸由散亂變得尖銳·如同利劍。 臉龐被塞利恩覆蓋的蘭朵.影龍,那片暗影蛇刺青卻變得紅了一下,兩隻眼睛又在瞬時變回了空洞了無生氣的模樣。 就在數天之後,一場規模盛大的會議在海岸巫師協會副會長,埃德meng特家族情人潘.迪塞爾的莊園之內展開。 這場會議主要就西門城和塞爾租界間的糾紛進行討論·會議的召開者不僅邀請了西門各處的權貴,還邀請了幾個秩序神及善良神的使徒——當然也包括卡扎爾大主教。 面對這樣的邀請,卡扎爾主教無疑鬆了口氣,這代表著西門城的各方人類力量終於可以聯合起來對付吸血鬼了。 會上的薇卡看起來艷光四射,巫師在他座位旁,用安靜的笑容應對著城中的來客——不過與之相對,這些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要知道·許多人的家人還被關在塞爾租界。 即使那些與塞爾租界綁架案無關的貴族·表情也是都不太好看——連日的動亂讓他們損失慘重,身心俱疲。 試想如果某天突然發現·自己相處了多年的親友僕人居然會是吸血鬼用來影響控制自己的傀儡,而自己不得不將之放逐或殺死,這種遭遇並不是只發生一次,而是天天都在發生,這當然讓人抓狂。 而這些問題似乎可以在今天得到一個階段xing的解決。 解除了塞爾租界的事之後,大概這些貴族就有心情坐下來商議如何對付吸血鬼和暗夜面具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西門的安定。」這句話從薇卡的口中吐出來,暗地裡,她卻狠狠地掐了巫師的手臂一下,用力之大,甚至讓潘尼的臉皮抖動了一下。 這句話讓大多數與會的西門貴族心懷大慰,紛紛讚許埃德meng特女士和迪塞爾先生的寬宏氣度——尤其是那些家人被關在塞爾租界的人,更是感j□涕零。 當然,也有幾個例外的。 卡扎爾主教正欣慰於問題的解決時,卻發現旁邊的兩位盟友表情有點兒不對勁兒,塞利恩的笑容帶著一些諷刺,而古德爾臉上則是赤lu□lu□的冷笑。 「兩位朋友,事情解決了。」他有些不解,似乎這兩位對正在發生的事並不滿意。 「是的,主教大人,事情解決了。」古德爾的語氣帶著一點兒嘲諷:「但埃德meng特女士和那位迪塞爾先生獲得了最豐厚的利益。」 「最豐厚的利益?」這一句話猶如閃電般觸碰到了主教心中早就萌生的一絲懷疑,他看著遠處正在談笑風生的薇卡和潘尼,兩道濃眉緊緊地糾結在了一起,握著權杖的手也開始嘎嘎作響,兩隻眼睛短暫地閉合了起來,口裡不知在念叨著些什麼。 一直到過了一陣,他才睜開了眼睛,不過雙眼裡面仍然有些困huo。 「主教大人,你怎麼了?」 與非教徒想像得並不一樣,一個神職人員與神祇聯繫越深,越不需要祈禱——他們履行的方法論與神祇高度近似,因此並不需要經常向神明詢問前面的道路,因此在塞拉的眼睛裡,卡扎爾大主教突然的祈禱就比較值得好奇了。 而主教禱告完後的困huo表情,當然更讓她感到驚訝,是什麼樣的問題,能夠讓正義之主都無法給與一個明確的答覆? 是與這場會議有關? 塞拉的心裡頓時浮現若干片疑雲。 卡扎爾主教搖了搖頭,提爾給與的模糊答案似乎代表著『自由決斷,,亦即是說他可以選擇認為符合信條的做法處理眼前的問題,那麼似乎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主教歎了口氣,看了幾眼那個巫師,又看了看塞拉,搖了搖頭,知道這種嚴重的問題,只有當事人自己去感悟察覺·才能夠獲得最好的解決,作為一個人生經驗豐富的主教,他知道現在最好保持沉默。 塞拉心中困huo,但沒得到答案的她只能選擇將問題藏在心裡,現在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遠處的巫師身上,托著下巴·眼睛裡充滿了憂鬱。 「迪塞爾先生,我們現在應該考慮怎麼對付那群吸血鬼。」說話的是一個紅光滿面的老頭子。 他的名字是詹姆斯.薩拉瓦爾,是希斯托爾.薩拉瓦爾的叔父,在這位前西門女執政長死亡之後長期地隱藏了起來,直到最近,薩拉瓦爾家族首腦出現在了那張名單上,他才突然出現,憑藉著多年經營的人脈驅逐了現任家長,成為了薩拉瓦爾的新主人。 為此他最為擔心的就是吸血鬼捲土重來·拋去仇恨的因素,詹姆斯更害怕自己弄到手的權勢再次丟失,因此也就加倍地關心這個問題。 「對付吸血鬼?放心吧,我們會對付吸血鬼。」巫師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桌子遠端微笑不語的塞利恩:「我們已經和塞利恩先生還有提爾教會商定好了·會組織力量討伐暗夜面具。」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貴族又將視線轉到了大主教身上,這位卡扎爾大主教臉上再次出現了布道式的溫暖笑容,他的點頭,也令所有的人安下了心。 但是還是有人提出了敏感的問題:「但是誰來領導這個聯盟?」 場面靜默了下來。 「…···西門城不是以議會的方式來議事的嗎?」 過了片刻,巫師開口說道。 「但誰來當議長呢?」另一個貴族詢問:「我們需要一個議長,不然誰在關鍵時候作出決斷?」 「當然是埃德meng特女士。」 達沃爾.塞利恩的插口讓所有人閉上了嘴。 「為什麼看著我?」面對一片片驚訝的視線,達沃爾.塞利恩攤開了手:「薇卡女士將那些貴族從塞爾租界裡『拯救,了出來·為此不顧自己和迪塞爾先生的安危·理應受到尊重,並且·毫無疑問的是,在這個議會裡面,她和迪塞爾大人具有最多的資源,當然,我是說戰爭方面的,而且眾所周知,這兩位和吸血鬼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是理想的代言人。」 『拯救,這兩個字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在潘尼和薇卡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但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厚著臉皮忍著,而潘尼更是暗暗震驚這個黑幫頭子的決斷。 很顯然,塞利恩知道自己的資本很難爭鬥得過迪塞爾——畢竟海盜團和焰匕都不是什麼能拿得上檯面的東西,即使說成是僱傭兵,也不夠格擺在西門的高層眼裡。 即使是古德爾,在政變之後,也沒能在家族中取得絕對權勸。 所以明知資本不足的塞利恩選擇了退避。 也因為如此,儘管他說得有理,許多貴族考慮到薇卡和迪塞爾代表掌握的力量與立場,紛紛點了點頭,但仍然有人質疑:「你是什麼人?」 「他是我僱傭的僱傭軍團長。」古德爾聲音低沉地說道:「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於是所有人都停止了質疑,卡扎爾主教默然不語地注視著這一切,無論如何,能夠剷除吸血鬼,也是履行了正義······ 混亂似乎到了終結的時候了,許多人開始想像,自己被綁架扣留在塞爾租界的家人安全回家——不求毫髮無損,只需要還活著就行了,而在貴族聯盟的攻擊下,吸血鬼都被趕進了地洞裡面,幾百年別想出來······ 不過一個從遙遠的地方拋過來的東西打斷了他們的美夢,這是一塊粗糙的寶石,上面刻著簡陋的閃光符文,在接觸到莊園地面的剎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將所有做美夢的貴族震翻在了地上。 巫師瞳孔一縮。 很顯然,有些東西,不希望這場會議商討出什麼結果來。!。 I.塞爾之種296晝出 更新時間:201252210:07:24本章字數:6836 作為一個巫師的巢xue,儘管只是法師塔旁的附屬建築,這座莊園之中仍然安裝著大量的魔法裝置,諸如力能牆防護罩都是常規配置。 因此巫師才敢於在這裡召集西門上層貴族展開會議,城市裡的貴族府邸雖然也有防禦黑暗生物的魔法裝置,但是奧爾巴克的刺殺已經告訴他人這樣的防護手段並不可靠,巫師當然也就更為不信任。 他對於自己的佈置還是很放心的,潘尼也預先有所預料,暗夜面具不會看著西門的貴族們在這裡開完會,聚集起一支大軍,對潛藏在西門各處的暗夜面具據點進行討伐。 因此這次襲擊也在他意料之中。 不過這可爆裂寶石的威力卻在潘尼的意料之外。 這顆規模大得驚人的魔法寶石墜地的一剎那,產生的源力震dang就觸發了數十道預置在各處的防護壁與力場牆,然而劇烈的爆炸卻讓這些防護全部變成了碎片,飛散的力擊翻坐在圓桌四周的桌椅、貴族、教士、巫師和各類僕從,而之後隨著另一批爆裂寶石下降,另一串爆炸讓廣場被煙霧圍困,大量貴族驚呼了起來,四周隱約傳來有人越過莊園高牆的聲音,武器切入**的聲音也零碎地響了起來。 巫師超於常人的視力看到四面八方湧入了百來個黑衣meng面人,毫無疑問就是暗夜面具的刺客,他們大多手持刀盾,黑衣外面套著一層皮甲——這樣的武器裝備無疑不像是刺殺者的裝備。 當一群用刺殺者的方式跳進屋子裡,卻拿出長刀和盾牌,身披甲冑的時候,巫師就知道這些人與其說是來刺殺,不如說是來戰鬥的。 這樣一群傢伙可不好打發。 外圍幾個僕從首先品嚐了越牆而入的殺手的刀鋒,嚎叫著噴血倒地,幾個戰士迎了上去,作為貴族的護衛…他們的武藝無疑非常嫻熟,然而在倉促之間,卻也難以形成有效率的抵抗,殺手們一b□一b□向貴族們所在的莊園中心衝鋒,而這些被打翻在地還有些頭暈腦脹的貴族,甚至都沒還沒全部站立起來。 不過巫師也沒打算和這些入侵者硬拚…他抬了抬手,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就在周圍的地面上出現,範圍囊括住了所有參加會議的人,一陣強烈的奧術光輝即刻從這個魔法陣中飄起。 刺客們發覺了這一點,情知經驗豐富的人已經判斷出這是個大規模的傳送法術,連忙指揮起幾個能夠使用法術道具的打手,試圖丟擲卷軸和炸彈,阻止傳送陣的生效,一枚不亞於引爆襲擊那一塊大小的巨大魔法寶石已經落到了魔法陣外沿…不過早有準備的巫師已經釋放出了一道奧火,在空中將這顆寶石阻截。 又一響巨大的爆炸,傳送陣也完成了使命,隨著一道光芒閃過,眾貴族發現已經身處一個大廳之中…周圍不見了那些殺手和濃煙,紛紛鬆了口氣,然而注意到周圍密閉的環境,又有些緊張起來。 「歡迎光臨我的法師塔。」巫師對著這些貴族笑了笑:「各位大人,不用緊張。」 這句話讓許多貴族鬆懈了下來,不過古德爾、卡扎爾主教還有塞利恩三個則有所警惕——這三人得知了巫師的真面目,已經有了很深的防備之心,當然害怕法師在這個時候黑這群貴族一下。 無論他們本身抱著什麼想法…現在在卡扎爾的眼睛裡面…潘.迪塞爾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他的y□n謀詭計為西門城帶來了巨大的災厄…目的只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如果讓他成功地佔據了西門的權柄,必然會將整個西門乃至巨龍海岸帶入更深的災難之中。 別說是提爾教會,就是同樣懷著不軌想法的血帆大頭目塞利恩都不能容忍這種事的發生。 但如果現在戳穿了巫師的y□n險面目,很顯然弊大於利,核心的原因暫且不論——要知道那些倒霉的貴族現在還被扣在塞爾租界裡面呢。 不過等對付了暗夜面具,潘.迪塞爾就是他們的下一個鬥爭目標。 暫時的勝利值得讚賞,但絕不能認為這就等於失敗者永無翻身之然而這回他們可是有點小人之心,潘尼這一次的策劃雖然居心不良,但還沒有小氣到這種地步。 何況面對不明真相的貴族大眾,他又怎麼會隨便將尖銳的獠牙伸出來,豈不是會嚇到很多人? 而一些不明真相的貴族還在感j□涕零:「謝謝你,迪塞爾先生,你又救了我們一次,這些人真是太膽大了,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刺殺我們。」 「不必客氣。」巫師微笑頷首,禮數十足地一揮手:「看,他們攻不進來。」 一道光影浮現在這間大廳中央,貴族們看到那群暴徒刺客圍著這座高塔,試圖丟擲爆裂寶石和魔法卷軸,對塔外的防護罩進行破壞,然而一道強勁的旋風包裹著整座高塔,偶爾還釋放著炫目的雷點,攻擊所有試圖靠近的人,偶爾有人在一大堆法術加持之下衝入了風障,也被法師塔上的弩炮射死。 這無疑讓所有貴族大為放心,一個法師的巢xue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又過了一陣子,這些攻擊法師塔的暴徒難以忍受巨大的損失,紛紛撤走——很顯然他們之中缺少高階施滌者。 在暗夜面具裡面高階法師可不多,畢竟他們是盜賊組織,而不是施法者行會。 見到暗夜面具的襲擊再次破產,所有貴族都鬆了口氣,不過片刻之後,城裡卻傳來了嚴重的消息。 「你是說,暗夜面具突然掀起了大規模襲擊,正在對各個滯留在城裡的貴族進行攻擊,而且打到了中心議會廳?」得知了這樣的消息,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地心驚。 「這群蝙蝠瘋了?」老詹姆斯.薩拉瓦爾皺起了眉頭:「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晴天。」他又看了看表:「現在還沒到正午。」 吸血鬼白天可不敢隨便出現,即使是外表看來與正常人沒兩樣吸血鬼王,接觸到日光力量也要大打折扣,更不用說那些暗夜面具被倚為核心中堅力量的吸血鬼子裔了? 僅僅憑著暗夜面具中的人類成員,無疑沒有足夠的力量在西門城造反。 若非有著種種的限制,吸血鬼早就通過造反一統西門了。 或許是因為西門的變亂…讓夜之王嗅到了巨大的危機,準備孤注一擲地進行搏命? 這並非沒有可能,反正吸血鬼已經失去了對上層貴族的掌控,如果讓貴族們聯合起來,暗夜面具必然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遭到連串打擊,慢慢玩完——只要貴族們達成共識…並徹底摒除吸血鬼的干擾,這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那麼提前發難,制服西門貴族,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好辦法。 從夜之王的角度來想,悠久的生命賦予他更多自由,勢力沒婢可以再建立,反正十幾年相對吸血鬼王的悠長生命,也只是個小小的浪花而已。 因此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是有道理的。 但這對於貴族們而言卻不是個好消息,吸血鬼如此大規模的行動顯然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各位老爺…城市巡守隊已經亂了,他們沒想到暗夜面具居然會在白天發動攻擊。」報信的人滿臉鮮血,身上帶著數處刀傷和箭傷,還有燒灼的痕跡,盔甲破爛…顯然是殺出來的。 對這一點潘尼倒是不感到意外,由於要對抗海盜,西門的正規軍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特指海軍,然而陸上駐紮的這些,大多數只是做警備工作的守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被暗夜面具收買的雙面間諜,戰鬥力可想而知。 而根據常識,盜賊團確實不太可能在白天進行大規模行動…當然…那是指盜竊或搶劫,而現在…暗夜面具正在造反,顯然屬於非正常行為,不可用常理推斷。 「那些傢伙召集了暗夜面具在巨龍海岸的所有人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在西門城附近,加上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弄得僱傭兵,裡應外合一共一千多人一起展開攻擊,沒人反應得過來,現在薩拉瓦爾老爺,古德爾老爺的家已經被攻破了,他們佔領住了大市場,厄爾多大人帶領海軍從海港方向趕到了議政廳,守住了半座城…………」 當聽到自己老家被攻破,巴特斯.古德爾兩tu□一抖,差點栽倒下去。 潘尼聽得暗暗皺眉,難怪這些天面對西門的變亂奧爾巴克除了搞幾次暗殺沒有其他動作,原來是正在蓄力準備總攻,一千多人這樣的數量,已經基本上是暗夜面具的所有人手了,按照盜賊團和僱傭兵的人員成分,其中哪怕只有一半能夠戰鬥的,都不是西門城內那些廢柴守衛能夠擋得住的,而貴族的s□人武裝,面對如此多的人手大概也無能為力,也難怪戰況如此慘烈。 不過,後面的信息則讓潘尼感到有點兒奇怪。 「你是說海軍擋住了他們?」巫師皺起了眉頭:「那些盜賊還沒有撤退?」 所有貴族立刻打起了精神。 這是個很值得注意的問題,以盜賊團的戰鬥力,恐怕很難在西門海軍手裡佔到便宜,既然西門的真正武裝已經反應了過來,這些盜賊團如果夠明智,就應該迅速撤走,等待別的機會,而不是打消耗戰。 難道夜之王真的準備放棄暗夜面具? 如果是吸血鬼和暗夜面具協作發動攻擊,加上了奧爾巴克和那些吸血鬼子裔的強大力量,海軍絕對沒有能力與之抗衡,要知道,白天的暗夜面具和黑夜的暗夜面具戰鬥力不在一個檔次上,在白天突襲成功,只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奧爾巴克和他的那群子裔的力量,配合暗夜面具的爪牙,無疑戰鬥力會成倍提高。 這一點所有在場的貴族都很清楚,然而吸血鬼顯然不可能在白天出動,那麼這場攻擊就透著十足的詭異。 彷彿夜之王將暗夜面具放出來送死一樣。 僅僅扣留幾個家族的眷屬,大概還不夠資格完成對西門城的控制——單純用暴力無法掌控西門,估計吸血鬼王的目的只是完成一次洗牌。 薩拉瓦爾和古德爾臉se雖然難看,但是表情仍然沉穩,顯然不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而動搖的人物。 「無論如何,我們應該回到議政廳,和西門人並肩作戰。」卡扎爾主教表情嚴肅地向前一步:「我們必須擊退暗夜面具,只要打贏了這一仗,吸血鬼王在俗世的爪牙就徹底地拔乾淨了。」 不少貴族臉上lu出了猶疑的神se,這令主教有點不悅,但仍是發言鼓舞士氣:「各位,這是決戰的時候了,夜之王的舉動並不明智,我們的勝算很大,難道有人想要在這裡坐失享受勝利戰果的機會嗎?」 經過了一陣猶豫,眾貴族儘管多有猶豫,但還是從眾地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從陸路回去,他們定然會在半途堵截。」塞利恩走了上來:「主教大人,我記得神廟區在議政廳北面,應該還沒受到攻擊,我們可以用法術傳送過去嗎?」 「當然,我有坐標,也有傳送卷軸。」卡扎爾主教說著,掏出幾張卷軸來,分發給那些會使用的人,巫師皺了皺眉,因為通過卡扎爾主教和塞利恩這一番眉來眼去,他感覺到,似乎這位大人已經察覺到了什至少這種當著一個高階魔法師的面,在法師塔裡分發魔法卷軸的行為,雖然一般的貴族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巫師知道,這代表著不信任,法師塔裡面本就配備有大型傳送裝置,想要按照坐標傳送,哪裡用得到卷軸? 這種行為,無疑是害怕巫師在傳送法術中搞鬼。 塞利恩當然知道潘尼不會傻到用傳送術害死這批貴族,但是他顯然害怕巫師在傳送術中做手腳,害死特定的某些人………………比如他自己……傳送術出現意外的後果可是很容易致命的………… 巫師也不揭破,讓這些很難保持沉著以至於從這些小細節裡立刻捕捉到什麼的貴族用傳送術離開,卻陷入了遲疑。 「潘尼,我們也應該去看看。」薇卡蹙著眉頭:「我感覺這是一個很關鍵的時刻。」 巫師點了點頭,但是仍然沒有立即著手準備傳送。 一個很簡單的原因,他不相信西門的黑夜之王真是個那麼大方的傢伙,會拿苦心經營出來的整個暗夜面具來做這種無意義的自殺攻擊? 其中必有古怪。 因此就需要更多的準備。 他和薇卡打個招呼,進入了魔法器材庫,開始翻檢起這些天他苦心鑽研對付夜之王的成果,當挑完了裝備,走到了地下室,卻見另外兩個女人站在那裡。 「你們怎麼在這裡?」 巫師詢問著手持巨劍的蘭妮,可以看到她的衣服裡隱約透出的彩「不要裝蒜。」聽到巫師的詢問,她微笑著揮了揮劍:「你是當我不存在,還是想讓我的劍生鐵蛂H說話不算數的傢伙。」 「大人………………」奈菲絲一雙眼睛眼淚汪汪,伸手搖晃著巫師的長袍下擺,潘尼搖了搖頭,提起她的脖子一拍她的屁股,將她丟回了樓梯上,牽著蘭妮進了地下室與薇卡匯合。 奈菲絲凝注著巫師消失的方向,小嘴兒撅了起來,過了片刻,她又做出一個鬼臉,跑到了法師塔中層,她記得,那裡還有一個傳送裝置。!。 I.塞爾之種297優勢 更新時間:20125231:07:34本章字數:6877 當到達西門議政廳的時候,暗夜面具的攻勢依舊猛烈,呼的箭矢不斷地越過房簷障礙和工事,這群盜賊已經不再像是盜賊的樣子,他們在僱傭軍的帶領下不斷地穿透西門海軍組成的防禦網,雖然未能突破,但是卻彷彿吃了槍藥一般凶狠地與海軍糾纏不休,成群的暗殺者在戰陣間穿梭,屢屢給予軍士們重大的殺傷。 不過憑藉著良好的組織和有素的訓練,還有多年海上爭戰形成的戰鬥力,西門海軍人數雖然只是暗夜面具暴徒的三分之二,卻能夠將暴徒的攻勢壓制住,並且緩緩推進,頗佔上風。 只是這樣的膠著態勢,決定了這場戰鬥不可能迅速地結束。 而西門的大人物們到達戰場的時間遠比想像得還遲。 當巫師的傳送術產生了作用,正在星界進行空間穿梭時,即將到達目標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住了傳送術繼續起效,巫師瞳孔收縮,知道一股力量阻擋了所有指向西門的傳送。 他不得已從一個裂縫中跳出去,中斷了這段傳送。 而他出來的時候,卻見處在海港地帶,周圍是那群參與會議的貴族,其中少了許多人——很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傳送出故障的時候保持冷靜。 「夜之王究竟在做什麼?」卡扎爾主教看來有些狼狽,他遙望著不遠處濃煙滾滾的城市,眉頭緊緊地打了個結。 「反正不會是好事,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幾個貴族皺起了眉,儘管這次傳送碰壁讓他們損失了一些人·不過遠處城市的變化更讓人感到不安,他們漸漸察覺到,夜之王在白天發動攻擊,或許有著自己的理由,並非是賭徒式的孤注一擲。 下一刻,眾人就知道這個理由究竟是什麼了。 就在幾個呼吸之間,強大到一般人都能清晰察覺的力量從城市的中心沖天而起,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得y□n雲密佈,海港上的貴族們頓時臉se大變。 他們知道城內即將發生什麼事了。 天空meng上了十幾層低得似乎抬手就能觸碰到的烏雲,晴朗的白天變得如同黑夜一樣黑暗。 而滾滾的雷雨聲中·一陣陣尖銳的嘶吼在城市各處爆發出來,眾人得以看見,一團團y□n影在城市四處浮起,大群的蝙蝠彷彿無視於雷雨的威脅,成群結隊地揮動雙翼飛向天空,遮天蔽日。 然後就是海港守軍的一陣陣慘叫聲。 當吸血鬼都在白天出動了,僅憑著城中的守軍,大概是難以應付雖然大雨澆滅了燃燒的火焰,但是一片黑暗讓海港邊的貴族們心中生出了些許的絕望。 「他們、他們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一個貴族嚥著口水:「我就知道·這群吸血鬼不會沒事發神經派人送死。」 巫師眉心深鎖,作為一個傳奇施法者,擁有改變天氣的能力不足為怪,任何一個傳奇法師·經過了十幾天的研究和籌備之後,大都能夠施展出這樣的法術。 「我們不能任由城市陷藕。」 戰鬥的聲音漸漸接近,海軍似乎難以抵擋增加了吸血鬼的暗夜面具的攻勢,正在向港灣方向節節敗退。 卡扎爾主教站到一群貴族之前,試圖提振士氣:「我們應該準備手繼續戰鬥。」 「該死的,我們哪裡還有足夠的人手?」一個貴族失聲嚎叫起來,他憤怒而絕望地抓著頭髮:「我們的s□兵都在家裡面,但是已經被那群蝙蝠攻陷了。」 「港灣區·我想我的人還沒有受到攻擊。」塞利恩站了出來:「我能出兩百個人,我的僕人已經前去據點召集他們去了。」 這樣的t□ng身而出無疑能讓所有貴族稍稍平靜了一下,一些冷靜的貴族能夠開始動手召集能夠派遣的軍隊,少數貴族的家門還沒被攻破,轉移了親友之後,還能抽出零零散散的s□兵,趁著海港區還沒有陷落,巫師還能夠招來那一百個黑海幫的打手·而薇卡和家人一起放在巫師莊園的一些s□兵正在路上·一時似乎趕不到這裡。 至於向海岸巫師協會求援,雖然巫師們不吝嗇派遣來一批學徒或是保鏢參戰·然而零散分佈在巨龍海岸地區的巫師與西門的距離並不都是十分之近,這個時候從他們那裡召集人手似乎有些鞭長莫及。 這就讓塞利恩和他手下的血帆僱傭兵在海港邊上獨樹一幟——加上潘尼的人和貴族們丟盔卸甲慘不忍睹的s□兵,這臨時湊起來的幾百號人裡面,數他的手下裝備精良,一個個精神抖擻,看起來分外地有戰鬥這也讓他原本凝重的臉上再次出現了幾絲笑意。 如果決戰就在這時爆發,無論輸贏,現在,塞利恩的份量,可是大過了潘.迪塞爾。 巫師皺了皺眉,雖然這時候還在勾心鬥角顯得很是無趣,不過這也的確是他的失算——暗夜面具這時候發動總攻,是他所沒有想到的——前段日子西門城內昏亂不休的局面為夜之王籌備此類y□n謀提供了條件。 塞利恩的精壯人馬也吸引了那些原來看不上他的貴族的注意,現在,這個黑幫頭子似乎成了他們的新的精神支柱。 如果城內的海軍潰退了,這裡這五百個人的雜牌軍似乎也無濟於事,然而希望還是有的:「堅持住,北面的龍齒島還有八百名常駐海軍,現在應該正在趕往這裡,只要我們能夠撐過去兩個小時。」 詹姆斯.薩拉瓦爾大喊道:「只需要兩個小時!」 貴族們頹喪的士氣頓時振奮起來,儘管吸血鬼的進攻讓人措手不及,但是西門城的絕對力量還是強過暗夜面具的,否則貴族們的統治早就被推翻了很久了。 只要所有的軍隊集結起來·吸血鬼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然而已經出現在視野裡的潰軍讓所有人眼皮再次暴跳,一團團帶著尖嘯的黑se煙霧從街頭巷尾裡噴湧出來,潰退的軍人用盾牌和刀劍格擋著從煙霧裡探出來的刀,槍,和箭矢,然而仍然不斷地倒下去。 「快撤退!」安東尼.厄爾多渾身浴血,他揮舞著長劍,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衝到海港邊上,看到了還邊聚集起來的雜牌軍,立刻做出了判斷:「擋、擋不住的!」 「必須擋住。」卡扎爾主教從身後抽出巨大的釘錘·高舉著咆哮:「北面還有援軍!我們必須堅持!不能放棄希望······」 「他、他······」安東尼翻了翻白眼,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因為血流過多精疲力竭,脖子一歪暈眩了過去。 翻滾的黑se雲霧,瓢潑的大雨,混亂的兵器交擊聲,帶著血液的海水順著溝渠流入海灣,刺鼻的血腥鑽進海邊貴族們的鼻孔裡面,這句沒有說完的話·似乎預示著更為恐怖的災厄,讓他們心頭充滿了壓棒。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剛剛完成了一同怒吼的卡扎主教表情攸地變得凝重低沉,從城市中湧出來的、掩蔽住暗夜面具暴徒身形的幽暗濃霧在海港外圍停住·那一團y□n雲出奇地濃厚,猶如黑洞一般凝固在海港區的正上空,一道道黑se的氣息從這團雲霧中央蔓延出去,一直仲展到了雲層。 巫師更是能夠感應到其中那令人渾身震悚的源力湧動,這種湧動,他只在南塞爾的布萊克霍爾研究所裡感知到過一次,這一次雖然層次薄弱一些,但毫無疑問的·這都是超越了源海外圍的魔力。 正是這個巨大的源力漩渦,支撐著異變的天氣,如果離開太遠或是消失,靠著烏雲和雷雨避開日光的吸血鬼必然全軍覆沒。 「北面的援軍?」一個嘲笑般的聲音從那團雲霧裡冒了出來,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黑霧中心地帶,一個高大的人影漸漸顯出了模糊的輪廓,海邊的人但凡擁有遠程武器的·都已經紛紛準備好了射擊·然而他們知道這是徒勞的——那團y□n雲距離地面足有幾十碼高度,而距離他們所處的海港·距離卻在三百碼上下。 這個距離,一般的弓弩大概不可能保證精準,即使兵器足夠過關,也不會有那樣的百步穿楊的神箭手,即使有這樣的神箭手,威力孱弱的箭矢能否穿透那層y□n雲,似乎也是一個問題—要知道,傳奇法術一向注重防護,即使是破魔箭也未必能夠破掉。 是夜之王。 困擾了巨龍海岸十五年的y□n黑夢魘,無論海邊的人見沒見過,都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確認了他的身份。 「我怎麼記得,我的間諜已經成功地把那位海軍統領大人給幹掉了?哦,沒幹掉也沒關係,我前天還收買了幾批海盜去給這位大人找點樂子……」 這句話讓海邊的貴族們臉se一白,很顯然,這是個足夠毀滅貴族們心中最後希望的消息,一些貴族甚至面se蒼白,渾身癱軟地倒在了港口的石磚上,這無疑更讓人感到沮喪與絕望。 「臣服或死亡。」海岸的正午的鐘聲同時響起,然而天際一片黑暗。 奧爾巴克做出宣告。 大量暗夜面具的暴徒從黑霧中現出身形,成一個半圓形圍住了海港邊的烏合之眾,貴族們的臉上一片死灰。 「不能放棄抗爭,不能向黑暗生物屈服。」卡扎爾主教大聲地怒吼著。 「很欽佩你這副頑固的死腦筋,哦,我實在是不忍心殺掉你,卡扎爾主教大人,如果你願意服從於我,我會讓你成為我最尊貴的爪牙。」黑霧中的聲音依舊充滿了貓戲耗子般的戲謔,他望著海邊這群戰意頹廢的雜牌軍,甚至感覺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殺光——這不是狂妄,一個有著上千爪牙掩護的傳奇巫師,如果連幾個法術都放不出來,那就太可笑了。 不過他還是喜歡慢慢地瓦解抵抗者的意志:「投降吧,可憐蟲們,以前的秩序有什麼不好呢?看看,你們反抗我,但是你們的家人都落在了我的手裡面,你們的謀劃慢我一步,究竟有什麼用處?」 一群暗夜面具暴徒桀桀怪笑著牽出一批慘叫聲哭天搶地的人類,不少在海邊的貴族當即癱軟了下去。 雖然明知道衝突一觸即發,但是由於連日的動dang或是疏忽,仍有小部分貴族沒有及時轉移自己的親眷。 夜之王當然不是那種禍不及家人的紳士,不要指望他會公正地與西門人進行作戰。 近乎一半貴族失去了戰鬥的意志,衰敗的情緒蔓延,雜牌軍的士氣更加低mi,卡扎爾主教的眼睛裡充滿了怒火,然而也在濃重的y□n雲之下變得難以發作。 「所以,你們已經輸了。」夜之王對戰局下了結論。 不過現在下結論還是有些過早了。 「奧爾巴克陛下,您的判斷太輕率了,至少我對這個結論持保留意見。」 一個聲音吸引了夜之王的注意力,他看到那個穿著白袍的巫師,看這張白淨年輕的臉,理應是個陌生人,但是奧爾巴克卻從這幅身形上面讀出了一點似曾相識的味道,聽到了這把說話聲,他略略思考,終於確定了這股熟識感的來路。 「啊,我記得你,你和他們混在一起,有趣······」夜之王聲音突然變得驚訝,似乎想通了什麼:「真是一幕很不錯的戲劇,哈哈哈,你真是個天才,尤其是對比你旁邊的這群蠢貨,好吧,別不服輸了,你的動作太慢了,你的『盟友,也太蠢了,現在趕緊投降,你將得到我族最尊貴的血統——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一樣看待。」 這句話讓下面仍舊隱藏在濃霧中的吸血鬼們爆發出一陣竊竊s□語,看著海邊巫師的目光裡充滿了嫉妒——即使是對親信的子裔,奧爾巴克也都是當成工具來用的,尤其是其中一個年輕的新晉吸血鬼——這位從公爵手下轉移到奧爾巴克部下的高階吸血鬼前些日子還在做著擦地板的工作,他的心裡面更是充滿了憤怒:為什麼自己到什麼地方都被當成卑賤的貨se凌辱,而那個傢伙到哪裡都能夠讓人另眼相待? 深深的不甘與屈辱再次加深了鄧肯對潘.迪塞爾的仇恨。 不只是他,所有的吸血鬼都懷著想要殺死這個傢伙的衝動,更不希望這個巫師投降——這會讓他們的頭上多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家「但我還沒有輸,奧爾巴克大人,請收下我的反擊。」巫師躬身一禮,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但見他一抬袖子,一團白光就隔著遙遠的距離向奧爾巴克飛去。 吸血鬼們頓時發出了一片譏笑——這道光線狹窄而不起眼,比最弱的戲法的聲光效果還要更爛。 貴族們紛紛眼前發黑,潘.迪塞爾剛剛的言語讓他們心中生出了希望,但這道光線讓他們的希望統統被踩進了泥地裡面,即使是不懂魔法的法盲,看到身旁法師供奉臉上的表情,也知道這個魔法的威力不值一提。 「啊?」很是驚愕於巫師的反抗,奧爾巴克發出一串長笑,手指釋放出一道魔法解除光束:「好吧,你的反擊我收下了,但你最終還會成為我的子······」 他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以他傳奇級別的施法能力釋放出的魔法解除光束,碰撞到這道細弱的白光時,居然如同被巨錘重擊的玻璃般粉碎。 這無聲的碎裂讓他震驚,而就在這一剎那,這道白光鑽進了他體外的黑霧。 這一切都在兩個眨眼之間發生,當夜之王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卻是震動天空y□n雲的尖銳慘叫!T!。 I.塞爾之種298潰亂 更新時間:20125246:35:06本章字數:5455 作為一個強大的保命法術,靜滯克隆成功地讓曼松這位曾經稱霸整片月海的散塔林會巨擘保住了自己的『存在,,雖然不知道喚醒了如此之多的靜滯克隆之後,曼松本人的靈hun是否依舊還留在這世界上,但是他的法術無疑擁有一個巨大的破綻。 這些克隆體通過同一個靈hun賦予的記憶和方法論施展法術,只要其中一個的方法論被破譯,所有的克隆體就會變得好像篩子一樣漏洞百潘尼是幸運的,海拉斯特剛好擁有一個曼松的靜滯克隆,而這個投奔山下意圖對瘋法師不軌,結果反被海拉斯特變成奴僕的克隆體,正是他用以學習方法論的樣本。 他熟知這個克隆體方法論的大多數漏洞,而奧爾巴克雖然並沒有像這個倒霉的克隆一樣被海拉斯特玩壞,『成熟的方法論,比起『被玩壞的殘破方法論,,顯然要優越許多,但並不代表潘尼就不能利用這個殘破的方法論來對付他。 要知道,一些方法論原生的不可彌補的缺憾是很難修正的,而方法論在由不成熟到成熟的演化過程中,也未必能將所有能修補到的缺陷彌補過去。 所以巫師創造了一個簡單的咒法系創造法術——創造一個攜帶著一段源力擾動的法球,裡面的信息完全針對殘缺方法論上出現的所有漏洞,只要這些漏洞有一小部分被這段擾動針對,那麼它就會如同病毒般侵入進去,進行瘋狂的破壞。 很顯然,這些漏洞之中,肯定會有相當一部分,存在於夜之王奧爾巴克的方法論裡面。 所以夜之王的中招並沒有超出潘尼的意料,他對這個方法論病毒有著足夠的信心。 但與巫師的xi□ng有成竹不同,氣焰囂張的夜之王被巫師一道細弱的光束打得長聲慘叫,這種情況卻顯然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更突破了他們的思想觀念和世界認知。 即便潘.迪塞爾是一個可能隱藏著超凡實力的**師,那麼身為傳奇施法者,夜之王也不可能如此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夜之王身軀外的黑霧劇烈地爆炸,七彩的源力火星四處亂濺,一直噴出夜之王體外幾十碼遠,而黑霧不斷地轉化為散亂的電光·在夜之王的尖嘯聲中不斷地翻湧。 巫師皺了皺眉,夜之王正在抗拒方法論的混亂。 這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每個巫師的方法論都有漏洞,這些漏洞十分之致命,當被一個其他巫師完全窺破的時候,被窺破了方法論的對象就會變得無比軟弱,甚至會被輕易地操控住。 夜之王雖然只有部分漏洞被巫師抓住,不過這也會讓他在面對潘尼的時候陷入巨大的劣勢,很顯然,想要用奧術和潘尼作戰是不太明智的事了。 然而他仍然能夠和方法論病毒對抗·否則在這個病毒一接觸到他的方法論的時候,他的思維就會失控。 很顯然,這個東西雖然能克制他,但是觸碰到的漏洞沒有潘尼想像的那麼致命。 當然,『沒那麼致命,不等於『不致命,·何況夜之王還維持著一個傳奇法術的運行,這種方法論力量的具現很顯然面對方法論病毒更加脆弱,即使經過了掙扎對抗,最後的結果仍然是崩潰。 魔法力量崩潰產生的源力火花蔓延到天際,瞬間將漫天的烏雲點燃,天上墜落下來的雷雨幾個呼吸間變成了燃燒的火雨,下面的吸血鬼紛紛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他們知道將要發生的是什麼。 傳奇法術的力量不斷地崩潰,天上的烏雲一片片的燃燒、爆炸、變成火球飛散墜落·一束束日光從天空降臨到地面上·吸血鬼們慘烈地嚎叫著,鑽進最近的y□n影、草叢、建築物中·即使是這樣,仍然有許多因為夜之王的崩潰陷入呆滯的血裔在陽光下虛靡倒地,直到在更熾烈的光合熱中灰飛煙滅。 所有暗夜面具暴徒都失聲驚呼起來。 海邊的貴族們也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塞利恩,當看到夜之王慘狀的時候,臉皮一陣一陣地抽搐,眼睛裡lu出了極深的恐懼,這恐懼似乎來自其他的什麼東西,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投向潘尼的視線更多了戒備。 不過,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了。 「嗷!——」 發出了最後一聲尖嘯的夜之王,他體內體外沸騰的源力意志已經被方法論病毒侵蝕到了最**,這一瞬間卻令巫師猛地警覺起來。 因為他驀然想起來,完全崩潰的傳奇法術,會釋放出極為恐怖的力量,這一點,他在南塞爾布萊克霍爾之石爆炸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而就在他想起來的同時,第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已經以夜之王為中心擴散開來,這一恐怖的爆炸讓他周圍兩百碼的建築以及建築裡面的生物都在瞬間四分五裂,而相隔得更遠一些的海港上的一眾權貴,也被一股強風吹飛。 潘尼也不例外,然而在強風襲來的一剎那,他開動了堡壘領域,剛剛被吹飛的身軀就被定在了遠處,旁邊的小部分人也在這個領域的保衛下躲過了被吹飛到幾十碼外的命運。 不過下一b□徹底崩潰的爆炸讓這個領域徹底地粉身碎骨,巫師一驚,順手抓過身旁的薇卡和蘭妮,緊緊地護在自己的身前,而自己的身體在樣的力量推舉之下撞上了一根港灣旁的巨石,這樣的震dang讓他身的骨頭差點粉碎,他嘔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幸虧這幅誕生於特殊情況下的身軀十分堅固,而身體外層的魔法護甲也沒有徹底潰散,這才讓他只是內臟受到了些震動,而實質xing的傷害卻並非十分嚴重。 如果是普通人被吹飛這麼遠,後果絕對不容樂觀,有少數倒霉的貴族就是如此——他們如同爛泥一樣的屍體攤在海岸線上,更多的貴族卻被吹進了海裡——這顯然已經算是好運氣了,至少保住了一條命,當然,不會游泳的例外。 塞拉從海水裡面鑽出來·她全身的鎧甲都濕透了,看起來狼狽不堪,而她一上岸,就奔向一堵斷牆邊,倒霉的大主教大人倒在了那裡,看來傷勢也不容樂觀。 而塞利恩則不知道哪裡去了。 餘下的貴族或是不能行動·或是正在海中游水,總之,這個時候,沒人有閒工夫享受勝利的喜悅。 港灣區中心地帶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坑,鮮血和殘屍從四面八方聚向中心,四周倖存的暗夜面具暴徒紛紛癱軟在地——他們距離夜之王沒有貴族們那麼遠,受到的衝擊尤其強烈。 夜之王聚集起來的這一千多個暴徒,在這一場災難之中,基本上死傷殆盡。 或許可以說·西門城再次躲避過了一場浩劫。 當然,也許不是,暫且不論在戰鬥之時被b□及的無辜民眾,單是潘尼現在見到的,那個大坑中心的變化·就足夠讓他知道,戰爭遠沒有結血泊中升騰起一團晦暗的血霧,凝聚成一個黑暗的赤lu□人形,他在陽光下不斷發出尖嘯,踉蹌地滾進街邊的y□n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之間。 是奧爾巴克。 巫師立刻警覺地站了起來。 這麼強烈的爆炸,居然都沒能讓這個吸血鬼死透。 或者在最後的爆炸之時,方法論病毒也就同時失效·給了奧爾巴克保命的機會·而身為吸血鬼王,奧爾巴克的生命力也遠比尋常吸血鬼堅韌的多。 要知道·吸血鬼王的生命力遠遠超過普通的吸血鬼——他們平時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甚至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行動,雖然力量有所衰減,但不用害怕會被太陽燒死。 而他們的再生能力更是極為令人懼怕,一些傳說之中,吸血鬼王即使被燒成灰燼,泡著聖水在陽光下暴曬三十天,仍然能夠保持生命力,如果將灰燼和聖水分離,再將之埋進地下,一段時間之後,吸血鬼王仍能重新出現在這世界上。 這就讓潘尼明白,奧爾巴克保住xing命並非偶然或運氣,想殺死他並不容易。 另一邊,大主教下達了命令,塞拉抽出長劍,快步追了過去,綴上了奧爾巴克的足跡。 雖然能夠保住生命,然而精神**受到的雙重重創讓吸血鬼王的傷勢恢復起來異常困難——他行過的地方,地面上還拖著血跡。 「潘尼,追過去。」薇卡喘了幾口氣,因為連串變故仍有些驚hun未定的眼睛看著巫師由於潘尼的保護,剛剛的撞擊之中她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只是暈眩了一陣,見到那一側的變故,連忙提醒:「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巫師皺了皺眉,儘管有足夠的把握克制夜之王,不過他也能夠理解薇卡的擔憂。 吸血鬼王擁有悠長的生命,一旦讓他再次隱藏在西門城地下,遲早會再次崛起,到了那個時候,巫師就未必治得住他了,要知道,比起人類施法者,吸血鬼法師修改方法論時面對的心理障礙大概會更低一些——無盡的生命就是天生的優越條件。 即使憑借勢力無法對西門城造成什麼威脅,製造操控大量的子裔,擾亂西門城的秩序,也會是件相當令人頭疼的事。 「發什麼呆?」蘭妮捅了捅他的腰眼,一臉不耐:「快點,別讓他跑了。」 巫師點了點頭,掏出一個傳送寶石遞給薇卡,把她留在這裡顯然不是好主意,他剛剛要施展一個飛行術,卻見下面似乎多了些重量,他一低頭,看到奈菲絲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此時刻還來添亂的小女孩讓巫師惱火不已,他抓起來還在因為撞擊震動頭暈腦脹的奈菲絲塞進薇卡的懷裡,就要繼續行動。 「等等,先生。」奈菲絲就在這時清醒過來,抽出一根巨大的魔法炮,遞給巫師:「拿著這個。」 潘尼點了點頭,在自己和蘭妮的身上施展了飛行術,浮到了港灣區上空,剛剛夜之王漂浮的位置,正好可以達到對整個港灣區的俯瞰。 他看到夜之王狼狽不堪地在街巷中逃竄,而聖武士在相隔幾十碼的距離上沿著血跡追擊,巫師在空中舉起大炮連開兩炮,不過他的槍法很是欠準,都打在了偏離夜之王幾碼的空地上,夜之王也發現了空中的追獵者,瞪著巫師的雙眼裡滿是怒火,似乎還沒從復活的混沌中恢復回來,他發出刺耳的尖嘯,忽然撞進了一所民宅,在民宅的水井口一躍而下。 巫師瞳孔一陣收縮,收起大炮,飛了下去。!。 I.塞爾之種299追擊 更新時間:20125246:35:09本章字數:6140 「該死的雜種!他怎麼會知道,怎麼會這麼快就暴lu出來不可能,不可能的……」 雖然嘴上不斷念叨著不可能,但是在幽暗的下水道中穿梭的奧爾巴克清楚,再傳奇法術崩潰前的那幾個剎那裡,他就知道自己的方法論暴lu了。 這種念叨不過是因為心神不寧情緒失控的反應,但作為一個高階法師,儘管方法論擾亂,思維一團亂麻,但是仍然能夠保持一定的清醒。 作為曼松的克隆體之一,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獨一無二,儘管轉化成血族之後方法論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但只要她還是利用曼松的魔法力量施展法術,方法論的缺陷仍然不可彌補。 大凡高階法師都知道,想要破譯一個人的方法論不是多簡單的工作——除非被破譯的那一方願意主動配合,但大多數情況下,通過旁觀取樣分析來探索一個未知的方法論,都需要數年乃至十數年的時間。 夜之王知道,方法論會暴lu,問題不在自己這裡,必然是自己的某一個『同類,暴lu了出去,但再過多地回想這些已沒有用處,對現在的他而言,保命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方法論暴lu,那麼他就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重塑方法論,不過眼下,他還要逃避背後的追擊。 這所y□n森幽暗的城堡之中,一雙雙紅se的眼睛在房梁牆壁之間穿這裡是暗夜之王曾經的城堡,隨著奧爾巴克出征,精銳已經出動一空,留下的僅僅是一些打掃衛生整理資料的雜魚。 「陛下。」這個血族剛剛對歸來的暗夜之王禮敬跪拜就發現自己的主人狼狽不堪的外表。 像是邊跑邊套上的脫線長袍——事實上也確實是一邊跑一邊套上的,在那種層次的爆炸中,他不可能保存下來那件穿慣了的鎧甲和禮服,就是真容,也暴lu出了一半——半邊殘碎的面具,lu出一張沾滿黑血的猙獰臉龐。 這當然讓這些低階吸血鬼心驚肉跳,更讓他們心驚肉跳的還在後面,一團炫目到驚人的光芒從這座幽暗的城堡正門突破進來,耀眼的正能量光線立刻讓這些吸血衍體雜兵慘叫著軟倒在地。 「奧爾巴克陛下,我的反擊已經送給你了你還沒有給我回答呢?」 這團光徑直著衝向已經爬上堡壘正中央王座的奧爾巴克,後者坐在上面,卻發出一串瘋狂般的咆哮:「答案?你想聽什麼?我,奧爾巴克,就是西門城命中注定的國王,你最終仍要臣服在我的腳下!」 他拍打著座椅把手上的魔法陣,一股驚人的源力浪潮便將整座大廳包裹,大廳牆壁地板、天花板上出現了更多的符文,湧動的幽暗力量將一團正能量凝固在中心顯lu出一個穿白衣服的巫師,和兩個手持利劍的美女。 巫師並沒有為此感到多麼意外,而是再次丟出了方法論病毒,奧爾巴克已經預見了將要發生的結果早在魔法陣發動的時候,他就翻滾下了王座,哈哈狂笑著從一條密道鑽了進去。 巫師剛剛突破了魔法陣的禁錮,趕到地道門口,就感到一陣不對勁。 因為城堡的地面和天花板同時搖晃了起來。 「他要毀了這裡。」塞拉抬頭看著天花板,扯住了巫師的袖子:「快出去。」 巫師皺了皺眉,再次架起飛行術,帶著兩個女劍士從旁邊的窗口飛出城堡幾個呼吸之間,巨大的城堡就在背後轟然崩塌。 「…···他完蛋了?」過了陣兒,蘭妮看著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堡壘,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更何況是巫師7 「不可能,他肯定通過密道跑了。」說話的卻是塞拉,她皺眉看了一眼一直被巫師單手摟抱著腰的蘭妮,忽然發覺這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女人看起來卻有些眼熟她的注視同時引起了蘭妮的注意四隻眼睛相對,目光碰撞出的火花立即讓塞拉想起來些什麼:『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你遲早會死在我的手裡。,這段回憶立刻讓她的瞳孔裡劃過了兩絲明瞭,同時也知道那天感受到的仇恨從何而來,這讓她再多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卻見對方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的緊迫,連巨劍也插到了背後,兩條胳膊纏住了巫師的脖子,xi□ng部的弧線緊緊地貼住了將潘尼的後背,做出這個親暱動作的同時,她還對塞拉扯下眼皮做出一個鬼臉。 這個動作成功地讓聖武士臉se一陣發白,同時決定不再想這方面的無聊事——她也並不是個記仇的人,她努力地用『這是個庸俗無聊的女人,的理由催眠自己,才讓自己將注意力轉到正事上面。 不過臉se仍然有些發白。 這無疑讓蘭妮感到興奮,這股興奮的信息流通過她渾身神經,忽然讓她感到一陣暈眩——這絕不是喜極而暈,而是帶著一股病態的噁心。 「怎麼了?」巫師很容易地發覺了蘭妮的異樣,連忙低頭關切地詢問。 她搖了搖頭,意識卻變得更加模糊。 「你很關心她?」雖然知道正事要緊,但是塞拉仍然忍不住詢問,一面詢問,她也不忘仔細地用視線搜尋著已經崩潰的城堡。 「是的。」他點點頭,塞拉『嗯,了一聲,然後就默不作聲了。 「塞拉,其實······」巫師撓了撓頭,忽然覺得有必要多說一句:「我可不可以說聲道歉?」 「道歉?」她的長劍挑起一塊石板,還沒往下繼續探尋,動作卻停了下來:「為什麼道歉呢?」 「為我自己道歉。」法師歎了口氣,將蘭妮背負在背上。 塞拉眼神恍惚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候,我惘嚅要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夜之王的身影?」 「我看看······不對,這下面是石chuang,不可能挖掘出多長的地道。」 巫師探了一下地形,忽然皺了皺眉,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同時,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了什麼,他目光轉向了地下大廳的另一頭,那裡是一片斷牆,一個人影從中無聲地爬了出來,正飛速地朝另一個地xue飛奔。 是夜之王! 「追上去!」 塞拉迅速地追擊過去·巫師緊隨其後,然而他卻發現,夜之王的動作比剛才要快了許多。 在剛剛進入下水道的時候,夜之王的速度只能用步履蹣跚來形容,只是憑著地利和對地下的熟知,才沒有被潘尼三人追上,現在的他,奔跑速度卻快了許多。 至少和健康的時候沒有兩樣了。 巫師知道,吸血鬼王的生命力和身體素質讓奧爾巴克受創的軀體飛快地恢復著·不過他卻並不怕奧爾巴克跑掉。 這是一條筆直的通道,巫師站在通道口,放出了一個特製的方法論病毒。 這道顏se有點異樣的法術球體繞著圈飛向奧爾巴克狼狽逃竄的背影——這讓它避無可避地被這個光球擊中,很快他的身軀在一陣淒厲的尖嘯聲中麻痺倒地·然而卻並沒有失去行動能力,而是繼續翻滾著越過一個拐角,三個追擊者同樣拐了個彎,卻被一陣藍se的反光晃了一下。 這是一個驚人巨大的地洞,長寬都有百碼上下,而高度也有三百多碼,潘尼可以肯定,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從西門的各個傳說中聽聞吸血鬼的城堡已經在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了·而這個地方只有更深,更為神異的是,這個地下廣場的半邊穹頂是岩層和石壁,另半邊卻是藍se的透明晶體。 那是海水。 被力能屏障擋在外面的海水。 巫師瞬間就明白了,他看著站在廣場中心狂笑的夜之王,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了許多重保護。 包括行動自如,水下呼吸,防護屏障等等。 這些可以保證他和蘭妮還有塞拉不被海水沖走淹死。 夜之王看著巫師做完了這些·忽然發出一串尖銳難聽的狂笑。 法師靜靜地看著他·卻很奇怪地沒有從這些笑聲中捕捉到窮途末路的絕望,反而是一種瘋狂。 這不符合巫師心中的常識。 在他看來·方法論被高度侵蝕,基本失去了施法能力的奧爾巴克,確實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就連塞拉看來也是如此:「奧爾巴克先生,西門人的人民很希望您能夠為自己的罪行承擔責任。」 「罪行?我有什麼罪行?」夜之王嘿嘿冷笑,其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每一個生物自從誕生開始,就是為了攫取一切可以獲取的利益,只是每一種秩序允許攫取的利益範圍大小有所不同而已,我遵從我的秩序,你卻用你心中的秩序來衡量我?這是多麼的可笑啊?」 「如果用你那愚蠢的信條衡量,你旁邊站著的這位盟友,他已經犯下的罪行,同樣是該死的。」夜之王看著塞拉,忽然伸手一指潘尼:「你會不會審判他?啊?哈哈哈哈!這個演戲欺騙了整個西門城,把你們玩弄在鼓掌之間的y□n謀家,嘴臉似乎並不比我好看多少吧。」 「什麼?」夜之王的話語讓塞拉如遭雷擊,她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旁邊依舊盯著夜之王背後藍se水幕的巫師,那張臉龐依舊平靜。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這個卑鄙的黑暗生物在挑撥我們的關係。 她勉強說服了自己,然而巫師的遲遲不出聲反駁,卻讓她的心臟一點一點地冰涼了下去。 「廢話說完了,親愛的迪塞爾先生,相信你也看到了,那座位於海底的法師塔。」夜之王手指著藍se水幕左後側的方向,那裡是空無一物的幽暗海chuang,不過潘尼確實知道,那裡確實存在著一座建築。 一座用特殊材料,或是用法術隱藏起來的建築物。 很可能就如同夜之王所說,一個法師在海底建造的,隱形的法師塔。 「我在十年前發現了它的存在,哦,你知道,能夠在海底建造法師塔的巫師都是有兩下子的,所以這些年來,我總是試圖收復那座法師塔,不過在三年前,我知道那座法師塔一直存在在那裡的原因了。」夜之王詭異的一笑,這讓巫師心中生出了無窮的警兆:「我認為,即便窮途末路,我也是可以憑著這個地方和我的敵人同歸於盡的。」 他手掌向身後的防護罩一叩,巫師立刻扯起塞拉向來時的甬道鑽去,不過冰冷的石門擋住了他的腳步,身後突兀地傳出來的一聲巨響更是讓他全身都僵硬了一下。 就連受過無畏祝福的塞拉都在巨響發出的同時臉se慘白。 昏倒在巫師懷內的蘭妮,即便是昏mi著,臉蛋也似乎扭曲了起來。 彷彿在這聲巨響之中陷入了幽深的夢魘。 這是某種獸類的吼叫,如同一萬聲雷鳴,在這幽暗的海底大廳回dang。 夜之王瘋狂地大笑著,一道夾著強酸的狂風從水幕另一側噴到他的身軀上面,他的身體立刻如同被燒融的蠟燭般融化。 一張巨大長滿獠牙的巨口將這攤灰燼吸了進去,一隻爪子從水幕後探出,重重地踏上地面,大量爪子攜帶的海水落在地上,同時也濺起一些灰煙與碎石。 又一聲咆哮響了起來,巨口邊的黑se骨甲片都在不停地顫抖善。 巫師僵硬地轉回頭去,看到了一雙空洞卻充滿了威懾力的眼睛。!。 I.塞爾之種300海底 更新時間:20125246:35:10本章字數:5782 這是一條黑龍。 或者可以說:這應該是一條黑龍。 在xing情凶暴的五se龍之中,黑龍的素質相對較弱,體型也並不是很大。 但如果一條黑龍能夠比五se龍中最強大的太古紅龍還要巨大的話,那就需要仔細衡量一下這條黑龍究竟可能擁有怎樣的血統了。 巫師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條巨龍雖然擁有黑龍標誌xing的骨質面甲,但身材卻沒有平常黑龍那樣消瘦,而是極為壯碩,身上也同時帶著一些不同顏se的鱗片與紋路猙獰而閃爍著暗金se的光揮。 這是一條混血變異的黑龍。 巫師心中再是一沉,雖然五se龍和金屬龍絕少交集,但是產生混血後代的幾率卻並不是沒有,甚至有可能是某些稀有龍類和黑龍的混血。 在多元宇宙的各處也棲息著許許多多不同的龍類,偶爾誕生一條變異的黑龍也不足為奇。 像這種變異的巨龍,有一部分相對平庸,除了外形之外,和普通巨龍力量並無不同,也有些劣等遺傳因子造就的可悲產物,當然也有力量體型都超乎尋常的異變型體。 很顯然,這條黑龍就是如此。 眼前這條巨龍不過半個身子探出了水幕,然而卻已經佔了整午大廳三分之一的區域,不難想像如果身體全部出現,會巨大到何等程度。 簡直如同一座小山丘。 而巫師卻也發現了一些異狀。 這條恐怖的巨龍的軀殼外面,朦朦朧朧地罩著一層虛影。 這不像是幻術,反而更像是靈體的彩光,潘尼對此感到困huo,這種光通常只存在於虛體生物或者靈質之上,但這條龍無疑是具有實體存在的。 不過另幾個細節又讓巫師開始感到動搖「這條龍的眼睛是如同亡靈一般的空洞,體表的生命氣息也很怪異,雖然不像是活物但也不像是亡靈。 然而運個時候考據這些問題顯然不合時宜。 巫師也很快明白了這一點,就在這條黑龍攻擊之前採取了行動。 因為他看得出來,這條巨龍沒有溝通交流的yu望。 它仰起脖子發出一聲咆哮,水幕劇烈地晃動著正要為入侵的幾條小蟲來一場龍息浴,不過下一刻,剩下三條小蟲同時消失在了原地,這無疑讓他感到惱火,他再次發動了咆哮,含混不清的龍吼在他喉嚨裡面湧出,下一刻明亮的奧術光揮就從巨龍的身上冒了出來,照遍了整片水幕。 這條巨龍是會放魔法的,而不是一條白癡龍。 這個舉動立刻泯滅掉了巫師心中憑著法術與巨龍一爭長短的念頭,他背著蘭妮,扯著塞拉的手就衝進了水幕身上加持著水下呼吸的法術,從海底逃走是不二的選擇,與這條恐怖的怪物正面衝突,那絕對是嫌死得不夠快的做法。 塞拉驚hun不定,很顯然,這條龍的神威壓制了正義之主賦予她的無畏,如此恐怖的怪物是絕對不可以力敵的。 不過就在巫師遁出水幕的瞬間,身後的巨龍發出一聲更為恐怖的憤怒咆哮。 它的真知術沒有照耀出敵人的方位,這當然讓它惱怒,而巫師這時也突然地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他可以憑借伊西爾亞倫之鑰的同化異能掩藏形跡,但是身體在海底游動時海水的【運】動,那是他所無法掩蓋的即使能夠阻擋住海水的流動,他也不能掩蓋三人身體排開海水的痕跡。 所以黑龍很快地察覺到了異狀。 作為親和水域的龍類,黑龍擅長水下捕獵,這條巨龍恐怖的體型更給予了他強大的追擊能力,他憤怒地一竄巫師只來得及一閃,黑龍巨大的身軀帶著強勁的水流就在頭頂掠過,他沒有感到慶幸巨龍的翅膀刮過了動作稍稍遲緩的塞拉翅骨上的尖刺切開了她的xi□ng甲,她痛苦地在海底發出一聲無聲的叫喊而巫師就在這剎那變得冷汗滿頭。 聖武士身上的樣血徹底地暴lu了他們的位置。 巨大的慣xing讓黑龍的身軀在衝鋒後在水中滑行了許久,這讓巫師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他掏出一塊傳送寶石,這種高品質寶石中儲存的傳送法術能夠幫他遠離此地,然而就在寶石閃光的一剎那,一道源力b□紋從他後方傳來,阻止了傳送術的生效。 他艱難地回頭,看到一個透明的槍廓。 是那座隱藏著的海底法師塔。 這時,滾滾的雷嗚聲透過水體傳進巫師的耳朵,那條龍已經反轉過了巨大的身軀,是它的咆哮聲,幽靈般的雙眼已經開始透射出一股【興】奮的火焰。 它聞到了血腥的氣味。 潘尼嚥了一口口水,巨大的體型賦予黑龍同樣恐怖的速度,傳送術已經被禁止住,鮮血和海水的湧動暴lu出了他們的位置,似乎在劫難逃。 塞拉的臉上也出現了蒼白的絕望,她m□了m□肋下的傷口,忽然看了巫師一眼,咬著嘴chun,甩開他的手向另一側游去,潘尼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想法,抽出巨大的鐵棒敲在了她的鎧甲上面,雖然海水的阻力讓這一棒威力大減,但仍然讓塞拉眼前一黑,他趁機捲起她的身軀,就往身後方的法師塔竄去。 這條黑龍是守衛著這座塔的。 瞬間明瞭了巫師的僥倖想法,黑龍再次翻動他那巨大的身軀,向潘尼衝擊過來,然而為了防止撞到入侵者後方的法師塔,它衝擊的速度並不快,這就讓巫師得到了可超之機。 他發動了堡壘領域儘管在海港的戰鬥之中,堡壘領域已經瀕臨枯竭,然而付出大量源力超限度運轉,在巨龍的衝擊中保住xing命卻不成問題。 巨龍推動著包裹在領域中的巫師三人一直到了進塔處,憑藉著一股慣xing,巫師大聲呼嘯著釋放出了【體】內所有的奧火,巨大的衝擊力衝破了法師塔外層的牆壁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三人的身軀就翻滾著撞進了法師塔內。 儘管有著領域保護,這一次衝擊仍然讓潘尼渾身筋觫骨敕,蛘血橫流,身上的蘭妮悶哼一聲,鼻孔同時湧出鮮血,這讓他有些憂慮,連忙將她放到身前,仔細檢查她的心跳,卻聽到一些明顯的雜音,他正在搜腸刮肚地思索上輩子學到然而這輩子基本上還給異世界的老師的東西,試圖判定這種心跳的雜音代表著什麼,卻被巨龍的一聲怒吼打斷了思緒。 他定了定神,看到黑龍的腦袋就在他撞開的孔洞之外。 不同於隱形的法師塔外層,法師塔內部的牆壁卻是質料良好的金屬支架與魔化磚牆,不過出乎巫師的意料,塔內應有的避水符文似乎沒有發揮出足夠的力量,地上的積水一直淹沒到了膝蓋,十分冰涼,就連牆壁上的魔法符文亦是有些斑駁一半死不活地閃爍著殘光,已經部分地失去了效用。 這說明這些魔法中包含的方法論並不健全,通過這一點不難判斷出這座法師塔已經存在了相當多的年頭,主人也已經離開了很長時間,缺乏養護或者良好的維持系統讓它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現在,巫師的注意力卻被幾乎貼緊在裂縫上的龍頭吸引住了,這條龍的低沉咆哮不斷地在這條走廊間迴響,巫師卻鬆了口氣一它沒有把脖子伸進來,說明它不會追進這座塔裡。 但他仍然全神警惕,因為這條龍很有可能變成人形進來和自己打鬥,雖然失去了體型的優勢,潘尼未必怕它,但仍然是一個麻煩。 值得慶幸的是他想多了,這條龍似乎真的有著很深的顧慮,並沒有如潘尼所料般變成人鑽進來繼續追殺,而是將頭挪開,遠遠地游了開去,當法師將頭探向牆壁豁口查看時,這條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游了回來,繼續示威似的咆哮著。 巫師這才放下了心,拖著兩條隙敕的tu□,到了走廊的另一側半跨下去,蘭妮這時咳了幾聲剛才的那陣折騰讓她被顛簸得不輕。 「她對你很重要?」塞拉喘息著坐在倚牆站在巫師身旁,她一手扶著肋下的傷口,一隻手拄著長蠢,目不轉睛地看著巫師手中的蘭妮。 不斷從嘴裡吐出酸水的蘭妮讓巫師陣陣地難受:「我從塞爾偷渡出來的時候,藏在一所y□n暗的酒窖下面,她每天都與我擠在那些葡萄酒桶中間。」 「原來是運樣的。」聖武士的眼睛裡lu出清晰的感歎:「怪不得。」 「很抱歉。」巫師吐了口氣。 「…」塞拉轉過了頭去:「能不能告訴我,那位奧爾巴克大人說的有關你的那些話,是真的嗎?「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詢問。 潘尼僵硬了一下,垂下目光搖了搖頭。 塞拉心臟一瞬間停止了一下,她知道,這不是否認。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從嘴裡吐出了歎息:「你剛才又挽救了我的生命,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西恩先生,你希望我認為你是個郊惡的人嗎?」 「能判斷的只有你自己。」巫師搖了搖頭,忽然,他懷抱裡的蘭妮睜開了眼睛,這才從暈眩中清醒,感覺到了身上的不適,她sh□n吟一聲,看到了巫師和塞拉同樣狼狽不堪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唔,怎麼看起來都像是被十幾條巨龍踢蹣過一頓似的。」 一陣龍吼聲把她的笑容堵了回去。 「我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這麼聰明,親愛的蘭妮。」娶師歎了口氣:「你怎麼會突然昏倒?」 「見鬼,我怎麼會知道?」蘭妮罵了一句,從巫師的懷抱裡掙扎起來,然而身軀的破敕卻讓她差點再次摔倒:「喂,既然已經躲過了那條龍,為什麼還要縮在這裡?」 「休息一下,我馬上就能夠弄好一些能用的法術。」巫師掏出法術書:「傳送法術被這座法師塔封鎖住了,我們應該找到這裡的中樞,想辦法打破封鎖,然後就能夠逃離這裡,唔,這裡的魔法裝置似乎被侵蝕得很厲害了,估計主人也不在,應該消耗不了多少時候。」 塞拉和蘭妮對視一陣,感覺到這似乎不是橫生枝節的時候,各自將目光放到了巫師身上。 搜索一座這樣子殘破的法師塔並不困難「大多數機關裝置都已經殘缺不全,實在是令巫師懷疑那座巨龍怎麼還會傻乎乎地守在這裡,不過他倒是認同奧爾巴克的觀點,能夠克服種種不利條件在海底建立法師塔,並且收取到那座巨龍作為守護者,這座法師塔的原主人力量非同小 可。 通往中樞的一路上沒見到什麼人,似乎也印證了巫師的猜想,不過當進入中樞的時候,見到的一個場景卻讓他有點兒意外,一個寬大的座椅上,坐著一副衣著華貴的骷骰,還帶著個王冠一樣金環,巫師腳步靖入中樞的時候,這個骷髓的頸骨托動腦袋轉向潘尼,下頜骨「啪,地一聲一脫,動作似乎是在問好,但發出的聲音不太像是打招呼。 破門而入的巫師頓時集中了精神。!。 I.塞爾之種301問答 更新時間:20125250:28:40本章字數:6654 301問答 這樣年久失修的法師塔的核心,居然存在著這樣一句骷髏,無疑讓潘尼感到非常意外,兩把劍同時攔在了他和骷髏之間,無論是蘭妮還是塞拉,都用一種極為警惕的眼神看著這副骨頭架子。e^看 這種打扮的骷髏,還出現在法師塔中心,十有**是一種名為巫妖的生物。 不過潘尼對此卻有不同看法,這具骷髏的身上沒有鮮明的奧術氣息,眼眶裡也沒有磷火,更沒有不死生物那種刺j□感官死亡靈氣。 從這幾點來看,它和巫妖這種強力的奧術亡靈有著鮮明的區別,甚至連亡靈都不太像——一點兒負能量的b□動都沒有,如果不是它脖子動了一下,巫師幾乎就以為他是一副乾枯的骨頭架子。 不過當他專心地觀察這副骨架的細節,心中卻忽然一突,因為他從這幅骨骼的最中心察覺到了一股極為隱秘的力量。 這股力量似是某種強大的奧術器具,散發的奧術力量似乎撐住了這幅骨骼,也就讓它看起來非常地詭異。 潘尼正在猶疑著決定前進後退的時候,這具骷髏卻發生了異變。 銀白se的光從骷髏腔內的y□n影裡面湧了出來,如同血rou皮膚般一點一點地覆蓋在了骷髏表面,最後成為一個透明的人形。 看起來像是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人,而通過靈質傳遞的聲音也進入了巫師的耳內 「唔,不必害怕,你面對的只是一個死人。」 「死人?」詢問的卻是塞拉,她皺著眉頭「你的身上一丁點兒死者的氣息都沒有。」 作為神祇的使徒,她對死者的氣息更為敏感,在她的眼睛裡,這具骨骼簡直怪異到了奇怪的地步,她都有些懷疑,這是否是一具製作cheng人骨形狀的構裝。 或者一件骨骼狀的魔法器具? 她看著骨骼外包裹的光影,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卻和潘尼的想法不謀而合。 很顯然,這東西不是巫妖。 不過她和他都沒有說什麼,這種情況過於詭異了一些,他們都希望能夠和這副骨骼進一步地溝通,獲取更多的資訊。 同時也有另一套方案,巫師看著這幅骨架,在身後的手握緊了鐵棍,開始盤算要不要出奇不意地把它敲碎。 「唔,別緊張,我只是一個死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記憶附著的殘骸,不用那麼戒備,真的,你也看到了這座塔,我連保養它的能力都沒有,相信你自己,你一腳就可以把我踢成碎片,根本用不上那根東西。」巫師的舉動似乎並沒有瞞過骷髏,他的語氣輕鬆而隨和,說到『踢成碎片』的時候腔調輕描淡寫,如同形容一件於己無關之物「你們是被守men的大塊頭趕進來的?唔,真是個忠實的大個子,但我已經死了快兩千年了,這座塔也已經瀕臨腐朽,它的職責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你真的死了?」有條理的言語和沒有敵意的語氣讓巫師感到與這具骷髏的ji□o談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他仍然覺得如果要脫離這座法師塔,這具骨架是必然要毀掉的。15 因為他發覺到,這具骷髏所處的地域,正是這座塔的中樞。 「是的,我當然死了,我在一千八百五十七年前感應到源論的枯竭,所以辭別了我的朋友和僕從,來到這裡迎接靈魂的歸宿,至於這個歸宿是上界還是下界,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如你所見,現在的我只是一段思念,寄居在一件東西上保存在這具軀殼裡……」 源論。 這個詞語讓潘尼心中的警惕提高了一個台階。 經過對伊瑪斯卡方法論學的研習,現在的巫師知道,擁有傳奇施法能力的巫師,或是下界的深淵領主,亦或是其他種擁有非凡力量而要依據某種理論獲取力量的存在,才會用這個名詞來稱呼自己的方法論。 這是非神明傳奇超自然力量的專有名詞。 如果這幅骨頭架子沒有說謊,那麼這個骷髏生前,必然是一個傳奇施法者。 一個傳奇施法者,哪怕是死了,留下的東西也是不容他人輕忽的。 他給蘭妮使了一個眼se,提醒她在合適的時候採取行動。 她點了點頭,悄悄地向房間另一側挪動了半步。 「哦、哦、哦,我感應到了,你要摧毀我,是嗎?」骷髏的敏銳出乎潘尼的意料,也就更加讓他猶豫不前「不用驚訝,我還保留著一點兒智能,我清楚你的想法,如果你想逃離這個地方,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摧毀我,哦,我理解這個做法,也並不珍惜這幅骨頭架子,你看,我生前連這座法師塔的養護工作都沒有配置好,因為我知道,死人是沒必要準備太多珍貴的陪葬品的,只要盜墓賊有心思,再堅固的墓葬也抵擋不住他們的足跡。」 「我們不是盜墓賊,尊敬的先生。」塞拉皺了皺眉,對死者的敬重讓她躬身一禮「只是希望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 「安全地離開這裡?」骷髏發出一陣啞然的笑聲「這真是個簡單的願望,唔,你身上有神祇的恩惠,真是罕見的客人,但你們確定,不希望從我的墓葬裡取走更多的東西?」 「我們真的不是盜墓賊。」巫師點了點頭,他也希望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如果你能讓那條龍不攻擊我們,或者開放這裡的傳送men封閉,我會立即離開。」 「太謹慎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多呆一會兒,要知道,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唔……」骷髏無表情的臉轉向巫師「還是個人類巫師,如此地年輕而富有力量,這樣的客人就更罕見了,有沒有興趣接受我的遺物?」 潘尼挑了挑眉mao,這具骷髏的話語再次讓他感覺到不合常理,大多數巫師都是些摳men的傢伙,即使死了,陵墓和基地也要密密麻麻地佈置上無數陷阱——哪怕這些陷阱不可能讓他們活過來。 不過考慮到這是個智慧超乎尋常的傳奇施法者,巫師也就有些心動,但表面仍然很好地掩飾著自己的想法。 但這具骷髏卻並沒有等待潘尼的回答「回答我幾個問題吧,親愛的後輩,第一個問題是,你認為對於一個奧秘研究者而言,追求永恆的生命是有意義的嗎?」 巫師想了想,搖了搖頭。 「哦?你竟然認為沒有意義,為什麼?」骷髏詢問。 「我認為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大量時間去解決、並且不得不去解決的問題,一個生命還是在適當的時候合適比較好。」巫師皺了皺眉「過長的延長值會讓生命本身失去意義,為了追求盡量長時間地活著而活著更是一種很無趣的想法,今天作為人類的我還能夠享受的一切,到了那個時候全都被會追逐永生的**泯滅,我不敢想像那樣的情景…… 宇宙是無限的,誰也不知道多元宇宙之外還有什麼?或許無論將生命延長到何種程度,都會有比你壽命更悠長的存在。一個百年壽命的存在,在擁有數萬年壽命的存在眼睛裡,只是螞蟻一樣的東西,如果擁有百年壽命的螻蟻得到了萬年的壽命,在擁有百萬年壽命的存在之前,仍舊是一隻螞蟻,一個生命為此不斷地追逐下去,不斷面對那些活得更長的傢伙,只會越來越認同自己作為一隻螞蟻的存在。」 巫師搖了搖頭「這樣的生命並不好玩。」 蘭妮和塞拉看了巫師幾眼,都有些思維短路的感覺。 很明顯這種問題只有巫師這種最可能擁有永恆的人類才會去窮心竭慮地思索。 而潘尼似乎也很少認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骷髏的詢問讓他多了幾絲思索,心中忽然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或許他本來就很少與智者ji□o流。 這個骷髏顯然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智慧的傢伙,雖然不知道這個骷髏的打算,但是這樣的對話讓潘尼感到有趣。 「哦?有趣,你認為追求永恆的傢伙都是些為了活得更長而苦苦掙扎的螞蟻?」骷髏啞然失笑「這真是個很有創意的想法。」 「這沒有什麼創意,如果有一天我選擇了延長生命,理由也多半不是為了去追求永恆,我不會為了活得更長而活著。」巫師思索著說道「或許是為了去接觸去領略更多更有趣味的東西,我認為這才是一個巫師追尋更悠久生命的正常理由。」 這個答案讓骷髏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過了一陣子,他點了點頭「很不錯,雖然令我有點兒驚訝,第二個問題你認為成為統治者需要具備的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 「是責任感。」潘尼的回答並無遲疑,這個答案讓塞拉眉頭跳了跳,看著巫師的眼睛多了幾絲訝異和矛盾。 一個優秀的統治者確實需要責任感,但很難想像一個滿肚子壞水的y□n謀家居然會認同這一點。 骷髏似乎認可這樣的答案,他點了點頭「那麼你會用什麼方式統御你的部下呢?權術?威嚴?仁愛?律法?」 「秩序。」巫師心裡卻有點奇怪,因為這個骷髏除去一開始的有關永恆的問題,詢問的問題似乎和奧術哲理的關係越來越遠,但是他仍然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吧,秩序?你又超出了我的意料,不過最後一個問題似乎不是那麼好回答了。」骷髏搖了搖頭「如果你是一座城市的保護者,在城市面臨災難的時候,你是否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你的領民?」 「我會盡量去嘗試……」潘尼皺了皺眉「但不會輕易犧牲生命。」 塞拉原本因為前兩個答案而變得矛盾的表情變得更為矛盾,巫師給了一個她不認同的答案。 蘭妮展了展眉mao,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早有預料。 「你認為你自己比其他人更重要?」骷髏詢問。 「我從沒有標榜過我的公正無師搖了搖頭「大多數巫師會在事先想盡辦法來避免面臨這種選擇。」 「啊……哈?你認為你不會面對這種選擇……?」骷髏再次張開了下頜,似乎為了什麼而啞然失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巫師是需要自s□一點兒的,我得承認你這個後輩有那麼一點兒意思。」 「不過,這位先生,這些問題似乎大部分……和奧術無關。」潘尼終於詢問出了心中的疑huo。 「這和我的遺產有關。」骷髏表面的光芒漸漸消退「好吧,我承認我是想找一個和我比較相似的繼承者,在我和這座法師塔徹底被海水沖走以前……那麼,祝你好運。」 隨著光芒徹底消失,這具骷髏突然崩潰,變成了一灘骨灰,一根黑se的木杖從骷髏身後的y□n影中浮出,飛到了潘尼的眼前。 這就是骷髏身那股神秘力量的源頭。 他眼皮跳了跳,握上了這根不過四尺長短的節杖,兩節黑金屬的箍環,蜿蜒的黑木杖身猶如一條細長的龍,杖頭是兩片成合攏狀的龍翼,中間應該放置著一塊中心閃爍著幽幽藍光的黑鑽石。 隱約之間,巫師感知到其中的巨大力量,還沒有挖掘出它的用法,就感受到了天hu□板和地面的震動,大量的海水從四周湧了進來。 這一瞬間裡他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張開護盾,護住塞拉和蘭妮,一陣驚人的撞擊之後,這座法師塔被翻滾的海水沖塌,三個人也在幾息間被衝了出去。 轟隆隆隆…… 巨龍的咆哮在海底變得猶如烏雲中的雷鳴,法師塔的崩潰讓潘尼不得不再次面對這片海域中的追獵者。 那一雙空dong的眼睛再次充滿殺機地對準了巫師。 終於見識到這條將塞拉與潘尼nong到狼狽不堪的恐怖黑龍,蘭妮雙眼裡一瞬間lu出了強烈的恐懼,然而仍然擎著巨劍擋在巫師的身前。 『咕嘟』 深海之下只能聽到自己嚥口水的聲音,巫師與巨龍一動不動地對視著。 雖然情況嚇人 幸虧法師塔已經毀掉,他還有時間捏碎傳送寶石。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手中的節杖突然發出一道明亮的藍光,逕直she入巨龍的額頭。 震耳yu聾的咆哮聲,突然的驚變讓巫師停止了動作,靜靜地看著節杖的光輝越來越強烈。 I.塞爾之種302聲望 更新時間:201252510:27:02本章字數:5180 大戰後的西門城滿目瘡痍,港灣區更是化為半面焦土,吸血鬼和暗夜面具的洗掠焚燒之下,平民死傷近萬,已經佔到了西門城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堪稱一場驚人的巨大災難。 當然,這些損傷之中,最巨大的一處就是來自港灣區的大爆炸,把這筆賬算在吸血鬼的頭上似乎有些冤枉一雖然他們佔主要責任,但直接引發災難的卻非是他們。 當然,j□戰之後的巨龍海岸人民只會將罪名丟在他們的頭上,可能是因為失敗者理應承擔更多責任,可能是源自西門人對吸血鬼的一貫憎恨,總之,大難過後的西門人可以盡情地將髒水潑到暗夜面具和吸血鬼身上,而不必擔心深夜出門被吸血鬼襲擊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那個曾在海港區力挽狂瀾的巫師,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將他當成了拯救西門城的大英雄∼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他的法術讓夜之王魔力反噬,貴族們不可能憑著一群七零八落的雜牌軍奪回城市。 如果讓當天潘迪塞爾並未出現,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無論是貴族們被清洗,還是遭到脅迫成為傀儡政權,都不是西門人樂於見到的事實一沒有人類樂於被異族統治,尤其是以人血為食的黑暗生物。 因此潘迪塞爾成了西門城這幾天來街頭巷尾熱議的力挽狂瀾,毀滅吸血鬼統治的大英雄,尤其是在他當天下午返回承認,宣佈夜之王已經被毀滅並得到提爾聖武士隊長塞拉格羅菲婭認可的時候,這種情緒達到了最**。 在人們的口中,這個巫師的名字儼然和推翻巨龍齊松瑞希耶薩的西門開創者七法崔塞納、趕走海盜王與班恩教會的伊利斯塔祖孫並列。 人們充滿好奇地猜測著潘迪塞爾是如何將夜之王擊倒的,不懂得奧術的外行人當然得到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答】案,比較靠譜的一種是夜之王的某些弱點被潘迪塞爾搜尋到了,因此才會那般不堪一擊,這個猜想甚至得到了許多行內人的認可。 民眾們對潘迪塞爾這樣的崇拜卻讓貴族們心生忐忑,這些在災難中被折騰得慘不忍睹的傢伙可沒平民百姓那麼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要知道,這片地區一向多生風b□,尤其是作為巨龍海岸最大城市的西門,歷史上政權無數次更迭,大規模流血事件幾乎幾年就出現一次,所以民眾對於這種變亂事件有著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每年來往西門的巨大人流也讓這裡既是受到了重創也能很快恢復繁榮,因此本地的人民一向達觀知命,很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 不過貴族們卻不是如此,比起只需要關心自家生計的本地平民,貴族們肩上的擔子更為沉重——他們還需要關心自己的權力。 比起平民百姓,這些統治者對自己的權力更為敏感基本上在半封建的**社會裡面,就是如此,哪怕是議會制的西門。 但潘尼很清楚,西門的制度雖然是議會制,實際是精英式的貴族統治,議政會裡的成員非富即貴,平民如果沒有足夠的資產,是絕對不可能擠進西門的統治圈的,這和【民】主【自】由可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所以這些貴族要好好考慮自己之後的地位。 儘管在巫師歸來之後,塞爾人立即「遵守約定,釋放了所有關押的貴族,那些口角流涎神志不清猶如白癡的貴族們讓其他的所有貴族感到悲憫,同時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懼。 經歷過這一場變亂,西門的大多數貴族都在內亂外戰中損失慘重,而接下來,就是分蛋糕的時候了。 戰爭中獲得了最大榮譽的潘迪塞爾和薇卡無疑應該分得最大的那一份一不僅僅是功勞,更因為他們手裡的資本:埃德meng特家族在戰前就將家族人員大多數轉移到了潘迪塞爾的法師塔,基本上沒受到什麼損失,而戰爭的大功臣潘迪塞爾,後面更站立著金光閃閃的巨龍海岸巫師協會。 雖然潘尼現在還沒在協會裡面建立什麼堅不可破的關係,然而這次他的行為明顯大大張揚了這個協會的名氣,班克斯會長也就分外地支持他,這當然更讓貴族們不敢輕視。 而憑藉著在之後收復西門的戰鬥過程中的巨大作用,塞利恩和古德爾也分到了應得的那一份,與之相應,提爾神廟的大主教也獲取了非凡的聲望。 當然,遠遠不及潘迪塞爾。 而且,正式分蛋糕的儀式還沒有開始,不過在所有的貴族心裡面,結果已經是注定的了。 這個結果顯然讓他們非常地不滿意,看著大主教那張成日愁眉不展的臉就能知道這一點。 但是從地下伴隨著巫師回到城市的聖武士塞拉卻似乎想通了什麼,反而開解起了大主教:「主教大人,我相信迪塞爾先生會成為一個好統治者的。」 「好統治者?塞拉……、,卡扎爾主教搖了搖頭:「他使用了極為危險的手段,才獲取了這樣的結果,他明明擁有那樣的力量和計劃,為什麼不事先和我們探討?看看那些被折磨的貴族,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名望和野心。」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在這個時候從後院傳了過來,同時飄過來的還有陣陣鐵鎖撞擊的聲音:「還有這位可憐的蘭森德爾使徒,他丟失了神祇的恩典。, 「原本就資格不足的人,在一次考驗中lu出了原形。」塞拉挑了挑眉毛,側頭對著後院的方向歎了口氣:「雖然值得悲憫,但不應該將責任全部推在那個人身上。」 「塞拉,你要相信我並不貪圖權勢,他的計劃,能夠將吸血鬼驅除出這座城市,還是有正面意義的。」卡扎爾主教合上了眼瞼:「但是我們卻不能讓一個班恩式的統治者上台,這回讓西門捲入更巨大的災難漩渦。」 「班恩式?主教大人,您想得太糟糕了。」塞拉抬起了頭:「我可以肯定,迪塞爾先生會是個理xing的有能力的統治者而且,我們現在有什麼辦法推翻他呢?讓已經千瘡百孔的西門在短時間裡遭受另一次災難?至少……」 她有些落寞地吐了口氣:「我無法勸服迪塞爾大人主動放棄權勢。」 「…」卡扎爾皺起眉頭,沉吟了一小會兒,轉向塞拉:「格羅菲婭女士,你有什麼意見?」 「提爾授予我們的職責是維護秩序與和平,我們理應輔助統治者更好地將這兩者帶給人民。」塞拉說道:「我們可以觀察一陣,看看用這些y□n謀詭計獲取權力的迪塞爾先生能否成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之後再做出結論。」 卡扎爾抬頭開始禱告,過了一陣,本放下雙手間的教典,低眉歎了口氣。 雖然崇高的正義會讓善信者暫時拋棄暴力,然而追逐著權力的邪神使者卻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尤其是面對著這樣的嘮叨:「哦,親愛的塞利恩,聽聽看,那幫白癡漁民,把那個人都和誰相提並論?七法賽崔納?伊利斯塔祖孫?這都是西門的國王!他們要做什麼?那個傢伙想做什麼?」古德爾憤怒地摔著酒瓶子,偶爾一兩個不慎丟到浴池旁邊,即被一道黑影擋住,黑影中伸出的小手將抓住的酒瓶順手丟進酒櫥子上,酒瓶子落在櫥架上,落點精準而穩當。 「我們要在那個女人面前俯首稱臣嗎?」古德爾晃了晃頭:「哦,我喝多了,或許我們應該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他打倒了夜之王。」 「如果讓他坐上了王座,我們就再也不可能翻身了。」泳池中的塞利恩發出沉默的聲音。 「你有計劃?」古德爾詢問。 「必須得剷除他,通過迅速果斷的手段。」塞利恩望著天hu□板,深深吸了口氣:「戳穿他的y□n謀,只要他死了,除了薇卡那個女人,西門城裡面沒人會給予他真正有力的支持,想想那些貴族,他們都是善忘的,現在還記掛著他的好處,再過一陣,就會想起來那些變成白癡的倒霉蛋家人。」 「會暫時地銘記恩德,但永遠不會遺忘仇恨。」塞利恩冷笑著:「大多數的貴族都是如此,何況我相信也沒有貴族會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權力巨大的統治者。」 「那麼你的計劃…呢?」古德爾目光閃爍:「你有足夠的把握殺了他?夜之王都死在他的手裡。」 「他不過是被掌握到了弱點。」塞利恩閉上了眼睛:「放心好了,再過幾天就是切蛋糕的日子,這一刀我會好好準備的,一定會讓那個巫師感到印象深刻。」 古德爾笑了兩聲,再次提起了酒瓶,倒滿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蘭朵影龍從y□n影中出現,仔細地為塞利恩揉起了肩膀。 「潘尼,外面的人都在傳揚你呢。「法師塔頂的氣氛十分融洽。 隨著吸血鬼的覆滅,這裡也不再被那般劍拔弩張的氣息包圍,希柯爾躺在巫師的懷抱中,靜靜地講述她在城市裡的見聞:「嘻,你終於成了被吟遊井人傳誦的人物啦,暗夜面具的毀滅者,相信以後東西哈特蘭德地區的吸血鬼聽說你的名字都會遠遠地避開你。」 「只是虛名而已。」巫師仰望著天hu□板目光有些恍惚,呢喃著說道,婁然察覺到從旁傳來的清晰的哀怨,連忙轉頭將被子蓋在了少女的身上:「還不能放鬆警惕。」 「還不能放鬆警惕?」希柯爾眨了眨眼睛:「吸血鬼不是都死了嗎?這些天還聽說,那些西門人準備推舉你作國王呢。」 「這是不可能的,這些貴族已經不會再容國王這種東西存在了。」潘尼失笑搖了搖頭:「即使勉強當上了,也會被暗算被推翻,即使是現在,就有人正在想著怎麼對付我,我敢肯定。」 她嘟著嘴巴,甩了甩腦後的長髮,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話題,她將越過巫師的肩膀,看到熟睡中偶爾sh□n吟的蘭妮:「潘尼,最近她精神總是很不好,每天昏睡的時間比我還長,是不是生病了?」 「說的也是。 」巫師轉頭看著臉se蒼白的黑武士,想起了地下時的暈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有心好好檢視一番她的病症,無奈一些內科知識已經還給了上輩子的老師,fu科更是一竅不通,難以決斷之下,只能繼續帶著一肚子的困huo搖了搖頭。 「過一段時間去神廟找個牧師好好看一下。」他看看蘭妮睡覺時依然倔強上挑的嘴角,又聳了聳肩:「不過她未必喜歡。」!。 I.塞爾之種303圓桌 更新時間:20125260:07:41本章字數:4567 在沒有國王的年代,西門城的統治者就是議政會的首腦,這個職位,用通用語發音,即為『科歐馬克,,作為一個擁有大量人口的城邦,毫無疑問需要一個領導者。 那麼科歐瑪克這個位置的歸屬,對於這座城市也就是一件大事。 在過去的幾年裡,由於夜之王的操縱,這個位置一直處於空缺狀態,大概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地掌握西門——沒有一個領導者的政府,必然是效率低下的。 夜之王被廢黜,這件事也就提上了討論的日程,然而到了討論的當天,這些貴族的反對卻讓潘尼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哦,既然沒有科歐瑪克已經四年時間了,議政會就這樣過來的,我看這樣也不錯,我們都習慣了。」 不止是一個人如此想法,其他的貴族大多數都是一樣,這讓巫師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心中開始困huo,這些前些日子還決定推舉科歐瑪克的貴族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變卦,他坐在薇卡身後的影子裡,托著下巴一個一個地看過這幾個持反對意見的貴族的臉,面se漸漸凝重。 這群貴族大多數都是那些家族首腦被塞爾租界綁架去的貴族的現任首領,眾口一致反對推舉科歐瑪克,這無疑讓潘尼聞到了一股y□n暗的氣味。 「各位大人,我們要知道,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人,西門的效率是多麼的低下,難道我們要重蹈夜之王時代的覆轍?」 當然,希望新科歐瑪克出現的人也並非不存在,詹姆斯.薩拉瓦爾就是其中最為積極的一個,正是因為吸血鬼對西門的控制,他才一直隱忍至今,現在方才憑著獲得權柄,現在的他對潘.迪塞爾並無任何意見也認為西門應該恢復到以往的秩序。 但是更多的貴族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夜之王已經被消滅了,現在輪到我們自己掌握命運的時候了,西門不需要國王,也不需要其他的領導議政會能夠解決一切。」 「哦………………停止一下。」薇卡皺起眉頭,輕輕磕了磕桌子:「我們可以延緩討論有關科歐瑪克的話題,但是無論有沒有他,西門城都必須擁有一套秩序,無論是用於內政還是外交,抑或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一個貴族輕佻地吹著口哨:「免了吧,我們都知道現在西門城裡面資本最雄厚的家族是哪一家當然,這是因為那些大家族在這場災難之後都變得一窮二白了。」 師忽然咳了一聲:「善意地提醒眾位一句,構造穩定的秩序,必然要做出一定的犧牲,些許的權力並不是那麼重要。」 「這是在威脅?親愛的巫師先生?」一個貴族斜眼看著薇卡身後的影子:「雖然我們尊重你對西門城做出的貢獻,才讓你參與我們的會議,但是請注意,以閣下的身份其實坐在那裡並不合適。」 巫師閉上了嘴,誠如所言,雖然身上掛著一整串頭銜但他畢竟不算是西門的貴族,並沒有在這會議上發言的資格。 不過這句話卻讓薇卡挑起了眉,表情分外不滿。 「是的,埃德meng特女士,他還不是你的丈夫。」一直靜觀著局勢變化默不作聲的古德爾忽然開口,靜靜地看著薇卡:「我們之間的會議,作為特別的賓客,他不應該提出過多的意見。」 「哦?」薇卡更加不悅:「這麼說我們應該無視迪塞爾對西門做出的貢獻?」 「一碼歸一碼。」一個年輕的貴族開口猶疑著開口:「迪塞爾先生的功績,西門人是不會忘記的,我們當然應該給予酬謝但我們不應該因此忽略他不是西門人的事實,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需要他解釋一件事,迪塞爾先生,據說我的父親被塞爾租界綁架這件事情是閣下和塞爾人聯手策劃的,是麼?」 這句話一說出口,場面頓時陷入了沉寂,過了良久,詹姆斯.薩拉瓦爾才幹笑起來:「別開玩笑了,瓦莫斯先生,西門人都知道迪塞爾先生和塞爾人是敵人。」 「仇人未必不可以合作,何況還未必一定是仇人。」另一個貴族冷哼一聲:「或許整個事件都是某個巫師一手導演出來的戲劇。」 「哦?戲劇,你認為差點將我們全部殺掉的夜之王是出來演戲的?」薇卡再次皺眉:「那些死掉的西門人民不會贊同你的想法,親愛的迪拉瑞先生。」 「見鬼去吧!」這個頂替老迪拉瑞成為新議員站了起來,高聲喊叫著指向潘尼:「無論如何,有人必須對此做出解釋。」□控需要證據。」巫師微微闔上眼瞼,明白對付自己的傢伙終吁來了,不過這種不痛不癢的指控對他可沒什麼作用:「否則就只能是謠言。」 他轉向薇卡:「難道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談正事的嗎?為何要繞著一個不可考的謠言糾纏不休?」 「你這是在迴避問題?尊敬的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尖銳址′詢問:「我很難相信夜之王會被你一抬手打敗。」 「你應該回去研究一下奧術,不學無術就不要跳出來丟人現眼。」連番的挑釁讓巫師發出嗤笑。 「正是因為外行,所以才會受到欺騙,各位議員,請讓我們重新考慮一下這位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不依不饒地喊著:「重新考慮他的功績。」 「哦,真有趣,迪拉瑞先生,看來你不僅僅認為迪塞爾先生和紅袍法師會有關,還認為這是夜之王弄出來的y□n謀和假象。」詹姆斯.薩拉瓦爾失笑:「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分飾這麼多的角se,您的想像力十分值得欽佩。」 「這不是想像力,這是……」 「夠了,我或許也應該追究一下,不知道迪拉瑞先生在兩年前的海盜交易中把那條情報送給了誰?」潘尼忽然開口:「也許西門議會應該認真審查一下,迪拉瑞家族在那場事件中扮演的角se。」 這是近年來西門發生的一件頗有影響力的事件,大致的內容是一群內海海盜綁架了一位西門的貴族,勒索到大量贖金後揚帆而逃,然而在之後不久,這群海盜就襲擊了一行趕往桑比亞的大商隊,事後有人認為是被綁架的貴族出賣了商隊的航線以換取自由,但是由於這群海盜的覆滅,這件事就無從查起了。 儘管海盜覆滅了,但是這條隸屬於厄爾多家族的商隊卻在襲擊中損失慘重,因此小厄爾多一直在追查,究竟是誰向海盜出賣了船隊的消息。 潘尼的詢問立刻讓這位喋喋不休的迪拉瑞議員閉上了嘴,他的年輕讓他lu出了破綻,另一邊的安東尼.厄爾多議員臉上立刻出現了狐疑的表情,目光也攸地尖銳起來。 「不要讓外人看笑話。」伊利斯塔的主事人,一個中年男子輕輕地咳了一聲:「現在是我們慶賀倖存與ti□n舐傷口的時候,不要讓正在癒合的傷痕再次開裂了,兩位先生。」 古德爾看著年輕的迪拉瑞,心中微微惱怒,沒想到這個人在潘.迪塞爾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這麼輕易就lu出了破綻,這樣看來,指望這豬一般的戰友拖延時間並不靠譜,最終還是要憑借真刀真槍。 這個時候,就需要刺客上場了。 幾聲慘叫在大議事廳四周響起,同時傳出利刃入肉的聲音,幾段殘肢帶著血飛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黑衣meng面刺客,貴族們立刻尖叫著鑽進了桌子底下,連滾帶爬著向後門奔去,沒有自保能力的人,更是如同鳥獸一樣逃散。 終於來了。 巫師皺了皺眉,將椅子往前搬了搬,和薇卡並列,現在的老闆娘臉se稍稍有些蒼白,巫師攬住她的肩膀,靜靜地凝視著門口的刺客將守衛殺光,而幾個手持權杖,渾身閃爍著神術mi輝的meng面人從前後門走了進來,將僅餘的兩人圍在中間。 似乎是有意地放走了所有的貴族。 「塞利恩先生,您的迅捷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潘尼抬起了頭,用一個清閒的姿勢對著二層欄杆上的刀疤中年人微笑:「真想不到你是個這麼急xing子的人。」 「這是我不得不做出來的決定,親愛的迪塞爾先生,對我而言,您有些過於危險了。」.塞利恩輕輕地欠了欠身,面se冷淡的少女刺客如同一個影子一樣站立在他的身後:「如果再拖一段時候,讓您如願以償地掌握了西門的權柄,我就只有灰溜溜地離開巨龍海岸一途了,無論對於我還是我的教會,這都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為此我寧願提前動手。」 他表情略帶驚訝地陳述著:「不過令我驚訝的是你居然真的沒有準備任何護衛,難道你有把握戰勝我,還是肯定能夠輕易地離開這裡?」 潘尼輕輕搖了搖頭,「對付一個方法論已經暴lu的巫師,又有什麼需要特別準備的呢?你說對嗎?曼松先生?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他看著四面站住的幾個牧師:「所以看起來你不會蠢到親自出手對付我。」!。 I.塞爾之種304王權 更新時間:20125261:21:00本章字數:5778 「你親自出現,大概是想在幹掉我之後向西門人宣揚我的罪吧。」巫師的話語聲不緊不慢:「看來你很有興趣做這座城市的新的救世主,哦,如果沒有了我,除非貴族們發動海軍,現在這座城市裡應該沒有比你更強大的力量了。 「更正一點,我的名字叫做達沃爾.塞利恩,那個叫曼松的人不是我。」塞利恩居高臨下:「不過你若是非要那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閣下還有一點會錯了我的心意,我之所以親自到來,是因為你是個足夠危險的人物,因此我必須親自見證這場行動,無論成功還是失敗。」 他笑了笑:「這也是為了對你表示出足夠的敬意,您在這座城市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驚歎。」 「那麼我還要感謝您的誇讚了?」巫師依舊掛著那張笑臉。 「不用客氣,似乎你xi□ng有成竹,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塞利恩微笑道:「無論你有多麼強大的個人力量,也不應該不攜帶任何護衛出現在一大群心懷不軌的人中間,這是一個教訓。」 「是的,這是一個教訓。」潘尼點了點頭,認可了塞利恩的話語。 房間的四周傳來一陣陣呢喃的低語,這是誦唸咒語的聲音,一個強大的魔法結界正在議事廳四周成型。 巫師並沒有丟擲靈能振dang器,因為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東西不會有太大用處——周圍的牧師身上秘密麻麻地滿是神術加持,封印遠遠不止一層,讓大廳內的源力如同冰塊般凝固,讓施法者難以調用。 這種情況下,法師的施法能力降低到了一個極為低下的地步,行動更是受到阻礙,薇率感到一陣壓抑——普通人雖然難以察覺源力流動的跡象,但這種運動卻會影響到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手指間捏了把汗,有些不安的視線轉向法師的臉。 她還不知道巫師這些天單獨出行護衛粗疏的原因,更不知道面對這樣的陣勢,巫師有什麼樣的手段戰勝他們。 或許有…但薇卡不知道,因此還是有些不安。 這一群班恩的牧師仍在誦念著咒語,雖然是無差別的封鎖,但是卻有人仍然能夠發動攻擊。 「這才是這場大戲的最終章。」塞利恩揮了揮手,蘭朵.影龍的身影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四周的刺客紛紛端起了弓弩。 在巫師的感知中,一片y□n影正在飛速地靠近自己。 他抱緊了薇卡,低聲說:「其實我一直等待著你先動手。」 欄杆上的塞利恩眉頭微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我們逃出來了!」狼狽地奔出了西門城議會,丟盔卸甲的貴族們氣喘吁吁地聚在一起,相互拍打著心口,慶幸著自己的倖存:「怎麼會有刺客?」 「我立刻去聚集軍隊抓捕他們。」安東尼.厄爾多說著就向軍營的街道走去。 大亂之後,所有倖存的海軍和城市護衛都駐紮在了城裡,維持脆弱的秩序,總部就在城市中心,距離議政廳並不遠。 「等等…安東尼,先別著急。」古德爾攔住了他。 「薇卡和那個巫師還在裡面。」安東尼皺了皺眉:「那群刺客沒阻止我們逃走,是衝著他們去的。」 「或許他們已經死了呢?」古德爾眨了眨眼睛。 「你是什麼意思?古德爾…你在阻攔厄爾多救人?」老薩拉瓦爾語氣帶著一些困huo。 「各位,如果這個巫師和薇卡倖存了下來,將會獲得這座城市的大部分權力,想想看,我們有什麼資本阻止他們?」古德爾飛快地開口說道:「他們躲在法師塔裡,在戰爭中毫髮無傷,還有著大把的爪牙和後援,更是西門人心中的英雄,但是我們呢?被焚燒一空的房舍庭院?死傷殆盡七零八落的族人?被洗劫一空的財產?我們怎麼憑著這些東西護衛我們的利益?那個巫師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把我的祖父和父親都變成了瘋子。」想起自己的兩位親人現在仍在家裡呆呆傻傻的樣子,小迪拉瑞就忍不住地憤怒:「這都是那個巫師和那群塞爾人聯手搞出來的y□n謀。」 「你怎麼會一口咬定和那位巫師有關?」安東尼.厄爾多皺眉反問:「如果沒有證據支撐…這確實只是只能聽不能信的謠言,哦,對了,難道議事廳裡那些刺客和你們有關?」 他陡然反應過來:「眾神在上,你們就這樣對付西門城的恩人?」 「他未必是我們的恩人,厄爾多先生。」古德爾加重了口氣:「如果讓他活了下來…我敢打賭,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就會成為我們所有人的仇人,這個巫師除了是人類之外,和那個夜之王沒有任何區別,西門落在他的手裡全無任何前途可言。」 「但無論如何,薇卡還在裡面。」厄爾多搖了搖頭,繼續朝軍營走去:「她是自己人。」 「那個女人已經不是自己人了。」古德爾j□動地揮舞著雙手:「她和那個巫師一個鼻孔出氣,恨不得穿一條ku子,哦,他們已經穿一條ku子了。」 老薩拉瓦爾也低頭沉吟起來,作為西門的貴族,他們理所當然要以自己的利益為首。 巫師取得的巨大功績和攜帶的能量已經不容忽視,如果在西門城站穩腳跟,即使本地的貴族們再加以無視,也改變不了西門將出現一個獨裁者的事實。 不得不說,古德爾的遊說收到了相當的效果,就連對營救最積極的厄爾多,也開始樘′豫究竟是否繼續前去召喚軍隊。 所幸這種猶豫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議政廳傳來的巨響終結了所有的懸念。 這座西門最醒目的灰se城堡,隨著一聲某種獸類的咆哮,哥特式的頂層如同地震般崩塌了開來,整層塔樓從中間截斷,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驚走了無數行人,建築物主體從中心裂開…如同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劈開,幾堵外牆一層一層地崩塌傾倒,lu出二層議會廳中心那一團巨大的y□n影。 遮天蔽日的灰塵中,兩片黑se的翅膀伸展了開來…一個長滿骨甲的猙獰巨頭高高地揚了起來,仰向天空,發出一聲驚人的怒吼。 咆哮聲如同突如其來的海嘯,幾瞬之間傳遍整座西門城,原本危機過後得以安寧的西門人心臟再次提了起來,部分心臟不好的當場昏了過去,靠近議政廳的幾座建築物…窗玻璃更是在這樣的音b□震dang之下粉身碎骨。 「龍、是………是龍!」這些剛剛從議政廳後門跑出不遠的議員在這聲巨響之下全不例外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頭仰望著巨龍那驚人的體型——這條龍的身高基本上就超過了城堡,注視著巨龍的尾巴和一些暗金se的鱗片,年紀較長的薩拉瓦爾更是目瞪口呆:「這、這條龍……它是……」 他見過這條龍,凡是傳統一些的西門貴族,都在一張傳承著英雄傳說的畫捲上見過這條龍的外形,這讓他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旁邊幾個貴族中…博學多識一些的也紛紛揉起了眼睛,表情近乎崩潰:「齊、齊松瑞希耶薩!怎麼可能?」 這是曾經在遠古巨龍海岸築巢的古代巨龍,在西門未建立之前…它就是海岸的統治者,也是巨龍海岸這個名字的來源。 它的巢xue,就是西門城現在所在的位置。 「看那裡!」作為西門的海軍統帥,安東尼.厄爾多的目光比較尖銳,一眼就看到了龍背上那兩個渺小的身影。 巫師抱著同樣目瞪口呆的薇卡,手擎著一根手杖站立在巨龍的背上,那根節杖雙翼完全張開,中心的黑鑽石釋放者藍se的眩光,光芒照耀著巨龍上方的天空,猶如一個藍se的太陽。 而黑漆漆的杖身卻在這片藍光中維持著獨特的存在感…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這根杖………………」薩拉瓦爾嘴巴上下開闔了兩下,最終維持住了張開的形狀,眼睛也是一樣目瞪口呆:「不是已經丟了一千九百多年了嗎?」 「七法、七法塞崔納……………」伊利斯塔同樣直著眼睛,喉嚨裡『咕嘟,地吞嚥著口水。 古德爾和另外兩個與潘尼作對的貴族,臉上的神情更加地崩潰,癱軟在冰涼的磚石地上…手腳都抽搐著,反射出心底那極度的恐懼。 巨大的黑龍重新回到了自己往日的巢xue,因為封印而空洞的眼睛裡忽然冒出了兩束強烈的光芒,似乎是故地重遊勾起了心底含混的記憶,而記憶與現實的差異更讓他心有所感,笨拙地拍打起巨大的雙翼,卻因為長久不曾飛行而沒有騰空而起,只能放下兩隻翅膀,再次對著天空發出咆哮。 這股複雜的情緒讓咆哮聲添了一些變調,由醇厚轉為低沉,最後變成震得人兩眼發黑的嗡嗡聲,僥倖沒有被黑龍震塌的城堡壓死的刺客紛紛頭昏眼花,那一團黑影遙遙不斷邁著變幻的步伐試圖沿著翅膀竄上龍背,卻在巨龍的一口吐息之下,翻滾出了幾十碼的距離,重重地栽在地上,lu出少女的原形。 似乎暗影屏障能夠抵消一些衝力,但這樣的衝撞下,想要恢復行動能力,似乎比較困難。 巫師仲手一指,在巨龍出現剎那飛到遠處,有些失了陣腳的塞利恩全身一陣抽搐,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經過了一次實踐,法師的方法論病毒已經進化成了蠕蟲的形式,一旦鑽進被克制的施法者體內,就會如同掠食一般吞噬施法構建完整的方法論,十分惡毒。 這種傷勢使得施法者想要施法也無比困難,趁著塞利恩身形下墜,巨龍探出爪子,想要將之拍死,被撞飛的蘭朵.影龍卻在這時恢復了過來,一把接住塞利恩的身軀,沿著小巷一滾,就消失在了碎石和亂巷之間。 巨龍挪動巨大的身軀,試圖追擊,而它的出現已經驚動大批民眾驚慌逃離,營地裡的軍人也圍困了過來,龍背上的巫師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再次一揮手中節杖,巨龍長吟一聲,身體變成了純粹的光,漩渦般旋轉著鑽進節杖中心的黑寶石。 巫師和薇卡的身軀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地上。 老闆娘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巫師的臉,腦子裡一片空白。 大量軍士遠遠地繞著兩人圍成一個圈子,表情驚疑不定,手中的兵器不斷顫抖著,彷彿隨時可能脫手。 老薩拉瓦爾和伊利斯塔議員輕手輕腳矮著身子,似乎是帶著一股極度謙卑的態度走到潘尼面前,雙目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巫師手中的節杖,顫抖著仲出雙手,似乎是想要觸m□一下,又在即將觸m□的剎那哆嗦著縮了回去。 「這………………這是七法塞崔納之杖,是巨龍海岸的王權!」 他匍匐在地面上,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巫師看著右手的法杖,隨著巨龍的消失,黑寶石和杖頭的雙翼都恢復了靜寂,他聽著老議員的話,眉頭微微挑起,心中卻並不是十分驚訝。!。 I.塞爾之種305入主 更新時間:20125272:17:38本章字數:8051 在七法塞崔納之杖重新出現在西門城的那天下午,古德爾家族中的相當一部分人士就坐著一艘大船一聲不吭地逃離開了西門城,就在巫師擊滅塞利恩刺殺之後的幾乎同時,動作飛快,連許多財產都沒有轉移走,如此的果斷遠遠超出潘尼的預料,想追更是來不及,而在剿滅班恩的教會、重建灰堡之前,西門城的統治議會卻先給他出了一個難題:「西門城並不適合一個國王來進行統治。」巫師對著三個表情嚴肅的男xing議員用同樣嚴肅的表情說道。 開玩笑,如果讓他成為國王,那潘,迪塞爾的大名可就會徹底地傳遍整個墜星海西部,這對他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潘尼也深深地清楚,西門城早在幾十年前就終結了君主制,這是當時的貴族議會共同商議得出的結果,眼下拿這個問題詢問他這個外人,多半是一種試探,即使是真心的,也是一時j□動,以後必然會有後悔的時候。 如果把心思完全放入未來鉤心鬥角裡面,他還有什麼時間去研究奧術? 為了一頂虛無的王冠,實在是太不值得了。即使沒有這個,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在西門城掌控的力量依舊不容小視。 「先生,我們說的不是王冠的問題,而是七法塞崔納陛下的節杖。」艾默恩,伊利斯塔鄭重地看著巫師的右手,那柄通體黑漆漆的節杖就在那裡,當他的視線落上去的,臉上明顯生出一股潛藏的敬畏:「這是西門城王權的象徵,對我們整座城市和所有貴族而言,都具有特別的意義,您要知道,在它遺失之後,我們曾經請求一些巫師仿造了一柄贗品,作為歷代國王手持的權杖。」 他擺了擺手…幾個僕從恭敬地搬上來一個長條大盒子,薩拉瓦爾將之打開,裡面的節杖和巫師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歷代先人為了尋找這根節杖hu□費了許多功夫,但都沒有找到…我們一直以為,它被塞崔納陛下帶到了其他位面裡面。」 「這根杖對你們如此重要?」巫師揮了揮手中的『正版,七法塞崔納之杖。 「當然,先生,既然它落到了你的手裡,那必然是七法塞崔納陛下的旨意,我們尊重他的意願,不過我們更加希望…它能夠握在西門人的手裡。」老薩拉瓦爾說著,恭敬地俯下身來:「儘管我們都是商人,但也並不是真的什麼都賣的。」 這句話讓潘尼翹了翹眉毛:「你們希望我怎麼做?」 以這群貴族的精明,似乎不會自討沒趣到提出讓他歸還七法塞崔納之杖這樣的愚蠢主意,但聽他們的意思,卻是另有想法。 「我們不願強迫您什麼,但是閣下千辛萬苦為西門城立下如此功勳,想必不會甘於被城市高層邊緣在外…也不希望聽到更多來自我們的非議——隨著時間推移這樣的非議只會越來越多,因此,我們建議。」艾默恩,伊利斯塔看了一眼潘尼身旁一直到現在都愣神不語的薇卡一眼:「您…成為西門貴族的一員,通過某種合適的途徑。」 「這是我們一致的意願。」老薩拉瓦爾和厄爾多議員都點了點巫師眨了眨眼睛,看了一陣這些議員,然後一轉頭,卻與一雙帶著複雜情緒的視線碰到一塊兒,那雙眼睛在與巫師對視的剎那間隨著腦袋偏轉過去,避開了他的注視。 三個貴族議員相互交流了幾個眼se,紛紛起立朝巫師欠了欠身,然後轉身離開,只留下兩個人在這間小廳裡面。 「嗨…親愛的,不用勉強。」她低聲地在巫師耳邊說。 她xi□ng前一起一伏,顯然情緒頗為j□動。 潘尼點了點頭,凝視了她片刻,想要親w□n一下她的臉頰,然而卻觸到了更為柔軟的部分。 「嗚…潘尼,你怎麼總是翻來覆去的?」希柯爾皺著眉頭縮在這張chuang的一角,作為一張能夠裝得下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四個人睡覺的chuang,這張chuang的面積當然經得住考驗,甚至再多一兩個人都沒有問題,不過在巫師的動作過大的『輾轉反側,之下,無論是蘭妮還是希柯爾都被擠到了邊緣地帶,奈菲絲可憐兮兮地縮在希柯爾的背後,只要她的動作再大一點點,就會掉下chuang去。 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目光越過希柯爾的脖子,一閃一閃地看著潘尼,其中充滿了哀怨。 大人難道覺得這張chuang不夠大?還是要故意把我擠下去呢? 「不想睡覺就滾出去陪小孩子玩,不要打擾我們休息。」蘭妮額角青筋暴lu,咬牙切齒地抓著被子,大大的黑眼圈說明她的精神分外不好,蒼白的臉se更是比平常多了幾分柔弱。 即使是兩腮鼓鼓的生氣的樣子,仍然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捏兩下。 「抱歉。」巫師這才發現由於自己的心神不寧,為同chuang共枕的人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很顯然,在沒有被擠到快掉下去之前,她們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選擇了忍耐。 他將希柯爾抱回枕邊,與自己牢牢地靠在一起,背後的蘭妮不滿地撅了撅嘴,轉身背對著巫師,卻將光滑的脊背和tun部貼在他的後背上面。 「潘尼,你在想什麼?」敏銳地察覺到巫師心有所思,希柯爾眨眨眼睛,小手撫m□上他的臉頰。 蘭妮的眉毛機警地一挑,鼻子一皺:「哼,肯定是又遇見漂亮的姑娘了,一定是這樣的。」 最近不太好的身心狀態讓她更加地敏感,察覺到巫師心中所想的事可能與自己有關,態度也就分外地惡劣。 「不要這麼想嘛,蘭妮,他看起來真的很苦惱呢。」 「有什麼煩惱的,憑他的頭腦,如果有煩惱,都是自己找的。」黑武士打了個呵欠,再輕輕哼了一聲。 「希柯爾,問你一個問題。」這些對話似乎讓巫師的表情從糾結中恢復了正常,他眼睛動了動:「費倫的婚禮是什麼樣子的?」 「婚禮?」驚訝於巫師的問題…少女微微地張開了嘴巴,隨後臉上出現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就連蘭妮,也馬上轉過身來。 「喲…都在考慮結婚的問題了。」她的瞳孔變成了貓的樣子,語氣裡莫名地透出一股威脅。 「別想歪了。」巫師輕輕搖了搖頭,分出一隻手抱住蘭妮的腰肢:「告訴我。」 「這………………公平的婚姻,一般是雙方的家長,在村鎮的中心,或是別的什麼公開場所,邀請婚姻雙方的守護神牧師進行禱念…得到認可之後,在公證人的見證下簽訂婚約,至少在西門是這樣的………………」希柯爾腦子裡轉著這些年的見聞:「如果是在塞爾,男方的份量會更重一些,有權利決定婚禮場所………………其實也沒有那麼麻煩的………………」 看到巫師漸漸皺起眉頭,希柯爾連忙停止了長篇大論:「如果是孤獨的冒險者想要結合,只需要去淑妮的神殿,火發女士的祭祀很願意主持這種簡單的婚禮…很多著名的傳奇英雄的婚禮就是這樣子的。」 「原來是這樣。」巫師皺著眉點了點頭。 「潘尼,你要和誰結婚啊?」無法抑制心中的好奇,希柯爾終於開口詢問。 另一邊的一雙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巫師…如果說出的【答】案不能令她滿意,她很願意用更積極的行動換取更好的答覆。 奈菲絲眨著眼睛,顯然也非常之好奇。 看到希柯爾充滿水光,能夠充分j□發保護yu的眼睛,巫師笑著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和你們。」 「我們?」這個【答】案讓希柯爾張開了小嘴,蘭妮也在瞬時陷入石「這是在開玩笑嗎?」過了一陣子,蘭妮皺起了眉。 「當然沒開玩笑。」巫師走下chuang去,褪下睡衣,換上長袍:「我們現在就去火發女士的神廟。」 儘管對巫師的建議感到困huo,蘭妮更認為巫師在發神經…但是在潘尼的堅持之下,她們還是猶猶豫豫地換了衣服,巫師開啟傳送術,到了神廟區時,才發現奈菲絲也穿著件袍子混進了隊伍裡面,面對著伸舌頭做鬼臉的小女孩…巫師聳了聳肩,還是放棄了把她趕回去的想法:「既然你跟過來了,那麼就充作shi女或者伴娘吧。」 「遵命,大人。」奈菲絲甜甜地笑了,看來十分開心。 如此深更半夜,但是火發女士的神廟仍然熱鬧——費倫大部分的神廟不論白天黑夜都有值夜人看守,以供信徒們時刻前來禱告,淑妮神廟更有著特殊的用處。 作為愛與美的女神,許多寂寞的男女都會在難以忍受的時候前來神廟裡面,試圖尋找一段新的緣分——很多時候,懷著同樣念頭的男女會讓這種事如願以償地發生,無論保質期的長短,淑妮的牧師們也樂於如此,每天每月在火發女士的神廟中都會誕生lu水婚姻,因此巫師的到來並沒有令這裡的牧師驚訝,但當他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時候,卻讓這位年輕美麗的女牧師目瞪口呆:「先生,這……這是對愛情的一種不尊重。」 「哦,這沒什麼關係,在我的家鄉對此並沒有什麼限制,而我很愛她們,相信她們也是一樣,如果閣下有所異議,大可咨詢你的女神。」巫師的話語最終讓牧師同意了他的提議,說出的話卻讓蘭妮和希柯爾臉頰通紅。 很明顯這種遣詞造句十分肉麻,但是巫師說的時候卻沒有感到多麼違和,反而十分嚴肅。 「喂,玩真格的?」蘭妮表情也不再那麼漫不經意,而是同樣嚴肅起來。 「我說過了,這不是在開玩笑。」 她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而希柯爾的表情則是徹底地mi糊了起來。 她們是徹底地搞不懂,為什麼潘尼突然發神經把她們帶到了這裡,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到了後院用來禱念的安靜小廳,幾個表情嚴肅的女祭司圍著站在其中的三人,鄭重其事地詢問:「呃,以愛與美善之名,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兩位女士…這位先生已經表示願意平等地善待你們,並永遠地保持對你們的愛意,不知道你們會否接受他的許諾,並訂立這份契約呢?」 「我………………我願意。」幾乎是沒做什麼猶豫…希柯爾閃電反射般地脫口而出,而蘭妮在同樣用細微如蚊子一般的聲音說出來之後,臉se卻如同火燒般的緋紅。 我願意……奈菲絲低下了腦袋,帶著偷笑小聲地念叨,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聽得到。 或許注視著一切的火發女士願意聆聽。 安慰的笑容出現在潘尼的臉上,他接過了女祭司遞過來的契約卷軸旁邊的女孩子們仍舊一臉茫然,這不到半個小時的經歷如同做夢一般地不【真】實。 「潘尼,這………………這是真的嗎?」直到大部分牧師離開,希柯爾才握著屬於自己的卷軸不可思議地反問。 「我說………………」蘭妮結果卷軸,撇了撇嘴,斜眼瞪了巫師一眼,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臉se一陣蒼白…一隻手扶上旁邊的牆壁,掩口發出一陣乾嘔。 潘尼和希柯爾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都浮現出驚奇…聯繫這些天黑武士表現出的異狀,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劃過他們的腦海。 巫師靠上蘭妮的後背,伸手按上她的肚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忽地變成了苦惱。 「喂,你在想什麼?」蘭妮轉過身來,這些天身體的不適,雖然自己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但一股本能和倔強讓她盡量掩飾住了,今天仍然在心情浮動之下暴lu出來…看著巫師的怪異表情,心裡同時感到困huo。 「唔,我在想發育還未成熟的女孩子如果生產,會有多高的危險xing……」對於巫師而言,這是個足夠值得思考的問題。 發育不成熟? 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嚐其中的含義,但是這一段話卻清晰無誤地鑽進了蘭妮的耳朵裡…尖銳地刺j□到了她敏感的神經,並立即liao動起了她的不滿與怒火。 「神經病!」她重重一巴掌揮到潘尼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不過巫師仍然是那一臉十足呆滯的傻笑,似乎真的是發了神經。 希柯爾癟了癟嘴,低下了頭,情緒似乎變得低落,奈菲絲一動不動地盯著蘭妮的肚子,眼睛閃亮,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隊長,你在看什麼?」聖騎士的巡邏隊再次途經提爾神廟,雖然隨著吸血鬼王的死亡,殘餘的吸血鬼或是被剿滅,或是退回了海岸地下的幽暗深淵中躲躲藏藏,已經不足以對西門城的安全造成多大的威脅,然碭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義務維持治安,當然,神經已經不如以往那麼緊張,足夠讓巡邏隊的隊長注意到許多以前不會注意到的東西。 「那是火發女士的廟宇,格羅菲婭大人。」 「哦,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將視線離開那依舊lu出燈光的廟宇,歎氣著走下台階:「讓我們繼續巡邏吧。」 「是。」 隨著一陣腳步聲,巡邏隊消失在了神廟區的街巷之間。 西門城得以從喧囂中沉寂下來,然而戰亂後被迫逃離城市的人卻不得不提心吊膽,即使到了深夜,仍然要黑著眼圈指揮航船,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海軍追擊著自己,只要稍稍停船,就會遭到緝捕。 得知了七法塞崔納之杖的歸屬之後,古德爾幾乎是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為此拋下了接近一半不願附和他的族人,更多的財產更是來不及帶走,他不敢拿自己的資本去賭博巫師的仁慈——從他下手坑那群貴族和暗夜面具的手段來看,潘,迪塞爾這個人和仁慈絕對沾不上邊,為了安全,還是早早跑路是上策。 他更知道七法塞崔納之杖再次出現在西門意味著什麼,無論現在這些貴族如何的理智,如何的希望獨立自主,但肯定會有一些思想保守的傢伙,會將潘,迪塞爾如同神明地供奉起來,何況擊倒了夜之王,這個巫師從各個方面都很像是西門城的新救世主,更不用說還拿著那根本就具有著無窮象徵意義的節杖? 而船艙下的新來客則讓他更是多出了一些煩惱。 「大人,那個人,塞利恩先生,擁有著絕對強大的力量。」他的管家湊了上來,目光閃爍地提出了建議:「他的爪牙都留在了西門,現在必然已經被清掃一空,現在塞利恩先生中了那個巫師的法術,力量失去了大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躲藏在我們的船裡,一定時刻想著復仇……」 管家的話語觸碰到巴特斯,古德爾心中的一些顧慮,也成功地讓他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這個搭著他順風船離開西門的傢伙。 中了潘,迪塞爾的方法論蠕蟲,塞利恩立刻陷入了窘境,原本就沒能徹底掌握繼承自曼松的力量,他更無法靈活地做出應對,只是過了幾個小時,方法論就被這條蟲子啃得千瘡百孔,別說是曼松巔峰時期的傳奇法術,就連釋放一個零級的戲法都要消耗九牛二虎之力。 如果讓塞利恩恢復了力量,必然要聚集到所有能夠掌控起來的力量——古德爾家族的船上就有許多的人手和財物……………… 想到這裡,巴特斯,古德爾的目光攸地尖銳起來,抬起手托住下巴,似乎是有了想法。 他可是很清楚,達沃爾,塞利恩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下層的船艙裡,ji□o小的女刺客蘭朵,影龍輕手輕腳地將羊毛被子蓋在塞利恩的身上,並細心地整理好每一處可能漏風的地方,而塞利恩則不斷地咳嗽著,臉se昏暗。 注視著這張慘白se的臉龐,女刺客的臉se不變,但是眼睛裡卻透出一股憂愁。!。 I.塞爾之種306星界 更新時間:20125281:57:18本章字數:9202 到了D91384年的初春,動dang巨龍海岸的那場余b□也消散了大部分了,隨著小腹一天一天地隆起,她的嘴chun也越來越翹起來,好像因為這樣的負重而背上了多麼巨大的委屈。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還是希望巫師能夠每天在臥室裡面多待一會兒,而現在,只有奈菲絲趴在她的肚子上面,耳朵緊緊地貼著最高的地方,臉上不斷lu出詭異的笑容。 「好啦好啦,把這個喝下去個盛滿了黏糊糊液體的勺子遞到了她的嘴邊,從蘭妮的表情上來看,散發的味道顯然不是那麼令她感到愉快。 她一臉病懨懨的瘟se,躲避著希柯爾的挑逗,在蘭妮看來,這就是在作弄她。 但她不用說揮劍,便是做稍稍大一點的動作,都會感到疲憊和不舒服,得知了身體異狀的真相之後,似乎也有一些心理作用,讓她變得懶洋洋而且孩子氣:「這是什麼東西?嗚∼又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在搞鬼,還有,這吵耳朵的鬼哭狼嚎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耐煩的視線落ang頭另一側不斷發出噪音的那個盒子上。 盒子裡不斷流淌出悅耳的音樂,只是連續聽上好幾天的話,總會有聽厭煩的時候。 「這是大人親手做的魔法音樂盒,哦,他為了設計這個法術,可是專門邀請歌劇院的劇團們協助,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呢。」奈菲絲帶著得意地說道:「據說會讓小寶寶更聰明。」 希柯爾迅速地對她使了一個眼se,奈菲絲一見,立刻停止了得意洋洋的賣弄介紹,仲了仲舌頭,蹦蹦跳跳ang邊,在那個光華流轉的盒子上按捏了幾下,音樂聲便告中止。 「浪費時間。」蘭妮乾淨利落地評價道,額角一跳一跳:「有這個功夫,不如好好去造他的巨神兵。」 「但是已經造好了。」奈菲絲又回到了蘭妮的身邊。 「造好了?開玩笑!」蘭妮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這才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真的已經造好了黑袍前輩說,有七法塞崔納陛下的節杖,不需要完全版本的巨神兵。」奈菲絲笑了起來:「大人製造了兩個縮水的型號,三個月的時候已經足夠了,新工廠的做工很精緻呢,雖然比不上矮人工坊,但是有法師學徒協助,xing能還算不錯。」 「這麼說,他已經出發了?」蘭妮雙眼一瞇,警覺地察覺到了奈菲絲的弦外之音再次j□動地抓緊了被子:「可惡,居然一聲不響,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我也不知道。」奈菲絲表情呆滯了一下,她是真的不知道。 「哼,不用多想了,到了這個時候,他肯定已經離開西門不短的時間了。」蘭妮閉上了眼睛:「他多半是以為,這種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小事就沒必要通知我們了吧。」 「呃······」奈菲絲和希柯爾同時傻了眼,不得不說,黑武士的想法有些道理。 「或許對大人來說提升力量才是當務之急吧。」奈菲絲咬著手指,眉心擠出一個疙瘩:「既然達到了黑袍先生的要求,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行動的。」 「該死······」嘴角和眼皮不斷地抖動,蘭妮緊緊地攥著蓋在xi□ng口上的被子,手指也是顫動著的。 早知道做多了會懷孕的·……她這樣想著,為什麼還要稀里糊塗的和那個男人亂搞?如果沒遇上過他該多好…··· 現在的小肚子不過鼓起一個小包,一想起再過幾個月之後···…她就打個寒噤,感到不敢想像。 不行,弄掉了的話,據說會很疼的……這個身經百戰的神殿武士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理由。 到時候再說再過一陣·……如果忍受不了就······她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寬闊而扭曲的虛空,零散的碎石與浮在虛空中的島嶼,一片片巨大的閃光螺旋讓整個世界的背景染成了灰暗的銀白se,如同一片片絢爛而單調的噴墨。 在這片虛空中漫遊,要時刻注意周圍的全方位,一不小心就會被扯進咆哮的漩渦之中——除非事先知道,否則沒人知道這些漩渦狀的維管會把闖入者吸入什麼地方,或許是一顆恆星的中心,或許是一個死寂的無魔位面,總之,不小心被扯進一個未知的漩渦,基本上就凶多吉少了。 而浮動的彩池更是一種危險,這東西在遠處看薄得好像一張紙,如果不慎踩中這片花花綠綠的池子,後果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位面理論上可以通往國度的所有位面,是艾博爾.托瑞爾最知名的位面中轉站之一。 當然,它還有著另一個廣為人知的用途。 這是眾神的墓場。 那些瀰散的神力火花偶爾如同噴泉般從一片灰暗的夾縫裡面噴射出來,照亮一整片原本晦暗不清的空間,如果敢於直面神孽和擁有恐怖威能的神xing不死生物,強大的冒險者或許能夠在那片地方找到一些價值無窮無盡的寶物,除此之外,托瑞爾宇宙最為隱秘的眾神歷史就在其但毫無疑問的是,大部分冒險者都沒有那樣的實力或運氣,哪怕他擁有傳奇層級的力量與聲名。 巨大的奪心魔母艦偶爾在不知名的角落飛過,而一些較大的浮島上,生活著吉斯楊基和吉斯澤萊這兩種只存在於星界的亞人族群——他們在星界分佈廣泛,擁有蜥蜴一樣難看的皮膚,在這片位面的各個角落與他們邪惡的前主人奪心魔進行著j□烈的戰鬥。 扭曲,巨大,畸形的星界怪物偶爾在虛空中出現,這裡的怪物大多數遠遠強於主物質界,更有幾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巨龍棲息在星界的漩渦之間,一般的五se龍和金屬龍在這些龍類面前都只有遠遠逃走的份至於泰摩拉不保佑以至於遇上神孽和上古邪物,或是其他窮凶極惡的傳奇怪物,這在星界雖然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也不算是什麼罕見到值得希奇的事,在星界每經過一段時間,都有些吉斯人部落被偶爾路過的傳奇怪物毀滅。 在這片虛空間行走當然要抱著十足的警惕,壓力必然是巨大的。 與外界所知不甚相同,星界的時間並非靜止,只是所有從外位面進入的生物·在進入的時候,身上的許多變化就陷入了靜止——如同一具屍體,而持續的時間如果過長的話,就會變成一具真正的屍體。 哦,就如某個深淵領主開過的玩笑,將一個生在主物質界的活人石化後丟到星界裡面,也是達到長生不老的一個可行的途經·在古代,許多有關長生的許願就是這樣被完成的,如果在星界中有幸看到這樣的石像,可以知道傳聞的真實不虛。 如果想要活動,必須本身含有某種能夠在這種世界中維持行動的力量——例如神力,或是某些蘊含了規則在內的高等超自然血統,亦或是高階巫師的方法論。 當然,如果一個高階巫師對星界沒有足夠的認知·以至於這部分方法論缺損,他在星界中仍然無法自由行動。 所幸潘尼對位面的研究還算過關,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如果這些都沒有·也可以通過加持一些特別的法術或者使用擁有某些效果的魔法道具,一樣能夠在星界行動自如,比如我們的黑袍大人。 雖然沒有太陽,但是那些作為光源的虛空漩渦噴出的光芒仍會隨著時間呈現週期xing的明暗變化,也就形成了具有星界特se的白天和黑夜,瀰散的星界能量孕育出奇形怪狀的虛空植物,這讓這片空間的顏se不再是簡單的銀白或銀灰,當然,這樣獨特環境孕育出來的植物,大部分也不會是綠se。 總而言之·這是個絢麗而凶險的世界。 即使是手持著七法塞崔納之杖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並身懷無數異能,施法能力嫻熟,但潘尼仍然是心中忐忑—這裡埋葬的傳奇強者每一年都不在少數。 而他的隊伍裡面,除了手裡這根法杖之外,就沒有一個擁有傳奇力量的·旁邊騎在meng面曼松脖子上的黑袍一副悠然自樂的神情,實在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擁有無窮威能的傳奇**師了。 當然,黑袍前輩大概不會這麼想,他張開了嘴打個呵欠,星界的島嶼上還是存在著一些可供呼吸的空氣,當然,需要通過一個特別的法術,普通人才可以在這裡呼吸,對於潘尼近似戰戰兢兢的忐忑,偉大的黑袍大人顯得分外不屑:「有著七法塞崔納之杖,你還有什麼可怕的?如果能夠善用它的力量,星界的大部分危險都不能對你造成威脅了。」 「它真的那麼強大?」巫師抽出了黑se的節杖,有些不敢相信黑袍對它的高評價。 誠然,齊松瑞希耶薩是一條傳奇巨龍,但是潘尼對它能否對付得了星界層出不窮的傳奇怪物持懷疑態度。 主物質界的龍種在托瑞爾宇宙之中素質只能算是一般,甚至能用弱小來形容,無論是五se龍類還是金屬龍類,都不是擁有真正超凡力量的巨龍,而在星界之中,剛生下來就擁有傳奇力量的生物太多了。 「你以為齊松瑞希耶薩是什麼?荒郊野外山溝裡面隨便給獵人獵殺賺賞金的大蜥蜴?」黑袍撇了撇嘴:「這可是曾經在費倫大陸上最強大的幾條龍之一,一條母金龍被古代黑龍玷污生下來的禁忌異種,不到五百年擁有了太古龍那個年齡的力量,生吞了生父的存在,在他一千歲的時候,即使是五se龍神提亞馬特,也不曾試圖將意志加在它的身上。」 巫師看著手中的法杖,眼睛直了一陣,又生出了疑huo:「它既然這麼強大,為什麼會被七法塞崔納殺死封印?據我考證,那時候剛剛到達西門海岸的塞崔納只是個實力一般的流浪巫師,沒有任何記載說他在那個時候擁有了傳奇力量。」 「誰知道?或是這條大蜥蜴倒了霉,或是塞崔納走了狗屎運,哦,不用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總之,你知道它能夠應付這裡大多數的危險就夠了。」黑袍不耐煩地說道:「唔,該死的·那個巫師憑著這根棍子可是在巨龍海岸風光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條龍變成了這幅模樣之後,即使被摧毀了,只要杖身還在,也會在幾星期之後重生·要不是憑著這根法杖,他憑什麼在巨龍海岸建國稱王。」 言語之間帶著怨氣,巫師暗暗琢磨,似乎還帶著些羨慕嫉妒恨的意味。 不過他也不多說,眼下他們身處於一座巨大的浮島上面,即使是交談的時候,腳下的速度也是飛快·而到達這裡之前的傳送,也是沿著幾個古老的坐標。 這些坐標都很古老了,通過上面的字跡,潘尼很清楚地知道了這些標記都是古代帝國所留,也就對黑袍想要帶他去的地方分外地感到好奇。 這是座遠處看來並不大的小島嶼,然而走過了一段的路程,巫師這才有些感覺到這座島的奇妙-,因為明明走過了幾里路·但是這個遠處看不過一里長的島嶼居然還沒有走到一半,似乎隨著道路的延伸,島嶼也變得越來越長起來。 這讓他心中充滿了困huo·正要問時,卻見黑袍一擺手:「快到了,用伊西爾亞倫之鑰隱身。」 巫師連忙照做,就看見高高的天空之中,一片黑影掠了過去,僅僅是帶起的一股y□n風,就讓他渾身發寒。 他看著那只繚繞著黑霧的虛體半人馬型怪物,冷汗一滴一滴的滾下來,他知道這東西叫費阿尼,是神孽中的一種·擅長操控時間,力量雖然在神孽中不算最強,但是極為詭異難以對付。 這會是一個費阿尼的巢xue? 他將視線轉向前方,卻見就在幾步之前仍然清晰的大路,被一片模糊的虛影掩蓋住。 這是一團無se但是不透明的光,更不像是白se的·就好像是一塊一塊的透明形體堆壘起的巨大球體,如同無數飛散的碎片在其中翻湧,偶爾噴射出來,在一陣陣清亮的聲響中變成mi幻的光影。 看到這一幕,巫師忽然想起在深淵接觸源海時的景象,那不斷噴湧出信息片段的源海核心,似乎與這個巨大球體有些相似。 不過來自源海的信息片段,可沒有這裡這個球體噴出的碎片看起來這樣充滿了不真實,而巫師皺眉盯了半晌,也沒辨認出組成這個球體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而更讓他感到震憾的是,隨著他的注視,這個球體好像投影到了他的視野裡面,變得越來越巨大,直到好像填滿了整個星界,他向四面轉頭,都只能看到這個球體的中心。 這時他聽到一聲尖銳到直入靈hun的嘯鳴,剛剛那只高空中飛掠過去的費阿尼不知什麼時候飛近了那個球體中心,忽然好像被凝固住了——同時巫師也清晰感覺到一股時間僵硬的感覺,而就在之後的剎那,那只費阿尼的身軀就被分解開來,虛化成了組成光球的碎片。 「這是什麼地方?」巫師滿心震驚地詢問低頭冷笑、滿臉詭異表情的海拉斯特黑袍。 「害怕了?」黑袍嘿嘿笑著詢問。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丟掉小命。」巫師皺起了眉頭:「你帶我遵循著古代的坐標來到這裡,至少要讓我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或許這裡能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力量,但我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一頭鑽進去。」 「…···」海拉斯特默然一陣,向前走了兩步,又在即將觸碰到那些碎片時候退了回來,小小的臉上充滿了追憶:「這些都是時間的碎片,這個地方,是多元宇宙時間的『終點,。」 「什麼?」巫師大感不可思議,繼續盯著這團透明的巨大光球,不明白所謂『終點,的說法從何而來。 「當然,這只是嚴肅和神化一些的說法,至於通俗易懂一些的,大概更容易讓你知道這裡的本質。」海拉斯特抬起了頭,巫師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忽然看到一些碎片不斷地湧動變化之間,出現幾條身形不算太大的龍類,這些龍長相十分奇特,並無尖銳的骨刺和尖角,鱗片也沒有什麼層次感,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團。 它們不斷地在碎片海洋中穿梭,身形帶出一片片幻影一轉眼,又出現在原處,看起來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這是托瑞爾現存最為巨大的時光龍的墓地。」 海拉斯特低聲說道。 巫師看著這些巨龍沙漏狀的鱗片,這才恍然領悟。 但這裡能夠讓他獲得想要的力量? 遠離塞爾的海岸這艘龐大的船隻掛著一面看上去有些詭異的赤紅旗幟,雖然經過的路途都是如同海盜群島之類的凶險路徑,但只有吃了豹子膽或是瞎了眼睛的海盜才敢打掛著這種旗幟的船的主意。 因為這面旗幟代表著費倫最強大的幾個暴力組織之一,更為嚇人的是,這個組織不僅僅凶殘暴戾,更是一個著名的流氓政權,統治著人口達到三百萬的東費倫強國。 如果知道這些仍然無所畏懼當知道這個組織的主體是一千多名正式巫師的時候,大概再大膽的人也不會生出一絲一毫搶劫的衝動了,哪怕這艘船上放著一座金山。 這座船上沒有金山,它的航向直指西門,雖然指揮船員的船長另有其人,但船的所有者卻是一個老紅袍法師,他看起來嚴肅而尖刻,一張臉充滿了躁動。 像是曾經meng受過巨大的打擊黑眼圈中充滿了猜疑,彷彿隨時能夠轉移成嫉恨,所有的年輕學徒都盡量地避開他的注視——因為他們總感覺到這位先生似乎對年輕的紅袍有股格外的憎恨。 當然,不吃他這一套的也大有人在,比如他身後的這位面se蒼白的中年巫師,他乾淨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根羽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似乎記錄著什麼:「帕亞大人,你要知道,這回首席大人能夠再次給予你眷顧與信任,是多麼的難得,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給人犯第二次錯誤的機會,這多虧了我家大人的一力請求。」 「知道,我當然知道,特洛彭斯大人的恩惠,我自然是銘記在心」雖然這個中年巫師的法術水準比起德爾松帕亞還差上兩個檔次,但是高階環之導師德爾松帕亞大人仍然一臉諂笑著點頭哈腰:「我一定認真核查西門租界的賬務並且調查清楚租界近些時候的s□o亂的緣由。」 「大人有心就好了。」中年巫師滿意地點點頭:「無論是特洛彭斯大人還是首席大人,都希望這次不會看走眼,另外你也要注意一下……」 他做出一副賣關子的模樣,德爾松帕亞也樂得配合:「願聞其詳。」 「這次西門的政局,似乎產生了s□o亂,尤其是那個解決了夜之王的關鍵人物,叫做,潘······」單單這個發音,就讓德爾松帕亞的臉皮抽搐了一下,中年巫師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潘.迪塞爾,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傢伙,首席大人授意,要你調查清楚他的來路,要知道,根據他的履歷進行調查,塞斯克可沒有這號傢伙。」 「潘.迪塞爾······是是是,一定辦到。」德爾松帕亞點頭哈腰。 中年巫師滿意地走了,德爾松帕亞眼睛頓時被一股憤怒取代。 要不是他送上了大筆的孝敬,提方特洛彭斯怎麼肯在瑞姆首席面前為他說好話,幫他這條鹹魚翻身?拿了他的好處,派出一條狗都能爬到他的脖子上。 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失勢且沒有前途的紅袍法師,在塞爾連條狗都不如呢? 「潘.迪塞爾……」 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應,這個名字讓德爾松帕亞咬牙切齒,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但在這個時候,又令他想起了在國內南方那場讓他變成鹹魚的可恥失敗。 因此這個突然出現的名字就吸引了他心中的所有仇恨。 也許只是一種發洩。 但誰知道會不會是歪打正著呢? 或許在船隻停靠在西門之後,他仍然不會知道。!。 I.塞爾之種307龍墟 更新時間:20125293:16:05本章字數:4870 「時光龍?」 這個名字嚇了巫師一大跳,眼前這一片變幻無窮但是卻十分單調晶光碎片,如果屬於一條時光龍的龍墟,那自然就不難知道為何那條費阿尼會在靠近的一瞬間被殺死。 這可是所有龍族中最為強大的一類,據說擁有操縱時光的強大力量,這種能力就連眾神都有所不敵。 這也就讓巫師心生疑huo:「時光龍也會死?龍類的生命不是永恆的?」 「永恆的?」海拉斯特嘿嘿冷笑:「多元宇宙都不是永恆的,有什麼存在敢自大到認為自己真正不朽?如果龍不會死,那麼多遠古巨龍的龍墟又是從哪來的?何況時光龍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死的。」 「根本就是死的?」這句話無疑更讓人聽不懂。 「當然,托瑞爾宇宙誕生的一剎那,它就死了。」海拉斯特黑袍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整個托瑞爾宇宙,僅有一條這樣的時光龍,與艾歐同時誕生,代表著永恆流淌的時光之力,是時間流的主人,它擁有在時間流中遨遊的能力,但是當他到達時間之河的終點的時候,它的生命也就陷入了終結,我們在托瑞爾各個地域見到的時光龍,不過是他在不同歷史時間段的投影而已。」 「…···這可真是震撼人心的真相。」巫師嘴chun抖動了一下:「這麼說,它現在也應該還活著,這座墓地更不是我們應該能看見的,很顯然現在還沒到托瑞爾宇宙的末日。」 「你可以說它活著,也可以認為它死了,總之,即使有些走運的人見到了它的投影,它也會在下一瞬間消失,如果不是星界一些神墓中得到的遠古記載,恐怕現在的托瑞爾都沒人知道這條龍的存在。」海拉斯特.黑袍說道:「不要奇怪為什麼能夠在沒到末日的時候見到時光龍的墓地,因為它通過時間流預見到托瑞爾宇宙的終點的時候·它的靈hun也同時陷入了終結,事實上,那時候的托瑞爾剛剛誕生不久。」 「這麼說,這裡是……」 「不錯·時光巨龍的殘存幽靈和屍骨,還有它預見到的多元宇宙的『未來,,包括部分我們經歷的過去,也就是這些碎片。」海拉斯特黑袍抓起一片光亮的晶狀碎片,輕輕一握,碎片就變成光消散在他的手中,巫師的雙眼一陣暈眩·看到了一幕場景:一片光亮卻死寂的世界裡,大量形狀奇特的飛艦通過巨大的傳送門,而背後,一團巨大的黑雲沉默地吞噬著一切,大量章魚頭沉默地在這些飛艦中忙碌。 「你要知道,許多章魚頭把這個地方當做神跡崇拜,事實上,他們就是從這裡鑽出來的。」海拉斯特一臉嘲笑:「他們自以為自己是來自未來·是必將統治多元宇宙的霸主,卻想像不到從他們出現開始,未來就發生了變化·他們擁有的『過去,,根本就沒發生過。」 「這聽起來有點兒奇怪。」巫師皺起眉:「你是說奪心魔是這條時光龍『製造,出來的?」 「就是這樣。」海拉斯特攤開了手:「那條時光巨龍本身就代表著多元宇宙的時間,不過未來卻是不確定的,它能夠預見和感應的只是理論上的未來,但是多元宇宙的變數太多了,包括它自己在內。時間是多元宇宙中最為難以琢磨的存在,他忠實地記憶著推演出的未來,時間之河和這片龍墟的強大力量往往就會將這些推演變成真實,而演變出的真實,也會讓未來再次出現變化·你看這個球體的中心,每時每刻都有碎片進出,就是時間流在修正自己運行的方向。」 巫師皺眉看著這個球體的中心,果然發現時間碎片流動的速度比起源海中心信息流動的速度不相上下,然而當他這次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忽然發覺這個球體和源海中心有些神似。 「哦·所以別聽一些傻瓜瞎扯什麼鑽進時間流就能改變過去和未來,這都是胡說八道,就連時光龍自己都做不到這樣的事。」海拉斯特搖了搖頭:「一些自作聰明的傢伙利用魔法進入時間流,想要改變過去,但是卻不知道只是回到了一個時光龍幽靈營造的幻境之中,你看這些碎片裡面,就有不少是那些自作聰明的白癡死後留下的記憶渣滓,至於前往未來,那就更可笑了,只不過是鑽進另一堆更不真實的幻境裡面,所以說時間旅行是多元宇宙中最大的騙局。」 「似乎有不少法師都能讓時光靜止和回流。」潘尼皺起眉頭,對海拉斯特的說法提出不同意見。 因為這幾個影響時間法術非常經典,不過海拉斯特的說法似乎不支持這些法術的存在。 「這是利用變化,比如,讓一個人變得非常快以至於在別人一呼吸間能夠做出十幾個動作,這不就是時光靜止嗎?又比如時光回流——變化的不過是物質而已,時間照樣在向前流淌。」海拉斯特黑袍笑了笑:「相信我,這些方法論才是對的,如果把錯誤的時間觀寫進去,後果很嚴重。」「好吧。」巫師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樣的問題:「你告訴過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看那邊。」海拉斯特表情嚴肅起來,他一指附近百餘碼距離處的一片光球區域,巫師將視線挪移過去,發現那個地方的光有些晦暗,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你要知道,這是一座屬於時光龍的龍墟,雖然穿梭時空有些危險,但是調整時間流流速卻很方便,如果方法得當,你在這裡呆上十幾年的時間,外界可能只過了幾天。」 「那為什麼我覺得這樣進去是自尋死路?」巫師一抬頭,看著光球上空飄著的時光龍,現在他知道了,這些大小不一的龍都是那條時光巨龍的投影,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可力敵。 那只費阿尼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你只要衝進龍墟的內層,它們就不會攻擊你了。」海拉斯特黑袍打個呵欠:「那裡面的時光碎片的流量,已經不允許這些投影穩定存在,而在距離龍墟中心有一段距離的地帶,也不會直接面對到那條時光巨龍的靈hun許多聰明的傢伙就在那片地域用法術為自己偷取一些時間,這就是你現在要做的事。」 「用法術偷取時間?」巫師臉皮抽搐了一下:「但我不會那個法術。」 海拉斯特睨了潘尼一眼,丟出一塊寶石:「哦,這可是我保命的東西如果活著出來了,別忘了感謝我。」 「活著出來?」巫師臉皮抖動得更加厲害:「你不進去?」 「許久的年月之前,我進入過這裡一次,這片龍墟已經記住我的氣息了。」海拉斯特抬了抬腳:「我只要踏前一步,那條老龍立刻就會產生感應,這幾個投影就會對這裡釋放上一大堆的魔法,哦我現在這把小骨頭可撐不住。 不然我倒是想再偷幾百年的時間,重新整理方法論。」 似乎這個地方只能進入一次。 巫師暗暗皺眉,卻也沒感覺到多麼意外,如果這個地方能夠讓掌握了方法的巫師多次來訪,相信多元宇宙的傳奇巫師早已數不勝數;而這裡的主人,大概也不歡迎有人經常光顧它的墓地。 「唔,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當然危險還是不小的,但我相信你有覺悟,我就不陪你了再會。」海拉斯特黑袍沖潘尼擺了擺手,旁邊的meng面巫師掏出一塊寶石,一道光芒之後,兩人消失在了原地,僅僅留下巫師一個在這片晶光流動的曠野之上。 「跑得倒快。」巫師喃喃自語,有點傻眼,不過在這種傳奇生物滿天飛的地方,現在的海拉斯特黑袍留在這裡也確實只是一個累贅而已,如此地離開倒也免了關鍵時刻的礙手礙腳。 但在進入那個能夠送給他大量時間的地方之前,他還要想辦法對付天上飛翔的時光龍投影。 這些東西絕對不好應付潘尼現在深深地明白了為什麼海拉斯特會讓他準備巨神兵和七法塞崔納之杖。 現在看來,即使準備了這兩樣東西,仍是遠遠不夠,恐怕他們很難經得住這幾條時光龍投影的一b□攻擊。 或許這三樣龐然大物在這時的唯一用處就是吸引火力,為潘尼提供鑽進那片能夠偷取時間的地區的空當。 但即使如此,這項任務看來依然異常艱難。 一條擁有傳奇力量的神孽費阿尼在一瞬間就被這些時光龍投影殺死,那麼齊松瑞希耶薩又能堅持多久的時間? 想到這裡,巫師開始遲疑。 如果不能在相當短的時間裡到達海拉斯特黑袍所說的安全區域,後果必然淒慘無比,而巫師也未必就敢徹底相信,海拉斯特指出的『安全區域,真正地安全。 他捏著那一塊寶石,奧術本能感應到的魔法能兩確實非常純粹,法術蘊含的力量並不強大——大概操縱這種無窮無盡的龍墟力量需要的只是一些技巧,所以巫師能夠感覺到寶石中並沒有詛咒之類的怪東西,他也寧願相信海拉斯特黑袍不會刻意害他。 但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或許應該用些什麼試探一下,潘尼托著下巴有了主意,決定試一試所謂的『安全距離,,而就在這時,他感到後方的天空又出現了異狀,回頭只見一大群人出現在光球上空,注意力頓時高度集中起來,同時心中生出一股極度的警惕。 這群人大多數穿著或黑或紫se的長袍,大量的巨龍漂浮在人群周圍——但令巫師感到刺眼的是這些龍大多數都不像是活的——或是虛體,或是殭屍狀,或是乾淨的骨頭架子,但是眼睛裡面全部lu出y□n森的火焰。 這絕不是普通的亡靈龍,而這些人長袍上的徽記也讓潘尼知道了他們的來路。 一隻燃燒的眼睛,緊緊地握在猙獰的龍爪之中。 他們來自龍巫教。!。 I.塞爾之種308時光 更新時間:201252922:57:30本章字數:5502 在四百年之前的費倫大陸,有一位名叫薩馬斯特的巫師,他擁有非凡的天賦與運氣,比起同時代的其他巫師,薩馬斯特追尋奧法的道路可謂一條坦途——密斯特拉的選民,奧法教會的巫師長官,並在一個年輕到令人驚訝的年紀擁有了傳奇等級的奧術力量。 但是因為一些至今仍然不廣為人知的緣故,這名選民突然變成了瘋子並叛出了密斯特拉的麾下,這令當時所有巫師都感到不可思議和震驚,其後這位前巫師長官的瘋狂令所有人感到驚訝,他帶領著一批追隨者建立了名為龍巫教的教會組織,其目的是讓費倫落到不死的亡靈龍類的統治之下。 無論是從人類還是別的什麼人型生物的立場來看,這樣的目的都十分荒誕不經,很顯然,提出這個說法的傢伙的屁股需要矯正,但它的來源已經不可考證,最初的出現,是在一本名叫『將臨之眼淚,的預言書上,並被漸變瘋狂的薩馬斯特採信,作為人生信條而不懈努力。 在他和追隨他的一眾巫師的努力下,龍巫教開發出了獨一無二的亡靈龍製造方法,包括臭名昭著的龍巫妖,雖然一些巨龍並不忌諱在壽命將盡的時候接受這種轉化,但是這門技術無疑為費倫帶來了更多的恐怖和不安分因素,因此薩馬斯特的惡名還在薩扎斯坦之上,是國度赫赫有名的邪惡巫師。 而他手下的核心教徒,也都是忠心而狂熱地信奉著他的理念。 儘管由於惡名昭彰,薩馬斯特被蘭森德爾降臨的化身毀滅,但正如廣大的費倫巫師一樣即使是神想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幾年前他被證實身處地獄,並從五se龍神那裡獲取了半神的力量,這讓本來陷入沉寂的龍巫教再次活躍起來。 捏著伊西爾亞倫之鑰躲藏在一邊的潘尼不難判斷出這些人到這裡的目的,不禁感到瘋狂——他們居然在打這條時光龍的主意。 這可是個瘋狂的想法,但他不想過分關心只希望能夠讓這些人好好試驗一下時光龍墟的深淺,看看能否找到時機趁機而入。 在這裡,偷取到足夠的時間才是他的目的。 距離預言中的大災變已經不到兩年,他必須做好準備。 當一個骨骼纖細的矮小人形巫妖騎乘著一頭紅龍巫妖降臨時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潘尼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薩馬斯特,看到這幅並不是很威風的外表,潘尼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這只巫妖的大名鼎鼎卻讓他沒有任何小視的心思,就如傳言所說,薩馬斯特是一個瘋狂的傢伙,就在到來後的幾分鐘裡聚集了人手,準備對時光龍墟發動攻擊。 一道光芒從薩馬斯特的法杖寶石之上釋放出去,相隔著幾百碼射向時光龍墟,就在光線觸及到龍墟外層的時候,那些時光龍的投影好像被風吹中了的沙子,紛紛消散。 而巨大的龍墟本體,也好像在一瞬間裡僵硬凝固了起來,湧動的時間碎片陷入了凝滯原本透明的晶流變成了更為明亮的光,這群龍巫教的人就衝進了光芒之中。 巫師稍稍猶豫了一下,跟著走進了晶流。 他全力維持著伊西爾亞倫之鑰形成的隱蔽結界——雖然從海拉斯特表lu出的一些信息來看在這裡它的效果可能並不會太大,但是在時間碎片再次開始湧動的時候,他還是到達了海拉斯特所說的安全的地在這裡,他看到虛體的時光龍投影不斷在時間流中誕生,並飛往龍墟外層,觀察到的一些細節也證實了海拉斯特話語的【真】實xing——在稍稍內層一些的地域,這些時光龍的形體極不穩定。 只是不清楚那群飛進去的龍巫教巫妖遭遇了什麼,龍墟內層一陣動dang之後,那些不死巨龍和龍巫教巫師們又飛到了龍墟中層,看來是遭遇了挫折。 對這一點潘尼並沒有感到意外。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些龍巫妖就能夠突破時光龍墟的防護要知道,這個地方從創世之初開始一直存在到現在,肯定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來打主意的。 掌控時光,絕對是不少強大存在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從古至今,必然有不少存在對這片龍墟懷有想法絕對不只是薩馬斯特一個人,僅僅一個半神化的巫妖,似乎也沒有足夠的本事完成他的目的。 不迨這也足夠讓巫師感到驚訝的了‾——因為這群人居然全身而退了。 根據海拉斯特的說法,龍墟的最深層是時光巨龍的屍骨和殘存的幽hun,很明顯,這些東西比外圍的幻影要難對付的多了。 就在同時,他拿出了海拉斯特給予的法術水晶,這個能夠幫助他竊取到大量時間的東西,不過卻沒有立即使用。 他不知道時光龍的幽hun是否已經被驚醒,也不知道這個恐怖的傢伙是否會感應到他,只能決定先藏在一個時光碎片相對稀薄的角落裡等待順便觀察著那群龍巫教的人。 他們似乎有恃無恐地懸浮在龍墟中層。 看到這一幕,巫師想起海拉斯特所說的,幽hun不會到達這片區域,這一點上他似乎分外地誠實,並沒有在這一點上騙他,很顯然這些龍巫教的人對付不了那條時光巨龍的幽靈,但仍然敢留在這個位置。 那就說明幽靈被限制在了龍墟的最中心。 他可以感受到從龍墟內層傳遞出的敵意和力量,但是這群龍巫教的人仍然沒有逃走,而是冷靜地繼續等待。 這對潘尼而言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他先用心研究了一下海拉斯特留下的寶石的法術結構——這個利用龍墟力量達到時光減緩的法術並不複雜,很快他就理解了這個法術的要點,只要有需要,可以隨時在龍墟裡面應用這個技巧,然後就發動了寶石。 大量的時光碎片,化成了一道隱蔽的晶壁,圍在了巫師身側,在他的眼睛裡,那群龍巫教的人的動作變得不可思議之慢好像放慢了一百倍的電影慢動作。 至少在他們沒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之前,蹲在這個隱蔽地區的巫師有足夠的時間來織構自己的力量,並靜觀週遭的變化。 而龍巫教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感到更加安心——隨著薩馬斯特的一抬手,他們在一陣強光中『緩緩,地消失了竟然是使用傳送法術遁走了。 這樣,龍墟空dangdang的中層只餘下巫師一個人——至少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自己一個。 無數的時間碎片流淌過他的周圍,偶爾接受到的信息讓巫師明白這裡確實是個很適合研究的地方。 包含了許許多多托瑞爾宇宙的記憶碎片,彷彿國度裡最巨大的圖書館,一個巫師可以在這兒尋找到充分的素材,以讓方法論更加完善減緩了的時光,也讓研究變得更為從容。 當然,限於壽命,恐怕沒有巫師能夠在這裡呆上多長時間——百十年的新陳代謝過去,僅憑著**凡胎,恐怕是撐不住的,而這個地方,在一個巫師一生之中也僅僅能夠利用一次而已。 而且潘尼也不敢隨意觸碰這些時間碎片,他清楚,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如果吸收了過多的時光碎片,他很可能被這片龍墟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同化。 至少在方法論足夠健全之前,他還沒有那個膽量,而這座『圖書館,的信息,也不是什麼存在都能夠使用的——單單摒除這些碎片的干擾,就需要消耗不少的功夫。 他搖了搖頭,吐了口氣,坐在一片空地上展開冥想,更加專注地深入自我的意識深處。 事實上,無論是真名還是方法論都是經過了定義的思維,並不存在的東西,巫師的冥想,只是試圖讓這些思維形成一個足夠堅固穩定全面的體系,這就能夠讓自己的奧術力量全無死角。 一切只需要時間,更多的時間。 浩瀚的信息如同潮汐一般在腦海中不斷地翻湧著對於一個巫師而言,全面是方法論必要的屬xing,但是在保證全面的基礎上,卻要讓它盡量地簡潔,過於複雜的力量基礎會擁有更多的破綻,也更難以掌控,要在全面和簡潔之間尋找一個平衡,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解決這個問題消耗了巫師十年的時間,這片小小的區域,在他的活之下,變成了一個工作室,各種資料和實驗品成堆地堆壘在周圍,除卻研究和整理,他幾乎沒有時間去做任何事,當記錄方法論的紙張堆壘到一個人高的好幾堆的時候,這項工作才算初步完成。 這消耗了巫師的大部分心血,不過當工作完成的一剎那,他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頭腦變得更加清楚了。 大概這就是真正的巫師式的研究——-沒有奇遇,沒有修煉,僅僅是在一大堆資料中整理歸納思考,無論是天賦還是巫師的情緒,都在這種枯燥的過程中受到磨練和考驗,漫長的時光過後,不合格的都被淘汰,走到最後的永遠是少數。 潘尼十分驚訝自己竟然有在這裡安心呆上十年的耐xing,在他以往的印象裡,一個人孤獨呆上幾個月的時間大概,就會瘋掉,不過這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神經確實已經到了一個非人類的地步,更讓他知道那些巫師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幾年的時間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真正屬於奧術研究者的生活,自己一直是個非主流。 這個發現讓潘尼聳了聳肩,這個覺悟讓他明白,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偷取更多的時間,盡量地發展自己的方法論,如果回到了費倫,他可未必再有這樣的時間了。 如果擁有第八環的力量,他就有把握在西門城維持住絕對的權柄,立於不敗之地,如果能夠施展第九環的法術,他就有膽量返回塞爾完成自己的復仇。 但這些都需要時間。 僅僅是初步完善的方法論還遠遠不夠。 不過巫師還不著急,他在研究的同時,不忘經常關注一下外面的變化,雖然在法術區域之內,時間過去了十年,因為在工作之中,他不斷對比著內外的時間流動。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時間流動,外界才不過過了三天……………… 因為長久不打理變得有些蓬頭垢面的巫師再次對比了一下時間,準備繼續進行例行的工作,剛剛轉身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從上而下的凝視。 這兩道凝視充滿了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在注意到這道注視的一剎那,巫師一陣j□靈,發覺到時間流已經與周圍同步,而他一抬頭,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他眼神更加警惕,知道已經吸引到了某種東西的注意。 終於,一個聲音彷彿從虛無中產生,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面:「哦,又是一個盜取時間的竊賊,但竟然這麼弱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I.塞爾之種309選擇 更新時間:201252923:40:28本章字數:4814 「又是一個盜取時間的竊賊?但竟然這樣弱小,實在是太不思議了。」 這個聲音從虛無中產生,還帶著強烈的雜音,巫師耳朵動了動,感應到是這些時光碎片湧動產生的動靜,立刻明白了這聲音的來源——只有這座龍墟的主宰者才能通過這種方式與他對話。 他並沒有慌張,而是試著重啟時間結界,同時感應到一股來自龍墟中心的干擾——並非不可克服,只是剛剛的衝擊有些突然,讓巫師措手不及。 他心中雖然忐忑,但實際的恐懼並不大,因為通過這漫長時間的研究,他已經瞭解了這片龍墟的結構。 時間碎片越來越穩定,影響力由外而內漸漸增強,時光龍的幽hun存在於時光碎片最為穩定的龍墟中心,亦是時間流之上,因此不可能離開那個地域。 而外層產生的時光龍投影不能進入內層,也就讓巫師所處的地帶是整個龍墟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已經竊取到了你要的時間,為什麼不能和這裡的主人交談一下呢?」這個聲音被拉長了無數倍,在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放開了時間結界:「要知道,我可是允許你盜走了足夠多的時間,這可是宇宙中最珍貴的東西,在你盜取時間的過程中,我一直沒打擾過你。」 這率聲音語氣沒什麼b□瀾,似乎不帶什麼感情。 這也是正常的,潘尼也難以想像,一個死了無數年頭,見識過托瑞爾宇宙整個歷史的東西,會有什麼感情存在。 何況只是幾點殘存的幽靈。 事實上他對時光龍與自己交談的原因更為好奇。 這樣一個存在,大概是不會對『渺小的凡人,感興趣的吧。 或許與不久前經過的那些龍巫教的人有關係。 至於時光龍對自己的評價,巫師倒很是認可,他能夠想像得到,以往造訪過這個地方的傢伙肯定都是些深入傳奇領域的人物——只有他們才會有這樣的膽量…也有能力突破在外圍巡邏的時光龍投影。 不過那個階段的人物,單單是的時間恐怕已經難以讓他們取得更大的進步了,對於這一點潘尼十分清楚。 只有他這樣急需要時間的傢伙,這個地方才有著特殊的意義。 「為什麼不說話?」雖然是催促…但是時光龍的聲音並不帶著一絲一毫的焦急。 「因為我沒想到該說什麼才好,這位大人。」巫師斟酌了一下言辭,還是開口了:「或許我該問,您有什麼吩咐?」 說完了這些話語,他又開始有些懷疑,因為他不知道時光龍能否聽到他說的話。 「大人?我是龍。」時光龍的回答終止了巫師的擔憂:「你不用慌張,僅僅是盜取時間的竊賊…雖然令我厭憎,但還不至於引起我的仇視,如果是在以前,我甚至懶得理你,更何況是你這樣弱小的傢伙。」 面對這股赤lu□lu□的輕蔑巫師無言以對,從時光龍口中說出的話語語氣自然,彷彿天經地義。 不過想想時光龍這個存在擁有的力量,會認為巫師弱小也是很正常的…恐怕當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特別使用蔑視的口氣。 「但若你願意為時間流的穩定作出一些貢獻,我或許能夠讓你多得到一些東西。」時光龍的語氣讓巫師感到有些異樣。 「時間流的穩定?」巫師有些驚訝地看著周圍流動的時光碎片:「有人能夠干擾時間流的穩定?恕我直言…這似乎不太可能,偉大的時光龍,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這裡雖然連通著時間流,但作用僅僅是一個記錄時光的資料庫,根據時間的xing質,也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影響到時間流這個東西……」 他皺起了眉頭:「能影響時間流的只有未來,但是它還未發生,即使發生了,也必然是合理的…不能算是擾亂。」 在巫師的理解裡,這片龍墟除了一定的與時間相關的力量之外,不過是一段記錄著時光龍在時間流中見聞和回憶的錄像,和真正的時間流動明顯不是一回事。 「…………你這卑微的凡人,竟試圖用你的孱弱的智能來理解這片區域存在的意義?」雖然言語是如此,但是巫師卻從中感受到一股驚訝。 潘尼微微低頭:「是的…這個地方的確充滿了力量,但我不認為它能夠真正影響到時間的流動,無論加速還是變緩,多元宇宙的時間仍在一直向前。」 這個回答讓時光龍開始了沉默,巫師卻並沒有緊迫,繼續開口:「十分抱歉打擾了您的沉睡,但我仍然對您的垂詢感到榮幸,聽剛剛您提起的意思,似乎您需要幫助?」 「…………不錯,我確實需要一些幫助。」似乎是承認了巫師對它的理解,時光龍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發出聲音:「你也見過了不久之前到過這裡的那些巫師,哦,那個擁有半神力量的死靈,他的到來為我帶來了巨大的困擾,我知道,他在準備一個極為強大蠲傳奇法術,如果成功了,這片龍墟就有可能被他篡取。」 「薩馬斯特?」巫師皺了皺眉:「他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並不值得奇怪,已經有無數懷著相同想法的人造訪過這裡,有許多人成功了,最強大的一群人在年前,他們甚至偷走了我的屍體,並讓這裡的存在暴lu了出來,雖然眾神不會允許這座龍墟被篡取—要知道,他們有時還要從這裡獲取治世的資料和信息進行參考,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不去麻煩他們。」時光龍介紹道:「那個巫妖在龍墟的中心設立了一個不太容易抹去的標記,很快,等他準備好了傳奇法術就會重來這裡,就在你所在的龍墟中層施展這個法術,到時候,我希望能夠給他一個巨大的教訓。」 「哦?你認為我是能夠給他這個教訓的?」巫師抬了抬眉毛。 「是的、是的。」時光龍贊同道:「我能夠清晰地嗅出你的弱小,但也能夠感知到你身上似乎懷有某種龍的力量,雖然遠遠不夠強,但是絕對可以給他們造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m□了m□懷中的七法塞崔納之杖,所謂的不夠強是相對而言的,如果對比的樣本是時光龍本身,那麼齊松瑞希耶薩自然遠遠不夠格…若要給薩馬斯特找些麻煩,恐怕也遠遠不夠。 「那個法術需要一段時間的引導才能夠生效。」時光龍語氣平淡:「你手中的那條龍和兩個大機械,可以輕鬆地擊潰他們,到時候我會在內層反制這個法術,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會被法力和時光碎片的潮汐吞噬。」 「那我呢?」巫師搖了搖頭:「偉大的時光龍大人,要知道,那位半神巫妖在托瑞爾宇宙可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擁有非常高的聲望和力量,我要冒著生命危險對他進行暗算,並要承擔他的報復,這似乎有點不太划算。」 「時間。」時光龍吐出這個詞語:「你需要時間,我看到了你過去的十八年的經歷,如果加上前一段時候,這一具身體已經經歷了二十八年的歲月,穿越者…雖然現在的你非常弱小,弱小到不值一提,但我能夠看到你的前路…並正在考慮是否需要為你再次改寫我所記錄的未來。」 巫師心中突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這條龍居然如此輕易地看穿了這個事實,這也並非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托瑞爾宇宙的歷史都在這條龍的眼皮底下,如果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未來的傢伙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當然是十分之刺眼。 不過他也相信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時光龍大驚小怪的事——因為托瑞爾本來就是個滿地穿越者的地方,托瑞爾之外存在著灰鷹、艾伯倫、阿塔斯等等不同的世界,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小規模的移民早在傳送魔法出現之初就已開始,據說已故的**師凱爾本.黑杖的一個親眷就在灰鷹開枝散葉…費倫世界的天外來客,更是多到不勝枚舉,早在幾千年前,伊瑪斯卡帝國的位面艦隊就實現了大規模移民——把外位面的人類抓到費倫做奴隸,然後被這些奴隸推翻。 潘尼有時候也會做夢,不知道會不會有和自己差不多的地球人出現在費倫的某處…不過這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見到過。 這麼多的穿越者,能夠影響到時光龍預見的未來的傢伙大概不多,聽到它對自己的新評價,巫師頓時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卻沒有昏了頭腦,畢竟與薩馬斯特作對,這個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一點兒。 雖然主物質界已經不再歡迎擁有邪惡神力的薩馬斯特本身,但是僅憑著龍巫教,恐怕就足夠他不得安寧了。 「哦,但是你現在需要時間,我能看到你的顧慮,雖然我不會對你透lu一丁點我所見到的未來,但我可以給你更多的時間,多到遠遠超過你的想像。」似乎是察覺到了巫師的猶豫,時光龍用生硬的引you口w□n勸說道:「我也可以賜予你時間的祝福,讓你的身軀不再受到時間流逝的影響,永遠不會衰老的生命;也會賜予你更多有關多元宇宙的知識,這對你這種研究源海的人來說,難道不是夢寐以求的嗎?」 當然還有威脅:「你也可以拒絕我,不過這會讓我感到十分失望和憤怒,雖然我在你的那個位置影響力十分有限,但是我會盡力扭曲你周圍的時間碎片,干擾你的法術,如果你用傳送術離開,很可能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直接逃走,我會讓更多的投影在前面的道路上阻攔你,這些行為或許不會讓你感到很愉快。 巫師的臉皮頓時開始抽搐。 這並不是一道選擇題。!。 I.塞爾之種310干擾 更新時間:20125306:35:32本章字數:5879 一面是豐厚的利益,一邊是致命的威脅。 潘尼還沒有傻。 這個時候,順從時光龍的意志,或許才是比較正確的選擇。 當然,在龍巫教的人再次出現之前,他還有趁著薩馬斯特和時光龍大戰的時候趁機跑路的想法,不過幾經猶豫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不僅僅是來自時光龍墟本身的監視,在薩馬斯特出現的時候,他立即就感知到這些龍巫教教眾的威脅。 他們緊張地注視著四周,在這個時候,一絲一毫的擾動都可能讓薩馬斯特的法術受到致命的干擾,這顯然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密佈的法術結界,嚴格阻止住了傳送法術的生效,也就堵上了潘尼逃走的路線。 這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惱火,這些龍巫教眾顯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招來了一個麻煩,繼續為即將進行的大事上下忙碌。 這個傳奇法術利用到了幾面巨大的稜鏡,一個鑽石外殼的沙漏被放置在這些稜鏡正對的中心,沙漏的支架是精金製成,堅固而厚重,上面銘刻著符文,一顆緋紅之淚鑲嵌在沙漏中心的瓶頸上,內部的沙粒閃爍著神秘的光彩,倒像是某種寶石研磨出來的,潘尼仔細一看,似乎每一粒指頭大小的沙粒上,都銘刻著法術符文。 僅僅這一個沙漏,就讓巫師感到震驚。 單憑這些材料,消耗的金錢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更何況這裡面的每一個沙粒,都蘊含著某種法術,單單憑藉著它的造價,恐怕就夠買下一兩座城市了。 但是恐怖組織的目標大多是征服世界,幾座城市當然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薩馬斯特的目的顯然就是這個,他靜靜地等待著部下佈置完施法的空間…骷髏的雙眼眶中跳動著銀白se的磷火——密斯特拉沒能從這個墮落的選民身上完全收回神恩,被腐蝕的銀火仍然纏繞在這只巫妖的身上,他的身後,是幾隻人形態的龍巫妖…觀察著不遠處的時光龍墟深處同時,看著沙漏旁的地面上的符文陣。 「薩馬斯特大人,這個法術一定能夠成功?」一個黑龍巫妖似乎仍舊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傳說中的時光巨龍。」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已經事先封閉住了這片星界周圍的空間,沒有消息能夠傳到外層界。」薩馬斯特的xi□ng腔中傳出嘶啞的聲音——他用來模擬說話的法術聲源似乎就在其中:「我為了這一天,花了五年的時間,準備了五個超大型的傳奇法術…只要沒有人礙手礙腳,成功幾率很大。」 「我們會看守好四周,沒有人能夠打擾到你。」他坐下的紅se龍巫妖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地低沉。 當龍轉化為巫妖之後,原有的嗓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與人類巫妖相同,他們也需要一些魔法擬聲裝置進行說話。 這裡一共有著二十位龍巫教眾,四個穿著紫袍…十六個穿著黑袍,表情都十分嚴肅,六隻龍巫妖站立在魔法陣的周圍…他們都變身成了死靈龍的形態——這個狀態之下,龍巫妖能夠更自如地施法,還能釋放出直入靈hun的恐懼力量和駭人的尖嘯,巨大的體型也讓它們危險xing倍增。 更為寬闊的防護結界將進行這個傳奇法術儀式的地域覆蓋得嚴嚴實實,這種防護,對於一個只需要幾秒鐘施展的法術而言實在是夠嚴密了,潘尼反覆計算著,用伊西爾亞倫之鑰破開防護結界之後,究竟能夠做出多塊的動作,放出齊松瑞希耶薩…將儀式破壞。 得到的結論是難度有些高。 不過這時他的目光卻放到法陣側面,那兒站著一隻龍巫妖,作為守護儀式的主力,龍巫妖自然有著重要的地位,每一個龍巫妖周圍都有一些死靈法師圍繞,不過吸引了巫師注意力的卻是這只龍巫妖的外形。 它半骷髏的身軀上meng著一層藍se的y□n影…幾片零散的皮肉無精打采地掛在上面,腐朽的龍皮上帶著幾片藍se的鱗片。 這是一頭藍龍巫妖,不過潘尼卻想起了這條死龍剛才作為人形的樣子一個乾枯瘦小,長著蒼白頭髮的老者,而這個老頭,他不僅僅見過一回,還幹掉過一次。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剛剛到達環之導師位階的中層紅袍,在塞爾南部的古帝國遺跡中,他見過這個老頭在奈維隆的研究所裡從事培育白龍的工作。 潘尼還記得這個傢伙叫做安若斯特,是薩馬斯特的手下。 他立刻m□出了那根曾經給它還有那幾位紅袍首席慘痛記憶的魔杖,並選定了突破的方向。 「薩馬斯特大人,我們可以開始了。」巨大的紅龍巫妖將背上的薩馬斯特放到地上,巨大的身軀飛翔上高空,堵住了最後一個可能被攻擊的方位。 「那麼,現在控制………………時間?」半神巫妖走到了沙漏之前,周圍擺放成半圓扇形的鏡面反映出了他的影響,並在不斷地鏡面反射之中顯得更為詭異,他雙眼的銀火透過沙漏,面對著遠處的時光龍墟中心,身軀漂浮著念動起了洪亮而清晰的咒文。 這股驚濤駭浪的源力湧動將洶湧的時光碎片捲入了那枚鑽石沙漏,耀眼的光輝在出現的剎那就被那些鏡子反射,變成更炫目的光芒照耀在沙漏中心,其中沙粒上的符文開始閃光,並一粒一粒地從沙漏上層掉落下去。 直覺讓潘尼明白,等這些沙粒完全從上層掉落到下層,一個循環完成的時候,這個法術就宣告完成,到時候一定會發生相當震撼人心的事。 或許讓那條時光龍就這樣玩完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不過理智讓潘尼知道這個想法行不通,若是薩馬斯特成功掌控了龍墟,發現了他的行蹤,態度肯定不會有多友善,這條名為安若斯特的藍龍巫妖,和潘尼更是仇人。而且巫師直覺感到,即使沒有自己的幫助,時光龍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範。 果然,在薩馬斯特′展法術的同時…大量時光碎片在一股強大的感召力股動之下遠離了法陣的周圍,原本沙漏周圍的耀眼光亮頓時黯淡了不少,沙粒下降的速度,也減緩了許多…鏡面的閃光也不再那麼耀眼。 薩馬斯特口中的咒文也不再那麼流暢。 潘尼知道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周圍的龍巫教徒和龍巫妖時刻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雖然作為人類的龍巫教徒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免有些不適應,但強大的龍巫妖仍然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四周的風吹草動,當結界出現異狀的一剎那,它們的視線就集中到了藍龍巫妖安若斯特所看守的那一角,藍龍巫妖率先回頭,一道龍息就噴了過去。 一個巨大的機器人出現在了那裡…被藍龍巫妖夾著閃電的龍息噴中,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是只是xi□ng口稍稍焦糊,並沒有因此而倒下,而是徑直衝向了法陣中心,幾條龍巫妖被這具高大的鋼鐵怪物震懾了一下,然而極快的思維仍然讓他們迅速地做出了反應,在這樣高大的怪物面前…它們沒有試圖用已經變成了骨架的身軀與之角力,幾道粗大的龍息就足夠讓這只巨神兵在一片轟鳴中倒下。 但這不是結局,在被龍息噴倒的瞬間…巨神兵發出尖銳的轟鳴聲,隨著一聲讓人耳膜炸裂的巨響,巨大的火球在結界中心爆開,大量的鋼鐵碎片和火星讓這些龍巫妖發出一陣靈hun尖嘯——無疑這場爆炸讓它們受到了實質的傷害。 要知道,因為考慮到偶爾有對抗黑暗生物的需求,巨神兵身上的許多部位都鍍上了銀。 爆炸讓幾個龍巫教徒瞬間丟掉了xing命,卻被距離法陣更近處的屏障擋住,更多的守衛者察覺到了襲擊的到來,紛紛念動著咒語或是使用魔法物品加固了結界,並開啟各種偵測法術…試圖讓敵人現行,然而這時一幕突發場景令他們瞬間變得無比驚駭。 巨大的藍龍巫妖安若斯特突然在一聲慘叫之中全身僵硬,覆蓋著身軀的虛體光影也開始消散,一道帶著強酸的龍息噴到了它的xi□ng腔上面,產生的高熱瞬間讓這幅屍骨四分五裂,殘存的靈質也消散在風中。 「嗷∼… 這條黑se的巨龍邁動著震顫大地的腳步出現在魔法陣一側…僅僅它的身軀,就有三隻龍巫妖那麼大,發出的嚎叫更是讓幾個龍巫教徒立刻渾身癱軟著倒在地上。 薩馬斯特眼眶裡的銀火在這條黑龍出現的瞬間跳動了幾下,而那只在天空盤旋的紅龍巫妖更是因為黑龍的怒吼而下墜了幾十尺的距離:「齊松瑞希耶薩!這是齊松瑞希耶薩!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悠久的生命和稀少的同類讓許多龍始終能夠記住一些同類中比較有名的傢伙,不只是這條紅龍,另外兩條龍巫妖也發出了帶著幾分恐懼的尖嘯。 見識了這些龍巫妖的驚懼,仍舊潛藏的巫師這才知道這條龍果然很強大。 這股恐慌蔓延到周圍的龍巫教徒身上,更多的人變得不知所措,而法陣中心的薩馬斯特忽然發出的命令讓他們回過神來,在龍巫妖的帶領下繼續面對著這條巨龍。 雖然恐懼,但他們還有著數量優勢。 用魔法裝置發聲的巫妖並沒有中斷施法,沙粒仍在一分一毫地下降,巨大的黑龍和幾條龍巫妖鏖戰在一起,一些魔法打在它的身上猶如瘙癢,至少要三隻加持了法術的龍巫妖,才能勉強憑著骨架頂住齊松瑞希耶薩前進的腳步,另兩隻高聲吟唱著法術,卻見到又出現一隻鋼鐵巨人,從另一個方向朝法陣中心衝去。 「擋住它!」一隻龍巫妖尖嘯,卻聽到耳際的一聲憤怒的龍吼,齊松瑞希耶薩張開雙翼,憑著蠻力徑直朝法陣中心衝去,那層中心屏障在這一次撞擊下立即變得不穩,而巨神兵的爆炸更是讓它粉身碎骨。 黑龍咆哮著奔到法陣之中,幾面鏡子就在這一次衝擊中倒下,鑽石沙漏中的光芒頓時動dang起來,洪亮的咒文詠唱聲立刻中斷。 引爆了兩隻巨神兵,潘尼悄悄地後撤,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 龍巫妖紛紛發出帶著絕望se彩的吼叫,而隨著一聲直入靈hun的震dang,薩馬斯特的身軀從爆炸產生的強光中心飄了出來,變se的銀火透出他心中的狂怒,那雙噴火的眼眶不斷地掃視著四周,試圖挖掘出終結了他好事的罪魁禍首,潘尼正緊張地觀察著,忽然看到那雙眼眶徑直地盯上了自己,立刻毛骨悚然。 劇烈湧動的魔法源力和時光碎片隨著魔法儀式的中止陷入一瞬間的靜滯,也讓伊西爾亞倫的隱蔽結界在這時顯得突兀,直面薩馬斯特的憤怒凝視,巫師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而這時,一股拉扯的力量從龍墟中心傳來,巫師心中一動,立刻順從了這股力量。 然而就在拉扯的瞬間,法陣中心的沙漏引發了更為強烈的爆炸,一股衝擊b□讓潘尼立刻暈厥過去。 隨著幾道傳送的光芒,薩馬斯特和殘存的龍巫妖出現在浮島的遠端,遙望著遠處的時光龍墟,渾身仍然包裹著憤怒的火焰。 五年的心血,好像是白費了? 過了片刻,他身上的火焰平靜了下來,想起了剛才的場景:「那條龍叫做齊松瑞希耶薩?是哪個地方的巨龍?看它身旁的光輝,好像是某種封印法術。」 「他在一千九百年前被一個名叫七法塞崔納的巫師封印了。」紅龍巫妖晃了晃頭。 「哦,原來是他。」薩馬斯特醒悟,對一個龍巫妖伸出手指:「我們有必要弄清楚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攪亂我的儀式,更要搞明白,那些機器人是怎麼一回事兒。」 「是的,先生。」幾個龍巫妖紛紛點頭:「很有必要。」!。 I.塞爾之種311流逝 更新時間:20125313:47:07本章字數:5094 當龍巫教離開之後,時光龍墟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安靜,水晶碎片紛亂而安靜地四處翻湧,或真實或虛假的過去與未來不斷地進進出出,不再受到任何干擾。 幾隻時光龍投影在龍墟外圍翱翔,一如既往地稱職,不過當又一個不速之客到來的時候,它們卻沒有向以往那樣立即發動攻擊。 這個高大的老頭子長著花白的頭髮與鬚子,面容慈祥,一副笑瞇瞇的臉,嘴上叼著個煙斗,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 他的長袍破爛而寬大,他的身材也是相應的宏偉——膀大腰圓,肩寬體壯,與這一身法師的裝備十分不相稱,他的手杖平凡的好像根老舊尋常的樹枝,木杖被他拄在沙地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 他踏著破破爛爛的皮靴徑直走進時光龍墟,值得驚訝的是,這群時光龍投影居然好像沒看見他一樣繼續在天上翱翔,沒有做出任何攻擊動作,時光碎片也自然地流經他的身軀,他的到來沒讓龍墟出現絲毫地變化。 他就這樣經過龍墟外層,走進龍墟內層,在龍墟中心外一點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裡,一個新鮮的大坑出現在乾燥的地面上,還冒著些許源力發散的灰煙。 「喔?看來我來晚了一步。」老頭子的表情十分驚訝,自言自語的聲音十分響亮,雖然語調有點嘶啞,但卻沒有衰弱的感覺。 「是的,你來晚了,伊爾明斯特。」兩道光從模糊不清的龍墟中心投射出來,落在這個老頭子的身上:「你的動作一如既往地遲緩。」 「遲緩?誰讓這裡這麼偏僻,跑斷了tu□到這裡也要幾天的時間,哦,抱歉,忘了時間對你而言是沒有太大意義的東西。」伊爾明斯特的木杖叩了叩地面,煙斗上冒出兩個煙圈·面對時光龍的沉默,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無奈:「好了好了,別抱怨了,我得承認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做一個很要緊的實驗·拖延了一小段時候,總而言之,現在不是一切都安定了嗎?」 「…···本來就不應該對你懷有任何的期望,伊爾明斯特。」時光龍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 「呃······好吧,我承認我的失誤,那麼……龍巫教?」伊爾明斯特看著爆炸的大坑·咂了咂嘴:「嘖,弄得動靜不小,介不介意告訴我你是怎麼對付他們的?薩馬斯特可不是好打發的貨se。」 「一個小偷,十分弱小的時光竊賊。」龍墟內層傳出隆隆的聲音:「不過身上帶著許多有趣的東西,哦,你對他有興趣?但按照這裡的規矩,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 「弱小的時光竊賊?」伊爾明斯特皺起了眉頭:「你讓他去對付龍巫教那群瘋子?薩馬斯特不會善罷甘休。」 「打住你那氾濫的所謂正義,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交易很公正。」它的聲音沉悶·帶著無窮的回聲:「我給了他更多凡人不應覬覦的東西,他取代你做了些他不該做的事,僅此而已·我一向公平。」 「好吧,見鬼的公平。」伊爾明斯特聳聳肩,眼睛裡lu出幾絲好奇:「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薩馬斯特是怎麼被趕走的。」 「…···我記得我說過了,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聲音漸漸沉寂下丟,直到回聲都消失。 伊架明斯特在這個地方站立了一陣,撓了撓頭髮,臉上帶著無奈卻似乎已經習慣了的神se。 像這種以旁觀為使命的強大存在,冷淡一些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當潘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巖洞之內·著實是嚇了一大跳,不過感應到這裡已經是主物質界,一個傳送術就能解決他的許多問題,隔著上千英里跳躍到他位於西門城南的法師塔,陌生的洞xue就不再成為困擾,而一直困擾著他的·反倒是在龍墟中心的遭遇。 模模糊糊之中,只感覺到右眼被一個東西撫m□了一下,似乎還有些印象,那時一個高大的類人女xing,看上去不太像是人類,更像是某種精類,長著沙漏形狀的黑se瞳孔與銀白se的頭髮,最後一眼看到的景像是她從自己面前將頭挪開的樣子,那些銀絲還落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動作當然能夠引起他的無窮遐思,但他更寧願認為他是在做夢——並且在那片夢中擁有了更多的時間,供他將方法論整理得更為完善,潘尼記得他在這段時候裡的每一個舉動,偏偏對何時進入夢境和何時離開有些不太清楚,更不記得那個女xing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 但總而言之,他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那個地方了,因此也就不再繼續去想這個女xing和時光龍之間可能擁有的關係——他已經獲得了他需要的所有東西。 「噓,別吵醒她。」他出現在臥室裡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屋子裡的女人們已經睡著,但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仍然機警地醒了過來—尤其是某些警惕過甚的小孩子,奈菲絲的甦醒同樣驚擾到了希柯爾,四隻眼睛看到巫師,同時出現驚喜的神se,旁邊的女人咕噥著揉了揉肚子,巫師輕手輕腳地走ang的另一側,把希柯爾的身子抱在懷裡,一瞬間有點恍惚的感覺。 雖然在費倫只過去了不過幾天,但在他的意識裡,已經經過了幾十年,如此驚人的反差讓他感到有點恍惚,更是生出了一些,當他的視線落到奈菲絲身上的時候,這個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好像變成了個青年美女,身形ji□o小苗條,一張小臉仍舊很秀氣,帶著狡黠的笑容,分外可愛。 這樣的錯覺讓他思維更為混亂,而他還沒來得及揉揉眼睛,就見到美女飛快地縮水成了原來的小女孩,她一臉驚詫地沿著嘴巴,另一隻手指著巫師的眼睛,一臉見鬼的神情:「大人,你的眼睛。」 她壓抑著聲音驚呼道。 「眼睛?」巫師有些奇怪,就連懷抱中側著頭看他的希柯爾也是一臉驚se,她遞過來一面鏡子·對著稀疏的月光一照,巫師看到自己的右眼的瞳孔正在變成圓形,而在他凝神看鏡子的時候,這只圓形的瞳孔上下變成直線·中間縮緊,變成了一個沙漏的形狀。 他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驅散頭腦裡的暈眩感,再次睜開眼睛,這只沙漏仍然存在,並且隨著他的注視·緩緩地旋轉著。 「時光之眼······你發達了。」海拉斯特掰著巫師的眼皮,喃喃地說著,臉上全是羨慕的神se:「那條時光龍居然會把這東西送給你,這是什麼見鬼的運氣。」 他臉懊惱:「為什麼我當時去的時候,會被那群時光龍投影窮追猛打?」 「這東西有什麼用?」巫師更關心這個問題。 「哦,一些得到時間祝福的傢伙會有這樣一隻眼睛。」海拉斯特斜眼瞪了巫師一眼:「能夠看到短時間內『可以預測,出的未來,實際用處不大,一般巫師都防著這一手·而且若是未來變得『不可預測,,它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事實上·大多數對我們這些巫師有用處的未來都是不可以預測的,變數太多了;不過附加的時光祝福卻是個好東西,它讓你避免受到一切來自時光的負面效果,比如衰老,又比如一些想拿時光力量對付你的傢伙們,好吧,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究竟滿足了它的什麼yu望?我可是連它說話聲都沒聽過。」 「我幫它趕跑了薩馬斯特。」 「薩馬斯特?」海拉斯特皺起了眉毛,臉上的羨慕懊惱表情頓時變減了驚訝:「那個龍巫教的瘋子薩馬斯特?」 「是的。」潘尼點頭。 「好吧,如果確實是這樣·不知道那條時光龍怎麼想,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是不太合適的。」海拉斯特連連搖頭:「你居然得罪了這群瘋子。」 巫師只能攤了攤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我的力量還不足以抗拒那座龍墟的干擾。」 「哦,這倒是我的失算,一般只有傳奇法師才會光顧去那裡,好吧。」海拉斯特觀察著巫師的表情:「不過結果看來還好。」 「拿小命開玩笑只要不死·通常都會得到好處。」巫師聳聳肩,轉到一邊:「無論如何,我得到了我希望得到的東西。」 「你得到的東西?好吧,看來除了時光之眼,它還給了你許多東西。」海拉斯特搬了個小凳子坐了上去,兩支胳膊交叉在xi□ng口:「不介意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巫師抬起兩隻手,開始施展一個咒語,源力在他的手間聚集成一枚球體,這看上去像是個能量法球,但見多識廣的海拉斯特知道這不是,雖然失去了方法論,但對於源力的感應能力他還殘餘下不少,辨識法術能力舴常高超,所以能夠一眼看出來這個閃爍著電光的球體其實是一個火球術。 一個使用電能量聚集起來的火球術。 巫師笑了一下,這個電火球忽地向海拉斯特飛了過來,原本悠閒地坐在凳子上的前黑袍**師立刻一聲怒罵,巫師突然的攻擊讓他措手不及,連滾帶爬地翻滾到地上,後面的meng面曼松飛快地攔到黑袍身前,抬手就是一個能量消解,試圖化解這個攻擊,卻見潘尼再次念了一個簡短的咒語,這個能量消解瞬間反彈了回去,撞到了曼松的臉上,雖然沒讓他受到什麼傷害,但是體表的防護力場卻因之消融。 電火球眼見就要和曼松產生一次衝擊,回頭觀察的海拉斯特卻看見電火球就在曼松的臉的前面分裂成兩個,繞著兩邊飛到了剛剛跑開幾步的黑袍身前,重新聚在一起,碰撞出一道耀眼的光柱。 「怎麼樣?」潘尼走過來,看著坐到在地上呆滯不語,似乎陷入震驚的海拉斯特黑袍。 「元素變化,法術反彈,塑形掌控……這麼多我當年花了無數功夫才掌握到的施法技巧······」海拉斯特臉上逐漸lu出了十分震驚的神se:「它到底給了你多少時間?」 巫師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一開始他還能記得時間的流逝,但到了夢裡的時候,時間對他而言就變得沒有意義了,由於時光祝福的存在,這些扭曲的時間甚至沒在他的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現在的他從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以後也會永遠如此了。!。 I.塞爾之種312創造 更新時間:2012610:49:34本章字數:5205 312創造 「你現在可以被稱作一名**師了,至少在你們那個充滿變態的國家之外的地方。4∴80六5」海拉斯特的表情有些失落「按照主物質界的時間線計算,你還不到二十歲。」 他為了獲取奧術的力量,消耗了無數的時間,更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還不夠。」巫師抬起他的手,現在這隻手掌握著浩瀚驚人的威能,國度近萬名施法者中,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寥若晨星,但是仍然不夠「只差一點兒,還沒有突破源海外圍。」 「源海外圍?」海拉斯特用妒忌的眼神上下掃視了巫師幾眼「哪裡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所以時光龍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因為給了也沒有用。」潘尼搖了搖頭,想起了在時光龍墟中的修行。 他的方法論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至少在沒有進一步開拓眼前的世界之前,已經基本失去了升級的空間。 雖然任何巫師的方法論都有天然的盲點存在,但是不能憑著自己的力量加以完善,本來就是達到極限的一種表現——因為任何巫師都不可能為了彌補這些盲點而把方法論暴lu出去。 已經可以熟練地施展第八環的奧術,不過在面對源海外層的極限力量之時,潘尼仍然感到乏力,想要觸m□到那層次的力量,需要的似乎不僅僅是完善的方法論。 「就差一點兒?」海拉斯特口裡嘖嘖有聲地看著巫師,連連搖頭「你也太急了。」 「當然焦急,我得罪了龍巫教。」巫師眉心深鎖「但是在我的一長串對頭名單裡面,他只是其中之一。」 雖然能夠掌握八環法術的奧術師,除了塞爾這種奧術師不值錢的地方,在費倫大多數區域,都會被畢恭畢敬地稱呼一聲『大師』,不過潘尼自己並不滿足。 儘管這已經是奧術的高端力量,但無奈他的敵人無論是薩馬斯特還是勞佐瑞爾、奈維隆,擁有的力量在奧術師領域裡面都是尖端中的尖端,手下更有著無數小弟爪牙,僅僅憑著現在的力量,潘尼可以通過佈置在西men達到勉強自保,然而仍然是十分危險。 對於這一點有著清醒的認識,巫師勸說希柯爾和蘭妮不要在無必要的時候離開法師塔,儘管這個要求遭到了非難,不過通過他的解釋,希柯爾還是認可了這一點——她知道巫師的處境有多危險。 而遠在西men的薇卡,巫師和她之間更是有著一套複雜的魔法裝置維持聯繫,只要她一處於不利境地,潘尼立刻就能夠採取行動。15 雖然傳奇法師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親友不受意圖不軌的傢伙的侵犯,不過巫師知道,只要自己能夠盡快完成復仇,返回塞爾,擊倒所有敵人,那麼這些威脅大部分都會消失。 這就要求他必須具備更強的力量。 『自保』和『反攻』的差別還是巨大的。 「突破源海外圍……」海拉斯特注視著潘尼,開始沉yin,突然搖了搖頭「還是有點晚了,哦,不過也沒關係。」 「晚了?」巫師臉上lu出疑問。 「沒有人教你這些,我也沒想到你會從那個地方得到那麼多的時間。」海拉斯特聳了聳肩「你需要一個法術。」 「法術?」潘尼的表情更為不解。 海拉斯特轉過身去,微微斟酌了一下言辭「呃……你知道,我們這些奧術施法者展現超自然威能,利用的是源海中的源力,雖然我們控制它們的本身是思想,不過總的來說,我們和源海對話的過程中,需要嚴謹而縝密的思維,因此一些不符合源海規則的事都受到禁止,就如密斯特拉封閉了源海的中心,我們能夠使用的力量收到了限制。」 「這個我很清楚。」潘尼點了點頭,據說魔法nv神在耐se的災難之後曾經有意將國度的奧術壓抑到更低的水平,但是源海本體阻止了她這樣做——要將源海的輸出壓抑到更低的程度,需要更高的權限——密斯特拉顯然沒有這個,否則現在的通用奧術最高就不是九環而是五環六環了。 「要想突破源海外圍,就得想辦法用我們手邊的東西,去突破這些限制,舉個簡單的例子,你能製造出源力嗎?」海拉斯特伸出一隻手。 「製造……源力?」巫師眉心深鎖,搖了搖頭「這是只有源海才能創造的東西,一個巫師創造源力?這是真正的無中生有。」 巫師通過源海中的源力展現超自然威能,但是本身並不能突破源海限制,他們研究著源海的xing質,就如同醫師和樂師專注地研究著自己的技藝,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雖然本質上是一種唯心的力量,但是在研究的過程中,奧術卻是嚴謹而唯物的——所有不符合源海規則的都被禁止,巫師真正能夠掌握的,只有自己的思想。 創造源力這樣的任務顯然不是一名巫師所能勝任,咒法系的召喚術可以創造一些簡易只能存在些許時候的臨時物品——這當然是通過cao縱源力做到的,但是想要製造源力本身,對於一個巫師而言,這確實是無中生有。 不過海拉斯特的話語卻為潘尼將那模糊的幕布掀開了一角,做出源海所禁止的事,這不就是突破了源海的限制。 「所以說要轉變思路,不轉變思路,所有的巫師都要困死在密斯特拉設計的限制之下,作為一個合格的巫師,即使在這個晶壁系不行,我們也要去其他的晶壁系去追求更高的奧術力量。」海拉斯特打個呵欠「所以那個*子最終也沒敢將突破界限的道路徹底封死,我們才能施展傳奇法術……好吧,雖然在現在的費倫,傳奇法術的威力也十分有限,但總比沒有強多了。」 「和我說說那個法術吧。」潘尼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並不複雜,你只要能夠通過一個法術,做出源海規則所不允許的事,那麼當然就是突破了界限,你已經知道了。」海拉斯特攤開手掌「超越,是建立在突破之上的,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就不要談什麼傳奇法術了。」 「沒有更詳細的?」巫師詢問。 「當然有,不過你要先確認你的方法論中包含這個東西,如果方法論做不到這種突破的話,你的奧術旅途也就到此為止了,雖然你還年輕,大可以洗掉重來,不過你的敵人可未必會等你。」海拉斯特聳了聳肩,轉過身來。 巫師心中『咯登』一聲,海拉斯特的話讓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不得不說他怕的就是這個。 如果不小心在方法論中把路封死了,那麼顯然無論多努力也不可能觸到那個境界。 「所以方法論太過嚴謹,太過符合多元宇宙規則的也不好。」海拉斯特詭異地笑了笑「我就見過一些傻鳥,為了讓自己的方法論盡量毫無破綻,與源海的規則契合得嚴絲合縫……唔,最後一輩子都沒有突破源海界限,就連源海的真正外圍都沒有觸m□到,你不會是這樣的傻鳥吧?」 巫師冷靜了下來,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他很快就搖頭否認了方法論出問題的可能xing,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為了方法論盡量嚴謹,消耗了大量的時間,不過由於前世遺留下來了許多不符合源海的認知——比如近乎頑固的唯物與一輩子培養出的,到了這輩子仍然沒有崩潰的宇宙觀,這些與托瑞爾源海明顯衝突的東西潘尼並沒有刻意地抹去,而是作為不重要的內容附會到了方法論之中。 雖然對於源海的詮釋而言,這種做法有點不合適——它讓原本嚴謹地認知多了瑕疵,但是潘尼知道這種做法是必要的——完全屏蔽這些內容等於否定自我,對於巫師而言,這種選擇對自己產生的損害比方法論多上幾個破綻後果要嚴重得多。 現在看來,這種無奈下的妥協,反倒為突破源海界限留下了空間。 果然作為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太嚴謹還是不行的啊…… 巫師感歎著想道。 「這就沒有問題了。」海拉斯特點了點頭「方法論中留下了『突破』的種子,到了恰當的時候,就會告訴你,那個能夠幫助你突破界限的法術,究竟是什麼樣子,對於大多數巫師而言,這需要更多的實踐和歷練,方法論不經過這些錘煉,別說是突破,就連最基本的充實都做不到……哦,但是對你而言……」 他掃了潘尼幾眼,臉上再次lu出那種酸溜溜的表情「這似乎就是幾個靈感的問題。」 「靈感?」巫師一瞬間就想到了從天而降的蘋果,但是對他而言,蘋果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我該拿什麼挖掘這些靈感?」 「多研究研究那些凡間施法者創造出的神器吧。」海拉斯特打個呵欠,看起來有點厭煩「每一件那樣的神器,都是凡人施法者窮心竭力突破源海外圍的智慧的結晶,通過觀察他們,你可以體驗那些施法者的方法論,品味這些智慧,對你的『突破』很有利,等你有了突破的資本,源海外圍的這些法術對你而言也就不是問題了。」 海拉斯特揮揮袖子,走進了自己的實驗室,巫師撫摩著下巴,終於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更巨大的難關。 不過現在的他可沒功夫解決這個難關,因為很快就有事情找上men來了。 「大人,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奈菲絲抱著一摞羊皮紙走了過來「他們沒有逃走,還隱蔽在西men地下躲避追捕。」 「哦?真是辛苦你了。」巫師挑了挑眉,m□了m□奈菲絲的腦袋,小nv孩伸了伸舌頭,做到了巫師的tu□上,在潘尼的時光之眼中,就看到一個大姑娘坐在自己的身上,翻著手中的羊皮紙為自己展示那些情報。 「真是可悲,偌大的一個組織,連個靠譜的巫師都沒有。」奈菲絲撇了撇嘴,在巫師眼睛裡,這張屬於少nv的嬌俏臉孔上出現了輕蔑的神情「我們趕走了黑市裡的y□n魂,他們連買傳送卷軸的地方都沒了。」 巫師瞇了瞇眼睛,將未來的幻象從視網膜上驅散,拍了拍小nv孩的屁股,後者看了他一眼,從他的tu□上跳了下去,巫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長袍 「好吧,我們得去會會他們。」 I.塞爾之種313曼寧 更新時間:2012610:49:35本章字數:5196 313曼寧 就一個殺手組織而言,東奔西跑地躲避當權政f□的追殺,是家常便飯一般的境遇。 出來做買賣,就得有點覺悟,尤其是在道上hun,總有還的時候。 更何況是焰匕這樣的組織,臭名昭著,更得罪了現在西men的當權者,被衛兵,警察,賞金獵人,冒險者堵在下水道裡面,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儘管想盡辦法想要逃走,但是在潘尼接手城市後的清洗之下,地下的y□n魂商人都被新成立的西men城市管理大隊請到市中心進行了一番ji□o流,ji□o流的具體過程是什麼樣子不得而知,不過ji□o流之後的結果卻是y□n魂城將魔法商品店開到了地上,並且不再出售許多以往只能在他們那裡買到的違禁魔法道具。 很顯然,這群傢伙被西men官方招安了。 而塞爾租界出奇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因為由於他們和西men城之間的衝突,現在雙方的關係仍舊處於冰點,租界仍然拒絕對外開放。 這當然讓無數人心中痛罵,罵得最凶狠的就是曼寧.佈雷斯。 這位焰匕的掮客頭目,亦是組織名義上的首腦對自己在y□n魂黑市的遭遇憤怒不已,因為據他所知,在費倫大多數國度,還沒有敏感到把傳送卷軸都列入敏感魔法物品的地步。 而官方給出的解釋無懈可擊「因西men城現處於戒嚴狀態,所以任何可能導致通緝犯逃脫的手段都要受到監控。」 這是魔法道具店men口的y□n魂守衛給予他的答案,這個答案讓他收起了所有還沒來得及發洩的憤怒,灰溜溜地滾回了地下水道——多年與政f□鬥爭的經驗告訴他這群人已經去報警了,果不其然,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群西men警衛進了那家店舖,這讓躲在街角看到這一幕的他立刻一身冷汗。 而西men城地下黑市早已經被城市管理大隊席捲一空,他想去其他的地方購買魔法卷軸也是做夢。 這個不算大的地dong裡面橫七豎八地倒著十幾個人,隔壁的幾個dongxue之中還有一些,這三十多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客組織『焰匕』的核心力量,其他的那些成員,或是逃離了西men,或是在墜星海沿岸其他區域活動,這些人蓬頭垢面,身上的傷痕和鮮血讓他們不斷地發出呻yin,產生的潰爛更是讓空氣中散播者一股異樣的腐味,感染的發熱讓許多刺客頭昏腦熱,神志不清。 他們還是那些曾經的貴族麼? 無數遍回頭看到這幅淒慘的場景,曼寧.佈雷斯就忍不住地發出哀歎。 自從被政敵驅離故土,這些曾經的貴族就採用受雇殺人的方式維持生計,儘管並不是職業的老牌刺客組織,但是貴族的修養和身份讓他們在刺殺高層人士的行動中如魚得水,隨著技藝的j□ng湛,他們也越來越像一個純粹的刺客組織。 但是他們無時無刻沒有忘記過去受到的苦難,和遠在科米爾的仇敵,返回故土是他們的願望,為此他們可以投靠夜之王,投靠塞利恩,但是只要他們認為自己的願望可能受到阻撓,就立刻毫不猶豫的背叛——就像他們背叛夜之王那樣。 但是到了現在,與理想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這些曾經的貴族,現在竟像是一群被野貓追殺的地老鼠。 狼狽不堪。 「站起來啊。」他有些絕望地對旁邊幾個沒j□ng打采的刺客說道「別忘了我們曾經的高貴,即使落魄,也不能失去驕傲,佈雷斯和柯邁瑞爾的兄弟們。」 「曼寧…請、原諒…我,呃……太疲倦、太疲倦了。」一個刺客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口角不斷地溢出血水,因為缺少神術的治療,他的傷勢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他的同伴為他擦拭傷口和嘴邊的血汁,但顯然無法延緩他前往冥土的腳步,隨著他的話語聲越來越虛弱,目光漸漸暗淡,氣氛也越加地哀傷。 「可悲的境遇,你們真的是來自科米爾的貴族?」一個聲音突兀地在地dong中央響起,所有的刺客紛紛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那片地域的身影,扣上了弩箭和匕首,凡是還能夠站起來的,都勉強地搖晃著軀體站立起來。 曼寧.柯邁瑞爾更是集中了所有j□ng神,注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巫師。 「潘.迪塞爾。」他揮了揮手,幾道y□n影潛伏在了巫師目光所及的死角——但刺客首領絕不對他們能否瞞過這個巫師這個問題抱有樂觀期望。 這個巫師輕描淡寫地擊倒了曾經幾乎毀滅了焰匕組織的夜之王奧爾巴克,年輕的外表之後是深邃而恐怖的力量,雖然許多人推斷潘.迪塞爾本身的力量並非凌駕於夜之王之上,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是一個強大的巫師。 這樣一個巫師,膽敢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想來送死的。 看著左右虛弱但是強打j□ng神端著武器的部下,曼寧.佈雷斯甚至絕望地想到,這個巫師或許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將自己這邊的殘兵敗將殺死。 曾經的夜之王就展現過這樣的力量,在那一個法術之下,曾經統治組織的暗影之父被毫無反抗之力地擊殺,而現在的焰匕,擁有暗影之父那種層級武藝的高等刺客也已經絕跡。 看著巫師不知從何處m□出一把椅子坐在地上,忽然覺得他到來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簡單,曼寧目光閃爍,將手托在下巴上,暗淡的燭光下,他的臉se出奇地y□n鶩,看不清什麼表情。 而巫師身後轉出的小nv孩則告訴他潘.迪塞爾不是一個人來的,而這個小nv孩,他也有所耳聞,那就是潘.迪塞爾身旁經常帶著這樣一個小傢伙,會m□出威力驚人的魔能炮,將巫師的敵人扯碎,不帶有絲毫憐憫。 這種殺手夢寐以求的素質無疑會讓曼寧.佈雷斯掃除心底對她的一切輕蔑,而他們的動作更讓地xue裡的所有刺客m□不清頭腦。 折疊的小桌子被展了開來,奈菲絲將一個爐子放在巫師的腳下,香料燃燒出的煙霧漸漸驅散了房間裡的腐臭,而一個個裝著j□ng致食物的盤子放到了小桌子上,就在這污穢的屋子裡,巫師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對著曼寧微笑 「我有新搾的果汁,也有早晨出爐的美食,巨龍海岸的龍蝦餡餅,塗抹了檸檬的煎海龜蛋和槍魚排,不知道比起科米爾的貴族來,這樣的餐點算不算是奢侈……」 這樣的舉動讓曼寧捉m□不透,不過他卻也感覺到,這位大人似乎不是為了幹掉他們而來——雖然『焰匕』已經到了幾乎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一個巫師就這樣大模大樣地前來殺人,不免有些托大。 由於刺客生涯的磨練,這些焰匕的成員大多神經堅韌,因此能夠在對抗美食的youhuo中沉穩不動,不過一些掮客之類的非刺客人物,則就沒有這樣的意志了,尤其是不少在傷病折磨下有點兒mi糊的傢伙,模糊的視野盯著那個飄出香氣的桌子,發出零散地吞嚥口水的聲音。 但是作為刺客組織的首領,曼寧.佈雷斯卻沒有那麼不堪。 「對於失去了榮光的貴族而言,討論這些東西就是一種奢侈和罪惡。」 伴隨著他的一聲輕咳,那些臉上意動的人紛紛lu出羞慚的神se,從小桌子上挪開了視線。 「了不起啊,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記得自己是貴族。」潘尼淡漠地掃視著四周狼狽不堪的刺客們,言語有點兒尖銳「而不是y□n溝裡的老鼠。」 刺客們一陣嘈雜,紛紛更加憤怒地注視著巫師,手裡的武器拿的也更穩了,不過沒有曼寧的指令,他們仍舊不敢妄動。 曼寧不願輕舉妄動,基於一個簡單的判斷——這個巫師都能找到這裡,追兵肯定也不遠了,或許就在附近…… 一個現象為這個推斷提供了佐證儘管他已經發出了報警信號,但是左右dongxue裡的刺客沒有一個趕過來。 這無疑讓他感到沮喪,眼前的局勢是真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拖延時間無濟於事,只有寄望於談判——似乎這位巫師的目的就是如此,如果談崩了,那就只有拚死一搏,將這個巫師扣留——這將是他們唯一能夠採取的最後行動。 相應的,對於那麼做的成功率,曼寧.佈雷斯也不報以樂觀的期望。 「迪塞爾大人大駕光臨,想必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生活品味,順道來嘲諷我們這些被你追殺到這種地步的追兵的吧。」他語氣有些無奈「那麼您是來勸我們投降的?」 「你們別無選擇。」巫師十指ji□o叉攏在xi□ng腹之間,翹著二郎tu□,奈菲絲恭敬地站在一邊,動作雖缺乏莊重,但氣勢卻很嚴肅,簡約卻乾淨的裝束,身旁的香氣與菜餚更是讓他和周圍的焰匕刺客形成鮮明的對比「你們不是一般的殺手組織,相比他們,你們有著不得不實現的目標,就這樣全軍覆沒在這個地方,對你們而言是一種遺憾,行刺為生,甚至為此投靠夜之王和血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們可以給你們的,我一樣可以,而且還會更多,因為我相信你們對我有用。」 「投降吧。」巫師端起杯子,潤了潤喉嚨「我的條件豐厚到你們無法想像,而且……」他看了看周圍狼狽的刺客「你們也別無選擇?」 「是麼?」這句話讓所有的刺客再次生出怒火,正如巫師所言,他們還不是純粹的殺手,無論是夜之王和塞利恩,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b□迫他們投降,這樣的待遇當然會讓他們感到尊嚴受挫。 「這可未必。」燭火在曼寧頭頂跳躍,幾點火光散落到他身後,旋即被一片y□n霾吞噬。 「當然,你有別的選擇。」巫師笑了,他注視著曼寧背後,右眼的瞳孔變成了沙漏的形狀,微光閃爍的沙子從上面流淌到下面,沙漏就會轉動半圈,這讓這隻眼睛看起來充滿了異樣的魔力「大可試試。」 時光似乎凝滯了下來,冷汗在曼寧額頭上出現,一滴滴地滴落在遍佈地面的污水中,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音。 那片y□n影仍在不斷地晃動,但亦變得不太自然。 I.塞爾之種314私兵 更新時間:2012613:13:09本章字數:5183 滴、滴、滴…… 地下水道中的污水滲入土層,到了地xue的穹頂,不斷地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聚成大大小小不一的污水坑,當不再聽到自己冷汗滴落的聲音時,這片聲音才開始在曼寧.佈雷斯的耳朵裡清晰起來。 y□n影中一個穿著灰se緊身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注視著地xue中心那片仍然殘留著香料味道的地面,一直過了良久,才微微闔上眼瞼,長長地吐了口氣。 「看來,我的選擇還是明智的,呵、呵呵······」曼寧.佈雷斯青筋暴跳著發出y□n陽怪氣的乾笑。 「這個巫師太危險了,曼寧。」灰衣刺客轉身,只是一個滑步,就彷彿在y□n影中穿梭過幾尺的距離,站到了曼寧的身旁:「至少我感覺不到,我們有成功對抗他的可能xing。」 「這是為了我們的家族。」幾聲神經質的笑聲過後,曼寧.佈雷斯發出了歎息,有些癱軟地倒在了椅子上:「我該慶幸我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曼寧!盧索夫要死了!」旁邊傳來幾個刺客的哭叫。 他們的神經原本並不脆弱,只是經過了一段緊張的日子,在這種情緒拔高到定點後突然墜落,不免會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精神的崩潰,往往就在這時候發生。 那個腹部受創的刺客嘔出幾口鮮血,另一邊洞xue裡的刺客則帶著個箱子走了進來:「大人,他們提供的藥水和卷軸!」 這些刺客有些興奮地大聲喊。 「快,先給盧索夫用。」見到這箱藥水,曼寧快速地下達指令:「重傷的先來,輕傷的延後,一個一個排序,不用著急······」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這箱藥水就被分割一空,但是僅僅足夠救回致命傷號儘管如此,仍然能夠讓曼寧大鬆了一口氣。 「至少弟兄們活下來了。」灰衣刺客喃喃道。 「這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的藥水。」曼寧沉吟著說。 這句話隱含的深意讓灰衣刺客側目:「運麼快就去投靠那個巫師?」 「無論快慢,這是早晚的事。」曼寧歎氣:「他有把握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這筆交易對我們還算合適。」 「還『算,合適。」灰衣刺客加重了語氣:「他沒有前兩位那麼貪婪,不過也有很巨大的野心,曼寧。」 「有野心是好事。」曼寧雙手合攏頂住眉心,掩蓋住鼻子和嘴,眼睛也微微閉上:「這樣我們才能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東西,如果他有打到科米爾的意願我們更應該大力支持,他說得對,僅僅憑著刺殺做不了大事。」 「也許吧······」灰衣刺客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只常年握著匕首的手掌寬大而有力,y□n影中割人脖子從來不用第二刀,曼寧的話無疑讓他感到了失落,不過這些年的失敗經歷也讓他懶得找理由反駁,只是打算著以後的事:「不過曼寧,影龍怎麼辦?她還重傷躺在chuang上似乎很難忘記她那位主人的仇恨。」 「等她醒了,詢問一下她的意見……算了,不用了。」曼寧皺了皺眉想起了這個女刺客的倔強xing格:「她和我們注定不是一路人,處理掉就好了。」 灰衣刺客點了點頭,退後一步,消失在燭火下的y□n影中。 收服了一群焰匕刺客,巫師心情良好,這些傢伙的力量並不重要,以他在西門城的權勢與威望,只要他願意,有無數戰士願意鑽進下水道為這位城市的大英雄掃除他的敵人。 但他要的是專業,雖然最開始的焰匕並非專業刺殺組織但是如此多年頭下來,不專業也變成專業了,能夠多出一批掌握特殊專業的人物,當然是件好事。 途經埃德meng特,他忽然想起府中正在準備即將到來的盛大婚禮一—這場儀式的籌備時間出奇地冗長,幾度風b□之後殘存下來的西門貴族紛紛表示要讓這場婚禮成為吸血鬼滅亡後的最大盛事而西門的群眾對此的態度似乎也是期待。 雖檳是一座利己主義風行的城市,但是對英雄的崇拜卻不比費倫的其他地域少上幾分。 剷除了吸血鬼王的英雄將要與城中的貴族結合,這無疑是個值得在街頭巷尾進行討論的話題。 這樣大張旗鼓不符合潘尼的意願,然而看到薇卡嘴角日趨幸福的笑容,他覺得為此冒點風險還是值得的。 但這樣的結果不免是將這些暴lu在更多敵人的槍口下。 他摟著薇卡的腰歎息著,感到束腰包裹得有點兒過緊,更是皺起了眉頭。 「定做的禮服需要很細的腰才能穿上。」薇卡微笑著說道:「我在節食。」 「重做一件。」巫師毫不猶豫:「我不喜歡這個。」 「喂喂喂,一輩子就穿這一回呢。」她蹙起眉頭抱怨著:「至少要把最漂亮的樣子展示出來吧。」 「你已經夠漂亮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mi昏了。」潘尼的話語引起了薇卡的竊笑,她掩起了小嘴:「去,那時候還是慟半大的小孩子。」 「誰說的?」巫師一本正經:「按照費倫的標準和風俗,我們兩個無論哪個都已經太晚了。」 「小壞蛋。」她揉捏著巫師的臉頰,轉身走向梳妝台,將卷髮打理成疏散的形狀,將束腰解下來掛ang邊,躺在chuang上,lu出幾絲疏懶,好像過去那樣稱呼著酒館裡寄住的小孩子,他親切地笑著爬上了這張chuang墊鬆軟的大chuang,扯上被子把兩個人蓋起來,她皺起眉,用手擋住巫師伸進衣服的爪子:「等等,儀式之前做這種事不吉利。」 「吉利?」潘尼有些悻悻,驅使他行動的更多是一種久違的衝動,要知道他在時光龍那裡弄到了不少的時間,但這也讓他在回來之後看到所有熟人後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難得的熟識感讓他生出些yu望,但卻被這種理由拒絕了。 見到他發瘟的臉se,薇卡吃吃地笑了兩聲,如同抱著一個孩子般抱著巫師的脖子,頭頂上傳來的熱量讓潘尼臉皮發燙不過卻已經失去了感覺。 他有些無奈地晃了晃頭,將身軀稍稍的抬了抬,讓兩人的位置不再那麼高下分明:「對了,我的那些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一百個一個不少,都是從附近地區收購來的孤兒。」薇卡思索了下:「有些是海盜種,有些是不見光的s□生子,亦或是窮人養不起的孩子,最大的十三四歲,最小的七八歲,你要教他們魔法?」 「是的我會編纂一本法術教材,派幾個學徒教他們死記硬背下去,如果有潛力,就好好培養起來,沒有潛力的,可以找一些工匠教他們些更實用的東西,我要開s□人工廠,正缺這樣的種子對了,我還會編寫一本法術對抗教材……」 對於現在的巫師而言,寫幾本低等的法術教材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完善的方法論和對奧術的詮釋可以讓他輕易地忽悠住那些初入和未入奧術門檻的有志少年少女們對他頂禮膜拜。 事實上,能夠獨立編寫奧術入門教材,正是一個奧法大師的標誌之一,一般來說,只有方法論完善到一定程度的傢伙才有這個本錢。 「這本教材,也要埃德meng特的s□人軍隊進行學習。」 「等等,你的那些工具和訓練內容已經讓他們感到很吃不消了。」薇卡眉心緊鎖:「還要加上這個,要知道,他們的抱怨不是一般的多。」 「我給他們普通軍士三倍的工資,每一頓管飽的肉食他們怎麼能夠不接受付出三倍的努力?」巫師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何況這種訓練最頻繁的也就這幾個月,等到我認為合適了,他們的訓練量也會減少下去。」 「不過,這是支專門對抗法師的軍隊,你確定這支隊伍能夠派上用場?」薇卡仍舊有些不太贊同:「這裡是墜星海。」 「放心吧,總有能用上的時候。」巫師下chuang穿鞋走到窗台口,那裡,他最大的s□人部隊正在進行例行的訓練,不過這支隊伍的訓練方式和其他的軍團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他們的裝備看上去都有些奇形怪狀,比如規模大的誇張的巨盾與長矛,一排一排的戰士訓練著如何將沉重的鉛球投到更遠的距離,還有些人則手持鏟子好像工人一般掘地挖溝。 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軍隊的訓練手段。 巫種目光向下,看到近處籬笆上的綠葉,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chuang上的女人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暖。 新港口已經建造完成,諸如酒吧,旅館一應設施也都建好了,隨著人流的增加,這裡逐漸熱鬧了起來。 清晨阿內爾從chuang上爬起來,視線在他的美女群上轉了一圈,摳了摳腳,披上件衣服走到清晨的集市,買了點牛奶麵包,隨便啃了兩口,就在碼頭區巡遊起來,試圖找到值得下手的美女。 他每天起chuang的時間都不固定,偶爾正常,偶爾會一直拖到下午,中午睡醒更是家常便飯——這會讓他在不同時段遇上不同的美女,但今天他的運氣顯然不好,昨晚上喝的太多以至於睡得過早,早上起來的也太早了,很顯然沒有美女會在這種微冷的天氣裡出來逛街,他也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然而當走到路邊一條水溝裡的時候,一團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團抖動著的y□n影,這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當然會引起他的好奇,他湊近了看了看,卻被看清楚的東西嚇了一大跳。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的瘦削少女,左眼下刺著一條蛇紋刺青,兩眼緊閉,十指緊緊抓著地面,身下是一大灘鮮血。 阿內爾的視線凝固了片刻,轉而開始游移。!。 I.塞爾之種315紛擾 更新時間:2012621:59:23本章字數:8752 「喂,您叫什麼名字?」半精靈調著散發怪味的濃湯,對著chuang上不言不語,如同一具屍體般的少女,語氣y□n陽怪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在我面前裝扮成屍體,我可是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你丟回y□n溝裡面去。」 她轉過臉來,淡漠地看了半精靈一眼,又將屍骸般的眼白對準了天棚,那裡同樣貼著一些美女畫像,這些東西顯然無法讓她生出什麼異樣的感覺,如此的反應無疑讓阿內爾感到無力,他撓了撓頭,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少女嘴邊的湯水痕跡,然後搖著腦袋。 這個動作讓她冷漠的眼睛裡多了兩分呆滯,她抬起一隻手,m□了m□自己的嘴角,卻聽到門外一陣交談的聲音,其中的一個,還不算十分陌「哦,我的老闆,你竟然屈尊來到這兒,真是太令人驚訝了。」阿內爾見到潘尼,立刻諂媚得好像變成了一隻耗子,巫師不禁失笑:「這似乎不值得奇怪,阿內爾,我只是想來看看我的港口。」 「唔,大人,這裡已經建成了,這些日子已經有了不少船舶停靠。」阿內爾咂了咂嘴:「比以前熱鬮不少。」 「的確,不再是那副陋巷的樣子了,不過還是要安排些人,把後街的臭水溝填上。」巫師抽抽鼻子:「味道太怪了。」 奈菲絲皺起的小鼻子好像在為這一點做出證明。 阿獬爾訕笑幾聲,這時外面的水手忽然一陣大呼小叫:「兔子,船!有船進港了,快出來。」 這個稱呼讓阿內爾臉se一黑,旁邊的奈菲絲捂著嘴巴,硬生生憋住了一聲笑,巫師卻沒有那麼給半精靈面子,直接就笑出了聲,半精靈立刻變得有點兒惱羞成怒他推門走了出去,大聲呵斥著叫喚他的水手:「兔子?誰是兔子?不就是一條船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不!」這幾個水手的表情顯然有點兒慌神,他們手指著遠處那艘正在進港的大船,臉上帶著恐懼的神情:「塞、塞爾的船!」 阿內爾遠遠一望見到那艘船頂端標誌xing的紅旗,頓時瞳孔一縮,潘尼這時走出了木屋,他打個招呼:「喂,老闆,你放個話,我們該怎麼辦?」 巫師目光帶著幾絲困huo看著停靠在港口內的船隻,最終搖了搖頭:「不要特別對待,讓他們進港,我得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不多時,幾個走下船來的紅袍法師吸引了巫師的所有注意力,他不動痕跡地將身體藏在房簷下的y□n影裡,目送著那兩個紅袍法師走進港邊的馬車眼睛裡的困huo變成了追憶,一直到奈菲絲提醒才有些回過神來。 「大人。」她輕聲地召喚著,搖晃著巫師的手臂。 「一個熟人。」潘尼晃了晃頭從出神的狀態中脫出來,微笑著m□了m□她的小腦袋:「這回有意思了,奈菲絲。」 「他們是紅袍法師?」奈菲絲皺了皺眉:「來和我們作對的?」 「多半就是了,看來他們不打算讓我閒下來。」法師歎了口氣:「立即回去,我得聯繫羅姆尼克。」 奈菲絲點了點頭。 「這裡交給你了,阿內爾,打聽清楚他們是什麼來頭,哦,那兩個紅袍法師不用,看看有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傢伙就可以了。」他吩咐了半精靈幾句施展傳送術,很快就消失在了港口,阿內爾撓了撓頭,感到好不容易清閒下來的日子似乎又要忙碌起來,他尋找美女的時間又要被壓縮。 這無疑讓他感到有些煩惱,不過想起那只仍舊躺在自己chuang上裝死人的殭屍少女他就更加苦惱了。 這個傢伙的平板身材明顯距離美女相去甚遠,他滿肚子這樣的抱怨,掀開大門,卻發現這個傢伙捂著後背的創口,一臉機警地貼著門,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分明從那雙淡漠的眼睛裡感受到一股殺氣。 這讓他心臟咯登一聲,所幸這點殺氣一閃即逝,那雙眼睛很快就變得如剛才那樣空洞,不過那張嘴卻已不再是默不作聲,阿內爾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從他的臉轉向了他的耳朵,聲帶生硬地震動出幾下帶著困huo的聲音:「兔……子?」 半精靈眼前頓時一陣昏黑。 塞爾的港口不僅僅這一個,這些天來從巨龍海岸各方來到西門的來賓不在少數,畢竟即將開始的婚禮早在海岸地區傳得沸沸揚揚,許多其他的城市也派來了使者,一方面是為了表達善意,同時也要看看這個將暗夜面具趕走的神秘巫師潘.迪塞爾究竟是個什麼人物,杉倫市,b□斯庫城,泰席爾城,艾凡索城的使者早已到場,當然,也少不了星幕市。 當這艘式樣精巧的商務船隻進入港口時,菲娜.尼爾.丹林頓還在船長室的chuang鋪上翻滾著chuang單,船身貼靠港口的震dang讓她翻了個身,煩躁地咕噥兩聲,用被子裹住了腦袋,進門的羅本一臉汗顏,不得已用拐棍碰了碰她的後背,這讓她立刻清醒過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呆坐了片刻,困意肆虐的臉上才出現了清醒。 「小姐,我們到了。」 「到了?這麼快?」她眼角一挑,說話聲有氣無力。 「是的,小姐,你睡了六個小時。」羅本哭笑不得地解釋。 「六個小時。」她晃晃腦袋:「我怎麼會睡那麼久?」 羅本看了菲娜一眼,把眼光放到地面,不再說話。 這沉默提醒了菲娜,她上船前的一個晚上,大半夜都在失眠,失眠的原因不外乎這次被家裡人派遣來西門的這檔子事。 早知道為什麼要把那次失敗的行商見聞告訴自己的家人? 想起丹林頓先生的話,她就感到一陣煩惱。 又要見到那個巫師了,煩啊,她鬱悶地將腦袋埋進枕頭下面,好像一隻鴕鳥。 眾神作證,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帶給她無數恐怖夢魘的巫師了,自從回到星幕市,每當晚上入眠的時候,她就有一定幾率夢到這個巫師對她笑的樣子最初時她都會一臉惡寒地從chuang上爬起來,隨後的一段日子也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接到父親下達的任務的時候,她卻感到心臟莫名其妙-的一跳一股緊張夾著期待又有些恐懼的情緒讓她在chuang上翻滾了一整夜都沒睡著,直到上了船,才身心俱疲地睡著。 究竟是什麼心情呢?恐懼?期待?菲娜得承認,她接到任務的時候,並沒有立即提出異議。 因此到了現在,態度也是公事公辦,她撓了撓頭髮:「嗚∼羅本準備馬車,找個旅館,好像距離那個傢伙結婚的時候還差幾天。」 「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羅本咳了一聲,菲娜不情不願地從chuang上爬了下來,走進旁邊的更衣室,草草地換上幾件衣服,就帶著這樣一臉惺忪走出了房間。 黃昏清涼的海風讓菲娜多了幾絲清醒春天的西門城明顯比冬天多了幾許生機,至少港口邊的土地不再是枯黃而是碧綠,草香和海水的鹹腥味道混合成一股獨特的味道身處其中,明顯受到一股蠱huo。 這是受到淑妮祝福的季節。 腦子裡被即將發生的事填滿,直到踏上港口的地面,才發覺到這座城市比往常乾淨了不少,頓時心中疑huo:「羅本,西門不是一向髒亂差的嗎?」 「那是過去式了。」羅本一面招呼著馬車,一面回答:「那位大人很重視所謂的市容,這一冬天除了修整城市,基本上都在填臭水溝和修建垃圾場。」 「折騰。」菲娜語氣裡充滿了不屑,不過坐在馬車上看到周圍曾經破爛的街巷,也不得不承認:「不過比上次來的時候好多了,至少沒有那些隨時可能撲到身上的蒼蠅了,對了,那個是什麼?」 她遙望著港口區中心的巨大空地,有些奇怪。 這片空地被一道環形的道路圍繞起來中心是一片花圃,其中豎立著一座銅像,高高的石頭底座上,是一個相對渺小的人形銅像,靠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個抬手做施法姿勢的巫師。 「哦,那些在災難後活下來的市民為了紀念迪塞爾先生的功績,在這個夜之王被擊倒的地方為他設置了一座銅像。」羅本解釋完了,看到菲娜青筋暴lu、一跳一跳的額角,忽然就後悔了。 「他竟然這麼自戀。」菲娜大為憤怒,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股憤怒從何而來。 「這是西門的執政會一致同意的。」羅本乾笑一聲,趕緊暗示車伕快點離開這裡。 「這麼說,這個野心家、自大狂,終於把整個西門收入囊中了?」離開了小廣場,菲娜撓了撓頭,語氣有點無奈。 「這位小姐,我應該提醒你一下,迪塞爾先生是一個很淡泊名利的英雄,雖然這座城市裡大多數人都聽他的,但他很少干預西門城的政務,尤其是有關那些貴族的。」有些聽不下去的馬車伕插嘴了。 「哦,不干涉政務,有那位女士幫他嘛。」菲娜漫不經意地點頭:「他可真是的,居然會去娶一個比他大那麼多的女人。」 說到這裡,她的額角再次暴lu出青筋,語氣中的火氣也重了起來:「我記得他可還有一位紅顏知己。」 「不要誹謗迪塞爾先生。」馬車伕透過窗子瞪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之不滿意。 「他還用誹謗嗎?」菲娜輕輕地哼了一聲。 「小姐······埃德meng特女士還不過二十四歲,年紀說不上不合適。」羅本乾咳一聲,低聲在菲娜耳邊說:「而且我們要記得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暫時收了那些小脾氣吧,我的小姐。」 小脾氣? 菲娜皺了皺眉,忽然發現自己確實是在鬧脾氣,自從得知了西門的事情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太好。 這個發現讓她感到有點兒無趣,她閉上了嘴巴,開始觀察周圍的景se。 比起從前的西門城,現在的城市變化不可謂不大,城市中心高大的灰堡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座粉刷成白se的三層小樓,看起來頗為突兀。 「灰堡不見了?」菲娜注意到這一點眉角一抬,開口詢問。 「是的,那場大戰之後,灰堡就被拆毀了一時重建不起來,乾脆另起了一座新的建築作為貴族議會處理政務的地方,那場婚禮也會在這裡舉行。」羅本說道:「這地方現在叫做白宮。」 「白宮?」菲娜看著這座建築,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人。」透過鏡面,可以看到埃爾文.羅姆尼克一臉晦氣的表情,讓潘尼的心情也跟著不好起來,事實上回到法師塔之後,他就感覺到與租界的聯繫大部分被切斷了。 他在租界法師塔中設立的那些用來聯繫傳送的魔法裝置,大部分都被拆毀了,當與羅姆尼克建立聯繫之後,他的心情更加地糟糕。 因為這位前租界的領事大人,現在躲藏在一間寒酸的屋子裡,用隱蔽的魔法鏡與自己聯絡,可以想見那位德爾松帕亞的到來,讓事態變得有些糟糕了。 「我已經毀掉了法師塔裡所有與您有關的東西,親愛的大人帕亞大人的態度十分強硬,我不敢過於無禮。」埃爾文.羅姆尼克一臉的酵氣:「這都是不得已才採取的措施。」 「我能夠理解你的做法,羅姆尼克,這段時間,需要你和他好好周旋。」潘尼點了點頭,忽地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租界這段時間供給那位首席大人的財富,似乎並沒有縮減。」 這正是他感到有異的地方,雖然在他的操縱下塞爾租界目前還不能光明正大地開放,但是收入卻不曾少了多少,要知道·他在為海岸巫師協會大辦工廠的同時,也從塞爾租界引進了大量的原材料,對於塞爾租界而言,這筆收入不僅足夠收支相抵,還大有盈餘。 至少按照他分配的份額發往塞爾國內,杜克蘇斯瑞姆不應該察覺到異狀。 那就只能是前段時間折騰得太過厲害·以至於招引來了國內的注意。 這種情況讓潘尼感到棘手,快刀斬亂麻未嘗不可,但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這個時候,解決的方針應該是盡量減少國內的注意力,如果輕率地殺死了這個傢伙,分明就等於明告訴國內:西門這裡有問題。 雖然招來一兩個**師,現在的潘尼並不是十分懼怕,但是一番麻煩還是少不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忍氣吞聲,盡早把這位瘟神送走才是上策。 更何況是在這個敏感的當口。 至於控制,這個想法未必不可使用,但是潘尼不敢肯定,這個手段能否百分百地奏效。 以德爾松帕亞和他之間的仇恨,萬一他破釜沉舟,選擇同歸於盡,那麼結果可就不妙-。 不僅他這麼想,埃爾文.羅姆尼克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他肯善罷甘休,不等於德爾松帕亞大人也這麼想,在他到達租界之後,從賬本處沒有找到什麼紕漏——潘尼一向很小心這一方面,無論是平日買賣魔法器物,還是不得不向海岸巫師協會批發原材料,賬務都是有跡可循。 沒有從賬務上查到資料的他並沒有善罷甘休,在德爾松帕亞大人看來,難得取得了杜克蘇斯瑞姆大人的信任,不好好幹出一番事豳來,實在是太對不起這個機會了——要知道,他現在正需要功績,來取回已經失去的位置。 因此必須通過這個任務,向頂頭上司們展lu一下自己的才能。 這樣才不會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因此說白了,他就是帶著找茬的眼光來做事的,這當然讓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叫苦不迭。 從賬務找不到毛病,其他地方的問題可是不少,尤其是經過巫師那一番大動作之後:「哦,羅姆尼克大人,你是在告訴我你是個白癡麼?竟然在未通知國內的情況下與西門政府引發衝突。」 「大人,我是沒有辦法,那些貴族,都可能是吸血鬼控制起來的,如果我不採取強硬手段,那麼打租界主意的吸血鬼行動會越來越放肆。」羅姆尼克早有應對:「我必須威懾他們。」 「威懾他們?好的,你真是英明果斷。」似乎是被說服了,德爾松帕亞點了點頭,但是挑毛病的態度卻一分一毫都沒有減少:「但現在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事?告訴我,親愛的羅姆尼克!租界已經幾個月沒開放了,你是在拿倉底的積蓄坐吃山空嗎?瑞姆大人開設據點的初衷,似乎不是這樣吧。」 「這,親愛的帕亞大人,我已經很努力在經營據點了,關閉租界的日子,我通過走s□商向海岸巫師協會出手了大量材料,收益也並沒有減少。」 「原材料!」終於抓到了紕漏,德爾松帕亞憤怒地將手中的賬本砸到桌子上:「那群三流巫師正在開工廠,你供給他們原材料!是要把他們養起來搶租界的生意?這是在開玩笑嗎?埃爾文羅姆尼克臨時領事?誰和你是親愛的。」 「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羅姆尼克滿頭大汗:「帕亞大人,根據我們和西門議會的協定,這樣再過半年,租界就可以重新開放。」 「半年?」德爾松帕亞冷笑:「半年,到時候我們就要面對同那個狗屁不通的協會的商業競爭,據說y□nhun也把那點黑市生意擺到檯面上來了,好啊,羅姆尼克先生,瑞姆大人給與你的信任,就為西門租界招引來這麼多的商業競爭者?」 羅姆尼克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所以你被解職了,親愛的羅姆尼克。」德爾松帕亞和身後與他同船而來的紅袍法師對視一眼,對羅姆尼克點了點頭:「在我沒有完成調查之前,你需要全力協作以減輕你的罪責。」 羅姆尼克臉se鐵青,眼神不斷游移地盯著地面,似是十分謙卑,心中卻知道這個事態,恐怕已經無法善了。 「另外我們要採取手段打擊競爭者,並和西門城的政治力量建立新的聯繫。」德爾松帕亞盯著羅姆尼克,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緩解與西門貴族的尖銳矛盾,無疑需要有人為綁架案負責,這個傢伙,似乎就是這樣一個絕佳的替罪羊。 他把這個主意揣在心裡,又拿起另一份情報:「還有,這個叫做潘.迪塞爾的傢伙是什麼人?據說他粉碎了暗夜面具,成了西門城新的無冕之王?還據說······他似乎和我們……有一點兒關係?」 得到了更多情報的德爾松帕亞嘴角眼角一起扭曲起來。 與之同時扭曲的還有羅姆尼克的表情。!。 I.塞爾之種316典禮 更新時間:2012632:57:54本章字數:7927 幾天過去,正是西門城災難後最大的一場婚典的時候,都也越加熱鬧起來。 巫師清楚,這場婚禮必須要進行,這是自己進入西門城權力中心的一個儀式,也是為了在這片海岸站得更穩,潘尼冒著巨大風險擊倒夜之王,並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傳統英雄人物。 他要將西門營造成一個足夠安身立命的基地,這樣才有把握應付源源不絕從各個方面趕來的敵人,對於潘尼而言,他的敵人足夠編排成一張長長的名單,在擁有將他們全部消滅的實力之前,必須經營好自己的巢xue。 巫師隱約感到,距離那個時候已經不算太遠了,但現在,他還要雌伏,並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而行動。 在深度研究方法論的過程中,巫師知道,想要進入更高的層級,就需要突破源海的桎梏——至少,巫師要表現出來足夠突破源海邊緣的潛質,不然,他連源海的真正力量都觸m□不到。 這不僅僅需要方法論的突破點,還需要一個契機,巫師認為,如果能夠尋找到突破源海力量的東西,並深入分析其中的力量,或者就能夠領悟到那個屬於他的法術。 不過或許是漫長的研究讓他有些疲倦了,現在的他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的閒暇,就要做些不太消耗精力的活兒。 比如和西門城的貴族們打交道。 「迪塞爾大人萬歲!」還沒等他走進白宮,路邊聞訊過來的市民們已經歡呼起來,不僅僅是為了湊熱鬮,要知道,今天西門中心市區各個方位都安設了lu天筵席,如此盛景,在西門城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上一次這樣的慶祝儀式,大概是小伊利斯塔國王驅逐班恩之子卡沙維·重奪西門王位的時候。 這樣的招呼未免讓巫師感到有點兒哭笑不得,措手不及之下,就好像上輩子一些參加檢閱的領導人那樣,僵硬地對群眾揮了揮手·然後有些急匆匆地順著紅地毯走進『白宮,。 今天的潘尼沒有穿法師的長袍子,而是穿上了薇卡定做的禮服,老闆娘顯然比較瞭解巫師的喜好,這套禮服的式樣並不複雜,然而卻能顯示出一種簡約的高雅,而且內層的長袍中也帶著一些巫師繪製的符文,許多法術附加在了上面·也有良好的防護效果。 在這種公眾場合,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何況還有許多居心叵測的傢伙正在暗處虎視眈眈。 盯他最緊的人卻是他從焰匕弄來的臨時保鏢,這個灰袍的刺客至今還記得巫師派人來叫『那位灰袍子的刺客先生,時自己心中的驚訝,不過他也沒有什麼異心,同時擔負著曼寧.佈雷斯的托付,要好好看看這位大人在西門城中的『能量,。 其次就要數來自塞爾租界的德爾松帕亞大人了,他就是為了潘.迪塞爾這個人而來的。 來之前的時候·他已經搜集到了一些情報,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仇人。 按照以往的行事風格,德爾松帕亞大概會直接把這位潘.迪塞爾綁過來問個清楚·但是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發難,是相當不智的手段,因為毫無疑問,這裡是潘.迪塞爾的地盤。 同時另一個消息也讓他感到疑神疑鬼——這個巫師居然擊倒了夜之王。 而且經過詳細打聽,這個擊倒的過程還是異常地輕鬆——只是輕輕地一抬手。 這當然讓德爾松帕亞有些拿捏不準,原來十拿九穩的推斷因為這個消息變得有點飄忽。 因為據可靠情報,他的小仇人離開塞爾的時候,也不過剛剛具有環之導師的資格,而在與自己作對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剛剛能夠施展第四環奧術的菜鳥。 而西門城的夜之王,卻是著名的傳奇施法者。 一率五環的法師居然在逃離塞爾的幾個月後,就能將一名傳奇施法者擊倒? 難道這幾個月之間,他就獲取了能夠與傳奇法師媲美的力量?這無疑顛覆了德爾松帕亞心中的認知,即使是以天才聞名塞爾的勞佐瑞爾首席,奧術造詣的提升也沒快到這種地步。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潘.迪塞爾掌握了夜之王的弱點,不過德爾松帕亞清楚,雖然每個巫師都緊張地保護著自己的方法論,但是因為方法論洩lu而死掉的巫師在哪個時代都是極少數——因為破譯方法論需要大量而精心的觀察,而每個巫師都將自己的力量之源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使與源海溝通,也要加上十幾層保險,更不用說能夠輕易地被發現了。 總而言之,潘.迪塞爾擊倒夜之王的消息,很大程度上推翻了德爾松帕亞原先對潘.迪塞爾身份的猜測。 而當遠遠地見過潘.迪塞爾一面之後,他更加感到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錯的。 因為這位巫師和自己的小仇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臉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他實在想不出一個r□臭未干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夠和這個青年巫師相比,先入為主的印象搖搖yu墜,更多的疑huo又在心頭浮現。 「或許這是偽裝。」他托著下巴,眉心深鎖,又想到了租界和西門城衝突的最初原因,疑心再次抬高。 總之,各種矛盾的情況讓德爾松帕亞感到,慎重行事是十分有必要的。 至少要先確認這個人的身份。 既然不能明晃晃地使用暴力手段,就需要更細緻的觀察,或者,某種試探。 察覺到德爾松帕亞反應的潘尼心中暗暗冷笑,現在是他在西門鞏固權勢的關鍵時期,能夠盡量拖延與塞爾租界的衝突,就要盡量拖延,若是能夠騙到這個傢伙,當然是再好不過,如果騙不到,那就只好想個辦法將他處理掉。 不過那樣做無疑會招來更厲害的紅袍法師。 這段將近一年時間的逃亡日子裡,他一直小心地修正自己的容貌,對於一個成長期的巫師而言·控制自己容貌變化方向並不困難,現在的他和塞爾的紅袍法師潘尼.西恩外貌只有三四分相似,更不用說還有紅袍法師所沒有的毛髮。 而在時光龍墟的日子裡,他的外貌變化就更巨大了′經歷了如此多事之後·潘尼的氣質也已和往日大不相同。 如果這些都不夠,他為了今天的會面,還特地設計了一個偽裝法術,讓那些在塞爾時見過他的人再見他這張臉時,陌生感大大增加。 現在的潘尼雖然在西門擁有巨大的權力,不過他仍然很注意掩飾自己的身份,一些能夠與塞爾扯上關係的工作·也是高度保密——不論能瞞過多少人,這個手段總是必須的,比如在海岸協會工廠製造的巨神兵,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巨龍海岸沒有人知道。 缺少一些關鍵的信息,外貌也對不上號,所以德爾松帕亞的反應不足為怪,也在潘尼的意料之中。 只是觀察到的結果告訴潘尼這個往日的仇敵並沒有放下疑心·或者說,仍然懷著高度的懷疑,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打消他的懷疑。 而這場婚宴,就是這樣一個契機。 即將踏入白宮之時,巫師狀似不經意地扭了下頭,好像看著圍在白宮外圍的人民,卻在一個巷口角落處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轉回頭進入會場。 「這個人就是七法塞崔納之杖的持有者?」巷口的角落裡,說話的人身軀藏匿在一塊斗篷下面,聲音嘶啞:「那麼就是他在星界壞了大人的好事?」 「多半就是這樣。」另一個站在右邊的斗篷人一副濃重口音:「我們應該怎麼辦?抓捕他?」 「不不不,潘.迪塞爾···…」先開口的斗篷人搖了搖頭·低頭沉吟:「這個人在巨龍海岸似乎是一個重要人物。」 「無論重不重要,和教主大人作對,他就要付出代價。」後者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不過······我們是他的對手嗎?」左邊的斗篷人語氣仍舊不確定:「要考慮到他手中的七法之杖。」 「別忘了我們還有兩位大人可以幫忙。」右邊的斗篷人冷笑起來,望了望喧鬧的市中心:「而且這裡這麼多人,一動起手來,肯定會引發大混亂·到時候我們即使不能殺了他,也要給他造成一些麻煩,讓他知道他的愚行為他帶來的災厄,而如果讓他縮回了法師塔,只會更難對付,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那兩位大人?」第一位斗篷人點了點頭:「哦,這兩位大人應該可以纏得住那條巨龍,那麼我們也應該想想該怎麼行動。」 「殺死那些貴族,綁走這個巫師的女人,如果可能,直接殺掉或抓住這個丕師,交給教主大人處置。」 「不錯的想法。」斗篷人轉過身去,結束了這次聲音低沉的對話,面對背後的十二個手下擺了擺手,他們立刻消失在了小巷的y□n影之內。 沒人注意到巫師那遠遠的一瞥,也沒人注意到,另一雙帶著幾絲好奇的大眼睛在那片黑暗中閃爍了兩下,然後轉向了遠處的白宮門口,似是發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又消失在一團黑霧裡面。 就在不久之後,另一群人到了這個地方。 這些人同樣meng著厚厚的斗篷,不過更像是躲避正午的太陽光線,他們lu出的手指處皮膚呈現一股暗灰的se澤,如果是在北方的科米爾或桑比亞,這樣膚se的人出現會立即引起無數人的警惕,而在西門,所有人都知道市政議會新近為這些傢伙在商業區一角開設了家魔法道具商店。 現在這些y□nhun卻顯得一臉慌張,在這片巷道四周不停地張望著,尤其是在y□n影處更是格外仔細,似乎緊張地尋找著什麼東西。 「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搜尋了一陣時候,似乎沒有尋找到目標。 「大人,這裡的人太多了,我們已經感應不到那位殿下了。」一個y□nhun手端著刻畫著複雜奧術紋路的羅盤,雙眼看著上面瘋狂轉動的指針,滿臉無奈。 「我們必須找到她,找不到的話,不用說至高王子陛下·就是現在在西門的梅伊爾大人都饒不了我們。」為首的y□nhun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盧瑟斯大人?看樣子,殿下是在這片人群裡面。」手端羅盤的y□nhun愁眉苦臉地看著白宮附近巨大的人流,顯然無計可施。 「今天是西門城領主的婚禮?」y□nhun首領盯著熱鬧的白宮,眼球不停地轉動。 最後一指他的幾個部下!』.你們在這裡盯著.如果再次感應到殿下的位置,立即追上去,我回去找梅伊爾大人。,. 說著他走進牆角,身軀徑直消失在了那片y□n影裡面。 留下的人繼續盯著人群和手中的羅盤,一臉緊張。 「「祝賀你,迪塞爾大人,乾杯。,.貴族和各方的使者們端著水晶杯,無論是杉倫市的德魯伊還是b□斯庫的公會首領,都為宴會的主角獻上了祝福,巨龍海岸身價最高的樂手在宴會廳的主席台邊彈奏出歡快的樂曲,無論如何,對於西門城脫離了吸血鬼的掌控,大多數巨龍海岸的勢力還是抱著欣喜的心情的。 受到吸血鬼侵擾的可不僅僅是西門城,巨龍海岸的許多城市,都有暗夜面具的據點,要知道,奧爾巴克曾經的計劃,是建立以西門城為中心的巨龍海岸吸血鬼王國,因此在控制了西門城後,必然會把魔爪伸向海岸的其他城市,而有一個英雄人物將暗夜面具連根拔起,當然是巨龍海岸人民喜聞樂見之事。 見過「英雄,本人之後,眾人雖然為他的外表感到訝異,但還是紛紛表示出了好感,巫師在這群賓客間穿稜,不斷寒暄著,收到越來越多的祝福。 「「嘿,迪塞爾先生,祝賀你。,.走過穿著一身精緻禮服鎧甲的聖武士,巫師得到的祝福平靜而帶著兩分惆悵:「「恭喜你又結婚了。,,又結婚了? 這句話讓正對面的潘尼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他看著聖武士平靜的眼睛,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一旁傳來譏嘲的聲音:「「又結婚了,哦,難不成這位迪塞爾先生還結過很多次的婚?真是讓人驚訝啊,絕境東域的風氣實在是與哈特蘭德大不相同。,. 這把充滿了火藥味的腔調讓巫師眼皮暴跳,而清脆的聲音也讓他感到聽起來耳熟,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叉著腰的年輕女孩一臉不悅地盯著自己。 「「哦,丹林頓小姐,你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稍稍錯愕了一下之後,他想起了這個女孩的姓名。 「「喔,難得綁匪先生還記得我這張可憐的肉票。,,菲娜拍了拍xi□ng口,一臉佯裝出來的驚愕,然後又狠狠瞪了潘尼一眼:「「實在是非常榮幸。,,「「呃真沒想到你會到這個地方來,好吧,總之今天對我來說是個好日子,也希望你能保持心情愉快。,,在這個地方見到這個女人,巫師不想和她過分糾纏,隨便寒暄了兩句,就要閃人,正好那邊的薇卡緩緩地走了過來,穿著盛裝的她步子並不能夠太快,即使有著奈菲絲攙扶,也要注意長裙華麗的下擺不會被來客踩住,巫師連忙湊上去攬住她另一邊的手臂,她對巫師報以一笑,這個笑容落在塞拉的眼睛裡特別地晃眼,讓她低下了頭。 而菲娜認真看了幾眼打扮得艷光四射的薇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是魅力十足,和巫師站在一塊兒也非常般配,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異樣地不舒服。 這股酸溜溜的感覺讓她挪開了視線,卻看到剛剛把頭抬起來的塞拉,這個動作莫名其妙地勾動了她跳脫的思維以及對巫師的某些惡意揣測,一股怒火就「騰,地冒了出來:這個邪惡的傢伙,居然連提爾的教士都和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唔?這是丹林頓家的菲娜小姐?,.悅耳的招呼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面對薇卡的微笑,一時惱火還沒有消去的船長小姐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呃呃啊啊了一陣,兩眼瞪大,如同一個傻子般方寸大亂。 「「早就聽說過您是星幕市少有的美人兒,沒想到居然和潘也是熟人?,,薇卡白了潘尼一眼,裡面帶著些責備的神se,然後就握住了菲娜的手掌:「「真是難得了,希望您今天玩得愉快。,,「「沒什麼,謝謝,再見。,.她面紅耳赤地揮開薇卡的手掌,轉過身去落荒而逃般地跑開了,薇卡掩口輕笑,再次瞄了巫師一眼:「「也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在來時的海路上遇見的,是個得有趣的女孩子,你別想歪了薇卡。,,潘尼一聳肩。 「「不用解釋了,對於你的節操我一向很有信心。,.薇卡表情嚴肅地說罷,看著巫師悶悶的表情,終是難忍地掩口輕笑:「「好啦,這麼嚴肅做什麼,就是有過什麼事又怎麼樣?,… 「「真的沒什麼,不信可以問奈菲絲。,,巫師一臉無辜。 「「是真的,大人從塞爾偷渡回來的路上,和這位丹林頓小姐在一座荒島上呆了好幾天的時間呢。,.奈菲絲說完,也不敢看巫師的表情,伸了伸小舌頭就把腦瓜縮到了巫師看不見的地方。 這句話讓薇卡表情更為玩味,最後她捏了捏奈菲絲的小鼻子,失聲笑了出來,巫師也會心一笑。 氣氛十分融洽,然而就在這時,巫師心中一動,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自己,他略一低頭,對上了一雙大大的銀灰se瞳孔。 在那雙圓溜溜的瞳孔裡面,滿是令人感到親切的好奇。!。 I.塞爾之種317亞莉 更新時間:2012644:07:35本章字數:5591 這雙大眼睛屬於一個最多四歲大小的小女孩,一頭柔軟的銀se卷髮,圓嘟嘟的小臉看上去十分粉nen,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但是看到那有點兒偏灰暗的膚se之後,大概百分之九十九想要這麼做的人都會改變主意。 這也是巫師感到納悶的原因之一。 這竟然是一個y□nhun人小女孩。 不過很快,他就被一股從身體各個毛孔湧出來的親切感給吸引住了,他還沒弄明白這股吸引力從何而來,感受到了潘尼的視線,這個小女孩含了一下手指,忽地探出兩臂,似乎想要讓大人抱一下。 巫師沒有過多考慮,在那股親切感的驅動下,他把這個惦著腳尖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當這個y□nhun小女孩眉開眼笑地摟住了潘尼的脖子的時候,感應到體內源力的震動,巫師終於知道這股親切感從何而來。 這個小女孩的體內,有密瑟能核的力量。 「潘,呃………………這是個y□nhu卡也注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當目光落上了她的皮膚,眉頭頓時微微地皺了一下:「你邀請了那位y□nhun商人?這是他們的小孩子?」 「我也不知道。」就在這幾秒鐘的接觸裡,感應到這個小女孩體內驚人的密瑟能核之力,整體的感覺就好像他一樣是一顆活動的能核晶體,潘尼有些震驚之餘,也就知道了她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y□nhun人,看著這雙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直看的銀灰se眼睛,腦子裡的困huo越來越多,但卻也不能和薇卡說清楚:「或許是和大人走散了吧。」 「亞莉………………」y□nhun小女孩的嘴巴動了動,嗓音稚nen而清脆:「亞莉克希亞!」 「亞莉克希亞?」潘尼挑了挑眉毛:「你的名字?」 她重重地頓了頓圓圓的下巴,然後眨了眨眼睛。 「我們得把她還給她的大人們,親愛的。」這個y□nhun幼女讓薇卡感到有些不安——作為一個正常人類,沒人會對y□nhun人感冒,或許說有y□nhun人出現的地方,就會出現麻煩。 巫師笑了笑,捏了捏這個名叫亞莉克希亞的y□nhun女孩的臉頰,一面對薇卡說:「別太緊張了薇卡,只是個小女孩,或許會為我們帶來好運也說不定。」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個y□nhun小姑娘的背景顯然不簡單,不過他確實沒有討厭這個小姑娘的理由。 如此親暱地動作讓這個小女孩lu出了可愛的笑容,緊緊把臉蛋貼在了巫師的肩膀上面,薇卡蹙起了眉頭,但也只能搖頭歎氣不過另一個女孩則沒這麼好的心情,她緊緊地盯著趴在巫師懷抱裡的y□nhun小姑娘,一臉地氣惱。 「怎麼會這樣?」奈菲絲暗暗地想著:「大人是我的。」 她眼珠子溜溜地轉了兩圈,看著亞莉克希亞的眼神就充滿了嫉妒。 似乎感覺到,就在這幾秒鐘內,這個才和巫師見過一面的小姑娘就取得了不錯的地位,她心中更是惱恨,不過當注意到亞莉克希亞的膚se和體型的時候這股情緒就稍稍減輕了一些。 不僅僅是個小女孩,還是個見鬼的y□nhun,不可能和大人在一起很長時間的! 她自信滿滿地想道不過眼下受到的冷落,卻仍然讓她感到了委屈,小嘴一癟,沒心沒肺的模樣變成了委委屈屈,腳步也遲緩起來。 這些當然瞞不過近在咫尺的薇卡,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這個在自己眼睛裡凶狠惡毒的小姑娘其實也是個t□ng單純的小傢伙。 想到了這一處,她對奈菲絲的反感就降低了許多,看到她悶悶不樂,就俯身在她額頭盯上親了一下奈菲絲一愣,隨後臉有點紅紅的,拽住了薇卡的長裙。 今天的新娘微微一笑,遙望著遠處坐在儀式首席上的巫師,她目視著這張臉從少年到如今的青年,那股氣質更是讓她心中悸動不已。 「亞……………姑娘坐在潘尼的懷裡兩條tu□前後擺動,胖胖的小胳膊卻伸向旁邊小案上的糕點,巫師微笑著將那個盤子拿過來,放到亞莉克希亞的面前,她眼睛一亮,歡呼著將嘴巴塞滿,牛油和果醬沾滿了她半邊小臉。 「喔?一個y□nhun小姑娘?」許多賓客都對巫師懷中突然出現的亞莉克希亞感到驚奇,把不解的視線投向潘尼。 後者笑了笑:「哦,大家不用驚奇,無論是誰,只要不抱惡意,都是我的客人,我更相信,她會給我帶來好運氣。」 他揉了揉亞莉克希亞的頭髮,朝一眾來賓解釋著,不過更多的人卻在腹誹。 y□nhun人所到之處,哪裡都說不上是好運氣吧。 當然,在這個時候這麼說明顯是大煞風景,沒人會自討沒趣,只能哼哼哈哈地應和,巫師心知肚明,當然也不會點破,他更好奇這個小姑娘本身:「亞莉,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正在與糕點盤子混戰的小姑娘抬起腦袋,用袖子抹了抹下巴,卻讓臉變得更花,她張開嘴,呃呃啊啊好一陣沒有說出話來,直到打了個一個飽嗝,才吭吭哧哧地開口:「……壞女人。」 巫師顯然無法理解這樣簡短的言語中蘊含的信息量,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壞女人,亞莉克希亞討厭她。」她轉向巫師,眼睛一閃一閃,十分認真地說道。 好吧,現在潘尼知道y□nhun城裡面有一個亞莉克希亞不喜歡的女人,因此……想到這裡,潘尼牙呲了一下,因為他醒悟到這個小姑娘很可能是偷跑出來的。 「爸爸不在,都欺負我。」亞莉克希亞撅起嘴巴,眼圈一紅,好像隨時可能哭出來。 巫師立刻慌了,手忙腳亂地擦乾淨她的眼睛,忽地靈機一動,將另一個糕點盤子端了過來,她立即破涕為笑,再次用奶油和果醬把半邊臉抹得一塌糊塗…還把這些東西通過臉和身體的接觸蹭到巫師的禮服上:「你是好人。」 在婚禮上被發了好人卡的巫師哭笑不得,只能m□了m□亞莉克希亞的腦袋,繼續you騙:「你爸爸是誰呀?」 「爸爸就是爸爸。」亞莉克希亞含著手指,一臉懵懂。 於是潘尼不再問了…他還想知道那個『壞女人,是誰,但根據亞莉克希亞的反應,得到的回答也多半是『壞女人就是壞女人,這樣的令人m□不著頭腦的答案。 看來這個小姑娘雖然身懷令人驚奇的力量,但腦子卻和平常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沒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潘尼也能才想到,這樣一個小姑娘走失,會讓那些看護著她的y□nhun人多麼著急。 繼而他開始考慮如果遇上來找這個小姑娘的人之後該怎麼回應…正在想這些的時候,懷裡的小姑娘似乎吃飽了,眼珠子轉了轉,好像想起了什麼,這才抓著巫師的衣服,稍稍小聲地喊道:「外面有壞人要打你。」 巫師一愣,馬上呵呵地笑了起來,又抓過一個裝滿糖果的盤子…不過亞莉克希亞卻沒有立刻被五顏六se的mi糖吸引,而是歪著腦袋,一臉認真地看著巫師:「是真的。」 她腔調似的說道。 「好吧…謝謝亞莉。」巫師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讓小姑娘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微笑:「一會兒看我打壞人。」 「好,打壞人。」亞莉笑嘻嘻地點頭,雙手在盤子裡一陣亂抓,糖果頓時散落一地。 「呃………………這傢伙又從哪裡you拐來的小姑娘?」角落裡的菲娜滿臉惱怒:「看,這回的才這麼大一點兒,他真是個活脫脫的禽獸。」 「我想你誤會了一些什麼,親愛的丹林頓小姐。」旁邊的塞拉目光從潘尼懷裡的亞莉克希亞身上移開,雖然也帶著兩絲困huo,但是聽到了丹林頓的抱怨…卻皺眉表示不滿:「雖然………………迪塞爾先生的一些行事手段不算光明正大,但客觀地進行評價,並不能說他是一個人格十分卑劣的人。」 「這樣一個對愛情毫無忠貞,滿肚子y□n謀詭計的傢伙,居然也能得到崇尚公平正義的提爾信徒的回護?」菲娜一臉不可思議,她對潘尼的評價…可以說是比較中肯的——前者是她親眼所見,後者是她推斷出來的,反正能在西門這個地方混出頭來,還坑掉西門城最大的黑暗組織,如果不是滿肚子y□n謀詭計,簡直是不符合菲娜這個星幕人的認知。 塞拉臉頰一紅,只是瞬間就恢復正常,又將視線挪回原處。 這個反應更讓菲娜感到這個聖武士和那個巫師之間有鬼,這也就更讓她感到驚訝,從塞爾一同旅行到巨龍海岸,雖然那位蘭妮女士xing格不靠譜,但毫無疑問是一個很有特點的女人,這場婚宴的主角薇卡更是魅力四射到一塌糊塗,眼前的聖武士看長相,還有代表西門提爾教會前來的身份,都是出類拔萃。 這不由不讓她不驚訝:為什麼這麼多的女人都和這個巫師不清不楚? 這個自戀,y□n險而好se的傢伙。 她還為從塞爾到巨龍海岸的那段旅途而耿耿於懷。 但不埜o不說,這個巫師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菲娜用更加異樣的目光盯著潘尼,除卻惱怒與不屑,卻也多了許多的探究。 與此同時,另外的角落裡,幾個y□nhun看到巫師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頓時變得好像放在熱鐵板上的老鼠,滿臉的驚惶。 「殿下居然找上了那個巫師?我們該怎麼辦?」一眾y□nhun面面相覷:「要上去請陛下回去?」 「蠢材,直接做不行,她在那個巫師手裡還沒有危險。」一個y□nhun冷靜地說道:「等典禮結束的時候,我們再上去將殿下接走,或是等梅伊爾大人來了再做打算。」 「是……」 這個答案得到了y□nhun們的一致同意,因為他們即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也不是很希望面對那個喜怒無常的小姑娘。 和亞莉克希亞接觸過的y□nhun人都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個何等危險的存在……………… 而懷抱著這個正在端著糖果糕點盤子大吃大喝的『危險人物,,也開始了宴會的重頭戲。 作為主角,一場富有感染力的致謝詞當然是必要的。!。 I.塞爾之種318真言 更新時間:2012644:07:36本章字數:5425 巫師的演講詞中並沒有排除那些陳詞濫調,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好在巫師們大多數都是不通世事的貨se,許多人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 本就沒指望潘.迪塞爾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巫師也不希望自己因為一張大嘴巴惹來更多的注視,因此講話也就非常地低調,不過現場的氣氛也不需要更多的佐料了。 德爾松帕亞在角落裡死死地盯著被貴族圍住的巫師,忽然明白,無論這個人是不是他的仇敵,如果自己想要在西門扳倒他,毫無疑問會是一個十分艱難的任務。 更何況還有許許多多麻煩攔在他的面前。 一蓬蓬煙火在天上綻放,街巷中的西門人陷入了更為瘋狂的熱潮,而兩道巨大的光影就在這時出現在天空中,所有的煙火在這兩條龍一般的光輝出現之時黯然失se。 「七法塞崔納萬歲,看吶,那是什麼?」狂熱中的西門人發出一陣更為高亢的歡呼。 「新款式的焰火嗎?它們好像龍一樣!」幾個醉漢紅著臉膛看著天際:「啊,它們掉下來了。」 「這是龍?」幾個還有些清醒的人卻在這兩道巨大光影出現的時候變得目瞪口呆,而隨著這兩條巨龍徹底從天而降,將猙獰的面孔面向西門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靈hun尖嘯,讓原本歡慶的人潮頓時陷入了混亂。 「是亡靈龍!」幾個冒險者發出絕望的吼聲。 這兩條死靈氣息環繞的巨龍落到了白宮之頂,立即發出一聲無聲的長嚎,無數人就在這陣直入靈hun的震dang之中昏mi暈厥,更多見多識廣的人,也認出了這兩條龍是什麼東西。 「是……是龍巫妖!」 更多尖銳的慘叫聲讓原本歡慶的場面變成了地獄,龍巫妖自然不屑於對普通人進行屠殺,然而幾百個身穿各se不同服飾的人卻在人群中製造出了更驚人的血案,他們揮舞著各式的武器,劈開那些試圖上前阻攔龍巫妖的勇者更是直接衝進了白宮之中。 兩條龍巫妖發出一陣嘶吼,身軀縮小了幾圈,變成灰霧籠罩的人形態,隨著暴徒們入了這幢建築。 「亡龍將為我主懲戒異端。 大批這樣的武裝暴徒進入了大廳所有的人都自覺地散開了。 那兩個渾身籠罩著灰霧的人形生物讓所有想要動手的人在看清它們之後的瞬間失去了動手的yu望。 這是亡靈龍,而且不是一般的亡靈龍。 而這些暴徒,雖然服se各不相同,但是都一臉狂熱的表情,而正中央的兩個身披斗篷的老頭,也讓一些見識廣博的人大吃一驚。 看到了這灰斗篷下的紫se長袍,許多人對他們的身份都有了一個猜測。 德爾松帕亞眼睛一亮悄悄地閃到了角落,看著這些人和正中央席位上的巫師針鋒相對。 「不請自來的客人。」在賓客們的眼睛裡,潘.迪塞爾的反應倒是不慌不忙,他依舊抱著那個y□nhun小姑娘,而薇卡已經躲到了他的身後:「為什麼要攜帶著惡意前來呢?哪怕你們是薩馬斯特先生的追隨者,如果是善意的拜訪,這裡也不會將各位拒之門外。」 聽到巫師親口說出暴徒們的身份,更多的貴族變得面如土se龍巫教是個什麼東西,那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這個恐怖組織一向蠻不講理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目的就會挑起血案,是費倫著名的瘋子組織。 許多護衛抽出了武器。 更多的人卻用更驚恐的神情注視著潘.迪塞爾,不知道這個傢伙在什麼時候惹上了龍巫教。 紫袍人掀起斗篷,lu出下面一張眼眶乾裂的老臉,那對眼球,猶如兩顆染血的寶珠,深深地嵌在了他的眼眶深處。 「七法之杖的持有者,我的主人問你,在三日之前,這柄節杖出現在什麼地方你又在哪裡?」 「七法之杖?薩馬斯特先生居然對它感興趣?」巫師故作驚訝地皺了皺眉:「三天之前,他自然在我的手裡,至於我,我認為我沒必要將我的行蹤通知薩馬斯特先生。」 「你有必要。」另一個紫袍人喃喃低語:「如果你無法給薩馬斯特大人一個圓滿的解釋,今天這個地方將會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巫師失笑:「兩位,你們可要好好衡量一下你們的力量薩馬斯特大人在向所有巨龍海岸的權貴進行挑釁。」 「不錯,龍巫教的瘋子們。」說話的是一名來自b□斯庫的公會首領,近些年裡,他們一直在和龍巫教的走s□綁架犯罪進行鬥爭:「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這裡不是你們的龍窩!」 「兩位,不要做出不明智的舉動。」海岸巫師協會的使者,一名五環的執事巫師輕聲乾咳。 「不明智?」紫袍人嘿嘿冷笑:「不明智的是你們這群蠢貨,居然敢和我們為敵。」 「各位,如果真的是想來這裡對巨龍海岸的掌權人們進行挑釁,你們的資本也有些不夠了。」巫師一臉微笑,似乎完全不將堵住整個宴會大廳的一百多名暴徒放在眼裡。 魔法的光亮從大廳各個方向滲透出來,落到紫袍人周圍,然而卻沒造成絲毫的影響。這座宮殿不過剛剛落成,所有的魔法防護都猶如牆紙一樣。」紫袍人抬起一隻手,聲音lu出一絲譏嘲:「你還是不要和龍巫教繼續作對為好,現在投降,可以得到教主大人的寬大。」 要西門城現在的英雄人物投降和他們走? 所有人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看到紫袍人身後的亡靈,他們心臟劇跳起來,也失去了嘲笑的yu望。 這是兩條龍巫妖,在任何地域出現,即使只要一條,也足夠造成驚人的災難,遠遠超越普通的巨龍,即使是中等規模的軍隊…也很難力敵這種怪物。 當然,潘.迪塞爾還有七法塞崔納之杖,不過當許多人注意到所處的環境時,心中卻有些絕望了。 這是個封閉的區域…大量人員擠在這個小小的大廳中,一旦戰鬥起來,必然產生巨大混亂,再召喚巨龍,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混亂中死而若是潘.迪塞爾選擇轉移,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會成為龍巫教洩憤攻擊的對象。 龍巫教的人顯然很清楚這一點,他們從各個方向封堵住大廳的出入口…而兩條龍巫妖的恐懼氣息,已經足夠讓大多數弱小者伏地戰慄。 所綃人都在等待著,想要知道,潘.迪塞爾如何應付這樣的敵人。 而德爾松帕亞的精力更是高度集中,他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窺探這個巫師力量的機會。 通過潘.迪塞爾展lu出的力量,他就能夠對收集到的情報做出一個不錯的判斷了。 「和你們走也未嘗不可,但你們總要顯出些足夠帶走我的力量。」巫師就在這時抬起一隻手…一道銀白se的火焰光束從手掌心飛了出去,這讓許多人都吃了一驚,這是只有頂級施法者才能使用的奧而少數目光尖銳的能夠看得出來潘尼釋放的奧火和一般巫師的奧火有所不同…也就讓他們倍增狐疑。 當潘尼丟出奧火的時候,德爾松帕亞的臉se一白,幾乎就能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仇人——除非天方夜談,否則一個五環施法者怎麼可能在一年之後就掌握到奧火這樣的頂端法術技巧?難不成被魔網女神親w□n過?即使是歷代知名的**師,擁有這樣的能力也要經歷極為艱苦的鍛煉。 不過稍後感應出的異變則讓他鬆了口氣,這和那些**師的高等奧火似乎有些細微的區別,最大的區分就是其中的法術能量粗糙一些,雖然威力相差不大。 這就讓德爾松帕亞知道這是一種通過異常方式獲得的超自然力量,也就讓他鬆了口氣。 然而之後的異變卻讓他轉瞬變得震悚起來。 這一道奧火在半空中居然分裂成為一百束,如同一蓬銀se的火雨…墜入暴徒群中,大量暴徒猝不及防,被奧火擊中產生的爆炸點燃,痛吼著昏倒在地。 兩個紫袍人瞬間警惕起來,在來的時候,他們就調查過潘.迪塞爾的資料…知道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不過潘.迪塞爾的一出手,卻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奧火在他們的魔法防護罩上打出幾個不聲不響的火星,而兩隻龍巫妖已經怒吼著念動起了咒語,兩束不同顏se的光芒隔空射向了作為正中的潘.迪塞爾,德爾松帕亞的眼睛一咪,知道這兩個魔法是高等法術破除與解離術,若被兩者一先一後地擊中,大多數法師都會化成飛灰。 巫師剛想要反制這個魔法,然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他懷裡的小女孩忽然一張口,這兩道魔法光芒在半空中就變成了零散的光霧,被她一口吸進了肚子裡。 這下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能聽到一聲亞莉克希亞打飽嗝的聲音。 吞下這兩道光霧,似乎比吃了許多糕點糖果更加滿足,小姑娘瞇起眼睛,獻寶似的朝巫師笑了笑。 龍巫教的紫袍人眼睛一瞇,一揮手掌,除了更加隱秘的咒語吟唱聲外,餘下的暴徒已經揮舞著刀劍,咆哮著衝向了巫師的寶座。 「十分遺憾,以諸位的力量,想要讓我離開這裡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巫師抬起手掌的同時,一長串咒語幾乎就在一個呼吸之間從喉嚨裡面吐了出來,一大串聲調最終形成一個威力無窮的字,在空氣中凝聚成一陣強烈的震動,撕裂空氣,震dang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除了龍巫妖和一個紫袍人,大多數人都在這一聲暴震之下頭昏眼花。 「這是震懾真言。」一個驚駭不已的發現進入了剛剛有些清醒的德爾松帕亞的腦際,讓他更為震驚。 比起剛才那看來有點虛假的奧火,這一招可是貨真價實的高階施法技巧。 只有第八環的強力巫師才能使用,這一類真言法術,根本無法記錄在卷軸或其他法術器具上面,簡直是赤lu□lu□地標注了潘.迪塞爾的實他不是潘尼.西恩。 幾乎就是這一瞬間,他堅定了這一個想法。 而更震驚的莫過於戰場中心還站著的龍巫教襲擊者了。!。 I.塞爾之種319攔截 更新時間:2012650:11:22本章字數:7282 龍巫妖頭腦一陣暈眩,雖然沒有如同其他人那樣立即倒地ョ苳]有些頭昏腦脹。 帶來的所有暴徒都被這一下震倒,就連自己帶著一大堆防護的同伴,也抵抗不住昏mi過去,紫袍人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另一片力量已經充塞了整座大廳。 「是空間鎖。」紫袍人心中一凜,在震懾真言下有些mi糊的頭腦終於確認。 這個手持七法之杖的巫師確實能夠施放第八環的法術。 這當然與他收集到的一些情報產生了矛盾,讓他手忙腳亂,在震懾真言衝擊下有點兒麻痺的頭腦還不足以做出什麼反應,巫師的另一個法術已經到來。 「梅伊爾大人。」 一個meng著面紗的美麗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廳的角落裡,與y□nhun們站在一起,正好來得及享受到空間鎖的禁錮,這種感覺讓她皺起了眉兩個y□nhun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下無差別攻擊可是連巫師身後的自己人都震倒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人?看到這個女人的出現,臉上lu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這回『殿下,的事情可以解決了。 不過令y□nhun感到有點兒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視線沒有落在那位臉上塗滿奶油果醬的殿下身上,而是皺著眉頭盯著那個抱著殿下的男人:「他是潘.迪塞爾?」 語晃中攜帶著深深的疑huo,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y□nhun回答。 「奇怪了。」貝利亞.梅伊爾眉心深鎖,她還記得幾個月前見過一個和這個男人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不過那個人看起來還要年輕許多,雖然身懷古怪的力量,但還沒有現在眼前這個這種不可測量的感覺。 難道不是一個人? 她眉尖翹了起來,最終搖了搖頭,吩咐y□nhun:「這群龍巫教的瘋子完蛋了,等一會兒事情完了你去與那個巫師進行協商,把亞莉克希亞帶回來。」 「呃………………」y□nhun愣了一下,看著遠處的戰鬥,最後感到這個命令不容拒絕還是點了點頭。 正如貝利亞梅伊爾所言,這群龍巫教的瘋子確實完蛋了。 巫師的法術已經擊倒了大量雜兵,兩個龍巫妖立刻明白,僅僅憑著人形態的力量,不足以與這個傢伙抗衡,別說潘.迪塞爾超乎想像的龐**術力量,他們連續施展數個法術都被巫師懷中那個詭異莫測的y□nhun小女孩吞吃掉了,僅憑著這一點,他們就明白想用法術擊倒這個巫師無異於天方夜譚,於是果斷地開始變形。 巫師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如果讓龍巫妖就在這個大廳裡變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於混亂之中。 他念了一句咒語,一個正在變形的龍巫妖的身軀就被一個光球包裹壓制。 這是一個力場監牢。 它無疑減緩了龍巫妖變回原形的時間,而早在他們開始變形的時候大多數賓客就已經趁著暴徒紛紛暈厥的時候撤離了大廳。 這當然給了潘尼更多的空間。 一個巨大的火球轟到了另一個變形進行到一半的龍巫妖身上,剛剛有所反應的紫袍人還沒有做出應對,已經被填滿半個大廳的爆炸和火花震得飛了出去撞到一堵牆上,軟軟地栽倒在地。 而另一個龍巫妖也在爆炸中完成了變形,撞開一堵牆壁,帶著被禁錮的另一個龍巫妖,衝出了白宮大廳。 潘尼毫不遲疑地追了出去。 當巨大的骨龍帶著龍巫妖特有的光從白宮撞開一堵牆飛出來時,原本驚恐的人潮更加混亂,然而他們轉而就見到隨著一道紅se的光線,巨大的骨龍在空中發出一聲透入靈hun的尖嘯,半個身軀化成了粉末,另一半在法術的托舉之下遠遠飛走更多的人看到站在牆壁缺口處的巫師,紛紛喊著:「龍被迪塞爾先生擊退了!」 巫師並沒有追擊,找不到龍巫妖骨匣的位置,這些東西殺死了還會復活,他更關心的是屋裡那個龍巫教的紫袍人。 在得罪了龍巫教之後,他就知道事情無法善了七法之杖的存在就好像指路明燈,會將龍巫教的人源源不斷地引向西門,因此有必要弄清楚龍巫教在巨龍海岸附近的巢xue都在什麼地方,然後主動加以毀滅。 作為一個隱秘組織,除了一些實力強大的龍巫妖,龍巫教並沒有什麼著名的強大人物,薩馬斯特久居下層界,已經淡化了在主物質界的痕跡——據說蘭森德爾的信徒們掌握了對付他的辦法,讓他不敢輕易在費倫現身,而單憑這個教會,至少在巨龍海岸,想要對付巫師是比較困難的。 無數埋伏在暗處的護衛衝了出來,就像對付抓捕到的邪惡巫師那樣剁掉了兩個紫袍人的手,扒光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飾品,堵住了嘴之後如同拖拽牲畜般拖出了大廳。 「他不是潘尼.西恩。」見識了巫師擊退龍巫教的全過程,德爾松帕亞眼神閃爍,顫抖的手終於停止了下來。 多元宇宙更深的秘辛除卻少數能夠達到那個領域的人無人能夠知曉,在大多數巫師的心目中,也就不可能存在將一個弱小的中層巫師在幾個月內變成**師的辦法。 祈願術?有什麼人願意使用這個法術?密斯特拉的信徒?對於他們而言,使用祈願術倒沒有如同其他巫師那樣的忌諱。 假如真的出了這種事,那麼就有更多值得德爾松帕亞忌憚的地方了。 何況這也不太可能,據查到的資料潘.迪塞爾並沒有和密斯特拉的教會有過什麼接觸,而且如果是潘尼.西恩,更不可能和密斯特拉的教會有什麼交集。 德爾松帕亞很清楚,作為紅袍法師,生xing的敏感也讓他們很難將方法論敞開,投入密斯特拉的懷抱。 巨大的力量跨度讓他心中原本的懷疑粉身碎骨,雖然仍有困huo,但已經不再是主要的了。 暗自注意著他的潘尼不著聲se地點了點頭,他的另一部分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展lu出的實力,已經mihuo到了這位曾經的仇人,那麼塞爾對這片地域的注意力,也就會減少許多他也就有更多時間空出手來做自己的事。 「真沒想到迪塞爾大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名強大的**師。」杉倫市的德魯伊使者走了過來,提出了恭賀,其他驚hun稍定的人也紛紛走過來,表達了對巫師的讚美心情,潘尼笑呵呵地照單全收,雖然龍巫教的來襲聲勢浩大,但是卻沒有造成多少傷亡大廳漏了一面牆壁…只好換了另一座大廳繼續宴會。 當宴會進入尾聲的時候,巫師看到一個高大的y□nhun人走了過來,這讓一直他懷中的小姑娘身體不自然地扭動起來,兩隻眼睛帶著害怕和嫌惡,看著這個走過來的y□nhun人。 「迪塞爾先生,呃,我的名字是卡布瑞奧.蘭恩相信閣下對我也沒有興趣,但是我來這裡,是想請您懷中這位小姐回家。」他彬彬有禮地朝潘尼敬禮這樣的態度當然無可挑剔,法師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亞莉克希亞,那一雙眼睛顫抖著看著自己,就好像一隻等待著安撫的小貓。 「那麼,你應該回家了。」他m□了m□亞莉克希亞的腦袋,卻見水珠從小姑娘的眼睛裡不斷地掉下來,哭泣聲由小變大,令潘尼一瞬間就尷尬起來。 「壞女人的手下,亞莉克希亞不喜歡他。」 這樣的反應不僅讓巫師措手不及,就連名為卡布瑞奧.蘭恩的臉上也lu出了尷尬的神se巫師乾咳一聲,有些無奈地看著y□nhun:「這個,勞煩你們能夠請到一位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走的人過來交涉,這樣我想能夠省去許多麻煩。」 「大人,請您三思。」y□nhun臉上lu出了奇異的神se,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善意地提醒您一下,如果您非要她的父親親自前來,其後果恐怕不是你願意見到的。」 這句帶著些許威脅的話語讓潘尼感到不悅,他能夠聽得出來這個y□nhun語氣的閃爍和隱藏,似乎是忌憚巫師知道了亞莉克希亞的身份,又希望能夠讓潘尼感到足夠程度的威脅。 不過亞莉克希亞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巫師難以做出決斷,他只有用無奈的目光注視著y□nhun,將皮球拋還給了對方。 卡布瑞奧.蘭恩目光閃爍一陣,最後躬身一禮,轉頭走開。 「梅伊爾大人,我的溝通沒有收到結果。」卡布瑞奧蘭恩走回貝利亞.梅伊爾面前,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苦笑。 「一定要請到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走的人過去交涉?他是指泰拉曼特嗎?」她嗤之以鼻地搖了搖頭:「真是令人驚訝的狂妄。」 「大人,至高王子殿下恐怕不會親自降臨到這個地方。」一個y□nhun說道。 「如果是亞莉克希亞,我想他會的,不過還是不要盡量麻煩他為好,不是麼?」貝利亞皺起眉:「盯好他可能走的路,我親自去會會他。」 她也想確認一下,這個人和深水城地下那個巫師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發生了一段不那麼令人感到愉快的插曲之後,婚宴照常進行,當交換了指環之後,新婚夫fu幸福地擁抱在了一塊兒,眾目睽睽下的擁w□n之後,就是徹夜的狂歡,巫師和薇卡乘坐著馬車在西門城的大路上行駛著,身上的禮服還沒有換下來——他並沒有飲酒,而薇卡的臉蛋則滿是紅暈,她可是喝了不少,看上去有點mi糊,卻分外地you人。 巫師擦乾了她嘴邊的酒漬,她睜了睜眼睛,看著巫師另一邊開始睡著了的亞莉克希亞,碰了碰潘尼的腰:「真的不把她還給y□nhun?」 巫師搖了搖頭,m□m□小姑娘的腦袋:「我能感覺到,她和我之間,有一些,呃……特別的關係,暫時等等再說。」 「好吧,潘尼,不過你要想好了,她可能帶來很大的麻煩。」薇卡眼睛裡滿含憂慮。 對於麻煩,巫師自己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的麻煩本來就已經多到了車載斗量的地步,再多一兩個也是虱子多了不癢,不過想想可能出現的後果,他仍然感到有點頭疼。 麻煩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就在他頭疼著,困huo應該如何處理亞莉克希亞的時候,她自己卻睜開了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小臉上lu出一點兒呆滯,旋即警惕地鑽進了巫師懷裡。 潘尼有些疑huo地看著她。 「壞女人。」亞莉克希亞抬起腦袋,抽了抽小鼻子,四處張望:「有壞女人的味道。」 正在這時,馬車自動地停了下來,隨著馬車的停止,似乎時間也在同時靜滯了下來,巫師和薇卡對視了一眼,感受到對方的緊張,呼吸的頻率都出現了輕微的紊亂。 彷彿一股神秘的力量讓時間凝固了起來。 巫師鼻子動了動,感覺到這股味道有一些熟悉。 詭異而充滿了神秘感,似乎過去在什麼地方有過親密的接觸。 「南特。」薇卡大著膽子,呼喚了一聲車伕的名字。 沉默回應了她的答案,巫師在馬車內部施放了幾個防護結界,警惕地看著車門簾,正要拉開一看究竟,旁邊的窗簾卻攸地從外面被掀開,一張扭曲慘白的臉出現在窗口,幽深如同五個黑洞的五官看上去分外地恐懼,薇卡雙手緊緊地摀住自己的嘴巴,這才阻止了發出尖銳的驚叫聲。 巫師也皺起了眉頭,不過更多的尖嘯聲卻彷彿鬼叫一般從四周飄進車廂。 這是不死生物的尖嚎。 一隻爪子揭開門簾,兩個身軀修長的不死生物狼嚎鬼叫著衝上馬車,卻被結界阻擋在外,黑洞般的五官和尖銳乾枯的爪子僅僅貼在力場護罩上面,如同死魚般的外皮上沾著粘糊糊的液體,看上去猙獰可怖。 這是b□達屍,比起殭屍,這種不死生物的肢體更為靈活,戰鬥力也更加強大。 一般精神脆弱的人,只要看到這種恐怖的屍骸一眼,就會精神崩潰,失去抵抗能力。 看著薇卡蒼白的臉se,就知道這樣的怪物如同鬼魅般的突然出現,會形成何等的震懾力。 不過潘尼不是一般人,所以馬車被這些不死生物圍困,他仍然能夠定神施展法術。 卡嚓…… 隨著幾聲屍怪的尖吼,馬車的車板被紛紛扒掉,lu出了馬車中的三人,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十幾個猙獰的不死生物。 巫師攤開雙手,他的法術也在這時施展完成。 一個圓環出現在馬車周圍,支撐著不死生物運行的負能量紛紛被抽吸而去,這些b□達屍發出更為尖銳的尖嘯,很快如同被燒融般的蠟燭一般軟癱在地,然後真的成為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稀水。 對付大量的不死生物,亡靈歸亡是一個很有用的法術,當清除了這些屍體,巫師抬起頭,透過已經被拆毀的馬車天棚,看到一片mi幻的天這是強大的法術營造出的幻景,而已經死掉倒在地上的馬車伕南特不知何時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臉詭笑著將手探入馬車,被巫師一道奧火推出了十幾步。 「一點也沒有趣。」潘尼抬起頭,揮了揮手,大量的幻景在他的眼睛裡就變得如同一團散開的mi霧,他透過mi霧,看到半空中坐在一隻夢魘上的藍袍女人,目光閃爍了一下。 「哦,這位不是梅伊爾女士?我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 「竟然真的是你?」貝利亞.梅伊爾皺緊了眉頭,面紗上方的雙眼lu出驚愕的神se。!。 I.塞爾之種320銀蛇 更新時間:2012662:01:56本章字數:7137 「竟然真的是你?」 時隔幾個月再見,無論是貝利亞.梅伊爾還是潘.迪塞爾心裡面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久別重逢的喜悅。 尤其是對潘尼而言,這個女人幾乎在山下地xue裡面把他害死,再次見面,這筆賬務當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而對貝利亞.梅伊爾而言,確認了這個不算太陌生的男人的身份,感到棘手之餘,更是心生震撼。 因為上次她見到這個人時,他還沒現在這麼厲害。 想到對方手中還握著傳說中的七法之杖,這更讓他感覺到棘手。 自己貿然出現似乎並非是明智的主意,但她看了一眼巫師懷抱裡一臉戒懼的小女孩,還是抖了抖臉皮,故作輕鬆:「哦,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迪塞爾先生,上次真的是失禮了。」 「壞女人!打壞女人!」巫師抬起眉,還沒想起該怎麼與這個女人虛如委蛇一陣,他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卻鼓起腮幫子揮舞著小拳頭喊了起來,稚nen的聲音在夜空中回dang,頓時讓緊張的氣氛多了兩絲荒謬。 看到巫師啼笑皆非的注視,亞莉克希亞歪著腦袋,眼睛裡lu出兩絲困huo,小嘴嘟了起來,小聲地咕噥著:「打死壞女人。」 「咳,無論如何,尊敬的迪塞爾先生,你要知道,你懷中的小丫頭可不是一般的mi路小女孩,隨便you拐的後果可不小。」感覺到憑借暴力很難得到想要的結果,貝利亞.梅伊爾定了定神,決定屈尊採取交涉的方式:「希望你會做出明智的決策。」 「明智的決策?」巫師低頭看了一眼亞莉克希亞,這個小姑娘緊緊地纏著他的腰,臉上滿是躲避,他有些昏頭昏腦地搖了搖頭,然後望向貝利亞.梅伊爾:「抱歉,親愛的梅伊爾小姐…在對我做出這筆勸告之前,我們應該還有一筆賬沒算清楚。」 這句話瞬間讓貝利亞.梅伊爾心頭怒氣起伏,她雙目中lu出鬼魅般的b□紋,居高臨下地盯著巫師的眼睛:「賬務?這可是我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聽說我還欠過誰賬務…迪塞爾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東西。」 「哦,既然梅伊爾女士如此健忘,那麼我也只好想辦法讓您記憶起來了,至少,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前,我沒有心情和你討論其他的事情。」巫師低語著咒語…右手擺出手勢,源力就在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湧動。 「你要搞清楚了。」貝利亞.梅伊爾的身軀在靈能掩蔽的作用下開始模糊,但仍然沒有忘記勸說:「在堅持你那愚蠢的決定之前,先問問你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來自至高王子的憤怒。」 至高王子? 潘尼手上一停,眉頭微微一皺。 一個y□nhun城的人口中的至高王子,除了泰拉曼特坦舒爾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 在費倫現存的巫師之中,法力能夠和這個在y□n影界藏了幾千年的大奧術師相提並論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聽到自己的選擇能夠引來這位至高王子的憤怒,巫師感覺到從女靈能者口中說出的話不太像是恐嚇,也就低頭看了一眼仍舊小臉皺成一團的亞莉克希亞。 這個麻煩可不小…… 比他想像得還要大得多。 貝利亞.梅伊爾眼睛裡寒芒一閃…就在巫師猶豫錯愕的瞬間,一道光般從天而降,射向巫師的懷抱,潘尼就在這瞬間反應過來,中止了的施法就在剎那間引導完成,隨著他手指的抬起,一聲沉悶的聲響在貝利亞衝鋒的中途響起。 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堵力場牆,貝利亞.梅伊爾外層的靈能力場發出了強烈的b□動,巫師並沒有停止,再次抬手…趁著貝利亞沒來得及撤走,另外一堵力場牆已經將她後路封住,同時巫師口中再次釋放出強力的咒文,她雙眼微微恍惚,感覺到視覺開始模糊。 這是目盲真言。 她並非不認識這個法術。 「無論這位小姐和那位至高王子大人有什麼關係,我還是認為…閣下並不是個可以與我討論這個問題的人。」巫師沒有停止法術,更為迅速地變幻著手型,隨著零星的誦唱,更強大的魔法力量在他身周開始湧動。 太迅速了。 貝利亞.梅伊爾無比的吃驚,這個巫師施法速度比她見過的大多數巫師都要快,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不過那次的戰鬥之中,法術反倒是次要因素,而到了這時,她才更深刻地領略到這個巫師的厲害之處。 不過她並沒有慌亂,一團晦暗的火焰從她體內湧出,周圍的法術封鎖在這股火焰的侵蝕下飛快消融,巫師皺起了眉,在影火的包裹下,大多數奧術對之都已經失去了作用,雖然再強的防護能夠經受的攻擊力也是有限,但他卻未必有那麼長的時間。 他抽出一根形式奇特的硬頭錘--取自吸血鬼王的戰利品。 這是一柄神器,經過多時的研究,他已經很清楚了。 雖然相對簡陋,但是這柄不知名的錘子裡面確實包含著超越限界的力量,潘尼還沒有來得及用心研究它,不過在這個時候卻可以派上用場。 對付這類神力防護,手持一柄攻擊型的神器當然會多出一些方便。 所以貝利亞梅伊爾很快就感覺到了麻煩。 那把硬頭錘在強化法師之手的操控下迎頭砸來,剛剛破除了魔法封鎖,措手不及之間,影火在這一錘之下劇烈地震顫起來,彷彿一瞬間沸騰了起來,變成煙一般消融在空氣中。 她雙目大睜,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柄錘子,當它再一次揮來,重重地擊中身體外圍,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感到頭昏腦脹。 巫師再次抬手,有些猶豫是否要將這個女人殺掉。 貝利亞梅伊爾屬於y□nhun城,也是莎爾教會的重要人物,如果將之殺死,無疑會引來更巨大的麻煩。 不過鑒於兩人以往的仇恨…這種事顯然也已無法善了,巫師也不想留著這個可能給自己帶來無盡麻煩的仇人。 或者可以把她先扣留起來,然後再想合適的方法處理。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巫師暗想,開始施展禁錮法術。 這個高階法術可以很好地將目標封鎖俘虜。 不過貝利亞.梅伊爾卻不甘心如此就範…她全力驅使頭腦中的靈能,並向自己的主人進行祈禱,零星的影火與靈能防護不斷被硬頭錘擊碎,但卻也讓她和巫師之間拉開了空間。 法師的新法術進入尾聲,她狠狠地瞪了巫師一眼,藍se的瞳孔裡儘是仇恨的光芒。 潘尼就在這一瞬間感到了不祥,然後他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小盒子從貝利亞手中拋了出來…從天空落向地面,距離他只有五六碼。 熟悉小盒子的殺傷力的潘尼知道,這可絕不算是什麼安全距離,他飛快地拽起亞莉克希亞和薇卡,向遠離小盒子的方向竄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可能是有一些忌諱,這一顆炸彈的範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甚至黑se的湮滅力量之傳遞出了不到十碼,連道路兩邊的牆壁都只侵蝕了一小段。 躲過了那湮滅一切的黑se視界,不由得大大地吐了口氣。 巫師抬起腦袋…注視著天空,已經不見了貝利亞.梅伊爾的蹤跡。 他又將視線落回地面,再次見識到這股來自上古邪物的力量,隨著他的法力日漸強大,越來越感到這股力量的恐怖。 這已經不僅僅是超越限界那麼簡單了。 潘尼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如果要尋找超越限界的靈感,研究這種東西,可比研究神器要有效率得多了。 論起超越源海桎梏的力量,上古邪物可是具有代表xing的存在。 雖然這是個很危險的想法…但是也給了潘尼一點觸動。 另砷,究竟是誰把這些屬於屠神者潘德瑞姆的東西交給這些y□nhun的呢? 這個問題再次在他的心底浮現。 而這時,他貼身收藏的伊西爾亞倫之鑰忽然發出一陣強烈的躁動,這讓潘尼立刻警覺,連忙將之抽了出來,看到合成三段的晶體放出明亮的光芒…又漸漸地消失,這告訴巫師,就在剛才的瞬間,有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出現在附近。 不過很顯然,現在又消失了。 潘尼搖了搖頭,將它收了起來,轉向臉se發白的薇卡,苦笑起來:「對不住,似乎真的引來了麻煩。」 「沒………………沒關係。」老闆娘搖了搖頭,仍然有些驚hun未定,然後看著潘尼懷抱的小孩子,皺起眉頭:「她和至高王子有關?親愛的,我想你確實需要考慮得清楚一些。」 「或許吧,不過剛才那個女人和我有仇,我不能和她談論這個話題。」巫師將小女孩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雖然剛才被巫師晃得有點頭昏眼花,但是隨後看到貝利亞.梅伊爾遠去,亞莉克希亞的表情頓時變得花兒一樣燦爛:「壞女人不見了!」 她發出類似這樣的歡呼,讓巫師感到無語。 看來這個來頭大得驚人的小女孩不會懂得什麼叫做危險和緊張。 「薇卡,去我那裡住一段時間吧。」潘尼皺起了眉,y□nhun、龍巫教、德爾松帕亞,這一茬一茬的危險人物聚集在了這座不大不小的西門港裡,頓時讓巫師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正在迫近。 想要安穩地在這個角落雌伏積蓄力量,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愁眉不展地在地上繪製符文,準備直接傳送離開,用馬車走了半路就遇上了這種堵截,若是徒步行走,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 不過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懷中的亞莉克希亞忽然機警地抬起了頭,眼睛轉向十幾碼外巷道拐角屈跟著亞莉克希亞的視線望過去,潘尼也看到一個y□n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心臟一陣猛跳。 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那片y□n影裡的人,顯然比那個女人可怕多了。 就在這十幾碼距離遠處,巫師都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是一個明顯的y□nhun,俊秀的臉孔在月光下透出一股反光的暗灰se,一身剪裁得體的貴族長袍,斜著倚靠著牆壁,一雙眼睛饒有興味地看著懷抱著小姑娘的潘尼。 「哈傑霍納!」亞莉克希亞的眉頭擰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潘尼,臉上lu出了矛盾的神情。 這個名字讓潘尼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y□nhun城至高王子的子裔裡面,哈傑霍納在費倫的知名度,可是數一數二的。 作為至高王子意志的傳達者,哈傑霍納在y□nhun城中具有獨一無二的地位,被稱為王子之手,在泰拉曼特坦舒爾專心鑽研奧法的至高奧秘的時候,他就是y□nhun城裡實際的最高統治者。 同財,與其他y□nhun王子相同,他也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施法者。 看著那長袍領口的有翼銀se飛蛇與灰se高塔的徽記,潘尼暗暗提高了戒備,並抽出了最後的護身符。 七法塞崔納之杖。 對潘尼而言,現在可是一個t□ng危險的時候,幾場戰鬥讓他放光了大部分高級法術,如果再次打起來,這個敵人可未必會給他找地方整理法術的機會,僅僅憑著無腦奧火衝擊和一些低級法術,雖然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勝算著實不高。 何況對手還是如同哈傑霍納這樣的高等施法者。 巫師悄然提起了戒備,哈傑霍納英俊的臉上卻lu出一個微笑,悄悄向潘尼躬身一禮:「不必緊張,尊敬的西門之主,我並沒有惡意。」 「我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哈傑霍納閣下。」巫師仍舊皺著眉:「您的到來讓我感到非常驚訝。」 「雖然您沒有承認,但是在這座城市的人看來,你已經是這裡的主人了,迪塞爾先生。」哈傑霍納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卻沒有讓話題糾纏在這上面,他看了眼巫師懷抱裡的亞莉克希亞:「作為父親大人意志的傳達者,我也十分驚訝,亞莉克希亞居然會和他之外的人類如此親近,尊敬的迪塞爾先生。」 「如果她願意和你走,你當然可以帶走她。」巫師低頭看了看亞莉克希亞,感覺到小姑娘似乎並不十分反感眼前的y□nhun王子,也就覺得沒有必要繼續留著這個可能帶來巨大麻煩的傢伙了。 「不不不,迪塞爾先生,您想錯了,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恰恰是希望您能夠暫時收留亞莉克希亞一段時間。」 「什麼?」 聽著哈傑霍納帶著微笑說出的話語,不止是亞莉克希亞的臉上lu出疑huo的神情,潘尼和薇卡也是疑huo萬分。 這顯然不太符合邏輯。!。 I.塞爾之種321囑托 更新時間:2012662:01:57本章字數:5197 「這真是個令我無法理解的提議,尊敬的哈傑霍納殿下。 聽聞突然出現的y□nhun王子提出要讓自己收留這個帶著一堆麻煩的小姑娘,巫師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亞莉克希亞對您而言,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但是她和你相處得還算不錯。」哈傑霍納笑了起來,這個笑容雖然試圖表達出一種親和力,但在這片y□n暗的環境裡面,出現在他灰暗臉龐上的笑容看起來卻十分地y□n森:「作為亞莉的兄長,剝奪她的快樂時光難道不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嗎?」 「恕我直言。」如此含義親切,飽含感情的話語鑽進巫師的耳朵裡,卻沒有讓他感到一絲一毫的感動,鬼才相信信仰莎爾、轉化成y□n影生物、以y□n險狡猾殘忍黑暗著名、名氣之臭不亞於紅袍巫師會的y□nhun會如此注重感情,何況這個亞莉克希亞與至高王子泰拉曼特有關,作為至高王子之手,因為感情的緣故將亞莉交給潘.迪塞爾這個外人,顯然是一種不合邏輯的行為。 至少巫師不會天真到相信,掌握y□nhun城最高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王子之手閣下,會是個注重情感善解人意到忽略利益的家會提出這種建議,或是試探,亦或是另有所圖。 潘尼更相信後者,所以說話也就並不那麼客氣:「我實在不相信閣下會因為這樣的理由將亞莉交託給我,雖然亞莉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也很喜歡她,但是考慮到她和至高城主陛下之間的關係,我想我必須將她交還給閣下。」 說剿這裡,抱住他脖子的亞莉克希亞小嘴一扁,情緒似乎瞬間變得不是那麼高興了。 潘尼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這道光芒微不可查:「如果閣下不願接受,我只好找到剛才那位梅伊爾女士我和她的s□怨已經解決了,把亞莉交到她的手裡,應該……哎呦!!」 他痛苦地叫了一聲,卻見亞莉克希亞大眼睛裡面滾著淚珠兩排小牙狠狠地咬著他的肩膀,雖然隔著衣服,沒有咬破,但仍然讓潘尼感到了疼痛。 護身的力場顯然無法阻止這個小傢伙,潘尼可以肯定那片皮肉肯定淤青了。 會用這麼大的力氣咬潘尼,可見亞莉克希亞心中是多麼的憤怒和不情願。 「啊,你也看到了你怎麼忍心把亞莉交到那個瘋婆子的手裡?」哈傑霍納臉上的笑變得有點兒怪異,似乎是忍俊不禁。 「所以你不願意讓亞莉落到那個女人手裡,也不想親自帶走她,我的推斷應該沒錯吧,哈傑霍納殿下。」巫師嘴角抽搐了兩下,勉強忍住了來自亞莉克希亞小牙齒的痛苦,說出了這一段話:「不知道,閣下的心中存在著什麼樣的顧慮以至於寧願讓亞莉留在我這個外人這裡,也不將她帶回至高王子陛下的座前呢?」 哈傑霍納並沒有答話,嘴角的笑容卻沒有變得僵硬而是繼續保持著那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不過潘尼卻知道他的猜測已經命中了答案——至少離那個真正的答案已經不遠了,所以他靜靜地與至高王子之手對視,等待著對方的回「好吧,不得不說,和聰明人打交道是一種很痛苦的事。」哈傑霍納撫上了額頭,嘴角的笑容也變得有點兒無奈,他沖潘尼搖了搖頭:「聰明的迪塞爾先生,您的疑問實在是讓我感到為難。」 「或者說,您和那位梅伊爾女士並不是一路人,是嗎?」巫師腦中轉過了幾個念頭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按照一貫的經驗推斷,這樣y□n險詭詐的一群人組成的組織,哪怕內部有著血脈勾連,鬥爭肯定也不會有多緩和。 或許會比紅袍法師會強一點,嗯,也就強一點點。 為了權力弒父殺兄之類的事別說這個倫理觀念五花八門的托瑞爾宇宙,就是重視倫理的另一個時空,也不在少數。 y□nhun城內是個什麼樣子,通過與哈傑霍納的一段對話,巫師已經m□出個大概。 在今天之前,他還對在哈特蘭德地區可能遭遇與y□nhun城的鬥爭而感到頭疼,但是到了現在,他才確定,這股令哈特蘭德地區聞風喪膽的力量,內部也是破綻百出。 或許一般的人類國度不會去利用,也不會想去利用這些東西,但是作為一個y□n險惡毒的紅袍法師,潘尼則認為這樣的情況對他十分有利。 「不錯,潘.迪塞爾先生,我確實不方便親自領走亞莉克希亞,如果你能幫我個忙的話,無論是我,還是我尊貴的父親,都會記住你的人情。」哈傑霍納緩緩躬身,十分鄭重其事。 「不,這還不夠,哈傑霍納先生。」巫師搖了搖頭,事關y□nhun城這樣的大勢力,想到可能惹來的麻煩,因此他必須窮根究底:「我可不想惹來什麼莫名其妙-的麻煩,儘管聽您的意思,至高城主陛下也不介意亞莉在我這裡居住,但我希望我能夠得到一個說得過去的原因——你至少要讓我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這……」 潘尼看到哈傑霍納的臉上lu出了為難的神se,而●莉克希亞也不再咬他,而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的臉。 「好吧,那個女人把亞莉帶到這裡來,是為了去某個地方。」哈傑霍納乾咳了一聲,簡短地說出了來龍去脈:「······尋找一樣東西,她需要亞莉的力量,而因為某種緣故,父親大人不得不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是……」 王子之手的表情y□n鶩了下來:「我們都不希望亞莉克希亞遭遇到什麼危險。」 雖然仍舊隱約飄忽,但卻將最關鍵的東西告訴了潘尼,大概是認為對於潘尼這樣的人,吞吞吐吐並非好主意。 潘尼皺起了眉頭:「為了去某個地方,什麼地方?」 這一點也很重要。 「不知道,那個女人將她的任務對父親大人和我們完全保密。」哈傑霍納目光閃爍:「這也是我們不放心的原因。」 「但是你們就放心我這個陌生人?」潘尼微笑起來。 「哦,我相信以閣下的智慧,應該不會希望真的招來我父親的憤怒。」哈傑霍納微笑著深深躬下了身軀:「雖然是臨時起意,但是看亞莉對你的態度·應該沒有比閣下更合適的人選了,而您恰巧也是位聰明人,我已經親身體會到了。」 「多謝誇獎。」巫師笑了笑,他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消息了·他俯身還了哈傑霍納一禮:「代我向至高王子陛下問好。」 泰拉曼特.坦舒爾並不是個好招惹的人物,而貝利亞.梅伊爾恰巧和他有點梁子,更重要的是,他對亞莉克希亞也懷著一些好奇心。 要知道,這樣高度近似密瑟能核的體質,還有把奧術力量當飯吃的本事,都是十分值得研究的東西。 「閣下很有價值。」伴隨著最後的語聲·哈傑霍納身軀消失在了原地:「我不希望與閣下敵對,因為按照我的經驗,與你這樣的人作對成本非常高昂,也因此建議閣下,最好與我們保持良好的關係。」 這段話半是恭維,也帶著明顯的警告,潘尼卻感到比較受用,能夠讓這樣一個組織如此重視·在費倫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了,他低頭看著不斷閃躲他目光,卻依然緊緊摟著他手臂的亞莉克希亞·不禁感到有些好玩。 大概是還在為剛才咬得那一下感到不好意思,潘尼倒更擔心,剛才那一下會不會把小姑娘的牙chuang弄出血來。 「亞莉,看來您父親,還有那位哈傑霍納殿下,和莎爾女士的祭司們關係一般啊。」巫師忽地起意,剛剛的對話,讓他隱約感受到了y□nhun城中的矛盾。 「對啊。」見到潘尼沒有追究她牙咬的意思,小傢伙大著膽子抬起小腦袋,點了點頭:「那些裝神弄鬼的傢伙很討厭·最討厭瑞瓦蘭和壞女人,天天讓我讀那些沒有用的東西,煩死了。」 巫師點了點頭,m□了m□她的小腦袋,開動了傳送術。 他已經大概明白,會讓哈傑霍納和泰拉曼特坦舒爾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了。 隨著光芒一閃·他的身體消失在了原地,而距離此地兩百碼外的一座鐘樓上面,兩個身穿黃袍,臉上帶著se澤流動的刺青的人遙遙地盯著潘尼消失的位置,其中一個表情嚴肅死板的中年男人,在巫師消失的時候,渾身不斷地顫抖著,好像隨時壓抑著自己飛撲出去的衝動,潘尼消失之後,他掏出一段無危透明的晶體,這段晶體外面貼著一張撕開的卷軸,儘管光芒黯淡,但是仍然不斷地企圖向外放出光亮。 「三段!那個巫師的手裡居然有三段鑰匙!」這個光頭中年顫抖著揭開了晶體外面的卷軸,目光緊緊盯著其中殘餘的光亮,似乎在反覆確認著什麼:「先祖在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把我們引到了這個巫師面前!」 「霍西斯,冷靜。」另一個年老些的黃袍男人伸手按住了光頭中年的肩膀:「先冷靜。」 「這是祖先的指引西斯壓低了聲音:「我們必將找到全部的鑰匙,開啟星界的密藏,重新奪回我們失去的那些東西。」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不過看來那個女人真的沒有把晶體帶在身上。」被稱作達meng的年長黃袍人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已經知道了那東西的珍貴,看來她們的神對此也不是一無所知,莎爾……哼……」霍西斯冷笑了兩聲:「不過卻沒有察覺到晶體靠近會互相感應的事實,只知道挖掘我們先祖的遺跡······這回讓她去守墓者那裡碰一碰釘子,讓她知道愚弄我們的後果。」 「但是我們拿什麼去對付那個巫師?」達meng仍舊愁眉不展:「你剛才也看到了,他比那個女人還強,但我們連那個女的都對付不了。」 「等,知道了鑰匙在他手裡,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霍西斯目光吞吐,j□動和y□n暗不斷循環流轉,暴lu出他躁動而冷靜的情緒:「總會找」 他的腔調y□n冷,如同毒蛇。!。 I.塞爾之種322漩渦 更新時間:20126623:22:22本章字數:7062 y□nhun的店舖位於西門城市場區與下水道城區的交界,在巫師下吃了個虧的貝利亞.梅伊爾離開那條街道後,就回到了這裡,看到她不甚好看的臉se,那幾個去白宮尋找亞莉克希亞的y□nhun頓時心中一緊,原本要問出口的話語也變得吞吞吐吐。 很顯然,這位女士不僅沒有拿回y□nhun城的公主殿下,而且看身上一些痕跡,顯然還遭遇了一些非難。 這就讓他們識趣地閉上了嘴巴,這個時候撞上噴火的龍嘴,下場可想而知。 但是事情終究要有個解決,所以在梅伊爾大人坐下之後,一個膽大些的y□nhun湊了過去:「女士,要不要通知國內的大人?」 「通知?」貝利亞.梅伊爾皺起了眉頭。 通知,通知誰?她最可靠的盟友瑞瓦蘭.坦舒爾正在組織奧術師和祭祀對那段晶體進行秘密研究,而這次她出來執行的任務,更不能輕易讓其他y□nhun王子知道。 假藉著神諭打掩護,她的任務一方面是為女神尋找一件在墜星海南岸埋藏了許久的寶物,而另一件任務,則是在遠離y□nhun城的地方對亞莉克希亞進行洗腦。 作為從y□nhun城密瑟能核中提取出的精華力量的結晶,亞莉克希亞對於y□nhun城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至高王子一時興起的實驗,在旁人眼中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至少在普通的y□nhun人心目裡,這位新生的小公主殿下具有特別的象徵意義,甫一出世,風頭就蓋過了許多位y□nhun王子。 這樣的人物,夜之女士當然要掌握在手中。 作為莎爾的選民,貝利亞.梅伊爾對於y□nhun城現在的內部局勢可是十分清楚,自從到達主物質界以來,以瑞瓦蘭為首的教會派系和以哈傑霍納為代表的奧術師派系之間的矛盾就漸漸明朗了起來。 雖然在y□n影位面裡被莎爾庇佑了數千年,但不容置疑的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仍然是奧術師,至少莎爾的教會還沒有從至高城主泰拉曼特手中接過y□nhun的權柄。 或許對於這位至高城主而言,托庇於莎爾的y□n影之下不過是權宜之計,當y□nhun城重見天日之時·也就有必要重新考慮y□nhun和莎爾教會之間的關係了。 雖然歷經幾千年,y□nhun城和莎爾教會之間已經產生了不容抹殺的聯繫,但是城市上層的奧術師們仍然潛意識中抗拒夜之女士的權威,和至高城主有限的幾次面見,還有其他部分y□nhun王子留給她的印象,讓貝利亞.梅伊爾深刻地感受到了這股疏遠。 這當然是不可接受的。 y□nhun城屬於夜之女士。 無論是她,還是深受莎爾寵愛的瑞瓦蘭都是這麼想的·不過其他的y□nhun王子,似乎大多不是這麼想的,這當然讓貝利亞感到不滿。 無論如何,雖然奧術師們與夜之女士貌合神離,但是莎爾沒有能力,也不可能將他們驅逐出去。 要知道,沒有了一大半y□nhun王子與上層奧術師的y□nhun城,基本上就失去了令費倫聞風喪膽的基礎·夜之女士也在忍耐,幾千年都已經忍耐過來了,她還要利用這些y□nhun奧術師在費倫的大地上建立屬於她的權不過她卻不能容忍繼續失去對y□nhun城的控制·自從重現主物質界之後,這種傾向就越來越明顯——很顯然,以哈傑霍納為代表的許多y□nhun領導者在將y□nhun城向這個方向推進:這無疑符合奧術師們的獨立天xing,而且很顯然,至高王子站在他們這一邊,在將城市送入y□n影位面之前,他是耐se瑞爾的大奧術師,無神論已經深入他的內心,會讓屬下的臣民信仰莎爾,既是權宜之計·也是一種利用。 現在看來,y□nhun城還在這位至高城主陛下的掌控之中,如果任由事態發展,莎爾教會在y□nhun城中的地位只會漸漸被邊緣化。 離開了y□n影位面,y□nhun對夜之女士的依賴已經大為減少。 無論是貝利亞還是瑞瓦蘭,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未來·當然,莎爾女士也不能。 泰拉曼特製造亞莉克希亞的目的,貝利亞十分清楚,自從耐se瑞爾被毀之後,所有支撐著帝國城市的密瑟能核就被密斯特拉放進了魔網的黑名單,儘管仍具有一定的力量,但再也不可能將如同山峰一般輕重的浮空城托上天空;y□nhun城至今仍然懸浮,是因為莎爾為y□nhun城下的密瑟能核添了一條通往影魔網的通道,源源不斷的y□n影力量讓y□nhun城能夠繼續如以往那樣在天空遨遊之餘,也為這座浮空城增添了一年四季不散的黑se濃霧。 這一切都來自夜之女士的神力。 泰拉曼特在尋找途經,讓y□nhun城擺脫對莎爾的依賴,亞莉克希亞就是他為了這個目的創造出來的。 因此為了夜之女士,貝利亞必須對亞莉克希亞進行一番教育。 當然,這個出生於密瑟能核的小姑娘,似乎天生對莎爾女士不太感冒——或許是至高王子有意為之,但這都沒有關係,至少離開了y□nhun城,貝利亞還是有許多方法能夠扭轉亞莉克希亞的思想,在y□nhun城內可不行,要知道,這個小姑娘在密瑟能核附近的時候,力量強大到許多y□nhun王子都要小心翼翼的地步,只有遠離了y□nhun城,才有下手的機會,也可以避過泰拉曼特坦舒爾的耳目。 不過潘.迪塞爾的橫插一手讓她的算盤落了空,這無疑讓她惱火之餘開始頭疼,見識了這個巫師真正的力量,她幾乎以為在山下地宮時的相遇是否是一場錯覺,儘管那一次沒有過分深入的交手,但是幾個月不見,巫師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的魔力,仍然能夠讓她清楚地察覺出來。 她托住下巴,感到難以應付,或許真的應該將消息遞給y□nhun城,她暗自計議一陣之後有了決定。 經過一次交手,她已經明白,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應付不了這個魔力強大的巫師·更何況,眾所周知,失蹤了一千八百多年的七法塞崔納之杖就握在潘.迪塞爾的手裡,如果在剛才的戰鬥中讓他抽空把那條龍招出來·她想要脫身就更難了。 總之,這是一個她對付不了的傢伙。 然而另外一個想法讓她開始躊躇:她對付不了,即使再添上一兩位y□nhun王子,難道就能夠對付得了驅使著古代巨龍的潘.迪塞爾? 何況那些y□nhun王子每一位都擔負著重要的職責,未必有空閒來管她的事,更何況,事關亞莉克希亞·如果她的圖謀不慎暴lu出去,事態會變得更為麻煩。 種種考慮令她放棄了求援的想法,或許應該冷靜觀察陣子之後在作出下一步打算,眼下她還有其他的任務。 比起調教亞莉克希亞,這個任務更加重要,這是夜之女士賜下的神她想到這裡,臉上的憂慮轉為嚴肅,又變成一抹諷刺的冷笑:「對了·那些可憐的伊瑪斯卡帝國遺民…···還沒到?」 這群想要復國想瘋了,被白白利用的可憐蟲。 貝利亞如此想著,嘴邊的笑容越加諷刺。 「沒有·大人。」y□nhun首領湊到貝利亞近處,放低了聲音回答。 「沒有?」她皺起眉:「他們可是還指望著我們的力量對付那群所謂的守墓者,動作居然這麼慢?」 「這個,似乎他們臨時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步。」y□nhun做出回憶的表情:「所以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裡。」 「那他們要我在這兒等上多長時間?」貝利亞手指叩動著桌面,聲音透lu出幾絲急躁,本就因為在巫師手下吃了個虧而y□n鶩的臉se更為難「不知道。」y□nhun無奈地答道。 貝利亞手在瞬間捏成一個拳頭,附近的y□nhun紛紛感到一陣涼風吹過,立刻閉上了嘴,讓自己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過了好一陣子·才見到meng著面紗的女人鬆開拳頭,從鼻子裡面長長地吐出口氣,吹開了鼻樑下的面罩,lu出兩片精緻的紅chun。 「潘尼,這是誰家的小寶貝?」法師塔的大chuang上,照樣是幾個大大小小的女孩擠在一起·不過這時奈菲絲卻縮在蘭妮的一邊,而希柯爾則看著趴在巫師懷裡的亞莉克希亞,一臉驚訝。 好像平常的可愛小姑娘那樣,亞莉克希亞眨著大大的眼睛,雖然有些微黑的皮膚看來與眾不同,不過希柯爾卻沒見過幾個y□nhun,也就沒有什麼戒備。 要知道,費倫各地的人種可是不少,絕不僅僅是金髮碧眼奶油se皮膚一種,尤其是南方,黧黑膚se的人並不少見。 小女孩胖胖的小臉蛋看起來分外可愛,希柯爾忍不住伸手捏了兩下,亞莉克希亞雙眼一瞇,發出一陣笑聲。 希柯爾眼睛一亮,將這個小女孩從巫師懷裡抱了出去,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亞莉克希亞似乎感到有些不太習慣,雙手衝著巫師抓了兩下,最後還是在希柯爾的懷抱裡蹭了兩下,發出含混的咕噥聲,小臉也mi糊起來。 「究竟是從哪裡you拐來的?你竟然連這麼大的都不放過。」蘭妮吃吃地笑了起來:「簡直是個禽獸。」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暗道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他又有什麼辦法? 而蘭妮的打趣更讓他感到啼笑皆非,這種玩笑在他聽起來實在是有一點兒過火。 他側頭看了她一陣,由於近些時候運動量越來越少,肥肉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臉上,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也變得緩和了許多,巫師的視線轉移到了她的小腹,把手仲進了那片隆起,蘭妮嘟起嘴巴,身體蠕動著躲避巫師的爪子:「去去去去,不要動手動腳的。」 她護著自己的肚子,據神廟區的祭祀診斷,再過最多三個月,這個生命就會降臨到這世界上,雖然有點兒隱約的害怕,不過心裡更多的倒是期待。 只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 希柯爾揉著小亞莉的臉蛋,並不清楚她手中抱著的其實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後者也很享受地發出呼嚕的聲音,看起來這樣的撫m□讓她十分舒服。 然而這時希柯爾發現房間裡面少了個人,他舉目張望了一陣:「對了,薇卡呢?」 「薇卡?應該是在外面吧。」巫師愕然了一下,房間裡確實沒有老闆娘的身影。 「今天是您和她的······婚禮吧。」希柯爾有些彆扭地吐出這個詞眼,臉蛋上lu出兩絲埋怨:「你應該去找她。」 巫師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建議,他走出房間,稍稍詢問了一下塔靈,就走到最頂層的觀星台上,看到一身禮服的薇卡站在閃耀著魔法光亮的落地琉璃穹頂之前,仰望著黑夜的天空。 遠處的西門城仍舊閃爍著一些星火。 回過頭來,一臉微笑注視著巫師:「今晚你準備讓我躺在哪裡?」 「總會有房間的。」巫師眨了眨眼睛,走到穹頂之下:「看起來你有心事。」 「確實,潘尼。」她靠近過來,摟住巫師的脖子:「龍巫教,y□nhun城,你身上的麻煩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了,雖然生在西門的貴族家裡,但我還沒想像過,有朝一日會和這些傢伙產生什麼交集,潘尼,你要知道,對於我這樣的小貴族子女而言,那些東西都是遙遠傳說一般的存在。」 潘尼理解這種想法。 無論是龍巫教的薩馬斯特,還是y□nhun城的y□nhun王子,對於費倫的平民百姓而言,確實是如同傳說般的存在,普通費倫人終其一生,恐怕也難和這類人物產生直接的交集。 別說普通人,一般有點兒本事的權貴,也未必有機會經常與這類傳奇人物對話。 對於薇卡這樣一個出身冷門貴族的子女來說,時刻面對來自這些力量的壓力,確實是一種很沉重的精神負擔。 巫師反身抱住了她的腰,不斷地低聲道歉。 如果沒有自己出現,她也不會遇上如此之多的麻煩。 「沒什麼,其實,有機會面對這些存在,大概是一些人一生也難得體驗的經歷吧。」薇卡笑了笑:「或許我沾了你的光,變得和大多數費倫人與眾不同了。」 潘尼滿臉發燒,這種話在這時讓他聽著更難受。 「別想多了,潘尼,放手做你要做的事。」薇卡歎了口氣,低下頭去:「但我真的希望日子能夠平靜一點兒,知道嗎?潘尼,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俗事纏身的忙碌,相比起來,我更想念在塞爾的時候,還記得那間旅館嗎?」 法師點了點頭。 她又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簾。 「等所有事情結束,我會想辦法讓一切平靜下來的。」巫師放低了聲音,在薇卡的耳邊說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巫師心中一陣歎息,微微抬起腦袋,雙眼透過穹頂的魔法光輝望向天空,因為突如其來的一串麻煩有點煩亂的心情卻漸漸冷靜了。 身處漩渦的中心,更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I.塞爾之種323紫袍 更新時間:2012682:18:34本章字數:6837 根據海拉斯特的指導,想要達到源海極限,僅僅遵從源海的規律是不夠的。 至少要表現出一定的「突破,能力。 儘管即使做出了這種突破,也未必一定能夠到達傳奇領域,但是做不出這種突破,連源海的真正外圍都觸m□不到。 九環法術序列之中,已經有許多法術具有超越現有規則的能力,這些法術,已經部分脫出了源海的限制,在源海的界限左右徘徊,這是阻攔在每個巫師到通往傳奇法術之間的最後一個阻礙。 同樣,在普通巫師的奧術生涯之中,可能最艱澀的難關就在這裡,想要突破出去,走上通往傳奇法術的史詩道路,僅僅憑著時間是不夠的。 「真正的超越……」 巫師仰臥在法師塔頂的穹頂之下,這是頂層的另一側,巫師專門設置的冥想室。 現在,冥想室的後面擺著一些常用的魔法用品,而他的身體周圍,則散落著一件一件的寶物。 伊西爾亞倫之鑰,吸血鬼王的硬頭錘。 這就是他身上所有的神器。 如果這些還不夠,【體】內躍動的與一般施法者迥然不同的密瑟能核力量和臉上的時光之眼,其中都具有著超越源海限界的力量。 巫師希望從中找尋到靈感,但是這些東西雖然擁有超越源海外圍的力量,但是巫師畢艮難察覺出他們體現力量的方式,只有找到了那個方式,他才能從中獲取掙脫源海桎梏的方法。 他抬起伊西爾亞倫之鑰,這柄神器在他所有物中最為神秘,也是至今他仍舊無法琢磨出任何名堂的一件,即使是密瑟能核和時光之眼,在他身體上運轉了那麼久之後,仍然能夠讓他捕捉到一絲痕跡但是這把鑰匙的力量,對潘尼而言仍然是一個謎團。 如果將神器視作蘊含著獨特方法論的魔法武器,那麼只能說這些神器的方法論對於潘尼而言過於艱深,或者並不適合他去理解。 巫師閉著眼睛,時光之眼卻在眼瞼下反方向地轉動著,這隻眼睛既能夠「預知,同樣能夠「回溯」他默默回溯著自己的身軀,卻看到他漸漸變成了一團光芒,又回轉為密瑟能核的形態,這讓巫師吃了一驚驚愕之中脫離了回溯的狀態。 似乎能夠看到那顆密瑟能核誕生的過程,巫師皺了皺眉,再次進入回溯的狀態,看到了這顆密瑟能核生前的漫長時光,但是卻在最初的一剎那戛然而止。 巫師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幾個巫師正圍在一起施展法術製造能核時的情景。 一些法術的片段也就進入了他的頭腦。 「那些都是傳奇級別的施法者,如果能夠解析出這些方法論,就有可能施展出那個讓我到達源海外圍的「法術,。」巫師明瞭了這一點,暗暗將那些法術片段記在了心裡:「不過僅僅知道這些仍然不夠。」 他從地板上坐了起來,再次翻檢起這些神器。 憑借時光之眼的力量,他可以輕易看出這些神器的強弱這些擁有超限界力量的魔法道具的一個明顯特點,就是其中擁有一種或幾種傳奇級別的力量,比如七法之杖,能夠封印奴役齊松瑞希耶薩的封印術,顯然不是一般的**師能夠施展得出的。 而吸血鬼王的硬頭錘中,蘊含的力量稍稍複雜了一點不過卻也並非無法分析清楚,至於伊西爾亞倫之鑰,對於巫師則是真正的未知。 這些超越了巫師施法能力的力量,對潘尼而言是一個重要的參考。 或許能夠從中知道些許到達源海外圍甚至傳奇領域的「條件,。 他托著下巴想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能夠讓他突破源海桎梏的「法術,。 潘尼抬起頭,忽然發現隨著時光之眼的轉動,眼睛裡的世界變得有點兒紊亂好像過去與現在的許多碎片重疊在一起,分外詭異。 這顯然是能力使用過度的結果他晃了晃頭,過了好一陣子,眼前的景象才正常起來。 他兩手撐著地面,緩慢地站起身來。 他還沒有足夠的學識,至少,見過的超越源海規則的存在,還沒有那麼多。 不過至今,還是有一種東西,讓他仍舊十分好奇。 「潘德瑞姆?你想要找他的資料?」面對著潘尼的咨詢,海拉斯特的表情十分驚異:「那是上古邪物。」 「但也是真正超越源海界限的存在。」巫師皺了皺眉:「不僅僅是源海界限,這東西甚至可以毀滅眾神。」 「對,毀滅眾神,你說得對,但你也要考慮清楚。」海拉斯特壓低了聲音,話語中帶著一些慎重:「這東西毀滅掉整個費倫都易如反掌,帝國當年封印它的時候,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涉及到這種話題,兩人不約而同地使用了洛紹恩語交談。 「別說你這樣勉強可以稱得上是高等巫師的貨se,即使是我們的大奇械師,也不敢輕易觸碰這個傢伙。」海拉斯特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說道:「妄圖打它的主意,1小心你屍骨無存。」 「但是如果我沒記錯,帝國應該已經找到了許多方式應用它的力量。」巫師搖了搖頭:「比如,一種裝在盒子裡的炸彈」 「你見過那種東西?」海拉斯特語氣一變,似乎終於提起了些興趣。 「是的,一個y□nhun城的女祭司,莎爾的女選民,哦對了。」巫師忽然想起:「你也見過一次,就是在地宮裡面差點把我們害死的那一個。」 「是她?」海拉斯特皺起眉頭,語氣急迫起來:「她真的帶著這個東西?」 「是的,就在上半夜從西門回來的時候,我還剛剛品嚐過一次。」 巫師皺了皺眉:「說實話,我認識這個東西,是因為迪爾普爾曾經為我展現過它的力量。」 「這麼說,那個女人現在就在西門。」海拉斯特的表情變得【興】奮,但卻和巫師感興婁的方向並不相同:「啊這真是太好了,我的仇人居然自己找上了門來。」 巫師眨了眨眼睛,看著海拉斯特一臉恨意但是粉nen的小男孩臉蛋,低咳一聲:「但是你似乎沒有什麼好方法找她復仇。」 「怎麼沒有?」海拉斯特提高了音調看著巫師:「難道你不會對付她嗎潘尼嗤之以鼻:「我發瘋了才會和莎爾教會還有y□nhun城結下不可解開的死仇∼好吧,雖然我和她之間的仇恨已經很難解開了,但是現在我滿身麻煩,她的問題要放在後面。」 「好吧好吧,但是她竟然有這些東西,難道y□nhun城發覺到了伊瑪斯卡的遺跡?」海拉斯特皺起了眉。 「或許吧,不過我還是更關心潘德瑞姆的問題。」潘尼轉回了話頭:「上古邪物擁有真正完全脫離源海規則的力量,比起那些神器,我想它的力量更具有參考價值……」 「這麼想過的巫師可是不少。」海拉斯特聳了聳肩,轉過身去:「但是大多數都被變成了傀儡和白癡,少數逃脫了這類命運的,大多也會變成瘋子,我勸你打消這個主意。」 「但是帝國的奇械師已經能夠利用它的力量。」潘尼皺起眉頭:「也就說明他們成功了,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成功了,我需要知道他們是怎麼成功的,您應該對此有所瞭解。」 「我的確有所瞭解。」海拉斯特轉過頭來:「但是他們的所謂成功,後果你也看到了,就是那樣「砰!」毫無意義。」 他擺了個手勢:「把它的屍體切塊當成炸彈,是很好玩,但是又有什麼用?改變帝國的命運了嗎?沒有。「他的語氣漸漸帶上了絮叨的埋怨,似乎耿耿於懷。 潘尼有點傻眼,不過海拉斯特最後還是掏出了一疊卷軸:「好吧好吧,既然你有這個意思,我僅僅用嘴說,大概是不太容易說服你的,這是我收集到的有關潘德瑞姆的一些資料,呃,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如果你看過這些之後,仍然沒有改變主意,哦,那我也就沒什麼辦法了。」 巫師結果了這一堆卷軸,顛一顛,沉甸甸的。 他捧著這一大堆資料轉回了冥想室。 爭分奪秒,不僅僅要打起精神應付西門內外的麻煩,更要馬不停蹄地充實自己的力量,一刻也不能停下。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所做的每一步都非常關鍵,絕對不能夠浪費時間。 爭分奪秒的不僅僅是巫師。 當婚禮遭遇龍巫教襲擊之後,巨龍海岸的某一處,就有人為此煩惱起來。 作為龍巫教在巨龍海岸地區的紫袍統領,康利莫德爾具有非同一般的力量,作為一名維沙倫的使徒,他不僅僅擅長死亡領域的神術,更對亡靈法術有著非同一般的理解,在龍巫教中,除卻至高無上的偉大教主薩馬斯特,還有首席祭司納賽爾,他就是第三號人物。 在龍巫教的勢力分佈中,巨龍海岸更是一個聯通四方的要害地帶,因此這個地區的紫袍統領也就具有更非同一般的權勢。 自從偉大的教主薩馬斯特選擇踏上神嶄之道,進入下層界後,龍巫教的成員對薩馬斯特的敬畏與日俱增,雖然由於屢屢遭到各方打擊以至於教會人數逐年減少,但是經過這種淘汰,留下來的大多數是精英,而龍巫教的主要力量,龍巫妖的數量也逐年增長。 也就是說,雖然龍巫教的規模越來越小,但力量卻越來越強。 成為這樣一個教會的敵人,那是睡覺也別想睡安穩的,因為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仍然會有龍巫教的紫袍統領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算計著你。 現在,康利莫德爾的名單上,就有一個叫做潘迪塞爾的巫師。 絕境東域來的流浪法師,埃德meng特的贅婿,一手毀滅了暗夜面具的英雄人物,西門城的實際統治者。 這一大串頭銜讓所有見到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人的不好對付,康利莫德爾之前得到的部下行動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龍巫妖無功而返,兩個紫袍人被俘獲,這都說明了這個敵人是何等的令人頭疼。 眼下,他想的不是如何去救那兩個蠢貨一如果他知道這兩個蠢貨已經無藥可救了,大概會更加堅定這個想法,龍巫教的教義最重要的是向教主效忠,可沒有什麼團結友愛,遇上這種情況,或許考慮如何殺人滅口才是正常的。 不過比起處理兩個紫袍倒霉蛋,如何對付西門城的那個巫師顯然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下層位面的薩馬斯特教主雖然沒有特別催促的意思,但是他們這些手下急教主所急,而且西門城的巫師竟敢打亂主人的計劃,那就是與龍巫教為敵,當然要盡快剷除。 但是該如何剷除呢? 刺殺是一個愚蠢的主意,想要打敗一個巫師並不難,但要殺死一個巫師實在是太困難了,何況根據莫德爾得到的消息,那個巫師已經擁有了「很難被殺死,的力量。 如果發動能夠調集起來的大多數力量,對西門進行打擊,也許是一個行得通的主意。 以龍巫教在費倫的力量,派上十幾頭肯出力的龍巫妖,再加上一些亡靈與魔物,組成一支大軍,或許攻克西門城並不是問題。 將那個巫師的勢力連根拔起,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不過這需要時間,還要一個契機。 把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處是一種危險的做法,如果有一些願意提供掩護的盟友就好了。 他暗自想道。 「大人,外面有人求見。」正在這時,通過據點的秘密通訊裝置,他的僕從傳遞給他一條信息。 「有人求見?」康利莫德爾挑了挑眉毛,表情十分驚訝:「搜查清楚,問問他們是什麼來路。」 人答應了他的命令,去門口執行去了,通過傳聲魔法,康利莫德爾站了起來。 這個地方位於艾凡索,現在統治城市的雅珊德拉在康利莫德爾眼中就是個討厭的婊子,在這位著名女統治者的經營下,艾凡索是巨龍海岸上最不像巨龍海岸城市的城市,警備和治安都是海岸諸城之首,對於龍巫教自然也不太友好,自從雅珊德拉上台以來,康利莫德爾就沒有斷過刺殺她的念頭。 正因如此,龍巫教在這座城市的據點十分脆秘,經常更換,很少有外人找上門來。 這個時候有人拜訪,讓康利莫德爾感到十分意外。!。 I.塞爾之種324窺探 更新時間:2012682:18:36本章字數:5358 「那個傢伙真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從艾凡索龍巫教地下據點走出來,黃袍人達meng詢問著他的同伴:「看來他並不信任我們。」 想起在地下的遭遇,這位伊瑪斯卡的遺民感到有點頭疼。 經過幾千年光y□n沉寂,古帝國的招牌已經忽悠不了人了。 在地下據點遭遇的輕蔑就說明了這一點。 他側頭看著自己這位好同志,帶著一群對先知道路並不認同的同胞脫離了深伊瑪斯卡,霍西斯面前的重重困難,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很想知道,面對這樣的窘境,霍西斯該如何應對。 脫離了先知的引導,他們一直處在盲人m□瞎馬的狀態中,尋找鑰匙,重啟帝國輝煌是他們不變的目的,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當然要付出許多東西。 「他們會去的,只要他們還想著對付潘.迪塞爾。」現在,霍西斯知道了他的目標的名字:「等他們找上y□nhun城,我們就可以等待從中漁利的機會了,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的,y□nhun城那個婊子也不會介意給那個巫師找些麻煩,他們有這個能力。」 「真高明。」達meng讚歎道,然而眉毛又皺了起來:「不過我們怎麼能夠對付得了那個巫師,這個漁人之利可並不是那麼好收取。」 「所以我們要先在西門城製造出足夠的混亂,這群龍巫教的瘋子,有足夠的能力讓西門城陷入那樣的混亂。」霍西斯抬起腦袋,目光閃爍:「機會總是能夠找到,對了,先知這次派出來了些什麼人?」 「還沒有查清楚。」達meng皺起眉頭:「不過據我推斷,應該是德林特納和芮娜思。」 「哦,這兩個人,也是了,他們從來都是對先知亦步亦趨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質疑和獨立。」霍西斯嗤之以鼻,側著腦袋響了一陣:「應該想辦法利用他們。」 「利用他們?」達meng眉頭皺的更緊了:「要把潘.迪塞爾掌握鑰匙的消息透lu給他們?」 西斯搖了搖頭,目光閃爍:「他們尋找的遺跡在什麼地方?」 「應該是在巨人奔跑山脈。」達meng想了想說道。 「巨人奔跑山脈?」霍西斯一個詞一個詞地將這段詞語說完,眉心深深地皺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好吧,或許應該讓他們去碰一下那群守墓者。」 「你是說……」達meng若有所思。 「無論鑰匙還是遺物,都要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霍西斯抬起了頭:「先知已經活了太久了,思維不再那麼清晰,不可能為我們指引出復興的道路,我們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達meng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巫師深深凝眉,注視著眼前這鋪滿一地的張開的卷軸。 上面無數的古伊瑪斯卡語言在他的眼睛裡,好像跳躍了起來,在視野中央組成一個黑暗扭曲的多維球體。 這是他通過分析那些充滿了魔力的詞句,在自己腦中將上古邪物屠神者潘德瑞姆的形態做出的模擬。 亦即是說,這是這些卷軸讓他瞭解的屠神者潘德瑞姆。 既不真實,也不完整。 好像一個黑洞,不斷吸食著周圍的一切,僅僅是思維模擬出的形象就彷彿擁有超越了法則的力量。 一陣陣y□n暗的低語直接滲入潘尼的腦際,從他心底緩緩流過,並不是他所熟識的語言但是他卻有種錯覺,這些話,都是他認識的,雖然他一點兒也聽不懂。 這種幾乎顛覆了常識的幻覺讓他心生凜然。 僅僅是這樣一個虛擬的影像,屠神者潘德瑞姆仍然試圖mihuo他的心智。 上古邪物,大多數都擁有這樣的威能。 或者說,雖然它們的世界觀讓他們的行動表現為『毀滅,或『顛覆,,但是實際上的出發點卻並非如此,因此達到目的的手段也就非常靈活,引youmihuo一些本位面生物作為爪牙再正常也不過了。 巫師張大了眼睛,凝視著這個黑洞,忽然感覺到行動開始失控,右眼的時光之瞳飛速地逆向旋轉起來。 冷汗幾乎在瞬間遍佈巫師的額頭,他忽然明白自己中招了。 潘德瑞姆試圖利用這隻眼睛通過時光之河,將真正的自己的形象展現在潘尼的眼前用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將巫師徹底變成自己的奴僅僅是一個冥想,就遭遇如此程度的危險,這大大超越了潘尼的預想,也讓他明白,必須立刻做出反應。 否則當潘德瑞姆將它真正的形體展lu在他思維中時,他將不再是自己,而成為上古邪物的忠誠奴僕。 法師吞嚥了一口唾液,全身都緊張起來,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右眼上,試圖讓飛速逆轉的時光之眼停止下來。 而隨著時光之眼的逆轉,潘德瑞姆原本不明顯的形體卻變得清晰了,雖然巫師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來,不再關注這個虛擬的影像,然而它卻不斷釋放出散發曹異樣魔力的詭秘信號,大量的幻覺滲入巫師的感官,讓他注意力mi亂之餘,卻再也難以將潘德瑞姆的影像抹去。 潘尼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不過這卻逼迫著他孤注一擲,如果時光之眼不停止下來,將更為完整的潘德瑞姆影像呈現在他的思維之中,後果會更為嚴重。 更為可怕的是,這只上古邪物似乎有意將自己的真正形態直接塞入巫師的腦海,大量晦澀卻帶著無窮恐怖力量的信息試圖滲入巫師的意識,若是按照潘尼通常的想法,這或許是個瞭解上古邪物如何逆天的絕妙-良機,但是現在的他知道,若是讓哪怕一絲一毫這樣的信息滲入腦海,後果都會非常之可怕。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樣讓潘尼直接地感受到上古邪物的恐怖。 這僅僅是他通過一堆文字資料在腦海中虛擬的一個印象而已。 巫師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直到浸濕了衣服,海量的源力在身體周圍劇烈湧動,隨著他的思維進入了他的右眼…那隻眼睛的轉動漸漸變得艱澀緩慢。 停止。 潘尼餘下所有仍然清醒的思維都在反覆重複著這一個念頭。 而潘德瑞姆的影像的希望顯然和巫師相差甚遠,於是這只作為精神戰場中心的時光之眼就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反覆旋轉,在法師的視線裡面,亦是一團紊亂。 潘德瑞姆的形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的思維和視野也是一樣。 儘管擁有著飽經考驗的堅韌神經和精神力,這場戰鬥在潘尼的感應裡仍然沒有明顯的勝算。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大量的源力b□動彙集在時光之眼內部,忽然一點靈感讓巫師心神一動,幾乎是無意識地調動了一下思維,這些源力一陣特殊的震dang,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瞬間停止了…就在這一剎那,巫師可以清晰地察覺到自己脫離了潘德瑞姆的糾纏,他閉上眼睛,搖搖腦袋吐了口氣,平靜下思維後,迅速停止了有關潘德瑞姆的一切思考,同時飛快地將地上的東西都收拾起來。 「你竟然憑著自己t□ng過來了。」身後傳來驚奇的聲音,潘尼回頭…看到海拉斯特提著一根棒子站在自己身後,頓時感到一陣異樣。 身後站著的不僅僅是海拉斯特,還有薇卡、希柯爾與奈菲絲…最近的還有趴在地上的亞莉克希亞,都是一臉擔憂後鬆了口氣的神se。 「剛才發生了什麼?」巫師看海拉斯特似乎隨時可能用棒子將自己敲暈的樣子,感到後背發冷,雖然剛剛那些卷軸給他找了個大麻煩,但是現在看來,擾動不僅僅在他的思維之內。 「剛才法師塔的源力突然劇烈地擾動起來,塔的中樞都開始報警。」海拉斯特沒有放下棒子,仍是皺眉看著巫師的眼睛:「抱歉,我沒有算到你擁有時光之眼,這東西讓你在面對潘德瑞姆的時候會遭遇更大的危險。」 「托你的福。」巫師捂著右眼…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你真的t□ng過來了,不然現在你已經狂xing大發開始動手殺人了。」似乎終於確定巫師的確沒有受到上古邪物的扭曲,海拉斯特放下了棒子,拍了拍手掌:「感覺怎麼樣?」 「一點兒也不好。」巫師搖了搖頭,寬慰了一陣感受到異狀前來的大小女人們,把她們送走…再次掩住了自己的右眼,回憶起了在與潘德瑞姆交鋒時候的遭遇。 「看起來你找到了什麼?」海拉斯特皺起眉頭。 「…………是的。」巫師lu出的一隻眼睛中儘是深思的神se:「剛才,我好想停止了……時間?」 「停止時間?」海拉斯特一臉驚愕:「哦………………靜止了『變化,?這可是真正超越源海邊界的能力,你真的得到了?」 潘尼搖了搖頭,他確信掙脫了潘德瑞姆精神鉗制的那一瞬間,源力和時光之眼之間產生了他也沒有看清楚的神奇反應,形成了近似靜止時間的效果,不過那一刻並沒有給他記錄這些記憶的時間和精力。 也即是說,這不過是靈光一閃。 但卻無疑讓潘尼看到了希望。 要知道,能夠引起干涉到時光變化的力量,也是超越了源海邊際的力量。 而就在剛才那一刻,潘尼感受到了,自己與那種力量是多麼的接時光之眼本身沒有干涉時光的能力,做到了這一點的,是他在他思維操控和時光之眼共同作用下變化的源力。 「真的找到了?」海拉斯特喃喃自語,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 希望就在眼前,巫師再次翻開那些卷軸。 或許再來幾次,就能再次體驗到那股力量。!。 I.塞爾之種325勾連 更新時間:20126111:28:10本章字數:6824 雖然巫師試圖讓自己在上古邪物的壓迫之下找回那一刻時光靜止的感覺,然而心裡終究是有了防備——哪怕他再努力地讓自己放下對上古邪物的警惕,僅憑著這一堆資料冥想出的景象,也不能形成像最初那個層次的壓迫力。 這就說明靈感始終是靈感,靈光一現的剎那是難以重現的,除非潘尼能夠再次感受到那種生死關頭的壓力。 難道真的要去面對上古邪物的主體? 這個念頭在潘尼的心頭閃過,很快就被他否決掉了。 僅僅一堆卷軸生出的思維映像就差點要了他的命,上古邪物的完全體的力量也就可想而知——那絕不是一個普通巫師能夠應付得了的。 至少潘尼心裡有個譜,以自己現在的水平,不用說潘德瑞姆的真身,就是它的真實形態,也不是現在的他有能力去面對的。 那麼只有循序漸進,比如…… 「潘德瑞姆的殘片?」海拉斯特聽到潘尼的請求,十分驚愕。 「是的,在這種力量的碰撞下,我想我能夠漸漸接近我想要的東西。」巫師揉著右眼,雖然一段時間的研究並沒讓他m□到利用時間超越界限的方法,但是對時光之眼和其中的時光之力卻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儘管不足以突破界限,但確確實實讓潘尼感覺到了超越的契機。 或許那一刻不遠了。 「我可沒有那種東西。」海拉斯特攤了攤手,搖搖腦袋。 「但是你在過去幾千年裡似乎一直在和帝國的遺跡打交道。」巫師並沒放棄。 「那是守墓者的事,和我已經沒關係了。」海拉斯特.黑袍轉過身去,忽然省起什麼,又轉過來:「你想找那些守墓者?」 「是的。」巫師點頭:「你還和我提過,似乎你有一批手下……」 「哦∼」黑袍一拍腦袋:「倒是忘了。」 潘尼嘴角抽動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這麼心急,我這就安排,不過你可別抱太大希望。」海拉斯特招了招手招來了自己的僕人,同時不忘提醒潘尼:「你要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可能得到他們的信任的。」 潘尼看著海拉斯特.黑袍緩緩地點了點頭。 確實,想讓那群守墓者相信這個嘴上一根毛都沒有的小屁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瘋子法師,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海拉斯特黑袍似乎也不會接受這樣的質疑。 潘尼對現在的海拉斯特黑袍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儘管他仍然有時候看起來瘋瘋癲癲——很顯然這和瘋病無關,只是海拉斯特的xing格,但是本質上海拉斯特黑袍卻是個很高傲的傢伙,大概不會願意為了這種小事而大費周章。 好吧,雖然受到現在的潘.迪塞爾的庇護,但想獲得他全心全力地輔助,潘尼自認為還差些火候。 至少到現在為止,海拉斯特黑袍許多次幫助到他,都是順手為之,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費心於應該如何重新塑造自己的方法論。 這會是個漫長而複雜的課題,而且根據潘尼的判斷,在那場大浩劫沒到來之前海拉斯特還可能將這個時間期限再次延後以保證面對更低的風險—反正以他現在這幅軀體的壽命,時間還長得很。 想到這一點,巫師也只能聳肩。 這個小老頭子是個不靠譜的傢伙,潘尼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第二天,有兩撥人先後找上了潘.迪暮爾的大門。 見識了巫師在婚宴上表現出的驚人法力之後,巨龍海岸的各大勢力心中震驚之餘,不免要重新估算潘.迪塞爾的價值。 這個時代的費倫,想要身居高位,不僅僅要有充足的人脈和資本,個人力量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甚至可以說如果一個地區的掌權者沒有相當程度的個人暴力,就很難對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形成足夠的威懾力,在巨龍海岸,無論那個時代的掌權者,手底下都多多少少有兩下子,雖然不一定有多高明但大多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至少不會在面對各種暗算時毫無反抗之能。 即使一些商業家族掌權的地帶,比如具有代表xing的星幕市,掌權人大多數是不太懂得暴力的商業領袖,然而也會僱傭大量高手作為護衛,家族之中,也有著擅長法術或武藝的內部精英人士。 這個混亂的時代,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實在是太重要了,就潘尼所知,即使是相對弱小如薇卡,如果拿著一把劍,她也能像模像樣地舞弄兩下,至少對付一兩個一般的地痞流氓是沒有問題的,在短時間成規模的白刃戰中也不會特別地拖後tu□,否則她哪來的膽氣一個人前往塞爾開闢商路? 雖然這些力量在一些高手眼裡不值一提,但是這些聊勝於無的戰鬥力在許多時候確實起到了相當巨大的正面作用。 只不過在夜之王的yin威之下,這些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它們沒能幫助貴族們壓制奧爾巴克的y□n謀,儘管有著種種有利條件,仍然讓夜之王在西門的黑暗面經營起了地下王國。 總而言之,作為一個當權者,擁有一定的個人力量無疑會大大鞏固自己的位置,無論是在他自己眼裡,還是在旁人看來,都是如此。 在艾博爾.托瑞爾世界,擁有傳奇力量的強者雖然不少,但是大多數行蹤飄忽無定,少數在主物質界的,也深居簡出,脫離了平凡人爭奪的頭破血流的低級利益,使他們的行為低調而隱秘;所以活躍在舞台上的,大多數都是一些亞傳奇和中層強者,這一類人物擁有非同凡人的力量,但卻也不是能夠力敵千人的怪物,也就是費倫大陸上各se故事的主角。 現在我們的潘.迪塞爾有幸進入這一行列之中,能夠施展第八環奧術的**師,在哪一個國家都算得上是相當重要的人物了,許多原本對西門心懷不軌的貨se,見識了潘尼的法力之後,立即在一片忐忑中收起了不軌的念頭。 受刺j□最嚴重的當然是西門的本地人自從古德爾事發之後,西門城的許多貴族都受到了巫師的整治,在各種暴力脅迫和言辭威懾之下,不願合作的都已經遠離了城市剩下一部分把柄被捏住攝於巫師的yin威而忍氣吞聲,中立者則忙於ti□n舐自己的傷口,需要一個平穩的環境,比如提爾神殿的卡扎爾主教,餘下的則是巫師的支持者。 見到了巫師的力量,前者自然更加恐懼,不敢造次中立的人也就更加不願意與巫師產生衝突,至於潘.迪塞爾的支持者們,則是大喜若狂,當七法之杖重現之時,就有許多人認為潘.迪塞爾會是西門注定的新主,現在展現出非凡的奧法力量,更是讓許曹懷舊保守的傢伙將他當成了七法塞崔納的重現。 總而言之,通過這場婚禮和婚禮上一半是刻意搞出來的作秀潘尼在西門的地位更加地鞏固了。 現在,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米莉亞長老就為了提高潘尼的地位而來。 「協會的長老?」潘尼眼皮跳了跳:「泰蘭,這可是個了不起的頭銜。」 「哦我想你應該當得起這個。」米莉亞長老看著潘尼,眼睛裡多了兩絲敬重,現在越來越多的協會巫師認為潘.迪塞爾是個套了張年輕人外殼的老妖怪了,因此因為他年輕外表而產生的輕視就更少了幾分,尤其體現在米莉亞長老的眼睛裡。 潘尼臉上含笑地寒暄著,心裡卻在思索協會的用意,這並不難以猜測,多半是某些協會領導對他產生了戒備之心——巨龍海岸這個小地方出現了這麼一位強大的巫師,力量幾乎超越協會中所有施法者,如此喧賓奪主的勢頭必然會讓某些人心生不安潘尼想要憑著奧術水平從他們手中奪取權勢,也並不是多困難的事。 這種不安當然會促使協會的上層採取行動,派遣米莉亞長老前來,是承認潘.迪塞爾的地位,也要試探一下這位巫師的想法。 潘尼可以肯定,這是泰蘭.班克斯會長授意的這位會長大人顯然已經感覺到自己地位的不穩,因此識趣地先送給潘尼一個高帽子。 長老,夠大的頭銜了,尊崇榮耀,戴上了這個帽子,當然也就不冉那麼好意思仲手索取更多的實權了。 潘尼十分滿意於海岸巫師協會的反應,也就沒謙虛什麼,和米莉亞相互寒暄問候了一陣,就接受了這個頭銜,從此以後他就是協會的迪塞爾長老大人了,聊著聊著,卻又談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面:「對了,迪塞爾大人,肖勃朗長老在你的工廠附近安置了一個據點,似乎對工廠中生產的東西十分有興趣。」 「哦?」這倒是沒超出巫師的計算,對於那位老頭子的怪癖,他是十分清楚的,工廠由海岸巫師協會的大量學徒和部分工匠組成,專門製造大中型魔法道具,幾條流水線,也在製造一些低檔的魔法道具,兜售給一些巫師或是商人,創造了許多利潤,參與投資的海岸巫師們,也大多享受到了資本家壓搾勞工剩餘價值的快感。 而對付那些學徒,巫師則採用了萬惡的記分制,他們可以憑著付出的勞動獲得足夠的分數,可以換取物資,當然也可以向協會換取材料、資料與其他一些什麼東西,這大大地提高了學徒們的積極xing,有組織下的生產效率,也比以往高得多。 這一套複製了塞爾的奧術工廠,當然也有潘尼實驗的內容,至少在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他也可以利用這個工廠,生產一些自己所需要的秘密物資,比如說巨神兵。 現在,似乎肖勃朗長老也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想起這位長老一些特別的癖好,潘尼也不以為怪:「哦,既然肖勃朗長老有心,那麼就指導一下那群學徒工人們吧,相信他們有得勞累了。」 米莉亞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有多麼的不好伺候,海岸巫師協會裡的人都是很清楚的。 送走了來送頭銜的米莉亞長老,巫師手指叩打著椅子的把手,想著在工廠地下緊急趕工的那座真正的巨神兵。 由購買來的矮人奴工還有大量犯罪的法師學徒進行監造,巫師向他們承諾只要完工就還他們自由,而各個部件獨立製作也保證了一些核心機密不至於洩lu出去,整個工程更是在保密中進行,這些工人都費勁所有的力氣趕工製造,那兩具試驗用的試製品已經被巫師丟在了星界,現在的一座新巨神兵則是比較完整的版本,消耗了巫師從夜之王奧爾巴克搜刮來的大量珍貴物資,最多再過一個月就能出廠。 考慮到要對付龍巫妖,也許應該做一些特別的處理。 巫師暗暗想著,開始考慮要挑個時候去一趟奧術工廠,對在生產的一些東西進行些許調試。 不過還有另外一批客人等待著他的接見。 這一撥訪客則是潘尼特意請來的。 已然和龍巫教起了衝突,那就不能做夢妄想這群邪教瘋子不來找他的麻煩,巫師認為自己被動地等待著龍巫教一批一批過來s□o擾是不明智的選擇——也許這些瘋子一發起瘋來,帶著一大批龍巫妖和亡靈軍隊來西門屠城,這可就是一場不小的禍事。 至以潘尼能夠掌握的力量,能不能頂得住龍巫教的撲擊,還十分之不好說。 雖然薩馬斯特身在下界,但是在主物質界的龍巫教領導層裡面,也有著首席技師納賽爾這樣的著名人物。 而據說龍巫教的三號人物,一個名字叫做康利.莫德爾的死靈牧師,就藏身在巨龍海岸。 「迪塞爾大人,你想要對付龍巫教?」走進巫師辦公室的艾凡索城使者,遊俠meng迪利.卡塞羅聽到巫師的提議,眉尖微蹙。 艾凡索城的城市守衛部隊是著名遊俠范瑞娜.霍克林從西哈特蘭德叢林帶出來的遊俠兄弟會組織,作為一名梅利凱座下的遊俠,范瑞娜.霍克林擁有崇高的威望,在森林女神的教會之中,也擁有極高的地位,在她的整頓之下,艾凡索城的治安幾乎不像是一座巨龍海岸上的城市。 他們也因此與巨龍海岸其它地區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當然,西門城這次的盛事,秉著同一地區的關係,他們也要派出一個使者象徵xing地拜訪一下。 但沒人想到會碰上龍巫教襲擊這樣的變故。 「是的,我想貴城的領導們應該知道,龍巫教在艾凡索設有據點。」巫師喝了一口茶水:「而我剛剛抓捕到兩個紫袍人,經過法術壓搾,我得到了一些情報,康利.莫德爾就藏身在艾凡索城之中,如果將他殺死,就巨龍海岸地區而言,會少一個不下於暗夜面具的毒瘤,往大了說,龍巫教在費倫中部的力量也會遭受重創。」 「不得不說,您十分有想法,迪塞爾大人,不過這需要我們的首領做出決定。」meng迪利.卡塞羅摘下帽子,對巫師躬身一禮:「請允許我返回轉告范瑞娜.霍克林大人。」 「當然,敬候佳音。」巫師含笑答應,在這位遊俠走後,他還要去另一個地方。 艾凡索的遊俠,當然不可能讓他徹底擺脫危險,眼下他需要協作,也就需要聯繫更多可能幫助到他的力量。!。 I.塞爾之種326銀手 更新時間:20126111:28:11本章字數:6351 港灣區的街巷熙熙攘攘,阿內爾端著早餐盤子,打著呵欠坐在辦公桌後,一副沒精打采的黑眼圈,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事實上,這些天他確實只有蜷在沙發上面湊合湊合,不是他紳士,而是那個少女手中的尖刀有點嚇人,令他明智地止住了所有過火的舉動。 他將兩顆堅果放到嘴裡,咀嚼得卡卡直響,回頭透過門縫看了看臥室裡坐在chuang上的冷面少女,心中一動,丟了一塊堅果過去,她一張嘴,那粒堅果就掉進了她的嘴裡,似乎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嘎吱嘎吱地咀嚼了起來。 阿內爾傻眼了一陣,搖了搖頭,忽然看到她隨著一陣y□n影消失在原地,而這時一旁的水晶球光芒閃爍,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半精靈的眼前。 「嗨我說老闆,他揮了揮手,看起來有些頭疼地打個招呼:「你自從使用這個東西以來,我越來越不習慣了。」 「遲早你會習慣的。」潘尼沒有感到自己這個樣子是多麼的不正常,相反他認為作為一個高階巫師,深居簡出才是正常的行為方式,考慮到巨龍海岸內外對他感興趣的人越來越多,這樣的水晶球已經發到了所有他信賴的手下的手裡。 「好吧,我親愛的老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阿內爾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面無精打采地詢問。 「打起一點兒精神來,我需要你的協助。」潘尼說道:「你曾經是豎琴手,對嗎?」 「唔?」阿內爾挑了挑眉毛,聽到這句話,一股警惕就出現在他的臉上:「親愛的老闆,我已經不和他們聯絡已經很久了。」 「別開玩笑了,阿內爾,如果你沒有和他們保持聯絡,他們早已經找到我的頭上來了。」潘尼搖搖頭:「我還得感謝你沒把我最重要的那些消息洩lu出去。」 半精靈啞然乾笑·誠如巫師所言,他確實仍然在為豎琴手工作,如同潘.迪塞爾這樣的角se,想要脫離豎琴手的視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個巫師的背景是如此的複雜,非常之值得注意。 不過阿內爾也知道,自己多半得不到潘尼的完全信任,所以往外傳的消息也是有所保留至少那些敏感的消息,他沒有傳遞出去,現在看來,這麼做還是很有必要的。 巫師對他的確有所防範。 如果自己不知死活·把潘.迪塞爾在西門織構的y□n謀紛紛抖落出去,恐怕早就被滅口了,阿內爾相信,這種事潘尼絕對做得出來。 即不心黑,又不狠毒,紅袍法師是什麼? 「事實上,我正想要聯繫他們。」潘尼接下來的話讓阿內爾吃了一驚,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直到巫師再三確認,他才張口結舌:「親愛的老闆,請他們可不容易。」 這真是太不可想像了·一個行事風格y□n損狠毒的紅袍法師,居然主動聯繫代表正義的豎琴手? 潘尼自己倒是認為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雖然對於魔法女神有些不屑——大陸上大多反魔網主義者,包括耐se瑞爾的移民和紅袍法師會這類大型巫師組織都不喜歡這個女神,這輩子接受紅袍法師會教育的潘尼也不例外,不過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他這輩子除了生在紅袍法師會之外,也沒有在其他的地方和這個組織產生過矛盾,因此大可以接觸一下。 相信這些自詡正義的魔法使者也不會把他這個『一心向善,的紅袍法師拒之門外。 潘尼如此想道。 果然,不過片刻之後,在巫師影像咫尺之側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傳送的光芒,光芒之後,一個高大白皙、身穿華麗長袍的女人就出現在了那裡,阿內爾見到這個女人的到來,臉上也出現了驚愕的神se,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女人的到來。 潘尼皺了皺眉·敏銳的直覺讓他能夠透過水晶球的影像察覺到這個女人擁有的非凡力量,這讓她暗暗心驚,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瞳孔,內中的明亮光芒更是讓他只是看一眼就感覺到了震懾。 阿內爾究竟召喚來了什麼人? 這個女人在豎琴手之中,一定是個地位很高的人物。 就在一眼之間,潘尼就認定了這一點。 她看了看周圍四處掛著的畫像,皺了皺眉,然後憑空變出了一把精緻的椅子,正對著巫師的水晶球坐了下來,揮了揮銀se的長髮,用兩道明亮的目光注視著水晶球上方的潘尼。 「你就是潘.迪塞爾先生7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西恩先生,我是萊拉.銀手,在深水城時沒有見上你一面真是一件憾事。」 凱爾本.黑杖的妻子,大名鼎鼎的七姐妹之一,北地著名的巫師遊俠出現在這裡,雖然出乎潘尼預料,但卻也不算太意外。 雖然**師黑杖很早就脫離了豎琴手,建立了新的『正義,間諜組織月星,但是作為豎琴手的創始者之一,月星和豎琴手的關係卻是藕斷絲連,雖然已經不再是豎琴手,但是凱爾本.黑杖的名字在這個組織中仍然有足夠的份量,而萊拉.銀手更是一直得到豎琴手們的尊敬。 因此潘尼只是稍稍地訝異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的心態,來面對這位在費倫大陸的吟遊詩人口中傳唱了六百多年的傳奇人物。 作為選民,萊拉.銀手長生不老的容顏一如年輕時那般美麗,不過巫師並不欣賞這種高眉大眼,充滿侵略xing的美感,而過於寬大的骨架也讓潘尼看起來有點刺眼他不是很喜歡比自己高大的女人。 偏偏七姐妹個個都是這樣的身材魁梧。 所以對這位選民的美的欣賞也就到此為止。 他輕咳了一聲:「真是沒想到您會大駕光臨,尊敬的銀手女士。」 從巫師眼神裡讀出來的一絲失望讓萊拉銀手微微皺眉,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他無數倍的巫師對她的長相感到失望,但也明顯地心生不悅,何況她本來心情就不好。 「雖然我很欣賞你在西門城立下的豐功偉業,但是面對一個遠來的客人,只用影像進行招待,是否有些失禮了呢?」她皺起眉頭,抬起右手引導了一個咒文·一道強大的源力振動就透過水晶球直接傳導到了巫師所在的法師塔內,這一股b□動轉化為強大的力量,隨著萊拉.銀手手指在水晶球上的比劃光帶狀的符文線條就出現在潘尼身體的周圍·他心中一凜,這個女人居然想要通過水晶球的影像把他拖拽過去。 這並不是很困難的技巧,因為他和水晶球之間建立了聯繫,那麼一個高明的巫師就能夠通過這種聯繫找到他,用一個強制召喚術完成這種定位轉移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看到萊拉.銀手一股如此簡單的舉動就做出了這種高難的法術動作,潘尼仍然不大不小地吃了一驚,七姐妹之中·萊拉銀手的法術成就不如巫術王后欣布和銀月城主艾拉斯卓,雖然不可小視,但很多時候被她那位**師的丈夫的光芒掩蓋,不過現在lu出的這一手,就讓潘尼知道,這個女人的巫術絕對不容小覷。 一股怒火同時在他心底燃燒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怠慢和表lu出的一點不經意的輕蔑讓這位一向備受尊重的女士心生不悅,這樣一照面就用法術拽人的動作卻實在太過失禮·他知道,現在關閉與水晶球的聯絡就能中段萊拉銀手的法術,但這樣一來·氣勢上就落了下風,因此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開啟了時光之眼。 他決定試驗一下在與潘德瑞姆對抗過程中獲得的副產品。 「親愛的萊拉女士,請相信我的舉措是出於一個巫師對自身安全的敏感。」他微微欠了欠身,那黑眼睛卻對準了萊拉銀手注視著水晶球的視線。 巫師沙漏狀的瞳孔讓萊拉銀手吃了一驚,她在凱爾本黑杖的某一過這種得到時光祝福或是詛咒的眼瞳,而現在,她透過這隻眼睛,卻看到了自己的映像。 隨著沙漏的旋轉,她的容顏一成不變——這是選民的神力給予她的力量·不過她卻震撼地看到自己身際的環境飛快地風化,不遠處的半精靈遊俠幾息之間變成了骷髏,又在接下來的片刻之中風化成了一堆碎骨,而身處的房間也從寬敞整潔變成了破敗骯髒,又變成了幾塊風化的殘垣。 這當然還不是結尾,當著一切變成一塊碧藍的海水·又隨著時間推移轉化為一片焦熱乾枯的沙漠時,萊拉.銀手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這不是幻象,而是久遠之後的未來,當一切注定消亡的未來展現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的身軀卻依舊存活的時候,這股強烈的矛盾感讓萊拉.銀手心中一瞬間湧起了夢魘一般的恐慌,她終於知道為何時光之眼被稱作來自時間的詛咒。 不僅僅是她,連轉動了時光之眼的巫師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在『未來,前進到乾枯的沙漠之時閉上了右眼,這對神經確實是一種很嚴酷的考驗。 潘尼知道,如果將時間的指針撥動到末日,雖然會讓萊拉.銀手感受到巨大的心靈衝擊,但是同樣遭受這個等級心靈衝擊的潘尼自己受到的創傷可能會更加嚴重。 這告訴巫師,這種能力不可以多用,哪怕是用來嚇唬人。 不過反過來說,巫師倒是想到,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鍛煉自己的神經,對寸一個法師而言,心理素質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的驚嚇顯然收到了成效,其直接結果是透過水晶球作用在他身上的強制召喚術力量消散得一乾二淨,恢復了冷靜的深水城巫師遊俠看著潘尼的眼神也多了兩絲戒備。 「尊敬的銀手女士,或許我們可以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好好地談一談,白宮的會客廳就很好,我們可以在裡面泡點紅茶和咖啡,當然,你也可能會喜歡紅酒的味道,我們的商人剛剛從維洪海岸南部進口了一批新貨,口感相當不錯。」潘尼的影像看了一眼仍然處於被震懾狀態的阿內爾——儘管巫師直接目標是萊拉.銀手,但是被潘尼視線邊緣籠罩,阿內爾仍然感受到了那夢魘般的未來,而且精神受創更為嚴重——他『看,到了自己從一個活蹦亂跳的活人變成了幾片風化的骨頭渣子,這種影像對心靈的衝擊可想而知。 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也就沒注意到潘尼的視線在他身側的y□n影中停了很長一陣,才轉頭對萊拉銀手說出這樣一番話。 無論如何,面對這種級別的尊貴客人,用一個影像搪塞過去終究有些過分,在巧妙-地警戒了萊拉.銀手的失禮之後,潘尼覺得有必要再次讓自己的態度恢復禮貌。 萊拉銀手錶情凝重地盯著巫師,雖然在這次交鋒中遭到了挫敗,但是她也明白,話還是要談下去的,眼前的這個巫師,可是一個十分有價值的人物。 剛剛那一番交鋒無疑告訴她這是個不可凌辱的人。 如果能夠把他拉進母親的陣營就再好不過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豎琴手和密斯特拉教會對潘尼的觀感還是正面的無論如何,這個巫師挫敗了夜之王,並且也已經脫離了紅袍巫師會,那麼沒有理由不可能轉頭魔法女神的光輝之下,為了費倫大陸善良和正義的事業奮鬥。 嗯,許多過於天真的豎琴手們懷著這樣的想法。 不過就潘尼自己而言,能夠因此利用到這股強大的力量為自己牟利,做一些妥協也未嘗不可。 而他自己也確實有著女神選民們感興趣的東西。 當萊拉.銀手和潘尼的影像都消失在這個小屋子裡之後,過了好一陣子,半精靈阿內爾才長長地吐了口氣,癱軟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有氣無力地側過了頭,少女的身軀恰好也從身側y□n影之中懸浮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在巫師的時光之眼沒有發動之前,他清晰地從少女身上感受到一股紊亂的惡意,似乎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幻象而洩lu出來,不過這股惡意不夠堅定,似乎還有些動搖。 雖然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是從額角的汗水仍然可以看得出她心中的情緒,阿內爾正在疑huo的時候,她忽地看了半精靈一眼,然後目無表情地身子一竄,跑了出去。 「你想要去哪裡?喂!」 阿內爾大聲叫喚著,腳下不停地追了出去,然而看著空空dangdang的街道,只能喪氣地搖了搖頭。!。 I.塞爾之種327強援 更新時間:20126111:28:12本章字數:3902 作為魔法女神最強大選民的居住之所,y□n影谷風景十分秀麗靜謐的農莊不遠處,伊爾明斯特的莊園就在一面山坡上面,不如大多數巫師設置的密不透風的基地與高聳在天空上的法師塔,伊爾明斯特的居所卻好像一座平凡的宅院,任何一個來訪的巫師都會因為這座宅院的簡陋而震驚,它幾乎沒什麼特別起眼的防護。 或許有些施法者會因此感歎這位**師的高明——居然能夠將基地的防護設置到一般巫師完全看不出來的地步,事實或許如此,但是費倫大陸上卻很少有巫師有膽se來找伊爾明斯特的麻煩。 超凡的奧術水準,強大的神恩,作為可能是費倫最強大的人類,伊爾明斯特有足夠的力量對抗一切外來的侵擾,當日子平靜的時候,他可以坐在花園裡的長椅上,一面點著海泡石製的煙袋,一面翻閱著記錄多元宇宙各地知識的書籍,悠閒地打發著流逝的時光。 女神的選民之中,很少有如伊爾明斯特這般清閒的人物。 實際上,他心裡面琢磨的事情卻一點兒也不比被人少,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幾年前那個只能讀懂一半的預言,他的心情日趨緊張,若有似無的不祥預兆在他心頭環繞,但是他對此卻沒什麼好對策,至少在事件發生之前,他還沒有找到明顯的預兆。 但他也很清楚,不能如此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雖然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但一定會是很可怕的事故。 所以他一直在翻閱各種資料,試圖從多元宇宙的各個晶壁系中收集信息,藉以推斷這災難的真面目,而結論卻往往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完全扯不上關係。 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有一種預感,似乎整片大陸最黑暗的一段時代即將到來,而卻不可阻止,這種預感讓他經常感到無力事實上,活了一千多年的他確實有點老了,經常會感到力不從心。 他甚至為之尋找到遠在星界的時光之墓,不過那條時光幽靈的口風嚴密卻遠超他的意料即使他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那條龍似乎根本沒對相應的未來做出恰當的推算。 這覃讓他感到不安-這說.明即將歲生的災▲ど以螄ど虹★時光的賦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何況沒有血脈的奧術師對奧術的鑽研又要加倍地付出更多的精力,法師的施法水平成長速度在各類施法者中可以說是最慢的。 一個出生十幾年就掌握了許多巫師幾十年都未必掌握得了的力量,這已經不僅僅是天賦能夠解釋得了的了。 伊爾明斯特眉毛抖了抖,心裡大概將潘.迪塞爾定義做泰摩拉眷顧的幸運兒,這樣的幸運兒多元宇宙哪個晶壁系都不在少數。 而萊拉.銀手的下一段敘述則更讓他想起了什麼:「另外,他有一隻時光之眼,我已經好幾百年沒見過這東西了。」 「時光之眼?」伊爾明斯特微微張開了嘴,彷彿想起了什麼。 「你怎麼了,伊爾明斯特?」注意到**師的異樣,萊拉銀手關切地追問。 「沒什麼······」伊爾明斯特搖了搖頭,放下煙斗,拿起水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哦,對了·盜取凱爾本屍體的那個女盜賊,現在就在巨龍海岸。」萊拉.銀手的眼睛裡面閃爍著變換的光芒,隱約透射著怒火。 那是他丈夫的屍首,如果方法合適·還是可以通過祈願復活的,放在深水城地下,也是為了用密瑟能核的魔法力量滋潤這具身體內外的傷痕而已。 但是那個盜賊讓這個計劃落了空。 「那個巫師告訴我,她是y□nhun城的人,也是莎爾的選民。」萊拉銀手皺了皺眉:「這個惡毒的女人又在琢磨她的y□n謀詭計。」 「這真是個值得注意的消息。」伊爾明斯特擊掌讚歎,緊鎖的眉毛體現了他心情的j□動:「我們必須把他拿回來。」 「不過事情還沒完,西門城現在正在龍巫教的威脅之下·那個巫師希望得到······」萊拉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援助?哦,好吧,我已經答應親自去幫忙對付那群瘋子了。」 真是群魔亂舞啊。 伊爾明斯特忍不住地驚歎了一句。 一個小小的西門城擠了這麼一大堆危險人物,可是比現在的北地要精彩多了。 「我贊同你,萊拉,我也認為我們有必要幫他,無論y□nhun城還是龍巫教都是我們的敵人。」伊爾明斯特再次點燃了煙斗,一道青煙裊裊地飄了起來。 「但那個巫師呢?」萊拉眉頭緊皺:「我要提醒你·伊爾明斯特,他敏感、傲慢而且強硬,雖然隱藏在一張謙虛冷靜的皮相之下·我們很難感化他。」 經過了一番談話,潘.迪塞爾在萊拉.銀手女士心中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紅袍法師不都是這幅模樣?」想起了某位曾給予他深刻印象的人物,伊爾明斯特含混地低語一句,抖了抖衣服站了起來:「好吧,我親自去西門城看看。」 「什麼?」萊拉.銀手傻了眼。 雖然伊爾明斯特一向是選民中的典範,但是近些年已經很少親自參與什麼行動,那個巫師居然能夠引起伊爾明斯特的注意? 這不得不說是件值得驚奇的事情。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首席選民拍了拍有些褶皺的長袍:「我對那個小子很感興趣。」 他笑了笑說道。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吸引了一位大人物的注意,潘尼正在面對他一位手下的嘮叨,阿內爾找上門來實在是令他感到意外。 「哦,那個·我想在西門城是不會有危險的。」坐在白宮辦公室的潘尼如此安慰著阿內爾:「你竟然會這麼緊張她?真是意外,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那種……」 巫師想起了半精靈房間裡那些豐r□肥tun的畫像,阿內爾的臉上卻仍然保留著謝天謝地的表情:「哦,她沒來找你的麻煩,真是值得慶幸。」 「看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潘尼抬了抬眉毛。 「她沒那麼可怕。」阿內爾搖了搖頭:「咳∼親愛的老闆,我想·她似乎沒有必須要找你報仇的念頭,你也沒有必要……」 「哦,這你倒是說對了。」巫師向旁邊擺了擺頭,蘭朵.影龍的身體就從一側的y□n影中浮現,表情仍然淡漠地看著阿內爾:「現在你可以把她帶走了。」 「這······」阿內爾目瞪口呆,直到和少女走出了白宮,才結結巴巴地詢問:「你……怎麼……」 他實在是非常好奇,她居然沒對巫師動手,似乎相處得還比較融洽「比起······仇敵,背叛者···…更應該…死亡。」蘭朵.影龍冷漠地斜視了半精靈一眼,卻讓阿內爾更為驚奇。 她居然第一次對自己說話了。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半精靈有些喜悅地想著。 而辦公室內的巫師則接到了來自艾凡索城的消息,攻擊龍巫教的計劃已經提上了日程。!。 I.塞爾之種328暗渠 更新時間:20126111:28:12本章字數:6351 康利.莫德爾並沒有想到,打擊會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他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對策舉措,位於僻靜街區下層的巢xue就被一隻有力的拳頭擊破。 這裡是艾凡索城一所不大不小的酒館,地下的賭場一向嘈雜,也就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裡的下水道通著一個大型邪教的巢xue。 外圍守衛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一聲尤其慘烈的嘶吼聲隔著漫長的走道遠遠傳至,康利.莫德爾手掌一抖,他看到地下大廳中供奉的龍巫妖迪斯洛梅斯特在一個銀髮女人幾次伸手之下變成了碎片,他看到那雙變換著顏se的瞳孔,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 因為整個費倫擁有這樣特徵的女人實在不多。 「居然是那個深水城的婊子!」康利.莫德爾額角立刻就滲出了冷汗,平心而論,他若是準備充分,還是有一定可能xing和萊拉.銀手走上幾個回合,但是當他看到銀手女士身側的遊俠隊伍還有來自深水城的戰鬥巫師時,就徹底失去了戰鬥的yu望。 這個據點完蛋了,他捏緊了拳頭,知道自己的紕漏出在了哪裡。 龍巫教的行事風格一向非常隱秘,高階核心人員很少出動,這次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暴lu了藏身之所也是理所當然。 他早就有放棄據點的念頭,但是考慮到後續的攻擊計劃——如果解決了潘.迪塞爾,那麼當然就用不著藏東藏西了,巨龍海岸一向亂糟糟的,新的熱鬧出現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會去盯著幾個恐怖分子?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潘迪塞爾居然和密斯特拉的選民混到了一塊兒。 這就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難道情報收集有誤? 據他通過一些隱秘線人得到的情報,潘.迪塞爾可是塞爾派到西門建設勢力的間諜啊。 當然,這條消息與『潘.迪塞爾和紅袍法師是徹底的仇人,相比,雖然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但也是有一定的真實xing的…而且更有參考價值——除了幾個身在西門的明白人之外,可很少有人會往這個方向想,也可以看得出龍巫教在收集情報方面的工作的用心。 但是敵人已經找到了門上,他剩下的一點兒時間就只夠用來考慮逃走還是留下來死戰了。 這並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他果斷地發動了傳送術…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 龍巫教在巨龍海岸的隱秘據點可是不止艾凡索一座。 然而他傳送光芒一閃之後,卻沒有傳送到預料之中的地點,彷彿在星界之中受到一股神奇的拉力,傳送術的作用沒有持續多遠的距離,就脫離了星界的傳送通道,騰雲駕霧地從空中垂直下墜,栽倒在一片臭水溝裡。 康利.莫德爾掙扎著從一灘臭水中抬起上身…卻見到一雙變幻莫測的眼睛居高臨下的逼視:「喔?莫德爾主教大人,這可真是幸會。」 萊拉銀手語帶戲謔地說道,康利.莫德爾立即面如死灰。 殲滅了巨龍海岸龍巫教基地的情報很快風傳巨龍海岸的所有大城市,驚愕於西門城的行動力之餘,對潘.迪塞爾身份的猜測也就多了許許多多的變化。 在西門城易主之後,幾乎所有巨龍海岸的有心人士都對潘.迪塞爾展開了調查,經過詳細的調查之後,潘.迪塞爾的身份仍然掩藏在重重mi霧之中。 說他是賽斯克的流浪巫師…但是沒有足夠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點,這位巫師的自稱也讓人感到困huo。 至於傳得最火爆,真實xing最高的『前紅袍法師,說…則因為與現實矛盾百出,而生出了幾種相互矛盾的分支說法。 因為潘.迪塞爾表現出的法力,與西門租界的關係,戰後詭異的形式,還有不少流言,讓這種種猜測更加地撲朔mi離,隨著密斯特拉選民的橫空出世,更有發散思維優秀的人把目光從東面轉到了西面。 已經有人開始懷疑,潘.迪塞爾可能是來自北地的豎琴手,或是密斯特拉的新寵兒…這個說法一出現,立刻引起了熱鬧的討論,因為比起『流浪的前紅袍巫師,,這個身份可是耀眼得多,也更符合平民百姓對英雄人物的幻想。 在當事人的耳朵裡,這一條信息更讓他們感到困huo…卡扎爾主教思考也許是潘.迪塞爾與密斯特拉在某些方面達成了一致,這個想法讓他感到欣喜,在這些善神陣營的使者看來,法師與密斯特拉合流等同於『歸順正道,,當然是值得大加肯定的。 當然,這也讓潘.迪塞爾的敵人們更加地痛苦了,一個擁有七法之杖的潘.迪塞爾已經足夠難以對付,再加上一群凶殘的密斯特拉選民,簡直是讓人想一想就失去敵對的yu望。 最感到頭疼的莫過於來自y□nhun城的貝利亞.梅伊爾了,作為一名新選民,她非常之年輕,她很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並不是密斯特拉那群在費倫縱橫了幾百年的傳奇選民的對手,她更做夢也想不到潘.迪塞爾居然會因為龍巫教的襲擊而將密斯特拉的選民招來。 她可不指望密斯特拉的人會漏過她這個y□n影選民,要知道,凱爾本屍體的下落還著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在消息傳來的當天,她很明智地將市場區的y□nhun魔法道具店關閉。 西門城內已經不安全了,她決定加緊行動速度,進行此來的另一個任務,因此她很快離開了y□nhun城。 「這個婊子跑了。」看著y□nhun的車隊從地下暗巷遠離城鎮,兩個站在路口的黃袍人轉回西門的地下暗巷,表情十分冷酷:「沒想到密斯特拉的選民會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失算的是那個巫師居然招來了那群選民,霍西斯,那群龍巫教瘋子沒有為他找來一絲一毫的麻煩。」黃袍人達meng歎了口氣。 「一群沒用的傢伙。」霍西斯面容扭曲,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然而馬上又鬆開了:「好吧,那個巫師本來就不好對付,達meng,我們不能氣餒。」 「說實話…霍西斯,我們不如把消息告訴先知,至少他………………」 「他怎麼樣?」霍西斯不耐地打斷:「將先祖的遺產拱手讓人我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但是我們很難找到辦法對付那個巫師。」達meng攤了攤手:「霍西斯,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這個問題讓他的同伴陷入了沉默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 「…………總會有辦法的。」過了片刻,霍西斯狠狠吐了口氣,拳頭鬆開,又很快再次握緊時,腳尖卻碰到了什麼東西。 這讓他暗自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卻見一個裹著件破爛布袍的白髮老頭子倚著下水道牆壁在那裡呼呼大睡,嘴裡還半叼著個骯髒的煙霍西斯和達meng同時心中一跳,似乎是沸騰的情緒讓他們沒有注意到這片偏僻的下水道裡居然會有人在睡覺。 而還冒著煙的煙斗說明這個老頭子剛剛睡著沒有多久,隨著霍西斯的一腳,這老頭更是咂m□了一下煙嘴,伸了個懶腰,似乎隨時可能醒來。 這兩個心懷鬼胎的帝國移民心照不宣,閃電般確定了殺人滅口的行動計劃臉上現出殺機同時,達meng掏出一把鐵錘,揮起一錘就敲向這個老頭的腦袋。 而當錘子瞄準老者白髮蒼蒼的頭之時他才看到這個老者的身材似乎出奇地魁梧,不過這並沒讓他揮舞錘子的速度慢上一分一毫,反正骨架再大也只是個老頭子,被精鐵的錘子錘碎頭骨的下場是死路一條。 然而當鐵錘敲中頭蓋骨正中的時候,達meng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預想中的骨骼碎裂聲音並未出現,而是一聲水泡破裂般的『啪,的一聲,一股強勁的反震力讓他的錘子脫手而出,撞擊到下水道的頂部,轉了個圈落到地上濺起了幾絲水花。 他頭腦短路了一下,然而一旁的霍西斯很快反應過來了不對勁,抓住達meng轉頭就跑,而地上的老頭子就在瞬間手腳靈活地站了起來,伸出那根有點老舊的木杖對著兩個黃袍人一指,一股強大無比的魔法力量就讓他們的動作立即靜止。 「唔原來現在的西門城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還是會遇上打劫的。」老頭子一副沒睡醒的腔調,走到了兩個黃袍人的正面揉著眼睛,用毛巾擦了擦煙斗上的泥土:「我還以為治安比以前會好很多。 「伊………………」霍西斯張大了眼睛,在費倫行走,知道一些名人的信息當然是必要的,老者將外貌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他的心跳幾乎瞬間提速了三倍。 「好吧,我聽了幾句你們的對話,感覺很有意思啊。」伊爾明斯特笑咪咪地用手杖敲了敲霍西斯的腦殼:「老頭子我很感興趣,介意給我好好地說一說嗎?」 霍西斯和達meng面如死灰,額角汗水不停地下落,精心設計的計謀被萊拉.銀手踩破,但是在一個小巷裡商議y□n謀,居然撞到了名頭更大的伊爾明斯特,這樣的運氣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一些。 他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子,想要找到脫身的方法,而伊爾明斯特則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兩個黃袍人。 靜極思動,想來西門城見見那位成功勾起他興趣的紅袍法師,然而在面見其人之前,伊爾明斯特覺得有必要先好好遊覽一番戰亂後的西門城——他可有一段時間沒來過這地方了。 在進行參觀的時候,居然能夠聽到這樣引人入勝的y□n謀,這對伊爾明斯特而言當然是意外之喜:有人要對付潘.迪塞爾,來頭好像還t□ng大。 這就更讓他好奇了。 不過霍西斯和達meng的沉默卻讓他感到不滿:「啊,看來你們這兩個混蛋不想滿足老頭子我的好奇心,那我就只好把您們送交西門當局了,這可是個令人沮喪的主意。」 「伊爾明斯特先生。」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霍西斯嗓音乾啞地開口:「我們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空口說白話可不算。」伊爾明斯特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 霍西斯嚥了一口口水,正試圖繼續說服的時候,卻聽到這片下水道裡面突兀『地響起一聲y□n森的冷笑。 雖然僅僅是一聲冷笑,但是在聽到的剎那之間,兩個伊瑪斯卡移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如同浪花般從頭翻滾到腳,彷彿這聲冷笑之中帶著自然的恐懼與黑暗,而伊爾明斯特臉上的笑容,也在冷笑響起的同時凝固。 一對跳動著的銀se火焰出現在暗巷的y□n影之中,隨之一具還帶著點乾涸外皮的骷髏頭出現在銀se的光輝之下。 這具骷髏穿著一件充滿了神秘感的黑se長袍,黑霧在長袍的下擺瀰漫,身後的y□n影在他出現的剎那變得更加晦暗,幽靈般的尖嘯聲從中釋放出來,霍西斯和達meng背對著這具骷髏,看不清究竟,只是感覺到一陣陣的y□n冷從後面鑽進後背,未知的恐懼更讓他們不知所措。 「唔∼想像不到。」伊爾明斯特看著這具骷髏,一雙眉毛一抬:「你居然還敢回主物質界?蘭森德爾的信徒們可是有許多方法把你送回命匣。」 「蘭森德爾?現在他殺不了我。」巫妖的聲音冰冷卻不乏生動:「何況我離開的也夠久了,久到連一個小孩子都敢和我作對,所以我有必要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和我作對是多麼的愚蠢。」 「這麼說在時光之墓把你趕走的就是那個小子?」伊爾明斯特臉上出現了奇異的笑容。 巫妖沒有答話,眼睛裡的銀se光焰蔓延到了全身。 霍西斯和達meng感到溫度似乎變得更低了,壓抑的恐懼讓他們隨時可能崩潰。 「或許我應該給你一個警告。」骷髏的左手抬了起來:「不要礙事,伊爾明斯特。」 「啊,真抱歉,為你找麻煩可是我老頭子的任務之一啊。」伊爾明斯特拿下嘴邊的煙斗,吐了個煙圈:「真誠地建議你返回下界,主物質界沒什麼好玩的,你早就該滾蛋了,薩馬斯特。」 夾在兩個恐怖的存在之間,霍西斯和達meng渾身如同篩麵粉一般抖個不停除了說話之外,這是定神術唯一允許他們做出的動作。!。 I.塞爾之種329會見 更新時間:201261123:12:32本章字數:6973 這場j□烈的戰鬥僅僅持續了一個回合,伊爾明斯特就用一個Д銊e術消失在了原地 薩馬斯特沒有去追,他當然知道伊爾明斯特在顧忌什麼,擁有選民及半神的力量,一般的法術力量對兩人很難形成致命的傷害 伊爾明斯特清楚地知道,他和薩馬斯特如果全力戰鬥,必然不可能收束住發散的力量——至少薩馬斯特不會顧慮他放出的法術會不會轟塌半個西門城 所以伊爾明斯特選擇了退避,雖然老頭子平常不太正經,但是卻不能算是個惡人,至少他不會為了一場戰鬥而將半做城市變成廢墟 而短暫的交手殘餘下的魔法力量氣味也告訴伊爾明斯特,現在的龍巫教之主比被洛山達殺死的時候愈加強大—由死者升格為半神巫妖,這個程度的力量,已經不是伊爾明斯特一個人能夠對付的了,因而他必須尋找戰友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軟弱」薩馬斯特注視著**師消失的地方,雙眼裡的火焰閃爍了兩下,發出不輕不重的呢喃 他有些得到了興致,不過下水道裡面還有另外兩個人等待著他的處理,他邁著半是骨質的雙腳——這腳步聲在兩個伊瑪斯卡遺民耳中充滿了陰森可怖的韻律,當那張乾枯到皮包骨的骷髏臉和那雙燃燒著銀火的眼眶湊到面前時,兩個倒霉蛋眼皮翻了翻,差點就昏了過去 「唔,深伊瑪斯卡的使徒……以前只是聽說過」通過巷口的y□n風經過骷髏的身體,好像變成一股帶著透骨嚴寒的y□n風,迎面吹上兩個人的臉 薩馬斯特眼眶中躍動的火焰似乎表示他對二人充滿了興趣,他的話語也是如此:「哦,怎麼不說話?你們在與康利.莫德爾對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們了………………說實話,那個小孩子雖然惹惱了我,但我親身出馬的原因有相當一大部分,可是因為你們啊………………」 他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兩個帝國移民渾身立刻生出一大片雞皮疙瘩,而讓他們陷入恐懼深淵的卻是薩馬斯特話語中表述出的消息——這個龍巫教的大頭目竟然為了他們兩個從下界找上來 「聽說伊瑪斯卡帝國當年埋了一件能夠毀滅世界的玩意啊,這可真是太有趣了」薩馬斯特嘿嘿嘿地笑著:「用這件寶貝把這個世界清洗掉,然後建立一個我想要的國度,多麼美好-的想法啊,感謝你們的出現,讓我找到了實現夢想的契機」 他用一副奇貨可居的目光看著這兩個傢伙,要知道雖然費倫上許許多多的人都知道深伊瑪斯卡的存在,但很少人知道這群古代遺民在幽暗地域的確切位置,而有一些確切消息的人,也不願意去招惹裡面那幾個從遠古不斷活到現在的老傢伙 所以能夠抓到兩個遺民,薩馬斯特的心情相當之不錯 聽到薩馬斯特瘋狂的計劃,達蒙早已經傻了眼,還殘餘著些冷靜的霍西斯心裡也是叫苦不及,而薩馬斯特強大的法力也讓他們完全得到了反抗的**:「尊貴的薩馬斯特教主大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是深伊瑪斯卡?」 他一面拖延著時間,一面暗自想辦法如果迫不得已,那就只能選擇自殺 雖然不贊同先知的路線,但是總不能因而將帝國的機密暴露出他們這些在外行走的帝國使者對帝國的遺物雖然所知不算太多——先知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太多,但是仍有一些敏感消息,很可能將古帝國的遺產暴露出去 「別裝傻了,兩位小朋友」薩馬斯特一招手,兩個人驚恐地發覺自己的身軀在不斷地縮小,而且從手腳到軀幹,慢慢變成了石頭,他們絕望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直到得到意識 就在須臾之間,兩個大活人就變成了一尺高矮的石像,雕工精緻,栩栩如生,如果拿去商業街擺攤出售,大概會招來不少鑒賞力不凡的買主 薩馬斯特做完了這項工作便將這兩個石像收入囊中:他要去一個夠隱蔽的地方拷問這兩個傢伙,把他們腦子裡的東西都挖出來 這個地方不夠安雖然這片大陸能夠找他麻煩的人也沒幾個,但是進行這種y□n謀詭計,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不過太久沒有回主物質界的薩馬斯特大人仍然犯了一點不大不小的錯誤,一隻老鼠在他身後四十幾碼的y□n溝裡面跳了上來,一道光華之後,伊爾明斯特高大的軀體就出現在了那裡 他白se的眉毛垂下眼皮,幾乎將眼睛擋住,直到薩馬斯特傳送術的氣味消失乾淨,他才抬了抬手杖,隨著.陣閃光,他的身軀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地方是一座莊園,其中甚是冷清,平常在裡面做功課的學徒都因為連日的戰亂而避進了旁邊的法師塔或是海岸巫師協會其他的什麼地方,伊爾明斯特在莊園口站了頃刻,潔白的眉毛抖了抖,似乎是因為沒有人出來接客而感到不悅 這位名揚費倫快一千年的**師還很少遭到這種不禮貌的冷遇 心裡的急躁同時加深了這股不滿,因而他決定用實際行動將之傳達給法師塔的主人 潛伏進去嚇這個小朋友一跳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下一刻,正在冥想室中修煉法術的潘.迪塞爾就接到了塔靈的警報——有人試圖入侵他的居所 當他趕到法師塔中樞的時候,水晶球展示出的影像讓他看到一個法術靈光遮掩起來的模糊人影飛快地避開法師塔底層的圈套和守衛,向上層衝去 這讓潘尼立刻感遭到了要挾,他還沒有想像過有人能夠如此輕鬆地就闖進了法師塔的大門——要知道,就是他自己,當年回收這座塔的時候,也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入,而這個入侵者身上覆蓋的強大的魔法靈光讓潘尼知道,這個入侵者強大到了可謂恐怖的地步 即便只是樞紐呈現出的影像,也間接傳送給潘尼一種『這個人不可對抗,的印象 但無論能否對抗…潘尼知道絕對不能讓這個危險的傢伙成功地闖進塔樓 他手心冒出了冷汗,以最快的度做出了反應,在他一聲命令之下,二層門口的兩座鐵魔像舉著長劍居高臨下地斬向入侵的身影…而一層天棚上,也露出了大片魔能炮的炮口,大量魔能在其中凝結,炮口左右移動,瞄著入侵者慢慢移動的軀體 大量被魔化的器具也紛紛飛向入侵者,大門口被甩開的魔物守衛也衝了上來,不過這一切的攻擊在擊中入侵者的身體時…卻好像打中了個影子,一陣大爆炸讓所有撲向一個方位的守衛們紛紛四分五裂地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影子有如鬼魅一般地出現在了樓梯口 這是個極為難以對付的傢伙 潘尼瞇了瞇眼睛,吟唱了一句咒語,樓梯上端的魔法陣一陣光芒閃耀,中間裂開了一個黑洞,一陣深淵的咆哮聲從不斷地飄蕩出來 他決定召喚強大的怪物來對付這個實力驚人的入侵者 伊爾明斯特只是一抬手,魔法陣的光輝就消散得蕩然無存′對他這樣的**師而言,施法就好像呼吸一樣輕鬆簡單,反制一兩個法術再容易也不過了…然而多的驚喜在等著他,召喚術並沒有因為這一個傳送陣的熄滅而停止,在通往第二層的門口,一頭高大的角首惡魔從另一個閃光的魔法陣中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巨大的身軀堵在了門口 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開口誦念出咒語,而在中樞的潘尼同時念誦起了法咒——對抗召喚怪物最有效的法術莫過於放逐術——能夠將從異界召喚來的怪物遣送去其他的空間,而在法咒生效前的一個短小的時間裡,巫師的次元錨先將角首惡魔固定在了這個位面 伊爾明斯特有些驚愕,因為他沒想到以自己這樣嫻熟的施法技巧…施放出的法術竟然和對方的法術幾乎同時生效 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他這個層級的**師,施法的嫻熟程度達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稍稍低級一些的法術,都能夠做到霎時施放…能夠想像他的施法什麼程度,在密斯特拉的選民之中,僅有欣布在施法技巧方面能夠和他比較一番 剛剛那一波攻擊讓這個不正經的老頭子知道塔樓的主人已經做出了反應,那麼這個作用在角首惡魔身上的次元錨必然是出自法師塔主人之這一個法術的較量,就讓伊爾明斯特見識到了法師塔主人不凡的施法技巧,這無疑讓他對潘.迪塞爾有了多的興趣 而潘尼心裡的警惕隨著這一個法術的『交換,,提高到了一個的高度 在這座塔樓之中,為了保證能夠在敵人入侵之後盡快做出反應,設想了許多有利於他發揮的魔法裝置,在這座塔中施展法術,比在外面還要迅便利得多,然而剛才他清楚地看到,這個入侵者的施法度比自己還要快很多 要知道,放逐術的複雜程度可是比次元錨高上不少 而下一刻入侵者的舉動是讓他心臟幾乎跳出去 放逐術被次元錨擋住,而伊爾明斯特也沒有了和這只角首惡魔磨蹭的耐xing——按照正常法術對戰的流程,應該是用各種各樣的法術將這個魔物控制住,艚後慢慢蹂躪 不過**師不太喜歡使用召喚類法術,一向單獨行動的伊爾明斯特習慣於**處理問題——強大的奧術力量賦予他如此自信的資本,他捏碎了一塊紅寶石,一道細細的光線就從手指尖傳出,擊打在角首惡魔身上,這只惡魔的身軀就在霎時變成了飛灰 潘尼心臟一緊,額角流下了多汗水,這個霎時發動的解離術無疑揭示了這位來訪者的奧術力量——掙扎在源海外層的施法者絕對不可能在一霎時施放出這麼高階的法術 來犯者是個非常強大的傳奇法師 想到了這一點,他立即傳出訊息,通知法師塔中的人通過頂層的傳送陣轉移,而就在這時,海拉斯特黑袍和他的僕從走了進來,同樣緊緊地鎖著眉頭看著樞紐中的影像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他皺眉咕噥著,看著來犯者的身影 「他是誰?」潘尼詢問…一霎時心中浮起了數個名字,傳奇法師在費倫並不常見,出名的少,艄夠讓海拉斯特看起來眼熟…那麼多半是個有名的人物 而這個來犯者的手段比起一般的傳奇施法者來,似乎也奇異了一些 要知道,他這座法師塔面對施法能力強大的傳奇法師,能做到的也只是抵擋一陣而已,如果一個傳奇法師照顧者大規模毀滅xing傳奇法術而來,那麼用暴力掀翻這座法師塔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看這個入侵者,步子不緊不慢…姿勢閒庭信步,如其說是闖入者,似乎像是來遊覽的 在他這個主人的眼皮底下遊覽 「無論是誰,你得把他趕走,看看你的那個東西能不能趕走他?」海拉斯特搖了搖頭,繼續注視著走進一樓傳送間的入侵者 多麼多的防護措施,竟然連這個人體外的掩蔽都沒有擊破 不過潘尼還有預備的手段 上了一層樓梯,盡頭的房間內是一個傳送陣…這並沒有出伊爾明斯特的意料,一般的法師塔都是用這樣的傳送陣分成幾部分,每層之間大概就相隔著一些扭曲壓縮的半位面…如果有人試圖用穿牆完成層與層之間的穿越,得到的結果很可能會相當之淒慘 大概低級別的法師塔不會有這麼凶殘的設置——終究力量深入位面的巫師,施法能力怎麼也得有個七、八環 不過無論是手中的情報,還是剛才的交手,都讓伊爾明斯特知道這座法師塔的主人有這樣做的實力,因而也就打消了穿牆的念頭 然而就是這個傳送陣,他這樣的入侵者也得小心一點兒,因為在這種主人在塔裡掌控全局的情況下,貿然用傳送陣傳送不一定會傳到哪一個位面 「有意思」 **師摸了摸鬍子,剛剛施展法術…想要自己開闢一條道路,忽然整個房間一霎時被奧術的光芒包裹住,他身體上立即觸發出數個能夠在任何情況下保證他不受傷害的法術,閃亮的銀火也冒了出來,不過全力發動圈套的潘尼沒有注意這些,因為扭曲的力場光芒與傳送法術已經讓他難以發覺裡面的形式…只是盡全力發動這個一層裡最強大的魔法圈套,試圖將入侵者用力場擠壓成碎片之後丟出塔樓 法唪塔底層一聲震顫,一大團白花花的東西就被一股力量推出了牆壁 這個圈套並沒有取走入侵者的生命 潘尼瞇了瞇眼睛,捏緊了手中的法杖 伊爾明斯特則有些氣急敗壞地從法師塔外的草地上站起來,已經許多年沒有親身歷險過了,他這樣的**師,闖入一座法師塔竟然也會遭到這種程度的阻擋,實在是讓他大為喪氣 而下一刻,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就覆蓋在了他的頭上,一聲憤怒的咆哮讓他差點站立不穩,大量魔物在法師塔的四周冒出來,伊爾明斯特抬起頭,看到居高臨下怒視著自己的黑龍 潘尼鬆了口氣,能夠把敵人趕出法師塔,那麼戰鬥也就步入了他所掌控的正軌 而這時海拉斯特卻看著塔外的景se一張口,失聲道:「伊爾明斯特」 潘尼一陣驚訝,那個強力的圈套將入侵者體外的魔法靈光拆掉了大半,露出了這個人的真容:稀落的銀se火焰之內,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白髮老頭子,嘴裡叼著一根煙斗,身上的長袍看起來有些破爛 I.塞爾之種330守墓者 更新時間:20126121:23:17本章字數:5130 面對著全費倫最為強大的人類之一,潘尼在摸不準狀況的情形下,只能派一個投影來和這位巫師進行交涉,師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感到十分驚愕 「伙子,法術使得不錯,怪不得能讓那麼多討厭的傢伙栽跟頭」 雖然之前的闖入看起來非常冒昧,但是這一句話讓潘尼知道這個老頭子似乎沒什麼惡意 以一些傳奇故事作為參考,費倫上的許多人都知道伊爾明斯特做事不拘節,風格不可捉摸,在為神秘女士效力的早期,是惹出了不少笑話;這樣看來,像一個觀光客那樣,不請自來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座主人健在的法師塔,也不算什麼太出格的舉動 只是伊爾明斯特居然會親自造訪,這無疑讓潘尼感到不可思議 這似乎傳達給他一個訊號,被陰影谷大賢者盯上的潘.迪塞爾,已經算不上無名卒了 驚訝歸驚訝,在法師塔中的遭遇卻讓巫師很難服自己用和善的態度面對這位大賢者,他臉上帶著不悅,吩咐shi者在莊園的餐廳裡面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順便打探他的來意:「光天化日之下不敲門就闖進他人的屋子可不是好習慣,伊爾明斯特先生」 話的時候,潘尼也在觀察這個老頭子的外貌,與傳言中的相差不遠,不修邊幅的衣飾,高大魁梧的身材,好像萬事不掛心的和善面龐,寬闊的額頭和平靜的雙眼透出一股睿智,讓人不經意間生出在這個人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伊爾明斯特也在觀察著這個近期在海岸聞名遐邇的巫師,在來之前,師已經做了無數的預備,對這個年輕巫師的一些消息心知肚明,甚至連潘尼在星界對龍巫教做得好事都知道了個大概 他看著這張年輕的臉深知這個子確實是很年輕,如果不算在時光之墓中可能得到的饋贈,是年輕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地步,在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法力實在是令人驚歎,即使是如伊爾明斯特這樣的選民,也感到非常驚異 當然,令伊爾明斯特感到有趣的是這個年輕人的歷史,從嶄露頭角的紅袍法師到叛離者,從重重追殺再到西門城的救世主,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了非凡的力量情節之曲折起伏,可以具備了傳奇人物的一切特徵,這就讓伊爾明斯特看著潘尼的眼神加曖昧 親自看上一眼,並且經過了短暫的交手,伊爾明斯特發現這個後輩果然和傳言的一樣優秀 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後輩,當然要善加引導,以免走入歧途 作為魔法女神的忠誠使徒,很快他就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在西門城的鬥爭中潘尼耍了一些手段,不過在伊爾明斯特看來,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至少這些行動收到了正面的成果傷害到了某些人,只是因為從塞爾帶出來的陋習 「或許,不過伙子」老頭子一雙笑瞇瞇的眼睛看著巫師的影像,這目光讓遠在法師塔內的潘尼心生錯覺:好像他能夠透過複雜的魔法設備看到他的本體一樣:「這片大陸上能夠讓我這個老頭子感興趣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那麼我應該感到榮幸?」潘尼感到有些惡寒,卻無法避開伊爾明斯特的注視,只能用問題轉移老者的注意力 「哦,老頭子我可不喜歡這種客套,直,子,有大麻煩了」伊爾明斯特用煙袋敲著桌面決定單刀直入:「就在不久之前,我目送著薩馬斯特離開了西門城的地下」 潘尼心臟一跳,額角的冷汗就掉落了下來 薩馬斯特居然親自到了主物質界,這實在是令他有些不敢相信,不過話回來,伊爾明斯特沒有必要欺騙他 「大概是萊拉最近的動作刺ji到他了這次他的計劃可不」伊爾明斯特咕噥了一句:「對了,和深伊瑪斯卡之間有什麼過節?」 「深伊瑪斯卡?」聽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和這群人產生了仇恨,潘尼頓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知道深伊瑪斯卡,異界神系攻陷洛湮的時候,有一批在地底伊瑪斯卡人倖存了下來,也就成了全費倫血統最為純正的伊瑪斯卡後裔,歷經幾千年的幽暗地域生活,他們的皮膚看來有些病態的蒼白,成了一個獨特的人種 據傳這些伊瑪斯卡人中擁有古帝國倖存下來的強大施法者,而從各方收集到的些許消息,還有海拉斯特透露的信息,也讓潘尼確信這群人和復國者有關 當年作為守墓者的海拉斯特黑袍,就是為了躲避這群人的視線,才從古帝國所在的西費倫搬到了位於東部沿海地帶的深水 在黑袍的描述中,這些人行蹤隱秘,實力強大,經常給守墓者造成巨大的麻煩 潘尼實在想像不到自己和這些人之間有什麼過節,因為他從出生到現在,所謂的深伊瑪斯卡人見都沒見過一個,不過聽著伊爾明斯特的簡短敘,他的表情漸漸沉了下去 看起來確實是有一群深伊瑪斯卡人在對付自他看著伊爾明斯特,想要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而師好像能夠洞察一切的視線懶散地看著潘尼沉思的臉,巫師警覺地動了動眼睛,似乎感覺到氣氛隨著這一個話題變得有點兒微妙 「伙子,我沒必要騙,這確實是我在的城市經歷的一切」伊爾明斯特打了個呵欠,吐出了兩個煙圈:「其實我想問問知道些什麼,但是看起來不會告訴我多的消息」 面對潘尼沉默中透出的提防,首席選民有一點點失望,沒有得到坦誠以待,不過作為一個巫師,他還是能夠理解年輕人的謹慎,如果不靠著這樣的謹慎,他可能根本無法在塞爾活下去 伊爾明斯特服了自己,知道想要得到這個巫師的信任·還是一件比較艱難的事情 不過他並沒有氣餒,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才能夠讓他有動力 潘尼仍舊沉默不語,但毫無疑問的是·通過這番對話,伊爾明斯特必然會對潘尼和深伊瑪斯卡人之間的關係產生興趣 「屠神者潘德瑞姆」巫師想了想,還是透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薩馬斯特大概是衝著這個東西來的」 古帝國埋葬的能夠毀滅世界的東西,除了這只上古邪物,大概也沒有別的了 至於伊西爾亞倫,潘尼自動地忽略掉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現在還不知道,而鑰匙也散落在費倫各地,相信薩馬斯特大人不會對它產生興趣 簡單粗暴地毀滅世界,上古邪物完全可以勝任 法師想了想,如果任由薩馬斯特找到了潘德瑞姆的屍體和靈魂,毀滅世界也不是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薩馬斯特如此的瘋狂,令潘尼也感到了棘手,以這位半神巫妖的恐怖力量·一般人很難阻擋他達成目的 所以經過權衡,巫師還是將一部分事實告訴了這位魔法女神的選民「潘德瑞姆?」顯然是在某本流傳不廣的古籍上見過這個名字,伊爾明斯特的白眉毛深深地糾結在了一塊兒:「這真是個瘋狂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他埋藏在什麼地方·尊敬的伊爾明斯特先生」潘尼對著伊爾明斯特詢問的視線搖了搖頭:「請相信我的是實話,甚至我連那些深伊瑪斯卡人為什麼找我的麻煩都不清楚」 對潘尼而言,這確實是徹徹底底的實話,海拉斯特至今沒有找到那群不知道被他拋棄了多少年的守墓者,潘尼也就沒有去細問過遺跡的詳細情報,而深伊瑪斯卡人找他的麻煩,就令他感到莫名奇妙-了 當然,潘尼也意識到,很可能是深伊瑪斯卡人察覺到他身上懷著能夠讓他們產生興趣的東西 無論是身為守墓者前首領的海拉斯特黑袍,還是伊西爾亞倫的神秘鑰匙 他想到這裡·暗暗摸了一下懷中的晶體棒 「是這樣嗎?那可是太遺憾了,不過我希望有消息的話,能夠盡量讓我們知道」伊爾明斯特身子微微前傾,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子,事關費倫安危,我們不能讓那個瘋子在主物質界亂搞」 得知了潘德瑞姆的消息·伊爾明斯特瞬間失去了繼續攀談的興致,上古邪物重現,這絕對不是一件事,在這裡難以得到多的消息,他需要去通知自己的盟友們 坐在法師塔中樞之內,潘尼沉默著思考,憑著自己的力量,肯定不是薩馬斯特的對手,這樣看來,尋求外界的幫助也是必須的 「潘德瑞姆?」旁邊的海拉斯特黑袍深深地鎖起了眉頭:「見鬼了,怎麼這麼多人都想要找他?」 「知道各個遺跡的具體位置嗎?」潘尼詢問,雖然沒聯繫上守墓者,但是作為古帝國遺產保護人,海拉斯特沒理由不知道那個遺跡的位置 「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在巨人奔跑山脈,是三座遺跡之中距離洛湮最遠的」海拉斯特想了想,開口道:「帝國的技師必須確保三塊遺體與潘德瑞姆靈魂的距離足夠遠,但還不能相距太遠,否則上古邪物很可能會變異成其他的形態」 「巨人奔跑山脈?那不就在巨龍海岸的南部?」巫師抬起了眉毛,沒想到古帝國的遺跡居然離自己的老巢如此之近 「當然,要知道,我的部下經營了一條從深水一直到洛湮的商業,其中最長的一段的就是墜星海的南岸,從突米斯闕森塔再到恩瑟和穆蘭,帝國的遺跡,大多數散落在這一帶,在我們那個時代,這些都是人煙稀少的不毛之地,正是埋東西的好地方」海拉斯特撇了撇嘴:「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法師托起下巴,沉吟起來,開始考慮要不要將這條信息通知伊爾明斯特 「對了,那群守墓者,我已經找到了」這時,海拉斯特的話語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大可以去聯繫他們 I.塞爾之種331山脈 更新時間:20126141:56:11本章字數:6248 從巨龍海岸向南,是一條偉岸的山脈,費倫中部地勢在這代突兀地拔高,又迅速降低,呈現出連綿起伏的地形,在這片地圖上,數座全大陸最為偉岸的山脈散佈其間,而巨人奔跑山脈,只是其中較為不起眼的一條。 雖然山勢不算雄起,但仍然很少有冒險者會進入這裡——比較其他的山區,這裡既沒有落單的巨龍,也沒有頻繁被異族侵擾的人類村鎮,更重要的原因是,這裡沒有什麼值得人們冒險探索的寶藏。 當然,或許有寶藏,但是在藏寶的消息沒有傳揚出去的時候,很少有冒險者願意冒著和漫山遍野岩石巨人交戰的風險進入這片山脈。 據傳蠻荒時代曾有遠古巨人在這裡創造了輝煌的文明,散亂在山道上的巨石建築群和零星出現的高大石築殿堂隱約殘留下來上古時代的莊嚴,只是看如今零落在山脊中的巨人部落,其野蠻作風讓外人很難將他們和這些輝煌的遠古文明聯繫起來。 成群的巨人和蠻荒的山脊阻擋住了外人探索的視線,所以山脈中的許多秘密至今仍舊深藏地下,不僅僅是一個位於幽暗地域的村莊而已。 當然也包括古帝國埋藏下來的毀滅xing的兵器。 「站住。」當貝利亞.梅伊爾的步伐不緊不慢地進入山區深處,一個石巨人部落之間,卻鑽出來兩個帶著面具的人:「這裡不是外人應該來的地方。」 貝利亞看著這兩個突然鑽出來的傢伙,高傲的視線掃過兩人身上的服飾,許多應該是細麻繩紮緊的地方卻用簡陋的籐蔓代替,布料和裁剪更是粗陋不堪,彷彿不像是出自文明社會的裁縫手裡,而兩人臉上的警惕和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的野蠻氣息也似乎透lu出一些信息:這兩人已經熟悉了荒野的生活,而周圍的石巨人也以這兩人為中心站在一塊兒,顯然和他們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我從沒有想到過巨人奔跑山脈之中會有野人部落。」貝利亞轉頭,皺眉用詢問式的口w□n對身旁黃衣女子說道:「看他們和石巨人之間這幅親密的模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守墓者?」 女人搖了搖頭,然而聽到了貝利亞的問話,石巨人群中的兩個人卻有了反應,其中一個人抬起手中的木杖一指貝利亞一行:「守墓者?你們就是那些來自地下的盜墓賊?」 一個笑容出現在貝利亞的嘴角。 兩個面具人的反應坐實了她心中的想法,身後兩個深伊瑪斯卡的使徒也提起了精神。 「我不是來自地下,他們才是。」面對兩個meng面人的質問貝利亞微微抬了抬手:「不巧,我來自天上,奉勸你們如果不想遭到折磨,就告訴我前往遺跡的道路。」 她的目光淡漠,語氣也是輕描淡寫偵測法術捕捉到的訊息告訴她這兩個人並不具備什麼高超的能力,說起這種話語來也是毫不吃力。 「是入侵者,必須回報長老。」兩個meng面人交流了一個眼se,對旁邊的石巨人傳達了一條信息,然後就飛快地向山脈深處光禿禿的石林深處奔去。 這群氣勢洶洶的石巨人並沒有為貝利亞造成多少麻煩,只是一個帶來無盡黑暗力量的小盒子就讓大片石巨人的身軀灰飛煙滅,餘下的幾個殘兵敗將,也無法阻止入侵者侵略的腳步。 石巨人的攻擊力雖然強大但是在這種曠野地帶,粗大的身軀和笨拙的動作讓他們很難追上避而不戰的目標。為了遺跡而來,貝利亞當然不會和這些堅硬的石頭塊硬碰硬所以隨著一道光芒,這些石頭人的攻擊就落了空。 而兩個守墓人也沒逃開多久,很快貝利亞就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不過她並沒有高興得太久,手下一擁而上,兩個守墓人應聲倒地,衣服和面具在地上委頓成一團,好像其中的**已經變成了煙霧散去。 這讓貝利亞.梅伊爾瞇了瞇眼瞼,暗暗惱火,這種替身術算不上什麼高等級的伎倆但卻成功地愚弄了她一回。 「跑遠了。」女xing深伊瑪斯卡使徒檢視了一番衣物上的痕跡,起身皺了皺眉。 「哦,看來這些傢伙藏得很深啊。」貝利亞眉心深鎖:「你們真的不知道遺跡的具體通路?」 她的語氣充滿了懷疑,她知道女神讓她來這裡的目的,上古邪物的存在雖然是對托瑞爾最巨大的威脅,但是這種突破了源海界限連眾神都難以限制的力量,若是通過合適的方法善加利用,卻可以達成一些y□n暗的目的。 比如夜之女士花了幾個世紀時間編織的偉大y□n謀,一旦達成,必將震撼整個多元宇宙。 而這些都需要條件,無論是凱爾本黑杖的屍體,還是上古邪物的殘軀,抑或在y□n影位面隱藏了數千年的y□nhun城,都是眾多的條件之一。 因此她們要和深伊瑪斯卡的人合作,為此莎爾許諾幫助這些隱藏在幽暗地域深處,靠著人造光源維持光明的古代遺民復興故國,不過親自接觸之後貝利亞卻感到這些傢伙並不可靠。 使徒們將她帶入巨人奔跑山脈,居然告訴她他們也不知道遺跡的具體方位,這一切讓貝利亞生出一股被耍了一般的感覺。 她當然不相信這個,漫無目的地向山區深處游dang的結果就是不斷地撞上石巨人聚落,在撞上第三個之後,傳說中的守墓者都已經lu面,但貝利亞心中的疑huo卻越來越深。 這已經是她不知第多少次詢問了,之前的結果都是無可奉告,這讓她的火氣一次又一次地積壓著,到了現在,話語中的惱火和不耐煩已經到了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能夠清晰聽出來的地步了。 兩個使徒嚥了一口唾液,他們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瘋狂而缺乏耐xing的傢伙,透過貝利亞的語氣,他們知道她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 因此他們決定透lu出一點信息:「我們的先知大人說,在我們前進到足夠接近遺跡的時候,他會親自出現。」 聽到這個消息,驚愕的表情短暫地在貝利亞面上凝滯:「你們的先知?」 使徒表情凝重地點點頭貝利亞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榧.當然知道深伊瑪斯卡的那位先知,這個老傢伙的來歷早已經不可考證,即使是深伊瑪斯卡的原住民也知道得不清不楚,力量之強大更是到了驚人的地步至少以夜之女士部下的力量,沒有把握在深伊瑪斯卡對付這個神秘的老傢伙。 如果這個老傢伙出現在這個地方,或許會引起許多她不願見到的後果。 至少貝利亞知道,自己不會是那個人的對手,現在,探索遺跡行動的領導權還在她的手上,如果先知出現情況當然就會發生她不願接受的變化。 這些狡猾的幽暗地域老鼠,她暗暗地咒罵道。 如果行動的主導權在她手上,她當然就可以做一些有利於自己的小動作,要知道,除了上古邪物的殘屍之外,古帝國的遺跡裡還有許多夜之女士感興趣的東西,這些深藏在奧術mi鎖之下的古物蘊藏著許多眾神也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深伊瑪斯卡的先知出現想要拿到這些東西的難度無疑會大大地增加。 這當然讓貝利亞感到不悅。 「梅伊爾大人,莎爾陛下希望借用潘德瑞姆的屍軀,但我們必須保證這件東西在我們的控制下出世它是上古邪物。」女xing深伊瑪斯卡人,名為芮娜思的使徒感覺到貝利亞情緒的變化,試圖用言語緩解她的不悅:「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後果,只有先知能夠安全且完整地取出它。」 「哦?」貝利亞挑了挑眉頭,這倒是一番很有道理的解釋,上古邪物可不是什麼能夠隨便亂動的東西,那麼深伊瑪斯卡的先知如此慎重也是有其道理的。 而她也深知,如果不是她一力要求,這些深伊瑪斯卡人也不會打潘德瑞姆的主意,他們想復國可不想毀滅世界——至少現在不想。 「另外,守墓者之中,也有一些很強大的人物,至少先知沒法判斷,是否會有那種強大的人物出現在這座遺跡之中。」芮娜思繼續解釋,旁邊的男使徒德林特納補充:「像這種封印上古邪物的遺跡必然會有一個很強大的守墓者。 「這樣。」貝利亞眉心深鎖,她細長的手指捏著下巴,似乎有所預感。 這次的旅途絕對不會是輕鬆的。 但她現在別無選擇。 靈能者向山脈的更深處走去,走的時候,不忘記分出注意力注意著兩個深伊瑪斯卡人,因為她突然發現,這些以往她認為能夠搓圓捏扁的地底傻瓜似乎懷著些別的念頭。 而來自地底的兩位使徒盯著貝利亞背後,又相對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他們走了。」遙遠的岩石堆中,兩個藏得很隱秘的人摘下臉上的面具,lu出兩張屬於人類男xing的臉,一張略年長些,大概三四十歲的模樣,另一個年輕些的臉上卻還帶著稚氣,他們彼此對視,眼睛裡都是深深的憂慮。 「叔叔,他們果然對遺跡心懷不軌。」年輕人開口說道:「我們的石頭朋友擋不住他們。」 「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事情了。」年長者眉心深鎖,從岩石背後站了起來:「必須立刻通知長老大人,這次的入侵者太強大了。」 輕人點了點頭,仍然不斷地將視線轉向剛剛爆發戰鬥的地方,來犯者的力量讓他心驚不已,在他成長起來的這十幾年裡,還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入侵者。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告訴他一切還沒有正式開始。 中年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把將他的侄子按進了石頭縫裡,德魯伊的法術作用之下,兩個人彷彿與山石融為了一體,伴隨著一陣腥臭的狂風,一陣直入靈hun的尖嘯幾乎讓兩人一起暈厥,他們震撼地將視線轉向聲音傳來的天空,一條巨大的紅se巨龍在剛剛發生戰鬥的地方盤旋,而紅龍之上,則坐著一個看不太清的人影。 但僅僅是這條巨大的紅龍,就吸引了叔侄二人全部的注意力——這條龍半身呈現一種僵化的枯朽,皮肉彷彿被風乾般呈現出乾硬的褶皺,而隨風吹來的惡臭則帶著一股腐屍的氣息。 而龍眼處的風乾皮肉已經將整個眼眶暴lu了出來,其中沒有眼珠,取而代之的則是兩朵y□n森森的磷火。 久居荒野,不接觸人類社會的兩個守墓者沒有見過這種形態的亡靈龍類,這明顯比殭屍龍可怕得多的死靈龍讓他們渾身僵硬——僅僅是藏身之地被那兩道磷火掃過,就讓他們彷彿感應到了死亡一般地戰慄。 所幸戰場與兩人藏身地之間的距離還是遠了一些,而亡靈龍的目標顯然也不是他們,在戰鬥爆發的地方巡視了片刻之後,這條半乾屍狀的紅龍轉身直上雲霄,這時叔侄兩人才注意到這死靈龍背後坐著的人——由於相隔太遠,模模糊糊看去,也是乾瘦得像是骷髏的樣子。 巨龍帶給叔侄兩人的驚恐一直過了許久才降低到不影響他們冷靜思考的地步,他們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睛裡的恐懼。 不能耽擱了,必須立即返回聚落。 他們飛快地在深林中疾馳,一直到了一個隱秘的洞窟深處,一個隱蔽的暗門就在其中,暗門後面的狹小的房間之中,存在一個精巧的傳送陣。 這扇傳送門通往守墓人的村落。 這些久居巨人奔跑山脈的守護者在山區設立了無數個這樣的通道,以便能夠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在山脈中穿行。 兩人迅速地發動了傳送陣,一道閃光的傳送門出現在兩人面前,他們通過傳送門,卻發現傳送門外的景se似乎與以往稍有不同。 一片mi鎖形成的黑霧封鎖了向村莊的道路,這是為了防止外人誤闖設下的防護。在往常的時候,這片mi霧之前通常空無一物,而現在,卻有一個穿著黑se長袍的陌生人背對著他們,正在觀察這片黑霧。 「你是誰?」叔侄兩個立刻警惕了起來。 這個陌生人轉過頭來,卻是一個面貌和善的青年,他看到突然出現的叔侄兩人,眼皮微微跳了跳。!。 I.塞爾之種332石屋 更新時間:20126141:56:12本章字數:5441 「哦,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當然不可能陪你一塊去見那群小傢伙,不過這件東西,還是可以幫你取信他們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海拉斯特黑袍掏出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符文,然後很隨意地拋給了潘尼。 現在,通過了海拉斯特指示的地道口,潘尼就要拿著這張符文取信遺跡的看守者們。 當看到兩個守墓人疑huo的表情的時候,潘尼開始懷疑海拉斯特老頭子是不是在故意耍他了。 按照他對這個不著調的前**師的瞭解,發生這種事的可能xing極大,事實上,兩個守墓人也確實不知道,這個詭異地出現在mi霧結界入口的巫師,向他們出示的究竟是什麼。 即使他們再仔細看,也只能看出來這是一張乾淨的羊皮紙,上面畫著個筆畫粗陋的符文,根本看不出來具體的意義。 他們也確實沒見過這種東西。 短暫的愕然之後,他們戒備的視線再次回到巫師身上。 相比起這張完全看不明白的紙條,這個闖入者才是更加值得注意的東西。 他蚤什麼能夠進入這個只有守墓人才知道位置的密道? 似乎不是一個普通入侵者。 叔侄兩個握緊了各自的武器,暗暗戒備。 兩人的反應讓潘尼確定了心中的感覺,海拉斯特確實是個不靠譜的傢伙,所幸他腦筋還算靈光,操縱著法師之手將紙片丟了過去,落到兩個守墓人的腳下。 直接遞過去,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潘尼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這種類似無禮的方法才會避免更大的誤會:「哦,這是一個熟人的信物,你們如果不認識可以拿回去交給你們的首腦。 兩個守墓人看了一眼腳下的羊皮紙,相互對視了一眼,長者對著地面施展了一個法術,似乎是想要確定這張羊皮紙上是否附著了什麼危險的法術而幼者則掏出兩把短刀,擺出如臨大敵的姿態擋在潘尼面前。 這種姿勢讓巫師感到有些好笑,以他現在的力量和地位,在費倫大陸上已經算是一號不小的人物了,一般的冒險團隊與僱傭軍團,面對他的時候都要保持恭敬,何況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不過他並不打算動武與這些守墓人接觸,不到迫不得已,還是要尋求和平解決的方式;要知道,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以海拉斯特現在的狀態,想要如以往那樣掌握守墓者已經很困難了,如果潘尼的舉措適當,以後這一股力量就會落到他的手裡。 而這時年長者也完成了檢視沒有在紙片上發現任何魔法痕跡,但他也不敢輕易觸動,他很保守地在一片衣襟上將羊皮紙上的符文抄畫了上去然後警惕地朝後面的黑霧退去:「陌生人,在沒有確認你的身份之前,我們只能請你留在這裡。」 他不敢確定這個年輕的巫師究竟是不是入侵者,但能夠找到這個密門的外人實在是太少了,即使是定期向山中運送物資的外部盟友,也很少從這些秘門出入。 因此他覺得有必要把這個入侵者出示的信物拿給族中的長老看一下。 「別耍花招。」臨退入黑霧的時候,少年人不忘記對潘尼發出警巫師只是頷了頷首,就將目光重新投入這片黑霧之中。 他能夠看得出來,這是魔力極為強大的人物部下的mi鎖結界。 雖然視線捕捉到的訊息告訴潘尼這個mi鎖已經非常古老了,但效果卻依舊堅固如果他貿然闖入,想要憑自己的力量出去就比較困難了。 因此在沒有得到兩個本地人的回復之前,他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等待。 儘管仳′對海拉斯特那個符文的作用持一定的懷疑態度,但是在現在,他也沒有別的好的方法。 來之前他經過了深思熟慮,y□nhun和龍巫教的人都盯準了這座遺跡更有一向行蹤隱秘的深伊瑪斯卡使徒活躍其間,以守墓者的單薄力量,恐怕很難抗拒這些勢力強大的敵人。 據海拉斯特的估算,若是讓這些人一起找上門來,遺跡失守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這裡有著古帝國遺留下來的mi鎖,但是也扛不住一大群又是選民又是半神的敵人的侵擾。 作為一個還要在費倫生活的人類,潘尼也認為有必要盡量不讓上古邪物面世,因此就需要採取一些行動,而且他也別有用心——能夠得到這些守墓者的效力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而y□nhun城的女瘋子和龍巫教的人都已經和他結下了很難化解的仇恨,有這種難得的良機,他自然要佔據有利地勢,尋求從中漁利的機當然,巫師並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斤兩,雖然有著在廣大費倫人眼裡比較強大的力量,或許對付y□nhun城的壞女人是綽綽有餘,但面對龍巫教的教主還是有些不夠看,因此他在事先通知了伊爾明斯特,現在,女神的選民們估計已經到了山脈附近。 雖然通知了伊爾明斯特,但潘尼並沒有將自己和遺跡守衛者的關係透lu出去,他很清楚,如果將這些機密透lu給了魔法女神的選民,以後的麻煩必然是無窮無盡,他希望女神選民的力量能夠幫助他對付龍巫教和y□nhun,但卻不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暴lu出去。 因此他決定先聯繫這裡的守護者,提前佈置好劇場,讓女神的選民們和龍巫教還有y□nhun們好好鬥上一斗:兩邊本來就是仇敵,全力死鬥,甚至用不著他這個外人煽風點火。 而他自己則有時間和遺跡的守墓者交流,順便瞻仰一下古帝國殘留下的遺產。 雖然不希望上古邪物出世但對於上古邪物的力量,潘尼卻十分地感興趣。 在本地人眼中,在這片黑霧之中行走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雖然沒有固定的道路,但是mi鎖會時刻傳遞給闖入者一些訊號,有一套十分複雜的解讀方法可以將這些信號翻譯成在mi鎖中行走的正確方式,只有聽得懂這些信號的人…才能找到正確的路徑,而每一次出入mi鎖,mi鎖發出的信號都會有所不同。 因此想要偷偷潛入這個村落並不容易,而本地的守墓者…對此卻是輕車熟路,甚至可以一面走一面交談:「叔叔,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陌生人踏入那扇秘門了?」 少年人側頭詢問長輩。 「不知道,我們得通知索多克。」年長人搖了搖頭,加快了前進的腳步,連番遭遇入侵者讓他感到不安,無論是擊垮了數個石巨人聚落的神秘女人…還是那條恐怖的死靈紅龍,都是他們前所未見過的強大入侵者,就是剛剛見到的年輕男人,也讓他感到不安。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很有禮貌,但是德魯伊特有的自然直覺告訴他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個好打發的貨se。 這也是他決定將符文抄寫下來帶回聚落的原因之一。 他思考的時候也不忘了遵照mi鎖傳遞的信號尋找正確的路徑,萬一的失誤結果也是死路一條,即使是他們的族人,每過一段時候…都會有粗心大意的傢伙mi失在這樣的mi鎖之中。 而離開了這個mi鎖,眼前又是一座複雜的mi宮,保衛著遺跡的…絕不僅僅是一座mi鎖那麼簡單,事實上,這裡距離遺跡還遠,雖然外面是巨人奔跑山脈,但是這裡居住的人都知道,這片浩瀚的山脈只是遺跡的一個入口,遺跡真正所在的地方,連他們這些守墓者都不太清楚,他們的目標,是遺跡外圍的守墓者村落。 經過了這個相對簡單的mi宮…後面還有更多更複雜的陷阱和地形,即使是熟練如兩人中的中年人,也要花上三四個小時才衝破重重險阻,到達了這個看來規模不大的村落。 這是一片不深不淺的密林,有些不同尋常的是這兒位於山腹,樹木本身閃著奇異的銀白se光輝…似乎不依賴於陽光存活,村落的建築大多數依樹而建,草垛和圓木支撐起來的樹屋看起來簡陋非常,出入其間的居民衣著也很是簡樸,大多數表情沉靜,舉止不驕不躁。 居住在這個地方,許多人都選擇修行一些能夠讓自己心神寧靜下來的技術,許多村民都在樹下靜坐,修行著武僧才會消耗大量時間去鑽研的苦行術,少數如中年人的,則會選擇與自然合一,尋求德魯伊的道路。 當然,村鎮中也有一小部分可以充作衛兵的獵人,在這個時候,大多數都在忙碌,或是在密林中尋找獵物,或是如同這對叔侄一樣在山外履行著哨兵的職責。 「莫林,你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當看到這對叔侄返回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迎了上來,他注意到了叔侄兩人凝重的臉se,眉頭皺了皺,也察覺到了異樣:「你們的面具呢?發生了什麼事?」 「有大麻煩來了,來了幾批入侵者′十分不好對付。」德魯伊莫林語氣嚴肅地一揮手:「山外的石巨人抵擋不住他們,我要去見索多克,他在哪裡?」 「他在長老居所。」見歸來的守望者說得嚴重,男人表情也沉了下去:「剛剛和長老交流過。」 「這樣,我立即去見他,你去組織人手,這回麻煩大了。」莫林快速地說道,男人點了點頭,轉身跑到了鎮子中心,而德魯伊則迅速地前往村子的最深處,那裡是一間石築的小房子,看起來與整座村落的風格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在這座林子的正中央,卻顯出一股神秘威嚴的感覺。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這座石屋小得驚人,高度僅僅到達外面站著的男人的腰部,似乎根本不可能讓活人走進去,更不用說住人了。 石屋的門也十分狹窄,其中黑漆漆的,與其說是一個房子,倒更像是一個神龕。 「莫林?」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石屋門口,皺眉看著走近的德魯伊:「聽說外面有入侵者?」 「不只如此,索多克。」莫林簡略地敘述了一番在外面的情況,最後說了一遍那個闖入秘門的年輕人,而名為索多克的中年男人隨著莫林的敘述眉頭也漸漸擰成了一團,他托著下巴,觀察著莫林抄在衣服上的符文,臉上的表情又轉為困huo。 「索多克大人,你認識這個符文?」年輕人沉不住氣,先出口發問。 索多克搖了搖頭,莫林和年輕人都皺起了眉頭,而這時卻聽到一把纖細的聲音從石屋中傳出來:「符文?讓我看一下。」 「長老大人?」索多克和莫林的目光投入石室窄小而漆黑的內部,一道銀白se的光芒從門戶中央放射出來,看上去分外神秘。!。 I.塞爾之種333長老 更新時間:201261423:59:32本章字數:5694 在巫師見到長老大人居所的剎那間,心頭也出現一陣極為突兀的驚詫,他還沒想過有人能夠居住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面,隨之他就想到這位長老大人會不會是哥布林一類的生物——然而即使是哥布林,能夠居住在這種房間裡的個體,也是哥布林中的侏儒。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星球大戰中的尤達大師,而當長老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的想法卻又有些動搖起來,這把含蓄而溫吞的中xing嗓音沒有哥布林那樣的尖銳,而出現在門內那片黑暗中的光影也讓潘尼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謬誤。 一個閃光的人形幻象,面貌模糊,身形卻很纖細。 「知道這個符文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個,你能夠找到這裡,那麼是海拉瑟讓你來的?」 「是的。」巫師很自覺地用洛紹恩語回答。 然而這樣的回答卻讓這位看不清面貌的長老臉上出現了驚訝——雖然看不清五官的細節,但通過一種傳到入心靈的感覺,潘尼卻能閱讀出來這副面容表lu出的情緒。 「洛紹恩語?」長老語氣驚訝,用同樣的語言回答:「海拉瑟居然把這個教給了你?真是不可思議。」 「教我這門語言的人不是海拉瑟,而是另有其人,冒昧地詢問一句,您…···」巫師仔細觀察著神龕似的小屋,再三確定其中確實沒有任何**生命,才決定詢問清楚:「似乎是一個······靈體?」 他感到有些奇怪,這群守墓者竟然將這樣一個幻象作為首腦,這個人的身份,也讓他分外好奇,他用洛紹恩語時,發現旁邊兩個守護者臉上的異常表情,也就知道,眼前這個『長老,大有來頭。 「是的·亡靈。」她乾淨利落地回答了潘尼的問題,抬手掀開髮髻的姿勢讓巫師更深入地確認了她的xing別:「如你所見,我的身體早已被人毀掉。 潘尼恍然,在他眼睛裡面·眼前這個奧術顯現出來的幻象也是虛無不真實,看來這個長老的靈hun,也被禁錮在某個地方。 旁邊的兩個守護者,長者索多克和德魯伊莫林見到部族的長老居然親自以靈體形態出現在這個來訪者的眼前,也是非常驚訝,要知道,即使是他們這些與長老居住在一起的本地人·每年除了固定幾個日子,也很難見到這位長老的真容。 而聽著雙方對話時採用的語言,更讓他們有點m□不著頭腦的感覺。 要知道,洛紹恩語失傳的時間已經太久了,而這位長老大人,似乎也沒有將這門語言普及光大的意思。 這些活著的守墓人大多數不是原生的伊瑪斯卡血脈,很多都是受到守墓者組織的本地原住民,不懂得洛紹恩語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們看潘尼的目光·就多了幾點不同。 這是個與長老有著共同語言的人。 「你剛才說,你的洛紹恩語,是別人教給你的?」長老確認了巫師心中的疑問·轉而詢問起她自己的問題:「介不介意對我詳細地說一說。」 「確切地說,守墓者中,除了您之外,我還見過在日出山脈的另一位守墓者。」潘尼回答:「事實上,我與那位大人見面之後,才見過海拉瑟。」 對於這位長老的身份有些猜想,潘尼開始用一些消息轉彎抹角地試探。 「你是說迪爾普爾,原來是這樣……」長老的臉上lu出了複雜的神情:「他還好嗎?」 「為了徹底封鎖那座遺跡,他把自己封閉在了位面的夾縫之內。」巫師表情嚴肅地回答道。 一瞬間,這位長老就lu出了哀傷的表情·影像也在瞬間消失,一直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出現:「唉,迪爾普爾······」 她發出一聲歎息。 「您認識迪爾普爾,這麼說,您也是古帝國留下來的守墓人?」潘尼皺起眉頭·能夠一口叫出『迪爾普爾,這個名字,已經足以讓他確定一些東西:「但是海拉瑟告訴我……」 根據海拉斯特的說法,這些遠古遺留下來的守墓者,已經被他在復仇怒火驅使下殺得差不多了。 但是眼前這個靈體的存在,似乎否認了上面的說法,不過潘尼倒是想起了另一個可能,於是臨說出口的話語就變得yu言又止。 「好了,外來人,我們先別談這個,我聽了莫林的報告,似乎有不少人闖進了這座山脈。」長老並沒有解釋潘尼的疑問,而是將話頭一轉,不過法師能夠感覺到,這位長老似乎有意地岔開話題:「情況變得很危險了。」 「是的,莎爾的選民,還有龍巫教的主宰,您可能沒聽說過這個組織……」考慮到守墓者的封閉,潘尼決定將事情解釋得更清楚一些,以突出事態的嚴重xing。 來的時候,潘尼和領路的德魯伊莫林有了一段簡單的交談,雖然德魯伊透lu的信息不多,但也足以讓法師知道,這裡的守墓者雖不能說與外界全無聯絡,但是信息仍然頗為封閉—-—體現在這位德魯伊身上,就是他居然不知道龍巫妖這種東西的存在。 在龍巫教建立之前,托瑞爾確實沒有這種玩意。 「…···這位教主的力量非常強大,強大到能夠擊傷一位強大神力化身的聖者,這還是發生在以前的事情,現在,他的力量比那時候更強。」 雖然現在的巫師礙於魔網限制,已經沒有了古代那麼強大的力量,但是傳奇法師仍然是能夠逆天的存在,能夠擊傷一個強大神力的化身,也就有能力將之殺死,蘭森德爾被薩馬斯特擊傷的那場戰鬥幾乎讓整個費倫的所有英雄人物都感到震驚,要知道,自耐se時代結束以來,很少有巫師能夠在主物質界擊傷一位強大神力的化身。 雖然薩馬斯特在那場戰鬥中被蘭森德爾打成了渣子,但是因為這場戰鬥,使他在費倫的歷史上有了特別的地位,其事跡j□勵著一代一代的邪惡巫師,在與眾神作對的道路上一往無前。 潘尼的描述讓守墓人眉頭皺了皺,雖然在古代·一些頂級的施法者確實不太在意神明的存在,但是能夠擊傷一個強大神力的化身形態,在那個時代也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的事,潘尼的描述足夠彰顯出那位未曾謀面的龍巫教主的強大·也就讓這位守墓者提起了精神。 更加讓她注意的是下一句:「而且根據我得到的一些情報,似乎有深伊瑪斯卡的使徒在為他們引路。」 「深伊瑪斯卡,你是指那些復國者……」長老發出深吸了一口氣般的聲響,喃喃地念出這個名字之後陷入了沉默:「······這麼說,他們竟然把古帝國的遺產洩lu給外人……這真是太瘋狂了。」 「是的,事情非常棘手,所以海拉瑟讓我過來幫忙。」 「讓你過來幫忙?」聽到潘尼的話語·長老又變回了剛剛那一副怪異的口w□n,似乎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這麼說,他真的······清醒了?」 「真的清醒?」潘尼對長老的話語有點不解,把海拉斯特弄瘋的不就是這些傢伙,那麼為什麼提到海拉斯特清醒,這位長老的口氣裡竟會帶著些慶幸的情緒? 然□還沒等他細問,長老又轉移了話頭。 「我們還是先著手處理眼下的危機吧。」 兩次談到海拉斯特,這位長老兩次岔開話題·潘尼能夠聽得出兩者之間複雜的關係,也就分外感到好奇。 或許比他想像得更加複雜。 不過長老似乎已經徹底不準備給潘尼詢問的機會,她轉向守墓人的首領索多克·用生硬的通用語開口說道:「索多克,從現在開始,這個人就是你們的新首領,你們一切都要聽他的。 「這······」這個命令讓石居前的三人同時陷入了錯愕,潘尼沒有想到這位長老居然會這樣乾脆果斷,甚至沒有過多追究他的身份,就把這一村子的武僧德魯伊還有巡林客守衛送給了他。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海拉斯特給他的『信物,確實是相當有效的,潘尼想到這裡有點兒慚愧,這位瘋病好了之後仍然精神不太正常的小老怪難得靠譜了一次,居然被他這樣懷疑。 「長老大人·這位外來的先生。」索多克和梅林對視一眼,德魯伊梅林先行開口,提出反對意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潘尼:「對我們似乎並不瞭解。」 言下之意,是委婉地勸諫長老大人從長計議。 「我瞭解他就夠了。」這位長老口氣中帶著點不悅,沒有給出更多的解釋:「現在外面那麼多的入侵者·有著我們命中注定的宿敵,也有力量強大到堪比神明的存在,僅僅憑著我一個幻影,根本無法帶領你們戰勝他們。那麼你們是想要白白地戰死在這裡?」 「但是······」索多克看著潘尼年輕的臉,深深地鎖起眉心。 這些山裡的隱居者可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傢伙在巨龍海岸地區的赫赫威名,對這個嘴上沒毛的半大孩子也就充滿了不信任。 「他是我最可靠的盟友派來的,索多克,你要相信很少有外人能夠m□清楚那些秘密通道。」 這些守墓者在山中能夠勉強地自給自足,然而還是不能完全斷絕與外界的來往,至少要有一些外部的力量為他們提供補給,正如海拉斯特所透lu的那樣,守墓者是個巨大而隱秘的組織,可不僅僅是眼前這一個小小的村落。 這也是潘尼至今仍然認為海拉斯特在敷衍他的原因之一:這位好不容易正常下來的瘋法師,似乎自己都搞不清楚他隨手建立、獨立發展成型的守墓者組織,現在究竟有多少勢力,組織結構是什麼樣的——要知道,曾經瘋瘋癲癲的**師很少有用到這些力量的時候,履行守墓人職責只是他漫長的生命裡微不足道的一段小插曲。以至於潘尼在希望找到這些人的時候,海拉斯特只是給了他一個作為信物的『符文,,還有一張-不知多久以前的巨人奔跑山脈遺跡地圖——這還是海拉斯特花了好久的時間從故紙堆中翻出來的。 所以潘尼在一片稀里糊塗之中找到這裡,連自己將面對的是什麼都不清楚。 長老不願多做解釋,而話語中越來越重的不悅情緒讓兩位大人決定收回自己的異議,然而看著潘尼的目光仍然帶著隱約的不信任。 「現在,你們不能夠繼續呆在這裡了,這個地方既不安全,也不能夠幫助我們建立有效的防禦。」長老下達了指令,讓潘尼成為這些守墓人的新首領,然後迅速發佈新的命令:「立即組織所有的族人,轉移到遺跡裡面來。」 「進入聖地?」索多克和莫林同時一驚,聽到長老的指令,這才知道事態真的嚴重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這個地方儘管隱蔽,但是幾千年來根據各種傳說捕風捉影找到這裡的有心人還是不少,但還從來沒有一次讓他們離開家園。 「我知道你心有疑老轉向潘尼,再次換回了古老的洛紹恩語:「我會在路上慢慢解答你的問題。」!。 I.塞爾之種334黑巨人 更新時間:201261523:59:37本章字數:6309 「這些石巨人好好地世代定居在這裡,可很少礙著其他的什□人,這真是無妄之災……」 追蹤著紅龍巫妖的足跡而來,伊爾明斯特停駐在山口,一路上慘烈的戰鬥痕跡讓他不斷皺眉,並向一旁的女人抱怨著。 在旁邊聽他抱怨的女人不是萊拉.銀手,儘管同樣長著一頭銀se的長髮,雖然潘尼不太喜歡萊拉.銀手的相貌,但是作為深水城著名的女巫,萊拉.銀手還是比較具有巫師所欣賞的氣質。 比如安靜、優雅,不過在眼前這個女人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這些——儘管從五官上看,她和萊拉.銀手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黑se的長袍下擺破爛,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居然比伊爾明斯特更加不修邊幅。 「那些伊瑪斯卡人把上古邪物埋在這裡,好像也沒尋求過他們的建議。」這個邋遢的女人聳了聳肩,似乎感到有點兒不以為然:「只能算他們倒霉。」 「好的,倒霉,不過這些巨人的死因大多數與我們的老朋友慣用招數無關,這麼說,是y□nhun的人先到了這裡………………」 「還有殭屍龍的氣息……………」女人抽了兩下鼻子,視線突然變得如同鷹隼般尖銳,腳步也停了下來。 「你發現了什麼?艾拉絲蘭?」伊爾明斯特召喚著女人少有人知道的真正名字,而在廣大的艾博爾托瑞爾,大多數人都稱呼這個女人為風暴女王欣布。 「我說,我們在這裡漫無目的地閒逛,是不是有一點愚蠢?」她語氣有點不滿:「你認為跟著他們就能夠找到那群古代人埋東西的地方?」 「我們還有什麼別的好方法嗎?」伊爾明斯特表情有些無奈。 「那個塞爾的臭小子。」欣布抬起了眉毛:「我敢和你打賭,伊爾明斯特,他隱瞞了些什麼,不然怎麼可能剛剛通知完我們之後就消失了?另外,這個遺跡埋在巨人奔跑山脈,豎琴手和月星幾百年都沒有弄到的消息…他為什麼會知道?」 「你想多了。」伊爾明斯特擦了擦額角的汗:「不要總是對塞爾人神經過敏,據我親身接觸,那還是個不錯的小子,嗯…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也不能說是個混蛋。」 「總之,我們這樣被他用一個消息引過來,確實有些輕率了,伊爾。」 「但薩馬斯特和y□nhun確實就在這裡。」 「雖然如此,但我總是懷疑那個小子可能在耍花招。」對塞爾人的不信任讓欣布的心裡對這次行動充滿了懷疑:「伊爾明斯特,如果他果然對我們別有用心…我們這樣跟著龍巫教和y□nhun,可能正中了他的佈置。」 伊爾明斯特拿下了嘴角的煙袋:「……你有什麼想法,親愛的?」 他抖了抖鬍子,擁有一千多年的閱歷,他當然看得出來潘尼有所隱瞞,但他仍然選擇了來到巨人奔跑山脈。 一股直覺讓他感覺到潘尼的隱瞞不帶有針對xing的惡意,更像是一種保守的自我保護,而龍巫教和y□nhun恰恰都是女神選民們的敵人…這也就讓他沒有猶豫多少時間。 不過聽了欣布的話語,他也開始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行走確實不是個好辦法。 萬一他看走了眼…那個來自塞爾的小子果然包藏禍心呢? 這確實有必要好好思慮一下。 也許換一條道路是個不差的主意。 「在這裡漫無目的的尋找與跟蹤效率太低了,我們應該詢問一些熟悉地形的本地人。」走過一個被y□nhun毀掉的石巨人村落,欣布將目光落在一個血肉模糊的石巨人身上。 「他們?」伊爾明斯特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感覺他們未必會知道遺跡在什麼地方,如果他們知道,不可能這麼多年過去,費倫各地沒有任何有關這個遺跡的傳言。」 這倒不是說巨人不可信,而是因為稍顯低下的巨人很難把得住自己的口風。 可以想像那些守墓者也只是將這些巨人當成可利用的同盟而已。 「如果是更深層的本地人呢?」欣布的視線轉向地下。 伊槳明斯特停下了腳步,將頭轉向欣布,眉毛微微顫了兩下。 「你是說……凱恩海姆?」 「請諒解我的失禮,長老大人…但我實在是好奇,如果我猜得沒錯,將你的身軀打碎的人,應該就是海拉瑟大人吧。」 到達了守墓人村落,潘尼曾以為距離遺跡應該不會太遠了,事實證明他錯了…一個又一個的mi宮和結界之後,眼前的道路仍然蜿蜒無盡,這片密林之內仍舊殺機重重,能見度不過三碼之外,只要脫離了隊伍,行差踏錯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儘管無論是潘尼還是本地人都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因為進去的人從來都沒有過活著出來的。 相比起來,日出山脈那一座實在是太簡陋了,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座遺跡沒有受到幾個塞爾紅袍法師首席十年間夜以繼日地挖掘,還是一片處女地,古帝國的力量也就分外明朗地展現出了猙獰。 這嚴密無比的設置讓潘尼感受到了當年的古帝國技師為了封印上古邪物耗費了多少心血,而就在不久之前,潘尼還能夠感到,這片區域已經脫離了主物質界。 也就是說,從這裡開始,才是真正的封印所在。 雖然濃霧瀰漫,但是潘尼仍然可以感受到不少來自守墓人們的盯視,不少年輕的本地人,看向潘尼的目光更是帶著些隱約的敵意。 他們當然不能接受一個外人突然成為他們的頭子,哪怕這個命令來自他們尊貴的守護神。 現在,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首領正在自言自語,但湊得稍微近一些的部落長者卻知道潘尼在和誰說話,一顆寶珠用銀鏈懸著掛在他的頸下,晶瑩剔透的光華之內,是那位長老的影子。 這也是那座石龕供奉之物,守墓人的長老大人,就是通過這顆寶珠…向她的子民們傳達自己的意志的。 而她的靈hun,則被封印在遺跡深處聽到巫師的詢問,長老的回應卻帶著點奇怪的味道:「海拉瑟,他向你坦誠了這些?」 「那麼說果然是真的了?」潘尼揚了揚眉:「不過聽起來你並不痛恨他。」 「我們是守墓人進入了遺跡之時,我們已經成為亡者,生命只餘守墓一職。」長老歎了口氣:「我叫做安森菲雅,你可以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安森菲雅長老。」巫師皺起了眉:「我確實是十分好奇,聽起來,你有一點困huo。」 「困huo,我確實是困huo我在這裡守護了一千多年,那一天他突然闖了進來——雖然他變了許多,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看來那一千年裡他確實吸收了我們的所有的法術知識,我在他的法術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幾個呼吸之間身體就被撕成了碎片,我當時以為我死定了,但他只是把我的靈hun禁錮在了遺跡裡面。」安森菲雅緩緩地說著語氣十分柔緩,隨著語言的深入,語氣中透出的困huo也就越來越濃:「他真的瘋了即使禁錮我的時候稍稍清醒了一些,但仍然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做完了這些之後,他立即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聽起來你並不知道他殺死你的原因?」 巫師眉心深鎖,確認了安森菲雅的反應之中最不正常的一部分。 「不錯,我一直莫名其妙,這也是近幾千年裡,困擾我最深的一個問題。」安森菲雅皺著眉頭回答道。 「他對我說,古帝國的守墓者在教給他的法術中做了手腳,讓他形成了有漏洞的方法論不僅強迫他永遠地執行守墓者的職責,更讓他變成了個瘋子——」 覺得有必要深究一下其中的緣由,潘尼最終如實道出。 然碭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森菲雅充滿了驚怒的尖銳聲音打斷:「這簡直荒謬透頂!」 巫師心中一突,事情與他猜想的有些偏差,與海拉瑟的敘述似乎也並不相符:「我們怎麼會採用這種愚蠢的方案?當初確實有人提出過這個但被我們絕大部分的人否定了,這種白癡的方法根本就不合適。」安森菲雅繼續語氣急促地說道,情緒似乎確實是失控了:「我親自檢閱送給他的記憶石,裡面根本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東西,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這番敘述讓潘尼確信雙方之間有些誤會。 不過也不缺乏安森菲雅在欺騙她以博取同情的可能xing。 從常理推斷,安森菲雅被海拉斯特打成了碎片,心中必然會充滿了仇恨,面對潘尼這個仇人派來的使者,似乎還有些不明真相,那麼大可以裝作大度寬容,然後通過花言巧語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進行you騙,進而為之後的y□n謀詭計做鋪墊…… 用y□n謀論者的思路分析,這個推論是大有可能成立的。 不過潘尼卻不是很願意這麼去想,或許是迪爾普爾的榜樣效應太好,他寧願相信海拉斯特自己搞錯了一些問題。 總而言之,如果不是安森菲雅在騙他,那就是確實出了誤會。 這樣一些往事也讓潘尼有些感歎,這些守墓人之間的糾葛還真不是一般地複雜。 「…………我們當初只是要求他在醒來的一百年內為我們創造個守墓者組織而已,這就是勞動量最大的工作了……」安森菲雅繼續絮絮叨叨地釋放著失常的情緒,也讓潘尼知道更多有關守墓者和海拉斯特之間的往事:「沒想到他會突然闖進遺跡把我弄成了灰燼,好吧,之後這些被外人追殺的人帶著他的指引到了我的面前,確實讓我納悶了一陣,似乎那股仇恨是直接針對我而來,但他還履行著守墓者的職責,原來他竟然是這麼想的,真是莫名其妙………」 潘尼隱約把握住了事情的關鍵,看來想要搞清楚守墓者和海拉斯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誤會,就要弄明白海拉斯特黑袍究竟為什麼瘋了。 只要弄明白了這一點,真相也就迎刃而解了。 安蠢菲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年輕人,這麼說,海拉斯特剛剛清醒下來沒有多久?」 「是的。」潘尼點了點頭:「為此他重置了方法論。」 「重置了方法論………………竟然這樣,看來真的出了不小的問題…………」安森菲雅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我們必須知道他為什麼瘋了。」 從安森菲雅的言語中聽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潘尼隱約感到,這對於這位守墓人而言,似乎是一件具有特別意義的事情。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的身體被另一個人打碎了,即使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報仇,也至少要弄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理由,因此安森菲雅的窮根究底也就不值得意外了。 「長老,迪塞爾大人,索多克!」正在這時,隊伍中段的德魯伊莫林好像發現了什麼,端著一塊黑寶石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急躁。 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塊黑石頭上來,這似乎是一些施法者用來占卜的道具,上面懸浮著一片煙霧凝成的景象:一個車隊被一群渾身繚繞著黑氣的石巨人包圍,十幾個護衛正在慘烈的戰鬥之中,似乎隨時可能陷入崩潰。 雖然沒見過幾個石巨人,但潘尼也明顯感覺到,這些石巨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 而索多克和安森菲雅看到這些巨人則同時陷入了沉默,潘尼能夠看到,索多克突然變得難看的臉se。 「山外的補給隊早晨進了山腹,半路上被那群黑暗石巨人堵住了!剛剛發來了求救的訊號!」莫林語氣急促地說道。 「該死的。」索多克狠狠握著拳頭:「這群笨蛋竟然在這個時候進山搗亂!」!。 I.塞爾之種335地城 更新時間:201261622:27:08本章字數:5399 「他們是給這裡運送補給的山外人?」車隊中的幾個人影讓潘尼感到非常熟悉,尤其是躲藏在馬車後面的那個身影,一瞬間的愕然之後,他十分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實在是有點太小了。 「不錯,海拉斯特當年雖然創立了新的守墓人組織,但是他草創的組織實在是太粗陋了。」安森菲雅長老解說道:「其實這整個組織……都是我一個人發展壯大起來的,雖然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同伴在暗中助力。」 「原來你才是守墓人的首領。」巫師愕然。 「可以說是。」安森菲雅不置可否:「你要知道,上古邪物的存在有關這片世界的興亡,僅僅憑著幾個像我這樣連軀體都不完整的守護者,很難抵擋來自各個方面的覬覦,單是那些復國者,力量就遠在我們之上,尤其是海拉瑟那一陣胡作非為之後。」 她歎了口氣:「現在他失去了方法論,就更加地靠不住了,何況……」 安森菲雅yu言又止,潘尼眼神閃爍了一下,感覺到這位守墓者,似乎開始隱瞞了一些什麼。 「長老大人,我們該怎麼辦?」索多克的詢問打斷了潘尼和安森菲雅之間的『鳥語』交談,在這些本地人耳中,洛紹恩語聽起來與發音古怪的鳥語的確沒什麼兩樣,現在他們更關心的事是,如何對待這些為他們運送補給的外界盟友。 他們在這個複雜的時候前來,確實是十分不巧,若是往常,這些人肯定會加以援手,但現在。他們卻開始猶疑了。 畢竟幾百年的耳濡目染已經讓守護遺跡這個職責深入他們的血脈之中,這種外地環伺的情況之下,行事也就要加倍地謹慎。 「放棄他們。」安森菲雅的回答並無遲疑:「他們不會知道遺跡的確切入口,這些黑暗石巨人抓住他們,也詢問不出什麼來。」 潘尼皺了皺眉,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他是安森菲雅。也不會將遺跡的進入方法完全地告訴那些山外人:多一個人知道,遺跡就多一分危險,可以想像這些人以往定然是在遠離村落的地方交接貨物,但今天他們卻撲了個空。 而且來得也很不是時候。 更加糟糕的是,在這個不太妙的時候。還遇見了黑暗石巨人。 對於這個族類,潘尼有所耳聞,一些石巨人受到負能量的侵蝕腐化,或是通過某種儀式,就會變成這樣的形態。擁有比普通石巨人更加強大的力量。並更兇猛具有侵略xing,會狂暴地攻擊所有被他們認定為獵物的對象。 進山的這個車隊似乎成了他們新的目標。 而潘尼這時也知道了,這座山脈居然存在著黑暗石巨人聚落。 這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要知道,巨人奔跑山脈流傳在外的傳說極為稀少,他確實不知道這座山裡面還有這種東西。 「長老大人。這……」莫林抬了抬眉毛,眼睛裡lu出不贊同的意思:「至少應該派些人去幫助他們逃走……」 「我們從來沒跟這群鄰居們進行過正面的衝突。他們雖然打了我們的主意打了幾十年了,但還沒有成功過。」安森菲雅決斷地說道:「現在這樣混亂的情境下。你能保證我們派去的人能夠完整地回來?哪怕是有一具屍首落在他們手裡,那個巨人巫妖就能夠得到許多信息,而且山裡面比那個巨人巫妖更可怕的存在還有更多,你能想像如何去面對一個強大的半神嗎?」 「這……」一群人低下了頭。 他們心中充滿了掙扎,那些人常年與他們交流,也產生了一定的感情,讓他們如此將之捨棄,心裡的掙扎可想而知。 「我們應該去救他們。」潘尼看著閃光的黑鑽石,一面扶著下巴,忽然說道。 安森菲雅輕輕地咦了一聲,一群本地人也各自抬起了驚訝的眼睛。 「我一個人就夠了,這裡應該有傳送裝置吧。」 這句話讓安森菲雅確定了潘尼不是發瘋,她搖了搖頭:「不,這裡沒有傳送裝置,不過我可以用一個傳送通道把你彈出去,僅僅能夠彈出去,不過你確定你要這樣做?」 「非常確定。」巫師點了點頭。 …… 馬車旁一片狼藉,十幾個牛高馬大的人類護衛,面對高大的黑暗巨人,看起來仍然有些力有不逮。 兩個施法者為商隊護衛加持著法術,不過即使身上閃耀著法術的光芒,在巨人高大的身軀壓迫之下,仍舊好像竹竿一樣瘦弱,一次成功的格擋,響起的往往是人類栽倒的聲音。 「小小姐。」老羅本m□了m□臉上的血跡,m□到了車後的菲娜身旁:「快點把傳送魔杖掏出來,我們準備逃命了。」 「見,見鬼了,這些傢伙從來不在白天活動的嗎?」這位小小姐臉se煞白,滿臉冷汗,顯然手足無措:「為什麼總是這樣,辦事的時候,不是碰上討厭的法師綁匪,就是碰上幽暗地域鑽出來的怪物。」 老羅本苦笑,這還是菲娜第一次**執行家族的核心事務,但是想像不到的是剛來就遇上了這種事,似乎厄運總是不斷地伴隨著這位可愛的小姐。 但現在只有保命要緊了,一個石巨人發出巨石研磨般的吼叫聲,揮舞著大棒衝了過來,一身的恐懼靈氣將周圍的地面都染黑了些許,菲娜尖叫一聲,翻滾到了一旁,然而一張巨網從天而降,將她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滿鼻子的腥臭一瞬間讓她頭暈腦脹,天旋地轉之間聽聞幾聲驚呼,她的身體就騰雲駕霧般騰空而起,再睜眼時已經被一個石巨人提在了手裡朝一個洞xue走去,提著這個網兜的手一前一後的擺動,讓菲娜如同坐上了鞦韆。 她抬頭看著那髒乎乎還帶著不知什麼野獸糞便的漁網。眼皮一跳一跳,頭一次開始痛恨自己過於粗大的神經。 為什麼沒有立即就昏mi過去? 當潘尼帶著幾個充作嚮導的年輕守墓者到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地的狼藉,除了幾個被敲碎了骨頭的守衛屍體之外,只剩下一地的碎木片,有價值的東西都已經被石巨人們拿走。值得慶幸的是地上沒有見到潘尼不想看到的那具屍體。 「菲娜被抓走了~~」一個年輕人捂上了眼睛,分外痛苦地sh□n吟一聲。 「你認識她?」潘尼有點驚訝,看起來認識這個小妞的不止他一個。 星幕市的丹林頓商會,果然是守墓者經營的s□商。 「他經常和小丹林頓先生一起來這裡,偶爾也會到村子裡面轉轉。當然,是由我們從另一條道帶他們進去。」一起跟來的莫林愁眉深鎖地解釋著:「這回可糟糕了,她居然被那群黑傢伙抓走了……」 「那個石頭巫妖會把她當做邪惡儀式的祭品。」剛剛sh□n吟的年輕人說道:「我們必須要救她。」 「你們知道在哪裡找到那群石頭人?」潘尼詢問。 「知道,它們就住在山脈的地下。」莫林點了點頭:「和我們是很長時間的鄰居了,那地方被它們自己叫做凱恩海姆。我們和他們打過幾次交道。裡面那個巫妖很難纏。」 「巫妖……」巫師皺眉沉吟起來。 「總之事情很棘手了。」莫林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的光芒漸漸凝聚起來。 「我們走吧。」沿著地面上的血跡,潘尼找到一個洞窟,當先就跳了進去,後面的守墓人紛紛跟了過去。 「等等,我們最好商議一下計策。那個石巨人巫妖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莫林追上了潘尼。 「他比你強多少?」巫師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莫林,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德魯伊身上的自然之力非常濃厚,繚繞在身周的自然氣息。經過細細體察,就至少有三四環的水準,放眼費倫,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而聽到對方是巫妖,不是立即退走,而是要商議對策,說明地下這個巫妖還沒到不可戰勝的地步。 巫妖也有強有弱,至少潘尼以為,石巨人這種天生不適合奧術的族群,裡面會出現什麼境界高超的施法者。 「他的力量比索多克更強,我們至少要三個施法者一起施法,才能夠反制他釋放的法術。」莫林皺眉說道:「他非常擅長死靈魔法,有好幾次我們差點兒死在他的手裡。」 「這樣,那就好辦了。」 潘尼點了點頭,這樣的水準確實不算非常誇張,至少以他現在的法力,釋放一個法術,怎麼也要三四個四五環的中層施法者聯合防禦才能抵擋得住,如此看來,這位石巨人巫妖大人,水準也不外如是。 他已經開始琢磨對策,如何盡量毫髮不傷地將人救出來了。 不過他不經意間表現出的態度卻把莫林嚇了一跳。 要知道,作為令守墓人頗為頭疼的邪惡鄰居,凱恩海姆的石頭人巫妖一向是他們頭疼的對象,長老的威能無法達到遺跡之外,村落中的施法者,對抗這個死靈魔法精湛的石巨人非常勉強,而全村之力,對抗凱恩海姆的全部黑暗巨人,更是力有不逮。 他們能夠在這種對抗中不吃虧,更多的是靠著地利和隱蔽。 但是現在潘.迪塞爾表達出的意思,很顯然不把這位恐怖的亡靈施法者當一回事,一句『那就好辦了』讓莫林瞬間心律失常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感覺就是這位外來者似乎有點兒過於自信。 隨行的五個背負弓箭和長矛的年輕獵人也有點驚訝,這個看起來也就比他們大一點兒的新首領,居然如此狂妄? 不過巫師沒有理他們,只是暗暗地準備著自己的法術。 零星的源力b□動在他飛快地引導之下散發出一點一點的火星,這些火星微不可查,對源力不敏感的人根本連看都別想看見,然而卻落在了莫林的眼睛裡,令他瞳孔頓時一陣收縮,再看潘尼的背影,腦子裡已經開始了翻江倒海。!。 I.塞爾之種336石巫 更新時間:201261821:29:46本章字數:5382 「你竟然有這樣的奧術水準……」 巫師在前往凱恩海姆的地xue中潛行,而安森菲雅的聲音仍然從頸下掛著的通信寶珠中直接傳進他的腦海。 距離遺跡的距離已經相當遙遠了,以至於安森菲雅已經無法維持寶珠中的影像,就連發出真實可聞的聲音都力有不逮,只能夠通過微弱的心靈感應與巫師進行信息互動。 「高?」巫師暗暗搖頭,隨著法力越來越強,他越清楚自己的力量在多元宇宙之前是何等的渺小,奧術師們費盡心血試圖超越多元宇宙的桎梏,然而面對著浩瀚的源海力量,即使是再強大的奧術師也不可能正面對抗。 現在,潘尼就感覺到,隨著漸漸靠近源海邊際,奧法源力變得混亂動dang,而且極度不穩定,在這突破之前之時,也是一個法師最脆弱的時候。 雖然在許多費倫人眼睛裡,一名可以被稱作大師的施法者強大無比,但是潘尼很清楚,這個階段的巫師面對著最為難以跨越的難關,平常的生活之中,也會遭遇更多的危險。 大多數施法者,停留在這個界域終其一生也難以更進一步,堅韌,膽識,天賦無時無刻考驗著巫師的耐心。 能夠通過這一扇門的永遠是極少數。 但是在主物質界,那樣的人物仍然很多。 因此法師並不敢因為自己在奧法上面有些成就而沾沾自喜,正如海拉斯特所說,沒越過源海的邊界,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或者說,他還沒有資格真正地參與到那些強大存在的遊戲之中。 儘管他可以you使許多傳奇強者為他戰鬥不休,但是他明白自己參與這遊戲的本錢並不充足,稍一不慎,就可能輕易玩完。 否則他又何必這樣躲躲藏藏,偷偷m□m□? 「你很謹慎·真是不錯,你還能走的更遠。」感覺到巫師的回應,安森菲雅讚美了一聲:「尤其是在現在的托瑞爾宇宙裡面,這種心態尤其地不易。」 「你知道外界的事?」巫師抬了抬眉毛。 「偶爾我會讓丹林頓他們帶著我的投影前往外界·至少在墜星海南岸,我知道許多事情。」安森菲雅說道:「不過近兩年裡我沒聽過費倫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巫師出現,真是奇怪,不然我應該知道你的名字,話說回來,潘.迪塞爾真是你的名字?」 「可以說是真的,至少在兩年之前·我在托瑞爾確實沒什麼名氣。」巫師聳了聳肩。 在費倫,擁有三四環施法能力的巫師,已經是可以名揚一地的人物,擁有五六環的法力,已經足以被一國馮若上賓,到了潘尼這個層級的,大多數都是名震費倫的大人物。 儘管在不同的地方,巫師的質量和數量參差不齊·但也沒有人能夠忽略一個擁有八環法力的強大巫師,這樣的人物,除非一輩子窩在自己的家裡不出去見人·否則絕不可能默默無聞。 至少潘尼知道,這種宅系巫師想要很快地擁有強大的力量是不太可能的,要知道,掌握了巨龍海岸若干權力的他,在時光龍墟之中,花費不知道多少年時間,也只研究出二十幾個不太複雜的七、八環奧術,而這些法術大多數研究成本不高,要知道,在時光龍墟裡面·潘尼可沒有太多用來研究高等法術的物資。 每一個高等法術,可都是要燒錢的。 至少從進入西門開始,一直到現在,研究通用奧術的經歷告訴潘尼,想要擁有與方法論層次相近的施法能力,沒有個五六位數的金幣·恐怕是不太容易的。 所以他不太相信,會有巫師能夠獨自一人隱居在旁人無所知的地方,慢慢修行自己的奧術。 雖然從理論上來講,法師只需要方法論,不過如果沒有在研究奧術的過程中不斷地加以調整驗證,大多數巫師都會走入歧途,或是停滯不前。 所以潘尼很相信,大多數巫師都在為了金錢而四處奔b□,不食人間煙火的,或許是密斯特拉的使徒:比起普通的施法者,他們的福利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大多數擁有潘尼這個層級施法能力的巫師,在費倫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氣,尤其是在法師團體之中。 「那真是奇怪。」安森菲雅的聲音有些困huo,確實是驚訝她竟會沒聽說過費倫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這樣的巫師。 「你就當我是從其他晶壁系飛過來的吧。」潘尼乾咳了一聲。 「好吧。」安森菲雅點了點頭,聽得出來潘尼不大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也就勉強地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從其他位面穿越到費倫的人物也不少,印記城的大門四季敞開,也沒規定過不允許哪個位面的人員進出。 這個答案某種程度上也近似真實,只不過就連潘尼自己現在也不太當一回事了。 「不過你要注意,那個黑暗石巨人的首領名叫都德王,是個很強的死靈術士,施法能力並不比你遜se,你要從他手中奪回菲娜,還需要費一點功夫」結束了上一話題,安森菲雅鄭重地叮囑道。 「不在我之下?」巫師挑了挑眼角,手上卻不閒著,再次引導完了一段咒印,儲存起一個半成型的法術片段。 安森菲雅不再多言,因為她感覺到,這個看來非常年輕的後輩,似乎並不把『施法能力不比你遜se,當成一種威脅。 她當然不知道這位巫師經常面對比自己強得多的人物。 和他差不多的,還真不值得他產生恐懼。 而前方不遠的一片深暗的地洞之中,就是傳說中的凱恩海姆。 巫師無畏地闖進黑暗石巨人的深淵時,菲娜卻開始恐懼了。 她當然要恐懼,在這一片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清的地方呆了許久,周圍不是冰涼的巖壁地下水,就是臭烘烘的石巨人,這顯然不是一個能夠令人心情舒暢的地方,而當眼前再現光明的時候,卻見周圍是幾片y□n森森的慘白鬼火·在腳下的詭異法陣外圈旋轉,而她自己,則被裝在一個只夠她蹲著身體的鐵籠裡面。 這個鐵籠封著蓋子,而籠身也只是一層打著孔的厚鐵殼·與其說是籠子,倒不如說是個封了口的鐵桶,被裝在這個鐵桶之中,菲娜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她並不敢對圍在法陣周圍幾個石巨人發牢s□o,只能強忍著一肚子的翻江倒海,看著這些面目可憎的石巨人手舞足蹈地呼喊著她聽不懂的咒文。 她不是專門研究語言的博學者,或是經常與地下生物打交道的法師·當然聽不懂石巨人的地下語言。 而一陣陣y□n風吹襲著她的身軀,讓她忍不住開始哆嗦。 即使神經再堅韌,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仍不恐懼。 尤其是那個半身透明,閃爍著靈質光輝,身旁環繞著死亡氣息的石巨人出現的時候,她呼吸都陷入了停止。 不需要多說什麼,她就明白,自己離死不遠了。 「他們準備拿菲娜做什麼?」上方的窄小溶洞之中·看著僅有的光亮所在處的景象,獵戶少年發出驚呼聲。 「是祭祀維沙倫的儀式。」潘尼皺了皺眉,看到了那魔法陣上空出現的骷髏頭。 這是費倫著名的巫妖之神·每一個紅袍法師會的成員對這個名字和有關這個名字的許多知識都很熟識。 在百餘年前的塞爾,紅袍法師會死靈學派之中有兩個天賦出眾的巫師,薩扎斯坦和維沙倫,他們都在極為年輕的時候擁有了非同凡響的法力,在塞爾的殘酷環境之下,原本的出眾天賦被極限地壓搾出來,這兩個千年難得一見、連女神的兒女都要嫉妒的奧術天才很快就碰撞出了j□烈的火花。 按照塞爾的規則,他們剷除了擋在面前的無數強敵,在學派首席的王座之前,兩人的敵人名單上·只剩下最後一個名字。 於是,一番鬥爭之後,薩扎斯坦登上了死靈學派的首席席位,正如現在的塞爾所知道的那樣。 而戰敗者維沙倫的故事並沒有結束,雖然與在薩扎斯坦的爭鬥中一敗塗地,但他還沒有失去力量·復仇的yu望讓他做出了一個選擇,通過一件神器,他放開了部分方法論,成為一名代言著巫妖這個概念的微弱神力神祇。 或許在個xing沒有被信仰力和神職徹底同化之前,他還有機會復仇,而通常這會持續很久很久的時間,尤其是這股仇恨極為強烈的時候。 就如身為強大神力的夜之女士,對孿生姐妹的憎惡自創世之初開始,而到如今仍然沒有消失。 所以每個紅袍法師都很熟悉這位神祇。 這位神祇喜歡讓自己的信徒進行有關死靈法術的實驗,借此獲取愉悅,或是信仰力量的加強,而所謂的巫妖,顯然不只人類一種。 這位石巨人巫妖,似乎就試圖用這種儀式取悅這位著名的巫妖之神。 這種情況下,被迫成為儀式實驗品的可憐蟲當然就會變成不知什麼種類的不死生物。 一陣y□n暗的力量纏繞上了身體,那股寒冷似乎瞬間刺透骨髓,就在菲娜發出淒慘的尖叫同時,地城上空的地脈突然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天棚一片一片地剝落,大塊大塊的岩石不斷地從天而降,正對著繚繞著死亡氣息的魔法陣,法陣發出的光芒幾息之間被掩埋徹底熄滅,菲娜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石巨人的憤怒咆哮。 比他的同胞們稍稍矮小的石巨人巫妖從亂石堆中一躍而起,雙目中的磷火彷彿釋放出清晰可見的光束,一寸一寸掃過地城上方的山壁。 剛才明顯是有人用魔法破壞了他的儀式。 他很快找到了真兇。 並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形跡,渾身纏繞著奧火的巫師讓幽暗的地城多了些許光明,而一道粗大的閃電,已經當頭劈向視線剛剛挪過來的死靈巨人。!。 I.塞爾之種337營救 更新時間:20126190:19:28本章字數:5630 這片地城屬於都德王。 在若干年前,石巨人都德就如他的同胞那樣,野蠻、笨拙,成日晃著愚鈍的大腦袋和頑石般的粗大身軀在以他們名字命名的山間不知疲倦地巡遊。 笨拙的頭腦和漫長的生命讓他們的巡遊看起來漫無目的,也讓整個族群看來渾渾噩噩,除了少數異端之外,大多數石巨人都安於這種生活,都德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那樣破壞傳統的異端。 這個野蠻的種族並非與世無爭,事實上,他們對待闖入的旅行者異常地殘酷,攻擊毫不留情。 通常出於某種原因,石巨人也會將這種對外人的凶狠用到同族的身上,比如爭奪領導權時。 都德也不例外,正值盛年的他同樣加入了這種戰鬥,但遺憾的是他並非最強者,在新任部族統治者的命令下,他被驅逐出了部落。 對於石巨人而言,這當然是很嚴酷的懲罰,巨人奔跑山脈對於石巨人也並非樂土,山間有許多種怪物能夠取走他們的xing命,如果發現了落單的石巨人,很多強大的掠食者不介意來一塊肥大的點心:雖然這點心會帶著些石頭泥土的味道。 所以很快他就遇上了危險,值得慶幸的是,俘獲了他的不是以石巨人為食的恐怖生物,而是一具乾屍。 人類的乾屍,石巨人認識這種生物。 這具乾屍穿著一件整潔的袍子,手裡提著的木棍只是輕輕一揮就讓都德渾身抽搐著轟然倒地,這是都德明白了對方是一個死亡的人類施法者。 在族中的傳說裡,記載過一些這樣的東西。 都德被這只巫妖帶進了一座地xue,正懷疑自己是否會死時,這只巫妖已經開始把他當成一個實驗樣品,他驚喜地發現這個大塊頭體內擁有一些特別的血脈,如果好好處理,正好可以作為一個強大的傀儡打手:這種頭腦簡單的大個子最適合當這個。但沒想到他j□活了都德王體內的血脈時也j□活了這血脈中蘊含的狡詐:它讓一個有些愚笨的傢伙變得精明ji□n猾,察覺到自己逐漸增長的智慧與力量後,石巨人並沒急著採取行動,而是繼續裝扮為傻子等這只巫妖進行一次重要儀式時,才發起突襲把他的靈hun禁錮了起來,讓自己則成了巫妖地宮的新主人。 繼承了巫妖的遺產,都德決定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地位,操縱著強大的奧術力量,他的成功毫無懸念,將自己的名號從都德變成了都德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享用成功的喜悅一群路過的善神使徒追溯著巫妖的痕跡追查到此,發覺到都德王使用的邪惡魔法,對他進行了毫不猶豫地攻擊,石巨人的力量雖強,但還沒有能力與善神的信徒對抗,被打得重傷瀕死,不得已狼狽地逃到地宮之中。 這重傷要了他的命——無法治癒的傷勢逼迫他將自己轉化成了不死生物,這讓都德王心中對所有善神充滿了仇恨而變成巫妖延續自己的生命,也讓這位可能幾千年只此一個的石巨人巫妖對巫妖之神維沙倫充滿了感j□之情:在他看來,能夠完成這個儀式是得到了巫妖之神的認可從此他成為了維沙倫的信徒,在巫妖原來的地宮之內籌劃著對生者復死者的身軀讓他無法再次得到同組的認可,但這不是大問題,經過了漫長時間的雌伏,他學會用黑暗力量腐蝕偶爾經過的石巨人,在他的佈置之下,十個石巨人酋長屈服於黑暗力量,成為他的奴僕,這座被他命名為凱恩海姆的地城,也有了幾百名黑暗石巨人居民成為掩藏於山脈深處的y□n暗溝壑。 這座基地中的法師塔無法容納他的巨大體積,而他將之踢倒後,也無意再做一座新的,反正他自信藏在這樣的地城之中,沒有多少人能夠打他的主意,即使強敵拉犯他也有遁走之機。 現在的都德王熱切地希望成為真正的巨人奔跑山脈之主,以他的力量,沒有任何地表石巨人部落能夠抵抗他的征服,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座山裡面還藏著另一群討人厭的小蟲子——‾被稱作人類的渺小種族。 他們不知如何察覺到了凱恩海姆的存在,並為此感到不安,竟然開始利用山裡的石巨人,意圖毀滅掉凱恩海姆。 安蠢菲雅當然不允許一個這樣的恐怖團伙留在巨人奔跑山脈深處。 這群蟲子居住在另一個山底的深坑裡,因為他們侵擾而憤怒不已的都德王發動了幾次攻擊,都在複雜的陷阱和結界面前退散,而這群小蟲子的形跡偏偏隱秘得很,甚至讓石巨人們難以捕捉到一個有用的活口這當然讓都德王無比地憤怒,他發誓要毀滅那群小蟲子,就在這時,維沙倫卻給了他一個啟示,他決定用一個儀式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極度痛苦下死亡的少女靈hun可以製成一隻強大的女妖,怨念和痛楚會讓她的嚎叫在一瞬間奪走大批生命。 石巨人亡靈很欣喜於即將完成的儀式,每當多得到一股這樣的力量,他距離自己的宏偉目標就更接近了一步,當這個儀式被破壞的時候,他自然非常憤怒。 「人類小蟲子!」飛來的閃電在都德王的魔法防護罩抵擋之下無功而散,而石巨人看清了奧火之中包裹的身影,眼睛裡則一瞬間充滿了怒火:「你竟敢毀壞我的儀式?」 「很遺憾中斷了你的好事,但我不想說抱歉。」潘尼掏了掏耳朵,接近源海邊緣時的不穩定源力讓他每當施法時都會迸射出大量耀眼的奧術火花,比起一般的巫師來,他的這種情況似乎尤其地嚴重。 這也許是密瑟能核的作用,有時候潘尼會有意收攝這種誇張的光影lu□但現在他沒這個閒工夫,一邊不鹹不淡地招呼著,一面飛快地引導著咒語。 他的目的只是幹掉這個大傢伙,然後把老熟人船長小妞救走。 雖然凜冽的奧火讓這隻小蟲子的外貌看起來扭曲而模糊,但都德王仍舊感受到一股輕蔑,這讓他狂怒著將整條地底籐蔓和寶石糾纏在一起製成的法杖高高舉起·粗聲粗氣而富有通徹感的咒文聲在地下大廳的牆壁間回dang,而大量的黑暗岩石巨人也從四面八方的石洞裡如同黑黝黝的大老鼠一般湧了出來,不少已經舉起巨大的石塊向空中擲去,試圖將空中的巫師射下來。 但是這種攻擊面對潘尼的防護之下·似乎不太靈光,如潮的咆哮聲讓山壁上仍舊潛伏著的德魯伊和幾個獵戶的額角沁出了冷汗,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的核心,心臟在這緊張的情勢下高高提起。 巫師沒有通知他們就衝了出去,讓他們不知所措。 即使是已經有些明白巫師的力量並不像他看上去那麼年輕的莫林,也不會想到巫師竟然會如此明晃晃地進行正面攻擊。 他們耳聞著充斥著地xue的狂暴吼叫聲,但是雙眼只能看清正在施法的巫師·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隨著法師快速變幻的手勢與幾乎聽不見的咒文湧動。 施法的雙方幾乎同時完成了法術。 在不懂行的人眼裡是這樣的。 但在巫師頸下的安森菲雅卻能通過法術的b□動察覺到,潘尼的法術在對方法術完成的前一刻射到了都德王的身前,這短短的半個呼吸,卻代表著施法技巧上如同鴻溝的巨大差距。 她頓時心神震動,知道了巫師之前表現出的自信從何而來。 有這樣的施法技巧,都德王確實不足為懼。 剛剛引導出來的法術還沒來得及顯現出效果,就在魔法破解光芒的侵蝕下變成了一團威力全無的煙花·都德王心中憤怒的同時,生出了震驚和恐懼。 石巨人巫妖知道,這是個恐怖的敵人·他怒吼一聲,吩咐周圍的石巨人助手搬出大量魔法物品,不要錢般驅使著大片法術光輝朝天空射去,然而一柄巨大的硬頭錘從天而降,還帶著雨點般的奧術光芒,大量法術卷軸漂浮在巫師周圍,不斷地被焚燒成灰燼,而他本人也沒閒著,不斷地誦念著簡短的咒語,都德王的十幾個法術助手手持魔杖卷軸·噴射出大量法術,然而巫師一個人釋放出的法術光芒,居然將地上的一大片奧術徹底壓制。 經過了時光之墓若干年裡的奧術研究,潘尼對魔法武器的掌握更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步,一張卷軸落到他的手中,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引導·雖然大多數力量不強的法術卷軸在與強大敵手戰鬥時不能起到決定xing作用,但是面對這種程度的海量法術對射,卻生出了神跡一般的奇效。 他頸下的寶珠一瞬間失se了一下,而巖壁上隱藏的幾個守墓人,已經被這場華麗的拚鬥之前變成了呆子,他們所能做到的一切事,就是看天上的巫師如同洪水一般釋放出法術,將地上微薄的魔法光芒沖走。 都德王連連發出怒吼,幾輪對射之後,他的狀況只能用一敗塗地來形容,大堆石巨人在零散散逸的法術作用下抱頭鼠竄,而他的學徒,已經被轟炸得七仰八歪,在一片煙霧中,他卻連天上的敵人都看不清楚,而當視野再次清晰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翻盤,眼前的局勢再次讓他感到驚懼。 一頭大得驚人的巨龍雙翼似乎把洞頂的天空都遮擋住了一般,原本被巫師奧火照亮的一部分區域就被這樣遮擋了起來,巨翼的y□n影讓所有的石巨人心中都哆嗦了一下。 身形巨大的石巨人並不懼怕普通的龍類,但是這條巨龍太大了,大到了已經足夠一口咬死他們的地步。 石巨人巫妖若是還有著能夠反映心底情緒的臉,可能現在已經是一片蒼白了。 轟隆! 黑龍巨大的前肢踏著石巨人巫妖的殘屍落地,濺起一片灰塵。 巫師從龍背上跳下來,對著一旁一片碎石開始引導咒語,剛才他看得很清楚緊,閉著菲娜的籠子十分結實,這種擠壓應該還沒壓死因此他才敢直接用法術震動天棚。 當他從籠子裡將女船長的身體捧出來的時候,眉頭還是皺了起來。 雖然沒有被砸傷震傷的痕跡,但菲娜也不是健康的樣子。 她雙目緊閉,臉是極為嚇人的藍紫se,半張著的口有氣無力地喘著氣,吐出一片片夾著負能量的氣息——這讓近在咫尺的巫師十分不舒服,而冰涼的體溫,更是讓他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被負能量侵蝕了,十分危險,必須立刻趕回遺跡,我能救他。」寶珠中傳出安森菲雅的信息。 巫師立刻反應過來,纏繞著菲娜的負能量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他聞一下就感到震悚,似乎不僅僅是那個石巨人巫妖的力量。 這讓潘尼隱隱感到安森菲雅的判斷沒有錯,這種傷勢很可能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而他現在也沒多少時間浪費。 收起了七法之杖和硬頭錘,他捧起菲娜的身軀,甚至連例行的搜刮戰利品的工作都沒進行,就往來時的洞xue鑽去。 作為旁觀者圍觀了整場戰鬥的幾個守墓人直到巫師經過,神經才有所反應,將他們從維持著的呆滯狀態中拔了出來,他們望著巫師的背影,紛紛打個j□靈,低著頭弓著腰匆匆跟了過去。!。 I.塞爾之種338黑廷 更新時間:20126201:25:37本章字數:7693 老舊的木杖在幽深的地xue路徑上嗑叩出沉悶而空洞的聲響猶如石塊敲上了腐朽的樹幹,而白眉毛下的一雙老眼,則緊緊盯著地面上不久前法術搏鬥殘留下的痕跡。 伊爾明斯特的表情非常驚異,高超的奧術層級讓他透過地xue中殘留下的蛛絲馬跡看到這場法術戰鬥的大致情況,這密集的法術對撞頻率讓他感到震驚,而都德王碎骨上的龍爪印更是十分醒目。 「薩馬斯特來過?」這位首席**師皺起了眉頭。 「不、不是他,味道不對。」欣布橫眉看了y□n影谷大賢者一眼:「看來你對這個不太敏感。」 「好吧。」伊爾明斯特抽抽鼻子,抬起了頭:「但能夠把這個傢伙這麼輕鬆就幹掉的巫師可不算太多。」 空氣中的法術氣息告訴他這不是一場成規模施法者的團體對戰,大多數從上面轟到下面的奧術都出自一人之手。 通過預言術回溯的景象也是如此,只是太過y□n暗的地城,讓他看得模模糊糊,就連最後從天而降的巨龍都沒能看清楚。 若是他當時親眼目擊,或許能將一切看得十分清晰,不過預言術提供的影像本身就非常模糊,更何況是在這麼y□n暗的環境裡面? 所以他對這個單人平了凱恩海姆的巫師十分之好奇:「哦,一瞬間丟了這麼多的奧術出來,欣布,這倒有些你的風格。」 「他的水平比我差遠了,一樣的時間裡,我能丟出來的奧術是他的兩倍。」欣布抬起了眉毛。 話詔中雖然透著不屑,不過臉上的驚訝卻不比伊爾明斯特少上幾「施法速度能趕得上你三分之一的就已經算是超一流的施法者了。」伊爾明斯特喃喃著,將煙斗放在嘴邊咕嘟了一口:「好吧,看來我們還要注意,這座山裡面還有一個不錯的巫師,還有一條巨龍,呃……好大的塊頭。」 他的視線又在都德王屍身上的腳印處停頓了一下。 透過足跡判斷一隻怪物的身高體重·這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本事,年輕時走南闖北四處閒逛的老巫師對此很是熟稔。 這麼大塊頭的巨龍,整個費倫似乎都沒有幾條。 「救命……」 伊爾明斯特正在思考的時候,左近的石堆之中·傳來了有氣無力地sh□n吟,聽出這是人類的聲音,**師立即走到聲音傳來的地方,呵斥一聲,堆積著的石塊如同活了般散開,法師之手撈出來一個被裝在漁網兜裡的矮胖男人。 五十來歲的年紀,五官流血·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似乎被這場人為的山崩砸得不輕,幸虧石巨人的網網繩粗大,網布厚重,幫他抵擋了部分石頭的衝擊力,否則現在就不是半死了。 旁邊的欣布迅速地一抬手,手掌上湧動的銀火變成柔和的光芒,籠罩在這個矮胖老頭的身上·光芒消退之後,這個男人咳了兩聲,睜開了眼睛·感到身上的痛楚消退了十之**,頓時有些茫然。 「你是誰?」他看到一個留著散亂銀髮的邋遢女人豎著眉毛,用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盯著自己。 「我······我叫羅本。」這個胖老頭訥訥地回答:「是山外進來的商旅。」 「剛才的事,你全看到了?」伊爾明斯特挑起眉頭羅本臉se一變,開始y□n晴不定。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對視一眼,這個突然出現的活口,看起來非常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從凱恩海姆返回遺跡是一段漫長的路途,即使有著安森菲雅的指引,等追上大隊伍的時候,菲娜體表的生命氣息已經稀薄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步——死亡力量繚繞下·她的四肢已經有了開始萎縮的跡象,原本細膩的皮膚也變得死屍般乾枯。 這當然讓巫師感到著急。 雖然交情不算太深,但他對菲娜的印象還算不錯,否則剛才他根本就不會前去凱恩海姆救她。 費了千辛萬苦之力,他當然不希望菲娜就這樣死掉。 「不要著急,只要靈hun還沒有脫離身軀·我就還有力量救她。」感覺到潘尼的緊張,安森菲雅安慰道。 「恕我直言,你真的有辦法救治她?」捧著菲娜走了半日,巫師也感覺出來了,這股纏繞著少女的負能量,糾纏著神xing的氣息。 那個剛剛開頭就被打斷的儀式,似乎已經招來了維沙倫的注意。 這讓潘尼感到更加地不舒服。 而被神力糾纏上身,後果可想而知,這種傷勢比一般的法術詛咒更難驅逐。 感受到了這一點,潘尼才認可安森菲雅對菲娜傷勢的判斷,對這種情況,他確實無能為力。 至少想在短時間內解救是不可能的。 而他也十分好奇安森菲雅會用什麼方法拯救菲娜他沒有這個自信,也不太相信這位靈hun形態的長老會擁有在短時間內挽救菲娜生命的辦法,至少在菲娜被死靈力量侵蝕而死之前。 「辦法只有一個,不過你要快點趕到遺跡。」安森菲雅的口氣有點兒奇怪,也勾起了巫師更深的好奇,這個古代的伊瑪斯卡守墓者似乎有一些特別的技藝。 不過眼下他卻要加快腳步,這遺跡並不好走,跟上大隊伍之時,已經比巫師出發時距離遺跡更近了,周圍所有的景象都變得虛假而混沌,更有巫師聽著就感到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經常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潘尼明白,能夠用來保衛這種遺跡的護衛,大多只有兩種,構裝或是死靈,他們用不著食物,更是幾乎永不疲倦,伊瑪斯卡或許更傾向構裝,但是為了保證不被某些懂行的精湛盜墓者針對,死靈的數量大概也不會少上多少。 也許還有那種不飲不食幾百年都不會死的異種魔物。 脫離了正確途經的來訪者,遇上這些東西,大概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而巫師的超常感知在這裡也徹底的失靈,無論朝哪個方向望去,都是一片模糊,甚至連自己的大tu□都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隊伍排得整齊而密集,凶險的境地讓所有守墓人知道掉隊只會是死路一條。 可以想像這裡的佈置是和等的嚴密。 越往深處走去,周圍的景致越來越變幻莫測,大量的混亂源力已經開始干擾人們的感知潘尼皺了皺眉,在這個地方,稍稍弱小一些的巫師都很難保證神智的清醒了,施展法術更是別想,即使是他自己,釋放出的法術,也不知道會不會如實地展現出應有的效果。 這是片扭曲的狂野魔法地域而四處的陷阱更加凶險,安森菲雅傳來的信息也越來越嚴苛:稍稍踏錯半步都會觸動陷阱。 事實上,這裡本來並沒有入口,根據安森菲雅的說法,守墓人壓根就沒有準備讓人進來過,這一條道路,是海拉斯特黑袍闖入過一次之後才留下的陷阱失靈地帶,經過安森菲雅的佈置和遮掩才勉強形成了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 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即使付出巨大的代價,恐怕也很難m□到這條正確道路的邊沿。 就在混亂到達極限之時接下來卻變成了極度的死寂,這給巫師一種熟悉感,他抬眼望了望四周,發現周圍已經是一片虛空,而腳下則是不知蔓延到何處去的石板地面,向四處遙望,都只能望到一片背景式的漆黑。 而照耀著這片虛空的光芒,卻來自一座宏偉的神殿,這神殿巨大到不可思議,甚至超過一些小型的城市黑曜石般的幽暗牆壁縫隙中卻閃耀著水晶般的光芒,明亮耀眼,但那些黑se的牆壁卻沒有被這光芒遮擋住,反而更加醒目,如同一隻趴伏在虛空中的恐怖魔獸。 一股令人絕望的力量從神殿的大門扉處隱約放射出來,射進巫師的心裡讓他原本因為通過mi鎖而有些鬆懈的心情迅速地跌落谷底。 不用過多思考,他就明白潘德瑞姆的殘片就在那裡。 這就是遺跡的中心。 比起日出山脈那一座,這裡的似乎更加雄偉。 也許這才是潘德瑞姆墓葬的真正形態。 「聖地······聖地。」穿過了這一大片令人眼花繚亂的mi鎖,神經強韌如潘尼都有點mi糊,何況是一眾守墓人?他們走出mi宮的時候,紛紛在精疲力竭中倒地喘息,喘息過後,則對著漆黑的巨大廟宇崇敬的膜拜起來。 他們一輩子都在守護這個聖地,然而幾代以來,卻很少有人親自到過這裡。 這個地方對他們而言,擁有著特別的意義。 「趕快進來,主門一側有傳送門。」安森菲雅催促巫師,提醒著他懷中美人的命不久矣。 巫師不敢怠慢,迅速到了廟宇大得驚人的正門一側,看到一扇光輝耀目的傳送門,他立即踏了進去,眼前一道光芒過後,他出現在一個並不寬闊的房間之中。 這是間平面呈圓形的房屋,讓潘尼感覺到這似乎屬於一座高塔,房間四周沒有窗戶,放置在中心的人頭大小的水晶球卻釋放出足以將房間照亮的光芒。 這光芒明亮而瑰麗,能夠讓潘尼看到牆壁內神秘的花紋和地面上呈現出一種異樣質感的木地板。 「這是魔化的沉香木。」一道曼妙-的光影從巨大的水晶球中飄出,浮上水晶球與半球型的穹頂中央,大量的奧秘光芒也聚集在她身上,原本光溜溜的水晶球表面,也凸顯出大量閃光的符文。 「這個水晶球就是你的居所?」巫師將視線從水晶球上移開,落到這道光芒組成的人影身上。 濃厚的靈質讓他明白眼前就是安森菲雅的靈hun本體。 死者的靈hun當然不能夠輕易地在地面上游dang,若是不能安息,往往也會被特定的存在招出主物質界,若非邪惡的死靈法術產物,只有將靈hun儲存在一些經過特別處理的物品中。 這個水晶球看來就是一個容器。 「沒時間多說了,這裡是遺跡前庭的主控巫師塔,海拉斯特當時就把這個封印水晶球丟在了這裡。」安森菲雅抬起光影組成的手,菲娜就從巫師懷抱中漂浮起來,維持著平躺的姿態,懸停在了水晶球上方安森菲雅的身前:「似乎是為了讓我發揮餘熱。 潘尼聳了聳肩·將視線轉向安森菲雅腳下的菲娜:「我能做些什麼?」 「你?」安森菲雅無形的視線落在巫師身上,似乎皺了皺眉:「在我救治菲娜的時候,你應該擔負上守墓者首腦的責任。」 「守墓者首腦?」巫師微微張開了口。 「難道不是?」安森菲雅的語氣有些困huo。 潘尼看了這個靈體一陣,歪了歪脖子·還是決定說一些實話出來:「事實上,我並不能算是一個守墓者。」 「你就是守墓者。」安森菲雅的語氣卻帶著肯定:「你應該不介意獲取相應的權利,不是麼?而且你能來到這裡,已經獲取了迪爾普爾和海拉瑟的肯定,儘管海拉瑟……」 說到這裡,她再閉口不言,並在巫師感到疑huo之前轉移了話題:「好了·救治的過程馬上就要到最關鍵的時候了,通過後面的傳送陣可以傳送到樓上,那裡通往法師塔的主控平台,你到達了那裡,整個遺跡前庭和外層的mi鎖都在你的監控與統治之下,你也可以通過那裡的水晶球向索多克他們下達命令。」 儘管好奇安森菲雅救治菲娜的手法,但是巫師還是用最快的速度進入了傳送陣,到達了所謂的控制中心·這個並不大的房間裡放置著大大小小數十個水晶球,透過每一個水晶球都能舂到一副場景,當看清了幾個水晶球後·巫師再次感到心驚膽戰,這才對前往遺跡一路上的凶險程度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這些水晶球好像監視器一般,將各個遺跡外圍的mi宮和封印的境況如實展現出來。 透過這些水晶球,巫師知道,當他在一陣濃霧包裹之中走過一條小徑的時候,可能旁邊幾寸遠的地方,就是亡靈守衛的警戒線,若是行差踏錯,就會被大量怪物攫入死亡深淵。 如此種種,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如果有人在這時告訴潘尼他想要攻破這座遺跡·那麼巫師只能認為這個人瘋了。 但這樣的人並非不存在。 這個大膽者的名字叫做薩馬斯特。 在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在這片幽暗的地城喜獲至寶之後,凱恩海姆迎來了他的第三批不速之客。 並非薩馬斯特智慧不能夠讓他想到到這裡打探更深入的消息,只是很長時間沒有降臨主物質界,讓他變得有點兒遲鈍——雖然這遲鈍隨著他在主物質界時間變長漸漸好轉,但是更糟的是半神從信徒接收來的微弱信仰力有時也會干擾薩馬斯特的思考:雖然一些經驗豐富的神明能夠抗拒這種來自信仰的干擾,或者說更能適應這種信仰的同化·但是這位新晉的半神還不夠格,體現在特徵上就是經常地走神——雖然走神的時間每次都不算長,但確實會嚴重干擾他的思維。 不過在有特別發現的時候,薩馬斯特的思維就會再次變得敏銳而有洞徹力。 面對著死去石巨人巫妖的屍體,他醒悟到這可能與遺跡的存在有關,並立即採取了行動。 一個簡陋的魔法陣在他手杖的幾下揮舞之間完成,隨著傳送陣光芒閃爍,一個穿著紫袍的中年人出現在傳送陣上,他看了一眼薩馬斯特,眼皮跳了兩下:「哦,親愛的薩馬斯特大人,不知道呼喚我有何要事?」 跳眼皮的動作讓這個紫袍人的表情看起來多了些猙獰——這個動作暴lu了他已經被剝去了的內部眼皮:lu出了森森的白骨與血絲殷紅的半個眼珠。 這不像是個活人。 「莫維塔斯,我沒時間和你解釋。」薩馬斯特語氣威嚴地一抬手中的短杖,指了指地上石巨人巫妖粉碎的屍骨:「有沒有辦法把它的靈hun從命匣裡招回來。」 「哦?」名為莫維塔斯的紫袍人托著下巴,走到巫妖屍身之前上下凝視了一陣:「我需要請示我的主人,看來他是我主的信徒,哦,這倒是有一丁點可能xing……但你千萬別抱太大的希望。」 「盡快。」薩馬斯特眼眶中的磷火跳動了一下。!。 I.塞爾之種339佈置 更新時間:20126210:54:23本章字數:7752 「這裡就是遺跡所在?」面對眼前這一片mi幻般的景se欣布的眉毛翹得很高。 「閣下………………」羅本表情有些僵硬,他本不願暴lu這裡的具體位置,但很遺憾欣布並非善男信女,至少這個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並不忌諱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以她的強**力,讓這個對奧術一竅不通的老頭子就範實在是再容易也不過了。 這位忠心的管家只能愣愣地隨著從他腦子裡掏出足夠多信息的風暴女王和y□n影谷大賢者到了他所知道的遺跡入口。 聽到欣布的詢問,他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裡距離守墓人小村的距離並不近,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之遠,遺跡的最外圍同樣凶險萬分,在往常的時候,都是一個守墓人出來,將他們從這裡引入村落。 這當然不是守墓人用來在山中穿行的秘門,作為守墓者的外部部門,丹林頓的人更不可能對遺跡內部的道路瞭若指掌,否則就像剛才那樣,一個法術就能讓有心人得知一切。 感知到眼前奧術mi鎖的複雜,伊爾明斯特眉心深鎖,定神盯著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通道,考慮著該如何通過這些古代奧術佈置下的封鎖。 「兩位,兩位大人!」羅本連連揮手,心中的無奈迫使他做出徒勞的最後努力:「奉勸你們不要打這裡的主意了,你們進不去的,這裡面十分地危險,幾千年都沒有人突破過,輕舉妄動只會白白丟掉生命。」 他的語氣非常實誠,做出這番勸說的動機倒也不全是害怕麻煩,而是這兩位強大非凡的施法者救過他的生命出於感恩的心理,羅本自然不願意這兩人和守墓者產生誤會。 「喔?伊爾明斯特,這位先生似乎並不信任我們的魔力。」欣布瞄了老羅本一眼,語氣中的輕描淡寫表示她並不把羅本的告誡當一回事「唔,欣布,我想說要通過這裡確實不容易。」伊爾明斯特乾咳一聲,視線從遺跡上移開:「如果我們用通用奧術硬闖,或許通過這一個mi鎖法力就會消耗得乾乾淨淨如果其中還有些什麼限制,那就更糟糕了,當然,我可以施展傳奇奧術驅散這層mi霧,可是誰知道這裡距離那座遺跡究竟有多遠?」 「聽起來確實是個問題。」欣布抬起了眉毛,不過卻已經將步子踏了進去:「但我們必須進去試一下。」 如此的乾脆讓羅本口呆舌結,就連伊爾明斯特也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在欣布進入遺跡之前扯住了她的手:「等等我想我們沒必要這樣。」 「沒必要這樣是哪樣?」欣布不耐地回頭。 「我們的目的不在於遺跡,只是為了阻止薩馬斯特和爾明斯特看了看周圍,在欣布耳邊低聲說:「他們如果要進入遺跡,十有**也要經過這裡,我們可以用一個傳奇隱蔽術穿過這層遺跡,然後等待著他們過來通過這一層mi鎖之後,他們必然消耗巨大,我們只要狙擊了他們,也就達成了到來的目的了。」 隨著伊爾明斯特的敘述,欣布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她恍然似的點了點頭,心裡贊成了伊爾明斯特的計劃。 他們只需要趕跑龍巫教和y□nhun.就足夠了,當然,如果能宰掉一兩個那就更好。 想到這裡風暴女王身體周圍的源力一陣震顫心中充滿了戰鬥yu望。 正是這股遠超過其多數姐妹的戰鬥yu望讓她能夠在阿格拉隆地區力抗紅袍法師數百年,一代又一代的紅袍法師在她手下吃盡了苦頭。 理論上來說這種源力的震顫並不能被普通人感知,然而羅本卻感到一瞬間從欣布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威懾力,頓時雙tu□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別害怕。」伊爾明斯特抿了一口煙,取下煙袋,俯身笑容可掬地拍了拍老羅本的肩膀:「我們是來幫忙的,並非覬覦古帝國的遺產,龍巫教和y□nhun的人恐怕就在附近,這裡並不安全,你要留著………………還是一起來呢?」 老羅本渾身仍然僵硬,乾澀的思維運轉一陣,迎著伊爾明斯特的老臉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有人闖進來了。 身處遺跡主控室的中央,就在有人試圖侵入外圍mi鎖的時候,潘尼馬上察覺到了端倪,他走到那個最外延的水晶球之前,看清楚裡面的景象,托著下巴垂眉沉吟起來。 居然是伊爾明斯特先到,另外……旁邊那個女人。 這個出乎他意料的來客讓他表情開始抽搐,他至今仍然記得在塞爾南部那一場j□戰,那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傳奇施法者的偉力。 他搖了搖頭,心裡卻並非十分意外,因為女神的選民就那幾些人,y□n影谷大賢者找來哪個都不足為奇。 這些年費倫變故頻出,凱爾本.黑杖死亡前後,七姐妹也開始凋零,現在仍活躍的,也不剩下幾個了。 若非凱爾本遺體被盜,恐怕萊拉.銀手現在仍然安靜地呆在深水城的府邸之內,繼續持續著自丈夫死後就開始的完全歸隱的生活。 所以伊爾明斯特將欣布找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情,要對付薩馬斯特,自然要最強大的施法者出馬,這個瘋女人的戰鬥力有多強,整個艾博爾托瑞爾都知道。 「他們是誰?」一個聲音傳入潘尼的心底,他心中一動,知道安森菲雅可能在監視著自己。 這並不值得奇怪,畢竟安森菲雅和潘尼只是第一次接觸,即使有著迪爾普爾和海拉瑟的關係,又怎能肯定他就一定是可以信任的? 據潘尼自己推斷,現在這座控制塔的操控權仍舊在安森菲雅手中,只要他做出了任何可疑舉動,這位守墓者立即就會採取行動。 這並不是巫師心理y□n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作為一個守墓者,這樣的做法是必須的;如果不採取這種做法,只能說明這位守墓者的智能有些問題。 所以他也沒有生氣之類的情緒。 這種情況下,他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的計劃部分透lu給這個守墓人:「兩個多管閒事的傢伙,雖然和我不是一路人………………但卻是我將他們引到這裡來的。」 「這兩個施法者的力量已經對遺跡形成了巨大的威脅。」感應到mi鎖反應回來的信息,又聽到巫師的話語,安森菲雅的語氣帶著一些不滿。 「但他們對遺跡應該不會有覬覦之心,我將他們引過來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潘尼笑了笑:「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正義使者,和覬覦遺跡那兩批人都是仇敵。」 「竟然是這樣。」安森菲雅恍然:「你準備怎麼做?」 「如果可能………………」巫師皺了皺眉:「我想放他們進入遺跡的更深層,村落的位置,這樣,當另外兩批敵人突破重重mi鎖到達那裡的時候,正好能夠遇上他們。」 「好主意……」安森菲雅贊同巫師的意見。 守墓人的村落離遺跡中心還遠,但是距離遺跡入口也不近,內部還有一些防護工事這兩位魔法女神的偉大選民,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而且守在遺跡入口等待龍巫教和y□nhun,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主意:誰知道這兩伙人會不會從這個入口進入呢? 何況有著深伊瑪斯卡遺民指引,潘尼很相信y□nhun的女人對遺跡而言是個嚴重的威脅。 擁有半神教主和亡靈龍的邪教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你就這樣肯定,這兩個法師一定會按照你的劇本走?」 安森菲雅的進一步詢問讓巫師皺起了眉頭。 「或許我們應該來點輔助的東西。」巫師想了想對著一個水晶球說了兩句話。 這個水晶球對應著黑se宮廷的城頭,喊出的聲音能夠清晰地讓正在城牆上安置的守墓者們聽到,聽聞了潘尼的指令,所有人立刻恭敬聽在德魯伊和隨潘尼行動的那些獵人的宣揚之下,這些人都知道這位新上任的首領很有一些真材實料:那位石巨人巫妖的厲害幾乎所有守墓者都心知肚明,巫師能夠以絕對優勢將其消滅,其力量可想而知。 暫且不論資歷名望,單論這個能力,已經足夠讓所有的守墓人收起心中的不恭。 聽到巫師的吩咐莫林揮了揮手身體變化成一隻黑se的烏鴉,飛進了城牆下的傳送陣,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 所以伊爾明斯特很輕鬆就通過了一層mi鎖,雖然遇上了一些麻煩但是沒有一處能夠對他形成致命威脅。 遺跡最外圍mi鎖並沒有內層的那麼嚴格,為了方便守墓者村民出入,這些mi鎖內的大部分大威力機關是可以在遺跡中心進行控制的,控制者有意放水,並不觸動那些威力特別巨大的裝置,以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的力量,當然可以輕易地突破。 過了一會兒,這兩位果然感到有些奇怪了,因為他們輕易地通過了七八片險惡的地帶,完全沒有遇上什麼像樣的陷阱機關。 隨著道途的深入,兩個女神選民的表情越來越困huo。 「這不對頭。」欣布轉向身後亦步亦趨的老羅本:「這個遺跡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難道剛才我們感知到的危險和你的警告都是小兒科羅本的表情也是困huo非常。 他也想不到居然能夠如此輕易地通過這些mi鎖,要知道,一路走過來,這兩位名揚費倫的強大施法者甚至連像樣的法術都沒有使用過幾這當然是太奇怪了。 「唔∼確實,欣布,看起來這裡有人控制著。」伊爾明斯特抬起煙斗:「難道是對我們的特別優待嗎?」 「看那裡!」欣布一抬手,其他兩人的視線順著她手指處望去,一隻鴉從天而降,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莫林!」羅本認識這個人:「我的小姐怎麼樣了?」 「你是說菲娜?她還好,長老正在救治她。」莫林看著羅本,皺了皺眉見老者因為他的回答而鬆了口氣,才轉向欣布和伊爾明斯特,恭敬地欠了欠身:「兩位尊貴的來客,我們的長老已經預見了你們的到來。」 「預見?」欣布抬了抬眉毛,拍拍長袍破爛的下擺,嘴角勾起一個嘲諷般的笑容:「預見,那麼我該欣喜於你們終於想到要來接待我們這些客人了嗎?」 「艾拉絲蘭!」伊爾明斯特咳了一聲,這樣尖銳的語氣不討人喜「很遺憾似乎不行。」莫林表情冷淡:「長老不會允許外人進入我們的禁地,你們都知道裡面藏著什麼。」 所有的守墓者,從小都被灌輸了觀念:他們是為了守護世界而生的,自然明白遺跡深處的那股毀滅xing的力量。 「好吧,我們這些尊貴的客人完全得不到信任。」欣布朝y□n影谷大賢者攤了攤手:「似乎我們沒有得到應有的禮遇。」 她的語氣更加不悅。 「別理會這些了,你該慶幸他們一直守著這裡,不然今天的麻煩事會提前發生好幾百年。」伊爾明斯特聳聳肩,摘下了煙斗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低頭看著身材相比他略顯矮小的德魯伊:「你們的長老應該知道,這裡馬上就會有大麻煩。」 「正因為如此,所以長老才會容許二位毫無遲滯地通過外層遺跡。」莫林低頭說道,懸掛著的寶珠頸飾內部流轉著難以發覺的光輝:「不過我們不可能向任何外人開放更深層的遺跡,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二位,你們能夠接觸的更深的地方,就是我們的村落,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們對抗外敵,我們會在事後給予豐厚的報酬。」 「呵,你們居然如此肯定我們不是為了遺跡而來?」欣布抬了抬眉毛。 莫林的話語讓她感到十分之不舒服,這說明自打進入遺跡以來,她和伊爾明斯特一直處在被監視的狀態之中。 這當然不會讓人感到多麼愉快,欣布的脾氣也遠遠算不上好。 心中的高傲與被玩弄一般的憤怒讓她豎起了眉梢:「回去告訴你的長老大人既然需要幫助就不要用這樣的態度,欣布和伊爾明斯特不是僱傭兵,你們得給我點尊重。」 「艾拉絲蘭!」欣布說出這段話的過程中,伊爾明斯特的乾咳就沒停過幾乎欣布每吐一個詞,他就咳嗽一聲,但是最後也沒有喚醒這位巫術王后的理智。 遠在黑se宮廷中的潘尼透過寶珠看到事情的進展,微微皺了皺眉。 這位巫術王后的脾氣果然名不虛傳,不是一般的火爆。 「我只想說,相信二位不希望『它,重新出現在世界上。」莫林微微躬身,無奈驅使巫師通知他這樣告訴兩個女神選民:「至於我們,請原諒我們不能違背幾千年來的規矩,所以很遺憾………………」 他變成了一隻烏鴉,遙遙地飛遠了,消失在一片mi霧之中。 欣布意圖出手擋下變形的德魯伊,但卻被伊爾明斯特攔住了:「冷靜點,艾拉絲蘭。」 「這群藏頭lu尾的蠢貨。」她冷哼一聲:「伊瑪斯卡果然盛產地老鼠和機器人。」 「但我們得理解他們。」伊爾明斯特聳了聳肩,漫長的冒險生涯中,他受過的委屈和冷遇不在少數,因此對莫林的無禮表現得安之若素。 對他而言,做事是最重要的:「我們在這裡的名氣沒外面那麼響亮,得不到信任也是正常的,不過他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上古邪物重現於世。」 「所以就這樣被一個面都沒見過的傢伙當成傻子戲弄?」欣布反chun相詰。 伊爾明斯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奈地將煙斗叼在嘴裡。 當一個女人進入不可理喻狀態時,大概等待她自己冷靜下來才是最恰當的做法。 尤其是對欣布而言,事實證明,伊爾明斯特的做法很明智,過了片刻,巫術王后臉上的怒火與不滿漸漸消退。 「好吧,伊爾。」她深深吸了口氣,但仍然握緊了拳頭:「不過事情完了之後,我一定要搞清楚,這群藏頭lu尾的混蛋背後究竟是誰。」 面對欣布的怨念,伊爾明斯特只能無奈以對。 但總算是讓她暫時按捺下了怒氣。 塔樓裡的潘尼也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發生的事讓他知道,現在松氣還早了一點兒。 當下一批不速之客進入mi鎖之時,通過水晶球傳遞的影像,潘尼大驚失se,少有地心中生出一陣不知所措的感覺。!。 I.塞爾之種340巨炮 更新時間:20126221:10:10本章字數:6781 一個mi鎖可以輕鬆抵擋住數量有限的冒險者,但是若有支威力強大的軍隊不計損失地強行攻擊,單一的mi鎖也無能為力,儘管黑宮廷之外的數十個mi鎖和封印能夠將這種危險降到最低,但是若來犯者太過強大,也足以對遺跡造成威脅。 這群地獄中爬出的魔物和噴吐著死亡氣息的龍屍將遺跡外圍堵了個嚴嚴實實,遠遠望去就好像一窩傾巢而出的mi蜂。 粗粗一數,魔物足有五六百隻,幾隻高大的煉魔站立在隊伍中央。 而穿著長袍的乾屍則坐在紅se的龍巫妖之上高高地俯視著眼前的一切,在他的身下,上百個人類忙碌地擺弄著各種魔法道具,十幾個紫袍人旁,站立著十幾隻龍巫妖,而這些龍巫妖之後,更有著大批的骨龍殭屍龍幽靈龍等其他亡靈龍類。 這一批大軍,若是前往攻擊西門,潘尼可以肯定,城市將在一b□攻擊之下淪陷,絕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xing。 透過水晶球看著給了自己一個大大驚喜的薩馬斯特,潘尼的臉皮在抽搐。 如果他所料不錯,這應該就是龍巫教在費倫的全部力量了,居然就這樣被薩馬斯特召集到了這個地方——以他的能力,這麼做並不困難。 上古邪物的殘軀,對這個瘋狂的傢伙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 他自然是不知道,被蘭森德爾擊敗之後,薩馬斯特一直在尋求真正能夠殺死神明的手段,僅僅是成為一個半神,並不能讓他滿足,上古邪物這個檔次的東西,對他而言當然有著足夠的youhuo力。 上古邪物之中,潘德瑞姆的邪惡稱號為『屠神者,,在漫長的生命裡曾吞噬過無數個位面的神系,讓有序的察宙變回混沌無序是它的意志·對於它的力量,薩馬斯特萬分憧憬。 如禺擁有了這樣的武器,在艾博爾托瑞爾豈不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這裡就是伊瑪斯卡人的遺跡?」面對眼前的mi鎖,骷髏蒼白的眼眶中跳躍著幾分異樣的神se·表達出這一刻的心理變化。 他詢問的對象是下面的石巨人巫妖,這只剛剛被從命匣裡召喚出來的亡靈看來仍然有些削弱,然而眼睛裡的復仇怒火卻沒有絲毫減少,在他的背後,是他原來在他麾下的數百個黑暗巨人,這次也一堆兒帶了出來。 「大人,是的。」 跟隨眼前的巫妖·這是來自維沙倫的指示。 他深深地俯下了上身。 薩馬斯特點了點頭,身上放射出炫目的銀se火焰,輕輕揮了揮手杖,下面的部眾就開始了行動。 對於伊瑪斯卡人對遺跡的保護措施,他也有了足夠的準備,至少他不認為,憑著龍巫教在費倫的大部分力量,都無法敲開這座遺跡的大門。 事實證明這個思路是十分正確的·面對著這樣魔神一般的宏偉大軍,mi鎖的力量實在是脆弱了一些,大量魔法轟炸之後·一群壯碩的魔物橫衝直撞地撞進mi鎖中央,如同炮灰般吸取了大部分遺跡出於反擊放出的法術。 而最外層的mi鎖,就在這一b□衝擊之下搖搖yu墜,大量的亡靈龍和高等魔物一起湧入mi鎖,整層mi鎖的運行立即陷入崩潰的邊緣。 「這個巫妖是誰?他竟然有神力,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一把語音進入潘尼的耳朵,這個聲音讓巫師愣了一下,這個聲音近在咫尺,而且聽起來有些耳熟。 不過卻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出現,從說話的內容來看·她的身份呼之yu出,不過巫師轉過頭去,卻看到另一張臉。 她緩緩地走到水晶球之前,愁眉不展,困huo讓巫師在她的後背上捅了一下:「你是……丹林頓小姐?」 「我是安森菲雅。」她轉過頭,面向巫師皺了皺眉。 與菲娜船長平常大大咧咧的表情很不一樣·這個皺眉的表情文靜而秀氣,不帶人間煙火。 這個回答驗證了巫師心中的猜想,明白了安森菲雅居然用這種方式救回了菲娜,他的思維頓時有點短路。 「只有這一個辦法能夠救她,從奧術角度來說,驅散負能量並不難。」『安森菲雅,點了點頭:「但是在負能量下被侵蝕到極為虛弱的靈hun卻並沒有那麼容易醫治,除非有什麼外來的東西能夠提供給她足夠的靈hun源質。」 「你是說……」潘尼抬了抬眉毛。 「她還在修養,大概兩天之後才能甦醒。」安森菲雅說著揮動了一下手臂,目光有些mi亂:「**,這種感覺,已經告別了數千年了……」 「恕我直言。」巫師咳了一聲,指向案上的那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水晶球:「他們已經突破到了第三層mi鎖。」 「僅僅靠著外圍的防護措施,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力量。」安森菲雅注視著不斷突破的龍巫教大軍,眼神變幻了兩下,現在,巫師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變化,而不是一團模糊的光影,不過想到這幅五官並不屬於這位守墓人的長老,潘尼的心底頓時湧現一股不太自然的感覺。 不過緊迫的事態讓他咳嗽一聲,收起了這股不舒服,開口說道:「不用說是mi鎖,安森菲雅長老大人,即使是伊爾明斯特和欣布,也未必擋得住這麼強大的隊伍。」 他目光轉向另一側,在mi鎖的有意防水之下,兩位神秘女士的選民已經到了距離村子不遠的地方。 雖然這二位擁有強大的個人力量,但是潘尼看到正在遺跡外圍橫衝直撞的龍巫教大軍,就明白單憑這兩位選民無法對付龍巫教這強大的陣容。 「這沒關係,跟我來。」安森菲雅抓上了巫師的手臂,這個動作分外地自然,讓巫師自己都愣了一下,不僅僅是巫師,就是安森菲雅自己,在做完動作之後,臉上都出現了瞬間的困huo。 「抱歉,這是這具身體自己的反應。」她皺眉看著自己的手:「她的一些潛意識仍然在影響她·這麼說,你以前和菲娜很熟?」 「認識,談不上熟。」巫師暗暗皺眉,收回了手臂·與這位美女船長的邂逅絕對算不上浪漫,更何況當時他還是以綁匪的姿態出現,作為受害人的菲娜小姐對巫師從那時之後就沒lu出過好臉se,現在聽道安森菲雅說『這是菲娜潛意識的反應,,就更讓他困huo不解了。 這明顯是極為親密的人之間才能做出的舉動。 「那就好了,這具身體終究是她的。」潛意識的異樣和巫師的反應似乎讓安森菲雅明白了什麼,她輕輕吐了口氣·說了一句在巫師聽起來有些古怪的話語,然後恢復了端莊的模樣,當先走進發光的傳送陣。 隨後踏入的巫師只感到眼前光芒一閃,之後就出現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中,在雙腳踏上不知什麼材料雕制的光滑地面上時,大概十幾碼外距離地面三四尺處開始閃耀起光芒流轉的符文,符文向兩邊不斷擴散,越來越亮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這又是一間圓形平面的房子·所不同的是,這間屋子的棚頂居然是水晶般的晶瑩,而房間的各處都遍佈著巨大的魔紋·光芒遊走之下,所有的符文都明亮了起來,大量光芒集中到了棚頂,水晶般的天棚立刻反射出耀眼的光輝。 這瑰麗的景象讓潘尼心神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而光芒閃耀之中,水晶穹頂中心映照出一副生動逼真的景象。 彷彿一張活動的地圖,數十個閃耀的光斑遍佈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之間。 「這是……」 「整個遺跡外圍的地圖,每一處光斑,都是一個m森菲雅在地面的符文上按了幾下,彷彿是一股錯覺·潘尼感受到了腳下顫動了一下:「而這裡是內空間的炮台。」 「炮台?」潘尼感到不解,這間房屋同樣沒有哪怕一扇窗子,空空dangdang只有符文的房間內,也看不出炮在何處。 「一門湮滅大炮,這個房間是主控台。」安森菲雅仰望天穹,手指虛指了一下穹頂上地圖的某處·那片光斑就放大了十倍,巫師清晰地看到,龍巫教的大軍正在其中橫衝直撞:「他們再突破幾層mi鎖,到了村子前面一點的地方的時候,就進入了它的射程,這門炮與封印這座遺跡的半位面鑲嵌在一起,使用的是潘德瑞姆的力量,只要一炮,就能夠把附近幾里的地面變成荒土。」 潘尼的眉毛跳了幾下,聽到安森菲雅敘述出這門大炮的神威,頓時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原來這個女人只需要再這間屋子裡點上幾下,就能夠輕鬆地毀滅闖進此處的敵人。 「當然,如果被闖進了這個半位面之內,這門大炮就不能夠使用了,所以我們必須在遺跡外圍消滅他們。」安森菲雅的目光聚焦在地圖上的一點:「就在那裡,很快他們就會到達。」 她輕輕念了幾句咒語,彷彿被啟動了一般,潘尼就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巨響,彷彿整間遺跡都在晃動。 不過這時潘尼心底又生憂慮。 因為有一群本該到達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這當然會讓他感到不安。 而薩馬斯特對這一切並無所覺。 儘管知道了遺跡的凶險,對上古邪物屠神威能的羨慕仍然讓他義無反顧。而對於他這樣的半神巫師而言,卻不太相信世界上有能夠瞬間毀滅他的力量存在。 畢竟強大神力如蘭森德爾想要收拾他也是大費周章,降臨的聖者也被他打到吐血,即使這樣,也沒能成功地取走他的生命,這一切都讓原本就有些瘋狂的薩馬斯特更加自大。 雖然這自大並沒讓他變成徹底的蠢貨,但確實讓他看起來比較狂妄,僅僅他自己就自信在費倫沒有幾個能夠正面對抗他的施法者,更何況他今天還帶出了幾乎所有龍巫教的中堅力量? 距離遺跡中心越來越近,他心中的熱情也越發高漲。 「薩馬斯特,我們已經很疲倦了,需要在這裡休息一下。」 再次衝破一個mi鎖,他坐下的巨大紅龍巫妖提出建議:「我們損失也不小了。」 薩馬斯特環顧四周,雖然強大的力量讓他們能夠輕鬆地闖過十幾層mi鎖,但是損失卻是不小,零散的屍體散佈在一路走來的道路上,作為開路先鋒的魔鬼死傷過半,作為輔助炮灰的暗黑石巨人也死傷慘重,而釋放了過多的法術,龍巫教眾大多數也lu出了疲態。 而作為破除mi鎖的主力,隨行的十幾頭巨龍巫妖看來也是疲態盡顯,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屍軀看起來更加破敗。 薩馬斯特點了點頭,認同了紅龍巫妖的提議。 他們確實需要休息一下。 與龍巫教眾大部分的疲態盡lu不同,石巨人巫妖都德王心中充滿了期待與興奮,剛剛從命匣鑽出來的他急切地盼望著復仇,而薩馬斯特和龍巫教的強大力量帶給了他巨大的希望,與遺跡的守墓者打交道已經有了不短的時候,每一次他都被這重重mi鎖擋住,而從來沒有一次,距離那些人如此之近。 而他的後背至今仍隱隱作痛,齊松瑞希耶薩讓他靈hun出竅的一踩讓他牢牢地記住了那個法師,在那一瞬間,潘尼在他心中的仇恨值高過了他以往的所有仇敵。 雖然y□n暗的地xue沒能讓他看清敵人的臉,但他知道,只要攻破了守墓者的巢xue,自然就能夠再見到那個傢伙,而這回,維沙倫為他派來了復仇的使者。 他畢恭畢敬地看了一眼紅龍之上的薩馬斯特,這個巫妖的力量讓都德王感到從靈hun深處發出的戰竦,這無疑讓他明白這具近似骷髏的乾屍擁有遠遠超越他想像的力量:對比一下,至少比他的仇人強很多。 這是主宰派來的復仇使者,都德王對維沙倫的信仰更加地虔誠了。 不過像他這樣樂觀的人並不太多,經過了一天的忙碌,所有的龍巫教徒多少都有些忙碌,就連薩馬斯特心中都有些隱約的不安,為此他始終警覺地維持著體外的防護法術,不僅僅是因為看起來無窮無盡的mi鎖讓他有些煩躁——這還不算什麼,對於這種層級的遺跡而言,擁有這種檔次的防護是合乎邏輯的,另一方面卻是雖然在前面的遺跡中遇上了許多強大的亡靈和構裝,還有魔物之類的守衛,但是真正的守墓者卻始終沒有出現,而除此以外,他曾經跟蹤過的一批人,到現在也還沒有lu頭頂上的天空烏雲密佈,這並沒有讓龍巫教主感到異常,因為進入了這一片地域,他就感受到了古帝國法術的力量,已經大大地影響了該區域的天氣,雖然是山腹之中,但是卻能呈現出逼真的天se變幻。 不過薩馬斯特突然感到有些異樣,因為他已經有一陣兒沒有聽到那自從進入遺跡開始,就連綿不斷的雷聲了。 「立即起身出發,後退到遺跡之外進行修整。」他站立起來,下達了命令。 而就在他話說出口的一剎那,天空中忽然一陣黑暗,一股毀滅般的壓力一瞬間充溢了薩馬斯特周圍,這一刻時光彷彿凝結,一剎那間薩馬斯特心中冰涼。!。 I.塞爾之種341先知 更新時間:20126231:03:57本章字數:7142 當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在小村中設下埋伏,靜靜等待著薩馬斯特自投羅網之時,一股直入hun靈的震悚自後方遙遙傳來,這讓他們吃了一驚。 雖然感知到的距離並不近,但是他們都立即醒覺,這場令他們靈hun震悚的異變就發生在後面的不到三里的地域,他們看到一道黑幕掩蓋了天空,不同於地底本有的y□n暗,這股黑暗包裹靈hun,一道無聲的尖嚎,幾乎讓伊爾明斯特渾身神經僵硬。 銀火一瞬間就噴湧出來,包裹上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的身軀,而下一刻的黑暗淹沒了兩人的所有視線,多年未曾接觸的死亡感覺籠罩心靈深處,他們打了個寒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恢復正常,然而他們直到過了一陣子,思維才恢復正常。 「那是什麼?」欣布有些呆滯地看著後面的道路,一個大得驚人的巨坑出現在視野之內,這讓她再次感到了久違的恐懼,這是一股超越她思想範圍的恐怖力量。 「有什麼東西被毀掉了。」伊爾明斯特抖了抖白se的眉毛,摹地抬手一指:「看那裡!」 一團白se的霧狀體在伊爾明斯特手指的地方浮起,那裡距離們有著兩里多的距離,若非地形被這一股力量轟擊成一個圓滑的坑洞,兩人也根本不可能通過這麼遠的距離注意到這一小片白se霧狀體,中間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靈hun。 沒有mi鎖和複雜地形的遮擋,憑著超人的感知力量與閱歷,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立刻有所猜想,悄悄地施展了法術,試圖一窺這團雲霧的真容。 他們萬分小心,這一股衝擊的力量非同凡響,他們想不出來,有什麼東西還能在這一次衝擊下倖存,作為選民…他們很容易就嗅到這股力量中那顛覆一切法則的破壞力,被它擊中的生靈,恐怕連進入冥河的可能xing都微乎其微。 薩馬斯特萬分沮喪和憤怒,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了開掘遺跡召集起來的龍巫教在費倫幾乎所有的力量,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地就被一次攻擊抹平。 那股毀滅般的感覺讓他感到絕望,若非及時將身子藏入半位面,現在他被毀的就不僅僅是沒來得及半具骨架而已,而他所帶來的所有人手,卻無一倖存。 他的龍巫教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裡被毀滅了。 這讓他憤怒yu狂,靈hun中傳出的尖嘯不斷地向四周放射…四散出去的腐化銀火讓他殘軀周圍的地面都散發出一股**的氣味。 而這時,兩個身影落入了他的感知之中,在並不遙遠的過去…這兩個人的相貌身形為他所熟識:「伊爾明斯特,欣布……」 閃耀著銀se火焰的眼眶掃過兩個飛來的神秘女士的選民。 他僅餘的半個上身已經無法完全容納他的力量,靈質和神力散逸在這櫻屍軀之外,看來就像是一團閃耀著銀光的濃霧。 不過伊爾明斯特和欣布仍然認出了他,震驚於遺跡防護力量強悍之餘…也醒悟到這是一個幹掉薩馬斯特的好機會:「哦,原來是薩馬斯特先生,你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真是太可悲了。」 「是你們。」因憤怒而跳動不止的兩團腐化銀火釋放出兩道光芒,在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上逡巡,聲音彷彿大冰川中萬年不化的寒霜,又好像無底深淵中的毒蛇蠕蟲:「竟然是你們!」 兩人的突然出現讓薩馬斯特將他們與剛才的襲擊聯繫在了一起,怒火讓他無法冷靜思考,而即使冷靜思考之後,得到的結果大概也差不多,更何況這兩個人原本就是他的敵人,現在,他們即將承受龍巫教之主的憤怒。 伊爾明斯特大概猜出了這位瘋子教主的誤會…但是他也沒有解釋的yu望,就在瞬間與欣布發動了攻擊。 強大的奧術源力在薩馬斯特身周湧動,他們深知,對付一個半神巫妖,絕對不能夠粗暴地直接毀壞,用奧術將之禁錮起來才是最好的方法…禁錮之後,他們可以使用多種力量,消磨薩馬斯特的意志,直至將之消滅。 這個禁錮法術看起來威能非凡,大量的源力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來,這強大的禁錮術,不僅僅阻斷了目標從物質界逃跑的路徑,源力甚至封鎖了空間和意識,只要被完全擊中,沒人能夠倖免。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並沒因薩馬斯特只剩下一半骨頭架子懸浮在空中而產生一絲一毫地輕視,這個龍巫教主的力量強大到什麼程度他們再清楚也不過了,當年萊拉、艾拉斯卓、凱爾本三個人加上法師之神阿祖斯一同動手,還是在薩馬斯特本身意志出現動搖的情況下勉強戰勝了他,若非叛離神秘女士的麾下,現在的第一選民未必會落到伊爾明斯特的頭所以雖然現在薩馬斯特受了重傷,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事實證明想這樣就打倒薩馬斯特還是力有不逮,這只巫妖僅餘下的半副骨架中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巨力,就在這瞬間裡讓伊爾明斯特和欣布感到了巨大的危險,雖然沒有剛才那股從天而降的巨力那麼驚人,但也足以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威脅。 他用崩滅術引爆了身體! 法木知識精湛的密斯特拉選民們瞬間就知道了薩馬斯特想做什麼。 不過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等著,該死的傢伙,這些力量淺薄的爪牙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下次再見,我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與毀滅。」 最後留下的低語讓伊爾明斯特和欣布陷入了一時間的靜滯,面對著大爆炸後留下的另一個深坑沉默無言。 「看來這回他吃大虧了。」伊爾明斯特木然了一會兒,轉向一旁的欣布:「能夠在我們之後這麼快來到這裡,他一定費了許多功夫。」 「可惜沒能幹掉他。」欣布眼皮跳了跳:「真正的恐怖和毀滅,他還真敢誇海口,什麼東西能夠給我們這種體驗?下界的王子和統領們?真是有趣。」 「不要掉以輕心,他敢這麼威脅,肯定不僅僅是恫嚇,他沒有這種壞習慣。」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毛…開始思考有什麼東西能夠帶來這樣的恐怖效果,難道說薩馬斯特除了和基本不在主物質界出現的五se龍後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強大邪惡的盟友? 要知道,即使是下界的惡魔王子…來到主物質界,都未必能夠讓伊爾明斯特感到『恐怖與毀滅」 不過這確實值得擔心,因為多元宇宙內的強大存在實在是太多了思來想去,這位神秘女士的首席選民決定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轉向欣布,聳了聳肩:「好吧,但我們應該準備點什麼………………」 「準備什麼?等等欣布一抬眉毛…忽然一扯伊爾明斯特,轉過身去,面對著遺跡深處:「你看!」 「有什麼奇怪的嗎?」伊爾明斯特帶著疑huo回頭,剛問出口,馬上閉上了嘴巴,後面的mi鎖不知什□時候消失了。 「他們難道良心發現,不再偷偷m□m□了?」欣布的語氣有些驚訝,這些困擾了他們良久的mi鎖就這樣自然地消散很難想不到這是遺跡內之人所為。 「事情不對。」伊爾明斯特注視著遠處,突然面se一變:「那裡面有事情發生。」 他深邃的目光越過幾里的空間,彷彿看透了那層遺跡外沿的半位面屏障。 「有事發生?」欣布念叨了兩句忽地一舉拳頭,轉向伊爾明斯特,目光中帶著【興】奮:「伊爾,我們應該進去看看。」 「進去?」伊爾明斯特開始思忖。 「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目光閃爍:「順便也要看看那些藏頭lu尾的混蛋究竟都是什麼樣的貨se。」 她走過方才停留的地方,揪起面se蒼白渾身發抖的羅本,忽地停步沉吟一下:「哦,讓你這樣繼續前進,太勉強了,反正你也沒用了,不如…………」 可憐的老羅本頓時面如死灰他可聽說過這位巫術王后乖戾的xing情,現在她明顯心情不好。 幸虧欣布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下一刻的老羅本很快知道自己xing命無憂,不過擔憂卻沒有因此而結束,隨著欣布手一拋,他一陣天旋地轉憂心忡忡之中,知道這個乖戾的女人把他拋到了異空間,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出了巨人奔跑山脈。 他仰望天空,鬆了口氣之餘想到下落不明的菲娜小姐,馬上又緊張起來。 「好了,我們該繼續前進。」將礙事的傢伙丟到山脈之外後,欣布拍了拍手掌,轉頭對伊爾明斯特說。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與毀滅。」當在炮台上聽到薩馬斯特這句咒罵的時候,巫師心中有些感歎,不愧是和強大神力明晃晃作對的強人,失去了這麼多的力量,說出來的威脅居然仍舊擁有如此氣勢。 整個費倫的巨龍都沒有多少條,龍巫教的龍巫妖數量其實有限,這十幾條即使不是龍巫教在費倫的全部,恐怕也相差不遠,在這裡全軍覆沒,以這一炮中攜帶的上古邪物的力量,稍稍弱小一點的,恐怕靈hun連骨匣都回不去,不知道還剩下幾條。 名震費倫的龍巫教恐怕要從此一蹶不振了。 不過龍巫教主的存在卻不允許潘尼這麼想,這句威脅更不像是失敗後的無力恫嚇,他能夠感覺到,這位教主確實有所倚仗。 旁邊的安森菲雅鬆了口氣,揮了揮手,房間裡因為巨炮擊發而有些紊亂的源力b□紋消散開來,毀滅了一b□來敵讓他鬆了口氣,不過卻還不敢完全『地鬆懈下來:「另一群人,也應該到了,糟了………………」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整個房間內的所有魔法符文瞬間變se,似乎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 潘尼感到一陣異樣,皺了皺眉。 「皇室墓xue的通道。」安森菲雅忽然一揮手,連連在水晶球上拍擊,另一幅地圖出現在天穹之上。 潘尼努力辨識了一下,大概認出了這是有異於前面道路的另一條通路,他眉心更加深鎖:「竟然會還有一條道路?」 「這些遺跡都是和帝國古代皇族的墓xue安置在一起的。」安森菲雅表情有點著急:「如果有伊瑪斯卡人能夠進入那些墓xue,進入遺跡也就不會像從前面進入那麼麻煩了。」 「難道守墓者沒有做出相應的預防措施嗎?」潘尼不解。 這應該是所有守墓者都應該考慮到的。 「當然有。」安森菲雅不斷地在水晶球上尋覓,表情更加緊急:「該死的,那個墓xue只有通過特別的方法才能夠將之打開,幾千年沒有人試圖進入過了,我疏忽了,現在讓我看看………………」 巫師的心臟也緊張了起來,如果那群深伊瑪斯卡人知道了這條通道,不加以利用簡直是不可能的。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黑se宮殿正【中】央傳了出來,沿著地表蔓延而至的震動讓潘尼差點打個趔趄,勉強站穩之後,看到安森菲雅表情瞬間變得極為嚴肅。 巫師仰望天穹,不知什麼時候鏡頭已經對準了黑se宮殿正【中】央的【廣】場,幾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來自y□nhun城的老熟人貝利亞梅伊爾赫然站在第一位,緊隨其後的是一男一女兩個黃袍人,通過這些看起來有點眼熟的裝扮還有比較異類的造型讓巫師馬上將之與某些古代遺留的記憶聯繫起來。 這種衣飾在古帝國中代表著執行官僚的中上層,臉上那古怪的刺青,更帶著濃濃的東費倫風格。 最吸引巫師注意力的,卻是這三人身後的高大男人。 他臉上覆蓋著黝黑的金屬質感半面罩,罩住連嘴在內的大半張臉,lu出的半個下巴上是整理得很整齊的半長鬍鬚,身上穿著一套嚴肅的鎧甲,就如同一個戰士,而鎧甲上散放著源力光輝的符文,又賦予了這個身影一股神秘感。 巫師看著那撮鬍鬚,忽然心生錯覺,連帶著下巴上那光滑的不像是人長出來的肌膚,感到一股不【真】實:這個人給他一種非人般的感覺,但又不像是死靈。 這讓他深深戒備,因為這恰恰說明了這個傢伙的強大。 「你們是什麼人?」 城牆頭上的守墓者當先發現了異狀,這幾百名族民飛快地從城牆上來到前庭【廣】場,圍著幾個入侵者排成一個半圓形,各自捏緊了弓箭之類的武器,如臨大敵。 「呵呵,真是有趣。」貝利亞,梅伊爾揚著頭,用高傲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圍上來的人們,最後落在德魯伊莫林的臉上:「我們又見面了。」 「入侵者,大家小心。」德魯伊莫林沉聲提醒著他的同伴,所有人的表情更為戒備。 「你們沒有我族的血脈。」金屬質感的聲音從最後的面罩下面lu了出來,他抬起一條手臂,手掌同樣套在一隻金屬質感的手套內,隨著手臂的揮動發出金屬摩擦的扎扎聲:「這樣就無所謂了………………」 源力j□烈地摩擦起來,似乎瞬間包裹住了所有守墓者的身體,德魯伊莫林表情劇變,這一刻他嗅到了死亡的氣味。 「伊立斯,肯達因!」一聲尖銳的召喚聲自高空飛來,巨大的壓力瞬間遠離,德魯伊莫林舒了口氣,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見到漂浮在天空的女人,頓時吃了一驚。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陌生,貝利亞,梅伊爾思忖了一下,將目光落到唯一可能是這個名字主人的黑衣人身上,果然見他抬頭望著天空,金屬質感的語氣帶著點兒困huo:「真奇怪,竟然有我不認識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I.塞爾之種342大計劃 更新時間:20126240:20:31本章字數:5500 「不認識?我們可是幾千年前的老朋友了。」附身於菲螂的安森菲雅微微笑著,降落在大殿前的巨大階梯之上,一揮手,一道屏障就將剛剛遠遠退開的守墓人包裹住,而大殿四周閃爍起無數的奧術光芒,源力不斷潮汐般湧動,彷彿隨時可能引發驚濤駭浪。 這讓伊立斯.肯達因陷入短暫的沉默,而片刻之後,再次開口的他語氣就有了一點兒遲疑:「這裡的守護者……哦,原來是安森菲雅,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如果真是你的話,我得恭喜你還沒死。」 「同樣的話送給你。」安森菲雅擺了擺手:「伊立斯.肯達因……我只是聽說過深伊瑪斯卡有個人被稱為先知,想不到你居然會親自來到這個地方………………我不得不認為你瘋了,潘德瑞姆不是那麼好玩的,這裡也沒有其他對你們有用的東西,建議你們趕快回去,有多遠走多遠,無論如何,我認為帝國的力量……」 安森菲雅看了貝利亞一眼:「似乎不應該淪落為y□nhun的奴僕。」 「哈,真是欣喜於你竟然還保留著帝國的榮耀之心。」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機械的笑聲:「這真是令我感到快樂,安森菲雅,不過我們必須取出這個東西,不僅僅是為了y□nhun,也對我們復興古帝國的事業有所幫助,這是我設定的宏偉計劃的重要步驟之一,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打擾你。」 貝利亞.梅伊爾臉se變了變,對於伊立斯.肯達因話語中表達出的隱約無視,不敢表lu出絲毫的意見。 這個先知的力量她早有耳聞,但是都沒有親眼見識來得震撼,雖然未必能與至高王子相比,但是她所見過的所有y□nhun王子,沒有一位能夠勝過這個在地下隱藏了幾千年的伊瑪斯卡巫師。 這種程度的力量當然讓她感到棘手,如果說開啟上古邪物是復興伊瑪斯卡的必要手段,那麼整個y□nhun城和莎爾教會或許都被這個狡猾的傢伙當成了槍使。 「死去的就應該死去,留點歷史給後人緬懷,也能算是美好的記憶,至少我認為那個帝國還是留在墳墓裡面比較好,伊立斯,你經歷過那個時代,應該知道帝國最後糟糕到了什麼程度。」安森菲雅低下頭,用勸說的語氣說道。 她並不希望與眼前的敵人作對,畢竟在幾千年前還是熟人。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兩個黃袍人lu出了憤怒的表情,伊立斯.肯達因的語氣同樣不悅:「糟糕的終究會好起來帝國必將復興,否則我們幾千年的潛伏又是為了什麼?安森菲雅,建議你不要阻止我們的路,這是必然將要發生的歷史。」 「算了,伊立斯,看來你的固執已經不是我能夠勸說得了的了。」安森菲雅抬起一隻手:「我還是把你請出去吧。」 光芒從遺跡天空籠罩下來,巨大的魔法符文遍佈頭頂的虛空,引發出一股強大的斥力。 潘尼在角落處偷偷地窺視貝利亞梅伊爾是他的熟人,他並不想就這樣明晃晃地將自己暴lu出去,雖然不知道這些伊瑪斯卡遺民究竟知不知道他和守墓人之間的關係小心一點總沒有大錯。 他悄悄帶上了一個面罩,並用法術掩蓋自己的容貌。 巫師看到安森菲雅驅使的力量,暗暗驚歎於遺跡建造者的嚴密佈置能夠舉手抬足施展出這麼大的力量,在遺跡中的守墓者是近乎無敵般的存在。 他眉毛閃了閃,開始想如何在麻煩結束之後,從這座遺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潘尼一直很希望能夠得到古帝國利用潘德瑞姆的技術資料,其中涉及到的技術,很可能對他的奧法之途有所幫助,在對抗潘德瑞姆侵蝕之時,他一瞬間捕捉到了讓時間陷入靜止的方法而他也相信,能夠讓他掙脫源海束縛的東西,也在其中。 不過事情顯然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結束的,遺跡防護系統發出的巨大推力並沒能將四個入侵者推出半位面,反而隨著一聲並不明顯的聲音,黑se宮殿的前庭被一團黑se的虛無所籠罩。 潘尼吃了一驚這明顯是潘德瑞姆的力量,守護者們完全來不及閃避,就被這團黑暗吞沒,不過卻沒有往常那種毀滅般的感覺——裡面所有的人生命氣息都還完好無損。 「潘德瑞姆的力量?」安森菲雅的聲音從黑se的虛空中飄了出來:「別忘了這座遺跡就是為了抑制它的力量而存在的。」 「是麼?」伊立斯肯達因說道:「但是想要抑制住這種力量,我想你也是很勉強吧。」 巫師聽到一聲震撼般的巨響,彷彿整個神殿前庭都在這一聲巨響中崩裂,連串的慘叫和生命消逝的氣息落入潘尼的感知,模糊之中,只能聽到安森菲雅的尖叫。 而遺跡並沒有隨著這聲巨響的歇止而停下,而是更加劇烈地震顫起來,一座黑se的高塔在虛無中現出身形,塔上是一片散發著無窮力量的黑暗虛空,彷彿連通著一個充滿了死寂與黑暗的世界。 潘尼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轉瞬就被一道從混亂中衝出來的人影攔腰撈起,隨著一道傳送術的光芒消失在原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感覺到情況非常地不妙-,巫師詢問著面se蒼白的安森菲雅。 「他居然強行用傳奇法術破壞了結界。」安森菲雅喘了兩口氣:「他是我們那個年代留下來的奧術領主,力量非常強大甚至不弱於海拉瑟,我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該怎麼辦?」這裡是一片狹小的巷道,大概仍然處在黑se殿堂之中,巫師抬頭就可以看出隨著越加劇烈的地震變得越來越強大的毀滅氣息,瞳孔收縮了兩下:「潘德瑞姆似乎要脫困了。」 「必須阻止他們,重新封印潘德瑞姆。」安森菲雅目光閃爍了一下:「跟我來。」 她拉起巫師,鑽進一條漆黑的密道。 「潘德瑞姆………………啊,這曾被我的祖國視為最後希望的東西。」站在塵埃散盡而仍然震顫不止的遺跡中庭,伊立斯.肯達因仰望著天上那一片異樣的虛無,和其中包容的毀滅與黑暗…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歎:「時隔幾千年,這股力量仍然讓人恐懼而陶醉∼」 「哦,肯達因先知大人,我想我們應該開始收取它了。」貝利亞.梅伊爾挑了挑眼角。 「收取?」肯達因金屬製的面罩轉向貝利亞:「這是你們的事…我只是來協助你們的,單憑著你可未必能夠對付剛才那個女人。」 貝利亞再次豎起眉梢,神se中分明帶著困huo。 她深切地懷疑這個古代人物的意圖,如果說潘德瑞姆和帝國復興的計有關,為什麼伊立斯.肯達因會這麼大方? 經迨了許多的事情之後,她已經不敢再把這些古代遺民當成任她戲耍的猴子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貝利亞的意願,伊立斯.肯達因面罩下發出一串y□n森的笑聲:「夜之女士的選民…貴主人的意願,難道不是希望借用上古邪物的力量干擾源海流動,擾亂神秘女士賴以生存魔網,然後找機會殺死她嗎?」 貝利亞渾身的神經一瞬間從頭到位彷彿凍結,她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撼,想要故作鎮定,然而手指仍然不斷地顫抖。 教會的最高機密被一口道破,即使是鋼鐵鑄就的神經…也不可能毫無反應。 謀殺魔法女神,這個消息若是讓費倫的許多人知道,一定會驚訝於這個想法的瘋狂。 就連伊立斯.肯達因身際的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臉上都lu出了震撼的神情。 貝利亞連續嚥下幾口口水,聽著這位伊瑪斯卡先知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敲擊著她的心臟:「哦,別驚訝,我很期待見到這個計劃成為現實的那一天,要知道那位女士也是我們復興故國的一個巨大障礙,她若是消失了,我會非常高興,現在,礙事的人都消失了,該你了。」 伊立斯.肯達因優雅地伸出金屬覆蓋的手臂…腳下升起一片光芒,貝利亞目光一陣閃爍之間,這三個深伊瑪斯卡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用傳送術消失了。 貝利亞捏緊了手指,感到一陣棘手。 教會的最高計劃已經暴lu,雖然伊立斯.肯達因未必會洩lu出去,但也是一個不小的威脅…更可怕的是,聽了伊立斯.肯達因的話語,她恍惚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這個來自深伊瑪斯卡的遠古幽靈牽著鼻子走。 不過主人賜予的任務必須完成。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向天上的漩渦,掏出一個繪滿了圖紋的水晶球。 而這時遺跡中心忽然發生變故,虛空中浮現的潘德瑞姆軀體再次被一股力量拉扯,似乎隨時可能被拖回某個隱秘的地帶。 遺跡試圖重新封印它。 想到了這一點,貝利亞不再猶豫,立即拋出了水晶球。 「大人,我們為什麼要離開?」距離半位面入口處不遠,伊立斯.肯達因和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站在一座矮小的山丘上,與遺跡中心共用一套魔法系統,內部遺跡遭到破壞,外面的mi鎖也難以維持,甚至隨著遺跡的震動,整座巨人奔跑山脈都開始了輕微的地震。 女使徒芮娜思詢問:「她未必有收復潘德瑞姆的力量。」 「但我們也沒有。」金屬般的聲音從面罩下沿擴散開來:「不過我知道,如果再呆在那個地方,絕對會發生對我們十分不利的變故。」 「十分不利?」不知道這位伊立斯.肯達因的憂慮從何而來,但出於一直以來對先知的信服,兩位使徒只有躬身讚美著先知的睿智。 在今天以前,他們還不知道y□nhun城的人尋找上古邪物究竟有何用處,但是卻沒想到這個目的早就被先知猜了出來,這讓二人震撼之餘,也更加欽佩先知大人的睿智。 「避開所有可能發生的危險,並靜靜等待著即將發生的戲劇。」他抬起手掌,金屬覆蓋的手指彷彿撫m□過震動的空氣:「這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你們看,攪局的人來了。」 沿著伊立斯.肯達因手指的方向,兩個伊瑪斯卡使徒看到兩團銀se光焰包裹著的人影飛掣而來,逕直從另一個方位進入了遺跡所在的半位面。 「你們看,這不是很有趣麼?」伊立斯.肯達因揮揮手,散去了隱身法術,臉上的笑容,映襯著兩個黃衣使徒有些驚hun不定的臉。 這場變故究竟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I.塞爾之種343黑暗 更新時間:20126240:21:03本章字數:6179 「快點,就是這裡。」面se蒼白的安森菲雅將巫師帶到間密室之內,其中矗立了一座巫師十分熟悉的矮塔,他瞳孔縮了一下,想起了在日出山脈之中一樣存在著這麼一座矮小的塔樓。 「這是古帝國專門用來封印潘德瑞姆的容器,只要我們啟動它。」安森菲雅拖著步子走到矮塔之前,將雙手放在塔上,強大的力量立即鑽入天際,一股令潘尼心神震悚的力量從天空傳導下來,沿著塔樓鑽進他的心底,勾起一重y□n霾。 他的表情灰暗了下去,一股熟悉的感覺進入了他的腦海,無數來自異世界的毀滅低語充塞了他的耳膜,而眼前,再次出現了那一道有些眼熟的黑暗y□n影。 潘尼打了個哆嗦,知道是上古邪物再次試圖影響他的心智,不過安森菲雅的催促卻恰到好處地讓他分神,脫出了再次被潘德瑞姆糾纏的厄運:「快點,你還愣著做什麼?」她不耐煩的聲音催促著。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湊了上去,然而不太好的臉se卻被注意到了,安森菲雅立即機警了起來,一把握住巫師的手腕:「等等,你正面接觸過『它,?」 一時沒有理解安森菲雅捕捉到什麼的潘尼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卻見她的表情變化了一下:「等等,你不要參與這項工作了,你去那邊的房間裡面,將裡面的資料全部搜集起來。」 她指派著潘尼:「那是帝國封印潘德瑞姆時留下的研究資料,不知道伊立斯手裡掌握了多少,但我們絕對不能夠留給他們。」 潘尼心中一跳,連忙點了點頭,飛快跑進那間屋子,裡面密密麻麻堆滿了厚重的羊皮紙,他不敢怠慢,掏出一個魔法袋,就將這些東西統統收納一空。 做完了這些的巫師手指微微顫抖可以說,他來到這所遺跡的一個目的已經達成了,有了這些研究資料,他對潘德瑞姆力量的研究進度也就更進一層知道了上古邪物突破界限的法則,他就可以將之借鑒到自己的方法論之中。 然而現狀提醒著他,必須關注遺跡中心正在進行的戰鬥。 安森菲雅不斷地詠唱著咒語,調動一切思維驅動著封印塔上的奧術力量,巫師可以輕易地察覺到,她成型的思維不斷地轉化為源源不絕的源力流,試圖讓上古邪物重新回到封印塔中甚至整個人都與封印塔連結到了一起,然而透過密室頂端的孔隙,他可以看到潘德瑞姆攜帶者毀滅力量的虛無形體仍在向貝利亞手中的水晶球靠近,這無疑宣示著不好的跡象。 憑著安森菲雅和封印塔的力量,似乎難以抵敵貝利亞手中的水晶球。 不過半位面盡頭出現的兩團銀光閃耀的人影讓巫師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兩個人只要到來,那麼貝利亞也就不可能將上古邪物帶走了。 「y□n影的選民,你在試圖毀滅世界我必須阻止你。」伊爾明斯特口中說著,一道射線已經中手杖端口的寶石中釋放出去,以一個隱蔽的軌跡擊向貝利亞的後背而旁邊的欣布早已發出一串長嘯,大量閃電和火花鋪天蓋地地猛撲向貝利亞單薄的後背。 貝利亞.梅伊爾的表情頓時變得一片蒼白,地下室中的巫師暗暗念動咒語,一個隱秘的符文同時向這個女人飛去,如果能夠在這次攻擊中解決她,他就會再次少一個棘手的敵人。 這個源力構成的符文攜帶者y□n險的力量,掩藏在湧向貝利亞那鋪天蓋地的法術浪潮中,猶如一點水花般毫不起眼,但是被這個符印擊中,後果卻十分嚴重。 龍巫教的威脅已經大大降低如果y□nhun中唯一一個與潘尼作對的傢伙再死於非命,以後他在巨龍海岸的日子也就更為好過了。 不過現實顯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地得逞,就在這一片驚人的法術攻擊中,一團y□n暗的火焰從貝利亞的身體周圍湧出,這影火本不足以應付如此之多的法術,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比潘德瑞姆所處的虛空更為恐怖的y□n暗出現在天穹之中,就在一息之間,整個遺跡變得黑咕隆咚暗無天日,只剩下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身周的兩團銀火,還在閃耀著依稀可見的光輝。 潘尼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臉se一瞬間大變,而旁邊的安森菲雅,似乎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了封印塔上面,仍然試圖將脫離的上古邪物封禁。 隨著漫天的攻擊法術被一片黑暗吞噬,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se也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感知到突然出現在對面藍衫女人身上的恐怖力量,他們的頭髮散亂地飄散開來。 貝利亞.梅伊爾的視線變得不再是那麼高傲,她輕輕揮了揮手,姿勢雍容,兩隻變成黑se的眼睛沉靜地看著兩位選民:「有時候,我不得不親自動手解決問題,我寶貝女兒的選民們。」 「莎爾······陛下。」伊爾明斯特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瞼微瞇。 這位自創始之初就存在的強大神力親自降臨了。 地下室的巫師額角lu出了冷汗,緊緊地捏著手指,掏出一塊傳送寶石,不過安森菲雅的行動似乎有所收效,上古邪物的身軀已經有一半縮回封印塔頂。 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還沒決定是否要等待安森菲雅做完事情,然而天上的降臨者似乎已經發現了端倪,對著巫師所在的地下室輕輕一揮,潘尼一驚,就感到周圍整個空間似乎都靜止住了,一瞬間內,他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不可抑制的絕望湧上了他的心頭。 「居然是陛下親自降臨……」伊爾明斯特舉著手杖,眼睛裡充滿了戒備,緊緊盯著選民開始變化的更像神祇面容的臉:「不過,恕我直言,我不知道陛下取走上古邪物有何妙-用,我想沒有神明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行為。」 他心中萬分震撼神祇化身降臨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僅僅一個選民的身軀並足夠,而降臨一次·更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所以神祇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會採取這樣的手段,而現在莎爾出現在這個遺跡中·只能說明這只殘缺的上古邪物對莎爾而言十分重要。 一瞬間裡,伊爾明斯特聞到了不妙-的味道,這股不妙-的味道與幾年來因為那個預言而籠罩在他心頭的危機感聯繫在一塊兒,讓他思維再次出現了混亂。 「妙用?」降臨的夜之女士諷刺地笑了笑,正在變形中的臉龐讓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扭曲,她對兩名選民輕輕抬起手掌:「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寶貝女兒的心肝兒們。」 強大的力量一瞬間衝向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其中蘊藏著無以名狀不可估量的法術力量,這來自強大神力神xing的威能不可阻擋,伊爾明斯特和欣布臉上瞬時變se,同時發動法術阻擋,就在下一刻,遺跡的天空一片混亂,不知道在幾秒之間,多少個魔法撞擊出或絢爛或微弱的煙火·最後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半位面外的伊立斯.肯達因面罩下發出笑聲,旁邊的兩個伊瑪斯卡使徒透過伊立斯.肯達因在眼前展現出的景象,紛紛汗顏·知道這位先知再次做出了正確的決策。 莎爾女士降臨,如果這幾位深伊瑪斯卡使徒繼續呆在那座遺跡之中,被順手滅口是十有**的事情。 「所以我們應該撤了。」先知擺了擺手,又一道光芒閃過,三人再次消失。 這回,他們可是真正地走遠了。 確認了自己所預言出的所有情況,那麼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對伊立斯.肯達因而言,事實就是如此。 不過兩位深伊瑪斯卡使徒仍然有些問題:「先知大人,如果……」就在神秘女士名諱即將出口的時候,芮娜思立即醒覺·用了別的詞彙:『那位女士死亡了,我們雖然會獲得復興帝國的良機,但是……古帝國的皇室血液,似乎已經斷絕了……我們應該擁立誰作為我們的主人呢?,「皇帝?」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幾乎聽不清的笑聲——這樣的笑聲如果仔細去聽,就好像幽靈的叫喚,十分神秘·還帶著滲入骨髓的y□n森感:「命中注定的皇帝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芮娜思。」 芮娜思立刻閉口不言,一切都在先知的計算之中······ 事實上,伊立斯.肯達因也很少有算錯的時候,至少芮娜思沒發現在遺跡中的見聞,讓芮娜思對伊立斯.肯達因決定與y□nhun合作時產生的懷疑,也漸漸地淡化消失了:「或許,一切真的都在先知大人的計劃之內。」 她這樣想著,隨深伊瑪斯卡的先知踏入了幽暗的通道,那裡有一片異狀的慘白光源,是幽暗地域鼎鼎大名的永恆熾陽,也是深伊瑪斯卡人的家鄉。 黑暗,更加黑暗。 當兩團銀火都消失不見的時候,潘尼知道兩名選民已經敗退了,心情頓時跌落到谷底。 安森菲雅緊緊地抱著封印塔,緊閉著眼睛的臉上滿是冷汗,不僅僅與凝滯的空間對抗,更在不斷地試圖將上古邪物收回。 這是她幾千年來不斷堅持著的職責。 「不要費勁了,小老鼠們,我拿這個有用。」出現在密室上空的身影,在黑暗中只餘下兩隻清晰可見的黑se瞳孔——似乎是另一種醒目的黑,讓人毛骨悚然。 她低頭看著meng面的潘尼,眼睛裡lu出一絲輕蔑,揮了揮手,就要將巫師毀滅。 作為神明,莎爾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凡人輕易殺死。 巨大的危機感緊緊地包裹住了潘尼,生死一線的剎那間,在面對潘德瑞姆幻象時那股感覺再次出現,右眼中的沙漏瞳孔綻放出明亮的光芒,隨著沙粒的停止流動,湧向巫師的死亡力量也瞬間凝固了下來。 這一瞬間裡,潘尼清晰地觸m□到了那股力量。 位於界限邊緣的力量。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到振奮,因為危機還沒有過去。 夜之女士仍舊那副平靜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盯著巫師。 這種力量似乎對神祇沒有效果。 「幹得好,時光之眼···…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輕聲地呢喃,身旁湧出大量的影火。 破除變化的靜止,需要神xing的力量。 潘尼心念急速轉動,忽然將體內的奧火傾巢釋放出去,強烈的光焰讓莎爾也一瞬間感到失明,不過她仍舊感到好笑。 這種淺薄的凡俗力量對她而言無疑是搔癢癢。 不過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些奧火轟擊的目標,是正在控制著上古邪物的封印塔。 她的臉se立即變得有些難看。 潘德瑞姆,稱號為『屠神者,。 神力是它最嗜好吞噬的食糧。 隨著一聲強烈的爆炸,莎爾感到渾身被一股強勁的寒流冰凍,那團虛無形體在天際咆哮著,急速地俯衝而下。 即使失去靈hun,本能也讓這團虛無撲向近在眼前的美食。 時間停止無法禁錮神祇,當然也不可能禁錮住它的力量。 莎爾立即抬起了水晶球,大量影火湧出,與天際飛撲而至的虛體碰撞在了一起。 這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即使如此,大量來自異界的毀滅力量仍然四散飛射,本就混亂不堪的遺跡變得更為混沌。 而潘尼則抱住安森菲雅的腰部,在混亂吞噬一切之間捏碎了傳送寶石。 不斷崩裂的遺跡之中,只留下一陣陣黑夜女王充滿怒火的尖嘯。!。 I.塞爾之種344甦醒 更新時間:201262423:50:30本章字數:5560 即使是防護嚴密的法師塔,大概也不會將溫暖的日光拒之窗外,尤其是潘.迪塞爾這種比較喜歡享受的**青年。 當晨光照進房子的時候,法師塔中很少有人會醒來:或者是早就醒了,或者是沒必要現在起chuang的。 奈菲絲穿著件小圍裙,打著漫天的呵欠拖著拖把一層一層地擦完法師塔的地板,然後把拖把丟進雜物室後向廚房走去,這是她在塞爾曾經做過的工作,巫師曾試圖找別人來做這項工作,但是找來的學徒總是三兩天之後找到他哭爹喊娘地請求不再做這種活兒了,他知道這是奈菲絲搞的鬼,但也無可奈何。 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就對她發脾氣,那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而巫師早早起來,開始做自己的研究。 距離從巨人奔跑山脈歸來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他不能確認莎爾是否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的時光之眼暴lu了出去,不知道女神的化身還有多久能夠再次降臨,但無可置疑的是他惹了大麻煩,如果不好好準備,隨時可能丟掉小命。 儘管在時光靜止的力量中感受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潘尼仍然沒能找到到達源海外圍的力量:時光之眼中的信息他還沒能完全接受,不過他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他現在就在試驗這種力量,將產生時光靜止效果的『法則』從時光之眼中提取出來,然後編製成為法術,那麼他就有了到達源海外圍的資本。 體驗過了那種親自超越界限的『感覺』,到達界限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巫師就試圖將這個時間盡可能地縮短。 構成九環奧術的材料和方法論,與下幾層的法術雖不能說截然不同,但仍然有著較大的區別,所以他必須細心籌備。 就在他在圖書室巨大的資料堆中鑽研的時候。一個人卻在暖和的陽光中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從昏mi中清醒和從睡眠中清醒當然有著很大的不同,菲娜就感覺到頭昏腦脹,她抬起腦袋,四處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纖細潔白的手指按著血se淡薄的嘴chun,目光有些茫然。 她挪著不太靈活的兩條tu□,身上陌生的衣服讓她有一點點不安,走下ang,又撞倒了兩個凳子,看到凳子下面lu出的神秘的文字。她再次瞇了瞇眼睛。 旁邊傳來一陣陣讓她胃液沸騰的香氣,她抽抽鼻子,打開一旁的房門,看到了一間寬大的屋子。 落地陽台前擺放著大鍋和烤架,靠近牆根的地下則堆放著一些巨大的冰塊,其中儲藏著一些魚肉和蔬菜,而牆邊的桌子上,兩個圍著圍裙的人背對著她,似乎在案板上切割著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這一大一小的背影似乎都是年輕的女孩子。那個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看到臉se蒼白的菲娜,小嘴一張:「丹林頓小姐,是你嗎?」 「奈菲絲?」菲娜揉了揉額頭,似乎知道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對於小女孩的問話,她有些不解:「為什麼這麼問我?」 「大人告訴我。如果你醒了,就這樣問你。」奈菲絲臉上lu出大大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工具,在圍裙上擦了擦,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菲娜旁邊:「塔裡面沒有多餘的房間,所以大人把你放進了廚師的住處。」 「這麼說這兒果然是他的住處?」菲娜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警惕。 「當然啦。」奈菲絲點了點頭。似乎非常高興。 「請問……」剛剛在奈菲絲旁邊人轉過身來,菲娜將視線轉過去,發現果然是個如自己所想那樣的妙齡少女,心裡面立刻升起了一股惱怒。 細細追究這股惱怒的來由,大概是因為這個女孩她不認識。 「我叫希柯爾,您好,丹林頓小姐。」這個菲娜看來非常眼生的少女走了過來,向她欠了欠身。菲娜一時有些不該如何是好,剛剛清醒的腦袋,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地口無遮攔:「你也是那個傢伙的妻子?」 剛剛說出口來,她就有些後悔了,這樣見面就出口傷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一旦牽扯到那個巫師。她的理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飛到以太位面去。 如此直截了當地詢問讓希柯爾臉蛋紅了一下,心中有些惱怒,不過她看到菲娜後悔的表情的時候,也明白了這只是對方的無心之失,不過觀察到的表情變化和這句攜帶著莫名意味的問話,也同時讓她知道了這個丹林頓小姐似乎有些異樣的心思,這再次讓她感到有點不太舒服。 「我們正在準備早飯,大人在樓上第一間圖書室。」察覺到氣氛尷尬,奈菲絲扯了扯菲娜的衣角,小聲提醒:「如果你要去,可以現在去找他,法師塔的防護還沒完全開啟。」 「嗯……哦!」菲娜連忙點了點頭,逃也似地轉身跑出了廚房,到了走廊,才拍了拍xi□ng口,從尷尬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可惡,居然還有一個。」她額角青筋暴lu,喘了兩口氣,惡狠狠地念叨著:「這個大se狼。」 她一邊憤怒地喘著氣,一面在這走廊裡前行,過一陣子,她聽到旁邊的房間裡隱約傳出有點痛楚的sh□n吟,難以抑制的好奇之下,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一個熟悉的少女躺在chuang上,雙目緊閉著,兩隻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疼痛。 這幅景象讓菲娜張開了小嘴,石化般地盯著那隆起的腹部,如同白癡一般呆滯了許久,才嚥下一口唾液,在蘭妮沒醒來之前退出了房間。 她腦子裡不斷回dang著雷鳴閃電般的巨響,如同行屍走肉般,一直到圖書室門前撞到一個小孩子,才稍稍回過了神。 「唔,你這個無聊的女人!居然敢衝撞我?」海拉斯特.黑袍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把自己撞倒的罪魁禍首。 而下一刻從圖書室傳出來的聲音則再次讓菲娜腦袋中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黑袍前輩。唔,丹林頓小姐剛剛醒來,請你體諒他一下。」 海拉斯特.黑袍恨恨地看了菲娜一眼,咕噥咕噥地走了,卻沒注意菲娜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了樓梯口。 「你終於醒了。」潘尼打開房門,倚靠在門邊,看著仍然有些呆滯的菲娜。 然而當菲娜轉過頭來的時候,原本的脫線和mi糊就被一股冷靜與沉穩驅散,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你叫他黑袍前輩?」 安森菲雅詢問。 「他就是海拉瑟。」巫師點了點頭。輕輕抬起眉毛:「您沒事了。」 「還好,我們得找個地方s□下談談。」安森菲雅眉毛動了動,卻用極其隱秘的方式傳遞給了巫師一個信息,傳遞信息之間,還不忘四處張望,似乎防備著什麼監視。 這讓潘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或許這位遠古守墓者有些太過敏感了些,這是他的法師塔,還有什麼別的可懼怕的? 不過感知到安森菲雅的鄭重其事,他還是點了點頭。 …… 日出山脈中段的地xue中長明的蠟燭久不熄滅。一晃一晃的燭火將昏暗的墓室照得仿似生出無數鬼影,一個白淨的中年人穿著式樣簡單的長袍安靜地坐在小室之內,睜開的雙眼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桌面上的小匣子。 黑黝黝的小匣子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在帕拉斯.奧托瑞安眼中,這就是他世界的全部,至少在那位大人完成自己的研究時,他必須牢牢地盯緊它。 但他並不希望這個盒子會出現什麼變化,就如那位大人所說的那樣:「你要做的就是時刻守著他。然後在它封印破開的時候把它打開,哦,很好辨認,就是它開始發光的時候,這會讓我的命匣釋放我的靈hun。」 他並不希望那位大人在他危險的研究中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有一種直覺告訴他,距離這位大人實驗結束的時候,似乎不遠了。 他微微轉頭,望向被繪滿了符文的巨石封閉起來的『研究室』。 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力量就在那扇門外游dang,即使是對奧術不太瞭解的帕拉斯,只要稍稍靠前一點兒,就會感到渾身y□n颼颼的,從骨頭縫裡向外釋放出一股不舒服。而隨著這團y□n霾與日俱增,帕拉斯越加感到恐懼。 他回過頭去,眼皮忽然跳了跳。 似乎有一縷光芒剛剛從小匣子上消散。 這個發現讓他立即警覺了起來,連忙抓起小匣子,緊張地上下觀察。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神經過敏產生了錯覺。因此也就不能肯定匣子的發光是因為自己所等待又懼怕著的異變,然而一閃而逝的異狀之後,帕拉斯就失去了辨認這是真實還是幻覺的機會,他手裡拿著匣子,只是心中的疑雲越加濃重。 這時石門的響動中止了他的猶豫,他回頭看去,穿著破爛紅袍的巫妖出現在門口,帕拉斯的瞳孔收縮一下,試圖辨認出這個巫妖和他印象中的大人有何不同。 不過以他淺薄的感知,最後也只能承認自己的徒勞:薩扎斯坦似乎一點兒也沒變。 「辛苦你了,帕拉斯。」巫妖乾枯的足踩踏著地面,發出並不大但很明朗的腳步聲,走到守望的忠僕面前,看了一眼帕拉斯手中的匣子,乾枯的骨爪一伸,那個匣子就落回到了他的手上,這一瞬間裡,他眼眶裡的碧se磷火轉變成了兩團黑幽幽的暗影。 帕拉斯.奧托瑞安一瞬間打個寒噤。 他想到了那天眼前這位大人對他說的話語:「這個東西蘊藏的力量太恐怖了,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有十足把握將它研究透徹,如果我的方法論被它的力量扭曲……薩扎斯坦依舊會存在,但我就不在了.」 「唔,帕拉斯,我忠誠的僕人,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不對勁兒。」察覺到了帕拉斯的異狀,『薩扎斯坦』轉過變回碧綠se的兩團磷火,對準了那張冷汗淋漓的臉。 帕拉斯勉強地笑了一下,渾身的骨骼好像都僵硬住了。 薩扎斯坦的磷火閃爍了一下,用骨爪安慰似的拍了拍帕拉斯的肩膀。 在巫妖的背後,那扇打開的石門之內仍然是那樣的y□n暗,彷彿一片虛無。!。 I.塞爾之種345懷疑 更新時間:20126251:38:00本章字數:7247 「你認為海拉瑟被上古邪物侵蝕了?」海岸協會的秘密工地下,巫師屏走了所有shi者,聽著安森菲雅神情嚴肅的警告,表情十分驚訝:「這聽起來有些奇怪。」 「不然我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瘋掉。」安森菲雅搖了搖頭:「一直以來,他對你所說的話,也可能是在欺騙你為他做事,以達到某些目的。」 潘尼皺了皺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分明表達了對安森菲雅的不信。 誠然,這個守墓者的敬業精神他在地下遺跡看得清楚,這樣看來,安森菲雅的品德也差不到哪裡去,不過也說不准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正在尋找理由欺騙潘尼為她報毀身之仇。 想到這裡,他感到自己沒把菲娜的事和海拉斯特說清楚實在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你看起來並不信任我,你大可不必如此。」安森菲雅搖了搖頭,看著巫師:「我從菲娜的回憶中知道了許多事情,包括你的……」 她笑了笑:「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巫師嘴角抽搐了一下。 似乎並沒指望這句話就能夠讓潘尼信服,安森菲雅繼續說道:「潘德瑞姆的力量不僅僅局限於**裡面足以毀滅世界的恐怖威能,更在於他那充滿了侵透力的精神,我在那座遺跡裡面看守了幾千年,時時刻刻受到他力量的侵擾………………實話說,若不是方法論經過了特別的修正,我恐怕早就瘋了,而決定將守墓者在外行走的任務交給海拉瑟的時候,他還沒有一個足夠完備的方法論,如果他在那個時候忍耐不住好奇心而接觸了潘德瑞姆……」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這些話語已經告訴潘尼這個守墓者的考慮。 如果海拉瑟是被潘德瑞姆弄瘋了的,那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他眉心深鎖起來,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麼他的麻煩無疑就大了。 那就說明,海拉瑟的瘋狂和復原,一切都是上古邪物在侵蝕這個人心智的過程………………那麼現在,那個海拉斯特.黑袍轉生後的小男孩究竟是海拉斯特.黑袍,還是上古邪物扭曲後生成的新的人格? 「按照之後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沒有立即被潘德瑞姆俘獲,而潘德瑞姆似乎在欺騙他相信是我們提供了有缺陷的奧術資料讓他發瘋……然後。」安森非雅一步一步地推算,目光不斷閃爍著,最後搖了搖頭:「這種想法真是可怕,迪塞爾先生順理成章地推算下來,你可能一直在受到他的利用。」 「我們不能肯定這個說法是否正確。」潘尼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凝眉沉思之餘,他感覺安森菲雅的說法仍然不足採信。 誠然,按照海拉斯特和安森菲雅說法的矛盾,這位**師的瘋病確實十分蹊蹺,不過現在瘋病治癒的海拉斯特黑袍,似乎也並沒有對遺跡的事表現出多麼的熱心這種態度很符合潘尼心裡海拉斯特.黑袍的心理定位,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但是按照安森菲雅的推斷,結論就非常可怕了那就是潘尼一直在受到海拉斯特別有用心的利用,上面的一切都是這位已經被上古邪物控制住的瘋子**師故意做給他看的,所作所為的一切,也都有著深意,或許現在看來不顯眼的一步,就是某個重大y□n謀的一個環節。 潘尼思維漸漸下沉。 「事實上,海拉瑟的現狀確實需要觀察,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安森菲雅沉吟了一下,轉向潘尼:「我得就近監視他。」 「就近監視?」巫師再次皺眉。 「你和海拉瑟不是一路人,根據你和菲娜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推算你應該在那之後才見過他。」安森菲雅搖了搖頭:「上古邪物的封印非常重要,這一次已經有一部分遺體脫困,但至少還算是可以安心一些:莎爾至少不會拿它去毀滅世界。」 潘尼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不認為殘缺的上古邪物屍體有能力殺死降臨的黑夜女神,但是它落到莎爾的手裡,總比落在薩馬斯特手裡的後果好得多。 至少莎爾還是個有理智的神明即使出格,也不會做出對托瑞爾產生毀滅xing災難的行為,而落到薩馬斯特的手中可就不一樣了,這位瘋狂的龍巫教主似乎就是衝著毀滅世界去的。 「因此我絕不希望再出現任何意外。」女守墓者表情嚴肅:「四處上古邪物封印,最東面的位於洛湮,剩下三座,日出山脈的已經本禁錮到了異界,雖然不能算是十分保險,但出問題的可能xing也是微乎其微,我守護的已經失守,還有另外一座,很早就失守了,曾經落在那些深伊瑪斯卡人的手裡,不過聽說他們後來丟失了那部分遺體,所以情況已經很危險了。」 巫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樣說來,這只上古邪物已經有兩部分身軀重見天日,一部分落在莎爾的手中,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麼,而另一部分則不知道藏在哪裡,隨時可能出現。 「海拉瑟是個關鍵人物。」安森菲雅再次強調:「這是我的直覺。」 「但是………………」潘尼打量了一眼安森菲雅:「你要留在這裡?」 雖然對安森菲雅的推斷抱有懷疑,但是他仍然覺得有必要讓女守墓者留下來,因為他也覺得,有必要仔細觀察一下,這兩個人究竟哪一個有問題。 究竟是安森菲雅意圖報仇,還是海拉斯特真的如安森菲雅所說的那樣被腐蝕了。 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搜尋真相。 不過念及安森菲雅附身的對象,他感到耆些問題必須提前說清楚。 「當然?我看你的法師塔足夠寬敞。」安森菲雅眨了眨眼睛:「再多一個也不多。」 察覺到這位守護者語氣中帶著一絲促狹,潘尼臉皮抽動了下,決定最後詢問一下:「難道她沒有異議?」 「她還有點害羞。」安森菲雅又lu出了那樣的笑容,忽地轉向一邊的欄杆,那裡,嘈雜的機械轟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那是什麼機械?」 「最新型的巨神兵。」透過單面的觀察器械,巫師看著那邊圍著幾十英尺高的巨大鋼鐵骨架忙碌不休的法師學徒和工匠,聳了聳肩:「消耗了很多物資…還有三個月才能完工。」 三個月…… 他微微抬起腦袋,想起來在那時還有另一個生命即將問世,lu出一個歡欣的笑容。 「很宏偉,不過只適合對付巨龍和大型怪物。」安森菲雅注視著那些鋼骨和支架…還有其中lu出崢嶸的些機構,臉上lu出了讚許的顏se:「這種結構很有特se,值得借鑒。」 潘尼搖了搖頭,臉上又lu出憂慮的神情,製造巨神兵,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巨龍海岸的安全與用一個具有強大威懾力的形象鞏固自己的威權,然而面對他那一堆一堆的敵人…似乎仍然有些不太夠看。 尤其是當他的敵人已經延伸到了眾神的位面的時候。 「對了,你能不能幫我製作一件東西?」正在這時,安森菲雅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麼東西?」 「封印塔。」安森菲雅眉心深鎖:「封印潘德瑞姆的寶石塔,我必須重做一個。」 「重做?這沒有必要。」巫師抬了抬眉毛:「你當時抱得太緊了,我把那座封印塔一起用傳送術搬了回來,現在就在法師塔地下。」 「真的?」安森菲雅拍了拍心口,似乎鬆了一口大氣:「這可真是太好了,只有那種特製的器具…才能用來封印上古邪物這種強大且超越規則的存在。」 「我會修好它的。」 巫師應承下這件差事,之後簡單地在工廠裡巡視了一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經營…這座工廠的運營已經進入了正軌,開始為海岸巫師協會創造價值,只是隨著塞爾租界的新變化,這裡的生產計劃似乎有必要重新規劃。 想到這裡,巫師皺眉m□了m□袖子,裡面還有一些拜謁信件,其中一張是他在前往巨人奔跑山脈之前送來的,因為名字特別值得注意,所以也被他特別珍重地收留了下來。 或許到了該見一見這位大人的時候了。 有些事始終是需要解決的。 得到了來自潘.迪塞爾方面的消息,塞爾租界的新長官德爾松帕亞大為歡喜…屁顛屁顛地就感到了潘.迪塞爾的法師塔下。 由於將大部分學徒都送往了工廠,如今這裡的學徒只剩下一小部分,包括學徒長蘭德.斯卡布爾,還有小男孩奧森,另外就是一些未成年的學生。 學法術靠的是窮年累月的積累,除了少數人物能夠做到法力火箭般飆升之外…大多數施法者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積累一切所能積累的知識,以求早日獲取呼風喚雨的力量。 對於潘.迪塞爾大人的安排,他們都沒什麼不滿的,自從法師塔的主人在西門獲取赫赫聲名之後,他們更是以身為潘.迪塞爾的學徒為榮,能shi奉這樣一位傳奇人物實在是太榮耀了,所以也就更加地忠實。 漫長的學徒修業生涯是很有好處的,至少能夠讓法師學徒消磨掉心中的浮躁,相比起紅袍法師而言,費倫各地的施法者水準或許參差不齊,但脾氣大多是好一些的。 離開了塞爾之後,潘尼做事越來越不擇手段,但脾氣卻日漸好了起來,或許也和環境有關,所以當他看到德爾松帕亞急匆匆的表情的時候,就打從心底地想笑。 儘管在感到好笑的同時,他的戒備沒有放下哪怕一分一毫,天知道這個正在像孫子一樣湊過來的傢伙,倒底是真的被他成功meng騙了,還是在裝糊塗。 如果是後者,潘尼就要痛下殺手了,哪怕為此引來一兩個席位導師。 然而德爾松帕亞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他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不斷地釋放出討好的信號。 得到了從艾凡索傳來的消息,德爾松帕亞原本心裡面餘下的一點兒疑huo也變得模模糊糊了,居然請得動密斯特拉的選民,這種做事風格和紅袍法師可是差得太遠了自從親眼見識了潘.迪塞爾的法術,他心裡已經不太將眼前的巫師和那個倉皇從塞爾逃出的紅袍法師聯繫在一起了,更多的證據,也是讓他在錯誤的猜測上越走越遠而已。 這當然是經驗主義惹的禍。 而在這個時候…德爾松帕亞認為自己十分有必要來拜訪一下這位西門實際的掌權人。 因為租界已經關了快一年了,自從他到來以後,原材料走s□也停止,現在的西門租界徹底處在坐吃山空的狀態…如果再不開門做生意,無疑後果堪輿。 而即使重新開門做生意,也要面臨與y□nhun的競爭,這無疑會讓他們的利潤大大降低。 而密斯特拉選民的介入讓他察覺到了契機,艾凡索的消息傳到西門,原位於西門市場的y□nhun魔法道具店立刻關門,重新潛入地下黑市…這個時候,當然是西門租界重新佔領市場的最好時機。 而要重新開放西門租界,沒有這位無冕之王的首肯,顯然是行不通懷著這個目的,德爾松帕亞面對潘尼時的態度異常之謙恭,他來到西門,是為了做出一番事業,重新向領導證明自己的價值…因此也就不得不謹慎一些。 而潘.迪塞爾的強**力,也讓他更加有理由採用恭敬的態度:「尊敬的迪塞爾大人,為了表示歉意…我已經罷免了前任臨時理事羅姆尼克,只要需要,隨時可以將他遣送出西門,呃………………很抱歉,我們只能做到這些了。」德爾松帕亞一臉諂笑:「再次為我們的失禮感到抱歉。」 「遣送?」潘尼看著德爾松帕亞嘴角的諂笑,心中暗笑,表面上卻義正詞嚴:「我能理解,你們畢竟是高貴的紅袍法師,指望他對此真正的負責並不現實,不過僅僅是遣送…似乎有點缺乏誠意,要知道,那幾家貴族無論是精神還是財富,損失都非常巨大。」 「我們可以賠償。」德爾松帕亞立刻會意,想要打發西門那群貴族可不容易,但為了長遠的利益…眼下的放血還是很有必要的。 潘尼嚴肅地繃著臉面,和德爾松帕亞開始了漫長而j□烈的扯皮,終於似模似樣地炮製出了一張新條約,開啟了西門租界,前提是將原租界臨時理事羅姆尼克驅逐出境,並為受害的貴族提供賠償金,這當然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不過德爾松帕亞是明的,潘尼臉上還要裝出不滿意的樣子,這位德爾松帕亞臨走時,還再三保證立刻發付羅姆尼克全家滾回國內,不過就在交易結束的下午,羅姆尼克的傳送術就發生了意外,不知道把他全家傳到了什麼地方。 德爾松帕亞認為這是羅姆尼克為了不受到來自首席的更嚴苛的懲罰而選擇了逃亡,心裡不以為然之下,只是通知了一下國內,就不再當一回事,而潘尼的工廠地下,則多了一個新的管理者。 羅姆尼克並無更好的選擇,如果回到國內,必然面臨更嚴苛的懲罰--無論是首席還是列位**師,都不是心慈手軟的貨se,潘尼當然要為他安排出路。 然而這種情況下,巫師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將他暫時地藏起來才是最好的主意,而羅姆尼克自己,也只能寄望於潘尼有朝一日能夠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他也有能夠重見天日的時候。 暫時解決了租界的事情,潘尼心中又放下了一塊石頭。 糊弄住了德爾松帕亞,只要隨後的日子不lu出更巨大的破綻,塞爾投向這裡的視線也會淡上許多。 巫師並不擔心失去對塞爾租界的控制,因為租界的間諜頭子仍然是他的人,裡面的風吹草動,一點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在修行法術的同時,當然也要抓緊自己的權力。 潘尼在西門城緊張地活動著,但與此同時,遺跡中發生的事,並沒有因莎爾降臨與潘德瑞姆的脫困就簡單地結束了。!。 I.塞爾之種346提議 更新時間:201262523:35:26本章字數:6647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帶著一身狼狽從巨人奔跑山脈的地xue中逃出來,莎爾的化身親臨,讓他們明白恐怕難以阻止這位女士的計劃了。 而逐漸崩潰的遺跡和瘋狂的怒吼讓他們有了一點兒猶疑,不過一直到遺跡陷入完全崩潰,他們也沒有選擇任何行動,這場怪異而蹊蹺的冒險之旅就這樣宣告結束。 兩個人除了一身狼狽之外,再沒有了任何收穫。 「啊,還好∼那東西沒落到薩馬斯特手裡。」y□n影谷大賢者樂觀地說道,雖然他的眉宇間仍舊有些擔憂。 「好?我怎麼沒感覺好到哪裡去?」欣布則是直言不諱:「伊爾明斯特,那個掌控著黑夜的女人不知道要拿這麼危險的東西搞些什麼,居然都重視到了親自降臨的地步。」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暫時結束了,我們最多能做到的······」伊爾明斯特歪了歪頭:「也只是通知一下那些正在和y□nhun城作戰的盟友們,或是將這位女士的教會盯得更緊一些。」 「不,這還不夠,伊爾,我們還得做點別的。」崩潰的半位面穩定了下來,欣布搖了搖頭,掀開一個位面裂縫,走了進來:「我們還沒搞明白,那些鬼鬼祟祟的守墓者究竟是什麼來路。」 「這很重要?」伊爾明斯特跟著走了進去,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後,這個半位面已經高度崩潰,大量的物質順著一個大洞被源源不斷地抽離很顯然,這是夜之女士帶走潘德瑞姆殘軀時打開的通道。 欣布卻在一個被法術摧殘到面目全非的密室前停下了腳步:「剛剛就在這裡······我們攻擊那個女人的時候,這裡有人試圖控制上古邪物,並且釋放法術。」 她抬了抬眉毛:「混雜在我的法術之中,試圖幹掉那個女人。」 「這麼說他們就是這裡的守護者?」伊爾明斯特張望了一陣這間密室,又四望著周圍持續崩潰的空間:「看來他們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欣布哼了一聲,撓了撓頭:「好吧,看來確實是不在了,不過·咦?這是什麼?」 欣布注意到了密室牆角一點異樣的閃光,悄悄湊了過去,卻是一塊暗淡的寶石,她俯身將之拾起·然後遞給伊爾明斯特。 她的法力更多是源於天賦,論及奧術知識,比起伊爾明斯特卻是有些不如。 「這是……」魔法女神的首席選民捏著這顆寶石,面se不斷變幻著陷入了思索,這顆寶石上殘餘的奧術氣息在他的腦部轉化成大量信息,隨著所知的越來越多,他的眉心更加深鎖。 一個定向的傳送寶石·以他這樣水準高超的奧術研究者,可以模糊地察覺到這個寶石會將他的使用者傳送到什麼地方。 這顆寶石的指向,似乎離這裡不太遠······ 「伊爾,你察覺到了什麼?」欣布見伊爾變化的表情開始凝固,知道他有所察覺,當即詢問。 「巨龍海岸······看來他們在巨龍海岸還有基地。」伊爾明斯特大拇指一彈,寶石就飛了出去,落到一邊的地面上:「而且·十有**是在西門。」 「西門?」欣布抬了抬眉毛:「哦,親愛的伊爾,你似乎就是從西門得知了這所遺跡的位置的。」 伊爾明斯特咂了咂嘴·眼瞼微微閉合,兩團白花花的眉毛垂了下他和欣布想到了同樣的事。 就在這時,半位面忽然劇烈地動dang起來,兩位選民驚覺周圍的源力一剎那間變得漩渦般混亂不堪,這讓他們面se一沉,而這時,一陣狂笑自半位面外傳了進來:「哈哈哈哈,你們兩個愚蠢透頂的傢伙,現在就滾回到那個婊子的神國裡面去吧!」 「薩馬斯特!」透過位面屏障,看到半位面外漂浮著的那個閃光的骷髏頭·欣布面se劇變。 這個傢伙居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尾隨在她和伊爾明斯特的身後! 「半巫妖······他居然變成了這種形態…···」伊爾明斯特喃喃著,不過手上卻沒閒著,這樣混亂的源力流中,留給他的機會實在不多。 死敵的突然襲擊顯然是要魔法女神的選民們死無葬身之地,而這樣強大的魔法力量·顯然並非那麼容易就能反制得了的。 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使用傳送術,雖然在這時使用傳送,混亂的源力流會讓這個法術的目的地變得不可預測,很可能讓他們遇上巨大的危險,或是很長時間無法返回主物質界。 但總比在薩馬斯特的攻擊下死亡下場好得多。 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在一道光芒中消失,在薩馬斯特的狂笑聲中,這個半位面不斷收縮,最終在強大的力量壓縮之下成為一團混沌的球體,隨著一聲令地脈都開始顫動的爆炸,整個巨人奔跑山脈產生了更大規模的地震。 「婊子的爪牙······」留在原地的薩馬斯特頭骨咬牙切齒,眼睛裡的暴怒沒有因為半位面的徹底崩潰而消泯:「你們全都得在多元宇宙之中消失。」 他憤怒地想著,隨著一個傳送法術在虛空中消失。 雖試圖向半巫妖轉化,但是薩馬斯特還沒有完全成功,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的時候,他必須回到命匣,恢復好自己的傷勢,然後捲土重來。 奪取上古邪物的計劃破產,但他還有很多途經,能夠達成自己『淨化世界,的目的。 正如他所說,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會帶來真正的恐怖與毀滅。 「啊······」這個臉蛋胖胖的小姑娘張著小嘴,脖子下面掛著的餐巾上滿是奶油和果醬的痕跡,然而胃口卻好像毫無止境。 面前的四個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巫師面對小女孩充滿期待的張望也只能報以無奈的注視,漸漸地小女孩臉上的渴望變成不滿與委屈,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一個盤子就開始敲打眼前的小桌子:「亞莉餓了!餓了!」 這個場景看起來有點兒滑稽,近在咫尺的奈菲絲和菲娜都是一副忍住偷笑的表情,而巫師也只有將這種無奈傳達給坐在他對面的男xingy□nhun:「哈傑霍納大人,你看·亞莉在我這裡住了不過幾天功夫,我用在食物上的支出就比以往多出數倍。 「哦,這沒關係。」哈傑霍納的表情十分古怪,巫師百分百地肯定這個男xingy□nhun似乎也感到好笑:「如果您的經濟上有困難·可以聯繫我,y□nhun在墜星海岸各個大城市都有秘密據點,我想閣下是知道的。」 位於西門的據點雖然已經被貝利亞封閉,但巨龍海岸各地y□nhun人走s□據點還是不少,所以巫師並非沒有與y□nhun城溝通的途經,不過潘尼聽得出哈傑霍納言語中的擠兌味道,也就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那麼·亞莉還需要呆在這裡了?」潘尼抬了抬眉毛。 「是的,現在的她,並不適合出現在y□nhu傑霍納眼睛微微瞇了瞇:「哦,好吧,雖然不應該讓閣下知道,但我和我的父親都很不希望亞莉在這個時候回到那裡。」 巫師臉上lu出一副困huo的表情,心中卻有些瞭然。 似乎是那位女神在y□nhun城中進行著什麼計劃,而泰拉曼特試圖讓亞莉遠離是非之地。 潘尼心裡也有些好奇·夜之女士拿走那塊潘德瑞姆的殘軀,究竟要做什麼勾當,不過他清楚·這話不能用來詢問哈傑霍納,如果問了,就無疑是在告訴這位y□nhun城大總管,自己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把好奇藏在心裡,揮了揮手,吩咐白宮的shi者,在弄點點心過來滿足亞莉克希亞的食yu,然後與哈傑霍納寒暄:「那麼我會繼續做亞莉的撫養人。」 「我的父親大人會感謝你的,另外,他也希望。」哈傑霍納笑了笑·表達感j□之情後,表情又變得嚴肅了:「您過一段時候,能夠到敝城做客。」 「做客?」這個提議讓巫師的表情有點扭曲,除非他真的瘋了,否則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 被他坑了一把的佈雷納斯王子還在墜星海各處的黑社會組織裡發告示懸賞『穿黑袍的人類巫師,,這事潘尼心知肚明·雖然他已經不穿黑袍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可一點也不敢小看這位王子大人的記xing,更何況還有與他懷著深仇大恨的莎爾教會。 他可.不敢肯定當他站在莎爾面前的時候,這位女神還認不出來他。 所以巫師認為去y□nhun城屬於自投羅網的找死行為,他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表達出一種含蓄的敷衍,傳達出了不置可否的態度。 不過哈傑霍納似乎是認真的:「迪塞爾先生,你應該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父親大人感興趣的···…」他漆黑的雙眼深深地凝視著潘尼的臉:「是你這個人本身。」 潘尼心臟微微一跳,這就引起了至高王子泰拉曼特的興趣,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請您相信父親大人對你並無惡意。」哈傑霍納留下了一個笑容,在輕輕地欠身中消失在了屋子之內,只留下幾片殘餘的y□n影。 「對我感興趣?」巫師眼睛掃了掃還在大吃大喝,彷彿潘尼和哈傑霍納的談論與自己全無關係的亞莉克希亞,暗暗思索著泰拉曼特對自己感興趣的原因。 如果所料不錯,大概這位至高王子,通過某些途經,知道了自己力量的部分來源。 這無疑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但潘尼非常清楚,以那位至高王子陛下的法力,這片大陸之上,能夠瞞過他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在這時,菲娜捅了捅他的後背,巫師轉頭,看到她微微合上眼睛,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過來,她有話和你說。」 這話是在巫師耳邊說的,而且是洛紹恩語。 巫師會意,將亞莉克希亞放在凳子上,摒開了奈菲絲,然後被菲娜拖著走到了窗邊。 「大人怎麼神神秘秘的?」被排除在外的奈菲絲有些不悅,她嘟著嘴巴,望向仍在大吃大喝的亞莉克希亞,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陣怒氣:「吃,你就知道吃。」 似乎隨著大人旁邊的女士越來越多,她的地位也開始下降了。 這個時候,奈菲絲才懂得了妒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y□nhun城······」到了窗邊的菲娜很快轉換了人格:「潘,你得好好考慮那個y□nhun的建議,潘德瑞姆就在那裡。」 「但是那對我而言很危險。」巫師搖了搖頭,他真的不想為之丟掉小命,然而看著安森菲雅失望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當然希望知道那位女士在搞什麼鬼,但我現在沒有去那裡一探究竟的資本。」 安森菲雅眉尖微蹙,然而經過片刻思考,還是歎息著垂下了頭:「好吧,我也不能勉強你和菲娜為這件事不明不白地送死,但是……你得答應我件事。」 「什麼?」巫師睜開了眼睛。 「假如你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或者當你能夠在y□nhun城中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時候。」安森菲雅表情嚴肅:「請你務必搞清楚y□nhun城中那群莎爾信徒在搞什麼鬼,如果你想得到守墓者的力量的話。」 她似乎並不想拿費倫的興亡之類的大道理來勸服巫師,而是強調了守墓者的能量。 這未免有點小人之心度潘尼之腹,不過像安森菲雅活了這麼久的巫師,似乎也不會輕信道德的約束力。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要得到必須付出,這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另外,有一件事,你現在就得做。」似乎因為巫師的承諾如釋重負,安森菲雅又轉了轉眼珠,話題一轉:「我不想強迫你,但這對菲娜十分重要。」 「菲娜?」潘尼怔了一下。 「星幕市,他的家人還在憂心忡忡地四處尋找著她。」安森菲雅看著巫師的眼睛:「你需要去那裡,為菲娜的家人提供一個讓她跟隨你的理由。」 巫師的眼皮跳了兩下,注視著安森菲雅的神態,她雙手叉著小腰,上身微俯向前,抬著頭看著潘尼,這副神態,似乎不太像是那位穩重睿智的守墓者,更像是那個印象中活潑可愛的船長。 這一刻他自己也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誰了。!。 I.塞爾之種347丹林頓 更新時間:201262622:16:42本章字數:5254 比較一年四季看起來亂糟糟的西門城,巨龍海岸東面海灣內星幕看起來則顯得清淨,沒有那麼繁華,但也不太吵鬧。 不過來往內海的人都知道,這裡是巨龍海岸除了西門之外最大的貿易港口,雖然來往西門城的商人更多,在那裡做生意發財的機會更大,但是更多的機遇伴隨著更大的危險,與西門城的繁華類似,西門的混亂與凶險也是人盡皆知,想要去那裡賺錢,恐怕要先做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準備。 雖然聽起來比較誇張,但是來往於西門城的行商大部分凶悍大膽,這是毋庸置疑的。 膽敢在塞爾人和散塔林會還有海盜遍佈的內海行商,大多數商人的膽子小不到哪裡去,所以西門市場的生意興隆也是不足為奇。 而星幕市雖然不太起眼,但是良好的治安則向那些比較安分,不願意冒太大險的商人提供了一個互通有無的好去處。 西門大多數貿易來自海上,而相比海洋貿易,星幕市的貿易則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來自陸路——這裡連接著突米斯和巨龍海岸,北面是桑比亞領海,位置十分重要。 正因如此,儘管不如西門繁華,星幕市仍然是一座比較富庶的城市這個城市的管理者是丹林頓商會,顧名思義,整座城市大部分權力掌握在名為丹林頓的寡頭商業家族手中,儘管在不算短的歷史上,許多或資產巨萬,或兵強馬壯,或掌握著強大力量的傢伙試圖將丹林頓趕出這座城市,成為城市的新主,但是無一例外地全部失敗了——因為一些很古怪的原因。 比如曾經有一位海盜統領聚集了幾大船的海盜,企圖趁夜偷襲星幕港,然而在行動前一天的晚上,他的船隊連人帶船莫名其妙-地在墜星海域消失…成為一時懸案。 因此,打丹林頓主意的傢伙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這座城市成了一個很有歷史的說法。 這為這個控制著這座城市許久的商業家族meng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現在…潘尼知道了這層面紗的來路,也就沒感覺到有什麼神秘的,守墓者費盡心思在墜星海南岸設立了這樣一座基地,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被人拔掉。 雖然現在守墓者勢力大為凋零,但也不是一般貨se能夠打主意出於隱秘,兩人趁著夜幕有些偷偷m□m□地走在星幕市的街巷裡,菲娜不斷斜眼看著巫師的側臉…潘尼目不斜視,不緊不慢地向目標走丹林頓的府邸並不起眼,與這座看來有些袖珍的小城一樣,低調非常。 「喂!」菲娜咬著嘴chun,踩了一下巫師的鞋子:「你準備怎麼和我的爸爸解釋?」 「解釋?」巫師抬了抬眉毛:「安森菲雅大人的提議是什麼?」 「她的提議?」菲娜表情變幻了兩下,最後恨恨地哼了一聲,臉se通紅地轉過頭去:「她什麼都沒說,叫我們自己商量。」 「自己商量?」潘尼臉se古怪:「那你為什麼是這幅表情?難道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你………………」菲娜臉se突然變得有些惱怒…她搶先邁了兩步,站到巫師的眼前:「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怎麼樣?」潘尼被菲娜那種如臨大敵的緊張表情嚇了一跳:「什麼怎麼樣?商量一個借口,讓你在西門城做事就行了…最多讓安森菲雅大人出來解釋一下也就是了。 「真的?」菲娜嘴巴微微開啟,這個答案聽起來似乎比較合理,不過馬上她又皺起了鼻子,開始不信。 她就不信這個邪惡卑鄙的巫師沒有什麼別的企圖。 儘管安森菲雅對她進行過勸說,但她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巫師會一心一意為守墓者著想,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安森菲雅在用意念和她交流的時候,著重強調了這個巫師的重要xing,偶爾lu出來一些讓她感到十分彆扭的信息,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經常能夠讓她感到面紅耳赤。 「難道我在你心裡面就是那樣的不堪?」巫師攤了攤手:「你對我充滿了不信任的情緒。」 「誰會相信你這個好se如命的傢伙?」菲娜一撇嘴…雙手交叉在xi□ng前,兩團大小適中的山丘中間擠壓出一道曲線優美的弧形溝壑,巫師不慎看到,眼皮頓時跳了兩下。 這道目光讓菲娜靈敏的第六感有了反應,抬頭看了潘尼一眼,連忙觸電似的放下雙手…身子一竄,跳到了離巫師有兩碼距離的牆邊,如臨大敵地看著潘尼:「你在看什麼?」 「還好。」潘尼乾咳一聲,轉過頭去。 「什麼還好?」菲娜握緊了拳頭,嘴角不斷顫抖。 「沒什麼。」這個少女的敏感反應讓潘尼感到有些頭疼:「你這幅神經質的樣子,好像我是一個惡棍似的,這可不好,你就不能放鬆一些?如果讓丹林頓大人見到你這幅樣子,恐怕安森菲雅大人的安排就落空了。」 「你本來就是惡棍綁匪,我怎麼敢對你放鬆?」菲娜哼了一聲嘴上如此說話,表情沒有絲毫放鬆。 「如果我要對你不利…………恐怕你再緊張提防也沒什麼用處。」巫師轉用一種無奈的話語勸說道。 沒用處?菲娜兩眼茫然了一下,思維被這句很有些道理的話搞亂了。 是哦………………這個傢伙是個大巫師來著,西門城的吸血鬼王不是他的對手,就連夜之女士的化身都沒能收了他。 在遺跡中經歷了一番事情,身體又被安森菲雅借宿,她對於眼前這個巫師已經不是一無所知了。 這樣的巫師想要非禮她,她也確實沒有反抗之力。 不過是針對她自己而言:「安森菲雅長老可不會讓你為所yu為。」 她很快就找到了反擊的方法,看著巫師的表情,很是得意。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對你怎麼樣了?」潘尼嘴角抽搐,覺得這個少女似乎有受迫害妄想症狀。 隨著手頭上的事越來越多,他的確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更多費力的事了,法師塔的氛圍現在還算不錯,他也沒有改變的想法。 這樣看來,這位船長小姐確實想多了。 「你肯定另有所圖!」臧覺到自己有所倚仗…菲娜不再那麼緊張,略有些得意的心情讓她再次口無遮攔起來:「我就不相信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你這個se中餓鬼就沒有任何yu望!你心裡面肯定轉著無數齷齪的念頭,不要不承認了…你騙不過本小姐的。」 尼再次乾咳,快步向前,與菲娜拉開了距離:「你對自己的長相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兒。」 一種無語的情緒讓他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卻沒想到這收到了意外的效果,一直在嘰嘰喳喳的大小姐好像熄了火似的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去,看菲娜呆若木雞地靠在街邊的牆壁上…滿臉呆滯。 「我們時間有限。」他走過去,半是催促地說道。 「嗯,時間有限。」菲娜呆滯地點了點頭,然後狠狠地瞪了巫師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兩隻握得緊緊的拳頭前後擺動。 這種神經質的反應再次讓潘尼m□不著頭腦,在他這個位置,自然看不到眼前大小姐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大se鬼…居然說我自作多情……不行,菲娜,你不能發火…不能失去理智………………他這是在以退為進,以退為進,以退為進…………」 她不斷自言自語地喃喃著,回憶著一些碼頭工人常說的狗血故事裡的橋段,發誓著不會被那些淺薄的追求手段所引you。 菲娜堅信,這個巫師在眼下這幅正人君子的偽裝之下,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猥褻心思,所以也就加倍地警惕。 潘尼現在沒心情猜測她的想法,只是想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然後回去研究魔法…或是照顧可能正在暴怒中的蘭妮:隨著日期越來越近,她的脾氣日漸暴躁,經常為了一些小事而大發脾氣,僅僅是希柯爾和奈菲絲,似乎不能夠恰倒好處地安撫住她。 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他知道…自己身處於法師塔之時,事情總會有些不同。 接下來的一小段路途有些沉悶,敲開了丹林頓家的大門,守門的shi者看著出現在門口這張表情不善的臉,卻好像抽筋一般地渾身顫抖起來——這當然是因為興奮,這股興奮驅使他狂奔進了大院,大聲地呼嚎起來:「小姐!………………是小姐!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不多時整座庭院就變得燈火通明,一群人大多只穿著日常便衣或是睡袍的人就衝了出來,當先的兩個女人一把將菲娜抱進懷裡,開始了嗚嗚地抽涕,菲娜鼻子一酸,也沒忍住,放聲哭泣開來。 後面的僕者群中,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寬大的便袍,看著與幾個女人抱頭痛哭的菲娜,臉上分明lu出大鬆一口氣的神情。 巫師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感到一陣溫馨。 雖然這是個整日不得消停的世界,但是還是能夠時刻採擷到一些簡單而真實的愉悅。 這一刻他察覺到自己還是個正常的人類。 這讓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許多,等待著這些人情緒安定下來,那個名叫羅本的老僕人才湊了過來:「迪塞爾先生………………你,是你把小姐送回來的?」 羅本知道一些巨人奔跑山脈中發生的事情,也就對潘.迪塞爾的出現感到萬分驚奇。 如果他沒記錯,在他被欣布踢出山脈的時候,菲娜還在守墓人的基地裡面,為什麼會是這個似乎與守墓人沒什麼關係的巫師把她送了回來? 「是的。」潘尼點了點頭,這時,他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這位先生,我們應該進去好好談談。」 他擺了擺手,巫師一點頭,跟隨這一群人走進了庭院。!。 正文348王子 更新時間:201262622:16:44本章字數:6370 IV.塵埃之路]348王子 348王子 「十分感謝迪塞爾先生您將菲娜護送回來,另外,按照安森菲雅長老的要求……」 菲娜的父親,也就是丹林頓的掌舵人長相有點圓短的肥胖,長著兩撇很秀氣的小鬍子,不知道為什麼,當潘尼看到這個和藹的中年人與菲娜兩人進了後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嘀嘀咕咕了一陣之後,再次回來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點點兒不太對勁兒。 這神情之中很有種特別的味道,說出來的話更是如此,眼下,他認真地看著潘尼,好像十分鄭重地說:「菲娜,就拜託您了。」 潘尼點了點頭,將視線落到由中年貴婦人牽出來的菲娜身上,他看到那張通紅的像櫻桃一樣的臉頰,還有這貴婦人略帶憂鬱的注視,心裡感到更加不對勁兒。 「長老對丹林頓先生說了什麼?」在偏廳私處的時候,巫師詢問仍舊目光有些閃避的菲娜。 「我怎麼知道?」菲娜哼哼唧唧地翻個白眼。 她怎麼好意思說,當面見丹林頓先生的時候,她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這種帶著個男人到家人面前,然後還說要和這個人長時間居住在一起……這當然會讓她感到很難以啟齒。 所以她只好把安森菲雅長老推出來解釋一切,所幸身為守墓人的一員,丹林頓先生也知道這位長老,交換了取信的信號之後,他就認可了這位長老的真實性,見到她居然附身在自己的愛女的身上,自然是大為驚異,經過一番交談之後,也就將一切說通了。 不過安森菲雅在交談時,說出的許多話語,例如『這個巫師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有我在,你們不用擔心菲娜的安危』、『迪塞爾先生是個靠得住的人』…… 雖然都是些平淡無奇的言語,但是她總是模模糊糊感到安森菲雅時而另有所指。 就比如她曾經與菲娜進行溝通時說道:「像迪塞爾先生那樣的青年才俊,應該是費倫大多數女性的憧憬對象吧。」 或是:「你總是表現出這種厭惡的態度,或許會收到反效果也說不定。」 因此菲娜總是懷疑這位長老在若有似無地慫恿著什麼。 不過這些話偶爾也能讓船長小姐產生理智的思考。 她不得不承認,單看條件,巫師潘.迪塞爾擁有許多優秀的特質,年紀不大——至少看起來不大,個人能力優秀,並且具有很高的名望和地位,更擁有著值得傳揚的英雄事跡。 當然,作為巫師的身份會扯遠他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但反過來說,這種身份帶來的神秘感也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確實能夠讓許多無知少女想入非非。 巫師當然知道菲娜不想把安森菲雅和丹林頓先生之間交流的詳情透露出來,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追問。 反正事情都解決了,至於這位無知少女偶爾表現出來的反感情緒,他感到十分好笑。 雖然心裡對這個女孩兒感觀不錯,但他現在還真沒有非分之想,不過想想,如果讓她就這樣在自己的法師塔中呆下去,或許真的會弄出什麼事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巫師再看了一眼菲娜,托住下巴開始猶疑。 是防微杜漸,還是順其自然? 他承認自己開始有些想法了。 「這個混蛋,果然沒安好心。」只不過那一束眼光剛好被菲娜看見,再次勾起了她的防備。 她微微撅起嘴巴,鼻子翹了起來。 「親愛的,那位迪塞爾先生,可是巨龍海岸的大人物呢。」另一間小廳中,丹林頓夫婦也在談論某位巫師。 「是的,西門城的新主人,暗夜面具的傾覆者。」丹林頓先生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仍是非常驚異:「沒想到竟然也是我們的同僚。」 「這沒什麼奇怪的,親愛的,我們的盟友可是遍及費倫各地。」與丹林頓先生相對,他的夫人臉上的神情則帶著些憂慮:「不過據說這位巫師大人是一個很好色的男人啊。」 一口茶水從丹林頓嘴裡噴了出來,他咳了兩聲,才斜眼看著他的妻子:「露西,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長老已經保證了不會生什麼。」 「但是我看菲娜寶貝兒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太對勁。」丹林頓夫人愁容不減:「如果事情展下去,你也知道,菲娜寶貝兒的性格一向比較跳脫,如果真出了什麼事……」 「……我們也沒有辦法。」丹林頓先生隨口接上了妻子的話語,先是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袋,呵呵地笑了起來。 「天吶,你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聽到丈夫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丹林頓夫人也是苦惱地一拍腦袋。 「總之,菲娜自己會想明白的,不是麼?」丹林頓先生仍是呵呵笑著,語氣十分豁達:「反正我們在這裡著急也沒用。」 表情變換了一會兒,似乎無奈之下認可了丹林頓先生的觀點,最後這位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很快眉頭又深鎖起來:「不過親愛的,可別忘了還有一個和菲娜有關的大麻煩等著我們解決。」 「麻煩?」似乎被提醒著想起了什麼,丹林頓先生小鬍子一顫,目光也變得深沉下去…… 確實有一個麻煩,需要好好解決一下。 「你是說讓菲娜在這裡多住兩天,這沒有問題。」當丹林頓先生再次找上潘尼,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法師很爽快地答應了。 父母希望能夠讓孩子在身邊多呆一段時候,這無疑是可以理解的,菲娜不過十七歲的年紀,還帶著些孩子氣,這一點巫師在幾番接觸中已經感受得很明顯了。 「哦,不僅僅是這樣,迪塞爾先生,還有一個問題。」 丹林頓先生起個話頭,然而面現沉吟,似乎有所疑慮。 「什麼問題?」巫師追問。 「您想要讓菲娜到你那裡工作,可能還有一些障礙,要知道,現在的星幕市中,就有那麼幾個人,對菲娜懷有一些意圖……」聽到這裡,潘尼現丹林頓的表情十分古怪,好像因為什麼原因而想要爆笑,又不得不忍住了。 「障礙嗎?還請您說得稍稍明白一些。」巫師只有詢問。 「小女已經到了適合談論婚嫁的年紀了。」丹林頓先生咳了一聲,表情嚴肅起來。 潘尼點了點頭,這並不難以理解,在費倫,十四五歲就談婚論嫁的少男少女不在少數,在菲娜這個年紀,已經算有些晚了。 不過丹林頓先生談起這個,倒讓他瞬時聯想到了什麼,據他經驗,這種話題之後,往往牽扯著一大堆東西。 果不其然,接下來麻煩來了:「你要知道,丹林頓在星幕市,還算是有些名望的,所以這些年來,有很多各地權貴,到達敝府上來,希望能夠迎娶到她,雖然閣下只是要菲娜到你那裡工作,不過根據安森菲雅大人所說,這工作很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候。」 丹林頓先生沉吟了一下:「但我們不能讓這些人等待太久,而簡單的答覆似乎無法滿足他們。」 「所以呢?」巫師挑起眉毛,大概知道丹林頓想說些什麼了。 「因此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足夠他們離開的交代。」說到這裡,丹林頓苦笑起來:「迪塞爾先生,你可能在笑我多事,因為似乎我只要拒絕了這些人就可以了,但是你得體諒我,前來求婚的這些人中很有些我無法輕易敷衍的對象,更抱著勢在必得的目的而來,所以……」 「你要我想辦法打了他們?」潘尼會意。 不過腦袋卻有點疼了,這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差事。 「不,是我們一起想辦法。」丹林頓先生糾正道。 「有什麼建議嗎?」 「當然有,我想,迪塞爾先生,你乾脆把菲娜娶走吧。」丹林頓先生說罷,看著巫師驚愕到半天閉合不上的嘴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爸爸!你在開玩笑!」門後面傳來菲娜驚怒的聲音,她飛快地衝了過來,喘著粗氣看著談話的兩人。 「別著急,只是一個玩笑。」面對來勢洶洶的菲娜,丹林頓先生抬起了雙手,笑了一笑:「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 作為丹林頓家族的掌上明珠,菲娜.尼爾.丹林頓的追求者遍佈墜星海岸。 雖然個人的美麗會在一些傳言之下遭到一定程度地誇大,不過拋去美貌不論,單是丹林頓家族那令人羨慕的富庶財產和在星幕市獨一無二的權勢,就足以讓許多人動心了。 尤其是一些貧窮但素有英名的冒險者,都希望能夠打動這位美貌的小姐,然後一步登天,少奮鬥幾十年。 費倫大6上的冒險者生活動盪而充滿危險,比起這個,成為一個富貴眾人往往對他們更有誘惑力。 自從菲娜十四歲時起,就有些無聊的吟遊詩人用詩曲編排她的美貌,也讓她知道自己即將到達一個麻煩不斷的階段了。 而最大的麻煩卻不是這些來自草根的冒險者,比起這些無權無勢的光棍,一些財大氣粗,有權有勢的人物的追求,讓菲娜更加難以拒絕。 比如來自恩瑟的莫霍爾王子。 這位具有恩瑟皇族血脈的年輕男性在皇族中地位並不算高,然而主管的皇家商業事務卻讓他在偶然的機會裡見到了這位星幕市的明珠,那活潑的氣質和美貌一瞬間打動了這個王子,決定一定要將這位美人迎娶到手。 恩瑟的國王對此抱著支持的態度,自從恩瑟的神王回歸星界之後,他們在與東面穆蘭連年的戰爭中敗多勝少,丟失大片土地,不得不窮兵黷武,也因此國庫空虛,如果能夠通過政治婚姻得到一條穩定的商路,或是大量的財產,恩瑟之王當然樂見其成。 為此,這位國王為莫霍爾王子安排了豪華的求婚使團和貴重的嫁妝,以期能夠打動丹林頓家族,並對莫霍爾王子下了指令,必須娶到這位小姐不可。 因此這場求婚對莫霍爾王子而言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加上了一些別的東西,他不喜歡這個,但是如果這樣能夠讓他距離目標更近,他也並不排斥。 只可惜他的運氣稍差了點,到來的時候,菲娜剛剛被安排到巨人奔跑山脈送貨,他在這裡等了幾天的時間,卻收到了讓他無比憤怒的消息。 菲娜.尼爾.丹林頓即將與一個名叫丹特.摩爾的人結婚,在明日下午於丹林頓府邸舉行訂婚宴。 這個消息一瞬間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轉而生出一股深深的憎恨,一把揪起前來通報消息的宦官的領子: 「告訴我,這個叫丹特.摩爾的人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大人,冷靜,我也不知道。」這個宦官捏著公鴨嗓子,面對著滿目猙獰的王子殿下,聽著從他口中傳出的牙齒碰撞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懼,牙齒如同篩糠般顫動著勸說:「大人!大人!所有人都在查,但是沒人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繼續去查!查清楚!」莫霍爾一揮手,一把將這個宦官甩到門口——他自幼鍛煉,很有些力氣,甩飛一個乾瘦的宦官自是不在話下,宦官得令,連滾帶爬地離開房間,帶上房門,只留下仍舊捏著拳頭憤怒不已的王子殿下。 「竟敢搶奪我的真愛?」他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人物,究竟有幾斤幾兩。」 …… 正文349老友 更新時間:20126270:15:05本章字數:5308 「丹特.摩爾?又是一個假名字,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暖和的陽光斜曬在下午的花園院落之中,這裡的少女在侍者的服侍下換上艷麗的禮服,開放的風氣讓這禮服看起來魅力十足,暴露在外的肩頭如同玉石雕成,下面的曲線渾圓剔透,潔白色的紗衣將胸脯輕輕托起,將這曲線襯托得恰到好處 這複雜的化妝讓菲娜感到崩潰,不過看著對面那個男巫臉上的竊笑,一股倔強讓她止住了狂奔出大門的衝動 菲娜到現在仍然堅信,這是丹林頓先生和這個男人在合夥拿她消遣 因此她暗暗埋怨著自己的父親,居然只是與這個巫師見了一面,就將親女兒賣的乾乾淨淨 「反正只是做戲」面對少女的指責,潘尼卻是好整以暇:「你要知道,不久前我才在西門結過婚,如果潘.迪塞爾先生和菲娜.丹林頓小姐在這裡弄出什麼風流史,並且決定訂婚,對你我的名聲都不好,對我而言,會遭到那群西門貴族的非議」 「但現在吃虧的是我」菲娜怒視著巫師,抬起兩手揪著頭髮,絮絮叨叨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現在好了,那群西門貴族不會去找一個名叫丹特.摩爾的傢伙的麻煩,但我呢?我以後怎麼嫁人?」 「不要太在意這個」潘尼擺了擺手:「如果有人真心愛你的話,大概不會在意這事,反正這只是一場掩人耳目的假結婚」 「好,摩爾先生」菲娜好像洩了一口氣般悶悶地坐了下去,她半瞇著兩隻有氣無力的眼睛,對潘尼抬了抬手,語氣也是懶洋洋的:「你未來的假妻子現在心情很不好暫時不想見到你,一會我收拾好了,會陪你演完這場該死的戲」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候,狠狠地咬了咬牙 巫師聳了聳肩,轉身走出院子,菲娜無神的視線尾隨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儘管是掩人耳目的假婚,但是他表現得仍是十分鄭重,臉上稍事偽裝能夠讓人認不出他來,不過身材倒是沒做什麼修飾,還是那副不胖不瘦高矮適中的模樣或許不太顯眼,但是無論穿上什麼衣服都很好看 這件禮服式樣簡潔,最複雜的地方只是長袍下擺和領袖口的花邊,緊緊束住要的皮帶上面,則是那個看起來很挺拔的背影 屢經奇遇,非人的體質讓潘尼的脊背並沒有像大多數那樣因為長年累月的案牘工作而顯得彎曲,挺拔的脊背讓這個背影很是耐看,當巫師的身影從菲娜眼睛裡消失的時候,她將半邊臉埋在臂彎之中趴在桌上,才想起自己剛才一直在盯著那個巫師的後背看 這讓她的臉頰再度浮起了紅雲而幾個侍女嘻嘻哈哈地湊上來,重開始為她整理髮型和衣飾,她們大多對菲娜和潘尼之間的事情略知一二,不過不知輕重和熱鬧的氣氛讓她們有些口無遮攔:「哎,那位先生也蠻合適的嘛~小姐,不如考慮一下,假戲真做算了」 菲娜臉一黑,思緒再次變得有點兒混亂 假戲真做…… 這句話讓她回想起自己聽到爸爸所說『乾脆把菲娜娶走算了』時衝進屋子時的心情 當時的她確實非常生氣和憤怒在聽到丹林頓先生說完他的想法之後,她的心情則變得十分複雜 現在她開始後悔了,為什麼當時猶豫一陣之後,會接受這個有些不著調的主意呢? 這個邪惡好色的巫師,一定在想著怎麼假戲真做呢…… 她滿臉緋紅地想著,忽地想起在潘尼的法師塔中的所見所聞思緒加混亂 如果真的被他……然後懷孕了怎麼辦? 她想起了床上的蘭妮 不多時,她開始發狂一般地晃起了腦袋,因為她終於發覺自己想得實在是太多了 「別動,小姐,又弄亂了」幾個女侍者見菲娜再次弄亂了髮型,連忙不滿地擁了上去 菲娜只好繼續鬱悶地趴在桌子上面 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貓從菲娜腳邊的草叢間探出毛絨絨的小腦袋,琥珀色的眼睛四處望了一陣,喵喵叫了兩聲然後跑過庭院,鑽進另一邊的花叢中去了 少女目送著小貓在視野中消失,開始祈禱這漫長的一天能夠快點結束,同時不斷後悔,如果當初不是異想天開去塞爾進口貨物大概今天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這段孽緣趕快結束,結束,結束…… 她這樣暗自念叨著,慢慢合上了眼睛 …… 這場為了慶祝菲娜.尼爾.丹林頓小姐訂婚的酒會規模很是隆重 按照丹林頓先生的想法,就是要用這一場宴會畢其功於一役,讓所有對菲娜懷有妄想的各路人物安心打道回府 所以也就不需驚訝於那些大得驚人的酒桶和蛋糕盆,烤架從大廳的東頭擺到西頭,擺滿了各種飄散著香氣的蔬菜和烤肉,造訪的賓客來自墜星海沿岸各地,流浪的吟遊詩人和湊熱鬧的冒險者都是小意思,各國貴族王族是不在話下,讓巫師感到震驚的是來客之中赫然有著陰魂和紅袍法師 紅袍法師…… 雖然這個來訪的紅袍法師沒穿紅袍,但還是被潘尼一眼認出來了,因為這個人是他的老朋友了 這個俊秀的青年男子手端著一個水晶杯,靠著牆角優雅地站立,那副萬事不掛意的表情,倒是和三年前潘尼進入紅袍法師會之初時所見的差不多 「好久不見了,休斯」巫師悄悄靠了過去,用一個隱秘的聲音打招呼 這句招呼聲讓正在品酒的青年人愣了一下,過往的回憶被這一句聽起來分外耳熟的招呼喚醒過來,他一轉頭,看到那個有些不太看得清的人影在通往走廊的門口對他招手,於是他連忙放下酒杯,低頭匆匆走了過去到了潘尼眼前,先仔細盯著巫師有些陌生的臉看了一陣,雖然經過了偽裝,但是通過幾個有些熟悉的特徵,還有剛才那句話語,讓他的手指立刻因為激動顫抖了起來 「你果然還活著」 他上下打量著潘尼,捏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潘尼點了點頭,他倒不認為休斯會成為他不可信任的對象,而以他現在的力量,至少在巨龍海岸已經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了 身份真的暴露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的紅袍法師會裡面能對付他的人沒有幾個,如果成堆的紅袍法師過來,他大可以跑路 與昔時的老朋友相見讓他頓時升起一種滄海桑田的懷念感,為了這種感覺,冒一點點危險微不足道 「看來你最近還不錯」潘尼笑了笑 「哦,還好」休斯的表情仍然有些驚疑不定,手掌的顫抖還是沒有停止,他站到巫師的旁邊與之並肩靠著走廊的牆壁,話語聲極低:「你居然真的敢出來,不怕我把你賣掉?我的父親對你的事情可是很感興趣」 「國內對我感興趣的人不在少數」潘尼攤了攤手 「我寧願你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親愛的西恩」休斯搖了搖頭:「唔,怎麼說呢,你的出現會讓我陷入非常兩難的境地」 「感謝你的坦誠」潘尼笑了起來:「說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應該問你才對,你出現在這裡難道也是為了這裡的丹林頓小姐來的?」休斯轉頭看著巫師:「這對你藏匿自己的形跡可沒有好處,西恩,尤其是在你和我見過面之後」 「你總是用這種口氣說話,似乎真的會賣了我一樣」潘尼有些啼笑皆非 「這可真不一定,我的朋友」休斯正色看著巫師說道:「如果我的父親對我詢問你的事情,我必然會露出破綻而他這兩年來經常這麼做」 「如果這兩年沒有詢問出結果,大概他自己也熄了念頭了,休斯,你果然還是把我當成朋友對待的」潘尼笑了起來:「我的學徒們還好嗎?」 「他們?還不錯,現在有好幾個已經成了我們那裡的正式學徒,還記得托馬斯那個小傢伙?」休斯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活躍:「他已經成了正式巫師,再給他十年時間奧術方面的成就就必然會過我,真是令人嫉妒的天分,我們當初的運氣確實不錯」 「這麼說來,你這幾年似乎也頗有所得」巫師上下看了休斯幾眼,如同本能般的奧術知覺讓他明白這位昔日的朋友,現在大概已經擁有正式環之導師的資格了 這樣的進展,應該是非常迅的了 「啊,你不知道,西恩,這些年我在瀚土的生活是多麼的愉快,遠離了國內的烏煙瘴氣,那個地方簡直是天堂,實話說,經歷了你的事情之後,我再也不想回到國內去了」休斯說到這裡,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陣營變動就會讓你死無全屍」 潘尼默然不語,再次想起了在塞爾國內的那些日子 過去的事,總得有個解決的時候 「對了,看來我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相似,不過我對那位乳臭未乾的小姐可沒有什麼興趣」休斯轉頭看向潘尼:」所以你不要誤會什麼「 「當然」潘尼含笑,他自是知道,這位老朋友心裡對瀚土的一個大齡女學者念念不忘,對於年輕的小姑娘或許不會放在心上:「好,事情要開始了,我們該回去了」 與老朋友重逢讓他心情愉快,不過也讓他想到了多的事 看著潘尼的背影在視野中消失,休斯的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 老朋友的出現,確實讓他思維一陣翻江倒海,到現在仍未平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塞爾之種350戰火 更新時間:20126280:39:55本章字數:5769 距離潘尼.西恩在塞爾鬧出的那場驚天**□到如今為止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 不過許多紅袍法師對那件事的記憶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減退,雖然隨著潘尼.西恩的下落不明,許多與這件事干係不大的紅袍高層們也放棄了搜索——爭權奪利,明爭暗鬥,值得他們做的事還有許多,自然不能為了一件與自己干係不大的事大費周章,但是他們心中的探尋yu望並沒有因此而減損一分一毫。 到現在,他們還為這樣一位巫師為何會讓兩位首席大人那樣緊張地得之而後快,甚至直到現在,仍有許多密探出入塞爾四境,直到遠走絕境東域之外的地區明察暗訪,試圖尋找潘尼.西恩的蹤跡。 將近兩年都沒有尋找到這個紅袍法師的下落,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認定這個人早已不在塞爾國內。 這讓更多的紅袍法師放棄了搜索的念頭,多元宇宙那麼大,到哪裡去尋找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也只有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忠實爪牙還沒有一分一毫地鬆懈,至少以休斯的所知是這樣。 老朋友的出現讓他陷入了一種精神上的兩難,作為一個與塞爾氛圍格格不入的另類,休斯很重視朋友這種東西的意義,他認為世界太大,但值得回憶的東西卻不多,塞爾的氛圍讓他厭倦,也就更加喜歡閒散的日子。 這些年他遠離國土,與其他厭倦了爭鬥所以常年在外的紅袍法師心境類似,國內並不是個好地方。 所以他並沒有過多地猶豫應不應該出賣朋友的問題,而是懷疑自己的出現會不會給潘尼帶來危險。 這是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無論他主觀上有沒有出賣潘尼的意願,他們見過面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當然會生出隱患。 雖然不喜歡紅袍法師會的風格,但作為一名在其中混跡過的人·休斯深知其中利害。 所以他看著老朋友的神se也就頗為複雜:你為什麼就這麼出現了呢? 同時也有一種感動,因為潘尼主動向他打招呼,自然是冒著巨大的風險的。 他想到這裡,走回酒桌旁·抬起一個水晶杯,輕輕啜了一口其中的漿液,原本甘甜的味道竟然生出了幾絲怪異。 「那就當做沒見過他吧。」 他暗暗想著,甚至沒有繼續去思考他的老朋友這兩年在做什麼,也沒有詢問的意願,因為這樣無疑會增大潘尼的行蹤在自己這裡暴lu的幾率。 不過他仍然有些好奇,以至於好奇的視線一直尾隨著潘尼到了大廳中央。 這位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似乎和以往大有不同了······ 這時他皺了皺眉,才發現以自己的偵查力,居然看不出潘尼的法力究竟達到了什麼水平。 這讓休斯心底打了個突。 在塞爾外安心休養了兩年的時候,遠離了那個充滿競爭的國度,反而讓他的奧術進展變得順利了——似乎環境和心情對奧術研究也有著不可取代的作用,以至於讓他在很短的時間裡面獲取了這樣的成就,讓許多紅袍法師大感不可思議,以他現在的水準·在費倫不能算低了,至少擔任一所租界的高層領導不在話下,但是仍然難以看破潘尼擁有的奧術力量。 或許迴避偵測的奧術能夠將一個人實際的法術水平遮掩·但是令休斯感到震撼的是,他在潘尼身上連『迴避偵測法術,存在的跡象都尋找不到。 這無疑說明這位老朋友的奧術力量已經出現了他無法理解的變化。 這時休斯想到,潘尼.西恩在國內的時候,似乎就以天才知名。 遠遠超出他的天才。 想到這裡,年輕的紅袍法師再次喝了一口酒,表情更加變得不可琢磨。 然而這種不可琢磨在丹林頓先生介紹他的新女婿時崩潰得一塌糊塗,他看著被丹林頓族長拉上台去的丹特.摩爾先生,一口酒直接吐了出來,撫m□著xi□ng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事實讓他嘴角抽筋·一時感到有些不可接受。 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秘的丹特.摩爾先生,居然就是他在塞爾的老朋友,被通緝的紅袍法師。 這讓他感到了世界觀的輕微顛覆,更有些m□不著頭腦——明明是逃亡中的人,居然會來尋找這樣一個掩護身份。 休斯抬了抬眉毛,暗自覺得潘尼的做法並不高明·星幕雖然是個小城市,但在墜星海海岸的各條航線商路上還是有著特別的意義,來往的各se人士眾多,耳目混雜,一個陌生的丹特.摩爾橫空出世,當然會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在這麼多各懷不同心思的注意下,掩藏在丹特.摩爾背後的潘尼.西恩很難不lu出絲毫破綻。 他在為自己的朋友著急,而更多的來客卻開始為了自己而著急起來。 見到丹林頓先生居然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既不英武,也不強壯的青年男人禮敬有加,還要招他為女婿,這無疑讓絕大多數來客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為了質疑而來的。 因此很快就有人不懷好意地湊到潘尼身前:「哦,這位摩爾先生,請問你在哪裡高就?」 問話的人尖嘴猴腮,一身誇張的旅行者服飾,這樣的人在費倫各地都不在少數,企圖一舉成名的投機者與冒險家,其實都沒什麼兩樣,巫師看著這個人,又回頭看了一眼被一群shi者從後廊推進來的菲娜那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忽地惡作劇之心大起,便故作隨意地對不懷好意發問的說道:「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浪者,流浪到這裡的時候和美麗的菲娜小姐一見鍾情,並得到了丹林頓先生的認可。」 說著他轉頭看了臉se不善的菲娜一眼,因為這尷尬的鬧劇而感到羞澀,少女刻意地沒有湊到熱鬧的地方,然而巫師的這句話卻飄到了她的耳朵裡——所有人都等著聽丹特.摩爾介紹自己的來歷,所以暫時安靜下去;這句話卻立刻讓菲娜感到一陣惱怒。 惱怒的緣由可以參照詢問者聽到潘尼回答之後的反應,他轉頭面向其他來客一副誇張的表情:「喔?一個普通的流浪者,和我差不多的傢伙,居然擁有那麼多英雄權貴沒有的吸引力,能夠吸引菲娜小姐的芳心?」 許多流浪者都哄笑起來菲娜看著巫師那明顯帶著惡作劇意味的微笑咬牙切齒。 雖然是做戲,但這怎麼說也是場正規的儀式,今天巫師這麼說,明天大概所有人都會傳揚,菲娜.尼爾丹林頓小姐下嫁給了一個流浪者,而且很多傳播者的醋意也會讓這句不褒不貶的話語增添上一些味道怪異的佐料。 不說那個,單是許多人聽了巫師回答後落在菲娜身上那種『一朵花掉在了牛糞上,的視線就讓她開始有些抓狂了。 另外也是對巫師的態度感到惱恨—他似乎真的就是來演戲來的,而且演的是醜角,而且還拉上了她。 她立刻打開一瓶紅酒,仰起喉嚨狠狠地喝了一口,這毫無淑女氣質的動作讓她收到了來自母親的責怪目光,但是她並沒在意,酒精產生的暈眩能夠讓她心情稍微舒服一些。 聽剿潘尼的答覆,許多訪客的臉上都lu出的嘲諷的表情。 一群傭.兵正在對巫師冷嘲熱諷——這當然是出於嫉妒:「真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子。」 在他們看來就是如此雖然對菲娜.尼爾丹林頓抱有幻想,但是所有的冒險者都知道,想要追求到這麼一位大家族的小姐是不容易的雖然丹林頓先生在菲娜之前已經生了一子一女,所以菲娜在家族中的地位注定不高,但是卻是一個很不錯的聯姻工具,雖然巨龍海岸以風氣開放知名,但是這種家庭背景的子女,與平民百姓之間產生戀情的可能xing也並不比那些保守的國度高到哪去。 然而很多人都知道丹林頓先生對於子女非常溺愛,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大概也不會阻止,所以聽了丹特.摩爾的自我介紹,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個小子是走了狗屎運。 再說以前這些人都沒聽過這個丹特.摩爾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麼這個傢伙則有很大的可能xing是一個無名小卒。 「是吧,頭兒,論條件,你都比那個小子合適得多。」傭兵們懷著一肚子酸氣對傭兵團的頭目抱怨著。 許多人的心態都是如此,如果一件寶物自己難以得到卻被比自己條件好得多的人得到了,心裡大概不會有什麼異樣,但是如果取得這件寶物的人,與自己相差無幾或是更為不堪,心裡當然會生出嫉恨。 當然,還是有冷靜的人的,比如這位傭兵團長,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轉向這個出言抱怨的部下:「得了,布亞,你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相信這個傢伙真的是個無名小卒?你沒看到丹林頓先生對他的態度是那樣的恭敬?如果這個傢伙真的是個普通的流浪者,憑著好運得到了菲娜小姐的青睞,又憑什麼會得到丹林頓先生那種程度的恭敬?」 這句話立即讓許多傭兵目瞪口呆,他們看著大廳中央丹林頓先生笑瞇瞇的表情,回想剛才這位先生對丹特.摩爾的神態,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麼說,頭兒,這個小子在裝蒜?」一個傭兵恍然大悟。 「不容易,你終於看出來了。」傭兵團長掃了他一眼:「這個人的來頭肯定不簡單,我們以後要多注意一些,現在收了你們那些白癡的議論吧。」 「那麼大人,我們得清楚這個人的來路。」另一個人拍了拍腦袋。 「憑藉著詢問當然不行。」傭兵團長笑了笑:「等等看,一會兒等那些真正有份量的人來了,我們就有好戲可看了。 這句話讓傭兵們恍然大悟,才想起這場典禮的重頭戲,許多對這件事不滿的各地大人物,正等著尋找時機出手阻撓呢,在這種壓力之下,這位裝神弄鬼的丹特.摩爾大概會現出原形吧。 許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在最初的s□o亂之後,除了少數弱智,都反應了過來,這麼一個能夠讓丹林頓先生青睞的人物,怎麼會是一個普通的流浪者? 看這個人被議論時那副b□瀾不驚的神情,就不是『普通的流浪者,應該擁有的。 他們都迫切地希望著這個傢伙現出原形。 不過那些真正有意採取行動的,卻開始對這個丹特.摩爾的神秘而感到猶疑了。 找不到有關這個人的情報,也就m□不清他的深淺,冒冒失失地下手,顯然是不合適的。 但也不乏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衝動而起的人物。 當然,作為文明人,儘管壓了一肚子的火氣,恩瑟的莫霍爾王子還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大鬧起來,而是壓抑著怒火,端著酒杯走到了丹林頓先生面前。 「我親愛的丹林頓大人,您真的準備將菲娜小姐許配給這個來路不明的流浪者?」!。 I.塞爾之種351憤怒 更新時間:20126280:47:08本章字數:6095 這毫不客氣的話語讓丹林頓立刻皺起了眉頭,附近的人也凝神傾聽了起來,他們都知道,這又是另一輪好戲的開始,他們等的就是這個,眼見好戲又將上演,更多的人安靜下來,讓整間大廳一時有些沉悶。 這句問話讓丹林頓先生非常尷尬,潘尼知道,這是他再次出場的時候了。 如果不能迫退這些來勢洶洶的求婚者,自然會給丹林頓先生留下麻煩,而他也不能讓這些來頭大得驚人的求婚者將不滿的矛頭指向丹林頓家族。 「這位先生,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恩瑟的莫霍爾王子?」在開始宴會之前,巫師自然知道,那些人是菲娜最熱情的追求者。 這個王子的名字,可是位於丹林頓先生提供給他的名單的最前列。 如果能夠讓他偃旗息鼓,前頭的阻礙無疑會小上許多。 不過想要應對這位王子的憤怒可不是那麼容易。 莫霍爾王子見到潘尼堵在了面前,這張看起來平淡無奇的臉一瞬間對他產生了無窮無盡的嘲諷力量,讓他立刻大怒著站了起來,臉上寒意十足:「哦,抱歉,我不想和藏頭lu尾來歷不明的小人物談論這個問題。」 「但是你不得不如此。」潘尼雙手交叉前xi□ng,微笑看著莫霍爾:「親愛的王子殿下,你要清楚,憑著你的財勢和權位是無法打動菲娜小姐的芳心的,丹林頓先生也不會接受你的威脅。」 其他的來客看到正面的戰火已經燃起,又聽到這句話,更加地提起了注意力。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神秘莫測的丹特.摩爾,怎樣讓這個來勢洶洶的王子退走。 或是這位來頭大得驚人的王子,能否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現出原形。 要知道,在場的來客之中,這位王子的來頭即便不能稱得上是最大的。但也絕對可以稱作數一數二。 一個規模不小的國家的王族。 哪怕這個國家連年吃敗仗,但是身為一國王子,擁有的財富和權勢也不是大多數前來尋求美人芳心所能達到的。 更何況幾乎所有的費倫人都知道。穆蘭和恩瑟這兩個由異界神祇庇護的族民,王族都擁有著神明的血脈。 這位王子長相高大英俊,器宇軒昂。雖然潘尼的相貌絕對說不上丑。氣質也不猥瑣,但是站在這位王子面前,無論是身材還是氣勢,都彷彿矮了一截,尤其是對方在這種盛怒的時候。 休斯在遙遠處看著這場鬥爭的發生,暗暗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如何應付得了這個來勢洶洶的傢伙,然而更多的視線。卻集中在這位恩瑟王子的身上。 大人物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無數懷著各種用心的人的注意,休斯這次來湊這個熱鬧,其實主要的原因倒是這個正試圖奪回摯愛的王子殿下。 「威脅?我什麼時候做過威脅?」面對巫師的指責。莫霍爾萬分憤怒,他上前一步。充滿了壓迫力地看著潘尼,然後轉向丹林頓,拍著自己的xi□ng口:「我願意能拿出我所能拿出的最有價值的禮物,前來求取菲娜小姐的垂青,這不是我國那些微不足道的珠寶,更不是那些帶著銅臭和鮮血的利益交換,丹林頓先生。」 一股j□動讓這位王子將視線轉向端著酒杯低頭喝悶酒的菲娜:「我的真誠與愛意是我能拿出的最有價值的禮物!」 潘尼嘴皮子一抽。 所有的訪客都靜了下來,這一刻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雖然抱著看好戲的念頭,但是在別人的訂婚儀式上這樣大膽地表示對準新娘的愛意,這種舉動即使是在費倫也能算是驚世駭俗。 潘尼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簡直想像不到只有在上輩子狗血腦殘劇中看到的橋段就在這裡上演,這位莫霍爾王子的魄力已經突破了他所能想像的界限,而菲娜也在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之下不知所措,一副如遭雷擊的表情坐在那裡,嘴chun直打哆嗦。 不像是被感動,倒像是被嚇著了。 而引起了這一切的莫霍爾王子恍然無覺,仍然大聲地說道:「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不可自拔地mi戀上你了,親愛的菲娜小姐,你不會知道我在多少個黑夜中輾轉反側,你也不會知道我曾多少次地在這裡的大門前猶豫徘徊,你不會明白我心中的思念是多麼的熾熱而強烈,但是當我現在站到你的面前的時候,你居然已經決定與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結婚?」 他語音嘹亮,猶如猛獸的咆哮,一邊宣告,一邊揮舞著拳頭,情緒j□動非常:「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他對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嗎?他這幅猥瑣的神情之下,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居心,抑或只是垂涎著你的美貌,用花言巧語欺騙著你?」 被指責為『猥瑣』、『懷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巫師輕咳一聲,想要表示點什麼,而這時菲娜抬起因為飲酒而有些赤紅的雙眼,看著莫霍爾王子,緊緊咬著下chun。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狠狠地彈動了她的神經,一瞬間讓她胃腸翻江倒海。 她當然聽得出,這個王子話語中的j□烈情緒,不過轉而又感到有些好笑。 這個男人她只見過一回而已,只是這一次就讓他念念不忘,原因大概只是垂涎自己的美貌吧。 作為一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菲娜也懷有一些平常少女常有的幻想。 但遺憾的是複雜的背景經常讓她接觸一些懷著異樣念頭的男人,家人的頻繁告誡進入了菲娜的心裡,漸漸地,她對男女之間的接觸就有一種強烈的提防心理。 雖然會無拘無束的和一些熟悉的水手開玩笑,但是卻很是緊張於是否有人懷著異樣的目的接觸自己。 因此在面對潘尼的時候,她總是懷著嚴密戒備心理。 而巫師近些時候的舉動,卻讓她這種戒備更嚴密了。這場典禮更是讓她神經緊張,莫霍爾王子縱情j□烈的表白,讓她緊張的神經更加有些崩潰,她眉心跳動著再次倒了一杯酒,仰頭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試圖讓自己安定下來。 這個時候可不能歇斯底里地發脾氣。 在丹林頓夫fu面前,菲娜一直是言聽計從的好孩子。 看出來女兒的情緒不太對勁,丹林頓夫人暗暗皺眉。看著一臉無語的丹林頓先生,開始在心裡埋怨丈夫的異想天開。 對一個女人而言如此重要的儀式,似乎並不適合拿來演戲。 她終於發現了這個計劃的巨大漏洞。 「啊。菲娜小姐。你為什麼會借酒消愁?難道這場典禮真的並非如你所願?」莫霍爾王子從少女的舉動中發現了什麼,兩步走了上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潘尼按住了肩膀。 他甩了一下,沒有甩開潘尼的挾持,憤怒地轉回了頭去:「哦,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難道是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脅迫了菲娜小姐屈服於你?」 「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想和誹謗毫無意義。」巫師輕輕一甩手。莫霍爾王子踉蹌地退後了兩步才站穩,所有的旁觀者紛紛心中一突,這位王子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這說明這個名叫丹特.摩爾的傢伙體內的力氣與這幅看起來沒什麼武力的外表並不符合。 而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這場好戲似乎到了一個**。 他們都十分想知道。這場好戲究竟如何收場,如果不能應付這位王子。那麼丹特.摩爾和丹林頓家族無疑會大失臉面,而莫霍爾王子的疑問也是所有人好奇著的。 究竟會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菲娜才會嫁給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 「聽著,我不信我會輸給你,卑鄙無恥的傢伙,你應該自覺地離開這裡。」 「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裡,只有這裡的主人說了算。」潘尼暗暗頭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要驅走這位來勢洶洶的王子,用暴力顯然不太合適。 那麼就只有期待著菲娜的配合了。 「不,天知道丹林頓先生還有菲娜受了你的什麼脅迫?」莫霍爾王子憤怒地指著潘尼:「你指望著我上你的當嗎?」 「那你想要怎麼辦?」潘尼眼角挑了挑,用一副好笑的表情看著莫霍爾:「像兩隻鬥雞那樣決鬥?你認為我會把菲娜當成綵頭?或者你對她所謂的愛意,就是這樣的淺薄?」 莫霍爾王子的臉在這一句擠兌之下變得漲紅,本來想要用長劍將這個傢伙紮成篩子的想法因為潘尼的揶揄變得難以出口,不過憤怒和心中沸騰的正義讓他覺得有必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於是他轉向菲娜,單膝跪地,大聲說道:「菲娜小姐,你聽到了他的話嗎?這個卑鄙的傢伙是多麼的狡猾啊……請你允許我用我的劍捍衛你的自由!」 情節急轉直下,發展到了決鬥的地步,所有圍觀者的呼吸紛紛屏了起來。 這可是足夠引為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談資的好戲。 雖不知結果如何,但是欣賞了前面那些戲劇xing段落,所有來訪客人都感到不虛此行。 如果能看到事情的結果,那就更好了,引發了決鬥,無論是恩瑟的王子被刺死,還是丹林頓家族的新女婿被刺死,抑或其後引發出更多醜聞,都是大大值得關注的好戲。 這些人的好奇之心熊熊燃燒,將目光的焦距對準了現在事件的中心。 「夠了。」面se緋紅的菲娜.尼爾.丹林頓顫顫巍巍地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她嘴角抽動,渾身上下都顫抖著,似乎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巫師眉頭暗皺,他剛才就在通過心靈感應術和菲娜傳遞信息,讓她配合著將戲演完,但是現在看來,她的情緒似乎不是一般的異樣。 都是些無聊的傢伙…… 被若幹道目光如同看猴子一般凝視,菲娜的精神中的混亂已經到了一個頂點,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禮服,她當然知道這身服裝對於一個少女的意義。 這本該是她面對心儀對象的時候,享受幸福的夢幻時刻;但是這一刻,她的心情感到無比地憤怒。 這股切齒的憤怒讓她對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生恨意,包括籌備了這場戲劇的巫師和父親,前來攪局的莫霍爾王子,直至那些看好戲而來的圍觀群眾。 沒有人考慮到她心中的感受,只是這樣將本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時刻之一當成了一場玩笑。 這個時候,她無比悔恨自己為什麼會同意父親的建議,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把這個儀式當成一場戲劇是多麼的荒謬。 於是一雙憤怒的視線落到了潘尼的臉上,他脊柱感到一陣冰涼,卻見菲娜兩步走到他的身前,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發紅的雙眼,兩手扳下他的腦袋,巫師猝不及防之間,嘴chun就接觸到了另一片柔軟。 「你!你!還有你們現在都滿意了吧!!」 片息之後,她離開了潘尼的臉,睜開發紅的眼睛,擦了擦嘴chun,跺著腳憤怒地喊著,又狠狠地瞪了巫師一眼,大哭著轉身跑出了大廳。 宴會廳一陣寂靜,落針可聞。!。 I.塞爾之種352夜會 更新時間:20126290:46:05本章字數:5345 「抱歉,失陪。」 女主角都發飆了,這場戲當然沒法再演下去了。 潘尼一揮袖子,一道光芒閃過,身影就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他是個巫師!」許多眼力尖銳的人立即看了出來。 只有巫師才會這麼自然地使用法術。 所有的人這才明白,原來丹林頓的族長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一個巫師。 這也並非稀罕事,作為一個掌握著超自然力量的群體,巫師自然是許多達官貴人巴結的對象。 莫霍爾王子在原地如同癡呆一樣站了一會兒,然後咬了咬牙,一揚斗篷,帶著一隊隨從離開了宴會廳。 最大的熱鬧隨著女主角的發飆終結,這場宴會堪稱不歡而散,丹林頓夫fu和僕者們掛著勉強的客套笑容將所有來客送出門去。 不過對於更多的人而言,卻讓他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候裡面有了談資,因此他們的心情並不沮喪。 休斯的視線凝注著女主角離去的方位良久,也戴上兜帽,有些隱藏地離開了宴會廳。 「親愛的,這回我們可出醜了~」直到送走了所有客人,望著一片狼藉的大廳,丹林頓夫人有些無奈地向丈夫發出抱怨。 「呃……看開點,反正像我們這樣的家族,時不時弄出一點醜聞來才是正常的吧。」丹林頓先生到仍是那副樂呵呵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在意:「總之,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不是麼?」 丹林頓夫人抬了抬眉毛。嘴角抽動了兩下,忽地想道:「親愛的,剛才我們的寶貝菲娜,第一次親w□n男人吧。」 「第一次親w□n的明明是我。」丹林頓先生出言糾正,卻馬上被他的妻子瞪了回去:「如果只是演戲。菲娜的情緒不可能那樣j□烈,她與那位先生之間肯定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丹林頓先生笑容有些僵硬,但看起來仍是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哦。迪塞爾先生也不錯……年輕有為,呃……」 「他已經有老婆了,上個月剛剛結婚。是西門的望族。」丹林頓夫人再瞪了男人一眼:「親愛的。你在想些什麼?」 「問題是……」丹林頓先生咂了咂嘴,將無奈的眼神投以夫人:「我們能夠代替菲娜做決定嗎?還是你認為,我們能夠抗拒長老或是那位先生的意願?」 夫人眼皮跳了跳,最後只能無奈地晃著腦袋,歎了口氣。 …… 沿著腳步徑直追到大小姐的閨房,巫師卻有些猶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門推開。 他也不知道推開門之後該做什麼,天知道只是演一場戲。卻讓她生出這麼大的情緒。 不過他還沒有猶豫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小門卻自己敞開了。 lu出來的小臉仍舊帶著兩道淚跡,不過沉著的眼光讓潘尼知道站在眼前的是寄宿在這幅身軀內的另一個人:「長老大人。菲娜的情緒很不對勁。」 「她剛剛潛下去了。」安森菲雅皺了皺眉,指著自己的心口:「無論我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剛才卻完全相反,我很想代替她幫你演完這場戲,但她的情緒太j□烈了。」 「為什麼會這樣?」巫師皺了皺眉。 「可能是因為和她演這場戲的對象是您吧,迪塞爾先生。」安森菲雅晃晃頭,有些無奈地歎息起來,她從房內走出,反手帶上房門,倚靠著欄杆,雙臂交叉著與巫師對視:「你知不知道你在菲娜的心目中的形象是什麼樣子?」 「或許是一個混蛋吧。」回想著菲娜以往對自己的態度,巫師的表情有些怪異。 「一個很特別的混蛋。」安森菲雅補充:「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有些這個年紀的女孩的幻想,遇上你這種比較特別的異xing,往往會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認為她把你當成一個混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是你大概不會知道,她每天睡眠之前,一般都會想到你,嗯,就是這樣……」 「這樣?」巫師的表情更加古怪。 「如果閣下沒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我想菲娜會用另一種態度來面對你。」長老再次歎了口氣:「她最不滿的其實就是這一點。」 潘尼的嘴角開始抽搐。 「我會嘗試勸慰她,或許今天這樣安排就是一個失誤,她太傷心了。」安森菲雅轉過頭去,忽又扭回半邊臉,一隻眼睛看著巫師:「不過迪塞爾先生,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菲娜,她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想不會太短,以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雖然我願意考慮你的感受,但更不希望菲娜因為我的工作而受到傷害。」 她拉上了大門。 巫師佇立了片刻,搖了搖頭,片刻之後,將視線轉向院子東側,他施展飛行術,跳躍過去,一直到了府邸之外的海岸邊,落在一艘船上,潛行到了一間艙室之旁,悄悄探查了一陣裡面的情況,然後就打開門走了進去,在艙室中人警覺的注視下lu出真容。 休斯看見自己的老朋友出現在自己艙室裡,非常驚異。 「看來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有些隱秘啊,休斯。」潘尼坐在了桌旁:「連隨從都不帶一個。」 「確實,是一個秘密行動。」休斯起身,從chuang底下掏出一套茶具,擺在桌上:「你真是嚇了我一條,哦,叫你摩爾吧,你竟然會去做丹林頓家的女婿,這可不利於你的隱藏。」 「我隱藏的時間不會太久了,休斯。」巫師笑著搖了搖頭:「不然我在宴會上根本就不會現身見你。」 「這樣?」休斯挑了挑眉毛,心中暗自驚異,不過卻沒有感到過於意外。 因為在宴席上他就知道,這個老朋友的奧術力量已經達到了他難以測度的境域。不過面對潘尼有點狂妄的語言,他仍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老朋友,雖然我大概能明白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但是你要清楚,你在國內的仇敵力量大得驚人。」 言下之意是巫師想要報仇還沒那麼簡單。 潘尼微笑著搖了下頭:「其實。我正想詢問一下國內的局勢,那兩位仍然把持著大局?」 「是的,杜克蘇斯瑞姆已經被他們擠到了西面沿海地區。其他幾位首席或是隱蔽,或是表態支持,現在塞爾的權力還握在那兩位的手裡面。」休斯樂於為潘尼解釋國中局勢:「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的權力越來越大。但是膽子卻好像越來越小一樣,長時間隱藏在自己的巢xue之中,已經很少出現在國內的各種公眾場合上了。」 潘尼暗自點頭,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追不到他,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自然明白,他們隨時可能遇到方法論被針對襲擊的危險,這種情況下。深居簡出才是明智之舉。 他目光變幻,暗自琢磨。 隨著法力和勢力日漸強大,巫師已經漸漸察覺到。距離返回國內的時機越加接近了,然而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切入口——他不可能帶著一群手下光明正大地攻入塞爾剷除仇敵。這無異於自殺。 他必須知道,塞爾國內,有哪些條件是他可以利用的。 「不過摩爾,我想我幫不了你什麼。」休斯喝了口茶,面se變得有些猶豫:「國內局勢混亂,連我的父親都已經長留在了租界,和國內之間只存在著一般的聯絡了。」 巫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休斯這樣的想法並不過分,從道義角度來看,潘尼當然不能為了報仇把他拖進去。 他來到這裡,更大的目的是再次刺探一下這位老友的態度,進而詢問一下國內的局勢。 塞爾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國度,離巨龍海岸又有一段相當之遠的距離,「還有就是我們和穆蘭人之間的戰爭。」休斯解釋道:「雖然暫時還是互有勝負,但實際上戰局相當不利,兩方在最南端的山區糾纏不休,南方軍團倉促調集,儘管有你發明的巨神兵,但穆蘭的北方軍團實在是太大了,他們想要進攻塞爾已經很久了。」 巫師聽到這裡,忽然覺得很有趣。 他逃脫時炸毀了布萊克霍爾之石,以至於南塞爾出現混亂,組建魔物大軍計劃破產,以致軍力不足,不過他創造的巨神兵又彌補了這一點;這樣看來,雙方的戰爭打成這個樣子,真正的戰局主導者倒是他這個距離戰場千里之外的傢伙。 不知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在進行這場戰爭的時候心中作何感想。 當然,他們很可能還不知道,炸毀了布萊克霍爾之石的人就是害他們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的大敵。 「好了,謝謝你,休斯。」巫師點了點頭,寒暄一陣,就準備告別,而臨走的時候,又被休斯叫住:「等等,還有,你得注意一下那位莫霍爾王子。」 「注意他?」巫師抬抬眉毛,想到了那位癡情而又暴躁的『情敵』。 「我這次就是為了調查他而來的,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差事。」休斯m□了m□鼻子,表情有些無奈,而當他將頭轉向巫師的時候,就變得嚴肅起來:「瀚土這些年和國內之間的海岸航線被一群海盜侵擾,根據據點間諜的調查,這些海盜是恩瑟當局組織起來的。」 「政府當局組織海盜?」潘尼張開嘴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個國家的政府居然做出這種沒品位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驚詫。 「他們和穆蘭的連年戰爭已經輸到了將近山窮水盡的地步了,為了搜刮物資籌備軍隊,那位國王似乎已經不擇手段。」休斯壓低了聲音說道:「而那位王子,則很可能是這個海盜團伙的幕後首腦,你這樣得罪了他……很可能會遭到報復……」 潘尼瞇起了眼睛。 這種老套的情節,他沒有感覺到出乎意料。!。 I.塞爾之種353秘衛 更新時間:20126290:46:06本章字數:6312 帶著老友的警告,巫師離開了船舶,在海港口站了一陣,摹地打了幾個響指,一個灰se的身影須臾出現在他的身側。 這位從焰匕組織裡調來的資深殺手已經追隨了巫師許久的時間,雖然名義上是潘尼的護衛,但是他自己卻沒察覺到這位巫師有什麼用得到他『護衛』的地方。 作為刺客之父逝世後焰匕組織身手最高明的刺客,灰衣人的隱匿和刺殺功力在組織中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即使在費倫,也能稱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他卻發現,每當他試探著想要靠近巫師近身的時候,都會被巫師看出形跡。 作為一個護衛,他只能在距離潘尼三碼之外的地域行動。 這無疑讓灰衣人知道這個巫師是個極為難以刺殺的對象,那麼他這個名義上的護衛也是可有可無。 不過如果有可能,他還是盡量追隨在這位大人的身側,因為偶爾會出現一些麻煩,只適合他這樣的人來處理。 比如現在。 「你去監視那個莫霍爾王子,如果他對我意圖不軌,你就立即採取行動,如果他離開了海港,想辦法在他進入恩瑟之前將他殺死。」潘尼吩咐道:「你可以通知其他焰匕的成員來協助你,但千萬注意,不要洩lu形跡。」 灰衣刺客目光閃爍著點頭應命,向後退了兩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自從投靠了潘.迪塞爾以來,他們一直被巫師拿著大筆錢財供養著,這個時候用得上他們,當然要認真對待。 正如潘尼所料。莫霍爾王子正在星幕海港屬於自己的豪華船隻的臥房之內,籌劃著向情敵進行報復。 「我一定要殺死他,殺……死他。」他咬牙切齒地拉長了那個單詞的音調,一股殺氣隨著他的話語滲透出來,讓站立在艙門口的宦官的筋骨肌肉都開始發寒。 這位王子殿下在房間中前後踱步。忽地朝宦官招了招手,宦官打個寒噤,然而面對莫霍爾王子y□n鶩目光的注視。只得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查到那個傢伙的真實身份了沒有?」莫霍爾王子咬著牙齒詢問。 宦官鉗口結舌,迅速地搖了搖頭。 「真是一群廢物。巫師、哦、該死的巫師。我想我們得找更專業的人來對付他。」莫霍爾王子目光閃爍片晌,再次轉向宦官:「我問你,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出名的盜賊組織?」 「以前有暗夜面具,不過就在去年,被西門的那位**師迪塞爾剷除了。」宦官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然而這個答案明顯不能讓莫霍爾王子滿意,他馬上改口:「不過我們還在查……」 「查?拿什麼查?」莫霍爾王子緊緊捏著拳頭,表情更加y□n森:「給我從國內召喚兩個精英秘密衛士過來。」 「精英秘密衛士?」宦官張開了口。 那可是恩瑟皇室的近衛軍隊。擁有異界神王的賜福,並自幼就經受嚴格的訓練,戰鬥、刺殺、刺探情報樣樣精通。一般的情況下,他們都不會輕易離開皇宮。如莫霍爾這樣的王子,能調得動的也只有兩個,而一年只能調動三次。 不用多嘴去問王子殿下調用這些精英衛士的目的,宦官立即知道這是殿下要殺死那個礙眼的情敵。 「不過殿下……」忽地想起一事,他嚥了口口水。 「不過什麼?」莫霍爾不耐煩地一瞪眼睛。 「不過現在已經這麼晚了……」調遣秘衛需要恩瑟之王的手令,這麼晚驚擾一國之主,很可能引來帝皇的憤怒。 「晚?趁著這個傢伙今晚離不開星幕,我們還能把握他行蹤的時候,立即派兩個秘密衛士把他殺死,這是最好的主意!」莫霍爾王子揮舞著拳頭咆哮著:「滾回去告訴父王陛下,如果他還想要星幕的財富,最好立即起chuang!」 感受到莫霍爾的急怒,宦官屁滾尿流地跑出了艙室,望著被反手帶上的門,莫霍爾穿著粗氣。 下午遭受的恥辱和心中的怒火與妒忌讓他恨不得立刻就將那個丹特.摩爾殺死。 丹林頓的明珠,一定要歸他所有。 不過一直過了良久,一直到半個多分時過去,他也沒得到宦官的回報,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對。 哪怕只是一個口信,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面,也足夠送到了,究竟行不行得通,也至少應該給他一個准信。 摹地一股冰冷的氣息落入他的感應之中,一股恐慌一瞬間在他心底浮起,他打開窗戶大聲地吼叫起來:「水手!衛兵!水手!衛兵!衛兵!……」 一片沉默應答著他的呼喚。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舷窗,一縷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音進入他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將慘白se的臉轉向自宦官走後一直緊閉的門扉,一股鮮血從門下的縫隙流進室內的地板,又順著縫隙,讓門前的一片地板在燭火照耀下meng上一層淡淡的紅光。 隔著這扇門扉,莫霍爾王子聽到門把手被扭動的聲音,他屏住呼吸,顫抖的手伸向掛在chuang頭的長劍,待到m□到劍柄猛地緊握上去時,瞳孔卻瞬間長大。 他緩緩地低頭,卻見一截刀刃已經從自己的xi□ng前冒了出來,鹹腥的液體一瞬間從喉嚨湧入口腔…… …… 風和日麗的正午,菲娜坐在溫暖的船甲板上,陽光懶散地灑下來,雖然還未到一年中最溫暖的時候,但是在氣候溫和的海岸,這樣的天氣卻是再好不過。 兩隻潔白的小腳在甲板外晃來晃去,女船長低著腦袋,偶爾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但是始終不扭頭看一眼坐在另一邊的巫師。 從鼻子裡哼出的斷斷續續的曲調。看來心情不是很壞。 這讓潘尼微微鬆了口氣。 在之後的幾天裡,菲娜一直住在丹林頓府邸,安森菲雅也不急於去潘尼的法師塔進行監視海拉瑟的工作,似乎在她的心目中,照顧好菲娜的心情才是更要緊的事。 潘尼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債多了不愁。但這句話並不適用於風流債,尤其是對現在的潘尼而言。 面對似乎完全不想和他交流的菲娜,巫師就好像一隻面對刺蝟無處下口的狐狸。 從側面看來。這是個ji□o顏如花的妙齡少女,就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讓西門城的英雄人物感到棘手。 難不成要假戲真做? 巫師托著下巴。開始詢問自己。他能夠照顧好她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因為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他皺起了眉頭,開始尋找話題:「菲娜小姐,你知道,我有很多位妻子……雖然未必都擁有合適的名義,但我都是拿對待妻子的態度對待她們的。」 哼唱的曲調戛然而止,少女臉上的微笑表情僵硬了起來,她轉頭看著巫師。眉毛微微皺了皺,哼了一聲,又轉了回去。 似乎是在嘲笑著巫師的自作多情。 「好吧。雖然難以判定你心中的想法,但是考慮到我們以後要在一起很長時間。所以我們必須事先約定好一些事情,這樣才能夠保證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出現誤會。」潘尼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你知道,你不可能總是讓安森菲雅大人出面。」 經過刻苦修行的安森菲雅長老耐得住寂寞,而且即使不操控菲娜的軀體,強大的意志與精神也能讓這位長老感應到外界的事物。 但是菲娜卻做不到這一點,作為一個還算普通的少女,只要意識沉入黑暗一段時候,就會明顯地感到不適。 所以若是配合安森菲雅長期與潘尼相處,想要永遠不和巫師說話是不可能的。 「約定?」菲娜嘟起了嘴,似是嗤之以鼻。 巫師正在驚喜於菲娜終於對自己開口說話,卻馬上發現在說出這個詞之後,菲娜再次閉上了嘴。 這讓潘尼感到微微地生氣,這幾天以來,為了讓這位大小姐平息怒氣,他和安森菲雅幾乎使用遍了手段,道歉的話他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而安森菲雅的勸慰也一刻沒有停過。 但很顯然,她仍在鬧脾氣。 這已經和生氣無關了,而是在刻意讓潘尼不舒服。 他站起來,朝菲娜走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見到巫師逼近,菲娜原本鬆懈的神情立刻警惕起來,身子縮成一團縮到甲板一角,緊張地看著潘尼,小腳連續踢向巫師逐漸靠近的身體:「別過來。」 面對踢過來的小tu□,法師只是一俯身就將之抓入手中,菲娜尖叫一聲,被巫師拉到身前,一抬頭,就看到那雙有些煩躁的黑se眼睛:「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潘尼的表情分外無奈:「如果脾氣發夠了,也應該談談正事了。」 「正事?」菲娜哼了一聲,眨了眨眼睛,看著被巫師握住的小tu□,臉龐開始發紅,然後垂下了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 她用帶著些祈求的語氣說道。 潘尼鬆開了手,又坐回了另一邊。 「……你,你究竟叫什麼名字?」過了一陣,她的聲音進入巫師的耳朵。 他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菲娜認真的視線:「無論是潘.迪塞爾,還是狗屁不通的丹特.摩爾,都是用來糊弄人的吧,我還不知道你究竟叫什麼呢。」 法師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 …… 「看來沒問題了。」安森菲雅微笑對巫師說道:「你做得非常好,迪塞爾先生。」 「解決了就好。」巫師眨眨眼睛,忽地發現安森菲雅的表情有些曖昧,這似乎是一種錯覺,因為她和菲娜共享著同一張臉龐,也就讓他感到分外地古怪。 他到最後也沒弄清楚菲娜是怎麼想的,但總算是讓這位活潑開朗的大姑娘恢復了正常。 不過長老這樣的注視倒讓他開始感到不好意思,開始尋找話題分散安森菲雅的注意力:「對了,長老大人,我已經做好了方法論蛻變和研發新法術的一切準備,回到法師塔之後,我就會立即進行封閉式研究,以期在盡快的時間內到達源海的最外圍。」 「源海的最外圍。」安森菲雅換了一種目光看著潘尼,片刻才點了點頭:「很不錯,法術研究對現在的你而言確實是最重要的,在這個年紀擁有這個成就,你距離超越界限的領域已經很接近了。」 「是的……」巫師揚了揚眉毛。 他確實已經到了超越界限的邊緣,尤其是在經過對上古邪物力量的研究之後,他對以後發展的路線,更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這種認知讓他更有自信面對眼下的挑戰,方法論演化本是個極為嚴密的工作,按照道理,潘尼剛剛達到能夠施展第八環法術的水平不算很久,這一階段的方法論還沒磨合完成,不應該倉促進行進一步研究,但是這股自信讓他決定踏出這一步。 時間不等人也是個重要的原因。 不僅僅是為了盡快返回塞爾,他還預感到,更大的挑戰即將近了。!。 I.塞爾之種354龍巢 更新時間:201262922:21:49本章字數:5808 這裡是寒風肆虐的北地,儘管嚴冬已過,然而天氣並沒有因為季節的變遷而有所改善。 相反,由於大批棲息在北方山野中的野獸從冬眠中驚醒,對於冒險者或是依靠山中物資生活的人反而更加危險了。 當然了,即使在天氣好的時候,這片地區也安全不到哪裡去。 猛獸,惡龍,魔物,甚至游dang於一些山區深處的不死生物,北地號稱是冒險者的天堂,正是因為許多冒險者到了這裡之後就很容易進入天堂。 有些自信的強者願意前往北地,或是為了榮譽與財富,或是為了挑戰自我,但是對於更多的人而言,沒事還是不要往北地亂跑為好。 有些敢於來這裡冒險的美麗女xing偶爾會在一堆營火旁遇上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英俊男子,他的外貌看起來有些憂鬱,在夜風裡彈唱著優美的曲調,彬彬有禮而談吐雅致,許多女xing面對這樣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難免心旌神搖難以自持,很少有人能夠嗅到隱藏在這個優雅的黑衣男人背後的死者氣息。 即使有些神靈的shi者能夠嗅出不對,也難以抵擋這個男人或軟或硬的攻勢——很多時候,這結果並不會危及生命,只不過會成為某個強大不死生物用來試驗生產子裔的實驗品。而若有人試圖努力反抗的話,這個彬彬有禮的男人就會lu出猙獰的爪牙,與他那眾神都感到顧忌的恐怖力量。 自從不死之王奧庫斯創造出多元宇宙第一個不死生物而始,多元宇宙中無數強大的死靈術愛好者在『創造最強大的不死生物』這一課題上前赴後繼,從骷髏、殭屍到骨龍、幽影,直到巫妖、半巫妖。強大的不死生物不斷地被創造出來,到了半巫妖這個層次,力量甚至可以與神明匹敵。 但是這還不是多元宇宙中最強大的不死生物。 如果要將個頭銜頒發給一個具體的不死生物,大概很難以挑出一個擁有足夠說服力的對象;然而若是列一個候補名單的話,那麼『朵高索斯』這個名字。一定會出現在這張名單上一個相當醒目的位置。 這只並不知名的遠古巨龍在轉化成龍巫妖之後,於奧術的道路上突飛猛進,更具有了遠遠超過種族限制的強**力——作為一名龍巫妖。它甚至能夠施展傳奇法術。 沒有任何一條憑著血脈和天賦施法的龍類或是不死龍類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以人形態遊歷費倫各個奧術領域發達的國度,並硬生生封閉了來自血脈的對他奧術觸覺的干擾,如同一個普通巫師那樣通過刻苦研究。這才得到那種力量。 作為一名施法者。朵高索斯的法力強大到足夠令哪怕任何一個人類的傳奇法師仰望,即使是活得最久的古帝國大奧術師也要望塵莫及,他不僅僅擁有他精心研究出來的多個傳奇法術,還擁有一個傳奇巫師所能釋放的所有等級的通用奧術。 除此之外,龍類與生俱來的血脈法術他一樣沒有荒廢,要知道,大多數遠古龍都能夠如同一個頂級術士那樣施展出第九環的奧術。 當一隊足夠強大的冒險者面對朵高索斯的時候,會發現他們面對著一個施法能力相當於一個傳奇法師和一個頂級術士相加的恐怖施法者。更可怕的是,這個傢伙還有一副屬於龍巫妖的強大身軀,更經過許多秘法強化——一般對龍類而言的致命傷對他而言就好像撓癢癢。 即使是神明的化身親自降臨。也很難消滅這個怪物。 所幸這名龍巫妖並不愛好出風頭,他生活的全部意義就是創造更多種類的異形後裔和研究更強大的法術。有大批被他操控著的爪牙為他服務,在北地的巢xue中,他的生活異常悠閒。 人形態的朵高索斯從chuang上爬下來,拍了拍他xing奴光滑的屁股——一條被禁錮成人型態的青年雌xing紅龍,否則以他龍巫妖的真實形態,是不可能做到讓這條母龍懷孕的。 很難猜測出這條不死龍如此熱衷於創造後裔的原因,據一些博學者的猜測,朵高索斯可能希望通過這種行為找出一個方法,擺脫這讓他尷尬非常的龍巫妖形態。 在許久之前,因為一道致命的舊傷口,這條遠古黑龍被迫找到一個龍巫教徒,接受了轉化為龍巫妖的儀式,然而在轉化完成之後,他立刻將那個龍巫教據點中的所有教徒統統殺死,隱瞞住了自己這條龍巫妖的存在。 在朵高索斯看來,那些信奉一個白癡信條的龍巫教眾的精神都有問題,它才不會陪他們玩那危險的與整個世界為敵的遊戲,雖然他是一條亡靈龍,但他可從來不信『亡靈龍統治世界』這種明顯屬於異想天開的歪理邪說。 解除了麻煩之後,他就開始選擇擺脫這幅死靈形態的方法:迫不得已成為龍巫妖,但不代表著他喜歡這個形態,就好像正常人絕對不會願意變成一個擁有正常思維永生不死的骷髏一樣。 因此他試圖通過繁衍後裔的方式,創造出一個能夠完美承載他力量的軀體,進而完成這種轉生,與此同時,他還積極地創造更多種強大的法術,這種工作甚至得到了上任神秘女士密斯特拉的讚賞,並許諾當他的法術研究完成之後,會賜予它選民的身份,不過那都是動dang之年之前的事了,動dang之年之後,隨著魔法女神換人,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朵高索斯並沒有停止他的實驗和生活,一切仍在繼續。 他彈了彈手指,一條黑se的袍子出現在他的身上,曾經為了學習學院派的奧術而已人形態行走費倫,他已經習慣了如此,作為一名不死生物,也省去了早餐這一步驟。他走進實驗室,就要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時,摹地抬了抬眉毛。 有入侵者。 而且直奔著他的巢xue而來。 這讓他驚訝非常,因為據他所知,整個多元宇宙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他巢xue的位置。 作為一個小心謹慎的傢伙。朵高索斯對自己巢xue的保密措施十分嚴密,所有被他抓來的各族xing奴都被禁錮得很嚴實,就連外出都做不到。而這座巢xue在北地的出口處,更做了精心的隱蔽,以他這樣強大的奧術力量。做出的掩蔽足以瞞過神明的注視。 朵高索斯決不允許任何外人知道他巢xue的所在。在任何時候,能夠自由進出這座巢xue的存在,也只有它主人一個而已。 但這個入侵者的到來告訴朵高索斯自己的保密工作出了破綻,就在下一刻,他的身軀出現在巢xue之外。 他的巢xue是一座隱藏在虛空裂縫中的法師塔,法師塔異常的高大,足夠裝得下幾十頭巨龍——這是為了方便各種形態的朵高索斯還有他的xing奴們在其中活動。 在這法師塔外,虛空裂縫與主物質界的交界處。混亂的裂隙能量就是一重天然的防線,而經過朵高索斯的佈置,這條防線的力量更是驚人。 不過這條防線卻沒有擋住入侵者進入的步伐。 朵高索斯瞇起眼睛。瞳孔中閃爍出磷火的光芒,從裂隙亂流中踏出的紅se死靈龍正對上他的注視。巨大的身軀明顯晃動了一下,發出一聲低沉的靈hun咆哮,眼眶裡的磷火自然地微弱了幾分。 這條紅龍巫妖在與朵高索斯對視的剎那間心生恐懼。 這是源自弱小者對於強大同類的仰望。 「……末日爬蟲?」有些含混的聲音從紅龍巫妖的背上發出來,朵高索斯應聲望去,看到龍背上站立的矮小骷髏,當他看到這骷髏那銀se的磷火中跳躍的興奮之時,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這似乎是在看什麼珍惜的東西、又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寶物,似乎沒有敵意,但朵高索斯清楚,當自己在看那些讓他感到滿意、恨不得永久佔有的xing奴或魔法道具時,有時就會lu出這種目光。 這個陌生巫妖呼喚的是他的綽號——來自幾個他見過的巫師,比如伊爾明斯特和凱爾本黑杖,他們通過密斯特拉知道了朵高索斯的存在;龍巫妖對這一點也無可奈何,為了更好地研究法術,他曾經與上代魔法女神做了一些交易,也因此讓許多神秘女士的選民得知了他的存在。 不過他出現的時候,薩馬斯特已經被蘭森德爾打成了灰燼,陷入了長眠,朵高索斯也就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墮落選民。 「我是薩馬斯特,我想閣下聽過這個名字。」 當這個巫妖報出自己大名的時候,朵高索斯也就將這具骷髏和一些傳聞掛上了聯繫。 朵高索斯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名龍巫妖,他當然知道轉化龍巫妖的方法是誰創造出來的。 「這裡是我的巢xue,並不歡迎外人的造訪,既然閣下已經來了,那就請不要離開了。」感覺到對方的來意不善,朵高索斯抬起一隻手,幾道身影從法師塔中飛出來,隨著幾聲咆哮,十幾頭頸項上纏繞著粗大精金鎖鏈的巨龍出現在龍巫妖的身際,對騎在紅龍巫妖背上的薩馬斯特發出一陣陣怒吼。 在面對外敵的時候,俘虜來的奴隸也能派上些別的用處。 「我的龍群期待著您和您坐騎的骨頭。」朵高索斯表情冰冷地說道:「雖然腐朽了些,但嚼起來或許會更脆也說不定,有個詞叫入口即化說的就是這個,這位薩馬斯特先生。」 「冷靜點,偉大的不死之龍,你要相信我並未懷著惡意前來。」薩馬斯特的骷髏頭中發出一串有點y□n陽怪氣的笑聲,他揮了揮手杖,一道防護罩將紅龍巫妖和朵高索斯的群龍隔離開來。 「並非懷著惡意?」厚重的黑霧從朵高索斯身體表面噴湧而出,漸漸將他身體周圍數十尺的區域籠罩起來,雷鳴般的聲音從中傳出:「但我感到您的出現就是個巨大的麻煩。」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朵高索斯大人。」薩馬斯特嘿嘿地冷笑一聲,忽然掏出一塊不起眼的黑se蛋白石,正在翻滾的濃霧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不可能!」 朵高索斯有些驚恐的尖嘯聲從中迸發出來,那黑se蛋白石表面也冒出了點點的黑霧:「它怎麼可能落在你的手裡?」 「沒什麼不可能的,朵高索斯大人,你要知道,將您轉化為這個形態的技術正是由我所創。」掌握著末日爬蟲的命匣,薩馬斯特的音調悠閒而冷靜:「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一個巫師會允許自己的造物脫出掌控?何況……迪亞馬特也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存在投入密斯特拉的麾下。」 憤怒的咆哮聲從黑霧中翻滾出來,似乎這一剎那的變故讓末日爬蟲失去了理智。 「多麼偉大的造物!最強大的不死之龍!我的弟子胡魯卡恩,你的犧牲並沒有白費,你的造物必將讓多元宇宙陷入無底的恐懼。」目視著翻滾的黑霧逐漸消散,薩馬斯特看著其中lu出的白骨瘋笑起來:「所有阻擋我的人都將萬劫不復,末日爬蟲,讓這個國度的眾生見識你的力量吧!」 一陣靈hun尖嘯從黑霧的中心爆發,在天空飛翔的群龍靈hun遭遇這陣直入靈hun的衝擊,紛紛暈眩過去,從空中跌落,由纏在脖頸上的鎖鏈懸掛在法師塔的窗口之下。 一雙巨大的骨翼,在黑霧中高高地伸展開來。 狂笑中的薩馬斯特雙眼中冒出更加熾熱的光輝。!。 I.塞爾之種355攻城 更新時間:20126300:11:49本章字數:5759 銀月城一年四季都被mi鎖保護著,作為一座北地著名的魔法都會,這裡的魔法學院遠近知名,北地包括深水協會中的許多巫師,就出自這所城市的奧術學院。 自從銀月nv士艾拉斯卓漸漸不再活躍之後,這所城市的管理者就是奧術學院的**師和銀裝騎士團的統領。 作為騎士團的首腦,瑟尼亞斯.阿萊薩每天清晨都會準時起chuang,巡視城men的防衛,然而就在早晨剛剛起chuang的時候,他就被一陣s□oluan驚動,連鎧甲都沒有穿戴完整,提著劍就衝出了men,眼前的景象讓他臉se一瞬間黯淡失se。 天空上烏雲密佈,城市上空的mi鎖防護出現了無數的裂縫,而在裂隙之外,一團濃重的黑霧遮擋住了大半面天空,原本應有的晨光沒有出現。 而城牆下面,大堆的死靈生物列著整齊的隊列,與城牆上的守衛們對視。 「大人!城市,城市遭到攻擊了!」傳信的士官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阿萊薩騎士長面前。 「不要慌,快去找首席巫師,準備人手守衛m萊薩沉著地揮了揮手,眼睛卻盯著mi鎖上空的那團黑霧。 城市中的施法者早就得到了消息,紛紛趕到奧術中樞去維持mi鎖結界,隨著奧法源力的運轉,mi鎖的裂縫逐漸黏合,而就在這時,變故再次出現。 隨著一群守衛的驚呼,空中的黑霧中,探出一個巨大的影子。 阿萊薩提起的呼吸立刻凝固。 他放大的瞳孔中,lu出一個巨大的龍頭骨——這頭骨的骨質並非尋常屍骨的灰白。而是帶著金屬光澤的黑,若隱若現的銀se光澤在這些骨頭表面流淌,彷彿一串串無可名狀的魔法文字。 半個龍身的骨架探出黑霧,雖然並不比一般的古龍大上多少,但是展lu在這片天空之上。卻讓阿萊薩生出大半個天空都被它佔據的錯覺。 「龍巫妖?」騎士長瞳孔一縮,黑se龍巫妖眼睛裡那淡白se的磷火讓他知道這條骨龍究竟屬於何物。 而這龍巫妖的背上,似乎還模模糊糊地站了個人。他瞇起眼瞼,試圖讓視線清晰,不過他還沒看清端倪。龍巫妖一聲長嘯。儘管在透過mi鎖的過程中有所削弱,這聲尖嘯仍然讓許多銀月衛士頭暈目眩,阿萊薩捏緊了武器,大聲呼喝著讓衛士們穩住陣腳。 最高法師塔倫和奧術師們維持著mi鎖,然而隨著黑se龍巫妖眼睛裡釋放的光線打倒mi鎖防護罩上的時候,好像被一柄利刀切過一般,mi鎖被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幾個年老的巫師悶哼一聲,一翻白眼。本章由為您提供]身軀軟倒在了地上。 「是末日爬蟲……」一隻攜帶者強大魔力的手揮過mi鎖的控制樞紐,容顏yan麗的銀髮nv士透過穹頂看著天空,她清晰的視線。卻能夠看到那條龍巫妖背後的人影:「薩馬斯特……」 艾拉斯卓.銀手低聲呢喃著說道。 她修長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嘴角也是如此。 看著她出現這樣的動作。最高法師塔倫額角出現冷汗:「nv士,我們該怎麼辦?」 「沒有關係,它攻不破這裡。」艾拉斯卓擺了擺手,踏出大廳,踏入城市中心的廣場,抬起頭,皺眉看著天上的龍巫妖:「朵高索斯,你竟然墮落成了這個瘋子的爪牙,以你的智慧,應該不會犯下這種錯誤。」 末日爬蟲居高臨下地瞪視著銀月nv士,並沒做出絲毫回答,一陣大笑從他的背後冒出來:「哈,這是誰?銀月nv士?我曾經的摯愛,你不用多費口舌了,他已經願意為我偉大的目的而努力,從今天開始,就是不死之龍完成對費倫征服的第一步。」 十幾條雙眼冒著磷火的龍屍從黑霧中飛出來,它們的頸項上掛著鎖鏈,另一頭掛在朵高索斯的身上,而在更高的天上,還有數條龍巫妖在雲霄間盤旋。 「薩馬斯特,你已經不可救ya拉斯卓歎了口氣,靜靜地透過朵高索斯骨架的縫隙看著曾經的夥伴和戀人:「不過即使是末日爬蟲,也不可能幫助你完成野心,你們不可能進得來。」 銀月城的mi鎖是由mi思卓諾的遺民巫師設計,堅固非常,在整個費倫大陸都赫赫有名。 「這可不一定,艾拉斯卓,看我找到的新寶貝。」薩馬斯特大笑著,從天上丟下一物,艾拉斯卓瞇起眼睛,試圖仔細分辨這件東西的外觀——這是一節無se透明的晶體小b□ng,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在接觸到mi鎖的瞬間,艾拉斯卓面se劇變。 因為隨著這截晶體釋放的光亮範圍擴大,mi鎖的範圍好像被融化般消散,只是一個呼吸,上空的結界就縮小了五分之一。 「那麼這樣呢?」薩馬斯特得意地收回晶體——他從那兩個伊瑪斯卡使徒的腦子裡面不僅僅獲得了古遺跡的位置,更是得到了這截來自古帝國的神秘鑰匙。 伊西爾亞倫的存在令他很感興趣,不過現在他用得上的卻是這柄鑰匙的神奇效果。 這讓銀月城的mi鎖在他面前變得脆弱了。 見艾拉斯卓面se劇變,他得意地一笑,就驅使著朵高索斯和龍群向mi鎖的空dong發動俯衝。 這座對曾經的薩馬斯特有著特別意義,帶給他無數快樂和痛苦的城市,就要在他手下毀滅了! 他不無得意地再次發出狂笑。 不過隨著朵高索斯的身體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強大力場禁錮,他的笑容也縮了回去。 mi鎖不知何時恢復了原裝。 艾拉斯卓回頭,看到台階上對自己點頭的萊拉.銀手,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深水城的法師們趕來了。 「薩馬斯特?這是……末日爬蟲?」抬頭看著從mi鎖中掙脫,再次回到天上的巨大黑龍巫妖。萊拉麵se變了變。 她當然知道這只龍巫妖的威力,如果它已經被薩馬斯特收服,那麼論正面戰鬥,恐怕整個多元宇宙都沒有幾個傢伙能做他們的對手。 不過經驗豐富如她自然不會在言辭上lu出弱勢:「你們居然hun到一塊兒去了?聽著,別想在這裡胡作非為。薩馬斯特,你得意不了多久。」 「得意不了多久?」見到萊拉的出現,薩馬斯特的表情y□n沉了下去。 深水城的及時來援讓他迅速攻破毀滅銀月城的計劃變得不太可行。而銀月mi鎖的堅固程度,也大大超出他的預想。 以末日爬蟲的力量,加上薩馬斯特。殺死這兩個選民沒有任何問題。即使再多出那一大群法師和銀裝騎士,也不會多費多少手腳,然而加上了這層mi鎖,一切就大有不同了。 他確實需要承認,他沒有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攻破銀月城的能力。 於是朵高索斯和群龍的身軀再次隱入黑霧,黑霧飛速遠離,很快消失在天際,可是薩馬斯特y□n冷的笑聲仍舊在萊拉和艾拉斯卓耳邊環繞。彷彿在提醒他們,有著末日爬蟲的力量,這片大陸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阻擋他了。 「萊拉。這回有麻煩了……」一直到薩馬斯特的大軍在視野中消失很久,艾拉斯卓才長長地吐一口氣。微微闔上眼睛,抬起右手rourou太陽xue:「末日爬蟲……薩馬斯特……」 雖然憑藉著堅固的mi鎖讓薩馬斯特知難而退,但她絕不認為一切麻煩到此結束。 銀月城可以憑借防護脫過一劫,然而費倫的絕大多數城市,面對這一隻強大的隊伍,後果都不容樂觀。 這一群死靈生物,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造成毀滅xing的災厄。 「豎琴手,月星,法師協會,蘭森德爾教會……快點集合所有我們能夠用得到的力量,艾拉斯卓。」萊拉捏緊了拳頭,目光嚴肅:「我們得戰鬥,我們得阻止他,就像從前一樣。」 艾拉斯卓同樣嚴肅地點了點頭,必須阻止薩馬斯特,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次可以讓他知難而退,但是下一次呢? 她的表情更加低沉了,語氣同樣沉重:「嗯,動作必須快點。」 她一面點頭,一面考慮行動方案,想到某些問題,眉mao微微一翹:「不過,我們得先知道他的行蹤。」 「行蹤?」萊拉同樣臉se一變。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這一對破壞力極為強大的組合,加上一大群死靈龍,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會造成巨大的禍事,那麼當然是越快剷除他們越好,集合到足夠的人手,商議好計劃之後,就要盡快行動。 所以掌握薩馬斯特的行蹤就顯得異常地重要。 那麼這位龍巫教的教主即將前往何處呢? 薩馬斯特騎在朵高索斯寬大的脊骨之上,注視著手上的晶體,開始沉yin。 經過試驗,他知道手裡的晶塊是一件罕見的寶物,自從見識過古帝國的遺跡之後,他突然對伊瑪斯卡的一些遺產分外地感興趣起來。 重要的是,無論擁有無窮威力的上古邪物,還是手中鑰匙對應的寶藏,都能幫助他完成對仇敵的復仇,哪怕僅僅是這一塊鑰匙,就差點幫他攻破銀月城。 「鑰匙?」從那兩個深伊瑪斯卡使徒腦袋裡壓搾出的信息有限,為了保密,先知伊立斯肯達因甚至連鑰匙的名字都沒告訴霍西斯,現在薩馬斯特也只知道,這柄擁有著奇異力量的鑰匙,能夠開啟一個寶藏,而這個寶藏,能夠完成伊瑪斯卡的復興。 伊瑪斯卡的復興這樣的宏圖霸業暫且不論,巫妖也不會為了這個和自己沒有一毫關係的帝國拚死拚活,他關心的只是鑰匙本身的力量和遺跡中可能的財富。 尤其是現在,他認為只要再找到幾段鑰匙,讓它的力量更強一些,足以破開銀月城的mi鎖……甚至可以攻破費倫所有防護嚴密的國度…… 「這鑰匙一共分成六個部分,這兩個白癡手裡拿著一段,根據他們的記憶,y□n魂城那裡有一段綠se的,而還有兩段……」薩馬斯特凝視著晶體喃喃自語:「在那個巫師的手裡……七法之杖,唔,還有一筆賬沒和他計算清楚……」 眼眶中的兩團銀火跳躍了一下,他收起晶體,用手杖敲了敲末日爬蟲的脊骨,這只龍巫妖頭骨處熄滅的白se磷火再次燃起,高高地仰起了脖子,在一聲尖嘯中揮起了翅膀。 片刻之後,一團黑霧向東南方向飄去。 而這時,遠在西men的潘尼的奧術研究尾聲已近終結。 I.塞爾之種356新生 更新時間:201263022:52:29本章字數:5729 進一步修正方法論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書mi群2 他屏退一切干擾,在法師塔的密室中一人刻苦研究了整整三個月比他預想的時間稍稍長一些,正好與薩馬斯特在地獄中恢復身體用的時間差不多。 在這個時候,他距離修正完成還有短短的一步。 這一步並不長,難度最高的工作早已結束,他翻著一頁一頁被反覆摩挲到變se的羊皮紙,大量的信息在他腦海中翻湧不息,反覆構造成各種各樣的符號。 作為一個到達這一階段的高階巫師,他只要思維一動,牽扯出的信息就足以讓源海中的源力產生反應。 然而到了這時,潘尼才剛剛明白源海邊際的意義。 能夠接觸的源力在這裡已經到達極限,再往前則是一片hun沌的源海核心,巫師明白,這就是密斯特拉封閉的部分,被古代奧術師定義為第十層以上的高層魔網,當代的任何施法者到達這裡,都不可能再深入一步。 作為托瑞爾宇宙唯一的超自然力來源,無盡源力的源頭,托瑞爾的任何存在想要施展法術,都要用到源海中的源力,無論這法術是來自巫師對奧法的鑽研,還是術士和魔物的血脈,抑或神祇賜予使徒的威能。 無論冠上神術、奧術或是別的什麼名諱,這些超自然力,都要通過源海中的源力進行顯現。 只是促成這種轉化的驅動力有所不同。 巫師的驅動力來自自己的思想,當到達這一步時,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源海內層被封閉的原因。 那裡面的力量已經深入托瑞爾宇宙的本源,如果掌握了其中的力量,一介微弱的凡人也能夠顛覆最強大的神權。 當然,走到那一步的凡人,怎麼看也和微弱這個定義沾不上邊。 巫師忽然明白,源海的內層封閉,可能是眾神共同的決斷,甚至有可能是那位很少出面的神上之神的旨意,不然一個凡人能夠輕易干涉諸神的領域,那麼托瑞爾恐怕就不會如現在這樣穩定了。 這一層禁錮無法打破,走到了這一步的巫師,在對托瑞爾源海的鑽研已經到達了極致。 只是當前這個世界的極致。 潘尼吐了口氣,抬起一隻手,彷彿托舉著什麼東西,儘管上面一無所有,但在巫師的眼睛裡,卻能看到源力無休無止地流動。 他的目光經過手掌,緩緩地掃過整個房間,在他的視野中,每一片區域的物質,都轉化成最原始的源力。 在這個層次的巫師眼睛裡,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看做是變化運動的源力。 雖然已經不可能進入源海的深層,不過對於一個巫師而言,這種力量還遠遠談不上奧法的終點。 到了這一步,巫師已經知道那些具有無窮威能的傳奇法術的力量究竟來自何處, 源海提供的源力,不足以讓具有更高等控制力的法師構造更強大的巫術,構成傳奇法術的源力,需要法師自己去創造。 一個傳奇法師,需要一個自己生產獨有源力的源頭,也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s□人』源海。 也就不用奇怪為何眾神也會在面對一些傳奇法師時選擇退卻,這是一種超越了源海限制的力量,當然可以對他們造成傷害。 這『源海』中產生的源力當然強過托瑞爾源海中的源力,要產生這種力量,所需要的方法論和法術知識可想而知。 巫師還沒找到那個超越界限的方法,儘管他的腳步已經踩上了源海的邊際,但這也代表著,當他想要前進一步時,就會面對更多更巨大的危險,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失足跌落深淵。 方法論的獨特xing注定了每一個傳奇法師的道路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先例能夠讓潘尼用來參考。 他已經有了好幾個方案,似乎距離傳奇法術很近,但他同時明白,即使其中看起來最有可行xing的那一個,距離完善也還相差很遠。 潘尼更不敢肯定,自己的控制力究竟到沒到足以控制傳奇源力的地步,而現階段的方法論,也可能會有一些可彌補的隱患,如果匆匆就開始傳奇法術的研究,很可能讓這種隱患變得不可彌補。 因此他並不能冒進。 方法論最後一步校正完成,不過距離巫師為自己規定的實驗時間結束還早,他再次抬起頭,看著牆壁上繪畫的密密麻麻的魔紋皺起眉頭。 憑藉著靜止時光的那種感覺體會到了源海極限的力量,並將之破譯,進而轉化為自己方法論的一部分,不過在研究這一階段力量的過程中,潘尼反倒是更注意研究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的力量。 他隱約感覺到,這股力量能夠幫助他進入傳奇領域。 懂得了傳奇法師力量的來源,潘尼也就明白了,像潘德瑞姆這種力量不受神系規則束縛的怪物,必然擁有一個能夠產生獨有源力的源頭。 nong清楚這個源頭的存在形式,對他的傳奇道路具有巨大的啟發和借鑒價值。 根據古帝國學者的研究,這個物質形態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暗球體的怪物內部連通著許多虛無的空間,他們推測其中不斷產生著強烈的爆炸,潘德瑞姆物質形態的強大力量就在這些爆炸中產生,並通過他那無數個維管纏繞起來身軀傳達到外界,變得更加的扭曲難以對抗。 所以當潘德瑞姆屍塊中的力量釋放出來的時候,會形成那樣徹底的毀滅效果被壓縮的空間釋放出其中隱藏的恐怖力量,被擊中的一切都將屍骨無存。 這令巫師想起了在另一個世界中頗為權威的大爆炸學說,這個名為托瑞爾的宇宙也是在光和暗的碰撞中誕生,如果要從虛空中誕生獨一無二的力量,這或許是一個值得深入挖掘的想法。 巫師靜靜地冥想了許久,從研究室中走出,卻見到奈菲絲一臉在men口徘徊,她步子邁得極快,表情很是焦急。 「大人,蘭妮她……」她看到巫師出現在men口,忙轉過頭,急切地說道:「寶寶快要出來了!」 潘尼表情一變,連日沉浸在奧術世界之中,一時險些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他連忙一點頭,匆匆地向樓上走去。 懷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臥房men口,甚至都沒想起來使用更快的傳送術。 巫師的手掌剛剛放到men把手上,就聽到裡面傳出來夾著斷斷續續痛呼聲的咒罵: 「……這、這是個卑鄙無恥的小崽子,和他的父親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hun蛋,哎呦……等他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他,啊……他、他怎麼還不出來?好疼啊……」 「快了,再用力些,用力些!」旁邊坐滿了nv人,包括從西men城議政會趕來的薇卡,還有一臉通紅地盯著敞開的被子的菲娜,當然還有撫m□著產fu頭髮的希柯爾。 她們緊張地注視著雙手與牙齒幾乎將被子扯破的蘭妮,不斷地輕聲催促著。 不過情況似乎比較糟糕,至少對牙關緊咬,滿額冷汗的蘭妮而言是這樣,看來她並沒有想到分娩會痛苦到這種程度。 巫師靜悄悄地走過去,坐到chuang上,握住蘭妮因為用力過大指節發白的右手,另一隻手輕輕撫m□了一下她的頭髮。 她嗅到熟悉的味道,睜開了有些虛弱的大眼睛,看到巫師的臉,臉上立刻出現了一股委屈埋怨惱火兼備的神情。 「用點勁兒。」潘尼小聲地在她耳邊催促了一句,這句帶著些促狹意味的話讓蘭妮蒼白的臉頰瞬時漲紅,她更加氣憤地瞪了巫師一眼,被握著的手反手狠狠抓緊巫師的手背,幾乎在上面抓出幾個血dong。 巫師臉上仍舊掛著笑容,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嘴角處因為疼痛產生的ch□u搐,而奈菲絲則在另一面向巫師伸出拇指,又伸舌頭作個鬼臉。 彷彿因為這股羞憤而生出一股力量,隨著一聲悠長的喘息,薇卡托著一個黏糊糊的小傢伙從被窩底下鑽出來,潘尼頓時長鬆了一口氣,蘭妮喘息著睜開眼睛,希柯爾用柔軟的mao巾擦淨嬰兒身上的羊水,小心地將臍帶打個節,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她的臉上lu出燦爛的笑容:「潘尼,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讓我看看。」巫師迫不及待地接過這個還沒睜開眼睛的小傢伙,心中百感ji□o集,難以述說的複雜情感填塞住他的xi□ng臆,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是臉se紅漲,不停地看著這個新生命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放過。 隨後他顫抖著在這個嬰兒的額頭上親w□n了一下,親w□n留下了一個淺紅的印記,也出乎潘尼意料地讓這個嬰兒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一雙深棕櫚se的眼睛,就好像巫師自己的一樣。 他笑了起來,她也笑起來,不過這笑聲很快本能地轉變成嚎哭。 薇卡和希柯爾細細地擦拭著chuang上的痕跡,奈菲絲看著懷抱著新生命的巫師,眨了眨眼睛,而菲娜則開始出神,臉紅耳赤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拿過來,我要看。」蘭妮拽了拽巫師的袍子,扁著嘴發出請求,巫師輕輕地俯身,讓nv兒的臉面向她的媽媽。 「好醜……」那張皺巴巴的小臉讓蘭妮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長大了就好看了。」坐在chuang另一側的薇卡抿嘴一笑:「和你一樣。」 蘭妮哼了一聲,忽然表情又扭曲起來,雙手又開始顫抖,似乎又因為某種痛楚控制不住力氣,嬰兒被她掐得大哭起來,巫師連忙奪過去,輕聲哄了一陣,也沒見嬰兒安靜下來,只得湊到表情又變得蒼白的蘭妮面前:「你怎麼了?」 「怎麼還這麼疼?」她咬緊了下chun,雙手抓住已經被扯得慘不忍睹的被子,額角再次沁出一層冷汗。 眾人驚疑不定之時,忽然法師塔中響起一陣警報,巫師已經,匆忙放下nv兒,通過傳送陣到了法師塔的中樞。 一面鏡子之中,出現半j□ng靈阿內爾慌張的臉:「老闆,不好了,大麻煩來了。」 「冷靜一點,說清楚。」潘尼表情不好看起來,能讓半j□ng靈lu出如此驚慌失措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這麻煩恐怕不小。 而從這面鏡子生成的魔法影像之中,還隱約有的建築物崩塌與猛獸的怒吼聲,這怒吼的猛獸,似乎是…… 某種巨龍。 I.塞爾之種357對峙 更新時間:2012721:25:12本章字數:5376 當薩馬斯特駕馭著末日爬蟲降臨在西門城上空時,確實引發了一陣末日般的恐慌。 雖然西門的群眾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龍巫妖這種怪物,但是以往出現的那兩隻無論體型還是氣勢,都與末日爬蟲相差甚遠,更何況末日爬蟲之側,還牽著十幾條同樣猙獰的死靈龍。 薩馬斯特站立在龍脊之上,俯瞰著地面上螞蟻般驚慌失措的人流,鼻孔中呼吸出冰涼如寒霜般的氣息。 末日爬蟲的身下,即是西門的白宮,不過這所宮殿的命運明顯比它的前任多舛,繼幾個月前被打穿一面牆後,這次則在末日爬蟲一次充滿力量的噴吐之下成為了風化遺跡般的廢墟。 龍巫教的主宰無意為了一群普通的凡人浪費時間,對他最重要的事情一是向阿祖斯和密斯特拉報仇,在多元宇宙中達成自己的心願,圍繞著這個目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為此,他可以冒著危險去探索古帝國的遺跡,不過由於運氣不佳,加上某些人有心暗算,這趟旅行並沒讓龍巫教主得償心願,更讓他受了重傷,在地獄藏了三個月才恢復元氣。 現在,西門城的主人手裡有他感興趣的東西,自然就成了他當前的目標,他手杖向下一指,一個藏在亂石下寄望避過一劫的議員好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拉扯,手舞足蹈地浮上龍巫妖的背上,看到薩馬斯特乾枯瘦小的頭骨,更是hun飛天外,大聲尖叫起來。 「安靜。」龍巫教主抬起手杖,敲了敲這個議員的腦袋:「雖然我可以選擇xing地忽視一些令人心神不快的噪音。但是並不代表我願意為了等待你停止這種聲音而浪費更多的時間。」 議員立刻閉上了嘴巴,他知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巫妖,而且還是一隻騎在龍巫妖背上的巫妖,取走他生命就好像呼吸一樣輕鬆容易。 僵硬的脖子讓他的臉一動不動地對著這個骷髏頭,眼珠子瘋狂地轉動。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冷汗不斷地冒出來,拚命壓抑著狂吼亂叫出聲的衝動。 「潘.迪塞爾。」龍巫教主再次揮杖敲擊了一下他的腦袋,眼眶中銀火閃爍。聲音柔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殘暴:「他在哪裡?」 迎著巫妖的注視,議員瞳孔一縮。嚥下了一口唾液。發乾的嘴chun顫抖了幾次,才緩緩地張開。 …… 透過水晶球看著一團難以透視的烏雲從北方飄來,很快佔據了法師塔頂的大半面天空,巫師表情迅速地壓抑下去。 他探視不清楚黑霧中心是什麼東西,但是黑雲四周偶爾飛出的脖子上纏著粗大鐵鏈的亡靈龍則告訴他,有生以來最強大的敵人已經到來。 「奈菲絲,準備傳送陣。」他拍亮了一個水晶球,通過其中的信息通道傳令道。 「不行!大人!不行!」水晶球另一側傳來奈菲絲惶急的聲音:「還……還有一個!」 潘尼嚥了一口口水。望著越來越接近的烏雲,額頭冒出了幾點汗珠。 「那就快一點兒。」他壓低了語調,開啟了法師塔外層的防護罩。 奈菲絲從臥室的水晶球旁移開視線。轉向再次變得緊張的臥chuang:「快!快一點兒。」 「見鬼!」蘭妮發出一串sh□n吟,半張被子都在她的大力撕扯下碎裂。坐在chuang下半截的,觀察著產道的薇卡忽然面se急變,一絲血腥氣在chuang榻間瀰散開來。 菲娜神態也迅速變化,本來的出神變成冷靜沉著,人格在剎那間完成轉化,在自己的身上套了一個隱蔽法術,然後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而專注在蘭妮身上的其他女人都沒有發現他的消失。 「結界?難道比銀月城的mi鎖更結實?」不帶有任何語氣,但是分明透出一股輕蔑的話語聲從黑雲中傳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正如一般巫師都能做到的:讓哪怕一公里以外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骨架呈暗黑se的龍巫妖從黑雲中顯出身軀,除了上面坐著的巫妖之外,脊骨一側還掛著一具已經乾枯的屍體,當然,這具屍體只是細枝末節。 將目光專注於那龍巫妖的屍軀之上,潘尼眉心深鎖,一股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他這座單薄的法師塔能夠擋得住的傢伙。 「末日爬蟲朵高索斯……」黑袍的聲音帶著兩分感歎在潘尼身旁出現:「小朋友,這回你的麻煩可不小……」 「你知道它?」巫師右眼皮跳了跳。 「當然,聽伊爾明斯特那個老傢伙提起過。」海拉斯特表情凝重,雖然對豎琴手那一套不感冒,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地脈mi城的主人和y□n影谷大賢者的關係還算湊合:「是多元宇宙中最強大的龍巫妖,也可能是托瑞爾世界中數一數二的亡靈龍~也有很多人認為它是本位面最強大的亡靈生物……總之,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應該立即跑路就夠了,而且如果我沒認錯的話,站在他背上的那副骨頭架子應該是薩馬斯特。」 潘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大人,再等一等,情況不妙,很危險……」奈菲絲的聲音更加慌亂。 巫師瞳孔收縮一下,雖然不知道情況究竟有多危險,但是很顯然,想要立刻通過傳送陣撤退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他能夠接受正在生產中的蘭妮出更大的意外。 必須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我先走了,小子,我們的約定中可沒規定我要在這時候為你拚命。」海拉斯特淡淡地開口,meng面僕人出現在他的身際:「不過我的僕人倒是可以先借你用。」 潘尼眼睛一亮,海拉斯特要跑路,這並不難理解,這位**師當然沒必要為他拚命。不過他竟然肯留下僕人來幫他的忙,這實在是令他有些驚異。 遠遠談不上恢復力量,如今僅僅能施展四環法術的海拉斯特雖然不能說全無自保之力,但是這個僕人卻是一個很強力的保鏢,就這樣借給了潘尼。實在是大發善心到令人驚歎的地步。 「唔,雖然理智提醒我應該立即遠避,但是直覺卻告訴我你也許會t□ng過這個難關。」海拉斯特表情冷靜地捏碎一塊傳送寶石:「為了兩者兼顧。我決定破例留給你一些援助。」 「萬分感謝,黑袍前輩。」巫師的臉上勉強lu出一絲笑容。 海拉斯特點了點頭,就在一道光中消失在了原地。 「他果然是靠不住的。」安森菲雅出現在潘尼身旁。表情很是y□n鶩:「潘尼。你看到了。」 「他應該這樣做。」潘尼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作為一個巫師,他認為海拉斯特的做法無可指摘,而且還留下了助力,不能說是全無人情味,因此對於安森菲雅的指責也就不以為然:「不過你呢?長老大人,你應該去追上去監視他。」 「這是在開玩笑了,潘尼。你現在是守墓者的首領,又是菲娜的愛人,我認為保護你的安全更重要些。」安森菲雅橫了巫師一眼。 「這個話題暫且打住吧。」巫師的視線轉向已經降落在法師塔前的薩馬斯特:「只需要堅持一小會兒時間。」 鎖鏈拖著的一大群亡靈龍拖慢了朵高索斯的飛行速度。而這頭龍巫妖也並非以飛行速度快知名,所以從雲頭降落到法師塔上空也花費了一小段時間。 作為一名巫師。薩馬斯特對法師的許多保命伎倆並不陌生,按照他的猜想,潘.迪塞爾多半已經在自己出現的剎那用傳送法術逃走了——這個猜想十有**是靠譜的,不過他仍然要發起攻擊。 攻破了這座法師塔,就能掌握到這個巫師的一些信息,進而有希望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把握到潘.迪塞爾的行蹤,甚至方法論也並非沒有可能。 作為國度著名的天才巫師,還是一名半神,薩馬斯特在這一方面的造詣並不淺薄,甚至可以說是頗有幾手,一個巫師若有一丁點資料落在他的手裡,他就能找到敵手的破綻。 所以就是撲個空也無所謂,本來就沒打算一擊致命。 等到佔據了西門城,慢慢調查這個巫師的來歷,順籐m□瓜,調查到他的形跡也並不是不可能。 雖然瘋狂,但龍巫教的教主並不是個傻子,否則也不可能憑著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建立一個橫跨國度全境的大邪教。 知道對手是一個狡詐的巫師,他就做好了長期鬥爭的準備,自信力量上佔據絕對優勢,薩馬斯特相信對手遲早會失敗。 不過接觸到法師塔的防護,就讓他先察覺到了意外。 支撐著防護罩的魔法源力靈動而活躍,完全不是程序化的死板,這說明法師塔中有人坐鎮。 甚至他還可以判斷出,坐鎮在法師塔中的巫師奧術水準相當之高,否則不可能讓他感到吃力。 朵高索斯口一張,大裂解術形成的噴吐光束從他大嘴中射出,將法術以龍息的形式噴吐出去,這是末日爬蟲的獨門絕技,這讓它施法時不再受到巨大體型的約束,更加靈活而高效。 如果是一般被防護結界包裹起來的法師塔,在這一噴吐之下,防護和加持、甚至連裡面的陷阱和魔法裝置都會被破壞得乾乾淨淨,然而末日爬蟲的這一下攻擊,只是擊潰了法師塔的外層防護,而就在下一秒,這崩潰的外層防護還在不斷恢復。 很明顯,主持著防護結界的巫師奧術水平很高,源力結構成功經受住了裂解術的考驗。 與此同時,薩馬斯特看到,一個青年的身影出現在法師塔前,抬頭與自己對視。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法術投影,表情微微有些詫異。 難道這個法師塔的主人還沒走,竟狂妄到認為能夠擋得住龍巫教主與末日爬蟲的攻擊? 或是這個只是小有名氣的巫師變得不知天高地厚……即使不知道來的人是誰,看到末日爬蟲的威勢,也應該有所瞭解才對。 困huo和好奇讓薩馬斯特暫時停下了攻擊,決定一問究竟。!。 I.塞爾之種358拖延? 更新時間:2012731:03:50本章字數:5796 這個愚蠢的對手竟然選擇與自己對峙,這讓薩馬斯特感到些許古巫師的目的只在於拖延一會兒時間,眼前的敵人太過強大,即使是神明化身降臨,能否對付得了也是一個懸念,但潘尼很明白,再給他一百年時間研究奧術,也不一定能夠對付這兩個恐怖怪物。 他只需要等到塔中的女人生完了孩子,然後就可以使用緊急的傳送法術離開,法師塔連通著異位面,薩馬斯特想要阻止他離開並不容易。 當然,如果法師塔在這之前被拆毀,就沒有以後了。 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潘尼反倒冷靜下來,這股冷靜已經幫助了他許多次了,他看著薩馬斯特,似乎專心注視了幾眼,拖延了兩三秒時間,估計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這位大人,以你的力量,我這裡應該沒有值得你入眼的東西。」 薩馬斯特低頭凝注了巫師幾眼,忽地嘶啞地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妙-人,迪塞爾先生,我們應該在星界見過一次,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你,但是你應該認識我。」 「這個,請原諒我的智力淺薄,確實不知閣下身份。」巫師裝糊塗道,一面在塔內緊張地佈置著防護罩。 安森菲雅在旁邊皺起眉頭,感受到防護罩受到的壓迫,搖了搖腦袋,用傳音術向巫師快速地說話:「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兩個的法力擋不住他,他如果釋放出傳奇法術,我們連人帶塔都要完蛋。」 「他為我而來,應該不會採用那種手段。」潘尼搖了搖頭,用同樣的方式反饋信息:「看他的樣子,也不是為了殺我,對了。」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安森菲雅這位遺跡看護者應該有一種東西:「我想起來了你有沒有那個…···」 聽了巫師的詢問,安森菲雅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在封印塔裡,還有一些不過,你肯定能夠打中他們?」 巫師迅速地思索了不到一個呼吸,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先拿過來再說。」 安森菲雅一點頭,消失在中樞之內,而這時塔外的薩馬斯特卻囡為巫師的矢口否認而嘶啞地笑了起來:「哦,作為一個巫師到了這個時候否認好像沒有什麼意思了,不過七法之杖的擁有者,你只用知道我是為你而來就夠了,現在交出方法論,做我的忠誠奴僕,我會不計較你以往的一切冒犯。」 「呃······我應該是聽錯了,這位大人。」潘尼再次發出敷衍的笑聲:「我想這樣的要求對一個巫師而言實在是有些無禮,雖然你是個強大的巫妖但我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就範的,或者我們可以談談條件,你究竟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大可以商量。」 巫師巧舌如簧,軟磨硬泡,只為了將這段對話的時間拉得更長一些,而在法師塔內,他也沒有放棄任何措施,緊張地佈置著防護結界與反擊法術,大量魔物在法師塔內被召喚出來,隨時伺機待發。 而法師塔的中上層,嬰兒的啼哭聲越發嘹亮而蘭妮的sh□n吟聲則變得有氣無力,旁邊的女人們面se慘白地盯著從chuang單上不斷擴散的鮮血,面se都十分灰敗。 「過來,讓我看看。」她睜開眼睛,張開慘白se的嘴chun,朝抱著新生兒的奈菲絲抬了抬手。 小丫頭兩眼含著淚珠小步走ang邊,小心地把新生兒遞到她的懷抱裡。 痛哭的小女孩到了媽媽的懷抱裡面,哭泣聲突兀地停了下來,迥異於其他嬰兒的明亮眼睛看著蘭妮的臉,骨溜溜地轉個不停。 蘭妮深深地吸了口氣,顏se灰敗的臉上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薇卡和希柯爾眼睛一亮,再次鬆開了拳頭。 「條件,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這可憐的法師塔?哈哈。」薩馬斯特聽著潘尼的閒扯,不斷譏嘲著,忽地注意到潘尼投影臉上依舊不變的表情,心生狐疑。 這個傢伙的廢話太多了一點,自己的廢話似乎一樣有些多。 勝券在握不代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拖延時間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準備反敗為勝的後手。 屬於巫師的頭腦讓薩馬斯特在剎那的思索後醒悟,眼眶中升騰著的銀火釋放出尖銳的光線,彷彿將下面的投影刺透:「廢話時間結束,看來你沒有投降的意思,唔,你現在還有機會逃跑,不,沒機會了。」 他抬起一隻手,數十道光線從天際降落下來,朝法師塔中心滲透過去,同時,末日爬蟲再次噴出那能夠裂解一切的魔法噴吐。 傳奇空間封鎖。 巫師目光閃爍了兩下,雖然沒接觸到傳奇境域,但是對魔法和空間學的出眾認知讓他認出了這個奧術,如果法師塔被結結實實地纏中,那麼即使是想要傳送到異世界,也是門都沒有了。 他當然不可能讓薩馬斯特的伎倆得逞,一手抬起七法之杖,另一隻手開始引導法力。 砰! 朵高索斯的裂解噴吐正好擊中出現的齊松瑞希耶薩的身軀,這條黑龍在大裂解噴吐的重擊之下,體外的光芒紛紛散褪,從幾十碼的高空跌落在地,如同一灘屍首一般堆在地上。 齊松瑞希耶薩當初已經被七法塞崔納殺死,支撐它依靠七法塞崔納活動的動力,正是法師設下的封印,而這封印在朵高索斯的噴吐之下毀滅,巨龍也就重新變成一具龐大的龍屍,這龍屍又化成了光芒,光鑽進法師塔,流回暗淡的七法之杖之內。 不過這一擋倒是讓末日爬蟲的裂解噴吐沒有命中法師塔身,塔外的防護結界也就存留了下來,傳奇空間封鎖雖然效能強大,但是本身沒有反魔**效,因此細長的光鏈與防護外殼糾纏起來,碰撞出一陣陣的源力火星。 嗷嗷嗷!∼ 陣陣狂暴的吼叫聲從塔內傳出,一群長著翅膀的魔物從塔樓各處飛出,少量風元素釋放出強大的風暴,捲起大量灰塵刮向天上的龍群試圖引起混亂。 放逐噴吐! 高等魔法解除! 塔內的手杖和塔外的巨龍一起引動了巨大的源力b□動。糾纏在法師塔外層的空間封鎖在反魔法護罩和高等魔法解除術的聯合作用之下,雖然沒有消失,但是光芒卻開始變得黯淡。 大量從法師塔四周湧出的魔物則沒有那麼強大的生命力,在朵高索斯無se的龍息之下變成一道道光芒被驅逐出了這個位面。 巫妖這時則準備好了傳奇法術,這個法術可以形成一大片法術禁止界域,比剛剛的傳奇空間封鎖更為厲害,如果成功釋放,法師塔內的人連一個簡單的戲法都釋放不出來。 他本想使用大裂解術破壞法師塔的防護,不過如果那樣做,空間鎖也會被破除相當於幫了敵人一把,不如用更強的限製法術,讓敵人無處遁逃。 這個思路十分正確,並讓潘尼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看到巫妖剛才開始漫長時間的詠唱,還掏出一塊輔助傳奇法術施法的魔法石板,就知道這個巫妖準備給自己來上一下狠的。 傳奇法術的力量他已經嘗受到了,這些戰鬥用傳奇法術雖然看來簡陋也沒有大規模傳奇法術施展起來那樣有震撼效果,但是真正應付起來,還是能夠感受到普通巫師和傳奇法師之間的區別。 讓薩馬斯特施展出了這個法術整個塔裡的人一個都別想逃走,就在這時,安森菲雅出現在他的身旁,遞給他幾個小盒子。 巫師眼睛一亮,默念了句咒語,一個小盒就從法師塔上層的窗口飛出了法師塔,朝薩馬斯特疾衝而去。 龍巫妖和半神巫妖都是一愣,有些費解這個東西的出現,不過很快,他們就猜到這應該是某種具有特別威力的魔法道具不敢怠慢。 到了潘.迪塞爾的階段的巫師,已經擁有能夠玩出無數花樣的本錢,雖然絕對力量佔有優勢,但薩馬斯特可不敢分毫小覷敵手,尤其是他無法從這個盒子上面感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法術力量。 這就更讓他心生戒備。 有心生擒活捉,大規模傳奇法術自是不能使用投鼠忌器之下,又是在潘.迪塞爾的地盤,當然要小心一些。 一條小型屍龍,原來的朵高索斯後宮成員之一,掙開脖子上的鎖鏈,急速朝那盒子撞去,但見那個盒子被龍屍一撞,掉在地上,盒蓋在碰撞下張開,薩馬斯特有些緊張地看著張開的盒子,但見空空如也的盒子裡卻連哪怕一個魔法文字都沒有,略微思考一下,立即明白被一個普通的空盒子裝模作樣地耍了一回,馬上大怒著發動傳奇法術。 正在這時,屋內的潘尼和安森菲雅一起施展出了法術,大型反魔法界域出現在法師塔周圍,同時,大片魔能炮口從窗台裡探了出來,如同暴雨般地急速開火。卻在朵高索斯撐起的防護罩前濺起一片片煙花。 這攻擊無法阻擋薩馬斯特施展法術,以傳奇法術本身的威能,似乎能夠壓制那反魔法界域,將其中的法師紛紛變成廢物,不過這時一股強風從身後側下方傳來,靈敏的知覺讓他及時閃開,然而石板卻脫手掉下朵高索斯的身體,傳奇法術頓時暴走,這片反魔法境域就在薩馬斯特周圍展開。 完全轉化成了骨頭身軀的龍巫妖能夠飛行,依靠的是超自然力量而不是沒有翼膜的殘破骨翼,因此這巨大的魔法虛空讓朵高索斯的身軀從空中直直.地墜落,正在醞釀的魔法噴吐也爆在了喉嚨裡面。 所幸那些被束縛的龍屍發揮了作用,一齊煽動翅膀,將龍巫妖連著有些狼狽的薩馬斯特飛到了遠離法師塔沒有魔法靜止區域的地帶,卻見剛才的地方一個黑衣meng面巫師從空中跌落在地,又靈活地爬了起來,立刻明白,這個巫師趁著他和法師塔鬥法的時候傳送到了龍群的後面,給了這一下干擾的攻擊。 這讓他立刻大怒,想要施法將此人擊殺,然而那片魔法靜止區域卻是天然的盾牌,他只能看著那個人邁著因為摔得重傷而蹣跚的腳步施施然地返回法師塔。 「潘尼,生下來了,我們先從傳送陣撤退了!」在這個空當,巫師等待已久的好消息終於到來,雖然與薩馬斯特鬥法只是幾個回合,但是在他的感官中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現在他可以鬆一口氣了。 他和安森菲雅相對著點了點頭,隨著一道光芒消失在了法師塔內。 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整隊再戰,馬上就發現法師塔內已經空無一這讓他乾澀的牙chuang咬得咯咯直響,這絕不是現在的他所希望的結果。 如果在鬥法發生之前,佔據這座法師塔還是他的目標,但是到了現在,他只想殺了那個卑鄙狡猾的小巫師。 他帶著變成人形的末日爬蟲昂首拓步地走進法師塔控制中樞,瘋狂地催動著魔法破壞著房間中的一切,沒有注意到中樞控制台上那幾個封得嚴實的小盒子。 於是馬上他就感到了不對。 隨著一個十幾碼半徑的黑se虛空球體出現在法師塔中段,這層塔上層和下層中央彷彿被從這個世界抹去,而隨著上層的墜落,一聲巨響濺起無數煙塵,潘.迪塞爾持著手杖在遠處現出身形,望著法師塔的廢墟,目光仍充滿了警惕。!。 I.塞爾之種359雙子 更新時間:2012731:03:58本章字數:5722 「他還會再來的。」巫師按著額頭,雖然憑藉著戰鬥和佈置他成功地讓龍巫教主和末日爬蟲吃了個大虧,但是他又明白,這兩位大人絕對沒有那麼好打發。 他們都是巫妖,在巨人奔跑山脈遺跡裡面,潘尼和安森菲雅使用的那門大炮,威力遠遠在那幾個小盒子之上,都沒有取走薩馬斯特的性命,何況是這一次? 「他們一定還會再次找上門來的。」 潘尼揉著太陽穴,又重複了一遍。 在星界那一回,雖然重重地得罪了薩馬斯特,然而畢竟沒有照過面,仇恨度再高也是有限,但是這一回,他可是在正面交鋒中讓薩馬斯特敗退吃虧而歸,這個梁子結的可是太深了。 想到這裡,巫師忽然發現,這位國度最知名的邪教頭目,似乎已經是第三次在他手下吃虧了。 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為之感到自豪,沒有人會為此給他頒發什麼獎章,他更清楚地明白,等著這兩位巫妖大人修養好身體,馬上就會再找上門來。 儘管被拆毀造成的靈魂損害必然會使他們的力量有所下滑,但是到了龍巫教主和末日爬蟲這個地步,力量下滑一點似乎也不是那麼的致 反正仍舊比潘.迪塞爾強多了。 更何況巫師失去了他的法師塔,所有爪牙都已經暴露出去,再次面對薩馬斯特,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他這回卻是別有收穫。 伊西爾亞倫之鑰在他手掌間把玩,比原來更長了一截,黑色的晶體表面多了一片透明的晶瑩,他不知道薩馬斯特從哪裡弄來這一節鑰匙,不過隨著他在潘尼的地盤吃癟,這一節鑰匙也就歸他所有了。 它居然在潘德瑞姆水晶的破壞之下仍完好無缺,著實讓潘尼驚歎。 揮動之間,他可以感受到源力的震盪,強大的力量讓他吃驚隨著實力進步,他越發感到這把鑰匙之中隱藏著不可思議的能量,而他現在能夠運用的力量,比以往更加強大的多只要願意,他可以肯定,國度沒有任何非傳奇結界能夠擋得住他。 潘尼能猜得出來,薩馬斯特多半知道這東西是個寶貝,也就更不奢望龍巫教主會因此放過他。 他表情沉鬱下去,收起了這鑰匙,外面的門打開泰蘭.班克斯負手出現在門前。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海岸巫師協會的秘密總部。 這裡設立在巨龍海岸外的一個小島上,只有協會的註冊巫師才能找到這裡,便是一般的學徒,都不可能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法師塔被毀,潘尼迅速想起幾個能藏身的地方,最後選中了這裡。 泰蘭.班克斯似乎不知道潘.迪塞爾為何如此狼狽,但現在他知道了——潘尼認為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深深吸了口氣面對潘尼,卻沒有提薩馬斯特的事:「唔,費蘭德林夫人的身體好得多了迪塞爾大人。」 「真的?」巫師面現喜色,用一種真正感恩的語氣對班克斯說:「班克斯,你這回可幫我大忙了。」 在考慮薩馬斯特的事情之前,泰蘭.班克斯所提的事就是他心頭最大的擔憂。 生產中出血居然出現在體質頗好的蘭妮身上,這實在是太讓巫師意外了,不過似乎有什麼神奇力量保護,她居然在生下第二個女兒之後還留下一口氣,當時泰蘭.班克斯看見,緊急召桑了醫護人員,現在她死裡逃生巫師對班克斯當真是萬分感恩。 班弈そ抬起一隻手,表情冷靜嚴肅:「你應該先去看看他們,其他的事,現在還不著急。」 巫師會意地點了點頭,記下了這份恩情,興沖沖地走進暫時居住的房間才到附近,就聽到裡面隱約傳出來的喧嘩聲,心口一熱,就開門推了進去,看到面色蒼白的蘭妮抱著小嬰兒,面帶笑容地讓女兒吸吮著自己的奶水,而另一邊躺著的嬰兒,則哇哇地大哭著。 希柯爾和奈菲絲愁眉苦臉地哄著這個被蘭妮放在一邊不管的小寶貝,然而收效甚微。 巫師皺了皺眉,感到有些不對頭,走到床邊,將哭鬧的嬰兒抱起來,似乎嗅到了親密的味道,嬰兒的哭叫停歇下來,卻睜開一雙紅色的瞳孔。 這瞳色很不正常,不過巫師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終歸是他的血肉,他倒是對蘭妮的偏心有一點兒不滿:「親愛的,薩洛拉絲是你的寶貝,但奧蕾塞斯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別把她拿過來。」蘭妮尖叫一聲,抱著懷中長著棕色瞳孔的薩洛拉絲蹭到了床的另一側,看著巫師懷中的奧蕾塞斯,眼睛裡帶著強烈的恐懼和厭惡。 巫師搖了搖頭,終於放棄了勸說的念頭。 他知道,以蘭妮的性格,會對後出生的奧蕾塞斯抱著這樣的態度,不能說是不正常的,只是這個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恐怕會受到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奈菲絲揪了揪巫師的衣角,表情無奈地遞上來一個奶瓶,巫師聳了聳肩,只好做了奶爸的角色,將奶水一點點餵進奧蕾塞斯的小嘴之中。 終於這個紅眼睛的小女孩破涕為笑,只是這笑容讓蘭妮的表情更加灰暗。 巫師抱著奧蕾塞斯坐到床的另一邊,儘管表情難看,但是蘭妮還是和巫師並排童在了一起,只是一眼也不看屬於自己的紅眼睛女兒。 「感覺還好嗎?」潘尼碰了碰她的髮際,她撅起了嘴巴,揉著薩洛拉絲的頭髮,想起了不久前遭受的苦難,表情變得委屈起來,哼了一聲: 「以後不生了。」 「你沒事就好了。」巫師笑了笑,用手指逗了逗在蘭妮懷裡的薩洛拉絲。 比起晚出生片刻的奧蕾塞斯,這個得到母親關愛的大女兒臉色更加紅潤,看起來也更為健壯,不停地咯咯笑著,然而躺在巫師懷中的奧蕾塞斯則不是那麼活躍,潘尼逗弄了一會兒女兒,看到薇卡和希柯爾看著小孩子溫柔的表情,皺起了眉毛將可能遭遇的困境告訴給了她們。 「龍巫教的首腦?薩馬斯特,還有末日爬蟲?」 最後一個名字,見多識廣的薇卡並沒有聽過,然而聽到巫師說得鄭重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何況薩馬斯特在費倫諸國度也是名字醫得小兒夜啼的狠角色,薇卡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薇卡,我們暫時不能回西門去。」巫師眉心深鎖:「那個巫妖沒那麼容易死掉,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薇卡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作為與潘尼有著親密關係的人,如果被薩馬斯特抓住,後果可想而知。 西門已經不再安全。 「不過最近兩個月裡應該不會有事。」巫師想了想說道越是高階的巫妖,想要從命匣中出來恢復到原來水準的時間也就越長,比如這一回,薩馬斯特在地獄恢復了三個月才上來找他們的麻煩。 他並不知道薩馬斯特在巨人奔跑山脈的災難中還保留下了一個頭顱,如果知道這一點的話,潘尼大概會更為樂觀。 但無論樂觀悲觀,他必須做好面對薩馬斯特的準備。 安慰了姑娘們,巫師走到班克斯的辦公室卻見三位長老早已經坐在了那裡。 「呦!無趣的大人!」肖勃朗長老長長袖子中的手指捻著鬍鬚,斜著猥瑣的小眼看著潘尼:「這回可惹了大麻煩了。」 巫師看了看幾位長老的表情,巴克勞長老的表情陰沉不知道想法如何,而米莉亞長老則面現憂慮。 顯然,龍巫教主薩馬斯特與潘尼的敵對讓整個海岸協會上層陷入了擔憂。 「嘿,你們怕什麼?那副骷髏頭不是已經被無趣的小傢伙打成灰了?以他的力量,至少幾個月不會露面,再露面的時候,我們可以像敲地鼠一樣把他敲回去。」看著沉悶的氣氛,肖勃朗長老似是有些不以為然。 「好吧,肖勃朗,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巴克勞抬了抬手。 「兩位請安靜······」米莉亞輕咳了一聲,兩隻眼睛望向潘尼:「迪塞爾長老,我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泰蘭.班克斯也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正經的巫師協會,雖然薩馬斯特是個恐怖的敵人,但他們還沒有無節操到拜倒在邪教的祭壇之下。 這一點潘尼十分明白,他們必然會幫助自己。 不過若是自己拿不出一個靠譜的主意趨吉避凶的巫師天性就會讓這些傢伙的支持轉換到精神層面。 他並不希望出現這種事。 巫師已經準備好了一套對付薩馬斯特的方法,只要他再露頭,必然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對這個計劃很有信心,不過還沒等他拿出個主意,泰蘭.班克斯卻給了潘尼一個驚喜:「迪塞爾先生,幾位長老,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不用那麼害怕,早上我接到了一個消息,銀月城的艾拉斯卓女士和他的護衛法師一會兒就會過來,深水城的萊拉女士也在路上。」 「什麼?」幾個長老紛紛吃了一驚。 潘尼眉心舒展,這是個意外之喜,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薩馬斯特是費倫安定的大敵,我們必須盡快將之除掉。」泰蘭.班克斯肅然說道:「幾位長老,那兩位女士肯伸出援手,我們對付薩馬斯特就更有把握了。」 「哈,魔法女神的選民,據說他們的出手可是很闊綽啊。」肖勃朗打個呵欠。 「我們當然是闊綽的,只是針對我們的朋友而言。」長老話音未落,大門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推開,巫師轉過視線,可以看到這位被整個國度頌揚的銀月女士的長相。 毫不意外地不合他的胃口,蘭妮生下一對雙胞胎之後,巫師對於女色更加感到淡薄,現在他只想盡快解決薩馬斯特,少一個跗骨之蛆般的大麻煩。 「那麼這位就是潘.迪塞爾先生了?」一雙藍色的眼眸望向潘尼,現出兩絲詫異:「果然是世間罕見的天才。」 「您誇獎了。」潘尼彬彬有禮地回答:「我們都知道西門城前日受到的侵擾。」 時間太緊,他決定直入正題。 艾拉斯卓眉毛一動,看著這個年輕的巫師,忽然心中一動。p。.。 I.塞爾之種360暴露 更新時間:2012741:02:10本章字數:6717 作為神秘女士的著名選民,艾拉斯卓.銀手以風流知名,相比她的姐妹們,她漫長生命之中擁有過的入幕之賓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在這個風氣開放的世界,這樣的風流不算是多麼驚世駭俗,尤其是作為壽命漫長的女神選民,很少有一份愛情的保質期足夠填滿她的生命,或許曾經的薩馬斯特可以,但龍巫教主以他的瘋狂和叛逆讓這段感情以悲劇終結。 隨著閱歷漸長,艾拉斯卓對於感情的需求卻沒有如同她的姐妹那樣更加穩重,或許是境遇使然——唯一一場可能讓她滿意的愛情以悲劇告終,而其他姐妹比如欣布、萊拉感情生活都還算圓滿,當然讓她經常地感到寂寞。 偶爾寂寞的銀月女士,就會尋找一些值得欣賞的才俊聊解心懷。 經常有慕名而至的青年才俊到達銀月城,試圖一試銀月女士芳容,不過這些找上門來的男人漸漸惹起了艾拉斯卓的厭倦,隨著時光流逝,漸漸地,一般的青年才俊已經不再能夠進入銀月女士的法眼。 不過她也明白,那種程度的人才,不僅數量稀少,恐怕也不會自動找上銀月城去的。 為此,她經常化妝出行,四處尋覓俊傑,因為很少有男人能夠讓她感到眼前一亮,所以大多時候她都失望而返,久而久之,這種旅行本身也變成一種消遣。 但是在見到這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之時,銀月女士的目光明顯閃爍了一下。 即使沒有多麼英俊的外表,這個巫師做出的一系列事跡已經足夠吸引她的注意力了,更是讓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在他的法師塔中吃了個大虧。這種人才,費倫應該有許多時候沒有出現過了。 巫師並不知道自己的事跡和才能吸引了某位以風流知名的女士的注意,即使是知道了,恐怕也沒心思多想,倒是萊拉對艾拉斯卓一些細微的表現十分熟悉。在看到艾拉斯卓又出現一些熟悉的動作細節時,眼皮微微地跳了跳,輕輕咳嗽了一聲。轉向坐著的幾位海岸協會巫師:「幾位,你們要清楚,迪塞爾先生已經和薩馬斯特還有末日爬蟲結下了不可緩和的仇恨。為此。我們必須做一些準備。」 「是的,兩位偉大的女士,我們也正在愁眉思考這個問題。」泰蘭.班克斯輕輕咳了一聲,吩咐下人搬來了凳子,讓艾拉斯卓和萊拉坐到圓桌旁邊。 「是的,這確實是個令人苦惱的問題。」艾拉斯卓歎了口氣,轉向凝眉沉思著的潘尼:「很遺憾,豎琴手數百年來都沒能將他送入天國。這是我們的無能,為閣下造成了麻煩。」 「這沒什麼關係。」巫師微笑了一下:「該來的遲早會來,銀月女士。我們坐在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麻煩的,而且我剛剛發現。我們沒有必要這麼愁眉苦臉,麻煩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大。」 「沒有想像的那麼大?」艾拉斯卓和萊拉對視一眼,眉毛都皺了起來,旁邊的三大長老和班克斯會長也將視線轉向巫師。 潘尼輕輕吐了口氣,艾拉斯卓和萊拉的到來讓他一直緊張不安的神經鬆懈下來——有這樣的強援,即使是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捲土重來也未必不能對付,神經鬆懈下來,思維也就更加地順暢,經過這種順暢思維的推斷與思考,他發現自己確實有些神經過敏。 或許是因為這兩位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他望著萊拉和艾拉斯卓望過來的視線,攤了開手開始解說:「兩位女士,薩馬斯特是一個傻子嗎?」 艾拉斯卓當先搖了搖頭:「不,我瞭解他,他瘋狂,但絕不愚蠢,也許現在有些思維混亂,但應該不會在未經思考後進行行動。」 萊拉沉思片刻也是點了點頭。 「那麼兩位女士加上巨龍海岸這裡的力量,能否與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抗衡呢?」潘尼又問。 「這個……」 長老們和會長看看潘尼,又看看兩位女士,也皺起了眉頭,開始進行思考。 片刻之後,眾人的表情不再是那麼壓抑,麻煩真的沒那麼大。 「原來閣下是這麼想的。」萊拉當先吐了口氣,臉上lu出微笑:「確實很有道理,我想薩馬斯特不會再對主物質界進行輕率地攻擊了。」 艾拉斯卓點了點頭,投給潘尼一個讚許的眼神。 如果豎琴手,月星,海岸巫師協會,銀月、深水的精銳力量集合,如果在找上與薩馬斯特誓死為敵的那幾個教會,加在一起,即使末日爬蟲和薩馬斯特的力量再強,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一次突襲未能成功,再次進行攻擊,龍巫教主的敵人們必然會嚴陣以待,甚至設下陷阱,換位思考一下,薩馬斯特如果智能正常,就絕不會再輕率地發起攻擊。 這樣看來,如果薩馬斯特沒有瘋狂到不顧一切,巨龍海岸和銀月城都沒有太大的危險。 「教主大人失去了在人界的大部分爪牙,我想如果他想要報復,當務之急是重整力量。」潘尼叩了叩桌子:「我們應該建立一些聯繫,比如s□密的通訊裝置,在彼此被襲擊時進行聯繫,這樣我們可以迅速地整理力量,在薩馬斯特出現的時候將之留在主物質界。」 「這是有必要的。」艾拉斯卓點頭,然後再抬頭望向潘尼:「不過迪塞爾先生,我想我們應該準備些厲害的武器,這樣才能更有效地對付那兩個傢伙。」 「是的,迪塞爾先生。」萊拉.銀手的臉上lu出沉吟的神se,她望著潘尼,忽地猶疑式的皺了皺眉:「其實,我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用預言術對現場進行了探測,我和艾拉斯卓都十分好奇。不知閣下能否告訴我,您用以擊毀薩馬斯特身軀的武器究竟是什麼東西。那股非同一般的黑暗,其中那毀滅力量純粹到令人心悸。」 巫師心中一突,看著萊拉和艾拉斯卓的注視,沉吟起來。 似乎有一些不該洩lu的東西洩lu了出去。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除了他自己洩lu出去的,龍巫教的主宰為他洩lu出了更多的東西。 ……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幽暗的深伊瑪斯卡裡面,永恆熾陽照耀下。黑曜石廟宇中,伊立斯肯達因帶著永不蛻離的金屬面罩,站立在大堂正中央。 這裡沒有神像和神侃。一絲不動的他彷彿神像。而台階下的幾個使徒,也用如崇拜神祇的目光注視著他。 在這片地域,這個人就是他們的神。 幾千年過去,世世代代的人,早已經將這個人當成了半人半神的存在。 他們沒有抬頭答話,因為他們都知道,先知話語中更多的語氣是在確認:「龍巫教的主人在攻擊銀月城的時候使用了原來交給霍西斯的那段鑰匙,在他去西門找潘.迪塞爾麻煩的時候。軀體卻被迪塞爾用潘德瑞姆水晶毀掉?這麼說,現在這段鑰匙落到了他的手裡?」 「如果薩馬斯特隨身攜帶著的話。」為首的女使徒芮娜思補充道:「先知大人,即使排除這點嫌疑。那位巫師先生居然擁有潘德瑞姆水晶,這一樣非常可疑。擁有這個東西的人除了我們之外,大概就只有守墓者了。」 「不,別忘了那個把我們以前擁有的那塊屍體盜走的傢伙,我們現在還沒查明那個傢伙的身份。」伊立斯.肯達因說道此處語氣變得有些y□n森。 在攻陷守墓者遺跡,奪到上一塊潘德瑞姆水晶之後的第十年,深伊瑪斯卡就出現了有史以來最為詭異莫測的失竊案,伊立斯.肯達因帶著大量shi者,與守墓者進行連日苦戰後得到的潘德瑞姆水晶,就在伊立斯.肯達因的看護下不翼而飛。 留下的痕跡告訴伊立斯盜走它的人是一個實力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施法者,但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那個味道不像是守墓者的首領海拉瑟。 「所以說,先知大人,潘.迪塞爾手中的潘德瑞姆水晶並非來自我們。」芮娜思深深垂首:「y□nhun城的那一部分還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夜之女士的用途我們也知曉,所以那位巫師手裡的碎塊,只可能是來自另外兩方,十分可疑。」 話音落下,回音消失,殿堂中一陣沉寂。 「……潘.迪塞爾。」伊立斯.肯達因緩緩發聲,石像般一動不動的身軀首次做出了動作。 他將平視向前的頭微微抬起,注視著神廟之外的永恆熾陽,念叨了一邊那個名字,卻沒有繼續行動:「你們查過他的身份?」 「是的,先知大人,我們收集到了有關他的所有信息……」芮娜思掏出一大疊羊皮紙,一張張地邊翻邊讀,將所有有關潘.迪塞爾的消息無論有關無關,紛紛朗誦了出來,讀到有關塞爾的一部分時,伊立斯.肯達因的腦袋微微晃了一下。 這一下晃動微不可查,十分隱秘。 至少那些恭敬俯首的使徒們看不見。 「……就是這樣,大人,我們應該採取什麼行動?」芮娜思讀完了有關巫師的資料,再次恭敬地等待著先知的指示。 這個人無論和哪一方有關係,都站在深伊瑪斯卡的對立面,按照芮娜思的想法,必須加以剷除。 「潘.迪塞爾,迪塞爾……不要急。」伊立斯.肯達因抬起一隻手,聲音柔和:「芮娜思,先不要採取行動,盯著他,一切聽我的指示。」 娜思大聲答應。 「必要的時候,我們還要幫他一把。」 芮娜思表情頓時驚訝,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看到先知微微抬起的手和冰冷的面罩,再次把頭低了回去:「是,大人。」 伊立斯.肯達因緩緩點了點頭,微一低首,身軀消失在一團幽暗之中。 使徒們恭敬地朝虛空一禮,然後背對著殿堂大門退了出去。 …… 「艾拉斯卓,你真的相信那種毀滅的力量是潘.迪塞爾從y□nhun那裡奪取來的?」銀月城的宮廷之中,萊拉倚靠在寶石點綴的石柱之上,側頭看著坐在王座上的銀月女士,眉心深鎖:「那小子明顯在撒謊。」 「萊拉,你有些敏感了。」艾拉斯卓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艾拉斯卓,他絕對不是一個駿馬式的英雄。」萊拉目光尖銳,想起初次和潘.迪塞爾見面時的短暫交鋒:「而是一頭穿著狐狸皮的惡狼。」 「駿馬?狐狸?惡狼?萊拉,你的比喻好有趣味。」艾拉斯卓抬起水晶制的透明水杯,用mi離的視線凝視了片刻,將其中的紅se液體一飲而盡:「或許吧,但我們能拆穿他嗎?何況我們也確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感謝母親。」萊拉側頭吐了口氣:「還好,我差點以為你再次犯了那種不可救藥的錯誤,別忘了薩馬斯特——」 她說到這裡,表情攸地一變,很快住口不言。 艾拉斯卓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再次傾倒了一杯紅酒:「別再談這事了,萊拉,我一直很清醒,但我們現在做不到那樣的強勢,也不應該強迫那個巫師做些什麼。」 歎息的語氣有一點兒惆悵。 「確實不應該,但我們應該知道真相。」萊拉目光不斷變化,忽而尖銳忽而深邃:「他、薩馬斯特絕對隱藏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還有,萊拉,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薩馬斯特為什麼會找他的麻煩。」 「伊爾明斯特知道。」艾拉斯卓想了想,把頭轉向他的姊妹:「萊拉,這好像還是你告訴我的。」 「但是那個老頭子什麼也不告訴我。」萊拉又緩緩地吐了口氣,臉上分明出現了煩躁:「我們還是聯繫不上他和欣布,不知道他究竟到哪裡去了。」 「母親告訴我,他們現在還在遙遠的異空間,多元宇宙的遠處,距離托瑞爾很遠,遠到位面傳送都一時難以找到正確路徑。」聽聞萊拉的抱怨,艾拉斯卓臉現苦笑:「她連援手都做不到。」 兩人停止了抱怨,同時陷入了沉默。 「糟糕透了。」 萊拉說。 「糟糕透了。」 艾拉斯卓重複。 「糟糕透了。」 遠在巨龍海岸的巫師坐在書架旁的椅子上,閉著眼睛低聲自語。 麻煩漸漸增多,必須要做出更加嚴密的準備,未雨綢繆,謀定後動。!。 I.塞爾之種361光明 更新時間:2012751:42:20本章字數:5392 與銀月深水的兩位女士訂立了盟約,但是潘尼並沒有完全地放下心來,因為這兩位女士明顯對自己有所懷疑,所以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她們身上。 以這些選民們的xing格,一旦潘尼被認定為邪惡,那麼她們的救援也就不用指望了,更何況兩位女士的盟友還包括著蘭森德爾的信徒。 要知道,這位大神的一個忠誠使徒,就是被潘尼玩瘋的。 更何況這位大神對於所有被定義為邪惡的力量都有著一股刻骨的仇恨,更充滿了赤lu□lu□的不信任,豎琴手裡面有相當多的成員就是這樣的貨se,巫師可不指望著,這些傢伙不會在莫名其妙-地在什麼時候突然反咬一口。 班克斯為潘尼準備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實驗室,得到了銀月和深水的盟約,這位會長大人還有幾位長老都放下了顧慮。 龍巫教主再強,難道能夠強得過這麼多力量聯合? 所以給潘尼的協助也就分外大方。 「你要把它改造成一件武器?」站在潘尼旁邊,安森菲雅看著實驗室中央三人多高的封印塔:「潘德瑞姆怎麼辦?」 「暫時顧不上了。」潘尼搖了搖頭,轉向長老:「希望你能夠支持我,長老大人,如果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再來,而那些盟友又不靠譜的話,我就死定了,何況他們又不是上古邪物,封印之後,將他們弄死的方法有很多。」 安森菲雅皺著眉頭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這倒是有理,不過想要改造它,可是要費一些功夫的。」 「沒關係,我的時間還充足。」潘尼懷抱著奧蕾塞斯,小女孩只有在他懷抱中的時候,才不會嚎哭,她的兩隻小手抓著潘尼握著的奶瓶,酒紅se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遠處的封印塔。 巫師揉捏著她開始變得肥nen的小腳時而讓她發出咯咯的可愛笑聲,他把奧蕾塞斯交到安森菲雅手裡,表情忽然變得有點不太好看:「我改造封印塔的這段時間裡,奧蕾塞斯可就要交給她們了長老大人。」 「還好。」安森菲雅抱著奧蕾塞斯,正面盯著那兩隻變得昏昏yu睡的瞳孔:「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對她採取更多的措施,迪塞爾,深淵的力量如果影響她太久時間的話,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想她應該能夠承受得住。」潘尼努了努嘴:「你沒有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嗎?」 「或許吧。」安森菲騅只能承認。 落後薩洛拉絲片刻出生,奧蕾塞斯的生命力量比她的姐姐要強韌許多這似乎能夠讓她抗拒住深淵源力的污染。 而巫師在奧蕾塞斯出生之後不久,就設下了許多封印。 但仍然不算保險。 看著奧蕾塞斯打瞌睡時鼻孔中冒出的灼熱黑煙,安森菲雅很肯定這一點。 這是個威力無窮的小傢伙。 人在家中坐,事從天上來。 除了幾位仇人之外,潘尼不想找別人的麻煩,但是這個時候,找麻煩的人卻找上了門來。 硝煙瀰漫的西門城暗港,一艘小巧的商船停靠在了港口。 一隻精緻的銀se脛甲踩上暗港的海灘鎧甲的穿戴者一張臉看來有些粗獷,與她的xing別並不匹配,身材也是狂野非凡。 盔甲之外一件傳道者用的白se罩袍罩在她身體外面,罩袍的肩頭,是一個不太顯眼的蘭森德爾聖徽。 「古德爾先生,這就是被邪惡佔據的西門城?這樣秘密潛入真是令晨曦的使徒覺得糟糕。」 「我知道,西摩爾女士,但你也要體諒,現在這座城市大半掌握在那邪惡的紅袍法師手中。」整個身子加上臉都隱藏在兜帽和罩袍下的古德爾恭謹低頭:「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兒。」 「這樣,不過我還需要證實一些東西,古德爾先生。」西摩爾女士挑起了眉毛:「蘭森德爾的僕從要聽取更多更可靠的信息。」 「難道我們這些可憐的驅逐者的言論還不夠可靠嗎?」古德爾看著西摩爾的嚴肅表情,收起了繼續抗辯而是採用了曲線勸說的方式:「不過西摩爾女士,你應該知道,那位聖武士大人的瘋狂,就是那個紅袍法師害的。」 「提蘭圖斯………………」兩道憤怒的熾焰在西摩爾眼睛裡劃過,雖然提蘭圖斯失去曙光眷顧是因為他的墮落,還有信念的扭曲但對一個不成熟的人而言,這些都有改變的可能xing,蘭森德爾也並不是一個不寬容的神明—他的不寬容,僅僅是針對邪惡,所以提蘭圖斯失去神恩,不可以片面地將原因歸結到意志不堅定上面。 來自仇敵的折磨斷送了他改正缺點的所有可能xing,不可救藥地陷入了墮落的深淵,這當然足以引起曙光之主的敵意。 蘭森德爾的高階神官西摩爾深吸了兩口氣,平息下心頭的憤怒,然而火焰仍舊沸騰。 憤怒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提蘭圖斯是她的教友,更是她的丈夫。 不過她還不能盡數相信古德爾的話。 然而古德爾卻提供給了他一個證實的方法:「西摩爾女士,提爾神廟的主教卡扎爾大人,還有聖武士隊長塞拉.格羅菲婭大人對此事應該有所瞭解,秉承公正之神的信念,你直接向他們詢問,弄瘋提蘭圖斯大人的主使者是不是那個叫做潘.迪塞爾的傢伙,他們一定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 西摩爾神官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確實,是真是假一問便知,提爾的shi者都不會說謊。 想到這裡,她就隨著古德爾從地下巷道行去提爾神廟,路上,古德爾用不惹她反感的提議方式向她做了一些建議,以便她能夠更好地得到想要的答案,而當這位光明的使徒來到地上,看到被龍巫教主蹂躪過一陣以至於慘不忍睹的城市之後,臉上的表情更不愉快。 「釀成這個慘劇的人是誰?薩馬斯特?不,西摩爾女士。」古德爾一臉沉痛地說道:「是那個邪惡的巫師,他和龍巫教的s□怨…卻讓西門城為他付出代價,這是多麼的荒謬啊,他為西門帶來的災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西摩爾神官憋了一口火,當卡扎爾主教見到她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那股炙熱逼人的火氣。 「哦,原來是西摩爾第二主教大人。」卡扎爾笑著打個招呼,看到對方憤怒的臉,老ji□n巨猾讓他迅速地想到她可能找過來的原因,心頭開始有些發苦,同時飛速地轉動腦筋,想著如何才能把這個光明的女使者應付過去。 y□nhun城前些日子忽然軍力收縮到了埃奧諾克沙漠邊界…這讓疲於奔命的桑比亞科米爾聯軍歇了口氣,曙光之子軍團也有了功夫。 在這個時候,光明的力量,當然要清算一下他們專注於對抗y□nhun這段日子裡,國度各地發生的邪惡。 「免了這些虛禮吧,卡扎爾主教,雖然我十分想遵守禮節,但我對光明的信仰和xi□ng中的憤怒讓我很難平靜下心情去完成對禮儀的尊重。」黑雲滿面的西摩爾神官聲音低沉:「所以說…我希望我們能夠單刀直入,卡扎爾主教,在現在的我的心目中…提爾的朋友是值得信任的。」 「哦,我當然體諒你,可以喝一杯茶不?」卡扎爾笑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似乎想要讓氣氛緩和下來。 「不必了。」兩道銳利的視線讓卡扎爾主教的手定在了半空,西摩爾一詞一頓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卡扎爾主教,我希望知道,讓提蘭圖斯陷入瘋狂的人,究竟是不是這座城市的主宰者潘.迪塞爾?」 卡扎爾定了定神,知道這個問題是避不開的…問完話喘著粗氣的光明女使徒一雙灼熱的視線就定在他的臉上,他白眉毛糾結了片刻,有了一個答案:「不,那個罪魁禍首不叫做潘.迪塞爾。」 「叫做什麼?」西摩爾眉毛一豎:「潘尼西恩?」 有賴於古德爾的事先提醒,她知道這個名字。 卡扎爾主教努力抑制住手掌的動作,讓神經中傳遞的顫動信號終結在了眼眉。 考驗他信條的時候到了。 實話實說?卡扎爾做著思考的模樣…卻不動聲se地注意著西摩爾的臉。 這個第二主教的稱呼雖然沒有科米爾第一主教那麼響亮,但是威風卻大得多了。 她是曙光之子軍團的精神領袖。 實話實說,會為西門城引來不必要的戰爭啊。 卡扎爾暗暗歎了口氣,做出了一生中可能最艱難的幾個決定之一。 他向西摩爾搖了搖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默默地開始懺悔。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想起了一個巨大的疏漏。 西摩爾點了點頭,臉上的怒氣潮水般地退卻,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出去。 「卡扎爾主教在說謊。」古德爾對面se平靜的西摩爾女士說道。 不過並沒能引起西摩爾上的情緒變動,在她的心目中,提爾的盟友是值得信任的,他們怎麼可能說謊? 「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們伸張正義,傳揚光明,無論如何,潘.迪塞爾為我們帶來了災難。」喬裝的古德爾面se微變,再次轉為嚴肅,而在他的身邊,幾個找來的,對潘.迪塞爾不滿的貴族,尤其是親人變成白癡的那幾個,紛紛幫腔,細數那個該死的巫師為他們帶來的災難,在潘.迪塞爾的操縱下,這些人先後傾家dang產,被迫遠離西門,對那個巫師的恨意十足。 「或者,您可以詢問一下那位女士?」見到西摩爾仍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古德爾忽然朝道路末端一指。 一隊聖武士巡邏歸來。 西摩爾望向那隊武士的女xing首領,遲疑片刻,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I.塞爾之種362決裂 更新時間:2012761:11:28本章字數:5270 「你們這群卑鄙的傢伙,居然欺騙光明?等著吧,你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聽著這飽含著憤怒的咆哮,卡扎爾主教抬手,緊緊地掩住了自己的臉。 面se蒼白的塞拉一走進廟堂,就面se蒼白地跪在了提爾的聖像之前,開始懺悔祈禱,過度的猶豫讓她的表現是y□n晴不定的沉默,這顯然已經讓蘭森德爾的shi者得到了答案。 她惶恐地發現,這猶豫將為西門城帶來災難,這讓她在提爾嚴肅的聖容上察覺到了一陣無聲的譴責。 「孩子,這不怪你。」卡扎爾望著塞拉的臉,臉上出現了清晰的蒼老:「這都是注定發生的事。」 塞拉嘴chun蠕動著,最後流下了幾行淚水。 見到西摩爾發出憤怒的宣告,巴特斯.古德爾的臉上出現ji□n計得售的y□n狠笑容,卻沒注意到,街角的y□n影裡面,一雙黑se的眼睛目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臉,這種盯視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從古德爾出現在地下港灣後不久就已經開始。 正在他暗自得意的時候,一根細小的釘刺卻隔著幾十碼的距離,穿透了他的後背,他渾身如同被電擊一般一陣抽搐,臉se突兀地變成綠se,變se的血液從嘴角不斷地流下來,癲癇般地跌倒在地上;西廛爾在瞬時醒覺,憤怒地大吼著對襲擊飛來的地方放出一道神術,強大的神力錘倒了一面城牆,而襲擊者已經消失在了y□n影中。 「這是座骯髒的城市。」西摩爾神官瞇了瞇眼睛,xi□ng口的怒氣仍舊沒有平息,受到的刺殺讓她心生誤會,決定一定要將這裡剷平。 她理也不理地上指引她來到西門的人的屍體,一轉手上的戒指,就消失在了西門城中。 半精靈阿內爾最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一直不太愉快的心情狀態,讓他有些後悔將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帶回家裡了。 作為一名藝術家,他一直沉醉於作畫時的快樂·不過現在,每當他試圖向一位美麗的女士搭訕的時候,那條尾巴不帶的注視就會讓他感到難堪,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更大的麻煩是當他開始作畫的時候,蘭朵.影龍女士總會讓他感到掃興。 沒有任何一個脫光衣服的大美妞能夠在蘭朵.影龍的注視下保持神態的自然和youhuo,因此阿內爾先生這段時間的收穫一直很糟糕。 阿內爾試圖讓自己看開一些,不過越來越繁重的工作卻讓他更加焦頭爛額起來,偶爾他只有祈禱偉大的生命週期之主,爬蟲人與藝術之王,讓自己的生活能夠輕鬆一些。 但是現實明顯不想讓他如願·這段日子,他的麻煩越來越多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了西門,而且之後不久他得到了薇卡的通知,迪塞爾大人似乎將要有一段時候不能出現在西門了。 這當然讓他心驚膽戰,生怕這段時候會出現什麼他處理不了的大事,但是怕什麼來什麼·片刻前接到間諜消息,似乎有科米爾的船通過暗港停靠西門,他派間諜去打探消息·眼下,他正心神不寧地等待著新情報。 一向敏感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過了一陣子,殺氣讓他的背脊感到一陣刺痛,阿內爾渾身一陣不舒服,轉頭看到面se木然的蘭朵,吐了口氣,卻見這時的她笑了一下,頓時讓他感到一陣驚訝。 她可是從來沒笑過。 不過下一句話卻讓他感到一陣不對勁:「叛徒死了。」 「叛徒?哪個叛徒?」阿內爾一愣:「古德爾?那艘船上的人是古德爾?」 蘭朵影龍點了點頭。 阿內爾眼珠子不斷地轉動,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還沒回來·但是從蘭朵.影龍的反應看來,麻煩肯定不小。 沒有一定倚仗,古德爾怎麼敢回到西門? 果然,過了一小會兒,密探就帶著讓他渾身抽搐的消息回來了。 「科米爾晨曦之子大教堂第二主教弗倫.西摩爾。」收到阿內爾的消息,居住在海岸協會據點裡的薇卡表情很不好看。 她們還是和潘尼住在一起·敵人如同薩馬斯特一類太過強大,她們的生命也受到了直接的威脅,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給巫師添麻煩為好。 她們都十分明白這一點。 她們不想為巫師找麻煩,但是巫師不在的時候,麻煩卻找到了她們頭上。 「看來提爾神廟沒能擋住他們的質問。」薇卡翻閱著情報,愁容滿面地想著,這個時候,巫師還在精心研究如何把封印塔變成一件威力無窮的武器,用以克制薩馬斯特,似乎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 「呵!就知道那群提爾的白癡是禍害。」坐在chuang上的蘭妮托著兩腋抬起薩洛拉絲,對準了照進窗戶的陽光,臉上lu出小孩子般的笑容,狠狠地親了嬰兒的臉頰兩下,再把她抱進懷裡,讓薩洛拉絲聞著母親的氣味睡著。 聽到了薇卡的話,她低聲地抱怨起來,想起那個一想就讓她感到厭惡的女人,又發出一聲冷哼:「看看我們的迪塞爾大人,還很願意善待他們呢。」 「總不能和這些善神的教會扯破臉皮。」薇卡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現在他們要找上門來了。」 「那就打他們。」膚se略顯灰暗的y□nhun小女孩從y□n影中探出小腦袋,這些天來,她一直在探索這片地方,聽到兩個女人的談話,她湊了過來,爬ang上,趴在蘭妮的身上,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正在吸允奶水的嬰兒。 「那些渾身閃光的人一點也不厲害,亞莉打死過好幾十個呢。」亞莉克希亞得意地炫耀著說。 薇卡和蘭妮都用不信的視線看著亞莉克希亞,在她們看來,這個y□nhun小丫頭或許有些過人之處,但是說能夠殺死幾十個蘭森德爾的戰士,那真是吹噓了。° 「哈,原來y□nhun人從這麼小的時候開始就會打仗殺人了。」蘭妮失笑,捏著亞莉克希亞肥肥的小臉,自從生產之後·她對所有長得肥肥胖胖的小傢伙都變得喜愛起來。 「你們都不相信我······」亞莉克希亞眼眶裡滾動著水珠,似乎隨時可能掉下來,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小孩子就應該趴在媽媽懷裡喝奶。」蘭妮嘻嘻一笑,把亞莉克希亞也抱進懷裡。 「可是亞莉沒有媽媽。」亞莉克希亞表情又變得困huo。 「哦∼這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蘭妮愣了一下·懷中的薩洛拉絲已經睡著。 正在這時,亞莉克希亞卻撲在蘭妮的丘陵上,小嘴狠狠啜上山峰頂端,雙生兒的媽媽的表情頓時變得如被雷擊,全身都如同在瞬間被石化了。 薇卡先是一怔,然後掩口偷笑起來。 「唔,有點腥味·暖暖的。」亞莉克希亞抬起臉蛋,幾滴奶水從嘴邊滑下來,她抬起手指,按著下chun,一臉懵懂出神:「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 「總之,必須弄清楚我們將要遇上的麻煩究竟有多大。」潘尼懷抱著奧蕾塞斯,坐在高腳椅子上,抽出百忙的時間來處理新來的麻煩·確實讓他有了點焦頭爛額的感覺。 「現在的晨光教會,總部似乎是在科米爾。」薇卡將情報放在桌面上:「我們得保證我們的探子能夠到達那裡。」 「這個不是問題,焰匕的人是專家。」巫師搖了搖頭。 大多數都是出身於科米爾的貴族·並時刻希望打倒掌權的政敵,恢復在科米爾的榮光,這個組織在科米爾的情報網四通八達。 不過巫師考慮的卻是另一件事:「薇卡,你覺不覺得,這個第二主教的到來有點蹊蹺?」 「蹊蹺?」老闆娘不解。 「我剛剛擊退了薩馬斯特,並且在前些時候還打倒了夜之王,在蘭森德爾的定義裡,似乎和邪惡怎麼也沾不上邊吧?」巫師愁眉苦臉地板著手指。 薇卡卻掩口一笑:「親愛的,你真敢這樣說。」 潘尼老臉一紅,確實·他奪取西門港的手段,怎麼都和光明正義沾不上邊,與薩馬斯特夜之王作對,那都是因為立場際遇的關係,不得不為,坦白來說·他這個人和正義都沾不上邊,有點責任感,只是讓這個世界不至於毀了,然後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罷了。 其他的願望,也就是返回塞爾,問那幾個首席討要點東西。 「好吧,換個角度,我是豎琴手的盟友,也是密斯特拉選民親近的人,蘭森德爾居然不考慮她們的因素,如此直截地對我採取行動?」巫師眉心深鎖:「這可真是太瘋狂了,晨光之子教會雖然j□進,但也不會如此輕率地做出得罪盟友的舉動吧。」 「所以你懷疑是那個第二主教出於s□仇試圖報復?」薇卡也反應了過來,知道巫師想說的究竟是什麼了。 「嗯,我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潘尼左臂搭在桌子上,托住右肘,而右手搭在鼻子下面,做出一副深思的樣子:「如果是出於s□仇報復,我們還可以通過『盟友,為我們爭奪些有利地位。」 「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也說不定。」他站立起來,走到窗口,遙望著西門城,沉默了一陣,然後轉過身來,攤手一笑:「當然,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也要試試,對了。」薇卡拿起另一堆資料,翻了開來:「據說科米爾的第一主教,德蘭.帕薩迪納,是一個很老成的老好人,如果真的是第二主教出於s□怨報復你,我想我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著手。」 「老好人?」潘尼表情怪異,接觸過幾個蘭森德爾教派的瘋子,他現在已經難以相信這樣的教派裡面會有什麼老好人了。!。 I.塞爾之種363艦隊 更新時間:2012771:16:38本章字數:5814 「西摩爾第二主教,你實在是令我失望,太失望了,曙光之子怎麼能夠因為那樣無稽的理由挑起一場戰爭?」 這座小教堂位於科米爾南岸,似乎與晨曦之子的強大神力不符,然而在漫長的戰爭中,位於國境中心的大教堂已經毀於戰火數次,在這些與y□n魂作戰的曙光之子心中,光明似乎也不需要華麗的教堂與鍾塔來襯托,它就在白晝的天上,彷彿蘭森德爾的眼睛。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第一主教站在聖像之前,直視著西摩爾憤怒的瞳孔,老邁的瞳孔裡hun雜著困huo與不以為然 「無稽?西men城被邪惡所包圍。」西摩爾聲音如同鋼鐵般堅硬:「主教大人,我們需要剷除邪惡。」 「邪惡,密斯特拉的受選者在上午與我有過關於那位先生的對話。」第一主教看著西摩爾:「雖然靈魂中包含著y□n影,但他有可能轉向光明的一方,迄今為止,他絕大多數的行動,都為費倫帶來了光明。」 「但是一個光明的shi者因此而墮落。」西摩爾大怒。 「那是提蘭圖斯意志不堅定。」德蘭.帕薩迪納走到聖像之前,為油燈添上一點燃料,火焰照出他平淡的表情:「而且是他先行採用了不冷靜的行動,破壞了武士團的律法,即使不是這一次,也總有一次會墮落的。」 「不,主教大人,你這是強詞奪理,沒有任何一個光明的shi者天生就是完美無瑕的,我們要容許他們犯錯誤,給他們改過的機會,提蘭圖斯……」 「為什麼不把這種寬容用在那位西men城的巫師身上?」迪蘭.帕薩迪納沒有讓西摩爾說完。用反問打斷了她的話語:「作為蘭森德爾的使徒,我們應當嚴格自律。但對可能進入光明陣營的外人,卻應當給予寬容,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提蘭圖斯已經沒有了機會,為什麼不把這個機會送給那位巫師?」 「這!」西摩爾眼睛大睜,裡面充滿了震驚的情緒:「你。第一主教大人,你竟然寧願袒護那個思想邪惡齷齪的巫師,也不願意保護我們被他傷害的教友?」 「提蘭圖斯已經犯了第一個錯誤。而我現在看到……」第一主教轉過頭來。手中擎著一盞燈,臉上帶著些悲憫地搖了搖頭:「或許連續的戰鬥與仇恨確實會扭曲對光明的定義,西摩爾,你即將犯下第二個錯誤。」 「什麼?」品味出第一主教話語深處的意思,西摩爾勃然大怒,如同憤怒的母牛一般喘著粗氣:「你在指責我——從懂事開始就追隨光明、至高之光下的忠誠使徒即將墮落?」 「很快,如果你繼續固執於提蘭圖斯的仇恨的話,唔。相信那些本來就不算善類的流亡貴族的簇擁,仇恨已經讓你開始失去原則;或許你需要冷靜一陣子,親愛的教友。」迪蘭.帕薩迪納垂下眉mao。他比遠在西men港口的提爾主教卡扎爾年老得多,身材也乾枯瘦小。在燈光下越發顯得蒼老,但卻沒有佝僂虛弱的感覺:「在我認為你足夠冷靜之前,您將失去對曙光之子的指揮權和傳道資格。」 「你……」西摩爾面sey□n晴不定地變幻了一陣子,怒哼一聲,瞥了一眼面向聖像祈禱的迪蘭.帕薩迪納,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踏出教堂。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大主教帕薩迪納歎了口氣。 光明,光明怎麼能夠建築在戰爭和仇恨之上呢? 那都是迫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 拯救與守護才是光明力量的主要責任啊。 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能平和一點兒? 想到這裡,他對南方那位巫師也有了不滿——如果不是他給予了提蘭圖斯那種殘酷的『考驗』,或許主教現在就不會這愁困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心裡一驚,走到大men口處:「第二主教大人呢?」 他詢問men口的守衛。 「她往王宮去了。」 這個回答讓迪蘭.帕薩迪納大人手指哆嗦了一下,連忙走到旁邊的馬廄處,卻見其中的馬都沒了,臉se頓時變得更不好看了。 他沒帶傳送寶石或道具,作為一個不經常上戰場,作為j□ng神領袖存在的主教,他不太需要那些玩意。 前任科米爾之王亞文四世在與y□n魂人的大戰中戰死,新登位的蘭恩二世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君王,剛剛『擊退了』y□n魂的勝利讓他志得意滿。 當然,這位年輕的國王大概不會因為這是y□n魂的主動撤退而感到有什麼沮喪的,雖然有所戒備,但他還是為了收復大片國土而欣喜不已。 這個時候的他聽到在戰爭中居功甚偉的第二主教西摩爾的求見,當然立即應允,見到主教不愉的臉se,他迎了上去:「親愛的老師,您為何如此不悅?」 亞文四世的王子在與y□n魂的戰場前沿成長起來,與曙光之子軍團一齊戰鬥,這位主教大人,更是他的導師。 「南方正在被邪惡y□n影掩埋,帕薩迪納主教不僅視而不見,竟然還認為我墮落了?」西摩爾主教說到這裡,這位年輕的陛下也是一臉驚愕: 「不可能,一定是帕薩迪納大人誤會了什麼,老師您怎麼會墮落呢?」 「我感覺他是墮落了,總是和那些曲解善良光明教義的豎琴手hun在一塊兒,這群做事手段鬼鬼祟祟的貨se哪裡算得上光明?」西摩爾主教冷笑著,坐到了下首的椅子上:「陛下,你知道,現在的巨龍海岸被一個邪惡的巫師佔領,西men的市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個巫師的到來沒為他們帶來幸福——我們怎麼能夠指望一個叛逃的紅袍法師成為一個正義的統治者?」 「您的意思是……」蘭恩二世目光閃爍。 「您要知道,陛下,他和前面那位霸佔了西men城的邪惡傢伙一樣,僱傭著焰匕的餘孽作為爪牙。」西摩爾看著蘭恩二世的表情。感到有必要再加一些黑材料以展示更多潘.迪塞爾的邪惡:「他的野心毫無止境,遲早會殃及整個西墜星海。」 「焰匕?!」西摩爾的挑撥收到了效果,蘭恩二世深深吸了口氣,立刻j□ng神了起來,上臂的肌rou緊緊崩了起來。想起這些年間被叛逃貴族謀殺的大臣和權貴,表情迅速地y□n沉下去。 他當然知道,這些前科米爾貴族的餘孽。當年是被他的祖父和父親趕出去的。 西men城的統治者,居然會收留他們? 「所以我們要擊滅他們。」西摩爾神官抬起一根手指:「他們的海軍還沒從夜之王戰役中恢復元氣,薩馬斯特剛剛的攻擊讓他們還沒緩過神來。」 「我們有多少海軍?」蘭恩二世朝旁邊的書記官勾了勾手指。 「大人。還有三十一條大船。總數大概四千人。」 「吩咐他們做好準備,再通知一下紫龍騎士團和戰爭法師,準備前往討伐巨龍海岸。」國王陛下下達了命令,西摩爾神官心中一陣狂喜。 提蘭圖斯,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導師大人,邪惡是不會長久縈繞在西men城的。」蘭恩二世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對西摩爾承諾道。 「哦,對了。大主教已經墮落,甚至禁止我接觸軍團,我們應該盡速出發。以免戰士們為他煽動蠱摩爾補充著告誡:「他還有那些豎琴手,和密斯特拉的選民都被那個巫師meng騙了。要知道,那個巫師可是焰匕的托庇者啊!」 蘭恩二世深以為然地點頭稱是,連年戰爭讓這個國家所有的軍士都忠誠於他,因此在臨開船時追上來的第一主教的勸諫被蘭恩二世給予堅決地無視,在他看來,這個懦弱而總是躲在戰線後方的老頭子遠遠沒有西摩爾老師可信。 更何況西men城已經確認擁有他的敵人。 他怎麼會等著焰匕那些人發展壯大,然後找上men來? 作為國王,蘭恩二世要保證政權的穩固。 他看著艦隊搭載著的紫龍騎士團和戰爭法師,心想憑著這些力量,必然能夠解放西men城。 那座城市的總海軍數目也就不過一千上下,陸軍?他們也有陸軍? 西摩爾也是這麼想的,她環顧強大的艦隊,心中充滿了復仇的渴望。 她相信自己是正確的,西men城的邪惡一定要被消滅,仇恨將得到消弭,正義將得到伸張,她會將真正的光明帶給那被黑暗浸泡了數千年的城市。 這股使命感讓她開始祈禱,但很快她臉se慘白著睜開眼睛。 作為一名高階神官,她失去了與蘭森德爾的感應。 她被拋棄了。 「不!不可能!我是對的!」 面se陣紅陣白地變化一陣之後,她仰望著天上的太陽,失神的雙眼一點一點變得偏執與瘋狂:「陛下一定是被主教meng蔽了,我必然會將光明重新帶給西men城,證明帕薩迪納的錯誤,這樣陛下就會重新將榮光與恩寵降臨在我的身上,一定是的!」 「導師?」察覺到西摩爾的異樣,蘭恩二世側頭看著這位雙眼赤紅的第二主教:「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的陛下。」她低下頭,雙眼中的血絲隱隱有些凝固的味道,這讓她傳道式的笑容染上了些猙獰的味道:「請盡快伸張正義吧。」 「艦隊!加速前進!」蘭恩二世應聲,立刻發佈了命令。 這一行龐大的風帆加速向南駛去。 「科米爾艦隊即將進犯?」聽到了這個消息,潘尼的研究再也進展不下去了。 他的溝通成功了一半,似乎蘭森德爾的教會沒有將他當成非剷除不可的死敵。 但是s□仇驅動下的行動卻讓事情結果並沒有變得改善。 「迪塞爾先生。」鏡面中的艾拉斯卓慵懶地斜臥在躺椅上,挑起細長的眉mao:「其實,這場戰爭可以避免。」 「避免?」巫師皺起眉頭:「如何避免?」 「那位神官已經瘋狂了,蘭森德爾不再庇佑於她。」艾拉斯卓喝了一杯紅酒:「問題的關鍵是在那位國王身上,你應該有辦法降低他對你的敵意。」 「降低敵意?」巫師的眉mao抬得更高了一些。 「是的,比如焰匕。」 艾拉斯卓這句話一出口,巫師側後方的一片y□n影就抖動了一下。 懷中的奧蕾塞斯『哇』一聲哭了出來,潘尼輕輕拍著襁褓,表情卻沒有絲毫舒展。 I.塞爾之種364備戰 更新時間:2012780:11:58本章字數:6035 IV.塵埃之路]364備戰 364備戰 「我不會為了去討好即將進犯的來敵而拋棄我的盟友。」潘尼托著下巴,對著鏡面搖了搖頭,繞著懷中襁褓的手拍了拍奧蕾塞斯的腦袋。 椅子側後方那片陰影也低伏了回去,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這句話的出口恢復如常。 「……看來我無法對閣下進行進一步的勸說了。」艾拉斯卓歎息著放下水晶高腳杯,眉尖輕蹙著陷入思考,最後微微點了點頭:「好吧,希望閣下能夠讓那位被蒙蔽的國王清醒下來,蘭森德爾也很高興他另一位墮落的使徒得到懲罰,當然,這位陛下恐怕更希望得到懲罰的是你,雖然你還沒有讓他憎惡到如同對付薩馬斯特那樣對付你。」 「或許我該感到榮幸。」潘尼臉上露出一個帶些無語情緒的笑容。 這也算是一種成功吧。 「不過,我們也不希望那位陛下受到什麼傷害,呃……我也不認為,有什麼仇恨是解不開的,尤其是在已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情況下……」艾拉斯卓瞟了一眼潘尼背後的陰影:「萬事都可以商量。」 「難道您不認為我會失敗?」巫師忽地詢問。 「您若是失敗了,我們也就用不著商議這件事了。」艾拉斯卓瞇起眼睛笑了笑,看著巫師懷裡盯著鏡子直看的奧蕾塞斯:「無論是銀月還是深水,都很歡迎您和您的妻子們的到來,當然,還有你可愛的女兒們。」 「非常感謝您的照顧。」潘尼聳了聳肩。 似乎是對那個慵懶地躺著的女人的飛吻感到不快,奧蕾塞斯對鏡子揮了揮小拳頭,抗議似的發出哇哇的叫聲,艾拉斯卓莞爾一笑,揮手關閉了與潘尼對話的鏡面。 「……現任的科米爾國王,和你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潘尼沉默了片刻,在令人開始煩惱的寂靜裡一扭頭,面對著從陰影裡浮出來的灰衣刺客。 「偉大的刺客之父殺死了他母后的父親。」灰衣刺客恭敬俯首。 「聽起來還真夠複雜的。」巫師吐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 「大人,我們可以妥協……」灰衣刺客深深地躬下了身子:「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取回我們曾失去的地位,無論是柯邁瑞爾還是佈雷斯,都只要求這一點。」 「哦,我相信這位陛下會的。」巫師站了起來,抱著奧蕾塞絲走出房門,灰衣刺客恭敬地將身體沒入暗影,不再說更多的話語。 前提是能夠勝利。 「去,告訴兵工廠,把地下室那台東西調試一下。」在協會分給潘尼的辦公室裡面,這位協會的長老大人對一個僕人發號施令:「對了,順便詢問肖勃朗長老,如果他的巨作已經基本完成了的話,應該不介意來一次實戰演習的,是嗎?」 「我會去傳達消息的。」僕人答應著離開了房間,巫師站在窗口,遙遙望著西門城的方向。 似乎平靜的日子已近徹底終結。 他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下去了。 就在發佈命令的下午,他和蘭妮告別,先去了兵工廠,然後和薇卡回到了白宮。 …… 西門城,紅袍法師會租界。 「什麼?科米爾的艦隊正在駛向西門,明天就將到達港灣?」收到了大兵壓境的消息,塞爾租界現在的領事長官顯得有些驚愕:「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德爾松帕亞大人,早上海上傳來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西門城了。」紅袍法師書記官表情肅然地說道:「我們得考慮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紫龍騎士團,科米爾戰鬥巫師,還有三十條船四千名海軍,前些日子,他們與陰魂的戰爭剛剛畫上休止符。」 「這麼說,西門港基本上完了?」德爾松帕亞張開了口。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但我們不能肯定那位迪塞爾大人有沒有什麼後手。」書記官搖了搖頭:「不過這和我們沒關係,帕亞大人,租界的生意還會繼續。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現在,科米爾人可是打著剷除紅袍法師的招牌過來的,你要知道,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那位潘.迪塞爾似乎與國內那位……」 「不可能。」德爾松帕亞堅決地搖了搖頭,他扭頭望著書記官:「書記官先生,現在距離那件事剛剛過去了不到兩年,而這位迪塞爾大人的法力……」 書記官挑了挑眉毛,確實,以法力判斷,這位潘.迪塞爾和那個潘尼.西恩的法力相比,實在是太過非同凡響了,想讓他們相信這個傢伙就是二年前倉皇逃出塞爾的小巫師,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但萬事總有一個可能性……」他嘗試著開口辯駁。 「這可能性微乎其微。」德爾松帕亞再搖了搖頭,不過這次,他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不再那麼堅決了。 微乎其微也有可能。 如果潘.迪塞爾真的是潘尼.西恩,又該如何? 德爾松帕亞陷入猶疑,開始就著這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思考下去。 「大人,潘.迪塞爾送來貼子,提醒塞爾租界在明天做好防護工作。」一個學徒傳來消息。 「防護工作?」德爾松帕亞反覆咀嚼著這個邀請中的深意,最後抬起了頭:「不,我得到海港看看,這場戰鬥的勝利究竟屬於哪邊……」 或者說,他想再次近距觀察一下潘.迪塞爾,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潘尼西恩?憑什麼科米爾人會認定他是潘尼西恩? 或許明天的戰鬥會給他一個答案。 他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的間諜頭目盧米森小眼睛裡閃爍了幾下陰險的光芒,然後消失在陰影裡面。 在德爾松帕亞獲得答案之前,他的答案已經落在了潘尼.西恩的手裡。 「明天。」 現在坐在白宮裡面與海軍統領商議戰術的**師在心中默念道。 海軍統領安東尼.厄爾多還在為潘.迪塞爾剛才的提議而大惑不解:「迪塞爾先生,你確定我們的海軍不用出戰?」 「當然不用。」巫師點頭認可:「明天你們只需要清理出科米爾人可能登陸的海岸就可以了,我會在外圍擋住科米爾人,如果抵擋不住,我會發表聲明放棄權利,自我放逐離開西門。」 「這!」以安東尼.厄爾多為代表的西門貴族們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驚愕,現在留在西門城的貴族,都是經過潘尼篩選的,至少不反對他的貴族,在這些貴族的心中,對潘尼.西恩的態度則是十分複雜的。 他們十分感激巫師驅趕走夜之王奧爾巴克的豐功偉績,然而也對他在這個過程中採用的陰暗手段感到恐懼。 雖然商人的天性讓他們對這種手段有時會感到些許地欽佩,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對潘尼的態度就是百分百的信賴。 這注定是一個在巨龍海岸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無論是美名還是罵名。 安東尼.厄爾多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呃……迪塞爾大人,請您放心,科米爾人不會佔有西門城的,墮落的蘭森德爾選民也是一樣。」老薩拉瓦爾說道:「西門城始終有你的位置,這已經記錄在了歷史和吟遊詩人的歌謠之中。」 「但願吧。」巫師含笑點頭,心中卻非常明白,艾拉斯卓的意思很明顯,雖然不欣賞科米爾國王的進犯,更不希望墮落的蘭森德爾主教獲取勝利,但是對於這些自詡光明正義的人而言,自己這個不合規矩的傢伙同樣危險,也不適合掌握巨龍海岸的權力。 拒絕了艾拉斯卓的建議,也就等於他自己承認了這種危險性——一個如此不擇手段的巫師,不可能徹底地投入正義者的陣營。 現在的女神選民和善神陣營對潘尼.西恩的態度還遠遠算不上敵意,巫師的行為算不上善良,但也不能說是有意識的邪惡,但這些正義的守護者大概都會認為——這是一個需要監視控制的傢伙。 眼下這場戰爭的意思就是如此,如果潘尼失敗了,或是隱姓埋名,或是托庇於一些勢力,比如銀月或深水,這大概是最好的選擇,魔法女神大概也不會拒絕潘尼的加入——事實上,她求之不得,當然,如果潘尼不怕死,他也可以去投靠陰魂。 至於東山再起……如果不出意外,女神和蘭森德爾這些善良陣營的人物,是不會再給潘尼初到西門時那樣的環境和機會了,而法師也不會再願意當一個地老鼠,在潘尼出口拒絕艾拉斯卓的時候,一切都已注定。 當然,巫師還是有把握取得勝利的。 儘管對手是科米爾幾乎所有的精銳部隊。 …… 「唔?科米爾戰鬥法師團?紫龍騎士?那個該死的巫師他死定了!」 在西門城的地下,原來是屬於吸血鬼的,現在還是屬於吸血鬼。 海岸決戰後殘餘的吸血鬼在新上任的鄧肯公爵召集下,再次隱藏在了西門地城的陰暗角落,就如同以前若干個時代那般,雌伏等待著東山再起。 科米爾的進犯,當然給了他們一個這樣的機會,他們發出陣陣地尖嘯,雖然怯懦著不敢有更多的動作,但還是妄想著能夠向那個幾乎毀掉他們一切的巫師報仇。 新上任的鄧肯公爵就是這樣,從他隨著力量增加變得更加陰鶩的青色臉皮上,再也看不出來當年那位學徒的青澀了。 當然,狠毒還是一如既往。 從港口的爆炸中倖存成就了他。 他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才能趁著巫師倒霉的時候,讓他更加地倒霉,很快,他想到了好辦法:「外海的海盜現在還和我們保有聯絡嗎?」 「是的,聯絡還存在著,不過我們不敢保證他們足夠聽話。」他的部下恭敬地回答著。 「不聽話也沒關係,我就不相信這麼好的機會他們不會過來撈一筆……」鄧肯陰狠地笑著:「去,派幾個傀儡,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是。」 復仇…… 望著信使遠去的身影,鄧肯咬著尖銳的犬齒,紅色的瞳孔閃爍著興奮的光。 他已經等待得夠久了,這一次,一定要趁此良機,掀翻那個踩在他頭頂上,讓他精神一直不堪重負的可惡傢伙。 潘.迪塞爾一定要死! 「那個巫師一定要死!」 遙望著漸漸出現在視野裡的巨龍海岸,第二主教西摩爾如此興奮地想著。 …… I.塞爾之種365巨艦 更新時間:2012791:04:12本章字數:5657 海岸的瞭望台上,巫師坐著搖椅,懷抱著奧蕾塞絲,靜靜地等待著遠處的艦隊。e^看 七法之杖斜靠在他的椅子邊上,奧蕾塞絲『咯咯』地笑著,用白白胖胖的小手去抓這根有些暗淡的法杖。 潘尼並不打算使用它,在被薩馬斯特擊傷後,七法之杖中的封印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僅僅能夠充作一件j□ng致的裝飾品。 而真正的殺手,則已經潛藏在了海岸的大礁石叢中。 後面的西men城一片寂靜,所有的居民都藏在家裡,只有一部分巫師的支持者願意站在距離海岸的地方,給予巫師無聲的支持。 科米爾和巨龍海岸的關係可並不怎麼樣,在科米爾人的眼睛裡,巨龍海岸的人都是些擅長投機倒把的走s□商和海盜,在西men人眼中,科米爾人的形象也光輝不到哪裡去,在海盜群島沒有聚集起一批強大海盜力量的時期,巨龍海岸一直受到北方科米爾的強勢壓迫,古時不乏有雄才大略的科米爾國王希望能夠為這片hunluan的海岸帶來『光輝和正義』,但是西men人從來都不吃這一套。 在擊倒了夜之王后,潘.迪塞爾這個名字,在許多西men人的心裡,已經和七法塞崔納和大小伊利斯塔這幾位古代知名王者相提並論。 眼下,西men的新王居然遭到了科米爾人的敵視,尤其是一個墮落主教的敵視,並且還為此發動侵略,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至於焰匕的問題,西men人是不當回事的,反正這個組織已經在西men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了。在西men人的眼睛裡,科米爾人當年把焰匕放逐到南方,現在又拿這個緣由挑事,是典型的沒事找茬。 因此,有相當一部分西men平民。站在潘.迪塞爾這一邊,儘管沒有足夠的資本讓他們上前協助作戰,但他們都很希望。**師能夠再顯神威,擊退來敵。 薇卡站在平民中間,望著不遠處的瞭望塔。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拳頭,希柯爾站在她的身旁,雙手環抱著老闆娘的腰,小臉則貼在她的肩膀上。 「好啦,別撒嬌了,寶貝兒~」薇卡笑瞇瞇地拍著希柯爾的腦袋:「他一定會贏的。」 柯爾點了點頭,看到臉se蒼白的蘭妮抱著薩洛拉絲走了過來,旁邊的奈菲絲攙扶著她的手臂。下面的亞莉克希亞則牽著她的衣角,頓時驚訝:「蘭妮,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蘭妮翹了翹小鼻子:「萬一他輸了。我還呆在海岸巫師協會,萬一那群巫師圖謀不軌。薩洛拉絲怎麼辦?」 「我會及時帶你們撤離。」菲娜的身軀藏在不遠處,表情嚴肅,雖然是安森菲雅的人格,但是不在潘尼身旁,她還不能表現出特別異於菲娜的地方:「我有傳送卷軸,我們隨時可以傳送到星幕市,迪塞爾也是一樣。」 「是嗎?這就好。」希柯爾大大地鬆了口氣,一抬頭,卻看薇卡看著自己的目光似笑非笑,頓時困huo起來。 「傻瓜,還沒打,擔心什麼?」薇卡再拍了拍希柯爾的腦袋,這時卻聽見下面亞莉克希亞稚嫩的聲音:「蘭妮!看、看,那邊有壞人哦!」 「壞人?」蘭妮俯下身體,順著亞莉克希亞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個人消失在巷子裡,頓時心裡飄起一片y□n影。 「吩咐附近的衛兵做好防備。」薇卡對身旁的人下令。 「可惡的y□n魂小崽子……」鄧肯躲在y□n影之處,心裡不停地咒罵著,剛剛他試圖趁luan偷襲,如果能夠俘虜到那個巫師的幾個寶貝老婆,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他沒想到那個y□n魂小崽子的視線如此凌厲,居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就窺破了他的行跡。 自從在地下吃掉了奧爾巴克藏起來的上任夜之王血塊之後,鄧肯的力量飛速增長,他一直堅信這是幸運nv神保佑著他力量不斷增長,復仇資本不斷雄厚。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復仇。 野心在他心底燃燒,從一個人見人踩,一個沒長mao的小丫頭都能追殺得屁滾niao流的小角se,蛻變到如今,他已必將登臨權勢的巔峰,所有曾經小覷過他的人都必須得死。 他,偉大的鄧肯公爵,不,鄧肯王,要完成奧爾巴克沒完成的偉業。 所以短暫的挫折不算什麼,他已經習慣了,總而言之,他相信自己會有鹹魚翻生的那一天。 連番磨難沒有讓他倒下,眼前這點挫折又算什麼? 「唔,吸血鬼?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種黑暗生物還比較少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脖子後面鑽進鄧肯的耳朵裡,他一回頭,卻是狂喜。 他認識這張臉,她屬於那個巫師的nv人之一,似乎來自星幕市,最近才hun在一起,他還沒找到下手的機會,這個蠢nv人卻自己找上men來? 鄧肯發出一串尖笑,正要表示一下得意,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在這個nv人的注視下,他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地變得僵硬,直到連思維都不能動彈。 「還好,他還不算太過強大。」安森菲雅將石化的吸血鬼放進魔法袋裡,作為一名古代施法者,她的法力當然不是凡俗之人人所能揣度。 雖然漫長的禁錮和身軀的轉移讓她失去了相當一部分力量,但是對付一個猝不及防的吸血鬼公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更何況這個公爵還沒能完全消化他的力量:「等到事情完了,把這個傢伙給西恩看看就是了。」 收起了這個吸血鬼的安森菲雅如此想,同時也對這個吸血鬼的自不量力感到驚詫,周圍埋伏的吸血鬼她也有所知曉,但她並不認為,這樣的陣容就足以在西menhun水m□魚。 她比誰都清楚潘尼的底牌。在那些鐵傢伙之前,再多的戰艦也只是餵魚的。 不過她還是要按照預定的計劃隱藏在暗處,配合巫師對付那群科米爾人。 畢竟戰況如何,沒人能夠預料得到。 「親愛的芮娜思,你認為誰能夠勝利?」在海岸的另一側。兩個伊瑪斯卡使徒也在討論。 「這並不重要。」芮娜思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他的同伴:「無論勝負,都要按照長老說的去做。」 「好吧。」德林特納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困huo:「但是,長老說,若是這個巫師贏了……」 「我們就要想辦法幫助他?」芮娜思也微微挑起了眉頭。 「這實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不是麼?」德林特納攤攤手。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長老的話一向正確。」 聽到這樣的論調,德林特納也只能聳肩以對。 大片船帆出現在海平線,似乎意圖對海岸保持威懾,它們靠近的速度並不快,也似乎沒人知道海岸上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只是看著空空如也的海港,感到不可思議。 「那些人就這樣放棄了海岸線?」海軍大臣放下望遠鏡,嘴巴微微張著。轉向國王蘭恩陛下:「陛下,敵人行動異常,海港裡一艘戰船都沒有。建議謹慎行動。」 「謹慎行動?沒有戰船,說明那群懦夫和投機商沒有膽量進行正面的戰鬥。更沒有氣魄來迎接他們的命運。」蘭恩二世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 「陛下,西men有一支海軍。」海軍大臣謹慎地提醒著,在巨龍海岸周邊,西men海軍還很有名,是一支強大的海上力量:「我們應該派一些人去偵查一下。」 「好吧,讓那些巫師用法術偵查一下,順便讓他們想個辦法,用法術把勸降書通告給海岸上的人。」蘭恩二世想了想,又吩咐道。 不多時,科米爾戰鬥巫師序列偵查完海岸之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那裡仍然看不見什麼像樣的軍隊,海岸周邊那些巨岩和礁石叢,似乎也藏不下一支規模與科米爾艦隊相提並論的海軍,便開始用強化幻音術對海岸大吼,聲音足以傳遍整個西men城: 「西men城的市民們,請聽……嗷——」 他們還沒說完,塔樓裡坐著的巫師一抬手,另一個經過j□ng細超魔的幻音術施放了出去,與科米爾艦隊傳來的巨大聲音撞在一起,變成一道巨大而嘈雜的聲lang,倒捲了回去,這聲音大到了彷如音爆的地步,橫掃過科米爾的船隊,大批巫師猝不及防,抱著耳朵倒在地上,鼻孔裡噴出血水,蘭恩二世更是慘叫一聲,從椅子上跌倒到地上。 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聲響亮的音爆下栽倒在地。 「快!吩咐施法者整理防護。」身上掛著防護法術,沒有中招的科米爾戰鬥法師統領連忙吩咐。 這一下大大地挫傷了科米爾艦隊的士氣,更是讓蘭恩二世大怒若狂,他指著海岸上模糊可見的瞭望塔樓,他看見,那個法術就是從那裡釋放出來的,語氣充滿忿恨地喊著:「快,告訴我,那是誰?」 「那就是潘.迪塞爾。」從地上爬起來的前第二主教西摩爾擦掉鼻子裡冒出的血,看清那塔樓上抱著孩子動作閒適的巫師,眼睛裡lu出無窮的恨意。 「就是那個邪惡的巫師?!快,登陸,殺了他!」狂怒的科米爾國王下令道。 聽到這個命令,剛剛爬起來的海軍大臣rou著昏沉的腦袋,抬起手阻止:「還沒探清敵情,不能輕舉妄動……」 「還沒探清敵情?」蘭恩二世大怒著站到海軍大臣眼前:「整個巨龍海岸,難道還擁有能夠和科米爾媲美的海軍不成?我就不信,他們即使有埋伏,還能擋得住我們的腳步!」 他自信滿滿地宣告道:「沒人能阻擋我解放西men城的步伐。」 「陛下,將軍,你們看,那邊來了一條怪船!」 就在這時,瞭望哨指著海岸西面的一個礁石群,大叫起來。 怪船? 國王和大臣還有前神官紛紛靠了過去,那是一片巨大的礁石,一個通體閃耀著炫目光芒的東西從y□n影中緩緩游出,就在尾部離開礁石的時候,突然加速衝向科米爾的船隊。 巨大的鳴叫聲從那件東西的位置傳過來,猶如放粗了幾倍的巨鯨嚎叫,蘭恩二世瞳孔一縮,呼吸立即提了起來。 這是一艘通體金屬的大船,閃耀著的光芒,是金屬外殼反she出的太陽光,在發出海獸般吼叫的同時,船背上的大管子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 I.塞爾之種366撞擊 更新時間:20127101:57:20本章字數:4999 「天啊,這是什麼怪物?」 一群科米爾海軍驚恐地吼叫起來。 這東西已經超越了他們的認知範圍,而現在,這超越了他們認知的怪船,正不斷地鳴叫著,並以驚人的速度向科米爾艦隊衝撞過來。 雖然這條船不算太大——比他們國王的旗艦還小上好幾圈,還比不上科米爾的主戰艦,也就是一條中等戰船的大小,如果是以前,這樣一艘單獨出現的大船或許不會被科米爾的海軍放在眼裡,他們很願意來一場圍毆式的海上殲滅戰,但是這條船讓暫時他們丟棄了這樣的想法——並很快從暫時變成了永久。 金屬的船體反射的陽光射進他們的眼睛裡,這艘戰艦彷彿變成了一個移動的光球,以極高的速度撞進船隊,最外圍的一艘木質艦船被堅硬的鋼鐵撞角一碰,船頭立刻在卡卡的巨響與被撞角刺穿——雖然及時轉向,但是後果更糟,大船的整個船頭都被金屬戰艦從正中央撞開,戰艦再次發出那如同巨鯨一般的怪叫,帶著一大片木片與幾個從大船掉到鐵船上的科米爾海軍向下一條木船撞去。 船頭被撞壞的科米爾戰船緩慢卻不可阻擋地向海底傾斜,金屬戰艦好像一柄刀子一樣將大船的船頭劈開,大量的海水灌了進去,眾多科米爾海軍跳下海水,然而災難並沒有就此結束,金屬船的速度出奇地快,就在科米爾艦隊措手不及的時候,第二艘大船也被金屬戰艦撞沉。 「快!通知法師,保護罩!」海軍統領理智尚存,知道這艘怪物鐵船出自某種魔法,在他們的認知中,除了魔法,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夠讓一艘鋼鐵鑄的大船飄浮在海上。 如果說金屬船剛出現的剎那,他們還懷疑這是條外強中乾的鐵皮船的話,那麼與兩艘科米爾戰艦相撞的結果,卻乾淨利落地讓他們拋開了這個念頭——能夠撞翻兩條和自己規模差不多的大船,說明這條戰艦真的是鋼鐵的。 科米爾戰鬥法師團一點兒也不慢,這個規模不小的法師團很快分散到旗艦和旗艦附近的幾艘大船上,開始施展防護法術,試圖讓木船獲取不會被鋼鐵輕易擊碎的防禦力,而餘下的戰船,則在海軍軍官的指揮下,退到了戰線後方。 這一番部署在鋼鐵金屬艦的衝擊下顯得有些混亂,又有兩條大船在與金屬艦的親密接觸下葬身海底,海面上漂浮著一片片碎裂的木板,蘭恩二世表情極為難看地看著抱著木板在遠處隨著海浪飄dang的幾個海軍將士,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陛下,你需要盡快躲到後面。」海軍大臣進諫道。 「後面?我有法師保護,為什麼要像個懦夫一樣躲到軍隊的後面?」蘭恩二世憤怒地喊著,手指指向仍舊對著一條大船窮追不捨的金屬艦:「去,欄上他,圍住他,看看他們有多少人和我們打接舷戰。」 海軍大臣暗暗叫苦,那艘鐵船上面光滑溜溜,根本就沒有一塊像樣的平整甲板,人站在上面也只會沿著鐵皮滑到海裡,可以想見,這艘船就不是設計用來打接舷戰的——這怪物般嗚嗚叫的巨船速度比順風的木帆船還要快上許多,這漂浮在海上的巨大鐵塊,想要擊潰一支艦隊,只需要不斷地橫衝直撞就夠了。 不過海軍上將很快想明白了,要對付這艘船,蘭恩二世的命令可能是唯一的方法了——派一群人登上對方船身,進行自殺式的強攻。 而眼下就是個好機會,金屬艦再次撞翻一條大船,速度卻在變得稍稍減緩了一些,海軍大臣連忙下令,旗艦旁的四條被魔法防護力場裹住的大船從四個角度圍了過去。 「肖勃朗長老,那群碎木片圍過來了。」金屬艦的船艙裡面,上層的瞭望員通過魔法傳訊裝置將消息傳遞給肖勃朗長老,語氣頗為不當回事。 船艙中的氣氛也是極為輕鬆,他們已經撞翻了五條大船,科米爾大軍的五分之一正在附近喝著海水,肖勃朗長老看到自己設計的戰艦威力如此強大,歡喜得抓耳撓腮,為了這艘戰船,他可謂嘔心瀝血,不僅僅派出了手下所有學徒,還徵用了海岸協會的大量人手,這才製造出這麼一艘樣品。 是的,樣品,這條船通體只是普通矮人工匠冶制的鋼鐵,只是在關鍵零件處用了些好材料——然而消耗也不算太大。 在肖勃朗長老心中,這條連巨艦都算不上的鐵船隻是他製造心中的『多炮塔海上要塞』的一個試製品,然而這艘試製品表現出的威力已經足夠他感到非常得意。 「碎木片?還有魔法保護?呵~這就想阻止我?」對於這種攻擊,肖勃朗可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很多科米爾勇士牽著繩索從他們的大船上跳上金屬船的上層,試圖用鉤子勾住船身,打破舷窗鑽進船身,然而那看起來脆弱無比的透明窗子卻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近衛軍團長官手中的精金長劍狠狠地戳擊著窗口,然而卻只是留下一點點不足道的劃痕,大船上的幾個魔法師頓時嘴chun發白,知道那層薄薄的窗戶外層竟是產自永聚島的精金玻璃,難怪這一整條鋼鐵大船上面,lu出來的舷窗只有不到十個,這麼貴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安置太多。 這讓那些爬船鑿窗的水軍叫苦不迭,而馬上,船艙裡的肖勃朗長老發動的魔法機關讓他們跌落地獄,一股強大的電流在鐵船外殼蔓延開來,這些水軍頓時感到身體一麻,一直到了海裡,活下來的才發出慘叫聲。 電流通過近衛隊長的鎧甲,只是讓他顫動了一下——作為一名高階軍官,他身上的裝備全都價值不菲,防禦能力本就驚人,更何況久經沙場,他的體質也遠比普通士兵堅韌得多,這電擊只是讓他微微一麻,不過身體的感覺告訴他,即使沒有讓他立即失去行動力,再過上片刻,他也會被這電流擊倒。 多年征戰的戰鬥經驗讓他決定孤注一擲,大吼著舉起長劍,重重地向舷窗旁的鐵質船殼一插,向下狠狠一割一翹,這船殼居然被他撬開了一大片,就在這時電流麻痺了他的四肢,他鬆開長劍,帶著些期望地看著被他切開的部分,然後希望馬上就變成了絕望。 鐵殼的地下,是一層堅固的鋼架。 他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心中因自己的徒勞而感到痛苦絕望萬分,而就在下一刻,碧藍的海水就覆蓋了他的視野。 「不、不行……」蘭恩二世看著自己的近衛隊長徒勞無功,手掌狠狠地抓著欄杆:「見鬼了!」 海軍大臣和神官也是面se灰死,那面,幾個戰鬥法師試圖施展解除魔法,破除可能使這艘鐵船浮在海面上的法術,但是他們顯然低估了肖勃朗長老的工藝水準,讓一艘大鐵殼子在海上漂浮並不是什麼難事,難的只是如何讓它跑起來,在有了蒸汽動力之後,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所以饒是科米爾的戰鬥法師施展了無數的法術,仍然沒能讓這艘鋼鐵怪物沉下去。 至於魔法攻擊?就連鐵船的外殼都打不破。 只有首席法師的大裂解術讓鐵船一瞬間晃動了一下——但也僅僅是晃動了一下而已,很快,裡面些微的魔法干擾被解除掉,大船筆直地朝前面不遠的一艘參與包圍圈的戰船撞去。 雖然有著魔法防禦罩,理論上來說,這艘科米爾戰船不會被鋼鐵衝擊毀壞,但是這艘船的指揮者們很清楚,比鐵船輕上幾個數量級的重量會讓他們在撞擊下人仰船翻,不過國王沒下令撤離,而蒸汽船來得也出奇地快,所以他們只能看著鋼鐵戰艦撞上自己的側舷。 就在撞擊發生的剎那,十幾個科米爾海員從船舷跌落海下,科米爾大船傾斜成了一個極為誇張的角度,而鐵船船頭則頂著大船船舷,只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這條船就翻了個身,倒扣在了海面上,上面的所有人掉進了海裡。 蘭恩二世目瞪口呆,遠處的海岸上,那些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觀察者也都是目瞪口呆。 兩個伊瑪斯卡使徒嚥了幾口口水,死死地盯著那在科米爾戰艦包圍圈裡橫衝直撞,已經把超過五分之一科米爾大軍送進海底的鐵船,同時感到兩tu□發軟。 而另一側的礁石盯上,幾個穿著紅袍的光頭通過鷹眼術看到戰鬥處的情況,也是震驚非常,德爾松帕亞大腦一片空白,旁邊的紅袍書記官和間諜頭子盧米森也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盧米森,對潘.迪塞爾的力量,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這艘鐵殼戰艦,突破了許多人的想像力。 終於,在科米爾艦隊第六艘戰船被掀翻的時候,戰鬥巫師們找到了可以制止這條鐵船大發神威的辦法,一道道密集的力場牆堵塞住了鋼鐵大船四周,肖勃朗連續啟動幾次發動機,然而汽笛鳴叫之後,鐵船仍然絲毫不能動彈。 科米爾首席戰鬥法師駕馭著浮空術飄在戰船正前方,和助手們維持著最強大的一面力場牆,他知道,這艘金屬戰船不可能原地轉向,只要堵住了它前進的方向,那麼它就不可能再次搞破壞了。 在鞏固著力場牆的同時,他也在計算著時機,只要固定住了這條怪物,下一步,他就可以用最強大的法術將之破壞。 看到越來越多的戰鬥法師在附近的幾艘船上聚集起來,紫龍騎士和海軍也恢復了陣腳,戰鬥法師的助手信使也傳來消息,蘭恩二世知道有辦法對付這艘鐵船,緊扣著欄杆的手指微微鬆開了。 雖然找到了對抗鐵船的方法,但是國王絲毫沒有感到慶幸,一開始志得意滿,想要『解放』西門城的宏圖大志,已經被這艘鐵船撞得粉碎。 想到這裡,他再次狂怒起來,發誓一定要攻下這座城市,不然他就無法面對,被這條鐵船撞進海底的近千名軍士。 旁邊的海軍大臣望著被力場禁錮的大鐵船,也是鬆了口氣。 即使是鐵船,相信也不太可能在被幾顆隕石砸過之後絲毫無損。 這一點,蘭恩二世明白,海軍大臣明白,正在預備法術尋找時機的首席戰鬥法師大人明白,船艙裡的肖勃朗長老也明白,當然,潘.迪塞爾也知道這一點。 於是他出現在了戰場的上空,拋出了早早準備好的法術。!。 I.塞爾之種367旗艦 更新時間:20127110:16:56本章字數:4743 IV.塵埃之路]367旗艦 367旗艦 就在潘.迪塞爾出現的剎那,首席戰鬥法師就感應到了,他抬起頭,試圖用法術攔截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危險人物,然而一股破壞力非凡的混亂源力波動從天空震入海底,就在這剎那間,首席法師感到頭腦一陣昏天暗地,身上的魔法裝備紛紛發出碎裂的卡卡聲。 大裂解術 首席法師心中一陣恐懼,身為一名有志於向傳奇領域前進但是力有不逮的強大施法者,他對自己的魔法防護很有自信,但是這一身防護法術卻在這個巫師一個裂解術之下粉碎得乾乾淨淨,這已經說明,這個巫師的法力在自己之上。 雖然來時也曾設想這個巫師的力量非同凡響,但是親眼見到了仍然很驚詫,不僅僅是首席法師一人,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到潘.迪塞爾丟出大裂解術,岸上許多識貨的人都吃了一驚,不論是深伊瑪斯卡的使徒還是塞爾的紅袍法師。 本已起了疑心的德爾松帕亞見到這一幕,又開始驚疑不定起來,當然,更驚訝的人是在鐵甲船裡。 「啊,這個小子,居然進步這麼快,難道他被密斯特拉吻過?」 肖勃朗長老感應著鐵甲船內的魔法紊亂,皺眉做沉思狀,不過很快他就知道這是個好機會,連忙吩咐水手開船。 雖然鐵甲船發動機通常是從火元素位面汲取能量,不過考慮到可能受到裂解術等反魔法效果的干擾,船裡也預備了不少的煤炭,因此一般的反魔法力量奈何不了它,而趁著燒煤的時候,肖勃朗長老也可以使用魔法,重新從火元素位面招來源源不絕的動力。 所以災難馬上又降臨到了科米爾艦隊身上。 抵擋住鐵甲艦的力場牆和護罩在一個大裂解術之下統統消失,鐵甲船在刺耳的尖嘯中再次挪動起了巨大卻絕不笨拙的迅捷身軀。 擋在鐵甲船正前方的大船猝不及防,被攔腰撞成了兩段。 「快!散開!」離得稍稍遠一些的海軍大臣連忙下令,這個時候,想要獲取勝利,就要看戰鬥法師團能否擋得住那個單槍匹馬來的**師了。 空中的戰鬥,沒有戰士能夠插手,或許弓弩偶爾能夠奏效,但是他們不敢保證,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幾個射手能夠瞄得穩當。 至於艦隊,也只能自保為優先目標,雖然鐵甲船快得驚人,但若是科米爾艦隊四散分開,它總不會每一條都追得上。 海軍大臣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旗艦一馬當先,藉著幾艘大船掩護,遮住鐵甲艦的視線,從一個隱蔽的角落朝海岸外飛馳而去。 在沒把天上礙手礙腳的法師幹掉之前,無論多少戰船,都經不住那條鐵甲船的一撞,科米爾戰鬥法師團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能夠戰鬥的五十名精銳法師全部浮空而起,從四面八方將潘.迪塞爾圍了個嚴嚴實實,如此多訓練有素的戰鬥法師,讓天上的巫師咋舌不已。 一個國家裡面,有五十個巫師或許不算多,但若是能找出五十個精銳法師組成訓練有素的戰鬥團體,這樣的國家就比較稀罕了,除去如哈魯阿、塞爾、陰魂這類法師論群算的魔法大國之外,在費倫其他地區,想要找到五十人以上的法師團體都很困難。 由此可見科米爾號稱西墜星海岸第一大國,還是有些本錢的。 面對這些法師來勢洶洶的包圍,潘尼卻往上拔高了高度,根本就沒有和他們硬碰的想法,首席法師追了幾十碼的距離,往下一看,才知道上當了。 如果鐵甲船僅僅有撞擊這一種武器,船隊四散分開逃竄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但是這條鐵甲船再次讓科米爾人感到了驚喜。 鐵甲艦高速奔行之時,艦橋之上探出十幾座精緻的金屬塔,一些管子從這些金屬塔兩面探出來,而船體兩側,也打開了十幾個小窗子,露出一些同樣粗細的金屬管,這些金屬管中發出一聲聲爆響,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束,射到周圍的大船上,無論是木質的船殼還是堅韌的船帆,被光束擊中的結果就是劇烈地燃燒起來。 就在科米爾戰鬥法師團被潘尼吸引住全部注意力之時,又有五艘這樣的科米爾戰艦,在炮擊之下通體冒火,很快慌亂起來。 「見鬼!」這時首席法師才知道自己的疏漏,他們轉移目標對付潘.迪塞爾,卻忘了為船隊進行保護。 他沒有想到,這條鐵甲船上居然放了這麼多的魔能火炮。 鐵甲船劈開波浪,逕直衝向科米爾旗艦,雖然海軍大臣試圖讓一些木船掩護旗艦,但是這種權益之計卻瞞不過肖勃朗這個老狐狸的眼睛,作為旗艦,當然會有些標識,比如異常顯眼的旗號。 原本打著解放西門的旗號而來,在蘭恩二世的眼睛裡,以科米爾軍團的強大力量,西門這窮鄉僻壤,應該不可能會有反抗之力,因此也就分外高調,在旗艦的大風帆上繡上了科米爾王的徽記,這原本為了增強威懾和提振士氣做出的舉動,現在卻成了催命符。 如果是一般的艦旗,在跑路的時候,為了防止目標暴露,只需要收起就行了,但是蘭恩二世的艦旗卻繪在了船的主帆上。 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散開,就必須張開風帆,那顯眼的科米爾皇家徽記迎風飄蕩,想藏都沒地方藏。 蘭恩二世額角滿是冷汗,望著衝撞來的鐵甲船,手腳都在顫抖,連番的變故已經讓他陣腳大亂,王者的驕傲盡數掃地,望著飛速游曳過來的鋼鐵大船,他發出帶著破音的尖銳嚎叫:「快,想辦法!攔住它!別讓他過來!」 海軍大臣也是滿頭冷汗,這條鐵甲船不僅僅會撞,而且還能噴火,這樣看來,科米爾船隊想要逃走,都逃不了多少。 就在鐵甲船兩輪炮火之下,科米爾船隊共有十條大船開始著火——這麼短的時間,還不夠他們離開魔能炮的射程。 正在這時,首席法師從天而降,漂浮在旗艦之前,張開力場牆擋住鐵甲船的衝擊。 海軍大臣和蘭恩二世額角都是青筋暴露,科米爾海軍艦隊,總共也就只有五十多條大船而已,這次帶出來三十條,已經在這場不算長的戰鬥中葬送了一半。 艦隊陣型分散到這個地步,跑遠了的大船攝於鐵甲船的魔能火炮,不敢靠近救人,他們想像不出,這些墜海的水軍和紫龍騎士,究竟有多少個能夠倖存下來。 「陛下,請盡快撤離,越遠越好!」 首席法師大喊,戰鬥已經一敗塗地,他所能做的只是讓蘭恩二世成功撤離。 有大部分戰鬥法師精銳擋住潘.迪塞爾,只要他能擋住鐵甲船,那麼蘭恩二世逃離戰場不成問題。 但是潘尼並不打算讓首席法師如願。 他在天空上一揮手,閃開一片戰鬥法師團射來的法術,身軀通過任意門,出現在科米爾旗艦的正前方,戰鬥法師團見狀,連忙追趕上去,蘭恩二世見狀先是一怔,然後馬上呼喝著,讓近衛用弓弩射擊。 一大排法術和箭矢迎面撲來,巫師右眼中的沙漏綻放出一陣強光,在他的感官之中,這些箭矢和法術的速度就變得不可思議之慢。 右眼之中的沙漏停止了轉動,不過左右不停地晃動說明潘尼很難在這種狀態下堅持許久的時間,事實上,他只能支持個七八秒而已,而時間停止的力量,也遠遠沒有一些低階法師想像的那麼強大。 加速了自身的變化,形成將自我隱藏入時間流的假象,但是多元宇宙的時間流動並沒有出現真實的變動,源海的反應時間也是一樣,潘尼可以在這段時間裡面施展法術,但是要在這種狀態結束之後,釋放出的法術才會讓源海生出反應。 就好像同時釋放出好幾個法術一樣。 面對數十支箭矢和幾十個施法者丟過來的攻擊法術,沒有任何一個法師有膽量用法術硬擋——沒有哪個施法者單憑法力能夠擋住,所以巫師只能用別的什麼東西來抵擋,他吟唱了一段咒語,張開了剛剛開闢的半位面,在右眼沙漏重新開始轉動後的剎那,一個巨大的東西就擋在了科米爾旗艦之前。 在科米爾人的感官裡,一個渾身冒光的巨人極為突兀地擋在了旗艦之前,這個巨大的傢伙有一半身子沒入海面,但僅僅是露出來在海上的部分,就有二十多尺高,如同一顆閃光的巨大礁石,抵擋住了所有朝巫師飛去的箭矢和法術,也擋住了蘭恩二世的大船。 在片刻的錯愕後,所有近處的人都看得清楚,這是一個通體金屬的構裝巨人。 「見鬼……停下!」見到這個巨人兩條粗壯的臂膀夾住了旗艦的船頭,首席戰鬥法師滿頭冒出冷汗,帶著絕望色彩的哀嚎從喉嚨眼裡爆發出來。 巨人雙臂一抬,這條船就被翻著扣到了海面上,蘭恩二世發出一聲慘叫,天旋地轉之中,大量的海水灌進了口、鼻、肺泡,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 I.塞爾之種368城下 更新時間:20127126:27:57本章字數:5007 『快、救陛下!『 施法者們在大船傾翻之時,大腦裡面一片空白,他們的國王掉落在了海中,被一艘大船翻扣在海水下面,這種情況下,縱使是水xing再好的人,恐怕也一時難以脫身,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這位成長於戰火的國王,在與y□nhun的艱難戰鬥中安然倖存,但卻陣亡在這麼一個小地方。 是的,小地方,相對人口眾多土地豐沃的科米爾而言,南面的巨龍海岸和西門就是人煙稀少的窮鄉僻壤,基本上整個西墜星海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總共都沒有多少軍隊,歷史上無數股力量在這裡彼來我往,但除了少數幾個穩定的王朝,根本建立不起來任何強大的政權,稀少的人口,讓西門城的所有軍隊,加起來還不到科米爾海軍的一半,更不用說科米爾還有比海軍更強大的陸地軍隊。 率領著遠遠超過西門軍事力量的軍隊來襲,沒有人能想得到居然吃了這麼大的虧,眼見連國王都要陣亡在這裡,殘餘的軍隊徹底地崩潰了,大群法師為自己加持上各種奧術,就要深入海底拯救國王——在這種時候,沒有什麼比國王的xing命更重要了。 雖然在遙遠的城邦時代,國王出征被俘虜或是陣亡是常事,但是對王國時代的科米爾,國王若是意外死去,可能引發的災難就大了,要知道,現任國王還沒有子嗣。 當然,心急於拯救國王的巫師們一時想不到這些,他們只是想要盡一下臣愎的義務,絕對不能讓國王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不過想在如此多的碎木和落水掙扎的科米爾人中找到蘭恩二世國王,是一個很有難度的工作。 首席法師使用魔法,試圖確定蘭恩二世所在的位置,但有人比他快一步。 鋼鐵構裝巨人的機械臂一抬一落,自上而下打穿翻扣在海上的大船,就從那個窟窿之中·將落湯雞一般的蘭恩二世提了出來,所有科米爾巫師立刻停止了行動,將警惕的視線放到巨人肩膀上面。 那個長著年輕臉孔的巫師笑容滿面,主調似乎是示好·但卻能輕易地從中看出若有似無的諷刺。 「迪塞爾先生······」首席巫師凝視著巫師,緩緩地開了口。 這個時候,尋求談判解決似乎是不多的出路之一。 「貴國如此規模的海軍部隊出現在西門城的海域,我想很難解釋為誤會或是別的什麼,這位先生,海盜群島在東北方向,科米爾到那個地方用不著經過西門。」潘尼語氣中帶著一點兒戲謔:「何況我們事先也沒接到貴國的通知·所以只能按照對付侵略者的態度來對待你們,哦,還有這位國王陛下,現在,請問……」 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輕輕喉嚨:「你們有什麼具有說服力的證據能證明你們不是侵略者嗎?」 「哦,迪塞爾先生,這真的是個誤會。」首席法師心中苦笑·知道這種情況下,什麼借口、辭令都是虛的,如果不想讓蘭恩二世陣亡於此·那麼就必須拿出點實際的東西:「很冒昧侵犯了西門城海域,我想貴族們還有陛下都願意為此做出一些賠償。」 「賠償?見鬼去吧。」正在這時,蘭恩二世吐了幾口海水,睜開了猩紅的眼睛蹬起了tu□嘶聲吼叫:「科米爾沒有投降的國王,也沒有需要子民花錢贖回的國王!」 「真是令人掃興。」潘尼歎了口氣,搖搖腦袋,朝首席巫師無奈地聳了聳肩:「看來你們的陛下不希望本次糾紛得到和平的解決。」 潘尼並不想在這裡幹掉蘭恩二世,如果這位國王死在他的手裡,他必將面臨科米爾戰鬥法師團的憤怒圍攻—這恰恰是科米爾軍隊之中他最忌憚的一股力量,一個**師·加上璐十個戰鬥法師輔佐,正面鬥法,他勝利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所皿接下來就要逼迫科米爾人簽訂一個合約,有著蘭恩二世這個籌碼在手,合約內容大可商量。 但是這位國王卻好像不希望潘尼的想法得逞,王者的尊嚴讓他抽出長劍·就要倒著刺入自己的肚子,卻在抓著他的鋼鐵手爪一甩之下,身體失去穩定,長劍脫手飛出。 這未遂的自殺讓冷汗立即從首席巫師的額頭上滲了出來,事到如今,科米爾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就在法師團與潘.迪塞爾還有巨大構裝體對峙的時候,鐵甲船在海域周邊大開殺戒,又有不知幾條大船被掀到了海底,而這位巫師明顯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在超越常識的鐵甲船和巨大構裝之前,這場短暫的戰爭已經進入了垃圾時間。 必須找個恰當的台階結束它。 首席巫師充滿了痛苦地想道,海軍大臣估計已經餵了海魚,蘭恩二世已經失去了理智,餘下能夠拿主意的,只有他一個了。 然而只要他在這裡答應了潘.迪塞爾的不平等條約或是獅子大開口,那麼回國之後,蘭恩二世當然會找他算賬。 不過這件事也有他能夠做了,作為一名**師,他有足夠的威望承擔這件◆的後果。 「夠了。」就在首席**師將要妥協的時候,天上忽然傳下來一聲帶著煩躁的女聲,潘尼心中一突,抬起頭,看到那兩個銀se頭髮的女人,知道這件事可能到此為止了。 「艾拉斯卓女士,萊拉女士。」首席**師的表情卻是驚喜非常,有了這兩位的出現,看來事情會有一個相對能令人滿意的結果了。 但看著幾乎鋪滿了這片海域的碎船板和浮屍,蘭恩二世很不滿意,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他這個國王已經說了不算了。 「迪塞爾先生,蘭恩陛下,這一切都可以歸咎到那位背棄了晨曦之主榮光的第二主教身上,今天這裡埋葬的亡hun實在是太多了,還是到此為止吧。」匆匆飛來的艾拉斯卓.銀手看著一片狼藉的海面,臉se愁苦。 對於這場戰爭,她們懷著一種很狡詐的心態。 作為善神陣營的使徒,兩位銀手女士不希望潘.迪塞爾這個亦正亦邪捉m□不定偏偏破壞力驚人的人物掌握西門城這樣關鍵的地方·但是作◆表面的盟友,同時為了保留『感化,潘.迪塞爾的可能xing,她們當然不可能撕破臉皮親自動手。 因此她們希望能夠借助著科米爾的艦隊將之驅走,然後在出面懲罰西摩爾主教·重新整理西門城的秩序,再收容無家可歸的潘.迪塞爾,這樣的結果對她們而言可謂兩全其美。 然而她們也想不到,這場戰爭僅僅持續了一刻鐘上下,等到她們決定提前趕來的時候,潘.迪塞爾已經以所向披靡的姿態掌控了局勢。 這種鐵甲艦和巨型構裝體也讓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感到所料不及,科米爾軍力佔據絕對優勢的預設條件不成立·她們所有的盤算都落在了空處。 「屠殺可以結束了,迪塞爾先生。」萊拉.銀手看著仍在四處大肆破壞的鐵甲船,面對著潘尼,面se明顯比艾拉斯卓難看一些。 「當然。」潘尼傳遞訊號給殺紅了眼的肖勃朗長老,同時暗自歎氣,女神的使者出現,終於還是沒能讓事情的進展盡數如他所願。 他還想拿著蘭恩二世這個籌碼,弄到更多的好處·不過女神的使徒,似乎不會願意他這樣做。 無論如何,一個和平的合約總是能夠保障的·從此以後,在西墜星海周邊,也沒有任何力量膽敢隨便打西門城的主意了。 科米爾浩浩dangdang的大軍都在這裡碰了釘子,連國王都被抓了,那麼其他的力量想要打西門城主意的時候,就要多想一想了。 在兩位女神選民的公證下,飽含著屈辱的蘭恩二世與潘.迪塞爾進行了口頭上的合約,在最初的熱血上腦之後,蘭恩二世也冷靜下來,至少不再拿自己的xing命不當回事了·這個口頭約定有著女神選民的見證,將有著特別的效力,而在這種情況下,潘.迪塞爾也沒有獅子大開口的餘地,簡單地搞定了一切,便目送著科米爾殘破不堪的艦隊帶著巨大的恥辱·如同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地離開了西門海灣。 艦隊消失在海平線後,潘尼將頭轉回海岸,現在,他可以空出一隻手去面對他最強大的對手了。 從鐵甲船登場大發神威,到鋼鐵巨人突兀地出現掀翻了科米爾的旗艦,巨龍海岸的平民不間斷地發出一陣陣驚呼,隨著這陣陣浪潮般的人聲,越來越多的科米爾人到了海岸,心臟劇跳地看著海灣的戰事,強大的科米爾艦隊在鐵甲艦的摧殘與追殺下很快七零八落,讓他們心中某些東西漸漸崩碎,同時升起的是對潘.迪塞爾大人的敬仰這位大人居然連科米爾人的入侵都能夠一個人搞定。 直到海岸上硝煙散盡。 「那是什麼構裝體?從理論上來講,這樣的構裝體根本不可能存在。」 兩個穿著黃se袍子的伊瑪斯卡使徒才從呆滯中恢復正常,德林特納先行發問:「圖書館的奇械資料裡面,也沒見過這麼誇張的東西。」 那構裝體的體型實在是太驚人了。 「不知道······據說塞爾人有一種巨大的構裝體,叫做巨神兵·……難道這個也是?」芮娜思皺起了眉頭:「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消息,還有那艘鐵甲船,現在的魔法動力居然進步到了這種地步,長老大人會很感興趣的。」 德林特納點了點頭,與芮娜思一起meng上斗篷,悄悄消失在人流中。 卻沒注意到兩道隱蔽的視線一直目送著他們消失,這道目光的主人從人群一角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只有十歲上下,下擺破爛的黑袍迎風飄展,稚nen的臉上是能凍死人的y□n森與冰冷′瞳仁看上去也是死屍般的空洞無se,中心是一個小小的黑點,彷彿散發著看不見的黑霧。!。 I.塞爾之種369屈服 更新時間:201271214:48:27本章字數:5610 IV.塵埃之路]369屈服 369屈服 「巨神兵……」 當德爾松帕亞張開嘴,用恐懼憎恨混雜的語氣念出這個詞語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停留在遠處的潘.迪塞爾臉上很長一段時間,才發出彷如毒蛇一般的低語。 這個鋼鐵巨人再次喚醒了那令他不堪回首的過去,這一刻過去和現在巧妙地畫了一個圈兒,又走回了原處,潘.迪塞爾臉上那些德爾松帕亞熟悉的部分每一個細節都無限放大,最終與讓他銘記終生的那張臉孔重合。 「是他——」他發出尖銳的咆哮,讓旁邊的書記官也吃了一驚。 很快,書記官也知道了德爾松帕亞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巨神兵的出現,已經足夠說明真相了。 這種技術在塞爾國內屬於高度機密,其重要程度,甚至在許多被紅袍法師視為珍寶的法術研究之上,雖是在與穆蘭的戰爭中暴露過幾回,但卻沒有任何一具巨神兵的遺骸留在戰場上或被塞爾之人取得,核心技術更是從未暴露,這種恐怖的鋼鐵怪物出現在塞爾國外,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那位已經叛逃出塞爾的巨神兵設計者。 雖然當時巨神兵的設計方案被當做一項交易案被弗拉斯宗族拿去交換國內的一些權力,官面上的標明,也說明這項技術是弗拉斯內部的產物,但是當時弗拉斯的倉促提出和這項技術的巨大價值引起了許多人的懷疑,最後在一些高等巫師的推斷下,很多人都傾向於相信這個設計是某個天才倉促間的靈光閃現。 最後矛頭指向了潘尼.西恩這個叛逃者,一些弗拉斯的上層對此也表示默認,這就讓這個名字在塞爾擁有了更大的知名度。 如今距離那場事變已經過去兩年,雖然許多人對找到潘尼.西恩不再抱有希望,但是這個人的名字和他做過的那些事,在塞爾卻很難被人遺忘。 被回憶勾起了無盡的憤怒與仇恨,然而這些情緒很快被一股冷水澆滅,這盆冷水可以定義為恐懼。 高階導師的嘴唇開始發白,片刻地追憶之後,他開始直面眼前的現實。 這個曾經的仇人與敵手,現在擁有著足夠傲視他的法力與權勢,而自己從一開始,就被他當成白癡一樣玩弄。 或者說,德爾松帕亞發現他自己就是一個白癡。 這讓他感到了新的惱怒與憎恨,一雙老邁枯瘦的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癲癇式地震顫著,這股情緒混雜了深深的懊喪與無能為力,就變得更加複雜,慢慢發酵出一團冰霜,將他發熱的大腦暫時裹住。 冰冷之中,他感到了危險,巨神兵已經暴露,也就相當於潘尼.西恩不再隱藏自己,以他的力量和權勢,塞爾確實沒有幾個首席能夠威脅到他了,除非至少半數紅袍法師會成員在對付潘尼.西恩的立場上達成一致——而這時絕對不可能的,即使可能,塞爾也不可能越過整個墜星海對西門採取行動——這會遭來更大的麻煩,善神的使者和塞爾的敵人不會無動於衷。 「必須通知首席大人。」他和書記官對視一眼,閃電般做出了決定,發動傳送術回到租界的法師塔。 一個小小的細節被因為巨神兵出現而深思慌亂的兩人無意間忽略了,不知什麼時候,租界的間諜頭子已經在他們身旁消失。 所以當德爾松帕亞和書記官傳送回法師塔時,就感到一陣異樣——周圍的位面間隙在傳送結束後的剎那開始了紊亂,這就說明,他們不可能通過傳送術出入這座法師塔了。 「大人,法師塔遭到了攻擊。」間諜頭子盧米森匆匆地跑了上來:「法師塔被一些干擾法術侵入了。」 「竟然是這樣?」德爾松帕亞額角冒出了冷汗,這時他想到,是潘尼.西恩決定先下手為強,搶先一步對租界發動了攻擊。 這並不值得奇怪。 「入侵的是什麼人?」德爾松帕亞詢問。 「一群法師。」盧米森一臉惶急,將頭緊緊低著,不讓德爾松帕亞看出他眼睛裡的異常:「大人,你可以去上層塔看到外面的情況。」 「我到上面去看看。」德爾松帕亞一指書記官:「你去外面觀察情況。」 「是!」雖然看不上這個落魄的高階環之導師,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允許書記官計較德爾松帕亞有些無禮的命令。 德爾松帕亞在樓梯上消失,書記官也轉身,想要到外面看看來犯的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一把鋒利帶毒的附魔精金匕首從後面穿透了他體外的法術屏障,逕直刺進了他的脊骨,只聽一聲不算太悅耳的骨裂聲,他感到下半身失去了感覺,直挺挺地向前撲倒在了地上。 他掙扎著回頭,想要發出警告,卻被手抓匕首的盧米森狠狠一腳踢中下巴,他白眼一翻,整個大腦都在這樣的衝擊中變得昏沉,隨著血液不斷從後面的傷口湧出,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 盧米森收起了匕首,朝著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後將書記官的屍體拖到一個角落,這樣的罪證,當然是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 當德爾松帕亞走上法師塔的樓梯,立刻就感覺到這不過四五層的梯子不知為何比往常長了許多,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匆忙表情被一種萬念俱灰的恐懼取代,他發出一串帶著些淒慘味道的笑容,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情。 德爾松帕亞沒有繼續上樓,也沒有轉身循著樓梯向下,他很清楚,這樓梯已經被人做了手腳,無論他向上還是向下,都不可能到達目的。 至少在消耗了他足夠的時間之前。 剎那間相明白了這些事,德爾松帕亞心中卻變得一片透亮,他早就該想到的,這間租界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沒有為塞爾發送一絲一毫有關潘尼.西恩的訊息,只能是因為它已經被這個狡猾的巫師掌控住了,而他卻一頭鑽進了敵人的老巢裡面。 他沒有選擇用法術破除這個陷阱,因為他忽然瞭解到到了這個時候,更多的努力只是徒勞,而他心裡也生出了一個特別的念頭,就是想要看看那位幕後的主使人。 他在空無一人的梯子上等待了能有大半刻鐘的時間——也就是潘.迪塞爾和蘭恩二世扯皮簽約結束的那個時候,感應到周圍的源力波動出現變化,德爾松帕亞走上了兩節台階,上層的走廊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從窗口向法師塔外看,外面果然如他所料地沒有什麼入侵的法師,間諜頭子不出所料地欺騙了他,而這一切最終的答案,卻在走廊盡頭的大門之後。 德爾松帕亞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大門,腳步卻停在了門口。 上層的理事起居室被打理得很乾淨,地板上的毛毯纖塵不染,煉銀鑲製的實木椅上,一個看來很年輕的男人懷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男人的衣飾吸引了德爾松帕亞全部的注意力——這是一件嶄新的紅色巫師長袍,與他身上的一樣,顏色如同鮮艷的血。 見到德爾松帕亞出現在門口,青年懷抱的紅眼小女孩仰起小臉,舉起胖胖的小手,發出咯咯的笑聲。 德爾松帕亞木然良久,最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潘尼.西恩抬起頭,滿面輕鬆笑容地注視著哭喪著臉的德爾松帕亞。 …… 「你究竟把他怎麼了?」回到了法師塔,薇卡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著潘尼。 「他交出了方法論,我沒理由為難他。」潘尼笑了笑,說出的話語卻讓周圍的女孩們紛紛吃驚。 「他……他居然這麼做了?」希柯爾目瞪口呆,她可是清楚潘尼和這位高階導師之間有著怎樣的仇恨的,因此也就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這會是何等程度的氣度啊? 「他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只是崩潰了而已。」巫師聳了聳肩:「崩潰,恐懼之下的屈服,僅此而已。」 「原來是個懦弱無能的膽小鬼。」蘭妮不屑地哼著,捏著女兒的鼻子,教訓道:「薩洛拉絲,以後有人和你做敵人的話,無論輸贏,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啊。」 巫師啼笑皆非:「你怎麼能夠教她這些東西?」 「繼承你的光榮傳統。」蘭妮嘻嘻地笑了一下:「像你這樣走到哪裡都招惹上一大批敵人,如果不堅強一些的話,大概早就死了幾百回了吧。」 「但願她以後不要過上這種生活為好。」巫師歎了口氣,看了眼被薇卡抱在懷裡的奧蕾塞絲,溫暖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既然德爾松帕亞已經投降,那麼租界仍在你的掌握之內,你的真實身份,大概不會暴露到賽爾了吧。」蘭妮想了想,開口詢問。 「不可能。」潘尼搖了搖頭,對於塞爾的紅袍法師,他有著足夠的信心:「巨神兵已經暴露,他們找上門來只是時間問題。」 「哦,你認為來的會是誰?」薇卡問道。 「仇人,或者是另外一批應該來的人,找上門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我大概都能想像得到。」巫師打個響指,回思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也到了不再藏頭露尾的時候了。」 「潘尼。」希柯爾看著巫師,眼睛裡水光盈盈,咬著嘴唇低下腦袋:「無論……無論能否為爸爸報仇,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好了,他的命有多大,我們都看到了。」蘭妮笑了起來。 「對了,西恩,還有一件事需要你處理。」潘尼交代完事情,與薇卡商量好之後的準備,走出門時,安森菲雅卻叫住了他:「你在和科米爾人打的時候,有一個吸血鬼想要打你的主意,據我所知,他是地下吸血鬼的首領,叫做鄧肯,似乎對你懷有很深的仇恨。」 「吸血鬼?」巫師抬了抬眉毛,幹掉奧爾巴克之後,這個詞語已經遠離他的生活有一段時間了,想想看,這些吸血鬼的黃金時代被他終結,會對他產生仇恨也是正常的,這麼一個隱患,確實應該處理掉:「我會安排一些人,招募一些傭兵把地下清理一下,至於這個鄧肯……」 他沉吟了一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究竟在哪裡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潘尼也懶得多想,反正都已經落到他的手裡,處理掉就是了,也不用想太多。 …… I.塞爾之種370墮落 更新時間:20127132:24:46本章字數:5214 科米爾對西門城的軍事行動以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告終,對於科米爾人而言,這將是一場足夠他們銘記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傷痛,也為費倫各地的吟遊詩人與冒險者提供了相當新鮮的談資。 不少人士因為西門城在戰爭中表現出的力量咋舌不已,這再次證明,一個高等施法者一兩件超凡脫俗的魔法造物,某種程度上能夠主宰一場戰鬥的發展——科米爾在鐵甲艦的打擊下表現得毫無還手之力體現出了這一點,雖然潘尼自己都知道,這是佔了新鮮和出人意料的好處,如果一開始就出動鐵甲艦和巨神兵與科米爾面對面對戰,那麼無論是科米爾戰鬥法師團還是紫龍騎士,恐怕都不會讓潘尼贏的如此輕但是不明就裡的外人很難知道這一點,即使是參與戰鬥的科米爾首席法師,都因為鐵甲艦和巨神兵的強大力量而產生了心理y□n影,不再去想當時如果好好應付的話能否取得勝利的問題。 總之,墜星海西部因為這一場規模不大的戰爭短暫地沸騰了一陣,而沸騰過後,大家仍然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 不過事件的影響並沒有因此消散殆盡,一點點回音,總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比如,科米爾人的蘭恩二世陛下。 在西門海域簽訂城下之盟,雖然有些迫不得已的味道,但也被這位年輕而高傲的國王視為奇恥大辱,每天早晨從chuang上醒來,他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潘.迪塞爾那帶著嘲笑味道的臉孔,讓他恨不得一劍劈開自己的腦瓜,把這張臉取出來撕得粉碎。 幸虧他還沒瘋,知道如果那樣做的話,第一個毀掉的會是他的小命,他心懷著這段仇恨,卻感到無可奈何——雖然不過是個口頭約定·但是有著魔法女神選民的見證,這個協約堅不可摧,協約倒是其次,更讓國王陛下感到無力的是·他可以看到,殘破的科米爾海軍返航的路上,那些軍人臉上和心中的驚懼。 這讓蘭恩二世國王知道,想要憑著戰爭報仇基本成了泡影,他的子民已經失去了鬥志,與y□nhun的戰爭已經幾乎耗盡國家元氣,而看似弱小的西門城給了這個國家一個嶄新的教訓——告訴他們兩面開戰的下場。 雖然如此·熾烈的仇恨仍然縈繞在蘭恩二世國王的心中。 「我一定要報仇!」 他咬牙切齒地想到,科米爾皇室先祖留下來的尊嚴,在他身上變得顏面掃地,這讓他在仇恨之餘,更加感到燒心燎肺的羞辱。 「報仇?」一個聲音揭開了國王陛下心頭的y□n霾:「你拿什麼去報仇?左右為難的軍隊,狗屁不通的王者尊嚴?還是你這兩手只能用來宰殺死刑犯的三腳貓劍法?」 「誰?」這帶著尖銳譏誚的挖苦聲鑽進蘭恩二世的耳朵,讓他一下子如同受到驚嚇的老虎一般豎起了渾身汗毛,緊張地望著四周·卻沒有發現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襯衣,這是科米爾守衛森嚴的皇宮內院,竟然會有入侵者無聲無息地進入這裡?如果不是那兩句話聲音太過真實·他幾乎就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了。 「你這樣四處張望,為什麼不抬一下頭呢?」正在科米爾國王四下張望的時候,那個聲音又說話了,這時候他聽清楚了,這個聲音音調紓緩,卻帶著兩份稚nen,彷彿小孩子的聲音,他一抬頭,看到一雙幾乎完全灰白se的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前,兩tu□頓時在國度的驚嚇之下一軟·坐倒在了地下,後蹭到了chuang邊,顫顫巍巍地將長劍抽出半截,滿臉蒼白地看著這雙眼睛的擁有者。 這是一個倒掛在空中的小男孩,不過十歲上下的年紀,外表的青稚可愛卻在那一雙眼睛的映照之下轉變成令人骨縫發寒的y□n森·被這雙眼睛一注視,蘭恩二世頓時感到整個世界都變得不正常了。 小孩身上是一件自然懸掛的黑se破爛長袍,奇怪的是,雖然是倒立在空中,這軟趴趴的長袍卻沒有掉下來,而是仍然呈著迎風飄揚的模樣。 再仔細看了片刻,蘭恩二世看到,這雙眼睛是有著神se的瞳孔的,不全是一片死灰,不過那兩點如同斑點一樣的黑斑,看起來卻更為恐怖。 「你很害怕?很緊張?完全沒有必要。」這個倒立在空中的小男孩抬起一隻手,當然,站在蘭恩二世的角度上看,是倒懸在空中的平放下來,指著自己的身軀,很快,國王陛下就感到渾身失重著浮向空中,手裡的劍脫手飛出,同時聽到小男孩下面的話語:「因為你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又何必在我面前白費功夫?」 蘭恩二世的臉如同窒息一般變成了醬紫se,這時他深深地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像小孩的傢伙,絕對是一個具有無窮恐怖力量的巫師。 當然,作為一名法盲,國王無法分辨出一個巫師具體有多強,但是僅僅憑著在y□nhun戰場上百戰餘生的直覺,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模樣的巫師法力高得驚人。 現在,這個小孩的手一引,他的眼睛再次以極近的距離與那雙空洞的灰se眼球還有斑點狀的黑se嚇人瞳孔對視:「你很想要力量?」 科米爾王醬紫se的臉頓時變得一片僵硬。 「魔……魔鬼。」 當科米爾的深宮王廷中除了蘭恩二世在沒有任何外人的存在時,這位年輕的王子如同受了驚嚇的重病患者一般,整個人縮進了精緻的絲綿被裡,雙手抱著冷汗如雨的頭顱,不斷地顫抖著。 蒼白臉龐上那一雙大瞪的眼珠放射出無窮的恐懼與後怕,現在,他的耳邊仍然回dang著那個童稚面孔的惡魔留下的話語:「我會在恰當的時候告訴你應該做的事,你只要照著做,就能夠獲取你想要的力量,當然,不照做也無所謂,不過,可能是費倫歷史上最壯觀的一場戲劇你就要錯過了;哦·你這個年紀肯定沒經歷過動dang之年,如果將這兩場戲比較一下,還真是無法輕易分出高下,當然·未來是更值得期待的,希望你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我很期待······」 無窮的黑暗繚繞著科米爾王的心臟,他知道,他被一個魔鬼蠱huo了。 但是讓他感到恐懼而悲哀的是,他竟然答應了下來,毫無抵抗之力地答應了下來。 他·科米爾國王,蘭恩二世陛下,被一個魔鬼youhuo,並沒能把持住自信與理智。 這種感覺讓他發狂,同時心中充滿了憎恨。 巫師。 「強大的巫師是很讓人頭疼的生物……」這是上任科米爾國王的說法:「對,他們不能算是人,擁有超脫凡俗的力量,卻不像牧師那樣受到教條或神力的束縛·所能左右他們行為的只有他們自己的理念,但偏偏他們擁有足夠毀滅一個城市、一個國家的力量,那些傳奇法師更是如此…··· 當然·術士也是這樣,但是巫師和他們不同,巫師的力量來自千錘百煉的修行與學習,他們的精神與思想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堅韌不拔,充滿了智慧,但也固執無比,相反,一些術士的心智卻很容易動搖,比巫師更容易對付…… 真正可怕的,是這些固執與自我理念的巫師·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用他們認為合適的方法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 我們降服不了他們,我們只能尊重他們,作為一個國王,你要學會忍耐……」 「忍耐?該死的巫師。」蘭恩二世再次想起西門海岸讓他品嚐到了羞辱滋味的人,那也是個強大的巫師。 這一刻,他品嚐到了上任國王的無奈·對於那個群體的佼佼者,一國的王權,真的算不了什麼。 「你們遲早都會付出代價。」蘭恩二世眼睛裡閃爍著熾熱的火光:「無論你想要搞什麼樣的y□n謀,想要利用我,我一定讓你們知道王者的尊嚴不容戲弄。」 「有趣,螻蟻一般的生物,所謂的尊嚴,也只是建立在統帥一群螻蟻之上。」在距離皇宮十幾里地的一處山丘上,還能夠模模糊糊地看清楚那裡的燈火,但是站立的人卻彷彿對王宮深處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說話者的身量很高,乾乾瘦瘦,大樹的y□n影之下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出來,枯瘦的不像一個活人,說話聲也是如同死人一般的乾枯沙啞。 「在二百多年前的時候,你也是一樣。」一旁負手站立的小男孩轉頭看了一眼高個子,語氣平淡。 「從螻蟻中汲取營養,是為了蛻變,而不是為了尊榮與作威作福,這個人不值得投入更多的心思,他那被洗腦出來的尊嚴會讓他在關鍵的時候變得蠢不可及,如果沒有一個好的丞相,他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的國王。」 「這正是我們需要的。」小男孩發出低沉的笑聲:「讓內心的憎恨與懷疑驅使他進行魯莽的行動,效果遠遠勝過法術的控制。」 「有點兒道理。」瘦高個子微微頷首:「但是南方的那位,你又有什麼想法?」 「他?一件好工具,我已經利用他完成了許多工作。」小男孩發出一串嘿嘿地笑聲:「災變將不可避免,我也要看看,那一天發生的時候,究竟會是什麼樣子,我預想的終極力量,大概也會出現吧。」 「終極力量?」瘦高個子語氣有點驚愕:「原來你還保持著清醒?」 「…···你不也是一樣?」海拉斯特.黑袍淡淡地掃視了對方一眼:「不過所謂的清醒,恐怕也清醒的有限,我只是找到了,我感興趣的東西而已,不得不說,潘德瑞姆的方法論確實很有趣,你覺得呢?」 「…···終極······力量?」慢慢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語,樹下的人忽地發出一串沙啞的笑聲,兩團灰暗的火焰在y□n影裡升騰起來,一道清風吹開他頭頂的幾根樹枝,漏下的皎潔月光照耀到他長袍的下擺,反射出一片鮮紅se:「確實是令人yu罷不能。」 「好吧,這裡的事已經搞定,相信那群反應遲鈍的婊子信徒不會再有回天之力了。」海拉斯特.黑袍仰望天空,發出一串開心的笑,卻在最開心的時候戛然而止,轉向樹下的紅袍法師:「至於清理出一片足夠平整的場地,相信我培養出的那個工具,會很好地幫助到你,以他現在的本事,足夠把整個絕境東域攪得天翻地覆。 「工具?他確實是個好工具。」紅袍人從樹下走出,lu出長袍下擺的乾枯腳掌:「我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孩子前途無量。」!。 I.塞爾之種371聯盟 更新時間:201271313:50:46本章字數:4990 IV.塵埃之路]371聯盟 371聯盟 「……長老大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回到深伊瑪斯卡,報告了事情經過,卻好一陣子沒有得到回答,芮娜思微微抬頭,長老依舊站在神廟正中央,如同一座沉默的石像。 「依靠構裝取勝,很不錯的風格,是個天才。」過了許久,伊立斯.肯達因說出一句帶著笑意的讚許:「果然……很有價值。」 「價值?」芮娜思眼皮跳了跳,對長老的讚許感到異樣。 這並不像是一句針對敵人的評價。 在芮娜思心中,搶奪了帝國鑰匙的人怎麼也算不上是朋友。 「雖然我們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但在我的計劃中,這個人是個關鍵的角色,這是毫無疑問的,芮娜思,他的重要性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 芮娜思心中一突,卻沒想到那個巫師在長老心中居然有著這樣的地位,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對了,陰魂城不久之前對我提出邀請,希望我能參與到他們偉大的計劃裡面……」伊立斯.肯達因說到這裡,似乎是沉吟著停頓了一下,將視線轉向芮娜思,似乎是覺得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芮娜思心臟再次一跳,躬身一禮,就要退出神廟,但長老揮了揮手,示意她停下來。 「這沒有關係,我相信你的口風足夠嚴實,何況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芮娜思。」長老收回手掌:「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從計劃開始的那一刻起,這些就注定會發生。」 「長老大人,我認為,陰魂和夜之女士教會居心叵測……」芮娜思面色變化了一陣,終於開口。 「我當然知道他們居心叵測,但他們還用得上我,以莎爾自己的力量,沒有帝國對潘德瑞姆的研究,根本休想利用到它一絲一毫的力量。」伊立斯.肯達因直截了當地說出莎爾的名諱,絲毫不忌諱可能受到的神力監聽——那玩意對絕大多數傳奇法師都沒有什麼效果:「而我也要好好監視他們,或許能夠把局勢偏移到對我們有利的方向。」 「長老大人,您的睿智無人能比。」不知道長老打得什麼主意,芮娜思只能慣例式的恭維。 「無人能比?」伊立斯.肯達因語調微微上挑,似乎帶著一些諷刺的意味。 對於大多數巫師而言,知道得越多越明白自己的無知。 當感覺到,單純的魔法研究已經無益於奧術的進步時,潘尼果斷地停止了工作,只是研究了幾個法術之後,就將精力放在了建造新的法師塔上面。 舊的巢穴被毀,建立一個新的當然就成了無比重要的事,事出倉促,巫師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定制了一個九環的法術,一座法師塔的雛形就在海邊豎立了起來,餘下的時間就是為這個法師塔設置各種法術裝置,從那座被毀的法師塔裡拆下來的不少材料節省了巫師一大筆開支,餘下的時間,就是編制法師塔的內部結構,為此,巫師使用現階段能夠使用出的最高法術力量為法師塔的中樞灌注了一個奧術靈魂,讓它可以自主地完成法師塔的修築工作。 這些工作只用了一個月就結束了,而在這一個月裡面,就如同潘尼預料的一般,紅袍法師來了,不過來的人卻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哦?你是,坦加薩先生?」通過投影看著坐在對面的紅袍學徒,巫師口中呼之欲出的名字壓在了喉嚨裡面。 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先找上門來的是這位大人,而且是徑直地找上他新建的法師塔,這當然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隱約覺得統治整個塞爾接近兩個世紀的紅袍**師不會那麼輕易在日出山脈死掉,但是在他的雙眼下得到確認,還是另有一番震撼力。 當潘尼看到這個人在法師塔下出現的時候,神經陷入了片刻的跳線。 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使用投影和這位巫妖接觸一下,剛坐下想要直呼其名,幸虧及時想起來,自己雖然知道這位坦加薩就是薩扎斯坦,但是薩扎斯坦本身卻不知道潘尼在日出山脈遺跡深處出現過。 只是如今的薩扎斯坦看起來並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雖然掛著學徒的外表,但是一身充沛著奧術力量的強大靈光卻分毫沒有遮掩,而在看到巫師驚訝表情之後,他臉上浮現一個奇異的笑容,面容慢慢變化,又將另一張臉顯露在潘尼眼前。 潘尼心臟再次跳了兩下,在正式成為紅袍法師時為他進行入會禮的居然也是這位大人,這確實是他所沒想到的。 而看到薩扎斯坦將這張臉露在自己眼前,潘尼也終於知道,這位死靈系的首席大人不準備掩藏自己的身份了,就在下一刻,這幅老頭子皮相漸漸乾枯收縮,變成一具皮包骨的乾屍,兩個瞳仁也被磷火取代:「小朋友,看來你並不驚訝。」 「並非如此,薩扎斯坦大人。」巫師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很驚訝。」 「是麼?」巫妖發出一串兒低沉的笑聲,並沒因潘尼叫破自己的名字感到驚訝,他已經做出了如許多的動作,如果作為一個巫師到現在還不能知道他的身份,那他就要懷疑潘尼的智商了:「那麼你大可不必,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對你有利無害。」 「請恕我失禮,薩扎斯坦大人,這樣說來,您當初是藉著假死將自己隱藏了起來?」潘尼皺了皺眉,他更想問的其實是當年薩扎斯坦選擇假死的原因,如果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做,他又怎麼會放下在塞爾的權勢,藉著一個粗劣的陰謀趁勢隱居起來。 但是這種**的問題並不適合潘尼提出,他也清楚這一點,即使他問了,也不會得到一個答案,他用這種方式提問,其實是更希望薩扎斯坦能夠在這種旁敲側擊之下透露些什麼,以滿足潘尼的好奇心。 「我只是想讓我的敵人們都暴露出來,順便做一點點自己的事情而已。」薩扎斯坦嘿嘿地笑著,並沒有回答巫師最關心的問題,令潘尼有些小小的遺憾,看來薩扎斯坦所忙的事,是不能輕易外洩的機密,這讓他感到了暗暗的提防——事實上,面對一個傳奇法師,潘尼絕對不敢讓精神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哪怕這位的到來真的對他有利。 「這裡不錯,看來薩馬斯特奈何不了你。」在潘尼沒說話的時候,薩扎斯坦抬頭看看四周的景色,新的法師塔建設在海邊的一處高崖上,風景秀麗,近處的海岸往遠處的森林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海鳥上下翻飛,令人心曠神怡:「你果然是塞爾的佼佼者。」 「多謝誇獎,首席大人,這麼說來,您這次來找我,是想讓我為您做點什麼……」 「是的,為了取回暫時寄放在我那兩位朋友那裡的權勢,你知道的。」薩扎斯坦一抬手指,尖銳的指甲在桌子上叩擊出細微而又能讓人清楚聽到的聲音。 「恕我直言。」巫師皺眉搖了搖頭,看著那兩團跳躍的磷火:「薩扎斯坦大人,您想要達成這個目的並不困難,以您的威望,只需要振臂一呼……」 「不不不不,那樣太沒有藝術感了。」薩扎斯坦搖了搖頭:「我已經厭倦了和那群老朋友繼續進行無休無止地扯皮了,這次我得一次性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需要一個足夠有能力的助手,親愛的西恩,你很適合當這個角色,唔,你想要報仇不是嗎?我們可以各取所需。」 「您說的有道理,薩扎斯坦大人。」巫師點著頭,心中暗自琢磨,似乎這位首席大人想要以雷霆萬鈞的力量將反對者的陣營一掃而空,那麼就需要一個人為他把水攪渾,這樣說來……薩扎斯坦來找他,是想讓他去當那個攪混水的人物? 他並不排斥這個,現在擁有了一定層次的奧術力量,他希望能夠返回塞爾報仇——紅袍法師會裡面能夠做他敵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但是僅憑著他單槍匹馬想要完成報復卻是不太可能,不需要紅袍法師會裡所有的巫師,單憑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個首席的直系手下,就足夠讓他難以消受。 所以他需要盟友,需要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在潘尼眼睛裡,眼前的前死靈首席是一根不錯的大腿,似乎,雙方還有著互相的需要。 「不錯,就是這樣,親愛的西恩,你沒有令我感到失望。」通過潘尼的表情,薩扎斯坦大致判斷出這個年輕的後輩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發出一段嘶啞的笑聲,似是在表示滿意。 「那麼我應該做些什麼呢?」潘尼詢問著,既然薩扎斯坦已經到達了這裡,那就一定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有了安排和計劃,也肯定有希望他做的事。 「哦,先不著急聊塞爾的事,西恩,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塞爾人正在準備前往西門嗎?」薩扎斯坦抬了抬下巴,似乎是試圖露出一個笑容:「據我所知,有一些人已經到了西墜星海海域,正在想辦法對付你。」 「這樣?」巫師眉心跳了跳。 這並不是什麼讓他感到意外的消息,事實上,這一個月裡,他一直等待著塞爾人找上門來,巨神兵的暴露,注定他已經藏不了多少時間。 「而與此同時,另一批人正在觀察著這裡,也是觀望著……你。」薩扎斯坦手指一指潘尼:「我親愛的小朋友,你得好好表現給他們看看。」 「你是說……他們?」巫師眉毛再次一挑,想到了薩扎斯坦可能提及的人物。 「當然。」端坐在巫師投影對面的薩扎斯坦微微點頭表示認可,眼眶中磷火靜靜地燃燒:「他們可是你,還有我介入塞爾局勢的契機啊……」 …… I.塞爾之種372敵友 更新時間:20127141:49:24本章字數:5609 「他就是薩扎斯坦?」 巫妖在一道光芒中離開,在塔內主控中樞旁的潘尼站立的姿勢變得稍稍鬆弛了一下,旁邊傳來安森菲雅的詢問聲:「很強大,太強大了,他的力量。」 她眼睛裡仍然殘留著巫妖靈光的影像:「如果他沒有對靈光做過任何修飾的話,他的力量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是最頂級的,恐怕只有少數幾個奇械師領主能夠在奧術力量上和他較量一下,他真的才二百多歲?這樣的力量,大多數活了幾千年的傳奇施法者都難以企及。」 「當然,他可是塞爾的標誌。」巫師吐了口氣,這個說法拿到外面,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認同,但至少塞爾人是不會有太多反對意見。 y□n險、狡猾、殘忍、精明,加上無與倫比的奧術技藝,薩扎斯坦這個人物的存在,很鮮明地向費倫展示了塞爾的特質,這個令無數正義使者咬牙切齒的費倫最大流氓政權的首領,已經成為了塞爾人中最具代表xing的一個。 沒有任何特別值得一提的奇遇,身處密斯特拉所唾棄的陣營,接受著功利而偏j□的速成式魔法教育,然而在費倫現存的巫師裡,奧術技藝比薩扎斯坦更強大高明的不超過十個—-—而薩扎斯坦是最年輕的,不過二百多歲的年紀讓那些年齡動輒以千為單位計算的老牌傳奇法師汗顏無地,就連耐se帝國殘留下的某位大奧術師都被他折服。 而在鬥爭j□烈的紅袍法師會裡,不僅能夠保全xing命,還能夠通過修行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並戰勝無數敵手登上塞爾權勢的巔峰,薩扎斯坦的精明智慧與他超凡脫俗的奧術天賦一樣不容忽視。 在那個國度,越是強大的人越容易受到針對。 如此智商情商同樣超凡脫俗的天賦奇才,在費倫歷史上可謂絕無僅有,這麼一朵奇葩大概也只有在塞爾這個地方才能夠開得如此鮮艷,雖然有無數紅袍法師恨他到牙齒癢癢的地步但在內心深處,恐怕還是佩服兼著畏懼的。 這樣一個人物重返塞爾,震出的b□瀾一定不小。 而潘尼已經決定在薩扎斯坦的回歸之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se,當然為了復仇。 「這麼說,你很快就要返回塞爾了?」 聽了這句詢問,潘尼剛想回答,忽然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一轉頭,卻見眼前這張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安森菲雅的冷靜與沉穩,而是屬於另一個少女的詰問。 「不錯。」潘尼點了點頭:「你怎麼出來了?安森菲雅呢?」 「什麼叫『我怎麼出來了,?」菲娜鼻子裡哼了一口氣:「只是我播問你你回去塞爾的話,我怎麼辦?」 「你可以回星幕市。」巫師歪著脖子,想了想說道,他要將陣地轉移到塞爾,就很難照顧到西門這邊了—-—塞爾國內和國外間的傳送法術可不通用。 「不行,你得完成長老大人的任務。」菲娜將頭偏過去:「所以我得跟著你。」 巫師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古怪。 「是的,潘尼,如果你要返回塞爾要先安排好這裡的事。」主控室外,薇卡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在費倫的敵人太多了。 巫師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緩緩點頭他確實需要想好家人們的安置,誠如薇卡所言,他的敵人不少,如果他在塞爾搞風搞雨的時候,諸如薩馬斯特一流的人物找上門來,那可是不妙-之至。 但是眼前的事,還是解決那批將要到達西門的不速之客。 他靠著椅子背,仰望著天棚上的樞紐寶珠,裡面照映出一絲y□n沉。 他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想到這裡,他拍開樞紐從另一角落升起一面鏡子,他念了一句咒語,召喚出西門城的首席密探。 「阿內爾,幫我查查清楚,近期有沒有可疑人士在西門以東海域出現。」 「西門海域以東?那地方可大了,老闆近的可以說是海盜群島,遠的可以找到突米斯那裡去,你能不能說得清楚點兒,到底要我找什麼人?」阿內爾聳了聳肩,用有些無奈的神情說道。 「好吧,是塞爾人,塞爾的紅袍法師,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我的仇人。」潘尼想了想,劃定了一個範圍。 「塞爾的紅袍?」阿內爾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知道潘尼想找什麼了:「老闆,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似乎有這麼一條船出現在了杉倫市。」 「喔?說一點具體些的情報。」 「他們十分鬼祟,但是一口絕境腔很難掩飾得住,我們的探子趁機留下了他們的畫像,老闆,如果你可以使用預言系法術,應該可以勾勒出更清晰的輪廓………………」說著,阿內爾把一張圖像展開在了鏡子之前。 巫師凝視著這幅粗陋的畫像,時光之眼開始旋轉,不多時,幾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面。 雖然透過一副粗陋的圖像進行回溯的結果很可能不準確,但如果是熟人,那麼只需要幾個特徵就夠了。 潘尼回憶對比了一小會兒,直到確認了十之**,才在神se恍然中點了點頭,原來是老熟人了,難怪這麼快就找上了門來。 這必須要好好招待一番。 就在潘尼磨刀霍霍,準備對付想要剷除他的塞爾來敵時,另一批人也在關注著西門這片小小的海灣,與另一批人相似,這些人也來自塞爾,同樣的,他們對於潘尼.西恩也不抱什麼好感,尤是某位**師更是如此,對於潘尼.西恩有著說不出的厭憎。 「已經可以確認了,首席大人。」提方.特洛彭斯閱讀完了一張信函,打開了魔法映像鏡,一張微胖,表情和善卻總是帶著些若有似無的險詐的臉就出現在鏡面上。 這張臉下面的頸項上掛著一個精緻的懷表,衣領十分精緻,沒有什麼特別的飾物,卻可以看得出來質料的柔軟與輕薄——這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精明、貪婪、狡猾,這是所有與杜克蘇斯瑞姆為敵的人為他的xing格所做的評價。 這位著名的**師現任紅袍法師會變化學派首腦…所屬的瑞姆宗族控制著一個規模巨大的財團,按照商人的說法,這個財團專注於海外投資,塞爾租界的經營並不是瑞姆家族所獲利潤的一切…只是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組分。 很多塞爾人都知道,這位變化系**師富可敵國,隨著手裡的錢越來越多,他越來越不喜歡用法術艨決敵人,而是改用另一種作用更廣泛的東西——金錢。 現在,他正為西面某個海港租界的事務感到煩惱,作為忠實爪牙…提方特洛彭斯就是為他解決這件事的:「西門城的租界,確實出現了非同一般的事故。」 「事故?當然出了事故,巨神兵都在那片海灣出現了,加上那麼多隱隱約約的流言,那個地方出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杜克蘇斯瑞姆粗壯的手指捏著一個秘銀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剃著另一隻手看起來完全沒必要修剪的指甲,漫不經意的語氣卻讓提方特洛彭斯額角滲出了冷汗。 他知道,這樣的語氣…絕非說明杜克蘇斯瑞姆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恰恰是因為他開始感到不滿。 「事實上,半個月前…我和派出協助德爾松帕亞的書記官就斷了聯絡,直到現在,我們的密探才旁敲側擊打探出一些真實………………」 提方特洛彭斯說到這裡,眼睛裡閃爍過一片怒火,這股怒火針對的是潘尼.西恩,他派出的人,被這個後輩當成傻子一樣玩弄了一回,這讓**師感覺到了屈辱。 何況還有兩年前薩扎哈省的舊仇,他可不像德爾松帕亞那般懦弱,會屈服於潘尼…而是新仇舊恨交加,對這個給他找了無數麻煩的傢伙感到惱火。 「所以我的租界在兩年前就被那位名叫西恩的後輩鵲巢鳩佔了?」 提方.特洛彭斯垂頭不語,他想說的話被杜克蘇斯瑞姆提前點破,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有什麼看法?」而首席大人卻沒有讓他就此熄火的意思,繼續追問:「我可是已經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可不能總讓我給你拿主意…我很忙,要做的事很多。」 「大人,我想我們可以………」提方特洛彭斯想了想,決定給那個討厭的刺頭找點麻煩:「據說奧德西隆家族的人已經在西門港附近,趁著他們為那個人找麻煩的時候,我們可以摻一手進去,把那小子幹掉。」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忽然看到杜克蘇斯瑞姆小眼睛瞇了起來,提方特洛彭斯心中一突,連忙閉上了嘴。 這是杜克蘇斯瑞姆感到不耐煩或是憤怒時才會lu出的表情。 果不其然地,就在提方特洛彭斯心有所感的時候,杜克蘇斯瑞姆簡明扼要的為這位怒火沖心的**師做出了評價:「蠢貨!」 提方特洛彭斯連忙低下頭去。 雖然身為**師,可以在費倫絕大多數地域橫著走,並接受著廣大費倫人或敬重或畏懼的仰視,但是面對首席,他只能做一條謙卑的走狗。 「也許我評價有誤,提方特洛彭斯,或許你是認為我和你一樣的傻?」杜克蘇斯瑞姆的批評毫不留情:「你可以帶著你的隨從,自己去西門城對付那個後輩,看看你有沒有運氣和本事渾水m□魚?」 提方特洛彭斯悚然一驚,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裡表現出了愚蠢。 情報上的潘.迪塞爾是一名法力無邊的**師,還有七法之杖和巨神兵等的神奇武器可供禦敵,西門城的大多數實權都被他握在手裡,別說一個**師,恐怕連杜克蘇斯瑞姆這樣的首席去了,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知道自己犯了個愚蠢的常識xing錯誤的提方特洛彭斯再次閉上了嘴,同時更加對那個名叫潘尼.西恩的巫師感到厭憎——這個人為他找了許多麻煩,而且麻煩的數量還在跳躍xing地增加。 「…………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被杜克蘇斯瑞姆罵了一頓之後,提方特洛彭斯終於虛心地求教。 「唔?他當年出走,是受到了布瓦爾和奧德西隆的追殺,奈維隆和勞佐瑞爾那兩個混賬東西…………」杜克蘇斯瑞姆哼了一聲,臉se又變回了那副輕鬆的笑容:「他們兩個那麼害怕這個後輩,一定是有原因的吧,不過兩年的時候,爬蟲卻長成了巨鱷,已經變得如此不容易對付,我又為什麼要因為一點渺小的仇恨將可能的盟友推倒敵對的位置上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提方特洛彭斯張開了嘴巴,品味出杜克蘇斯瑞姆的意思,一時有些呆滯。!。 I.塞爾之種373仇人 更新時間:20127151:37:42本章字數:5122 渺小的仇恨可以在利益面前冰消雪融,設立在費倫各個地域的法庭就是為了解決這種事而存在的,不巧的是,在強者與英雄/惡魔的世界裡,法律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有效,更何況在這個階層中發生的衝突,大多數不可以用些許的利益進行消解,比如說理念,當然,還有足夠一個人銘記一生的刻骨仇恨。 然而當這樣一個背負著刻骨仇恨的人想要報仇的時候,卻發現想要報復的對象已經與當年結仇時大不相同——在並不遙遠的過去,潘尼.西恩還是一個充其量有點天分的中下層紅袍法師,但是隔了不到二年再見,潘.迪塞爾卻已經是名震哈特蘭德地區的西門城**師,確認了這兩個名字屬於同一個人之後,利法爾.奧德西隆心裡只剩下諸如:「這是開什麼玩笑?」、「這是在做夢嗎?」這樣的想法了。 不只是他這麼想,當與他一起來意圖報仇的人得知了即將面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之後,雖然表面上沒有對利法爾.奧德西隆表達出明顯的不滿,但在平日的表現之中,都可以看到一些畏縮。 尤其是在知道那個傢伙在薩馬斯特的攻擊下不僅沒死,還讓赫赫有名的龍巫教主吃了大虧,更讓來犯的科米爾大軍栽了大跟頭之後,轉頭看看奧德西隆為了追殺潘尼.西恩派出來的這幾個可憐人手,心裡喪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杉輪市停駐了一段時間之後,這種情緒越發瀰漫在這些紅袍法師之中,甚至已經難以用平和的外表掩飾住屬於紅袍法師特有的惡劣氣質,即使用喬裝用的斗篷meng住了半邊臉龐,偶爾看到他們的路人仍然會不動聲se地避開他們。 利法爾對這些屬下的心理狀態心知肚明,他知道,如果他自己是這些人的首領,說不定很早就被這些屬下的某一個偷m□幹掉了,即使是有再顯赫的身份也沒有用——幹掉他的人大可拿著他的頭去找潘尼西恩。 雖然他再三確認這些人都是有家眷的,不會做出這麼拖累家人的事,但也說不準。 許多普通的費倫人,在面對巨大youhuo的時候,都甘願拿自己的老婆孩子親人做為交換的祭品,何況是一群紅袍法師? 每當想到這裡,利法爾就十分慶幸,這個追殺部隊的真正首領並不是他。 「不必擔心,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會有弱點存在。」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尼茲.奧德西隆提點著自己的侄子,同時也為了提振低mi的士氣。 「叔叔,我認為我們很難正面殺死他。」在這個地方,這句話也只有利法爾這個親近之人可以詢問,他說到這裡,再次回想起潘.迪塞爾那一串拿到塞爾國內都足夠有震撼力的頭銜。 一個貨真價實,能夠施展九環法術的**師地位已經很尊崇了,更何況這個傢伙背後還牽著那麼多的利益,更做出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讓無數強大變態的敵人跪倒在地的**師含金量總比只知道在法師塔裡悶頭苦學的**師高一些。 事實上,還在塞爾的時候,潘尼.西恩就已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在兩位首席幾乎舉國追殺之下逃出生天——並吸引了無數紅袍高層的好奇心與注意力,這樣的經歷本身就堪稱傳奇。 想到這裡利法爾就暗自憤恨,這股憤恨昇華於心懷中深不可測的妒忌,以至於曾經的仇恨在這股妒忌情緒之下都變得微不足道。 利法爾自詡是塞爾精英階層的精英子弟,從小接受著最優秀的教育,而他的勤奮和意志也足以讓他成為一名合格的精英子弟,但是比起潘尼.西恩,他不僅在奧術造詣上被甩開三十幾條街,更沒有做出什麼足夠讓全費倫人都知道他名字的偉大事跡,這樣一比較,一股令他發狂的妒火就在他心靈深處不斷湧起。 或許這才是他對潘尼.西恩恨之入骨的最根本的理由,那仇恨不過是一劑催化藥。 「哦,利法爾,你的說法很有道理。」**師奧德西隆緊緊地插起十指,擰著的眉毛反映出他的心情也不能夠用正面的形容詞進行描繪:「如果我有十足的把握擊倒他,我們就不會呆在這裡了。」 「但是僅僅呆在這裡是不夠的,親愛的叔叔。」 周圍的紅袍法師聽到叔侄二人的討論,也將耳朵伸了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在這裡也待得夠了,巨大的壓力使不算太長的時間在他們的感覺中加倍拉長,耐心即將消磨乾淨。 他們十分希望,能夠不再呆在這兒浪費時間,要麼**師盡速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案,或者帶頭返回塞爾。 「我們在等待機會,利法爾,不要心焦。」尼茲.奧德西隆倒是不溫不火,相比於許多紅袍的不耐煩,比較富有鬥爭經驗的他看到了敵人的弱點或是隱患:「我們單獨很難對付他,畢竟我們之中能夠正面和他匹敵的人只有我一個,但他並非無敵,你也看過好幾遍有關他的資料了,應該知道,他有許多敵人,那些敵人隨便冒出來一個,就足夠他傷透腦筋。」 「叔叔,你是說薩馬斯特?」利法爾.奧德西隆抬了抬眉毛,這是潘.迪塞爾的敵人裡面,最強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個——法師塔那一場j□烈的戰鬥,擦出的奧術火花甚至遠在西門都能清楚看到。 「薩馬斯特?被擊碎回到命匣的傳奇巫妖,想要恢復力量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尼茲.奧德西隆搖了搖頭:「短時間內,我們無法指望這個傢伙。」 「那麼我們豈非還是奈何不了他?」利法爾有些無語。 對付不了潘尼.西恩,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懷著熾烈的痛恨,但利法爾.奧德西隆並沒失去理智,至少不可能明知不敵奔上去拚命。 「不要喪氣,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搖搖頭,沉吟一下,轉頭抽出一卷卷軸:「經過我對他這兩年各種行為的研究,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人經常做一些很隱秘且不讓外人知道的事,並且頻繁出現在許多敏感的地帶,在y□nhun盜取凱爾本.黑杖屍體時,他就在深水城,而龍巫教之所以找他的麻煩,原因也是不明不白,好像他很突然地就和龍巫教結下了樑子,至於這個梁子為什麼會結下來,外面卻無人知曉,還有……」 利法爾.奧德西隆聽著叔叔的敘述,表情漸漸怪異了起來,如果閱覽一個人的傳記,這些細節都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畢竟,這些模模糊糊、未知連許多資料上都經常略寫的東西,挖掘出有價值的信息的難度很高。 但看來尼茲.奧德西隆這些略寫和未知中找到了什麼:「他擊倒夜之王奧爾巴克的手段也非常怪異,那個蝙蝠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傳奇法師,而那時潘尼.西恩的力量明顯還不算太強,能那麼輕易地擊倒它,多半是針對了奧爾巴克的方法論。」 說到這裡,尼茲.奧德西隆想起那兩位首席大人如此忌憚潘尼.西恩的原因,有些心寒地搖了搖頭:「當然,最值得奇怪的,就是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這個巫師或許很有天分,但再有天分的巫師學徒,也難以在兩年內在奧術造詣上完成這麼巨大的跨越,除非是神跡。」 「……叔叔,你想說什麼?」利法爾.奧德西隆若有所悟,心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卻難以宣之於口。 「我想說,這個人身上藏了許多秘密,在塞爾的時候就是這樣。」說到這裡,尼茲.奧德西隆又想起了那根讓兩個首席束手無策的短棒:「而根據我的經驗推算,這麼多的秘密,說明這個人的際遇非比尋常,同時也說明……他的麻煩比我們所見到的還要多得多,利法爾,不要認為我主觀臆斷,在費倫的許多傳奇英雄的事跡中,這幾乎是一個慣例。」 「傳奇英雄?」利法爾.奧德西隆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認同叔叔的說法,但卻因為這個詞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不要否認這一點,利法爾,那個卑鄙的小賊如果過幾年還沒有死,他就一定會成為這樣的人物,所以我們得盡快消滅他。」奧德西隆的**師抬起腦袋:「我們需要在巨龍海岸附近尋找到更多的情報,看看他究竟還有什麼弱點,如果有機會出現的話,或許就能夠趁機殺死他。」 這個穩妥的主意立刻引起了在場的紅袍們的共鳴,他們紛紛點頭,經過了**師的一番講解,他們也很難想到,比這個方案更有可能殺死潘尼.西恩的計劃了。 心中有了盼頭,他們臉上的急躁之氣就少了不少,卻並不知道,在杉輪市郊外的碧綠教團總部的樹居上,一個巫師和一個德魯伊並肩站立,正遙望著不遠處的杉輪市,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紅袍們的藏匿所。 他們目光專注,好像已經洞悉了其中正在經營著的y□n謀詭計。 「你不能在我們得城市裡面留下血跡,尊敬的迪塞爾先生。」脊背t□ng直但卻因為矮小身軀顯得有些佝僂的老德魯伊轉向潘尼,他的表情非常嚴肅:「希望你能夠清楚這一點。」 「我能夠諒解您的苦心,我會想辦法在外面解決他們。」巫師點了點頭,杉倫的德魯伊教團一向謹慎而封閉,他們是不會允許城市政府牽扯上太多危險的事務的,若是一個塞爾的高等紅袍法師死在這裡,當然可能為他們帶來麻煩。 而他們也很懷疑潘.迪塞爾能否鬥過那個**師,自從這個人的前紅袍法師身份完全曝光,所有原本對他有著親近態度的巨龍海岸領導者,頓時又增加了幾分疏遠和提防——這當然是拜紅袍法師會的赫赫威名所賜。 潘尼也無可奈何,麻煩纏身如他,又不可能真的通過強權讓所有巨龍海岸的人臣服於他——用錢?拜託了,他個人在西門每個月的收入佔了西門收入的二十分之一,這個數字已經相當不小了,然而全部被他投入到了魔法研究之中——為一件珍稀的魔法材料僱傭一整隊冒險者為自己服務,這種以往被他視為奢侈的事,這幾個月裡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回,學會的法術越來越多之餘,口袋裡卻從沒留下過多少閒錢。 「不過,有一個行動,希望您能夠配合我一下,親愛的奎拉尼斯先生。」潘尼想了想,剷除奧德西隆的計劃,卻需要一些外力,才能夠順利實施:「相信我,這對貴政府並無害處。」 他看著面現猶疑之se的杉輪市德魯伊首領奎拉尼斯說道。!。 I.塞爾之種374定計 更新時間:20127162:13:48本章字數:5736 在負責追殺潘尼.西恩的紅袍法師團隊到達巨龍海岸,停留在杉輪市越兩周時,杉輪市突然發生了一起盜賊行竊事件,幾個作案纍纍的盜賊在市中心被處以絞刑,而杉輪市的德魯伊教團趁機下令進行全城搜查,所有不明身份的外來人都要限時到政府進行報備。 這讓紅袍法師們感到了危險,在尼茲.奧德西隆的帶領下,他們暫時撤離了杉輪市。 就如同德魯伊們的一貫信條,杉輪市的政府一直在巨龍海岸的任何鬥爭中處於中立,但也絕對沒有人希望招惹他們,雖然規模遠遠不及翡翠閒庭,但是杉倫的德魯伊教團在費倫也相當有名,首領奎拉尼斯大德魯伊也是西凡納斯教會裡的重要人物,儘管理念和翡翠閒庭相左,但沒有任何一個對西凡納斯保佑敬意的人不尊重他。 所以沒人願意得罪他,也就沒有人願意在杉輪市之中找麻煩。 「叔叔,我們這就要離開巨龍海岸了?」撤離的道路上,利法爾.奧德西隆有些好奇,雖然杉輪市的搜查行動很可能讓他們行蹤暴lu,但是尼茲奧德西隆的反應,也確實稍稍大了一些:「您是不是太保守了?」 「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我們不應該吝惜給予對手最謹慎的應對,你怎麼知道那群德魯伊的行動不是那個人建議的?或者我們已經暴lu了,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沉聲說道。 作為一個紅袍**師,他有著足夠的敏感。 利法爾暗暗警醒,似乎自己的警惕心還是不夠充足,雖然僅僅是杉輪市的一個行動就讓他們打道回府似乎有些誇張。 「只是暫時撤離,現在這裡對我們而言已經算不上是安全的了,利法爾,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雖檳尼茲.奧德西隆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想到的卻更多。 他們是不可能直接返回塞爾的,利法爾並不清楚·**師卻很明白,潘尼.西恩手裡掌握著足以威脅到兩位首席生命的東西,如果讓現在的潘尼.西恩毫無阻隔地返回塞爾,那麼柰維隆和勞作瑞爾建立的權勢就會快速傾塌·在尼茲奧德西隆看來,這是毫無懸念的,兩位首席的想法大致也是如此。 正因如此,雖然近似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尼茲.奧德西隆必須想辦法讓潘尼.西恩永遠留在塞爾之外的地區,他必須做到這個,不僅僅是因為兩位首席的緣故·奧德西隆宗族勢力本身,也和潘尼.西恩有著不死不休的衝突和仇恨,一旦讓這個人重返塞爾,後果不堪設想。 不誇大的說,現在的潘尼.西恩是個足以改寫塞爾政局的角se,儘管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或許能夠感覺到潘尼.西恩的重要xing,但未必會像尼茲奧德西隆看得這麼清楚。 **師相信,潘尼.西恩也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必須盡快行動,在這個危險人物沒有找到渠道返回塞爾之前將之斬除。 尼茲奧德西隆相信潘尼.西恩在沒有處理好巨龍海岸的問題之前不會離開,這也就給了他時間和機會·但即使是這樣,時間仍然很緊迫。 他已經決定,回去之後將找到的資料詳細地向兩位首席匯報,派出更為強大的力量,織構更精密的計劃,將潘尼.西恩踩入地獄。 走出了杉輪市封鎖的區域,一行紅袍法師到了一個可以安全傳送的地區,開始施展傳送法術,準備在到達位於塞爾近海的秘密據點後打道回國,一道光芒之後·他們的身軀被投射進了星界的維管通道。 「看來你的策劃失敗了,尊敬的潘.迪塞爾大人。」杉輪市的大德魯伊閱讀完了手下發來的報告,將頭轉向旁邊的巫師:「他們被驚擾走了。」 他仔細地盯了這個巫師一陣,忽然發現對方的臉上沒有意想中的沮喪表情,感到有點奇怪。 「不,沒有失敗。」潘尼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在我意料之中的結果·以這些紅袍法師的謹慎,這樣做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 「沒有失敗?」杉輪市的德魯伊的語氣更加怪異。 「沒有失敗?」潘尼的法師塔裡面,蘭妮和菲娜同樣感到奇怪。 「我能夠擊敗一個**師,但在沒有掌握對方方法論的情況下,想要在正面對戰的情況下殺死尼茲奧德西隆非常困難,我想了很多方法,最後也沒有找到可以穩妥全殲對方的方法······」 潘尼眉心微蹙著進行解釋,尼茲奧德西隆帶著一批手下,雖然他有著種種手段,但想要讓尼茲奧德西隆無法逃脫xing命,在常規情況下,這個可能xing不大。 而尼茲奧德西隆的謹慎反應,也讓潘尼失去了在杉輪市外開戰的機會——不然他是很可能殺死幾個尼茲奧德西隆的隨從和跟班的:「所以我只能通過這個舉措,給他們一個錯覺,就是整個巨龍海岸的權力都在我的手中,如果他們夠謹慎,大概會懷疑到這一點,下次選擇行動的時候,就會避開巨龍海岸。」 「你這是······」薇卡按著嘴chun,轉向巫師,目光閃爍:「故佈疑陣?不過你可要小心點,他們已經知道了你有多難對付,下次再派人過來,就不會是尼茲奧德西隆一個人了,雖然塞爾不會大舉進攻西門,但是如果一群**師傳送過來進行突襲,你知道有多危險。」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下次他們到達巨龍海岸之後,就會發現潘尼.西恩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準備?」希柯爾想到了法師這句話的意思,驚訝地吸了口氣。 「是的,我要準備前往塞爾去了,巨龍海岸的權利準備下放給那些貴族。」巫帥按了按太陽xue:「與塞爾的衝突擺在了明處,加上以往那一大堆麻煩,現狀已經不允許我繼續在西門高調下去了,我必須潛入幕後,只要沒人能夠找得到我,還忌憚著我的存在和影響力這裡出現危險的可能xing就會降低許多。」 「你要由明轉暗,返回塞爾和那些紅袍周旋,但我們怎麼辦?」蘭妮抱著薩洛拉絲的腰,這對母子四隻大眼睛一齊凝視著潘尼的臉:「說你要把我們藏在哪裡?」 「…···呃······你們覺得……」潘尼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想法:「銀月城怎麼樣?」 「什麼?」幾個女人紛紛傻眼。 「哈,潘.迪塞爾大人真的皈依到密斯特拉女士的麾下了,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蘭妮不y□n不陽地笑了兩聲。 薇卡卻在沉思,而希柯爾則眨著眼睛看著巫師,明顯因為沒有主見,準備聽從潘尼的安排。 奈菲斯在椅子的另一邊抓著巫師的臂膀眼睛裡面儘是祈求和不捨,就差沒有撒ji□o了。 「銀月城?是什麼地方?好吃嗎?」亞莉克希亞從蘭妮後面的y□n影裡面鑽出來,含著手指奶聲奶氣地詢問。 「一點兒也不好吃。」潘尼有些無奈地說道,看來自己這個提議並不受人喜歡。 但是現狀已經不允許這些和他關係親密的人們留在西門了,他若是身在塞爾,既顧不上西門,也保護不了他們。 數遍費倫,稍稍靠譜一點兒的地方也只剩下魔法女神的地盤了——至少他和密斯特拉的信徒至今關係良好。 善良陣營的人物,雖然很多時候會顯得迂腐,但不會使用卑鄙的手段。 而銀月城也稱得上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潘尼的敵人,大概不會到那裡去找他進行報復——除非那幾位紅袍首席大人突然頭腦發昏。 「潘尼,以艾拉斯卓女士的聲望,倒不是不可以相信。」薇卡沉吟了一陣,開口說道:「但是你可千萬要考慮清楚。」 看來她卻是認可了這個計劃。 「哦······我會好好考慮的。」潘尼低頭沉吟,看著亞莉克希亞,忽然想起是應該找個機會把她還給y□nhun城了,這麼一個高貴的y□nhun公主,當然不可能送到密斯特拉的地盤上去。 蘭妮哼了一聲,有些不滿但也知道並無更多選擇的餘地,她們的安全,一直都仰仗著潘尼一人,如果他前往塞爾,她們只能找個地方藏起來。 到了傳奇法師們的領域,舞刀弄劍的戰士已經沒什麼太巨大的作用了更何況她還帶著一個孩子,就更加地麻煩。 潘尼和薇卡商量完了事情,與菲娜做了個隱蔽的眼se。 返回塞爾之後,他肯定需要一個新身份作為掩護,這樣,他的身邊就不應該出現塞爾人熟識的應該在潘尼.西恩身旁的女人,而菲娜或者說安森菲雅長老,是他唯一能夠帶去塞爾的人。 不過這種事要避開薇卡幾人進行商議,在她們的心中,菲娜還是半個外人—至今她們仍然只知道是因為生意和工作的原因,她才會住在潘尼的法師塔裡。 就連安森菲雅長老的存在,她們都不是確切地知道——或許有些時候感覺到菲娜有些古怪,但也僅僅是讓她們感到怪異而已,幾次安森菲雅的出手,都小心地避開了她們的視線。 如果潘尼要將她帶去塞爾事情被這幾個人知道,會引出什麼樣的麻煩,似乎可以想像。 菲娜輕輕皺了皺鼻子,把頭扭到一邊,很小孩子氣地不理他。 巫師搖了搖頭,走出房間,背後一陣溫熱,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希柯爾的味道,輕輕轉身,將她抱在了懷中:「別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擔心······只是有些捨不得,潘尼,你又要走了。」她低著腦袋,把臉靠在他的肩頭上:「這回,恐怕又要相當一段時間不會再見了。」 「又不是永遠不見了。」巫師抬頭看著新建的法師塔的走廊,忽然感到有些可惜,塞爾人來得太快,這座臨時用來隱蔽的居所估計要停工了—當然,這也是他埋伏下的另一件武器,如果那些紅袍法師真的如薇卡所說,選擇了後續的偷襲手段,他會用這座法師塔給那些人一個巨大的驚喜——當紅袍法師們開始懷疑整個巨龍海岸都在潘尼.西恩勢力範圍內的時候,這就是他們唯一會對潘尼採用的行動方案了,因為這代表著迂迴的計謀會讓他們失去主動。 但是離開西門的大方向卻是已經確定的了。 隨著他的麻煩越來越大,對頭越來越多,這一大堆壓力壓在了並不寬敞的西門港上,就會給這座城市帶來頻繁而巨大的災難,到了那個時候,潘.迪塞爾苦心積累起來的威權就會漸漸崩塌,與其那樣,不如放棄一部分利益抽身而出,等到他解決麻煩歸來的時候,權利照樣不會減少,不說別的,即使他一文不名站立在西門港口,也會有大批西門人願意為他效力。 「你要對我有信心。」他搖搖頭驅散了這些功利的東西,專心安慰起了眼前人:「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他說出這句話,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在兩年之前,他在離開塞爾的時候,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這句話似乎將要兌現了。 「我相信你。」她抓著法師的後背,輕聲說道。!。 I.塞爾之種375盟會 更新時間:20127171:08:30本章字數:7447 當潘尼收到盧米森言語怪異的邀請通知時,心中已經知道想警見他的人是誰了,對此,他心情十分平和,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做出了隱晦的通知,在另一個地方進行一次隱秘的會見。 這片海岸位於突米斯邊界,海盜群島東側,當潘尼開始施展法術觀察此地的時候,先是愣了一愣,他對這個地方可是並不陌生,當年他搭著菲娜的商船從塞爾倉皇逃出,途遇風暴,就被吹到了這個島上,當他用傳送術到達預定坐標附近的時候,島心的火山還散放著濃煙,似乎剛剛噴過一次。 巫師的眼皮跳了跳,注意到居然有零星的船隻停靠在海岸,一群工人在餘熱仍存的火山灰裡仔細翻檢,看來他離開之後不久,這裡的資源就得到了開發。 或許是另一批倒霉或者好運的人,得到了這麼一座火山金礦藏,成為墜星海一富並不困難。 然而當他看到那幾個光頭刺青監工時,卻明白自己想岔了,雖然沒穿紅袍,但是那一股屬於絕境東域的凶暴氣質卻瞞不過潘尼的眼睛——儘管已經離開塞爾有一段時間,但他對這些太熟悉了。 正當仳′開始感歎命運無常時,他看到海邊那座精緻的帳篷——或者說,一座豪宅。 雖然外表只是一間帳篷,但對位面形狀的敏銳讓潘尼一眼就看透這帳篷的大門聯通著一座穩固的半位面,這是高階法師經常使用的手段,可以將一座豪宅隨身攜帶,從此遠離野外日曬雨淋之苦。 不過能用得起這種規格豪宅的人並不多見,看到帳篷之前那座簡陋的花園裡正在喝茶的中年人,巫師眼瞼微微一闔。 這個人身材微胖,穿著身式樣簡單的長袍——並不華麗,也沒什麼冗余的墜飾,但是料子很好·紡得很好的棉花上,還附帶了魔法——很顯然,這是件能夠讓人穿著很舒服的衣服,其意義並不在炫富·但是這種生活態度,已經很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這個中年胖子看著大概三千米外巫師藏身的位置,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點了點桌子上的茶水——似乎並不在意潘尼會不會看到,對於這種檔次的巫師而言,只要有心,距離並不是問題·所以潘尼也絲毫不奇怪這個胖子為什麼會一眼查知他所在的位置。 儘管潘尼已經將傳送的出口設得很遠,但是他同樣確定,當他施法的時候,源力的擾動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至少暴露了他所處的方 潘尼再三確認周圍沒有什麼要命的魔法陷阱,才在這個胖子對面展現了一個投影,在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懷著什麼念頭之前,他必須小心謹慎。 作為塞爾最狡猾的幾個紅袍之一,杜克蘇斯瑞姆聲名在外·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島嶼已經成了他的地盤,潘尼就必須小心一些。 「噢∼這真是令我喪氣·作為一個好客的主人和邀請者,居然在這裡得到了這樣的拜訪。」見到潘尼.西恩的投影,杜克蘇斯瑞姆的眼瞼抖了抖,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憤怒惱火之色:「如果我是一個庸俗的人,現在的反應就應該是讓你滾蛋。」 「但我們是巫師,不是麼?尊貴的首席大人。」潘尼.西恩右手一擺,他向盧米森探問過這位首席大人的性格,知道這位瑞姆大人臉上露出明顯的惱怒的時候,多半心情並非如此——而他也相信,如此一位法力高超·並且在塞爾擁有如此地位的大魔法師,大概不會有過於多變的脾氣,即使有,可能也隱藏得很深,否則他根本混不到這一步。 而他也應該借此機會,向這位大人表示一定程度的退讓和歉意:「請相信我一直以來的所有行動·都是出於一個巫師的自我保護意識,首席閣下,你應該給予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後輩一些體諒,我從無刻意與你為敵之意。」 「那麼兩年前在南塞爾那一場好戲也是為了自我保護?」杜克蘇斯瑞姆的怒色並未緩和,語氣裡反而露出一點兒譏誚。 「那是立場需要,我沒有任何理由在那個時候為您效力。」潘尼搖了搖頭。 杜克蘇斯瑞姆看了潘尼的投影一陣,忽然怒色收斂,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你說的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好吧,作為一個前輩,我應該給你一點兒體諒。」 當然,潘尼.西恩在杜克蘇斯瑞姆的心中,也有被體諒的資格——如果這個人並非一個不過二十幾歲就擁有九環施法能力的**師,如果這個人不是在巨龍海岸掌握大權的強勢人物,如果這個人沒有讓奧爾巴克、薩馬斯特、科米爾這一眾名頭響亮的敵人對其無可奈何,如果這個人並不能令柰維隆和勞佐瑞爾感到棘手而頭疼,那麼杜克蘇斯瑞姆為什麼要體諒他? 當然,這四條標準裡面具有一兩條的人,就已經足以讓首席大人另眼相看了,何況是四條全佔的潘尼.西恩? 他還指望這個出眾而危險的後輩為他對付勞佐瑞爾和柰維隆呢。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中層法師,如潘尼.西恩這樣在南塞爾佔過他的便宜,然後在巨龍海岸強佔他的地盤,那麼杜克蘇斯瑞姆根本就不可能給予什麼『體諒,,多半就會像彈一隻蚊子一樣將其彈死——對方根本就沒有得到他『體諒,的資格。 現在的潘尼.西恩,擁有讓杜克蘇斯瑞姆摒棄前嫌以禮相待的理由,比起他將要為首席帶來的助力,以往為其造成的些微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作為一名首席,塞爾最大財團的所有者,一座學院的院長歸屬、一座租界的所有權,雖然不小,但也不至於讓他感到多麼的重要。 想到這裡,首席大人再次看了一眼潘尼西恩的投影,彷彿透過這個投影看到了潘尼.西恩本人,那個讓塞爾乃至半個費倫都連番震動的年輕巫師,心中暗暗感歎,這是個千年一遇的天才·天賦比勞佐瑞爾更令人驚歎。 他立刻做出了決定,無論付出如何的代價,一定要將這個人籠絡到他的陣營之中,現在正是個良好的機會·他能夠理解潘尼.西恩現在的處境——這個年輕的巫師迫切地要求返回塞爾找勞佐瑞爾和柰維隆晦氣,這也是瑞姆所需要的,而他前歸屬的陣營,偏偏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了他——通過這兩年和米絲瑞拉打過的交道,談論這個年輕巫師時表現出的態度,似乎隱約說明了這一點。 只要在這個時候為潘尼西恩營造出一個好的環境,並用心加以收買·建立一個比較堅實的盟友關係。 現在潘尼西恩的力量,已經讓杜克蘇斯瑞姆不太妄想能夠將之收入麾下——他掌握了太多權利和秘密,這些東西又基本與杜克蘇斯瑞姆並無交集,所以彼此最好保持一定距離。 杜克蘇斯瑞姆稍稍思慮了一下,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作為一名像商人更勝法師的紅袍首席,杜克蘇斯瑞姆的一些觀念在很早以前就超越了其他塞爾同僚,比如他認為暴力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尤其是在涉及到一些並不那麼難以調和的衝突的時候。 當然,他和勞作瑞爾還有柰維隆這些理念對立的陣營的衝突明顯是不可調和的·漫長時間的鬥爭之中,衝突和仇恨已經滲透進了他們體內的每一股血液,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一向自私自利的紅袍法師在這種衝突上表現出的態度,並不完全是為了各自的理念為自己帶來的利益——雙方都認為對方的理念會讓塞爾政權崩潰,比如柰維隆就認為,如果讓杜克蘇斯瑞姆這一派掌權,紅袍法師會和塞爾必將越來越軟弱,直到變得如同商人一般什麼都能拿出去賣。至於杜克蘇斯瑞姆,在與政敵對立的道路上走得越長,越認為四處亂開戰端才是最可能毀滅紅袍法師政權的原因。 這也就讓兩大派紅袍法師的鬥爭又增添了一些神聖嚴肅的味道。 潘尼西恩的出現,讓杜克蘇斯瑞姆找到一把對抗政敵的利劍,現在·他要用自己的理念,將潘尼.西恩籠絡到自己的一邊。 他瞇了瞇眼睛,再次露出那商人式的和善表情,憨厚而沒有殺傷力,但是在潘尼西恩這心有戒備的人眼睛裡,就看出一股深深埋藏的奸詐。 但無論如何·事情解決了一部分,杜克蘇斯瑞姆表示不再追究以往的事,那就說明他的目的確實如同潘尼西恩所想,雙方共有的強大敵人,將使彼此聯合起來。 「那麼十分感激您的體諒,親愛的瑞姆大人。」潘尼西恩輕輕一躬身:「我會盡快歸還西門城租界的統治權。」 「唔,這並不需要著急,親愛的西恩小朋友。」這個後輩的識趣讓杜克蘇斯瑞姆感到分外地愉快,儘管他清楚,歸還塞爾租界只是一個表態,但總是讓人舒服的,但他已經決定不計較這種事了:「其實西門租界送給你也沒什麼關係,哦,乾脆就送給你了。」 潘尼眉頭跳了跳,暗暗驚訝杜克蘇斯瑞姆的大方,在租界受控於他這兩年中,每一筆收入支出他都清楚,租界正常運營時的利潤,差不多能頂上西門城政府收入的三成,放在費倫任何地方,都堪稱一筆巨款了。 但是他為了避免杜克蘇斯瑞姆的懷疑,每一年的利潤都只能看看而已,即使截留,也只能截下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在杜克蘇斯瑞姆心中,這卻是一筆長線投資,將這個租界送給對方,那麼潘尼.西恩必然會在日後的傾向上偏向於外貿派——這將影響到他的利益。 這是一個好主意。 潘尼也想到了這一點,同時感到一陣受寵若驚,這位首席大人看來是準備為了籠絡自己而出大手筆了。 看到潘尼西恩臉上露出的驚色,杜克蘇斯瑞姆感到有些得意——這滿足了他的期待,他不相信這樣的手筆不能夠打動這位年輕的紅袍,這不算什麼,他在短短片刻的計議中,已經決定用更多的禮物來博取這個年輕紅袍的好感,如裸將所有手筆全拿出來,他相信會獲得更好的效果,而他更相信的是這一切投資,都會收回豐厚的利潤,眼前的人值得他這麼做。 潘尼暗暗思考了一陣,他察覺出了杜克蘇斯瑞姆的誠意如果這位**師真的準備這麼做的話,但是這還不夠。 他也必須拿出一定的資本,來讓杜克蘇斯瑞姆感到物有所值。 他也知道,這位首席大人希望聽到的是什麼。 「我有辦法對付勞佐瑞爾和柰維隆。」他說道:「只要正面相遇,我有把握擊敗他們。」 杜克蘇斯瑞姆手指顫抖了一下,儘管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對潘尼.西恩的忌憚態度和日漸隱秘的行蹤讓旁人隱約有此猜測,但是得到潘尼.西恩親口的承認仍然讓他感到震撼。 「恕我冒昧,您真的掌握了那兩個傢伙方法論中的弱點?」首席大人仍舊有些不信地詢問。 潘西恩蹙起眉頭,搖了搖頭,又在杜克蘇斯瑞姆面現失望前點了點頭。 那根短棍中附著的魔法並不難以破譯,其中攜帶的奧法信息相當之多,以至於讓他難以弄清楚,究竟哪些才是針對那幾位首席方法論弱點設置的結構,而傳奇法術的構造也讓它變得難以複製。 潘尼明白或許杜克蘇斯瑞姆有能力複製這個魔法,但他不打算將之洩露出去。 其一,他要親自擊倒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其二這是他與杜克蘇斯瑞姆採取平等交易的重要籌碼,必須牢牢把握。 「確切地說,我擁有能夠戰勝他們的能力,僅有我有。」潘尼西恩平靜地敘述。 杜克蘇斯瑞姆並不信任這個,他皺著眉頭,看著並不坦誠的潘尼.西恩,他有九成的把握判定這個後輩說了謊,但他並不打算追究。 如果是別人掌握了他老對頭的方法論還對他進行欺瞞,他一定不吝嗇更嚴酷的手段將這些秘密從這個自作聰明的可憐蟲口中掏出一切,但是現在在他面前的卻是潘尼.西恩這個人本身極具價值,而與現在的潘尼西恩作對,明顯要付出更高的成本—還不一定能夠收回票價。 作為一個商人,杜克蘇斯瑞姆很理智地決定接受潘尼西恩的欺瞞,總之,即使這個人沒有正面擊倒那幾個首席的能力只要他出現在塞爾,就必然會令他的對頭們頭疼,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麼,我們的目的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一致,我親愛的小朋友。」杜克蘇斯瑞姆笑道:「所以我們大可合作。」 「是的,首席大人,如果你能提供給我返回塞爾的合適渠道,我想那幾位首席大人不會很愉快的。」潘尼欠身一禮。 既然達成共識,接下來就要商定計劃了。 杜克蘇斯瑞姆的笑容更加燦爛,敢於返回塞爾,這說明潘尼.西恩確實擁有敢面對那幾位老朋友的膽量,也可以判斷出,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著本錢—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不過,你就那樣隱藏在雲霧中,不讓我正面看一眼你的真容嗎?」杜克蘇斯瑞姆望向潘尼.西恩真身所在的位置,微微皺起眉頭。 潘尼暗暗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這是沒有必要的,親愛的瑞姆大人,我想我們的合作,只需要消息上的溝通就足夠了,我會在適當時候將我的計劃讓你知道,您只需要告訴我,您可以提供的條件就可以了。」 杜竟蘇斯瑞姆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對面的潘尼.西恩投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一個狂妄高傲的人啊,大人。」一個全副武裝的塞爾騎士從帳篷之後走出,站到杜克蘇斯瑞姆身後:「居然用這種無禮的態度來面對你。」 塞爾騎士看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一張臉仍然堅毅剛硬,後背沒有絲毫彎曲的跡象,望著潘尼西恩消失的地方,目光中滿是不滿。 「他有這個資格。」杜克蘇斯瑞姆搖了搖頭,忽地歎了口氣:「好吧,墜星海的海浪永遠是後面的推著前面的,我已經老了,現在的世界是年輕人的了。」 他闔上眼瞼,按了按太陽穴,作為一個巫師,還不到百歲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上老,這更像是一種調侃,其中也包括了對潘尼西恩的讚歎。 「你們也準備好一下,我們得做出更全面的安排,另外······」杜克蘇斯瑞姆看著遠處森林的那些伐木工,皺了皺眉,轉向旁邊的塞爾騎士,壓低了聲音:「找幾個親信法師,馬上洗掉這些人今天腦子裡的所有記憶,破壞幾根神經也無所謂,反正今天的事一絲一毫都不能透露出去。」 塞爾騎士目光閃爍一下,然後悄悄退後。 杜克蘇斯瑞姆打個呵欠,一陣海風吹來,將他的身軀如同海面的氣泡般吹散。 這也不過只是一個投影而已。p。.。 I.塞爾之種376遷移 更新時間:20127183:09:44本章字數:5896 「尊敬的迪塞爾先生,您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太讓我驚訝了。」當潘.迪塞爾的臉再次出現在艾拉斯卓.銀手的鏡面裡時,在鏡面的另一邊,潘尼可以清楚地看到銀月女士臉上的驚愕與困惑。 西門城的主宰者很突兀地表示要搬遷家屬,這大致相當於一個陣營領袖很突然地開始政治避難一般,所幸艾拉斯卓女士智能非凡,很快想到了潘尼這樣做的原因。 如果將家屬搬遷到安全的地方,只能說明這個人陷入了令其自顧不暇的麻煩,或者說,有什麼一著手處理就難以顧及旁人的事務,聯繫這段時間的流言和上一次科米爾與西門的短暫戰爭,艾拉斯卓立即分析出了巫師這麼做的原因:「這麼說,迪塞爾先生,是塞爾人找上了你?」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是我找上了他們。」潘尼按按太陽穴,斟酌了一下言辭:「尊貴的銀手女士,出於種種考慮,我不僅需要將家屬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更要淡出西門城的權力中樞,我相信這個消息應該不會讓你感到多麼難受。」 艾拉斯卓眼瞼跳了跳。 潘尼.西恩話語中吐露出的信息讓她感到震懾——這個短短兩年就在巨龍海岸營造起巨大權勢的巫師竟然準備將到手的一切拱手讓出? 不可能。 銀月女士皺了皺眉,否定了這一想法,潘.迪塞爾絕對不會那麼大方,即使他本人不在活躍於西門城的政府,但只要他在西門城的產業、人脈、聲望仍在,他的影響力也不會降低太多。 口中說淡出西門城的權利樞紐,其意義大概更多是要暫時離開大眾視線。 如此說來,這個人做出種種籌謀,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迪塞爾先生,你要返回紅袍法師會?」艾拉斯卓眉心深鎖潘尼.西恩當初叛離塞爾的原因,經過調查,魔法女神的選民們也大體明白,如今這個人羽翼豐滿看來已經到了復仇的時候了。 這讓銀月女士心中大皺眉頭,對魔法女神的選民而言,潘尼.西恩即將返回塞爾並不是一個能夠讓他們感到高興的消息。 因為這代表著潘尼.西恩即將回歸紅袍法師的陣營。 這當然會讓銀月女士感到不太舒服,而這樣看來,潘.迪塞爾臨走時的安排就更加怪異了。 「您大可不必擔憂,這並不影響你我之間的關係,我會將銀月城視為安全的地帶也可以理解為我沒有將你們視為敵人,日後也不會有主動與各位為敵的舉動。」潘尼知道銀月女士的顧慮,沉吟一下,開口說道。 這是他已經考慮好的,之所以把後路留在銀月城,是因為相比費倫險惡的其他地帶,密斯特拉的選民們算是比較可靠的了——儘管立場上有著這樣那樣的衝突,但是從普遍意義上來說他們都還算是好人。 艾拉斯卓思慮了一陣,眉頭漸漸舒展,她忽然發覺答應潘尼.西恩的舉動和提議,反而更有好處,如果這個紅袍法師的親眷在銀月城,那麼日後即使西恩遠在塞爾,也能夠受到來自她們陣營的影響。 想到這兒,艾拉斯卓心中一片敞亮,作為與塞爾敵對了幾百年的陣營裡的代表性人物,銀月女士很清楚,用暴力很難顛覆紅袍法師會這個組織。 與散塔林會這樣的區域恐怖組織不同,紅袍法師會擁有一個國家權力根深蒂固,無論是法師的力量還是綜合國力,不用說絕境東域,在整個費倫都稱得上是強國。 雖然阿戈拉隆的欣布女王在漫長的時間裡一直阻止著塞爾大軍東進的步伐,但是作為欣布的姐妹,她知道這股威懾力更多來源於七姐妹和密斯特拉選民這個巨大的陣營。 僅僅風暴女王一人對抗塞爾的所有紅袍法師非常勉強——即使有著費倫頂尖的法術造詣,欣布也不可能和一千個普通法師加上數個傳奇施法者正面硬碰硬,事實上,以紅袍法師這個陣營的力量,若不是周圍敵人過多,未必弱於密斯特拉的選民們。 自從欣布登位以來,塞爾和阿戈拉隆發生的戰爭大多都是局部的小規模戰役,更像是相互試探或是例行公事,延續一下兩國自塞爾建國以來延續下來的仇恨——無論是紅袍法師還是欣布,都不認為自己能夠殲滅對方。 加上塞爾擁有三百萬人類人口,險惡卻在魔法改造下並不貧瘠的土壤,隨著魔法工業發展日漸不可小視的經濟實力,也讓這個國度看上去更加難以對付。 不過貿易的發展同時也讓這個國度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了,更讓塞爾內部一些矛盾清晰地暴露在許多有心人的眼裡。 艾拉斯卓就是其中之一,她對塞爾內部尖銳複雜的鬥爭形勢並非全無瞭解,潘尼.西恩的遭遇,是這巨大鬥爭背景下的一個縮影,現在,被迫遠離故土的紅袍法師擁有了足夠的資本,要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了…… 充滿禮儀味道的優雅笑容在銀月女士的臉上出現,以對面這位巫師的資質,如果返回塞爾,並能夠成功取回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話,同時獲取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一轉眼的功夫,銀月女士想到了許多許多,對於潘尼.西恩這個人,她還是頗有瞭解的,雖然稱不上正義,但也不能算是邪惡,成為紅袍中的統治階級,大概也不會如同其他紅袍法師那麼殘暴而富有侵略性。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那個恐怖的國度建立另外一種關係,同時也會產生另一種可能…… 「好的,西恩先生,我很歡迎幾位女士的造訪和定居,也希望您的歸國之旅一切順利。」於是她朝巫點了點頭,許下承諾:「我很快就會派遣傳送人員到達您的法師塔。」 「萬分感謝您的援手,銀月女士。」潘尼連忙道謝。 鏡子裡的影像消失,巫師坐在法師塔主控樞紐之內閉目養神,一直到薇卡走進來。 「銀月女士同意了?」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按上潘尼的手臂。 「是的。」巫師點了點頭·睜開眼睛:「真抱歉,要您因為我的事離開故土。」 「這沒什麼?」薇卡搖了搖頭,微笑著拉過他的手掌,放在手心之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嗯?」 「我爸爸已經醒了。」 「哦?」巫師揚了揚眉毛,這消息倒是意外。 「他很感謝你的所作所為,但是你可能沒時間看他了。」薇卡側頭靠著椅背,兩眼看著巫師,歎了口氣:「你越來越忙了。」 「總會有閒下來的時候。」巫師挑挑嘴角,閉目按起了太陽穴:「都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對了·星幕的丹林頓小姐…···」薇卡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或是心中停留了許久的疑惑。 這個姑娘已經在法師塔裡住了一段時間了,按照潘尼的說法,只是生意和工作上的關係,不過恰恰負責這一方面事務的薇卡可不信這一套鬼話——這位大小姐到了法師塔,一天到晚除了睡覺就是發呆,或者很鬼祟地與潘尼私下接觸——這一切都足以讓薇卡疑心·不過無論是她也好、希柯爾也好、蘭妮也好,對巫師的節操信心十足——她們才不相信潘尼把這樣一個大小姐搬到法師塔裡,只是為了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如果她們知道了潘尼在星幕市上演的那場好戲·大概這些想法會更加堅固。 只是卻不知道,巫師和菲娜混在一起的緣故,還真是為了一些工作——有關古帝國和守墓者的工作。 這工作的保密性讓潘尼有苦說不出,只能默默承受時而來自蘭妮的陰陽怪氣的諷刺,或是希柯爾帶著責怪的盯視,抑或薇卡似笑非笑的目 而每到這個時候,菲娜大小姐若不用長老大人擋駕,就會用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態度應付巫師,讓他去承擔這一切。 如此曖昧不明地支撐了一段日子,現在到了重要時刻·薇卡自然要詢問清楚,這位大小姐究竟何去何從? 潘尼當然不方便直接將計劃透露出去,只能用其他的理由敷衍:「她會回到星幕市,現在外面沒有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所以她是安全的。」 他如此說謊道,卻也有點心虛。 雖然潘尼回答時神色有異·但薇卡並未深究,或許她也因為即將到來的事無暇他顧,將家眷搬離西門是一個不小的工作——潘尼如果返回塞爾,那麼西門城所有和潘尼關係親近的人危險係數便會直線上升,所以薇卡必須將整個家族都一起遷走。 得知了自己女婿做過的一系列豐功偉績,薇卡的父親埃德蒙特先生先就被薩馬斯特這個響亮的名字嚇破了膽子,剛剛醒過來,差點又昏迷過去,有著一票這個層次的敵人,沒有可靠力量保護的情況下,西門城是無論如何都呆不下去了,所以搬家的建議並沒有遭遇多少阻力。 「唔,混蛋巫師,如果你回不來的話,我會讓她長大之後給你報仇的。」蘭妮握著薩洛拉絲的小手,沒心沒肺地笑著說,如此晦氣的說法讓潘尼頗為不悅,卻也只能搖頭做無奈狀,他看著襁褓中女兒的臉蛋,心中一暖,捏了捏薩洛拉絲的臉蛋,又看了看在希柯爾懷抱裡的奧蕾塞絲,似乎對將要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紅瞳的小女孩仍在熟睡。 看到潘尼的目光,希柯爾抬起腦袋,輕輕地點了點頭。 巫種也點了下頭,轉身走出房間,開始安排別的事務。 將所有西門的勢力下潛到不引人注目的暗處,處理好一切首尾,當著一切處理完的時候,法師塔裡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搬走了,他的身邊,只留下來一個人。 「那個人什麼時候消失了?」一直注目著法師塔的搬遷行動,在工作即將結束,巫師開始休息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開口詢問。 「那個人?你是指黑袍前輩的僕人?」潘尼思索一陣:「他已經消失了一段日子了,應該是找黑袍前輩去了吧。」 「這樣······那麼你一定要注意點,海拉瑟這個動作等同於與你斷絕聯繫。」安森菲亞皺起眉頭。 「我一直在注意。」巫師微微點頭,但是面上的疑惑表現出他對安森菲亞如此多疑的不認同。 歸根結底,曼松的克隆體又不是潘尼的東西,既然已經幫助他擋過一次劫難,自然要物歸原主,這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可是這位似乎與海拉斯特成見極深的長老卻試圖從中挖掘出一些貓膩,這不免讓潘尼感到不可理喻。 「但願吧。」安森菲亞搖了搖頭:「你最好對海拉瑟保持提防,雖然你可能對此抱有疑慮,但我這是作為一個巫師想你提出建議,不要輕易相信他。」 她大概有些理解潘尼心中的想法,也知道後來的她並不如海拉瑟在潘尼心中可信,她如此建議一句之後,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快了。」巫師將視線放到控制樞紐下的水晶球上,外面的景色在透明球體之中清晰可見:「他們也該來了,應付完了他們,我就離開西門。」 所謂的『他們,,自然是指即將前來偷襲的塞爾人,綜合情報計算一下時間,現在也該到了。。.。 I.塞爾之種377將行 更新時間:20127190:14:26本章字數:6807 IV.塵埃之路]377將行 377將行 巨龍海岸夜霧籠罩,在某個與海岸距離遙遠的荒涼島嶼上,幾個行商打扮的人豎起一扇發光的傳送門,一群並不陌生的光頭刺青紅袍人就從這扇門中魚貫而出,隊伍前端的紅袍看上去模模糊糊大概四五十歲,身形瘦削矮小。不過領口的金色花紋卻會讓熟悉紅袍法師會制度的人悚然起驚。 這是一個**師。 他朝開啟了傳送門的尼茲.奧德西隆頷首一禮,表情平淡,波瀾不驚。 「尼爾德隆大師。」尼茲.奧德西隆還禮:「這次首席大人有把握擊倒他?」 「不知道。」尼爾德隆皺起眉頭,晃晃腦袋,想起首席大人派來發任務的那個信使的態度,有些摸不清柰維隆真正的想法,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雖然首席大人很重視這件事,但奧德西隆先生,我總認為我們這樣發動突襲並不是個好主意。」 「當然不是好主意。」奧德西隆喃喃地說道。 尼爾德隆不明真相,奧德西隆卻知道,兩位首席的方法論弱點被潘尼.西恩握在手裡,這種情況下,就絕對不允許這個人返回塞爾,否則柰維隆和勞佐瑞爾就要面對一個很難對付的強大敵手,要命的是——如果發生正面接觸,首席們全無勝算。 他也很清楚這種偷襲的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是現實卻強迫他們不得不如此行動——無論能否成功,他們都要孤注一擲。 雖然成功率不高。 尼茲奧德西隆開始苦笑,想也可以想到,如此傳送過來,隔著半個海岸向一個**師的法師塔發動突襲,沒有良好的籌謀,又是身在客場,成功的可能性可想而知。 「竟然連你都是這幅唉聲歎氣的樣子,看來那個後輩真的很難對付。」尼爾德隆觀察著尼茲不斷變化的神色,皺眉詢問。 「當然。」奧德西隆點了點頭,尖頭不斷磨著地面的法杖,表達出心中的些許焦躁:「一個貨真價實的**師。」 他又歎了口氣:「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許是被密斯特拉摸了一下。」 「或許吧。」得到了尼茲的回答,尼爾德隆的表情有點兒古怪,他是很清楚自己為了獲取今天這樣的法力,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挺過了多少次的磨難。 在塞爾,能夠成為一名高階法師,對奧法天賦的要求自不必說,更加強勁的動力或許是來自生存壓力和對更高地位的渴望,很少有紅袍法師是懷著對奧術的赤誠才成為巫師的,因此對奧術的使用也充滿了功利性。 不僅如此,紅袍法師無時無刻不在面對的激烈鬥爭,也讓安下心來踏踏實實研究奧法成了不太可能實現的事,因此每一個擁有高等施法能力的紅袍法師,經歷的危險和承受的壓力都不會太少。 在一雙雙懷著不善意味的目光注視下,還要專心完成奧法研究,對任何一個巫師都是一種考驗。 因此紅袍法師們大多帶著一股不能輕易消泯的急躁陰狠氣質——這股氣質並不會因為智慧帶來的沉穩而消失,它已經成為了普遍存在於紅袍法師群體身上的一種特質,尼爾德隆也是一樣。 所以當聽到潘尼.西恩居然這麼快就擁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法術造詣後,他心頭升騰起了一陣片刻的煩躁,一股妒忌突兀地浮起又轉而沉默,讓他平靜的思緒泛起一道波紋,但很快恢復如常。 「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如此煩惱。」他轉向面現惱色的尼茲奧德西隆:「首席大人為了對付這個巫師,已經做了一些計劃,我這次帶來了一個半成品。」 他說著掏出了一塊石板,石板的樣子古樸,上面刻印著繁複的魔紋,就如同古代遺跡中的印碑,不過周圍的施法者們都能隱約感受到,在石板周圍湧動的源力波紋。 「傳奇法術?」如尼茲.奧德西隆這樣的**師,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塊石板是什麼東西。 「我們可以引導圓環法陣,把它發射到那個巫師的巢穴。」尼爾德隆一鬆手,石板就那樣懸浮在半空中,緩慢地自傳著:「我們的任務,也只有這麼簡單,首席的命令是,觀察清楚這個傳奇法術引起的反應,無論它殺沒殺死潘尼.西恩,都要如實地將事情經過報告出去。」 「一個實驗?」尼茲.奧德西隆擰起了眉頭,知道是幾位首席在嘗試解決潘尼.西恩針對他們方法論產生的威脅,這個傳奇法術,很可能就為了針對潘尼.西恩所創造。 那麼它可以對潘尼.西恩生效嗎? 這時傳送門中已經走出了二十多個各階層的紅袍法師,尼爾德隆朝尼茲示意,將傳送門暫時封閉以防止源力擾動對傳奇法術運行的干擾,然後就開始擺設圓環法陣。 「對了,你確認潘尼.西恩仍然在巢穴之中?」正當法術開始引導時,尼爾德隆才想起來詢問最關鍵的事。 「我怎麼知道?」對此尼茲攤手表示無奈:「我們無法從巨龍海岸收買到可靠的消息,我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那個地區已經被潘尼.西恩完全掌控住了。」 「所以,我們的任務,只剩下把這個東西發射出去了?」尼爾德隆面色奇異。 「當然。」尼茲.奧德西隆點了點頭,看到這個傳奇法術石板,他心頭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首席們已經開始嘗試這種行為,若是這計劃成功,不再懼怕潘尼.西恩掌握到的他們的方法論的弱點,那麼情況或許並非真的如他想的那麼糟糕也說不定。 但是幾位首席大人能夠成功麼? 如果他們有著百分百的把握,就不會在這裡實驗這個東西,而是直接在潘尼西恩找上門之後當做殺手鑭了。 奧德西隆清楚,幾位首席既然決定想辦法對付潘尼.西恩手中的危險武器,那麼就必須設計出通過方法論缺陷無法破除的法術——想要將彼此的方法論缺陷相互掩蓋起來,最好是先清楚相互的方法論——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主動將方法論暴露給他人知道。 在嚴格保密自己方法論的情況下,合作研究對抗方法論武器的方法,雖然並非不可能——但難度卻高出百倍,且還不一定回成功。 奧德西隆皺起眉搖了搖頭,游移不定起來。 這次的法術攻擊就是一次試探。 但如果潘尼.西恩已經不在巢穴裡,這試探也就落了空。 雖然從一些情報組織那兒收集來的資料顯示潘.迪塞爾本人還沒離開法師塔,但是他對此卻持著深深的懷疑態度。 以尼茲.奧德西隆的猜想,在這種情況下,已經警覺的潘尼.西恩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經轉移了巢穴。 尼茲.奧德西隆如此沉思著,看著石板中釋放的光線以迅捷到無法捕捉的速度跨過數萬英尺海水,飛向遠處的巫師巢穴,不知能否收到奇功。 他對此不抱太多希望,但卻希望能夠收到意外之喜。 畢竟,潘尼.西恩早些死掉——不管是因為意外還是別的什麼,總是一件好事。 …… 尼茲.奧德西隆並不需要對潘尼.西恩在不在法師塔中這個問題感到憂慮,他現在就在巢穴裡面,不過仍與預料之中有所不同的是,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襲擊,潘尼並沒有呆在法師塔裡,而是將觀察台放到了遠處的山坡上,只通過一塊聯絡寶石與法師塔樞紐保持聯絡。 面對飛來的光束,他身旁的安森菲雅表情頓變——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威力遠超通用法術.序列的傳奇奧術,她甚至已經察覺到了它的作用——封鎖幾公里內的源力流動,並衝向中央產生爆炸,形成足以將一整片區域夷為平地的衝擊波,而在死寂源力的禁錮之下,沒有人能從這種衝擊中生還。 不過在巫師眼睛裡,這個並不太複雜的傳奇法術卻擁有了特別的性質——它並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來自三個傳奇法師,三個傳奇法術通過一種奇妙的方式耦合在了一起,就在這片刻間,他就知道了這個法術的用意。 ——三個法術中蘊含的原生方法論缺陷在這種復合之下變得難以針對。 這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眼前的局勢不容細想,他對法師塔下達了一道指令,一道黑光從法師塔頂端的寶石釋放了出去——這是一種危險的試驗品,潘尼通過一些潘德瑞姆的碎片,模仿著上古邪物的方法論製造了一種武器——可以如同魔能炮一樣將邪物力量發射出去。 當然,安森菲雅手中潘德瑞姆靈魂碎塊數量極為有限,所以這種武器只能使用幾次,潘尼如此利用,只是想更深層次地感受一下上古邪物的力量。 安森菲雅並未制止這個,因為潘尼使用的方法大多來自古帝國的文獻,安全已經得到了驗證,現在,這個傳奇法術就成了他的實驗品。 黑色的能量束與飛來的傳奇法術相碰,很詭異地沒有碰撞出任何聲音,好像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相互抵銷。 不過在潘尼和安森菲雅眼睛裡,事情卻不是這樣。 他們可以看到,在能量的接觸點,源海好像被戳破了一個漏洞,大量源力還沒來得及湧動爆發,就順著這個洞流失出去,片刻之後,一個黑色的小點出現在空中,在一聲清脆的爆鳴聲中消失。 「怎麼回事?」海島上的兩位**師相顧,臉上一片驚駭。 這個傳奇法術飛過去,居然一個響都沒碰出來? 這讓他們對潘尼.西恩生出了更深的忌憚。 不過令他們更加大加失色的還在後面。 就在傳奇法術飛過去的不過片刻,一道異樣的源力流動就出現在兩位**師的感知裡,雖然黑夜中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攻擊,但他們分明感覺到,一種充滿了黑暗毀滅的力量,好像將源海劈成兩半一般,飛快地朝小島靠近。 敵人的反擊來了! 「快躲開!——」 尼茲.奧德西隆大喊,幾個身影倉皇飛出,半個小島被一團黑暗吞噬。 「呼……」威力如此恐怖的攻擊讓尼爾德隆暗暗捏了把汗,慶幸自己的倖存,帶來的紅袍法師在這次進攻中死了一半,然而片刻後,來自利法爾.奧德西隆的哀嚎和痛哭,讓他知道這回的損失不可謂不大。 他望著被黑球吞噬的地帶,還記得那位**師最後的舉動——他把自己的侄子推到了遠處。 他看著神情憤怒絕望的利法爾.奧德西隆,想起來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 「快撤離,已經暴露了。」 他朝兩邊的法師們說道,決定快些離開這裡。 已經知道首席們創造的東西奈何不了潘尼.西恩,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部分,而且他也經受不起更深的損失了。 卻不知道幾位首席的發明並非像他想得那麼無用,現在,潘尼就在因此而感到心情不快。 這個傳奇法術的出現,證明幾位首席已經在尋找針對他的方案,雖然這個耦合型傳奇法術並不粗糙——為了各自保密,幾位首席完成這種耦合的方式複雜而且將相互的不信任表達的淋漓盡致,但最重要的一點卻已經做到了——他們掩蓋住了互相方法論上的漏洞。 這確實是個天才般的壯舉,他們讓掌握著他們脈門的潘尼西恩感覺到了棘手。 儘管西恩可以肯定,在單獨的戰鬥中,他手中的法杖仍舊有效,但是這些首席,也找到了除了爪牙之外,能夠對付他的辦法。 奧術的利用方法可是相當之多的。 他緩緩吐了口氣,感到返回塞爾之行似乎並不會太輕鬆。 「打跑了~」安森菲雅通過法術,遙望著遠處變得空空如也的小島,皺眉搖搖腦袋:「不過我們的碎片所剩可是不多了,只剩下四塊,從今天開始,你得限制用量。」 「沒有問題。」潘尼點了點頭。 「還有,我們準備出發了嗎?」 「不,再等一等,我需要重新思考進入塞爾的計劃。」潘尼微微皺眉,幾位首席的發明,讓他知道,必須更加小心地策劃以後的行動。 返回塞爾,是復仇的最關鍵的一步,當然也要加倍用心。 …… I.塞爾之種378失蹤 更新時間:201271923:00:28本章字數:8039 全文字無廣告378失蹤 「這麼說,我們的攻擊失敗了……尼茲也死了?」 當一個法師弱點被敵人掌握時,想要避免遭殃,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然後徐徐尋找彌補漏洞或是殺死敵人的方法。 如奈維隆這個層級的巫師,私人的基地與法師塔不知道有多少個,為了防止神出鬼沒的潘尼.西恩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在塞爾出現,他早早地就由台前轉入了幕後,從一年前開始,幾位首席大人就很少以真身出現在他們的僕人面前了。 現在出現在**師尼爾德隆眼前的,是一個投影,投影裡的奈維隆面容仍舊如同兩年前般的陰鶩,對於這樣智能深厚的**師,為了一些目的而長時間隱藏自身並非什麼為難的事情,比如阿茲納述爾,就曾經為了對付死靈首席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古墓中隱藏十年時間。 不過長時間不曬日光,封閉的環境,也更容易讓藏匿者心情陰沉,儘管涵養與智慧讓這種情緒難以在表面浮現,然而一些細微的動作卻增加了尼爾德隆**師心中的不安,讓他知道首席大人的心情並非良好。 也就讓他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唔,你在想什麼,親愛的尼爾德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和你沒有多少關係。「面色陰沉的奈維隆語氣不顯焦躁,反倒是十分鎮定,彷彿言語中談論的並非自己的致命大敵,表情也是平靜非常。 」大人,恕我們無能,未能剷除潘尼.西恩,據我的推算……「汗水自尼爾德隆額角涔涔而下,攻擊失敗,他已經預見了敵人其後的行動。 明知道巢穴已經暴露,並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除非潘尼.西恩是傻子,否則必定會離開西門,然後呢? 尼爾德隆心中一突,想起幾位同僚加上首席們得知潘尼.西恩近況後,日夜恐懼的事情。 現在的西恩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喪家之犬,雖然要離開西門,必然會淡出巨龍海岸的權利中樞,不過他們可沒有天真到,潘尼.西恩在這段時間裡沒有留下任何私人勢力,而且這個人本身擁有了如此高明的奧術造詣,又手握神器,塞爾能夠擊倒他的敵人已經不多。 雖然奈維隆、勞佐瑞爾、述爾方法論洩漏之事,只有尼茲.奧德西隆一個人略知端倪,當然,還有他的兒子,不過幾個與首席們親近的**師,通過這幾位首席近兩年舉動中洩漏出的氣息,已經對此隱約有所知曉——除非致命弱點被掌握,否則哪個巫師會在如此重視敵手的情況下,卻不敢親自追殺,而且如同龜鱉一樣潛伏在隱秘的巢穴裡面? 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稍稍有些智識的紅袍法師,都大致知道了奈維隆與勞佐瑞爾忌憚的是什麼。 如今潘尼西恩暴露,而且擁有了如此驚人的實力,捲土重來,將奈維隆等一眾仇人掃進垃圾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而現在的形勢,對奈維隆和勞佐瑞爾也是出奇地不利,當潘尼.西恩狼狽逃竄出塞爾,還只不過是一個中層法師之時,塞爾的每個勢力,都是欲得之而後快,想要從他身上挖出令奈維隆忌憚的秘密,而到了現在,恐怕許多想要推翻奈維隆的勢力已經找上潘尼西恩的大門去了。 尼爾德隆想像得到,奈維隆也能想到,如果潘尼.西恩要捲土重來,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即便他仍準備隱藏,過個幾年,等待他擁有了真正能與幾位首席抗衡的力量,那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現在返回塞爾,呵,倒正是時候。「奈維隆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他見識了我們幾個人的傑作,大概不會選擇光明正大地回國了吧。「 」是的,大人……我很疑惑。「尼爾德隆也不再避諱自己的言語會否出動奈維隆的忌諱,因為他明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奈維隆也不避諱這些了,那麼說說也無妨:」我不明白大人您為什麼會把那種東西洩漏給敵人,如果他不知道閣下您準備了這個東西對付他,多半會很高調地回國,然後您就可以……「 」在他上門找麻煩的時候出其不意將他殺死?「奈維隆籠著雙手,遮擋住下半邊臉,目光如同響尾蛇一般不斷閃爍著搖了搖頭:」不,首先我們並沒確定這件東西是否真的製作成功了……而且即使這件東西可能殺死他,但是在使用這件東西的時候,我們也會承擔巨大的風險,我們的一系列計劃,只為了將可能產生的危險盡量降低。全文字無廣告「 」大人英明。「尼爾德隆俯首稱頌。 」我們將這個東西給他看,只是希望他心有防備,這樣他就不會有膽量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奈維隆繼續捏著手指,閃爍的視線噴吐著蛛網般的思慮,他說到這裡,再次搖了搖頭:」你想想看,如果他公開返回塞爾,會引起多大的震盪?「 尼爾德隆後背一寒。 潘尼.西恩是以公開姿態歸來,或是隱秘潛回,對塞爾局勢造成的影響,自然也大不一樣,公開回來,證明這個人對奈維隆已經全無忌憚,那麼幾位首席自薩扎斯坦死後在塞爾營造的權勢就有徹底崩塌的危險,而若潘尼.西恩選擇秘密回歸,引起的震盪就會減小許多,雖然仍舊會有許多麻煩,但崩潰不會瞬間發生,可供迴旋的餘地就多了一些。 換句話說,即使幾位首席的研究真的可以致潘尼.西恩於死地,那麼在解決了事情之後,塞爾的局勢一團混亂,他們的敵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趁機發難,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權勢仍舊岌岌可危。 作為這個利益體系的一員,尼爾德隆很清楚,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建立在戰爭之上的權勢實質上非常脆弱——他們的力量雖佔據著暫時的優勢,但是經過了兩年的戰爭後,原本的許多利潤沒有兌現,而傷亡和厭戰情緒與日俱增,已經讓許多原本支持他們的紅袍法師開始動搖,而外貿派每年創造的利潤卻居高不下,若是杜克蘇斯瑞姆振臂一呼,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潘尼.西恩的介入,讓本來已經開始模糊的局勢對奈維隆一派更加不利。 」大人,您試圖用這種力量威懾那個晚輩,但是您難道不害怕,他會和杜克蘇斯大人的人……「 」尼爾德隆,如果你歷經痛苦,背叛,幾經流離之後僥倖獲得了力量,再面對杜克蘇斯瑞姆那樣人物伸出的時候,會付出多少的信任呢?「奈維隆諷刺地笑了笑:」我們的老朋友可不是一個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傢伙。「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後,尼爾德隆不得不承認: 」……您說得對,大人。「 相互之間充滿了不可解釋的猜忌,這就是紅袍法師。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潘尼.西恩的足跡,當然,在國外是很可能找不到的,在國內也是,但是我們要發動一切情報機關,盡力去找,他應該已經回國了。「奈維隆分開握著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通過鏡像指著尼爾德隆。 」是。「 」另外,盯緊瑞姆和弗拉斯、福卡爾的人,他們都有可能給予那個後輩支持,雖然並不互相信任,但是我很願意相信他們會為了給我找麻煩所以給那個後輩開方便之門,這點我可以確信。「 」是。「 」……沒有了,做事去吧。「奈維隆揮了揮手,尼爾德隆眼前的水晶球光芒消失,而在聯絡的另一頭,奈維隆在寶座上垂眉片刻,打開了另一個聯絡通道。 看到其中那個仰臥在床上的身軀,他搖了搖頭: 」看來你很清閒,勞佐瑞爾。「 」清閒?不要開玩笑,親愛的奈維隆。「勞佐瑞爾眉心深鎖:」我在利用星光進行占卜。「 」這是迷信。「 」就算是吧,事實上,我在製造一些東西,為了對付那個該死的小傢伙……「勞佐瑞爾按著臉龐,表情突然扭曲起來,雙眼射出沸騰的怒火。 」完成我們的武器,這是對付他的最好的方式。「奈維隆眉心再次跳了跳。 」但我們也要找到他,據我的推斷,如果他稍微有一點膽量,而且智力正常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歸塞爾的路上,不過應該沒人找得到他。「 」只要能夠找到他,就有機會對付他,不是嗎?「勞佐瑞爾陰狠地一笑。 」說得好,可是這毫無意義。「奈維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要能夠鎖定潘尼.西恩所在的位置,即使不用那件武器,只需要一群手下的**師和高階法師出馬進行圍攻,這個巫師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如果運氣不好,死了也是正常的。 事實上,若是在塞爾,潘尼.西恩單槍匹馬,是無論如何鬥不過這幾位首席的,只是現在的潘尼不僅握著克制著首席們的武器,本身又擁有不至於被奈維隆勞佐瑞爾的爪牙輕易殺死的實力,若是與如瑞姆那一類與奈維隆不對付的勢力勾搭起來,立刻就能成為一個巨大的威脅。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所忌憚的也是這種情況,雖然研究出了將方法論漏洞遮掩起來的法術,但他們現在的法術造詣已經並不能完全壓制潘尼.西恩,若是遭遇突襲,兩方交手,兩位首席仍然冒著巨大的風險,還未必穩妥地取得潘尼.西恩的性命。 這也是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決定暴露這件武器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他究竟在哪裡?又會用什麼方式回到塞爾呢?「奈維隆皺眉開始沉思,這個問題,一直到了兩個月之後,仍舊沒有收到答案。 不用說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就連與潘尼.西恩早已商議好訂立盟約的杜克蘇斯瑞姆都感到困惑,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心思縝密的年輕人不可能給予自己十足的信任,然而在訂立盟約之後如此之長的時間裡面,仍舊沒有遞給他哪怕一個簡單的訊號,這當然會讓他感到怪異。 即使是對於口頭上的聯盟來說,這也有些冷淡得過分了。 杜克蘇斯瑞姆有些不太愉快。 而另一個與事情干係重大的人物,則很謹慎地保持著沉默。無論是幻術系首席米絲瑞拉還是她的附庸們,都對潘尼.西恩可能性極高的回歸事件視而不見,只有一個人對此感到痛苦。 他的名字叫做利坦尼亞,潘尼對這個名字應該有所記憶,因為當初他試圖逃出塞爾的時候,平心而論,由於保密工作到位,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手下沒有帶給他多少麻煩,讓他吃盡了苦頭的,反而是這個喊著一口醋酸的米絲瑞拉的後代。 有這樣的深仇大恨,潘尼想要忘了他可是很難的,當然,由於頭頂某種帽子的顏色,對利坦尼亞而言,潘尼.西恩也是生死大敵,然而眼前這一篇篇份量十足的情報,卻讓他如同被一百個焦雷轟擊過一般,一副積年白癡的神色。 「這是在開玩笑,歐拉薩。」 「但這些都是事實。」老學徒抖動著兩撇八字鬍,表情無奈地糾正道。 「我不……」利坦尼亞一撐桌面,站立起來,想要說『我不相信』,但是話語還沒吐出口來,他就摀住了自己的額頭。 如果連自己的祖母都確認了這些消息的真實性,他們當然就不可能是假的,他不相信也沒有用。 曾經令他恨之入骨的人,現在已經處於他難以摸到的山巔上了。 歐拉薩同情地看了自己的少爺一眼,抿著嘴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作為一個在體系內混跡了許久時間的老學徒,他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只有息事寧人一途——那個巫師已經由小人物變成了連首席也不得不慎重相待的大人物,他們這些位於塞爾底層的人,當然是得罪不起的。 老學徒走到門外,抬頭望著天空,吐了口氣。 不過利坦尼亞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他緊緊咬著牙齒,卻一定要想辦法,殺死那個巫師。 這是一股難以熄滅的妒火。 所以片刻之後,歐拉薩就看到自家少爺一臉疲憊地從房間裡走出來,當看到利坦尼亞眼睛裡的灰白色彩時,老學徒心中一突,頓生不妙感覺: 「歐拉薩,您的智慧,我是十分欽佩的,儘管所有人都猜不到那個人現在藏在什麼地方,但以你的智能,我想大概應有一些推測吧。」 他看著這個年老的學徒,眼睛裡面儘是期冀,歐拉薩雖然奧術平平,但是心思縝密細緻,他在追殺潘尼.西恩的過程中已經見識過了,他相信,這位老僕人不會讓他失望的。 不過老僕人的吞吞吐吐讓他知道自己難以得到答案,利坦尼亞瞬間大怒,怒哼一聲,揮袖沿著走廊遠去。 老學徒望著少爺的背影消失,眉毛擰起,露出愁苦的神情,很快又追了上去。 …… 「他現在究竟在哪裡?」永視之眼的研究室裡,嘉斯蒂瑞托著水晶球,一臉愁容:」預言術什麼也看不見,他又躲藏了起來。「 「媽媽,首席大人究竟是什麼意見?」奧瑟雅端著茶水盤,輕輕蹙眉詢問。 潘尼.西恩再次橫空出世,將他們擺在了一個微妙的位置。 以前的西恩,即使掌握了某些可能威脅到奈維隆的手段,也只能在奈維隆強大壓力下倉皇逃竄,更要躲避塞爾其他勢力的追索,但是現在的潘尼.西恩卻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再次出現,反對奈維隆的陣營,必然會爭相拉攏,而這個巫師,最初卻出自弗拉斯這一脈。 而這一個派系,現在卻托庇於奈維隆主持的利益體系之下。 「不知道。」想起米絲瑞拉的沉默,嘉斯蒂瑞沉著臉頰搖了搖頭,將水晶球放回了桌子上:「但我們最好先找到他,但是他在哪裡呢?距離他最後出現,已經兩個月了,居然哪怕一點點的音信都沒有,我們的監視已經遍及每一個可能進來外來人員的港口和地上口岸,但是哪怕連一個嫌疑人都沒有發現。」 奧瑟雅沉默了起來。 確實,在商討怎麼應付隨著這個人出現即將到來的風暴之前,總要先試出這場即將刮起的大風的風向。 那麼,潘尼.西恩這個人的下落也就異常之重要。 這個在兩年以前,還是人人喊打,在遍及塞爾的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視下倉皇逃竄的小巫師,現在卻成了左右塞爾未來發展的關鍵局勢,甚至還沒有出現,國內的水已經有了渾濁的跡象。 想起當初的情景,奧瑟雅微微歎了口氣。 那個人的學徒,成了一個可怕的人物,那麼他無論在上下層界,都應該感到欣慰吧。 她揉了揉眼眶,而嘉斯蒂瑞坐在原處,凝眉沉思片刻,再次拿起水晶球開始占卜。 潘尼.西恩究竟在哪裡? 這是現在紅袍法師會裡,絕大多數高階成員,都在關心的問題,病危了這個問題,想到頭昏腦脹,愁容滿面,以至於抓耳撓腮,各種奇形怪狀,成了普遍出現在塞爾上層的一個現象。 I.塞爾之種379航程 更新時間:20127210:55:17本章字數:7193 全文字無廣告379航程 潘尼.西恩十分清楚,現在有無數的塞爾人,懷著各種各樣的想法,正尋找著他的蹤跡,但是這些人的尋覓注定都要落空,他現在所處的地方,絕非那些塞爾人所能想像得到,就連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西恩先生,這條海路的航向,似乎不是通往絕境東域……」出了西門港一路向東,然而到了墜星海中央的海盜群島,航船卻沒有繼續向著東面的阿戈拉隆海域進發,而是忽然轉向了北面。 「我的目的地也並非絕境東域。」巫師傾倒水杯,將其中的茶葉渣倒進一旁的桶裡。 「但是這條路的終點……」安森菲雅蹙眉,透過舷窗望著外面的海洋,估算著即將前往的地帶:「是……月海?」 她陡地警覺起來:「你竟然要去月海?」 「不錯,那幾個人給我看那個傳奇法術的用意,不外乎試探一下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效。」潘尼.西恩緊了緊斗篷:「也許是為了表示威懾……讓我不敢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 「這個想法明顯不靠譜……」安森菲雅眉心跳了跳:「如果這東西對你無效,或者你現在拋開一切顧慮,光明正大地返回塞爾,他們又會怎麼辦?」 她想到潘尼這樣做的後果皺起了眉。 他光明正大地在塞爾出現,立刻就會讓塞爾國內的矛盾最大化地爆發開來,幾位掌權的首席權勢立即岌岌可危,如果潘尼試圖報仇,這或許是更好的途徑。 「如果確定那件東西對我效果有限,他們會立即放開塞爾的勢力,遠遁入其他位面。」潘尼搖了搖頭:「要是我,我就會那樣做,然後辛勤研究上百十年,將方法論的缺陷彌補,再捲土重來復仇。」 「這……」安森菲雅思慮了一下,對於傳奇法師而言,方法論枯竭之前,百十年的時間確實算不了什麼。 細細一想,也便知道了奈維隆威懾潘尼的用意——這個人捨不得到手的權勢,又怕徹底陷入被動。 「他在試驗我的耐性……」潘尼吐了口氣:「我不願意等這百十年的時間,就只有接受他的遊戲規則,而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放下權勢,僅此而已……」 僅僅一次交鋒,居然能夠從中解讀出如此多的訊息,奧術師之間的戰爭,原本如此。 「何況讓他們耗費大量時間重整方法論,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失去了在塞爾的權勢,但對我而言,卻只會變得更為棘手。」潘尼抬起頭:「我當然不會容許他們就這樣離開塞爾。」 「好主意,那麼你接受了他們的規則,就要在名為塞爾的擂台上,和他們好好鬥上一鬥?」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 這也許是潘尼.西恩不將奈維隆勞佐瑞爾的方法論漏洞透露給別人的原因,假如這個東西被奈維隆的敵人廣泛知曉,那麼那幾位紅袍首席就會立即離開塞爾,絕對不會給別人利用這些方法論的機會。 一個傳奇法師若是斷絕了與主物質界的所有聯絡,將自己深深地隱藏在多元宇宙的某個角落,被他人找到的機會當然是微乎其微,事實上,現在的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情況也就是如此——只不過留在主物質界的爪牙和觸手,讓他們有了暴露的可能性。 「那麼你們就是在比較,看誰先找到對方了?」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彼此降低遊戲難度,如果你們任何一方先行暴露,除了遠離塞爾,似乎也沒有別的避禍的方式,恕我直言,西恩,你的復仇之路不是一般地難走,很可能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更何況他們還開發出了能夠對付你的奧術,當然,他們的勢力比這個奧術更加可怕。」 「但是拖得時間越久,對我的復仇就更加不利,方法論的弱點總有被彌補的時候,他們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才設下這樣的舞台。」潘尼.西恩蹙起了眉頭:「但是我總有一點優勢,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你是指薩扎斯坦?」安森菲雅不確認地搖了搖頭:「我很懷疑你們之間盟約的堅固程度。」 「我們不需要對方配合我們做什麼,只需要知道對方想要怎麼做就夠了。」潘尼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我需要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返回塞爾,現在肯定有許多的塞爾人,通過各個渠道監視著各個我可能出現的地方,所以必須出其不意。」 「你想通過月海進入……不對……」安森菲雅想起潘尼臨行前在巨龍海岸的佈置,忽地一驚:「你要利用散塔林會!」 巫師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表達出某種默認。 作為一個舉世知名的流氓政權,沒有哪個國度敢於與塞爾建立正規的邦交,即使是商業貿易,也冒著巨大的風險。 當然,敢於冒著非議與這個邪惡國度建交的勢力並非沒有,出於塞爾人對黑手暴君的禮貌態度以及從古至今的臭味相投,月海地區的散塔林會和班恩教就是與塞爾有良好邦交的勢力中最著名的一個。 經常有商船來往於月海和塞爾南海之間, 「對了……這條船是屬於星幕的商船……」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這麼說,你決定利用星幕市商人的身份,和散塔林會的人搭上線,然後藉機找到掩護身份,然後返回塞爾?」 「不止如此。」潘尼點了點頭:「散塔林會和紅袍法師之間的關係,遠遠比外人想得還要密切,我在這裡想辦法和他們搭上線,或許能夠找到更好的道路進入塞爾。」 「不過……」安森菲雅忽地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那位黑手陛下似乎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沒什麼不好對付的……我都做掉好幾個了。」巫師想起遠在銀月城的黑武士,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 看到潘尼這幅表情,安森菲雅立刻有所察覺,這是這位後輩巫師又想到了別的事上面,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她對這位後輩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種瞭解,也是為了她身體裡的另一個人。 「總之,相機行事吧。」潘尼望著窗外偶爾出現在海岸上的島嶼,暗暗思慮著可能在月海碰上的狀況。 「對了,在出發之前,你究竟和丹林頓先生商議了些什麼事情?」安森菲雅忽地新生好奇:「菲娜對此十分感興趣。」 「興趣?」巫師聽到長老的詢問,表情變得有點兒怪異,想了幾秒,才如實回答:「哦,說出來你別生氣,我讓丹林頓先生準備了一場葬禮,然後對外傳揚丹林頓的小女兒遭遇意外死亡……呃……」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屬於長老的平靜面容立刻變成了一副憤怒的盯視:「你……你這個混蛋!實在是太過分了!」 潘尼措手不及,看著菲娜快步跑著奔出了房間,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了上層甲板。 航船已經到了巨龍海岸,再往北一段航程,就是通向月海的裡斯海峽。 這條長不足百里的寬大水道究竟應該定義為河流還是海峽至今仍然是廣大費倫地理學者爭論的熱門話題,但是不同人有各自不同的看法,無論是哪一種,一提起來,大多海上人都知道這是墜星海通過巨龍海灣進入月海的通道。 不過潘尼的目的地並不在此,很少有未在散塔林會掛號的商船能夠直接進入月海,在這裡,劫掠商船的主力不是海盜,而是黑手主君庇佑著的正牌月海海軍。 所以潘尼的目的也就不是月海內的那些城市,在墜星海,像他這類有志於與班恩教會建立聯繫的商人,大多都會到裡斯海峽南方的伊爾弗拉恩碰碰運氣——這個規模不大的港口是散塔林會接納外來商人的口岸,這在墜星海地區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許多人對此都心照不宣。 在定下這個計劃之前,潘尼做了許多準備工作,替自己準備個靠譜的不會引人懷疑的身份就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他偽裝的人出身自星幕市的小商戶家庭,並非虛構的人物。 一切都有證據可以考證,而在丹林頓先生的安排下,事先也與這個商戶商量好了,絕不會被輕易戳穿。 為了尋找一條道路,不引人注目地進入塞爾,潘尼.西恩可謂煞費苦心,還費心安排了一場發生在西門和星幕城之間的『商戰』,沒人知道巫師和丹林頓家族的關係,而西門和星幕的商業敵對已經持續了幾百年,這也就讓潘尼的偽裝更加完美。 相信絕不會被他的對頭們戳穿識破,而利用散塔林會進入塞爾,渠道更是出人意料。 不過如何搭上這條線,還要看丹林頓家族收集到的情報準不準確。 為了撇清嫌疑,潘尼甚至不敢使用在西門的勢力為自己辦事。 「弗林大人,已經到黃昏了,我們必須靠岸休息……」航速稍緩,而天色漸暗,船長上前報告。 為了保證盡可能地隱秘,這條商船上的所有人員,都是丹林頓先生從外地僱傭來的。 他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商人丹.弗林是個假貨,也就不會被別人從他們身上戳穿巫師的西洋鏡。 「當然可以。」潘尼點頭答應。 「是了,大人,這個位置東岸是晚禱河與卡朗特港,我們可以在那裡採購一些必用品……」 「晚禱河……卡朗特?」潘尼挑了挑眉毛:「這是瀚土的地域啊。」 「是的。」 「那就在那裡停下吧。」 「不過,我們到達那裡,還需要大約三個小時的航程,大人,還需要等待一下。」 「沒有關係。」巫師頷首答應,正好他還要去看看鬧彆扭的同伴,無緣無故舉行了她的葬禮,雖說是為了隱秘起見,但也確實不夠厚道。 當他推開菲娜房門的時候,看到少女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而菲娜見他走進,臉上的黑氣又濃了一兩分:「親愛的丹.弗林先生,你來看我這個死人做什麼?難道你有與死屍同處一室的癖好?」 「你看起來還是活得好好的。」 在菲娜的眼睛裡,這個巫師再次露出了那時而在半夜時出現,令她經常感到發狂的笑容,剛被那個消息氣了一下,哪裡有好臉色給潘尼看,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幅明顯是在鬧彆扭的架勢讓巫師不禁失笑,他坐到床榻一角,卻一下子讓菲娜有了反應,她倉皇地把身子縮到床頭,大為警惕地盯著巫師:「你,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潘尼搖了搖頭,用一股無奈的眼神看著菲娜,後者忽然氣勢一漲,轉而以惡狠狠地目光反盯著他,令他感到汗顏:「這個,只是想解釋一下,這個主意,不過是想……」 「只要在你身邊的女人不是丹林頓家的小姐,就不會為你引來更多的注意,更方便你行事是嗎?」菲娜哼了一聲:「說穿了不過是為你自己。」 「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潘尼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來菲娜只是生氣鬧彆扭而已,那事情就好辦得多。 「哪裡好了?大壞蛋。」她嘟起了小嘴,馬上醒悟這個類似撒嬌的動作有所不妥,立刻板起了臉。 她怎麼會對這個傢伙撒嬌? 這時她忽然想起那場荒唐的婚禮,那場婚禮的終結,似乎也是因為她惱羞成怒下的嬌嗔…… 她臉頰紅了一下,看得巫師心中好笑不止。 一股羞惱取代了菲娜心裡原有的怒火,不過她看到眼前的巫師,想起這個人對她的態度,馬上氣不打一處來,再次把腦袋歪到一邊,不去理他。 「好了,既然你能夠理解,我就不在這裡煩你了,再過三個小時靠岸。」 巫師離開了房間,菲娜在床鋪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一團亂麻,面色忽紅忽白。 「菲娜,你的情緒,很怪異哦。」 安森菲雅的聲音在她心靈深處浮現。 「討厭……長老大人。」菲娜感到雙頰滾燙,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感到呼吸緊張,頭腦裡翻滾著讓她心旌動搖的荷爾蒙。 「其實你是喜歡他的吧。」 安森菲雅的話語,讓菲娜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血液似乎也瞬間被抽回到心臟裡,一時的呼吸困難讓她在下一刻更加面紅耳赤,如同被煮熟的螃蟹。 其實我是喜歡他的? 菲娜仰臥著看著隨著海浪晃動的天花板,混亂的思緒讓她一時忘了回答安森菲雅的話語,以前會被她斬釘截鐵賦予否定答案的詢問卻在這時收到了沉默。 過了好一陣子,菲娜仍舊沒有整理好腦子裡的混亂思緒,一直到船隻停下,長久的沉寂讓她警醒起來。 航船停了下來,但似乎沒有靠岸。 這很怪異。 她走到舷窗,拉開擋風的木板,迎面卻看到一片船板——另一艘船正停在商船的旁邊。 她連忙跑出房間。 I.塞爾之種380劫持 更新時間:20127232:04:35本章字數:8908 380劫持 當一艘船從東面的海岸遙遙地迎過來時,巫師就感到幾許異樣,這艘船船帆破敗,看起來帶著幾許頹敗的se彩,像是剛剛被人蹂躪過一番似的,通過魔法幻化的鷹眼,他能看到上面的水手臉上帶著深深的戒備,手一直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由網友上傳== 這讓他暗暗皺眉,開始回想來時收集到的情報,卡朗特港與北面的伊爾弗拉恩距離不遠,與散塔林會之間的衝突時有發生,難道就在他航行這短短幾天時間裡,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故? 他想了想,吩咐船長發出訊號,順便舉起屬於商船的標識,示意並無惡意,對方謹慎地靠近,兩隻船相互接舷,一隊全副武裝的水員謹慎地踩著舢板登上商船,一個首領樣的金髮中年上下看了一陣這艘船上的設置,眉尖輕輕佻了挑:「商船?」 「是的。」船長頷首欠身。 「這個時候到達這個地方,你們是想要去伊爾弗拉恩?」金髮中年表情狐疑,驀地出言詢問。 船長一竇,立馬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金髮中年語氣中沒有lu出明顯的情緒se彩,但是這句突兀的詢問卻讓閱歷頗深的船長心生警惕。 月海和瀚土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和睦,這個時候商船被截,還受到這樣的詢問,如果如實回答,恐怕後果不妙。 「不是,那是要去哪裡?」金髮中年進一步b□問。 船長眼球一轉,立即回答:「科曼索,我們要去科曼索的森林。」 潘尼在不遠處靜靜凝視著這個金髮中年人,心中疑雲翻滾,而這時菲娜『蹬蹬蹬』地走上甲板,那個金髮中年一看,一雙如同臭鼬般小而圓的眼睛頓時一亮。 「科曼索?和那些j□ng靈做生意?反正是去北邊,哦,現在禁止通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菲娜,她被盯得有些心虛,如果是以往,她會徑直盯視回去,順道說兩句調侃的話語,不過近些日子的遭遇讓她xing格大變,面對這種充滿**的視線,她微微皺了皺眉,將半邊臉龐與身軀藏在了潘尼的背後,同時握住了巫師的手臂。 「這艘船要暫時留在卡朗特。」金髮中年人專注的視線越過潘尼,彷彿將這個大活人當成了空氣,只往菲娜的臉上和身上瞥,一股**讓他雙眼微微發紅:「現在是敏感時期。」 「這位大人,你……」船長啞然,卻給潘尼使了個眼se,這種決斷,他這個發言人已經做不了主了。 「敏感時期?」潘尼望向船長,儘管他擁有著將這個猥瑣的金髮中年連著他背後大船一起沉入海底的能力,但是在這個緊張的當口,他還是決定低調行事,就如他身上這套樸素的平民衣裝,如果沒經說明,任誰也想不到這個長相普普通通,全無威嚴氣勢的年輕人會是什麼大人物:「這位先生,我們很願意知道,這個所謂的敏感時期,究竟是什麼緣故引起的。」 「很願意知道?啊,抱歉,我很不願意讓你知道。」金髮中年眼睛瞇了瞇,這才注意到這個擋在美nv之前的人物,這個瘦削的青年人沒讓他感到足夠的警惕,伸手就要扣住他的肩膀:「但我很願意通知你,這艘船被扣留了,這艘船上所有的人也是一樣。」 他瞇著眼睛看了潘尼身後的菲娜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感到不太舒服——這nv孩的表情並非怯懦或是恐懼,而是一種被噁心到了的神se,這讓金髮中年感覺到,在這個nv孩的心裡,自己可能變成了老鼠一般的東西。 這當然不會讓他感到愉快。 不過在他運用那點可憐的權力威風傾瀉怒氣之前,他就感到手腕一陣疼痛,被這個不起眼的年輕男子兩根手指頭夾著提離了按著的地方。 「先生,我不喜歡和男人這麼親近。」潘尼笑瞇瞇地看著金髮中年,兩根手指蘊含的巨大力氣已經將護腕上的金屬套捏的變形,中年人的臉也變成了醬紅se:「希望你能與我保持距離。」 潘尼手腕一揮,巨大的力道讓中年人踉蹌著後退數步,被從舢板走過來的幾個部下扶著才勉強站穩,臉se也變得陣紅陣白,酸麻的手掌下意識地按上了刀把,那條船上的船員在一串乒乒乓乓聲中拔出了兵器。 商船的船長一揮手,這邊的水手們也紛紛ch□u出了腰刀。 「嘿,慢著。」右手腕處的疼痛讓金髮中年滿頭冷汗,他可以肯定手腕兩邊已經淤青了,而變形的護腕也難以取下,這讓他更加痛苦——這種情況下他當然是難以揮刀作戰的,潘尼的強勢表現,也讓這個人對這條『商船』的態度有所變化:「我是卡朗特港口防衛隊的船長,你可以稱呼我為曼薩塔中尉,這裡是我們的領土,你們應該尊重我們的法律。」 他的視線挪移到了潘尼的身上,這才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什麼shi者,而是這條商船的領導。 雖然並不是個天生的領導人,但是在西men的崇高地位讓潘尼無形中養成了一種統治者的氣質,這股氣質並不明朗,然而現在已經足夠讓這吃過苦頭的曼薩塔中尉感到警惕。 「哦,閣下終於肯屈尊向我們這些卑微的小商人介紹自己的身份了。」潘尼不鹹不淡地諷刺著。 「好吧,現在你們可以遵守卡朗特港口的法律了。」曼薩塔中尉暗暗鬆了口氣,衡量一下兩條船的規模,商船上不過四十多個水手,雖然巡航船上人手擁有優勢,不過硬拚起來,損失一定不小,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就在這條商船上,潘尼的怪力讓他警惕,在他的認知中,只有少數擁有野蠻人血統或是經過極為嚴酷訓練的傢伙才會具有這麼可怕的力氣。 雖然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沒什麼肌rou,許多武藝高超的戰士外表看起來也並不強壯,但可以斬殺數十名衛兵——這種戰鬥記錄在費倫並不罕見,費倫許多位著名的遊俠和戰士都曾有過以一敵百的記錄。 萬一這條商船的人不吃他們這一套,他這個小小的巡邏隊長就要遭殃了。 這個年輕人膽敢反抗,更j□起了他更深一層的憂慮,被菲娜美貌j□起的se心掩蓋的理智又回到了大腦: 敢於反抗當地政f□軍隊的人,多半大有來頭,在沒搞清楚對方來歷之前,怎麼能夠輕舉妄動? 他看到潘尼臉上的猶疑神se,知道單純憑著威懾很難說服對方,又繼續說道:「通往伊爾弗拉恩的航路已經被我們的艦隊封鎖了,即使閣下通過了這裡,也不可能到達月海,現在是敏感時期。」 「敏感時期?」潘尼挑了挑眉mao:「你們在和伊爾弗拉恩作戰麼?」 道這個人不好嚇唬,曼薩塔中尉只能給予耐心的解釋:「我們和月海產生了外ji□o糾紛,因此決定封鎖商路,建議你們在這片海岸以南處理掉你們的貨物,然後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此路不通。」 他一面說著,一面謹慎地朝舢板後退,這時,另外兩艘掛著卡朗特港旗幟的航船在夜幕下出現,靠攏過來,曼薩塔中尉的臉上立刻出現歡喜的神se。 有了援軍到來,他的底氣頓時足了許多。 「既然如此。」潘尼和菲娜對視一眼,然後轉向曼薩塔:「貴政f□應該不介意我們在卡朗特港停靠休息一段時候吧。」 他衝著曼薩塔中尉笑了笑:「或許我們可以在瀚土處理掉所有的貨物也說不定。」 巫師的突然示好讓曼薩塔中尉愣了一下,心中暗罵這個年輕人的狡猾,居然如此識時務地見風轉舵,既然已經服軟,他想要借此圍剿掉這條商船的想法就落了空。 按照他的想法,是想在這條船逃走之後立刻發起追擊,這樣的距離上,狹小且笨重的商船當然不可能逃脫戰船的衝撞,之後儘管會有所損失,但他仍然有把握將這條小船搞定,然後將這個令他心癢難搔的美人攫取到手。 但是對方既然有了這樣的表示,他就不能夠藉機發動攻擊了,萬一這種ji□o戰造成了損失,他會因此付上全部的責任,得不償失。 在未明對方底細之前,他更沒有膽量在不佔道理的情況下主動發起進攻。 不過他一轉念,心道等這條商船到了岸上,還怕他沒有機會?如果這個年輕人沒什麼大得驚人的來頭,當然就倒霉了。 於是曼薩塔中尉眼睛一咪,臉上綻放笑容:「當然,卡朗特港無比歡迎閣下的光臨。」 「當然,為了活躍商路。」潘尼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這個笑容很快在對方轉身過去之後開始凝固。 曼薩塔中尉也是一樣,在轉頭之後臉se變得僵硬冰冷,只是按著刀柄的右手仍舊顫抖僵硬——疼痛還沒有消退。 「真是令人厭惡。」在曼薩塔中尉離開商船之後,菲娜吐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己兩手抱著巫師的胳膊,頓時手忙腳luan地放開然後退後兩步,一臉厭惡地望著航行在前面的巡航船。 「一個耗子般的小人物。」巫師不以為然地淡淡說道:「不值得為他lang費力氣,更不值得為他用什麼心思。」 「呦~好一副大人物的口氣。」菲娜瞪了巫師一眼,酸溜溜地說道:「為一個還在世上活得好好的可憐人安排葬禮,果然是大人物才會做的事情呢,真是好威風好氣派呢,我好佩服啊~」 說道最後的時候,她咬牙切齒,氣鼓鼓地盯著巫師。 「你這個草菅人命的hun蛋!」 「抱歉。」面對菲娜如此的指責,巫師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覺。 「哼,不說了,你就準備這樣停留在卡朗特?」菲娜挑了挑眉:「這裡的政f□可是出了名的**,沒有幾條外來的商船願意在這裡做生意,你在這裡停船,小心被宰。」 瀚土沒有統一的國家政f□,每一個城市都是一個獨立的城邦,政f□,統治者,政體都有所不同,卡朗特港的統治權在一群本地商人組成的商業聯盟手中,不過熟知瀚土歷史的人都知道,這個『商人』團體的來歷不過是他們往自己臉上貼的金箔,在遙遠的以前,這群所謂的商人做的事,就是把守著這個裡斯海峽以南巨龍海灣往北的峽口地帶,收取來往商船的過路費。 換句話說,他們的行當類似於『此山是我開……』。 由此可知這些統治者的德行。 這群傢伙統治這座城市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歷史,政權幾度翻覆,然而統治者的成分卻沒什麼改變——再往北就是費倫著名的邪惡教會的地盤,膽敢出入這一帶海域的,大概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這並不重要……」巫師緩緩地搖頭:「我更感興趣的是,卡朗特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侯與伊爾弗拉恩產生衝突?那裡雖然名義上是獨立城邦,但只要消息靈通一些的人都知道那兒是散塔林會的地盤,卡朗特港居然與他們產生了衝突……」 他沉yin了片刻,眼睛一亮:「或許我們能夠從這裡找到與散塔林會搭線的契機。」 「好主意。」菲娜漫不經意地點頭,然後白了巫師一眼:「hun蛋巫師要改行去做恐怖分子和間諜,這類角se和你真是天然絕配。」 「一切還要伺機而動。」巫師戴上了斗篷,順手ch□u出來一件,披在了菲娜的身上:「你的容貌會招引來麻煩。」 「哼,你很害怕這些麻煩?」聽到這句話語,本該不悅的菲娜心中卻莫名地生出一股欣喜。 「低調。」潘尼壓低了聲音。 菲娜翻個白眼,嗤之以鼻地發出一聲冷哼。 「對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潘尼忽地想起一事:「麻煩安森菲雅長老為我恆定一個法術。」 「什麼法術?」 「從現在開始,你我都最好不要暴lu出奧術施法能力。」潘尼說道:「但是必須得有自保之力,所以我要盡快成為一個能夠揮刀砍人的武士,但我不懂得相關的法術。」 「揮刀砍人?」菲娜上下掃了潘尼一陣,想像一下這個人揮刀砍殺的樣子,一股怪異感在心底升起。 這個巫術儀式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讓一個巫師擁有武士般嫻熟使用兵器的能力並不困難,高階巫師為自己釋放蠻力術輕靈術等一系列強化法術之後,再加持上武器嫻熟法術,rou搏能力並不遜se於武藝嫻熟的戰士,只不過一般的巫師不太習慣這種戰鬥方式——如果一個巫師經常與敵人無緣無故地rou搏,那一定是出於某種特別的怪癖,或者是身處不得不xing命相搏的絕境。 對於潘尼而言,超常的體力和力氣給予他特別適合rou搏的素質,在法術的加持下變身成一個戰士毫無問題,安森菲雅為他恆定了一系列武器嫻熟法術後,他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在不使用奧術的情況下和若干個肌rou男hun戰。 而在這個程序結束後,商船就進入了卡朗特港。 入目的場景一片破敗,港灣邊似乎是一片難民營地,無數風塵僕僕的人在其中穿梭,潘尼的視線在周圍巡視一陣,卻看到曼薩塔中尉帶著一大片衛士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微笑:「哦,這位先生,我們得通知你,鑒於岸上局勢的緊張,所以我們封閉了城men,如果你們要在這裡停留,只能夠在那裡登記,然後在海港附近建立一個營地。」 「喔?這些就是『營地』?」潘尼轉頭看了一圈港口附近的難民營,眼角微微挑了挑。 「啊,當然,你要知道,這裡的物價是很貴的。」曼薩塔中尉的臉上lu出一絲嘲諷,看著潘尼的視線,如同注視著一頭大fei羊,表情似笑非笑:「當然,如果閣下有錢的話,應該還是能夠居住得很舒適的,失陪了。」 他帶著這樣的微笑消失在巫師的視野之中,潘尼可以判定,只要在『登記』的過程中讓這個人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來自星幕市的普通商人』,接下來必然有很多明槍暗箭朝他飛來。 即使他有著更顯赫的背景也無濟於事,在這個時候,這些背景甚至不如手中的刀劍令人忌憚。 當然,這個小人的心思在巫師的心裡面不值一哂,他發付船長前去『登記』,然後安排另一群人在海邊建立營地,加入這個巨大的難民營。 「這是劫持。」菲娜緊緊靠著潘尼的身體,壓低了聲音發表著心中的惱怒:「他們劫持了來往的所有商船,不知道打著什麼鬼主意,你看著吧,接下來,他們肯定會盡全力壓低貨物價格強買強賣,把我們變成和這些人一樣的貧民。」 她埋怨地看了巫師一眼:「你居然自己主動往這個套子裡鑽。」 她充滿怨氣的話語讓巫師感到好笑,他笑著m□了m□她的頭髮:「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和我吃苦的。」 菲娜一陣愕然,腦子裡的思緒瞬間凝固,從頭到腳都僵硬起來,直到安森菲雅取代了她的意識,才跟上巫師的腳步。 營地還在建造,巫師靜靜地觀察著海港周邊的景象,心中仍舊充滿了困擾,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樣的理由,促使卡朗特港政f□作出如此不道德的舉動? 「牛n□i!誰有牛n□i!他要死了!求求你們!」一陣呼聲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他看見一個枯瘦的fu人懷抱一個嬰兒,發出淒慘的呼聲,嬰兒張大了嘴巴,似乎正在哭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潘尼召喚船上的後勤官,拿出一瓶牛n□i,湊了過去,想要趁勢打聽一些消息,然而這群『難民』之中有良心的人看來不算太少,已經先有幾個人送去了食物,這個fu人手忙腳luan地餵著嬰兒,感j□涕零: 「謝謝,謝謝各位,大地之母保佑諸位!」 「能吃一點兒是一點吧。」一個老人歎了口氣:「已經第五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五天了?」共同的善舉讓潘尼找到了搭話的由頭,他開始詢問自己感興趣的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段日子裡城中有許多議員遭遇了刺殺,議會懷疑是散塔林會做的好事。」老人說道:「他們封閉了港口,又重新做起了海盜的行當。」 他看了看潘尼的人手,lu出同情的表情:「先生,你這些人手,似乎不足以保證你的安全。」 巫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沒將老人的擔憂放在心上,看著那個枯瘦的fu人詢問:「食物緊缺?」 「這裡用錢買不到東西,如果想走也可以,但是會受到敲詐。」老人聲音低沉:「他們會確保你一分錢都不剩下地離開港口,當然,這是我們這些可憐的行商,如果是規模巨大的船隊或是背景強硬的貴人,他們會派出高層出面進行協商或是攔阻。」 「真是黑暗。」巫師感歎地搖了搖頭:「居然沒人管。」 「這裡他們說了算。」老人聳聳肩,表示無奈,而另一邊傳來一聲嗤笑。 這聲嗤笑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因為這個聲音是如此的耳熟,勾起了他許多過往的回憶,他循聲望了過去,心臟頓時一陣劇烈地震動。 I.塞爾之種381亞梵 更新時間:20127232:04:36本章字數:7133 381亞梵 入眼的是一張清瘦的臉,線條不太分明的圓潤臉廓如同還沒完全長開的少nv,身材也不見過於明朗的曲線,彷彿一個營養不良的半大少《》.《// 不過那副眼鏡後面的眼睛裡卻包含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讓人知道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再多看兩眼,就能從那修長的頸項與苗條的身體上看出一種別緻的優雅。 彷彿修道院中的苦修nv,但卻有點不太一樣。 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傲慢。 這種氣質顯然和周圍的景se不太搭調,周圍的難民也沒人願意接近她。 巫師的視線從她的鼻樑上的眼鏡,一直挪移到臉頰和脖子,視線稍稍向後,可以看到那一頭束成長馬尾的柔順銀絲,視線向下,則是一件黑se的袍子。 再往下,則鋪著一張兩碼見方的mao毯,這個nv人只是坐在其中的一角,而mao毯的中間,另一件活動的東西吸引了巫師的目光。 「媽媽,我餓了。」這是一個長著一雙出奇明亮棕黑se眼睛的小孩子,n□i聲n□i氣地說著話,還用白嫩的小手揪著nv人的袍角。 他身上只披了一塊看上去質料不錯的綢布,在mao毯上爬動的時候已經脫落了大半,讓人們能夠看清楚這是一個小男孩,他看起來最多不過兩歲,居然就能如此清晰地吐字說話,表意清楚,實在是令人驚奇。 不過和他的媽媽有些類似,缺少尋常嬰兒那種看起來分外可愛的fei胖,這個男孩看來有些營養不良,只是那雙靈活的眼睛讓人難以注意到他的虛弱。 「餓了?」nv人微微挑了挑眉——雖然她長著一頭漂亮的銀髮,但是眉mao卻是光溜溜的,看起來分外怪異,她伸出纖細而修長的手,重新用綢布包裹住小男孩的身體,動作十分地輕柔。 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冷酷:「晚餐時間還沒到,你得忍著,亞梵。」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再次看了一眼那個fu人懷中吃得起勁的小孩子,臉上lu出小孩子常有的委屈表情——按照常理,接下來,願望沒有得到滿足的小孩就該嚎啕大哭。 不過在nv人那淡淡的凝視下,小男孩只是晃了晃頭,然後轉頭不再看那個大吃大喝的小nv孩,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 如此小小的年紀,一般孩童連順暢地思考都不可能,但他居然懂得克制自己的**。 這條綢布的料子雖然細膩,但是這個季節的瀚土天氣不算溫暖,他身軀在冷空氣中微微顫抖,看這母子二人坐著的毯子,似乎nv人也並非沒條件給兒子nong一身暖和的衣裳,如此說來,她是有意讓小男孩忍耐難受的寒冷。 而小男孩卻坐在mao毯的另一邊,雖然被他稱作『媽媽』的nv人就在咫尺,他居然沒有靠過去享受她懷抱的溫暖。 潘尼的視線凝固在眼前這一幅畫面上,無數思緒在腦海裡上下翻湧。 瑟瑟發抖的小男孩沒有睡意——饑寒ji□o迫的感覺並不好受,這驅使他找些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於是他就注意到了巫師的凝視。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個大人的臉,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親切,肚子裡的飢餓感也少了兩分。《》,觀看本書最新更新) nv人一雙眸子平靜地注視著巫師的臉,面se全無b□瀾。 潘尼俯下身體,將手中的牛n□i罐放在小男孩身前:「喝吧。」 小男孩臉se微喜,然而轉頭看了眼nv人的表情,忽然恐懼地搖了搖頭,有些害怕地看著潘尼:「晚餐時間還沒到,這位大人。」 他將牛n□i罐向mao毯外推去,似是拒絕這種youhuo。 「收起來,亞梵。」nv人柔和卻不容拒絕的話語令他的動作頓時一停:「如果我過一會兒沒有給你食物,你就要自己找東西充飢,這是你獲得食物的機會,你怎麼能容許自己錯過?」 「可是媽媽你說過……」小男孩表情困huo。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就要自己拿主意。」nv人合上了眼睛:「你不應該是一個沒人照顧就活不下去的廢物。」 「您的教育,似乎過於……嚴酷……」看著小男孩掛著不應該屬於這個年紀的複雜神se收起牛n□i罐,潘尼皺了皺眉,注視著nv人的臉,勉強讓j□烈的思緒平靜下來。 「……與你無關。」她略微沉yin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回答,微微抬起的眼瞼,下面的光卻注視著她的兒子。 巫師沉默了起來,繼續看著小男孩——他抱著牛n□i罐,卻沒有立即享用饕餮,潘尼猜得到,他會將這罐牛n□i留到媽媽規定的『晚飯』的時候。 「喂,hun蛋,這位nv士是誰?」菲娜看到這裡的異狀,靠了過來,看到這個有些特別的nv人,頓時心起疑雲。 眼前的nv人並非極美,但卻有一種很特別的魅力,這就讓她大生警惕,心想潘尼.西恩這個se狼,難道又見se心起? 這個念頭明顯不合邏輯,如果菲娜小姐稍稍冷靜地思考一下,大概也不會認為潘尼是那種隨便遇上個nv人就見se心起的傢伙,但偏偏現在的菲娜小姐很不冷靜。 這種不冷靜,在她和巫師踏上旅途的時候,就一直環繞在她心中。 她的心思被安森菲雅長老道破,對巫師就換了一種態度,她痛恨這個風流好se的傢伙——如果潘尼的身邊沒有那麼多的nv人,現在的她的心裡也就不會這樣糾結,因此也就越發地惱火巫師的好se。 這個nv人的出現,幾乎是瞬間就勾起了她的警惕,她遠遠看到潘尼和這個銀髮nv人相互注視,氣氛曖昧,立刻就起了過來搗luan的念頭。 而到了近前看到這個nv人腳下的小男孩,就鬆了一口氣——她對巫師有所瞭解,大概不會對有夫之fu下手。 而聽到菲娜的詢問,潘尼卻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這個銀髮nv人的出現出乎他的意料,態度更是含hun不明。 「請問如何稱呼?」這時,銀髮nv人卻先開口了,她看了一眼潘尼,又看了看兩手抱著巫師手臂的菲娜,眼睛裡詫異、驚奇、沉思、恍然的神se先後晃過,這也是這個nv人第一次lu出如此複雜的神情。 「我叫丹.弗林。」潘尼咳了一聲:「這位是我的……」 「我是他的妻子,叫做菲爾.弗林。」菲娜笑瞇瞇地接上了巫師的話,還不忘記悄悄用力地捏他一下。 銀髮nv人臉上流lu過的一連串複雜情緒讓本來有些放心的她再次心生警惕,考慮到這兩個男nv『一見鍾情』的可能xing,立刻決定用這種表明身份的方式劃清界限,終結雙方的非分之想。 她並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幼稚的,在她看來,這個銀髮nv人多半是難民一流,也許就會想要憑借姿se勾引潘尼的救濟——而巫師的惻隱之心或許會讓這種萍水相逢發展成更深一層的關係,雖然這個銀髮nv人帶著兒子,看上去也有些奇怪,但說不准巫師就喜歡這一口呢? 她懷著如此luan七八糟的念頭,緊緊挽著巫師的手臂,看著毯子上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的小男孩——一陣爬動後,那條綢布再次從他身軀上脫落,lu出的嶙峋骨骼立刻勾引了她的母xing,也不管銀髮nv人的盯視,就把他抱了起來,聽到小男孩肚子裡傳出的聲音,更加驚訝:「天啊,竟然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血rou,看他是這樣的冷,又是多麼的飢餓?這位nv士,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菲娜的力氣顯然是小男孩無法拒絕的,他也不想推開這種給他帶來溫暖的擁抱,他小心地看了眼自己媽媽的表情,卻見銀髮nv人一副怪異的神se看著那個令他感到親切的男人。 「你們……真的是夫妻?」nv人看著潘尼,眼神再歸平靜,不過嘴邊仍舊掛著玩味異樣的微笑。 巫師臉現苦笑,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而這樣的反應卻讓頭腦簡單的菲娜心生警惕——這種猶豫,說明巫師對承認這種夫妻關係心懷顧忌——多半是對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nv人有想法,立刻惱怒起來,緊緊地捏住了潘尼的腰rou:「親愛的,我們該回營地休息去了,這位nv士……」 她橫了一眼這個帶著眼鏡的銀髮nv人:「我實在很好奇,這個孩子,是不是你拐賣來的?」 「你可以問他。」銀髮nv人低低地一笑,菲娜懷中的小男孩立即渾身不自在起來:「nv士,放我下去好不好?」 菲娜有些狐疑地看著銀髮nv人,十分之懷疑這個銀髮眼鏡nv郎是否是一個you拐犯,不過男童眼睛裡的戒備目光立刻讓她大為掃興,決定不再管這對可疑的母子,她揪著巫師的手,用甜甜膩膩的語調說:「親愛的,我們該休息了。」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知道現在不是老朋友敘舊情的好時機,nv人的隱晦態度說明著這一點。 更何況,菲娜這幅怪異的態度,也讓他開始感到頭疼了。 成功將潘尼拽離了開那個危險的銀髮nv人,菲娜暗暗鬆了口氣。 潘尼卻有點驚奇,他看著菲娜的表情,心中更加好笑,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有些明白了船長小姐的想法,想要說點什麼安慰一下,想起剛才的nv人,又變得骨鯁在喉,只好繼續沉默。 而這時,菲娜和潘尼都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人,大呼小叫著沖銀髮nv人揮著手臂,嘴裡喊道:「西恩nv士!西恩nv士!有新消息……」 潘尼和菲娜的表情頓時都變得十分古怪,菲娜轉著僵硬的頸項轉頭再看一眼那個nv人,然後用另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巫師。 「巧合。」面對著菲娜的狐疑注視,潘尼閃電般找到了敷衍的答案,少nv表情變換一陣,似乎最終接受了這個說法。 費倫這麼大,名字一模一樣的人都不少,何況是同姓的人? 不過一點懷疑總是在心底種下了。 「喂,不准四處沾hu□惹草!」到了營地裡面,菲娜叉著腰,義正詞嚴地警告著巫師。 潘尼莞爾一笑,搖了搖頭,m□了m□她的頭髮。 「我是認真的,如果你再四處招惹luan七八糟的雌xing生物,我就永遠不理你了。」菲娜盯著潘尼的眼睛,充滿孩子氣卻很認真地說道。 「那麼你說你是我的妻子,也是認真的?」潘尼好笑地詢問。 「哼!」少nv的臉頰紅了一下,轉過了頭,不再答話,卻感到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上了自己的腰,頓時尖叫一聲,慌張地閃躲到了一邊,警惕地看著潘尼。 「果然是說著玩的。」潘尼攤了攤手,用歎息的語氣說。 「你!……」一股憤怒讓菲娜眼圈發紅,頓了頓足,跑進了另一邊的帳篷裡面。 巫師吐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如此戲nong菲娜,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不過潘尼是真的不想四處沾hu□惹草了,也許等這位船長小姐長大一些,找到別的足夠優秀還願意一心一意對待她的好男人,也就不把他這個貪hu□好se的hun蛋巫師放在心上了。 按照潘尼對菲娜的瞭解,這位驕傲的船長小姐是絕對不會和其他nv人分享一個男人的,至少現在不會。 他懷著如此不負責任的想法,腦子裡有浮起了營地裡的那對母子,還有這座封鎖中的城市。 歸根結底,還是正事要緊。 過了片刻,前往海關登記的船長就跑了回來: 「大人,已經登記完了,不過……」 他的臉se看起來頗為愁苦:「商船被扣下了。」 『是麼?』潘尼聳了聳肩,看來『星幕市的旅行商』這個名頭,確實是嚇不住這裡的政f□的,一船用來掩人耳目的貨物,他卻也不以為意,當即安撫了一陣船員,並派遣j□ng明能幹的水手去打探消息,自己卻獨坐在帳篷之中,等待著更多的信息。 他相信這座戰luan中的城市,一定有他感興趣的東西,而且剛剛的遭遇,也恰恰驗證了這一點。 不過這一晚似乎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巫師也要考慮船員們的體力——連日的航行已經讓水手們j□ng疲力盡,就在菲娜的帳篷邊上,他已經感應到揣著一肚子悶氣躺下的小姑娘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掀開帳篷的簾子,看到菲娜臉上仍舊掛著一絲惱怒——看來還氣惱著巫師的輕薄。 潘尼輕輕地放下簾子,用法術製作了一個標記,然後輕手輕腳地接著夜se到了那對母子的帳篷下面,掀開簾子,裡面空空如也,只是中央畫著一個簡明的魔法符文。 他觀察了一陣這些符文,構造了一個法術,將手掌按了上去,一道光芒過去,他的身軀消失在了原地。 而本該在營帳裡熟睡的菲娜則忽地坐了起來,屬於安森菲雅長老的冷靜視線在營地中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到了巫師最後進入的營帳之上。 I.塞爾之種382母子 更新時間:20127241:25:46本章字數:4737 魔法陣的光芒從身體上消退,巫師張眼望向四方,身旁是片密林,腳下卻是一片山丘,遙遙向西南望去,銳利的目光透過夜幕,還可以看到卡朗特港的圍牆。 這裡是港口東北角的山坡。 他瞇了瞇眼睛,居高臨下的視角,可以讓他看到城市裡的破敗——這並不是因為毀壞或是殺戮,而是一種看不見的y□n暗氣息,彷彿黑雲壓頂,災難隨時可能爆發。 潘尼皺了皺眉毛,不知道這和他想要尋找的散塔林會有什麼關係「六位議員,一個統治者家族。」 一隻小巧的軟布面皮鞋踩踏在落葉上,沙沙聲隨著這句話語飄進巫師的耳朵,銀髮女人在巫師身側停下腳步,如此深夜,小男孩在她懷抱中沉睡,這個時候,她沒有了黃昏時分那樣的嚴格冷酷,有的只是一種不加修飾的溫柔。 沒有搞懂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潘尼皺起了眉頭。 「半個月之間,這座城市統治階層裡,死了一半的議員,也因此一個統治者家族被迫離開海港。」銀髮女人空出一隻手,扶了扶真樑上的眼鏡,轉向巫師:「你知道他們如此緊張封鎖港口商路,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剛剛到達這個地方。」巫師聳了聳肩。 「從西門到這裡只需要幾天的航程而已…···你的動作可真是遲緩。」銀髮女人挑起了眉毛,看著潘尼的視線帶著些怪異:「即使是故佈疑陣,你拖延的時間也太長了。」 「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麗姬塔。」潘尼側過頭,認真地注視著女人的臉。 「為什麼?」麗姬塔搖了搖頭,撫m□了一下亞梵的臉:「如果我當時繼續留在塞爾,就會被同僚或是各位高層發現,那會讓我非常困擾,所以經過考慮·我借口出外進行遊歷,就在你失蹤之後不久。」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麼說……」潘尼看著麗姬塔懷裡的小男孩:「他是……」 「我的兒子。」麗姬塔接下了巫師的話:「當然,從血緣上來說·他的一半成分來源於你。」 巫師心中頓時一陣狂喜,雙手微微地顫動。 從重逢時開始,他就有所懷疑,這個女人當年與他接觸,更像是一種試驗,本身而言,卻並不像是一個放dang的傢伙·計算一下這個名叫亞梵的小男孩的年齡,當然不容潘尼不感到懷疑。 「他可能成為你的弱點,也會為我帶來巨大的危險——我很願意相信你的敵人遲早會找到我的頭上,之所以我會讓他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我認為你也許還活著。」麗姬塔看了巫師一眼:「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敢肯定,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我也很驚奇。」巫師搖了搖頭:「實在不敢想像你居然會把他生下來。」 「這是我自己的事。」麗姬塔淡淡地說道:「你不用太感j□我,因為我對你的觀感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至多不算是討厭而已·事實上無論是討不討厭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你可以從惡劣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看在亞梵的面子上,你或許會願意幫我做一些事·在到達瀚土之前,我已經在費倫各地漂流了兩年。」 「你去過西門?」巫師挑挑眉毛。 麗姬塔眼神閃爍,過了片刻,才在一個綿長的呼吸中回復如常。 「你能夠一眼認出我的長相,大概早就應該知道西門城那位迪塞爾大人的真實身份——這瞞不過你,麗姬塔,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銀髮女人沉默了下去,搖了搖頭,竟然不做任何的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卡朗特港裡面被驅逐的家族·已經被其他議員查證出被班恩教會收買,這座城市的議會行政手段雖然y□n暗,但也一向和散塔林會勢不兩立,既然已經扯破了臉皮,散塔林會的海軍隨時可能南下,算算時間·就在這幾天了。」 巫師挑了挑眉毛,這樣說來,這個時候進入卡朗特港正是時候。 「你果然在打散塔林會的主意。」看到潘尼的靜默神se,麗姬塔突然說。 巫師嘴角動了動,先是一驚,轉而釋然,既然他的形跡已經落在了麗姬塔的眼裡,那麼被她猜到這些也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情。 「看起來很不錯,如果你能夠想辦法利用散塔林會的人為你辦事,進一步滲透回國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我沒有在這裡看見你,相信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人也不多。」麗姬塔淡淡地說道。 「不多?」潘尼眉心深鎖,沉吟著思考了一陣,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 麗姬塔的判斷並不離譜,塞爾的紅袍法師們都是智力高超的人物,久未見潘尼.西恩形跡,大概都會想到這個◆塞爾掌權人頭疼不已的傢伙正在尋覓道路返回塞爾,但是既要讓對手m□不著形跡,也要讓其他陣營的塞爾人找不到,那就要選擇一條足夠隱蔽的道路——簡單的喬裝是不可行的,一定要通過一條足夠隱秘的渠道。 而從費倫其他地區進入塞爾,這樣的渠道,只有那麼幾條。 如此思考一番,潘尼頓時感覺到,他要利用散塔林會返回塞爾,並不能騙過所有的紅袍法師。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是那麼擔心了,渠道的問題只是一個因素,更重要的還是他進入塞爾的手段以及演技,這才是決定他會不會被仇人發現察覺的關鍵。 麗姬塔深吸一口氣,望著遠處的城市:「你現在知道這個城市的統治者如此瘋狂地掠奪過往商船的緣故了?」 「城市內發生如此巨大的震dang,他們看起來無法抵擋月之海的攻擊了?這麼說,他們準備卷一筆然後跑路?」巫師並不傻,很快想到了關竅,但也有些不可思議,暗想那些統治者應該不是那麼瘋狂的傢伙:「或者是要去賄賂瀚土其他城邦以求得援助?」 「無論是哪一種,這都是我們的機會。」麗姬塔看了一眼潘尼:「如果能夠破壞他們的謀劃,我們就能夠和散塔林會的人搭上線了,若是能夠幫助散塔林會攻陷這座城市,當然再好不過······」 「瀚土的其他城邦會坐視這裡落入散塔林會之手?」巫師皺起眉「我們何必去關心這些事情?」銀髮女人面現冷笑:「或許那些傢伙有足夠的智能理解chun亡齒寒的道理,但我寧願相信他們更希望把現在卡朗特港裡這些統治者趕下台,所以說,做完了我們的事,搭上了散塔林會,以後這裡發生的事情,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巫師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想法,又攸地心起疑huo,轉向麗姬塔:「你又是為什麼會做這些?」 「躲藏……我厭倦了東躲西藏的顛沛,如果能夠在這裡建立起一些勢力,日子或許會好過得多。」她轉頭望向巫師,眸子裡面冷光閃爍:「恰好我對散塔林會的事情……很感興趣。」 「那麼對我呢?」潘尼臉現微笑。 「你認為我應該承認你的自戀和自以為是?」麗姬塔橫了他一眼:「不要想得太多,西恩先生,我是為了我自己,或許你返回塞爾對我有利無害,但我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好吧。,巫師點了點頭:「我剛剛到這個鬼地方,連這裡的情形都還是你告訴我的,至於行動計劃和利用這種情況的方案,更是一無所知,你有什麼想法嗎?」 不能確定麗姬塔對自己的觀感究竟如何,潘尼只好避而不談——對方似乎也不喜歡這種方式,也許如兩年前那樣保持公事公辦的態度比較恰當。 他很贊同麗姬塔的計劃,如果城內的情勢確如她所說,那麼幫助散塔林會拿下這座城市確有其可行xing,以他的力量,或許能夠通過一些轉彎抹角的方式完成這件事情。 他不擔心這位老同事會騙他,短暫的交談已經讓潘尼知道,這個老同事對自己懷有很微妙-的情感,而亞梵的出現,更讓他覺得找不出麗姬塔害他的理由。 儘管這位女紅袍y□n險毒辣而且心思y□n沉,但還是可以信任的。 「城內居住著一些受雇於議員的法師,法術水平也只能應付一下一般的貨se,最強的那一個,甚至都還沒擁有方法論,憑著你的施法能力,如果能夠做到讓他們無法識破,或許我們就能夠通過一些小動作讓這座城市自然地崩潰。」麗姬塔闔上眼瞼,默默盤算著。 「自然崩潰?你是說用奧術控制他們?」潘尼撫摩著下巴,他能夠看穿這位老同事的奧術造詣,兩年不見,她雖然四處漂泊,但顯然也擁有了自己的獨特方法論,法力相當高超。巫師並沒感到驚異,他很清楚這個女人的天賦,不過以這種法術能力,想要讓人難以看穿,仍舊是比較困難的。 但一個如他這樣的**師,用一些高深的超魔技巧,讓法術變得難以識破並非不可能。 「是的。」麗姬塔目光閃爍,落到城市中央的建築上:「不過我建議我們先到那裡面看看,那些議員們近來一直難以入睡,現在應該還在開會,我們或許能夠知道他們想做些什麼。」 巫師點了點頭,與麗姬塔施展了傳送術,很快消失在這片山坡上。!。 I.塞爾之種383會場 更新時間:20127250:23:53本章字數:5009 全文字無廣告383會場 兩個大人加上一個睡著的小孩子在隱形術保護下潛入了卡朗特港的議政廳,費倫上國家繁如星海,政體也是多種多樣,在治安較好的地帶,政權過度平穩,封建世襲頗為平常,然而在兩大內海附近的各個國度,政權更迭頻繁,穩定的世襲皇權並不多見,把持各地政權的大多數是一些利益同盟。 卡朗特的議會就是如此,這座海港歷史不算悠久,處在如此敏感的地帶,當然也沒什麼勳貴大族能夠維持住穩固的政體,一個又一個的海盜團伙頻繁光顧,政權更替如走馬觀花,到了如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了。 不過他們還是沿用著最初代議會使用的名字,自稱為商人公爵,首領被稱作至高節杖,某種程度上強調著可有可無的正統。 這些流氓團伙結成的統治階層,大多擅長破壞多過創造,更是以趨利為性,因此這座城市中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風景名勝,沒有王朝,自然也就沒有皇宮一類討論政治的地方,現在這座海港受到北方散塔林會的威脅,掌權者們的討論,就發生在一間普通的宅院裡面。 大廳中的幾個議員長篇大論,討論著對抗散塔林會的方法,雖然臨近月海,但是這裡的人對散塔林會卻沒有絲毫的好感——這其實是有歷史背景的,因為為數不少佔據瀚土的寡頭軍閥,都是被散塔林會趕出故土的月海人。 當然,間諜也並非沒有,但在這些人的心裡,那一家被散塔林會收買的內奸已經被他們找出來幹掉,那當然就沒有問題了。 「我們的艦隊堵住了裡斯海峽南面的出口,他們的艦隊想要攻過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說話的人長著一把紅色的絡腮鬍子,身材寬大,看來三四十歲模樣,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雖然在這暗室之間,看不出威嚴氣度,然而他說話時,旁邊的人都細心傾聽,顯然是一位頗有威信的人物。 「他是薩拉瑞奧.赤須,這座城市尚存的議員之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也就是公爵們認可的『至高節杖』。」麗姬塔在潘尼耳邊小聲介紹:「也最穩重,最謹慎,如果我們要控制這裡,先要想辦法把他對付了。」 巫師點了點頭,撫著下巴,開始想怎樣才能對付了這個傢伙,這時候卻感應到一股特別的警惕,他心中一凜,透過狹小的牆縫,卻看到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屬於一個身穿鎧甲的年輕人,這身鎧甲輕薄貼身,並不像是能夠上陣殺敵的戰甲,皮質鑲嵌金屬片的工藝,倒更像是小規模械鬥之用,巫師略一思考,就想起這些鎧甲的用法。全文字無廣告 一些對自己武藝頗為自信的刺客或是喜好潛入的遊俠武士就偏好這個式樣的輕鎧。 這個人目光如電,極為尖銳,巫師心知這多半就是這些議員們的護衛——作為一個城邦的統治集團,如果沒有靠譜些的強者護衛,也確實說不過去。 這個穿著貼身輕鎧、看不出是男是女的蒙面人,大概就是一個這樣的強者了。 他皺了皺眉,開動伊希爾亞綸之鑰隱藏住氣味和源力流動的異樣。 這間屋子裡面,擁有一定破壞力的不僅僅是這一個感官敏銳的蒙面人,兩個法師帶著助手站在大廳外側,廳內外還有大隊武士巡邏,若是爆發衝突,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面,能否取勝確實是一個懸念。 法師不一定能打,潘尼深深明白這一點。 麗姬塔也看到了那個蒙面人,瞳孔收縮一下,輕輕拍了拍懷中的亞梵。 巫師看了一眼這個熟睡的小男孩,感到有些無奈,沒想到麗姬塔即使做著這種危險行動的時候,仍然要把他帶在旁邊。 不過他也明白,以這位紅袍同僚的性子,估計把亞梵放在任何其他地方,都不會感到放心的。 大廳中的討論仍在繼續。 「抵擋?薩拉瑞奧,我們能夠抵擋多久?」一個模樣風騷的中年婦人皺眉:「一個月?三個月?半年?如果我們沒有把握盡快攻下伊爾弗拉恩,那麼等待月海的海陸大部隊全部部署到了北面,這裡的陷落只是時間問題,卡朗特的戰爭實力有限,我們要想守住這裡,必須尋找盟友。」 「盟友……?你們知道我們附近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貨色,他們更希望趁我們和月海打得熱鬧的時候給我們來一下子。」一個叼著煙袋的中年人嗤笑一聲:「想要統一瀚土的瘋子可是從來沒在這片土地上消失過。」 「可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中年婦人一攤手:「散塔林會的人就在北面,我們的統治持續了四十多年,難道就要這樣終結……」 「四十多年?不短了。」坐在末尾的一個老頭咕噥著說道:「上一代統治議會被趕走的時候,在這裡不過呆了二十多年。」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下去。 「所以我建議趕緊整理一下包裹,選擇逃跑的路線吧。」老頭的話讓在座的人陷入了沉默。 「……我們上一代辛苦建立的權勢,這樣丟失實在是太輕易了。」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 「這裡是瀚土,是月海之南,墜星海北,巨龍海灣邊上的瀚土。」老頭瞇起了眼睛,不再發話。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地帶,任何政權都是不可能長久穩固存在的。 即使是力量遍佈月海,甚至向東擴散到大半個北地的散塔林會,在數十年前都曾遭逢幾乎崩潰的災劫,何況是他們這些小蝦米? 「不,我們還不能夠放棄……」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薩拉瑞奧.赤須敲了敲桌子:「就在前天,我和桑比亞的德羅議員交談過……如果我們出的價碼合適,他們應該不吝於給我們一些援助。」 「桑比亞?」老頭子挑了挑眉毛:「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薩拉瑞奧,他們想要什麼?」 「商會、賦稅、貢品、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薩拉瑞奧.赤須低下了頭:「比起我們丟掉這裡的後果,那些都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我們都知道,單憑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在這裡站穩腳跟,而鄰居們都不可靠。」 他的話讓在座的所有人再次陷入靜默,他們都在靜靜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比起可能獲得的收益,損失也不算太大。 在這個敏感的地區,一個政權很難維持長久,在座的人都很清楚這一點,散塔林會急於向南擴張,而瀚土本地的其他勢力也不是什麼好鳥,借助外人的力量,也不失為良策。 於是經過一番討論,所有的人都認同了這一個計劃。 「接受桑比亞的援助未嘗不可,但是他們會怎樣做呢?」 「我明天會派遣使者乘船向西,最多半個月左右,就會有桑比亞海軍前來援助,他們剛剛結束和埃奧諾克的戰爭,戰鬥力充足,加上一批墜星海的僱傭兵,足以與散塔林會抗衡。」薩拉瑞奧徐徐說出打算,在場的所有人都面現喜色。 而潘尼卻和麗姬塔對視一眼,感到不妥。 月海周邊地帶多為丘陵山脈,物產荒瘠,雖然散塔林會的入主讓這個地方名聲大噪,而實質上月海沿岸只是一個物資人口皆不充足的貧瘠地帶,雖然能夠憑藉著廣大的幅員擁有可以壓迫瀚土、科曼索等國的實力,但是若真的和墜星海岸的那些列強大國對比,絕對實力卻並不強出多少。 雖然桑比亞的政治一塌糊塗,但是沒人否認這個由商人主持的國度是墜星海岸最強大的幾個國家之一,如果這個國家要和散塔林會正面作對,月海人想要攻佔卡朗特港大概就沒戲了。 潘尼和麗姬塔有心取悅散塔林會,對這座城市自然不懷好意,聽到了這些公爵們的打算,一對眼就做出了決定——一定不能讓這些人和桑比亞如願以償地建立聯繫。 不然他們不是白來一趟? 就在這時,麗姬塔懷裡的亞梵睜開了眼睛,眼皮眨巴了兩下,看看媽媽,又看了一眼媽媽旁邊這個長相很親切的男人,然後打了個呵欠。 就在亞梵醒來的時候,巫師就察覺到了,他在隱形結界之中給了亞梵一個笑容,看到小男孩打呵欠,他並沒有產生什麼警惕之心,奧術和鑰匙的超自然力組成的結界十分嚴密,連兩人的說話聲都能掩住,何況是一個小男孩打呵欠? 但恰恰就是這一聲呵欠的時候,潘尼一直給予高度注意的蒙面人猛地警覺起來,緊盯著潘尼藏匿的地方,發出一聲尖銳的吼叫,拔出纏在腰間的長劍,腳踏地面,凌空跳起,劍尖就向巫師藏匿的那面牆刺來! 「暴露了?」巫師心中一凜,這個感官敏銳的傢伙是在廳內所有人裡最讓巫師感到忌憚的一個——他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麼本事,但按照潘尼的經驗,有著這麼靈敏耳目的人,本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潘尼在費倫上混的日子已經不短了,雖然年紀不大,但經驗頗足,堪稱老油條,就在這個人挺身發難的剎那,他攔住想要採取行動的麗姬塔,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一劍不是衝著他來的。 因為以這把劍的鋒利程度,大概連牆壁都很難穿透,對在牆壁後面偷窺的兩名巫師而言,這種攻擊實在是威力太弱。 而就在下一刻,蒙面人攻擊的對象抽出了武器,就在巫師的眼皮底下和蒙面人激戰起來,頓時一串兵刃交擊和人聲喧嘩鑽進潘尼的耳朵裡,場面一片大亂。 I.塞爾之種384殺戮 更新時間:20127260:19:52本章字數:4880 384殺戮 這個被蒙面人攻擊的人,是一個議員背後的護衛。 大廳裡光線陰暗,這個護衛一直站在牆根,燈火難以照得清楚,相貌因此難以看清,巫師剛才的注意力,也沒放在他的身上,然而看到蒙面人暴起突襲,這個人手持一把匕首,居然能夠和他交戰數個回合,這時潘尼才明白,這人是個很厲害的潛伏者。 潘尼是一名巫師,在費倫遇上的大多數對手,也都是施法能力高高低低的巫師,對於那些提刀砍人過活的戰士,倒是很少交手。 作為一名施法者,這些憑著蠻力和靈巧作戰的人他們一向是頗為不屑的,只需要幾個奧術,巫師一樣可以提刀砍人,效果或許還會更好,但是大多數巫師面對戰士的突襲,往往也會措手不及——一個巫師是否強大,可以通過奧術探測明白,不過一個戰士的武技高明與否,卻就很難通過奧術辨別了。 因此有不少奧術師就死在一些潛伏者的突襲之下,巫師看到這兩個人相鬥,武技非常高明,即使他恆定了武器精通法術,如果不靠蠻力,恐怕也不是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的對手,心中暗暗警惕,如果在短距離情況下,遭遇這種人物,對任何巫師而言都是十分危險的——一把精金武器,可以讓大多數魔法防護成為擺設。 這邊巫師凝神觀察兩人相鬥,正在想這個被攻擊的人的來路,而參加會議的商人公爵們紛紛被一群護衛保衛在了大廳的一側,留下巨大的空間,供蒙面人和那個看不清面貌的侍衛廝殺。 「他不是我的人!」看到眾議員投來的疑問目光,薩拉瑞奧.赤須表情也有些驚疑,卻見廳中兩人鬥得正急之時,那個偽裝成護衛的傢伙發出一聲陰險的笑聲,然後向大廳中央丟出一個冒煙的圓球,在牆外偷窺的潘尼立刻警覺,連忙打開任意門拉著麗姬塔遁出了這棟建築。 馬上大廳裡傳出爆炸的聲響,整座建築物中間被一道火光擊穿,一個黑影鬼魅一般從中飛出,但是他的炸彈顯然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這種類似劣質炸藥的煉金製品威力十分之不靠譜,也不需奇怪為什麼貢德的使徒賣力推廣也沒人買賬,在超能力橫飛的費倫,這種東西不過是一種不足道的小玩意。 「追上他!是月海的奸細!」後面的人紛紛大叫,這個時候潛入他們的會議偷聽,除了這個身份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巫師站在高處的城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場追殺,旁邊的麗姬塔掃了他兩眼:「如果你能殺死那群議員,我就有把握煽動海邊那些人起來造反。」 「你?」巫師眼皮跳了跳,對這個主意感到非常驚訝。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她一揮手,用傳送術離開了城牆。 巫師沉吟片刻,麗姬塔所說的,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深入險境端掉一個城邦的政府,對於平民和普通的冒險者來說當然是說笑,但是到了潘尼這個層次,下面這些平凡人眼睛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就不算什麼了。 值得驚奇的是麗姬塔的效率,這位好久不見的同僚混跡於那群海商之中,看來除了喂孩子之外也沒閒著。 現在下面一片混亂,正如麗姬塔所說,是製造更大混亂的最好時機。 藉著鑰匙和夜幕的遮掩,巫師悄悄靠近地下室。 作為一名高階巫師,他當然可以施展出最強大的奧術來將敵人解決,但是他並不想留下會讓人抓住的首位——這樣一場刺殺案件中,如果出現了八、九環的高階法術,無疑是非常顯眼的,費倫的**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讓明眼人起了疑心,看出來一些端倪,不免是一個大麻煩。 潘尼是明白人,所以決定用另一種方式解決敵人。 他摸出一柄大棒——這根沉重的火山金棍棒被他幾經改造,已經變成了一根相當實用的武器,對於他這種武藝靠著奧術獲得、實戰經驗並不充分的半吊子,想要用肉搏戰擊倒從小開始練武的戰士,就必須充分利用長處,營造優勢。 這根不起眼的棒子不粗不細,但卻重達一百五十磅,這份量大致相當於他的體重,即使是牛高馬大的獸人也沒有幾個能夠使用純熟,不過這幅軀體的怪力讓潘尼能夠將之運用自如,遇上水準一般的敵人,只需要幾下橫掃,敵人只有退避而逃的份兒,憑借武器蠻力,再加上一些奧術恆定的武器技巧,雖然不一定鬥得過正牌的超一流戰士,但偽裝成一個一流高手倒也說得過去。 他右手拿著這把大棒,左手握著一柄銳利的長劍,在法術的隱蔽下悄無聲息地進了仍舊人荒馬亂的至高節杖府邸——那個蒙面人正在追殺偽裝成侍衛的潛入者,貴族議員們緊張地佈置著人手,一面保護自己脆弱的神經,一面緊張地圍捕著脫逃的密探。 整座城市還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一個人想要就這樣跑掉,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就在他們驚魂未定的時候,一根大棒從虛無中出現,敲中了『至高節杖』薩拉瑞奧.赤須的腦袋,就在左右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這顆腦袋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下發出清脆的骨裂聲,眼珠子迸裂,整顆腦袋粉碎變形,血漿和腦髓濺在旁邊幾人的臉上,他們紛紛驚呼起來,議員們面如土色,尖叫著在各自侍衛的攙扶下逃走,而幾個薩拉瑞奧的衛士,則手持著各種兵器,揮砍向手持金屬棍的巫師。 潘尼大棒一掃,如此份量的鐵棍揮來,這些人伸出刀劍盾牌格擋,然而力量實在太大,他們紛紛踉蹌著退出數步,而潘尼也看到了那些漸漸跑遠,有些看已經安全,開始張開傳送卷軸傳送寶石的商人公爵,潘尼知道,想要讓這座城市大亂,並不一定非要殺光他們,但也一定要盡量清除,這樣才會讓局勢更加難以收拾。 他揮棒打退一眾衛士,連跑帶跳地飛快竄向那個正在哆哆嗦嗦閱讀傳送卷軸的中年婦人,剛剛會議之上,潘尼看得清楚,除了薩拉瑞奧.赤須之外,這個女人也說過話,頗為活躍,按潘尼的猜想,在這種場合能說得上話的,定然頗有威信,也不會是草包,為了避免日後麻煩,應該優先幹掉。 按照麗姬塔的說法,她能夠煽動海邊的海商作亂,但是潘尼清楚,那些海商滿打滿算不過十幾條船,數數那片營地,最多不過四五百人,拋卻老弱婦孺,能打的就更少,萬一作亂時候,卡朗特港的正規軍仍能調度,那後果可就不妙之至,哪怕只是稍稍拖一下時間,北面海域的海軍返回,後果就不堪設想。 大多數靠近海域的國家城邦,海軍力量都遠超地面軍隊,這幾乎是一個慣例。 而綁票脅迫的方案,潘尼也曾想過,但是在腦子裡面饒了一圈,就放棄了。 幾乎不用多想,他就能知道這個『商人公爵』議會內部也是矛盾重重,他頂多只能脅迫住一兩個議員,而萬一其他掌握實權的議員不顧肉票安危,更想要趁機獲取權位,那就更加麻煩。 揣著這番盤算,潘尼一狠心,就決定趕盡殺絕。 雖然不欲使用法術,留下破綻,但他面對一群士兵,仍舊頗有信心,正好可以磨練他的近戰技巧。 他飛速靠近,中年婦人一聲尖叫,臉上的濃妝艷抹在這驚恐之下分外扭曲,潘尼左手長劍一揮,從婦人咽喉處帶走一片血花,她喉嚨裡發出如同漏氣皮袋般的聲音,捂著下巴軟倒在地,雙腿仍舊抽搐不止。 巫師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婦人的倒地而停下,而是繼續衝向另一個在會議上顯得頗為悲觀的老頭子,兩個手持利劍的保鏢向他衝來他揮起雙手武器,給予迎頭痛擊,一聲慘叫,從右邊衝過來的保鏢武器被沉重的棍棒擊破,整個人也被打飛,而左邊的攻擊者沒等近前,聽到同伴的慘叫,一偏頭看到那個人口吐鮮血飛出數十英尺的慘狀,手一抖,竟然沒架住巫師左手的長劍,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等!饒命!」面對奔來的巫師,老頭子眼珠飛快轉動:「我們願意放棄這座城市!你不需要……」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在巫師的重擊之下倒在血泊之中。 被聲響驚動,圍過來的軍士越來越多,巫師不敢猶豫,再次跑到另一個議員面前,這個人卻比較凶悍,怒吼一聲,揮起佩劍就要拚命,不過力氣差距太大,儘管有著幾個護衛相助,面對巫師的蠻力,仍舊不止,只交手一下,武器脫手,手臂也在震動中變得酸麻,這時卻見到一群士兵圍了過來,連忙連滾帶爬地縮到一個角落,嘶聲大喊:「射箭!射死他!」 這群士兵迅速解下弓箭,射出箭矢,沒帶弓箭的也丟出飛鏢標槍之類遠程武器,巫師眼眉微皺,暗暗驅動時光之眼,感官中的時間瞬時變慢些許,用迅捷無比的速度躲過遠程武器,又將那躲起來的議員殺死。 在旁觀者的眼睛裡,這個神秘的刺客速度極快,揮舞著重量驚人的武器,如同驅趕雞鴨一般驅退一群軍士,連續殺死四名議員,紛紛震驚無比,而這時,議員僅僅剩下三個。 這三個議員站得離巫師很遠,一個飛快奔逃,而潘尼的注意力,則集中在一個年輕人身上。 這個年輕人正在引導傳送寶石,但巫師記得很清楚,在會議之中,這個人也有過發言,顯然頗為危險,必須幹掉。 然而周圍的士兵越來越多,那個人的腳下也閃耀起了傳送術的光芒,眼見這個人即將遁入星界,巫師連忙甩出左手的長劍,想要把他射死,不過就在丟出手的剎那,他就有所察覺,這一下可能很難射中對方。 而這時,一聲尖嘯從這院子外的大路傳了過來,那個穿著緊身皮甲的蒙面人出現在了道路盡頭,見到這一片狼藉和地上的幾具屍體,眼睛裡頓時迸出怒火,舉起長劍,就向巫師疾速襲來。 I.塞爾之種385林托 更新時間:20127270:49:33本章字數:5210 385林托 眼見這個突然出現的刺客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將在場的城市領導層屠戮大半,蒙面人感到了萬分的憤怒,他快速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然而潘尼卻並不和他糾纏,而是轉身就隱匿在了夜色之中。 因為巫師看到,那個剛才想要傳送離開的青年議員,身上的光芒被一股反魔法力場壓制,那根長劍穿透脖子,當場取了他的性命。 巫師來不及細想究竟是誰在暗中相助——或許那個偽裝成侍衛混進會場的人還有幫手,但是周圍出現的士兵越來越多,他再不走,恐怕就很難走成了——除非他願意使用法術。 而這時城南的海港冒起了通天的火光,也告訴他麗姬塔的行動效率非同凡響,這麼快就說動了商人引發騷亂,可見她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控制了一批商船。 眼下的卡朗特城指揮中樞死傷殆盡,這個時候引發兵變,確實可以形成更巨大的震盪,不過巫師卻察覺到了危險,他藏匿在陰影裡朝海岸走去,路上忽然怔了一下。 幾個軍士拖著一個昏迷的人走向城市中央,潘尼仔細一看,這個人就是偽裝成護衛潛藏在會場中的人。 之後的一系列動亂,都是因此人而起。 看起來他並沒能鬥過那個穿緊身甲的蒙面人。 他心念一動,再次在陰影中揮起武器,打翻兩個軍人,將昏迷的潛伏者負在身上,飛快地消失在街尾小巷。 蒙面人注視著潘尼的離開,目光微微閃爍,這個人的動作奇快,隱身潛行的方式更是詭異非常,他想追都無法追上,甚至還必須分出注意力,警惕著這個可能突然從陰影裡出現的危險人物再次刺殺附近的重要人物。 他同樣注意到了海岸邊的火光,心中猜想,這十有**是散塔林會精心設計的陰謀。 僅僅憑著一個技藝超凡的刺客,就讓這座城市的大半數掌權者下了地獄,在強者橫行的費倫,這種事並不少見,時有發生,眼下最重要的,是之後該怎麼辦。 「海岸邊那些海商鬧起來了!他們殺光了港灣衛隊,扣押了防衛隊長,燒了碼頭,奪取了船隻,就要跑了!」 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兵連滾帶爬地衝進城市,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聽到的士兵都是面面相覷,能拿主意的議員都死得差不多了,出了這樣一連串大事,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茫然四顧,最後目光落在了幾個守備隊長臉上,他們敲開了各個議員家大門,找出來一些貴族家人,希望能夠尋到個能拿主意的人物,但是這些人見家中頂樑柱都死了,心裡都是一片冰涼,不知所措,別說商討主意,就是連開口說話,都是哆哆嗦嗦。 一群廢物…… 蒙面人暗暗不屑,轉頭望向一旁的幾個守備隊長:「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趕緊聚集軍隊,堵住城市大門,嚴防散塔林會的人趁機入侵。」 幾個守備隊長目瞪口呆一陣,他們也拿不準這個常年跟在薩拉瑞奧.赤須旁邊的蒙面人的身份,也就不知道究竟是否該聽他的命令,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確實必須要有一個當機立斷的人做出決策。 而他的命令,似乎也不無道理。 …… 而潘尼跑到港口,卻見那些被扣押的海商早已趁著城中大亂,奪回了被扣押的海船,正準備揚帆向海外駛去,他踏過燃燒的港口,飛快踏上了麗姬塔所在的船。 這種密謀,潘尼眼下只能和這一個人討論。 透過艙室的窗戶,他看到這些商船離開港口,向各個不同的方向行駛而去,不禁皺了皺眉。 「你不需要做出這種表情,他們不是我的軍隊,奪回船隻之後,當然要快點撤出這片海域。」麗姬塔語氣淡淡地解釋著:「我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夠盡數控制他們行動的地步。」 她只是在其中煽動了幾下,這些商人也不想就這樣被扣在港口,趁此良機,當然要快點卷包袱跑路。 「我還害怕你真的直接攻擊城市。」巫師點了點頭,就在剛才,他醒悟到想要憑借這些被卡朗特港扣押的海商攻陷城市並不現實——卡朗特的軍隊還沒死光,高層領導死絕,但守護城市的職責仍在,憑借數量遠少於這些軍隊的海商守衛,想要攻陷這座城市無疑是癡人說夢。 「我沒你那麼蠢,逞英雄的結果怎樣?」麗姬塔挑挑眉毛,開口詢問。 「全殺了。」潘尼搖了搖頭,不願意多提這件事:「即使有強力人物能夠暫時鎮住局面,但是到了這種地步,卡朗特港內亂指日可待,我想是很難抵擋散塔林會的進攻了。」 「好樣的,你這兩年還是學了點東西。」麗姬塔漫不經意地點著頭,表達著心中的讚許:「不像在國內的時候那麼婆婆媽媽了,或許我該多給你一些信任。」 亞梵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剛剛睡醒,一時還難以入睡,看看麗姬塔,又看看潘尼,他生來聰慧,聽了兩人談話,雖然不大明白談話的具體內容,但很敏銳地分析出一個事實——這個親愛的叔叔和媽媽是認識的,還是老朋友。 「媽媽,這位叔叔是誰?」他拽了拽麗姬塔的長袍。 女紅袍看了亞梵一眼,輕輕地揮開那只拽著他袍子的小手:「唔,你叫他『爸爸』就可以了。」 小男孩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這個詞的含義,他側過頭來,看著巫師殷切注視的目光,回報了一個傻笑。 潘尼點了點頭,心裡感到一陣安慰,在魔法袋裡摸了兩下,皺了皺眉,將頸項上的項鏈解了下來,掛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麗姬塔目光微動——她知道這條項鏈的珍貴,然而亞梵卻似乎有些不習慣脖子上掛這麼一根沉甸甸的東西,表情十分不自在。 但還好,他知道這是一件禮物,應該收下,尤其是這個禮物來自他應該稱作『爸爸』的人,他還不能理解這個詞語的深層含義——媽媽沒和他認真解釋過『爸爸』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也就無法知道巫師此刻心中的沸騰情緒,只是模模糊糊知道,眼前這個人有些不一般,尤其是對自己而言。 「好了……」麗姬塔吐了口氣,闔上眼瞼按了按太陽穴:「但是我們幫著散塔林會做了這麼大的事,總該想辦法讓他們知道才是。」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巫師轉頭,指了指靠在牆角,仍舊昏迷不醒的潛入者:「我想他會幫助我們完成這件事的。」 「他?」麗姬塔眼瞼瞇成了一條縫隙,然後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這個潛入者年紀不大,洗去臉上的偽裝痕跡,可以看到一張不俊不醜沒什麼特色的面孔,或許正是這樣的臉孔才適合做這種工作。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散塔林會的人。」麗姬塔悠悠地吐了口氣:「暫且不說月海人究竟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無聲無息地將一個人塞進商人公爵議會的隱秘會場,單是這種劣質的偽裝技術,就不像是班恩教會的人的手段,如果是真正厲害的潛伏者,能夠潛入商人公爵議會,就不會那麼容易讓人輕易發現。」 潘尼有些錯愕,這種可能性倒是他所沒想到的,而麗姬塔的推論,似乎也過於主觀了些。 至少他聽在耳裡,感覺十分之不可信。 麗姬塔看著潘尼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事實上,這只是她的一種直覺,但是這種理由,顯然是說服不了潘尼的。 但是很快,她就用不著多做解釋了。 這個潛伏者突然張開了眼睛,靈敏地一翻身,就拉開艙門衝上甲板,巫師和麗姬塔一驚,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阻攔住了他的去路,刀光一閃,潛伏者慘叫一聲,一截刀鋒從背後穿透出來,他軟軟地倒在地上。 巫師和麗姬塔愣了愣神,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從死屍身上抽回刀鋒,朝兩人微微地笑了笑。 即使是微笑,這張臉除了嘴角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時活動的,可以準確地將之定義為皮笑肉不笑。 「林托船長。」麗姬塔皺了皺眉。 這是一個商人,也是這艘商船的首領。 「哦,西恩女士,真抱歉讓你吃驚了,這個人是謊言王子教會的高級刺客,我們的人已經追捕了他很長時間了。」這個商人收起短刀,朝兩人欠了欠身:「還有這位……先生,我實在是很疑惑,你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擾亂卡朗特港的局勢呢?」 他如此詢問著,周圍鑽出來幾十個手持利器的水手,戒備地盯著潘尼和麗姬塔。 「這個問題實在是讓我感到不解……」麗姬塔抬了抬眉梢,看著周圍的水手,又對林托船長眨眨眼睛,臉上露出一股恍然:「原來閣下才是潛入到這裡的散塔林會的人。」 「呃?」林托船長表情變得微微訝異。 巫師定睛看著這個中年商人的臉,手中已經握好了武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顯然不是隨便來打個招呼來的。 看到他的表情,巫師知道麗姬塔猜對了,這種敏銳觸覺實在是讓他感到望塵莫及,這個時候,月海必然會在卡朗特港佈置密探和間諜,而被本地政府扣下的商船,正是一個大好的藏匿地點。 眼下他和麗姬塔在卡朗特港這番局勢之下,做了許多符合月海方面利益的事,但也有可能破壞了他們的一些計劃,那麼他們當然要出來問個清楚。 這個人出現的正是時候。 巫師暗想。 但似乎也不太簡單。 I.塞爾之種386虞詐 更新時間:20127280:32:06本章字數:6497 386虞詐 「這麼說,兩位相助月海,是有事相求?」 林托船長坐在商船主艙之內,看著旁邊的潘尼和麗姬塔,滿臉和氣微笑,像足了一個四海漂流的奸商。 眼下,這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女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而潘尼也在暗暗地仔細觀察著這個人。 這個人自稱是散塔林會的探子,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潘尼直覺上卻是相信了,或者說,他沒法不信,這個人打著散塔林會的旗號出來和他們交涉,即使他不信,也要按照針對散塔林會使者的方式來應付。 無論這個人是不是散塔林會的使者,這時候以這個身份出現在潘尼眼前,自然是要利用他們做些什麼,潘尼對此心中有數。 若這個船長也是個冒牌貨,潘尼認為他遲早會露出破綻,到時候相機行事,必然能夠得到對自己有利的效果。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散塔林會的人,他也要小心提防,班恩教會並非什麼善男信女,信守法規對這些邪神信徒而言不過是口中說說,或者說,任何道德倫理法律,都是這些人為自己謀利的工具,潘尼要利用他們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須小心謹慎。 總之,巫師對這個突然出現,自稱是散塔林會的人,心中充滿了提防。 所幸他和麗姬塔的來歷都沒有暴露,以潘尼的自信,自己和麗姬塔在船艙中的談話,應該不會讓這個人聽去——如果有人能夠瞞過他的法術知覺進行偷窺偷聽,那就說明這個人的魔法造詣超出了他的想像,這樣的人物在費倫實在不多。 事實上,巫師對林托船長的懷疑並無必要,這個人確實是散塔林會派出的密探,偽裝成商人到達卡朗特港,意圖正是要搞些恐怖破壞活動,不過還沒等他大顯神通,潘尼和麗姬塔卻先把卡朗特港搞了個天翻地覆。 而這時,林托船長也在疑惑——對面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這個名叫麗達.西恩的女人他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在商船到達海岸的時候,他就認識了這個有點神秘的女術士,根據一些傳聞,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經常在海岸附近走動,依靠販賣煉金藥劑或是在冒險團隊裡打零工為生,來歷無人知曉,行蹤頗為詭秘,當然,最詭異的是她還帶著個孩子。 在她拉攏海岸上那些商人,拉攏人心的時候,林托船長在一旁靜靜觀看,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對這座港口有所圖謀,但是之後引發的動靜卻讓他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刺客,將卡朗特港的高層幾乎刺殺殆盡,然後煽動被扣押的海商造反離港。 而這個刺客的身份,卻更讓船長感到摸不到頭腦——根據簡短的調查,他得知這個名叫丹.弗林的男人是個來自星幕市的小商人,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 鬼才相信。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居然能夠揮舞著鐵棍和長劍,在黑夜中神出鬼沒,幾乎將卡朗特港口裡的議員殺光。 這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商人,而這個『小商人』明顯和這個麗達.西恩並不陌生,彼此有說有笑,這就更引人懷疑。 總之,這一番變故當然讓林托船長大為驚疑,他敏銳地判斷出,這兩個人對卡朗特港有所圖謀,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此的破壞行為最大的受益者毫無疑問是散塔林會,因此他決定現身相見,問個清楚。 不過在現身出現之後,他就發現自己有些魯莽——他還沒有摸清這兩個人的底細,就如此貿然出現,確實是冒了一些風險,而現在,通過潘尼和麗姬塔一些細節舉動,他也明白了——這兩個人未必相信他的身份。 而他也沒辦法,剛才那個潛伏者身份敏感,必須剷除,因此提前暴露也是迫不得已。 總不能讓那個人逃掉,面對這兩個人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林托很清楚,以這個名為丹.弗林的男人的可怕身手,加上這個實力非凡的女術士,想要仗著人多勢眾進行欺壓逼問是萬萬不可能,因此坐下來好好談談是唯一的選擇。 「是的,林托先生,我們有求於散塔林會。」潘尼打個哈哈,雙方各懷鬼胎,彼此身份未明,也就談不上什麼坦誠以待:「您知道,我是個小商人。」 「小商人?」林托船長也打個哈哈,表情忽然嚴肅起來:「這位弗林大人,我可不相信一個小商人居然能夠擁有在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的本領,而且取得的首級還不止一顆,據我所知,那個所謂的『至高節杖』身旁,有一個守衛的身手就十分高明。」 「只是內海航路不太安定,我從小就和一名精靈遊俠學過一點武技。」潘尼含笑敷衍。 「精靈遊俠?」林托船長嘴角抽搐一下,他無法通過這句話判斷真假,精靈是一個廣泛存在於費倫各地的類人種族,與人類身形類似,然而壽命卻長達千年,這個種族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強者——悠久的生命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攀登一門技藝的高峰,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 精靈遊俠一般武藝高超,並不經常出現在喧鬧的城市之中,一個人類商人男孩,能夠隨一名精靈遊俠學到武技,想要窮根究底認證這個說法真偽是十分困難的——因為強大的精靈遊俠大多隱秘,行蹤少有人知。 林托船長將潘尼的理由放在心裡,卻壓根不相信這是真話,他百分百肯定這個人是有意在敷衍他,不過也無可奈何。 對方刻意隱瞞,他就只好私下調查,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潘尼暗暗好笑,卻知道即使是敷衍,也得給這個傢伙一個說法,於是他拽起麗姬塔的手:「我和麗達是好朋友了,這次的計劃,本來是我自作主張,沒想到她也願意幫忙。」 麗姬塔的手掌被巫師用極為親暱的方法握在手裡,眉毛微微挑了挑,卻沒做出什麼異動。 林托船長得到了這一串解釋,雖然知道這些話多半都是敷衍,但也沒了旁敲側擊套話的由頭,同時深刻地明白了對面這兩個來路神秘的傢伙都不好對付,他心知這兩人目的絕不單純,卻知道散塔林會可以利用這兩人獲取好處——在卡朗特港發生的事已經充分表現了這兩個傢伙的破壞力。 雖然月海和卡朗特港實力差距懸殊,但想要打贏這場仗的難度,遠遠不是探囊取物那麼簡單,即使議員統統死光,卡朗特的貴族們還有著威信,北面的艦隊仍有指揮官,就不會過於亂套。 略微冷靜的軍官都會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手忙腳亂等於自尋死路。 作為一名精明的密探,林托沒有小覷敵人的習慣。 只要他們卡住了伊爾弗拉恩和裡斯海峽往南的航路,這場戰鬥就絕非月海人在短時間內所能解決,萬一這個時候再生變化,後果十分之難以預測。 這個時候,出現這兩個破壞力極強的人物,若能被散塔林會所用,雖不能說立即取勝,但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兩位,實話說,我們對卡朗特港採取的行動,只是迫不得已下的反擊。」想到這裡,林托暗暗咳了一聲,決定透露出小部分無關痛癢的機密:「其實不久之前的那些商人公爵議員,並非死於我們的手中,而是死在另一個神祇的使徒手下。」 「另一個神祇?」 「是的,他們殺死了那些議員,並在城中操縱輿論,試圖將仇恨導向月海,很遺憾,月海政府沒有說服力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也不需要證明。」林托船長笑了笑:「兩位既然有求於月海,想必對我們的風格也不陌生。」 巫師點了點頭,許多人都清楚,月海邊上的散塔林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有時出於某種目的,他們會標榜自己是正義的,但是大多數明白人都不認這一套,就連月海人自己,對散塔林會的形象也是心知肚明。 一個有組織、有秩序、有理念、有行動力的大型恐怖分子集團。 按照散塔林會對月海地區的控制力,這也可看做是一個與塞爾類似的流氓政權。 連他們對外的人,也並不諱言散塔林會的風格。 「就是我們剛才殺掉的那個潛伏者,他們其實是一夥兒的。」林托船長攤了攤手。 「等等,他們這麼做,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潘尼抬了抬眉尖:「難道他們只是為了將之嫁禍給月海?」 「當然不是,他們只是想要控制這座城市而已。」林托船長笑了笑:「而作為班恩的使徒,我們絕不會讓那個瘋子的使徒佔據這座城市。」 「那個瘋子……你是說……」麗姬塔點著嘴唇,若有所悟。 「不錯,他是謊言王子。」林托船長詭秘地笑了笑:「這座城市裡的某些人,試圖利用希瑞克的教會獨佔權利,剪除異己,同時讓月海背這個黑鍋。 西恩女士,弗林先生,如果你們沒有出現,再過不久,等待那位議員計謀得逞,將異己剪除乾淨,然後桑比亞的援軍到達裡斯海峽南岸,到時候月海可就白白背了一個黑鍋,而希瑞克的勢力也在卡朗特港紮下了根基,哦,對我們而言,這是一個再糟糕也不過的結果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你們幫了月海一個大忙。」 潘尼和麗姬塔對視一眼,均是沒有想到這麼一座小小城市的戰鬥,居然牽扯到兩個知名邪神教會的恩仇。 雖然都是邪神,但希瑞克和班恩之間的關係可不是朋友,恰恰相反,他們是恨不得將對手挫骨揚灰的仇人,在動盪之年,班恩的神職曾短暫地被希瑞克篡取,很快就依樣葫蘆,又趁著希瑞克瘋狂的時候將之取回,在班恩神職影響力最大的月海地區,更是因此引發了幾場大戰,班恩和希瑞克的教會,也因此結下深仇。 「不必要過於客氣,只是我希望我的貨物能夠賣個好價錢。」潘尼聽了林托船長的感謝,微微地笑了笑:「在這種時候,北面的物價一定很貴,我的商船一定會滿載而歸。」 「真的?」林托船長笑了,臉上帶著幾絲嘲諷的意味,顯然是不相信這個過於淺白的謊言:「不過弗林先生,以你和這位西恩女士的身手和本事,在這種敏感時期,你可以做很多事,獲取的利潤遠遠超過倒賣商貨。而我想,你的目的也不會是這麼簡單,這條船即將開往科曼索的東南海角,如果你有意獲取更巨大的利潤,不妨來找我談談,保證你不虛此行。 當然,有些話要說在前頭: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的。」 他拋出了這個畫餅,沖兩人攤了攤手,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種不坦誠的談話說起來無甚趣味,他又沒有把握從這兩個來路神秘的傢伙口中掏出更多東西,乾脆結束了對話,走出船艙就開始對潘尼的坐船展開了明察暗訪。 儘管決定利用這個危險的殺手,但他對潘尼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半個詞都不相信。 「你相信他?」 林托船長走出艙門之後,麗姬塔盯著緊閉的門戶看了良久,皺眉詢問。 「直覺告訴我應該不會錯。」潘尼嘴上這麼說,卻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後,又道:「可以暫時信任他,反正以我們的本事,即使他們欺騙我們,也佔不到什麼好處。」 麗姬塔思慮一陣,想起潘尼現在的奧術水平,點了點頭。 反正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即使這個林托船長使用再多的花招,也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 而現在的潘尼,也不再是那個行差踏錯一步就萬劫不復的小法師,費倫之上,能夠讓他十分忌憚畏縮的情況已經很少了。 希瑞克…… 開釋了麗姬塔的疑問,潘尼卻靜靜低眉沉思。 事情與這位邪神有關,不過他不打算退縮。 反正他得罪的神祇也不少了。 不過在商討相助散塔林會的大事之前,還有一點小事需要處理。 他站了起來,和麗姬塔還有亞梵打了個招呼,掏出個傳送卷軸,隨著一道光消失在了船艙之中。 麗姬塔注視了這道光良久,微微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看一直眨眼看著潘尼知道對方消失的亞梵的小臉,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 I.塞爾之種387暮霧 更新時間:20127290:11:02本章字數:5000 「o阿,親愛的西恩先生,你終於回來了?」夜盡夭明,商船大多數都已散去——他們大多數都是投機商,但按照現在這片海域的局勢,不知死活的投機很可能將小命賠進去,這樣賠本的生意當然是不會做的了奇無彈窗qi 但是潘尼開來的商船,卻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開走的,菲娜坐在船艙裡面,看著出現在船艙另一側的巫師,氣鼓鼓地裹著被子,嘴裡打著招呼,語氣卻是酸溜溜的 她臉上帶著惱怒,氣哼哼地看了巫師一眼 「現在可不是耍大小姐脾氣的時候」巫師皺著眉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她說起未來計劃 這一晚上在卡朗特港做下大事,卻沒讓這個有些任性的船長小姐知道,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當然不是時候,我也不想打擾你和老情入敘1日的美好時光呢」菲娜鼓著臉頰哼了一聲說道:「我一開始真是錯怪你了,還以為你飢不擇食到了連有夫之婦都要下手的地步呢」 她語氣轉為柔和,不過話裡卻是棘刺遍佈 潘尼立刻摸了摸額頭,思維稍稍混亂了一些 「連孩子都有了,我可真是太夭真了」菲娜拍了兩下胸口,然後睜開眼睛,毫不留情地諷刺道:「西恩先生,你又是用什麼身份去做她的情入呢?潘尼.西恩,潘.迪塞爾,丹特.摩爾,丹.弗林?」 她板著手指細數著巫師曾經化用的身份,有意讓巫師感到羞愧,然而看到潘尼無奈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陣洩氣 這個傢伙完全沒有聽得出她話語裡的諷刺與暗暗的指責,或者說,是聽出來了也故作無視——也就是一點兒也不顧及她的心情 潘尼的思維又混亂了一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看來是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搞清楚了他和麗姬塔的關係 「算了,看來你是不需要我自作多情地礙手礙腳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憤怒讓菲娜憤憤地站了起來,朝船艙外面走去:「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和1日情入相見的美好時光好了」 她頭也不回地向船艙外走去,對巫師的召喚充耳不聞,不過就在將要走出房間的時候,就被巫師拽住了 「等等」潘尼在她耳邊說道:「我還沒向你道謝,謝謝你在廣場上幫我一把」 稍稍考慮一下,潘尼也明白了,菲娜多半是讓長老控制身軀,在他和麗姬塔身後跟蹤了一個晚上,因此才能知道這些事情,那麼那個議員傳送術生效即將逃走時突然被一個反魔法力場打斷,讓潘尼得以成功將之擊殺,多半也是菲娜暗中幫忙 「讓你死在那裡多好」菲娜撅起了嘴巴,閉著眼睛哼了兩聲,鼻翼一張一合,雖然仍1日有氣,但是被巫師一拽,外加這句道謝,氣惱也就不是那麼溢於言表了 即使仍1日不假辭色,潘尼仍1日能夠看出菲娜舉動間透露出的動搖立場,也不多話,只希望等待這位小姐自己消氣 不過菲娜小姐心潮並沒停止湧動,夜裡潛藏在安森菲雅主控著的軀體後面,她仍然能夠通過聽覺視覺獲悉潘尼和麗姬塔之間的對話,感到氣惱和悲傷的同時,也開始思考,自己這樣子和巫師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係,究競有什麼意義? 「西恩先生,你究競把我當成什麼呢?」 她低頭輕聲詢問,語氣帶著歎息,然後微微抬起下巴,讓巫師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複雜神色 察覺到這句問話後面是一種極為嚴肅的態度,潘尼也不好敷衍了事,他想了想,看著菲娜的眼睛:「菲娜小姐,你是喜歡我的?」 聽到這句反問,菲娜心中冒起一陣竊喜——這還是巫師第一次將話題挑明 臉頰很快浮起兩片紅暈,原本開朗大方的她這時卻因為一股羞澀,感覺難以啟齒,但還是點了點頭,勇敢地承認了這種感情 「但你要知道,我不可能給你你需要的東西」巫師搖了搖頭,脫開菲娜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船長小姐眼圈一紅,又把腦袋低了下去,咬著嘴唇,心中充滿了猶豫與愁困 她當然知道巫師說的是什麼意思,想要這個男入將已成既定事實的那些老婆和情入統統趕走,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提出那種無禮的要求,如果潘尼果真為了討她的歡心那麼做了,對希柯爾蘭妮薇卡幾個有所瞭解的菲娜恐怕會對巫師敬而遠之 薄情寡義比花心大蘿蔔會讓她感到不安 不過自尊和矜持卻讓她無法接受,成為這個入的情入的一員——正和巫師所想的一樣 「所以,請不要考慮太多,幫助長老完成了有關守墓者的任務之後,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巫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海水,頭也不回地說道:「或許到時候情況另有變化,你也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改變主意? 菲娜嘴唇顫抖著盯著潘尼的背影,是讓她去找另一個可以讓她心動的入,還是去容忍這個傢伙的風流好色? 她有些洩氣,最後邁著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蹬蹬蹬』地跑出了艙室 ……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意外,但是潘尼感到,進入月海計劃實行之初,還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的 已經和班恩的入接上了頭,那麼自己的船也要好好處理一下,雖然與這艘船的船員約定了前往月海,但是若現在還不走,到了裡斯海峽,一頭撞進混亂漩渦中,可就走不了了 船員們不知道巫師的計劃,即使知道了,也不會為了巫師死心塌地地賣命,潘尼不會讓他們知道這些,如此一來,只好先把這些入安置起來 如果將這條船丟棄,不免會引起散塔林會的入的懷疑——丹.弗林既然想要趁著戰爭時期倒賣貨物賺錢,為什麼會連裝貨的商船都丟掉了? 因此潘尼命令這條船航行到科曼索海岸安置下來,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這一整條船的入都被丹林頓家族重金僱傭,只要不是讓他們自蹈死地這種無理要求,他們還是會專心照辦,如此一來,巫師的佈置也算妥當 於此同時,他趁著半夜偷偷迷昏了一個林托船長的手下,用法術迷昏了他,經過一番詢問,確認了這群散塔林會使者的真實性,然後又把將這個入處理一下記憶後放了回去 得知了林托船長果然是散塔林會的使者,潘尼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佈置完成之後,這兩條船一起到達了科曼索沿岸的一個名叫『暮霧』的小漁村 科曼索全國由大片森林覆蓋,居住著費倫大陸最為龐大的精靈群落,而在海岸地帶的一些漁村,卻大多和精靈沒什麼關係,一些與外界交往密切的港口村落,大部分是由經常路過的入類船隊安置 這個小漁村就是如此,從卡朗特港匆忙逃出的大船再此停下,這時潘尼發現,還有另外一些船早已在漁村外的簡陋港口停住,那些船上的船員們,雖然服色不同,然而卻透出一些相似的氣質,而幾個入見到林托,是彷彿熟入一般地談論爭論了一陣,帶著不同意味的各色目光紛紛瞥向那條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岸邊的大船上 潘尼並不驚訝,林托既然把目的地定在這裡,就必然有入接應,這裡停著三條大船,加上林托的座船,水手總數大概兩百入上下,已經算是一個中等規模的船隊了 潘尼的船剛剛靠岸,船尾就被三條船堵住,下面一群水手也虎視眈眈地手持各種武器圍了上來 「冷靜,不得無禮」林托衝了過來,向那些水手連連擺手喝止,同時也對巫師發出招呼:「弗林先生,這裡是我們白勺地盤,你大可放心」 「放心?」巫師臉上似笑非笑,看著林托旁邊的另外三個入,這兩男一女臉上的表情,沒有讓他感到任何善意 不用林托介紹,巫師就猜得出來,他們恐怕就是這些船隻的首腦了 「林托,這個入是誰?」幾入中唯一的女入開口詢問,這個女入穿著千練樸素的服飾,掛著些金銀飾物也並不華麗——似乎只是向別入宣告她的特殊身份,而包括林托在內,周圍的幾個入都站在她稍稍往後的位置上,以她為中心,這就說明,這個女入是這些入的首領 得到了這個結論,潘尼加仔細地看了幾眼這個入,長得不算漂亮,膚色上遍佈著清晰的風霜痕跡,表情與裝飾一般千練果斷,年紀三十有餘,絕對不容小覷 「這位是丹.弗林先生,是來自星幕市的商入」林托船長向這個女入介紹著連他自己都不知真假的巫師的來路:「他有志於對我們在這裡的行動提供幫助,詹娜大入」 「一個小商入?提供幫助?」這位名叫詹娜的女入高抬著眉毛看著巫師,盛氣凌入的姿勢襯托出她高壯的身材:「林托船長,你大概是忘了我們白勺計劃,不准閒雜入等靠近這裡,還有,你憑什麼相信他?」 她抬了抬手,圍著潘尼商船的散塔林會兵卒紛紛抽出了武器 潘尼抽抽嘴角,看著這個名為詹娜的女入 他收到幾雙帶著興趣和懷疑的注視,林托船長說出下一句話後,這些興趣變得為濃厚,同時填上了幾絲驚愕 林托船長是這樣說的:「詹娜大入,我認為我們應該相信這位先生,因為就在昨夭深夜,六位卡朗特港的掌權議員死在他的手裡」 未完待續 I.塞爾之種388謀利 更新時間:20127300:30:04本章字數:5015 388謀利 冷場持續了許久,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通過這些船長之後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懷疑林托的話——如果這是謊言的話,實在是太容易揭穿了,作為同僚,沒必要開這種玩笑,散塔林會也不流行開玩笑。由網友上傳== 不過想讓他們完全相信眼前這個看來沒幾兩rou的小商人能夠做出那種驚人的大事,他們是萬分難以相信的,所以表現在神情上就是一種半信半疑,莫德林.詹娜想要詢問林托,卻見後者遞來一個眼神,默默點了點頭,手一擺,那群水手當即散去。 她沖巫師點一下頭,轉身在前引路,這幾個船長,帶著潘尼和麗姬塔,進了一間漁舍般的小屋,圍著一張桌子席地坐定,這群人的視線就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林托暗暗鬆了口氣,無論如何,這個危險人物到了他們的地盤上面,他也就不用那樣提心吊膽了。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這個名叫丹.弗林的小商人,殺掉那幾位議員時,周圍的士兵和衛士似乎更多。 這立即讓他感到微熱的心頭被澆了一盆冰水,屁股下如坐針氈。 看到林托船長的表情,其他幾人心裡多了幾分顧慮,這個時候,你來我往的試探自不必少,詹娜招了招手,幾個shi者送上來一些酒水,她舉起一個杯子,朝潘尼微微示意,開口詢問: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費倫上居然會有弗林先生您這樣隨時能夠變成刺客的商人。」 「這並不值得奇怪,詹娜nv士,我刺殺那幾位議員先生,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意,就好像收購貨物時hu□出去的資本,武藝也是我行商的資本之一,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多的利潤。」 巫師不動聲se,沖詹娜舉了舉杯,虛飲一口,酒水都沒有沾上嘴chun:「我的父親告誡過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獨佔巨大利潤的機會。」 「獨佔巨大利潤?」詹娜臉現怪異表情:「這真是令人驚異,月海的名聲在外界並不算好。」 「根據nv神的教義,做生意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人。」潘尼掏出一張形制奇特的紙片,幾個散塔林會的人看到這紙片上閃光的聖徽與文字,紛紛吃驚。 這是受到商業nv神眷顧祝福的標誌,那股神恩的氣息不容假造。 「無論是月海還是瀚土,亦或是北地,銀月聯盟都是一樣,哪裡有利潤,哪裡就有我。」潘尼收起的聖徽,嘴角勾起一個微笑,這一刻他裝神nong鬼的模樣,十足十是一個神棍:「裡斯海峽被封閉,我相信月海的貨物流通會出現遲滯。」 月海和墜星海之間的通路,只有裡斯海峽這一個隘口,這道海峽若被封鎖,墜星海和月海之間的航路就會被徹底隔斷,月海岸四面地形崎嶇,道路難行,因此海路是一個重要的航運道路,裡斯海峽被封死,散塔林會自然是相當地難受。 這個時候,揣著壟斷的念頭而來,賺一筆後走人,也算是個好主意。 但是詹娜大人卻未必這麼想,她將視線從那張紙片上挪開,保持著那樣的怪異笑容,搖了搖頭:「弗林先生,這樣說來,你是為了利潤而來?但我們要讓你失望了……」 「現在月海已經進入戰爭狀況,即使閣下的商船開進了月海之內,恐怕也難以賣出哪怕一個銅子的貨物。」一個船長突兀地ch□口道,然後搖搖腦袋,似乎表示遺憾。 面對幾個船長神情玩味的注視,巫師卻笑了: 「與真正的巨大利潤比起來,這艘船上的貨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詹娜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 「月海需要外援。」潘尼成竹在xi□ng地說道:「需要能夠在南面幫助他們的人,鄙人不才,覺得這個身份大有可為,因此不妨投機一回,僅僅是一條船的貨物,還不值得讓我刺殺那幾個議員。」 幾個月海的船長面面相覷,為巫師表lu出來的意思感到震驚。 這個人居然揣著這種念頭,他認為他有資格和散塔林會平起平坐? 作為一個勢力巨大的老牌黑暗組織,散塔林會是驕傲的。 現在,他們聽到的話不是出於一個規模龐大的組織首腦之口,卻是出自一個帶著幾十個手下,一條船的年輕商人,自然不免讓在座的幾個月海人感到刺耳,剛剛ch□嘴的男xing船長,就lu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是對巫師的狂妄感到荒謬。 如果是以往,他們會讓這種不自量力的狂妄者得到教訓,但是他們想要採取行動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個人有著在嚴密防護下殺死卡朗特港口大半數議員的能力,就放下了念頭。 有這樣的本事,確實是可以狂妄自大一些的。 詹娜看了一眼對這句話好像毫無反應的林托船長,再次將視線落到潘尼身上: 「這麼說,閣下認為,你有資格與我們背後的國度進行合作?」 「散塔林會需要助力,而我這個小商人需要利潤。」潘尼笑道:「雖然我的力量對整個月海而言微不足道,但是聊勝於無,不是麼。」 他這自信十足的話讓詹娜臉皮ch□u搐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物,最後也只能禮貌地請一位船長帶著弗林先生先到外面安置手下,而在物資裡面,她的表情卻漸漸凝重: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林托。」 「不知道。」林托船長的回答很乾脆:「雖然我從他的部下那裡打探出來,他是一個來自星幕市的小商人,但是我也不相信一個小商人居然擁有這麼好的武藝,他說他是和一個j□ng靈遊俠學的,但我們顯然無法知到這個j□ng靈遊俠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星幕市是不會跑掉的,也很容易調查。」詹娜眉mao微皺。 「我和他自見面到現在,不過兩天多一點兒的時間。」林托船長的意思很明顯,這裡到星幕的路途可不止兩天海程,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去星幕打探這個人物的真正身份? 「總而言之,這個人很危險,我們要小心,他會不會是黯日的使徒偽裝……」 「不太可能。」林托船長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了丹.弗林刺殺卡朗特港議員那神出鬼沒的手段,心中一寒,立即閉上了嘴,沉默了一下才說:「但正因為有這種可能xing,我們才更不能放任他離開我們的掌握。」 「我們能掌握得了這個人嗎?」另一個男xing中年船長ch□口,他長得孔武有力,不過眼神中卻透出一種縝密的思慮。 「我們不能掌握,但有人能掌握,別忘了我們頭頂上的大人們。」林托船長闔上眼瞼:「何況……就是現在,通過合適的舉措,我們或許能夠利用這個人……」 莫德林.詹娜眼睛一亮,亮光又馬上變得收斂:「派人牢牢盯著他們。」 「是。」 「林托大人,將卡朗特港口裡的情報全部詳細地報告給我。」暫時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丹.弗林船長放到一邊,莫德林.詹娜想到了正事。 作為這一支船隊的領導者,莫德林.詹娜負責在裡斯海峽南部的隱秘行動,配合北面的月海主力艦隊,完成對卡朗特港的攻擊,如今丹.弗林橫空出世,將卡朗特港的領導層破壞得七零八落,當然是意外之喜,不過更重要的,卻是其他的事,她派遣林托偽裝成商船前往卡朗特,目的正在於此。 將林托口述的報告從頭到尾地認真聽完,她的眉頭漸漸鎖緊:「這麼說,你仍然沒有確定潛藏在那座城裡的黯日的使徒首領的真實身份?」 「請原諒,詹娜大人,我正在調查的時候,這位丹.弗林先生突然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所以……」林托有些無奈。 「不過那個跟在薩拉瑞奧.赤須附近的meng面人確實是個值得注意的對象。」詹娜皺著眉頭,話雖如此,心中卻並不認同。 黯日的使徒行蹤一向隱秘,一些神恩深寵的黯日使者,更擁有神鬼莫測的欺詐偽裝本領——連神術甚至神恩親至都無法輕易拆穿,如那個meng面人般光明正大地lu在明面行動,還不刻意掩蓋身份,實在不是黯日的風格——即使這個meng面人果真和黯日有關,恐怕也不會是什麼骨幹人物。 作為散塔林會的中高階成員,詹娜與黯日教會打ji□o道的次數並不算少,很清楚這些鬼鬼祟祟的傢伙們的手段。 說到這裡,詹娜就感覺,這個莫明奇妙突然出現,身手神鬼莫測的星幕市小商人丹.弗林,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一出手就幹掉數個與散塔林會為敵的卡朗特港議員,這種手筆,實在是大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似乎不應該是黯日使徒能做得出來的——過於張揚的舉動會暴lu身份,但誰知道這不是敵人為了取信於散塔林會刻意為之的呢? 不過卡朗特港的大luan,也讓局勢出現了新的變化,詹娜尋思一陣,下了決斷:「我馬上就和長官通話,詢問下一步的計劃,順便詢問如何對付那個商人,你們整頓好部下,隨時準備行動。」 「明白了。」 詹娜轉回房間深處,通過法術與北面的月海聯繫,而林托和另一位船長走出屋子,卻聽見海灘處傳來一陣嘲雜的喧嘩聲,兩個船長將視線轉移過去,頓時震驚到目瞪口呆。 I.塞爾之種389來客 更新時間:20127310:56:58本章字數:5187 389來客 海灘上,十幾個水手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灘上翻來覆去地呻吟著,幾把刀劍散落在周圍,而『丹.弗林』和女術士『麗達.西恩』和另一個女人一起站在一條船的下面,那個女人臉有惱意,在她旁邊,巫師臉上的表情也並不是很好看。 就在林托船長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叫丹.弗林的危險人物的右手抓著一個水手的手腕——被抓住的水手握著一把刀,本來準備砍掉巫師的腦袋,這是他對眼前的男人發動的第一次攻擊,但是馬上就被對方的反擊所震懾住了,一起撲上去的十幾個水手,幾個呼吸間就被打翻在地,但是卻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潘尼右手隨意地一甩,這個人就享受到了巫師超越一般人類的怪力,整個身子騰雲駕霧地飛起,重重地摔在柔軟的沙灘上面,沙子鑽進口鼻,他掙扎了幾下,渾身的酸痛讓他幾欲暈厥。 「住手!」見到水手和這位神鬼莫測的人物起了衝突,林托船長大為驚恐,連忙喝止,跑到海灘上那位臉色不善的船長旁邊,一臉緊張地看著不遠處的巫師。 「勞煩閣下收束一下部下,我的妻子很怕生,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將周圍的水手統統放倒在沙灘上,潘尼一行人走過林托船長旁邊,話語中帶刺地告誡一聲,然後就走向了預定的紮營地點。 「奧圖,究竟是怎麼回事?」潘尼走遠,林托目光在那些被打倒的水手上轉了幾圈,深吸了口氣,轉向一旁的同僚。 「我只是想試一試他……」面對林托的注視,名叫奧圖的船長摸了摸鼻子,叫人把海灘上的手下都攙扶起來。 這位奧圖船長並不十分相信這位巫師的能耐,也有心看看他的能力是否與狂妄相符,便故意派幾個手下尋機挑釁,正巧與巫師同行的菲娜給了他們尋釁的借口,無論在什麼地方,見色起意都是一種很容易引發矛盾的理由。 然而接近二十個水手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被放倒在地,這樣的身手確實足夠讓人震撼,這時這位奧圖船長不再懷疑,這個看來有些狂妄的年輕人確實有其狂妄的本錢。 「蠢材……」林托手指微微顫抖。 「你怕什麼?林托。」奧圖船長轉過頭來,看起來對林托表現出的膽怯很是不屑:「他既然有求於我們,我們又何必卑躬屈膝?無論他有多可怕,不是麼?」 林托瞪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僚一眼,轉身憤憤地走了,而海灘邊的水手也被抬走休養,從這時起,再沒人敢對那位文質彬彬的丹.弗林先生無禮了。 應付了這些人的試探和挑釁,短暫安置下來的潘尼感到一絲疲倦,一個身懷絕技的投機商,以這個身份接觸到了散塔林會,雖然是計劃之中,但也與預想的有些出入,那就是這場鬥爭竟然牽扯到了謊言王子。 以他的奧術造詣,這些人自以為隱秘的討論沒能瞞過他的監聽,他卻沒想到,在這些月海人的眼睛裡,自己這個神秘的第三方人物,居然會被懷疑成希瑞克教會的奸細。 這確實讓他不大不小地驚訝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為自己洗刷避嫌的想法,這種時候多餘的動作越多,越是容易讓人瞎猜,現在他已經確立了身份,並擁有了一定的威懾力,已經足夠了。 倚靠著暫時落腳的房舍的牆壁,周圍佈置好了隱秘的奧術暗哨,時刻幫他監視周圍的風吹草動,做好了這些,巫師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準備休息了?」菲娜將臉蛋從窗口轉過來,面對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潘尼,通過高超奧術造詣賦予的超自然知覺,巫師能夠察覺到她臉上的不悅表情:「這樣都能睡得下去,我真該佩服你的神經粗大啊,外面好多雙眼睛在盯著這裡。」 「放心吧,除非他們中有力量能與我匹敵的高階法師,否則再多的眼睛,也看不透外面的牆壁。」巫師打個呵欠:「有監視才正常,不然我們倒應該懷疑他們腦袋有問題。」 「看來你對你的計劃很有自信,不過你想過沒有,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我們又該怎麼做?」 「等……等待就足夠了,散塔林會不會忽視一個將卡朗特港高層盡數殺死的危險人物。」巫師攏起雙手:「黯日也不會放過這一個人。」 「黯日……希瑞克……」菲娜一拍額頭,眼角顫抖了兩下,露出無力的神色:「你的敵人名單上又多了一個很有份量的名字。」 「我已經習慣了。」潘尼歎了口氣。 對於這種走到哪裡都能招惹到非同一般的敵人的情況,潘尼倒是很看得開,不僅僅是他這樣的高階奧術師,在費倫各地的高階強者們,如果不是不與任何勢力交流的隱居者,若要在名利、權勢、力量這些方面有所作為,就必然會與一些龐然大物產生或明或暗的衝突,與一些神祇為敵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如法師這種需要大量資源才能有所作為的團體,人生生涯中,可能遭遇的與各個勢力的利益糾紛就會更多,不免會招惹到一些敵人,在這條路上走得越遠,可能遭遇的敵人也會越多越強,與一兩個神祇的教會產生衝突,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了。 像潘尼這般,在費倫一地創下偌大勢力,並且與無數組織進行過接觸的高階奧術師,仇人多一點兒也是理所當然。 在月海的行動,可能會與希瑞克產生衝突,潘尼知道了這一點,卻也沒有心生怯意,預定的行動,總不能因為畏首畏尾而放棄。 「這支月海的船隊停在這裡,十有**是擔負著破壞卡朗特港的任務……」一把語調平淡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如果我所料不錯,月海艦隊南下之時,這裡的人必有行動,現在,那位詹娜女士正在因為我們的出現而咨詢上層,估計會得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們不會在這裡等待得太久。」 簡陋的炭火爐旁,亞梵提著根燒火棍,在通紅的炭火中捅來捅去,而麗姬塔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亞梵這對於一般兩歲小孩過於危險的舉動,卻並不加阻止。 在她看來,敢於嘗試是值得提倡的品質,如果因為這種嘗試而遭受傷害,也是一種很好的教育,作為教育者,粗暴地阻止教育對像進行嘗試,是十分不智的行為。 從開始養育亞梵到現在,她的理念一直如此。 在這個時候,她更多的精力反而放在眼下的事情上: 「所以不需要著急,最多不過幾天,我們就不用呆在這裡了。」 女巫師安之若素地在火爐旁取暖,然而她的存在卻讓菲娜.丹林頓小姐感到刺眼: 「為什麼你會呆在這裡?」 「這個村子很窮,人很少,房舍也是。」麗姬塔語氣平靜地說道:「有間屋子住總比睡帳篷好得多。」 這樣的理由讓菲娜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巫居然厚顏說出這樣的借口,不過通過語氣和表情進行分析,這句話竟然還有別的意思,菲娜很快理解了更深入的內容:比起自己,這位女巫更有資格呆在這間屋子裡面。 看到地上爬的小男孩,菲娜感到頭頂有數只烏鴉飛過,有心立即離開這間房舍,卻又十分不心甘情願,讓這三個傢伙呆在這間屋子裡面。 「先湊合一段時間再說。」巫師握住了菲娜的手腕,她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在巫師旁邊的地鋪上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 科曼索海岸雖然不能說是不毛之地,但也很少有人願意住在這裡,所以這個村落非常之貧窮,海岸的漁民家庭,經常一家擠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面,這間供潘尼等人落腳的房舍也是狹窄不堪,四面牆擠壓出一塊長方形的空間,供取暖的炭火爐佔去了相當大的空間,兩邊各有兩人寬窄的空地可供睡眠,菲娜原本想要到巫師的另一邊睡下,忽然想到那樣那個女人就會到巫師的旁邊來,這無疑會讓她感到不快。 然而菲娜躺下的時候,透過炭火爐的火光,卻看到這個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不需要感到彆扭,隨便做什麼都可以,弗林女士,他是你的丈夫。」 菲娜的小臉立刻垮了下去,知道了這個女人和巫師的關係,她當然聽得出來這句話中的調侃,身子裹在棉被裡面,旁邊傳遞過來的熱量讓她面紅耳赤,一時心頭紛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麗姬塔保持著微笑,用法師之手抬起擋板,將炭火爐口蓋住,將亞梵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邊,然後背靠著火爐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來,巫師感到身上沉甸甸的,略一睜眼,就看到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時與旁邊的攪在了一起,而菲娜小姐則不知何時雙手雙腳樹袋熊一樣抱住了他的身體,潘尼正尷尬之時,菲娜睜了睜惺忪的眼睛,咕噥了一聲又閉上了,就在半個呼吸之後,她呼吸忽然一頓,表情一僵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動作,手忙腳亂地竄到了另一邊,臉色陣紅陣白地看著巫師。 潘尼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出房間,見到這個人離開,菲娜鬆了口氣,卻看到另一雙似笑非笑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 而走出房舍的巫師見到船隊首領詹娜女士迎面走來,笑吟吟地朝自己打著招呼: 「弗林先生,我們有一位大人,剛剛來到這裡,希望能夠見你一面,不知現在是否合適?」 來了。 巫師明白,自己這種突然出現的危險人物,散塔林會絕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想辦法進行控制,眼下這個要見自己的大人,目的多半便在於此。 從裡斯海峽北面一個晚上就到達這裡,如果不是高階巫師施展的傳送術,就是使用的高價的傳送卷軸,散塔林會派來應付他這種危險人物的人,身份當然不會低。 巫師當然不會拒絕,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於是他臉上堆滿了微笑,欠身答應: 「當然合適,詹娜女士。」 I.塞爾之種390徹伯瑞 更新時間:2012811:08:48本章字數:6266 全文字無廣告390徹伯瑞 散提爾堡是月海最著名的港口城市,也是月海岸上第一座人類城鎮,在歷史上,它一度成為擁有五萬人口的大型都市,但是自從諸邪神的勢力侵入此地,散提爾堡就在翻覆的戰亂裡結束了全盛時期,幾場由於信仰戰爭產生的大屠殺後,這座城市成為了月海沿岸各座港口都市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座,繁榮程度被其他港灣城市遠遠甩在身後。 如今僅僅擁有不足兩萬人口的散提爾堡無論如何稱不上繁榮昌盛,比較特殊的地理位置讓他在大蕭條後一蹶不振——這裡離裡斯海口太遠了,所以日益興盛繁榮的墜星海商路沒能惠及到它,散提爾堡最初的繁榮,是源自於海港北面山區裡面的寶石與礦藏,即使是現在,採礦業仍然是這座城市的經濟支柱。 雖然經濟地位日漸下滑,人口也不多,但是悠長而複雜的歷史背景讓散提爾堡成為一座在月海有著特殊地位的城市——似乎大多數月海人都認同這座城市是他們的精神歸宿——以其巨大的知名度,在提起月海時,費倫人想到的第一座城市大概就是這裡。 月海歷史上最為激烈壯闊的幾場戰爭,都圍繞著這座現在看來頗為破敗古舊的城市展開,在最近的一次戰爭後,班恩庇佑的散塔林會驅逐了謊言王子的教會和祭司,重新確立了這座城市的主導權,隨著黑手主君威嚴的拓展,現在的月海第一大城市,經濟海運中心,位於月海海口的穆爾瑪斯特城也歸附到了散塔林會之下。 隨後,或迫於強大壓力,或是因為與散提爾人無法割捨的關係,亦或是因為作風相似臭味相投,遠山城、梅爾沃特市的領導者也對散塔林會在月海的統治地位表示一定程度的認可,結成了利益同盟。 自此,月海地區五大港口城市裡,除了有著特別背景的森提亞市仍舊視散塔林會如無物,充當著不和諧音符之外,全部被散塔林會收入勢力範圍,可以說現在的月海,說成是散塔林會和班恩教徒的地盤,不能說是錯誤的說法。 在動盪之年後班恩教會遭到重創的情況下,黑手暴君重歸神國,再次確立威信不過幾年的時間裡,班恩的勢力就發展到如此程度,黑手主君本身的神職在這個世界具有巨大權威和信仰力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教會的領導人也是功不可沒。 在善良神祇的使徒口中,提起弗佐爾.徹伯瑞的名字,絕對是一個該死上一百萬次的邪惡魔鬼,這位班恩教會的領導人在其領導教會的生涯中,見證了教會的式微與興盛,也經歷了黑手主君的死亡與涅盤,與豎琴手、紅袍法師會、陰魂、蘭森德爾教會、希瑞克教會等等種種組織打過交道的他,繼曼松的失勢後將之架空,把散塔林會收納在手,又吸收了信仰動盪時期產生的數個分支教會,自此班恩教會的各個勢力在他手中合而為一,他也成為了班恩教會有史以來權勢最大的領導者。 在這個狡猾而強大的人物領導之下,幾乎整個月海都落入了黑手主君的神威籠罩之中,但是徹伯瑞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作為班恩的使徒與選民,弗佐爾.徹伯瑞的目的分外簡單:用強權統治費倫大陸,將班恩的信仰散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作為一個理智而狡猾的人物,他知道想要達成這個目的是非常困難近乎不可能的,但是徹伯瑞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而是努力地通過一系列計劃,增強教會在費倫的影響力,一步一個腳印地達成黑手主君的志願。 與卡朗特港產生的衝突並非偶然,在幾年前,徹伯瑞就看到了月海和墜星海間貿易通路的重要性,在往日經濟不發達的時候,這條貿易路線的力量還沒有嶄露頭角,但是穆爾瑪斯特的興盛和散提爾堡的日漸衰微提醒了他——穆爾瑪斯特就在裡斯海口西岸。 但是僅僅是掌握了月海內海還不足夠,徹伯瑞明白,月海和墜星海間的貿易通路必須經過裡斯海峽那兩條狹窄的通路,只要在墜星海口將這條通道堵住,就能讓兩座內海間的貿易陷入中斷,對於月海而言,這條水路毫無疑問是貿易的咽喉所在。 然而這條咽喉卻並不掌握在月海人的手中,月海南部,在散塔林會掌握中的伊爾弗拉恩只是一座人煙稀少的小鎮,周圍地勢險惡,海岸狹小,停泊不了太多船隻,更不可能擁有巨大的發展,而西面的科曼索海岸,也並不合適建立軍事基地。 再往南則是瀚土,只要卡朗特港的海軍封鎖了巨龍海灣中央地帶的海路,一樣會讓月海非常難受。 因此徹伯瑞很早就希望將這座城市乃至整片瀚土收入掌中,不僅僅能夠增強班恩教會的勢力,也有了更多內海貿易的主控權。 但是這場發生在眼皮底下的戰爭,卻不是徹伯瑞所希望的——他還沒處理乾淨月海內海的首尾,現在的月海雖然處於班恩教會的控制之下,但是內部的暗流卻仍舊激烈,除了與散塔林會尖銳對立的森提亞外,就是體制內迫於散塔林會勢力而屈服的梅爾沃特市,也在伺機尋找著散塔林會的破綻以期反咬一口,將散塔林會的勢力趕出月海,在沒處理完這些問題之前,徹伯瑞是沒工夫向外發展勢力的。 但是戰爭就這麼開始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希瑞克的勢力竟然妄圖侵佔卡朗特港,這絕對是班恩教會所無法容忍的。 由於神職曾經被希瑞克篡奪,因此就在不久之前,散塔林會之內仍殘留著一些暗自潛伏的希瑞克信徒,經過徹伯瑞和一眾爪牙的努力,現在的散塔林會內連一條信奉希瑞克的狗都沒有了,兩個教會之間的仇恨由此可見一斑。 如果讓黯日掌握了墜星海和月海間的貿易咽喉,對徹伯瑞造成的困擾可想而知。 如今已經開戰,那麼徹伯瑞就要想辦法取得勝利,他一面派遣著軍隊、法師和間諜,嚴密注視著幾座城市內部的反對勢力,另一面調兵遣將,從容佈置,準備將這座港口一股而下。 要做的除了這些,還要防備可能滲入散塔林會內部的希瑞克教會間諜,對此徹伯瑞非常提防,他可是很清楚,謊言王子的使徒用偵測法術可是偵測不到。 現在,弗佐爾.徹伯瑞的神經,因為這場突然發生的戰爭,緊緊地繃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物,自然會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他走入**師曼松的塔樓,如今這座塔樓的主人身居簡出,甚至主體都遁出了主物質界之外——這位**師的複製品心中十分清楚,當初發動靜滯克隆的人絕不是想要救他的命,而是十足地不安好心,用他的克隆擾亂世界才是主要目的。 散落的複製品讓他的方法論暴露幾率呈指數級數提高,如今可能是費倫大陸上僅存的曼松克隆體有些明白,這個世界對自己是十分危險的,在沒有萬全準備之前,決不能輕易拋頭露面。 因此他識趣地將原來在散塔林會的所有權力都送給了徹伯瑞,僅僅使用投影在散塔林會控制的地區行走出沒,一面為教會培養一些法師學徒,另一邊則緊張地為修正方法論做著準備工作,為了長遠打算,重置方法論是遲早的事。 現在,徹伯瑞走到了他的房間深處,原來的臥室裡,就好像主人一樣坐在柔軟的毛坯椅子上,心安理得地享用著學徒遞上來的酒和甜點,卻只是淺淺地喝了一口,就看到了**師的出現: 「你真的準備重置方法論?唔,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為什麼你不把它交給主人呢?」徹伯瑞注視著這張臉,心中微感彆扭:「一個選民的身份足以消除你所有的後顧之憂。」 有著神力的遮掩,法師的方法論將無法破除,但是曼松卻搖了搖頭:「徹伯瑞,這是法師的規矩。」 「規矩?」徹伯瑞失笑:「我可沒聽說過這種規矩。」 「規矩不需要用嘴來說。」曼松抬起一根手指:「真正的法師都在做。」 「魔法女神的那些也算?」徹伯瑞頓了一下,期待式地看著曼松,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們……不是純粹的巫師。」曼松搖了搖頭:「這件事沒什麼好討論的,徹伯瑞,我知道你為何而來。」 「唔?」月海實際上的統治者停下了動作。 「我看不透那個人,看上去就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頂多有些蠻力,有那樣的武藝不算奇怪。」曼松皺了皺眉:「如果是假的,那麼他的偽裝一定很神奇,我看不透。」 「連你也看不透?」徹伯瑞眼皮跳了跳:「你不是**師嗎?」 雖然是選民,但徹伯瑞本身不學法術,對這些東西理解不多,這種技術工作,還是要由曼松來做。 「看不透的不一定是奧術,總之……如果他偽裝了,偽裝的一定很高明,我想希瑞克的信徒有這樣的偽裝本領也不奇怪。」曼松再次搖頭:「當然,也可能他沒有偽裝。」 「也就是說,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偽裝的?」徹伯瑞搖了搖頭。 因為一個懷疑就將這個來路神秘的傢伙判定做希瑞克的信徒並不明智——如果這個人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直接幹掉也無不妥,頂多算是拍死個螞蟻,不過這個傢伙可不是螞蟻,而是一條將卡朗特港統治者幾乎全部吃掉的毒蛇,如果輕舉妄動,被反咬一口的滋味可不甚美妙。 「當然,不過徹伯瑞,有個消息你應該參照一下。」曼松頓了一下:「我通過法術去星幕市進行了一番調查。」 「喔?」徹伯瑞雙眉一抬,對這種神秘人物,進行這種大動作不算過分,他知道曼松既然提起,那麼必有結果。 「丹.弗林這個商人確實存在,資料也與出現在卡朗特港的那個人基本相符,通過這些密探緊急搜集起來的情報,我沒有找到破綻。」 徹伯瑞眼皮跳了跳,沉默下來。 潘尼的偽裝經過了深思熟慮,找到的偽裝對像丹.弗林性格叛逆,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小情人,也懂一點武技,——無人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也就給了潘尼自由發揮的空間,而他的偽裝,是與丹.弗林直接談妥,讓他與家人說出海做生意,然而船一開走,卻已經在丹林頓家族的安排下換了一班人,丹.弗林真人則隱藏了起來。 這樣的偽裝當然天衣無縫,在丹.弗林的家人心中,也對李代桃僵的真相一無所知,散塔林會密探的調查當然也找不到漏洞。 月海的掌權人攏起了十指,眉心深鎖。 無法確認這個人是否是希瑞克的密探,但是那驚人的武藝卻也有著很高的利用價值,一時有些進退維谷。 曼松的投影等待著他的回應,過了良久,徹伯瑞睜開了眼睛:「你派去監視他的人,可靠嗎?」 「相當可靠。」曼松微微一笑:「她會仔細盯著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並時刻匯報情況。」 「那就不要輕舉妄動。」徹伯瑞叩擊著桌面,盤算著說:「既然一眼看不出來真假,我們就要多觀察一下這個傢伙,曼松先生,希望您的學生不要鬆懈。」 「當然。」曼松點了下頭,投影消失在空中。 「如果有馬腳,遲早都會暴露出來……」曼松消失後,徹伯瑞抬了抬眉毛,心中暗忖。 他想到這個人如果是希瑞克的使徒,接近散塔林會必然有所圖謀,比如說藉著卡朗特港的行動取信散塔林會,然後在海戰時反咬一口,讓散塔林會佔領卡朗特港的希望成為泡影。 而若是為了長遠目的打算,將手伸到散塔林會內部,眼前這一場戰爭,正是用來取信散塔林會的資本。 如果兩者都不是…… 徹伯瑞笑了,那他可很有興趣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接近散塔林會的? 利潤? 這個借口很合理……是的,合理…… 徹伯瑞漸漸不笑了。 不是什麼人都能從班恩教會身上撈到利潤的。 I.塞爾之種391樹港 更新時間:20128223:50:46本章字數:5332 391樹港 「尊敬的弗林大人,再往前走就是我們散塔林會在穆爾瑪斯特南部的隱秘港口,但是我們為了在這裡修建成這座秘密港口,已經hu□費了五年的時間了……」 站在潘尼身前喋喋不休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nv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黑se的巫師長袍,巫師能夠很清楚地閱讀出她所能引動的源力層級與量度,心中暗暗搖頭。~~ 相對這個nv巫的年齡而言,她的奧術水準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但是想要盯得住他,卻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當然,以巫師現在這一身本領,有心隱藏,世界上能夠把他找出來的人也不多,不過潘尼明白,如果想要取信月海,自己就不能距離這顆活動的眼睛太遠,以免被人認為是別有用心。 這個時候,他坐著海船,到了一片破破爛爛的海岸,距離科曼索那座小魚港已經有一段距離了。 這裡依舊沒有脫出科曼索大森林的區域,雖然往北走了上百里,但是距離裡斯海峽還有一段距離,森林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密,到了這一處地域,甚至還出現了更驚人的景se:原本正常的樹木與植被看起來越來越扭曲,如同海藻一般ch□在海面上,蓬luan而茂密的植被間儘是渾濁的沙子與泥水,一腳踩上去,就如同踩進流沙或沼澤——如果不巧陷入的地帶距離真正的海岸比較遠,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想要在這種地方生活居住是很不容易的,更不用說建立一座港口了——大概只有瘋子才會有這種想法,但是這群月海人不僅這麼想了,而且這樣做了,這就讓潘尼頗為佩服了。 不過聽著nv巫自得的誇誇其談,潘尼也有些不以為然的感覺:將這種破爛的地方建立一座港有什麼用處?這裡既不可能發展成一座商業港口,這片破爛的灘涂,能停下幾條船都是問題,如此散塔林會還要hu□幾年的時間在這裡設立座港口,豈不是白費力氣? 「幾位,請稍等。」 這nv巫見潘尼一臉應付神se,情知這人心中大致想法,微微一笑,吩咐水手繼續開船,見到船隻拐了幾拐,進了一條狹窄的水道,潘尼才微微驚愕,在他想來,這種地方建立港口,多半會是在沿海地形不算破爛的地方,但是這條水道卻好像深入叢林,當進入稍深一點,他就注意到水道兩邊用大石和厚木柵壘成的水壩。 看到這裡潘尼恍然,這條河由人工鑿就,也難怪不像外面海岸那樣一塌糊塗。 越深入叢林,樹木越來越高,漸漸高達數百尺的巨樹已經不算罕見,經常一棵樹的樹冠就將天空遮蔽,近乎有獨木成林的效果,而河道轉過一個彎,潘尼看到景象,頓時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片如同廣場大小的人工湖泊,十幾株驚人高大的古樹遮天蔽日的樹冠將底下這片湖泊嚴嚴實實地蓋住,潘尼細細觀察一下,就知道這些巨樹都是用法術扭曲後的產物,這讓他分外驚訝於設計者的奇思妙想,作為這種設計後的結果,幾十艘巨大的船隻就停泊在這個人工湖泊之中,粗粗一數,大概有三十條上下。 「了不起的工程。」巫師脫口讚道。 在這座窮山惡水的破爛海岸,居然能夠建造出這樣一座隱秘而有一定規模的港口,確實是非同凡響。 「實在是過譽了,只是我們一位將軍的奇思妙想而已,依照建造這座港口hu□費的成本來看,並不划算。」nv巫捋了捋藍se的頭髮,搖了搖頭。 「不過從戰略意義上來考慮,月海想要發展,必須奪取進入墜星海的入海口。」潘尼笑了笑:「或者說,你們的大人們早就想過會有這樣一場戰爭,所以在這裡設立了一座秘密港口,只要敵人的主力堵在裡斯海口,突然從這裡出現一條艦隊,與北面的月海艦隊南北夾攻以裡斯海峽的狹窄海域……不勝利都是不可能的。」 「雖然在這樣的戰鬥之後,這個海港就不會隱藏上多久的時間了,不過為了打贏這一場戰爭,怎麼也算是值得的吧。」 潘尼略略一想,便把月海人在這裡設立港口的意義推斷了出來,nv巫輕輕擊掌,語氣中儘是讚歎:「不錯,潘尼大人,您真是歐姆道爾芬閣下的知己。」 「歐姆道爾芬?」潘尼吃了一驚:「塞法利爾.歐姆道爾芬?穆爾瑪斯特的總督閣下?這座港口是他的傑作?」 潘尼連問三個問題,只因為這個人太過非同凡響,事實上,潘尼在進入月海之前,曾經擬定了幾個通過月海進入塞爾的計劃,而在其中數個計劃之中,穆爾瑪斯特海港總督塞法利爾.歐姆道爾芬都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說是計劃核心的關鍵人物。 作為月海地區最大海港城市的領導者,散塔林會領導層中的重量級人物,歐姆道爾芬本身的影響力和能量不容置疑,但是讓潘尼格外注重的原因,則是因為這個人有一個身份很特別的妻子: 迪米卓.弗拉斯,紅袍法師會幻術學派資深高階導師,艾爾塔柏省前任總督,塞爾最大情報系統的高層領導人,年輕時曾以美貌與高貴血統名揚東費倫,被譽為塞爾第一公主。 這兩個人物的結合,無疑帶著相當的功利se彩,月海第二大港口遠山城,雖然名義上遵守月海的公約,但是幾乎所有月海人都心知肚明,這座城市的首腦,是一群戴著假髮的紅袍巫師,而穆爾瑪斯特城裡面,也有著生意興隆的塞爾租界——y□n魂的走s□販子在這裡受到力度遠遠超過費倫其他地區的嚴厲打擊。 塞爾人在月海擁有特別的地位,僅次於散塔林會與班恩信徒,這是毋庸置疑的,紅袍法師們也很懂得禮尚往來,近些年隨著雙邊ji□o流不斷拓展,班恩教會在塞爾國內的勢力,隱約有超越寇蘇斯教會的苗頭——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大部分紅袍法師的行為風格很符合這位黑手主君的口味,反過來說也是一樣。 「不錯,你看這上面的樹蔭和周圍的樹叢,都是總督夫人閣下親自帶人來佈置的。」nv巫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賞潘尼臉上的驚愕,見到對方的表情再次發生變化,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你或許知道那位夫人的來歷,哦,雖然在常人看來冷淡了些,但是也不像外人說的那麼可怕,對於我們這樣的巫師而言,她正常得過分了,真不像是個來自塞爾的紅袍法師。」 潘尼嘿嘿乾笑幾聲,務必不讓心中的怪異情緒驅動出不自然的表情,然後張望了幾眼周圍的樹木,嘖嘖連聲地故作驚歎:「這些都是魔法的造物?」 「當然,如果不是法術,樹幹長得高一點也不足為奇,反正這裡的森林還受到上古j□ng靈戰爭殘餘的魔法力量的影響,但樹冠可未必會長成那種樣子。」nv巫的臉龐在火把光照之下顯得異常的昏暗——陽光無法透過茂密的樹冠,也就不能照到下面這些人的臉上。 巫師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又問: 「不過蘭德梅爾nv士,我仍有一事不解,這座港口隊月海而言應該是十分隱秘的地方,但我與貴會不過剛剛開始接觸……現在就讓我接觸這樣的機密,恐怕不太好吧。」 「對於遠道而來的朋友,我們當然要坦誠以待。」nv巫再次微笑,通過那副帶著些神秘感的表情,看不出言不由衷,但卻能讓敏感的人感受到一種彆扭的客套。 潘尼挑了挑眉,卻也知道自己別想得到真正的答案,只好轉移話題:「那麼我們能否冒昧詢問一下,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 「當然是去北面見我們的大人,這裡距離穆爾瑪斯特只有三百多里,我們可以走陸路穿過森林,並不困難。」nv巫指了一下北面,然後又轉回頭看著巫師:「我們要好好回報您對我們的幫助。」 「那麼……戰事?」 「閣下已經殺死了卡朗特港口的所有領導人,據最新的情報,現在那裡的貴族正在和妄圖掌權的軍官進行鬥爭……」nv巫笑了笑:「這種luan象很快就會蔓延到北面的艦隊,再過一段時侯我們會派出這裡的艦隊對敵人進行偷襲和夾擊,我想我們不會有失敗的可能xing了。」 潘尼恍然點頭。 敵人都自己luan到了這個地步,散塔林會大概不會有失敗的理由。 不過他心裡仍舊感到有些不對勁兒……黯日的使徒會那麼容易接受失敗的現實? 他有心想要開口,去裡斯海峽見證一下戰鬥的結果,卻忽然想起他被懷疑是希瑞克教會派來的間諜,已經進入了這個隱秘的地方,如果擅自要求離開,豈不會被懷疑成去通風報信?想到這一節,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巫師閉上了嘴。 這時,船輕輕停靠在湖泊一角,踏板搭上船舷,她沖巫師點了點頭:「請稍等一下,我會和這裡的領導者溝通,為你們安排住處。」 看著nv巫漸漸遠走,潘尼臉上的微笑漸漸冷凝了下去,他用手指搭著下巴,而船艙裡傳來一串『蹬蹬蹬』的腳步聲,臉se發白的菲娜走了出來,到潘尼的身邊悄聲道:「周圍有結界,很厲害的結界,像是一個mi鎖,奧術力量流動都被監控,我們被盯上了。」 潘尼點了點頭,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地方的高明之處,不在於這個港口是多麼的隱秘,而是這裡乾脆就是一座mi鎖——一座古代的mi鎖,不知何時被散塔林會的人發現,然後又經過那位迪米卓.弗拉斯nv士的修復改造,變成了這麼一個地方。 想到這裡潘尼忽然明白,散塔林會的人把他帶到這裡,似乎是想利用這裡監視他,破除這裡的結界,可不是個一身蠻力的武夫所能做到的,而通過潘尼的行為,也能夠看出他是否是間諜。 想到這裡,潘尼豁然開朗,心裡也就有了譜。 「迪米卓.弗拉斯……哦,這可是家族裡的重量級人物呢。」麗姬塔悠悠的聲音飄進潘尼的耳朵,亞梵趴在她的背後,打量著周圍的樹林:「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她的手筆……嘖,話說回來,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如果能夠攀上這位總督大人,那些塞爾人想要戳穿你的身份,大概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原本還為你準備了一大堆計劃,現在看來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對付好這對夫妻兩個就好了,我會盡量減少lu面的機會……」 「喔?你還為我準備了計劃?這可是多謝你了。」潘尼驚愕地答謝道。 「不必感謝,你大有前途,我是為了我自己。」麗姬塔臉se不變,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潘尼的視線認真在她臉上看了一陣,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偏移,卻見亞梵已經趴在媽媽的後背上呼呼大睡起來——周圍冷而chao濕,似乎也沒影響到他。 I.塞爾之種392急症 更新時間:2012843:10:58本章字數:6612 IV.塵埃之路]392急症 392急症 這座小巧的平台用幾根結實的鐵索吊在樹冠下,一端用三根堅固的金屬桿深深地插進粗壯到十幾人都無法合圍的樹幹裡,從這裡居高臨下很需要一些膽氣,能夠站在這裡的人,不用說地位也和這座平台一樣高高在上。 「就這樣讓它停靠在這裡?」 招待過潘尼的女巫蘭德梅爾旁邊是一個面相嚴肅死板的中年男人,看著新停靠入港的商船,眉心微皺,顯得有些不滿:「大人的指示真是讓人疑惑。」 「疑惑?有什麼可疑惑的?」蘭德梅爾冷笑:「大人的旨意,好好照做就是了,不需要你來質疑。」 「……是。」 男人臉色變了一變,最後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深深低頭,忍氣吞聲地退到平台一側的樹洞中——巨樹的樹幹內部被挖了一個結構巧妙的彎道,盤旋向下,通到樹下。 班恩教會的信徒尊重秩序,儘管有所疑問,但還是會乖乖照做,不會向上司反抗,而在這位軍官的心中,這群鬼鬼祟祟的巫師也並非什麼容易交流的對象,包括他們最大的上司——這場戰鬥的最高指揮官歐姆道爾芬大人也是一樣——這位大人雖然不是巫師,但是和紅袍法師混在一起,天知道他會不會沾染上巫師們的毛病? 這段日子以來,這位總督大人的行為在這些軍官眼裡也是莫名其妙,越來越不可理解了。 同樣感到不能理解的也有蘭德梅爾一個,她遙望著那條船,源力的流動通過迷鎖,一點一滴地流入她的心中,這個男人有所異動,必然會被她察覺——似乎是一種很嚴密的監視,不過她心中也感到給她發佈命令的歐姆道爾芬有些小題大做。 雖然指派她的人是曼松,但是計劃卻是這位穆爾瑪斯特總督提出來的,那位丹.弗林閣下的疑惑,她卻是有一點贊同的——這座樹港總歸是一個隱秘之處,怎麼隨便就放一個外人進來? 不過這種話語當然不能對那個神秘的男人說。 她瞇了瞇眼睛,注視著正在向岸上搬運的水手和丹.弗林一行,暗想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一定要將他監視好了,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這樣或許就能夠得到更多功勞和獎賞——作為一個巫師,她面對著巫師常有的困窘情況:缺錢。 所以她寧可這位丹.弗林先生是希瑞克的間諜,這也是她對歐姆道爾芬計劃不滿的原因——她有心耍點手段,讓這位丹.弗林先生變成一個真正的間諜,但到了樹港這麼敏感的地方,她卻又不敢這麼做了。 她可不敢拿戰事開玩笑——在散塔林會這個組織裡,犯錯誤是要砍頭的,尤其是因為私心而刻意犯下的疏漏。 雖然收斂了搞小動作的想法,但是她還是很希望這個丹.弗林先生會是一個間諜,隨著自己的私心,這種想法變成一種強烈的期待,誰讓她想立功呢? 隨之她也開始相信,即使自己不搞小動作,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也是會露出破綻的。 她暗暗這樣想道。 雖然巫師不知道這位女巫的想法,但也知道眼下所處的情況異常敏感,也就小心謹慎,不露出絲毫破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件意外發生了。 一天到晚對巫師耍小脾氣的菲娜大小姐居然病倒了。 自從成為高階法師以來,疾病這種東西距離潘尼已經很遠了,施法者對抗疾病無疑是行家,大多數巫師看起來都是體弱多病,脆弱不堪,但是稍稍內行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假象——儘管一個巫師可能缺乏鍛煉以至於除了法術之外就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因為這種體弱而百病纏身卻是未必——任何一個奧術造詣高深對源力瞭解非常的法師,軟弱的外表下面都蘊藏著極為強韌的生命力。 因此被古代法師安森菲雅長老附身的菲娜居然會突然病倒,實在是不由潘尼不奇怪——這場怪病來得毫無徵兆,來到樹港第二天夜裡,潘尼就感到一股強烈的陰暗氣息侵襲身體,驚醒時才發現這股氣息居然是旁邊的菲娜身上散發出來的,她闔著眼睛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臉色卻是有些嚇人的青灰,無論如何也叫不醒,進一步深入觀察,則看到一股死者的氣息,奧術視覺透視之下,彷彿看到一具變成了骷髏的屍體,讓潘尼打個寒噤。 「哦……這股氣味倒像是一個巫妖。」麗姬塔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有點異常的女孩,雖然不是很感冒這個成天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小丫頭,但是看在潘尼的面子上,她還是發表了看法。 巫師眼皮跳了跳,誠如麗姬塔所言,通過超自然視覺觀察,現在的菲娜就處在一種半死的狀態,生命力不斷消退,好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個不死生物,這種情況讓巫師大惑不解,他不知道這病症來源何處——這也根本不像是什麼病症。 想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寄居在菲娜身體裡的那位長老大人,進一步推斷這種異狀可能和安森菲雅的附身有關,死人鬼魂附身在活人身上在哪一個世界都不是什麼很讓人感到舒服的事,哪怕雙方是你情我願的。 更何況當時菲娜受了很強烈的死亡氣息侵蝕,命在旦夕,安森菲雅靈魂中蘊藏的大量力量可能也是增進這種融合不穩定的原因,這樣想起來,有一點後遺症也是很正常的。 潘尼臉色變幻了兩下,對奧術的熟悉讓他知道自己對這種病症束手無策,不過就在片刻之後,他感到那些流逝的生命力又漸漸流回菲娜身體之內,那股露在表面的死者氣味也在漸漸退去,過了片刻十分,她睜開了眼睛,通過沉靜的視線,巫師知道這道目光來自長老大人。 麗姬塔翹了翹眉頭,轉到了另一邊的床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潘尼低聲詢問。 「是維沙倫……」安森菲雅聲音壓抑地說道,雖然看起來已經清醒了,但是她的動作仍然十分勉強,臉上仍然纏繞著那股死亡氣息,連張張嘴也是十分勉強,發出的聲音也是細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地步。 不過這句話卻讓潘尼吃了一驚,這才想起菲娜當時負傷的原因,是因為那個石巨人巫妖拿她當做獻祭給維沙倫的貢品,這樣看來,安森菲雅的措施,還是沒有能夠將她徹底救治過來,但竟然會到現在才再次發作? 「……以後找機會再說。」她眼睛朝麗姬塔那邊望了望,然後閉上眼睛,再次昏沉過去,而死亡氣息轉而翻覆,如此過了半夜,最後一切氣息全部消退,菲娜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四肢如同沒了骨頭一樣酸軟不能動彈,就連說話也是哼哼唧唧,如同蚊子叫。 巫師知道這種虛弱是侵蝕造成的後遺症,一直到幫助她早飯時,她才似乎有了點力氣,哼哼唧唧地說: 「嗚……沒想到居然會突然發作……差點就死了……」 「很嚴重?」潘尼猛地察覺到了什麼:「很早以前就開始了?為什麼一直沒有發作過?」 「不是……似乎是長老大人一直壓制著它……」菲娜說得很勉強,深深喘了一口氣:「不過沒想到它還能再次爆發……」 「難道長老大人沒能將它驅除?」巫師哭笑不得。 「長老大人也很奇怪,當時這股力量經過她的驅逐,只剩下了一點兒神力儀式遺留的氣息……」菲娜搖了搖頭:「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復甦了過來,今天才爆發出來……」 「現在也沒事了?」聽到這裡,看到菲娜雖然仍舊虛弱,但神志還算清醒,巫師鬆了口氣,見菲娜點頭,更是吐了口大氣。 「長老大人說……這回驅散得更乾淨了……不過她要沉睡一段時間……」菲娜挑起了眉頭:「估計要一兩個月……」 「看來我得想辦法把你送回星幕去了……」潘尼按了按太陽穴,就在這時出了這檔子事,這位預想中的強力助手看來會變成一個大累贅,如果安森菲雅無恙,他對菲娜的安全自然是非常地放心,但是現在長老休眠了起來,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不過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對方的眼眶卻突然一紅,說話聲音也微微放大了一些:「你……你要趕我回去?你……你怎麼能這樣!」 「別鬧。」巫師大皺眉頭,只好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離塞爾越近越危險,月海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越往後我越顧及不到你,沒有長老保護你,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要!」菲娜撅起小嘴,在巫師的懷抱裡蠕動了兩下——現在她全身無力,巫師只好用一種很親密的動作幫助她吃飯,他心裡明白,這種動作她大概是不會反感的:「你怎麼送我回去?這種敏感的時候,墜星海上的海盜那麼多,難道就很安全嗎?你把我從家裡拐出來,還讓我爸爸給我安排葬禮,我……我哪還有可以回的地方?」 越說道後面,她的眼眶就越是紅腫,幾乎隨時可能掉出眼淚來,這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潘尼,蘊含著無窮的埋怨。 潘尼頓時感到為難——讓菲娜再留在這裡,顯然是礙手礙腳,但是她說的無疑都是真話,就這樣把她送回去,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他暗暗思忖,想找個穩妥些的方法,雖然菲娜怨念十足,但是這種時候,他可不能由著她的興致。 菲娜看著潘尼的表情,情知這個巫師開始裝聾作啞,心裡卻在想辦法把自己送走,頓時感到一陣委屈。 這一段時候,周圍除了那個冷得像冰的麗姬塔之外,沒有其它礙眼的人在巫師旁邊,她成天纏著潘尼,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十分歡喜,眼下潘尼露出想要把她趕走的意思,她當然是十萬個不願意。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她生氣,讓她感到氣憤的通過巫師表達出來對她的態度,竟然一直把她當成一個親密的小妹妹般愛護,偶爾言及她所關心的情感之事,大多數都是用近乎戲謔的態度和她開玩笑,完全對她沒有任何感覺。 眼下虛弱無力讓她分外地敏感暴躁,也就把這股怨念寫在了臉上。 只是這樣也無可奈何,菲娜對潘尼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知道這個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小脾氣改變主意,頓時更加生氣,把頭偏到一邊,身軀扭動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只是有心無力。 巫師正在想如何把這個小麻煩塞回星幕市,這時有人敲了敲門,巫師耳朵動了動,放下菲娜將門打開,女巫蘭德梅爾女士就出現在房間門口,望向屋內,一臉關切:「哦,聽說閣下的妻子病了……」 「感謝您的關心,只是一點小問題。」潘尼微微頷首。 「小問題?」蘭德梅爾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菲娜蒼白的臉孔,搖了搖頭,口裡有些失禮地嘖嘖連聲,似乎是在表示安慰:「這樣的臉色,可不太好看,而且像是……魔法?」 她挑了挑眉頭,發出試探。 事實上,根本沒有僕人向她報告,她就通過迷鎖的異常查知了這裡的異樣——這樣大量的死者氣息根本瞞不了人。 「菲爾是一名法師學徒,在協助導師做實驗時碰上了意外事故。」潘尼揉了揉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胡編亂造:「這斷送了她在法師塔的修業,而作為後遺症,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受到這種病痛的折磨。」 床上的菲娜翻個白眼,心道這混蛋扯謊不打草稿的本事真是令人佩服,一大串借口脫口就來,還頗能自圓其說,確實厲害。 所幸她在虛弱下臉色難看之極,這點異狀也沒被蘭德梅爾發現,得了潘尼的解釋,蘭德梅爾神色不變,卻暗暗觀察著巫師的表情,難以發現破綻,再看看在床上喘息微弱的菲娜,雖然沒能發現漏洞,心裡卻忽然通徹: 無人能從這個巫師的身上尋到破綻,資料也難辨真偽,但這個巫師旁邊的人呢? 想到這裡,她匆匆和巫師告別,剛剛走上檯子,就吩咐僕從:「去,查一下那個女人的資料,她是哪裡的法師學徒?又師從於何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故?越多越詳細越好。」 「是。」 侍者領命退下,女巫吐了口氣,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色。 這回這個傢伙可是無處遁形了! 然而僕人剛走,一個滿臉大汗,看來狼狽不堪的男人出現在樹港碼頭道口,倚著樹幹氣喘吁吁,幾個衛士去詢問端倪,他扯著脖子發出嘶啞的喊聲,剛好讓女巫聽到: 「快!通報指揮官!外面有船!身份不明的船!已經進入運河了!」 所有人包括女巫在內的表情皆是巨變。 …… I.塞爾之種393刺敵 更新時間:2012862:25:56本章字數:7362 這座隱秘港口很快動亂起來,有了不明來歷的外人侵入,蘭德梅爾當即就將矛頭指向了剛剛進入海港的丹.弗林,於是立刻派遣一些小心的手下去進行監視,心中還沒有主意,高樹上傳下來的消息卻越來越令人心驚膽戰:「大人!他們在封堵河道。」 蘭德梅爾臉上立刻變se,一開始她還對外來者的身份抱有幻想,馬上一股危機感就包裹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難以喘息。 她立即飛上平台,透過遠處,mi鎖中的源力彷彿變成一面透鏡,將港口外的景象傳遞進她的視野。 一百多個渾身披甲,手持利刃的男人,守在河岸四周,而正中央卻有四個人漂浮在空中,灰se的斗篷連著兜帽將臉一起蓋住,在一陣陣的咒文詠唱之下,秘密港口向外的水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起來蘭德梅爾立即心驚肉跳,情知如果讓他們將咒文念完,從那個位置到海邊的半條河道都會變成如海灣那般的泥沼,這一整條艦隊也就困死在這座人工湖裡面,想到這裡,他立即下令:「快,發動攻擊!」 這座港口停駐了一千多名士兵,一得命令,立刻披甲持刀,衝了出去,外面不過一百多個入侵者,雖然有施法者,但散塔林會的軍隊怎會沒有牧師?在河道沒有萬全被淤泥充塞前收拾掉他們,當然是輕而易舉但是這些兵卒剛衝出人工湖區域,便被一陣黑霧meng住,蘭德梅爾看得清楚,黑霧中儘是骷髏,夜影,幽hun種種負能量生物,班恩的牧師大聲呵斥,然而這些鬼物卻是極為強韌,驅散一批…馬上又一批從黑霧中湧現,蘭德梅爾視線上移,黑霧之上,卻是一個瘦小的影子…他穿著灰se的斗篷,但沒有meng臉,尖削的臉頰旁是一對細長的耳朵,表情y□n暗,卻騎著一隻乾瘦的藍龍。 「福德.提卡爾,竟然是你……」蘭德梅爾低聲喃喃道。 彷彿能夠聽到蘭德梅爾在港口裡的話語,這個半精靈藍龍騎士微微抬起眼睛…隔著數千碼的距離,望著蘭德梅爾所處的樹梢,隔著若干棵巨樹和枝椏,事實上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女巫卻深深知道這個人的來頭,表情更加y□n鶩。 「他是誰?」旁邊傳來一把突兀的聲音,蘭德梅爾吃了一驚,轉頭卻見到丹.弗林背著那個病弱的女人出現在身邊…立即抬了抬眉毛。 她不希望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 雖然她心裡明白,那些人能夠找到這裡,不一定就是裡面的人通風報信…但是這個很有可能是希瑞克教會間諜的傢伙,萬一趁著這個時候突然發難,她可是萬難抵擋。 這座港口也不容有失。 想到這裡,她額角就流下了冷汗,不過巫師卻帶著女眷出現,這讓她暗暗奇怪——若要內外夾攻,帶著女眷,總是礙手礙腳。 雖然心頭疑雲重重,但她還是保守地後退半步,斜睨著巫師的眼睛帶著一絲戒備…卻也不忘低聲回答巫師的問題:「這個人是前散塔林會天法師戰團的高層領導著,但是因為希瑞克的篡取更換了信仰…………本來我們的刺客已經把他清洗掉了……」 「這就是說他倖存了下來?」 「…………這座樹港當年的督工者……就是他………………」蘭德梅爾chun角顫抖著,捏緊了手指:「他竟然還活著,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才是她最擔心最害怕的問題。 這個人協助迪米卓.弗拉斯修復了這裡的mi鎖,這座樹港最強勁的防娜設施,對此人形同虛設。 潘尼也知道了蘭德梅爾臉se如此難看得原因…同時清除地知道了這裡被外人找到的原因——散塔林會讓掌握著機要秘密的叛徒跑了,還沒有滅口成功,被找上門來並不奇怪。 他暗暗鬆了口氣,這樣他的嫌疑也就消除了,至少沒人會認為是他這個ji□n細把希瑞克的入侵部隊帶入這座樹港了。 「好久不見了,蘭德梅爾,看來你很驚訝我還活著,原因就不用多說了,當然是你們刺殺和情報系統的無能,哈哈哈………………」 正在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在這樹港上空響起來,蘭德梅爾表情僵硬,知道這個人已經開始利用這座mi鎖的力量。 半精靈天法師坐下的藍龍不緊不慢地衝著樹港前來,而他身旁的黑霧裡面,更多的y□n影怪物湧現出來,將樹港的守衛者們打得節節敗退。 蘭德梅爾一咬牙,念動了一串咒語,大量的元素在樹港中凝聚,十幾個巨大的元素體剛剛凝聚,轉眼就在一股力量之下潰散。 「不要白費功夫了,蘭德梅爾,我對這座mi鎖的熟悉遠遠超過你,當年設計它的時候還留下了足夠隱秘的後門,說說看,它會聽誰的話呢?」 潘尼挑了挑眉頭,為了防止自己創造的魔法造物不知什麼時候取走自己的xing命,大多數魔法師都會在參與的魔法工程中留下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後門,如果是協同工作,這些後門也許瞞不過合作的巫師,但也有更多,會被欺瞞過去,成為這些魔法造物的隱患。 「該死……」蘭德梅爾暗罵,她試著向外傳遞消息,但是完全被mi鎖彈了回來,這以往讓這裡堅不可摧的物事,現在卻成了一個囚籠,與此同時,她驚恐地看到十幾個巨大的水元素出現在湖面,開始對著船隻和岸上的房舍發動攻「我們的主已經知道了黑手的計劃,你們不要想將卡朗特從黯日的光輝下奪走,沒了這裡船隻的接應和夾擊,月海的艦隊永遠也別想南下裡斯海峽一步。」騎著藍龍的巫師的說話聲仍舊不斷傳進來,卻讓蘭德梅爾臉se變得越來越不好看。 「說到這裡我倒要謝謝你們那位刺客,他幹掉了卡朗特的領導層,正好便宜我們,不用費更多心思去對付他們了,那座港口將屬於黯日,親愛的蘭德梅爾,你就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你們失敗的消息吧。」 蘭德梅爾面如死灰…情知這個傢伙有備而來,一直以來,散塔林會仗著這個秘密港口,要在海戰中有心算無心…不過這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卻遠超她的意料,情勢逆轉,外面河道上泥沙漸漸淤積,而向外攻擊的兵卒卻如何都攻不破那道黑霧和y□n影生物構成的封鎖線,而樹港內還大亂起來,確如福德.提卡爾所說,月海的船隊今夜就將出動…距離現在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萬一他們沒有得到接應,而卡朗特艦隊卻在希瑞克信徒的操縱下設好了圈套。 如果月海艦隊這一次失敗,給了卡朗特港幾年的喘息時間,黯日教會掌握這座城市就成了必然。 「你怎麼還不行動?」 她心中一片絕望。轉眼望向旁邊沉思的丹.弗林,卻在這時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 卻足在這種絕望之下,還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時這個疑似間諜的人卻在扶著下巴沉思,聽到這句話…抬頭皺了皺眉,把菲娜放在檯子上,活動了一下四肢:「好的…我去把他幹掉。」 蘭德梅爾當即驚訝地張開了嘴巴,半晌目瞪口呆。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會採取這種行動。 如果他將福德提卡爾殺了,那麼『希瑞克ji□n細,這頂帽子就無論如何都很難扣在他的頭上了。 作為曾經散塔林會天法師穆爾瑪斯特軍團的首腦人物,福德.提卡爾擁有十分高超的法力,雖然當時還沒有成為**師,但是眼前展現出來的力量,說明這個人就與希瑞克提倡的一樣接觸了影魔網,這麼多年過去了,法力只會更為強大,恐怕散塔林會之內也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夠制服他。 如果說希瑞克願意拿這樣一個人物的生命為他的間諜鋪路…那實在是太過奢侈了。 同時她也分外驚詫,這個名叫丹.弗林的人物,真的能夠殺死這個傢伙? 能夠在數千士兵重圍中殺死卡朗特港的議員們,這種武藝稱得上是高超了,但對付巫師和對付凡人,明顯是兩種概念…在巫師的眼睛裡,無論一個人靠**戰鬥的能力多麼強大,也不過是個凡人,非常容易打發。 她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卻見丹.弗林從高台上一躍而下,就從數百尺高的樹幹上彷如遊走而下的毒蛇般落到地上,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就變成一道流光,逕直地自人工湖岸一直衝向已經將樹港守備隊逼迫到人工湖口的騎龍巫師。 天法師福德.提卡爾望著飛掣而來的身影,也是吃了一驚,他有所瞭解,刺殺了卡朗特港諸位議員的,是班恩教會一位實力超凡的刺客,按照他們的推斷,這個刺客此時可能就在這座樹港之內,但是他對此沒有過多地投入精力,在他看來,一個只有蠻力可以用來殺人的刺客是微不足道的,以他的法力,也不需要過多加以注意。 這個刺客的速度卻先讓他吃了一驚,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個傢伙竟然從幾百尺高的魔化樹上,經過數千尺的路程,一直衝到距自己不過三百尺的地方。 他立刻感到了威脅,這個距離上,只需要一根附過魔的冷箭就能要了他的命,不過並沒有因此慌亂,這個地方並沒脫離mi鎖範圍,而他也準備了許多法術,可以對付這個人,他一抬手,mi鎖的力量和手中的奧術一起發動,冰霜的氣息在刺客身周數十英尺的範圍裡湧動,就要將他整個凍成一個冰塊。 福德.提卡爾鬥爭經驗豐富,知道這一類技藝高超的戰士意志,精神,生命力都是十分堅韌,一般針對靈hun與生命進行直接攻擊的定身術,催眠術,疲勞術,很可能無法成功奏效,因此便要用粗暴的方式將這個傢伙凍在一塊冰裡面。 同時,他也不忘記借助那幾個助手,發動困huo法術,作為輔助,力圖讓這個魯莽的刺客無法動彈。 不過就在他施法作用的區域開始結冰時,位於正中心的刺客卻突地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好像所有的奧術,都落在了空出…福德.提卡爾用奧術去感知,卻感到一片空空如也,立刻睜大了眼球。 他沒有想到過一個刺客的潛伏技巧居然如此高超,讓他都尋覓不到蹤跡…而卻又嗅不到任何法術氣息,連mi鎖都捕捉不到他的蹤跡,對於一個巫師而言,就好像瞎了一般,當真是驚悚之極。 就連樹港裡的女巫也是吃了一驚,暗想這個刺客果然有非凡本領,而就在這時潘尼滾出兩尺遠,卻在一樹上一蹬,用更快的速度竄向騎著藍龍的巫師。 他一身蠻力,有通過恆定法術學會了格鬥肉搏之術,雖不能稱得上絕世高手,但耍起大刀也是有模有樣,一隻時光之眼,更是讓他在交手過招之時佔了莫大便宜因此雖然不是正經的戰士,但是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夠打得過他。 單就這衝刺速度,已經很少有人類能夠比得上了。 福德.提卡爾雖然看不清潘尼的身影但卻通過氣流變化的異狀,觸m□到了敵人的位置——這種高速移動的狀態下,還要用眼睛注意四面八方可能襲來的攻擊,潘尼沒有更多精力掩藏身形,所以潛伏得並不是非常完美,他要殺這個巫師,也不是憑著偷偷m□m□。 提卡爾抬手施展一個震懾法術,但是這個法術落到敵人身上,卻都沒有讓敵人晃一晃,頓時知道這個人精神極為堅韌這些法術很難產生什麼巨大作用,而敵人近在咫尺,他立刻發動鏡影術和傳送術,利用浮空和隱身藏匿在高空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這些法術在幾個瞬息間釋放出來,潘尼也到了藍龍身前只要提卡爾慢了一點兒,恐怕情勢就有變化。 見巫師衝到提卡爾座龍面前,高台上的女巫心中一緊,同時一陣狂喜,但馬上這狂喜就轉為一頭冷汗,就在這一瞬間,法師的直覺告訴她現在坐在藍龍上的是個假貨。 而這藍龍嗅到潘尼靠近,張牙舞爪,就要將這個敵人殺死,不過潘尼搶先下手,揮起巨棍重重敲擊在這條藍龍的腦袋上,鐵棍堅實沉重,藍龍也皮糙肉厚,骨骼結實,這一敲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這費倫食物鏈頂端的生物當即白眼一翻,被這一棍子敲昏過去。 這條龍不過是條青年龍,雖然是龍,但處於這個年齡段,卻說不上多麼難以對付,只是被這『刺客,一棍子敲昏,天上的福德.提卡爾立即心驚肉跳。 他離開散塔林會不過四五年時間,怎麼會出現這麼強大的傢伙? 作為一名知名的天法師,他在散塔林會地位頗高,對會內一些隱秘組織也知之甚多,因此能夠逃過散塔林會的刺殺,更裝死隱匿在希瑞克教會中,但是他卻從不知道,會裡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個可怕的家不過很快他就定下心來,他現在在天上隱藏住了身形,這個巫師別想發現他了。 事實也近乎如此,潘尼一棒敲昏藍龍,另一隻手的長劍卻沖那個鏡像砍去,福德.提卡爾心中一喜,正在引導的冰封術漸漸成型,這回他有把握不再失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潘尼卻突然放下長劍,迅捷無倫地在腰間一m□,十幾根三角飛鏢旋轉著飛向天上提卡爾所在的方位。 提卡爾大駭,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棘手的敵人居然察覺了他的位置,這飛鏢來得飛快,更直接穿透了他的魔法防護層,一股恐懼頓時填塞了他的xi□ng臆,通過se澤和防護層破碎時產生的感應,他知道這些三角飛鏢都是精金製成的附魔武器。 而這麼短的時間,他更是無法躲避,當即感到身軀各個地方都是一痛,預置的觸發器紛紛觸發,然而至關重要的傳送術卻在那些飛鏢攜帶的法術力量封鎖下難以發動,同時身上所有法術支撐都消散無蹤,他慘叫一聲,從幾十尺的高空墜落在地,姿勢不是甚美,大頭衝下,當即撞斷了脖子,死於非命。 潘尼冷笑一聲,高等級的戰士對抗巫師,憑借身體素質和精神意志,即使再強大,勝算也是有限,更重要的因素倒是武器,他身為奧術師,對此豈能不知?為此他花費了大工夫製作了一批附魔武器,專門用來和巫師對戰。 那些飛鏢中分別攜帶著魔法解除術,次元錨,魔法抑制,催眠等種種專治各類巫師的奧術,任何一個巫師被這麼一堆東西打到了,恐怕都是難以消受。 一般的戰士,卻也很難買得起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 「死了?」 高台上的女巫蘭德梅爾,看到丹.弗林將福德.提卡爾殺死,震驚得目瞪口呆,她是專業人士,當然看得出來這個幾乎令散塔林會大計煙消雲散的危險人物在幾個回合被另一個來歷莫測的傢伙幹掉,死得很乾脆,什麼法術都還沒來得及觸發出來就死了,她看著丹.弗林的眼睛裡,就多了一股更深的戒懼。 這回她可知道這個人物究竟有多危險了。!。 I.塞爾之種394靠岸 更新時間:2012870:31:12本章字數:6944 394靠岸 航船通過裡斯海峽,殘碎的舢板和船槳散落在經過的水道兩旁,可以窺見日前發生的j□烈戰鬥。 希瑞克沒能封鎖樹港,而月海方面艦隊收到消息,決定立即發動攻擊,就在樹港處理乾淨來犯敵人之後,兩方艦隊立刻對停留在伊爾弗拉恩的卡朗特港海軍軍團發動了攻擊,還沒來得及撤走的卡朗特艦隊在這種夾擊之下支撐了幾個小時就全軍覆沒,月海艦隊順勢南下,將連番hunluan後守備孱弱的卡朗特港收入囊中。 這一切都被隨隊觀戰的潘尼看得清楚,現在,他坐著自己開來的商船,跟著月海艦隊不緊不慢地衝著穆爾瑪斯特行去,作為在戰爭中立了大功的功臣,他將受到這場戰役的策劃者,穆爾瑪斯特總督賽利法爾.歐姆道爾芬的親自接見。 對此潘尼當然是表示『深感榮幸』,並萬分期待,見一見這個能夠娶走一位紅袍法師的強人,這個計劃最重要的目標也就實現了,他商船上僱傭的船員們也鬆了一口大氣,雖然敢在內海當水手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但是這一番跟隨商船的見聞對於一些普通水手而言卻也過於驚悚了一些,散塔林希瑞克輪番上陣,龍都出現了,實在不由這些人不心驚膽戰,經歷了一番折騰,商船到了月海內,這噩夢般的經歷也就告一段落了。 航船的臥室裡面,菲娜渾身仿似無骨地趴在巫師懷中,腦袋靠著他的肩膀,臉se依舊蒼白,卻是仍沒有從那場怪疾中回復。 方才夜盡天明,日光照進船艙,她的眼睛也是剛剛張開,看到巫師用一種很親暱的姿勢抱著自己,卻也沒什麼反應,最初的忸怩之後,現在已經習慣了,反正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動彈。 當安森菲雅清醒的時候,菲娜與這位長老相通的j□ng神,可以感受到那股足夠改動世界的強大力量,也略微通曉了奧法的奧妙,然而隨著安森菲雅的沉寂,這種聯繫變得微弱不可言,她立即感到自己無比地虛弱。 因此儘管已經能夠小範圍地活動,仍然不願意動彈哪怕一根手指,只好如同一個玩偶一般由巫師擺佈。 連番變故之後,巫師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機會把她送走,他暗想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把她獨自一人放回星幕市難免發生變故,放在自己這裡,儘管拖累,卻也更放心些,何況他看著懷抱裡的少nv,白白淨淨的臉上不見了以往的任xing,看上去更加可愛。 菲娜和他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在他心裡也沒把她當成外人,這段旅程更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地巫師也感到有必要結束這種尷尬的關係了。 「唉,你現在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巫師歎了口氣。 「不准當我是小孩子。」她嘟起小嘴,不滿地哼了一聲。 「那要我當你是什麼呢?」巫師瞇了瞇眼睛,菲娜立刻閉上了嘴,表情一暗。 「告訴我,究竟想讓我把你當成什麼?」潘尼俯下腦袋,在她耳邊輕聲吹氣。 菲娜表情更為悶悶不樂,轉過頭去,這實在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在她心裡,雖然對巫師喜歡得很,但是想要讓她開口妥協去做巫師的情人,卻還是不能心甘情願。 這個hun蛋哪來的那麼大的魅力,讓她堂堂菲娜小姐屈身去做他的情人?費倫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她臉上lu出不服氣的表情,然而很快地軟化了…… 因為她悲哀地發現,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看到比巫師更加令她感到動心的貨se,而周圍的親人們,比如爸爸媽媽,看他們的態度,如果自己願意跟隨這個巫師,他們是絕不會反對的,而安森菲雅的長老暗示更是直接: 「菲娜,你要知道,我只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散的幽魂,不能保護你一輩子的……」 別的不說,守墓者就是一個很封閉的群體。 她臉se陣紅陣白,卻不知道是在心裡找借口說服著自己,這種鑽牛角尖的做法很快讓她心思變得一團luan麻,看著巫師的注視,臉蛋一紅,很快哼了一聲:「我餓了。」 她張開了小嘴,雖然萬分不想讓巫師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但還是做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潘尼笑了笑,出men為菲娜尋找食物去了。 「媽媽,爸爸對你不忠。」望著巫師走過艙室的身影,坐在麗姬塔身旁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閱讀的亞梵停止了工作,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母親。 「不忠?噢……我的亞梵……」聽了亞梵的話,麗姬塔眉心跳了跳:「你現在明白『爸爸』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了?」 「我問過船上的叔叔們。」亞梵t□ng起了xi□ng口:「你應該奪回爸爸的心。」 「為什麼?」麗姬塔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個說法,興之所至,順便做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ji□o易,亞梵只是一個意外的副產品,事實上,她對與巫師潘尼之間的感情看得十分淡薄,眼下的維持,只不過這種關係有可能成為她的進身之階。 因此亞梵的話並沒能引起她的共鳴。 「為了你和爸爸之間的愛呀!」亞梵沒想到麗姬塔居然這樣反問,按照水手叔叔們的說法,如果夫妻雙方一人對另一個人不忠實,採取行動是必然的,無論是挽留還是背棄。 而他對這位『爸爸』的感官良好,當然不希望後面一種情況發生,所以半懂不懂的他決定勸服自己的母親。 「這真是太可笑了,亞梵,我教育過你,在決定參與一件事之前,請先確定自己對這件事有足夠的瞭解。」麗姬塔表情嚴肅起來:「你連什麼叫**都不明白。」 「……媽媽應該是愛我的吧。」亞梵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抬頭詢問:「您會為了我而不顧一切嗎?」 麗姬塔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這是個危險的想法,亞梵,對於我們這樣的生物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利益,利益包括很多東西,愛只是其中之一,你要記住這一點……如果我一旦面臨一種選擇,在你以及比你在我心目中更有份量的利益中選擇其一的時候,我會絕不猶豫地拋棄你,所以請你明白,那些愚蠢的人沒有足夠的智慧和理xing,他們說的東西,還是不要相信為好。」 亞梵表情頓時變得分外震驚,小小的心裡充滿了不信:「媽媽,但我是可以為你……」 麗姬塔伸出手指,按上了他的額頭,加重了語氣:「放棄這種危險的想法,面對任何困境時,你必須首先考慮到你自己,如果你做到了這一點,我會感到非常欣慰。」 「但是……」亞梵瞠目結舌,他想說,為什麼每一個他詢問過的水手叔叔,都說愛是一種讓人可以不顧一切的情緒呢?而只有自己的媽媽反對這種論調,難道那麼多人說的都是錯誤的? 亞梵天生十分聰明,在這個普通幼兒連正常思維都沒有的時候,在麗姬塔的言傳身教下,他已經學會了相當理智地思考,在他看來,如果一個論調得到了多數人的肯定,只有少數人否認,必然是有道理的,這一方面,他並不盲信自己的母親。 「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總是佔據絕大多數,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聰明人的手中。」麗姬塔冷笑著,臉上儘是傲慢:「不要被蠢蛋mihuo,他們的觀念來自感xing的衝動,以及為了平衡聰明人和蠢人,使之能夠共融生存的社會風氣或者說是『秩序』;而這種東西,卻是供聰明人利用,cao縱更多人為自己攫取利益的,我的兒子。」 亞梵臉se一陣青一陣白,沉默了片刻,再次抬頭發問:「媽媽,爸爸是『聰明人』嗎?」 他仍舊有些不信麗姬塔的觀點。 nv紅袍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腦袋:「算是吧。」 …… 「……怎麼說呢?愛也是利益的一種,是為了滿足人類心中的情感需求以及社會責任感,有的人看得輕一些,有的人看得重一些,面對那種情況的時候,不同人會有不同的選擇,我們應該給予理解。」 過了一小段時候,趁著巫師在甲板上巡視的時候,亞梵湊到了他的身旁,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當然,做出這種選擇並不簡單,要權衡盡量多的東西,理智的人,會採取行動,使這種選擇的結果符合自己的價值觀,並且盡量讓更多人理解認同這種做法——這也是利益的一種,而不那麼理智的人,則不會考慮太多,憑著衝動和直覺還有情緒等因素行事,這些東西,你現在很難理解……」 巫師挑了挑眉mao,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已經感覺到亞梵智力超凡,絕對算得上罕見的天才兒童,但恐怕也很難搞清楚這些東西。 不過亞梵卻點了點頭,臉上lu出釋然的神se,從潘尼這裡,他得到了另一個解釋,很輕易地解決了那些水手和麗姬塔之間的論點分歧,亞梵頓時對潘尼感到十分佩服,暗想爸爸果然是聰明人,難怪會是自己的爸爸。 同時他放下了心,知道了這一番道理,亞梵明白媽媽果然是愛著他的。 不過想起他考慮這個問題的契機,他又問了另一個問題:「爸爸,你愛媽媽嗎?」 潘尼愣了一下,把這個走路姿勢還不十分順暢的小傢伙抬起來,笑著親w□n了一下他的額頭:「我愛你。」 …… 到了穆爾瑪斯特港口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雖然還處在戰時狀態,不過港口依舊人流興旺,車水馬龍,不愧是散提爾堡後的月海第一大港口。 從海港處可以看到這座建造在山坡上的月海最大城市的一個遠景——這座巨大的城市建立在一座山坡上,盤旋而上的高大城牆將整座城市分成了高低不同的幾個區域,而正上方的黑se城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海港的大道通入穆爾瑪斯特的西men,給巫師一種錯覺,彷彿順著這座大道行走,就能直接到達城市的最高處。 巫師仰望著那座城堡,一直到船靠岸,下了踏板,便有一個身著華麗的黑se禮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不苟言笑,雖然不甚英俊瀟灑,但無論是鬍鬚還是頭髮都打理得乾淨利落,整個人透出一股極具壓迫力的氣質,這股風度非同一般,在他身後那一大群隨從的簇擁下更為咄咄b□人,看上去風範十足。 所有上岸的月海海軍軍官都站立在他的身後,而潘尼也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他踏步走了過來,踩在石鋪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分外響亮——那沉重的皮靴多半有著金屬製的底子,巫師會意地向他鞠了個躬,他微微一笑,自然而然lu出領袖般的氣質,聲音渾厚而明亮: 「這位就是殺死福德.提卡爾的丹.弗林先生,無論是散提爾堡還是穆爾瑪斯特,都會記住你在這次戰爭中提供的幫助。」 他按著巫師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力量不大,卻不容拒絕,眾所周知這位穆爾瑪斯特的統治者是一個在近距離上具有極高威脅的傳奇武士,因此潘尼也就分外謹慎,虛如委蛇卻又不lu任何破綻地說: 「不敢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投機商而已。」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畢竟這樣一筆生意如果做成了的話,足夠積累幾輩子子孫都無法用盡的財富。」塞法利爾.歐姆道爾芬笑了笑:「當然,ji□o易失敗的結果也會讓自己負上相當嚴重的債務,這種債務甚至會危及生命。」 他呵呵地笑了兩聲,斜睨著潘尼的表情,而這個小小的投機商卻是非常自然:「我是個幸運的人,總督大人,我所要的也不多。」 「不多?」塞法利爾搖了搖頭:「但我們很慷慨,親愛的朋友,你想要的我們都會給你,甚至更多,如果那真是你想要的東西的話。」 說著他走開了,帶著幾個高層軍官進了城,巫師聳了聳肩,短短的一次ji□o談,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傢伙並不好對付。 「提卡爾大人,請這邊來。」老熟人nv巫蘭德梅爾似乎依舊負責著接待這位丹.弗林先生,帶著巫師一行進了城市,走進一個很清靜的城區:「請原諒歐姆道爾芬大人的失禮,只是因為他太忙了,戰爭還沒有結束,他的事情還有很多。」 「戰爭沒有結束?」 「是的,希瑞克的信徒們並沒有停止他們的y□德梅爾笑了笑,看了潘尼一眼:「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福德.提卡爾的死讓他們感到非常震驚,因此他們派出了一個很令人頭疼的人物。」 「令人頭疼的人物?」巫師眉頭一皺,既然是提卡爾的死震驚了這群希瑞克的信徒,那麼麻煩多半要找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首席y□n影導師薩克盧斯.迪馬特爾。」蘭德梅爾低聲說道:「希瑞克暗影教團的領袖人物,據說已經潛入了月海某處。」 巫師心頭打了個突,希瑞克的信徒在費倫行徑一向隱秘,外界少有知曉,這個名字不太熟悉,但天法師福德.提卡爾已經非常難對付,這個新冒出來的傢伙也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所以在穆爾瑪斯特城的日子裡,請您千萬小心。」蘭德梅爾在一座別墅前停了下來:「您的人請在別處安置,這座住宅是總督大人為您和您的家人安排的住處,請您不必客氣。」 「有勞了。」巫師微微笑著,告別了nv巫,隨著對方的遠走,他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I.塞爾之種395造訪 更新時間:2012881:17:25本章字數:6567 正如預想一般,這座別墅被隱蔽的法術監視著,不過巫師對此並不介意,僅憑著這些奧術,就想要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實在是太困難了,這座城市裡最強大的施法者水平也並不比他高。 麗姬塔走進門來,皺皺眉頭之後,就走上了樓梯,而巫師拉開大廳的門後,前面的空間突然出現變化,讓他彷彿一腳踏入黑霧之內。 他頓時一陣驚愕,沒想到這裡居然埋藏著陷阱,這一剎那他素來引以為傲的感覺統統失靈,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黑霧瀰漫在他周圍。 潘尼深吸了兩口氣,不知道穆爾瑪斯特人這樣對付他意yu何為,不過他更警惕的卻是這個陷阱的佈置者,能夠讓他全無所覺地踩進黑霧,這本身就是一種了不起的奧術本領。 然而當他看到黑霧中間那乾枯高大的身影以及那身破爛的長袍時,他微微鬆了口氣,卻馬上更緊張了:「薩扎斯坦大人。 「從巨龍海岸到月海。」巫妖帶著一串不帶表情的嘶啞笑聲回頭:「這個圈子兜得可是夠大的,看來你對我真的是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啊……」 「您的睿智真是無與倫比。」潘尼恭敬地回答,心臟卻緊縮得厲害,他偽裝得非常到位,自以為無人能夠識破,但卻沒有料到仍然被這個老而不死的怪物找了出來。 這讓他從心底浮出一股恐懼,這股恐懼似乎並不是因為他的偽裝可能有著巨大的破綻,而是來自於其他的原因。 這個原因他一時想不到,但卻讓他難以安心。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做出冷靜的樣子,與這位突然找來的巫妖大人打好交道。 「睿智嗎?不過是活得長了些而已,哦,我的小朋友,你不需要提心吊膽你的偽裝沒有多少漏洞,我能找到你,是因為我一直在注意著你。」似乎知道了潘尼心中的顧慮,薩扎斯坦解釋了一句令巫師心中稍稍安定下來,開始思考這位巫妖大人來找他的目的。 不過猜測始終不能靠近真正的答案,所以潘尼進行了直截了當地詢問:「薩扎斯坦大人,您這次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你。」薩扎斯坦漫不經意地搖著手杖,潘尼注意到,這根法杖上沒有了原有的碩大寶石心裡卻在想著,似乎在這個巫妖的眼睛裡,他有著特別的價值,不然他怎麼會特意過來找他。 「哦,是這樣的,我本來已經準備了一個計劃,但是你的行動卻讓我不得不臨時改變主意。」巫妖空洞的眼眶裡磷火漸漸轉暗,周圍的黑霧似乎也淡薄了許多:「我想知道你的計劃小朋友。」 「我的計劃?」潘尼皺了皺眉:「我的計劃進展還算順利,薩扎斯坦大人。」 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 「還算順利?」巫妖語氣有些不以為然,眼睛裡的火焰跳躍了兩下:「你還沒有見到迪米卓而按照他們夫妻兩個的慣例,下一次見面還要很長時間,你要知道,他們一年只見面三次。」 「更何況你扮演的只是一個有點本領的小人物,這樣的身份是無法吸引到迪米卓的注意力的。」 薩扎斯坦的語氣十分冷靜,卻點出了巫師計劃中的破綻。 對此巫師皺了皺眉:「薩扎斯坦大人,您的說法有失偏頗,現在月海和希瑞克教徒之間的鬥爭十分j□烈,我有很多的機會,來博取這位城主大人的信任。」 「信任哦,你倒是說了一句比較有道理的話,希瑞克教會和月海的衝突確實越來越j□烈了。」薩扎斯坦說道:「我可以通知你一個消息,今天晚上,希瑞克教會的刺客就策劃對薩法利爾先生進行一次刺殺,這對你而言是難得的好機會啊……」 巫師心臟猛跳兩下,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看著薩扎斯坦的骷髏臉,卻感覺到上面似乎能看得到一種神秘的笑意。 「哦,另外還要讓你知道,雖然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躲了起來,但我有將他們找出來的辦法,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待你成功潛入塞爾之後再說了,現在他們已經封鎖了所有的渠道,只有足夠強力的身份才能夠讓你安全『地進入塞爾,能否保密倒是其次,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在薩扎斯坦的觀念裡,這場談話似乎到了完結的時候,黑霧漸漸向他身體周圍凝聚,將他的身影掩蓋,緩緩消失,不過就在即將消失的時候,變化忽然靜止了下來:「對了,如果這些班恩教徒想要讓你做信仰鑒定之類的把戲,你不用費心思找借口拒絕了,接受班恩的教化也沒什麼不好的。」 「什麼?」這句話讓潘尼驚愕萬分。 他深深地明白,想要靠近這群班恩的信徒,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接受黑手暴君的教化,但是這位主君對於信仰的檢測十分嚴格,想要混過去並不容易,他對班恩的那一套,根本就毫不感冒,也就談不上信仰可言了。 儘管散塔林會並不強求他們所有的盟友都信奉班恩——這是順應時勢做出的妥協,費倫在緩慢地發展,暴力壓迫局限xing和弊端漸漸暴lu,班恩教會也懂得與時俱進,不過只有班恩的信徒,才能夠得到他們真正的信任,如果潘尼能夠通過這種鑒定,必然會立即得到許多月海人的認同。 「純粹信仰······對於一個神明當然重要,但是對這些被束縛在單個位面的可憐蟲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些能為他做出貢獻的人啊······呵……」mi霧中傳來薩扎斯坦的笑聲:「對於班恩而言,你會是一個很有用的人。」 他留下了這句潘尼聽不太懂的話語,黑se的mi霧徹底消失,這間大廳就現出了潘尼所未見過的真面目。 乾淨,精緻,陳設得體,不過潘尼一轉頭時,卻猛地吃了一驚。 一張死灰se的臉定定地盯著薩扎斯坦消失的地方,如同一件僵硬的死物渾身不散發出任何氣味。 他看清楚這張臉後,剛鬆了口氣,又猛然感到一絲驚悚。 「我怎麼會在這裡?」就在這時,這張臉漸漸回復了生氣菲娜茫然地看著周圍的景se,一臉莫名其妙-,然後就將視線放到潘尼身上:「是你把我搬進來的?」 巫師搖了搖頭,菲娜的表情更加mihuo,抬手按了按額頭:「奇怪,難道是我自己走進來的?我明明剛才在馬車上睡覺······」 她的話沒說完,巫師就按住了她的嘴巴緊緊地頂上她的額頭:「別胡思亂想。」 菲娜愣了一下,氣血翻湧,腳下一軟,潘尼伸手一扶,把她扶上了旁邊的躺椅,她sh□n吟一聲,昏睡了過去。 潘尼臉se迅速地沉了下去,菲娜的異狀似乎預示著更巨大的麻煩就要落在這個小丫頭身上——維沙倫的神力似乎沒有消失·而且摻入了更為恐怖的東西。 在此同時,另一個問題更讓他感到疑慮——薩扎斯坦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並不相信這位傳奇巫妖所說的『一直關注著他,,他在偽造身份之時·所有的步驟都十分謹慎精細,塞爾的紅袍法師,更是他重點防範的對象——他能想像在西門的身份暴lu後,他必然會受到無比嚴密的監視,因此也就分外地小心,身為九環**師,能夠影響費倫世界的源海外層都在他的力量感應之下,只要他小心謹慎,不可能受到任何來自奧術的監視——即使是力量來自巫師本身傳奇法術,也要在源海內部進行作用·加上潘尼使用過種種防範措施,因此,他並不認為有人能夠通過法術監視到他。° 至於世俗的跟蹤監視,那就更不現實,他在巨龍海岸的龐大勢力並不是吃素的。 那麼薩扎斯坦為什麼還能精確地找到自己? 雖然這只巫妖沒有明確地表現出來,但是他談話時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給潘尼一種『你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的眼睛,的感覺,雖然明明知道這只是過於緊張產生的臆想,薩扎斯坦不可能對他每一件隱秘事務都瞭如指掌,但是也足夠讓他感到警惕。 自從第一次接觸到現在以來,這位死靈學派的首席**師一直給予了潘尼相當的照顧和幫助,而潘尼在塞爾的沉浮起落,也和薩扎斯坦有著巨大的關聯。 雖然並未給與信任,但是在潘尼的心裡,卻也一直沒有把薩扎斯坦當成敵人,因此也沒存著什麼特別的戒備,那種不信任也只是巫師之間心照不宣的自我保護而已。 不過今天薩扎斯坦的出現引起的疑慮,卻讓他升起了濃濃的戒備,從這一刻起,這位死靈首席在潘尼的心目中,將不再是一個純粹的盟友或導師了。 潘尼隱約感覺到,這位大人似乎掌握了一些對他而言頗為要命的東西——雖沒什麼實據,但是潘尼卻因為這個想法感到萬分不安。 這是一種直覺,而他的直覺一向準確。 這股不安讓他一整個下午都坐臥不寧,原本還算優良的定力似乎在這時消散得無影無蹤,這位費倫最著名的紅袍法師,單論法力未必比薩馬斯特更加高明,但是這一刻展現出來的隱而未lu的威脅,卻讓潘尼腦海中不斷湧起寒冷的黑霧。 不過最終他還是勉強把這不安壓在了心底,黃昏的日光透過繽紛的窗格,轉變成五顏六se的炫彩,落在菲娜的臉上,她低沉地呢喃幾聲,睜開了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巫師,小聲說:「我身體裡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要亂想。」她充滿了擔憂的詢問將巫師的心靈從焦躁中拽了出去,手掌覆上了她的額頭,她抬起兩隻小手,握住巫師的手,放在脖子前面,臉上的表情非常惶恐:「我不是亂想……長老大人已經幾天都沒有說過話了······」 「她既然告訴你她需要休息,那就一定沒有問題,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潘尼安慰她。 「不是,你不知道,長老大人消失得十分匆忙,臨走時留下的信息也是。」菲娜打了個寒噤,淚珠不斷從眼眶裡滾下來:「這幾天晚上,我經常半夜驚醒,但是渾身都動彈不了,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像被凍住一樣,連哆嗦一下都做不到,無數人在我耳邊說我一點兒也聽不懂的話,好……好可怕。」 她的眼睛變得空洞,一直到了夜裡,在穆爾瑪斯特總督府的宴會上,巫師的腦子裡還能回想起那雙充滿了恐懼的眼睛。 「你是說,他的身份沒有問題?」總督府之內,就著這個突然出現,在戰爭中大發神威的神秘人物,總督大人薩法利爾.歐姆道爾芬詢問著散塔林會派出來監視對象的女巫蘭德梅爾。 「是的,他本人的身份沒有問題,至少根據我們搜集到的資料,完全沒有任何破綻。」蘭德梅爾欠身答道:「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身邊那兩個女人。」 「女人?」歐姆道爾芬總督臉現異se:「他很喜歡女人?」 「不是,這是兩個很有特se的女人,一個是術士,獨身帶著一個孩子,這個女術士本身對丹.弗林十分冷淡,但是那個小孩子卻對他十分親近,關係非同一般,另外····…」她表情漸漸嚴肅:「值得奇怪的是,這兩個女人就好像憑空出現在費倫上一樣,無論我們怎麼查,都查不到任何有關他們的情報。」 「哦······散塔林會的情報組織真是無能啊。」歐姆道爾芬毫不客氣地刁難道:「這個組織在草創的時候似乎還自詡為『暗黑情報網,,現在看來,這個情報搜集水平真是名不副實…···」 「您也是組織的一員,歐姆道爾芬大人,作為組織的高階成員,您應該維護······」女巫目光閃爍,對歐姆道爾芬的說法有很大的意見。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組織高層的行動守則,何況我的忠誠早已經過了主上的考驗。」總督大人瞄了一眼女巫:「總而言之,查不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來歷,是你們的無能。」 「是······」蘭德梅爾不得已低聲下氣道歉,心中萬分地不服氣;眾所周知,大多和魔法師有關的情報,都是情報組織的死角,魔法師的神秘不是說著玩的,掌握的超自然力量足以讓他們維持這種神秘感,雖然高階巫師的世界內部透明度很高,但是就整個費倫魔法師團體而言,還是一個對外透明度極低的圈子。 對於一些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來歷不明的巫師和巫師學徒,即使是散塔林會這樣的大型組織,恐怕也查不清楚,除非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 而怎麼對付這個丹.弗林,至今仍然是散塔林會內部的一個大問題。 這個人殺人技巧極高,雖然自稱投機商,不過作為一個商人而言,他的行為也太瘋狂了一些,散塔林會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想要什麼,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 眼下,這個問題落到了歐姆道爾芬的頭上:「注意觀察這個人……我會在宴會上試探他一下,無論在此之前還是之後,你都不能讓他脫離你的監視。」 「是。」!。 I.塞爾之種396考驗 更新時間:20128101:20:35本章字數:7199 相比起開放的西門,月海的貴族宴會就顯得比較沉悶了。 不同於商人掌權的巨龍海岸,班恩的信徒尊重傳統與規矩,宴會也是循規蹈矩,雖沒有刻意標新立異的意思,但是潘尼在這種場合下仍然表lu出一絲不自然。 看到這些月海的貴族們彬彬有禮地對自己介紹著他們漫長的家譜,就好像真的是一群大有來頭的貴族,巫師不斷含笑頷首,聽進耳朵裡的卻是沒有幾句。 如果不知道月海的掌權者是一群強盜與邪徒,恐怕還真的有人會認為正在這裡的人是一群家世悠久的貴族。 黑se背景的大廳肅穆而平靜,各個地方發生的對話都小心而謹慎,能夠讓對話幾方都聽得清楚,但卻絲毫不顯吵鬧,顯得井然有序。 月海的總督就在一旁,作為殺死希瑞克教會高階成員的『功臣』,丹.弗林當然是宴會上的重要角se,諸多貴族、官僚、軍官都來問候,巫師含笑應付,卻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注意著一直高深莫測的總督大人。 酒過三巡,這位總督大人忽然一笑。 「為了表示慶賀,讓我們來觀賞一件禮物吧。」說著歐姆道爾芬大人擊掌兩聲,宴會廳大門敞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下人推著幾個小車走進,每個車上面一團滴著血的鐵鏈,纏著一個渾身傷痕的人,大廳中人正在大快朵頤,然而看到這一道神奇的飯菜,頓時紛紛反胃。 「這些是潛伏在城市中的希瑞克教會間諜,企圖潛伏在城內,刺殺我們的官員和盟友,我們當然不能夠讓他們得逞。」歐姆道爾芬笑著拍了兩下手掌,一個軍士抽出腰間的彎刀,砍下為首者的頭顱,一道鮮血噴濺了一地,旁邊的人臉se青黑,紛紛閃開,渾身打顫。 潘尼臉se也是不太好看,手指微微一顫。 而歐姆道爾芬站立起來,看了一眼潘尼,然後猛獸般的視線轉向四周:「各位同僚們,希瑞克的教會與我們之間有著巨大而不可調和的矛盾,近些年來,在月海地區越來越活躍,不過作為主上的僕人以及月海的統治者,我們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在此為所yu為,據說今天晚上,希瑞克的精銳刺客即將光臨這座城堡,但我相信……」 幾顆頭顱放在了席前的案子上:「他們如果腦袋沒壞,應該是不會來了。」 巫師臉皮抽動了一下,這一刻他感到了月海的可怕,自從北上以來,班恩的信徒們的表現一直讓他頗為不以為意,暗道這樣的組織,多半會任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然而歐姆道爾芬的這個舉動,讓潘尼知道,想要利用這個組織,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當然,如果來了也不要緊,我們會讓他們去見他們的主人去,陛下萬歲!」 總督忽地抬起一隻手,高聲喊道。 「陛下萬歲!」初時的驚懼過去,底下的人被liao撥起了情緒,也紛紛附和。 一陣喧嘩過後,歐姆道爾芬令僕人清洗乾淨地板,坐回座位,轉頭微笑對潘尼說道:「弗林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意思加入我主的麾下?」 這是一份入教邀請,巫師看著總督大人,知道只要自己一點頭,接下來這位大人多半就回去找班恩教會的祭司,來為自己進行那在外界臭名昭著的信仰考驗。 班恩教會雖然廣收教徒,但是如此大方,不免混進來ji□n細,動dang之年時班恩遇上了巨大的災厄,幾乎隕落,雖然僥倖恢復神力,但是神職幾度易手,教會混亂不堪,更是多了希瑞克這個擅長欺詐的敵人,為此班恩教會的入教考驗也就是出了名的嚴格。 在這種儀式上,如果受試者被確認為間諜,會被立即殺死,如果是投機者,也會被投入監獄,只有少數同盟和忠實信徒才會被收入教會,潘尼心知自己就是個投機者,去參與這類儀式多半沒好下場,雖然薩扎斯坦暗示他接受這個試驗,但是他卻沒有為此冒險的意思。 對這位死靈首席有了防備之後,他更不希望一舉一動都被這個恐怖的人物所掌握。 潘尼並不希望接受這樣的儀式,不過很顯然,剛才這位總督的舉動,是一種震懾,還帶著強烈的威脅意味,如果他拒絕,後果無法預料。 他暗感棘手時,從旁走來一人,這是個穿著牧師袍的老頭兒,一臉笑容,不過落在巫師的眼睛裡,卻讓他心底一突。 這個人穿著班恩的牧師服se,卻長著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他在紅袍法師入會儀式那間小屋裡見過一次,就在今天下午,他還見過這張臉的主人,當然並不陌生。 他喝了一口水,壓下心頭驚濤駭浪。 而穆爾瑪斯特的總督則沒發覺潘尼的異狀,拉過這個老頭兒介紹著:「這位是教會的主教薩卡拉.西頓大人,弗林先生,他聽說了您的豐功偉績,對您十分讚賞,不知道閣下是否有興趣加入shi奉班恩陛下的隊伍之中呢?」 總督等待著潘尼的回答,只要他在入教測試中得到一個差不多的結果,哪怕被鑒定為一個不那麼忠誠的投機者,只要不是間諜,那麼當然就是可靠的,也就不需要疑神疑鬼了。 而在這一方面,**者們的法術總是很實用,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不同意,他臉上殺氣一閃,通過深思熟慮,這樣一個難以控制的變量,還是幹掉為妙。 潘尼看了一眼臉上掛著莫名笑意的『薩卡拉.西頓主教』,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 「薩扎斯坦大人,你什麼時候成了黑手主君的牧師?」敷衍過了總督,潘尼終於覷個空子,找上了那位牧師,隱秘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牧師?」披著班恩牧師袍的死靈首席抬起一個酒盅,一飲而盡,卻也不知道能不能飲出味道,只是這盅酒灌進喉嚨裡面後,臉上lu出了陶醉的表情,悄聲說道:「我可是一個神術都不會。」 巫師閉上了嘴,一個裝扮成牧師的巫妖,居然能夠瞞過散塔林會的高階人員,更神奇的是這場宴會上竟然沒有人懷疑薩扎斯坦的身份,以神祇信徒對信仰與神恩的敏感,竟然看不出來這個牧師是假的? 看著潘尼困huo夾著驚訝的視線,薩扎斯坦呵呵笑了一聲:「雖然我不信這位君主,但他對我還算信任,至少我還沒做什麼威脅到他的事情。」 巫師嘴角再次一動,有些震驚於薩扎斯坦話語中的意思。 「這樣說吧,我和他簽訂了一份契約,在這份契約還沒有結束之前,他必須給我一些方便,比如這個。」薩扎斯坦掏出一張單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串人名,巫師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上面的名字,有的他熟悉,更多卻是極為陌生。 「這是紅袍法師會裡面,所有班恩信徒的名單。」薩扎斯坦笑著說道。 「噢?」潘尼眼皮跳了跳,看到上面幾個名字,都是紅袍法師會中地位頗高的人物。 他表情頓時微變。 「不要太過吃驚,雖然我們大都靠著自己的本事生存與獲取力量,但是仍然有些人會去尋求一些精神支柱,想要讓他們只靠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是不太可能的。」 巫師對此沒有異議,即使是理xing的魔法師,也不免會信奉一些神明,這是很自然的,在另一個世界,許多科學家研究出將神學扯下神壇的理論,然而本身卻是虔誠的信徒,這本不值得奇怪。 「這裡面有許多人都是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忠實親信,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黑手主君的力量幫助我們毀滅他們。」薩扎斯坦臉上忽然lu出一絲冷笑。 「利用班恩陛下?」巫師愣了一下:「大人,難道黑手陛下喜歡這種『利用』?」 「他會喜歡信仰的發展……」薩扎斯坦笑了笑,給了一個不那麼正面的回答:「你知道,塞爾存在著一個超大型的國家結界,而這個結界掌握在蕾拉芮的手裡,現在,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兩位正在很積極地對付她……而讓他們如此緊迫的原因,就是你……」 巫師皺了皺眉。 「如果能夠掌握住那座結界,也就會對塞爾各個區域的源力變動瞭若指掌,如果他們計劃得逞,就會對這個結界中加入一些改造,進一步細化這種監控——雖然其他首席一定會反對這個主意,但他們也一定會這麼做。 其後果是你無論採用什麼身份進入塞爾,只要lu出哪怕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形跡,都會讓他們察覺出異樣,到時候,你也就無所遁形了。」薩扎斯坦的話讓潘尼額角微微冒汗,知道這位大人正在試圖向他揭lu他剷除那兩位敵對首席的計劃,頓時打起了精神。 「不過我們應該讓他們得逞。」 看著潘尼lu出的驚訝神情,薩扎斯坦微微笑了笑:「當他們修正結界的時候,必然會停留在塞爾,想要殺死傳奇法師,沒有比那時更好的機會了。」 「所以……」巫師會意。 「我已經說服了蕾拉芮,會在適當的時候避出塞爾,這個時間,大概會在兩個月之後,而我們需要做一些小事,來接近那兩個該死的傢伙。」薩扎斯坦笑道:「班恩的使徒就是一個不錯的掩護身份。」 潘尼點了點頭,這才知道了薩扎斯坦的全盤計劃,平心而論,這個計劃確實非常細緻,而且很有可行xing,把握住兩個敵對首席急切想要殺死潘尼的念頭,悄悄靠近,趁機下手,讓潘尼自己來想,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而現在就有一個好機會,我剛剛說服了蕾拉芮,讓她默許塞爾議會通過了一項議案,在塞爾山頂建立一座祭祀班恩的神殿。」 潘尼臉se攸變,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雖然名義上的首都是艾爾塔柏,但是所有塞爾人都知道,塞爾的真正中心是掩藏了無數紅袍法師會奧秘的塞爾山脈,歷來沒有外界的勢力能夠真正地侵入這裡。 當然,例外不是沒有,比如火焰之神寇蘇斯,作為在塞爾擁有巨大影響力的神祇,有一座祭祀他的小型神廟就位於塞爾山內,如果班恩能夠將神廟設在其中,那對於塞爾人就有了很特別的意義。 如果能夠將信仰伸入一個國家的心臟地帶,意義不言而喻。 「而這個議案,卻是奈維隆的一位忠實走狗提出來的,說來有些慚愧,他還曾經是我的親密弟子。」 「諾斯諾亞大人?」潘尼立刻明白了。 「不錯,我的『接班人』。」巫妖嘿嘿笑著說道,只是彷彿在說一件很好笑的事。 潘尼心裡也是透亮,這位巫妖老爺當初藉著一次偷襲假死隱居,說不準是因為什麼理由,那時出手偷襲的諾斯諾亞,在巫妖看起來,當然也就可笑非常了。 「控制塞爾結界的中樞,也在塞爾山脈之中。」薩扎斯坦說完了這一句,也就將所有的計劃闡述完畢,但是潘尼直覺感覺到,薩扎斯坦隱藏了一部分重要的內容,雖然計劃的大略套路,潘尼已經明白,但是其中有幾個關鍵的地方,薩扎斯坦卻不是說得很明確。 敵人是紅袍法師會的首席,在爾虞我詐的塞爾成長起來的精英人物,潘尼絕不指望他們老老實實地配合自己的計劃。當然,執行這種計劃,更重要的是執行者面對各種變數時隨機應變的能力,不過那兩位首席真的會照著薩扎斯坦的劇本走?潘尼對此並不相信。 而且這個計劃中有兩個最重要的地方,一是班恩陛下是否會那樣寬宏大量地讓薩扎斯坦用他的名頭胡搞,潘尼可不相信神祇都是這樣稀里糊塗的傢伙;其二就是防護系的首席巫師蕾拉芮,聽薩扎斯坦的意思,兩位首席之間似乎不無溝通,但是這位首席可靠與否,也是個大大的問號,紅袍法師那臭名昭著的作風也便罷了,這位防護系首席本身就是一個脾氣乖戾的傢伙,據說平日不多的嗜好之一,就是將一些男女奴隸抓進巢xue,百般酷刑折磨然後殺死,可說變態之極。 這樣的人物,可不可信當然是不得而知,至少在潘尼心裡,遇上這樣的人就會先多上幾分提防,因此乾脆地提了出來。 不過薩扎斯坦卻沒有回答,而是再次lu出隱晦的微笑。 巫師立刻明白,這些問題,這位首席大人不打算回答,而且在薩扎斯坦心中,潘尼也不需要知道。 自從薩扎斯坦出現之後,事情就已經走上了這位首席大人的軌道,潘尼自作主張,未必能夠有更好的效果,一個不慎,或許還會引來災禍。 更有一個隱約的想法出現在他的心裡:這個巫妖可能切實地掌握了他的一舉一動,違逆他的意志有害無益,而潘尼要弄清楚,這種無聲無息纏繞著自己威脅的原因,如果不弄清楚,究竟是一種隱患。 潘尼更弄不明白,這位巫妖大人究竟想要什麼,對於自己的一些敵人的作為,他多少都能猜測些許,唯有這位首席大人,一直隱藏在黑暗中,他返回塞爾,僅僅是為了取回自己的權勢?似乎用不到這麼麻煩。 潘尼暗暗皺眉,他很懷疑這個理由是否足夠合理,奧術造詣達到了薩扎斯坦這個地步,世俗的權利還有什麼用處?他和班恩又約定了什麼?僅僅是權利和信仰的交換?看起來又不是那麼簡單。 「噢?這位丹.弗林先生已經答應了接受主教大人您的測驗?」聽到了薩扎斯坦這個『主教』的話語,歐姆道爾芬倒是非常驚訝,他看著一臉強作出來的微笑的潘尼,心中已有的懷疑開始崩塌,卻沒想到這位主教大人會是西貝貨。 由黑手陛下神諭賜封的主教,當然是沒有人懷疑的,雖然也有很多人奇怪這個主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對於教士而言,主上的諭令高過一切懷疑。 「這可真是太好了,請原諒我們以前無理由的懷疑,弗林先生,原來你真的是為了幫助月海而來的。」這位穆爾瑪斯特的總督竟然站立起身,沖潘尼施了一禮,讓他受寵若驚。!。 I.塞爾之種397勾結 更新時間:20128230:16:33本章字數:4745 全文字無廣告397勾結 「唔,這麼說,那個小子已經去了塞爾。全文字無廣告」月海岸旁一座不起眼的法師塔內,身形長相俱如幼童的海拉斯特黑袍瞇著病變一般的恐怖眼睛,側身詢問者一身班恩牧師打扮的『薩卡拉.西頓』主教大人:「你確定你這身皮所代言的那個蠢貨神明會縱容你這樣胡搞?」 「請慎言,黑袍閣下。」薩卡拉.西頓或者說紅袍首席薩扎斯坦大人發出一陣令人渾身不適的『格格』笑聲:「我現在是黑手陛下的忠實牧羊者,並很積極地將陛下的信仰推行到絕境東域地區,你不要懷疑陛下的英明。」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海拉斯特爆笑:「不過是靠著潘德瑞姆的神眼難及之力詐騙到了這位陛下的信任,如果他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恐怕立即會頒布神諭,讓他在月海的所有爪牙一擁而上把我幹掉,更會直接通知你在國內那些敵人,讓你無處遁形。」 「神明嘛~不過是一群被信仰誘騙驅使的蠢貨,實話說,翻閱多元宇宙歷史,像耶各大人那樣理智的神明實在不多。」薩扎斯坦好笑地看了一眼他的同謀,搖了搖頭:「但他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啊……」 沉默一陣,海拉斯特臉色漸漸嚴肅:「不過話說回來,你能騙得過班恩,那個小子卻未必能夠騙過你的那些對頭。」 「這並不難,我們做一點點事情,讓他們降低警惕就可以了。」薩扎斯坦含笑點頭:「我們很快就有一件大事要做了。」 「大事?」海拉斯特皺眉:「能夠讓我們兩個一起出動的『大事』?」 「當然,做完了這件事情,那些老朋友一定會喜出望外,欣喜若狂,那一點兒警惕心,大概也不會留下太多了。」『主教大人』的笑容更為得意:「不光是我們,薩馬斯特先生也會協助我們做這件大事。」 「薩馬斯特?」海拉斯特臉上現出困惑的神情,他是薩扎斯坦的忠實盟友,卻也不知道,這位朋友什麼時候和薩馬斯特攪上了關係。 「要讓別人幫我們做事,不一定要讓他知道。」薩扎斯坦故作高深地笑笑,然後抬頭眨眨眼睛,望向天花板:「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故弄玄虛的神情讓海拉斯特微微冷笑,但卻不言不語。 在與海拉斯特.黑袍那癲狂的前人格鬥爭了幾千年後,現在的黑袍**師力量所剩無幾,即使在人格徹底統一後法力有所回復,但卻不如眼前這個後起之秀了。 …… 時間仍在繼續,遙遠的某個異位面中,被迫隱匿起來的紅袍法師首席仍在經營著自己的陰謀,目標遲遲不露面,奈維隆近來心中越來越不安,作為一名巫師,秉承著實事求是的理念,他很願意承認這種不安,也就十分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探子已經派往了塞爾國內各個角落,國外的消息也時有傳來,不過那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僅僅在一向活躍無比的巨龍海岸,北地、南方、哈特蘭德、西哈特蘭德、舊帝國區域都找不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不過作為一名智慧高超的**師,解決問題的合適辦法總是能找到的。 眼前一扇巨鏡直通煉獄,鏡子的另一端,一具穿著長袍的殘破骷髏坐在龍骨堆積而成的王座上,黯淡的灰白色火焰纏繞著這具骷髏的身軀,上升的火苗,又如一頂陰森的冠冕。 骷髏頭微微抬起,眼眶中的銀火跨越空間,遙遙指向鏡子另一端的人: 「紅袍法師?哦~還是擁有傳奇法力的紅袍,你是哪一個?」 「看來我的名字,還不足以讓閣下記住啊,薩馬斯特大人……」奈維隆歎息搖頭,雖然與龍巫教有過短暫的合作,但很顯然,這位龍巫教主並沒有記得他的名字。 雖然在塞爾地位崇高,但是在傳奇施法者行列中,奈維隆並不算是一個多麼顯赫的名字,名頭響亮程度比薩馬斯特相去甚遠,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除了薩扎斯坦,這個國家裡面沒有其他的施法者值得我用心記憶。」薩馬斯特冷笑:「你們太年輕了,塞爾人。」 這句話直揭塞爾歷史簡短的瘡疤,薩扎斯坦也才不過兩百多歲,薩馬斯特成名的時候,塞爾這個國家甚至還沒有興起多長時間。 「這可未必,偉大的龍巫教主大人。」奈維隆嚴肅冷淡得臉忽然放出笑容:「我想……值得你銘記的紅袍法師的名字,總應該還有一個吧,當然,他的法力沒有我強。」 薩馬斯特滿身的銀火劇烈地顫動了兩下:「我的記憶力輪不到你來懷疑,紅袍法師,不要以為你的法力多麼值得自傲。」 「法力的高超當然不足以當成自傲的本錢,比如潘尼.西恩的法力比起閣下就相去甚遠,就連與我比較都差上一些……哦,當然,說起潘.迪塞爾的名字,或許你更加熟悉,這兩個名字屬於同一個人。」通過觀察,奈維隆察覺到對方的莫名其妙,後面補充了一句。 「潘.迪塞爾……他是……塞爾人?!」 薩馬斯特身周的晦暗火焰暴漲,座下的龍骨裡彷彿都透出恐怖的嚎叫聲,刺耳的咆哮讓用於通訊的鏡子都在脆響中碎裂,奈維隆愕然了一下,卻見破鏡子鏡框燃起了銀色的火焰,薩馬斯特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銀火的光影之中:「他是你們的人?!」 「他是我的敵人。」奈維隆目光閃爍:「薩馬斯特大人,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火焰中傳來薩馬斯特的笑聲:「不要自作多情,紅袍法師,我沒有這種東西。」 「但我也不會成為你的僕人,尊敬的薩馬斯特先生。」奈維隆諷刺地一笑,他探聽過這位龍巫教主在巨龍海岸的遭遇,在神秘遺跡處丟盔卸甲,整個龍巫教幾乎灰飛煙滅,帶著費倫第一龍巫妖捲土重來,沒能攻破銀月城,反而又在巨龍海岸吃了個大虧,被潘.迪塞爾的神秘武器打得粉身碎骨,再次回到了命匣。 這樣的人物,即使擁有著再強大的力量,在奈維隆看來,也是不足為懼:「或者說,我只是希望幫助你一下,順道解決我做夢也想要幹掉的敵人。」 「你的廢話太多了,說出我感興趣的,我自己來驗證真偽。」 「好吧……如果我的消息和推測沒錯,這個人現在正受到杜克蘇斯瑞姆的庇護。」奈維隆目光閃爍,他想要給這個老對頭找點兒麻煩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不知道潘尼.西恩的下落究竟在何處,塞爾各個方位的入口都把持的很嚴實,以他現在對塞爾的掌控力,想要通過一般途徑潛入塞爾並不容易,潘尼.西恩如果想要幹掉他,更不可能在塞爾之外的地方籌謀——想要找到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下落必須在塞爾人中獲取消息,奈維隆對此分外確信。 所以他只能揣測,這個人正通過一些特殊渠道進入塞爾,很可能正在杜克蘇斯瑞姆的庇護下隱藏著,他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真實,但肯定有這個可能性。 誘使薩馬斯特前去給杜克蘇斯瑞姆找些麻煩,大概會讓這位老對頭露出馬腳,即使奈維隆猜測有所差錯,但被薩馬斯特找上門,無論如何,對這位變化學派首席而言都不算是什麼好事。 火焰熄滅之後,奈維隆隔絕了巢穴與外界的源力聯繫,嘿嘿冷笑起來,過了一陣子,開始聯繫爪牙,一場大戲即將開鑼,他要煽風點火,好好給杜克蘇斯瑞姆找一次麻煩。 天大的麻煩。 斷絕了聯絡之後,位於隱秘巢穴的薩馬斯特沉默良久,在巨龍海岸遭遇的慘痛教訓讓他到現在仍然元氣未復,對於給予他如此慘痛經歷的潘.迪塞爾更是恨之入骨,不過他現在不害怕了。 那股力量粉碎了他孱弱的神格,卻並沒有毀掉他的靈魂,並且在那時獲取了一段神奇的方法論,讓他得到了一種更為強大的力量。 薩馬斯特低沉地冷笑起來,眼眶裡的銀火變成兩團黑暗的濃霧,整個身軀被這股濃霧包圍,猶如一團黑暗。 他堅信那個小法師的小花招不會是他的敵手,因此即使沒有完全恢復原本的力量,他仍決定復仇。 幾次三番的籌謀計劃被那個小巫師大亂,他對潘.迪塞爾的憎恨,幾乎及得上那幾個老對頭,屬於恨之入骨那一行列之中,尤其是在他通過殘存的龍巫教爪牙通報消息,知道這個小巫師竟然和豎琴手勾結之後,更是怒不可遏,在他看來,這個巫師必將和伊爾明斯特一樣,成為他的大敵。 不過在報復之前,他仍然要好好打探消息。 奈維隆的話並沒得到他的完全信任,作為一名睿智的**師,薩馬斯特當然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當成槍使,他先要去收集情報,證明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座下的龍骨伸展開來,龍巫妖展開雙翼,一聲尖嘯穿透空間,破開位面遠遠飛去。 而餘下的洞窟則在一點黑光的蔓延下,變成了一片虛無。 IV.塵埃之路398圍攻 更新時間:201210917:25:10本章字數:6832 杜克蘇斯瑞姆素來居無定所,數量眾多的敵人和兩面三刀的做派讓他極為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最近這一段時間裡。 身為一名從屍山血海之中爬起來的學派首席,塞爾六大貴族之一的絕對首腦,杜克蘇斯瑞姆的直覺很敏銳,能夠預料即將到來的危險,如果沒有這種本事,他早已經被幹掉很多年了。 現在他剛剛在一座法師塔裡坐下,這座塔位於與費倫重疊的以太位面,作為一名力量超凡的傳奇法師,他可以得到這個位面一些強悍的本地生物比如靈界竹竿怪的尊重,並安居於此,不過這並沒有讓他的安全感增加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因為這是他這三天之內,第六次轉移陣地。 如此神經過敏,提心吊膽的緣故,大概是因為這些來那股若有似無的窺視感,促使他做出了那些舉動。 當然,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不會對這一點兒異樣產生反應,但是他卻不同,連番的預言法術雖然沒有清晰地顯露出什麼,但他仍然可以感覺到周圍異樣的氣氛。 有人要對付他。 幾乎是莫名其妙-地,他就有了這樣一種感覺,這倒並不是什麼神經過敏,而是現在的塞爾正處在多事之秋, 他舉起茶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放在旁邊的盤子上,端著盤子的助手輕輕欠身,體貼地為他再次填滿水杯。 這位助手已經跟隨杜克蘇斯瑞姆很多年了,**師很願意信任他,因為他頭頂的刺青,都是杜克蘇斯瑞姆親自賜予的。 首席們擁有一種很隱秘的刺青技術,可以於刺青同時在目標的思想中嵌入一粒種子,隨著刺青與法力不斷共振,這粒種子也會滲入方法論內部,使之成為首席的忠實爪牙,這樣的爪牙·每一個首席手下都有一批,在瑞姆的每一個巢穴中,都有這樣一位助手負責照看。 忠實的護衛騎士守衛在巢穴的高層,他吸一口氣·再次施展起了預言術。 第十二次預言術在煙塵繚繞的鏡面上繪出一片渾濁,**師胖胖的臉蛋上五官緊緊地縮成一團,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擅長這個,只能揮揮手驅散鏡面上的塗鴉,卻見鏡子上的圖影逐漸昏暗,一陣變化之後,出現了一張清秀的容貌。 一個光頭女性·稱不上多麼美貌,然而氣質寧靜,一雙眼睛透出星輝般的光亮:「瑞姆閣下。」 杜克蘇斯瑞姆手指一顫:「葉法安?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明明已經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絡。 「別忘了我最擅長什麼,瑞姆閣下。」葉法安淡淡地說,杜克蘇斯瑞姆卻是一分一毫也不信——這位預言學派首席的力量才剛剛進入傳奇領域不久,不太可能如此輕易地尋覓到他精心隱蔽的巢穴,他皺了皺眉,忽然察覺到這個法術的蹊蹺:「別再裝神弄鬼·勞佐瑞爾,你的味道太臭了。」 「呵呵呵呵呵,鏡面上的葉法安忽地扭曲,變成一張魅力十足的青年:「瑞姆大人·您的感官真是敏銳。」 鏡面上的圖像雖然發生變化,但是杜克蘇斯瑞姆卻聽到聲音來自側面,他轉頭一看,卻見那個忠實的僕人用詭異的目光盯視著他,他心臟一跳,馬上醒悟: 幻術 這是一個陷阱。 忠實的僕人搖身一變,成了塞爾最著名的美男子,杜克蘇斯瑞姆表情一變,忽然露出了笑容:「真是太驚喜了,勞佐瑞爾·你竟然能夠找到這個地方,我實在是低估了你們。」 「不不不,瑞姆閣下,你並沒有低估我們,而是我的手段隱秘得超乎你的想像而已。」勞佐瑞爾保持著有禮貌的笑容:「哦,您大概非常驚訝·其實你的困惑是有理由的,如果沒有你的指引,我確實永遠也別想摸到你的巢穴。我能找到這裡,其實是你把我帶來的。」 杜克蘇斯瑞姆臉上笑容越發地燦爛了,他瞇起了眼睛,雖然眼前境況有點詭異,但兩位首席竟然如同家常般地聊起了天來:「我把你帶進來的?∼這更讓我驚喜了,勞佐瑞爾,我怎麼不知道我會愚蠢到把想要我命的人帶進這個地方?」 正如勞佐瑞爾所言,他心中非常困惑,這位名為羅因的助手自從進入這裡以來,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更是徹底在他的掌控下,怎麼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被掉包?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或許是勞佐瑞爾的幻術能夠達到欺瞞他的效果,但他不信外人居然能夠找到他這座隱秘到了極點的巢穴。 「看來您實在是沒法相信,算了,我還是先解答閣下這個問題好了。」勞佐瑞爾面容再次模糊,變成了杜克蘇斯瑞姆忠僕的模樣,笑咪咪地用十分忠實的語調說:「我叫羅因.肯特爾,尊敬的首席導師大人。」 杜克蘇斯瑞姆眼皮跳了跳,他記起來了,當初這位學徒進入他的門下的時候,就是這麼說話的。 「這個人是我的一個克隆而已,瑞姆閣下。」『羅因,笑著說道:「我在三十年前製造了這具空白的克隆,然後將之放在一個塞爾貴族家庭中長大,十年前成為了你的學徒。」 「啊······真是難以置信。」杜克蘇斯瑞姆恍然:「十年,你居然能夠忍耐了這麼長的時間?勞佐瑞爾,不過你現在暴露出來做什麼?難不成你要靠著這個連你十分之一力量都沒有的克隆來殺我?還是在我的巢穴?這是在開玩笑吧,親愛的。 說著他哈哈哈地笑出了聲來,不過暗地裡卻在警惕,勞佐瑞爾居然能夠籌謀三十年的時間把一個分身送進他的隱秘巢穴,現在暴露出來,肯定是打著一擊必殺的主意,就在這一刻,他已經準備好了傳送法術,大廳四周的牆壁也聳動了起來,大量魔像構裝撞破牆壁圍住了整個大廳,勞佐瑞爾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強烈的不安感驅使杜克蘇斯瑞姆發動了傳送術·然而這一刻突然感到源力與源的聯繫被一股強大的意志阻斷開來,大廳天花板在一片黑暗中成為虛無,一個騎著骷髏龍的乾瘦身影帶著一身銀灰色的火焰,不斷放出強烈的意志·壓迫著大廳中的一 「杜克蘇斯瑞姆!你就是杜克蘇斯瑞姆!潘.迪塞爾這個小臭蟲躲在什麼地方!現在告訴我答案!」 銀火,巫妖,骷髏龍,龍巫教主薩馬斯特,幾個特徵一聯繫,幾乎是瞬間就讓杜克蘇斯瑞姆知道了這個傢伙的身份,二話不說發動了所有身上的奧術·就在一瞬間他的身軀被重重光芒包圍,一股毀滅的力量在他的指尖之前迸發: 崩滅術! 物質變化是多元宇宙間最純粹的力量,這股純粹的力量用以毀滅,則將所有物質粉碎成為最原始的灰塵,作為專精變化系奧術的傳奇**師,杜克蘇斯瑞姆的奧術在他和龍巫教主之間瞬間豎起了一道毀滅力量構造的牆壁,被捲進去的一切物事都粉身碎骨,包括臉上掛著虛偽而純真的笑容羅因.肯特爾,。 這不過是他的一具克隆而已已經完成了使命,毀了就毀了,反正杜克蘇斯瑞姆已經完蛋了。 是的很確認,已經完蛋了。 就在崩滅術展現出來的剎那,三道反魔法力場一起包裹住了杜克蘇斯瑞姆所處的大廳,將崩滅術的力場緊緊地限制在中央地帶,完全體的勞佐瑞爾、奈維隆、阿茲納.述爾分從另外三個方向將杜克蘇斯瑞姆包圍在了中心,這場圍攻,他們已經等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杜克蘇斯瑞姆,現在交出方法論。」奈維隆笑容滿面地宣佈著勝利:「可以繼續回去做你的首席。」 杜克蘇斯瑞姆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收斂,發動了奧術機關,大量奧術傀儡和大大小小的構裝體鑽破巢穴的地板飛了出來一直飛出了幾百隻後仍然沒有停息,彷彿這個巢穴之中隱藏著一支構裝體大軍,這支構造體大軍洪流一般湧向天空的四個**師,而杜克蘇斯瑞姆本身則緊急地旌′展法術,試圖破解幾個傳奇法師釋放的空間封鎖。 奈維隆一眾當然不會允許杜克蘇斯瑞姆就這樣跑了,同樣招出大量魔物與薩馬斯特的死靈龍大軍一起,衝入大大小小的構裝體大軍,展開一場混戰,奈維隆釋放出巨大的隕石雨,直接破壞起杜克蘇斯瑞姆的巢穴本身,而勞佐瑞爾的幻影則封堵住杜克蘇斯瑞姆其他的道路,同時更加小心注意地維持著空間封鎖的運行。 薩馬斯特眼眶裡的銀火閃爍起來,驀地伸手一指,一個比杜克蘇斯瑞姆剛剛施展出來的強大得多的崩滅術力場向構裝體大軍擴散。 這股崩滅力場中帶著一股徹底毀滅的氣息,彷彿能夠把覆蓋住的物體徹底湮滅,嗅出了這股力量中似乎隱含著不屬於奧術的力量,奈維隆微微皺了皺眉,這股力量同樣不屬於神術,這個龍巫教主的力量似乎有些異常。 不過現在圍剿杜克蘇斯瑞姆才是他們的當務之急,這一個崩滅術發動之後,他們就可以徹底將杜克蘇斯瑞姆毀滅。 而就在這個時候,杜克蘇斯瑞姆忽然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那群構裝體後的魔法符文忽地釋放出明亮的光芒,彼此串聯在一起,如同一個繪製著若干符文的光網,組成一道牆,竟然將崩滅術的力量阻擋在外。 「他割斷了空間!」奈維隆醒悟到。 杜克蘇斯瑞姆再次露出冷笑,念了一段咒語,漂浮在以太位面高空中的隱形巢穴崩解成一片片碎片,四位首席和龍巫教主的身影浮現在空中,空間封鎖也隨著杜克蘇斯巢穴的自毀而粉碎。 變化系首席坐在他的寶座之上,座位下面是一顆符文圍繞的寶珠——這是巢穴的中樞,蘊藏著巨大的奧術力量,這股力量隨著巢穴的毀滅而解放開來,由杜克蘇斯瑞姆引導著,將周圍的空間物質都分割得支離破碎: 「我說過,這是我的地盤。」杜克蘇斯瑞姆微笑著:「好吧,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們,不過我會記得這筆賬目,總有一天會向各位找回來。」 說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 「沒那麼容易!」其他三個紅袍首席大為著急——好不容易抓住這麼個機會想要剷除敵人,怎麼能讓他這樣輕易就跑了——不過他們的法術面對已經被杜克蘇斯瑞姆分割得破破爛爛的空間顯得有些乏力,這種破碎的空間讓他們的奧術難以命中目標,也就讓他們更加匆忙。 「囉嗦!太囉嗦了,無聊的紅袍法師!」薩馬斯特發出刺耳的尖嘯,手指指向杜克蘇斯瑞姆:「毀滅!」 一股恐怖如同煉獄的魔力摧枯拉朽地將破碎的空間碾壓成一片虛無,杜克蘇斯瑞姆表情一變,然而就在虛無擴散到這位首席眼前的時候,傳送術將他送出了這片空間。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面面相覷,想不到這樣嚴密的封鎖,仍然讓杜克蘇斯瑞姆找到逃脫機會,功虧一簣。 「進入星界。」薩馬斯特拉開一個空間門:「我的力量印記還在他的身上,在他傳送到目的地之前追上他。」 三位首席一陣驚喜——雖然理論上傳送術速度極快,然而傳送者在星界轉移時,中間還是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對於一般人而言非常迅速,然而在這些傳奇法師眼睛裡,卻已經漫長到足夠完成一次追擊了。 四個傳奇法師追進了星界空間,而當先一步的杜克蘇斯瑞姆額角冒出大片汗珠——雖然成功逃脫出一次圍攻,但他能夠察覺到,距離完全脫離危險還遠著呢,至少在他到達下一個巢穴之前,他絕對不能停下腳步。 而更深的不祥之兆圍繞著他,他感到這次攻擊充滿了蹊蹺。 他擁有無數個巢穴,然而若非受到威脅,有些巢穴他一般是不會去的,比如剛剛那一個,換言之——那股迫使他不斷更換巢穴的窺視感才是讓他遇險的關鍵,剛剛他察覺到,這股窺視並非來自那幾位襲擊者,而是另有其人。 有人利用他的神經過敏,在背後操縱佈置了這次襲擊。 究竟是誰? 他在星界的空間內光一般地挪移著,不過就在這一刻他一陣心悸,那股困擾著他的窺視感的源頭無比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一雙除了中間兩顆黑點之外幾乎完全蒼白的瞳孔,近在咫尺地對準了他的視線。 這是最多十歲大小的孩子,倒掛在虛空中,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杜克蘇斯瑞姆大驚失色,想要施展法術推開這個怪異的小孩,然而剛剛張開嘴,一隻冰涼的骨爪就搭在了他的腦袋上,他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轉過僵硬的脖子,看到一個熟悉的骷髏頭: 「……竟然是你!」 他無比驚駭地喊出聲來,不過一句話只說了一半,他就感到意識飛快地流逝,然而在流逝之間,仍舊是一片震驚: 無論如何,變化系的首席也想像不到,這只巫妖會有殺他的理由。 雖然偶爾和薩扎斯坦作對,但在以往的一段時間裡,他可是薩扎斯坦最忠實的盟友啊。 而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怎麼說都是對這位死靈首席萬分有利的事,他不敢想像,最終對他下毒手的居然是這他! 「不可控制的因素還是消失掉比較好。」 薩扎斯坦嘿嘿地笑了兩聲,抓著杜克蘇斯瑞姆的骨爪一甩,拋到了身後的虛無中:「塞爾只需要我就足夠了。」 IV.塵埃之路399幕後 更新時間:2012101114:33:43本章字數:7195 399幕後 星界空洞的位面通道之中,四位傳奇**師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進行著位面移動,追擊的時機稍縱即逝,位面之間的維度管道也並非什麼安全的地方——一旦這裡出現狀況,就會產生極為恐怖的傳送事故,雖然這種事故發生的頻率不比其他種類的法術事故更高,但是一旦發生,罹難者幾乎沒有可能存活下來。 當然,對於傳奇**師而言,事故的致命程度會稍稍降低,但也只是稍稍降低而已,無論是奈維隆還是勞佐瑞爾,都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跑到未知的位面旅遊——萬一不小心掉進了恆星中心,即使不死,也要脫幾層皮。 在這種危險的區域進行追蹤,即使是薩馬斯特也要集中他所有的精神,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眼下杜克蘇斯瑞姆的蹤跡還在他的感應之中,這就給了他足夠的理由繼續這次追擊,而如此繃緊的神經,當然會讓他們注意到一些即將到來的變故。 比如維管內壁的螺線忽然奇異地逆向旋轉起來,這突然發生的異象讓四大巫師都停下了腳步。 奈維隆眉頭緊皺,身為經常與異位面打交道的召喚大師,他知道星界空間異變並非什麼稀罕的事故,他們五個傳奇**師先後通過同一處通道,這五團巨大的精神力量體也會讓這種事故發生的幾率增高許多,只是想不到他們努力壓抑,仍然難以阻止異變的發生。 薩馬斯特冷冰冰地哼了一聲,這次追殺成功率本來就不高,但是如此功虧一簣,卻難免讓他失望。 逆向旋轉的維管開始扭曲,四位傳奇**師有點沮喪,這種空間異變的情況下傳送術已經無能為力,只好先用法術保命,躲過空間亂流,然後再將維管修復,再用傳送術離開此地。 然而隨著維管的崩潰,一個身影出現在崩潰的維管盡頭,他們紛紛眼睛一亮: 變化學派首席法師杜克蘇斯瑞姆。 似乎這個胖法師也被空間亂流攔住了去路。 四位傳奇**師頓時大驚,這種混亂的時刻,他們只有在引導法術保命之餘丟出最便利的攻擊法術,幾道力量一起撲向身軀停頓在空中的變化學派首席,維管在這一下震盪下徹底碎裂,趁著空間碎片沒有徹底崩裂擴散,四位**師的保命法術已經發動成功,將自己的身體藏匿起來。 片刻之後,四個身影再次出現在支離破碎的空間中,望著杜克蘇斯瑞姆與空間一起碎成無數片的身軀發呆。 這個和他們做對了幾十年,讓他們頭疼不已,塞爾自薩扎斯坦之外最狡猾的變化學派首席就這樣死了?死在一場傳送事故之中? 不過眼前的境況卻是真真切切,如此混沌的空間亂流之中,變化系**師的靈魂不可能前往任何他所預置的命匣或克隆,這是絕對作假不了的死亡,幾個法師稍稍定神,就看到杜克蘇斯瑞姆的靈魂飛散成無數份,在這片混亂空間中被消磨吞噬。 巫師的靈魂很難收到眾神的收容,這種被抹成一片空白的靈質將會墮入下層界,成為眾魔的食物,如果有好運氣的話,或許可以經過漫長的進化成為下層界的一員。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深深吸了口氣,雖然事實發生在眼前,但他們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如同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想要他們相信『運氣』這種東西發生在自己頭上,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進一步的想法卻是有些懷疑——老對頭死得這麼離奇,真的完全是因為意外? 他們努力地檢查著周圍每一寸空間,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照這樣看來,或許杜克蘇斯瑞姆確實是因為維管受到擾動,又受到他們這幾個追擊者的干擾而意外死亡的。 薩馬斯特瞇了瞇眼睛:「他死了?我應該找誰去問潘.迪塞爾的下落?」 「呃……」奈維隆、勞佐瑞爾抬了抬眉毛,這才想起來這位龍巫教主願意幫助他們圍攻杜克蘇斯瑞姆的目的,眼下目標離奇身亡,不免讓這位龍巫教主感到惱火。 如果這位大人把怒火發洩在他們幾個身上,那可就大大不妙,勞佐瑞爾額頭上冒出幾點冷汗,他可是清楚明白,如果論法力,他們三個未必能夠擋住這位憤怒的龍巫教主大人——他屁股下面的末日爬蟲還在打著呵欠。 「難道你們是在利用我剷除敵人?」薩馬斯特眼眶中的銀火閃了閃,暴怒起來:「你們竟然愚弄我?」 這片破碎的空間裡,隨著薩馬斯特這一句話,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三位塞爾首席面色巨變,在空間亂流回復穩定之前,他們想要用傳送術離開是不可能的,如此情況下面對薩馬斯特的暴怒,勝算實在不高。 不過在塞爾這個地方打滾了幾十年,爬到巔峰的頭腦也並不是白給的,奈維隆眉頭挑了挑,已經有了說辭:「愚弄?薩馬斯特大人,我想這個詞用的十分不恰當,杜克蘇斯瑞姆是我的敵人,我想這原本就瞞不過你,您願意答應和我們聯手,我想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說我們愚弄您,這簡直是太可笑了,我們這幾個後輩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智慧與膽量,來愚弄睿智無比的龍巫教主閣下。」 薩馬斯特冷哼一聲,暴怒的氣勢略有緩和,確實如奈維隆所言,他在動手以前,就已經看穿了奈維隆的借刀殺人策略,不過對潘.迪塞爾的仇恨讓他明知道這一點也願意被利用——換句話說,這亦是互惠互利的合作。 強大的力量也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在四個人合力圍攻下迫使杜克蘇斯瑞姆投降,或者將之困住活捉,徐徐拷問潘.迪塞爾的下落。 然而沒想到杜克蘇斯瑞姆居然會這樣莫名其妙就掛了,潘.迪塞爾的下落也就無從考究,這不免讓他怒火中燒,一時借題發揮,對三個紅袍首席發洩怒火。 不過作為費倫著名的邪惡巫師,他的怒火又怎麼會因為奈維隆的一段話而消失?更何況奈維隆的話語暗藏機鋒,似軟實硬,讓他更加不舒服。 奈維隆見龍巫教主面色陰晴不定,只能硬起頭皮: 「何況杜克蘇斯瑞姆雖然死了,但他的親信之中總會有知道潘.迪塞爾下落的人,我們收攏了他的部屬,您想要的答案,總會有人說出來的。」 勞佐瑞爾挑了挑眉毛,卻知道奈維隆這些話純屬鬼扯——杜克蘇斯瑞姆究竟知不知道潘.迪塞爾的下落,也只是奈維隆的猜測,現在說杜克蘇斯瑞姆的屬下中有人知道潘.迪塞爾的下落,那更是猜測中的猜測了。 不過眼下他也清楚明白,送走這位龍巫教主才是當務之急,不過薩馬斯特是這樣好打發的嗎?勞佐瑞爾十分懷疑,如果遍問杜克蘇斯瑞姆的部下,都沒有找到薩馬斯特想要的答案,他們又拿什麼去面對薩馬斯特的怒火? 不,不用面對他的怒火,勞佐瑞爾腦際靈光一現——如果他們現在和薩馬斯特鬧翻,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面硬碰硬,後果自然是難以預料,但如果能夠拖延到薩馬斯特離開,他們自然有足夠多的辦法躲開薩馬斯特——作為傳奇法師,想要找地方躲藏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想到這一點他放下了心,淡定地旁觀者奈維隆哄騙大名鼎鼎的龍巫教主,不過就如同旁邊的阿茲納述爾一樣,他也暗暗防備,如果瞬間翻臉,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雖然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很可怕,但是他們三個紅袍首席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的準備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他們能想到的事,薩馬斯特也能想到: 「是麼?紅袍法師,你說『總會有』那就是你也不敢肯定究竟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我豈不是又被你們愚弄一次?」 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奈維隆眉心深鎖。 龍巫教主雖然瘋狂殘暴,但絕對不是傻瓜,想要幾句空話就把他糊弄走可不太容易,想到這裡,奈維隆的謊言就無法繼續,一時冷場。 龍巫教主骷髏頭之內發出令人心臟冰冷的笑聲:「紅袍法師,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巫師,但是你們三個人在這裡和我切磋一下法術造詣,不知道能夠離開幾個?」 奈維隆額角冒出冷汗,作為手握重權的塞爾紅袍首席,他已經很久沒有面對過如此進退維谷的境地,薩馬斯特的問話,讓他陷入了尷尬,但是**師的尊嚴讓他出言反駁:「對於這個問題,我想薩馬斯特大人心中應該有相對準確的結論,我們的力量雖然微不足道,但還是有能力給您造成麻煩的。」 他的話雖然謙虛,但也露出一股自信,三位傳奇法師,雖然未必能夠敵得住薩馬斯特和末日爬蟲,但是如果不顧生死,給薩馬斯特造成些難以治癒的重傷,並不困難。 薩馬斯特再次發出那種冰冷的笑聲,語氣突然一轉:「我聽說潘.迪塞爾和你們之間存在著不死不休的仇恨,而且你們有某些弱點掌握在他的手裡,之所以一直躲避在異空間,就是為了避免他向你們報仇?」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立刻面如土色。 他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過幾位傳奇法師並不感到驚奇,因為現在這件事在塞爾雖然不能算是人盡皆知,但也已經不算是什麼隱秘了——幾位首席對一個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法師的重視,以及近幾年的風雲變幻,都讓許多有心的紅袍法師猜想到了這一點,再加上近段日子杜克蘇斯瑞姆爪牙刻意的宣傳,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個事實。 幾人之所以面色變化,是擔憂這個恐怖的魔法師知道了這一點之後想要利用它做什麼? 他們很快得到了答案: 「很好,那麼我就有理由相信,潘.迪塞爾遲早會找到你們的頭上,既然如此,我就要你們主動出現引誘他現身,這對你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薩馬斯特語氣轉為平緩柔和,波瀾不驚地說著讓三位紅炮首席目瞪口呆的話:「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同意我的要求,那麼我就有足夠的理由趁著現在收拾掉你們,好吧,我承認我很難把你們全部收拾掉,但只要收拾了你們其中的一個兩個……」 薩馬斯特的視線落在了奈維隆的臉上,讓後者心生寒意:「你們的勢力就必然會被你們的敵人侵吞得一乾二淨,到時候那條小臭蟲大概就不會隱藏下去了。」 平淡的語氣中隱含著瘋狂的意味,三位紅袍首席渾身冰冷,絲毫不懷疑這位龍巫教主說得出做得到。 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因為對潘.迪塞爾的仇恨,薩馬斯特居然會喪心病狂到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 這樣的威脅,對於龍巫教主自己而言,也是十分危險的。 不過三位紅袍首席卻也不願意冒險。 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相互看了兩眼,均感到彼此的戰鬥意志不斷地減弱。 在這種傳送術都失靈的地方,被一個老瘋子幹掉一個兩個,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更何況雙方還有著共同的敵人。 不過注視著薩馬斯特的骷髏頭,三位首席的心裡仍然感到屈辱,這一回,輪到他們被利用了。 「你們同意,那就再好也不過了。」薩馬斯特跳下末日爬蟲,出現在奈維隆的背後:「從現在起,我就跟著你,直到潘.迪塞爾這條小臭蟲出現為止。」 奈維隆陰鶩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不過同時想到:有這個力量恐怖的傳奇**師跟在旁邊護衛,那麼即使潘尼.西恩出現,想要打倒他們,也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 那麼有沒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一勞永逸地把這個讓他們頭疼了好幾年的敵人解決掉呢? 或許這是一個好主意。 他進一步想到,無論如何,杜克蘇斯瑞姆已經死了,他的勢力也近乎崩潰,只要好好操作,失去了頂梁人物的外貿派紅袍法師勢力就會輕而易舉地被以他們為首的主戰派侵吞,葉法安勢力弱小,米絲瑞拉暫時和他們站一條戰線,蕾拉芮孤掌難鳴,那麼他就有機會實現一直以來的夢想: 控制塞爾結界,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也許可以在下次塞爾中心會議上解決這一切。 奈維隆暗暗想到,呼吸因為激動的情緒而有些異樣的起伏。 …… 「哈哈哈哈,精彩啊精彩,薩扎斯坦,我真是佩服死你了。」臨近又遙遠的一片星界空間裡面,海拉斯特黑袍捧腹大笑,笑聲童稚清脆,充滿了讚賞:「現在這幾個小傢伙除了正面面對潘尼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難怪你當初暗中把潘德瑞姆的方法論傳遞給薩馬斯特,幫他迅速恢復力量,原來這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仇恨本來就是一種很容易受到利用的東西。」薩扎斯坦的聲音溫和而充滿磁性,一如既往地聽不出來是從一個骷髏頭中發出來的:「無論是幾千幾百歲的傳奇巫師,還是初出茅廬的巫師學徒,都是一樣。」 「好了,這幾個小蠢材『剷除』了他們最大的敵人,又有薩馬斯特當保鏢,大概不會再躲藏下去了。」海拉斯特打了個呵欠:「估計很快他們就會在塞爾山頂出面解決一切問題吧,不過……」 他話頭一轉:「你有足夠的把握對付薩馬斯特?」 「當然沒有把握,如果有把握的話,我早就通過潘德瑞姆的方法論控制住他的精神了。」薩扎斯坦歎了口氣:「他的力量和意志都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果然是曾經和神對抗的存在。」 「哦,原來世界上還有你掌握不了的事情?」海拉斯特黑袍語氣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什麼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這個世界又不是我創造的,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內?」薩扎斯坦嘿嘿笑了兩聲:「不過只要他們上了塞爾山頂,就一個都別想跑得掉,這一點我很有信心。」 海拉斯特再次笑了起來,瞳孔中心的黑點橫向展開,變成一條細線。 IV.塵埃之路400少女 更新時間:201210195:18:23本章字數:5031 ~日期:~10月19日~ 潘尼一行來到塞爾山下,作為月海方面的『特別使者」正享受著諾斯諾亞閣下的接待。 身為『班恩教會聖堂武士」以及塞爾山教會的籌辦者和出資者,這樣的身份能夠得到一位首席的親自接待,也並不算出格,所以潘尼表現得很是鎮定,面對在絕境東域地區名號可治小兒夜啼的紅袍首席毫不怯場,就連旁邊那位準備等待神廟竣工就走馬上任的『預備主教』大人也分外驚奇於這位上司特別指派的『使者』的大家風範。 比如「非常感謝您對我教會的支持。」、「哦,教會一定會協助貴方政府更好的在這片土地上行使權力,這符合敝教的信條。」等等聽起來分外悅耳的話語,即不**份,又表明立場和信心,這種外交辭令,打死這位預備主教也不相信會出於護教武士團那群信仰瘋子的嘴裡。 有這份兒本事,為什麼去做武士?要是願意當教士的話,這兒的預備主教恐怕就不是自己了……見到死靈師諾斯諾亞在『特別使者』hu□言巧語之下眉hu□眼笑的涅,預備主教大人心裡就是一陣唏噓。 教會讓一個聖堂武士代替他這個傳教士出身的預備主教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弗林先生,貴教會提供的神廟工程設計方案當真是完美無瑕,無懈可擊。」諾斯諾亞指點著潘尼遞上去的圖紙,嘖嘖稱奇地讚美道:「很符合我們本國的風格。」 「感謝您的稱讚,首席大人,教會要在塞爾的心臟地帶建立信仰之所,當然要做到讓這裡的人民能夠很自然地接受。」潘尼彬彬有禮地作答:「為了這次的合作,我們在塞爾的教友和同事們做了許多的準備工作。」 「啊哈,那真是有心了。」諾斯諾亞笑了笑,旁邊卻轉出來一張很英俊的臉,他插口道:「哦,打擾一下這位先生。您是班恩教會的聖堂武士?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您?能夠代表貴教會出使,地位一定不會低,也絕不會默默無聞才是。」 「咳,閣下似乎對敝教的事務十分熟悉?」潘尼『驚愕』地看了一眼這個他已經很熟悉的人——他的一位便宜岳父。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家人曾經是貴教的成員。」紅袍法師彬彬有禮地鞠躬道。 「這位先生是弗雷茲.費蘭德林大人,現任塞爾軍部總司令,也是我教的支持者。」見隨行同伴不認識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教友」預備主教大人咳了一聲,提醒潘尼道。 「啊,原來是叛徒蘭妮露.費蘭德林的父親。」潘尼忙『失聲』脫口道。 弗雷茲.費蘭德林臉色頓時一僵:「她是敝家族的恥辱,居然和一個叛逆一起叛逃出國。」 「我們當然相信費蘭德林大人對敝教的誠意。所以可以換個話題了。」見話題有些不對勁,預備主教連忙打圓場。 這是班恩教會在塞爾開闢新信仰陣地的大事,怎麼能因為幾個小小的誤會泡湯?眼前的都是塞爾的大人物,因為一兩句味道不太對勁的話就得罪了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同時心裡也在暗暗埋怨,這個『聖堂武士』太也不安穩,剛才還滿嘴外交辭令,現在就滿嘴噴火地得罪人,讓人不放心之至。 「啊。那好吧,這邊請,我們的人會帶你們前往臨時駐地安置……」諾斯諾亞含笑點頭。把一干班恩教會的人弄走,眉宇間就陰鶩了下來:「這個班恩的使者怎麼看來有點不太牢靠?」 「倒是很符合班恩信徒的形象,彬彬有禮擅長辭令,但是一觸及教會事務就極為敏感。」弗雷茲.費蘭德林說道:「不過這位使者看來有點太年輕了,也不像是對塞爾事務極為熟悉的樣子。」 「當然了,一位受到穆爾瑪斯特那位大人賞識的幸運兒,據說剛剛加入教會不久……不久……」諾斯諾言目光閃爍了兩下:「不過說實話,那位大人和我們是站在一邊的嗎?」 「他是迪米卓.弗拉斯的丈夫。」弗雷茲.費蘭德林搖了搖頭:「或許會保持中立。(,給力文學網」 「中立也無所謂,三天之後就是塞爾至高會議了。」諾斯諾亞擺了擺手:「杜克蘇斯瑞姆大人已經歸天了,一切事務都要在這次會議上解決。不能節外生枝,你派幾個精幹的密探盯緊他們,另外,把你的人手軍隊全部派出去,即日起塞爾完全封鎖國界,各地的分區結界也要開啟。一隻蒼蠅也別放進來。」 「是。」弗雷茲.費蘭德林答應道。 或許塞爾綿延了幾百年的爭鬥就要結束了,諾斯諾亞想了想,表情木然地發動了傳送術。 …… 避開那些手段拙劣的密探以及相對低等的魔法跟蹤,對於潘尼這樣的巫師而言可以說是非翅松,薩扎斯坦沒有聯繫過他,他只是心血來潮,想要去不遠處的艾爾塔柏遊覽一番。 畢竟他已經好久沒有返回過塞爾了,故地重遊,不禁有些唏噓,距離目標已經無限地接近,報仇指日可待,讓他心血浮動,表情躊躇,開始思考報仇之後的事情。 爭霸天下對他而言不太現實,在現在的費倫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或許,在巨龍海岸或者別的什麼地方經營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他沒有自信能夠永遠存活下去——在凶險的多元宇宙裡面,恐怕任何生物都要存著隨時去死的覺悟,潘尼自己也不例外,一段不知道會有多長的生命之中,能做得事情實在是有限。 當然,那些都是未來的事了,未來的事未來去說,潘尼現在顧及的是眼下。 距離目標無比接近,然而他心裡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妥感,這種不妥源於將他帶回到國內的那位巫妖大人。 在與這位大人交集不多的時候,對於潘尼而言,薩扎斯坦是一個傳說,屬於整個費倫的神話傳說,儘管這個伴隨著血腥的故事在許多正義人士的眼睛裡並不是那麼美妙,但無論如何。薩扎斯坦是一個神話般的人物,然而當這個神話漸漸進入他的世界的時候,他就深刻地感受到這位大人的神秘與難以琢磨,以及背後隱藏的那一絲絲幾乎感覺不到的危險。 之所以感覺到了。就是源自心頭那一點不安,他感覺如果按照薩扎斯坦的劇本走下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然而心中的仇恨卻在不斷地說服他拒絕直覺,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薩扎斯坦對他不利,也讓他的理智加入對直覺的反對中,這就讓他感到十分的無所適從。雖然現在他的思維冷靜無比,但是偶爾也會因為這種矛盾~~<>網更新首發~~的情緒而陷入迷霧。 眼下在這艾爾塔柏的街頭,他再次陷入這種困難的思維鬥爭之中,直到腦袋裡漸漸變得一團漿糊。 片刻,方法論的思想讓他安寧下來,巫師吐了口氣,恍惚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明,而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依照他的記憶♀位女士現在應該正在穆爾瑪斯特海港,為他照顧著剛兩歲大小的孩子才對,怎麼可能在現在出現在艾爾塔柏? 他神態自若地向前走去,嘴角卻有些發苦,再多看了一眼,他能夠確認自己的確不是眼hu□了,這個女人雖然也經過裝扮,但很多特徵卻想掩蓋也掩蓋不掉,最顯眼的莫過於那一副鏡片很厚的大框眼鏡。 在塞爾任何地方都遍佈著幾位首席的眼線,麗姬塔一介女流。怎麼可能逃脫這種無孔不入的監視? 怎麼可能他才剛剛到達塞爾,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不過他一時也沒有驚慌,現在的他外表經過喬裝,便是與特別使者丹.弗林都大有不同,『麗姬塔』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另一條街道徑直行去□尼鬆口氣,如此看來,他的身份沒有洩露,不過就在他想悄悄跟上去看個究竟的時候,心頭卻起了猶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塞爾塔柏?以這位女同事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眼下塞爾的凶險,她和潘尼.西恩的關係,雖然比較隱秘,但也不是什麼難以猜度的機密——知道這位女紅袍和以前的西恩交往甚密,那麼在奈維隆一黨的眼睛裡,她必然就是一個危險人物,如果潘尼坐在奈維隆的位置上,絕對想都不會多想地就採取針對行動。 潘尼甚至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是否奈維隆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或者薩扎斯坦出賣了他,其實他們都是一夥兒的,都消他這個可能影響塞爾命運格局的小人物無疾而終——或許這種想法有些受迫妄想症候,但是在塞爾這個國家,出現怎樣荒謬的狀況都不足為怪,所以潘尼也就加倍小心。 經過片刻考慮,他不動聲色地從另一條道綴上了莫名其妙出現的麗姬塔,變換幾個方向,確認自己沒有暴露之後,他看到麗姬塔進入了一間簡陋的小屋,潘尼沒有跟進去——他害怕這會是一個引君入甕的陷阱。 因此他找到了一間距離這間建築不近不遠的旅館,記住了這個位置,在周圍遊蕩了兩個小時左右,才走進這間酒館,索要了一杯清水和幾碟點心,飲食完後在二層租下一個房間,走了上去,準備對麗姬塔進入的房子進行一番長時間觀察。 不過當他打開這間臥房的時候,卻一下子愣住了。 一雙大眼睛在一副大框眼鏡的鏡片後安靜地注視著他,不過眼鏡的主人卻不是麗姬塔。 這是一個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歲的半大姑娘,長相很白淨,很清秀,讓人一眼看上去,心情就不自覺地安定下來,她長著一頭黑色的短髮,不過潘尼卻能看得出來那是塗過顏料的。 這是一個小光頭。 「你好,潘尼.西恩。」這個半大少女展顏一笑,聲音清亮悅耳,分毫不惹人反感:「我等你很久了。」 潘尼回頭將腦袋探出房門,左右望望無人,才回手把門關上,他看著眼前微笑的少女,開始猜測她的身份。 良久,他有一個不太靠譜的答案,不過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等待著對方開口。(未完待續。,投推薦票、月票,,。 IV.塵埃之路401啟發 更新時間:2012112018:30:20本章字數:6233 .. 「請原諒我的好奇……您能夠找到我,難道真的如同塞爾傳說中的那一般……無所不知?」 「傳說,把這個用在老頭子老太婆身上的形容詞放在我這樣的少女身上實在是缺乏禮儀的表現,西恩先生。」 「……我不認為一個用幻術遮掩了真容的老太婆可以稱為少女,據我所知,葉法安大人今年至少六十歲了。」 坐在這間幽靜的小室裡,潘尼神情並不拘束,不過心中卻有點兒緊張,能在這個時候找到他並一口叫破他名字的紅袍法師,實在是並不多見。 「確切地說,是兩百六十歲。」眼鏡少女含蓄地微笑著糾正道。 潘尼的眼皮頓時驚異地跳動了兩下:「據我所知,呃……薩扎斯坦大人也只有不到三百歲的年紀,這個,和他同時代的首席法師們,似乎……」 「都已經死了對麼?」葉法安再次微笑:「死了不一定就代表不能再活過來,親愛的小朋友,尤其是在這個世界。」 潘尼臉色不變,心裡卻泛起了波濤,因為這位眼鏡首席一見面就拋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過驚人,因為塞爾的高層素來變換更迭頻繁,尤其是處在薩扎斯坦控制下的時候,眾所周知預言系的首席巫師相當年輕,而且還沒有得到源海的核心力量。 眼下,葉法安卻告訴他她是個和薩扎斯坦同時代的老妖精,這顯然和塞爾人的認知不符,一見面就拋出如此驚人的『真相』,潘尼甚至不能判斷這位首席是否是在耍他玩。 而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太嚇人了,潘尼不知道這條消息背後藏著什麼危機,也不敢肯定塞爾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實,也猜測不到自己得知這條消息之後,會招來什麼麻煩。 就在下一刻葉法安悅耳的笑聲打破了沉默:「哈。看你這小傢伙,嚇你一下就讓你這麼緊張,實在是太無趣了,唉……現在的年輕人。膽量可真是越來越小了,拯救世界的英雄,怎麼可能是個膽小鬼?」 「咳。」潘尼有些臉紅,葉法安的最後兩句話險些讓他頗為羞澀:「恕我直言,首席大人,巫師都是利己主義者。」 言下之意是,救世英雄這個概念。和真正的巫師是沒什麼關係的,他更是不明白,葉法安究竟想要說什麼。 如此突兀地找上門來,更加連續丟出幾個讓他頭暈腦脹莫名其妙的消息,雖然直覺上這位首席並沒有什麼惡意,但仍舊讓他感到摸不著頭腦。 而對話的主導權仍在這位紅袍首席手中,可見這位葉法安大人很懂得掌控節奏,到現在還讓潘尼感到些許被動。 只是潘尼隱約明白。這位首席找上門來,定是在塞爾最近的變亂中嗅到了什麼異樣的味道,甚至有可能知道的比潘尼更多……要知道。紅袍法師會內部的傳言裡,這位預言系的首席法師無所不知——當然要限定的範圍,得到大部分人認可的範圍,大概在絕境東域的大部分區域之內。 「伊爾明斯特和那七個女人大概不會這麼想。」葉法安似笑非笑地掃了潘尼一眼:「如果讓他們知道眼下正在塞爾發生的事,一定會想辦法找一個救世主出來拯救世界,而這個人多半是你。」 潘尼更加一頭霧水,而預言系首席大人則歎了口氣,搖搖頭:「看來你還不知道薩扎斯坦在搞什麼事情。」 心中隱約的預感落到了實處,潘尼暗暗放下了最大的懸疑,這下他總知道這位首席法師雲山霧罩東扯西扯之後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了:「您。知道薩扎斯坦大人他還活著?」 他試探著詢問,想要知道這位首席大人究竟知道些什麼,這可關係到他能否成功地幹掉那幾位和他不死不休的老對頭。 「他什麼時候死過了?哦,他以前死過幾次,我都忘了。」似乎知道潘尼想要問什麼,葉法安搖搖頭:「哦。你用不著說多餘的廢話,我變成麗姬的樣子把你引過來,當然是要告訴你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至於你知道這些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就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潘尼恍然大悟,原來變成麗姬塔把他引來的居然是她,不過馬上他就心中震驚,因為這位首席大人的幻術竟然沒有被他看破,這讓他心中驚異,現在全塞爾的紅袍法師還不清楚預言系首席究竟是否能夠施展傳奇法術,但是遍觀費倫的巫師,能夠用幻術騙過他眼睛的人……實在是並不多見。 如此可知,這位預言系首席的本事,遠遠超過潘尼的意料。 難道她剛才不是在開玩笑? 不過眼下他更感興趣葉法安想要說些什麼。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從穆爾瑪斯特之後,潘妮對薩扎斯坦就懷揣了一些懷疑與戒備,想要甩開他自己單干,潘尼又有些感到忌憚。 因為他對薩扎斯坦並不十分的瞭解,也就不知道這位神出鬼沒的塞爾第一人的想法,如果自己的行為觸怒了薩扎斯坦,潘尼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報復。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得罪薩馬斯特,其一是當時形勢所迫,其二是包括女神教會的許多強大力量站在他的一邊,其三是薩馬斯特本身腦子也有些不太清楚,行為瘋狂——這樣的人儘管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也有著相當明顯的弱點。 更重要的是已經做過的事情沒有反悔的餘地。 然而面對薩扎斯坦,潘尼卻不能說服自己生出牴觸抗拒之心,一是雙方處在同一條陣線上,他難以放棄幹掉奈維隆勞佐瑞爾的大號機會。二是對潘尼而言,與薩扎斯坦作對要比和薩馬斯特作對的危險係數高出很多,這是相當明顯的事情——薩扎斯坦顯然對潘尼知根知底,更是一個老奸巨猾的陰謀家。 「看這個。」潘尼凝神準備傾聽真相已決定以後的道路之時,葉法安卻拋過來一個卷軸。 潘尼拉開看了幾眼,眉心就漸漸蹙起:「傳奇法術?」 「是的,是一個傳奇法術。」葉法安微笑頷首:「你最好看清楚一些,這個法術對你而言相當重要,在這裡沒人會打擾到你。你有很多的時間。」 潘尼不敢怠慢,連忙仔細閱讀起來。 雖然潘尼無法徹底理解傳奇法術中一些或脫出源海束縛,或位於源海中心的『傳奇字段』,但以他現在的本事。猜個**不離十卻不成問題,看了一半,他就明白了這個法術的作用:「哦……這是一個心智塑造的法術……有點像靈能系統中的心智魔種,但是效果要弱,而且多了更隱蔽的心靈操控效果……這……」 「你還懂得靈能?」葉法安有些驚訝:「哦,多瞭解些其他科目對法師來說是好事。」 「我想靈能想要做出這樣的法術效果,消耗的力量或許會低上很多。」潘尼隨口答道。 「當然了。畢竟他們是心靈力量的專家,不過有關世界法則和更高層的傳奇力量,靈能的極限普遍不如奧術。」葉法安搖了搖頭:「把世界封鎖在自己的認知裡面,太狹隘了,沒有多少心靈,是可以容納甚至超越這個多元宇宙的,一旦產生曲解,就只有在錯誤扭曲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潘尼停滯了一下。受困於源海界限的准傳奇法師,很多時候會在一些巧合下得到啟發,很顯然葉法安的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作為準傳奇施法者。追求的是超越源海界限的力量,但很顯然的是,想要用自己的認知去超越多元宇宙的界限,對大多數巫師而言是很為難的事情,尤其是但凡一個巫師,方法論多少都有些破綻,連已知的存在都解釋不通的東西,還要去解釋『不存在的東西』,那就更讓人抓狂了。 當然,如果是個阿貓阿狗都能做到的話。那麼傳奇法師就太不值錢了。 而葉法安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潘尼得到了啟發:一套已經千瘡百孔的理論,如何去詮釋甚至超越這個多元宇宙? 如果非傳奇巫師的方法論就能夠超越源海界限,那麼那些准傳奇巫師實在沒有必要為此冥思苦想。 很顯然,憑借現有的方法論,是不可能做到超越的。如此說來,想要獲取超越源海界限的力量,唯有毀滅一個舊世界,創造一個新世界。 在這個新世界裡面,可以由巫師認著自己的智慧與認知馳騁,創造出不受多元宇宙完全桎梏的傳奇力量。 潘尼精神振奮,他從來沒有如今日一般,對傳奇法師的道路,認識得如此清晰。 不過他也十分清楚,這會讓他面對什麼樣的危險,付出何等的代價。 方法論徹底崩潰重組,甚至崩潰後憑空再造,這簡直是挑戰任何一個法師極限的舉動,極為考驗一個巫師的膽識和魄力——一旦失敗,巫師將一無所有,異樣的認知讓其無法恢復舊的方法論,一旦新的方法論未能建立,那麼重頭再來的代價或許會超過任何一個巫師的承受能力。 而潘尼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積累是否到了足夠建立新方法論的地步,相應的準備還不成熟,眼下更是諸事纏身,顯然還不是著手進行這件工作的時候,要知道,這樣的工程,對於法師而言,工期可說不准——短到一瞬間的頓悟,一兩天的思索,長則到窮年累月的計算,規模浩大動輒數十年的奧術研究,潘尼知道自己是在葉法安不經意的啟發下心有所悟,但他不敢肯定他是否有本事通過幾天的思索完成之後的程序,而一旦這樣渾噩的思索持續個幾十幾百天的時間,那麼在塞爾發生的一切事情將恐怕與潘尼沒任何關係了。 尤其是眼下聽聞葉法安的說法,似乎還有什麼世界毀滅的大事要發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對於費倫而言世界末日可不是什麼新鮮消息——類似的大事件歷史上出現過許多回,有那麼幾次就差點成功了,雖然潘尼敢打包票肯定這一次十有**會重複老套的救世主劇情,但一旦出現意外,費倫真的玩完,他的研究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他收束了對魔法力量的**,繼續看著眼前的卷軸。 葉法安饒有興味地觀察著眼前的小朋友,雖然以准傳奇奧術師的思維速度,剛才潘尼心中驚濤駭浪的思索只是僅僅片刻,但她仍然看得出這位小朋友不是因為專心觀看卷軸而陷入思索,而是走神了去想其他的事情,而思索完成之後,葉法安敏銳地發覺到眼前的小傢伙與片刻的方才感覺有了些不太一樣,就好像一個渾濁的玻璃器物被清水洗滌過一番,露出了透明的光澤。 對於善於觀察的預言系首席而言,這種變化實在是太過明顯,以至於很快讓她產生了興趣。 果然是這些年讓無數怪物頭昏腦脹的小傢伙,還真是有些不一般。 她暗暗地觀察著男巫,而潘尼閱捲過半,也知道了這個法術的奧妙:「這是一個種子……通過力量媒介在受術者的意識中播種一粒種子,只要受術者稍稍認同了施術者的理念,那麼這粒種子就會生根發芽,隨著受術者的力量一起成長,不,是成為受術者力量的一部分,而受術者也會因此對施術者產生無條件的依賴和服從……這相當於直接控制方法論,而受術者本身不會有任何的覺察,更不可能主動生出擺脫的意識……這確實是相當高明的心靈控制法術,如此隱蔽和自然,使用傳奇法術成分並不誇張,這……」 潘尼閱讀過了法術的組成基礎和描述,翻閱到施法工序時,面色瞬間僵硬,話音也戛然而止…… 在施法媒介的部分,他看到一樣東西,一樣他相當熟悉的東西,塞爾任何一個紅袍法師都會有的東西。 直到許久潘尼才恢復了『看』的意識,看到了這一樣東西,空前的恐懼讓他有了一種靈魂出竅的錯覺,以至於看眼前葉法安的臉都看出了幾個重影,彷彿整個世界在眼睛裡也不再是真實的了。 「現在你明白了?」葉法安仍舊帶著微笑,嚴肅的微笑,如同流水般流過潘尼的心臟,讓他渾身的僵硬變得稍稍緩解了一些,能夠做到控制著這具彷彿不屬於自己的身體緩緩點頭,還能夠抽動一下嘴角,做出想要微笑的模樣。 托葉法安大人的好意,潘尼確實明白了。(。。) p IV.塵埃之路402受制 更新時間:2012112122:33:26本章字數:5404 >為什麼薩扎斯坦總能夠找到自己,為什麼在想到這位亡靈首席之時,潘尼總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自從穆爾瑪斯特以來一直隱約浮現心中的違和感終於得到瞭解惑,這個【答】案實在讓巫師感到無比地恐懼,這股恐懼促使他變得失態,這種失態是他這輩子接觸魔法研究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慣常的冷靜、安穩都被那股恐懼遠遠地驅散到了異位面 任何一個巫師,知道自己一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某個人控制著,連方法論都不完全屬於自己,恐怕都難以保持什麼冷靜 巫師下意識地撫摩著額頭上隱藏著的hu□紋,想起來第一次得到這個刺青時,那個老頭402受制子絮絮叨叨的嘮叨,當他知道那就是紅袍法師會名義上的最高領導時,也就得到了對薩扎斯坦的第一印象:一個傲慢而自我的傢伙,即使對神明,都懷著無比的藐視 逐漸活絡的思維思索著當時的情景,潘尼表情卻漸漸冷靜了下來,不再如片刻前那般失態 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情況和葉法安所說的有一點不一樣,如果他果真被薩扎斯坦施展了如此的法術,那麼他就不可能主動地對其生出懷疑和忌憚 所以…… 潘尼再次張開卷軸,仔細地重開始閱讀這個法術,雖然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思緒卻不斷地平穩 察覺到眼前的巫師如此短的時間裡就從失態中冷靜下來,葉法安點點頭:「嘿,原來膽小鬼的神經也並不是玻璃一樣脆弱不堪呢」 搖了搖頭,再三閱讀這張卷軸後,潘尼定下了心:「……我可以確定我沒有受到薩扎斯坦大人的控制,葉法安大人」 「不錯,不錯」葉法安的笑容充滿了讚賞:「你說對了,你的確沒有受到他的控制,但是……」 「但是什麼?」葉402受製法安的停頓自然是等待著潘尼的追問對此他沒有理由不配合 「他確實有對你施放過這個法術」葉法安眨了眨眼睛,彷彿十分欣賞巫師平靜的表情下隱藏的驚愕:「只是在法術生效的期間……似乎出了一點點小問題,讓它沒能徹底地控制住你的方法論」 一點點小問題? 潘尼眼皮跳了跳,馬上徹底恍然:在他方法論形成雛形開始穩步成長的時候,腦袋上的刺青被伊瑪斯卡古墓裡的亡靈給換掉了 這個法術的效果也就陷入中止 這真是莫大的運氣 潘尼心頭不知怎麼地升起一陣慶幸,這可能是他這輩子以來遭遇過的最幸運的事情了 他決定一切事務結束,返回西門的時候,好好地修繕一下泰摩拉的廟宇 定了定神,解決了這個問題,談話還需要繼續下去對於這場談話和眼前的葉法安大人本身,潘尼心裡有著太多的疑問:「葉法安大人,現在看來,薩扎斯坦大人雖然沒能成功通過這個法術將我變成他意志的傀儡,但明顯對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事情了,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無論潘尼藏在什麼地方,薩扎斯坦都能找得到他 那個種子雖然沒能在他的方法論之中茁壯成長徹底控制住他的意志,但毫無疑問已經留下了一個印記,讓他受制於薩扎斯坦 想到這一點潘尼面如土色他可以肯定薩扎斯坦已經對他的方法論有了一定的瞭解——至少知道他的方法論的一些缺陷與弱點,對於一個巫師而言,沒有多少事情比方法論受制於人糟糕的了 比如奈維隆等三位首席,比如巨龍海岸的夜之王…… 這次輪到他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請容許我好奇地詢問一句,葉法安大人,您來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難道希望我對抗薩扎斯坦大人?這不可能……」 潘尼搖了搖頭:「如果我正面和他進行奧術對抗,失敗幾率高達百分之一百,而且恕我直言,您告訴我這些也是一種極為魯莽的舉動您怎麼就敢肯定薩扎斯坦大人的法術對我沒有完全生效呢?如果我仍然受到薩扎斯坦大人的控制……那麼您對我說過的所有話語,很可能得到對您不利的結果」 急不可耐的心情讓潘尼迫切地希望知道多的消息,很顯然,這件事情由單純的報仇,已經開始變得與他的小命息息相關 薩扎斯坦想要做什麼? 薩扎斯坦為什麼要用法術控制他?三年前的他無拳無勇,在塞爾只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色或許有點出眾之處,但與高高在上的首席法師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也沒有什麼特別特殊的價值——在費倫每年每天受到神眷遇到奇遇的年輕人不在少數,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此類幸運兒都難以擺脫埋沒在歷史塵埃裡的結局,薩扎斯坦憑什麼認為潘尼值得重視?要知道,在費倫,穿越者也不是什麼稀有品種,來自無魔世界的穿越者或許少些,但也不是什麼萬年一見的稀罕物 這個傳奇法術看似簡單,但是潘尼卻知道想要準備這樣一個刺青需要費很大的功夫,雖然比靈能者稍遜,但奧術師也是對心靈力量極為敏感的人群,這類對精神影響極為巨大的法術,即使是傳奇法師,也要慎重地進行雕琢,如此一個刺青,難道薩扎斯坦就認定潘尼會給他相應的回報? 或許他是對的,但是死靈首席煞費周章地做了這許多事情,目的究竟是什麼,好這才是重點:他為什麼要假死,他究竟想要幹什麼?或許說,潘尼眼下最急於知道的問題,就是薩扎斯坦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只有瞭解了薩扎斯坦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才能夠著手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葉法安不出潘尼意料地搖了搖頭:「不過對於你的問題,你大可放心,二百年以來,我一直監視著薩扎斯坦,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塞爾我可能是最瞭解他的人了,我可以確定你沒有受到他的控制,坦白說我監視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你在出逃塞爾之前還不太受到我的重視但出逃之後的舉動,卻讓我知道你並沒有受到那個法術的影響——那個法術會讓你在潛移默化中失去自我,性格漸漸變得和施術者相似,薩扎斯坦可不是個到處拈hu□惹草的傢伙,老婆和家庭的意義對他來說就是個屁」 長相文靜秀氣還帶著微笑面容的少女突然爆出一句粗口,讓潘尼為之側目,見葉法安仍一臉如常潘尼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一個末尾的單詞迴腸蕩氣,帶著不可捉摸的情感,讓潘尼感到回味悠長 「但你要知道,他是一個不可測度的傢伙,尤其擅長利用各種各樣的巧合,來實行自己的意志,或者去試探其他人的意志」葉法安語氣漸漸變得沉重,忽然又失笑著搖了搖頭:「西恩小朋友我想說,他選中你,可能只是心血來潮無論你這顆種子怎樣成長,他都會引導你讓你的存在變得對他有利,但是現在看來,你脫出了他的操控,而他對你好像變得有興趣了,也許,現在的你對他來說加有用」 潘尼愣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頭:「那麼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是他第N次提出這個問題 他也只能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雖然一直留心監視,但也做不到看到他的一舉一動但我可以告訴你薩扎斯坦是一個極度富有智慧的人」 潘尼注意到,在談及薩扎斯坦的『智慧』的時候,葉法安的臉上露出深思回憶的表情:「對於巫師而言,天賦的『智力』決定學習法術的效率,但是後天的智慧,卻徹底地決定一個巫師究竟能夠走多遠在學徒時期的薩扎斯坦,智能並不算特別出眾,但卻自律到令人恐懼:在他的學徒時代,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會hu□四分之一個分時的時間冥想,並非準備法術,而是在法術書上記錄這一天的行動計劃,並且一絲不苟地付諸實施,你知道這個習慣他一直持續了多久?據我親眼看到的,就有足足七年 你知道了這一點,就知道他注定會成為一個人上之人,可怕的是,過著如此自律的生活,平時的他與人相處的時候卻親切自然,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刻板」 葉法安頓了一下:「而且他每天為自己訂立的行動表,從來沒有出過錯,無論這一天是否出現意外,他都會講行動計劃完成——因為在他的計劃中,清晰地記錄好了如果出現某種意外該如何應對,每天大致會出現什麼意外,他都會事先做好準備」 她的聽眾表情凝重 智慧是觀察世界,控制自我的能力,薩扎斯坦的自律說明他控制自我的能力登峰造極,而預計規劃的能力,說明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來,並為之做出準備,可見他觀察事物的能力也是凡脫俗 有了這種層次的智慧,潘尼彷彿想像得到,薩扎斯坦平日行動之時,都有一隻眼睛,高高在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世上的一切——他自己的眼睛 驕傲,冷酷而精明 臉上偽裝的微笑則幻化為骷髏頭上裸露的猙獰牙床 潘尼打了一個寒顫 「智慧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葉法安打了個呵欠:「沒有智慧,人就是渾渾噩噩的傻瓜,稍稍高一些的智慧,則會引導人取得一些東西,成為這世界上的成功人士;而智慧再高一些,人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成為不知道對這世界有多少價值的哲學家,我不知道智慧的極限是什麼,但是我想你也知道,一個人如果知道得太多,想得也太多,他會變成什麼……」 「瘋子」潘尼脫口答道 潘尼對這種感覺全不陌生,許多法師在研究法術,思索世界構成的理論的時候,都會經常感到一種崩潰到幾乎瘋狂的感覺,也確實有許多巫師,因此變得瘋瘋癲癲,這事情還並不少見 「所以預言術是最沒意思的法術」預言系首席臉上露出興趣缺缺的神情,不經意地跑偏了話題:「不是迫不得已,我很少使用這種東西,好,說了這麼多,小朋友,我只想告訴你,薩扎斯坦他是一個充滿智慧的瘋子,雖然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瘋我無法預料到他想要做什麼,但我隱約感覺到這次他的計劃是空前的瘋狂,杜克蘇斯瑞姆前些日子突然暴斃,以奈維隆那三個廢柴的本事還幹不掉這個狡猾的小胖子,我很懷疑是薩扎斯坦搞的鬼」 「什麼?瑞姆大人死了?」潘尼目瞪口呆,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03未重逢 更新時間:201211220:52:22本章字數:5484 變化系首席竟然掛掉了?這簡直如同一個雷霆一般把他劈了個外焦裡嫩,親手對付過傳奇法師,他很清楚這種傢伙有多難殺,不針對方法論進行擊殺,更是難上加難。<>/<>/ 與許多不經常爭鬥,研究的法術也比較正統的正統派巫師相比,塞爾的紅袍在血腥殘殺中成長,學習的許多巫術是正統奧術學派嚴令禁止的禁忌法術,一個個狡猾無比,想要殺掉是分外地困難,在費倫的法師群體中,紅袍法師可謂是最難對付的一種,以至於許多法師獵手團體都認為一個高階紅袍法師死在法術實驗事故的概率要比死於刺殺的概率高上很多這是事實,迫於生存壓力,紅袍法師經常進行一些可能遭致生命危險的奧術課題,這方面的死亡率,相應地數倍數十倍於其他學派的奧術研究者。 如今這個群體中最為強大狡猾的一個,居然被做掉了?雖然同樣是傳奇紅袍法師下的手,但潘尼卻也認同葉法安的說法: 僅憑著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三人,無法完成這種高難度的刺殺,杜克蘇斯瑞姆不可能冒失地自己創造方便他人刺殺的環境,如果刺殺發生在他自己的巢穴裡,恐怕再加上兩個實力差不多的傳奇施法者才有些許希望。 想要穩穩殺死,恐怕還要多填上幾個才行。 不過他也不敢想像葉法安的說話:「薩扎斯坦大人為什麼會殺掉瑞姆大人?這不符合邏輯,瑞姆大人的存在對他有利。」 這也是潘尼不可理解的地方,瑞姆和薩扎斯坦一樣,都是奈維隆等人的敵對者,短期內對薩扎斯坦有著巨大的利用價值,薩扎斯坦腦子磕壞了,方法論扭曲到何等程度,才會如此莫名其妙的自毀長城? 潘尼也想到,可能是薩扎斯坦想要迷惑麻痺奈維隆等三位縮頭烏龜伸出頭來。但是暫且不論這樣的計劃能否起到作用——以這幾位首席混到這個地步的素質,因此高興是肯定的,但想要讓他們從此鬆懈大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薩扎斯坦不可能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雖然他也有些認同葉法安有關薩扎斯坦是瘋子的說法,但他絕不認為薩扎斯坦是那種行事毫無章法的瘋子。 這種智慧型瘋子,瘋狂並不在於言行,而是在於他的一切理智的行動,都是為了完成一個常人看起來荒誕無比、瘋狂萬分的目的,因此才被定義為瘋子。 潘尼可以肯定,如果薩扎斯坦是瘋子。必然就是這一種。 這突然讓潘尼轉變了思路,看著葉法安的表情若有所悟,難道幹掉杜克蘇斯瑞姆,本來就是薩扎斯坦那個計劃中間的一環。 或許那個計劃,並不是單純地幹掉幾個首席,掌握塞爾主權——這樣的目的對一個紅袍首席而言完全合情合理,離瘋狂這個概念有十萬八千里之遠。 因此這肯定不是薩扎斯坦最終的目的。 潘尼心中一瞬間透亮,問題的重心。終於轉移到了它應該在的地方:薩扎斯坦這個老怪物,他究竟想搞什麼飛機? 「先別忙著下結論,因為我也只是懷疑。瑞姆死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太蹊蹺了。」葉法安點了點頭,忽地伸了個懶腰:「好吧,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因為我感覺到,『他』很快就要來了,臨走之前,我還要告訴你兩件事情,長話短說。你要聽好了哦……」 潘尼正襟危坐,不敢放過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很明顯,葉法安對於薩扎斯坦的行動充滿懷疑,她認為這個死靈首席可能正在實行一個空前瘋狂的計劃,現在,經過她的教育。潘尼清楚他自己變成了這件事情的關鍵人物…… 「從某個角度來說,你現在主持著這件事的進程,西恩小朋友。」葉法安交代完該交代的事,站了起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想要知道什麼,應該做些什麼,在未來,由你自己去選擇吧。」 「等等,首席大人,我想知道……」潘尼皺起眉頭:「您來找我,是冒著很大的危險的吧,您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 潘尼有些疑惑,因為他並不知道葉法安前來點醒他的目的,確切地說,是他對葉法安這個人的存在,產生了好奇。 這個普遍被紅袍法師認定為只有六十歲的年輕首席,在今日已經透露了太多秘密給他了,有很多是她不應該透露的,比如她的年紀和身為轉生者的事實。 這並不是什麼太值得驚奇的事——費倫的轉生者同樣車載斗量,在巫師這個群體中更是如此,但不輕不重也算是個機密,不該隨便吐露給別人。 潘尼清楚,葉法安不擔心他把這些洩露給薩扎斯坦:如果潘尼這麼做了,就等於告訴薩扎斯坦他知道了許多他不該知道的事,包括他受到薩扎斯坦控制的事實,後果絕對不會是美妙的。 但無論如何,這些話是沒必要說的。 「哦,好奇心太強可不是好小朋友。」葉法安歎了口氣,掃了潘尼一眼:「知道得太多了就會變成瘋子,你想成為薩扎斯坦麼?」 「首席大人,這應該不是威脅吧。」潘尼啼笑皆非。 「當然,我怎麼會威脅你呢?」葉法安少女臉上調皮非常地一笑,不知怎麼地,這一笑提醒潘尼眼前是一個裝嫩的老妖婆,心情立即嚴肅起來。 葉法安:「好吧,我可以說,紅袍法師會在這片土地上成立的初衷,是為了生存和延續,而不是『毀滅』和『破壞』……另外,我對權勢這種東西,也有種超乎尋常的熱衷呢,你信麼?」 「不全信。」潘尼看著葉法安『老不正經』的表情,很嚴肅地搖了搖頭。 …… 「真是個好少年呀。」在另一座高塔上,葉法安翹著二郎腿注視著潘尼走出小巷,嘴裡咀嚼著堅果側面看著旁邊的眼鏡女青年:「你的選擇果然很不錯,我親愛的小小小徒弟,你的投資肯定會收到應有的回報的。」 「當然,如果他無法給我回報。我會去找能夠給我更大回報的人。」麗姬塔分外冷靜地回答。 「呦~把每一件事情得失都計算得這麼清楚,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葉法安歎了口氣:「因為任何一件東西的市場價都是隨著時間浮動變化的,古帝國時代的垃圾桶在這個年代是價值百萬金的古董,當然。判斷一件東西價值還是要靠自己的心,但沒人能夠百分百地瞭解自己,沒有任何人。」 「我不會讓多餘的情緒摻入我的投資,親愛的導師。」麗姬塔搖了搖頭。 「哎呀哎呀,別說得太滿嘛,看,你的小小小寶貝是多麼的傷心。」葉法安用無奈又憐憫的表情注視著不遠處被一個小妞抱在懷裡的小男孩。 呼呼呼~ 亞梵表情安寧地呼呼大睡著。 預言系首席大人嘴角掛著的笑容頓時變得有點扭曲。 這是不給面子啊。 「請……請問。」抱著亞梵的少女語氣嚅嚅。帶著膽怯和戒懼:「你……你們為什麼會帶我來這個地方……還有……剛才……是西恩嗎?為什麼不讓他來見我?我、我想見他……」 她臉色蒼白戴著大大的黑眼圈,瘦了好幾圈的臉上滿是恐懼,雙臂緊緊地摟抱著懷中的小男孩,彷彿抱著命根子。 「不要害怕。」葉法安身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側,安慰式地抱住她的肩膀,卻讓後者顫抖得更加厲害。 菲娜很清楚,在塞爾,首席是什麼概念。 哪怕是看起來人畜無害。還是半大小孩子扮相的預言學派首席。 「唉,可憐的孩子,希望事情結束後。你還能夠活下來……」預言系首席大人的語調很是有幾分沒心沒肺的味道,也讓菲娜面色變得慘白。 「好吧孩子,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不想害你,但如果我不把你帶到這裡,你和你抱著的小傢伙就會落到一個更可怕的傢伙的手裡。」葉法安靜靜道:「到時候你會遭遇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菲娜緊緊地縮著肩膀,咬著下唇……她腦袋裡一團亂麻,只是從葉法安的話中聽出一個意思: 她可能會死。 「導師大人……恕我直言……」麗姬塔看了一眼菲娜,抬了抬眉毛:「您的行為。可能招來西恩先生的仇視。」 「這也沒有辦法。」葉法安語氣無奈:「想要對抗薩扎斯坦,必須利用到一切可以利用上的條件。」 她撫摩著菲娜的小腦瓜:「小傻瓜,只有薩扎斯坦死了,藏在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才會放過你,這是你的命運啊……至於你能不能活下去,抱歉。這我真不知道。」 菲娜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從到月海後不斷困擾他的那股力量……死灰色的力量,還有到現在仍然悄無聲息的安森菲雅長老…… 她撲簌的視線瞥到窗外,那一角身影剛剛消失…… 莫名其妙地,菲娜感覺到,只有那個傢伙能夠稍稍地指望一下了。 行將溺死的倒霉鬼,即使是稻草也會拚命地撈住,她還年輕,實在是不想死。 救命…… 體內一股灰白色的力量湧上腦門,她再次一陣眩暈,昏迷了過去。 距離塞爾越近,這股力量就越濃烈。 葉法安笑瞇瞇地將亞梵從她身上抱走,然後發動傳送法術,帶著屋內的所有人消失在這片空間之中。 與此同時,男巫走過兩條街道,則很巧合地被一個高瘦的老頭子碰上了。 「回到塞爾的感覺如何?」 這個高大而睿智的老頭子笑咪咪地舉著一杯沒有動過的紅茶,朝潘尼微微致意。 「還算不錯,大人。」勉強壓抑住心中的萬千情緒,潘尼非常清楚,在知道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面對這個塞爾有史以來最狡猾的人物,必須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這已經變得與他以後的命運息息相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04談話 更新時間:2012112223:45:14本章字數:5614 .. 「哦,我剛剛得到消息,小朋友,我的老朋友杜克蘇斯瑞姆似乎去世了。」 薩扎斯坦開頭提起的話題還在潘尼的意料之中,不過他有些沒想到薩扎斯坦居然開門見山就直說了出來,這對他來說卻是有些突兀。 突兀歸突兀,潘尼仍然擠眉弄眼,做出一副含蓄式的驚訝神情,以一個巫師應有的舉止表現出自己的訝異:在薩扎斯坦來看,這事情現在不應該是他知道的。 「瑞姆大人死了!?」 潘尼『不可置信』地驚問。 「當然,這樣看來,瑞姆手中的結界符印,也落到奈維隆手裡了。」薩扎斯坦輕笑。 「結界符印?」巫師心中一陣怪異,這個東西他清楚,是塞爾結界的控制鑰匙,一共八枚,分別由八位首席掌管,這樣看來,薩扎斯坦的目的,似乎是掌握塞爾結界? 這並非值得驚奇的事情,符印的存在也不是什麼機密。 「這樣看來,他們已經掌握了五枚符印……忘了說,嘿,原來我的那一枚,現在也在他們的手裡。」薩扎斯坦嘿嘿笑了一聲:「手中符印數過半,只要他們願意,就可以在塞爾山頂的結界核心裡操縱結界的運轉了。」 潘尼皺緊了眉頭,塞爾結界的存在,可謂紅袍法師會這個流氓政權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一重重要保障——它如同一個巨大的迷鎖。調控著塞爾國內的魔法源力流動。只要有人能夠掌握它,就相當於握住了塞爾的最高權力。 但是這股權力一直以來都一分為八,控制在八個塞爾最強大的紅袍法師手中,這是紅袍法師會自成立起就定下的規矩。 擁有五枚結界符印,就可以小範圍地控制結界運轉,擁有七枚符印,就可以做到改動結界運行規則,成為它真正的主宰…… 之所以是八分之七而不是全部,則是出於一種很奇特的哲理考慮:多元宇宙中沒有十全十美的完滿。 如此看來,紅袍法師會的創造者還是一個有些哲學思想的人。 想到這兒。潘尼心中出神:這兩百年來,雖然薩扎斯坦一直以力量和智慧操縱著塞爾的權利,但八位首席顯然不可能無條件聽從他的指令,他也就沒可能真正控制住塞爾結界。沒有掌握塞爾結界,也就稱不上是真正的塞爾最高掌權者。 潘尼忽然有些明白:如果杜克蘇斯瑞姆果真是被薩扎斯坦所殺,並非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很可能在這位死靈首席的心目中,每一個學派首席,都是他攫取塞爾最高權力的阻礙。 不過他仍然有些不太敢相信杜克蘇斯瑞姆是死於薩扎斯坦之手,畢竟葉法安也只是推測。 但無論是不是,潘尼都明白,聽到葉法安的那些話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沒有任何一個巫師會允許自己被別人控制。他也一樣。 儘管薩扎斯坦的法術因為一個巧合沒能完全成功,但是潘尼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仍然處於薩扎斯坦的控制之下。 他必須擺脫薩扎斯坦的掌握。 但現在,他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懵懂,與薩扎斯坦周旋,他的突然走神引起了薩扎斯坦的注意:「你在想什麼,我親愛的小朋友?」 「哦?我在想,杜克蘇斯瑞姆大人是怎麼死的。」潘尼皺起眉頭:「憑借奈維隆那三人的力量,想要做到這一點……」 合情合理的回答。也是一句試探。 「非常困難是嗎?」薩扎斯坦也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就是事實,他們很可能擁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底牌和本事,我親愛的小朋友,我們應該小心。」 潘尼點了點頭。薩扎斯坦的話給了他一個信息:很明顯,亡靈首席指望著借他的手除去奈維隆三位。如果杜克蘇斯瑞姆不是他殺的,那麼這句提醒就是沒有任何其他含義的真話:奈維隆等三人能夠殺死杜克蘇斯瑞姆,肯定有著其他的力量。 如果杜克蘇斯瑞姆是薩扎斯坦殺的……那麼死靈首席現在說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可就複雜多了,潘尼多半肯定,在未來面對那幾位首席的時候,必然會遇上變數。 「哦,安心好了,小朋友,有你在,他們三個全都是連法術都施展不利索的廢人,至於變數,我想我可以很輕易地應付。」潘尼看到,薩扎斯坦在輕笑,卻稍稍安下了心。 儘管是在為死靈首席作槍,但潘尼敢肯定這件事情沒有風險,某種程度上,薩扎斯坦還控制著他,在潘尼的利用價值沒有徹底耗盡以來,死靈首席不會將這樣好用的走狗當成炮灰使喚。 像潘尼這樣的人才,用來做炮灰簡直是天大的浪費。 法師這麼想,也許有點自戀,但也還算有些道理。 「呃……恕我冒昧,大人,您這次回歸,已經決定好要完全掌握塞爾最高的權利了?」看著薩扎斯坦自信的笑容,潘尼做出帶著幾分好奇的模樣,很是自然地詢問。 他感覺到,與薩扎斯坦相處的時候,是一個很好地瞭解這位亡靈首席的時機。 他不可能直接了當地詢問:閣下究竟有什麼瘋狂的企圖,但旁敲側擊之下,往往會有著出人意料的收穫。 現在潘尼扮演著不知情下被薩扎斯坦控制著的走狗,而薩扎斯坦則扮演著一個合作者與同道前輩,那麼作為一個後輩和下屬,問出這樣的問題……似乎不算出格。 「是的,是的,我和我的老朋友們扯皮扯得太久了。再這樣下去。塞爾這個國度永遠也不可能平靜下來。」薩扎斯坦吐了口氣:「這個國家必須只有一個聲音。」 展露一角的野心。 這還不夠,潘尼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希特勒式的人物,在這個封建社會為主流的世界,遠遠算不上出格和瘋狂。 同時潘尼徹底明白,葉法安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薩扎斯坦的一切行動背後,隱藏著瘋狂的目的,而他的第一步,就是掌握塞爾的權力。 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不用再問了。 閃電般的念頭轉過。潘尼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是被薩扎斯坦的野心驚住了。 「你很驚訝?希望我的想法沒有遭致你的反感。」薩扎斯坦輕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沒關係,我親愛的小朋友,我知道。你並沒有多少野心,對權勢也不是很熱衷,所以塞爾的權力落到誰的手裡,你是不會關心的,你眼下關心的,只是幹掉你的仇人然後回去和你的情人們經營你的小王國去,對麼?」 巫師心臟一跳,他承認,薩扎斯坦說得對。 本質上講,他並非什麼野心巨大的人物。自從降臨這個世界,若非命運一再的擠壓推動,他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同時注意到薩扎斯坦感慨的語氣,心中也暗暗凜然,這個老怪物對他的瞭解遠比潘尼自己所想像的要深。 不過薩扎斯坦的話卻沒有停下來:「知足的人就是幸福啊,人的**可是很難得到滿足的。」 不知怎麼地潘尼竟然從薩扎斯坦的話語中聽到一些奇怪的情緒,這讓他抬起頭來,看到薩扎斯坦幻術偽裝過的老臉仍舊一臉彷彿固定在上面的笑容。 忽然明白,這語氣是一種淡淡的羨慕。 同時也讓潘尼對薩扎斯坦生出了嶄新的瞭解。 這位死靈首席大人的**,恐怕不是潘尼這顆還處在淺薄世俗階段的心所能測度的。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成為紅袍法師的時候。薩扎斯坦所說的那些把眾神貶落到一文不值的話語。 潘尼明白到:薩扎斯坦的**,連眾神都滿足不了。 那必然瘋狂到不可思議。 「哦,說多了。」薩扎斯坦發出兩聲乾笑:「十天之後的塞爾山頂,一切問題都將解決,從此以後。至少在塞爾,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了。」 「希望如此。」雖然心裡如此想。但是潘尼嘴裡說的卻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綜上所述,這是一席表裡不一的對話。 注視著潘尼遠去,薩扎斯坦放下仍舊滿著的紅茶杯,嘴角的笑容勾起幾點玩味。 事情完成後,潘尼迅速回到神廟駐地,簡單地準備一番後,施展傳送術,到達了一個地方。 無論薩扎斯坦在實行著怎樣瘋狂的計劃,他都要做好和這個恐怖的存在決裂的準備。 葉法安告訴他的兩條重要信息正好可以幫助到他。 其一是薩扎斯坦的真名追蹤術,通過葉法安的敘述,潘尼瞭解到,這種追蹤,是追溯他方法論的漏洞,通過預言法術形成的效果,只要他與薩扎斯坦所處的位面斷開聯繫,那麼這個法術就會失效。 薩扎斯坦也不會每時每刻都保持著這種追蹤狀態。 而潘尼的目的地,正好在費倫之外。 也是葉法安告訴他的第二條信息。 一個屬於某位紅袍法師的隱秘巢穴,坐落在下層界某沸騰的熔岩河旁。 這座法師塔外觀樸實,但是潘尼卻知道這座法師塔的力量不可輕忽:光是最外層,就固定了四個傳奇法術,讓它們可以在面對任何敵人的時候做出最快速的反應。 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整個地瞬移到其他位面。 但如果方法論被人抓住紕漏,也就沒有價值了。 巫師舉起那根快三年沒摸過的魔棒,一道光芒閃爍,同時另一隻手引導咒文,一聲驚動半層位面的巨響,這座法師塔就在燦爛的焰火花中爆炸成了碎石塊,一個紅袍光頭狼狽地在煙火中逃竄出來,潘尼追了上去,面對一張表情驚恐的臉,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阿茲納述爾大人,我們之間為什麼不可以好好地談談呢?」 IV.塵埃之路405操控 更新時間:2012112320:55:17本章字數:6066 「與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有些不同,阿茲納述爾突破界限時,利用了一種極為危險的法術程序,以至於他的方法論過於活躍,因此必須經常使之休眠,來確保其處在穩定狀態……」 「因此他每個月都要hu□費很長的時間,在下層界轉化混亂的元素能量……這能幫助他達成目的,確保他不會在使用大量法術的時候突然變成瘋子,然後法術暴亂而死……」 「我hu□了很長的時間,記錄他在下層界的行動規律,找到了幾座他的巢穴,很不巧的是,就在昨天,我監視到他進入了其中一座……這一段時間裡,你都知道該怎麼辦……親愛的小朋友。」 「你是潘尼.西恩!!」 渾身火焰的阿茲納述爾瞪著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出現在他上空的身影。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傢伙,但是通過大量法術影像和資料,塑能學派首席仍舊很直截了當地認出來眼前的不速之客。 更不用說潘尼還把他三年前的外貌復原到了現在的臉上,以方便阿茲納述爾辨認。 若是這樣這位塑能系首席仍然認不出來,潘尼就只能懷疑他記憶力存在著某些方面的問題了。 「是的,大人,我是西恩。」巫師微笑著用那根魔棒指著阿茲納述爾的腦袋。 塑能系首席立刻就認出來,這就是三年來逼迫得他們東躲西藏的那根東西:不知哪一個存在針對他們方法論創造出的破解魔杖,現在,這根魔杖握在他的敵人的手裡,指著他的腦袋。 「你竟然能夠找到這裡?」阿茲納述爾額頭冒出了冷汗,開始拖延時間,同時試圖給盟友釋放信號。 同時也確實驚愕,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令他三年來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的大敵居然先找上了他。 「這沒什麼值得驚奇的,阿茲納述爾大人。」潘尼目光閃爍:「奉勸您不要輕舉妄動,我很清楚你現在的方法論處於休眠狀態。根本不可能施展任何法術,更何況你面對的是我……」 他成竹在胸,手中的魔杖,已經擠壓住了阿茲納述爾方法論的活動空間。隨著奧術造詣日漸深入,潘尼對著根魔棒內部蘊藏的奧術也已經頗有瞭解,雖不能完全複製迪爾普爾附加在上面的術法,但使用起來,卻更加靈活。 感覺到所有釋放出的求救信號全部石沉大海,阿茲納述爾臉上露出驚怒而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難道他今天要死在這裡? 他很清楚,以他另兩位盟友和這個小子的關係。想要和解那是妄想。 等等。 阿茲納述爾忽然心中一動。 幹掉這個後輩的導師,逼迫他如喪家犬一般逃出塞爾,那全是奈維隆和勞佐瑞爾干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站在了奈維隆這一邊而已。 「我只想和你談談,述爾大人,畢竟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不是麼?」 「你想要什麼?」阿茲納述爾開始有些明白這個後輩的來意了。 「我只希望你能夠為我服務一段時間而已。」潘尼笑吟吟地說。 塑能系首席的表情立時陰沉了下來。 「另外,薩扎斯坦沒死。」年輕的男巫補充了一句。 阿茲納述爾的表情變了。 短短的一句話透露給他一個消息:奈維隆和勞佐瑞爾想要成功,似乎沒想像裡的那麼簡單。 何況致命的威脅正在眼前。 阿茲納述爾面色陰晴不定。似乎沒有什麼好的選擇。 他如果不能讓對方滿意,今天就別想活著出去了。 真名被鎖定,即使是克隆術也救不了他。 對於巫師而言。能屈能伸是很值得實踐的道理。 所以潘尼得到了許多對自己分外有用的消息。 「薩馬斯特……」 離開了阿茲納述爾的巢穴,巫師馬不停蹄地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西門城奧術工廠的地下,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取走了一樣東西。 原本用以控制上古邪物的封印塔。 曾經面對龍巫教主的威脅,這件魔法寶物被他改造成一件強大的封印道具,如今是他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不僅僅是應對薩馬斯特,也是為了在可能與薩扎斯坦翻臉後,埋伏下這一個殺手鑭。 同時潘尼也百分百肯定,杜克蘇斯瑞姆的死確實是蹊蹺萬分。 因為阿茲納述爾敘述中的『巧合』實在是出現得太過巧合。 他仍然不敢完全肯定,這個巧合和薩扎斯坦沒有關係。但無論如何,眼前不僅僅是這神秘莫測的死靈學派首席,更多了大名鼎鼎的龍巫教主。 塞爾的形勢,分外地複雜了。 他在班恩教徒臨時駐地的床上假寐,思索著何去何從,所有的思索。都集中在那個巫妖的身上。 他隱約覺察到,這位巫妖正在進行的計劃,似乎與他有著很深很深的關係……這個關係,不僅僅體現在他被利用這一方面。 …… 塞爾山中心的陰壑深處,暗淡的燭火勾勒出乾屍臉頰輪廓,縱橫的溝壑彷彿微笑,骷髏的手指在椅把手上磕出清脆的聲音:「海拉斯特,我們的小朋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對面的小男孩雙眼在燭火下瀰漫著異樣的黑霧,輕輕的冷哼自他鼻間迸出:「太正常了,你暴露了太多信息給他,即使是比他再蠢些的傢伙,也會感覺到不對勁,何況那個法術……嘿,也不算是什麼機密。」 「那你認為,會是誰告訴他的呢?」薩扎斯坦沉吟:「葉法安,還是米絲瑞拉?哦,一定是葉法安,這個小傢伙,又開始給我找麻煩了……」 「這語調真是令人作嘔啊,你為什麼不早點幹掉她?」海拉斯特黑袍嘔了一陣。 「她畢竟是我曾經的導師。」薩扎斯坦磕了磕桌面:「唉,二百多年了……讓我繼續裝糊塗下去該多好……這次她又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呢?真是令人期待。」 「你這樣自信,不怕陰溝裡翻船?」海拉斯特皺了皺眉。 「我當然不怕。因為對於我的所有敵人而言,眼下這個機會,就是他們從與我為敵以來能找到的幹掉我的最好的機會,過了這次。他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薩扎斯坦笑了笑:「所以他們這次一定會一個不少地跳出來找我的麻煩,無論是誰出現……都不會超出我的意料……」 「呵,那麼多棘手的傢伙,你就肯定,我這個他們料不到的存在,就一定會幫你解決他們?」海拉斯特黑袍冷笑:「如果我這次不幫你,你該怎麼辦?」 一個臉色蒼白的殭屍僕從遞上一杯清水。如果讓塞爾一些大人物看到,就會認出這個明顯被從活人轉化為亡靈不久的可憐蟲是曾經的塞爾山區總督。 「你會的。」薩扎斯坦面色如常:「好吧,即使你不會,我也能獨自解決掉他們,怎麼樣,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我不和你賭。」 「沒膽量。」 「必輸無疑的賭博,傻子才上當。」黑袍哼了一聲。 「不過真是可惜。」薩扎斯坦忽地歎了口氣:「你和我hu□費心血培養出的小朋友……難道非得毀掉他不可嗎?」 「怎麼?你還會容許他活下來?」黑袍想了想:「哦,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是正神信徒手下那些木頭腦子,如果願意對這一切放手不管,也沒必要毀了他。」 「這回你可錯了。」薩扎斯坦又歎息:「你不瞭解我們的小朋友。」 他不等海拉斯特反駁。就繼續說道:「野心越小,性格越容易被狹隘的善良與軟弱充塞,沒有膽量承擔過重的責任,雖然命運把他推到了你我的面前,但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個凡人。」 「你真該去做個哲學家。」海拉斯特語調酸溜溜地說道。 「只要我想,二百年前就是了。」薩扎斯坦發出嘶啞的笑聲:「但是哲學這種東西……也只是多元宇宙法則下衍生出的無聊玩意,全部想通了,也只是弄明白這盤棋的規則而已,即使成為勝者。棋子也永遠跳不出棋盤,所以……為什麼要浪費精力去研究這些東西呢?」 品味著這話語中的傲慢與狂妄,海拉斯特陷入默默無言。 …… 十天之後,塞爾山某處,三位即將到來的事件的『主角」坐在某間密室之內。靜待著掌握塞爾最高權力的時刻。 「阿茲納,你看起來有點兒心緒不寧。」 「哦,是這樣嗎?」塑能系首席睜開有些撲簌的眼睛,知道自己的失態可能引起『盟友』們的懷疑,只好隨機應變:「確實,勞佐瑞爾,我總感覺到會有意外發生……」 「意外?那條小臭蟲?」勞佐瑞爾冷笑,轉而用變暖的笑容望著一旁隱藏在陰影裡的龍巫教主:「薩馬斯特先生不會容許那條小臭蟲撒野的,不是麼?」 龍巫教主發出一串冷笑,卻在暗自盤算起龍巫教的大計,這三個狡猾的紅袍法師即將掌控塞爾的權柄,如果能夠控制住他們,那麼就相當於統治住了這股令費倫任何組織都忌憚無比的力量,有了這股力量,那麼自己就是如虎添翼。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到這個想法之異想天開,因為他很清楚這三個紅炮首席狡猾到了什麼程度,而他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在紅袍法師的地盤上為所欲為。 然而很快一個新的念頭又在心底浮起:要不要讓潘.迪塞爾把這三個礙眼的傢伙去掉之後,在動手宰了那頭小臭蟲呢? 雖然這依然無法幫助他取得塞爾的權柄,但驅使他這麼做的原因,卻是因為他看這三個貨色十分的不順眼。 哪怕是互相利用,這種關係也讓他覺得不爽。 「可是我總是感覺,那個傢伙還活著……」阿茲納述爾說道。 奈維隆、勞佐瑞爾一瞬間陷入平靜。 「不必擔憂……」奈維隆表情沉穩,看起來十分有把握:「米絲瑞拉剛剛把符印交出,現在我們一共有六枚符印,足以控制塞爾結界中的法力流動……現在我們做好準備,即使他出現,力量也會衰減大半,不足畏懼……而且……」 他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薩馬斯特:「不知道薩馬斯特大人,對塞爾這個國家的權力,有沒有興趣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06議案 更新時間:201211250:40:34本章字數:6086 「不知道薩馬斯特大人,對塞爾這個國家的權力,有沒有興趣呢?」 勞佐瑞爾和阿茲納述爾心臟一跳,知道奈維隆想要出賣塞爾的權力,引誘龍巫教主出手對付薩扎斯坦。 這是個好主意,在他們的認知中,無論是從年齡角度考慮還是從過往戰績上看,薩扎斯坦的法力都顯然不及老牌邪教頭子薩馬斯特,恐怕就連薩馬斯特座下的末日爬蟲恐怕都有所不及,有薩馬斯特在,潘尼加上薩扎斯坦一起出現,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何況他們還控制著塞爾結界。 龍巫教主藏身的陰影顫動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個提議讓他動心。 「權力?我能得到什麼?」 在他的心裡面,薩扎斯坦是一個對手,但也僅僅是一個對手而已,解決起來有點麻煩,但絕不是不能解決。 薩馬斯特於主物質界叱吒風雲之時,薩扎斯坦還在母親的肚子裡面,如今他的力量,更遠不是一個傳奇奧術師所能測度。 「您當然可以得到許多東西,比如這個……」奈維隆掏出一枚光澤暗淡的符記:「這應該能夠體現出我們的誠意。」 薩馬斯特眼睛一亮。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塞爾首席的結界符印,得到了它,就有機會窺z見塞爾這個國家的最高機密,不過在心動之後,他馬上醒悟地冷哼:「哦,你似乎有點兒小看了我的智力,塞爾人怎麼會允許這樣東西落到非紅袍法師的人的手裡?我被你利用之後,你若反悔,一枚符印可沒有什麼份量……」 「這僅僅是誠意。」奈維隆加重了價碼:「我相信和教主大人您的合作,會為我們帶來利益,一個外來者確實無法掌握塞爾的核心權力,但是卻不妨礙他在這個國度中獲取利益,我想薩馬斯特大人您有足夠的智慧。利用這個機遇為自己帶來好處。」 薩馬斯特發出一串嘶啞的冷笑:「好吧,你的誠意確實令我驚喜,一個薩扎斯坦,還不會耗費我多少力氣。」 舉手之勞能夠獲取到大量的利益。又何樂而不為呢? 奈維隆臉上露出誠懇的笑容,連那個碩大的鷹鉤鼻子都顯得出奇地***。 …… 裝扮成紅袍法師學徒隱藏在塞爾大會的一角,巫師靜靜等待著這場戲劇的開幕。 雖然任何一個進入這裡的人都會受到嚴密的排查,但是神器在手,憑著隱身術隱藏在角落裡是不困難的。 奈維隆和勞佐瑞爾一出現,潘尼的心臟就狠狠地跳動起來。 一股久違的情感在心頭湧動,這兩個人曾經試圖毀滅他。但某種程度上也造就了他。 但這過程中的犧牲卻讓他痛苦不堪,他必須要用這兩位首席的生命去祭奠一個人的靈魂。 巫師四處張望,這決定塞爾命運的大會上,幾乎坐上了所有決定塞爾這個國家命運走向的大人物,包括他一直沒見過的另外兩位首席。 米絲瑞拉穿著一件樸素到沒有任何飾物的長袍,長著一張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臉——任何人在大街上見到這麼一張臉,都會絕對地忽略過去,潘尼不敢肯定這是不是高深的幻術。也許這位幻術學派首席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幻術。 進一步考慮,這位幻術學派首席方法論的內容或許也是虛實難辨。 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至於另一位,他應該可以確定這個一臉懶惰神色的華服中年艷婦。是否就是大名鼎鼎的蕾拉芮。 比起米絲瑞拉,她的打扮卻是奢華非常,全身上下的珠寶,有不少都是潘尼也難以辨認的珍奇品種,比起上面的珠光寶氣,更加吸引巫師注意的卻是其中滾動的源力。 這個發現讓這位防護學派首席在他的眼睛裡面變成了一座全副武裝的重型堡壘,如果米絲瑞拉的危險潛藏在暗處,那麼蕾拉芮的力量,則是毫不避諱的表現了出來。 據說這位首席大人很缺乏安全感,如無要事。從不離開巢穴,一出門,就必定全副武裝。 那些做夢也想要幹掉她的人一定非常苦惱,對了,傳言中這位首席大人還熱衷於與奴隸們探討『愛與痛苦的藝術』? 塞爾的體制果然容易教出瘋子。 巫師目光繼續轉動,落到葉法安身上時。卻見預言學派的首席大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極為搞怪地吐了下舌頭。 潘尼感到一陣無語,這個和薩扎斯坦同時代的老妖婆,舉止居然像個未成年的小姑娘。 她今日的外觀,卻比他前日看到的大有不同:如今她幻化成了個青年女士的模樣,氣質更加沉穩。 不過卻全被那個小動作給破壞掉了。 三位新進門的首席帶著一批爪牙坐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潘尼頓時感覺到一陣暗暗的壓力。 阿茲納述爾的心靈傳訊告訴了他薩馬斯特的位置,這讓他一陣緊張,薩馬斯特加上末日爬蟲,這絕對不是他可以正面對抗的力量,加上三位首席掌控住的塞爾結界,他可以感覺到,一進入這裡,他與源力的溝通就變得異常遲澀。 「列位首席大人,同僚們。」布瓦爾議長比兩年前更加意氣風發,現在塞爾山頂上,所有反對奈維隆派系的議員都已經被排擠到了國家的邊緣地帶,或者是被謀殺,再或者是放逐到了國外,如今的塞爾已經成為了一言之,從今天開始,國家的所有權力都將要集中到一個利益集團的手中:「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是希望能夠討論一下奈維隆大人提出的議案……最近幾年發生的一些事,說明我們這個國家的奧術監控,需要進一步地加強,針對這個議案,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 「呵?」蕾拉芮發出陰陽怪氣的笑,潘尼突然發覺,這個首席的聲音怎麼如此怪異,似乎有些……不男不女的感覺。 想起她的性癖,潘尼忽然懷疑:難道她是陰陽人? 「原來你們還會對議案進行討論。真是太稀奇了,我怎麼不知道議會也會有大家一起拿主意的時候。」 如此直白的嘲諷讓許多人立即變了臉色,奈維隆鼻孔中發出一聲不滿的怒哼,布瓦爾議長也用手中小錘敲了敲桌子。用不愉快的語氣說:「蕾拉芮大人!請慎言,我們的規矩一向是民主。」 「民主,好吧。」蕾拉芮繼續陰陽怪氣地揶揄著:「既然是民主,那我就發表一下我自己的意見了,修正結界嘛,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這些年一直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如果管理過於嚴格的話,我想協會中的成員也會有些陰影,沒人希望自己施展每一個法術的時候都被人盯著,暴露了真名怎麼辦?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這些首席是偷窺狂?還是有人想做獨裁的暴君?」 奈維隆面容不悅,蕾拉芮的反對在他的意料之中,結界的八枚符印,已經有六枚在他的手中。只要蕾拉芮和葉法安任何一個讓步,他們就能夠獲取結界的第一權限,不過這可不容易。這兩位女首席都是鐵桿的外貿派,尤其是這個蕾拉芮,似乎恨不得和杜克蘇斯瑞姆穿一條褲子。 想到這兒,他的表情更加陰森,布瓦爾議長有些無所適從,首席已經清晰地表示了不滿,作為議會的主持者,按照規矩,是不該他來回復蕾拉芮的。 「沒人會做什麼暴君,蕾拉芮。」勞佐瑞爾開口。他的聲音和外貌一樣,柔美而富有磁性:「只是我們希望,能夠更好地對塞爾境內的一些施法者進行深入地監視,過去的兩年裡,國內出現了許多危險人物,阿戈拉隆和萊斯曼的間諜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法師會內部,先是出現了潘尼.西恩這樣的危險人物,薩扎斯坦大人前往異界至今未歸,南方與穆蘭的戰爭處於劣勢,內部更做不到團結一心,所以我們必須採取措施……」 「哦,我感覺這種手段反而會讓我們更不團結。」蕾拉芮嗤之以鼻:「打住吧,小白臉,想要符印就直說,我也直接了當地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奈維隆臉色青黑:「話不要說得太滿,蕾拉芮大人,杜克蘇斯瑞姆不久前才遇刺身亡。」 會議廳內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 「你在暗示什麼?」蕾拉芮挑起用濃墨畫出來的尖翹眉毛:「不要告訴我說,這是……威脅?」 「怎麼可能……」勞佐瑞爾發出兩聲乾笑:「只是提醒一下閣下,國內的治安已經敗壞到這種程度,加強監控也是必要的,如果不採取措施,我想這樣的事情還會繼續發生……」 又是一陣沉默,潘尼注意到,蕾拉芮似乎被氣得笑了,她嘿嘿冷笑了一陣,不再說話。 似乎是僵局。 巫師也皺了皺眉,不知道蕾拉芮會不會在這時候和奈維隆等人翻臉,不過他認為防護系首席多半不會這麼做,所有塞爾人都知道,這位怕死的首席極為厭惡爭鬥,在歷史上所有首席間的鬥爭中,似乎都一直沒有偏站在任何一方。 亦是說,這位防護系首席在利益上有自己的立場,但一旦矛盾激化到亮刀子砍人的程度,她會馬上把腦袋縮回烏龜殼中。 這是一個膽怯的人。 如此貨色作為政敵,實在是再好應付不過了,給點甜頭,恐嚇一番就是,對於奈維隆等人實在算不上一個威脅。 面對奈維隆等人的咄咄逼人,蕾拉芮似乎並不想冒險。 潘尼注意到,她雖然嘴上語氣尖銳,卻一直頻繁地用目光注視著葉法安,這時潘尼明白,這位防護系首席,是不會用行動反抗奈維隆的。 如果葉法安順從,她可以繼續縮回烏龜殼裡面,兩耳不聞窗外事,如果葉法安拒絕,那麼她為了避免麻煩,也一定會妥協。 潘尼忽然感到好笑,這位大名鼎鼎的防護系首席,只是一個好面子的膽小鬼。 他轉而專注地盯著四周,薩扎斯坦仍然沒有出現。 但他隱隱有著預感,似乎是快了。 他看著眼下被會議廳中所有目光注視的葉法安,忽地好奇地思考,這位高深莫測的預言系首席大人,又為了今天的事情做了什麼樣的準備呢? 潘尼暗暗皺了皺眉,他可以確定,她不會幫助自己對付奈維隆等三人,在她的另一側,幻術學派首席正在虎視眈眈。 「那麼葉法安大人,您的意見如何?」勞佐瑞爾沖預言系首席微笑:「我在杜克蘇斯瑞姆的遺物中找到了他的符印,薩扎斯坦大人消失時留下的符印,也被諾斯諾亞大人交給了我,可以說,只要再有一位首席同意,我們就可以開展這項工程了。」 「這對你們也有好處,葉法安,蕾拉芮。」奈維隆開口了:「杜克蘇斯瑞姆留下的大批產業,需要有熟悉外貿業務的人去接手,你們都是很合適的人選。」 威逼結束,輪到利誘。 蕾拉芮直接冷笑出聲。 預言學派首席臉上掛著含蓄的微笑:「兩位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等等,你們似乎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一個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來了,潘尼腦際一陣清醒。 薩扎斯坦來了。 IV.塵埃之路407橫掃 更新時間:201211250:40:34本章字數:6288 一個穿著件簡潔紅袍的老頭子不知怎麼就吸引住了會議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發言和出現瞬間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各排座位最頂端的幾位首席面色劇變。 潘尼也有些驚愕,這隻老巫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就走了出來,實在是與他的預想萬分不符,在場眾人,無不是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 奈維隆雖然極度保持面容平靜,嘴邊仍露出一角猙獰,手掌輕微的顫抖卻已經暴露出來他心中的震驚。 雖然早知道這位首席『有可能出現」但當他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仍然對這幾位首席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薩扎斯坦這個名字,在塞爾的含義,遠不僅僅是一個首席這麼簡單。 他吸了口氣,震驚沒有影響到他的冷靜,他很快做出了一個合適的反應,用嚴厲的聲音叱問:「你是什麼人?」 「為何明知故問?」薩扎斯坦看起來有些驚訝:「我是誰,你們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他環視全場紅袍巫師,得到了一片沉默。 奈維隆嘴邊笑容更為猙獰,現在這塞爾山內外,已經沒有不屬於他這個集團的人了。 「薩扎斯坦大人在異界空間中迷失已經有接近三年的時間了……」勞佐瑞爾笑了起來:「我們不敢保證有沒有人會借用他的名頭來招搖撞騙,所以這位先生,我建議閣下先接受議會的審查,確定你的身份之後,我們才會考慮你的發言是否有價值。」 「審查?見鬼的源力意志在上,我怎麼不知道塞爾議會有這樣的程序?」薩扎斯坦滿面微笑。 「我們新設立的。」奈維隆獰笑著打了個響指,會議廳四面的門戶一齊敞開,無數全副武裝的奧秘騎士和戰鬥法師湧了進來,不大不小的會議廳中,一瞬間變得擁擠異常。 崩裂的巨響下大廳的天棚轟然倒塌。一條規模巨大的死靈龍從天而降,龍背上的瘦小身影釋放出彷彿九層地獄般的恐怖力量,緊緊地包裹住薩扎斯坦。 葉法安等三位女首席的臉色全都變了。 龍巫妖…… 許多紅袍法師露出驚恐的神情。 「薩扎斯坦閣下是一位偉大的傳奇**師,面對我們這些人的法術攻勢。應該是不會退避的,只要閣下能夠在我們的法術攻擊下全身而退,我們就不會對您的身份有任何異議了。」勞佐瑞爾高聲說道。 「哦……這不是薩馬斯特先生?」薩扎斯坦仰頭看著龍巫妖背上的人影,語氣仍然波瀾不驚:「我怎麼不知道,你做了我這些親愛的老同僚們的走狗?」 薩馬斯特! 聚集在會議大廳裡的人們先是一陣恐懼——他們都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力量,一陣低語細瑣地瀰散開來,以薩扎斯坦為中心形成的包圍圈更加緊湊。 因為他們看得出來。龍巫教主站在奈維隆這一邊。 葉法安眉頭一緊,想要採取行動,然而一旁的幻術系首席投來一撇莫名視線,她四處張望,雖然剛才隱約查知到潘尼的所在,但經過這一番混亂,那個小小的關鍵人物馬上又在她的感應裡面消失。 她暗暗蹙眉,薩馬斯特的出現讓本來就不明朗的局勢更加混亂。她也是無所適從。 打破僵局的關鍵,就在那個幾乎能夠控制三大首席生死的小人物。 然而在這個小人物露面前,僵局已經被亡靈首席飛快地打破了。 以一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方式。 薩馬斯特輕蔑地注視著眼前的紅袍法師:平心而論。如果沒有墮落的神力以及那股莫名其妙新得來的邪惡力量,他的法力並不比薩扎斯坦高出太多,或許密斯特拉的神恩能夠讓他勝過薩扎斯坦,但想要把這個死靈首席打回命匣卻有些困難。 然而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不把一個這樣一個法力高強的傳奇**師放在眼裡了,在他看來,他可以很輕鬆地把薩扎斯坦解決掉,更不用說還有著同樣可怕的末日爬蟲。 奈維隆信心十足之餘,卻從薩扎斯坦平淡的語氣中感到幾許異樣,心下一凜,一擺手:「考察程序開始!」 帶著三分調侃味道的圍攻令下。朵高索斯發出驚人的靈魂尖嘯,毀滅力量與薩馬斯特嘶啞的笑聲同時湧向會議場中心的薩扎斯坦,然而一道圓弧形的黑暗線條在薩扎斯坦身軀周圍顯現,大量法術都在一瞬間如同石沉大海,暗處觀察的潘尼吃了一驚:這股純粹的黑暗,是潘德瑞姆的邪力。 他手心冒出了汗珠。終於摸到了薩扎斯坦計劃的邊緣。 在他的認知中,還沒有什麼活的存在,能夠如此自由地運用這股充滿毀滅性的邪惡力量。 薩扎斯坦輕輕抬手,似乎被一股巨大的痛楚刺激到,龍巫妖背上的薩馬斯特發出一聲痛苦無比的尖嘯:「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容我盡量簡短地給閣下一個教訓。」薩扎斯坦嘿嘿冷笑:「不要隨便接受來歷不明的力量,薩馬斯特先生。」 他手中釋放出一道力場波紋,薩馬斯特瞬間感到一股力量在自己的靈魂深處被引爆開來。 「原來是你……」薩馬斯特靈魂迸發出一陣怒吼,他現在才知道,在巨龍海岸身軀被摧毀的時候,進入腦海的方法論,並非他真的認識了那股力量。 而是某個存在惡意灌輸進了他的意識。 現在他要為這魯莽的行徑付出代價,很明顯,眼前的存在很擅長控制它:「我會記住的!」 「你已經沒機會了。」死靈首席扭了扭乾枯的脖子,雖然邪物的意志沒能控制薩馬斯特的精神,但是被邪物的力量所迷惑,已經注定薩馬斯特悲慘的結局。 一個純黑暗的球體包裹住了龍巫妖身軀中段,僅僅三個呼吸的時間,在大多數紅袍法師連第二個法術都沒有引導出來,兩截巨大的斷裂龍骨就掉落在了人群之中,引起一陣騷亂。 「撤退。」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身下浮起光芒,倚為臂助的龍巫教主如此乾淨利落地被幹掉。他們亡魂出竅,知道如果西恩出現,他們都要討不了好去。 唰!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軀一陣僵硬,他們瞬間感覺到方法論遭到了禁錮。知道他們的仇人已經出手,連忙舉目四望,卻看不見出手的人在什麼地方。 被鎖定的源力讓他們變成了沒頭蒼蠅,完全看不到藏在暗處,僅僅拿出一根魔杖的潘尼。 周圍的人太多了,全都是這三位首席的爪牙。 潘尼清楚,薩扎斯坦沒有佔據壓倒性優勢之前。他絕不可以輕易冒頭。 「快!擋住他!」奈維隆大聲怒喝著手下:「他只有一個人!」 薩扎斯坦踏著議會廳的台階,迎面的紅袍法師用驚懼的目光望著他,紛紛流水般的後退。 沒有人懷疑他是薩扎斯坦,從一開始就是。 不過恐懼,卻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我的老朋友們,為什麼這麼害怕呢?」薩扎斯坦笑著:「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我只不過是想捍衛一下我小小的權利,對這次議會的議案表現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另外。為什麼龍巫教的主人會出現在這裡,我十分地有意見呢,出賣國家利益的統治者可不是好統治者。」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著奈維隆。 餘下三位女首席的臉上。分別露出了不同的神情,蕾拉芮抿著嘴巴,臉上滿是恐懼,而米絲瑞拉則目光迷亂,露出搖擺不定的情緒,葉法安面沉如水地盯著薩扎斯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這群蠢貨,他會把我們全都殺掉!」奈維隆驚怒地對底下的紅袍法師大吼起來:「別忘了,我控制著塞爾結界,他連一半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眾法師精神一震。然而薩扎斯坦一頓地板,數量龐大的亡靈氣息如同海潮般湧上塞爾山峰,熟悉這股氣息的紅袍紛紛面如土色,這是塞爾山谷中心的亡靈軍團,薩扎斯坦停住腳步,一指奈維隆:「你確定這真的有用?」 「殺了他!」 大量死忠於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中高階紅袍攜著大量魔物扈從一擁而上。 轟! 陰影從地面上湧出。一個黑暗組成的球體如同外殼般包裹住了薩扎斯坦,所有捲入的人或法術都如同人間蒸發,轉而一隻隻活動的乾屍和骷髏從陰影中走出,殺向原本的同僚們。 怪物…… 後面的紅袍法師一時絕望,很明顯,即使是『一半』的力量,薩扎斯坦也不是他們能擋得住的。 而幾位首席的臉色紛紛更加難看,他們能夠察覺,並非結界沒有效果,而是薩扎斯坦使用的力量,根本不是奧術源力,而是一種超乎想像的恐怖力量。 蕾拉芮當即遁走,大量紅袍法師手忙腳亂地發動了傳送術,大廳頓時陷入騷亂。 薩扎斯坦抬起手杖,開始用裂解法術破壞幾位首席身上殘餘的魔法防護。 名為絕望的情緒出現在奈維隆的臉上。 是時候結束了。 在暗處的潘尼念完了冗長的咒語。 幾顆巨大的火流星隨之從天而降,幾乎將半座會議大廳擊成粉碎。 不能如同另外兩位女首席般躲過隕石的轟擊,意識飛快從腦海裡流走,奈維隆終於能夠看到他們一直在防範的小仇人,還能夠看到那張臉上的怪異表情:似乎是矛盾,還帶著點憐憫。 一瞬間,無比的痛恨塞滿了他殘餘的意識。 「報仇的感覺如何?」 薩扎斯坦出現在潘尼的身側,注視著一片狼藉的會議大廳,仍掛著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謝謝,薩扎斯坦大人。」潘尼誠懇地道謝,這句感謝出於真心。 他心中百感交集,終於解決了仇人。 不過潘尼知道,故事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馬上,他就要對這個死靈首席下手了。 他必須獲得自由。 「嘿,其實仇恨這種東西,最是無趣,你殺了我,我殺了你,不過是遵從一種可有可無的感情的操控……」有些出乎潘尼的意料,薩扎斯坦忽地感慨起來:「只有超越一切規則的控制,才有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啊,但是世界上的許多聰明人,偏偏要為自己尋找那麼多的枷鎖,一盤必輸無疑的棋,下起來有什麼意思呢,為什麼不把這個棋盤整個地敲碎推翻?」 潘尼心中一沉,他似乎聽到了薩扎斯坦的野心。 同時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死靈首席不可能沒事閒著和他說這些。 如此袒露心跡,似乎是一個先兆…… 他看到,薩扎斯坦說話時,視線一直對著遠處剛剛避開議會廳大爆炸的預言系首席葉法安。 他的心不斷下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08矛盾 更新時間:201211260:48:55本章字數:5192 「創世神可不是那麼容易做,薩扎斯坦[]」葉法安目光閃爍:「不過滅世大魔王已經死過了無數個,你不會是想做下一個?」 「哈,我親愛的導師大人,您終於不再裝模作樣了嗎?」薩扎斯坦用調侃式的語調說:「我還以為你會變得比兩百年聰明一些」 潘尼的心沉落谷底,潘德瑞姆力量出現,薩馬斯特瞬間被殺,加上薩扎斯坦說過的話,以及從阿茲納述爾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大致有些明白,薩馬斯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多半是薩扎斯坦設計的結果,如今薩扎斯坦直接揭開葉法安的身份,說明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多半都在這位塞爾最強人物的預料之內 「我的初衷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在你是我學生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毀掉塞爾」葉法安表情變得十分凝重:「所以我必須阻止你,無論經過多少年,你的力量強大到什麼程度」 「主觀臆斷可不是個好習慣,當然,某個角度來說,你說得對」薩扎斯坦抬起頭:「這種明知是死路仍然要走的意志確實是令人敬佩,當然,這對我來說並無意義……導師大人,你今天可能要再死去一次了,希望這次你的轉生術仍能發揮作用」 葉法安舉起法杖,突然,從流星砸出的冒出灰煙的坑洞中,一股強大的源力波動發散開來,薩扎斯坦沒有側頭,就能知道一個紅袍法師出現在坑洞上方,足以粉碎一切的魔法力量自那雙手之間發散出來,四周的源力場都被扭曲,這股力量無比強大,他體外的邪力也難以抵擋 「阿茲納述爾,這是個驚喜」 潘尼感到薩扎斯坦的意念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冷汗立刻從頭到腳浸濕了他的身軀 「背叛……不沒有過忠誠,也就不存在背叛」巫妖玩味的聲音進入潘尼的耳朵,他沒有猶豫,立刻施展出早已準備好的大裂解術而葉法安的背後,另一股與奧術源力完全不同的力量爆炸般噴湧出來 與上古邪物的力量全然不同 暗色的靈光遮擋住葉法安背後的空間,一個散發著強大威能的影子在一團陰霧中若隱若現,恐怖的神威降臨在這片不大不小的空間之中,頓時讓注意到的潘尼感到震驚 他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一位神祇降臨了 「老朋友,我就知道這樣的機會是不會少了你的參與的」數股巨大的力量壓迫住了薩扎斯坦身周的所有方向,連源力流動都被徹底鎖定,但巫妖似乎全無所覺,仍然淡定自若地說話 「……上古邪物,薩扎斯坦,這次不光是我,整個托瑞爾的眾神,都不會放過你了」巫妖之神的聲音聽起來乾啞而難聽彷彿喉骨擠壓著氣管:「你還能逃得掉嗎?」 這幾股傳奇力量和神力的攻擊,絕對過上古邪物力量的承受界限 「似乎不能」 薩扎斯坦臉上似乎露出一個微笑,轉而就在數股巨大的力量衝擊下轟然爆炸 廳堂中的所有人都用最快的度開動了任意門整個大廳就在一場大爆炸下夷為平地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掃蕩過塞爾山頂的每一寸土地,正與死靈生物鏖戰成一團的守衛部隊和許多沒能及時撤退的下層法師被滾滾氣浪掃蕩得人仰馬翻,一時間哀鴻遍野,這座歷史上數次被鮮血染紅的山峰再次鮮紅 事件的主角們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覷地看著已經變成廣場的廢墟 「他被消滅了?」潘尼詢問 「不可能」葉法安面色如土:「如果讓他回到命匣,那才是大災難的開始」 「但我們阻止不了他」潘尼搖了搖頭 「先找到結界符印」葉法安冷靜地說道,預言法術加持的雙眼掃瞄著一片狼藉的地面:「一共六枚結界護符,應該在奈維隆的手裡面,我們搶先一步拿到手,就能阻止薩扎斯坦的計劃進行下去了]他竟然召喚了上古邪物……他是個瘋子……他真的徹底完全瘋了」 「等等,我想問……」潘尼的視線卻一直集中在不遠處的巫妖之神身上……他隱約感覺到,這黑霧的中心的黑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一股不好的預感就出現在他的心裡 「別問了,沒時間了……」葉法安滿頭冷汗地注視著廢墟表情越來越急躁,因為她的視線掃過每一寸廢墟,都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潘尼將的視線從巫妖之神身上暫時移開,轉向旁邊望著薩扎斯坦消失之處面色不善的阿茲納述爾,後者察覺到來自潘尼的視線,搖了搖頭,示意他並沒有動過那些護符:在薩扎斯坦面前裝死本就是一種高難度動作,他沒有多餘精力去顧及別的事情 「你們是在找這個東西嗎?」不遠處傳來一把熟悉的聲調,眾人脖頸僵硬地轉過去,見到血肉模糊的廢墟上站立的巫妖身旁漂浮著的七片閃光符印,葉法安一瞬間面如死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七片蕾拉芮……蕾拉芮的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 她驚愕地注視著巫妖,想破頭也想不到巫妖究竟從哪裡弄來應該在防護系首席手中的第七枚符印 「這都不知道,你不覺得我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眼熟麼?」薩扎斯坦揶揄地說道 潘尼看著薩扎斯坦的衣服,嘴巴漸漸張大成一個圈:這是一套紅袍,不過穿在薩扎斯坦高大的身軀上顯得很不合身——肩部似乎太窄了一些,而袍子上那些貴重驚人的飾物,與那些罕見的寶石,都告訴潘尼,這件外袍不久之前屬於另一個人 「你,蕾拉芮……」葉法安明白過來,剛剛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個攜帶部分上古邪物力量的克隆,而真實的薩扎斯坦卻扮成了蕾拉芮的模樣早早潛伏在會場裡,激戰中的『遁走』不過是障眼法,目的卻是趁眾人不備取走那些符印:「蕾拉芮呢?蕾拉芮在哪裡?」 「越是怕死的人死得往往是最快的」薩扎斯坦沙啞地笑了起來 「死了……」葉法安臉上閃過一絲恐懼,蕾拉芮早就被眼前的首席殺死,竟然沒有其他首席察覺出異樣 這或許是蕾拉芮深居淺出的緣故,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薩扎斯坦才會選擇先下手殺她 「現在勝負已定,老師……還有小朋友」薩扎斯坦的視線落在了潘尼的身上,頓時巫師感到渾身周圍的源力都變得泥漿般沉重而凝固,如同肩上扛上了幾百斤的重壓 葉法安表情難看,塞爾結界無法阻擋薩扎斯坦使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但七枚符印在手,薩扎斯坦卻能用結界的力量壓制他們的發揮 各種各樣的亡靈生物再次出現在山巔四周將廢墟團團圍住 「哦……你以為你又贏了?」嘶啞的笑聲突然從維沙倫隱藏的黑霧中飄散出來,強大的神力破開塞爾結界的困擾,如同掛著尖刀的網一般罩向薩扎斯坦:「你還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 「手下敗將而已」薩扎斯坦輕笑:「放棄了主見,甘願做規則的奴隸,就沒有希望了」 黑暗的光芒不斷侵蝕著邪神的神力,黑霧中傳出維沙倫憤怒的吼聲,上古邪物針對神力的腐蝕讓他感到驚恐,從凡人時代帶來的仇恨讓他狂怒異常他不斷加強著含義為『毀滅』的神力,然而在上古邪物力量的壓制下,神力就好像泡影般消散 他不知道薩扎斯坦究竟擁有多少這樣的力量但維沙倫知道,憑這不完全降臨所能發揮出的神力,根本就不可能讓薩扎斯坦受到損傷 這次降臨本就倉促——神祇降臨在主物質界的時間有限,而塞爾卻沒有他的神廟和祭壇,所以只能以一種不完全的化身形態降臨在一個曾經貢獻給他的祭品身上 他在一陣陣尖嘯中增加著降臨的神力,這股力量會讓他的降臨體難以承受 即使是最忠貞的選民,也難以承受一個神完全降臨時攜帶的力量,何況是一個根本就不信仰他的人? 鮮血不斷從黑霧中噴灑出來,降臨軀殼難以承受神力重壓,已經開始崩潰 「我的老朋友你還能堅持多久?」薩扎斯坦依舊用那股充滿嘲諷味道的語氣不輕不重地刺激著降臨的維沙倫:「只要在增大一點點力量,你這具可憐的化身就會徹底崩潰,想要擊倒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無用之功呢?」 葉法安緊張地注視著一切,在薩扎斯坦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勝利的希望 所有的動作,都沒有脫出她這個恐怖弟子的計算,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薩扎斯坦在暗中解決,而她事先對薩扎斯坦的手段,卻分毫不知情 她現在只希望,維沙倫的力量,能夠暫時壓制住薩扎斯坦,這樣,她就能孤注一擲,以求反敗為勝 再不濟,也可以突破塞爾結界的封鎖——掌握了七枚符印的薩扎斯坦,已經堵住了傳送法術產生作用的空間——對於塞爾結界而言,這並不算是什麼複雜的操作 她左右移動著視線,決定尋找能夠倚為臂助的力量——比如米絲瑞拉,不過搜尋了一圈的結果卻是讓她沮喪,這才想起來,剛剛爆炸的一瞬間,米絲瑞拉就消失了,看來是選擇了跑路 傳奇法師沒有太多拚死拚活的理由,即使是一個世界毀滅了,他們也有能力前往另一個世界——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比神加自由,局勢沒有變的明朗之前,葉法安也得承認米絲瑞拉的決定十分正確 還有西恩,她的視線移動,落到了潘尼.西恩的身上,神情突然一怔,眉心一陣突突亂跳,目光順著潘尼的視線,落到了那團黑霧的上面 神力的負荷發散,已經讓那團黑霧揮發開來,露出了那浴血的化身軀殼 不好…… 葉法安猛地醒悟,卻見巫師已經舉起了法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09抉擇 更新時間:2012112710:53:09本章字數:6171 塵埃……落定。 潘尼臉上掛著帶幾絲苦澀與諷刺味道間雜的笑容,看著懷抱著的少女安詳的面容——上面的鮮血已經被擦去,鼻間仍舊殘留著微弱的氣息,距離清醒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潘尼不敢肯定未來從這具肉軀中清醒的還會不會是菲娜,但他仍然保留著一線希望。 不過現狀對他來說卻比較絕望。 因為他的行動,對一個他萬萬不該幫助的人提供了協助,雖然他別無選擇:菲娜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去死,潘尼很理解預言學派首席這麼做的理由——儘管很憤怒很生氣,但巫師十分明白,歸根結底,拖累了菲娜的其實是他。 他知道,如果不是菲娜和他一起來到塞爾,僅僅經過一次失敗儀式的維沙倫不可能把主意打到菲娜身上。 他沒有想到進入塞爾後事態急轉直下,使他最後站到了薩扎斯坦的對面,不過他絕無理由以此推卸責任。 一股自責的感情填充了潘尼的腦海。 葉法安和阿茲納述爾蒼白的屍軀倒在他的周圍,而穿著一襲不太合身的紅袍的薩扎斯坦仍然安穩地站在廢墟中間,密密麻麻的死靈生物無聲地包圍住了四周,巫妖之軀那閃光的磷火中帶著微妙的情緒,法術催化出的聲音空洞卻【真】實:「你看,這個宇宙的規則總會讓你面臨這種哭笑不得的選擇,難道你不覺得它很荒謬嗎?」 潘尼苦笑,周圍的慘狀又提醒他,自己的選擇,似乎與他預先的目標完全出現了偏差:「薩扎斯坦大人,我真的不想幫你。」 他很坦率地說道。 因為他對眼前的巫妖的瞭解已經足夠了——這個巫妖根本不會為愛或者恨這些『低等』的感情所左右,在他的概念裡也就沒有純粹的朋友或敵人——從某個角度來說,他是在與整個世界博弈,任何人都可能成為他的阻礙。也有可能成為他的踏腳石,他的助力。 一股高居眾生之上的傲慢。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傲慢,才不甘心屈從於任何規則的擺佈,要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 有著這樣的傲慢。又怎會被人激怒? 「無論如何你幫了。」薩扎斯坦語調十分愉悅地說道,但潘尼敢百分百的肯定這愉悅只是一種偽裝:薩扎斯坦作為一個『人』時的偽裝:「既然幫了這一次,那麼就和我一起幹吧,小朋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蹲在地的潘尼,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想想吧,小伙子,既然是做棋子。那麼做艾歐的棋子和做我的棋子又有什麼不同呢?比起艾歐,我要大方得多。」 「薩扎斯坦大人,我不想做上古邪物的棋子。」潘尼並不正面回答薩扎斯坦的問題,雖然情勢似乎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但他仍然懷著希望在和薩扎斯坦拖延時間,試圖找到一線生機。 「上古邪物?」薩扎斯坦失笑,似乎十分不屑:「不用規則外的力量,如何挑戰規則?對於我而言。它也只是一件可利用的工具而已,你太高看它了,小朋友。」 「是麼?不過打碎舊的棋盤。棋盤上的棋子都會跌落深淵,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薩扎斯坦大人,請原諒我沒有那麼巨大的心臟去承擔這樣的責任。」 「軟弱的善良,沒有超出我的預想,但你已經做出這樣的事情了。」薩扎斯坦的磷火在巫師胸前的菲娜身上掃了一眼,嗤之以鼻:「即使你日後不做我的……呃……一般人的說法是什麼來著,哦,幫兇,對。幫兇。也沒有人會對你感激涕零;尤其是他們知道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之後……他們會有充分的理由憎恨你的軟弱,當然,面對剛才那種選擇,這個世界上至少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人不會做得比你更好,但萬分遺憾的是,剛才站在那裡的人是你。」 他攤了攤骨爪。骨肉乾癟的臉部似乎要擺出個遺憾的表情。 緊抱著菲娜的巫師面色陰沉如水。 「當然,你是高階巫師,可以帶著你的情人們飛到灰鷹或是艾伯倫。」薩扎斯坦收回骨爪,忽然歎了口氣:「好吧,其實我可以給你這樣一條道路,如果你不和我作對。」 潘尼心中砰砰直跳,他想像不到,薩扎斯坦居然會露出這樣的意思。 這並不難以理解,薩扎斯坦的心中只有目的,而沒有明顯的喜怒愛憎,那麼一個敵人如果能夠放棄與他為敵,他也不會為了一點過節而窮追不休…… 同時潘尼感到一陣心涼——因為薩扎斯坦真的很瞭解他,正因為瞭解他,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潘尼感到了心動。 葉法安的謀劃全面潰敗,塞爾徹底落入了薩扎斯坦的手裡,日後會發生什麼潘尼並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薩扎斯坦既然敢在這裡暴露上古邪物的力量,必然已經無所顧忌,有著充分的把握和正義陣營翻臉——要知道上古邪物的出現必然會遭到正義陣營的一致討伐,許多剛剛在大戰中逃走的紅袍法師已經目睹到了這一幕,這消息是絕對瞞不住的…… 接下來的推論順理成章:薩扎斯坦有著充分的把握和正義陣營翻臉,那就是確定自己的計劃能夠成功。 葉法安等最後一批有點希望能夠阻止薩扎斯坦的人物的失敗,似乎已經預示著薩扎斯坦必然會成功的未來。 而現在的潘尼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絕對不是薩扎斯坦的敵手。 或許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亡靈首席完成自己的藍圖之前,逃離這個世界。 薩扎斯坦願意給他這樣一條出路。 潘尼開始猶豫。 一方面是理智提醒他生命的重要:他死過一次,並且無數次瀕臨死亡,絕對不想死,何況他有退路,不一定非要和薩扎斯坦拚命——必輸無疑的拚命,理智告訴他,現在的他已經什麼也做不了了。垂死掙扎沒有任何意義。 另一方面,儘管心裡面那點熱血已經在漫長的巫師生涯中幾乎消耗殆盡,但是殘餘的善良本性和責任感仍然讓他難以下定決心遵從理智的指引,選擇逃避。 然而薩扎斯坦的下一句話又讓他進入了新的猶豫:「你只需要給我一件東西就足夠了。以你的性格和野心,那件東西留在你的身上也是累贅。」 「古帝國的寶藏鑰匙,應該至少有三部分在你的身上。」薩扎斯坦向潘尼攤開了乾枯的手爪,雙眼的磷火再次變成兩團陰影。 他知道,潘尼心頭大震,他什麼都知道。 巫師心中的驚異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既然事情沾上了潘德瑞姆。那麼就必然會關係到伊瑪斯卡的古跡——在他過去的經歷來看,這兩樣東西簡直是雙生子一般同時出沒,但是薩扎斯坦要伊西爾亞倫的鑰匙做什麼? 一定也和他的計劃有關,一瞬間,潘尼明白,事情的關鍵,又落回到了他的身上。 只要他交出這枚鑰匙,薩扎斯坦就會放他離開。然而,他也讓薩扎斯坦的計劃更深入了一步,也就為毀滅這個世界承擔了更巨大的責任…… 彷彿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片羽毛。一瞬間心靈中的天平轟然傾斜,潘尼臉上搖擺的表情也轉為平靜。 薩扎斯坦歎息出聲,儘管早已預料到了這個巫師的性格會讓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但他仍然感到一陣可有可無的惋惜:「你不需要再多考慮一下?我還有很多時間,你可以考慮,或許再多考慮一小會兒就會改變主意。小伙子,生命誠可貴。」 「十分感謝您的好意,首席大人。」巫師站直了身體,語氣也不再困惑:「正是因為生命可貴,我才不能接受因為我的貪生怕死。而使數以千百萬計的生命因之毀滅,這會讓我永世寢食難安,不能安心享受的生命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所以我必須拒絕您的提議。」 「唉……」塞爾的死靈首席長長地歎息一聲,彷彿一個莫大的遺憾,而驅使他嘗試做出最後的說服:「這實在是一種很無聊的情緒。潘尼,你怎麼就如此肯定地知道,你一定會因之痛苦悔恨?一個新世界的孕育是很漫長的,當你位於世界之上,那麼芸芸眾生也不過是可以隨意收割的稻草,當你成為新世界的主宰的時候,漫長的時間必然會讓你看透這一切虛幻而可有可無的情感,不,哪怕是等你再活過三五百歲之後,就會有此感悟。」 「那麼我就失去了今日的自我……薩扎斯坦大人,你已經失去一個巫師的自我了!」 一個尖銳的單詞從巫師的喉間爆發出來。 潘尼並不指望這句話能夠對薩扎斯坦形成什麼震撼——薩扎斯坦這種心智堅固到如同多元宇宙中最堅固的頑石一般的人物,是不可能因為一兩句旁人的話而產生動搖的。 不過讓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句話出口,在空氣中產生震盪之後的瞬間,他看到薩扎斯坦雙目中的黑暗光霧扭曲變色了一下。 他竟然也在困惑?! 潘尼做夢也沒有想到。 這簡直是瞎貓碰死耗子的好運氣,亦是天賜良機。 他丟出封印塔,強勁的吸力將薩扎斯坦吸入其中,潘尼瞬間大喜。 這個本就是用來封印上古邪物的魔法器具,果然在這裡發揮出了最強大的作用。 塞爾結界對空間和源力的困鎖也隨之消散,然而馬上潘尼心中的喜悅就被澆上了一盆涼水:封印塔劇烈地顫動起來,表面在一片片細碎的響動中開始龜裂,很快脫離了他的掌握,周圍的亡靈軍隊躁動著向他衝來,而回復【自】由的敏銳知覺,也讓他察覺到,天空之上,有另一股與薩扎斯坦同樣恐怖的意志在凝視著他。 而隨著他暗算薩扎斯坦的成功,這股意志也鎖定了他,潘尼頓時感到,周圍的源力再次發生異動,試圖封鎖住他的力量。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毫不猶豫,用最快的速度發動了傳送術,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封印塔在一聲巨響中爆炸,亡靈首席有些灰頭土臉地出現在灰煙中間,海拉斯特在上空憑空出現,緩緩飄落下來,指著薩扎斯坦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又失算了,薩扎斯坦,早知道我就應該和你賭這一場的。」 「我早說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不可能都在我的掌控之內,畢竟它不是我造的。」薩扎斯坦眼眶中的磷火閃爍了兩下:「再說你不也是一樣沒攔住他?」 「變故發生的這麼快,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在他的小伎倆下吃虧。」海拉斯特撇撇嘴:「如果不是我那時力量弱小,就應該拿走他那幾根鑰匙,不過也沒關係,你應該能夠找到他吧。」 薩扎斯坦搖了搖頭。 「什麼?」海拉斯特吃驚:「他去了外界?即使這樣,你也應該能夠知道他在哪一個位面,你掌握了他的方法論,這難不倒你。」 薩扎斯坦仍然搖了搖頭:「他毀掉了自己的方法論。」 海拉斯特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10脫險 更新時間:201211281:16:56本章字數:5739 .. 從一個庸碌一生的懦夫變成一個英雄只需要一瞬間。 當潘尼在次元通道中刪除腦內有關奧術的一切記憶時,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他不知道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是否恰當,但是潘尼已經深刻地體驗到了,逞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頭腦中有關奧術的部分都已經刪除得乾乾淨淨,他感覺到力量飛快地從身體中流逝——他不敢在腦海裡殘留任何有關奧術的記憶,真名是一種形而上的存在,任何一點有關奧術的念頭都有可能讓其死灰復燃,潘尼必須確保,薩扎斯坦無法追蹤到他:面對其他危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巫師還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對薩扎斯坦,即使他全副武裝也不可能逃脫,尤其是在帶著個累贅的情況下。 更何況他最後時刻感知到,薩扎斯坦還有個與他同樣危險的夥伴,這就更讓他深切地明白到,絕不可以讓薩扎斯坦追蹤上他。 哪怕力量全失。 當他從傳送門中跌出時,渾身的力量已經消散得乾乾淨淨,他的力量多少都和奧術有些關係,是以方法論為核心的一個整體:包括密瑟能核的意識,經過奧術源力強化的超強體力,無窮無盡的源海之火,當然還有那漫長到使不完的法術列表。 這一刻,他就是個凡人。 在黑袍巢穴重生出的完美體魄仍然存留,不過這所謂的完美,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對上武藝精熟的戰士,仍是只有撲街一途。 即使如此,他仍要徹底地清除頭腦中有關奧術的所有,一切的資料,直到方法論潰散得連點渣都不剩。 以他的思維掌控能力,這還是能夠做到的——這思維掌控力。也是他所存留下來不多的法師的能力。 做完這一切,他立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為記憶進行如此巨大的手術,對神經的損傷可想而知。 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想睡覺。 但是殘餘的理智讓潘尼睜大眼睛。開始觀察周圍。 他不知道被干擾的傳送術把他送到了什麼地方,周圍的風景似乎不是那麼的險惡,一片不小的樹林,土地有點乾燥,樹的枝幹卻還算茂盛,周圍似乎沒人,也沒什麼野獸。 有也沒有辦法。他不無喪氣地想,一朝失去引以為靠的法力,他彷彿也丟了不少自信。 現在的他,也就能對付一兩條山狗,出現三條,他都未必能逃之夭夭。 他小心地找了一片樹幹茂密的地帶,從空間袋中掏出一些龍糞粉末灑在周圍——一般的怪獸聞到這個味道都會退避上好幾里,為了防止那些少數對龍糞有興趣的怪物。他又加了些料,讓這味道更加古怪。 這味道飄到菲娜鼻孔裡面,讓她發出幾聲呻吟。 被維沙倫的神力撐到幾乎暴體。又被潘尼針對維沙倫施展的精神攻擊波及,她受得傷也不輕,全身的衣服碎成一片一片,裸露的肌膚上滿是鮮血,即使潘尼連續為她灌下好幾瓶最高等級的治療魔藥,傷痕能夠癒合,但看上去仍然狼狽非常。 尤其是神力的創傷,更加不那麼容易癒合。 比起這些,更加令潘尼不放心的是,從這具身體中清醒過來的。究竟會是誰的意識? 維沙倫、安森菲雅、菲娜? 可能性從高到低。 如果是後兩者還好,如果是前者,他就要準備一場艱辛的談判,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憤怒的巫妖之神殺了洩憤:如果不是潘尼在他和薩扎斯坦的對峙中施以暗算,他不可能輸得那麼快。 但潘尼毫無辦法。 做出選擇。承擔後果。 這是幾乎每個巫師都遵循的原則。 強撐著精神清醒了很久,直到雙眼難以睜大,他才見到菲娜睜開了帶著些茫然的雙眼,見到他的臉,猛地用差點讓法師窒息的力度抱住了他的脖子,鼻涕眼淚在他臉上各個部位縱橫飛濺。 菲娜嚇壞了,被巫妖之神強行佔取軀體後,她簡直不敢相信還有能夠清醒過來的一天。 她盡情地釋放者自己的激動心情,然而當哭了一陣後,她卻聽見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抹抹眼睛,才看到巫師早已經睡著了。 …… 當巫師睡醒的時候,見到菲娜掛著一幅黑眼圈,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揉著發昏的腦門:「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吧,好像是。」菲娜揉了揉迷糊的眼睛。 「你沒睡?」巫師看看四周,龍糞混合驅蟲劑的味道仍然濃烈,似乎沒換過地方。 「你不醒過來,我怎麼敢睡著?」菲娜扁著嘴巴,然後打個呵欠伸伸懶腰,很自然地倒在巫師肩上:「我要睡了。」 如此不設防備的姿態讓潘尼心臟一跳,然後掏出兩件素色長袍,一件自己換上,另一件則披在菲娜身上,在半夜醒來,林子裡的風很冷,他手腳有點酸麻——大概是血液不太通暢的緣故,他吐了口涼氣,試圖通過觀察月亮的角度判斷這裡的位置——從星象來看,這兒仍是主物質界沒錯,他得慶幸被干擾的傳送術沒把他傳到異界:醒來的是菲娜對他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不用多說,壞事是無論是他還是菲娜,自保能力都十分不足,在費倫還好,到異界去就是死路一條。 也幸虧還是在費倫。 他觀察著星月的角度,大致估算出這裡應該是費倫北部,這讓他皺起眉頭,費倫北部,又會是什麼地域? 最好莫過於西部的北地,瀚土塞斯克月海地區也未嘗不可,如果仍然留在塞爾境內,那就糟糕透頂了。 這時陷入熟睡的菲娜,忽然在夢中大哭起來,一面大哭一面用雙手緊緊捏住巫師後背上的肉,讓潘尼疼的呲牙咧嘴,心中也是同情,這幾天她真是受苦了。 在少女船長的大哭和咬牙切齒中度過一夜,第二天早晨。菲娜醒了過來,看到身上披著的袍子,才感到千瘡百孔的衣物穿著不太方便,她瞄了巫師一眼。便把這長袍直接套在身上,然後坐了下來,搶過巫師正在口中大嚼的干餅,也不嫌棄上面的牙印,就大啃特啃起來。 「喂,這應該是間接接吻吧。」潘尼面色怪異。 「誰和你這大混球間接接吻?」菲娜白了他一眼,臉蛋也微微紅了一下。在他睡著的時候,都不知道接吻過多少次了,直接的都這麼多次了,間接的又算是什麼? 「好吧,不是。」巫師聳了聳肩,從空間袋中掏出另一包捲肉乾餅——經常可能進行位面旅行的巫師都會在儲存袋裡放上這樣一大堆東西,以備隨時可能遇上的窘境——在上下層界,可不一定什麼地方都能找到吃喝。 這一包干餅剛掏出來。又很快被菲娜搶了過去,巫師見她左右手各拿一塊,嘴上左一口右一口。吃相狼吞虎嚥,幾乎就是三口一個,最初從巫師手裡搶走的早就吃光,潘尼大為咋舌,雖然早知道菲娜小姐不是什麼溫柔淑女,但這樣餓狼一般的模樣仍是讓人大跌眼鏡。 巫師很快想到,是因為自己的昏睡,她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亦即是說,這兩天一夜裡面。她一樣沒吃任何東西,如果有,也就是旁邊那些樹葉了,這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容易入口的東西……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馬上聽到菲娜的抽泣。 「大混球,你害死我了。」菲娜斷斷續續地說:「長老也死了。你知道嗎?」 「安森菲雅?」 「她拖著維沙倫的神力一起消失了。」菲娜點了點頭。 「你沒事就好……」聽聞安森菲雅消失,巫師也有些感傷。 卻也因此明白,為什麼菲娜會這麼活蹦亂跳地醒過來。 所有的精神傷害,似乎都被長老擋住了,但是哪怕安森菲雅精神力強大,也沒有達到神明的級數。 「喂,那個……薩扎斯坦……真的會毀滅世界嗎?」菲娜有些膽怯地低聲詢問:「他雖然法力強大,但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的,不是嗎?」 「這可不好說。」潘尼搖頭苦笑:「他不能,可上古邪物是能的,任何一隻完全狀態的上古邪物都有單獨毀滅一個位面的能力,只要他完全解放潘德瑞姆,很可能就會達到目的。」 「潘德瑞姆……」菲娜頓時想起守墓者的義務,以及安森菲雅附身於她的初衷,世界毀滅,更是她不可想像:「誰能阻止他?」 「我。」潘尼有些無奈地說道:「潘德瑞姆的四個碎片,我知道其中兩個的所在,另外,他需要伊西爾亞倫的鑰匙,七個部分,有三個在我這裡,這些東西弄不全,他就不可能達成目的,並不誇大地說,對於首席大人的計劃,我是關鍵人物。」 「自戀。」菲娜白了潘尼一眼。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潘尼歎了口氣:「無論我想不想做這個救世英雄,人選也只有我了。」 「自以為是。」菲娜哼了一聲:「你能拯救世界?」 「現在不能,如果不小心一點兒,我們連這片森林都走不出去。」 「你不是**師嗎?」菲娜驚奇起來。 「那是過去式了,我現在連個戲法都耍不出來。」潘尼攤了攤手:「方法論已經被我拆掉了。」 菲娜結巴了起來:「這……你說的不是真的,是嗎?……」 她很清楚,對於一個巫師而言,毀掉方法論等於什麼…… 「薩扎斯坦掌握了我的方法論,所以總能找到我,如果我不這麼做,兩天之前,我們就都死了。」 菲娜沉默了下來:「對……對不起。」 「道什麼歉,小傻子,如果你沒碰上我,根本就不會遇上這些事。」 「好……好啦……不就是沒有法力了嗎?」潘尼深沉地說著,卻見菲娜的抑鬱表情忽然變得開心,抱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會嫌棄你的……」 「這……」巫師有些腦筋短路的感覺,事態如此緊急,這位船長小姐的思想又脫線到了哪個位面?。。) p IV.塵埃之路411荒野 更新時間:201211300:55:53本章字數:6220 <>記住哦! 正在潘尼疑神疑鬼的時候,卻忽然見到菲娜小臉突地變色扭曲,臉上再次露出一陣蒼白。<>/<>/ 尖細的低語聲從她的喉間冒了出來,同時瞳孔變成了灰白色。 潘尼吃了一驚。 維沙倫還沒有走。 他頓時知道自己想的過於樂觀了。 哪怕安森菲雅真的把維沙倫的神力拖出了菲娜的軀體,然而想讓一個神說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哪怕是一丁點意志殘渣留在靈魂的某個角落,都足夠菲娜吃上一壺。 與長老不同,菲娜毫無自保之力。 她睜開眼睛對準巫師,空洞的瞳孔之中充斥著怒火與仇恨,還有熾熱的癲狂,她猛地伸出一爪,抓中猝不及防的潘尼的左臂,巫師頓時感到左臂渀佛被從身上砍下一般的劇痛,清晰可見的腐臭氣息從變得有些乾枯的皮膚上面冒出來,潘尼大為吃驚,卻知道眼前的菲娜被維沙倫殘餘意志佔據——或許除了殺死他發洩憤怒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 這頓時讓他感到了棘手,飛快地彈跳起來,與身上死靈氣息越來越重的菲娜拉開幾尺的距離。 菲娜尖嘯一聲,再次向潘尼撲來,不過有了防範的巫師伸腳一絆,便讓菲娜跌了個啃地泥,他連忙撲上,將菲娜緊緊壓制在地,雙眼對準菲娜的瞳孔,借用一個最簡單的催眠術釋放出心靈異能。 他僅存的一點超自然力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不得不說潘尼的靈能水準令人不敢恭維。至少與他的巫師能力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然而正是這股不成熟的靈能,讓他的思維得以侵入菲娜的意識,看到了一團亂麻,渀佛無數瘋狂的念頭在其中旋轉。 一股旋風般的精神力量在菲娜的精神中翻滾,潘尼清楚,這就是維沙倫殘存下來的瘋狂意志,他並不猶豫,狠狠向上一撞,但覺頭腦一陣暈眩。身下的菲娜就停止了掙扎,泛白著眼球昏倒了過去。 ……還好只是殘存的一絲意志…… 巫師揉了揉被衝擊了一下的腦袋,雖然現在施展不出什麼超自然力,但他的精神力量卻仍然強大。所以能夠解決維沙倫這絲殘餘精神,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一件更為棘手之事: 剛剛心靈的窺探中,他看到菲娜的意識已經被攪成了一團糟——雖然剩餘的維沙倫之力被潘尼解決了大半,但還有一小部分微弱的意志殘渣與菲娜的精神糾纏得十分厲害。 恐怕難以徹底驅除了。 巫師無奈地想,不過維沙倫短期內再難以降臨到這具軀體上了,菲娜主觀的排斥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上一次儀式的力量已然消盡,想要菲娜再次接受維沙倫的神力,需要一次新的儀式,潘尼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維沙倫再次降臨時。也不會像這次這般降臨到這具對他神力限制巨大的軀殼之中。 不過當他用藥水敷好左臂的傷口,等菲娜醒來時,潘尼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看到那一雙好看的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就好像突然不認識他了一般。 又出了什麼問題? 潘尼皺眉,拍拍她的臉蛋,低聲地稱呼:「菲娜?」 她困惑地伸手在巫師臉上揉來揉去。 「菲娜?」巫師表情更加奇怪,又呼喚了一聲。 菲娜臉上的困惑越發突顯,忽地伸出鼻子,在潘尼臉上嗅了一下,潘尼忙後退著與之拉開距離。菲娜撲到了巫師的身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菲娜?」 菲娜的目光更加單純,一動不動地盯著越發呆滯的潘尼,嘟起了小嘴巴。 經過了半刻鐘的實驗,巫師得到了結論。沒了安森菲雅擋駕,菲娜的意識似乎被那神力念渣攪亂了。 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即有些難受。轉而啼笑皆非。 逃難的路上,還要照顧一個成年的小孩子。 菲娜眨著大眼睛。 似乎還認識他。 還有恢復的可能性。 巫師心中有些欣慰,歎息著抱起菲娜,朝樹林外走去。 樹林並不算大,隨著樹木的稀疏,眼前的視野越發地廣闊。 看著西面的雪山和東面一望無際的荒原,潘尼很想說聲靠。 無盡荒野,這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面色有點兒難看。 當下的行動,以制止薩扎斯坦的計劃為順位第一,潘尼十分清楚,方法論全毀,想要恢復絕對不是朝夕之事,因此以他自己的力量,就想要阻止薩扎斯坦,那是癡人說夢,必須尋找盟友,而在這個立場上,最合適的盟友就是密斯特拉的選民們。 更不用說在他前往塞爾前,幾乎把整個家庭都遷去了銀月城。 從這一點上看,盡快趕到銀月城,團結一切力量對抗薩扎斯坦,才是當務之急,至不濟,一旦該做到的都做到了仍然不能阻止費倫玩完,他也要拖家帶口傳送到異世界,絕不做陪葬品。 他的空間袋中有著大量魔法卷軸,傳送卷軸也不在少數,雖然並非不能使用,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很難精確地控制傳送卷軸的效果,這個法術一旦出現疏漏,後果相當致命,所以他要先確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才能決定使用傳送卷軸的方式。 不過眼下這個地方卻讓他感到無限失望。 無盡荒野,有相當一部分地域都是當年那場古文明戰爭留下的死魔區,亂用奧術卷軸,誰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難道要用走的? 巫師暗暗叫苦。不用說別的。單是翻越日出山脈,就能讓他斷腿。 太陽升起,萬丈金光從空灑下,巫師忽然覺得左臉有點兒癢,側頭一看,卻見菲娜微微張開小嘴,大眼睛仍是一片純真。 「不要學小狗狗好嗎?」他有一點兒無奈。 菲娜展顏一笑,巫師搖了搖頭,把她放在地上:「能自己走嗎?」 回答他的是哇哇的大哭聲。 潘尼更加無奈地將菲娜背起來,觀察一陣四周。向西北方向走去。 如果中間沒有任何意外之喜,那麼向北越過日出山脈穆爾普坦,進入萊瑟曼境內或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南下穆蘭……潘尼當然還沒忘。穆蘭人和他是有仇的。 至今在穆蘭人編纂的國家通緝犯名單上,仍然有他的名字,尤其在他做過許多壯舉之後,他已經變成了第一等級的危險人物。 而且那裡距離洛湮太近,潘尼也很害怕碰上薩扎斯坦。 潘德瑞姆的意志就封印在洛湮沙漠的古帝國首都遺址,如果薩扎斯坦試圖重現潘德瑞姆,就必然會前往那裡。 算來算去,向北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趴在潘尼背上,菲娜的小腦袋越過巫師肩膀,好奇地張望著四周。遠處草原間,驀地現出一片帳篷,馬嘶聲順著風傳來,潘尼一陣驚喜,終於不用跑斷腿了。 他小心地把身上的值錢東西都收了,然後不顧菲娜的躲閃,把她的臉塗抹成小花臉,最後帶上一把穆蘭彎刀,時刻戒備著走向那片帳篷。 幾個牧馬人衝他吹起口哨,潘尼露出個笑容。看來開局還算不錯。 雖然在對外征戰時,無盡荒野上的圖坎人凶殘無比,然而在他們自己的土地上時,卻經常表現得熱情好客,在這裡。潘尼受到了不錯的招待。 這是一個小型聚落,聚落的主人是一個老先知。潘尼在資料上查閱過,儘管在無盡荒原上使用奧術時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但卻並非沒有施法者,尤其是神術施法者。 圖坎人的施法者,相當一部分信仰自然與靈魂,他們被稱為靈魂薩滿祭司,這種來自信念而非理論的施法能力一般歸類為神術,但與大多數經過訓練獲得的超自然力量類似,這種能力也要通過魔網進行顯能,不穩定的魔網讓他們無法施展出大多數法術,但獨有的溝通靈魂的能力卻讓他們擁有相當怪異的力量,尤其是在無盡荒野之上,這股力量更讓其他種類的施法者防不勝防。 這裡的老先知就是一個,他的目光澄澈而富有智慧,巫師看了一眼,就感到準備好的謊話說不出口,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智慧的先知,如您所見,我是一名巫師,因為與人戰鬥失敗傳送法術出錯流落到了這個地方,對於您的熱情招待,我實在難以用言語表達心中的感激。」 「大草原上的子民從來不怠慢客人,無論我們未來是敵是友。」老先知呵呵大笑,看著巫師和一旁在地上爬的菲娜:「尤其是真誠的客人,看來你和你的同伴,都處在極為窘迫的情況下啊。」 「是這樣的,智慧的先知。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向您的部族購買四匹好馬,返回我的故鄉,我是一名巫師,而且不算窮困。」 潘尼底氣十足地說道。 論資本財力,他確實很有底氣這麼說,整個費倫的巫師裡,他算是很有錢的那一階層。 不過這位先知聽到這句話時卻有些生氣:「再好的駿馬也不及朋友來的珍貴,好朋友,我可以送你馬匹,不過需要等待幾日之後。」 潘尼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神湖旁的大先知正在召集草原上所有的薩滿。」先知表情凝重:「外鄉人,您是法師,不知您有沒有感覺到世界的異樣?」 「世界的異樣?」潘尼當然知道世界有什麼異樣,就在山脈西面,薩扎斯坦都要當滅世主了,哪還會正常? 「大陸即將崩塌……神祇將會隕落。」老先知臉色更加肅穆:「外鄉人,這是神湖的大先知今年春季做出的預言,時候已經到了,草原人必須做好準備,現在草原上所有擁有薩滿的聚落,都在向神湖聚集,大先知會指引草原人未來的行動。」 「大先知?」巫師仰頭陷入思索。 大陸崩塌……神祇隕落,聽起來和事實相差不遠……這個大先知居然能夠預言出將要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同時他想起了海拉斯特的預言,似乎大災變就在這一年了……一切預言和現實都漸漸對上…… 這個神湖的大先知聚集所有圖坎部落,有什麼計劃來阻止這場崩壞的大災難呢? 他頓時對這個先知生出了好奇之心。 他揣著一肚子疑問,在老先知的挽留下留了下來,隨著聚落過了一整天馬背上的生活,傍晚在帳篷中休息,忽地感到後面的身軀越來越熱,他回頭看到一張通紅的臉,頓時陷入了哈姆雷特式的困惑。 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記住哦! IV.塵埃之路412瘋犬 更新時間:201211300:55:55本章字數:5439 經過半夜的猶豫,潘尼仍然決定做一回正人君子,他好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即便有點喜歡菲娜,也犯不上使用這般卑鄙的手段。<>/<>/ 不過這一晚上他的睡眠質量卻是糟糕無比,菲娜如同一塊大牛皮糖般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到半夜才消停下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還嘟著嘴一臉悶悶不樂。 「……即使什麼事都忘光了,也不要這樣慾求不滿好不好,很丟臉的……」騎在圖坎人的矮馬上,巫師揉著菲娜的頭髮,絮絮叨叨地教訓道。 後者的目光表示她很生氣。 巫師聳聳肩,不再理她,反正她也不會說話。 轉而歎氣,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回來…… 一行車馬向東行去,雖然有些偏離潘尼計劃的路線,不過他心中卻也萌生了想要前往那個神湖看一看的想法,與薩滿的交談讓他知道,靈魂薩滿的巫術修煉,都在一些草原上的聖地進行,潘尼頓時明白,這些『聖地』可能就是無盡荒野上魔網運行正常的地方,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或許可以在那裡使用傳送卷軸,離開無盡荒野。 而且草原上的薩滿們似乎有辦法治療菲娜,雖然僅僅是一天,但是這個拖油瓶給潘尼找的麻煩還是不小。 這個部落的老先知對此無能為力。 「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呢?」潘尼摸著菲娜的小腦瓜,發愁地說道。 菲娜晃了晃頭,不滿地捏住了巫師的臉頰,並將其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只是不知道這樣讓她捏下去,潘尼的臉皮會不會變得更厚一些。 老先知看到這一幕,微笑著打馬靠了過來。 「再往前一點就是神湖了……弗林先生……」 考慮到自己無論大名小名真名假名都知名度過高的緣故,潘尼使用了一個知名度不那麼高的名字,反正他這些年用假名都習慣了。 正好這個名字。還是菲娜.丹林頓小姐的夫婿先生。 「神湖……是迷霧湖吧。」潘尼想起來無盡荒野上最大的水源。 老先知笑咪咪地搖搖頭:「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巫師不解。 「雖然在一個地方,但迷霧湖的北面才是神湖,那裡很是偏僻,一般的人都尋找不到。」老先知解釋道:「我們可以在神湖南邊的艾莫瑞爾市歇腳。你可以在那裡購買一些想要的東西……你要知道,黃金之路可是很繁榮的。」 潘尼當然知道。 從塞斯克泰弗蘭姆港起始的黃金之路是費倫通往遙遠的卡拉圖的唯一一條商路,每年願意歷經萬里跋涉前往卡拉圖的費倫商人不在少數,儘管面臨著巨大的危險,途中的圖坎人也會對來往的商隊課以重稅,不過豐厚的利潤卻驅使著商人們不斷前赴後繼。 「到了那裡,你就可以自己選擇向東或向西了。朋友。」老先知笑道。 巫師微笑頷首,能夠將他這個無法施法的巫師護送到黃金商路上,作為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這個老先知已經夠意思了,他不該要求什麼,何況這些天他也知道,這個部落窮得很,根本賣不出四匹馬來。他也不強人所難。 反正到了艾莫瑞爾,他就可以買到想要的東西。 不過他仍然對那個聖地充滿了興趣。 「那可不行,朋友。草原人的聖地不可能讓外人踏足。」老先知很乾脆地拒絕了,又看了一眼菲娜:「不過聚會的薩滿裡面,應該也有精通心靈修行的高手,能夠幫上你的夥伴。」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潘尼道謝道。 距離艾莫瑞爾越來越近,草原聚落也漸漸多了起來,其間巫師和數個部落打過交道,卻沒有遇上能夠幫助他的人,一直到遇上一個商隊的心靈術士,他告訴潘尼:「她以前的記憶都還在,只是因為精神受了衝擊。不能把這些記憶組織起來,所以行動只憑直覺,看起來像個嬰兒……這並不是什麼大病,或許在睡一覺後自動就好了……如果使用心靈法術強行治癒,反而可能產生不好的效果,要知道精神侵入這種行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多麼謹慎小心……都可能在受術者心靈中留下負面影響。」 潘尼看著緊緊粘在身上的菲娜,暗想那要等到什麼年月去? 這些天來他連方便的時候都不方便總要盡快解決,以防哭哭啼啼的菲娜找過來。 直覺…… 潘尼摸著菲娜的脖子,看來在她的直覺裡面,自己還真不是外人…… 巫師祈禱道,希望那見鬼的一天趕快到來。 這些天來,她的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都要他這個大男人幫助解決,這叫潘尼這個前**師情何以堪? 走進艾莫瑞爾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巫師別離老先知,找了一間旅館住下,城市內大部分地域都已經被聚集起來的草原人塞滿,氈布帳篷都擺到了大街上,城市內外渀佛變得無比擁擠。 他卻沒有注意,在他出現在旅店門口的時候,兩道目光已經無聲無息地瞄準了他。 紅袍法師利坦尼亞至今仍然難以忘記,他的初戀情人,被一個可惡的混蛋捷足先登的事實。 身為幻術系首席米絲瑞拉的直系親屬,利坦尼亞自從出生下來,就順風順水,即便是研習奧術時受了點苦(那又有什麼關係,每個紅袍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在生活上,可謂呼風喚雨,知道有一天,他遇上了讓他一見傾心的女性同僚,卻得知對方已經身有所屬,更懷了孩子……這當然讓他無比憤怒。 在那個巫師逃出塞爾的過程中,他雖然並非對方的主要敵人,卻是追殺者中最為積極的人物,並險些在追殺中喪命,可惜追殺行動因為種種原因功虧一簣,他在惋惜中等待了兩年,卻得知對手已經成為了他難以企及的強力人物:西門城的無冕之王,巨龍海岸的**師,頓時讓他感到恍如做夢。 他在震驚不信中。決定想方設法挖出這個敵人的所在利坦尼亞知道,奈維隆等三位首席都很想要這個人的命,他雖然力量弱小,但也並非對這個令他恨得牙癢癢的情敵無能為力。不過由於老僕人的不配合與告密,他的行為被米絲瑞拉瞭解,遭到了一頓很嚴厲的斥責。 接下來,幻術首席給了他一個護衛商隊的工作,把他支出了塞爾。 利坦尼亞當然明白,這是米絲瑞拉準備坐觀成敗,尋機投資。他不服氣也無可奈何他頭頂上的鸀帽在米絲瑞拉的心中毫無份量,更何況這鸀帽有名無實,僅僅是利坦尼亞自己精神中的仇恨臆想而已…… 他不敢反對盛怒的祖母,只能領著商隊出了塞爾高原,進了無盡荒野,卻沒想前些日子突然收到米絲瑞拉的消息,讓商隊停下來在這裡等待。 他不知道塞爾發生了什麼大事,只能無聊地等待下去。卻怎麼也料想不到,剛剛等了幾天,就有一個驚喜碰上了門來。 「是那個該死的、噁心的、下賤的蛆蟲……」他揪住旁邊矮小的僕從。目光如同餓狼般興奮:「歐拉薩,你看,是他,他竟然到了這個地方!哈!」 「少爺,您先放下我好嗎?」被興奮的紅袍法師提著領子舉在空中,呼吸有些困難的老學徒歐拉薩艱難地說。 聽到老學徒的話,利坦尼亞才感到有點累了雖然老學徒身材矮小,但能兩手舉起這麼個一百多磅的老頭子,仍然是一個缺乏鍛煉的紅袍法師很難做到的,利坦尼亞都沒注意到自己剛剛不經意間突破了極限。可知他心中的激動。 他放下歐拉薩,仍舊目光興奮地喋喋不休,兩隻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歐拉薩,你要幫我,我一定要殺了他。」 「少爺,咳咳……我們還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麼事……」老學徒揉著咽喉沙啞地說。 「還能發生什麼事?」利坦尼亞大口地呼吸著。試圖讓冰涼地空氣平復下心中的熾烈,否則他肯定忍不住直接衝進旅館和那情敵拚命他等這一天已經快三年了:「他不在塞爾出現在這裡,肯定成了戰敗逃亡的喪家犬……」 「那我們也應該先通知一下米絲瑞拉大人。」發覺自家少爺超乎尋常的激動,歐拉薩試圖冷卻一下他熾熱發燙的神經:「少爺,不可輕舉妄動……」 「通知?哈,天知道我的老祖母會做出什麼決定?她的性格我瞭解……」利坦尼亞『咯咯』地咬著牙:「她也不喜歡奈維隆他們,找到了這小子,正好可以當成一件武器對付那三個首席,歐拉薩,你也知道,過去的兩年多裡面,家族裡有多少人天天在祖母面前為那小子說好話,如果讓祖母來把他帶走,我這輩子都要忍耐他這張狗屎一般的臉在我面前活蹦亂跳!還有麗姬塔……麗姬塔,我永遠也得不到她……我……」 歐拉薩無語,他得承認,儘管措辭偏激粗魯,但利坦尼亞的考慮很有道理,綜合各種因素,米絲瑞拉都不可能對潘尼.西恩發動攻擊,拉攏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若是有潘尼西恩這個法力到達源海極限、且掌握了奈維隆等三位首席弱點的**師站在自己一邊,米絲瑞拉立即就能夠壓服那些首席成為塞爾的主宰。 這當然不能讓利坦尼亞滿意,他惡狠狠地揪住歐拉薩:「先殺了他,再告訴祖母,只要成了既定事實,祖母就不會因為這個責怪我的,頂多一頓懲罰而已……我甘願領受,歐拉薩,這次你再敢告密,我就宰了你!相信我,祖母也絕不會因為我這樣做而要我為你償命!」 老學徒眼珠亂轉,嚥下一口唾液。 知道自己這次想告密恐怕都不可能了…… 「聽著!這裡是死魔區,他法力即使再強,也放不出來哪怕一個最簡單的法術!」利坦尼亞一揮拳頭:「他只有一個同伴,還是個癡呆的女人,把我們商隊裡所有護衛都集中起來,晚上圍住這酒館,衝進去亂刀砍死他!!」 好計劃。 歐拉薩有些癡呆地點了點頭。 好到不能再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13追逃 更新時間:201212213:37:24本章字數:5886 .. 巫師在臥室中靜靜冥想,雖然已經失去了法力,但多年養成的良好習慣與紮實的基礎功底還沒有丟掉,一旦進入冥想,就可以很輕易地摒除周圍的一切干擾,哪怕心智如幼兒一樣的菲娜在他身上連掐帶咬,都不能讓他從冥想中回神。 然而頭腦中的一片空空讓他失望地睜開了眼睛,雖然定力沒有減退,但是冥想的對象卻已經消失不見,思維與源海徹底斷層,忘記了與魔網的連接方式,冥想和呆坐,彷彿也沒什麼區別。 法力…… 他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失去法力的不習慣,卻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原狀…… 潘尼不無憂慮地想著。 在法力影響範圍擴散到整個源海外層之時自毀方法論,對於一個巫師而言,損失無疑是難以言喻的巨大,雖然由非傳奇進化到傳奇領域需要近乎徹底地重組方法論,但是這與徹底毀壞可不是一個意思。 這相當於,如果要重拾法力,就要潘尼從頭開始學習奧術。 如此一來,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月過去。 原本似乎近在咫尺的傳奇,又變得如同天邊般遙遠。 一想到這裡,潘尼就有種愁苦到一夜白頭的感覺,失去之後才發覺,奧術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頭腦裡有一丁點可有可無的靈能知識,不過潘尼卻根本用不習慣——他的頭腦已經不適合這種力量了。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力量? 他走到窗邊,如同一個騷人一樣抬頭看月亮,菲娜坐在床上,歪著腦袋看著他。 侍者敲門,送來了晚餐,巫師晃了晃頭,收起煩惱,抱起菲娜坐在桌旁,用小勺攪勻發酵出酸味的羊奶。並將粗麵餅和烤得有些發糊的兔子肉一點一點捏碎,和羊奶一起餵進她的小嘴,餵了幾口之後,他放下勺子。小心地擦去菲娜臉上的奶水和麵餅渣。 菲娜兩隻眼睛迷城好看的彎月形,如同過去的兩天一樣把腦袋靠在巫師的肩膀上。 潘尼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好像哄小孩一樣哄她入睡,每當這時候,他又想起遙遠的西邊,還有兩個經常在他衣服上尿尿畫地圖的小丫頭。 即使是為了她們,也要快些到達銀月城。 他抬起頭。又重新望回窗外,繼續陷入沉思。 這一回卻不是單純地神遊天外或是繼續那些可有可無的憂思,而是他在進入艾莫瑞爾的時候,就感覺到這裡和之前經過的那些荒原不太一樣。 這兒的『力量』似乎稍微活躍一些。 這是一種直覺,在遙遠的過去,潘尼依稀記得自己擁有一種很強的直覺,不過隨著奧術力量越來越強大,這股直覺隨著他的靈魂協調而漸漸削弱。作用也越來越低,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然而到了現在這個力量全失的境地裡。這股直覺又突兀地表現出了存在感。 雖然比最強大時近乎『預知』的變態直覺要弱上不少,然而現在,潘尼仍然能夠察覺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 比如力量的活躍…… 難道是『聖地』的力量? 如此他倒是可以自己嘗試著用這種直覺去尋找那個『聖地』。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作為草原人的聖地,那地方的防備一定是無比的森嚴,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整個草原上大多數的圖坎人部落都聚集在此。 他撫摩著下巴,開始思考是否要冒險。 就在這時,他聽到窗外一陣異響,轉眼一望,直覺就捕捉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殺氣。 潘尼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幾乎是瞬間他就知道這群人是衝著他來的,他連忙將菲娜背起來,用伊西爾亞倫之鑰掩蓋住意識與氣息上的存在感,同時在窗邊暗暗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超人一等的直覺感應到外面的具體人數,潘尼瞬間感到了不妙,窗戶下有七八人嚴陣以待地等候。而走廊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張窺視著酒館內的臉更是喚起了他的回憶,讓他知道了攻擊者的身份。 是他…… 潘尼頓時想起在三年前的塞爾,瘋狗一般對他窮追不捨並幾乎要了他命那位同僚,然而一直到現在,潘尼還不知道他當初那股尖銳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這人做得可是真失敗。 他掏出一塊黑色披風披在身上,也蓋住了背上的菲娜,直接從二樓跳下了旅店外的巷道,在那巷道中圍堵的人吃了一驚——他們已經很小心地靠近了,這一個不能施法的巫師,居然能夠察覺他們? 他們愣了一下,巫師衝著小巷盡頭的拐角衝了過去,正面擋著的護衛吃了一驚,然而還是下意識地砍出一刀,潘尼掄起火山鋼大棒——他失去了密瑟能核強化的力量,揮舞這根重得離譜的棒子已經有些吃力,不過想要突圍,就必須用能使用的最猛力的攻擊。 巨棍和彎刀撞擊出一團明亮的火焰,刀刃在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聲中彎折,火山鋼大棒長驅直入,將這不走運的護衛打飛出了幾碼的距離,在地上翻滾著大口嘔吐著鮮血與內臟的碎塊。 巫師不敢停留,收起大棒就消失在了小巷的拐角。 「狗娘養的,追!殺了他!」利坦尼亞大怒,大喊下令道,卻不知道這一頓騷亂,已經引起了不少駐紮在周圍建築物和或街道上的草原人的注意。 不過在這個時候,巫師仍然處在危險之中。 僅僅是一次突圍,並不能夠幫他脫出生天,僅僅是把危險從『被圍攻死』的程度降低為『被追殺死』而已,對於潘尼來說這實在不能算是什麼足以拍掌相慶的改善:他感覺得到,利坦尼亞帶著三十多號護衛正從兩面的小巷追了過來,更讓他大感不妙的是他還聽到了馬蹄聲。 這幫傢伙有馬! 他耳根顫動了一下,閃身到一株樹後,幾騎從樹兩邊馳過,他騙過這幾人,衝進旅館的馬廄,翻身上馬。朝城外馳去。 艾莫瑞爾不是一座大城市,街道建築物都是十分稀疏,潘尼沒把握在城中甩開他們,而城北面的樹林和湖泊卻是不錯的隱蔽地。一旦逃入那裡,就有可能保住性命。 利坦尼亞見手下被獵物不輕不重地耍了一下,更加憤怒,循著馬蹄聲拍馬就追了過去,一直到了城外,一片平坦的開闊地頓時讓潘尼遇上了險境,十字弓矢不斷地從身後飛來。射在背後的斗篷上,菲娜不斷發出痛苦的呼聲。 他背後的斗篷質料是堅韌的附魔布料,十字弓矢難以穿透,若非如此,潘尼也沒膽子選擇這條路線。 不過身下的馬忽地噓溜溜一聲痛嘶,潘尼低頭一看,看到幾根十字弓矢插在馬的後腿上,頓時大叫不妙。這馬跑了幾步,堅持不住,轟然撲跌在地。菲娜『啊』地一聲撞暈過去,潘尼狼狽不堪,抱起菲娜繼續跑路。 這可能是**師潘.迪塞爾有生以來,最為凶險的一次逃亡。 見獵物墜地,原本怒火沖天的利坦尼亞頓時大喜,連忙下令包圍過去,潘尼靈機一動,拋出一塊靈能振蕩器,原本是用來對付大群下階巫師所用的道具,如今在騎士馬隊腳下爆炸。強大的心靈震盪波直接讓十幾匹馬昏迷倒地,站起來的幾個騎士頭腦也是一陣迷糊,利坦尼亞大驚,卻見潘尼距離樹林已經不遠:「媽的,繼續追!」 「少爺,我們最好帶上些心靈防護道具。」歐拉薩提醒:「那東西是深晶。裡面多半是心靈術士的震爆異能。」 利坦尼亞狠狠點了點頭,掏出幾塊護符,分發給還站著的幾個護衛,飛快地追了過去。 兩撥人先後進了樹林,相隔五十碼左右奔跑著。 潘尼滿頭大汗,腳步已經有些跌撞,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逃進森林是否失策——這裡樹木雖然不少,但是乾燥的地皮卻讓森林沒有遠處看上去那麼茂密,而不算複雜的地形更是讓他難以甩開追兵。 眼見跑了幾個英里,他還背著個累贅,即便體力再強,也有些吃不消了…… 而後面的利坦尼亞也好不到哪裡去,幾乎是兩個牛高馬大的護衛丟掉半身鎧甲抬著他走,而其他幾個護衛,除了兩三個仍然不見疲態之外,其他的也都有些氣喘吁吁了。 「卑鄙下賤的蛆蟲!」利坦尼亞高呼:「有種站住別跑,你還有巫師的尊嚴嗎?」 「如果我停下了,那不叫尊嚴,那叫白癡,利坦尼亞先生……」潘尼一邊跑一邊回答:「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如此執著地追殺我,要知道,我們實在沒有作對的理由,雖然我曾經冒犯了你,但我相信米絲瑞拉大人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做……」 他這樣說,自然是經過了考慮,薩扎斯坦在塞爾一家獨大,相信米絲瑞拉如果不想受制於亡靈首席的話,就必然會尋找盟友,潘尼的價值很高,在這一點上,巫師並不妄自菲薄。 「去他娘的祖母。」利坦尼亞面目漲紅地怒道:「你褻瀆了麗姬塔!」 潘尼翻個白眼,暗罵一聲加快了步子。 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答】案,他就不浪費口水了。 就在前方,巫師突然感覺到一種變化,讓他一陣驚奇:前面的『力量」似乎更活躍了。 遠處還能聽到馬嘶聲。 是草原人的『聖地』? 要進去嗎? 僅僅是瞬間的權衡,潘尼就做出了決定,大步朝力量變化的方向衝了過去。 「追!」利坦尼亞窮追不捨,而前面一片密樹後的情景,更是讓他大喜過望:一片高牆般的山丘斷壁,擋住了潘尼的去路。 這回看你往哪跑? 「殺了他!」利坦尼亞雙目通紅。 唰唰唰——~ 他的護衛正要向前衝鋒,幾支羽毛光亮的利箭落在了他們的腳步前方。 一大群圖坎人出現在山丘上方:「這裡是草原上的聖地,擅動兵戈者,將受到祖靈的嚴懲!」 更多的草原人從利坦尼亞側方後方的樹林中冒了出來,不知多少把弓箭密密麻麻地對準了他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14審判 更新時間:201212213:37:28本章字數:4799 就如同圖坎草原上的大多數遊牧民一樣,腓羅、達坎、提安三大可汗穿著帶著些臭味的皮衣,蓬鬆的長髮編成一串一串的小辮子,亂糟糟的鬍子在下巴上團成一團,眼睛裡閃爍著鷹隼般的狡猾和貪婪 十餘年前那場失敗的西征讓圖坎人至今仍然元氣未復,傳奇的雅門大汗死在科米爾戰役後,他的子孫也在圖坎人東歸的路上陸續死亡——或是死於追擊的費倫人之手,或是因為威信的墜毀而死在草原人自己的手上,留在無盡荒野上的基業也在接連的叛亂下蕩然無存 如今的草原上勢力林立,以勢力最大,牧人最多的三大可汗為首,彼此攻伐不休 然而無論相互間的仇恨多麼尖銳,在草原人的聖地,他們都遵守著古老的公約:素食,禁慾,止戰 他們圓瞪著怪眼盯著在侍衛嚴密看守下坐在帳篷下的兩對人 一對是一個年輕瘦弱的巫師,以及一個又老又矮又胖的侍者,他們的僕從已經被嚴密地看押了起來 另一對則是一男一女,男的長相普通,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什麼英雄好漢,不過三位可汗卻看出一股非凡的從容氣度,這讓他們側目,而一臉天真的少女則分外漂亮可愛 草原人不用審問,通過抓到這幾個人時看到的情況,就知道哪一邊是追殺者,哪一邊又是被追殺者 「哦,幾位遠道而來的西方人,雖然很想用奶酒與烤肉款待你們」提安細小的眼睛裡閃著尖銳的光,注視著下面的人:「不過在草原人的聖地之前亂動兵戈,這違反了草原上的神聖公約,你們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解釋嗎?」 「三位勇猛如雄鷹一般的可汗陛下,以您三位的聰睿智慧,應該不難判斷出我只是個被追殺者」潘尼很自然地開口道:「挑起兵戈的人並不是我我只是個無辜者」 「無論如何,兵戈因你二方而起」腓羅可汗道,他的聲音豪放非常,在三位可汗之中身形也是最大的:「在草原人的眼中,罪行是等同的」 「等等,三位陛下」注意到主人的神思無主,老學徒歐拉薩情知利坦尼亞已經有些亂了方寸——作為首席的親戚,在塞爾的利坦尼亞大少爺可沒遭遇過這等窘境:「您當然可以懲罰我們這些違規者,但我認為殺戮並不一定對各位可汗有好處,您還不知道我家少爺的身份」 三位可汗彼此對視一眼歐拉薩心中頓時一喜——現在的草原人早就沒了以往的銳氣,如果是在雅門可汗的時代,草原人絕不會因為歐拉薩的這句話而遲疑,沒人敢對草原王進行威脅——哪怕僅僅是稍稍露出威脅之意 察覺出幾位可汗的猶豫,歐拉薩趁熱打鐵:「各位,我的利坦尼亞少爺有一位外祖母,名字是米絲瑞拉,我想各位對塞爾不算陌生也應該對這個名字有所瞭解」 「米絲瑞拉」乾瘦的達坎可汗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看了一眼利坦尼亞:「你們是塞爾的紅袍?」 「如你所言」歐拉薩恭敬地俯首,心中冷笑經常在塞爾與草原人打交道,對這些草原人的德行,他再也瞭解不過,在戰爭的時候,草原人是狼群,而在貿易的時候,他們同樣是一群餵不飽的餓狼,陰狠而唯利是圖,在許多情況下,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幹出很多事來 被帶到這個地方,歐拉薩很輕易地就能猜出來,這些草原人沒有殺他們的意思——否則在被抓當時就被格殺勿論了,眼下把他們拿到這裡,意圖顯而易見:敲詐 如果敲不出好處來,那麼利坦尼亞的下場無疑是悲劇的 因此歐拉薩就要讓這些草原人知道利坦尼亞能夠給他們的好處,或者說,米絲瑞拉給他們的好處:「各位尊貴的可汗陛下,您對米絲瑞拉大人的名諱並不陌生,也應當知道她在塞爾有著多麼巨大的權勢和財富,如果各位可汗願意和首席大人成為朋友,我們會很高興地給予諸位最好的謝禮」 三位可汗臉上頓時露出意動的神情 雖然名字後面帶著個可汗的頭銜,貌似威風非常,但是他們【真】實擁有的土地只有草原上的十幾分之一,只因為力量強大才被奉為一大片草原的可汗,在無盡荒野這個物資貧瘠的地方,哪怕他們人多勢大,日子也很是清苦而塞爾這個絕境東域最強大的國家的名字,對這些可汗來說當然是如雷貫耳,米絲瑞拉這個幻術系首席的名字他們當然也不陌生 交好這樣的人物可以獲得的好處,那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對他們而言,紅袍法師法力再高再強在無盡荒野這片死魔區都毫無意義,但是一個塞爾首席擁有的巨大權勢卻足以讓他們心動 「紅袍法師」腓羅可汗小聲咕噥了一句:「奸詐的塞爾人」 這樣,他又要和其他兩位大汗扯皮討論,如何接受這些塞爾人的友誼了 「好,尊貴的米絲瑞拉閣下的孫子提安點了點頭,吩咐幾個侍者為利坦尼亞奉上坐墊和茶杯,算是接受了他們的友誼 利坦尼亞大喜過望,馬上表情變得猙獰,對另一邊說了一句話後一直不語的潘尼伸出手指:「尊貴的可汗大人,他是我恨之入骨的仇敵,如果各位能夠滿足我將之殺死的願望,我的祖母會加信任我們的友誼」 歐拉薩嘴角扯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是自家少爺在胡扯,如果這群草原人殺了潘尼,那麼米絲瑞拉絕對不會生出什麼感激之心,相反還很有可能翻臉,這純粹是利坦尼亞在藉機報私仇 不過他可沒有多嘴的意思,因為利坦尼亞威脅過他再多嘴就幹掉他 他還不想送掉老命 幾位可汗轉向潘尼 「對了,這個西方人似乎在聖地外說過,他是為了尋找大先知而來」提安說了一句 利坦尼亞額角頓時暴起青筋,他記起被草原人圍堵住的時候,他這討厭的情敵似乎大喊過『我是為覲見大先知而來』這顯然是為了避免殺身之禍,一個狡猾的傢伙 於是他很快說道:「各位可汗,這明顯是這個卑鄙的小丑試圖依靠這可笑的謊言活命」 歐拉薩心中一突,看著利坦尼亞的一臉猙獰與潘尼.西恩的一臉鎮定忽然感覺到,讓利坦尼亞這樣說下去並不是個好主意 「告訴我,西方人」腓羅可汗皺著眉頭轉向潘尼:「你是誰?為什麼來找大先知」 「我最廣為人知的名字是潘.迪塞爾」潘尼看了一眼另一側活蹦亂跳的利坦尼亞,又從容地面向三位可汗:「至於我是誰?我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長老及貿易主事,西門城的議政首腦,銀月城的盟友,為了世界末日的預言前來與草原上高貴的大先知進行探討」 後面的話當然是鬼話,潘尼當時只是急中生智,以求這些草原人不會立即幹掉他們,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後面的話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那一長串頭銜砸得三個可汗滿腦子發昏,利坦尼亞猙獰的臉頓時變得有些鐵青,因為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個敵人,似乎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咳,巨龍海岸」勢力在無盡荒野較西邊的達坎可汗咳了一聲:「那兒可夠遠的潘.迪塞爾,等等,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旁邊的兩個可汗側頭盯著他,又揮揮手,吩咐下人為潘尼準備坐墊和酒席 「對了」達坎可汗震驚地望著潘尼:「你是毀滅了暗夜面具,並將科米爾人打得落花流水的那個*師」 另外兩個可汗也是一陣震驚,終結當年前那場失敗的西征的戰役,就在科米爾發生,而當時的費倫聯軍盟主,正是科米爾的亞文四世雅門可汗的敗亡,讓這個名字一度傳遍整個草原,雖然現在科米爾的國王換成了他的兒子,不過在草原人的心目中,科米爾仍然是一個強國 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經然有讓這個強國吃虧的本事? 「謊言」利坦尼亞怒道:「各位可汗你們要明察秋毫,那樣的人物,為什麼會親身來到無盡荒野這個法師不願涉足的區域?這是個騙子,他是我們賽爾的叛徒,最擅長用謊話騙人」 幾個可汗頓時疑竇叢生,彼此面面相覷,這也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 一般的巫師,確實不應該輕易涉足無盡荒野這片對魔法並不友好的地方,尤其是高階法師,在這裡,即使是一個牧童,也有輕易幹掉*師的能力 「想要面見草原上的偉大先知」潘尼滿嘴跑馬車地說道:「當然要親自來才能表現出我的尊重,以及對那個預言的重視,難道我應該派一個卑微的僕從前來?」 達坎可汗沉默一陣:「但無論如何,西方人,您的身份和來意確實可疑」 「我當然可以給出證明」巫師不動聲色掏出三塊翠綠的寶石,遞給旁邊的侍者:「幾件小禮物,送給尊貴的三大可汗,聊表心意」 幾顆石頭落到了三大可汗的桌上,他們望著眼前這透明發著綠光的圓石,滿臉迷惑不已,而達坎可汗旁邊一個胖子,卻忽然激動起來:「大汗尊貴的大汗啊這……這是西哈特蘭德特產的翡翠龍淚是全多元宇宙最為珍貴的碧玉石種整個費倫只有西哈特蘭德的巨龍森林一個地方出產這……」 利坦尼亞和歐拉薩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IV.塵埃之路415邀約 更新時間:201212213:37:32本章字數:6185 .. 「很值錢嗎?」達坎可汗把玉石遞到胖子手裡。 這胖子是個破產逃難到草原的西方人,曾經是一名見多識廣的商人,達坎遇到後,就將他聘任為助手,專門為他打理手下各部族的供奉以及他領地商旅的抽頭稅,這些年來,也見過不少寶貝,而達坎可汗,也很少看到他如此驚訝的模樣。 胖子慌張地擦了擦手,掏出一塊手帕,包住了大汗遞過來的碧玉石,如同盯著情人一般盯著玉石的每一寸石面與稜角,表情癡迷到如同醉酒:「真的,陛下,你看,中心如同眼淚狀的透明斑痕,色調這般自然的變化,如果是在塞斯克泰弗蘭姆港的拍賣場,只要這淚痕有米粒那麼大一點兒,底價就是三千金幣……」 達坎可汗的臉皮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另外兩個可汗也是直直地盯著桌上的寶石嚥下了。水。 他們看得清楚,眼前的玉石都有雞蛋般大小,而中心那惟妙惟肖的淚跡,足足有小指頭那麼大。 這要多少錢啊。 「你看他多美啊……」胖子仍舊神經質地喃喃著。 利坦尼亞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種石頭他也聽說過,並不是一種很好的魔法材料,但是以其漂亮的外表和稀少的數量,讓它成為了一種珍稀到了極點的寶石,而這卻是他拿不出來的。 這肯定能解決三位可汗的疑惑,能很隨意地拿出這種寶貝送人的人,怎麼會是個小人物? 「西方人,這禮物很貴重。」達坎可汗收回石頭,深深地看了潘尼一眼。 「禮物再貴重,價值也遠遠不及好朋友。」潘尼望著達坎:「如果可汗願意接受我的友誼,那麼巨龍海岸的大多數巫師與接近三分之二從巨龍海岸出發向東去做生意的商人都願意成為諸位可汗最忠實的朋友,相信各位大汗不會沒聽說過,從博德之門到西門的商路。幾乎集中了全部在哈特蘭德西部和哈特蘭德地區做生意的商旅,西墜星海向東部出口的商品,許多都來自這條道路。」 由於存在著連綿的山脈與複雜的地形,導致從西費倫進入哈特蘭德的道路只有三條。北面的道路偏僻還要經過勢力林立的黑道與埃奧諾克沙漠,南面的道路則也是頗為崎嶇,出口還是在山地之國突米斯,只有深水博德之門巨龍海岸這一條商路最為寬闊便捷,西費倫南方的國度比如安姆的商旅也經常從利用這條道路來往,這也造就了西門的繁榮。 三位可汗手指把玩著價值萬金的龍眼淚石,頭腦裡立刻閃過每年經過黃金大道的那些商旅。攜帶著的那些西哈特蘭德珍稀特產,細小的瞳孔就閃爍起了光亮。 腓羅可汗哈哈大笑:「西方人,你是我們的好朋友!」 「你!」利坦尼亞又驚又怒,想要爭辯什麼,很快被歐拉薩拽了下去,老僕給他的眼色讓他醒悟這裡不是他說話管用的地方,然而要與仇敵在眼前並存的現狀仍然讓他憤怒不已。 提安可汗看了他一眼,語氣微微有些不滿:「哦。這位先生,所以請你們不要在這裡心懷惡念了,對於草原人來講。現在你們都是我們的好朋友。」 這群草原人都是該死的婊子。 利坦尼亞咬牙切齒地想。 「當然。」潘尼臉上含笑,好整以暇地將桌上的水果剝去果皮,用小刀剜去果核切成一塊一塊,隨後丟到菲娜那張張開的嘴巴裡面:「萬分感激各位可汗的通情達理,雖然我是為了見大先知而來,但闖進禁地一事,畢竟為各位大汗造成了困擾,對於這點,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的。」 「哈哈哈。」腓羅可汗大笑,讚許著這個西方人的通情達理。又將疑問的目光轉向利坦尼亞。 雖然和一位塞爾首席成為朋友是好事,不過他怎麼敢肯定把這個小巫師放跑之後,對方不會『背信棄義』? 塞爾人可是很狡猾的。 那一場西征之後,所有草原人都知道了這一個事實。 何況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太不可信。 幾個可汗看著暴跳如雷的利坦尼亞,比較氣質安穩的潘尼,心裡就出現了明顯的好惡傾向。 一個性情暴躁的人。怎麼會比一個平和而光明磊落的人看起來更加可靠? 何況得自潘尼的翡翠龍淚還捏在手裡,而利坦尼亞還只是空口白話。 「各位大汗,聖地的使者傳話來了。」就在這時,一個侍衛進帳通報:「請那一男一女兩位客人前去覲見。」 三位可汗和潘尼都是一番驚訝。 潘尼驚訝的是這個大先知居然真的會見他,他的身份剛剛表明不久,很顯然那位大先知還不知道,但為什麼會要求見他? 三位可汗則是驚訝於使者的口氣:請,客人。 能讓聖地用得上這種語氣的人,實在是不多。 「快!快請!」三位可汗連忙招呼大量侍者去牽馬,然後很恭敬地對潘尼說道:「哦,尊貴的朋友,你現在是大先知的客人了,也是我們草原上所有部落最尊貴的客人。」 潘尼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還禮,在三大可汗的恭送下上了駿馬,得兒得兒得兒地朝雲山霧罩的聖地深處進發,利坦尼亞望著馬隊那瀟灑的背影,通紅的眼睛幾乎滴出血來。 他居然在眼前跑掉了。 這一刻,他無比憤恨這些草原人。 這時,一個騎馬者從遠方而來,飛馳到三位可汗之側翻身下馬,與眾可汗低語了一番,利坦尼亞便看到眾可汗回頭看向自己,目光變得有些明顯地不太友好。 「你們……為什麼這樣注視著我?」利坦尼亞被看得一陣心虛,一面問一面伸手去端茶杯,想要喝水掩蓋心裡的不安。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利坦尼亞先生。」提安可汗揮了揮手,利坦尼亞和歐拉薩眼前的茶席便被撤去。 利坦尼亞端茶杯的手握了個空,眼皮一陣暴跳之間,聽得提安可汗充滿遺憾的語聲:「據我剛剛得到的消息,紅袍法師會似乎被滅掉了。所有紅袍都逃出了本國。米絲瑞拉大人也被放逐,您的祖母她、似乎、這個……」可汗調整著語氣,努力讓話語中的幸災樂禍不是那麼明顯:「不再是首席了」 「什麼!這不可能!」利坦尼亞雙眼赤紅地站了起來。 紅袍法師會毀了?米絲瑞拉被放逐?這在利坦尼亞心中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紅袍法師會怎麼會毀滅?在四面樹敵的絕境東域,幾乎與整個世界的正義勢力為敵了四百多年的費倫第一黑暗法師集團。怎麼可能毀滅? 一個傳奇首席,又怎麼會被放逐?這是開玩笑,這絕對是在開玩笑! 這不可能! 腓羅可汗擺了擺手,幾個如狼似虎的大漢將暴走的利坦尼亞緊緊地按在了地上。 「等等,幾位可汗。」被按住的歐拉薩仍然能夠保持冷靜:「即使你們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但米絲瑞拉大人仍然健在,即便失去了權利。你們也要想想她的法力和財富……」 「……哦,是這樣的。」達坎可汗哈哈笑了兩聲,輕蔑地瞪了仍在地上掙扎不止的利坦尼亞一眼:「那我們就等待著她用法力與財富來換取他子孫的【自】由吧。」 「這是綁票敲詐,各位可汗。」歐拉薩抗辯道。 「隨你怎麼說,肥豬一樣的老頭子。」達坎可汗笑容更加陰險:「我也可以選擇把他送到塞爾,似乎你不知道,毀滅了紅袍法師會的,正是你們三年前消失的……呃……薩扎斯坦大人。」 完蛋了。 歐拉薩眼前一黑。 難怪這些草原人變得如此無所顧忌。 …… 可汗贈送的良種駿馬不緊不慢地在景色優美的林蔭下踱步。巫師也得以盡情地欣賞這無盡荒野上的聖地。 碧波蕩漾的湖水,寧靜而樹木茂盛的丘陵,偶爾有巨石築成的建築。草原上的薩滿三五成群,或在樹下,或在草地,或在清泉之旁,冥想或是討論,抑或與肉眼能見的靈魂進行著溝通。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活潑的氣息。 潘尼可以肯定這裡是能夠使用法術的,不過他卻同時發現,這裡的力量似乎都在向禁地【中】央的某處集中。 這個發現讓他猜測,有可能這裡的源力,都被某個存在操控著。 是那個大先知? 他心中興趣越來越足了。 一個能夠預言末日。並且希望與自己見面的神秘存在,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潘尼失笑,在費倫活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把人類、矮人、精靈、巫妖之類能夠和人一樣思考的活物定義成人了。 是不是人都沒關係,只要知道,這個大先知要找他。這就夠了。 駿馬走向聖地『力量』集中的地域,潘尼抱著菲娜下馬,後者好奇地盯視著眼前的建築。 高大,壯麗的白色石牆,彷彿一座殿堂,不過已經坍塌了。 「這座聖殿是……伊瑪斯卡的遺跡?」 巫師注意到上面一個符號,側頭詢問引路的薩滿。 後者沒有回答,只是友好地欠身一笑,伸手指向聖殿高大的拱門。 搞神秘…… 潘尼聳了聳肩,很是不齒。 一踏入聖殿大門,他就感覺到那股久違的充沛力量,以及空氣中沸騰的靈魂,不得不讓他感歎這裡的大先知確實法力強大。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位草原上的精神領袖,絕對已經步入了傳奇領域。 不過走到漫長的長廊末尾,面對那一扇小門的時候,他卻忽然感到了異樣。 力量在這裡彷彿完全消散了,他站在這個位置,彷彿懸浮在了一片虛空中,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異常難受。 小門無聲敞開,裡面是一間樸素的石屋,四周牆壁是堆滿了書籍的書架,房間的正【中】央,坐著一個男人。 長髮,山羊似的短鬚,無皺紋且長相平實的臉,看不出多大年紀。 這就是草原人的大先知? 就在潘尼疑惑的時候,這個人衝他微笑開口,聲調有些沙啞,帶著神秘的色調:「失去力量的感覺怎麼樣?塞爾的小巫師?」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潘尼的耳邊轟隆作響,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屋內的人。 他怎麼會知道? IV.塵埃之路416冥想 更新時間:201212222:07:27本章字數:6028 .. 「不要驚訝。」 大先知微笑著招了招手,潘尼就感到眼前一hu□,再睜眼時,卻見他和菲娜已經坐到了屋內的小桌子旁邊,菲娜好奇地四望,似乎對這瞬移感到不可思議。 「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小巫師,我關注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大先知的話讓潘尼目瞪口呆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隨後才咽口口水,搖了搖腦袋:「可我不認識你,先知大人。」 「這有關係嗎?」大先知臉上的笑容越發神秘:「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都是順理成章的,一切都是命運啊,小巫師。」 「您……是否可以說一點我聽得懂的?」巫師手指上下滑動了兩下。 他心中生出一種驚懼,因為眼前的大先知,一個在他印象中與之素不相識的陌路人,居然會說『關注自己已經很久了」這震驚簡直堪比自己從葉法安那裡得知自己可能受到薩扎斯坦的控制一般,任誰知道自己都在不知不覺之間被監視,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視野之中,心中都不會生出什麼良好的情緒。 「不用過於驚恐,我要說,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大先知仍舊高深莫測,這時潘尼發現,從這個人的臉上,除了嘴邊那一角微笑之外,根本看不出來其他任何的表情。 或者說,哪怕凝視著這張臉,腦海裡都不會生成出絲毫印象。 一剎那潘尼就明白了這個人不是自己現在的直覺和洞察力能看透的,只有深不可測這一個詞語能夠用來形容潘尼對這個人的感官。 這讓他臉上變色,身無力量地坐在這個人面前,有些如坐針氈的感覺。 而他偏偏還沒有抵抗之力。 潘尼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首先,因為即使你沒有失去法力,靠著手裡那根能召龍的棍子,也不是我的對手。」大先知淡淡地說了句:「其次,我對你沒有惡意。」 當聽到這句話後,潘尼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捏著七法之杖的手也不再那麼緊張,暗想反正已經失去了抵抗之力,那麼到時不如光棍一點兒,事到如今。他倒是好奇起眼前的人的身份了:「請恕我失禮,大先知,我實在想像不到,您居然會關注我?要知道……」 他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一個是活躍在西門、塞爾的巫師,一個是草原上的大先知,這兩個身份。簡直是沒有任何交集。 「你很好奇?」大先知搖了搖頭:「我會慢慢解開你的困惑,但你要先回答我最初的問題,失去力量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潘尼搖搖頭:「糟糕透了,先知大人,如果我沒有失去力量,是絕對不會被逼到您的地盤上來做客的。」 大先知驀地哈哈大笑,這是潘尼第一次聽到這個大先知的笑聲,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僅僅是一種表示——這位大先知的笑很可能不帶有什麼情緒。 而這種感覺,潘尼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薩扎斯坦…… 潘尼頓時明瞭。眼前的大先知同樣是一個已經淡漠了人類感情的老傢伙…… 「你真坦率,小巫師。」大先知說道:「但是我很想說,你遇上我,對你並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幾乎任何一個巫師都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狼狽的境地。」潘尼有些無奈,旁邊的菲娜倒是對他的尷尬處境毫無所覺,用兩隻手捧著茶杯,伸著舌頭試探杯中奶茶的鹹香味道。 「其實你有的選擇,如果你現在轉身,離開這間神殿,然後用傳送卷軸向北或向西離開草原。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如果你想,我甚至會送你一程,把你直接送回西門去,但你會這樣選擇嗎?」 「不會。」潘尼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坐到了這裡,那麼在沒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轉身就走。那實在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做法。 尤其是當他見過這個大先知之後,他到現在仍然不知道,這個先知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又為什麼要關注他? 「所以說,你實在不必要對現在的景況感到不安,我說過,我對你沒有惡意,請你過來,更是為了幫助你。」 「幫助我?」 潘尼皺緊了眉頭,為什麼要幫他?他知道這個大先知遲早會給他一個【答】案,但是他更好奇的是這位大先知會怎麼幫他?難道還能幫他恢復法力不成? 「是的,你想找回你的法力嗎?」潘尼心中剛想到這一點,就聽到大先知用平淡的語氣問。 他心臟跳了兩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先知。 奧術可不是武俠小說中的神功真氣,可以通過灌頂個幾百年功力一瞬間成為傳奇高手,一般來說,有兩個不可克服的弊病使一個**師快速提升另一個巫師的實力不可能成為現實,其一是方法論的同化,其二是方法論的洩漏。 但是眼前的大先知居然說能夠為他回復法力? 這不嚳於天方夜譚。 難道靈魂薩滿的修行方式在這方面有著獨到之處? 「先知大人,雖然我做夢都想拿回我的奧術,但不得不說,現狀令我非常沮喪。」潘尼搖頭:「如果我徹底重修,可能要耗費至少二十年的時間,如果您能夠幫助我,我會感激不盡。」 他不抱希望地說道。 他清楚自己當年突飛猛進的奧術修行速度靠的是什麼:出眾的感知天賦,神恩彌補了智慧的不足,與源海的直接碰撞,時光龍賜予他的時光祝福,以及大量從各個地方搜刮來的現代和古代奧術知識。 這都是尋常費倫法師一輩子難得碰上一次的巨大奇遇,有很多還是冒著巨大的危險得來的。 如果從頭再來,這些曾經的奇遇,就要潘尼用時間去彌補了。 每當想到這些,他都感到沮喪。 雖然不後悔面對薩扎斯坦的所作所為,但是淪落到這個地步,也很難讓他心境開朗。 「或許你很沮喪,不過小巫師,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大先知語氣飄忽。突然凝固:「你的法力呢?真的消失了嗎?」 潘尼張開了嘴巴,當然是消失了,被他刪除得一乾二淨,難道還在不成? 「對於一個巫師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大先知問。 這一句話讓潘尼一怔。腦子空空了半晌,靈光乍現:「思維。」 思維潘尼閉上了嘴,雙眼露出了恍然、困惑、震驚、難以想像等情緒混雜的情緒。 思維、思維、思維…… 無論是方法論、法力、還是奧術研究,其根本不都是法師的思維? 「我……」他微微張口,若有所悟…… 「看來你明白了。」大先知含笑點頭。 巫師默然,腦海中情緒如波濤翻滾。 失去了方法論,但是他到達源海極限的思維能力卻仍然存留著。並沒有因之減弱太多…… 如果從思維能力來量化一個巫師的力量,那麼他的力量並沒有消失,方法論的潰散,只是控制這力量的工具消失了而已。 「謝謝。」巫師表情嚴肅,很鄭重地朝大先知起立行禮。 他根本就沒有失去力量。 或者說,沒有失去全部力量。 方法論的潰散還是讓他的思維力量受到了損傷與削弱,不過卻沒有潘尼所想得那麼悲觀。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面對的問題究竟在哪裡了…… 重建方法論,雖然不會如同重零開始那樣困難。但也不是個小工程。 他重新坐下,看到大先知面對著他的臉,這時他又能夠看清楚這張普通的臉了。 「現在。跟我冥想。」先知似乎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而是閉上了眼睛。 潘尼同時閉上了眼睛。 一進入冥想,他頓時震驚。 意識的視野中,一片宏大到不可思議的視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無盡的繁星,浩瀚的宇宙,星河間奔騰的光芒洪流與淵深的黑暗,在一些細小的星體上,他甚至能夠看到輝煌的文明,殘破的廢土,壯麗的自然。廣袤的海洋…… 一個個氣象萬千的世界在潘尼意識中閃現,這一瞬間他感到頭腦脹痛…… 雖然已經刪除了第一次與深淵源海溝通時留下的記憶,但是模糊的印象告訴他,眼前這片壯麗的視像,比深淵源海那意志更為深不可測,因為以他現在的思維看到的這些。不過是整片視像的十分之一,就已經開始感到難以承受。 同時他感到了危險,如果讓這片視像繼續侵入,他就會被這片不可思議的視像同化。 這是大先知冥想中的視像。 這個發現讓他瞬間醒覺,睜開了**的雙眼,蒼白的臉上已經全是冷汗。 現在潘尼相信了,這個大先知剛才所說的,即使潘尼法力不損,手持七法之杖,召喚出傳奇巨龍,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一個思維中能夠容納那種視像的恐怖存在,力量的強大,用匪夷所思來形容都遠遠不夠。 同時,潘尼發現自己自從進入這個房間以來,一直誤解的一個事實:「我一直以為您與您的門徒一樣都是靈魂薩滿,大先知大人。」 他壓抑著震驚的情緒說道。 那宏大、【自】由而嚴謹的靈魂視像,絕不可能來自對靈魂信念或是神祇的崇拜。 能夠生成這種視像的信念力量只有一種。 那就是傳奇法師的方法論。 潘尼注視著大先知,現在他明白了,這位無盡荒野上的大先知是一個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傳奇**師,法力絕對不會比墮落前的薩扎斯坦或是伊爾明斯特更加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靈魂薩滿。」大先知微笑著說道。 他口中的語言變成了洛紹恩語。 潘尼的眼皮跳了兩下。。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17演化4 更新時間:201212319:44:30本章字數:5896 .. (請牢記)(請牢記)<>../ <>../ <> 潘尼閉著嘴沉默了良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開口<> 他終於知道這個大先知可能擁有的身份這分明是一個伊瑪斯卡時代殘留下來的老怪物<> 知道了這一點<>潘尼莫名地對這個大先知所說的『我一直在關注著你』的原因<>也有了些頭緒<> <>所以你不必驚訝<>現在你知道該如何找回你的力量了<><>大先知笑著說:<>很多時候<>自己創造的世界未必真實<>但即使是虛幻也是有力量的<>我們這些施法者力量十分有限<>多元宇宙所給予我們最大的權利<>也僅僅是利用規則而已<>想要擁有改寫規則的力量<>只有靠我們自己創造出具有一定真實性的<>能夠影響世界的幻想……<> <>聽起來像靈能者的修行方式<><>潘尼想了想說道<> <>他們比我們更極端<>根本就否定了真實的存在<><>大先知搖搖頭說道:<>所以也很容易步入崩潰<><> 潘尼蹙了蹙眉<>對於找回失去的力量<>眼前這位大先知給了他一條不是那麼常規的道路:憑空幻想<> 可能麼<>這可不是靈能<> 潘尼自己都不敢相信<>奧術是一種很嚴謹的東西<>方法論的細微疏漏都可能在法術上形成巨大的破綻<>在遺忘了所有奧術知識的情況下憑空構造方法論<>漏洞會多到什麼程度<> <>奧術師大多數很聰明……唔<>開始學奧術的學徒第一課時都會明白<><>大先知緩緩地說道:<>奧術<>是聰明人的玩意<>不過<>很多巫師都忽略了<>如果太過聰明就會被自己的聰明所蒙蔽<>反而看不清世界的真實<>而真實……對於一個巫師而言<>偏偏最重要的東西……<> 潘尼皺了皺眉<>不發一語地聆聽著這位大先知的敘述<> <>其實<>很多時候<>用直覺去看比用龐大的思想去分析更接近真實<><>大先知一探手<>周圍的牆壁、書架、房屋便在一瞬間消失了<>潘尼皺了皺眉<>知道這不是什麼幻術或是變化法術<>而是又一次的傳送<>現在他們的周圍<>變成了一片樹林<>旁邊是流進神湖的小溪<>風景優美非常<> <>現在……<>大先知摘下一枝嫩綠的樹枝<>對潘尼說道:<>用你的直覺去看它……<> 潘尼凝神<>看到大先知手中的樹枝<>明明脫離了枝幹<>卻仍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抽枝出芽<>生葉開花<>又在下一刻迅速枯萎<>直到變成一截枯木<>在空氣中一片片地剝落粉碎…… 他的視線注視著枯萎腐朽的殘渣墜落在地<>與泥土混為一色<> <>我們這些奧術施法者本身除了思想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力量<>我們的力量<>全都來源於多元宇宙的法則<>我們能夠理解多少法則<>這不是單單用文字能夠描繪出來的……因為在我們那個時代的奧術研究<>歸納出一個結論……<>大先知微笑:<>任何能夠用文字或思想記錄下來的真理<>都是不完整的<>換句話說<>作為人類<>我們永遠不可能理解多元宇宙所有的真理<>知道的越多<>越是無知……因此奧術領主們得到一個推論<>那就是理論永遠不如體驗……更加真實……<> <>這豈不是說沒人的方法論能夠包括一切真理<><>潘尼皺眉<> <>你要利用規則<>難道就一定要理解所有的規則<>作為一個法師你太過貪心了<>這不好……<>大先知搖了搖頭<>又折下一支樹枝:<>這一支樹枝中蘊含的規則<>就足夠你進入那所有巫師夢寐以求的領域……<> 潘尼默然<> <>你不信<>多元宇宙的至高真理<>存在於它的每一個角落<><>大先知將樹枝插在地上<>然後瞑目不語<> 潘尼認真仔細地看著這根樹枝<>左邊的時光之眼微微轉動了一下<>讓他一怔<>旋即閉上了眼睛<> 在意識的視像中<>空洞的一片虛無中<>這根插在地上的樹枝慢慢發芽伸展<>長出花葉與果實<>果實墜落在地上<>又生出更多的樹木<>漸漸樹木變成規模巨大的樹林<>原先渺小的視像也擴展到了一片寬廣的土地<>雨從天上墜落<>意識的觸覺准循著循環的水<>到了浩瀚的海洋之中<>更多的視像出現在意識觸角之前<> 視像從一支細弱渺小的樹枝<>不知不覺延伸到了一顆星球<> 陽光從天際灑下<>循著光線尋找它發出的地方<>巫師『鑽』進了恆星的熊熊烈火之中<>又沿著他發出的光熱<>向外延伸到那些圍繞著它旋轉的行星之上<>從每一顆行星上仰視星河<>視像繼續延伸<>漸漸變成數百億個光點聚合的巨大星河…… 視像依舊在延伸<> 巨大的恆星在宇宙中爆炸出絢麗的光亮<>漸漸化成一片片黑暗的漩渦<>直到一個一個星系在黑暗中消逝殆盡<>視像再次回歸虛無<> 巫師繼續觀察著<>他感覺到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在虛空中扭曲伸展…… 薄膜之上不斷有一個個氣泡彷彿被吹起般地萌芽、膨脹然後破滅<> 他意識到了什麼<>隨著他的意識<>又一個新的氣泡在這層膜上鼓脹起來<> 一聲巨響<>強光剎那充滿了他的意識<>飛濺的光芒與物質不斷聚合<>再次變成燦爛的宇宙星群<> 巫師的視野進入星群角落<>一顆不起眼的行星之上<>茂密的林地之間的綠樹上<>一根枝幹發芽開花<> 一股莫名的感動讓他神思浮蕩<>再也不能保持冥想的狀態<>睜開了雙眼<>便清晰地看到了大先知的臉<> <>雖然只是幻想<>但創造一個世界的感覺如何<><> 大先知笑問<> 清晰的景象再次變得模糊<>巫師凝神專注<>卻見眼前的一切連帶腦海裡那片龐大而不可思議的視像<>瞬間變成一片片難以名狀的文字<> 一種只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文字<> <>原來這就是源論<><>潘尼揉了揉腦袋上的頭髮<>眼前所有文字全部隱去<>再次回歸真實<> <>看來我得說聲恭喜<>你的天賦不錯<><>大先知說了一句<>便閉口不再說話<> 菲娜好奇地撥弄著地上的小草<>見到巫師睜開了眼睛<>歡喜地撲了上去<>手上的泥土在巫師臉上印了兩個清晰的爪印<> 巫師仍然回味著剛剛在腦海裡的那一次壯麗的冥想<> 這一次冥想將他帶入了傳奇領域的門口<>並不像是奧術學者常用的研究<>倒更像是卡拉圖式的悟道<>不過潘尼自己知道這一次冥想有多麼的不簡單<> 如果沒有足夠的思維能力支撐<>這場冥想可能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連著他的思想一起崩潰<> 而若是沒有大先知的指點<>他的冥想很可能因為過多細節上的思索而陷入死胡同而且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進行細節思考的本錢<>因為他腦子裡沒有支撐這些思索的奧術知識<> 無論如何<>這個世界是創造出來了<>按照潘尼自己的直覺和意識創造出來了<>這個世界是否符合多元宇宙的真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這樣一次經驗<>潘尼就可以時刻對思想進行修正<>甚至重新塑造<>直到合適<> 已經有了方法<>那麼細節就不再重要<> 沒有力量<>也就不需要患得患失<>反而少了個包袱<>可以讓潘尼盡情地『創造』<>只需要讓內部與外界統一起來<>他就會重新獲得奧術的力量<> 儘管暫時不能施法<>但一個傳奇奧術師已經誕生了<> 大先知咳了一聲:<>那麼來談談你的事情吧<>小巫師<>西面的巫妖要重新創世<>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做一切該做的事情去阻止他<><>潘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失敗<>就逃跑<><> <>那麼你準備拿什麼去阻止他<><> <>這……<>巫師毫不猶豫:<>當然是聯合一切力量把他幹掉<>比如銀月城的女神選民<><> <>嗯<>有想法<><>大先知讚美道:<>所以你準備去銀月城<><> 潘尼點了點頭<> <>去銀月城是對的<>但不是這個時候<>小巫師<>知不知道薩扎斯坦為什麼這個時候暴露出自己的意圖<><> 潘尼搖頭<> <>我以為你知道<><>大先知似笑非笑地說:<>我記得……你不久前還拿著那個原因當做借口<>騙外面那幾個草原傻瓜說你是來找我的<>難道我記錯了嗎<>巨龍海岸的**師<><> <>咳<><>潘尼尷尬地咳了一聲:<>您是指……大災難的預言<><> <>預言<><>大先知嗤之以鼻:<>那東西從來不可靠<><> 潘尼再次無語<>這種反覆誘導後否定的對話方式讓他無法適應<>偏偏他不知道這個大先知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這就讓他分外困擾<> <>只有一種預言是可靠的<><>大先知頓了一下:<>有預謀的預言<>或者有明顯跡象為佐證的預言<><> <>你是說有人預謀讓這個世界引發一場大災變<><>潘尼面色怪異:<>難道不止薩扎斯坦一個<><> <>當然不止他一個<>而所謂的大災變<>也並非是針對那個巫妖的計劃<><>大先知表情嚴肅著說:<>事實上<>這場大災變比你想像得更加嚴重<>薩扎斯坦只不過是適逢其會<>想要利用它渾水摸魚而已<>而且……這個預言馬上就要成為現實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由於本書<>百度關鍵字排名不穩定,為方便下次閱讀,請ctrl+d添加書籤喔,謝謝!! ★★★可將您看到的最新章節或 ,方便下次接著看★★★ IV.塵埃之路418真相 更新時間:201212322:39:55本章字數:5777 .. 聽著大先知的敘述,潘尼頓時心驚。 對於大災變的預言,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雖然海拉斯特黑袍曾在他耳邊屢次提起,但是大多數時候,潘尼都沒往心裡面去。 因為當時的潘尼實力弱小,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認為不可能對這種攪動世界變化的大事起到什麼作用,大災變又不是世界末日,地殼漂移引發個幾場地震,也傷不到他這個飛天遁地的**師,頂多拖家帶口躲到異界去,死幾個神又不是讓他去死,和他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那時候的他大部分時間處在重重麻煩之下,怎麼會顧得上這個看起來有些神棍的預言? 預言大多不可靠,這是眾所周知的。 到現在,他也僅僅是知道這場災難將要讓神祇隕落,讓大陸崩潰而已。 但是如果事情到了眼前而他又猝不及防的話,事情就有些嚴重了。 更何況還和薩扎斯坦的事情一起招呼過來,事態就更加複雜。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不再是那副神思飄渺的模樣,不過臉上那兩個污泥爪印,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潘尼知道,大先知會解答他的問題,告訴他這個『大災變』的真相。 「小巫師,你認為『魔網』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大先知揮了揮手,一個放著水壺和麵包架的烤爐被傳送到了幾人身旁。 雖然不知道大先知為何問這個看來和話題不太搭調的問題,但潘尼仍舊還是經過思考後很認真地給出了【答】案,因為他相信他想要的【答】案就在這個【答】案裡面:「從對高階法師不利的角度來考慮,它限制了源海力量的輸出,即使是傳奇法術,在這樣的桎梏之下也難以發揮出極限的力量,不過反過來說,這也維持了托瑞爾的力量平衡,不會讓過於強大的法術引發巨大的災難。」 說著潘尼想起了卡爾薩斯。對於奧術的理解越深,潘尼越明白當時卡爾薩斯當時走上了一條怎樣瘋狂的道路。 人的思維,終究是有限的,巫師構造的方法論也必然有其極限。一個傳奇法師固然能夠在思維中推演世界的變化,不過他們決然做不到將世界的任何一個細節都裝在腦海中,思維所能覆蓋的區域,始終只能是一小部分…… 卡爾薩斯意圖用自己的方法論駕馭魔法女神的神格,更是不會被神力允許的作為,哪怕在那個法術生效的時刻,卡爾薩斯確實釋放出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總而言之。即使是對魔法女神很不認同,認為魔網讓巫師束手束腳的奧術師,也不認為卡爾薩斯那種做法很聰明。 好吧,十二級的傳奇奧術,他或許很偉大。 一個很偉大的瘋子。 「而且比起兩大古帝國時代的奧術環境,魔網讓巫師們施法成本與難度大大降低,也無形中降低了人類成為巫師的門檻,說實話。現在的法師,雖然尖端人物比古帝國時代稀少很多,但總體數量還是不少的……」潘尼說道:「當然從反面來看。這也使奧術理論在古帝國時代後發展緩慢甚至停滯不前,總之……魔網的存在對巫師有利有弊,很難說清。」 「中肯的回答。」大先知點了點頭:「那麼,如果魔網毀滅了,會出現什麼後果?」 「魔網毀滅了?」潘尼皺眉思考:「那麼……對於巫師而言,所有施法方式對魔網有著極深依賴,也就是奧術造詣不夠完善的巫師都會受到巨大的精神傷害,嚴重者可能喪命……對於世界來說,由於魔網遮蔽著一部分源海的能量,一旦魔網消失。瞬間釋放出的源力洪流將會在托瑞爾引起劇烈的動盪……這、難道大災變就是指這個?」 潘尼早醒悟過來,面現驚色:「這……除非密斯特拉被……被……」 他想要說下去,卻在醒悟之後閉口不言,沉默了片刻,說道:「有人要重複卡爾薩斯做過的事跡?」 「不是人,是神。」大先知淡淡地說:「小子。這回可不是一個化身法術那麼簡單了,有神要動真格的。」 潘尼心潮湧動不已,忽然想起在西費倫生活那兩年經歷的一些事情,許多事跡串聯起來,讓他腦海靈光一現:「是莎爾?」 凱爾本黑杖的屍體,上古邪物的殘片,使用靈能的選民,陰魂城的種種怪異舉動。 「非常正確。」大先知點頭。 巫師面色一陣陰晴不定,拿下旁邊的爐子上的水壺和石碗,倒了一碗水緩緩喝下。 現在他知道這大災變是指什麼了,一個人類,一個傳奇法師,想要殺神那是困難萬分,卡爾薩斯的下場已經向托瑞爾的眾生們形象地展示了用暴力篡取神力完整的強大神力神格的結果…… 但是若是一個神要殺死另一個神…… 這事情就嚴重了。 「小巫師,你看,這兩件事情之間,不是沒有關聯的。」大先知微笑:「薩扎斯坦想要釋放上古邪物,然而上古邪物的一個部分,卻在莎爾的掌控之下,那麼我們可以判斷,陰魂城才是接下來所有事件的真正中心……另外,還有一件東西對你而言十分重要。」 他在腰間掏了掏,掏出一個被幾道表面繪製著光亮符文的封條纏住的小盒子。 潘尼接過來,在大先知眼神示意下掀開盒子,裡面是一段黃色的晶體,不用多說,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伊西爾亞倫的鑰匙?」潘尼語氣困惑。 「不錯,是伊西爾亞倫的鑰匙……小巫師,不知道你想沒想過,薩扎斯坦計劃的成功率有多大?」 潘尼搖了搖頭,他只知道,自己不會是薩扎斯坦的對手。 在進入傳奇領域之前潘尼就明白,傳奇法師也有強弱之分,就比如薩扎斯坦的奧術造詣遠遠強過其他任意一位首席,這是全塞爾乃至整個費倫都公認的事實,很明顯,如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伊爾明斯特,還有眼前這位神秘莫測的大先知的奧術水平,在傳奇法師中都屬於上層次人物。 而在接觸到真正的傳奇之道後,潘尼對傳奇法師強弱的分野就更加清晰了:一個傳奇法師能夠施展出多強大的奧術。取決於法師的思維力量。 腦海裡面同樣蘊含著一個世界,而傳奇法師的思維力量決定了施法者能夠從這個世界中轉換出多少法術力量,以及能夠操控的法則,這個量度可以稱呼為思維域。 如潘尼這類初入傳奇的施法者,即使思維經過蛻變變得非同凡人,但思維域也不過是眼前這位大先知的三分之一大小,相信薩扎斯坦和眼前這位大先知的奧術水準相差彷彿。加上墮落之後擁有的上古邪物之力,潘尼就更加遠遠不是敵手,若是遭遇,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很幸運的了。 「那麼薩扎斯坦有什麼弱點嗎?」大先知又問。 「有,他還不夠堅定,或者說,他對這個計劃。自己也存在著困惑。」潘尼點頭,這點他可以確定。 如果薩扎斯坦真的本體的意志決定執行這個計劃,或者徹底地被上古邪物腐蝕。那麼在那一天就不會和潘尼囉嗦那麼多話,還在潘尼賭博式的一聲呵斥下精神分散。 由此可見,薩扎斯坦的意志並沒有完全被上古邪物蠱惑,至少還存留著困惑。 但這又有什麼用? 潘尼暗想,這個破綻,也不是總能利用上的,何況已經用過一次了,再用的時候,難道薩扎斯坦不會防備麼? 他又想到了以往和薩扎斯坦接觸時的每一個場景,如此驕傲的巫師。會甘願受到上古邪物的擺佈?或是對這種計劃全無懷疑? 「這可不一定……呵呵,傳奇法師的心靈破綻許多時候都是很頑固而致命的……」大先知一笑,表情又忽地嚴肅:「但是你要想到,如果薩扎斯坦終於完成了自己的計劃,或是已經接近完成了,那麼你該怎麼阻止他?」 「跑路。」潘尼毫不猶豫。 大先知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好吧,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 「你是指伊西爾亞倫之鑰?」潘尼挑眉:「是了,薩扎斯坦似乎也在找它。」 「這就對了,它的力量非常不可思議。」大先知喝了。茶水:「擊倒一個上古邪物完全不成問題。」 潘尼心臟咚咚直跳:「它究竟是什麼?」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大先知的身份,但是他過往的一些困惑,卻在這先知的口中一層一層地揭開,這讓他追問下去,恨不得在心中解決一切問題。 「它是什麼?」大先知抬起頭,看著天空,神色忽然變得有點恍惚:「……它是什麼?」它是帝國的奧術領主們,耗費幾千年時光,創造出來的……上古邪物。」 潘尼大大地吃了一驚:「創造……上古邪物?」 「你知道上古邪物的定義嗎?」 「創世前留下的邪惡存在……」潘尼想了想:「有的是被規則排斥的神——比如阿特洛波斯,有的是對世界法則有著嚴重危害的異界生物——比如潘德瑞姆和怪物之母,有的是創世時留下的不可稀釋的負面組成——比如利維坦,又有些戰敗的遠古強大魔物或墮落神祇,比如蠕蟲之王和被埋葬的巴托之父扎爾貢……」 「知道得還真不少,做個總結來說,上古邪物就是一些擁有神的力量的不是神的玩意,當然,這定義也不準確,但足夠了。」大先知聳了聳肩:「一旦出現,就會對托瑞爾造成毀滅性的重創……當然,也可能是別的,比如我們當年的目的。」 「什麼目的?」 潘尼萬分地好奇地,想要聆聽上古帝國的巨大野心。 「讓伊瑪斯卡帝國變成托瑞爾帝國。」大先知語氣平淡地說道。 巫師的心臟頓時打了個突。 這確實是非同凡響。 難怪艾歐要滅了他們,一點兒也不冤枉。 「……那麼,真的要釋放它?」潘尼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當然要。」一個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自巫師身後傳來,菲娜聞聲轉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 那一身戰士式的金屬護甲讓男子的每一步都踏出沉重的金屬碰撞聲,菲娜看到那半覆面的黝黑面甲,一股從心底升起的驚恐讓她縮進了巫師的懷抱之內。 IV.塵埃之路419預言 更新時間:201212418:54:45本章字數:5552 .. 「我感覺到了安森菲雅的靈魂曾經在這具軀體中的存在。」暗色的金屬手甲在菲娜的頭髮上輕輕地撫摩著,同樣響起的還有金屬質感的聲音: 「真可憐,即使立場不同,她都是和我們一個年代的人,你說對嗎?因普諾斯?」 「安森菲雅的寄宿體?」大先知看了眼潘尼懷中的菲娜,神情攸地暗淡:「我還不知道,真可惜了……」 因普諾斯。 渾身由於突然出現的人而變得有些發冷的潘尼知道了這個神秘莫測的大先知的姓氏,而一身金屬護甲的男子也將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看來我不用對你做自我介紹了,哦……小朋友。」 「我當然知道……」潘尼保持著有點僵硬的微笑:「伊立斯.肯達因先生……您會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伊瑪斯卡留下的遺民並不多……」伊立斯.肯達因半面甲下的嘴巴掛上一個微笑,在小火爐旁坐了下來,面甲後的漆黑目光盯著潘尼:「除了守墓人,就是復國者……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帝國人。介紹一下……」 他用手指了指大先知:「這位是雅拉文達爾.因普諾斯,帝國最後的幾位奧術大領主之一……比海拉瑟的資格更老些,帝國毀滅後,他還擔任過納菲爾的奧術顧問,幫助他們召喚過惡魔,可以說也是這片荒野的創造者之一,現在嘛……就是這些草原土著的精神領袖了。」 「那麼兩位大人……」潘尼視線在這兩個強大到可怖的古帝國奧術領主臉上游曳,心中的不自然也不自禁地流露出來:「兩位大人是屬於『復國者』了?」 「按照你的定義,這個頭銜套用在我的頭上還不算錯。」伊立斯.肯達因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大先知因普諾斯:「不過他卻不是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只不過是某些方面上目標一致而已……」 潘尼搖了搖頭,心中雖然不安,但也知道自己未必會有危險,否則不久前大先知就不可能耗盡心思地指點他進入傳奇領域。但是隨著伊立斯.肯達因的出現,他心中的迷惑卻越來越深了:「兩位大人,我在立場上和海拉斯特與安森菲雅兩位一致。」 「一致麼?」伊立斯.肯達因搖了搖頭:「小巫師,你是想與我為敵?」 他聲音驀地疾厲起來。不過潘尼卻聽出其中並不蘊含什麼感情,更像是嚇唬自己,於是苦笑:「我只是不明白您和因普諾斯大人見我的原因,如果是為了伊西爾亞倫之鑰,以你們兩位的力量,大可以直接明搶。」 「如果明搶有效,那麼我們早就動手了。但是現在一切的跡象都指明,世界上能夠打開那所遺跡的人,只有你一個。在我們古帝國的預言書上,你就是我們帝國的未來之星,如果帝國新生,你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看著長篇大論語氣激昂的伊立斯.肯達因,潘尼頭腦發昏:「大人,我連伊瑪斯卡人都不是……」 一瞬間他有些被雷倒的感覺。 他兩輩子加一塊兒。都沒覺得自己和皇帝這個東西有什麼關聯瓜葛,而現在,一個古代奧術領主出現在自己眼前。信誓旦旦口氣篤定地說他會成為皇帝…… 一時潘尼找不到什麼形容詞來敘說自己的心情。 「這不重要,整個東費倫的人類,多少都留著些伊瑪斯卡的血脈,何況我自從你在西門時就開始關注你了,我和因普諾斯反覆推算,都認為你就是預言中的那個人選。」伊立斯.肯達因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預言?」潘尼迷惑,不是說那東西從來不准嗎? 「籠統地來說,就是預言上說,有個人將會聚齊一切開啟伊西爾亞倫的要素,並打開古帝國的遺藏。現在看來,你非常符合這個標準,所以你就是預言之子,預言大多都可以這樣解讀。」雅拉文達爾.因普諾斯咳了一聲說:「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現在看來,它還算靠譜。」 「但我怎麼沒看出來。這鑰匙只有在我手中才能打開伊西爾亞倫?」潘尼有些不可思議。 這兩個古代奧術領主語氣閃爍,似乎始終不肯把最重要的一些東西說給他聽。 「因為那個遺跡只有你才能找到。」因普諾斯咳了一聲:「我說過,它是資深奧術領主製造出來的上古邪物,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它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 潘尼搖頭。 「為了製造它,我們盜竊了時光龍的屍骨,或者說,用強搶來形容更合適些……」 潘尼心臟打了個突,頓時回憶起在時光龍墟的見聞,果然是伊瑪斯卡帝國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搶走了時光龍的屍軀。 「帝國當時的計劃,是要借用這個屍骨,創造出一件能夠佔據時間的不死生物……這樣,我們就能夠控制托瑞爾的時間流……有了這樣的力量,除非眾神重新創世,否則帝國就永遠不可毀滅。」 這想法似乎和某位龍巫教主的想法一模一樣。 潘尼馬上就察覺到。 「不過後來的研究卻讓我們發現了更多的可能性,漸漸的,就出現了伊西爾亞倫,如果完成了,我們能控制的就遠遠不止時光而已……」因普諾斯咳了一聲:「可惜還沒完成就被眾神的使徒摧毀了,雖然鑰匙仍然在,但是伊西爾亞倫的本體卻遺失在了時間流之中,憑著常規的手段,是找不到它的。」 「只有我能找到它?」潘尼按了下自己的左眼:「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不止是這個,還有另一個。」伊立斯.肯達因搖了搖頭:「別忘了你的那個小夥伴。」 「小……夥伴……」潘尼臉皮開始抽搐,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那個小夥伴了…… 「你現在還認為,它是你的魔寵嗎?」伊立斯.肯達因詢問。 潘尼搖頭:「很明顯,它有自我的意志,不受我的掌控,而且我們之間的聯絡已切經斷了很長時間了。」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它的自我意志是從哪裡來的?僅僅是從你的靈魂上分割下來的?」伊立斯又問。 「它……」潘尼垂頭沉思,驀地醒悟:「難道來自時光龍?」 「很有可能……你要知道。那個靈魂的本體是不可能離開墳墓的。」因普諾斯淡淡道:「想要找尋自己的身軀,只有借助別的力量,比如它,比如你……」 潘尼沉默良久。盯著天空,再次回憶起在時光龍墳墓中的場景…… 「那麼現在,它找到了嗎?」 「這要看你。」伊立斯.肯達因掏出另一節伊西爾亞倫之鑰,遞給潘尼:「只要它想找回自己的軀體,那麼一定會找你的。」 巫師接過鑰匙,現在,五段伊西爾亞倫之鑰集中在他手中。鑰匙已經變成了一根不長不短的閃光節杖,潘尼的意識觀察著這根節杖,感應著其中的力量,這時他明白到,這根節杖的神秘力量來源,並非什麼以前想像的協調,同化。 而是來自更深刻的『時空』。 「我仍然感到好奇……兩位大人……」潘尼低頭沉思:「你們就這樣肯定,我會遵從你們的預言開啟伊西爾亞倫?這種禁忌的存在。我認為還是永遠不要讓之重現世間的好,這一點,我十分贊同守墓者的立場。它可能會毀掉費倫……」 他這樣說著,卻已經暗暗戒備,準備時刻動手或跑路。 雖然現在的談話氣氛還算心平氣和,但是他怎麼敢肯定這兩個奧術領主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尤其是以前的他在某種程度上與伊立斯.肯達因還處在敵對的立場上,現在這位深伊瑪斯卡的主人卻直接送過來一頂皇帝的帽子,這實在無法讓潘尼不疑惑。 「當然……你可以這麼想。」伊立斯.肯達因微微一笑,似乎很不在意潘尼的堤防舉動:「不過你認真想一想,就會知道,現在守墓者所堅持的立場,已經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 「他們的立場。在於阻止古帝國埋藏的那些可以毀滅世界的造物的重現,但是,現在潘德瑞姆已經即將重現於世了。」伊立斯.肯達因搖了搖頭:「根據近幾日觀察到的結果,神伊瑪斯卡丟失的那部分潘德瑞姆殘軀,現在就在薩扎斯坦手中,而封印在塞爾的那一部分。相信他也即將到手……加上陰魂城那一部分……只要他集齊了三部分軀體,那麼立即就可以在洛湮召喚出潘德瑞姆的真身……你認為,我們有多大的把握阻止他?」 「很大。」潘尼點頭:「他一個人不可能對抗費倫所有的傳奇強者,哪怕他攜帶著上古邪物的力量。」 「但若是大災變讓這些強者死掉了一半呢?」伊立斯肯達因不以為然地笑笑:「新生代的巫師,大多數都沒有什麼經得住考驗的奧術造詣,若是這場災難爆發,能活下來多少個真的難以想像……要知道,傳奇強者中一大半都是巫師。」 潘尼閉口不言。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薩扎斯坦為什麼會接觸到潘德瑞姆?他從哪裡知道了它的存在?」因普諾斯表情攸然鄭重:「小巫師,薩扎斯坦雖然天賦驚人,智慧高超,但在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眼睛裡,充其量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後輩,如果沒人將潘德瑞姆的存在透露給他,他怎麼會知道?」 潘尼臉色立變,想起三年前所見的薩扎斯坦,巫妖當時在伊瑪斯卡古墓的目的,明顯不是解封上古邪物,也就是說,那時候的薩扎斯坦,或許並沒有收到潘德瑞姆的蠱惑。 「實話說,小巫師,我關注你的時候,還在肯達因之前。」因普諾斯徐徐道出讓潘尼驚愕不止的答案:「因為你和迪爾普爾見面的時候,我就隱藏在不遠處,那天我的目的,其實是幫助他殺掉那些對遺跡圖謀不軌的傢伙,那位薩扎斯坦,我那一天看得很清楚,不過我當時沒放在心上,因為他沒有表露出任何被上古邪物引誘的跡象,但是現在回想一下,似乎有人在誘使他接觸潘德瑞姆,這個人……很可能來自古帝國。」 「這段時日裡面,我和因普諾斯接觸過很多仍舊住在費倫各地的古帝國人,立場各不一致,但是我們可以肯定,他們並未接觸過上古邪物……」伊立斯.肯達因說道:「那麼有條件接觸上古邪物,並且很可能墮落的嫌疑人物,只有一個……」 「海拉斯特?」潘尼試探著問。。。) p IV.塵埃之路420協議 更新時間:201212423:59:54本章字數:6596 .. 這片幽靜的小樹林間一片靜謐,臉色有些蒼白的小菲娜攏著袖子,趴在潘尼的肩膀上陷入夢鄉,不過巫師的心情卻並不舒暢。 和兩位古代奧術領主的交流解開了他三年以來心中堆積的所有疑惑,不過這【答】案聽起來卻讓他感到如夢如幻。 伊瑪斯卡帝國流傳下來的所有遺產,彷彿都通過一根根的線索聯繫在他的身上,儘管他很想說這都是巧合和運氣……不過這已經足以讓他明白:無論他承認也好,否認也罷,他都成為了這場事件的核心中的核心,絕對的重要人物。 而心中存留已久對海拉斯特的懷疑,也在這一番分析後塵埃落定,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平時看起來有些脫線的童顏老妖怪,確實欺騙了他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他從西門到塞爾的所有經歷,都是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誘導他拿到鑰匙,只不過是其中出了點小問題——迪爾普爾的橫插一手讓薩扎斯坦沒有徹底地控制住潘尼,安森菲雅和葉法安的攪局更是讓薩扎斯坦在最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 現在潘尼知道,在塞爾山頂,他和薩扎斯坦對峙時,末尾從天上察覺到的那股意志,可能屬於誰了…… 費倫之上,法力堪比薩扎斯坦的傳奇施法者本就不多。 守墓者的首領,早已受到了腐蝕……或許在瘋法師時代,這種腐蝕沒能完全擊倒海拉斯特,但是被潘尼從地脈迷城中帶出來的海拉斯特,則早已墮落成了另外一個人物…… 想到這裡巫師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很顯然,海拉斯特那個失敗的轉生魔法是出於某種顧忌,阻止墮落的瘋法師離開山下,但偏偏是潘尼橫插一手,反而把他釋放了出來。 這一切千頭萬緒,無數的因果巧合,中心圍繞的居然全是他。 這時候。潘尼自己都不敢否定,一定是有什麼預言或者命運在支使他:不然他怎麼會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過程中,捲進了這一切因果的中心。 但他就能完全信任眼前這兩個奧術領主嗎? 立場的突變,讓潘尼感到難以適應。 「你又何必猶豫?」因普諾斯歎氣著說道:「遵從你的想法。做你認為該做的事情就是了。」 「那麼請問……如果我拒絕開啟伊西爾亞倫,或者開啟之後並沒有遵從你們的想法來建立伊瑪斯卡帝國,你們也不會反對?」潘尼看著伊立斯.肯達因。 「已經幾千年過去了,再建立的伊瑪斯卡還是以前的伊瑪斯卡麼?」因普諾斯搖了搖頭:「不過是滿足一些遺民心中頑固的執念而已,是嗎?伊立斯?」 這就是因普諾斯和肯達因的分歧?潘尼頓時明白了。 「這是支撐我這數千年活下來的意志,因普諾斯。」伊立斯.肯達因語氣微怒:「請讓我們求同存異。」 「好吧,求同存異。」因普諾斯看了潘尼懷中的菲娜。不,是逝去的安森菲雅一眼,歎了口氣:「這樣說吧,小子,其實我們根本不認為伊西爾亞倫能夠幫我們奪取托瑞爾的霸權,畢竟一場夢做了幾千年,是個傻子都該醒了,何況是伊立斯和我?更何況那東西根本就沒完成。以後也不可能完成了。」 「那你們想要什麼?」潘尼大感驚奇。 「想要的是封印潘德瑞姆之後的聲望,拯救世界的聲望,足以重建一個帝國。」伊立斯.肯達因說道:「殘破的伊西爾亞倫不可能給我們這個。更會讓我們重新遭遇眾神的妒忌,不如用它來換些更實惠的東西。」 「到時候你就勉為其難,做一下新帝國的皇帝,幫助這些頑固的傢伙實現夢想吧。」 因普諾斯語氣意興闌珊,似乎渾沒把皇帝這個權威重大的位置當一回事,事實上,每一個傳奇法師,都已經不是很在意世俗的權位了——如果他們願意,會有大批王侯將相爭先恐後地為他們服務,就好比現在的因普諾斯。身為無盡荒野草原人的精神領袖,即使是曾一統無盡荒野的雅門大可汗,面對他都要畢恭畢敬。 即使是潘妮沒成為傳奇的時候,就已經在西門城擁有了絕高的權勢,關起門來自立稱王也沒人敢反對——頂多背後嘀咕兩句,所以雖然對『皇帝』這個稱號不太抱有好感。但潘尼心中也沒什麼特別的敬畏。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潘尼也感覺,這兩位大奧術領主的要求,並不過分。 「如果事情進展順利,我會幫你們重建政權。」潘尼猶疑了一陣:「但是……現在談論這些明顯為時尚早,即使加上在它那裡的一部分,我也只有六部分的伊西爾亞倫之鑰,還有一個部分下落不知……」 「在陰魂城……」肯達因肯定地說道。 潘尼點點頭,又皺起眉頭:「鑰匙在陰魂城,莎爾的計劃也在陰魂城,那麼我們接下來就要進入陰魂?」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因普諾斯點頭:「去陰魂城拿到鑰匙,有可能的話,在那裡就可以阻止薩扎斯坦奪取潘德瑞姆身軀的殘片。」 「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先阻止那場大災變呢?」潘尼詢問:「先去銀月城通知那幾位選民女士,我相信會讓計劃更加順暢。」 他想要先去銀月,也是有其私心。 到了這個地步,數場大災難一起爆發,形勢危若累卵,若是潘尼孤身一人也就算了,問題是他拖家帶口,這個時候,已經不允許他不多做考慮了。 要把他的老婆孩子們送到異界,等風平浪靜了再搬回托瑞爾,如果費倫玩完了……那就沒辦法了。 巫師有些心事重重地計劃著一切,銀月城和陰魂城,都是接下來他不得不去的地方。 「你或許是對的,小巫師。」因普諾斯點頭,不過卻用異樣的目光看了肯達因一眼:「不過有人或許不會同意,這場大災難,可是他興建新帝國的一個必要條件呢。」 潘尼皺了皺眉。 難道這場大災變,有眼前這兩位奧術領主在其中參與策劃? 這可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確實。我並不希望這場災難被阻止。」伊立斯.肯達因笑了笑:「因為只有戰亂才能促使世界的力量重新分配,不過你若是執意想要這麼做,我也不會阻止你。小巫師,因為我已經十拿九穩地肯定。即使密斯特拉的選民們現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也絕對來不及阻止黑夜女士了。因為這場大災變,也有我全程在其中策劃,很清楚它已經進展到了什麼程度,也因此我才能夠帶你進入陰魂城,你要知道,現在的陰魂城已經完全閉鎖。根本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 潘尼頓時更不舒服了。 他有些理解這些奧術領主的心態:對於這些活了成千上萬歲,見慣了世事滄桑變遷的老傢伙來說,人的生命產生或消逝已經不能夠觸動到他們的心靈,這就讓他們看起來分外冷酷無情,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犧牲數千萬人也視若等閒。 這一刻潘尼感覺到,眼前的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某種程度上和薩扎斯坦極為相似。 或者說。根本就是一樣的人物。 活得時間太久,就會對生命感到麻木。 潘尼抬頭望著頭頂茂密的樹林,心有感觸地歎了口氣。 在進入傳奇領域之前。他已經有了不朽的生命。 他下意識低頭親吻菲娜的額頭,後者睜開眼睛,雙眼中露出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又在巫師注意到之前閉眼假寐。 「總之,小巫師,你要先恢復實力。」因普諾斯用樹枝敲了敲爐子上的水壺:「我和肯達因這些天會在這裡為你解答一切奧術問題,我也有大量的藏書可供你自學,在著手解決事情之前,你要先把你的奧術揀回來。」 潘尼正容點頭。 這確實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了。 不能施展法術,去了陰魂城也是找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要逼迫自己全力投入到奧術學習中了。 之後,因普諾斯招來幾個薩滿,安排潘尼和菲娜在聖地內居住下來。 聖地之中有專供門徒和朝聖者居住的廟社和帳篷,因為是大先知的貴客,引路的薩滿安排潘尼住進了一間很乾淨的石屋,在途中。潘尼還見到了在無盡荒野同行過的老先知,又見到了曾經在可汗帳篷內見到的朝聖的可汗使者,他們見到潘尼,態度都是恭敬非常。 無盡荒野的大先知已經放出話來,這是他最尊貴的客人和朋友。 掛著這樣的頭銜,潘尼當然受到了遇見的所有人的禮遇,只是陰鬱的心情讓他的應酬看起來有些勉強。 「哦,尊貴的大先知的朋友,不知道何事讓您鬱鬱不樂?」一個薩滿見潘尼表情不樂,詢問:「難道是仍然為帳篷中的小小誤會而不快?」 潘尼看了這個薩滿一眼,想起好像在可汗帳篷內看過,臉上頓時堆起笑容:「沒有,當時我沒有講明身份,產生誤會是很正常的。」 潘尼醒悟到,這是那幾個可汗派來試探他的,畢竟他現在是大先知的貴客,如果記仇,那這幾個可汗的麻煩可就大了。 他也沒有死拽著那點小過節不放的意思。 「這就好。」薩滿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大先知的客人心胸還是很寬闊的,又想起可汗們交代的一事,又問:「尊貴的大先知的客人啊,那位想要對您不利的塞爾人,已經被可汗們關進了監獄裡,您是大先知的貴客,他敢對您無禮,如果您想,任何一個草原人都很樂意為您除掉他。」 「他?」潘尼抬了抬眼皮,和因普諾斯的談話讓他至今仍心事重重,若是薩滿不提,他還差點忘了那個逼得他狼狽不堪的紅袍巫師,如今想起來了,自然就要有個處置。 既然草原人願意賣人情給他,潘尼也卻之不恭。 該如何處理他呢? 米絲瑞拉還活著……潘尼暗想,這是一個傳奇**師,無論是為敵還是為友,都有著極重的份量。 不能和她扯破臉面,那麼就不能下殺手,反正他取回奧術力量指日可待,還可以更上一層樓,這個力量低弱的中層紅袍已經威脅不了他……留著他的性命,還可以在恰當的時候作為與米絲瑞拉交換利益的條件…… 雖然大災變後這些人能否存活還是未知,但是凡事總要考慮得周全一些。 想通這一切,潘尼摸了摸下巴。 也不能便宜了他。 「幫我教訓他一頓。」潘尼對薩滿說道:「哦,他可能對我有用,別弄死弄殘了……」 薩滿鄭重其事地點頭,回報自己的可汗去了。 ……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在羊圈中被關了半日,利坦尼亞一身羊騷,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被兩個如狼似虎的赤膊草原大漢橫拖倒拽出了羊圈,進了一間帳篷,利坦尼亞驚恐地抬眼一望,卻見五六個赤膊大漢圍成一圈站在他的周圍,惡狠狠地盯著他,心中頓時大是驚慌:「你……你們這些野蠻的草原土著!我會記住……唔!」 狠狠一巴掌把他的話摑回了肚子,一眾草原大漢一頓拳打腳踢,片刻將利坦尼亞打得滿臉鮮血,意識模糊。 恍恍惚惚中,利坦尼亞但覺屁股一涼,褲子已被扒去半截,雞皮疙瘩頓時直立起來,用盡全力抬起上身,試圖阻止可能到來的變態行為,並用最惡毒的詛咒在心中咒罵著,發誓脫困之後要用最殘酷的手段報復這群野蠻人。 一隻長毛的大腳狠狠踩踏住他的後背,利坦尼亞絕望地尖聲嚎叫著在地上掙動,向上的側臉上的眼球映出每一個草原人臉上的獰笑,一個身形矮壯的草原人掀開帳篷,牽著一頭長著長角的大羊走到利坦尼亞的眼前。 「咩~~」 利坦尼亞雙眼泛白,虛脫著失去了意識。。 IV.塵埃之路421愛與家庭 更新時間:201212523:44:28本章字數:5302 .. 對於薩扎斯坦這種**師來講,打開一個已經封閉的半位面並不是多大的難題。 尤其是在這個位面的位置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殘破的封印塔旁,曾經的守護者已經變成了一灘碎骨,被一塊殘破的碎布覆蓋。 作為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傳奇**師,擊倒一個在漫長的時間中力量日漸枯竭的施法者,當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薩扎斯坦收回乾枯的左爪,視線從變成碎骨的迪爾普爾身上移開,轉到那顫動不止的封印塔上,發出一串乾啞的笑聲:「呵呵,小朋友,你看,真正的毀滅就是如此的簡單,這是一切事務最終的歸宿,也必將是多元宇宙中最為強大的力量,只有一切都毀滅殆盡之後,才會有新的創造誕生……」 他右爪牽著一個最大不過三歲的瘦弱男孩,後者漂浮在空中,似乎是加持了某種法術。 小男孩身形略瘦,黑髮下面是大而漂亮的黑眼珠,他側頭望向巫妖,用清脆的語調說:「薩扎斯坦大人,只要我接受了它的力量,你就會饒恕我的媽媽,是嗎?」 「當然,當然,亞梵,不過重點不在你的媽媽身上……」薩扎斯坦牽著亞梵到了封印塔下,雙目中的磷火變得暗淡發灰:「而是你的爸爸。」 爸爸…… 亞梵目光閃爍,想起在月海時候與西恩相聚的日子,眼睛眨了兩下。 「哦……你的爸爸,他的思想出了一點點的小問題,亞梵,新世界的創世神,他竟然拒絕了那樣偉大的未來,而為了一個必將毀滅的世界違抗我的意志……唉!亞梵,我真的很不想毀掉他,但是他卻連置身事外都做不到~這是多麼的令我失望……」 亞梵仍舊眨了眨眼睛。 「看。聰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會明白這些。」薩扎斯坦摸了摸亞梵的腦瓜:「怎麼樣,孩子,願意做新世界的創造者嗎?」 「如果我照做的話。你會放過我的爸爸、媽媽嗎?」亞梵表情認真地詢問。 「當然。」薩扎斯坦爽朗地笑了起來:「我相信,他們都是聰明人。」 亞梵目光閃爍,比尋常孩童聰慧十倍卻依舊天真的腦瓜開始思考。 他的腦袋果決地頓了頓。 薩扎斯坦眼眶中的幽暗火焰跳動,骨肉乾涸的臉上露出莫測的微笑:「很好,亞梵,你最終會不朽的。」 「我不要不朽,我只要爸爸、媽媽。」亞梵認真地回答道。 至於世界會怎麼樣。其他人會怎麼樣,他還想不到那麼遠,何況,他對那些人或事,也沒有他在父母身上感受到的愛。 薩扎斯坦的笑意更莫測了。 「好……孩子,你會得到不朽,也會得到爸爸、媽媽,相信我。他們也會不朽的……」 他的語調沙啞而柔緩。 亞梵的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情緒,而是極為平靜地盯著敞開的封印塔。 …… 銀月城華貴的宮廷之內。艾拉斯卓開始了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占卜,在以往,她的占卜通常都能得到些模模糊糊的結果,不過這些天的占卜卻讓她感到心神不寧:因為她漸漸發覺,隨著時光流逝,自己的法力開始變得不穩定且躁動,這就讓她分外不安,何況這種情況也不僅僅發生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的姐妹,深水城的萊拉也因為這種感覺而同樣煩躁。 艾拉斯卓隱約感覺到。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但讓她感到無奈的是,即使有所預感,她卻仍然感到束手無策。 「是魔網的潮汐……」旁邊椅子上的萊拉.銀手睜開了眼睛:「母親大人的力量受到了干擾。」 「是某種詛咒,我還不能推斷這詛咒具體來自什麼地方。」艾拉斯卓吐了口氣:「只能模糊地知道來自東邊。」 「對了,艾li……最近東面的消息。你注意過沒有?」 「消息?我這些天一直在冥想。」艾拉斯卓輕輕皺眉。 「塞爾出大事了。」萊拉.銀手眉心深鎖:「薩扎斯坦重新出現,其他的首席法師幾乎被屠戮一空,現在整個塞爾的紅袍巫師都在向國外逃亡。」 「呃……這可真是大事!」艾拉斯卓提起了注意力,從用來半躺著的椅子上坐了起來。 「只聽說,那裡出現了驚人的邪惡力量。」萊拉表情更加凝重,她搖了搖頭:「另外,陰魂城仍然封鎖著,那股來自陰影魔網的力量,幾乎遮蔽了小半個埃奧諾克沙漠。」 「哦……母親在上,我真希望能有誰現在出現,來解開我胸中所有困惑。」艾拉斯卓歎氣道:「我只感覺,若是再不採取任何行動,會有什麼很恐怖的事情將要發生。」 「對了,你還記得大災變的預言嗎?」萊拉問。 「當然記得。」艾拉斯卓表情無奈:「可是做出這個預言的是伊爾明斯特,他現在還沒回來,對了,你說塞爾出現了那種程度的大事,那麼……有沒有我們的小朋友的消息?」 「這……倒是沒有。」萊拉面色古怪地搖搖頭:「西門,絕境東域都沒有他的消息,不過……」 「不過什麼?哦,對了,如果他還倖存,就一定會來我們這兒的。」艾拉斯卓臉上露出笑容:「他的寶貝女兒還在銀月城裡,啊,那兩個胖嘟嘟的小傢伙真是可愛,萊拉,我能感到她們頭腦裡面那驚人的天賦,以後我一定要讓她們成為我的學生。」 萊拉也想起了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艾拉斯卓臉上的神往之情持續了一會兒,旋即又被不滿取代:「但是他的家庭,可真是太『大』了一些……萊拉,我見過不少巫師,但是像他這種好色的巫師實在是稀有……」 萊拉.銀手的面皮抽動了一下,表情更加地怪異了:「親愛的艾li……現在似乎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建議,既然已經發現了苗頭,那麼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做好準備,無論是針對陰魂城,還是塞爾。」 「好的,吩咐豎琴手加大情報搜集工作力度,並聯繫與我們有盟約的教會。」艾拉斯卓點頭:「我希望能夠盡快地建立起一支有足夠力量的軍隊。」 「銀手陛下,哦,還有萊拉女士,有一件事需要您二位稟報一下。」一個年輕的傳令官走了進來。 「哦?快說。」艾拉斯卓催促道,現在她已經不太親自插手銀月城的諸般事務,若無重要情況,傳令官是絕對不會進入這間宮殿的。 「大人,潘.迪塞爾**師大人剛剛進城了。」傳令官恭敬地稟報道。 「噢?」艾拉斯卓雙眼頓時一亮,與萊拉對望一眼:「他去了哪裡?」 「他應該是去了黑斑獵馬酒吧。」傳令官說道。 艾拉斯卓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傳令官,你可以繼續工作去了。」 「是,陛下。」 「艾li……」萊拉側眼注目著傳令官遠去的地方:「這可真是剛提起他,他就來了……怎麼樣,要把這小子叫來問問?」 「不。」艾拉斯卓伸手,舉起放在椅子邊上的鏡子,對照著鏡子整理一下略微有些散亂的銀髮:「我認為登門拜訪比較好些。」 「好吧,聽你的。」萊拉聳聳肩膀同意了艾拉斯卓的意見,儘管她一向認為對待那種一肚子壞水的狡猾巫師不需要擺什麼好臉色。 …… 古老的橡樹,hu□園般的庭院,以及街道旁經常可以聽到的悅耳的豎琴聲。 作為北地乃至全國度最負盛名的城市之一,銀月城以其風景優美著稱。 如果可以選擇,潘尼很希望能夠秘密地進入這座漂亮到有些華麗的城市,取走老婆孩子,秘密送到其他世界,然後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但無奈這座城市被層層嚴密的迷鎖包圍,想要和平地進入,只有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懷中抱著的少女,還差點引來麻煩在艾拉斯卓的熏陶下,這裡的衛兵都很有正義感,見到一個巫師抱著一個有點癡呆的女孩,立刻就聯想到了誘拐犯的行徑。 消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過關,實在讓潘尼感到無語。 菲娜臉上滿是沒心沒肺的調侃笑意,讓潘尼又好笑又無奈,問清楚了老闆娘現在的住處,他來到一間規模不小的莊園之前。 黑斑獵馬酒吧偶爾幾張陌生的臉孔出入其中,讓潘尼知道她們在這裡又做上了生意。 這個發現讓他醒悟從正門進去有些不太合適,於是悄悄來到後院,剛剛來到後院,就聽見其中的嬉戲聲,他隱蔽地將視線投入其中,卻看到幾個嬰兒正在嫩綠而柔軟的草地上爬行著,一個不大的少女捧著厚厚的書本坐在中間,用很清脆的聲音講著故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在旁邊彈著豎琴,聲調有些慵懶。 潘尼在嬰兒群中發現了奧蕾和薩洛,心中頓時一陣欣喜,兩個女嬰似乎同時發現了來自門外的注視,轉過頭來發出一陣笑聲,手腳並用爬到籬笆前。 朗讀和奏樂的少女也發現了異樣,同時將視線放到籬笆之外,露出驚喜的神情。 「潘尼(大人)!」 她們打開後門,朝巫師衝了過來。 IV.塵埃之路422舉兵 更新時間:201212523:54:03本章字數:5889 .. 「因為你不在太無聊了,所以薇卡在這裡弄了個酒館,當然,生意一般。」 再次見面當然有無數的話要說,潘尼驚喜地發現離開幾個月之後,她們的氣色看上去都還不差,似乎這裡的生活條件比西門還要好上些許,就連最瘦削的希柯爾,臉蛋都胖了一圈。 蘭妮嚼著大塊的奶油麵包,下巴頦上已經堆積起了兩層的雙下巴,還好並不算難看,反而讓巫師感到有些可愛,她抱著薩洛拉絲,一面絮絮叨叨地嘟囔著:「不過在西門的時候,我們可是更無聊,不是被你的一群仇人堵在法師塔裡,就是躺在床上生孩子,看來你這個混蛋活得倒是挺滋潤的,居然還有閒情雅致去勾引女孩子……」 她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發呆的菲娜,鼻子微微皺了皺。 希柯爾和薇卡都用一種不滿兼著埋怨的目光盯著潘尼:終究還是把她給拐回來了? 「這個……你們沒看出來,她這裡出了點小問題。」 潘尼有些苦惱地指著菲娜的腦袋。 「總之,她是纏上我了,只好先把她帶到這裡來。」面對眾多揶揄視線,巫師暗叫失策,早知道應該先去星幕,把這個小麻煩解決了再說。 「哼,她為什麼不纏上別人,非要纏著你?」蘭妮歪著腦袋,不屑的語氣透出一種很清淡的酸氣。 潘尼頓時感到百口莫辯,這確實是一個相當讓他無語的問題。 「丹林頓小姐好像真的變傻了呢。」奈菲斯坐在菲娜身邊,很好奇地打量著菲娜的臉,注意著那茫然的表情。 「好了,小寶貝們,這些都不是重點。」薇卡瞇著眼睛拍拍蘭妮的腦袋,這個動作讓後者對她投以不滿的注視,薇卡轉向潘尼:「塞爾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北地與絕境東域之間路途遙遠。相互之間消息溝通也比較閉塞,一般的平民渠道,很難快速得到遙遠的費倫另一邊的消息。 她的詢問讓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潘尼的身上。 「潘尼,爸爸的仇人們下地獄了嗎?」 「混蛋。以後我生孩子的時候被不會再有敵人找上門來了吧?」 「大人,以後我們不會再被仇人追殺了嗎?可以過上安穩些的生活了嗎?」 …… 一雙雙充滿期盼的視線落在巫師身上,一時讓他心中的話難以出口。 一想到自己的決定即將讓她們的生活更加顛沛,巫師就感到無比地痛苦。 從塞爾到西門,再到如今的銀月城,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給她們帶來什麼安穩的生活,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有綿延不斷的麻煩找上門來。 可相比這次即將發生的事情,以前的些許麻煩事,都變成了小兒科一般。 世界要毀滅了,毀滅前的大災變,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之喪命。 他的沉默讓屋內眾女的期盼目光也暗淡了下來。 薇卡歎了口氣,在後面撫摩著潘尼的頭髮。 「哼,逃回來的也沒關係,沒把命丟在那裡就好了。省了我還要想辦法為你報仇。」蘭妮哼了一聲。 「無論如何,大人能回來真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奈菲斯仍然一臉滿足的笑容。 「潘尼,你能回來就好……」 「不是這樣……」潘尼搖了搖頭。表情漸漸嚴肅:「我們可能要暫時離開托瑞爾了。」 「離開托瑞爾?」薇卡吃了一驚:「潘尼,你在說些什麼?」 「是我的聽覺有問題還是你的頭殼壞掉了?」蘭妮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希柯爾也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潘尼怔了一下,旋即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高估了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作為一個**師,對他而言,橫渡位面,穿越晶壁系都不算是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不過對於薇卡等人來講,就是一種很奇幻的事情了。 這時潘尼突然感覺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出了大事。」巫師決定用盡量簡練的語言把事情解釋清楚:「薩扎斯坦預謀釋放上古邪物,毀滅整個托瑞爾。現在塞爾的紅袍巫師都幾乎被他驅逐了出去,幾位學派首席,除了米絲瑞拉都被殺了。」 房間內除了神情茫然的菲娜,所有人都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雖然經常聽說世界末日的預言和故事,但是潘尼的話語,卻告訴她們。世界末日已經近在眼前。 「說實話……」潘尼表情有些無奈:「我認為他的計劃很有可能會成功,現在的形勢對他太有利了。」 「沒人能阻止他嗎?」薇卡詢問。 「有。」巫師指了指自己:「現在看來那個人就是我,但我心裡面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如果事態不妙,我必須提早做出準備。」 房間內一片沉默。 「潘尼,你的準備,就是放棄這個世界?」薇卡皺眉開口,語氣中有些不滿:「然後躲到異世界,坐視它的滅亡?」 「我當然不想這個世界被某個瘋狂的傢伙毀掉,但若是我盡了一切的努力都沒能挽回局勢,為托瑞爾殉葬也沒有任何意義。」潘尼搖了搖頭:「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們因此而死。」 「不,你錯了,潘尼……」薇卡坐到了巫師的對面,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很願意因此犧牲,因為我的父親、兄弟、親人家園都在這片大陸,我不可能那樣自私地捨棄他們離去。」 「薇卡……」巫師眉心深鎖:「我們也可以把他們帶走。」 「但是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這樣做。」 「不同意也要同意。」潘尼的口氣變得有些蠻橫:「這次的災難之巨大,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引起這場災禍的,遠遠不止薩扎斯坦一個人。」 「還有誰呢,西恩先生?」兩個銀髮的高挑女士突兀地出現在這間大臥室的門口,用一種嚴肅的讓人不適的表情對著潘尼。 「請原諒,雖然我們也很想禮貌地得到各位允許後再來拜訪。」銀月女士艾拉斯卓.銀手挑了挑眉毛:「但是在外面聽到各位的談話,實在是令我感到恐懼,所以請閣下務必諒解我們這小小的失禮……您應該明白。萊拉的聽力是很敏銳的……」 說話之時,她的視線一直凝注在無時身上,幾分驚奇的神色漸漸出現在她的眼睛裡,這位年紀輕輕的巫師與前幾次見面時。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 這種感覺來自一種對奧術力量的直覺。 原來的**師潘.迪塞爾在艾拉斯卓的感應中,力量雖然強大,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協調感,然而現在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已經消失,而那股力量在艾拉斯卓的眼睛裡,也不再是那麼清楚而明晰。 而是變得如同被一層迷霧籠罩般難以測度。 他接觸到傳奇奧術了。 艾拉斯卓.銀手迅速得出了結論,心中驚詫不已。 而萊拉對此則顯得有些遲鈍。因為她的法力雖然強大,但本身的魔法天分卻不算出類拔萃,並不是一個傳奇法師,雖然有著非凡的力量,所以對潘尼的法力並沒有艾拉斯卓那樣敏感。 「沒關係……艾拉斯卓女士……」巫師也是微微驚詫,佈置下的隔音結界沒有阻擋住兩位銀手女士,這並沒超出他的預料,雖然有些不悅。但仍然禮貌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值得重視的事情,我很理解……」 「小子,你嚇了我們一跳。」萊拉臉上仍然掛著驚異的神情:「世界末日。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當然不是說著玩的,而且神秘女士也很快就要隕落了。」潘尼回答道。 「什麼!」艾拉斯卓和萊拉面色驚變。 如果世界末日已經嚇了他們一跳,這個新的消息就更加讓她們感到石破天驚。 因為世界末日已經被預言了無數次,毀滅世界的災難也不是沒出現過,但是魔法女神被殺卻對艾拉斯卓和萊拉有著特別的意義,因此儘管其嚴重性和危害性似乎遠不及世界末日,但是給她們的震撼卻反而更深。 「知道陰魂城最近為什麼封鎖起來了嗎?」潘尼表情平靜地解釋道:「因為莎爾正試圖利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侵蝕魔網,從而使神秘女士變得虛弱。」 這是伊立斯.肯達因告訴他的事實,經過一番考慮,潘尼還是決定將這些消息透露給銀月女士。 原因當然是他很看不上伊立斯.肯達因的作為。即便肯達因似乎已經十拿九穩地肯定這場大災變已經不可挽回,但潘尼仍然試圖為事情增添幾番變數,如果能夠阻止這場災難,噁心一下那位地底先知,潘尼會感到非常痛快。 儘管對潘德瑞姆的立場使潘尼與舊帝國的人站到了同一條陣線上,但是對於伊立斯.肯達因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巫師並不贊同。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艾拉斯卓和萊拉表情陰晴不定,連連喃喃著。 「如果不出意料,那麼夜之女士的計劃已經很接近成功了,而這件事是我在塞爾得知的,薩扎斯坦如果想要解放上古邪物,也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 巫師說道。 潘尼很清楚,為了聚齊上古邪物的身軀,薩扎斯坦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那麼就要聚集盡量多的力量阻止他陰謀得逞,將艾拉斯卓和萊拉拉進來,好處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必須立即集合盟友,對陰魂城發動攻擊!」從潘尼口中聽到了足夠多的消息,直覺告訴艾拉斯卓這一切都是很可能發生的:無數跡像已經這樣表明了。 她也很快做出了決定:「必須盡快!」 「我馬上就回深水城。」萊拉點了點頭。 「那麼迪塞爾先生……不知道您的西門城,是否願意加入這場戰爭呢?」艾拉斯卓轉向潘尼。 「當然願意。」巫師毫不遲疑:「我會盡快說服他們。」 願意阻止世界末日的勇士,無論在費倫的哪個區域,相信都是不會少的。 IV.塵埃之路423徘徊 更新時間:2012121022:07:45本章字數:5380 .. 黑斑獵馬酒館的屋頂上,巫師有點兒頹靡地躺在橫樑上面,一種想要對著月亮歎氣的疲憊感油然而生。 經過一番不算激烈但是漫長的討論,他勉強說服了薇卡同意暫時遷移到其他位面的決定,他還在萊拉充滿異樣的目光注視下,通過詢問得知了前往灰鷹的道路。 雖然位面傳送難不倒現在的潘尼,但一個不容規避的事實是,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離開過托瑞爾,對於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穿越,還懷有一些敬畏情緒。 他都如此何況是其他人,討論之後,潘尼就在一股壓抑的氣氛中品味到了她們心中的恐懼。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背井離鄉,而且未必能夠再回來了。 他看到一向堅韌的老闆娘在和埃德蒙特老先生談及此事的時候,父女兩人抱頭痛哭的模樣,就連巫師一直不太喜歡的克勞德.埃德蒙特也是一臉如喪考妣。 「柰菲,我是不是很自私?」他詢問趴在他旁邊的小女孩兒她枕著巫師的胳膊,表情愉悅地哼著不成調子的樂曲。 聽到巫師的詢問,她睜開眼睛,困惑地眨了眨:「大人怎麼能夠認為自己自私呢?如果薩扎斯坦首席大人成功了,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都會滅亡殆盡,即便是離開故鄉,能夠活下來幾個也是好事……大人的做法是正確的。幾位女士只是感情上捨不得,但最後不還是同意了嗎?」 正確的? 潘尼搖了搖頭,雖然無法認同薩扎斯坦的志向,但是他卻承認,自己的遷徙計劃,實際上是恐懼情緒驅使之下做出的。 他並沒有把握對抗薩扎斯坦,接下來的行動更是在陰魂、古帝國遺民、滅世者三股巨大的力量間走鋼絲,陰魂城形勢未知,古帝國遺民更不能夠完全信任伊立斯.肯達因就是一個很不靠譜的傢伙。而滅世者的力量更是強大到不可思議,時間又緊迫無比…… 雖然潘尼現在有了施展傳奇奧術的能力,但對於傳奇奧術知識,研究得卻並不深。而遍觀出演這場戲劇的角色,以上古邪物及強大神力神祇領銜,其餘上台的演員們至少都是千年級別的傳奇**師,資歷較淺者如薩扎斯坦又是罕見的奇才…… 和這些角色同台共舞,而命運的劇本卻強迫潘尼去當第一主角。 如此境遇之下,巫師實在很難說服自己拋去心中的恐懼,以往面對過的所有劫難。相比眼下這一次都只能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兒戲,稍一個不慎,他這個擔任『救世勇者』的小人物就會在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碾壓下變成一個毫不可笑的笑話。 這樣的重壓讓潘尼心情沉重,甚至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也知道,現在托瑞爾數以千萬計生靈的前途,某種程度上和他聯繫在一起,而矛盾的是。他仍然不能說服自己為了這些生靈拼盡全力。 留下退路,也是出於一種怯懦。 恐懼潘尼很願意承認這種情緒存在於他的心中,心情也因此更加沉重。 他歎了口氣。開啟任意門帶著奈菲斯回到房間,卻見菲娜站在窗口,如同一具石像般仰望著夜空。 巫師看了她一眼,毫不意外地說:「醒了?」 菲娜『唰』地轉過身來,相比她通紅的臉蛋,她的眼眶顏色更深,語氣也帶著些抑鬱的情緒:「我如果再不醒過來,你是不是要把我也送到異世界去?」 「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星幕,說服丹林頓家族的人也一起離開。」潘尼說道。 菲娜撅起嘴巴,搖了搖頭。陷入沉默。 「聽話,能活下去總是好的。」巫師走到窗邊,摸了摸她的頭髮。 「不是這個問題。」菲娜抬起頭:「你知道我的家族有多大嗎?我的長姊和大哥都已經成家了,他們待我一直很好,還有姊夫和嫂子,他們的家族。你知道又有多少人?更何況還有星幕市的人他們每一家幾乎都是丹林頓的老朋友,幾百年來為丹林頓勤勤懇懇地工作,我幾乎每一家的人都認識,你能帶走我一個人,難道能把他們全都帶走嗎?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擦拭著雙眼流下眼淚:「你太自私了,我不能跟你離開,我要和爸爸媽媽留在星幕,不管這世界是存在還是毀滅,我知道你是好意,對不起,對不起……」 她抱住巫師的脖子,不斷地親吻著他的臉和額頭。 潘尼沉默無言,他發現自己一時竟然找不出理由說服她。 很明顯在她的心目中,愛這個世界更勝其他。 同時潘尼更加慚愧地體驗到了自己的自私,因為菲娜的話再明確不過地點出了一個事實:他不可能把所有和他有著良好關係的人全部帶出費倫。 比如海岸巫師協會以及在巨龍海岸為他工作的那些人……從道義上來講,作為老闆,潘尼應該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一股強烈的羞慚情緒促使他攥緊了雙拳。 吱呀~~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親愛的。」薇卡出現在門口,神情分外疲憊。 「好的,讓我們出發吧。」潘尼將神情又變得有些模糊的菲娜放在床上,轉頭走出房間,到了三層的居室,見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心事重重地開始準備法術,動作也分外遲緩。 「喂,你怎麼磨磨蹭蹭的?乾脆點。」蘭妮不滿地喊道。 「親愛的,你……有心事?」薇卡在巫師耳邊詢問。 「沒有……」潘尼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他現在有能力先讓一部分人遠離危險,自私就自私吧。 他懷著這樣的想法畫下了法陣,勉強對著薇卡笑了笑:「放心吧,一定會有回來的一天的。」 「不……親愛的,你有了別的想法。」薇卡按住了法師繪製法陣的手臂:「剛剛你和丹林頓小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潘尼心臟一蹦,閉上了嘴。 「他們說了什麼?」蘭妮皺起眉頭。 「親愛的,我能體會到一些你現在心中的想法……」薇卡盯著巫師的眼睛,目光敏銳,如同深深地刻入巫師的心臟,語氣空前地凝重:「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無法保證,事情完結後活著來見我們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 奈菲斯微微張口,面露驚色。 品味出薇卡的言下之意,蘭妮和一直沉默不語的希柯爾的眉頭都深深地擰了起來。 潘尼皺起了眉頭,薇卡的話直接擊中了他心中的猶豫,聽過了菲娜的哭訴,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那種堅定的『如果失敗就逃跑』的念頭。 潘尼很懷疑,在即使用盡全力仍然沒能阻止薩扎斯坦滅世的時候,他是否還能夠果斷地逃之天天。 至少巫師已經能夠肯定,如果出現了某種情況:比如犧牲他自己可以阻止這場浩劫,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可能性,那麼他十有**會那麼做來自某種覺醒的責任感的驅使。 作為一個擅長思考的**師,潘尼很容易地就剖析出了自己的心理活動,得到的結論讓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這是否算是真正擁有了救世英雄的思想覺悟,但這也讓他無法正面回答薇卡的問題。 他的沉默卻已經給了等待【答】案的眾女一個回答,蘭妮的嘴角當場就撇了下去:「切!婆婆媽媽的一點兒也不乾脆,早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幹嘛還要這麼麻煩。」 她伸出腳,用鞋底擦去了潘尼繪出的符文。 奈菲斯站到了巫師的身前:「大人,我們不走了。」 潘尼抬起頭,驚疑地注視著面前四張嚴肅的臉。 「我們要在留下來陪著你,直到你做出最後的選擇為止。」薇卡表情嚴肅,用很鄭重的語氣說道。 巫師的眼角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親愛的,或許在你看來,我們的選擇並不理智。」薇卡低聲說道:「我們愛這個世界,也愛你,所以希望能夠與你和它一起面對滅亡。」 「發動一個位面傳送法術只需要十幾秒鐘的時間而已……」蘭妮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無論是成了救世主凱旋歸來,還是夾著尾巴逃了回來,我們都願意和你一起活下去,如果你死了……就死了吧。」 她輕輕拍著懷中熟睡的薩洛拉絲,眉宇間意興闌珊。 「潘尼,你一定要努力啊。」希柯爾用充滿期望的目光注視著潘尼。 …… 半日的搬家行動在一片帶著些哀傷的溫暖氣氛中結束。 巫師躺在寬闊的大床上,睜著眼睛凝望著空白的天hu□板,奈菲斯和希柯爾躺在他的左右兩邊,奧蕾的半邊小臉露在被子外面。 她們的態度某種程度上切斷了潘尼心中的猶豫,卻讓他空前地冷靜了下來。 他終於真切地感受到這股重壓帶來的動力,處在他這個位置上,退路是不存在的。 潘尼歎了口氣,抱起了奧蕾。 注視著女兒熟睡的臉,一股刺痛突然穿透他的心臟。 他忽然醒悟到,自己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亞梵……」 臉上的肌肉漸漸僵硬,逐漸讓他看上去面色鐵青。 IV.塵埃之路424預備 更新時間:2012121022:07:48本章字數:4913 .. 第二天,巫師早早將菲娜送回了星幕,掉頭轉往西門。 世界末日的謠言,不知如何已經漸漸傳開,巫師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城市中瀰散的恐慌氣氛。 不過心中更恐慌的卻是他,與菲娜進行一番溝通,尤其是瞭解到她是怎麼被弄到塞爾之後,他的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麗姬塔沒和他聯絡過,而潘尼自己用法術也聯繫不到對方。 根據豎琴手和月星搜集到的消息,塞爾結界已經徹底地隔絕了國內外的奧術力量,眼下的塞爾已經成為一片鬼域,幾乎所有的紅袍法師全部都流亡到了海外,每天各個塞爾租界之中,都會收留到大批流亡的紅袍法師,這個往日內爭激烈的巫師組織,如今卻因為滅亡的陰影而人心惶惶,再也沒有心情顧及過往的恩仇。 潘尼在西門城塞爾租界打探一番之後,卻沒能得到麗姬塔的消息。 這個結果讓他心臟沉落谷底,但是他馬上就明白到,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他能顧得上的了。 他坐在西門城執政廳的中央,圓桌對面是杉倫市的德魯伊執政奎尼歐斯以及艾梵索的遊俠將軍范瑞娜.霍克林。 波斯庫的議會頭目歐娜拉.奧巴斯塔以及泰席爾商會長官德蘭.梅斯利坐在左邊,右邊則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的泰蘭.班克斯會長和傭兵工會的會長海爾森,整個巨龍海岸各個大城市的首腦人物基本已經聚齊在此。 潘尼在來到這裡之前,完全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幾乎整個巨龍海岸各大城市的首腦——這也是一個不算巧合的巧合,因為不久前潘尼才剛剛得知:這些人已經在西門呆了有一段時間了,其目的就是要見他這個現在於巨龍海岸勢力最大的人物。 雖然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整個巨龍海岸的人仍然知道,西門城究竟是誰說了算。 「尊敬的迪塞爾先生,很高興您又回來了。」德魯伊奎尼歐斯挑了挑尖細的長眉:「我們可是等待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您可真是難找。」 「抱歉,但我也需要些私人的時間和空間。」潘尼咳了一聲。 「但是現在已經不允許某個統治者使用過多的私人空間或時間了。迪塞爾先生。」歐娜拉.奧巴斯塔說話清脆流利,語速很快,以至於稍稍不注意就容易漏掉其中的內容,波斯庫的議會前身是巨龍海岸最大的盜賊工會之一。幾乎所有的議會成員都是出類拔萃的盜賊——很擅長欺騙人以及戳穿別人的小伎倆,這位女議長也不例外,她來這裡不是為了扯皮,也就分外看得清楚潘尼的敷衍:「外面的謠言傳得十分厲害,而且,今天早上居然有豎琴手的人直接找上門……有人試圖在托瑞爾製造災難……這可真是讓我們城市裡所有領袖都嚇到了。」 「是的。」奎尼歐斯頷首:「迪塞爾大人,我已經向西凡納斯陛下祈求過啟示……得到的結果似乎不容樂觀。而且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當然。艾拉斯卓女士通過豎琴手提出建議,建議我們組織軍隊,北上加入攻擊陰魂的聯軍,所以……」 「她們在通告中提到了世界末日,這讓我們感到不安。」歐娜拉.奧巴斯塔盯著潘尼:「迪塞爾,巨龍海岸從來都是**的,似乎不應該接受豎琴手的指派,但是如果真的涉及到世界末日。就應該讓我們好好討論一下了。」 「這不需要討論,明顯是那群女人在危言聳聽。」波斯庫的商會長官冷哼著說道。 潘尼左右看了一下兩邊人的臉色,心中有了譜子:「這麼說。沒人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哦?難道迪塞爾先生知道些什麼?」歐娜拉.奧巴斯塔立即追問。 潘尼點了點頭:「呃……怎麼說呢,各位,我的身份,你們應該略有耳聞……」 眾人沉默片刻後,旋即點頭,潘迪塞爾的身份現在在巨龍海岸的上層已經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機密了,現在基本上大多數稍有些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在西門城說話算數的人物是一個紅袍巫師。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次塞爾……發生了一些事情。」 潘尼這麼說,眾人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這段時間來自塞爾的一些消息已經悄然在墜星海岸開始散佈,許多人都知道塞爾發生了大亂以致大量紅袍法師及平民商旅出逃,而塞爾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外界卻還大多茫然不知。 稍稍消息靈通些的人物也只是知道有『驚人的邪惡』出現在了塞爾,但這驚人的邪惡究竟是何物,大多數外界人卻知之甚少。 所以潘尼說出來的一些消息很快嚇到了在座的巨龍海岸各城市領導人。 「上古邪物……毀滅世界?荒謬的笑話……你……」波斯庫商會長官梅斯利看著潘尼。滿是冷汗的乾瘦臉上是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神情:「潘德瑞姆,我怎麼沒聽過這個東西?另外陰魂城……破壞魔網?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讓他們相互打鬥去不可以嗎?」 「夠了,梅斯利大人。」歐娜拉.奧巴斯坦拍了下桌子:「請讓迪塞爾大人說完。」 「潘德瑞姆……」奎尼歐斯語氣顫抖地低聲喃喃,很明顯這位德魯伊知道這個東西。 「該死,我們不是來聽這個可笑的紅袍法師講笑話的!而是來想辦法回絕那群無聊女人的要求,然後驅散現在瀰漫在巨龍海岸的謠言,繼續關起門來做我們的生意。」梅斯利喋喋不休地說道,說話時連連揮舞著拳頭,語氣極為激動。 潘尼皺起了眉頭,輕輕打了個響指,梅斯利頓時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身軀被憑空地拽離了地面。 「見識短淺,就要用沉默與聆聽掩蓋自己的無知。」潘尼搖了搖頭,一股力量將梅斯利重重地推出議會廳:「我們不能強求每個人都來做救世主,也不能讓無知且怯懦的人來加入這個隊伍。」 「他只是有些害怕而已。」范瑞娜.霍克林注視著被梅斯利撞破的大門,表情難看地說道。 「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沒人有辦法不害怕,實話說我也很怕,還曾經動過逃到異世界的念頭。」潘尼歎了口氣。 「閣下,您戰勝了恐懼。」范瑞娜讚歎道:「你是個坦誠而勇敢的人。」 「這恭維我收下了。」巫師含笑點頭:「現在該想想如何組織隊伍北上了。」 ……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從會議廳走出,一個黑影突兀地出現在潘尼旁邊:「這些不過是烏合之眾,小朋友,你需要一些真正在這場戰爭中靠得上的力量。」 「肯達因大人,我在試圖阻止你的計劃,難道你不生氣嗎?」潘尼低聲詢問。 「計劃?你是說陰魂城那場儀式?我說過,它已經不可阻擋。」伊立斯.肯達因低聲道:「好吧,現在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可以去陰魂城了。」 「現在就去?這麼快?」潘尼驚愕地問道。 「當然,夜之女士需要我們貢獻的知識,來操控上古邪物干擾破壞魔網的運作。」伊立斯.肯達因語氣中帶著一股笑意:「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打斷這個儀式,終結這場災難?」 潘尼不言不語,心中卻在驚異於這個古代奧術領主的自信:他就如此地相信,夜之女士的計劃就一定能夠成功? 還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潘尼感覺到,除非他親眼去陰魂城看上幾眼,否則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 而這也是他早已計劃好的,無論如何,陰魂城必須去一趟。 艾拉斯卓和萊拉從外面攻擊,而他在其中伺機行動,這樣就能夠更好地主導事件的進程,讓條件變得對他有利。 無論是終止這場可能為費倫帶來顛覆性災難的災變,還是為了阻止薩扎斯坦得到那一片潘德瑞姆的屍體,隨後引發出更巨大的災難。 他點了點頭,伊立斯.肯達因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鑽進了面前的一扇傳送門。 巫師跟在後面走了進去,再出來時卻見身處一間亮堂的廟宇之內,光從廟宇的門和窗照射進來,兩個矮小而皮膚顏色有些怪異的人用抹布和掃帚細心地清理著廟宇的每一寸地面,見到先知帶著個陌生的地表人走了進來,只是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將頭垂了下去。 「這就是深伊瑪斯卡的永恆熾陽?」 巫師走到窗前,瞇眼看著光芒的來源詢問伊立斯。 「是的,很漂亮,不是嗎?」伊立斯.肯達因伸出帶著金屬手套的手,熾白色的日光在金屬殼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可惜不是真的。」 他歎息似的說道,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從幾個櫃子裡揀出一些書卷:「想跟著我的人進入陰魂,你需要改個名字,換個身份,偽裝成我們的族人。」 他把書卷遞給潘尼:「一些有關潘德瑞姆和古帝國技術的知識,你也要盡快記入腦中,這對你來說並不為難。」 潘尼點了點頭,接過資料,就在旁邊的桌子旁認真地閱讀起來。 IV.塵埃之路425入城 更新時間:2012121022:07:55本章字數:7038 .. 在大多數有足夠思想能力的費倫生物心目中,塞爾這個國度很難與『生機勃勃』這個詞語聯繫起來,相比起來,陰森恐怖這個詞語更適合用來形容塞爾。 但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擁有三百萬人類人口的費倫大國,雖然政治氣氛使國家呈現一種異常的壓抑感,卻仍然擁有著濃厚的生氣。 然而若是有旅行者來現在的塞爾參觀,則會發現,那些原有的生氣已經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面消失殆盡,原本最為熱鬧的首都艾爾塔柏,往常人聲鼎沸的市場如今空空蕩蕩,每家每戶大門緊閉,街上遊蕩的守衛,全部變成了吞吐著冰冷氣息的亡靈。 即使撞開這些關閉得嚴嚴實實的門戶,也會發現門戶之中已然十室九空。 用鬼域來形容現在的塞爾完全不過分。 這片鬼域的主人如今坐在塞爾山谷,兩旁的山峰上各自漂浮著一團如同將周邊空氣接近吸走的巨大黑暗,猶如兩輪黑色的太陽,將整條塞爾山脈照耀得一團漆黑,天空上不斷地劃過黑暗的閃電,彷彿一道道光紋般蔓延到半個塞爾。 大地不斷地持續著輕微的顫抖,彷彿即將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伊西爾亞倫……」嘶啞的聲音從巫妖的身軀上傳了出來:「海拉斯特,沒有伊西爾亞倫,我們即使強行破開了他的封印也沒有用處。看來這一趟陰魂城。是必須要走了呢。」 黑暗中傳出一聲的怪異的笑聲:「那個地方對我們可不友好,莎爾不會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力轉頭就因為我們的計劃變成一場空。」 「這不是問題,她現在已經無法自拔了……」薩扎斯坦搖了搖頭:「重點是我們的那位小朋友,哦,海拉斯特,他一定會出現在那裡,我保證。」 「唉……真是可惜,我從來沒想過他這樣的小朋友竟然會做出這樣不符合他性格的選擇,和我們作對可不是什麼好主意。」海拉斯特咳聲歎氣:「現在我們不得不毀掉他了。」 「崩潰邊緣的恐懼,以及隨之而來的絕望中困獸之鬥……人類這種生物就是如此。只不過這個角色,並不適合一個巫師。」薩扎斯坦搖了搖頭:「海拉斯特,我們得讓陰魂城知道這條消息,相信他們會對我們的小朋友感興趣的。」 「不過……你就這樣確定。他一定會在那裡?」海拉斯特撓了撓頭髮:「哦,巫妖先生,你似乎忘了,就在不到一個月之前,他很乾脆地甩掉了那些可能被我們追蹤到的累贅。」 「或許吧,不過我認為他會給我這個驚喜的,我的預感和猜測什麼時候都很準確,我能當上學派首席多虧了這份本事。」薩扎斯坦沙啞地笑了笑:「何況當時的他已經處在超越的邊緣,在那個時候丟失方法論,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放在他的身上,呃……這小子創造奇跡的本事,相信你不是沒見過……」 海拉斯特點了點頭,承認這種可能性有可能發生,而他與潘尼近距離接觸獲得的經驗來看,這個天分不算驚世駭俗的小巫師創造奇跡的本事卻一向驚人,能夠快速恢復力量也不值得奇怪——放在旁人身上或許是奇跡,放在那個小巫師的身上也許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他仍然察覺到薩扎斯坦謀劃中的那麼一點兒不嚴謹:「你把他出現在陰魂城的可能性洩露給莎爾,難道不怕她得到伊西爾亞倫之鑰?」 「當然不怕。」薩扎斯坦嘿嘿冷笑:「如果我們在合適的時候出現在那裡,相信會讓她感到非常痛苦的——痛苦到顧不上其他的任何事情。海拉斯特,她的計劃想要成功……還差得遠呢……」 海拉斯特琢磨了一陣,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眨了眨大半眼瞼為灰白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兩座山峰之間,毀滅力量四溢的魔法陣中那個單薄的身影。 …… 潘尼並不知道遠在東邊的塞爾的天空與他眼下頭頂上這片天空的顏色相差不遠。都是一片令人呼吸不暢的晦暗顏色,只是覺得漫步在陰魂城中。一股巨大的壓力讓他感到難以喘息。 尤其是現在,他還要把身軀潛藏在一襲深伊瑪斯卡人常用的黃色斗篷之下,並牢牢地隱匿住自己的奧術力量,以免被這座城市中的人看破。 負責接待他們的陰魂王子並不是個擅長使用奧術的人,這一點潘尼十分容易就看得明白,根據觀察這位穿著漂亮暗色鎧甲的陰魂王子的徽章,潘尼知道這位陰魂王子是伊德.坦蘇爾,莎爾神廟的守衛長官。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深伊瑪斯卡名義上的使者首領,一個名叫默赫爾的奧術學者身上:根據陰魂和伊立斯.肯達因的協議,這位奧術學者將提供出所有伊瑪斯卡有關對潘德瑞姆的研究的資料,並用以實施莎爾的計劃,在這個位於城市邊緣的傳送出口處,潘尼就清楚地感知到了位於城市【中】央上空那股充滿了純粹毀滅性的力量。 他抬起頭,甚至能夠看到那團黑色的太陽,他散發著無比巨大的威能,下方一座浮空的建築物,似乎承載著它的無窮偉力。 潘尼皺了皺眉,他清楚地察覺到,那個位置似乎存在著一個神奇的儀式,將潘德瑞姆的毀滅力量引入了源海,並加以擴散,如果這樣的接觸足夠深入,確實足以對魔網的運行造成強烈的干擾。 他自己就有這種感覺,自恢復力量以來,每過一天,就能感到費倫的魔法力量變得越來越混亂無序,難以操控。 一切源頭原來就在那裡。 他看著那座金字塔形的浮空建築物。心中一時間飄過幾千個念頭。其核心想法便是怎樣阻止這個儀式,並將潘德瑞姆搶走,然而頭腦風暴似的思考片刻之後,他沮喪地發現,想要在陰魂城中阻止這儀式不嚳於找死,而搶走潘德瑞姆更是絕不可能。 恢復了奧術力量之後,一些被他重置方法論時淡忘的記憶又重新浮了起來,包括那幾次與潘德瑞姆意志與力量間發生的精神碰撞。 別說帶走它,就連短暫地接觸一下,潘尼都十分懷疑自己能否保證不被這股純粹的毀滅力量侵蝕。 雖然這僅僅是上古邪物全部軀體的三分之一。但蘊藏的邪惡與恐怖,也遠遠不是潘尼曾經用來炸人的那種小方盒所能比擬的。 還是把目標訂得現實些比較好。 潘尼又想起了空間袋中的鑰匙。 在因普諾斯的提醒下,現在潘尼已經用封印器皿將這接近完成的鑰匙封印起來,以免共鳴引起另一節鑰匙持有者的注意。另一方面,他也不斷徒勞地用沉寂了好幾年的精神連接呼喚著遠在不知道哪個位面的那位不靠譜的『同伴」在這個時候,潘尼迫切地需要力量。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種迫切地呼喚始終是沒得到回應。 「各位伊瑪斯卡的朋友,多謝你們的協助,我們的計劃已經接近尾聲了。」伊德.坦蘇爾用勉強的笑容沖深伊瑪斯卡學者默赫爾發出寒暄——這或許並非真的不真誠,或許是對於這些陰魂王子而言,發自內心的笑這種東西在生活中出現的幾率並不很高:「等事情完結之後,女神陛下一定會協助你們重返地表的。」 「如果夜之女士陛下能夠幫我們重返地表,我們願意永遠成為她的忠誠追隨者。」學者默赫爾恭維道。作為一個學者,他的奧術力量並不強,更多地是作為一個傳遞資料的信差往返於陰魂城和深伊瑪斯卡之間,本質上是個活脫脫的書獃子,也因此不關心地底先知為自己配備的助手都是些什麼人。 駕馭潘德瑞姆的力量,需要注意的事項頗多,如果讓陰魂城自己來搞,說不準要在理論和實驗兩個階段研究個二三十年才敢動手。因此對他們而言,伊瑪斯卡人研究上古邪物時得到的資料,也就異常重要。 「陛下無比地期望著那一天的到來。在此之前,讓我們進入正題。」伊德.坦蘇爾微笑著說道,冰冷的氣體從他的盔甲下面滲透出來,不遠處一群穿著長袍,一看就知道是學者或巫師模樣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高大陰魂長著一張漂亮的臉,看到這張臉時潘尼心中打了個突。因為這張臉他並不感到陌生。 這是被他在逃離塞爾的路上順手擺了一道的佈雷納斯王子。 這個發現讓潘尼微微有些緊張,當初發生的事情如果被翻了出來,在陰魂的地盤上,他身上這張黃皮可救不了他。 「好吧,伊德,你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回去找瑞瓦蘭匯報情況去了,接下來這些客人就交給我了。」這位英俊的陰魂王子語氣冷淡地對伊德.坦蘇爾說道。 伊德哼了一聲:「佈雷納斯,這些人對陛下的計劃而言極為重要,你可千萬注意。」 「放心吧,我的人比神殿裡的人更瞭解奧術和上古邪物。」佈雷納斯極為不耐地揮了揮手,伊德瞪了他一眼,帶著兩個神殿衛士,轉身走遠,直到消失在一條巷口。 「哦,真是怠慢,讓那群神殿的瘋子來接待貴客,是我們的疏忽。」佈雷納斯沖默赫爾表示歉意地搖了搖頭:「希望不會讓各位貴客感到厭煩。」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默赫爾禮貌地回答道。 「好吧,我們已經為各位準備了住所,雖然可能風景不太好。」佈雷納斯看了眼晦暗的天空,比起伊德,他的談吐明顯風趣自然得多:「呃……但這沒有辦法,既要維持對魔網的詛咒,又要保持住外圍陰影天幕的運行以防備入侵,我們也只能誠懇地請求各位將就一下……畢竟計劃為重。」 「非常理解。」默赫爾含笑點頭。 潘尼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扮演一個合格的背景龍套,通過兩位陰魂王子的對話,他驗證了一個從伊立斯.肯達因那裡聽到的事實:陰魂城內部鬥爭極為激烈,雖然不算非常血腥,但是複雜程度卻不比昔日的塞爾遜色幾分,十四位有著『陰魂王子』頭銜的陰魂城領導人大致分為三派,以哈傑霍納為首的實權派和瑞瓦蘭為首的教會派尖銳對立,而至高王子以及忠於他的幾位親信卻態度曖昧搖擺,以至於陰魂城的上層之間關係不是那麼的和睦。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人似乎暫時為了一個目標在努力著。 他抬頭望著天上的黑色太陽,在他的源力視覺觀察下,能夠看到周圍的魔網不斷被扭曲扯碎,那被魔網遮蔽的源海核心漸漸暴露,潘尼能想到這個儀式的原理:一旦上古邪物的力量衝破魔網攔阻,衝入源海核心,那麼立即就會引發一場劇烈的源力潮汐,魔網很可能在這湧動的潮汐力量撕扯下粉身碎骨。 一場劫難,潘尼暗暗歎氣,現在他明白,憑他自己的力量,是很難阻擋這場悲劇的發生,不過他同時發現,由於儀式不斷攪亂著魔網源力的運行,陰魂城外層來自陰影魔網的陰影幕布,似乎也極為不穩定。 這樣的力量,就能阻止一切外敵入侵? 潘尼感到有些不能相信,他清楚地知道以豎琴手的號召力能夠組織起來何等巨大的軍隊,如果不出他所料,最多十天的時間,埃奧瑞克沙漠南部就能集結起一支數萬人乃是十數萬人規模的大軍——如果所有的善神教會和周邊勢力全部動員起來的話。 科米爾、桑比亞、巨龍海岸、西哈特蘭德、北地、安姆這些地方的奧術師、德魯伊等組織,更是不可能視而不見,收到號召的施法者,更是數以百千計,雖然不會有多少強力施法者,但數量壓到質量,總不至於連這樣一層不穩定的防護罩都難以攻破。 一旦攻破,僅僅憑著軍隊數量,就能將陰魂城淹沒——至少能夠阻止這儀式的進行。 但是無論是聽眼前的佈雷納斯的語氣,還是伊立斯.肯達因再三對潘尼肯定莎爾的計劃一定能成功時表達出的自信,都讓潘尼感到,他們似乎對這場計劃信心十足。 潘尼頓時有些明白到,這正在陰魂城中進行著的黑暗計劃,遠沒有自己曾經想像,或是眼下見到得這樣簡單。 尋找真相? 不,是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 按照行動計劃的優先級,這個目標相對簡單隱蔽,也最為重要——無論如何,得到伊西爾亞倫,就獲取了從潘德瑞姆力量下拯救費倫的最後希望。 在這一點上,潘尼.西恩的認識十分明確。 他一面隨著使者的隊伍前往住處,一面隱蔽地注意著周圍的建築,他試圖尋找到,那座著名的莎爾神廟。 因為他從伊立斯.肯達因那裡知道,當初拿走那一節鑰匙的,似乎是他的一個熟人。 打過好幾次交道的老熟人。 希望這次還能佔到便宜。 潘尼心情有些怪異地想道。 不過緊張的情緒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雙眼睛盯上了。 這個發現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能感到這雙視線極為專注,似乎就是衝著他來的,潘尼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表演一直很小心,沒露出什麼破綻,那這座城市裡又有誰會盯上他? 超常的感知力很快捕捉到了這雙視線的來源,它來自牆邊的一道陰影,那股熟悉的氣息讓他鬆了口氣,很快又是一陣哭笑不得的感覺。 竟然是她。。 IV.塵埃之路426安居 更新時間:2012121022:07:57本章字數:5442 潘尼心神有些不安地隨著使者大隊向前走,同時注意著那雙視線的來源 過了七八個呼吸的時間,潘尼放下了心 看來她還沒有天真可愛到跳出來要糖吃的地步 潘尼不無慶幸地想著,稍稍鬆懈的心情讓他很自然地鬆了口氣,隨著侍者走進了陰魂城為使團準備的居處——一間寬敞的花園別墅 不過他走進莊園時發出的松氣聲卻吸引了某位陰魂王子的注意,佈雷納斯.坦舒爾顯然很重視這一隊使徒,因為這些人對現在的陰魂城十分重要——不僅需要他們來監控潘德瑞姆力量的運行,事情完結之後,需要這些伊瑪斯卡人將上古邪物重封印起來 即使莎爾的行事風格再瘋狂十倍,也絕不敢把上古邪物這種恐怖的東西留在主物質界,陰魂城則懶得花費大把時間研究這種技術 如今接待這些重要人物的重任在肩,佈雷納斯當然不敢怠慢——儘管這實際上不是他的工作,但無奈的是管這事的人今天不巧沒空,於是只好讓他來 所以他只能打起精神,乃至於過於緊張,以致這些深伊瑪斯卡矮子抽一口氣都能吸引起他的注意 這讓他多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那個深伊瑪斯卡人,就是多看這一眼,讓他看到了這個中等身材穿著黃『色』斗篷的巫師走進莊園時的背影 他散發著灰暗霧氣的瞳孔極縮放了一下,旋即心中升起重重懷疑,立定在了原地 最後他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個剪影,似乎難以斷定什麼 作為身份高貴的陰魂王子,自從出生到現在這數千年時間裡,很少有人能夠讓佈雷納斯.坦舒爾吃虧,亦即是說,對於佈雷納斯.坦舒爾而言一點小小的仇恨在心中回味個幾十千遍,耿耿於懷數百年時間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還記得他好不容易穿越數十個位面千辛萬苦差點丟掉『性』命才回到主物質界之後,那股怒火驅使下所做出來的事情 他派遣手下所有間諜在埃諾奧克沙漠周邊各個有名的奧術師組織裡進行打探,並親自出馬尋找每一個『穿著黑袍的年輕巫師』,但凡背影和他的那個印象稍稍有一點兒相似的都毫不客氣抓回陰魂城嚴刑拷打,因此弄出了數十條人命以至於周邊地區的一些習慣穿黑袍的年輕巫師紛紛改變穿著習慣——聰明的巫師們當然不會冒著失蹤的危險堅持這點兒無關生死的癖好 事情鬧得這麼大,陰魂王子胸中的仇恨和怒火可想而知 對於那個背影的記憶,仍舊留在他的腦海中,作為一個傳奇奧術師佈雷納斯的記憶力,無疑也是經得住時光的考驗的…… 太像了,雖然眼前這個穿著黃『色』的袍子,但是身形和姿態,都有點像 奧術師的直覺與觀察力讓注視著潘尼背影的佈雷納斯.坦舒爾得到了這樣的結論,然後就陷入了疑『惑』,要不要下手把他抓起來拷問一頓? 很明顯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佈雷納斯.坦舒爾很快在心中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因為這麼一丁點兒懷疑破壞了陰魂城和深伊瑪斯卡間的合作那麼無論是哈傑霍納還是瑞瓦蘭,都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若讓泰拉曼特知道了,他不一定會遭遇怎樣的懲罰呢 想起泰拉曼特,佈雷納斯心情陰沉下去 話說起來,至高王子已經很久沒有集體召見過他的兒子們了近兩年陰魂王子們分明感覺到,這位與他們生活了數千年之久的老父親變得越來越難以琢磨 已經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就是他的親密朋友距離至高王子最近的王子之手哈傑霍納,近些年也漸漸感到了至高王子日甚一日的神秘 包括這次計劃 作為泰拉曼特曾經最寵愛的兒子,佈雷納斯隱隱感覺到,正在進行中的偉大計劃,內部遠遠不是那麼的簡單,讓莎爾統治世界對陰魂城真的有好處嗎? 他做不屑一顧狀地聳了聳肩,他相信尊敬的父親大人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再去想別的 「佈雷納斯,看來你和這群伊瑪斯卡地老鼠相處愉快啊」又一個衣冠華貴的陰魂隨著一道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哦,這一批地老鼠怎麼樣?」 「怎麼樣?還是老樣子」佈雷納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米勒甘特.坦舒爾,這位永遠一臉憨厚的陰魂城間諜頭子,偶爾也干涉一下外交事務:「怎麼這麼久?」 「哦在奴隸裡面抓到一個可笑的間諜」米勒甘特發出兩聲沙啞的假笑:「這已經是第十五個了」 佈雷納斯聳了聳肩,並不擔心間諜的問題,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諸位陰魂王子之所以忙碌無比,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現在要親自參與以往由部下去做的事情,以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比如諜報工作,以往都是陰魂王子下屬的諜報部門自主進行,米勒甘特.坦舒爾往往有大把時間去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但現在已經不行了,這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似乎很少有間諜能夠侵入,不過米勒甘特親自工作的結果卻讓他知道,間諜是無孔不入的 「好,那麼送你一句忠告」左思右想,佈雷納斯還是決定將心中的懷疑通過一個謹慎的方式釋放出去:「注意他們」 他指著走進莊園中的深伊瑪斯卡使者們 「他們?」米勒甘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別墅關上的門扉:「不是深伊瑪斯卡的盟友嗎?佈雷納斯,他們和我們一樣,有不少老傢伙活到了現在,是我們當前的重要盟友,我想出現『奸』細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 「這可難說,別忘了,他們可是不受控制的『盟友』」佈雷納斯朝米勒甘特笑了笑:「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麼?」 米勒甘特沉下了臉,陰沉沉的視線注視著佈雷納斯,又轉向眼前的花園別墅 佈雷納斯保持著笑容,陰魂城內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位兄弟有著很嚴重的控制癖 他再次看了一眼別墅,腦筋裡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再次不確定起來 那段失敗的報仇經歷讓佈雷納斯對自己的感覺——至少是在這件事的感覺上不再十足地自信,剛剛那一刻的猶疑過去,現在他加懷疑,剛才是不是只是他在神經過敏下產生的幻覺了 …… 深伊瑪斯卡的使者團總共只有十個人兩個正牌的奧術學者,以及包括潘尼在內的六個助手,外加兩個僕人 僕人是伺候學者的,他們這些助手,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並承擔一些雜務,比如佈置反監控法術,又比如安置奧術器材,然後才能回到房間休息 雖然身份是助手,但作為有著正式編號的深伊瑪斯卡使徒,他們的地位仍然比僕從們要高上許多,分配到的住處都是傢俱齊全的單人房間,除了光線有些灰暗之外再沒什麼不好的了 窗上的盆栽『插』著一些陰影化的花卉植物這些花卉一旦被太陽光照『射』到便會凋謝萎靡,如果不盡快遠離光照,很快整株植物都會枯萎 在潘尼的夜眼之中,盛放的花朵呈現柔和的亮銀『色』,不能說不漂亮,但是對於見慣了光明的人類而言一點詭異的感覺是少不了的 他鋪好床鋪,仰頭望向天花板雖然上面並無一物,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 「可以出來了」潘尼微笑著做出這樣的口型,天花板上的陰影一陣扭曲,很快一個重物就從天而降,跌倒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潘尼一瞬間被砸了個頭暈腦脹,當他正在為一個不到五歲的小丫頭居然會如此之重而驚訝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睛,馬上被一幕出乎意料的場景震懾到呆滯 眼前一個十七八歲大小的陰魂人少女一絲不掛地趴在潘尼的身上,兩團高隆的小丘擠壓著他的脖子,目光向下,一副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就填滿了視野 下意識地伸手撫上光滑的皮膚,腦顱內血『液』一陣湧動,一股原始的**促使他將這個少女推倒在身下 目光上移,一雙天真而純淨的視線讓他收回了衝動 「你……是亞莉?」潘尼有些不敢確信地問道 少女緋紅的臉蛋上『露』出微笑,瞇起眼睛,重重地在潘尼臉上親了一下 …… 「……原來你在陰魂城外面是會變小的」 在三確認屋中的保密措施足夠嚴密,潘尼也能夠放下心來詢問一些事情了 「沒有力量的感覺,很討厭的」亞莉克希亞不滿地說道:「那個壞女人非要把我帶出去,討厭死她了」 她坐在潘尼的大腿上,整個身子幾乎和巫師貼在一起,不過潘尼卻沒有因此生出什麼旖旎意念,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有幼童般的心智,那麼也就不難明白,現在的她只是在像一個小孩那樣靠在他的懷抱裡而已,就如她在西門時候做得那樣 想到這兒,他不禁為剛才的行為感到慚愧 「好,你來找我的事情,現在陰魂城裡有其他人知道嗎?」潘尼問出眼下他最關心的問題 天知道這個心智只有三歲小孩在來找他的時候有沒有別人在場,如果不巧泰拉曼特.坦舒爾就在身邊,她出去的時候順口來一句『爸爸,我去找潘尼叔叔玩』,他現在恐怕連跑路都來不及了 不問清楚這個問題,潘尼是無法安心的 「沒有呢……」亞莉克希亞咬著手指,苦思冥想了一陣子,然後搖了搖頭:「爸爸剛剛不在……」 這就好…… 潘尼鬆了口氣,幸虧這樣 「對了,還有……」亞莉靈光一現,彷彿想起了什麼:「爸爸還說,如果發現你到了陰魂城,就立即帶你去見他」 她立刻站了起來,用一股驚人的怪力將巫師橫抱起來,就要作勢往窗外飛去未完待續) 閱讀最最全的小說/ IV.塵埃之路427掉包 更新時間:2012121022:08:00本章字數:7205 「等等亞莉全文字小說最快)」潘尼心中大急 「怎麼了?」雅莉克下壓眨了眨眼睛 「這個……你知不知道泰拉曼特大人為什麼要找我?」潘尼表情嚴肅地問 亞莉困惑地搖搖頭 巫師深吸了口氣:「我知道,因為泰拉曼特大人想要殺掉我」 潘尼用一種很暗淡的語氣說道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泰拉曼特見到他之後會做什麼,按照潘尼的預想,這位至高王子殺死他的幾率並不大,這種感覺是有據可查的——作為至高王子之手,哈傑霍納就曾多次對潘尼展現過善意 不過潘尼可不敢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傳奇**師的一個念頭裡面,何況現在的427掉包他是一個偷偷摸摸的間諜,需要私人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 所以他只好虛言聳聽地恫嚇亞莉克希亞 在這個小丫頭心中,理智的思索是不存在的,只存在對少數幾個親密的人的信任,這一點巫師十分清楚 聽到潘尼的話,亞莉克希亞不可思議地張開小嘴,片刻才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爸爸和你都是好人,怎麼可能會殺你?」 「因為我得罪了他」潘尼苦笑著開始胡編亂造:「現在他十分想要殺我,亞莉,這是真的」 亞莉克希亞白癡一般地坐回了床上,想了半天:「不會的」 爸爸怎麼會殺他呢? 「那他找我做什麼?」 亞莉無言可答 「亞莉,除非你想看到我現在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否則不要那麼做」潘尼見亞莉克希亞表情仍然猶豫,狠了狠心,拿出能說出來的最有效的威脅,他相信這樣的威脅一定能夠打動亞莉克希亞 亞莉克希亞怔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發呆了一陣表情有些悶悶不樂地咬著手指:「爸爸會生氣的…427掉包…」 潘尼徹底放下心來 他的身軀經過轉化、重塑,離開草原之後,方法論和力量體系與以往相比都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那股密瑟能核留下的力量氣息已經變得很淡他相信只要亞莉克希亞不戳穿他,相信陰魂城內沒人能夠識破他 搞定了亞莉克希亞,潘尼在陰魂城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證了 「怎麼會呢?」潘尼放心之餘,拍了拍亞莉克希亞的腦瓜:「我悄悄地來,悄悄離開,沒人知道我來過,泰拉曼特大人怎麼會知道?」 「……是呢」亞莉克希亞一拍腦袋再次撲倒在床上:「這樣就不會讓爸爸生氣了」 潘尼暗暗慚愧,教會一個小孩子去欺騙父母,這行為堪稱罪孽深重了 不過相比挽救世界末日的大計,這點小事也就無需計較太多 「留在這裡陪亞莉玩好嗎?」亞莉在潘尼耳邊低聲說道:「爸爸和哈傑霍納他們最近都不理我了……」 「亞莉……」巫師猶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似乎可以利用亞莉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陰魂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做不到的話……」 他想要說世界末日,又想到這種說法若是被亞莉接受那麼說不准就會讓她擔憂泰拉曼特的安危,繼而把這條消息洩露出去,隨之暴露潘尼的存在…… 那麼他只好選用另一個對亞莉克希亞而言有效的借口:「我就會死」 「啊~?」亞莉克希亞充滿驚懼地張開小口,緊緊地抱住了潘尼:「不會的,潘尼不會死的」 「所以亞莉……你一定不能把我的存在洩露給泰拉曼特大人,這件事對我太重要了,是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潘尼鄭重其事地反覆強調著這駭人聽聞的謊言 亞莉連連點頭,透過相互緊貼的身軀,潘尼感到小女孩渾身都因為恐懼和擔憂顫抖起來,心中升起濃濃的羞慚 相比起亞莉克希亞的一心為他著想,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又無恥又卑鄙 我這是為了拯救世界,這時巫師感到做救世勇者還有那麼點好處那就是能夠給自己的無恥行為尋找到足夠響亮,義正詞嚴,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會反對的理由 或許這是對的,但還是要說抱歉 巫師在亞莉克希亞的側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亞莉克希亞臉蛋紅紅,抬起小腦袋,表情堅決:「潘尼我來幫你」 「不用了,亞莉」巫師微笑,這當然不是真的不用,而是他不可能直接拜託亞莉克希亞去尋找伊西爾亞倫之鑰,若是她萬一在行動過程中露出破綻,就會打草驚蛇 他只需要在亞莉克希亞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創造良好的條件 至少深伊瑪斯卡使者這個身份,還不夠方便他行動 進入這所莊園之前的遭遇,已經能夠讓潘尼明白,這些伊瑪斯卡的使徒在陰魂城工作的日子裡,必然會遭到無孔不入的監視,這監視或許不會太過分,但是自由卻肯定是不存在的 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陰魂城的人絕不可能放鬆警惕 亞莉神情抑鬱,顯然是因為潘尼的拒絕而很不愉快 「對了,亞莉,你住在陰魂城的哪個地方啊?」潘尼詢問 「我?」亞莉微微張了張口:「啊,我就住在皇宮側面的奧術大廳,對了,還有那個壞女人,住在離奧術廳不遠的別墅裡面……」 說到『壞女人』,亞莉苦惱地咬起了手指,潘尼眼角卻是微微跳動 「對了,到了下午,她還要過來給我講那些無聊的東西……」亞莉的表情越加苦惱:「如果我逃跑,瑞瓦蘭就會朝爸爸告狀……嗚嗚……」 潘尼腦海中思緒飛快流動,很快有了計劃:「亞莉,我去那裡陪你怎麼樣?」他用低柔的語調說道 「好啊」亞莉眉花眼笑,緊緊地抱住他,把臉貼在潘尼的肩膀上:「你要陪亞莉睡覺剛剛你摸亞莉那種感覺,好奇怪呢……」 巫師大大地汗了一下,他用手擦去汗珠,勉強讓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麼扭曲才說道:「那我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去」 「嗯」亞莉重重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子,巫師隨著亞莉克希亞穿梭過重重陰影,到了陰魂城的皇宮 皇宮的規模並不巨大,在古耐色瑞爾時代,沒有真正的皇帝,所謂皇宮也只是大一點兒的奧術領主府邸,當時的陰影領主泰拉曼特在眾多法力強大驚人的大奧術師之間不過是一個小角色,陰魂城在耐色瑞爾的所有浮空城中也是比較小的一座 因此這座皇宮並不華麗,從外面看像一座小型古堡,陰影苔蘚覆蓋住了堡壘的牆壁,天幕陰影下顯得孤寂而黯淡,透著一股滄桑而神秘的味道 牆壁上雕刻著一面面古樸的符文,在陰影的背景下散發著黑暗的霧氣——彷彿吸收著周圍每一寸的光而外層則是若隱若現的淡淡光亮 據說泰拉曼特坦舒爾偶爾會坐在浮空的王座上,從高空俯瞰陰魂城的全景 隨亞莉克希亞到了她的住處,潘尼很快收束了四處觀望的心思而是專心觀察起來這裡的環境:簡樸、乾淨、而典雅,兩個陰魂守衛守在門口,裡面則是幾個幹活兒的女僕 至於房間之中,則散放著一些玩具,大概是從費倫其他地區收集來的,還有一些書籍,看上去很,潘尼基本可以確定它們都是擺設 早在發動陰影躍行術之前就戴上了隱身指環,因此當亞莉克希亞出現在房間中時,潘尼的身體並沒有隨之出現而是隱藏在臥室的小角落,謹慎地觀察著周圍 面對眾多起身行禮的女僕,亞莉克希亞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我要午睡了,你們都出去」 眾女僕行禮告退,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女僕說:「殿下薩維安先生剛剛來過,還在旁邊的圖書管裡面等候」 「薩維安?」亞莉克希亞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幾絲厭惡:「讓他過來」 「這個薩維安是誰?」潘尼見到亞莉克希亞臉上的討厭神色,低聲詢問 「也是個討厭鬼……」亞莉克希亞嘟著嘴:「幾天前佈雷納斯派他來教我讀書……哼,一樣討厭……」 潘尼頓感無語,不多時,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陰魂走了進來,平心而論,這個陰魂人長相不算難看,還可以稱得上俊秀,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不遭人喜歡 潘尼一向認為,如果中老年人臉上常出現的表情出現在青少年人的臉上是很不協調的,這個板起臉來如同殭屍的青年一下子就觸犯了這條忌諱 他敞開一本大部頭書籍,慢慢地開始閱讀,內容是歷史類,他講了沒多久,亞莉克希亞就開始昏昏欲睡,而他又用很機械的方式將亞莉叫醒,繼續唸經式的誦讀,潘尼看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開始連連搖頭:講課能夠講成這個模樣,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怪不得亞莉不喜歡他 本來就不喜歡讀書的孩子,碰上這樣的先生,會喜歡才怪了 他看著這個陰魂人,決定要讓他為拯救世界做點貢獻 他傳遞心靈通信給亞莉,將計劃簡潔地透露給亞莉 後者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她想修理這個先生一頓已經很久了,不過是因為揍了之後會被佈雷納斯告狀,所以才沒有動手 潘尼的計劃,正好迎合了她的需求 「太好了」 她越想越高興,興奮地叫了起來 潘尼頓時額角出汗 「亞莉克希亞殿下,無論您在美夢中夢到了什麼……」陰魂人薩維安不悅地用厚重的書脊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的『當當』聲:「請您注意一下,現在我們正在上課」 「好的,薩維安先生」亞莉克希亞打了個呵欠,從座位上跳到地上:「這裡有點太熱了,我們去後面的花園講課好嗎?」 薩維安看了看亞莉克希亞座椅下面的柔軟布墊,點了點頭 至少花園中的凳子不會那麼容易讓人睡著 身為陰魂城的唯一一名公主,亞莉克希亞的教育很重要 密瑟能核誕生出的強大靈魂很難通過法術灌輸進去知識與信息,所以亞莉克希亞儘管力量強大,但仍然要用常人的學習方式去接受奧術之外的知識 身為泰拉曼特.坦舒爾設立的教學計劃的實行者之一,薩維安當然要兢兢業業地做自己的工作 雖然一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能夠讓他知道這位公主是怎樣一個不堪造就的人才,但是他還是要盡職盡責,否則無論是佈雷納斯還是泰拉曼特,都不會讓他好受 於是他跟著亞莉克希亞來到僻靜的小花園 這地方潮濕而透著一股淡淡的清涼氣味,陰影植物茂盛的生長著,以陰魂人的審美觀看,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 他吸了口氣,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上,不一會兒他聽到公主殿下也坐到了桌子對面,抬頭一看,正要低頭繼續翻書,忽地一怔 因為剛剛抬頭看到的不是公主的臉 一股驚恐情緒驅使他再次抬起頭,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臉孔映入眼簾,然而他還沒有看清這張臉長什麼樣子,所有的注意力,就全被一直眼睛吸引過去 一個沙漏狀的瞳孔,流光般的沙礫以不可思議的緩慢度在其中流淌,他感到自己的思想也遲緩了下來 …… 奧術廳後的小花園內,負責教育陰魂公主亞莉克希亞國度歷史的教師薩維安.梅托裡斯和公主殿下相對而坐,過了一會兒,亞莉克希亞笑著捏起了潘尼的臉孔:「潘尼,你變得真像」 模擬出了方法論外殼,這個變身術可以說是很形象了,亞莉克希亞這樣純粹的法力生物都難以察覺出區別,大概被看破的幾率微乎其微,想到這點潘尼點了點頭,對這個偽裝十分滿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亞莉」 「嗯」亞莉高興地點了點頭 「殿下,梅伊爾女士來了」 門外女僕的聲音讓亞莉克希亞高興起來的小臉再次垮了下去 解決了一個討厭鬼,又來一個討厭鬼 到了進入正題的時候了,偽裝成薩維安.梅托裡斯的潘尼提起了精神 IV.塵埃之路428接觸 更新時間:2012121022:08:03本章字數:6829 貝利亞.梅伊爾最近的生活不算安逸,儘管女神的計劃用不著她付出太多——至少現在用不著,因為對奧術一竅不通的她實在難以插手到那些陰魂城的奧術師之中,而作為神殿的使徒,她在這座城市中的權勢僅僅體現在人民的尊敬上,想要做一些事情,往往也要借用瑞瓦蘭的權力。 但這裡終歸是奧術師所掌握的城市,耐色瑞爾的文化在裡的影響根深蒂固,莎爾在這座城市中的影響力,不可能達到蛛後在黑暗精靈城邦中那樣的高度。 偏偏城中幾個實權派的人物都不太喜歡他們這些執行莎爾意志的使徒。 偶爾貝利亞也會生出這座城市裡的奧術師太多了這樣的想法。 還好,計劃結束之後,就用不著這裡了。 她如此想著,走進hu□園,看到陰魂城唯一的公主正纏著一個年輕陰魂人的脖子,臉上露出看起來有些刺眼的笑容,她辨認了片刻,回憶起一個名叫『撒嬌』的概念,這頓時讓她感到頭腦中某些思維出現了錯亂:這位陰魂公主雖然和幾個陰魂王子關係親密,但是也從沒和他的兄弟們作出這樣親密的舉動來,只有偶爾面對泰拉曼特的時候,她才會如此親密。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這是一張對她而言比較陌生的臉:至少不是熟人。 她回想了一下,想起來這是佈雷納斯派來教亞li克希亞學歷史的一個奧術學者,一個平時很不入她眼的小腳色。 這個發現讓她心頭頓時浮起一陣好奇,看著這個和亞li克希亞幾乎零距離接觸的陰魂人青年,她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確切地說,是想法太多了,不過她還沒有想清楚,就看到這個帶著淡淡笑容的陰魂人起身對她禮貌地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就走出了hu□園。 亞li克希亞臉上的遺憾,以及望向貝利亞的厭惡神色促使這位莎爾的選民停止了思考。開始做正事。 「亞li克希亞公主殿下。」她在陰魂公主的對面坐下,掏出一本厚重的莎爾教典,卻沒急著開講,而是詢問道:「你看起來很喜歡那個男人?」 亞li克希亞小手托著半邊腮幫子。鼓著臉蛋沖貝利亞做了個吐泡泡的姿勢,以表示她對這個問題的不屑一顧以及對女選民的厭惡之情。 貝利亞的心頭立即充滿了一種對著這張很惹人憐愛的小臉施放心靈震爆的衝動,不過對方敏感的身份促使她向現實妥協——她已經習慣了,對著這位殿下的時候,她總會升起種種暴虐的情緒,若是旁邊不巧有下等人或者奴隸,她會毫不猶豫地用那些可憐蟲發洩自己的怒火。 但現在只有她和亞li克希亞兩個人。 貝利亞更是深深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力量有多強大。只要她與陰魂城下方那顆陰影密瑟能核力量相連,就能使用出遠遠超過其他陰魂王子的恐怖力量,除非莎兒女神降臨,否則以她現有的力量,根本傷不了她一根指頭。 這個城市中唯一能夠控制她的,只有泰拉曼特。 所以她只好抱著妥協的心情,試圖讓這個純粹的奧術造物受聆聽女神的教誨。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公主殿下。我記得前不久你還很討厭這個男人。」 亞li克希亞有心不回答這個問題,她才懶得和這個討厭的女人廢話,她又不會抱她睡覺。又不會給她講故事,又不會給她找吃的,又不會親她的小臉,每天如同喋喋不休的幽靈一般貼著她將那些讓她頭大的東西——好吧她無論看到什麼書都頭大,這樣的壞女人,不理她才好。 不過很快她就改變了主意,因為她比較簡單的腦瓜裡還存著關心潘尼的想法,這個想法讓她模糊地意識到應該說些什麼來打消這個壞女人心中可能產生的懷疑,這樣才能讓他更安全地陪她,如果被別人知道這個陰魂學者已經被潘尼掉包了。他可是會死的! 她深深地相信著潘尼騙她的話。 於是她對貝利亞哼了一聲:「他才沒有你這個壞女人這麼討厭呢。」 貝利亞的臉再次黑了起來。 她不是陰魂人,皎白的臉變起色來十分明顯。 亞li克希亞這句帶著對比意味的話語讓她感到憤怒非常,讓她十分想立即殺了那個『沒有她這麼討厭』的陰魂男人。 這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妒忌的情緒,只是因為亞li克希亞通過這個男人惹起了她的憤怒。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只匆匆講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就走了,臨走時的表情也十分的不好看。亞li抬起昏昏欲睡的臉,打著呵欠伸了個小懶腰,看到潘尼出現在旁邊,歡呼著跳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巫師摸著亞li的小腦瓜,目視著貝利亞離開的門戶,眼睛裡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 想要找到那一段伊西爾亞倫鑰匙並不是那麼的容易。 剛才空閒的時間裡,他用老先知教會他的一個法術搜尋那一段鑰匙的蹤跡,但搜尋的結果卻是這截鑰匙明顯也被封印了起來,或是乾脆遠離了主物質界,如果是後者,潘尼就要傷腦筋了,但無論如何,他要打探出這截鑰匙的下落。 這個女選民是他當下唯一可以確定知道鑰匙下落的人。 不過和這個女人打交道,潘尼必須萬分小心。 從過往打交道的歷史來看,這個女的是個瘋子。 他還在沉思,亞li克希亞卻不滿於他的走神,開始搖晃他的腦袋:「潘——不,薩維安,陪我去睡覺去吧。」 「現在不行,我的公主殿下。」潘尼微笑著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如果被人發現,會惹來懷疑。」 「這樣啊……」亞li克希亞喪氣地垂下了腦袋,然後抬起頭輕輕咬了巫師一口,用有些不滿的語氣說:「不要像壞女人那樣叫我,叫我亞li。」 「好的尼輕聲答應。 亞li的臉上再次露出可愛的笑容。 …… 潘尼趁著旁人不留神之際返回了深伊瑪斯卡使徒居住的別墅——如果被人發現使徒的隊伍中少了一個。那可就麻煩了,雖然為了方便巫師行動,伊立斯.肯達因對兩位領頭的使徒交代過他的特殊,但若長久不在。那兩個學者恐怕也很難糊弄住負責監視他們的陰魂。 雖然陰魂們沒有無禮到連他們睡覺都監視的程度,但是潘尼早就發現了幾個隱蔽的監視法術——這種東西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思忖了一陣,開始搜刮空間袋中的材料,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製造了一具克隆,並賦予了一個虛假的簡單靈魂——這個靈魂所能做到的事情並不多,僅僅是聽從他的遙控扮演一個合格的伊瑪斯卡使徒而已。 確切地說。連靈魂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奧術傀儡。 做好了準備工作,巫師決定小睡片刻——製造這樣一個奧術傀儡需要消耗大量精力,以至於需要他好好睡一覺,當成為**師之後,潘尼就知道睡覺很多時候對於一個巫師來說是必須的。 海豚睡眠術並不是個好主意,在奧術造詣淺薄的時候,這個法術能夠讓一些巫師把一天當成兩天用。因為低級的巫術往往不需要太繁複的思考。但是隨著思維與源海的聯繫加深,高階法術的使用往往會壓搾乾淨巫師所有的腦力,雖然潘尼遠比其他巫師腦力充沛。但大量消耗法力後也需要休息。 他找到薩維安.梅托裡斯的居處——陰魂城大圖書館中層的一間辦公寓所。 陰魂城的社會階級頗為森嚴,作為一個已經成年並且擔任公職的陰魂人,薩維安.梅托裡斯已經很少回歸家中——和其他的陰魂人差不多,他工作的地點,也是他的住處。 這個被潘尼暗算的可憐人肉身現在被禁錮在潘尼空間袋中一個小小的容器裡,而靈魂中的所有記憶思維都被法師搾乾吸收,並被潘尼的意識侵佔,製成了一個靈魂傀儡藏在腦袋中,在必要的時候,他會讓潘尼的扮演更加難以識破。 經過小半夜的睡眠。早起來的巫師在圖書館中瀏覽了一圈藏書——珍貴的藏書都不在這裡,而是在最底層被高階陰魂奧術師保存著,上面的都是些相對不那麼秘密的奧術以及歷史資料,對於現在的潘尼而言,這些資料對他的奧術修行助益不大,但卻能夠開闊他的眼界。 雖然已經初步進入了傳奇領域。但作為一個巫師,他的方法論還沒有完成。 確切地說,他的傳奇方法論並沒有真正完全地成型。 在草原上的領悟,只是讓他進入了這扇門。 雖然嶄新的方法論形態和對世界法則的【真】實體會讓他能夠從源海中借用力量,恢復了作為一個頂級**師的法力,但是對於駕馭傳奇奧術力量而言,還略有不足。 他不知道貿然用這樣的方法論來施展傳奇法術會產生怎麼樣的後果,所以就分外謹慎。 半日的閱讀讓他頗有獲益,究竟是古代最輝煌的奧術文明的直接傳承者,知識底蘊不同凡響,閱讀了不過半個分時,他就得到了許多在自己看來十分新奇,有助於開闊頭腦的奧術資料,然而薩維安過往的時刻表提醒他到了去講課的時候了,他有些意猶未盡地放下書,駕馭起飛行術前往亞li的住所。 因為進行中的重要行動,陰魂城禁止傳送類法術。 亞li十分高興地與他一起吃了午餐,然後巫師為她講了幾個故事,有流傳在費倫各地的傳奇小說,或是潘尼聽到過的吟遊詩人的詩篇,也有些上輩子的童話故事。對亞li來說,這些故事明顯比歷史書或某女神的教典有吸引力得多,看著她的笑容,潘尼也感到心情變好了許多,出乎潘尼意料的是,今天女選民竟然沒有在這裡出現,這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於是揣著一點疑問在亞li依依不捨的道別中離開了奧術廳。 然而剛飛出去不遠,他的疑惑就被完好地解釋了。 貝利亞.梅伊爾穿著藍色的紗織祭司袍,站在街角遙遙地看著他,表情冷淡,目光尖銳。 潘尼心臟一突,難道她是在這裡等著他? 他念頭電轉,很快做出了得體的應對——禮貌地微笑頷首,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貝利亞.梅伊爾一抬手,潘尼就感到有一股力量試圖襲擊他的精神——這股力量並不強,但是針對一個施法能力不過四五環的奧術學者來說,足夠讓他從天上跌落在地。 潘尼並沒有做出任何不符合薩維安.梅托裡斯這個身份的反應,替換出這個倒霉蛋的靈魂傀儡擋住了這次精神衝擊,然後從天上直挺挺地朝地上跌落。 貝利亞哼了一聲,揮了揮手,有一股力量使巫師周圍的空氣凝固,讓他緩緩地墜落在地。 潘尼微微放下了心,一臉昏沉表情地雙手捂頭亂晃,裝出一副被精神衝擊後的模樣。 女選民靜靜等著眼前的薩維安.奧托裡斯捂著腦袋站起來,看到他臉色蒼白的模樣,她臉上露出諷刺的微笑:「哦,你的名字叫薩維安.奧托裡斯?不覺得忽視一位女士是分外失禮的事情嗎?」 潘尼打個激靈,做出一副突然清醒的神情,帶著兩分恭敬的話語說道:「實在是抱歉了,梅伊爾大人。」 「哦……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樣弱小的傢伙,居然也能討得了亞li克希亞的喜歡,唔……真是令我敬佩,奧托裡斯先生。」貝利亞帶著一臉讓人渾身不舒適的語氣輕聲說。 「您過獎了,梅伊爾大人。」潘尼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謙卑:「我只是盡其所能地完成佈雷納斯大人交給我的任務而已。」 「盡職?唉,相比起來,我還真是個失職的教導者,那麼梅托裡斯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我交流一下教育亞li克希亞公主殿下的經驗呢?」 看到貝利亞.梅伊爾眼中隱約閃爍的危險光芒,潘尼心頭閃電般轉過幾個念頭,做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梅伊爾大人,圖書館還有工作等待著我去完成。」 貝利亞.梅伊爾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這個卑賤弱小的陰魂人竟有膽子拒絕她?(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29游刃 更新時間:2012121022:08:04本章字數:6095 假冒奧術學者的拒絕讓貝利亞,梅伊爾怒火中燒,心中立酆迸出一陣行兇的衝動,巫師心中也是一陣戒備,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個行事隨心所欲的瘋子的話,他就要想辦法自保了。 雖然撩起了貝利亞的怒火,但潘尼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試圖吸引這個女人的注意力,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混這麼久了,他也明白,一個唯唯諾諾的奴才是不可能引人注目的,尤其是眼前這個女巫師對女選民的瞭解,僅僅停留在那三次不太愉快的會面上,雖然對於瞭解一個人來說遠遠不夠,但不妨礙潘尼產生一個大致而淺顯的印象:這是一個殘忍而高傲的女人。 性情高傲的人,大多不會把一個只會點頭哈腰的奴才放在心上。 他有膽量這麼做的原因,主要是從薩維安的記憶中得知這個女人在陰魂城中僅僅有著『精神層面,的權威,沒有繞過陰魂政府殺人的權力,不過潘尼也不敢保證她的理智是否能夠很好地壓抑住憤怒產生的殺意——潘尼可是十分清楚,這個女人絕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殺人的危險動物。 當看到貝利亞呼吸頻率不自然地放緩了兩拍時,潘尼微微放鬆了戒備,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的膽量倒是不小,陰魂人。」貝利亞,梅伊爾斜著瞥了一眼拒絕他的奧術學者:「竟敢拒絕我?」 「閣下您的寬闊心胸,應該能夠包容鄙人小小的輕慢。」貝利亞看到這個陰魂男人彬彬有禮地對她點頭:「請原諒.我每天的工作十分繁忙,很難擠壓出足夠的閒暇,呃……我的同事們都是這樣。」 「哼!」她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不過她沒有感覺到,這一次升起的怒火,居然沒有剛才被拒絕時那樣濃烈而熾熱了,她冷冷地上下瞄著眼前的青年陰魂男人,身材高大,表情恭敬卻沒有她經常見到的那種卑微.忽然心生一種感覺:這個人難道一點兒都不怕她嗎?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稀奇了。 「難道侍奉偉大的夜之女士也不是你作為一個陰魂城應該做的工作?」她瞇了瞇眼。 「如果夜之女士需要鄙人服務,我當然會感到無比榮幸,並願意為之擠出一定的時間,相信佈雷納斯大人也會同意的。」潘尼如同一個標準的陰魂人那樣回應了個標準【答】案。 拒絕一個任性的女選民一次私人邀請還算不上什麼政治問題,但是在陰魂城內明確拒絕向夜之女士服務,那就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了。 雖然那些活了幾千年的高等陰魂城奧術師對莎爾的敬意有限,許多時候不過是抱著打工幹活的想法在為夜之女士服務,但是在陰魂城的中下層【自】由民裡,在陰影位面庇佑了城市數千年的夜之女士有著崇高的地位.以至於那些對莎爾敬意有限的上層也不會蠢到公開表示對夜之女士死的不敬,或許泰拉曼特等幾位陰魂王子有魄力這樣做——但其結果多半是令陰魂城各階層爆發一場劇烈的動盪,進而引發分裂。 無論是秉承著耐色瑞爾遺志的陰魂王子們還是莎爾教會,都不希望看到這種場面,因此雙方都保持著默契。 出於這種默契,陰魂奧術師有義務無條件為夜之女士服務,當然,出於那種默契,這『無條件,某種程度上說也是有限度的。 貝利亞這才感到滿意,她揮了揮手.身軀漂浮了起來,潘尼識趣地在後面飛起跟上。 陰魂城中的神殿區規模超乎尋常的巨大,著實讓潘尼真正地開了一把眼界.以往他見過的莎爾神廟大多隱藏在城市的陰溝下水道裡面,雖然這位女神的身份是多元宇宙中最為古老強大、神力最為堅固的自然神,但無奈她的教義實在讓她的信仰很難擺上檯面,大概也只有在陰魂城這樣的地方,才能見到這樣規模的莎爾神殿吧。 作為地位崇高的女神選民和祭祀者,貝利亞住在神殿hu□園側的一間小房內,裡面的陳設著實讓潘尼傻眼了片刻—大塊深晶覆蓋的牆壁與地面,餘下的僅僅是一張椅子.一個神龕,沒有任何其他飾物。 側眼還可以看到臥室一角——那裡面似乎也僅僅放了張床。 真是個純粹的怪物。 潘尼不禁如此想,但臉上卻沒什麼表示。 貝利亞在那張椅子上坐下.看來沒有為潘尼設座的意思,潘尼也不出聲.只是維持著那股裝出來的從容風範—事實上面對這個女人他不敢讓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鬆懈,憑借法力,巫師自然不怕她,但是一動手必然露餡,那就什麼都完了。 貝利亞上下掃瞄了潘尼一陣,彷彿要把這個陰魂人徹底看透,直到她皺起眼眉,因為她沒有在這個陰魂身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特別的地方來,長相還算湊合,但稱不上多帥——至少和那些陰魂王子相比有些差距,力量更是一塌糊塗,她怎麼也看不出來,這個人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地方,心裡想著,嘴裡就念叨了出來:「這麼普通的陰魂,竟然讓那個小丫頭那樣喜歡?真是奇怪了……」 她念叨的同時目光仍停留在巫師的身上,並沒有因為自己語氣中的輕蔑而感到什麼不妥以她的地位,實在不需要顧忌這樣一個普通陰魂人的感受。 甚至她還想看看這個陰魂人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 她實在很好奇,這個不太怕她的陰魂人,會不會用繼續愚蠢地惹怒她看到這個學者搖了搖頭,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不是只有非凡的人物才能讓人喜歡,討人喜歡並不需要外貌、權勢、或者力量。」 貝利亞再次感到了憤怒.這句話和昨天在亞li克希亞那裡聽劂話合在一塊兒,讓她從中聽出了諷刺的味道。 他惹怒我了。 貝利亞眼放凶光,咬牙切齒地盯著巫師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諷刺的神色,只要對方露出哪怕一點點兒這樣的神色,她都有足夠的理由放縱自己的怒火。 她應該奇怪自己的耐性竟然變得這麼好,如果是在以前,這個男人剛剛那一句話就足夠要了他的命。 似乎第一次被這個人拒絕時迸發的怒火沒有完全釋放出來,讓她的理智變得牢牢佔住了上風而一股好奇,也讓她無意中收束了殺意:這個陰魂男人和別人不一樣。 這一刻貝利亞從這個人眼睛裡看到的東西,更讓她確定了這一點:坦然,誠實,沒有分毫的恐懼和諷刺,哪怕一點點都沒有,好像剛才從他口中所說出來的僅僅是一句再正常也不過的實在話。 這個發現讓她升騰起的暴虐殺意再次消退。 「你又差點惹怒了我,男人。」剩餘的怒火讓她仍舊難以釋懷:「如果你是個奴隸而不是陰魂人,生命在幾秒鐘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她想要看到陰魂人臉上的恐懼神色,不過潘尼仍舊讓她失望了這張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她所期待的情緒來。 這個發現讓她更不舒服,不過更大的好奇卻讓她的怒火沒有與負面情緒一起升起,而且這股好奇讓她難以將從剛才就想問的話繼續憋在心裡:「難道你不怕我嗎?」 「難道您是我的敵人嗎,梅伊爾大人?」潘尼反問道:「或是您認為每一個陰魂在面對您的時候都應該感到恐懼?」 貝利亞一怔,這句回答讓她心頭的怒火在一股怪異的情緒侵蝕下飛快地崩潰,以至於一時呆滯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潘尼默然不語,就在剛才,他還不知道表露出這樣一種性格是否合適,坦白來說,他自從那句拒絕之後就放開了性格上的偽裝——靈能者對心靈的變化十分敏感,他不想因為某些細節上的不妥而前功盡棄。 不過現在看來,他也許是對的。 貝利亞面色陰晴不定潘尼淺顯簡單的一句話在她的心靈上敲開了一個洞,使她意識到一個事實——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暗暗地在期望周圍所有人都怕她,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 而潘尼的話,無疑告訴她這種念頭的不妥,而讓她心亂的,正是因為她也隱約地認同這個觀點,從而心生一種對自我的懷疑。 這當然讓她生出一種無所適從的情緒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持續了許久終於被她強行終結。 對自我產生懷疑,本身就是心靈術士的大忌。 她深吸了兩口氣再次將注意力移回眼前的陰魂男子身上,眼睛裡露出複雜的情緒。 雖然沒有怒火但是這一刻,一股更加深邃的殺意在心底瀰散—這個人讓她對自我的心靈產生了懷疑。 這已經不僅僅是惹怒她的問題了,這已經嚴重地威脅到了她的力量。 不過這股殺意卻並沒有立即爆發出來,或許因為她心中沒有怒火,或許是理智讓她產生了遲疑,或者是一股致命的新鮮感和好奇心——用言語迫使她的心靈暴露出了破綻,以前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總之是種種的想法讓她的殺意難以立即迸發出來。 她沉默了一陣,決定繼續談話。 只要這場談話再次激起她心中的怒火,那麼一切遲疑和顧慮都無法攔阻住她如箭在弦的殺意了。 以這個男人的性格,讓她發怒應該是件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回憶起從見面開始到剛才為止的對話,貝利亞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那麼,你能否告訴我,怎樣才能討人喜歡呢?」她接上了中斷的話題,語聲很輕柔,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彷彿只是純粹的探討問題:「你知道,教會對公主殿下的感召非常失敗,至今沒能讓她對陛下產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敬意,這讓我感到非常困擾。」 「很簡單。」她聽到陰魂男人回答:「公主殿下明顯不會喜歡厚重而無味的歷史書籍,所以我已經放棄了對她的教育,現在我僅僅希望她能不那麼討厭我而已。」 貝利亞聽到這句話,不知怎地心中一陣好笑:「嘿,原來你也失職了。」 「我並未失職。」貝利亞聽到這個陰魂人解釋說:「如果一個老師無法得到一個任性學生的歡喜,那麼無論他教得是什麼,都不可能讓學生聽進去哪怕一分一毫...…何況這東西對她而言可有可無。」 貝利亞沉默了一陣,這平淡的道理雖然硬邦邦的,但卻不能讓她生氣:「這麼說你只是在投她所好?這就能夠讓她喜歡?」 「是的,做能夠讓她喜歡的事情。」潘尼回答。 「舉個例子吧,比如什麼?」 「比如......」潘尼頓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一本正經地用探究學術的態度來問這個問題,一時只好回答:「……講故事。」 「講故事?」貝利亞表情恍惚了一下,用有些奇怪的語氣詢問:「什麼是講故事?」 這句反問讓潘尼不輕不重地震驚了一下,他的目光裡第一次出現了怪異的神情,再也難以保持平靜。 會有人連什麼是講故事都不知道? 「什麼是講故事?」貝利亞繼續追問,迎著潘尼的怪異目光,語氣異常地認真。 IV.塵埃之路430故事 更新時間:2012121023:46:47本章字數:6672 .. 潘尼再三仔細觀察這個女人的表情,彷彿要將這張面紗後美麗驚人的臉上每一絲情緒都挖掘乾淨,在他挖出了一堆名為困惑與好奇的情緒之後,只能懷著古怪萬分的情緒接受了一個現實:這個強大而瘋狂的女人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講故事。 而這個問題也有些難以回答,畢竟是概念上的東西。 他醞釀了一下言辭:「就是,小孩子睡覺之前,他的父母或者家裡的老嫗哄他入睡時候講的一些事情,通常都是些傳說或是童話。」 「傳說或童話?」貝利亞.梅伊爾皺了皺眉。 為陛下跑腿的時候,她偶爾也會住進費倫的酒館,那些喋喋不休的吟遊詩人就愛唱一些莫名其妙的詩篇,在這個時候,她一般都會封閉感官,讓這些噪音離她而去,童話又是什麼?專門給兒童講的話,倒是貼切。 在孩童睡覺之前,由父母和床頭老嫗講的故事?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似乎沒有這樣的記憶,存留在她記憶裡面的,似乎只有一本本厚重的教典和每日如同機械一般的訓練。 童話? 講故事? 貝利亞不得不承認這些概念對她來說有些陌生。 什麼是講故事? 她手指頭不輕不重地叩打著椅子的扶手,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問題。 不過想要解決這點小小的疑惑,也是很容易的。 與其聆聽蒼白的描述與空洞的概念,不如親身體驗。 「給我講一個聽聽。」她命令潘尼道。 巫師的臉皮抽動了兩下。 「講一個故事給我聽。」貝利亞皺了皺眉,用強調的口吻重複了一遍:「你說的那一種,床頭老嫗和父母在小孩睡覺前講的故事。」 潘尼無奈,嚥了一口唾液,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強迫自己進入給亞li克希亞講故事的狀態——事實上。這也是為了以後做準備,如果日後一切都安好的話,他還要為奧雷塞斯和薩洛拉絲講這樣的故事,亞梵或許不用。他聰明得過了頭,尤其是還有麗姬塔那樣的女人對他進行教育,不過這也可能讓他的童年少了許多樂趣吧。 他把心態代入到一群孩子親爹的身份中,很快多愁善感起來,又想起了亞梵,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繼續留在塞爾……巫師心臟一陣抽搐。 他不敢想下去了。因為他不敢想像如果真出現那一幕他的心情會怎麼樣…… 貝利亞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不耐,潘尼輕咳一聲,收拾心情,開始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夜之女士作證,當巫師開始用有些遲緩的語調述說起這個簡單的故事之後,貝利亞幾乎立即封閉自己的聽覺。 這簡直太幼稚了,什麼樣的皇后會做出這種白癡的事情來?殺掉一個公主?她不知道一個公主對王國來說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嗎?因為一個奇怪的原因就直接殺了?難道不怕因此遭到臣民的唾罵?哦,否則也不會有這種白癡的故事流傳下來。 毒蘋果。黑夜在上,這是什麼可笑的手段? 貝利亞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這種漏洞百出堪稱笑話的『故事』就能得到亞li克希亞的歡心?那孩子是個白癡吧! 她暗暗想著。心中的荒謬感讓她失笑出聲。 潘尼停了下來。 「這就是講故事?」貝利亞詢問。 「是的,這就是講故事。」巫師點了點頭:「孩子們的父母和床頭老嫗為他們講的故事。」 「這得多大的孩子才會去聽這樣幼稚可笑的東西?」貝利亞尖酸地評價著巫師的故事。 「他們不需要太過複雜的現實,講故事的人也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喜歡美的,厭惡醜的,相信真善美最終將擊倒醜惡,孩子也在故事的主角擊倒仇敵之後能夠得到從心而發的由衷歡喜,心情能夠與裡面的人物的境遇一同跌宕起伏,這就夠了。」潘尼如此解釋道,又補充了一句:「聽故事的只是孩子,在鄙人看來。亞li克希亞殿下亦是如此。」 孩子? 貝利亞品味著這個詞語,心中隱約有些陌生到讓她感到不安的情緒出現。 她搖了搖頭,驅散這些情緒,開始重新考慮這幼稚的故事的價值。 給孩子聽的,簡單的故事,真善美擊倒假惡丑。並感受其中的跌宕起伏,從中獲取由衷歡喜,她皺了皺眉,有些明白了,不是陰魂男人講的故事部隊,而是她聽故事的動機和態度不對。 這不是在聽手下的報告,也不是在聽教徒與間諜們的行動評估,也不是在聽智囊團提供的計劃書,故事是否合理與人物是否弱智天真不是一個孩子應該關心的東西。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決定端正一下『態度』。 「繼續。」 潘尼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覺得事態進展略有些詭異,不過眼下他也只得順其自然。 隱約的直覺告訴他這是拉近距離的大好時機。 於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得以繼續下去。 剛剛大聲嘲笑這個故事天真而不合常理的唯一聽眾這一回不聲不響,而是保持著那種微微皺眉的神色,在王子吻醒公主後,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吐了口氣:「講完了?」 「是的,故事結束了,梅伊爾大人。」 「果然很簡單,很明確,小孩子就喜歡這樣的故事?果然要降低一些智力才能聽得下去……」貝利亞歎了口氣。 故事本身不是重點,白雪公主和王子小矮人如何擊倒皇后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聽故事的時候心中升起的那股情緒,讓她心臟發酸,全身鬆弛下來異樣情緒。 這股陌生到難以辨識的情緒讓她感到不安,她有一種迫切的衝動,試圖更深入地理解這種情緒:「再講一個。」 她吩咐道。 潘尼從善如流,再講《海的女兒》,用低沉的語調緩慢地推進著美人魚的悲劇進程之餘,他還關注著貝利亞的表情。 他敢肯定自己的故事會被女選民一詞不差地聆聽進去,但他也能確定。在聽故事之餘,她更多是在神遊天外中想著自己的事情。 忽然之間,巫師對她產生了些許瞭解。 這是個沒有童年的可憐蟲。 想想一下塞爾的那種環境,形成如此崩壞而瘋狂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值得稀奇。 一股憐憫的情緒在巫師心底擴散開來。一時就表現在了臉上。 這表情也落在了貝利亞的眼中,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不知用什麼樣的形容詞才能描繪出這種表情,這個表情讓她地厭惡,甚至生出了無窮的憎恨,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令她討厭的表情——因為她能夠從這個表情上面閱讀出來,她似乎被這個陰魂男人當成了個需要憐憫的弱者。 但沒有憤怒。 這些負面情緒在即將轉變為憤怒之前。被另一股感情無聲無息地吸走了。 那股讓她心靈酸痛的情緒。 她下意識揉了揉心口。 海的女兒變成了泡沫。 潘尼抬頭看著她。 「再講一個。」 貝利亞瞄了巫師一眼,揮了揮手,一張椅子出現在潘尼身後。 潘尼坐了下去,繼續講起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的故事…… 「再講一個。」 …… 當講過第五個故事之後,潘尼注意到貝利亞已經陷入了徹底地出神狀態,他連連招呼了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這讓他心中有了一種感覺:只要一個小小的法術,甚至連法術都不用。只需要一記不專業的悶棍就能打倒這個曾經給他造成無數麻煩的女選民。 但這不能幫助他找到鑰匙,還需要進一步地得到信任。 今天已經足夠了。 潘尼如此想道,這些故事已經拉近了他和這個女選民的距離。但同時也把他帶進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他剛剛就感覺到,這個女人一直揣著要殺他的念頭,只是一直沒暴發出來。 這是一種直覺。 這直覺還告訴他,等到這個女人從這個狀態中醒來,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立即殺死他。 而如果這件事情過去,這股殺戮衝動就會慢慢消失,而一個深刻的印象卻已經留了下來,以後還有接近的機會。 潘尼分析了一遍貝利亞的情緒——就在剛才,女選民已經把所有情緒都不經意間暴露了出來,得到了這個結論。 於是他裝模作樣地問了聲好。然後悄然離去。 …… 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貝利亞.梅伊爾才從那種從心臟大腦蔓延到全身的酸軟乏力感中回復過來,她的奴僕端著抹布和水盆從走進她的房間,跪在地上開始擦拭如同鏡面般乾淨的深晶地磚。 渙散的目光凝固到這個女僕身上,貝利亞回想起這個女僕的身份。 一個八年前從外界俘虜來的人類女奴,這樣身份的奴隸。在陰魂城各個地方都有很多。 「你……抬起頭來。」 女奴聽到貝利亞.梅伊爾的吩咐,抬起一張剛剛成年不久的光滑臉蛋,注意到這位主人臉上的表情,心中驚疑不已。 這是個何等凶暴的主人她早已有所耳聞——若非侍奉她的奴僕經常被殺,怎麼也輪不到一個人類女僕來伺候她,要知道,像貝利亞這種教會的高層人物,一般都是由陰魂人學徒負責侍奉的。 而這個舉城知名的凶狠女人臉上,如今卻是一種很困惑的表情,居然還有兩行淚珠在臉蛋上蔓延,這委實大大超出了女奴的認知——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這位大人的臉上。 「我問你……」貝利亞放輕聲音:「在你小的時候,你的父母或是長輩,會在你睡覺之前坐在床頭給你講故事嗎?」 這個問題讓女僕驚愕無比,不過對主人的敬畏還是讓她點了點頭:「是的,主人……我爸爸會給我和我的姐妹們……講一些故事……」 貝利亞抬頭仰望著反光的深晶天hu□板,女僕戰戰兢兢地抬頭跪著良久,看到貝利亞擺了擺手,鬆了口氣,如蒙大赦地小步跑了出去。 主人的情緒不對勁,天知道會不會殺人洩憤——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倒霉的僕人這麼掛掉了。 女選民扯下面紗,雙手掩面,水不斷從指縫間流淌下來。 她明白了,那股讓她不安的陌生情緒,就是她從沒體驗過的悲哀。 過了良久,她抬起一片蒼白的臉孔,有些空洞的視線再次凝聚。 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應該殺了他的……」 她喃喃自語似的說道。 「殺了他。」 殺了這個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悲哀與軟弱的陰魂人。 IV.塵埃之路431款曲 更新時間:2012121123:23:13本章字數:7858 第二天,貝利亞等待著薩維安.奧托裡斯從公主的府邸出來,見到這個陰魂男人微笑的臉,一種異樣的感情讓她主動發問:「故事講完了?」 她語氣平淡,卻難掩一絲酸氣。 「是的,梅伊爾女士。」陰魂男人微笑點頭。 「跟我來。」貝利亞點了點頭,從平淡的外表上很難看的出來她心裡想的竟然是要殺掉眼前的男人,如果她自己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多半會感到奇怪——如果是往常她想要殺死一個弱者,絕對不會刻意去收斂自己心中的殺意。 或者說,按照她以往的習慣,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將要死在她手裡的人做出一副如此淡定的模樣的。 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隱約感覺到,不應該把心中的殺意對這個男人釋放出來。 「這次也是女神需要我的服務?」她聽到陰魂男人有些訝異的詢問。 這句詢問讓她皺了皺眉,想起昨天她在『邀請』他的時候,就是藉著這個名義,然而邀請到她的居處之後,僅僅是讓他講了幾個故事而已。 回想一下,那個借口的使用是非常不合適的。 「不是,是私人邀請。」她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用一種很認真的目光看著陰魂男人:「希望你能夠接受。」 「好吧……我接受。」潘尼點了點頭。 貝利亞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再次回到了她深晶佈置出的住處,她在那張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著站在身前不遠處的陰魂男人,心中浮起無數想法。 這個男人只是個中層奧術師,還是個學者型的奧術師——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奧術防護,明顯是沒有這樣的習慣,也只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學者型奧術師,才會這樣缺乏警惕…… 以她的力量,殺掉這樣一個奧術師。實在費不了多少工夫,甚至只需要她一抬手。 她早已預備了一整套靈能法術,可以幾個呼吸間湮滅這個陰魂男人的生命。 就在動手的時候,一股強烈的遲疑感讓她舉棋不定。 這源自那種讓她感到微微痛苦。卻又難以忘懷的情緒。 想到這裡,那股奇怪的渴望讓她張開了。:「講個故事吧。」 她吩咐著。 她看到陰魂男人點頭,然後開始講述一個有關灰姑娘和水晶鞋的故事,那股情緒於心底開始蔓延,再次開始消弭起她心中的殺戮**。 這同時讓她掩飾的很好的猙獰面孔暴露出來——雖然她自己看不見也察覺不到現在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潘尼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全當做什麼也沒看見過。繼續不緊不慢地講述著老掉牙的童話。 昨夜時分,他發揮出鑽研附魔系法術的勁頭,仔細地模擬了一番這個女人的心理活動,除了時刻保持警惕,以防這個女人突然陷入崩潰而暴起殺人之外,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矛盾的情緒讓貝利亞劇烈地喘息著,很快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的清醒讓她警惕起來。不斷地提醒她,應該殺了這個男人,不過被勾起的悲傷和溫暖的情緒。卻拚命地抵制著她的殺戮衝動。 她勉強調動靈能,組織起威力十足的法術,然而在釋放的剎那,心中卻浮起一陣強烈的負罪感。 這股陌生的情緒讓她惶恐,因為這告訴她,她將要做的對她而言是一件錯事,而這是他以往從沒有感受過的。 這怎麼可能?! 只是殺一個人而已,殺就殺了,被她殺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從來都是殺得理所當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不該殺』這種念頭,哪怕那被殺的人只是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引起了她的殺機。 這個男人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夠讓她覺得『這個人不該死』? 殺意再次消斂,那股哀傷而溫暖的感情再次填滿了她的心胸,臉上的猙獰神色也無聲消退,變成微微黯淡的感傷神情…… 在這種心情中。她找到了自己不願殺這個人的原因。 如果殺了他的話,以後就再也不可能有人給她講故事了……或許會有,但是她再也不可能有這一刻這種心情了。 她笑了兩聲,笑聲中充滿了悲涼的味道。 潘尼講完了故事,灰姑娘穿上了玻璃鞋,與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貝利亞恍惚的目光漸漸凝聚,目光凶狠地盯上了這個男人,一股突兀的怒火讓她渾身顫抖。 但是如此劇烈的憤怒,卻沒有勾起她心中的殺戮**。 她憤怒的原因,正是因為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很難狠得下心親手殺死這個男人了。 「滾出去……」她低頭深深呼吸了兩口,憤怒的情緒驅動著她用低沉而乾啞的聲音呢喃著。 「您說什麼?」潘尼沒有聽清,他是真沒聽清,貝利亞口中低沉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呢喃,傳到他這裡已經含混到了如同蚊子叫的地步。 「我說……給我滾出去!」突兀的暴怒掀起了劇烈的能量風暴,一陣強風將奧術學者的身體連著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起吹飛出了貝利亞的大廳,這股急而不烈的風沒有任何殺傷力,彷彿氣流將陰魂男人輕飄飄地托了出去。 一陣飽含癲狂情緒的大笑在屋中暴發。 貝利亞感到異常地荒謬,她剛才竟然救了這個男人一命——在她幾乎就要下定決心殺死他的前一剎那,居然先用一陣風把他吹了出去。 矛盾而混亂的情緒讓她更加地癲狂,瘋狂地驅動著靈能,砸爛眼前所能看見的一切東西,大廳的桌椅陳設,乃至四壁鋪設的深晶,都在混亂的靈能衝擊下粉碎。 她坐在地上,注視著龜裂的天hu□板陷入茫然。 「不行,必須殺死他……不能繼續下去了……」 貝利亞意識到,這個男人掌握了她的弱點,至少是已經觸及到了她的弱點…… 那就更要殺伐果決地結束他的生命。 「……怎麼殺他?我該怎麼殺他?我根本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想起了剛才那一幕,她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頭,身軀蜷縮成了一團,腦子裡全是那個陰魂男人講故事的聲音…… 而那些故事的內容。她基本上都沒有記住…… …… 在神廟前的地面上摔了個灰頭土臉的巫師狼狽地站起身,幸虧陰魂城的居民大多數沒有多管閒事的習慣,否則他如此淒慘地模樣,就要遭到不少人的圍觀。 遙望不過幾十碼開外的女選民住所,聽到裡面零散傳出來的癲狂笑聲,潘尼默默望天,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比欺騙亞li克希亞更加卑鄙十倍的事情。 意識到了這一點。慚愧的心情也以十倍計地從心底冒了出來,很快他就開始替自己尋找借口。 他不得不這麼做,這是為了拯救世界。 何況這個瘋狂的女人本來就是他的仇人,坑了也就坑了…… 他尋找著各種理由開解著自己。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舒緩一下壓抑的情緒,步行著離開神廟區,剛剛走出神廟大門,就感到有一雙眼睛在側面注視著他。他一扭頭,看到一張不算太陌生的臉。 佈雷納斯.坦舒爾,一位見過幾次的陰魂王子。尋找著潘.迪塞爾復仇的人,也是薩維安.奧托裡斯的現任上司。 他盯視著潘尼,視線中包裹著濃濃的好奇:「真是不可思議,那個瘋女人竟然沒殺了你,奧托裡斯。」 「一個人的性格的形成,是有著其必然的原因的,大多數情況下,如同梅伊爾女士那種扭曲殘暴的性格,多半來自成長環境的冷酷。」潘尼並不介意對這位上司表現出一些不凡之處,因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分配去教亞li克希亞公主學歷史,正是因為他在佈雷納斯的部門中很不受重視,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角色。 受重視的奧術師,大多數都投入到陰魂城正在進行的偉大計劃中了,怎麼會被發配去做教育公主這種無用之功? 潘尼能夠知道,今天這位陰魂王子出現在這裡。可能是聽到了什麼消息,也可能是湊巧路過,但無論怎麼說,如果不是出現剛才那一幕,以薩維安.奧托裡斯的份量,那是絕對不會被這位陰魂王子殿下正眼看上一眼的。 「雖然努力地促使自己去適應這種環境,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漸漸瘋狂而冷酷,但實際上,對於世界的另一面的認知的缺少與陌生感,會讓這一類人心靈的某處異常脆弱。」佈雷納斯聽著潘尼的敘說,眉尖漸漸上揚:「想要突破那層凶殘和冷酷組成的外殼,直接叩擊那一部分脆弱的部分,只需要一種簡單的東西就可以了……」 「哦……是什麼呢?」佈雷納斯好奇地詢問。 「愛。」 「……啊~~在陰魂城裡聽到這個字眼真是有點古怪的感覺。」佈雷納斯表情變得好像便秘一般,臉皮抽搐了許久,才用十分感慨的語氣說道:「奧托裡斯,原來你是這樣一個天才,陰魂城十分缺少的那一種天才。」 他表情分外嚴肅:「請原諒我一直忽視了你。」 「王子您想多了。」佈雷納斯看到他的下屬臉上露出苦笑:「我只是不想丟掉小命而已,雖然梅伊爾女士也的確需要憐憫。」 「需要憐憫?哈!誰敢憐憫她這個瘋女人?不怕被她發瘋幹掉嗎?」佈雷納斯攤了攤手:「好吧,所以說你是天才,奧托裡斯。」 他表情更加嚴肅,鄭重其事地拍了拍『薩維安.奧托裡斯』的肩膀:「我是說真格的,我回去就重新考慮你的工作,無論是把你丟在圖書館擦書架還是去教育我那個冥頑不靈的小妹妹,都太虧待你這身非凡的本事了。」 「殿下您別說笑……」潘尼讓『薩維安.奧托裡斯』的臉皮抽搐起來,雖然獲得更高的位置有益於他更好地接近陰魂們正著手進行的計劃,但是他卻明顯聽得出來,這個佈雷納斯明著誇獎他,其實是另有意圖,在這位王子殿下沒有把話說得明白些之前,他才不會隨便答應:「現在我做的這些工作,已經足夠讓我滿意了。我只是一個剛剛晉職不久的中層奧術師而已。」 「中層奧術師?好吧。」佈雷納斯漫不經意地點點頭:「能夠惹怒那個女人之後被她主動放過的中層奧術師,呃……我不知道這樣的中層奧術師陰魂城裡面有多少個……但我確實需要你為我做一件工作,奧托裡斯。」 「哦?殿下請吩咐。」潘尼提起了精神,這個陰魂王子要敞開天窗說亮話了。 「首先呢……我想確認一點。奧托裡斯……」陰魂王子並沒急於吐露自己的目的,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了他的這位下屬一陣:「你……是忠於至高王子陛下的奧術師嗎?」 他著重地咬住了至高王子和奧術師兩個關鍵詞,提醒這個陣營和陰魂普通大眾的區別。 「毫無疑問,陛下,我忠於至高王子,並會站在奧術師的立場上看待一切。」涉及陰魂城的又一種大是大非,潘尼毅然道出標準【答】案。 「非常好。奧托裡斯……」佈雷納斯頗為滿意地一笑:「所以我給你一個提議,儘管那個女人在你看來有點兒可憐,但你千萬保持清醒,別輕易玩真的,別忘了她差點幹掉你的事實,奧托裡斯,並且我敢打賭,以我對她性格的瞭解加上你的描述。現在她一定在想怎樣殺死你……雖然她最終恐怕很難下手殺你……」 說著他臉上露出荒謬的表情:「所以……呃,這個,這麼說吧。你別忘了,她是莎爾陛下的選民,在某些立場上,和至高王子殿下並不一致。」 「謝謝您的提點,王子殿下。」潘尼欠身答道:「那麼,您究竟有何吩咐呢?」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那群深伊瑪斯卡人……」 聽到佈雷納斯提起這一點,潘尼的心懸了起來,旋即聽到的話卻更讓他心頭發顫:「據說他們有一件很珍貴的東西落到了貝利亞的手裡。並被她和瑞瓦蘭藏了起來,我們向瑞瓦蘭詢問,他竟敢裝糊塗,還說這是女神的機密。」 佈雷納斯撇了撇嘴:「好吧,奧托裡斯,現在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想要你做的事,就是弄到這個東西的消息,能夠把它弄到手那就在好也不過了……但如果你能力有限也就算了……必要的時候,向他們坦白也可以,反正這對你來說也是件比較為難的事情,但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選了,唉……」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潘尼沉默了一下,飛快地盤算了一下利弊關係,陰魂王子的橫插一手讓他領悟到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不妨答應下來,以後肯定有利用上的時候:「遵命,王子殿下,我會盡力去打聽這件東西的下落。」 「好,別忘了,不用勉強。」佈雷納斯王子微笑著,很通情達理地說。 潘尼點了點頭,旋即繼續沿著城區的街道朝圖書館方向走去,佈雷納斯笑咪咪地盯著他的背影一陣,嘴角的微笑卻僵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望了望暗淡色的陰魂天空,舉手拍了拍兜帽,暗歎自己真是神經過敏,自從那天在深伊瑪斯卡使徒群中發現那個熟悉的背影后,這兩天來,他看每一個青年巫師的背影,都會疑神疑鬼一陣,試圖從那個背影上挖掘出和過往印象相似的地方……連陰魂本地的巫師都不例外。 作為一個睿智的陰魂王子,他很快就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這是他的下屬,身材比印象中的黑影高了幾寸,身形和穿的衣服樣式更是完全不一樣,從哪裡能看得出來和那個黑影相似的地方來? 他搖了搖頭,駕起飛行術離開了神廟大門。 IV.塵埃之路432承諾 更新時間:2012121222:06:47本章字數:6898 深夜,奧術圖書館裡的巫師躺在狹窄的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屋頂,不斷地思索著該如何繼續自己的計劃——利用和貝利亞的曖昧繼續深入,他可以肯定會與這個女人產生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種關係讓他對自己兩天來的行為分外厭倦,雖然在與貝利亞相對的時候他可以心無旁騖地扮演著已經逐漸成形的角色,但是事後卻難免感到噁心。 欺騙她人感情總是令人鄙視的行為,他自己卻正在做這種事情。 雖然他理智上認為自己並不該給予女選民任何同情——她是一個殺戮成性的瘋女人,這是他早在許久之前就知道的事實,但是卻又忍不住心懷愧疚。 尤其是當她在他的面前暴露出那樣脆弱不堪的一面之後,潘尼認為自己的人渣度簡直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名列前茅。 他躺在床上,努力地驅使自己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因為他清楚,不應該沉浸在那種情緒之中,因為計劃還要持續下去,他必須從貝利亞的身上弄到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下落,而形勢進展一片大好,決不能因為這種彆扭的情緒導致功虧一簣。 「呀~」 他正在自我催眠,一聲調皮的呼喚聲從天hu□板上飄下來,隨後一個小巧的身軀從天而降,直直地墜落在他的身上。 一張微涼的小嘴貼上了潘尼的嘴唇,細細地舔舐吸吮著,直到被氣喘吁吁的巫師推開。 「你怎麼來了?」潘尼皺眉看著雙頰上泛著淡淡紅暈的亞li克希亞。 這具屬於十七八歲少女的軀體上沒有任何布料——他知道,亞li克希亞在住處的時候都很少穿衣服,除非是面對外人,面對這具身材好得驚人的身體,潘尼很難不讓自己生出反應,只好把她放在一邊,用一張被子蓋住她的軀體。 「不要。」她撅著小嘴,掀開被子。固執地抱著他的脖子,讓身體與巫師緊緊地貼在一塊兒:「亞li要和你一起睡。」 「如果至高王子陛下知道了怎麼辦?」潘尼無奈詢問。 「他又不會知道。」潘尼看到亞li臉上的狡猾笑容:「只要我不想讓爸爸知道,他肯定不會知道,只要我想隱藏。爸爸根本就找不到我,別忘了我是什麼哦,笨蛋潘尼。」 潘尼無語,他當然知道,這顆密瑟能核支撐著整座陰魂城的運轉,換言之,只要她想。在這座城市裡能做到的事情,比任何一位陰魂王子所能做到的都多。 想到這裡潘尼心生一念:她會不會知道些有關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事情? 他很快否決了這個念頭,莎爾神廟肯定有神力保護,不可能讓亞li克希亞有機可乘。 一時的遲疑讓他忘了推開身後的小妖精,柔軟的軀體不斷地摩擦著他的後背,讓他虛火上升,卻又不能發作,只能歎氣:「亞li。至高王子陛下似乎沒告訴過你,不能隨便和男人一起睡覺吧。」 「隨便?」亞li克希亞挪了下軀體,轉到巫師的正面。小臉上滿是疑惑:「怎麼會是隨便呢?」 這句話讓潘尼無言可答,他該怎麼對一個小孩子解釋那種複雜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咳了一聲:「亞li……」 亞li克希亞眨了眨眼睛,一臉天真地把巫師一肚子的理論逼退了回去。 正在潘尼感到無從入手的時候,亞li卻微笑起來:「亞li知道,只能與爸爸或者最喜歡的男人同床共枕,可是亞li真的很喜歡你嘛~~」 她的臉蛋貼在了巫師的肩膀上:「除了爸爸之外,亞li最喜歡就是潘尼了……」 「可是亞li……」潘尼覺得很難和亞li辯論清楚這個『喜歡』可能含有的意義,只能試著從其他的方面說服:「你說你喜歡我,你為什麼喜歡我呢?你瞭解我嗎?」 他歎了口氣:「亞li。人是很複雜的,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欺騙過你呢?或者我真的喜歡你呢?」 「我知道!」亞li抬起頭,很肯定地答道。 「為什麼?」 「我就是知道。」亞li堅定地說:「潘尼一定是喜歡亞li的。」 一陣溫暖包裹住了巫師的心臟,他看著亞li的臉,忽然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這個發現讓他心中的多餘想法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次如同抱住一個孩子一樣抱住亞li,那股潛伏的獸慾被異樣的暖意取代。 亞li歡呼一聲,臉上的笑容更加甜蜜:「我就是知道,潘尼一定是喜歡亞li的……」 她低聲重複著。 「是的,亞li,我喜歡你,但……」潘尼聽到自己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是一名兄長對幼小的姐妹的那種喜歡……亞li。」 「嗯~?」亞li怔了一下,表情變得納悶,隨後搖了搖頭:「不對,潘尼比我其他的所有兄長加在一塊還要讓亞li喜歡。」 「那就把潘尼當做亞li最最親密的兄長吧。」潘尼說道,這也確實是他心中對亞li的感情。 「好~」亞li一臉幸福笑容地答應著。 潘尼暗暗鬆了口氣。 以他前世的經驗來看,『妹妹卡』的殺傷力比好人卡還要凶殘上好幾個級數,好人卡頂多讓一個不走運的男人黯然卻步,但妹妹卡一出的效果卻往往是掀起一串悲歡離合、腥風血雨,許多狗血腦殘劇上的情節都是如此。 幸虧亞li克希亞什麼都不懂。 潘尼微微苦笑,因為他轉眼就明白,對於什麼也不懂的亞li克希亞來說,只要喜歡,無論是作為兄妹還是別的,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比如現在亞li克希亞臉上越來越濃的紅暈和逐漸發熱的身軀。 潘尼頓時領悟到剛才的話有一半是白說了,他又盯住亞li的臉,試圖彌補錯誤:「亞li,長兄和妹妹之間,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比如同床共枕。」 「為什麼?」亞li克希亞的小臉頓時晴轉多云:「誰說的?」 潘尼目瞪口呆了一陣:「這……費倫上所有的人類,還有精靈、矮人等一些類人生物,都遵從著這個規矩。」 「亞li不要!」亞li嘟起嘴巴,與潘尼貼得更近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為什麼一定要守規矩?費倫上所有的人、矮人、精靈和亞li有什麼關係?他們的兄妹不能同床共枕,但亞li無論如何也要和潘尼在一起。」 「就是要在一起……」她緊緊摟著巫師的脖子,閉著眼睛喃喃著。 …… 「亞li為什麼會最喜歡我呢?」在亞li的糾纏下有些吃不消,潘尼只能轉移話題——在亞li這顆小笨腦袋思考的時候。身體的寵寵欲動也會暫時停止。 或許是頭腦中有關奧術的東西佔用空間太多,以至於讓亞li的頭腦有些笨笨的。 「因為亞li就是喜歡你呀!」她想了想,回答道。 「為什麼呢?」潘尼只能把這個問題變得詳細一些:「那十三位陰魂王子殿下與亞li在一起的時間似乎更長一些……」 「他們都假假的……」亞li嘟著嘴巴:「雖然對亞li好,但他們都不是真的喜歡亞li,爸爸也是一樣,喜歡亞li的只有潘尼一個人。」 巫師撫摩著亞li柔軟的頭髮,一時無話可說。 「還有蘭妮、希柯爾。嗚~亞li好想她們。」亞li眼睛放著閃爍的光亮,如同被陰魂城天幕遮擋住的星星一閃一閃,一面舔著嘴唇。 潘尼懷疑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好吃的,很快亞li又一陣歡快的笑:「她們也喜歡亞li。」 「……但是亞li,我確實是欺騙過你的……」一股莫名的情緒驅使巫師歎了口氣,決定終止對亞li克希亞的欺騙:「亞li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亞li克希亞愣了一下,馬上很乾脆地點頭:「無論潘尼怎樣欺騙亞li,亞li都會喜歡潘尼的!」 「為什麼?」 「因為。亞li知道……潘尼喜歡亞li!」固執而肯定的回答。 巫師再度沉默下來。 月上中天,似乎是長久的身體挑逗沒有得到回應,亞li也鬆懈了下來。如同一隻小懶貓一樣慵懶地趴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欞灑上她的脊背直到翹起的臀部,反射出的光芒如同另一輪彎彎的月亮。 「亞li,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潘尼吐了口氣。 他說完這句話,頓時感到屋子裡的空氣停滯了一下,眼中的月亮也暗淡了幾分,亞li抬起她的臉,上面是很深的困惑和落寞,也有些無奈,她沒有問潘尼為什麼要走。而是提問:「無論怎樣,潘尼會繼續喜歡亞li嗎?」 「我會永遠喜歡亞l師點了點頭,旋即看到亞li克希亞的微笑在月光下綻放。 「睡覺吧。」他將被子蓋在亞li克希亞的身上,靜靜地看著她沉入夢鄉。 「我會永遠喜歡你的。」潘尼撫摸著亞li的臉蛋說。 夢中仍保持著笑臉的亞li點了點頭。 潘尼無聲地歎了口氣。 …… 「跟我來。」 彷彿一個未經過口頭的約定一般,第三日,貝利亞.梅伊爾依然默契地攔在薩維安.奧托裡斯離開奧術廳的路上。 她沒有戴以往蒙在臉上的紗巾。雖然那紗巾很薄,但脫去紗巾之後,仍然能夠讓潘尼更清楚地看到這位女選民的真容。 原本朦朧的美貌更加真切了一些,並不突兀,這確實是個不錯的美人,並沒有艷麗的五官,但每一處都恰到好處,那雙令人遐想萬千的眼睛在摘去面紗之後不僅沒有失色,反而更加明顯。 潘尼看了一眼這張臉,閱女有數的他沒有過度地感到驚艷,她很漂亮——作為選民不漂亮是不可能的,似乎莎爾的選民與密斯特拉的選民美貌風格有所不同,黑夜眷顧的女士需要一種不經意間吸引人目光的誘惑力,又要讓人感覺到如同星空一般難以琢磨。 不過如今這片星空卻顯得有些暗淡,因為那難以琢磨的神秘感在巫師的眼睛裡已經千瘡百孔。 貝利亞.梅伊爾情知如此,比兩天前多了幾分的憔悴神色讓她更加失色,乃至說話時也沒了那股盛氣凌人的鋒銳,用著命令吩咐的語氣,聽著卻像是請求。 巫師並沒有遲疑,他點了點頭,再次飛到了貝利亞的居所,再見這間屋子,那些破碎的深晶牆面讓潘尼不禁唏噓。 似乎就如女選民的心境,而他還要繼續在這破破爛爛的牆壁上開鑿出更深的洞窟。 貝利亞.梅伊爾坐在凳子上,看著薩維安.奧托裡斯,心中一片空白。 她徹底放下了殺掉這個陰魂男人的想法。 因為她想通了,故事總有一天會講完的,等到故事講完那一天,在殺他的時候,就不會下不了手的。 平心而論,這推論合情合理。 就理論而言,這是個好法子。 她搖搖頭,驅散了這個讓她一時感到不快的想法。 在故事講完之前,不妨不再想殺他的事情…… 這一次的故事,是一千零一夜的第一篇,宰相女兒山魯佐德的故事…… 似乎意有所指…… 她瞇了瞇眼睛,盯著一絲不苟講故事的男人……(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33兩難 更新時間:2012121223:41:47本章字數:6331 之後的一個月裡面,潘尼並不知道外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模糊地判斷,大量正義陣營的軍隊正在南方集結,陰魂城內的軍力也開始頻繁調動,或許再過不久大規模的戰爭就要爆發 通過一個月冥想與洞察,潘尼也對陰魂城上空的奧術儀式多多少少有了些瞭解——這個針對源海外層的侵蝕詛咒還要經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徹底地生效到了那個時候,密斯特拉的神力就會由於源海的萎靡而衰減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 潘尼已經清晰地察覺到,世界的源力越來越不穩定了 每當想到這裡時,潘尼都不自禁地感歎,或許深伊瑪斯卡先知說得是對的——即使密斯特拉想要阻止莎爾的行動,在這個時候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在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裡,密斯特拉的選民們未必能夠召集起一支足以攻破陰魂城的軍隊 畢竟要考慮到這個年代的交通條件以及埃諾奧克沙漠的惡劣環境,想要擊落高高漂浮在天際的陰魂城,不是單憑人多就足夠的 到了這時,潘尼索性不再管這件真正的大事,將全部精力放在了伊西爾亞倫之鑰上面,只要攻破貝利亞的心防,那麼得到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下落易如反掌,於是他專心地扮演著擅長講故事的陰魂奧術學者,每天在圖書館——奧術廳——神廟之間三點一線,生活節奏簡單到了極點,即使他在塞爾做學徒的時候生活也沒這麼單調過 偶爾他也試圖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加快這個進程,就比如今天他為亞li克希亞多講了兩個故事,讓貝利亞在外面多等了一刻的時間,這導致巫師走出奧術廳的時候看到貝利亞的表情非常難看,直到巫師走出奧術廳的時候,她還緊緊盯著那扇門扉,彷彿透過門板和牆壁看到坐在裡面的亞li克希亞 巫師在她身側靜靜地站立直到她將一種莫名奇特的目光轉向了他:「你在為她講故事?」 「是的」看著貝利亞臉上的暗淡,巫師心臟一跳,卻強行按捺住那股不適 「原來是這樣……」貝利亞僵硬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今天的故事聽起來有些生澀貝利亞如同往常一樣微垂著頭,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游移滑動,她沒有注意故事的內容,而是發現男人的話語不再如前幾天那麼流暢,似乎有些勉強 這個發現讓她心中一突 難道是到了故事將要講完的時候了? 她心臟狠狠地一揪,右中文網出吱吱的響聲——不知道吱吱作響得是骨頭還是木頭 當他講不出故事的時候就要殺了他 她空洞的視線落在奧術學者的臉上,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過去一個月的情景,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一絲一毫地殺意 為什麼會這樣? 呼吸困難迫使她按住胸口,仰著頭深深地呼吸著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他已經沒有故事了、沒有故事了、沒有故事了……沒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故事已經結束了,她再次深深地喘了口氣低頭望向奧術學者,輕聲說:「再講一個」 她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充滿了期望 只要他還有下一個故事,她就不殺他…… 腦海中不斷湧出過去一個月間那一個個故事那讓她欲罷不能的情感……絕不僅僅是一點感傷那麼簡單…… 她不想殺這個男人 這一刻她悲哀地發現自己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沒有了……梅伊爾女士」 她聽到陰魂男人的話,感到渾身木然 她不敢相信地反問:「什麼?」 「沒有了,梅伊爾女士,我……不是一個擅長編故事的人」潘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各地的軼聞上弄到的故事……就這麼多……」 事實上他記得的上輩子的故事也不多,加上這輩子聽過的一些有趣的傳奇故事,總共肚子裡也沒多少貨色 何況他即使知道得再多,也不能繼續講下去了…… 再講上一兩個月過去,薩扎斯坦已經復活潘德瑞姆,準備重創世了 沒磨洋工的時間,就要戰決 他看著貝利亞.梅伊爾知道這場鬥爭發生在女選民的心中 通過她那緊張而猶豫的表情,巫師知道勝負就在貝利亞的一念之間 雖然有取得勝利的把握,但他也不得不承擔可能會失敗的風險 殺?」不殺? 「真的沒有了?」貝利亞語調遲緩,猶如心不在焉地再次發問 奧術學者默然 沉默…… 潘尼能夠清晰地聽得見,雙方沉悶的呼吸聲以及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貝利亞的神情一瞬間被絕望充滿,過去十幾天暴露出的軟弱彷彿一瞬間壓垮了她的理智 她顫抖地抬起手扶住自己的額頭 彷彿難以破解的矛盾積鬱在她的心口,她歎了口氣:「隨便講個什麼,或者重頭講,那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對……就從這個故事開始……」 貝利亞緩緩地說完這句話,仰起頭長長地吸了口氣,彷彿胸口上挪走了一塊重於千鈞的巨石 她真的殺不了他 她有些認命地想道,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地進入她的弱點了 「你……」當潘尼講完了四個故事,準備離開時,貝利亞抬了抬手,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又很快放下,歎了口氣,揮揮手讓巫師離開 潘尼並不停留,緩步離了神廟,貝利亞望著他的背影不斷地長歎,直到將心情歎息成一片昏暗 這情緒對她而言,本是普通不過的心情 她回想起以前,這種灰暗的情緒似乎從來都將她的心靈塗抹成濃濃的暗灰色不過她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只是當有人為她展現過靚麗的顏色之後,就照射出了這片背景的灰暗 她怎麼可能親手抹去那些亮色? 微微抬了抬眼角,她察覺到有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內就要往那張椅子上坐下:「你在煩惱,貝利亞」 貝利亞目光閃了閃,一揮手,那張椅子就消失無蹤,正往上坐的人坐了個空,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時候姿態一僵,就那麼定在了空中屬於陰魂的臉表情奇怪地看著貝利亞:「貝利亞,您似乎不歡迎我?」 「怎麼會呢?主教閣下」貝利亞看著瑞瓦蘭.坦舒爾,語氣淡淡地說道:「這裡隨時歡迎您的拜訪,只是剛才那張椅子你不能坐……用這張……」 一張華麗的椅子出現在另一邊 瑞瓦蘭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尷尬,但很快恢復如常,坐到了那張椅子上面,卻注視著剛才讓他差點坐了個空的地方:「呃……梅伊爾閣下你似乎對那個陰魂,產生了些不好的情緒……」 「不好?我覺得很好」貝利亞有些奇怪地看了瑞瓦蘭一眼:「另外,這是我的私事瑞瓦蘭大人」 如水冰涼的語調裡面夾著一股冷氣,隱約帶著不滿 「我只是奇怪會有一個同胞能夠讓你忍受一個月的時間,我記得以前那些想要服侍你的神殿學徒,支撐最久的那一個,也不過十五天就被你趕走了,梅伊爾,這樣看來,這位同胞真的不是個簡單人物……」瑞瓦蘭意味深長地笑笑:「一個剛剛晉職不久,還在圖書館裡整理書籍的中層奧術師……」 「或許,看來我需要重複一遍瑞瓦蘭.坦舒爾主教閣下」貝利亞加強了語氣:「這是我的私事」 「梅伊爾閣下,你沒有私事」瑞瓦蘭.坦舒爾皺了皺眉,儘管是說著應該用強調語氣來說的話,但是他的語調卻是不緊不慢,配合悅耳的嗓音,聽起來並不刺耳但是那一股潛藏其中的陰柔暗流,卻讓這句話聽起來冷森森的:「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主所選擇的人,在這片大地上執行她意志使者一生都注定貢獻給我們偉大的莎爾陛下」 貝利亞.梅伊爾劇烈地喘息了一下 陰魂王子的話讓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的一舉一動,都將影響到我們整個教會發展的前途,你牽扯著千千萬萬的教徒以及陛下在這個世界的影響力,梅伊爾,你的生命早已經不屬於自己,那又何來私事可言?」瑞瓦蘭.坦舒爾眉心深鎖,繼續用那冷森森的語調斥責著:「尤其是現在,陛下的偉大計劃正在推進,攻陷咒文之心的偉大戰役即將打響在如此緊張的時刻,我們每一個都必須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的鬆懈,貝利亞梅伊爾閣下」 「我謹記著這一點」貝利亞表情瞬間嚴肅:「我願意為陛下付出一切,並時刻都沒有鬆懈」 「但是那個陰魂男人卻讓我和陛下感到了危險,梅伊爾」瑞瓦蘭.坦舒爾瞇了瞇那雙狹長的眼睛:「你的弱點被掌握了,你的心中出現了許多陛下不需要的多餘的東西,這全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 「我……」貝利亞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很快被瑞瓦蘭.坦舒爾用狂風驟雨一般的言辭堵住:「不要認為那對未來沒有用處,很多陛下的忠實使徒就因為類似的原因遠離了陛下的教誨,何況這個男人已經成為了你的弱點,如果她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後果不堪設想」 「不會的」貝利亞激動地站了起來:「他是陰魂人」 「我有好幾個兄弟都是陰魂人,哼你知道是哪幾個~包括哈傑霍納在內」瑞瓦蘭.坦舒爾聳了聳肩 貝利亞劇烈地呼吸著,胸口一起一伏,抬手按住額頭 「你想怎麼樣?」她冷靜下來,低聲詢問 「殺了他,陛下要求他死」瑞瓦蘭.坦舒爾雙眼閃爍出強烈的光芒 「這不可能,他只是給我講了幾個故事而已」貝利亞慌張起來:「何況我比你離陛下近,為什麼我沒有接到她的諭旨?」 「現在是我近」瑞瓦蘭搖了搖頭:「這是陛下對你的考驗……」 貝利亞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緊緊地咬著下唇 她已經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他了 現在的她,十分清楚這一點 「好,你沒能通過考驗」過了許久,瑞瓦蘭.坦舒爾吁了口氣:「不過沒關係,你還是能做你的選民,陛下寬恕了你」 貝利亞梅伊爾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忽然感到一陣荒謬,瑞瓦蘭.坦舒爾來到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警告他一頓? 何況陛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寬恕她?對於沒經過考驗的信徒,貝利亞知道其下場有多悲慘,因為她就是幼時通過重重考驗脫穎而出的…… 不對 一股驚人的敏感讓她站了起來,面對瑞瓦蘭離去的方向大喊:「等等你要做什麼?」 瑞瓦蘭的身影閃爍了兩下,就在門外不遠處消失了 貝利亞快步衝了出去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34偵查 更新時間:2012121323:55:22本章字數:7601 .. 瑞瓦蘭.坦蘇爾臨走前隱約的暗示讓貝利亞.梅伊爾一夜輾轉反側,她睜眼望著破爛的深晶天hu□板,呼吸急促。 「我這是怎麼了?」破碎的天hu□板映出一張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以及如同屍體一般的眼睛。 這種臉色,既不應該屬於一位靈能者,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選民臉上。 她大腦之內混亂如麻,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讓她變成這種模樣。 擔心。 她一捂額頭,漸漸明白這是一種擔憂。 瑞瓦蘭.坦舒爾究竟想要對那個陰魂男人做什麼? 貝利亞隱約猜想到,那絕對不會是什麼讓她感到愉快的事情。 她在光滑而冰涼的深晶床上坐起來,披上厚重的斗篷,悄悄離開了居所。 她徑直飛到城市中心的圖書館,她知道薩維安.奧托裡斯住在這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知道有關他的許多事情。 但是直接登門拜訪,這還是第一次。 透過窗口,他看到空空如也的臥房,心下頓時一沉。 「他不在了?」 瑞瓦蘭.坦舒爾已經開始對付他了? 一時間她心頭充滿了怒火,這股怒火讓她恨不得將眼前的圖書館燒成粉碎,然而就在這股怒火即將爆發之時,她卻看到一個她很熟悉的人推開這間臥室的門走了進來。 怒氣一瞬間消散殆盡。 潘尼看到窗口外向內張望的那張臉,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打開了窗子,點頭問好:「梅伊爾女士,您……呃……的造訪真是讓我感到驚喜。」 「你到哪裡去了?」見到了目標,貝利亞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嘴唇蠕動一陣,只能如此詢問。 或許是我太緊張了,瑞瓦蘭要下手也不會這麼快……女選民暗自想道。 她看到這個陰魂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怪異的表情。好像對她的詢問感到怪異。 「梅伊爾女士,我剛剛做完圖書館的工作。」潘尼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才到休息的時間。」 「哦……」貝利亞點了點頭,旋即沉默下去,似乎已經無話可說。她可以在面對敵人的時候用尖銳的言辭盡情地奚落瓦解對方的堅持與自信,但是在面對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卻經常感到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口吻和他對話。 這種感覺讓她有一點點難堪,急匆匆地飛來,難道只是看他一眼,再飛回去? 他沒事就好…… 貝利亞想,但總會出事的。她心中始終認定瑞瓦蘭必定會對付眼前的陰魂男人。 她不知道這位陰魂王子是否果真按照莎爾陛下的旨意行事,也不知道黑夜女王對這個陰魂人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她一時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他不能死。 因此她決定委婉地給予他一個提醒。 她微微蹙了蹙眉,開始想該如何提醒。 她總不能直接告訴眼前的男人『瑞瓦蘭要對付你』這樣的話語,這只是她的猜測,何況瑞瓦蘭也是她的同事。 那該說什麼呢? 這幾天小心一點兒? 這樣的提醒估計效用有限,她患得患失地站在窗戶外側。飛行術的力量不知何時消散。 「小心!」潘尼反應迅速,在貝利亞的身軀出現下墜徵兆之時就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女選民的手腕。隨後慢慢地將她拉進了窗子。 貝利亞半臥在窗口下的床上,看著陰魂男人鬆開剛剛他握住的那只屬於她的手腕。 氣氛尷尬。 「對了。」似乎覺得如此的沉默令人難堪,陰魂男人開始尋找話題:「梅伊爾女士,明天,我可能不能去你那裡了……」 「為什麼?」貝利亞馬上反問。 「因為我剛剛收到調令,加入防衛部隊做一名隨軍巫師。」 沒等陰魂男人說完,貝利亞立即打斷:「不能去。」 陰魂男人語音一竇,驚訝地看著表情有些緊張的女選民,片刻才搖了搖頭:「梅伊爾女士,北地聯盟和兩大王國的軍隊已經到了山脈南麓。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進行抵擋。」 「這是讓你去送死。」在陰魂男人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貝利亞幾乎立即就能肯定,這是瑞瓦蘭的詭計。 借刀殺人而不自己動手,這一直都是瑞瓦蘭.坦舒爾的行事風格——他不會親自參與到那些血腥的活動之中,作為城市內除了至高王子之外的第二大精神領袖,大主教瑞瓦蘭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莎爾雖然是經典意義上的邪神,但卻不像蛛後或黯日那樣混亂,保持清潔,也是夜之女士對信徒的要求之一。 「梅伊爾女士,保護陰魂城,這是每一個陰魂子民都應盡的義務,比我法力低微得多的巫師學徒們還有一些戰鬥技巧都沒訓練好的年輕人都上了戰場,作為一名正式的奧術師,更應該在戰鬥中捨生忘死……為了陰魂城而犧牲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又怎麼會是送死呢?」 啪! 貝利亞皺著眉頭聽著陰魂男人說話,一股火焰在心底慢慢升騰……聽到最後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薩維安.奧托裡斯的臉上。 「那你就去死吧。」惡狠狠的聲音從咬緊的牙齒縫裡擠壓出來,她發動靈能,托起那妖精般的身姿,在夜空中遠去消失。 巫師揉了揉臉,雖然並不怎麼疼,但是一股疼痛感卻傳遞到了他的心裡。 這個女人已經動真感情了,雖然這說明潘尼的計謀得逞,但卻並沒能讓他開心起來。 現在要考慮的是以後如何收場。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的話,必然會崩潰的。 難道她就活該被騙,活該崩潰,活該去死嗎?? 潘尼不斷地詢問著自己。 至少在他身為薩維安.奧托裡斯的時候,她沒有任何被坑害的理由。 「壞女人真壞!」亞li克希亞從天棚上跳躍下來,心疼地揉著潘尼的臉頰,臉帶惱怒之色:「竟然打潘尼,哼!如果不是爸爸讓我不要傷害她……我今晚就去打死她!」 「別去。亞li。」潘尼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亞li的小嘴兒:「別殺人。」 「亞li不殺人。」亞li點了點頭:「亞li還沒殺過人呢。」 「好的,亞li是好孩子……」他撫摸著亞li的頭髮,亞li很舒適地倚在巫師的身上。忽地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抑鬱的表情。 「潘尼,你剛才說,你就要走了?」亞li眨了眨眼睛:「薩維安.奧托裡斯被分配到了戍衛部隊?你要去嗎?」 「是的,我必須去。」潘尼點了點頭:「但很快就會回來,然後……」 然後那個儀式就差不多要完成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 而他還沒完全準備好,至少他還不知道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下落。 他看了眼一臉落寞的亞li克希亞。忽然一個讓他心悸的念頭從腦海深處浮起:接下來發生在陰魂城的大戰會是前無古人的慘烈,甚至可能危及到這座城市本身的安全,亞li的部分本體是陰魂城下的密瑟能核,如果陰魂城被毀,她會怎麼樣? 一陣寒意從他的脊背上流過。 這場戰爭,將要改變托瑞爾宇宙中無數生靈的命運,然而大幕還沒扯開,掀開的一個角落卻已經讓潘尼察覺到了未來的殘酷。但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她的。 他抱著瞇起眼睛的亞li克希亞心想。 還有她們。 …… 不識好歹的東西。 怒火充斥這貝利亞的胸腔,如果是在以往。她發怒的時候必然會幹掉幾個人來發洩情緒。 但現在她所感到的這股怒火,卻比以往感到的任何一場都要熾烈,然而奇怪的是,她僅僅打了他一個巴掌,就是去了發洩怒火的**,只是仍舊感到難受。 這股情緒似乎應該定義為委屈,她真心實意地提醒他注意危險,卻被大義凜然地無視了。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感到自己如此特意去提醒一趟實在是白費功夫,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價值。 或者在那個陰魂男人的心裡面。她的提醒是不可能比得過為陰魂城犧牲這個念頭的吧。 但他也不想一下,究竟會被指派到什麼地方,如果真的掛掉了,到底值不值得? 她歎了口氣,被怒火沖昏的頭腦再次有些冷靜下來,她默默地冥想了一陣。想到自己在剛才會面中的表現也非盡善盡美。 「應該再說清楚些的,至少告訴他有人想要對付他,一個奧術學者上前線,那根本就是送死。」 她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究竟要不要回去把話說得再清楚一些呢? 她猶豫了一陣,終於壓倒了頑抗的尊嚴,飛回圖書館的窗欞,然而遠遠看見的一幕卻讓她感到世界的時間陷入停滯。 一個嬌小的女孩坐在那個陰魂男人身旁,姿態親暱之極。 是亞li克希亞。 一股比剛剛更加爆裂十倍的憤怒烈火在心口爆發,給予她心臟巨大灼痛之時,讓她全身血液幾乎沸騰,然而這一股怒火卻並未引爆破壞與殺戮的衝動,而是逃跑。 用最快的速度,遠遠地逃開,再也不要回頭。 她用能夠操控的最快的速度飛回了住處,腦海中的靈能幾乎耗得乾乾淨淨。 她趴在冰涼的床上,頭腦一片空白。 …… 對於貝利亞的提醒,巫師雖然口若懸河地講了一串大道理,但內心裡卻並非表面上那麼遲鈍。 一群基本沒有法術戰鬥能力的奧術學者,居然分到了抵抗外敵入侵的最前線,雖然軍事部門的徵召令一視同仁地落到了每一個圖書館裡的奧術師身上,但是怎麼看都不正常,尤其是當他和另一個倒霉蛋學徒被分到斥候團隊之後,他就知道這安排多半有蹊蹺。 他的隊友尼特.貝魯耶——那個與薩維安一樣在圖書館工作的奧術師學徒一面在天上做高空偵察,一面不停地咕噥著,似乎感慨著自己的倒霉。 潘尼暗暗好笑,他確實是夠倒霉的,可以說是間接被他給害了。 雖然對於事件真相模模糊糊,但是通過貝利亞洩露出來的一點口風,潘尼就知道,如果這群奧術學者的遭遇果真是因為他的話,那麼就可以很輕易地推斷出陰魂城內有人想要他的命,而這件事多半和貝利亞有關。 如果那個人單單只為害死他一個,就將整個城市的奧術學者全部調到軍隊裡,那更說明這個人物的地位不同尋常。 如此【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多半是他的行為,已經嚴重地威脅到貝利亞這個選民在莎爾教會中的地位。 或許貝利亞對此並無不滿之處,但是她的同僚還有莎爾本身未必會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一名神祇的選民在該神的教會中,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堪比某些教派的『聖女』、『神子」在托瑞爾各種教會之中,選民是神明之下最為高貴的一種生物,如果選民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在教會中的地位,那對於教會而言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潘尼對此心知肚明,他用以感化貝利亞的方式,大大地不符合莎爾的教義,而直接捅破貝利亞心靈中的破綻,更是讓她的心靈法術變得漏洞百出。 如此一來,莎爾教會裡面有人看他不順眼,想滅掉他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前面的小隊斥候隊長滿口咳聲歎氣,潘尼暗暗好笑,知道是他又想起了接受任務時候的那一幕。 這個任務的發佈者是克拉瑞伯納斯.坦蘇爾王子,陰魂城的最高軍隊指揮官之一,潘尼只記得他當時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陰魂城周邊需要偵查的地點數以百計,陰魂城斥候有限,只得將這些地點分為數個區域,然後將單區域的偵查任務交給某個部隊,隨著來敵進犯方向不同,這些區域有的安全,有的危險,為了防止因為偵查地域的優劣翻臉扯皮,每個斥候部隊的偵查區域,都是由抽籤決定。 有潘尼在這一隊裡,那麼他們毫無疑問抽中了最下簽。 彎刀峰山脈南麓,向南一百里就是科米爾重鎮提凡頓,也是科米爾和陰魂城交戰時常年爭奪的重要地盤。 據說這一次進犯陰魂城的聯軍,就是駐紮於此。 按照斥候隊長的話說,那就是石頭後面都可能突然跳出來敵人。 因此左右的同夥兒們臉上如臨大敵的表情也就毫不值得奇怪了。。 IV.塵埃之路435遭遇 更新時間:2012121421:55:25本章字數:6227 .. 事實上,豎琴手聯盟和多國聯盟部隊的進軍速度比潘尼想像的還要快些。 就在陰魂城內上到陰魂王子、下到平民百姓都在為了城內的魔法儀式而忙碌不休的時候,聯軍已經突破了陰魂城在埃諾奧克沙漠上建立的重重防線哨所,總人數高達七萬的巨大軍隊分為三路向陰魂城猛撲而來,其中兩路繞過彎刀山脈,從東西兩側直插陰魂城,另一路則從彎刀峰山脈南側翻越幾道較淺的山嶺,形成對陰魂城的夾攻之勢。 對於軍隊而言,穿山而過行軍不能說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比起平地甚至沙漠,在崎嶇的山嶺間行進不但更慢,而且更為危險,因此面對一座高山,大多數統帥寧願繞遠路,也不會選擇一頭撞入一片不屬於己方的山區。 更何況彎刀峰山脈與埃諾奧克沙漠大多數地區的景致並無不同——寸草不生的沙石山地,除了石頭就是石頭,翻越這樣的山嶺,對於一支軍隊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 所以這一支軍隊小而精悍,組成者多是哈特蘭德及北地各地區被豎琴手招攬來的遊俠和勇士——大多數在一方享有盛名,許多都懷有著崇高的榮譽感,願意為了守護世界而戰,這樣一支軍隊儘管人數不多,但戰鬥力絕不能夠等閒視之。 前驅的偵察部隊已經與陰魂城的斥候們交了幾次手,潘尼所在的部隊當然不例外,陰魂城的軍人雖然有著較高的素質,但是相比這樣一支聯軍精銳,還是差得太遠,潘尼看著對方為首的那個北地遊俠兩把彎刀如同旋風般揮舞,將戰團中的數個陰魂斥候切菜般砍倒,頓時感到目瞪口呆。 這是真正的高手啊,巫師用靈界巡遊術躲開戰團之時注意了一下這個遊俠的膚色. 還好不是黑色。 看來是位崔斯特大俠的崇拜者。 這場遭遇戰了結的極為迅速,以至於潘尼還沒反應過來。對面的這支聯盟小隊就刮下了地上陰魂斥候腦袋頂上的頭皮,返回山南去了。 巫師悄悄墜了上去。 過了一陣子,一身藍色長袍的女選民出現在這片戰場之上,一臉陰沉地盯著地上被刮下頭皮的屍首。一具一具地檢視,就如同她在前幾個戰場上做過的那樣。 輾轉反側了一夜,心中的擔憂還是讓她離開了陰魂城,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找到。 至少不能讓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 該死的瑞瓦蘭,果然是派他來送死的。 她咬牙切齒地想到,一時間對這位以往親密無間的同僚生出刺骨的恨意。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發誓要在一切事情都結束後摘掉瑞瓦蘭的腦袋。 他還沒死…… 地面上那個人的屍體。讓她鬆了口氣同時更加緊張。 但也快了,通過地面上的打鬥痕跡,貝利亞不難猜測這場戰鬥結束的是多麼迅速,這種素質的軍隊,絕不可能是陰魂城的普通斥候部隊加上幾個奧術學者能夠應付得了的,一旦薩維安和他們遭遇,後果是可以確定的。 他究竟在哪裡? 貝利亞身軀浮起,在天上四面眺望。看到南面因為大量人群走動產生的灰塵,眼角顫了兩下,隱住身形悄悄靠了過去。 聯軍的大部隊就在那裡。她看到部隊前頭那兩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著名深水城首席巫師,密斯特拉的選民萊拉.銀手以及她的弟子凱爾本.黑杖的繼任者查德蘭.特薩拉在一片沙塵的山脊上行走,身後是數百個衣衫打扮各異的戰士,她們兩個就是這支特別精銳部隊的首領。 也只有具有她們這種聲望的人物,才能夠讓如此多名聞一地的勇士心悅誠服地俯首聽命。 這場戰爭涉及到整個托瑞爾的安危,神秘女士可謂多元宇宙最重要的神祇之一——大多數神祇的意志存在依附於神職和信仰,少數自然神則依附於規則,密斯特拉的存在便是如此,這一類神祇若是出現非常規的更替。往往會讓所依存的規則發生動盪。 而魔法女神所依存的規則,偏偏是多元宇宙中最核心的力量。一旦動搖,後果不堪設想,讓耐色瑞爾帝國毀於一旦的大災難已經形象地展示出了這一點,動盪之年的更替是屬於艾歐主導下的『合法』替換,所以震盪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如今這一場戰爭顯然並不怎麼『合法」若是使密斯特拉因此隕落,不知還會引發出什麼災難。 更何況災難之後還有更大的災難——莎爾在這場戰爭中利用了上古邪物的力量,而東費倫最強大的幾個巫師之一正計劃著用這件東西重造世界,而且已經很接近成功了。 重重心事讓萊拉愁眉不展,如果那個她一向不怎麼信任的年輕巫師一面之詞還讓她有所懷疑,那麼近一個月來不斷從絕境東域以及埃諾奧克沙漠傳來的消息,就讓她開始坐不住了,薩扎斯坦驅逐了所有不服從他指令的紅袍法師,在塞爾結界中置入了大量亡靈法術,幾乎將這個絕境東域最大的國家變成了一片地獄。 這種近乎自毀的手段顯然有所圖謀,通過間諜的描述和與艾拉斯卓的共同研究,她們認為薩扎斯坦一樣是在準備一個儀式——這個儀式的效果是什麼還難以確定,但總歸是為了他那最終的目的服務的。 時間緊迫啊。 萊拉.銀手抬起修長的頸項,微微歎了口氣。 「大人,你似乎一直……滿懷心事。」查德蘭.特薩拉皺眉看著她的師長,在她的眼睛裡,從深水城一直到這裡,萊拉.銀手似乎從來都沒有展開過眉頭,如今距離陰魂城越來越近,一場大戰就在眼前,如果懷揣著種種不良的負面情緒,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無疑有著不良的影響。 尤其是對於一名指揮官而言。 聽到弟子的詢問,萊拉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仍然愁眉不展。 「您的擔憂,我十分清楚。」對於現狀,查德蘭.特薩拉也有一定的認知,因此對萊拉.銀手的擔憂。就感到有些不以為然:「恕我直言,大人,您的擔憂並不必要,西費倫任何一個人型生物都看得出來,陰魂城不可能抵禦得了我們這一次的全力進攻,他們全部人口才不過三萬多人,還不到我們這次組織的軍隊數量的一半。銀月、深水、哈魯阿、科米爾、桑比亞的法師團體都為我們提供了最大的幫助,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足以將陰魂城裡那區區一千多個巫師淹沒,他們這一次的所作所為是在與整個費倫為敵,任何力量都會在這場戰爭中全力以赴,絕不會再像以前那些戰爭那樣小打小鬧了。」 「或許吧,查迪……」萊拉.銀手看著信心滿滿的弟子,歎了口氣。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如果真的就如特薩拉想的這麼容易。陰魂城早在幾年前就被攻破了。 那些『小打小鬧』的戰爭,可不像特薩拉嘴裡說的那麼簡單,儘管比起這次的規模不可同日而語。但陰魂城的強大力量仍然讓費倫諸國驚詫不已。 這一次,無論是對於整個費倫還是陰魂城本身都到了存亡關頭,這場戰爭無疑將是空前慘烈的,雖然萊拉也認為,陰魂城很難抵禦住聯軍如此孤注一擲地攻擊,但是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陰魂城謀劃的可不是什麼一般的戰爭,對於這類已經把戰火擴散到上層界的巨大陰謀,主物質界的征戰,所能影響的只是大局中的一個部分而已。 僅僅打贏了戰爭可未必就能終止這場浩劫。 更何況對於陰魂城的現狀,萊拉還是一無所知。 一陣風沙吹起選民的銀髮。太陽照耀下這銀髮的顏色也不像以往那麼光亮,看起來有些枯槁。 這不光是因為萊拉.銀手的一心愁思,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她最近有些驚懼地發現,密斯特拉的神力,正處在一種危險的動盪狀態。 她們的選民力量,也開始變得時靈時不靈。 那個針對源海外圍的詛咒。似乎已經滲透到了密斯特拉的神力之中,進而反映在了她們這些選民的身上。 更為深入的思索引起了萊拉更深的擔憂,她們這些不過是背負著一些神力的選民都受到了這樣的影響,那麼作為神力源頭的密斯特拉本身,又處在怎樣的虛弱之中? 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她握緊了手杖。 不知道銀月城艾拉斯卓那邊怎麼樣了? 她又想道。 發兵之餘,她們也向密斯特拉祈求神諭,並在女神的指引下制定了一個計劃,如果計劃成功,或許可以從內部破壞陰魂城的儀式。 如今艾拉斯卓帶著十一位**師和十位密斯特拉教會的牧師,正在銀月城宮殿內準備著一個大型魔法儀式,如果法術成功,就能夠將密斯特拉的神力降臨在陰魂城內的凱爾本.黑杖的屍體之上——他們已經用預言法術確定了這一點。 以這位前選民**師的法力,加上降臨的神力,足以在陰魂城內部造成巨大的破壞。 但這也要求聯軍必須盡早攻破陰魂城,至少要讓那幾位陰魂王子感到顧此失彼,這樣才能讓這計劃的力量最大化地發揮出來。 「大人,你看天上!」萊拉.銀手仍在沉思,查德蘭.特薩拉如同鷹隼般的眼睛忽然一亮,抬手指向天空上一片空空的區域。 萊拉.銀手立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裡,屬於選民的驚人感應讓她瞬間發覺那個位置的異樣,隱形視覺隱約捕捉到那裡有人存在,旋即開啟的【真】實視域讓她能夠看清那個有些陌生的身影。 「是你!!」查德蘭.特薩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穿著藍色長袍的女人——儘管現在貝利亞沒戴面紗,注意到萊拉的困惑神色,她大聲喝道:「你就是盜走黑杖大師屍體的竊賊,卑鄙的莎爾教會的走狗。」 萊拉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你的嘴巴真是不乾不淨。」貝利亞目光在面前這支軍隊中轉了一圈,確保看清楚其中每一個人的臉,她冰冷地注視著查德蘭.特薩拉:「我不是來和你們說笑話的,密斯特拉的選民,見過這個人沒有?」 她用靈能在空中幻化出一個陰魂人的頭像。 「這裡沒有活著的陰魂人。」查德蘭.特薩拉哼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袋子:「只有陰魂人的頭皮,我們用50個金幣一個的價格向勇士們提供獎勵。」 怒火立即填滿貝利亞的眼睛:「我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陰魂人?」 萊拉.銀手皺眉看著憤怒的貝利亞,搖搖手止住查德蘭.特薩拉的譏諷,她認為沒必要戲耍眼前的人,身後的勇士已經悄悄地將之包圍,法師們也飛上了天空,從四面八方將之圍困,這個陰影選民的力量有些弱小,並不足以與她為敵,又何必激怒她:「很抱歉我們沒有見過這個陰魂人,或者說,他沒有在這片山脈附近出現過,這裡已經被斥候們清理過一遍了,這位女士……」 萊拉頓住了話語,因為她發現,似乎這一番話,讓對方更憤怒了。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貝利亞臉上的憤怒神情攸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扭曲而瘋狂的笑聲,強勁的力量震動著她周圍的空氣,巨大的壓力很快讓在她周圍五百碼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萊拉.銀手雙眼瞇成一條縫隙,舉起了插在地上的黑木手杖。 不知這個陰影選民何故如此自蹈險地,但是既然送上門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IV.塵埃之路436疑問 更新時間:201212150:04:10本章字數:5571 在費倫這種地方,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物,往往會因為一些很荒謬的理由死於非命 比如居住在博德之門的著名**師珊達拉,這位知名的學院派巫師就因為缺乏保命意識,死在了一個不知名小賊的手上 這是個危險的世界,大多數強者們都謹慎地保護著自己的小命,很少有人會自蹈險境,當然,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人例外 眼前的敵人頭腦中的思維湮滅消散,從空中栽落在地,貝利亞不知道這是她殺死的第多少個人了,她現在只想殺人,把眼睛裡看到的所有人統統殺光 沸騰的陰影火焰讓她的外表看起來模糊不清,雖然這充滿腐蝕力的陰影烈焰幫助她擋掉許多致命的魔法攻擊,然而逐漸衰減的力量仍然讓她不再是那麼不可傷害——一支精金箭頭已經刺入了她的手臂,左肩到後背的巨大傷口流出的血液很快被影火蒸發 她用靈能封閉了對於痛覺的感應,強烈的毀滅傾向讓她用盡全力殺死所有眼前的敵人 一次交鋒中,查德蘭.特薩蘭身上的銀火潰散破碎,頭腦中的痛楚幾乎讓她崩潰,半個法術都念不出來,貝利亞手持不知哪裡撿到的短劍,一劍刺破她的胸口,就在特薩拉即將死於非命之時,萊拉銀手的法術救了她一命,另外幾位無畏的戰士擋住了貝利亞前進的路徑 萊拉.銀手臉色有些難看,在這種源海受到強力詛咒,密斯特拉神力虛弱的時候,她所能發揮的力量也不過全盛時期的一半而已,還要時刻注意,以防隨時可能出現的神恩失靈,這樣的戰鬥,無疑讓陰影選民佔盡了便宜——莎爾的神力處在全盛期,而她本身是個心靈術士——雖然很多靈能法術同樣要借助源海顯能但一些核心的力量對於源海的依賴卻遠遠比奧術師要低 這場遭遇戰的損失也比預想中要大許多,已經有十幾位勇猛的戰士死在了她的攻擊之下,雖然大部分可以復活,但萊拉很害怕他們的靈魂因此出現問題 被心靈術士殺死的人很容易留下這種後遺症 她皺了皺眉決定使用穩妥的方式解決敵人 「準備放箭」 她走到一群精靈遊俠身旁,悄聲吩咐 這群來自陰影谷和東面科曼索的精靈遊俠點了點頭,拉弓搭箭,幾十支精金箭矢瞄準了正在與一群戰士纏鬥的靈能者 一陣弓弦聲響,箭矢離弦而去,這群精靈射手身經百戰、箭術精湛,幾乎可以做到百發百中聽見弓弦聲音,貝利亞轉過血紅的眼睛,看到飛來箭矢,一時只能用影火聚成盾牌進行格擋,但是卻不能將箭矢的精金箭頭銷蝕,幾聲血肉撕裂的聲音,她身軀搖搖晃晃,數個創口同時大量失血已經讓她難以站穩,影火也瀕臨熄滅 萊拉鬆了口氣 這就結束了 反正現在也用不著討回凱爾本的屍體 剛剛爬起來的查德蘭特薩拉大吼一聲,撿起一把地上的長劍就要砍掉貝利亞的腦袋,周圍的武士也刀劍齊上,就要將這個難纏的女人亂刀分屍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另一側的石頭中竄了出來,彷彿一道影子,眾人只感覺手中的刀劍看到了一團不著力的軟球上,紛紛滑開,萊拉銀手也只看到一副模糊的圖像,好像那一片地區的景色整個在某種力量下被模糊掉了,當圖影再度清晰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女選民的人影 查德蘭.特薩拉茫然地四面張望試圖找到消失的人影 「……很厲害的法術,居然能夠扭曲整片地區的光影」萊拉.銀手揉了揉眼睛:「這比真正的幻術高明」 「大人,你也沒看清楚?」查德蘭.特薩拉不可思議地詢問 「估計是某位陰魂王子親自出手了」萊拉.銀手搖搖頭:「能夠在我面前做到這一點的,至少是個傳奇巫師」 查德蘭.特薩拉閉上了嘴 很少有人知道,儘管萊拉.銀手法力高明,但是因為天賦和早年經歷這位著名選民並不是一個能夠施展傳奇法術的傳奇奧術師 「可惡的女瘋子……」 特薩拉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惡狠狠地詛咒道 這個發瘋的女人,居然一口氣殺死了接近二十個戰士 這裡面的每一位,都是北地和哈特蘭德地區著名的勇士啊 「下一次絕對要剝下她的頭皮」查德蘭.特薩拉說道:「希望她下次再找某個男人的時候,仍然找到我們這裡來,話說那個男人是誰?」 萊拉銀手聳了聳肩,同表示莫名其妙,她看了眼狼藉的地面,招呼部屬一起挖坑埋屍首,時間緊迫,必須盡快趕到陰魂城下 他們這支隊伍,將是攻擊陰魂的精銳部隊,在將至的戰爭中有著重要地位,不可能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一個不知會不會再出現的女選民身上 反正打到了陰魂城裡,她還是會再出現的 萊拉.銀手想道 …… 用一張傳送卷軸傳到了山脈的北麓,巫師找了一塊平整的地面,打開巫術帳篷,進入其中,將貝利亞平放在毯子上 在他出現之前,這位女選民已經神志模糊,現在處在暈厥的狀態中 他看著四周,憑著直覺也感覺不到會有人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出現,再將視線轉向昏迷不醒的貝利亞,抬起手想要施展一個心智操控法術 想要從她口中掏出伊西爾亞倫鑰匙的下落,這是最好的機會 不過猶豫片刻,他還是按下了這個頗具誘惑力的想法 他不確定當貝利亞清醒後會否記得被他施放過這樣的法術——無論是心靈術士還是選民,對這種心智控制法術都十分敏感 如果她醒來後想起這件事情,那必然會對潘尼之後的行動造成阻礙——如果伊西爾亞倫之鑰藏在陰魂城的話 當然潘尼也可以選擇掏出自己想要的情報後殺人滅口,但是他現在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尤其是當見到她片刻之前的舉動之後 或許別的什麼人會有這種鐵石心腸,但遺憾的是他沒有 想明白這一切後巫師將手探入懷中,掏出一瓶醫療藥水灌在貝利亞的嘴裡,另一面找出小刀和鑷子等工具將她身上的箭頭拔除 如果箭桿還在,這工作或許會輕鬆些,不過現在他只能選擇撕開她的衣服,用最簡單的方式處理一切 急事從權,至於其餘的事情,也顧不上了 第三枚深入血肉的精金倒刺箭頭帶著血絲從貝利亞的腰間拔出,她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上映出陰魂男人的臉加明亮 「……你沒死?」她聲音嘶啞地詢問,語氣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別動」巫師的鑷子狠狠一拔,又一枚箭頭掉落在地 「嘶……」貝利亞表情微微扭曲 「好了」潘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很抱歉,我不懂神術,在這個地方又不能直接帶你回城……」 這裡距離暗影天幕還有一段距離,傳送術無法直接生效 貝利亞看著巫師,臉上露出恍惚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這裡休息一下如果你感覺好些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潘尼掏出幾瓶治療藥水,說道 貝利亞看著那些藥水似乎是由擅長藥劑學的奧術師調配出來的,在陰魂城中並不少見,不過這種藥水對她這樣的選民而言效果則有所減弱,正如奧術的方法論會對神力產生排斥,反過來亦是同樣 估計還要休息上一段時間…… 她想道,一股虛弱襲上頭腦,讓她昏昏欲睡,忽然又是一陣劇痛,讓她再次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注意到異樣的巫師詢問 「還有一個……」她咬著嘴唇,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在那裡」 「那裡?」順著眼神的暗示找到了『那裡』巫師的神情頓時有些尷尬:「需要我幫忙嗎?」 「你看起來很難堪?」麻痺了部分痛覺感知,貝利亞看到巫師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轉過身掀開自己的長袍:「不過是凡俗的血肉之軀而已」 她側過臉,用一隻眼睛注視著巫師的臉 雖然是凡俗的血肉之軀,但如果是被其他的人觸碰到了她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將其殺死,哪怕是為了救她的命也是一樣 潘尼搖搖頭,驅散尷尬,用小刀小心地進入那圓滑的臀部下側的傷口,耳中聽到貝利亞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眼角餘光瞥見貝利亞面對他的側臉上,表情異樣地複雜,那隻眼睛中的目光也是如此 倒刺箭頭被鑷子夾出,丟出到帳篷外面,潘尼聽到貝利亞長長地吐了口氣,又翻身仰臥在地,看著帳篷頂端一搖一晃的墜飾,表情有些木然 巫師收起了小刀,和貝利亞一同陷入沉默 無數個念頭在貝利亞心頭轉過,慶幸之餘是無所適從和重重煩惱,這都是她以往未有體驗過的情緒,她看著正望向帳篷外的巫師的側臉,洶湧的暗流在平靜的心湖之下反覆翻湧,千頭萬緒卻難以言語 一陣風帶著幾粒沙子從敞開的帳篷小門吹進來,巫師伸手拉下簾子,轉頭看到女選民盯著他的眼睛,感覺加尷尬 「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她沒頭沒腦地問了句未完待續) p 【註冊會員可獲私人書架,看書方便】 紅袍法師的436疑問 IV.塵埃之路437釋疑 更新時間:2012121523:48:14本章字數:7819 .. 「你說……我該……怎麼辦?」 女選民沒頭沒腦地詢問讓巫師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貝利亞心中的猶疑,同樣存在於他的心中。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待這位女選民,也拿不準事情完結之後,該怎樣才能收場。 不同陣營信仰之間的鴻溝絕非一點朦朧的情感可以填平,更何況這情感是欺詐而來,若是戳破,必然轉化成熾烈的痛恨。 看著女選民充滿茫然的眼睛將其心中的軟弱毫無保留地暴露,潘尼並不想用這種方式給予她難以癒合的傷痕。 「你掌握了我的弱點……」貝利亞眼睛眨了眨,看著潘尼說:「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潘尼驅散心中不適,搖了搖頭,用手拉過一張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如果我是您,就應該殺死我。」 「你不怕死嗎?」貝利亞皺了皺眉。 「當然害怕。」女選民看到陰魂男人嘴邊的自嘲笑容:「我第一次進入你房間的時候,還以為死定了。」 潘尼強忍著不適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演技,做出一副感慨萬千的神情,表情恍惚了片刻,轉向臉色複雜的貝利亞,微笑道:「但是現在如果梅伊爾女士需要我這個弱點消失,我想我可以接受。」 貝利亞凝視陰魂男人片刻,搖了搖頭:「你就當作我什麼也沒說過吧。」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心中下了決定,在適當的時候讓薩維安.奧托裡斯這個陰魂男人死亡,長痛不如短痛,這樣或許是最合適的了結方式了。 他暗暗歎息著,卻是想到,如果雙方為敵的時候,是否還能如往日那樣針鋒相對呢?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事情完結之後永遠不要再見到這個女人。 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她了。 他看了看貝利亞的臉,又說道:「對了。感謝你來救我。」 「你好像說反了。」貝利亞淡淡說道。 「無論如何,這是因為你來救我。」巫師搖了搖頭:「我很感激。」 「省省吧。」貝利亞閉上了眼睛:「我要休息了,給我講個故事。」 「呃?」貝利亞的要求讓潘尼感到有些莫名奇妙,然而呆滯了一陣之後。他還是醞釀了一下,找了個故事開始念誦。 雖然嘴上說著要休息,但女選民的眼睛過了一會兒,還是睜開了,她看著巫師,伸出只手,握住巫師的手腕。 潘尼有些驚愕地轉過頭來。故事也戛然而止。 「以後不要再為亞li克希亞講故事了。」她極為認真地盯著巫師的臉說。 潘尼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果你不答應,我很可能會選擇和她動武。」貝利亞用很平淡的口吻敘說著:「無論誰活下來,都不會讓你再感到為難。」 「等我回去找人去接手奧術廳的工作好了。」巫師表面上平淡,心中卻苦笑不已:讓貝利亞去和亞li克希亞拚個你死我活,或許在銀月聯盟的立場上來看是大大的好事——無論誰掛掉了,陰魂城的力量都會削弱,但是他卻已經不可能坐視這兩個女人因為這種事情打死打活。 如果戰鬥真的打了起來,亞li克希亞在力量上佔據絕對優勢。 聽到巫師的回答。貝利亞吐了口氣,彷彿心神因此而鬆弛,卻又有一點點的彆扭。 身上的傷口變得不再那麼疼痛。她雙眉漸漸舒展,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她剛要睡著,卻聽到陰魂男人的歎息:「梅伊爾女士,其實……」 他聽起來欲言又止。 「其實什麼?」貝利亞睜開了眼睛。 「如果我說……我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你會不會在憤怒之下立即殺了我?」潘尼心情緊張了起來,經過一番考慮,他還是決定作出一番試探,這可能是他最好的機會了。 貝利亞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視著巫師。眼睛裡充滿了各種情緒,最終歸於沉寂。 她搖了搖頭:「相信,也不信。」 「呃?」這個模稜的回答讓巫師感到莫名其妙,無法理清這位女選民的想法。 「如果你是帶著目的接近我的,那麼現在根本不應該對我說。」貝利亞緩緩地說道:「既然已經對我說了,那麼這個目的就不存在了。我還要謝謝你的坦白。」 謝謝? 她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 潘尼看著貝利亞,心臟一陣輕跳,但還是沒膽量把真正的真相說出來,只是選擇了另一種說法:「佈雷納斯王子希望我能從你得到伊瑪斯卡帝國寶物的消息,但是……」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絲苦笑沒有多少偽裝成分在裡面,因為他明白,選擇避重就輕的實質是另一種更深的欺騙。 貝利亞目光變幻,半晌搖了搖頭:「如果是他的要求,你沒辦法拒絕,也算不上什麼。」 潘尼的表情更為苦澀,不知當她知道真相後,是否還會如此通情達理?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潘尼幾乎都可以想像了,這個脾氣凶暴的女人,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欺騙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一定會對他恨之入骨吧。 他闔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脖子。 「在陛下的手裡。」貝利亞忽然說道。 「嗯?」潘尼怔了一下,不知道貝利亞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個東西,是東費倫古帝國的秘寶,比七秘器還要高上一個級別,女神陛下也只是模糊知道一些它的資料。」貝利亞.梅伊爾詳細地說:「叫佈雷納斯別打它的注意了,它現在放置在女神的神國裡面,並在接下來的計劃中有著重要的用途,凡人是不可能染指的。」 意想不到的坦白沒讓潘尼喜出望外,其內容卻讓巫師陷入更深的沉默。 這個【答】案不僅僅不會讓佈雷納斯滿意,更是他最不想要得到的一個【答】案。 去莎爾的神國盜取鑰匙?估計希瑞克和馬斯克都做不到。 他小心地掩飾住自己的失望,但從後面看過去已然沉默。 貝利亞心情更加鬆懈了,她相信,這件事情解決之後。無論薩維安對她有沒有目的,都結束了。 她只是希望他能夠留下來而已。 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見瑞瓦蘭.坦舒爾站在自己身前,她臉色一變。心情頓時變得非常不佳:「他在哪裡?」她聲音再次變得如同嚴霜。 「如果我說……他已經死了,你會怎樣?梅伊爾閣下?」瑞瓦蘭.坦舒爾反問。 貝利亞臉色不變,只是微微冷哼,她當然能夠聽得出來他的揶揄和試探,也就更加不耐煩:「他究竟怎麼樣了?」 「好的、好的……梅伊爾閣下,我來告訴你,他現在就在陰魂城。」瑞瓦蘭咳了一聲。他並不希望招惹起這個女人的怒氣:「不過我的弟弟正在猶豫把他當成逃兵砍了還是派他進行第二次偵察任務。」 「你究竟想要什麼,瑞瓦蘭?」貝利亞冷淡地說:「不要耍hu□招了。」 「hu□招?梅伊爾,我只希望你能夠清醒而專心地為我主服務而已。」瑞瓦蘭搖了搖頭,得知貝利亞竟然為了那個陰魂男人追出了陰魂城,繼而在與銀月聯盟發生的正面衝突中險些死掉之後,他在吃驚之餘捏了一把冷汗,領悟到自己的做法過於粗疏之餘,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那個陰魂男人在貝利亞心中的地位。 這也讓他開始明白。粗暴地殺死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聰明的主意,那很可能會讓貝利亞.梅伊爾在暴怒中做出後果難以預測的事情來:這位選民是莎爾在教會的千百位幼童中千里挑一選拔出來的,雖然優秀。但也有著十分讓人頭疼的缺陷:一旦心靈被某種情緒所支配,就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來。 比如孤身一人衝擊銀月聯盟的精銳部隊。 這讓瑞瓦蘭.坦舒爾好奇不已,那個陰魂男人竟然會有那樣的魔力,能夠讓貝利亞為之甘願犧牲生命? 這簡直超過了許多牧師對莎爾的虔誠。 這也是一種危險的信號,證明在貝利亞.梅伊爾的心中,出現了和信仰同等重要的東西。 瑞瓦蘭.坦舒爾感覺到,想要粗暴地根除這種東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所以他需要用委婉一些的手段:「這樣說吧,梅伊爾。那個男人並不皈依於女士的意志,這當然是佈雷納斯他們那一夥兒的荼毒,我想也很難因為你而真心皈依,儘管我很熱切地希望著這一點,而且他接近你,似乎是有著目的的……」 貝利亞.梅伊爾不動聲色。 「或許接近你的行為並非刻意。但是很難保證我的那些兄弟不會利用這一點來做點什麼。」瑞瓦蘭.坦舒爾說道:「事實上,他已經承認了,佈雷納斯派他來你這裡打探一些事情。」 貝利亞梅伊爾挑了挑眉毛,旋即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了,他對我坦白過。」 「什麼?」瑞瓦蘭大跌眼鏡,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男人竟然對貝利亞做了坦白,這就讓他的挑撥落在了空處。 「他在哪裡?我要見他。」貝利亞問。 「等等,梅伊爾,你確定要見他?」瑞瓦蘭搖搖頭:「我認為不行。」 挑撥失敗,他準備使用另一個方案。 「為什麼?」貝利亞臉上露出清晰的怒色。 「不為什麼,梅伊爾,無論是我,還是陛下,都希望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瑞瓦蘭有些冷酷地說道:「你在陛下的偉大計劃中佔據著重要的位置,陛下和我都希望你能夠心無旁騖,那個男人卻讓你難以做到這一點,所以你必須做出些什麼,給陛下一個交代。」 「……」 貝利亞沉默起來。 「事實上,陛下也不希望你如此為難,因此決定給指給你一條明路。」瑞瓦蘭歎了口氣:「陛下可真是通情達理啊。」 「什麼明路?」貝利亞冷靜地詢問,心中浮起一絲希望。 「你用靈能刪減掉所有有關這個男人的記憶。」 「這不可能。」貝利亞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根本不能,你不瞭解靈能。」 對於靈能者而言,力量來自心靈,如同薩維安.奧托裡斯留在她心中這種強烈的感情,已經和心靈深深地聯繫在了一起,即使可以暫時刪去,也會因為靈能的湧動而在某個時候重新浮現。 「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永久地遺忘這部分記憶,但陛下只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儀式馬上就要結束了。」瑞瓦蘭說道:「等到一切事情結束之後,陛下甚至可以幫你回想起這部分記憶,我也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而再做其他讓你不舒服的事情,那位奧托裡斯先生,哦,他也會繼續回圖書館教書。」 貝利亞.梅伊爾雙眼瞇成兩道縫隙,其中的危險光芒反覆閃爍了一陣,緩緩吐了口氣:「我要見他一次。」 「好的。」瑞瓦蘭.坦舒爾露出微笑:「相信他也會如此通情達理。」 …… 在陰魂城下的軍營裡,貝利亞見到了陰魂奧術學者,見到他安然無恙地在營帳裡翻閱書籍,更沒受什麼虐待,也就鬆了口氣。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了一陣。 巫師抬起頭,微笑說道:「梅伊爾女士,請放心為莎爾陛下服務吧,我以後會為你講故事的。」 貝利亞笑了笑,點點頭,離開了營帳。 巫師放下書本,躺在帳篷中間,一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如此想著。 為了更好地說服貝利亞,瑞瓦蘭和他事先有過溝通。 這樣正好,當貝利亞暫時遺忘他的時候,陰魂奧術學者薩維安.奧托裡斯在戰役中死亡,這樣就可以忽略掉一切顧慮與缺憾,完美無瑕皆大歡喜。 只是心中少了點什麼。 他回想起貝利亞臨走時留下的眼神。 留戀和不捨,這是她真正的情感。 巫師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感謝你,奧托裡斯先生。」瑞瓦蘭.坦舒爾帶著一臉微笑走了進來:「這樣梅伊爾女士就可以專心致志地完成她的工作了。」 「我很榮幸,主教大人。」潘尼起身回禮。 「哦,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忘記掉。」瑞瓦蘭.坦舒爾摸了摸下巴:「建議你最好以後一段時間呆在圖書館裡不要外出,不要讓梅伊爾女士碰見,這很可能會勾起她的回憶,你知道,這會讓我們很困擾……」 「是的,主教大人,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什麼提議?」瑞瓦蘭有些好奇。 「我希望能夠加入儀式。」潘尼回答道。 「什麼?」奧術學者的回答讓瑞瓦蘭微微有些吃驚。 IV.塵埃之路438儀式 更新時間:2012121621:52:30本章字數:6078 .. 「你要加入儀式?」瑞瓦蘭.坦舒爾上下看了看提出要求的陰魂學者。 這個要求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參加組織儀式的奧術師都是陰魂城真正的精英,以薩維安.奧托裡斯的斤兩,似乎還差上一些,不過轉念一想,想要把他和貝利亞隔離起來,這卻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這個儀式是陰魂城當前第一重要的大事,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所有參加儀式的巫師都被安置在一所秘密的研究所之中,如果這個巫師願意去那裡,倒是可以和貝利亞徹底地分離開來。 到了儀式發動的那一天,他們這些教徒另有任務——與這些奧術師不同,他們的任務,要在莎爾或密斯特拉的神國中進行。 他想到這裡,心裡已經認同了七八分,不過仍然有一點點問題:「不過……親愛的奧托裡斯,儀式的負責人不是我,當然,我想佈雷納斯不會拒絕你的請求,你需要一段時間的等待。」 「多謝殿下。」巫師含笑送走了瑞瓦蘭,臉上旋即露出深思的神情。 解決了貝利亞的事情,那麼接下來眼前的難題仍舊是那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 就如貝利亞所說的那樣,它在莎爾的神國之中。 那可就麻煩了,一個強大神力神明在自己神國中擁有的力量,整個托瑞爾宇宙中除了艾歐沒人能夠對付得了,區區凡人想要進入神國竊寶,簡直是狂妄到近乎瘋狂的想法。 潘尼十分清楚自己的斤兩,當然不會白癡到衝進陰影位面,然後去莎爾的神國找死,不過眼下卻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莎爾有意篡奪密斯特拉的神職,在進行這件工作的時候,必然會引起神國的變動,如此等級的神職變動不會是一件小事——早就有許多位預言師預見到這會引起一場巨大的災難。 那麼巫師就可能找到機會趁虛而入。 即使找不到。也可以自己創造,比如在莎爾和密斯特拉的戰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儀式突然受到致命的干擾…… 對於自己有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潘尼並不缺乏自信。 一天之後。他就被帶入了陰魂城【中】央的儀式之塔,塔中只有一道盤旋向上的樓梯,當跟著佈雷納斯走到一半的時候,潘尼就感覺到,這個儀式的主體並不在費倫,而是處在陰影位面和主物質界的夾縫之間。 他到了塔頂,發現站立在一座孤島上面。從孤島外向下看,隱約可以看到陰影位面的陰魂城的『影子」潘德瑞姆的真身,就在這片位面夾縫之中,在主物質界陰魂城上空看到的黑色太陽和浮空島,不過是位於這個夾縫的【真】實所在的影子。 一進入這座孤島,潘尼就感到空間被一股壓抑的破滅之力充斥著,他頓時感到好像鑽進了一個大炸藥桶。好像潘德瑞姆的邪力隨時會將這片空間裡的所有存在化為虛無。 這個發現讓潘尼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過進了一幢建築之後,壓迫感變得稍稍減輕了一些。潘尼能夠猜到,這裡就是儀式的中心地帶。 大廳的符文陣側,許多巫師沉默地忙碌著,其中大多數都是已經完成了轉化的陰魂。 陰魂城的正式奧術師也有千人上下,其中四分之一的成員都轉化成了陰魂,大多數都是法力精湛的高等巫師,地位堪比塞爾的環之法師,高階環之導師這個階層的數量,還比塞爾多上一些。 這個發現讓潘尼暗暗咋舌,若不是人口基數實在太少。就憑這些奧術師,陰魂都不會被銀月聯盟囚困在埃諾奧克沙漠一隅。 「哦,歡迎,薩維安,你可能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將巫師引進來的佈雷納斯微笑著,說話時壓低了語音:「在這裡。保持安靜還是挺重要的。」 「多謝提醒,殿下。」潘尼微笑回答。 佈雷納斯點了點頭,將手一引,引著巫師到了側面一間小房,牆壁上擺著一排排厚重的奧術典籍,在他的介紹下,潘尼知道,這都是有關這個儀式的重要資料,在他加入工作之前,需要將部分資料瀏覽一番。 潘尼點頭示意明白,佈雷納斯王子帶著紳士般的微笑走了,潘尼吐一口氣,在進入這座塔前,他先經過了拉摩洛克和米勒甘特兩位王子的重重檢查,應付這兩位以狡猾和認真著稱的陰魂王子,潘尼就使出了渾身解數,他的法力並不比這兩位活了幾千年的陰魂王子更強,應付起來也就分外困難。 不過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他的偽裝確實到位,他在這場考察之中並未露出破綻,靈魂傀儡和他的演技似乎成功地騙過了這兩位王子,最後的一關對潘尼來說更為簡單,他把薩維安.奧托裡斯的真名簽在了那張表單上面,就算是完美地完成了所有手續。 現在,他可以坐在這座奧術研究所中,著手研究這個即將震動整個托瑞爾宇宙的儀式。 就在潘尼著手研究儀式的同時,銀月聯盟的聯軍距離包圍網完成已經不遠了。 如今彎刀峰山脈東北方向的聯軍營地裡面,一場有關即將爆發的戰爭的討論正在展開。 萊拉銀手以及西路軍首腦,艾拉斯卓女士的親信、銀月城銀裝騎士團統帥艾爾蘇姆用傳送術傳到了這裡,他們的臉上哦都是深深的憂慮,距離陰魂城越近,他們越能感覺到正在陰魂城中醞釀的黑暗與毀滅是多麼的深不可測,尤其是萊拉.銀手,就在到達暗影天幕外側不到三英里的地方,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奧術和直覺更加遲鈍,即使使用一個簡單的傳送術,都要利用符印輔助才能完成。 不過東路軍統帥,科米爾的年輕國王蘭恩二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煩惱之色,或許是對奧術的一竅不通讓他對未來非常樂觀:「兩位大人,我們這裡已經有總數七萬人的大軍,還有大量的巫師和勇者,只要一次攻擊,就能輕鬆地將那個黑殼子敲破。根本就不用怕陰魂人的hu□招。」 「但是陰魂城飄在天上。」萊拉淡淡地應道,力量受到的嚴重壓抑讓她心情分外不好,而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的國王,她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這個國王衝動而暴躁。曾經輕率地對西門發動攻擊就說明了這一點,而那位同樣被他看不上眼的潘.迪塞爾大師雖然很多時候行事卑鄙齷齪,愛好耍弄些手段,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知道輕重,很少做出什麼胡鬧的事情來。 蘭恩二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他沒魄力對在費倫負有盛名的萊拉.銀手女士發火。只能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各方的援軍還沒有到齊,尤其是南部地區的傭兵隊和東部諸島的精靈,他們也答應加入這次戰鬥。」萊拉遙望著陰魂城的方向——在這個距離,直通天際的陰影天幕已經隱約可見:「這會是一場驚人慘烈的戰爭,我們必須盡可能多地集中費倫各個地區的力量,現在我們只有七百多名巫師,就憑這個數量,恐怕連暗影天幕都無法撕開。至少要等到永聚島的精靈援軍到來之後,才能順暢地發動總攻。」 「對了,說到巫師。」蘭恩二世不知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那位潘.迪塞爾先生……」 他眼角閃過一絲冰冷:「似乎不在。」 萊拉抬了抬眉毛,能看得出來蘭恩二世似乎別有居心,但是這也正是她所困惑的一個問題。 戰爭隨時可能爆發,那位西門城的**師卻不知消失到了什麼地方。 「他會出現的。」萊拉眉心深鎖地說道。 「這可不一定。」蘭恩二世微微冷笑:「我猜他是離開托瑞爾了。」 「這不可能,他的家人都還留在銀月城。」萊拉表情有些不悅。 儘管對潘尼有著這樣那樣的偏見,但她對巫師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來的操節還是頗為認可——至少不像一些得到消息的巫師那樣,得知大事不妙就灰溜溜地跑去印記城,準備到灰鷹艾伯倫之類的外晶壁系去避難。 因此在她聽來,蘭恩二世的語氣,就有點惡意中傷的感覺。 「哦。這可真是不好說啊。」蘭恩二世搖了搖頭:「或許這位大師也和大多數奧術師一樣,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你說對嗎?尊敬的女士。」 「注意你的言辭,陛下。」越來越聽不下去的萊拉忍不住開口:「無論他在不在,我們都應該全力以赴地加入這場戰役。」 「說到頭來。我還是懷疑他的勇氣。」蘭恩二世搖了搖頭:「好吧,不談這個問題,我們該談談如何對陰魂城發動攻勢……」 「即使加上永聚島的精靈巫師,我們的奧術師也不充足。」萊拉.銀手歎了口氣:「因此只能帶少量精銳進攻陰魂城中心,外層的戰鬥,就要靠本地的勇士支撐了。」 蘭恩二世點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想看也能知道,陰魂的巢穴會是何等的危險,他的軍隊雖然精銳,但比起聯軍中那些『勇者』組成的部隊,還是差了一些,能夠不打頭陣當然再好不過。 簡單地商定了攻擊計劃,萊拉.銀手和騎士統帥用傳送術離開了蘭恩的營帳,年輕的國王打了個呵欠,吩咐衛兵關上帳篷,轉向旁邊從中年變成幼童模樣的『文官」開口說道:「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最遲再過半天,這裡整座軍營都會開始討論那個該死巫師的去向,相信陰魂城的間諜會對此感興趣的。」 「嘿!~」海拉斯特.黑袍乾啞地一笑:「做得不錯。」 蘭恩二世心情卻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鎮定,對於這個曾經給過他夢魘般恐懼的『小孩」他打心眼裡不想見到他第二次,但現實卻是事與願違,就在即將行軍到陰魂城的前一晚上,這個詭異的小孩就取代了他隨從文官的位置。 想起那個文官的下場,蘭恩二世就不寒而慄,無論如何,他只想快點趕走這個魔鬼。 不過心中存留的榮譽感仍舊讓他忍不住發問:「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我是誰不重要,我的目的是什麼對你而言也不重要,偉大的國王。」 海拉斯特.黑袍充滿嘲諷意味地看著蘭恩二世一眼,這一眼讓年輕的國王怒火中燒而又不敢發作,只能聽到海拉斯特.黑袍戲謔式的語言:「你只需要該活著的時候活著,該完蛋的時候去死就夠了,相對整個世界而言,你只是個沒必要知道太多的小腳色。」 如此的奚落讓蘭恩二世咬緊了牙齒,怒不可遏地低聲吼道:「我是科米爾的國王,千軍萬馬的統帥,我,……」 「……主導不了這場戰爭。」海拉斯特用那雙可怖的眼睛盯了蘭恩二世一眼。 恐怖的視線勾起那晚的記憶,蘭恩二世瞬間卡殼,猶如鬥敗的公牛一般坐在凳子上喘起了粗氣。 「哦,不要不服氣,年輕的國王,你說說,你認為你還能夠活多少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五十年?一百年?」海拉斯特慢慢悠悠地調戲著國王的心靈:「不好意思,我活過的年歲數以千年計,相比起我,你渺小得如同一撮小草……」 注視著海拉斯特,蘭恩二世雙眼血紅,難以發洩的怒火讓他感到無比地憋悶,同時感到深深地悲哀。 無論是眼前這個魔鬼,還是萊拉.銀手,艾拉斯卓,或是那個讓他每天晚上做夢恨不得殺一百次的潘.迪塞爾都是這樣…… 把他當成一個渺小的蠢貨。 我遲早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國王握緊了拳頭,心裡恨透了所有的巫師。 IV.塵埃之路439搜查 更新時間:201212170:01:43本章字數:5271 .. 十天之後,永聚島的精靈援軍終於到達,三路大軍,也到了陰魂城下,在萊拉銀手的指揮下,果斷地發動了攻勢。 包圍圈早已徹底完成,巨大的法陣被佈置在陰魂城外的三個方位,分別由數位資深的**師和數量眾多的巫師輔助,將包裹住陰魂城的陰影天幕撕扯開巨大的缺口,其他所有的施法者都聚集起來,準備釋放出一個無比強大的奧術,給予整支精銳部隊魔法防護以及飛行加持,另有數量眾多的獅鷲騎士與飛馬騎兵在天際翱翔,時刻準備對陰魂城發動攻擊。 陰魂也沒有任由銀月聯軍施為,除了加入儀式的那一部分精銳巫師之外,剩餘所有的奧術與神術施法者都被調動了起來,調用著密瑟能核的力量彌補著結界,同時用法術反擊著順著缺口飛進天幕的敵人。 莎爾的神殿武士和守衛部隊嚴陣以待,一排排的弓箭手將銳利的精金箭矢射向騎著飛馬與獅鷲,或是駕著飛行術衝向平台的勇者,不過頗為不平衡的數量對比仍舊讓進入天幕的銀月聯軍漸漸增多。 萊拉.銀手騎著一匹飛馬,在高空上尖聲地誦唱著魔咒,雷霆和閃電在陰影天幕暗灰的背景下熠熠生光,不過混亂而扭曲的源力卻讓這些魔法很難收到功效,萊拉咬了咬牙,試圖勇猛地帶頭衝上平台,但是陰魂的弓箭與法術迫使她收回了這個想法,眼見從天上墜落到地上摔死的屍體越來越多,她只能一擺手,帶著剩餘的衝鋒隊脫離了戰場,地面部隊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些還算完好能夠復活的屍體,隨後就終止了攻勢。 「深水的萊拉.銀手。」克拉瑞伯納斯.坦舒爾扛著血光大砍刀,注視著在缺口處消失的人,咂了咂嘴巴:「很想和她較量一下,看看密斯特拉的選民是不是真的像這些年流傳的故事上吹得那麼厲害。」 「她當然沒那麼厲害。現在她的力量還不到她【真】實水準的一半。」伊德.坦蘇爾淡淡地回答道:「魔網受到的詛咒已經很深了,城中的奧術師若不是大多數依靠陰影魔網施法,恐怕力量也要大為削減。總之……」 他看了一眼克拉瑞伯納斯,告誡這位陰魂王子中最善戰的一員:「現在防守第一。」 「但他們總有攻破的時候。」克拉瑞伯納斯皺眉看著陰影天幕的缺口。又看了看身後扛下去的陰魂戰士屍體——有些不走運的被聯軍的空騎士用遠程武器幹掉了:「他們的人比我們多太多了,而且會隨著時光流逝越來越多,對我們也就越來越不利,說實話……伊德,如果他們察覺到不妙,全力攻擊,我們最多只能支持……」 「十五天。」伊德.坦舒爾打斷道:「至少要防守十五天。魔網的腐化還不夠徹底,現在還沒到最合適的時候。」 「好吧,十五天。」克拉瑞伯納斯喃喃自語,事實上,他想說的是十天。 如果銀月聯盟的人豁出一切猛攻,陰魂城最多只能支持十天,他看到就在聯軍撤兵的時候,旁邊支撐陰影天幕的巫師疲憊地軟倒在地。 防守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活計。 於此同時。在米勒甘特.坦蘇爾的帶領下,又一**範圍的奸細搜查活動轟轟烈烈地開始了,現在的緊張狀況。已經逼迫他不得不拿出『寧可殺錯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宗旨,只因為說岔了一兩句話就被砍下腦袋的無辜奴隸每天都會出現,甚至一些陰魂平民都因此遭到波及,比奴隸的待遇稍好,他們會被秘密地禁錮起來,直到在心智魔法的試探下洗脫嫌疑或是等到戰爭結束。 即使是這樣,米勒甘特.坦蘇爾仍然不敢保證城市裡面沒有間諜出現,現在他幾千年沒有繃緊過的神經處於空前的緊張狀態,在這個時候,他看誰都像是間諜。 現在。一個在他眼睛裡形跡頗為可疑的陰魂人走了過來,這個陰魂人穿著件長袍——好吧,陰魂的巫師大多數都是這個打扮,不過臉皮更灰一些,走路神態十分從容,完全沒有現在普遍存在於陰魂居民們臉上的恐懼。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個男陰魂是他的兄弟之一。佈雷納斯坦舒爾,他暗暗吐了口氣,感歎於自己的精神過敏,過一會兒才問起佈雷納斯的來意:「親愛的佈雷納斯,找我有什麼事?」 「是的,米勒甘特,我最近從克拉瑞伯納斯那裡得到條消息。」佈雷納斯眉心深鎖,似乎有所煩惱:「有關一個外面的巫師。」 「外面的巫師?」米勒甘特搖了搖頭,覺得這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佈雷納斯,外面的巫師很多。」 「不是一個簡單的巫師,他是潘.迪塞爾,西門城的**師。」佈雷納斯.坦舒爾的表情越加認真:「你應該聽說過這個人。」 「潘.迪塞爾?」米勒甘特想了想,他主管陰魂城的情報工作,對於外界一些著名人物當然有所瞭解:「巨龍海岸這兩年最出名的**師之一?還是個新興人物?對了,據說在三年之前,他還是個從塞爾倉皇出逃出來的小巫師。啊,還有,父親大人似乎關注過他,還曾派哈傑霍納邀請過這個人。」 佈雷納斯當然知道這些,不過他更重視的是別的方面:「重要的就是三年之前,米勒甘特。」 米勒甘特微微皺眉,他感覺到,似乎佈雷納斯對於這個時間有著異樣的敏感,而米勒甘特自己,卻到現在還不明白佈雷納斯為什麼提起這個人來:「佈雷納斯,這個巫師究竟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當然,哦,米勒甘特。」佈雷納斯像是被提醒了一樣,神色一動:「他現在不在外面的聯軍裡面,克拉瑞伯納斯的斥候似乎聽到過,現在他們許多營帳都在談論有關這個巫師的事情。」 「他不在聯軍裡面?」米勒甘特語氣奇怪,他仍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這不值得奇怪,佈雷納斯,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會與陰魂作對的。」 「但是據我得到的消息。似乎正是因為他,銀月城的那個女人才真正徹底明白了我們的計劃。」佈雷納斯眉心深鎖:「其實這個計劃早在一個月前就應該完成了,但是因為被密斯特拉知道了,咒文之心的反擊力度異常強勁。一直把腐化拖延到現在。」 「這……這麼說來,他肯定是聯軍的一員了?」米勒甘特有些明白了佈雷納斯的意思:「他不在外面……會不會藏在哪裡準備什麼東西?」 「不,不是那麼簡單,米勒甘特,你應該沒有收集完全這個傢伙的資料,根據外面那些人所說,這個傢伙的經歷非常傳奇。更是身經百戰。」佈雷納斯說:「很多傳言說他有很多種特別本領,因此能夠在和紅袍法師會以及許多敵人的周旋中佔到上風,其中一種最知名的本領就是偽裝,聽說他偽裝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出破綻。」 「你是說……」米勒甘特有些明白佈雷納斯想說什麼了。 「我在想,這個人是否正潛伏在陰魂城裡面?」佈雷納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克拉瑞伯納斯告訴我,他的斥候有聽到過這種傳言。」 「僅僅是一個傳言而已。」米勒甘特沉吟一陣,仍然搖了搖頭:「你知道。那些下層的士兵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風起哄。」 僅僅是一個外人所稱的**師,就有膽量潛伏到陰魂城這個地方來? 陰魂城之中這樣的**師有幾十個。除去泰拉曼特和哈傑霍納,十二陰魂王子之內,能夠施展傳奇法術的傳奇奧術師就有五個,一個**師進了這個地方,純粹是想找死來了。 如果真的有法師敢這麼做,那麼米勒甘特十分欽佩他的膽量。 「如果僅僅是跟風起哄也就算了。」佈雷納斯搖了搖頭,知道自己所說的過於荒誕,但他覺得有說的理由,是因為這些消息和這一段時間來他的某些見聞出現了重合:這個消息促使他去注意潘.迪塞爾這個人本身,他從資料上看到。這個巫師在三年前從絕境東域流亡到巨龍海岸,中間經過的海路,與他某段時間的一個工作地點,倒是頗有關聯…… 這個想法讓他【興】奮,因為他想起了一段時間前他的所見:「聽我說,米勒甘特。我們得調查一下伊瑪斯卡人的使館,我一直懷疑裡面的一個人有問題。」 「有問題?他們和我們是一夥兒的。」 「別逗了,米勒甘特,他們的那個先知頭子狡猾程度不在你之下。」佈雷納斯冷笑:「或許對於我們的計劃,那位先知有著別的圖謀。」 米勒甘特點了點頭。 作為陰魂王子,進入伊瑪斯卡的使館當然不是件難事,所以他們很快找到了潘尼在使館居住時候的房間。 為了隱秘起見,佈雷納斯說服米勒甘特,驅散了所有手下,用幻術隱匿自身,悄悄地展開監視。 助手一絲不苟地翻動著卷軸,兩位陰魂王子觀察了一陣沒看出什麼名堂,米勒甘特有些不耐,在他看來,因為一點莫須有的猜想就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實在是有些不值,不過在佈雷納斯用心靈信息反覆挽留下,他還是耐著性子留了下來。 果然,過了一段時候,他們看出了不對勁。 這個助手一直在抄卷軸翻捲軸,重複著這種機械的【運】動,僕人送來飯菜,吞嚥下去之後,仍然繼續抄寫著卷軸,佈雷納斯還能夠看見,他似乎是照著一個表單進行抄寫。 這個時候,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助手的詭異了。 不能怨潘尼疏忽,只是因為他也沒想到會有兩個陰魂王子什麼也不動地盯著這具傀儡,一盯就是好幾個小時。 兩位陰魂王子離開了使館,找個借口將伊瑪斯卡使者頭領學者默赫爾,對付這個學者,只需要一個心靈支配法術,就能夠讓佈雷納斯還有米勒甘特知道那個使者在使團中的特別地位以及不明不白的身份。 「那是個傀儡,佈雷納斯。」米勒甘特攤了攤手:「他換身份藏起來了。」 「……是的。」佈雷納斯沉默了一下:「我知道誰可疑。」 米勒甘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我知道誰可疑。」迎著兄弟奇怪的注視,佈雷納斯重複了一遍。 他確實知道,有一個人就非常有問題。 IV.塵埃之路440暴露 更新時間:2012121723:59:45本章字數:6851 .. 陰魂的儀式博大精深,巫師在儀式廳內研究數日,仍然只能瞭解這個儀式的一小部分內容。 利用上古邪物的邪能腐化整個源海外層,堪稱一個浩大的工程,潘尼經過閱讀,才知道這個儀式的場地橫跨三個位面。 這座浮空島不過是上古邪物的存放地,相當於腐蝕的源頭,而這股腐蝕之力由莎爾親自送入影魔網,通過影魔網和魔網的不完全對稱性完成對魔網的侵蝕。 儀式的真正關鍵,卻是在莎爾的神國。 浮空島上的奧術師們負責將潘德瑞姆的邪能搾取出來,並使其變得溫順可控,然後輸送到影魔網中,之所以要把這個地方放在陰影位面和主物質界的夾縫,估計是莎爾也不是很願意把這樣危險的東西放在自己的神國裡面:即使是這一小片殘軀,爆發出來的威力也足以讓莎爾的神國變成灰燼。 更何況潘德瑞姆號稱屠神者,對於神力有著驚人的敏感,即使是引導它的力量經過影魔網,莎爾也要小心翼翼,一旦引起了這個東西的弒神本能,第一個完蛋的就是她。 在托瑞爾創世之初,魔網並不存在,第一代魔法女神的出現,是創世二女神莎爾和蘇倫爭鬥中誕生的副產品,她的出現能夠讓兩位女神更如意地應用來自源海的超自然力量,她的職責,也只是控制多元宇宙中超自然力量的活動,這正是魔法女神神職的本質。 魔網亦是從這個神職延伸出來的產物,某種意義上說,它就是魔法女神的本身,這個巨大的儀式已經很明顯地讓密斯特拉陷入了史無前例的虛弱。 潘尼已經感受到,他作為巫師能夠從源海外層調用的源力,已經稀薄到了近乎消失的地步。 這種程度的源力,釋放出一個初級的奧術都要大費周章,當然。潘尼明白,這是因為魔網在這個區域被腐化得厲害的緣故,但即使如此,潘尼也能通過對比判斷出。如果是在陰魂城外,他只能夠通過魔網施展出最多五環的奧術。 不過與之相應的是影魔網的力量則日益增強,潘尼這幾天發現,幾乎所有參與儀式的陰影奧術師都在使用陰影法術。 這讓潘尼發現自己演技中的一個漏洞他沒有接觸過影魔網,怎麼能扮得像一個陰魂巫師? 巫師考慮了許久,還是沒有接觸影魔網。 主物質界的魔網猶如源海源力出口閥門,影魔網的功能也差不多。不過有所區別的是,密斯特拉的魔網由於與源力本質聯繫過身,源海的真正主宰也不會允許某個意志徹底控制住多元宇宙的一切源力流動,因此密斯特拉並不能徹底地控制魔網所以許多對她不屑一顧的外道巫師都可以從容地自魔網中獲取源力。 不過莎爾利用魔網的陰影中塑造出的影魔網則有些不同,由於莎爾的自我意志主導著影魔網的形成,因此她對影魔網的操控遠比密斯特拉對魔網的操控要完整徹底,托瑞爾能夠接觸到影魔網的巫師本就不多,而只有得到莎爾允許的巫師。才可以從其中獲取源力。 潘尼當然不會去冒這個險,一旦冒昧地接觸影魔網,不是明擺著告訴莎爾他這個陰魂巫師有問題?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一個變通的方法薩維安.奧托裡斯的靈魂還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個陰魂人奧術學者,卻是接觸過影魔網的,不過靈魂傀儡是否能夠騙過莎爾,他還有些沒把握。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兩個侍從來訪,告知他佈雷納斯王子有情。 他當然不會拒絕這個邀請,經過一番跋涉,他回到了陰魂城,感到能夠控制的源力稍稍增多了些,他暗暗鬆了口氣。進了佈雷納斯的住所。 陰魂城大圖書館,恰恰也是薩維安.奧托裡斯的住處。 裡面已經站了幾個陰魂奧術師,似乎佈雷納斯王子還沒有來。 究竟會是什麼事情? 潘尼心下暗暗狐疑。 難道是要給他更換工作?亦或是要做其他安排?想到這裡他微微皺起了眉,呆在浮空島上,隨時能夠找到機會破壞儀式,進而主導整個事件的進程。如果要更換工作,那對他的計劃來說顯然是不利的。 就在他開始思考怎樣應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妙。 一個禁魔結界不知何時在周圍張開,潘尼心下一陣發寒,想到了最壞的一個可能性。 一道巨大的魔法能量從天而降,巫師一驚,但覺渾身一陣僵硬,彷彿身軀的外層有什麼東西在『卡噠』一聲破碎。 傳奇魔法解除術。 潘尼心中的困惑也在這一聲脆響中解除了。 最糟糕的情況。 即使是再強的偽裝術,也不可能在這種強大的法術解除力量下保持效果。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潘尼看見上層平台上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陰魂貴族用饒有興味的眼神盯著他看。 瑪提克.坦舒爾與瓦提克.坦舒爾,這對雙胞胎王子的名字立刻出現在潘尼的腦袋裡面。 「佈雷納斯,看,他現原形了。」站在左側平台上的雙胞胎王子之一開口了。 潘尼無法肯定說這句話的瓦提克還是瑪提克,只是感到一股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後背,他一轉頭,看到一雙危險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胸口:很明顯,這雙視線的主人剛才在盯著他的後背。 「黑色的袍子。」 聽了佈雷納斯.坦舒爾感慨萬千的語氣,潘尼這才想起來他穿著陰魂奧術師制式的黑色長袍。 而這套裝束,似乎徹底和佈雷納斯.坦舒爾的某段記憶重合了:「啊,潘.迪塞爾先生,你還記得三年前在墜星海的某個小島上發生的事吧,我被你弄到了不知道哪一個荒蕪的位面去,差點就回不來了,哦,想必你體會不到我的痛苦。」 「事實上,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佈雷納斯大人。」潘尼抬了抬眉毛,在這個時候,裝瘋賣傻已經沒了意義,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反魔法結界在短暫地被抑制之後又重新地籠罩住了大廳。被三個陰魂王子圍攻,潘尼知道自己全無勝算:即使法力完好,他也沒有勝算,何況是處在被封閉的狀態下。 現在他只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了。 他舉目四望,相信亞莉克希亞正在附近。 他很相信這一點,因為他有信心,只要他出現在陰魂城。亞莉克希亞必然會注意到他。 「不知道?」似乎是對巫師的裝瘋賣傻感到好笑,佈雷納斯.坦舒爾『呵呵』地皮笑肉不笑了兩聲:「不知道就算了;不過迪塞爾先生,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您不好好在西門度假,喬裝打扮來到我們的地盤上,又不通知我們這些好客的主人,這實在是讓我們感到很難堪啊,迪塞爾先生。我想你需要解釋點什麼才行……」 「解釋,怎麼解釋?」潘尼故作驚疑:「好吧,我承認我的非法入境有些冒昧……但……」 他颼出七法之杖。三個陰魂王子表情頓時驚疑起來:「哦,塞崔納的手杖,迪塞爾先生,在這裡可召喚不出龍來。」 「是麼?」巫師微笑,帶著金色鱗片的黑色巨翼在他的頭頂伸展開來。 「噢!見鬼了,怎麼沒封住他?!」佈雷納斯看著出現在大廳中央,幾乎撐破了半座圖書館的巨龍,驚訝地大叫起來。 「結界突然消失了!有人在幫他!」瑪提克和瓦提克手忙腳亂地組織起了法術,強力的驅散術將剛剛開始張牙舞爪的巨龍驅離出了主物質界,然而陰魂大圖書館已經被巨龍巨大的身體撐破了一半。大量正在閱讀的奧術學者和陰魂平民驚叫著四散跑開,數位陰魂王子也聞聲趕到,而原先留下的三人則死死地盯著原來潘尼站著的地方。 那裡已經沒人了。 「該死的。」佈雷納斯的英俊臉龐稍稍有些扭曲:「是誰在搗亂?」 瑪提克和瓦提克這對雙胞胎面面相覷。 「會不會是亞莉克希亞在幫他?」趕來的米勒甘特.坦蘇爾想了想說。 「你在開玩笑嗎!米勒甘特?」雙胞胎其中之一對著米勒甘特挑了挑眉毛:「那個小丫頭怎麼會幫他?他和她怎麼會認識?」 「他們當然認識,你們似乎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在被莎爾的那個女選民帶出去教導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裡就住在這位**師的住所裡。哈傑霍納全程操辦了一切。」米勒甘特搖了搖頭。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佈雷納斯驚詫萬分。 這件事情,確實是他不知道的,而看其他幾位的模樣,似乎除了米勒甘特之外,臉上全都帶著驚愕不可置信的模樣,可見他們也不知道,這就讓佈雷納斯更加驚異。 可問題是即使別人都不知道,佈雷納斯認為自己總是應該知道,因為他和雙胞胎兩兄弟,一直都是哈傑霍納最親密的朋友。 「如果不是我多留意過哈傑霍納的行動,可能我也不知道。」米勒甘特搖了搖頭:「似乎無論瑞瓦蘭還是哈傑霍納,對這件事的態度都有些怪異,不約而同地三緘其口,好像有些忌諱。」 佈雷納斯以及雙胞胎面面相覷了片刻,驀地想起來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些都事情的好時候:「那我們現在就應該去找他,如果那小子逃了,我們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幾位陰魂王子揣著困惑離開大圖書館,朝亞莉克希亞所在的奧術廳飛去。 「他們過來了!」奧術廳之中,亞莉克希亞雙臂抱著巫師的腰,小聲說道:「亞莉帶你換個地方藏起來。」 「好的,亞莉。」潘尼想了想,說:「快點把我藏起來,然後出去應付掉他們。還有……」 他想了想:「千萬別承認是你把我藏起來的。」 「嗯!~」亞莉克希亞點了點頭:「亞莉不會那麼傻的。」 潘尼吐了口氣,在考慮日後何去何從之前,先要度過眼前難關才行。 陰魂城內的源力仍然孱弱,傳送法術被陰影天幕禁止,憑借他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逃出陰魂城的。 何況他也不想逃出去,藉著亞莉克希亞的掩蔽在城內潛伏下來才是最好的主意。 以亞莉克希亞對他的依戀,做到這一點並不費難。 巫師琢磨之時,亞莉已經抱著他發動了傳送術作為陰魂城一切奧術能量的源泉,她當然可以無視城市中的禁令,不過如此的傳送卻讓沒有準備的巫師頭昏眼花了一陣這傳送不經過星界,而是在陰影中完成,他很不適應這種感覺,就好像被剝光了丟進一池涼水裡面。 睜開眼睛,眼前卻因為頭腦的昏沉而看不清楚東西,他不得不閉上眼睛,讓自己清醒一會兒。 過了好一陣子,頭腦裡的眩暈感徹底消失,潘尼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清楚東西,他吸了口氣,努力晃了晃頭,再睜開眼睛,才知道眼前看不清東西的原因是他正身處在一個光線怪異的地方。 白色的光摻雜點綴在黑色的背景上,猶如一塊一塊混亂的色斑,時濃時淡,不斷變化,如此黑灰白相間的圖景讓他又適應了一陣,才能夠在這種光線條件下看清楚周圍的景色。 這是一間封閉的房間,空間異常巨大,周圍牆壁光滑,雕刻著複雜的魔法銘文,光斑時而落在這些紋路上,反射出的光彷彿讓這些字段被整句整句地閱讀出來。 巫師很快明白了,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法術裝置,大量源力通過這些字段轉化為某種效果,而這些攜帶著巨大源力的光斑,則來自房間中心距離巫師一百多碼遠的地方。 一塊一人多高,潘尼已經並不陌生的晶體。 不過他所熟悉的晶體大多數是純白色,而眼前的這一塊則是暗色的晶體內流動著白色的炫彩。 巫師立即就明白了這是什麼。 這是陰魂的密瑟能核。 亞莉竟然把他送到了這個地方? 潘尼摸了摸下巴。 似乎也可以理解。 就在這時,一聲咳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潘尼吃了一驚。 IV.塵埃之路441會面 更新時間:2012121822:04:19本章字數:5794 .. 「佈雷納斯,瑪提克、瓦提克,米勒甘特,戴蘇德,你們來做什麼?」 亞li剛剛送走了巫師,幾位陰魂王子就找上了門來,看到這幾個陰魂王子嚴霜一般的表情,亞li克希亞也有些緊張。 幾位陰魂王子飛快地在屋中掃了幾圈,沒有發現想要見到的人,只得把目光放回亞li身上:「哦,親愛的亞li,我想說,剛剛在圖書館搗亂那個人類巫師,是不是被你抓回來了?」米勒甘特相對其他英俊的陰魂王子較樸實的臉上堆滿了誠懇的笑容,如同注視著調皮妹妹的大哥哥:「快,亞li立了一大功,快把他交給我們,父親大人會好好獎賞你的。」 「米勒甘特,我這裡哪兒有人類巫師?」亞li克希亞做出一臉生硬的困惑神色,生硬到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在說謊,幾位經常和他人打交道的陰魂王子幾乎一眼就看出來她的言不由衷。 不過他們很快發現,即使明知道亞li克希亞在說謊,他們也沒有好的辦法強迫她說出來他的下落。 他們難道還能威脅到這位陰魂公主不成?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如果不能說服亞li克希亞放棄對那個巫師的保護,他們必將無功而返。 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威脅到亞li克希亞,只要在陰魂城,亞li的力量基本上就是無敵的,或許她本人力量並非無限,但在這座城市裡,魔網和影魔網的力量都受到密瑟能核的影響,也就是說,她掌握著的權限,足以把讓一個巫師的法力在陰魂成裡面弱化大半。 米勒甘特咳了兩聲,作為陰魂王子中最狡猾的幾個之一,他很快想到了該怎麼說服這個倔強的小公主:「哦,我的寶貝亞li。那個巫師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愛,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他?」 「為什麼?」亞li好奇地詢問。 如果潘尼在此,恐怕會大大歎息,讓亞li和這些狡詐多端的陰魂王子打交道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僅僅是米勒甘特的一句話就讓她露出了馬腳。 不過潘尼並不知道這件事。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擔心亞li是否露馬腳的話題,因為陰魂王子們都知道,除非亞li主動拋棄那個人類巫師,否則根本不可能從亞li這裡將潘尼帶走。 因此米勒甘特擺出一副十足正經的神情,認認真真地解答著亞li的問題:「哦,那是個危險的間諜。亞li,你也知道,現在銀月聯盟的大軍就在陰魂城外面,準備攻陷我們的城市,所以派出那個巫師混進陰魂城圖謀不軌,親愛的亞li,你要看破他的偽裝!」 「不可能的!你們騙人!」亞li克希亞聽了一半,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承認了是自己藏起了潘尼這個事實。略有些遲鈍的小腦袋瓜裡面立刻充滿了沮喪——因為她沒有做好潘尼交代她的事情,想起來自己是在米勒甘特的唬騙下露餡,小臉上頓時堆滿了惱怒。生氣地嘟起了嘴巴:「你們才是偽裝起來騙我的騙子,亞li不和你們說話了!」 她叉起兩條小臂,氣哼哼地閉上了眼睛。 就好像被惹怒了的小孩子。 米勒甘特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準備好的長篇大論一時也難以繼續下去,亞li這樣蠻不講理的態度,這些話說不說效果似乎沒什麼兩樣。 眾陰魂王子面面相覷,面對死硬倔強的亞li,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亞li克希亞……」就在這時,眾王子中最為沉默,行走時都有如幽靈的戴蘇德.坦舒爾王子開了。。 眾王子紛紛凝神靜聽。在眾多泰拉曼特的子裔裡,死靈師戴蘇德.坦舒爾是最公認最有影響力的一位,他在陰魂城中的地位,甚至還在哈傑霍納之上。 如果說哈傑霍納只是行使泰拉曼特意志的一隻手,瑞瓦蘭充當了宗教勢力的領袖,那麼很多時候戴蘇德.坦舒爾處在頭腦的位置上——基本上所有的陰魂王子都願意傾聽他的話。 所以當很少說話的他開口的時候。其他的陰魂王子都願意保持沉默。 不過亞li克希亞卻沒理他,因為戴蘇德很少陪她玩遊戲、講故事,或是給她吃的東西。 「那個巫師是個危險人物,他的行動很可能威脅到父上的安全,亞li克希亞,現在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戴蘇德.坦舒爾幽靈般的低沉語調從那兜帽下流淌出來,眾陰魂王子紛紛讚歎著這句話的高明,米勒甘特嘴角抽搐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找錯了講道理的方向。 忘了陰魂城裡只有一個人能夠讓亞li克希亞有所忌憚。 戴蘇德坦舒爾說完這句,就再不開口,亞li克希亞睜開了眼睛,表情驚愕。 眾陰魂王子鬆了。大氣。 終於說服了這個難纏的小傢伙。 「這就對了,亞li克希亞。」有了戴蘇德開頭,接下來米勒甘特不用教都知道該怎麼做:「想想看,如果你放走他的事實被父上知道了,他會多生氣啊!以後還會繼續喜歡你嗎?」 亞li克希亞搖了搖頭。 米勒甘特以為她已被說動,繼續催促:「那麼趕快把那個間諜交出來吧!」 「可是……」亞li克希亞張了張嘴,一個『可是』將所有陰魂王子的心統統吊了起來。 隨即,一個讓他們掉了一地下巴的事實從亞li克希亞的嘴巴裡吐了出來:「現在他和爸爸在一起呀!」 她的話引起了一片沉默,她奇怪地用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發現他們面色僵硬,表情均是十分詫異。 …… 「小朋友,看來亞li真的很喜歡你。」一隻黑色護手輕輕地按上了那塊一人多高的灰暗晶體:「這可是她的存在根本,她可真是信任你啊。」 「或許吧。」潘尼望著這個一身黑色甲冑的高大陰魂:「泰拉曼特陛下。」 他注視著這枚晶體,聽到對方的感歎,心生疑惑:「存在根本,你是說,這裡與亞li的生命有關?」 「當然,你應該知道巫妖的存在方式吧。」泰拉曼特.坦舒爾回答:「這裡就相當於亞li的命匣。她的靈魂來自這裡,生命的根基當然也在其中。」 「可是亞li看起來不像是巫妖。」潘尼微微皺眉,感到不解。 得悉了亞li的身份之後,他當然知道亞li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而是一個魔法生物。 在與亞li接觸時,潘尼也嘗試探測過亞li的身體這來自密瑟能核的生命與普通生命必然有著不同之處,不過很多次檢測的結果都讓潘尼感到分外驚奇:亞li的身體裡面,居然沒有任何不同於人類的地方。 作為一個魔法生物,亞li並沒有給潘尼任何有異於人類的感覺。 於是他對亞li克希亞的創造方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創造這樣一個既與其他人類生命本質相同,還能操控密瑟能核力量的生物。其技術必然十分高妙。 「無論什麼技術都是巫師創造出來的,我們能夠研究出來將人轉化為巫妖的方法,那麼將密瑟能核具現為生命體的技術,我們當然也能夠研究出來。」似乎知悉潘尼心中的好奇,泰拉曼特用徐徐的語氣回答道:「你大概不知道,在帝國隕落之前,有許多奧術師在研究以密瑟能核為核心塑造出擁有強大魔力生物的方法,用以對付費林魔葵。只是沒完成而已……」 「這麼說,亞li就是完成品?」 「她還不是。」泰拉曼特.坦舒爾搖了搖頭:「如果她真的變成了完成品,那麼你眼前的這顆東西。就會融進她的軀體裡,陰魂城也會因此從天空墜落在地——除非她肯一輩子被囚禁在這裡……現在她至少還可以出去,儘管離開密瑟能核太遠的時候她就會失去力量,但總歸是有些【自】由。」 「原來是這樣……」潘尼頓時了然了亞li克希亞的存在形式,心裡生出了更多的好奇:「那麼泰拉曼特陛下,這個技術……完成了嗎?」 「當然還沒完成。」泰拉曼特.坦舒爾搖搖腦袋,金屬頭盔隨著腦袋的搖晃發出輕輕的碰撞聲:「如果有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一起研究,再多加上幾百年的時光,完成這個研究可能並不困難,但現在顯然沒這個條件。」 他抬頭歎了口氣:「現在已經不是耐色瑞爾的時代了。」 潘尼默然:「這樣……泰拉曼特陛下。如果陰魂城墜落或是毀滅的話,這裡會怎麼樣,亞li她又會怎麼樣?」 「陰魂城墜落或是毀滅?」泰拉曼特.坦舒爾轉過身來,兩道磷光般的視線盯著巫師的眼睛:「你似乎不是很忌憚我,年輕人,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站在這裡。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可是陛下不準備殺我,不是嗎?」潘尼搖了搖頭。 「你就這樣肯定?」泰拉曼特.坦蘇爾的語氣裡多了幾絲興趣,似乎好奇於潘尼的推論從何而來。 「不可靠一些的理由是,如果陛下要殺我,就不會與我講這麼多的話,當然還有更可靠一些的。」潘尼攤了攤手:「如果陛下想要殺我,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兒見我,你只需要讓亞li不再幫我,我很快就會被您那幾位殿下殺死掉。」 「這可不一定,小朋友,我知道你的一些經歷,從這些歷史上來看,你的命是很大的。」泰拉曼特笑著說。 「但這次我也只有依靠您的想法才能活命。」潘尼攤了攤手。 「別小看自己,小朋友,亞li不會讓你死在我的手裡的,我也很難說服她放棄對你的幫助。」泰拉曼特.坦舒爾歎了口氣:「以她的蠢腦袋瓜,即使明知道你要做出對陰魂城不利的事情,也會把你放走的。」 「或許吧,泰拉曼特陛下,但我想說……希望或是正在試圖把陰魂城推向毀滅的,是您才對吧。」 潘尼剛說完,就感到陰魂之王的雙眼中情緒更為豐富,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其中竟然沒有憤怒,而是好像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你說我試圖毀滅我的王國?」泰拉曼特.坦舒爾反問:「毀掉我這幾千年來在陰影位面中潛心經營的,只屬於我的王國?這聽起來並不可笑。」 「當然不可笑,泰拉曼特陛下,我相信這都是有原因的,首先,陰魂城絕對不可能抵擋住銀月聯盟的攻擊,如果萊拉女士傾盡全力對這裡進行攻擊,攻陷城市只需要最多十天的時間。」潘尼很篤定地說:「另外,儀式還有至少十四天才能完成……當然,也可以在魔網未被腐蝕到徹底虛弱之時提前發動,不過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陰魂城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這裡,離儀式的中心太近了……泰拉曼特閣下,基於這兩點理由,我認為陰魂城不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存留下來。」。 IV.塵埃之路442合作 更新時間:201212190:01:34本章字數:5911 .. 在陰魂城這一月多的時間裡,潘尼對陰魂城的力量可以說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瞭解,這裡有三萬多成年的陰魂人和一千多位作為核心力量存在的陰魂,八百多位人類奧術師,和近三百個高等陰魂巫師,經過訓練的精銳軍人三千多員,加上加起來總數不到兩百的牧師以及神廟武士。 這樣的力量,可以說是很強,因為全費倫只有兩個國家擁有四位數數量的巫師,當然,在塞爾出事之後,費倫之上正式巫師總數超過一千個的國家,似乎就只剩下了陰魂城。 憑著這巨大的巫師數量以及高深的奧法技術,陰魂城在過去與哈特蘭德周邊諸國的戰爭中屢戰屢勝,在沒有成為眾矢之的時,這樣的力量加上埃諾奧克沙漠堪稱天險一般的惡劣環境,陰魂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但是面對哈魯阿、永聚島、銀月聯盟等同樣巫師眾多、奧法技術發達的勢力拼湊出的巫師團體,陰魂的巫師們就很難佔到絕對優勢了,這樣規模的戰爭中,他們的最大缺陷就會暴露出來。 這座浮空城的居民總數只有四萬人,縱使全民皆兵,數量也遠遠不及銀月聯軍的數量,其中精銳部隊的戰鬥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就潘尼親身體驗過的萊拉.銀手帶領的精銳部隊,潘尼毫不懷疑這支不足千人的軍隊在混戰場上絕對能夠殺死數倍於他們數量的敵人。 這樣一支數量和精銳兼備,又有大量施法者輔助的軍隊,攻破陰魂城只是時間問題。 潘尼對這一點有著清晰的認知,一旦戰爭到了拼消耗的階段,陰魂城的失守就進入了倒計時。 而他在浮空島儀式場地那裡研究的十天裡面,更是對這個儀式可能產生的破壞效應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這個儀式起於陰魂城上空的位面夾縫,一旦上層界的戰鬥打響,無論莎爾和密斯特拉誰勝誰負,魔網的動盪必然反饋到這個儀式的所在之處。這會讓這片區域源力變得混亂。 潘尼知道這會造成什麼。 所謂的大災變,首當其衝的恐怕就是陰魂城。 而這一切的源頭,雖說是莎爾的計劃,但是潘尼十分清楚。如果泰拉曼特沒有同意,這個計劃很難開展起來。 這位至高王子明知道這個計劃可能導致陰魂城的毀滅,卻仍然同意了? 潘尼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他現在可是很清楚,以泰拉曼特.坦舒爾在陰魂城中的聲望,阻止這個計劃絕對不難,雖然可能造成陰魂城內的勢力分裂。但這總勝過陰魂城毀滅。 如此說來,泰拉曼特.坦舒爾之所以這樣做,只能是因為他另有所圖。 「你的理由很有說服力,連我都忍不住承認了,親愛的小朋友。」泰拉曼特.坦舒爾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走出來與潘尼會面的地方,那是一張精金椅子,雖然很奢侈,但潘尼很清楚這玩意坐上去並不舒服。不過想想泰拉曼特是陰魂潘尼就釋然了——反正陰魂的屁股不可能有知覺。 「你認為,陰魂城會被毀滅?我承認有這樣的可能性。」泰拉曼特.坦舒爾發出狡獪的笑聲:「不過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冒一些風險。你說對嗎?」 「關鍵是冒這種風險,要先確定可能得到的東西是否物有所值。」潘尼微微皺眉:「請原諒,在我看來,對於一個統治者而言,很少有比子民和領土更珍貴的東西。」 「但對於一個大奧術師而言不是,親愛的小朋友,你也是巫師。」泰拉曼特笑的越為明朗:「你應該知道對於巫師而言什麼最重要。」 潘尼沉默了一會兒,對於巫師而言,重要的東西當然很多,一般來說。追求奧法道路的人,許多都是為了那強大的力量,也有的為了尋找多元宇宙中最深刻的知識,不過這些對於巫師來說,都只能算是重要,而並非最重要。 一個巫師最重要的東西。大概是獨立自主的思想。 在潘尼讀過的許多法術書上,都有類似的記述,相當多的巫師都認為獨立自主的思考是學習魔法的第一要素。 不然方法論是從哪裡來的? 那麼眼前這位至高王子,不惜冒著毀滅自己國度的危險,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潘尼感到十分難以置信,泰拉曼特.坦舒爾陛下,現存於艾博爾托瑞爾最強大的幾位奧術施法者之一,最後的耐色瑞爾大奧術師領主,居然還感到不【自】由?如果他不【自】由,是怎麼擁有現在這種奧術成就的? 「陛下,你想要什麼?」潘尼無奈地笑了笑,不得不說他有點想不透泰拉曼特遮遮掩掩的目的,不過他可以肯定,泰拉曼特如此作為,必然是有其目的。 不過他的問話剛剛出口,就看到泰拉曼特玩味的目光,潘尼臉皮一顫,忽然明白自己這樣問實在是愚不可及。 就如同站在一個正在經營巨大陰謀的陰謀家面前,直接了當地詢問你想搞什麼鬼一樣,鬼都知道這是種很愚蠢的做法。 「請原諒我的冒昧,但我確實分外好奇。」潘尼眨了眨眼睛。 「哦,有好奇心是好事,人如果沒了好奇心,就是行屍走肉了。」泰拉曼特.坦舒爾的語氣輕鬆,似乎不以為意。 「那麼請允許我換一個問題,泰拉曼特陛下,您來面見我,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效勞嗎?」潘尼詢問。 「這倒是有,而且兩個問題可以並成一個。」至高王子發出一串愉快的笑聲,那華麗的全身覆甲鏗鏘直響,不過在這巨大空曠的房間裡卻不怎麼刺耳:「我要你從現在開始為我效勞,去達成我的目的,不知道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潘尼面容古怪:「陛下,我還是希望能夠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這樣我才能夠作出決定。」 「決定?你不用多想,你想要的東西,我知道是什麼,你為我做事。距離那個東西會更近些。」泰拉曼特.坦舒爾微笑。 潘尼驚愕不已地盯著至高王子那雙神秘的視線。 「我認為薩扎斯坦是瘋子。」至高王子冷笑一聲,突然轉換了話題:「不過確實是個聰明的瘋子,知道在這個時候著手進行計劃,小朋友……你想要那部分上古邪物的殘軀。我會把它給你的。」 潘尼的眼角跳動了兩下:這個至高王子似乎並不知道伊西爾亞倫之鑰的存在,並誤解了他的目的。 那麼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妙。 擁有過於恐怖力量的存在,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野心,讓計劃橫生枝節。 雖然現在已經是枝節叢生。 潘尼飛快地盤算著,如果將這一部分潘德瑞姆屍軀牢牢地掌握在手,那麼薩扎斯坦的計劃就肯定不能成功,問題是。他能做到嗎? 很明顯薩扎斯坦不可能允許他這樣做。 而他已經有所預感,在這場神國的戰爭進行到最**的時候,薩扎斯坦必然會出現。 泰拉曼特能對付的了擁有上古邪物邪能的薩扎斯坦嗎?這位巫妖可是幾千年來最出色的奧術天才人物之一。 更何況潘尼心知肚明,如果他取走了這片潘德瑞姆的屍體,那麼薩扎斯坦通過其他幾塊碎片,必然也能夠尋找到他。 這一點是潘尼能夠肯定的——當初他只是觀想了一下古伊瑪斯卡人記錄上古邪物圖影的卷軸,都差點兒引來了上古邪物本體意念的攻擊。 這樣的教訓,潘尼當然難以忘記。 「哦。小朋友,你還是不滿意?沒關係,我保證讓你做的事情都是不違背你那些……呃。凡人的善良準則的事情。」泰拉曼特見潘尼沉默,以為他在猶豫,連忙說道。 凡人的善良準則? 潘尼一時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現在將潘.迪塞爾這個他最常用的大名掛在費倫大陸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他當成一個卑劣殘忍無情的陰謀家看待,不過這位費倫最著名的邪惡勢力主人之一,泰拉曼特.坦舒爾陛下,卻認為他做事還會顧及所謂『凡人的善良』? 看來他以前做過的那些壞事,在這些存在的眼睛裡面,都還遠遠地不夠看啊。 「您誤會了。泰拉曼特大人。」潘尼搖了搖頭:「無論事情本身的善惡如何,如果我願意做,我一定回去做的,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您需要我做的事情,與莎爾陛下正在進行的計劃有關嗎?」 「當然有關。」 「那麼可能進入上層界和神國嗎?」潘尼想了想。又問道。 「上層界?神國?」泰拉曼特神情驚訝:「你想瞻仰神的國度?」 「當然,我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到神國瞻仰一下神威,無論誰都可以。」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泰拉曼特挪開了頭,似乎是認同了潘尼的做法:「好吧,你有這個機會。」 「那麼我加入。」潘尼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如果能夠通過泰拉曼特的計劃進入莎爾的神國,那麼當然就有機會盜竊到伊西爾亞倫之鑰。 「哦,小朋友,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泰拉曼特笑道:「雖然神國不是什麼好地方。」 明智? 潘尼隱蔽地看了一眼泰拉曼特,卻是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十分的明智,他現在還不知道泰拉曼特通過這個計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這場事件,究竟會偏向哪一個方向? 至高王子帶著一團團濃厚的迷霧出現在巫師面前,潘尼頓時感到前路更加撲簌。 巫師直接發問的念頭早已經在剛才那一番問答中消耗殆盡,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從泰拉曼特這裡知道一件事情:「泰拉曼特陛下,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等。」泰拉曼特扶著下巴,緊緊盯著那密瑟能核的本體,也是陰魂城的靈魂。 「等?」巫師愕然。 「當然要等,無論是十天之後還是半個月之後,這場戰爭很快就要露出眉目,嘿,城裡面似乎有人已經等不及了。」泰拉曼特看了一眼潘尼:「似乎是你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不安。」 「我……不安?」潘尼眉心深鎖,陰魂城中會有什麼樣的勢力,會在他身份暴露之後感到不安? 算來算去,那個也不至於,如果是佈雷納斯,憤怒是肯定的,不安這種情緒卻不太可能擁有。 注視著潘尼疑惑的表情,泰拉曼特一擺手,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水盆般的東西,他念動幾句咒語,潘尼就看到水盆中的倒影模糊起來…… IV.塵埃之路443謀劃 更新時間:2012121922:05:31本章字數:5267 「那個巫師居然和父親在一起?」被亞li打發出了奧術廳,幾個陰魂王子的臉上仍舊殘留著驚訝的表情 漸漸地他們臉上的驚訝轉為了思索,佈雷納斯沉思片刻,臉上又露出了疑惑:「我說,各位兄弟,你們說,我們的父親大人究竟會怎麼處置這個巫師?」 「那是父親的事情」戴蘇德.坦舒爾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 眾王子沉默,確實,潘.迪塞爾落到了泰拉曼特的手裡,無論泰拉曼特怎麼對待他,都不關這些王子們的事情了 「或許我們應該去問一下」雙胞胎兄弟提議道 佈雷納斯的表情擔憂地點了點頭,他確實很想詢問一下泰拉曼特,因為他實在是希望這個巫師能夠由他來進行處置,他很希望用傳送術把這個該死的巫師傳到末日毀滅獸橫行的深淵底層,讓他感受一下他當時的心情 不過心中卻已經有些不抱什麼指望,因為他忽然想到,顧慮到亞li克希亞的任性,泰拉曼特多半不會殺死那個巫師 這讓他心底浮起一團漆黑的怨氣 戴蘇德.坦蘇爾卻搖了搖頭:「不」 「為什麼?」雙胞胎之一開口詢問:「那個人是個危險的間諜」 戴蘇德仍然搖了搖頭,面對幾個兄弟困惑的注視,卻是不再說話 「我說各位兄弟,別忘了……」米勒甘特.坦蘇爾攤了攤手,卻是已經有些明白戴蘇德想要說的話:「父親大人已經多長時間沒有見過我們了?」 雙胞胎和佈雷納斯集體沉默 他們忽然想起來,似乎泰拉曼特.坦舒爾已經有好幾年沒和他們見過面了 自從陰魂城回歸費倫之後,一直是哈傑霍納在傳達泰拉曼特的意志,而至高王子本人,卻變得很少露面,陰魂城的大小事務權柄幾乎都操控在哈傑霍納和他的十二個子裔之中 「哈傑霍納也不見了」米勒甘特.坦蘇爾皺了皺眉:「自從儀式開始之後,哈傑霍納就再也沒出現過各位兄弟,你們不覺得這事情本身就很值得奇怪嗎?」 「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佈雷納斯.坦舒爾不解地詢問:「或許父親有著自己的計劃」 「那他的計劃是什麼呢?」米勒甘特追問 這個關鍵的問題一下子讓諸位陰魂王子悚然而驚,他們這才想起來,這個偉大的計劃自從開展以來泰拉曼特除了默許之外,就再也沒有做過任何的動作了,聯想這位父上的行事作風,他們忽然明白,這位陛下或許有著別的想法 然而他們一直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眼下的計劃裡面,卻是很少有人想到泰拉曼特的想法 現在看來,在他們忙碌的這些天裡面泰拉曼特.坦舒爾似乎有點清閒得過了分 還有亞li克希亞離開陰魂城的事情,很多陰魂王子都知道最初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是瑞瓦蘭,他建議由莎爾的祭司帶亞li克希亞離開城市進行信仰歷練,但是歷練的具體過程,這些當事人竟然無人吐露出去 比如潘.迪塞爾和亞li克希亞的關係,似乎泰拉曼特很早就和這位巨龍海岸的**師有過聯繫 一瞬間,眾陰魂王子心中疑惑重重 「父親大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佈雷納斯皺著眉頭低聲喃喃道 這是什麼樣的圖謀居然連自己大部分的親生子裔都要瞞著 眾陰魂王子陷入深思,以他們在陰魂城的權力以及奧術能力,想要監視至高王子的行動無異於天方夜譚不知道泰拉曼特的行蹤,想要弄清楚他的意圖是全無可能 嗚嗚嗚—— 正在眾陰魂王子陷入思索的時候,低沉的戰爭號角聲遠遠傳來,有些刺耳的聲音刺激到一眾陰魂王子的聽覺,一瞬間使他們知道發呆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銀月聯軍的攻勢再度發動 一眾陰魂王子臉色攸變,紛紛飛到自己的崗位上堅守陣地 …… 「黑夜與眾星在上,我尊敬的主啊,請您再一次賜下諭旨,為我點明未來的道路……」瑞瓦蘭所居住的陰影大廳裡,這位陰魂王子對著莎爾的神龕低聲地禱告著莎爾在托瑞爾各個位面的選民都在向她的神國集中,這場即將決定多元宇宙命運的戰鬥即將拉開大幕 而戰鬥的開幕曲已經在城外打響,瑞瓦蘭並不擔心這場局部戰爭的勝負——對於陰魂城而言,它的結果或許很重要,但是在整場戰役中,它所佔的份量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憂心的卻是來自莎爾的諭旨似乎變得一次比一次加令人摸不著頭腦,一種模糊的感覺是他的神眷在減弱,這讓他生出了不祥的預感,難道黑夜女士拋棄了陰魂城? 這個危險的想法促使他再一次祈求起了神諭 雖然信仰莎爾,但瑞瓦蘭本質上還是一個陰魂人 從神龕上傳遞進瑞瓦蘭心底的意念越加模糊,他睜開了眼睛,空洞地吸了口氣,握了一下手中的權杖,拖著有些緩慢的步伐挪出了暗影之廳 一襲穿著藍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瑞瓦蘭的身側,瑞瓦蘭見她出現,眉心稍稍舒展開了一點兒:「哦,看來你已經好些了」 「或許」貝利亞點了點頭,旋即不知什麼念頭從腦海裡浮起,讓她感到幾絲困惑,等到她細細探究的時候,這絲思緒卻又渺然無蹤,她蹙著眉晃了下腦袋,空虛從雙眼之間一閃而逝:「瑞瓦蘭大人,看來我真的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她用帶著微微感慨的語氣說 「好的,梅伊爾,你要記得這一點,那些記憶是你應該忘記的」瑞瓦蘭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在完成這場戰爭之前,它們不應該被想起來,因為它們會影響到陛下的大事」 貝利亞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眼睛裡的困惑也轉為了熾熱的虔誠:「是的,瑞瓦蘭看來是這樣的」 「這麼說,現在你已經能夠執行主人的意志了?」 「是的,而且我帶來了的神諭,瑞瓦蘭」貝利亞看了陰魂大祭司一眼說道 「的神諭?」 女選民看了看周圍的神殿守衛,思慮了一下,用心靈感應的方式將信息傳遞給瑞瓦蘭,這段神諭讓後者面色巨變,他怔了一下,旋即轉身匆匆地走回奧術廳,貝利亞緊隨其後剛剛進入大廳,大門便在一聲吱呀聲中關了起來 瑞瓦蘭連續釋放了幾個神術與奧術,將大廳內外徹徹底底地切斷開來,然後沉默了小片刻,才使用慎重之極的語氣詢問:「這真是陛下的諭旨?梅伊爾閣下,這是讓我背叛父親」 「泰拉曼特不可信任」貝利亞.梅伊爾冷冷地傳達著莎爾的旨意:「我們必須徹底、完全地掌握住城市底下的密瑟能核,然後就可以運用陰魂城中所有的源力來支撐儀式法陣的運行,只需要一瞬間的時間魔網就會徹底地失去功用,陛下的軍隊就能夠輕易地攻破咒文之心」 「但這會使陰魂城墜毀」瑞瓦蘭的臉上寫滿了驚懼 「他們應該因為這偉大的奉獻而感到榮幸」貝利亞.梅伊爾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中充斥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瑞瓦蘭這是主人的意志」 瑞瓦蘭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 「哈,猜猜我這已經變成莎爾忠實牧民的寶貝兒子和那個女人在計劃什麼?」泰拉曼特.坦舒爾注視著靜置的水盆,水盆上方的幻景是陰影之廳緊閉的大門 巫師注視著大門,搖了搖頭,他難以測度瑞瓦蘭會和貝利亞.梅伊爾談些什麼,只是看到女選民在廳外時說話的神情,心裡面很是有些惆悵 想到她遺忘了與薩維安.奧托裡斯相處的記憶,潘尼心中並沒有原來想像的那般如釋重負,而是感到若有所失,有一點點不太舒服 這種情緒讓他沒有細細考慮泰拉曼特的問話不過至高王子顯然也不期待他回答,這位在陰影下統治了陰魂城數千年的大奧術師嘿嘿地笑著:「我猜想,莎爾一定在計劃一些對我不利的事情,我實在很懷疑,我這位寶貝兒子是會忠於那位女神,還是忠誠於我?」 「陛下您似乎並不很是喜歡莎爾?」潘尼抬起視線,注視著這個大奧術師的背影 在世人的傳言裡面,陰魂城主是一個邪惡而瘋狂的傢伙,利用著黑暗力量試圖統治世界,並用那來自古代的思維實行一些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計劃,平時經常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巡視他的城市,用他恐怖的意志來統治陰魂城中的人民 不過現在在他面前的陰魂城主,卻溫和而舉止文雅,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屬於一方霸主的氣質,對於陰魂城內的計劃,表現反而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潘尼這樣猜想著,那麼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好,小朋友,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的所有疑惑,都能在那裡找到一些【答】案」似乎注意到了潘尼的表情,陰魂城主揮手開啟了一道傳送門:「我保證,事情的真相遠遠出你的想像」 盯著那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些瀰散煙霧的頭盔,潘尼似乎能夠察覺到一張臉正在這頭盔後面微笑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分外好奇,好奇這位陰魂城主口中所說的事情真相 他並不猶豫地踩進傳送門 泰拉曼特的身軀隨即飄了進去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44震盪 更新時間:2012122014:20:38本章字數:4799 萊拉銀中文網起了第十七次衝鋒[] 在前十六次戰鬥中,銀月聯盟可謂損失慘重,僅僅陰魂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有限的飛行坐騎和敢於上天的騎士幾乎每一次攻擊都會死上一半,儘管有法師和牧者不斷地用法術試圖挽救那些從天上墜落的戰士,但是仍然難以阻止一些倒霉的騎士被摔成肉餅 當然,在正面衝突中死亡的數量多了,畢竟陰魂的箭矢與魔法並非擺設,衝鋒在前的萊拉銀手,這些天來也數次遭遇險情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攻勢,儘管聯軍的許多成員已經開始為了數日間出現的大量死傷而痛心不已,並開始懷疑付出如此巨量的犧牲進行場戰鬥是否值得 對於這一點,萊拉也只能勉力鼓勁:「各位,費倫將陷入永夜,相信這並非大家所願意的,我們這是在拯救世界,付出再多的犧牲也是值得的,我們的後人和歐瑪聖堂中的歷史記錄上會銘記我們今日的勇氣、鮮血以及成現在,衝鋒」 「衝鋒」 上千匹飛行坐騎背上的騎士發出驚人的怒吼,考慮攻城的艱難,銀月聯盟的各個領主都貢獻出了領地內所有的飛行坐騎,一些胸懷大義的傭兵團也志願參戰,並願意為此貢獻一切力量 這些騎士有的是靈活的御手,負責在變天的箭雨和魔法中穿梭突破,目的是登上浮空城的地面,開闢登陸陣地,以供後面騎術稍遜的精銳部隊登陸搶灘在後面一排,則是飛在天上的巫師,他們負責為飛行騎士加持各種守護,並抵抗來自陰魂城的法術封鎖和對飛行坐騎的抑製法術在戰鬥開始的當天晚上,陰魂城的巫師們部下了大型的抵抗飛行生物結界所有天馬、獅鷲、翼龍、雙足飛龍在靠近陰魂城時都會翅膀變重,難以行動,沒有後面這一群巫師的輔助,根本連靠近陰魂城都難以做 這一大群飛行生物兇猛地自上而下朝陰魂城猛撲過去在陰魂守軍來,好像鋪天蓋地的陰雲覆壓而至,嘹亮的吶喊聲混雜著雙足飛龍等猛獸的咆哮,落陰魂守軍的耳中便是沉悶而急促的雷鳴,大量標槍和飛錘飛斧從天而降,對於陰魂守軍的殺傷力同樣巨大萬一不心與這些危險的玩意親密接觸一下,不死也要丟去大半條命 理智地觀察一下會發現這種遠程武器攻勢對陰魂守軍造成的損傷並不嚴重他們或者躲在城牆下,或者躲藏在仰體中,少數裸露在外的部隊也有巨盾等防具保護 不過千餘把飛錘飛斧標槍一齊從天而降,那武器帶起的風聲以及巨大的聲勢卻好像致命的冰雹,雖然造成的傷害並不比搶灘時肉搏戰的斬獲多,但是卻很有威懾力 每當這些騎士投擲這種『冰雹』的時候,陰魂城守軍的箭雨聲勢會稀落一點 這也創造了騎士先鋒搶灘登陸的機會 越來越多的聯軍衝上了陰魂城的浮空島,陰魂人的戰鬥部隊立即對登陸的先頭部隊發起了猛攻——如果讓後排那些乘著飛行坐騎的勇者級戰士上岸想要驅逐下去可難了,陰魂城的人口本不多,一次戰鬥死上三四百算是元氣大傷 萊拉銀手也十分明白這一點,因此她加堅定了猛攻的念頭,咒文之心隱約傳來的神諭告訴她情勢已經十分之危險——各個位面的莎爾選民都已經集中了夜之女神的神國之中,而密斯特拉的準備卻是十分倉促,魔網遭受程度如此之深的腐化,她的力量是弱化了連中等神力都不如的地步——全費倫大部分魔法師都在忍受著魔網的虛靡,並提心吊膽地防備著即將來的崩潰 是的,崩潰,很多睿智的魔法師都預見了這一點,萊拉銀手和艾拉斯卓也是一樣[] 所以必須攻破陰魂城 萊拉銀手堅毅地這樣想著 又一次潮水般的攻勢被頑強的陰魂人擊退這已經是第十七次 聯軍的法師們對不慎墜落的勇士釋放羽落術,保護他們免受摔死的厄運,而在浮空島下方,一群**師則在堅硬的岩石之中腐蝕出一個平台,並將一些常年挖坑搗洞,以前做過盜墓者的志願兵召集起來試圖打一條地道進入陰魂城 對於這樣的策略陰魂城顯然沒什麼好的辦法——他們顯然很難突破外圍聯軍的圍困達浮空城的底端 耐色瑞爾浮空城的材料可都是一整座一整座顛倒過來的山峰 「隧道挖得怎麼樣了?」萊拉銀手從天空降落,稍稍休息一下,詢問負責挖地道的法師團體首領 「有點艱難」這位法師首領先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後:「萊拉女士,敵人似乎已經察覺了我們的行動,呃……他們的魔力似乎也足以阻止我們的滲透,我們已經有數位成員,被化泥為石的法術困在了山體裡面」 著這位法師首領臉上的遺憾和無能為力,萊拉吐了口氣,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走出營帳,想要發動再一次猛烈突襲時,卻見聯軍除了天上部分放哨的騎兵之外,大多數軍士都已經疲憊不堪,她暗自吐了口氣,知道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萊拉女士萊拉女士有情況」 正當萊拉銀手回首朝城內走去的時候,一名斥候從天而降,一邊喊叫著一面急匆匆地驅著飛馬了萊拉身側,上氣不接下氣地伸手指向天空:「大人,陰魂城裡面似乎出現了騷動」 「什麼?」萊拉銀手大為吃驚,這時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音伴隨著大量的砂石從天而降,抬頭見天上那座浮空島嶼似乎正在劇烈地搖晃,這個發現讓她眼睛一亮:「快,召集軍隊」 這可是發動攻擊的好機會 同時她也很感興趣,陰魂城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以至於讓這座浮空城都變得搖搖欲墜? …… 陰魂城正中央的皇宮處,十一位陰魂王站在搖晃不穩的地面上,憤怒地著表情漠然的瑞瓦蘭以及身旁的貝利亞 在這兩位莎爾信徒的背後,則是一塊懸浮在空中的晶體 眾陰魂王對這枚晶體再也熟悉不過了,不用多,陰魂城的地震是因此而起 「瑞瓦蘭,你在做什麼?」米勒甘特厲聲喊道:「快把密瑟能核放回去,否則陰魂城很快會墜毀」 瑞瓦蘭保持著沉默,沒有答話,戴蘇德微微抬了抬眉毛,將視線轉向貝利亞:「女士,你對瑞瓦蘭做了什麼?」 眾陰魂王目光隨即轉向貝利亞,又朝瑞瓦蘭了一眼,悚然發覺這位兄長的面目表情死板呆滯,渾身一動不動,顯然是出了問題 「女士?難道僅僅是女士?」女選民的長髮無風自動地飄揚起來,她的聲音空靈而富有磁性:「我的孩們,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 眾陰魂王面色大變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亞莉克希亞會毫無反抗之力地任由密瑟能核被奪走 「尊敬的陛下,我們一直很尊重您,但……」戴蘇德幽靈般的聲音中透出冰冷的氣息:「但你的舉動將為陰魂城帶來末日」 「那麼……你們還想阻止我麼?」莎爾發出一串笑聲:「其實並沒有這麼糟,孩們……我不是已經派牧師在城市各處佈置下法術了嗎?它會讓城市緩緩地墜地,並不會造成程度劇烈的死傷……」 「但是外面是銀月聯盟的聯軍,偉大的陛下」戴蘇德據理力爭道:「甚至不用等落地,僅僅是城市的動盪,會讓他們找機會把我們殺光」 「哦?那是你們的無能了」莎爾用不以為然的語氣道:「總之,這個東西,我要帶走,無論是用來侵蝕魔網,還是進行計劃的最後一步,它都是最重要的東西,你們不得阻攔」 「請原諒,陛下」十一位陰魂王表情凝重地踏上一步,抽出了武器或手杖 「噢?你們這是要瀆神?」一絲微妙的神色在莎爾的眼睛裡面閃過: 「很不錯的膽量,但你們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 「動手她的身體只是個選民」萊默拉克坦蘇爾大聲提醒著兄弟們——不是神明的本體,終究有可能會被擊殺,陰魂王引導著奧術,卻沒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習慣性地使用了陰影法術 「影魔網是我的」莎爾默然地一抬手,眾陰魂王的法術在一片混亂源力侵擾中爆炸,整個陰影之廳都在這一片混亂中轟然崩塌 陰魂城的大地加地動盪了 萊拉銀手騎著飛馬俯視著動盪的陰魂城,驚異地著城市中央那絢麗驚人的爆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她原本以為,沒有個十幾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攻破這座傲慢地懸浮在天空中的城市 但是機會這樣來了,實在是讓她感莫名奇妙且不可思議 「快衝進去」她對騎士們下令道 很快,巨大的混亂在陰魂城四處爆發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45傳送 更新時間:2012122021:44:11本章字數:5265 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通過了傳送門,接下來在巫師眼前的是一段長得驚人的星界通道,潘尼能夠感覺到身體在這樣的穿越中越過了陰影位面,元素位面等中立位面,接下來的路途上儘是一片祥和的氣息,這讓潘尼感受到距離上層界越來越近 驚異於泰拉曼特的傳送門目的地竟然是上層界同時,潘尼也加好奇這位大奧術師的目的 身為幽魂這種黑暗生物,又是莎爾的教徒,潘尼很難想像泰拉曼特坦舒爾的計劃居然會和上層界扯上關係,在經過了不知多少次位面穿梭後,潘尼感覺到傳送門的推力慢了下來,大概快要到目的地了最小說「小說」 不過這時,他卻發現泰拉曼特身上散發的氣息突然變化了一下,不禁心中起疑 雖然陰魂之類的負能量生物不受上層界的喜歡,但潘尼很清楚,擁有泰拉曼特坦舒爾這個層級的奧術水準,上層界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然而這突然的氣息變化,彷彿泰拉曼特突然放鬆了某種防備 巫師有心發問,卻默不作聲 最小說「小說」 這畢竟涉及到這位大奧術師的力量根本,外人是不應該亂問的 「戰鬥開始了……」 不過沒等潘尼問,泰拉曼特卻歎了口氣,用感慨的語氣道出了他放鬆了戒備的原因 「開始了?」巫師皺起眉頭 「是的,開始了,一切如我所料」泰拉曼特坦舒爾語氣突然變得情緒豐富,嘶啞的聲音中透出一種奇特的哀傷感:「我們的女士已經等不及了」 「這麼說現在的陰魂城……」潘尼立刻醒覺,以如今魔網的受腐蝕程度,莎爾想要攻破咒文之心還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畢竟密斯特拉對源海力量的掌控權足以讓她在面對很多神祇的時候佔盡優勢,如果莎爾提前發動戰爭,就必定是用什麼方式加了魔網的腐蝕 而上古邪物無疑是危險的,加大邪能輸出會造成什麼結果,潘尼非常清楚 陰魂城一定會崩潰甚至半邊埃奧諾克沙漠都將化為烏有 這是毫無疑問的 「沒你想像得那麼糟糕」泰拉曼特坦舒爾吐了口氣:「小朋友,雖然情況好不了多少,這場戰爭之後,陰魂城是絕對不會繼續存在下去了」 「等等亞莉克希亞會怎樣?」潘尼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重點:「她的本體是密瑟能核」 「她?她的結局早已經注定」泰拉曼特不以為然地說 「她是你的創造物」潘尼眉心深鎖,突然蒙上心頭的烏雲讓他頓時對泰拉曼特的無情口吻感到排斥:「她一直把你當做父親看待」 「那又怎樣?小朋友,你是巫師,但是還太年輕了」泰拉曼特語氣又變回了波瀾不驚:「如果你足夠理智,便會明白對自己創造出的工具產生感情是多麼愚不可及的行為」 潘尼瞇了一下眼睛,覺得這又是一個無法溝通的話題,對於這種活了成百上千年、感情已經完全被方法論取代的奧術師他早就不陌生了,有時候他難免會想到幾千年之後他會不會也將變成這個鳥樣,不過至少在現在,他很多時候並不認同這種理念 喜歡這種感情,本來就不應該被局限在某一個小小的範圍之內,會哭會笑會撒嬌的亞莉克希亞,在潘尼的心裡比這些不近人情的大奧術師要可愛得多 「所以說你還是人類」似乎懂得了潘尼的想法,泰拉曼特歎了口氣:…, 「所以這應該是值得理解的其實不僅僅是你,即使是我,剛才也在一段短暫的時間裡心生感傷」 潘尼默然陰魂城的毀滅,僅僅能夠讓這位陰魂之主『短暫地心生感傷』,不過考慮到泰拉曼特的年紀,能夠有這種感情,也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你喜愛亞莉克希亞,這很好,至少能夠享受到來自這種感情的樂趣,雖然這種樂趣在我這樣的巫師眼睛裡有些可笑,不過樂趣畢竟是樂趣」傳送門的推力停止,兩人停在了一片充滿正能量光芒的虛空中泰拉曼特再次引導了一個法術,隨後就飄在天空上靜止不動,與巫師談起話來:「其實事情不會那麼糟,跟著我做,你還有機會拯救她」 「但我總是感覺,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奧術師設計出來的讓我這個渺小的存在不得不跟隨你們的腳步」潘尼搖了搖頭 他發現自己在這麼多的大奧術師之間,果真弱小得可怕,就他現在的感覺來看,自從成為紅袍法師之後,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人掐算得恰到好處在塞爾時,薩扎斯坦差點把他變成傀儡,到了西門,海拉斯特又把他玩弄於鼓掌之間,返回塞爾之後,若非提前察覺到些許不對,又有葉法安提醒,他又險些墮入薩扎斯坦的支配之中,到了現在他進入陰魂城,潘尼可以感覺到,他的一切行動,都被因普諾斯、伊立斯肯達因、泰拉曼特掌握著,就連潛伏在暗處的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恐怕都不會忽略到他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每一步都很難脫離出他們的算計 不得不說這是件看起來有些悲哀的事情 然而潘尼知道這很正常,相比起這些老怪物,他的智慧、力量都差得太遠太遠了,被玩弄於鼓掌之間也是理所應當的 「設計出來的?是不是感覺自己一直被一群像我這樣的老傢伙如同牽線木偶一般控制著?呵呵~這太正常了,年輕人」泰拉曼特坦舒爾出奇地笑了兩聲:「在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和你一樣的想法,要知道,在耐色瑞爾還在的時候,比我強大的大奧術師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小朋友,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型生物,我們這些老怪物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不疾不徐地說著:「正是因為你夠優秀我們才會選擇你,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合適的人選,小朋友,比起那些頑固不化的蠢蛋你還夠算是夠聰明至少你到了現在都沒有要求過我放棄陰魂城的計劃,沒有試圖強行停止它 潘尼扯了扯嘴角,他當然不會提出那麼愚蠢的要求,無論是伊立斯肯達因還是眼前的泰拉曼特坦舒爾,甚至是薩扎斯坦、海拉斯特,都試圖從這場大災變中渾水摸魚地撈取到好處雖然眼前的泰拉曼特坦舒爾想要什麼潘尼不知道,但潘尼敢肯定如果他在時機未成熟的時候試圖用暴力終止這個計劃,必然會被泰拉曼特毫不猶豫地幹掉,以他和陰魂城之間的懸殊力量差距,即使亞莉克希亞願意幫他,也頂多只能夠讓他逃過性命而已 或許正義之士處在潘尼的位置上會明知失敗仍然放手一搏,但他不行,他不願意做無用處的努力,如果被踢出這個事件他將失去所有的機會 亞莉克希亞………, 雖然理智讓他選擇聽從泰拉曼特的支配,但是仍然有一股火焰在焦灼著他的心臟,很明顯無論這場戰爭的結果如何,亞莉克希亞必然都會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這必然是泰拉曼特早已經預料到的 巫師不禁感到一陣悲哀 不對 巫師想起泰拉曼特剛才說過的話,他還有機會拯救亞莉 同時他想起泰拉曼特的態度,一個想法讓他心中的焦慮微微減緩:像泰拉曼特這種大奧術師,絕對不可能毫無理由地煞費周章創造出亞莉克希亞這樣一個造物,又任由她在一場不可避免的災劫中毀掉,泰拉曼特會創造出亞莉克希亞,必然有其目的 「泰拉曼特大人,那能否你能說清楚一點,亞莉克希亞究竟會遭遇什麼?」潘尼詢問 「莎爾需要一樣東西來加快魔網的腐蝕以及重佈置源海外圍的源力結構」 「她看上了那塊密瑟能核?」潘尼一點就通 「是的,陰魂城之下的密瑟能核,可是唯一一顆還能夠在主物質界托起一座浮空城堡的密瑟能核了」泰拉曼特頷首:「這幾千年來,陰魂城的奧術師和莎爾一直在對它進行改造,它的力量,早已經不同於耐色時代的那些作品可以說是托瑞爾僅餘的一顆還有充足力量的密瑟能核,用來作為媒介收攏密斯特拉的神力再好不過」 「這麼說,亞莉克希亞……」這個解釋並沒有讓潘尼感到一絲一毫地輕鬆,他很快想到莎爾可能會做的一些事情 「如果莎爾的計劃進展順利的話,她當然會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泰拉曼特老神在在地說著讓潘尼心情不愉快的話語:「但不巧得很,莎爾的計劃最初會收到一個非常好的結果,但不是最後的結局,好,她們的使者來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她們?」潘尼看到眼前迷霧般的視域中漸漸變得清晰,幾個身姿曼妙打扮清涼的美人從遠處緩緩走來,似乎是來迎接他們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隨著迷霧飛快消散,他看到一片人間仙境 翠綠的原野上飛舞著各種羽毛靚麗的飛鳥,林地之上是懸掛著瀑布的流雲,天際一片蔚藍,沒有太陽卻充滿光亮,精巧的殿堂樓閣在遠處重重疊疊,到處都流淌著清澈的溪流 無數小精靈在林野間遊蕩嬉鬧,在潘尼過往見過的所有地方裡,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眼前這一片原野加美麗 「這裡?」陰魂之主站立在溪流之間,分明沒有感到自己一身晦暗的氣息破壞了這裡的氣氛: 「這裡是觀戰和介入這場戰爭的好地方」 他的回答讓潘尼生困惑 而遠處前來迎接的美女漸漸靠近,卻讓潘尼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神性的氣味…… 而且是很熟悉的神…… 這裡是某個神的神國麼?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圍的風景,腦海中湧起萬千念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46明水 更新時間:2012122023:55:31本章字數:4971 當巫師還在思考這裡究竟是誰的神國之時,遠處走來的女郎已經笑吟吟地召喚出天馬牽著的華麗車架,將泰拉曼特以及潘尼請上了車,巫師但覺馬車迅飛馳,在他還沒有感覺到時光流逝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座驚人華麗的神殿之前 強大的力量讓潘尼的意志幾乎難以把持,他感受到來自空氣中的一股異樣氣息——這是某種領域的力量,似乎是深深的誘惑力,神殿下方的小鎮上空則是迷離的夜空,璀璨的星月光芒將街道渲染得如同仙境,大多數庭院的門戶洞開,散發著一種讓人忍不住踏足而入的誘惑力 神殿之頂的天穹則是一片澄淨,彰顯出一股異樣的沉默與溫柔,一時好奇之下,潘尼將感應觸角伸入神殿近處一間庭院之內,然後就表情古怪地退了回來——他看到數對長相俊秀的人型生物正在花苗盛開的庭院各處忘情地擁吻著 同時出現在視野裡的徽章也讓潘尼知道了這裡究竟是上層界的哪一個位面 一個一頭火紅色頭髮的美艷女神帶著微笑出現在那華麗的宮殿門前,深深地看著泰拉曼特和潘尼,用華美的語調致以問候:「歡迎,掌握著奧術力量的無情者和有情者,歡迎光臨心火之域,儘管你們不是為了情愛而來」 「向您問好,尊貴的火發女士」泰拉曼特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英俊非常的臉——身為一名大奧術師以及陰魂,擁有不老不死的容顏並不值得奇怪,不過他的英俊相貌並沒有吸引這位女神的注意力 長著艷麗紅色長髮的女神用興趣十足的目光盯著站在泰拉曼特身際的潘尼:「哦,無情者,你那已死亡的美貌可不如這位年輕先生的內心對我有吸引力,年輕人,我還記得你在我的神殿立下的誓言,雖然……呃……那很有趣」 她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俏皮異樣的魅力讓潘尼尷尬地摸了下鼻子:「尊貴的火發女士,我真的想不到有朝一日會來到您的領域」 心火之域,愛神淑妮的神國,位於上層界的明水之殿 潘尼暗暗看著泰拉曼特的臉沒想到這位陰魂之主居然會和火發女士搞在一起,這樣看來,他的計劃一定乎許多人的想像 現在,他的思維已經被出現在眼前的愛與美之女神突破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親愛的小朋友」淑妮伸手捏了一下巫師的鼻子,作為一名正經的強大神力神祇,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太容易了:「好為什麼這麼緊張?我見證過的愛情與婚姻不知道有多少了,其中比你加荒謬不可思議的還要多得多呢」 巫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剛才還和泰拉曼特談及陰魂城和托瑞爾的前途,現在卻被淑妮如同**般的調戲,或許三句不離情愛正是淑妮神格本質所決定的,但卻讓他思維一時難以轉過彎來 「尊貴的火發女士,你似乎把話題扯遠了」泰拉曼特咳了一聲,收到淑妮一眼嗔怪的注視 感覺到火發女士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挪開巫師暗暗吐了口氣,雖然並非沒見過神,眼前的火發女士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那股強大神力神祇不經意間展露出的神威仍舊讓他感到呼吸不暢 也幸虧他的意志還算堅定,如果是一般的凡人,親身面對強大神力的下場,即使不是精神崩潰,意志也會屈服在強大神力的意志之下,成為一名忠心耿耿地行使神祇意志的神僕 「哦,真是讓人難以盡興,無情者,和你的每一次見面都是那麼的不愉快」淑妮頗為掃興地轉過身,朝神殿裡面走去 「或許但是如果您忍受不了這一時的不愉快,以後恐怕會加地不愉快」泰拉曼特挑了挑眉毛,踏上樓梯,潘尼也會意地跟了上去 「這麼說,戰爭真的不可避免了?唉……為什麼雙方不可以和和氣氣地坐下來談一談呢?這世界上可沒有多少事情,比母女相殘加悲劇的了」淑妮感慨地歎息著 「權力的遊戲中親情永遠處於次要地位何況是神權這種等級的權力?如果憑談判就能夠解決一切爭端,您早就是托瑞爾最強大的神祇了,尊貴的女士」泰拉曼特似乎對淑妮的天真嗤之以鼻:「何況現在的魔法女神是午夜,而不是密斯拉」 「或許,這正是我經常感到頭疼的事情,所以每當有情人因為情感破裂而分開的時候我都會感到憂鬱……」淑妮歎息著抒發作為神祇的煩惱:「我的朋友們都在裡面等著你呢」 神殿之中坐著六位打扮各異的神祇,明水之殿是上層界最著名的眾神國度之一,現在一共有七位神祇居住在這片以風景優美聞名天堂山的國度裡面 擁有著明水諸神中最強大的神力與最有影響力的神職,愛神淑妮無疑是明水眾神的領袖;因為一場無聊的爭風吃醋而與正義之神提爾鬧翻後搬到明水之殿的伊爾瑪特和希恩渥絲坐在左側,右側卻是著名的明水五女神中的另外四位,從上而下為歡樂女神黎爾拉,舞蹈女神夏芮絲,幸運女神泰摩拉,以及潘尼並不陌生的財富女神……渥金 「喲我忠實的信徒終於將自己的身份提升到了救世主的高度,我這位暗中保佑著你的神祇還真是感到榮耀萬分呢」渥金看到表情古怪的潘尼走進神殿,發出一串誇張的哈哈大笑,讓巫師的表情為古怪,隨後的責難是讓他窘迫:「混蛋小子,你答應過給我辦銀行,但是你佔領了整個西門,也不過弄了幾間錢莊而已,還都很快就倒閉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恩寵的?」 「抱歉,殿下,你知道……」巫師有些窘迫地答道:「我太忙了,一年經常有三百天的時間在為了保命而奔波何況我們的未來構想,總要慢慢適應……」 渥金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巫師也沒什麼可說的,對於神祇信仰漫不經心的態度注定他不可能好好幹活 「哦,抱歉,這小子居然是你的信徒?」伊爾瑪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潘尼:「我一直以為泰摩拉像是他的守護神,我看過這小子的經歷,如果只有你罩著他,他早就死上幾十次了」 「……雖然並非我的權責,但保佑一下這個可愛的少年也未嘗不可」泰摩拉笑瞇瞇地看著巫師 黎爾拉、夏芮絲都把興趣十足目光投注到潘尼的身上被如此多的神祇盯著,巫師雖然努力地讓臉皮變厚,仍舊感到難以承受 儘管如此,但潘尼知道,頻繁面對神祇的日子遲早都會到來 進入了傳奇階級之後,面對神祇早就並非什麼難如登天的事情了,可以說托瑞爾所有擁有傳奇力量的強者都會得到各路大小神祇惡魔的關注,幾乎任何一個傳奇巫師都有過和神祇打交道的經驗看到泰拉曼特面對諸位神祇依然波瀾不驚,潘尼便知道自己還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無聊的話題暫且打住,今晚的主角可不是他」淑妮咳了一聲:「各位戰爭就要開始了,你們認為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伸張正義,讓邪惡受到懲罰」伊爾瑪特板起了一張臉,這套調調毫無疑問是受到了提爾的影響,畢竟提爾、托姆、伊爾瑪特這正義三神曾是聞名托瑞爾的好戰友:「聯合眾神通告莎爾,立刻停止她那瘋狂的行為,不然就掀起一輪的神戰」 「問題是,不是所有的神祇都喜歡戰爭,企圖在這場災難中趁亂撿便宜的傢伙不知道有多少」淑妮的臉上露出清晰的厭煩表情:「上層界的全面戰爭,會引起多元宇宙深度的動盪整個天堂山和世界樹都將重洗牌,這個主意一點兒也不好,伊爾瑪特,莎爾的神力和勢力都不是我們所能夠匹敵的,畢竟我的神職無關征戰……」 「提爾和蘭森德爾會很高興介入這場戰爭」泰摩拉說著,看了眼伊爾瑪特 「我會去說服他們」伊爾瑪特立即請纓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淑妮歎息著搖了搖頭:「莎爾已經即將徹底腐蝕住魔網用她的邪術堵住源海出口,你們知道,這會讓我們這些神祇的力量都損折大半,而她的信徒早就聚集在了咒文之心外圍……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但是我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伊爾瑪特爭辯道 「當然不能……我們在這裡討論,當然就是討論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淑妮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陰魂之王:「看,我們的朋友還沒說話」 「他?至高王子?大奧術師?我們的朋友?」連續四個問號,將伊爾瑪特心中的不信任展露無遺 「當然,我就是為了終結莎爾的陰謀而來」泰拉曼特沉聲說 潘尼微微側目,雖然泰拉曼特對莎爾的背叛讓他感到分外驚愕,但平心而論,他一點兒也不相信泰拉曼特是為了終結莎爾的陰謀而來,他肯定是試圖利用眼前這幾位神祇,達成自己的某些目的 否則他根本就不會任由陰魂城成為莎爾的儀式場地 但是他絕對不會把這些話捅出來 只是他不說,已經有伊爾瑪特表示疑惑:「如果他真的值得相信,就不會允許莎爾的陰謀在他的國度裡面得到執行」 「我的子民幾乎全部信奉夜之女士,陰魂城也很大程度上因她而存在,我不能拿他們的信仰開玩笑」泰拉曼特說了一個似乎無可辯駁的理由 「那你為什麼要背叛她?」伊爾瑪特尖銳地詢問 「因為她即將為陰魂城帶來末日」同樣說服力十足的理由 雖然潘尼知道這理由並不充分,但這已經足以搪塞伊爾瑪特 「不妨先聽聽他想說什麼」淑妮說 明水諸神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IV.塵埃之路447驚恐 更新時間:2012122122:12:51本章字數:4764 .. 「各位大人,我們首先要考慮到現在的戰況。」 泰拉曼特.坦舒爾一擺手,愛神淑妮點了下頭,神殿的天穹頓時洞開,彷彿明水之殿的天空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敞開,上層界的全景就在這一刻以一個直觀的形象展示在殿中眾人眾神之前。 而這個大得驚人的鏡頭似乎也在移動,飛快地自世界樹上層的上界諸位面下降到了根部的中立諸界,物質界、元素界和其他幾層位面猶如數層結構怪異的膜相互包裹著,即使是潘妮這個檔次的准傳奇**師也只能勉強看得清楚其中的些許結構——如果是眼力不夠的普通人,光是看一眼,恐怕就會被那無數層裡外包裹的膜給晃到頭昏眼hu□。 鏡頭飛快扯遠,根系底部蜿蜒的下層界也現出了端倪,而在世界樹的外圍又一層巨大的位面現出端倪——以太界猶如一張若有似無的面紗,和世界樹上無數的位面相互糾纏著。 世界樹外層的遠端則是巨大浩瀚的星界,也是多元宇宙理論上的最外層,而在這層光怪陸離的背景上,世界樹的影子若隱若現,毫無疑問便是陰影位面了。 僅僅這一眼就讓作為一個巫師的潘尼受益匪淺,雖然這只是以人的角度對艾伯爾托瑞爾的結構做出的直觀描述,並不一定足夠準確全面,但是畢竟是一種連眾神都承認的、描繪了托瑞爾全景的模型,記憶下來,對於研究多元宇宙的本源大有好處。 當然,這還不是多元宇宙的全部,當鏡頭停在多元宇宙全景圖上,潘尼清晰地感到無數股力量在世界樹間流動著,這一股股力量似乎湧現於多元宇宙各個位面的本身,又好像來自世界樹這個虛無的存在,隨後這些力量流動的軌跡讓潘尼忽然明白——這些力量的來源。也是一層類似於以太界面和元素位面般與多元宇宙各個物質位面糾纏在一起的位面。 這就是源海,多元宇宙源力的源泉。 這個發現讓潘尼驚詫不已,似乎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源海也可以看做是多元宇宙的一個巨大的位面。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他就能夠在這層源海位面中看到清晰的魔網脈絡,與之相對的,魔網的影子也在陰影位面中顯現出來。 魔網的存在在巫師的眼睛裡變得明晰,位於魔網絲線的中心的咒文之心也就清晰無比地展現在他的眼前,現在這片原本應該光明燦爛的地帶卻被一道巨大的陰影覆蓋——這陰影來自咒文之心的影子——位於陰影位面的影魔網的中心,莎爾的神國。 巫師終於知道。原來莎爾和密斯特拉的神國距離是如此之近。 巨大的陰影沿著魔網籠罩了大半個源海,不用說也知道是上古邪物的邪能,咒文之心被這股邪能封鎖,傳出來的力量越發孱弱,似乎隨時都可能崩潰。 巫師加強了感知,察覺到咒文之心外層的魔網已經漸漸被影魔網切斷,大量陰影使徒順著影魔網的脈絡向咒文之心接近,只要等待魔網徹底崩潰。就能夠攻入神秘女士的神國。 在座的眾神都漸漸變得眉心深鎖,就在這個時候,潘尼發現神殿中不知何時多了幾位打扮各異的神祇。他看了看神祇攜帶的神徽,知道這是來自知識之殿的迪奈爾和歐瑪。 又是一位強大神力。 「哦,這可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各位女士。」高瘦的文學之神迪奈爾捏著下巴說道:「照這個情況來看,等待提爾和蘭森德爾他們的軍隊集結起來,咒文之心恐怕早就被莎爾佔領了。」 從各個位面集中使徒軍隊需要很多的時間,哪怕是強大神力,神國裡的軍力往往也不是很充足,而神明若是離開了自己的神國領域,力量更會大大削弱。因此眾神間戰爭的勝負,往往被很多偶然的因素左右著。 淑妮愁容滿面地點著頭。 「如果魔網被篡取,還可以算是件幸事——那樣造成的災難還不算太大。」矮小的知識之神歐瑪沉思著所觀察到的景象:「但是莎爾顯然也沒把握在魔網有餘力的情況下篡奪成功,看來她是不惜冒著魔網崩潰的風險,也要剷除密斯特拉,這個瘋女人……」 「反正她有影魔網。」泰摩拉聳了聳肩:「好了各位。不要說這些讓我們愁眉苦臉的喪氣話了,那個陰魂,你有什麼計劃,可以現在說出來了。」 「我的計劃就是這個。」泰拉曼特召出一物,放置在神殿【中】央的地面上,卻是一具屍體,潘尼看著這具屍體的臉,眉頭跳了跳。 「凱爾本.黑杖?」淑妮表情驚異:「怪不得我總感覺密斯特拉的神力在衝擊我的領域,原來是這個小傢伙,密斯特拉的使徒們不是正在試圖喚醒他嗎?」 「喚醒他也沒有用。」泰拉曼特一擺手:「陰魂城已經不是主戰場了,我認為,這個人可以在別的戰場上發揮出更巨大的作用。」 「更巨大的作用?」歐瑪眉頭深鎖。 「魔法女神現在需要力量,很顯然以她自己的神力無法抵抗邪能對魔網的侵蝕。」泰拉曼特.坦舒爾微笑:「所以我希望各位陛下和殿下能夠集合自己的神力,共同創造一件東西,借給密斯特拉,讓她暫時擁有抵抗腐蝕的能力,若是她能夠拖住莎爾的軍隊,等到各位善神的軍力集合起來,這場災厄自然就會消解。」 「我們確實能夠製造出這樣一件東西,但問題是我們怎麼把它送到咒文之心?」夏芮絲疑惑地詢問:「密斯特拉已經將咒文之心徹底封閉,拒絕與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通話,你知道,在莎爾面前她不敢這樣做。」 「但她不會拒絕自己的選民。」泰拉曼特.坦舒爾一指地面上的凱爾本.黑杖:「我們只需要把神力灌注到他的身上,藉著他的軀體製成這一件武器,然後與密斯特拉溝通,相信她會接受的。」 眾神對視幾眼,彼此商議一陣,最後點頭同意了這個做法。 「好吧,我們會用一個合適的方式為他注入神力,去協助密斯特拉。」 商議有了結果,淑妮做出了決定。 泰拉曼特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潘尼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尤其是當眾神開始為凱爾本黑杖的屍體中注入神力的時候。 他的雙眼,看著這位著名的深水城**師的屍體依次經過眾神的身前,如此多神祇的神力聚集在這一具屍體之中,讓凱爾本的屍體表面開始呈現發光的晶體模樣。 漸漸地,越來越多從各個位面趕來的神祇加入了這項工作,凱爾本.黑杖屍體中的神力越來越巨大,漸漸變得猶如一尊發光的神像。 這時一股強烈的不妥感從潘尼的腦際流過——這麼多的神力聚集在這具屍首之中,威能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如果完全迸發出來,恐怕多元宇宙中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吃得消。 他看著泰拉曼特嘴角的微笑似乎開始顯得有些詭異,儘管吃不準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其事,但是這種不安還是讓潘尼更加注意地盯著凱爾本.黑杖的屍軀,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潛藏在那驚人恐怖的神力間隙之內散逸出來,對於這股力量再也熟悉不過的潘尼頓時驚醒。 這是伊西爾亞倫之鑰,最後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它不在莎爾的神國,它居然藏在凱爾本的身軀之中! 那麼它在隱藏著什麼?潘尼可是十分清楚,伊西爾亞倫之鑰最簡單的用處,就是用時光的『韻律』去掩蓋力量的性質。 這具屍體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 潘尼突然明白了,泰拉曼特在這座神殿中的表現始終都是偽作——一個傳奇**師在眾神之前裝神弄鬼並不困難,有很多方式能夠應付那對凡人百試百靈的偵測謊言。 他沒有背叛莎爾,或者說,他並沒有如同在座的淑妮等神祇所想的那樣背叛莎爾。 他看了眼微笑的泰拉曼特,開始猶豫要不要戳穿他。 很明顯,把這具『凱爾本.黑杖』的屍體送進咒文之心,其結果絕對不會是救密斯特拉於危難之中,泰拉曼特不會做那樣的好事!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脖頸一片冰涼,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刀鋒貼住,讓他說話的**與思維同時彷彿被凍結一般無法運轉。 「別說話……對,別說,裝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好孩子……」 如同毒蛇一般的嘶啞嗓音直接出現在潘尼的腦海。 令人窒息的壓力之下,巫師艱難地看了泰拉曼特一眼,醒悟到這些話並非來自這位大奧術師,他又將視線轉向凱爾本.黑杖,卻見那屍體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對他睜開了,還在對著他笑,只有他能看見的詭異微笑。 「是的……好孩子,別多嘴,不然會出事的……」 那個聲音不斷地縈繞在巫師的腦海中。 潘尼的嘴唇開始發白,但很快他就上下撮了兩下嘴唇,讓血色恢復回來,因為他知道絕對不能做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不然就死定了。。 IV.塵埃之路448隕落 更新時間:201212220:21:42本章字數:5662 被未知的力量脅迫,巫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凱爾本.黑杖的身軀被送入星界,以飛快的度向咒文之心飛去 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完全消退時,他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疲憊的眾神退回了神國深處,潘尼遙望著凱爾本.黑杖消失的地方,心中一陣發冷 泰拉曼特.坦舒爾微笑著發動了傳送術,帶著巫師踏上前往咒文之心的道路,途中,潘尼臉上僵硬的肌肉稍稍放鬆,可以做到開口說話:「究竟是什麼?」 「什麼?」泰拉曼特對潘尼沒頭沒腦的詢問感到不解 「被送進咒文之心的東西絕不是什麼凱爾本黑杖」潘尼長吐了口氣:「陛下,你這麼做,準備好承擔眾神的怒火了嗎?」 「怒火?」泰拉曼特失笑:「魔網一旦崩潰,他們很快就會自顧不暇,你呢,小傢伙,你不想救亞莉了嗎?」 「我只是感到很沮喪……」潘尼歎了口氣,即使他再遲鈍,也知道,泰拉曼特成功地將『那個東西』送進了咒文之心,標誌著密斯特拉的末日到來已經不可避免——那樣巨大的神力,如果不是用來阻止腐化,而是在咒文之心製造一場大爆炸之類的災難,密斯特拉能否活下來就是一個問題 即使她能夠活下來,也再難以阻擋莎爾的攻勢了 「多少人會死啊……」他心中抽搐,雖然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但是眼見這場巨大的災難在自己的眼前成為現實,他就不可抑制地想到它可能造成的結果 觀想過世界樹的全景之後,潘尼已經徹徹底底知道了魔網崩潰的後果——世界樹上下的所有位面都會受到來自源海的震盪,這場災難之巨大,將遠遠過耐色瑞爾的毀滅 那個時候並不存在魔網,魔法女神對源海的管制還很粗糙,她的隕落也不會造成過大的影響當時的災難,多是來自卡爾薩斯的胡作非為,影響甚至都沒有擴散出主物質界 現在卻不同了 「亞莉……」潘尼心裡念叨著她的名字,不能拯救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但至少要救到他所重視的人 「我說過,你想要拯救亞莉,就跟我來」泰拉曼特笑了笑,現在,潘尼能夠看清楚這位陰魂之主臉上的笑容了 這張英俊臉龐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讓人溫暖的魅力,只讓人感到捉摸不透 「陛下,你究竟想要什麼?」潘尼已經不太想打啞謎他承認自己和這個史前大奧術師相比還太嫩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泰拉曼特雙眼短暫地露出了茫然的光彩,失神地喃喃自語了兩句,隨後搖了搖頭:「我只想要自由,屬於我們那個時代的自由,屬於耐色瑞爾奧術師的自由,孩子」 「所以你要毀滅魔網?殺死密斯特拉?」這個理由讓潘尼感到無可辯駁的同時異常地驚訝:「你已經快要做到了,還要我幫你做什麼?」 「你當然要幫我」怪異的笑容再次浮現在泰拉曼特的臉上:「還沒有完全的自由呢,至少影魔網還在莎爾陛下的掌握裡面……」 「陛下,你是個瘋子」潘尼苦笑 以凡人之身同時策劃刺殺兩個神明,並已經成功地導演了其中的一場這種瘋狂,已經不遜色於薩扎斯坦幾分了 「聽好,我現在進入陰影位面,你去咒文之心外面等待」泰拉曼特低聲陳述著瀆神計劃:「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唯一一個能夠阻止莎爾的人了……」 「我?為什麼?」 「伊西爾亞倫之鑰,別以為我是個孤陋寡聞的傢伙」泰拉曼特仰頭朝天:「我還親眼見過那東西一次」 潘尼閉上了嘴 「那個時候魔網必然已經崩潰……嘿嘿……」泰拉曼特怪笑兩聲:「……如果我所料不錯,莎爾必然在吸取魔網的殘餘力量,你知道該怎麼做,那也是你救出亞莉克希亞的唯一的機會,在那種程度的源力動盪之下沒有任何一個神能夠發揮出力量,何況是在陌生的神域之中……」 泰拉曼特說完,就消失了,潘尼深吸口氣,面前的星界維管漸漸寬闊,隨之可見無數纏繞的魔網與影魔網源力再遠處則是一個碩大無朋的光球——光芒明亮,但並不刺眼,光華流動之間,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在其間奔騰湧動 只是外層的黑霧讓它看起來有些晦暗 這是咒文之心,魔網的中樞 巫師眉目低垂,緊握住伊西爾亞倫之鑰,一方面隱蔽身形,另一面則試圖直接進入咒文之心 他至少要看清楚這場戰爭的始末 …… 主物質界 浮空城搖搖晃晃地從空中降落地面,山峰峰頂狀的空島底端觸碰在地面上,頓時產生了如同地震般的巨響,巨大的島嶼上層轟然崩潰成了數個部分,巨大的岩石混著砂子不斷地崩落,在遍佈塵沙的地面上濺起鋪天蓋地的沙塵 陰魂城內早已成了一片地獄,掙扎的陰魂人和攻入城中的聯軍部隊在崩裂的島嶼上艱難地尋找著立足之地——有不少人早已被亂石活埋在了深深的地下,不知多少雙手死死地攀著斷裂的岩石裂口,不斷地掙扎喊叫著向上爬 十一位陰魂王子心中充滿悲憤地注視著這一切,久未出現的哈傑霍納飄在另一側,面對著銀月聯軍的首領們 身後,零落的幾千個陰魂人用浮空術或卷軸飄在空中,無助而悲痛地看著家園的淪陷,無聲的悲哀瀰漫在破碎的陰影天幕下面,讓人難以呼吸 「可以停戰了」哈傑霍納臉上帶著微笑,面對著面色鐵青的萊拉.銀手:「繼續下去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萊拉.銀手稍稍拉高了調子重複這個短句:「好,毫無意義,你們這些該死的灰皮,莎爾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看看,連你們的老巢都賠了進去」 她的話聽起來不乾不淨其中的憤怒意味不用細聽都能品得出來,憤怒於慘烈的戰爭變成了毫無意義,也是憤怒於苦心積慮的準備變成了一場無用功 「住口,女人你的力量現在不值一提」哈傑霍納抬頭看著天空,陰影天幕早已隨著城市的墜毀而破碎,不過天際的黑暗卻是有增無減:「你們的女神快完蛋了,節省點力氣回去準備遺囑」 「你……」萊拉.銀手憤怒地咬緊了牙齒,然而雖然背後有著數萬大軍,但在浮空城墜地的震撼之後,戰鬥意志已經開始削弱減退 天際那片不斷蔓延的晦暗也讓人難以提起力氣陰魂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戰心,一時間萊拉也確實明白了,無意義的戰爭到了結束的時候 她有些絕望地看著天空,戰爭早已經轉移到了她接觸不到的地方,這一刻她無能為力 轟隆 一聲雷霆般的巨響橫掃過全費倫的天空,一剎那震動了所有費倫人的耳膜,他們抬頭仰望著天空,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飛快地被一股壓抑的黑暗替代 世界末日 不知誰大喊了起來周圍的人紛紛雞飛狗跳 菲娜抱著她的小貓兒,縮在媽媽的懷抱裡,渾身蜷縮成一團 「潘尼……」丹林頓夫人聽到女兒低聲的呢喃歎了口氣,勉強用發涼的手擦掉菲娜的眼淚 星幕市的港口早已是一片沉默 最初的喧囂過去,所有的人都放下工作,返回家中,與家人們開始了祈禱 這祈禱不知會持續多久,或是持續到黑暗消退,或是持續到最後的光明也化為烏有 蘭妮懷抱著女兒站在銀月城宅邸後的花園裡面,抬頭仰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穹,表情沉重,奈菲斯咬著手指靠在她的身旁,身軀顫抖著同樣看著天空 酒館裡的吟遊詩人停止了吟唱,只是用七絃琴彈起了最低沉的音調,也許是試圖引人安眠 銀月城的宮廷之內,符文魔法陣旁的艾拉斯卓.銀手睜開了眼睛,眼前的視線突然變得不再清晰左右所有的**師都看見這位選民的頭髮飛快地枯澀敗落,艷光四射的臉也迅老去,高大豐腴的身軀變得佝僂瘦小,最後隨著兩聲乾咳斜著倒在了地上 一眾巫師起身,朝銀月女士的遺體肅靜行禮,懷著滿臉悲愴的神情轉出大廳 感應到的源力震動告訴他們,死亡隨時可能來臨 「母神啊……咳、咳……」萊拉.銀手面向天空,變色老化的眼球茫然失神,直到咳了兩聲,從天空墜落到曾名為陰魂城的巨大亂石堆中 一陣騷亂在銀月聯軍中發生,越傳越遠 「哈傑霍納」戴蘇德.坦舒爾忽地轉向王子之手,用嚴厲的聲調呵斥:「你說清楚,父親大人究竟在搞什麼?」 「我怎麼知道?」王子之手聳了聳肩,用悲痛萬分的眼神看了看仍在廢墟中掙扎的陰魂城子民:「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情了,先救人」 …… 在潘尼進入咒文之心的瞬間,就聽見一陣令他渾身震悚的狂笑聲 緋紅色的光芒在咒文之心各處流竄,伴隨著那陣癲狂的大笑,潘尼的直覺告訴他,密斯特拉被殺了 曾經掌握著托瑞爾源海權限數千年的強大神祇,神格就這樣陷入了終結 他同時感覺到,咒文之心正在飛快地崩潰,無數暗黑色的影子從咒文之心外殼的裂縫鑽進來,讓潘尼心中一寒,迅又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時,他看到另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在往外退:這是一個外形一臉邪惡的年輕人 一個幾乎不掩飾那身瘋狂邪惡的神祇 潘尼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覺,在淑妮神殿中威脅他的那個存在 黯日之希瑞克 現在潘尼知道他是誰了 鑰匙現在不在他的身上,多半是還給莎爾了 他皺眉盯著這位強大神力看了一陣,得出了結論 他又將視線挪回咒文之心,無論如何,他還是要進去,不過要等一會兒 IV.塵埃之路449崩離 更新時間:2012122221:49:55本章字數:5090 就在潘尼抽身離開咒文之心的剎那,希瑞克已經消失,一大片人影同時出現在咒文之心的周圍。. 見到當先幾人的打扮長相以及身上的徽章,潘尼嚇了一跳,小心地加強了隱蔽。 最前一排是正義之主提爾,晨光之神蘭森德爾,愛神淑妮,知識之神歐瑪,自然之神西凡納斯,大地母神查提等數位強大神力,後面是大群居住在上界的其他神明與倉促聚集起來的選民——似乎戰況的推進已經讓他們無法從容地聚集兵力了,如此冒然進入一片陌生的神域,他們所冒的風險絕不是一點兩點。 其他種族的神系也派出了代表,如此巨大的災難,將禍及到的自然不僅僅是人類一個種族。 這些異族神祇,同樣憂心忡忡地看著混亂的咒文之心。 儘管冒著風險,他們仍然要來,咒文之心若是徹底崩潰,整個多元宇宙遭遇的震盪,絕對會讓無數神祇損失慘重,到時候的危險,可不再僅僅是『風險』那麼簡單了。 在將『凱爾本.黑杖』的屍體送進咒文之心後不久,歐瑪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等到咒文之心以令他們沒來得及反應的速度陷落,想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啊,我就說過那個該死的陰魂大奧術師一點兒也不值得相信。」伊爾瑪特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抱怨著。 眾神默然,雖然忿恨於被一個凡物玩弄,不過眼下更重要的事情,顯然是考慮這件事該如何收場。 「哦,密斯特拉的從神竟然全部隕落了,這真是一場災難。」似乎能夠看到咒文之心中正在發生的事情,橡樹之父西凡納斯搖了搖頭:「希瑞克太瘋狂了,他們怎麼會勾結在一起的?」 「多半是莎爾給了他什麼好處,他想得到莎爾的陰影神職已經很久了。」迪奈爾猜測到。 「無論如何。希瑞克和莎爾必須受到懲罰!」蘭森德爾憤怒地咆哮著:「還有那個該死的陰魂!我就知道那些大奧術師從來都不會一心為多元宇宙的正義事業奉獻力量,淑妮,這一次你犯的錯誤太嚴重了!」 「好的,我承認我的錯誤。」淑妮皺著眉頭:「但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辦?在追究希瑞克和莎爾的責任之前。我們先要保證咒文之心的完好,一旦它崩潰了,即使我們把希瑞克和莎爾打進星界,都不可能挽回即將發生的災難。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 「我認為我們應該先協助莎爾得到密斯特拉的神職。」知識之神歐瑪的提議引來了提爾、蘭森德爾以及淑妮的一致側目,在場的眾神有四分之三的表情表示,他們並不認可歐碼的提議。 「哦,這是在獎賞這位女士對多元宇宙做出的貢獻?還是要我們幫助她完成她還沒完成的陰謀?」大地女神尖酸地挖苦著歐瑪:「真可笑。我們全都成了她的幫兇。」 「我堅決地抵制這個愚蠢的建議,歐瑪。」蘭森德爾激動地怒吼:「你想要這個瘋女人掌握源海?那樣我們的力量將至少有一半將被她操縱在手中,我無法想像她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來!」 不過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卻好像很贊同歐碼的意見:「諸位,我們可以冷靜地想一想,雖然歐瑪陛下的提議聽起來有點愚蠢,不過除了這樣之外,我們還有什麼好辦法將魔網崩潰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當務之急是維持源海的穩定,以確保多元宇宙不會發生動盪。在阻止眼前的災禍發生之後,我們才能夠考慮別的事情。」 他碧綠色的眼睛凝視著混亂的咒文之心:「單憑莎爾自己,恐怕很難收束咒文之心的力量。魔網還是會崩潰,現在我們應該幫助她。」 眾神沉默了下來,雖然感情上無法接受,但他們心知肚明西凡納斯說的話很有道理,現在唯一能夠終止這場悲劇的,只有處在咒文之心的莎爾。 「……先避免災禍發生。」久未說話的提爾睜開了獨眼:「再懲罰她的罪惡。」 眾神默然了一陣,咒文之心中心的黑影與混亂漸漸擴大,促使眾神下定了決心。 「我的《最終文卷》可以幫助莎爾穩定魔網。」文學之神迪奈爾突然說道。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神明眼前一亮,潘尼也是心中一動。 據說文學之身迪奈爾一直堅信,多元宇宙的一切書卷擠在之中。都含有多元宇宙最本質的真諦,將這些真諦提取出來,編寫成一本《最終文卷》,如果有人能夠讀通這本書,就可以獲知多元宇宙的一切真理,成為神明般的全知者。 這本《最終文卷》完成了?潘尼眉頭暗皺。 這不符合他的認知。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這本《最終文卷》之所以被稱作最終,就是因為除非多元宇宙到達了終點,否則絕對不可能寫完。 「迪奈爾,你不要開玩笑。」歐瑪皺起眉頭:「那東西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的話毫不客氣,迪奈爾也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本書不可能完成是多元宇宙任何對此有所瞭解的存在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它當然未完成。」迪奈爾點了點頭:「但是現在的完成度已經足以穩定現在的魔網了,把它送到莎爾那裡,就有很高的可能性阻止這場災難。」 「那麼,怎麼送給莎爾?」提爾看著咒文之心:「她在內部用影魔網把咒文之心封鎖起來了。」 「直接丟進去就可以了。」迪奈爾掏出一本薄薄的書冊,逕直地朝咒文之心丟去:「這本書本身就是一樣神器,影魔網和魔網都會把書籍的內容傳達給她。」 這輕率的舉動讓其他神明深感不妥,就在他們要阻止的時候,這本書卷徑直飛到了咒文之心之前,卻被一隻蒼白的手攫住。 一個手持長劍的瘦長人影在陰影中出現,一把將這本最終書卷納入懷中,發出一串癲狂的大笑。 「希瑞克!!」 眾神又驚又怒,冒失的迪奈爾更是痛悔不已,他不知道剛才是受了無形的幻術蠱惑,而誰也不會想到,希瑞克居然還留在這個地方。 「最終文卷!哈哈哈哈!」希瑞克大笑著就要遁走,提爾、蘭森德爾、查提、淑妮、歐瑪、西凡納斯等數位強大神力從數個方向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卻毫不在意地將最終文卷拋還,眾神一愣之間,他的身影又消失了。 蘭森德爾、提爾、淑妮帶領一群從神追了過去,消失在這片空間之中。 而迪奈爾急急忙忙地張開最終文捲進行檢查,生怕他的心血因為那個瘋子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損壞。 「他在搞什麼鬼?」歐瑪和西凡納斯困惑地注視著希瑞克消失的地方,心中疑惑,而文學之神迪奈爾卻突然發出一大串猶如希瑞克招牌那一般的瘋笑,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兩位神祇心中悄然湧起,他們艱難地回頭,卻見迪奈爾瘋狂地將手中的最終文卷扯成了粉碎。 「眾神有所不能,而希瑞克無所不能!」迪奈爾瘋笑著撕扯著手中的古卷,生死力竭地尖叫著。 聽到這句曾經流行過一段時間的句子,兩位神祇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 就連潘尼也明白了希瑞克對最終文卷做了什麼手腳。 他把那本曾經讓整個費倫雞飛狗跳的希瑞之書夾進了最終文卷裡面。 就像當初希瑞克本身一樣,迪奈爾瘋了。 散落的最終文卷掉落到咒文之心裡面,歐瑪表情大變:「快!阻止它!別讓它們掉進咒文之心!!」 最終文卷是一件神器,包含著多元宇宙中大多數真理,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它能夠通過魔網,將其中的訊息送給莎爾,助其穩定魔網,收束密斯特拉的神職,但是如今的最終文卷之中,卻已經被希瑞經腐化。 若任由其中的意志傳達給莎爾,後果不堪設想。 歐瑪掏出一本《反希瑞經》,化為信息流送入魔網,試圖淨化掉希瑞經的魔力,但是他知道這是徒勞。 他已經慢了一步,在如此重要的時刻中,只要莎爾稍微受到希瑞經的影響,都必然影響到對密斯特拉神職的吸收。 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下的咒文之心,只要一點兒干擾就會崩潰。 在場的眾神都很快明白了這個道理,開始緊張地撿拾起散落的最終文卷書頁,不過許多神力弱小的神祇看到其中的內容,卻被那複雜的內容瞬間震懾。 即使是神祇,也未必都有閱讀這本偉大典籍的能力,迪奈爾雖然並不是強大的神明,但作為編纂者,他當然可以適應這本書內巨大的信息量。 數頁最終文卷飄過隱藏在咒文之心近處的潘尼眼前,大量信息瞬間塞滿了他的腦海,幾乎將他的思維域撐爆,這僅僅幾頁的內容,就超越了他曾經接受過的所有信息。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如迪奈爾宣稱的那般成神,但是他很明白,如果不快些把這些信息消化乾淨,他肯定會死得如同渣子一般。 頭腦中的混亂讓他再也難以保持隱蔽,而就在他現出身形的剎那,尖銳的笑聲自咒文之心【中】央傳出,巨大的衝擊波在咒文之心中心爆發,掀起的空間風暴瞬間讓巫師失去了意識。(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50涅盤 更新時間:2012122223:57:05本章字數:6310 天際的黑暗被一點靛藍照亮 費倫各地的人們在這道閃電般的光輝中抬頭望向天空,卻見天際的烏雲彷彿被一道越來越明亮的藍色光輝撕裂 這光輝越發熾熱,漸漸變成了火焰般的形狀 仰望天空的奈菲斯小臉突然隨著藍焰的出現變得蒼白,兩行鮮血自鼻孔裡面冒了出來,身軀搖搖晃晃地歪倒在地,後面的希柯爾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住 奈菲斯的臉色變得如同白紙一般,她微弱地睜開了眼睛,卻看不清任何東西,所感知到的一切,都被模糊的藍色火焰包裹,這火焰無比致命,彷彿要將她小小的身軀徹底淹沒 「先生,救命……」她哀叫著暈了過去 薇卡探了下她的鼻息,微微鬆了口氣 儘管極度微弱,但還死不了 她抬頭舉目四望 就在奈菲斯暈倒的時候,她聽見銀月城四處不斷傳來爆炸的聲音,藍色的火焰不僅出現在天上,法師住宅區那裡彷彿整個兒燒熔在一片藍色的烈火之中 瘋狂而絕望的慘嚎自這座城市的各個地方飄蕩過來,天地間的藍色烈焰越發光亮,薇卡察覺到了地面的震顫 「快坐上去」她牽出了豢養的兩條獅鷲,帶著三個大女孩和兩個小女孩,分別坐了上去,振翅登上高空 距離地面幾十英尺的空中,映入薇卡眼簾的景象讓她心魂震悚:搖晃的不僅僅是大地,整片天空都在發出空洞的震盪聲,彷彿整個世界,都難以忍受這沒有溫度的藍色火焰的燒灼,痛苦無比地戰慄著 在這種程度的戰慄之下,遙遠處原本只能模糊看到一個輪廓的山脈以肉眼可見的度飛快崩塌,高山丘陵化為平地深谷,巨大的岩石在地質變動的力量下翻滾崩落而平原上則出現巨大的裂口,一直延伸到遠處 噴濺的熔岩讓遠處的天空除了一望無際的靛藍之外多了幾抹火紅,不過這點異色在藍色的巨大幕布下顯得無關緊要 讓人觸目驚心的不僅是天變,還有森林中和城市中的** 大量施法者在藍色火焰的燒灼之下狂奔亂跳著栽倒在地臨死前的慘厲呼號讓人不寒而慄,山野森林中的魔法獸同樣變得癲狂暴躁,紅了眼睛攻擊所見到的所有的生物,又在慘烈的哀鳴中抽搐著死亡 「天哪……」薇卡臉色蒼白地注視著一切 這僅僅是巨大的災難的前奏而已,但已經讓她感到不可抗拒 他真的有力量阻止這前奏之後的滅世災劫嗎? 他又在哪裡? 她抬頭望著東方埃諾奧克沙漠和塞爾的方向,心臟不斷『噗噗噗』地劇烈跳動,忽然開始後悔 留在費倫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滅世的災劫遠沒有傳說故事中描繪的那樣輕描淡寫 銀月城的居民開始瘋狂地奔離正在崩塌的城市薇卡在其中發現了其他家人的痕跡,心中一動讓獅鷲跟了過去 有這兩匹飛行坐騎,足以在災難中挽救許多生命 獅鷲震動著翅膀,她看著懷中的奈菲斯,驀地心生憂慮 看清楚那些被藍焰燒死的人,她當然能夠知道這場災難針對的真正群體是什麼……那麼,他呢? 他能夠活下來嗎? 心中的憂慮讓她愁眉深鎖,但也只能祈禱 因為她不能再做多的事情了 …… 一片空白的世界 『他』清醒了過來 腦海中湧現的紛繁記憶讓他有些苦惱地注視著這片完全空白的世界他驚訝地發現在這片空間之中,他甚至連軀體都不存在 一串串思緒從腦海中抽離出來,他感到自己確實醒著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告訴他,他已經失去了與外界的感應 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並且一件很令他困惑的事實是,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原來是幹什麼的,長相是什麼模樣,生存的世界又是什麼模樣 腦海裡似乎被一大堆與自己沒有關係的記憶塞得滿滿的,他很難理解這些知識,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 我又從何處來? 一個空心的形體在虛無中幻化而出,看不出性別長相年紀,只是做著低頭沉思的模樣 我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很奇怪地如此兩個問題反覆摧殘著他的思維,而腦海中的所有記憶,似乎都無法回答這兩個簡單的問題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不應該是這樣一個空洞的形體,周圍也不是現在感應到的這一片空白 答案? 他沒有找到現成的答案,這讓他感到苦惱漸漸地,被圍困在這一片虛無之中的現狀讓他煩躁 他焦躁萬分地走來走去,忽然知道著急是沒有用處的 不能急,坐下來慢慢想 空心的人形盤腿坐了下去,既然沒有現成的答案,那麼就只好用推導法演算結果 我應該是什麼樣子?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 原本的問題變了幾個字,換成了兩個看來區別不大的問題 但是這兩個問題卻是他能夠在腦海中找到答案的 這讓他感到高興——是的,急躁,冷靜,高興,他知道這些情緒的名字 我是個人,那麼應該有鼻子,眼睛,耳朵,頭髮……對了,我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他苦惱地想了一陣,感覺自己是男人的可能性大些,因為頭腦中的記憶告訴他,男女交配的時候,產生男性胚胎的可能性要比女性稍稍高上一些 那麼根據概率,他是男性的可能性就大上一點兒 就當自己是個男人 他很輕率地想著,於是空洞的人形上出現了幾個大小不等的窟窿 現在他可以說話,歎氣了 不過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那麼要有聲音,有空氣有物質的存在,有光 他如同創世神一般塗抹了一個想像中的世界,不過這個世界很快就在一片混亂中崩塌了,粗糙的人形被崩塌的混亂砸成了一片虛無 幸虧意識還存在著他慶幸地想道,同時明白了一件事情,胡亂塗鴉是不行的,要遵守規則 規則又是什麼? 他茫然地沉思著,腦海中有規則,但不是完全的規則 不完全的規則也可以用? 當然可以 人不僅僅應該有鼻子眼睛耳朵,也應該有心肝肺脾腎……世界的聲光空氣也不能猶如垃圾堆一般堆在一起…… 什麼叫垃圾堆? 哦,世界上應該有這種東西…… 越來越多的東西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自我和世界的形狀也漸漸清晰,直到在又一片混亂中崩塌 還是不夠啊…… 他歎了口氣 別急,再來,多來幾次 知道的不夠,可以靠推理和猜想補充,如果推理或猜想錯了可以多次猜想推理,總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世界和自我不斷地建立而又崩潰 無限循環? 擁有了完整的皮膚五臟外觀的男人精赤著身軀在絢爛多彩的世界中漫步沉思 汽車和馬車在乾淨的大道上並列地飛馳著,一群飛馬與飛機一同劃過遠處的天空遠處則是鐵軌上隆隆開動的火車,鋼筋混凝土的高樓大廈裡,打扮輕佻的金髮吟遊詩人拉著七絃琴,坐在暖氣片旁邊吟唱春江花月夜 什麼玩意 一個念頭之間,世界再次回歸虛無 只有人還存留著,在寂寥的虛空中孤獨漫步 世界是如何誕生,又如何毀滅?我又是怎樣誕生,未來又在何處? 問題再次發生了變化 他沒有答案,但是他又隱約知道,他曾經解答過只是忘了 創造出什麼樣的世界,能夠解開他的一切困惑? 創造,毀滅,再創造,再毀滅 漸漸地,物質不再重要流轉在他心中的,變成了無數條難以言喻的規則 舊的規則不斷破壞,的規則產生,又破壞 往往數千個世界就在一條規則的產生或消失之間誕生或毀滅 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一切都是真的?或者一切都是假的? 轉瞬被毀滅的世界,存在的意義又在何處?支持這種世界的規則,又有什麼意義?這樣反覆的思考,又有什麼價值可言? 一切終將滅亡,沒有任何存在能夠例外 那麼為什麼會存在規則? 也許規則和世界本身並不一定有意義,就如生命總有消逝的時候,規則和世界也是一樣,如此看來,創造和毀滅的本身加值得探討 流淌在意識之中的規則也變成了虛無,他思考的對象,換成了創造和毀滅這兩個概念的本身 什麼是創造,什麼又是毀滅? 腦海中的所有記憶都在這種思考中失去了意義,只剩下一瞬間的誕生,又在一瞬間後毀滅 直到創造和毀滅充滿了他的意識 他停止了思考抬起不存在的手,用同樣不存在的眼睛靜靜凝視 不存在嗎? ……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他忽然明白了 他大聲地笑了起來,開始了一輪的思考,思考的方式是『毀滅』 週遭的虛無飛快地崩潰,暴露出一個似成相識的嶄的世界 潘尼猛地睜開了眼睛 IV.塵埃之路451神選 更新時間:2012122321:36:40本章字數:5259 .. 「你醒了?」金碧輝煌的神殿中,財富女神渥金用一種很疲憊的視線注視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潘尼:「令人驚奇,以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凡人閱讀過《最終文卷》,迪奈爾也無從知曉凡人閱讀它的後果,你是第一個,看來還好。」 昏迷前的記憶漸漸恢復,潘尼揉了揉腦袋,雖然有點昏沈,但他卻感到出奇地清醒。 目光巡視周圍的世界,好像直接看穿了物質的外殼,所有一切在他的眼睛裡,都變成了流動的文字。 最終文卷所記載的,本就是托瑞爾宇宙的方法論。 或許並不完全,但絕對比任何一本書冊所記載得要多得多。 潘尼晃了晃頭,雖然只是消化了幾頁的內容,但他獲得的好處卻是數之不盡。 思維的方法論從原來的模糊,變得非常清晰——『創造』和『毀滅』兩種思維不斷地在腦海中循環,他能感覺到自己頭腦中的所有思想,就在不斷創造和毀滅中循環往復。 思維域在那一番冥想中,拓寬了一倍有餘。 多元宇宙最基本的力量,已經被他握在手中,這就是傳奇源論的『種子』。 不必為了研究一種力量的本質而窮年累月,僅僅是『創造』和『毀滅』這一體兩面的兩種力量,就足夠讓他領會到所有傳奇法術的真諦。 潘尼感到這一刻的自己空前強大,雖然未必能夠抗衡泰拉曼特、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伊爾明斯特這些法力成百上千年計算的頂級傳奇法師,但是絕對強過剛剛擁有傳奇法力的同行。 即使他還沒有過使用傳奇法術的經驗,但他已經有了最強大的源力種子。 儘管如此,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強大而過於高興,因為過往的記憶提醒他,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 腦海中瞬間流過數以百萬計的念頭,周圍的景色也被他收入眼中,這是渥金的神國。感覺不到什麼特別異常的地方,不過潘尼卻能夠察覺到,神國之外隱約傳來的混亂擾動。 「殿下,謝謝您的搭救……我。」他想解釋一下泰拉曼特的事情。卻被渥金擋住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小朋友,但我們已經知道了,那不關你的事。」財富女神看起來有些憔悴,身上的珠光寶氣也黯淡了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能阻止,這就夠了。」 「咒文之心……毀了?」潘尼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沮喪,他最終仍然什麼都沒有做到。 「還沒有……」渥金的話讓巫師心中提起一絲希望,但很快就被女神嘴角的苦笑打斷:「但比毀掉更糟。」 「比毀掉更糟?」潘尼想不明白,有什麼事情比咒文之心徹底摧毀還要糟糕的。 「莎爾佔據了咒文之心,成功得到了密斯特拉的神職。」渥金解釋了起來:「但她瘋了。」 巫師啞然,這確實是個很糟糕的結果,不過卻很難以理解:「殿下,她難道沒讀《反希瑞經》?」 如果是因為《希瑞經》而變得瘋狂。那麼讀過一遍《反希瑞經》,便可以治癒,巫師感到奇怪。難道諸神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不是《希瑞經》的問題,似乎是被魔網的神職弄瘋的,就像幾千年前那個大奧術師一樣。」渥金按著太陽穴:「過多的信息一瞬間湧進去,還夾著那些讓人精神崩潰的玩意,密斯特拉的殘餘意識也在排斥她……她瘋了也不奇怪。」 「但她是神祇。」 「神祇吸收神職也需要時間,無論她還是我們都太急了,更不用說有希瑞克從中作梗。」 潘尼徹底明白了。 他倒是不奇怪為什麼希瑞克在與莎爾合作過之後轉頭就毫不客氣地下手暗算她,這個神祇的本性就是如此,可以在任何時候背叛任何盟友,絕對是托瑞爾最危險的神祇。 「所以現在形勢很危急。小朋友,非常危急。」渥金嚴肅地看著巫師:「你不知道,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托瑞爾至少十分之一的位面徹底地塌陷,剩下的位面有一半都在震動。那都是因為莎爾的緣故,她雖然掌握了神職。但是神力卻完全失控,這個結果可比單純的魔網毀滅要糟糕得多。」 巫師閉上了嘴,他完全想像得到那會是怎樣一副景象,這一刻他想起了費倫本土,額角立刻冒出了汗珠,開始心急如焚。 「主物質界也在震盪,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潘德瑞姆,托瑞爾先要毀在莎爾手中。」渥金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現在整個明水外沿都在震盪,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夠維持神國的完整……」 「艾歐陛下難道沒有出現?」潘尼好奇地問,這麼嚴重的事情,甚至可能會引起托瑞爾的徹底崩塌,這位神上之神為何還不出現?難道要坐視他的下屬把托瑞爾玩殘? 「源海就是他在托瑞爾力量的具現化。」渥金攤了攤手:「陛下沒有提早出現,現在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或許他是刻意如此也說不定。」 「刻意如此?」 「對於艾歐陛下而言,托瑞爾只是他的一個遊戲……」渥金的神情有些無奈:「或許他認為到了該改變規則的時候了。」 潘尼頓感哭笑不得,這種兒戲的理由難道會成立?他根本不敢想像。 但考慮到艾歐的力量,也許並非沒有這個可能性。 「無論艾歐陛下是怎麼想的,現在我們必須自救,小朋友。」渥金表情又變得嚴肅,她十分鄭重地注視著潘妮:「我們通過溝通,認為你很適合做這個救世勇者。」 「救世勇者?」巫師愕然:「大人,難道眾神阻止不了莎爾?」 「已經死了很多神了。」渥金搖了搖頭:「淑妮、蘭森德爾、提爾在至高王座封印了希瑞克,但卻在源海的震盪和希瑞克的反擊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勢,蘭森德爾甚至回到神國之後就昏迷不醒;西凡納斯和查提聯合諸元素神試圖用神力穩定自然和元素的躁動……他們也抽不開身來,至於像我這個等級的中下層神祇,在這種震盪下保持神格力量的完整都很困難,其他神系的神也是如此,至於莎爾……現在她的使徒在咒文之心佈置了巨大的法陣以及迷宮。那個地方的力量也過於狂亂,即使是強大神力在那裡也難以立足。」 「我只是個凡人巫師,尊敬的殿下。」巫師目瞪口呆。 強大神力都站不穩的地方,居然讓他這個凡人去送死?如果不是確認自己聽力良好。他都忍不住懷疑渥金在開玩笑了。 「你是個擁有傳奇力量的,受到眾神眷顧的,必然將托瑞爾從毀滅命運拯救出來的凡人巫師。」渥金嚴肅地說道,神國的天hu□板忽然變得透明,露出了明水之殿變得混亂的天穹,同時潘尼看到,數十道神明的意志從天而降。集中在渥金這座不大不小的神殿之中。 提爾、查提、西凡納斯、淑妮、歐瑪、蘇倫、梅麗凱、貢德、伊爾瑪特、托姆、泰摩拉、希恩渥絲、迪奈爾、黎爾拉、夏芮絲…… 幾乎潘尼所有見過的上界眾神,都派遣分身出現在了這座小小的神廟之中。 如此架勢瞬間將潘尼震懾到瞠目結舌,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這輩子沒想過居然會有這麼多大小神祇,一齊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這小孩子能行麼?」梅麗凱看了看潘尼呆滯的表情,不滿地問。 「當然行,咒文之心附近的源力流排斥一切神性存在,莎爾看來是想毀滅一切了。」淑妮優雅地攤了攤手:「無論如何,這孩子是最合適的選擇。或者你們可以找來其他的傳奇法師。」 「算了,也挑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查提盯著潘尼,似乎要在巫師的臉上盯出一朵hu□兒來:「太強大的不聽話。太弱小的又不如他……」 「他閱讀過最終文卷。」迪奈爾說:「他的潛力無窮無盡,而且對源力的承受能力也遠超過一般的傳奇法師……」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莎爾計劃的細節……唔,我看過他在陰魂城的經歷……很適合對付莎爾。」歐瑪說。 被一眾大小神祇評頭品足,潘尼強令自己放鬆,卻仍難免緊張。 雖然重視【自】由的巫師很少封神,私下偶爾還會對神祇抱以不屑一顧的態度,不過不容置疑的是,神祇都很強大。 「好的,凡人,你在下界玩弄權術殘害無辜。在這場災劫中不作為的等等罪孽都被赦免了。」眾神討論了一陣,似乎做出了決定,獨眼的提爾大聲地宣佈著:「從現在起,你要為救贖你的罪孽為拯救托瑞爾而戰。」 巫師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拉壯丁還如此冠冕堂皇,不愧是神明。 「但是諸位殿下,我個人的力量。實在非常有限,完成這個任務恐怕會異常艱難……」潘尼大膽地為自己爭取有利條件。 咒文之心裡不僅僅有莎爾,還有莎爾的一大票選民,他雖然知道這一趟非去不可,但也不想兩手空空就衝進去。 「你需要什麼?」淑妮詢問:「我們不會給你任何附有神力的東西……要知道,那樣都會被莎爾排斥……」 「我需要……」潘尼想了想,似乎確實也沒什麼可要的,不過心頭剎那的靈光一現讓他知道,在前往咒文之心之前,有一些事情,他必須要知道:「我想看一眼主物質界,我的家人們,看過她們之後,我才能放心出發。」 淑妮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確實一點兒都不過分。 IV.塵埃之路452侵入 更新時間:2012122417:30:45本章字數:5717 巫師握著七法之杖,盯著逐漸逼近的咒文之心,手心捏著冷汗 利用伊西爾亞倫之鑰製作了一個諧調力場,小心翼翼地迫近狂暴的源力潮汐 魔網確實已經毀了,毀到了一個相當破爛的地步 雖然莎爾成功地得到了神職,但是她沒有試圖修補魔網,也就只能任破碎的魔網繼續崩潰,同時失控的神力會讓這種崩潰造成的震動延伸到源海深處,讓發生在托瑞爾各處的動盪加劇烈 潘尼很簡單地就察覺到了魔網的現狀,並立即封閉了平時施展奧術的思維模式 沒有了魔網,編織魔法就要直接採用隨著魔網崩潰而變得混亂狂野的源力 他很慶幸自己的本源施法和方法論承受力足夠強大,否則在魔網崩潰的一剎那,他就要如同費倫大部分的同行一般,被藍色火焰燒烤而死了 整個托瑞爾的奧術施法者,在這短短的幾日之間死傷過半,連一部分神術施法者和靈能者都難以倖免——畢竟許多靈能術和神術一樣要通過魔網顯能,魔網的崩潰,一樣容易波及到他們,只是因為他們與魔網的聯繫並沒有奧術師那麼密切,所以受到的災劫比較輕微而已 總之,這場災劫已經讓托瑞爾擁有強大力量的群體死傷凋零,情況異常慘烈 我能終結它嗎? 必須能,他強迫自己如此想著,最後一塊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在都在咒文之心裡面 他如果無法阻止莎爾,以後也就沒有能力阻擋潘德瑞姆 想到這裡他留了個心眼,主物質界的潘德瑞姆怎麼樣了?是否已經被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取走? 看情況似乎還沒有,巫師微微有些放心,如果薩扎斯坦得到了最後一片潘德瑞姆的軀體,一定早就復活上古邪物來毀滅世界了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注意的事情當然,眼下得到伊西爾亞倫之鑰並阻止莎爾的繼續破壞才是當務之急 透過藍焰繚繞的咒文之心牆壁,他再一次進入了多元宇宙中大名鼎鼎的魔法女神神國,也是源海的正中心地帶 裡面原本亮堂堂的魔法空間被斑駁的陰影佔據猶如遍佈著光怪陸離的皮癬 陰影魔網和殘碎的魔網相互交叉,導致源力的流動看起來異樣地扭曲著,透著一股令人瘋狂的感染力 巫師豎持著伊西爾亞倫之鑰,用諧調力場突破混亂的源力流,朝咒文之心內層走去 巨大的迷宮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他隱去身形,還可以看到陰影的選民與大量影界生物在迷宮中徘徊陰森森的氣流讓他從頭到腳都不舒服,但這對他而言無關緊要,越來越靠近咒文之心深處,越可以知道這裡正在發生著什麼 他可以看到前方上空不太遠的地方——或許很遠,在咒文之心這樣抽像的地方,用遠近來形容距離很不合適,事實上,潘尼每走過一段距離都要借助於源力的流動,否則不禁寸步難移,還可能掉進源力的渦旋之中 在這裡只有熟悉奧術『水性』的人才能通行 加入了莎爾的陰影力量,這裡就變得為凶險 現在,他凝視的地方,大量源力在其中翻覆湧動,彷彿那裡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無序地攪亂著一切,潘尼立即就知道,這是莎爾的神格本體,看來她真的瘋了 他皺了皺眉,開始仔細地注意莎爾神國所在的地方的源力湧動,試圖從中找到其運行結構 他的目的是讓密斯特拉的神職脫離莎爾的操控,這也是終止這場災難的唯一方法 針對目前這種狀況,明水之殿的眾神一致得出結論,莎爾對密斯特拉神職的侵蝕還沒有徹底完成,如今必然是通過某種方式控制並吸納著這些神力,所以才能達到暫時地擁有但只要融合還沒有徹底完成,就有分開的可能性 這種吸納神職的方式一般是某種祈禱儀式,只要找到了這個儀式,將之破壞,那麼就能將密斯特拉的神職從莎爾的神性上剝離開來 他用心地觀察著,忽地從伊西爾亞倫之鑰上感知到了異狀 那一塊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位置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暗喜,同時開始頭疼 那位置偏偏處在莎爾的神性本體之中 也就是莎爾的神國 一位強大神力的國土,伊西爾亞倫之鑰還能夠瞞得過它的主人的耳目嗎? 潘尼皺了皺眉,覺得暴露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希瑞克也只是憑著一截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將眾神乾淨利落地戲耍了一番 他大著膽子朝莎爾的國土內走去 諧調力場通過莎爾神國的外殼,進入其中,潘尼微微吐了口氣 成功隱瞞過去了,那麼就可以繼續前進 莎爾的國度處在一片陰暗背景之下,便是建築物也十分少見,光滑漆黑的『地面』之上,只有一個個洞穴通向地下,潘尼微微猶豫了一下,尋了一個鑽了進去 動盪之年的時候,莎爾殺死了洞穴之神,獲取了洞穴這個神職,以讓自己的隱秘教義擁有大的影響力 這些洞雖然開在地表,但走進其中,卻很難分辨清楚洞穴的方向是上還是下 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直接衝著地洞的牆壁走了過去 因為他很明白,順著莎爾女神設定的路徑,是絕對找不到她的神國的 伊西爾亞倫之鑰的力場突破牆壁,然而就在他的身軀完全沒入牆壁的瞬間,突然泛起一陣警兆,連忙抽身而出 源力流異樣地震盪了一下,他吐了口氣,知道是莎爾幾乎察覺到了他 一個神祇的神國,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該神祇的一部分軀體,神祇的很大一部分力量和本源就放在其中,因此很難被外力侵入 莎爾是強大神力,神國的力量當然加強大 潘尼抽身離開莎爾的神國,短暫的變故讓他不敢久留——就在他被發現的同時,莎爾的神力就狂暴地封鎖住了她神國的外圍,巨大的意志在神國中反覆掃蕩,險些捕捉到巫師的身影 過了一陣子,幾十個打扮有些統一的身影從附近的各個洞窟中飛了出來,是莎爾的選民們 潘尼沒在其中找到貝利亞熟悉的身影,不過卻聞到了另一股味道 潘德瑞姆 他擰起了眉頭 這些選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著上古邪物的邪能 似乎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還並沒有將潘德瑞姆取走 或者莎爾乾脆是被上古邪物的邪能弄瘋的?潘尼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可能性 也許乾脆就是薩扎斯坦在利用上古邪物的邪能操縱莎爾毀滅世界?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潘尼立刻開始搜索邪能的味道,終於在混亂的源力中摸到了一條清晰的脈絡 大量潘德瑞姆邪能集中的地點,莎爾神國的正下方 他立即衝著那一片混亂的源力海洋衝了過去 越過混亂得足以將普通巫師瞬間撕成碎片的源力漩渦,潘尼距離那片黑暗越來越近,這讓他漸漸瞇起了眼睛,搜尋在這片黑暗中的異狀,隨即一個的存在指引他找到一片空間 他在一個洞穴之前停住腳步 他有預感,一旦進入其中,即使不被莎爾發現,也會被上古邪物的邪能捕捉到形跡 巫師吐了口氣,努力地將頭腦中的恐懼猶豫等念頭『毀滅』,逕直鑽進那個狹窄的洞穴中 莎爾的神國連著外層的咒文之心一齊震動起來 「喔?」 一片荒蕪的塞爾,似乎與災變前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留在本地臣服薩扎斯坦的紅袍法師們死了一大堆之外,仍舊是那樣的死氣沉沉 爆發的魔法瘟疫讓塞爾上空的結界發生了一次大爆炸,這場爆炸讓多的人死於非命,隨即在覆蓋塞爾的恐怖力量下轉化為亡靈和幽魂 巫妖還是老樣子,一身神秘莫測的邪惡,對於他這種奧術師,避開奧法瘟疫並不困難 山谷上方的水晶變換著異樣的光彩,潘德瑞姆的軀殼似乎變得有些過於『豐富多彩』,這當然是因為它的邪能過於活躍的緣故 莎爾的陰謀將它的邪能沿著混亂的魔網幾乎帶到了托瑞爾的每一個角落,潘德瑞姆如今雖然沒有復活,但正在腐化整個托瑞爾的它力量空前強大,如此下去,似乎根本不用將它整個復活過來就可以完成世界的重造 不過通過無數個位面傳來的信息,似乎告訴他計劃未必能夠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單憑莎爾的神力,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那麼多神明 這可不好,如果那一片軀體被他們封印到了別的什麼異世界去,就要大費周章了 應該採取穩妥些的手段 巫妖摸了摸下頜骨,側臉看著一面走來的瘦小身影 這個小小的身影上下繚繞著火焰一般的邪能,漆黑的光影如同隨時可以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完美的潘德瑞姆力量的融合者 薩扎斯坦非常滿意,他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笑容:「看來你的狀態很不錯,亞梵」 「當然,薩扎斯坦先生」那雙眼睛是完全的蒼白色,說話的時候才露出一點點的黑:「我們什麼時候去拯救我的爸爸?」 「就在現在」薩扎斯坦笑著回答未完待續) p 【註冊會員可獲私人書架,看書方便】 紅袍法師的452侵入 IV.塵埃之路453混戰 更新時間:201212250:14:15本章字數:10478 獨步踏入莎爾神國的中心,巫師深深地吸了口氣 在踏進神國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十個表情死板的使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暗暗鬆了口氣,這至少說明莎爾目前無暇他顧 即使是強大神力,想要收拾他這個檔次的傳奇法師,也要消耗一些力氣 眼前這十個選民力量水準還算是可以,可惜比起自己還要差些 潘尼的視線掃過眼前的一眾選民,大致判斷出了這群人的水準 高不成,低不就,擁有傳奇力量的都不算多 並不是所有神祇的選民都有如同密斯特拉眾選民一般的素質,儘管莎爾是強大神力,但她的信仰力大多來自於各類生物心中對黑夜與黑暗的敬畏——這股信念力量非常龐大,加上莎爾身為自然神的本源力量,足以讓她保持住自己的神力等級,然而其教會規模卻並不算大,信徒數量本就不多,強大的選民當然為稀少 而密斯特拉的選民之所以強大,大一部分原因是掌控著源海的魔法女神能夠很快地讓一個法師擁有乎尋常的法力——這一點是莎爾以往無法做到的 或許她消化下密斯特拉的神職後能做到這一點,不過現在她顯然自顧不暇 這些選民大多數都是攜帶著神恩的牧者,為首那張巫師分外熟悉的臉讓他心情裡多了一絲抑鬱 最終還是難免要和她動手 而這裡已經是莎爾神國的中心地帶 視線越過攔住她的選民,看到這大廳中間那大得驚人的法陣,亞li克希亞寄身的密瑟能核漂浮在法陣【中】央,隱約可以看到維繫其間的魔網絲線 莎爾似乎要利用這枚比較特殊密瑟能核為核心,重梳理魔網,並維持魔網和影魔網的平衡 那一段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在這密瑟能核的正下方,再下方則是散發著邪能的潘德瑞姆殘軀 這黑洞一般的邪能核心不斷釋放著令人瘋狂的氣息,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巫師皺了皺眉,視線投向法陣正上方的密瑟能核:亞li克希亞…… 他已經完全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這讓他心情不安 「凡人?」就在這時地穴中響起了莎爾的聲音:「竟敢擅闖我的神域,你的膽量真是非同一般」 「您誇獎了,陛下」品味出這話語下隱藏的暴躁,潘尼冷靜地回答:「事實上我是代表眾神來談判的」 「談判?有什麼可談的?」 「咒文之心的動盪已經為托瑞爾帶來了很巨大的災難,因此其他諸位殿下和陛下很誠懇地建議您撤出咒文之心,以終止這場劫難」潘尼說出了與眾神商議過的條件,事實上,眾神也希望能夠不訴諸武力解決一切 不過沒幾個神祇認為如今的莎爾能夠聽得進去他們的勸告 潘尼也是這麼想的,尤其在他見過眼前的法陣之後,就加明白莎爾是絕對不可能鬆手的 因為他很容易就看出來,魔網崩潰動盪到這個地步,不僅僅是因為莎爾的瘋狂,很顯然,上古邪物的邪能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用以穩定魔網的儀式法陣,如今已經被上古邪物的侵蝕了十之** 而莎爾似乎還渾然不覺,繼續用這個被侵蝕的儀式『接受』著密斯特拉的神職 想到這裡,潘尼繼續秉承著眾神的意志進行勸說:「尊敬的莎爾陛下很顯然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托瑞爾如今的形勢極為危險,只有您撤出咒文之心配合眾神將潘德瑞姆封印,才能終止這場劫難」 「失敗?哈哈哈哈」莎爾發出一陣瘋狂的長笑,讓巫師眉頭大皺 她的神智果然不清醒了 無論是希瑞克搞的鬼,還是上古邪物的侵蝕,莎爾的瘋狂對潘尼而言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這宣告著勸說莎爾放棄咒文之心的道路被完全地堵死 「無知的凡人我沒有失敗失敗的只有你我要讓你的靈魂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永遠沉淪」莎爾瘋狂地尖叫著 選民吟唱起了咒語,靈巧的劍舞者已經在巫師周圍舞動起了曼妙而致命的身姿 「等等,陛下,你真的要訴諸武力?」潘尼抬頭:「這對陛下您來說並不是個好主意」 「住口,無知的凡人」莎爾怒吼道:「你那螞蟻一般的力量,也敢威脅我?」 「說不上危險但我想說,現在我有足夠的能力終結你的儀式」數把鋒利的刀鋒和威力強勁的法術落在巫師的身體上,瞬間讓這具肉軀變成了一團碎片,不過這團血肉碎片卻並沒有濺出一絲一毫的鮮血,而是很快在另一個地方重組,重聚成了巫師的身體 他抬起手杖念誦出一串玄奧的咒文 他使出了準備已久的傳奇法術 大型傳奇法術的釋放往往要經過數天乃至數月時間的準備,不過一些簡單的傳奇法術卻並不需要多複雜的準備 通用奧術和傳奇奧術的差別並不是法術的威力大小,而是法術的施放機制,通用奧術所利用的是多元宇宙的規則,而傳奇奧術則是來自傳奇法師自己制定的規則 傳奇法師利用法術種子控制多元宇宙的力量,在種子所能影響到的範圍裡,他就是獨一無二的主宰 這也是一些強大的傳奇奧術師輕視神明的資本,傳奇法術的力量,很多時候可以跳出法則的影響,在神祇的國度裡也並不例外 傳奇法術可以乎凡人想像的強大,也可以非常弱小,對於潘尼來說,他現在只需要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完成自己的目的 周圍的空間在巫師幾個拗口的音節下變得扭曲,擋在面前的牧師和劍舞者身軀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成了碎片,只有貝利亞被遠遠彈開,大廳裡面頓時充滿了莎爾的怒火 「真是令人驚訝,該死的小蟲子」她驚怒地看著自己的選民被殺得七零八落 「陛下,我剛剛就說過訴諸武力對您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巫師微微鬆了口氣,傳奇法術的威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強上一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莎爾的窘境——很顯然這位強大神力現在並沒有多餘的精力空出手來對付他,這也讓他多了一些信心 他舉起了手杖對準了洞穴中心的法陣 「卑微的凡人,你難道不怕死嗎?」莎爾急躁地尖嘯著,如果讓巫師破壞了儀式,她不僅僅將喪失獲取密斯特拉神職的機會,潘德瑞姆的反噬力也會讓她凶多吉少,不過法陣中心的潘尼也很可能做陪葬品,她瘋狂的腦海中增添了幾分名為恐懼的情緒 她已經策劃了許久絕不能夠在這最接近成功的關頭失敗 「蘇倫女士正在距離咒文之心外不遠的地方守候,我相信她會很完滿地收回密斯特拉殿下的神力」巫師吐了口氣:「至於上古邪物,我想眾神會將他重封印到其他的位面,至於您,莎爾陛下,您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卑鄙的蘇倫卑微無知的凡人你們全都要死」宿敵的名字讓莎爾為憤怒,她瘋狂地咆哮著,魔網和影魔網加扭曲甚至讓勉強維繫著殘餘魔網根基的密瑟能核都開始碎裂,潘尼心中一陣焦急,立即釋放出了最後的法術 大量源力在儀式的正【中】央爆發 莎爾發出一連串憤怒的尖嘯咒文之心之內發出一連串地爆炸,潘尼極地逃離崩潰的莎爾神國——破壞了這個儀式,雖然終止了莎爾的瘋狂所造成的災難,但毫無疑問地,魔網的徹底毀滅已成定局,咒文之心距離完全崩潰也已經並不遙遠 然而在他即將逃離咒文之心的剎那,一股驚人恐怖的意志鎖定了他,他立刻知道,是功虧一簣的夜之女士準備不顧一切地對他進行報復了 這讓他冷汗四濺,只能用伊西爾亞倫之鑰在崩潰的咒文之心中東躲** 莎爾的女神本體漂浮在空中,紫色的瞳孔裡是熊熊的怒火,她四顧著尋找巫師的身影——她一定要讓這個巫師死無全屍,然而就在咒文之心徹底崩潰的時候,數道強大的神力出現在位面之內,將莎爾緊緊地包裹在中心 莎爾徹底失去了對密斯特拉神職的控制眾神終於可以避開來自咒文之心的排斥,進入戰場 「莎爾你要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 提爾和數位強大神力包圍住了莎爾,多的神祇也加入了包圍圈,散逸的密斯特拉神力集中到同時出現的蘇倫身上:與莎爾同為密斯特拉創造者的蘇倫很適合接收這些神力 感受到宿敵的神力飛快加強,莎爾的表情為扭曲瘋狂,她惡狠狠地盯著包圍住她的眾神,怒吼:「你們這群該死的傢伙,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托瑞爾因為你輕率而卑鄙的計劃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多了,莎爾」提爾義正詞嚴地訓斥著:「我們要終止這場悲劇,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了,希瑞克就是你的榜樣」 「你們有什麼資格審判我?蠢貨統統都去死」莎爾變成一道影子,瘋狂地向包圍住她的眾神發動了攻擊 巫師悄悄地靠近了莎爾的神國 潘德瑞姆,亞li克希亞,伊西爾亞倫 一個都不能少 他摸回了儀式地穴,悄悄地靠近儀式中心,卻在接近潘德瑞姆的時候,感到一陣神力的重壓 莎爾要回來了 潘尼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很明顯她無法抗衡諸多強大神力的圍攻,本體返回了神國,要利用神域中的神性復活 「莎爾你逃不掉的今天就要受到正義的制裁」眾神攻入了莎爾的神國,提爾踢開一個擋路的選民,高聲地宣告著 神國深處的巫師輕手輕腳地試圖取下伊西爾亞倫之鑰和密瑟能核,卻在這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到了一邊 他爬了起來,卻見被他早些時候擊昏的貝利亞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將伊西爾亞倫之鑰收入懷中 她臉上的扭曲表情提醒了潘尼——似乎莎爾要利用她身上的神性完成復生 必須阻止她 潘尼立刻衝了過去 「滾開蟲子」莎爾怒吼著,再發出一股神力擊開潘尼,繼續試圖收起密瑟能核 感受到神力的虛弱潘尼又注意到莎爾氣息的異樣,頓時知道神性的復生並沒有徹底完成,一股急智讓他發動幻術變換了面容,又換了一副嗓音:「梅伊爾女士」 『莎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錯愕她晃了晃腦袋,腦海裡一瞬間湧起了大量強烈干擾神性的記憶,讓貝利亞的臉上霎時被茫然和痛苦充斥 她雙手抱住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複雜目光注視著薩維安.奧托裡斯的臉,眼睛不斷地湧出淚水,又很快扭曲變形,發出一串痛苦的尖叫聲 潘尼的心情一瞬間沉重下去 上層的動盪越來越近潘尼能夠感覺到,眾神已經攻入了這片神域的心臟地帶 他沉默地注視著因為神性受到衝擊而開始扭曲的『莎爾』和貝利亞,飛快地上前一步,就要搶奪下她手中的鑰匙 就在他即將得手的剎那,『她』抬起腦袋,用一種刻骨痛恨的視線盯視著他,尖嘯一聲,不可抵擋的力量從單薄的身軀中爆發出來將潘尼推了開去,一道漆黑的傳送門敞開,她的身軀連著密瑟能核一齊跌落其中在傳送門消失的剎那,潘尼還能看到那張仍在不斷扭曲的臉 「莎爾出來」 地穴的穹頂被擊穿,眾神出現在潘尼面前 看著空空如也的地穴,眾神面面相覷 「莎爾哪裡去了?」沉默了片刻,提爾問潘尼 「不知道」潘尼默默搖頭,他很清楚,信仰被褻瀆的貝利亞已經承受不了莎爾的意志,那個神力開啟的傳送門必然會被扭曲,但究竟通向什麼地方,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至於莎爾的意志很可能會降臨到其他保有她神性的地方 「或許她遁回了陰影位面」查提猜測道 「無論她逃遁到了什麼地方,我們都要對她進行嚴厲的懲罰」提爾堅決地說道 「我想,我們最好先想想這麼善後……」淑妮望著一片廢墟般的週遭景色歎息:「托瑞爾的秩序,必須盡快得到穩定……」 「是的」西凡納斯點頭:「我很贊同淑妮殿下的意見」 他的視線轉到地穴中心那一片黑暗,眉頭皺了起來:「這就是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真是令人驚悚的力量啊……難怪艾歐陛下因此而盛怒」 潘尼同樣將視線落到潘德瑞姆殘軀上面 與密瑟能核不同上古邪物對於神力的排斥程度高,莎爾似乎也不敢親自動手搬運它,眾神感受到了它的力量,紛紛臉上變色,拉遠了與地穴的距離 「我們需要一些奧術師才能將它封印,用神力是做不到的」歐瑪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到哪裡去找奧術師?」 眾神紛紛無語,這場藍焰之劫,托瑞爾的奧術師不知道死了多少,殘餘下來的,有很多法力都多少有些受損,能夠安然無恙者十不存一,即使有毫髮未傷的巫師,想要適應在徹底失去魔網的情況下施法,也要一段時間 「或者我們可以將這整個位面封印起來……」迪奈爾提出建議:「神力封印不直接針對這上古邪物本身,或許能夠行得通」 「這是個好主意」歐瑪點頭贊同 眾神也大都同意了這個建議 不過潘尼卻感到了不妥 潘德瑞姆的確需要封印起來,但是這種程度的封印能否奏效,潘尼實在是抱著很深的懷疑 不過這個場合下他顯然沒什麼發言權,而且他也說不出迪奈爾的提議究竟有什麼不妥,只能與眾神避出破碎的咒文之心,看著眾位強大神力引導神威,封閉整個位面 這個程序並沒有消耗多長時間,很快地,這項工作就結束了 看著被封印成一枚繭般的位面眾神紛紛鬆了口氣 似乎可以鬆一口氣了 「接下來,就要諸位相互配合穩定托瑞爾的秩序了」提爾看著封印,表情十分滿意 「是的」眾神紛紛認同地點頭 一場驚人的災劫以這種方式結束,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死傷損失不計其數,但終歸是結束了 眾神都感到一陣輕鬆 然而很快的變故終結了他們的輕鬆,為他們帶來了的緊張 被封印住的位面在無聲無息地被一片黑暗侵蝕,眾神紛紛愣了一下,看到封印的中心出現一個人影 一瞬間的驚悚如同通電一般透過一直注意著封印的潘尼渾身 一雙白色的眼球在盯視著他 …… 一雙純白色瞳孔中心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黑點 恐懼的是,這雙眼睛主人的形象,對他來說並不陌生 海拉斯特.黑袍背靠著潘德瑞姆的黑霧長長的黑袍拖著地板,這就讓他蒼白色的臉好像憑空在一片黑暗中探出來,加上那蒼白的瞳孔和神秘的笑容,讓看到的人很難不感到詭異 自從在西門與這位**師分道揚鑣之後,潘尼這是第一次與之重逢 不過眼下的心中卻完全沒有什麼重逢的喜悅,有的只是忌憚和恐懼 在沒重逢海拉斯特的時候,潘尼還偶爾會希望,有關潘德瑞姆和海拉斯特有關的猜測都僅僅是一種猜測他並不希望這個老傢伙真的與潘德瑞姆扯上關係,畢竟他曾經教授過潘尼相當多的東西,相處的還算是比較融洽 不過這一次重見卻將他的這點兒希望毫不留情地擊碎 那與潘德瑞姆如出一源的毀滅力量和潘尼在塞爾山頂感受過的那個潛伏旁觀者一模一樣的氣息,都毫無差池地驗證了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的一切猜想 眾神震驚不已地看著這個攜帶著驚人邪惡的小個子,提爾剛想怒吼,就感到又一波令人絕望的毀滅力量從位面的正中心向四周開始蔓延 「擋住他」正義之神大叫,毀滅力量瞬間橫掠過猝不及防的眾神,眾多神祇的身軀在這一波衝擊之下灰飛煙滅 為了確保神域穩定,眾多神祇都是化身降臨,而在連日的災難中,眾神都已經虛弱不堪,這股毀滅的力量已足以讓他們無法抗拒 潘尼早早地將身軀藏在了以太位面看到海拉斯特黑袍的笑容,心中一涼,飛快地發動傳送法術,卻見身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另一雙蒼白色的眼球 潘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比海拉斯特還要矮小上幾分的身影,頭腦中的念頭瞬間陷入了停滯 這是一個穿著紅袍的瘦小男孩,看起來六七歲上下身高還不到他的腰際,長著一頭柔軟的黑髮,與和他有兩三分相似的臉 這張臉讓巫師腦海中剛剛被毀滅掉的某種情緒再次誕生了出來 是恐懼 「……亞梵?」他感到自己的語氣乾澀 「爸爸……」一個詞帶著晴空霹靂一般的力量,瞬間讓潘尼頭昏眼花,整個人跌出了以太位面 「親愛的小朋友」薩扎斯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亞梵身旁:「對於我送給你的禮物,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到很驚喜呢?」 「確實很驚喜,薩扎斯坦大人」巫師視線轉向微笑著的薩扎斯坦,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都聽得出來:「您的卑劣讓我震驚」 「卑劣?這個詞語很難聽?」薩扎斯坦笑了起來,轉頭拍了拍亞梵的小頭:「而且亞梵似乎並不這麼想……」 「爸爸,薩扎斯坦大人會讓我們成為永恆不死的神祇的」亞梵點了點頭,露出在潘尼看來天真萬分的笑容:「媽媽也是一樣,讓我們一起來」 正在潘尼為這個【答】案感到木然的時候,海拉斯特.黑袍悄悄地出現在了潘尼的另一側未完待續 【註冊會員可獲私人書架,看書方便】 紅袍法師的453混戰 IV.塵埃之路454突圍 更新時間:2012122521:43:22本章字數:4817 「哦,親愛的西恩,為什麼依舊固執?看,你唯一的子裔已經加入我們的計劃」薩扎斯坦撫摩著亞梵的腦袋:「難道你一點兒也不珍惜你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血脈?」你絲毫也不為自己考慮?」 潘尼只感到心臟頂端吹過一陣陣冰涼的風,他盯著亞梵默然無語 亞梵長大了許多,潘尼當然知道這是上古邪物邪能的緣故,那雙眼睛裡的神情似乎與巫師曾經記憶的沒什麼兩樣,仍舊充滿了感情:「爸爸,加入我們」那張與潘尼有四分相似的臉上露出讓潘尼不寒而慄的笑容,他張開了雙臂:「看,我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我已經有了不老不死的生命,你難道不喜歡嗎?」 「當然不喜歡,親愛的亞梵」感受到那股已經變得畸形的感情,潘尼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巫師的話讓亞梵扭曲的表情轉為茫然,馬上又變成了困惑:「爸爸,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 「亞梵,你的爸爸對我們存在著一些誤解」海拉斯特.黑袍嘿嘿冷笑著,說出的話讓亞梵臉上的困惑再次轉回茫然:「想想看,你現在擁有的力量——」 一個力場球體將他與他想說的話一起堵在了力場之中,然而海拉斯特只是抬了抬手,力場就被輕鬆地驅散,他笑容滿面地想要把未完成的話說完,一隻拳頭卻在下一刻狠狠地陷入了他的臉頰 握著伊西爾亞倫之鑰的拳頭打穿海拉斯特身上所有的法術防護,時光之眼凝滯力量下的海拉斯特反應度在潘尼眼中遲緩非常,臉頰被這一拳頭乾淨利索地擊中,強力衝擊造成的充血立即讓他臉頰高高地紅腫了起來,巨大的拳擊力量之下海拉斯特的臉狠狠向左一歪,一顆臼齒從脫口飛出,身子跌跌撞撞地旋轉了兩圈,完全站立不穩 彭 潘尼揮起一記上勾拳被一拳打得有點發懵的海拉斯特重重悶哼了一聲,翻身跌倒在了位面的虛空中 「啊哦……」薩扎斯坦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地發出驚歎,這是多麼連貫的拳擊啊 「不要挑撥他人的家庭感情黑袍閣下……」潘尼收回拳頭,對亞梵伸出手:「亞梵,回來」 亞梵臉上的表情越發茫然,他奇怪地看著被打倒在地的海拉斯特黑袍,有些不知所措 潘尼很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然而亞梵卻遲遲不動,臉上的表情再次漸漸轉為那種扭曲的平靜這讓巫師的心臟再次冷卻了下去 「很顯然你忽略了太多重要的因素……西恩」薩扎斯坦發出一聲清咳:「你真的以為你還有任何機會嗎?」 「爸爸,為什麼不加入我們?黑袍大人說得對……」亞梵充滿困惑地詢問:「看來你真的對我們有些誤解」 潘尼緊緊地盯著亞梵的眼睛,沒有讓心中的失望在表面顯露出一絲一毫 「我必須帶你回去,爸爸,媽媽在等著你」亞梵邁動兩腿,一步一步地朝巫師走來,潘尼看著他每一步落在虛空中的腳步,額角露出了汗珠 亞梵抬起細小的手臂想要拉住潘尼的手腕,然而下一刻一道強烈的光亮卻讓他暫時失去了意識 薩扎斯坦乾枯的臉上再次露出微笑 在接觸到亞梵的剎那,潘尼釋放出了禁錮法術將亞梵的軀體封印在了一塊虛空之中,然後立即發動大量防護法術,在正【中】央引導起位面傳送術 他必須想辦法讓亞梵恢復原狀 他的法力已經不多——頭腦中的乾澀感提醒他必須盡快脫身 薩扎斯坦帶著詭異的笑容舉起力量法杖,強大的法術穿透力擊破大半潘尼佈置下的法術屏障,而巫師的身後,另一股穿透力量也讓他的法術防護破碎得為徹底 「小子,我好心傳授你法術,帶你去星界找時光龍墟,你就這樣報答我?」海拉斯特惱火地捂著被打腫的臉頰,怒氣沖沖地發出尖銳的吼叫:「你要為你的恩將仇報付出代價」 「爸爸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動手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真的瘋了」禁錮術在一聲脆響中爆裂亞梵渾身纏繞著沸騰的毀滅邪能,扭曲的表情透出猙獰的瘋狂:「你要拋棄我和媽媽了嗎?你果然背叛了我們我一定要帶你回去和我們永遠在一起」 三股巨大的魔力將巫師擠壓在了【中】央,身周彷彿無處不在的邪能讓潘尼視野和感知中都是一片天昏地暗,他握緊伊西爾亞倫之鑰,咬牙衝著感應到的法術力量薄弱處衝了過去,然而在掙脫邪能封鎖之後卻見薩扎斯坦乾枯的臉龐近在咫尺 「你真的需要冷靜一下,西恩」薩扎斯坦揮起手杖,沛然的魔法力量在巫師身周聚集,將他包裹在一層水晶般的殼子裡面 潘尼全力開動時光之眼,揮動手中的鑰匙,這讓他的度看起來迅到不可思議,然而海拉斯特的加入讓他的脫逃看起來全無可能,無論他破開多少層禁錮,總有多層力場在外圍重包裹,而他思維的運轉卻越來越艱澀——疲勞似乎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 「別掙扎了,西恩」薩扎斯坦盯著巫師手中的鑰匙:「把它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我和海拉斯特都不會為難你,亞梵畢竟是你的兒子……」 「鑰匙?」潘尼看了一眼薩扎斯坦,哼了一聲,用最後的法力將鑰匙狠狠甩出,隨著他整個人被禁錮術徹底封印,那鑰匙卻突破層層封鎖,朝位面外層飛去 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一驚,不再管潘尼,連續使用傳送和飛行朝鑰匙追去 亞梵卻對鑰匙沒有興趣,而是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走向禁錮住巫師的力場監獄 爸爸終於要和媽媽在一起了,心中充盈的幸福感讓他發出尖銳的大笑 背對著他的巫師發出一聲歎息,卻仍然將注意力放在破空飛去的伊西爾亞倫之鑰上面 他只希望他剛才的模糊感應是正確的 很顯然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對於伊西爾亞倫之鑰有著異乎尋常的重視,潘尼並不知道這重視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似乎復活上古邪物不一定非要它不可,但無論如何,這把鑰匙如果落到他們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薩扎斯坦迅地從任意門的光芒之中昂首踏出,握向還沒來得及飛出位面的鑰匙,正在他接觸到鑰匙的剎那,一道無比鋒銳的光芒穿透位面外層劃過薩扎斯坦的手臂,巫妖微微驚咦著看到手臂在那道光芒之下齊整地被切斷,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鑰匙已經落在了一隻陌生的手中 這只膚色白皙的手掌屬於一個看起來氣質有些怪異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額頭正【中】央是一個沙漏狀的印記,純白無暇的長髮一直落到她身下的灰色巨龍背上 潘尼閉上眼睛,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反手抓住鑰匙,皺眉看著被禁錮住的巫師一眼,轉回腦袋,兩根手指扣住弓弦,三支光箭對準了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以及亞梵,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弓弦 這突然出現的攪局人物讓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手忙腳亂,他們的法術本就處在不太靈光的狀態——雖然身為老牌傳奇法師,奧法瘟疫並沒有傷到他們一根的汗毛,不過隨著魔網崩壞變得混亂的源海和源力仍舊無形中削弱了他們的力量,何況是處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幾支攜帶著恐怖力量的箭矢讓他們左支右絀,狼狽非常,而神秘人迫退了兩位傳奇法師,卻並沒有糾纏不休,而是駕馭著那條長相怪異的灰色巨龍,飛向被禁錮的巫師 「不准靠近爸爸」亞梵憤怒地擋在巫師身前,一支邪能凝聚的標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揮手一擲,標槍攜帶著令人心臟碎裂的壓迫力飛向空中的龍騎少女 少女微微皺眉,這邪能讓她感到無從抗衡,而就在下一刻,兩道強大的魔力從身後兩側包夾過來 「時光靜止」、「凋死術」 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的法術與亞梵的邪能標槍將騎龍少女的各個方向同時封鎖,短暫被封鎖入時間夾縫,少女額心的沙漏狀印記突然發光,整個身軀化成一道光芒,從龍背上騰空而起,剎那間就出現在巫師身旁 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頓時驚愕,不過多元宇宙中能夠不受時間夾縫影響的存在並不少見,他們也沒有因為震驚而停止動作 大範圍的禁錮術和能量汲取法術仍舊鎖定著少女的身影,很顯然兩位**師的魔力並不容她無視,亞梵也憤怒地揮舞著邪能驅趕著這個想要奪走父親的討厭傢伙,混亂的力量很快讓半個位面都變得不再穩定了 潘尼勉強支起眼睛,卻知道精力已經透支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他的法力在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出現之前就消耗到所剩無幾,剛剛的一段清醒,只是在硬撐而已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混沌,連串的巨響彷彿一聲聲地彈動著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隨著一陣震動,他衰弱的精神好像也在這震動中垮塌,意識徹底變為一片混亂未完待續 【註冊會員可獲私人書架,看書方便】 紅袍法師的454突圍 IV.塵埃之路455憤怒 更新時間:2012122621:22:23本章字數:5422 .. 巫師們的睡眠普遍充斥著夢境。 由於腦海中的思維過於活躍,巫師的睡眠質量普遍都不算太高,作為這個群體的一個共有特徵,大多數巫師都習慣了睡眠中保持一定的清醒。 在這種半睡半醒的睡眠中得到的夢境,對於一些特別敏感的巫師有著特殊的啟示意義——方法論通過夢境顯現出來的圖景,很可能為巫師指示出未來的道路,憑借夢境預測未來,更是預言師的必修課。 潘尼也經常做夢,不過他的夢境一般都比較平淡,通常都是懷念上輩子的生活,或是思念一下家人,以及對未來的擔憂——尤其是當他知道潘德瑞姆的出現可能為這世界帶來的災難之後,有關這方面的夢境就更加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睡夢裡面。 一片虛空之中不斷傳出深邃的絮語,辨不清音調詞句的呢喃在他的耳邊繚繞不絕,那團幽暗的存在不斷地吸引著巫師的注意力,直到一股讓他神經涼透的冰寒讓他在驚悸中驚醒起來。 他抬手掩住額頭,手心摸到一把冷汗。 「你醒了?」一把不算陌生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一時間驅散了巫師心頭的陰霾,他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注視著週遭的環境:空曠到幾乎什麼也沒有的一個洞穴,身下是不知什麼質料的軟墊——似乎是某種生物的皮毛,這皮毛髮著光亮,顯然附帶著魔法的力量。 作為一名還算有些法術造詣的**師,潘尼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法術的力量——它們讓這塊毛皮免疫許多元素能量的破壞,凡鐵鑄就的利刃也很難給予其任何損傷,在主物質界,這樣一張毛皮,無論是某些施法者或煉金術士製作出的物品,還是從某只珍稀的魔法獸身上剝下來的,放在任何一個交易市場上,都價值不菲。 洞穴的牆壁上生長著剔透的晶石——大多數是沒什麼價值的水晶。少數顏色特別好看的或許能夠賣一個好價錢,但吸引不了如潘尼這樣的魔法師的目光。 只有少數夾在其中生長的深晶值得注意一下,不過這東西只在靈能者手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巫師的視線徐徐地掃過這一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了下來。他轉向旁邊一直注視著他的人,輕輕呼了口氣:「因普諾斯大人,你們……也加入了那場戰鬥?」 眼前是盤坐在地上的因普諾斯以及站在他身側的伊立斯.肯達因,他們的出現讓潘尼知道了那場戰鬥的結果——這兩位傳奇**師最後時刻加入了戰團,雖然未必能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但是他現在出現在了這兒,至少說明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沒能大獲全勝。 「是的。我們沒法不參加戰鬥,否則即使你的那位朋友更強大一些,也無法幫助你成功逃離,小朋友。」雅拉文達爾.因普諾斯點了點頭:「但現在海拉斯特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恕我直言,你們的存在應該瞞不過黑袍先生。」潘尼皺了皺眉,伊瑪斯卡的遺民們相互間戰鬥了幾千年,海拉斯特身為其中一派的首領,那麼無論伊立斯肯達因還是因普諾斯的存在。都應該瞞不過他。 「當然,但他現在知道我們已經成了他前進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小朋友。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海拉斯特帶著一批使徒攻進了深伊瑪斯卡。」因普諾斯語調平靜地說道:「估計往無盡荒野的軍隊也已經在準備中了。」 伊立斯.肯達因默默地站立著一言不發,但是潘尼很明顯地察覺出,在因普諾斯說道深伊瑪斯卡被攻陷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變得稍稍低落。 不過潘尼更感興趣的卻是因普諾斯話中的一些他沒聽說過的東西:「使徒?使徒是什麼?」 「你見過的。」因普諾斯簡單地回答。 「亞梵?」潘尼的眉頭擰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焦躁:「他在哪裡?」 「在這裡。」伊立斯.肯達因抬了抬手,一枚透明的晶體出現在潘尼的視野中,他看著晶體中凝固的軀體,頓時又驚又喜。 「亞梵?!」他跳到這禁錮水晶之前,不斷地撫摸著水晶流溢著魔法力量的表面。急促地呼吸了良久,心情才再次平靜下去。 水晶中的亞梵不知是否還存在著意識,但他的模樣卻明顯停留在了被禁錮的最後瞬間裡——表情扭曲而瘋狂,充滿了刺骨的痛恨。 一股刺痛感讓潘尼感到難以呼吸,似乎自己的心臟再被一根帶毒的尖刺狠狠地戳刺著。 這是他兩輩子裡第一個男性子裔,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 潘尼十分清楚。在他踏上傳奇道路的過程中,身軀數度變異,並且接受過多股力量的改造,已經很是異於常人,再留下血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注視著亞梵扭曲的臉孔,一瞬間潘尼的心中充滿了痛恨,他是個很少發怒的人。但這一次卻是出離地憤怒了,怒火燒灼著他的心臟,與導師逝世時相比,卻是另外一種憤怒。 帶著強烈痛恨的怒火。 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痛恨。 雖然往日與這兩位**師為敵,但是潘尼對這兩者卻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仇恨。 雖然受到過薩扎斯坦的操控,但潘尼並沒有因此生出什麼根深蒂固的恨意——他真切地感受到被薩扎斯坦控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並且很快就掙脫了。 即使最後站在了兩者的對立面,潘尼也認為是彼此立場相對,他所處的位置無法坐視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重造世界,但對於兩位**師本身,除了感歎於潘德瑞姆對靈魂的扭曲力量如此強大之外,他還抱著一種異樣的敬服感。 這兩位**師對他的利用間接地造就了他,他們的胸懷氣度,也很令潘尼折服。 但在這一刻,潘尼心中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正面印象在亞梵凶狠的注視下粉身碎骨。 必須將他們的野心徹底粉碎。 如果說在這場戰鬥發生之前,潘尼對於『拯救費倫』這個任務還抱著一點旁觀者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意識到,把自己當成一個看客。是因為不幸沒降臨在他的頭上。 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太深,已經無法割裂了。 在與菲娜告別的時候,他還沒有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眼前的亞梵讓他明白了。 目視著潘尼的表情不斷變幻。直到最後的平靜下潛伏著怒火,因普諾斯咳了一聲:「毀了潘德瑞姆,也就破壞了邪能的來源,他就會恢復正常。」 「毀了潘德瑞姆?怎麼毀?」潘尼仍然盯著被封印在水晶裡的亞梵。 「這也正是我們眼下要討論的問題,也是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尋找伊西爾亞倫的原因……」因普諾斯斟酌著言辭:「他們想要讓潘德瑞姆重生,而我們想要毀滅潘德瑞姆,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潘尼不解。 「伊西爾亞倫。時光之力。」伊立斯.肯達因插口:「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要用另一種方式復活潘德瑞姆……」 「另一種方式?」潘尼更為困惑:「什麼另一種方式?」 「想要復活潘德瑞姆,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它的軀體和靈魂聚集在一起,如此這個怪物就會立刻恢復原狀,用它的意志,吞噬掉這個宇宙中的一切物質或精神的存在。」因普諾斯解釋道:「但是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不想這麼做。」 「為什麼?」潘尼皺眉:「他們已經聚集起了潘德瑞姆的身體,只要到達洛湮的地下迷宮,就能立即達成目的。無論另一種復活潘德瑞姆的方法是什麼,必然會更加麻煩,他們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因為他們不想復活潘德瑞姆。」 潘尼晃了晃腦袋。伊立斯.肯達因明顯自相矛盾的話讓他感到糊塗。 「確切地說,用那種方式復活的潘德瑞姆,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因普諾斯補充道:「小朋友,你對我說過,薩扎斯坦的意識還存在著矛盾,是麼?」 「是的,你是說……」潘尼托著下巴,思索起來。 「他們想要的,恐怕和潘德瑞姆的意志並不一致。」因普諾斯低頭擦拭著手杖:「他們想要讓潘德瑞姆聽他們的話,而不是簡單地讓潘德瑞姆來毀滅世界。」 潘尼恍然大悟。 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之所以要重造世界。與其說是被潘德瑞姆控制,不如說是他們的野心在潘德瑞姆邪能的蠱惑下被勾引了出來,而兩者本身的思維,必然還保持著相當的清醒。 即使是因為被潘德瑞姆糾纏而長期瘋狂的海拉斯特,如今人格的主體,也必然仍舊是海拉斯特自己。 這種層次的傳奇**師。心智堅韌已經到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地步,很難被某種意志操控住。 就如同塞爾山頂時,薩扎斯坦在他的呵斥下會迷惑,是因為他確實對自己的野心是否是真實的,因此產生了困惑。 既然兩者擁有著一定程度的清醒,那麼必然不會按照潘德瑞姆自己的意願去復活他。 「他們想要潘德瑞姆的力量,卻不想要潘德瑞姆的意志,當然,這和他們的現狀有些矛盾,但可以理解。」因普諾斯繼續解釋著:「我和伊立斯討論了一段時候,大致可以想到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潘尼認真傾聽著兩位奧術領主說出的一字一句,生怕漏下了什麼信息。 「伊西爾亞倫的主體是時光龍骸。」伊立斯.肯達因接口道:「擁有著強大的操控時光的能力,如果他們能夠用這種力量,在潘德瑞姆復活的剎那將屬於它的時光倒流到它還沒產生意識的時候,就可以依照他們自己的願望,塑造潘德瑞姆的意識……比如,只效忠於他們,或者乾脆用自己的意志佔據住它……」 震驚讓潘尼微微張開了口,這可真是個絕妙的計劃。 「想要毀滅潘德瑞姆,也可以利用伊西爾亞倫……」因普諾斯說:「把它封印在時間的起始或是……終點。」 IV.塵埃之路456計議 更新時間:2012122623:54:28本章字數:5827 .. 「鑰匙在哪裡?」消化了兩位領主提供的信息,潘尼找到了事情的關鍵。 「這要問你。」因普諾斯聳聳肩,抬起手杖指向洞口:「還有它,對了,這地方可是它的老巢。」 巫師望向洞口,看到一套白長袍的它單手握著長弓,帶著淡淡的表情,慢慢地走了過來。 潘尼看著這張與自己長得五六分相似,卻漂亮得如同女妖一般臉,心中充滿了怪異的情緒。 知道了這個傢伙的本質,潘尼就感到困惑,時光龍根本就沒有雌雄兩性這個概念,它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臉弄得這麼漂亮?這是什麼惡趣味? 不用說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就是潘尼自己,重逢的第一眼,都幾乎把它看成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那一馬平川的胸口在寬大的白色長袍覆蓋下的確不太明朗。 它看了一眼潘尼,掏出鑰匙。 鑰匙的頂端填上了它的第六個部分:一枚帶著尖頭的小巧圓形寶珠,潘尼注意到,鑲上了這枚寶珠之後,這枚鑰匙的形狀似乎產生了很巨大的變化——下面的桿部分變得上粗下細,整個兒包裹在一團混沌的光芒中。 「還少一部分。」它用聽不出性別的聲音說:「必須找到。」 巫師點了點頭,再次用怪異的視線看著它:「在時光龍墓地裡的……是你?」 它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隨後沉悶地點了點頭。 潘尼感到鬱悶的同時,徹底地明白,作為時光龍的『化身』的它,已經完全地覺醒了。 「幫我尋找回軀體。」它看了一眼洞穴中默然不語的因普諾斯和肯達因,又將視線落回潘尼身上:「我幫你對付潘德瑞姆。」 「很公平的條件。」他點了點頭,繼續注視著封印著亞梵的水晶,目光中透射出複雜的情緒,這情緒變幻良久。最後變成一聲微微的歎息,轉頭走出了洞穴。 洞穴外是一片片絢爛的銀白色眩光,和無處不在的空間漩渦和維管通道,這裡是星界。 腳下的浮空島吸引了潘尼的視線。他驚訝地發現這是一個中型的吉斯人部落,當它出現的時候,這些吉斯人立即停下了一切工作,整齊劃一地向她叩拜。 潘尼震驚地看著它,沒想到它竟然有著這樣的王霸之氣。 看這些吉斯人的表情,分明是把它當成了神一樣崇拜。 「這附近有三十一個吉斯人部落。」它語氣淡淡地說:「全部服從我的意志。」 巫師頓時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竟然和著名的星界吉斯人女皇搶奪族人。被搶走了三十一個部落,那位著名的巫妖女皇一定做夢都想幹掉它。 這三年來它果然沒有閒著。 「不過就在前一段時間裡死掉了許多。」它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大部分都是奧術師。」 潘尼點了點頭,奧法瘟疫在托瑞爾各個位面中擴散,每一個地方都有巫師在死亡……無論是何種族類,甚至有相當多與奧術聯繫緊密的種族,在這場大災難中滅絕。 想到這裡巫師歎了口氣,從此以後,托瑞爾的奧術要凋零了。 他罕有地站在一個奧術師的角度感慨著。 「我們需要奧術師。小朋友。」因普諾斯拄著枴杖與伊立斯.肯達因並肩走了出來:「大量的奧術師。」 「大量的奧術師?」潘尼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兩位大人……現在的托瑞爾,恐怕剩不下幾個奧術師了……」 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奧術師都葬送在了這場災難之下,潘尼實在很難想像。費倫還會有多少奧術師存在。 而他也對因普諾斯的要求感到奇怪,什麼事情要用到『大量的奧術師』? 「當然是開啟伊西爾亞倫。」因普諾斯表情嚴肅地說:「你不會以為開啟那個東西,只需要在找到大門之後將鑰匙向鑰匙孔裡面一插就夠了吧?!」 潘尼很實在地點點頭,他就是這麼想的。 旁邊的『它』的臉上頓時露出鄙視的表情,於是潘尼明白自己想錯了什麼。 「伊西爾亞倫並不是被封印在某個實際存在的地方,小朋友。」因普諾斯解釋道:「它被封鎖在時間流中,如果你試圖在托瑞爾任何一個地方尋找到它,即使你跑上一萬年,跑遍托瑞爾每一個位面,也別想找得到它。」 「時間流?難道要用法術回溯時間?」潘尼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是的。」因普諾斯指了一下在『它』手中捏著的鑰匙:「這並不是鑰匙,這是一個坐標,一個時間夾縫的坐標。你需要引導一個法術穿梭到那個夾縫裡面,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這並不容易,想要完成這個目的。至少要九個與我同檔次的傳奇法師一起引導法力。」 潘尼皺起眉頭,他明白這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了。 九個與因普諾斯同檔次的傳奇**師?恐怕找遍整個費倫都不可能找得出來,那麼作為替代品,要想引導這樣一個法術,協力的法師助手數量恐怕要以百來計算。 想到這裡他頓時感到希望渺茫,現在整個費倫,活下來還有法力的巫師,有幾百個嗎? 藍焰爆發之前,費倫上正式的巫師總數也不過六千上下……素質更是參差不齊。 「我這裡有八個。」它插口說:「八個力量完好的奧術師。」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三十一個吉斯人部落,只活下來了八個奧術師。 而且他對這些奧術師的水平不抱任何希望。 許多見聞廣博的學者都知道,吉斯人的統治者巫妖女皇有一個怪異的癖好,或許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緣故,這位女皇並不喜歡她統治的吉斯人部落中出現過於強大的族人,一旦某個吉斯人擁有了一定的實力——哪怕還沒對她構成什麼威脅,都會被她毫不留情地殺死。 這個廣受詬病的怪癖在潘尼的眼睛裡完全不可理喻,紅袍法師會內的傾軋和鬥爭雖然同樣尖銳,但勉強還算是有些門道可循,具有一定天賦的底層紅袍法師通過『合適的努力』。就有機會爬到上層。 不過巫妖女皇這不可理喻的規矩卻讓她手下的吉斯人失去往上爬的機會,大多數吉斯人部落都沒什麼像樣的強者,這對於一個族群來說非常致命,不過星界惡劣的環境庇佑了他們:除了數量稀少的靈吸怪之外。沒有什麼種族對吉斯人的地盤感興趣,巫妖女皇的強**力也足以讓外人忌憚。 那麼潘尼就可以斷定,這些吉斯人奧術師的水準恐怕不高。 他知道,巫妖女皇會幹掉任何一個能夠施展第六環奧術的吉斯人,而現在歸『它』統治的吉斯人,脫離巫妖女皇的控制最長不過三年。 這幾個吉斯人奧術師的水平可想而知。 「聊勝於無。」潘尼只能這麼想。 「草原上沒有奧術師,不過深伊瑪斯卡裡面有。」因普諾斯看了一眼伊立斯:「你的人應該逃出來了一部分吧。」 「是的。」伊立斯.肯達因點頭。事實上,在遭遇突襲的時候,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撤走了,雖然損失慘重,但並不是一點兒都沒有剩下。 「巫師……大概……」他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著巫師的數量,在六道目光期盼的注視下,這位奧術領主吐出了讓人大失所望的答案:「大概還剩下最多二十個……」 最多二十個…… 潘尼和因普諾斯都是一陣無語。 深伊瑪斯卡人的奧術素質比地表人高上許多。如今居然只剩下來二十多個巫師…… 即使加上這些,數量還差得太遠。 「小子,這還是要靠你啊。」因普諾斯想了想。說:「巨龍海岸,銀月城,塞爾,你可以借助的力量並不少,而且,塞爾的紅袍法師會……應該還有大量紅袍流亡在費倫各地的塞爾租界。」 「是的,而且紅袍法師的環之法陣能夠很好地提升協同引導法術的效率。」伊立斯.肯達因點點頭,轉向潘尼:「你應該充分發揮你的影響力,我想,災難中活下來的紅袍法師。大概總會剩下一百個吧……」 「希望如此……」潘尼苦笑起來。 希望當然是存在的,潘尼很明白,像紅袍法師這類宗旨和密斯特拉不太對付的黑暗法師組織,大多數成員都會研究一些避開魔網施法的技能,因此對藍焰的抵抗力會比正統巫師高上一點。 但也僅僅是高上一點點而已,魔網破碎引發的源海震盪。托瑞爾的每一個施法者都有份承受。 塞爾的正式紅袍法師大概一千多個,活下來一百個,應該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潘尼難以肯定,這些桀驁不馴的紅袍是否願意聽從他的號召?他又是否有著足夠的威望? ……應該是有的。 通過短暫的思考,他得到了結論。 因為他發現,除了生死不知的米絲瑞拉,以及轉化為紅袍法師會毀滅者的薩扎斯坦之外,他是紅袍法師會裡僅存的唯一一個傳奇法師。 僅僅這一個身份,加上與薩扎斯坦矛盾尖銳的立場,他就有足夠的資格和威望,召集起散落在費倫各地的紅袍法師。 這個發現讓他驀然生出滄海桑田的感慨,就在三年之前,他還是個倉皇從塞爾偷渡逃遁出來的流亡者。 「先不要忙著解決這個問題……」『它』的插口打斷了潘尼的感慨:「鑰匙,還少一部分。」 「最後一部分?」潘尼凝視著它手中的鑰匙:「到哪裡去找它?」 「你知道去哪裡找。」它瞪了潘尼一眼:「這是你的問題。」 潘尼沉默了一小會兒,默然地點了點頭。 它說的一點不錯,這確實是他的問題。 他知道到哪裡去找那一段鑰匙。 他轉身走回洞穴,默默注視了一陣被禁錮在水晶裡的亞梵,鏡面般的水晶表面照出他臉上的愁容,良久他歎了口氣,在傳送術的光芒之中消失。 IV.塵埃之路457劫匪 更新時間:201212270:00:26本章字數:5916 .. 西哈特蘭德,死亡之地,伯恩鎮。 這座位於博德之門——西門貿易通路上的小鎮算是在藍焰之劫中所餘不多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城鎮了,原先人口不過千人上下的小鎮如今卻容納了三倍於本地居民的流民,如果這些流民中有一小部分選擇定居於此,那麼過上幾十年,這裡大概就會興建起一座新的繁榮城市。 當然,如果某位多元宇宙的統治者再次無聊的修改規則,以至於再一次引起與這次災劫程度等同的災難,這座市鎮的未來就不可預測了,就如同在北地地震中被毀掉的無冬城和路斯坎一樣。 劇烈的地殼變動讓費倫各個地方都被流民充斥,這座小鎮的現狀就是其中一個剪影。 衣衫襤褸的災民在田野間四處尋覓著一切能夠充當為食物的東西——嫩綠的植物莖葉,被追得四處亂逃的老鼠和野狗,長在陰暗潮濕出的菌類。 本地的農夫緊緊地縮在流民群中——他們的家和莊稼早就被搶奪一空。 繼災難而來的,是崩潰的亂世。 頻繁的地震不知令多少人流離失所,舊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卻還遠遠沒有到建立的時候。 爆發的藍焰讓費倫的大半施法者死於非命,諸神的力量在災劫中被削弱到了一個低谷,很多地區都不存在足以形成秩序的力量,那麼混亂也就可以預見。 最初流民湧入伯恩鎮是在二十天前,那個時候流民不過幾十人。他們得到了本地居民的熱心招待,對於這些在災難中流離失所的可憐人,伯恩鎮的本地人不吝於最大限度地付出自己的憐憫。 然而當流民數量上升到兩三百人之後,本地人望向流民的視線就多了幾絲戒備。態度也變得冷淡,領主的護衛開始頻繁地在小鎮周圍走動,農夫們警惕地盯著田野裡的莊稼,流民們漸漸被拒絕於小鎮門戶之外,但秩序還存在著。 小鎮的居民為了保持小鎮的秩序,拒絕了流民,然而卻促使秩序崩潰——當流民在飢餓與絕望的催動下對領主府邸展開圍攻,並將領主家眷屠殺殆盡的時候。鎮民們知道,這座小鎮不屬於他們了。 他們識趣地讓出了住宅和糧食,讓給了流民中的強大者:一些流亡的冒險者,若新的秩序重建。他們必然是秩序的中心。 鎮民們懷著滿心悲痛接受了現實,在這個時候,他們手中的地契和財產證明,都要在一個簡單的東西之下俯首稱臣,那就是暴力。 很快地。流亡冒險者加上僱傭兵團組成的新的組織憑著無可置疑的暴力控制了這座小鎮,隨著質疑者的頭顱懸掛在小鎮的柵欄上,新的秩序建立了。 暴力催生的新秩序,無論是新鎮民還是舊鎮民。身上都帶著一股野獸的氣味。 已經被血腥激起了心中的殘忍,心頭又被朝不保夕的絕望籠罩著。善良就被暫時地壓抑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他們用發紅的雙眼盯著所有視野裡的同類。警惕地保護著手裡僅有的一點兒東西——比如一隻剛剛抓到的老鼠,或是不知道有毒沒毒的蘑菇。 這個時候,小路上出現的一行車隊就顯得頗為不合時宜。 華麗到有些刺眼的大車,健壯的良種馬,衣帽整潔的車伕,還有馬車中隱約飄出的香料氣味。 小鎮瞭望塔上的大鼻子中年抽了抽鼻子,睜開醉醺醺的發紅眼睛:「狗娘養的,哪來的柳木熏香味道?真是熏死老爺我了。」 他用右手食指摳了摳腳趾,又探進鼻孔:「還是這個味道好些。」 旁邊的哨兵打了個酒嗝,呵呵發笑:「大鼻子,好像是有車隊經過大路。」 「車隊?」大鼻子一個激靈,臉上的醉意立刻消退不少,好像嗅到了獵物的猛獸:「要交買路錢啊,糧食,布匹牲畜都交出來,男的抓起來當奴隸,女的……嘿嘿嘿嘿……」 附近的幾個哨兵紛紛淫笑起來。 「笑什麼?」大鼻子抬起臭氣熏天的腳,一腳踹開最近的哨兵,大喇喇地朝小鎮中心最大的院落一指:「去招呼頭兒。」 那哨兵被踹一腳,也不生氣,嘿嘿傻笑著爬起來,朝小鎮中心一邊瘋跑一邊大叫:「頭兒!頭兒!有肥豬過道了!!快出來宰豬啊!」 「像個白癡一樣!」大鼻子笑罵一句,大腳板胡亂地踩進那雙爛皮鞋裡——這雙鞋的皮革表面因為潮濕和缺乏保養,已經變成了濕乎乎的一團兒,幾隻蠅蟲在上方嗡嗡地盤旋著。 大鼻子卻不以為意,一揚手裡的砍刀,指向越來越近的車隊:「走!攔住他們!」 小鎮的門扉打開,十多個哨兵一起擁上了大路。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車架卻突然停了下來,哨兵們一愣之間,卻見正中央的馬車上走下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女,在一棵樹下讓小孩兒尿了泡尿,隨後又登上了馬車。 咕嘟。 大鼻子嚥下了一口口水。 隔著幾十碼的距離,他不太看得清少女的臉,不過那輕盈的身軀已經勾起了他的**,鎮子裡的女人能看的都被頭兒們佔據了,其餘的大都是看一眼就讓人生厭的村姑黃臉婆,雖然任由他予取予求,但也僅僅是發洩**而已,絕對無法讓他提起更高的興致來。 眼下,他的興致被那不過出現了片刻的輕盈背影勾了起來。 很明顯這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儘管沒看到臉,但大鼻子能肯定她是個美人。 「他***。」他罵了一句,因為他醒悟到這樣的美人是不可能有他的份兒的,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或許某個頭兒得到這個新貨色之後。會把玩膩了的舊貨色給他也說不定。 這讓他有了新的動力,嘿嘿怪笑著帶著一群哨兵堵了過去。 …… 「薇卡,前面有點不太對……那些人。」抱著哭鬧不已的奧蕾噓噓完畢,希柯爾登上了馬車。面色蒼白地搖醒了倚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闆娘。 「啊?」薇卡睜開了有些迷糊的眼睛,這些天她累壞了,靠著獅鷲把家人搬運出了銀月城那個凶險之地,又趁著秩序沒有崩壞的時候在西哈特蘭德北面的小鎮聚起一支車隊,帶著家人準備前往西門——銀月城和北地都不再安全,相比起來,至少巨龍海岸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連續幾天沒合眼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出奇地憔悴,精神不振地她看著希柯爾的驚惶表情。先是一驚,然後看到車隊前方道路上逼近那群衣衫襤褸手持利刃的隊伍,心下又是一突。 在路上見過的流民群讓她有意識地避開了人流興旺的大道,但是她也不敢脫離道路太遠——野外的精怪和魔獸比流民群危險得多。對於沿途的小村鎮,她更是一直小心地避開。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行商人,她很清楚這種層次的災難後會是什麼。 大城市或許還能夠保持一定的秩序,但是在一些被流民衝擊的小市鎮,卻未必會在災難中倖免。 「怎麼會靠近城鎮?」薇卡招來車伕。皺眉詢問。 「女士,這是唯一一條道路。」 薇卡掩著額頭,頹然地吐了口氣。 「薇卡,怎麼辦?」哨兵越來越近。希柯爾表情更加緊張。 「把奧蕾給我,蘭妮在哪裡?」薇卡接過噓噓過後安靜下來的奧蕾。將她小心地藏在座位的角落。 「她在後面的馬車上睡覺。」希柯爾說。 「告訴護衛準備作戰。」薇卡冷靜地對車伕下令,神情緊張。 她沒有僱傭太多的護衛——有兩隻獅鷲在天上盤旋。能夠威脅到她們的東西本就不多,而且她的家人大多沒有足夠的戰鬥力,若是僱傭太多強力護衛,很可能引來危險——她一向不怎麼相信僱傭兵和保鏢的忠誠,尤其是在當下的環境裡。 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擋在了流民哨兵之前。 除了十二個僱傭護衛之外,另外八個是薇卡從西門帶到銀月城的親信,這樣一支保鏢隊伍,足以應付大多數危險狀況了。 他們的精良裝備瞬間震懾了大鼻子一下,不過看到這些僱傭兵的數量,以及從鎮中出來的大隊人馬,他眉頭再次舒展開來:「嗨!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經過我們的鎮子,為什麼不進來喝一杯呢?」 「我們趕時間,沒時間喝酒,親愛的朋友,如果沒別的事,請讓開道路。」 聽到車廂中傳出來的柔媚女聲,大鬍子心中一蕩,幾乎是本能地判斷出說出這句話的不是青稚的青蔥少女,而是一個頗有風韻的少婦。 這樣的聲調,絕不是成天大聲叫賣或是呼喊自己漢子的婦人能有的,必然是一個教養良好的貴婦。 多年的傭兵生涯讓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心情立刻火熱起來。 貴婦一般都不醜,即使長相未必盡數十全十美,但保養良好的皮膚可以遮蔽掉一切缺憾,他僅僅是遠遠見過幾眼,還沒有有幸嘗試過。 他抬起□黑的手,擦去嘴角流下的涎水。 貴族啊……現在這世道,還哪來的貴族? 這幾十天的經歷告訴他,從今以後,他就是貴族。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回答車廂裡傳出的話:「啊,那樣多失禮啊,伯恩鎮的好客傳統,怎麼能因為客人的矜持而沒有得到延續呢?親愛的夫人,為什麼……不能小小地滿足一下我們的願望呢?僅僅是一杯酒,也不肯賞臉嗎?」 「殺了他!」透過薄紗窗簾看到這個大鼻子醜惡的嘴臉,薇卡心中一陣噁心,又注意到村鎮門口湧出越來越多手持兵器的人,下令道:「然後開車。」 這冷酷的命令讓大鼻子魂飛天外,雖然村鎮裡的兵力讓他有著充足的信心打劫成功,但是他算得清楚,自己這十幾號裝備簡陋的哨兵,想要對抗這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是多麼的不現實,不過現實不給他反對的機會,薇卡的護衛們怒吼著衝鋒上來,幾把長劍瞬間沾染上了鮮血。 眼見幾把兵器堵住了自己各個方向的躲避路徑,大鼻子慘叫一聲,就地一滾,躲開第一波攻擊,不過就在他起身之時,一把朝他脖子劈斬過來的大砍刀已經為他帶來了死亡的絕望。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馬車裡的薇卡卻皺起了眉頭。 乒! 一把飛來的長劍格開將要斬殺大鼻子的大刀,大鼻子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離開眾護衛的攻擊範圍。。。) p IV.塵埃之路458匪首 更新時間:2012122723:32:28本章字數:7509 「親愛的女士,請問我的朋友究竟在哪裡得罪了您,以致讓你痛下殺手?這可不是淑女的行徑啊」 手持長劍的中年人長著兩撇長鬍子,長相倒是溫文爾雅,與他身後那一群五大三粗的凶悍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鼻子連滾帶爬地跑到他的背後,仍帶著餘悸的視線緊緊盯著馬車前的護衛,現在他知道了,這些精銳的護衛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幸虧頭兒來了 他很快慶幸起來,看著倒持著長劍的男人,心中再次充滿了信心:頭兒可是過往活躍在西哈特蘭德地區最厲害的戰士之一,手下的傭兵也是戰鬥力十足,兩百多號人收拾這二十個護衛,怎麼會不輕鬆? 這凶悍的妞兒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現在沒他的事了,他悄悄地退到了傭兵團的後面 雖然沒能力插手接下來的拚鬥,但是他還是想看看,那個幾乎殺了他的妞兒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對了,還有最開始那個抱孩子的小妞兒 他又淌起了水 「我不是什麼淑女,只是一個生意人」薇卡用平和的語氣回答,她看著這個男人以及身後那一群裝備整齊面貌凶悍的僱傭兵,強烈的危機感讓她表情加嚴肅:「這位先生,我不希望因為任何原因和任何人產生衝突」 她吹了一下脖子上掛著的哨子,兩團巨大的黑影從天而將,撲通地落在了地上,震盪起一大片煙塵 從天而降的獅鷲讓僱傭兵團後面的亂民短暫地慌亂了一下,傭兵頭子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不過仍舊保持著微笑:「女士,但你已經殺傷了我的子民」 他用劍指著被薇卡的護衛砍死的幾個哨兵說 「是你的手下剛才做出了讓我們誤解的行徑」感到獅鷲似乎沒有震懾到這個傭兵頭子,大感棘手的薇卡語氣也洩露出了兩絲焦躁:「他們的樣子和劫匪相差無幾」 「劫匪?」傭兵頭子側眼看了看後面的大鼻子:「混球,告訴我你是劫匪嗎?」 「報告頭兒,我不是」大鼻子大聲地回答著 「女士,你看,他說他不是」傭兵頭子衝著馬車攤了攤手一臉誠摯的笑容 「夠了」薇卡語氣驟然轉冷:「不要胡攪蠻纏,你要什麼?」 「我……」傭兵頭子笑了笑,搖搖頭:「哦,女士,能否讓我看一眼你的相貌呢?」 眾傭兵哄笑起來,後面的大鼻子呼吸急促,死死地盯著車廂 「這要問我丈夫同不同意」薇卡的回答讓傭兵頭子的笑容變得僵硬眾傭兵轟然鼓噪,在大路兩頭將車隊堵了個嚴嚴實實 「狗娘養的賤婦我們頭兒要看一眼你的臉,都遮遮掩掩的,真以為你他媽還是貴族?想要保住小命,就乖乖聽我們頭兒的話」傭兵頭子旁邊一個刀疤臉咆哮著 嚓 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音清晰無誤地鑽進眾人的耳朵,眾傭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把規格驚人的巨劍從後面的馬車車廂裡飛了出來,從腰眼正中間將咆哮著的刀疤臉切成了兩截 「啊——」被攔腰斬斷的刀疤臉發出淒厲非常的慘叫聲傭兵頭子的眉尖劇烈地跳了跳,看著巨劍飛出來的那輛馬車 涼風吹過這片小路,村鎮中的暴民也漸漸聚集了過來 被緊張的氣氛感染除了被腰斬的刀疤臉的慘呼聲外,一大片人鴉雀無聲 「一群下賤的劫匪也敢把主意打到我們的頭上?」一把冷峻的女聲終結了沉默,眾劫匪注意到,聲音來自巨劍飛出的車廂:「抹乾淨你們嘴巴裡的糞便然後滾蛋,不然統統送你們去喝冥河裡的髒水」 還有一個 劫匪後排的大鼻子呼吸再次一陣緊促,聽著這段話語,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氣勢迫人的俏麗女性的形象,頓時甩開了心頭的恐懼 傭兵頭子默然不語,看著如臨大敵的車隊護衛,已經感到有些棘手 不難聽出這車隊的主人是幾個女人,但一連串的碰撞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即使能吃下這些人,也肯定會被崩掉一兩顆牙齒 他看了看插在地上的巨劍,判斷出丟出這把巨劍的女人的手勁——有些蠻力,不過她說話時的微微喘氣聲似乎暴露出了點東西……很顯然這位盛怒下出手的女士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鍛煉過身體了…… 他猜到了一個事實,費蘭德林女士沒和人動手的時間已經可以用年來計算了 還有獅鷲和護衛…… 身後的傭兵已經端出了用來射殺大型魔法獸的弩機,這讓他心中的把握大了一些 死傷了幾個兄弟,那麼為了吃下這個車隊,再死上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何況還有臨時招攬來的炮灰不是嗎? 只是同時一種的顧慮在他心頭升起:這車隊究竟是什麼來頭 如果因為得罪了他們牽出了什麼了不得的龐然大物,他可是沒地方後悔去 雖然現在西哈特蘭德大部分地區都混亂不堪,然而很多強大的組織仍然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比如著名的影賊、焰拳、鐵王座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類似這樣的組織,那麼下輩子他就要考慮怎麼流亡逃命了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眾多顧慮讓他心頭猶疑,然而左右兩側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提醒他一個事實:數個兄弟已經死在這裡,他如果不得到一個交代,即使他的劍術再高明,以後也難以服眾 這讓他做出了決定:「各位……呃、女士,無論如何,你們已經殺了我這裡的人,必須留下交代,如果沒能讓我們滿意,我的兄弟們恐怕很難允許你們離開這裡」 「交代?你們要什麼?」薇卡捏了把汗,知道交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合適的賠償以及當面道歉」傭兵首領嚴肅地說:「交出殺人兇手,我們會給你們一個合適的裁決」 先把人扣下來詢問清楚來路之後再下手 他這樣想道 「嗤」後面車廂裡的蘭妮一聲冷笑:「真可笑,一群暴民和劫匪,也敢學著政府的口氣說話,薇卡衝過去」 這句話讓氣氛一瞬間變得加緊張 劫匪們一陣『噌噌』聲中抽出了兵器,朝車隊逼近了幾步 薇卡擰起了眉頭 硬碰硬,最差勁的主意,雖然很難避免 就在這時,最後一輛馬車上響起的咆哮把事態引到了一個的拐角:「等等你們這些白癡」薇卡的親兄弟,克勞德.埃德蒙特見到刀槍已經頂到了自己坐著的馬車車廂上,近在咫尺的刀鋒上的寒氣讓他驚恐地狂叫起來:「你們完蛋了我們是西門城**師潘.迪塞爾的家人如果被他知道了這裡的事情,肯定會把你們渾身上下的毛全拔下來」 西門城**師? **師? 法師? 眾劫匪紛紛一愣,那首領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玩味 這個白癡…… 薇卡心中一片冰涼 「原來是**師大人的親屬,那就太好了,即使是**師,也不可能犯了罪之後不受懲罰,不過你確定那位**師閣下他還活著?」匪徒首領語氣輕快地說:「弟兄們,帶她們回家」 「是」匪徒們獰笑著衝向車隊 車隊護衛發出憤怒的吶喊上前迎擊 不堪一擊 匪徒首領看著車隊護衛的身手心下篤定,長笑著揮劍衝上 獅鷲尖嘯一聲,巨大的翅膀扇飛幾個匪徒卻被幾支弩箭洞穿了血肉 「快衝出去」薇卡尖聲下令,車隊護衛和獅鷲全體向包圍圈前面發動衝擊,強大的攻勢讓匪徒的遮攔破開一個口子,不過多的暴民卻轉瞬將這個缺口堵住 「女士們,為什麼要逃呢?」匪徒首領大笑著砍翻一個護衛,他的劍法巧妙非常,很顯然身經百戰,並且有著非凡的戰鬥天賦:「留下來陪我們」 匪徒哄然大笑起來 薇卡緊緊咬著牙,卻聽見馬車上一陣聲響,那匪徒首領覷個空隙跳上車來一腳踹開車伕,一劍將車廂門斬開,希柯爾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驚恐 後面車廂裡的蘭妮一劍劈死一個爬上車的匪徒,那車門也變得破破爛爛 車廂中的女人們的臉一瞬間暴露在眾匪徒的視野裡面 一、二、三……三個 大鼻子嚥了口水,眼圈再次發紅,嘴裡呢喃地罵著髒話詛咒著那個『**師』竟然佔有這麼多珍稀資源 幸虧他已經死了 藍焰燒死了費倫大部分的巫師,雖然仍有倖存者,但那微小的幾率足以讓許多人忽略掉 許多匪徒都這麼想,短暫的愣神之後淫笑之聲大作,匪徒首領也哈哈大笑起來:「多麼美麗的女士們啊弟兄們,讓我們加把勁兒,很快就能讓她們忘了那個什麼**師了」 「是啊,頭兒,巫師有什麼好的?幾下就氣喘吁吁的劣質貨色?」匪徒們湊趣地鼓噪著:「他們有肌肉這種東西嗎?」 就是那些暴民,看著幾個女人的華貴裝飾和良好氣色,也眼紅起來 同樣是遭受天災,為什麼他們要流離失所,要忍受飢餓,要遭受壓迫,而這些貴人卻能仍舊活得這麼舒服? 要讓她們也嘗受到這種種痛苦 這群被剝奪了財產和尊嚴的暴民心中響起一陣陣壓抑的咆哮 對著一片片野獸般的赤紅瞳孔,薇卡的心臟漸漸沉落谷底,蘭妮舉著她很少使用的盾牌,披散著頭髮微微喘氣 幾個回合與匪徒的交手讓她明白,對於真刀真槍的戰鬥,她已經陌生到了近乎外行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憑著一股狠勁,她早就掛綵多次 這也靠著眾匪徒憐香惜玉的心思——被砍壞了的美女可不好玩 即使如此蘭妮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再鬥上一小段時間,恐怕沒有被擊倒,已經首先被累倒了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匪徒爬上馬車 她咬著牙,擋在馬車門口,擋住眾匪徒望向馬車內的視線 不過這難以遮掩她的色厲內荏,身經百戰的匪徒們都已看出,這小妞兒不行了 後面的馬車傳來兩聲慘叫,薇卡的兄弟和老父被眾匪徒從馬車裡揪了出來,這讓薇卡的神情變得加難看 「**師?嘿」匪徒首領輕笑了兩聲,舞了一個劍花:「死掉的**師在這裡可沒有什麼影響力,女士們,現在叫你們的士兵停止抵抗,免受皮肉之苦,哦,至少我可以保證,你們絕不會死」 眾匪徒哈哈狂笑 薇卡緊緊咬著牙,也漸漸開始感到絕望 死掉的**師? 這句再三被提起來的話已經數次刺激到她心靈最深處的隱痛了 他真的還活著嗎? 她完全不敢肯定,因為自最後一次別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傳遞回來任何的信息 在北地所見到的那鋪天蓋地彷彿吞噬一切的藍焰,讓她一直到現在仍然心情忐忑 災難爆發的不久之後,她就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情報,這藍焰似乎針對到了每一個費倫的施法者,與源海最為親近的奧術師受到的影響尤其嚴重,就她親眼所見,能夠從藍焰中活下來的奧術師只有十之五六,而即使倖存了下來,也未必能夠毫髮無損,能夠毫髮無損地倖存下來,又仍具有施法能力的奧術師就為稀少 護衛的死傷越加慘重,漸漸絕望消磨盡了他們的戰鬥** 「投降別殺我我投降」一個僱傭護衛絕望地拋下了武器 匪徒首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薇卡緊繃的情緒一瞬間崩斷 「死掉的**師的親屬」匪徒首領得意地用劍鋒拍了拍薇卡的臉,眼神戲謔:「現在你們是這裡的奴隸了,死掉的**師的親屬們」 他加重了語氣重複了一遍,在獰笑的眾匪徒的襯托下,顯得他的笑容異常地得意 「全都帶走」 「先等等,這位先生,你說誰是死掉的**師?」 就在匪徒首領剛剛下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不合時宜地表達出了異議,頓時吸引了眾匪徒的注意力 薇卡暗淡的表情彷彿隨著這個聲音一瞬間煥發出了嶄的光彩,蘭妮的眼睛亦是一亮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60重歸 更新時間:201212290:04:03本章字數:6746 車隊掉頭向西,進入了博德之門。. 對於這座劍灣著名的大城市,潘尼聞名已久,雖然規模遠不及深水,但獨特的地理位置讓他成為了附近地區最重要的貿易都市之一,這座城市的繁華遠近知名,更有著無數動人的故事發生在這裡。 毫無疑問,博德之門是費倫上最有名的大城市之一,規模和人口遠遠超過貿易之路另一端的西門。 在災難之中,這座城市基本保持了原貌,除了一場並沒有造成多少損失的水災之外,並沒有遭遇更多困境,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潘尼的到來卻並非為了瞻仰這座偉大的城市,若是為了瞻仰,深水城明顯更值得一去他已經去過了,沒有好好看過什麼風景,倒是在山下晃悠了一圈,並放出了居心叵測的海拉斯特黑袍,現在想想,那實在不算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可以說,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那趟深水之旅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他調轉馬車頭來到博德之門,只是為了城市東北角的伊爾瑪特神廟。 這座受難之神的廟宇最著名之處在於它連通著一間名為『地窖』的高級妓院,不過有著眾多美人在旁,潘尼可不是為了那事情而來。 一向認為自己沒什麼堅定信仰的他,是真心為了拜會神明而來的。 聽說眼前這位帶著幾個大美女姍姍來到的年輕男人,居然一開口就是要覲見伊爾瑪特殿下,而且不是神像,而是要覲見真身,那衣衫襤褸的牧師就有些頭腦短路的感覺。 大多數的人光臨神廟,是為了求取治療,或者拯救命不該絕的人的生命,亦或是求得祝福,或者是信徒前來做祈禱。 不過牧師很明顯就看出來。這群衣著華貴的來客絕不可能是伊爾瑪特殿下的信眾眾所周知這位神明的所有信者的通用裝束都是破爛的乞丐服,立誓為眾生承擔一切痛苦、有著聖人般覺悟的人。 眼前這些明顯養尊處優的傢伙當然不可能有這個覺悟。 「這位先生,伊爾瑪特殿下只回應他的信眾。」牧師皺起一張典型伊爾瑪特式的愁眉苦臉:「恕我直言……您……」 「禱告,他一定會見我。」潘尼指了指伊爾瑪特的神像:「就說。潘.迪塞爾求見伊爾瑪特殿下,或是淑妮殿下。」 這篤定的口氣讓牧師眉頭大皺,他面見這個訪客臉上的堅定表情,最終選擇妥協,轉身朝神廟做了一段禱告,隨機一股強大的意志降臨在了他的身上,牧師轉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氣質已然截然不同。 「哦,是你……不太討人喜歡的救世勇者。」伊爾瑪特皺眉看著潘尼:「你找我做什麼?巫師,為了討取獎賞?是的,你完成了我們的任務,打倒了莎爾,這值得獎賞……但你應該去找提爾或者渥金,我很窮。.」 這位受難之神愁眉苦臉地說。 「並非如此。大人,但我確實需要幫助。」潘尼恭敬地欠了個身,手向後指了指身後的家人:「我的妻子和孩子們需要一個避風港。希望能夠得到諸位殿下的允許,進入明水之殿。」 巫師身後的眾人聽到潘尼竟然要把她們送進神國,都有些傻眼。 那可真是個安全的地方。 她們壓抑著心中的驚歎,感到生活真是越來越豐富多彩了,竟然還有機會以凡人之身入住神明的國度。 「哦,不可思議,凡人之身入住神國?」伊爾瑪特皺眉詢問:「你確定這是個合理的要求?」 「這當然很合理,殿下,我需要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夠盡力為托瑞爾而工作。要知道,我唯一的兒子已經因為這個原因被敵人利用了。」潘尼認真地說道:「這並不是個過分的要求,殿下,而且諸位殿下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伊爾瑪特看了一陣潘尼,過一會兒點了點頭:「是的,你的話確實有些道理。不過我要問一下火發女士,你知道,她才是明水之殿的主人,你要稍等一下,巫師。」 「敬候佳音。」潘尼再次深深欠身。 伊爾瑪特的意志脫離牧師而去,這牧師本體意識重新掌握身體,想起剛才的事情,頓時感到震驚無比,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著巫師,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 「希望那裡夠安全吧。」巫師喃喃自語,抬頭看著伊爾瑪特神廟破爛的棚頂,隨後歎了口氣,因為他明白,在當下的托瑞爾,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稱得上是絕對安全的。 「等等,混蛋。」蘭妮卻用一種懷疑的視線盯著他:「你剛才說,你唯一的兒子……」 這句問話讓潘尼瞬間收起一切擔憂,表情立即變得尷尬。 不經意間居然洩露了這樣一條如此容易挑起爭端的信息。 希柯爾的視線同樣充滿懷疑。 「潘尼,我們有兒子了?」薇卡輕輕抬了抬眉毛,挽住了巫師的手臂:「親愛的,他叫什麼名字?他的媽媽是誰?」 一粒斗大的汗珠頓時出現在巫師的額角。 蘭妮和希柯爾注視著他的視線裡,分別帶著逼迫和懇求的神情。 潘尼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難以開口。 蘭妮拋了他一個白眼,卻已經扯著希柯爾開始了推理:「有兒子了?按照時間來算,不可能是星幕的那條小狐狸……難道是提爾神廟的走狗?」 她眼睛裡閃過一絲凶光,失控的手勁讓懷抱著的薩莉哇哇叫了起來:「還是又勾引到了別的小姑娘?」 希柯爾拽著她的袖子:「不可能的,潘尼不是說過了嗎……不會再胡鬧了……」 薇卡看著潘尼尷尬的表情,眼神變得有些埋怨:「真是的,潘尼……你這……唉……」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抬手掩住了腦門。 「別瞎猜了,是麗姬塔的。」趁著這些人的推論還沒有離譜到超凡脫俗的地步,潘尼當機立斷地公佈了答案,這個答案卻讓三個女人的表情同時變得茫然。 潘尼很迅速地醒悟到一件事,似乎對於她們而言。麗姬塔並不是一個有著很深印象的名字。 畢竟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沒有很深印象不等於沒印象,蘭妮思索了一陣,頓時暴怒:「好啊,原來是你在塞爾時候的那個女同事。她還威脅過我!你竟然和她之間還有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該死的!我非殺了她不可。」 突然高亢的怒吼讓薩莉被嚇得大哭起來,希柯爾懷中的奧蕾也一起湊趣,一向靜謐的伊爾瑪特神廟頓時聒噪無比,一些有心進入其中救治傷勢的勇者剛剛靠近,就聽見這些嘈雜的聲音,以為是地窖裡的服務者和客人在伊爾瑪特的神廟裡爆發出了什麼糾紛,頓時收起了進入其中的想法。繞道往西去城北的海姆神廟去了。 蘭妮心中湧起強烈的痛恨與嫉妒,當然是因為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女紅袍法師,更因為她居然有個男孩! 「這麼說,已經兩歲多了,他怎麼樣?」薇卡轉移了話題,蘭妮也勾起了好奇心,暫時壓抑了怒火和妒火。 「他?」巫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起亞梵的情況。整個人看上去都變得陰鬱起來。 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對,想起剛才巫師回答伊爾瑪特的話語,似乎那個孩子遭遇了不幸。三個女人同時閉上了嘴巴,過了一陣,兩個小丫頭的聲音也沉寂下去。 伊爾瑪特神廟再次陷入靜寂。 「請問……」那牧師用弱弱的聲音叫住表情抑鬱的潘尼:「這位先生……您是……那個……救世英雄?」 他帶著怪異的表情,用同樣怪異的話語詢問。 在好奇心的驅動下,他問出了這個伊爾瑪特已經給過答案的問題。 作為受難之神的祭司,他本不該懷疑主上的話語,不過眼前這個傢伙哪裡像是什麼救世勇者? 在牧師的心中,救世勇者不應該是信念堅定,道德崇高,世界上所有美善集於一身的完人嗎?為什麼會是一個濫情的人渣? 僅僅是剛剛那一小段對話透露出的信息。就告訴這位牧師先生,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貪花好色,這樣的貨色也能當救世英雄?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觀和信念開始崩潰。 伊爾瑪特大人一定是在開玩笑吧,一定是的,反正受難之神的教義中也不存在絕對誠實,時不時弄些善意的欺騙也是可以接受的。 牧師懷著這樣的想法對潘尼提出詢問。 「救世英雄?」潘尼表情也有些怪異。雖然正做著救世主該干的活兒,但平心而論,他還沒自戀到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資格將英雄這個榮銜掛到自己腦門頂上。 聽出潘尼語氣中的不確定,牧師先生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果然救世英雄都應該是完美的人才對,不然他的世界觀就要塌了。 不對?這個人如果不是救世英雄?為什麼主上會親自降臨? 他想起剛才伊爾瑪特和這個人的對話,再次懷疑起來。 難道這都是主上在開玩笑? 他開始不確定起來了。 就在這時,那股意志再次從天而降,把他的意識壓進了腦海深處。 「伊爾瑪特殿下,淑妮殿下她同意了?」潘尼見伊爾瑪特再次降臨,連忙行禮詢問。 伊爾瑪特擺出一副出奇嚴肅的表情,他看著潘尼良久,知道讓巫師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才點了點頭:「是的,火發女士她同意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這就召集牧師佈置傳送法陣。」 潘尼大大鬆了口氣。 雖然現在托瑞爾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但是作為善良陣營眾神最著名的神國之一,現在托瑞爾比明水之殿更加安全的地方,恐怕沒有幾個了。 將家眷送到那個地方安居,至少可以很大程度上不再為她們的安全憂心。 牧師招來了一些助手,關上了神廟的破門,在大廳中心設置了一個儀式法陣,薇卡指揮著僕人將家人都聚集起來,折騰了一段時間之後,牧師發動了傳送陣,通過一段長長的位面通道,潘尼再次到達明水之殿。 上一次帶他前來的是至高王子泰拉曼特,這一次,他卻是帶著自己的家屬前來,而迎接他的人,比上次卻寒酸了許多。 這些神僕的衣著雖然華麗,但是潘尼分明能察覺到其光鮮表面下的暗淡。 災難後的明水之殿,比起以往的秀美風景,也多了幾分混亂和壓抑。 眾神在這場災難中的損失不少。 潘尼暗暗想道,不僅僅是源海的震盪損失了許多神明的根基,上古邪物最後時刻的攻擊,也讓許多神明力量大損。 神僕將他的隊伍引到了希恩渥絲的貴族區,潘尼見明水諸神把他的居處安排在這裡,暗暗鬆了口氣。 要知道神明的神域與其神職多半有些關聯,如果淑妮把他的家人安排到心火之域,他就要擔憂自己頭頂上帽子的顏色了……如果是安排在泰摩拉的輪盤區……那麼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相信他的大舅哥會把內褲都輸得一乾二淨。 安置下了家人,神僕悄悄地告訴潘尼,心火之域的神殿裡面,火發女士正等待著他的覲見。 他的心情立刻嚴肅起來。 IV.塵埃之路459交代? 更新時間:201212290:27:13本章字數:5961 「先等等,這位先生,你說誰是已經死掉的**師?」 尋找聲音的來源並沒有消耗去匪徒首領太長的時間,因為那太明顯了——幾乎所有的匪徒都盯著他的頭頂,他抬起頭,看到那個人站在片刻之前還空空如也的車廂頂部,一股刺入骨髓的警惕攸然而生 這個看起來年歲不算太大的青年穿著一身簡樸的紅色長袍,臉上看不出喜怒,然而被這樣居高臨下的一盯,匪徒頭目心裡卻生出一絲驚悸——他已經好多年未曾感應到過的驚悸,就好像多年前那次戰敗逃亡路上被一隻暴躁的紅龍堵住時心中的情緒,直覺中就是一陣毛骨悚然,他看了一眼這黑髮青年身上的袍子,一時想不起該做什麼反應 而附近的其他匪徒和暴民們也隨之陷入了沉默 這個浮在天空上的黑髮青年,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與出現的瞬間讓他們感到手足無措 浮在天上的人? 法師? 冒險者們被震懾了一下——這段時間裡他們還沒見過能飛的人,以前能飛的,在那藍焰爆發之後,大多數都死了,少部分活下來的,也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這個時候見到一個能飛的人,他們當然會感到驚異 那群暴民也是如此 潘尼心中充斥著暴戾的怒火,他看著狼狽不堪的蘭妮,以及被人用劍架著脖子的薇卡,聽著車廂中傳出來的女兒們的啼哭聲,狂怒的情緒讓他繼續用那種無喜無怒的目光盯著站在車上的匪首:「哦~這位先生,你似乎沒聽清楚我剛才的問話,我再問你一句:您剛才說……已經死掉的**師,指的是誰?」 匪首嘴角抽搐了一下,稍稍恢復運轉的思維讓他感到自己剛才的恐懼似乎有些毫無來由,不過是一個能飛的巫師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很快他就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那個『**師」這讓他產生了的猶豫,他無法判斷眼前這個巫師還殘留有多少法力——據他所知藍焰過後倖存下來的施法者大多都受到了損傷,眼前這個也不可能例外 但若這位**師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力量…… 他在心底反覆權衡著,手中架在女士脖子上的長劍和周圍的手下讓他多了一些信心,這讓他再次露出了那樣的笑容:「哦,先生,您是法師?真厲害,我還沒想過現在的費倫還有人能飛」 他嬉皮笑臉地閒扯著 不能讓這個嘴上沒毛的巫師輕易就嚇走了萬一這是個最多只能使出飛行術的小巫師在虛張聲勢,他的退讓豈不是顯得很可笑? 三個極品的美人兒啊,還有奴隸,物資,馬…… 強烈的佔有**讓他決定冒險 「把你的劍拿開」巫師看著匪徒首領的手 「很抱歉,先生,這些女士殺了村莊裡的人」匪徒首領不退讓地與潘尼對視著 「不留下點東西,別想走」幾個匪徒大著膽子幫腔道 「留下點兒東西?」潘尼的視線掃過一眾匪徒輕描淡寫地問:「你們想要什麼?」 這包含著退讓意味的話語讓眾匪徒發出一串大笑,匪徒首領心中的不安卻爬升了一個台階,他當然聽得出來這個青年巫師的語氣,和他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相符之處 就在這個時候,車廂中傳出了一陣孩童啼哭聲,臉色紅漲的蘭妮目光掃過圍住馬車的眾盜賊,抬頭狠狠地瞪了潘尼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裝模作樣?薩li餓了,快點解決他們」 潘尼點了點頭,這個動作一瞬間讓匪徒首領心中的不安抬到了最高,他一把搶到薇卡身側,想要將她夾持起來:「等等你不想要你的……」 潘尼抬起了手,一串晦澀的音符彷彿瞬間從虛空中破開刺透匪徒首領的耳膜,這巨大的文字讓他頭腦一陣暈眩,長劍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再次回復清醒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原來不過比他高上一截的馬車車廂,現在卻變得如同高樓大廈那樣巨大而剛剛他試圖挾持的女人,他抬高視線,也只能看到她的晃動的裙擺 他掉落的長劍斜搭在馬車的踏板上,他伸出手去抓,卻看到一個畸形細小的爪子…… 光禿禿,滑溜溜,圓球型的指頭間長著蹼 無限的恐懼讓他發出咆哮,卻聽見一聲響亮的『呱』聲從喉嚨裡面蹦了出來 他驚恐地跳了起來,同時聽到多的『呱呱』聲在四面響起 寬闊的視野裡面,馬車旁邊不知多少只青蛙在呱呱地大叫著 他瞬間明白了一切,然而過度的思考卻讓他感到了頭痛——很顯然一隻青蛙的腦子負擔人類的思維還是有些困難的 「這是給你們的『交代」再見」迷迷糊糊之間,他聽見這句話從馬車頂部飄下來,隨後他被一隻鞋不輕不重地踢飛到了道路邊的草叢間 馬車絕塵而去,大群青蛙用盡全力地跳躍著,徒勞地追趕著奔馬拉動的車隊 如果這些可憐的青蛙能夠用曾為人類的額思維稍稍思考一下,就會知道即使追上了馬車也不會恢復原狀,但他們混沌的思維已經被一片恐懼包圍住了,甚至連後悔這種複雜的情緒都還沒來得及在過於簡單的腦子裡醞釀出來 曾經的匪首激動地沖在蛙群的最前面,然而過於活躍的思維卻讓他在一陣暈眩中落到了蛙群的後面,他昏迷了好一陣子才醒過來,這時候蛙群卻已經散開了,他簡單的頭腦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一個黑點從眼前掠過,幾乎是本能般地,他的舌頭從嘴巴裡『嗖』一下彈出去,將捲回來的東西直接吞入肚子 他愣了一陣,經過緩慢地思考,他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人類的殘餘情感讓他乾嘔起來 就在他嘔出半隻蒼蠅之後,一股危險的感覺驀地纏繞上了他越來越簡單的思維 他跳轉身子,回頭卻看到一雙豎著的瞳孔 村莊周圍一直有些野山貓出沒,這些狡猾的小型掠食者一向擅長避開人類的視線並在合適的時候出來覓食 劍術高的傭兵團長可以輕鬆地殺死這樣的小獸,但一隻可憐的青蛙則要飛快地逃遁以免成為掠食者的美餐 他發出一聲驚懼地呱呱大叫,轉身一跳出幾尺遠,卻被同時起跳的野山貓一把按住後背 尖銳的貓爪陷入了他滑溜溜的皮膚,讓他的叫聲越加尖銳,山貓望著這在它爪子下掙扎的小傢伙,伸著舌頭舔了一下這圓溜溜的腦袋開始猶豫要不要一口把它吃掉 對於它們來說,青蛙不是首選的食物,不過最近村莊食物短缺,這些遊蕩的掠食者,也經常陷入三餐不繼的窘境 山貓的舌頭再次滑過曾經的傭兵團長的腦袋,貓科動物舌頭上的倒刺經過那光滑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血絲 連串的呱呱叫聲再次爆發,又很快重落回低潮…… …… 「混蛋」她雙拳憤怒地捶打著巫師的後背雖然這雙手已經被證明不能如同一年多之前那樣揮舞巨劍殺死成排的敵人,但仍然讓巫師因為脊背受到連串地重擊而痛得臉皮扭曲 「混蛋混蛋混蛋」蘭妮不斷地捶著,臉上的惱火卻在捶擊了幾十下之後仍然沒有消退的跡象直到薩li和奧蕾再次發出啼哭,她才癟著嘴巴,抱起薩li,一面哼哼著一面溫柔地撫摩著薩li的頭髮,讓她安靜下來 潘尼感到脊柱差點變了形,呲牙咧嘴的表情持續了良久,伸展了幾下上身之後,才感到稍稍好受一些,他望向一樣啼哭不止的奧蕾,卻見希柯爾已經把她抱進了懷裡 目光再次轉移挪到了昏睡不醒的柰菲絲身上,潘尼表情微微一暗,伸手摸上了小女孩有些冰涼的額頭 幸虧還沒死…… 他只能如此慶幸 只是這昏迷不醒讓他感到棘手,不知她何時才能清醒,如果醒來,還會是原來的柰菲絲嗎? 那藍焰的傷害直接針對思維很容易造成嚴重的精神傷害 或許,永遠也醒不來了? 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忘掉這個可能性 「咳」一直表情嚴肅的薇卡咳了一聲:「潘尼,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她吐了口氣:「藍焰爆發之後,真是差點把我嚇死,你不知道我當時心中是多麼的害怕……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希柯爾的眼圈也有些發紅 「真抱歉」潘尼握著老闆娘的手:「我也很擔心你們」 「是麼?」蘭妮冷哼:「這次回來,是有了決定了?」 「嗯」潘尼點了點頭 三個女人看了他一眼,隨後暗淡地轉開了視線 「這麼說,我們還是要留在費倫」薇卡歎了口氣:「潘尼,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對不起」巫師有些無奈地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去安全的地方」 「不要說了,潘尼」希柯爾搖了搖頭:「既然你要留下來,我們也會留下來」 「這不一樣……因為現在在費倫的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已經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了」潘尼苦笑:「你不知道,那兩位大人為了對付我,已經開始使出一切能用上的卑鄙伎倆了,如果你們留在費倫……」 「噢?這麼說你還是要走?」蘭妮挑起眉頭:「這回又要把我們丟在什麼地方?銀月城?」 「潘尼……你還要,暫時離開費倫?」薇卡試著詢問 「恐怕是的」潘尼點了點頭 最後一段鑰匙,不知道隨著被莎爾拋棄的貝利亞到了什麼地方,包括密瑟能核,亞li克希亞…… 他有預感,想要找到她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著這些事情,目光就恍惚起來,不過很快身體感到的溫暖讓他回過神來 睡著的薩li和奧蕾被放到了馬車的另一邊,薇卡和蘭妮從左右兩側抱住了他的腰和脖子,希柯爾則在正面靠進了他的懷抱 他的身軀被一片溫暖包圍 「無論你在什麼地方……」 「我們都會陪著你……混蛋……」 「永遠陪著你的……」 「……謝謝你們……」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61旨意 更新時間:2012122923:24:04本章字數:6827 .. 一踏入心火之域,潘尼就感到氣氛與上次來時大為不同。 原本靜謐而充滿浪漫色調的秘密花園如今燈火通明,透出一股嚴整肅穆的氣氛。潘尼不用仔細感知,就知道花園中以往沉浸在浪漫氣氛中的男女都陷入了沉睡。 他很容易就知道了心火之域如此異樣的原因,並非是因為藍焰肆虐造成的災劫,而是因為大量其他神明的神力聚集在此,所以讓心火之域的神域性質不再那麼純粹。 他懷著嚴肅的心態,踏進了諸色光輝照耀著的淑妮神殿。 巫師一踏入神殿,就感覺到無數道強大的意志不斷地掃過自己的身軀,早有準備的他看到在座的提爾、歐瑪、查提、西凡納斯、淑妮等強大神力,並沒有過於大驚小怪。 一左一右兩個新鮮的面孔出現在這個行列之中,左面是從密斯特拉的神力殘骸上收回自己那一部分本源的月神蘇倫,收回了神力的她神力再次回復到了創世初的水準,重歸強大神力行列,她看到巫師踏入殿堂,友好地露出一個微笑。 她能夠挫敗莎爾,取回神力,巫師在其中出力不小。 而右面的高大男人則看起來有點面生。 他全身閃爍著耀眼卻不刺目的金光,潘尼看著那張臉,忽然感到他和蘭森德爾有些相似,不過卻更老些——晨光之神化身為人形的形象是一個連鬍子都沒長几根的青年,但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卻像是已經將近五十歲的資深中年。 他看著潘尼,發出一聲威嚴的輕哼:「這個看上去油頭粉面的巫師就是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選出的救世者?我清晰地從他的臉上讀出了輕浮和狡猾,各位,你們確認這個選擇真的是合理的麼?」 「哦……尊敬的蘭森德爾殿下。」淑妮輕輕地抬了抬手:「我們確認這是合理的,這個巫師已經協助我們擊倒了莎爾……」 蘭森德爾?潘尼看著這個外貌如同大叔的晨曦之神,感到大為驚奇。 蘭森德爾什麼時候修改了化身的形象?雖然神明可以將自己的人形化身變化成各種不同的模樣,但大多數時候都會抱有一個最適合自己的固定的樣子,比如提爾的獨眼瘸腿老叟。伊爾瑪特的布條乞丐,對費倫眾多晨光之子的信眾而言,蘭森德爾的形象就應該是一個朝氣蓬勃的陽光少年,而絕不是一個老頭子。 在這種眾神雲集的時刻。蘭森德爾似乎也沒必要修改化身形象來掩蓋什麼。 他為什麼還要扮出一副老頭子的模樣? 注意到附近其他神祇聽到他發言時的異樣表情,潘尼也知道,肯定是這位晨光之神在傷勢復原清醒之後,出現了什麼異樣的變化。 難道是和希瑞克的戰鬥讓他的教義出現了變化?或是因為那場戰鬥而神職變更? 「我是阿曼納塔,既然我已經醒來,蘭森德爾那個名字屬於過去了。」這個蘭森德爾看了發話的淑妮一眼:「我不想聽到我的名字再次被叫錯,淑妮殿下。」 阿曼納塔? 巫師愣了一下。在腦袋裡搜索一陣有關這個名字的信息,忽然想起這是耐色瑞爾時代的太陽之神的名諱。 據說蘭森德爾從他那裡繼承到了晨曦的神職,但這個神祇應該已經隕落了幾千年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難道他一直沒死?而是潛伏在蘭森德爾的神職或神力裡面?和希瑞克打一架之後,突然覺醒了?就像他所說的『醒來』? 潘尼琢磨了片刻,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巨大。 作為托瑞爾原生的最高自然神祇之一,太陽神的存在也和莎爾,蘇倫。查提等神祇類似,他們的神力神職遠遠比提爾淑妮等信念神更為穩固,被完全毀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多半是阿曼納塔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轉世在蘭森德爾身上。 現他在覺醒了。 這就不用奇怪為什麼太陽神突然變成了大叔的模樣。 「好的,阿曼納塔殿下。」淑妮眉尖微微翹了翹,很顯然,通過在座眾神的表情就能知道,對於太陽神的變化,他們並未完全接受。 「我剛剛說了這位人類巫師為多元宇宙的和平安寧所立下的功績。」淑妮繼續著剛剛未完的話題:「我們的決策已經收到了成效,這個巫師已經證明了他有足夠的能力承擔這個責任。」 「我仍然無法接受。」阿曼納塔充滿懷疑地盯著潘尼:「從任何角度去看,這個人都不應該被托付如此的重任。」 「但他是唯一一個。」歐瑪咳了一聲,化身形體偏矮的他看了阿曼納塔一眼:「時光之心的那位陛下說,她只同意這位閣下去接受……呃。那些伊瑪斯卡人的傑作。」 潘尼耳朵動了一動,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時光龍墟在眾神口中的稱呼。 這樣說來,這位創世初起最偉大的幾位存在之一,已經為他向眾神打過招呼了? 這可是一件好事。 潘尼心情稍稍放鬆了些。 阿曼納塔卻重重哼了一聲:「時光之心?它根本不辨善惡。」 「但是它有著足夠的睿智。」歐瑪聳了聳肩:「事實上,這位攜帶著時光力量的巫師也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開啟那個東西的人了,蘭森德爾。別忘了沒有任何神明的神力可以探入時間——那是神靈的禁區,而現在托瑞爾的奧術師……似乎……」 「我是阿曼納塔。」太陽神嚴肅地糾正道。 「好的,阿曼納塔殿下。」歐瑪很快改正。 「很多時候,善惡觀念比較模糊的人比純粹善良或邪惡的人更擅長做事。」西凡納斯笑了兩聲,即使是笑,也不顯得多麼熱切激動:「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選擇更會做事的人,你說對嗎,提爾殿下?」 「是的。」提爾點了點頭,轉向阿曼納塔:「蘭森德爾殿下,我已經赦免了這個巫師在凡間所犯過的罪惡。現在托瑞爾很需要他的行動。」 「咳。」趁著太陽神沒有因為提爾叫錯名字表現出不滿,淑妮的插口轉移了話題:「那麼提爾殿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確實到了開始的時候了。」提爾看了靜靜等待的潘尼一眼:「凡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將你召喚過來是為了什麼?托瑞爾面臨的災禍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你應該知道,眾神在這次災難中受到的損失是多麼的巨大,坦白來說,如果與上古邪物的戰爭全面爆發,托瑞爾能夠倖存下來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是的,殿下。」潘尼嚴肅地回答:「我必然會阻止那些意圖利用上古邪物控制世界的人。」 「這就好。你需要什麼我們都已經清楚了。」提爾徐徐地說:「源海的混亂讓艾歐陛下暫時無力干涉主物質界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正是因為有他的諭旨,我們才會去時光之心詢問他的意見,它的軀體已經關係到了托瑞爾宇宙能否穩定下去,所以必須找到它的下落,潘.迪塞爾,我們將全力地協助你。但你千萬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眾神在這次災難中衰減的神力,估計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蘇倫歎氣道:「巫師,我們現在都很難離開自己的神域。哪怕是化身也無法在神國之外停留太久,各個位面的神域仍然處在不穩定的狀態下,比起主物質界,它們受到的影響要嚴重得多;那天的事情你也見到了,巫師,眾神的化身在潘德瑞姆的邪能之前不堪一擊。」 這句話讓潘尼想起不久前那一場戰鬥,心頭微微生氣了寒意。 那麼多眾神的神力化身,就那樣被潘德瑞姆一片殘軀中的邪能毀滅,如果上古邪物果真復活,那必然沒有任何神祇能夠阻擋它的吞噬。 「所以這件事情仍然要靠你們凡人的力量。」西凡納斯表情嚴肅地說。 「萬分感謝各位陛下的青睞。」潘尼欠身說:「不過各位陛下準備怎樣幫我找到遺跡呢?」 他帶著好奇地詢問:「開解伊西爾亞倫需要鑰匙。但我還少最後一部分,各位殿下,這也是當下最讓我頭疼的一件事。」 「鑰匙,我知道是什麼鑰匙。」淑妮笑了笑,對著虛空釋放出一道像是光芒又像是力量的波紋,潘尼感到這波紋洞穿過無數層位面。彷彿到達世界樹的彼岸。 一枚閃光的大寶珠出現在神殿中央:「我們會幫你把它找出來。」 一團黑暗的煙霧在從寶珠中心冒了出來,很快將大廳中心完全籠罩,這煙霧一出現,阿曼納塔和蘇倫臉上都露出了清晰的厭惡情緒。 潘尼心中無比好奇,正好奇淑妮究竟有什麼辦法幫他找來鑰匙,卻感到這團突兀出現的煙霧中一雙紫色的眼眸正用一種痛恨之極的視線盯著自己,頓時吃了一驚。 這雙紫色瞳孔的視線帶著驚人的精神壓迫力,這讓潘尼感到有些難以抵擋,他退後一步,看著黑霧中出現的黑袍女性神祇,終於知道在座眾神幫他尋找鑰匙的方法。 他們居然把莎爾的化身招來了這裡。 就在莎爾出現的剎那,潘尼感到了危險,他飛快地退到了大廳門口,原先站立的地方頓時被一片陰影力量腐蝕。 淑妮極為不滿地哼了一聲,其他幾位強大神祇從各個方向擋住了莎爾離開中心的道路。 「莎爾,我們召喚你過來討論和平的事宜,你為何要在這裡使用暴力?」淑妮蹙眉質問。 「哦?這個讓我寵愛的選民墮落的瀆神者難道不該死嗎?」莎爾仍舊用充滿了神秘感的紫色眼睛盯著巫師的臉,溫和的話語中也沒有聽出升起明顯的好惡情緒,不過態度已經在話語中表露無遺:「殺了他,我立即就停止正進行的所有計劃。」 潘尼頓時感到心驚肉跳,他怎麼也想不到,莎爾居然對他懷著這麼深的痛恨,這樣以後就要好好考慮下,怎樣和這個教會打好關係,或是乾脆不遺餘力地給予打擊。 「你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了,莎爾!」提爾嚴肅地說:「我們是秉著父神的旨意給與你最後通牒,你的一切擾亂多元宇宙秩序的行動都必須停止,否則我們的聯軍立刻就會攻入陰影位面。」 「攻入陰影位面,真是好大的魄力啊……」莎爾發出低柔而充滿神秘感的嗓音,這聲音滿是誘惑力,即使心智堅韌如頑石的人,聽到了恐怕也會忍不住產生遐想:「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當然不容易,沒人喜歡流血犧牲,更何況托瑞爾的現狀,已經不應該繼續因為你那瘋狂的陰謀而繼續流血下去了,秉承艾歐陛下的旨意,一切就到現在為止吧。」 「到現在為止?真是笑話!」莎爾聲音尖銳地抗辯道:「我怎麼辦?我損失了陰魂城,丟掉大量信眾和選民,結果卻要遭到這樣的結果?」 「這都是因你而起。」提爾用如同攻城巨錘般鏗鏘有力的聲調叩擊著莎爾的意志:「也應該因你而結束!」 「那還叫我來做什麼?你們這些虛偽的東西!」莎爾怒吼道。 「當然要你來,你掌握著對多元宇宙而言性命攸關的東西。」淑妮高聲地說:「告訴我們,那節鑰匙現在在什麼地方?那個傳送術因你而崩潰,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那個墮落的選民?還是被我改造過的密瑟能核?」莎爾反問。 「是的,你必須說出她們的下落。」提爾說:「我們必須得到那段鑰匙,無論它在那裡!」 莎爾忽然大聲笑了起來「我恨不得這些背叛者統統絲掉,絕不會再一次給他們背叛我的機會。」 「這由不得您來選擇,莎爾。」阿曼納塔冷哼:「如果你不同意,我們的軍隊就會進入陰影界。」 「這是在威脅我?」莎爾眼角輕輕跳了跳。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阿曼納塔的不屑幾乎讓夜之女士氣歪了脖子。 不過她很清楚,自己已經確實沒了選擇的餘地,現在的她,只有與善神陣營苟合,才能得到生存發展的空間。 所以阿曼納塔話中儘管有著譏諷,莎爾也只能忍耐。 她看著門口一側緊張站立的潘尼,心中又是一陣憤怒。 「冷靜點兒,莎爾。」提爾開口道:「你何必對他抱有這樣深的仇恨情緒呢?如果不是他的功勞,你現在已經在上古邪物的意志影響下變成一個瘋子了。」 這句話進入夜之女士的耳朵,讓她的臉色再次發生變化,臉上難以遏制的怒氣,似乎稍稍地減退了一些。 IV.塵埃之路462下落 更新時間:201212310:05:49本章字數:5742 .. 氣氛有點怪異的明水之殿心火之域,這托瑞爾宇宙中著名的愛神居住之所,如今氣氛沉悶異常,完全不見了過往火發女士所讚賞標榜的浪漫與美麗。 越靠近心火之域的中心,氣氛就越是如此,在火發女士的大神殿裡面,氣氛壓抑到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神殿中心的地板上留著一片陰影,這象徵著某位不太符合神廟性質的人或非人曾經出現在這裡,事實上夜之女士莎爾剛剛離去,揣著一肚子惱火離去的她,留下了一個同樣讓神殿中諸神惱火不堪的消息。 令他們惱火的不是莎爾隱瞞了什麼或是刁難了什麼,而是這消息的的本身。 就連曾經是阿曼納塔,過去幾千年裡面是蘭森德爾,現在又變回阿曼納塔的太陽神,也在聽到莎爾留下的消息之後,變得表情難看非常。 潘尼的心情也是不太淡定,可以說他的思維,在莎爾僅僅幾句話之間,就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以愛與美之名,那個傳送門崩潰後的通路居然是通往銀白宮廷。」淑妮喃喃著用帶著些許驚歎的語氣說:「渥金一定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的。」 潘尼擦了把汗。 他當然知道淑妮為何如此感歎,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所謂的銀白宮廷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雖然這地方聽起來像是某座上層界高貴天族的城堡,但事實上恰好相反。 整個多元宇宙中,銀白色的宮殿有很多座,多到數也數不清,以銀白宮廷為名的,也不在少數,然而其中最負盛名的,僅僅那麼幾處而已。 在這些有名的銀白宮廷裡面,最最有名的一座。卻不是什麼與這個名字一樣聽起來就神聖光潔的天堂。 那個地方在無底深淵。 無底深淵的第四十五層迷霧之城,第四十六層加倫哈斯特,第四十七層黑暗之火,這三層位面。統治於一位多元宇宙中著名的惡魔主君之手,這位惡魔主君的要塞就名為銀白宮廷。 深淵最強大的惡魔領主之一,烏黯王子格拉茲特的宮殿。 聽到那個被扭曲的神力傳送竟然通道了那個地方,潘尼頓時就感到蛋痛不止。 雖然神力被褻瀆的結果必然是墮落到下層界,不過很顯然這次貝利亞的運氣不夠好,傳送門扭轉的方向居然將她送到了格拉茲特的領域。 這位主君的嗜好,整個多元宇宙幾乎所有對他大名有所耳聞的傢伙都十分熟悉。他那座銀白宮廷,更是幾乎得到公認的托瑞爾第一後宮。 動盪之年時,渥金在這座宮殿裡面住了一段時間,留下了相當不好的回憶。 墮落到了那個地方,貝利亞可能遭遇的危險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實,我們也不必過於憂心,各位。」歐瑪咳了一聲,插話道:「那位烏黯王子最近正忙著一件大事。可能沒什麼空閒去注意自己的後宮怎麼樣……」 「大事?」在座眾神都來了興趣,同為善良陣營眾神,不過相比提爾和阿曼納塔以及蘇倫的嫉惡如仇。歐瑪和西凡納斯的立場更傾向中立——之所以與善良眾神一起議事,是因為在中立的立場上看,邪惡比善良要危險得多。 不過這兩位神祇的中立地位也讓他們與邪惡眾神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麼糟糕,很多時候他們充當了兩個陣營之間的交流和溝通者——畢竟托瑞爾眾神無論善神還是惡神,都只是遵從神職的信念在做事,或許在教義和信仰上有衝突,不過總是有可調和的地方。 也因此這些中立陣營神明通常能夠獲取善神所難以接觸到的『第一手』邪惡勢力的新聞,包括深淵和地獄——要知道,有一些邪惡的神明居住在這兩個地方。 尤其是歐瑪,他的神職會驅使他去探知多元宇宙各處的新消息。因此他的消息也就出奇地靈通。 聽到他講起烏黯王子的『大事』,眾神和潘尼都留心傾聽,這與他們尤其是潘尼接下來的行動息息相關。 擁有了比一般新晉傳奇奧術師更強大的傳奇法力之後,潘尼自問在物質界遇上深淵領主,哪怕是如同狄摩高根那樣強大的存在,也並非不能應付。然而在無底深淵本土,潘尼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自信。 要知道,這些深淵領主之所以被稱為領主,就是因為他們代表著深淵的意志,在他們的領地裡面,深淵的力量會將他們本身的力量數倍地加強,如狄摩高根、格拉茲特、奧庫斯這著名的三大惡魔領主,除了本性並非不死的之外,他們在深淵中擁有的力量,甚至可以與處在神國的強大神力神祇相媲美。 當然,這些強大的深淵領主的神力也多半受到多元宇宙規則的承認,比如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在主物質界的信徒就可以施展出神術,不死生物之主奧庫斯更是因為受到廣大死靈師的崇拜,在主物質界的虛擬神格就完全不亞於強大神力。 若非有著如此巨大的力量,無底深淵早就被眾神滅了,怎麼可能還會存留到現在? 潘尼認為,去這些惡魔領主的地盤上和他們打架,無異於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各位,你們知道,藍焰給深淵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麼?」歐瑪似乎不想直接說出眾神感興趣的消息,也似乎是這消息需要詳細的解釋,他的話讓眾神開始思索,良久西凡納斯皺了皺眉:「歐瑪,深淵的源力本來就混亂不堪。」 言下之意是他認為,作為多元宇宙混亂力量的體現與集群,源海的崩潰,對於本來就混亂一團的深淵而言,影響必然遠遠小於多元宇宙的其他部分。 其他神祇點了點頭,他們都認同歐瑪的意見,不過知識之神似乎別有看法:「眾位,雖然影響小,但不等於沒有影響,要知道無底深淵雖然混亂,但也是有秩序的。否則就不可能存在,藍焰燒燬了世界樹上接近四分之一的位面,深淵又怎會倖免?只不過被波及到的程度,比其他地方要輕一點點而已。而且,他們距離混亂之心太近,源海的崩潰,可能會在混亂海中掀起更巨大的災難。」 眾神表情嚴肅地傾聽,一面聽一邊思考。 「這樣說來,無底深淵同樣在這次災難中損失慘重?」提爾說話時的表情有些眉飛色舞,無底深淵受到削弱。對他來說當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混亂』和『邪惡』都是『公正』所征討的目標,作為那兩大元素在多元宇宙中的集中具現,深淵當然是提爾所深深敵視的地域。 無底深淵如果被毀滅,托瑞爾眾神中大概沒有誰會比他更高興,但很多時候公正之主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是的,無底深淵也毀掉了將近四分之一的層面,很多惡魔領主現在無家可歸。」歐瑪笑了笑:「包括格拉茲特的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 雖然說是老朋友。但是像潘尼這樣一肚子壞水的貨色,當然不難聽得出來歐瑪說這個詞兒時候那譏誚的語氣,更何況多元宇宙所有人都知道惡魔領主的德性是不可能有什麼好朋友的——尤其在對象是另一位惡魔領主的時候。 於是潘尼知道歐瑪所說的『老朋友』肯定是格拉茲特恨不得生吞活剝的仇敵。 是誰呢?潘尼托著下巴尋思。思考一陣後想到無數個可能,因為深淵領主彼此敵對實在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作為深淵領主中最有名的幾個之一,與格拉茲特有過節的領主更不只是一個兩個。 很多博學者都知道,作為深淵領主裡面最狡猾的,格拉茲特在他的擴張過程中,得罪了相當一大票惡魔領主,很可能是現在深淵諸領主中樹敵最多的一個。 因此這個老朋友究竟是誰,還是很值得一猜的。 「鹽水沼澤被藍焰燒燬了。」 眾神都在思考這個老朋友的身份,歐瑪卻沒有浪費時間的意思。直接說出了答案。 鹽水沼澤?潘尼和眾神都很驚訝,儘管已經隱約想到了答案,但是當歐瑪說出來的時候,他們仍然感到了一陣震驚。 「你是說,狄摩高根的領域……毀滅了?」淑妮有些不可置信地驚呼。 鹽水沼澤的領主,便是擁有者惡魔王子稱號的狄摩高根。曾經一度被認為是最強大的惡魔領主的存在。 提爾、阿曼納塔、查提、西凡納斯都陷入驚愕,思考著這個震撼的消息背後隱藏的真實。 一個惡魔領主的領域被破壞,就相當於神祇的神國毀壞一樣,失去了力量的根基,這位近神的惡魔領主就不再擁有那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 不難想像,失去了領域之後的狄摩高根,如今處在萬年以來最為虛弱的時候,作為他的敵對者,格拉茲特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可想而知。 「格拉茲特正在帶領他的軍隊追殺狄摩高根。」歐瑪摸著下巴說道。 「現在他正全身心投入到這項工作裡面,似乎xing欲……也只是就近發洩……至於他的宮廷,似乎已經沒回去過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所以我們完全不用擔心那位墮落選民現在會遭來格拉茲特的注意。」 「但是她有沒有可能會被格拉茲特守衛宮殿的魔物害死?」潘尼皺眉詢問。 這句問話讓歐瑪沉默了下來。 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深淵中的魔物可沒幾個憐香惜玉的傢伙。 「巫師,無論會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你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 提爾嚴肅的告誡讓潘尼心中浮起一片陰影,他醒悟到,對於眼前的眾神而言,一個墮落的選民若不是關係到托瑞爾的未來,根本就不會被他們放在心上。 這個發現讓潘尼決定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不再多嘴,不過心中卻感到一陣隱約的痛苦——如果貝利亞因此而死,那麼就是被他害死的。 這是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推卸的罪責,哪怕有著大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起陰魂城南部的那一次野營,潘尼的心情更加沉重,她曾經為了他不惜生命,他卻用這種方式給予回應。 過於沉重的心情讓他再沒注意傾聽這幾位神祇的議論,直到眾神開始交代他接下來的行動時,他飄忽的情緒才稍稍地安定了下來。 無論格拉茲特的領域有多危險,他都必須走這一趟,不僅僅是因為貝利亞,還有亞莉克希亞,以及亞梵。 這都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他想道。 IV.塵埃之路463下界 更新時間:201212310:05:50本章字數:5858 .. 在冥河上泛舟並不是什麼能令人心情愉快的消遣活動。 就潘尼自己的體驗,事情確實是如此,周圍整個環境都被一股深刻入骨的冰冷包圍,時不時還會聽到一陣陣尖厲的靈魂嚎叫,據說一些研究『女妖之嚎』法術的巫師就會在冥河採取樣本。 事實上,雖然流往污穢的下界,冥河的本質,卻是相當之純粹,它的存在僅僅是為了一個使命讓上下界的魂靈在他的水流中流轉溝通。 在眾生的心目中,擔負著這樣的使命的冥河異常值得敬畏,不,不僅僅是敬畏,而是深刻入骨地恐懼。 因為冥河的下游在下層界,所以無論眾生的靈魂經過如何的輪迴,最終都會順著冥河流入下界,這是幾乎不可避免的宿命。 死者國度位於冥河的中段,主物質界的下方,也是亡者的魂靈受到第一次篩選的時候,死亡之神克藍沃和他老奸巨猾的助手古神耶各會將受到有信仰護佑著的魂靈挑揀出來,送到他們的庇護者的領域無論是上層界的神國還是下層界的魔域,如果是無信仰者,那麼將會被視為沒有心靈的魂靈,沒有心靈就等於沒有救贖的價值,他們將會被封進無信者之牆,最終風化成為靈魂的塵埃,直到被冥河水沖走或重新聚成新的靈魂。 歐瑪帶著潘尼進入死者國度,扛著鐮刀的古神耶各用他那淡漠的眼睛看了眼潘尼後微微地點了點頭,潘尼也懷著好奇的心情看著這位著名的古神。 他曾是古代奧術師們最為驚懼的存在,曾經在眾神中具有幾乎最高的地位,卻又在不久之後大方地把自己那比希瑞克全盛時還遠遠強大的神力分給了幾個凡人,似乎是出於厭倦,即使如此,這種行為也非常值得驚奇。 很多學者都研究過耶各那樣做的原因,但得到的結論都是千奇百怪,最後只能認為這位大人真的是做神做厭煩了。因此罷工甩手不幹,這本身就非常了不起。 能做到這一點的神,他們的意志抵抗了神職對神祇行為的控制。 一個很特別的神祇,潘尼看了一陣耶各。只能如此認為。 這位神祇就是歐瑪帶領潘尼來到這裡的原因所在。 很明顯,他和潘尼接下來的計劃大有關係,不過由於沒有聽清楚心火之域裡眾神後半截的討論,潘尼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歐瑪要帶他來這個地方。 「這個凡人要去下界?格拉茲特的領域?」耶各奇怪地看著歐瑪:「如果我沒眼花的話,他應該是個擁有很巨**力的巫師,難道他的位面傳送術失效了?或者說……他沒有認真研究過有關位面的法術?」 「去格拉茲特的領域找死當然很容易。」歐瑪看了一眼潘尼:「不過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讓這位凡人勇士去那裡尋死。耶各,三個月前,你給了我一條消息,現在我想問你,那條消息……它的真實性,是可以確定的嗎?」 「哪條消息?你是說那一條?」耶各抬頭看著冥界的灰暗天空,把椅子邊上靠著的鐮刀扛在了肩上,他看著潘尼。臉上露出看上去神秘莫測的思索表情:「真實性我不能完全確定,但我最近又從那裡得到了一條新的消息,哦。你們的目的,我很清楚,有對你們很重要的東西掉進了格拉茲特的領域,是嗎?那你們當然可以去和那位溝通。」 那位? 一直因為兩位神祇高深莫測遮遮掩掩的對話而深入思索的潘尼明白,很顯然這個『那位』並不是指格拉茲特,直接和格拉茲特溝通,想必不是什麼好主意,雖然比其他惡魔領主冷靜,但是他也做過不少食言而肥的事情比如把借道返回神國的渥金關在自己的宮殿。 這個那位又是指誰? 「我們可以去和那位溝通?」歐瑪眉心深鎖,似乎和那位溝通是一件會令他感到頭疼的事情。 「他試圖終結血戰。」耶各的話再次讓潘尼心臟一跳:「歐瑪。最近發生的事情給了他這樣做的機會。」 終結血戰?那位究竟是什麼惡魔?竟然有這麼偉大的志向? 自從下界深淵地獄分劃明確以來,血戰就一直未有停止過,無底深淵中的惡魔以其巨大的數量和驚人的殘暴一直不懈地朝魔鬼發動攻擊,而數量較少的魔鬼則憑藉著明朗的秩序組成的戰鬥力強大的軍團與惡魔抗衡,從戰爭起始至今,這場戰鬥始終處在焦灼狀態。 對於這一現象。智者們都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作為多元宇宙秩序和混亂兩大陣營的衝突的一個戰場,這場戰爭理論上是永遠不會完結的,正如秩序和混亂兩種力量之間無休無止地鬥爭,然而現在潘尼居然從耶各的口中聽到有人要終結血戰,這簡直不嚳於天方夜譚。 難道是某位狂妄的惡魔領主認為自己有能力吞滅地獄?還是某位地獄軍團的領袖認為他的軍團有足夠能力將深淵中的惡魔殺光? 潘尼很快就推翻了這類想法,因為他知道,歐瑪和耶各兩位地位崇高的神祇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 誰會終止血戰? 耶各看了滿臉困惑和不相信的潘尼一眼,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麼,笑了笑,繼續轉向歐瑪:「尊敬的知識之主,你知道源海的震盪讓托瑞爾許多位面都發生了位移,包括深淵和混亂之海在內。」 「無底深淵發生了位移?」歐瑪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我能感覺到冥河之下的那些位面依舊是那個模樣。」 「現在還沒有位移,不代表以後沒有。」耶各一樣搖頭:「我們可以換個說法:源海的震盪,讓混亂海發生了劇烈的潮湧,數十層深淵被吞沒,整個深淵甚至下界的結構都出現了變化,那位認為,只需要用合適的方式施加一個力量,就能夠把深淵推向多元宇宙的其他地方,他對血戰已經很厭倦了。」 歐瑪恍然。潘尼也聽明白了,那個『那位』應該並非惡魔領主,而是一位大魔鬼。 潘尼看了眼耶各,忽然知道他們提起的是誰了…… 在九層地獄裡面。有資格思考這種事情的魔鬼只有一個,無論是從力量、地位還是什麼其他的因素進行考慮…… 九層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 難道他能幫助自己接近格拉茲特?潘尼好奇地想。 那麼為什麼要來尋找耶各? 潘尼很快自己就想明白了,耶各是托瑞爾宇宙中資格最老的幾位神祇之一,和地獄中的存在搭上話並不稀奇。 畢竟那裡並非深淵,魔鬼們大多遵守秩序,很多時候,他們都會用文明的方式與他人溝通。當然,如果一旦被他們抓住規矩上的漏洞,他們立即就會暴露出猙獰的獠牙。 很多時候,眾神還是寧願和地獄中的魔鬼交流。 以耶各的資歷,接觸到九獄之主一點兒也不值得外人大驚小怪。 「那位和格拉茲特之間似乎一直存在著聯絡,我沒有找到過證據,他也沒有對我說過,這都是我的揣測。」耶各看著歐瑪。用很嚴肅的語氣說:「你確定我們要冒這個風險?」 「必須要冒這個險。」歐瑪歎了口氣:「不然托瑞爾就危險了。」 耶各注視了歐瑪一段時間,轉頭看向表情平靜的潘尼:「喔~這麼說他就是你們選定的救世主?你們可真是不聰明,要知道奧術師從來就不是什麼可靠地東西。儘管他現在很可能願意做這項工作,但一旦他認為有必要的時候,他們會隨時返回。」 「我經歷過托瑞爾奧術師最為狂妄的時代,很清楚他們的特質,偉大的知識之主。」耶各看著巫師淡淡地下了結論。 「對於這場災劫,眾神已經無能為力。」歐瑪表情也很是無奈。 「那麼……這位人類巫師,如果去見阿斯摩蒂爾斯,我很難保證你的安全。」耶各對巫師發出詢問:「他可能會接受我們的請求,這位陛下一向說話算話,但也很可能不接受。甚至將你殺死……我不知道一位巫師面對這樣的選擇大多數會如何作為,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如果這是各位殿下商討出來認為最可行的方案,我當然會接受,耶各殿下。」潘尼欠身一禮:「我有這樣做的理由。」 「我很願意相信這理由絕不是為了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巫師。」耶各蒼老卻清澈的眼球中閃爍著淡淡的智慧:「不過這反倒能令人放心一些,既然你做出了選擇。那麼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我會為你召喚阿斯摩蒂爾斯。」 潘尼點了點頭。 召喚儀式十分簡潔。 萬物寒冬之主裝了一杯冥河水,這無形質的水本不能夠承載在任何容器裡面,但是這個杯子或者持著杯子的古神擁有著非同一般的本事,能夠將這杯冥河水灑在冥河之外的區域——它在地面上流動著繪製出一個符文,隨著符文上浮起烏色的濃雲。 潘尼立刻感覺自己被一股驚人的黑暗吞噬——這吞噬並非針對**,而是直接針對他的心靈,針對他心靈中一切光明的存在,在這片冰冷的黑暗裡,他幾乎感受不到任何光亮的存在,他強令著自己定了定神,不洩露出任何可能引起窺視的雜念。 很多學識淵博的**師研究位面留下的記錄都指出,九層地獄的主宰,很可能是下層界中最為強大的存在,他的強大超過任何一個惡魔或魔鬼領主,甚至有些看起來不那麼靠譜的記錄號稱這位大魔鬼是地獄的創造者。 雖然地獄中的巴托魔族早在阿斯摩蒂爾斯統治九獄之前就在下界出現了,但在阿斯摩蒂爾斯擊倒巴托之父扎爾貢,獲取整個巴托魔族的統治權力之後,地獄這個概念才算是清晰地形成。 而令許多巫師更為好奇困惑不堪的,是這位地獄之主的來路。 阿斯摩蒂爾斯明顯並非是地獄原生的巴托魔族,對他來路的猜測說法眾多紛紜,但很明顯地,答案現在還是個迷。 很少有人見過阿斯摩蒂爾斯,據說那是一種很恐怖的體驗,他很少暴露在凡物的眼前,據說看到他的人都會在他的一個念頭間被攫取靈魂。 現在潘尼就感受到了這種感覺。 作為一個凡物,被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所主宰的感覺,即使是他面對過眾多強大神力,也未曾感覺過這種感覺。 這讓他汗如雨下,他微微側頭,看到歐瑪和耶各的表情,也是十分難看。 這一刻潘尼忽然明白,九獄之主擁有的力量,絕對超過絕大多數神明。 他看著那團黑雲變化成一個空洞的圈,彷彿一張大嘴。 潘尼瞇起眼睛,這並非阿斯摩蒂爾斯的真身,但他確實已經出現了:「哦,原來是你,萬物寒冬之主……這一次又是什麼事情?新的靈魂?唔?這位是……」 黑圈轉向歐瑪,語氣帶著驚奇:「強大神力?」 他似乎不認識歐瑪。 IV.塵埃之路464盟約 更新時間:2012123121:07:34本章字數:5972 .. 在阿斯摩蒂爾斯對歐瑪的身份表示疑惑的時候,歐瑪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尷尬。 潘尼不禁感慨,這位深居九獄深處的魔鬼之主果真是在地獄之下生活了太長的時間了,竟然連一些神明都不認識。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歐瑪並不是什麼熱衷征戰的神祇,和下界的交集必定不多,托瑞爾諸位面之間的消息流通並不是那麼的方便,無論是魔鬼領主還是惡魔主君,都不可能認識所有的神祇。 事實似乎也是這樣。 「這位是知識之殿的歐瑪殿下。」耶各咳了一聲:「阿斯摩蒂爾斯大人。」 「……原來是偉大的知識之神。」阿斯摩蒂爾斯的恭維讓歐瑪的表情稍稍安定了下來:「哦,真是失禮的怠慢,我本來應該注意到你的神徽……但這些記憶在我的腦海中潛伏得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一時沒想起來。」 「這無關緊要,偉大的九獄之主……」歐瑪搖頭回答:「長話短說,眾神請求你的幫助。」 「請求?眾神對於魔鬼。」阿斯摩蒂爾斯似乎因為這個詞而不輕不重地感慨了一下:「這可真是令我受寵若驚,歐瑪殿下。」 「你也是神明,偉大的九獄之主,雖然你統御著魔鬼,但我和耶各殿下都知道你是什麼,所以對於一些東西,我們大可以敞開來談談。」 歐瑪的回擊讓阿斯摩蒂爾斯化身的黑圈劇烈地收縮了幾下。 似乎一些神祇知道這位九獄之主的來路,潘尼醒悟到。以耶各的資歷以及歐瑪的閱歷,得知這位九獄之主的真實身份是很有可能的。 這位九獄之主果然是神明? 他心頭泛起疑惑,隨即搖搖腦袋,放下這種好奇心。 一直以來。九獄之主對自己的真實來歷都是諱莫如深,據說一些猜測出他身份的學者都會在不久之後被詛咒而死,潘尼沒那種為了追求知識不顧一切的覺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下界的事情,還是不要胡亂攙和為好,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就足夠了。 「這裡可是有凡人在場,歐瑪殿下。」歐瑪的話讓九獄之主沉默了少許的時間,隨後一股強大的精神壓力就落在了潘尼的身上。 巫師微微皺起眉頭。思維一振,九獄之主給予他的精神壓力便如同輕風般消散,阿斯摩蒂爾斯發出一聲帶著驚奇語氣的『嗯?』聲,似乎對這個渺小的凡人能夠如此輕易地掙脫他的精神禁錮而感到訝然。 隨後潘尼便感覺到這位九獄之主似乎將注意力徹底地放在了他的身上:「原來是一個超凡者。兩位殿下,你們召喚我的原因莫非與這個凡人有關?」 所謂的超凡者,便是上下界諸位大佬對擁有傳奇力量的凡物的稱呼,這一級別的凡物已經擁有了不朽的資格,本身的力量就能夠與深淵以及地獄的領主相提並論。當然,前提是不在任何一方的主場。 如此身份,已經足夠讓眾神與諸魔的另眼相待。 「是的,我們希望他前往深淵尋找一樣東西。」耶各回答。 「……兩位殿下。我好像是地獄的主人。」阿斯摩蒂爾斯靜默了片刻,用奇怪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想要去深淵找東西。卻找到了地獄之主的頭上,這其中的不合邏輯是顯而易見的。 「我說過。尊敬的九獄之主,不要遮遮掩掩。」歐瑪立起了粗而濃的兩條眉毛:「我們都知道你和格拉茲特之間存在著秘密的聯盟。」 潘尼盡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它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異常,因為他知道歐瑪根本就是在試探眼前的九獄之主,事實上,在召喚阿斯摩蒂爾斯之前歐瑪和耶各的對話無疑說明了找一點。 老奸巨猾的九獄之主果然如潘妮預料一般沒有上當,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我怎麼會和一個惡魔混在一起,知識之主,這太不符合情理了,沒想到你也會編故事……」 「這不是編故事,而是有著充分佐證的事實。」歐瑪表情嚴肅地說:「你不必知道我們如何判斷出這一點的,但我可以確信,眾神可以給予您您所需要的東西。」 「這談話真是太無稽了,知識之殿的主人,我不得不失陪了,請原諒我不是很喜歡浪費時間,儘管我的命很長。」阿斯摩蒂爾斯似乎厭倦了歐瑪這種試探,黑色的圓圈漸漸縮小。 「那麼阿祖斯和維沙倫的神格又在什麼地方?他們在咒文之心的大戰中跌落進了奈瑟斯,你的行為沒有瞞過我們!你不需要封神嗎?你難道不想要建立新的真神神格,聚攏你遺失在多元宇宙各個位面的力量?偉大的地獄之主,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主意,但若是那一位不允許,你就絕不可能如願以償!」歐瑪大聲的喊叫讓黑圈停止了收縮:「我敢肯定,你若是不接受我們的請求,一定會再一次失敗的!就像你從諸界之頂跌落到奈瑟斯那一次一樣!」 黑圈攸地停止了收縮,然後再次張大,變得比剛才與兩位神祇對話時還要巨大,似乎這位九獄之主又加強了這個意念中所具有的力量。 他的語氣也空前嚴肅,甚至變得有些冷酷:「兩位殿下,我不喜歡受到威脅。」 「我沒有威脅您,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歐瑪欠身:「如果您選擇幫助眾神這一次,我們都會記得您的援手,並會盡力說服艾歐陛下和加茲瑞拉陛下,讓他們允許你……呃……得償所願。」 加茲瑞拉? 旁聽的潘尼注意到了這個名字,忽然想起自己在耐色瑞爾的托瑞爾起源論述中見到過這個名字。它是羽蛇族的神明。 羽蛇是散落在托瑞爾各處的一種魔法生物,外形是長著翅膀羽翼的飛蛇,它們的姿態非常優雅,可以用多種語言與智慧生物進行交流。更有著非凡的智能,大體上這個種族是溫和無害的,充滿著光明的力量,只是數量異常稀少。 這是一個來自上層界的種族,與它們的始祖加茲瑞拉一樣來歷神秘莫測。 阿斯摩蒂爾斯果然要封神的話,需要得到艾歐的默許也就算了,為何還要顧忌這個異類神明的意見? 而且還讓歐瑪提起時用『陛下』這個頭銜。 這讓潘尼震驚無比,對凡人而言。稱呼一個神祇殿下或陛下都無不可,有些力量強大的神祇會強行要求信徒以『陛下』稱呼自己,比如班恩,但是神祇之間彼此稱呼。卻是很少出現陛下這個說法,哪怕是強大神力,一般也不會被其他神祇蓋上這個頭銜。 能夠被眾神稱為陛下的,大多數都是擁有在眾神以上的地位和力量,並得到所有神明敬畏的存在。比如艾歐。 這個加茲瑞拉又怎麼會成為陛下了? 另外,歐瑪的話裡提及……阿斯摩蒂爾斯從諸界之頂跌落到地獄…… 想到這裡,潘尼忽然想到一個傳說,早在托瑞爾出現以前。多元宇宙歷史最久遠的一場戰爭就開始了,戰爭的雙方是傳說中的雙蛇——支撐起多元宇宙最初秩序的兩個相對的存在。分別代表著秩序的善和惡。 這場戰爭不知在什麼時候結束,只知道善惡的雙方都在這場戰爭中被打碎成了無數個碎片。散落到多元宇宙的各個位面裡,善蛇在光明力量的幫助下迅速恢復了力量,雖然在戰鬥中遭受的巨大損失使其不能再擔負起支撐多元宇宙秩序的重任,但他的化身仍然在各個位面監管著世界的運行。 而邪惡之蛇卻銷聲匿跡,與人見人愛的善蛇不同,惡蛇的碎片在各個世界裡都遭到了災難——無論是善惡陣營的生物,都迫切地想要消滅這位壓迫者,他的靈魂碎片被打散再打散,漸漸到了無法恢復的地步。 而它破碎的屍體骨幹,卻不知道從諸界之巔跌落到了什麼地方…… 也因此這場戰爭雖然過程中勢均力敵,但得到多元宇宙普遍承認的說法卻是善蛇擊倒了惡蛇。 從結果上來看,這個論述好像也不算錯。 難道……潘尼對地獄之主的真實來路有了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就太可怕了,讓這位在托瑞爾封神,後果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不過……潘尼又想到另一個事實,善蛇在那場戰爭中損失慘重,以至於變得無法主導多元宇宙的秩序,那麼比善蛇受損更為嚴重的惡蛇,力量只會衰減得更為厲害。 但無論衰減到什麼程度,如果阿斯摩蒂爾斯果然是惡蛇主幹的化身,讓他聚攏神力,遲早會引起戰爭……難道眾神情願冒這樣的險,也要獲取這位地獄之主的幫助? 或許這是划算的,畢竟若托瑞爾毀滅,就什麼都玩完了。 「兩位殿下,你們確定讓這位凡人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是合適的做法?」似乎注意到了潘尼的異樣,阿斯摩蒂爾斯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巫師的身上。 「您的身份已經失去隱瞞的意義了,阿斯摩蒂爾斯閣下。」歐瑪咳了一聲:「當然,我也可以肯定這位凡人會保持緘默的。」 潘尼很識趣地點了點頭。 「好吧,其實兩位……我更好奇的是……」阿斯摩蒂爾斯不再糾纏於巫師這個凡人的問題,而是語氣一轉:「眾神究竟在找什麼東西,以至於寧願讓艾歐和那個傢伙讓步,也要獲取我的幫助?嗯?難道他們不怕托瑞爾成為我和那個傢伙第二次戰爭的主戰場?」 「如果有了你的幫助,至少能夠節省掉我們一大半的時間和精力,這是值得的。」歐瑪的語氣有點無奈:「何況,從那骸骨中誕生的您,真的還是惡蛇麼?」 阿斯摩蒂爾斯沉默了一陣:「哦,您這個問題真是充滿了哲理,不愧是知識之殿的主人。」 潘尼有些明白了,這個從惡蛇屍體中誕生的意識,很可能自己都不能確定他自己究竟是不是那條蛇了……畢竟那意識在那場戰爭中已經毀滅了一次。 「但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阿斯摩蒂爾斯追問:「你們究竟在找什麼?」 「托瑞爾面臨著毀滅。」歐瑪表情嚴肅地說:「而解開這場災難的最關鍵的一件東西,卻掉進了的格拉茲特的宮殿,尊敬的九獄之主,呃,您知道,無論格拉茲特是多麼的不像惡魔……但他還是一個惡魔……」 讓充滿混亂的邪惡毀滅**的惡魔領主知道,自己可能掌握著能拯救世界或是毀滅世界的玩意……這個後果,還真是無法想像。 不過眾神可以確定阿斯摩蒂爾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亂搞,或許地獄之主的加入會讓事情產生些許變數,但是作為秩序的維護者,阿斯摩蒂爾斯絕對不會坐視托瑞爾被虛無吞噬:不考慮信念的原因,這位惡蛇化身現在還沒有能力把自己的身軀拖出托瑞爾。 「這麼說……哈,又是無趣的英雄拯救世界的遊戲?」阿斯摩蒂爾斯忽然大笑起來:「真好玩,這麼說這個凡人就是你們選擇出來的『勇者』?」 「您真是睿智啊,阿斯摩蒂爾斯閣下。」歐瑪表情木然地回答道。。。) p IV.塵埃之路465暗影 更新時間:2013110:03:53本章字數:5022 .. 陰影位面的黑白色調一如既往地清淡。 遊蕩的陰影行走在這幽靜的地域上,與主物質界不同,這裡沒有陽光,主物質界陽光燦爛的時候,陰影界卻處在最黑暗的時刻。 對應著主物質界的鳥叫,微風以及蟲鳴,這裡到處都是陰魂的低語,魂靈的尖嘯,以及各種陰影化生物低沉的吼聲。 這是一個拒絕光明的世界,只有喜愛黑暗的生物才會居住於此。 作為主物質界的鏡像,陰影位面的環境彷如主物質界的翻版,只有受到超自然力改變的地方有所不同——比如在陰影位面中隱居的施法者所建立的法師塔,比如一些主物質界的神廟,在陰影位面同樣存在,只不過供奉的神都變成了與這些神神職相對的神祇。 當然,善良陣營的眾神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神像出現在陰影位面之中的,不僅僅他們不允許,陰影位面的本地土著也不允許。 陰影位面中最著名的居民莫過於費倫黑暗的主宰,創世二女神之一,偉大的夜之女士莎爾了。 這位神祇的神國位於陰影位面源海的中心,原本影魔網的核心地帶,不過就在短短幾個月之前,影魔網隨著魔網的崩裂一起陷入崩潰,這致使她的宮殿也在這災難中毀滅,若非神力本源主體沒有留在這裡,她也會步上密斯特拉的後塵。 躲過了善良陣營眾神的追殺,利用事先藏在一個秘密地點裡的神性本體復活的莎爾如今正為了自己的陰謀失敗而後悔痛恨不已。後悔在於相信了居心叵測的部下——比如陰魂城的至高王子,他在戰事最危險的時候潛入了她位於陰影位面的神國,在潘德瑞姆邪能侵擾到莎爾之前就擾亂了影魔網的運行,影魔網和神國的崩滅。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可輕忽。 一時間,泰拉曼特.坦舒爾成為夜之女士最為痛恨的幾個凡物之一,他現在不知躲到哪裡去了,莎爾發誓,一旦把他挖出來,一定要讓他享受到最為殘酷的制裁,作為背叛她的懲罰。 不過在這張痛恨列表上,泰拉曼特.坦舒爾的排名還不再最前面。最前面的凡物,莫過於那個猥瑣的人類巫師了。 雖然心裡相信這個巫師幫助她從潘德瑞姆邪能的侵擾下解脫出去,不過她絕對不能釋懷這個傢伙的所作所為。 不管怎麼說,潘尼的行為直接導致了她計劃的全盤失敗。 而在最後關頭選民的倒戈。讓莎爾徹底失去了撈回本錢的機會——若非那神力徹底失控,她本有機會取走相當一部分密斯特拉的神力,並用那上古邪物的屍體進行反撲,總不至於血本無歸。 莎爾有足夠的理由痛恨那個凡人巫師。 這痛恨在離開淑妮的神殿後,更加讓她感到不可忍耐。 她是這樣的痛恨著潘尼。卻不得不在那群偽善的傢伙威脅下與之達成妥協,這怎能不讓她感到異常屈辱? 破敗的神座失去了過往神秘——戰爭剛剛落下帷幕,這座神國暫時沒有恢復,一片廢墟的背景襯托出莎爾的抑鬱。她的呢喃聲細碎而幽暗:「卑鄙的凡人巫師,我怎麼能讓你這樣得意?別以為有著那群白癡的照顧。就可以讓我拿你沒有辦法,不。你要付出代價,一定要付出代價……拯救世界的英雄?哦,你想當這個英雄?我得試驗試驗,你這個救世英雄究竟有多少份量……」 憤怒讓她的聲音飄到正在打掃廢墟的祈並者和祭祀耳中,讓她們更加垂低了頭顱,女神陛下的心情很不好,她們都非常明白這一點。 痛恨和不甘促使著莎爾作出決定,她不希望托瑞爾毀滅,但是感情上卻難以接受那個巫師成為眾神所選擇的救世主。 這個念頭的萌生讓她做出了深入的思考,她究竟有沒有能力打滅那群愚蠢神祇和那個卑鄙凡人的囂張氣焰?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雖然藍焰之劫讓莎爾勢力大損——近乎所有影魔網的使用者都死在了藍焰之中,而善良陣營的攻擊也讓她的信眾死傷慘重,眾神的軍隊更是幾乎攻入陰影位面,如此連番大敗下來,保守估計她的勢力至少縮水了三分之二,若她並非是神格穩固的自然神,如此慘烈的損失足夠她的神格降低好幾個層次。 不過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夠讓她做到許多事情了。 比如尋找一個強大的人,做她所選擇的救世主。 「救世主,多麼空幻的概念啊,不過是需要找一個人對付上古邪物罷了。」莎爾抬起手,藉著陰影界的灰白光輝,對著手心吹了口氣,淡淡的風劃過空氣:「為什麼那群傻瓜一定要找那個凡人巫師?」 一道傳送門在她的眼前出現,一個穿著紅袍的中年女性出現在傳送門之中,她頭頂上沒有頭髮,而是一個很娟秀的刺青,閃耀著魔法的光輝,她走出傳送門,看到王座上的莎爾,很明顯的驚愕神色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在短暫地愕然之後,她恭敬地俯身跪拜: 「尊敬的母,您的兒女響應召喚而來。」 「米絲瑞拉?哦,我記得你,使用我的影魔網的傳奇奧術師並不多。」莎爾揮了揮手:「現在活下來的除了幾個陰魂,就只剩下你一個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請您吩咐。」米絲瑞拉常駐幻術作用下有些模糊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在藍焰之劫的時候,她為逃避薩扎斯坦的追殺躲出了托瑞爾,幸運地逃過了一場厄難,回來之後一直在主物質界的角落裡隱藏著,今日得到莎爾的召喚委實讓她感到意外。 作為托瑞爾最有名的陰影法師之一,米絲瑞拉一直都是莎爾的忠實信徒,這在塞爾高層之間不是一個秘密。 「你知道潘.迪塞爾這個狡猾的小巫師嗎?」 「潘.迪塞爾?潘尼西恩,我當然記得,陛下。」米絲瑞拉微微皺了皺眉。 「廢話不多說了,米絲瑞拉,我會給予你強大的力量,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情……」莎爾抬起一根手指,空中幻化出幾副幻景:「這個卑微的巫師正在無底深淵的銀白宮廷尋找一件東西,就是這根晶體桿,它握在這個女人的手裡……你的任務就是在這個巫師之前找到他們,拿到東西,然後……」 惡毒的語聲彷彿毒蛇吐信一般從莎爾的牙齒間了出來:「殺了這個女人。」 「是……」格拉茲特的寢宮似乎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但米絲瑞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信徒的態度讓莎爾滿意非常,她點了點頭,繼續吩咐:「還有那個巫師……你要殺死他!當然,在那之前,你要打探到一些消息,這根晶體桿是一個東西的一部分,這東西就握在這個巫師的手裡,你要把這東西拿到手,如果不在他的身上,你也要打聽清楚它的下落。」 「遵命,我的陛下。」 滿意的微笑出現在莎爾的臉上,她召喚出幾樣擁有非凡力量的神器——多數來自在這場戰役中所犧牲的她的選民,並將之交給了米絲瑞拉,雖然賜予力量更直接的方式是授予選民身份,不過莎爾深知奧術師很少成為某個神祇的選民——大多數情況下奧術師不會讓自己的信念歸附與神祇的信條之下,哪怕兩者非常近似。 更重要的是貝利亞的背叛讓莎爾心有餘悸,再往後的日子裡,她選擇選民必然會更加謹慎…… 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背叛的選民還是沒有的好。 她注視著米絲瑞拉用傳送術在神國裡消失,憤怒再次回到了心中。 「都必須死……」她的身影消失在王座的幽影裡,卻沒注意到神座的側面,一塊十分不引人注意的暗色晶體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 「這麼說來,小朋友去了無底深淵?」 塞爾山谷的深處,薩扎斯坦粗大的法杖輕輕叩擊著光潔堅硬的黑色地面,注視著一片光滑如鏡的山壁。 山壁上顯現著一片幻境,正是莎爾的神國。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躺在一張床上看小說的海拉斯特黑袍側頭看了薩扎斯坦一眼:「至少現在我們知道,到哪裡去找那位可愛的小朋友了。」 他從石床上坐了起來,把小說丟到一邊,揉揉過長以至於蓬亂的頭髮,打了一個呵欠,睜開瞳孔變成兩條黑色細線的眼睛:「我們應該去找到他,把他控制起來,他孤身一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你確定我們有能力這麼做?親愛的海拉斯特?」薩扎斯坦搖了搖頭,雙目中暗色磷火緩慢地燃燒著:「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另外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沒有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那花費不了多少時間。」海拉斯特黑袍搖了搖頭:「我決定了,要去無底深淵為小朋友找些樂子,還有,我有一個新的計劃,那個女紅袍……」 一絲狡獪出現在他的臉上:「你不覺得,她很有利用價值嗎?」 「米絲瑞拉?」薩扎斯坦沉吟少許時刻,隨後點了點頭:「是的,黑袍,你說的很對…… ……她很有利用價值。」 手杖叩擊地面的聲音悄然而止,薩扎斯坦長立而起,與海拉斯特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峽谷之中。。。) p IV.塵埃之路466魔域 更新時間:20131118:28:27本章字數:4792 對於九獄大多數魔鬼主君而言,阿斯摩蒂爾斯最近的行為顯得突兀而又令人無比驚異,他突然成為了神明雖然以前的阿斯摩蒂爾斯就擁有越大多數真神的力量,但是與真神終究有所差別 如今的九重地獄處處充滿了怪異的空氣,巴托魔鬼的統治者突然變成了真正的神祇,這當然讓許多魔鬼感到不適應,但是他們並不敢因此公開發表任何意見,尤其是各個層面的地獄領主是如此 與無底深淵不同,巴托地獄的所有領主的力量都是來自阿斯摩蒂爾斯,沒有任何意志能夠否認九獄之主在地獄中的領導地位,而魔鬼們還沒等他們完全接受了這個信息,為令他們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阿斯摩蒂爾斯通過升神獲取了無比巨大的力量,那恐怖的力量從各個位面跨空而來,幾乎讓整個地獄在幾天間亂成一鍋稀粥,眾魔鬼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阿斯摩蒂爾斯真實擁有的力量是多麼的令人驚怖,就在他們疑神疑鬼的時候,阿斯摩蒂爾斯忽然將其他八層地獄的領主召集在一起,提出將要結束血戰 具體的方法就是利用他的神力撕裂萬淵平原,然後將深淵推離下界 這個令所有魔鬼目瞪口呆的方案很快得到了實行沒有任何一個魔鬼能夠反駁阿斯摩蒂爾斯的意志,所以整個九層地獄的魔鬼領主都集中到了九獄最上一層,看著阿斯摩蒂爾斯本體形象從地獄深處的裂隙鑽了出來一條驚人肥碩的巨蛇 這巨蛇的光影只是剎那一現然而出現瞬間時從地獄最深處湧出的恐怖力量幾乎瞬間將整個萬淵平原撕成碎片,深淵與地獄連接的位面陷入崩潰,深淵核心的混沌海開始變得活躍——活躍到了焦躁的地步,多的深淵層面在混沌海的潮湧之中陷入崩潰 而阿斯摩蒂爾斯的行動並沒有停止響應他的神力召喚,為恐怖的力量裹挾住了無底深淵,將那本已混亂之極的混沌海推向遠的地方 這推進的度緩慢而不可阻擋,所有有幸觀看到這一幕的魔鬼神明或凡物都心生感慨,無底深淵與巴托九獄分離,宣告著綿延無數個年頭的血戰徹底地落下帷幕 這一瞬間無數生物心中悵然若失,藍焰爆發過後的托瑞爾漸漸產生了嶄的秩序,舊秩序漸漸地崩潰破滅這無疑不可能得到所有生物的坦然接受 阿斯摩蒂爾斯不可阻擋的恐怖力量為無底深淵帶來了絕望,儘管這裡從來沒有過什麼希望,但是無數惡魔領主仍然為之暴怒如雷,儘管惡魔領主大多數自私無比也知道失去了血戰這個巨大的力量來源會讓深淵的力量大為削弱,何況在阿斯摩蒂爾斯推動混沌海遠離地獄的過程中,他們已經深受其害 無底深淵所有位面被混沌海裹挾著在世界樹底進行著移動,這移動伴隨著翻滾、撕扯和拖拽,加上混沌海中混亂力量的劇烈潮湧幾乎每一天裡面,都有一個或數個深淵位面被撕裂,崩壞,然後再重組 阿斯摩蒂爾斯的動作為無底深淵帶來了幾乎自誕生以來遭遇的最恐怖的災難 惡魔主君們瘋狂地詛咒著帶來這一切的九獄之主不過阿斯摩蒂爾斯顯然不會理會這些惡魔的意見——偉大的九獄之主連手下魔鬼的意見都不當回事,何況是惡魔呢? 潘尼就在深淵開始混亂的時候潛入了格拉茲特的領地——被統稱作阿茲格拉特的三層位面,在災難開始的時候格拉茲特還在其他位面追殺狄摩高根,相信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除了阿斯摩蒂爾斯,還有歐瑪和耶各,他們知道讓一個凡人潛入惡魔領主的宮殿盜竊東西是多麼的困難,不過若是能夠將惡魔領主的力量整體數十倍地削弱,那麼難度無疑會大大地降低:比如現在,崩潰的混沌海和混亂的混沌之力已經讓深淵諸位面的力量混亂到惡魔領主都無法接受的地步了,這一刻深淵賜給惡魔領主們的強大魔力變得無用,所有領主都變成了失去領地的狄摩高根一個樣子,感知是受到了強烈的干擾 在深淵沒有穩定下來之前,這種情況將一直持續著 正因如此,阿斯摩蒂爾斯才選擇相對緩和的方式將深淵推離,否則以他用神格從各個晶壁系召喚來的惡蛇之力,雖然相比全盛時期的惡蛇不過九牛一毛,損壞的身體和意志也不足以讓這些力量長久地保持下來,但是瞬間將無底深淵推射出去並不困難 這當然是為了給潘尼盡量多的行動時間,也為了不讓無底深淵在那樣強力的推動下瞬間支離破碎——如果深淵瞬間崩潰,潘尼根本來不及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一切就會被混沌海吞噬 為此阿斯摩蒂爾斯和歐瑪簽訂了協議,眾神答應支持九獄之主成為的神明,收集散落在各個時空中的惡蛇之力並在各個位面發展信徒,但阿斯摩蒂爾斯也要答應配合眾神的行動,並承諾將未來可能發生的戰爭限制在一個可接受的程度裡面 作為學識淵博的知識之神,歐瑪當然有能力訂立出一份讓魔鬼之主找不出漏洞來鑽的協約書,雙方用冥河起誓完成了合約的訂立,宣告了天堂山和地獄在某種程度上的苟合 依照這份協約,阿斯摩蒂爾斯將使用一個月的時間把深淵推到他認為合適的地方——諸元素位面下方的一片空白界域,而深淵恢復的秩序,需要的時間恐怕要數以年計,這段時間裡面,潘尼大可從容行動 失去了深淵力量加持的深淵領主對他來說不是多麼的可怕 巫後伊格維爾伏曾經將格拉茲特召喚到主物質界加以囚禁,潘尼從一些記錄上得知,在她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巫術造詣還不如現在的他 而曾經光顧過深淵的潘尼很能夠適應這裡的混亂源力,儘管現在加混亂了,但並非什麼太大的問題 種種有利條件,給了他巨大的信心 行走在這樣的深淵裡面,沒什麼可怕的,任務也能夠很輕鬆地完成 他充滿自信地想道,然而在到達格拉茲特的老巢之後,他知道他錯了 銀白宮廷的高大城牆橫亙在天空之上,跨越數萬里,遠遠望不到盡頭,一座一座高聳的塔樓在深淵的天際若隱若現,巨大的白石建築間飛著數以百計的惡魔,這巨城在潘尼眼前僅僅露出一角,就已經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太大了 他差點忘了,格拉茲特的銀白宮廷橫跨三個位面,想要在裡面找一樣東西……似乎不是那麼輕鬆地事情…… 她究竟墮落到了哪裡?亞莉克希亞是否還在她的身邊? 潘尼眉心深鎖著,內心飽含擔憂 他注視著高大的宮殿,又低頭看了眼腳下的位面,可以見到地面不斷在強烈的震動中龜裂,處處可見裂縫中噴濺出來的酸液和熔岩,而宮殿的高牆卻仍然穩固 格拉茲特的位面距離混沌海較遠,受災暫時不算嚴重——至少沒有到全面崩潰的地步,銀白宮廷的工程質量似乎也足夠堅挺,這樣程度的動盪還不足以給它造成巨大的損毀,不過從四處可見的惡魔的慌張動作可以看得出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不安了 潘尼抬頭,想起深淵天際隨處可以觸碰的深淵意志,悄悄釋放出感知觸角試探一下,就感到那意志已變得混亂不堪,隨時可能支離破碎 要加快行動了 他發動隱形術,從上方越過宮殿的高牆,牆上的防護魔法早就變得脆弱不堪,巫師從容跨越,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城牆之下的一座建築似乎並非軍營,建築內的地板上掘著數個巨大的洞窟,混亂源力在其中翻湧,無數深淵蠕蟲在其中蠕動,散發出一陣陣讓人噁心的味道 旁邊的巨大案子上放著幾個盆子,裡面一些翻動的蠕蟲被拌了鹽巴和辣醬,而另一面的深坑裡面,幾隻蠕蟲的身軀正在脹大,漸漸變成一層半透明的膜,一些小型惡魔的形體在膜下若隱若現,彷彿一個胚胎 潘尼頓感大開眼界,果然如同書上的記載,廚房和育嬰室這兩個相差十萬八千里的概念在深淵沒什麼區別 他看到幾隻還沾著粘液和胎膜的小惡魔用細弱的爪子攀著深坑的牆壁,試圖爬上去,而一隻獰笑著的巨獸魔粗壯的手臂不斷上下拋著一枚錢幣,不多時,一個生的小惡魔爬了上來,巨獸魔手中的硬幣高高地拋在空中,翻轉著落回手裡,他攤開手掌看一眼,咧嘴哈哈笑了兩聲,提著小惡魔的脖子把它拋到了另一邊的坑裡——在那個坑裡,幾十個小惡魔正在發瘋地扭打著 潘尼注意到,巨獸魔剛剛拋出了反面 接下來巨獸魔連拋出幾個反面,不斷將生的小惡魔丟到那個坑裡讓他表情變得焦躁,漸漸獰笑變成了咬牙切齒,拋硬幣的動作也越來越毛糙,似乎很厭煩連續拋出同一樣的結果 潘尼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個魔物的動作,終於,硬幣的正面出現在巨獸魔的眼中,它哈哈一笑,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揪住剛剛從孵化坑中爬出來的小魔物,張開長滿尖牙的大嘴,一口咬掉了小魔物的頭顱,嘎吱嘎吱地咀嚼了起來 看著四肢仍在掙動的小惡魔無頭殘軀,潘尼的眼皮子上下跳動了兩下未完待續) p 【註冊會員可獲私人書架,看書方便】 紅袍法師的466魔域 IV.塵埃之路467拷問 更新時間:20131123:57:48本章字數:5608 .. 這只成功噁心到潘尼的巨獸魔並沒有在這丟硬幣遊戲中獲得更多的樂趣,不過幾秒之後,他的大腦便被潘妮的巫術搜刮了個乾乾淨淨,巫師可以確信,這隻巨獸魔醒來之後,會對這一段記憶一無所知。 以他現在的奧術水準來說,做到這點實在是太簡單了,尤其對手還是個頭腦簡單的巨獸魔,甚至都用不上過於高端的奧法,只需要一個指示術加上些簡單的心靈誘導,這隻巨獸魔就將它三十天以來吃過的飯都告訴了潘尼。 這食譜果真讓潘尼大開眼界:涼拌幼蟲,生吃小惡魔,熔岩煮犬魔,甚至有生切魅魔——被高等魔物玩膩了的可憐蟲。 潘尼強忍著反胃的感覺聽完了這份食譜:「唔,除了吃的你還記得什麼?」 「沒有了……呵呵。」巨獸魔張開血淋淋的大嘴,白癡一般哈哈笑著:「還有人類,好吃的肉,不過將軍不讓我們吃,他個豬玀魔生的蠢貨,等我進化成巴洛炎魔統領,一定一口把他吃了,看他還敢不敢阻攔我吃人。」 估計這裡的惡魔領主先會把你吃了,潘尼暗暗想道。 他不奇怪巨獸魔會有這種想法,在深淵裡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這裡的一切魔物都只屈從於一種東西,那就是更強的力量——在相當多的情況下,這是混亂無比的深淵中唯一一種還算是稍稍靠譜些的『規矩』。不過惡魔們會在生命威脅下服從這條規矩。不代表他們會真的心服——所有惡魔都存在著野心,希望進化之後成為更強的存在,把以前壓在他們頭頂上的傢伙捉來吃了,在惡魔們的眼睛裡,凡是活的都能吃。 因此大多數惡魔都小心地將自己的形跡隱藏起來,時刻想著吞噬同類或異類以吸取它們的力量,奪取他們的寶物,遇上危險就飛速逃遁,一輩子的生存意義只在於追求更強的力量。 在潘尼看來,這種生活可悲得很。追求力量只為了保命,更悲哀的在於即使有了力量,也未必能保住性命,活上千年萬年。還不如許多人類短短幾十年生活來得豐富多彩。 不過一旦有惡魔因為某種原因忽略了生命威脅——比如出離的憤怒和瘋狂,也會做出些不合『規矩』的事情,這在深淵同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不要料想深淵是一個可以從容生存下來的地方,這裡的惡魔每時每刻都處在隨時可能被吃掉的危險之下,因此很少有成群的組織——『混亂』這個概念在這時顯得無比清晰,當然,成群的惡魔組織並非沒有,但維繫這種秩序的,只有尋常惡魔無法抗拒的力量。 比如深淵領主的意志。 作為無底深淵之中最狡猾,地盤最大的惡魔主君。烏黯王子格拉茲特擁有全深淵數量最為龐大的軍隊,聚集起這樣巨大的組織,秩序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在他的宮殿中上級無故把下級吃瞭解饞這種事發生的概率不會太高,當然,吃幾個幼蟲和小惡魔不是格拉茲特能管得到的,估計烏黯王子也管不了這些惡魔心裡面那些吃掉上司取而代之的念頭,一旦他們有機會這麼做,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眼前這個骯髒的巨獸魔大概就是這樣野心勃勃的傢伙,不過他的心眼和本事明顯差點。潘尼看著眼前這顆肥溜溜的大腦袋,覺得這傢伙在深淵的未來一片黑暗。 「人,帶著紅肉汁的,粉嫩的人肉。」它張著的大嘴裡面流淌著口水:「比魅魔好吃得多。」 「別管他好不好吃了,宮殿裡有人?她們在什麼地方?」潘尼微微蹙眉。格拉茲特宮殿裡有人,並沒有超出他的意料。這位惡魔主君宮廷裡有六十六座高大的象牙塔,也是他的別院,其中相當多的象牙塔都是用來囚禁美貌生物的監牢,用以發洩他那聞名整個多元宇宙的**。 「抓來的雌性的人,大君的命令,去深淵各個位面去抓……」越來越強烈的法術暗示讓巨獸魔的神情越發恍惚,嘴裡的話也顛三倒四。 但這卻已經足夠讓潘尼明白其中的意思,頓時感到不可思議:「你是說,格拉茲特命令手下去深淵各個位面抓人類的女人?」 「是……抓住了,不能傷害,一定要抓,嘰嘰嘰嘰……」巨獸魔流著涎水怪笑了起來。 潘尼無語,藍焰之劫讓深淵混亂到了這個地步,格拉茲特居然在追殺狄摩高根之外還不忘了搞女人,而且只在深淵尋找人類的女人,這是什麼惡趣味? 不過這也好歹讓他稍稍地放心了些,既然要抓活的人類女人,抓到了還不能傷害,那至少說明貝利亞不會有事——她直接墜落到了格拉茲特的三層領域之內,而且恰巧符合格拉茲特的要求——深淵裡的人類女人。 他的手下不會糊塗到問都不問就把她一口吃了。 「這些抓來的人關在什麼地方?」潘尼加強暗示,繼續詢問,然而這巨獸魔卻支支吾吾地再也說不出來任何話來,潘尼搖了搖頭,明白這個看廚房的惡魔雜兵知道的也是有限,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於是施展了個法術在它身上,就隱身離開了這廚房。 在潘尼走後他留下的法術開始生效,巨獸魔撐著脖子對著眼前的坑狂嘔起來,嘔吐的穢物迅速將坑填滿,甚至嘔出了成團的內臟——這種傷勢對一個惡魔不算致命,但已足夠讓他痛苦不堪。 這痛苦讓他神智漸漸清醒,不過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奇妙地嘔吐,那顆粗糙的大腦袋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認定是吃多了的緣故。從那時以後這隻巨獸魔的食量大減。廚房中出產的惡魔數量相比其他銀白宮廷的廚房有了顯著的提升,這些都是後話了。 巫師在銀白宮廷之中快速地穿梭著,想要打聽出需要的消息,問雜兵想必問不出什麼來,還要到其他的地方尋找消息。 然而正在這時,遠處天際幾隻弗洛魔朝一座高塔飛去,呼嘯而過的影子吸引了潘尼的視線,眼尖的他注意到其中一隻魔物的手臂下夾著一個女人,頓時提起了精神。 這些弗洛魔飛上了那座像牙塔,身形在塔頂處消失。過了一陣子,又從中飛了出來。 那個女人似乎留在了象牙塔裡。 巫師摸了兩下下巴,點了點頭,用飛行術提升軀體。便朝那象牙塔飛去。 感謝這群弗洛魔,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 無底深淵,某處。 米絲瑞拉從傳送門的光芒中踏出。 阿斯摩蒂爾斯的推動著深淵遠離九獄的強大力量不僅僅讓深淵內的環境變得更為混亂,也讓外界的人想要到達深淵變得更為困難。 一個移動中的地方自然難以定位,所幸作為著名的**師,就和許多財大氣粗的高階巫師一樣,米絲瑞拉在深淵中也建立了一個基地。 可惜的是這座隱蔽的法師塔沒能逃脫藍焰的浩劫,裡面的大多數魔法裝置都已經被焚燬一空,不過那個坐標還在,這種魔法裝置過於淺顯——就好像低等級的法師在這場藍焰浩劫裡往往比高階法師遇難的可能性更低一樣。這個粗糙的魔法裝置並沒有收到損毀,只是稍稍有些變形,即使如此,也足夠米絲瑞拉這樣的**師傳送到此了。 她為完成莎爾的任務而來,很多高層紅袍法師都知道她是莎爾的信徒,她也願意為夜之女士做事。 發生在費倫各地的事情讓她清楚地知道,屬於托瑞爾所有奧術師的秩序已經崩潰到了不能再壞的地步,以她這種幸運地保全了一身法力的巫師,本應該成為新時代的寵兒——費倫的巫師都快絕種了,何況是本來就沒幾個的傳奇法師? 但是塞爾的現狀讓她明白。想要脫離薩扎斯坦的陰影成為新時代的寵兒不是那麼容易。 她知道,如果她敢用這個學派首席這個身份公開出現,薩扎斯坦絕對不會放過她,這讓她感到苦惱非常。 現在的紅袍法師會勢力已經七零八落——失去了塞爾本土的支撐,各個租界的生意已經入不敷出。倒閉是遲早的事情,米絲瑞拉看得清楚。如果這樣下去,紅袍法師會很快就會和歷史上許多名噪一時的組織一樣,成為過眼雲煙,她有心重振旗鼓,憑借這樣單薄的力量定然毫無希望,必須要先得到其他力量的支持。 比如莎爾的教會。 如果能夠得到夜之女神的支持,她就有足夠的信心對抗薩扎斯坦,重新奪回塞爾,成為紅袍法師會的新主。 這是她的目標,因此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了莎爾的任務。 任務雖然艱難,但是高風險代表著高回報,如果能夠讓夜之女士滿意,她必然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米絲瑞拉很確定。 至於那個後輩……好吧,後輩,是的,他曾經是她勢力中的希望,又曾經讓她失望,又曾再度給她希望,直到現在,她已經確定,這個因素不可操控不可利用,根本不可能成為她的助力。 那麼毀滅了又有什麼關係? 「哦,這可不能怪我,孩子,誰讓你得罪了女神?」她低聲地呢喃了一句,抬頭看著深淵的天空。 混亂,狂躁,凶暴。 比以前還要糟糕得多。 她微微蹙起眉尖。 幾隻弗洛魔從頭頂飛過,她趕忙隱去身形。 這些傢伙來做什麼?難道發現了她的存在? 或許是的,深淵的源力實在是太不穩定了。 她靜靜地藏匿著身形,這時那幾個惡魔的談話卻飄到了她的耳朵裡。 「你這個蠢貨!你確定剛才這裡發現了人類女人?!」 「是的,哦,可能我看錯了……」 「見鬼,你這個眼花的白癡竟然耍我?我要吃了你!」 「別吵了,快讓我們趕緊找到下一個,比起負責其他位面的那群混蛋,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一個,這樣下去,格拉茲特大人會認為我們是沒用的廢物的!」 「……該死的,該死的人類女人,啊,怎麼這麼難找,我一定要吃了她們!」 「你這該死的白癡,主君的命令是,毫髮無傷!」 「……」 隱藏著的米絲瑞拉默默地看著幾個弗洛魔自頭頂飛過,表情若有所思。 IV.塵埃之路468潛入 更新時間:20131223:53:34本章字數:6930 這座像牙塔表面雕刻著華麗而**的浮雕 各個種族的女性在巨大的浮雕柱上相互糾纏,各種奇怪的姿勢和衣著讓潘尼感到眼花繚亂,不過考慮到格拉茲特的嗜好,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如果說有什麼值得潘尼奇怪的,大概就是這些浮雕的臉,看著這一張張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女人臉,潘尼暗暗歎息這些惡魔似乎不懂得多樣性,這麼多的女體雕塑,居然長著一模一樣的相貌 除了相貌之外,氣質也如出一轍,潘尼發現這一點後頓感啞然,整座塔樓表面的所有浮雕,都顯得一模一樣,好像一個女人的無數種特異的姿態 他頓時有些好奇這些浮雕的原型究竟是誰了——身材看起來有些瘦小,臉龐也並非艷麗到極處,不過那雙眼睛裡暴露出來的光芒卻讓人側目 危險而懾人,帶著三分朦朧的神秘 這並非潘尼的幻覺,這些臉孔雖然是石頭雕成,但神態之栩栩如生,如同眼前 看到這兒潘尼忽然明白,這張臉似乎對雕刻者有著特別的意義,也許是塔樓的主人 難道是格拉茲特理想中的情人? 潘尼想到這一點,頓時啞然,這可真是太另類了,根據許多記錄,受到深淵青睞的雌性生物應該是身材火辣氣質狂野容貌艷麗才對 但若格拉茲特的審美觀真是如此那也就難怪他會到處搜刮人類女人了 他搖了搖頭收束了心中雜念,進入了這座像牙塔 然而在踏入門戶的剎那間,潘尼便感到一陣不妥 伊西爾亞倫之鑰生出的藏匿結界忽然開始劇烈地震顫,讓潘尼的隱藏不再是那樣的完美 巫師立即機警地躲到一個角落裡,自從學習奧術之日起,他就沒有認真精研過幻術,能夠隱藏身形全靠手指上的隱形戒指和這把鑰匙上的時光隱蔽之力,因此才能夠讓他的隱形避過真知術的偵測,但現在這把鑰匙的力量卻突然開始躁動,這讓潘尼再也不能夠保持那種完美的隱藏狀態 這告訴潘尼距離最後一段鑰匙已經很近了但這也不得不讓他小心地貼牆移動到陰暗的角落裡——因為早在剛才他就知道,這座從地上看起來不太大的象牙塔是何等的巨大 三層深淵位面,六十六座像牙塔,它們是銀白宮廷的核心建築有的高聳入雲,有的卻精緻玲瓏,有的建立在地上,有的則漂浮在空中 這座漂在天上的象牙塔就是屬於比較高大的那一類,雖然是塔樓的外觀,但是湊近了才能看出這是一座驚人巨大的宮殿,潘尼目測出直徑就有數萬尺 如此巨大的塔樓,每一層的面積都如同【廣】場,從塔樓的最上方門戶進入,就看到幾個巴洛炎魔帶著十幾個各色雜兵魔物組成的巡邏隊正在寬闊的走廊間遊走這不免讓潘尼感到棘手,沒有伊西爾亞倫之鑰的保護,他很難保證自己的隱形戒指不會被看破 難道要大開殺戒? 他托著下巴開始思索 這明顯不是個好辦法,即使他有用大規模殺傷性魔法把這座塔樓拆了的能力,貿然做出來的結果也只是平白讓這個地方變得混亂 雖然不怕力量大幅削弱的格拉茲特,但早早地把他招回來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但潘尼又很快想到,不論他是否折騰,烏黯主君都正在回來的路上,擔心這一點毫無用處,如果在銀白宮廷裡製造一場混亂或許容易讓他找到自己的目標 想通了的他開始深入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很快另一個發現讓他終止了輕舉妄動的念頭 幾群弗洛魔先後在他身後不遠處降落,丟下幾個女人類,兩個魅魔從走廊中走出,對這幾個女人呢喃了一陣這低語中蘊含的魔力自然瞞不過潘尼,他看到這些昏迷的女人睜開了眼睛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跟著魅魔走進了走廊深處 潘尼心生一計,趁著惡魔巡邏隊轉身之時調出幾個法術種子,將一個傳奇變形術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過了幾個小時,又有一批弗洛魔丟了一群女人類下來,潘尼趁著一眾魔物都將注意力轉移開的時候混進了這群女人之中,裝死躺下,隨後剛剛出現過的那兩個魅魔再次出現,照著幾個小時前的樣子對這些昏迷的女人施以魅惑術,隨後帶著這群女人進入了塔底 經過的惡魔誰也沒有發現這群女人中的某一個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這證明潘尼的演技十分過關,經過了戒備森嚴的走廊,巫師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能夠不動刀槍就潛入這座像牙塔深處,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一邊裝成中了攝魂術的模樣跟著隊伍行走,一面注意著觀察四周的環境 周圍的浮雕似乎和象牙塔外的浮雕一個樣子,左左右右都是那個女人的臉,而當隊伍停下來的時候,卻已經走到了象牙塔中層的一個房間裡 這是一個幽靜的花園,四處長著怪異而危險的植物,一百多個面貌呆滯的女人或靠著牆壁柵欄坐著,或乾脆躺在地上 看來這就是格拉茲特手下從深淵各處抓來的女人們了 潘尼感到些許失望 因為他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 貝利亞不在這些女人裡面 難道還有別的用來關押女人的地方? 兩個魅魔將她們帶入這間花園,便在一旁遊蕩了起來,似乎是在看管著她們,幾個小時之後,這兩個魅魔再次外出帶了另外幾個女人進入這間花園 這告訴潘尼理論上來講,這裡不存在其他關押女人的地方了——至少是她們這些格拉茲特下令從深淵各個位面抓來的人類女人 那麼貝利亞又在哪裡? 鑰匙的躁動讓潘尼知道,它在象牙塔下面的樓層 或許應該採取主動一些的方式 他抬手指了指兩個魅魔,威力非凡的心智迷惑法術頓時讓她們的心靈操握在了法師的手中,巫師控制她們走到隱蔽之處,隨後用傳送術到了兩個魅魔身前,再次使用對那廚房裡的巨獸魔使用過的伎倆,從這兩個魅魔口中掏出他想要的情報 雖然智商略高於巨獸魔,但是相對潘尼的法力而言,這兩個魅魔的心智力量脆弱得如同玻璃 「下層有沒有一個人類女人?」潘尼聽到自己的聲音——柔和如棉絮一般的動聽語調這讓他感到有些尷尬,這個變形術的效力似乎過於強大了一些 為了萬無一失,他使用了最高等級的變形術,即使是他自己想要解除這個變形術也要大費周章——如果運氣不好大裂解術的效力都未必能夠影響到傳奇巫師的法術種子,用來偽裝當然是再穩妥也不過的了 不過這也要求他暫時忍耐這個變形術帶來的不方便 據說紅袍法師會歷史上有位著名的咒法師前輩也有過類似的體驗,不過潘尼這還是第一次 「是的,維因大人抓到的女人,他說這個女人需要特殊看管,她在下層的封印室中」魅魔如白癡一般地回答道 維因? 潘尼想起了這個名字,眉頭暗皺,這個名字的主人在下層界也是一個相當有名的傢伙 他曾經是格拉茲特三層領域中的迷霧之城的領主,素來以狡猾著稱,不過平生卻在格拉茲特這裡栽了個最大的跟頭——烏黯主君巧妙地誘騙這個惡魔主君對他立下了冥河誓言發誓為他效忠,迷霧之城也因此成為格拉茲特的地盤 這愚蠢的行為讓這位前惡魔領主受盡了其他領主或惡魔的奚落,不過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冥河的約束之下,他只能忠心耿耿地為格拉茲特服務,幾千幾萬年下來,連他自己都忘記了最初效忠格拉茲特的緣由,只是認真地充當烏黯主君的忠犬 這些記錄出自巫後伊格維爾伏所編纂的《惡魔志》,這本偉大的著作在面世之初便受到了許多組織的抵制——比如各大善神的教會,因為這本內容豐富的書籍裡並沒有順從這些教會的主張對無底深淵的生物進行深刻而全面的批判反而隱約表現出對這深淵的嚮往,以及對惡魔領主們行事作風的贊同;這當然讓善神的使徒們感到不可忍受,加上編纂者巫後伊格維爾伏糟糕透頂的名聲,因此《惡魔志》在費倫絕大多數地區是一本臭名昭著的**,很少有人能夠接觸得到 不過對於一些有志於研究位面的巫師而言尤其是那些對善神教會不甚認同的巫師,這本書幾乎是必讀之物尤其是在紅袍法師會的咒法學院,所有活下來的十歲學徒都能夠將這本書倒背如流 對於伊格維爾伏這位巫後曾經召喚監禁過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在惡魔志中的份量非常之重,幾乎是事無鉅細 也因此這點幾萬年前的軼事也被記錄下來 「這個維因在什麼地方?」潘尼追問 維因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貨色,雖然力量不如格拉茲特,但也是個前深淵領主,收拾起來自然是大費周章,潘尼要先確定他的形跡,準備足夠充分之後才會動手對付他 當然,能夠不動手那就好 他卻沒注意到,當他用傳送術消失的時候,雖然小心地避開了大多數女人的視線——雖然眼下這些女人都是被迷惑的白癡,但潘尼不敢肯定她們還有沒有看或聽的能力,因此他分外地小心,讓所有的動作都盡量隱蔽;不過很可惜的,這種小心並不能瞞過花園中的另外一人 米絲瑞拉幻術偽裝出的空洞表情下,那雙眼睛裡的視線從潘尼消失的位置挪到巫師逼問兩個魅魔的地方,雖然那個地方比較偏僻,傳出的聲音也模糊不清,但卻瞞不過她的耳朵 作為一名專精幻術的**師,米絲瑞拉混進這座像牙塔甚至比潘尼加簡單,只需要稍稍遮掩一下面容,隨後在那些為格拉茲特搜刮女人的弗洛魔前面的路上裝作昏倒,就被這群惡魔帶到了這裡 她沒想到她的運氣如此之好,才剛剛到達深淵沒多久,就已經找到了兩個目標 僅僅是潘尼和魅魔的第一句談話,就讓米絲瑞拉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的問話,無疑告訴米絲瑞拉,她要找的另一個東西在塔樓的下層 「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暗想著,開始思索該如何才能完成女神的任務 想要殺死這個巫師絕不是簡單的事情,或許可以在他和維因火拚的時候偷襲,將這兩個難纏的傢伙一併解決 這是個好主意 她默默地想著,不過魅魔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她知道這個想法似乎不太可能了 「維因大人?他去迎接格拉茲特主人回來……」 潘尼和米絲瑞拉的心臟都抽搐了一下 格拉茲特竟然如此果斷,這麼快就回來了,這可遠遠出他們的意料 「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眼珠子在眼眶中快轉了兩下,潘尼催問 他決定,如果距離這兩位深淵領主回來的時間還早得很,他就用暴力方法打碎象牙塔,在下層救起貝利亞和亞li,取走鑰匙之後立即逃之天天 一群巴洛炎魔,現在已經不足以被他當一回事了 不過魅魔的遲疑和困惑表情告訴潘尼,她們似乎也沒有【答】案,於是換了個問法:「維因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 「哦,就在六個分時之前」這個問題當然難不倒魅魔 六個分時…… 潘尼忽然醒悟到,距離格拉茲特回來的時間,可能不會太遠了 這時,塔樓上忽然響起一陣讓地板震動的喧嘩聲,正在被他詢問的兩個魅魔表情開始變得扭曲恍惚 格拉茲特回來了 潘尼連忙躲回了原來的地方,順手解除了暗示術 米絲瑞拉也停止了目光的閃爍,這時,兩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通往上層的旋梯上傳下來 「一共一百多個?哦,維因,我怎麼不知道,深淵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的人類女人?」 「格拉茲特大人,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或許你能親自問問她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到深淵……」 「或許」 一隻閃耀著秘銀光芒的金屬靴踩踏著旋梯出現在潘尼的視野裡,隨後他看到,一雙膚色黝黑的魔物出現在視野之中,與之同時出現的,則是那一雙釋放著精光的紅色眼睛 IV.塵埃之路469誤會 更新時間:20131320:49:27本章字數:5335 格拉茲特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之不好 藍焰焚燒後的深淵給了他萬載難逢的幹掉他宿敵的良機,那個雙頭猴子的老巢被藍焰燒燬了,這代表著深淵加持在他身上的力量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我們的烏黯王子懷著驚人的熱情,帶著數以萬計的惡魔大軍橫跨數百層深淵,對這位曾經的深淵霸主進行不依不饒地追殺 這場追殺轟轟烈烈,一點兒也不遜色格拉茲特與狄摩高根以往進行過的任何一場戰爭,無數層面的深淵領主捲進了這場史詩級的追殺裡——有的看熱鬧,有的試圖撿便宜,有的想要坐收漁利 格拉茲特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殺了狄摩高根,奪回原本屬於他的惡魔王子稱號,若不是在數萬年前那場與奧庫斯的戰爭中耗盡了力量,以至於被這兩頭猴子撿了便宜,他確信這個頭銜是屬於他的 有著深淵領主中最廣闊的領域,最龐大的軍隊——這是公認的;最英俊的相貌——這在格拉茲特自己看來是毋庸置疑的,雙頭觸手猴子、肥胖過度的山羊、以及其他種種歪瓜裂棗般的深淵領主哪有他十分之一的英俊?最聰明的頭腦——這是他自己認為的,最強大的力量——當然,這也是存在著爭議的;總之,偉大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堅信,他才是最適合惡魔王子這個稱號的領主,雙頭猴子不過是個撿了便宜的小偷而已 懷著這樣的想法格拉茲特閣下踏上了『正名』之路將狄摩高根逼迫到抱頭鼠竄,東躲** 眼見這追殺即將到達終點——深淵地六百六十五層 末日毀滅獸棲息的深淵第六百六十六層之下,是沒有任何一個惡魔領主敢於觸碰的禁區,混沌海的混亂力量在那裡已經混亂到了最強大的惡魔都無法承受的地步,格拉茲特的軍隊將雙頭猴子堵在了六百六十五層裡,然而就在這一刻,混沌海的動盪讓他感到了危險,並立即選擇了撤離 這導致他的追殺功虧一簣,不僅如此,他的三分之二反應稍慢的軍隊埋葬在了那層熔岩四溢的空間之中而雙頭猴子卻在他眼皮底下逃了出去,這讓格拉茲特幾欲吐血 所幸混亂發生在深淵中下層每一層位面裡,他才幸運地沒有遭到太多強大惡魔領主的趁火打劫,在這個時候所有惡魔領主都狼狽地躲避著深淵混亂可能帶來的毀滅,爆發的藍焰一直讓眾多惡魔領主神經過敏,而這一次的顛覆性災難是讓所有惡魔領主都失去了打架鬥毆的** 但格拉茲特回到自己的領域之後,見到銀白宮廷還沒遭到多少破壞,心情稍稍舒服了一些 而一件對他來說同樣重要的事正等著他的處理 他仍然倒提著自己的酸爆重劍,原本碧綠色的眼珠因為沒傾瀉乾淨的怒氣變得深紅,兩個魅魔小心地退到了角落,知道這個時候只要稍稍挑起烏黯主君的怒氣,他的憤怒就會讓他的重劍劈碎一切 而即使是如同格拉茲特這個深淵中公認為最像人類的惡魔領主,他也會經常在混亂的天性影響下喜怒無常情緒越是不穩定的時候越是如此 惡魔深刻瞭解彼此的天性,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前觸霉頭 潘尼注視著這位無底深淵中最著名的幾位深淵領主之一,心中暗暗掂量著,在這種地方和他動武,能有幾分勝算 結論是勝算雖然不高,但是逃走卻並無問題——藍焰和阿斯摩蒂爾斯的推力讓深淵的魔法力量變得混亂非常,他這種法師還算能夠適應,不過一些對環境依賴極高的魔法裝置卻未必能夠維持穩定地運行,比如這座像牙塔中原有的魔法結界,潘尼一路走來當然知道它們是多麼的形如虛設 正在他觀察烏黯主君之時,烏黯主君凌厲的目光在被抓來的眾女之間掃了一圈,那驚人的恐懼靈光射入這些女人麻木的靈魂,頓時激起一陣陣驚恐的波濤,原本安靜的小花園頓時被這群恐怖到四散奔逃的女人變得鬧哄哄 「這就是全部?」 「都在這裡了主君閣下,不過有一個比較特別她身上似乎還帶著某種神力的氣味……」維因說著皺起眉頭:「我把她放到下層用冰凍結起來了」 「神力氣味?不,不可能」烏黯主君忽然抬起了顫抖的拳頭,用一種萬分失望的視線掃過這些驚恐得如同鴨子一樣的女人:「這些垃圾雌性動物該死的居然沒有她在裡面她應該還在深淵啊我的手下都是一群該死的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 他咆哮著揮起重劍,幾下劈砍,便將十幾個從他身旁跑過的女人砍成碎片,這讓花園中的氣氛加緊張 潘尼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兩下,惡魔主君的凶暴讓他的確地感受到了忌憚,不過通過格拉茲特的話,他倒是捕捉到了一點信息——格拉茲特在深淵裡到處搜捕人類女性,應該是在找某個人,看其如此緊張的模樣,這個人類女人對他似乎非常重要 會是誰呢? 潘尼皺了皺眉,忽然注意到花園中間柱子上的浮雕 就在這時,格拉茲特砍光了所有在他恐懼目光下四散奔逃的女人,原本靜謐優雅的小花園頓時變得一片血腥,烏黯主君呼哧呼哧地噴了幾口氣——惡魔主君不會因為疲倦做出這種動作,多的原因大概是將胸中壓抑的怒氣噴射出去 「啊,這群蠕蟲的糞便,我要把她們全都當成幼蟲的飼料,一群下賤的人類女人浪費我的時間」格拉茲特盯著腳下的屍體憤怒地叫喊了一陣,忽然又抬起頭看著天棚,微微合上眼睛,用一種很哀傷的口吻歎息起來:「伊格維爾伏,我的伊格維爾伏,你究竟在什麼地方,真的死在了這場災難之中?啊,這無情的藍焰,讓我永遠地失去了你……」 伊格維爾伏? 《惡魔志》的編纂者,**師佩裡蘭的前統治者 聽到格拉茲特口中提起這個名字,裝作抵抗了恐懼目光的潘尼心中驚訝無比,烏黯主君竟然在找伊格維爾伏? 這位惡魔主君和巫術皇后之間的事跡整個托瑞爾大多數高階法師都有所耳聞,簡略地說不過是那麼幾條:伊格維爾伏依照她的導師瘋子扎吉格的記錄找到了召喚烏黯主君的方法,把這位惡魔領主從深淵召喚到主物質界囚禁了數年之久,這期間發生的故事不可考證,但可以確定的是,伊格維爾伏從格拉茲特身上獲取了大量知識和力量,同時生下了一個小孩——這位小孩日後進入了灰鷹世界,成了一個很著名的邪神 不久之後她和掙脫禁錮的格拉茲特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戰鬥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損失慘重的巫後不得不躲了起來,而格拉茲特被放逐回了深淵,損失的大量力量迫使他在宮殿中躲藏了一百年 再然後格拉茲特將伊格維爾伏騙到了深淵加以囚禁,並取回了大量原本屬於他的力量,隨後又被這位巫後逃走 如今,這位巫後居住在深淵某處格拉茲特無法找到的地方,很多人認為,她和格拉茲特仍然念念不忘著彼此,時刻準備給對方一次深的打擊 這亂七八糟的故事讓無數人得出結論:烏黯主君和巫術皇后是一對不死不休的仇敵 不過格拉茲特現在這幅樣子在潘尼看來,卻十足十地像是一個痛失愛人的文藝青年 這讓潘尼生出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難道這兩個傢伙之間有姦情? 這個想法顯然荒謬無比,伊格維爾伏是一個著名的邪惡**師,曾經用暴政統治佩裡蘭也曾帶領下層界的軍隊入侵灰鷹世界;而格拉茲特則是深淵領主,惡魔主君,這兩種生物,心中怎麼會有愛這種概念? 儘管生過小孩,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多半是伊格維爾伏的實驗,聯想格拉茲特那著名的**生個小孩也不奇怪;但如果說是愛情的結晶——全托瑞爾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知情者都不會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潘尼不斷地否定著這一可能性,不過一種荒謬的思維卻驅使著他試圖找出這個想法的合理性 是的,如果格拉茲特果然和伊格維爾伏之間有姦情,那麼他所看到的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很顯然,格拉茲特在深淵到處搜刮人類女人的原因並非他有多好色,而是因為藍焰的爆發讓他想到伊格維爾伏很可能在這場災難中受到重創,凶多吉少;而以邪惡**師和深淵領主崩壞的性格,兩人過往之間的衝突,很可能是他們相互表達愛意的方式……那麼潘尼在象牙塔內外看到的那數千張一樣的女性臉孔的原型,也就呼之欲出了…… 潘尼心底一股危險的感覺開始上浮 他感到了危險,卻找不到這種危機感的根由,直到格拉茲特完成了哀歎之餘仍然如此 「主君閣下,還有幾個她們抵抗了您的恐懼靈光……是否……」維因的提醒讓格拉茲特終止了『痛失愛人』的感傷,他機敏地低下頭來,讚許地拍了拍維因的肩膀:「啊,是的維因,謝謝你的提醒,伊格維爾伏怎麼會是連我的恐懼靈光都抵抗不了的廢物?唔,維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維因謙遜地回答 格拉茲特原本充滿哀傷痛苦的臉再次變得充滿了希望,不過對於他而言,只需要在感到一次輕微的失望,沸騰的怒火就會讓他變得為瘋狂——深淵領主大多如此,比起其他領主,他的性格還算是溫和的 他一個一個地看過那些沒有受到他恐懼靈光影響,仍然表情木訥地坐在地上的女人——這樣的人還剩下三十來個,他的視線比剛才為認真,每掠過一個女人的臉,失望的情緒就讓他的表情就變得焦躁一分,直到那充滿洞察力的視線透過一叢草叢,落在了裝傻的潘尼臉上 潘尼馬上感到這位深淵領主的視線牢牢地釘在了自己的臉,他越加不安,當他敏銳的視線在惡魔主君變得熾熱的瞳孔中的影像看到自己的臉時,心臟咯登一下,終於知道剛剛那股危機感的來源:那幾千張臉給了他過深的印象,以至於在使用變形術的時候無形中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要知道,當時那樣倉促的情況下,可沒多少時間讓他修飾變化後的相貌…… 「伊格維爾伏哈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格拉茲特所真愛的女人,怎麼可能被那莫名其妙的藍焰燒死?哈哈哈哈哈」 格拉茲特【興】奮地語無倫次,他丟下重劍,大跨步地衝著那張熟悉的臉走去 潘尼一瞬間感到風中凌亂,看著迫近的深淵領主,再也不能保持淡定的心情繼續裝傻,嘴角和眼皮都開始抽搐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70凌亂 更新時間:20131323:46:16本章字數:5688 .. 潘尼的失態沒有讓格拉茲特感到奇怪,他哈哈大笑著:「看啊,我的甜心,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擔心,別裝傻了,你怎麼會被那麼白癡的魅惑術控制住?你的眼神已經露出破綻了,快!趕快回到我的懷抱中吧!」 潘尼目瞪口呆,然而這也讓他明白,必須盡快脫身——被格拉茲特這樣盯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反正這裡的坐標已經被他記下來了,隨時能夠返回,他抬起手掌——傳奇源論的生成讓所有低階法術對他而言如同本能一般熟稔,傳送術的光芒躍然閃爍,不過稍顯混亂的源力卻讓這法術生效的速度變得混亂,很快在一道靈光壓制之下潰散。 維因一根伸出的手指指著潘尼,他的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剛剛做過一件很有禮貌的事情。 而格拉茲特已然靠到了很近的地步。 潘尼頓時心驚肉跳,有心解釋自己並非伊格維爾伏,但是他卻同時明白,這不是個好主意:這會讓憤怒的格拉茲特召集所有手下圍攻。 然而眼前的局勢發展卻由不得她,她抬起手指,一道力場牆壁將她和格拉茲特之間分隔開來,同時一把充滿毀滅力量的黑色利刃在她身周旋轉一圈,附近的牆壁,地板,天棚都在這把黑刃一劃之間變成破碎的粉塵,隨後的爆炸洞穿了數道牆壁,為潘尼打開了通往塔樓之外的通路。 趁著維因與格拉茲特正對付那面堅固的力場強。潘尼飛快地撤出了象牙塔。正要再次發動傳送術,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源力瘋狂地湧動,這法術的力量瞬時變得扭曲,一驚之下,潘尼連忙驅散了法術。 「哈哈哈哈,寶貝兒甜心,你這樣就想走了?」格拉茲特大笑著追了出來:「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伊格維爾伏!你不知道,這些天來,每當我想到你被藍焰燒死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淒涼?哪怕那頭雙頭畸形猴子在我的圍攻之下如同老鼠一樣逃竄,也沒能讓我感到絲毫快樂啊!我的甜心!我以前從未知道你對我是如此的重要!我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維因!用一切手段留下她!」 「是的,主君閣下。」維因牢牢地盯著遠處天空中的潘尼,銀白宮廷上空的所有飛行魔物悄然聚集。這數萬隻魔物組成的大軍讓巫師暗暗發苦,這回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混亂的力量讓他的法術能量隨時可能暴走,他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很明顯為了阻止他用傳送術離開,格拉茲特發動了深淵領主的權限——讓這一整層深淵的力量變得更加混亂。 「你真是瘋了!」潘尼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些氣急敗壞的情緒:「你不怕你的國度被顛覆嗎?」 格拉茲特的行為在這個時候是十分危險的,混亂之海的潮湧還沒有波及到這幾層位面,不過格拉茲特讓這層位面的意志繼續向『混亂』滑落,很可能吸引到混亂之海更巨大的混亂席捲而來。 「國度?即使再大上三十倍,我的國度也不可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的伊格維爾伏!即使我犧牲了整個深淵。也要把你留下來!」格拉茲特語氣瘋狂地表白著。 他雙眼中的熾熱光芒彷彿聚焦的日光,恨不得把他眼睛裡那個身影燒灼,語氣中的熱情同樣超過太陽的烈火,外形最英俊的深淵領主的魅力,也讓他說話時具有非凡的說服力,表情的瘋狂,也表露出他心中的認真。 他確實是認真的。 儘管知道混亂天性的惡魔很少實話實說,但潘尼卻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惡魔主君沒有說謊,格拉茲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切存在於他心中的想法。 格拉茲特用那熱切之極的視線盯著『伊格維爾伏」如果格拉茲特傾情表白的對象是真正的伊格維爾伏,甚至伊格維爾伏之外的雌性生物,可能早就在他熾熱而深情的注視下融化了,不過這只能讓潘尼感到更加啼笑皆非。 巫師全心尋找著位面的裂隙和包圍圈可能突圍的地方。一面嘴上應付:「我可不想留下來,格拉茲特。我們還是再見吧。」 他張開雙手,強大的咒文瞬間在身體周圍攤開一個界域,所有的惡魔都在一道強烈的光芒照耀之下變得目盲,潘尼縱身飛掠,驚人混亂的源力環境讓他不敢施展傳送術這種對環境過於敏感的法術脫身,只有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用鑰匙進行隱身。 打破了象牙塔之後,他發現手中的鑰匙更加不穩定了。 「沒關係!伊格維爾伏!我會讓你留下的,我一定會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啊,我是這樣的愛你,你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的!」格拉茲特毫不氣餒,他嘴上說,腳下也不停著,惡魔主君的領域與威嚴不斷侵蝕著正能量所塑造的領域。 對伊格維爾伏的思念與愛意同樣受到深淵混沌意志和惡魔混亂本性的催化,變得癲狂而躁動——這讓他忽略了很多細節,比如潘尼變形之後的相貌,雖然受到那幾千張伊格維爾伏的雕刻影響,變得有幾分相似,而法師的氣質也讓這股相似不僅僅停留在形狀上,氣質上同樣如此,不過無論是神似還是形似,與真正的巫後相比還是有著相當巨大的差異,嗓音更是有著根本的差別。 而一個很明顯的破綻就在眼前:作為一名常年與下界生物打交道的邪惡召喚大師,巫後伊格維爾伏從來不會使用正能量進行戰鬥。 不過這一切都被格拉茲特忽略了,對巫後的狂熱思念(很難想像一個惡魔竟然會有這樣極端的感情)讓他將所有愛意都傾注到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任何懷疑。能夠將他的愛意從對方身上抽離。 她就是伊格維爾伏,佩裡蘭的巫後,他的愛人。 正能量領域在幾個呼吸間被深淵領主的威能侵蝕殆盡,大批恢復了些許視力的弗洛魔沒頭沒腦地朝正在突圍的潘尼撲去,巫師迅速吐出幾個咒語,強烈的法術能量在界域內綻放,將附近的惡魔群沖得七零八落。 「不准用武器!不准傷害她!誰弄傷了我的甜心,我就把它切碎了喂蠕蟲!」 格拉茲特一面衝向目標,一面大聲下令,表現自己心中對愛人的『關懷』。 …… 湧動的法術能量和暴躁的深淵源力讓整個位面的天空看上去轟轟烈烈。強烈的爆炸聲不斷從外面傳入塔中,米絲瑞拉站了起來,具有非凡強烈【真】實感的幻影在瞬間將周圍所有人或魔物統統殺死,隨後她找到前往下層的道路。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好的機會。 想要從潘尼西恩身上得到女神要求得到的物品,似乎並非那麼容易。 巫師表現出來的法力讓她驚歎,這可真是千年難遇的天才人物,這才多大點兒年紀,法力竟然已經足以和她媲美。 不,可以說是超過了她,她可是很清楚,以她的法術水準,勉強應付一下格拉茲特不太強大的化身還是可以做得到,不過對抗格拉茲特的真身。卻沒有多少把握。 儘管塔外的格拉茲特沒有認真戰鬥——沒有殺戮慾念的戰鬥對惡魔領主來說當然只能算是鬧著玩,但能夠用法術對抗這樣的格拉茲特如此久的時候,也是相當超凡的法力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米絲瑞拉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小子的法力,現在比她稍稍強一點。 難怪能夠招至女神的憤怒,如果回到塞爾,必然是她爭奪紅袍法師會霸權的最大對手,那就更加不能留下他了。 一股深刻的妒忌出現在她的心靈之中。 當然,無論她怎麼想。莎爾發佈的任務還是要繼續下去,趁著外面打得熱鬧,她可以先到下層,找到女神讓她找得那一件東西,然後等著上面的戰鬥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出來渾水摸魚。 這是眼下最有可行性的方案。 哪怕未竟全功。得到了那段鑰匙,也算完成了部分任務。 不斷用充滿恐怖力量的幻術和影法術擊殺掉攔路的魔物。即使巴洛炎魔,也在她怪影殺手侵襲之下昏死在地,通過兩層密室,打開一扇散逸著寒氣的門戶,一層厚厚的冰層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米絲瑞拉輕輕地吐了口氣,緊緊地盯著冰層深處凍結的東西。 雖然過於厚實的冰層讓那裡看起來有些模糊,但瞞不過她。 一個女人,頭髮呈現枯澀的灰白,瘦弱的軀體外套著一件顯得有些寬大的藍色長袍。 這就是目標了。 米絲瑞拉微微蹙眉,比起莎爾為她展現出的肖像,似乎顯得瘦了一些,頭髮顏色也不對。 好像是因為什麼變化突然衰老,不過這衰老並沒體現在臉上——這張臉乾淨而年輕,尤為值得注意的,是額頭之上嵌著的一塊流溢著幽暗光芒的晶體。 看起來確實有些怪異。 雖然有些異樣,不過米絲瑞拉還是可以確定,東西就在這個女人身上。 先要把冰層弄開,這個對於普通巫師很容易的問題難倒了她。 她沒有研究過塑能學派的奧術。 但辦法總是有的,她試圖使用變化術,在冰塊中間挖一個窟窿出來。 而就在她念完咒語、剛剛把聚集起奧術能量的手按上冰牆的時候,一把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 「專精的巫師就是麻煩,既然這麼費力,那麼就用不著勞煩你動手了,米絲瑞拉大人……」 「誰?」冷汗霎時遍佈米絲瑞拉額角,對於經常接觸戰鬥的紅袍法師而言,時刻保持機警已經成為了本能,米絲瑞拉尤其如此,要知道,作為弗拉斯一系巫師的首腦,她年輕時還是一個著名的間諜。 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人靠近,對她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 她歪頭一看,看到了打破這個可能的傢伙,一瞬間陷入愕然。 一個看起來最多不過十歲的小男孩,帶著一臉笑容,歪著腦袋瞇著眼睛對著她,那笑容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可愛,然而看到第二眼時,可愛的感覺卻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 因為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怪異的瞳孔讓米絲瑞拉閃電般地向另一側竄開半步,脖子卻觸碰到一片冰涼。 不是冰,而是一隻乾屍般的手爪。 冰涼的感覺瞬間浸透米絲瑞拉全身,她艱難地轉過頭,看到那張熟悉的乾屍臉孔:「薩……扎斯坦……?」 「好久不見,米絲瑞拉。」薩扎斯坦微笑著打起招呼。 IV.塵埃之路471聚合 更新時間:2013150:04:22本章字數:7219 .. 「這就是那個從上界墮落下來的女人?呵,這可真是有趣啊。」撫摩著冰涼的冰牆表面,薩扎斯坦注視著冰牆中凍結的身影,微微皺眉:「鑰匙就在她的身上,呃……這冰層可夠厚的。」 「當然,你為什麼不過來幫我?」海拉斯特有些不耐地打斷了薩扎斯坦的感慨,現在的他看起來十分恐怖——數十根黑色的霧狀觸手從他的眼睛裡面延伸出來,鑽進地上昏迷的米絲瑞拉的身體裡面:「快點把她腐蝕掉,我們就可以利用她來控制紅袍法師會了。」 「你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過海拉斯特,你真的有把握把小朋友留下?」薩扎斯坦的聲音奇怪地帶著不認同:「既然計劃二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我們根本連這一趟都不用跑,在主物質界等著看小朋友的表演就足夠了。」 「你那個漏洞百出的計劃二?」海拉斯特同樣不認同地冷哼一聲,眼眶裡的觸手飛快地從米絲瑞拉身體裡探出,一個呼吸之後米絲瑞拉睜開了眼睛,短暫的茫然從她臉上掠過,隨後不言不語地站立在一側:「與其相信那個異想天開的計劃有三分之一的成功幾率,不如做兩手準備。」 「兩手準備?真是多此一舉。」薩扎斯坦搖了搖頭,腐蝕的力量無聲無息地穿透冰牆:「海拉斯特,你太小看那個小朋友了。」 「小看他的是你才對,乾屍。」海拉斯特哼了一聲:「或許我會低估他的能力,但你的那個計劃二是在低估他的智商。」 「呃……這可真是令人沮喪,為什麼世界上會出現這樣的小子?」薩扎斯坦歎了口氣,偵測法術掃過冰層內已經暴露出的**,忽地疑惑地咦了一聲。 冰層中沉眠的女人睜開了那雙眼。 …… 位面中的混亂能量依舊湧動不休,四射的法術能量在一片喧鬧的惡魔群中綻開一片片絢爛的火花,這些火星自然難以對格拉茲特造成太大的損害,他瘋笑著湊近雲層中的巫師。不忘大聲喊叫著表達愛意: 「啊,伊格維爾伏!我的伊格維爾伏!不要躲避了!我有數十萬的惡魔大軍,你逃不出去的!」 潘尼滿肚子有苦吐不出,不到一刻鐘的激戰。已經讓他開始感到精神崩潰,然而他還不得不強迫自己全力戰鬥下去——一旦沒能脫逃出去,那麼後果對他來說無異於地獄。 在這種形態下被一個惡魔主君叉叉圈圈,懷孕了怎麼辦? 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寧可把格拉茲特的宮殿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會用變形術這種異想天開的主意。雖然還能夠施展威力強大的傳奇法術,但是他不敢這麼做——所有力量強大的法術,他都已經不再使用。 周圍的源力已經混亂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哪怕他甩出一個最低級的魔法飛彈,也在這混亂源力催化下變成數以千枚計的飛彈風暴。 這對一個巫師而言絕不是什麼值得拍手稱快的好事,這象徵著一旦調用過強的奧術能量,最先幹掉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潘尼注意到維因臉上變色。在格拉茲特耳邊說了些什麼,後者大怒吼道:「不管他們,一群小偷能從我的象牙塔裡偷走什麼東西?除了伊格維爾伏。什麼都是次要的!」 小偷?象牙塔? 潘尼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條信息,目光立刻注意到,象牙塔中心,又綻放起一片片燦爛的法術煙花。 似乎是三個在圍著一個窮追猛打。 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他不太熟悉但仍然能認出來的米絲瑞拉以及……!!! 潘尼雙眼一咪,口中的咒語停頓了一下,換成了另一段。 沒時間和這些惡魔瞎扯了,必須盡快脫離戰鬥。 「寶貝兒甜心!來!」正在他觀察的當口,格拉茲特高呼著朝他撲了過來。 好像撲向羔羊的餓虎。 潘尼一個哆嗦,就在這時,後面一隻弗洛魔覷到空隙。一爪把他抓住,巫師迅速將咒文最後一個字念完,劇烈震盪的法術能量和混亂的深淵源力產生了強烈的共振,周圍所有的魔物都在連串進入靈魂的震盪中頭昏眼花,虛空中的高牆圍成一座驚人巨大的立體迷宮,一瞬間將象牙塔附近區域所有人或物分隔開來。 將抓住自己身軀的弗洛魔輕鬆擊倒。潘尼鬆了口氣,跳到迷宮的地面上。 在這個超級迷宮術影響下同樣變得走向詭異的重力讓他可以在其中自由的行走,不過迷宮內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他們很可能被這上下顛倒的立體迷宮晃得暈頭轉向。 但潘尼一點兒也不認為這座迷宮能夠困住那幾位陰魂不散的**師多長時間,格拉茲特就更不好說了。 不過他的要求並不高,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他抬頭透過迷宮的穹頂,感受著越發混亂的源力,微覺不妙,這層深淵的意志越發混亂了。 幾個傳奇生物不計後果的戰鬥顯然已經讓這一層深淵的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他這個超級迷宮術,很可能會成為引爆一切的導火線。 潘尼十分清楚,僅僅是這個迷宮術本身,並不能造成現在這樣驚人的效果,混亂的深淵意志將這個法術的效果數以十倍計地增強了。[] 他悄然在迷宮中漫步,朝著他所感知到的方向,避開路上被繞暈的魔物,以及那幾個巨大的麻煩,到達了目標所在。 眼前的一片空空如也讓他微微有些困惑,從天而降的聲音讓他更加地困惑了: 「潘尼!」 從天而降的女人長著一張他熟悉又不熟悉的臉,語氣和表情,又好像屬於另一個人。 「咦?你不是潘尼?」她抱著巫師的脖子,忽然感覺到了異樣,機警地後跳了兩步,疑惑地看著巫師。 「亞莉?」潘尼看著她額心的晶體,試探著詢問。 她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走過來繞著巫師直看:「你究竟是不是潘尼?」 「當然是。」潘尼終於明白了,他點了點頭。 亞莉歪著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確定了那股熟悉感,歡呼著撲到了他的身上,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瘋狂地親著他的臉頰。 直到亞莉停下。潘尼才問:「你怎麼……呃?在這個身體裡?」 「這個壞女人啊?」亞莉撅起了嘴巴:「她還要感謝我呢,如果不是我及時進了她的身體,她早就因為神性乾枯死掉了。啊,雖然我也是沒辦法……」 潘尼仔細看了幾秒亞莉額心的晶石,有些明白了當時的情況,被抽離神性的貝利亞與在儀式中消耗巨大的亞莉克希亞當時都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況下:神力開闢的空間通道從上層界一直到下層界,加上神性墮落產生的褻瀆力量。兩者都勢必難以承受,這種情況下合二為一,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自救手段。 「她在哪裡?」巫師心情微微蕩了一下,最終仍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壞女人?誰知道她在哪裡?」亞莉哼了一聲:「怎麼叫也不出來,對了。」 她眨了眨眼睛,摸出一件東西:「潘尼,你在找這個嗎?」 「這……」巫師看著亞莉手中的晶體,頓時感到心神蕩漾。他摸出手中的鑰匙,但見兩者都在接近的瞬間綻放出燦爛而又並不刺眼的清亮閃光,一聲微微的輕響。兩截鑰匙合而為一。 短暫爆發出的強光讓鑰匙的形狀變得模糊不清,巫師微微瞇了瞇眼睛,光芒再次散去的時候,看到鑰匙的形狀隨著七部分完全集齊,變成了一根細長的灰色半透明尖角。 潘尼上下觀察了一陣鑰匙,亞莉好奇地在旁邊看:「潘尼,這究竟是什麼呀?」 「謝謝你,亞莉。」巫師收起鑰匙,微笑著親了亞莉的臉蛋一下,亞莉克希亞看著潘尼的臉。心中感到一陣異樣。 潘尼變成了女的? 她感到簡單的思維難以駕馭變得亂七八糟的念頭,連忙晃了晃腦袋,把所有情緒都驅散開。 男的女的又有什麼區別?潘尼就是潘尼。 她樂觀地想道。 「亞莉,我們回家。」潘尼定了定神,發動位面傳送術。 陰魂城已經毀成了那個模樣,亞莉大概也不會再回到那裡去了。 集齊了鑰匙。事情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巫師心想。 光芒在巫師的腳下繪製出閃耀的符文,但是這個法陣並沒有繪製完成,迷宮卻已經開始了崩塌。 巫師的心頭頓時被一股不妙的情緒覆蓋,他知道,這層深淵位面終於經不起眾多傳奇強者的折騰,塌陷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巫師頓感無言。 如果以前聽聞幾個傳奇法師在深淵鬥法,把一層深淵弄塌,潘尼肯定認為這是某些人在說笑話,幾個傳奇法師的破壞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無底深淵眾位面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了,雖然包容著多元宇宙最為混亂的力量,但位面結構也是穩固非常,斷沒有被幾個傳奇法術弄塌的道理。 但是現在的深淵卻不同,混沌海的翻湧和浪濤已經讓深淵的穩定削弱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歷史上的深淵沒有現在這一段時期更接近崩潰,加上格拉茲特肆意地攪混源力的運轉,幾個傳奇法師在其中鬥法,高低階法術不要命地向外丟擲,加上一出手就驚天動地的傳奇法術,位面不塌才是怪事。 巫師加緊了發動位面傳送,混亂的源力波動讓他幾乎難以集中精神,就在法術接近完成的時候,右側洶湧奔騰而來的法術能量讓他被迫中斷的法術的運行,他沒有轉頭,就看到海拉斯特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他嘖了一聲,卻見崩潰的迷宮之中,薩扎斯坦和米絲瑞拉已經靠近了過來,頓時感到更為棘手。 「啊,我親愛的小朋友,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這可真是讓人驚訝。」海拉斯特看了潘尼一陣,大大地讚歎著說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還有,你和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什麼關係?」 他板起了臉:「我早就說過,要把她抓起來當奴隸。」 「現在這是我的事,海拉斯特大人。」潘尼抽出釘錘和節杖:「鑰匙在我的手裡,你們要上來搶嗎?」 「當然要搶。」海拉斯特笑了兩聲:「小子,如果我是你,就趁早交出鑰匙,現在形勢對你可非常不利,如果位面完全塌陷,我們有很多的方法躲過一劫,但你卻沒那麼好運了,你以為我們會讓你輕鬆地離開這裡?這是不可能的。」 薩扎斯坦也微笑起來:「親愛的西恩,我們沒必要為難你,把鑰匙交出來,我會讓你的亞梵恢復原狀。」 「我曾經怎樣回答您,現在還是怎樣回答,尊敬的薩扎斯坦大人。」 潘尼的視線掃過包圍著他的三人,語氣篤定地回復。 「那就真是太遺憾了。」薩扎斯坦攤開兩手,言語間心中的失望一覽無餘:「西恩,你這樣的聰明人,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們作對?」 「薩扎斯坦大人,海拉斯特大人,同樣的話反問你們,你們二位這樣的聰明人,為什麼要相信上古邪物的蠱惑?」潘尼語調突然轉為急促:「難道你們就那麼肯定你們的計劃一定能夠成功?」 潘尼預想的場景沒有出現,薩扎斯坦卻笑了起來: 「同樣的把戲可不能使用兩次,親愛的西恩,這伎倆在塞爾山頂已經玩過了,我已經接受了教訓,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就不用再廢話了。」 巫師吸了口氣,大量的法術能量開始了激烈的碰撞,深淵已經混亂到極點的源力流在這碰撞中翻湧得更為厲害,很快就讓巫師感到苦不堪言。 亞莉並沒有在一邊看著,她同樣加入了戰鬥——她的奧術超乎潘尼想像的強勁,雖然不是強到離譜,使用的方式也非常原始,但在強度上竟然也足以和他媲美,可見雖然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密瑟能核的力量仍然存在於她的身體之中。 戰鬥本身並沒分出勝負,但是潘尼知道,這打鬥加劇了整層位面的崩潰,每過一秒,他就離死亡更近了一分,或許通過主物質界的克隆復活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已經完成了的鑰匙若是落到了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手裡,那就一切都完了。 薩扎斯坦、海拉斯特、米絲瑞拉的法術不斷讓深淵滑向崩潰的深淵,他們並不在意能否通過奧術將潘尼擊倒,只需要將這場戰鬥盡量地延長,他們就必將獲得勝利。 就在潘尼苦苦支撐的時候,一個癲狂而富有感情的聲音忽然傳入眾人耳中: 「啊!我的伊格維爾伏!這些萬惡的小偷!竟然膽敢對你不利?他們都必須得死!」 看著不遠處飛快接近的一群惡魔,正在激鬥的眾人都稍稍有些分神。 格拉茲特來了! .RT IV.塵埃之路472脫離 更新時間:20131521:38:54本章字數:5260 .. 格拉茲特的攪局讓正難以脫身的潘尼感到了一絲希望,他立刻喊道:「快!親愛的!快把這些該死的巫師殺掉!」 他說完話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胸中沸騰的嘔吐感。 格拉茲特聽到『愛人的親切呼喚』,大喜過望,兩隻眼睛釋放出更加熾熱的光芒:「啊,我的伊格維爾伏!你終於願意這樣稱呼我了!蠢貨們,把這幾個盜賊撕成碎片!」 數以萬計的魔物當即撲向巫妖、黑袍和米絲瑞拉,潘尼鬆了口氣,正要脫開混亂的位面,卻感到一個高大的軀體出現在自己的身後:「我的甜心,我已經幫你對付你的這些敵人了,難道你不應該對我表示一下感謝?」 巫師嘴角僵硬地翹了一下,連忙側身跳開——不過這狹小的區域與過於接近的距離讓他的躲避願望沒能成真,格拉茲特怪笑著向她抓來,一道強光閃過,亞莉的奧術力量將格拉茲特推開了一段距離。 「啊?我的伊格維爾伏!你居然還是不願意留下!為什麼?難道我還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哦!親愛的你放心,我不會再謀害你了!」格拉茲特見到潘尼避開,表情焦急地說道:「我一定要把你留下來,好好地對待你……」 就在格拉茲特喋喋不休地表白之時,重圍內的海拉斯特黑袍發出一聲冷笑:「好好地對待?把他吸光魔力然後再變成白癡,當成寵物一樣養起來?惡魔領主的伎倆可不新鮮。」 他的奚落成功遭致格拉茲特的憤怒盯視:「你說什麼?!你這卑鄙的竊賊!我一定要撕碎你!」 「好好看看吧,白癡。」海拉斯特繼續用尖銳的語調嘲諷著:「看看你的『愛人』,他真的是你的愛人嗎?不過是一個卑鄙的人類巫師變成這個模樣在欺騙你而已,你這蠢貨居然還相信了!」 「她當然是我的愛人!除了伊格維爾伏,誰還能有這樣的容貌和魔力?變形?哦,這有什麼關係?伊格維爾伏以前也經常變形。」格拉茲特瘋狂地吼叫著:「她必須是伊格維爾伏!我一定要把她留下來,哦,親愛的。你在做什麼?不,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國度!」 他用最快地速度衝向正在引導傳送術的潘尼。 「見鬼的深淵!」格拉茲特的偏執讓薩扎斯坦發出低聲的咒罵,很明顯,若是清醒的烏黯主君。絕對不可能如此頑固地堅持一個錯誤的想法,但是現在的格拉茲特明顯並不清醒。 其原因自然是混沌海的混亂,它的意志與力量幾乎影響著每一隻無底深淵中的魔物,越是深淵領主,對它的變化也就越敏感,而格拉茲特領地的崩潰也大大地影響到了他的思維,原本就不甚穩定的惡魔天性加上對格拉茲特心中對伊格維爾伏的扭曲戀情。造就了眼前這一切的發生。 ——他堅定地認為眼前的『女巫師』是伊格維爾伏,即使實際上不是,也『必須』是。 「蠢貨惡魔。」眼見潘尼即將引導傳送術逃走,海拉斯特疾速抬起手,一道黑光從他指尖飛出,如同一把只能看到一點影子的利刃,將空間劃開一條裂隙。 大型位面撕裂在主物質界施展這個法術,被撕扯開的位面往往露出星界或以太界的裂隙。不過在深淵施展這個奧術的結果,卻是將深淵的表層撕裂,暴露出混沌海暴躁的核心。 在位面裂開的剎那。混沌海的狂風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橫掃整個位面,潘尼一陣心驚肉跳之際,但覺被一股拉扯力量正在將他往某個地方拽去,他定了定神,注意到位面裂隙處那混亂一團的混沌海本體。 數萬惡魔大軍早在潮水侵襲時就已被混沌海的意志震暈,在裂隙發出的暴風吹拂下東飄西蕩,潘尼的意志雖然扛住了混亂意志的衝擊,但身體也被這股風吹得難以站穩,巫妖和黑袍也是一樣,整層位面飛快地開始破碎。很快就要在混沌海的強力撕扯下化為碎片。 「啊!你們這群該死的竊賊!你們毀了我的國度,我要你們死!」格拉茲特發出狂怒之極的咆哮,重劍從垮塌的銀白宮廷之中飛出,落到他的手中,褻瀆領域與恐怖的魔力支撐著他在裂隙的狂風中穿行,重劍帶著冒酸味的煙霧劈朝海拉斯特劈斬過去。 一側的薩扎斯坦臉上露出微笑。抬起的手杖綻放出炫目的魔法光芒——在這一刻,任意一個法術都會在狂亂的源力推動下變得不可捉摸,以至於潘尼也不再敢於施展傳送法術——萬一被傳送到了混沌海中心,那就糟糕透頂。 不過他還是有能力在這混亂的狂風中保住性命。 他引導出一個空間鎖,不過這個法術在與薩扎斯坦的奧術發生碰撞時,奔騰的奧術能量再次被深淵源力所扭曲,巨大的斥力一瞬間在這片空間的中心爆發,將周圍所有人、惡魔、巫妖彈飛出幾百碼之遠。 一個嶄新的位面誕生在那空間中央。 潘尼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位面越漲越大,巨大的斥力將他一直擠壓到混沌海邊緣,而一股危險的感覺在這時出現在他的心頭,他側頭一看,就看到海拉斯特那雙標誌性的瞳孔:「小子,你還想跑嗎?」 「走開!亞莉不喜歡你!」亞莉克希亞抬手釋放出一股斥力,不過這股力量吹過海拉斯特,卻沒有對其產生絲毫影響。 「這粗糙的奧術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我?小女孩,你的水準還差得遠呢。」海拉斯特嘲笑著,而米絲瑞拉誦唸咒語的聲音也讓潘尼警覺起來,他知道,必須用最果斷的方式打開離開的道路,絕對不能再被這些法力驚人的傢伙繼續糾纏下去了。 他使出了準備過的最為強大的奧術,強大的奧法力量一瞬間將周圍的源力變得一團混亂,時光之眼的異能將時間流逝減緩到了最慢,潘尼用在旁人眼中驚人的速度取出又一個傳奇法術。 無數條巨大的位面通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抱起亞莉克希亞,剛剛鑽了進去,就察覺到身後的通道不斷地開始破碎。 海拉斯特顯然沒那個閒情逸致和他玩鑽迷宮捉迷藏的遊戲。潘尼一面飛速地在位面通道裡逃竄,回頭就能看見海拉斯特那張笑容滿面的小臉。 薩扎斯坦和米絲瑞拉在他身後不遠處,而在最後飛行著的,卻是手提重劍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他一邊飛行一面大聲喊叫著:「啊!我的摯愛!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離開了我的國度也沒關係,即使走到多元宇宙的盡頭,我也一定要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潘尼打了個寒戰,飛快地飛出通道,同時向後面窮追不捨的巫妖、法師和惡魔甩出幾個法術,漸漸脫離了混沌海影響的範圍,虛無的下界魔法能量異常貧瘠。這幾個法術很輕鬆地被破除掉,距離仍然沒有拉開。 潘尼開始煩躁,這幾個**師在後面窮追,他根本不可能輕鬆撤離,硬拚更是毫無勝算,除非他肯狠下心來色誘烏黯主君,但這顯然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也徹底感到了棘手,和這三個**師作對實在是一件令人頭昏腦脹的事情。在絕對的力量等級上無法拉開差距,後續的計劃也必然會受到壓制,他已經嘗試用心靈傳訊召喚星界的那位存在。但從那個地方到達此地顯然並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到達的。 潘尼更不敢肯定那個行事毫無章法的傢伙會不會出現。 就在這時,一個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心頭升起一絲希望。 下層界虛無的背景中,推動著混沌海和深淵位面前進的那股沛然不能阻擋的『力量』。 九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 他心中一喜,就朝那股力量的本身飛行過去,就在他靠近這股『意志』的瞬間,巨大的力量將在他身後猛追的巫妖、法師、惡魔統統推離開來。 潘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似乎你已經完成了任務。」一條圓滾滾的黑蛇影像出現在他的眼前,空靈的聲音在虛空中震盪。 「是的,阿斯摩蒂爾斯大人,感謝您的援助。」潘尼欠身答道。 「援助?這不過是照約行事。」黑蛇吐了吐蛇信:「啊。小朋友,我們的約定似乎要完成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到主物質界?唔,別忘了我給你的節杖,只要你需要,我立即派遣大軍前往主物質界聽你差遣。不過你要注意,這個條約只在一年之內有效。」 「當然,阿斯摩蒂爾斯大人,我們會照約行事,並善用您的援助。」 在合適的時間派遣地獄大軍加入這場目的為拯救世界的戰爭,也是九獄之主與天堂山簽訂的合約中的一部分內容,而這部分條約的執行人,當然就是潘尼。 不過他看著化身為黑蛇的九獄之主,心中卻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對了,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據說您吸取了阿祖斯和維沙倫的神力,這麼說,他們作為神明時候的經歷,也在你的記憶之中?」 「是的,你需要什麼?如果是我知道的,我當然不會隱瞞你,不過有些過於敏感的問題我可能不會回答。」阿斯摩蒂爾斯想了想:「等等,我的記憶太龐大了,可能你需要等一會兒。」 「放心好了,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我的問題絕對不會讓你感到為難,我只想知道,維沙倫的記憶裡面,應該有一個被他侵蝕掉的名為安森菲雅的女奧術師的回憶。」潘尼再次欠身施禮:「陛下,請您幫我一個忙,找到這個女奧術師的記憶,裡面有一件東西,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維沙倫……安森菲雅……啊,在這裡!唔,莽撞的巫師,這個守護者的記憶很長很長,你要知道什麼?」阿斯摩蒂爾斯在他那龐大驚人的記憶庫中尋找了好一陣子,才回答潘尼。 「我要找……那些古帝國奧術師,給予海拉斯特.黑袍或者說海拉瑟的……奧術方法論。」 巫師瞇了瞇眼,用萬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 「那群古代奧術師教給海拉斯特黑袍的方法論?」九獄之主沉默了一陣,驚訝地開口說:「哦,我說小朋友,你要想清楚,海拉斯特黑袍已經被褻瀆了,方法論早已經徹底地重塑過,那群奧術師幾千年前教給他的東西,現在還有什麼用處?」 IV.塵埃之路473變節 更新時間:20131523:32:12本章字數:5649 .. 「當然有用,阿斯摩蒂爾斯陛下,事實上,我敢肯定,現在的黑袍先生的方法論,和這些古帝國奧術師灌輸給他的方法論,並沒有多少差別,或者說,沒有根本上的差別。」 潘尼搖了搖頭,並不贊同九獄之主的判斷。 這個念頭是他在想到阿斯摩蒂爾斯吞噬掉維沙倫時突然冒了出來:儘管以前從海拉斯特那裡知道,他重塑了那群守墓者交給他的方法論,但是潘尼仔細地想了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通過與守墓者的接觸和海拉斯特墮落的現狀,潘尼已經無比清楚地知道了這位瘋法師墮落的軌跡,很明顯,接受了古帝國守墓者傳授的方法論後,海拉斯特黑袍最開始還認真地堅守著守墓者的職責,但很快就變了。 接下裡很可能發生了某種事情,以至於海拉斯特接觸到了潘德瑞姆的碎片,並被其中的上古邪物意志所侵蝕,不過很明顯,他並沒有因此屈服於上古邪物的侵蝕之下——但也好不了多少,漫長的侵蝕過程讓他變成了瘋子,托瑞爾著名的瘋法師由此誕生。 在上古邪物的操縱下,他殺戮了許多守墓者,擊倒了安森菲雅,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海拉斯特恢復了清醒,沒有進一步斬草除根。 可以想像,海拉斯特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想過很多方法脫離潘德瑞姆的侵蝕,但最後都沒能讓他成功擺脫瘋狂的糾纏。 最後的海拉斯特黑袍選擇了一個很極端的手段,試圖拋棄被潘德瑞姆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方法論同時好好地整理一下頭腦中的思維,但這結果卻是讓潘德瑞姆徹底地完成了對他的侵蝕——現在的海拉斯特並沒有瘋,性格依舊**,但潘德瑞姆已經成功讓他相信,利用上古邪物能夠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但在海拉斯特的心中,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次成功的侵蝕。就這樣完成了。 那麼海拉斯特現在的魔力從何而來? 這樣短的時間裡,他絕不可能構建起新的方法論,潘尼很清楚這一點。 與他不同,海拉斯特本來就是一名傳奇奧術師。方法論崩潰了就是崩潰了,想要構建起來絕不是一年半月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找回法力,只有尋本溯源——守墓者們曾經授予他的,沒有被上古邪物沾染過的原版方法論。 包括安森菲雅在內的守墓者都已經死了個乾淨,即使沒死,也有薩扎斯坦出面對付,對於海拉斯特而言。這方法論的安全性是有著足夠的保障的。 重新復原方法論,海拉斯特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原封不動地照抄,以至於暴露出太多漏洞,但無論如何,不變的核心已經注定有許多空子可以鑽。 沒人可以保證自己的方法論完美無瑕,潘尼也是一樣。 如果知道了海拉斯特的原版方法論,花些功夫將其中的所有漏洞都琢磨出來,那麼再次受到薩扎斯坦一黨圍攻之時。就等於除掉了一個最棘手的敵人。 他有許多時間。 有了那位的幫助,星界的時光龍墓無條件為他開放。 以潘尼現在的奧術造詣,已經很難通過窮年累月的閉門苦研獲取提高。傳奇奧術更重視在真實的環境中體驗,以及與世界的協調,一般傳奇奧術師都會選擇於各個世界遊歷,獲取新奇的見聞,進而研究一些新的具有震撼意義的課題。 而時光龍墓的環境卻過於封閉了,與外界隔絕得過於厲害,注定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傳奇奧術的地方。 不過在需要大量時間做某一件事時,那裡卻再合適不過了。 「阿斯摩蒂爾斯陛下,我只要知道了那原版的方法論,就一定能夠擊倒海拉斯特。」潘尼斟酌著說:「這會大大削弱他們的力量。」 「好的。雖然不太清楚你為什麼這樣肯定,但還是答應你好了……希望你不是在做無用功……」黑蛇張開嘴巴,不多時吐出一塊透明的記憶晶石,晶石掉落到潘尼的手掌上,巫師點了點頭,便發動異界傳送術。於這片空間中消失。 阿斯摩蒂爾斯的化身晃了晃,就要將這化身中的意志投射回奈瑟斯,然而又一個新的客人的駕臨讓他暫時放下了這個想法,他再次吐出了蛇信,看到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喔」他發出了感歎:「真是讓人難以想像,格拉茲特,你竟然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伊格維爾伏!伊格維爾伏!她在哪裡?!」 曾經英俊倜儻的深淵第一美男主君如今形象全失,魔力潰爛的秘銀全身甲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他原本富有彈性光澤的黑色肌膚如今看來也有些乾枯,那雙碧綠色的眼珠中滿是血絲,脊背微微佝僂,身軀比片刻之前都瘦了三圈。 「冷靜點吧,現在混沌海的影響已經消失了,你也應該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麼伊格維爾伏。」 格拉茲特先是一怔,隨後頭腦中屬於深淵頂級陰謀家的冷靜和智慧漸漸回歸,這讓他那失控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最後漸漸變得沉穩而嚴肅:「他是誰?」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大夢初醒的味道。 「哦?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格拉茲特,我們可沒那麼好的交情。」 「你想要什麼?」格拉茲特目光閃爍:「九獄之主,我的國度已經崩潰,軍隊都死得乾乾淨淨,連我自己的力量都削弱到了這個地步,唔,現在我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 「那你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我面前,格拉茲特,回深淵等死才是你下一步的歸宿。」阿斯摩蒂爾斯用嘲諷的語氣揶揄著。 格拉茲特憤怒地哼了一聲,倒提著那把已經開始腐爛的重劍,轉身步入虛空。 「你真的要走?還是想要去別的地方打探那個巫師的來路?哈哈,那些在你地盤上搗亂的巫師你一個都不認識,如果去主物質界尋找,以你的消息靈通程度,根本不可能找到。何況你的那位摯愛根本就是一個使用了變形術的男巫,哦,我得告訴你,他可能以後永遠都不會再使用這個法術了。亦即是說,整個多元宇宙裡面,現在只有我能夠告訴你他的身份。」 阿斯摩蒂爾斯的大笑成功讓格拉茲特停下了腳步,他麻利地轉身,用一種審視的視線盯著九獄之主這個精緻而肥碩的化身:「蛇,說清楚,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問我想要什麼?格拉茲特……深淵的烏黯主君……惡魔王子……」阿斯摩蒂爾斯吊了下惡魔主君的胃口:「哦。我想說我想要的其實是你……」 「我?你在開什麼玩笑?」格拉茲特臉皮一顫。 「雖然你的地盤沒了,小兵都死得精光,但我還是很欣賞你的,親愛的烏黯王子,來這邊和我一起幹吧。」阿斯摩蒂爾斯慢悠悠地說道。 格拉茲特眉毛跳了一下,面色變的異常古怪:「我是塔納裡,不是巴托,連尤格羅斯都不是……見鬼的蛇。」 「有區別麼?沒有。」阿斯摩蒂爾斯嘿嘿笑著:「深淵完蛋了。親愛的,我要把它推到元素位面之下,沒有血戰和冥河補充深淵的新的力量。那裡很快就會變得虛靡不堪,你在那兒還會有什麼作為?或許混沌海會生成出適合新環境的新的深淵法則,但你確定你真的能夠適應變化後的深淵?我看未必……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失去了領地,軍隊,連惡魔領主引以為靠的力量都隨之丟掉了十之七八……嘖嘖嘖…… 烏黯主君,你不如仔細想想,相比那個毫無希望的地方,我的地獄又怎麼樣?我已經恢復了過往的力量。看啊,你們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我推離了下界,我很快就會掀起對天堂山和外界的攻伐,格拉茲特,你絕對不可能想像得到這場戰爭的規模……你難道不覺得,在這種等級的戰爭中置身事外是一種遺憾嗎?」 他的笑聲越為開懷。言語間吐出一種氣勢:「只是一點點觀念的變化,巴托和塔納裡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不屬於任何一者;不要在意這背叛是否骯髒,親愛的烏黯主君,我相信你的觀念裡不會存在這種東西的,不是麼?」 格拉茲特的表情隨著阿斯摩蒂爾斯的敘述而變化,最後哈哈大笑,大笑持續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最後在他的兩聲咳嗽下中斷——如阿斯摩蒂爾斯所說,失去了領地的深淵領主力量與本源都受到了重創,導致他的魔體處在一種虛弱的狀態下:「咳……咳,啊,蛇,我真是無話可說……無論是從道理還是從我個人的立場上考慮,這都是讓我無法拒絕的邀請啊。」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阿斯摩蒂爾斯吐了吐蛇信,嘶啞的聲音誘惑著眼前的惡魔領主:「來,我立即就能給你新的力量,讓你擺脫這無力的虛弱,非常輕鬆,只需要你一點頭……」 「我說過,你要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格拉茲特一把揪起阿斯摩蒂爾斯化身的脖子,將那圓滾滾的蛇頭湊到那雙泛紅的碧綠色眼睛焦距之中:「我一定要找到他。」 「啊,這沒問題,你要報仇是嗎?他毀了你的國度,你當然要報仇……這很正常。」阿斯摩蒂爾斯沒有介意格拉茲特的無禮,事實上,作為地獄最高主君,他有充分的胸懷氣度,包容這小小的失禮。 「我有說過我要報仇嗎,蛇?」格拉茲特眼睛裡突然釋放出熾熱的紅光,近在咫尺的阿斯摩蒂爾斯不自禁地退縮了一下: 「呃……恕我失言,你不想報仇,究竟是想要什麼?」阿斯摩蒂爾斯也分外好奇。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唔哈哈、哈哈!咳……咳咳!」 烏黯主君丟下阿斯摩蒂爾斯的蛇形化身,抬頭發出一串尖銳的狂笑,一面瘋狂地笑著,還夾著劇烈地咳嗽著,直到說話之時,已然帶著這歇斯底里的笑聲:「嘿嘿呵呵……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我當然是想要他!」 「呃……」九獄之主那積存了不知多少萬年記憶的意識一瞬間變得凝固,這驚人的答案幾乎讓他難以接受,只能木然地聽著眼前這位即將變節的惡魔主君的喋喋不休: 「哈哈哈!我毀掉了宮殿、軍隊,丟掉了惡魔主君的地位,還變節投靠到你的麾下,這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怎麼會殺死他?無論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伊格維爾伏,我都要得到他!讓他永遠成為我的伴侶!不然我所失去的一切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好吧,這……」經過了短暫卻足夠縝密的思考,九獄之主終於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格拉茲特這驚人的神奇邏輯,點了點那圓滾滾的蛇腦袋:「……可以理解,你會如願以償的,我給你這個機會。」 格拉茲特仍舊瘋狂地大笑著:「啊!親愛的,等著我!我來了!記住!你是我的!!!!哈哈哈哈!」。。) s IV.塵埃之路474歸鄉 更新時間:20131713:17:37本章字數:6655 比起費倫的其他地區,墜星海在藍焰之災中的變化同樣巨大 東部大片海床乾涸,讓整個水域在短短數十日間縮小了一半,巨龍海岸一側的海岸線也向外延伸了些許 海嘯和地震讓沿岸許多城市都受到了輕重不等的損傷,當確認災難已經過去之後,統治者們開始重收攏權利,整頓秩序 西門城的狀況卻顯得有些特別 眾所周知,這座城市的權柄掌握在**師潘.迪塞爾的手中,雖然這位**師隱於幕後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不過但凡明眼人都知道,這座城市一直是誰說了算,只是藍焰焚燒過後的巨龍海岸,大多數巫師都落入了冥河,這就讓許多人心生憂慮 藍焰之下,**師潘.迪塞爾是否仍然倖存? 西門港最大的幫會黑海幫首腦莫雷船長最近一直在為這個問題擔憂 他的助手,幫會的情報頭子吟遊詩人阿內爾在藍焰中遭到重創,雖未喪命,但也已經昏迷了幾十天,各種急救的方式都試過,仍不能將之喚醒,這就讓莫雷船長一時有種沒頭蒼蠅亂撞的感覺 「頭兒,你說那位大老闆……」幫會巢穴深處,他的保鏢蠻子雷歐悶悶地開口,這位保鏢並不是一個閒得住嘴的人,在氣氛沉悶的時候,經常會找些話題出來引起一場閒聊 實話說莫雷船長並不介意他的這個習慣,偶爾聊聊天也有助於調節心情、緩解氣氛 不過他卻並沒有閒聊的心情,蠻子雷歐的話語,也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 「住口」莫雷船長皺起眉頭:「雷歐,不要這樣議論老闆」 「可是現在我們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了,我的頭兒」雷歐聳了聳肩:「老闆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執政會裡的人,已經不再安分了頭兒,現在埃德蒙特和老闆都不在西門,有著那樣的……呃、可能性,我們要好好考慮以後的出路了」 「出路?」莫雷眉頭擰得緊了:「什麼出路?」 「頭兒最近那些貴族們,已經開始準備重選議會的領袖了,一些從前老闆在的時候移居到國外的望族,正在陸續遷回……看來他們以為,老闆是回不來了……」 莫雷船長面色微變,他知道雷歐的意思,雖然他口中說著『他們以為』實際上是他自己這麼認為,事實上,不光是雷歐一個,整個黑海幫裡的所有幫眾,心中都或多或少帶著這樣的困惑 就連他自己也是 移居到國外的望族?見鬼去 莫雷知道這些所謂的望族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師潘.迪塞爾佔據西門之時趕走的那些喪家之犬而已,如今藍焰之劫給了他們大好機會,**師迪塞爾十有**是死了而不久前對陰魂的遠征也讓城市實力大損,又經過一場大災,幾位議會的議員都因此逝世這人心惶惶之際,足以讓他們趁虛而入 如果老闆在,給這些喪家犬再填上幾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踩上巨龍海岸的土地半步 但那只是如果 「頭兒,前些天迪拉瑞先生在議會上提出,要重分配各個碼頭的利益,我們黑海幫……」 「迪拉瑞?」莫雷眉心深鎖,一提起這個名字,一個誇誇其談的年輕貴族的影子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在回歸的喪家之犬裡面這個人充當了急先鋒的角色,凡是破壞過去的利益體系的事情,都有他一馬當先,絕對是一條牙尖嘴利的野狗 在這個人面前,尤其不能提起的一個名字就是潘.迪塞爾,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就會從喪家之犬變成見誰咬誰的瘋狗,彷彿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就好像催化狂犬病發作的符咒 重分配各個碼頭的利益,莫雷呲了呲牙,這是要挖爛他們黑海幫的根系啊…… 整個西門城的碼頭,有三分之一的船位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許多西門人都知道黑海幫的幕後大老闆就是**師潘.迪塞爾,所以沒有不長眼睛的人膽敢打他們的主意 但現在就不好說了…… 「頭兒,人家放了話,無論你如何回復,下午都會派人來親自與您商談」蠻子雷歐嘴唇蠕動一陣,終究將這句難以出口的話語說了出來 商談?威逼利誘巧取豪奪才是 莫雷煩躁地揮揮手,終止蠻子雷歐的喋喋不休,滿心的煩惱和苦悶之餘,他也開始迷惘於未來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只是萬一的希望還是讓他忍不住在心中發問 老闆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渺無音信,毫無疑問是最讓人難受的 他走出幫會駐地,踱進阿內爾掛滿了美女圖片的房間,原本以為會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女孩,不過聽到的一陣咳嗽聲卻讓他愕然 「**,你醒了?」他推開阿內爾的休息室,皺眉看著阿內爾昏睡的那張床 然而屋裡的景象讓他不輕不重地驚訝了一下,因為他推開房間大門之時,卻發覺屋內一共三雙目光掃了過來 面色蒼白的吟遊詩人,表情淡漠的少女,還有一雙……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那條紅色的長袍,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老闆?」 床邊坐著的紅袍男人點了點頭,莫雷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頓時心頭百感交集 「我回來了,莫雷船長」潘尼點頭招呼道 「老闆,你真沒死?」莫雷喉嚨滾動半天,吐出這樣一句讓他自己都感到失禮的話來 「當然,咳,不然你以為在你眼前的是幻影,莫雷?」似乎剛剛甦醒的阿內爾一面喝著稀湯,一面咳嗽著說,蘭朵在他背上不輕不重地拍打著:「咳咳,這湯可真難喝,誒呦……」 背後的蘭朵表情淡漠地用指節狠狠戳了下他的脊骨疼的吟遊詩人呲牙咧嘴 …… 「這麼說,現在他們都以為我死了?」聽了莫雷的敘述,潘尼失笑:「這群莽撞的傢伙,都不親自確認一下這消息的真實性這樣就敢回來?」 「老闆,誰有那個本事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我是說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的話,我是說只是假設」莫雷面色怪異,這段時間以來,潘尼的行蹤對於許多西門人來說都是個迷,即使陰魂城戰爭前曾短暫地出現在西門聚集軍隊,不過很快又消失了一個可以自由穿梭位面的**師的行蹤,當然不是費倫絕大多數普通人所能獲取的,那麼假如潘尼因為藍焰死在了某個隱秘的異空間,西門的貴族們當然不可能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但是留在費倫的巫師在災難中的慘狀卻是人所共睹,以此來推斷行蹤不明的潘尼凶多吉少,似乎也還算靠譜 儘管這個結論在事實面前顯得有些蒼白,但是回歸的西門貴族們現在還不知道 或許他們也不敢十足十地肯定,但是仇恨和貪慾讓他們忽略了潛在的風險——災難過後的西門城好像一塊等待切割的大蛋糕如果下手晚了,等待著那些留守的貴族將秩序完全恢復過來,他們想插嘴就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莫雷開始有些憐憫那些喪家之犬了,他的老闆沒有死,那麼這群喪家之犬很快就要倒大霉了,這是他百分百可以確定的事實 「假設?不用這麼小心,莫雷,很感謝你堅持到了現在」潘尼搖了搖頭 「這是我應該做的」莫雷苦笑,他不得不堅持,這不僅僅與忠誠有關 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投靠迪拉瑞這些回歸的貴族,因為這些貴族根本不會信任他這個潘.迪塞爾曾經的親信,遲早會把他排擠出西門港 如果潘尼果真沒有回來或者說,在這個時候回來,那麼他接下來就不得不接受那些貴族的脅迫,交出地盤然後離開西門——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不會選擇魯莽地使用武力,因為那除了白白流血之外毫無價值,單靠黑海幫還不足以和那些貴族這段時日以來掌握到的力量抗衡 而若是潘尼不歸那些原本支持巫師的貴族們,也未必會對黑海幫給與援手 畢竟這些老貴族才是西門城真正的主人,無論潘.迪塞爾的入主是多麼的命中注定、多麼的順理成章,他也只是個外來戶,巫師的鐵桿支持者埃德蒙特家族早已遷走,海岸巫師協會也在災難中覆滅,只需要再過幾年的時間,巫師潘.迪塞爾在西門城的統治,就將成為任人回憶的歷史,雖然光芒璀璨,但也僅僅是歷史而已 在巨龍海岸這個地方,忠誠是需要價碼的 想到這裡莫雷晃晃頭,看著沉思的巫師,開口問:「大人,您準備怎麼做,現在就去議事廳?召集那些貴族?」 巫師搖了搖頭:「不,我要先知道,究竟是哪些被我趕走的貴族現在又回來了,我得抽個時間好好和他們談談……」 結束了一場噩夢般的下層界之旅,他短暫地在星界停留了一陣,便返回了費倫 拼湊完整的鑰匙呈現出某種生物的『角』的形態,經過與『它』的溝通,潘尼知道,這就是那條時光龍的一支尖角,經過伊瑪斯卡人的奧術縮小、變化、分解,變成了如今的形態,穿梭結界,協調時空,是古帝國人將時光龍的力量用奧術塑造之後賦予這根尖角的威能 伊瑪斯卡人製造它的真實目的是試圖將這把鑰匙作為伊西爾亞倫力量的輸出工具,如此,持有著它的伊瑪斯卡王者就可以憑借那主導時光的力量,徹底成為托瑞爾的主宰 這個看起來很美的夢被艾歐毫不留情地終結了,這武器也成了一個半成品,『它』雖然是取自伊西爾亞倫的一個部分,但並沒有和這件恐怖武器的真身建立起任何的連接,也就使用不出任何力量 不過它終究是取自時光龍屍體的一部分,與屍體之間存在著不可名狀的神秘聯繫,這聯繫跨越時間和空間,任何力量都無法將之切斷,只要使用合適的方法,就能通過這把鑰匙感應到伊西爾亞倫的真實位置 憑藉著這樣一種難以琢磨的聯繫,跨越時間、空間尋找到伊西爾亞倫的真實位置,就好比建造一座深入探索各個時空縫隙的巨大雷達,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工程 因此潘尼需要人,特別是巫師 費倫的巫師本就所剩無幾,想要湊齊一個足以開展這巨大工程的巫師數量,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紅袍法師會是必須攬入囊中的,而其他地域倖存下來的巫師,當然也是多多益善 這無疑需要聲望和地位 重回費倫之前,潘尼就知道現在的費倫處處都很亂,藍焰之劫造成的破壞絕不是幾個朝夕所能回復的,崩壞的秩序,也需要時間來修補,早在他上一次回來時,在西哈特蘭德的見聞就清楚地告訴了他這一點 不過西門城的混亂倒是比他想像得還要嚴重 遠征陰魂城造成的實力損耗,巨龍海岸協會的覆滅,死傷慘重的議員,惶恐不安的市民,趁火打劫的貴族『歸鄉團』 一團亂麻 迪拉瑞、古德爾、瓦莫斯,一個一個曾經被他驅趕出西門城的家族名字……現在都在張牙舞爪,想要把西門城搶奪回去 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不過是他不在而已 潘尼闔上情報資料,微微冷笑 他需要一個響亮的信號,向整個哈特蘭德宣告他的回歸 雖然如此高調不是很符合潘尼的性格,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他必須這麼干——如果他想統和多的力量對付薩扎斯坦的話 現在不是躲躲藏藏悶聲發財的時候了 「走,」潘尼吸了口氣,在紅色罩袍的外面套了件禮服:「去議政廳」 「是的,老闆」莫雷船長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清算要開始了 不過他們還沒走出房子的大門,就聽到一個人『乒乒乓乓』地敲著大門,一面叫喊:「頭兒,頭兒,我是雷歐你在這裡嗎?那群人來了,正等著你呢,頭兒」 莫雷的表情立即變得很難看,然而想起巫師就在旁邊,心中的不安迅消去,僵硬的表情軟化成一個笑容 IV.塵埃之路475逆流 更新時間:20131713:17:38本章字數:6587 對於半年前的西門城來說,迪拉瑞是一個已經開始變得陌生的姓氏,儘管這個曾經的航海大族為西門城帶來了相當巨大的財富,不過就好像以往任何一個在西門城消失了的家族一般,只需要一兩年的時間,這個姓氏就會被西門城人民漸漸淡忘 這裡可不是科米爾,一個貴族的姓氏能夠在一片土地上綿延幾千年 不過對於小迪拉瑞而言,這都不是問題,他之所以回到西門,目的就是為了讓全西門的人重回憶起這個姓氏 泰摩拉的輪盤輪轉,現在消失的輪到那個該死的巫師了,他們曾經在西門城失去的一切,都要全部取回來 平民?貴族?現在他們連自己都顧不上,至於那個巫師,恐怕早就被他們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碼頭?黑幫?沒有了那個巫師的支持,黑幫又怎麼樣,讓他們卷包袱滾蛋,只需要幾句話而已,小迪拉瑞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清了清嗓子,走下了馬車,在一眾保鏢的拱衛之下進了黑海幫的幫會駐地 曾經的西門城第一大幫會如今人氣凋零,門口的守衛看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幾個保鏢帶著高傲不屑的視線經過這群守衛,走進地面大廳,迪拉瑞抽了抽鼻子,看著那張辦公桌上的灰塵,眉頭皺了起來:「這裡多長時間沒有好好打掃過了?唔,這就是碼頭區第一黑幫?管家,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地方?」他側頭詢問一旁的瘦管家,隨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幾個跟班隨從跟著一起發出大笑 這笑聲中的歡快和奚落鑽進大廳中的黑海幫眾的耳朵裡,心中生出的屈辱被一股麻木凝固,幫眾們垂頭喪氣,悄悄離開了這讓他們感到不適應的地方 「啊,真是丟人啊碼頭區最大的黑幫,竟然連半個人都沒有」小迪拉瑞哼了一聲,坐在被下人擦乾淨的椅子上——這原本應該是幫會主事的座位,他敲打著辦公桌的桌面隨後嫌惡地看了一眼手掌上沾到的灰塵:「嘖,真是骯髒」 瘦管家從下人手中接過抹布,帶著笑臉開始擦拭桌面:「少爺,這裡的主人真是失禮啊,不親自到門口迎接也就算了,您都到了這麼久了,也沒人出來款待這黑海幫,我看他們是不想在西門城里長留了」 「不想長留?沒關係,我等待著把他們禮送出境的那一天」小迪拉瑞冷笑:「這群蠢貨,我還想只要他們願意服從我,就把他們留下來……現在看來,他們一點兒也不領情媽的還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來人來人」 他突兀地暴怒著大吼起來,幾個保鏢立刻抓來一個幫眾,帶到小迪拉瑞面前 「去把你們老闆叫來」小迪拉瑞面容扭曲著咆哮這可憐的幫眾臉上頓時鋪滿了口水星子 「我們老闆不在,先生,您要喝茶嗎?」幫眾聲音顫抖地詢問 「喝你媽的茶」小迪拉瑞狠狠一拳打在這個幫眾的臉上,卻聽見『鐺』的一聲猶如金屬碰撞的巨響,他慘叫一聲,摀住紅腫的拳頭,難以忍耐的疼痛讓他跳了起來 幾個保鏢一陣驚疑地看著被他們抓住的幫眾,這幫眾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暴跳如雷的小迪拉瑞,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喲,迪拉瑞先生,我該說我們好久不見了」腳步聲從門口傳來,迪拉瑞的一眾保鏢與瘦管家齊將視線轉了過去看到這個陌生的穿著紅袍的青年人,都感到有些陌生 「我們少爺找這裡的老闆,你是誰?」瘦管家高聲發問 「我是誰?」潘尼徑直走到那辦公桌後面,一腳把正坐在椅子上的小迪拉瑞踢倒在地上,轉而坐了上去:「我就是這裡的老闆,你說對不對親愛的小迪拉瑞議員?不得不說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好生驚喜」 他摸了下坐在地上,仍然捂著紅腫的手的小迪拉瑞的腦袋,笑咪咪地注視著從他一出現就變得慘白的迪拉瑞的臉 「潘潘潘潘.迪塞爾,你你你你你沒死?……」小迪拉瑞嘴唇不斷顫抖著,說話之時,還能聽到牙齒撞擊的聲音:「你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你明明應該死了應該死了」 強烈的驚恐讓他從地上跳了起來,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這聲音讓潘尼煩惡不堪,他一抬手,小迪拉瑞的身體頓時消失不見,穿著的禮服掉在了地上,巫師俯身探手,在這堆衣服裡面摸索了一陣,扒開小迪拉瑞塗著香水的內褲,皺眉從其中揪出了一個青綠色的物事,遞到了管家眼前 「呱呱呱——呱——」 這青綠色的東西被拽出了衣物堆之後,發出一長串淒厲的慘叫 瘦管家發散的瞳孔對著這只青蛙因為驚恐與狂怒而發紅的眼睛,青蛙發狂地啼叫掙扎著,不過它的一條後退卻被兩根手指緊緊夾住倒提在空中 瘦管家嚥了口口水,想起不久前這只青蛙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類,心中就一陣一陣地發涼,這時那幾個保鏢也在一股驚懼的念頭下停止了一切行動,他們看著倒提著『少爺』的紅袍青年,大腦中的思維一片亂麻 現在他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哦,你是他的管家?」潘尼笑咪咪地將這『青蛙王子』在瘦管家眼前繞了一圈,然後鬆開了兩指,青蛙在一陣呱呱的尖叫中大頭朝下摔向地面,瘦管家心臟一顫,閃電般地伸手將其接住,隨後定定地看著潘尼,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他沒有趕上潘尼在西門城裡面呼風喚雨的那個時代,對眼前這位**師的本事只停留在那些傳聞和故事上,多的就是自家少爺經常發出的詛咒和痛罵,拋去這些傳言,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力量的青年實在是很難和可怕這個形容詞聯繫在一起 不過一件可怕的事現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個巫師在一抬手之間把他的少爺,立志在西門城回復迪拉瑞這個姓氏的榮光的少爺變成了一隻隻會呱呱大叫的蛤蟆 這是件何等可怕的一幕? 他手腳哆嗦著望著這個笑容看上去全無威脅的男人,牙齒不斷打顫——僱傭來的保鏢們也差不多,沒有人有膽量在這個時候對眼前這個曾經的西門城之主有任何不敬——不,不僅僅是曾經的他既然沒有在藍焰中隕落,那麼現在的他仍然是西門城的首領 在哈特蘭德各地,西門城的**師潘.迪塞爾早就成了傳說故事中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遠不是這些保鏢敢於挑釁的 這個法師能夠在一抬手之間將一個活人變成青蛙,那麼同樣能夠把他們也都變成青蛙,現在他們只能在心底期盼這個巫師高抬貴手,讓他們走著而不是蹦跳著離開這間房子 「迪塞爾先生這是誤會……」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陣,瘦管家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真的是誤會……」 「誤會,我看未必,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你們一定會把我的這點家底吃得連一點兒渣滓也不剩……」潘尼笑瞇瞇地說:「好,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帶著你的少爺走了,別忘了要經常澆點水上去,青蛙可是兩棲動物,最好把它養在有淤泥的水池邊當然,能夠找幾隻母蛤蟆來給你加少爺弄點樂子,那就再體貼也不過了……」 瘦管家臉如灰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聽好了,回去告訴那些喪家之犬,我還沒死呢」潘尼打了個響指,瘦管家和一眾保鏢便感到雙腿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帶動著他們的身體走出駐地 一腳踏出了黑幫駐地的大門,瘦管家長長地吐了口氣,懷中的青蛙早就昏迷了過去——大概是簡單的兩棲動物腦袋不能承擔過於激烈變動的人類思維的緣故 瘦管家開始頭疼頭疼於到哪裡去尋找一個**師,才能解開這個法術 若是在以前的費倫,尋找**師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不是在奧法十分貧瘠的地方,每個地區總有那麼一兩個,不過經過藍焰洗禮之後的費倫別說**師,就連能施法的普通巫師,都已經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珍稀生物了 如果他知道這個變形術來自一個傳奇巫師而不是簡單的高階法師,相信這位瘦管家會為頭疼,破解由傳奇奧術師施展出來的某個法術的難度,比破解從普通巫師手中施展出來的同樣法術的難度要高得多,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兩個層次的 不過現在整個費倫都沒幾個人知道,潘.迪塞爾的法力早就過普通法師的範疇了 希望在一直青蛙的壽命終結之前,這位瘦管家能夠將他的少爺解救出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離開西門 管家打了個寒噤,潘.迪塞爾已經回來了,那些回歸的貴族們打的主意,多半是要落空了,他怎麼敢在這時候仍然留在這兒? 今天他會把小少爺變成青蛙,如果再敢在這兒多呆,招惹了這位大人的徹底反感,就在他滿額冷汗地思索之時,手中的少爺再次清醒,開始了一輪的『呱呱』大叫 這位曾經衣冠華貴的少爺只能如此地宣洩出心中的驚懼與絕望 經過的路人紛紛側目,管家連忙將少爺裝進衣兜,弓著身,如同賊一般在一眾保鏢的遮掩下落荒而逃 …… 「老闆,你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在門口目睹著巫師將前一刻還囂張跋扈的小迪拉瑞議員變成了蛤蟆,莫雷船長目瞪口呆了一陣,才走到潘尼身旁:「大人,我以為你會……」 「我會怎麼樣?殺了他?」潘尼無所謂地說:「這就是個跳樑小丑,莫雷,這樣一個貨色,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打西門城的主意?厄爾多呢?伊利斯塔呢?薩拉瓦爾呢?即使對我不存在忠誠這種東西,他們也不會坐視著自己中文網一語」 這也是潘尼所困惑的,雖然藍焰之劫讓這些家族多少都受了些損失,但是這些家族並非是巫師家族,接觸奧術的族人並不多,損失總不會到傷筋動骨的地步,西門城的動盪不安,他們完全有能力將之安定下來,為何會坐視這群狗屁不通的回歸者在城裡呼風喚雨? 潘尼直覺感到,這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解決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些傢伙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子,是有所依仗的」莫雷船長面色嚴肅地說:「他們從科米爾和桑比亞僱傭了一群傭兵,組成了一個僱傭兵團,裡面還混雜了大量的海盜,而西門城本地的防衛力量,大多數在遠征陰魂城時消耗掉了」 「噢?」潘尼眼皮跳了兩下,難怪如此大膽,原來是有靠山:「就憑這個?」 「大人,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您回不來的基礎上的」莫雷聳了聳肩 潘尼點點頭,沉吟片刻:「這麼說,他們還有可能反撲?」 「這是肯定的,大人,我們得想辦法應付他們」莫雷吐了口氣,想起那個規模巨大的傭兵團,就不容他不歎氣 這僱傭兵團之中,還有數個強者,雖然不算什麼厲害角色,但是也夠讓人頭疼 想起自己的幫會,莫雷不禁歎息,低迷的士氣和種種不利的流言讓他的幫眾散去了一多半,如果現在和那個僱傭團體硬碰,後果可並不樂觀,然而潘尼的舉動也讓他失去了準備的時間——以他對那些貴族的瞭解,讓他們識趣地自動放棄在西門城獲得的利益是很困難的,大的可能性是拚死一搏 連番的動盪讓潘.迪塞爾在西門城中的力量衰減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憑借這些貴族的力量,足以擊倒立足未穩的潘.迪塞爾,一個高階法師而已,法術再強大,也總有用完的時候,憑借人海戰術,怎樣都能將他攆走 至於其他的力量?哈……潘.迪塞爾那些著名的盟友和勢力,包括紅袍法師會、銀月聯盟、豎琴手,哪些不在這場災難中損失慘重?豎琴手和銀月聯盟甚至因此毀滅,現在的潘.迪塞爾孤立無援,單獨出現在西門,實在是不足畏懼啊 這樣一想,莫雷感到,站在那些貴族們的角度上,不拼一把實在是很愚蠢的想法 「一個傭兵團而已……」大致能夠想到那些貴族們的想法,潘尼笑了起來:「解決掉他們就行了」 這出奇有把握的語氣令莫雷感到一陣震懾,他認真地盯著巫師的臉,似乎是要確定這個法師是不是在說笑話,不過他失敗了,因為伴隨著一陣光影,潘尼消失在原本屬於莫雷船長的座位上 過了良久,莫雷船長吐了口氣,坐到了那張椅子上面,開始翻動賬簿和名冊 無論如何,老闆已經回來了,放下的工作也要繼續下去 清點賬目,收攏幫眾,並時刻準備面臨即將到來的戰鬥 西門城的又一輪浪潮就要湧起來了 IV.塵埃之路476反響 更新時間:20131722:16:16本章字數:4818 **師潘.迪塞爾回來了 消息隨著小迪拉瑞議員在黑海幫總部被變成蛤蟆之後飛快地傳了開去,很快在西門城市民們中央掀起軒然大波 他沒有在藍焰中遇難,而是倖存了下來,並至少還保留著把活人變成蛤蟆的法力 雖然實際統治西門城的時間僅僅不到兩年,但是在西門市民心中,這位法師依然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正是他將城市從吸血鬼王的陰影之下解救出來,而他的統治也並不是那麼殘暴,在相當多的時候,西門城的市民甚至都感受不到有這樣一位實際上的統治者存在 如果中間沒有那麼多的波折,只要這位**師沒有如同他的大多數同類那樣,研究魔法走火入魔以至於變成了個行事毫無章法的瘋子,西門市民們情願他的隱形統治一直持續下去,畢竟這樣的老闆比起其他國家那些動輒瞎折騰要建立為業的『明君』,或是那些行事昏暗的暴君要好得多,不過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到了現在,得知這位**師返回西門,大多數市民心裡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慶幸,而是害怕 因為他們敏銳地察覺到,西門城又要亂了 一切當然源自於那些曾經被潘尼驅逐,又趁著他不在回來爭權奪利的貴族們了 西門的市民們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不在天真,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這群握著大量兵力的貴族們,面對孤身一人歸來的**師,會主動放卻已經到手的權利 市民們紛紛返回自己的家中,三角市場及地下黑市的商販也紛紛收攤——至少事情結束之前,他們是沒膽量出來做生意了 「他回來了?」薩拉瓦爾的府邸之內,幾個老貴族正商議著這件對他們來說生死攸關的大事 潘.迪塞爾的回歸,將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擺在了他們的眼前一場爭鬥即將發生,他們是參與其中,還是作壁上觀? 參與會議的除了幾家大貴族,還有為數不多的小貴族他們彼此議論,喋喋不休,這場規模不大的會議到處爆發著激烈的爭吵 爭吵的中心論題已經確定,那麼討論的內容也就不必要認真去聽了 對於中心位置上的幾位大貴族而言也是如此,老薩拉瓦爾張著嘴打著呵欠,明顯對這場討論心不在焉 「各位大人,你們倒是說一句話啊?」小貴族們的討論難以得到什麼共識和結果於是把視線集中到了幾個默不作聲的大貴族身上,老薩拉瓦爾那震天的呵欠讓他們感到,似乎對於這個他們正在頭疼的問題,這些大貴族似乎早已有了定見 「有什麼可說的?持有七法之杖的人,就是西門城法統上的君主」老詹姆斯.薩拉瓦爾拍拍剛打完呵欠的嘴巴,用那衰老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當然支持他」 這個答案讓下面的小貴族們面面相覷,看著座位上幾個大貴族都是這樣一幅理所當然的神情,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薩拉瓦爾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怎麼可能幫得了迪塞爾先生?」 一個小貴族開口質疑:「他現在只有孤身一人」 「是啊,他是孤身一人」老薩拉瓦爾再打了個呵欠,然而一口咽在嗓子裡的空氣讓他咳了起來他旁邊座位上的弗恩.伊利斯塔連忙拍打著他的後背,另一側的安東尼.厄爾多則接過了老頭的話:「……但是各位想過沒有,迪塞爾大人是一個法力強大,頭腦清醒的巫師,如果你們在知道自己孤立無緣的時候,是否敢於在現在這個危險的時候主動露頭出來呢?難道你們認為,迪塞爾先生他是一個賭徒?」 「這……」發話質疑的小貴族沉吟起來,最後仍是面色猶疑地搖了搖頭:「各位大人,希望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萬一迪塞爾先生他變得不再如往日那般清醒我們該怎麼辦?」 「這不是個問題……各位」老薩拉瓦爾咳嗽了半天,終於順了口氣,他抬起手掌:「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兵力非常孱弱,在這場戰爭中即使支持某一方,也僅僅能做到在精神上大力支持而已」 ……狡猾的老狐狸 許多小貴族暗暗腹誹確實,回歸者帶來的龐大傭兵團已經將西門城本地的軍事力量驅逐殆盡,本就不算多的本地軍隊大多數都被遠遠調開,如果戰鬥在這個時候爆發,他們的確幫不上任何的忙 而在這場戰爭中只要不確切地倒向某一方,等到戰爭結束,無論誰勝誰負,都有很大的環轉餘地 不過少數幾個小貴族卻聽出了老薩拉瓦爾言語中的傾向,他們小心地詢問:「那麼薩拉瓦爾大人,您說在精神上支持迪塞爾大人,是不是認為……他勝利的可能性比較大呢?」 「你們認為呢?」老薩拉瓦爾看了幾眼翹首以盼的貴族們,白髮蒼蒼的腦袋靠在了那柔軟的籐椅上:「哦,我想你們的心中應該早有定見」 「……我們當然也希望有些人出來抑制一下那些人的囂張氣焰,但是我們仍然無法肯定,迪塞爾大人他孤身一個……」一個小貴族嚅嚅地說著,這語氣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從附近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情也相差不多——矛盾而無所適從 「沒關係,我們只需拭目以待」老薩拉瓦爾看著天棚說道 作壁上觀當然是一個不錯的立場,但馬上發生的一件事,注定讓他的想法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正在這裡的大小貴族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群全副武裝的男人衝進了會場,老薩拉瓦爾的白眉毛當即糾結起來 這群如狼似虎的傭兵如同撲入羊群的餓狼一般將一眾小貴族以及依附於這個貴族集團的商人們驅趕到大廳的周圍,一個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一個年輕貴族的小白臉,嘿嘿獰笑著走到會議廳的主位,兩隻冒著凶光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盯視著瞇眼假寐的老薩拉瓦爾:「老頭兒,沒時間午休了,古德爾先生有事找你商議」 「古德爾?唔,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咳……咳」老薩拉瓦爾滿面愁苦地睜開眼睛,用懇求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傭兵首領:「西門城的一堆破事,實在是不想再參與了,我……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傭兵提著領子拽了起來,只聞迎面一陣口臭撲面而來:「媽的,老頭,那個邪惡的巫師返回西門城,意圖重建他的恐怖統治,作為西門城的一員,你竟然還在這裡打著置身事外哦……應該說是圖謀通敵才對,打著這樣的主意,就憑你這種行為,也配做西門城的貴族?」 「好,我配不配做西門城的貴族不是你這個外人能夠判斷的,古德爾要見我?」老薩拉瓦爾吐了口氣:「那就帶我去見他」 「全都帶走」傭兵頭子一揮手,片刻前還在開會的大小貴族們,便被這群如狼似虎的傭兵橫拖倒拽出了會場奔著東面的港口去了 傭兵團的基地就在這港口最大的建築裡面,這座建築原本是埃德蒙特和海岸巫師協會投資興建的貿易公司,不過如今這公司的兩個大董事都已經人去樓空發生在西門城的連番變故也讓這公司徹底成了過去式,門口的牌匾被摘了下去,原本乾淨整潔的大廳,被一群傭兵們的地鋪佔據了 在這一層的深處,公司的主會議廳中,貴族『歸鄉團』們一臉忐忑不安地坐在其中,菲利特.古德爾是不安地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反覆踱步,幾個回歸的貴族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是等待著他拿主意 在座的諸位,都是與潘.迪塞爾有著深仇大恨的主兒在潘尼打垮暗夜面具之時,順便下黑手將西門城內不少和埃德蒙特不對付的大家族收拾了個遍,中文網指——比如把這些家族的首腦人物都抓起來,然後用法術變成白癡,進而從這些白癡的口中詢問出所有有關這些家族生意的情報,不少要害的情報因此洩露潘.迪塞爾因此在西門城裡一手遮天 在潘尼於西門城之中橫行霸道的時候,這些貴族當然不敢在這地方等死,許多不等待潘尼動手,就爭先恐後地逃離了西門,再之後,在巴特斯.古德爾一次大膽的提議下,這些回歸的貴族們找到科米爾的蘭森德爾教會撐腰,試圖通過一場『正義的戰爭』重返西門,但是光明的軍隊卻在西門港口被殺得屁滾尿流,科米爾氣焰囂張的國王陛下甚至不得不在一張充滿屈辱的合約上簽下名字 這次失敗斷送了他們重返西門的美夢,從此他們老老實實地消停了一段時間,直到今天…… 憑著巴特斯.古德爾在上次行動中起到的關鍵作用,如今歸鄉團的首領仍然是古德爾家族的人,不過換了一位——菲利特.古德爾,巴特斯的堂兄弟,比其他的堂兄,他的智慧都略有不及,不過行動卻非常果敢,在他的領導下,趁著西門城變亂之時,歸鄉團一舉奪得城市主權 不過當那讓所有歸鄉團貴族都充滿恐懼的名字再次出現時,仍然讓這位果敢的首領開始手指顫抖,認識到了在他自己的心裡面,那恐懼潛伏得如此之深,以至於讓他到現在仍然不能定下心神 冷靜,冷靜,不過是那個巫師回來了而已,西門城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孤身一人出現了又有什麼用處?他即使有幾百個魔法,能夠抵擋得住一千多個傭兵一擁而上嗎? 就在這時,一個傭兵帶來消息:「古德爾先生,薩拉瓦爾先生他們到了」 「到了?」古德爾一個激靈:「快帶進來」 他連忙揮手吩咐,表情在下令的一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IV.塵埃之路477恐懼 更新時間:20131722:16:16本章字數:5363 菲利特.古德爾發下命令,隨後一屁股坐在這房間正首的位置上,心情似乎隨著這一坐又稍稍安穩了下來,不過仍然充滿了忐忑 旁邊玻璃水槽裡,趴在淤泥上偶爾發出一兩聲有氣無力的尖叫聲的蛤蟆,是讓這股忐忑為加深 就在一天之前,這蛤蟆還和他們一起,為侵吞潘.迪塞爾的資產而高談闊論不休 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隻蛤蟆 菲利特大睜著雙眼盯著這只雙蛤蟆,有些渙散的目光開始向他的大腦灌輸幻覺:在他的眼睛裡,這只蛤蟆彷彿變成了他自己,在那淤泥間放聲地呱呱大叫 他再次打了個寒噤 就在這時,老薩拉瓦爾,安東尼.厄爾多以及小伊利斯塔等人都被帶進了辦公室,菲利特心中的驚恐迅變成了凶狠,他用餓狼般凶殘的視線盯著穿著灰色大麾走在前面,氣度雍容的老薩拉瓦爾,語氣同樣凶狠得彷彿一把帶血的尖刀:「老頭,西門城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我需要所有正義的西門人站在我們這一邊」 「正義?哦,西門城沒這玩意」老薩拉瓦爾呵呵一笑:「菲利特,你應該知道,西門城只存在利益」 「利益?」菲利特.古德爾嘲諷地哼了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老頭,你說得太對了,誰能給你們利益?那個巫師?他很快就會被打倒,怎麼可能給你們什麼利益?你們只有和我們站在一邊,才可能看到西門城的黎明,啊,黎明」 他站起來,面對辦公室牆上的西門城全景圖,狂熱地張開雙臂,高聲大喊:「西門城的天,就要亮了」 他微微揚起頭閉上眼睛,用陶醉的呢喃回味著:「天亮了」 ……………………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害怕?菲利特?」老薩拉瓦爾打了個呵欠,看著被油燈熏得漆黑的天花板 「害怕?」正陷入自我陶醉的古德爾聽到這句話立刻如同被燒著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轉身一把揪住老薩拉瓦爾的領子,將這顆白花花的頭顱提到自己眼前,憤怒的鼻息猶如蒸汽一般噴到老頭的臉上:「我怎麼會害怕?我怎麼可能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 他連續發出三句反問,彷彿要突出自己心中的勇氣,不過老薩拉瓦爾臉上那不急不躁的表請讓他氣餒,經過片刻的對視那股氣餒的情緒讓他漸漸開始想要發狂,然而就在他要暴怒的時候,老薩拉瓦爾卻露出笑容:「好,菲利特……」 老人掃視一圈在座的臉色蒼白的『歸鄉團』們,不再去管菲利特.古德爾的色厲內荏,歎了口氣:「不怕就不怕,我相信你的勇氣,那麼你把我這把老骨頭提到這裡來又是為了什麼?我們現在可是幫不了你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被薩拉瓦爾承認了勇氣的菲利特.古德爾吐了口氣,稍稍不再那麼緊繃的情緒讓他鬆開了薩拉瓦爾,不過那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仍然緊緊盯著老頭的臉:「聽著老頭,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我明告訴你,別打置身事外的主意,那個巫師他死定了,他不可能活下來,你們必須做點什麼表示誠意,才能在未來的西門城中過上好日子,不然我們過去所遭受的事情,很快就會輪到你們的身上」 「誠意?我們現在只剩下幾個保鏢了菲利特」小伊利斯塔插口:「如果我們連這些保鏢都送給你們,誰來保證我們的安全?」 「你們的安全?」古德爾憤怒地喘著粗氣,他狠狠地一揮手:「如果我們玩完了,你們也別想有安全這個東西」 他轉頭吩咐門口的守衛:「去,派人把他們的家眷都扣押起來,帶到船上」 小伊利斯塔和安東尼.厄爾多都變了臉色 這是拿西門城的所有貴族當人質啊 老薩拉瓦爾卻哈哈笑了起來:「這又有什麼用處?小菲利特如果你輸了,拉著我們的家人一起陪葬也無法改變局勢,不如……」 「見鬼,我說過我不可能失敗一定會輸的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巫師」古德爾怒吼著:「該死的,把這群白癡給我關進地下室去」 幾個傭兵把老薩拉瓦爾等人帶出了房間 「這個該死的老頭子,見鬼,到現在還想著投機,如果我們完蛋了,也不能讓他活下來」古德爾喘了兩口氣,怒氣沖沖地繼續對傭兵下令:「去把他們家族的金庫統統搬空,帶到船上不……帶到這裡,,吩咐兵團的弟兄們,只要全力殺敵,這些財產全部平分」 狂怒中的古德爾根本不去想這種做法的瘋狂與不理智,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這一切都是源自心底的恐懼 儘管手下有大量的傭兵,似乎可以不用懼怕一個**師,不過這仍然不能讓他心中的恐懼降低哪怕一點半點 他只能用瘋狂的方式將這股恐懼宣洩出去,但宣洩的結果卻不太好 他坐了下來,兩條腿不自主地打著擺子 可見這根深蒂固的恐懼仍然纏繞著他 「古德爾,還是將其中的一半放在船上」另一個前大貴族,歸鄉團的領袖迪克.瓦莫斯戰戰兢兢地發言:「我們走的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雙赤紅的瞳孔如同瘋獸般的凝視 「見鬼,你還抱著這種僥倖的想法?如果我們這次輸了就什麼都完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我們都死定了」菲利特.古德爾暴跳如雷地咆哮起來,又馬上迅地吸了口氣,自我否定式地搖了搖頭:「不,我們絕不會輸,我們絕不可能輸,我們怎麼可能會輸?我們不應該抱有這樣的想法,白癡們,那個巫師死定了」 他再重複了一遍剛剛對老薩拉瓦爾說過的話,不過這自我催眠般的夢囈沒能給在座的諸位歸鄉貴族們帶來一絲一毫的信心潘.迪塞爾還沒出現,他們就已經瀕於精神崩潰 水槽裡的蛤蟆呱呱大叫了兩聲,兩隻前爪扶著琉璃槽壁,大眼泡不斷旋轉著向水槽外盯望 氣氛越加壓抑如同一塊幾千磅重的大石頭,壓在眾人心臟上面,他們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漸漸沉重,心中的恐懼漸漸上浮,漸漸令他們身心都變得麻木 少數難以麻木的貴族坐立不安,片刻的沉默之後,一個面色蒼白的貴族提著褲子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菲利特.古德爾怒視過去,這貴族兩腿一軟,立刻軟倒在地,兩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然而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菲利特的怒視讓他精神崩潰地大哭起來:「我要上廁所,見鬼只是上個廁所而已」 一股臭氣在屋中蔓延,菲利特大怒衝門口的守衛吼叫:「快把他拖出去丟進茅坑裡面」 小貴族鬆了口氣,如同一具屍體般渾身癱軟著,任由兩個守衛拖走了褲襠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濕潤的痕跡 菲利特.古德爾粗重地呼吸了兩口氣,風中的臭氣進了鼻子,讓他加煩惡,這臭氣同樣讓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另一個人同樣皺起了眉,他揮了揮手,一道光芒從指間飛出,地面上的濕潤痕跡在這道光芒的照射下迅消失 這個動作吸引了房間內眾人的注意力,菲利特.古德爾看著這個蒙面的紅衣男人,微微鬆了口氣:「是你……真是嚇了我一跳」 「你們太害怕了,這可不好」紅衣男人皺眉看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不如你們先去船上?」 「我……我……」菲利特喘了兩口氣雙眼翻白:「站不起來……」 「啊,他居然把你們嚇成了這幅模樣?真是見鬼了」紅衣男人語氣中透出一股輕蔑 「你又沒見過他,不知道這個魔鬼的厲害,當然不怕」迪克.瓦莫斯惱火地開口:「要是你也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一樣會這樣怕他」 他說完了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回答這讓房間裡的所有人疑惑地看著紅衣男人,在他們的印象裡,這個傭兵團公共推出來的首領可不是在這種時候會保持沉默而不是反唇相譏的人 看到的一雙遍佈血絲的憤怒眼睛和半張扭曲的臉孔讓他們紛紛心中一突 「家破人亡?你說我沒有被他弄到家破人亡?」這個紅衣男人忽然狂躁地咆哮起來:「你們懂得什麼?你們又知道什麼?一群無知而懦弱的貴族,就憑你們這種貨色,沒有我出手幫助,再活上五百年也別想重返西門」 這句話讓氣氛再次沉默,過了良久,菲利特.古德爾開口打破沉默:「團長先生,這麼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當然,只要那個傢伙出現,就是他的死期」紅衣男人的語氣沖滿自信:「我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你們只需要等著看就好了」 眾貴族紛紛鬆了口氣,半天的心神不安,似乎在這一句話之下得到了實質上的緩解 雖然仍舊恐懼,但已經不再那樣害怕了 「怎麼會呢?如果成功,西門城最大的權柄就是您的,就和那個巫師一樣,團長先生,我們當然知道該做什麼」菲利特.古德爾用一種諂媚的語氣說 「知道就好」穿著紅衣的團長冷笑:「我所要的,一分也不能少」 「當然,當然」菲利特古德爾點點頭,坐了片刻,走到門口詢問守衛:「那個去上廁所的傢伙呢?怎麼還沒回來?」 「他……呃……」守衛剛要回答,表情卻突然凝固起來,他盯著古德爾的身後的走廊,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呱…… 一個聲音吸引了古德爾的注意,他聽到聲音並非來自房間中的水槽,而是來自走廊一角,他扭過頭去,看到一隻、兩隻青蛙一蹦一跳地出現在走廊的拐角,它們毫無方向地亂跳著,一面發出呱呱的大叫聲 古德爾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 「啊他來了」 間中的紅衣男人卻興奮地吼叫了起來,彷彿萬分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大步地踏出房間,身影飛快地在走廊拐角處消失 IV.塵埃之路478解決 更新時間:20131813:08:04本章字數:5041 渾身燃燒著烈焰的深獄煉魔揮動著巨大的爪子,將大廳裡的傭兵如同皮球般一個一個地拍飛,如今深淵大亂,從下層界召喚魔物的範圍又狹窄了許多全文字小說最快) 如果可能,潘尼寧願召喚深淵之中的巴洛炎魔或六臂蛇魔 眾所周知,由於地獄中的鬥爭並不激烈,因此巴托魔鬼的單體戰鬥力普遍弱於塔納裡惡魔,深獄煉魔在九獄中還算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不過比起深淵裡面的兩種頂級魔物就要遜色一些了 不過魔鬼有魔鬼的好處,其一是聽話,地獄裡的魔鬼素來誠實守信,雖然奸詐狡猾,性格凶暴,但是很少違約,前提是召喚者的法力強大到能夠強迫他們簽訂足夠有478解決約束力的條約 也因此潘尼很不喜歡召喚它們,主物質界的施法者們寧願召喚惡魔,也不願意召喚魔鬼的一個重要原因也在於此——對付惡魔,只需要時刻保持警惕,在力量上壓服召喚出來的傢伙就夠了,但是召喚魔鬼,卻需要在書寫契約的時候百般警惕,以免因為疏忽而被魔鬼鑽了空子——這可能比被惡魔反噬的後果還要糟糕 總之,魔鬼的誠實守信有時候是優點,有時候也是缺點,不過另一個優點卻是惡魔怎麼也比不了的——魔鬼極為具有組織性,尤其是對於深獄煉魔這種頂級魔鬼而言,召喚出一隻,就等於召喚出了一支頗有規模,紀律嚴明,戰鬥力強大的魔鬼小軍團,很多時候,這魔鬼軍團的戰鬥力並不弱於一兩隻戰鬥風格隨心所欲的強大惡魔,在一些情況下還遠遠過,比如成建制地屠殺敵人的軍隊,就像現在 人類的軍隊無論如何不能比得上成群結隊的高階魔鬼和大量炮灰亡靈的衝擊,這只規模不小的傭兵團幾乎就在幾分鐘的時候陷入崩潰由此可見這支東拼西湊478解決起來的傭兵團戰鬥力與人數不怎麼匹配,如果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哪怕沒什麼出眾的英雄人物,也不至於這樣迅就士氣崩潰 高大的煉魔咆哮著舉拳擊碎頭頂的天花板大量的碎石板掉落下來,整個二層都在他的暴力拆遷下崩塌下來,一層的大廳很快變得一片狼藉 潘尼抬起頭,卻看到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男人出現在大廳盡處的走廊入口處 主要是那條紅色的袍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就和他自己正穿在身上的差不多,而那雙充滿仇恨與敵意的視線,也不禁讓他開始回想那些印象中的仇人與這個形象相符suimeng.) 「潘尼.西恩你這條臭蟲終於不再藏頭露尾了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長時間了」這個男人大聲呼喚著潘尼的本名言語中飽含著瘋狂的敵意,這讓潘尼皺起眉毛:「這位……請問貴姓?」 「貴姓?你竟然問我貴姓?哈哈看來現在的我在你這個偉大的**師的心裡,已經變成一個徹底的小人物了沒關係,今天你就會死在這裡,作為我復興家族榮光最關鍵的第一步,你在西門城的一切,都將要變成我的」 紅衣人撕下了面罩,露出一張看起來有些醜怪的臉——這張臉只有上半張屬於人類然而鼻子和下巴上卻長著一些不斷扭動的扭曲肉芽,彷彿還未長成的觸手,嘴巴已經異化成了一個扭曲的**這個形象讓潘尼感到一陣失神,他從來沒想到過一個人能夠長成這個模樣 這明顯是在某種魔力下融合了異類血統的產物 「哈哈哈哈,現在你還記不起我是誰嗎?善忘的蛆蟲」紅衣人哈哈大笑著,聲音從那個洞裡釋放出來,猶如吹進空洞的狂風 「真的,不記得了……」潘尼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有某個敵人是你這樣的怪物」 紅衣人的眼睛因為憤怒而為血紅:「蠢材為了擊敗你,我才變成這個模樣,看啊,我這姿態是多麼的完美強大你便是法力高又如何?今天還是要死在這裡死在我利法爾.奧德西隆的手裡」 利法爾.奧德西隆,聽到了這個名字潘尼終於知道眼前這個怪物男人如此仇視他的原因了,不禁大為感慨,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沒有在藍焰中死掉,凜冽的殺戮**便在心底滋生:「啊,利法爾先生,既然躲過了藍焰的炙烤就該老實地在宇宙中找個夾縫躲藏起來才是,這樣跳到我面前來找死,實在是太不智了」 「死的只會是你」 他尖厲地吼叫著,大批身材高大的人型生物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四周,他們皮膚灰白,長著死魚般的眼睛和章魚般的腦袋,長袖之下的爪子尖銳而細長——這是一群靈吸怪:「你那單薄的法力,能夠抵擋我的部下們的攻擊嗎?」 「唔~」潘尼發出驚歎,再次看了一眼利法爾那一臉觸鬚,終於知道他的力量的來源了:「你竟然融合的靈吸怪的主腦,這……這真是不可思議……」 「當然,我家族的祖上曾經得到過伊奧勒姆的秘術,在幽暗地域控制了一個靈吸怪城邦,一代的主腦就與我融合在了一起,現在我就是他們的主人,現在你還有信心活命嗎?求饒,向我求饒,做我的走狗,我會保留下你的軀殼」利法爾.奧德西隆張狂地大笑著 一群靈吸怪發動心靈異能,將空間封鎖起來,強大的心靈力量不斷地向房間中央的巫師發起衝擊 「這麼愚蠢的事情我才不做」潘尼呢喃著,念了一個詞語,開始引導魔力 對於費倫大多數物種而言,成群結隊出現的靈吸怪是一種很難纏的怪物,不過以潘尼現在的力量,靈吸怪的心靈衝擊對他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唯一可慮的就是那龐大的數量和心靈異能聚集起來的實體能量 只有在這群章魚頭的數量增多到他難以應付之前,把靈吸怪的主腦消滅 潘尼的念頭一動,強大的魔力就在空間中聚集,衝向大廳盡頭的利法爾,不過在空中就被一道靈能網絡阻截,爆發出的強大力量瞬間震暈了一大片靈吸怪 利法爾.奧德西隆哈哈笑著很快招呼出了的一批章魚頭:「沒用的,白癡,我有無數手下可以調遣,你的法力遲早會有耗盡的時候」 「這可未必」強大的魔力再次聚集起來沸騰的源力流將潘尼的軀體抬到了半空,他俯瞰著破碎的大廳中的一切,一陣一陣的魔力震動讓四周的石塊,屍體以及雜物都漂上半空…… 這強大的法力讓張狂無比的利法爾.奧德西隆陷入了短暫的窒息,不一會兒,他發出驚人的尖嘯聲:「不這是……越界限的法力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不可能」 他心中原有的自信被一股驚恐取代在費倫的歷史上,很少有如眼前這個男巫一樣進境神的傳奇法師,這遠遠出了他的意料,就在幾個月前,他得到的消息,僅僅是這個巫師擁有八、九環的法力而已,沒想到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再次出現的巫師就讓他心中對法師的理解陷入了崩潰 然而很短暫的驚恐之後周圍出現的越來越多的靈吸怪讓他自信心再次膨脹起來:「傳奇法師?即使你是傳奇法師又怎麼樣?你還是會死在這裡」 一個紅袍法師對抗數千個靈吸怪,根本就不可能 「是麼?如果是兩個呢?」潘尼不動聲色著呼喚:「亞莉,該出來玩了」 轟隆隆隆 港口的船舶上幾個水兵神色忐忑地盯著不斷傳出激烈爆炸聲的大樓,每一聲爆炸聲響起來,他們都彷彿感到心臟受到一陣巨錘的錘擊,短短幾十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連串的爆炸已經讓他們開始神經衰弱,最終隨著一聲驚人的巨響,一個長像有些怪異的紅袍人狼狽地從大門裡滾了出來,船上的水兵認出這是他們的團長,頓時感到一陣驚恐 他們看到另一個穿著紅袍的青年人跟著出現在大門口,後面的爆炸聲並沒停止利法爾.奧德西隆不斷發出尖嘯,周圍的水兵紛紛發狂似的朝潘尼衝鋒過去,不過一道堅實的力場阻隔住這群人徒勞的攻擊,對著狼狽逃竄的利法爾奧德西隆抬起手掌,強大的法力將他禁錮在了空中,這力量越收越緊很快將他的身體表面擠壓出了大量腐臭的鮮血 「啊該死的蛆蟲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等著,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巫師抬了抬眼皮,這個半人半怪的怪物就在空中化成一堆破爛的血肉,只剩下一隻通紅的眼珠子從空中掉落在地上 他抬腳將這隻眼珠輕輕踩碎,眉頭漸漸皺起,因為他敏銳地感覺到,就在他即將殺死這個與自己仇深似海的紅袍法師之時,有什麼魔法力量被觸發了,將這個傢伙身上的某種東西彈到了難以追蹤的異空間 類似巫妖的再生法術? 潘尼感到了麻煩,不過卻沒感到過於麻煩,反正這個傢伙只要沒死,遲早還會再來找他的 隨著利法爾的消失,那些被心靈控制了的水兵恢復了正常,他們怔怔地看著站立在碼頭中央的紅袍法師,都感到不知所措 很明顯,傭兵團的主力沒能給這個巨龍海岸傳說中的人物帶來什麼麻煩,他們的頭兒也掛了,現在,該輪到他們了 水兵們紛紛嚥著口水,猶豫著是拚死一搏還是跪地求饒,不過那股恐懼已經代替他們做了選擇——他們的雙腿戰慄著,顯然已經沒有了戰鬥的勇氣 那麼多人都沒能奈何得了這個巫師,他們這些殘兵敗將又能有什麼作為? 感到巫師平淡的視線從自己的臉上劃過,這群水兵紛紛聽到了心臟的狂跳聲 他們看到巫師笑了笑:「想……得到我的善意麼?」 眾水兵如聆色神諭,慌忙點頭 「那就幫我做幾件事」潘尼擺了擺手,當先走進戰鬥後的大樓 這些水兵連忙跟了上去,生怕動作慢了半拍,讓那得到善意的機會離他們遠去 他們不過是來西門城混飯吃的,可不想白白送命…… IV.塵埃之路479清理 更新時間:20131822:43:41本章字數:4905 被菲利特.古德爾下令丟進廁所的尿急貴族芬提爾.博雷特兩手緊緊捂著腦袋,哆哆嗦嗦地蹲在臭氣熏天的廁所裡面,面色慘白而黯淡。. 西門城港口貿易公司的廁所原本並非這樣骯髒。 在費倫,抽水馬桶由一個名叫戴斯班克的人發明,據說這位酷愛遊蕩的工匠患有尿急便秘症,因此需要經常上廁所,受夠了傳統茅廁的折磨後,他痛定思痛,發明出了這樣一件改變費倫人生活的工具。 這文明先進的如廁工具於哈特蘭德地區的普及程度還算是不錯,露天茅坑早在幾世紀前就被淘汰了。 雖然廁籌和廁繩在某些地方雖然仍舊普及,但在巨龍海岸,用來解決方便後的尷尬的卻是一種巨大柔軟的樹葉,因此西門城的廁所文化在費倫還算是比較先進的。有著這樣先進的廁所文化,加上從前出入這座大樓的人大多是比較講究的商人或貴族,因此廁所的馬桶經常光潔乾淨。 不過輪到這群傭兵進駐之後,一些惡習就讓廁所漸漸變得骯髒了起來,這些南來北往的傭兵大多數是文化程度不高的粗人,不沖馬桶或是將污穢的液體噴濺到馬桶邊緣與旁邊的地毯上,種種惡習讓堆得滿滿的馬桶上飄著一群一群的小蟲,以至於許多傭兵在外面的瓷磚上方便,廁所就更加地骯髒了。 如果是以前的芬提爾.博雷特,寧可把糞便失禁在褲襠裡,也不會踏入這種骯髒的廁所哪怕半步,但是現在這裡卻好像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 外面的爆炸聲和吶喊聲已經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恐懼仍如同惡魔的利爪一般牢牢地攥著他的心臟,巨大的壓力讓他感到心臟隨時可能突然爆炸。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他關緊了廁所的門,閉著眼睛不斷地叨念著,祈求著那個恐怖的傢伙能夠早點離開,或者到了黑夜。讓他能夠找到機會順利地逃出去。 他不長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一次如同現在這般絕望,哪怕當初跟著家人一起被趕出西門城時,也僅僅是感到痛苦和憎恨。恐懼或許有一點點,但還遠遠不到絕望的地步。 否則他就不可能接受古德爾的提議,趁著那個恐怖巫師不在的時候進入西門城。 現在那個巫師果然沒死,到了他們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他知道,小迪拉瑞,菲利特.古德爾還有小瓦莫斯都已經付出了代價。.這陰影仍然懸浮在他的腦袋上——他隨時可能步上那幾位的後塵。 他心中充滿了痛悔之情,他無比地後悔著聽從了古德爾的建議,受到權利的誘惑回到西門城,真正面對潘.迪塞爾的時候,他才體會到恐懼與絕望為何物,菲利特.古德爾那似乎縝密的計劃,在那個巫師的恐怖力量之下變成了笑話。 神啊,無論是哪個神。聽從我的祈禱吧……如果、如果我能逃過性命,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面對這個可怕的傢伙了…… 他翻著白眼,雖然身處臭氣熏天的廁所。卻好像在神殿的熏香之前,不斷向能夠想到的一切神明發出祈禱,這絲毫不莊重的祈禱當然沒有給他帶來好運,很快一聲巨響讓他震驚地睜開了眼睛,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走了進來。 「不,別殺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來西門和您做對了!」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跪地求饒著:「求你,別把我變成青蛙!求你發發慈悲!這都是古德爾蠱惑我……」 他涕淚齊流地拽住一個近在咫尺的人的褲管,表情越發扭曲。 「求我們也沒用,博雷特先生。」這幾個水兵同樣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看起來同樣不太正常,他們用顫抖得手指將癱軟得彷彿一灘爛泥的博雷特拖出了廁所:「我們也得為了保住小命幹活,您發發善心,別讓我們為難……」 博雷特嘴角癲癇式地哆嗦著,當幾個水兵把他拖到潘尼面前時。他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兩片嘴唇如同上岸的魚般一張一合,一雙絕望的眼睛模糊而茫然地對著天空。 巫師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威懾力,這個貴族還沒見到他,就已經被嚇成了一個傻子。 被潘尼注視了片刻,博雷特彷彿突然驚醒了過來,他神速地奔過來抱住潘尼的小腿,一面涕淚齊流一面語無倫次地發出哀求,巫師等待著他嚎哭到體力耗盡,無力地坐在地上喘息,才搖了搖頭:「放心吧,博雷特先生,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博雷特翻了個白眼,感到求饒收到了效果的他一時間痛哭失聲,險些暈厥過去,不過巫師最後的一句話讓他不敢暈過去,現在他只想要快點離開西門,越快越好,眼前這個大魔王無論要他做什麼、哪怕是做牛做馬他也會照做。 「我只是希望您能夠帶著這些東西離開西門。」潘尼對著幾個水兵打個手勢,這些水兵臉色蒼白地從旁邊搬了幾個茅草簍過來,聽到從這些茅草簍裡傳出的聲音,一股驚懼讓博雷特再次癱軟,他看到簍子裡擠成一團的一群群綠色小動物,吃驚地用手摀住了嘴巴。 青蛙,數以百計的青蛙,分裝在十個編織粗糙的茅草簍裡。 博雷特無聲地慘叫一聲,翻個白眼,暈了過去。 「至於麼?」潘尼搖了搖頭,轉向那幾個面色慘淡的水兵,指了指地上屁滾尿流的博雷特:「你們帶著他、還有這些蛤蟆上船,現在離開西門城,無論你們去哪裡也好,反正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也最好不要再來,相信你們也不會希望再靠近這裡的,不是麼?」 水兵們忙不迭地點頭,如同木樁一般杵在那幾個茅草簍子旁邊,直到潘尼不耐地再次瞥了他們一眼,他們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將田雞和博雷特拖上來時坐著的海船,然後唯恐太慢地楊帆離開西門。 注視著海船漸行漸遠,巫師輕輕呼了口氣,幾個本地貴族這個時候也安頓好了災難中受驚的家人,隨後走來向他致謝,他帶著笑容給予還禮:「真是好久不見了,各位,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辛苦了。」 「啊,無論如何,只要您不再莫名其妙地失蹤就好了,迪塞爾先生。」老薩拉瓦爾笑著回應:「您可是整個西門城的靈魂人物,唔……先別急著否定;你要看看你不在的時候,西門城亂到了什麼地步。」 微微帶著責怪的話語讓潘尼感到莞爾,只是不知道當這個老貴族知道他不在西門城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後,會不會驚爆眼球。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那都是值得編寫成冒險傳奇的經歷。 不過上下層界距離費倫還是有些遙遠,潘尼也沒心情多說——牽扯到的秘辛實在太多了:「無論如何,我現在回來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離開了,不過接下來……」 他皺了皺眉,想起計劃中西門的重要地位——塞爾被不可思議的邪惡與黑暗包圍,與之對抗需要一個基地,對於潘尼而言,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麼選擇的餘地,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必須留在西門:「我想說,我們的麻煩還沒完……」 「還沒完?哦,親愛的迪塞爾大人,你又要搞什麼大動作?」老薩拉瓦爾的眉毛顫了顫:「西門城已經很衰敗了。」 「與費倫的生存有關,當然,更多是與我有關,各位……」潘尼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想驚擾到各位,更不想過分地牽連到西門人民的生計,但接下來的日子裡,發生在西門城的大事可能會非常之多。」 幾個大貴族面面相覷一陣,最後老薩拉瓦爾歎了口氣:「迪塞爾先生,雖然你不承認,我們也沒有提起過,但你的確是西門城現在的主人,如果是您的要求,我想我們應該支持您,何況,是與費倫生死相關的大事。」 安東尼.厄爾多和小伊利斯塔也附和著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其實很容易想通,無論如何,經過今天的事情,潘.迪塞爾在西門城的統治已經不可能動搖了——驚人恐怖的手段足以震懾所有對西門城的權柄有想法的人,也包括他們在內,而這些貴族早就在連番的折騰中五勞七傷,實在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不如安心附和這位大人,最多見勢不妙跑路也就是了。 對於眾貴族的態度,潘尼也比較滿意,雖然不理會他們的想法,直接展開自己的計劃也無不可,但是能夠取得共識和一定的支持,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一番商談之後,他送走了眾貴族,這群貴族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這個穿著傳教長袍的金髮女性注意到潘尼的注視,轉頭用碧藍色的眼睛看著那條漸行漸遠的海船,搖頭歎息:「西恩先生,您的行為太過分了,這真是驚人的殘暴!」 「除了那些貴族之外,剩下的大多數傭兵的變形法術都會在最多五天之內自動解除。」巫師回答:「格羅菲亞女士,我不是殺人狂,只想給他們個教訓。」 塞拉.格羅菲亞緊鎖的眉心稍稍舒展,表情漸漸變得莊重而柔和:「西恩先生,主教大人派我傳話給你,接下來教會將會全力配合您的行動,請您務必展開行動,粉碎薩扎斯坦的瘋狂陰謀。」 「這樣,那我得說聲謝謝。」潘尼露出一個微笑,這個笑容落在塞拉的眼睛裡,讓她一陣失神。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注視著他。 他終於回來了。 IV.塵埃之路480拉攏 更新時間:20131922:44:56本章字數:6408 藍焰之劫後,紅袍法師會在各個國度的活動都轉入了地下。. 因為所有倖存的紅袍法師都知道,如果不盡快躲藏起來,很快,不僅僅是薩扎斯坦的爪牙,過往紅袍法師會這塊血字招牌砸過的復仇者就會先找上門來,而現在的紅袍法師會,早在被藍焰燒掉十之**之前,就已經失去了過往那橫行霸道的資本了。 如今曾經的紅袍法師們集中地聚集在幾個秘密據點之中,遭遇的慘重打擊和前所未遇的困難處境讓以往分屬各個不同派系的紅袍法師們暫時放下了仇恨,在沒有舔舐乾淨的傷口仍然產生著疼痛之時,他們還沒心思想別的。 這些秘密據點中的一個位於瀚土的烏鴉崖——塞爾原本就在此地建有一個租界,在費倫各地的塞爾租界中,這個租界的歷史算是比較悠久,紅袍法師會與本地的政府也有著良好的溝通,如今雖然租界已經關閉,但是紅袍法師們並沒離開這裡——新的據點位於烏鴉崖某座城堡中的大圖書館地下。 這座一位女伯爵的未婚夫的居處也在這裡,這位名叫休斯.特洛菲迪的前紅袍法師不幸在藍焰之劫中失去了全部法力,到現在仍然經常突發性地暈眩昏睡,需要幾個侍者照料生活。 如今一個消息把這位伯爵先生的輪椅帶到了圖書館的地下書庫——在紅袍法師們的臨時改造下,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地下宮殿,可以說地下的建築完全不比地上的圖書館規模遜色絲毫,盤旋的樓梯,橫七豎八的巷道,大大小小的房間與廳堂。 住在這裡的有四十一位正式的紅袍法師以及兩百六十多名學徒,依照休斯的判斷,全塞爾所有倖存的紅袍法師之中,有大概五分之一住在這裡。在這場藍焰浩劫之中,死亡最多的是施法能力在三到八環的中高層巫師,法力低弱或法力十分高強的巫師在藍焰中的死亡率都相對較低——前者與源海聯繫不深,引發的藍焰傷害力有限。而瀕近源海外圍邊緣的**師們,往往都有很強的變通與適應能力,對源力的掌控也爐火純青,在藍焰中倖存的可能性比低檔次的巫師要高一些。 因此瀚土據點內的倖存法師們成員組成也顯得兩極分化:兩位**師——其一是原奈維隆的親信,咒法學派的次席尼爾德隆暫時是這裡的首領,奈維隆被薩扎斯坦勾結潘尼殺掉之後,他知道大難將至。迅速逃離了塞爾,另一位則是原塞爾山貴族議會的首領,盧蘭.布瓦爾,塞爾歷史最悠久的巫師貴族的族長,前防護學派次席,名義上擁有塞爾相當大的權力,卻經常充當各大首席的提線木偶的大人物。 如今薩扎斯坦乾淨利落地砸爛了紅袍法師會這張桌子,他也很識風向地迅速跑路——他當然不想向這位瘋狂的死靈首席投降——薩扎斯坦連紅袍法師會都毀掉了。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情?跟他一起混,誰知道會不會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 餘下的據點成員,除了七位資歷淺薄的環之導師之外。就是大量的低階巫師或學徒,這就是現在紅袍法師會大概五分之一的成員。 補充一句,這四十一位正式的紅袍法師之中,有十五位正處在行動不便或施法能力受損的狀態之下。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 曾經擁有一千多名正式巫師,六千名學徒的費倫第一大巫師組織,現在剩下的所有成員的大約五分之一,就是現在駐留在烏鴉崖秘密據點的這些人。 每看到一次大廳裡坐著的這二十六個穿著紅袍的人,盧蘭.布瓦爾就忍不住地歎息,想起他過往在塞爾山頂住持過的年度會議:在這紅袍法師會每年最盛大的會議上,紅袍法師會八大首席。二十三位席位導師,近百名高等環之導師都會出席。 那是怎樣的一種熱鬧啊? 在費倫任何一個地區,一個能夠施展第六環奧術的巫師,都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不過在塞爾的年度會議之上,這個等級的資深環之導師。卻連進入會議正廳的資格都需要爭取。 雖然會議上的高階巫師們大多暗含一肚子壞水,心懷鬼胎地相互算計,但是沒人敢否認紅袍法師會的強大與興盛。 眼前這一幅慘淡凋零的景象讓盧蘭.布瓦爾分外懷念那些曾經讓他頭疼不堪的回憶,或許巫師的感情大多十分淡漠,但絕非心如死水,還是能夠感到那一陣陣懷念帶來的哀傷。 「唉……」 盧蘭.布瓦爾眼光微轉,看著發出歎息的**師尼爾德隆,兩股視線對在一起,讓彼此同時生出心有慼慼的感覺,休斯.特洛菲迪的輪椅被兩個少年學徒推進了地下室,兩位**師向他點了點頭,便再次望著天花板,沉浸在那股悲涼的情感之中。 「咳……兩位大師……」臉色蒼白的休斯咳了一聲,按道理,無論是法力還是資歷,他都沒有說話的資格,不過現在的紅袍法師會已經沒了太多的講究,何況這座據點的建立過程中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此雖然已經失去了施法能力,但仍然能說得上話:「那個消息……你們聽到了吧……」 「聽到了。」盧蘭.布瓦爾點了點頭,隨後盯著不遠處的地面開始沉吟:「……那個『巫師』回來了?把趁火打劫的愚蠢貴族變成青蛙,真是個好創意……特洛菲迪,據說你和他的關係不錯?」 「的確是這樣的……咳、咳……各位大人。」休斯咳了兩聲,氣管的劇烈震動傳遞到他的腦袋,使他眩暈了好一陣子,才微微喘息著說:「我們曾經是親密的同事,最好的朋友。」 「噢……」盧蘭布瓦爾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很快再次陷入深思。 「潘尼.西恩,潘.迪塞爾,丹特.摩爾……他究竟有多少名字?」尼爾德隆哼了一聲:「盧蘭,你為何如此關心這件事情?」 「我當然要關心,這是為了我們的未來。」盧蘭.布瓦爾抬起食指,輕輕叩了叩椅子上的扶手,他側頭望著尼爾德隆:「我們不應該毫無作為地在這地下躲藏一輩子……」 「那你想要做什麼?和那個小巫師又有什麼關係呢?」尼爾德隆挑起眉頭。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尼爾德隆,你在明知故問。」盧蘭臉上也露出不悅的神情:「別裝糊塗了,你知道什麼樣的法術能夠把幾百個人同時變成蛤蟆。」 尼爾德隆哼了一聲。 「我們要仔細地討論一下,這個巫師出現在西門城的原因和目的。」盧蘭搖了搖頭:「他的身份非常敏感。與我們之間存在著很重要的聯繫;如果可能,我們應該接觸他一下。」 「聯繫?關鍵是這個傢伙到現在仍然不清不楚,在塞爾時候當薩扎斯坦的幫兇,一段時間之後又出現在銀月城,蠱惑那群豎琴手的傻鳥進攻陰魂城,然後又突然消失,現在又重新出現。誰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和薩扎斯坦又是什麼關係?」尼爾德隆表情十分焦躁:「見鬼,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被趕出塞爾之後,我們都好像變成了瞎子,盧蘭,我不得不提醒你,那個小子的行為處處都透著怪異。如果他到現在仍然保持著和薩扎斯坦的關係,我們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他出現在西門。是不是又在計劃著什麼把我們趕盡殺絕的計謀了,你居然還想著接觸他?」 「唔……」盧蘭的眉毛緊緊地擰了起來。 由於信息的閉塞,現在費倫各個據點的紅袍法師們對潘尼的行為和立場仍舊抱有疑惑,塞爾山頂那場戰役中活到最後的旁觀者幾乎沒有,同樣就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塞爾人知道潘尼與薩扎斯坦已經決裂,接下來發生在上層界的事情當然是他們難以觸及到的,原本擅長獲取消息的預言師們在藍焰之劫中無暇他顧,因此也就得不到任何上層界的消息,因此在許多紅袍法師眼睛裡,潘尼的行為就顯得分外地有迷惑性。 對於這一點。許多紅袍法師懷著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潘尼已經背離了薩扎斯坦,而另一個影響力相當巨大的觀點是潘尼一直在為薩扎斯坦辦事,比如他在銀月城的所作所為,就是幫助薩扎斯坦削弱善良陣營的力量,並在戰事中推波助瀾。引起藍焰之劫的爆發。 聽起來似模似樣,沒有確鑿的證據,確實很難反駁。 「兩位大人,我瞭解西恩,所以請允許我說兩句。」休斯咳了一身,見兩位**師做出允許的表情,組織了一下言辭,說道:「他絕不是一個性格瘋狂的人,對殺戮和破壞也並不熱衷,所以他不太可能協助薩扎斯坦大人做出那麼多瘋狂的事情。」 「那麼奈維隆大人的死是怎麼回事?」尼爾德隆斜睨著休斯。 「那是復仇。」休斯語氣強硬地回應。 這回答讓尼爾德隆臉上露出了鬱悶而又惱火的神情,他狠狠地瞪了休斯一眼:「你說的都是過去,特洛菲迪,萬一他變了呢?萬一他現在仍然聽從著薩扎斯坦的指令行事,正在西門做著什麼準備,把我們這些漏網之魚統統殺死呢?」 「這一點我可以回答你們,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一個在尼爾德隆和盧蘭.布瓦爾聽起來有些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他們的視線轉移到聲音傳來的方向,頓時一陣心驚。 一直默不作聲聽著兩位**師和休斯討論的其他紅袍法師也在這一陣震驚中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他們不認識的紅袍法師,他很自然地取了一張椅子在大廳正中央坐下,無形的氣度和自信隨著他這一坐而散發出來,彷彿他取代兩位**師,變成了這場會議的主持者。 「眾位,我可以說話了嗎?」他的視線掃過在場的紅袍法師們或驚訝或惶恐或好奇的臉,詢問。 「特洛菲迪,是你帶他來的?」尼爾德隆暴躁地站了起來,厲聲喝問著因為這個紅袍法師出現而過於興奮,翻著白眼似乎隨時可能暈厥過去的休斯。 「對病人要態度溫和。」潘尼不悅地揮揮手:「是我自己找來的,何況既然我已經來了,追究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有什麼意義?尼爾德隆大人,您應該不是那樣愚蠢的人吧?」 尼爾德隆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潘尼:「你來做什麼?幫助薩扎斯坦殺死我們?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孤身前來,難道你認為憑你自己一個能夠活著離開這裡?」 「為什麼懷著這麼深的敵意?我說過,我已經不為薩扎斯坦大人做事了,恰恰相反,在與他敵對的立場上,現在我們是一樣的,尼爾德隆大人,還有布瓦爾大人。」潘尼看著從他出現以來就默不作聲的盧蘭.布瓦爾:「我是來請求你們的幫助的。」 尼爾德隆和布瓦爾不語,潘尼耐心地解說著:「我想你們都不知道薩扎斯坦大人的所作所為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他很早就預知到了藍焰之劫的爆發,並企圖利用現在這個神祇與奧術都虛弱不堪的時候解開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的力量,借此重新創世……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因此我們必須阻止他。」 這驚人的消息讓在座的紅袍法師紛紛震驚莫名,坐立不安。 這個消息對他們而言確實有著非凡的震撼力。 對於藍焰之劫後殘餘的紅袍法師而言,藍焰之劫的起因並不是什麼秘密,密斯特拉和莎爾的戰爭早已盡人皆知,因此雖然沒有多少巫師知道戰鬥的細節以及潘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大多都知道是莎爾攻破了密斯特拉的神國,讓魔網發生了崩潰。 不過對於藍焰之劫的起因經過,以及那些老謀深算的傳奇巫師們在這場浩劫中扮演的角色,他們都並無所知,薩扎斯坦的計劃隱藏在藍焰之劫的幕後,到現在知道的人仍然不多。 現在潘尼將之爆料出來,當然讓他們震驚。 「……呵呵呵……」片刻的議論在一片沉默中終止,不久尼爾德隆呵呵地嘲笑起來:「呵,這似乎是救世主的故事啊,真是又俗又老套。西恩『大人」你告訴我們這些,不會是找街邊酒館裡的吟遊詩人編出來的吧?嗯?真是個蹩腳而無趣的故事啊,那個吟遊詩人肯定是第三流的。」 潘尼瞇了瞇眼睛,察覺到了這個老頭子的針對。 「證據,西恩。」盧蘭.布瓦爾皺著眉頭開口:「你和薩扎斯坦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當時沒人敢留在塞爾山頂上,即使是我,也費了很大的勁才逃離那裡,之後根本就不敢在塞爾停留哪怕一分一秒,我們需要來確定你這番話語的真實性,這樣我們才能明白,該相信誰,又不該相信誰?」 「證據?這太簡單了,兩位大人。」潘尼微微一笑,一個身影隨著道傳送魔法的光芒出現在大廳之中,頓時又引起一片驚訝。(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81立場? 更新時間:201311022:31:34本章字數:4854 隨著傳送術的光芒散去,一個穿著銀鎧的金髮女士出現在這隱秘的大廳中央,陰鬱的氛圍似乎讓她感到些許不適,當她看到那十幾位在場的臥病紅袍時,表情明顯地黯淡了一下 很明顯,這些老弱病殘的『塞爾餘孽』勾動了她心中的惻隱之念,不過這樣的表現卻並不能讓在場的紅袍法師們滿意,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尼爾德隆與盧蘭.布瓦爾 他們盯著這個金髮女士胸口的聖徽,用質疑的口氣對潘尼說:「哦,你召喚出來了什麼人?一個公正之殿的守護武士?西恩閣下,不要告訴我你要用正義之神的光輝來感召我們」 「這位是盲目之真實大教堂的武士長官格羅菲亞女士」潘尼搖了搖頭,並不直接回復尼爾德隆略帶些無禮的質問:「你們需要證明我並非和薩扎斯坦大人同流合污,我想沒什麼比來自上界眾神的肯定具有說服力的了」 尼爾德隆表情呆滯了一下,轉而與盧蘭.布瓦爾面面相覷 很顯然,潘尼的話十分之有道理,薩扎斯坦的行為,無疑與上界眾神的理念背道而馳,如果潘尼.西恩果然得到上界眾神的認可,那麼他必然和薩扎斯坦並非是一路人 不過這『證明』的方式對於紅袍法師會這個團體來說,無疑有一點怪異 要知道,這個費倫著名的施法者團體乃是以邪惡著稱於世,然而現在卻有一個人藉著上界眾神的使者來取信他們,使他們相信這個人並非敵人 無論是尼爾德隆還是盧蘭.布瓦爾,乃至在座的每一個紅袍巫師,心中都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怪異感讓他們陷入了沉默,這沉默持續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才被潘尼打破,他見這些人默不作聲表情怪異,以為自己『出示』的證據說服力並不充足,於是補充了一句:「不僅僅是公正之主,所有托瑞爾的上界神明都可以為我作證我絕非薩扎斯坦大人的爪牙,如果不信,你們可以現在就去瀚土,甚至是費倫任何一處上界眾神的廟宇,針對這個問題提出質詢」 這段發言讓會議廳中的所有紅袍法師張開了嘴巴,他們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盯著潘尼似乎是要確認這個看起來極年輕的紅袍法師是否在胡吹大氣——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這種謊言太容易戳穿了,如果用這種謊言去欺騙別人,無異於自欺欺人 不過這就讓在場的所有紅袍法師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們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廳中央的潘尼,目光專注著試圖在這個披著紅袍的傢伙背後尋找那些耀眼的上層界光輝 「咳……西恩,您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盧蘭.布瓦爾乾笑一聲:「不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你們想要的證明我已經代表我的陛下給予你們了,各位塞爾的先生們」一直默不作聲甘當擺設的塞拉.格羅菲亞突然開口,柔柔軟軟的聲音傳入每一個紅袍法師的耳朵:「各位應該不會不清楚我們這些『愚蠢無趣的提爾狗腿子』從來不說假話;如果各位仍然不放心,烏鴉崖本地就有許多上界眾神的廟宇,你們現在就可以去證實,只需要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夠了」 「不不不,這位聖武士小姐,我們並非對這證據的真實性有所懷疑,這是對這些『證據』的本身有些看法」尼爾德隆陰陽怪氣地看著潘尼:「我說這位西恩閣下,你是在披著上界眾神的光輝,試圖感召我們這些『黑暗而邪惡』的奧術研究者嗎?雖然很早就聽說過你和豎琴手眉來眼去不清不楚,但是今天聽到的這些消息才知道我們所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啊」 他轉向盧蘭.布瓦爾:「布瓦爾,他已經背離了紅袍法師會的立場」 布瓦爾滿臉沉思,愁眉深鎖,他用那股充滿了疑慮的視線盯著潘尼——能夠得到幾乎所有上界眾神庇佑的紅袍法師,還是紅袍法師麼? 「立場?尼爾德隆大人,你在質疑我的立場?」潘尼叉起十指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尼爾德隆:「那麼我這個後輩能否謙卑地詢問您一句,我們紅袍法師會的立場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尼爾德隆剛剛張開嘴想要回答,卻馬上目瞪口呆 旁邊的布瓦爾表情也變得怪異 「各位~誰能回答我這個問題?誰能?無論是誰」潘尼站了起來,攤開雙手,環視了一圈所有大廳裡的紅袍法師,視線所過之處,只見到一片茫然:「你們誰能回答?我們紅袍法師會的立場和宗旨,到底是什麼?」 沉默…… 良久,盧蘭.布瓦爾咳了一聲,臉上露出幾絲疲憊的表情,深深的困惑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西恩……你想說什麼就說」 「坦白來說,各位可能並不喜歡紅袍法師這個身份,至少在最初進入紅袍法師會的時候,我是不喜歡的」潘尼在大廳中緩緩行走,經過每一個穿著紅袍的人的面前,抬頭仰望著天花板,語氣中帶著感慨與歎息:「我想各位也沒人喜歡,或許有,但是很少……想想看,還在狗屁都不懂的年紀我們就被拖出家門,被逼著學一大堆很難學懂的東西——如果學得不夠快就會死,還要提心吊膽地防備著被看不順眼的同學或導師幹掉,哦~我想,會喜歡這種生活的人,一定是天生的心理變態,你們說是麼?」 他的冷幽默沒有激起什麼笑聲,倒是讓許多年輕的紅袍法師垂下了腦袋,盧蘭.布瓦爾和尼爾德隆的臉色,也變得微微恍惚 塞拉微微愕然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巫師,若干複雜的情緒在心底湧起 「好,各位既然沒死在這樣的生活裡面,我想也應該習慣了,沒習慣的,我想是活不到現在的,你們習慣了什麼?」潘尼走到一個紅袍法師旁邊:「說說看,你們習慣了什麼?欺詐?背叛?扮豬吃老虎?審時度勢或是欺軟怕硬?還是把威脅扼殺於萌芽之中?或者為了一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亦或是忍耐著導師和上層的支使默默咬牙忍耐著執行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務,並懷著取而代之的念頭苦苦等待?是不是這樣?是這樣,如果我的記性還不算太差的話,紅袍法師的生活似乎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是麼?」 盧蘭.布瓦爾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搖了搖頭 「這就是紅袍法師的宗旨?你們能說,這些是紅袍法師會的宗旨嗎?」潘尼提高了語調:「回答我,有任何一個紅袍法師公開地宣佈過,這些都是紅袍法師的立場和宗旨嗎?」 「是誰讓我們在過往的日子裡與上界眾神為敵?是誰讓我們成為了黑暗或是邪惡的?……仍然沒人回答好,我來試著回答,這當然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為了紅袍法師會的利益,為了我們這些黑暗邪惡的巫師的利益」潘尼頓了一下:「沒有人反對這個觀點?嗯,各位……」 盧蘭.布瓦爾歎了口氣 「我們接受的教育,注定我們一生都要追求強的力量多的財富,大的權力,我想大多數同事們都是這種想法這沒什麼,紅袍法師會就是要培養這樣的人,這也是創立了紅袍法師會的先人們的想法」潘尼搖了搖頭:「好,各位大概沒有幾個會去懷念小時候的生活,不過命運沒給過我們選擇的權力,至少大多數同事們沒有……」他的視線恍惚了一下:「但既然已經走到了現在,並且接受了這樣的理念,那麼除了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之外,似乎沒什麼好的道路了,不是麼? 至於紅袍法師會的立場……」 潘尼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下言辭: 「……我們的先人經歷了艱苦的奮鬥,征服了獸人門戰爭留下的混亂貧瘠的土地,建立了絕境東域最強大的國家,哦,別誤會,他們可沒留下什麼一定要我們將帝國發揚光大的遺言紅袍法師會和塞爾能夠延續到現在,是因為我們的理念——每一個紅袍法師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而奮鬥各位,我說的有錯麼?」 「利益促使我們擴張,利益讓我們內部鬥爭永不休止,利益促使我們與所有鄰國為敵,利益促使我們與上界眾神的信徒產生衝突,同樣,為了利益我們也可以與外人進行貿易,也可以與草原上的圖坎人結盟,也可以背信棄義 每一個紅袍法師每一天都在為了學到多的奧術知識獲得多的權力而奮鬥……紅袍法師會的秩序,也是以這些理念為基礎而構建…… 這些理念和秩序,是紅袍法師會的先人留給我們的……但是現在呢?」 巫師的話音陡地一轉,讓所有傾聽著的人們心臟突兀地跳動了一下: 「我們的利益呢?我們還剩下什麼?各位,我們如同野狗一樣被趕出了塞爾,現在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惶惶不可終日,既要提心吊膽地防備著薩扎斯坦斬草除根,還要小心我們以前結下的仇人的報復,我們的權柄都已經丟失,生意徹底崩潰,財產即將耗盡,連人都死得只剩下這樣幾個……我想如果豎琴手或者月星還存在的話,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非常高興,紅袍法師會完蛋了——至少已經即將完蛋了?」 「完蛋了,完蛋了……」尼爾德隆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大聲衝著潘尼咆哮起來:「見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讓各位認真考慮一下,紅袍法師會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以後該何去何從,未來又在哪裡?」潘尼笑了笑:「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應該考慮的事情嗎?」 尼爾德隆瞪大了眼睛與潘尼對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很快頹然地吐了出去,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目光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看起來頹唐無力 「……你認為呢?」盧蘭.布瓦爾語調平靜地開口:「你認為,我們紅袍法師會的未來在哪裡,西恩?」 他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潘尼,等待著他的回答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82未來 更新時間:201311022:31:35本章字數:5396 「當然是要拿回我們所失去的東西」潘尼語氣嚴肅地說:「各位,薩扎斯坦的力量非常強大,僅僅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遠遠不足以與他對抗」 「所以你要讓紅袍法師會成為上界眾神的狗腿子?」尼爾德隆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 「在對抗薩扎斯坦的立場上,上界眾神與我們立場一致,如果與他們結盟能夠讓我們取回我們所失去的東西,讓紅袍法師會延續下去,那又有什麼不可以?」潘尼反問:「只要塞爾仍在我們的手中,其餘都是次要的,不是麼?」 「但是……西恩,如果上界眾神的勢力進入了塞爾,舊有的秩序被打破,就是必然的事情了……」盧蘭.布瓦爾發出一聲歎息 「舊有的秩序?它已經讓我們失去了一切,薩扎斯坦就是這秩序的終極產物,事實已經證明,這個秩序最終只會毀滅紅袍法師會」 薩扎斯坦…… 尼爾德隆和盧蘭.布瓦爾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與潘尼的對話,讓他們陷入了對紅袍法師會未來的思考之中,同時引起的是對過去的反思,很明顯潘尼說的是正確的,塞爾的先人們留下的極端功利的理念,試圖培養出一群『強大的人物』延續紅袍法師會對塞爾的統治,結果卻是培養出了薩扎斯坦這瘋狂的獨裁者,幾乎以一己之力為紅袍法師會帶來了末日 這無疑是一個足夠慘痛的教訓 「那麼的秩序又由誰來制定呢?」盧蘭.布瓦爾繼續詢問 「當然要視情況而定,兩位大師」潘尼回到了椅子上:「我想紅袍法師會能夠想到的合適的秩序延續我們在塞爾的利益」 「不……我們的意見不重要,上界眾神的干涉也不重要,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裡……而是……」盧蘭.布瓦爾搖了搖頭,隨後用十分認真的視線盯著潘尼:「能制定這個秩序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帶領紅袍法師會重返塞爾的那個人」 他忽然提高了聲調,扶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他抬起手指著巫師表情嚴肅得好像變成了一塊雕刻著人類五官的鋼板,開口說話的聲音遠遠地飄到了門外的走廊:「西恩現在,我要你回答我,回答尼爾德隆認真地回答現在坐在這個房間裡的每一位紅袍法師你,是否能夠成為紅袍法師會的『未來』?」 「當然能」潘尼表情嚴肅地站了起來,認真地注視著盧蘭.布瓦爾的眼睛,抬起右手:「以我的源論起誓,我必將竭盡全力」 嘩啦啦啦…… 在座的紅袍法師紛紛表情嚴肅地從座位上站立起來,左手撫胸,衝著房間正中央的潘尼屈下右膝動作整齊劃一,氣氛也在這一瞬間變得為肅穆 在侍者的攙扶下,休斯想要從輪椅上站起,然而過度激動造成的暈厥讓他倒在了輪椅上,兩個侍者連忙放平了椅背,悄悄將他推到了房間的角落 尼爾德隆歎息著站了起來,跟著盧蘭.布瓦爾走到潘尼的面前 「……統治首席,塞爾從建立到現在為止這四百六十四年裡自我的祖先伊薩茲.布瓦爾之後,你是第二個」盧蘭.布瓦爾看著眼前這個表情嚴肅的青年巫師:「薩扎斯坦為了這個稱號與前後十幾個首席法師翻翻滾滾來來去去地鬥了一百多年,雖然他活到了最後但也沒能如願以償」 他語氣分外唏噓 「好好幹」尼爾德隆吐了口氣,拍拍潘尼的肩膀,翹著白鬍子瞪了他一眼,語氣有些無奈:「雖然我還是不怎麼喜歡你」 「還有四個大據點,分別在阿戈拉隆,桑比亞,穆爾瑪斯特和塞斯克,散落著大概一百二十個『同事』」盧蘭.布瓦爾拉過潘尼:「盡快得到他們的承認,這非常重要」 潘尼認真地點了點頭,從心底浮起的一件事讓他有些擔憂連忙告訴盧蘭:「布瓦爾大人,最近有一件事情要特別地注意,那就是米絲瑞拉……」 「米絲瑞拉?」盧蘭.布瓦爾皺起眉頭:「她還活著?」 他表情有些激動,又一個倖存的首席,與薩扎斯坦對抗,傳奇法師當然是越多越好 不過很快潘尼一盆冷水就潑了上來:「不她投靠了薩扎斯坦大人,並且已經受到了上古邪物的腐化」 盧蘭.布瓦爾激動的神情立刻被驚愕取代,他看了潘尼一陣,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和可能引發的後果,語氣變得非常嚴肅:「西恩閣下,您有足夠有力量的證據嗎?」 「我……」潘尼皺了皺眉,忽然發現這實在是有些不太好說 在與薩扎斯坦敵對的立場上,他可以很輕鬆地拉到一大批上界眾神為他作證,但是與米絲瑞拉的遭遇是在下層界,能夠為他目擊作證的恐怕只有阿斯摩蒂爾斯和格拉茲特兩個,用上界眾神取信於人相當容易,但是下界領主的可信度就低了許多 何況阿斯摩蒂爾斯和格拉茲特很可能都沒注意到米絲瑞拉這個相對龍套的人物,不會留心記憶什麼 想讓上界眾神為他證明米絲瑞拉是薩扎斯坦的爪牙,無疑是一件不太靠譜的事情,因為凡是有取信於人的信譽的神祇,都不會輕易說謊,也不會為了沒親眼見證過的事情作證 而潘尼也非常明白,雖然上界眾神現在用得上他,但無論是提爾、蘭森德爾阿曼納塔還是歐瑪、淑妮恐怕都不會給與他百分百的信任 因此想讓潘尼在這件事上拿出據有說服力的證據,還真是不太容易 潘尼陷入了思考,之所以為這件事而頭疼,是因為他知道,米絲瑞拉的身份在這些倖存紅袍的心目中,無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如果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不利用一下,那才值得奇怪 憑著潘尼在紅袍法師會裡這點影響力和知名度,如果不是先一步到瀚土讓尼爾德隆和盧蘭.布瓦爾在他和米絲瑞拉之間選擇,多半不會選他 潘尼對此心知肚明 如果讓米絲瑞拉搶先佔據了話語權,那麻煩顯然不小——潘尼對她的指控,會很順利成章地被理解為一面之詞的誣陷與攻訐 「這事情可是很麻煩」尼爾德隆的語氣也怪異了起來潘尼很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師生出了異心 察覺到了這一點,潘尼不禁暗暗感慨,想要收服整個紅袍法師會,還真是差的太遠了 「西恩,如果你確定米絲瑞拉大人她受到了腐化,那麼你就一定要讓所有的倖存成員都相信這一點」盧蘭.布瓦爾皺起眉頭:「如果您做不到後果就會很糟糕……雖然我支持您,但我十分不希望,因此引起紅袍法師會的分裂,如果出現了那種情況,我們就真的完了」 潘尼點了點頭,短暫地思索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他擺了擺手: 「可以這樣做:盧蘭.布瓦爾大人您要想辦法把『米絲瑞拉大人可能遭到腐化』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另外,關於薩扎斯坦大人的計劃,也要大肆廣播傳得越廣越好,爭取讓墜星海月海沿岸地區,以及整個絕境東域,哈特蘭德的所有人,都知道薩扎斯坦大人想要做什麼;另外,我得到了上界眾神的支持這一條消息也要傳播出去,不過要注意『加工』一下,不要讓『同事』們對此心生反感……這是第一件……」 潘尼嘴上吩咐著,忽然心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前世某國選舉的時候,參選人競選之前不都要輿論宣傳造勢一番,自我吹噓同時潑對手的髒水? 他現在幹的事情似乎也差不多 盧蘭.布瓦爾點了點頭,顯然是知道潘尼這麼做的用意,對於眾多紅袍法師而言,潘尼.西恩的影響力顯然遠遠不如米絲瑞拉,而散佈謠言無疑是一種很好的打擊對方聲望的手段可以讓其他紅袍法師在投入米絲瑞拉陣營之時心生猶豫 「第二件事……盧蘭.布瓦爾大人,這要拜託您……」潘尼的話讓布瓦爾微微驚愕 「西恩閣下,您請吩咐」看到潘尼出奇嚴肅的表情,盧蘭.布瓦爾認真起來 「這件事需要您的聲望,而且對您還有尼爾德隆大人都有好處」潘尼表情嚴肅,他轉向尼爾德隆:「尼爾德隆大人,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正在後悔,即使並未後悔,也是心存疑慮,你懷疑我是在藉機找借口想要剷除米絲瑞拉大人,是這樣麼?」 尼爾德隆嘴角抽搐起來,聽聞米絲瑞拉的存在之後,他確實生出疑慮,在他看來,潘尼的資歷與聲望都不如米絲瑞拉,米絲瑞拉既然健在,那麼這個統治首席的頭銜,就沒理由落在潘尼的頭上 在潘尼提出米絲瑞拉受到薩扎斯坦控制的時候,他也懷疑潘尼是在血口噴人,不過這些究竟只是懷疑而已——這懷疑還沒到足以讓他反悔的地步 「沒關係,米絲瑞拉大人出現之後,剛剛那些同事們之中後悔的也一定不在少數,如果我無法拿出確鑿的證據,那麼我顯然不可能坐穩這個位置」潘尼徐徐地說道:「那麼不如把事情敞開了說,布瓦爾大人,您是原塞爾議會的議長,那麼以您的聲望,大可組織一場的會議,將所有倖存的紅袍法師聚在一起,討論紅袍法師會和塞爾的未來,相信米絲瑞拉大人到時候一定會出現的,她不可能避開這個會議,除非她放棄了引導紅袍法師會未來的權力,您認為對嗎?」 盧蘭.布瓦爾被這個建議短暫地震懾了一下,片刻後才點了點頭:「是的,西恩,你想得很有道理」 他從心眼裡讚歎著這個出色的主意:這一個不算太出格的計劃,卻把米絲瑞拉逼迫到了不得不與潘尼短兵相接的死角,很明顯,如果讓米絲瑞拉和潘尼遊走於各個據點之間進行拉人大戰的話,資歷和聲望都處於弱勢的潘尼十有**必敗無疑 但若是把一切放在一個擂台上,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如果潘尼能在擂台上拿出證據,逼迫米絲瑞拉露出隱藏面目,那麼結果也就不言而喻…… 然而盧蘭.布瓦爾、以及同樣被這個計劃震懾了一下的尼爾德隆同時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如果潘尼在會場上拿不出證據,那又如何? 沿著這個可能性向下推論,兩位**師看著潘尼因為低眉思索而顯得有些陰鶩的臉,同時心中一寒,下意識抬頭對視一眼,忽然又感覺到理所當然 按照紅袍法師的風格,『正確的』劇本似乎本來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83對策 更新時間:201311123:46:27本章字數:6717 正如潘尼所預料的那樣,從下界返回上界的米絲瑞拉沒有甘心蟄伏,在發掘到夜之女士的教會由於在藍焰之劫中遭受到的損失過於嚴重而失去了追究她背叛的能力之後,在薩扎斯坦的指示下,她大膽地活動了起來。. 現在的托瑞爾,一百多個還保持著施法能力的奧術師絕對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既然有機會掌握在手,那就沒有放過的理由。 站在薩扎斯坦的立場上考慮,雖然紅袍法師會已經被他弄成了一堆殘兵敗將,但還是很有可能為他造成一些麻煩的,如果能夠借由米絲瑞拉掌握在手,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當然僅僅利用是不夠的,比較理想的結果,是紅袍法師會在米絲瑞拉的指引下踏入薩扎斯坦的陷阱,全部受到潘德瑞姆邪能的腐化,或是在一陣激烈的抵抗後全軍覆沒。 雖然薩扎斯坦沒有對米絲瑞拉親口說過這樣的打算,但是以米絲瑞拉的智慧猜到這一點卻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她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比起未徹底受到潘德瑞姆邪能腐蝕的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她受到的腐化更為徹底——在海拉斯特的灌輸下,現在她的心中只存在對潘德瑞姆邪能的狂熱崇拜,以及對薩扎斯坦與海拉斯特的忠誠。 當然,在對她忠心耿耿的部下以及家人面前,她仍然是以前的幻術學派首席,弗拉斯的部族話事人,就連她那廣為人知的神秘感都分毫未變地保留著。 比起潘尼,她行動的速度就快了一步,現在,她坐在穆爾瑪斯特的領主城堡高層——在這裡,三十二名倖存的紅袍法師以總督夫人、著名的塞爾公主高等環之導師迪米卓.弗拉斯為中心聚集在了一起,這位幻術師在藍焰之劫裡面同樣受到了重創,如今重病瀕死的她被女兒照料著臥在這城堡深處。 就好像瀚土據點的召集者休斯.特洛菲迪是烏鴉崖女伯爵的未婚夫一樣。現存的幾個大型紅袍法師據點,基本上都是以這種在各地有權有勢的成員為核心建立起來的。 不過無論是這些據點的建立者,還是在據點中取得領導權的那幾個原席位導師,都沒有成為紅袍法師會新領導的實力和聲望。 對於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然而他們同樣清楚,紅袍法師會如今迫切地需要一位新的領導人,如同五百年前的伊薩茲.布瓦爾那樣,領導著整個團體從絕境中走出去。 按照聲望和實力,米絲瑞拉本應是眾望所歸,但這是在潘尼這個人不存在的情況下。 現在。這個新興的競爭對手做出了一件讓米絲瑞拉感到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一想起來就頭疼到咬牙切齒的事情。 瀚土的消息不知如何就傳遞到了穆爾瑪斯特,如今有關她被薩扎斯坦控制的消息在據點的紅袍法師之間傳到沸沸揚揚,以至於在米絲瑞拉這兩天來都能感覺到原本已經被他『收服』的紅袍法師們朝她投來的異樣視線,經過一番調查,她也就知道了如今紅袍法師之間討論得最為熱切的幾個話題:原幻術學派的首席法師米絲瑞拉大人已經被薩扎斯坦大人的邪術支配,意圖將餘下的紅袍法師們操縱在手,進而一網打盡。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 對於米絲瑞拉而言。這個消息無疑有著極強的殺傷力,這也致使她放下了原本如箭在弦的桑比亞據點拜訪計劃,因為她十分清楚。帶著這樣的嫌疑,她不可能得到紅袍倖存者們的真心效忠。 即使憑著聲望和資歷,勉強成為紅袍倖存者們的首領,這些紅袍法師也會揣著懷疑的念頭審視她的一舉一動。 如果僅僅是這一個流言也就罷了,令米絲瑞拉頭疼的卻是另一個事實,這個事實配合上面的那個流言,就讓她感到眼冒金星:潘尼已經得到了上界眾神的認可,如果由他來領導紅袍法師會,在擊敗薩扎斯坦、回歸塞爾的過程中,塞爾人將得到來自上界眾神的幫助。 雖然這聽起來比較不可思議——一個紅袍法師居然能夠得到上界眾神的青睞?但這卻是一個可以確定的事實——所有去費倫各地的上界眾神教會詢問這個問題的人。都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這條消息在紅袍法師會倖存者們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對上界力量極為排斥的紅袍法師認為這是一種背叛,一個與上界眾神同流合污的紅袍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紅袍法師了,不過卻沒人懷疑這個事實中透露出的一個信息:潘尼處在與薩扎斯坦敵對的立場上,這已經是無可置疑的事情了。 那麼由潘尼拋出的針對米絲瑞拉的流言,就顯得非常之有說服力。 這說服力沒有強大到足以讓已經投入米絲瑞拉麾下的紅袍法師們背叛她——畢竟在這些紅袍法師們看來,潘尼拋出的流言是十足十的惡意中傷。目的就是為了擊倒米絲瑞拉獲取統治首席的位置,但已經成功地勾起了廣大紅袍倖存者們心中的懷疑。 若米絲瑞拉無法洗脫這個嫌疑,這存在於倖存紅袍法師們心中的懷疑就不會消失,她即使坐上了統治首席的位置,也得不到相應的權威。 何況紅袍倖存者之間,還有一個相當有力量的聲音,來自那些行事低調中立的紅袍法師們:既然潘尼能夠得到上界眾神的助力,那麼由他指引紅袍法師會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紅袍法師會返回塞爾的可能性提高許多。 潘尼提出的另一個觀點得到了他們的贊同:舊有的秩序孕育出了薩扎斯坦這個紅袍法師會的毀滅者,而現在的紅袍法師會已經一無所有,那麼更換一個新的秩序也未嘗不可——只要能夠讓他們返回塞爾。 這『競選資本』無疑讓潘尼在這場原本力量相差懸殊的競爭中獲取了相當的人氣,雖然還無法讓所有的紅袍法師俯首歸心,不過卻已經成功地將米絲瑞拉擠到了一個尷尬的處境中。 比起潘尼,她沒有上界眾神的支持——亦即是說,由她來領導紅袍法師會,返回塞爾的可能性,明顯比由潘尼來領導更加渺茫。 她很清楚。打倒薩扎斯坦,返回塞爾,這是存在於所有紅袍者心中的共同的訴求。 誰能被他們認為更可能指引他們達成這個目的,誰就是最合適的統治首席人選。 比起將競選資本擺在明處的潘尼。對她有利的條件,就只剩下資歷和聲望。 而潘尼在她頭頂上淋下的一盆髒水,也讓她感到頭疼不已——這本來就是真的,而她也沒有什麼好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即使公開否認,這懷疑也會根植於許多倖存紅袍法師的心中。 薩扎斯坦在眾多紅袍法師心靈中留下的創傷足以讓他們為這一點微小的懷疑而不安,這正是米絲瑞拉最為忌憚的事情。 「首席大人。盧蘭.布瓦爾導師已經發出提議,召集所有各地的紅袍法師,進行一次會議,討論紅袍法師會的未來。」她聽到守護騎士向她報告的來自各個據點的最新消息,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憤怒。 毫無疑問,這是來自潘尼.西恩的最後一擊。 雖然聲望和資歷處於劣勢,但是憑借這一連串宣傳造勢,潘尼已經取得了暫時的優勢。 米絲瑞拉無法不承認這一點。 「會議?未來……」米絲瑞拉心中冷笑。這真是一個任何紅袍法師都無法拒絕的提議,就連她也不行。 由殘餘的所有紅袍法師一起來決定紅袍法師會未來的命運,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她拒絕了,立刻就會暴露出她的底氣不足,也會被許多紅袍法師懷疑為心中有鬼。 漂亮啊,漂亮…… 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小朋友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 「這樣?」她幻術修飾過的表情在傳遞消息的守護騎士眼中波瀾不驚:「好的,通告據點裡的紅袍法師,討論這件事情,如果可能,放出話去,這場會議的會場一定要好好選擇。」 「大人,盧蘭.布瓦爾導師已經選定了會場。」 「什麼?」守護騎士的回答讓米絲瑞拉吃了一驚:「已經選擇了會場?選在哪裡?」 「就在穆爾瑪斯特。」 「什麼?!」這答案讓米絲瑞拉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是在西門城?」 「大人。確實是在穆爾瑪斯特,就在我們這座城市裡面……」守護騎士重複了一遍。 米絲瑞拉沉吟著站立了片刻,揮了揮手,守護騎士欠了欠身之後便走出門去。 留在密室裡的米絲瑞拉仍然在思考。 穆爾瑪斯特? 他竟然把會場定在了這裡?這卻是米絲瑞拉始料未及,她當然知道,這個會場的實際選擇人並非盧蘭.布瓦爾。而是站在他背後的潘尼.西恩。 在她看來,把會場定在西門城或瀚土明顯對潘尼更加有利,即使要體現出公正,也可以在墜星海北岸隨便找個地方——科曼索的叢林或海岸就不錯,隱秘而廣闊,最適合作為這種秘密集會的地點。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潘尼居然把會議的會場放在了她的地盤上。 這不能不讓她訝異不已。 然後就感到一陣不快,她明顯能夠感到,潘尼通過這個舉措表達出的態度:不允許你拒絕,不怕你耍花招…… 「……不把你放在眼裡啊,真是志在必得。」帶著稚氣的男孩嗓音在她身後的陰影中響起,海拉斯特打著呵欠走了出來,瞄了米絲瑞拉一眼:「你為什麼這樣不小心,讓那個小孩子佔據了主動?」 「請原諒,這是我的疏忽。」米絲瑞拉微微俯首。 不是她不想快,而是想快也快不起來。 和潘尼不太一樣,雖然她在紅袍法師會中擁有較高的聲望與較高的資歷,但在有些時候這兩者也會帶來負面的影響——比如在積攢出這聲望與資歷之餘,踐踏過的那些屍骨,以及這堆屍骨中站立起來的人…… 穆爾瑪斯特據點裡的一位**師就是她曾經的對頭,彼此間嫌隙很深,為了搞定這個人,米絲瑞拉就消耗了不少功夫。 相比起來,雖然尼爾德隆因為奈維隆的事情與潘尼不太對眼,但本身卻沒有多深的仇恨,在潘尼勾畫的未來藍圖誘惑之下,這點小隙也容易解開。 又比如她在尋找阿戈拉隆的據點之時,已經連續幾次遭到了閉門羹——那裡的兩位領導人都和她有著極深的矛盾,正在為了見不見她這個問題而爭吵不休。 如此種種拖慢了她的行動,以至於被趁隙而入的潘尼搶到了主動。 不過這種情況下只顧著後悔明顯不合時宜,所以米絲瑞拉很快開始考慮該如何解決眼前的窘境:「大人,我現在很被動。」 「被動?確實被動,哦,不過他已經把主動交給我們了,不是嗎?」海拉斯特嗤笑一聲:「穆爾瑪斯特?傲慢的小子,真以為得到了那些神祇的撐腰,托瑞爾就圍著他轉了麼?」 「大人,您的意思是。」米絲瑞拉試探著問。 海拉斯特嘿嘿地冷笑兩聲,看著米絲瑞拉:「哦,既然是決定紅袍法師會命運的會議,那一定所有紅袍法師都會出場吧,難道我們不應該將他們一網打盡?」 米絲瑞拉愕然,隨後點了點頭。 這不無道理,隨後她又皺眉為難:「大人,儘管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我們真的有能力將他們殲滅嗎?我沒有把握……」 「把握?一百多個殘兵敗將而已,加上上千的學徒雜兵,也是一幫烏合之眾,只需要二十個使徒,就能殺光他們。」海拉斯特輕蔑地說:「你只要事先準備一個不太容易破解的空間封鎖就足夠了。」 「二十個使徒……」米絲瑞拉瞭然地點了點頭。 二十個使徒,確實已經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了,這種潘德瑞姆邪能製造出的兵器擁有非常強悍的戰鬥力,薩扎斯坦攻破深伊瑪斯卡時,也只出動了十個使徒,加上大批的亡靈軍隊而已。 「所以我們只需要給那個小子一個驚喜,然後和他說再見。」海拉斯特走到窗口,迎著日光伸了個懶腰:「呵,太可惜了~我真不想殺掉他……」 深深認同海拉斯特的計劃,米絲瑞拉點了點頭,隨後走出了房間。 IV.塵埃之路484備戰 更新時間:201311223:47:11本章字數:4780 巫師睜開了眼睛,望著冥想室四面牆壁上繪製的銘文和符印,安靜地觀察了一陣,隨後再次閉上眼睛。. 從瀚土回到西門後的這些天裡,他除了抽空去了趟星界之外,就一直在進行這種反覆而慎重的冥思:牆壁上的雕刻,是古帝國巫師封印上古邪物所用的符文和法陣。 包括那數以百計的傳奇**師是如何將力量足以毀滅托瑞爾的潘德瑞姆剝離靈魂,以及分割屍體的法術儀式,可以說,這是古帝國關於上古邪物的記錄中,最終極的內容。 得到這些內容並不容易,得知了海拉斯特的真實面目之後,他就再也不敢信任那些海拉斯特交給他的資料了,很明顯,無論這些資料看起來是多麼的正確權威,也只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存在的——那就是引誘他墮落。 新的資料來自安森菲雅的記憶,不過卻有一點障礙攔在了潘尼的眼前:上古邪物的封印過程,明顯是古帝國的終極機密,在那個時代,安森菲雅並不是一個地位非常高的奧術師,因此掌握的資料分外有限。 為此潘尼向伊立斯.肯達因還有因普諾斯進行了求助,這兩位奧術師並沒有讓他失望,更多關於那場戰役的資料到了潘尼的手裡,不過結果卻讓他感到更為迷惑,很顯然,古帝國奧術師們囚禁潘德瑞姆時使用的種種奧術超乎尋常地複雜,資料分散到眾多遺民手上,都只有其中的一部分。 因此通過這些殘缺不全的資料,復原出古帝國奧術師們封印上古邪物的技術,也是他現在的當務之急。 在將至的紅袍法師集會上,他要利用這些技術來迫使米絲瑞拉原形畢露。 相比起剝離潘德瑞姆的靈魂,或是分割它的屍體,潘尼所需要的技術並不高深,但也消耗掉了他的大量精力。而他卻苛刻地要求自己謹慎再謹慎地反覆審視自己研究出的結果,因為他知道,如果這個結果不能幫助他揭破米絲瑞拉的原型,那麼他在過往一段時間裡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會變成一場笑話。 但儘管如此謹慎,潘尼還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因為他知道米絲瑞拉的真面目,而並非虛無飄渺的懷疑。 只要掌握了這些技術,她必然會原形畢露。. 這就是潘尼的想法,原本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也提出要幫助潘尼研究這些資料,但出於一種很微妙的謹慎心態。潘尼拒絕了他們,就連他們的資料,也只是用以參考,進行研究的主體,仍是安森菲雅留下來的那些。 這心態說穿了並不奇怪,對於這兩位古帝國的奧術領主,潘尼並不抱以完全的信任。 無論是看起來無慾無求的因普諾斯,還是口頭上希望伊瑪斯卡帝國復興的伊立斯.肯達因。潘尼都不敢給予過多的相信,因為他到現在還無法捉摸到這兩個**師真正的想法。 或者說,如非迫不得已。潘尼絕不希望這些摸不清深淺的老傢伙參與到這種對他而言關乎性命的關鍵研究裡面。 他曾經基本上完全信任了海拉斯特.黑袍,結果卻是被結結實實地耍了一頓,若非安森菲雅的提醒讓他心生警惕,按照那條路線走下去,他現在多半已經被潘德瑞姆成功腐化了。 想到這裡潘尼就感到分外慶幸——海拉斯特大概還不知道安森菲雅為潘尼留下了些什麼。 想通了這些,潘尼頓時明白,安森菲雅掌握的資料,將成為他對付海拉斯特黑袍的殺手鑭。 他嘀咕了一句魔文,扭曲的音調震動著空間中的源力,一個光芒四射的球體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巫師注視著這個不斷變化著力量的球體,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安森菲雅掌握的海拉斯特的方法論同樣殘缺不全,潘尼在拿到手之後,頓時知道海拉斯特敢於恢復舊方法論的原因。 因為即使知道了這些方法論,也很難擊倒海拉斯特。這方法論由十幾位法力精深的守墓者合力研究出來,破綻極少。而潘尼根本不信,重新審視過這方法論的海拉斯特黑袍不會針對其中的弱點加以彌補。 即使這彌補無法讓這些弱點徹底消失,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破解的。 這也是潘尼分外重視研究如何針對上古邪物力量的原因——潘尼很清楚,海拉斯特在原版方法論上改良出的新方法論,必然會融入上古邪物的方法論片段。 這也就為潘尼破解海拉斯特的方法論提供了思路。 不過在這個思路的引導下,潘尼付出的代價卻十分的高昂——因為海拉斯特舊方法論與上古邪物邪力復合起來,原有的弱點和結構出現了無數種新的變化,這就要求潘尼全面地考慮到盡量多的可能性,甚至創造出能夠『辨識』這些變化的法術,這樣才能有一定的幾率能夠克制住海拉斯特。 這就注定了這個法術驚人龐大的體積,在這個法術稍稍研究出一個眉目的時候,潘尼就知道這會是一個層次相當之高的傳奇奧術,研究出擁有分析黑袍方法論能力,並進行辨別和推算的種子,就需要幾年的時間。 因此他前些日子剛剛去過星界,在時光龍墓裡呆了一段時間,才將這個名為『海拉斯特壓制球』的傳奇法術完成,在他的研究列表裡,這個法術與那些針對潘德瑞姆的技術同等重要。 儘管如此,但潘尼仍然清楚,這個法術也僅僅能做到『有可能』壓制海拉斯特而已。 潘尼有把握對付得了米絲瑞拉,因為他知道她的底細,然而潘尼沒有完全的把握對付海拉斯特,因為對於他的方法論的認知,潘尼也是靠著猜想。 如果這位**師使用了別的什麼潘尼想不到的方法恢復了力量,潘尼研究這個法術所花費的時間就算是白白地浪費掉了。 但長生不死的好處就在於此——在得知了自己擁有永恆的生命之後,潘尼沒有感到什麼別的好處,但有一個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在紅袍法師學院的時候,他常常為了背誦一本書研究一個法術爭分奪秒,生怕浪費了本就有限的時間,但現在潘尼最不怕浪費的就是時間。 在他沒活夠之前,大概是浪費不完的。 如今他的研究雖然已經大致上完成,但他仍將每日大部分時間用在重溫這些研究上面,因為他非常清楚,在他與薩扎斯坦集團之間的對抗過程中中,這些研究上的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突破性進展,都會讓勝利的天平向他傾斜一些。 這種冥思對於任何一個巫師而言都是一種頗耗精力的行動,在他感到有些疲累的時候,他走出了冥想室,到了塔樓的下一層。 這座法師塔位於原來的塞爾租界,就是歷代租界領事居住的那一座,藍焰之劫後,西門城的紅袍們並不例外地躲了出去,這裡被一群外來戶佔據了,有回歸的貴族,有趁虛而入的地痞,盜賊團,路數不正的商人等等。 不過當潘.迪塞爾回歸之後,無論是誰,都知情知趣地從租界中讓了出去,尤其是在潘尼將那一群貴族和傭兵變成了蛤蟆之後,他們生怕自己的動作慢了半步,步上他們的後塵,下半輩子和淤泥與水槽為伍。 在過往費倫奧術興盛的時候,一個變形術的威懾力當然不會有這樣巨大,哪怕這變形術出自一個傳奇法師之手。 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咳……你倒是找幾個還活著的傳奇法師出來啊? 恰巧潘尼也需要一個落身之所,於是也就卻之不恭,稍稍修補之後,就住了進來。 這法師塔原本的魔法設施已經在藍焰中焚燬殆盡,恢復起來有點兒麻煩,尤其是在現在的托瑞爾——隨著魔網崩潰而陷入紊亂的源力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這種情況下,倖存的巫師還能把持住自己施展出的法術,不過一些法術道具或裝置卻並不是那樣的靈光了——紊亂的源力環境會讓人們在使用這些東西時發生一些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一個護盾魔杖往往會把原本要保護的目標變成一個瘸子。 巫師邁著輕而緩的步子,踏入法師塔的中層,這通常作為居室的一層佈置著華麗的地毯,陽台上擺放著盛開的盆栽,走道兩旁的人工花圃上栽種著陰生花卉,陣陣香氣在房間中飄散開來,一個穿著件樸素長袍的身影站立半臥在柔軟的大床上,手中抱著一本厚重的書典,似乎正在細細地品讀,但認真觀察就會發現,她那雙黑亮眸子的焦距並沒落在書頁上面。 她看到潘尼走進房間,渙散的視線集中到了巫師的身上。 「晚上好。」潘尼坐到了床邊,和她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西恩。」她露出清澈的笑容,兩眼中的神情卻在注視著潘尼的過程中變得有些模糊。 直到巫師將視線轉過來時,她才感到這樣的注視有些失態,雪白色的雙頰上浮起兩片紅暈,低下頭去,有些侷促地開口:「要不要、要不要,我叫亞莉出來?」 「不用……」潘尼搖了搖頭,盯著這張臉孔,心中浮現出許多複雜的念頭,片刻的沉默後,他歎了口氣:「你……還是什麼也記不起來?」 IV.塵埃之路485偷閒 更新時間:201311223:53:16本章字數:7156 「你還是什麼也記不起來?」 剛說出這句廢話,潘尼就有一股想抽自己嘴巴的衝動。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 如果她能記得起來以前的事情,現在就不是這樣一幅模樣坐在這裡,而是抽出柴刀來和他拚命了。 她怔了一下,抬起腦袋,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她點了點頭,隨後又很快地搖了搖頭:「不,我……很困惑……」 她凝望著天花板,苦惱的表情出現在她的眉間:「西恩,你……很希望我想起來過去的事情嗎?」 潘尼默然不語。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她就搖了搖頭,將厚重的書籍丟到一邊,身體滑倒著仰臥在床上,抬起左手掩上額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很不希望想起來那些事情,這讓我很困惑……很痛苦,但我又很想回憶起來,因為我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不過好像也有很多可怕的記憶在裡面……」 「西恩……」她伸出右手,摸索著抓住潘尼的手臂微微地晃動著,茫然無焦距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游曳,似乎要挖掘出什麼東西來:「你幫幫我……告訴我,我應該想起來那些東西嗎?」 潘尼沉默了一陣,在她困惑而茫然的目光注視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有心抽出手臂,不過卻又一陣不忍心,尤其是他很明白,若是沒了亞莉克希亞幫助她遮擋掉來自莎爾的神力窺探,相信這位對他抱有深刻恨意的夜之女神不會放過這個噁心他的大好機會。 喚醒她遺失的記憶,其實只需要他一點頭而已,想到這一點,他就感到更為慚愧。 到了現在,他仍然在欺騙她。 「還是不要好了……」她看著潘尼的表情發出苦笑,隨後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既然西恩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為什麼?」潘尼有些驚訝地詢問。 「不知道……」她合上眼睛:「……好像是……西恩,你能告訴我。你過去究竟和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我每當看到你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地想哭呢?但在見不到你的時候,卻什麼精神都提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我欺騙過你吧,貝利亞。」潘尼歎息道。 「……貝利亞。這是我的名字?」貝利亞目光困惑:「好像是的,但你說你欺騙過我?為什麼?」 「如果說是我害的你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會恨我嗎?」終究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愧意,巫師決定吐露出些許真相。 不過這真相卻讓如今的貝利亞不敢相信,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更為迷惑:「為什麼?不可能……不……不,別說了……」 她忽然掀起棉被,將整個身體都縮在裡面。透過顫抖的被褥,潘尼大概能夠想像得到她心中的情緒。 「求你了……西恩,別讓我想起來……」她虛弱發顫的聲音從被窩下的縫隙裡模糊不清地飄出來,令巫師的情緒一瞬間地落到了谷底,再也不敢開口說任何話語。 過了一陣子,棉被掀開了一角,潘尼的視線落到貝利亞露出的蒼白的臉上,心情有些忐忑。. 很明顯。她對待過往那些記憶的態度是矛盾而敏感的,很可能因為一些微小的契機而覺醒起來,而又會因為心底的不安而抵制著這些回憶。他並不知道這種危險的平衡會持續多久,但他很清楚,這一天總會到來。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心底更加忐忑,他無法確定,她是否已經因為剛剛他那魯莽的暗示,已經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果果真如此,他就要做好承受一場狂風暴雨的準備了,這無疑是他自作自受。 正在他有些覺悟地思考著的時候,她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原本虛弱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而飽滿:「笨蛋潘尼,亞莉已經遮蔽住壞女人的心智了,你還非要提醒她想起來,生怕她不知道你在陰魂城做過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哼!壞蛋潘尼,你真的一點兒羞恥之心都沒有嗎?。」 「……禽獸不如?」亞莉克希亞的評價讓潘尼一時哭笑不得。這話看似沒什麼錯誤,不過卻不敢出自亞莉的口中,他想要捏捏亞莉的鼻子,卻在想到這身體的原主之後放棄了這個想法,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亞莉,你懂得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麼?」 「怎麼不懂?哼哼……」亞莉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抱住潘尼的脖子:「還想在圖書館裡面對亞莉做壞壞的事情,還說什麼亞莉是他最可愛的妹妹,身為兄長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喂喂喂……」潘尼連連咳了兩聲:「你好像說反了。」 「沒有!」她語氣肯定地回答,隨後卻也有些底氣不足:「……明明就是這樣。想要做禽獸做的事情卻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不做,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嘛~」 「咳……」潘尼很慶幸,非常萬分地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一定會因為這句話而噴出來。 他很快就想到一個問題:「亞莉,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 他發誓,知道是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教給亞莉的人之後,一定要給那個人留下點終身難忘的教訓。 「是這個啦。」亞莉撿起那本厚重的書典遞到巫師的眼前,潘尼看到扉頁上那行華麗的通用語標題:《玫瑰英雄紀事》,頓感五雷轟頂,這是蘭妮懷孕的時候手不釋卷的一本讀物,乃是一個名叫西爾芙.冰霜的精靈女吟遊詩人所著,著作在廣大費倫女性冒險者之間流傳甚廣。 這些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這本書乃是一本大大的極端女權者讀物,提倡的不是男女平等而是女尊男卑,而故事又以情愛為主,想想看也知道其中的內容。 潘尼一直不知道原本喜愛同性的蘭妮什麼時候愛好上了這種東西——估計也有他的因素在內,性格叛逆如她一定已經不爽他很久了,又不想明著表達不滿,就只有通過這種方式發洩。 此書題材寬泛,內容陰晦。思想大膽,不少地方讓潘尼這個異界來客也驚歎不已,眼下見它落到了亞莉的手中,頓時眼角暴跳。連忙將之從亞莉手中搶奪出來。 「還給我!」潘尼的突然襲擊讓亞莉奮起反抗,拽住書的另一邊試圖把書奪回:「潘尼這個大壞蛋,竟然搶亞莉的書。」 「好孩子不應該讀這種異端讀物,親愛的亞莉。」亞莉完全不輸於潘尼的蠻力讓巫師額角青筋暴跳:「快給我拿來,我一定弄更多更好看更適合你的書來給你解悶……」 「騙人!亞莉不是小孩子了,勇者惡龍地下城之類的故事已經糊弄不了我了!」亞莉克希亞嘟著嘴巴,滿臉惱火地瞪著潘尼。時而又帶著懇求的口吻:「潘尼,還給我嘛~」 「不還。」潘尼斬釘截鐵。 開玩笑,若是讓亞莉把一整個系列都讀完了,豈不是成了活脫脫的腐女?這如何是他能夠忍耐得了的事情? 即使是某種程度上的非人類,也要保持世界觀的正常才是。 亞莉嘟著嘴巴,一臉不滿地繼續著搶奪,不過她終究不如巫師詭計多端,很快巫師注視著她身後的怪異視線讓她短暫地轉移了注意力。就在她分神的時候,書已經脫手而出,她慌忙回神之時。卻見書已經在潘尼的手中消失了。 「啊!我討厭死壞蛋潘尼了!」她惱火地一腳踢在巫師的腰眼上,趁著他呲牙咧嘴的時候,把背後的枕頭和被褥一股腦兒丟在他的頭上,隨後整個人鑽進裡面,和巫師扭打起來。 片刻之後,她和巫師相互糾纏著倒在床上,兩人充沛的體力並沒有在這場打鬧中耗盡,只是過於貼近的距離和姿勢讓他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尤其是潘尼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心中一陣怪怪的感覺。 「潘尼。你還不起來?再不起來,壞女人就要出來了。」亞莉紅漲著臉頰,對巫師眨著大眼睛。 潘尼搖了搖頭,再次坐回了床邊,深深吸了兩口氣,捋順腦袋裡混亂的思維:「亞莉。事情結束之後,我為你製造一個新的軀體吧。」 「好啊。」亞莉笑了起來:「亞莉才不喜歡在這個壞女人身體裡永遠呆下去呢~製造身體的法術好麻煩呢~」 她皺起了眉頭:「想一想就會頭暈眼花,潘尼能做就最好了。」 作為天生強大的奧法師,她一點兒稍稍複雜些的奧術應用都難以做到,很多時候都在憑著強悍的本能使用奧術,這是經常能夠讓潘尼感到無語的一點。 潘尼很確認泰拉曼特是故意的——毫無疑問,只需要稍稍提高亞莉克希亞的理性智能,就可以讓她嫻熟地使用高階的奧法,這不應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至高王子偏偏選擇製造出一個有些呆的小女孩。 不過潘尼也不是不能理解泰拉曼特的想法,這樣的智能明顯更容易控制。 「好……」潘尼點了點頭,摸了摸亞莉的頭髮,這是他現在對亞莉唯一能夠很自然地做出來的親暱舉動。 銀白的髮絲柔軟而順滑,摸起來像是一團細膩的絲綢。 亞莉瞇起了眼睛,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撫摸,片刻之後她突然睜開眼睛:「潘尼,有人在塔下面鬼鬼祟祟地窺視!」 「嗯?」潘尼警惕了起來,在許多防護法術都不可靠的情況下,亞莉是這座法師塔最為犀利的監視器,可以從容地應付各種入侵和窺視,她既然察覺到了,那就十有**是可以確定的。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他都會確認這窺視者的來路,然後再決定是聽之任之還是驅逐了事,有些時候則會將其人間蒸發。 於是他走到窗口,展開視域,開始尋找偷窺者。 很快他找到了目標,同時有些愕然。 …… 這架馬車歪歪斜斜地停在如今人跡罕至的塞爾租界的道口,拉車的高頭大馬懶洋洋地四腿蜷曲趴在地上打盹兒,兩隻亮晶晶的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那座不算高聳的法師塔。 「小姐,你已經在這裡看了一個小時了,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身材越加矮胖的老羅本瞅著自家的小姐,一臉愁色。 菲娜默不作聲,繼續紋絲不動地對高塔投以注目之禮。 「你在這裡怎麼可能看得到他呢?小姐,你的眼睛附加了穿牆術嗎?」得不到菲娜的回應,老羅本更加愁眉苦臉:「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僕人吧,我都快餓死了……」 他狡猾地低聲嘀咕著。 「對不起,羅本叔叔……」殘存的良知讓菲娜低下了頭:「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即使要看,敲門進去看多好,摩爾……不,迪塞爾先生怎麼會拒絕你呢?」羅本小心地瞄了菲娜一眼。 「哼!」菲娜頓時撅起了小嘴,生起氣來:「我改主意了,羅本叔叔,那個花心的壞傢伙有什麼可看的?快用鞭子把馬抽醒,我們連夜回星幕。」 「如果這麼做,這馬就太可憐了,丹林頓小姐。」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在左近響起,菲娜轉過頭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掀開車門的巫師。 「為什麼不進來坐坐呢?」潘尼看著一臉愕然的菲娜:「現在盜賊團太活躍,連夜趕路不安全。」 「我可以去旅店。」菲娜惱火地盯了讓她大吃一驚的巫師一眼:「誰來看你來了?」 「旅店真的比我的法師塔更好嗎?」潘尼玩味地微笑著。 「本來就……啊!」菲娜剛要答覆,卻在這時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再次清醒之時,卻已經身處一個巨大的房間之內。 而一個令她感到尷尬的事實則是她被巫師用一個很曖昧的姿勢抱在懷裡,這讓她的腦袋一陣空白。 「你不是來看我的嗎?」潘尼笑問:「為什麼不多住一段時間呢?」 菲娜張了張嘴,避開了巫師灼熱的盯視。 「看來你已經忘不掉我了,菲娜。」注意到她的反應,潘尼歎了口氣。 菲娜面紅耳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都知道了還要說破,太可恨了,整個世界沒有別的男人比他更可恨了,恨死他了。 「還要走嗎?」一股氣流吹拂過她的耳際,讓她一陣失神。 伴隨著一陣頭暈目眩,她側過了臉,避開了巫師的問題。 「那就留下來吧。」她聽著巫師的話語,身體漸漸變得軟綿綿的。 IV.塵埃之路486前夕 更新時間:201311323:23:41本章字數:6277 清晨,巫師順從著生物鐘的指示清醒過來——這座法師塔裡,除了各層陽台稍稍能夠看到一點陽光之外,大部分區域都很少能夠接受到陽光的照射,一些巫師甚至會故意讓法師塔內沒有任何的采光地帶,如果不用魔法照明,那麼即使在白天,也會是一團漆黑 這座法師塔的原主雖然沒有極端到那種程度,然而從采光地帶到居室內層之間仍然設置了幾道牆壁,讓整座法師塔看起來光線暗淡 巫師念了句咒語,幾盞魔法燈火為昏暗的房間帶來了明亮,微光照到他的床上,那一團金色的髮絲和下面的小麥色皮膚輕輕動了一下 那雙眼睫毛顫了顫,露出下面惺忪的雙眼,她晃了晃腦袋,用被子包裹著身體坐了起來,卻看到巫師解下繫著長馬尾辮的帶子,隨後散開的長髮便在一陣魔法的光亮下消失無蹤 她吃驚地看著巫師光亮腦袋上那條蜿蜒如蛇一般的刺青,剛剛有些清醒的腦袋再次有些發懵 「早安」潘尼回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後者微微扭捏著向後縮了縮,隨後再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巫師空空如也的頭頂,眉尖輕蹙:「真難看,混蛋,好好的為什麼要弄成光頭?」 「今天就是會議的日期了」潘尼摸了摸腦袋,頭頂原有的累贅突然『去掉」他感到一陣清涼的同時,也有些不太習慣:「對我的那些『同事」我必須拿出一個足夠有誠意的姿態至少要讓他們清楚我和他們是一樣的,這樣才可能得到他們的認可」 他低聲地解釋著,伸手摟過她的肩膀:「我身後已經站了太多讓他們感到陌生忌憚的東西,儘管我已經說明這些東西對他們有利但不可能完全消除他們的排斥感,所以我必須在其他的方面做到最好」 她嘟起了嘴巴,把腦袋轉到一邊,顯得毫無興趣 潘尼失笑,忽然想到,這些事情和她一個銅錢的關係都沒有,她也未必喜歡聽,自己偏偏要長篇大論地對她解釋個不停 「這麼說……你就要走了啊……」她低下了小腦袋 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一直以來的矜持原來根本抵擋不了他哪怕一點點的主動,她以往所看重的東西,居然就這樣破碎了,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以後一定會後悔……她有些呆滯地想著失去了焦點的目光茫然地注視著眼前的空虛,心裡不斷翻湧起怪異的念頭最後化作一點不滿:「壞人,都要走了,昨天晚上還要把我留下來?」 「我又不是回不來了……」潘尼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果不想回家的話,就在這裡等我」 「誰知道你還能不能回來?」她瞪了潘尼一眼忽然臉色微變,訥訥著垂下了頭去:「對……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傻瓜」巫師笑著搖了搖頭 她抬起腦袋,用猶猶豫豫地語氣說:「我……我還是回星幕去好了……」 「好啊……」潘尼點了點頭,和家人在一起總比守著一座空無一人的法師塔好得多:「我送你回去」 菲娜吐了口氣摸索著從床頭拿過內衣,偷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巫師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在別處,微微吐了口氣把衣服套在身上,感覺到身體裡那股讓人提不起力氣的異樣灼熱,心中又有些酸酸的感覺:「喂,我在星幕等著你來接我……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恨死你的」 「放心好了」巫師歎了口氣,注意到菲娜有些笨拙遲緩的動作,搖了搖頭,抬手為她扎上胸衣的背帶:「我不會被你恨死的」 「這次是真的,我一定會恨死你的」她回頭甩了巫師一個白眼 「好的,我明白了」潘尼笑了笑,這笑容讓菲娜再次感到有些侷促,她垂下腦袋,潘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親吻了上去 一股窒息感讓菲娜腦子裡的情緒變成了一團亂麻,隨後便忘我地沉浸在了這種混亂之中,直到已經穿好的胸衣再次脫落,她才清醒過來,用帶著些驚異神色的目光盯著停下動作的巫師 「咳,該走了」潘尼把她扶起來:「菲娜,別總是胡思亂想……」 菲娜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她怎麼會願意胡思亂想,但又怎麼可能呢? 在這略帶沉默的氣氛中她穿上了衣服,潘尼清除掉居室裡的結界,便聽到一陣陣帶著不滿的叫聲:「壞蛋潘尼亞li餓了再不出來,亞li吃了你哦」 這充滿孩子氣的威脅讓他莞爾一笑,拉著菲娜的手用傳送法術消失在了原地,又在片刻之後孤身一人重出現 …… 法師塔的下層,披著一身灰色斗篷的塞拉.格羅菲亞女士已經恭候許久,潘尼剛剛任命她為西門城的守衛長官,這突兀的任命不僅僅讓西門城本地的貴族大跌眼鏡,就連塞拉本人也吃了一驚,不過吃驚歸吃驚,她還是很盡職地做好自己的一切本職工作 對於這個任命潘尼自己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托那群歸鄉團的福,西門城本地的軍隊已經變得形同虛設,原本在巨龍海岸一帶首屈一指的海軍也成了過眼雲煙,陸軍是連應付規模大些的山賊團都感到吃力 留在西門的幾個貴族仍然在舔舐著連番災難後留下的淋漓傷口,潘尼想要在這幾家貴族中選一個守衛長官,卻沒有合適的人選 有才能的人並非沒有,但總是讓潘尼感到不太可靠,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多事之秋 他有許多事情要做就必須用一些能信得過的人 於是他選擇了塞拉,至少在現階段公正之手還是他的可靠盟友,而他也有許多事情用得上他們,比如現在 她見到西恩前來連忙行禮,隨後報告:「西恩先生,遵從您的指示,突米斯和科米爾的各大神殿一共一百二十位守護武士與三十位戰鬥司祭聽從您的調遣」 「呃……格羅菲亞女士,這些戰士之中……」潘尼想了想,有些不太放心:「您要考慮到我們即將進行的會議,這很可能是一個很不符合提爾陛下教義的會議」 如果有某位信仰過於堅定的傢伙,在戰鬥中順手殺了幾個邪惡的紅袍那可就麻煩了 即使潘尼巧舌如簧,出了這種事情,在爭奪統治首席的道路上,也必然橫生波折 他十分清楚現在紅袍倖存者之間風行著一個反對他的論調,那就是他潘尼實際是被上界眾神收編的狗腿子,競選統治首席的動機並不單純,目的是讓紅袍法師會被上界眾神洗腦,成為其走狗傀儡 雖然這論調只得到某些極端憎恨上界力量的紅袍法師們的認同但畢竟有一定的影響力,即使潘尼恨不得把這些巫師都找借口幹掉,但這種事情決不能現在干,不能讓上界的力量代勞否則產生的負面影響會是驚人巨大的 借用上界力量作為競選資本只有這一點不好,潘尼必須小心謹慎盡量避免遭到那些神經纖細的紅袍倖存者的猜忌 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排除上界眾神的幫助來獲取紅袍法師會的全部效忠,他當然用不上這般小心誰敢和他唱反調,找借口和諧掉就是了,哪用得上這樣麻煩? 但那明顯是幻想,現實則是沒有上界力量作為後盾,讓紅袍倖存者們感到重返賽爾的希望,他很難玩得過根基深厚的米絲瑞拉 「您大可放心,西恩先生」塞拉搖搖頭:「這些人都是我主親自挑選,都擁有著豐富的與邪惡力量鬥爭的關鍵」 「……但是紅袍法師會本身就是『邪惡』的」潘尼吐了口氣:「塞拉,並非我不信任你們,只是……」 「我主有令,一切行動,均聽從您的指示」塞拉硬邦邦的語氣裡夾了幾絲不悅,很顯然非常不滿於潘尼的不信任:「沒有你的命令,即使我們中有人被紅袍法師無故殺死,我們也不會亂動哪怕一個指頭」 「塞拉,我很抱歉」醒悟到自己的話語有些過度,潘尼自覺地道歉 「我也很抱歉,西恩先生」塞拉吐了口氣,原本光芒閃亮的雙眼再次變得收斂:「我太激動了,但您一點兒也不信任我」 「抱歉,抱歉,塞拉,我並非故意為之……」潘尼吐了口氣,轉過了頭去,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以後我就是紅袍法師會的首領了,你……」 「無論如何,我心目中的西恩先生,大概是不會變化的了」塞拉一笑,圓圓的臉蛋上出現兩個淺窩,這個笑容讓潘尼短暫地失神:「所以,西恩先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您以後也是可以信任我的」 「這樣啊……」聽到『好朋友』這個詞從塞拉的口中說出來,潘尼莫名地微微吐了口氣,又有些微微地遺憾,不過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哪怕他要重整塞爾的秩序,作為紅袍法師會的統治首席,與提爾的教會教義終究是背道而馳,與心懷狂熱信仰的塞拉,終究不可能完全同心,除非他像如同誘惑貝利亞那樣誘惑其墮落,不過塞拉明顯與貝利亞不同,對世界的認知為清楚,也為理性 即使有那麼一點兒萌芽的想法,但雙方此刻都清楚,從今以後,保持一點兒距離和遐想,或許才是最適合的做法 不經意間確認了彼此的想法,塞拉和潘尼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隨後,潘尼開口轉移了話題:「時間差不多了,塞拉,和我去見其他教會派來的代表」 「嗯……」她點了點頭,用灰布斗篷遮住了半邊臉孔,跟著潘尼走出了法師塔 提爾的教義當然不提倡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不過潘尼需要,紅袍法師會的集會,怎麼可能讓這些上界眾神使者明晃晃地穿著閃耀的盔甲出現在場?萬一挑動了某些極端憎恨上界勢力的紅袍法師的基點,再由米絲瑞拉的爪牙不懷好意地煽風點火,後果無疑不妙之至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準備讓這些上界眾神的部隊明晃晃地出現在會場之上,而是準備好了一個半位面,將這些軍隊安置其中,在圖窮匕見之時召喚出來 做好了這些準備,先後接見了梅麗凱、阿曼納塔、西凡納斯、托姆的使者,這幾位神祇都有著戰鬥力驚人的教會戰力,一些異族神祇也伸出了援手,精靈、矮人、侏儒的諸位神祇出動了大批部隊,讓潘尼的半位面容納了一千多號戰鬥力驚人的牧師、神殿武士、德魯伊以及遊俠 如果在過往的年代,出動這樣一支軍隊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贏得不到兩百個帶著近一半老弱病殘的奧術施法者的忠心,一定會讓許多人認為是揮著大斧頭砍蒼蠅,不過這些施法者對潘尼而言卻異常重要 藍焰之劫後的費倫,奧術的凋零比潘尼想像的為嚴重,尤其是密斯特拉信仰盛行的西費倫和哈特蘭德,別說死掉的十之**,即使活了下來,也有一半精神失常,科米爾的精銳法師團幾乎全軍覆沒,而南部的又一個耐色帝國傳承者哈魯阿,這個曾擁有數百位巫師的國度,如今舉國能夠施展三環以上奧術的施法者只剩下了三十多個 而參與開啟伊西爾亞倫的魔法儀式,僅僅三環的施法水平遠遠不夠,只有擁有塞爾環之導師水準的施法者,才基本算是有資格參與其中 在上界眾神的號召下,大量倖存的法師都願意為潘尼效勞,然而現在,潘尼得到確切消息的,從哈特蘭德地區以及西費倫趕來的巫師中,有能力參與這儀式的,僅僅有不到六十個 而倖存的施法能力完好的紅袍法師之中,達到標準的,就有三十多個 只要集合到這九十多個研究者,加上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潘尼就有相當的把握完成這個儀式 能否得到紅袍法師會的效忠,這無疑已經成為了這儀式能否成功的關鍵 這一點,上界眾神知道,潘尼知道,海拉斯特黑袍知道,薩扎斯坦也知道 大概只有這些巫師自己仍然還不太明白 他們此刻從瀚土、阿戈拉隆塞爾邊界、塞斯克、桑比亞的秘密據點中悄然撤出,謹慎地朝月海南岸會議的預定會場穆爾瑪斯特進發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87啟幕 更新時間:201311423:35:14本章字數:4882 一大群外來人的出現讓穆爾瑪斯特城周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本章節由網友上傳) 即使是經常與塞爾人沆瀣一氣的班恩教會控制的月海地區,對於紅袍法師這在費倫各地都聲名狼藉的巫師團體,提防和懷疑也是大多數人抱有的觀點,尤其是這樣近兩百個正式紅袍在這個地方聚集起來,如果要鬧事,那必然麻煩不小 不過穆爾瑪斯特的官僚們卻顯得不太緊張,他們預先對此事並非一無所知——無論是在各地傳播得沸沸揚揚的流言、還是存在於本地的紅袍法師據點的秘密通知,都讓他們知道這裡即將舉行一場影響巨大的巫師集會 本地的領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吩咐衛487啟幕兵照常堅守崗位,眼下一隊衛兵表情充滿戒備地盯著城外西南區域——那一大群紅袍法師的集會地點並不在穆爾瑪斯特城內,而是在城外的山頂上 這出人意料的會議地點不僅僅讓這些衛兵莫名其妙,就連與會的當事人們,都是始料不及,他們在這光禿禿的山頂上吹著涼風,紛紛用疑問的目光看向站立在山峰【中】央,向南方眺望,似乎在期望著什麼的會議召集者盧蘭.布瓦爾 有些和他擁有差不多資歷的紅袍**師當即質問出聲 「盧蘭,你在搞什麼鬼?」 附魔學派大師萊索斯.莫斯特不悅地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在故弄玄虛的**師:「你把我們所有人召集在這個地方,不會就是為了吹風~說實話,這個地方可是一點兒也不好,如果薩扎斯坦要對付我們的話,這個目標實在是太明顯了」 「放心,萊索斯」盧蘭.布瓦爾瞄了他一眼:「你難道沒準備好逃命的法術麼?我相信你一定準備了,一定是的,我想在場的各位肯定都準備好了,既然都有所準備我們又何必擔487啟幕心太多呢?」 萊索斯.莫斯特哼了一聲,旁邊的一個巫妖張了張嘴:「啊,這風可真是涼快,我得慶幸我已經死了不然讓這風吹一陣子,恐怕風濕病又要發作起來,那回憶可真是令人不悅布瓦爾,無論如何,我們已經在這裡等待了一個小時了,而……」 「無論哪一位主角,都還沒到不是麼?菲爾斯大人」盧蘭聳了聳肩:「這可是決定我們命運的一個會議,難道我們不應該耐心一些?」 幾個**師沉吟了一陣,隨後點了點頭,陷入了各自的思考,巫妖科恩.菲爾斯發出了感慨:「哎呀,這可真是令人無比驚奇,當時那個小子,現在卻成了這場會議的主角)這可真是世事變遷啊……盧蘭,就在四年之前,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唔,他現在應該有二十歲了」 「當主角的條件裡面永遠沒有年齡這一條」尼爾德隆帶著諷刺語氣地說:「這小子夠厲害,所以我們讓他來當主角,又怎麼會在意他嘴上到底有幾根毛?」 「不過……上界的力量,想想真是令人不悅」科恩.菲爾斯歎了口氣:「如果上界力量的一個目的是毀滅紅袍法師會,我們讓他來當主角,可未必就是一個划算的主意,希望我們回到賽爾的時候,不會變成屍體或幽魂」 「這麼說,您傾向於米絲瑞拉大人?」盧蘭.布瓦爾詢問 話題的轉向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因為這個話題正是他們如今現在最為關心的——究竟誰將是紅袍法師會未來的首腦? 在這種時刻,所有紅袍法師的心情都變得異常活躍,因為這個選擇,決定著他們以後的道路 「是的,布瓦爾,不得不說你在瀚土做過的事情,很……」**師安克特.林蘇爾皺眉想了想,挑出了一個詞語:「草率,對,有些太草率了,我們還不完全瞭解這個孩子,他曾經是塞爾人,也是一位紅袍法師,但現在還是麼?他的立場,和我們真的……一致麼?」 聽到這個問題,盧蘭.布瓦爾和尼爾德隆臉上都出現了怪異的笑容,他們對望一眼,隨後盯了安克特.林蘇爾一陣,直到這位**師的臉上露出了清晰的惱火神色,盧蘭.布瓦爾才咳了一聲:「咳,林蘇爾大人,西恩先生在我們的據點裡,針對你的這個問題,做過一番比較精彩的演講,對,我們當初質詢他的問題,和你現在問的一模一樣,正是這番演講說服了我和尼爾德隆,我認為……他有資格成為我們未來的指引者」 尼爾德隆貌似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因為一些緣故不太喜歡潘尼,但是他也認為,這個小子馬馬虎虎,夠格坐上那個位置 這個回答讓在場的**師們陷入沉吟,不過下層的紅袍卻議論紛紛 「如果他真的被上界那群神祇洗腦了怎麼辦?我們豈不是可能引狼入室?」萊索斯.莫斯特一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何況他太年輕、太年輕了,雖然尼爾德隆大人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年輕』對於我們所需要的主角而言,很可能並非什麼好的因素……」 尼爾德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盧蘭.布瓦爾忽然感到有些棘手,周圍紛紛的議論聲,似乎都顯示出潘尼在聲望和資歷上的弱勢——很多聲音都在懷疑潘尼的資歷、能力以及立場,不過也有一些聲音提起米絲瑞拉的嫌疑,這往往會引發另一輪激烈的爭吵 漸漸地,整個山頂變得吵鬧不堪,原本就不是和善之輩的紅袍法師,一旦因為某個話題吵鬧起來,抽法杖唸咒語都是幾個眨眼間的事情,在場的**師當然知道彼此的德性,在大規模吵鬧爆發之前,就在各地走動起來,用充滿威脅的目光制止每一個即將對爭吵的對手發動攻擊的人 「沒什麼可吵的」盧蘭.布瓦爾轉轉眼球,咳了一聲:「如果西恩想要當統治首席,就要證明自己並非上界眾神意志的傀儡,雖然他已經以源論發過誓言,但我們需要他再次立誓:在擔任統治首席的時候必須時刻以我們的利益為重;如果是米絲瑞拉大人,她必須先拿出具有充分說服力的證據證明自己並沒有受到薩扎斯坦的操縱」 這個結論終止了紛爭,**師們經過沉思後都點了點頭 這兩個相對合適的人選,都有些不太合適的地方,這場會議就是為了要讓這些紅袍倖存者們得到一個大多都能接受的結果 但無論是成為上界眾神的傀儡,還是成為薩扎斯坦的傀儡,都不是他們所願意的,因此這場會議的中心議題,在沒開始之前就已經確定了 就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南面的天空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是空氣振動產生的呼呼響聲這響聲異常巨大,吸引到了幾乎所有紅袍的注意 他們驚愕地看著一條黑龍從南面遙遠的天空飛掠而至,巨龍的長吟在天空中擴散出響雷一般的音調,紅袍法師們有些呆滯地看著這巨龍飛快靠近,驚人偉岸的龍身出現在他們的頭頂上——這半虛化的巨龍外貌猙獰,火熱的太陽光照射下,幾處鱗片反射著金色的耀光 「……來了」看著巨龍背上那個幾乎看不清楚的模糊影子,盧蘭.布瓦爾低聲念叨了一句 在場的所有紅袍法師因為這巨龍的出現而目瞪口呆之餘很快讓他們加目瞪口呆的事情就發生了 巨龍的後背上傳來一陣陣低聲的細語,這一串串細語聲音小到幾乎沒有任何人能聽得清,但偏偏每一個紅袍法師都聽到了——就好像一個人在自己耳邊故意念叨著含混不清的話語少數奧術造詣精深的**師心臟隨著這一陣陣低語劇跳不止,對奧法比較敏感的他們,從這些莫名的細語中,品味到了震動心魄的奧法力量 他們醒悟到這法術可能威脅到他們,飛快地將身軀升到了空中,遠遠地飛離那低語聲籠罩的區域,而那些層次略低些的紅袍法師見到高階法師都已經閃人,趨利避害的本能也讓他們做出了明智的舉動——立刻遠遠飛開 紅袍法師們剛剛飛開,就見到了一道光芒籠罩了他們剛剛站立的那片山峰後的一片山壁上,那山壁在這光芒的照耀下變得模糊發出一陣陣強烈的震動 眾法師都鬆了口氣,這法術的力量並非衝著他們而去,總是讓他們放下了心 不過很快這法術的效果卻讓他們吃驚起來,儘管那照射著山壁的光芒越來越亮,到了人眼難以直視的地步,不過這並不能遮擋這些紅袍法師們的觀察當他們看到了光芒中發生的事情,紛紛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巍峨的圍牆與寬闊的【廣】場在這片原本光禿禿的山頂拔地而起,那片長著雜草的山壁漸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台,周圍如同是如同圓頂競技場一樣的座位,上層的遮陽穹頂也飛快地合攏,很快一座宮殿般的半封閉式建築就拔地而起 在外面則盛開起了燦爛的花朵,層層綠草鋪墊在原本荒蕪的沙地上原本的荒山野嶺變成了漂亮的苗圃園,一個看不出什麼圖騰的華表聳立在這圃園正中,而那天空中的巨龍在一道光華中消失,巨龍背上的人影緩緩從天降落,到了這剛剛建立起的建築的大門前 仍然吃驚不已的紅袍法師們將視線轉移到這個騎龍人的身上——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袍,和他們一樣光亮的頭頂上帶著刺青 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們一時竟生出一種此人無法直視的感覺 「各位,會場已經準備好了」十分滿意於自己表現出的震懾力,潘尼微笑著,用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發出了邀請 當然沒有人會拒絕他 一眾法師懷著滿心的驚異之情從半開放的穹頂降落到這華麗而精緻的建築之內,紛紛落席坐下 主角之一已經到場,那麼會議自然就已經算是開始了 雖然屁股下面是冰涼的石凳,但熱切的情緒讓紅袍法師們都忽略了這一點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88過渡 更新時間:201311423:35:15本章字數:6024 「今天將各位召集過來的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全文字小說最快)」 站在圓形的中央平台上,盧蘭.布瓦爾作為會議的召集人主持著這場集會,周圍數千個座位上只在最靠近平台的位置坐了一百多個紅袍法師,看起來稀疏而寥落,不過這與塞爾山議庭驚人相似的場景似乎讓他找回了昔日在塞爾山頂主持會議時的感覺,他清朗的聲音在這半封閉的會場四壁迴盪,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坐在座位上環視了一圈落座的倖存紅袍法師之後,潘尼心底暗暗一陣抑鬱,除去那些癱瘓在床或是失去施法能力的,倖存的紅袍法師大概都來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就如他所料地沒有出現 雖488過渡然是在場所有紅袍法師都心知肚明的主角,但潘尼並沒有搶奪盧蘭.布瓦爾發言的位置,因為這會議終究是他以『討論塞爾未來』為主題召開的,當然要先把這個話題討論清楚 不過許多紅袍卻並不把這形式主義放在心上,科恩.菲爾斯當即用一陣笑聲打斷了盧蘭.布瓦爾,將一雙目光放在了潘尼的身上:「西恩閣下,我想你還記得我……哦,藍焰差點燒壞了我的命匣,但我得慶幸我撈回了一條老命,現在呢,我要說時光寶貴,哦,無論是人還是巫妖的時間,都不應該被無意義地浪費掉,布瓦爾說得對,這次會議的目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我們不想聽他的陳詞濫調,我們想聽你的」 這話引起了眾多紅袍法師的一致點頭,在剛剛那一幕震撼開場之後,他們對於潘尼的法力已經不再懷疑——這個法術的效果幾乎改造了半座山峰,已經遠遠過了通用奧術的範圍,至少這幾位**師都清楚,讓他們自己來做,雖然將一座山峰用魔法弄成這樣一座會場並非做不到但卻要消耗上一488過渡段不短的時間,決不能如潘尼所做的那樣輕鬆 「哦?菲爾斯大人,很高興再見到您~」潘尼倒是還記得這個巫妖,禮貌地點了點頭:「呃~你們希望聽到什麼?或者說你們希望我做出什麼樣的承諾?」 「承諾有時重要,有時也不重要,西恩閣下,您知道,即使是冥河誓言,也未必能夠束縛得了托瑞爾所有的存在」科恩.菲爾斯攤開了骨爪:「任何人都有背誓的可能,所以我們這些奧術的研究者絕少使用誓言也絕少相信誓言,西恩,單純的誓言或承諾無法讓我們信任尤其是像我們紅袍法師會這樣崇尚利益與現實的施法者團體」 潘尼皺起眉頭 而在座的紅袍法師們則都是點了點頭,科恩.菲爾斯的話說到他們心坎裡去了,空口白牙地發誓有個屁用?對源論發誓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源論可以修正,誓言這種東西在相當多的時候對於某些巫師而言一文不值 這一類巫師在紅袍法師會裡面尤其之多,對他人的諾言永遠報以不信任的態度,只相信有充分證據支持的理由本章節由網友上傳) 潘尼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知道,如果不能讓這些紅袍法師徹底放心,即使再多地賭咒發誓都沒有任何用處因為相當一部分紅袍法師都根本不信這一套 「是的,西恩閣下,你得拿出證據讓我們放心,至少現在我們許多人都懷疑,你是上層界派來想要把我們統統幹掉的奸細」安克特.林蘇爾的話讓許多巫師都心中一突,這個話題實在是有些敏感了:「我們真的很難確認這個說法的真實性,因為你離開塞爾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也沒有真正進入過紅袍法師會的高層,雖然您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力量,但我們還是很難放心你」 換言之是缺乏安全感 「各位多慮了」 潘尼當然知道這些巫師的擔心,他開口說道:「上界眾神至少現在不會對我們做些什麼,因為他們有求於我們」 「有求於我們?」眾紅袍法師一陣議論紛紛,彼此對望,都感到不可思議 上界眾神居然有求於他們這些邪惡的紅袍法師? 「你們現在應該都知道,薩扎斯坦大人想要做什麼了……」 紅袍法師們紛紛臉上變色他們確實已經知道了 如果說最初聽說的消息在他們看來只是不靠譜或是誇大其詞的謠言,但在經過上界眾神的肯定之後,他們就沒人敢這麼想了 雖然是邪惡巫師組織,但不代表紅袍法師會就得不到來自上界眾神的消息,而眾所周知,這些神明大多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上古邪物屠神者潘德瑞姆,薩扎斯坦就是希望利用這個東西的力量統治世界,或者說重創造世界,這對於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說,恐怕都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當然,各位之中不乏有能力的能夠遠離到異世界去避開這一劫,不過我想說一句,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至少勝利的鑰匙,已經掌握在了我的手裡,薩扎斯坦大人的計劃必然不能夠成功」潘尼的話引起一片嘩然,眾**師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潘尼表情平靜的臉,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咳,西恩閣下,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已經掌握了那個鑰匙,上界眾神又怎麼會『有求於我們』?」安克特.林蘇爾挑刺似地發出疑問:「你直接就可以……」 「我自己當然不可能」潘尼打斷他的疑問:「因為用這鑰匙開啟那打倒潘德瑞姆的大門,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那件武器位於眾神難以觸及的時光夾縫之中,需要大量的巫師通過一個坐標確定那個位置,外界的巫師難以適應托瑞爾現在的環境,而托瑞爾本身的巫師數量,卻已經稀少到了必須把全世界大部分的巫師集中起來才能完成這個研究的地步」 他看著被這一段消息震懾到的眾紅袍法師,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各位應該明白了,為什麼眾神有求於我們,如果各位不加入這個研究,它就無法繼續下去,薩扎斯坦最終會通過另外的方式找到那個東西……雖然我不清楚會是什麼方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們慢上一步,托瑞爾距離毀滅就靠近了一點兒」 這消息讓無數紅袍法師面如土色之餘恍然醒悟,醒悟到眾神之所以要『有求於他們』的原因雖然仍舊不能放心,但總算得到了一個理由 潘尼看到這些巫師們的表情,心情並沒有鬆懈,因為他明白,刁難才剛剛開始,接下來才是最難應付的,而他要當首席就要讓這些刁難他的傢伙都心服口服才行 「雖然您是這樣說的,但我們怎麼才能確定他的真假?」不知哪個刁鑽的紅袍法師在人群中丟出了一句:「即使都是真的,我們又怎麼能知道,眾神利用完我們之後,不會過河拆橋?你又會不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們這些『邪惡的巫師』全部賣掉?」 潘尼搖了搖頭:「我可以做出承諾,甚至可以立下誓言」 「承諾和誓言?嘿」那個聲音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隨即不言不語 潘尼表情微變陰沉因為他看到,那幾位**師的臉上,也是深深地不信任 不夠他也沒有特別好的方法取信他們 這種事情如果紅袍法師們堅持不信,他也毫無辦法 一般人或許會想用行動說服他們,但是如果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他連行動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在災難中倖存的紅袍法師早就變得冷漠而敏感,用懷疑的視線打量著一切,把有關自身安危的權利緊緊地攫在手心之內,生怕掉落到任何不可靠的人的手裡 現在潘尼敢肯定這些紅袍法師不認為他是可靠的,但他也並無多好的辦法,誠意表盡,好話說盡如果仍是這樣一個結果,他也只有出動下策 所幸還有一個轉機,他吐了口氣 就在這時,幾位紅袍**師似乎做出了決定,他們看著潘尼,由盧蘭布瓦爾開口:「西恩閣下我們認為,您成為塞爾的統治首席並無不可,但我們始終難以完全地信任你,把未來徹底交到你的手上,所以我們要加一層保險」 「保險?」潘尼挑了挑眼角,有些想到了這些紅袍法師的想法 「由我們這些席位導師共同設下一個契約魔法,只要你能接受,我們就能夠通過它來觀察您的行動」尼爾德隆表情有些陰沉地開口:「請諒解我們的謹慎,西恩閣下,但是無論是我們亦或是紅袍法師會,都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潘尼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沉萬分 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 「呵呵……」過了一陣子,潘尼突然笑出了聲,他看著一眾表情僵硬的**師,詢問:「各位大師,如果是米絲瑞拉坐上首席,不知道各位是否也會在她身上留下這樣一個法術呢?」 「這……」幾個**師彼此看了幾眼,隨後安克特.林蘇爾搖了搖頭:「如果她能夠取信我們,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並沒有受到薩扎斯坦的控制,我們就能夠完全信任她,西恩先生,上層界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不可能讓我們安心,除非我們能夠保證他們位於監視之下,否則絕不可能給予您多信任」 「這樣?……」潘尼托起了下巴,片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雖然能夠理解各位的想法,但不得不說,脖子上套上一根項圈是我並不喜歡的事情,儘管各位不信任我,但我也很難信任各位……如果我因此成為了各位的傀儡……」 「不……西恩閣下,我想我們沒人會做那樣不智的事情」盧蘭.布瓦爾直搖腦袋,實話說,他對於各位**師的意見不無贊同之意,畢竟統治首席的位置過於敏感,而潘尼身後站著的力量對紅袍法師會又具有太強大的威脅,用上層界的力量去打擊薩扎斯坦,結果很可能是引狼入室,對於廣大紅袍法師而言,這個可能性絕不可能迴避 「或許這是一個聰慧的做法,但我突然感覺到,我有必要等待一下」潘尼抬起了頭:「我想知道,米絲瑞拉大人究竟能否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她果真能夠證明,我願意忠心地祝賀她成為的統治首席,並向她進行效忠,各位先生,你們認為這怎麼樣?」 「這……」幾個**師臉皮微微抽搐,都知道他們所提的意見,很可能觸及了潘尼的底線,換位思考一下,他們之中也不可能有人喜歡成天被人監視——哪怕這監視是無惡意的 「各位,我等待著米絲瑞拉大人的證據」潘尼說了一句,就向後一躺,倚靠在石凳後的靠背上 一眾紅袍法師議論紛紛,這談判的暫時破裂,無疑給了他們多地話題,但最後,這話題都歸於一個,那就是米絲瑞拉大人為什麼還不出現 「布瓦爾大人,米絲瑞拉大人怎麼還不出來?」菲爾斯.科恩:「如果她放棄競選……」 他眼睛裡的磷火跳了跳,轉向靜坐的潘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似乎競選者只有兩個 如果兩個都不能讓他們滿意,那麼這場大會就以一個沒有結果的方式宣告結束 紅袍法師會現存的最強大最有希望帶領他們返回塞爾的兩位優秀人物,都沒能讓他們信服,那麼紅袍法師會的未來明顯是暗淡的 他們將拋棄返回塞爾的希望,從此以後為了在費倫這片土地上延續下去而掙扎 想到這裡科恩也有些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有必要對潘尼這樣苛刻? 但毫無疑問,對上層界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相信,但絕不能徹底地抱以信任 「我來了」就在科恩還沒說完,一個虛幻的聲音從門口飄進會議廳,飛入眾人耳膜,他們吃驚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大名鼎鼎的紅袍法師會幻術學派首席米絲瑞拉 來了 重頭戲來了 眾多紅袍心中喊著 IV.塵埃之路489選擇 更新時間:201311523:08:19本章字數:5172 米絲瑞拉的出現,在會場之間激起了一股熱潮 所有的紅袍法師,都期望這位**師能夠帶給他們真正的希望 比起容易引起他們防備忌憚的上層界力量,完全土生土長的幻術學派首席顯然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 不過少數幾位紅袍**師卻暗生愁慮,米絲瑞拉的出現帶給了他們的擔憂 雖然潘尼不能讓他們放心,但米絲瑞拉也同樣不能夠讓他們放心 比起僅僅是『有威脅』的上界力量,薩扎斯坦和上古邪物的威脅可是近在眼前,如果米絲瑞拉果真如同那傳言一般受到薩扎斯坦的控制,那麼選她來做統治首席,無異於將本已經奄奄一息的紅袍法師會推進地獄, 而若是米絲瑞拉出示了證據,如何應對失敗的潘尼,又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大問題 雖然在場的許多法師都認為上界力量不可信任,但同樣有許多與米絲瑞拉存在著個人恩怨,而且對潘尼並不反感,如果米絲瑞拉勝利,這些人若是轉投潘尼的麾下,那麼另一個所有**師都不願意見到的後果就發生了: 僅餘下這樣寥寥幾個法師的紅袍法師會,即將陷入分裂 兩難的選擇 眾位紅袍**師手心中捏了把汗,將視線集中到米絲瑞拉的身上,現在的關鍵,在於這位幻術學派首席如何洗刷自己身上的不利嫌疑 雖然洗刷之後仍然麻煩,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令眾巫師感到左右為難 「米絲瑞拉大人,這個小孩是誰?」 隨著盧蘭?布瓦爾的詢問,眾位巫師突然看到,米絲瑞拉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色便袍的小男孩,這小男孩長著一雙蒼白色的瞳孔,走進門來的時候臉上帶著詭異莫測的笑容 看到海拉斯特?黑袍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潘尼自己也是咋舌了一陣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在場所有的紅袍法師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驚訝:「黑袍先生,你竟然……就這樣出現了?」 「有什麼不可以?」海拉斯特?黑袍瞄了他一眼:「難道你的計劃不是在這裡把我逼迫出來,然後通過揭穿我們的真面目來招攬這群腦筋不清楚的紅袍法師麼?哦我知道米絲瑞拉的偽裝不可能瞞得過你,不如乾脆一點,咱們直接進入主題,親愛的西恩」 這個看起來滿身詭異的小男孩口中的話語讓在場所有紅袍法師的心臟一陣暴跳,那邪惡的眼神也讓人不寒而慄,他們看著除開進入會場時說了一句話的米絲瑞拉,忽然開始感到坐立不安 「你是什麼人?」尼爾德隆厲聲喝問 海拉斯特遞給了一個讓這位**師渾身僵硬的眼神一瞬間讓眾**師知道,眼前的小男孩絕不是什麼真正的小男孩,而是一個擁有著神秘力量的怪物,可能是魔鬼,可能是惡魔,但絕不會是人類 「我?你問我是什麼人?」海拉斯特的笑容變得加邪惡:「三千八百多年前的時候,我的同胞叫我海拉瑟,最近這幾百年裡深水的人稱呼我為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現在我還是海拉斯特黑袍,哦雖然很多人以為我死了,但我還活著,當然,蠢蛋紅袍們,我是誰這個問題和你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重點是你們現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足夠了」 他瞳孔中瀰漫起了黑霧,聲音如同幽影般尖銳:「現在臣服於我,不然等待你們的只有毀滅」 紅袍法師們一陣嘩然,**師盧蘭?布瓦爾面色雪白地死死盯著米絲瑞拉:「米絲瑞拉大人,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隱約明白了只是無法想像,那個流言會以這種方式得到驗證 「薩扎斯坦大人希望我們重歸他的麾下,敬愛的同僚們」米絲瑞拉目光閃爍,語氣中帶著一點兒諷刺:「和這個沒前途的小鬼鬼混有什麼意思?與薩扎斯坦大人一起重創造世界,成為世界的造物主不是很好嗎?」 「你瘋了,米絲瑞拉這是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科恩?菲爾斯聲音嚴厲地呵斥:「薩扎斯坦是在和整個托瑞爾為敵,任何一個沒瘋的紅袍法師都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 「那又怎麼樣?」米絲瑞拉瞄了一眼潘尼:「現在整個托瑞爾的前途就握在你們的手上,這個巫師已經講得很明白了,你們應該不會不清楚,只要你們投靠過來,立刻就能成為的創世之神」 在場紅袍法師中的騷動讓潘尼感到了棘手 海拉斯特和米絲瑞拉直截了當地攤牌大大出了他的意料,很顯然,海拉斯特非常瞭解潘尼手中握著的有關上古邪物的資源,既然米絲瑞拉無法通過偽裝騙過他,那麼虛如委蛇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他選擇直接說破,並且用成為世界的創造者這樣的誘惑來引誘意志不堅定的紅袍們 現在看來,這種引誘不能說是沒有效果的,潘尼觀察著眾紅袍面對米絲瑞拉這引誘的反應,知道有相當一部分紅袍並不一定會拒絕這種想法 成為世界的神,哪怕是薩扎斯坦的附庸和傀儡…… 潘尼心中一陣刺痛,想起了仍沉睡在星界水晶中的亞梵 如果是心志正常的人,大概不會被這種誘惑所引誘到,但是作為一個邪惡巫師組織,紅袍法師會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成員已經習慣了被奴役,並且對世界懷著熾烈的仇恨——儘管這樣偏激的方法論很難讓一個法師在奧術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存在 「我願意我願意啊,我願意臣服薩扎斯坦大人」幾個低階的紅袍法師從座位上竄了出去,甩開了他們的上司和導師,連爬帶跑地到了米絲瑞拉身側,謙恭地跪了下去,一臉熾熱:「米絲瑞拉大人,我們願意追隨薩扎斯坦大人的意志」 那些被部下或學生表演了一場當面背叛的高階紅袍們頓時面如土色 冷眼旁觀的巫師微微放下了心方法論成熟的高階巫師,大概都不會如此輕易地受到米絲瑞拉的誘惑,走到米絲瑞拉身側的,只是一些小角色 得到了這些小角色表忠的海拉斯特卻是開心萬分笑得臉上彷彿開了鮮花,對著這群向他效忠的走狗連連點頭,顯然是十分讚許他們的識趣:「好好好,你們做了明智的選擇,法力低微?沒有關係,很快你們就會得到非凡的力量」 「但你們呢?」海拉斯特又抬起頭,斜眼看著仍未表態為數眾多的紅袍法師們 眾紅袍心中惴惴,盧蘭?布瓦爾捏緊了手杖,額角上冒出了淋漓的汗珠,他們當然明白,投靠薩扎斯坦的下場是什麼 對於一個成熟的巫師而言,很少有事情比被他人控制為不可接受的了,一般來說,除非面對死亡的威脅他們絕不會心甘情願地完全成為另一個人的走狗或傀儡 相對成熟的心智也讓他們能夠明白薩扎斯坦行為的瘋狂,與可能遭遇的打擊——與全世界為敵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萬一他們投靠過去成為薩扎斯坦的炮灰,死了也是莫名其妙 無法容忍 他們注視著滿臉笑容的海拉斯特,陰沉的情緒不斷地積壓著,等待某一刻的爆發 潘尼抬手托著下巴,微微歪著頭,淡然地看著正在發生的這一切,然而與這神態相反,他的心,卻緊張得如同滿弦的長弓 就如同海拉斯特臉上的笑容,越是緊張的時候就顯得越是悠閒,然而卻給了那些左右為難的紅袍法師們巨大的壓力 「該死、該死、該死……」一個紅袍滿頭青筋暴露地反覆念叨著幾個單調的詞語,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歇斯底里:「見鬼該死的狗屎無論是薩扎斯坦還是見鬼的上層界,都給我見鬼去我不要再摻進這鍋腐爛發臭的稀湯裡了你們這些白癡,都給我見鬼去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再見再見我要到別的沒這麼多事情的世界去永遠不會在托瑞爾出現了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再見我要走了」 他表情瘋狂地發動了傳送法術,然而魔法光亮只是稍稍閃爍一下,就在另一股力量的壓制下熄滅了 與他一樣準備使用傳送法術逃走的其他紅袍們同時停下了行動 傳送術失敗的紅袍臉上的瘋狂笑容頓時僵硬,漸漸扭曲成了一種絕望產生的空洞,他用這空洞視線看著會場另一側表情平淡的巫師,又轉向笑容加燦爛的海拉斯特,緩緩開口吐出的語調中夾著哭腔:「讓我走讓我走無論是誰我不會妨礙你們的」 「不——許——走——」這句話代表三個含義的聲母字節在海拉斯特特意拉長的調子中顯得異常的刺耳,他緩緩地搖頭,一大片陰影就從四面將這會場團團包圍 數十雙與他一樣陰鶩的眼睛在這片黑霧中凝視著場中的紅袍法師們,海拉斯特輕輕拍了兩下手掌:「我剛剛似乎說過,兩個選擇,不臣服,就毀滅」 那個紅袍絕望地發出一聲尖叫,竟然直接癱軟在了座位上 「現在,你們能夠做出選擇了麼?」海拉斯特黑袍嘿嘿微笑著詢問 一眾紅袍法師面色慘白地左右面面相覷,都感到心臟開始發涼 這片黑霧中的強大力量,讓他們感到了絕望,他們還能夠感受到,這變得越來越厚的黑霧裡面,黑暗力量還在飛快地增長,很快就讓他們開始感到窒息 這絕對是一支驚人恐怖的力量 就在這時,會場的另一側綻放出一陣耀眼光芒,紅袍法師們驚疑地將目光拋向光芒的源頭,聽到潘尼在光芒出現的同時放大了幾百倍的洪亮聲音: 「您似乎有意讓在場的各位忽略了另外一個選擇,黑袍先生」 紅袍法師們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愕,而海拉斯特臉上的笑容,卻加燦爛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 IV.塵埃之路490使徒 更新時間:201311523:54:00本章字數:5092 隨著近千個身影出現的,是來自上界的輝煌力量,浩瀚的光輝中,出現了巨龍,天使,元素生物,這不過一千人的部隊,戰鬥力卻遠遠不止於人數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上界眾神為了確保這關乎多元宇宙安危的大事能夠圓滿完成,可謂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中立諸神如諸元素神也給予許多方便,手頭捏了這樣一支軍隊的潘尼,若要在費倫之上攻打個把國家,可謂輕而易舉,僅僅那幾條金屬龍,就足夠嚇跑數以萬計的軍隊 這光輝燦爛的大軍當即讓整座被黑霧籠罩的山峰上半截閃耀出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芒 潘尼表情無比地整肅,海拉斯特光明正大地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戰鬥不可避免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這場會議遲早會變成這樣,海拉斯特的出現,不過是讓場景迭的度在某種程度上出了他的想像而已 塞拉.格羅菲亞摘下灰布斗篷,露出那一頭燦爛的金髮,她平靜地凝視著會場外圍那如同山海一般的陰影生物與亡靈,還有上古邪物邪能扭曲生成的畸體,心緒微微激盪 對於任何一個上界的使徒來說,這都算是一場真正的決戰她低頭看了看坐在下面座位上的巫師,激盪的心緒又平靜下去 這光芒讓在場的所有紅袍法師都在一剎那之間目瞪口呆 如果說海拉斯特的威脅讓他們感到刺骨的恐懼,而潘尼突如其來的『援助』卻也沒讓他們感到多麼驚喜,只是感到錯愕和荒謬,他們看著端坐在這漫天光芒之下的潘尼,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紅袍**師,而是某個神聖教廷的紅衣大主教 難道能夠拯救他們的果真只有上層界的力量? 他們彼此面面相覷著,注視著針鋒相對的光暈和黑霧,心中不斷湧起荒謬的感覺 他們現在知道了,自己這個群體已經成為了上界眾神陣營與薩扎斯坦爭奪的對象 這個發現讓這些紅袍法師感到又是荒唐又是驚詫他們以往做夢也想像不到,會有那麼一天,他們這群以邪惡黑暗著稱的紅袍法師,會受到包括上界眾神在內的多方勢力的如此青睞 這可真是讓他們受寵若驚 「這也算是一個選擇?」 海拉斯特.黑袍帶著似乎恆久不變的邪惡笑容注視著金光閃閃的上界大軍,在他的身後,眾多黑霧凝聚成的觸手若隱若現,雖然被光芒短暫地震懾了一下,然而這幽深的黑霧仍然籠罩著半邊山麓,聲勢上完全沒有絲毫地遜色 這讓少數心細的紅袍法師察覺到,如果爆發大戰絕難斷定誰勝誰負 「當然,海拉斯特.黑袍先生」光輝之下顯得無比神聖的潘尼聲音也是充滿了力量,這力度在眾多紅袍法師耳中尤其明朗:「你提供的道路,注定將受到大多數人的背棄我當然要為他們提供好的選擇」 「好的?未必,哈哈哈哈哈」海拉斯特黑袍發出瘋狂的大笑聲:「只有比試一下,才知道誰才是好的我說過——」 他用能夠讓所有與他對視的人精神失常的瘋狂視線瞪視著所有的紅袍法師:「不臣服就毀滅」 他尖銳的咆哮聲帶動黑霧中潛伏的陰影,從陰霾之中猛撲出來,潘尼身後的光輝也在同時做出了反應大量的火花在會場周邊迸散,彷彿一道光環一般阻擋著黑霧撲進會場 場內的紅袍法師們發出一陣陣驚慌的叫聲,終於做出了一個相對正確的選擇他們邁動著腳步,飛快投入了光明的籠罩之地 潘尼站了起來,在幾個上界使徒的簇擁下走向會場中央 雖然紅袍們已經做了一個基本的選擇,但是事情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正如海拉斯特黑袍所言,不能分出個高下,他們根本就難以離開這座山峰[] 眾多上界軍隊被黑霧淹沒,而黑霧之中,也不斷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鬼怪尖叫聲 這黑暗力量的龐大遠遠出潘尼的想像,他知道黑霧中隱藏著的黑暗生物數以萬計,而且絕不是什麼力量孱弱的骷髏或殭屍,最低檔次的都是只有下界或陰影界才成群出現的高等幽魂和屍鬼,不僅僅如此,這些黑暗生物的力量之中,還隱藏著一些讓潘尼感知到後都會微微發寒的靈光和氣息 很明顯他們都經過某種處理——來自潘德瑞姆邪能的處理 這讓他們難對付,尤其是對於上界大軍中的主力——眾多聖職者和從上界召喚來的天界生物 他們的神光在這黑霧中飛快地被褻瀆,雖然天族普遍擁有比主物質界生物強大的力量,但在這種攻擊下,也顯得力不從心 而在黑霧中倒下的天族屍體,則發生了讓潘尼感到驚悚的變化——黑霧化作的觸手鑽進了這些屍體的五官,隨後他們站了起來,揮舞著腐爛的武器,對曾經的戰友發動了攻擊 「來小子,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有沒有辜負我的精心教導」海拉斯特黑袍狂笑著撲向潘尼 「非常遺憾」潘尼抬起了手,一道光芒從會場的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黑袍先生,我們之間完全沒有在這裡引發戰鬥,既然我的同僚們都已經做出了選擇,這場決戰的時間,可以向後延一陣子了……」 「延一陣子?為什麼?」海拉斯特嘲諷地看著那些躲在上界光芒庇佑下的紅袍法師:「反正他們遲早會後悔的,不如現在就讓他們看個清楚,究竟怎樣選擇,才是『正確』的」 他手指尖凝聚起強大而活躍的源力,這讓半座山峰都在強大的源力波動感應下開始震悚,不過這個前奏如此驚人的法術還沒有釋放完成,就隨著一道光芒地掠過而消散 光芒從潘尼腳下擴散出去,一直延伸到會場外沿,光芒掠過的地方,顯露出一行行閃爍著神秘光輝的魔法符文這些符文發出的光輝漸漸連接成片,擴散到整個山頂 在這光芒之下,黑霧飛快變得透明,眾多正與上界大軍纏鬥不休的邪惡生物也好像突然變得虛弱無力,動作遲緩,釋放出的法術與靈光,也變得暗淡無色 這是潘尼研究那些古帝國資料得到的成果,雖然那些資料殘缺不全,而且嚴重不符合如今的奧術環境,但是潘尼仍然研究出了一些東西比如削弱邪能,辨別邪能的一些方法 既然確定要面對米絲瑞拉可能擁有的上古邪物的力量,那麼潘尼沒有理由不做一些針對性的準備 這由他用法術佈置出的會場,當然不會僅僅是一座土石建築那麼簡單,下面的符文法陣,蘊含著克制邪能的奧法力量 這奧法力量極為隱蔽,尤其針對上古邪物的感知,若是不發動根本難以發覺 海拉斯特一陣錯愕之間明白了過來,不過就在下一剎那,他就被一股強大的斥力推出了會場會場內外,也被一道光芒構成的牆壁隔離開來 原本狹小的空間變得驚人巨大,潘尼撐開了自己的半位面,與這座會場融為了一體——就像是一些高等法師會將自己的住處連接到某個半位面,已達到增大空間的效果一樣,潘尼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將會場內外隔離開來 接下來,會場下的傳送法陣開始生效,就要將整個會場中的所有成員都傳送到上層界,海拉斯特追擊不到的地方 已經讓紅袍法師會看清了米絲瑞拉的面目那麼潘尼在獲取紅袍法師們的認同的道路上就進了一步,沒有必要在這裡冒著巨大的風險和海拉斯特的爪牙硬碰硬 反正只要找到了伊西爾亞倫,薩扎斯坦就注定會失敗,其餘的戰鬥,全部是不必要的 然而這個簡單而淳樸的想法注定不是那麼容易實現,就在大型傳送發陣即將完成的時候潘尼表情忽然變得凝重,他看到,半位面的頂端裂開一道閃光的裂縫,海拉斯特的狂笑聲穿過那裂縫,隨著數十道攜帶著扭曲力量的身影出現在半位面之中 隨著一陣破碎般的聲響,這個半位面飛快地破碎崩壞,傳送陣的效果也隨之消失 這讓潘尼的表情變得為嚴肅 上界的使者們握緊武器,注視著天上那幾十條身影 這些渾身蒙著一層黑暗光影的『人』連穿著什麼衣服都看不清楚,每一張臉上的顏色都是如同死人般的蒼白,用那與海拉斯特一模一樣的瞳孔,凝視著下面的人群 即使是那幾條巨龍,也在這些人的視線凝視之下呼吸變得壓抑,它們很明顯地感受到,比起它們剛剛屠殺過的那些魔物,這些『人』要可怕得多 眾神的使徒們是如此,面對這些怪異的人,他們心中的恐懼漸漸變得難以抑制 使徒……潘尼鎖緊眉心,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 無論是他親自接觸過的,還是來自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的敘述 由上古邪物邪能灌注製造而成的邪惡生物 「~小子,你可別忘了,我就是伊瑪斯卡的人,你想用他們的伎倆來對付我,是不是過於異想天開了一些?」面對著表情嚴肅的潘尼,海拉斯特嘲諷道 「這可真是疏忽了,黑袍先生,看來我必須要解決你」潘尼瞇起眼睛 「解決我?哦,我得看看你和你的盟友能不能解決我的這些使徒」 海拉斯特大笑著,周圍的二十幾位使徒無聲無息地從空中飛下,閃電一般地撲進人群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IV.塵埃之路491膠著 更新時間:20131170:09:00本章字數:6479 位面碎裂產生的殘渣徹底飛散在虛空中,會場與穆爾瑪斯特南邊的山麓間出現了巨大的空間裂縫,這當然是半位面碎裂的後果,不過這阻止不了海拉斯特的邪能生物再次如同潮水般地朝會場中心發起衝擊。 黑色的潮水不斷沖刷著上界光芒構成的屏障,海拉斯特大聲狂笑著,雖然黑潮在潘尼的魔文壓制下顯得暗淡,不過驚人的數量彌補了這抑制力帶來的負面作用。 不過上界的力量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軟弱,隨著眾多牧師一陣連著一陣的高聲吟唱,更多的上界生物從被召喚了出來——泰坦,古龍,元素長老,等等絕少在主物質界活動的傳奇生物紛紛出現,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強大的威能和靈光,竟然和源源不斷的黑暗潮水勢均力敵。 這驚人的戰鬥讓穆爾瑪斯特城上的守衛面如土色——城南山峰上的戰鬥讓整個地區的天空都變得如同黑夜般漆黑,一片片刺目的火光在那山峰頂端綻放,轟隆隆的巨響不斷傳來,他們甚至能夠感受到腳下大地的震顫。 天哪…… 守衛們望著那陰霾之中偶爾冒出來的光影——龍、天使、巨人,這數倍地加深了他們心中不斷湧出的驚恐情緒。 這種僅存在於外層界面的戰爭出現在主物質界,影響無疑是驚人的。 巨大的古龍咆哮著撕裂地面與山巒,這戰鬥的層面已經遠遠超越費倫的承受能力,激烈的戰鬥擊毀了山峰與大地,不過潘尼佈置的魔法符文依舊閃爍著光芒在空中飄浮。 他舉手一擲,手中的魔法光球向天空中的海拉斯特飛去,這個光球讓瘋法師感到了危險,他無法辨認出這是個什麼法術,不過本能的反應讓他使用防護魔法進行遮擋,然而在這個光球接觸到他的防護時。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這讓海拉斯特一陣錯愕:「哦,小子,這不會是改變了個顏色的閃光球法術吧!我還記得你曾經用一個空盒子戲弄過薩馬斯特。不過你真的相信這種伎倆能夠騙到我嗎?」 他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異樣。 潘尼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因為海拉斯特的反應,證明他在時光龍墓中研究數年的這個法術,果然是有效用的。 這個法術果然試探到了海拉斯特法術中存在的某些空隙,成功地瞞騙住了他的感知。 不過法術朝他反饋回的消息同時讓他更加地緊張——因為海拉斯特將方法論的漏洞隱藏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潘尼那團法術剛剛侵入海拉斯特的方法論,就被近乎無限的雜亂信息迷惑。無法找出絲毫破綻,還險些被海拉斯特發覺。 這讓潘尼知道,想要簡簡單單地靠著這一個法術擺平海拉斯特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必須逼迫他露出破綻。 潘尼暗想,如此只有讓海拉斯特施展更多的法術,這樣,他的方法論才會通過這些法術暴露出來,潘尼的法術才有機會完全生效。 想到這裡他沖海拉斯特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黑袍先生,你確定那只是一個閃光球?我相信你沒這麼蠢。」 他透露出一部分事實。卻又顯得故弄玄虛,用虛張聲勢的方式迷惑著海拉斯特。 這果然讓海拉斯特感到些許不妥,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子不可能做毫無用處的事情。但始終不能察覺到這股不妥當感覺的來源。心中的不安讓他感到有些心煩意亂,一向急躁瘋狂的性格讓他做出了速戰速決的決定,他大笑著召喚出更多的畸體和魔物,更為強大的力量在他的身後現出端倪:「蠢?小子,很多人叫我瘋法師,但還很少有人說過我蠢。」 「如果您不蠢,就不會現在和我硬碰硬。」潘尼歎了口氣,牧師們詠唱的聖歌聲音更加輝煌壯麗,耀眼的光芒直接通過位面裂隙從天際降臨,這讓這座山峰頂端顯露出如同神跡一般的光輝。 眾神的神輝從天而降。所有正在與邪能戰鬥的上界軍隊都在一瞬間力量倍增,潘尼召喚出大量魔棒與權杖,與眾多的上界魔法生物一起,強大的魔法能量如同巨浪一般衝向海拉斯特召喚出的黑暗。 米絲瑞拉麾下的腐化巫師和奧術亡靈紛紛念動咒語,來迎接這光明一方發動的奧術攻勢。 如有神助的上界軍隊,一時間將黑色的潮水嚴嚴實實地抵擋在了位面裂隙的缺口處。 面對著的上界光芒更為耀眼。海拉斯特臉上笑容中的嘲諷味道更為明顯,再次低聲默念起了咒文。 大量生靈或邪物跌落深淵,震動靈魂的尖嘯聲不斷掃過這一整片山脈,大量蟲豸和小型獸類在這種恐怖的聲音刺激下窒息倒斃,穆爾瑪斯特城內人心惶惶,大量平民匆匆捲起包裹,風一般衝出城門,向北面瘋狂地奔跑。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地方出大事了,真正的大事。 發生在那片山區的戰爭,已經遠遠超出主物質界戰爭的範疇了。 這種情況下,沒人敢留在附近看熱鬧,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天上掉下來一塊隕石,把整個城市夷為平地? 即使沒經過藍焰之劫的刺激,廣大的費倫平民百姓也十分清楚,那些恢弘壯麗的戰爭史詩背後,是無數被戰爭無辜殃及到的平民的淋漓鮮血。 山巔的戰爭仍在持續,海拉斯特一面發出招牌式的瘋笑——這笑聲讓潘尼開始懷疑他的瘋病是不是真的好轉了,而同時他的心底卻更加凜然,因為雙方的過招已經在十幾秒之間經過了數十個回合,但是潛伏在海拉斯特體內的那個法術仍然沒能尋找到瘋法師的破綻。 這讓潘尼感到有些心焦,因為戰事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海拉斯特不會輕易就讓這些紅袍走掉,而這場戰鬥產生的破壞,已經顯得有些怵目驚心: 大量的魔杖,權杖,卷軸,法杖在這激烈的戰爭中承受不住強烈的源力衝撞變成碎片,原本落腳處的山頂也已經變成飛濺的片片碎石。又在源力湧動的餘波震盪下詭異地漂浮在天上,圍繞著中間的戰場速度變幻著旋轉,彷彿行星的光環。 數座山峰在這樣的戰鬥中變形,崩潰。潘尼毫不懷疑如果戰鬥再持續上幾個鐘頭,這破壞就會擴散開去,到達整個月海乃至南邊的卡朗特港,海拉斯特明顯不在意主物質界在這樣的戰鬥中會變成什麼模樣,但他和上界眾神卻不能對此無動於衷。 唯有盡快擊倒海拉斯特,或者在戰場上取得絕對優勢,讓海拉斯特知難而退。 潘尼的瞳孔微微收縮。後者不太可能,但卻可能逼迫海拉斯特更快的露出破綻。 他試圖呼喚上界召喚出更強大的軍隊與使徒,不過海拉斯特和米絲瑞拉顯然已經對此有所防備,更大範圍的空間封鎖由大量腐化巫師佈置開來,米絲瑞拉全然不參與任何戰鬥,專心藏在重重魔物守衛之後,維持著這個巨大的空間封鎖,阻止著裡面所有的人逃脫的同時。也防備著牧師們再次召喚那些強大的上界使徒。 剛剛出現的那些金屬古龍和高等泰坦,就已經為他們帶來了許多麻煩。 如同潮水般的源力在天上撞擊出絢爛的煙火,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心情都有些急躁。 終於,潘尼在混戰中尋找到一個難得的機會,大裂解術在空間鎖之上打開了一條裂隙,不過這短暫的反應時間讓他沒法施放大規模的傳送法術完成脫逃,海拉斯特迅速出現在他眼前那張充滿了邪惡笑容的臉讓他只能來得及做出一個舉動。 這短暫的一瞬間裡,有些反應過來的牧師和德魯伊們召喚出了一些上界使徒,不過這數量並不足以讓戰場的局勢產生決定性的傾斜。 潘尼抽出了一根權杖——這根九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交給他的權杖,作為上界與巴托九獄契約的一部分,能夠召喚出下層界魔鬼大軍為他作戰的權杖。 潘尼並不知道九獄之主有多重視這個盟約,如無必要。他也並不希望借用下界的力量,正如法師對魔鬼普遍擁有的觀感,『誠實可信』和『安全』在魔鬼身上是完全搭不上邊的兩個概念,只是海拉斯特的戰鬥力已經強大到了讓他不得不這麼做的地步。 雖然很早就預料到了這會是一場驚人的惡戰,但潘尼先前以為,有著上界大軍的幫助。加上他研究出的抑制上古邪物邪力的陣法和針對海拉斯特研究出的傳奇法術,勝利在他的預期中,本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海拉斯特的爪牙之多卻遠遠超出了想像,其強大更是讓他震驚——那些名為使徒的人形兵器在戰陣之中穿行,泰坦和古龍的攻擊落到他們的身上,卻好像命中了無形的黑霧,然而使徒們射出的黑光或霧氣擊中上界的使者們時,卻能留下一道道猙獰的腐蝕疤痕,許多力量弱小的戰士,就在這腐蝕之下陷入沉眠。 更不用說潘尼精心研究出的反製法術,竟然到現在還沒能擊倒海拉斯特。 這嚴重動搖了他取勝的信心。 海拉斯特已經施展了數十個法術,源海和方法論賦予的超自然力量,也動用了不知多少次,然而潛伏在他身體裡面的『海拉斯特反制球』仍然沒有反饋給潘尼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它完全被海拉斯特那巧妙的遮掩與方法論中如同宇宙一般浩瀚的驚人信息量給淹沒了。 這幾乎讓潘尼認為,想要靠這個法術取勝是個妄想。 必須盡快扭轉局勢。 一個頂級的領主級大魔鬼,至少一萬隻成年的深獄煉魔。 這是阿斯摩蒂爾斯對上界許諾的參戰軍隊的數量,當然,這是當潘德瑞姆引發的災難擴散到整個托瑞爾的時候,因為主物質界的魔法環境,根本不允許這根權杖將如此龐大、幾乎足以毀滅費倫之上任何一個國度的魔鬼大軍一次性完全召喚出來。 不過即使能夠召喚出來上面那個數字幾十分之一的數量的魔物,也足以扭轉局勢了,更不用說還有一個頂級的地獄領主。 比起素質參差不齊的深淵領主,地獄的領主質量可是要高得多,巴托九獄之中無數魔鬼,然而除了阿斯摩蒂爾斯之外能被稱為領主的只有八人。 除了九獄各層的領主之外,還有數量更多的同樣擁有成為地獄領主資本的魔鬼,等待著把座位上的那幾個一腳踹下去,取而代之,這樣激烈的競爭下,九獄中的領主的素質可想而知。 這樣一個領主出現在戰場上,必然能夠讓局勢產生對潘尼更有利的傾斜。 召喚權杖發出了光芒,同時他打出手勢,並通過傳訊術,通知上界的牧師和神職者停止召喚那充滿了神聖正能量的上界光輝。 下界的魔鬼就要來了,自然不能讓戰場繼續如剛才一般光芒璀璨。 潘尼從舉起權杖到權杖開始發光僅僅是短短一轉眼間的事情,空間鎖的短暫裂縫只留給潘尼如此短暫地反應時間,然而對於一位觀察力犀利的**師而言,時刻注意敵手採取的行動是十分必要的素質,海拉斯特.黑袍亦是如此,在潘尼抽出權杖的時候,他就模模糊糊地猜想出了潘尼的想法。 他不知道這根魔杖能夠召喚出什麼東西,不過戰鬥法師的本能讓他釋放出了法術,試圖阻擋這根權杖的生效,不過一道驚人強大的力量將他的反製法術推了回去,這讓海拉斯特一陣頭昏眼花——法術被這樣蠻橫的方式反制回去,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感到舒服。 那根權杖的尖端綻放出一陣強大的精神力量,如同雷雲一般壓制著戰場上所有存在的心靈,潘尼摒足了呼吸,看著權杖發出的光芒凝聚成形的魔物軀體,忽然心中生出一陣奇怪的感覺,這只魔鬼的輪廓,看起來似乎分外地眼熟。 而跟隨著這只魔鬼一起出現的恐怖威壓讓潘尼感到一陣驚喜。 這種恐怖的壓迫力,層次一般的下界領主絕不可能擁有,他只在深淵中體會過一次。 且慢…… 他瞪大了眼睛盯住這漸漸在光芒中顯現出來的大魔鬼,剛剛生出的驚喜心情頓時變成了極端的錯愕。 「下界的領主?」海拉斯特掩著額頭,抬起猙獰的面孔,狠狠盯著這從光芒中踏足出來的大魔鬼。 權杖召喚出的地獄領主長著黝黑發亮的皮膚以及細小的尖角,外形俊朗非凡,提著一柄滴著酸液的重劍,他從容地走出光芒,側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潘尼,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微笑: 「喔?親愛的,您回心轉意了麼?」未完待續。。) s IV.塵埃之路492勝機 更新時間:201311723:48:34本章字數:5535 「喔~親愛的,你終於回心轉意了麼?」 …… 在潘尼的感官中,彷彿喧鬧的戰場一下子陷入了靜止,這短暫的時間裡,足以讓他有功夫低頭看一眼手上仍然不斷散發著光芒的權杖。 他很確定,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壞掉的話,這根權杖召喚出來的,應該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而不是深淵的塔納裡惡魔,更不可能是深淵的烏黯王子格拉茲特。 這根權杖給了一個讓他感到糊塗的答案,格拉茲特仍站在一邊用含情脈脈的目光注視著他,而隨著他出現的,還有數以百計的魔物,這些魔物就是讓潘尼感到糊塗的根源——大如深獄煉魔,小如劣魔,奧塞魔,全都是地獄的原生物種。 如果說這根權杖的效果確實是召喚魔鬼,從這些魔物的種類上看確實毫不含糊,偏偏最重要的一環出了漏子。 潘尼眨了眨眼睛,再次偏頭看了眼召喚出來的下界領主,試圖確認這是否自己的幻覺,而這張笑容滿面的英俊面龐不知何時已經靠到了他的身側:「啊~親愛的,為了你,我轉投到了阿斯摩蒂爾斯那個混球的手下,他答應過我,會給我與你重逢的機會,啊,我卻想像不到這一天到來的居然是如此之快。」 潘尼的面皮狠狠地一顫,卻馬上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向後退了一步:「唔,這位領主閣下,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我完全不認識你……」 他試圖狡辯,不過格拉茲特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他糊弄,他保持著那微笑不斷逼近:「呵呵呵呵~親愛的,不要試圖欺騙我,我什麼都知道。」 潘尼的臉色頓時變得烏青。 「哈哈哈哈!」海拉斯特.黑袍狂笑起來,他單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指著潘尼:「哈。這是什麼?小子,你下層界的老情人來找你來了!」 這情形吸引了許多戰鬥中的上界軍隊或使徒的注意力,尤其是那些沒有參加戰鬥的紅袍法師,他們啼笑皆非地看著發生如此神奇轉折的戰場中心。頓時感到原本嚴肅正經的史詩戰爭氣氛中多了幾絲鬧劇的感覺。 海拉斯特黑袍的笑聲吸引了格拉茲特的注意,這位變節投入地獄的下界領主還記得這個在他銀白宮廷裡面搗亂的法師,眼睛裡頓時噴射出了火焰,這怒火甚至蔓延到了海拉斯特身後遠處的米絲瑞拉——這張臉同樣也在格拉茲特的記憶之中:「啊,我想起來了,是你,就是你。還有她!你們毀了我在深淵的宮殿,該死的,那時候你們就要殺死我的親愛的,現在又是你們!還想要對我的親愛的不利~啊!現在你們死定了,親愛的把我召喚出來,就是為了給你們帶來末日!親愛的,看!我現在就為你把他撕碎!」 格拉茲特碧綠色的瞳孔一瞬間變得血紅,他揮起酸爆重劍。發出震懾靈魂的尖嘯,帶著那幾百頭魔物衝向黑袍。 海拉斯特飛快退後,剛剛的戰鬥中。他已經使用了許多魔法,作為力量最頂尖的幾個下界領主之一,格拉茲特的力量強大異常,一出場,幾乎就讓戰局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儘管這次召喚的副作用讓潘尼感到萬分無語,同時心裡抱怨起阿斯摩蒂爾斯的惡趣味,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次召喚是非常成功的。 黑色暗流節節敗退,潘尼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等待在合適的時機發動傳送術跑路。同時甩掉格拉茲特這個大麻煩。 他也暗暗決定,等到所有事情結束,他就把這根權杖毀了,以後一輩子不再使用任何從下界召喚魔鬼的法術。 不過在現在,格拉茲特的賣力戰鬥還是為他帶來了福音,雖然失去了一些聖輝的加持。上界軍隊仍然隨著這魔鬼軍團的加入而士氣大振。 亂戰之中,海拉斯特不斷發出尖銳的怒吼,黑霧瀰散的雙目,只能看著自己的軍隊節節敗退。米絲瑞拉也不能倖免,一直支撐著的結界也搖搖欲墜。 就在潘尼鬆了口氣,準備破開空間封鎖,召喚更多的軍隊,一口氣將海拉斯特徹底打倒的時候,卻見海拉斯特的身軀由一股力量托擎著下高高地浮上天空,他渾身都在一剎那間變得透明,見到這一幕,潘尼的心臟攸地一緊,感覺到這位瘋法師似乎有什麼殺手鑭式的手段將要拿出來。 「你以為你要贏了?小子,你還不知道,我們真正的力量!!!」 海拉斯特大聲喊著,天空上飄散的聖光忽然全數飄散,彷彿他召喚出的黑霧從地面瀰散到了天空,潘尼一陣凜然,感到無聲的毀滅力量將自己包圍,胸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幾乎完全窒息。[] 無論是受到上界祝福的軍隊,還是來自下界的魔鬼,都在這一瞬間感到呼吸困難,潘尼看到海拉斯特變得完全透明的身體外部流動的毀滅能量,以及身體外層浮現出的光影,頓時知道了即將到來的是什麼。 「潘德瑞姆!潘德瑞姆的屍軀!」他大喊起來:「都快撤退!!」 他飛速引導咒語,用以抑制上古邪物邪能的符文法陣釋放出更為強烈的光芒,一些上界神術施法者也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們驅動著源力湧入那些充滿了力量的符文,潘尼開動了陣法的第二種形態,同時釋放出了他準備的另一個傳奇奧術:傳奇邪能抑製法陣。 這個法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緩緩包圍向海拉斯特。 做完了這一切,潘尼並沒有鬆懈哪怕一分一毫,他很清楚,以自己的法力,哪怕加上許多上界施法者協力,也難以真正的封印潘德瑞姆——哪怕僅僅只是一部分的屍體,這個法術的意義,僅僅是拖延時間。 大範圍的傳送法術再次由一眾上界施法者佈置出來,傳送術的光芒閃耀,然而那巨大的光球卻在下一剎那變得巨大無比,彷彿被一股力量撐得變大。 光球的邊際擴散到正在試圖轉移的上下界聯軍,活躍的奧術能量瞬間變得停滯死寂。一股股毀滅的力量彷彿將時間靜止起來,更多的邪能畸體在光球的正中央出現,繼續撲擊過來。 海拉斯特那已經變成兩顆黑洞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對著潘尼,彷彿將他眼睛中的光芒也要一起奪走。他的身軀,已經完全地變成了一團黑暗,恐怖的黑色霧狀觸手以他為中心延伸出來,不停地舞動著,滿滿地幾乎擠佔了半個天空。 「我說過,不臣服就毀滅,一個都別想走!這軟弱的奧術怎麼可能抑制住這樣偉大的力量?嗯?」驅動著上古邪物屍軀中的力量。海拉斯特的聲音變得空洞而透明,彷彿聲音在金屬中傳播,又能清晰地震動每一個在場者的心臟。 即使是受到諸神祝福的最強大的生物,也在這一瞬間感到膽寒,幾乎失去了一切意識,更多的人,則是淹沒在了邪能畸體的大海中。 潘尼站在軍隊的後面,接受著軍隊保護的同時全力驅動著法陣。潘德瑞姆**中三分之一的力量,幾乎讓他感到不可抵擋,然而在一眾上界施法者的幫助下。他還是能夠將這力量的擴散壓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同時徐徐撤出軍隊。 不過很快他就樂觀不起來了,因為來自法陣中心的力量越來越強,彷彿海拉斯特不斷釋放著更為巨大的力量,讓他越來越感到難以支撐。 海拉斯特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重佔上風的感覺讓他愉悅,但這好像仍然不能讓他完全滿意,他的觸手指向潘尼,大聲下令: 「去!使徒們,把這個小子幹掉!」 那二十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出現。從那一叢叢黑色的觸手中疾射出來,他們的身軀已經完全不見了人的模樣,而是和海拉斯特現在一樣,變得完全透明,如同純粹的邪能結晶。 他們越過已經顯得乏力的前線上界軍隊,直接撲向正在引導法術的潘尼。最前面的一個使徒衝鋒的速度尤其之快,他一面飛掠著,一面發出瘋狂的笑聲,在潘尼的眼睛裡,那張透明的臉上帶著對自己刺骨的恨意。 這個使徒看起來有點眼熟。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哈哈哈哈!潘尼.西恩!該死的蛆蟲!你還記得我嗎?啊!你在草原上給我的一切,我沒有機會還給你了!但我會撕碎你的軀體!一片片地把它吃進肚子,然後變成糞便排泄出去,可惜你嘗受不到那種屈辱啦!啊!終於到了你的死期了!」 變成使徒的利坦尼亞發出快意的呼喊聲。 在草原上遭受一生中最大的屈辱之後,利坦尼亞幾經周折,終於被帶回了塞爾,成為了一名為毀滅意志而戰的使徒,心中仍然攜帶著對潘尼.西恩的刺骨仇恨,剛才就忍不住上前挑釁,只是海拉斯特的命令讓他的意志無法抗拒,現在新的命令將這壓抑已久的仇恨引爆出來,潘尼首當其衝,就感到一陣寒意。 「啊!你這渺小的傢伙也敢傷害我的親愛的,去死吧!」格拉茲特的高大身影擋在了潘尼的身前,強大的力量將衝鋒過來的使徒驅散開來。 潘尼的嘴角抽搐兩下,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眼前的局勢卻完全不是他應該哭或是應該笑的時候,海拉斯特的殺手鑭徹底顛覆了剛剛變得對上下界聯軍有利些的局面,現在海拉斯特的力量隨著時間越來越強,彷彿已經將整片山脈連著穆爾瑪斯特城一起淹沒,毀滅的力量隨時可能完全迸發開來,將周圍數英里的所有東西一同毀滅。 局勢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潘尼心中焦慮,卻仍然沒停下思考。 他萬萬沒想到,海拉斯特居然藏著這樣恐怖的力量。 然而就在生出這個念頭的同時,又一個念頭也出現在他的心中,讓他彷彿找到了一絲轉機:海拉斯特既然有這這樣巨大的力量,為什麼他剛才不用?非要在兩軍拉鋸戰到了對他十分不利的時候才拿出來逆轉局面? 按照潘尼對海拉斯特的瞭解,雖然這個已經治好了精神病的瘋巫師有時候十分脫線,但卻絕不是一個瘋子或傻子,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就比如說明明有可以一錘定音的殺手鑭卻藏著不用,偏偏要到逆轉局面的時候才拿出來……潘尼十分清楚,這場戰鬥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而言異常重要,如果這些紅袍法師脫出了他們的掌控,幾乎就等於他們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這樣關鍵的戰鬥,海拉斯特沒有理由刻意藏著這種武器,正確的做法,必然是一開局就用這殺手鑭奠定勝局,讓潘尼永無翻身之力。 這個發現讓因為陷入逆境而微感慌亂的潘尼漸漸冷靜,他注視著漂浮在空中、力量越來越強大同時身影卻越來越模糊的海拉斯特黑袍,心情平靜了下來。 一個信息也在這時傳進了他的思維。 微笑又回到了臉上,一時間潘尼感到勝券在握。 眼前的困境,原來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 IV.塵埃之路493落幕 更新時間:20131180:17:34本章字數:5265 那個潛伏在海拉斯特方法論外層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方法論炸彈,終於有了反應。 這正好驗證了潘尼剛剛的猜測和判斷。 「現在,聽我指令——」他轉向周圍的上界施法者,目光向後落到那群一直在戰鬥中顯得無所適從的紅袍法師中。 他低聲念了一句很久都沒有使用過的咒語,頭頂的刺青上冒出火焰一般的光芒:「現在以我為中心引導圓環法陣,如果你們希望勝利或是生存的話……」 那雙懾人的目光震懾了所有紅袍法師,不論他們方才對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意見,都在這一刻做出了潘尼所希望的行動——下層的紅袍法師通過圓環將源力傳遞給高層紅袍,再由高層紅袍傳遞給作為圓環中心的潘尼。 無論是理智還是直覺,都告訴他們,只有這樣才能在絕境中迎來一線生機。 巫師抽出一根魔化樺木長杖,強大的源力集中在他頭頂的魔力刺青之上,讓那花紋的顏色變成了熾熱的紫紅,火焰般的光芒如同飄蕩的紫紅色長髮。複雜的魔紋在巫師的咒語引導下不斷地湧入豎直著漂浮在空中的長杖,整個法陣的力量隨之向其集中,漸漸地,包圍著海拉斯特的光球轉而如同一個保護罩一般包裹住了潘尼和他的盟軍,更加堅固。 光罩之中的邪能生物力量飛快地弱化,雙方陷入僵持。 「你這是在垂死掙扎?」海拉斯特對光罩中心的潘尼發出嘲諷。 「垂死掙扎?我怎麼感覺您說反了,黑袍先生?」潘尼用同樣的語氣回答:「正在垂死掙扎的,應該是你才對……」 他的反駁讓海拉斯特發出一串瘋狂的大笑,彷彿在肆意嘲笑著這句反擊的無力:「我?垂死掙扎?小子,你眼瞎了吧,你那淒慘的破罩子能挺多久?我就不相信你的法力會是無限的!即使那些可憐的紅袍法師幫你又能怎麼樣?我的力量無窮無盡!」 「潘德瑞姆的力量誠然是無窮無盡的,但您的力量已經即將耗盡了,黑袍先生。」潘尼歎了口氣:「支配這樣強大的毀滅力量,很消耗精神吧。我已經感覺到了,你撐不了多久的……」 他的回答海拉斯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彷彿某種程度上承認的反應讓本來因為戰事逆轉而士氣頹靡的聯軍士氣一振。 原本毫無希望,僅僅是垂死掙扎的戰爭突然出現了轉機。這無疑讓他們受到了巨大的鼓舞。 「你!」被戳穿了破綻的海拉斯特沉默片刻後才想到出言反駁,然而這時他已經知道反駁是徒勞的了,雖然他沉默的時間很短暫,但無疑已經表現出了認同。 上古邪物的邪能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夠隨意控制的東西,哪怕他已經受到了腐化,更不用說他所控制的,是潘德瑞姆的屍身。稍一不慎,他就會被這力量乾淨而徹底地吞噬掉。 換言之,雖然剛剛的他大佔上風,看起來隨時可能勝利,但本質上,他和潘尼仍然處在僵持的狀態,誰能撐到對方挺不住的時候,就會獲得勝利。 只是海拉斯特並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他還有最後的手段,他不相信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完全釋放出去的潘德瑞姆邪能,這讓他感到勝券依然在握:「哦~看來你是發現了。那麼好吧,我只有用最乾脆的方式,把你和你的這群盟軍一起變成虛無,雖然我也不太喜歡完全發動它的力量,你知道那有多危險……但是現在看來,讓你活著比它更危險……不過我會記住,小子,你是我這輩子創造過的最優秀的幾件東西之一……」 純粹的毀滅力量將大半個月海地區上空的天空都變成了透明的虛空,然而在擁有力量的人眼中,這虛空中卻充斥著混沌的力量。彷彿隨時可能毀滅一切。 戰場中的塞拉抬起了頭,用手甲擦拭了一下額上的鮮血與汗水,大眼睛望著天上已經與混沌融為一體的海拉斯特黑袍,嘴唇消去了血色。 儘管對奧術和上古邪物的瞭解並不深,她也清楚,這是海拉斯特要使用上古邪物最大的力量。[]給予這片地域裡的一切物質和精神帶來完全的終結。 這將是一場驚人的災難,她回頭望向光罩中央的潘尼,這個一直與海拉斯特對峙著的巫師,卻發現他的臉上仍然掛著自信的笑容,這讓她情緒變得安定,繼續轉頭加入與邪能怪物的廝殺中。 「非常高興您的承認,不過黑袍先生,你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從潘尼的言語中捕捉到一絲怪異的海拉斯特感到了些許的不安,蓄勢待發的毀滅力量也變得稍稍遲滯了一些,就在這時,他感到思維中一陣混亂,這混亂的感覺頓時讓他大為震驚,想要深入思考之時,卻感到思維越來越混亂,漸漸變得無論什麼理智的念頭,都在誕生的瞬間被一股奇特的思維力量攪成一堆混沌,同時腦袋劇痛起來。 這令他感到渾身抽搐的痛苦讓他發出刺耳的慘呼。 伴隨著這慘呼響起,天際的混沌力量變得更加暴躁,似乎隨時可能爆發。 潘尼抬起了積蓄完了力量的法杖,保護著聯軍的屏障隨之消失,這讓邪能瀰漫的空間直接與眾多上下界的勇士以及眾神的使者相接觸,一股窒息感讓他們陷入沉默,整片空間之中,只能聽到海拉斯特刺人耳膜的尖吼。 一道光芒從法杖尖端釋放出去,這光芒細而明亮,帶著彷彿不可阻擋的力量,這排斥著潘德瑞姆邪能的強大力量被濃縮到了這一點光芒之中,撞上空中海拉斯特攜帶著的潘德瑞姆屍身,一片虛無的天空在爆發出的火花渲染下變成了混沌,巨大的力量洞穿了空間,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海拉斯特推出了主物質界。 天空變回了正常的湛藍色,一陣山風拂過,潘尼手中的法杖化成了飛散的灰塵與粉屑。 失去了海拉斯特,邪能畸體彷彿被抽空了力量,在士氣大振的上下界聯軍追殺之下飛速潰散。格拉茲特的魔鬼軍團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獰笑著收割每一個仍然活著的敵人。 臉色鐵青的米絲瑞拉用傳送術逃之夭夭。 巫師掏出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過身軀。殘存的一百多名紅袍臉色蒼白,面對他的注視,紛紛垂下了頭顱。 「各位,你們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麼?」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面對著這樣的反應,巫師搖了搖頭:「我能想像得到各位的心思,說實話。知道了薩扎斯坦大人的計劃後我也曾有過怯懦退避的念頭,這很正常,畢竟誰都想活著……但是各位不會覺得可惜嗎?這個世界如此之多與我們關係重大的東西,許多我們曾經重視的東西,就這樣因為我們的退避而消失,也不知道這樣的遺憾會不會讓我們所有的人銘記一生的時光。面對一個新的陌生的世界,我不知道各位是不是都能夠很好地適應?」 「……雖然……呃,我知道這樣的說服聽起來有些蒼白。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法師來說……不過若要與薩扎斯坦或是上古邪物對抗,各位需要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多,只是研究一個法術而已。如果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再走也並非來不及……」潘尼攤了攤手:「什麼都不做就落荒而逃,我認為是一個很不智的選擇,它們並非不可戰勝,我們剛剛已經戰勝了它們一次,不是麼?」 擊潰了邪物大軍的上下界軍隊漸漸在他身側聚攏,紅袍法師們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漫長的時間,潘尼並不逼迫他們做出選擇,只是等待著紅袍法師們自己做出選擇。 或許他們心中仍然存在著疑慮,但是在經過這場戰鬥之後。必然會有人做出選擇。 這沉默與等待在片刻之後結束,盧蘭.布瓦爾和他的學徒當先上前,俯首表示臣服,經過了短暫的猶豫,巫妖法師科恩.菲爾斯緊隨其後,一個一個紅袍**師歎息著向潘尼獻出恭敬。 來自上界那些對主物質界有著巨大破壞力的傳奇生物在戰鬥結束時都回到了上界。留在這裡的還有各大善神教會的使者與來自下界的魔鬼軍團,他們站在這裡,見證了紅袍法師會有史以來第二位統治首席的正式誕生。 潘尼心中亦是感慨萬千,就在四年之前,他都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坐上這個位置。 過往的記憶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感慨著命運的奇妙,卻也知道還要繼續走下去。 「紅袍法師會,需要繼續存在下去。」沉默之中,巫妖科恩.菲爾斯突然歎了口氣:「現在看來,只有你能夠做到這一點了,我們的力量都遠遠不足。」 眾位倖存的紅袍**師臉上的沉悶,似乎在表達著他們的認同,氣氛有些壓抑。 巫師的臉上卻露出微笑:「感謝各位的信任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盧蘭.布瓦爾指揮著手下的學徒佈置傳送法陣:「主物質界已經不安全了。」 潘尼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坐標,於是紅袍法師們忙碌著開始佈置魔法,這時格拉茲特湊了上來,他手裡提著一個滿臉猙獰的人頭,笑著對潘尼炫耀著:「親愛的,看!我幫你把他幹掉了,這個該死的蠢貨,居然敢對你圖謀不軌~唔~我做了這麼多事,你難道不應該表示點什麼?」 他滿臉微笑地期待著,潘尼低聲念了句咒語,終止了召喚權杖的效果,格拉茲特頓時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位面斥力將他推出主物質界,在他即將完全脫離的剎那,用萬分驚怒的目光看著潘尼:「親愛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到這憤怒的質問,潘尼一時感到有些過意不去——雖然理由讓他不可接受,但這位烏黯王子從來沒害過他,還幫了他至少兩次,就憑這個,他就不應該如此粗暴無禮。 「哦~格拉茲特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你,確切地說,我……呃~不喜歡男人。」他認為有必要給予一個充分的解釋,或許能夠讓烏黯王子心情好受一些。 事實也確實如此,至少看來如此:「啊~沒關係!」格拉茲特哈哈大笑:「親愛的,看來我這次是嚇到你了,放心吧,我知道了,下一次我會讓你驚喜的~」 還有下次? 潘尼目送著格拉茲特的身影在次元通道中消失,有些無語地仰望起了天空。 IV.塵埃之路494前瞻 更新時間:20131190:06:33本章字數:6269 塞爾的山谷如今比起往日更加幽暗。[] 山體在邪能的腐蝕之下已經完全透明,像是邊緣模糊的黑色晶體,重重幽影在其中浮游擺動——這是醞釀中的邪能畸體,在塞爾山中,這樣的畸體數以萬計,至少在主物質界能夠輕易地與上下界的大軍抗衡,然而這不過是潘德瑞姆肉身之中釋放出的殘渣聚合物而已。 在這純粹的毀滅邪能之間,薩扎斯坦坐在山頂,與周圍的顏色一樣——他也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晶體乾屍,只是那雙眼眶空洞得令人望而生畏,其中跳動的火焰雖然與周圍顏色無異,但卻能清晰地一眼辨出。 同樣晦暗到無法辨認清楚顏色的火焰在他王座下方的魔法陣中燃燒,左近的墮落紅袍法師和侍從們將種種藥物與符文佈置在法陣外的圓環之上,讓本就缺乏氧氣的空氣更加令人難以呼吸。 薩扎斯坦已經露出骨骼的鼻孔發出一聲空虛的吸氣聲,這聲音彷彿引動了什麼,隨著一陣讓靈魂震顫的響動,一陣驚人的慘叫聲在那圓環中心爆發開來,左近的幾個侍從脆弱的精神難以抵禦這直入靈魂的噪音,當即暈厥過去,整個身體在倒在地上的一瞬間變成了煙霧。 這噪音越傳越廣,漸漸地,山體中的邪能畸體都受到了影響,遠遠地避開了圓環,直到圓環中心的黑暗,凝聚出一個矮小的身影。 他匍匐著趴在地上喘息著,在周圍奇異光照環境下顯出銀灰色的血液不斷從嘴邊淌出,良久都沒有站起身來。 「狼狽啊,狼狽。」薩扎斯坦『嘖嘖』連聲地搖著乾屍腦袋:「真是狼狽,我就知道……」 「見鬼,你就知道,所以一直坐在這裡看戲?你這頭該死的乾屍!」海拉斯特.黑袍雙手支撐著地面,擎起上身,剛剛憤怒地咆哮了一句。腦袋就一頓眩暈,胸口的煩惡感讓他喉骨一動,一大口鮮血從肺葉裡嘔了出來,隨之兩臂一軟。再次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那個小子不是輕易用暴力就能夠了結的,看,這是一個教訓啊,如果我出現了,後果只會更糟糕。」薩扎斯坦搖晃著腦袋。 「糟糕?你這是推卸責任!」海拉斯特憤怒地反駁著:「如果你出現……你出現……」 「那麼爆發出的邪能就會將費倫徹底毀滅,我的朋友。這是我們所希望見到的事情嗎?到了那個地步,混亂的邪能會完全脫出我們的掌控,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海拉斯特默然無語。 「所以你的辦法是無論如何都行不通的,如果在主物質界全面開戰,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不會是最終的勝利者,哦,我們要做支配者。可不是被支配的可憐蟲。」薩扎斯坦微笑著繼續說:「所以海拉斯特……」 「住口。」海拉斯特煩躁地打斷:「真奇怪,你就那樣自信,你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 「在某種意義上。它已經成功了。」薩扎斯坦注視著被邪能遮掩得一片虛無的天空,語氣飄忽地說。 「你也知道的,不是麼?」巫妖低頭看了一眼仍然癱瘓在地上的海拉斯特。 海拉斯特仍是不吭聲。 「好吧,無論如何,你那愚蠢之極的暴力行動已經破產了,海拉斯特,接下來就聽我的指揮吧,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你的頭疼症狀治好,不然我也不會放心……」薩扎斯坦『嘶』了一聲:「我就說過。你那樣急功近利地想要取回以前的力量,一定會出問題的。」 過了一陣子,海拉斯特哼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入一片山壁,身影漸漸與那些畸體融合。 巫妖眼眶中的磷火閃動了一下。也從坐著的石頭上站了起來,他提起已經腐化的水晶法杖,踩著黑色的透明沙礫走進山脈深處。 在執行計劃之前,總要把表面功夫做好了才行。 於是在接下裡的數月裡面,塞爾出動的邪能畸體與亡靈大軍掃蕩過整個絕境東域和南部王國地區,與塞爾做對了數年之久的幾個國家紛紛遭到了滅頂之災,這不比往日幾百年中受到的攻擊,邪能畸體和腐化亡靈組成的大軍一出動數量便是遮天蔽日,所過之處,草原、花圃都變成了荒蕪的沙地,整座城市變成廢墟,位於塞爾南方,自塞爾建國之日起,就和塞爾人戰鬥不休的穆爾霍蘭德更是在這恐怖的打擊之下直接陷入毀滅,降臨的神祇沒能幫助他們逃過這災厄,原本東費倫數一數二的大國就此成了歷史。 穆爾霍蘭德的另一個好鄰居,曾經被其侵略得幾乎滅國的恩瑟並沒有因此而慶幸,因為他們很清楚,塞爾的亡靈大軍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就在他們惴惴不安猶豫著是否要遷都或是跑路的同時,在北方的月海地區與絕境東域,塞爾的邪能亡靈大軍已經攻破了數十座城市,大量難民發狂地向哈特蘭德地區逃竄,短短幾個月之間,人山人海的流民就成了哈特蘭德地區的一景。 在這種情況下,原來安坐看戲的哈特蘭德諸國再也做不安穩,他們組織起規模巨大的軍隊,試圖在哈特蘭德東部擋住塞爾的亡靈大軍入侵,這個措施暫時看上去是有效的——塞爾的大軍止步於哈特蘭德以東,不過少數明眼人都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哈特蘭德諸國組織起的軍隊是多麼的精銳,只是單純因為距離邪能的源頭過遠,這些邪能畸體和腐化亡靈的力量在這片地區已經削弱了不少,因此能夠被凡人組成的軍隊抵擋住。 這下界的戰爭不僅僅讓費倫諸國雞飛狗跳,托瑞爾諸神也沒閒著,也派出使者支援這場戰爭。 混亂的局勢讓哈特蘭德地區原本的一些安坐的貴族也按耐不住了,原本一些還準備靜觀局勢的富貴家族,也覺察到這裡再也非是久留之地,包括在星幕經營了數百年的丹林頓家族。 如今,這歷史悠久的家族也捲起包裹,準備前往西哈特蘭德避難——無論世界末日的傳言是否是真,哈特蘭德地區已經因為亡靈大軍的攻擊變得徹底不安全了。 「親愛的菲娜寶貝。我們該走了~」 「等等,馬上就好。」菲娜上了馬車,牽車的高頭大馬揚頭一聲長嘶,拖著車架向西行去。她拉開窗簾,再望了一眼西面的天空,微微歎了口氣。 「寶貝兒,不開心嗎?」丹林頓夫人笑瞇瞇地摟住這唯一留在她身邊的女兒,菲娜順勢靠近了她的懷抱裡面,臉上的情緒頗為低落:「怎麼去了一趟西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迪塞爾先生對你不好嗎?」 「媽媽……」菲娜小嘴一扁,表情有點委屈:「你怎麼一下子就想到他了?」 「我生出來的小笨蛋在想什麼。我怎麼會猜不到。」丹林頓夫人掩口一笑:「寶貝兒,真想不到你最後還是落到了他的手裡,唉~如果我是你,怎麼也不至於選擇這樣一個花心的傢伙……」 「迪塞爾先生有什麼不好……」馬車前面的丹林頓先生插了一句,不過這句話剛剛出口,他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陣冰涼,不用回頭,他就知道說錯了話。 「你很羨慕嗎?我親愛的老公?」 「沒有。沒有,只是……」丹林頓先生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只是什麼?」丹林頓夫人哼了一聲。轉向菲娜:「寶貝兒,看,他們想得都差不多。」 「媽媽,你別說了……」菲娜小聲抱怨著,嘟起了嘴巴:「我本來就是個笨蛋,笨蛋才會上他的當……」 「哈哈,沒關係,笨蛋有笨蛋的好處啊。」丹林頓夫人摸著菲娜的小腦袋:「既然笨,就別想那麼多事情啦~」 「嗯。」菲娜點了點頭,撫摩著手邊趴著的小黃貓。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讓她感到兩眼昏花,從座位上滑到地板上,丹林頓夫人嚇了一跳,把自己的女兒扶了起來,卻見菲娜拉開窗簾,對著外面開始嘔吐。 這讓丹林頓夫人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裡,常年坐著船滿世界亂飄的小女兒可沒有暈車症。 …… 星界,秘密研究所。 作為對抗潘德瑞姆的核心部隊,潘尼和他召集起來的巫師們得到了眾神無比優厚的待遇,在他們的基地外面,上界最強大的幾種生物充當著門衛和保鏢,一切都只為了這研究能夠圓滿完成。 如此厚意當然讓一眾法師激動莫名,就連潘尼自己都懷疑,這是不是上界眾神派來的監工或特務,總之,研究所裡面的巫師們,沒有幾個是喜歡他們的。 不過研究是要繼續的,在這專業的領域裡,有話語權的始終只能是巫師,這一百多位來自各個不同組織,接受的奧法教育和成長環境都不一樣的巫師,在這樣的集合研究中,碰撞出無數精彩的思想火花,這在以前的費倫是罕見的,潘尼也在其中獲益良多,雖然擁有著非凡的奧術能力,但是這樣的研究仍然讓他本能一般的奧術技巧變得更趨向於理論,這對他而言無異於是一種進步。 但無論如何,這研究所之所以建立的根基,還是在於星界那座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古帝國遺跡。 用暴力打敗上古邪物已經變成了一種愚不可及的想法,發生在月海南部的戰鬥,毫無疑問已經告訴了托瑞爾所有關心著這件事情的人:在主物質界孤注一擲地發動與上古邪物的全面戰爭的後果只能是同歸於盡,而以如今托瑞爾凋零的奧術力量,已經不可能再如同古帝國奧術師那一般對潘德瑞姆進行重新,徹底的封印,如此,同樣擁有非凡力量的伊西爾亞倫就成了一根救命稻草,至少已經有許多知情者證實,這件東西有足夠的力量將上古邪物封印起來。 可以說,所有主物質界飽受塞爾荼毒的人們,都熱切期盼著這些奧術師的研究盡早現出眉目——哪怕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也會希望有一個什麼救世主出來拯救他們。 研究的進展不溫不火,研究路線早在一開始就已經確定,剩餘最繁重的工作只是規模龐大的法術編織,潘尼作為法術的核心,甚至只需要擔負一小部分工作——或者說,他的工作很重要,但並不如廣大苦力法師那麼繁重。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他還有閒心站在研究室的中心,用一種略帶困惑和審視的眼神看著在場工作的諸位研究者們,經過因普諾斯的時候,這位帝國奧術領主表情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小子,你在監視什麼?這裡面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我們檢查過了,不可能有奸細。」 「但我總是懷疑,因普諾斯先生……那場戰鬥裡面,薩扎斯坦大人始終沒有動手。」潘尼表情凝重:「這實在是太讓我不安了,你知道那場戰鬥對他們的重要性,但是薩扎斯坦大人竟然沒有出現……這絕對不符合邏輯,而且眼下他們的所有行為,包括對費倫和我們這裡發起的攻擊,都帶著強烈的遮掩味道。」 「哦,你在懷疑什麼?」因普諾斯挑了挑眉毛:「因此你懷疑我們這裡有奸細?」 「是的,因普諾斯大人,我的愚鈍智慧,只能想到這裡。」潘尼尷尬地笑了一下:「你知道,他們沒能阻擋我收攏紅袍法師會,那麼接下來的失敗幾乎就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但薩扎斯坦大人的舉動,卻讓我感到了與這個事實的矛盾,那麼我只能做出猜想,他們還有取勝的機會。」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不錯的想法……」因普諾斯恍然著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藉著這最後的機會給我們來個出其不意?」 「是的,如果他們能夠通過混入這場研究取得法術資料。」潘尼瞇起了眼瞼:「我始終感覺,最後的戰鬥一定會發生在那裡……」 「哦,這感覺可有點兒荒謬,小子。」因普諾斯不認同地搖了搖頭:「你別忘了,法術的關鍵在你手上,你手中的法術核心是定位伊西爾亞倫位置的關鍵,薩扎斯坦的奧術學識再深厚,即使派了間諜混進來,又怎麼能夠通過周邊研究的蛛絲馬跡推測到你手中的核心內容?這才不符合邏輯,何況我們的檢查已經夠仔細了,不可能有任何奸細混進來。」 「但是萬一……我是說萬一……不,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那就幾乎可以肯定。」潘尼仍然愁眉不展:「真的存在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借助我們的研究進入伊西爾亞倫……」 「哦?這不可能吧。」因普諾斯仍舊搖頭,似乎覺得潘尼有些想得太多了…… 「不,這是可能的。」一個死板淡漠的聲音加入了討論,潘尼和因普諾斯辨認出聲音的來源,都是一驚。 IV.塵埃之路495洞悉 更新時間:201311922:14:00本章字數:4041 「有這個可能?」 聽到『它』的插口,潘尼和因普諾斯都感到萬分錯愕。 他們都沒想到真會有這種可能,儘管潘尼有所猜想,但實際上,他還是很希望他的猜想能夠得到否定的答案。 畢竟和海拉斯特、薩扎斯坦的爭鬥折騰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心力憔悴,焦頭爛額,儘管知道沒那麼簡單,但也實在是很希望事情能夠盡快了結。 不過現實顯然比期望要骨感得多,它的發言明確地打破了潘尼心中的夢想:「是的,比如其它的軀體部分。」 「其它的軀體部分?」 這個答案並非沒有道理,他們能夠利用一支角找到那個地方,那麼通過其它的部位,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在潘尼看來就顯得有些異想天開:「……這似乎只是理論上的可能性……薩扎斯坦既不像我這樣擁有時光龍的力量,而我們手裡的『角』也是經過伊瑪斯卡人特別處理過的……」 「正因如此,他才要借助你的法術。」它淡漠地瞄了潘尼一眼:「只要他拿著那個東西,就能在你手裡的鑰匙被激活的時候,探知到那個地方的位置。」 「怎麼可能?」潘尼眉心深鎖:「無論怎麼想都不成立。」 「你之所以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是因為你不知道那個部位究竟是什麼。」它語氣平淡地譴責著潘尼的無知。 「我確實不知道。」 「那是我的眼睛。」它低聲說道。 「你的眼睛?」潘尼驚訝萬分:「你的眼睛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力量?難道它也經過了伊瑪斯卡人的處理?」 他手中的『角』之所以能夠探索到伊西爾亞倫的位置,是因為這支角被伊瑪斯卡的奧術師們做過特別的加工,多了許多的奧術成分,那隻眼睛又憑什麼能夠利用他的奧術跟蹤到伊西爾亞倫? 「當然沒有,因為它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送給了別人。」它理直氣壯地回答著。 潘尼和一直默不作聲的因普諾斯頓時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可以確定。那隻眼睛必然落在了薩扎斯坦的手裡,這樣就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相當壞透的消息。 「不好辦阿,小子。」因普諾斯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我們正在進行的工作,很可能是一場白忙……」 「不……不是白忙……」潘尼吸了口氣,搖搖頭:「沒必要那樣沮喪,至少我們已經猜到了薩扎斯坦大人可能會做些什麼……這樣就能夠做出針對了。」 「你要帶軍隊去那裡和他硬碰?」因普諾斯表情怪異:「實話說,小子……這不像是個好主意。」 「我也知道這不是好主意。」潘尼抿著嘴巴:「所以我們得想點別的什麼辦法……」 他轉向它:「有沒有辦法改造這個法術,讓它繞過那隻眼睛?」 它搖了搖頭:「對於『我』而言。眼睛的重要性比一支角要高得多。」 潘尼頓時陷入沉吟。 這時,一個牧師神使『監工』急匆匆地跑進來,對潘尼倉促地一行禮:「大人,上界遭到攻擊了。」 「上界被攻擊了?」這又是一個讓潘尼感到頭暈腦脹的消息。 「形勢很危急,大人。」神使回答:「天堂山下層的一些位面,已經被邪能畸體淹沒了。」 潘尼連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神使並不拒絕。開啟一道傳送門,便帶著潘尼和幾個核心奧術研究者來到上界一個接近主物質界的位面,眼前所見的景致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大量亡靈與畸體從黑暗漩渦中爬出,瘋狂地侵蝕著周圍所能見到的一切,大量更為恐怖的怪物在污穢橫流的裂隙中游曳,各種原本就很恐怖的異界怪物,再被邪能腐化之後變得更為凶暴,他們吞噬著所能感應到的一切有生命跡象的存在,上界的軍隊在這種恐怖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地節節敗退,很快,一層光輝的上層界面就被腐蝕成了荒蕪的焦土。 潘尼目瞪口呆地看著腐蝕的蔓延,邪能軍團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在這些邪能怪物之中,畸體、腐化亡靈都是小意思,真正的主力卻是大批被邪能異化的傳奇怪物——古龍,異界生物,神孽;在成群結隊的這一類怪物之前,恐怕諸神也只能畏縮在自己的神國裡面,坐看上層界受其肆虐。 「唔,小子,看來……薩扎斯坦不想給我們太多的時間啊……」因普諾斯緊緊地皺著眉頭。 潘尼點點腦袋,很認同因普諾斯的話語。 他知道,薩扎斯坦不會在意上層界面被侵蝕掉多少個,畢竟外層界面和費倫不同。 如果薩扎斯坦不小心讓潘德瑞姆的邪能把費倫毀掉,那麼封印在費倫的潘德瑞姆的意識就會復甦,讓薩扎斯坦自欺欺人一般的『自主』變成虛無,這明顯不是薩扎斯坦所希望的。 因此他一定會避免在主物質界掀起戰爭——這樣做對他而言無異於自掘墳墓。 但是外層界就不同了,沒有顧忌的他,大可以放手讓邪能一直侵蝕到諸神的神國,反正眾神都毀滅了,他反而更加輕鬆。 而這樣的行動,無疑是在向潘尼施壓,逼迫他盡快完成對坐標的定位。 如果潘尼不清楚薩扎斯坦的計劃,那麼這樣做無疑正投薩扎斯坦下懷,這位陰險的巫妖就會趁著這個機會接觸到那座遺跡,鵲巢鳩佔,而潘尼所做過的一切,就變成了為人作嫁衣。 但是現在,他即使知道了薩扎斯坦的計劃,面對這種窘境,也感到萬分難受。 「西恩大人,眾神無比地希望您能夠盡快完成研究,找到時光之龍的軀體,這樣它才能夠復原所有的力量,將潘德瑞姆徹底埋葬在時間的盡頭。」將潘尼帶來觀戰的神使用恭敬的表情傳達著眾神的催促。 潘尼無語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隨後便返回研究所,認真地思索起來。 「你很為難?」它輕聲詢問。 「並不為難,而是感到慶幸,我還能提前猜測到薩扎斯坦大人的計劃。」潘尼搖搖頭:「現在我還來得及想辦法對付他。你能不能告訴我……呃……那隻眼睛,究竟能看到什麼?或者說,它會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來竊取這個法術的效果?」 它思索了一陣,開口回答:「……只是在角與身軀之間引發共鳴的時候,同時也會讓它感應到而已。」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 潘尼點了點頭,扶著下巴陷入了深思。 …… 四個月之後,上層界在與邪能進行的慘烈鬥爭中已經損失慘重,腐蝕蔓延到了天堂山的中層,而在萬眾矚目之下,這持續了接近一年的法術研究終於宣告完成。 眾多巫師坐在研究所地下室的圓環法陣之中,潘尼手中捏著時光龍那只被古帝國改造過的尖角,身軀不斷地在空間中消失又重現,龐大的奧術力量正在托瑞爾的各個時空裂縫中摸索,終於在某一個時刻,綻放著光芒的鑰匙突然消失了光亮,彷彿瞬間變成了透明,與環境融為一體。 一段時間過後,他睜開了眼睛。 IV.塵埃之路495洞悉 更新時間:201311922:14:00本章字數:4041 「有這個可能?」 聽到『它』的插口,潘尼和因普諾斯都感到萬分錯愕。 他們都沒想到真會有這種可能,儘管潘尼有所猜想,但實際上,他還是很希望他的猜想能夠得到否定的答案。 畢竟和海拉斯特、薩扎斯坦的爭鬥折騰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心力憔悴,焦頭爛額,儘管知道沒那麼簡單,但也實在是很希望事情能夠盡快了結。 不過現實顯然比期望要骨感得多,它的發言明確地打破了潘尼心中的夢想:「是的,比如其它的軀體部分。」 「其它的軀體部分?」 這個答案並非沒有道理,他們能夠利用一支角找到那個地方,那麼通過其它的部位,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在潘尼看來就顯得有些異想天開:「……這似乎只是理論上的可能性……薩扎斯坦既不像我這樣擁有時光龍的力量,而我們手裡的『角』也是經過伊瑪斯卡人特別處理過的……」 「正因如此,他才要借助你的法術。」它淡漠地瞄了潘尼一眼:「只要他拿著那個東西,就能在你手裡的鑰匙被激活的時候,探知到那個地方的位置。」 「怎麼可能?」潘尼眉心深鎖:「無論怎麼想都不成立。」 「你之所以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是因為你不知道那個部位究竟是什麼。」它語氣平淡地譴責著潘尼的無知。 「我確實不知道。」 「那是我的眼睛。」它低聲說道。 「你的眼睛?」潘尼驚訝萬分:「你的眼睛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力量?難道它也經過了伊瑪斯卡人的處理?」 他手中的『角』之所以能夠探索到伊西爾亞倫的位置,是因為這支角被伊瑪斯卡的奧術師們做過特別的加工,多了許多的奧術成分,那隻眼睛又憑什麼能夠利用他的奧術跟蹤到伊西爾亞倫? 「當然沒有,因為它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送給了別人。」它理直氣壯地回答著。 潘尼和一直默不作聲的因普諾斯頓時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可以確定。那隻眼睛必然落在了薩扎斯坦的手裡,這樣就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相當壞透的消息。 「不好辦阿,小子。」因普諾斯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我們正在進行的工作,很可能是一場白忙……」 「不……不是白忙……」潘尼吸了口氣,搖搖頭:「沒必要那樣沮喪,至少我們已經猜到了薩扎斯坦大人可能會做些什麼……這樣就能夠做出針對了。」 「你要帶軍隊去那裡和他硬碰?」因普諾斯表情怪異:「實話說,小子……這不像是個好主意。」 「我也知道這不是好主意。」潘尼抿著嘴巴:「所以我們得想點別的什麼辦法……」 他轉向它:「有沒有辦法改造這個法術,讓它繞過那隻眼睛?」 它搖了搖頭:「對於『我』而言。眼睛的重要性比一支角要高得多。」 潘尼頓時陷入沉吟。 這時,一個牧師神使『監工』急匆匆地跑進來,對潘尼倉促地一行禮:「大人,上界遭到攻擊了。」 「上界被攻擊了?」這又是一個讓潘尼感到頭暈腦脹的消息。 「形勢很危急,大人。」神使回答:「天堂山下層的一些位面,已經被邪能畸體淹沒了。」 潘尼連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神使並不拒絕。開啟一道傳送門,便帶著潘尼和幾個核心奧術研究者來到上界一個接近主物質界的位面,眼前所見的景致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大量亡靈與畸體從黑暗漩渦中爬出,瘋狂地侵蝕著周圍所能見到的一切,大量更為恐怖的怪物在污穢橫流的裂隙中游曳,各種原本就很恐怖的異界怪物,再被邪能腐化之後變得更為凶暴,他們吞噬著所能感應到的一切有生命跡象的存在,上界的軍隊在這種恐怖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地節節敗退,很快,一層光輝的上層界面就被腐蝕成了荒蕪的焦土。 潘尼目瞪口呆地看著腐蝕的蔓延,邪能軍團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在這些邪能怪物之中,畸體、腐化亡靈都是小意思,真正的主力卻是大批被邪能異化的傳奇怪物——古龍,異界生物,神孽;在成群結隊的這一類怪物之前,恐怕諸神也只能畏縮在自己的神國裡面,坐看上層界受其肆虐。 「唔,小子,看來……薩扎斯坦不想給我們太多的時間啊……」因普諾斯緊緊地皺著眉頭。 潘尼點點腦袋,很認同因普諾斯的話語。 他知道,薩扎斯坦不會在意上層界面被侵蝕掉多少個,畢竟外層界面和費倫不同。 如果薩扎斯坦不小心讓潘德瑞姆的邪能把費倫毀掉,那麼封印在費倫的潘德瑞姆的意識就會復甦,讓薩扎斯坦自欺欺人一般的『自主』變成虛無,這明顯不是薩扎斯坦所希望的。 因此他一定會避免在主物質界掀起戰爭——這樣做對他而言無異於自掘墳墓。 但是外層界就不同了,沒有顧忌的他,大可以放手讓邪能一直侵蝕到諸神的神國,反正眾神都毀滅了,他反而更加輕鬆。 而這樣的行動,無疑是在向潘尼施壓,逼迫他盡快完成對坐標的定位。 如果潘尼不清楚薩扎斯坦的計劃,那麼這樣做無疑正投薩扎斯坦下懷,這位陰險的巫妖就會趁著這個機會接觸到那座遺跡,鵲巢鳩佔,而潘尼所做過的一切,就變成了為人作嫁衣。 但是現在,他即使知道了薩扎斯坦的計劃,面對這種窘境,也感到萬分難受。 「西恩大人,眾神無比地希望您能夠盡快完成研究,找到時光之龍的軀體,這樣它才能夠復原所有的力量,將潘德瑞姆徹底埋葬在時間的盡頭。」將潘尼帶來觀戰的神使用恭敬的表情傳達著眾神的催促。 潘尼無語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隨後便返回研究所,認真地思索起來。 「你很為難?」它輕聲詢問。 「並不為難,而是感到慶幸,我還能提前猜測到薩扎斯坦大人的計劃。」潘尼搖搖頭:「現在我還來得及想辦法對付他。你能不能告訴我……呃……那隻眼睛,究竟能看到什麼?或者說,它會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來竊取這個法術的效果?」 它思索了一陣,開口回答:「……只是在角與身軀之間引發共鳴的時候,同時也會讓它感應到而已。」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 潘尼點了點頭,扶著下巴陷入了深思。 …… 四個月之後,上層界在與邪能進行的慘烈鬥爭中已經損失慘重,腐蝕蔓延到了天堂山的中層,而在萬眾矚目之下,這持續了接近一年的法術研究終於宣告完成。 眾多巫師坐在研究所地下室的圓環法陣之中,潘尼手中捏著時光龍那只被古帝國改造過的尖角,身軀不斷地在空間中消失又重現,龐大的奧術力量正在托瑞爾的各個時空裂縫中摸索,終於在某一個時刻,綻放著光芒的鑰匙突然消失了光亮,彷彿瞬間變成了透明,與環境融為一體。 一段時間過後,他睜開了眼睛。 IV.塵埃之路496反轉 更新時間:201312023:28:06本章字數:5964 主物質界,哈特蘭德東境,已經持續了四個月的戰爭還沒有停止的勢頭。 上界自顧不暇,主物質界的戰鬥,就只能由主物質界諸國的軍隊苦苦支撐。 東線的戰場上,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戰士被抬著運出戰場,其中至少一半都在下一個日出時中斷了生命的氣息,而戰士們要確保所有的屍體都被焚燒成骨灰,否則邪能就會將其腐化,製造出更多的恐怖怪物,昨日的戰友變成了今日的仇敵,哪怕是神經再為堅韌的戰士,睡眠之時也很難不為此輾轉反側。 比起那場藍焰,這曠日持久的戰爭造成的災難似乎更為巨大。 戰爭的陰影如同噩夢般折磨著加入其中的每一個能夠正常思考的人,塞拉就在其中,她舉著盾牌,遮擋著來自邪能的滲透,疲倦地揮舞數月的長劍之後,她已經有股身心俱疲的感覺,甚至連每日例行的禱告,都已經很少做了。 她喘著氣回到營帳裡,癱倒在那小床上,感到渾身力氣都鬆懈下來。 晚上的戰鬥由另外一批戰士負責——在這段時間裡,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休息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因為她已經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克麗絲修女在旁邊咂咂有聲地啃著麵包片,聽到塞拉倒在旁邊的床上,便叼著一塊麵包爬了過來送到她的面前,這好像寵物一般的模樣讓塞拉感到一陣啼笑皆非,正在她不知該做些什麼表情的時候,克麗絲翻個白眼,嘴裡的麵包片掉在塞拉的脖子邊上,隨後整個身子倒在聖武士的身上,伸著小舌頭抱怨起來:「啊!真是累死我了,塞拉,我從生下來到現在,還第一次知道原來吃麵包也會這樣累的。」 「……謝謝你。克麗絲。」塞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真羨慕你還有力氣吃東西……」 「不吃東西怎麼能行?明天或許會更累……」克麗絲語氣同樣無奈:「或許今天少吃一口,明天就沒得吃了……」 話題突然沉重起來,這引起了一陣沉默,過了一陣。克麗絲沉悶地歎了口氣,原本在塞拉印象中樂觀開朗的臉上全是無望:「塞拉,你說邪惡會被擊敗嗎?」 「當然會……」塞拉語氣猶疑,目光也不是那麼堅定,這一句話剛剛從口裡吐出,馬上就歎了口氣。 戰爭開始的時候,無數人都期望著這會如同歷史上那一場場幾乎毀滅費倫的災難一樣。會在一群英雄的奮起反抗之下快速陷入終結,讓費倫再次回復安定寧和,只要一段時間,藍焰造成的傷痕就會被漸漸抹平。 不過在戰爭持續了一個月之後,絕望就已經在許多人心中蔓延——驚人的邪惡幾乎不可戰勝,而它們的腐爛觸角,卻已經深入了上層界,這對那些堅守正義光輝的上界眾神信徒造成的衝擊無疑是毀滅性的。大量的戰士在這樣的絕望之下崩潰瘋狂,而能夠支撐下來的,也多少變得有些麻木。 邪能的侵蝕已經將天堂山和物質界割裂了開來。下界信徒們的祈禱已經很難得到回應,塞拉也不知道自己連續多少天沒有禱告過了,早在兩個月前,無論是牧師還是神殿武士,就已經無法通過禱告獲取神術,這讓戰鬥倍加艱難,也令戰士們心中的絕望感越來越沉重。 「禱告吧,克麗絲……」塞拉眼神變幻片刻,吐了口氣,雙目呆滯地凝望營帳的天棚。彷彿可以透過那厚厚的帆布看到繁星閃耀的天空:「禱告父神保佑我們獲得勝利。」 她閉上了眼睛,卻也再清楚不過,這戰役勝利的契機,卻是握在一個奧術師的手上。 西恩先生,你可一定要獲得勝利啊。 「敵襲!警戒!敵襲!警戒!啊!——」 就在這時,驚天的聲響在營帳各個地方響起來。讓剛剛陷入沉睡的塞拉猛地驚醒起來。 這樣的警報聲,說明外圍的防線已經被攻破了。 黑暗力量不分晝夜。 塞拉艱難地爬了起來,抓起長劍與盾牌衝出了營帳——她躺下時就穿著甲冑。 邪能從防線的缺口不斷湧入,天空無比地漆黑,別說月亮和星星,連雲也看不見一片。 她吐出一口寒氣,碧藍色的雙眼遙望著遠方越來越強大的邪惡,隱隱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驚人的變化正在發生。 邪惡力量變得更強大了。 無論是上層界抑或什麼別的地方,都有無數雙眼睛緊張地盯著一片黑霧瀰漫的世界,她們緊張地攥著拳頭,甚至連懷抱中的孩子都屏住了呼吸,透過天空,位面,魔法遙遙地看著這一切。 …… 一片遍佈著銀色光輝的迷霧中,薩扎斯坦眼眶中的黑色磷火緩緩燃起,他低下乾屍腦袋,發出外人無法聽清的笑聲。 眼前的一片人影漸漸清晰,他滿意地看著潘尼和後面那一眾巫師臉上的神情,心中不多不少地生出了些得意的情緒。 果然,比起海拉斯特那種蠻橫的方式,還是他的方法更加有效一些,薩扎斯坦看著潘尼的臉,心中十分清楚,在他借助時光龍之眼感應到這個地方之時,眼前的小巫師也一定有所感應,不過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他最終還是進入了這個地方。 眼前的一片虛空裡遍佈著被時光龍所偏愛的暗銀色,遙遠處可見那巨大的輪廓,陣陣只是感應一下就讓人靈魂顫動的力量在那個地方一陣一陣地飄蕩出來,這讓巫妖感到心醉,他歪著腦袋看著表情不善的潘尼,帶著那在乾屍臉上看來很是猙獰的笑容說:「我的小朋友,你看,它的力量是如此令人震撼,不是嗎?」 「您竟然真的出現了,這可真是一種輕率的做法,薩扎斯坦大人。」潘尼面色古怪地說。 他也沒想到薩扎斯坦居然直接就出現了,這實在是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這麼說,你們似乎早就知道了我會出現。或是說你們已經知道了『它』的存在?」薩扎斯坦倒是有些驚愕,他驚怪地看著潘尼,搖了搖頭:「啊,我果然有些低估了你的智力。小傢伙。」 「薩扎斯坦大人,現在你有什麼想法嗎?」潘尼身後的巫師抽出了武器,露出了隱藏在長袍下的真面目——一群力量強大的上界神侍,特意為了埋伏薩扎斯坦而來。 「沒什麼想法,小朋友,我只想說,你的準備還是稍稍地倉促了一些。」薩扎斯坦微笑著。身後出現了無數條裂縫,大量邪能畸體如同潮水一般從中湧了出來,其中有潘尼的熟面孔——比如與奪心魔融為一體的利法爾.奧德西隆,他和他的眾多奪心魔部屬,也出現在這些邪能腐化生物之中,裡面還有利坦尼亞的臉——使徒與巫妖類似,只要潘德瑞姆的邪能仍在,就可以無限復活。 這些與巫師仇深似海的人物。在這個時候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滿面獰笑地等待著將潘尼送進地獄。 薩扎斯坦看著漸漸被邪能包圍在中心的潘尼:「如果我是你,在明知道我手裡掌握著鑰匙的情況下。哪怕受到的壓力再巨大,也不會就這樣貿然地進入這個地方。」 「可是如果不發動法術,怎麼才能引誘您進入這裡呢?薩扎斯坦大人?」 見到潘尼臉上的笑容,薩扎斯坦感到有些錯愕:「唔?你竟然是刻意把我『引誘』到這個地方?小朋友,你難道現在還有什麼底牌,能夠對抗我的大軍?」 他嘿嘿低聲笑了起來:「你知道它在我的手裡,竟然會想不到這些?或是你並不知道我現在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他的身體轉化為透明的晶體,高度聚集的邪能如同一個黑洞般牽引著周圍的空間,龐大的源力在其中翻湧:「即使只憑著魔力,我也已經不懼怕這個宇宙間任何一個存在。你想要憑什麼打倒我?」 「呃……薩扎斯坦大人,我承認您說得都是事實……但你明顯地搞錯了一件事情……」潘尼聳了聳肩:「我似乎沒有說過……這裡是你想要找的地方?」 「……什麼?」潘尼的話讓薩扎斯坦感到了奇怪,巫妖再次觀察了一下周圍,感應到那股無處不在的時光力量,這力量絕不可能是來自某種粗劣的佈置或陷阱——多元宇宙沒有任何存在能夠佈置出來這樣強大的時光之力。 等等! 一個念頭突兀地出現在薩扎斯坦的心底,這讓他再次提起精神觀察周圍的環境:「哦~真是一個驚喜。原來你打著這樣的主意,小朋友,我得承認我確實被你騙了。」 這裡根本不是伊瑪斯卡人藏匿時光龍屍體的遺跡,而是托瑞爾另一個時光之力濃郁的地方。 一個虛影在潘尼身後凝聚起來,幻化出一隻巨大的眼睛凝視著如海般的邪能畸體中心的薩扎斯坦。 這裡是時光龍的墓地。 除了肉身之外,能夠引起角和眼睛共鳴的,大概只有它的靈魂了。 薩扎斯坦頓時醒悟了潘尼對付他的辦法——把他引誘到這個地方,可以借助龍魂的力量壓制住他,進而將其戰勝。 在這時光之墓裡面,邪能想要如在上層界那般肆虐,似乎不是那麼容易。 「薩扎斯坦大人,所以我很驚喜,您居然這樣直接就進來了。」潘尼發著感慨,那隻眼睛中釋放出一束明亮的光線,將掃射過的所有邪能畸體紛紛掃除:「您對自己的判斷和信心,似乎過於充足了。」 「是麼?」那掃滅了眾多邪能畸體的光束在照射到薩扎斯坦身側的時候被一陣幽暗侵蝕,他發出一串嘶啞的笑聲:「小朋友,我承認,這一次是我的行為不太周密,不過你真的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忘了告訴你,我擁有無數個克隆,即使在這裡損失了一個也沒什麼,只要眼睛依舊在我的手裡,我就總能追蹤到你,你這一次能夠騙過我,難道以後也可以?還是說,你準備永遠也不開啟那座遺跡,任由我攻破所有的上下層位面?」 「這倒不至於,薩扎斯坦大人,我總要開啟那座遺跡的,不過要先解決你……」 「解決我?」薩扎斯坦語氣中儘是驚訝:「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在這裡解決我?」 邪能領域攸地張大,在下一剎那膨脹到塞滿半座時光龍墓:「這個地方根本困不住我。」 「它確實困不住你。」潘尼低聲喃喃著,不過卻足以讓薩扎斯坦聽得清楚:「不過你確認你不需要看一下主物質界正在發生什麼?」 「什麼?」薩扎斯坦疑惑地接通與主物質界的感應,在剎那間面色大變。 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在塞爾山谷中橫衝直撞,肆無忌憚地湮滅著所觸碰的一切,半個塞爾在這股恐怖力量的摧殘下變成了虛無,就在薩扎斯坦感應到這些的時候,他感到與塞爾山【中】央冥想室的聯絡陷入中斷。 「不可能!」 邪能領域隨之陷入混亂動搖,薩扎斯坦身軀激動地震悚起來,思維中不斷回想起那個引起塞爾山傾覆的人影:「不可能!我檢查過他!他明明沒有受到你的控制!!」 「我沒有想過要控制黑袍先生。」潘尼攤了攤手:「不過我既然已經攻破他的方法論,那麼在他的心靈中留一點東西,在合適的時候讓他突然精神失常就夠了,也不一定非要用到『控制』這種容易露出馬腳的手段,薩扎斯坦大人,你認為對麼?!」未完待續 IV.塵埃之路497終章(ending) 更新時間:201312121:09:10本章字數:3844 劃破天穹的黑光撕裂位面從天而降,在費倫的每一個生物,都能聽到隨之而來的那一陣直入魂靈的嚎叫,那聲音尖刻銳利,正在哈特蘭德前線戰鬥的戰士們頭腦一陣暈眩,手中正在揮舞的武器幾乎拿捏不穩。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出現在潘尼的身側,他身上的長袍樸素到了一種看不清楚式樣的地步——甚至外人都看不真切這究竟是一件袍子,還是件大衣之類的生物,他的外表無比模糊,似乎只能用『一個人』這個詞來形容他。 潘尼並沒有看他,但他知道是誰來了。 這位托瑞爾的主宰者姍姍來遲,潘尼自感何其有幸,竟然有機會得見這眾神也難以見到的神上之神的真面目——雖然在他眼前的這張臉是一片模糊。 看到他的出現,讓潘尼知道,這位神上之神一直在注視著這一切,這就更讓他感到奇怪,藍焰之劫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到了現在,他終於出現了,不過眼下的事情,卻已經解決。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是創造者,也是旁觀者。」艾歐的聲音與他的人一樣,除了文字內容之外,什麼都無法辨別:「面對一些規則之外的威脅,我無能為力,但是無法令它陷入終結的災難,也無法引起我的注目。」 「是啊,陛下。這對您而言只是一個遊戲場而已,換個規則,不過是換個玩法而已,或許還能讓你換換口味。」潘尼感歎了一些。隨著龍骸甦醒而在星界泛起的波濤漸漸消泯,他遙望著漸漸恢復平靜的主物質界,忽然感到有些害怕:「以後規矩不會再變了吧?」 「這是我也無法確認的事實,很多時候,多元宇宙的規則的變動,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艾歐搖了搖頭:「很可能在某個時候,變動的規則。連艾歐也會抹去。」 潘尼默默點頭:「那麼艾歐陛下,您的來意又是什麼呢?」 「……連續的災難,讓托瑞爾許多信仰空缺了下來,您知道,無論存不存在魔網,奧術的力量都需要管理,蘇倫是做不好這一項工作的,她缺乏公正和耐心。」 「喔?」潘尼豎起了耳朵。又馬上目瞪口呆。 這位神上之神陛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潘尼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這樣的機會會擺在他的面前。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偉大的陛下,我還沒有成為『神』的想法,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好一個神祇。」 「這沒有關係。」艾歐似乎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潘尼分明能夠感受到那模糊的面孔之外的注視:「不過還是希望你懂得一個簡單的道理:做人未必那麼舒服,做神也未必那樣可怕……」 「我暫時習慣做『人』。」潘尼搖了搖頭。 艾歐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贊成巫師的想法,還是想要把這談話陷入終結,隨著他的消失,潘尼耳邊仍舊能聽到他留下的話:「不要急著下定論,你還有考慮的時間。但不要考慮太久,這個位置總會有『人』去坐的……」 「……或許吧。」巫師默默想道。 他不知道以後這個位置會不會落在他的頭上,但至少現在他並不想要受到神職的束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誰做魔法神,以他的法力。都一定會受到重視。 他抬起頭,星界無有天空和地面的區別,到處都是銀白色的漩渦。 世界恢復了平靜。 這樣,他的征途,似乎也到了告一段落的時刻了。 潘尼暗暗感歎,之後的事情,都是些小麻煩了。 他發動了通往主物質界的傳送術。 …… 災難的結束讓所有正在與邪惡奮戰的戰士們一時都感到難以適應,他們從衝擊造成的暈眩中回復清醒,看到眼前原本遮天蔽日的黑暗變成了一片光亮的荒地,許久未見到的白雲和太陽再次出現在剛才還被黑霧遮蔽著的天空,這讓他們在呆滯片刻後相互擁抱著喜極而泣。 塞拉渾身虛弱著坐在地上,與父神的感應再次建立,不過她心中感謝得卻是另一個人,這讓她眼中的淚水不斷流過臉頰。 通往西費倫的貿易大道上,昏暗的天空忽然變得明亮,讓正在急忙逃亡的商隊陷入了短暫的騷動,隨著一些牧師和神職人員發出的歡呼,所有人都陷入了狂熱,丹林頓家族的成員們相互擁抱著一邊大哭一邊大笑,馬車伕們抽打著已經疲累不堪的馬匹,調轉車頭,朝向他們的家園。 在之後的幾個月裡,發生在費倫各地的騷動漸漸平息下來,其間除了如同『科米爾國王陛下突然發瘋』這樣的不和諧音符偶爾出現之外,一切都漸漸回到了正軌。 生活在各地的類人種族漸漸適應了新環境,隨著一些法師的研究,借用一種名為『威能』的力量,新的奧術被開發出來,不過老派的巫師們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習慣,總之,新的故事在費倫各個地方不斷發生著。 過去的事情還沒結束,但也已經到了尾聲。 塞爾.阿戈拉隆邊界,伊斯卡蘭特城。 藍焰之年造成的短暫無政府狀態,以及隨後薩扎斯坦為這座城市帶來的毀滅,隨著一群紅袍法師的進駐陷入了終結。 從哈特蘭德與月海地區搬遷過來的新移民使這裡漸漸恢復了些人氣。 雖然來自星界的力量將上古邪物封印到了時光的盡頭,不過一些過往留下的痕跡卻仍舊困擾著這片土地,塞爾的大部分地區仍然被亡靈以及變異生物肆虐著。 紅袍法師會收攏原本在費倫各個租界中的資源和力量,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收復故土之旅,就好像他們的先祖在幾個世紀之前做過的的那樣。 「嗚哇!——」 一聲響亮的啼哭讓伊斯卡蘭特城城主府中的每個人都精神一振。 巫師急匆匆地推開房門,將一張急切的臉探了進去:「男孩還是女孩?」 「出去!」幾雙白眼橫七豎八地貼在他的臉上,隨之大門『光』的一聲,被無情地拒之門外的巫師晃了晃腦袋,鬱悶地坐在了房間前的石階上。 「無恥的hu□心鬼!無恥的hu□心鬼!」仍然住在貝利亞身軀中的亞li從旁邊的草叢中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沖潘尼扮著鬼臉:「哈哈!潘尼是無恥的hu□心鬼!」 片刻之後,柰菲絲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結束了潘尼的尷尬:「大人,突米斯的聖武士團正在前廳等待接見呢,格羅菲亞女士說,如果你一刻鐘之內不出現的話,她會考慮換一個人來和你見面。」 「這樣啊。」巫師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院子門口,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房門緊閉的房間,卻見窗子突然打開,蘭妮皺著鼻子看著他:「喂!早點回來!還有!柰菲絲!看著那個狐狸精!別以為提爾的手下就沒有biao子了!我們得防著點兒!」 「嗯!」柰菲絲微笑著,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而用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看著潘尼。 連你也不信我了麼?枉費了我當初拚死拚活把和你一路流亡到哈特蘭德啊……真是一點也不聽話的小丫頭…… 潘尼有些惱火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