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老子就是大佬 作者:抱石老人   作品相關  大佬卷A   第一章 肌肉男的煉成 A(1)   夏威做完了最後一桌客人的紅燒排骨,撂下菜刀,簡單洗把了幾下子,經過胖老闆娘的特許,脫下那身油膩膩的廚師服,就出了店門。   上公車的時候,不知怎麼急了一些,碰到了近旁一個滿不在乎嚼口香糖的小台妹半露的奶子。小台妹跟被奸了一樣尖叫了一聲。她身邊三個短毛得了她的淫令,立馬圍住了夏威,怒目相向。三人個子尚比夏威差一頭,硬摁了幾下沒把夏威摁倒,只好爛拳爛腳地往夏威身上招呼。   那三個小子打得很不爽。他們本想以他們的三人之力,讓夏威舔一舔他們的那個炮女的掉在腳背上的冰激凌化後的殘跡,揚一揚他們的混混的威風,可是這三小子沒聽到也沒看到挨打的夏威有害怕和求饒的表示,相反的是,夏威那眼神裡露出來的冷厲之氣和臉上顯露著的堅毅神態,使他們的暴虐很快地收了場,摟著那個可以陪他們三人睡覺的女人怏怏地下了車。   從少管所出來的夏威,來到這個城市打工有一年多時間了。像剛才這樣的場面他遇到了不少次,但是他一直忍著,因為他想做一個本份的青年,這是農村孩子的心德。如果不是他在學校過於暴力,為救英語老師的美,而被可惡的流氓校長惡人先告狀,移花接木地把他犯的淫行推到夏威的身上,可能現在夏威是坐在大學的教室裡上點自選課,或是跟相好的女大學生在大學的林蔭裡浪漫的散步。但是,此時的他只能摸幾下被打過的地方,在不被人同情和沒有任何幫助的人們的眼光中下車回他的所謂的家。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破屋,夏威就勢躺在了床上。屋裡邊有點暖和氣,他就手把外套脫了下來。看看他的破鋪蓋,有幾處已經露出了黑舊的棉花,看來這小子的境況一點也不敢令人恭維。不過,這小子雖然還不滿18歲,但男人的第二性徵已經非常有特點了,可能與長年從事體力勞動,抑或是他熱愛體育,天天練武有關,小伙子長得帥氣不說,那一身健美的肌肉顯示出比同齡的城市人多出不少倍數的暴殺力量。在車上的時候,他的拳頭握了幾握,但還是謹遵老父親的教誨,以萬事忍為先的原則硬忍了。   他側躺在床上,背上被打的地方火燒般地疼,可能是肋骨不知被哪個傢伙踹狠了,疼得他又咬起了牙。心裡是特別憤憤不平,那三個小破混混不就仗著土生土長的城裡人嗎,要不是要守著他夏家人的大忍心德,再加上幾個,我他媽也砍瓜切菜一樣讓他們跪在地上叫大哥。   實在睡不著覺,只好起來。找點營生消磨時間吧。   在大街上瞎轉悠的夏威,感到東港的將過的冬天還挺冷,那割肉似的冷風讓他縮了縮脖子。溜躂到一家錄像廳門前,門口那騷娘們極其煽情的對著他喊:子夜淫婦,香港脫星最大膽出鏡,5塊錢包夜。夏威摸了摸口袋,還有10塊錢,看一夜錄像,還夠晚上和明天早晨的飯錢。   他摸著黑上了二樓,買了包夜票。包夜的待遇還不錯,有免費的桶裝水喝。他在邊上的躺椅上坐下了。現在人還不多,一般過了午夜,才有色片放。屋裡污濁的氣息和幾位煙鬼弄出來的嗆人的氣味,搞得他很難受。電視裡正放著一些爛片,全是些不入流的演員搞得一些湊合起來的武打片。   11點多的時候人漸漸多了起來,特別是有些互相摟抱著的男女也找地方坐下了,夏威現在看到女人就吞口水,他會不自覺地拿眼看看女人的臉和胸前的兩堆東西。在他的眼裡女人胸前的那兩包突起,位置靠上,有高度的可以再多看幾眼,如果有高級色場的小姐路過,還可以有半肉的免費浪乳可看。   放錄像的傢伙,起來換了一張VCD,馬上電視上出現了淫艷的畫面,聽著極度誇張的女人的叫床聲,看著男洋鬼子弄著巨大的性具對著那長腿肉山的女人瘋狂地起伏,夏威渾身漲滿了想搞女人的衝動,心裡蕩漾得不行,忍不住用手握住了自己的東西。這時候,他看到旁邊的女人把手伸進了她男友的褲子裡。   滋味好難受哦,要是有個女人在身邊就好了。也可以想摸就摸想掏就掏,甚至還可以像色情小說寫的那樣子,讓不穿內褲的女人坐到上面,盡情地那什麼什麼。   看到4點多,夏威有點支持不住了,就起身回到他租住的屋子。夏威在一家小飯店給人家干一個不入流的廚師,一個月能賺700塊。今天老闆娘有事,提前放了工。其實,飯店生意不是太紅火,夏威經常坐在那無所事事。這年頭,掙錢容易嗎?真正靠力氣吃飯,能混個一日三餐就不錯了。   這個動了色心的傢伙,在回憶著剛才那對男女的淫浪動作中,半夢半醒地解決了自己的性衝動,慢慢地睡過去了。   起床後,夏威作了一個重大決定,花點錢學散打去。他從小看武打電影、電視就異常著迷,那《少林寺》《霍元甲》《黃飛鴻》他看過不知多少遍了,經常跑到沒人的地方,跟樹、石頭,上演一個人的全武行。因為他有暴力傾向,臨上城裡來,老媽專門用紅絲線給他縫了一個「萬事忍為先」夏家為人處世第一準則的紅肚肚,讓他貼身穿著。但是,崇拜武力的他,還是忘不了武俠小說大師們的哼哼教導,夢想著有一天以武統天下,創建世無二出的新江湖時代。他經常會在想像裡,把最看不過眼的人假想出來,當那壞蛋打過來的時候,他的躲閃和出招,怎樣打得瀟灑自如,想得跟親臨其境似的。還有,他學過很多諸如自然罡氣,鐵禪罩等內家功法,經常閉眼凝神,頭頂青天,腳踏大地,接引那天地精華,希望有朝一日能練成隔空點穴或是飛花摘葉的神功。   海邊那個散打訓練班,是他閒逛時經常駐足的地方,人家這是個挺高級的俱樂部,是十幾層的高樓。他剛到東港時,有點無知而近乎勇,穿著無等級打工服進去了,結果惹來那些坐在門廳看海景的文明人極鄙夷的目光,雖然沒遭到門童的驅逐,但卻特別臉紅地退了出來。後來,他發現,下了兩級台階,那個半地下的散打俱樂部。門邊貼著一張招有武術特長的少年的散打班的廣告紙。聽人說,學一年得1000多塊,他心疼錢就猶豫著沒下決心。今天,遭了那幾個不三不四的人的一頓亂打,還有看到那錄像裡那些練武之人不光有錢花,還有漂亮女人玩,什麼奶子騷腿弄嗲嬌浪地,怎麼刺激怎麼來。他心裡起了嚴重的不平衡,準備拿出自己的血汗錢,掌握一門暴殺的技術,為以後他活得更好活得更有尊嚴創造條件。   進了門,看到一個很瀟灑的教練正在教一些孩子們練基本功。夏威在十幾歲的時候曾經下決心在眾多拳法和內功功法中選習苦練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少林武術和形意氣功,劈叉什麼的都練得七七八八了,有一次還閉上眼睛憋著氣忍著疼用一根手指鑽穿了一塊紅土磚,硬氣功小有初成。   他拿著壓箱底的2000塊錢,在別人的指點下,進了一間挺不錯的房間,裡面有個漂亮的女人坐在那,眼光很銳利。那女人上上下下地把夏威看了個仔細。   「報名費1500,學一年。還有800的,學半年。」女人說。   「我學一年的。」   夏威把錢交到那女人的手裡,女人遞過來一張表。他非常認真地把曾經練過少林大洪拳的經歷寫到特長欄裡。   那女人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夏威,發給他一張卡,告訴他什麼時候都可以來,現在就能開始學了。又帶著他在各練功室轉了轉,還挺熱情地告訴他,這個散打班的光輝由來,及師哥們所取得的輝煌成績,還說練好了可以參加全國比賽等等。這兒挺怪的,還有什麼理論課,夏威感到挺新鮮。   夏威有了練武的新活動,暫時忘記了對女人的性衝動。他經常看著老闆兼總教練陳偉雄那一身結實好看的肌肉,和非常敏捷的散打動作,羨慕得要命。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拿個散打冠軍就好了。還有那個讓他填表的女人尹楚楚,聽人說,與陳偉雄是正式的夫妻雙武,人家都有武術傳家的淵源呢。   陳偉雄輔導完了十幾個孩子,看到了那個新來的小子,就以他的特質的眼光對夏威進行了全方位的掃瞄。雖然覺得他練武有些晚,但只要內外結合好了,在他的天龍組合裡成把手沒有問題。陳偉雄從小就隨父習武,有套家傳密功,內外皆練,十多歲就進了散打隊,得過好多次全國散打冠軍。今年32歲,剛退出職業賽一年。其實在他這個年齡正是當打之年。但他卻對那種限制級的比賽失去了興趣,主要原因是他在給一位資產過億的老闆當保鏢時,老闆一下子扔給他十萬票子,讓他感到了人活著靠拚體力賣武是遠遠不夠的。   他由此想到了做生意的問題,開起了這個散打班。主要是想練出幾批能打能沖的弟兄來,不光賺點培訓費,還能正兒八經地搞個像樣的公司,專給有錢的老闆當當保鏢什麼的,然後再拓展一些新的業務。他的目標是有了資本,開辦一個武術學校,他倒並不想搞什麼公益事業,他有著更大的雄心,不過目前因為自身的經濟勢力,尚不足以使他更大範圍的擴張,只能先以賺錢為第一要務。經過三四年的原始積累,皇天俱樂部正以無可比擬的速度擴升著他們在東港地下世界的速度。   陳偉雄現在手裡有了一群特別能打的小子,大都是武術之鄉過來的,打小就練武術,功夫硬得狠,這讓陳偉雄躊躇滿志。夏威來交費的時候,陳偉雄就留意了他,個子高不說,那一張冷酷的臉,和相當難得的身體條件,讓陳偉雄喜歡上了。他每天特意留下夏威,很用心地指點他。這小子能吃苦,腦子也活,最令人驚喜的是,這小子氣感特別好,雖然以前是照著氣功書瞎練,可經過他的導引,這小子剛練一個多月,擊出的拳腿就有了氣旋,而且,他的速度和反應真是練武的好料子,陳偉雄簡直有點愛不惜手了。   夏威有了可以做為寄托的東西,晚上有事幹了。特別是教練的器重,使他有了努力的方向。不過正處在青春萌動期的他,一方面雄心勃勃地設想著要跟著陳偉雄闖出一番名堂,另一方面卻又特別想身邊有女人陪著,解他的性愁。他看到雄哥的幾個兄弟過得很瀟灑,每天都有女人陪著,心裡的情慾蟲子弄得他蠢蠢欲動。總得想辦法在女人身上解決一下才行,總不能這麼無休止地做青頭。   練完了拳,他有時就跑到海邊,吹一吹冷厲的海風,缺錢使他不敢在女人身上太傷腦筋。   馬上要過年了,夏威所在的那個小酒店因為生意不好要早點歇了,來年還不定幹不幹。老闆娘有點不捨的塞給他1000塊錢,算是最後一個月工資。夏威把上兩個月賺下的1000塊錢拿出來,給自己留了500塊錢,其餘的錢都寄回了老家。   這個春節夏威不準備回去了。陳教練也有那意思,要好好地調教他。   (2)   春節一過,東港市就有了點春天的味道,夏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本來他失了飯店的工作以後,只好又到老工地找到了以前處得挺好的干瓦工的老馬,曾經同是學生娃跟他一起幹過活的蹦豆也沒回去過年,他白天就又到工地上了工。   可陳老闆的夫人尹楚楚,不知怎麼知道了,把他硬拉了出來,說是這麼漂亮的小伙子在工地上幹活太扎眼,自作主張地硬逼著退了工。也不跟他說有什麼工作,只是有時安排他跟跟車,送送人什麼的。夏威琢磨,大概這就是保鏢吧。他不是俱樂部的正式員工,幹一次都是楚楚姐扔個三百五百的給他,一個月下來,能有幾千塊,一下子解決了他的生活問題。   一來二去的,他就跟一些性格相投的混熟了。私下裡練散打的學員們,把陳偉雄最得力的十八保鏢叫成十八天龍。跟夏威最要好的是二龍諸葛方子,三龍陳寶龍,十一龍齊海龍。   楚楚姐對夏威挺關心的。她當然知道阿雄特別喜歡這小子,並從阿雄嘴裡知道他還是童子雞。   有時沒人對練了,楚楚姐就親自陪著他練,這讓同來的一起學散打的學員眼熱得不行。不過,訓練起來楚楚姐可是私毫不留情,打得特別凶狠。   轉眼間就過了有四五個月。現在夏威已經對楚楚姐知無不言了,也從楚楚的嘴裡知道了一些皇天俱樂部的信息。可最近他又孤獨起來,跟他相好的二龍、三龍和十一龍都有了到外地的任務,一下子都消失了。夏威練拳之餘,只好繼續到海邊吹風,讓海浪把心裡對女人的洶湧冷卻一下子,然後想法子使自己盡快地睡覺。血氣方剛的年齡,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很容易滋生出關於女人的一些幻想。可是夏威雖然手頭有了點錢,卻不想把自己的童精交給賣春的女人。如今這年月,童男也是奇貨可居,皇天俱樂部裡就有女人主動買童男上床。這樣的事,夏威經常琢磨,如果有哪個女人能扔出一萬票子,上他,他就豁出去了。   看到夏威的難受勁,楚楚就經常半真半假地逗他,要找個機會讓他做成男人。   真是適逢其時,今天晚上正好有女人要找童男發騷,這個女人如果展現在電視屏幕裡,不知有多少男生會把她當作意淫N遍的對象。夏威這小子還真有艷緣呢。   楚楚特意在陳偉雄與夏威的的對練房裡呆著,看著兩個各有各味的男人來來去去的動作,心裡著實喜歡。   練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拿了毛巾走到他們身邊。先在陳偉雄耳邊低語了一陣子,陳偉雄笑著出去了。   「小威,想不想處朋友,姐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楚楚姐,看你說的,我剛剛才十八呢。」夏威拿過楚楚遞給他的毛巾,一邊擦著汗,一邊說。   「別不好意思了,今晚跟姐一塊出去玩會,姐給你開開葷。」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   「不行。姐今晚要讓你成為真正的男人。」   說完話,尹楚楚拉著夏威進了電梯上了五樓。這兒是娛樂室,特別寬暢的房間,設置得跟比賽場地似的,來這玩的都是些高雅的有錢人,女性不收費。夏威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有點吃驚於這裡的設置。楚楚姐領他進的是玩檯球的房間,走在柔軟的地毯上,他的腿有點發軟。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挺長的檯球案子,那不知什麼木頭做的長傢伙,幽幽地發著暗光,旁邊還有高級的真皮沙發,他還從來沒坐過。角落裡還放著不知叫什麼名字的大葉子植物,都快頂到房頂了。這樣的房間,玩一晚上不知要花多少錢,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個穿著藍馬甲的小伙子還躬下腰,很有禮貌的往裡一擺手,讓這個過慣被人欺凌日子的農村小子,有了點當了老爺的感覺。   他的楚楚姐不知給什麼人打完電話,就拿起了檯球桿,準備打幾台。看到旁邊的夏威有點拘促地站在那,她才想起來,這小子,還是第一回玩呢。不由得笑著說道:「小威,這玩意兒可不是打拳,來先跟姐學學吧。」   夏威照樣畫葫蘆,先是不知深淺地用力捅了一桿子。結果母球飛一樣彈到了牆上,差點砸到侍應生的頭。楚楚看看今天的教學難有什麼成就,就改成觀摩了。她一個人打起了斯諾克。   夏威看著楚楚那麼優雅的打球姿勢,羨慕得要命。左手散成孔雀嘴一樣,右手把桿壓在左手的拇指上,瀟灑地彎著腰,那麼輕輕一推,球就好像被牽著一樣滑到了它該進的地方。夏威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個優雅的女人進行著的這項貴族運動,卻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多了一個更好看的女人。   (3)   鄭茵茵剛從海南狂游回來,家也不回就直接到了皇天。如果她所謂的那個香港老公不在東港的話,皇天就是她最愛的家,因為這裡有童男供她縱慾。她跟楚楚是鐵姐鐵妹的關係,山無稜天地合也不絕交的關係,雖然她們經常大打出嘴,但事後,照樣親密無間。   東港的娛樂界早把鄭茵茵推上了首席玩騷美女的寶座,因為她玩男人是出了名的,只玩一次,絕不吃回鍋肉,不過,這些極隱秘的信息,只是在皇天的極品VIP會員裡流傳。她的那個香港老公可是執香港經濟牛耳的人物。更有人說,他就是香港最大的黑社會頭子。   茵茵在美容院做完臉正是欲意蕩蕩,就給楚楚打了個電話。她心裡盤算著,這會兒介紹的不知道是不是極品呢。進了電梯很快地下到了五樓,看到了那個正一眼不眨地盯著楚楚打球的小子,很合眼緣。她喜歡有性格的小男生。   楚楚打完了最後一桿,站起身,看到茵茵把夏威意淫得也差不多了,就衝著她說:「茵大美人,要不要來一局。」接著又對夏威說:「小威,見過茵姐。」   夏威醒過神來,向身旁的浪艷美女,略一彎腰,道:「茵姐好。」女人離他這麼近,他的動作有點不自然。   茵茵的眼神停在夏威的身體上,笑吟吟地說:「小威,跟了雄哥多長時間了。」   「我剛跟陳老闆練了四五個月。」夏威有點弄不懂她的意思。   「別嚇人家小男生了,小威啥也不知道呢。」楚楚低聲跟茵茵不知說了句什麼,引得茵茵笑得胸峰亂顫。   楚楚轉過頭對夏威說:「小威,先跟茵姐上去吧,聽茵姐的話,別惹茵姐不高興。」   夏威知道這可能是雄哥的一個客戶。雖然他不清楚這個皇天俱樂部的資金來源的渠道,但卻隱隱約約知道雄哥還有更大的買賣。   茵茵滿意地拉過夏威的手,到了她在這個俱樂部的包間裡。房間的佈置很有情調。對著門是一個一米多高的精巧的隔斷,上面放了幾盆粉色和極鮮艷的大紅色的似倒掛金鐘那樣的小盆植物。進裡面套間的門做成了半圓形的,牆間的隔壁做得很厚重。走在長長的過廓裡,給人一種幽幽的感覺。房間裡很安靜,夏威有點急促的呼吸清晰可聞。一進睡室的門就能看到那半裸著的美人圖,旁邊放著一株鬱鬱蔥蔥的茶花,兩朵朱紅的花頭正嬌艷地綻放著,似開未開的幾朵花頭上帶著尚未滴落的水珠。   夏威聞到了浸潤在房間裡的幾種花香,淡淡的,使人骨軟筋酥。他不知道眼睛應該看到哪裡,就連站也覺得找不著合適的地方,那個可以稱為床的東西,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那麼軟軟地放在略高起一層的地板上,睡具斜斜地躺在上面,最要命的是他的手還被攥在柔潤細滑的女人的手裡。   「坐下吧,喜歡這裡嗎?」茵茵輕輕地往下一拉,就把夏威的身體歪斜到床上了,夏威有點不敢看的轉了一下頭,又呡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   「別緊張,來,姐幫你脫衣服。」等到脫得只有一件背心的時候,夏威的緊張已經到了極限了,這時候,女人的手也滑到了他的背上,不停地摩挲著。女人的手很柔很嫩很滑,夏威感覺那是女人的情電女人的欲浪在不斷地衝擊他的脆弱的男人堤壩。   夏威以僅有的清醒著的意識判斷:這是他十七年來,在現實中在夢中或者在他的奇異空間裡見到的最漂亮最迷人最讓人無法忘記的女人。他緊咬住嘴唇,受著女人越來越重地撫摸。   女人嬌哼了一聲,緊緊地把他摟住了。嘴唇帶著一股清涎草的芳香顫顫地貼在夏威長長的劍眉上,又軟滑地觸碰住他的上唇,香舌兒打著卷,轉著圈兒吻開了夏威仍緊閉的嘴。   濕潤、電麻的感覺,襲得夏威眩暈了那麼一小會兒。他的手盲目地撫上了女人的背。女人身上著的是一種質地極好的冰絲,摸上去有一種涼浸浸的感覺。可是給他衝擊更大的是女人柔彈的肌膚。小的時候看電影,那過去的舊社會的貴夫人調戲當僕人的窮小子,大概都會穿了露胸露腿的睡衣,連拉帶摸的,不一會兒就把窮小子俘虜了。   今天,這個俘虜他肯定也當定了,因為他忍不住扯了女人的外衣,一點點地去觸摸女人身前的那兩座令他吞口水的玉峰。   他的動作有點粗魯,手勁兒有點大,弄得正被這奇異小男生特有的氣息陶醉了的茵茵嗔哼了一聲,星目微開了,移了玉手,牽了小男人的手指,拉到她的C罩杯的乳下,仍瞇了雙眼,喘息著說道:「你弄疼人家了。」   「姐,我不會呢。」夏威有點羞慚地把手扶住了茵茵的豐彈顫跳著的椒乳,竟有點不知所措和莫名的慌張。   「別怕,給姐脫了好嗎?」茵茵離了小男人熾熱的身體,兩臂斜撐在床上,等著小男人給她把身上的束縛解了。   夏威有點笨笨地把茵茵的上衣脫下來放到了床邊,他又試著要除那對誘惑得他不知是睜眼好還是閉眼好的乳房撐住的紫夢藍色的乳罩,卻不知該如何下手,竟兩手一較力,把乳罩推了上去,發傻地看著那對脫了遮蓋的嫩玉在顫顫微動。   「後面,把後面的掛鉤拿下來嗎?」茵茵越看越覺得小男生真是純真得可愛死了,忍不住發開了嗲。   夏威這才醒悟到,這樣的初哥動作,太菜了,一點兒也不紳士。從跟著茵茵到了這個豪華房間,他就一直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時時處處象紳士一樣,不能讓人家小看了,即使做不到最好,也要盡最大努力地做得中規中矩,體現一個十七歲男生的男人風範。   繞到茵茵身後,手抖顫著打開了那銀質乳罩鎖扣。夏威總算完成了讓女人半裸的第一步任務。接下來,還有最神秘部位的遮擋要拿掉。   女人的眼睛時開時閉,身體開始象蛇一樣扭動。夏威身體的熱量已經積聚得他像一隻狼一樣,這個在床上挺胸擺臀的女人似乎等著他的粗暴。一陣激浪擊得他打了一個寒顫,一咬牙,他狠狠地把女人撲倒了,沒法子做紳士了,欲浪湧動的他對女人的需要已壓倒了一切,他猛的撕扯掉女人身上的僅以遮住私密部位的內褲,粗暴地開始了成為真正男人的行動。   青頭夏威動作特別猛烈,這麼一個一步要跨入青年行列的小子,在這麼一個放浪的身體裡找到了他浪蕩的源泉。他極力地以他身體所具的最大力量轟擊著身下的這個買他初精的女人。身體裡的激浪沖撞著那個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這場性的角逐有點特別瘋狂淋漓的味道,完全不像是一場買快感的交易。   身下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了折磨青頭的奇思妙想,光顧著抓狂和激動,而且不知什麼時候還掉下了幾滴眼淚,可惜的是,咱們的青頭夏威只顧在女人身體裡實施狂風暴雨,完全沒有什麼憐香惜玉,或是溫情脈脈。   夏威也忘記了是第幾次在女人身體裡暴洩了。這一次做男人的經歷,好多從未有過的感覺和感想一下子衝到他好幾個層面的世界裡。當他拿著茵茵給他的一萬塊錢時,腦子裡在想著她的話:小威,別嫌姐的錢不好,姐親你,愛你,別恨姐,姐,也栽在你身上了,不由自主了。這些話別告訴別人,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他現在當然不會明白,自己過了癮了,還可以拿到錢。他不就是夢想著有這麼一天嗎?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出租屋。眼前的這個破爛的屋子他似乎還沒精力重新評價。只是熱烘烘地體味著茵茵給他的女人的感覺。他鞋也沒脫,就臥在床上,在興奮和狂熱的燃燒中過了他的下半夜。   (4)   有了這一次對女人身體的深度佔領,夏威的身體裡滿是對女人的衝動,可是,他卻不能再去找茵茵,因為他們之間是一種買賣。雄哥的業務是做中間人。夏威很佩服雄哥的能力,處得久了,夏威才知道雄哥在東港市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黑老大了,這是他第一次接觸有涵養有老闆味的高層黑社會人物,感覺到人家很大氣,很有面子。那些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挺牛B的政治人物——什麼局長、處長的,給陳老闆敬酒,那也是一口一個雄哥。別的人只知道打打殺殺,可雄哥不同,有時候只消坐在房間裡淺一口深一口的喝茶,氣定神閒地就把對立的雙方擺平。   夏威知道自己現在還什麼都不是,連一個合格的打手也不是。他不是一個不能控制自己的人,假如他也要做老大,那得先有施暴的資本,因此,他盡力壓住一切想女人的衝動,更專心地跟著雄哥練起了散打。他還知道,如果自己夠努力,雄哥的那套秘密修練的功法還會傳給他。   可是,他這麼一個年齡,初嘗了女人的滋味以後,腦子裡那些騷蕩蕩的念頭壓也壓不住,再說了,那個叫茵茵的女人長得就是讓人銷魂難忘、摧腸裂肝的。   夏威今天在練功時走神,被對手打了個嘴啃地,他索性躺在地上,散開了四肢。現在他的拳腿沒有了以往的衝擊力,所有的暴發力都給了半夜裡翹起來的硬根子了,只有女人才能讓他充滿力量。   這放開了的欲的閘門,有點不可遏止,特別是對於夏威這個年齡,女人身體的新鮮刺激,是一些不盡瞭然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座開掘不盡的慾望的寶藏。   陳偉雄看出這小子有點心不在焉,過來拉起了他,安排好其他人練對打,就帶著他進了辦公室。   「小威,想女人的滋味特別難受吧。」 陳偉雄沒接著往下說,陷入了沉思中。   夏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兒,陳偉雄拍了拍夏威的肩,接著說:「女人是男人陶醉自己的毒藥,你這個年齡正是要命的時候,我沒想到楚楚這麼早給你安排,不過也好,男人嗎,總得接觸女人。小威,這是一道坎,我給你的忠告是,要想花叢中練出你的不敗金身……就得大刀闊斧勇往直前,哈哈……讓無數美女竟折腰。」   說到這兒陳偉雄拍了拍夏威的肩,又道:「這幾天你的茵茵姐,已經快把我的電話打爆了,去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有時間就回來練練,沒心情就不用過來,記得,你是一個男人。」   夏威什麼話也沒說,到了樓下,坐上早等在那的茵茵的車。見上了,車開起來,兩個人的心跳都很激烈。   茵茵的房子在東港市東郊,離這兒的西區有四十多公里路,市裡人多,得有幾十分鐘的車程。   東港市這座異樣的城市,經常會看到特別漂亮的女人,開著小老百姓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名車,在大街上,這停停,那兒轉轉,好像在那些悠閒的女人眼裡,這個世界就是用來紙醉金迷的。不過,人們所不知道的是,這些女人,就是被陳偉雄稱作的男人陶醉自己的毒藥。毒藥本身的毒性也無時不刻的在戧害自己。男人慾望後的剩餘產品,有些仍然會再度成為別的男人的毒藥,有些則不幸地先把自己葬送了。很少有女人能只跟錢過一輩子,或許你會在寂靜的夜,看到一雙空洞的眼在不知所以地看著這個世界。迷亂的都市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少真正的愛情。   坐在車上的夏威不知道幹什麼好,有時候對上茵茵柔情地看過來的目光,心裡也蕩漾著暖暖的感動,畢竟這是讓他成為男人的第一個女人。   夏威特別喜歡坐在車上,看著旁邊的建築物一點點地往後退。他有時候想,自己什麼時候能站在最豪華的檢閱車上,把這座城市的每一處地方,都盡覽一番。那種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踏在腳下的感覺實在是美妙極了。想到這兒他不由得笑出了聲。   現在的茵茵已經被情熱燒壞了腦子,有點情不自禁了。當她第一眼看到站在那兒,專注地看尹楚楚打球的夏威的時候,身心瞬間被一道光波罩住,竟起了那麼一種漾漾盈盈的感覺:這麼一個小男人,並不是他不符合年齡般的冷峻,而是某種神秘的氣息,一種潛意識的,好像是對她這個女人某種缺失的,苦苦尋覓卻難以得償的甘露。   這真有點讓人難以置信。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她說不上來,反正是心裡一下子就被這個小男人佔滿了。小男人走後,她不知怎麼回的家。一點生動氣息也欠奉的家,讓她感到了一種非常恐怖的空虛,彷彿覺得有個她觸及不到的地方塌方了。她發癡地呆坐在床上,睜著雙眼到了天明,又傻坐著過到中午。實在實在是受不了對夏威的思渴的折磨,她跟得了其他愛情瘋魔症的女人一樣,不能自控地給楚楚和陳偉雄電話,要求將小男生據為己有,而且要長期使用,最好弄個正式的合同。她自己打著電話,腦子裡卻是極度不清醒,不知道是要這個讓她變得抓狂的男生是做他的奴隸好呢還是做真命天子。   就這樣,茵茵開著車接到了她快想瘋了的男人,看著她的小男人拙拙地端在她旁邊的樣子,她忍不住伸過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小男生竟一下子把她抱住了,嚇得她趕緊把車停在了路邊。   茵茵癡纏地與夏威對吻住了,忘乎所以地扒扯著夏威的衣服。她把幾年裡小心地做二奶的某些極度的壓抑全部釋放了。   雖然路旁會有行人走過,可她顧不上這些了,沒等著夏威來撩扯她的衣服,她自己解了身上所有的束縛。   她把夏威揉摁在後排座上,嘴兒張合著親小男人的眼睛、鼻子,濕濕地沾合住那同樣飢渴的嘴唇,她瘋狂地吸嘬著,難以抑止地嬌哼,手摸索著碰住了男人的腰帶。   終於把小男人脫得一絲不掛了。她狂浪地扭著身體壓了上去。嘴裡含混不清地說:「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夏威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子與女人抱纏在一起。雖然他有時會擔心走過車旁的人會看到,可是,他已經被女人激發得極度狂亂了。   他被茵茵的激情帶動著,以他的有限的經驗,在狹窄的空間裡,挺動著他的身體。他喜歡在歡愛中看著嬌浪的茵茵姐。春意滿臉的茵茵姐,俏纖的極盡媚柔的身體,起起伏伏地與他的身體碰撞著,摸住她盈潤爽滑的肌膚,就如碰彈了那綠草葉兒的晨露一樣,觸著那嫩挺雪玉的乳峰,一陣陣熱顫的麻爽激得他就欲眩暈過去。   「小威,把你的粗野給姐,把你的狂猛給姐,姐想要你的一切一切。」茵茵微閉著長長睫毛下的那雙令男人銷魂的電眼,雙手撫在夏威的胸上,身體劇烈地浪搖著。   夏威起了身緊緊地抱住了快要暢快地暈掉的茵茵,用他的剛猛蕩伐著她極盡蕩熱的身體。他的唇合含了那小巧紅潤的嘴兒,不停地前移後挪著融接住焦切地尋浪的舌尖兒,深吸交貼。   一對飛欲宣情的人在車裡身體時合時分,扭壓反轉,春哼不斷,極度銷魂地把小小的空間蕩漾得浪艷無邊。   就這樣子,兩個人還沒等到達那棟海邊的情人別墅,急不可耐地在中途,解決了彼此的飢渴。   第二章 肌肉男的煉成 B   (5)   女人還真是消磨男人意志的毒藥。夏威自從有了那麼樣的鴨子式的第一次,把立志要苦幹苦拼成就一番大事業的雄心扔到九霄國去了,徹底讓茵茵這個女人把他俘虜了,什麼也不想幹了,覺得光靠自己這麼一雙笨拳瞎打天下的想法太幼稚,倒是男人與女人齊飛,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雙劍合壁,俠艷天下,倒是美得狠。可惜的是,他和茵茵都沒有絕世武功,做不了什麼飛劍雙俠。   他武俠夢浪艷夢的做著,練起散打來,就提不起精神。理想與現實差得好大好大,征服女人與成為江湖老大做不到辯證統一,天天心急火燎地等著女人來接他,一起做那兩個人的欲浪的澎湃。   「夢裡尋他千百度,屁股一扭,男人就在身上遊走。」鄭茵茵是一位二奶,在東港市玩是出了名的了,有房有車有奶子,會浪會騷,當然並沒有經過什麼女子十二坊的嚴格訓練,算是天才型選手。   夏威是她玩過的第N個童男。這世界變化真大,錢竟然可以買到快感,買到高潮。這算不算一場姐弟戀,還有待於娛妓們炒作。這兩個人都不是演藝界的,如果硬要劃界,那把茵茵劃成二奶界,夏威劃成鴨子界吧,雖然不好聽,但人們一聽就明白,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都是蒸蒸日上的淫樂產業。   夏威不是專業的性服務者,只不過是在楚楚模糊的安排下做了這麼一次,拿到錢的時候,他的手抖了一下,這要是被在家裡種地的爹媽知道了還不得羞死。   但是現在這種日子對他來說,沒什麼不好,錢有得賺,還可以繼續進行他的練武救世夢。   那天晚上跟雄哥練完拳,楚楚扔給他一份合同。夏威一看,頭有點大,這不是賣身契嗎?還什麼一個星期幾次,還什麼要不斷提升服務技能。夏威不是一個金錢至上者,靠給女人縱慾過一輩子不是他所願的。   男人好看也不易,老早就被各種獵頭盯住了,優質資源就得人盡其用,最大限度地發揮他的作用。如果他一步步被楚楚這樣導引著,在男鴨事業上兢兢業業地工作,肯定是大有作為。   這份合同是一式三份,以俱樂部會員名義簽,但明顯是霸王條款,作為夏威的乙方處處受人所制,這激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用失去男人的尊嚴,換來金錢,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則。他願意相信,那個茵茵姐對他是動了真感情。談到錢,他心裡特別刺疼。   讓這個莫名其妙的合同一攪和,他的內心突然起了變化,感覺自己正在劃向危險的深淵。如果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滾肉蛋是一種買賣的話,那麼他寧願一個人干靠。   接下來一段日子,他拚了命地衝著沙袋子,練功木人較上了勁。這小子不簡單呢,心裡慾火直噴,卻咬著牙硬頂,把勁全發洩在這些不會說話的東西上了。楚楚誘導了幾次,他哼哼哈哈地繼續地練他的拳。   晚上練拳,白天可以幹點別的,對於楚楚介紹得送這個女人到別墅,送那個女人到酒店的活他有意迴避了。夏威尋思干個保安吧,結果市裡的保安全是公司式的運作,晚上還要住大鋪,有時出去替政府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後,一狠心,他到了工地,對工地這個名詞他是深有感觸,工地上的活折騰身體是最好的了。當然,他留戀工地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老馬,咱們的工地哲學家和相學大師。不知為什麼,老馬好幾次也沒算出來,為什麼夏威一開始從事的是淫業。這只能靠一點點走過的人生變成歷史的時候來證明了。   工地雖然活累,但來去自由,他上這兒來並不是光為了掙這幾個錢,而是想用一種折磨身體的辦法來麻醉自己。每天把自己的體力拚完,再讓馬大師開解一下人生之迷,然後躺下就睡,什麼也不用想。   夏威知道楚楚姐在等他簽這個字。他卻像沒什麼事似的,來了以後,跟誰也不打招呼,好像這兒的人都得罪了他似的,每天兩個小時的對練,沒人敢跟他配對,都躲得他遠遠的,夏威只好不停地衝著那些掛在空中的沙袋子狂猛地出拳,踢腿。由於用力過大,經常是失掉重心摔在地上,他就像一部機器,爬起來繼續發瘋。   終於把體力消耗完了,夏威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四肢象散了架一樣,他閉著眼,享受著極度疲勞後的鬆弛。   他睜開眼,卻看見,茵茵就站在他眼前,這個他最想見卻最不敢見的人。   (6)   茵茵話也沒說,拉著他就往外走。這個女人今天也穿了一套散打服,她倒並不是也迷上了這項殘忍運動,兩個人在台上往死裡打,非要分出個勝負,她是壞了規定了,她不應該直接找到散打房來,為這事她還跟楚楚沒裡沒面地吵了一架,錢錢錢,你個臭楚楚除了錢還知道什麼?我玩,玩出感情了,我情不自禁不行嗎?我他媽二奶就非得沒有感情,就非得守著空房子,等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男人軟不軟硬不硬的捅幾下子嗎?她無厘頭衝著楚楚亂喊亂叫:我就亂了,我退會,天生他媽你有個好男人伴著,我有什麼,我退會,堅決退會。楚楚也氣得圍著辦公室的桌子亂轉亂喊:讓你玩火,你自己拿命不當命,沒人管你,到時候你讓香港的老頭子剁了我也不管。兩個好姐妹大吵了一架。最後,合約化成了一片碎紙,兩人不歡而散。茵茵盛怒之下又想了個招,把楚楚氣了個半死。她拿著一沓子錢扔給楚楚,要求參加散打班。這下又讓茵茵鑽了個空子,散打班兩個場地緊挨著,也沒故意隔開,個人自己找人練的時候可以男女混練。   茵茵把自己的小男人栽到車裡,開上車,就往家裡急馳。   停了車,倒沒用她拉,夏威自己下了車,等著茵茵開了別墅門,他也不聲不響地跟著,還主動地把電動門關上了。這麼大一個庭院,花花草草的,倒是修剪得很整齊,這個時候只有路燈是亮的,臨山而建的這些別墅都不知道住了些什麼人,四周非常靜,兩個人走路開門的聲音都特別清楚。茵茵為了自己玩騷方便,只雇了鐘點工,所以,過了上工時間,家裡只她一人。   茵茵進了房子,只把靠近沙發的壁燈打開了,偷情是不用燈火通明的,除非有特殊嗜好。今天好像不只是偷情那麼簡單,好像要開聯合國大會似的,表情都非常嚴肅。是的,夏威的這一次反抗就是一個走向成年人的標誌,他有了思想了。茵茵也許更慘,她動了不該動的真情。   「坐下吧。」茵茵指了指沙發,看了站在那,好像說完話就要走的夏威一眼。   情動了的女人又從冰箱裡拿出了十幾罐啤酒,放在夏威坐著的沙發邊的茶几上,夏威也沒猶豫,拿起來,揭開拉環,就往嘴裡倒,還粗魯地用散打服的袖子擦一擦嘴。   「你個小鬼頭,比死牛還強。」茵茵點了一下夏威的頭。   夏威拿起一罐遞給茵茵,茵茵喝了一口,走到衛生間打開了熱水筏,順手拿了一塊溫毛巾,轉回來把毛巾遞給了這個剛剛長大的矛盾的男人。   「好好擦擦,滿身的臭汗。」茵茵喝著啤酒,沒有繼續跟夏威說話,慢慢走著,站到了陽台邊。   外面的山上全是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子,近旁的樹木影影綽綽的。她的心裡翻騰不已,她想起了當兵的歲月,剛剛穿上一身又大又長的軍裝,身上還背著哥哥給她打好的軍被,就那麼滿懷激情的上了接兵的專列,十六七歲的年紀,她想起來自己那個時候的純真的生活就想笑,當兵的在一起,女兵們住在那麼大一個宿舍裡,有時候鬧點小矛盾,互相爭著看男兵們偷偷寫的情詩:   我站成一把刺刀,穿破黑夜,看見你,軍中的玫瑰,我驕傲,我,是一棵樹,永遠為你守夜。   不懂事的姑娘,看著這樣的句子,心裡蹦蹦直跳。純真真好,眼淚順著茵茵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聞到了淋浴液的清新的香氣,這是她最喜歡用的牌子,她抓住了夏威攬著她腰際的手,輕輕地把頭靠在了自己為之動情的男人的懷裡。談戀愛,好久沒有談戀愛了,或者是第一次真正地談戀愛。這種事,竟是發生在她做了二奶,與許多做了許多男人床上狂亂翻滾之後。她的心亂了。   之所以跟楚楚吵了那麼一架,是因為她的內心裡已經厭倦了。跟男人操完了,就下床,肉慾的刺激只能滿足一時的空虛,所以,她就想著法兒的胡鬧,不斷創新。男人成了她手裡的綿羊,想怎麼搓弄就怎麼搓弄,有錢人的遊戲,就是要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擺弄完男人,還要繼續在外面瘋鬧到半夜,再不然就在楚楚的俱樂部裡打麻將,家似乎是最不想回的地方,一個人哪裡也可以是家,哪裡也不是家,二奶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如果說不嚮往愛情那是假的。   (7)   夏威把軟軟的女人抱在懷裡,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原來一個再瘋狂的女人被愛情這個大魔頭抓住以後,都會三癡四傻的,捕獲女人是一次訓獸的過程,他的近乎瘋狂的舉動,是一篇最好的愛情宣言。   剛才在浴缸裡,浸泡在熱水中,四肢盡情地隨意地堆放著。閉上眼睛,任水流緩緩在身體上流過,四散的水蒸氣烘著他熱乎乎的心。腦子裡熱哄哄地亂想:得到一個女人的身子並不難,那本身就是送給男人的一次外賣。男人,想弄成點事業的男人,如果你長了一張不討中國人喜歡的臉,那就要提高賺錢的技能,學孫子兵法或是學厚黑學,或是曾老怪的持家治國平天下,那樣子用金錢把女人摁倒在床上。如果你小子夠帥,又會耍一點小聰明,就哄著女人給你當錢夾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不過,一定要適可而止,不要為了女人人精兩亡。如果這兩樣你都不具備,那就去找黑社會的大哥吧,跟著老大混個七哥八哥的,照著門頭房的小姐使勁,沒準也能弄一個不花錢的「萬人上」給自己做個磨屌的老婆,也不用太費心花錢的事。   夏威感覺著靠上來的茵茵的心顫,這溫軟的女人快要把他擊倒了。   「小威,我累了,抱我到床上。」女人軟語鶯聲,嬌弱無力,慵懶地把手搭在了夏威的胸膛上,夏威簡直有點中了化骨綿掌的感覺,把這麼一個熱氣騰騰的肉鬆抱到了臥室裡。   茵茵就似在雲端裡穿行,慢慢地,慢慢地,找到了可以棲息的枝頭。男人,家,溫暖,這些字眼竟然那麼真實地弄疼了她的心。   這一夜是極盡溫柔的纏綿,兩個人都不知天上地下地睡著了,那麼赤裸著,袒露著。   茵茵眼開眼睛的時候,窗簾的縫隙透進來的陽光有些剌眼,夏威的腳丫子差點伸進了她的嘴裡,自己的乳房就那麼被那條滿是肌肉的腿壓著,她費力地移開了男人的腿,站起了身子。   唉,一縷陽光就那麼瀉意地照在男人的屁股上,就像是一個特寫,用一次定格來證明人世間男人女人間的許多不可理解。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該給男人做飯了。   不進廚房也有經年了。茵茵就為了這個正在沉睡的男人,把楚楚氣了個半死,打算把夏威弄到家裡做面首,武則天不就是我們女人的楷模嗎?   她早有準備,為了把自己的小情人弄到家裡。著實費了不少腦細胞。先到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又跑到訓練場,把俱樂部的三章九約全破壞了,稍帶著把楚楚氣得七竅生煙,決心跟她這個港城第一二奶絕交。好在,她還知道換上一身散打服,她就那麼定定地站著看著被她這個女人折磨得發瘋的男人,瘋虎一樣把滿場的拳擊袋子打得東撞西碰,這樣子看完了這一場無目的演出,她的心被偷襲了。   廚房裡成了她開工的工地,堆滿了熱的涼的東西,夏威的生活習慣她一點也不理解。她先把牛奶熱好了,又不知道這個吃夠了苦的孩子喝不喝得慣,又熬了一小鍋小米粥,還弄了香腸、火腿、熟牛肉,最後,她煎完了雞蛋,就拍起了自己的小男人。   「起來了,吃完飯再睡。」   夏威爬起了身子。這一覺是他這個城市打工仔睡得最好最舒坦最放鬆的一覺。他沒忘了親了一下那張嬌嫩嫩的臉。唉,昨天,今天,但願他一生這樣的日子再多些。   狼吞虎嚥的差不多的夏威,又要習慣性地用袖子擦他的那張油嘴。看到茵茵遞過來的濕毛巾,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個窮苦階級,還真不習慣讓人侍候,姐,我今天要出去找活幹。」   「你又要幹什麼。」一想到這小子又要跑到工地上賣苦力,茵茵的心裡禁不住揪了起來。   「我想好了,我記得以前認識個老闆,我去看場子吧。」   「不行,打打殺殺的,危險死了。」   「那我要幹什麼,總不能整天在你這吃軟飯,我還得練拳呢。」   「練拳行,就是不能去看場子。」   「我總得有個掙錢的法子,在你這我硬不起來。」   「誰讓你現在硬了,」話剛出口,茵茵意識到有點走嘴,臉紅了一下,「聽話,等過幾天,咱們找個網點,計劃好了再干。」   「我不。」夏威老是想著做個硬硬的男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打天下,做個世界上最硬的男人。」   「好好好,姐求你,在我這住一個星期,以後你想幹什麼,姐就陪著你幹什麼,好嗎?」茵茵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除了到工地打工和到酒店看場子他還能幹什麼。男人有一個地方硬就行了,花女人的錢怎麼了,男人的錢也不見得乾淨到哪兒去,在她的心目中,只要這個男人好好地守著她,做她晚上枕著的夢,什麼都有了。   她抓過夏威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輕輕地握著,「姐想讓你陪陪,過一個星期,咱們一起出去找份工作,聽話。」她愛憐地摸弄著夏威的頭髮。   咱們的大男人心意軟了下來,縱情一回,英雄不是遇到美女就氣短嗎,他才是一個花季末男人,兒女情長一回也不為過。   (8)   看來咱們的茵茵在二奶界,夏威在鴨子界都混不出名堂了。你給人家做二奶,就一定要恪守做好二奶的奶綱,耍男人不要緊,不能把愛情放進去,空虛歸空虛,既然選擇了二奶這麼一個光輝的事業,就要以一貫之地堅持下去。錢也要,感情也要,男人還要胡搞,從整個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來看,就武則天同志能行,如果她愛的男人不是過早地死掉,她的面首的人頭肯定不會在脖子上停留太長的時間。好在,她的愛情埋在土裡,光能懷念和敬仰。   夏威本就不是做鴨子的選手,只是在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思想誘導下的一時失足。年輕人誰不犯點花花草草的錯誤,特別是男人。經過激烈的思想搏鬥,夏威決定再兒女情長一個星期,好好地享受女人。   茵茵為了炫耀自己的愛情,晚上還真的又跟著夏威到俱樂部氣楚楚了。姐弟二人到了訓練房,馬上就被陳偉雄和楚楚二人分包了。   茵茵被拉進楚楚的賬房裡,鎖上了門。   「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以後你可不能在我們這接客戶了。唉,失掉了你這麼個大客戶心疼死我了。」楚楚氣歸氣,好朋友還得繼續做。   「看你個小氣樣,」茵茵大馬金刀地往旁邊的桌子上一坐,「我完了,我現在心裡就只有那個臭小子了。」她又兩手一撐從桌子上跳下來,仰著個臉,突然多麼憂愁似的,在房間裡來回走著,「老楚,你說,這小子非得出去找工作,我跟他合開店他也不幹,怎麼辦才好?你鬼點子多,幫我想想辦法。」   「看來,你真是無藥可救了。讓他繼續當鴨子吧。」   「去死,再這麼說我掐死你。」茵茵作勢動粗的樣子。   「好好,我留心就是了,阿雄捨不得這小子呢,讓他想辦法吧。」   「還是算了吧,這小子驢脾氣,別讓他知道了,傷他自尊。」   「你呢?」   「我還自尊個屁,整個讓男人諾曼底登陸了,防線徹底崩潰了。」   「看來咱們的小威殺傷力夠大的。」 楚楚從抽屜裡拿出了那天茵茵扔給她的一萬塊錢,「你這個學員我們不收,不過,陪練可以當。以後咱們只講姐妹情,你這個客戶從今天起,從我這刪掉了。」   「也好,我那點破事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以後,好好地談戀愛,這輩子就談這一次。」茵茵詞興大發,隨口吟了起來:「女人不識愁滋味,男人是狗,男人是狗,拋個媚眼胯下走。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怕愛情真似狗。」   第三章 肌肉男的煉成 C   (9)   夏威被陳偉雄領到了他的特殊練功房,四周很是廓大,竟空無一物。空間高高的,四面全是須仰視才得見頂的高牆。給人的感覺是自己成了天地間一顆粒子,好像是隨時會被被風吹走的懸在空中的浮塵。   陳偉雄什麼話也沒說,單掌一立,一個亮身,突然身子急速竄起,在空中完成了一連串的出掌,腳尖一點地,騰挪跳躍,一股股掌氣從陳偉雄掌中催出,夏威在中間站著,一步步往後退,等到陳偉雄演練完這套掌法,夏威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跟著轉著圈子。   陳偉雄單掌一立,收勢後,仍然是氣定神閒,眼睛看著夏威。   過了幾分鐘,夏威醒過神來,「教練,這是套什麼掌法。」   「陳氏兩極掌。」   陳偉雄席地一坐,示意夏威坐在他身邊,「小威,有些話我不得跟你說清楚,你知道茵茵的那個老公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   「一開始楚楚安排你跟茵茵見面,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楚楚是怎麼想的,她明知道我是有意栽培你。」陳偉雄停頓了一下子,顯然在思考一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跟茵茵繼續交往下去了,很危險。如果僅僅在俱樂部還沒有什麼,這裡的安保措施比較安全。你回去以後,立即從茵茵那兒搬出來。」陳偉雄的語氣異常堅定。   陳偉雄又飽含深意地看了夏威一眼,「我是對你好,如果沒地方住,就搬出來住,幾次讓你搬到我這兒住,你都不願意。我知道你的性子。這麼個年齡,讓你做這麼個決定,難為你了。」   「教練,沒事,我本來就沒打算住茵姐那兒。」夏威想得有點天真,他自己先住著那個狗窩。如果茵茵願意,就在狗窩裡辦事,他知道茵茵是動了真感情,會聽他的。   「記住,走的時候不要留下一絲痕跡。這個事不要告訴楚楚。好了,我還要練會靜功。」陳偉雄說完話,一個禪坐,左掌立於胸前,右掌平托於腹部,眼睛微閉入了定。   夏威從大屋子出來,從上面自動落下一道厚重的門,外面練功的學員們練功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10)   他沒人可對練,就練開了側踢腿。   茵茵從楚楚屋裡出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還讓楚楚也換了身練功服,兩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走到夏威身前。   楚楚眉眼含笑,換上武服的她,有點英姿颯爽,茵茵仍然顯得嬌弱弱的。   「小威,我來給你陪練,你可要知道心疼女人,別把我們打得爬不起來,我們可是最後的陪練了。」   「我還是自己練會吧。」   「不行,你看不起女人,」茵茵嬌笑著,學著樣子,弱柳扶風拳照著夏威的胸就擊了過去。被打者倒沒什麼反應,茵茵倒疼得直甩手,「壞蛋,你骨頭長那麼硬幹什麼!」這會兒又改成了綿羊亂打拳。   「好了,茵姐,你的情人愛撫拳別打了,咱們到海邊走走吧。」   楚楚拉過了茵茵,「晚上留著在床上打。」   茵茵臉紅撲撲的,挽著楚楚的胳膊,扭著好看的屁股往外走,「不許你開我的玩笑,羞死人了,讓人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夏威在後面走著,聽著兩個女人的話。   「你非得說實話呀。」   「讓我怎麼說假話,我現在一說那樣的話就臉紅,」茵茵說著話,又柔情蜜意地看了夏威一眼,「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看看你,咱們的小威不知有什麼手段,」楚楚拉過夏威,三個人並排走著,「看把你茵姐弄的。」   夏威不習慣兩個女人的親暱動作,特別是在大街上,他只好嘿嘿了兩聲,眼睛看著遠處的海。海無時不在,每天在潮起潮落,不知道它能不能看懂這一代又一代人的變化。   東港市的新新人類開放得令那些老古董們在大街上都不敢睜眼睛,摟摟抱抱的已經是司空見慣,有些放得開的花骨朵們,就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叉開兩腿,摟著男人的腰,讓孔武有力的男人那麼抱著,超短裙竟然是真空,就為的是在海邊有了合適的位置,可以長驅直入。夏天,迷人的夏天,有些在工地上幹了一天活,吃上兩三個饅頭,喝上一碗叫不上名的青菜湯的民工們,就可以在海邊的山上找一個較高一點的位置,免費欣賞男女間的激情真人秀。夜色的掩護下,什麼都可以看到,只要別讓人暴打一頓就行。   穿運動裝的一男兩女,倒是很另類,兩個女人各有出色的風韻,夏威這小子長著讓女人流內血的硬漢的臉,雖然有點稚氣,足以讓那些出來尋欲的都市騷情女人怦然欲動了。   楚楚和茵茵倒是無所顧忌,她們已經習慣了男人們要把她們吞到肚子裡的眼光,倒是夏威有些不自在,往他身上投過來的熱辣辣的目光,讓他渾身起了痱子似的。剛才教練跟他說的那些話,他心裡有了一點點不安,昨夜與茵茵的激情的時候,他倒沒意識到茵茵的身份問題。現在,他想,茵茵的二奶身份,確實是個問題。包她的男人倒底是個什麼貨色,為什麼連陳教練也有所顧忌,好像有好多話,還沒說出來。   出來打工,臨出門的時候,老爹讓他記住的名言是:做人不做出頭人,韜光養晦是本真。也不知道老爹學的是儒家還是道家,抑或是什麼神學,還整出個成語來,不識幾個大字的老爹,人生哲學還真的有套路。   這麼展揚地在街上走,似乎離父親大人的教誨差得太遠了。   夏威卻是對父輩們的窩囊很是有些憤懣。一輩子在地裡刨挖,一年的純收入,還買不出人家一個性自慰器。這是那次在那個小飯店干廚師的時候,肥碩的老闆娘非得叫著他出去買東西,結果老闆娘到了夏娃亞當店,跟夏威商量買多大號的自慰器合適,羞得青春俊秀的農村少年差點奪門而出。坐在出租車裡,老闆娘,滿眼含春,感慨萬千:你說這人,沒吃上飯的時候,天天想著撐肚皮,等肚子裡面解決了,又想著怎麼讓男人壓著肚皮舒服。我這樣的吧,車是三輪車,房是人家的,還滿身油煙味,讓鴨子們打個響指都不幹,沒辦法,只好自娛自樂。錢呀,男人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上帝哇哇大哭。   夏威想起老闆娘,有時心裡也挺感激的,他學了兩個月的廚師就是在她那兒上的第一工,幹了一陣子,老闆嫌手藝不強,生手,不願用,被老闆娘強行留下,並且給老闆下了最後通牒,你媽了個B,你要敢開他,我就真上了他,跟他私奔,嫁給你個沒用的東西,什麼時候都中不上用。   如果不是老闆娘讓他留下,他哪來的錢能去學散打,並就此認識了陳偉雄,唉,認識了茵茵。女人,不好看的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其碼老闆娘對他就很溫柔,並且,沒有強行上他這個童男,讓他第一次能獻給他的茵茵姐。   楚楚要了一艘小船,手搖的那種。夏威祖輩上都是旱鴨子,根本就不知船為何物,就像他背著老娘給他紮好的編織袋子到東港市裡一樣,不知女人為何物。農村,為錢所困的農村,父母只知道把自己的兒女往腐朽的城市裡推,卻不知你們的子女們在無奈的逼迫下,都在幹些什麼?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慢慢搖著,木槳落下的時候,激起了陣陣漣漪,正如各懷心事的人的數不盡的心思的漫溢。   (11)   三個人在海面上愜意地蕩漾著各自的心思,看著那些坐在快艇上的人們在濺起的水花中歡呼雀躍。   一艘快艇疾速地駛過來,激起了一股水浪,全衝到了他們的船上,衣服都被打濕了。   「這些人真是的。」茵茵嘟囔了一句,把外衣脫了下來。   楚楚轉著頭找那艘惹事的快艇,「這些傢伙刺激完了,也不知道道個歉,見不著影兒了。」   夏威從船上站了起來,到處張望著,「城市人哪知道道歉,就會欺負人。」   三個人又恢復了平靜,茵茵把槳收了起來,拉過了夏威,坐在那個僅容兩個人坐著的小艙裡,「楚楚,我劃累了,我和小威坐會兒。」   「好啊,我給你們當船夫。」楚楚有一槳無一槳保持著方向,小船慢慢地往岸上飄。   又是一股水浪,把楚楚淋了個落湯雞,頭髮濕麓麓地貼在臉上,楚楚氣得站了起來,罵了一句:「我操他媽的,哪個驢B的不長眼。」快艇眨眼間又不知駛到哪兒去了。   夏威和茵茵也鑽了出來,他們兩個還好一些,身上只淋了一點點水。楚楚抖著自己的衣服,「這狗日的,氣死我了。找到非捏死他。」   楚楚掛在胸前的手機響了,楚楚沒好氣地問了一句:「誰?」那邊傳過來咯咯地笑聲,「楚楚同學,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不是罵人了,老粗呀,還記得一中院子裡的那棵老槐樹嗎?」   接電話的時候,那艘快艇又出現了,夏威和茵茵嚴陣以待,不過,這一次快艇速度很慢,有一個胸前飄著紗巾的女人正打電話,還戴著個墨鏡。   「冰兒,你是冰兒。」楚楚把電話遞給了茵茵,還高興地喊著「快快,冰兒回來了。」她已經忘了剛才的落湯雞了。   「小冰,是你呀。」茵茵打著電話,還挽著夏威的胳膊,防備著快艇的衝擊呢。   快艇駛近了,艇上的衣冰兒摘下了墨鏡。   「好你個壞蛋,回去給我們洗衣服。」茵茵直接衝著冰兒喊了起來。   一艇一船靠到了一起,冰兒上了小船,揮了一下手,那個也戴著墨鏡的黑臉大漢把快艇離得稍遠了些。   夏威好奇地看著三個女人在一起又摟又抱的,他成了局外人。還是茵茵先想起來,對著冰兒的耳朵,「那是小威,那個,我的什麼。」   冰兒那對閃亮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也對著茵茵的耳朵不知嘟囔一句什麼,惹得茵茵的一陣軟打,「去死吧你。」   「你這個空中飛人怎麼會有時間回來。」楚楚一邊換著冰兒不知從哪個國家給她弄回來的衣服一邊問。   「我呀,要回老家一趟,特別特別重要的事。」冰兒說著話還特別向望的樣子。   「蒼天,不會是你的初戀吧。剛才還說我。」茵茵把了一獎,船繼續向岸邊飄。   「好啊,最好是你的初戀挽個褲腿,肩頭上再扛一把鋤頭,最好再跟上倆玩泥巴的孩子。」楚楚把冰兒的紗巾圍到了自己的頭上,眨巴著眼睛,「孩子媽的再圍個大紅圍巾跟在後頭。」   「你個臭蟲,我打死你。」冰兒嬌笑著揮著小拳頭照著楚楚的大腿擂了一下。   「蝶兒,臭蟲把咱們的歌都改了,唱什麼,我是臭蟲你是花,咬你兩口一臉疤。」   「你們呀,反正我是蝴蝶,想往哪兒飛就往哪兒飛,你們互相咬吧,」冰兒衝著夏威一笑:「花兒姐姐對我還保密,光想著我們三姐妹了,沒給你帶禮物呢。」   夏威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位大明星坐到了一起,「沒什麼的,我是跟班的,有和沒有都一樣。」   「怎麼了,小威,生氣了。」茵茵這才想起來光顧著三姐妹熱鬧了。趕緊扯起了夏威的胳膊,柔情地偎在他懷裡。   「好了,回吧,人家小兩口正蜜月呢。」楚楚也跟情人似的挽起了冰兒的胳膊,「想死我了,你這一去就兩年多,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都成這樣子了。」   楚楚把小船的纜繩系到了快艇上,小船跟著快艇快速地向岸邊駛去。   「楚楚,我這次回來,還想跟雄哥要兩個人。」   「行呀,我們全力以赴誓死保衛冰大美人,」楚楚扭過頭看著夏威,「這個行不行,他可是雄哥那陰陽掌的傳人,就是怕有人捨不得。」   「啊呀,冰冰,不行不行,我們家小威太小了,雄哥那十八天龍不都是個頂個厲害嗎!」   「看到沒,蝴蝶美人,我們的姐妹情已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你呀,是身在福中,雄哥是天下難找的好男人,哪像我,到處亂飛,連個歇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船靠了岸,三個女人吵嚷著回了俱樂部,讓陳偉雄給找倆個能打善戰,頭腦靈活的。   陳偉雄剛練完靜功出來,還受不了三個女人的熱情勁,搖了搖頭說,「要不你們自己看著挑,」他又特意拍了拍夏威,「要叫我選,這是頭號,雖然武功現在還不是最高,但靈性最高。不過,我要留在身邊繼續調教。」   「這樣吧,咱們也來個選人闖關,比什麼呢?」冰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先比武功,再比駕車,最後比應急保護。」   (12)   比武進行得很是熱鬧,一聽說能跟著這麼個大美人走南闖北的,都下了死力,現在只有十一個人在家,夏威被強行拉進比武隊伍中,組成十二人,按照十二進六,先淘汰六個,選擇上的六個分兩組,分別跟著冰兒他們現場比車技和應急測試,綜合後,三進一完成最後的一關。   茵茵跟陳偉雄耍了半天賴也沒起到作用,最後她站在比武的男人當中,下了嚴重警告,誰要把我們家小威弄傷了,我跟他沒完。   比武正式開始,一龍跟十二龍對陣,一龍入門最早,本來打算接陳偉雄衣缽的。家傳七星螳螂拳十分了得,從小還練氣養內,一上場就狠招頻出,一對硬拳呼呼帶風,十二龍也不甘示弱,他的強項是出腿快,閃躲好,全是現代搏擊的實用打法。   這傢伙傳統武術跟現代散打較上勁了,時間過去了有十幾分鐘了,一龍越打越猛,拳掌忽左忽右,加之騰挪閃躍,全場身影飛轉,很快十二龍體力有些不支,被一龍瞅準機會,一個二鞭腿掃下了比武場。一龍勝出。   接下來的比鬥也特別激烈,平時都龍哥龍弟的在一起練功,武功套路都比較熟,有些纏鬥起來,挨了一拳兩掌的也硬撐著,不知不覺的比到了晚上9點,跟夏威比的五龍,因有茵茵的警告在先,出手有些猶豫,最後,夏威算是過關了。   今天沒選上的那六人得到了陳老闆的特許,到包房裡吃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瘋狂就怎麼瘋狂。   考試小組開始出發了,吃飯的時候他們跑到了西郊,那兒地廣人稀,冰兒大明星可以少些騷擾,如果有不長眼的混混鬧個事,正好給待考人員出一道考題。   他們的車到了一家野味店。從外表看上去就是幾棟普通的民宅,外面連個招牌也沒有。   一桌子的國家保護動物,這個店的老闆不知是哪兒的渠道,那貨架上快成了珍奇動物的生活博物館了。漂亮的大奶騷女服務生還熱情地介紹產地,弄得好像開聯合國動物餐會似的。   幾位打了半天的大漢們張開大嘴巴吃了個不亦樂乎。冰冰和茵茵他們吃得不是很多,最後喝了點蛇羹湯。   他們剛要起身到外面測車技,外面忽然嘈雜聲一片,還沒等走出門,一大幫拿著砍刀的人衝了進來,見人就砍,嘴裡還喊著:「今晚一個也別讓他們整塊出去了!」明晃晃的砍刀照著冰冰他們猛撲過來。   第四章 肌肉男的煉成 D   (13)   陳偉雄大喊了一聲:一組在左側衝,二組在右側。這兩個三人組急速地竄了出去,左側的一龍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軟鞭,這傢伙一看不好,今晚能保住命全身而退已經是不錯了,一出手就是狠辣的招式,專衝著眼睛和襠部招呼,他一馬當先,也顧不了考試的事了,跟著他的七龍八龍抓了兩把椅子前後左右的輪了起來,護住一龍後方的空檔。這一組人馬把殺過來的刀棍打得是七飛八落,有的一看風水不好,只顧在一邊喊殺,   很快地一龍他們這一組就要衝到門口了,可回頭一看,老闆護著冰冰一幫女人卻險象環生,移動了沒幾步,老闆手裡握著的掛衣架已經被砍得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一龍虎吼了一聲,又領著弟兄折了回去。   二組的四龍和十一龍有各自的看家本領,四龍從腰間抖出軟劍,竟是青光耀眼,一套八卦游身劍法在熟練地跟位走宮中,也是遇者即傷。十一龍身大力壯,他把酒店裡立著的一個銅人像抓在了手裡,東碰西撞,這兩個人遇了險竟忘了右側的沖路任務,殺得性起,已不分東西南北了,見人就打。   右側只剩下了夏威一個人,他沒有沖得太遠。沒來得及抓住東西就遇上了三四個蒙著面的傢伙,眼看著擋無可擋,夏威一提精神,拖過來一張桌子順熱一推,把正面的三個傢伙撞翻了,最右側的傢伙特別陰毒,照著他的大腿就招呼上了,夏威一縱身,跳起來躲過了這一擊,左腳一點桌子,右腿一個側鞭腿,狠狠地掃中了那傢伙的面門,那人仰天向後慘跌。   還沒等夏威喘口氣,右前側有兩個傢伙堪堪就要砍中茵茵和楚楚,嚇得茵茵大叫,「小威!」,夏威抓起桌布,往吊燈上一掛,用勁一蕩,連環的空中飛腿擊中了兩個傢伙的後腦,夏威的身後又圍上了五六個人,夏威又借力空中一翻,抓起酒櫃上的幾瓶酒,霎那間甩了出去,猛喊了一聲「著!」幾個傢伙應都應聲倒地。夏威打得性起,閃過了砍過來的一把長刀,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反關節一抖,猛力往後一摜,撞中了後面作勢欲撲過來的兩人,三個傢伙連摔帶跌得,爬不起身。   場面還是混亂不堪,被圍困之下,他們成了四面受敵,兩個組的人員只好前後防護,死力地往前衝。幾個人身上已是血跡斑斑了,好在經過一番苦鬥,四龍和十一龍也意識到了單打獨鬥難撐局面,趕到夏威的身邊護住了左右兩側,一龍擋在最前面,把冰冰她們幾個女人護在當中,艱難地往北門沖。   忽然間警笛聲大作,有個傢伙高喊了一聲:警察來了,快撤。那些不知從哪兒來的傢伙們突然間跑得一個不剩,這一場惡鬥總算是過去了。   警察們過來後,問了幾句,有些忙著追堵去了。一龍他們這時已經累得坐在地上,大喘著粗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茵茵、楚楚趕緊查看夏威的傷勢,夏威也是兩腿發軟,用僅剩的力氣勉強站著。冰冰也關心地湊過來,三個女人手忙腳亂地跟服務員要了些紗布,夏威的肩上、腿上胳膊上都有傷。那邊一龍他們也被一些服務員用紗布包紮著傷口。   警察們只是簡單做了一下筆錄,沒出人命,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再說警察之中還有幾個是陳偉雄相熟的,按照習慣,要查底細,那是黑世界裡自家地盤上的事,事後肯定有交待。警車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經此一戰,一龍與七龍、八龍表現最是突出。   等男人們恢復了一點體力,這一大幫人就迅速地趕回了俱樂部。陳偉雄讓楚楚拿出了自家的外傷藥分別給每個人敷上,又重新地包紮了一下。   茵茵本來要把夏威接回去睡,又怕夏威傷口再流血,就一起上了楚楚為他們安排的房間。   楚楚的辦公室裡,陳傳雄面色很沉重地坐在沙發上,冰兒和楚楚坐在旁邊。「冰兒,你最近還惹了什麼黑道的人物嗎?」   「沒有呀,我在北京的交際都是圈子裡的。」   「這就怪了,這幫人不是一般的混混,剛才他們那麼快地撤走,應該是有組織的。」   「阿雄,是不是咱們的弟兄沒管束好,最近二龍他們有兩天沒回消息了,是不是他們出了什麼事?」楚楚提醒了一句。   「二龍三龍是很小心的人,十三龍他們在香港,咱們跟香港的黑人物之間根本就沒什麼怨仇,就是有點小疙瘩,也不至於下這麼大本錢。」   「好了,不想了,冰兒也累了,我上去陪她睡覺了。」楚楚說完話,拉起冰兒,上了電梯。   在電梯裡冰兒問楚楚:「茵茵姐的小男人叫什麼名字,全名。」   「夏威。」   「你說他是哪個村的?」   「雙鳳村。你問這幹嗎?」   「沒事問問,咱們上去看看,茵茵跟他的小男人在幹什麼。」   「別看了吧,這麼晚了。」   「不,我得逗逗她,一會兒你就說,我挑中了夏威。說我接到劇組的電話,明天一早就跟著我走。」   「你呀。把茵茵弄哭了你可得哄她,現在她經常弄些「獨依黃昏,荷鋤葬花」的詩呀詞的,或者感慨什麼的酸我。」   (14)   冰冰和楚楚進去的時候,夏威被嚴格地管束在床上,茵茵不知跟哪個粥店還有湯店要了幾碗什麼補的湯和粥,正拿著勺子一勺勺餵著。   「你們兩個死東西倒清閒,快點過來幫我弄湯。」   「快點喂吧,跟你說菜花,冰兒說了,明天她要帶夏威走,她就看中了夏威。」   「什麼!」茵茵聽到這個消息,手抖了一下,差點把盛著熱湯的小鍋扣在地上。   冰兒火上澆油,很關心的坐在夏威旁邊,「小威,傷沒事吧,姐姐因為要去一個危險地方,所以明天你就得跟我一起走。」   茵茵顧不上湯的事了,眼淚叭嗒叭嗒滴了下來,「你們都欺負我,說好了,不帶小威的,出爾反爾,不講信用,口蜜腹劍,蛇蠍心腸。」   「還有沒有更惡毒的詞兒了,我們都快成階級敵人了,跟你要個人都不給,還說什麼好姐妹。」冰兒臉上氣嘟嘟的。」   「憑什麼嘛,都是女人,你們不知道小威對我有多重要。」   「我就讓小威幫我幾天忙嗎?那麼小氣。要不我今晚就帶走了。」冰兒好像也生氣了,走到夏威身邊,睜著一對情意脈脈的貓眼,看了看夏威的臉,又看胳膊和腿,還煞有介事地問夏威:「小威,你現在的傷要不要緊?」   「沒事,一點也不影響行動。」夏威剛才已經喝了不知多少湯了,患上了熱湯綜合症,巴不得有人替他解解圍。   茵茵顧不上擺弄湯了,跑到夏威跟前連人帶被地抱住了夏威,轉過臉,衝著兩個要搶人的女土匪說:「不行,誰也不能帶小威走。誰碰了我的小威我跟誰急。」一邊說著,眼淚不爭氣地往下直流。   楚楚臉上帶著笑,把冰兒從夏威身邊扯起來,「別鬧了,你看看咱們的菜花姐姐,再過一會兒,北京的長城又要倒了。」   冰冰壞壞的忽然在夏威的臉上親了一口,「人帶不走,男人味要帶走,哼!可知道咱們這有個小氣鬼了。」   茵茵知道了事情真相,連高興帶氣的,「好你們兩個大壞蛋,合起伙來欺負我,」她抓起一個枕頭張牙舞爪地朝著另一邊的冰兒和楚楚亂打。   兩個女人一邊躲閃著一邊笑,三個女人在房間裡亂打亂鬧著轉起了圈子。   夏威的眼前卻模糊起來,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幾個兒時的玩伴,一起在那棵柿子樹下,拿著樹棍,弄濕了泥巴,爬累了樹,一玩就是大半天,不知愁為何物。唉,女人長大了就成了最奇怪的動物了,變化真大,剛遇到茵茵姐的時候,她是那麼一副玩世不恭,滿不在乎,遊戲人生的樣子,現在竟然成了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女人。   剛才他早就看出來是冰兒跟她鬧著玩,可她竟一點也看不出來,戀愛真的會使一個女人傻傻的。   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冰兒的那一刻起,他老有一種熟悉感,親切得很想拉拉她的手,剛才冰兒親了一下他的臉,心裡幽幽的,好像冰兒也有點不自在,故意拿話擋過去了。   (15)   三個中學的校友鬧夠了,安靜下來,冰兒有點戀戀不捨,明天她要回老家一趟,然後就不回來了,直接去北京。   「花兒,要是臭蟲以後欺負你,記得聯繫我,等我跟一龍他們好好學幾手,無論我在哪裡都趕回來湊她。」   「知道了,你也不要老一個人飄著了,遇上了合適的男人別放過了。」茵茵眼圈裡又淚水瑩瑩的。   三個女人互相拍著手,唱起了她們的私房歌:菜花菜花你快開,等著蝶兒飛過來,採了你的花花臉,不讓臭蟲咬花粉。臭蟲臭蟲可真壞,順著葉子爬上來,咬壞菜花不結籽,   冰兒點了點頭,拉起楚楚,「走,今晚上霸佔你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冰冰一個人起來,看了看還在沉睡的楚楚,輕手輕腳地出了睡室。昨天晚上跟楚楚商量好了,一龍跟五龍六龍的三人組直接飛北京。   她叫上自己帶來的阿龍,悄悄地走了,離別的場面她有點怕,不知為什麼她有點不敢面對茵茵。這一次她是要回她的老家,圓她一個小時候的夢,見一個不由自主地經常會想起來的小男人。   車出了市區,沿著剛修好的公路一會兒到了她老家的縣城,跑了有幾公里,車就拐上了土路。老家裡的人還是挺窮的,幾位親戚還在地裡刨挖,一年到頭掙不到幾個錢,想起他們滿臉的木色,冰兒心裡就疼疼的。她不敢讓人知道,她就出生在那麼一個小山村裡。   這一次不知道小海哥會長成什麼樣子,她8歲的時候隨父母返了城,臨別的時候,小海哥做了一把木槍塞到她手裡,還用染雞蛋的色子染成了紅色。現在,這把手槍就在她隨手帶的包裡。   車進了村子,中午她還要吃一頓親戚們做的飯,父親的兩個大哥特別龍,好像跟自己的父親兩輩人似的,家裡的幾個哥哥姐姐她認不出來了,小時候粉嘟嘟的小臉被歲月刻劃得多了些粗笨的皺紋,不到40歲的人,看上去跟五六十歲似的。這就是她小時候生活過的家鄉,村前的那條小河多少年地流著,記錄著這個大山裡的村子的幾許蒼桑。   人都變了,親情裡多了幾分不平,親人們的眼光裡多了幾分無奈,如今他們的孩子不再守著農村,也都被逼著外出打工掙錢。錢成了人高人低的唯一標誌。   冰兒的家在村東南頭,東邊是一個大水庫,山上的溪水彎彎曲曲的流到水庫裡。小海哥的家在村西北頭。小時候的小海哥是個水鬼,夏天裡放了假,除了吃飯,幾乎就在水裡了,曬得黑不溜秋的。   晚上冰兒坐在水庫邊的小山坡上,拿著城裡的小姨給她買的口琴,吹一些曲子。記得小海哥最愛聽的是李谷一唱的那首歌:妹妹找哥淚花流,不見哥哥心憂愁,心憂愁,望穿雙眼盼親人,花開花落幾春秋。   親親的小海哥,你還記得冰兒嗎?   吃完了飯,親人們都散了。孩子們圍著冰兒的轎車唧唧喳喳地玩鬧著。她家的舊房子已經推平了,蓋上了三棟大瓦房,最西頭那一棟是給父親留的。父親每年會回來幾次,媽媽對這裡感情特別不好,嫌自己命不好,想當年的美女回了城,淪落到在服裝市場擺灘混飯吃。回了城,媽媽幾乎變了個人,瘋了一樣逼著小冰兒學鋼琴,學舞蹈,學表演,在冰兒的心裡,城裡的孩子真是好苦好苦的,簡直成了父母為實現某種理想的專制機器了。   冰冰經常會在晚上,想起老家屋子裡的那棵柿子樹,想起小海哥光著屁股在水裡聽她唱歌,聽她吹曲子。冰冰只在上小學的時候回來過一次,聽說小海哥出去打工了。本來兩個人約好,等上高中考完大學,那個牛郎織女每年一次的挑著孩子在一起親嘴的日子就在柿子樹下見面,不知道這算不算孩子間的山盟海誓。兩個孩子把日子搞錯了,把陽曆的7月7日當成了陰曆的。在孩子的心裡,被生生分開的兩個人兒,也許會在大學裡手牽著手,一起高高興興地上學,一起放了假,回到這個小山村裡。   嚴格地講,冰冰現在還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只不過因為片約多,一年上不了幾個月的課。   吃完夜飯,冰冰叫阿龍別跟來,她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那棵柿子樹下。這棵大樹是小海哥顯本事的地方,不到時節,他就嗖嗖地爬到樹上摘柿子,兩個人笑著咬一大口柿子,結果舌頭都澀得伸不出來了。   有一次過家家,小海哥非要跟她拜堂成親,還要學著天仙配裡的老槐樹開口講話,讓他們配成夫妻。小海哥壞壞的,學著大人的樣子,抱著她在臉上親了一下。   水庫對面已經蓋了幾間機房,是村裡那幾年大修水利蓋的吧,上面寫著「水利是農業的命脈」,塗的油漆差不多掉光了,幾乎成了灰色的,只有間或的幾點紅色,還能讓人想起它當年的鮮艷。   冰兒漫無目的地走在新修的水庫大堤上,心裡被兒時的思緒繚繞著。突然她聽到了熟悉的口琴的聲音,那是她臨走時送給小海哥的。   「妹妹找哥淚花流,花開花落幾春秋。」   (16)   看到了,小海哥坐在當年她坐過的小山坡上,深情地吹著口琴。冰兒走近了,拿出了那把木槍。   冰兒的眼睛濕潤了,站起來的小海哥,手裡拿著口琴。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那兒。   「為什麼把名字也改了?」冰兒把手伸給了夏威。   「我爹算命說海字犯沖,就照著風水先生的意思改了這個名字。」   「高中沒念完吧?」   「我把校長的腿打斷了,在管教所呆了一年。」   「你呀,就愛打架。」   「茵茵姐怎麼捨得放你回來。」   「我說,家裡有急事。」   小海哥拿著手裡的口琴,遞到冰兒的手裡,冰兒也拿出了那把小木槍,上面有些顏色已經掉了。   「冰兒,我再把槍油一油吧。」   「不,」冰兒又小心地把木槍放到了包裡,她把口琴遞給了小海哥,「吹個曲子我聽。」   兩個人在山坡上坐了下來,夏威把口琴含到嘴裡。   冰兒跟著曲子唱起來: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跳下了山崗,流過了草地,來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裡,你到哪裡去,唱著歌兒彈著琴弦,流向遠方。請你告訴我的心上人,不要想我也不要想家鄉,只要聽到這泉水叮咚響,這就是我在他身邊輕聲歌唱。   冰兒唱著唱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小海哥——」冰兒嚶嚀一聲撲到了夏威的懷裡。   童年夢纏綿,遠行夜思念。華服遮舊人,還偎兒時伴。人生如戲,可戲卻常常不能演到生活裡。冰兒這入了城的孩子,為了這追追求求弄來的所謂名頭,那作為女人失卻的東西又怎麼能輕易找回來呢。只不過,這真真的童年夢,她可是要守護一輩子的。   「小海哥,我要你陪著我。」   「現在不是陪著你嗎?」   「一輩子陪著。」   冰兒摟著小海哥的脖子,乾脆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把臉緊緊地貼在男人的胸膛上,柔情地說:「誰也不能跟我搶。」   「我不能!」   「為什麼?」   「我不能這麼過一輩子。」   「你不能靠楚楚他們太近了,茵茵玩夠了就換新花樣了。」   「我誰也不靠。」   「跟我上北京。」   「有一龍他們,我留在這裡挺好的。」   「挺好什麼,你不是要做一輩子的打手吧。」   「天無絕人之路!」   「從小你就氣我,一身的驢脾氣。我不管,我想你了,你就得去找我。」   「我會。」   「親親我。」   冰冰閉上眼,夏威迎著冰冰等待的嘴唇,把多年來封存的記憶對接上了,兩片嘴唇真切地傳遞著那份純真的夢。   冰兒情愛的心海張開擴散,陶醉得無以復加。   第五章 肌肉男的煉成 E   (17)   阿龍慌慌張張地找了過來,「冰兒姐,陳老闆的電話,說有特別急的事。」   冰兒拿過阿龍遞給她的電話,拔通了陳偉雄。   「我是阿冰。」   「小威是不是在你那兒,茵茵的老公從香港過來了,叫小威注意點。」   「知道了。」冰兒放下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感。沒想到楚楚的調查機構效率這麼高,她就透了那麼一句話,就讓他們查出了夏威的底細。什麼事也瞞不過這個漂亮精明的臭蟲。   「阿龍,你在路邊等我,咱們馬上走。」   冰兒把手背在後面,仰著頭,若有所思地往山坡下走。   「茵茵的老公回來了,你怎麼辦?」冰冰看著走在她身邊的夏威。   「我還回我的狗窩住。」   「我有好長時間不能回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踏入黑社會。」   「我知道了,等我混不出樣了,你就養著我吧。」夏威有些勉強地跟冰兒開了個玩笑。   「我倒希望是這樣。我得走了。」   夏威抱住了冰兒的腰,冰兒的身體柔軟得像一根剛長出來的柳條,「小海哥,我真想就這麼跟著你,種上幾畝地,養上幾隻羊,養上幾隻雞,清清淡淡地過一輩子。」   「別傻了,走吧。」   夏威看著冰兒戀戀不捨地上了車,他拿起了口琴吹起來。唉,妹妹找哥淚花流,哥哥心裡也憂愁。打工掙不下一片瓦,哥哥拿什麼娶你回家。   回到家,夏威躺在床上,兩眼大瞪著,看著房子上的木頭,家裡連個天花板也弄不起,高梁秸糊的梁把子上還吊著長長的黑灰。也不知道父母這一輩都怎麼混的,大哥二哥結婚還弄了一屁股饑荒。   明天,難以想見的明天,夏威這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過早地開始考慮起興家立業的大事來。   第二天一大早,夏威就坐上了早班去東港市的汽車。   到了東港市他又到了原來打工的那個小飯店,老遠看到老闆娘坐在那唉聲歎氣。   「紅娥姐。」   老闆娘一抬頭,看見了夏威,「啊呀,你個小威子。」接著又長長歎了一口氣,「沒用了,」她用手指了指那塊寫著轉租的牌子,「沒心勁干了,那一位又喝又睹的,掙兩個錢還不夠他上賭窩的呢。」   夏威拉著老闆娘,順手把那塊轉租的牌子也拿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幹什麼,大白天的。」老闆娘一下子就想到了性飢渴的問題,那個死鬼肯定這個時候起不來,讓夏威干一夥,拿什麼奉獻都行。   「你都馬上發財了,還這麼唉聲歎氣的。」   「我發個屁呀。」   「跟你說,紅娥姐,真的,有錢趕緊再租兩間門頭。」   「內部消息?」   「絕對可靠。」   (18)   老闆娘紅娥的這間小飯店,是一家不太景氣的紡織中專的房子,隨著人們的注意力向賺錢行業轉移,這家職業中專的生源越來越少,眼看著就辦不下去了。最近,職業中專樓前的一大片爛尾樓開始拆了,工地上到處是忙碌的民工。   這個職業中專馬上就要被東港市的重點中學三中收購了。現在的家長送孩子,哪怕多花錢也得把孩子送到一個好學校,所以,教育資源豐富的重點學校,家長們都爭著往學校裡擠,使得這些中學的學生的數量大量激增,不得不向外擴張。這是一件好事,好多不符合分片範圍內的學生,只要想進他們的學校,一筆不菲的贊助費是必須得拿的,小則幾萬,多則幾十萬。   老闆娘聽完夏威跟她說的好事,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這個女人是一個志向遠大的人,她每天經常浪費掉幾十萬腦細胞來考慮怎麼發財的問題。她發財的主要目的是包一個二爺,比如夏威,有這麼帥氣的小伙子陪著睡覺,那一晚上不得弄他個五伙六伙的。   「小威,你把這麼好的消息告訴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看姐姐我,要什麼沒什麼。」老闆娘想到這一茬心裡又疑惑起來。   「紅娥姐,人在困難的時候被別人幫了一把,是會記一輩子,當初是你不嫌棄我這個破廚師,留下我,我怎麼會忘。」   「小威就是心善。」老闆娘被夏威說得心裡美滋滋的,人逢喜事膽氣壯,肥嘟嘟的老闆娘一激動突然抱住夏威,在夏威臉上親了一口。與夏威搞一次親密接觸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夏威用手摸挲著剛才被親到的地方,感覺那股濃重的大蔥味還在臉上,「姐,你看你,等咱們賺了大錢,你多包幾個二爺,想跟誰親跟誰親。」   「我誰也不包,就包你。」咱們的紅娥姐說著話,臉上竟有些紅潤起來。   「好了,咱們不能光說話,得有實際行動。是不是應該找隔壁那二位老闆談談了。」   「對,有思想,見行動。」   兩個人出了自家的這個小飯店,先到了那家音像店。老闆雇的那個小姑娘正在那兒打瞌睡呢。唉,也是,整個購買力上不去,看VCD這種精神享受的事就更沾不上邊了。   「你老闆呢?」紅娥像一位驕傲的公主似的問咱們的私家音像店營業員。   「找我幹什麼?」音像店的老闆呂英從外面回來了,三十多歲的一個女人,臉上挺白淨的,身段不胖不瘦的。   她原來是一位呂劇演員,後來呂劇團不太景氣,她自己掛在一個私人演出公司裡,有時候唱唱一些民歌什麼的,沒事的時候就在家門口弄這麼個店看著,反正不死不活的,還算過得可以。最近,她參加了一個形體班,上午生意不好的時候就去練上兩個小時,聽公司老闆說,最近跟宣傳部接了個頭,要送戲下鄉,呂英的呂劇要排上點用場。呂英戲稱為這是她呂劇事業的「迴光返照」。   呂英把紅娥和夏威讓到裡間小屋。「我們中午的盒飯能不能降到一塊五。」   「怎麼還往下降呀,你看看你,呂劇團的大台柱子,未來演出公司的紅明星,五毛錢都捨不得花。」   「一家不知一家苦,這個店我都不想要了。」   「行,你的困難我幫你。」   「怎麼幫,白吃兩個盒飯。」   「你看你,就知道盒飯,是這麼個事。」   紅娥姐演起戲來也很逼真,把想盤她的音像店的想法說了出來。你看小威吧你都知道,人地道,心還好,這不人家遇上有錢人了,有了錢了,那個什麼還不忘舊情,回來感激我,報答我,考慮到你還要忙演出,走穴什麼的,弄這麼個店不掙錢,也不好。我尋思著,替你盤過來,人家小威要在這大幹一番。你看看都這麼多年了,能不能便宜點。   「小威,這是真的?」呂英還真是沒想到,好消息真的臨門了。這個店有半年時間就到期了,這下好了,不用愁賠租金了。   「真的,英姐。英姐這麼漂亮,應該在舞台上閃閃發光。」   「行了,小威,就你會說話。」她又悄悄拉過紅娥,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那個小姑娘怎麼辦,人家正兒八經地搞營銷專業的呢。」   「留下。」紅娥姐財大氣粗地說。   「紅娥姐,你看,這幾年我也沒賺到錢,這個店,咱們就不跟學校那兒改合同了,反正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咱們簽個轉讓合同行不行?」   「行,租金你得減點。」紅娥還是很有經濟頭腦的。   「這……」呂英有點為難,最後答應一個月減50。   那一家商店和禮品店合租的房子也談了下來,接下來就應該是擺酒慶賀了。夏威本來準備到酒吧去,說是讓紅娥姐感受一下燈紅酒綠中的感覺,體驗一下包二爺的氣氛。結果咱們的有遠大理想的紅娥姐非常氣憤。   「小威,你不用急著脫身,我準備把這幾年賺的幾個錢都撲騰了,萬一失敗了,你得給我做半年的二爺,不枉了我當初對你的知遇之恩。」其他幾個店的老闆和店員聽了胖大娥的話,嘻嘻哈哈的跟夏威開玩笑。   紅娥姐意氣風發地把三家的老闆都叫上,還有已經成了她的店員的曉歌,向著東港的這條老街的最高檔酒店出發。這個決定對紅娥這個精於算計的飯鋪老闆來說,是破天荒的。此街最高檔酒店的名稱為七星級酒店(註:老闆裝修的時候,不知採納了哪個裝修師的意見,門面上弄了七顆星,故稱七星級酒店)。   (19)   七星級酒店的菜系是以總錢數劃分的,最高標準是358塊,能上海參和蝦。各位鄰舍們都跟過年似的,呂英和禮品店的那位姑娘老闆謝小敏還一起到旁邊的美容院叨徹了一下子,搞得臉上白潤濕滑。   「人善人欺天不欺,你看紅娥姐這下發達了。」商店老闆是個40多歲的女人,在商場干累了,自己提前辦了個內退,守著這麼個小賣部,連證都懶得辦。她歲數大,坐在紅娥姐右面的大客位置。   「要不怎麼說小威是個有良心的人呢。」呂英的臉越發顯得白嫩透亮,她坐在夏威的右邊,非要沾點新財主的光,死活不坐紅娥姐給她的二客位置。她是嫌沒坐上大客,怎麼說,雖然在東港市算不上個腕,那最其碼也是個比較大的星星吧,她心裡不服氣。   「別這麼說,主要是紅娥姐眼光獨到,有大氣魄。」夏威謙虛了一把,他本來就不是重大項目的主要投資人。   「要不是小威這麼有情有意,咱們這頓飯還不知猴年馬月能吃上呢。」小敏看著昔日的小廚師,眼裡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她堅持坐在夏威的左邊,硬把呂英店裡的向曉歌擠到二客的位置。她故意晃著桌下的腿,跟夏威在下面挨挨碰碰的,搞點青年男女間的小動作。唉,人呀,真是時隔三日,當初她就覺得小威是雞群裡的鳳凰,早晚得飛起來,她有點後悔了,那天晚上給學校印考試題,弄到十一點多,讓小威送飯,突然她屋裡不知怎麼就跳閘了,兩個人摸索著找蠟燭,碰到了一起,那小子激動得要命,下身硬硬的頂著她,現在想起來,也有點臉紅心跳。   「人生頭一次坐二客,這得感謝小威了,也謝謝各位老闆。」曉歌坐下前,落落大方地衝著昔日的老闆拱了拱手,她現在已經是紅娥的僱員了。又謙恭地彎下腰對著紅娥, 「老闆,你看我坐這成嗎?」   「少囉嗦,弟兄姐妹一塊吃個飯,哪那麼多窮講究,坐!」紅娥姐氣定神閒地說著客氣話。   這頓飯吃得熱鬧,喝得紅光滿面的,女人們有點酒醉人也醉,有夏威這麼漂亮的小伙子陪著,難得呀,這要是到那個牽手俱樂部去,光拉拉小威的手那不得三百五百的。呂英藉著酒勁,讓夏威喝酒的時候手就故意在夏威身上劃拉,還前撞後倒的,小敏喝了酒也放開了,假裝醉得弄不直身子,就勢把身子靠在夏威身上,還端著個酒杯子大講姐妹情,到是曉歌還拘謹一些,沒有喝得太多。   商店老闆接了個電話,說是家裡有事,可能是有了新項目,要不怎麼這麼痛快把店給了紅娥,急急忙忙地打車走了。   四女一男酒意濃濃、春意濃濃地出了七星級酒店。她們還意猶未盡,紅娥姐開了飯店的門,把她家的那個好長時間沒用的雅座簡單弄了弄,擺上了麻將桌。   呂英硬著舌頭,拽著夏威的胳膊,「弟呀,今天姐贏了錢全給你,姐,今天要全他媽自摸門清。」   「賭場得意,情場失意,但願今天我輸得一塌糊塗。」小敏倒是還行,腦子裡挺清楚。   「誰英雄誰好漢,麻將桌上比比看!」紅娥姐大馬金刀地抓了把椅子對著門的位置一坐,「曉歌,鎖門,放簾,開賭。」紅娥姐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部隊,沒捨得放到遠地方,花了2萬塊錢,從開發區那個新兵連一下連就學開車去了。因此,經常聽了兒子回來講什麼拖不垮、打不爛,要善打硬仗,善打惡仗。部隊就他媽猛,沒有女人打什麼硬仗。   呂英和小敏今天是較上勁了,不光賭麻將,還賭春意。呂英早就離了婚了,結婚那麼多年也沒生出個孩子來,不知誰的原因。小敏混得中不中下不下的,找對象老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前段日子遇上個大學生,談了一陣子,後來聽說在小敏這兒上完床,拿著錢,再去跟他的女同學在外面租房,氣得小敏找了兩個地包把那個大學生臭揍了一頓,暫時取消了與大學生喜結良緣的打算,準備在傍大款上下功夫,因此,現在對化妝品比較捨得投資,臉本來就挺白的,長得雖不是出水芙蓉般的清麗脫俗,倒也有幾分嬌俏可人。   呂英一直沒生孩子,加上會保養,30多歲的人,看上去風韻不減當年,有時候搞了一個自摸,一邊往身邊劃拉著錢,一邊還翹起蘭花指,唱幾句呂劇名段《李二嫂改嫁》:李二嫂,眼含淚,關上房門,對孤燈,想往事,暗暗傷心。   紅娥打了兩圈一把沒糊,剛扔出個二條,就給小敏點了個炮,「操,你們是關上房門數錢想男人的雞巴。」   小敏眼波流轉地看了夏威一眼,「小威哥哥,幫咱買盒玉溪煙。」她從身邊的包裡扔出了50塊錢,「不用找了。」嘴裡唱起了劉若英的《後來》: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曉歌讓煙嗆得,加上女人們的熱情和火力的空前高漲,口渴得要命,從衣服裡掏出了五塊錢,讓夏威買瓶礦泉水,不好意思地調侃了一句:「夏威哥,你看人家不是賭場得意,就是情場得意,就我人財兩空。」   夏威擺了擺手,「留著吧,咱們不是一樣的嗎?等有了錢,請我到太平洋擺一桌。」夏威起身給女人買東西去了。   夏威回來的時候,房間裡的女人都快三點式了,紅娥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就那麼戴個大乳罩,兩隻肉山上下晃悠著,這在夏威再熟悉不過了,聽說,夏威走了以後,又來了個廚師,不知道是不是讓紅娥姐弄上了床,反正干了沒幾個月就走了。呂英也把自己白色的襯衣扣子解開了,露出了一截酥胸,小敏只剩一件保暖內衣了,脹鼓鼓的奶子也顫微微的,身子高低起伏間也隱約可見,就曉歌還比較整齊。   剛才趁著夏威不在,四個女人進行了密談,今天贏的請客,到舞場練歌房瘋一把,輸得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唱完歌在房裡可以跟咱們老街的一男繼續進行下去,如果實在想搞了,就弄點手段,在歌房搞全脫,看看威大帥哥肯不肯賞臉一上。   紅娥姐毫不客氣地從小敏那兒拿過煙,掏出了一根,點上,摸了一個北風,順手扔了出去,「操,又是風,你們是不把我給的錢當錢呀,女人呀,不知怎麼就多根軟骨頭,非得找點感情,想弄點事吧,總覺得偷了人似的。」   「小威,替姐打一把。」呂英從座位上站起來。   弄了幾圈麻將,呂英贏得最多。最近,她有點好事連連不斷,說不定能利用呂劇混出點名堂。現在酒也醒了,春意卻沒消。有時女人自己就把慾望挑起來了。   咱們未來的大媽級明星扭著屁股到了衛生間,一方面是解決內急問題,一方面下身有點濕乎乎的,呂英先把下身用手紙擦了擦。坐在坐便上,咂摸出點味來,這小威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自從他到了那個俱樂部,越來越出息了,聽說是有個漂亮女人看上她了,找個機會問問小威。當時真是腦袋進了水了,怎麼還傻乎乎地減了房租,一會兒還得狠狠地贏紅娥這小氣鬼的。   (20)   咱們的明星心裡熱哄哄的,索性把襯衣扣子全解開了,兩個乳房脹鼓鼓的。好久沒跟男人上過了,離了婚,真是的。找個男人吧還提心吊膽的,就怕讓男人弄一頓,脫不開身。現在的男人,真賤,讓你操一次就行了吧,還他媽的想賺女人的錢。有一次沒法,她假裝有錢二奶,跑到開發區那個鴨子俱樂部搞了一次,結果一下子花了三千多。唉,這個社會,女人要性滿足,還遠遠沒有大眾化。呂英那一次紅著臉到性趣店買了個自慰器,急了眼的時候,確實能解決問題。   這一次她不想用器具解決問題。她還是弄了點錢的,偷著賣了不少黃盤,有段時間跟那個弄黃盤的傢伙搞到了一起。那傢伙倒挺能倒騰的,從香港弄了一些明星的黃帶子,賺了不少,本來她以為能發大財呢,結果那個傢伙再也沒找過她。聽說是讓人給弄死了。嚇得她收手不幹了,只留下十幾盤往外租,最近,沒有新貨源,看黃盤的老客來得也少了。搞黃盤總不是長久法子,給那些查店的上貢也上不起。店盤出去也是個好事,好好地唱一段時間的呂劇,振興一下港城的文化事業吧。   呂英回到麻將桌的時候,夏威又給她贏了100多。她索性拖了把椅子坐在夏威旁邊,兩個人有說有笑,挨挨擦擦的,真有點郎情妾意。又打了幾圈,夏威這邊手氣旺得不行,又贏了幾百。   打到晚上8點多,紅娥姐的手氣一點起色也沒有,最後扔出的五萬又給曉歌點了炮。無奈地搖了搖頭:「今天真他媽邪了,呂英該你出血了,練歌房嗨歌去。」   第六章 肌肉男的煉成 F   (21)   就近找了家練歌房,幾個女人就搶開了話筒,結果呂英一下把倆全抓手裡了,紅娥一臉的憤世嫉俗,「他媽,你倆嘴呀你!」   呂英輕車熟路地選好了歌——《知心愛人》,把話筒遞給了小威,她又把紅娥推到沙發上坐下,「有點情調好不好,不准說粗話了。」   「操,怪不得呢。敢情上床也得聽著曲子來。」紅娥一屁股坐下,抓起塊西瓜啃了起來。   「……把你的情記在心裡直到永遠,漫漫長路,擁有著我不變的心,在風起的時候讓你感受什麼是暖,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   夏威在唱的時候,想到了自己,又想起了跟冰兒的離別,不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送走了冰兒,他回到家的時候,父母正巴巴地等著他回來,說是冰兒給他留了一包東西,上面還有一封信。   他拆開了:   小海哥,我爸給我寄的柿子餅我給你帶回來了,還有我的一本影集。信封裡有些錢,有急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用吧,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記住,不要到工地上打工了,不要動不動就跟人家拚命,不要使驢性子。本來,我打算讓你跟我在一起,可是……可是,這次太匆忙了,等我有了時間,咱們一起到草原去騎馬。   好了,小海哥。   一個大紅的唇印旁邊寫著:冰兒,6月18日就。   夏威把信揣到了衣服裡。柿子餅,他給爸媽嘴裡各塞了一個。錢,他叮囑爸爸存到銀行裡,要是有急事就先用吧。父母歡天喜地的把一大包的柿子餅分給了大哥二哥的孩子。   他這麼想著,跟著呂英這麼哼著,把歌唱完了。紅娥等不及,沒等呂英的尾音落地,就從呂英那兒把話筒搶了去。夏威把話筒遞給了小敏。   紅娥也沒選,看到屏幕上打出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就張開大嘴,扯開嗓子唱了起來,高不上去的時候,小敏就接了過去。   曉歌在翻著歌本找歌,呂英拿了牙籤捅著草莓往夏威嘴裡送,「小威,沒想到你歌唱得還挺好的呢。」   「我是瞎唱。」夏威隨口應著。   呂英對著夏威的耳朵,小聲地說:「一會兒姐把音像店的東西搬家去,你幫我一把,這兒的音響不好,到時候在我家,我唱小曲你聽。」   「好啊,到時你別吃了我。」夏威被紅娥的「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吵得耳朵直發麻,也對著呂英的耳朵小聲喊了一句。   呂英笑得花枝亂顫,接過了曉歌遞過來的歌本,選了一個京劇《打虎上山》。紅娥直著嗓子造最後一句歌「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搞得差點跑到九霄雲外,曉歌把耳朵都捂上了。   外面的門敲得山響,也沒人聽見。紅娥拖著長腔,分貝漸弱的時候,靠門最近的小敏聽到了敲門聲。她剛拉開門,就見一個女人閃了進來。   四個女人的眼光全掃過去了,啊呀,媽呀,那不整個一個出水芙蓉嗎?那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那氣質,比那裝嫩裝高雅的神仙姐姐還要高出兩個雲層。   進來的女人,眼光掃向了夏威,臉上頓時春光明媚。三個女人整個就有了陽光普照大地的感覺,她們就像是被照耀的糞土,眼光也跟著看向了夏威。   夏威看到了走進來的茵茵,趕緊過去拉著她的手到了門外。   剛拿起話筒要唱小草的曉歌,拿指頭在嘴邊「噓」了一聲,耳朵就貼在了門邊,另外三個女人也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貼在了門縫上。   (22)   門沒關嚴,留了一條縫,夏威跟茵茵的對話傳到了她們的耳朵裡。   「姐,你怎麼找這兒來了。」   「你回來也不告訴我。我給楚楚打了不知多少遍電話,我給你的手機呢。」   「我沒拿。」   「我都急死了,楚楚真是個笨蛋,查這麼半天才查到你在這兒。」   「你別怨楚楚姐了,你這麼出來,不怕他看見嗎?」   「我說出來買點東西,我讓司機等在超市,我不跟你說了。」   「那快點走吧。」   「親親我。」   聲響有點不清楚,急得紅娥姐,要開門,被小敏和呂英一人一胳膊扯到了後面。   聲音又傳了過來,「可能明天我要到新加坡,這五萬塊錢你先拿著。」   「我不要。」   「聽話,找個房子住下,等我回來。」   又一陣不清不楚的響動和呢喃,聽得幾個女人心猿意馬。   夏威走進來的時候,房間裡的女人裝模作樣地坐在沙發上,曉歌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著:沒有花香沒有樹高都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茵茵的到來,讓女人們的激情燃燒轉到夏威與這個女人的關係上了,究竟是一種什麼複雜的情況,是富商的二奶,還是高官的地下夫人?   她們把點的歌唱了幾個,都一臉的問號,沒心情繼續唱下去了。紅娥的手機老響個不停,氣得她把手機關了。   剛打開手機,又響了,紅娥姐一接電話,高興地喊了一聲:「兒子!」身體的肢體語言立即豐富起來,咱們應該把這種肢體語言理解成母愛。   紅娥嘴裡語不成句地吐嚕著:「快點,兒子,兒子,」那只沒拿手機的手亂擺著, 「收拾了,姐妹們,咱們撤。」   收了電話,紅娥姐拍了一下呂英的肩,「便宜你個老鷹了,小威幫你幹活要收費的,少說也得四位數,幹完活利了索的放回來,不准玩老鷹捉小雞。」   「去你的吧,錢錢錢,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先走,我和小威結下賬。」   偉大的母愛戰勝了渾身騷動的欲,紅娥顧不得她這個輸家與夏威的小節目了,急匆匆打車回了家。   呂英結完了賬,風情四溢地挽著夏威的胳膊回到了她的音像店,曉歌和小敏早把東西收拾好了,一個紙箱子盛了,還有兩袋子零七八碎的東西。所謂的幫著拿東西只是一個借口。   呂英的家收拾得挺乾淨的,進門聞不到那股油煙味。呂英晚上也不太做飯,在外面隨隨便弄點就湊合了。   房子給人的感覺是挺冷清的,要不說房子得居住呢,呂英回家的時候,走到樓棟,就能感覺到哪兒的房子人氣旺,哪兒的冷,甚至自己還感覺到自家對面那家租出去的房子的戾穢之氣,夜了回家的時候,經常被刺激得全身毛孔都收緊了。   一進家,呂英就把音響摁開了,緊著手的招待起夏威來了,又是茶,又是飲料、瓜子的。   家裡有了男人就有了陽光。   「小威,我先洗個澡。」呂英現在渾身有點輕飄飄的,她把剛才拿回家的箱子打開了,拿出一摞VCD,放到了茶几上。「這些都挺好的,你要是聽不慣鋼琴曲,就看看吧。?   夏威能隱約聽到浴室的水聲, 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深地陷入到人類這種說不清的慾望的漩渦裡。純真,童年,被掙扎的感覺擋得越來越厚,他甚至會想,自己匆匆回去又回來的那個地方,是不是一個夢境裡的虛幻。   他看到了桌子上有幾盤呂英著戲服的帶子,索性把那個情感王子的鋼琴曲換了下來,換上了呂劇《借年》。   夏威常聽著茵茵跟楚楚講什麼「唯美」、「淒美」、「情調」這樣的詞,對於這些,夏威覺得有些陌生,他小時候接觸的愛情故事就是過年村裡排大戲和有時候父親的收音機裡聽《借年》裡的王漢喜和愛姐。一個家裡窮得包不起過年餃子的男人,到有錢的岳父家裡想要點米面肉的,看著有錢人過年的排場就是不一樣,盤子碗的擺了滿滿一桌子。窮人家吃上一頓滿是肉丸的餃子就是特幸福的一個年夜了。   最讓夏威揪心的就是那個忠於愛情的愛姐,別人都在歡歡喜喜的大吃大喝,可愛姐心思裡卻想著她受苦受窮的老公王漢喜。   電視裡愛姐唱的淒婉纏綿:「面對銀燈淚悲啼,想起了我的丈夫王漢喜,想當年青梅竹馬同長大……相公啊,你個癡心的,你為何不來俺家裡?   每每看到一身破爛的王漢喜因羞於見面,躲在門後,餓著肚子,聽著愛姐的哭訴,夏威就會把自己哭成了王漢喜。他有時候急得跟什麼似的,你個笨蛋王漢喜,你上去摟著呀。   王漢喜沒撲上去,夏威懷裡倒撲進一個軟玉溫香。   (23)   看戲看真了,就分不清哪是生活哪是戲了。呂英在男人的懷裡一人兩唱的把那段揪心戲唱完了。   看到夏威還在戲裡,她又來了一句戲詞,點了一下夏威的鼻子,「你,你這個大膽要飯的,怎麼跑到我屋裡。」   「姐,咱們好好談談。」   「要談咱們到臥室裡躺著談,別跟開國事會議似的,今天姐把酸甜苦辣都倒給你。」呂英把VCD機抱起來往臥室裡走,「你先去洗澡吧。」   呂英怕屋裡人氣不夠,經常是客廳裡,臥室裡的響動都開開。房間的門也不關。有時候在屋裡壓壓腿,來了興致的時候,把窗子關嚴,讓自己的大段戲文飄在屋裡的各個房間裡,蕩滌寂寞。   她把那幾盤特別有水準的黃帶拿進了臥室,她特別想聽到女人的喘息,慾望的渲洩不是罪惡,她沒把自己的興奮交給毒品,慾望的真實吶喊才會讓人爽到骨子裡。   她把聲音調到了她能接受的極限。機子裡正放的這盤帶表演的成份極少,是那個可能已經被埋到土裡的男人費了好大勁搞到的現役港星的生活帶。   夏威在浴室裡就能聽到從臥室裡傳動出來的欲聲。浴室裡弄得很豪華,屋子裡可能最昂貴的裝修就是這裡了。浴室的瓷磚給人特別軟爽的感覺,人就是喜歡自己給自己製造春夢的溫床。夏威經過這一段如夢的生活,思想起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那個被人打了來個孔乙己式的自我解嘲就嚥下一口窩囊氣的農村孩子了。哪裡有愛情哪裡就有悲傷,愛情是幹什麼的,愛情是用來壓在心裡發呆的。過去他總以為有了錢,愛情就會溫順得像綿羊一樣,想怎麼梳理就怎麼梳理,可是,愛情就像是一片飄落在深山幽谷的落葉,你越望著她,她卻越飄越遠。   他要跟呂英談談,談什麼,他心中也不盡瞭然。怕就怕的是日子久了,有了依賴感,到時候真的拿不起放不下了。現在不知道茵茵姐在受著什麼折磨,哪個黑社會頭子會不會看出點什麼蛛絲馬跡。   夏威走進臥室的時候,呂英已經欲浪滔天了。   「弄這麼大聲響,鄰居聽見了怎麼辦?」   「囉嗦,管別人幹什麼,自家關上門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哪也不用震得耳朵都疼。」夏威把聲音調小了很多,看著電視裡的那個女人,長得青春玉女的,搞起來的時候也是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   「要談什麼快點談呀。」呂英已經手足並用地纏在夏威的身上。   夏威頭枕在枕頭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姐,你有過愛情嗎?」   「愛情,姐有十多年沒想過愛情的事了。」呂英摸索著夏威的身體,她突然捧住了夏威的臉,把嘴對上了,狂吻了一陣子,她喘了口氣,又含混不清地說,「想死我了。」   呂英除掉了自己身上的浴巾,迷失在夏威的身體上。等到飢渴勁過去了,她的體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   夏威翻過了身,壓住了呂英的身體,他撫了撫女人散亂的頭髮說,「姐。你的感覺好嗎?」   「好極了,好到不能再好了。」呂英睜開眼睛,滿足地呻吟了一聲,「你倒是能把持得住,真是塊折磨女人的料子。」她翹著腿,側轉了身子,胳膊搭在夏威的身上,享受著風雨中的間歇。   (24)   多少年了,沒這麼滿足過一次,呂英閉著眼就能感受到窗外的陽光,她的心裡滿是感恩,女人需要什麼,不就是企求一個好男人嗎。這一次地與身體上的這個男人的狂風驟雨,使她感受到生活所能給予她的不可名狀的快感。   「姐,想什麼呢?看把你美的。」夏威睜開眼,看到呂英咪著眼一臉的春風後的蕩漾。   「小威,姐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這次下去演出,姐要把所有的勁拿出來,等有空了,看能不能搞出個新段子來,唉,花開花落又一春呢。」   「唉,事在人為,這個世界你不去爭,不去搶,沒人會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別發感慨了,等姐弄點飯上來,吃完了,趕緊上紅娥那兒去吧,那個小氣鬼,過一會兒弄不好能急鼻子紅眼睛的找上門來。」   呂英買了點油條和豆漿上來,二個人一邊吃一邊開著玩笑。   「小威,這一次姐得給你多少錢呢?」   「一百萬。」   「一百萬,你把我賣了吧。」呂英喝了一口豆漿,臉上正經了不少,「小威,說真的,我這就有10萬塊錢,你拿著,幫我賺點,賠了算我的。」   「先等等吧,你那個店先那麼放著,我到工地上看看,要是工頭我認識,這段時間光打工的在這吃飯也能維持下去。我怕的是消息來得太快,學校那邊提高房租。」   「這個沒事,校長那邊等我給你擺平。」   「不過,我有個要求,你看……」呂英欲言又止地。   「說吧。」   「這兩天能不能在我這住著。」呂英兩頰飛紅,「以後,你要是願意就這麼住著。」   「行。」   「我是說那個。」呂英嬌羞地像個小姑娘,看到夏威吃完了,就一起到了衛生間,呂英拿著毛巾給夏威仔細地擦了擦臉,又情不自禁地偎到夏威懷裡,「讓你慣壞了,老想那事,要不是今天有事,我還想在床上賴一天。」   「貪得無厭。」夏威擁著呂英出了衛生間,「姐,你要是下鄉了,我就替你看著家,等以後,你要是沒那什麼人,我就暫時住這,給房租的。」   「我能有那什麼人,你要是給我房租我就跟你急。今天早點回來,我突然間特別想做飯。」   夏威到了紅娥的那個酒店,看到一屋子的人在那換起了門面,那幾個字也刻出來了,「紅威酒店」。   「你小子上哪兒去了,你租的那個小破屋我去了不下八趟,是不是又讓女人纏住了。」紅娥叉著個腰,「怎麼樣,效率高吧,我的合資大老闆。」   「你這麼個搞法,還不把七星級酒店搞下去了。」   「我就是要大搞一番,我要死死地把你纏在我的褲腰帶上,要是賺了錢,咱們就分開,沒賺到錢的話,我他媽也過上半年濃縮的人生精華。」   「曉歌呢?」   「我讓她在我家做一個營銷和宣傳策劃,要做到人無我有,人有我無。」正說著話,曉歌急扯白臉地過來了。   「怎麼了,不在家好好地做。」   「我還是在這做吧,一塊兒有個商量。」曉歌心有餘悸地,走到夏威身邊,「要不,我上小威哥那屋去。」   「你們都去吧,一會兒小敏來了,我還得跟她簽個合同。」   夏威的小破房子是個居民樓的小棚,還好有六七個平方吧。   「被性騷擾了吧。」夏威扭著頭看著平靜下來的曉歌。   「我的天,衣服都差點撕破了。」曉歌瞪了夏威一眼,「幸災樂禍,你們男人呀,閒著沒事就知道琢磨女人。」   夏威把自己的狗窩打開,裡面挺乾淨的,就是有點悶。曉歌把帶著的一摞紙放到了靠牆放著的桌子上,一屁股就坐在了夏威的床上,「打開風扇,熱死了。」   「坐椅子上,我得睡一會兒。累死了。」夏威把北面的一扇窗子打開了,風吹進來涼爽了不少。   「小威哥,我那個房合租的小姑娘走了,再說,房租太貴了,我搬到你這住行不行。」   「不行,孤男寡女的,出事了怎麼辦?」   「你不瞎想,會出什麼事?」曉歌索性往床上一躺,「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小氣鬼,給你房租還不行。」   謝小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捉姦了,一人二百。」   「捉你個大頭鬼。」曉歌在床上支著腿悠閒地悠蕩著,「二女一男,是強姦。」   小敏走到床沿坐下了,「你看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跑到人家小伙子的屋裡任人宰割的樣子。」   曉歌斜了小敏一眼,「幹麼穿得這麼新嶄嶄的,又相親了。」   小敏笑嘻嘻地拍了曉歌一下,「不跟你說了,」   「小威,姐找你有事。」小敏不由夏威分說,拉起他就往外走。   第七章 肌肉男的煉成 G   (25)   小敏挽著夏威的胳膊,「我沒跟紅娥那個小氣鬼簽合同,臨了又要壓房租。」   「那怎麼辦?」   「我跟你簽,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氣死她。」   「行了,跟個孩子似的,找我有什麼事?」   「買衣服。」   「買什麼衣服?」   「走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兩人走到紅娥姐身邊,小敏對著她哼唧了一聲,「借威老闆用一下。」   上了出租車,小敏才說出了自己的意圖,「今中午陪我去見那個大學生。」   「不是了了嗎?」   「他那個熊樣的,又要重修什麼舊好,我看,八成是窮得沒錢了,又想人財雙收。」小敏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了小威一眼,「你說,我當時怎麼就看中那麼個蛤蟆,長得比武大郎高出好幾厘米。」   「我看呀,現在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滾!」   「不用那麼費勁,我屋裡好衣服多的是。」   「不行,我就要全新的,我自己掏錢的。」   小敏在商場裡折騰了接近兩個小時,總算把夏威的衣服給挑好了。約會的時間也到了。   「一會兒付賬的時候你掏錢,不用現金。」小敏從包裡掏出一張龍卡遞到夏威手裡,「用完了還我,我就這麼點家當了。」   「我拿著跑了怎麼辦?」   「我要是真的遇上了大白眼狼,我就認倒霉。到時我站在航空大廈頂上,看你狗日的狠心讓我跳下去。」   「不至於吧,謝大老闆,就為這麼一張小破卡。」   「小破卡,也是七八萬呀,我的全部身家,哪像你,舉手間五萬到手了。」 小敏嘎嘎笑著往前跑。   「你們這些壞女人,偷聽我們的私房話。」   「快點,我的大奔來了。」小敏不知跟誰借了輛奧迪V26,她先興奮地打開了車門。她的手機響了。   夏威上了車,小敏接著電話,也扭著屁股上來了。接完電話,身子使勁往夏威身邊靠了靠,「進入情況了,那兩小子說,那傢伙還拿了一大堆花在那茶館門口傻站著,我心特軟,一會兒我要是把持不住,你替我頂著。」   車很快地到了小敏跟那個大學生相戀的那家茶館門口,下車的時候,小敏風情萬鍾地偎著夏威,親暱地叫了一聲,「老公,」,眼神瞟了一眼那大學生,「陳樹坤,走呀。」   夏威看了一眼那大學生,長得勉強能看出是中國人民,一雙不大的眼睛,嘴不知怎麼還有點歪。陳樹坤同學可能沒見過這麼大陣仗,手都有點哆嗦。夏威倒是氣度從容,跟那個開車的司機一呶嘴,司機把花兒接著了,氣度一點也不少地把夏威給陳樹坤做了介紹:「這是我們夏老闆,做餐飲的。」   夏威適時地伸出手,很有分寸地跟陳樹坤同學握了一下手,又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那大學生手有點抖,差點碰在茶館旁邊的那個光屁股雕塑上。   小敏跟那貴夫人似的,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翹著屁股上了二樓的茶室。   (26)   這一下子,把那大學生確實震了,坐在那有點侷促不安,小敏倒是好整以暇的,「以前是我不好,你看把你學業都耽誤了,聽說,有兩門課還得補考,實在不好意思。」   夏威也趁這個機會,往那個大學生痛苦的心靈裡扔石頭,「樹坤,咱們都是男人,知道你現在學業為重,以後,要是錢上呢,有時不湊手,言語一聲,我這多了沒有,三萬兩萬的還沒看在眼裡。」他差點把小敏的那張卡扔給正在不知所措的大學生,嚇得小敏趕緊從背後捏了他一把,還假裝親暱地對著他耳邊:「要死呀你。行了,差不多了,一會兒咱們上航空吃飯去。」   小敏越看越覺得自己當初的不可理喻,怎麼當初就鬼迷心竅地跟這麼個人戀愛上了,一心一意地拿錢供他開銷,還陪吃陪住的。看到那個大學生跟木雞似地坐在那兒,她又撂下幾句話,「以後好好學習,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材,要是錢不夠了,跟我和我老公言語一聲都行,你看你,還買那麼一堆花。」說著話從包裡扔出200塊錢。「本來想一起吃頓飯,臨時有個急事。」   小敏裝模作樣地伸出了手,蜻蜓點水地跟昔日的男人握了握,挽著夏威的胳膊走出了茶室。   「你倒是挺有良心,還給了200塊錢。」夏威忍不住地笑。   「別亂說,上車。」小敏使勁拽了一下夏威的胳膊,上了車,小敏才弄鬆了身架,「你當我願意,心疼死我了,你得賠我的。」   「我還沒要勞務費呢。」   「滾你的,剛才嚇死我了,把龍卡還我。」   小敏把龍卡小心地放到了包裡,「上航空的這一頓從房租裡扣,」她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反正得掏錢了,把曉歌叫上。」他們拐了個彎,拉上曉歌,到了航空大廈。   「啊呀,我看你們全瘋了,昨天是民間的七星級,今天是正兒八經的涉外三星級,我的好多第一次都讓你們給開墾了。」曉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感歎了一句。   「曉歌,我得聲明一下,你必須得站穩立場,我這個店只給小威,不給紅娥那個婆娘。」   「他們不是共同出資人嗎?還不都一樣?」   「完了,你這三年營銷白學了,收購是統一收購,經營是各自為戰。昨天吃飯時我就感覺裡面有問題,哈,小威個狗日的跟我們留個心眼。竟然封鎖消息。」   「別的我不管,每個月先能拿到工資再說。」   「看來,你呀,離經理的位子,還有較長的距離。快點攢錢吧,有個老本,找個可靠的男人,把錢扔出去就不用你愁了。」   「你們倆剛才這麼快就勾搭成奸了。」曉歌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挨個看了看。   「我們是生意上的合作。這叫委託理財。」小敏很得意地往夏威身上一靠,「當然,如果有其他的發展也是情理之中。」   「小威,我也得加入,」曉歌的動作明顯過大,引得司機往後看了一眼,她又趕緊直起了身子,「小敏姐,那用什麼擔保。」   「良心,還有萬一失敗後,有敢於站在民航的最高位置往下跳的勇氣。」   「我的天,整個一群瘋子,昨晚,呂英姐不知跟小威這個死東西勾搭成什麼樣了。」曉歌掐了一下夏威的胳膊,「快說,昨晚上死哪兒去了。」   菜上來了,兩個女人先顧不上拷問夏威了,低著頭猛吃起來,夏威倒是左一個右一個,兩邊不耽誤地給她們挾菜。   「曉歌,慢點吃,後面還有更好的菜呢,等你什麼時候賺了大錢,就在這要個5888的標準就行了。」夏威看著曉歌猛往嘴裡塞排骨,提醒了一下這個第一次享受三星級酒店的女孩。   「多少?」曉歌嘴裡含著東西,咕嚕了一句。   「5888。」   「一桌?」   「一個人。」   「蒼天,你們別拉我,我先從三樓這跳下去吧。」   「看你那點出息,人家小威在高樂都都吃過1萬8千8的。」小敏吃了一個第二道上來的點心,停下了嘴,對著曉歌顯示了她的見多識廣。   「去死,跟著這麼墮落的男人,我死了都不知道骨頭埋哪兒。我等著用我的處女賺一票,然後回鄉下養雞吧。」   四個人正吃著說著熱鬧的時候,門被踹開了,進來了幾個戴著眼鏡,留著小平頭的小子。   (27)   一下子進來四五個人,小敏和曉歌哪見過這陣勢,趕緊跑到夏威身後,司機也嚇得連人帶椅子的往後縮了縮。   小威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把煙含在嘴裡,眼也沒往那幾個混混的臉上瞧,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這麼高亮亮的身板往那兒一站,自然而然有了一種威勢。   「哥幾個跟誰混呢?」夏威瞇著眼往那幾個混混的身上掃了一眼,嘴裡的煙還一翹一翹的。   「小子,別充大個,就你小樣的,還跑這兒撩騷。」有一個傢伙壯著膽地頂了一句,其他幾個有點進退兩難,被夏威這種氣勢給唬住了。   小威大馬金刀地抓了把椅子,啪地往地上一□,坐了上去,「今兒個看你們幾個面生,給你們個滿足的機會,好好地正道不學,給人家出頭。」   幾個傢伙猶豫了一下子,剛才發話的那個斜眼,牙一咬,「媽的,反了天了,老子豁出去了,」唰地一下,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砍刀,梗了一下頭,「哥幾個,先廢了這丫的再說。」   舞扎扎的照著夏威砍過來,另外幾個好像帶的是橡膠棒,也不由分說地衝著夏威就砸過來了。   小敏他們嚇得還沒等喊出聲,那幾個就趴在地上了,斜眼最慘,被夏威踩在腳底下,那把破砍刀還在椅把上顫悠呢。   「這麼點身手還出來混。」夏威指著那個剛才被他一拳捅在臉上,捂著臉想跑的傢伙,「你去把你們的小哥叫進來。」   夏威還悠閒地讓一個傢伙點上了煙,有一個還手抖抖地拿著煙灰缸。他又朝小敏他們作了個手勢,「你們繼續吃飯。」   小敏喜滋滋地走到夏威身邊親暱地靠在他的肩上,「老公,你看你把人家嚇的。」她又對著夏威的耳朵,「見好就收吧,威風死了。」   給夏威當腳墊子那斜眼這麼躺在地上,顯得很不舒服,兩隻手費勁地朝夏威拱了拱,「大哥,是小的,不開眼,放我們一馬。」臉上的笑有點僵硬,比哭還難看。   「混了幾年了?」   「三年。」   「三年混成這樣?現在是不是特痛苦,把以前幹過的事,給我吐嚕吐嚕。」   斜眼囁嚅著不想說,夏威腳底下一加力,這小子吃不住勁了。   「砸過賣菜的灘,拿過人家的魚,敲過大學生的錢,」看著夏威臉上的怒氣越來越大,那小子不敢往下說了,頭上重重地挨了幾下子,又趕緊捂著頭,「砸過酒店的場子,搞過人家的老婆,」   「還有呢?」   「奸過幾個大學生。」   斜眼正說著的時候,門又被踹開了,氣勢洶洶地進來了七八個人,剛才捂著眼的那傢伙神氣了不少,跟在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後面,那大學生還跟在後面。   「誰在挑我的場子?」那傢伙好像底氣挺足,色迷迷地看了看小敏和曉歌。小敏緊張地都不敢說話了,緊緊地抓著夏威的手。   「我,」夏威把小敏往後推了一把,腳下一使勁,疼得斜眼直喊娘,他虎目一瞪,掃了這群傢伙一眼。眼睛對上那小哥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那傢伙反應倒快,過來拍了一下夏威,「你他媽過來,也不言語一聲。」夏威把椅子一轉,「誰想到他媽是你,弄得跟真黑了多少人似的,坐。」他拉了小敏一把,小敏一看有驚無險,恢復了常態。   (28)   「我還以為是誰呢,我他媽把所有弟兄都劃拉過來了。」   「出息了,混成小哥了。」夏威側著頭看著這個在陳偉雄那兒練過幾個月的小三,夏威剛過去練的時候,一開始還挨過他不少的拳頭,練了十來天,這小子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滾你的蛋,少臭我。」小三朝他的那幫弟兄揮了揮手,「過來,這是威哥,誰以後要是再不睜眼,我捏死他。」這一幫混混趕緊低眉耷拉眼的,認了「威哥」。   小三又把那個大學生揪了過來,照著腦袋拍了兩下,「讓你不學好,惹威哥的女人,快跟嫂子道歉。」   這位大學生衝著昔日自己的女人叫了「嫂子」,又低聲下氣地說了對不起,還想起來掏出那二百塊錢,又被小三沒頭沒臉地打了幾巴掌,「滾,」他又從包裡掏了1000塊錢, 「下去招呼著吧。」   夏威拉了那大學生一把,示意服務生,在他旁邊加了把椅子。斜眼接了小三的1000塊錢,招呼著一幫混混下去了。   小三又跟夏威走了幾個酒,說這麼個不成器的表弟,念這麼個破大學,不學好。   夏威拍了拍樹坤同學的肩,「兄弟,念個大學不易,誰掙個錢也不易,別把社會那一套搬到大學裡,能上進還是上進點好,黑社會是那麼好混的。」   小三隨聲附和:「姨父臨來時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弄不了個博士,你最少也得弄個研究生呀你。以後不准再泡女人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夏威又繼續對蒙了頭的樹坤開導著:「你是不是看著小三哥打打殺殺挺威風,今天這樣收場的機會很少,如果讓你看看,小三身上被人砍的血次糊拉的樣,你還敢不敢這麼混?大學生要三不沾,不沾毒,不沾賭,不沾黃。   樹坤被這兩位非文化人上了一堂政治課,臨了,小三還沒忘重點強調一下,「聽到威哥的話沒,學著點。」小三跟夏威告了個別,領著樹坤同學下了樓。   小敏一看到那倆混蛋走了,興奮地抱著夏威親了幾口,「老公,崇拜死我了。」   夏威受不了她的熱情,「戲都演完了,怎麼還不謝幕捏。」   「不行,我還沒演夠,就叫,就叫!」   「永不謝幕的戲。」曉歌替小敏補上了。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永遠演不完的戲嗎,是不是老公哥哥。」小敏咪著眼,學著夏威的樣子,「混了幾年了?」拉著夏威的胳膊,忍不住地依在夏威身上咯咯地笑著。   「還笑,今天要不是認識那個小子,還不知誰血濺當場呢。」   很少說話的司機說了一句:「沒想到威哥這麼吃得開。」   「別叫威哥,我一聽頭皮就發麻。」   「怕什麼,男人硬不起來還叫男人。以後你得給我們打工一族長臉,好好混,混不出個許文強,也混個小馬哥。」曉歌突然硬硬地來了這麼一句,還滿嚴肅。   「曉歌說得對,我們以後都跟你混,我明天就去學散打,做個新時代的女強人。」小敏兩手各拿著一根筷子,往胸前一架,有點滿懷激烈的味道。   「看來發哥害人不淺,又有兩個女人要學什麼英雌本色了。」   「對了,咱們的菜還沒上齊呢。」小敏拔拉著已經涼透了的菜,轉著眼找剛才的服務生,「這什麼破酒店,還三星級呢。」   「見了打架的,跑的人影都沒一個。」曉歌也發起了牢騷。   小敏生氣地拔通了服務台電話,「你們還想不想結賬了,我們正等菜呢。」   第八章 肌肉男的煉成 H   (29)   菜沒等來,等來了酒店老闆,後面還跟了個嬌俏英武的佳人,是楚楚領著五龍六龍進來了。   小敏經過前兩場的洗禮,已經有點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感覺了,看著老闆過來好像還很不高興的樣子,這會不知又是什麼人找場子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夏威臉上笑嘻嘻的,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她心裡就納了悶了,不會吧,這麼漂亮的女人又被她上過,旁邊那倆黑哥,一看就是上層黑社會,整個不戰而屈人之刀。   楚楚看到小威,臉皮子鬆了下來,「你個小鬼頭,看見姐來了,都不打招呼。我真以為咱們這地方出了龍了呢。」她又衝著酒店老闆,「你也是,這麼點事,給我打什麼電話,急三火四的,你多問一句不就得了。這我們家小威。」   「我以為是雛,打了110,結果讓小三給糊弄走了,這小子,走的時候也不告訴我一聲,那幾個小姑娘連菜都不敢上了,我尋思你出個頭吧。」酒店老闆訕訕地跟楚楚說了句話,又過去跟夏威握了下手,「初次見面,多包涵。」   楚楚貼著夏威的耳朵,「出息了你,茵茵讓我看著你。」夏威扯著個賴皮臉,故意往後挪了挪,「楚楚姐,你靠我這麼近,我緊張。」   「你還緊張,剛才老闆打電話說,還什麼氣度從容,大將風範。」   「我哪有,是他們亂說,」夏威拖了把椅子,讓楚楚坐了下來,「今天帶了多少人過來?   「20,弄這麼大陣仗,快給姐認錯。」   夏威旁邊的杯子給楚楚倒了杯水,「我將功贖罪吧,有倆女俠客要加入,」他又衝著很好奇的兩個女人說,「曉歌,小敏,這是皇天俱樂部的楚老闆。」   「老闆你好。」兩個女人倒識趣,知道那楚不是她們叫的。   「叫我楚楚姐就行了,我姓尹。」楚楚笑著看了看她們,「小威是不是又騙財騙色了。」   小敏顧不上演她的老公戲了,對著楚楚急切切地說:「尹老闆,我們可以練拳嗎?」   「可以,收費的,不過,有小威的面子,減半。」   「那專門讓小威教我們行不行。」   「行。」   他們說話的功夫,菜又開始上了,明顯檔次不一樣了,海參是生的,上面還放了一大塊冰,叫什麼冰山披綠。那蝦比剛才他們吃的大了一倍。   小敏她們還沒等嘗嘗那冰山,一拔拔的敬酒的進來了,好像有些還是什麼局長、董事長、書記的。看著楚楚用小嘴應付性的嘬一點點酒,別人一大口就下去了,面子大得要命,她們這才知道以前跟她們打打鬧鬧的小威已經今非昔比了。   酒店老闆和經理們過來敬酒的時候,楚楚象徵性地端了端酒杯,然後鄭重地拍了一下夏威的肩膀,「以後,這個場子交給小威了。」   (30)   夏威與楚楚、五龍他們一起回了皇天俱樂部。陳偉雄喜不自禁地招呼夏威坐下了。   「咱們的學校馬上就要開辦了,而且我們是定向招生,這麼快就可以開始了。」陳偉雄腦子裡開始了他的計劃,「小威,這段時間你先過來,幫我個忙行不行?等學校的事籌備得差不多了,你再搞你的。」   「行,盡力而為。」   楚楚拿出了一大摞資料,抬頭看了一眼陳偉雄,「我把航空那一帶的事交給小威了,本來我還想讓小威幫我弄俱樂部的事呢。」   「不要緊,學校的事忙活完了,咱們再好好地計劃一下。對了,小威,有個人你認識一下。」陳偉雄打開了電腦,電子相冊裡有茵茵和一個男人的照片,這傢伙從外表看挺儒雅的,個子挺高,茵茵顯得是那麼嬌小。   陳偉雄把位置讓給了夏威,楚楚把客戶和酒店的資料整理好後,放在了一邊,「阿雄,咱們分分工吧。」   「這樣吧,楚楚你盯著批文的事,讓小威做一個招生宣傳企劃案,我得琢磨場地和教學的事。」   看到小威差不多看完了,陳偉雄叮囑了一句:「小威,全部刪了。把企劃做好了,先給楚楚看看,晚上你住哪裡?」   「我有地方住。」   「酒店這邊?」陳偉大雄仰著頭想了一陣子,又對楚楚說:「把十一龍給小威吧,那小子跟小威挺合得來的。」   「咱們的人手現在不夠用了,現在,這樣吧,身邊貼身的咱們固定下來,五龍六龍跟著我,九龍十龍跟著你。等十二龍回來,就讓他跟著小威。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這邊不用,有買賣就接吧,現在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陳偉雄象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小威,做計劃的時候,招女生這一塊你得多想點新東西,咱們以前這方面給忽視了。」   「你別老強了,身邊有個人,遞個消息也方便,有起來事來,總是安全一些。」   他們又在一起商量了師資、場地、器械等辦學的事,只是一些大體的框架子,有些只能邊干邊琢磨了。   夏威拿著楚楚給他的一些資料,一路上和十一龍有說有笑地一起到了航空大廈,朱老闆和小三早坐在那兒等著了。酒店老闆一看到十一龍那高大威猛的樣貌,特別滿意。   「老闆,我計劃了一下,小三你瞭解,讓他做航空和飛鷹的保安隊長,海龍他是指揮小組的組長,不守班,不過你得給他發工資。你這邊的保安是不是要重新訓練一下了。」   「嗡,年輕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怪不得偉雄那麼器重你,就照你說得辦。」   夏威看到小三興奮的樣子,叮囑了一句:「三,你有空琢磨幾個人,到時咱們一起看看,然後到雄哥那兒好好練練,別弄些二溜子,像斜眼那一號的貨色趕緊讓他滾蛋。」   安排完了,夏威又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小屋。這些事來得太快了,這段時間腦子想的事比前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要做一個不同凡響的人,就得強迫自己幹一些自己不願幹的事,唉,事業和女人,沒想到一上來就充滿了火藥味。他想起來冰兒說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進黑社會。什麼叫萬不得已。有些事壓到頭上,做為男人,就要勇敢地扛起來,雄哥讓他看茵茵跟那個男人的照片,明顯是告訴她,跟茵茵的接觸要慎之又慎,如果與那個男人成了事業上的敵人,那將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關鍵是無從著手,夏威白手起家,又拿什麼跟人家爭。   屋子裡又要開會的樣子。呂英、紅娥、小敏、曉歌四個女人簡直是人滿為患。夏威苦笑了一下子,這都是他自己找的,要完完全全地靠自己的打拼搞出點正兒八經的業務。   紅娥最急,「小威,你這下風光了,我們這些小破生意已經不看在眼裡了,我不管,反正我都投了資在裡面了,到時支不開場子,我,我他媽找你要飯吃。」她又忍不住說開了粗話。   夏威拿指頭分別指了指小敏和曉歌,「你們都說了,不是說好了,打死都不說嗎?」   「我們不說頂個屁用,小三跟個神經似的,非要把我們送回來,我們成了黑老大的女人了。小敏摟著曉歌的腰,搖頭晃腦的,「是不是呀,二婆。」   「上帝,我什麼時候做了二婆,我的大婆?」曉歌故意狠辣辣地盯著小敏。   「這是你們自己說的,我可是什麼也沒幹。」夏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呂英。   「什麼沒幹,都做了一下午的老公。你們之間一點事沒有,誰信呢?」曉歌誇張地撇著嘴。   「看看看,這麼多女人爭一個男人,也不嫌害臊。趕緊商量酒店的事。」紅娥現在急的是投上了資的事,要是這些錢打了水漂,他那個當兵的兒子回來娶媳婦怎麼辦,要是這一回能賺個五萬六萬的,買房子就不是大事了,他們也不用整天給人家掙房租了。   「紅娥姐,你要是放心,我建議讓曉歌做酒店的經理,她的企劃你看了沒有。廚師我來給你找,保證沒有問題,關鍵是特色的問題。」夏威有點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我幹什麼?打麻將?」紅娥一時還不適應做老闆可以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用操心的生活。   「沒人陪你打了,呂英姐馬上得下去演出了,小敏姐一心一意要學散打,曉歌更沒時間了,你們的女子四人組馬上就煙消雲散了。紅娥老闆,你可以美美容,泡泡腳,等咱們的酒店開始賺錢了,你就可以那什麼了。」夏威說著話故意碰了一下紅娥的大胖身子。   「滾蛋,我得先方便一下。」紅娥姐剛拉開門,她的賭鬼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外,好像聽到了什麼,拉住了紅娥,「不行,我不同意,把錢交給一個沒長毛的小子,我不幹,沒錢了,我要離婚!」   第九章 肌肉男的煉成 I   (31)   「離,離,現在就離,」紅娥扯起她男人的胳膊,「走,現在就回家分家產。」   賭鬼站在那有點膽怯了,本來想糊弄自己的女人兩句,要倆錢回到賭窩繼續奮戰,看到老婆真跟他急了,話又軟了下來,「我也沒說現在就離,我……我得要錢吃飯。」   「窩囊廢!」紅娥從衣服兜裡掏出兩個50塊的票子,扔到了賭鬼男人的頭上,「拿著快滾!」   紅娥把自己不爭氣的男人打發走了,急忙忙跑廁所去了。   小敏趴在夏威的耳朵邊,軟聲細語地,「等我要是賺了大錢,我就專門等著你賭輸了跟我要錢,要多少給多少。」   「注意了,注意了,現在是國事會議,勾肩搭背的,有損我中華大國的威儀。」曉歌手裡拿著她自己設計的酒店企劃案,隨意地翻著,眼睛還瞄著春風吹滿枝頭的小敏,現在的 小敏已經有點感情魔怔症了,整個人看上去跟個飄魂似的,悠悠蕩蕩的。   「曉歌,我看看你的東西,你的營銷還真排上大用場了,將來富貴了,可別忘了我們呀。」呂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曉歌坐著的床邊,拿著曉歌遞給他的企劃案看起來,   「咱們的紅威酒店,應該有兩種特色,主要在特色菜上應該有點道道,再一個就是打工一族得照顧一下,薄利多銷。」曉歌真有點做了經理似的。   「對,特色菜咱們從航空大廈那找好廚子,打工這一塊兒人肯定要多一些,門面不夠了,咱們在外面搭棚子,實在不行,直接給他們送到工地上。」夏威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紅娥姐與呂英姐的店連起來,正兒八經地盯著有錢人的錢包,跟七星級酒店較量較量。   「我堅決同意小威老闆的意見,我的資金小威有完全處置權。但每天得拿出時間帶著我們到皇天練拳。」小敏又勾著頭眉開眼笑地衝著曉歌揚了一下頭,「是不是,曉歌老闆。」   「我的天,楚老闆說得對極了,騙財騙色,不對,是獻財獻色。」曉歌剛說完,紅娥姐處理完內急的事,進來了,「誰這麼本事,誰是楚老闆?」   「還有誰,屋裡就一個男人,還有幾個發了瘋的女人。」曉歌現在感覺自己也能平著身子說話了。   呂英也有點好奇,拿眼看著夏威,「那個楚老闆真有那麼厲害?」   「我哪能插上話,讓小敏說吧。」夏威朝小敏呶了呶嘴,唉,女人湊在一起,男人的嘴巴就得半封起來。   「姐,你是沒看見,那陣仗,簡直就是咱們東港灘女許文強,那叫一個震了,那風度叫一個從容。」小敏心裡還充滿著小威與楚楚他們跟那些有頭有臉的人觥籌交錯的情景。   「小敏說話怎麼越來越誇張,我記得以前你都是小鳥依人似的,看著你今天這身穿戴也是淑女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女斧頭幫的人呢。」   曉歌接著呂英的話茬,「英姐,小敏姐穿著這麼光鮮,你知道她幹嗎去了,本來她要跟那個,就那個什麼……」她的話沒等說完,被小敏截住了,「別說了,提起我那段不光彩的歷史就沒勁。」   「就貼著現在的男人有勁,也不怕我們給你傳出去,人也搭進去了,家底子也拿出來了。」紅娥在呂英回來以前,已經聽過曉歌她們描繪了小威的光輝形象。   「我願意。」小敏一副掉進愛情窟窿的癡情樣子。   「今天的酒店專項會議就開到這兒吧,我到時指點指點就行了,呂英,小敏你們兩個投資人有什麼更好的投資方向?」   「沒有,我們也不會指點,你紅娥大老闆看著指點吧。」呂英說完話,跟小敏對了對眼,唉,紅娥才是大將風範呢,外衣扣子從來就不帶繫上的,有點站在什麼山巔風吹冽冽的高大形象。   「曉歌經理最後要不要講兩句,」看到曉歌搖了搖頭,紅娥又來了個結束語:「今天的會就到這,那個什麼,今晚輪到誰睡男人了,誰接回去睡吧。看來永遠不會有我的份,誰叫咱長得過於高大威猛了呢。唉,小鳥依人,滾他媽蛋去吧。」   「你看看你,剛開完會,粗話就忍不住了。」呂英有點不好意思,「你們別誤會,我是找小威有事。」   「知道,你們都是非常正經的事,快去辦吧。我他媽的得滾回家干靠了,走了。」紅娥有點蒼涼地說完話,轉身走了。   「小敏把你的依靠給我們用一下吧。」呂英心裡也不知是啥滋味,這麼一個小男人轉眼間已經成了女人們心裡偶像級的人物了。   夏威看著紅娥那麼悲涼涼地出去了,心裡也揪了那麼一下,「呂英姐,小敏姐,還有曉歌,以後不能這麼開玩笑了。你們將來還得嫁人呢。」   (32)   呂英和夏威一起回到家,剛一關上門,呂英就緊緊地把夏威抱住了,對上嘴親了個一塌糊塗。   解決了纏綿的飢渴,呂英嬌喘連連,軟軟地靠在夏威身上,「小威,她們不知道咱們的事吧。」   「不知道。」   「別把咱們的事說出去。你在屋裡坐一會兒,我出去買菜。」   呂英定定神,整理了一下衣服,開開門出來了。今天到呂劇團忙活了一天,也沒練成什麼,光整理房子去了,地方戲真的是要完蛋了。   她稀里糊塗地跟著幹了些活,好多戲袍子都沒法穿了,淨是些大洞,結果摳門的老闆告訴,簡單縫一縫,還能用。   她的心思全是跟夏威在床上的翻騰了,就像上了麻將的癮,剛自摸糊了一把,那興奮勁想壓都壓不住,她急盼盼著趕緊回家,為自己的小男人做一頓可口的,兩個人你情我願的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女人的梅開二度,真的是陶醉死了。   夏威躺在呂英的床上,心裡也一時不能平復下來,過去的那些日子碰了一下女人的有子都要挨打,現在一下子身邊多了這麼多女人,這種天上地下的境遇的變化太快了。   他手機上的短信響了好幾遍了,手機是茵茵給他的,他拿起來看了看,全是茵茵發過來的短信,每個短信都是六個字:想你,想你,想你。   女人真的會為愛瘋狂,為愛燃燒,夏威給茵茵也發過去了幾個字,這是他第一次用手機這個時新玩意兒,他拔弄了老半天,終於成型了一句話:姐,快回來吧,我也想你。   他可以想見茵茵的興奮,但願他的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老公不要看出什麼才好,茵茵是個性情中人,她會為了情為了心愛的男人而不顧一切,這樣下去,唉,夏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一陣電話鈴聲,把夏威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妹妹找哥淚花流的鈴聲,夏威聽到他的手機這樣響過,不用說,這是冰兒的,一個打工的窮小子,錢沒賺到幾個,竟用起這麼高級的東西來,夏威對這些時髦的東西始終有種敬畏感,就像到了城裡,看到城市的孩子們玩著高級遙控車,他的心裡只是苦苦地想到了他做的木頭槍。唉,可憐、可歎、可悲的農村人啊。   手機裡,冰兒甜美柔軟的聲音傳了過來,「旁邊有沒有人?小海哥。」冰兒說著小海哥那三個字的時候聲音特別輕。   「沒有,你放心地說吧。」   「小海哥,我現在還沒吃飯呢,一個記者見面會剛完,累死我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   「小海哥,咱們還沒在一起吃過飯呢。我真想,真想……」冰兒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冰兒,怎麼了。」   「小海哥,我想你,不知怎麼了我就是特想你。」電話那邊冰兒嚶嚶地哭了起來。   (33)   夏威還沒等想好怎麼勸那邊不停哭著的冰兒,臥室的門被突然間撞開了,闖進兩位不速之客,同時,有一個人撞碎窗子的玻璃衝了進來,三個蒙面人動作乾淨利落,三把砍刀齊唰唰砍向夏威。   避無可避之下,夏威抓住床板,猛的一起身,三把刀全招呼在床板上了,夏威就勢把床板甩向兩個破門而入的傢伙,兩個人反應倒是挺快,往後一縱身,躲開了夏威的狠命一擊。   側面的刀風已至,夏威極力往旁邊一閃,右臂還是被劃了一刀。他忍著疼,飛起一腳,那傢伙就勢一蹲,閃開了。   身後的攻擊又至,夏威支地的腳一加力,點中臥室的側壁,一伸手拉住窗簾,順勢蹬向窗戶中又落下的一道人影,聽著那傢伙「唉喲」一聲,落到了樓下。   夏威無心戀戰,藉著拉住窗簾的力道,分毫不差地從剛才那個蒙面漢撞碎的地方,彈出了身子,等到雙腳觸到樓道的流水管子,他一鬆手,順著管子滑到了地面上。   右臂一陣陣疼痛,差點讓他暈倒當場,看來這一刀著實傷得不輕,他顧不上查看自己的傷勢,拔開雙腿向外急奔。   呂英的這所房子前面是一面山坡的荒地,被徵用後,一直沒用於搞建設,雜草叢生。這棟單元樓大部分是生意人住,這時候根本見不著人。   夏威顧不上考慮是什麼人要這麼往死裡砍他,而且他們訓練非常有素,如果不是他反映機敏,身上還不知要中多少刀。他腳下一點也不敢停留,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竄到青峰路上,到了車水馬龍的街市,這些人就見不得陽光了。   前面也不知是什麼人堆了兩堆亂樹枝,天已經見黑了,影影綽綽的,夏威急速的奔跑中,被一截樹枝掛了一下子,腳下一鬆,差點摔倒,就這麼慢了一線,從柴堆後面又竄出四個人,夏威的腿上又被劃了兩刀。無奈之下,夏威就勢一滾,躲過了迎面砍來的兩把砍刀,夏威剛欲起身,一根粗長的樹枝掃了過來,他一側身閃過了擦過面門的掃擊,臉卻被樹杈劃中了,血一下子使他的眼前模糊起來,他迅速地拉出一塊長枝,狠力地掃向後面這幫追命的傢伙,趁著他們後退的當口,樹枝一點地,夏威借勢躍起,騰身竄出了這個險地,拚著僅剩的一點力氣,衝到了人來車往的街道上,腳下一軟,就這麼渾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34)   冰兒在電話裡聽到了異常的聲音,她喊了幾聲,卻聽不到夏威的回聲,她狂亂地摁響了陳偉雄的手機。陳偉雄接到電話,一刻也沒有停留地奔出皇天大廳。   陳偉雄帶了七龍八龍,驅車在路上急馳,車拐到青峰路上,看到夏威跟血人似的往前急奔,後面還緊跟著三個不要命的,揮舞著砍刀,作勢要往夏威身上再補幾刀。   車遇上了紅燈,停了下來。陳偉雄猛的打開車門,氣聚雙腳,一躍身,踏在一輛車的車頂上,幾個起縱,落到夏威的身後,拳帶風聲,撞上一個漢子的面門,那傢伙應聲倒地,又極速地一轉身,閃到另兩個傢伙的身後,抓住兩個傢伙的後背,把他們的腦袋猛力地撞到了一起,這兩個傢伙,眼前猛然金光閃閃,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七龍八龍這時也已經竄過來了。後面那些追過來的傢伙一看,風水不好,迅速地閃到了巷子裡,撂下三個可憐的同伴,迅速地消失了。   陳傑把車開到了雄哥身邊,他們七手八腳地把暈倒了的夏威抬到了車上。陳偉雄示意開回皇天俱樂部。   給夏威敷上止血藥以後,陳偉雄托著夏威進了他的練功房。   楚楚還沒等問明白怎麼回事,冰兒的電話就急得跟什麼似的,沒完沒了地轟炸開楚楚的手機了。知道夏威傷得很厲害,方寸大亂,話也失去了理智,已經近乎於咆哮了:「要是小威有什麼不測,就是你楚楚害的,你看看你都讓小威認識了一些什麼人,你自己入了黑社會還不夠,還要拖著小威,我這就回去,什麼約定也不算了,茵茵的那個什麼黑老大男人,非得讓小威沾上,茵茵以後他媽靠邊站,以後小威的一根頭髮也不許碰。」   那天晚上本來冰兒跟楚楚說好了,冰兒與小威的初戀故事就不讓茵茵知道了,給人做二奶的真戀一回愛也不容易,先讓茵茵那麼幸福著。   冰兒身邊的阿龍急得跟什麼似的,今天還有兩場戲要趕場,他實在不敢再等了,「冰兒姐,見面會的時間到了。」   「見你媽個頭,飛東港的機票,招乎一龍,去機場。」冰兒看見阿龍還在那站著,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扔了過去,「你等著收屍呢,快給我滾出去訂機票!」阿龍狼狽地轉身往外走,女人發了瘋,沒什麼道理可講。   冰兒腦子裡清醒了一點,要是誤了這兩場戲,還不知怎麼收場呢。她顧不上那麼些了,自從見了小海哥一面,壓在她心底裡的情愫一下子覺醒了,近情人更怯,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玩命地拍戲了,常常會入錯了戲,已經惹得好多人看不過眼了,導演那眼神幾乎成了刀子,恨不得從她身上再扒下一個自己來,拍拍拍,全他媽一批為錢奔命的神經病。冰兒的心態亂了,心裡不停地矛盾著,小海哥,她跟小海哥要什麼。   冰兒也知道,她現在除了能給小威錢以外,還能給他什麼,身子,冰兒早就對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了,她只能把精神的處子留給自己的初戀了,那天晚上,小威也沒跟她要自己的身子,也許也許他知道什麼吧。   遇到事的冰兒往日保持的明星風範已經蕩然無存了,給冰兒做經紀人的小姨竹雲本來想阻止一下,結果被變成瘋貓的冰兒喵哮了好一陣子,小姨只好厚著臉皮去應付那些導演們,給明星擦屁股也是好難的一件事,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冰兒這一次的瘋狂,她有點看不懂了。   一路上冰兒還是氣咻咻的,粗話連篇,身邊的人都被她罵遍了,買機票的阿龍挨罵最多,一龍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位作為東港市形象大使的大明星這麼失態,要是她現在的一舉一動讓記者們拍到,她這個城市大使的形象,簡直是差,無極差了,糟糕透頂。   冰兒趕到的時候,茵茵和她的香港黑老公也鬼使神差地回來了,她心裡格登了一下子,看那個傢伙一臉儒雅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隨便殺人的人,整個人還透著那麼一股祥和之氣。但冰兒現在心裡卻冷陰陰的。小威千萬不要惹上這樣的人才好。   茵茵臉上的表情未置可否,站在這兒的已經不是自己了,陳偉雄的那個練功房似乎成了人鬼兩隔的鬼門關。小威,是誰非要要了他的命,這麼胡亂地想著,茵茵甚至懷疑那些想要小威命的,就是那個古風安排的人。她腦子裡認為她與古風的認識是不是也是這個人的陰謀。   她遇上香港的風雅老闆古風,也有點無巧不成書,那時她還是一個通信連的小戰士,被借調到門診部當護士,專門給那幾個師職首長掛吊瓶什麼的,本來她也打算是不是從了哪一個老頭子,提個幹部,多穿幾年軍裝。   她就是硬不起心腸來讓那些老頭子摳摳摸摸的,那算什麼事,這麼嬌嫩的身子,怎麼也得找個好男人喝頭啖湯吧。   那晚上被一個老頭子纏磨得特別膩歪,她下了夜班,就跑到海邊吹海風,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不知長得什麼樣的男兵寫的大眾情詩:   我站成一把刺刀,穿破黑夜,看見你,軍中的玫瑰,我驕傲,我,是一棵樹,永遠為你守夜。   她不由得隨口念起了自己的隨想:夜,迷離,風,無語,情絲纏系。海,無際,心,自語,總是惆悵系相思。   茵茵的惆悵,茵茵的心兒難系和著她的憂傷的美麗,落在了旁邊男人的眼裡,他重複著茵茵剛剛念出來的句子,在離茵茵有兩米遠的地方站住了。   那晚上竟然從那個男人嘴裡聽到了文化的沉澱和厚重,她誤以為這個很有分寸的男人是不是跟她崇拜的逸飛大師從事一樣的職業,心裡竟然突突地跳了起來,她就那麼傻傻地跟他談起了詩,談起了藝術。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古風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在那個晚上與她相遇,反正,古風給茵茵的感覺非常深刻,她想,如果跟這樣的男人有了初夜,然後,再去就了部隊的1號或是2號的老頭子,也許生活就會是另外一種樣子。本來她就是衝動的性格,有的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子,女兵之間老早就傳傳開了,像她這樣的軍中絕品,那是要給1、2號首長留的,女人的寶貴資源只有一次,男人對殘湯剩飯是可吃可不吃的。   現在,茵茵顧不上對自己的容貌能給別的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進行思考。一想到古風這樣的男人要對付小威,她就有點不寒而慄。   第十章 肌肉男的煉成 J   (35)   陳偉雄從他的練功房走出來,幾個女人都滿臉詢問的盯著他。   「小威的外傷不是特別嚴重,但內傷很重,你們先不要去打擾他。」陳偉雄臉上也很疲倦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坐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考慮得似乎不僅僅是小威的傷勢。   那些站著的人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了,都沉默下來。   冰兒實在坐不住,就起了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一龍小心地走到身邊,「冰老闆,現在是不是小心點好,咱們就不出去了吧。」   「小心,小心個屁,我就要出去,看哪些狗日的敢殺我。」冰兒說著話,就大步地向海邊走。   楚楚給一龍他們使了個眼色,一龍領著五六個人不遠不近地跟著。楚楚有點不放心地也披上件衣服到了外面,不過,她也不敢托大,身邊也跟了三四個保鏢。   海邊的風吹到臉上,好像要滴出水來,潮濕窒澀得要命,今晚氣溫又偏高,習慣了在空調房的人從舒適的房子走出來,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包著,透不過氣來。   楚楚走到冰兒站立的地方,歎了一口氣:「好了,蝴蝶,別在外面悶著了,我沒給你看好小威是我不對。」   冰兒想起自己在電話裡的態度,覺得太過份,「臭蟲,我最近脾氣越來越壞,你不要生我的氣。」她頓了一下子,又接著說:「臭蟲,我還是原來的想法,咱們現在都攪在黑社會裡,就小威這麼一個乾淨點的人,讓他過點安靜的日子不行嗎?」   「行,是我想得簡單了點,阿雄一直很器重小威,我尋思讓他多鍛煉鍛煉呢。」楚楚若有所思的樣子,「出去調查的兄弟還沒回來,為什麼他們會單單對小威下手?小威現在沒跟什麼人結上仇呀。」   「從內部找找不行嗎?」冰兒欲言又止。   楚楚回頭看見茵茵心事滿懷地也走了過來。   茵茵到現在還不清楚怎麼小威的事,冰兒也這麼關心,她勉強地露出點笑容,「冰冰,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冰冰還沒想好應付的詞,看到茵茵遞過來的一張報紙,她拿到手裡看了看,上面有兩行醒目的大字:明星港城私會情人,北京眾記者深夜苦等。   還有一大堆憑空想像出來的關於冰兒與情人的文字,登出來的一張照片,是一個男人的背影。楚楚看見了照片,氣得拿過報紙撕掉了,「媽的個把子,連老娘的形象也上了報紙了。」她看到報紙上男人的背影,想起來是她穿著一身牛仔,戴著個禮帽跟冰兒和茵茵在雲海山上,站在一起,她還開玩笑說,左擁右抱,人間絕色,軟玉溫香,盡攬懷中。這些沒良心的記者,真會弄巧,抓了這麼一張照片,讓冰冰有口難辯。   冰冰只是冷笑了一聲,「這個社會呀。走吧,回去吧,哪兒也找不出個讓人舒服的地方。」她看了茵茵一眼,「花兒,這幾天過得好嗎?」   「唉,終於有人要關心我一下了,什麼叫好,不說了,」茵茵又轉過頭對楚楚說:「臭蟲,咱們好久沒在一起睡大鋪了。」   三個女人少情沒緒地說著話往後走,一龍他們前後左右高度警惕著,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楚楚進了門,就直接與冰兒和茵茵上了8樓,那兒是她們在一起瘋鬧的地方,她們索性連乳罩也摘了下來,在房間裡亂蹦亂鬧起來,累極了,又裸著身體,泡在浴缸裡,閉上眼睛,各自想自己的心事。   (36)   陳偉雄在外面坐了有一個小時,跟古風閒談了幾句。他一直是不愛多話的人,跟古風的合作一直是楚楚牽的線,皇天俱樂部的會員大部分都是楚楚拉來的關係。楚楚真是個能幹的女人,業務上的發展總是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眼下正忙著籌備學校的事,小威又出了這檔子事。追殺小威的傢伙當中,竟然有人已經能發出刀氣了,這讓他大吃一驚,怪不得小威遇上他們只能落荒而逃了。這幫人的背景必須查清楚。   陳偉雄又進了他的練功房。到目前為止,除了他以外,就夏威進去過,由此可看出,陳偉雄對夏威的重視程度。   夏威已經能坐起來了,不過,身子相當虛弱,由於失血過多,臉色相當蒼白,剛張開嘴想說話,被陳偉雄一個手勢止住了。   陳偉雄背靠背與夏威坐在一起,夏威勉強按照陳偉雄的要求伸開了胳膊,在胸前環抱著,兩個人頭肩背緊貼在一起。夏威感受著從陳偉雄的氣海裡傳過來的溫暖的真氣,療傷的氣流在被刀氣重傷過的經脈間越來越強的流轉著,他感覺身體的經脈裡好似有了一個會療傷的仙童,飛到他受傷的地方,伸出小手輕輕地就把那裡的疼痛和窒澀抹掉了。   今天這是夏威第二次進入那種無身的境界裡,靈台裡只剩下一點清明,守著自己的心智,天地間似乎成了一個大圓球,他就那麼隨意地或坐或臥,隨意地流轉,有時候感覺是倒立在空中,有時感覺好像四肢沒了,他也成了一個圓球,渾身輕盈地飄蕩著。   施完功,夏威臉上已經有些紅潤了,陳偉雄站起身,走到左邊牆壁處,運氣拍了一下一塊方格,夏威身下的木質圓盤,在機關的帶動下,把夏威送到了另一間休息室,他自己則摁開練功房的暗門,出了練功房。   楚楚他們小睡了一會兒,又下來在大廳裡等著。陳偉雄看見三個女人臉上又都光彩照人了,「去看看小威吧,在重天房。」   她們進去的時候,夏威已經能夠堅持坐一會兒了。三個女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茵茵現在最想說話,卻又不敢過份渲洩自己的感情。   夏威先開了腔,「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他剛想對冰兒說點什麼,又趕緊把臉轉向了楚楚,「楚楚姐,我餓了,讓伙房的魯師傅給我弄點八寶粥喝吧。」   「啊呀,我倒忘了,我還擔心你現在還醒不了呢。」楚楚抓起電話,招呼魯師傅起來弄飯。   「小威,都傷到哪兒了,我看看。」茵茵小心地走到夏威的身邊,撩起他的衣服仔細地看起來。夏威身上的刀傷還很醒目,肉還外翻著,相當嚇人。   冰兒只能用眼神跟夏威交流著關愛的信息,他們都不想讓茵茵知道彼此間的初戀。一個剛剛想戀愛的人再往她心裡撒把鹽,那等於把茵茵往深淵裡推。認真地談一場戀愛,純情地做一回女人,也是莫大的幸福。   還沒等茵茵那完全投入的情人間的關懷實施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陳偉雄陪著古風進來了。   「聽陳老闆說,小伙子的體質很好,受了內傷能這麼快地好起來,不簡單。」古風人到話到,好像也很關心夏威的傷勢。   茵茵一聽到敲門就緊張起來,她自己上過的男人她知道,一點地不小心就會讓他起疑心,這一段時間跟著古風,她不知道瞞得有多苦,只能趁著他睡的時候,悄悄地給夏威發短信,那一次冒險給小威送錢,總算應付得好,她假裝換衣服,總算沒讓這個心思很敏感的男人查覺什麼。   古風走過來的時候,茵茵挽住了古風的胳膊,「這是陳老闆的入門弟子呢,不知挑了多久才選中的。」   「看來,我也得在大陸好好地轉一轉,也該找個接班人了。人哪,始終抗不過年齡。」   茵茵一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好像被重重地擊了幾悶根。她本以為這次從新加坡回來,他就要回香港去呢。   古風看了茵茵一眼,「你好像精神不太好,要不早點休息去吧。我和阿雄等一等,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楚楚反應倒是挺快,「古老闆,還忘了介紹,」她一手拉過冰兒,「可能也不用介紹了,地球人都知道,紅遍大江南北的冰冰。」   古風點了點頭,「一眼就認出來了,茵茵跟我說起過,相當年老槐樹下的三姐妹,一個是蝴蝶,一個是菜花,就你的名字最好聽,臭蟲大姐。」   「你這個大老闆,太不注意了,那是俺們的愛稱,」楚楚回頭看了看茵茵,「看看你們親密的,什麼秘密都說,花兒,你就太偏心了,怎麼古大老闆的秘密一點兒也不向我們透露。」   屋裡的氣氛開始輕鬆起來,冰兒借這個機會跟夏威說了幾句話,她看到夏威胳膊上的傷,又差點把眼淚給催下來,她現在的心腸一遇到夏威,就脆弱得不行。其實茵茵戀上夏威她應該嫉妒得不行,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難受了一陣子以後,特別希望看到夏威被茵茵親暱著,也許意識到這種好像掉在半空的隨時會掉到地上的玻璃杯一樣的感情特別易碎似的,只好分外心疼地呵護著,夏威是個直性子的人,在中學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同學,竟然把校長的腿敲斷了,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樣維護她的縈縈念著的初戀了。   楚楚怕人多了,夏威受不了,就拉著茵茵和古風到了原來的休息廳。剛坐定,外面調查的四龍跟一龍一起走了進來,不知道他們帶來的會是什麼消息。   (37)   一龍顯得很興奮,喝了一口水,開始了他的情報匯總加分析:「事情得從一盤帶子說起,小威的那個做音像店的朋友曾經做過一陣黃貨生意,跟她一起的那個男的,從做小姐生意的一小哥的手裡,弄了盤香港一女明星的猛帶。」   冰兒突然插了一句話:「那明星叫什麼名字?」   「叫那個什麼佩玲吧。」   一龍好像忘了她姓什麼,有點模糊。「快往下說吧。」楚楚催了一句。   「後來,這盤帶子惹了不少禍,那個明星知道帶子流到大陸這邊來了,找了九屯門的過來查這盤帶子,他們把那個小哥揪出來,把所有的帶子都收了,死了四五個人,這事驚動挺大的,古老闆知道這個事。」   古風打了個手勢,「打斷一下,這一次是不是九屯門的又過來了,他們從哪兒得的消息?」   陳偉雄朝一龍看了一眼,「死的那個小哥是黑刀幫的,還是蝴蝶幫的?」   一龍趕緊補了一句:「蝴蝶幫的,」他臉又衝著古風,「九屯門的消息是從蝴蝶幫得到的,一個想賣處的,讓蝴蝶幫給聯繫了一個韓國客,說是給3萬開光費,還托一個二姐,幫他找盤猛帶,結果就到了小威那個朋友的店,硬要了那個女明星的猛帶。」   陳偉雄點上了一根煙,「這麼說,他們不是衝著小威去的?」   「照我看,九屯門是衝著那盤帶子去的,那女的,就小威那朋友還好好的。」   「這就怪了?」陳偉雄顯然還在考慮什麼,「帶子呢?」   「一盤帶子沒剩,小威的朋友還在外面等著。」   「叫她進來。」楚楚向外面看了一眼,對一龍說道。   呂英被帶了進來,臉上有點紅腫,那倆押著呂英的小子還別著她的胳膊。呂英站在那,昂著頭,眼朝上看著。茵茵忽然衝出來,照著那倆押著呂英的小子一人一巴掌,還氣咻咻地,「誰讓你們打人了,小威最恨欺負他朋友的人。」   一龍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一人賞了一腳,嘴裡吼了一句:「交待多少次了,就是不聽,快滾!」   楚楚搬了把椅子,放到呂英身邊,「對不起了,請坐吧。」   「不坐,我要見小威。」呂英對對面這些能夠呼風換雨卻不知是白道還是黑道的人還真是一點也不畏懼,硬硬地說了一句。   她本來滿是歡喜地挑了幾樣好菜,還哼著小曲回來了,上了樓梯看到家裡的防盜門大開著,她還以為天太熱,小威打開的。進門一看,家裡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到處找不見小威,她心裡猛的揪了一下子,瘋了似的把電視櫃能盛東西的都拉了出來。   她一下子軟在了地上,腦子裡嗡的一下子炸開了。那盤明星帶子的事終於發了,她跟個瘋婆子似的,一邊往樓下跑,一邊扯著嗓子喊,「小威!小威!」。   人當然沒找見,她回到家,反倒一點恐懼也沒有了,她特別緊張的是,害怕有人突然跟她說小威死了,她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小威的影子。   楚楚倒了一杯水,遞到呂英面前,見呂英沒接,就放到了旁邊的桌上,「我們都是小威的朋友,小威受了點傷,正休息呢。」   茵茵拉著呂英的胳膊,讓她坐到了椅子上,「英姐,是他們那些小混球不好,回頭你想教訓他們,我讓他們老老實實站在那兒讓你打。陳老闆對小威可好了,要不是他,小威的命說不定真的沒了。」   「你們誰是香港九屯門的老大?」呂英突然問了一句。   古風接了一句:「這兒沒有九屯門的人?大姐知道得還不少呢。」   呂英眼睛狠逼著古風,「黑社會也得講道理,你們要砍人也得衝著我來,」她眼珠子又瞪著陳偉雄:「不用跟九屯門談什麼條件,我是事頭,我跟他們走,不關小威的事。」   陳偉雄和古風聽到這些話都笑了,陳偉雄扭頭對楚楚說:「把小威扶過來吧,大姐要是不見著小威,是一百個不放心。」他又衝退在門廳邊的一龍招了招手,「一龍,你過來跟大姐說說九屯門的事。」   一龍很江湖地沖呂英抱了抱拳:「大姐,剛才幾個小子不懂事,實在對不起,回頭一定好好跟你賠不是。」他又接著說:「九屯門一共來了8個人,有兩個一直在房間裡沒行動,可能是負責消息和交通的,另外6個人動作特別迅速,走的時候沒跟蝴蝶幫的打招乎,現在應該在回香港的飛機上了。咱們抓到的是蝴蝶幫的三個人。」   楚楚和冰兒扶著夏威出來了,夏威喝了點粥,臉色已經好多了,就是腿上的傷很重,走點路疼得直冒汗,看見呂英,他輕輕地叫了一聲呂英姐,就坐在了沙發上。   呂英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到夏威身前跪下了,「小威,姐對不起你了,姐以為你死了。」呂英哽咽地說著話,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冰兒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轉,「好了,呂英姐,你起來坐吧。」冰兒和楚楚總算把呂英拉起來,讓她坐到夏威旁邊的沙發上。   十一龍又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了,走到陳偉雄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什麼。   楚楚站在落地窗邊,看見一個女人抓狂地拍著外面大廳的玻璃,「讓他們都進來了吧。要不一會兒玻璃準被她們拍爛了。」   在外面拍玻璃的是小敏,曉歌還有點緊張,拉著小敏的胳膊,特別軟弱地勸著接近於瘋子的小敏。   (38)   幾個人K完歌,小敏和曉歌就一起回了音像店,把呂英要帶走的東西都拾掇到一起裝了起來。呂英和夏威一起往外走的時候,小敏還酸溜溜地擰了一下夏威的耳朵,無奈地威脅了他幾句。   倆人就在音像店坐著,來了幾個男人租帶子,聽到沒黃帶都走了。現在的男人,辦事還非得用黃帶子調調。社會進步了,啥事都興改革創新。   悶坐了一會兒,曉歌找了盤歌帶放了起來,外面又進來倆流里流氣的年輕男人,看模樣也不過十八九的樣子,鬍子還沒長齊。   「老闆,給找幾盤帶色的帶子。」一個前額留著幾撮長毛的小子說了一句。   「沒有。」   「找找吧,我們給大價錢的。」   「沒有就是沒有。」   那倆小子還沒有走的意思,曉歌抬頭看了一眼,「真的沒有,我們要關店門了。」   曉歌正不耐煩地跟他們說著話,外面又走進了倆男人,衝著那倆小子說:「跟她們哆嗦什麼,搜搜不就得了。」那倆人直接朝曉歌和小敏坐著的裡間走了過去。   「讓讓,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憑什麼你們說讓就讓,這是航空大廈威哥的場子。」小敏站起來把住了門。   「屁他媽偉哥,還陽痿呢。老子沒聽說。」看見曉歌也站起來擋住門,其中一個男人猛一使勁把小敏和曉歌拔拉到了一邊,小敏很硬氣地又從地上爬起來,跨在門上,「操你媽的黑社會,怎麼一點水準都沒有,欺負女人!」   那倆男的從腰間拔出刀子來,在空中晃了晃,「要不是老闆今天有交待,非奸了你們不可,麻利的滾一邊去。」   「老娘今天就是不讓了。」小敏看見刀子心裡虛虛的,可還是張著胳膊攔在門上。   「你倆小子,把這兩個臭娘們弄一邊去。」後來進來的一個黑臉混混回頭跟那倆小子嚷了一嗓子。他一使勁,把小敏和曉歌摔到了門外。小敏和曉歌還想站起來,被先前進來的兩個小子摁在了腳落裡。屋裡的那倆傢伙把裡面的東西揚扯開了,抽屜全摔了出來。   那倆傢伙正翻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的倆小子慘叫了兩聲。   第十一章 你Y的黑社會怎麼了 A   (39)   那倆小子可能是頭一次這麼欺負女人,剛摁住女人軟軟的身體時還驚悚悚的,過了一會兒,摁住小敏的小子,一低頭看見小敏低胸裝露出來的一截奶子,心裡毛亂亂的,硬嚥下幾次口水以後,終於忍不住把手伸進了小敏的衣服,剛觸到肉彈彈的身子,就惹來女人的極大反應,一陣巨痛,那小子呀的叫了一聲,蹦開了。   小敏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她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摁住曉歌的那小子胳膊一口,那傢伙也是一聲慘叫鬆了手,小敏抓住曉歌的胳膊就往外跑。   兩個人跑到門邊剛想推開門往外跑,頭髮被人扯住了,兩個人又被一把擼在了地上。   黑臉漢子抓住小敏一使勁抱在了懷裡,又回頭對那倆毛頭小子說:「把門看好了,一會兒老子舒服完了,就是你們的了。」「媽的,老子一進門看見這個騷貨老二就忍不住要硬起來,他媽還想跑。」   小敏使勁撲騰了幾下子,又想故伎重施,結果那黑臉混混的胳膊梗在她的脖子上,使不上勁,剛一伸頭,那男人胳膊一使勁,箍得小敏喘不上氣來,直翻白眼。   曉歌也被那個壯碩的男人拉扯進了裡面的屋裡。   完了,小敏還直替曉歌惋惜,女人的第一次要是這麼被操扯,一輩子揮不掉的陰影。她聽到曉歌的衣服被撕扯的聲音,猛的一激凌。   「操你媽的,強姦就非得撕衣服。」小敏不知哪來的力氣,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衝到要對曉歌施暴的男人跟前,一把把曉歌推出了裡間。「媽了個B,你們不就是想搞女人嗎,老娘今天一對二,看那個狗日的先熊了。」   倆男人還真沒想到有這一出,綿羊一樣的女人一下子怎麼會變得這麼生猛。他們一時沒反應過來要怎麼辦?   趁這個空當,小敏又對著門邊那倆小子吼了一聲,把這個女人放了,那倆小子一楞神,小敏衝到門邊,拉開門,把曉歌猛的一把推到了門外。   被推到門外的曉歌腦子裡濛濛的,小敏姐平時看著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曉歌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現在外面就路燈還閃著一點疲乏的光亮,這條街上的小店早都關門了。   她突然發了瘋的順著街道跑了起來,跑到街道口忽然看見航空大廈的霓虹燈,她沒命的跑進了航空大廈的大門,喘了一口氣,衝著總台的服務生喊了一句:「我找海龍哥。」服務 生看了她一眼,「剛還在這呢,我打電話給你問問。」   從電梯裡出來的十一龍和小三看見了曉歌,小三剛要上前粘乎,曉歌不由分說,拉起他倆,往外就跑,「快,小敏姐出事了,蝴蝶幫的。」   十一龍嘴裡「啊」了一聲,還沒等小三反應過來,他已經奔出十多米了。到了音像店,他直接撞進了玻璃門,玻璃碎裂落地的當口,那倆小子早中了他勢大力沉的兩拳,委頓倒地。衝進裡間,十一龍一腳踢出,剛有所警覺的晃著屁股正在小敏身上發洩的黑臉漢子還沒站起來,身子就飛跌出去,撞在對面的牆壁上,落在地上吃驚地看著十一龍被憤怒漲滿的臉。   那個還等著發洩獸慾的漢子,一看不好,抓起一塊板子照著十一龍就拍了過來,十一龍一拳擊出,破碎的木板碎屑,連同十一龍的拳勁全招呼到那傢伙的臉上,那傢伙身子直直地仰天跌倒。   十一龍不忍看地上的小敏,一把扯下了窗簾,蓋在了小敏的身上。   曉歌和小三這時跑進來了,十一龍沉著臉問曉歌:「怎麼回事?」   「這幾個好像是蝴蝶幫的,一進門就亂找,欺負我和小敏姐。」曉歌回著十一龍的話,看到坐起來的小敏,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小敏,「小敏姐!」兩個女人哭作了一團。   小三看到在牆腳的黑臉傢伙褲子還沒穿上,一大步邁過去,照著他胯間那個東西狠狠地跺了一腳,「媽了個把子,蝴蝶幫是不想混了。快說,上這兒找什麼?」   那傢伙疼得臉上冷汗直冒,忍著疼問了一聲:「大哥,你們是?」小三氣得抓住那人的頭髮,把他的臉扭向十一龍那邊,「操你個媽,白混了你,這是天龍幫的十一哥。」他又一使勁把那小子的頭頓在了地上。   小敏擦了把眼淚胡亂地把裙子提了起來,找著自己的上衣穿上了。十一龍小心地搬了把椅子讓小敏坐下了。   臉上被紮了好多木渣的傢伙腦子裡清醒了一點,「兩位大哥,兄弟知道錯了。看在蝴蝶幫的份上,手下留情。」   「我操你們的媽,」小三又抬起腳要跺那傢伙,被十一龍攔住了,十一龍嘴裡吐出兩字「說吧。」   「我們老闆讓我們找一盤香港那個叫什麼玲的明星的露毛帶,還有一幫人到了一個叫呂英的女人的家裡。」   曉歌一聽急了,「快點,海龍哥,三,小威哥在那兒。」   「先別急,」十一龍聽說夏威在那反倒放心了,他又衝著那個變成刺蝟的傢伙,「都去了些什麼人?」   「我們的人是滅情三兄弟,還有香港九屯門的人去的。」   「什麼?」十一龍一聽有九屯門的人,心裡猛緊了一下子,老闆一再叮囑遇上九屯門的人一定要小心。他回頭衝著小三說:「三,你快點帶上曉歌和小敏姐到皇天,告訴陳老闆,九屯門的人找威哥的麻煩了。」   十一龍說完話,身體如飛般攛了出去。   小敏執意要去呂英那兒,曉歌也要陪著,小三沒辦法,只好一個人先回皇天了。   十一龍到的時候,呂英家的房子已經設上警戒線了,警察們正在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下一步要幹什麼好,一扭頭,看見曉歌陪著小敏也過來了。他腰間的聯繫器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7708。這是速回皇天的指令。   他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又看見小三在轉著頭找人,他匯合了曉歌和小敏,叫著小三一起找車急忙趕回皇天俱樂部。   夏威這次出事,按照俱樂部的規定,海龍是失職了,海龍人長得高大威猛,一遇上這樣的事心裡也是亂麻麻的,身邊還有個小敏,她還沒從被男人的凌辱中完全醒過來。不能再讓小敏和曉歌再出什麼意外了,所以只好先將步就步回皇天。   到了皇天,連小三也只能在門外等著,更不用說小敏和曉歌了。   剛才在車上,小三又不清不楚地說什麼陳老闆正在和九屯門的談判,小威受了重傷,門口聽兄弟猜測,可能是跟九屯門的還不算完,不知道老闆會不會把小威交出去。說得小敏和曉歌心裡了一陣緊似一陣,十一龍心裡也沒底,不敢保證惹上九屯門會是一種什麼結果。   (40)   小三自動站到了皇天俱樂部門廳的一邊,現在這兒裡裡外外全是警戒的兄弟。海龍勸著一臉不忿地小敏,讓她等一會兒,他自己匆匆地進了裡廳。   看到夏威還活著坐在那兒,他鬆了一口氣。方子早就說這小子命大。至於因保護不力要受懲罰,他滿不在乎。這一次真追起來,他逃不了,本來,楚老闆交待的,應該跟在小威的身邊,可小威死活說不用跟著。他又覺得跟小三在酒店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在俱樂部還自在快活,就樂得不用跟在夏威身邊耗著。   聽到楚老闆叫小敏進來的話,海龍心裡輕鬆了不少,他們這些人怕楚楚比怕陳偉雄還厲害。   小敏已經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死命地拍著厚厚的門玻璃。嘴裡還亂叫亂嚷。要在往常,她也會跟曉歌一樣,話也不敢多說幾句。   有兩個兄弟,在前面給她引路,她也顧不上看自己被撕扯得不像樣子的衣服,剛才跟那幾個男人撲騰的時候,有一個鞋跟已經掉了,她就這麼一高一低趔趄著走到眾人的面前。   「他媽的,誰沒見過黑社會,操,不就是九屯門嗎?」她大咧咧的眼神挨個人看了一遍,最後,死盯著古風,「你就是九屯門老大?操,香港就牛B嗎,這兒是大陸,高人多著呢。」   她看到小威費力地想說話,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威的臉,又掀開小威的衣服,看了看夏威的傷處,又不知哪來的巾幗氣,站起身來罵開了:「操,哪個狗屌操的,有種的給老娘站出來。老娘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呂英拉了她一把,「消停會吧,弄錯了。」   小敏被呂英拉了一把,差點沒站穩,又站直了身子,「什麼弄錯了,我操蝴蝶幫全體的祖宗,操。」   夏威費力地站了起來,扶著狂燥的小敏坐到呂英的身邊,「小敏,咱們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他指了指陳偉雄和古風給小敏介紹了一下,然後又小聲地對她說: 「英誠公司跟九屯門還有仇呢,等有空我詳細跟你說。」小敏似看不看地瞄了瞄。   楚楚愛憐地看了看疼得直冒汗的小威,「冰兒,英姐,小敏你們到小威的房子裡去吧。」她又在背後拉了一下也要起身的茵茵,對著她的耳朵,「花兒,小心點,你是不是忘了。」茵茵無奈地欠了欠身子,硬忍著沒往被冰兒她們扶著的小威那兒看,曉歌也被特得到特許,跟進來跟夏威一起進了重天房。   陳偉雄已經知會了蝴蝶幫老大,外號叫五斤半的曹岳。   蝴蝶幫是近幾年才叫出來的一個名字。與成名最早的黑刀幫勢力還差得很遠,而擁有戰鬥力十分驚人的十八天龍的陳偉雄的這個以俱樂部形式存在的組織被叫成了天龍幫,但在皇天俱樂部內部沒人敢這麼叫。陳偉雄頗有文化氣的嚴令部下,決不允許互起外號,叫什麼三眼,九根的,互相之間叫名字,但他對十八天龍卻情有獨鍾,樂得叫成三龍,九龍的。   曹岳現在在新世界的廳後院,他的專用房間裡。本來他跟香港九屯門半點關係也沒有,可不知道為什麼九屯門那麼大排場的組織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要跟他合作,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他這個蝴蝶幫靠著介紹小姐,從第二渠道搞點搖頭丸這樣的微利產品賺點錢,不太敢殺人越貨。   聽到要跟天龍幫較勁,他的腳直打漂。可九屯門給他的禮物很厚重,兩男四女,給他上特護,這六個人不輕不重地跟他的兩支力量比較了一下,滅情三兄弟和六大摧花手,被人家輕描淡寫地上了一堂中華武術課。這叫恩威並施,好處的另一面就是被滅。現在這麼好言好語地,還直接供資金和渠道,如果反了臉,他不敢想像會受到什麼樣的殘忍手段的折磨。上一次看到九屯門的砍人,他到現在還是有餘悸的,他親眼看到,那幾個弄黃帶子的,剛嘴硬了幾句,就被分成了五塊,一個人被砍成了一截樹樁子,還要被問話,還要被強行逼著7天以後,再活活地疼死,他想起來就渾身打激凌。   第十二章 你Y的黑社會怎麼了 B   (41)   人家大幫派做事就是弄得你拒絕不了。那四個武功奇好而又美艷騷浪的女人居然可以跟他曹岳上床,打雙飛還主動配合,這並無雄心的曹岳一下子讓這四個女人籠住了心。這他媽一輩子有這麼幾天死了也值。   曹岳現在有點一步登天的感覺,看來真的很不錯,自從依附了九屯門,好多事辦起來很順心,有幾個能混片地方,可以稱作大哥級的人物,也都順了他,這讓他的蝴蝶幫隱然能與天龍幫與黑刀幫抗衡了。   現在在房間裡的是外號稱為狂兒、浪兒的兩個女人。以極其秘密手段潛來的這個女子四人組,被九屯門的九玄子分別起了狂、蜂、浪、蝶的名字。   兩個女人很媚騷的引著曹大老闆在她們的身體裡轟了兩炮,完了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浪峰艷股地那麼坦露著,眼睛裡有時卻不經意地閃過陰狠的神色。   曹岳欲意蕩蕩地摸著狂兒的奶子,「寶貝兒,你們下一步是不是要對付天龍幫?」   「也許吧,不過這與我們無關,我們只管為你做事,為你效勞,忠於自己的天主。」狂兒一身帶著線條的肌肉,不失彈性又豐滿迷人,她任由曹岳的騷手,在她的乳房上揉捏。她眼睛還半瞇著,心思有點飄忽。她們的戰鬥小組一共有9個,至於指揮她們的人是個什麼樣子,她們卻從都沒見過,只是感覺到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使得她們在稱呼他時,心甘情願地稱他為「天主」。   在曹岳身體另一邊邊躺著的浪兒好像意興未盡,又把修長的大腿,壓在曹岳的身上,上下的摩擦起來,小巧的嘴兒又貼在他的胸上,一根根咬著他的胸毛,曹岳一下子又雄風挺立,準備與兩個淫艷的女人再戰一場。   門輕輕一響,蜂兒和蝶兒閃身飄到了曹岳的身邊,「大老闆,天龍幫有貼子。」   曹岳看完貼子,被女人騷起的勁一下子洩了,臉上開始冒汗,貼子上的措詞有點不客氣,指了兩件事,重傷陳老闆的得意弟子夏威,到天龍幫的場子強姦女人。要曹岳今晚午夜十二點在皇天天龍廳給個交待。   以前與天龍幫打交道人家都很客氣,而且,見不到天龍幫打打殺殺的,這一點與黑刀幫區別很大。遇到有利益爭奪的事,也都能照顧場面上的事。要擺事了,一般都是約個第三地兒談。今天卻是帶點通牒性質的要他到皇天俱樂部喝茶。   曹岳無助地看了看四個女人。兩個沒穿衣服的女人,趁著曹岳看貼子的當口,早已是黑衣扎束停當。在女人的性事上,好像她們與平常的女人不一樣,收發自如。   狂兒先說話了,「去吧,天龍幫的事避無可避。」   「我拿什麼去,你們的幾位老哥這麼一個夏威都沒砍利索,還把我三個弟兄撂在了那兒。」曹岳現在才想起來頭疼。九屯門分工明確,各組負責各組的任務。搜黃帶的事,潛在他身邊的左手、右手兩兄弟和狂蜂浪蝶四個女人好像還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樣子,而且還跟他說得很明白,與天龍幫有糾纏了,他們六個決不能出現,這是天主的嚴令。這不就是說,他蝴蝶幫就是被天龍幫要滅掉,他們也是袖手旁觀。   看來,這一次,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了。曹岳想到這兒,苦笑了一下子,「唉,你們九屯門,不知道他媽是不是人肉做成的人,這麼點事,叫出來談談不就得了。」   「我們管不了別人的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那個叫蝶兒的女人,陰著臉,不客氣地提醒了曹岳一句。   離午夜十二點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曹岳來不及想了,通知了六大摧花手。他是有苦自己知,憑自己的這點力量,對付幾個街頭混混還行,要是跟天龍幫叫板,他死都找不著地兒。   臨離開房間他還沒忘了挨個女人親了一下,如果今天他死在天龍幫,也算是個風流鬼了。想想也是,人家九屯門憑什麼惹天龍幫,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九屯門的意圖,要合作的話,應該是天龍幫是最合適的了。   到了皇天的天龍廳,曹岳心裡有了一點底,房間裡就陳偉雄與楚楚兩口子,十八天龍沒擺在那兒要砍要殺的樣子。這倒顯得他有點下作了,呼啦啦還帶著六個人。   曹岳臉上馬上換了一幅笑臉,「陳老闆,楚老闆,多有得罪。」   「你倒是瞞得很嚴實,九屯門這麼大的事都能一點風不透。」楚楚招呼曹岳坐下,又示意一個叫小鳳的女孩在曹岳邊上奉著講事茶。托盤上放著兩杯茶,一杯邊上放著一個尖銳的錐子,一杯那兒放著一把長長的砍刀。   曹岳看懂了意思,拿起錐子在自己的手指上紮了一下,把流出的血滴到了杯子裡,一共是六滴。他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曹老闆拿得起,放得下。咱們以後還是弟兄。」陳偉雄的這句話讓曹岳放了一半心,九屯門他們總算不是想殺誰就殺誰,讓夏威逃過了一命,讓他圓了今天的第一場。原來放茶的學問還有很多,如果放的也是刀並且刀口向外,那他曹岳就只有硬拚了。讓他去抓九屯門的人,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曹岳又緊閉著嘴硬咬了一次牙,叫過站在身後的兩個人,對著一個人的耳朵耳語了一陣子。兩個傢伙出去了。   曹岳的手指被楚楚叫進來的另一個女孩上了點皇天自製的傷藥,又用紗布給他包上了。陳偉雄按住聯繫器,把十一龍叫進來,吩咐把滅情三兄弟帶出來。   這三個人辦事不長眼睛,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還敢揮刀砍人,要不是陳偉雄手下留情,恐怕他們不死也得殘廢。   曹岳看他們仨站在那兒發愣,走過去猛跺了兩腳,把他們踢跪在地上,「還不快給陳老闆和楚老闆陪罪。」   過了十分鐘,陳偉雄哈哈一笑,對著那個替曹岳包紮傷口的女孩一擺頭,「月兒,把他們扶起來。」月兒走過去輕輕一帶,把滅情、滅愛、滅欲三個男人扶了起來。   「陳老闆這麼寬宏大量,以後辦事長點記性,」曹岳惱怒地看了他們三個一眼,「還不快滾。」   三個人開門出去的時候,隨著門一開,聽到外面傳進來幾聲慘叫。   (42)   按照曹岳的吩咐出去辦事的五跳和老鼠很快把黑臉找著了,把他砸得連蹦帶跳地找著了跟他一起挑事的無毛,那倆念職專的小子也被他們從宿舍裡揪了起來。   幾個人心驚膽戰地跟他們到了皇天俱樂部。   在一輛大客後面,五跳陰著個臉說:「誰在航空的場子干了女人?」   「我……」黑臉囁嚅著說了一句。   「脫褲子!」   黑臉剛解開自己的腰帶,被老鼠一把把褲子扯了下來,還沒等黑臉明白過怎麼回事來,五跳手起刀落,黑臉跨下那個黑東西已經落在老鼠的手裡。黑臉疼得嗷地一聲,臥在了地上。   五跳從懷裡掏出一包藥,拔拉開痛得扭曲的黑臉,把藥倒在他的血淋淋的胯間。   「兄弟,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五跳臉也沒往黑臉那兒看,又對著嚇得雙腿打顫的小子吼了一聲:「你倆小子把手伸出來。」   兩個職專生看到這麼個血腥的場面,褲子早尿濕了,想跑可腿上一點力氣沒有,雙腿軟綿綿地跪下了,兩個人哀求的眼神看著五跳,「跳哥,饒了我們這一回,我們還沒成人呢。」   「饒你媽個老B,老闆自己都放血了。」五跳罵咧咧的,「看你兩個熊B樣!」他又衝著老鼠造了一句:「今就要他們個尾指吧,過不了關,我操他血娘的,我的也得掉。」   倆職專生顫顫驚驚地,把手伸在半空,五跳跟老鼠一人捉住一個,把倆嚇破膽的小子的手摁在客車的後背上,手起刀落,兩人的一根手指又切了下來。   五跳急匆匆把三塊與本人分離的肉體拿在手裡,走到門口站著監貨的十一龍前畢恭畢敬地站住了,「大哥,麻煩給拿個盤子。」十一龍一扭臉,小三把早準備好的盤子遞到五跳手裡。   五跳把三塊肉乎乎的東西放到盤子裡跟老鼠一起進了天龍廳。   小鳳用鑷子把黑臉的男根和那倆小子的手指放到盤子裡,等著陳偉雄和楚楚都點了頭,她又把這三樣東西放到了她端著的杯子裡。   曹岳至此時,那一半心也放下了。從小鳳的盤子裡拿起了那個血紅的杯子,一揚脖把那杯血水喝了下去。然後沖陳偉雄一拱手,「陳老闆,兩不相欠,告辭!」有點蒼涼地帶著他的手下離天了皇天。   十一龍看著曹岳他們離開,來到陳偉雄身邊,單腿跪地,等在那兒。   楚楚沖小鳳一點頭,小鳳很快地進了重天房,呂英和小敏扶著夏威走了出來,曉歌跟在後面。陳偉雄的下首擺上了一把椅子,等夏威坐定。楚楚又安排呂英、小敏和曉歌在她的一側坐下了。   小鳳也是單腿一點地,把剛才盛著三個男人斷器的盤子舉到了小敏面前,嚶唇一啟:「小敏姐,這是欺負你的黑臉的男根,還有那倆毛青的小半手指。」   小敏只是很快地看了一眼,就把頭扭到了一邊。呂英和曉歌也只是掃了一眼。她們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滋味,以前聽小威說黑社會不是什麼人都能混的,她們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當男人半條命的東西就這麼殘忍地擺在這,心裡竟是說不出是喜還是悲。看來,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黑社會的,不過,她們心裡也有一種舒服的安慰感,她們知道這個天龍幫對她們的尊重,大部分是來自對小威的愛護。   有仇必報的江湖義氣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江湖,現代人的江湖比過去的人多了些什麼?   小鳳把盤子端了下去,楚楚威嚴地看了一眼十一龍,「海龍,你有什麼話說?」   「陳老闆,楚老闆,我保護不力,應受重罰。」   楚楚高著聲喊了一句:「執法組,鞭二十。」   說話間,三位紅衣少女,每人手裡握著一根一米多長的銀絲鞭走了出來,小鳳和月兒掀起了十一龍的衣服,露出了後背。   三位少女輕飄的身子忽的同時縱起,空中三人同時將軟鞭揮出,瞬間站在同一方向,三根軟鞭絞在一起,猛的往下一抖,半米長的鞭梢迅疾地落在十一龍的背上,一道血紅的印子立即清晰地顯現在十一龍的背上。   幾鞭子下去,十一龍的背上已是血肉模糊,臉上汗珠滾滾而下,雖然沒聽到一聲喊疼,但看著十一龍硬忍的樣子,小敏已是眼淚滿臉。   就在三位少女厲冷的鞭子眼看又要無情地劈中十一龍的時候,小敏猛的撲到了十一龍的身上。   (43)   紅衣少女的鞭子堪堪擊中小敏之時,三位少女同時用力一轉方向,鞭子在空中發出一聲脆響,三位執法少女閃到了一邊。   這些平日裡端茶倒水的少女給客人服務的時候還真看不出她們練出了這麼硬的心腸,對自己的哥們竟然一點也不手軟。   皇天俱樂部北面面朝大海,客人都是從南側進,他們觀察海邊景色的時候,感覺不到北面的這個半一層大廳的存在,建築巧妙的與隆起的自然地形吻合起來,沒有幫會事務的時候,她們都在一層的服務大裡,來玩樂的都從西廳進,想練點拳擊散打什麼的都在東廳,比西廳低了2米多,中間加了吸音層,使得練拳擊的聲音一點也傳不出去。楚楚沒事的時候也還堅持接待來練習散打的人,目的就是務色有些天賦的。有些找不到工作的,她都會安排他們到上面服務。   小敏的這個舉動,讓不少人鬆了一口氣,陳偉雄也不太堅持這一套,他最不習慣過去老幫派那橛,訂什麼一套幫規,還要裝模作樣的坐在這兒處理事,可是楚楚非得堅持這麼做,他也只好順著楚楚的勁。   剛才的那一鞭雖然沒掃著小敏,可強勁的鞭風,弄得小敏臉上火辣辣的。她看看那三個少女沒再動作,眼看著楚楚,「你們,你們黑社會,也得講個將功折罪吧,今天你們如果還要打,就打我。」   陳偉雄沖那三個少女擺擺手,「好了,海龍有功有過,已經受過懲罰了,這個事過去了。」他轉過臉對著一龍,「一龍你把你那兩個小弟叫進來,給呂英大姐陪個不是。」   十一龍站起來,被小敏拉著到重天房上藥去了。那倆打了呂英幾個耳光的小子,進來跪在地上,被一龍虎著臉,硬逼著他們自己閃耳光,沒等他們打完,呂英站起來制止,「好了,不打不相識,以後都是朋友了。」   幫會的事這麼過去了。明天陳偉雄請來的武術教師就到了,他要籌備學校的事。學校的校舍是原來一個撤銷的行政單位留下的房子,還要進行改裝。他簡單叮囑了夏威幾句,起身走了。   幾個人一起到了會客廳,看到古風正站在那兒。冰兒和茵茵也似看似不看的面對著大海。楚楚過來招呼他們坐下,順便跟他們說了與蝴蝶幫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曹岳還算識相。   古風臉色卻很凝重,「蝴蝶幫倒沒什麼,近幾年,九屯門要在大陸扶植勢力。我卻看不透他們怎麼會選擇東港市最弱的一股勢力呢?」   楚楚接住了話茬,「人家小敏都說了,那是你們香港,大陸高人多著呢。」   「一定不能小看九屯門,如果你們知道九玄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就不會那麼輕鬆了。我接到消息,得趕緊回去,不想與九屯門有什麼瓜葛,可還得與他們硬碰了。」古風說完話看了看茵茵,「小茵就交給你了,我要不要留下兩個兄弟。」   「不放心,直接帶走好了,我們可不敢保她掉不掉頭髮,半夜會不會哭。」楚楚跟古風開著玩笑。   「什麼什麼呀,我有那麼軟弱?」茵茵巴不得古風立即走,她在背後,使勁捏了楚楚一下。   「啊呀呀,不行了,古大老闆,你還是把你的小親親帶走吧。你不在的話,我要替你受多大罪呀,又掐又咬的。」   古風笑吟吟地站了起來,溫柔地拍了拍茵茵的肩,「小茵,我走了。」   茵茵低了一下頭,「知道了。」   送走了古風,楚楚和冰兒、茵茵要到海邊溜溜,小敏、呂英和曉歌要陪著小威。茵茵臨出去的時候,在小威的嘴上柔柔地貼了一下,楚楚趕緊拉起她,「你今天這是多少次失態了。」   出了大門,楚楚有點嚴肅地對著茵茵說:「不是我先警告你,古風在的時候,你對小威的關愛已經超乎正常的友誼關係了。」   「超出就超出。」茵茵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我看,這樣下去怎麼辦?」楚楚又徵求意見似的問冰兒,「明星同志,你說怎麼辦?」   「我支持花兒,如果實在不行,讓她們遠走高飛。」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楚真不敢相信這是冰兒說的話。   「我早就有了這個想法了,夏威這次受傷,你看把茵茵疼的,與其這樣混著,還不如找個地方,讓她倆安靜地過點日子。」冰兒頓了一頓,「那個古老闆說得沒錯,這件事並不單單是一盤黃帶子的事。看看你坐在那,指揮著那些狠心的小姑娘打鞭子的樣子,太黑社會了,楚楚,你是不是幹這樣的事特上癮。」   「我也是裝裝樣子,要不然,現在的社會,不這樣,哪能籠住人。人家都是為了利益才跟你混,沒點家法,誰能管得了。」   「那你不用打得皮開肉綻,上海灘的青紅幫也沒你管得那麼嚴,那麼些大男人,看見你跟老鼠見貓似的,」冰兒扭頭看了一眼茵茵,「花兒,咱們是不是得重新評價一下臭蟲的能量。」   「我看沒那個必要,她還是以前的樣子,只不過臉上好像多了一點,叫什麼,英武之氣。這倒更好看了。」   冰兒聽了茵茵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茵茵你呀,就知道往吸引男人那面去想,臭蟲臉上多了的應該叫成王者之氣。」   「行了,越扯越遠了,還是考慮你們私奔的事吧。」   「什麼私奔,這事我聽小威的,他說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茵茵低著頭,踢著腳,一幅小女人懷春的樣子。   「小威說要給打工的賣飯,做饅頭,切鹹菜,弄稀飯,你幹嗎?」楚楚把手叉在胸前,看著遠方問茵茵。   「我怎麼不幹,這有什麼不好,勞動人民最光榮。」   「冰兒,這兒有一個不可救藥的人,我沒辦法了。」她伸出手把倆人拉轉了一個方向,「該往後走了,今晚誰跟誰睡?」   「一起睡。」冰兒還是想享受一下少時的歡樂。   「那小威怎麼辦?」茵茵心裡唸唸的就是夏威和他受的重傷。   「這還用你擔心,你沒見人家鐵哥鐵姐的,連命都敢不要,那個小敏,一張口就是你們黑社會,好像黑社會的人不是人一樣。還有那個呂英,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比劉胡蘭還劉胡蘭。」楚楚說著話,還搖了搖頭。   「臭蟲,她們都是些真性情的人,我倒很想成為她們的好朋友,人只有在艱難的時候才會有真愛,才會顯出人性的美。」冰兒確實被呂英和小敏的舉動感動了,現在她真想離她那個圈子遠遠的,可能她最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與人之間沒有任何條件的關懷。   「什麼呀,我愛小威就是死心塌地的,她現在讓我幹什麼我都干。」   冰兒點了一下茵茵的頭,「你呀,愛情的艱難跟物質的艱難是兩回事,我的花兒姑娘,愛情有時會有人性閃光,但大部分都是自私的。」   (44)   回到她們的大鋪放蕩屋,三個女人又脫得光溜溜的,對著大鏡子,三個女人的身體晃蕩著。茵茵的皮膚最是嫩白,稍微加點力就會落下個紅印,冰兒的皮膚有一層聖潔的光澤,楚楚的皮膚是一種健美的白,給人一種質感。   楚楚狠狠地在冰兒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花兒,我要是男人,我要天天乾冰兒,每天晚上把你摟在懷裡睡覺。」   「滾你的,你是有福自己知,你的阿雄不是還用氣功練床上的招式嗎?」茵茵讓兩個女人都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她離開鏡子,把柔潤的大腿放到壓腿槓上,「蝴蝶,你給我們走一下光屁股貓步吧。這要是也跟那個肖佩玲似的弄成光盤,可能十個九屯門也殺不過來,那些夢裡搞你的男人全都得瘋了。」   「好吧,本姑娘今天,走一個大開腿,健美貓步,不過得讓臭蟲扮男貓,」冰兒走到中間的空地上,大喇喇叉開雙腿,把她的小細胳膊彎起往胸前一擠,又衝著楚楚妖媚地一笑, 「臭蟲,快點,擺個式子,看看誰的胸肌有吸引力。」   楚楚粗魯地往冰兒身邊一跳,身子半蹲著,胸前的雙峰還在顫微微地跳。   「操,這叫什麼造型,整個挨操型。」冰兒忍不住說起粗話來。   楚楚哈哈笑著,「你也強不到哪兒去,抖著兩奶子,」她忍不住過去,把冰兒的大腿再扯得開一點,強忍住笑,「這叫憋不住撩騷型,」她又半側著身子,一個不倫不類的馬步,把身子貼在冰兒的背上,「快點,再浪叫幾聲,看看會有什麼反應。」   冰兒真的半閉上眼,頭後仰著,嗯嗯地叫了幾聲。   「完了,受不了,你看看你那騷死人的笑。」楚楚一蹦一跳地到了茵茵的身後,把豐碩有力的腿放到了槓上。   茵茵看著冰兒意猶未盡的樣子,「行了,騷糊蝶,過來吧。三人一排,拉拉腿,一會兒咱們進行光屁屁芭蕾。」   冰兒睜開眼睛,誇張地看著兩個女人的神秘地帶,「我操,你們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一點點水珠珠也沒有。」   楚楚趕緊配合:「啊啊,我要我要。」   「滾吧你,裝腔作勢,我記得有本書上說,楊貴兒在宮中,表演裸戲給宮女看,好多宮女都忍不住自慰起來呢。」   「那是萬惡的舊社會,女人他媽的性分配不公,三千寵愛在一身,全騷成性變態。女人自慰解決。」楚楚說完話,簡單扭了扭腰。在原地迅疾地拔起了身,在空中做了一個超難劈叉,又接著身子飛旋,連連地高踢腿,突然在空中腳尖輕輕地點著冰兒和茵茵的頭,一個飄忽的飛身,踮著腳尖站在房子中間,氣不喘心不跳的把一條裸腿高舉在空中。   「啊呀,臭蟲的功夫又進步了。美女拔蔥,拔出一圈白蘿蔔。」茵茵拍著手,跟個孩子似的。   楚楚一個非常優美的狐步滑行,把腿架到茵茵的前面,一個惡作劇的眼神,冰兒心領神會,往前一移身,用他的誘人的前胸貼在了茵茵的後背上。   冰兒咬著茵茵的耳朵,「快點講,跟小威怎麼一下子就愛情了,還什麼刺刀,穿破,徹底癱掉。」   「你們兩個超級變態婆,每次都欺負我,還偷看人家的隱私,你個騷蝴蝶,為什麼不講你跟男人上床的糗事?」   「我的不行,全是性交易,沒快感,只有我們的嫩花兒經常被心甘情願要死要活地刺穿。」   「講不講!」楚楚威脅地舉著要伸向茵茵胳肢窩的手。   「講,講,每次都被你們兩個騷鬼霸王硬上弓。」   第十三章 女人的發騷約定   (45)   茵茵眨巴眨巴了眼睛,「講得有個條件,你們得無條件同意,還有,小威是我的,也是你們的,你們要像我一樣的,愛小威。還有,不管小威以後成了什麼樣子,都要義無反顧地一如既往地愛他保護他。還有……」   「還有個屁!」楚楚和茵茵一使勁,把茵茵架到了大床上,楚楚和冰兒迅速趴成了小狗找娘吃奶型,冰兒忽閃著兩隻電眼,「一定給你長臉,一定把你的小威含在嘴裡怕化了,弄到肚裡怕悶著,摟到懷裡怕擱著。」   茵茵把胳膊墊在腦後進入了言情的狀態,跟你們說,我本來也是下定決心要武則天一輩子的,因為男人們對女人都是吃一個撂一個,我呢,一起初,那晚上,碰到古風,以為遇見好男人了,可是,沒想到,人家只把咱當一個好看的物件,把征服女人只當成一個歷練霸氣的一個過程。我就挺不服氣,他黑他陰我拿命賭,賭到哪天算哪天,套那個小敏的話,好看的男人多得是,老楚知道,不過老楚挺能守得住,就守著阿雄一男人,我想名份這東西,對女人可能特別重要,我怎麼一上手就是二奶的命呢,部隊的那些老頭子,見了好看點的女兵就拔不動腿,搞不成也得摸兩把。我想想,我搞的第一個小童男,我都忘了什麼樣子了,那小傢伙發誓要愛我一輩子呢,結果沒過幾天又接別的男人了。蝴蝶、老粗,如果講純肉感的快樂,我最喜歡玩青頭小子,那小雞巴漲得多純情,我遇到小威以前真是樂得俺娘姓什麼我都不知道了,一天不搞我心裡都癢癢。跟那些小青頭,搞那麼幾個小時能高潮好幾回,那些小青頭重新勃起的能力特強,不用多大功夫就能繼續戰鬥了。   冰兒趴了一會兒,累了,也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拍了一下茵茵的大腿,「你個臭花兒,這樣對小威不公平,咱們這些人太騷太爛了。」   茵茵舒服地把大腿擱在冰兒的肚子上,「破冰別打斷我,我這不把過去美好一下嗎。你們要是想上小威,只要他願意,你們想撲騰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給小威一個找平的機會,不過,老粗不成,她得守著她的阿雄。」   楚楚也換了舒服的姿勢,「老冰說得對,所謂的美好的愛情都是特沒人性的,你這朵浪花兒對小威產生的,算是他媽的那門子情呢?」   茵茵假裝氣憤,「你們兩個各有野心的女人,如果再打斷我的話,我對愛情這個狗東西就永遠封嘴了,再也不給你們脆弱的機會了。」茵茵得意地瞄了瞄身下的兩個女人,把另一條腿搭在楚楚的身上,說了一大段。   「小威個死東西,第一次上我很粗魯,完全不像一個第一次上女人的青頭,連衣服都給我撕爛了,一開始我跟他坐在床邊,這小子還有點緊張,我以為他會找不著地方進去呢,可是可是,這傢伙刺進我身體的時候,我的感覺就是一把裝滿幸福和歡快的刺刀,我就感覺我的鎖著的牢牢的愛情門一下子被穿破了,訇然洞開了,我感到了小威的憤懣,感覺到了他的不甘於被人玩弄的情懷,還夾雜著她對女人佔有的瘋狂,我一下子就在他的衝撞下癱掉了,徹底癱掉了。我的驕傲沒有了,我的不滿沒有了,我的身體好像沒有了,感覺真的人就融在他的身體裡,羽毛的輕也比不上我的感覺,感覺不是在飛,而是身體消失後的瀰漫。我就這麼徹底忘掉了自己。老冰說愛情沒有人性,我這是什麼性?我說不出來。真的,老粗,哪天,你想要小威了,我可以看著你們做愛,做得越瘋狂越好。老冰,你要不要嘗嘗小威的刺刀,你的性沒有快感,那是沒有人把你的愛情門給你轟開。女人沒有生活和愛的快感,好像就是那把千年的大鎖,長得蚺茷p了,打不開了。所以,就得有個男人,有個最有內涵的男人為你們一下子打穿。」   冰兒和楚楚好像硬忍了很久,不約而同地說,「可愛的花兒,我們可以說話了嗎?」   「說吧,」茵茵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們這兩個想聽細節的傢伙,我講不出什麼做愛的姿式,根本就沒想到用什麼姿式,做愛的時候,如果還想著什麼樣子能挑情,又是地上,又是站著,又是走著的,那是純物體摩擦。」   「行了,花兒,你已經允許我們說話了,我們都知道了,世界上真有愛情瘋子,我就按蝴蝶說的,給你們遠走高飛,不過,你們得同意我,我必須把蝴蝶幫滅掉,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用蝴蝶這個名字。做愛的事你去跟小威驚天動地的研究去吧。我早被你氣昏了,才認識小威第二天,就跟我翻臉。」   「那是你和阿雄不讓我見小威。」   「誰知道你,港城著名的第一騷奶會被愛魔附身。」   「你們兩個消停一會兒好不好,」冰兒老半天才插上話,「現在應該討論他們飛到哪兒的問題,國外太遠,咱們的相思無處寄,跑飛機我特累。只能在不太遠的地方,楚大老闆,咱們沿著海岸線,找一個條件比較好的小島怎麼樣?我跟著慰問團,曾經下過一個島,是無人區,那兒的戰士老苦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過,我擔心咱們的花兒奶奶可能受不了。」   「誰說我受不了,只要小威願意,到愛斯饑磨要飯我都干。」   「好,老冰負責尋找歡樂島,我負責人員和裝備。」楚楚又開始王者之氣了。   「我感覺應該輕車簡從,我大體提供方位,讓他們倆自己落島生根,如果真的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無人區,應該先發展農作物,然後牲畜,最後找到有能用的天然水,島上最好有山,再有個輕易被人找不見的山洞什麼的,花兒不是說,勞動人民最光榮嗎,這一會兒要真的去了,還不知能樸實成啥樣呢?」   「唉,就怕男人,有野心的男人受不了。小威應該叫有雄心,你沒看他那種願天下人得解放的,普度眾生的樣子。要不然,呂英他們那些人怎麼會死心塌地甘心赴死呢?」楚楚的考慮自是有她的道理,「花兒,小威做著你的愛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他的佛心,就大慈大悲那種。」   「暈死了,我每次做都暈乎,感覺不到自己,就好像在天地間做一樣,很寬廣,很悠遠的感覺。」   「又討論做愛,我要走了。」冰兒又得趕飛機了。   「冰兒,你兩次來都沒見見你的爹爹。」楚楚想提醒一下冰兒。   「我能說什麼,又住不下,聽著沒完沒了的嘮叨我真受不了。那下鄉知青又不是只我一家,咱們人家都沒有什麼苦大仇深呢,我老娘和我老爹真是上輩的冤孽,弄出我這麼一個來,讓他們更冤孽。」   (46)   冰兒的電話不知響了多少遍了,小姨的處境還趕不上熱鍋上的螞蟻。報紙上的報道什麼說法都有,已經吵翻了天。還好東港日報和東港晚報都顧著這位形象大使的面子,沒登出她的負面新聞。進了演藝界這個大染缸,似乎什麼都不是自己的。   冰兒看著夏威的眼神是欲捨難離的,這麼來去匆匆的,夏威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他的傷口最少得一個月才能合上。對他們倆來說,這麼一個童年的夢只能用來撫慰一時的脆弱,冰兒身邊的那一大堆人,哪一個不是張著嘴靠她來吃飯,說得比什麼都好聽,還不都是在慾望的擴張裡一個個掙扎的玩偶而已。   冰兒在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對著茵茵的耳朵呢喃了一會兒,輕輕地走到夏威身邊,在他的嘴上碰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你的傷是大家的心疼,快點好起來吧,我們都等著我們的大廚師給我們做好吃的呢。」   在門口就要上車的時候,冰冰嘴裡又冒出來一句:「明星明星,屁股亂頂。你也能睡,他也能睡,操他爹連唐僧都donkey!」   「好了,別傷感了。繼續你的媚眼世界去吧。記著多回來。」楚楚給冰兒帶上了車門。   看著冰兒和一龍他們離開,楚楚和茵茵往後走,猛的斜刺裡衝出一團身影,楚楚把茵茵拉到自己的身後,仔細一看,是一個胖乎乎的女人。   這位大胖俠是紅娥姐,晚上跟兒子吃完飯以後,叫著兒子去看她的紅威酒店。兒子把她讚得耀武揚威的,突然想起這麼晚了,夏威這小子怎麼還沒回他的小狗窩,就拉著自己的兒子到呂英家捉姦。到了才知道出了大事,好多碎嘴子,早把砍人的事描劃得繪聲繪色,那什麼咱們港城出了天龍俠,都能飛天遁地,聽說那個叫夏威的還是一個什麼八仙轉體,甚至吹成了看到刀光近體的時候,一道金黃的佛光輕易地就把刀擋住了。說來說去,最後, 又什麼玄天門的跟那皇天談判,弄不好,就是一場人鬼神的大混戰。   紅娥越聽越毛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她不耐煩聽那人亂講,走過去斷了那人的話,才知道夏威受了重傷,正被那天龍大俠救回去用家傳氣功治內傷呢。她商量兒子希東,闖一會兒龍潭虎穴怎麼樣。兒子一身虎膽,一身軍裝就跟著紅娥到皇天闖黑社會。到了門口,正是小敏雄雌勃發的時候,希東跟他的胖娘試了好幾次也沒成功,由於敵情不明,沒敢象小敏那樣明目張膽地跟人家要人。只好苦忍著,在一輛車後藏著,看看有沒有機會摸進去。有好幾次兒子要準備破斧沉船的,但都被紅娥攔住了。紅娥有她的分析,現在眼見著在外面的人就咱這一股力量了。報警顯然不行,要是警察能行,這兒早就應該封門了,可照實情看,警察上皇天來,可能連放個屁的膽量都沒有。   終於看到那天在K歌房裡的門縫裡看到的那個皮膚嫩得能掐出水的女人走了出來,紅娥都沒來得及通知兒子,大步流星地就衝了出去。   茵茵認識紅娥,她遭遇到夏威以後,還跟夏威在他的小狗窩裡做過好幾回,那片貧民街上的夏威認識的生意人,她跟車裡認識了好幾遍,夏威跟紅娥的故事,她聽得最開心,經常笑得軟在夏威懷裡,人家那才叫奶子呢,像山一樣偉岸。而且茵茵想起來就叮囑夏威,一定要對紅娥姐永遠感恩。茵茵的邏輯是沒有紅娥把夏威留在飯店,夏威就掙不下到楚楚那學散打的錢,那也就不可能發生她跟夏威在皇天的遭遇戰。沒有愛情遭遇戰,那活著還有啥意思,整個就是動物層面的亂搞生活。   楚楚不知怎麼回事,又嚴厲地盯著躲在汽車後的希東,「出來吧,解放軍同志。」她送冰兒出來,一開始還以為這母子倆是來捉男人奸的。心裡還琢磨,看來,不管長什麼樣的女人都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哪怕只是得到了一塊走肉,也要不顧一切地看住男人。   茵茵看到楚楚要喊人的樣子,「楚大老闆,你別嚇人家了,這是小威的紅娥姐。那個可能是這位大姐的兒子吧。」她又輕聲細雨地對紅娥說,「大姐,把他叫出來吧。」   紅娥見到了夏威,還介紹了兒子給小威認識,要兒子退了伍跟夏威混。而且還講了一番江湖的道理。咱們江湖兒女講的是一個義字,萬字抬不過一個理字,碰到義字,碰到理字,那是要豁出命來不要的。好的黑社會是什麼,那就是過去殺富濟貧,行俠仗義的大俠。你小威哥就是一個,好姐好弟重情誼,講義氣。也不知紅娥姐是打哪兒聽來的,還是真性情感動了天地,突然講了一次大道理,不過,對於輩份有點亂,兒子叫哥,她叫弟。   天快亮的時候,紅娥、小敏這一幫義氣姐妹兄弟的才各自回了家。曉歌更是重任在肩,這三個店的策劃工作都她一個人做了,她回了夏威租的那個小棚。   呂英的房子,警察還要繼續偵察,。她還得留在皇天,楚楚讓小鳳安排她另一間睡了。   茵茵的心裡早就著了火,陪著古風,她是強裝笑臉,心裡一百個不耐煩,一千個不耐煩。九屯門不知怎麼惹上他的英誠公司了,這終於讓她解脫了。快死回你的香港吧,茵茵心裡清楚,在古風的眼裡,自己只不過就是一個曾經,用來練練那個野心人的征服欲。   現在她輕輕地貼在夏威身邊,特別地軟語溫存,「現在為了我,冰冰和楚楚都不知道有多疼你,冰兒都要我們遠走高飛呢。」   「能飛到哪裡去?如果為了躲開什麼厲害人物,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別想有點作為。」夏威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逃避。   (47)   夏威的思緒漫飄著,如果說在見到古風以前,他或許會選擇一種比較平靜的生活,守著心愛的女人,在溫柔鄉里快樂地消度時間。但是當那個儒雅地卻又不知什麼原因使夏威心裡生出抵抗感覺的男人與他眼光接觸的一霎那,夏威忽然起了那種搏天斗地的雄心,一個男人雖不能帝王將相,可一定得從艱難中搏殺出一片真正屬於自己的天地。他的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江湖」這兩個字眼。冰兒心裡苦想著的是什麼,他隱隱地感覺到了。過正常人的生活確實有點過於平淡,但相對於人心險惡的各種圈子來說,可能平靜地活出自己就是了不得的奢望。   他突然問了茵茵一句:「姐,你說什麼是江湖?」   茵茵被夏威問住了,「江湖?現在的黑社會不就是江湖嗎?咱們離得遠遠的,種糧種菜,掙多少吃多少,不就是可以離開黑社會了嗎?」   「茵茵姐,你想得太簡單了,其實人的內心就是一個江湖,黑社會只是一個稱謂而已,紅娥姐看得倒是挺明白,有正義感的黑社會就是好江湖,就是一個值得打拼的江湖。」   茵茵把胳膊輕輕地搭在夏威的脖子上,「那女人是什麼?」   「女人,講江湖的話不能把人分為男人、女人,得看這個人是不是有野心,看他追求什麼就知道了。你知道你的男人古風追求的是什麼嗎?」   「我的男人是你,再說男人的心裡的事就是鬼畫符,誰知道他想什麼?」   「陳老闆和楚楚都感覺到了他的野心,這一次九屯門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本來應該是一場血雨腥風,但阿雄哥的處理方式顯然是古風不願看到的,如果我沒猜錯,九屯門和古風都想滅掉蝴蝶幫。」   「蝴蝶幫本來就沒什麼的,全是些小混混成不了大氣候,阿雄和楚楚隨便動幾下子,那個混子頭曹岳還不得屁滾尿流的逃命?黑刀幫才是些難纏的混蛋呢。」   「他們的目標就是黑道的一統,九屯門真正想扶植的是黑刀幫,而英誠公司想要合作的是咱們阿雄哥和楚楚姐的天龍幫。茵茵姐,你還記得中學數學課裡學的,什麼形狀最穩固嗎?」   「三角形呀,啊呀,我知道了,冰兒為什麼一挑就挑三個人,原來三個人的組合是最厲害的,最難攻破的。」茵茵的腦子轉得很快,「啊呀,對了,原來蝴蝶幫雖然弱小,卻能牽動著兩股勢力,啊呀,九屯門的傢伙心眼特別壞,如果阿雄和楚楚不聰明,藉著你受傷這個機會滅蝴蝶幫,黑刀幫來個黃雀在後,那咱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茵茵姐越來越聰明了,其實九屯門砍我並不是誤傷,正兒八經地就是想要我的命,不過,還好,陳老闆沒白教我,我還有命在。所以,咱們按兵不動,打亂了好幾個人的算盤,我估計古風想跟阿雄哥合作的事還沒開始談,他這一次來,不是單單地跟你幽會,怕是已經接到了九屯門要大開殺戒的消息,說不定他的人也已經滲進黑刀幫和蝴蝶幫了,只不過,彼此都摸不到對方的底子,表面上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那個曹岳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擺出一幅以後跟天龍幫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茵茵姐,你說要真是跟蝴蝶幫殺起來,會是個什麼結果?」   茵茵抬頭看了看夏威,雖然他臉上的那股孩子氣還在,可眉宇之間卻透出了他這個年齡少有的冷靜、沉穩和不容侵犯的神氣,這難道也是冰兒說的什麼王者之氣。夏威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太複雜了,她根本就回答不了。她還學不會夏威那樣繞著彎到人心裡的那種思考,她只好憑著對陳偉雄和楚楚的信心回夏威的話:「用不了怎麼打,咱們的十八天龍一陣砍瓜切菜,蝴蝶幫就滅掉了,那曹岳有命在就不錯了。」   「茵茵姐,我忽然想起來,女人是什麼,女人對於我來說,就是流在我心裡的一條星星河,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在裡面撒歡,也可以把她當成掛在天上的星星,就那麼在我心裡閃爍。黑社會的區別就是心的不同,阿雄哥和楚楚姐,他們想做的是保護普通人的心,而九屯門和古風都是一顆掠奪的心,只不過一種是燒殺搶掠,而另一種是欺心之奪。如果沒有阿雄哥的提前警告,古風的外表肯定能迷惑住我。這次他們的精心安排是,天龍幫當然會是全勝的,不過,結果卻是損失慘重,死傷可就不是我這樣子的一點小傷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子呢?蝴蝶幫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   「關鍵是九屯門安排多少人進了蝴蝶幫?」   「怪不得冰兒要我們遠走高飛呢。小威,你有沒有在心裡把我當老婆的感覺。我有時候甚至會傻傻地想,做你的貧賤老婆,你可以粗聲粗氣地罵我,或者我不小心把家裡的碗呀碟子呀打碎了,你很生氣地在我臉上摔一巴掌,可是我明明知道,你永遠不會這麼打我。」   「這就是做老婆的感覺?」夏威突然一陣咳嗽,引動他身上的傷口,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茵茵趕緊摸了摸了他的胸口,「好了,不說話了,咱們睡一會兒,天都快亮了,不知道冰兒下了飛機沒有?」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兩個人絮絮叨叨地慢慢睡著了。   (48)   呂英躺在床上反來復去睡不著,她沒想到這麼一盤帶子前前後後出了這麼多事,連小敏也因為這件事被那個混蛋污辱了。現在讓她心驚肉跳的是還有一盤帶放在小威那個出租屋裡,她越想越緊張,要是那幫人沒走,突然再到小威那個屋去搜,曉歌會不會有危險。   她索性起來穿上衣服,下了樓往門口走,在門口帶班守夜的一龍看見呂英走出來,趕緊走了過去,「呂英姐,老闆有交待的,太晚了,你要辦什麼事,能不能明天?」   呂英猶豫了一下,「阿龍,我不放心曉歌,想回去跟她做伴。」   「大姐,那邊楚老闆已經讓人盯著了,不會出什麼事了。」一龍以商量的口氣回了呂英的話。   「你就讓我過去吧。我真的有事。」   一龍實在沒辦法,就臨時叫起幾個兄弟,他自己又帶了兩個人跟著呂英回了小威的出租屋。   呂英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小敏。「小敏,你怎麼沒回家?」「本來想回去,楚楚姐讓跟著些人在後面,曉歌也不習慣這樣子,我們只好住在一起了,他們也不至於分那麼多人手,連覺也睡不成。」小敏又悄悄趴在呂英的耳朵上說:「海龍身上帶著傷,非得守在外面,」   呂英進了屋,曉歌也沒睡踏實,坐在一邊打哈欠。「曉歌,你躺下睡吧,小威說有點東西要我給他帶過去。」呂英說完話,從小棚西牆一個磚縫裡拿出來那盤包得很嚴實的帶子,她本來想跟小敏說句什麼話,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拿到帶子,呂英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第二天一大早,呂英就跑到夏威的房裡。茵茵剛剛給夏威把上身的衣服穿了一半,就被呂英拉到了一邊,把她的那盤帶子放到了視盤機裡,呂英輕聲地告訴茵茵,好好注意一下那個男的。   這盤所謂的露毛帶,並不是專業的水準,是那個肖佩玲與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偷歡全過程的偷錄。但不知為什麼,那個男人始終沒拍到正臉,但聲音卻很清晰。茵茵越看心裡越涼,因為有些話並不是淫聲浪語,而是他們共同的對一個女人的愚笨的嘲笑,還有一個什麼所謂的計劃,那男人明顯是有所保留,對那個女人存著戒心,到了節骨眼上,帶子到頭了。   那個與肖佩玲偷歡的男人應該就是古風,她自言自語了一句,人呀人,一張人皮遮住了多少凶殘和邪惡。   「要不要讓小威看。」呂英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茵茵,問了一聲。   「讓小威看完後,你在這個房間選擇一個地方,連我和小威也不告訴我。如果哪天我和小威遭了不幸,你把帶子交給陳偉雄陳老闆,親自交給他。」   「要不咱們毀掉它吧,這盤帶子已經害得不少人沒了命。」呂英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毀掉它了百了。   「不,也許會有那麼一天,我們都要靠這盤帶子保命。對了,不用給小威看了,你把它藏起來吧。然後咱們陪著小威出去走走。」   楚楚給夏威準備了一個輪椅,她推著夏威在甬道上慢慢走著,夏威把長長的胳膊向空中伸展著,「看到陽光真好!我現在真想快點把飯店開起來,」呂英在身後默默地跟著,夏威轉回頭,「呂英姐,不用陪著我了,你跟團下鄉去吧。」   「不要緊,還來得及,明天早晨他們來車接我,我突然什麼也不想做了,就想靜靜地陪著你,你的傷要快點好起來才行。小敏等著你好起來教她練拳,紅娥、曉歌還要等著你給新酒店剪綵呢。」   「你放心好了,楚楚姐不會逼我吧,我想了一個辦法,不知道你會不會有意見?」   「你說吧。」   「讓小敏和曉歌都住到你的房子裡,然後讓十一龍專心地守著航空大廈的場子。一龍他們整天這麼跟著也不是辦法,這兩天我還不能動,你們不習慣也就這幾天,我也想我的傷好得再快點。」   「那我這就去跟小敏他們說一聲,她們倆昨天晚上就睡在你那個小木床上,好多的蚊子。」   夏威點了點頭,看著呂英離開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伸出手拉了一下楚楚的胳脯,「姐,我怎麼沒看見四龍和小十二呀。」   「你呀,自己這樣了還沒忘了你的那些鐵哥鐵弟。他們倆沒事的,被阿雄原來的老闆帶走了,六個月以後回來。」楚楚把輪椅停在了一片樹蔭下,跟茵茵坐在了草地上,她拍了拍身邊的草地,「要不要把你抱下來坐一會兒。」夏威苦笑了一下,「要想痛快地在草地上打個滾,可能還得半個月。」楚楚突然站起來,嘻嘻笑著,故意彎著腰,朝夏威走了過來,「小威,我也得親你個嘴,現在花兒和蝴蝶都親過了,為了公平起見,我得狠狠地親一個。」   夏威看見茵茵向他直擺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的眼睛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摀住了,他伸出手想掰開那雙手,可楚楚已經把他的手握住了,笑咪咪地說:「猜猜看,猜不中,就要親嘴了。」聽得出,楚楚也很開心,夏威腦子裡開始搜索他所熟悉的人。   第十四章 黑暗武校的幸福生活A   (49)   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夏威嘴裡喊出了聲:「寶龍哥!」   那雙大手拿了下來,一個個頭比十一龍還高的大漢笑咪咪地站在夏威身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個頭稍低,長相挺斯文的漢子,夏威回頭一看,又叫了一聲:「方子哥,你們怎麼回來了?」   高大漢子是陳寶龍,排位三龍,斯文的那個叫諸葛方子,排位二龍。早先就跟著HG公司的中國區經理方路業,前幾個月調到香港,他兩人跟著去了,合同明年才到期,但他們最近因為跟一個越南幫保護的一家公司發生了一次衝突,重傷了人,被香港警察盯上了,先暫時回來了。   楚楚故意沒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威,是想給小威一個意外的驚喜,這個時候寶龍他們倆回來,對小威安慰特別大。在十八天龍裡,他們倆加上十一龍跟夏威合稱四個臭屁匠。一方面是因為方子和夏威是智囊,那倆是拚命無敵,所以要是內部搞小型的搶活,他們比諸葛亮還諸葛亮,經常是兩個羽扇綸巾,另兩個是拚命無敵。談笑間,就智勇雙全地把其他人撂在那兒了。為這事,一龍還專門成立鐵匠隊,拉了五龍六龍他們七八個人想抗衡這四個臭屁匠,但大多時候,他們的臨時鐵匠,在三龍大屁的轟擊下土崩瓦解,這是被稱為臭屁匠的另一方面的主要原因。在他們內部夏威被稱為春屁兒,給人的感覺就是春天來了,溫柔的屁兒近了,有時候是潤物細無聲的小春屁;寶龍被稱為夏屁,主因是可以迎風臭人無數,不借助風勢,以其強大的滲透力也可以瀰漫三華里之大,故得名。十一龍被稱為秋屁,這得之於十一龍的固定姿式加口頭禪,雙掌前撲,馬步一扎,大吼一聲:秋風掃落葉,真的會有那些綠色去盡的葉子,在大男人屁股下的一聲脆響中,簌簌落下;方子被稱為冬屁,原因是經常雪上加霜地給人以最後的無情打擊,使人聞屁喪膽。唉,這春夏秋冬的絕妙配合,當真是世間絕藝,有點四孤求敗的意思。   寶龍轉著眼看了一圈,大著嗓門對楚楚說,「楚姐,海龍那小子呢?」他又掃了一眼坐在草地上,如夏花般綻放的茵茵,大眼珠子骨碌了一下子,「姐,小威的女人?」他那麼大聲,也不怕茵茵聽到。   「亂說,那是我小時候的姐妹,好了,回去再說。」楚楚把輪椅交給方子,方子低下頭看著小威,「怎麼這麼大意,差點連命都丟了。」還沒等夏威說什麼,寶龍就吼了起來, 「操他爹九屯門,我他媽不逮住你們,讓你們嘗嘗惹了我們諸葛神屁的滋味,我操他親奶奶的,我就跟著屁姓。」他粗魯地抓起夏威的胳膊,「我看看是把什麼樣狗日的刀砍了我們的春屁兒。」疼得夏威「啊」的叫出了聲。茵茵趕緊靠近了身,把夏威的手抓在自己的手裡,用身子擋住了寶龍,「幹嗎使那麼大勁。」寶龍在茵茵背後抬了抬胳膊,作勢要打的樣子,在後面的楚楚喊了一聲:「寶龍過來。」   「那方老闆,現在身邊有什麼人?」楚楚感覺不太對勁,按說,三龍他們回來,應該再派兩人頂上,這裡面是不是有了什麼變化。   「貼身跟著的現在只有原來的那個阿化,外圍好像多了幾個人,東北口音重一些。」   「他是不是最近變化比較大。」   「是呀,方老闆最近好像遇到了鬼似的,整天神神叨叨的,我回來時候跟方子說,咱們別跟這種神經跑前跑後,咱們沒了他,又不是吃不上飯,這段時間太窩心了。」   楚楚這一拔人進了天龍廳,看見陳偉雄正在跟幾個陌生人說話。茵茵一看要有事的樣子,自己上了樓。   陳偉雄指著那幾個人,給楚楚他們介紹:「這幾個以前都是我一個散打隊的,」他用手一一指著,曲永剛、卞玉傑、周光、魏岳山、趙國風、王德。寶龍聽著介紹,不住聲地曲師叔、周師叔地叫著,這小子別看五大三粗,很會討人喜歡。   陳偉雄又讓人把五龍叫進來。待眾人坐定,陳偉雄對著楚楚說道:「正好方子和寶龍回來了,香港那邊再沒要人,讓方子到學校那邊,學生明後天就報到了。我那教學計劃還沒弄好,一攤子的事。俱樂部這邊讓寶龍守著。我把五龍、六龍給你派回來,小威就先住在這兒,等傷好了再說。」   楚楚想了一會兒,「先這樣吧,咱們的人手不夠用了,最近黑刀幫動作不少,你們得小心點。」   「不要緊,學生來了就好了,給他們上的第一課就是巡夜課,人手就不用愁了。」陳偉雄站起來,看了看小威身上的外傷,又把了把他的脈,他躊躇了一下,問小威,「現在是不是還是提不起氣來,這樣吧,你跟我住到學校吧。內傷怕是得三個月時間才能恢復。」他咬了咬牙,「九屯門!」又輕輕拍了拍夏威的肩,「好了,上去休息吧。」   月兒推著輪椅把小威送回了房間,茵茵聽說夏威要住到學校,下去找陳偉雄鬧著也要跟著過去,結果連楚楚也不同意她過去,茵茵死鬧硬鬧,楚楚沒辦法,咳嗽一聲,執法隊。   茵茵看到那三個紅衣少女又拿著鞭子出來了,沒轍了,臨上樓的時候,還威脅楚楚,好你個臭蟲,仗著你們人多,欺負我一個,我給蝴蝶打電話,馬上就和小威遠走高飛,離開你們這些冷血動物。她還威脅那三個少女,你們三個聽好了,到時我練好了,先拿你們開練。那三個少女笑著退了出去。   (50)   學校剛組建,規模不是特別大,基本上與原來的散打班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要加上正規的文化課的教學。陳偉雄根據孩子年齡的大小一共分了六個班。男的四個班,女的兩個。有不少是偏遠山區來的孩子,長得特農村。先來的這批學生,都頭一回用抽水馬桶。幸好,文化課老師有兩個是女的,他們這些男女老師分別得挨個告訴他們衛生間怎麼用,洗澡別燙著,吃飯別蹲圪嶗裡,坐在桌子上吃。這要是明天來的都這樣,還不得忙死。   從第二天早晨開始,學生就一批批來了,幸好,他們手裡有一份比較詳細的名單,已經按照名單劃分了班級,方子臨時在學校操場劃了待分區,班級區,用白灰寫上了一至六班。   最麻煩的是收學費,剛劃好了的班,有些孩子和家長來回竄著交錢,結果就有人找不到原來的位置,帶來的鋪蓋卷有些也拿亂了,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些孩子急得哭了起來,好多家長也沒出過遠門,本來已經安排回到宿舍樓裡的也找不到自己的宿舍了。最後沒辦法,我們的陳校長只好決定,先讓各班的老師領著自己的學生回宿舍,以後再收學費。幸好是在夏天,晚上在哪兒也能睡一宿。頭一天的學生報到,總算在亂哄哄中過去了。   接下來的這一天,大部分學生都就位了,已經交過學費的學生由曲永剛這幾位前散打冠軍領著在後操場練練軍人的隊列,學個一二一,立正稍息。曲永剛、周光、王德都是武警戰士出身,領著喊個一二三四什麼的,還滿像個軍訓的樣子。   今天來報到的大都是女學生,有不少是市裡和郊區的孩子,來的學生不是很多,可七大姑八大姨的跟著來看熱鬧的不少,小敏不知什麼時候跟著這一群報名的人來了,結果那位教數學的女老師,點著花名冊,怎麼也找不到謝小敏的名字,更何況她身邊還帶著一個農村打扮的女孩,臉上不知怎麼跟沒洗似的,一張臉麻黃黃的,怪嚇人的,身後還拖著一根大長辮子,也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的方言。這兩人花名冊上都沒名字,數學老師夏靜是師範學院剛畢業的大學生,她沒辦法,只好領著這兩個特殊人到方子那兒問主意。   方子沒見過小敏,簡單問了一句,知道是本市的,就叫夏老師領著交了學費,編到六班,他看了看跟著小敏一起來的那個叫夏春花的女孩子,不知道她是害羞還是臉上有毛病,眼睛閃閃爍爍的,看到她的麻黃臉,方子問了一句,你的臉沒事吧,那春花說,俺打小就這樣,不是病,長得醜,找不著婆家,俺就來練武了。還惹得周圍的學生都笑了起來。   話說得怪誠實,方子就沒多問。下午,因為理發的事,別的女孩子雖然不捨得,但還是很快地讓理髮師把秀髮剪掉了。結果,還是那個夏春花,死活不讓別人動她的頭髮,拼了命的捂著自己的頭髮,誰都拿她沒辦法。   正好,陳偉雄從這兒走,看到了小敏,問了問,知道了這是小敏遠房農村的一個堂姐。春花姑娘的理由很簡單,俺好不容易長到十八歲,這頭髮是爹媽給的,打死俺也不剪,再逼著俺剪,您就退俺學費,俺不學了,俺回家。陳偉雄看著她的麻黃臉,特別不舒服,不過,她的眼神閃閃爍爍的,不像是個農村姑娘,是一種挺熟悉的感覺。就為了她一個人所有的女學生都在看著她,陳偉雄徵求小敏的意見,結果小敏說也是剛認識她的,以前家裡都沒大走動,她的事我做不了主,讓她自己拿主意。   陳偉雄也不能強逼著她剪,沒辦法,只好沖夏老師擺了擺手,把學費退給她,看明天找個時間把她送到車站。   那個夏春花有點得寸步進尺,不行,俺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俺也得學幾招,俺回去好給俺爹俺媽有個交待,大不了,你們學你們的,俺在一邊看著學點樣子就行,學費你們得少收點,俺爹俺娘掙這兩個錢特別不易。她就這麼賴著留住了頭髮,住下了。   晚上楚楚過來的時候,陳偉雄跟她說起這事,楚楚突然笑了起來,「你呀,上了那丫頭的當了。走吧,咱們去點點名看看,這個一說話就俺俺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51)   到了女生宿舍,老遠就聽見那俺俺的聲音,「俺不怕你,別看俺長得沒你壯實,你要是欺負俺,有你的好果子吃。」幾個人走近了一看,那個夏春花正跟一個臉上硬梆梆高個女學生斗眼呢。方子看到是哪個被楚楚內定為班長的朱一曼,雙手叉著腰,眼睛怒氣沖沖地看著麻黃臉的瘦小的那什麼春花。「朱班長,你們班怎麼回事,都到洗漱時間了,你們8號宿舍的還在這磨蹭。」朱一曼嘴動了幾下子,沒說出聲。   「報告諸葛教官,朱一曼上廁所不沖馬桶,俺提醒她,她說俺毛病。還擺班長的臭架子,要打我。」夏春花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嘴裡說得特別溜,為了表示她說的是實話,他還拉過小敏,「小敏也看見了,」她又順手拉過一個剛用魷魚絲和牛肉乾收買的一眼就看上去從來沒說過謊話的學生,「楊秋芳也看見了。」   楚楚看著她越說越來勁,高著嗓子喊了一聲,「夏春花同學,有一位姓夏的教官,說是你家親戚,你跟我們走吧。」楚楚走的時候還挽著春花同學的胳膊,同一宿舍裡的女生都看得呆了,我的天唉,校長夫人,那麼高貴的女人為什麼會跟這麼醜陋的女人那麼親密。夏教官,這個學校真的有一個什麼夏教官嗎?   在一片驚訝聲中,夏春花得意洋洋地挺胸扭腰地跟著校長夫人,還無比親密拉著小敏往外走。   楚楚擔心學校第一天事太多,也擔心小威,就過來看看有什麼事。聽到多了個夏春花,就猜是茵茵在搞鬼,少不得又是跟冰兒想的什麼主意。在宿舍裡看到她表演得還挺像,不熟悉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路上咱們春花同學似乎好多話,但都被楚楚的咳嗽聲制止了。進了校長室,月兒已經幫夏威吃完飯,正要出門轉轉。   「好了,把你那張麻黃臉趕緊洗掉吧。也不知跟誰學的土話,一說就露怯。」   「俺是交了學費的,堂堂正正的學生,俺娘說了,上學第一天不能被老師訓,訓了以後嫁人會遇上惡婆婆。」   「好了,也不知是您哪個娘說的,」楚楚忍不住笑,就把春花拉到小威身邊,「小威,快把自己的媳婦好好管管。」   小威一開始還奇怪楚楚怎麼領進這麼個女人,仔細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茵茵姐,快點把臉洗洗吧,還有不知什麼毛弄的個大辮子,好怪的味道。」   「真的很難看?啊呀,臭蝴蝶,還說什麼會變成驚艷四方的純情村姑呢。」我得先找鏡子照照,她跑到牆上的一面鏡子前一照,大叫了起來,「啊呀,醜死了,這兒男的女的都看我,我還以為那什麼呢。月兒,快點打熱水來,到宿舍把我那包袱拿來。我這是按照臭蝴蝶給我的配方,弄了好幾個小時才弄好的。」   茵茵忽然又想起自己是來當學生的,又拉著楚楚耍賴,「我可是一片誠心來學習的,我不做村姑可以,但必須讓我在這,對了,老粗,要不我到伙房給學生做飯吧。」   「不行,這是你自己選的,必須按照學校的規定來,一會兒我還得給你們8號宿舍訂一個特殊的規定。」楚楚板著臉說。   「那,那你把我和小敏調到9號宿舍去,我們不願和朱一曼住一個宿舍,不講衛生不說,還口臭、腳臭,對了還有狐臭。」   楚楚看到茵茵向小威求救的眼神,繼續板著臉說:「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這是學校,小威說的也不行。」   月兒端來了熱水,背上還背著茵茵用來偽裝自己的那個小碎花的包袱。茵茵打開包袱,拿出了幾包藥,放到了水裡,低下頭,一邊往臉上撩水,嘴裡嘟囔著,「爛臭蟲,一點面子也不給。」   趁著茵茵洗臉的空當,楚楚到電腦前面,打開原來的關於一日生活的規定,對第8宿舍的規定又進行了補充,特別規定晚上不能外出,對熄燈時間也做了嚴格的規定。白天訓練要請假必須跟校長請假。   偉雄要給小威療傷,推了小威到了裡面的房間。   茵茵的臉洗得很艱難,第一次用化裝藥,手法不熟練,膠粘劑加多了,仿膚粉的比例也不對,本來要弄個紅蘋果似的臉,結果弄成了最難看的麻黃臉,嘴裡正埋怨冰兒呢,冰兒的電話打過來了,電話那邊的冰兒好像怕人家聽見似的,小聲細氣地問,怎麼樣,成功了吧,花兒,有什麼收穫沒有。   茵茵沒好氣地回冰兒,成功了,太成功了,我現在是奇醜無比的麻臉村姑,給人當了一天的笑話。冰兒電話裡有點奇怪,啊呀不對呀,我每次用都好好的,你看我每次回去,都用的。冰兒又啊呀一聲,花兒,忘了說清楚了,那泡藥的水,應該用茶根水。   月兒看見茵茵在使勁搓那些難看的假皮膚,效果不是很明顯,就提醒茵茵,姐,你快點問問冰兒姐,怎麼洗掉那些合成皮膚。茵茵這才感覺臉上有點疼,最後按照冰兒化妝大師的指點,小敏跟外面要了點汽油,總算把那張如夏花般的臉恢復了。不過,那股子汽油味看來一時半會去不掉了。   冰兒又給楚楚打電話,她賀喜校長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惹來了楚楚的埋怨,你也跟著茵茵一塊瘋,學校裡人多嘴雜的,出了事怎麼辦?現在都忙得跟無頭蒼蠅似的,你還跟這添亂,快想點法子給花兒弄張不太難看的臉。冰兒在電話裡咯咯地笑著,好,好,我給你個電話,咱們那有個化妝師我認識,是電視台的,我給她打個電話,一會兒你去接她。   陳校長的司機陳傑把化妝師接了來。按照楚楚和茵茵的要求給她弄了張山風吹過,略顯紅潤的臉,其他地方也做了一些調整,不熟悉的人很難認出來。   楚楚端著校長夫人的架子與茵茵、小敏她們一起回了宿舍,舍友們看到了一張洗得比原先乾淨的臉,好看多了。春花同學說是俺那地方沒有香皂,臉給洗黃了,這會兒好了,俺回去一定要帶回一包袱,給俺爹俺娘也洗洗。   茵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摁在了椅子上,這會是校長夫人親自操刀,給夏春花同學剪頭,茵茵那筆直的披肩長髮,在剪子的卡嚓聲中一截截地落在了地上,茵茵真的是有了感觸,跟小敏要了面小鏡子,看到自己的小短毛,眼淚叭嗒叭嗒往下掉,「什麼破校長夫人,簡直就是冷血動物,你也得剪成小短毛,不,小敏,你操傢伙給她整個板寸,剪成一個禿瓢。」   楚楚剪完了以後,又好好地給茵茵梳理了幾下子,「好了,這叫那個什麼,要那個什麼就得犧牲那個什麼?你要是心裡不平衡,俺也陪你剪個小短毛吧。」楚楚也學著帶了個俺。   「不用了,俺這是自己找的。」茵茵又不情願地拿起針對她的捨規,有氣無力地念道:「皇天武術學校女子六班第八宿舍捨規,鑒於六班8舍人員的特殊性,特規定,夏春花同學的請假經請示班長朱一曼同意後,必須親自到校長室請假,校長不在家,由諸葛方子教練批准,晚上活動範圍僅限於學校內,且無故在校長室逗留時間不能超過兩個小時。白天訓練不准請假,如確有特殊事由,經班長朱一曼確定後,報當天值班教練批准。開飯時,必須隨班上人員一起吃飯,業餘時間可由班長朱一曼帶領對當天訓練不好的同學加課補訓。不准在宿舍和班內拉幫結派,影響全班團結,如有違反,班長朱一曼可直接向校長報告。晚上10點熄燈前,班長朱一曼有義務將夏春花同學,請回宿舍。謝小敏同學也有督促和檢查夏春花同學的權利。其他規定同校規和班規。此規定自宣佈之時起有效。   念完了捨規,熄燈時間已到,經校長夫人特批,可以在熄燈後進行十五分鐘的洗漱。校長夫人走了以後,茵茵端起臉盆,跟小敏和楊秋芳一起到了洗漱間,楊秋芳又好奇地看了看茵茵,「春花姐,你原來是校長家親戚,早晨來的時候你故意弄得臉髒兮兮的,我以為你長得真那麼醜。」   朱一曼得到了校長夫人的聖旨,特長臉,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抓緊洗刷睡覺了。」茵茵趕緊嘬著手指,「今天晚上,咱們萬事忍為先,看我明天晚上怎麼收拾她。」   另外四個女生進來了,三個人胡亂洗了幾把,就回了宿舍。   上午報到的時候,茵茵一進來先佔了靠窗的這個位置,還弄了個下鋪,小敏喜歡睡上鋪。小敏跟茵茵趴在窗台上,老遠看見月兒推著小威在路上走,她們不敢大聲喊,茵茵急了, 「快,手機。」   小敏從茵茵的那個包袱拿出手機拔通了。夏威的手機在月兒那兒,月兒往這邊看了一眼,一邊說著話,推著小威過來了。   這樣的夏夜,男男女女的這樣的情景給人很溫馨的感覺。那四位洗刷的女生也回來了。   夏春花同學又在搞什麼鬼,她們都知道這個夏春花跟校長以及校長夫人有著很不一般的關係,都迅速地放下自己的臉盆,爬到了各自的床上,往窗外看著。窗外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站在輪椅旁邊,輪椅上的那個男人有著一張年輕英俊的臉,正一臉笑容地看著夏春花。   我們的可愛的春花同學,突然用今天剛學的軍人動作,來了個立正的姿式,右手放到耳朵邊,故意地來了個不太標準的敬禮,「夏副校長好,韓月兒校長助理好!俺是女子六班第8宿舍女生夏春花。」   春花同學口稱的那個夏副校長用左手回了一個很標準的敬禮,「夏春花同學好,謝小敏同學好,還有,楊秋芳同學好。」這麼一種帶著磁性的聲音清晰地吹到每位第8宿舍的女生的耳裡,很令人陶醉。   最訓練有素的朱一曼聽到是夏副校長,趕緊立正,嘴裡還報告開了,夏校長,女子六班第八宿舍正在洗刷,請指示。   茵茵強壓著就要衝喉而出的笑聲,使勁趴在窗上,還把身子靠在小敏身上猛忍著笑,等著夏副校長下達指示,朱一曼聽到輪椅上的副校長下達了繼續洗漱的指示,整理她的床鋪去了。茵茵不知從哪兒找了張掛歷紙,捲成一個圓筒,正好對正了夏威的耳朵,這時候別人是聽不到什麼聲音的。說了一會兒,又把她現場制做的傳聲筒遞給了小敏,小敏也咕噥了好一陣子。   第8宿舍除了春花和秋芳是農村來的,其他都是市區和附近市郊的熱愛武術事業的父母們看護著長大的有點根基的孩子,都想讓孩子在失去考大學的機會後,學點既實用,又能長名頭的東西,有兩個還進過東港市體育局辦的武術隊,學了幾個拳術和器械套路,上午的時候,幾個人還想跟教練們切磋一下,結果不用一兩下就被撂在地上了,一下子對這個純私人開辦的武術學校仰慕起來,有些沒走的家長趁著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間又鄭而重之地把得到的小道消息變成語重心長的教導,使孩子們對這個學校開始肅然起敬了。孩子們報到後,接受的是純軍事化的管理,雖然只是被粗粗站軍姿練了不到一天,但他們已經意識到這種管理真的不是開開玩笑就能過去的,老爹老媽們不知中了什麼邪,好像被這個學校洗了腦,當著她們的面,就跟教練說,要是孩子不聽說不聽道,只管湊。還有一招更管用,牆上貼著目標管理的大刊板,與伙食費直接掛鉤,被扣五分,扣伙食費一塊,當天就兌現,這個學校人最多的恐怕是伙房了,伙食費劃分成了1塊錢到10塊錢的標準。這一下讓這些過慣優裕日子的孩子們又產生了畏懼感。男生班有幾個很不服氣,結果被扣了好幾個5分,就在晚上吃到了1塊錢伙食費,不知什麼面的饅頭一個,開水一碗。在操場上操練了大半天的准青年們,都餓得要命,表現好的大肉包子吃的那叫香。唉,嘗到了餓的滋味和磨練的滋味了。晚上執行的洗漱和熄燈制度就沒人敢再違犯了。本來還以為帶來的水果和小吃晚上有時間能分享一下呢,結果都被黑心教練原樣送還給父母。幾個受過苦的男生給這個學校起了一個新名字:地獄學校。還有一條最要命的校規,實行無歧視教育,不管什麼樣的孩子一律不退學,這不是地獄是什麼,逼急了只有死路一條了。這不應該叫無歧視教育,應該叫無人性絕後路教育。   床上這些被打掉自信心,被今天地獄式教學震住的幾位女生,瞪著眼珠子看著那個一點也不樸實的夏春花,一次又一次搞怪。   校長夫人特批的十五分鐘很快到了,那位年輕的夏副校長,看樣子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臉上帶著迷死人的笑容,向她們揮了揮那只沒受傷的手,被校長助理推動了輪椅,慢慢地往校長室走去,副校長那極有穿透力的聲音又傳進了第8宿舍,「夏春花同學和謝小敏同學,時間不早了,該上床休息了,明天還要舉行開學大典呢。」   (52)   到了新鮮地方,這些十四五歲的毛頭少女們,哪有心思睡覺,都那麼睜著眼躺在床上,不過沒人敢下床來活動一下,不小心的話,那個不知為什麼一來就當上班長的朱一曼跟學校一樣黑心,就知道往小本上記,萬一不行觸了校規的地雷,明天早晨的早餐就危矣。   她們這個宿舍近乎於貴族享受了。私人學校就是好,交錢多的可以住有空調的宿舍。這麼一個熱夏,在大操場上練了一天的軍姿,這麼躺在床上,近乎於天上的神仙在雲彩裡飛天了。   不知黑班朱一曼吃什麼東西吃多了,跑起來拉肚子,班長出去的時候,夏春花的那個床又有了動靜。她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些荔枝,給每個人的床上發了幾個,還很是激昂地鼓勵大家,「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跟狠心、黑心、反動的管理者鬥爭下去,明天晚上咱們要把朱大班收拾掉,打掉她的囂張氣焰。現在咱們的任務是好好睡覺,同志們!吃完荔枝,準備明天的堅決鬥爭。」   這一夥少女聽到明天還有更刺激的節目,馬上以無比投入的精神,吃了這得來不易的賄賂品,很快地閉上眼睛,做著精彩的不停飛騰的夢過了挺刺激的一夜。   5點半起床號一響,穿上灰綠迷彩服的孩子們睜著朦朧的睡眼,爭先恐後地從屋裡跑出來,如果哪個班超過集合時間,會被集體罰伙食費,誰也不想做這樣的倒霉鬼。隊伍很快地就集合起來,男生班都是100多號人,雖然是一幫烏合之眾,但在教練的帶領下,雖然步伐很不統五,但喊出來的一二三四的號子也怪響亮的。半個小時的早操結束,接下來就是整理內務,還要洗臉,被子要弄成豆腐塊,好多動作慢的連臉都沒來得及洗,有些眼角上還帶著眼屎,就急慌慌得跟著吃飯的隊伍來到飯堂。這不是來學習,簡直是來被虐待的。   吃完飯,本來想在小板凳上坐一會兒,又被一聲哨響驚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竄出了宿舍,集合學歌。這個學校,肯定得了軍隊病,什麼歌不學,非得把義勇軍進行曲選成十大必會曲目之一,頭一句就是,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這首歌在學校都心不在焉在學過,都什麼年代了,還那什麼奴隸。可現在,這些武術學子們卻是深有感觸,可不嗎?現在他們不就是被趕進地獄學校的不甘被壓迫的奴隸嗎。甚至有些同學私下裡罵開了自己的老爸老娘,一心一意地想讓他們上大學,大學夢沒有了,又被各色各樣的培訓班迷了眼,非得成個另外的什麼才。看來,只有等他們也到了父母的年齡,還是碌碌無為的時候,才會知道這個世界能在人上隨便發號施令的只能是極少數人。   國歌學的七七八八的時候,開學大典的時間就快到了。夏春花同學所在的6班和5班因為是女生,被拉到門口手拿鮮花,練歡迎,熱烈歡迎。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學生們看到有幾輛黑色嬌車開進了學校,第一輛車上下來兩個西裝革履的大漢,身高都在1米9以上。校長夫人也下來了,穿得是特別華貴,渾身珠光寶氣的,他們走到女生隊列中謝小敏那兒,有一個大漢停下來,非常關切地看著謝小敏,「累不累,需不需要什麼東西?」六班8捨的少女們,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不太愛說慶的謝小敏也很不簡單。   不用說,這位漢子是海龍,他們現在是楚楚的貼身護衛,跟小敏說完話,他又快步跟著校長夫人上了主席台。現在校園周圍已經在各個敏感的方位都站上了一些訓練有素的人,全是西裝革履,派頭大得要命。一看他們那走路的姿式,就知道一般的四五個人近不了身。不知道今天會來什麼人物,聽說這個學校的關係都有能在中央掛上號的人。   第十五章 黑暗武校的幸福生活B   (53)   主席台經校長夫人檢查後,放上了寫有大人物名字的會牌,工作人員又在學校門口擺上了十八門禮花炮。   過了一會兒,老遠看見一條長長的車龍移過來,有些喜歡研究領導車號的男生開始很有心的數起來,市裡排號在200以前的車來了有七八十輛。後來的那兩輛車尾號是688和799的,肯定是常委級的人物,這些人在歡迎中上了主席台,但是典禮還沒有要開始的樣子。他們顯然還在等什麼人,因為黑心校長也沒露面。   在著急的等待中,又出現了六輛車,他們下車的時候,車門邊各個位置都站上了黑鏡黑服的漢子,那被保護的人長得不是特別高大,只能看到的是兩個都挺顯胖的人,在前呼後擁的簇擁下,上了主席台。待那兩人坐定,坐在前面的有些學生們看清了,這不是那個稱呼中央領導喜歡去掉姓,光叫後兩字的遠誠公司的瞿遠達嗎,那個是經常講平安建設的馮省長。這麼個規模不大的小學校,怎麼會有人不顧政治的影響,給這個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學校剪綵呢。   十八門禮炮同時向天空發射了禮花,電視台不知什麼時候還來了一輛採訪車,看那架勢,宣傳報道力度不小於兩會的規模。   兩位大人物用剪子剪開了那塊紅布,那尊立在校門口的銅人像也揭開了,這個銅像不知是不是佛教中那位割自己身上的肉喂餓鷹的釋迦佛。這個學校看來是崇尚佛學的暴力學校,真他媽會矛盾統一。   接下來是那位袁大榮市長致賀詞,這位出身市井混混的人很認真地說,這篇稿子是昨天晚上喝完酒自己用鋼筆寫的,純是發自肺腑的真話,說什麼皇天武術學校是第二條公安戰線,是最廣大人民利益的忠實保衛者,希望你們繼續與公安部門加強合作,精誠團結,為創造更美好的港城做出你們畢生的貢獻。他說完話,又衝著台下那些來助興的局長們很江湖地揮了揮手,「局長大人們,有沒有信心?」台下那坐在最前排小板凳上的局長們都呵著勁喊著:「有!」   繼續進行的節目是唱義勇軍進行曲,私下裡男生改成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學生,用我們的血肉築成黑心學校金錢的長城。   最後是各方代表發言,諸葛方子代表教練發言,當然還有朱一曼和一個男生代表男女生發言。那位方子教練樣子長得好看,發言又言簡意賅,把男生和女生聽得都挺熱血沸騰的。後面的學生代表的發言完了,對於學生們來說,上午剩下的時間就比較幸福了,可以回到宿舍坐一會兒,當然躺在鋪上,那是萬萬不敢的。沒到午睡時間,誰也沒這個膽,不知是哪個變態教練弄的,比軍事化還軍事化,什麼時候都得保持走鋼絲的狀態,最直接的好處是,只要堅持校規校紀,就不會被餓飯,在這個魔鬼學校能夠幸福的吃頓飽飯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   夏春花同學與散了典禮的學生一起,快樂地回到了宿舍。對著校長助理月兒早晨給她釘在牆上的鏡子,剛看了幾眼,就感覺到班長掃到她臉上的不友善的眼光,她剛要說什麼,聽到有人敲她們宿舍的門。   進來的是月兒,她直接衝著朱一曼說話:「班長同志,夏副校長請夏春花和謝小敏兩位同學到校長室談話。」朱一曼對夏副校長的身份不敢懷疑,可對這個比她小幾歲的月兒的校長助理身份不認同,她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不管同不同意,這位可能是地球上最年輕的校長助理,已經挽著那兩位往外走了。   在路上,茵茵很得意,「月兒,你說我是不是特能急中生智,俺想起昨晚的發明就特興奮。」   「小威哥說了,以後你也得在飯堂吃飯,所以這一頓你可得好好抓緊,吃一個大肚包。」月兒又看了看在她旁邊的小敏姐,「海龍哥專門在航空大廈給你訂的飯,今天他們四個臭屁匠終於又湊在一起了。」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你看人家都會兩小子。我這胳膊腿特別笨呢。」小敏風風火火的性子現在已經有了很大改觀,她不知道走這一步到底是為了什麼?   「啊呀,隨便練兩下子就行了,」月兒很高興的樣子,「今天中午咱們要狠狠地大吃一頓,紅娥姐還讓新來的廚子給小威哥做了試驗菜,曉歌送過來的。」   校長室裡沒有專門的餐廳,他們把兩張長條茶几並在一起,有些菜還在食盒裡放著,看到茵茵她們進來,屋裡的其他三人都站了起來,曉歌正給夏威嘗什麼點心,站起來跑到了小敏身邊,寶龍性子最急,「小月,關門關窗拉窗簾,開吃。」   由於有嚴令,今天中午不能喝酒,寶龍弄了幾盒果汁,每個人倒了一大杯,寶龍拿起杯子就要往嘴裡倒,被方子攔下了,他雙手鄭重地把放在茵茵前面的杯子端起來,放到茵茵面前,「茵茵姐,因為楚老闆有嚴令,我們只能先這麼稱呼你。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喝了這一杯,以後你的事就是我們四兄弟的事,來,小敏,月兒,曉歌咱們共同碰一個。」   寶龍一杯飲料下肚,開始說話:「方子沒事就知道整文化,那個什麼在座的女士們,今天都是兄弟姐妹,我們四兄弟聚少離多,我還剛聽說,小威還成了什麼夏副校長,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親姐親妹,以前我是只知道為雄哥和楚楚姐賣命,現在我還要為你們賣命,來來,祝你們都吃成個大胖子。」寶龍用筷子夾了幾塊牛肉,剛要往嘴裡送,看到夏威在衝著他笑,他索性把牛肉放到手裡,用另一隻手抓起一塊就要往夏威嘴裡頂,茵茵趕緊拿起一個盤子,挑了幾塊放到裡面,「啊呀,你自己來就行了,我來喂小威。」寶龍哈哈笑了,把肉放到了自己嘴裡,「這小子,傷一回還怪幸福,整天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他媽還得感謝九屯門那幫狗日的。」   十一龍忙著給小敏夾菜,他們吃的正熱鬧,不知誰敲門,月兒開開一看,是那個身上有三臭的朱一曼,「夏副校長和諸葛教練說了,今天中午他們請夏春花和謝小敏吃飯,你回去吧。朱一曼翻著眼珠子剛要說什麼,月兒把門關上了。   關上門,月兒很不滿地說:「我都不知道楚楚姐怎麼想的,讓這麼個人當班長,笨死了,她昨天晚上要跟茵茵姐打架呢。」   「什麼,他敢跟小威子的女人較勁。我扁他個滿地找牙。」寶龍握了握拳頭,要開門行兇的樣子,方子笑了笑,「得了吧,對女人也使用暴力,這樣吧,過幾天安排一場對練表演賽,也讓學生們知道咱們天龍幫在東港不可動搖的地位,我跟楚老闆說一聲,讓你下場給那個什麼三臭班長上一堂。   寶龍打了一個響指,「得,又是談笑用兵,咱們的方子就會利用權勢的威力,殺人於無形。「他扭頭看了看正一個喂,一個吃的茵茵和夏威,「你們兩口子,還不趕緊謝謝這個臭諸葛。」   月兒笑吟吟地給寶龍又倒了一杯果汁,「人家今晚上就有更精彩的節目,那叫什麼,用小威哥的話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孫子兵法最管用的一招。」   「要想用這一招,自身要有特別強大的力量。」方子說話自是很有見地。   「我們所有勞苦大眾團結起來,一致打倒朱霸天。」侍弄小威吃完飯,茵茵豪情滿懷地喝了一大杯果汁,用手抓起幾塊牛肉塞到嘴裡,「我得多補充點能量,準備今天晚上的戰鬥。」   (54)   下午的操課訓練滋味很不好受,太陽一點也不客氣地把熱量灑在每位訓練的學生的身上,不到半個小時,那身透氣度很差的迷彩服就濕透了。茵茵開始也帶著玩心搞這種軍事訓練,雖然新兵連的那點隊列動作訓練還有點基礎,可當這種集體性的訓練真正開始起來以後,一種不甘心比人差的心理,使她硬咬著牙堅持著,身邊的小敏也好不到哪裡去了,那張漂亮的臉上汗水混著不知什麼時候沾上的泥灰,一道一道的。   三個小時的操課下來,從精神到肉體都是一種折磨,什麼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有時候一走神,就弄錯了。這麼一種狀態下,耳朵裡一聽到教練下達的口令,身子就要機械地做一個動作,人就是聰明,發明這麼簡單一個東西,練服從,練反應。茵茵心裡越來越感覺到這種訓練的嚴酷性,當兵時,十幾歲的孩子雖然穿上了軍裝,可心思不會往這方面想,再說,她當時去得很晚,剛到新兵連沒幾天就下連了,到了部隊醫院,穿上護士服,不知道當兵啥滋味了。那些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的校規,簡直就是專門用來訓練冷酷殺手的,陳偉雄不是要把這兒所有的學生都培養成殺手吧。他的得意弟子差點讓九屯門的人砍死,他都能忍下去,看來,楚楚和他的男人都要干特別大的事,還有他的前男人古風,這些人都是鄙視當權者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跟整個國家權力機器較勁。這樣訓幾年,光武術學校的學生都能組建一個集團軍的軍隊了。   「想什麼呢?洗臉吧,看看你那張臉。」小敏把茵茵的臉盆也拿起來了,茵茵卻往床上一倒,「先在床上死一會兒。」她把不准躺鋪的規定忘了,那個朱一曼好像專門盯著她似的,推開門進來了,「夏春花,躺鋪一次,扣一元。」   「夏春花,夏春花,」朱一曼又叫了兩聲,茵茵別彆扭扭地起來了,「錢都扣了,躺一次不行嗎?」   「不服從命令,叫到名字不答到,一共扣兩元。」朱一曼看來一加一再加一的數學肯定很棒,她的罰事本上一下子就給茵茵扣去了3塊錢。   楊秋芳洗完臉進來了,她那張臉上就能看出肌肉的臉,越訓練越精神,她推著氣得眼珠子亂轉的茵茵和小敏,「快洗你們的花貓臉去吧。」   朱一曼虎著臉,一會兒嫌這個毛巾沒疊好,又說誰的牙缸位置不對,氣得那幾個女生勉強按照班長的指示弄了一下,都跑到洗手間了。茵茵和小敏在洗手間正拿著毛巾撩水呢,茵茵還扭著腰,嘴裡唱著:「俺是女兵,漂亮的女兵。」   經過兩天時間,班裡的女生把茵茵當成了領袖,因為只有她敢跟惡勢力對抗,以後要想舒服,就只有在她的領導下才能有喘息的機會。茵茵看了看她們,「楊秋芳呢,快點叫她過來,咱們在這商量一下晚上整豬大計。」   晚飯前的這段休息時間很快過去了,晚飯哨一響,學生們已經很像樣子的在一二一的調整步伐口令的指揮下邁著較為整齊的步伐行進著,各班都喊了一聲撕力竭的一二三四。   今晚又多了一個節目,飯前一首歌,肚皮被餓壞的男生就唱道:起來,快被餓瘋的學生們,把我們的饅頭徹底掃光。   打飯的時候就跟部隊的戰士區別很大了,部隊是幹部戰士人人平等,提前有值日生打好飯,連值班員一聲開飯的命令下達後就可以開吃了。可這兒是不同標準的飯,一拉溜分三個方向,都分別是1至10元的打飯窗口。好幾個窗口都排起了長隊。這些十五六的學生,現在確實要為吃飯而奮鬥。6塊以上的窗口人不是很多,5塊到3塊的最多,1塊和2塊的窗口當然也有人。因為總有些學生或是不小心,或是雖然傾盡全力但還是犯了錯,所以,每天都有20幾個學生去領饅頭,當然開水在外面,可以暢開喝。   茵茵今天在7塊的窗口打的飯,因為都不敢大聲說話,小敏就把快餐盤跟茵茵的放在一起,看來確實有區別,能享受貴族學生飯的都很展揚,但也沒有敢趾高氣揚的,萬一得罪誰了,被誰暗地裡黑一下,馬上就會跟勞苦大眾一樣同甘共苦了,誰也不敢保證能每天不犯錯, 這實在是人人自危了。   吃完飯並不能痛痛快快地一個人回到宿舍,必須達到5人以上,才能成一路縱隊相跟著回宿舍樓,這也許就是諸葛教練說的培養團隊精神吧。   晚上還有每晚不同的武術理論和武德的理論課,這是第一次的理論課,由陳校長親自上。正式的武術散打課要三個月以後開始,理論課以後,每天還安排四十五分鐘的體能訓練,以班為單位,由班長組織,對訓練跟不上的也可以開開小灶,比如軍姿站不好的,可以貼牆站立,體力跟不上的,可以做幾組以俯臥撐,還有仰臥起坐。   現在女子6班第8宿舍的女生們都特別興奮,因為離她們的整豬計劃實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第十六章 黑暗武校的幸福生活C   (55)   體能訓練的時候,朱一曼可是威風極了,如果按照部隊級別的話,她這個班裡98個人,差不多是一個連隊的編制了,上理論課分兩個教室,體能訓練以宿舍為小組,在操場上她威風十足地訓完話,就氣勢洶洶地轉著,看她的班員怎麼痛苦萬分地高抬腿,蛙跳。她把8捨的訓練交給了楊秋芳。不過她沒想到,表面上看著特別忠誠和一臉正義的楊秋芳同學也會搞陰謀詭計。這麼嚴肅地頭一次訓練的大事,讓善於搞鬼的春花同學,頭挨頭的又對晚上的整豬大計再一次地進行了密謀,有好多東西還得加上校長助理月兒的臂助,第8宿舍以後的幸福時光,就看今晚的行動能否一舉成功。   搞完了體能訓練,朱一曼帶著剛剛當上連長的感覺,回到宿舍拿起他的大茶缸子,把滿滿一缸子的水喝了下去,這是她的驕傲,茶缸上有幾個字,獻給最可愛的人,對越作戰留念。訓練回來的同學們都是春風滿面,小敏也高興地跟著學春花同學的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唱得拖腔拉調的,特別誇張。   熄燈的催眠號響了,燈火通明的宿舍樓一下子處在黑暗中,只有走廊上有幾隻燈泡還閃著闇弱的光,第8宿舍通往衛生間的燈不知什麼原因滅掉了。這時候8捨女生中,只有朱大班的心是平靜的,來到這個學校對她的人生來說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以前在初中因為成績差,又長得過於雄偉,被親愛的同學們稱為286,腦子裡缺內存,老師見了她也是唉聲歎氣,這孩子,上一輩就是賣茶蛋的,真是發揚了這種賣蛋傳統,當她聽說了老師對她的期望就是繼續繼承她的家傳絕藝賣茶蛋和稀飯後,極度悲觀和失望,終於決定要綴學了,那天晚上她也學著成年女人的樣子抱著胳膊在海邊特憂傷地走著,傷懷自己的茶蛋人生。 這個有遠大志向的小少女,無意中撿到了一張名片,上面的名字是:尹楚楚,皇天俱樂部散打勸業部部長,她竟激動得跪在地上,因為她的偶像是拳王阿里的女兒,那女人在拳壇上屢戰屢勝的氣勢狠狠地在一曼同學心上佔了相當大的空間。體育,是她的強項。當她試著拿起電話打通的時候,她已記不起當時那位勸業部的部長前面說的什麼話了,她只記住了最後一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她沒有錢,靠的是一顆赤誠之心打動了那個氣度不凡的女人,她私下裡把勸業部長楚楚稱為中國的女阿里。在那兒她得到了一份雜工的工作,每天在學散打的人散了班以後,打掃衛生,整理器械,這個收入跟她賣茶蛋的母親的收入不相上下,為人父母的還有什麼比兒女學會掙錢懂得養家更高興的事呢。   朱班正想著她以前的事,卻感到肚子一陣陣劇烈的反應,她的鐵胃怎麼今天不爭氣了,她慌得連鞋也顧不上穿,就拉開門往外跑,突然腳下一滑,一個嘴啃地,趴在地上,該死的,剛裝上的燈怎麼就壞了呢。屁股眼卻一次緊似一次的要外洩,她又爬起來跑,一進衛生間腳下又是一滑,這一次卻是一個後倒,胳膊碰在那道進門的稜沿上了,腦袋也撞在門框上,差點暈過去,掙扎著爬起來,想拉開最近的門,聽到裡面咳了一聲,有人,她又趕緊拉第二個門,門是插著的。   邪了門了,一曼同學腦子現在又286了,她使勁用意念緊著屁股眼,這時候的內急比身上的疼痛要慌急得多,她的大腳丫子又蹬蹬地跑到了樓下,樓下的女廁也都人滿,她急的轉開了圈子,真想拉下褲子就地解決了。她緊著往外跑,正要再下樓的時候,突然眼一亮,男衛生間的那個門是開著的,平時男女衛生間過道的那道門都是鎖上的,怎麼會這麼巧。她顧不上想什麼了,屁股下面已經到了間不容髮的時刻,內急亂投廁,一曼幾個大跨步就進去了,剛想進到蹲位脫褲衩,旁邊關著的男廁門卻突然開了,有個男生張大了嘴看了她一眼,拔腿就往外跑。   朱一曼也忙不迭地又跑回了女衛生間,剛鬆了一口氣,屁股下卻一發不可收拾,飛流直下,那噴薄而出的爆破聲,好像是在表示對她硬忍的不滿。難看的是,那些解手的女生,卻好像約好了似的,都開開了門,扭啊扭的出去了。剛才她褲衩裡的內情被人家聽得清清楚楚,完了,她的故事明天非得傳遍整個校園不可。   畢竟是解決完了,再怎麼著也不能讓她宿舍的那幫人看到,如果硬有人編瞎話說是她,她就死硬到底,打死也不承認。她又恨起來,為什麼偏偏男廁所的燈不壞呢。她把女廁的門插上,脫下內褲,擰開水龍頭,裡面卻一滴水也流不出來,她急得跟什麼似的,腿上也沾滿屁股下流出來的混合液體,這麼臭氣沖天的回去,那不什麼都暴露了。   又等了一陣子,朱一曼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就又把那條褲衩穿上,尋思回去拿點衛生紙,剛走到自己宿舍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下床的聲音,她逃命一樣拐到樓梯口,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時候走廊的燈雪亮雪亮的,謝小敏睡眼惺忪地出來了。朱一曼心裡這個恨呢,什麼人都跟我做對,這麼來來回回的幾趟,都是她剛想進宿舍,就有人起來,最可氣的是,那個夏春花,不知中了什麼邪,拿了本書,在走廊下坐在小板凳上有滋有味地看起來書來,還不時地捂著嘴偷偷笑幾聲。朱一曼咬著牙,真想過去掐死她,要是在平時,非得扣她50分不可。實在沒辦法,朱一曼又回到樓下的衛生間,她好像記得在哪兒看到點衛生紙,進了蹲位她看到是一個女孩來月經用完的紙,還能將就著把身上插插,趕緊關上門,像得了寶似的,把身上的東西和內褲處理一下子。也許真是累壞了,她緊張勁一鬆,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早晨的起床號把朱一曼驚醒了,她睜眼看到自己竟然在廁所裡,趕緊起來往宿舍跑,進到宿舍的時候,別人早下去集合了,她忙著找自己的迷彩服,急得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上衣和褲子一件也沒見影。她隨身帶的就是些短袖衫和短褲。   她找了件黑色的短衫換上,套上一條較條的短褲,鞋也找不到了,只好赤腳大仙了。別的班已經喊著一二三四在操場上跑了大半圈了,她這個女生六班還在集體瞪著眼珠子盼星星一樣的盼著她,她的故事已經有聲有色地傳開了,特別是這兩天以來,受盡壓迫的6班的女生們,站在隊列裡,這個歪歪頭,那個眨巴眨巴眼,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就等著看她們的豬頭班長怎麼出醜了。   朱一曼一出現在眾同學面前,引來的是一次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值班教練臉色非常難看的看了看短衫短褲的朱一曼,「你的校服呢?」「找不到了,」「還不趕緊回去找。」   楊秋芳暫代了指揮位置,領著無比幸福的6班女生完成了早操任務。8捨的領袖夏春花,領著早操回來的個個心花怒放的同學們,有說有笑的開始洗臉,她早晨唱的歌又改詞了: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遠遠的,夏副校長的輪椅又過來了,後面的那個校長助理月兒,臉上比任何夏花都燦爛,這一會兒第8宿舍的女生,除朱一曼外全體立正站好,非常響亮地喊著:「夏副校長好,校長助理韓月兒好。」   今天的早飯因為班頭的這一次特別典型性遲到,加著裝不整,被集體罰飯,當然第8宿舍卻因為不用去齊唱《吃飯就是力量》(原歌名為《團結就是力量》,在晚上上完理論課,學唱這首歌的時候就被改成了這個名字)而特別高興,今天的那個經典的小碎花包袱包的是一個大食盒子。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裡面的東西也是非常豐富的。   朱一曼心裡拔涼拔涼的,她一回到宿舍,就看見自己的那套衣服好好地疊放在床上。穿起衣服,剛想出去,卻又一屁股坐在床鋪上。鼻子裡傳進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她這才想起,自己的褲衩還沒洗,身上也髒得要命。她又換了件衣服,拿著臉盆往外走,在門口看到有好幾塊西瓜皮,這是她第一次摔倒的罪魁禍首,進了衛生間門口她看到讓她第二次摔倒的香蕉皮,她對著洗手池上的鏡子看到自己的半邊臉已經腫了,胳膊也摔破了,她打開水龍頭,水流得嘩嘩得,到現在她的腦子比286轉得快多了。她當上班長還挺美的,一下子可以指揮那麼多人,好大的權力呢,因此,她不折不扣地執行著學校的校規,那個告發她不沖馬桶的夏春花雖然有關係,可她的偶像楚楚部長,現在是校長夫人,還是很支持她的。可是今天早晨,她孤零零一個人在洗手間裡有心沒肺地洗著衣服,才嘗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敢情整個一個晚上全是針對她自己的一個陰謀。想到這兒,眼淚流了下來,我們的鐵姑娘灰心了,用夏春花的說法,俺一個人好好練武不行嗎,現在的學生太難管了,一個人一個心眼,可對付起她來可是無比忠誠地團結一致。在全校面前丟了這麼一次大臉,她覺得沒臉站在隊伍邊喊一二一。一曼同學簡單地把身子洗了洗,回到宿舍找出紙和本子,就開始寫辭職報告。   女生們向夏副校長問好,她也沒站起來,人家夏春花裡裡外外都是人,看樣子她也不是一心學武的,仗著是校長家的親戚,到處搞鬼。現在又拿個大喇叭跟夏副校長眉開眼笑地說什麼呢。   她寫好了辭職報告,就拿著往外走。到了門口,被韓月兒叫住了,說是夏副校長讓她推會兒輪椅,有話要跟她講。朱一曼有點不情願地推著輪椅慢慢地在在路上走,這時候同學們都在爭分奪秒地洗臉,只有她心思亂亂的,這個夏副校長是不是也要雪上加霜地打擊她一下。   夏副校長並沒有跟她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很平靜地跟朱一曼講起來他上學的事。他高中沒畢業,也大不了幾歲,也是苦孩子出身,他講到學校,說學校應該是一個很溫馨的地方,應該有包容,有關愛,有幫助,聽說是楚老闆讓你來的,年輕受點挫折沒什麼的,有時候恨別人的時候,想想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成長當然重要,可人失去了朋友,離了群,會過得更艱難,管人跟管自己不能一個樣,別人是另一種生命,相融了才會有和諧。最後夏副校長說,我從死亡的邊緣活了回來,特別看重一個人在艱難困苦中磨練自己的生命,靠打拼讓自己的生命不斷精彩起來,無論你曾經有過什麼,誰也不會再擋住你的光芒。朱一曼看到夏副校長艱難地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撿起了一片敗落在地上的葉子,又說,你看,同樣是一種生命,誰願意這麼過早地枯黃呢。   月兒提著食盒子走了過來,夏副校長對她點了點頭,「好了,謝謝你了,回去吃飯吧。」   朱一曼低著頭匆匆地回了宿舍,門一開,卻看見兩個上下床之間掛著一個用掛歷紙做的橫幅,歡迎朱一曼班長,你是我們的好班長。   (56)   夏春花同學主動跟她檢討:那水裡是好多東西的混合物,她本來想說是洗腳水、煙灰水、洗碗水,怕朱一曼聽了起反應,模糊了一下。還說了西瓜皮、香蕉皮,還有關自來水,弄燈都是那個嗯嗯集體智慧的結晶。其他同學都忙不迭地道歉,還說請班長以後一定不要介意。   孫子兵法講究伐心為上,伐謀次之,這一次精心的策劃,明顯是先伐了謀,然後奪心,看來,這麼一個小小的事件竟然是對孫子兵法的絕妙運用,方子教練說得對,要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必須得有強大的勢力。朱一曼,本來壞心思就不多,輕易地就被不戰而屈她之兵了。也算是動機不純的化戾氣為漿糊。   朱一曼那灰了的心,被夏副校長用一片落葉給點醒了。為什麼不能跟小姐妹們共同打拼呢,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是大家的。   夏春花又臨時動議,把床頭櫃合在一起,為了以後有飯同吃,有罪同遭,大大地開吃一頓。原來,這七姐妹,都沒吃飯,等著她們可愛的朱班長吃頓同心飯呢。   地球是圓的,人其實也是圓的。大家都圓融地生活在一起,就算是比唐僧取經路上的八十一難還曲折的路也會走得有聲有色,經過這一次伐謀伐心的洗禮,集體智慧躍上了一個新台階,那個老人們講的,跑步進共產主義那年代,不是都興講那句話嗎,人定勝天。   經過研究,今天的對訓練她們又有了新心得,教練們管得人太多,分小組訓練的時候,都由各小組長代訓,這就有了偷懶的機會了,比如,練立正稍息,可以把稍息的時間拖長一下,比如夏春花同學,忽然想起來,她當戰士護士那會兒,三月份的什麼隊列大會操,不管什麼兵都得扎上腰帶,在那練一上午的隊列,為了應付,她們發明了隊列以外的一個口令「停」,她今天又用在這裡了,黑心教練走過來,趕緊喊一聲「停」,然後,裝模作樣的走幾步,教練不來,這個稍息就一直稍息下去。   這個大膽的創舉很快地小範圍內傳開了。她們正得意呢,開碰頭會的教練們從校長室走了出來,唉,看來教練們不好對付,不知又要出什麼花招對付學生。   室外訓練改成了室內訓練,不知又是哪個無心教練出的主意,他們這個學校可真能與時俱進,什麼也跟部隊學,剛到的頭一天晚上就得站崗,還說什麼從一開始就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他們來了就都被野蠻搜身,身上值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人家有賊心的也沒有稀得往這個倒霉地方冒險的,性價比不好,費了勁偷套破迷彩服,被抓住了先被瘋學生們飽揍一頓,再送到公安,讓公安折磨個半死,得不償失。因此,有智商高的學生斷言,純粹是學校為了臭顯擺,顯示他們與眾不同的學校管理,要不然,父母們也不用死心塌地的跟學校站在一個立場。   教練挨個教室教打背包的方法,學生們看著橫七豎八地三壓二還是二壓三地頭特別暈。那麼根長長的繩子剛發下來的時候,不知道的學生還以為是半夜用來練夜行人爬牆用的呢。現在才知道是用來捆被子的,從聽到緊急集合號到全班集合完,要三分鐘以內完畢。好多學生看著表,光連捲帶捆地弄被子,三分鐘也不夠用,都緊張起來了。   第8宿舍當然不能落後,最緊張的是朱一曼,手長勁大,可捆被子動作不行,穿衣服也比別人慢,這可把她急壞了。練體能她一個頂仨,這玩意兒是技術活。其他同學也不敢鬆懈……小敏都快把眼淚急出來了,她在上鋪,活動起來特不方便,有一次差點從上面掉下來,還好到處視察的夏春花同學把她抱住了。她喘了一口氣,「我的娘,敢情練殺手是世界上最難的事。」   春花好整以暇地往床上一躺,「那也難說,現在都是智慧型高智商殺手,最笨的人才去練飛簷走壁。我聽說,這世界上最難當的人的是兩種人,一種是當大奶,一種是當二奶。」她在床上欠了欠身,來了個睡美人的姿式:「眾姐妹聽真,現在有兩種辦法可以使我們班拿緊急集合的第一名。且聽本帥細細道來。」   (57)   春花笑嘻嘻地說:「第一種是練習型,一般是朱班長和楊秋芳同學適合採取的,也可以在全班推廣,方法是第一,背包帶的準備方法,第二是打被子的要領,第三是後續工作的準備。」小敏急了,「你別賣關子了,親自演示,」小敏把春花的那條麻花被整成打背包的長條,「快點,開始。」   「開什麼始,你呀,跟我一樣,只適合第二種偷懶法。」春花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同學們,學第一種方法的請看楊秋芳同學做示範,學第二種的,可以繼續在我的床邊聽大奶和二奶難當的故事。緊急集合的大事自有我的助理料理。」   有兩位同學自願過去看楊秋芳的示範去了,她們覺得父母的針掙得也特不易,老偷懶也不是個辦法,有兩位誓死追隨春花同學,趴在那兒準備聽大奶二奶論,春花同學那麼有信心,肯定又是談笑用兵,這個世界不管幹什麼都有捷徑,在魔鬼學校能遇上春花同學,真是三生有幸。   還沒等春花開講,朱一曼響亮的聲音把她們立刻從舒服的趴臥變成了板正的站姿,「立正!」「尹副校長同志,皇天武術學校6班第8宿舍正在進行打背包訓練,請指示。」   春花讓那一聲「立正」整得差點一頭頂在上鋪的床板上,鞋都沒顧上穿,站在那。楚楚儀態雍容地揮了揮手,「繼續吧。」她不習慣這樣子,這讓她想起了國民黨那蔣總統,一提 「校長」兩字,全體人員立馬站直,沒有這麼統治人的。   其他同學都上鋪下鋪地開練了,只有春花同學對著鏡子研究她的臉,楚楚給她把鞋踢到腳邊,「把鞋穿上,跟我出去談談。」   春花同學一邊穿鞋,嘴裡還嚷嚷著:「你耽誤我訓練,以後不准你們的黑教練扣我們班的分,我還有個要求,我得提前把扣我們班的伙食費支出來,還給同學們。」   兩個人走到了外面,看見月兒正在往校長室外的一個樹蔭下搬椅子,夏威坐在一把椅子上,不停地轉悠他那只受傷的胳膊。   「又給蝴蝶告我的黑狀,還說什麼嫉妒你,還掉眼淚。看看你們昨天晚上搞的,治得人家鐵姑娘掉眼淚。」楚楚對茵茵她們昨天晚上的行動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   「誰讓她那個什麼了,現在已經好了,我們團結一致共同打倒惡勢力。」   「行了,你是要把我們學校打倒,我問過朱一曼了,她願意跟你們和好,不過,我要把她調到5班任班長,你有什麼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不過,臭蟲,能不能再等半個月,俺們跟朱班長一下子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讓我們多在一起親熱親熱。反正不管誰當班長,我的要求是晚上要跟小威在一起多呆一會兒,對了,讓秋芳當我們的班長吧。」   「你倒替我們打算起來了,又包藏什麼禍心。有什麼鬼辦法趕緊施展完,也好,讓朱一曼跟你們學點對付人的女子兵法。不過,只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   「老粗,你真好,感激死你了。」   「我粗有什麼好,男人粗才好呢,趕緊找小威去吧。」   茵茵看到小威在那揮了有一陣兒胳膊了,心疼得跑過去,把住了小威的胳膊,「剛好一點,就不顧身子了,」她又趴下身子,看了看小威腿上的兩道傷口,新長的肉還顯得那麼嬌嫩,「不行呀,傷口還沒完全合上呢,怎麼不做輪椅了呢。」   「啊呀,悶呀,坐那麼個東西真跟個殘廢似的,彆扭。」夏威扶著椅子站了起來,「看看,本男人又站了起來。」其實他是有苦自己知,兩條支撐腿是鑽心的疼,夏威實在是過不慣被人侍候的滋味,這幾天茵茵不在,月兒一點也不避諱,端尿盆,大便的時候,跑前跑後的準備,還始終堅持不離他的左右,這讓他想起來看過的大貪官和紳的那個電視劇,那傢伙光著□拉屎,還要下人捏著鼻子,給他弄便盆,擦屁股。不同的是,小月兒是心甘情願的,夏威弄不清皇天俱樂部裡還有多少個像小鳳、月兒這樣死心塌地跟著楚楚的人。人生下來可能有兩種命,一種是自己打拼爭勢力,一種是死腦筋地找那麼個一生追隨的人,甘心奴隸般地為人效力。也許統治人真是世界上的第一學問,愚人政策,酷虐政策,輕易地就把人鎖在一定的圈子裡轉不出去。夏威出神地想著,卻忘了腳下受傷的腿的承受力,一種疼得能麻掉腦神經的暈眩,使他重重地栽在椅子上。   茵茵剛才還看到他威風地站著,以為他的傷真的好得差不多了,看到他差點把椅子坐趴的樣子,擔心地扶住了椅子,「讓你逞能,看看吧,臉霎白霎白的,」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夏威的腿,「這下好,又流血水了,」小月趕緊打開身上的背包,蹲下身子,用藥棉小心地沾去夏威傷口裡的血水,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怎麼了,小月,小威欺負你了,」茵茵蹲下,小心地挽起小威的另一條褲腿,「要是小威不好,賬都算在我頭上,他是個急性子的人,心情不好,別怨他。」茵茵這麼說,月兒哭得更厲害了。   楚楚看著小月給小威上了藥,就把她拉到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月兒止住哭,說:「昨天晚上我睡得死了,小威哥起來我也不知道,我聽到衛生間有響動,睜開眼看到小威哥沒在床上,跑到衛生間,看見小威哥摔在馬桶邊,這幾天,這幾天,小威哥就不想讓我侍候,我,我,是不是小威哥嫌棄我了。」楚楚聽完,輕輕地笑了起來,拿出手絹把月兒的淚臉擦乾淨了,「傻丫頭,小威是心疼你呢。我說說他。」   茵茵以為真出了什麼事,想問夏威卻不知道怎麼問,這幾天她讓軍訓搞的,累得半死,還被楚楚動用她校長夫人的權力晚上10點前就得回宿舍,她不由得恨起那個古風來,明明是黑社會,還要裝得很紳士,背地裡還不是個大毒販子,煩死這樣的人了,要不怎麼叫年少無知呢,還以為遇上了真男人了,那麼輕易地就自動投了人家的懷抱,到現在還帶著個二奶的身份去不掉。   夏威卻沒想到這樣子會把月兒給得罪了,他看著茵茵滿是詢問的臉,哭笑了一下,「沒什麼的,我只是想自己照顧自己。」楚楚讓月兒和茵茵都坐下,她自己坐在夏威對面,打了一個招牌式的咳嗽,「夏威,今天我是以皇天俱樂部的名義,還有我們三姐妹的身份,加上小月的大姐的身份跟你好好談談。」她又故意地停頓了一下子,接著說:「你的傷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所有皇天人都希望你快點好起來,至於將來你選擇什麼,那是你個人的事。我們三姐妹,你自己也知道,從來沒這麼喜歡一個人,冰兒一天幾個電話,這都不說了,如果你覺得月兒做不了你的親妹妹,那我這個大姐侍候你拉屎尿尿行不?你和茵茵,不管什麼樣子,我們都已經把她推給你了,茵茵也特別想做你的老婆,這一點,冰兒也鐵了心讓茵茵做你的老婆,你懂我的意思吧。」   「好了,楚楚姐,我投降,」夏威勾頭看了月兒一眼:「月兒親妹妹,過來,叫一聲親哥。」月兒不好意思地走到夏威身邊,看了楚楚一眼。楚楚含笑地點了點頭,「這個叫法好,以後就這麼叫了。來,叫一聲我聽聽。」月兒嘴兒一張,「親哥。」夏威這時候最是牆頭隨風倒的小草,「唉——,月兒親妹妹。」月兒也嬌羞地應了一聲。   「什麼嗎?把我硬推出去,哪有這樣的。」茵茵不停地跺著腳,「人家好不容易自由戀愛一次,又讓你們硬派。看你們那叫什麼叫法,親哥——,月兒親妹妹——,亂倫似的。」   「那要是你覺得小威不行,我們可另選人了,小月也算一個。人家這個夏副校長現在可是熱得不行,如果我把小威推到女生宿舍樓下,喊一聲,夏副校長要出去,誰能出來推他,保證傾樓的女人都得狂奔而出,這年月,女人追男人比什麼都猛。你沒見那個章色友唱那個色狼湖,女人都傾家蕩產往裡跳嗎!」   「被你打敗了還不行,又用恐嚇,那個什麼孫子,父母挺笨的,他卻會裝高雅,說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還不就是恐嚇人家,嚇到人家沒膽子跟他爭,可是他卻聰明反被聰明誤,讓人家用詭道把他黑了,小威以後你不要學他了,那個諸葛亮也學他,明明能走,還非得學他坐個輪椅車,都沒得個好收場。」茵茵對那些軍事天才自有她自己的見解。   「你怎麼知道孫子的老爹老媽笨呢。」楚楚笑著問茵茵。   「他父母要是不笨,給他起個名字叫孫子。小月你說是不是?」   小月把伙房送來的飯擺好了,回來叫他們吃飯,聽到孫子什麼的,接著話茬說:「我可不知道,不過,現在的孫子比爺爺還爺爺,寶貝著呢。」   「好了,不瞎扯了,吃飯。」楚楚把月兒順手推過來的輪椅推到夏威身邊,「夏副校長,請上坐。」   (58)   茵茵中午又搞了特殊,不用喊著號子,餓著肚子唱歌,等飯吃。現在學校的鐵紀律在她這兒已經不鐵了,而且現在跟楚楚一塊吃完飯,她感覺特勝利,她知道楚楚的軟肋在哪兒了,怪不得那天沒等小威開口,她就趕緊封了口,原來,她害怕小威一開口,她的校規成了空文了。小威在衛生間那一下摔得好,當親姐姐的哪不心疼親弟弟的。想到晚上熄燈以後,可以躺在小威身邊,美得茵茵舒服得直哼哼。   宿舍裡的學妹們,巴巴地等著她回來講大奶二奶呢,誰知這位領袖以堅決執行班規,中午午睡時間不能說話為由搪塞過去了。下午的訓練她也不知怎麼過去了,訓練一結束,她就一路小跑地到了校長室,說是校長室,一天到晚陳偉雄的影子沒見著幾回,進進出出的女人可倒不少。茵茵擔心學校裡的飯小威吃著不舒服,給海龍打電話,讓送點可口的來,添油加醋的,說小敏又瘦了,還吃不好飯,害得十一龍又差點違反紀律親自跑過來。飯送來了,她又巴巴地送回宿舍一些,小敏沒吃多少,那一幫饞鬼可過了嘴癮了。秋芳提醒她們,小心你們的胃被慣壞了,到時候春花走了,看你們還有什麼招。一曼差點把吃到嘴裡的香酥雞塊吐出來,吃完後發了感慨:人不是什麼福都能享的,以後還得繼續請胃保持清貧狀態,她來學校沒花家裡一分錢,楚楚校長給她的訂的是一天5塊錢的伙食費,一曼很滿足了,因為一個月照樣有六百錢給她媽打到賬戶上。   有一個急性子的同學急著問秋芳,春花真的要走嗎?不是說學校不准退學嗎?秋芳歎了一口氣,你們呀,快讓學校的框子框死了,當不成學生,當工人成吧,當了工人,退不退工學校沒攔著吧。秋芳剛一說完,就有同學發出尖叫,我的親娘唉,咱以後不能跟春花同學同流合污了,俺娘說了,俺要是學不出點東西來,別琢磨回家的事。俺爹說了,嚴是愛,松是害,俺以後以秋芳姐為榜樣,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過,說歸說,第8宿舍的同學們,還是不折不扣地把春花同學送來的美味實施了一掃光政策。   雖然一曼也受了美味的賄賂,但鐵姑娘還是堅持要春花同學參加體能訓練,吃飯可以搞點特殊,休息時間按照楚校長的授意,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對訓練咱們的朱班長還是高標準嚴要求,還有她打心眼裡看著春花同學太嬌弱,萬一有人欺負她,她有多少力量反抗。   其他同學更是歡迎春花同學,在歡樂友好的氣氛中搞體能訓練,那就特能持久。現在因為一曼的那個異樣的晚上的故事,有些同學想搞點小動作,有些宿舍想搞隱性對抗,經過第8宿舍的集體合計,決定以第8宿舍開頭,全班合練,流水作業的形式,互相監督,眾目睽睽下,一切小陰謀小詭計都會無所遁形,因為群眾的監督是無孔不入的。實踐證明,這種辦法非常管用,同學們的趴地起伏功練得特壯觀,男生們都得刮目相看,   茵茵也沒想到自己那小細胳膊也能撐上二十個起伏,看來,精神的領頭羊作用好大,明明沒勁撐起來了,一咬牙就是一個,她們宿舍表演的時候,那真是又激動又興奮,做得噹噹的,完成了一圈,全身癱軟著看別人做,心裡特爽,能夠把體力的極限不斷地往上漲,不斷地突破,那種戰勝自我的感覺,說不上來的舒服。體能訓練的時間很快結束了,馬上又可以校長室與小威銷魂了。   第十七章 曾經的惡懲流氓校長   (59)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允許兩個活物活在世上,那應該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或者說成公的母的。因為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同樣更不能沒有男人。想當初茹毛飲血的時候,最崇拜的是男女的生殖器,別的什麼原因也沒有,就是因為它們創造生命和快樂的偉大。欲這個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佔了身體是欲,佔了物件是欲,把精神也佔領了,那是什麼?應該叫統治欲了。   茵茵的精神世界已經繫在那個小男人身上了。不管刺破也好,癱掉也好,滿是對溢滿的失去的恐懼。愛情這個鬼東西,很容易讓人得失心瘋。   夏夜,星星掛在天上,還有一彎半月。疏疏淡淡的月光間或灑在那些茂密的法桐葉子上,留在地上的是一些厚重的影子,茵茵踏在這樣一條路上,心情卻跳躍得狠。從認識夏威,她的心經歷了好幾重歡樂和痛苦的海一樣的無邊的碰撞,她甚至都做好了為了愛情丟掉生命的準備。她沒有可以炫耀的家世,有的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了,父母親都是市郊賣菜的菜農,她所依憑的就是一張很不錯的臉,因為她的不安份,父母沒敢指望她什麼,把功夫都下了她的唯一的哥哥身上了,但是他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間了。今天晚上,她有一種特別想回憶的衝動。偎著自己的男人,甜蜜地略帶傷感地講那些過去的事情。   校長室外間是一個待客廳,象徵性地擺了一張老闆桌,這可能是這間屋子利用率最低的傢伙什了,因為陳偉雄講武術理論課從來都是嘴由心出,說到哪兒講到哪兒,不帶講話稿的。房間的四周擺了幾圈沙發,這倒是很常用的,吃飯、開會都用這個。裡間是四個房間,校長一間,副校長兩間,校長助理一間。現在楚楚和夏威用著兩間,他倆是掛名的,等有了合適的人選,準備弄兩名副校長,一個負責武術,一個負責文化。雖然混江湖的人,拳頭硬了才有話語權,但文化也是生產力,用部隊的話講,文化也出戰鬥力,當然還有茵茵說的,只有腦瓜子286的才會練什麼鐵砂掌,飛簷走壁,高智商才是高境界,大智慧才能決勝千里。從這些綜合來看,陳偉雄應該算一文化江湖人。   月兒剛剛幫夏威擦了身子,給他換了內衣內褲。小姑娘真的是很會侍候人,知道夏威行動不便,專門買了上好的棉布,穿針引線的手工縫製的大內褲。裁縫的眼是很厲害的,那麼看幾眼,就知道橫寬豎窄的尺寸。月兒還縫了幾個小枕頭似的墊子,裡面放上了小米,不軟不硬的,夏威的腿都傷在後面,平躺著,傷口的兩頭放上兩個小墊子,活動活動轉個身也碰不到受傷的地方。   茵茵進到夏威的房間,看到月兒正給夏威按摩腿。她這還是來到學校第一次在床上看到夏威,她走到另一邊,學著月兒的樣子這兒摁摁那兒敲敲的。   「小威哥,你說是茵茵姐捏得舒服還是我捏得舒服?」月兒彎起手腕很專業地敲著夏威大腿上的幾處穴位。   「月兒的是專業的水準。」   「那我的呢。」茵茵親暱地趴在床邊,手輕柔地捏弄著夏威的大腿。   「茵茵姐的是情姐姐的水準,」月兒笑吟吟地站直身子,「好了,小威哥,今晚有茵茵姐陪著,我可以睡個好覺了。」   「小月,你不想聽聽你小威親哥在學校裡的英雄事跡嗎?我們準備好了今晚懷舊,你看看天上的月兒也想聽呢,今晚我們二女共侍一夫。」   「啊?那可真要亂倫了。」   「快點吧,去找個鋼絲床,今晚咱們挨在一起睡。」   趁著月兒去找床的空,茵茵把臉貼在夏威的胸膛上,「小威,有人到你的家鄉調查你的身世去了。」   「怎麼回事?」夏威有些緊張起來,他和冰兒的小時候的事一直沒跟茵茵說,當時,冰兒為了出名,胡謅了另一個故鄉,還說她出身音樂世家,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果讓人知道她的父母是小家電批發市場賣電器插座的,記者們不知又要搜什麼故事呢,他這個街頭小混混不定給冰兒帶來什麼負面影響呢。   「是楚楚告訴我的,她已經讓人安排好了。楚楚姐讓我告訴你,如果以後你回去,一定要化好裝以後再回去。」   「楚楚姐還說什麼了?」夏威不知道應不應該把他和冰兒的事告訴茵茵,就問了一句。   「我想聽你自己說出來。」   正在這時,月兒拿著夏威的電話進來了,「茵茵姐,冰兒姐的電話。」   (60)   冰兒電話裡把她和夏威的那段童年告訴了茵茵。   從接到楚楚的電話起,冰兒的心態就一直平復不下來,身邊的小姨也緊張起來。當時讓冰兒成為音樂世家嬌嬌女的主意就是她出的,現在,為了這個,需要撒好幾輩子的謊,她得不停地編故事,哪地方冒出不安定因素來,她就得趕緊滅火。冰兒拿大電眼瞪了她可愛的經紀人兼再生父母一眼說,不用在那坐立不安了,已經有人搞定了。   電話裡冰兒還告訴茵茵一個好消息,這一會兒她回去可能要住三個多月呢。要拍MTV,拍兩個廣告,還有個八仙的電視劇的景都要回去拍,她沒好意思多問小威的傷勢。   茵茵接完電話,看到月兒把床鋪好了,往床上一躺,嘴裡哼出了一句:「哼,還瞞著我。」夏威一聽急了,一起身就要往茵茵那邊去,月兒手急眼快地,跑過來,摁住了夏威,回頭對著茵茵喊:「茵茵姐,你先過來躺小威哥這兒,上午的血水剛止住呢。」茵茵趕緊跑過來,把夏威扶到床上,順勢半臥在他身邊,「知道你們是好心,其實我早知道有故事了,蝴蝶那對電眼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才會變成兩泓清泉,我就納悶了,兩個不靠邊的人,怎麼會突然同時有事呢。哈哈,搞初戀那麼溫馨的活動。」   「那你怎麼不問問我。」夏威心裡虛虛的,他覺得在這件事上做得不光棍,光想著別給冰兒添什麼麻煩了,這樣子對茵茵不公平。   「這樣的事有問的嗎,人家不說,那自然是有理由的,勉強問了,說不定得個什麼答案呢。蝴蝶呀蝴蝶呀,什麼事你都飛在前面。」   「你們說得哪跟哪兒呀?」月兒也弄不清大明星冰兒、大老闆楚楚、大美人茵茵與小帥哥夏威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你想問我們哪跟哪兒呀,小威的故事多著呢,」茵茵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夏威的臉,「小月,咱們先聽個『怒打色狼,英雄救美』吧。」   「好,好,最好都帶講評書的,」小月搬了把椅子,湊到他們身邊。茵茵下去拿了一個茶杯,又拿了一桿毛筆,半跪在夏威旁邊,低下頭說,「我開鑼,你開講。」茵茵敲著茶杯,「當裡個當,當裡個當,閒言碎語不多講,咱講一講夏小英雄怒打虧心狼。」   夏威因為冰兒的事觸起了那段故事,雖然結果並不是英雄救美,美人識英雄的收場,但是他卻覺得做人需得任性而為才行,梁山好漢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英語對一個農村孩子來說,簡直太高高在上了,直到現在,算上初中學的幾年加上高中學了2年了,夏威應該半是英語人了,可他的口語非常之差,上初中的時候英語老師換了好幾個,都是土英語,一個老師一個味,總算是考試以面試為主,雖然沒能如願以償考上在農村孩子眼裡等於躍了龍門的一中五中,但以只差幾分的成績上重點的分數上了十中,也被老師當成了寶貝。上了高二,那個年輕的漂亮的英語女老師,讓夏威覺得上英語課特幸福,人家那才叫英語發音,本來,如果這樣再堅持兩年,說不定夏威在英語這個行當上能出點洋味,加上不錯的數理化,上個比較著名的大學,將來光宗耀祖不成問題。   可是不平的事卻偏偏讓夏威碰上了,而且,是他特別可親可敬的英語老師。那晚上也是個夏天,他們那個二十幾人的木板大通鋪讓夏威睡得特別不舒服,有一個傢伙,尿尿時廁所都懶得上,站在窗台上往外撒,一陣風吹過來,那些尿滴子濺到他臉上,他站起來一把那小子揪下來了,罵了一句,你媽了個B,你不能往外一點嗎。那小子想反一句,看到夏威那要吃了他的樣子,嚇得滾到自己的鋪上沒敢再動彈。   夏威心裡煩躁得要命,起來到外面的水龍頭把臉和身子狠狠沖了一會兒,光著脊樑,穿個大褲衩在外面悠盪開了,走到自己的教室,看見月光這麼照耀著,心裡舒服了不少,一摸口袋,自己的一大串鑰匙在褲袋裡,開了門,進了教室,把兩張課桌對起來,躺在上面,又把幾本書當了枕頭。唉,古人枕書而眠,月夜窗影,低頭思鄉的詩意差不多就是這樣子了。夏威是高二二班的班長,手底下自是有一班死士,如果講打架這一專項,連鎮上的混混頭八大地皇也已經被他揍怕了,夏威給他們一個犯事的底線,凡是這個學校同學和老師的事,遇上了必須跟他匯報。更難得的是夏威的學習成績一直是高處不勝寒,他這個課桌幫的幫主,在成績上不得不與女生們比翼齊飛。   正在他睡意漸濃,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一把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我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回宿舍,衣服都讓你撕爛了。」一個好像年齡挺大的男人的聲音,很不耐煩地說道:「怎麼這麼麻煩,這時候人都睡了,誰會看你的衣服什麼樣子?」   「你走吧,我一個人靜靜。」那個女人哭得聲音有些大了起來。   「走吧,別站在這裡,讓人看到了怎麼辦?」好像是女人被男人拖拉著,往夏威所在的這個教室走。夏威趕緊從桌子上下來,趴在桌子下。一會兒,一男一女進來了,那男的還罵了一句:哪個B養的,連教室門都不鎖。   夏威就著月光看清了,那女的就是他可親可敬的英語老師,男的是特虛偽的校長。前天還在防署會上講,女生不能穿超短裙,男生不能偷著到水庫裡光屁股洗澡,女教師要為人師表,提倡穿職業裝。一定要維護本校治學嚴謹、儀容端莊的良好校風。   英語教師還在抽抽噎噎地哭,校長把教室門關上,聲音有些大起來,「不是都說好了,下來正式教師的指標就給你辦嗎?」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還得找對象呢。」   「就搞這麼一次,怎麼還耽誤你搞對象了。真麻煩,你等我一會兒。」校長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夏威看到好像是幾張紙,英語老師似乎是看不太清楚,「打開燈看看吧。」「不用了,我帶著手電呢。」校長打開手電,另一隻手拿著那幾張紙。   「申請表?」英語老師很吃驚的說了一句,這個可憐的女人不是正式的師範生,老是特別努力地代課,希望通過特別賣力地教學,成為正式的在編教師,她興奮得有點眼花,忘了自己剛剛被這個矮瘦的男人強行完結處女的痛,急急地說了一聲:「快點打開燈讓我看看。」   校長打開了燈,「快點看,你明天填好了,別讓人看到,沒人的時候再給我。」   夏威看到校長的胳膊又環住了英語老師的腰,英語老師拿著那幾張表,慌亂地躲到了牆角,「行了,讓人看見。」英語老師還是被校長抱住了,「再干一回,來,」校長還特別變態地把英語老師拉到講台上,「把你在這給學生上課的樣子拿出來。」校長又在撕扯英語老師的裙子。   英語老師一聲尖叫,跑下了講台,特別悲慼地說:「你可以玷污我的身體,但請你不要玷污了講台和學生上課的教室,你不是想幹嗎,我回你的校長室。」   「操,女學生我還不是一樣幹,就在這干一夥。」校長說完話又衝著自己的獵物撲過去了,他伸出的手沒抓著人,卻突然被砸過來的一件東西重重地撞在地上。   (61)   躲在桌子底下的夏威一開始並沒打算站出來,他知道那個正式教師的指標的重要性,如果莽撞地站出來主持正義,會壞了老師的大事。可他趴地凳子上越聽越不是味,真他媽太禽獸了,哪有點人民校長的風範,你權力大,搞女教師,搞女學生,你媽了個B那是你交上狗屎運,當上個有權有勢的校長,可這兒是什麼,是給學生塑造精神靈魂的地方。等到英語教師義正辭嚴地說出那句話,夏威忍無可忍,操起身邊的凳子,一個飛步,把手中的傢伙照著禽獸校長揮了過去。   夏威拉開燈,血一樣的眼珠瞪著倒在地上的校長,「你他媽還有沒有一點人味,老天真是瞎了眼,讓你這樣的人當校長。」   校長在地下清醒過腦子來,看到是夏威,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又看了看英語老師,「讓你多事。」   他又看了看夏威不善的眼色,沉吟了一會兒,「說吧,什麼條件,小小年紀,什麼事也不懂。」   暫時的慌亂過去以後,英語教師鎮定了許多,拉了拉還在對著校長怒目相向的小威,小聲地說:「別惹事了。」   夏威還拉著鬥牛一樣的架子,「我沒條件,但你要給老師道歉,給上課的教室和講台道歉。」   校長好像挺來勁,帶著一種教訓的口吻坐到了一條凳子上,「我倒有個條件,夏威我知道你家裡窮,今年我給你一個報軍校的志願,我有親戚在航空學院,今晚這個事就當沒發生。當然,如果這個事傳了出去,你老師的課也不用帶了,給你的就是開除學籍。理由就是教師跟學生通姦。」   夏威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又吼了一句:「你道不道歉!」   校長也被逼火了,「怎麼這麼死腦筋呢,我道你媽了個B歉!」校長說完話,看到夏威眼裡噴出的怒火,剛想起身往外走,卻有點來不及了。夏威操起的凳子與校長那乾瘦的小腿不折不扣地針鋒相對了一次。一聲慘叫,剛才還居高臨下的校長痛苦地扭曲在地上。   聽著夏威講到這兒,茵茵和月兒都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夏威卻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講點正義真得付出好多的代價。茵茵和月兒不忍打斷夏威的回憶,不過,她們卻能特別真切地感受著夏威那顆雖然年輕,卻特別悲天憫人的心。   校長的腿被打斷了以後,夏威就跑到派出所投案自首,當然公安方面得到的證據是與女教師通姦,被校長發現制止,惱羞成怒致人重傷。這方面最沒讓他想到的是英語老師的證詞,因為她承認了是被夏威誘逼與夏威發生了性關係。   因為他未滿十八歲,又主動投案,沒進監獄,進了少管所。夏威當時是很氣憤,發誓要教訓那個作假證的老師。英語老師去看他的時候,他心裡又恨不起來了。   犧牲了一下夏威,英語老師成了正式的人民教師,而且從那件事上,英語老師也學會了談條件,跟校長說,我也不找對象了,以後就跟了夏威,你把我搞了,我老公也進去了,這樣不公平,你必須把我安排進市一中。要不然就家破人亡,夏威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身上的其他部件想齊全的話,就得答應這個條件。   她到少管所看夏威,還搾校長一筆錢,專門要了一間有床的會客室。純情的英語老師一下子好像什麼都懂了,她跟夏威說,雖然姐比你大幾歲,可做人的經驗少,這一回咱們是因禍得福,以後等你出去了,咱們先好好玩幾年,你要是嫌我不是處女,你就多玩幾個女人,玩夠了咱們就結婚,好好享福。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夏威的老婆。   到了晚上,她又特地換上性感的睡衣,讓夏威好好看看。她說,我知道,你們幾個男生經常議論我,你也沒少偷看我,要是想那事了,咱們就幹一宿。我有時間就過來陪你睡覺。老師把睡衣脫了,露出了淡紫的內衣,內褲,還學著那些電視上的模特做了幾個姿式。她說,這些我也會,說到最後,她直接把小威叫成老公,要不要發騷給你看,就那一邊摸一邊叫那種。   夏威趕緊說,別。他沒想到老師變化這麼大,就對她說,老師你人長得這麼好看,又在省重點學校教學,一定能找個好樣的。我一個犯過事的人哪行。夏威不是不想女人,可對著自己的老師,他心裡的那種神聖感始終去不掉。進了少管所,他經常想起的就是老師那好看的小嘴吐出來的好聽的英語句子。他記得有一句:Can I speak to you in private?這麼簡單地一句話,老師讀得特別有韻味。他第一次聽說美國鬼子說話是大嘴巴,他弄不明白,只好用漢語記成:看那兒死畢克吐肉因撲羅餵他。他對單詞間的連讀一點也弄不懂。下課的時候老師還用這句話問了他一句,然後叫著他到了辦公室。那幾個聽力好的女生都聽懂了這句話,一時間「我可以私下跟你談談嗎?」這句話成了他們這個學校最流行的語言,而且還英漢互譯。   現在老師就這麼親密地拉著他坐在床邊,夏威嘴裡又說出了這句:Can I speak to you in private?他又接著告訴老師,如果老師願意,每個星期來教他學一次英語就行了。老師說,那也行,只要你願意弄什麼都行。那晚上,老師說沒準備,就不學習了,摟著睡覺。老師沒再繼續脫內衣褲,看著夏威躺下,她也貼著夏威躺下了。夏威長大了以後,第一次這麼挨著女人睡覺,心裡頭翻江倒海的,可不知為什麼就是起不了跟老師發生性關係的心。他聽著睡夢裡老師含含混混地說,小威,你是不是嫌我。夏威心裡的感覺卻不是這樣,他始終不能把躺在他身邊的英語老師當成能發生關係的那種女人。   以後,每個星期六大清早夏威就能在老師悠揚的英語誦讀中學習了,而且少管所的管教們還把夏威樹成了學好的榜樣。負責他們這一片的男管教是個不錯的人。經常破例把他叫出去,有時候陪著他喝點酒,夏威不喝他就買點可樂什麼的。夏威陪著他,每次他都喝多,然後就亂說,你那英語老師真漂亮,摟在懷裡真舒坦。   連續幾個星期英語老師沒來,夏威就胡亂猜想起來。那個星期六10點多了,夏威心情煩亂地坐在屋裡,聽到管教的聲音,他一個高蹦起來,出去看到的卻是一個比他還少的男生。   (62)   老師的小弟帶來的消息,把夏威特別美好的夢打破了,老師出車禍死了。出車禍的那天早晨,老師坐的小公共到得特別早,天還沒亮,實在等不著出租車,老師搭上一輛賣菜的三輪車,車沒有燈,下一段陡坡路,三輪車的剎車失靈了,三輪車司機和老師都摔到了深溝裡,老師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那個東西沒摔碎,小弟說,他跟姐要了好幾次,姐都說沒有錢,小弟讓管教把筆記本電腦給夏威,說是姐專門給他買的。夏威接過來把筆記本捂在胸前,背過身,硬忍著沒哭出聲,最後,他把筆記本又給了弟弟,讓他好好學習。   那天晚上,管教出奇地沒喝酒,從小賣部買了一條將軍煙,勁特大那種。桌上還給夏威準備了可樂,四個小菜,旁邊還多了一個杯子,一雙筷子。夏威說,我想喝酒。管教又悶著頭抽了一根煙說,等會兒,我沒喝醉前,把事說完了,再喝。   管教突然把煙掐了,照著自己的臉,猛抽嘴巴子,夏威把沒把住,他第一次看到有這麼狠抽自己的。管教一下一下的,夏威的心就一揪一揪的。可能是打得手都沒感覺了,管教停下了。管教說,我跟你的英語老師睡過覺了,我知道,你英語老師是個好人,她特疼你,你連親都沒親她一下,她說,她看中了一個女學生,說等將來你出去了,讓那女學生跟你好。   別說了,夏威猛的一起身,抓住桌子腿,猛力一掀,重重地把那張不太結實的桌子砸在了管教的頭上。管教還是木然地坐在那兒,血流在了臉上,管教摸了一把,站起來出去了。夏威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突然放開嗓門大哭起來,這一次哭得聲音特別大,最後趴在地上,沒命地拍打著地面。   管教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又弄了一張桌子,頭上纏上了繃帶。他把落在地上的東西掃到了牆角,又出去一趟,扛了一箱啤酒,弄了一包吃的回來,他自己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弄了幾瓶老白干酒。   看到夏威從地上爬起來,他拉開一聽啤酒,推給夏威,開始說話了,我操,我算他媽了個B什麼東西,他拿著白酒瓶子往嘴裡倒了有小半瓶,又接著說,小威,你確實是個男人,你別的不用擔心,我明天回去就離婚,你老師家裡有兩個老人我知道,以後,那個家要出點什麼事,你他媽把我剁了。   夏威說,你這是何苦呢。管教身子半弓著,摁著桌子,眼珠子瞪著,你說我這是何苦呢。我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女人,我知道她心裡沒我,管教一仰脖子,手裡的那瓶酒又下去了一大塊。你小子怎麼不喝,喝。夏威不知道酒是什麼滋味,他也希望現在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索性把幾瓶易拉罐裡的啤酒都倒進一個大碗裡,咕咚咕咚地喝光了。夏威有時也奪過管教的瓶子喝,管教也不分白酒啤酒的往肚子裡猛倒。   管教酒多話也多,他說,人他媽天生生下來就不一樣,小威你將來要是成不了事,我他媽把頭揪下來,人不信命不行,我他媽天生一塊馬路料子,撐死了掙個工資,沒事喝他爹的幾瓶爛酒。小威你不一樣,行,幹大事,你從這出去了,別他媽考什麼大學了,這年頭沒本事才考大學。你沒見那什麼,十幾歲孩子就當什麼董事長,CEO的,我操,這都什麼年代。   夏威也不停地喝,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睜開眼的時候,卻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管教打著哈欠在他床邊趴著。見他醒了,笑了笑,你小子酒量怎麼這麼差勁,差點出人命。也好,省得我費事開假證明了,你就好生在這住著,過個把月,我把你弄出去。   夏威的思緒,被茵茵和月兒的哭聲拉回了現實,兩個女人聽到英語老師早晨急著見小威,出了車禍,就哭成淚人兒一樣,兩個大男人為了女人的難受勁,越發使她們哭得傷心,哭得抱在一起,上氣不接下氣的。夏威心裡特別疼地想管教和小弟。管教真是個講義氣的漢子,很快就跟那個不太守婦道的老婆離了婚,每個月發了工資分三下:一半給小弟拿出來交學費,再有一半他留下一二百塊錢,其他全給小弟父母捎回去,他得空就過去幫著幹活。   悲傷散滿了這個屋子,夏威就這麼在黑暗裡自苦著。體內的氣息好像也被悲傷籠罩了,一點點地聚集起來,意念裡感覺到的只是那股思念的疼,在靈空裡搜索,遠空裡一團模糊的雲影慢慢地飄動,夏威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若霧似風又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思緒在漫飄著,那團雲影無序地變換著形狀,漸漸地成了一個人形,有了上身、下身,還有那飄動著的衣袂,老師的那張姣好的臉一下子出現了,連同身子越飄越近,夏威大喊了一聲,迎了上去。   第十八章 你也學大佬捧歌星#¥%   (63)   夏威聲出人動,整個身體直直地掠起在空中,身上的衣服被爆發的積壓了許久的悲傷之氣脹滿了,四肢大張著,飄升到了屋外。正摟在一起哭得沒有絲毫力氣的茵茵和月兒,驚覺到夏威發生的異變,就那麼呆呆地愣在那兒。等到夏威從那種無身境界清醒過來,氣息一重,整個人又急速地往下落,已然沒有了剛才飄若輕絮的狀態,驚得茵茵和月兒不自覺地啊了一聲。一個迅疾掠起的身影從屋裡飛出,輕舒雙臂接住了重重落下的夏威。   抱住夏威的是楚楚。她和阿雄忙完了學校的事,回了房間。夏威房間裡兩女一男的悲傷和兩男一女的故事他們都聽到了。夏威的這段故事,就連冰兒也只是知道了一點點,夏威並沒有全說出來,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一個女同學,哪知道這裡面竟是這麼曲折。那些一直生活在溫室裡的被寂寞、空虛不斷襲擾的分不清幸福與煩惱的有時哈韓有時哈日的少年,他們關注不到人性深處那說不出的苦痛,也許溫室裡的花朵們心裡的艱難是網絡遊戲裡難得一見的武器和裝備,深沉的痛苦的思考離他們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   夏威就是懷著這麼一顆心,在管教的幫助下離開了少管所,背著一卷常被都市新新人類看不起的鋪蓋,踏進了東港市這個被殖民過的城市。這個城市的人性文化,始終帶著被奴役的烙痕。滿街的沙灘裝,各種奇形的雜色髮型。也許真的是因為偏東一隅,無論從建築氛圍,還是從生活氣息中始終找不出中國那些政治城市的大張之氣,但卻因為地理環境的先天優越,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搔首弄姿的少婦,那麼半含半露地散發著春意。   在這麼一個都市裡,夏威這麼一個無助的少年,曾經因為找不著活幹,萌生過殺人越貨的念頭,他的心頭不平的是有錢人憑什麼就要想吃啥就吃啥,想要啥就有啥。男人想搞女人,自有送上門的嬌艷。女人想摁滅燃燒著的性慾之火,照樣會有男人像狗一樣變著花樣的與她們縱情放欲。初來時的經常被餓飯和被人看著不順眼就要被狠揍一頓的痛切烙印,使他過早地把仇恨權勢和殺富心理形成了。學拳是他初步獲得懲惡本領的開始,但這時候他遭遇了感情,第一次跟茵茵的肉體碰撞,他是帶著仇恨心理的,正是他那種異於平常小男生的真性情卻一下子深深觸動了茵茵心門的開關,這把愛情的鑰匙牢繫住了兩個人。正如夏威自己說的,從死亡的邊緣活回來,心理自是有一番徹頭徹尾的變化,那種使人心悸的殺手的刀氣,反而引出了他的奪勝之心,心空的潛能又被這樣一次極其痛切的苦思所激發,終於使他從本質上脫胎換骨了一次。   楚楚抱著他的身體,感覺到的是他加速流轉的經脈之氣,對於尚武之人來說,這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財富。還有一種她說不清楚的彷彿愛的籠罩的感覺衝擊著她,使她心神為之一震。   夏威的內氣異常充盈,流轉得毫無窒澀。陳偉雄終於也不用擔心了,他握住夏威的手腕,那種清冽的流動,使他感覺到一種萬般皆濁,唯我獨清的高逸。現在反倒是外傷還有些許的不便,不過,夏威這樣站著,已經感覺不到那鑽心的疼痛了。   月兒再看到夏威的時候,不知道哪裡發生了變化,感覺到從夏威身上散發出出一種融融的清涼涼的暖意,她走過去看了看夏威的傷口,已經快封皮了,估計不用再上藥了。「小威親哥,你剛才把我和茵茵姐都嚇呆了,你再飛一次給我們看看。」   夏威剛做了一個勢子,另一隻胳膊卻被茵茵拉住了,「那是一種先天的狀態,你以為你什麼時候想飛就能飛,傷還沒好呢。」   校長夫人,看看商量一下我退學的事吧,我可得跟小月的親哥私奔去了。」她又柔情款款地看了夏威一眼,接著說:「如果你們找不出好的理由,也學學那什麼格格,讓我們倆個變成蝴蝶飛走算了。」   「變,我變個大灰狼看著你們倆,現在學校這麼忙,你怎麼一點革命友誼都不講,蝴蝶說了,後天她就過來,看看她給你們選好了地方沒有。」楚楚還真的沒想好,下一步小威和茵茵的事要怎麼處理。這幾天她忙完俱樂部的事就到學校來,辦這麼一個學校,是可以壯大他們的勢力,可是,因為人員寵雜,什麼人都可以混進來,她得到的消息是九屯門的人已經控制了蝴蝶幫。黑刀門最近出奇地平靜,平時那些亂砍亂殺的手下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老實起來,她覺得有些不安。偉雄和她的這個天龍幫是無意中叫起來的,平常接生意只是以皇天娛樂有限公司的名義,訓練十八天龍只是開散打班時的一個玩笑,沒想到前前後後的還真成了氣候,現在接的電話都是要人的,可短時間內哪兒找那麼多象十八天龍這樣能打能計謀的人呢。這十八天龍都是帶著武功底子進來的,所以,要想在短時間內再訓練這麼一批人根本不可能。她特別想夏威留下來,成了阿雄的接班人,獨立挑一攤子,一旦條件成熟,那就是蝴蝶幫、黑刀幫在東港消失的日子。   「小威,還不懂運氣的法門,練氣和養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活,茵茵你最好收斂點,古風那一邊要怎麼交待,我還沒想好,一想起這事頭就特別大。我們不想與他過早地翻臉。」   「好了,好了,不提了。還不是你們有私心,想留住小威。蝴蝶都說了,估計她找到地方還得有一段時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正好訓練一幫親兵,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世 外桃源。」茵茵幸福得都忘了徵求小威的意見。   「我有說過,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嗎?」小威聽著茵茵他們的對話,感覺到他還是被當成了一個孩子,不過,在他的心裡,卻不想被任何人安排自己的生活,如果他真的是那樣的人,他應該對陳偉雄和楚楚言聽計從,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那麼做。   (64)   天快亮了,幾個人都沒了睡意,就一起在校園裡走著,一時間都沒有什麼話可講。夏威很想到老師家中看看她的父母,小弟可能也長個了。十五六歲到二十歲以前的年齡最容易起變化了,他突然想起來,小弟這個夏天要考大學的。問了問月兒,好像現在應該是發通知的時候了。小弟應該能考上一個名牌大學。   他們慢慢地往學校門口走,老遠聽見一陣爭吵聲,邊上警衛的五龍六龍,迅速地過去制止了。五龍衝著那個說自己是警察的矮個男人說:「我們校長在這裡,有什麼話進來說。」五龍拉開了學校的大鐵門,矮個警察嘴裡還氣憤憤地:「這都什麼世道,一個小破學校,連警察都不讓進!」大咧咧地領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往裡就走。   夏威聽清了他的聲音,猛的撲上去抱住了他,口裡激動地喊著:「管教!」夏威又一把抱住了那個少年,聲音有點顫抖地喊了一聲:「小弟!」。   「我操,你真的出息了!」管教笑罵了一句,他個子矮,只能照著夏威的屁股揍了兩下。小弟的個子也高出了管教一頭。管教其實是有名字的,姓巴名霸,由於這個名字太過霸道,管教所的孩子們連姓也給省了,只叫他管教。小弟姓方,名帝,老師的名字叫方芳。   夏威給巴管教和小弟介紹了他這一邊的人。老巴嘿嘿笑著:「沒想到警察跟黑社會成了好朋友。」楚楚剛想打電話把伙房師傅叫起來給他們做點飯吃,月兒示意,她要給這兩個剛到的客人做飯。   進了校長室,偉雄和楚楚回了他們的休息室。茵茵問了問他們喝什麼,巴教練看到這麼一個荒村野地裡八輩子也見不到的好水色的女人衝他說話,有點不大自然,回了句隨便弄點什麼都行,就拉著小弟坐到了沙發上。茵茵一走,老巴就站起來四處打量著,嘴裡亂操帶媽的就問小威:「什麼時候又弄了個這麼好看的女人?」   還沒等小威回答,手急眼快的月兒端了盤點心送了進來。月兒嬌俏的身影一離開,老巴又衝著月兒的背影呶了呶嘴:「我操,還倆倆的。」   「不是說好了,半夜別坐車嗎?」夏威知道他們倆這個時候來,肯定是坐了夜車。   「爸媽說,有大哥和我一起來沒事,非要早點讓我過來找你。」小弟說著話,從包裡拿出一樣東西。   夏威接過來一看,是大學通知書,本地的東港師範大學。   「小威,跟你說,小弟的分數線北師大、山師大的分數線都過了。你可掂掂這裡邊的份量。以後小弟在這上學,你可得給我看好了。」   「爸媽說,姐一輩子就想上個師範大學,說是還離你近。」小弟跟夏威解釋著。   「小弟,咱不讀這個師範,東港大學裡有個法學院,清華大學還有研究生班和博士班設在那兒,我知道你的志向是當一名大法官。」夏威把大學通知書遞給小弟。   「這能行嗎,人家通知書都下了,爸媽說了,來了這兒什麼都聽你的,」小弟又扭頭看了看老巴,「大哥說,等弄個研究生、博士什麼的,讓我跟著你闖事業。」   「大哥是想偷懶,應該讓你當警察才對,這幾天你就住在學校裡,別看這麼個小破學校,比公安學校還嚴呢。」夏威用勁撞了一下大模大樣坐在校長辦公桌上的老巴,「是不是,管教同志。」   吃飯的時候,偉雄和楚楚陪著一起就在外面的辦公間談了小弟上學的事,楚楚認為沒問題,茵茵已經極度耍賴地混了個校長助理,準確地講全稱是夏威副校長特別私人肋理。春花和月兒一起回女子6班第8宿舍收拾東西。其實有啥收拾的,那碎花包袱一扎什麼都結了。當然現在更得討好春花同學了,以後的艱難歲月少不得還得仰仗春花同學仗義疏財。   接下來的這幾天,夏威、茵茵、小月、老巴和小弟就可著勁地在東港市玩,楚楚還讓十一龍帶著幾個弟兄,加強護衛。到了紅威酒店,夏威看到紅娥那身子比原來削減了一些,看來是忙的。十一龍的大名在這一帶已經是用再長的竹竿子也劃拉不著的高度了,這邊的基建項目的經理級的會談項目必須安排在紅威酒店,這叫什麼潛規則,搞建築的誰不留個心眼,哪一天民工的工資發不下去了,起了民工嘩變,公安那玩意兒不管用,就得用潛規則行事,錢不用多花,腿不用多路,事兒自然順理成章地就辦了。   曉歌現在在事業上一帆風順,可感情上一直沒放閘, 她經常在那幫服務生中顯擺,處女呀,絕對處。當然,男服務生只能眼饞著,再不過意就等有空的時候幾個男人聚在一起意淫一下他們的處女經理。當然他們的故事裡一定要演繹上那個姓夏的小廚師。那可是東港的傳奇人物,說不好,那就是咱們東港下一代一統黑社會的人物。   看到夏威的這一行人,曉歌眉開眼笑的,當然,化了裝的茵茵她沒認出來,以為是那個什麼怒斷校長狗腿的故事裡引出來的鄉下親戚。飯吃得非常壯觀,將來的第二董事長紅娥和即將成立的紅威餐飲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曉歌親自給他們上菜,面子當然很大。   逛得沒什麼好景看了,飯也吃遍了,小弟上東港大學法學院的事也辦好了。老巴請的幾天假也快到期了,說是要回小弟父母那再幫著布種點莊稼。這一次歡聚夏威很快樂,他因為英語老師而起的悲切的痛也浸到心空的深處,外傷也完全好了,他這個夏副校長是不是要真的為學校幹點什麼了。茵茵原先的訓練親兵的事是不是要好好計劃一下。   傍晚的時分,太陽就要落下去了。風吹到臉上,開始有了些涼意,夏天的酷熱就要過去了,當然人的心情也很舒暢。   月兒聽到辦公室電話響,接了電話回來,說是門衛告訴,夏副校長的親娘來看兒子了。夏威聽著卻有些發愣,他都跟父母說好了,沒事不要到這兒來找他。那來到學校的是哪兒的娘呢?   ……   特別需要收藏!!!特別希望砸票!!!   (65)   門衛和在校門口警衛的弟兄把那個不知哪裡來的夏副校長的娘待成了上賓的上賓。心細的人如果仔細看,會感覺到這麼一個粗皮膚,黑黃臉的老年婦女,卻有那麼一雙清澈的明眸,眼波流轉之間,竟是說不出的靈動傳情。夏副校長的娘喝著茶,就問起小威子在學校是不是聽校長的話,最近聽說受傷了,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跟他說幾百遍了,出門在外以和為貴,萬事忍為先,他怎麼不聽呢。   旁邊陪著她的人,只能嘿嘿笑著,說夏副校長現在都大名鼎鼎了,現在都成了學生的偶像了。他們想著法兒說些好聽的話,哄著她高興。   夏威走到近前,也沒想起他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娘,他的娘雖然在農村,可是卻不是這樣的黑皮膚,而且背也沒這麼駝。這個娘臉上還多了塊黑東西,他正猶豫怎麼稱呼呢。他那個不知來路的娘卻先開口說話了,你看看,你才出來幾天怎麼連聲娘也不叫呀。娘還給你帶了小時候穿的紅肚肚。說著話還沒忘了從那個大紅包袱裡真的拿出了一個繡著雙龍的帶掛扣的紅土布做的肚兜,手裡還顫顫地抖著。夏威看到了背面的那個用絲線連結的有點歪斜的「海」字,吃了一驚。趕緊一把抓了過來。娘還打趣他,你看看,那就是你自己用過的東西,搶啥呢,娘今天就是帶來,你貼心放著,避邪呢。   月兒機靈,知道裡面有什麼隱情,走到那個臉上有黑疙瘩的娘跟前,甜甜地叫了聲「娘,天這麼熱,別在這兒坐著了,咱們到裡面涼快。」月兒乖巧地背起放在桌上的那個包袱,扶起了老太太,拉著老太太的手出了門衛室,往校長室走。   老太太在路上走著,好像好多話說不完似的,數落夏威:「你看看,直到現在連一聲娘也不叫,叫外人看了多不好,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小時候不給你吃不給你穿呢。娘看不見你,想你呢。真想。」說著話,還撩起衣襟擦著眼淚,她那雙與她所表現出來的年齡不相符的清亮的眸子裡真的流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月兒看著老太太傷心,安慰她說:「娘,小威親哥可孝順了,吃飯的時候也想你,他經常拿著筷子,說,『這要是娘也能坐在這裡跟咱們一起吃飯就好了,娘,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他還把特別好吃的東西留一份,說回去給爹媽供起來,等他們想他的時候就會聞到菜的香味了。」   老太太很慈祥地摸了摸月兒的頭髮,「你是不是叫月兒,娘叫小威娶了你好不好?你看看長得真俊,還不知小威有沒有這個福份呢。」   茵茵在旁邊聽著不是味,就故意拉著夏威落後了一點,湊到夏威的耳邊問:「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娘?夏威說:「不是?」不過夏威卻想不明白,她拿著的那個肚兜卻確確實實是他小時候穿過的。   那個不明身份的娘看到他倆落後,又回過身一手一個拉在身邊,「原來娘搞錯了,這個才是小威自己中意的媳婦,」她說完了,又搖搖頭,「長得不好看,不過,小威看好了,我也喜歡,你以後可要好好待小威,這孩子性子倔,我的話他都經常不聽的。」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熱心自己的媳婦,她那雙老手不太規矩的摸了摸茵茵的肚子,「懷上了沒有, 早點給我生個孩子!」說得聲音特別大,月兒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進了校長室,還沒等夏威質問這個冒充他娘的人,那老太太好像有點忍不住地對著月兒說,「小月,快弄點熱水,我要洗臉。茵茵放窗簾,小威關門。」這一會兒那蒼老的聲音沒有了,卻是非常有磁性的少女之音。   她先是把那個套在頭上的蒼蒼白髮取下來,促俠似地看了看茵茵,嘻嘻笑著,給茵茵套在頭上,「你也做一回老太太,夏春花同學。」她又手法熟練地從包袱裡取出了一些藥粉,放到水裡,忙不迭地洗起臉來。   等到她抬起臉來,茵茵看到的是,冰兒閃著她那雙電光四溢的大眼,用手輕輕貼著那嬰兒般柔嫩的臉。   茵茵氣得照著冰兒那千金寶貴的屁股踢了一腳,「讓你弄鬼,氣死我了。」   「看來你一點做夏家媳婦的決心也沒有,那麼慈祥的一個娘,連一聲也不叫。」冰兒連竄帶蹦地躲避著茵茵的進一步襲擊,她跑到裡間挨個房間看,看到夏威的房間裡多了兩張鋼絲床,誇張地叫起來:「啊——,你們真的二女共侍一夫。」   從外面進來的楚楚和方子,又聽到了大明星那熟悉的尖叫,楚楚又用力地用她那典型性咳嗽嗯了一聲,接著說道:「那個什麼副校長她娘,你這種非禮式尖叫,不利於我們學校的聲譽。」   聽到楚楚的聲音,冰兒又一個高兒蹦出來,「什麼非禮式尖叫,你看看你們,校長不是校長,學生不是學生,看看,多麼曖昧地床位。」   「行了,別鬧了。真會趕時候來,你這個樣子不要走出去,你的那些粉絲要是看到有你這麼一個大活物在這,把這間房子吃了的心都有。」楚楚又不放心地問了一聲:「一龍他們怎麼不在你身邊?」   「一龍他們這會兒在俱樂部吧。」冰兒親暱地扶著楚楚的雙肩,眼睛又閃到了在旁邊一左一右地陪在夏威身邊的茵茵和小月。最後她那兩泓清泉在夏威身上注視了一會兒,輕輕地說了一句:「傷都好了嗎?」   夏威應了一聲,各人心思連連地又回了外間。冰兒這一次來,要給兩家企業拍形象廣告,還要出一本寫真集,然後就在這接等在雲南拍外景的劇組,要以東港周圍的幾個縣市的諸島為主外景地,拍36集的《八仙野記》的電視連續劇。這一次大半年都要在這裡了。她對劇組說是要先到法國去一趟,然後,卻行蹤詭秘地回了東港市。這一次的機會,她要好好地利用,是不是要真的找一個可以過世外桃源的一處地方,讓那個離開了愛情已經沒法活的茵茵跟她的初戀在人間外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她有時候也是苦苦的,過去做皇帝的有了自己沒法幹的事,下道聖旨,就可以讓某某人代帝身或是出家,或是修行。她這樣是不是也算把愛情讓她的好姐妹代一回。可是,可是,為什麼在夜裡,在一個人的夜裡,眼裡卻常常含滿淚水。   (66)   楚楚給冰兒約法三章,要求她必須住在皇天俱樂部,一龍他們不能暴露行蹤,你的警衛換成寶龍他們。冰兒討價還價,說考慮你們人手不夠,住在皇天還要分人手,非要住在學校。楚楚連打了幾聲招牌式咳嗽也沒止住冰兒滔滔不絕的理由,最後只好妥協,但要求白天出去必須偽裝,為了順理成章起見,最好繼續裝成白髮蒼蒼的夏副校長的親娘。晚上出去,可以不用化裝,但不能從大門進,得那個什麼穿房越脊什麼的,這個飛上飛下的活,由你的那個什麼夏副校長和寶龍想辦法。冰兒嘟著嘴,對著茵茵和小月鬼笑了幾下,連說了幾聲殘忍,又趾高氣揚地說,至多讓小月替咱們多準備幾副於連索雷爾與瑪蒂爾德偷情的梯子就是了,為了實現三女共侍一夫的願望,少不得辛苦兩條腿了。楚楚剛要補充幾句,冰兒已經捂起耳朵不帶聽了,拉著小月找鋼絲床,開始做晚上共侍一夫的準備。   冰兒跟著小月前前後後的準備鋪床用的東西,茵茵卻拿腔拿調地唱起了「妹妹找哥淚花流」,唱到「不見哥哥心憂愁」那愁字,還搖頭晃腦的拖長音,接著就改詞,用的還是妹妹找哥調:白髮蒼蒼一個娘,千里飛來想斷腸,不是親娘是嬌娘,鋪好大床搶新郎。   月兒知道冰兒怕熱,就先鋪了一個水床,又把亞麻床墊鋪上,剛展把好,茵茵就把身子擺了上去,還拉住月兒也躺在上面,又朝冰兒勾了勾手,「那個什麼他娘,你也上來。」冰兒聽著茵茵唱的那新版找哥調,有點不好意思,她這個床這麼鋪上,真是有點不光棍。茵茵不由分說,抓住冰兒的手,把她歪到了床上。   茵茵衝著在假裝看窗外風景的夏威喊:「喂,她男人,回過頭來,看看我們三個的造型,然後打四個字。」   夏威無從著手,只好隨意謅了四個字:桃園結義。   「真他娘歇菜,這裡有人像張飛嗎?你往男人最幸福的事情上想。再猜。」茵茵不停地用眼波給夏威放電。   夏威略略想了一下:「皇上也抓狂。」   「你倒是色心滿大的,做了皇上也沒忘了抓狂。」茵茵忍不住笑,看著春光外洩的冰兒,「蝴蝶,給笨蛋一個提醒。」   冰兒從床上坐起來,她不知什麼時候又把小威的那個紅肚肚拿到了手上,捏著蘭花指把那塊紅布蒙在了頭上,「你看看,這不是一床新娘嗎?」   三女一男的正在樂不可支地鬧著,卻聽到陳偉雄的聲音在外間傳了進來,不知他在問誰:「你真的確定跟蹤一龍他們的兩個女人進了蝴蝶幫的場子嗎?」   特別需要收藏!!!特別希望砸票!!!   第十九章 摧花手與狂蜂浪蝶   (67)   方子非常沉穩地嗯了一聲。還好,楚老闆安排得及時,讓一龍他們繼續在皇天裝模作樣地執行保鏢任務。   楚楚心裡清楚,冰兒和茵茵就是天龍幫的軟肋,當然若有黑幫要下手的話,他們也知道攻擊這兩個最弱的點。這下有頭疼的了,冰兒這大半年的警衛任務有她忙的了,不用別的,如果有人在冰兒那輕輕吹吹風就會春風蕩漾的臉上砍上幾刀,她楚楚就不會有平靜心情。跟蹤一龍他們的那兩個女人會不會就是九屯門的人。這麼說,在九屯門暗殺夏威之前,就已經派人潛進了蝴蝶幫。這說明她的水陸空偵察網還有漏洞。必須盡快獲知九屯門是通過什麼渠道進來的。為什麼蝴蝶幫裡的消息站一點匯報沒有呢?難道他們已經……想到這兒楚楚心裡打了一個寒顫。看來黑社會裡的平靜永遠是暫時的,她哼了一聲,最終的決定權不是什麼人能左右的,只能憑實力說話,九屯門最好能識相一點,一股豪氣平復了楚楚煩亂的心情。現在,當務之急是查出蝴蝶幫滲進了多少九屯門的人?最便捷最有效的法子是什麼?   這一道難題必須得解得非常徹底才行,她讓方子通知各信息站務必加強對蝴蝶幫所有場子的偵察,以第二種聯絡方式聯絡一次打進蝴蝶幫的信息站總管,務必保存現有力量,暫時停止一切活動。   法子還得從冰兒身上出,楚楚看了看正在苦思冥想的方子,「示弱的法子怎麼樣?」「好,」方子看來確實是有頭腦,不愧為天龍幫第一軍師。楚楚語調輕鬆了不少,衝著裡面喊了一聲:「小威,你出來一下。」   夏威在三個女人堆裡聽著她們對晚上活動的創意,裡面加上了好多抓特務的設想,讓那些鬼鬼崇崇的人這一次一定得全面暴露,一個不拉全給逮起來。冰兒忽然想起了御馬島的賽馬,那兒三面環海,只要堵住西邊一條路,可以一邊看跑馬,一邊輕鬆自如地找出那些見不得光的人。   「計將安出?」夏威在楚楚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以不知降有知,給敵人樹立繼續偵察的信心。」楚楚看著傷好之後越發顯得氣度從容的夏威說。   「冰兒和茵茵要去看賽馬,而且還說要幫助咱們練練火眼金睛的能力,要坐公交車去。」夏威不急不躁地說了一句。   「這恐怕有些難度。控制整條線路的安全,咱們的人手很成問題,畢竟咱們不能大搖大擺地象警察一樣站滿街。關鍵是對方的那些探子什麼時候上車都不好查,我們也不能對整個公交車的人挨個搜查。對她們只能實施遠跟蹤,要不然咱們的示弱,收不到好的效果。」方子不太贊成這樣的冒險方案。   「小威,說說你的計劃。」楚楚夏威說的倒是很有興趣。   夏威壓低聲音說:「我的意見是,在真正的公交車之間插上兩輛咱們特意佈置的公交車,讓一龍他們護著一個象模像樣的冰兒和偵聽二隊的隊員們一起上車,然後再安排冰兒和保護組的人再坐上第二輛咱們的車。難點是怎麼讓一龍他們護著的假冰兒消失,真冰兒再順理成章地出現。這當中還不能讓冰兒和茵茵他們知道咱們的安排。」   楚楚開玩笑的低聲說:「應該是一邊護著假冰兒,另一邊護著夏副校長的親娘,」她扭過頭,又對方子說:「我的設想是檢驗一次咱們的控制能力,與蝴蝶幫開戰前,咱們的偵聽系統必須接受一些新的考驗。偵聽一隊是不是該出發了。要求賽馬場只開放一號賽馬區。二隊要在車輛到達前準確無誤的確定對方的跟蹤者。」   「怎麼才能讓跟蹤者產生對話?我原來的設想是查察她們真正的落腳點。看來楚老闆想得更遠。」方子若有所思地說。   「這個事交由海龍他們去辦,蝴蝶幫的那兩個不知死的摧花手,在天涯歌廳纏上了咱們的台柱子柔玉,讓海龍找個弟兄造成與他們爭風吃醋的假象,然後直接去找曹岳那個混賬東西。」   方子立即起身招呼司機回皇天,偵聽一隊接到皇天特有的指揮系統下達的指令後,迅速行動起來。這是楚楚很巧妙的一招,接手了一個很不景氣的傳呼台,把原有的客戶以經營難以為繼的理由宣佈破產,給他們做了一定賠償就算了了關係,重金賄賂了無線電管理人員,改動了無線頻率,成為內部指揮網。   時間很快地到了傍晚,海龍安排的順子帶著酒氣進了天涯歌廳。說是歌廳,其實也是一夜總會,唯一有點區別的就是二樓的演藝廳確實有幾個有天賦的歌手,專門練過聲樂,現在柔玉還沒出場,台上不知是哪個跑場子的歌手,半哼半挑逗地唱:天涯涯,海角,妹就妹在……上邊浪浪地唱著,下邊長得跟地瓜似地男人還上去獻花,扭捏著索了個爛吻。台下有看見的尖著嗓子叫了幾聲,也沒多少人理會。   順子自己找個中間的位置坐下了,要了杯紅酒悠閒地喝著,現在人還不是很多,旁邊剛有一對男女對上了號,八成是一夜情的,好像好多天沒干一回似的,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又咬又啃。還有三個男人,聽著說話好像是搞房地產營銷的,一邊坐了一個女人,女人的大腿就那麼袒露著,任男人的手亂摸亂捏。   (68)   二樓迎賓的服務生聲音亮亮地響了起來,「歡迎笑哥和硬哥。」兩位摧花手不笑和二硬梗著脖子往裡就走,在正中的位置坐下了。現在黑刀幫的收斂了,蝴蝶幫仗著新收的海關街、西炮山、南城防街的這幾個有點名氣的場子,發展得有點止不住勢子,蝴蝶幫那幾位小哥一開始還不太敢進天龍幫的場子,後來跟了幾位公司的老總咋咋呼呼地小牛B了幾把,膽子肥了,只要是收了點場子費,就上這些帶星級的場子點歌手的台。有些急著用錢的,還真陪他們睡過。這就野了心了,不笑和二硬嘗到了有別於洗頭房廉價小姐粗俗得只知賣肉的歌手小姐的風情以後,到了晚上忍不住就把錢往天涯歌廳裡扔,跟著那些錢不知怎麼掙來的老闆們,學著捧起了這裡的台柱子柔玉。   柔玉得到了消息,上了台就唱起了愛情甜如蜜: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歌聲確實很動人,柔玉唱得很淒婉,楚楚動人的身體自然巧妙地與歌聲配合著,看得色狼們都停止了摸女人的大腿,使勁地鼓起了掌。順子拿著半瓶紅酒,搖搖晃晃地上去了,走過不笑和二硬的身邊,還東倒西歪地把紅酒濺在二人紮著領帶的白短袖衫上,二人剛要發做,聽到柔玉唱到: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那幽怨的眼神看到他二人的臉上快要把他們給化了,二位糙哥顧不上跟醉漢計較,一人跟服務生要了一大束玫瑰,丟了魂地跑了上去。裝醉的順子一點也不慢地竄得更快,突然搶到他們前面,一把把柔玉摟在懷裡,低下頭就要用鬍子扎嘴,柔玉驚慌得往外掙扎,眼神求救地看了看捧著玫瑰花怒氣沖沖的二人。柔玉掙脫了摟抱,慌不迭地跑到了不笑和二硬的身後。   醉得有點站不直的順子,咪著眼,嘴裡不乾不淨地,你……你個賤貨,老……老了親幾口怎麼了,手裡就沒水準地去扒拉還在拿著玫瑰花裝紳士的二位。   那二位眼球子都快瞪出來,柔玉那邊嚶嚶地哭得很像:人家只唱歌的,哭得特梨化帶雨,這種火上澆油的哭法,早就使二位產生了拚了命也要憐惜眼前人的衝動和無邊的怒火。二人幾乎是同時扔掉了手中的花,猛力扭住了順子,拳頭照著順子的臉猛烈地搗了過去,順子假裝不支,扭住身子兩手護住了頭臉,臥在了地上,二位護花英雄拳腳並用地在順子身上灑著怒氣。   「是哪兩位英雄在這挑天龍幫的場子,上了二樓大廳的海龍話一出口,身子飛掠,硬生生地掠上歌台,不笑和二硬的拳腳被海龍連壞踢出的兩腳碰個正著,二人被反擊之力震得,差點差站不穩,跌到台下。   還沒等二人看清是誰,海龍雙拳擊出,分別擊中二人面門,兩傢伙沒站穩的身子往台下倒跌了下去。他倆還想爬起來,卻分別被哥廳的四個保鏢扭住了胳膊,二人這時才看清了揍他們的人是海龍。   沒用怎麼分說,海龍叫人把順子抬上了車,不笑和二硬被押著上了敞逢的越野吉普。   曹岳在九屯門的臂助下,有點想當然地認為他的蝴蝶幫已經與天龍、黑刀三足鼎立了,不再滿足賣點搖頭丸和K粉了,對二手市場的那點微利有些看不過眼了,賣一顆搖頭丸零售價才100塊,全他媽掙的才幾個錢。   接了九屯門的幾次冰毒單,任務都挺順利,索性正兒八經地幹起了毒品生意,財大了氣也粗了,弄了幾個俄羅斯女人,把當地的派出所的幾個傢伙都擺弄順了,開起了地下睹場。現在凡事都不用親自動手,自有手下一切擺弄停當,他有點飄飄然了,什麼是黑社會,黑社會就他媽神仙住的天堂。   九屯門四個妖艷的女人這幾天特別忙,閒得他的雞巴直打橫,在淫窩裡等不到四個女人回來,他就出了做淫窩的密室,尋思到的廳找個未成年少女放兩炮。   沒等他物色到合適的小浪妹,的廳裡驚叫聲四起,護場子的幾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倒飛,辟里啪啦地往人群裡落,眾人一哄而散,那些平常特脹包的傢伙,就這麼慘不忍睹地摔在地板上,臉上的表情跟剛進油鍋的麻花似的。   ……   (69)   「都他媽給我住手!」曹岳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關掉了音樂。的廳裡經常有這樣的打鬥場面,不斷發出的驚叫有時只起到助威的作用。不過,沒有了音樂,這些狂扭亂搖的少男少女們失去了瘋狂的動力,曹岳的一聲狼吼,把眼球都吸引到了他身上,人們自動地閃出了他與海龍那一批人之間的位置,場子裡頓時空曠起來。   曹岳看了看對面的這批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壞了,怎麼又是天龍幫,他眼睛的側光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全是些對付手有縛雞之力的少男少女們還能威風一下子的飯桶,碰上天龍幫那些能發出拳勁、腿勁的精英,只有自殘自救的法子還管點用。今天讓他心底產生涼氣的不止是海龍一個,他的左右分別站了三個黑衣什麼人,因為看不出性別,但從那飄逸的神態看,應該是些正處妙齡的少女,辯別是否是雌性這一手是曹岳的強項。就是這麼六個蒙著臉的人,一下子讓他生出了要掉進地獄的感覺。   他這時候又想起來操九屯門的親娘了,左右手也不在,四個在床上弄得他不停放飛的騷女人這幾天都跟丟了魂似的,一天到晚見不著影。他心裡一慌,差點尿出來。看來,只好認栽了。他這麼站著尋思怎麼搞個開場白,自己的那倆超級捧星大護法低頭耷拉腦的,看來路上肯定被搞了好幾次小灶,臉上不少地方已經綻開了血紅的小花朵。   「曹老闆,你的兩位弟兄不守規矩,打傷我們的客人,這個事怎麼個了斷。」海龍有恃無恐,連應付場面的抱拳禮都省了,兩手叉在胸前,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這個,這個,咱們能不能進到裡面談談。」曹岳本想說陪點錢就算完事,可一看對方那架勢,根本就不想善了,人家要是要錢的話,隨便找個人打個招呼,他還不得乖乖地給人家送過去。他心裡已經把九屯門操了幾百遍的娘了,都怪自己讓女人一搞,騷風一吹,以為真能跟天龍幫的老闆,平起平坐地喝口茶,聊個天呢。人家就來了這麼幾個人,嚇得那些平時牛B狗雞巴的手底下的這些爛人連穿個氣都不敢大口。   海龍顯然已經不耐煩了,一摔頭喊了一聲,「帶走!」。他已經得到了恩准,把事挑多大都行,往死裡整,看看九屯門的人到底還能在蝴蝶幫藏多久。   六個黑衣人身形一晃到了曹岳跟前,不知是其中的哪兩個人,倏地甩出一黑口袋,曹岳這位老大好像刺蝟一樣捲成了一團,滾進了口袋。兩個人就跟提著二兩棉花一樣,跟其他四位黑衣人形成一個人字陣形,如飛掠出,落在已經發動的吉普車上,揚長而去。   蝴蝶幫二老大曹光跟其他四位摧花手就這麼眼看著人家掠著他們的老大毫無阻攔地離開,竟是一點也提不起拚鬥的勇氣,這幾個傢伙是被人家奪了心志了。曹光對著對面壓過來的地獄般的壓力,竟真的承受不住尿了褲子。畢竟不慣這樣場面的文職軍師,膽量小一些是正常的,不過,剛才也沒見他有羽扇綸巾,雄姿英發地舌戰群武,只張著嘴發呆尿褲子了。如果不是後面有人頂著,他可能就癱坐在地上了。   摧花手們心裡的感覺好像是被人先狠踹了個窩心腳,想反抗卻渾身使不上力。對方就是故意蓄起勢子,讓人不戰而怯。直到今天他們才知道雖然很少見到天龍幫的人出手,但名氣卻似在黑刀幫之上的原因。他們這些人也滾刀肉似的跟人打過不少架了,可對上人家天龍的人,只有等著讓人在臉上開花的份。   曹光呆了不知有多長時間,那些狂扭亂舞的人早都散了,等他回過神來,才想起來按了一下身上的求救器。這是上一次他們被硬逼著參加砍殺夏威那陣,曹岳給他的,特鄭重地告訴他,只有他要出人命的時候再按,他只知道蝴蝶幫來了幾個神秘人,好像是來無蹤去無影那種級數的高手。這幾個人似乎特別殘忍,在曹岳身邊侍候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們處死的。他作為一名軍師,曾經提醒過曹岳,為了蝴蝶幫的未來計,是不是要有點獨立性,不能過分依賴外來力量。發展黑社會也要循序漸進的,歷史上都有見證。任何一種勢力的形成必須得靠本土力量,但曹岳只當成了耳旁風,因為大多時候,他這個蝴蝶幫的文諸葛在幫內的地位還不及摧花手及滅情三兄弟的地位高,連個固定的女人也沒有,得到的全是人家倒手下來的,人家玩夠了,他弄到床上呼哧一陣子。這還是人家看著他是曹岳兄弟的份上給的面子。他看出曹岳不是個幹事的人,但自己的破命連曹岳也趕不上,也就是人家身邊的男使換丫環吧,平時出點餿主意啥的。他很想萌生去意,但他這樣級數的文英雄在東港好像沒有可以容納他的地方。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子好像被帶到了空中。落了地,那騷不楞登粘不拉即的濕褲子讓他特別難受。把他當小雞似的提進曹岳辦公室的是倆蒙面女人,這應該是跟曹岳鬼混的九屯門來的女人。   負責監視皇天武術學校的狂、浪兩女人,已經得到一龍他們護著的冰兒往御馬島出發的消息,而且證實,冰兒化裝成了一個老女人。她們老早就得到九屯門傳給她們的消息,要她們注意那個大陸戲子回東港的一舉一動。當然,她們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負責把每天的消息報回香港,其實,報到哪裡她們也不知道,只是有點機械地照著做就是了。就像剛來的時候,得到命令是他們必須護住曹岳的命,她們很是下了大功夫,還殺氣騰騰地進行了清君側行動,把有懷疑是內奸的都除掉了。但日子一長,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這曹岳在東港根本屁玩意兒不是,枉頂著蝴蝶幫這麼好聽的名字,不光是黑幫沒把他放在眼裡,連那些做生意的也根本不尿他這一壺。敢情大陸的黑社會根本都是吹大的,連帶的她們對天龍和黑刀也看得不怎麼地。在床上對這個男人也沒了什麼興趣,那麼一個掏空的身體,已經沒多少精華可吸了。   接到呼叫信號,狂、浪兩女人還是迅即地趕了回來,把發著呆的曹光弄到屋裡。狂兒皺著眉頭看了看尿濕褲子的曹光,「曹岳呢?」   「被天龍幫的人帶走了,可能往海邊去了。」曹光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哭相。「你們那幫人呢,怎麼不攔著?」「那也得攔得住才行。」狂兒氣得杏眼亂轉,「真是一群廢物!他們一共是幾個人?」   這時候曹光文人的氣質出現在了臉上,開始認真地回憶起當時的窘迫景象,真的怕漏算了,在腦子裡一個個地過海龍他們的電影,看到倆女人急不可耐的表情,趕緊說:「加上司機一共是10個人。」   狂兒鄙夷地看著曹光,「我問的是高手。」「都是高手。」曹光忙不迭地回了一句。   「我靠,你們大陸,恐怕連三歲孩子也是高手。」狂兒朝浪兒擺了下頭,「走,跟這種廢物一點有用的東西也問不出來。」   兩個女人的身影疾速地晃出室外,曹光一臉頹廢地看著,臨了,他又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曹岳安全回來之前,你最好叫你們的那些高手在屋裡老老實實地呆著,別不小心丟了狗命。」   (70)   接到命令的天龍偵聽二隊的少女們行動很迅速,有的人化成了老女人,還有的裝成了孕婦,有個別個高的裝成了男人,等一龍護著小鳳扮的白髮老太太上了那輛特殊公交車,她們也三三兩兩地上去了,這之間有幾位乖客上了車,三男兩女。當然,這應該就是偵聽二隊的任務了,必須盡快地查出誰是跟蹤者。三個男人顯然是一起的,正兒八經地賽馬迷,一上車就講起了識馬經,他們是跟蹤者的可能性很少。那兩個女人上了車以後一直瞇著眼,顯得很睏倦,好像有八輩子沒睡覺了,坐到座位上,眼皮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這兩個女人就很值得懷疑了。不過,離那兩個女人最近的孕婦和長髮少女沒有偵聽到任何消息。   寶龍這邊更忙活,等冰兒又化回了白髮蒼蒼的娘,就趕緊做好出車的準備,這兒才是守衛的重點,小月跟楚楚學了一些擊打和輕身的功夫,碰不到高高手,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冰兒和茵茵卻毫無自衛能力,一旦出了茬子,影響的是整個天龍幫,九屯門跟黑刀幫都在等這樣一個下手的機會,如果這一次能從在蝴蝶幫活動的這幾個九屯門的人身上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破解九屯門的一些隱秘,那就是最大的收穫了。唉,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要想擁有點自己的勢力,就必須用剷除異己來保存自己。一場不知勝算有多少的內部滲透戰已經開打了,香港這塊浸潤了悠久的黑社會慘烈爭殺歷史的土壤,在結束了被英人統治的時代以後,終於與大陸這塊湧動著更加令人無法控制的躁動不安的黑血的土地開始真正地接軌了。   如果說黑社會已經無孔不入還為時過早,但大陸要快速地跨越後工業化的掠奪期,僅靠政府的力量顯然不夠。商業經濟的寸土寸金的爭奪,是各種貪得無厭的利潤最大化的慾望的交擊,為官的、為商的誰都不會讓自己想得到的肉讓別人拿走,加上政治圈子的唯我所用的極自私化擠壓,政府的行政職能顯然完不成這麼艱巨的任務,能夠起掠奪和鎮壓作用的那就是黑社會的力量。當然訴諸法律,也是一種調和的手段,國家機器還是要對勢力平衡的雙方和稀泥的,但是在法律對雙方不起任何作用的情況下,最後的辦法就是要用暴虐使人屈服。   社會利益分配的極端不公,使百姓的生活又滑落到要維持生計的田地。要麼就是接受霸王條款,接受別人的奴役,掙點養家餬口的錢。要麼就是鋌而走險,幹起燒殺搶掠的買賣,當然最好的避護所就是黑社會給你搭起的江湖。黑暗給了你黑色的眼睛,用它來尋找一點光明吧。因為這個世界在年輕的少男少女所見裡真的不是趴在電腦前面為所欲為的網絡世界,一不小心隕落的是尚待開放的鮮活的生命,抑或是失去自尊,失去自我的走肉似的人生。既然活這一回人,就得不斷地抬起腿,跋涉著走完屬於你的那一段諸般滋味的,甚至是混合著血腥和污濁不堪的黑暗的人生。   冰兒真的想不到賽馬這麼一個貴族級的娛樂項目,過著平常日子的人竟然也這麼癡迷,坐著公交車去賭馬,也算是東港的一大怪吧。   一旦回到東港,她活得特自己,沒有那些虛偽的客套和刻意的奉承,而且會真實地感覺到做人的美好滋味。不用擔心有媒體說她耍大牌,也不用見人之前要想好要說的話。更不用應付那些煩人的邀約。在這裡還可以被人踢屁股,可以耍賴,耍活寶,由著性子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車上的人為了自己喜愛的馬爭得臉紅脖子粗,一個說,閃電是法國的名種,不帶一點雜血,王老闆專門組了一個餵馬隊,還沒等他說完,另一位就搶著說,什麼,那是過去,你也不看看它幾顆牙了,賽馬還得少壯才行,你的那個閃電應該拉回法國配種了,說不定他兒子回來爭頭名還有得說。有一位就接上說,對,我看中的是那黑魂,人家是正宗的德國馴馬師,它要是拿不了頭名,我把頭割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   坐在車上的冰兒聽得都入迷了,這樣的談話好久沒聽到了。精神追求不是有錢人的專利。貧窮也不是一無所有,大塊大塊的自由時間,想上哪兒就上哪兒,喜歡點什麼就不吃不喝的追求上一把,這種人生也是多彩的人生。中央台那個收視率日漸走低的藝術人生節目,如果改成百姓人生,肯定能火起來。   偵聽一二隊的人可是忙得不亦樂乎,一隊的要將整個一號賽馬區全部布控,觀察點都要按上微型攝像頭,必須保證不能漏下任何一個攝像死角。所有的視聽資料,要全部回去重新分析。他們接到二隊的信息是頭車裡的兩個女人是重點的跟蹤對象。不排除二車也有跟蹤的人。另外,海龍的那種逼迫式揪奸攻勢也到了緊要關頭。   (71)   海龍這輛帶拖車的越野吉普,車速時快時慢,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昨夜跑的黃土路留下了太多的泥巴,車行駛在東港的濱海路上,真的是屁股冒煙,塵土飛揚,惹得不少在海邊乘涼的人都暫時停止了扯閒天,扭著頭看著這奇特的海港一景。曹岳的頭露在外面,身子卻被纏得結結實實,他的腿和胳膊被擰在一起,那兩位黑衣少女,手上時松時緊,給人的感覺就是兩三歲孩子玩的不倒翁,好在天龍幫的人給這位老大留了點面子,沒讓他的大頭跟鋼硬的車廂邊親密接觸,那張縱慾過度的臉除了蒙上一些灰塵外,其他的都屬正常,不過長時間的蜷屈的身子很難受,明明那個呼救器就離手不到一巴掌遠的地方,可就是手一點也動不了,憋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就是夠不著。他這時候盼望起曹光的機智來,希望那個笨蛋快點想起來。   車停在了雲海山下,曹岳被兩位黑衣少女拉帶著到了奔浪亭,海龍他們在後面看著忍不住的笑,這麼一個圓不圓長不長的大黑球,在空中彈上彈下的,說不上的滑稽。他們把曹岳放在石條凳上,海龍還特意地安慰了曹岳一句,「曹老闆,我們可是很有禮貌的,走到哪兒也不讓你站著,夠照顧你了。」   曹岳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在那條不夠一屁股寬的石凳上坐穩是不可能的,他剛一動氣,身子不穩,往前撲了下去,好像真的要給海龍他們下拜一樣。海龍裝模作樣地扶了一把,「你看看,你這麼個大老闆,要行這麼大禮,我們可受不起,你還是坐回去吧。」手上一使勁,曹岳又往後倒了下去。這條石凳的後面就是雲海山陡峭的北坡,全是些尖利的海礁石,不用說手腳不靈便的滾下去,就是用手這麼攀著下去,手上保管也得出血,更何況,還沒人試過從這個北坡下去過。兩位黑衣少女手上突然一鬆,曹岳虛不受力地往下掉,嚇得他的臉色不知變了幾變,好像魂兒已經出竅了,連小時候偷看村裡大姑娘的尿尿的事也過了電影,心裡準備把這條賤命交待給下面的海閻王了。   等到兩位少女把他又拉回到凳子上,他的三魂七魄才慢慢歸了位。心裡一落穩,曹岳心裡又罵開了,我操他媽的死B,那四個騷B到那兒鬼混去了,他在這半死半生的,她們卻鬼影兒也不見一個。當初老子冒著命,毀了好幾個弟兄,才把天龍幫的事擺平,他又牙根硬咬著在心裡把不笑和二硬的爹娘都操死了,這兩個狗雞巴東西,自己窩裡什麼女人不能搞,到他媽天龍的場子找死,他越想越不是味,這當的是那門子倒霉老大,手底下怎麼全是些狗B竄出來的東西。平常說得好好的,戒急用忍,一見到漂亮女人,一點清規戒律都沒有,手底下這幫子算什麼屌屄隊伍。   「曹老闆,聊聊吧。咱們這麼一個大名鼎鼎的蝴蝶幫總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掉到海裡摔死吧。咱天龍幫跟你也沒什麼大仇啊!」海龍說著說著語調高了起來,「為什麼要往死砍我們的兄弟。」   敢情這時候曹岳才知道,九屯門的那些伎倆人家天龍幫早就看出來了,當時他還瞎摸摸地跟著硬幹,他現在真的是後悔了,自己的這種微末勢力,當初就不該自己挑場子。人家天龍的十一哥還不是拿著他這個所謂的蝴蝶幫老大跟耍猴似的,要他的命就跟放在桌上的雞蛋隨便一拔拉掉到地上一樣的輕鬆。   曹岳的腦子裡已經亂了,光知道吃後悔藥了,忘了回答海龍的話。他這個肉球被繩子帶了一下子,猛的往山下滾落,這會兒滋味更難受,那些尖利的海礁石顯然比他的身體硬度大很多,每滾落一點,身上就多幾處出血的地方,眼看著就要這麼血叱糊拉的到海裡餵魚了,娘啊!他一聲沒命的嘶喊叫得整個山都淒厲厲的。   這次被拉上來以後,曹岳顧不上操誰的爹娘了,把九屯門四女一男什麼時間潛進蝴蝶幫,又什麼時候叫他們搜露毛帶、砍人的事都說了個底朝天,他當時真不知道砍夏威那幫人也是去搜帶的。不過,砍夏威那八個人他沒見過,來到他蝴蝶幫的左手右手,也都自己找的地方,他掌握不到他們的行蹤,這不光忙著接冰塊兒的貨去了,這幾天就不在幫裡,還帶著滅情三兄弟,好像他們是這兒的老大。四個女人倒是晚上就住在密室裡,可最近也是火燒屁股似的,到處亂竄,經常不回來。   海龍得到了這個消息,就朝牽著繩子的二位少女說:「小之,小初,把繩子放下吧,曹老闆已經練了這麼長時間的雞蛋殼功,差不多了,讓我們靜靜地等我們的朋友吧。」這六位少女是一二行動組的,為了方便記憶,她們一組的名字改成了一人,二之,三初。二組的就叫成四性、五本、六善。當然叫急了,直接就喊成了人之初性本善。他們一共是六個組,共18人。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天龍幫除了十八龍以外還有戰鬥力不亞於十八龍的這另一支暴殺力量。   狂兒、浪兒很容易地打聽到帶走曹岳那幫人的行蹤,她們又不以為然起來,這大陸的人搞得什麼水準,帶走個人怎麼就不知道隱藏一下呢。她們心裡因為蝴蝶幫的那一幫亂泥扶不上牆的傢伙,已經滋生了看不起大陸這些靠吹大氣混著的黑社會,要紀律沒紀律,要功夫沒功夫,動不動就興來個三刀六洞,斷指這樣自殘的法子。這都什麼年月了還是老一套的混法。她們估量著又是帶著曹岳到一個地方談條件了,大陸公安查得那麼緊,才不會動不動就要生要死地砍腦袋呢。她們剛來的時候處死的那個女人,還惹得曹岳好幾天的牢騷,最後是四個女人齊上,用身體的各個部位溫暖了曹岳大半夜,洩得他軟得跟麵條似的,才算把殺人的事摸弄過去了。   四個女人有一套吸陰補陽的邪功,每次挑起的都是曹岳這個色中餓鬼的原始慾望,搞得他每天不顧性命地與這四個騷浪的女人進行性遊戲,本來就沒有多少基礎的武功早就撂下了。夜夜都是精盡而睡,。   一個男人當然滿足不了四個女人的采精邪功,她們把目光盯上了那些在網吧裡的孩子,她們還真的採到幾個童陽之體的原精。孩子們拚命玩網游,本已極度勞累,又被挑逗得不受控制地在那些騷浪的女人身體裡洩掉他們寶貴的男精,有幾個孩子被掏空了身子,竟似癡呆了一般,卻被這幾個無情女人依舊扔回網吧。那些黑心網吧的老闆有些擔心他們的小命不保,聯繫到他們的父母住到醫院,這才沒釀出人命。   她們想到要很費力地打聽曹岳的消息,就換下了那身黑色的夜行衣,穿上了一身質感的白色長衣短裙,大腿再套上長統網眼襪,自是性感騷人。惹得海邊納涼的男人們熱情地一下子從發展中國家的男人變成了特牛B國家的男人。   有個穿戴還算整齊的爺們,把去雲海山的路說得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兩個女人放浪地扭著身子,走走停停地,吸引著男人的目光,像是拉客的妓女一樣。不過,要真是這麼好看的妓女,男人們要上一夜的話,不知得多花多少血汗錢。   聽到曹岳那一聲丟了魂的嚎叫,狂、浪兩女人不敢掉以輕心了,立即展開身形朝著海龍他們所在的位置掠了過去。   ……   收藏!!!砸票!!!   大佬卷B   第二十章 爽扁!!!   (72)   兩個女人飛身到了奔浪亭,看到卻是一種平和場面。雖然曹岳臉上帶了點擦傷,不過,好像也上過了藥,看來,條件已經談成了。   狂、浪兩女人臉帶嘲笑地看了看坐在石凳上的男男女女,剛要轉身離去,卻見六位黑衣少女身形立起,一前一後的封住了她們的去路。   六女齊聲出口喝問:什麼人!浪兒眼珠子一翻,靠,我們還輪不到你們來管,招隨話出,硬辣辣的身子猛的往擋在前面三人中的二之撞了過去,兩手成鷹擊之勢分取壹人和三初。   一人身形一晃趨前二步,腰中的軟鞭帶著勁氣抖向了浪兒的面門。這一出手,浪兒頓時感到了對手施加過來的壓力。她只好硬生生地收回了前撲的勢子,無奈地退後了兩步。二組的四性、五本、六善三位也已出手,兩條狠辣的鞭子像兩條吐信的蛇一樣,照著狂兒的兩條腿抽了過去,一條軟鞭直如鋼條,極速穿向狂兒的酥胸,三股熾熱的勁氣似三股夏天裡突然打起的旋風,驚得狂兒作不起勢子,一個狼狽的側後閃,往東退了有五六米遠,避過了這狠辣的突襲。浪兒比她還狼狽,剛避開壹人的軟鞭,卻見二之和三初身子微向前傾,在她們手中的繩子忽然變硬,那個難看的黑包袱竟似成了一塊黑石頭,罩定她的身體硬砸了過來,她只好變作滾地葫蘆滾到了狂兒剛剛站定的位置,腿上卻已經結結實實挨了四性的一鞭子。   兩個女人這才知道遇上了勁敵。怪不得對方剛才那麼大咧咧地跟曹岳平和地像一家子人出來郊遊一樣,談天說地的,看來大陸的人不是個個都軟柿子。這才想起有點托大,連隨身武器都沒帶。她們狂蜂浪蝶四個人練的都是峨眉刺,小巧的環在一個中指上,可自由伸縮和旋轉,拚鬥中拳刺互用,自是殺人的利器。   剛才的甫一接戰,狂、浪兩女人自是吃了大虧。輕敵自是原因,到大陸以來從未跟高手接觸過,被她們處死的那個女人雖然會點武功,但在她們四個人的圍攻下,全然沒有施展的餘地,幾招之下便做了她們峨眉刺下的亡魂。再每天剩下的事就是陪著曹岳做那床上的浪事,放倒了他,再去招惹那些初懂人事的孩子,實在是缺德之極。   勢力的差別當然是主要原因。楚楚招來的這些少女,都是酷愛武功的山裡的孩子,大部分來自西北山區,經過楚楚傳授氣勁修練的法門,訓練一年左右的時間,悟性好的才最後選到行動小組來,再由楚楚傳授一套合攻的陣勢,從八九歲起就在一起潛心修練,經過了多次的行動鍛煉,合擊之下的威力當然是十分的驚人。就是單對單,狂浪兩女人也討不了多少好處。六位少女之所以沒有痛下殺手,是因為行動前接到命令,一定要使得九屯門的人使出看家的本領,盡量摸透她們的底子。曹岳已經把幾個人的情況透出來了,估計那倆女人在跟蹤假冰兒,那叫什麼左手右手的不知道接完貨沒有,希望他們倆有時間趕過來。   二之和三初手裡仍然拿著那根時硬時軟的繩子,這一會兒繩子軟軟地落在地上,半圓形地,似乎跟孫猴子用那法力給唐僧老哥劃的護身圈似的,時有時無地圈住狂、浪兩女的逃逸路線。   (73)   狂、浪兩女知道今天的事難善了。索性把上衣脫了下來,對折亂扭了幾下,權當一件武器。她們的呼救信號已經發了出去。   兩女身子驀然拔起,突然一揚手,十二塊石頭精確地襲向人形站位的六人。原來狂兒滾在地下,身子雖然難看,但也乘機抓了一些石子在手裡,二人也是有合擊之法的配合。   二之和三初叫一聲好,一抖手中長繩,十二塊石頭就像得到號令似的,碰到那波浪形抖動的繩子,竟都乖乖地到落到了黑袋子裡。袋子勁氣一鼓,十二塊石頭又呼嘯著擊向狂、浪二女。那二位好像抖落得就並不輕鬆了,有幾塊還擦中了二位裸著的雙肩,皮膚上頓時起了血紅的印子。   壹人跟四性同時踏前了三步,壹人揚聲道:「這些小孩子玩的玩意兒就收起來吧,如果你們技只於此,那就對不起了。」話雖說得比較客氣可手裡的鞭子卻狠辣地與四性同時揚起,在空中運氣一轉,好似一把奪命的刀子掃向二女那細長的脖子。   狂、狼兩女狠勁一起,輪起握在手中的扭成繩子的上衣,迎向急速掃來的軟鞭。壹人與四性身隨鞭影,拳腿交互擊出,纖巧的身子在空中上下翻舞,恰似風中擺柳,給人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狂、浪應付得卻頗為吃力,打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失了氣勢,要想扳回局面,實在不是一件易事。兩人只好苦苦支撐,等待來援。   兩聲悶喝從後方響起,左右手接到訊息,絲毫不敢懈怠地趕了過來,眼見著兩女已成敗勢,又見對方出手的只有兩人,雖然有不妥當的感覺,還是猛喝一聲,加入戰圈。早候在一邊的海龍,那容得他們倆近身,一聲暴喝,飛踏幾步,兩拳滿力擊出,迎向二人。   左右手的另一側又響起兩聲清音,作探子的蜂、蝶兩女也剛好趕到,九屯門的這批秘密潛入的探子總算聚齊了。   蜂、蝶兩女跟蹤著冰兒上了車以後,還在心裡把假冰兒狠狠地鄙視了幾次,大陸這什麼化裝的水準,世界上哪有那麼細嫩的老女人的皮膚,有老女人弄個白髮魔女的白髮還擰成個難看的大辮子的嗎?她們覺得跟蹤這麼個人,太浪費她們的優質資源了。   到了賽馬場,兩個人只在假冰兒周圍磨蹭了一會兒,就溜躂到別處,物色晚上要搞的男人了,還轉著圈兒看了看那幾匹賽馬。   真冰兒到達以後,一龍的任務就變成了保護真冰兒,今天估計黑刀幫的探子也不會少,那兩女人已經在明處,容易對付,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射擊位也沒發現有可疑人員,冰兒在專用包廂,安全問題好多了,怕的就是冰兒一時性起混在普通人群中,那誰也不敢保證什麼人會突然掏出來槍來。   還好蜂、蝶兩女人並沒有始終盯著假冰兒,寶龍與一龍順利地交換了任務。本來偵聽隊已經準備了一個貴賓房,一旦冰兒被盯得太緊,就在房間裡,假冰兒進去,真冰兒出去。這麼一次看似簡單的行動,不說別的,光來回動用車輛,包房,用於偵聽的材料費,著實得有比較大的消費。看來,黑社會的竟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經濟勢力已佔著相當大的比重。   冰兒有滋有味地猜馬,不過,她對馬懂得很少,身邊也沒個真正懂馬的人,茵茵和小月是陪著太子讀書的心態,跟著瞎押,反正押中就高興一下,押不中就氣得把那匹沒遂了她們心願的馬臭罵一頓。夏威沒跟著上看台,到了貴賓房,他就在房間裡等消息。海龍幹得很漂亮,成功地留住了狂、浪兩女人,現在就等著九屯門的人一鍋端了。   夏威一接到消息,立即上了車,提前趕到了雲海山。看到楚楚姐訓練得超級美少女戰隊有那麼驚人的勢力,心情好極了。從來沒看過楚楚姐出手,不過,看壹人和四性的身手,知道楚楚的武功肯定也是陳偉雄的級數。   他這一受傷,誤了不少親身實練的機會,雖然陳偉雄肯定了他的悟性,但是他沒被排在十八天龍之內,也是因為武功的原因。他小時候聽人說,過了十三四歲再習武,也就練個強身健體的功夫,想進一步提高,除非要脫胎換骨一次,要不然,一輩子不用再想有什麼大出息。但他那一次天人互通的經歷,是一次極好的天然療傷,體內的內氣流轉速度快了好幾倍,腦子裡意念一動,一握拳那氣流瞬間就聚於拳眼之中,他試著在一堵斷牆中出拳,那厚厚的磚牆在他一擊之中,轟然倒塌,看來,他已經進入了練氣內養的狀態了。   蜂、蝶兩女聲音一出,就立即出招,這兩位不敢太托大,隨身帶著峨嵋刺和軟劍。現代城市打鬥,如果不是逼得走投無路,誰也不會動不動就拿命來換,現在只是九屯門對大陸黑幫進行摸底子的初始階段,都還留了一些後手,如果真正的開戰,那武器就不是這些冷兵器了。   二之和三初等得就是她們,兩女輕身躍起,卻沒有接招,長繩虛抖了幾下,把黑袋子中剩下的幾顆石子勁打出去,趁著蜂、蝶閃身躲避的空當,身子輕飄飄地落到了她們身後,五本、六善的軟鞭一點也沒落後地迎向劍、刺雙出的蜂、蝶兩女人。   海龍的兩隻硬拳硬逼著左獸、右獸實架了一招。知道了九屯門派了這麼兩位,海龍還沒來得及跟其他三位臭屁匠商量,先行把他們兩個的名字改了一下。   那兩位九屯門的男探子本來在沒摸清底子以前,不想這麼硬橋硬馬地硬拚,如果要硬拚,誰也不願意一上手就碰上這麼一位人高馬大的黑漢子,一看就知道對手的一身橫練的功夫不是三五年就能成的。可是他們在感覺到了後方不知什麼時候踏進戰鬥圈子的高手的存在後,打消了後退的念頭,這位悄然逼近的高手雖未出手,可那一股迫人的壓力,使他們不得不分心留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似乎滿含憤怒的氣場。   第二十一章 合作的姿態   (74)   天龍幫的威勢就在這裡,如果也像武俠小說裡那樣劃分級數的話,陳偉雄和楚楚都應該劃成宗師級的人物。這兩位都善於教會自己的手下用內氣催逼出來的氣勢給對手造成一種無形的壓力。蝴蝶幫的人並非一點應戰能力沒有,而是被海龍他們故意製造的威勢壓住了他們凶狠好殺的惡鬥心勁,而輕易地把曹岳放在雲海山,把他當成了吸引九屯門的靶子。   左獸、右獸接了海龍的老拳,內氣翻騰不已,不敢再存僥倖之心,從他們的玄色背袋裡抽出了砍刀。沒有誰願意以己之短迎敵之長。   夏威又看到了差點令他喪命的長刀,冷哼了一聲,左手向海龍劃了一個圈,海龍會意,退出了戰圈。夏威的身後又出現了寶龍他們三個人,丁字形站位封住了敵人的退路。這個戰圈已經比九屯門這六個人要高出三倍多的勢力,他們想安全地退掉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   夏威身子側動,一拳擊向右側的右獸,拳風過處,隱然一股質感的空氣向對方催逼了過去。右獸猛提一口氣,橫刀猛削。左獸揮刀急走,從側翼急襲夏威。夏威又向前踏一步,前拳勁氣未消,後拳又至,極速的第三拳又擊在同一方向,右獸還沒碰到過這樣的打法,急切之下只好橫切豎擋,勉力化解。   左獸的刀氣已罩至夏威頭頂,夏威身子急轉,帶起一股旋勁,空氣似遇了龍捲風一樣,在夏威周圍形成了一個氣旋,打著轉兒又逼向了左獸。   夏威初遇九屯門,那時內勁未成,不敢跟九屯門的刀氣正面交鋒,狼狽逃命,但也得了很多應戰他們的寶跺。九屯門的那些殺手,只是刀氣初成,真氣流轉尚達不到運用自如的地步,左、右獸的武功與那八位都是差不多的級數。遇上夏威的倍速流轉的氣勁,應付起來就相當艱難,兩人完全感覺不到合擊帶來的好處,倒似夏威分成了兩人,與他們以一對一。   他們感到最難受的就是這位十幾天龍怎麼與其化人的武功差別這麼大呢。出手似乎是信手拈來,偏又找不到他的弱處。   二人連平時一半的水平也發揮不出來,只能見招拆招地勉強應付。夏威打得性起,抓起地上雜物當了武器,那麼隨便廢棄的礦泉水瓶子,易拉罐帶著勁氣擊打出去,搞得左、右二獸手忙腳亂。夏威又撿起地上的兩根帶著枝杈的樹枝,取一個撲火的勢子,忽左忽右,在二人之間連掃帶打,一會兒的功夫,二人的衣衫已千瘡百孔。   那二人被逗得凶性爆起,一刀刀竟全衝著夏威的要害,完全成了兩隻瘋虎。夏威冷笑一聲,手中的樹枝斷成十幾截,分襲二人的身上的重要部位。腳下一用力,身子騰空,魔幻般踢出數腳,讓九屯門的兩獸手忙腳亂地拼了命地左躲右擋。完全佔盡主動的夏威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出拳踢腿的速度愈來愈快。   一旁觀戰的寶龍和海龍看著直點頭,老闆就是沒選錯人,這才多長時間,夏威這小子已經有點千軍萬馬之中想要誰的腦袋就能摘下誰的腦袋的從容了。   那邊狂蜂浪蝶四女身上已是中了不少鞭子,頭髮業已散亂不堪,四個女人死命地想往一起靠,可戰圈外的二之和三初把那根繩子舞得成了她們身體的一部分,每每她們想脫出圈子,都被二人交替著竄起掠下地封住了四女的退路。   處在打鬥中的四女和兩獸只顧掙命似地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想謀一條逃走的路。他們卻不知道天龍幫想要的就是要清清楚楚地看看九屯門的這些人的看家本事。如果要生擒他們,應該是早就拿下了。   曹岳看到他的護幫大使都到齊了,還高興了一陣子,可是很快地六人成了被戲的老鼠,他的心就跟大冬天掉進了冰窟窿,涼得一口口抽冷氣。   看到眾人都在全神貫注地觀戰,趁著沒人注意,起了身,閃到後面想偷偷溜掉。走到寶龍身後,他緊張得連氣也不敢出,輕拔著腿,往下挪,眼看著再有幾步就可以下山了。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寶龍的聲音:「曹老闆,急也不在這一會兒,咱們還沒親熱親熱呢。」   寶龍的腳跟一蹭,蕩起一顆石子,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曹岳的腿彎,曹大老闆跟殺豬似的嚎叫了一聲,單腿一跪,矮了半個身子。   曹岳的這一聲慘叫,徹底把九屯門這六個人的鬥志驚掉了。兩獸心神一鬆,被夏威的雙腳分別踢中腰眼,悶哼了一聲,坐到了地上。四女腿上虛不著力,被人家的鞭子纏中腳踝,兩邊一拉扯,倒在了地上。   這一仗天龍幫勝得乾淨利索,從謀劃到具體的實戰,可以作為一個典型範例,載入大陸黑幫發展史中,假如有人要寫這樣的歷史的話。   得到勝利戰報的楚楚端坐在皇天俱樂部的議事廳面南背北的大椅當中,有點穩坐中軍賬的感覺,看了看那幾個做了俘虜的九屯門的人,把命令傳達了下去:割斷手筋腳筋,送入密牢。   她示意小鳳給嚇得有點魂不附體的曹岳搬了把椅子,「曹老闆,我們天龍人做事的原則一向是內外分明,這是咱們第二次打交道了。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呢。」   曹岳忙不迭聲地說:「有,有。」   (75)   「既然這樣,我們還給你完整地六個人,回去對你們的兄弟說明是他們把你救回去的,你該怎麼過你的老大日子就怎麼過。」楚楚看著曹岳那窩囊廢的樣子,真想一腳踩死他,可因為他暫時的用處,還得給足他這個虛撐出來的老大的面子。   「這——這——,我甘願……我甘願……」曹岳本來想說做一個天龍幫的小哥,可又一想他這號角色,到了天龍幫做個合格的跟班都有點勉強。只好聲音越來越小地甘願幾聲。   這時從後廳的側門出來了六個人,儼然就是狂、蜂、浪、蝶四女和左手、右手兩人。曹岳看得有點呆了。   「曹老闆,他們會負起保護你的職責,如果需要什麼樣的女人,四女自會為你找來,生意上的事就由現在的左、右手代勞吧。」楚楚跟曹岳說完,又對六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說:「你們以後就是曹老闆的人了,一定要做到言聽計從。」   這六個人到了曹岳身邊垂手而立,臉卻都是衝著楚楚,響亮地齊聲答應:「是!」   這六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雲海山上,大展天龍幫神威的壹人他們。壹人跟四性個子比較高大一些,扮成了左、右手。其他二之、三初她們依個頭和相貌分別扮了狂、蜂、浪、蝶四女。   楚楚衝他們揮了揮手,「去吧,曹老闆該回去跟你的弟兄好好地團聚一下了,怕他們等急了。」   處理完九屯門的這一批人,可算是大鬆了一口氣,楚楚又忍不住典型性地用她那招牌式地咳嗽哼了兩聲,接著說道:「寶龍,黑刀幫的探子一共有幾批?」   「三批。」   「確切嗎?」   「確切,都留下了音像資料。」   楚楚滿意地說了聲「好!」   門外卻響起了另一種聲音:「好什麼好!氣死人的破馬。」冰兒這一幫心無旁篤賭馬的人回來了。看到楚楚他們在一本正經地開會,她小嘴一撅,又開始牢騷了:「看看看,學什麼不好,就會學人家悶死人的開會,同志們,大半夜了,該洗洗睡了。」   茵茵過來拉著小威,回頭對楚楚伸了一下舌頭:「對不起了,楚司令,我們得給夫君沐浴更衣了。你們繼續開會。」臨往外走了,還沒忘行了個腰彎腿也不直的軍禮。   跟著冰兒出去,擔任警戒任務的換成了行動二隊的藍衣六人組,這六位取的還是百家姓的六個字,不過因為重字太多,改成了星相近,心互遠。從一到六,也是一星,四心的這麼叫,她們小姐妹內部直接就叫成星兒,心兒什麼的。   一龍被留下來訓話。當然是因為他們沒有時刻緊隨冰兒左右,萬一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等等。沒出九屯門這個事以前,警衛職責要求還不是特別嚴格。就是從陳偉雄查看夏威的傷勢,竟發現香港的九屯門的普通殺手都能發出刀氣這一事實後,天龍幫行事也加倍小心了。香港的黑社會又出了能人了,這與大陸個人勢力快速膨脹不無關係。以前,大陸黃賭毒的通道都沒有打開,內地與香港的聯繫不是很多,但是隨著大陸的越來越開放搞活,也就是說大陸的一些上層人物也開始注重家族勢力的時候,需求越來越大了,他們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渠道,開創了新型社會階層的新局面。這當中,離開黑社會,一切將無從談起,要不怎麼可愛的市長,會把皇天俱樂部叫成第二條公安戰線呢。   十八天龍之中,一龍跟陳偉雄最早,但由於受悟性所限,加上駕馭能力也有點一般,當然這是跟四個臭屁匠比較得出的結論。說書的人就經常講,既生瑜,何生亮。如果沒有了那佔第一的人,第二就成了第一。   其實,從各方面來講,一龍還是很優秀的。九屯門的跟蹤術還是很高明的,一龍能根據一些很細小的事件,分析出她們的存在,並成功地躡著她們,確定她們的根據地在蝴蝶幫,應該算作大功一件。楚楚不留情面地批完了,當然最後是表揚和獎賞。   皇天俱樂部還是很有人情味的,沒有規定不准在內部搞戀愛這一說,更沒有象武俠小說那樣子,從一開始訓練就哼哼教導,嚴加訓誡地把手底下的人一個個弄成無情無慾的。這樣子做很不人道。做殺手也要吃飯睡覺拉屎尿尿的。皇天行的是有事和無事原則。有事的時候,紀律就無上嚴格,要冷酷得讓對方緊張得心裡滴血。沒事的時候,就是談談戀愛,喝喝酒,聊聊天,比普通人還普通人。現在的黑社會不是好兄弟,講義氣的舊江湖了,爭的是利益,要的是享受,要不誰也不跟你幹。   一龍跟小鳳早就對上眼了,一龍去北京,兩人也是惜別依依,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他們畢竟是刀頭上過生活,有一天沒一天,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牽掛著,痛苦著他的痛苦,幸福著彼此相聚的幸福,是活人最美好的滋味。現在,因為任務完成得好,一龍跟小鳳可以奉行無事的原則了,沒事,滾到床上樂呵去吧。   這一次征服了蝴蝶幫,就是得到了九屯門在大陸販毒網的渠道。楚楚這一手做得很絕,曹岳不會笨到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去跟九屯門告密,說你們的六個人都完了。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應該到哪兒告密。她安排的這六個武藝絕強的高手日夜守著這個愚笨得有點可愛的曹大老闆,想讓他說什麼他就得說什麼。嗯!給九屯門的這個眼藥是上定了。   談笑用兵的收拾了蝴蝶幫,楚楚又大將風度地指揮經濟。   她看完了財務送來的近期收益報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明天要給一些要人辦的事,就驅車往學校趕。車快行到學校的時候,看見一幫人影影綽綽的,有幾個人抬著兩根長長的什麼東西慢慢往前走。聽到一個老熟悉的聲音說:「就怕老楚看了咱們這個過牆法,又起什麼壞心思,把牆上弄上電網就壞了。」有一個聲音接上了,「哪能呢,學校又不是監獄,要是那樣子,再修上幾個炮樓,弄個破手電四處瞎照照,那不成日本鬼子了。」   ……   那根長長的梯子,抱石寫的是偷情的梯子,茵茵大架抬著「瑪蒂爾德小姐半夜與於連幽會」的梯子,倒像是另類的愛情宣言。   收藏票很需要!!!   第二十二章 偷情的梯子   (76)   楚楚一加油門,車子超過這一夥人,開車門,站在地上,手在腰間一叉,粗著嗓子喊:「我是警察,什麼人鬼鬼崇崇的!」茵茵冰兒這一夥偷情敢死隊,倒沒有怕公安的,往前走了幾步,看見是楚楚在弄鬼,冰兒也有樣學樣地叉著腰站住了,不過她的形象近於潑婦罵街,「操,你個假公安,俺們是皇軍。」罵完了粗話,她還覺得不過癮,從星兒、心兒手裡要過了他們從軍分區通信站偷來的梯子,扛著就朝著楚楚衝了過去,嘴裡還喊:「看我的梯子功把你個假公安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   梯子功還沒等怎麼發揮,被楚楚一把奪下來,「怎麼有車不坐,這麼在大街上招搖,不是告訴你們要秘密潛進學校嗎?」   「我們就是要秘密潛進學校的,我們又不會腳不沾地的飛別人的簷走人家的屋,只能靠這多情的梯子。」冰兒看著楚楚又要訓人的樣子,又趕緊道:「你的護衛很忠於職守,前倆後倆中倆,你那麼一輛大車過來,她們沒發出警告,就知道是自己人。」   冰兒非得過爬梯子的癮,楚楚也拗不過她,只好先開著車帶著茵茵和小月進了學校。   爬牆的時候周圍除了警衛,就是冰兒和夏威。   好久沒爬梯子了,那架線用的梯子顫悠悠的,爬到一半冰兒心就怯了,最後還是夏威抱著她閃進了學校。嘿嘿,這是一次不成功的瑪蒂爾德與於連索雷爾偷情的模仿秀。   進了校長室,月兒已經把伙房送來的飯菜置於茶几上,寶龍和方子也在,陳偉雄隨著楚楚回了他們的房間商量什麼地下世界的軍機大事去了。   方子看見夏威進來,走過去,照著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你小子,出息了。明天你得給我們的學生好好上一課了。學生們整天盼著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夏副校長呢。」   「你饒了我吧,我又不會軍訓,我能搞出啥名堂。」夏威又擺手又搖頭。   「別管別的了,顧一下肚皮再說。」寶龍自顧自的先坐下了,抬頭看見冰兒那張老臉,就喊小月,「那個什麼,你先給咱們的大明星化個好妝,給肚皮增加一點進食的慾望。」   方子正兒八經地跟小威商量起明天上戰術課的事,說是一會兒到兩位當過武警的師叔那兒,好好研究一下,部隊的野戰和攻堅戰術對天龍幫將來的一統黑江湖,不可或缺。   吃完飯,夏威房間裡是一床嬌艷MM,三人坐了一會兒,不知幹什麼好。   還是小月提議,洗澡吧,人家那豬貴妃還是羊貴妃的,跟皇帝上床以前先來個溫泉水滑洗凝脂,到時候我一個一個的扶著你們兩個嬌無力,扶到俺親哥的床上。茵茵笑得肚皮都疼了,你看看,小月最陰險,看著平常話不多,損起人來不帶色不帶味的。   小月一邊跟茵茵和冰兒說笑著,一邊把洗澡的傢伙式都準備好了,浴室就在他們這個副校長室側間,是天然溫泉,正兒八經的香湯沐浴……   三個女人在大浴缸裡並排躺著,就開始討論晚上陪睡的問題。月兒死活不幹,說一會兒洗完澡就在外間沙發上睡,有什麼事就照應一聲。但冰兒和茵茵都不答應。三個女人唧唧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地很是熱烈。   夏副校長跟武警師叔們學習了不少戰術理論的精要,兩位大叔級教官還認真地做了示範。夏威考慮著明天怎麼給學生們講地形課,最好,把學生們拉到校外的山坡上進行。   回到房間,他那一床MM一個也沒見,他出口喊道:「人呢!」看見側門開著,一個大踏步跨進,入目的是三個香艷的女人霧氣繚繞的玉體,他一個高兒蹦回來。   小月尖叫了一聲,趕緊把仰躺著的身子背了過去,還好,滿屋子的水氣替她遮了羞。茵茵倒有恃無恐,碰了碰月兒的胳膊,「小月,你們老家那有沒有什麼規矩,要是男人看了你的身體什麼的,就得一輩子跟了這個男人。」   小月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哪兒有,那是萬惡的舊社會,現在早不時行這個了。」她從浴缸裡站起來,抹乾身子,穿戴得整整齊齊,對著倆春光無限的女人說:「準備好了沒有,先扶哪一個。」茵茵笑嘻嘻地想站起來,卻被冰兒又拉回了水中。茵茵沖月兒眨了兩下不懷好意的眼睛,「小月,你先自個兒扶自個兒吧。我和蝴蝶先在水裡霧裡暢想一下即將到來的幸福時光。」   剛才夏威一踏進這間浴室,冰兒的心臟就激烈地跳動起來,那種全身蕩漾著的羞澀和眩暈一下子把她打醉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想像裡淫著她的身體,可是她自己卻對自己的軀體喜歡不起來,她有時也會由著性子跟男人們姿情蕩意,用發洩來抵制緊張、煩累過後出現的空虛。可就是那個與夏威約定的夏夜過後,她的心裡一絲絲濃起來的牽掛和思念越來越頻繁地牽引著她回到這個地方,經常衝動起來的慾念在思念的美好和痛楚裡漸漸淡去了。   冰兒柔聲細語地對茵茵說道:「花兒,別怨我,今晚上,這個……那個。」茵茵臉兒對著冰兒,深情地盯著冰兒已經閃著淚光的眼睛,「我知道,你和臭蟲都寵著我,你好好地繼續拍你的戲,小威,我給你守著,你什麼想要,我就什麼時候給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冰兒趕緊打斷茵茵的話。   茵茵繼續幽幽地說:「我自己的曾經,我知道,咱們能這麼平靜地談論自己的男人,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不會笨得跟小威要天長地久,他這麼疼我,我特感謝上蒼。」   「好了,別傷感了,我就是今晚上想這麼把身體貼著小威,以後,以後,我就是她的親姐姐。」冰兒顯然下了一種決心。   「可是--可是,咱們都是小威的女人……」茵茵芳心已亂,惶不知如何應對這二女侍一夫或者叫三女侍一夫的完全之策。   夏威的心思左搖右擺。老實說,兩個女人他都想要,丟下一個,就是一種特別沉重的缺失。但是哪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平靜地跟他過一輩子。現下,講男女間的事好像動不動就講一輩子有點迂腐。黑社會的江湖裡有男人跟女人講一輩子的嗎。當然,嚴格意義上講,夏威還沒有真正地踏入黑社會。   初戀是心空中一朵永遠不能綻放的花兒,用它來慰藉孤獨,緩釋愛缺失後的空虛和惆悵倒是一劑好藥,如果真的拿來戀愛,想像裡的純真卻很容易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裡被種種慾望撞擊得粉碎。可是,當這麼兩份充滿熱烈期待的愛真確確地放在你面前,又要怎麼對待呢?   小月有點餘波未息地一臉慫勇地走到看著窗外的夏威跟前,用聲帶不震動的那種氣聲道:「親哥,先要哪一個?」   第二十三章 明星的浴室情愛   (77)   夏威回過頭,看著浴後頭髮還帶著濕氣的小月,「你說呢?」   小月還是一字一吐氣的話音,趴在他耳邊道:「兩——個——都——要。」   夏威有點難辦,臉上呈現出美女多了無法雨露均分的幸福的憂愁。   有時候事情比較難處理,就要找一點方式,一種模稜兩可的方式,比如抱著胳膊凝視窗外。   夏威覺得經常運用這樣子的方式,對於不是太緊急,不用急著下決心的事情,可以在兩種選擇之間先沒有原則性地搖晃搖晃。當然有外力加諸進來,借口就產生了。不要以為光女人有半推半就,男人也很需要在關鍵的時候被一種溫柔之力推動一下的半就。   小月對親哥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她自己也有一種推波助瀾的期待。她親暱地拉著小威的胳膊,帶著好像還有點不情願的親親哥,往側門走,走到門口,把夏威往裡一推,說了一句:「你們先香湯共浴吧。」   門被小月結結實實地關上了。   幸福的真實觸碰,透進心裡舊有的記憶,會把人掩映到一種夢境似的飄蕩裡。冰兒突然感覺不到自己是在哪裡,浴室氤氳的水氣,似乎是給了她一個進入太虛夢境的仙翼,她分不清是飛是飄的躺在雲朵裡,自己的我或者是我的自己,虛不受力地徜徉在愛的炫光裡,一種說不出的快樂的蕩漾瀰漫了她的心。   夏威的衣服是茵茵給他脫去的,他的腳踏進浴池裡,繚繞的霧氣圍住了他,茵茵滑嫩的身子擠挨著他,一點點地靠近了在愛情海裡噯乃旖旎的冰兒那自然散發出的久抑的情,和真愛充盈著的盡情流轉著的欲之衝動的熱浪身子。   此情無計可消除,只有情海融住,慾海飛渡。   冰兒似在夢中又不在夢中,發自心際的無意識的呢喃,把夏威也柔醉了。迷離的愛意散滿了整個空間。男人和女人都眩暈了,癡狂了。浴氣籠罩下的交纏在一起的身體,滑動的曲線象空中的溢滿愛意的飛鳥一樣起起落落地纏綿著。   時間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茵茵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一種感動環繞著她,這麼一種透靈的袒露是她所沒有遇到過的。心靈似乎真的有一種光波會把彼此接通,她被冰兒和小威身體上傳過來無所顧忌的電波激盪著,她的慾海的門豁然洞開了。   小月在外邊忙前忙後的,一會兒拿出冰鎮的可樂,一會兒又出去拿回一些果汁,再又去弄回一罐白開水,還要什麼?對,新鮮的水果,還要再來幾盤點心,是不是還要到伙房弄點牛肉,她這樣跑來跑去的,也處在一種特別的快樂之中。   她大忙了一陣兒,等從伙房拿著兩盤牛肉再進來的時候,浴室水滑過的冰兒已經自己嬌弱弱地新娘一般地坐在夏威的床上。臉上的紅潤還在,幸福也還繼續蕩漾。小月用手示意要果汁,還是點心。冰兒搖了搖頭,像一隻還未離開母體的小羊一樣地躺下了,還輕輕地招了招手,把小月叫上床,拉到身邊輕輕地摟著。   楚楚從外面進來,看到床上的兩隻小綿羊,也爬到床上,貼著冰兒的背……輕輕地在冰兒的肩上拍打了兩下,「那位呢,」她又突然坐起來,「啊呀,不好,你們是不是分批次獻身的,原來這裡不是第一現場。」她摸了摸冰兒的身子,又在小月的身上蹭了幾下,「小月,你還沒來過。」   小月忍不住坐起來:「楚楚姐,你忘了,我是小威親哥的親妹妹。」   「那不算的,我去摧摧,人家月兒都等不及了呢。這時間也太長了吧。」楚楚剛趿拉著鞋要過去,冰兒柔柔地說了一聲:「別!」   那一種慾望釋放後的嬌弱,把楚楚好奇得跟什麼似的,她把鞋摔掉,又竄回了床上,「我的天,怎麼成這樣了,比楊貴妃還楊貴妃。」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也要在這嬌弱一次,我可是累了,我要睡了。」冰兒抓了個枕頭,移到月兒睡著的裡側,舒服得哼哼了幾聲,就閉上眼睛要進入夢鄉了。   楚楚下了床拿起了一顆桃子,討好似地舉到冰兒的嘴巴邊,「別餓著肚子睡呀,來先吃點。吃完了還要再接再厲。」   冰兒睜開眼,抓過楚楚手裡的桃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可是吃了,一會兒花兒出來,你把她拆了都行。我可是真的要睡了。」   (78)   茵茵是被小威蓋了浴巾,抱著出來的,她睡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安穩。這可能是她扮作夏春花以來睡得最沉穩的一個晚上了。   一床新娘睡了兩個,楚楚這個想狠狠地鬧鬧舊人新洞房的人,沒了目標,只好意猶未盡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龍幫打了這麼一個勝仗,充分顯示了天龍幫不可低估的勢力。對於天龍幫的將來,楚楚是有著全盤的計劃的。武術學校這一塊,楚楚還勸陳偉雄要多找一些好苗子,參加全國的散打和搏擊比賽,有利於提高聲望,可以更多地招攬人才。皇天俱樂部現在還只是在本省一些比較小的城市設有幾個生意聯絡點,這遠遠不夠,必須盡快地擴大影響力。   陳偉雄卻跟她的意見相背,他認為港城這麼大的市場能做好就已經算作功德無量了,占的地盤越多殺戮越重,對修練內家真氣的人來說,有害無益。人心是無窮大的,老想著無限無限發展,那是與發展規律相違背的。地下世界的發展關鍵是要坐正位置,劃准自己的圈子。對那幾個九屯門探子,他還嫌楚楚處理得太重,給他們一個大的警告就是了,斷手筋腳筋,廢了內氣和武功,似乎太慘忍了。   楚楚現在不想跟陳偉雄爭,這時候最要命的就是精誠團結的問題,絕不能讓敵對的幫派知道他們在發展方向上的分歧。初創時期絕對不能出現兩種聲音。小威漂亮地解除了九屯門帶來的威脅,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要按兵不動,觀察九屯門下一步的反映,最好是他們永遠發現不了,給九屯門跑黑生意的竟然換成了天龍幫的人。這實在是太妙了,對手主動地幫天龍幫做生意,渠道那麼暢通,真的是說不上的天下難找的好敵手。   但是黑刀幫的姚老大越來越有點挑釁的味道了,雖然表面上還你來我讓的,可特意開那麼幾個假公司,暗裡跟她皇天搶生意,領著那麼一幫暴殺成性的惡棍,刀刀見紅,而且,還把手伸向了毒品生意。   對於毒品,陳偉雄一向是諱莫如深的,楚楚還沒考慮好要怎麼跟自己固執的老公談。學校的發展現在也有一些方向不統一的問題。如果只辦成一個保安隊,暈然滿足不了野心勃勃的楚楚的慾望。   楚楚咬牙暗道:一定要利用武術學校發展的契機,搞出真正的地下公安戰線。這還要看教學成果。明天是小威的新戰術課,對小威異常崇拜的女子五班和六班的女生,可是盼望已久了的。   清晨,嘹亮的軍號聲,把幸福的人兒和不幸福的人兒都叫醒了。茵茵和冰兒睜開眼,看到是她們倆睡在一起,人家那親姐親妹的睡在三人組合的鋼絲床上。她們從衣服架上拿衣服穿的時候,看到架子上掛著兩張衣服型的紅版紙,是月兒並不秀麗的大字:請夏副校長的親娘更衣,今天是您的那個什麼人的第一課,另一邊是給茵茵的字:請茵茵姐更衣,因為今天是您的那個親愛的人上的第一課。兩旁的掛衣架上都掛著皇天武術學校的特色迷彩服。   茵茵剛要穿,被趴在床上的冰兒先拉住了,「唉唉,他媳婦,我以後就是你的大姑子了,今天早晨用不用給奉個媳婦茶什麼的。」   「我呀,一會兒到山上背山泉水,給你奉個沐浴茶,給你這個不婆不媳的大姑子表達一下謝意。」茵茵又要起身,卻被冰兒貼膏藥的把頭對到一起,「唉,那個什麼,昨晚上是個什麼狀況?我有點記清楚當時那什麼?」   「蒼天,你也是當事人,現在倒來問我。我有拒絕回答的權利。」茵茵側了一下身,拍了拍還光著身子的大明星的屁股,「我可是得去給親愛的人背水去了,俺娘說了,做媳婦得有做媳婦的樣子。」茵茵笑著取下了給她準備的迷彩服,幾下子蹬把上了,又對大眼瞪著她的冰兒道:「你如果還這樣光著一個大白屁股,小心再被人家的親哥重寫一次桃花源記,不要又豁然洞開了還要問俺今天早晨是個什麼狀況?」   冰兒一臉媚笑地弄上了自己的乳罩和內褲,「看看你,好像特訓練有素,我也去背水。不要跟我說你們那兒的人,都是女人給男人背水洗那個什麼。」   「這是中華文明大國的禮儀,懂不懂,只不過到了山村那夫權重於人權的家裡,就七綱八常了。要不要俺背個媳婦行事一百則你聽聽。」   茵茵已經扎束停當,等著冰兒把她的那張老臉糊弄上,還有那個白髮蒼蒼的大辮子的頭套也戴上了,兩個人就往校門外走,操場上的跑步運動已經結束了,現在是緊張的整理內務和洗臉時間,看著忙進忙出的同學們,茵茵是感慨萬千。   在路上,茵茵就開講了,但凡人到了一種特殊的圈子裡,心態是會發生變化的。那個誰說的來,是那個寫尋秦和大唐雙龍的黃大師吧,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這個學校嗎,當然得有校道。冰兒就接著說,那演員就得有演道吧。   茵茵沉吟了一下,「演員這個東西,不好說。人本身就是一個演員,準確地講,你們演戲的,演藝圈這個大坑裡的人,跟坑外的演法不一樣,你們演演戲的人,也就是說以假做假,那誰有句什麼話來,叫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   「你還不如說我們是裝在套子裡的人,來了這個劇本,就是這個套子,來了那個劇本就是那個套子。現在呀我越演越沒勁了。過兩天,一想到要拍那個野山葡萄酒的廣告我就犯暈,那是個什麼軟不拉唧的人整得詞,搞得還特有創意似的,特沒水準。一特腎虧的男人一臉的睏倦倒身在床上,穿著睡衣的女人拿出一瓶野山酒,蹦一句台詞:今天你喝了沒有?」   「行了吧,你知足吧,就整這麼一句詞,一百萬,這得賣多少老百姓的地才能賺回來。」兩個一路說著,到了學校東山丘的那個正陽泉邊。   (79)   泉水呀泉呀,你又在叮咚吟唱了。茵茵感物抒懷,又想小資一下。   水裡那小河蝦,見到人來,躲到石洞裡。水清得讓人不忍打破這種寧靜。   那油畫佈景一樣的沙石,又幾棵水草順著泉下的暗流那麼柔柔地蕩著,戀戀地依附著。就那麼一個微細的小流,順著蜿蜒的石縫曲曲折折地匯到了近處那條自東向西流過的小河。   茵茵找了塊石頭,把那個取水的背簍放在腳邊,然後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來,明星同志,來個蝴蝶泉邊吧,要不就來個西施浣紗。」   「浣個屁,你看看我這張老臉,別把你的苦膽水浣出來。」冰兒兩手托著並不細嫩的臉寵,把眼睛對上那些膽大的蝦兒,蝦兒輕輕地一擺尾,蕩起一點細沙,很快地它周圍的那一片世界又靜謐了。   茵茵站起身來,要取水,看到小威和月兒走上山來。   夏威是準備在這兒背他的地形課。這個東坡雖然不高,但觀察整個學校卻是最合適不過了,   給別人上課,他還是頭一遭。早晨楚楚告訴他,是兩個女生班的地形課。還叮囑他一定不能小看女生,讓她們配合動作,一定要到位。咱們的課一定得有真實感,講課當中,說不定真的會出現一些意外情況。   夏副校長就著那一灣清泉在臉上狠狠地撲了幾個,他早晨的這個臉就算洗過了,含著泉水漱了漱口,牙也算刷過了。   三個女人跟著他前前後後地轉遍了。用心背課也算一種新的模式,對著講稿子念,那不是夏副校長的風格。   回到校長室,簡單吃了飯,茵茵即著手恢復了他的夏春花的身份,依然是夏副校長的親戚。   茵茵有模有樣地回到自己可愛的班級,皇天武術學校女子6班第8宿舍。先背著手走了幾步,見到忙著疊被子的小敏,輕輕親了一下。小敏看上去黑瘦了一些,不過精幹了好多,臉上開始呈現英武之氣了。   我是逃兵,可愛的逃兵。茵茵歡唱一句,隨即在地上扯開了包袱。接下來的節目就是小吃滿屋搶。個個往嘴裡塞牛肉乾,烤魚片。   這樣的逃兵,誰都舉雙手歡迎她回來,女生們同風捲殘雲把搶到手的東西解決掉了。   早晨,時間緊得連上趟茅房都要計算著時間。   一聲集合哨,女生們挺胸抬頭地浩浩蕩蕩地邁著整齊的步伐向東山坡開進,隊伍行進當中,一支可能是吃飯誤了時間的男生班跑著步,從她們的隊伍邊上超了過去,還快著節奏地唱起了《我是一個兵》。小敏對茵茵講,歌詞已經有了根本性變化:我是一個兵,拉屎不割□,自從來到鬼學校,就成了豬無能。啊,嘿嘿,放屁不帶響,吃飯得拚命,混個教練真威風呀操他媽的現在不行!   茵茵聽得笑聲忍不住了,哈哈地笑出了聲。本來以為回頭率能挺高,可只有朱大班用手指了指嘴,其他人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反映,臉上不怒不喜,甩臂開腿地齊唰唰地行進。茵茵趕緊捂著嘴巴,不出聲地笑。   這太魔鬼了吧,想當年,在部隊也沒變態成這個樣。看著黑乎乎的姑娘們那一臉的剛強,茵茵感覺到了這種野獸式訓練的效能。   不過,女生們的歌卻明顯比男生直吼「力量是鐵力量是鋼」抒情得多,「我愛這什麼什麼自由的藍天,今天她們的心情很不錯,今兒是真呀真呀真高興!班裡的女生響的是一個聲音」等等。   她們聽說那夏副校長特有感染力,而且最關鍵的是沒有代溝。因為本來就是同齡人,只不過人家級數比較高,聽說,最近又一人獨戰六女,也是在這麼漂亮的野外,那場面,唉,只能是聽說了。有些女生的心裡就琢磨了,是不是今天的示範課,也要挑上幾個,來個實地一男N女地演練。   課上得確實別開生面。夏威讓兩個班的生成散兵狀,可以站可以坐,甚至還可以臥。只說了一句:「同學們,我們今天的地形課先以各小組為單位,自由地觀察地形。」   女生們一聽,都快陶醉死了。立時,由整齊劃一散成漫山遍野,三五一群地互相擠眉弄眼地發散她們對一個男人的仰慕。   有十幾個女生還好玩的進了戰壕學革命電影的「優待俘虜,繳槍不殺!」。   這個高地(用的是軍事術語)曾經作為東港幾幾零七九部隊的一個主要戰術場地,供戰士們摸爬滾打。專門修了一些用來訓練進攻與防禦的教學場,圍著山有一字形鐵絲網,蛇腹型鐵絲網,還正兒八經地修了掩體,有單人掩體和雙人、多人掩體以及環山而通的戰壕。   女生們最痛快的是可以講話了,因為每個組要出一名代表發言,講一講對這一帶地形的感受。女生們以有限的戰爭知識,炫耀想當年八路軍小米加步槍跟日本鬼子的飛機大炮拼,武器不行,就得仗著地形熟悉,冷不丁暗地裡衝出來,先捅死一個日本鬼子再說,當然,那戰術理論教練還講過,戰爭首要的區別是正義和非正義。正義戰爭是一定要勝利的。   這堂課的最精彩的地方是在摸擬進行反偵察行動中,突然就闖進一位不速之客。   第二十四章 極其偶像派的對戰   每天會以五到六章的速度發書!   ……   (80)   夏副校長在教學形式上進行了非常大膽地探索。當然理論的指導是不能或缺的。現代的軍事戰術理論,好像對尚處於冷兵器時代的黑社會組織指導意義不是很大,反倒是被茵茵所不理解的給自己的兒子起名成孫子的父母所製造出來的那位聖人的理論——孫子兵法,倒是大有用處。   在學校讀書時,夏威沒有想過孫子兵法的益處。以後因為「怒敲校長狗腿」事件,只能背上破鋪蓋捲進城尋前程的他,在打工之餘逛舊書灘,拿到了一本《後現代讀書指南》,書上就泛泛地講,為官者必讀《厚黑學》,修心養性者必讀菜根潭,糊塗學也講了,還有做學生的必看《學習的革命》。夏威就琢磨自己也得弄本枕邊書。神識一閃,有句話就蹦到了腦子裡:兵者,詭道也。   就這樣子,孫子兵法就真的塞在枕頭底下,成為他的必看書了。這打工其實也是詭道,因為在工頭與做了人家小情婦的做飯的小姑娘之間,他就曾經狠狠地詭道了幾下。能而示之不能,假而示之真,取得了工頭的好感,又根據城之所欲攻等用奸的理論,他巧妙地運用到人的頭上,周旋於工頭和他的做飯的小情婦的人際關係之間,混得油水亂晃蕩,連那些常年混跡於各工地之間的老江湖們也不得不對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起一種敬重之心。有點認為這小子非是池中之物地高看了。   今天在無名高地上,這一次的地形課,理所當然地就得用他的孫子理論了,書上講了,夫地形者,兵之助也。作為以偵察、偷取、暗殺和追殺為主的正版職業黑社會,如果敢對地形不察,則死之道也,連命都保不了,還混個屁前途。   課講得深入淺出,而且還是那樣子坐在一起講故事的形式。學生們被他的這一種同氣連枝講課方式伐了心,那逆反心理早跑到九霄雲外去了,連扭個腰都省了,干拉拉坐在那生硬的地上,楞是聽得聚精會神。   理論後的實踐是必須緊著進行的,要不然聽完了,年輕的心又有了新的關注點,再好的兵法也出不了有正義感的黑社會精誠隊伍。夏副校長充分調動了班長和各宿舍捨長的積極性, 還當堂與才思敏銳的學生們研究了訓練內容。以宿舍劃分了偵察與反偵察攻防小組。某書有云:做間諜的最重要的是會隱藏,然後還得學會反隱藏。   簡單地講完,夏威看到冰兒和小月很悠閒地走到無名高地往這邊看,蹭蹭地掠到了她們身邊。   剛說了幾句話,忽然聽到有人驚呼。聲音應該來自89高地北側。無名高地的東側是89高地,西北側是101高地。學生們一開始上課是在無名高地的西坡,在講到偵察與反偵察時已經移到了東側的平地上。學生的活動範圍就在這三個高地之間。   夏威聞聲飛掠了過去。   兩個不明身份的人想從掩體後面搶出去,卻被幾個學生發現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個傢伙抽刀劈刺,三個學生敏銳地躲閃,但那傢伙突然躍起,五指抓出,將一個女生的胳膊上抓出五道口子,血立時透了出來。   女生們絲毫不懼,迅速地縮著包圍圈。小敏上前把受傷的女生扶到一塊平石上坐下,用急救止血帶給女生扎上了。   想從掩體後逃掉的兩位中年漢子,已經被學生圍住了。而另一個逃跑的最佳路徑,89高地的北坡上站著威風凜凜地夏副校長,他的身後是園林的苗圃地,是最佳的逃跑路線。   饒是如此,這兩個人在學生們的怒目而視中仍顯得很從容。   夏威悠閒地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坐下了,「兩位老哥,如果有時間不妨坐下來談談。」   其中的一位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靠,誰他媽的有空跟你叨徹!」   突然,另一個傢伙臂抬手動,往外一揚,一口袋的泥塵就灑在了站在西北面採石場的學生們上方,學生們頓時亂作一團。那兩人身形一起,幾個起落,已經出了學生的包圍圈。   學生們剛要追上去,就聽夏威大聲喊道:站在原地不要動。他的身形卻如大鳥撲擊一般追了過去。經過兩次歷練,夏威體內真氣的流轉愈加自如了。   兩位大漢以為得手,到了採石場的陡坡一拔身子,上了101高地的小坡江。眼看著這兩人就要逃掉了,學生們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卻見那兩人像受了什麼暗器似的,又一個跟頭跌了回來。   兩位從陡坡跌下來,不敢停頓,又想向東竄,剛起了個身卻發現夏威已堵在他們後面。又折到西邊,而且,東邊採石場的石壁上,已經楚楚站立著可親可敬的魔鬼校長的夫人,旁邊當然還站著威風凜凜的保鏢。   兩傢伙又在奈地往採石場的西側高地使勁,步子踏得蹬蹬地,看著那麼高高大大的身子,十幾丈高的石壁爬起來一點都不費事,兩人剛站上去,不知從哪兒發出的大大小小的石塊子,砸得兩人頭破血流的又竄回了採石場。   夏威早抱著胳膊站在那兒了,「兩位前輩,還是稍安勿躁吧,本來是好好地和談之局,竟弄成了這幅樣子,很不好意思。」他還煞有介事地抱了抱拳,顯得特有涵養。   有一位很不服氣地罵:「操你媽的,老子沒事從這走走不行嗎,這地又不是你們家的。」這傢伙說著話,摸了摸臉。他的頭上被打破了好幾個地方,這一把摸得臉上血呲糊拉的。   「有你們這樣帶著作案工具往學生身上灑泥灰的嗎,有沒事提著泥袋子在這隨便走走的嗎。」   「廢話少說,反正是落在你們手裡了。」兩漢子耍起了無賴。   「你那意思,我們好像人多欺負你們了。」夏威衝著東邊的楚楚一點頭,又對著看樣子象黑刀幫探子兩傢伙一抱拳:「今天,就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機會,如果兩位能在我手底下勝得了一招半式,你們完全可以踱著四方步子從這走出去,用不著雞飛狗跳的走崖穿壁。」   (81)   夏威心裡想:這一場仗光勝了不行,必須勝得有看點,要不然「夏副校長」這四個字顯得多麼沒有震憾力。夏威總還是個十七八歲青年好玩的心性,心裡琢磨著一定得創出幾招行雲流水、摘葉飛花式的招數,讓女生們更加向望之。想到此,腦際閃出了武俠電影中,鷹蛇狠鬥的那種拳法,暫且就叫成鷹蛇拳吧。撲擊就用鷹撲的勢子,近攻就用蛇纏的打法。   兩個傢伙以為得了便宜,嘿嘿地冷笑兩聲。心裡暗道:你這麼一個嫩牙孩子,就敢跟我們這些老江湖叫板,還以一對二,太沒B數了。   兩位江湖老哥互使眼色,抽出背上的特型彎刀,一左一右襲向夏威。這一抽刀,身份便暴露了。東港獨一無二的S型殺手刀,除了黑刀幫的鐵匠鋪,別無分店可以製造。   夏威身子往後一扳,一個標準的鐵板橋,閃過了攻來的刀勢。趁二位黑刀幫的爺們回刀欲變招之際,手腳一撐地,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個托馬斯全旋,左腿掃中一位大漢的刀柄,一位漢子被一股透體而入的內勁震盪得在地上滾起了肉葫蘆。右腿點地疾彈,身子忽地騰空,點站在發另一位大漢的頭頂上,那勢子正是典型的鷹擊長空的姿勢,還沒等腳下的黑刀幫老哥反映過來,夏威又腳下貫氣,直直地硬摁著腳下的敵手下降了30公分。   嘿嘿,如果再多幾位,這樣打下去,他們就成了活人型梅花樁。   女生們看得好不高興,這那是打架呀,簡直是在拍電影。兩位自稱是老江湖的大叔有點沉不住氣了。   那位滾了葫蘆的,硬是把刀往地下一插,身子倒飛,像炮彈一樣向夏威射了過來,由於炮彈功練得還不是很到家,還得不時地以手當腳,起個助推的作用。夏威大叫一聲來得好,身體象蛇一樣滑到地上,看準肉體炮彈的來勢,抓住他的一條腿,硬是讓炮彈變成了籐纏樹。被當成梅花樁的漢子怒氣攻心,頭往前一使勁,想把夏威摔下去,可不知這時已經人去頭空,他虛不受力之下與同夥的籐纏樹一起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夏威身體急起,屁股猛地往下一坐,雙腿蛇形盤坐,兩手頓成吐信之勢,來了個老樹盤根。   一時間,江湖的凶狠鬥殺,成了武術表演賽。夏威雙腿勁氣急旋,盤住兩位大叔,雙掌互分,施了一招新創的雙蛇盤身,端的是威猛中透著蛇的靈動。學生們自發地猛喊一聲:好!嘩嘩地鼓起掌來。   夏副校長屁股底下的二位受不住了,使出牛力往上猛撞,夏威就勢身體一輕,似一個飄飛的風箏,在空中滑翔起來。   一旁觀戰的小月早就急了,看到那倆傢伙都是貨真價實的硬兵器,就轉著頭給親哥找武器,冰兒看見了園林那邊的小楊樹苗子,兩個人飛一樣搶過去,分別使開了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功夫,最後二人合力終於將一棵接近兩米高的小樹苗子弄到了手裡,趕緊把小樹枝子弄掉,這時人家已經打到第三大招上了。小月忙無頭緒地把新造的棍子扔了出去,當然方向、力度、準頭,都要差出好多厘米。   夏威在空中突然來了一個優美的270度倒轉身,接住快要掉到地上的輕武器,把棍子在地上一點,來了個空中八步,棍子點向疊成二人羅漢型最頂上的人形樁漢子。   那兩位中年大叔敢稱自己是江湖老哥,手底下也有硬招。二人雖沒有身輕如燕的功夫,卻懂補己之短,講究的是一招攻敵,不講究式子的好看。   看準夏威在空中已勢弱,一個傢伙揚手拋刀而出。刀勢帶風,霎然刺向夏威。   夏威借力已盡,再要閃避,已是不及。只見夏威前擊之勢未變,另一手握拳擊出,硬攖刀鋒。這是實實在在的硬碰硬,一點花巧也沒有。黑刀碰上剛冽的拳勁,轟然爆響一聲,碎成兩段。   前擊的棍子尚未點中對方的身體,那大漢卻已狀如瘋虎,兩手暴抓,夏威棍勢一變,擊向下立的大漢。   那大漢一招未能奏效之下,突吼一聲:羅漢飛天!腳底下的那位立地漢子猛力往上一頂,站在他肩上的漢子大肉彈全身聚力撞向夏威,頭髮根根豎起,模樣是十分的恐怖。   夏威身體急降,棍子觸地後,他一個後空翻,兩腳借助旋轉的力量,重重地拍在毛髮倒豎的那位已半瘋的漢子的臉上。   學生們聽到的是一聲脆響,估計他的臉上肯定要留下一對清晰的腳印。   受了重創的肉彈,身體直直地跌落下來,下面的那位顯然已經亂了方寸,竟晃了一下身子躲開了。   夏威再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氣貫雙手,連續地用砸地棍術,把兩位不服氣的黑社會前輩就這麼硬敲進了地面下。兩位前輩眼睛噴血地,卻極其無奈地被陷埋了大半截身體,只頭部露在外面。這樣子陷在地裡滋味很難受,連呼吸一下都要跟大地抗爭。   同學們立時聚攏來,夏副校長立時這最精彩的實地抓捕探子結合進他的黑社會之反偵察理論,講了地形的易入難出與反偵察的封鎖路線的關鍵位置的預先佔領問題。   剛才兩位黑刀幫爺們,拚命逃跑的全程路線的演示,同學們記憶非常深刻,特別是現在,那些隱形扔石頭的高手們都站了出來顯示具體圍捕方位,有些接受慢的同學也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理論沒有多少,關鍵是要消化,按照夏威的教學計劃,這一天的時間都是對地形的反覆認識,易入難出之地,難入易守之地,而且,天地陰陽之變,亦會產生很大的不同,就算那普通的石子、泥巴灰,也會造成易守之地的難守,這是人的變化。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孫子的話,夫地形者,不可不察也。   現在,冰兒和小月這兩位棍子製造者,心裡把自己光榮得跟什麼似的,早一人手裡多了一根,準備行兇。她們沒有活人當靶子敲,只好隨便亂敲。今天,她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棍子可以當錘子使,而且特別好用。一會兒就能釘兩個人樁子。   兩位黑刀幫特務被校長夫人帶走了。唉,當特務也特不易,被抓住了,不管當不當叛徒,都得被嚴刑逼供,作為特務來講,肯定都受過一定的意志力訓練,一開始肯定是不肯招的,所以,就有了各種各樣的肉體刑罰,到頭來骨頭能硬到底的幾乎沒有。   夏副校長是客卿身份,講完課,自然不用象教練那樣繼續給學生們上輔導課。更何況人家那老母親那麼大老遠來看兒子,兒子上課都捨不得離開,陪著學生們這麼大日頭底下曬,怎麼地也得給人母子好好團聚的機會吧。   冰兒和月兒老早就招著手讓夏威過去,要共同研討治人新方法。   夏威經不住兩位身份非常特殊的兩個女人的不間斷請求,找了一陰涼地,開始傳授夏家棍錘法。兩位女學生雖特別地虛心好學,但怎奈天資有限,進益不大。小月有一點基礎,但無內家勁氣,要想在極短時間內掌握以棍擊錘的要領不太可能。冰兒只是依樣畫葫蘆,練起了摘葉功,照著那些正在成長的小楊樹較上了勁,練得有聲有色,棍掃一大片,還沒練得怎麼過癮呢,園林出來兩老頭,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夏副校長的母親狠狠地訓了一頓。   「你看看,連個孩子都不如,這麼好的小樹苗子,怎麼下得去手呢。看看你這把年紀,孫子也該有了吧。」   再說下去,還要搞罰款。夏威一看不好,拉著兩心愛的徒弟,逃離了她們的作案現場。冰兒特不服氣,想要回去找老頭算帳,不就是幾棵小破樹嗎,以為俺是從農村來的,賠不起嗎。冰兒氣呼呼地非要再回去把那片小楊樹林全給他摘了葉。   月兒死活拉著勸開了。你這不是破壞祖國的植樹造林嗎,再說,人家園林都個人承包了,你把人家那麼茁壯地樹苗弄壞了,人家吃什麼。   夏威就講了,你沒看那兩老人家心疼的樣子,那是真疼。一輩子的老園林那是把他們的樹苗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侍弄的。你忘了,咱小時候給夏三爺拔了玉米苗子,你掏出五分錢說賠給人家,他說,孩子,那是心血呀,錢咋能買到呢。   冰兒總算平息了怒火,知道做平頭百姓,得經常善於聽別人的教導,這一點當然不能跟當明星似的,把人家房子毀了,還可以大模洋洋地說:那是征了來當了電影道具,或者是明星搞破壞性社會實踐地體驗生活了。   第二十五章 十八歲的爸爸   每天更新五到六章,大約最少一萬字!!!   (82)   回到校長室,方子在校長室裡樂呵呵地等著處子之課獲得巨大成功的夏副校長。冰兒回來後,就趕緊換發、換臉、換裝。楚楚因為黑刀幫的事,跟陳偉雄一起回了皇天。   方子對夏威說,一會兒陳老闆回來,有事要跟你好好談談。冰兒洗好了臉,就跟方子他們閒談起來,內容當然與武功有關。方子說了半天以意馭氣,以氣聚力的話,還比劃著勢子,眼觀鼻鼻觀心地教冰兒怎麼入定導引意念,可冰兒肚子裡一點氣感也沒有。嘴巴子倒是能鼓起來,可是跟吹大氣沒什麼兩樣。   夏威的心情非常之好。他現在非常喜歡凝視窗外,這個三樓校長室,可以看到他上地形課的三個高地。他現在沒考慮學校的事,而是在想,怎麼開始他的闖業之路。   士別三日哇,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在公車上被人扁,還要默念「萬事忍為先」的最底層打工仔了。傷好以後,就要離開學校,開始獨具個性魅力的80後新生代黑社會大佬獨闖了。   其實,他並不喜歡靠暴殺和掠奪來獲取利益,如果城市間不是缺乏溫情、理解和包容,他覺得用誠實的創造價值的勞動來維持自己的生活,是很美好的。曾經把獲得城市的准入權當成進城之初的最高願望的夏威。只希望打一份比較穩定的工,找個老婆,就像是英語老師那樣的,攢了錢買房子,再生個孩子,像城裡人一樣,晚上吃完飯,牽著孩子的手,走在有綠蔭的甬道上,再坐在休息椅上,看孩子吃著喝著,蹦著跳著,唉,多城市人啊。   現在的他,考慮的還更多,與他有了肉體之歡的呂英姐、茵茵、冰兒。最說不清的就是對冰兒的感情問題。一個當紅明星,再怎麼著跟他童年無猜,再怎麼著初戀,也不能像茵茵那樣與他整日廝磨,   兩人之間無論怎樣都不會理智成他與小月那樣親哥親妹的關係。冰兒是一個不太善於把握感情的人,她好貪心,姐妹情想要,父母情也想要,她現在又要跟他夏威耍愛情了。甚至,她把對夏威的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   這就是小說家們的最津津樂道的最不可理喻的愛情吧。名女人,有了相當高的地位的女人,輕易找不到幸福感的女人,會把自己特別鍾愛的東西用一些近乎變態的方式加以強化。   夏威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對自己和茵茵的事推波助瀾,說等她到島上拍外景,一定要找一個世外桃源式的地方,將來跟韋小寶那樣,弄個通吃島,弄一堆漂亮老婆摟著睡。到時候都白髮蒼蒼的時候,我們這些老東西就一起住過去。那個地方一定得有花有草有蝴蝶,有蟲子。還要有莊稼,蓋一大片房子,最好,花兒能給你生一堆孩子,到時過去看你們,能看到滿地亂滾的小泥孩。冰兒還經常檢查茵茵的肚子,對鼓不起來的肚子發表一些不著邊際的看法。   茵茵為了宣場自己小老公的豐功偉績,配著小敏上了一天課。下午上完課,帶著一個人進來了。   她帶進來的是呂英呂大。這一段振興地方戲的時間,把呂英姐磨瘦了不少,但看起來精神奕奕的,說是要進京匯報演出,京城的領導都要聽戲呢。一個新戲《王小二趕驢》,加上新加工的《花癡要飯》和改編後的《少婦改嫁》,都是從那些老本子上挖掘出來的,再給加上點時代精神,到鄉下演出,著實熱鬧紅火。   呂英把夏威拉到一邊,悄悄跟他說,我懷上孩子了,等進京匯報完,專心在家侍弄孩子的事。呂英是滿高興的,跟以前的那個男人那麼長時間沒懷上,還以為自己沒做女人的本事呢。誰想到跟小威那麼兩次,唉,老天真是關照人。她最後又傳了紅娥姐的口信,紅娥的兒子光榮考入軍校,要慶賀一下,需要動用一下他副校長的權利,叫著小敏,回紅威酒店喝喝花酒,擺擺長城,紅娥經常發牢騷:現在人都忙了,老姐老妹的,都沒個聚會的時候。   讓人到中年的呂英懷上了孩子,夏威有點暈,自己就要做父親了。孩子,他得抓緊了,在孩子出生以前,得給小東西一個驚喜。   夏威也很想念那個他與紅娥姐名字合成的紅威酒店。應該到那看看了,那是他人生抬腳的地方。而且,由於他這個投資人兼經理沒到位,小敏的那個店一直還在經營小飾品,現在學校旁邊的樓盤已經破土動工了,買飾品的沒有,賣饅頭倒應該有賺頭,周圍的飯店沒人願意侍候民工,那些勞累了一天的人只能買點不冷不熱的饅頭,再到市場買點鹹菜頭,自己用熱得快燒點水對付著吃飯。   聽到有花酒喝,冰兒和茵茵堅決要跟著去,這兩人現在好像時間最充足,見熱鬧就上。當然冰兒的身份,得跟這些打一塊混過的姐妹們交待清楚。為了掩人耳目,還得進行一定的化裝,酒店人多嘴雜的。像冰兒這級數的明星,要是被娛記們搜嗅到,那還不知要多麼轟動,製造多麼多麼地爆炸性新聞。   呂英大姐還說有一件大喜事要到晚宴正式開始的時候才宣佈。唉,這麼喜歡留懸念,呂英給夏威的範圍是在他們想當年的姐妹當中猜。   夏威沒心思猜,他得趁這個機會,去到工地上親近一下那些暴日頭地下的相當年的工友,這個他考慮了很長時間的打工者大排擋還是抓緊開了吧。   他跟冰兒、茵茵、小敏、月兒東晃西蕩地走,走到工地上,仰著頭看高空作業的工人們忙碌。寶龍和海龍從一個胡同裡鑽出來,嘻皮笑臉地跟夏威打哈哈。   寶龍是明顯地反常,一肚子事似的,甜沒索的個黑臉,夏威問句話,還嗯嗯啊啊的。海龍的用心一目瞭然。小敏在學校裡出來一趟不容易,他去一趟學校也很費事,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笨蛋才會錯過呢,得抓緊談戀愛。   (83)   人一旦有了錢,就學會擺譜了。紅娥姐穿得特氣派,身上的短衫那什麼華倫天奴的商標都晃晃的戴在身上,酒店的入門處,還弄了個大半圓圈的充氣氣球,不知是請了東港大學的哪個大學生寫的那美術字,學著人家結婚喜慶的樣子:楊希東考入軍校誌喜。楊希東就是紅娥姐那爭氣的當武警的兒子,本來打算等退了伍,跟著夏威混呢,現在出息大發了。   紅娥那上等牌子的短衣,加上價值不菲的首飾,已經帶點貴夫人的氣質了,經曉歌的掇弄,每星期一次到美容中心做臉,臉上雖沒有彈指欲破的細嫩,但經過加濕和嫩膚霜的遮蓋,那肌膚什麼的,給人一種水光光的感覺,脖子以上的肌膚護理得營養很是充足,但脖子以下就不敢恭維了。打個比喻,黑白兩重天。不過,老遠看去還是很容光煥發的。   相比之下,經過化裝的冰兒和茵茵就有點上不了大堂的感覺了。紅娥尋思,這是小威的鄉下親戚吧。也是,來到城裡不容易,一起上他們的堪比斜對過七星級酒店的紅威大飯館子吃頓飯,夠他們回農村吹上一陣子的。   紅娥很禮賢下士的跟那兩位從農村來的夏大老闆的親戚握了握手,還親切地拉著那位白髮蒼蒼的大嬸,往屋裡讓。還沒忘了介紹夏大老闆的各種優秀品質,特別是她逢人就講的,那不忘本的大德品質:混出樣了,有了錢了,還沒忘了她這個昔日的窮朋友,如果沒有夏大老闆,哪有我的今天。那老大娘感動得直點頭,直說,唉,真是個好孩子,還是你們有情有義照顧他,他才有了一點出息。紅娥吃了一驚,敢情這是夏大老闆的親娘呀。當下,言語之間還多了幾分恭敬。   希東被他親娘逼著戴了個大紅花。這是他的第二次光榮了,第一次當然是當新兵時,政府辦事處和武裝部敲鑼打鼓地,給他戴上大紅花,送他上火車。今天的大紅花不僅僅是高興這一說了,這是老娘發自肺腑的一次揚眉吐氣。當初把家裡的錢全拿出來冒這個險,那是差點鬧成離婚的。現在,想離婚的應該是倒個個兒了。希東見到又神采大增的小威,親切叫了一聲,小威哥。結果被老娘很嚴肅地警示了一下,以後不能這麼叫了,要叫夏老闆。小威倒沒理紅娥那個茬,繼續跟希東說笑著,你娘是害怕沒人叫她大老闆,所以在這提醒一下,以後咱們不叫她紅娥姐了,專門叫成紅娥總老闆。紅娥終於有點招架不住,去你的,再大還能比你的大。聽得眾人哈哈大笑。   有一個人的變化也是老鼻子大了,做紅威酒店執行經理的曉歌。臉上不知添了一種什麼氣色的美,光彩照人的,而且是由內而外的那麼一種美艷。大凡女人有了這種變化,應該是與愛情有關。是不是呂英待會宣佈的另外一件大喜事與她有關。   冰兒和茵茵進了屋,趕緊開始脫妝。夏威要去工地,順便琢磨一下他那個打工大排檔開伙的事。寶龍和海龍要跟著,被夏威狠狠地撞了兩屁股,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現在還是那個見了一點什麼刀氣,就只能逃命的夏威嗎?海龍,你怎麼分不清輕重呢,還不趕緊琢磨你的大事。   小敏要去看她的飾品店,海龍對夏威眨巴過來的眼神心領神會,屁顛屁顛地跟著小敏出去了,寶龍也要跟著過去,被夏威一把拉了回來,你跟著過去幹什麼。寶龍好像理直氣壯,我是過去給老十一壯膽的,我有經驗,得幫他,這個時候,都是當哥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夏威腦子直打轉,寶龍這小子什麼時候有了泡女人的經驗了,八成是被香港女人把童子精給騙去了,香港那地方,別的沒有,香艷女人比內蒙古草原上的牛羊還多,寶龍這不如女人味的大陸青頭去了,不用多,女人扭兩下腰,眨巴兩下眼,就得做了人家屁股下的包身工。   不過,搞女人與弄愛情不在一搭上,海龍是被小敏射了愛情箭的,那是要天長地久的。夏威想明白了,就沖寶龍哈哈一笑,你個臭屁匠,不要把搞香港女人那一套搬過來瞎用,這兒可是東港,你小子也學會泡愛情了?寶龍對夏威對他的這種態度大為不滿,誰說我不懂愛情,誰說我不會體貼女人,我老鼻子會了,就興你三妻四妾的,我將來也得弄個一二三四五。   曉歌的聲音從後邊很尖利地傳了過來,陳寶龍,你說什麼?過來端盤子。寶龍一聽到曉歌的聲音,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立馬執行曉歌元帥的命令,端著大盤的水果完成任務去了。曉歌對夏威說了聲,小威哥,待會找你聊。扭著好看的屁股進了裡間,八成是找大明星和大美人促膝長談了。   夏威自己踱著步,來到了工地上。城市的街燈都亮了起來,吃完晚飯的市裡人,三三兩兩地在外面走著,有幾位退了休的可能原來是這所正地在大興土木的地方的老員工。有一個指劃著說,明年咱們的孫子就能在這上學了,你們聽說沒有,旁邊的也要拆遷,蓋什麼購物中心,以後買菜就不方便了。又一位老者說,那有什麼不方便的,進了超市乾乾淨淨的,多舒服,這麼露天的擺灘一點也不乾淨。另一位說,什麼乾不乾淨的,你以為你吃的東西都是乾淨的,眼不見為淨。   聽著老人們這麼散漫的聊天,夏威心裡很舒服。農村人要熬到這麼個舒服勁不知得多少年呢。看看在工地架子上的民工們,到現在還餓著肚子架上架下的忙活呢。夏威很怕餓肚子,剛來城裡打工,因為找不到工作,剩下的幾十塊錢不敢花,實在餓得不行,他曾經從垃圾箱撿出別人吃剩下的包子皮硬咽進了肚子裡,雖然解決了肚子的問題,但那種恥辱感卻深深地在他心裡紮了根。農村人就必須是賤命嗎!憑什麼他們那麼一天到晚地窮忙活,有時候黑心的老闆連一分錢都不給,說什麼勤勞致富,這麼一年忙到頭的苦幹,就算不吃不喝能賺幾個錢?夏威又想到下一步,他要從打工排檔開始,真正地嘗試一下勤勞致富的可行性。不知是哪位前人說了,走前人所沒有走過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工地上的工友們都陸陸續續下來了,三三兩兩地到饅頭鋪買饅頭,熱饅頭早都賣完了,他們只能弄點涼饅頭了。這個時候,工地上停了一輛三輪車,那個騎三輪車的中年漢子從車上下來,吆喝了一聲,熱饅頭,剛出鍋的熱饅頭。   第二十六章 處女發嗲   (84)   夏威眼熱了一下子,總還是有人把買賣做到了弱勢群體身上。民工們顯得很興奮,一下子圍了上去。中年漢子沒想到他的生意會這麼好,連忙說,別急別急,都有,都有。他不光賣饅頭,三輪車上還有一保溫桶熬好了的小米粥。   夏威從人群裡認出了兩個人,老馬和蹦豆。老馬是個瓦工,是從大西北過來的,在東港干了有三四年了,在一個幹活的工地上碰到了學生味還沒去盡的夏威,還親自給夏威全面地看了看相,就說,不行,建築工地這兒不是你練灘的地方,他又掐指算了算,你要發家,得從館子發,用城市人的說話法,是酒店業。後來,又遇上蹦豆,他的神算子又算準了,對夏威說,別看你們倆都是學生伢子,這蹦豆,就得一輩子在工地上操切。說話跟機關鎗一樣的蹦豆聽了特悲觀,對前途一下子迷惘起來。老馬很嚴肅地做蹦豆的工作:你小子怎麼看不起偉大的建築業呢,我們的祖師爺魯班看見一顆鋸形草就發明了鋸子,那是什麼,那是熱愛。我有時候站在蓋好的大樓上這麼往下看著,心裡就樂開了,這一座座大樓都是咱們用雙手蓋起來的,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們的勞動是偉大的。蹦豆你小子,將來興許就能幹上一個設計師、工程師什麼的。   老馬當時還領著他們到書灘上尋找就業指南,是那種遠方向的事業指南,比如孫子兵法,建築工程設計初探什麼的。   老馬出了工地,聽到那聲熱饅頭的吆喝,看到人多,就沒往裡擠。他蹲在了灘子外面的地上,從煙袋荷包裡拿出了自家的老旱煙,點上了一袋,有滋有味地抽了起來。蹦豆坐在路丫石上,從沾滿泥水的褲子裡掏出了本書看了起來,這小子還行,看書的習慣還沒改,經常從牙縫裡擠出點錢來,買武俠小說看,當然,他的建築工程設計初探一類的書也買幾本。夏威從他們後面走過去,蹲在了老馬的旁邊。   這麼一個穿著得體的城市人蹲在民工堆裡,當然會引起人的注意,老馬雖然感覺到旁邊有人,但他們老農村的習慣,經常有人沒事就這麼一塊蹲著,有話說一句,或者不聲不響地弄鍋煙抽上吧嗒著。老馬感覺掃到他身邊的眼光有點異樣,一回頭看見了夏威,趕緊扭了一下身子,把煙袋鍋子在地上卡巴了幾下子,問了夏威一句:什麼時候過來的。蹦豆也看見了夏威,跟猴子一樣的竄了過來。他現在看夏威,有點仰視才見的味道。在東港,黑社會的地位如日中天,這個城市的市長就曾經也幹過他們這樣的工地活,一個工地混混成長起來的市長,讓許多人有了不該有的想像。   他們談論最多的當然是天龍幫跟黑刀幫,有些還加上蝴蝶幫。誰要是能攀上他們的交情,就不用怕那些專門欺負他們這些外地打工的那些混混了。老馬囑附崩豆沒事不要扯小威的閒天,到真正用得著的時候再說。他的那種不事張揚的農村式厚道的交情觀已經在不少農村人身上也消失了,雖然城鄉間信息極不對稱,但處處要講關係,更加迫切的攀富攀貴的思想,使好多貧窮的人巴不得自己就是國務院總理的親戚。   老馬那種能悶事的性格,使他小心起來,拉著夏威和蹦豆到了一個沒大有人的胡同裡。他問夏威,怎麼有空過來了。夏威說了準備開大排檔的事。老馬有些不理解,你那個紅威酒店開得不是好好的嗎,給農村人開飯店掙不了幾個錢,你現在應該幹大事。夏威就說,大事也得從小事幹起,你們工地上怎麼不雇個人做飯呢。蹦豆搶著說,咱們幹不了幾天了,聽說要換人了,我們過幾天還得找活幹呢。   寶龍和海龍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胡同,這哥倆被自己的女人逼著來執行新的任務:要是小威少了一根頭髮,一輩子別想再理你們。   二人立刻頭大。他們把胡同兩頭也都派上了弟兄。夏威看見了,把寶龍和海龍招呼過來,寶龍朝老馬和蹦豆嘿嘿了兩聲,都是弟兄,一家人。夏威本來打算一起找個地方好好陪老馬喝上幾兩燒酒呢,老馬死活不幹。夏威就說,這兩位是我的鐵哥,有什麼事跟他們言語一聲就行。   回到街口,那個賣饅頭的漢子還沒走,看到老馬,說是特意給他們留了幾個饅頭,頭一次賣,你們嘗嘗吧。夏威說了一聲,好來。付了錢,把裝在塑料袋裡的饅頭提著,給了老馬和蹦豆一人一個,他自己抓起一個,一口咬下去大半塊,寶龍和海龍也眼急手快地抓起一個往嘴裡塞。夏威就說了,你們把人家老馬的晚飯吃了,一會兒,你把你們的高級飯分給老馬和蹦豆吃。   小月提個大食盒子從酒店裡走了出來,走到夏威身邊說,茵茵姐吩咐的,給工地的兩位大哥準備的。小月把食盒遞到了老馬手裡,並對老馬說,一會兒有服務員過去拿,你們慢慢吃。老馬說了聲,好好,你們趕緊回去吧。他也沒推辭,提著食盒子進了他們的工棚子。   小月看見夏威他們的吃相,笑了起來,看看你們,跟好幾頓沒吃飯似的。寶龍說,我們這哪是吃飯,我們這是在做一種姿態。這一手,我們是跟著春屁兒學,那句詩叫什麼細無聲來。小月說,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寶龍趕忙附和,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我老家的那話說得好,凡大人物都這樣,那周總理就送了一件襯衫給一個普通工人,咱春屁兒就跟過去的老朋友同吃一鍋饅頭。海龍接上了,對,同吃一鍋飯,同舉一桿旗,還是部隊的歌編得好,會教育人。他說完話,還沒忘把最後的那點饅頭吞進肚裡。   你們呀,亂說,小威親哥才不是那意思呢,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人,你們去聽聽紅娥姐說的吧,那才叫情真意切呢。   三個同吃一鍋饅頭的大男人,被小月摧促著進了酒店,小月還得給保護冰兒的六個姐妹送飯,沒隨他們進包間。   主陪位置紅娥端坐著,副陪是本酒店執行經理曉歌。她安排位置時大伙起了爭執,大客的位置沒人上去坐,最後,紅娥姐,死逼著呂英坐在了上面,還說,今天沒外人,誰大誰上坐,按年齡排,二客坐了冰兒,三客坐了茵茵,四客坐了小敏。小威是在自家,想上哪兒坐就上哪兒坐,寶龍和海龍都坐側陪。   紅娥清了清嗓子說,今天是個大好日子,有好多好事,這好事都呼呼地往跟前送,咱一個賣盒飯的,能有今天全是因為,啊,小威的有情有意。紅娥一說到小威的這一茬內心就特激動,當初她的別有用心的賜工作之恩,造成了現在這麼令人激動的場面,有紅透大江南北的大明星跟她坐在一起,她還是主陪,這要是說出去,打死都不會有人相信。   說到這兒,紅娥姐要插一下節目,給曉歌示意了一下,曉歌站起來打開門,進來一個服務生,手裡拿著簽字本,要冰兒給她簽字。每一個進來的人她都不嫌麻煩的警告一下,要是誰走漏了風聲,讓不睜眼的記者進來了,立即從紅威酒店捲鋪蓋走人。   (85)   接下來,本來按照既定程序要主副陪先走三個、六個酒的。結果紅娥姐一激動,先把兒子希東叫起來,要一個一個給哥哥、姐姐們敬酒。酒宴打從一開始就亂了章法。冰兒感覺很熱鬧,沒人勸她少喝這個,別吃那個的。她高興勁一上來,非要划拳。茵茵這方面不在行,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她一小杯一小杯的紅酒下去,臉色早就紅潤得有點濃重了,說起話來,舌頭都硬了。冰兒又對上曉歌,這下找對了對手。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爭開了高低,什麼樣花花詞都用上了,一騷首呀,二弄姿呀。打雙飛呀,五重天呀。划拳詞也深深地烙上了時代的烙印。   呂英今天沒喝,紅娥就生逼著她喝奶,叫什麼以奶催奶,別人不知她的用意,都跟著瞎起哄。呂英懷上孩子的事是沒辦法才告訴紅娥,要不按照以前的作風,今天這場面她最少得下一斤白酒。   看著這麼鬧下去,喝下去,恐怕座上最後坐不穩幾個人了。呂英使勁唉了兩聲,姐妹們,停停,停停。一個特別重大的消息,爆炸性地。   眾人停止了喧鬧。呂英站起來說:「這個消息有些人已經知道了,但是咱們還不知道具體的細節和過程。有必要請當事人把前前後後講請楚。下面歡迎曉歌經理講話。」   曉歌站起來還晃了兩晃,酒有點上頭,站不太穩。坐在她身邊的寶龍要扶他一把,結果讓曉歌抓住了,把寶龍也揪了起來。曉歌大聲嚷嚷著:「大伙看到了,這就是罪魁禍首。」   紅娥一開始安排的座位早失去了約束力,冰兒看出了門道,把小敏硬擠到了海龍身邊。她坐到了曉歌的左側,便於划拳。右側的茵茵主動地讓出了位置,讓寶龍坐到了曉歌的身邊,夏威移到了二客的位置,茵茵坐在他的左側。這叫什麼,各取所需,各挨所要。   小威酒量不行,喝了點啤酒就頂得頭疼,看著茵茵喝了不少,他就把那個老醋海鮮裡的酸湯盛到茵茵的碗裡。他早就看出了門道,問茵茵,曉歌跟寶龍是怎麼回事,茵茵說,那寶龍淨本事,終結了曉歌的處女時代,曉歌很不服氣,說是寶龍用了不正常手段,這輩子要跟陳寶龍沒完沒了。夏威說,寶龍不會是用暴力吧。茵茵嘻嘻笑著,那能呢,人家那是智慧型選手,講究的是說學逗唱。   寶龍扭捏著有點不想站起來。曉歌雖然有點醉意,但自己身邊的男人的耳朵,她還是找得到的,她用揪耳朵這個女人慣用的暴力手段揪起了犯了罪似的陳寶龍,嘴裡還嘟囔著:「你那晚上的勁呢,讓我疼了大半夜。」說著話,曉歌的手底下加了力。寶龍的個比曉歌高出一大塊,可耳朵被自己的女人擰著,只好忍著疼,半彎著身子痛苦地等待著這個現在看起來有點暴力傾向的女人的審判。   曉歌跟寶龍的遭遇戰還得從曉歌給夏威送飯時說起,那一次送曉歌回去的就是寶龍。曉歌回到夏威租的那個小屋,坐在床沿上,有點傷感,她的傷感是因為小敏姐而起的。她看了看寶龍特別想傾聽的樣子,就說,寶龍哥,在這坐會兒吧。她問寶龍,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呀,你們那一幫弟兄真講義氣,不光小威這樣,海龍也這樣,不知你是不是這樣的人。   寶龍就跟嘵歌打保票,小威和海龍那都是我和方子帶出來的,以前你沒見過我們,我和方子一直在香港,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們四兄弟的情份了。他還沒忘了講他們四個臭屁匠的光榮來歷。說得曉歌吃吃地笑了起來。寶龍說香港那地方雖然開放,但人情味不如咱們大陸,一個個好像沒了命地要賺錢,好像除了賺錢再沒別的。曉歌問,那你說人除了賺錢還要圖別的什麼。寶龍一時也被問住了。曉歌幽幽地說,人得經歷一些事才會想明白一些事,那次,那次,蝴蝶幫的那兩個壞蛋,把小敏姐糟蹋了,海龍那眼珠子都能冒出火星子來,那是拼了命的真關心。海龍哥好多性子都跟小威哥很像,小敏姐雖然遭了這麼一次,可是,他遇到了真關心她的人,一個女人不管遭了多大罪,有了一輩子想依靠的人就什麼也不怕了。   那晚上,滿懷心事的曉歌對著還不太熟悉的那麼一個男人,說了一大堆的話。還促起了她的打工情節,她說男民工有時不小心挨頓湊就過去了,像她這樣的母的,要是得罪了哪位爺,身體還得讓人家遭塌。那晚上要不是小敏姐反映快,她也得遭殃。曉歌問寶龍,小敏姐在學校裡好不好,人家都是些小孩子,她胳膊腿都硬了,能不能受得了。寶龍說,沒事,我們都替你看著,誰也不敢欺負她。   曉歌把寶龍的耳朵擰完了,坐回了她的座位,學著茵茵姐教給她的口令,喊了一聲,陳寶龍。寶龍立即身子一板,高聲回答,到!曉歌又喊了一聲,立正!寶龍又立即雙腿一彎,猛一直身子,跟正宗國民黨聽到什麼司令到的動作一樣那麼板正。   「下面,讓陳寶龍陳大壞蛋交待犯罪罪刑。」這是曉歌對自己的男人下的最新指示。   第二十七章 追女大法   多多收藏,完本作品,越看越爽!   ……   (86)   這個,這個,寶龍這個了半天,不知話從哪兒說起。冰兒聽小敏說,寶龍有個什麼說學逗唱的四大絕招,就搖晃著站起來說,大家別急,今天我客竄一下主持人,搞一下啟髮式訪談。寶龍啊,我問一句你可以答十句,那個什麼,如果寶龍一時有想不起來的,他老婆可以作補充發言。曉歌把手舉起來表示抗議,我還不是陳寶龍這個壞蛋的老婆。冰兒把臉一沉,你不是他老婆是什麼,難道你們純是野合。並以主持人的身份宣佈曉歌的抗議無效。   冰兒酒喝得不少,但話一點多餘的也沒有。她的誘導開始了,陳寶龍,陳先生,我下面提問的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是不回答,你也可以長時間思考,不過,在你思考的過程中,請允許我插問一些有益於幫助你回答問題的小問題。冰兒歪著紅撲撲的臉,撲閃著光亮的大眼睛看了一下可愛的寶龍先生,又說,陳先生,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寶龍應了一聲,聽明白了。他對著將來的老婆哈了下腰,又對著特別想起哄的眾人抱了抱拳,各位姐姐妹妹,兄弟們,請求一下,坐下來說行不,咱人生頭一回成了焦點,這光輝的語言都到她姥姥家歇菜去了。冰兒擺了擺手,坐下吧,以後有什麼情況直接向本主持人請示就行了,其他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寫好紙條放到我這兒來了,便於我在合適的時機隨時發問。   冰兒的別具一格的訪談開始了。   主持人:陳先生,你們這種閃電式的愛情突擊戰,真的一點暴力的成份也沒有嗎,難道你真的有超級法寶,可以讓你的女人乖乖成你懷中的羔羊,任你隨便胡擼嗎?   她這一說,惹得巴掌嘩嘩的,笑聲嘎嘎的。紅娥見呂英笑得動作太大,趕緊作友情提醒,小心肚裡的孩子,以示她對這另一個重大消息的掌握。曉歌又舉手表示反對,反對主持人這種錯誤式誘導。冰兒摁了一把曉歌,你老實呆著吧,要不我們要臨時動用暴力,採取封嘴行動。冰兒鑒於此,又強調了一下紀律,雖然是訪談式節目,但請大家注意發言次序。   寶龍又這個,這個起來,實在沒詞了,就問了冰兒主持人一句,我必須回答是,或者是不是嗎?   主持人:寶龍先生,我們這是訪談節目,就是聊天,隨意聊天。你可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寶龍:那我就隨便說了。這個,嗯,啊,也不知怎麼地,自從那天看見了……看見了曉歌,我就……啊,跟什麼似的。說到這個說的絕技,這還得從我們四個臭屁匠的集體智慧說起,是不是要講講我們四個臭屁匠的由來。   主持人:這個都說一百遍了,無非就是春天來了,賊純賊純的春屁兒近了,把那屁股兒輕輕一扭,那滿天的芬芳呀,催開了萬紫千紅的嬌艷。如果有新的演變,還可以再講講。   寶龍:啊呀,冰兒妹妹這一描繪,比我們大老爺們的說法柔軟多了,看來,就數我們的春屁兒最有詩意。   紅娥姐等不急了,給冰兒舉了一下手,說,寶龍老弟的這個「說」的絕技,我知道一二,因為自從那晚上兩個人搗鼓了大半宿以後。俺們這個紅威酒店每天都會有不請自來的演說家。還專門等曉歌經理在的時候,講,有一位在深夜裡睡不著覺的大老爺們,在夢裡哭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還是那一位爺們,在夢中的女人睡去的時候,他守候著那愛的小破屋,摘一顆星星放到她的窗前,那是,那是什麼來,茵茵接上了話茬,那是——俺思念她的眼睛。   主持人:陳先生,請問那個在夢裡喊著自己女人的名字的男人和摘下星星當眼睛的人是你嗎?你為什麼不親自對你心愛的人表白呢?這樣的事自己親自做,不是顯得特真心嗎?   寶龍先回答了一聲「是」,又接著說,這個當時我晚上輾轉反側的時候,也想到過,但是後來,經過分析,認為對待這麼一個有特殊心理的人,必須先進行旁敲側擊,一定要先在她周圍形成一個強大的愛的磁場。我記得當時方子用了一個什麼代的詩人的一句詩,叫,叫不成調子先有情。   主持人:哦,準確地講應該叫,未成曲調先有情。那麼接下來你就長驅直入了嗎?你的攻擊是不是非常大膽,用的是死纏爛打,還是迂迴包抄。那麼照我看來,你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強大的愛情顧問班子,請問今天在座的有嗎?   曉歌終於忍不住了,什麼星星,眼睛的。大晚上的,在屋外頭瞎晃都不知道輕一點,弄得我都沒法睡覺。誰有特殊心理了,也不知道背後是些什麼壞蛋,淨些鬼點子。   呂英姐就說了,曉歌是個好姑娘,這麼些年守身如玉不容易。大家對特殊心理不要有什麼其他想法,人家那是為了心愛的人甘願守住的,這不,只要這個人一出現,人家曉歌立馬無私奉獻。曉歌又嚷嚷,啊呀,你們這些人,真是的,什麼話也講。誰說我無私奉獻了,我要叫陳寶龍娶了我,一輩子吃不了兜著走。   冰兒用了一種出高聲的咳嗽,履行她主持人的職責:陳寶龍先生,你願意一輩子,無論貧窮、疾病,都無怨無悔地兜著剛才說話的那位女士走嗎?寶龍打蛇隨棍上,大聲喊,我願意。冰兒這個主持人非常合格,非常優雅地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陳先生,請你在現場給我們大家演示一下,你們要一輩子百做不厭的節目。哥們,姐妹們,是不是來點掌聲。   掌聲一響起來,坐在那兒的曉歌感覺到不好,剛要逃走,冰兒趕緊把曉歌摁住了。也顧不得稱呼寶龍先生了,急著叫道,寶龍趕緊。寶龍二話沒說,大胳膊一伸,立即採取了兜的動作,兩手托起了曉歌,曉歌在空中再亂踢亂打也無濟於是,如果講出力氣活,咱寶龍有的是。寶龍大著步子,半托半舉著圍著桌子轉了三圈。曉歌只能以亂嚷嚷表示抗議了,好你個陳寶龍,在人前可能耐了,你看我以後咱們治你。   冰兒對現場的把握能力非常強,等到寶龍轉回來,順勢挪了挪椅子,把曉歌經理從空中請到座位上。然後並不文明地用手摀住了要張嘴說話的曉歌,臉兒一板,說,本主持人已經對你破例一次了,以後,請不要叉開話題,下面繼續我跟陳先生的訪談節目。   主持人:陳先生,你對這個問題還要繼續思考嗎?你是不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你心愛的女人說了一些可以原諒的謊話,或者進行了一些善意的欺騙?   寶龍說,這個當時都有約定的,說等事成以後,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勇敢地承認自己曾經用過一些手段。這個「學」當時是很費了腦筋的,要學誰怎麼學,很成問題。其實我們的海龍那是最下功夫的,我聽說還有挨鞭子的故事。   主持人:寶龍先生,請注意你的思路,今天是講你,你的第二種,「學」的絕技。   寶龍說,對呀,我學的就是海龍,人家天天捧著食盒子去送飯,自己沒時間就讓心地特好的小月兒每天送過去,我看著小敏姐感動得都不行了,特小鳥依人。我也就下了一種決心,每天接送曉歌上下班,雖然距離有點近,不到30米,可我確實是這樣做了。然後,我送什麼呢。送飯好像不大管用,人家是酒店的大經理。送花,花是要送,可還是缺點什麼?我最後,在送花的基礎上,每天傳送小敏姐和海龍的故事。   主持人:這我就納悶了,陳先生,你自己談戀愛,老講別人的故事,而且,咱們這有句話,叫學的曲不好唱,你的目的達到了嗎?是不是已經比老師還老師了呢?在學的過程中,是不是對自己的女人的有些親暱動作過於猛烈了呢?要不然為什麼這個女人現在好像對你恨得牙根直癢癢呢?我都能聽到磨牙聲了。   寶龍沒講,曉歌又憋不住了,搶著說,冰兒姐,這傢伙最壞了,今天說,海龍跟小敏姐親嘴了,明天說,小敏姐躺在海龍的懷裡數星星。她說著話,腳底下還沒忘了不輕不重地在寶龍的腳上踩了幾下子,當然這樣的恨裡面,摻雜了太多的喜歡、親切和沒距離的隨意,但凡一個女孩一下子成為一個女人現現會有好多種,比如辦完了事,說一句,你這個死男人,差點要了我的命。這樣的話,顯得兩個人之間特沒有距離感,特如膠似漆。   那邊的小敏聽到自己的故事也上了今天的檯面,趕緊喝水掩飾一下,可能動作有點急促,嗆了一下,咳嗽起來,海龍反映出奇得快,趕緊給小敏捶背,還從兜裡掏出了一塊手帕遞到了小敏的手裡。曉歌眼急手快,搶過了小敏手裡的手帕,衝著咱們的主持人又喊開了,看看看,這才叫情深深,意濃濃呢,曉歌把那塊帕子展得平平的。冰兒伸長脖子,仔細地看了又看,我的娘唉,又是龍又是鳳的,這刺繡還整出背景來了,還漸濃漸淡的,這得費多大功夫。冰兒暫時忘了她的主持人身份,拿過那繡成藝術品的帕子,挨個的給每個人都看了,回到她的主持人座位,又說了一通題外話,看看人家這決心下的,敏兒永依,這四個大字得飽含了多麼海一樣的深情捏。   她眼睛又看著茵茵說,夏春花同學,夏詩人,你跟小敏在一起同窗共剪過,你想一下,有沒有過,那麼一些夜色朦朧的晚上,你的哪一位同學走針引線,心兒依依地把自己的愛呀,情呀,意呀的織進思念裡。茵茵笑了起來,手裡做了一個打槍的動作,直著嗓子唱改版的妹妹找歌調:當年呀——我拿——槍想——哥哥啊。冰兒一看,立即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看來,什麼樣的女人都有自己的痛腳。咱們的主持人被觸到了木槍情結,立馬也是內心翻騰,趁著沒人注意,把那海一樣的深情注進了小威的眼睛裡。小威在這個晚上成了配角的配角,不過,他心裡很高興,一邊聽著眾人笑鬧,一邊與坐在他旁邊的希東討論了不少武警的訓練問題,冰兒射來的電波他一點也沒漏地儲存了,那甜蜜而又感傷的童年,會不時地在彼此的心裡蕩漾。   冰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開始往下進行節目。   主持人:曉歌經理,你這次的發言對我很有啟發,這麼說,你是中了人家的招了。咱們的冰兒主持人又開始對自己的訪談對像進行提問:陳先生,你能把當時的情景說一下嗎,我感覺從這一招「學」開始,你們應該有身體的親密接觸了。要給你很長時間的思考嗎?   (87)   寶龍說,這個學的節目,歷時時間最長,用方子的話說,是從那個量變到質變的必經過程,具體的有好多好多,他沉吟了一下,又說,今天是吃飯啊,要不要說呢。冰兒伸手示意繼續。寶龍就接著說開了。   那個夏天吧,晚上,夏天蚊子太多了,小威那屋吧,蚊子簡直比主人還主人,成群結隊的,還嗡嗡地合唱蚊子吸血進行曲,整個是世界上最慘無人道的空姐。還有那個共用的廁所,蚊子都反了天了,大白天的就敢對人下手,聽說是從那德國引進的外國貨。我吧,就想了一些辦法。曉歌怕聞那蚊子藥味,我上山採了一大堆熏蚊草,擰成繩子,她回來前,我就給她熏上。這個天熱,不好辦,曉歌怕風,我打一開始尋思,用那山上的井水放曉歌屋裡,運作了幾天,作用不大。後來,我看見凍海鮮那冰塊,我有辦法了。給曉歌那屋裡,每晚上放幾塊,床底下還放幾塊。我四處找了些鐵箱子盛著,第二天正好刷廁所用。這個法好,要是誰害怕吹空調,用這個最管用。晚上上廁所蚊子多這個不好辦,不好控制,我也不好跟著,有空的時候我就多弄些熏蚊草給旁邊的大嬸,告她每天晚上點上。這個法不知道管不管用,得問曉歌。   主持人:曉歌經理,請問陳寶龍先生研製的驅蚊靈靈不靈呢?   曉歌「昂」了一聲(在這注一下,咱們膠東方言裡語氣助詞特別多,這個「昂」音,介於啊和嗯之間,有時表達的是,哦,原來是這麼個事。有時是代表我聽到了,我知道了的意思,膠東人對這個詞,四聲都有,代表當時的一些情緒。有點扯遠了):我還以為那房東老太太轉了性了,感情是得了好處了,咱們紅威酒店的男生女生們這個夏天讚美最多的就是那個廁所了,感情是有人做了無名英雄了。曉歌的話一急,就把男服務生和女服務生說成男生女生。   主持人很會轉話題:咱們的有些同志有些時候做好事是不留名的,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總是有那麼一些充滿智慧的人,為了一些共同的事業,無比熱心地團結在一起,想辦法,出主意,相信在座的女士們都深有同感。但是,今天的話題,大家關心的是在這個量變過程中,是怎麼地的一個拉拉手了,摟摟腰了,嘴兒對嘴兒了,這樣的一些非常具體的接觸演變過程。陳寶龍,陳先生,你好好地回憶一下,你們的拉手,有沒有產生過激烈的衝突,還有擁抱,是半推半就呢,還是先硬後軟。   寶龍又開始這個了,眼睛還不時地看曉歌。曉歌其實在桌子底下就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了,你陳寶龍要是敢說出來,有你好果子吃。寶龍的大腿肯定有幾處要青紫好長時間,誰讓他喜歡上這個帶點暴力傾向的女人呢。   接下來,如果僅靠語言表達並不豐富的寶龍來完成這一次的訪談任務,困難是非常大的。咱們的主持人在連推帶打的過程中,一點點地把這一段處女完成進行時給撩拔出來了。   寶龍對曉歌的點點滴滴僅僅用熱心表述它是遠遠不夠的。有人說,男人跟女人生下來為什麼會這個多一些,那個少一些呢,那就是為了尋找。什麼人都在尋找。還有佛家的輪迴說,一輩子找不夠,還要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的轉世投胎,尋找自己失去的東西。寶龍那麼高   高大大的形象是在曉歌腦子裡留下了印象的。曉歌的心裡沒有鄙視黑社會的人,因為從小威開始,她更多讀懂的是一個人不管他從事什麼樣的職業,只要有一種愛人的心,他都會以他的方式進行著對人的和善的關心和保護。一個打工妹,在一個舉目無親的城市,受到冷遇和白眼是再正常不過了,而且,她的那個處女情結更是讓她四處碰壁。還好她遇到了一幫好人,一幫立志做有正義感的黑社會的富於愛心的人。   寶龍對小威的感情是真摯的,曉歌聽他說話,一點也不覺得粗魯。小威受了重傷,寶龍沒人的時候還掉著眼淚罵,操嫩親娘,九屯門,老子不把你們端個底朝天,老子這輩子就算白活了。   可曉歌沒想到,寶龍追起她來,還真的一套一套的,一開始她還真不知道,背後還有一個智慧團在幫他,後來,明白了那說和學的絕招,自己已經只能在人家懷裡施點小暴力了,時不時地被寶龍叫著一塊出去,理由是,這次說小敏姐有點心思,那次說,小敏姐想跟你說說話,她也就不明就裡的跟著出去,小敏和海龍拉了手了,寶龍的大手也能及時跟進,曉歌想往外掙都掙不出來。再接著摟腰什麼的,已經是水到渠成了。   那親嘴就有點帶有質變的性質了。那晚上,小敏姐說是太累了,想出來放鬆一下,海龍老早就在航空準備了一個套間,有說有笑的吃完飯,小敏姐說,曉歌,今晚咱們一塊躺著睡,好好聊聊天。   嘵歌說,聊什麼呢。小敏姐好像特懷春那樣子,心思幽幽地,咱們就聊男人吧。曉歌,你說也怪了,世界上還真有海龍這樣的人。我這樣了,他一點也不嫌棄,還經常勸我,人得學會往前走,遇到事了,過不去不行,說當成沒發生過,那是騙自己,小威說過,人過生活,那一天就是一張白紙,就看你怎麼往上寫,人吧,就得一頁頁往下翻。誰對咱有恩,咱記著,咱對誰有仇,也想著。這麼一天天地,我的心一點點地好起來了,看著海龍那麼一個大男人心思夠細的,你知道他給我買乳罩和內褲怎麼買,大中小號的一樣一件。還有每月來事用那東西,人家算得比咱還准,差不多你肚子裡有感覺了,人家把那東西就送給你了。曉歌就說,小敏姐,我一開始還真得擔心你呢。幸虧有海龍哥。有了海龍哥,小敏姐,你就幸福死吧。   唉,曉歌,我有個想法。我想今晚上,把身子給海龍。雖然我沒有你那偉大的處女的聖潔, 但我也是一顆真心交給他,我把下半輩子都給他,真的,我想通了,女人重要的不是那什麼第一次,關鍵是你是不是遇到了你尋找的那個人。我笑有些書上寫的,兩個人明明躺在了床上,褲子都脫了。親呀,摟呀,抱的,都有了,還說什麼要留到什麼什麼時候。純是寫書的人瞎編。一個女人到了她想給予的時候,什麼也不用想,全心全意的給他,哪怕是以後沒法在一起,但只要心交心的愛過了,比那空守著吃一輩子後悔藥強。我爹媽聽說我跟黑社會混上了,都差點跟我斷絕關係。我也是一氣之下,進了武術學校,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海龍那麼經常地陪著我,我知足了。老人不理解小威和楚楚姐、阿雄哥這樣的黑社會,他們其實是另一種組織,一種想給你更好生活的組織。我喜歡他們,就是為他們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小敏說得曉歌心裡酸酸的。曉歌心裡唯小敏姐的話是從,沒有小敏姐的犧牲,就沒有她這個什麼偉大的處女的聖潔。不是隨便哪個女人在那種場合,都能拿出那麼大的勇氣來的。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陣子,小敏說,曉歌你該好好洗了,一身的酒店味。曉歌說,要不是你叫我來,我連這點空都沒有,上個廁所還得拿個手機,淨事。小敏推了她一把,快去洗吧。   泡到浴池裡,曉歌才想起來,自己真是忙昏了頭了,沒有內衣內褲換呀,她就開開門喊了一句,小敏姐,你讓服務台給準備點內衣褲。小敏說,那你把大小什麼的罩杯告訴我。曉歌說完了,就放心的在浴池裡泡了起來。唉,百忙之中,有這麼一個晚上真好,可以理理頭緒,還可以想一下愛情。   那個按照她說的罩杯買內衣內褲的是寶龍。整個晚上,是他們的智慧團設計的一個逗的學問。過去不都是講,睹物思人嗎。小敏的帶動是叫以情撩情。曉歌有曉歌的愛屋及烏,小敏有小敏的愛屋及烏,她們由小威引發的這一段感情,經過那麼一次慘痛的事件,由小敏站出來想替海龍挨鞭子開始,她的感情是真正的有了方向。對小威那是一種人的經歷變化後的感情朦朧期。曉歌因為寶龍為小威兩肋插刀的拚命義氣愛屋及了烏。有許多人以為,只有少男少女才會分不清喜歡呀,愛呀,同情呀。但其實,人有時候真的會自己迷了眼,只有真正的衝擊來臨的時候,有了切身感受,才會說一聲,哦,原來感情是這個樣子。   洗好了身子的曉歌,就那麼光著,哼著自己發明的愛情進行曲,扭腰摔胯的走出了浴室,她嘴裡喊著:小敏姐,服務生送過傢伙來沒有。她轉過套間的隔斷,看見寶龍正躬著身子在那擺弄他買回來的各色女人用品,連網眼絲襪都買了好幾色的。   曉歌啊的一聲尖叫,把寶龍驚得抬起了頭。這一看,寶龍也嗷了一聲,趕緊扭轉了頭。曉歌又奔回浴室。不知道幹什麼好,她又趴回了浴池,用手撫著蹦蹦跳的心,穩定了一會兒情緒。然後就開始對外面的男人進行訓話:好你個陳寶龍,這麼不要臉,偷聽人家洗澡還不算,還看人家的身子。   寶龍還挺委屈,我不是有意的,是小敏姐說,你沒衣服穿,我就買了來。現在要不要穿上。   我穿你個大頭鬼,曉歌有點氣急敗壞地嚷著。我不叫你,不准你進來。   第二十八章 麗質難棄   看著好的,請給個收藏!此書是完本作品。   ——————————————————   (88)   小月從外面進來後,把冰兒的誘導式採訪中斷了。她對著冰兒的耳朵不知說了些什麼,冰兒的臉色變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呂英今天這個大客,跟坐在主陪位置的商量了一下,說,各位姐們、妹們、弟們,咱們把最精彩的節目留給下回分解。這段時間興許還會更有故事,時間不早了,小敏也該回學校了。   冰兒本來很盡興致,可一聽到小月給她說老爹的事,心裡跟遭了霜凍了一樣,一下子沉重起來,唉,看來這輩子,這個爹爹是不會讓她消停了。   楚楚和陳偉雄正在跟黑刀幫交涉探子的事,別人不好管。看來得馬上過去,冰兒和小月在星兒她們的護衛下,急匆匆地回了皇天。聽小月說,冰兒那個一天三醉的爹爹也不知是聽誰說的,喝得醉醺醺的找到了皇天,說是自己那個當大明星的閨女回來了,過來看看閨女,要讓閨女陪著說說話,倒三歪四的在皇天鬧開了。   這位老爹出身正宗農民,屬於根正苗好的那種。想當年下鄉的女知青,冰兒她娘,在一股子支援農村建設的熱血激盪下到了小威的那個村子。從當時的情形來看,就算冰兒她娘不想下也得下,毛澤東他老人家的英明決策那是被當成聖旨的,誰違背了毛主席,那是跟七仙女偷偷下凡會董永犯了天條一樣的不可饒恕。那個年代為了解決肚子問題,好多女青年,就跟當地的農民結了百年好合。冰兒的娘等來等去,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眼瞅著不嫁人不成了,最後總算左找西找的,嫁了個比她還大八九歲的農村男人。這一次的城鄉混結,後來造成了一大批要返城知青的歷史問題,搞得政府是非常的頭疼。   冰兒的爹娘帶著他們在農村的結晶冰兒回了東港市,差一點就有了隔世為人的感覺。工作沒找上以前,吃飯都成問題。他們是回來最晚的,家裡找不到門路,只好等改革開放了,可以自己做點小買賣的時候,自助返城。冰兒的老爹的戶口還是冰兒在影視圈出了名以後解決的。有時工作可以勉強找一個,但生活上的落差卻不是一時半會能適應得了的。冰兒的娘屬於享受在前,吃苦在後的主兒,可命運對她卻是一次次地開玩笑,先是在麵粉廠找了個活, 總算吃上國家糧了,很是滿足了一陣子,可滋潤沒多長時間,國營的麵粉廠幹不過人家那私人的小作坊,竟宣佈破產倒閉。她進廠晚,年齡卻是上夠不著退休條件,下掛不上擇優上崗的條件,幾萬塊錢被被一次性買斷了工齡。沒有辦法,只好跟著冰兒那個沒本事的爹在批發市場賣小雜貨。冰兒的娘不甘心就這麼窩囊下去,她把寶壓在了自己的閨女身上。冰兒雖然長在農村,但模樣越長越水靈,可能是造物主在冰兒的染色體上造了手腳,她的天生麗質與父母一點也不挨邊。不光是外貌迥異,在天性上差別也非常大。培養冰兒的問題,父母產生了激烈衝突,這也是促使冰兒她娘砸鍋賣鐵誓死進京殺出一條從影致富路的直接導火索,冰兒的小姨每一次去看冰兒,就覺得這麼如花似玉,滿身靈性,天賦異餅的人物在農村生生就給糟踐了,李白不是說過嗎,天生美女必有用。這也間接造成了冰兒父母的離婚,冰兒的娘一意孤行地把女兒交給了自己的親妹妹。讓冰兒的小姨帶著冰兒和她賣房子的錢進了北京。冰兒的爹被逼著搬出了冰兒的娘單位分得的樓房。   冰兒的娘這一支血脈看來裡面流的滿是冒險和衝動,並且非常敢於蔑視婚姻,她們為了籌集進京的活動經費,小姨的房子也變成錢了,而且,也親自把家庭的枷鎖打破了,兩姐妹還以臥薪嘗膽的故事互相激勵,有當年做的一副對聯牌子為證:有志者,事竟成,砸鍋賣鐵,義無反顧要進京;苦心人,天不負,吃糠咽菜,首都北京留美名。   進了京的冰兒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因為這不光毀了兩個家庭,冰兒的姥爺姥姥,還因為生了兩個這麼偉大的女兒,重病之下,氣血難調,撒手歸西。在這麼大的壓力下,小小的冰兒承受了許多不該她承受的東西。小姨對她的藝術教導是:為演藝事業獻身,不僅要心甘情願,而且要前仆後繼。只要身子一橫,皇帝也能拉下馬。只要在前進的道路上,有男人橫在面前擋住了去路,就要堅決地用美色裹著的炮彈,把男人們炸平。怕什麼,為了神聖的藝術,獻身是神聖和光榮的。   後來北京有了點基礎,冰兒的娘也到了北京。兩位偉大的女性冒險家,傾盡了所有,終於讓冰兒接著了那清宮丫環戲。當時她們已經山窮水盡了,不過,她們很堅強,如果還不成功,她們就準備到北京最下等的洗頭房賣身了,在那種地方,只要活好了,一天下來,掙個三千五千的不成問題,經過比對,小姨的身價可能還能高一些,化點濃妝,弄不好,還能在夜總會坐台。這麼偉大的犧牲精神,如果有電視人再拍個女明星另類秘史,這樣的題材肯定能炒作起來,這也是記者們特別對冰兒感興趣的一個原因。   那個清宮格格戲讓冰兒一舉成名。兩姐妹就琢磨了,如果當時她們再下大點功夫,讓冰兒直接演成了格格,那會是更加轟動。有一次冰兒在故宮拍戲,兩人有幸在化妝間呆了一會兒,上廁所的時候,聽那位給冰兒弄臉的台灣化妝師念叨一句,臭三八,長得那柿子臉,再整也是個茄子餅,唉,可惜了那丫環了。再回到化妝間,就看到化妝師,在眉目間給冰兒做了手腳,讓她的容貌看上去不至於壓過那位寬臉的清純柔美的嬌弱格格。   冰兒成名以後,片約不斷,又接著演了幾個古裝戲。錢當然是有了,但還沒有大紅大紫,藝術嗅覺非常敏銳的小姨,又盯上了賀歲片,拍電影不是特能成就國際巨星嗎。這一回是鐵了心了,不是第一女主絕對不幹。她們還偷空回了一趟東港,趴在父母的墳頭號啕大哭。這哭中是不是有對父母不理解的幽怨,是不是也想起了正常人正常家庭裡的一些溫暖,是不是還有對艱難成功後的一種對人情冷暖的發洩。她們回來是有目的的,小姨曾經在一個業餘藝術團體幹過臨時演員,為了給冰兒一個好的藝術背景,冰兒的父母都得是從事藝術的。冰兒的那個正宗農民的爹爹,成了一個藝術學校的退休老師,而且,冰兒的娘主動跟自己的農村丈夫復了婚,從生活上講,主要是指性生活,這種復婚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冰兒她娘早就不跟那個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的老頭上床了。但是為了造就和諧的藝術家庭氛圍, 在名義上必須得這麼維持著。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封老頭子的嘴,不能出去亂說。   高中沒念完的冰兒與她的小姐妹楚楚和茵茵,分別的時候自是有一番難捨難離的,她們在學校外的小飯館喝完酒,走到東岱山上,對著各自不明的將來,也得尋找一點詩詞的悲情,柳三變的那今宵酒醒何處,正適合於對未來相當沒有著落的三姐妹的心情,念去去千里煙波,大海茫茫潮起潮落。   楚楚勸冰兒,人家偉人都說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咱們是跨世紀的有遠大志向的女人,一定得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茵茵說,蝴蝶你就放心地到北京的萬里長城展翅高飛吧。你放心,你的爹爹就是我們的爹爹,我們有一口吃的,就有他大半口。   三個人的家境都不好,進了學校,很快地冰兒和茵茵贏得了具有家傳高強武功的楚楚那護花的芳心,大槐樹底下結成了三人幫,就有了蝴蝶、花兒和臭蟲的分工。三個人在學校裡自霸一方,收到了毛頭男生的情書,都是你的信件我來讀,當然大部分都是冰兒和茵茵的,楚楚那包打天下的不二美名,讓男生們望風而逃,聞臭蟲而色變。   曾憶少年時,數風看雲,我心輕狂。世事滄桑,終難忘,兒時無忌。人生如夢如戲,只三兩舊友,還伴今生繼續。   一個明星成功的背後,得有多少難言的記憶。當時那個轟動一時的清宮格格戲在北影挑演員,冰兒也急了,老娘和小姨那點賣房子的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她回到了東港,三人幫湊到了一起。   楚楚剛認識陳偉雄沒多久,還沒確定那什麼關係。高中念完了的楚楚最偉大的成果就是拿了一個沒用的畢業證,看到文化宮有個散打訓練班招收銀員,她就去了,問招不招女教練,陳偉雄看了看一臉英氣的楚楚,就要求跟她對兩招,結果這一打打出了姻緣。陳偉雄剛退出職業散打,給當時那家挺出名的做冰箱的企業老總幹了一年多保鏢,得了挺厚實的一筆佣金以後,萌生了開班收徒,辦保鏢公司的念頭。事業還才剛剛起步,光房租一年就得30多萬,錢也是緊把得要命。   茵茵那時還是一個兵,當然是一個漂亮的女兵,邂逅了她當時不知道有那麼大來頭的那個香港老闆古風之後,她也是沒著沒落的,生活裡出現了許多不確定因素,當時她能有的選擇就是,跟部隊的老頭子睡一覺,然後提干當軍官。再一個選擇就是跟那個很儒雅的古風弄點風花雪月,當然,也不一定是愛情。在東港市,能算上極品的女人要不就外嫁美國那樣的國家中的一個男人,圓一個跟外國鬼子睡覺過生活的夢。再不就是做香港或是台灣老闆的大陸二奶。再好的出路可能就是做演員了,不過,那得有一顆百折不屈的心才行,茵茵的直性子恐怕不行。茵茵還在猶豫之中。   冰兒回北京帶走的兩顆姐妹傾到骨子裡的兩顆心,還有楚楚送給她的二百萬和茵茵給她的三百萬。楚楚跟陳偉雄談了用錢的想法以後,陳偉雄沒有別的辦法,還是跟原來的老闆借的。茵茵那晚上做好獻身準備以後,費老勁提出了借錢的問題。還說,以後肯定還。她自己的那點純真早就被人家看穿了,人家古大老闆二話沒說,扔出一張空白現金支票,茵茵抖著手寫了個三百萬。   還能說什麼,冰兒把錢劃到了自己的戶頭裡以後,一下子雄風萬丈的,就憑這鐵姐鐵妹的,她冰兒要是以後沒有出頭之日,就去做國際妓女,累死了不能給兩姐妹掉份。在中國的演員發展史上,冰兒終於濃墨重彩地寫上了一筆。等到她演那個讓她紅透半邊天的電影《聊天》,已經是紫透了大江南北,一時間名聲鵲起,成了新的四小天後。那時候,她本身也已經財大氣粗了,而且可以挑片子演了。楚楚的娛樂公司因為冰兒的強力加盟,鑽石級VIP客員不斷湧入,名氣也是大大的, 茵茵也得了個東港第一二奶的稱號,三人幫真的是各頂一片天。   (89)   冰兒的爹爹離了婚以後,過得很潦倒,一開始還有點自制,還能照顧點買賣。聽說閨女要演大戲,也四處張羅過,但是,他的那個圈子裡的小商人氣,讓他丟盡了臉也沒借出半個子。自己平時又好喝兩口,根本就沒積蓄。自己的老婆和小姨子回來,本來就沒打他的譜,也就是說,沒把他當成還能成點什麼事的主,在冰兒的娘的眼裡,當時的結合那時歷史的非常令人嘔心的產物,從骨子裡對這一個農村男人的徹底鄙視,最要命的是,他成了家裡甩不掉的大累贅了,冰兒的藝術背景時不時因為他出點漏子。沒辦法,起了火, 兩姐妹就得趕緊救火。這個令人厭惡的男人,在家裡的地位,遠不如冰兒的娘抱在懷裡的那條狗。   冰兒的爹爹,為自己的無能和懦弱,沒少在晚上親自己的耳光,特別是在他想女人的時候,經常用的法子就是把自己閃耳光閃到沒了感覺的自殘。後來,他乾脆也不管不顧了,一天到晚泡在酒裡。冰兒出了名,他很是興奮了一陣子,閨女沒忘本哪,一下子就給了十萬塊錢呢。他精神抖擻地又幹起了他的小雜貨。結果卻發現,背著他,好多的傳言都變了味,有些市儈式女人,就那麼當著他的面,用那種指雞打狗的語言羞辱他。你看人家那明星的爹混的,人家都在北京享福,他還傻呵呵地在這干呢,當初讓人家一腳就蹬出來了,旁邊的女人還煞有介事地問,這人是誰,那一位就一臉不屑地搖頭晃腦地說,還能有誰,咱東港市大名鼎鼎的大明星,換了別人,放屁都得差味。冰兒的爹爹以農村人的厚道,拿著那十萬塊錢的存折到處跟人家解釋。結果流言蜚語和冷嘲熱諷又變了味。多嘴的長舌女們,又混插豎講的,這人呢,就是不能出名,你看看,都學會拿錢封他爹的嘴了。   滿心以為冰兒出了名,他能有滋有味地在東港過幾天舒心日子,沒想到比原來還糟。等到復了婚,他吞吞吐吐地要求能不能也住到北京,結果冰兒的娘連哭帶罵地嚷嚷開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一輩子拉鋤鉤子的,讓你當上了藝術學校的老師,我們三個女人掙錢讓你花著,你還不夠滋潤呀你。你還想幹什麼你,你非得到北京丟我們老王家的人呀你,我們倒王家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你去呀,到北京得瑟吧你,把冰兒得瑟得不能演戲了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冰兒的爹性子也很倔,自己坐火車去了北京,轉悠了老長時間,長城也看了,故宮也逛了,還到毛主席紀念堂緬懷了一下子偉大領袖。雖然毛主席他老人家想當年的一聲令下,他娶了個城裡女人沒過上什麼太好的日子,但他心裡對毛主席的敬仰和忠誠還是絕對的。人家毛主席一聲令下,那北京八大胡同那窯子第二天就得給拆了。你看看,現在這什麼政府,市長帶頭包情婦,那些頂著官帽的為了爭二奶,還弄了個公安局抓市長嫖娼的醜事。自己的女人不跟自己睡覺,這都什麼世道?要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在,這不信了還,自己的女人還敢翻了天,操她娘的。   進了北京也沒見著自己的閨女,自己的老婆更沒見著,卻讓小姨子訓了半天。冰兒的爹回來以後愈加鬱悶。本來尋思幹點活,心情還能好一點,如今幹活也不成,藝術學校的教師哪能去擺灘呢。除了喝酒和打麻將以外,再沒有可幹的事了。   記者們鼻子很靈,給他打電話,於老師,聽說咱們的冰冰回來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採訪你。冰兒的爹正一肚子怨氣呢,採訪個屁,老子沒心情。卡的一聲,他把電話摔了。   他覺得,怎麼地,女兒回來了,肯定會回來看看他。錢他媽的這狗東西,說它有用真有用,說它沒用,屁也不是。他把家一百遍地吩咐他的情人兼小保姆打掃了。   雇個情婦式保姆這是冰兒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讓楚楚想的法子。剛剛50多歲的男人,身邊沒個女人哪能行,為了防止保姆騙她爹的錢,就在楚楚的俱樂部掛了個服務員的名,每月把錢打到她的帳戶上。說是小保姆,其實是個沒跟丈夫離婚,到東港來發家致富的東北女人,三十多歲了,坐夜總會的台已經沒人點了,楚楚又把慣用的合同招數拿了出來,錢這東西真太管用了,比普通人高出三倍的工資,就那麼一點體力活,誰不樂意干,不就是到時候男人想要了,把身子灘把開,搓弄那麼一陣子,比他媽給男人理發按摩強多了。   冰兒的老爹專門讓情婦老婆整了整頭髮,襯衣也仔細得燙過,怎麼地得有點藝術家的風範。耐下心來,戒了酒,結果左等右等也沒見著自己的閨女,就又喝上了,心裡憋屈呀。等得煩了,就到處打聽女兒住在什麼地方。他按照人們的錯誤指示一家家找。也真夠丟人的,自己連閨女的手機號都不知道。最後,他終於打聽實了,住在那個什麼皇天俱樂部,還俱樂呢,老子他媽就一點不樂。進去了怎麼也打聽不到冰兒的房間,他就在大廳裡嚷嚷開了。客房的一看不好,趕緊把他弄到一個房間裡。   酒店和客房不接觸黑色業務,電話必須打到總業務部,然後才能聯絡到特種經營業務部。這才能聯繫到楚楚,楚楚的意思還是讓冰兒自己處理家事,冰兒回來三次了,老爹一次也沒能見上,有點說不過去,做兒女的碰上再不講理的爹,也還是個爹。如果吃不上,穿不上了,給點錢,給點東西就能打發了。人家那是思念女兒,要求享受天倫之樂。楚楚通知了小月,讓冰兒回來陪陪那個雖然上不了檯面,但也得照顧著情面的爹爹。   見到了明星女兒,冰兒的爹也立馬長臉,腦子清醒了不少,衝著照顧他的人喊開了,你們,你們這些傢伙還關著門不讓我出去,你們,你們給我滾出去。   小月端著一盤水果,進了門剛放下,老爹又吆喝開了,你,你也出去。小月剛要轉身,被冰兒拉住了,別聽他的,一會兒又得要酒,到時候你想法子給換點水。   冰兒看了一眼歪在沙發上的老爹,爸,你以後能不能少喝點,要是身體喝出毛病來怎麼辦,再說,你以後喝能不能喝點啤酒。耐下心來,戒了酒,結果左等右等也沒見著自己的閨女,就又喝上了。心裡憋屈呀。冰兒這次回來這麼多天,還一直沒去看一看她的父親,她真怕了她那個醉鬼的爹爹,有吃有喝有賭的,還一天到晚   「我……我不喝那馬尿,騷不了登的」。「我就想……想……那老白干子,」冰兒的老爹看來還是酒意未盡,又去劃拉茶几上的花瓶子,手上不怎麼牢穩,花瓶子沒抓著,人卻滾到了沙發底下,看來確實喝了不少了,他趴在地上,醉眼看見了正要扶他的小月,手指著小月說,「你……你是侍候我們家的人,快去,去拿酒。」   冰兒的急脾氣又上來了,「拿什麼拿,再喝,喝死了」。   小月要把他扶起來,他卻用手亂拔拉,嘴裡又嚷開了,「你們老王家的女人真……真毒,氣死了老爹……老媽還不算,還還……打算把自己的男人也氣死。」   ——————————————   看著好的,請給個收藏!此書是完本作品,後面會有很噴血的橋段。   ——————————————————   第二十九章 毒品之誘   已完成作品,越往後越淫蕩,越YY越種馬!   ——————————————————   (90)   冰兒看著在地上耍酒瘋的爹,火也騰騰地上,這人怎麼一有了點錢他就變呢。冰兒實在聽不下去了。走到酒櫃前,拿出來一個東北高梁燒的酒罈子,這東北人也是,你喝酒用碗就用碗吧,又興用罈子裝,大的,小的。酒店裡是中西結合,酒櫃的格子裡什麼都放。   冰兒嘩地一下,往喝水的大玻璃杯裡倒了大半杯。老爹這時候倒也眼尖,有點嘲笑地說:「不——不滿,滿上。」冰兒真是有點氣苦,喝醉了什麼都不清楚,就喝酒清楚。她沒好氣地把酒倒滿了,小月看看冰兒氣得也有點控制不住,走過去用身子擋著,示意用水,冰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心裡想,老爹現在這種醉有七成是裝出來的,真醉了再說。   老爹接過明星閨女遞過來的盛滿東北酒的杯子,眉開眼笑,小心地撐著又坐到了沙發上,頗有滋味地喝了一口,「東勃呀東勃(那個北字,在膠東語裡全是發「勃」音),津是個好地場,幹什麼都直來直去。啊呀,酒好呀。」他又醉眼歪斜地看著冰兒,「閨女,爸感激你。你是咱,咱老衣家的人,不像他們老王家,人毒心狠呀。」   冰兒沒個耐煩,可是也沒有好辦法對付醉鬼的爹,只好這麼聽著。老媽當時確實有點過份了,就那麼生生地把老爸逼出去租房住。老爸還挺有志氣,一聲沒吭地從家裡搬了出去。當時冰兒確實挺佩服老爹的。也許是生活給了老爹太多的不公平,更也許錢會把一個人變得更厲害。   正在冰兒想心事的時候,星兒急匆匆進了房間,「冰兒姐,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大堆的女人,手裡都拿著那什麼福旺旺的點心,說要找你討個公道。」   「什麼!」冰兒今天真是煩到家了,又是哪個不要臉的記者掇弄的,她做的廣告,她就得給食品公司的質量做保證呀。這可怎麼辦好,小姨又不在,冰兒來前,小姨還在談廣告合同的細節問題,她自己著急先來了。   「外面來了多少人?」冰兒問了星兒一句。   「差不多得有五六十人吧。」星兒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種事我們又不好靠前,大堂和客房的經理在那盯著,要不要跟楚楚姐說一聲。」   「不用,實在不行,我出去跟他們說清楚,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來。」冰兒急得左手不停地拍打著右手的手背,在房間裡來回走,她擔心這麼醉態朦朧的爹讓人家拍到,那不知又會搞出什麼負面新聞,她心裡又把老爹怨上了,什麼時候來不好,非得揀這個時候來。   星兒答應一聲出去了。   外面大部分的是一些穿著服裝市場裡十幾塊錢劣質衣服的三四十歲的婦女,手裡舉著她們要討要說法的證據,那福旺旺各式點心的包裝上,冰兒可愛的笑臉特別扎眼,有的吆喝,這什麼爛食品,吃了都拉肚子。有的說,昧著良心賺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人群裡不斷有人起哄。好像還有人不斷地加到這個隊伍裡來。攝影攝像的記者們,都非常敬業地拿著手裡的傢伙式,東拍拍西照照,看樣子,今天這幫人,不見著冰兒是不肯回去的。   客房和大堂經理兩人有點頂不住了,還好星兒她們力氣大,沒讓人群擠到冰兒住的那個房間門口。再不想個法子真不行了。   人群裡突然有人喊著「來了,來了。」只見方子風度翩翩地帶著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人群這邊,還特別禮貌地向人群招了招手。   「大家靜一靜,我是福旺旺食品有限公司的法律顧問。如果我們的產品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一定嚴查到底,該我們負什麼責任,我們決不推卸。咱們到會議室坐下來談,好不好?」   人群裡有人喊:「我們就是要見於冰冰,拿假廣告騙人!」跟著就有人起哄。   方子眼光直刺著那個說話的人,「這位大哥,咱們今天是來要說法的,如果你覺得這裡面誰違法了,誰做得過份了,都一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不要緊,咱們都是講法講理的人,如果真的是虛假廣告,我支持你們。」   把那股聲音壓下去以後,眾人跟著方子上了樓上的會議室。方子事先還準備得很周祥,跟著他來的這些人,感情是些專業人士。一人領一堆,拿著非常詳細的產品質量登記表,一項一項地問,這一問就問出了問題。有些人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自己是在哪買的產品,一開始說是在哪個超市買的,但經過檢查,發現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個超市的售貨標識。有的就說是在小灘上買的,被反問一句:小灘上有賣這種包裝的食品的嗎?就一句也答不上來了。有些人一看風頭不對,趁人不注意趕緊溜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幫人來這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呂英大姐那盤露毛帶的女主角肖佩玲,可能跟九屯門有點什麼暖昧關係。最近因為香港著名導演老克擬投拍的大製作武俠電影《天劍》,跟冰兒較上勁了,爭第一女主演。投資方已經有了意向,也已經跟冰兒談過了,檔期什麼的都沒問題。冰兒很想跟香港的大製作合作一把,是不是有可能進軍國際影壇。就是在這個當口,那個肖佩玲,還真有點神通廣大,竟然能通過九屯門指揮黑刀幫拆冰兒的台。   黑刀幫姚老大,自恃著樹大根粗,能跟市長扯上點關係,手底下頗有幾批硬朗朗的打手,在東港也是橫行無忌。陳偉雄的天龍幫叫出了名堂以後,他的牙根是硬咬著的。媽了個狗B,吃男人女人下三路飯的也跟老子叫起板來了,他試探性地排了幾批二流弟兄去過,較量過後,他雖然心裡很不服氣,牙根還是咬著,操他狗爹的,天龍幫那幫狗日的,還真不能少看了。而且,他的那個市長哥們叮囑過他,不要去招惹天龍幫,最好給我老老實地和平相處。   姚老大不是看不清形勢的人,也不是看不清自己和對方勢力的人。眼下,根本就不是較勁的時候,蝴蝶幫的曹岳,不知天高地厚,憑他們那麼幾個三腳貓功夫的人去惹天龍幫,那純是找死。九屯門的主動示好,讓老姚看到了他在東港地下世界的光明前途。那不是有位偉人說過嗎,發展才是硬道理。跟九屯門的合作不就是發展的倍增器嗎?別他媽以為黑社會就不懂哲學。他老姚不是有點警告就縮手縮腳的人。天龍幫他媽還挺有超前意識,對演藝界的滲透比他黑刀幫在體育界滲透得還快。   接到搗亂的指示後,老姚給他的市場部部長下達了指示,香港那邊的意思只要能讓媒體關注就行。市場部馬上組織了一批老媽子,不過,市場部名字雖然好聽,其實,就是收保護費的,把不聽話的人湊個半死什麼的比較在行,怎麼樣學著把假事鬧成真事這方面還顯得經驗不足。   那邊傳給他的信息說,天龍幫的那個二龍諸葛方子幾句話就把事擺平了,那些老媽子太媽了個B,傻冒了,連謊都不會撒。老姚一上火,把那個傳信的臭罵了一頓,媽了個臭B,還不是你們一幫子笨蛋不會安排,弄他媽一批假貨連個超市商標都不知道貼上。   罵完了自己手底下的那幫笨驢,姚老大又開始琢磨了,這個事不能就這麼過去了。得用個更激烈的法子,文明聲討我們黑龍幫不在行,那暴力血腥是我們的強項。   姚老大按了一下鈴,把他的左右軍事叫到了跟前。黑刀幫以賭博業起家,東港市濱海路的那個金海灣俱樂部是他的老窩,這個三星級涉外酒店,當初是英國鬼子蓋的,真他媽有點紳士風格,東南北三面是柱形的迴廊,共是五層,頂上還是英式的斜屋頂,裡面還有英式的壁爐和純木的隔斷和帶隔層的地板。地下兩層蓋得也很有特色,最底一層是東港歷史上第一個保齡球館。東港被殖民的時候,普通人就是站近了看一眼,也要被那些高鼻子的門童呵斥幾句的。   現在保齡球館不用了,那格局還在,擺上的是老虎機和輪盤賭的器具。老姚的根子粗就粗在這裡,金海灣的西邊緊挨著就是市政府的迎賓樓,是對內接待用的。誰能想得到就在人民政府的眼皮底下,一個全東港最大的賭窩就在這裡。   能夠進出這兒的全得有外賓卡,哪怕你是中國人,也必須通過秘密渠道辦上一個假身份,起個外國鬼子的名字,男人叫什麼萊蒙托夫,或者叫約翰克考頓,隨便起個名字,女人叫什麼娜塔莎,或者裡瓊斯,方便跳光□面具舞,有賭就得有淫亂,黃賭毒這三位老兄老姐的,什麼時候也是不能把他們分開的。   (91)   楚楚跟陳偉雄在皇天跟黑刀幫談判的對象是姚老大的親弟姚老二。黑刀幫有點拿架子,覺得你天龍幫才蹦打了幾天,就要跟黑刀幫平起平坐。姚老二是個挺精細的人,挺有經濟頭腦,他負責的是場面上的事,打打殺殺的事,由三號人物他們小時候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姚大武負責,那小子正兒八經被父母送到了少林寺半出家式的學了五六年,在黑刀幫論打,沒人敢稱第三。姚老大、姚老二跟姚大武這個三鐵關係,那不是誰想靠上邊就靠上邊的。現在在村子裡,姚氏兄弟的爹還幹著村委書記,那氣焰,鎮上的書記和鎮長也得那麼看著。   姚老二的姿態總的看上去是謙遜的。他今天來,是要講講條件的,跟蹤這點事誰家都有,那倆笨蛋搞個一刀兩洞就能過去。關鍵是場子的利益的問題。天龍幫最近在海岸南街新開的皇樂夜總會,搶去了黑刀幫不少的鑽石級客戶。這天龍幫要幹什麼,市中心區的富豪和東區的東皇,加上新開的皇樂,還有他開發區的皇天,大有把東港的淫樂事業全市無縫覆蓋的架勢。現在又搞起了武術學校,了不得了呢,東港還盛不下你天龍幫了呢。   他們總的意圖是他們的毒品必須能進入天龍幫的場子,如果可行,天龍幫能給予保護,利潤六四開,就算是五五開,這條路也值得走。天龍幫在公檢法的路子比他們黑刀幫的路子要寬泛得多,人家一上來,先籠的是那些空虛的頭頭們的夫人們。這些女人,基本都是地下組織部的成員。人家培養的那些能打能殺,在床上功夫也特別好的男鴨子們,都是不折不扣地標準中間人和間諜。掌握了高官們大房夫人的私生活的癮私,就掌握了主動權。夜總會裡的那些漂亮的歌妓,確切地講是專用歌妓,又成了他們直接控制高官的那什麼克利斯之劍,這對於通過那些中央直屬管理的要命部門的頭頭們的關卡至關重要。當初,黑刀幫對那些在歌廳小打小鬧的歌手沒看在眼裡,眼下可不是那麼回事了,高官們為了政治上的需要,看到潛質好的,自己都捨不得用,直接送給上層,結果通過更廣大的關係網一罩,參加個什麼電視大獎賽,隨便得個什麼獎,馬上就被包裝出大名,能量大得不行。現在,黑刀幫越來越大的毒品生意,真的是特別眼饞天龍幫的能層層通關的路子。   黑刀幫能讓利的就是體育賭博業。黑刀幫在足球俱樂部裡那些在體育界熟頭熟臉的經紀們,務色好要收買的裁判和球員,操縱比賽,利潤是相當的客觀。   人生之樂中,黃要排在首位,賭和毒暫排二三位。十人之中九人賭,不管輸贏全吸毒。當然,這種說法還只是一種理想,但數量是相當驚人的。黑刀幫有點捨不得,但為了更有前途的毒品事業,他們決心,要拿出北方一個足球俱樂部的內線給天龍幫,這是相當吸引人的。天龍幫在這方面打開了路子,憑他們的男鴨和女妓們無孔不入的強大滲透力,影響肯定是要波及全國的。   對於兩位探子的談判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黑刀幫的兩位笨探子拿起小鳳端著的盤子裡的長尖刀在大腿上刺了個透穿,就算完事。止血和療傷當然有醫生們去忙活。   陳偉雄聽了姚老二的談話,當時並沒有說話。他對天龍幫起初的設想就是跟過去的走鏢差不多,只不過他的鏢全是大活人。他的嗅覺是相當靈敏的。那些發了財的不管是政界的也好,商界的也好,還是什麼演藝界和體育界的明星們,都需要一種對生命和利益的保護。沒有人會相信公檢法會保護他們。對於突然闖進屋裡的不速之客,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及時和安全的保護。陳偉雄沒想到的是聰明的楚楚在單一的純武力保護中,加進了柔性安慰,這周到的性服務就更使高官們,官太太們,老闆們,老闆的大奶二奶,抑或是三奶四奶們,忙碌之中極需放鬆的演員們,當然還有比較單純的體育明星們樂此不疲了。誰說只是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有錢也變壞。   對於毒品他的反感是顯而易見的,再大的利潤也只能拒之門外,他感覺到天龍幫現在走得有些遠了,把曹岳收拾了以後,九屯門至今還蒙在鼓裡,那塊毒品生意還只能留著,將來一旦收拾了黑刀幫,毒品這一塊要解決掐掉。   楚楚對黑刀幫的意見是傾向於接受的。毒品的生意你不做自然有人做。別以為都像電視上宣傳得那樣,吸毒是萬惡的,販毒更是打入十入層地獄也是難恕的。那些有錢人,誰不是嘗了以後,寧願死也不願放下,高質量的快感就算縮短了生命,那也是值得的,活五十年的極度快樂與活一百年的遭罪快樂,不少人得選擇前者。最誘人的是體育賭博,這一塊利潤相當大,通進入這個領域,他們的皇天的利潤又得成倍數地增加。楚楚沒把黑刀幫放在眼裡,眼下她顧忌的是九屯門,在沒有足夠的勢力對九屯門以前,東港的黑世界就暫時保持平穩吧。眼下蝴蝶幫裡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她說服陳偉雄同意接手九屯門交過來的毒品單子的理由是要更深入地打到九屯門的指揮核裡去,將來與黑刀幫的一戰,九屯門是不會輕易承認失敗的。   陳偉雄得到方子已經把冰兒那邊的事擺平以後,臉沉了一下,直言不諱地指出,你們的人在皇天的客房部搞的那一出讓人很厭惡,演藝界的事還輪不到你們插手,放心好了,過一會日報和晚報的主編們會在這兒吃頓飯,姚二老闆是不是也要留下來一起坐坐,至於你所說的條件,恕我們天龍幫無能為力。他手一揮,小鳳端上了送客茶。姚老二的臉色變了一變,看到那二位經過包紮的探子處理完傷口一瘸一拐地出來了,沒好氣地領著他們出了皇天的大門。   楚楚要說什麼,被陳偉雄止住了。他對楚楚說:「我回學校,一會兒報社的那幾位來了,你招呼一下。小威他們可能已經到學校了。」   陳偉雄是知道楚楚的野心的,這讓他心裡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為什麼楚楚的內氣越練殺氣越重呢。修練內家真氣的人應該把殺氣泯到無形,這才是最高境界。他考慮是不是楚楚練功哪裡出了岔子。   回到校長室,小威已經等在那裡了,茵茵酒喝得有點多,這會兒已經睡去了。   「小威,坐,今晚上咱們好好談談。」   「就咱們兩個人?」小威有點疑惑,有什麼事非要兩個人這樣子,這麼嚴肅,難道真要出什麼大事了。   「小威,咱們天龍幫走到今天,我感覺走的是還是比較正常的,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能咱們都不那麼好控制。今天我剛剛拒絕了黑刀幫與我們聯手搞毒品生意的意向。應該承認,拒絕得非常困難。黑幫之間不是合作,就是爭奪。明天你就離開學校,也真正地離開天龍幫。」   陳偉雄點上一根煙,又接著說:「表面上,咱們把九屯門的六個人這樣換掉,幹得很漂亮,我卻有很不妥當的感覺。咱們的勢力暴露得太多了,這不符合咱們天龍幫一貫低調的作風。黑刀幫可能還不知道蝴蝶幫已經在咱們的掌控之中,他們下一步要拉攏的就是曹岳他們,看來,我們還得安排一下咱們與蝴蝶幫的幾次小衝突,製造一些矛盾。與黑刀幫的這一場硬拚必須得按照我們的計劃一步步來。」   「阿雄哥,我能不能晚點離開學校。」   「不行,我讓你離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冰兒那邊出了點事,方子已經處理完了。明天,你就跟冰兒和茵茵他們,陪著老爹出去轉一轉,主要目的是尋找一個避難所,不是什麼世外桃源。應該是一個比較難找的海島,這個地點由你來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有那麼嚴重嗎?」   「人不管到什麼時候,必須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現在,我們都有時間靜下心安排得更好一些。你的房子我已經給你買好了。你和茵茵完全住到一起吧。古風那邊由我來安排。你有一個更艱巨的任務。」   陳偉雄迎著小威探詢的目光,「在民政辦的那個SOS村,我給你找了9個天資很不錯的孩子,都在4、5歲之間,正是開始調教的最佳時機,那兒的大龍山、小龍山是天然的訓練基地。這是你將來的最忠心的中堅力量。如果你覺得還不夠,再通過一些正常的途徑,尋找一些,記住一定要精。你的房子跟大龍山的龍泉洞已經打通了,這些活,都是我和寶龍、海龍在半夜進行的,下一步,寶龍和海龍也要淡出天龍幫,他們倆比你大不了幾歲,希望他們能有命陪著你一起打天下。」   「是不是要跟九屯門徹底攤牌?」夏威問了一句。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九屯門盯著咱們這塊肥網不是一天兩天了。從現在得到的消息看,咱們短時間內還很難跟九屯門勢均力敵。咱們最吃虧的就是勢力大都暴露了。敵暗我明,這個組織真正主政的是兩個人,照分析來看,可能是高蒙公司的兩兄弟,但消息的確切性還沒有得到證實。」   陳偉雄說出了自己的大心思,並且異常嚴肅地說:「小威,你訓練九個孩子的事,只有你我知道,這一點必須做到。」   談話輕鬆了以後,陳偉雄又拿出來一本武功秘本《陰陽功》,他說:「這本書,我和楚楚都在練習,有許多難通的地方。」   夏威接住書以後,略沉吟了一下,「阿雄哥,這,我現在對於體內自然的真氣學有些捉摸不透呢。」   陳偉雄接著說:「這正是最關鍵的。你的真氣純是天然自成,不可拘泥於書中所說,修練這個東西,在意不在形。」   兩個人對於武功上的探討越談越熱乎,很快地天已大光了。   ——————————————————————   已完成作品,越往後越淫蕩,越YY越種馬!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收藏請點點回主頁   第三十章 茵茵發騷   已完成作品,越往後越淫蕩,越YY越種馬!   ——————————————————   (92)   茵茵睡醒了以後,夏威把好消息告訴了她。她高興地捧著夏威的臉不住點地親了起來。夏威等著她的熱烈稍減,起身給茵茵拿了件衣服,「快點起來吧,懶蟲。看新房子去。」茵茵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沒想到阿雄哥對咱們這麼好。」   「那你以前還怨他呢。不識好人心。」   「我哪想得那麼遠,當時跟個瘋子似的,恨不得天天拴在你身上。」茵茵下了床,從衣櫃裡又挑出幾件衣服。她挺著白玉一樣的雙峰,在穿衣境前挽衣自賞,看到夏威正看著她,臉有些潮紅。要給小威做新娘子了,這樣的事連想也不敢想。   小威從後面抱住她,臉貼住了茵茵的玉頸。嘴唇遊走在那段白晰滑嫩的肌膚上。   兩個人體內的熱量在不斷地增加。茵茵感受著夏威傳過來的異樣感覺,禁不住回轉了身體,貼住夏威的唇,熱烈地吻住了。她一隻手扯開了夏威睡衣的綁縛,另一隻手不停地在夏威勁健的胸肌上上下摩挲。   「小威,我要,我要你。」茵茵癡迷地從嘴裡發出了哼音。   夏威頭兒一低,牙齒輕合,在茵茵嬌嫩的峰戀上印出了兩個紅印,手輕捏了一下茵茵的鼻子,說:「你成了小饞貓了。」   「人家就是想要嗎,快——快點嗎,給我——」茵茵呼吸極不均勻地說。她自從被夏威那狂猛的童男刺刀深深刺中以後,在性事上真是很貪求,好像要急著把那些沒有情愛的性用小威的情熱擠掉似的。   夏威抱住起茵茵一條修長的玉腿,下身一動,把一股帶著自然流轉的燙熱擠進了茵茵的身體。茵茵都有些站不住了,兩隻手緊緊地圈住了夏威的腰,口內激喘著含住了夏威的雙唇,沒命價地用濕滑的舌尖在夏威的口腔裡尋探。身體受了夏威的衝撞,那漲紅了花蕾的乳房顫顫地上下抖動著。   抑抑揚揚地浪哼中,茵茵滿足地到了她浪潮的頂點,嬌體後仰,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受著夏威的撫摸,茵茵的手柔柔地撫在夏威的胸上,對夏威說:「人家真想快點給你生個孩子。」   兩個人在床上躺了三十多分鐘,互相親了一下,到浴室裡洗了身子,又回到睡室挑衣服。   「我好了,走吧。」茵茵今天穿得比較制式一些,乳白色的絲質連衣裙,顯得很清純亮麗。這是她首次在學校以真面目示人。   她拉著夏威非要到她的女子六班第8宿舍轉一圈。   到了宿舍,楊秋芳班長只當是夏副校長來巡視,也趕緊打報告。這一回,敬愛的夏副校長沒下達什麼指示,他告訴同學們,所謂的夏副校長只不過是夏春花同學跟大家開的一個玩笑。   小敏把自己的疑問在茵茵耳邊嘀咕了一陣子以後,拉著茵茵到了宿舍正中,大聲地宣佈:「來,大家先停一停,看看,夏春花同學的真面目。」   正在忙於整理內務的女生們,在夏副校長領著一個能驚得人下巴合不上的超極品漂亮女人進來時,狠狠地看了幾眼,心裡都犯開嘀咕了:這不會又是一個什麼副校長級的人物吧。要命了,這要是她到男生宿舍轉一圈,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晚上會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地背誦:遠方有佳人兮,在水一方。煙濤微茫上下求索不得兮,只能壓床。這樣的句子對於色男人來說很難找到出處,但他們只要遇見他們認為的極口,肯定會在在夢中詩興大發,常常會無來由的蹦出來。要不然,為什麼會有女生,經不住幾句,就成了男人懷中的綿羊了捏。   小敏宣佈她就是夏春花,8捨的女生們楞了一下,隨即一哄而上,也不管茵茵那絲質柔滑的連衣裙能不能承受了她們那粗暴的搓揉。好有心計的夏春花,為了那要人命的愛情,扮成那鄉下的村姑,原來她早就是夏副校長的准夫人了。六班八捨的女生們想到這位敢說敢做的夏同學今天就要離開學校了,一下子又從興奮中感傷起來。多愁善感的女生們,把茵茵拉到床上,說是要她再坐坐這帶著汗味的訓練床,摸摸疊得四方塊的被子和毛巾。她們還要求夏副校長,能不能特批一下,讓她們可以不去吃飯,把夏春花同學送到門口。   為了表示她們對這種軍人生活的尊重,幾位女同學把茵茵用過的被子,打成三壓二的背包,鄭重地給茵茵背在背上。綠色的背包與乳白的連衣裙搭配在一起倒顯得很另類。這一段艱苦的軍事化生活,讓慣於在軍訓中耍活寶的無憂無慮的少女們一下子正經了不少,懂得了軍令如山倒,體嘗了坐如鐘,站如松。這個學校的訓練無疑是嚴酷和不近人情的。一開始有幾個女生真想乾脆撂挑子不干算了,到伙房做飯,還能掙倆錢花花。可當堅持下來以後,她們的感覺也有點登高山看日出的感覺,一種征服感,使青春年少的她們,那種爭強好勝的念頭愈發激烈起來。那個市長不是說,這裡是鍛造隱形公安的孵化器嗎,那將來,這裡不知要出多少飛天女俠呢。   她們與茵茵同仇敵愾過,感情鐵到最後在大門口都掉了眼淚。在艱苦裡最容易產生不摻雜自私自利慾念的純真的感情。這一傳染,茵茵也淚眼模糊了,當年在連隊自己提前退伍,與幾個要好的姐妹也是依依不捨的,五湖四海的姐妹們,性格各異的聚在一起,難免會有磨擦,一旦到了離開的那一刻,諸般說不清的滋味真的好難割捨。   正在她們淚眼揮別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撲了過來,一下子就抱住了茵茵。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次喝了毒茶鬧了肚子,踩了西瓜皮等道具跌倒不止一次的女子六班原班長兼第8宿舍捨長的朱一曼。   老班朱一曼吃飯的時候,看到6班少了8捨的人,就問是怎麼回事,自然有消息靈通人士,即知她一些不確切的消息。進了飯堂,她馬上跟帶班的教練請了假,撒腿就往校門口跑,還好趕得上。   一車黑色無牌轎邊在橋門口停下了。車門打開,下來的司機竟然是校長夫人,不知道這位百忙的女強人跟報社的什麼編們飯吃得怎麼樣,這個一心要把夏威培養成接班人的對黑色事業雄心勃勃的元帥級人物,貴體親到,是不是又有了對黑社會新發展的大略。   (93)   楚楚對那些依依惜別的女同學們說了一句:「好了,姐妹們,該去上課了。讓你們的班長送送夏春花同學和夏副校長就行了。」   剛要上車,朱一曼喊了一聲等等,就飛也似地往後跑,回來的時候,大班手裡握著她喝水用的大茶缸子。她往茵茵手裡一遞,道:「春花同學,這個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到了夏威和茵茵的新家,朱一曼羨慕地轉了一圈看了又看,心裡邊感慨:人家這過得什麼日子,亮廳大臥滴,到現在自家那40平方建築面積的挑擔房子,老爸老媽還滿足得跟什麼似的,唉,人真的不能跟人比。   其實這房子並不是很大,130個平方左右,跟茵茵在東郊住的那棟別墅可差得遠了。這兒只是東港南郊的普通民居,陳偉雄要的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勁。   朱一曼看到的只是起居室,樓下的一層和地下室全都是夏威的產權,要不然,他跟寶龍、海龍他們那麼夜夜辛苦地造地下工程那不是白費了。這個小區離皇天武術學校有一路一山之隔。如果從學校的後山走山路,可能20多分鐘就能走過來。   校長夫人給老班朱一曼的任務是:你以後就是我跟夏副校長和夏春花同學的信使。因為學校裡經常會有一些書面的信息送過來。朱班明白,這是她份內的事。她上這個學不光自己不掏錢,還一個月領600塊錢的工資,不能光吃飯不幹活,那是應該為楚楚夫人赴湯蹈火滴。朱一曼是個語言表達不太豐富的姑娘,知道了自己今後的任務,接過了茵茵給她的一個當作紀念的玉質胸針以後,就坐上楚楚給她派的專車回了學校。   「你們兩位是不是沒打算讓我慶賀一下喬遷之喜呀。」楚楚坐下來,又帶思考狀地說:「我得考慮給你們一個什麼樣的意外的禮物。   「臭蟲,禮就不用送了,咱可說好了,以後不能叫我們家小威幹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校長是同意了的。」茵茵是一個最不喜歡血腥的人,她希望黑社會也能和平相處。古風雖然善於掩飾,但他骨子裡的殺氣最重,是一種對他所不能控制的勢力的絕不容共存的極端排斥。   「夏春花同學,那你應該稱呼我校長夫人。」   「屁校長夫人,你個老臭蟲肯定又有什麼野心。我們還沒到家呢,就派個什麼信使,以後,我看得在我家外面釘個難看的大木箱子,寫上『校長夫人』專用信箱。」   「好了,楚楚姐也難得有空,你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我出去買點水果。」夏威起身要出去,楚楚擺了擺手,「不用了,一會兒冰兒就過來了。咱們忙這一灘子,冰兒那邊也好一通忙活。」   「冰兒怎麼了?」茵茵問了一句。   「昨晚上咱們光顧著黑刀幫的事了,小月也疏忽了,冰兒的老爹喝了有2斤多老燒,差點醉死。現在還在醫院掛著吊瓶呢。冰兒和小月一宿沒睡。把我氣得,把那保姆從床上提溜起來,弄醫院看著去了。冰兒也該合合眼了。」   「啊呀,這屋裡還沒鋪蓋呢,冰兒來了怎麼睡。」茵茵為自己的小家籌劃著的時候,又真替冰兒著急,想到以後,這兒可不可以頂她半個家,因為這兒有男人味,有家味,當然還有情人味。   楚楚不急不忙地說:「該有的你們都會有,東西馬上就到。話音一落,門鈴響了起來,枕具公司的經理親自領了五六個人過來為夫人們效力。帶來的床上用品一應俱全。楚楚說了一句,各挑各的,就忙著招呼進來的人把枕具展開。她嘴裡還不住地品評,這一種有點過於淫艷,那一種過於輕浮。我們三個女人睡的,應該清雅一些,最後他挑了二套淺海藍底子的。指揮著兩個年輕的女理貨員往北臥室走。   茵茵對睡具還是很講究的,她要挑有溫清感的,看到楚楚往北臥室走,她鼻子裡哼了一聲,說:「就知道你個……」她把「臭蟲」二字硬嚥了回去,「你那個什麼不安好心,這麼小的房子還要來搶著睡。」   楚楚回頭得意地看了一眼,說:「這就不錯了,我們沒一人一間已經很照顧你們兩個了。」   門鈴再次響起,進來的是冰兒和小月。冰兒一看這陣勢,就嚷了起來:「幹什麼這是,你們要開上床展銷會?」   茵茵忙活著讓夏威把床罩床單地展把開,一邊忙著找感覺,還沒忘了跟冰兒開玩笑:「快點吧,一晚上沒累著你怎麼地。老楚在那邊搶地盤呢。一會兒你們沒地方睡覺我可不管。」   「不行,老楚不能在這睡,月兒,咱們進去看看。」冰兒和小月進到北臥室一看,校長夫人好像已經香甜入夢了。身上還蓋著她選中的有清雅感的夏涼被。   冰兒鑽到被窩裡一陣地亂撓,把楚大老闆從被窩裡胳肢起來。楚楚有些不滿地說:「你們這些人呀,怎麼就不能讓人睡一會兒呢。」   「一會兒再睡,家電大軍正在往這裡進發呢。」冰兒舞扎扎各屋亂竄。   楚楚看看茵茵還在那用感覺選呢,過去武斷地拿起她選過的那套淫艷的紫羅蘭色的,指揮著理貨員往南面的兩個臥室鋪擺。茵茵小跑地跟著,急喊:「不行,那套感覺上不舒服嗎。」不管舒服不舒服,反正選枕具的戰場已經從客廳進到了南面的兩個臥室。冰兒也跟著進去攪和。   送電視、冰箱、電腦的進來以後,夏威跟小月商量著擺放位置。這些沒有什麼難選的。家用電器早就標準化,性能都差不多,連服務也都大同小異。夏威還破天荒地有了自己的書房。夏威是頭一次有了這麼像模像樣的家,和這些屬於自己的器件。如果從感情上講,那個他當初住過的小棚應該算作他在東港的第一個寒酸的家。   家電服務生把電視打開了,電視上正在放午間新聞,那個新聞女主播正在慢條斯理講著一些政府官員接見一些外商的消息。一條最新消息,惹得小月驚叫了一聲,電視畫面上醒目地出現了那天晚上,那幾位拿著黑刀幫買的福旺旺點心的假貨,假裝對福旺旺產品不滿意的想去跟冰兒要個說法的大嬸,被砍倒在血泊中。路面上的血很刺眼。新聞裡講,幾位中年婦女,今天凌晨被一幫訓練有素的有黑社會背景的歹徒砍傷。這一事件與我市一位知名影星有關。   冰兒和楚楚也都出來了。冰兒氣得臉都白了。   _______________   已完成作品,越往後越淫蕩,越YY越種馬!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收藏請淫蕩地點這裡   第三十一章暴淫女人   (94)   事情真的鬧大了,現在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被別有用心的人告知,那位大明星就在雲海山醫院。不少人義憤填膺,自發地聚集到醫院門口,不停地喊著:「衣冰兒出來,衣冰兒出來。有的嚷嚷:以命抵命,你他媽明星就不是人養的嗎!   接到命令的警察趕過來維持秩序。   楚楚接到了市長的質問電話:是不是你們幹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楚趕緊解釋,不過,市長怒火不止,幾近暴跳如雷地說:你們他娘的,有沒有點腦子,現在正在搞全國最安全城市的評比,你們,哼你們,給我上眼藥。電話就晚了幾分鐘,就給我出這個事!你們的人頭還要不要了!楚楚連聲說是,並表示雖然此事不是他們幹的,也一定會給市長一個交待。   現在得意的當然是姚老大,聽了姚老二回來報說假貨事件被擺平後又立即採取的果敢行動,他還秘聯大武:給我照那幾個笨嘴笨舌的女人身上多招呼幾刀,拿錢不幹事,老子讓你們在醫院裡多呆兩天。   他的左、右軍師不同意這麼大幹一場,說道現在的風聲有點緊,如果一旦因此弄個嚴打什麼的,咱們的賭場和普級練歌房受衝擊最大,有點划不來。人家天龍幫的夜總會都掛著涉外的牌子,那是免查的。再說,人家還有走鏢的生意,根本就不受氣候的影響,也就是幾個練歌房能少點生意。   但是姚老大自有自己的主意,他的目的不是眼前的這點生意,他想的若要平等性地進一步的促進跟九屯門的友誼,必須得利用一些機會,多拿些談條件的砝碼。野心家自有野心家的施暴的理由,既然天龍幫拒絕跟他們合作搞毒品,那就只能刀兵相見了。   還沒等他陶醉完,市長打過電話來,猛吼:姚老大,你給把爪子收緊了,再他媽猖狂,我給你把爪子剁了。   姚老大本來還沾沾自喜呢。被這一罵弄得雲裡霧裡的。這人一沾上政治的邊怎麼唱一出是一出呢。我他媽給你這個雞巴市長的錢,比他媽共產黨發的工資不知多出多少倍。還要怎麼著。當孫子的沒這麼個當法的。   他一上火,叫了個女人進到屋裡,連女人的上衣也懶得脫,扯把下女人的內褲,乾巴巴的把自己的東西硬塞進去,猛幹起來。   身下的女人差點被弄得休克過去。這什麼雞巴搞法,連點弄濕的時間段也不給。她把屁股往後躲了躲,尋思弄點潤滑液進去,小心地說:老闆我還沒洗呢。   洗你媽了個狗B,姚老大火氣越發大了起來,猛的把女人翻了個屁股朝天,不由分說,又擼了進去,身下女人因那連心的疼蜷縮著的身子,和那被疼逼出來的尖叫聲,成了一道另類的畫面。姚老大狂暴地虐淫著身下的女人,把一腔無法發洩的怒氣都藉著慾火發洩了出來。   被姚老大壓在身下的女人算是倒了血霉了。他幹完一個還不解氣,又接連換了三個女人,都是上來就被搞得殺豬般嚎叫,有個女人被搞得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遇上事折磨女人是姚老大的慣例。他在自己的窩裡把女人弄得鬼哭狼嚎的。公安那邊卻沒給他讓空,全市的大搜捕搞得地痞流氓們是雞飛狗跳。姚老大的賭場大白天都敢開賭,還搞了個光□服務,發牌的,老虎機旁站的全是峰戀起伏扭腰擺臀的妖艷女人。這些場景有些年輕的公安是第一次看到,竟有些怒髮衝冠!   真想不到在人民警察這麼辛勤護衛的港城竟然真有這麼下流的場所。這樣的賭場裡最讓人難堪的是有好多十幾歲的孩子,那麼一張張稚嫩的臉跟騷浪女人那一絲不掛的身體靠在一起,極度地不協調。   同樣是接到要嚴打的口信,楚楚那邊卻一點也不敢馬虎,明面上的歌舞廳,不允許看到一個坐台小姐,連曹岳的的士高的場子也都暗地裡照應了一聲,那些陪搖陪炮的小姐統統放假。   黑社會傷人事件有了答案,那幾位屠殺賣貨大嬸暴徒的典型性砍刀,還帶著血腥的跟著它們的主人。幹了這麼一番大事,五位有功之臣,正跟幾個女人天昏地暗地搞著呢。公安站到他們的床邊,還有侍無恐。張眼瞪著公安,還口出狂言:老子搞個女人怎麼了,哥們要是看中了哪個,隨便搞,老子付錢。   他們無心,可那幾個警察心思可細著呢。他們看中的不是女人,是他們身旁的黑刀幫的S型砍刀。   案子很快水落石出,物證人證都有了。真正砍人的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地下組織——黑刀幫。跟著那幾個精明的警察同時拍到珍貴照片的還有二位記者,他們非常敬業,拍的片子真實極了。   楚楚接到這麼珍貴的資料,當然不是一個人分享,他連夜派人送到省城,通過小秘內線,放到了某位副省級人物的案頭,政法口是他的正管。乖巧的小秘纏著他看完了東港大搜捕的真實材料。那位政治人物是分得清輕重的,有較強的政治敏銳性。他看完了照片,異常沉得地從嬌柔的女人懷裡站起來,擺脫了女人的溫柔鄉。這位副省級領導就很具備了相當高的政治素質,通知秘書,連夜召開了召開有關城市的安全和從重打擊城市暴力犯罪的緊急會議。   晚上東港市就召開了市委常委擴大的安全會議。會議由市委書記主持。講到動情處,書記還掉了眼淚。他很沉痛地說:同志們,安全問題任重而道遠,為了保一方安寧,請各書記、市長、還有局長們攜起手來,為我們有一個更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安全環境,拿出你們最大的本事來。最後,市委書記還幽了東港市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一默,他指指政法委書記的頭,公安局長的帽子,說道:同志們,如果這次安全城市出了問題,請你們捂緊自己的烏紗帽,不要往我的手裡送。   第二天東港市日報、晚報、晨報,電視台,電台,網上的東港在線都連篇累牘地展開了論戰。主題只有一個,全國最安全城市。日報的筆桿子最是厲害,以《書記的眼淚》為題,開始了連續追蹤報道,   姚老大的這一次失誤,讓他的損失最為慘重,有大半的場子停了,而且不少弟兄還因為拒捕,進去了。他的三號人物姚大武,兇殺案的直接指揮者,已經被警察緊盯上了,因為有一位婦女傷重已經死在醫院了。最難辦的就是警察們,追著那幾個砍人的弟兄不放,逼問姚大武的下落,好在這關鍵時候,內部還有幾個管用的人,總算把大武轉到一個極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等風聲松點,把他遞出去。市長這一次也屏障不住了。媒體大篇幅地暴他黑刀幫的光,使姚老大第一次的開始認識到他的對手的真正不著痕跡的勢力。   這幾天,黑刀幫的老窩外邊也站了不少警察,連姚老大也只能躲在老窩裡邊了。   黑刀幫的總指揮部的氣氛百當沉悶。藏在這個地下高級賭場秘間的指揮部的,共有四個人,他的老二,還有左右軍師。幾個人臉色都很難看,心裡邊是咚咚地敲鼓,擔心他們的不善納諫的老闆失去理智,再暴三屍怒。有什麼辦法,姚老大就是這麼一個獨斷專行的人,上來驢勁,誰也拉不動。   姚老大目露凶光地背著手在場子裡轉。香港那邊來電話還直表揚,幹得好,幹得好,還大談了以後的合作計劃。姚老大氣得把聽話差點拍碎。好你娘個屁,老子的老窩都差點被端了。好在他總算沒有怒氣攻心失去理智。他向那幾位大眼瞪小眼的軍師們招招了手,說:「來,過來坐,先商量著怎麼把大武送出去躲幾天。」   (95)   姚老大把大武從一個秘密地點接出來,上了一條準備好的旅遊船。他們打算等跑遼東市的客船過來,把大武送遼東,然後再到黑龍江避一段,正好跟東北的老大們多親近親近。   這件事,就由老二去辦了。事情當然沒有預想的順利,剛出來沒多久,就有一條船不遠不近地跟著,害得姚老二始終沒敢靠近那條接應的船,他急得跟什麼似的。警察們顯然還不知道他的這條船上藏著的就是姚大武。   一條遊船過來了,隔著有五六十米遠的時候,他看清了,是天龍幫的楚老闆,他的耳邊響起了楚楚的聲音:姚二老闆,相信我的話,把大武交給我,你的船下有人。船又輕輕地打了個彎,慢慢地走遠了,   他只能相信楚楚一次了。時間不等人,等到警察確定船上人物的身份,一切都就晚了。姚老二那次跟陳偉雄談判,雖然得到的是斷然拒絕。不過,這傢伙卻從楚楚的眼光裡看到了些什麼。利益的驅使,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天龍幫把大武交給警察能有什麼好處。   姚老二沒再猶豫,指揮著大武穿上水靠,囑咐大武跟著水裡的那個人,先上楚老闆的那條船,一切都見機行事。   大武到了楚楚的那條船上,沒怎麼費事,就上了那條早就等在那接大武的快艇。人家天龍幫想得很周到,給化了妝。可以大搖大擺地在近海區晃蕩著,等著客船開出來,上了客船就完事大吉。她還安排了一個大武從陸路逃走的假象。這樣等公安發覺,大武就已經跟東北的黑大佬們坐在一起舒適地喝茶了。   楚楚把娛樂場所的事安排好,公安的內線傳過來的消息也搞定了。然後,她就拿著一大摞提前送來的報紙,合計好了行進路線,就跟冰兒、茵茵很有興味地看起了報紙。這是一種姿態,如果在東港都擺不平這樣的事,怎麼走出港城,衝出本省,佔領全中國的地下世界呢。   冰兒碰了碰翹著二郎腿的楚楚,「唉,女大王,怎麼搞定的」。   「什麼,怎麼搞定的,事實勝於雄辯。咱們天龍幫是那麼好打好殺的嗎?當然了,在公安面前,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一些很要命的東西擺到他們眼前就可以了。」楚楚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她又指著報紙說,「老冰,你看這文章寫的,絕了。孝心永存,真愛永存。影視明星衣冰冰百忙之中辭掉了很多重要的約請,靜靜地守候在父親的病床前。」   「我的娘,唉呀,這是誰呀這是。」冰兒大呼小叫著,她看到是關於形象大使的評選活動,報紙上每天都登著一些關於自己所選的港城形象大使的理由,冰兒的得票率高居不下。有一位對冰兒的評價是這樣子:她是一位演藝界不可多得的才華橫溢的年輕演員,謙遜而不自傲,禮賢而先下士,她每年給SOS村的捐款是最多的。但最可貴的是她不願意留下自己的姓名,我選擇她的口號是:愛心天使,捨我其誰。   冰兒看看沒人理她,又嚷了一句:「各位在躺的,誰對這篇文字有話說,請舉手。」   躺著的茵茵把腳舉了起來,說:「蝴蝶仙子,謙遜而不自傲是你的優點,但那一股子熱血沸騰的激動之氣就不敢恭維了。人家蘇老夫子說了,泰山崩於前都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篇小小的文章怎麼能讓我們的大明星這樣失態地大呼小叫呢。」   「是不是你幹的?」冰兒還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動粗的樣子。   「絕對不是我幹的,這是我們的謝詩人,謝小敏同學干的。」茵茵說完話,趴在楚楚的彎著的腿上,又說:「老楚,你發現沒有,咱們這個女人國裡,就屬小敏的變化最大。」   「那你說說,男人裡面,誰的變化最大?」冰兒把頭枕在楚楚的肩上,大眼看著茵茵說。   「這個嗎,總的來說,我看應該是小威了。」   「別總的來說,具體點。」冰兒跟了一句。   「我怎麼老感覺他現在有了一種要普度眾生的樣子。可是,怎麼看他也不是一個要當和尚的人呀。」茵茵跟夏威接觸得最深,當然感觸也最深了。   「那不是當和尚的感覺,應該是一種俯瞰人生的平和之氣,一種把小事也能幹成大事的大氣。」楚楚感覺要更確切地描繪夏威的變化,也很吃力。   冰兒這個要做夏威親姐的人,考慮最多的就是給夏威和茵茵尋找一個更安全的家的問題,「那你還要不要把他拉進黑社會了,如果不是,那我們可是要開始我們的尋找世外桃源之旅了。」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收藏請淫蕩地點擊這裡   第三十二章 偷窺與反偷窺   今天加發一章,多多收藏!!!   ——————————————   (96)   在一層的船艙裡陪著冰兒老爹的是夏威和小月。老爹那個情人兼保姆的女人的名字裡可能有個梅字,大家習慣叫她阿梅,她正在船艙的廚房裡弄飯。   這一行人是要準備遠行之旅的。船上準備了一些食物,他們只是準備在近海行駛,沿途多的是補給站,其實不用這麼大費周張,不用半天時間就可以靠到陸地上食宿。不過,夏天海是很溫馨的,那個什麼《軍港之夜》唱的肯定是夏天,要是在冬天,海浪還會把戰艦輕輕地搖嗎?那是要濁浪排空,驚濤拍岸的。身處海中的感覺就是船要被海掀翻,人要掉到海裡。海這個東西跟人的鬼心眼子差不多,端的是變化無常。好在,夏天,她溫順得就像一個風情萬種,嬌弱依依的女人。海浪這麼微浪輕簇的,人就像睡在搖籃裡。冰兒她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這樣的時光,對於冰兒來說是太悠閒了。希望劇組在其他地方多擔擱些日子,她要好好享受給自己的初戀情人做親姐的感覺。也許以後接下來的她的寂寞的含滿淚的思念裡大多是幸福之淚了。好多事人不由自己,但卻可以設計,一個成功的女人,僅僅能夠安排自己是不夠的,還要學會安排別人,這種感覺很好。   在他們的旅遊船左右跟著的是星兒她們的三艘快艇。剛才寶龍用快艇送過來幾包東西。楚楚讓星兒先放在她跟冰兒和小月休息的艙間裡。   茵茵幫著弄飯去了。太陽快要落盡了,都市的迷離的燈光還沒亮起來,落日的餘輝灑在海面上,讓人平生一些感觸。冰兒和楚楚都站在甲板上,看著灑播在海面上的紅黃的光波。   楚楚用胳膊碰了一下冰兒,「藝術家,趕緊弄點詩情畫意吧。」   「要做詩嗎,我有一句現成的的。」冰兒還故意板正了身子,還清了清喉嚨,念出來的詩還帶著膠東的重尾音,一點兒也不亞於魏積安的「夥計」:大海呀,你節個女人,浸淫蕩。   楚楚笑得彎著腰扶在欄杆上,「你怎麼能這樣呢。要是花兒在這,肯定會念成:海,是一縷波光,把心兒擁起,一縷情懷在情海裡蕩漾。你可倒好,把滿天滿海的浪漫搞成了『大海呀,你真淫蕩』。」   「說什麼呢,俺什麼時候這麼說了,」冰兒手先指著海,說,大海呀,然後又用手指著楚楚,你節個女人,她又仰著頭衝著天,大聲喊,啊,浸淫蕩。   「好,你個臭蝴蝶,」楚楚嘴上說著,當然手也開始要抓撓冰兒的癢處了,「敢說我淫蕩。」冰兒趕緊躲著往後跑,還沒忘了喊冤:「俺可是有根有據的。」   冰兒跑上了二層的她們隔壁的夏威和茵茵的艙間,在房間裡跟楚楚轉開了圈子。「老楚呀老楚,看你道貌岸然的,嗯,一肚子的窺探的慾望。」   楚楚騷了冰兒一兩下子,冰兒癢得不行,就猴一樣的跑開了。楚楚不僅動作跟得上,嘴還得跟冰兒鬥著:「我怎麼一肚子窺探了,哼,你們搞什麼一床新娘,三女共侍一夫的,我可沒沾邊。」   「哼,你就是有了失落感。」冰兒掀開了擋在牆壁上的簾子,「看呀,看呀」。她們的這個艙間與夏威的艙間的木壁上有幾扇窗戶,這要是晚上開開了,夏威和茵茵在床上有點什麼動靜還不聽得一清二楚的。「人家的船上怎麼就沒有這樣的設置。」冰兒叉著腰站住了。   「你呀,那是為了保護的需要。」楚楚辯解了一句。   「屁,你們那些高手,這麼塊破木頭板子還擋得住你們。純是狡辯!」冰兒光顧說話了,忘了躲避了,被楚楚逮住,抱到床上,撓得她不住地求饒。   鬧夠了,楚楚拉著冰兒的手,神秘地說:「走,回咱屋裡,給你看樣剛送來的新東西。   楚楚打開一個很精緻的紅色的盒子,裡面有個紅本子。結婚證三個金黃的大字很醒目。她拿起一本遞給冰兒,自己也打開另一本看了起來。   「怎麼樣,老冰,咱們這個禮送得厲害吧。」   「你倒是會討人情,把我也嫁了吧。」冰兒看到這個結婚證,心裡是諸般感觸,她不是也利用一切條件在觸成這件事嗎。唉,她的小海哥,真真正正地有了名義上的老婆。   「怎麼,真的要重婚?」   「重你個屁,給我辦一個,光給我自己辦一個,等回去,把我和小威小時候的照片合在一起,也弄這麼個紅彤彤的封面。」   「你呀,是你自己吹牛要做人家的親姐。現在要不要反悔。」   「反悔個屁,做親姐就得有做親姐的樣子。我得想一想給他們送點什麼合適的禮物。」   (97)   快開結婚飯的時候,寶龍、曉歌一對,海龍和小敏他們都趕過來了,呂英大姐和紅娥也上船了,她們還帶過一個廚師。最後陳偉雄和方子也從學校趕過來,笑呵呵地上了船。   夏威還弄得一楞一楞的,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好端端的,怎麼都想起休閒來了。感情這倆當事人還蒙在鼓裡。花轎都抬到屁股底下了,倆人還沒事人一樣。   冰兒的老爹受到了隆重地尊敬,每個人都對他問寒問暖的。老爹喜得跟什麼似的,頭一回嘗到了大明星老爹的滋味。這一病病得好呀,閨女特孝順了,周圍還有這麼一大幫人恭維著,這多人生啊。   阿梅、小月、茵茵弄了有七八個菜,紅娥和曉歌過來時都帶了十幾個菜。有些是半成品,還要加工一下。   衝著餐廳對著的北面端坐著陳偉雄和楚楚兩人,老爹坐首席,冰兒安排在次席。方子、寶龍、海龍坐在主家陪席的位置。   陳偉雄發話了,今天是我們皇天的大喜事,是我們嫁女婿嫁閨女的大好日子,諸位不要對安排有什麼意見。照實了說,今天沒有客家,但老爹在這,我們得給老爹這個客家主席的位子。冰兒是沾了老爹的光了。其他的都是自家和娘家人。   茵茵還是摸不著頭緒,那誰是娘家人,誰是自家人。楚楚笑咪咪地說,咱們三姐妹是自家人,其他人是自家人。這是從你的角度來說的。如果是小威,那俺們和老爹,還有冰兒是自家人,呂英、紅娥大姐她們都是娘家人。   這什麼跟什麼呢,你再說,我就暈菜了。冰兒趕緊指揮小月,月兒,快看看,你茵茵姐,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是千萬不能暈掉滴。小月也跟茵茵跟玩笑,姐,你暈嗎。茵茵說,暈是不暈了,頭大。   楚楚宣佈現在的節目是給新郎新娘換喜裝。冰兒喜因因地站起來,我來給要出嫁的閨女化新娘妝,她叫著小月,擁著還在愣神的茵茵化妝去了。   小敏和曉歌自告奮勇,給夏威穿新郎衣裳。新郎新娘的衣裳都是親姐買的。而且還從禮儀商店裡買了轎子。唯一的稍稍不足的就是這船不夠大。這船當然也是送給新人的的禮物。現在兩幫人各幹各的,按照舊俗,婚禮沒成之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   冰兒給夏威和茵茵買的當然是唐裝,大紅綢子,繡有龍、鳳圖案的那種,如果不是因為,小敏還在學校,今天應該還有一對,或者說應該還有兩對,曉歌和寶龍正在愛情初創期,還要進一步磨合,再說了,喜事一件件辦,才年年有喜慶。   膠東的舊俗婚姻裡,大夏天也要穿上紅棉襖,紅棉褲,還要三天不下炕的坐福。坐在大硬炕上,腿那麼交疊壓著,是特痛苦的一件事情。據一些婚姻專家的不完全分析,夏天也要穿上大棉褲的主要原因是鬧洞房過於凶狠,容易誤傷,所以穿得厚實一點,實在是有保護身體不受傷害的深層含義。   冰兒買的那種,只是一件薄薄的單衣、單褲兒,現在什麼都得與時俱進,這麼一個老熱的夏天,要是穿上那厚實的大棉褲,非得給捂出痱子來,本來冰兒是打算嚴格執行那民俗的,被楚楚那典型性地咳嗽制止了,言外之意那樣子做是不是有點拈酸吃醋了。   新郎新娘裝那出眼的活兒都用在繡工上了,膠東這地場不缺心靈手巧的大姑娘和小媳婦,有時候甚至有些男人都能窗下繡鴛鴦。如果給小敏一些時間,她也是會繡出一件件藝術品來的,估計今天她的禮物應該不亞於她送給海龍的那條手帕。   這穿衣和給新娘子弄臉費了老半天的勁。在是否在腦袋中間點上紅印記的問題上,化妝人與被化妝人之間有了爭執,冰兒是堅持要點的,小月含糊糊的兩不得罪,最後呂英大姐和紅娥肯定了冰兒的做法,過去那臉上都是要撲上紅粉粉兒的。   現在茵茵娘家這邊主事的是冰兒。她要求男方,迎娶新娘的要抬著轎子先下到一層在甲板上轉一圈,然後再上二層。她安排小月在那屋看著茵茵別出來。   抬轎子的寶龍和海龍被要求要走一步抬一腳的那樣走,而且冰兒還教唱了他們一首解放區大生產的歌。這個歌已經經過部隊基層連隊的改編,成了拚命扯嗓子比士氣比嗓門的主打歌。兩個連隊碰上集體開大會,特別是看電影看演出,一定要從集體大喊歌這個層面比一比,走音走調都不要緊,只要喊出英雄氣概,巾幗之氣就行。   歌詞都可以臨時加的,冰兒她們改的詞很易上口,便於大老爺們猛喊:娶媳婦呀麼呼嘿,要迎親呀麼呼嘿。兄弟姐妹喜裡裡嘩拉拉拉索羅羅嘿,齊上陣呀麼呼嘿!   歌詞臨時又加了兩段,聽得茵茵心裡起起伏伏的,走一走呼嘿,停一停呼嘿,船兒悠悠喜裡裡呼嘿,新郎新娘美呀麼呼嘿。最後第三段就唱到心裡急呀麼呼嘿。這麼一個勞動中喊號子的歌成了今天的喜歌了。   轎子上到二層,艙間的走道進不了了,就先停在外面。方子從底艙起出了一個大傢伙,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大食品箱子。他用手托著,飛步踏上二層,把那個大傢伙放在二層觀景廳的甲板上。   這個節目是冰兒沒設計的,她問,男方的兄弟們,你們這是到了哪個禮節上了。方子就說了,迎親不是得有個見面禮嗎,以前都得在自行車,後來是拖拉機上掛6斤、8斤豬肉什麼的。今天咱們大熱天的,給大家獻一道清涼的喜慶。盒子一打開,那《祝你生日快樂》那音樂響了起來,不過船上的人聽到的是,男男女女混唱的歌:今—天—我—們—結—婚,也是重複的三句。這種場合下怎麼能沒有現在的流行音樂呢。感情星兒她們也參與了演唱。今天她們一色地換上了紅色勁裝,一會兒她們還有冰兒給安排的任務。   8斤迎親豬肉改成了8層的冰淇淋蛋塔。路上船上的運輸中方子他們怕化了,專門做了一個冰外殼,方子還特藝術地刻了一個喜字。現在太陽完全落下去了,正是需要掌燈的時候。他們的船離陸地有十幾海里了,周圍是靜靜的夜色朦朧的微波蕩漾的海,一下子亮起來的燭光肯定會很有興味。方子取下了那塊喜冰,一聲令下,星兒她們的六道火光,寶龍,海龍和方子三道火光,同時點亮了冰燈上的九根大紅蠟燭。真的是清涼的紅彤彤的喜慶。不過,茵茵只能掀開紅蓋頭來看一看,而且小月只准讓她坐在喜床上看,不能像她一樣趴在窗戶上。   方子讓冰兒的老爹先開了蛋塔的第一刀,大家就開吃了。充當轎夫的寶龍和海龍忙乎了這一陣子,出了一身汗,一人弄了一大塊,吃得雄壯有力。他們倆今晚重頭活還在後面呢。   接下來的這道程序就有點西方色彩。陳偉雄被安排成了那個教堂裡的牧師。由於這個臨時牧師所問的詞都是現想出來的,陳偉雄只能拿著冰兒給他寫好的照著念。   陳牧師問:夏威先生,你願意一輩子不離不棄,山無稜天地合也不與君絕地守著鄭茵茵這唯一的新娘嗎?   夏威答:我願意。   牧師又問:你願意無論疾病、貧窮、寂寞,無論海角天涯,無論什麼樣的危難都熾熱如火地愛著自己的新娘嗎?   夏威很鄭重地答:我願意。這些話他知道都是冰兒在心裡問的。這個時候他心裡怎麼能不蕩起漣漪。本來他和茵茵都打算,在跟香港的古風沒說清楚以前,他們就先在一起住著,不想在一種不安定裡操辦婚事。不過,看來,陳偉雄也是有了更深的考慮了。是不是楚楚又有了什麼跟古風對等的條件。有取必有捨。在一種不能拒絕的利益面前,古風就算吃了一顆蒼蠅,他也能心安理得,他的影業公司的利益比茵茵重要多了。   夏威不知道,那個肖佩玲指示黑刀幫故意給冰兒製造麻煩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阻止冰兒進入《天劍》劇組,她的名氣就是靠脫換來的,這一次鬼迷了心竅,居然要進入實力演藝的圈子,憑她的那點叫床的勢力,怎麼會讓香港的老克輕易地給她一個滄海一笑呢。   香港的消息站給楚楚傳回來的消息是古風的影業公司介入肖佩玲的爭戲中了,下一步古風可能還要進大陸。這一次可他要跟咱們談合作的意向了。咱們在跟黑刀幫的較量中贏得了很多分。香港的黑頭子們第一次把天龍幫排在了膠東區黑榜的首位。   楚楚跟冰兒談過了,是利用這次古風有求於我們,放肖佩玲一馬,然後,賺得小威和茵茵正大光明的結合。還是繼續小威和茵茵的偷情生活,咱們放力一搏,拿下《天劍》女一號,進軍香港影壇。冰兒是熱愛自己的演藝事業的。如果她只是個注重兒女情長的女人,她就不會把小威讓給任何人。她知道,如果放棄一切跟著小威過生活會很愛情,她願意相信小威會給他非常生動的愛情生活。可她的心不會滿足。茵茵對小威的癡情,她也是酸溜溜過的,誰不希望一個男人把情感只守著一個女人。可人有時候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情感,自己不清楚自己最需要什麼?這個世界要想拼打出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有取捨就不會有成功。人的慾望是無限的,可人的能力和精力卻是有限的。這一次的《天劍》確實是一部大製作,中華的俠文化還是有很大的市場號召力的。如果她出演了女一號,這麼一個令人蕩氣迴腸的角色,僅僅算點經濟賬,出場費大幅提高是肯定的,廣告費也會水漲船高。   冰兒的選擇是放棄《天劍》,她希望用這一次的犧牲,換取茵茵與小威這一段奇戀的安寧。當然,楚楚也希望她放棄,這樣一來,如果跟古風的合作成功的話,好多有潛質的小妮子直接送到香港包裝,成名會更快,再殺回內地,人氣會直線上升,當然票子也會如雪片般紛紛而至。   陳牧師最後問的一句是:夏威先生,請問你願意現在就背著自己的嬌嬌新娘,做她願做的事嗎?   夏威堅定地說:我願意。   冰兒當然知道茵茵現在想幹什麼?現在讓小威背著她在外面看熱鬧她是最開心的。茵茵給冰兒的回答就是在外面看你們的花樣吧。冰兒說,這那行,你得有點詩意吧,你不是經常詩情大發的嗎。茵茵歪著頭想了一下,那就在輕輕搖曳的甲板上看月亮吧,她還加了一句,別累著小威了。   看來入洞房的節目還得往後拖。現在星兒她們的三條快艇呈三角形在前面擺開了,這個時候靜靜地看月亮肯定不行,一大幫子人都等著要熱鬧呢。   茵茵在夏威的背上很溫暖,不過紅蓋頭得自己撐著。海上的明月生起來了,映著海面清柔柔的。茵茵聽說結婚證,楚楚已經給辦好了,她著急地想看看,因為她不知道楚楚取的是她們哪一張的合影。今晚上她再躺在小威的懷裡,真真正正就是老婆了,古風那邊真的會和和氣氣地放過她嗎。   三艘快艇中間不知擺了什麼,應該是煙花一類的東西,六位紅衣少女在緊張地忙碌什麼,現在能看到的就是多了一些木架子。   冰兒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衝著星兒她們喊了一句,好了沒有。那邊喊,好了。   放禮花!冰兒的聲音一出。星兒她們擺好的七色組合禮花燃放起來。成層級擺放的禮花關立著顯出了四個字:百年好合。茵茵幸福地摟緊了小威的脖子。   快艇開動起來,圍著新郎新娘的大船轉了一圈。小敏和曉歌她們也在大船上點燃了高空禮花,一霎時,海面上升起了五顏六色,形態萬千的美麗。人們的心也綻放了。   陳偉雄不知從哪弄了來99顆信號彈,還弄了九把信號槍,還是星兒六個,加上方子、海龍、寶龍和海龍,把這99顆信號彈升到空中的同時,齊聲大喊著:我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   最後,小威把茵茵扛在肩上,又送回了她待嫁的床上,按照冰兒的指示,得娘家人把她抬到轎子裡。然後寶龍繼續兩步當一步地走,還得唱,一上轎呀麼呼嘿,心急急呀麼呼嘿。冰兒幹這事特上癮,現編了不少詞,第二段又加上了二上轎,淚汪汪,想娘家什麼的,寶龍海龍記不住那麼些,也學著陳牧師乾脆照著詞喊。夏威雖然沒有念詞的辛苦,但得一步步跟著前進後退的。   終於抬進了餐廳。飯開始以前,還得拜一下雙方的高堂。應該是三方,冰兒的老爹,陳偉雄和楚楚兩口子,加上呂英大姐,唉,她肚子裡的小秘密,這怎麼好坐在長輩的位置上呢,她只好勉為其難了。   飯也吃得好不熱鬧,小月得幫著茵茵挑著蓋頭,茵茵幾次想拿下來,都被冰兒堅決地制止了。   總算按照冰兒的計劃走完了一些必要的步驟,可以進洞房了。   大佬卷C   第三十三章 酸掉牙的賽詩後洞房   新卷新氣象,爭取一個月發完,寫新書,支持!!!   ————————————————————   (98)   到了洞房,茵茵反倒有些矜持起來,那早就想掀起來的紅蓋頭有了一種特別的意味。外面的紅色的八盞喜燈掛了起來。圍著他們這個二層的新房的艙間,自然是有那麼一種喜慶的氣氛。這是月兒送的禮物,她跟茵茵說,作為親妹,沒有別的,就是自己親手做的東西,當然親手織就的百年好合的絲巾是送給茵茵的,帕子是送給親哥的。   月兒還讓小威和茵茵一起吃了同心面和合歡餃子。這時候其他人都裝模作樣地退出去了。小月忙完了最後一道程序,出去的時候把艙門關上了。   沉思狀地的夏威看著掛在窗外邊的那兩盞喜燈。思考是一個好習慣,尤其是大事情上不能得意忘形。現在看來不可能實現的事也實現了。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爭奪女人的鬥爭,可能阿雄哥和楚楚姐也不會這麼輕率地認為這一切都非常正常。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姿態,是一種崛起的力量的顯示。   夏威看了看還在紅蓋頭下的茵茵,笑了笑。這挑蓋頭的任務他還沒完成呢。   除下了紅蓋頭的茵茵撲閃著晶瑩的大眼睛依然很新媳婦地坐在床上,那麼嬌嬌嬈嬈的,自是十分動人。人必須得有這麼一個過程,必須這麼一個很隆重的場合正式認證一下子。感覺自然是不同的了。已經與過去的「屁股一扭,男人就在身上遊走」有了本質上的不同。所有人都沒有輕視她,她完完全全是一個真正的新娘。   茵茵輕輕地靠在夏威的懷裡,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夏威低下頭吻住了茵茵的嘴唇,熾熱伴著顫動的茵茵環住了夏威的腰。酸疼的幸福籠住了她。   他們忘記了這個新婚之夜會有不少眼睛看著。輕輕地衣衫兒去了,暖暖地人兒摟住了。夏威抱起了懷裡裸著的柔軟,到了艙間那個小淋浴間。那兒有一小排木椅,茵茵慵懶地半臥著,夏威調好噴水的位置,也半靠在小躺椅上。   另一個房間裡正在進行另一種鬥爭。小月堅決不同意冰兒掀開那可以窺看春光的窗子。楚楚在那兒未置可否,她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旁觀者姿太,她說,你們一個是親姐,一個是親妹,都有可看和可不看的理由,實在不行你們就比武吧。   要比武,冰兒不幹,說那不公平。你們天龍幫的男人女人都會兩下子。要不就進行文攻。   也適合新婚之夜的船兒悠悠,姿情蕩意。冰兒請楚楚出一個詩題。   楚楚推窗見海,海浪搖呀搖,船兒飄呀飄,不行,這有點太酸了,不適合於進行新婚夜偷窺是否進行的爭論。她正尋思詞兒呢,一個暗浪湧過來,船身激烈地晃動了一下子。她馬上靈機一動,嘴裡脫口而出:啊!我的放蕩的愛情。   就這個主題了,冰兒很同意,但小月只同意用「啊,我的愛情」為題,楚楚表示同意。要求必須是原創,詩詞歌賦都行,三局兩勝制。第一題:用海象徵愛情。以意境為主。   冰兒先有了:啊,我的放蕩的愛情在海裡,一會兒高唱,一會兒哭泣,啊,撞擊呀,浪在我的身體裡飛濺,如果,如果你的澎湃找不到岸,我,我就是你的承載和放逐。   小月猶猶豫豫的:千帆去盡海無影,浪翻雲卷愛留痕。只教風且慢吹去,聲聲留戀無消處。   楚楚先表揚了一下小月,在遣詞用句上,小月的文采好一些,有點,有點那什麼,柳三變那『執手相看淚眼』的味道,但總的來說,蝴蝶的大詞能直抒胸臆,痛快人生的感覺。每一句都是真情實感。咱們今天不是比文采,要的就真感受。第一回合,冰兒勝出。   冰兒一聽,高興地扭起了屁股,楚楚馬上在冰兒的心田里倒上了一點點涼水:「老冰,不要高興得太早,下一題要求以月亮為題,表達那放蕩和不放蕩的愛情。」   咱們的老冰舉手表示有異議,說月兒肯定從小就一肚子的月亮詩,我腦子裡統共才有兩首,那還是小學時老師讓學的,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還有句什麼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生寒。   楚楚言道:「你從小就在海裡蹦達,當然對海有感情了,人月兒沒提出來,當然這月亮詩也得一視同仁。」   月兒這回是真情流露,詩意即出:一種凝照,在心海,慢慢積聚。夜空下的思緒,是你不經意地侵襲。窗外是你流動的戀,一點點,一滴滴,在彼此間瀰漫。   楚楚啪啪地鼓掌。冰兒聽完了馬上愁眉苦臉,唉,我沒好詞,只能空喊幾句,月亮高掛兮,心兒慌;遍地找詞兮,終不得;只好認輸兮,下回拼一場。   第三場,以船為題。這是一場決勝局,馬虎不得,小月提出增加裁判的問題。經過篩選,裁判增加為五人。其實已經是極盡船上的人了。也就是呂英、紅娥、小敏和曉歌了。其他人都有不參加的理由。寶龍和海龍最忙,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反正是沒空。   呂英姐的文化底子最厚,她提出第三場雖然以船為題,但內容上必須得體現海、月、船的互相內在聯動,得有那麼一份依戀在裡頭。當然眾人都看好小月,差不多都為冰兒捏了一把汗,小月在詩情畫意上那是跟茵茵不相上下的。冰兒擅長的是神態和動作,要演的話,恐怕沒人能及上她,但今天是實打實地操練唐詩宋詞,現代先鋒詩歌。在實現偷窺面前,這簡直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   紅娥還著緊催,得趕緊,要不一會兒精彩的華章人家新郎新娘都奏過去了。   風是思念的帆,縷縷的月光把船兒裝滿。心是海的翻捲,總是依依,想你慢慢地靠岸。   輕輕簇起的是低語的呢喃,你有你的偉岸,我有我的纏綿。航行不停地駛向遠端,也許會有急流險灘,也許會有誘惑的岸,唯一不變的是夜空下那不盡的思念。圓缺虧盈總為你,船影海意。   因為增加了裁判的緣故,小月剛在紙上筆走龍蛇完畢,那掌聲就嘩嘩地響起。楚楚向冰兒眨巴了一下眼,說道:「親愛的明星親姐,該你獻藝了。」   等一會兒不行嗎,這好詞得經過三煮才行,哪能輕易地放出來。裁判們都是一臉的詢問,哪三煮?冰兒搖頭晃腦,這一煮嗎,老湯。你們想想,李白為什麼要月下獨酌,先舞一把劍呢,那肯定是鍋裡的爛狗肉,還沒到火候。這二煮捏,就是濾雜,那做豆腐的為什麼晃著個大白包袱子在那兒晃,要不大缸裡那黃豆,一臉的黃疙瘩怎麼去掉哇。還有三煮,那就得漂,你想呀,咱老家熬那豬頭凍,這要不把那油膩膩的油花子去掉,你能見到那晶晶亮嗎。   敢情冰兒說了半天,與詩詞不搭界,全與吃有關。看來她這個三煮論是故意拖延時間。楚楚在一邊警示了,再出不來,等你熬成豆腐婆了,人家那邊的早開始騰雲駕霧了。快點,要不宣佈,一方棄權了。   (99)   冰兒一聽急了,她那什麼流派的詞兒也噴薄而出:船兒飄飄,月兒蕩蕩,海邊的人兒心惆悵。總想著中意的人兒把船搖,忙著那事兒心裡也歡暢。一顆心兒掛天上,映著那嫦娥費思量。地上海裡溶溶的夜,相思的人兒呀,相依相偎訴衷腸。哪似這清冷的蟾宮影只只,一曲曲風歌向天唱。   楚楚看著冰兒那九曲十八彎的美女字,不由也呀然了一聲,蒼天,你不要寫成怨婦怨。她誇張地把頭伸出了窗外,伸著兩隻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子,說,還好,沒有海上飛紅雪。原來,你這三煮還真得有那麼一兩點半夜砸門的學問。其他四位評委也都表示不能枉下決斷,得先開個全體裁判會,民主集中一下。   不管這一幫裁判們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黑陰謀,總之,她們都裝模作樣地很是安慰了小月,說你的詞敢比鼓羅河投江吃粽子的屈大夫,敢比大江東去浪飛雪的蘇老坡,敢比飛流直下高堂明鏡白髮上青天的李劍仙。   那得到裁判們暗示的冰明星,雖然取得了這麼巨大的勝利,但狠是謙虛,說這是為了給別人爭取機會,一會兒咱們跟星兒她們在快艇上拖月。   而船上海龍和寶龍卻在忙著做非常重大的正事。他們在另一個隔壁,聽到新郎新娘進了浴室,立馬搬梯子搭涼台。一會兒老爹就得睡覺了,再說他們那屋子傳音介質是不良導體,根本連點嚶嚶啊啊的聲音都聽不到,因此,臨時動議,研究怎麼在二層那小浴室外長期蹲伏的問題。如果僅僅是短時間偷聽,那他們的壁虎功還夠用。要做到整夜不睡,難度就有點大了。   更讓他們有點不爽的是,那小窗戶上是一層迷濛的什麼高級玻璃,要實現視聽全接觸,還得下一番功夫。   浴室裡的春光特別浪艷。   有著這麼一種奇特經歷的兩個人能順利地入了洞房,這麼在海中的船上,相擁而對,著實不易。   茵茵眉目含春,芳心迷顫,微閉著雙眼,特別陶醉地說:威——吻我。語氣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春意,一如那兩人初夜時的激情放浪。   唇潤粘住了。兩個人呼吸漸次加重,吸嘬出聲。茵茵的柔臂勾住夏威的頸項,把浪顫的雙峰緊緊抵住那雄勁的胸膛,臉兒沒前沒後地搖著,啾啾地愛享著心愛的男人給她的熱燙的長吻。纖腰挺動,將兩條玉腿兒緊貼進男人的腿間,不住地摩擦著。   水氣漫溢得浴室裡霧濛濛的,茵茵不時地開了深潭似的眼睛,看一看自己的霧一樣的男人,心裡一陣緊似一陣的蕩漾。船兒有了些輕搖,兩個人就著這微蕩,抬了腿,滑躺到浴缸裡。   第三十四章 浪呀浪∼∼∼∼   (100)   茵茵讓夏威半仰平躺著。她自己雪臀一擺,嬌浪地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腰兒一塌,又在水裡緊貼住了夏威。頭低了,尋著了燙熱的嘴,又吻得心飛意蕩。   夏威的手撫摸著茵茵的玉背,滑到了雪一樣嫩彈的豐臀上,揉捏了幾下,又分開了兩手,在茵茵的大腿上內內外外的摩挲著。   藉著一點水光,夏威看著自己夢一樣的新娘。他的新娘蕩醉得潮水漲臉,春聲連連,身子難以自抑地波浪一樣的起伏。她的飄柔著的長髮有一半浸到了水裡,隨著那搖擺的頭,柔順在清可見人的水裡,蔓延了整池的春意。   「小威,給我——快給我。」茵茵嘴裡模糊地叫著,雙腿略起了起,等著那男人的雄健,充塞到她的飢渴裡。   一陣電透全身的感覺把茵茵差點擊暈了過去。   兩個人海中湧浪似地深度融接了。夏威起了上身,緊擁著欲情漲漲的茵茵,任她的搖動,把兩個人的欲浪翻騰得魂忘意銷。   有一道光線從浴室小窗上霧樣玻璃的小孔處透了下來,把兩人的歡娛都露洩了。可是霧氣中的一對新人記不到有人會趁著這麼美好的月夜偷瞧他們的浪愛,渾然不覺地相擁相吻,融接在一起的部位更加無忌地晃動。   茵茵在夏威身上浪搖了十幾分鐘,嬌哼數地熱異常,骨軟筋舒地得著了新婚夜的第一個愛潮。夏威問她要不要回到床上,她說不用,她還要在水裡搖。   茵茵把身體散開,慵懶地把一雙玉腿斜壓在夏威的肚腹上,拿眼偷看她的小男人。   小男人正雙目聚光,在她的身上不住地掃瞄。羞得她合住那張開的大腿,身體微側了,略掩住她的酥胸,嗔怪地說:「你幹嗎那樣看人家。」   「自家的俏媳婦,越看越愛。」夏威眉眼含笑地說著,一下翻撲到茵茵身上,吻住了她雙峰上的一顆珠玉。   「你好壞,又要弄人家。」   一陣猛烈地對雙乳的吸吻,把茵茵的愛意又激了上來。她雙手撫住讓她愛得發瘋的小男人的頭,把手指插在他的頭髮裡,柔情迷迷地期待著第二次的愛浪。   以賽詩決定是否應該進行偷窺的賽詩評比結束了。月兒和冰兒兩位選手和和五位裁判一起走出來。比賽結果是不以詩文見長的冰兒獲勝。   在甲板上,她們看到了那倆人已經用那可以獨立的梯子搭上一塊木板蹲在上面正用最新一代特工技術,巧割玻璃。   曉歌吼了一嗓子:「陳寶龍,你們幹什麼呢?」嚇得正在操作的寶龍手一抖,差點腳下用力把板子踩翻了。冰兒趕緊把曉歌的嘴捂上了,說道:「今晚不准你再大發雌威了,要不,咱們就得繼續進行破處訪談,把主角轉換一下子。」不過,她也柔聲警告寶龍、海龍:「你們倆破壞者聽著,你知道那浮法玻璃當時有多貴嗎,那是我相當年托人從法國弄回來的,記著完事後,給我弄一塊更好的上去。我可是要完完整整地把這艘禮船送給新郎新娘的。」   小月好像並不是因為比詩輸了才不高興,她心思重重地,看著這麼些人都跟著出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她說:「你們都回去吧,讓楚楚姐和小敏姐陪著我就行了。」   冰兒執意要陪著小月,說等寶龍有了手勢,她再行動。四個女人上了一艘快艇,也沒發動引擎,就那麼讓它在海上飄著。怎麼才能拖月呢。冰兒想起了那個放百年好合煙花的大木架子,現在還拴在星兒那艘快艇上,   她招呼星兒她們擺弄地下的月亮,很快地大船上的大大小小的盆子都放到那閥子上了。等到那一盆盆的水停止了晃蕩,天上的月亮被大大小小地映了下來。冰兒發自肺腑地,無限深情地唱起來:天上一個月亮,海裡一堆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哦--,哪個更圓哪個更亮,哪個個更柔哪個更軟,哦--哦--哦哦哦--。天上的,海裡的,別都忘了想哥哥,想--哥--哥--。   唱得月兒高興起來,拉著小敏姐的手,上了那個盛滿月亮的閥子,星兒發動起馬達,拖著一大船的月亮,慢慢地轉起了圈子。月兒說,我想起了我的漁村,我想起了我媽媽,還有我的晶晶小妹。小妹該有十二歲了,近鄉情更怯,咱們的這條船明天就能回到家了,有五六年沒回去了。月兒出來的那年也是十二歲。   那年那夜,一個月色溶溶的海灘,一個大腿上流著血的十二歲的還沒長成人的女孩子就那麼在一條小漁船上悲悲地哭著。楚楚路過那裡,抱起了那個被強暴的孩子。   楚楚問了那個強暴月兒的男人的樣子,轉了大半個晚上也沒見著影子,後來,她又派人追查了好長時間,依然沒找到那個男人的行蹤。   楚楚要把月兒帶走,娘有點捨不得,月兒的那個後爹,粗聲粗氣地說,你沒看見嗎,人家那是什麼人,東港市的大老闆,小月去了光享福就行了。月兒特別捨不得小妹,跟小妹說,小妹,你快點長大,姐也把你接出去住。   月兒的仇恨始終這麼埋著。冰兒聽了,把小月摟在懷裡,輕輕地說,小月,對不起,姐不知道,她掏出月兒給她的一塊帕子,柔柔地給月兒拭著淚。   冰兒聽了小月的故事,沒回去看新郎訂報娘的纏綿,她真是不敢看。在這麼靜靜的大海上,豪放遠去了,飄著的是說不清道不盡的心事。女人們在一起說往事,最能勾起莫名的傷懷。小敏當然知道小月的苦,她到現在身子也沒給海龍,她就是那道心裡的坎過不去。唉,女人有時真是很可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說不開,冰兒當時就濛濛的,在小姨的為藝術而獻身的論調中,為了自己的演藝事業把自己的那身子給男人用,可是當那個並不藝術的男人刺進她身體的時候,她心裡縈系的就是那老家水庫邊上送她木槍的男人。器具上的疼楚很快就過去了,可心裡的那份刺疼卻老是留著。唉,這人世間難的就是不能重新來過。   海也似倦了,那麼緩緩地起著波紋。   (101)   早晨的霞光把睡著的和沒睡著的人兒都晃醒了,其他人都各就位了。船上留下的是冰兒楚楚、茵茵三姐妹,夏威、小月,還有老爹和阿梅,加上船上的水手和星兒她們六個。蜜月旅行的第一站就是要到月兒的那個小漁村。這是月兒給楚楚的唯一要求,等晶晶小妹到十二歲就把她接出來。   船快行到小月所在的那個小鎮上的碼頭上時,星兒報說,有一個船霸的船跟我們要買海錢。楚楚扭頭對著夏威說:「新郎官這是你的船,這個事你定吧。」   夏威從小對村霸、市霸的特別反感,他說了一聲好,身子猛的拔起,對著星兒喊了一聲:「木板!」他就這麼飛身踏著星兒擲向空中的木板,掠過了近百米的海面,輕飄飄的落在那海霸的船上。   船上的人早看傻了,那村霸倒挺能整詞,說:「越是大本事的人越有錢,誰還在乎這兩個錢,俺們有老婆孩子得養活,終不能白在海道上混吧。多少得給幾個。」看來,這是個標準的百分百無賴,不見真章不掉架子。   還真不能跟這種人動氣。夏威看了那傢伙一眼,瘦瘦的,在農村也顯矮的個子,小眼亂轉著,還跟人鬥心計呢。他就坐在那橫著的鐵鏈子的旁邊。夏威說道:「老大,怎麼個計較法。」   那海霸說:「錢不交也可以,」他一歪嘴,「就這鐵鏈子,只要不用傢伙什把他弄斷了,咱就放行。」   夏威手起掌落,鏈子卡得一聲從中間斷開了。那傢伙一看也傻了眼了,沒好氣地往後退了退。強盜碰上強盜爺爺,拳頭硬了是哥哥,軟的欺,硬的怕,當是做混混的本色。趁著夏威轉身招呼船的當口,他嘟噥了一句:「本事大在這顯擺什麼,有本事弄國務院,弄聯合國。」夏威最恨這種背後英雄,一出腳,踢中船上的一根纜繩。那纜繩跟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男人的胸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掉到了海裡。   第三十五章 月兒的禽獸後爹   (102)   他的手下對夏威是不敢怒也不敢言。這玩意兒,沒法交手,人家輕輕地一揮手,那小孩子脖子粗似的鐵鏈子就斷了,老大被一根破繩子就被弄到了水裡瞎撲騰,跟這樣的人較勁那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幫傢伙平日裡見到人那也是耀武揚威的,頭都不帶正兒八經地立著的,看人都不正眼的,今天遇上強手了,可就得風緊風松的靈活處理。見風使舵當然也是他們的強項。打不過就跑的游擊戰術他們還是很會運用的,還有最厲害的一招——趴地認熊,高手不打敗漢,這一原則最管用。那幾位海霸的手下,七手八腳的把老大弄上船,低眉耷拉眼地看著夏威上了大船悠悠然地從他們身邊晃過去了。   小月看了在碼頭上張望的妹妹晶兒,已經有點大姑娘的樣子了,臉上去了不少稚氣,多了些青春萌動的氣息。小月拉住夏威的手,說:「親哥,你快看,那是晶兒。」其實不用說,夏威也能認出來,兩姐妹都是美人坯子,模樣兒很像,如果不是因為年齡差得大,說是雙胞胎也會有人相信。小月兒長得就很面善,夏威相信,那一定得有一位很善良的母親。   船靠上碼頭,小晶兒早忍不住跳上船來。月兒給她介紹,這是你小威哥哥,那是你冰兒姐姐,茵茵姐姐,還有楚老闆。月兒在介紹楚楚的時候,就沒有把那個姐姐給掛上,沒經過老闆同意,這樣的稱呼是不允許的。   楚楚親熱地拉過晶兒的手,一起往船下走,「我不是什麼老闆,我還是你的楚楚姐姐。」這兩人顯然早就認識。   晶晶歡快地說:「對呀,別的漂亮姐姐都是姐姐,你也是特別好看的姐姐。」她說著話,又走過去拉住夏威的手,說:「威哥哥,你可不可以背背我,我第一次有了哥哥唉。我跟媽媽說過,只要我有了第一個哥哥,我就要他先背著我,在村裡轉一圈,讓所有的人都看一看。」   上了岸見到了月兒的娘。月兒的娘本來是個很幸福的女人,嫁的人是一個小學教師,曾經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可自從村裡的山上發現了一種聽說是含有稀有金屬的特別值錢的石頭以後,村裡爆開了,男人們不再安分守己搞海業,村裡的那點海,因為工業污染,連續幾年的赤潮,好多養殖海產品都快把家底賠光了。這一重大發現,使人們的全部精神,全部聚到上山采那能暴富的石頭。   一開始月兒的親爹倒也能清清靜靜地教書育人,但周圍的人一個個發達起來以後,原來的那個幸福的家顯得特別寒酸。他一股子書生不服氣的精神,也扛著炸藥上山採石頭。這一去就沒再回來。月兒的娘等來等去,等到的是一個被炸得看不清模樣的不會喘氣的身體。月兒的娘住了不多長時間,就因為受不了村裡人那掃把星的惡語相向,而被迫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其實,對於掃把星的驅逐只是一個借口。主因是一個漂亮的寡婦在一個已經有了不少暴發戶的村子裡始終是一個很不安定的因素。那些長得歪瓜裂棗似的暴發戶的女人們,沒法防備男人們到城裡胡搞,但絕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開女人的褲襠。   冰兒這一大幫子的人,由趴在夏威背上的晶晶指引著進了她家的門。月兒沒想到那個新蓋的自己的家竟然在村裡還是氣派人家。   夏威進了門,看到男主人,也就是月兒的那個後爹,卻不由得愣住了,而那個男人也瞪大眼珠子看著他。此人正是被夏威一根纜繩打到海裡的那特混混的海霸。   (103)   夏威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月兒很少提及到她這個後父。同樣是做黑社會,可層次差老了。月兒的後爹丁言只能屬於與民為惡的難以進一步升化的人渣混混,也就是魚肉鄉民的惡霸一類。而天龍幫成立之初就是與民為善的宗旨,有著江湖俠氣的濃重味道,一起初就帶著良性。在如今這個非人性的掠奪犯罪居高不下,公安的警察們往往還火上澆油的情況下,這是一種必須出現的平衡力量。   被老百姓稱為「□眼」的月兒的後爹,在夏威面前栽了一個大跟頭,從海裡被撈起來的時候,就聽有消息靈通人士議論,你們知道嗎,□眼的後窩的那個閨女做了人家的二房了,女婿跟丈人爹打起來了。他這才咂摸過味來,感情真是那大閨女回來了。   雖然有點仇人相見,但沒法眼紅,這是將來能讓他發達的貴人。丁言停頓了一下以後,趕緊象模像樣的招呼這一幫人進了屋子。   晶兒見到自己的娘,才從夏威背上下來,她就挨個給娘介紹。月兒的後爹仗著開放了的山村的大好形勢,充分地發展了他的混混勢力,做了老大。他所在的這個村就是鎮駐地,是當地水陸交通的必經之地,南來北往隨便交點地頭費,就夠他蓋起二層小樓。月兒的娘是跟晶兒睡在一起的,丁老大想弄她身子的時候她就上到二樓,完事就下來陪晶兒睡,有一天丁老大想來佔剛剛有點發育的晶兒的便宜,被月兒的娘死死地擋住了,紅了眼珠的告訴他,你丁言要搞女人我不管,你要是覺得我們娘倆擋了你的路,你就離。以後,你要是再敢踏進這個屋子,咱們就血裡見。   月兒的娘等於是膽顫心驚地過了月兒離開的這五六年,雖然臉盤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但瘦得非常厲害。月兒看到娘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月兒的娘,娘家姓范,名字叫范小英。她提出要到船上看看。   這一大幫人剛坐了這一會兒,就又忽拉拉往外走。晶兒說要領著她的小威哥哥和茵茵嫂子看看小月姐小時候玩的地方。這兩幫人就兵分兩路,進行各自的事。丁言卻被閃了虛光,本來,他聽說那什麼女婿要回來,是準備把鎮上的頭頭腦腦也請一下子的。可自己的那個二嫁女人硬是不給面子。這讓他有點氣從膽邊生,在外人面前給我上眼藥,操你娘的死逼,老子明的不行,來暗的。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開始琢磨怎麼發揮一下他這個地頭蛇的陰毒威力,讓他們瞧瞧,咱家也不是白給的,別以為我們是泥捏的。   月兒的娘上了船,就客氣地跟楚楚和冰兒打了招呼,領著月兒進了一層的一個艙間。月兒的娘一進到房間,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牌子,放在北面的桌子上。這是月兒親爹的靈位。   「小月,你在你爹面前跪下。」月兒的娘沉著臉,看到月兒低著頭跪下了,她又沉聲說: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做了人家的二房了?」   「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小月帶著哭腔說。月兒的娘顯然還有不少的疑問,「那,那你跟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認了他作親哥了。」小月悲切切的,「娘,我……我喜歡他。」說完這句話,月兒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月兒的娘仍然厲聲厲色地站在那張放著自己男人靈位的桌子旁邊,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跟他以後的日子?」   「娘,我,我一輩子苦守著他,做他的親妹妹。」   月兒的娘,再也忍不住了,撲到月兒跪著的地方,一把摟過了月兒,哭泣著說道:「月兒,你的命跟娘一樣苦。」娘倆就這麼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第三十六章 綁架???   收藏哇,老書也希望大大們多收藏!新書下月上傳!   ——————————————————————   (104)   晶兒卻滿無心思地一蹦一跳地拉著她的小威哥和茵茵嫂,先是到了她們曾經生活的舊房子處,她指著一塊圓光光的大石頭說,可奇怪了呢,村裡要在這修財神廟,用炸藥炸,也沒炸壞這塊石頭,這一炸,倒比原來大多了,小月姐就是坐在這塊石頭上,教我在布上繡朵花,扎鞋墊,在上面繡個鳳凰什麼的。她調皮地看了看茵茵說:「可難繡了,我可沒那麼大耐性。   她又領著他們到了一個小山泉邊上,這個小泉子沒名字,姐就叫她月亮泉。天熱的時候,姐給我看著人,讓我在這裡面洗澡,水可涼呢。   她又領著小威他們上了小山泉上面的那座小山,名字這會兒有了,叫鳳嘴山,相傳這一個村子裡的人是被一隻巨大的鳳凰用嘴叼到這兒來的,因此這個山村的名字就叫落鳳村。晶兒指著山北面一艘小木船說,那就是姐和娘以前打漁用的船。姐和娘晚上有時就在上面看船。   他們走到了小船邊。這是一艘很小的船,如果硬要兩個人睡,還得兩頭睡。晶晶說,娘有時都會吃到月兒姐的腳丫子。茵茵試著摸了一下船幫,一點兒灰都沒有。   「沒事的,坐吧,娘每天都要來整理打掃呢,一年兩次領著我去買油漆,給船上新漆。過年的時候還要貼上紅對聯,娘說,漁家女兒就是要愛船。」   夏威問晶兒,「是不是楚楚姐就是在這遇上月兒的?」   「是的,楚楚姐當時說要帶著我一塊走呢,娘說,還太少了,等我長到十二歲再來接我。」   「那你以後,可要到城裡上學了。」夏威說。   「到了城裡,我要進楚楚姐的武術學校,要學一身比小威哥還要棒的武功。」說著話,晶晶連著在小船上原地空翻了幾次,「看到吧,楚楚姐每個月都過來教我武功呢。可是,我還沒打過人呢。」   (105)   楚楚在面子上是要給丁老大的,地頭蛇有地頭蛇的用處。冰兒不想去,可老爹說這是給面子的事,哪能不去呢。經過一番猶豫,冰兒和楚楚,老爹、阿梅去赴宴會,星兒她們也得跟過去。   月兒的娘就在船上給夏威茵茵做漁家飯。她說,不好意思,她和月兒、晶兒的家是在一條船上。那地方太小,就在這兒弄一頓家鄉面吧。月兒的娘的手□面切出來的時候,茵茵著實吃了一驚,感情人的手的巧勁都讓老天給了小月和她娘了,那麵條細得幾乎吃到嘴裡就要化掉了。   月兒的娘見了女兒,精神比剛一見面的時候強多了,如果身上再稍微豐滿一些,應該還是很有風韻的。只不過,過重的人性的壓力壓得她滿腦子的曲折和沉重,使她的整個人生活在陰鬱之中,小月也受了她太多的影響。   晶晶給夏威和茵茵都夾了一塊炸蠣黃,「娘炸得蠣黃可好吃呢,又脆又嫩。」   「快吃你的吧,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在城裡開的大酒店,什麼沒吃過。」月兒的娘堵了晶兒一句。唉,一樣的閨女,性格卻差別很大。   晶兒跟沒聽見一樣,歪著頭看著夏威吃了一口,「怎麼樣,小威哥哥?」   「嗯,這才是地道的漁家菜呢。」夏威讚了一句。   「我跟你說了吧,別家的海蠣子都是用水那麼泡著,娘的海蠣子,可是鮮活的海水。聽說你們回來,娘早晨早早地就泡上了。」   「怪不得呢。」茵茵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你們還不知道呢,娘取海水的時候,專門連帶那些小活魚也弄了上來,還放一個鮮海參在裡面,好好咂麼咂麼,真的是不一樣。」晶兒說著話,又給小威和茵茵一人夾了一個海參,「來,再嘗嘗這個。」   這個菜是不是會弄得更別出心裁一些。聽晶兒說,娘給起了一個五味海珍的名字,先把小海蝦,小蛤,海螺,扇貝煮到半熟,然後再放到開口的海參裡煮熟,臨了,勾兌一點鮮湯,味侵而不雜,各有各的風味。   這一頓飯吃得很是興高采烈,其樂融融的。一直吃到了月上柳梢頭。月兒說要跟娘一起回去。晶兒跟船上要教茵茵半拉子的刺繡。茵茵拿出小月送給她的那絲巾,對晶兒說,就繡這樣的行不行。晶兒說,不行的,一開始在絲巾上練不成呢,先得在粗布上練熟了,再說第一步先只能繡一朵小花,複雜了她也弄不了。   什麼人說的,十五的月亮真圓呢。夏威在城市生活久了,對農曆記不太住了,今天可能是農曆七月十五吧,七月七剛過,今天晚上好像沒有葡萄架下偷聽的故事,牛郎織女剛過完了天上一天的幸福生活,想來他們很幸福吧。   閒著沒事,夏威就抱著胳膊到了月兒生活過的那艘小船上。他這樣的個子在甲板上完全躺下也不可能,中間高起來的船艙擋住了。小月小小的年紀就跟著娘不是很光彩地回到了娘家,不久,姥姥,姥爺也去世了。聽小月說,姥姥,姥爺活著的時候,娘因為是出嫁的閨女,遇到過年過節,就得出去躲節。娘躲得煩了,每年都是在這船上過的年。大年夜,月兒陪著娘在船上。冬天風大,經常會有水打到艙裡來,被海浪激烈搖晃的小船根本就沒法子睡覺,兩床棉被也凍得人發抖。過年,是娘最痛苦的日子,三天不能回家門。   海有時候確實是無情的,那麼激浪翻捲的,吞掉幾個人很輕鬆,有時候日子過得艱難了,會想,會不會晚上一夜的大風浪,把人連帶著一生的痛苦都這麼捲到另一個世界裡。現在的海倒很安靜,微微的浪輕觸著海灘,船兒輕搖著,讓人體會到的是柔情漫漫。夏威在船上坐了一會兒,就著波光明月也想了很多事,更多的是想到小月以後的生活。上大學不是小月的一個夢嗎?她說要等到晶兒長大了,她沒有了心思了才肯上大學。小小的年紀,背負了太多不該背負的東西。夏威想起了他重傷的時候,小月一點也不避諱地侍弄他排尿排便,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善良的天性。可是這個世間,善良又能帶給她什麼好處呢。與人無爭的人往往遭受著她們不該遭受的痛苦。   夏威下了船,往白天走過的那座鳳嘴山走,突然他聽到了好像是小月喊救命的聲音:小威哥,小威哥,快救我。   第三十七章 真男人的較量   請支持、收藏完本老書《老子就是大佬》,新書即將上演敬請候等!   ——————————————————————————————   (106)   夏威身子即起,朝著發出救聲的位置掠了過去。他看到有幾個人拖著小月往一處樹林裡跑。夏威追趕到一處樹木較少的開闊地的時候,人都突然不見了。他收攝心神,心靜如水,清晰地感覺到了附近草溝裡不均勻的呼吸,看來這是一次針對他的陰謀。他有些後悔不該讓月兒自己回去。   一棵較遠的樹上緩緩地降下了一個被綁著的人,應該是小月。嘴已經給堵上了。夏威前面是一道較寬的深溝。那邊出現了幾個人,喊過話來,有種的,就過來跟老子較量較量。夏威苦笑了一下,這些人什麼不好學,偏要學電視上的綁架。他深怕小月的身子撐不住,身子猛的拔起就要越過這道深溝。卻見上面罩下了一張大網。夏威馭氣急轉就勢身子下沉,將身體在地上滾出有三十幾米,脫離了大網籠罩的範圍。還沒等他起身,腳下一陣巨疼,他抬頭一看,也不知什麼人做的大老鼠夾子,兩隻腳都被夾住了。   拉繩子的一見得手,立即發一聲喊,繩子迅速收短。對面是挺陡的石壁,夏威被吊在空中,又被一根巨木撞了一下,堪堪就要被撞向石壁。他忍著疼,在撞向石壁的瞬間,兩手用力一拍,身子倒立著往上騰起,到了對面的平地,他的一隻手一觸地,另一隻手想把夾在腳上的老鼠夾子拿下來,卻見幾根粗長的木頭從不同的方位帶著風聲向他猛撞過來。夏威只手拄地,氣勁從手中衝出,身子再度升起,在空中拍中兩根來勢最猛的木頭,借勢身子翻轉過來,踏住一根木頭,躍上了一棵大樹,總算是有機會喘口氣,把腳下的那兩件夾住他的暗器取了下來。這兩個鐵夾子差點把他的骨頭夾斷了。   對方的那些暗器還沒完呢。一些圓咕隆冬的東西又從夏威的身前身後砸了過來,不過,好像準頭差了些,有些根本砸不到夏威的身上。夏威腳上的那兩件傢伙解除後,雖然還是很疼,可對他的行動已經沒有什麼妨礙了。他聽氣辯聲,把飛過來的黑傢伙精準無比地擊向了那些襲擊者的藏身處。一時間,哎喲之聲四起,樹上的地下的響成一片。   夏威躍下樹木,高聲喊道:「朋友們,顯身吧。」其實不用他喊,有些已經顯身了,那些砸中他們身體的裝滿了沙子的海漂子份量著實不輕,要不是夏威故意減了些氣勁,被砸中的傢伙哪還有機會這麼大喊小叫的。   夏威的對面立了十幾條漢子。有一個高高大大滿身肥肉的傢伙站了出來,「兄弟,咱是受人所托,聽說老兄手裡頭有點斤兩,很想拜會一下子。」   「有事快說,你們覺得在樹上這麼被人吊著是不是很舒服。」夏威擔心仍在樹上吊著的月兒受不了,氣狠狠地說。他腳下被夾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哪有心思跟這麼一幫不上調的人瞎斗扯。   「兄弟不要急,咱們這些山溝溝裡的人見到個高手不容易,真心請教。」為首的那個漢子打著哈哈,又說:「咱們也有那麼一兩手粗笨的功夫,想給兄弟獻獻醜。咱們文明比武,文明比武。」   看來這幫傢伙死纏爛打的功夫比較到家,剛才暗的沒治住夏威,現在又要換一種文鬥的方式了。   他們也不管夏威同不同意,哼哼哈哈地派出一名粗笨的大力士,又從一個斜坡上用滾木運下一塊不知從哪兒找來挺大的石頭,那意思是要較量笨力了。看來這位漢子提前演示過,吭吭哧哧地用胳膊箍住了石頭,發一聲狠,臉紅脖子粗地抱起來了。看他費勁的樣子,這塊石頭得有三百多斤吧。一般的壯漢還真的沒有這個抱著石頭轉一圈的漢子的牛力。   他成功了,旁邊的漢子直吆喝,好!好好!!那挑頭的漢子,又打哈哈:見笑了,見笑了,就是一股笨勁。這傢伙倒挺有心眼,估摸著夏威並不肥壯的身子要是比笨力,恐怕是起不了場子。   這些出慣海的男人們,看著夏威這麼白細挑挑的,簡直有點太悄麗了,尤其是在夜晚,被一些漢子手裡拿著的燈籠照著,顯得楚楚可人了,比玉樹臨風肯定行,要比搬石頭的笨力氣,肯定沒戲。   (107)   一幫子男人都嘻皮笑臉地等著看夏威怎麼收這個場。唉,哪什麼歌唱來著,井裡的蛤蟆你從哪個地場來,是不是井底下爬出來。功夫到了馭氣的階段,哪是這些人抱石頭的熊樣子。   夏威一個漂亮的旋身,身子橫倒,雙腳靈活地攀住石頭,腳下勁氣一摜,石頭被輕飄飄地擲向空中,夏威單掌著地,身子倒勾,右腳穩穩地接住了石頭。這些漢子一見,驚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隨著那些漢子發自肺腑的一聲好字喊出,夏威左腳一點地,身體急速旋起,那塊令大漢們臉紅脖子粗才抱得起的石頭,被夏威掌若無物地托在手中站在樹梢之上,就這麼踏著空中八步,在漢子們的頭頂上轉了一圈。夏威也是少年心性,有心要剎剎他們的威風。有了那次在學校上地形課抓探子的經驗,現在施展這點輕身的功夫倒輕鬆得狠。   站在樹梢上他看到了猛然看到幾個拉扯著小月,帶到了一艘船上。他玩心頓減,飛身落到了地上,那塊石頭被他的掌氣所逼,接連撞斷七八棵樹掉到了海裡。   「老大,該交人了吧。」夏威顯然是著急了。到現在為止,這幫人跟他鬥武的用心他還猜不透。這幫人粗糙帶篩的,看樣子還有的是爛纏的功夫。他們怎麼始終不讓小月跟他說句話呢。   「不急不急,剛才看到夏老弟的功夫,俺們真的是有點井底之蛙了,你的朋友我們會好好款待。」那漢子臉衝著旁邊一人喊了一嗓子:「老五,弄點好吃食給夏老弟的朋友,咱們要好好跟夏老弟攀攀交情。」   看到夏威的臉色有些緩和,他又賴皮臉地抱了抱拳說道:「夏老弟,咱們不是本地人,仰仗著當地的弟兄給碗飯吃,很想跟老弟攀攀交情。本來不想再獻醜了,可是又忍不住手癢。希望老弟給指點指點。   這漢子一擺頭,旁邊有人又拿上來一塊石頭。他接過來,還運氣比劃了幾下子,看來,說不定這位真有點硬氣功的底子。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傢伙還真有點道道。   他兩指並起,有點少林二指禪的味道,雙手直直地插進石頭之中,等他的手指拔出來,那塊生脆的青石上留下了一個二指洞。夏威也不由驚奇起來,這麼一手功夫,要是正常練沒有十年八年是練不出來的。   對於夏威來說,他的初期真氣要在石頭上鑽個洞是很輕鬆的。要想震住這幫人,得表現一點難度更大的,讓這些傢伙老老實實的,別到時候每天晚上都搞這些古怪,那晚上不用睡個安穩覺了。   夏威接住了石頭,略一沉吟,手掌平平地在那個二指洞的周圍轉磨了幾下子。眾人再一看,眼珠子瞪得快掉出來了。剛才那個二指粗的洞不見了,代之的是手掌大小的一個坑。容積當然是大多了。一個小洞和一個大坑的區別,孩子都能分出來。   這位漢子依舊打著哈哈,「佩服,佩服,你的朋友在船上正等著你呢。我們不便打擾了,後會有期,告辭。」說完話,他領著一大幫子的搗蛋鬼呼啦啦走了。   夏威毫無戒心地上了船,喊了兩聲:「小月,小月。」他低著頭,一腳踏入艙裡。裡面的人突然一抖,一些不明粉塵朝他撒過來,艙裡那個人身影一晃,沒進了水裡。夏威這時才醒悟到中了這幫人的計,小月肯定出事了。   還沒等他起身,船已經翻了。水底下有人!   夏威身子吃不住勁,翻到了水裡。   第三十八章 後爹的獸性強暴   完本老書新發,最後的堅挺,下月新書出場,期待哦!   ————————————————————----   (108)   夏威的水性也就狗刨和憋水級,小時候經常是冰兒在上面唱泉水叮呼響,他在水下憋氣,冰兒看不見了就大呼小叫,他再得意地從水裡冒出來,弄點狗刨式泳姿,讓冰兒高興一下子。   現在在水裡跟他較勁的可都是些潛水員級的人物,常年開著快艇在水底下偷海參的海鬼們。他們有的兩個一對的組成繩子陣,有的是幾個人組成的竹竿陣,夏威被翻到水裡,一點準備也沒有,遇上的是七橫八豎的繩子陣。剛才在船上遭遇的暗器是石灰粉,夏威雖然及時閉住了眼,可有一些還是侵到了眼裡,弄得眼睛火辣辣地疼。他身體被繩子攪得上下難辯,胡亂地躲避著不停掃過來的繩子。剛想探出頭喘口氣,卻又被竹竿子打了下去。   缺氧使他差點暈過去。夏威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早晚被憋死在海水裡。他腦子中一清醒,立即馭氣下墜。朝海底急降的這段時間對夏威來說極其寶貴。他心無雜念,又得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身體好像沒有了,是意念真實地實物一般地存在著,海中那自然靈動的世界他能夠清晰地體察到,他彷彿成了海的一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有意無意地又馭氣上升,身子游魚一樣地朝著海面滑了上去。一個急浪湧過來,夏威就勢排浪騰空,身體在空中優美地劃了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到了離小月的那條船不遠的沙灘上。腳一落地,夏威即飛速地朝小月的家裡趕。半路上看到月兒的娘急惶惶地在往前急走。夏威喊了一聲:范媽媽,小月呢。范媽媽已經急得不知說什麼好了,夏威聽了老半天才知道,月兒回家陪了娘一會兒,就說回船上拿點東西。范媽媽以為沒什麼事,只說了早點回來,就自個在家看起了電視。   小月並沒有回到茵茵她們的船上。她要自己處理事情。她十二歲那年強暴她的不是別人,就是她的那個後爹。娘去了城裡賣魚,晚上沒回來,她一個人在船上看船。城裡的來收海的販子給的價格太低,都是她跟娘倒換著到城裡的市場賣。那天她們出海弄的魚很多,一下子賣不了,怕放到家裡隔了夜不新鮮了,就用網扣在海裡,準備明天早晨再到城裡的海鮮市場去賣。   那天晚上,累極了的月兒很快地就睡著了,當她被壓住她身體的粗重弄醒的時候,她看到是後爹那張醜惡的臉,小月的上衣已經解開了,後爹那罪惡的兩隻手,正在小月並不飽滿的雙乳上搓揉。   船被湧起的浪鼓蕩得劇烈晃動起來,小月就著船身一晃的勁兒,猛地起了身,一隻手抓住衣服,急移了身子,另一隻手把住艙門,想跳到岸上。   可惡的後爹,一把把她拉回到艙裡。月兒急得抓起了艙邊的一把剪刀,對住了自己的喉嚨,喊道:你再敢過來,我就死。你——我離我遠點。   看到丁言退了一步,月兒一隻手把衣服扣子扣住了。看到丁言還在那兒站著,又喊:你,你快走,別讓我再看見你。   丁言突然雙腿一屈跪下了,還照著自己的臉上啪啪打了兩個耳光,裝著很後悔的樣子說:「爹,不是東西,不是東西。原諒爹這一回,爹以後保證不犯了,你相信爹。」   他跪完了,出了艙門,在外面忙著整理被海風吹亂了的漁網和飄子。   月兒驚恐的心鬆弛了一些,放下剪刀,站在艙門,對丁言說:「你快走吧,這兒不需要你幹活。」   丁言整理完魚網,訕訕地看了月兒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了二百塊錢,朝月兒走了幾步,說道:「你也長大了,不要老穿那些舊式的衣服,買點時新的。」   月兒急得直擺手,連說:「我不要,你快走,你快走。」   就在這時,丁言突然猛撲上來,把月兒抱住了。月兒猛掙了幾掙,想回身拿把剪刀,可是卻被丁言一腳踢到了海裡。   可惡的後爹三把兩把就把她的上衣撕去了,一張臭嘴抵住她剛剛發育了的身體狂親亂吻。   月兒用腳使力踢蹬,又讓丁言把腿也夾住了。   她下身的衣服也被撕去時。月兒苦喊著:「娘!娘!」   (109)   丁言禽獸一樣地撲壓住月兒的身子。嘴裡還無恥地說:月兒,你依了爹,爹以後給你好好吃好喝,依了爹。小月死命地掙扎,可是無濟於事,壓著他身體的惡棍的力量比她的力氣大多了。小月瘋了一樣的抓撓這個可惡的男人的臉。   小月還是被粗暴地奪去了童貞。等到她腦子裡清醒了一點,突然沒了命的往家跑,看到甜甜睡著的晶兒,小月的心裡安穩了。她剛想抱起晶兒往外走,門卻又被那個禽獸不如的後爹堵住了。這個不是人的東西竟然還要強來,要月兒滿足她的獸慾,要不然就要把晶兒……   這個禽獸不如的後爹又壓住了月兒的身子,不管不顧地在月兒的身體裡折騰。   月兒的心跟墜到了冰窖裡一樣,這是個什麼世道呀,她這麼苦的一家子怎麼遇上了這麼一個比魔鬼還不如的禽獸。   惡棍後爹身體狂亂地起伏著,還恬不知恥地說:「好閨女,爹真是喜歡你,早就想你想得睡不著覺了,等你長大了,你就給爹做了二房,爹掙錢供著你,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月兒的身體疼得麻木了,等到那個已經一點人性也沒有的東西發洩完了,她滿目淒涼地抱著晶兒回到了船上。在她心裡她就是要等娘回來,把晶兒安全地交給娘,然後,她就要結束她這屈辱的短短的一生。   絕望,一個十二歲的花季少女遭受人性倫喪的無情暴虐,一下子對人世失去了生機。楚楚看到那麼一個淒苦的孩子懷裡抱著另一個還不懂人世險惡的甜甜睡著的孩子的情景,一下子被悲涼震住了。這又是禽獸不如的男人們的毫無人性的對軟弱的女人的暴行。她當時看到小月那一雙淒涼絕望的眼睛,特別擔心她小小的年紀想不開,先顧不上去追查那個施暴的惡棍,摟著小月過了那個對小月來說,惡夢一般的晚上。   第二天早晨娘回來了。娘狠狠地打自己的臉,抱著月兒,哭嚥著:娘是豬油蒙了心了,掙那幾個破錢。娘對不起你死去的爹,沒照顧好你。娘瘋了一樣撕扯自己的頭髮,頭髮帶著血根掉了下來,楚楚強忍著眼淚阻住了娘的自殘。   楚楚說要把兩姐妹一起帶走,娘捨不得晶兒,月兒把一些極想說的話強忍著,想讓娘同意她跟晶兒一起走,晶兒聽到能夠跟漂亮的姐姐一起進城,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月兒準備以自己殘破的身子給人家當牛作馬也要把晶兒好好地養育成人,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   娘實在是捨不得兩個女兒一下子都離開她,這個世界裡她唯一有活頭的就是要把自己的這一雙女兒拉扯大。她最後跟月兒一起跪在自己的那個死去的男人的靈位前,她給月兒下保證,要是她照顧不好晶兒,娘的這條命就不要了。最後千不捨萬不捨的月兒跟著楚楚走了。雖然月兒表面上性子柔柔的,可性子很倔,楚楚好幾次問月兒,她都是搖搖頭。過了些日子,楚楚等月兒平靜起來,問起來那個施暴的男人的模樣,月兒還是不想說,被問得急了,只說是一個又高又大的男人,晚上看不清臉。楚楚要帶著月兒一起回去看晶兒和娘,月兒說,等晶兒平安地長到十二歲,再回去。只要能聽到晶兒平安的消息就行。月兒把什麼苦都埋到了自己的心裡。   月兒來到給了她溫暖又帶給她屈辱的這條小船。今天晚上她要在這裡有一個了斷。那個禽獸果然來了,帶著滿身的酒氣。小月臨走的那天單獨約見了那個惡棍,她對那個男人的約定是:如果晶兒安全地長大到十二歲,我的身子隨便你要。如果晶兒出了什麼意外,結果就是同歸於盡。小月說得很決絕。   小月躺在船上的那張木床上,上面的被褥是娘剛換上的,不過,現在褥子底下已經多了一把刀,一把非常鋒利的尖刀,這是小月準備與惡棍同歸於盡的武器。   第三十九章 淫徒!你慘了!   請支持,請收藏!!!   ——————————   (110)   禽獸脫了上衣,朝小月的身子壓了上去。突然暗地裡衝出了一個黑影。還沒等那個沒人性的男人反應過來。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照著那個禽獸的臉上啪啪地打了十幾個耳光,黑影的動作很迅速,眨眼之間,又帶著那個被打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男人消失了。   小月抽出了壓在褥子底下的那把尖刀。這個世界上她還牽掛什麼?娘,晶兒,她,她最最想見的是小威哥。親親的小威哥,小月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晶兒都長大了,希望你以後好好地照顧晶兒,晶兒是一個純潔的身子,她會活得好快樂。她把早就想好的給娘,給晶兒,給楚楚,給小威的留言放在了床邊的那張小桌上。   她眼睛一閉,舉起刀,狠狠地朝自己的胸膛捅了下去。   艙外響起了晶兒的一聲尖叫。   晶兒正跟茵茵在船上一針一針的繡花兒,突然一個黑衣人闖了進來,匆忙說:快到船上救月兒,接著又飛身走了。接到那個黑衣人的警示,晶兒立即施展了楚楚教給她的輕功,如飛般到了船上。   月兒的刀子已經深深地刺中了那盛載了無數屈辱的胸膛。晶兒嚇得不敢往下拔那把插進了姐姐胸膛的刀子,抱著姐姐,發瘋地喊著:娘,娘!小威哥,小威哥!她又不歇氣地喊著:楚楚姐,茵茵姐。   星兒跟相兒聽晶兒的淒喊疾速趕了過來。正趕在半路上的夏威和月兒的娘都聽到了。   夏威從晶兒的懷裡接過了呼吸很微弱的小月。他強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抱著月兒往大船上走。月兒的娘就那麼跟著,人就跟傻了一樣,嘴裡念叨著:多災多難的月兒,老天不要把你的命收走。   夏威把小月平放在床上,先用了一些皇天特製的止血藥灑在了小月的傷口上,血算是止住了。他要竭盡全力地讓小月恢復生機,讓她用自己的生機把刀子逼出來。小月太柔弱了,好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有可想可憐的人。夏威抓住小月的雙手,手掌心貼緊了,然後閉上眼睛,入了禪定。那一次他就是在極大的思念的悲痛之中,實現了物我兩忘,這一回他希望小月兒多堅持一會兒,給他一次補償的機會。   他很快地進入了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深海狀態,勃發著生機的真氣流動在小月微弱的軀體裡,漸漸地強化著小月的經脈,小月的真氣被引發,慢慢地體內散亂遊走的真氣聚集了,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月兒感覺自己好像溫暖地漂浮在海裡,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是那透亮的陽光穿過雲層,穿過深深的海,把她深藏在心底的悲苦一遍遍地烘熱,一點點蒸發掉了。一顆愛的種子滴落了,一點點融化,散在她的四肢百骸,那麼地令人舒暢。她的意識忽然倍加明晰,感覺著臉上一滴一滴的,那清涼著的濕潤著的是什麼?   睜開了眼睛的月兒,看到是娘,晶兒,楚楚姐,還有茵茵嫂子,冰兒姐都在看著她,娘捧著她的臉,定定看著,一大顆眼淚又落在月兒的臉上。她的手被握在夏威的手裡,好溫暖,剛才就是這麼溫暖的太陽般的感受喚著她。被小威哥這麼握著,好幸福。這個艙間的悲涼消散了。楚楚激動地抱住了冰兒和茵茵。   謝天謝地。冰兒和茵茵也激動地互相握緊了手。   (111)   那把刀還那麼插在小月的胸膛上,離得最近的是小威哥。等她的意識徹底清醒了。夏威鼓勵的看著她。月兒用眼光告訴夏威,可以開始了。   夏威加快了真氣流轉的速度,充滿衝力的氣勁在氣海處越聚越強。月兒感受著來自夏威的那股強大的真氣的力量,第一次有了意念引導體內那原來游絲般湧動的,現在卻是驚濤激浪般的極速流轉的真氣。   一股強大的氣流自月兒的丹田處衝起,就像是無數堅韌的細絲纏住了那把尖刀,猛的被一股大力帶出,急速旋轉著盡飛起來硬硬地碰在艙壁,彈掉到地板上。一股鮮血也自小月胸口噴出。   小月失血過多,加上初次這樣的馭氣,竟有點要虛脫的感覺,虛不受力之下又暈了過去。   楚楚抓起了小月的胳膊,把住她的脈門,一試之下不憂反喜。她這個年輕的內家師傅試了好多次,引導小月的意念,讓她學點內家練氣的功夫。可是她輸進去的真氣都是泥牛入海,半點反應也沒有。實在沒有辦法,她只好放棄了,只教了月兒一些基礎的輕身功夫和暗器功夫,小月這麼嬌弱的身子,沒有內氣底子,學到的也只能是形而上的東西,沒有多少威力。   現在這一試,月兒的經脈已經流轉得毫無阻塞了,各處的穴點竟都是一個個的氣竅,一碰之下自然而然地生出反彈之力。老天不會連這樣的機緣也給安排好吧。她的一次粗心,差點讓月兒丟掉性命,卻促成了月兒俱足了內家真氣,這股子真氣來自夏威的天地悲情,自是更加幽深廣博。   其實從月兒這次回來,楚楚就覺到了他那個混混後爹的一些不安舉動,一些連不起來的線索一下子都明瞭了。當初她問了月兒,按照月兒提供的惡棍的樣貌一次次追查,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見月兒心事重重,她就想到是不是月兒沒有說實話,那個殘害她的人是不是與月兒有什麼關係?或許在月兒的心裡,她是要自己了斷那無法對外人說出口的仇恨。眼看著月兒在武功上不會有多大進展,楚楚把功夫都下在了晶兒的身上,晶兒天真無邪,領悟力特別強,將來肯定能青出於藍。報仇的事倒不用急在一時。   楚楚與月兒的娘和那個不太和睦的家接觸多了以後,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月兒的那個後爹實在是混不上調兒,雞鳴狗盜的什麼下三濫的活兒也干,但卻對晶兒和她的娘閃閃爍爍的。這次回來,月兒對他更是冷若冰霜,連最其碼的招呼也沒有。這不能不讓楚楚起了疑心。   冰兒拉著楚楚一起赴了鎮上那個說不清含義的宴會,碰到的全是土匪式幹部,小小的鄉鎮幹部口氣也是上天入地的,似乎無所不能,比土皇帝還土皇帝。他們倒很會察顏觀色,一個個脹包得不行,不斷地誇耀他們手底下的那些混混干將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要提出比試。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螢火之光也敢攖日月光華。星兒也是看不過他們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按照楚楚點到為止的指示,她是拍中即止,一個個被打得再也不敢站起來了,有兩個被星兒的掌力擊中,熱血外吐,只好到醫院赴醫了。土匪幹部們沒長到臉,胡亂喝了幾圈酒,開著車到城裡找樂子去了。在桌上,月兒的那個後爹裝醉裝熊,真的把那些心不在酒而在女人的傢伙們矇混過去了。酒席一散,冰兒說悶死了,要到海邊轉轉,就跟她的老爹慢慢溜躂去了。   楚楚讓星兒提前準備好了一套夜行衣。她不緊不慢地跟著月兒的那個後爹。到了船上,她看到了小月什麼都明白了,那個禽獸還真的是色膽蒙心,楚楚氣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她用掌力拍得那個惡棍的臉成了豬頭以後,提著他到了一片小樹林。   她讓丁言身上只著了一條褲衩,然後,把他五花大綁綁在樹上。夏夜,樹林,水塘,數不情的蚊子們在那個男人身上大大地享受了一番。這裡的蚊子有養蜂人帶過來的德國種,不說光著身子,就是穿著衣服照樣能扎透。不僅是外國鬼子心狠手辣,外國鬼子的蚊子也照樣吃人見血。這個慣會欺負女人的東西這一回兒真是讓蚊子整慘了,被蚊子輪番攻擊以後,從滿身是勁的亂掙扎,到最後是睜著一雙無望的眼睛直哀求。楚楚懶得跟他說話,找了根帶刺的槐樹枝,把他抽得是血肉模糊,然後又跟拴狗一樣給他留了有2米長的繩子,讓遠兒專心負責驅趕地下的害蟲,當然少不了蚊子,讓他從靜態變動態,一晚上不停地跑動。遠兒坐在一顆樹上,手中握著軟鞭,看到下面的那可憐蟲不想動彈了,就抽下去一鞭子。   看著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半光著身子在山上亂蹦,楚楚心裡特別解氣。她吩咐遠兒到天亮的時候讓他自己到大船上請罪,不要讓他看出咱們的身份。楚楚心情愉快地往大船上走,星星急急地趕過來告訴她月兒的狀況,她這才醒悟自己疏忽了月兒那悶葫蘆的性子。這小姑娘倔得竟然想到去死,要是她能跟晶兒那樣能瓣開事該多好。   總算是因禍得福,有了內家氣勁的底子,相信她人也會變得開朗起來。她們娘仨的苦難總該過去了。   月兒的娘看到月兒又暈過去了,立時緊張起來。   第四十章 給畜牲一個活著的機會   支持、收藏、鼓勵!   ————————————   (112)   任夏威和楚楚怎麼說,她死活不肯離開月兒,眼光癡癡地看著月兒的臉。她心裡愧疚呀。這孩子遭了那麼大的事,自己悶在心裡,這麼些年了也不肯跟娘說說。要不是可憐的月兒遇上了這麼些好人,命早就沒有了。   月兒懂事早,那麼小的年紀,就知道疼娘。那次,月兒十歲那年,死活不肯唸書了,還當著她的面把書撕了。那是月兒的娘第一次跟月兒發火,還打了月兒一巴掌。後來,娘才知道,月兒是多少不捨得離開學校。有一次看到月兒偷偷地到了學校,就那麼托著臉坐在教室裡,娘心裡酸得就跟心裡揪了麻繩似的。大冬天風冷水濕的,那小手都凍裂了,流膿血也一聲也不吭。這孩子的命咋就這麼苦呢。如果實在不行,她就跪下來求人家,讓小月做了二房,也比這麼一輩子苦著自己強。還能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法子嗎?   她知道是丁言這個畜牲害得月兒生不如死,心裡比刀割還難受。現在不知道他躲到哪兒去了,聽晶兒說被人抓著弄到一個地方收拾他。要好是一刀一刀把那個喪良心的凌遲了,也省得她們娘仨再動手。   天不知不覺亮了。月兒也醒了過來,傷口已經開始愈和。來自夏威的天然真氣與月兒身上自俱的原氣經過一夜不息的流轉,不僅把月兒多年來的鬱結之氣消去了,還百倍地強化了她的經脈,療傷的速度更是驚人,月兒感到胸前的傷口只是微微地有些疼,她的臉色已經紅潤起來,臉上自具一種悲天憫人的清幽氣質,看上去神采照人。   門外突然響起一種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茵茵開開門一看,嚇了一跳,一個好像是人的但已經頭不是頭臉不是臉的到處血呲拉糊的傢伙跪著矗在門外。她一下子沒認出來,但月兒的娘卻看清這個枉披了一張人皮的畜牲是誰。   晶兒撿起那把月兒姐用過的尖刀就要衝上去。她到今天才知道她是跟著一個禽獸生活在一起這麼些年。楚楚奪下晶兒手中的刀,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地安慰她:讓你娘來處理這件事。   丁言,這個不願被人提及的人。現在,他的心裡虛到了閻王殿的門口。晶兒敢說敢做,一點也不跟她的姐姐似的。那個城裡的女人偏又教了她一身的好武功,從晶兒教訓那個他不敢沾惹的有名的潑皮鐵腿七根的利索勁起,他徹底打消了占晶兒的歪心。聽說月兒要回來,他擔心得魂兒都不敢近身。不過,得到月兒給他遞的消息,他的色膽又起,興許神不知鬼不覺地還能佔著一個。就算是鬼頭刀上走一遭,也值了。唉,沒想到自有那愛打抱不平的人,把什麼事都攪黃了,現在只要能保住這條爛命,就算是祖墳裡燒了高香。   為了保命,丁言自是涕淚滿臉,他的意思是要徹底悔過自新,以後給她們娘仨做牛做馬贖一輩子的罪。裝混和認熊是丁言的兩大絕技。他的表演可以說是逼真的。茵茵一向心善,就在一邊兒勸月兒的娘:「范媽媽,你看,他已經受了懲罰,你就給他個機會吧。」   夏威沉著臉,說了一句:「把那晚上安排假裝綁架月兒,搞偷襲的人請過來吧,你不要跟我說,你與這件事無關,你也不要跟我在這講什麼江湖規矩。」   月兒的娘看了看丁言那吞吞吐吐的噁心樣子,回頭跟茵茵說:「小茵心眼真好,只要他把實話全說了,咱就饒過他這一回。」晶兒急得兩眼冒火,喊道:「娘!」   「丁言,你還要編詞兒嗎?」月兒的娘厲聲地問了一句。對這個男人她徹底地死了心,為了月兒和晶兒沒有後患地好好活著,這個惡棍再不應該活在世上了。月兒,他對你的獸行,就讓娘跟他一了百了。   (113)   丁言總算把那幾個纏了夏威半個晚上的人落腳的地方說了出來。那幫人的道行比丁言這幫土混混深多了。如果不是夏威反映得快,昨兒晚上還真就栽在他們手裡。   月兒倒是很平靜,這一次的生死關走了一遭,似乎人世間的那些愛恨都變得淡了。她的傷好得很快,幾乎都能坐起來了。只是旁邊的冰兒她們不讓起來,她只能平躺著,聽著她那個不是人的後爹吞吞吐吐地講怎麼對付小威哥。她可揪緊了心,還好,小威哥變得越來越厲害,讓人都有點不敢相信。插了自己一刀,生命那麼快速地跌落深谷般逝去時,疼痛倒不是主要的,最最留戀的痛楚的縈縈唸唸裡,似乎就是那麼一個佛光普照的影像阻住了她去鬼門關的路,那影像不知是她想的,還是真的,竟好像脫了凡胎的夏威的樣子,他那麼神通廣大地把手兒輕翻,月兒就被一塊祥雲托著,又回到了她生生不捨的人世間。   月兒的娘也沒有很大的反應,她心裡的翻騰除了她自己,別人誰也看不出來。她顯得特別冷靜。她找了點紙筆,列了一張採購菜和食品的單子遞給丁言,對丁言說,大家經歷了這麼一場,該打的也都打過了,該哭的也都哭過了。只要以後你真心對我們娘仨,什麼恨也可以過去。晚上我要好好做頓飯跟大傢伙一塊樂呵樂呵。   丁言聽到有這麼一說,高興得手忙腳亂的。還一迭連聲地說好。   夏威聽完了丁言的交待,低聲跟楚楚和茵茵說了幾句。又對著怒火未息的晶兒耳邊嘀咕了一陣子。晶兒好像是被說動了,和夏威一起下了船。   走在路上,夏威心裡就有了計較,他打算跟那幾個挺有心計的傢伙好好地打個商量,領那老大的心計和他們水裡的功夫還是很要得的。   那幾個人住在鳳嘴山西側幾棟小板房裡,為首的那個能用手當鑽子在石頭上弄出二指洞的叫杜封剛,三十多的年紀,又高又胖的身形,加上帶點鄉村知識分子氣,在漁民看來,有點那什麼儒雅的大老闆樣子。他的那間屋子還算清爽,住了四五個人,其他幾間板房就髒亂得進不去人了,不大的屋子住了八九個人,那些幾天沒洗的衣服都到處亂掛,地下也是瓶子缸子亂堆, 找個落腳地都難。他們都是被剛哥帶過來的,有的都快四十歲了,平時也不是全靠幫人做那樣的活。他們有時也出遠海捕魚,當然幹得最多的還是偷海參,這活雖然風險大,但有來頭,一個月幹上一回兩回就可以坐在家裡喝酒賭錢了。   杜封剛領著夏威在那間人最多的屋子站定,吼了一嗓子:「那誰把你那破收音機關了,光脊樑的趕緊找點東西套身上。」「你們晚上不是還說很想跟夏老闆套套近乎嗎,現在你們很想見的好漢就站這兒了。把耳朵支楞起來,好好聽著。」   第四十一章 船內的歡歡性愛A   (114)   晶兒見慣了這些人的粗俗,在海邊到了夜裡光□洗澡的也有。她眼睛撲閃著轉來轉去的看這些亂打哈哈的男人,有的就那麼躺在硬鋪板上,也不知拿本什麼書,有的大清早就拿著白酒瓶子喝上了。有些看到有女人進來,正忙著找衣服往身上套呢。   她挽住夏威的胳膊,笑嘻嘻地說:「你們這些人真壞,什麼丟人的法子也用。」男人們聽了都亂笑,有一個倒是關鍵時候沒忘了他們的策劃者,跟上一句:「這可是我們老大一天沒上工想出來的,只可惜,差那一點。」   夏威衝著他們抱了抱拳,說道:「各位弟兄,不打不相識,以後興許就能一個鍋裡攪勺子了。今天來是為了咱們以後有長遠買賣,跟咱們的杜大哥商量一下。」眾人隨聲應和:「不打不相識。」   夏威到這兒來也是小轟動了一下子的。那晚上他們弄完事回來,就沒少議論夏威,這小子,小小的年紀還真不好把弄,有真本事。他們還琢磨呢,明顯沒有水上功夫,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掉,真是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這幫人被夏威選中的原因,一是在打鬥中並沒有惡意傷人。看似凶險,其實每一步都考慮了夏威的特殊能力,能達到纏鬥的目的就行了。這當然是老杜的傑作。有點過份的就是那兩老鼠夾子,如果不是夏威提前使了點巧勁,腳骨還真能被蹦斷了。其他的那些招式都是纏人的,沒往死裡整。二是有老杜這麼個梁山吳用級的人物,領著在海邊幹點特殊買賣相當穩當。聽說老杜就是菏澤那一帶過來的,他帶來的幾個從小就練武,比一般的土混混高那麼一兩個層級。   當然,杜封剛沒想到,丁言打的主意是自己的二嫁老婆的閨女,要知道這,打死他也不幹這沒人味的營生。   夏威來跟他商量的是冰兒的那艘船的事。冰兒在算經濟賬上是不肯吃虧的。那晚上跟當地的政府裡的那些土匪們吃飯,用她的影響力要了一塊海域,可以搞海上養殖,也可以到深海名正言順地干偷參的買賣,這些都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海上派出所的那些肥耗子們都心知肚明,他們明裡暗裡也要在這裡面抽頭。看看他們那打得火熱的樣子,唉,要不怎麼叫官匪魚兒離不開水的親如一家呢。   冰兒的這艘船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在海上接走私貨,船大人頭面子大關係硬,還經常能直通軍港碼頭。有時查得實在太緊,或是海關剛更換了人,暫時沒通上路子,冰兒的船直接把貨交給軍船,很少有被截獲的,所以信譽特好。錢賺得當然是特洶湧了。這艘船的護衛任務一直是陳偉雄的人,現在陳偉雄的買賣越來越大,實在支應不開。正好藉著冰兒給夏威和茵茵送結婚禮物這個當口,讓夏威自己選一批可靠的人,實現責權利順利地移交。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沒有人心是不動的,更何況是杜封剛這些被錢所急的人。夏威跟老杜只選了五六個人。這幾個是特別可心的可以獨擋一面有勇有謀的,其他的安排他們幹點打邊梢的活。好在老杜老家有滾滾的人源,只要能弄到錢,人才自是不斷成長和壯大。船上平時得有七八個人,人家開船的當然是雷打不動的,杜大哥的人主要是照顧場子。其他的那些人就打著那片海域的旗號,繼續到海底大肆搜刮海金。現在這些大自然長出來的東西,比金子還要金貴,經常是有價無市,嚴重脫銷。   選中的這幾個都是老杜沒出五福的本家人。他們從現在開始就要在船上常住了。這幾個小子顯得很興奮。臉呈向望上海灘人物狀,口內叼一牙籤,哼著浪奔浪流,跟著許文強式老大,維護一方地區和平,老神氣了。什麼叫大人物大買賣,現在就是。而且每天接觸的人那都是人中龍鳳,一輩子在老農村見不到的人物,他們真是一千遍地感謝蒼天,感謝自己家裡的祖墳冒青煙了。   老杜這一幫父子兵上了船,讓星兒她們不用守夜這麼辛苦了。   月兒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可以坐起來吃東西了。丁言厚著臉皮要月兒回家住,月兒的娘也說回家好養傷,船上太潮濕了。晶兒噘著嘴沒給丁言一點好臉,她顯然是不同意。可是楚楚姐、茵茵姐她們都同意讓月兒姐回去住。   丁言弄得陣仗挺大,把鎮醫院的那輛醫療車開到海邊,月兒下船上車全是一流的醫護水準,還特破費地請了一個特護。這傢伙是不是真的良心發現,要痛改前非了。或者是被夏威他們的陣仗嚇住了,晶兒那想一刀捅死他的眼神更讓他從心底裡有了真恐懼,天天祈禱如來觀音聖母瑪利雅,保佑他別遭了橫死,他能做的就是花大錢做點善事來減輕一下那非人的罪過。   (115)   茵茵趁著船上沒人,把夏威拉到房間裡,哼哼著跟夏威要親嘴。這些天她也忙活壞了,晚上都沒機會度兩個人的性蜜月。   「幹嘛這麼急。」夏威趁著茵茵雨點般急吻的空隙,捏了捏茵茵小巧的鼻子說。   茵茵腰扭臂纏,顧不上說話,跟小母狼扎奶一樣,拱遍了夏威臉上的所有部位,兩手扒開夏威的衣服,情急欲急地在胸膛上細吻。看到夏威那健挺的小乳頭,她輕啟皓齒,舌兒探伸著咬舔了上去。   「癢。」夏威輕顫了一下。   「那你親人家嗎。」茵茵略斜了斜身子,靠在板壁的擱物架上。臉泛桃花綻放的春意,拉了他的小老公的手,放到背上連衣裙的拉鏈處。   裙兒脫落,那玉肌雪膚就一段段曝在陽光裡。茵茵還學著她第一次享受夏威給他的刺刀式透空般感受時的嬌嗲,以氣催聲:「快嗎,給人家把乳罩摘了嗎。」   夏威壞壞地還像第一次那樣子,把茵茵的紫夢藍無吊帶乳罩一把推了上去,讓一對漲挺的嫩乳在空氣中傲立。   「你壞……」茵茵說完這句千古愛言,軟伸了雙臂,把夏威的頭拉到了她的胸上。觸濕的麻熱感,讓茵茵嬌哼出聲。   她一對玉手探進夏威的衣服裡,摸著那滿是勁肌的背,被一股浪意襲到,忍不住把手往下往前移到他的肚腹處,要去摸那讓更加欲蕩的雄壯。   自從有了那一次,茵茵幾乎成了一個急性急欲的女人了,恨不得化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一時也不想離開。   「咱們上床好嗎?」夏威輕聲在茵茵的耳邊說,「你看那邊沒有簾子,現在是白天呢。」   「我不,我就在這裡要你。」茵茵撒著嬌,突然往下一伸手,與夏威下身的最敏感部位緊密貼合了。   「讓人看到呢,有船過來了,船上還有人放網。」夏威移開一點身子,順手抓了一塊浴巾蓋在了茵茵的胸上。   「我不管,快來嗎。」茵茵的一對玉手使勁地加力,弄得夏威很脹滿很充實很激盪。   看到旁邊的鍺喱水,夏威拿起來照著船艙玻璃猛噴了幾下,窗外的景致立時模糊了。又你低下頭,在茵茵的嘴角處輕吻一下,說:「這下好了,春光就不怕外洩了。」   茵茵趁這個機會把夏威下身的武裝全解除了。一雙粉嫩的玉腿斜擠在男人兩腿的交匯處,碰磨著那能風能雨的挺立。   「要不要把那個也脫了。」看著茵茵那線形的粉紅誘惑藉著那肚腹的起伏,微微的顫動,夏威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你想怎樣就怎樣。」茵茵鶯語嬌啼,微抬了頭,臉兒微仰,把嬌唇貼住了夏威的胸膛,身體扭動起來。   第四十二章 船內的歡歡性愛B   收藏!免費完本作品在網站是稀有品,真滴,收藏了!   (116)   擱物架的空間有限,茵茵的美臀只擱了小半在木台上面,扭動一大,就要往下掉。夏威只顧著撫了美女老婆的背,嘴對了嘴啾啾忘情地激吻。   撲嚕一下,茵茵的嬌屁股滑落了到地上,惹得她粉拳亂擂,嘴裡叫嚷:「笨死了你,都不知道頂住人家,羞死了。」   「那我可要走了,下次咱們別匆忙上陣,研究好方式方法,再那個。」夏威拉了老婆的手,把她抱在懷裡逗她。   「什麼嗎,哪有你這樣的,都不知道扶住人家。」茵茵撩起一條玉腿擱到夏威的肩上,手又不老實地在夏威身上亂摸。見夏威沒動靜,她又嬌音相催:「快點給人家脫下來。」   等到她下身的那片粉紅被夏威脫落,茵茵不依不饒地又讓夏威把她抱到了那截木台上。這一會兒她長了經驗,迎著夏威的挺立顫接而入時,雙腿攀在夏威的腰上,盡情地搖晃。   夏威也擔心美女的嬌臀再度落地,兩手摟住茵茵的修腿,靠緊了,開閥放浪。   有了這愛愛的雙保險,茵茵媚眼開開合合,熱浪浪地咿咿唔唔著入了夢山慾海。   一次小浪翻過,夏威索性抱住了茵茵在艙間裡走動起來。茵茵雙手摟住夏威的脖子,上身時仰時伏,陶醉得無以言表。走了幾個來回,她激漾得又要顫暈,怕夏威累著,主動要求回到床上。   茵茵讓夏威平躺了,自己做了那搖晃的鞦韆,像風一樣浪擺。   搖動中,她幽幽地說:「人家都有些怕你了,每次,都讓你弄得腰松腿軟的,」說著話,伏下身子,貼近了夏威,又說:「你真是人家的剋星。」   「這叫人得其所,物盡其用,嘿嘿。」夏威說話不誤砍柴,動作依然猛勁,還發感想:「咱們誰也沒想到,能這麼走在一起,這是天意呢。以後,咱們要替天做些好事。」   情話說完,夏威立時威猛加速,鏗鏗鏘鏘地大力砍伐,把柳枝兒軟搖的茵茵送到了雲端。   兩人小睡了一會兒,起來洗了個臉。   聽到有人敲門,茵茵搶著開了艙門。進來的是冰兒,她先趴在茵茵耳邊嘀咕了好幾句的私房話,惹得茵茵雙腳直跳,羞笑著跑開了。   冰兒本事挺大,不知什麼時候又跟這個鎮上的駐軍聯繫上了,進來叫夏威和茵茵到靶場,好好地打槍玩玩。   聽說要搞一場射擊比賽。茵茵又叫了在二艙的晶兒,兩個人一蹦一蹦的往陸地上跑,講玩,那茵茵以後就是晶兒的老師了。   夏威利正好用這段時間,跟老杜他們繼續磨合。老杜對射擊暗殺等門道沒研究過,但現在上了船什麼事都能遇到,得通過訓練弄出點看家船護貨的本領。夏威還詳細跟他講了他們的對手主要是黑刀幫。   這一次收編老杜的隊伍,對夏威來說至關重要。   表面上看,這一幫子沒大玩過槍的人,是一次比較單純地帶點玩性的射擊遊戲,實際上從這刻開始,黑社會的鬥殺,已經在近幾年的演變中從以冷兵器為主進入到漸漸依靠熱兵器的時代。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大陸這片土地上,尚處於起步階段的比較閉塞的地下世界開始具備了一定的恐怖組織的特性。隨著一些接近壟斷經營的大企業主的產生,他們出於瘋狂掠奪資本的需要和自身對生命、財產的重視,私人保鏢和那些名字叫得五花八門的保衛部、保安部、勤衛部等等,更多地伴演了平衡地下世界的重要角色。   (117)   東港市的天龍幫和黑刀幫,從一開始他們走的就是自主經營的路子,有了自己名正言順的企業。這其中他們要怎麼發展,與個人的慾望取向有很大關係。如果一味地說他們是社會的逆向生產力未免有失公允。這種越來越難以用武力根除的與人的利益相息相關的關係群,僅僅用個人對社會公允力的仇視來看待是不準確的。   社會的怪圈是不以哪一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無論你是高高在上,還是一個拖著殘軀在城市的街道上討吃的人。在各種利益的碾擊下,不想辦法應對,只會成為碾子底下的穀物,任人宰割。哪裡有掠奪哪裡就有反抗,人的本性使然。有的位高權重的人忽視的就是這種自發的力量的形成,無限氾濫的偶然或必然暴力,使得社會秩序越來越難以有效控制,這是不爭的事實。   冰兒處在演藝圈的上層群體裡,自是對自身的財產和安全問題有更多的考慮,更何況,她現在還有了愛情,有了她甚至要丟掉性命也要保護的心愛的東西。   戰士們見到扎堆的美女,心裡美得跟什麼似的。能得到這樣的美差,恐怕也得跟連長指導員關係特貼才行。當兵三年母豬變美女哇。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子,哪怕你就是到香港駐軍,也不能撈著這樣的跟美女幾乎零距離地接觸呀。男女比例不協調,會影響到男人的精氣神的,從某一方面說,這也是戰鬥力。女人,真是男人們最好的下酒菜了。   茵茵可曾經是行伍出身,雖然她對射擊只夠瞄靶和扣板機的水準,但已經可以很炫耀了。楚楚並不是第一次接觸槍。她的經營天龍幫的思路一向也不是以要人命為底線的,最重的也不過是斷胳膊斷腿的。最近,從香港傳過來的消息,使她和陳偉雄的壓力越來越大。顯然,蝴蝶幫的那些人還沒被九玄門識破,原來,九玄門的大買賣裡還有軍火這一項。照這樣發展下去,如果要想在地下世界裡立足,搞出點名堂,就必須配備那些威力更大的傢伙了。   楚楚連續五槍打了四個10環一個九環,驚得茵茵要親自驗靶。她剛才打了五槍中了一個10環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她以過往的經驗分析,說不定是報靶的出了問題。她當新兵時打響的那五槍還被報靶的那哥們弄了個45環優秀呢。其實,誰知道子彈打到哪兒去了。反正是部隊領導喜歡那些一看就假的報靶單。   一驗之下,她不得不服了,那是真正的子彈穿過的靶痕,與用手加工的有很大區別。她又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當年老槐樹下的那個事事都走在先的臭蟲了。好你個楚大老闆,偷著練槍,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快老實交待,什麼時候練出來的。   冰兒打得也很認真,她得到這樣的機會太多了,而且,她對槍械已經像模像樣地會玩好幾種了,八一自動步槍,輕機槍,手槍,還有那打坦克的40火箭筒都一點也不含糊,而且立姿、跪姿、臥姿,還有行進中她都有練過。她把晶兒帶在身邊,很細心地教,看著晶兒膽子挺大,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槍一響,她嚇得趕緊摀住耳朵,弄得上了膛開了保險的槍都掉了方向,對準了夏威。身旁的戰士手急眼快地把槍抓了起來,這要是走了火,出了人命可是很難交待。   第四十三章 請求收做二房   (118)   夏威是第一次摸真槍。高中軍訓時,那都是木槍一把,特不真實,一點戰場感也找不到。今天聽那戰士跟他講射擊瞄準擊發的要領,他才知道感情電視上那些神槍手全是瞎演,糊弄人的,要真的正兒八經地打好一發子彈還真是挺難的。平心靜氣地預扣板機,無意識擊發。雖然沒敲中10環,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他身旁的戰士又給他講虛光的問題,太陽底下的射擊跟射擊館是兩碼事,受外界的影響比較大。夏威就這個機會又實地跟戰士們學了不少戰術與射擊上的東西。   一個鄰海的不大的小鎮,能玩的地方還真不少,山海拔不高,但很綿延,有條淡水河還從這裡入了海,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這裡的海區海產品很豐富。鎮政府特有經濟眼光,劃了好幾個海產品自然保護區。有蠣子灣,爬蝦湖,蟹子頂,雜蛤灘,等等。這樣一來,鎮上頭頭們的三親六戚們就紛至沓來,你佔一塊他割一塊,弄得鎮上和書記的親戚們有時都大打出手。據當地的政治戰略觀察家分析,他們的鳳嘴鎮的局勢比當年春秋戰國時還亂。   娛樂業是最有生命力和應變能力的。這兒的黃賭毒的極度興盛,被人戲稱為小港城。不過遺憾的是地下黑世界的發展比較緩慢,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大都是各自為戰,臨時為戰。有了利益的爭奪,談不攏了,就搞個流血事件,戰鬥的形式也很原始,有些還是磚頭和一些趕海用的生產工具被臨時用來戰鬥。畢竟大港城的黑事業才剛剛起步,這兒的無序自是沒有精力來過問。黑社會的組織走的是以城市輻射農村的道路,是一種不徹底的收編主義,有點當年蔣大總統制衡軍閥的味道。   茵茵和冰兒不管這些,盡著興地吃喝玩樂。蜜月嗎,就得要多甜蜜有多甜蜜,要多盡興就得有多盡興。小鎮上的自然景區和非自然景區都是要很仔細地逛過的。不過,這兒光有男人們能逛的窯子,沒有女人用的。不過就是有,茵茵也沒那個心了,被愛情打倒的女人那是心無旁篤的,變著法兒跟心愛的人盡著情的盡著意的享受愛情那是至高無上的。   (119)   月兒現在享受的待遇恐怕在當地是沒有人享受過的。有了特護不說,小威、楚楚、冰兒、茵茵、晶兒四個輪流陪著她,外面的野餐隊做好了好吃的,第一時間給月兒送到。還有一個日夜長陪,娘。   娘可能是把畢生的會做的飯的手藝都拿出來了。那個做特護的小護士樂得顛顛的,月兒那小飯量吃不了多少東西。家餐、野餐的大都入了小護士的肚子,這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特護了,吃好喝好還不用熬夜,大可以在另一邊的床上睡大覺。月兒的傷是靠內家真氣的自動療傷,根本不需要現代醫藥那麼麻煩。   娘做完飯,就坐在床邊跟月兒說心事。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事就是月兒做二房的事。二奶這個詞,娘說不出口,在她心裡,舊社會的二房那也算一正兒八經的家口。現在有錢人就興在別處弄個房子,大房二房連見個面都不讓。   月兒死活不讓娘說,小威哥這樣對她已經很好了。娘又忍不住眼淚酸酸的,你不能這麼樣過一輩子。你是不是因為丁言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污了你的身子?月兒不住地搖頭,娘你不要想那麼多了。月兒能感覺到,娘似乎是鐵了心了。   楚楚在外面客廳裡坐著,丁言站在一邊畢恭畢敬的,他又在神秘地跟她報告什麼事。這個丁言,貼皮溜樹的本事真的不是吹的,他竟然說通了楚楚收了他這邊的灘子,以後就打出天龍幫的旗號,可以大模大樣地收編弟兄。   茵茵帶著她們在蟹子頂煮好的大蟹子回來了,她對丁言沒好感,逕直進了月兒的房間。那小特護一看又有鮮貨到來,忙不迭地拿盤子遞碗。茵茵洗洗手,找了個小鉗子,把肥蟹子夾開,弄出細蟹肉放到木勺子裡,一點點地餵給月兒吃。   月兒的娘看著茵茵給月兒吃得差不多了,拉著茵茵到了另外一房間。撲通一聲給茵茵跪下了。驚得茵茵趕緊往起拉,月兒的娘死活不起來。   「你聽我說完,你受我這一跪是理所應當,我是替月兒跪的。」月兒的娘很決絕地說,茵茵也要往下跪,被月兒的娘用手硬摁到椅子上坐下了。月兒的娘又說:「月兒命苦,卻有福,碰到了你們這些好心人。這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范媽媽,你說吧,我答應你。」茵茵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可是這麼一個善良的老人在她眼前這麼跪著,她還能說什麼。   「你收了小月做二房吧。」范媽媽的語氣很急促,沒等茵茵說什麼,她又接著說:「我知道,我做老人的不該跟你提這樣的事。可是,我想在我在世的時候看著小月幸福的過幾天舒心日子。小月這孩子性子死,自己苦自己,做娘的,看著她這樣,心裡比針扎還難受。」   「范媽媽,你別說了,我知道了。小月是我的好妹妹,只要她喜歡,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她。」茵茵哭著把范媽媽拉了起來。范媽媽站起來摟住了茵茵,說道:「孩子,苦了你了。」   茵茵幽幽咽咽地說:「這是應當的,我沒資格一個人佔著小威的。我打一開始就沒這麼想,以後讓小月好好照顧小威,我無所謂的。」   「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要是小月以後有什麼做得過份的,我一定不饒她。什麼時候也不能亂了規矩。」月兒的娘對茵茵的事知道得不多,她想當然的以茵茵為大房。   「范媽媽,你真是個好媽媽。」話到這個份上,茵茵就能說這個了。   茵茵回到月兒的床邊,月兒就問,「娘跟你說了什麼事。」茵茵搖搖頭,親暱地摸了摸小月的肚子,輕輕地拍了一下,語帶雙關地說,「小月就快好起來了。」   月兒的娘了了一樁大心事,心情少見得好,她現在唯一的心事就是等著小月快點好起來,然後,她就要跟丁言徹底地算算賬。   第四十四章 明星的脾氣   (120)   這次蜜月行,夏威並沒有沉浸在女人一片大好的忘我中,他卻隱隱地有了些不安。楚楚姐越來越咄咄逼人,想恩威並施地把港城的黑世界盡快地變成她自己的家天下。冰兒的這艘船她就用來運送過軍火。冰兒當然不知道,她的這艘明星船會起到那麼巨大的作用。可是,楚楚缺乏一種寬容,她並不認同陳偉雄的自然消融觀,在利益面前都讓讓步,或者用一種威勢,使不得不讓出利益。正如陳偉雄所看不透的,同樣都在修練內家真氣,為什麼他的祥合與楚楚的殺氣差別越來越明顯。   夏威以為楚楚姐會繼續在港城觀察,黑刀幫被警察盯住,正好暗地裡,黑刀幫不方便幹的事,天龍幫在這個時候大展身手,自是擴充勢力的大好機會。楚楚姐這麼跟著喜船,難道僅僅是割捨不下多年的姐妹情?他想到了這次雄哥所說的尋找躲命所的任務,這個秘密就連茵茵也沒有告訴。如果僅僅從逃跑來講,鳳嘴山是個絕好的地方,水路陸路都通,這兒人蛇混雜,找幾個隱秘地方肯定不難。而且最令人稱善的是離鳳嘴山三十里遠,就有東海第一海拔的雙峰山,那是山地作戰的好地方,幾個行動小組如果在山上落了草,當個正經土匪什麼的,就是美國的地毯式轟炸也不一定能炸到一個半個的人影,這是其一。其二,這裡水路幾個方向可以繼續延伸,如果真的被人追殺,可以很好地迷惑敵人,以陳偉雄和寶龍、海龍擅長於地下工事的優勢,依托小島上的山洞,造一些地下迷宮,保命應該沒有問題。   這些天,夏威和他的女人們不斷地野餐中,他特別仔細地觀察研究了這兒的地形。大船過來以後應該停在那兒,快艇應該如何隱蔽地靠岸,他都試了好幾次。他現在還有了一個好習慣,畫地形圖,按照他自己所能識別的方法進行標記。晶兒還以為小威哥是正宗的畫家呢,不過,她看到的全是山的線條,冷不丁這兒一個三角形,那兒一個方形,再不就是一些鬼畫符的說不上什麼形狀的曲線。顯然,數學知識和地理知識都解釋不了這種純個人的表現方式。晶兒是閒不住的,夏威畫一會兒,就要被晶兒拉著練武,當然,比輕功摘野果子也是一種很好的娛樂。這兒淡水海水混融,山上長滿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果子,還有野菜。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撈錢上,很難有人閒下來弄點陶潛的意境,得些悠然的樂趣。慾望的難以滿足,可能就是人的痛苦的追名逐利的根源。   半個多的時間過去了,月兒的傷口已經看不到了。可喜的是,小月那得之夏威而激發起來的天然真氣一下子使她平日裡練的招式有了極大的威勢,雖然不喜武功,但卻已經因緣巧合的得了有些練武人一輩子也難得的以內養外的上乘武功。最可喜的是她的心情,她好起來以後,第一個說悄悄話的就是茵茵,她明確的告訴茵茵,娘說過的話不算數的,她要做快快樂樂的一輩子的小威親哥的親妹妹,當然,也是茵茵姐的親妹妹。按說,親妹妹應該叫茵茵嫂子了,可小月說這樣叫慣嘴了,不改了。   晶兒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拉著小威,叫著自己的好姐姐,然後就穿山越澗地比上樹摘果子、下水捉魚兒的武功。而且還有暗器,那是可以用嘴接住咬一大口的甜甜的野果子。   月兒的娘也跟了來,看著兩個閨女跟穿花的蝴蝶似的,高起低落的飛來飛去,她從心底裡開心了。這半個多月守著自己的閨女,知足了。   (121)   船離岸的時候,月兒跟晶兒依依不捨地看著娘站在岸邊揮著手。娘還沒忘了叮囑月兒,那事都說好了,別老苦著自己。月兒反倒是有些擔心娘,告訴娘,人沒有過不了的仇恨,咱們就當那是一場惡夢,讓它過去了吧,娘只是點了點頭。   晶兒很快地就活躍起來,這麼大的船在海上行駛,穩當多了,跟她玩過的那些小船那感覺完全不一樣。茵茵的船下一個駐足點是蓬海市,那兒的八仙閣是呂洞賓、鐵拐李那八個傢伙成仙的地方。那兒已經是被遊人踏得一點兒仙氣也看不到了,全是賺錢的氣息,門票一漲再漲。讓那些靠誠實勞動吃飯的人們已經有點望而卻步了,不過,不要緊,現在這個社會有的是不用自己掏錢可以吃喝玩樂的人,旅遊業帶起來的不僅僅是景區的那點效益。   他們在海途中遇上了《八仙傳奇》的劇組,冰兒的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看來要告一段落了。楚楚也接到信息,說是東北的一個黑社會頭子要開一個全國性的黑聯盟會議。陳偉雄準備讓楚楚去看看。破天荒頭一回呀,黑社會要大聯盟了。有些可是要狠狠地頭疼了。   劇組的時間很緊,當然由不得冰兒自己對時間做主。冰兒的娘見到了自己的老頭子只是象徵性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各忙各的。老爹當然沒什麼可忙的。他經過幾次大的起伏,已經給女人定了性,屬貓的,哪兒最腥就往哪兒鑽。窮家窮戶的人再經心養護,如果被女人聞到了別家的腥氣那也是要跑掉的。他在市場擺灘的時候,那些有點姿色的,還不都是跟那些有錢人別那麼一腿,操她媽爛逼的,一窩的賤。   老爹對自己的女人已經見怪不怪,她不是已經容忍自己在家裡弄了個女人嗎,這叫兩找一平,誰也不找誰的碴。晶兒的天真爛漫和月兒的純樸善良他都打心眼兒的喜歡。老爹跟夏威他們這一群人接觸時間越長,心裡就越舒坦,這人呢就得學會自己不為難自己。有了什麼事,先得想法子把自己那股氣放了,老是怨天怨地的,那是自己窮折騰自己。夏威的玩笑開得好,遇上什麼事拍打不開了,撅起屁股來,把不痛快當屁放了,一個不行,兩個。說得老爹眉開眼笑。   冰兒被小姨硬逼著住進了酒店,說是一切以拍戲為出發點,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咱們眼看著就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一定得有一個明星的風範,不能跟以前那樣貓三狗四的,以後對黑社會的人要分出遠近來,有事了用用,沒事了最好保持距離。他們不是為了錢嗎,錢咱有,按市場價兩倍給,錢上不打唧唧。星兒她們是第一次跟冰兒的小姨遇上,沒想到頭一次吃飯,就惹得她們一肚子火,說什麼以後得懂點規矩,不能跟主家坐在一起吃飯。每人給訂了一盒盒飯,告訴把門的吃飯時間不能超過三分鐘,要時刻保持警惕。冰兒氣得飯沒吃幾口,回自己房裡關上門上火去了。   小姨把事這麼一整,夏威那脾氣也上來了,開船走人。晶兒也撅著個小嘴不高興,什麼呀,明星又不是她們,真是的,跟個老巫婆似的。這以後,老巫婆就成了小姨的代號了。夏威要把船直接開到八仙渡,茵茵攔下了。跟晶兒開玩笑說,老巫婆也有打盹的時候,咱們先在這轉悠幾天。咱誰也不為,也得為冰兒呀。   晚上,冰兒終於成功溜出來,說是要搞一個夜遊八仙渡。   第四十五章 給禽獸做老婆   新書上傳了,《冥皇乾隆》   ——————請點擊、收藏《冥皇乾隆》——————   (122)   在外人看來,月兒的娘確實是原諒了丁言,好像比以前還親密了。但是,月兒的娘卻已經把丁言當成了一個死人。她對丁言的恨是由來已久的。   在備受欺凌的當寡婦的日子裡,本來過得就不舒心,男人們晚上的敲夜門,讓月兒的姥爺姥姥提心吊膽的。他們希望不管中看不中看的,只要不缺心眼,有把笨力氣就中,趕緊給月兒的娘找個男人,還能支應一大兩小的平日裡吃食的開支。   月兒的娘選中了一個外地的魚販子,這個人經常幫她賣魚,聽說是沂蒙革命老區的,他老婆跟人跑南方了。他一氣之下,也出來跑買賣,這幾年省吃儉用的,還在縣城裡置下了房子,就是人長得不怎麼樣。這事不知怎麼讓丁言知道了。他那時當然沒現在這麼風光,也就搞點強買強賣的,而且專揀外地的老弱病殘的軟柿子捏。當了寡婦回來的月兒的娘讓他著了迷,這女人好,比當閨女時還有味,在他當時看來,這以後要是當了皇帝,不用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有這麼個女人陪著睡覺打炮就很知足。   聽說人家已經訂了女婿了,這傢伙急了,這哪能行,這是我訂好的將來的皇后,別人說搶就搶。他一開始沒敢明著來,試探性地跟蹤那沂蒙漢子,知道了他的家。他半晚上沒睡著覺,決定出手砸人家玻璃。丁言拿出自己的積蓄在酒館裡請了兩個混混,學著人家的樣子,去嚇那外地人,沒想到這一嚇嚇出了效果,他還由此有了一條發財之路,在通往縣裡的官道上當個路霸,很有賺頭。   月兒的娘等於是被丁言強佔去的。事實上到現在他們也只是一個事實婚姻,並沒領結婚證。丁言在占月兒的娘的身子的那晚,還把那沂蒙漢子叫了來,當著那漢子的面,把月兒的娘的衣服扒光了,一邊在月兒的娘身體裡放浪,一邊用鞭子抽那沂蒙人。漢子痛苦流涕,不敢看壓在丁言身下的一臉絕望的月兒娘。那麼強壯的身子竟一點也不敢反抗,被打得滿臉滿身沒一個好地方,才被架了出去。丁言不不滿足,又把月兒的姥爺姥姥也叫到眼前,閃了老人的耳光,還非得讓老人看著他們的女兒怎麼樣在他的身下隨意擺佈,絲毫不敢反抗地受他的禽獸的淫辱。兩位老人受了這樣的驚嚇,得了一場重病,先後去世了。月兒的娘忍辱偷生,想著將兩個孩子帶大,誰知,這個禽獸竟將月兒也污辱了。   夏威他們大陣勢的帶下馬威的一來,確實把丁言嚇住了,尤其是那晚樹林裡他遭到的懲罰,記憶太深刻了,想起來就哆嗦。他真怕了,怕得要命,老實了好長時間。月兒他們一走,他的心活泛起來,男人得重新振作起來才行,錢他媽的咱不缺,得好好地快活,那看見漂亮閨女就拉不動腿的好習慣太難改了,得出去找幾個浪女人活動活動。   跟以往不同的是,玩完女人回來的丁言回來沒看到冷眼冷臉,卻看到自己那床上放了兩個枕頭,這什麼話說得,不光外面彩旗飄飄的,家裡也紅旗招展起來。他在寵幸自己的女人以前,得到的床規是一條:不管你在外面怎麼搞,但是不准帶到家裡來。只要答應這一條,以後就可以同床共枕。   抱著主動脫光了衣服的老婆,丁言喜出望外。他更意外的是老婆第一次有了哼聲,而且那哼聲無比銷魂。這麼些年,他第一次發現浪起來的老婆小英比任何一個她玩過的女人都美都浪。任著女人擺浪送胯,丁言忘形地先射掉了。   這樣難得的機會,他焉能放過。稍做休整,他又重整旗槍,抱住老婆豐盈了很多的身子,亂摸亂親亂狂,一張嘴巴從頭到腳地把越看越美的老婆親了個遍,而且還放浪地想讓月兒的娘給他生個孩子。他覺得今天就是個好日子,憐香惜玉地抱了月兒的娘,要讓月兒的娘也享受享受,得個高潮。他在床上擺弄開身子,賣弄他的男人手段。月兒的娘很配合,浪扭著身子,嘴裡也不時地出幾聲哼音,喜得個丁言毛亂亂地又大洩了幾次。   (123)   月兒娘的這一大轉變,丁言起初是不敢太相信的。他雖然強買強賣的玩過不少女人,可還沒得過感情的滋潤。他的這位皇后以前在讓他發洩的時候從沒給過好臉,丁言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他猛然想到了他的娘,有個女人疼一下子該會是什麼滋味。月兒的娘跟他主動示好,他是受寵若驚的,這跟糟踐女人的身子不一樣。想不出理由的他當然還得繼續觀察和琢磨,必要的戒心還是要有的,可千萬不能讓女人給玩了。   接下來的日子確是出奇得好,他感覺自己的女人真的要死心塌地的跟他過日子了,最主要的一個表現是,主動提出來領結婚證的問題,而且還有一個令他更高興的是事是,干床上的活不用帶套子了,那什麼扭動了,聲音越來越讓他難以自拔。這怎麼能不叫丁言欣喜若狂呢。依他的意思,領結婚證以後,要往大了操辦。可女人怕羞,說這麼些年了,讓人知道還沒辦證,出去見人不好說話。   月兒的娘還說,咱們要好好地敬敬兩家的老人,這個可以辦得大一些,你以前做了那麼多讓人不帶見的事,多在老人面前贖贖罪,請廟裡的和尚做場法事也行,以後咱們好好做人,你得學學人家城裡的大老闆,你看看人家是怎麼做事的,不有老打打殺殺的。   丁言一拍大腿,中,這個事中。底下的幾個貼心的二流子弟兄請示他要不要加收點保護費,讓他用巴掌拍得暈天黑地的,奶奶個王八蛋,這都兩千年了,操你們這些爛屌,什麼時候屌雞巴石灰腦袋,以後多學著點,得用腦袋瓜子賺錢。他娘的,你們的爛命就那麼不值錢,動不動就拎菜刀。幾個弟兄被耳刮子閃得找不著北,也顧不上理解了,只是瞎麼瞎胡的答應著。   和尚們在重金之下答應了丁言的要求,做兩場法事。月兒的姥爺姥姥的墳前一場,丁言父母墳前一場。鎮上的幾個土地匪官們也被請到了。現在,丁言說話的份量雖不是一言九□什麼的,但由於打出了天龍幫的旗號,那幾個土皇帝當然得對他另言相看了。他們心裡也感歎,恨不得也有個二窩的老婆娶著,一下子拉上點上層的裙帶,就不用整天跟這些不上調子的鄉民們在搶食吃了。共產黨的官兒,越大越有癮呢。   做法事只是一個由頭,藉著這個機會,振一下他丁言的黑社會的綱是正事。在這個鎮上最少有三幫跟他丁言不相上下的小集團。人家武力猛,丁言只有使點暗拌子和添官府□溝子的本事,很為其他幾派所不齒,後來,老杜來了以後,明不明暗不暗的跟他聯著,總算維持著他這一個派系。這一回行了,天龍幫罩場子了,誰他媽不服,我他媽罩誰的八輩子祖宗。   他這麼亂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龍幫沒親自來罩他。而且,他章那倆好可愛的閨女也沒回來。他跟自己的皇后女人商量了半天,人家死活不幹,你在鳳嘴山霧騰騰地吹吹就行了,驚動別人幹什麼,再說了,你做老人法事,哪有大老遠請外人的。   丁言這一搞,確實是罩住了一批。現在家裡的紅旗已經替他頂著大半邊天了。他準備大幹一場,私底下跟弟兄們商量,你們聽說沒,咱們的大老闆要到東北開全國黑聯盟會了,咱們的鳳嘴山當然也得有點動靜。喬三、瘋狼和半青那三個狗頭我看著就彆扭。他的二軍師未戰先怯,說道:老大,咱們聯繫一下老杜行不行,現下,雖然咱們的聲勢有了,可勢力不行,硬來的話,咱們耗不過人家。   老杜接到信息,跟夏威商量,說:丁言那小子要大搞,我看不行,咱們怎麼警告他一下子。夏威沉吟了一會兒,跟老杜說,你看這樣,讓星兒跟楚老闆聯繫一下,然後那邊怎麼定咱們不管,咱們所要擔心的是小月的娘的安全問題。老杜有些不解,夏威給他解釋,咱們是自由人,跟天龍幫的關係,用句掉書袋子的話說,是客卿的身份,是一種鬆散的聯合。夏威對老杜道,這事不用讓月兒和晶兒知道,你帶兩個弟兄回去,別的事不用管,只負責月兒的娘回來就行,如果丁言實在弄得不像話,就果斷地把范媽媽接出來。   第四十六章 溫柔的裸舞   http://www.cmfu.com/readbook.asp?bl_id=108092   收藏、推薦新書《冥皇乾隆》   ————————————————-   (124)   丁言接到天龍幫的指示是按兵不動,維持現狀。他見到老杜還罵咧咧的,你老杜狗逼一個,淨他媽關鍵時候尿騷,這麼點事還請示他媽個屁。不過牢騷歸牢騷,沒有外援,他是沒膽子動手的。   他的無窮的精力無處施,就盯住了月兒的娘,這幾天床上的春風吹得讓他有點提不起殺氣來。這麼些年了,親口嘗嘗老婆給他做的飯,榮幸啊。唉,真不是吹的,野餐館子的飯如今在他眼裡,狗屁不是,那些屌逼廚師做的菜跟月兒的娘做的比起來,比狗食還狗食,那什麼玩意兒。   白天在外面巡視了一天的丁言,晚上回到家又有了驚喜的發現。老婆小英搗扯得比平日白淨多了,還弄了一身顯身段子的連衣裙,那臉可能是到美容院裡蒸過了,光亮白嫩得快出水了。他現在的稱呼都改得親切得不行了,說道:「小英,今天什麼好日子,咱家裡都他……」他猛然剎住了嘴車,把那「媽」字硬嚥了回去。老婆是文雅人,不喜他的混混樣子。為了掩飾,趕緊湊到飯桌子前,搓了搓手,還徵求了一下老婆的意見:「小英,咱是不是可以先嘗嘗。」   月兒的娘笑了笑說:「你還沒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呢?」丁言摸著頭皮想了一陣子,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聽月兒的娘說,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一個大頭就往外跑,被月兒的娘拉回來了,天都晚了,要補禮物明天吧。我都準備好了。她從廚房裡推出一個大蛋糕來,上面的蠟燭已經燃著了,丁言還在那發愣,月兒的娘吩咐了一聲,關燈吧。丁言這才醒過神來,關掉了所有的燈。敢情人家女人的情調子老鼻子了,這幾年昏他娘的頭了,自己的皇后再老十年也比外面的那些爛逼女人強。   丁言跟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一樣,抱著這強要來的老婆就胡擼著猛親,那雙色手還沒忘了伸到老婆的裙子裡亂摸。   (125)   今天晚上,月兒的娘真是是嬌美無比。丁言越看越愛,不住嘴地給月兒的娘道歉,我這個人吧,這麼大歲數了也瞎胡混,連老婆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下一個生日咱們一定要大排場地搞。月兒的娘說,不用說那麼多,只要你能好好地待我就行了。她告訴丁言,廚房的酒櫃裡她準備了好幾樣酒,先喝哪樣?   丁言索性把那幾樣酒全拿出來了。月兒的娘只能能喝點老黃酒。丁言就好言好語地說:「這麼個大好的日子咱們喝點紅酒喜慶喜慶。」他自己弄了個大碗,給月兒的娘準備了個小杯子。他這一回是真開了懷,這麼個皇后級的老婆都跟他零距離了,他還有什麼好防備的。現在,小英也叫得順溜嘴了,還怕月兒的娘喝多,張著個大手,說:「小英你喝一小口,我大杯子下。」月兒的娘也勸丁言:「你也慢點喝,以後有日子喝呢。咱們今天晚上好好過二人世界。別那麼快喝醉了。」   月兒的娘舉著杯子跟丁言碰了一個,笑著說:「咱們以後,一笑泯恩仇。以前的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現在,小月和晶兒都出息了,以後有的是咱們的好日子。」丁言一聽這話,激動得一下子朝月兒的娘跪下了,十分誠懇地說道:「小英有你這句話,我丁言這輩子算沒白活,什麼也不用說了。」他拿起身邊的那瓶五糧液一口氣下去了。   丁言喝得昏天昏地的,看著這得來不易的美嬌娘,一把摟到懷裡,嘿嘿地淫笑著,伸到月兒的娘懷裡東摸西揉。月兒的娘由著他又伸到她內褲裡的手,嬌柔地嘬了一小杯酒,拿著杯子勁丁言:「你少喝點,別傷了身子。」丁言哪肯在酒上讓女人小看了,使勁在月兒娘的私密部位亂揉了幾下,另一隻手抓起桌上的二鍋頭,用嘴啃下酒瓶子,咕咚咚喝了大半瓶。   喝得性起的丁言,歪了叭唧地把月兒的娘扒得身上只剩下乳罩,要皇后老婆象城裡會騷的女人那樣給跳個舞。他找了盤光盤放到CD機裡,是跑野場的女人跳脫衣舞。   月兒的娘還真的跳了起來,眉眼兒滿含著挑逗的春意。丁言哪還受得了,提著個酒瓶子搖晃著就跟著瞎舞,電視上的女人摘了乳罩,他也把月兒娘的也摘了,酒氣熏熏的嘴就那麼糊上了。喝幾口,就分不清是站是跪地抱住月兒娘的身子亂咂。月兒娘的衣服被他脫了個精光,他自己脫把光了,胡擼住了,就要在餐廳裡放他的邪浪。月兒的娘分開腿,由著丁言的一張嘴在她的腿胯處亂拱,哄著他猛喝。她還忍著極度地厭惡,嘴裡喝一大口再吐到丁言的嘴裡,又按照丁言的要求,兩腿夾住酒瓶子,彎了身子,讓他胡喝。   對月兒的娘有保護責任的老杜回到鳳嘴鎮,先問了月兒的娘和丁言的情況。聽完了手底下人的匯報,又有弟兄跟他祥細地說明了其他黑幫的一些事情。沒什麼值得特別在意的事,無非又是誰誰跟誰誰爭女人,誰喝醉了酒跪下給誰獻花的事。有兩件事老杜覺得有可能會引起鳳嘴山的動盪。一件是丁言借給老人做法事的機會宣佈他已經歸屬天龍幫。一件是喬三他們開碰頭會的事。他問得比較仔細。問完了他就轉到丁言的房子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如果那幾幫地方勢力要有什麼動作,可能下手的對象就是月兒的娘了。他看看沒什麼,就貼到窗戶上聽聽裡面的對話,有時抬頭看一看。看到丁言給月兒的娘下跪,他搖了搖頭。唉,希望丁言這個爛了心的傢伙真能浪子回頭。老杜覺得現在還沒必要給月兒的娘24小時警衛,又在外面轉了一圈,領著弟兄回去睡覺了。   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丁言和月兒的娘這對多年的怨家一笑泯恩仇了。丁言喝得都坐到了地上,這酒蟲子,喝了三瓶紅酒和一瓶五糧液一瓶二鍋頭,竟還能搖晃著身子往嘴裡倒酒。他又摟著月兒的娘歪歪唧唧地碰了一下又一下,又造下一瓶二鍋頭。這一瓶下去,他的身子是徹底立不住了,月兒的娘看他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就扶著他上了樓。這傢伙,酒勁翻上來了,胳膊劃拉一下,摟住月兒的娘,想立起身子,跟月兒的娘幹那事,可沒撲楞幾下子,身子就歪在床上,迷糊著睡過去了。   月兒的娘臉上的嬌笑不見了,她觀察著丁言,看他真睡得死性了,動作很迅速地從廚房裡提上來一個液化氣罐。把事先準備好的木板抱了上來,嚴實地用錘子把窗戶全釘上了。她打開了煤氣罐的閥門。   ——————————————————————   http://www.cmfu.com/readbook.asp?bl_id=108092   收藏、推薦新書《冥皇乾隆》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風流乾隆的後現代生活,請收藏   第四十七章 弱女人的以身爆惡   此書已完本,放心看,請收藏新書《冥皇乾隆》!!!   ————————————————————————   (126)   老杜晚上回到屋子躺下,怎麼也睡不著,老覺著心裡頭突突的。他索性拿了個小板凳坐到門口,抽起了煙。   月兒的娘表現有點不正常。依她的性格怎麼會這麼平靜地對待丁言呢。可是,看著兩個人濃情蜜意地對飲,似乎真的是起了真意,怎麼看,月兒的娘也不像是個會偽裝的人。唉,但願這是一件善心正邪心的大好事,丁言由此好起來也說不定。   在煙霧燎繞中,老杜的思緒也紛紛亂亂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老杜困意上來了,挪起腳往屋子裡走,突然,一個念頭打了他一個激凌:啊呀,不好。他想起來,白天看到月兒的娘提著煤氣罐往船上去的時候,月兒的娘那不自然的表情。   老杜扔了煙,拔起腳匆匆地往海邊趕,就在途中他聽到了爆炸聲,還沒等他趕到船邊,又一個巨大的爆炸聲,把老杜震得腳步都亂了。   一個無比善良卻又懷著切骨的仇恨的人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為惡者還自欺欺人地以為罪惡可以抹去,卻沒想到一個柔弱的女人用一種悲壯的方式給罪惡和罪惡者們一個永不能再為惡的交待。這個世界太多難以說清的東西,人們不再拿人性的判斷當一回事,極度自我膨脹起來的慾望把良性掩沒了。黑暗甚至成了黑暗者的通行證,堂而皇之地泯滅人性的良知。   夏威聽到這個消息,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他心裡想,如果他不把丁言的那點伎倆抖出來,或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看到老杜那悔掉腸子的難受勁,夏威拉了他一把,讓老杜坐下了。兩個人現在坐在一塊礁石上。   天已經放亮了,東方隱見一縷紅雲,周圍有點霧氣,海上也迷濛著。   「老杜,你不用挖腸子,這件事不怨你。這可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夏威依然看著霧濛濛的海說。   「可是,我……」老杜欲言又止。   「人都在想怎麼活著,卻從沒想過要怎麼樣去死,哪怕是苟延殘喘,也要多賴一分時光,有尊嚴地選擇死亡,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咱們應該為能認識這麼一位了不起的女性而感到欣慰。」   老杜在深深地自責中,聽到夏威這麼一說,心裡緩過勁來,他有些吃驚地看著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年輕人。   夏威繼續說道:「范媽媽跟我們說的話是,過去的和不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她留給了月兒和晶兒一個沒有任何負擔的世界。咱們的任務是給她姐妹倆一個平靜和快樂的世界,但願咱們能做到。」這時候海上的霧氣也慢慢散了,升起來的太陽,那一縷紅暈也去盡了,散了滿天的晨光。   船又回到了鳳嘴鎮。晶兒哭得肝腸寸斷,對著那艘船的殘骸,一聲聲地喚著「娘……娘……」月兒沒有哭出聲來,她一點點地尋找著娘的衣服的碎片,還有那被炸碎的一塊塊的娘的殘骸和碎裂的木板。夏威他們也都沒有說話,一塊塊地把撿起來的東西盛到一起。   墳地選好了,月兒那麼抱著娘的殘存的骨骸和衣物走得特別沉重。人走了,可是精神沒走。娘的魂似乎就在月兒的懷裡,月兒似乎是在摟著娘。晶兒跟姐姐一起坐在那個就要埋掉娘的土坑裡,月兒的這些無聲的動作,牽動著站在坑外的人的苦痛的神經。茵茵哭得心疼得都站不住了,夏威扶住了她。星兒她們這些不輕易流淚的鐵姑娘們都止不住地掉眼淚。   要下葬了。冰兒伸出手拉起了月兒,月兒就這麼站在坑裡,用手一點點地劃拉著泥土,深怕驚憂了娘。她一點點地退著,在娘的骨骸和衣物上灑了一層薄薄的泥土。夏威老杜他們都放下了手中的鐵鍬,用手輕輕把泥土堆到了坑裡。這一堆厚土把月兒的娘一世的苦和怨埋住了,卻把那不屈的清骨留給了這裡的每一個人。   楚楚那邊聽到了消息,就臨時改了計劃。由陳偉雄和方子參加全國的黑聯盟會議。楚楚趕到鳳嘴鎮處理丁言死後的黑權爭奪問題。   冰兒這次參加月兒的娘的葬禮,又惹得小姨和老媽的不斷聲的怨氣,結果把冰兒說毛了,扔出了早就想說的話:「你們嫌我這嫌我那,以後各管各,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少管我,別老拿著恩人的眼光看我,你們當初的那點錢塞了人家的牙縫都不夠。人家把青春賭了都從來不提這個恩,那個情的,你們當長輩的就不能有點人性。以為舊社會嗎,把人家星兒當下人。當初你們怎麼過來的。以後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你們看不慣,滾蛋!」   (127)   說歸說,蹦歸蹦,最後,冰兒還是按部就班地拍戲。中間還插拍了倆廣告。現在,一大幫子人都仰著頭等著看她的臉吃飯呢。不過,小姨雖然一千個不願意,但還是讓星兒她們能坐下來一起吃飯了,不再擺主人婆的架子。如果真的連這點也不遷就的話,那說不定她卻有滾蛋的可能。她們現在隱隱地知道了一些當初眼看就接不上的那個清宮戲,後來卻順風順水,而且大戲一個接一個的原因了。憑她們的那點能量似乎還辦不到。恩人自然是,但只是很小的恩,夠不上指手劃腳,只不過,是那刻不去的親情在維繫著。冰兒小姨的感受最大,晚上有時冷不丁醒了,一身的冷汗,潛意識裡有了怕這個字了。   楚楚把晶兒留在了冰兒身邊,因為星兒要暫時到鳳嘴鎮壓場子,缺人手,東港和學校那邊人手本來就不夠,楚楚只好把還沒從悲痛中醒過來的兩姐妹分開了。冰兒的老爹說累了,沒心勁玩了,帶著他的情人保姆跟著楚楚回了東港市。   夏威的這一行人就顯得少了好多還一路上有悲情壓著,說話都很少。到了八仙渡,茵茵拉著月兒下了船,到街上散心去了。   老杜和夏威坐在甲板上,他把那煙鍋子又抽上了。   「說吧。」夏威把身子仰躺在甲板上看著天。   老杜深吸了一口,說:「老丁這一死,讓我有了個想法。能不能把鳳嘴山的場子交給我。」老杜猶豫著沒再往下說。他的老家在三省交界的三不管鄉,他深感一個失去約束的社會會是怎樣的一副慘狀。但是,亂也使人在不安全中尋求自保,所以,生下來就得學點能打能殺的本事,鬥心計也是一門必修的學問。   ——————————————————————————   此書已完本,放心看,請收藏新書《冥皇乾隆》!!!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風流乾隆的後現代生活,請收藏!!!   第四十八章 巨石上的望天之眼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28)   夏威從甲板上坐起來,握了一下老杜的手,「老杜你不要有什麼猶豫,我懂你的意思,咱們小老百姓也得有點悲天憫人的心。我被餓過,被爆打過,還差點死掉, 其實不是咱生下來命就賤,而是這個社會,這個越來越亂的社會,缺乏一種平衡的力量。老杜,你經歷得多,你說,在政府力量與黑勢力之間界限有時不明的情況下,是不是需要一種正義的力量,我之所以沒參加天龍幫,就是感覺到現在的這種黑勢力的混法,終究最後靠的還是不正當的力量。」   老杜的煙袋鍋子滋滋地響了幾個長聲,他對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年輕人,越發尊重起來,在他心裡,本來是想出來打拼一下子,賺個三大兩小,雖然有時有點飄零的苦楚,可離開了老家那些動不動就拚勇鬥狠,豁上命的人群,他心裡安祥了不少。鳳嘴山這兒的黑社會還只是拍拍磚頭,大不了照著不重要的地方捅一刀,老杜感覺像是在玩小孩子家家。因此,樂得跟丁言扯一點地頭蛇的關係,領著他帶來的這三四十號人幹點政府允許和不允許的買賣,掙點後半輩子的滋潤錢,也能活個差不離。丁言的被炸死,雖然是月兒的娘的個人復仇行為,卻使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他的人生槓桿。小老百姓過天日子不容易,自身缺乏保護,那些公安的力量什麼時候也不會向他們傾斜,也許正如夏威說的,這個社會太需要一種替老百姓說話的力量了。俠客,舊江湖裡的俠客們,什麼時候搖身一變,能夠喚之即出的替老百姓吐一口正氣。   「這是個大難題。」老杜吧嗒著眼袋鍋子老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老杜,你不是一個怕難的人。這幾天你就悶著葫蘆,說說吧,你的大計劃。」夏威看了一眼想跟他交交心的老杜說。   「我哪有什麼大計劃。」老杜謙虛的嘿嘿了兩聲,「老毛是個偉人,想當年,他手底下的那點力量,再燎原他能燎到哪兒?老蔣扳動幾根指頭就夠他喝幾壺的。小日本狗子給了他一個大機會,他能讓老蔣乖乖地跟他合作,大智慧呀。你看看現在咱們的那些黑社會,動不動拿小老百姓開刀,那不是自掘墳墓是什麼?被人家公安打了槍子,老百姓還放鞭炮。咱們如果要搞,就不能成為老百姓的對立面。   「群眾基礎。」夏威不輕不重地說了四個字。   「唉,我真不敢想信,我是在跟一個不到20歲的青年說話。就是因為你,老夏,我也起了為民請命的念頭了。我一輩子最佩服老毛。他的人民戰爭,那是汪洋大海呢。史書上說,收買人心,我說錯了,人心你能買嗎,能買他一時,可不能買他一輩子。咱要幹的事,不僅是要一輩子,連他的兒子和孫子,幾輩子,照我說,這不是買,是為,用真心為。」   「農村包圍城市。」夏威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句。   老杜聽了很受用,說道:「唉,咱們也套個俗話,英雄所見略同。咱們要壯大,必須得這麼走才行。人家老毛那時的共產黨人經常說,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咱們的這個鳳嘴山,咱大了比著點,叫它請命山,以後,這就是咱的老根子。」   「好,老杜,你不要受任何牽伴,咱們的任務一是隊伍,二是資金,這兩樣一樣都不能少。這艘船你要把它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我弄完最後的一件事,就回東港了。你可得把安全放在第一要,不要成了只供人敬仰的人民英雄了。」夏威經老杜這麼一啟發,好多想法都成熟了。   「放寬你的心,未來的大英雄,保命的本錢咱有,咱們就曲折地走一條光明的路吧。」   (129)   夏威把船的事跟茵茵說了說,茵茵痛快地答應了。她是一個對金錢和物質利益不放在心上的人,因此,這幾年她們三姐妹中,要說,物質基礎,楚楚和冰兒,要是在東港跺幾腳,東港的地面是要抖動得厲害的。茵茵卻根本就沒想到把多餘的錢投資的問題,而且,正沉浸在愛情迷濛中的她,還沒想過,她離開古風以後,要怎麼樣過生活的問題。她雖然在對男人的感情問題上栽了個不少的跟頭,可遇上了夏威,她死了命地相信,這個男人,會給她,她想要的一切。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夏威干黑社會也好,還是到那個大排檔幹不起眼的小老闆,她都義無反顧,愛情是什麼?愛情那是連餓飯也是帶著甜味和溫馨的。   換上了快艇,速度快多了。從八仙渡出發,約1 個小時的海程就能到達那些四面環海的似連非連的十幾個有名字和沒名字的小島。海退大潮的時候,幾個小島之間有的就會通陸,經常會有漁民根據海潮,有時半夜起來偷海,退了大潮,不僅蛤和海蠣子非常豐富,有時不大不小的海參也能撿到不少。海資源給了老百姓活命的本錢,卻被人為的劃了承包區,當然是有勢力的人。他們坐在家裡數錢就行了,勞苦的還是那些本分的漁民。   這些小島有的被老百姓叫做扁擔島,還有的叫龜島,有一個叫望天島。大都根據外形加以聯想。蛇島,名副其實,這在北方城市裡是很少見的,大大小小的蝮蛇掛滿了樹,很是恐怖,被政府掛上了警示牌,嚴禁個人進入,大批遊人也嚴禁進入林區。因為,在起初沒發現這個神秘的蛇島之初,不知根由的人上去了不少,一下子死掉了十幾個人。據去過的專家講,蛇島上的毒蛇的種類比某些南方的毒蛇群居的地域還多。但奇怪的是這些蛇,即使退了大潮,別的島嶼上也不會出現一條。   茵茵和月兒用望遠鏡觀察著在樹枝上過得很悠閒得那些粗粗細細長長短短的男蛇女蛇們,看來,他們狠自得其樂。不過,它們的上空也有鷹在盤旋。不知道它們靠什麼維計生命,也許那些無處不在的老鼠們不會被趕盡殺絕的。這些生靈們也在互相拚鬥著,一代又一代地演繹著它們各自的發展歷史。但不知道這個蛇島的神秘又能給人類帶來什麼呢。   其他的小島上是很安全的。尤其是那個望天島,那麼一塊獨立的大石沉思狀地仰向天際,確實給人無窮的暇想。茵茵被夏威和小月用輕功帶著飛上了這塊四十多米高的,好像有事問天的石頭。石頭的臉很平靜。是一個四方臉,人完全可以躺在上面,不用擔心掉下去,自然形成的那人形的五觀,是一道特別的風景。那對大石眼,好奇地看著這幾位不熟之客,不知道它是歡迎呢還是排斥。茵茵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喇喇地躺在了上面。   茵茵咪著眼,看著被雲彩遮住的太陽,又開始發詩興了,「啊,高天上的太陽,雲兒是你的老婆嗎?」   夏威看著好整以暇的茵茵,打算嚇嚇她。沖小月眨了眨眼,故意「啊」地大叫了一聲,「小月,你快看,那個望天眼睜開了呢。」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收藏!!!   第四十九章 當周圍全是吐信的蛇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30)   小月也誇張地叫了一聲,「茵茵姐,不好了,那個眼血紅血紅的,嚇死人了。茵茵一聽有情況,趕緊移開了身子,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真的,她彷彿看到她剛才躺在上面的那隻眼睜得大大的,嚇得她一步步往後退,忘了這是在這麼高的獨立石上,一腳踩空,身子就倒了下去,小月眼急手快,一個縱身過去,抓住了茵茵的一隻腳,可是她用力過猛,被茵茵也帶著往下墜。夏威一看不好,搶身過去,抓住了小月伸出的手,可是他也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幸好他用腳勾住了一塊石稜。   茵茵被小月用力一拉,身子倒旋了一下,正好被夏威用手抱住,脫離了危險。茵茵上來了再不敢坐在那石臉上的大眼了。她呼了一口氣,再仔細地看了看那對石眼,分明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緩過勁來,就坐在小月的旁邊,很神秘地趴在小月的耳朵邊嘀咕了一句。小月聽了將信將疑的。   「不信拉倒,要不一會兒我再主動掉一會兒,看看那裡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那麼好的輕功還不趁這個機會施展一傢伙。」茵茵雖然對武功一竅不通,但探險的心比誰都大,剛才那差點把魂兒嚇飛的一掉,她好像看到下去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黑洞。她的驚魂一定,就起了探幽之心。   月兒終於被茵茵說動了,解下了腰間的軟鞭。現在她運氣一抖鞭子可以指哪打哪,而且可硬可軟。當時楚楚教月兒的鞭術,月兒不知自己抽了自己多少回,現在已經應付自如了。   她身子一展,飛燕掠水般地飄了下去。別說,茵茵的眼睛還挺尖,下去十多米的地方真有一個石洞,如果不是她們剛才的那一掉,任誰也發現不了。快到洞口的時候,月兒鞭梢直直地一點,落絮一般地站在洞口。這裡面真是別有洞天,原來整個石壁也就兩米多厚。中間全是中空的。她衝著趴在石沿上看著她的茵茵招了招手,喊道:「下來吧,這兒說不定是當年孫猴子修練的地方。好看死了。」   夏威聞聲而動,抱著茵茵飄落下來,接住月兒迎接他的軟鞭,輕輕地站在了石壁的洞口。這個山洞的色彩太美了,大自然的描繪自是非人之所能想。夢一般的絢麗把三個人都看得呆了,那透明或不透明的各色奇石的懸掛,可以把人的對於美的妙想演化到極致。還有深達三四十米的中空都有或直或彎或立或倒的石群自然地在空間排列著,就好像五彩的雲不停地幻化著,可以供他們在這個奇妙的世界暢遊。   三個人看到終於醒過神來,記起了他們還是在人間,就半飛半落著在一座座雲樣飄飛的石群間穿游,混不知天光已落,外邊的世界已溶於夜色裡了。   也不知是不是落到地底下了,這裡邊好像是有一個彩色的太陽映照著。三個人已經被美景和神奇攝住了心,繼續他們的探險之旅。   落到底處是一條很寬闊的地下通道,他們就順著依然幻彩神生的這條神奇的通道往前走,依稀他們還聽到了有河水或是泉水的叮咚,他們現在還顧不上探究其他的,只一心要看看,這種自然之引會把他們帶到哪裡。   夏威再一次地跟小月用輕功帶著飛上一段青色為主的石壁群,站在了一段更高的高壁之上。幾步掠升到一處呈完完整整的長方形的石壁洞口,他們這才知道,現在外面竟是黑夜了。   外面不知是山還是樹的,都高高蒼蒼的,風刮過來的颯颯之聲,更增加了這裡的高曠之感,現在他們詁不出離地面有多高。說來也怪,裡面的那玄妙的七彩世界竟似與這外面的黑夜真的是兩重天,一絲兒光亮也透不出來,而他們回眼過處。裡面的高遠輝煌還在。   三個人找了塊平整的石地,坐了下來。看來,這一夜,只得在這裡,在這想不透的神奇裡過一夜了。   茵茵的一聲驚叫,把月兒和夏威都叫醒了。他們坐臥的這塊石壁離地面要有百多米。放眼看去,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青樹,滿樹掛著的不是綠意盈盈的樹葉,而是他們曾經在望遠鏡裡看到的長短粗細各異的毒蛇群。   (131)   如果你看到一條蛇感覺到的怕是一種心底裡的猛的一股涼涼的驚悚,那如果比人的身體還粗的一群蛇,猛的罩住了全身的驚恐的神經,那種怕的感覺,是連出了竅的七魂六魄的周圍也炸得滿滿的恐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驚懼和恐慌籠罩和浸透。茵茵一下子被蛇的群像驚住了,發了一聲尖利的喊叫之後,竟被釘住了一樣。   夏威一睜開眼也被這種蛇的陰冷的氣氛凝凍住了。好在,他還有一個動作,兩隻胳膊摟住了茵茵和小月。小月的境況比茵茵好不到哪裡。只不過她還能夠看看周圍的狀況。還好,他們坐著的青石壁上一條蛇也看不到。令人後怕的是昨天晚上他們竟是在毒蛇窩裡睡了一覺。   等他們回過神來,所做的就是一件事,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什麼書上寫的,吹曲子指揮蛇的事,打死他們也不信,那些讓人一下子會想起悲慘無情等字眼的公蛇母蛇們,好像與人根本就是通不起聯絡來,那是蛇的世界,人成了蛇口下的食物。   回到八仙渡,茵茵提議回她老家走陸路,估計她對海上航行失去興趣,肯定與蛇有關。如果不是蛇的影響,他們還會留下來細細地研究那些靈石,有些石頭簡直是一種活物。太活靈活現了。不過,現在他們需要一種喜慶,好好地驅散一下心裡還存留的蛇的恐怖景象。   茵茵的那個老家,她只回去過一次了。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了,那次回去,是跟著爺爺奶奶回去過一次,現在在東港市跟她最親的就是楚楚的冰兒了。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及時行樂,是實在受不了她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開了她。仇殺她是最不願意看到的,父母都是因為一些小事跟人吵架,竟至於連命都搭上,一下子兩個家庭消失了。她都不知道該仇恨誰了。爺爺奶奶一下子失掉了獨子。沒過幾年也先後謝世。身邊的屏障都沒有了,急切中她找到了古風那樣的屏障。媽媽的那線血脈裡姥爺姥們還在,還有幾個姨和舅,她倒是一年能回去一次兩次的。   老杜找的車,還跟了幾人,說是農村難纏的事多,好多事都拉不長長扯不團團的,弄不了一水清,老杜那意思這幾個以後就跟了夏威了,可以說一不二,不聽說就照狠了收拾。十五六歲的少年,這就混上了黑社會了,但願他們能開個別樣的黑花出來。   茵茵的爺爺奶奶家的幾個叔、姑的往來的少,就沒單獨弄,村裡能認出她是鄭家閨女的沒幾個了,現在誰都會算計著呢,來往一下子給多給少的,費勁。他們就跟茵茵的姥爺家打了聲招呼,隨在他們趙姓娘家裡了,這年頭農村也勢力,茵茵平時回來都不聲不響的,沒什麼便宜可得,跟人家做官的經商的經常回來光宗耀祖的差老了,人家那好東西都專車拉。茵茵從來就大模大樣地耀過祖,人家對她的回來都沒什麼熱情,只不過每次回來幾個姨家和舅家她都放了錢,因此關係很親近,加上親情還在,當然熱情就很高漲了。這次聽說旅遊結婚,有些人的說法,走哪吃哪花哪,滋潤得狠,有錢。有些消息靈通人士傳開了,別看人家閨女不聲不響的,那是有財不露,勢力大著呢,比那什麼局長瓷實多了。聽說,那個大明星姐妹一送就送了幾千萬的大輪船,要命的東港黑老大的第一夫人。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收藏!!!   第五十章 榮耀!榮耀!榮耀!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收藏提示線————————————————(132)這一傳傳,村裡不少心眼活泛的就下了注了,連錢帶東西的往趙家送。茵茵的這一條母系線確實厚實得多,上一代是偉大的母親,生了八個男丁,兩個女丁。村裡趙家又佔著絕對優勢。如果不是另一家仗著那個幹什麼書記的官威,他們這六弟兄可以列第一村霸了。現在雖然計劃生育了,但他們就是有氣魄,每家都是兩個男丁,跟茵茵論關係的話都是表哥表弟的關係。現在他們當中有的孩子業已經上高中了。   房子蓋的都是那龍盤虎嘯的架勢,顯然經過風水先生看過了,兩山夾一陽還是什麼的,聽說想當年他們的這塊房子的地氣是出過狀元和州官的,要按過去那說法那都是皇帝親考過的。老弟兄幾個還起個小爭執,最後還是老大佔了上風,佔了最好的寶地。幾家的房子都前後左右的排緊挨著,一個是占寶地的光,再一個有利於統一快速地行動。關於茵茵的消息當然是有人故意說出去的。有了大樹,那蔭涼地下就好乘涼。這一次老哥幾個準備讓這個聽說前途無量的女婿辦三件事,第一件是跟當地的鎮政府拉點關係,讓老大的兒子順利地當上村支部書記,現在不都是興黨管一切呢。別看農村這地場小,天地開闊著呢。他們這個村雖不是鎮政府駐地,但因為靠著縣政府近,弄地有學問,再者山上聽說還有小煤礦,這要是國家征去了,不得也大手筆地給村裡意思一下子。第二件是老三的兒子進鎮政府的事。他們自己已經花了不少錢了,還沒個回音。第三件是老四那個考武術學校的兒子,聽說女婿還是那學校的副校長,這可以好好地省一筆錢。   茵茵沒想到她一下子這麼受人愛戴了。好,結婚真好。她把跟夏威拍的那婚紗照,一共弄了9份。就這惹得那幾個表哥的孩子還鬧了意見,茵茵也鬧不清該怎麼排輩,直接叫他們的名字,有幾個年齡還比她大一點,叫她姨還是姑的,她都答應著。   農村的家現在是越分越散,孩子們都恨不得自己也是一獨立的家,省得大人們恨鐵不成鋼地念叨。這麼做工精美的影集她們不能據為己有,不能經常拿著炫耀,那是多大的遺憾捏。看著她們爭來爭去的,茵茵答應每人再給她們做一份。茵茵的那個唯一的姨不住念叨,還是人家大城市條件好,出息人。言外之意,她那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老閨女,想讓茵茵帶到大城市裡找個有錢有勢的主兒,也好有依有靠地好吃好喝,而且條件放得很寬,只要有錢有勢,年齡大點,長得醜點,離過婚都無所謂。這個要求讓茵茵在高興之餘犯了難了,他問夏威該怎麼辦?夏威琢磨讓她先在紅威酒店吧檯上試試吧,興許曉歌能帶出來,然後就看她怎麼混了。茵茵的大姨那閨女姓張名風艷,25歲,高不成低不就的年紀,要是城裡的白領還能領幾年風騷,可在農村,雖然模樣挺好,在農村算來,已經有點滯銷了。要是一點城市打工的底子沒有,還真不好說。能不能碰上個中意的,這得看機緣了。這年頭三十四十的有點頭臉的男人都是搶手貨,淨挑上等的鮮貨女人,興許有好山村妹子這一口的,就看她有沒有有這個福氣了。   趙氏家族給夏威的三項任務,第三項最好完成。他們回港城的時候帶上就行了。前兩項要跟政府的奸鬼們打交道,那就不是一點兩點的功夫了。好在這些官們還都在東港這個地級市的的管轄之下。夏威先跟楚楚商量著把一個想進縣教育口的副鎮長跟縣裡的一號人物吃了頓稱兄道弟的飯,酒喝高了,一把手還拍了三遍那副鎮長的肩,差不多這條路子就算打通了。   夏威不光忙大事,還接了那上高中的一群孩子的活,說鎮上有幫十三太保,經常把著他們高中學校門口要點保護費,有幾次打架打到學校裡,為的是一個體校特長生搞了他們哥們飯店裡的的一個小馬妹,趁著上體育課把那高高大大的校籃球隊的隊長狠揍了一頓。校長為了保護優質學生資源,管了管,眼鏡都讓他們打碎了。雖然幾個太保們被弄到了派出所,但還沒過夜就放出來了,有個小子的叔在縣公安局干刑警。   (133)小月也和夏威一起出了那趙家大屋,準備給這幫小親戚們明目張膽地直直腰,當然身後還跟著那想上皇天武術學校的趙永山,人家這是茵茵舅父輩老來得的兒子,什麼事都順著他,這小子生下來就愛扯力氣,蹦高竄低,讓老人跟在後面差點沒把心操碎了,書念不好了,就只一個練武了。夏威讓他領著在村子裡轉悠了一圈,沒想到這小子,數理化不行,地理知識倒說得頭頭是道,還知道當年的還鄉團、鬼子、二鬼子、八路軍的戰爭故事。這要是生逢其時,這小子不定能武弄出個將軍來幹幹。這幫親戚中的高中生們之所以這麼熱心,主因是有兩個看上自己那校花級的女同學了,老趙家男男女女的孩子都能秀於人群之上,談戀愛這樣的美好事兒自是不肯落於人後。有一個還是鎮上那副書記的閨女,很不幸的是那十三太保的小六子也不三不四地每天候著那當地最高政府的三把手的千金,他們當面跟漂亮的女高中生沒那什麼膽,但對那毛還嫩著的男同學們可就一點不客氣了。哥幾個私底下跟那小六子較量過,還學那江湖樣子蒙面偷襲,結果差點吃了大虧,屁滾尿流的跑到別的村子,才甩掉了。這以後,見了小六子就先膽怯了,明明知道那多情的女同學有那麼點喜歡的意思,卻不太敢一塊約出去蹓達。那小子一個橫擺腿,就把第一次做刺客的他們三個撂地上了。要不是他們急中生智,抓起泥土當武器,當時就給人家把偽裝揭開了。幾個人守著秘密,硬嚥著這口氣,要不是父母看得緊,他們也跟那趙永山一樣,要棄學從武了。   趙永山經過夏威的幾個小時的調教,已經懂得意到勢到了,還懂得了一點馭氣的法門,拳掌所到之處已經有了威勢了。農村的武學都興個外練筋骨皮,苦練三更到五更什麼的,講求日積月累,但內家真氣如果無由真師和合著的機緣,一輩子也窺不了堂奧,光學些粗笨的功夫又如何能鋤強扶弱,鎮一方,守平安呢。反倒是黑社會的,能夠及時地從冷兵器向熱兵器發展,雖然開銷未免大了些,但管用,來錢快,而且震懾力特大。這個鎮上不是就出過雇凶槍殺飯店老闆的案子嗎?殺人越貨這個勾當,讓一般的人防不勝防,官場上黑白不分的共存著,自有存在的合理性。人不是都經常講嗎,什麼時候也別忘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誰敢保在官場和黑道上一勞永逸地順風順水。   見面的地點就在一級公路邊上的一個酒店裡,這個飯店的老闆或多或少地能與楚楚的皇天俱樂部扯上點關係,是楚楚的姑家的什麼親戚,茵茵有時回來還在她家住過。夏威安排了兩個節目,第一個節目先安排永山跟小六子簡單比一場。要是永山敗了,讓月兒首試得真氣後的武功。第二個節目是他跟派出所所長老溫比槍法。主要是讓鎮級黑社會開開眼,老溫當過兵,還懂行進中射擊。那晚上跟縣裡一把手吃飯,他別的話不熟絡,提起打槍一套一套的,還掀開大腿讓人看看當年越南戰場上地雷給他留下的傷疤。老溫讓夏威想起了當年在少管所的管教,一下子就熟絡起來了。   女老闆肖曼姿色仍在,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風風火火的時候,見了夏威熱情得要命,刻意地贊夏威,啊呀,真是王者風範,她還適時地拿起酒店裡的貴賓留言薄,非得讓夏威留上幾句。夏威想了「來日方長」四個字就鐵劃鐵勾地舞在那8K紙的大本子上了。也接受了那火辣辣的秋波。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收藏提示線————————————————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請收藏!!!   第五十一章 心攻之夏月鞭法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34)   肖曼贊字亦贊人:好,字如人,意更長,借你的吉言,咱們都來日方長。她又說起比武撂事這一當子,你看看,大黑這幫人吧不見個世面,就愛弄個事。也是,年輕,愛交朋友,叫什麼來著,以武會友。肖老闆一手拉著夏威,一手拉著小月往裡走,嘴裡一點也不卡殼地進行她的說詞:都是一家子的趙姓,走枝寫不出腳跟來,錢多了還不是咱趙家花,你看,這麼大喜慶的日子驚動咱夏老闆,要是耽誤了事,弟妹不高興,我找俺家那口子和大黑給你賠不是。這女人會說話,她老公也姓趙,排在十三太保的老二位置,這裡,顯然都想試一下水。不打不相識,打了就得有個高下。如果不較一下真,這一大家趙家能打出八家來。如今這年代誰服誰。那誰說的,單靠拳頭打天下太老土了,最要命的是撼不動的綜合勢力。不知道陳偉雄到東北開的那個黑聯盟會議會不會來個綜合勢力排名,來個中國黑勢力綜合勢力排行榜。   十三太保沒全來。來了五個:大黑,二順,四保、五保和小六子。他們穿戴很場面,穿個短袖衫子還扎個領帶。簡單客氣了幾句,就坐在了圈椅上。永山坐在夏威旁邊有點緊張,這小子雖然頭一回當著這麼多大哥級的人物,但仍然是士氣高熾,想來個一戰成名,最少在這個五潭鎮轟動一下,在家族裡也大大地威風一把。   夏威沒多說話,悠悠然看了小六子一眼,眼光又對著大黑,說,讓小六跟永山下下場子吧,他拍了拍躍躍欲試的永山,囑咐了一句:「你六叔是跟你耍呢,好好地學著點。」   永山打得像模像樣地,雖然是第一次實戰,可閃展騰挪很有分寸,沒讓小六子那叫什麼「閃電無敵神鞭腿」掃中。說話間十幾分鐘過去了,大黑跟二順越看越吃驚,永山這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不是六子跟老趙家鬧了這一出,他們還真想收了他。他那點身手,他們是知道的,也就自己照著那少林長拳的套路跟體育老師學的一點什麼步法。可今天一打,卻明顯看到了他對戰時的輕靈和從容不迫,這還不到三天呢,就得刮目相看。他們不由得看了看正在很有興味觀戰的夏威。他們在心裡歎了口氣,自古英雄出少年,時代確實不同了,板磚時代已經過去了,看看人家不大的年紀坐在那裡的氣度,他們是學不到了。大黑索性把拴在脖子上那領帶扯了下來,故作輕鬆地沖夏威說了一句:這玩意兒,他媽弄脖子上,真費勁。   二順倒沒急得扯領帶,關於夏威的一些事,老婆肖曼告訴了他不少。他的那把椅子離夏威坐的位置最近,他一點也不感覺不到夏威有什麼惶急的感覺,出奇地平靜。他觀察著在飯店後坡還在拚鬥的那一大一小。看來,六子今天不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這一場還真不好說。   永山實戰經驗太少,看不出六子施的那些小詭計,本想一個飛腳踹,踢中六子的胸口,沒想到人家是故意露出胸口的誘敵之計,右腳一個側滑步,那條鞭腿狠狠地劈中了永山的右胸。永山立腳不住,連退幾步,痛得咬住了牙。   大黑怕重傷了永山,失了和氣,剛站起身要給六子擺手,卻看見夏威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閃了出去,拉起了永山,又扯住了六子的手,笑呵呵地一起回來了。這一動,他們幾個在座的自問是辦不到的。這兒還沒誰真正見過輕功什麼樣子。剛一見,都能覺著夏威的年輕,他們想至不濟,兩人打他一人是有把握勝的。現在看來,得重新下結論了。   第二個比試是器械比試。大黑只安排五保上,結果夏威讓五保六保全上,還語無機鋒地給大黑他們解釋,不是托大,聽說二位是親弟兄,練的是六合刀,最適合聯手的。可以大膽施展,如果你們的刀能觸碰到我方的人的身體就算你們勝。大黑聽完了才明白,敢情不是他親自下場,是坐在後面的那嬌嬌弱弱的小姑娘。這要是兩場他們都勝了,那老趙家的幾個孩子們以後就不要給他們在學校裡攪事了。本來鎮上的贏利點就不多,能控制了學生,也能養活不少弟兄。   小月下場用的是軟鞭。這段時間,晚上沒事的時候,在月光下她把楚楚教她的式子,都一一地跟夏威演威練過來,又一起研討了單戰、群戰的攻守的路子。有這麼一位混然天成的神招教師夏威跟她對練,那簡直是一種鞭舞,雖不見殺氣,但鞭梢一起,真氣遊走鞭身,自是有一種屈攻的味道,心攻消的是煞氣,殺心狠心不起,倚何而勝,這當然得有點夏月鞭法了,不以攻而攻,不以勝而勝。   (135)   五保六保的招式過於講究,還猜著奇步,結果與小月那妙手揮動的似槍似棍,有時又弱柳扶風的鞭法對仗起來,找不到使力的方向。小月那隨意遊走的身形,在他們身前身後的飄移,不容他們的招數使老,人或在高空之上化漫天的鞭影讓他們迎接不暇,或者遠飄在他們的戰力難及之處,用那手如使指的無影鞭隨意地挑起一些地上的草枝,碎石,無處不在地襲擊他們的要害部位。如果不是月兒心存善意,他們身上現在早就得帶傷帶血了。   勝敗一起手就定了。二順友好地拉過了夏威的手用力地握了又握,說道:好,如果不是想多看幾眼這難得一見的武功,我們早就應該把五保六保喊下來了。   老溫忙完了公事,過來也沒吱聲,大黑他們光顧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多了個帶槍的人。夏威跟老溫點了點頭,二順這才注意到老溫,趕緊弄了把椅子讓老溫坐下了。   肖曼聽說第一場勝了,高興得去前台了。她趕回來正趕上五保六保左支右擋地應付月兒隨手挑起來的石子草棍什麼的,她的眼球子緊盯著看起來了。這比電視上那些吊著繩子的假武打不知要好看多少倍。那麼清清麗麗的一個小女子,把武術當成了藝術,肖曼那些「精彩絕倫,歎為觀止」的詞,又忍不住要冒出來,但考慮了一下立場問題,又嚥回肚子裡了。   大黑準備下場的時候,夏威卻宣佈了第三場,他要跟老溫比槍法。老杜的三個內家侄子杜鵬、杜道、杜敏一直在酒店前廳等著。他們都私下跟夏威練過槍了,是楚老闆從蝴蝶幫替九玄門偷運的武器裡挑的,給夏威運過六把,還有幾萬發子彈。   老溫讓聯防隊員們把他跟夏威要比槍的各自的靶位按照他當年的戰鬥標準擺置好,還威武地換上了迷彩裝,扎上他的厚實的牛皮手槍彈袋,每人100發子彈,有精射,看射擊精度,有速射,看擊中目標的彈數。有行進射擊,還有跑動目標射擊,破障礙後射擊等。他這個難度恐怕比陸軍學院裡那個單兵戰術射擊難度要大得多。老兵對槍有感情,一聽要跟他比槍特來勁。他的子彈是跟民兵倉庫要的,派出所那子彈他一顆也沒動,老革命了,紀律觀念特強。不過,他對夏威的私人槍械好像根本就沒記起來國家還有規定不准私人藏槍和管制刀具。他這個派出所長看來有時也挺糊塗。   10個課目老溫就三個課目贏了,他急得直蹦。說是明天再比一次,下了比試場地,狠狠地在夏威屁股上搗了幾拳。咬牙歪嘴地說道:你小子,干槍也不幹不過你,在哪練的,鬼槍一樣的,這個成績參加全軍比武能拿冠軍了。   事實不得不讓人心服。這三次比試,其實比的是思想。大黑他們無話可說,在酒席間,夏威給他們透了生財之道,就是要好好利用現下商業至上的利益問題賺大錢。你們的功夫咱也看了,有足夠的力量,幫著公司討討債什麼的,比到學校跟學生要點保護費什麼的強多了。   他們酒喝得不少,老溫也好長時間沒醉一場了,前段時間淨事,那個新上任的縣委書記,不知哪來一股勁抓賭抓妓抓黃,搞得公安們閒下來喝頓放鬆酒的功夫都沒有。這一會兒逮著夏威這個射擊上的忘年交,第二天非得要再來一次不行。   槍沒比成,開完黑聯盟會議的陳偉雄急著跟夏威落實會議精神,要他明天就回去。幾位勢力人物要緊著落實黑聯盟會議精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第五十二章 黑道聯盟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36)   夏威走時還沒忘了交待校花那事。   六子追校花,夏威沒強力逼著退出。提倡公平竟爭,要女同學芳心許了才行。他還利用有限的時間給這些准男人們上追女人的課。追是肯定要追的,但一定要符合校情,人家那做官的爹一心想讓那校花閨女學業有成出國,弄不好還有尋洋女婿那意思,你們光仗著一腔熱血,恐怕不行,要有大氣魄,成大事的氣度把女人傾倒。兩位情敵在夏威的鼓動下互握了手,表示一定要正大光明地將校花追求到底。   在回東港的路上,茵茵因為錯過了那場被人稱為「歎為觀止,曠古鑠金」的比賽一直對夏威耿耿於懷,老不高興了,把夏威攆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她跟小月坐在後面。   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跟小月小聲嘀咕起來,有時還側過頭問旁邊的永山。她顯然更關心那五潭鎮高中的三朵校花。她聽那侄子還是外甥們講,人家那是國標的容顏,已經超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層次了,不過跟茵茵姨還有段距離。那場比賽,校花們都去看了呢。高中生的思路都是非直線型發展,有明顯的散射和隨意性。校花的那段沒說完,又蹦到了比武上。那誰誰的什麼什麼掌差老去了,看人家那功夫,那武術學校的傢伙們應該找個地縫鑽進去,別說以後是練武的。有一個顯然是得過校花的傳言了,神秘地說,咱姨夫那才是方外高人呢。聽說是一下子悟了武道,身上的所有經脈都打通了,已經刀槍不入,進入先天修練的至高境界。比槍的時候是故意讓溫所的,那驗靶的齊哥說,有三槍是一個眼裡穿過去的。他還神秘地拿出一張照片,可能是一次性相機拍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夏威飛身空中射靶的英武差不多全顯現出來。看看,武功與現代槍技的結合。一幫學哥學弟看了照片又「哇塞,喲,呀」地大叫:崇拜死了,咱去求求茵茵姨,也跟永山到武術學校練武吧。   茵茵聽了永山複述他們的對話,頓覺心花怒放,但隨即又對夏威沒帶他去現場體驗起了怨嗔。她問小月,小月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說,茵茵不過癮,就問永山,永山就把小月那隨手即是武器的神鞭功講得繪聲繪色,永山對武功的偏好,使他講起來帶著「轟——哧——呼等形聲字……講得茵茵大來興頭,硬抽下了月兒的鞭子在車裡比劃起來,有一鞭還罩在了夏威的頭上,讓她特過癮。   這一路這麼熱鬧著過去了。   他們的車直接到了武術學校。陳偉雄臉帶喜色地站在校門口,很大氣地背著手,有時側過頭掃視一下他的學校。他把這個武術學校當成了他事業中的重中之重。現在的初步消息是省公安專科學校已經給他這個武校開了綠燈了。只要身體和文化條件過關,一律接納。這條路通得不輕呢。不知楚楚給省裡的那位領導下了多大本錢。   這一次的黑聯盟會議開得很成功。正確的名字應該是中華正義聯盟首屆年會暨南北聯合談商會。主持會議的那個人竟是當年與他一同作戰過的阿風。兩個人在一個老闆手底下效過力。有一次阿風給一個香港老闆護鏢,身中九屯門兩大殺手的九玄掌,陳偉雄施以真氣療治,在東港養了一個多月,這段過命的交情阿風是念念不忘的,不過每一次阿風來,給人的印象完全是大商家的作派,北方房產老闆的身份。他的業務活動在南方,陳偉雄沒想到他的行動組織卻在北方。見了面阿風才跟他交了底。   (137)   阿風弄了個地下經濟要迅速轉型的倡儀書,要利用各種必要的手段打進各行政地域的經濟命脈,在當地的經濟基礎裡生根發芽。在會上他還提出成立一個懲奸除惡隊,制定了懲除條例,規定凡是對老百姓濫下殺手,死三人以上的除以極刑。凡是壟斷市場搞霸市、霸價、霸物的,要聞過則改,三次警戒依然我行我素的,逐出當地市場。軍火買賣及賭品市場要有公約,特別對賭品還規定了三不原則:一是不准向未成年人出售。二是不准向貧窮人群出售。三是不准向內部人員出售。阿風講完了他的聯合綱領,吩咐他的保安隊長在桌子上放了一個特殊物件,一個方形的水族館,裡面醒目地放著三顆人頭。南方的幾位黑勢力的頭面人物認出了那幾顆頭的原主人,都是當地赫赫有名的惡霸,他們橫屍街頭,老百姓是放了幾天鞭炮的,有點大快人心的意味。   會上不和諧的聲浪也是很大的,強調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搞全國聯合,還是各自為政的好,能不能生存得看自己的道行和運氣。南方有幾位和中原一帶的也有未參加這次會議的。他們傳過來的信息也是認為現在聯合還為時過早,自家的那點本錢,還不想拿出來丟人現眼。   那三顆人頭效果最好。對已經朝正業發展的黑組織來說,他們求之不得,不用親自出手殺人,免了好多後患。而對那些幹過不少慘案子的暴力集團來說,震懾了一下子,打心眼裡開始琢磨進入正常經濟的事。   阿風在第二天的散會儀式上搞了個憶友悼詞,沉痛哀悼被警方收了命去的同仁們,但他在悼詞裡也痛斥了一些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惡棍們,他點到了「中國黑手黨」、「中國梟雄會」、還有他的同鄉范老六、河南的跟他同姓的何三爺。這些人無視社情民意,大搞黑色恐怖,就是共產黨不除,我們也要除之而後快,為我們的正義聯盟正名。   集體的聯盟會用了一天半時間。在何風的倡儀書上簽字的一共是33家,幾乎遍佈了各個省份,看來有一個共同的行動綱領,共同依存,共同發展是人心之所向。最後何風豪情滿懷地講,殘酷暴虐的初始掠奪期已經過去了,咱們的事業已經進入了穩步發展期。同仁們一定要不遺餘力地以經濟發展為中心,有了財力,才能更好地發展壯大隊伍,不要有了幾十人就沾沾自喜,要上千人,上萬人地發展。相信只要咱們和衷共濟,求同存異,一定會迎來正義聯盟無限光輝的前程。   一天半的開會時間沒有任何的手機打擾之聲和人員進出給各頭匯報情況的事。原因當然是硬性檢查和保衛起的重要作用。阿風成立的颶風敢死隊裝備非常精良,全是防彈背心加中國造的八一自動步槍。這傢伙提倡用國貨,還有傳感器和全球定位儀。陳偉雄有幸參觀了他的地下指揮中心。阿風的敢死隊在哪兒執行任務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比皇天的那個無線指揮可是管用多了。   阿風跟陳偉雄坐下來來喝茶的時候,又聊起了國外黑勢力的滲透問題,南方北方都難以倖免。咱們的形勢跟當年的八國聯軍侵略中國一樣,國外黑幫都要向咱們的黑鍋裡要一碗湯。開這個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咱們當下的一些進下組織的領導人根本就沒點長遠眼光,賺了就抽喝吃賭嫖,無惡不為,形勢讓人憂心呢。台灣的四聯還有新竹,聽說都已經派了二頭目進佔上海了,大有在上海灘重燃戰火的架勢。雲南和廣東一直就不太平,國民黨白崇禧的殘餘一直就沒有根除。咱們東三省面對著洶湧發展的俄羅期斯的恐怖組織,那是飛機坦克大炮都打不掉的。看看咱們,還太零散,太弱小,不急起直追,早晚成了人家的傀儡。   陳偉雄也簡單說了東港的情況,九屯門跟黑刀幫眉來眼去的事,也很讓人頭疼。阿風聽到九屯門那幾個字,恨恨地哼了一聲。不過,對於九屯門他沒有多說什麼,他建議把天龍幫那個「幫」字去掉,以後行事全以公司的名義,不能讓政府抓住什麼把炳。還有最關鍵的,現在這個時期是政府的「圈地運動」。這是一次千載難難逢的大發展期,政府在這方面,允許一定的暴力存在,咱們不光要積極地投身第二公安戰線,還要盡快地參與到為自己圈地中來,東港雖然是個地級市,但它卻是一塊又大又肥的唐僧肉,你們是不是要集中優勢兵力,多拿下幾塊地皮,到那時,你們就可以牽著某些人的鼻子走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請收藏!!!   第五十三章 騷精的珊珊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38)   聽著陳傳雄的講說,夏威跟陳偉雄、楚楚走到了學校後山的那個制高點。山上山下綠樹蔥蘢,新修建的港青一級路寬闊筆直地向南延伸下去,一級路兩邊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商業建築群。港城現在正是蓬勃發展期,可是那些豎高橫長的大紅橫幅上標的卻不是他們的天龍安建公司。建設部門是坐地虎,一窩子親戚加朋友,楚楚跟省裡的下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才進了兩個建築隊,這樣下去,這塊唐僧肉離他們會越來越遠。體制這個東西真要命,圈住了一大批想進想出的人。建築隊現在還是國營下的管制,怎麼能讓人大展手腳呢。   陳偉雄跟楚楚認真仔細地研究過目前在建設口幾個能四兩拔千斤的人物,主抓城建的楊副市長肯定要拿下,建設局的局長一定要呼之能來。還有那個能量和背景都很複雜的拆遷辦主任。當務之急是那幾個一建四建的那兩個色鬼經理,一旦真的要成立建設集團,關鍵時候得給他頂上一個去。叫夏威回來是讓夏威在學校的事上協助一下方子,按照方子的設想是要打造中國第一武校,一定要讓皇天武術學校這面旗幟高高地飄揚在東港這片土地上。   (139)   黑刀幫姚老大,因為死人的事,被黑市長厲著頭強摁著梗住了頭。但那個什麼黑聯盟會議惹惱了他。他聽到手下說,沒接到東北聯盟的請貼,這口氣一直沒順過來。他的港城第一賭窩又沒法開業。只能今天媚媚,明天珊珊的泡女人的逼,他有時在女人身上吭哧著,突然就想到他這個老大當得太窩火,這他媽什麼鳥雞巴的事。連驢屌操的蝴蝶幫曹岳那熊樣的還跟他搶生意。還敢弄軍火,真他娘的雞也撲楞成鳳凰了。   他沒等在女人身體裡射出來,就抽出了東西,要穿褲子走人。被幹得正舒服的珊珊不幹了,橫著身用腳把姚老大剛套到膝蓋的內褲踢扯下來,嘴裡嗲嗲出了聲:「壞死了,什麼事急得嗎?人家還沒夠呢。」   姚老大看看這個女人不是個善了的局,又壓到女人身上,把硬根子捅了進去。嘴也沒閒著,罵:他媽老子又不是下種的,你要那一管子有什麼用。身下的女人哼哼著說道:「人家是為你好,帶著一身的火氣出去容易落病的。」   「少他媽咒我,老子沒那些窮講究。」姚老大動作猛烈,想趕緊把女人弄軟活了,出去跟老二琢磨點給蝴蝶幫上眼藥的事。誰知,那珊珊跟吃了春藥似的,越發浪得緊。連揉帶推得把姚老大擺到了床上,她翻了個身坐起來,前搖右晃的,手還揉搓著姚老大的胸膛。   她將一對肉彈彈的乳峰壓到姚老大的身上,轉磨承合,兩條玉腿不住地在姚老大的大腿根上摩擦,浪蓼臀前壓後搖,嘴裡還浪聲連連,把個姚老大迷得忘了他的第一幫被輕之辱,一雙大手加力摁住豐嫩的屁股,兩腿較上了勁,狠力地往女人的身體裡猛搗。   這女人床上還真有一套,用那騷浪部位外動雖內吸一陣似一陣地纏夾著姚老大,她自己閉上眼享受了起來。   等姚老大大勁晃著噴了他的欲物,珊珊仍浪體與他交叉著,輕聲浪語地給他支起了招:「你都這麼大名頭了,幹嗎還要自己出頭。大武出去了你得選一個能弄事的人。打打殺殺的事別讓自家人去幹,現在都法治社會了,你要是有了事,俺靠誰呢。」   「又他媽咒我!」姚老大半迷糊著受著珊珊給他的下身繼續施浪的溫柔攻擊,十分地受用。這女人不光有一身的騷肉,還有腦子。他是得想想了,這大武一走,還真不好撲騰了。女人說得沒錯,得挑幾個跟大武差不多的人抓在手裡了。   興頭又起,他兩手抓住珊珊的一對胸肉,嘴撲嚕嚕含上去猛咂。女人很識火候地兩腿一挺,吸吶了他,又與他做起了進進出出,吸吸嘬嘬的激浪運動。   他的這一股子急火,在珊珊的漫轉浪扭、熱泡暖揉中消了下去。   姚老大骨軟筋舒的坐在沙發上,聽著老二給他匯報人事上的安排。大武走了以後,黑刀幫的那幫砍殺派一直窩著火,行動上都受限制,武器也被姚老二統一管制起來,搞女人只能統治臨時成立的後勤部,把自己的馬子叫自己房間來,沒有固定馬子的,由姚老二從夜總會叫。這幫傢伙人身上受了限制,就在女人身上補齊。   姚老二也急,這麼一幫武武扎扎的不招調的爺們,這麼憋著早晚得出事。正在左思右想琢磨解決良策的時候,監控室報告,監視夏威那小子的幾個探子回來了。姚老二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他得到的消息是夏威那小子沒費多大勁就在鳳嘴山揚了名,立了萬,現在鳳嘴山有杜鋒剛壓著,喬三他們已經憋屈得跟孫子似的。喬山跟杜鋒剛暗鬥了幾場,一場也沒找著好。五潭鎮聽說夏威跟十三太保搞了個文鬥,不用問也知道結果,夏威那小子,讓九玄門的砍了幾刀,還越砍越精神了,功夫蹭蹭地見長。據探子說,咱們的人想跟十三太保套套近乎,那幫橫鬼,還撲撲楞楞的,說是沒聽說有什麼黑刀幫,爺們只認拳頭,誰硬誰哼哼。   這幾個探子顯然是受了大黑二順他們不少的閒氣,添油加醋地給大黑他們攪屎棍子。他們幾個見姚老二之前,先跟憋在屋裡耍女人的黑風、黑鷹在屋裡猛吃猛喝了一頓,並且誇下海口,保證給他們一個出火的機會。   果不然,姚老二聽完了匯報,緊著就去見他的大哥,他決定要把隊伍灑播到更廣闊的田野之中,城裡現在風聲是越來越緊了,再動不動就操傢伙,說不定下一步他也得跟大武似的找個地方夾起黑尾巴過生活。   黑刀幫想開刀的地場是五潭鎮。探子為了挑起事端,故意隱去了五潭飯店的肖曼可能是楚楚的一個遠房親戚的節扣。他們的氣主要是因為當晚住在那兒,要肖曼陪著喝幾杯花酒,肖曼死活不幹,有個傢伙雖然偷楞子摸了一下肖曼鼓脹脹的奶子,可也被肖曼抽了倆耳刮子,要不是他們跑得快,那一幫拖著少林棍的傢伙非把他們幾個打殘廢了不可。這哥幾個,女人沒睡成不說,那晚上就在大野地裡臥了一宿。   黑風、黑鷹倆急火的傢伙得了令,狠狠地把自己的女人造得在床上直哼哼。每個人從自己的部下裡點了七位干將。這二位是一手跟著大武幹起來的,都是犯過事的,替姚老大進過幾次局子,干將加功臣的身份,在黑刀幫裡自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們事幹得久了,自然積了不少經驗。先積極地進行了三防:一防是公安,別讓沒混過路的警察給揪著尾巴。二防是防內奸。他們對手下的說法是出去找點樂子,也沒說是走水路還是陸路。三防是防東港的同道天龍幫和蝴蝶幫。唉,他們也在鬥爭的風雨中長大了,首先學會了迷惑敵人。   行動是異常迅速的,大黑他們還沒明白過怎麼回事來,就被重拳重腳的揍在了地上,捆了起來。那三個先前的探子也跟了來,他們屬於黑影的人,任務就是情報和打前站。他們並不知曉十三太保所有人的住處,只知道肖曼的那個五潭酒店是他們的聚居之地。   人當然是沒有全捉到,當晚在酒店的二順、大黑、六子、五保都被捆了起來。肖曼被那三個探子以訊問重要情報為名,單獨帶到了一個房間裡。三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報復性的訊問,就帶上了污辱和虐待的色彩。   ————正在每天四章的碼字,請支持新書——————————————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第五十四章 淫虐肖曼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40)   肖曼看到了三個男人淫邪的目光,心裡雖然慌亂,但卻沒有過分地恐懼。那次夏威神態自若的跟他們的十三太保文明比武,讓她心裡特陽光,明白了一個道理:混黑社會也不是躲在陰影下的臭蟲蛤蟆,只要有了目標,照樣光明磊落,照樣可以璀璨奪目。她一下子有了再一次生活在太陽底下的感覺,照顧起生意來愈發顯出她這個酒店管理系高材生的水準。想污辱她的這三個男人真就好像是臭水溝裡的黑水湯一樣,想起來就讓人噁心。   她的上衣被臭水溝一樣的男人撕了下來,上次摸她奶子的那個男人,嘴裡還罵咧咧的,媽的,什麼爛雞巴騷貨,奶子還他媽挺金貴,這次老子非玩爛它不可。男人的一隻手在她的胸上亂揉起來,肖曼被反綁在後面的雙手極力想動一下。可捆得太緊,她一使勁,勒得脖子和手腕都生疼。   那男人的手抓住肖曼的乳房不斷扯拉,另一個男人一把扯下她的裙子,手撫到了她的敏感部位,那男人還故意地用他的手指挑逗地又按又壓,淫邪地說:騷逼,一會兒老子玩得你哭爹喊娘,看你他媽的看他媽耍什麼清高。   她厭惡地看了那男人一眼,把頭扭到了一邊,結果臉上卻被重重地閃了一個耳光,臉被硬扳了回來。媽的,老子就是要你看著,扒光你,操浪了你。肖曼的內褲也被扯了下來,男人的手伸向她的私處。   男人惡惡地將扯住她的私處,一陣巨痛,肖曼看到男人手裡多了一束密毛。又是幾下疼痛,痛得肖曼臉上出了冷汗。   她的身體被三個男人硬翻了過來,大腿被別開了,一個男人用手指頂著她的內褲放到鼻子處聞了聞,淫笑著說:「好騷的娘們,老子忍不住了。」他把內褲一摔,猛一低頭,一張臭嘴就吸到了肖曼的蜜谷。   肖曼從心裡漾起了極度厭惡,趁著那男人分神之際,她狠狠地踢出了一腳,正中男人的襠部,那個齷齪的男人扭曲著臉彎下了身子。她立進又被另兩個男人重重地閃了幾個耳光。臉上雖然很疼,可一種快意使肖曼僅有的那點慌亂也沒有了,得機會還得照著男人的命根子死命踹。男人對女人還能有什麼?就是暴力和虐待。她第一次被兩個男人在公園裡強暴,完事了自己癱在公園裡好長時間,那種悲哀和疼痛,使她看什麼都灰濛濛的。後來,她過起了城市邊緣人的生活,耍得那些男人團團轉,弄得夜夜驚魂的。這麼夜醒日睡的,賺了不少的鈔票,可人生卻挺還是灰暗著。後來在東港遇到楚楚,兩人細算起來還是非三代以內的表姐表妹級親戚。經過楚楚的感召,形而上有了自強不息的感覺,利用楚楚的影響,在這個五潭鎮混了一片天地。   外面打鬥聲響起,一個傢伙開門看了一下,又回來了。得意地衝著其他兩位說,沒事,是另外幾個不知死的傻逼太保,咱們只管收拾這個騷女人。   肖曼的臉被死硬地摁在窗台上,痛楚地看著旁邊那個男人可惡的目光。她的乳罩被幾個男人跺來跺去。她又想再起腳,卻被兩個男人一人一條腿給別住了,奶子也被男人一人一個捂著猛搓弄猛扯把。好像是刀子劃過她的後背,涼涼地劃到了她的股溝。一個男人粗重地喘息挺著那可惡的東西往她的臉上靠,另一個男人扒扯掉身上的衣服,摔著胯,靠近了她的大腿。   肖曼痛苦地閉上了眼,完了,可惡的男人,沒人性的男人。沒想到這樣的事,一輩子攤上兩回。   倒楣的事沒發生,她聽到幾聲男人的慘叫,猛的睜開了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三個男人,三個傢伙的臉上在同樣的位置,由上至下印著三道特別清晰的血痕。接著她又看到了站在一邊對他們怒目而視的小月。肖曼喜極而泣,不由自主地從嘴裡吐出了三個字:「小威呢。」她的心裡從遇上夏威開始,老癢癢的,希望夏威出現在她的身邊。那不怒而威的從容,一種能涵蓋一切的大氣,還有那說不上來的一股男兒的柔情。   小月從地上拾起了肖曼的衣服,替她解開了綁繩。輕聲地告訴肖曼,小威哥正忙著給人療傷呢。小月用一根繩子纏著那三個男人,跑串死豬似的,把這幾個被同伴扔下的可憐蟲串在了一起,這麼拖著和肖曼一起出了房間。   到了外面的大廳,肖曼看到自己的老公二順、大黑他們已經端坐在椅子上了。她最想見的夏威正在忙著給一個高大肥壯的男人療傷。二順關心的問她:「沒事吧?」肖曼嗯了一聲。她問二順:「那些狗屁玩意呢。」   大黑氣狠狠地大罵:「媽了個狗逼,真他媽沒種。」二順接了一句:「杜老闆趕過來救咱們,跟他們狠對了一陣,夏老闆一來,全他媽滾了。」   (141)   夏威替老杜療完內傷,是一頭汗,肖曼早把毛巾拿在手裡等著了。夏威有點不好意思,但也由著肖曼替他把臉上的汗揩乾淨了。   老杜這次來,帶了兩個他藏了私的小伙子。杜仁和杜猛,是那次纏打夏威的兩員幹將,不過他們也都受了傷,老杜硬撐著讓夏威先給倆小的治傷。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受內傷。一上手遇上的竟然是少林功夫,唉,現在這個社會,少林功夫竟都讓這麼些人學了去,成了禍害老百姓的工具。   他一接到杜鋒無意中聽到的說是一個大幫會要對十三太保下手的信兒,就先給夏威通了消息,帶著十幾個弟兄急忙忙趕了過來。   幾個照面,老杜的人就把外面的警戒撂地上了,可遇上黑風黑鷹,可是扎手得狠,他自己獨擋黑鷹,杜仁和杜猛擋的是黑風,其他的那些弟兄跟杜鋒領來的五保幾個與黑風黑鷹帶來的十四個黑刀幫硬漢拚上了。杜鋒做事幹練,腦子清晰,他左閃右縱的把大黑他們先解了繩索。大黑他們都是怒火中燒,抓起椅子凳子就各找各的仇,跟黑刀幫的拚起命來。   夏威和小月、杜道、杜敏趕過來時,正是老杜他們吃緊的時候,一加入戰圈,形勢立即一邊倒。二順鬆了口氣,一個掃堂腿把眼前的傢伙撂倒,才想起來,老婆還在人家手裡,衝著夏威大喊了一聲:「快去救肖曼!」   想淫辱肖曼的那幾個傢伙牛逼得連門都沒鎖,夏威悄無聲息地閃進去,一人一掌把他們劈在了地上,他又繼續回來在混戰中,或拳或掌地撂倒了幾個黑刀幫的人。   光著身子,被綁住雙手,一臉悲哀的需要解救的肖曼,就由小月代勞了,男人不能隨便地幫助這種境況下的女人。夏威想起了自己的英語老師方芳,那晚上的夜,被撕扯亂的衣服和被折辱的身子,讓人不堪回首。   黑風黑鷹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天龍幫怎麼會知道得這麼快,這兩傢伙打打殺殺的事經歷得多了,眼見對方勢力高出已方一籌,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們心裡叨咕:不會是黑刀幫高層出了問題吧。而且他們對敵人估計也不準確,沒想到從哪冒出來一幫胖大漢的人,戰鬥力這麼強,打法也特別凶悍,不知什麼家數的功夫,讓他們第一幫的一級殺手也佔不到任何優勢。一上來就讓他們應接不迭,還使他們掛了彩,這著實讓他們吃驚。   夏威一來,神光電閃地劈倒了好幾條漢子。黑風黑鷹慌了手腳,連施重手,傷了老杜他們幾個。黑鷹一聲呼哨,幾個傢伙一齊扔出了煙霧彈。在煙霧燎繞中,黑刀幫的傢伙們腳底抹油,倉皇奔逃。對於黑影組的幾個探子,他們是無暇顧及了。   ——————————————————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第五十五章 搏命式的攻練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42)   這一次被襲,使大黑他們意識到散兵游勇式的混混制,在現在這種越來越組織化的黑勢力的突然打擊下,保命都懸乎。老杜他們的戰隊式的組織,各有所司的打法,給大黑二順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種換命的交情,使他們說起話來,能直捅心窩子。大黑跟二順他們商量了一下,想合起伙來幹。老杜很謙虛,說,這幫小伙子最服的人是夏老闆,三三制組合,戰時的二一策應都是夏威想出來的,如果有時間還得好好地跟咱們的老闆琢磨琢磨呢。   老杜徵求夏威的意見。夏威覺得是個好事,老杜是個會組織的人。最好,能把船上的賭業,走水路,弄到肖曼的五潭酒店,這幫人有了正當生意,不到市場收地皮稅,不跟學校賺學生那點敲詐費,對大黑他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兩邊都有水碼頭,來往水陸皆通,有起事來退得快。   老杜的傷沒好以前,夏威正好趁這個空,編練他的戰術陣形。資金和隊伍有了一定規模以後,訓練就成了第一要務了,一個訓練有素有戰鬥力的團隊,能量是相當嚇人的。要想極快地進入到特能和熱兵器時代,就必須把思想和行動有一個徹底的轉變。   派出所老溫得空了,就自動請纓,當起了義務教練,他的擒拿格鬥還有雙蛇盤鷹功還是很對大黑他們的口味。老溫所在的那個人民政府,經常因為苛捐雜稅要與當地的老百姓為敵。他派出所的那些正式兵,全是警察油子,兩不得罪。理由是,這鎮上的一二三把手們過不了兩三年就換一茬,雖然都是一個共產黨的天下,可一換了掌權的人,就得跟著變思路,從多年來給鎮上幹部屁股後面擦屎的經驗來看,保持中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鎮上派出所約定俗成的習慣是正式警察不好出面的事,就挑幾個臨時的類似大黑他們那樣的人異地交換。現在幹部們都興講個代表廣大人民的利益,背地後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得讓派出所這樣的武裝暴力機構想法子來完成。從某種意義來說,黑勢力就是在這種政權的邊緣需要中不斷地發展壯大起來的。   老溫手底下有倆犯過嚴重暴力錯誤的刑警,倆人挺能打,杜鋒成了老溫的得力助手以後,倆人就明挑了要跟杜鋒正兒八經地切磋一下子,結果人家杜鋒是六戰全勝,這兩位心服口服。他們是武功迷,公安學校出來的,私底下興學點氣功啥的,敗給杜鋒以後,依然是武功長警威之心不死,跟老溫一塊喝酒,不知是杜鋒還是老溫,提起了夏威。話題就玄了起來,老溫就講,如果要講奇異和大喜大悲,老夏那是在咱們東港這個地場找不出第二人地,經歷那叫異常坎坷,幾生幾死。老溫一臉的酒,一臉的回憶,唉,夏老弟,成大事的人呢。說得那倆哥們就特嚮往起來。   杜鋒說起夏威的事來也特莊嚴,說道:老杜那神經妙算的設計的一套完美無缺的整人計劃,卻被夏威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當中,杜鋒聽了他老叔多次深入的解釋了,得出的結論是這樣的人,神人一個,天生叫人折服的人,天生是領著人幹大事的人。   這樣子,夏威的戰術課上,一天兩天的就多了老溫手底下的警察,過了幾天,只要沒事,警察們差不多全到五潭酒店後面的那個訓練山上一塊練特能和戰鬥編隊訓練了。他們都是尚武之人,經常在老溫酒後吐真言之時,聽老溫那發自肺腑的對某某人的讚歎,在那場老杜輸得異常高興的射擊比賽之後,老溫的酒後真言就從針砭時弊改為對某位少年的無尚讚美。   訓練之餘,幾個人東拉西扯的跟夏威混熟了,就要看真功夫,夏威架不住眾人的一再要求,也想展示一下他給杜鋒他們夜底下練的拚命功。   給觀摩的人只能講是進行一場教學攻擊賽。杜鋒從小就是得的鶴形手的真傳,也是內外兼修的,能幹贏兩位以猛力和實際搏擊出名的警察,能力自是很不一般,現在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可造之期。夏威正是要這小子發揮最大的潛能,施起他的演變過的少林拳法,有點天地搖動的感覺。杜鋒先得到夏威的警示了,考較武功不是喝茶聊天,必須全力施為,要跟晚間狠練一樣,始終保持以命搏命的攻擊氣勢,激發自己的潛能,多經歷一些人前的場面,才會一步步窺得武功的真奧。   (143)   兩個人鶴形鷹飛,來來去去的,看得大伙眼都直了。肖曼本來以為比武跟調教孩子似的,比劃比劃就行了,敢情全不是那麼回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呢。杜鋒那平時看著文文靜靜的小伙,發起威來跟那被惹惱了的豹子似的,手到之處也是裂石碎樹,偏偏夏威非得等到眼看就躲不掉的時候,才鬼影似的一閃,下手也是排山倒海,手腳過處,地下都劃出一道道深溝,斷掉的樹枝子就那麼被他當成了箭,給杜鋒下起了箭雨。杜鋒那小子雖然身上刮得血道子一根一根的,卻打得越來越凶,把劈倒的樹橫著豎著的,不分上下地照著夏威猛撞。   她心驚肉跳地看了一會兒,實在緊張得看不下去了,就拉著小月回了酒店。本來,小月就告訴她在家裡跟她學習情報工作,說是楚楚姐交待了的,她那邊人手不夠,得好好地選些聰明伶俐的,馬上得派上用場。   一個梅開二度的女人因了愛情這根弦,起的波瀾,得有好法子才能震得住。月兒在開講前,先跟她講夏氏理論。肖曼一聽到與小威有關的,當然倍感興趣。小月講,凡一種力量離開了千千萬萬普通的人,那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為什麼,混混混得好了,只是得個物質上的刺激,而少真正意義上的快樂和安全呢?那是因為他是失了自己的安全洞穴,在到處是獵槍的路上選擇生存的兔子,當然會活得不舒坦。一隻始終處在獵人槍口下的兔子,如果有了可以隨處容身的洞穴,而得以認真仔細地觀察響槍的危險在哪裡,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從容了。誰能給他這麼一種環境,這就是最令人看不起眼的群眾。想從人民身上撈油水的執政者,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到處被追殺的兔子,小威哥和偉雄哥哥,楚楚姐這樣的力量正在成為絞殺他們的一桿桿獵槍,而我們的情報信息工作,就是獵槍的眼睛。   好了,好了,范理論家,我知道我們正在從事一項無限光明卻又無比艱辛的工作,你那意思是咱們要用那尋找光明的眼睛,去挨家挨戶的宣傳咱們的打獵理論,告訴他們,真正的為著人民的利益而捨生忘死的不是現在的執政者,而是我們。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是以後的事,咱們現在還只能做地下工作,必須非常隱蔽的,不為人所知的發展咱們的力量。你這樣講話,是要不得的,可不能讓當官兒的人聽到。月兒這才真正的開講:皇天娛樂有限公司女員工要做的是交際花特工,以最大限度地滿足那些有權有勢有錢有背景的男人的對於女人和其他喜好的慾望,怎麼才算成功了呢,要一個女人做成超級毒品,讓男人不見了想,見了更想,用了特別想,做到永遠依賴那就更好了。這一條是至關重要的。月兒講這些的時候,面無表情,還一再強調,這裡面沒有她的理解,是一種照本宣科的傳達。   肖曼聽著也是頭髮一根根要豎起來似的,忍不住打斷了小月的話:我的媽,我做不了這個,我見了不順眼的男人就想一腳跺死他,讓我拿把刀放被窩底下,到時捅人或許我還行。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第五十六章 特工不僅止於發騷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44)   小月說,我現在只是講楚楚姐的情報工作的一些理論。我是打前站的,過幾天楚楚姐還派人來,說是專家。楚楚姐說,我和你都是不會狐媚的女人,做不了。她說,做這個,得看緣分,你比如歌星、影星想出名,她就得想法子纏住能給她出前程的男人了,這樣的女人就適合做情報工作。再比如,特別想有錢享受的女人,什麼樣的男人她都不嫌,就是楚楚姐說的那天生狐媚的人,這是正宗的情報員。就跟電視上演的那軍統特務似的,只要能夠大大地享受,讓她上什麼男人就上什麼男人。還有一種,楚楚姐說是極難得的一種人才,就是她的某些報復理念,暗合了咱們的獵人理論,身心遭遇過重大創傷,咱們在關鍵時給了她尋到光明的希望,這樣的情報人員是最忠心無比的,當然前提條件是長得好看。   肖曼在聽小月講的時候,經常提問她跟小威的真正關係的問題,因為她憑女人的敏感知道,小月對夏威的那份情可不是兄妹情能說清的。有時看到夏威跟小月對練又是另外一回事。那練得叫兒女情長,有點秋水天長共愛情的意思。她心裡泛酸,就憋不住想問,也是,她這個年紀給一個小伙子表達愛情,難,特難。再怎麼說,她是已婚之人。雖然她對待別的客人可以滔滔不絕,天上地下的亂爆,可對那麼可心的一個小男生,實在不知道,話兒該如何講。她又暗自妒了一下夏威身邊的群芳,雖然不是自慚形穢,但卻一點兒也看不出自己的優勢來。   小月說了一大堆現代江湖理論,說者未必全盡其義,聽者也更是不盡瞭然。但選人是可以進行的,農村的廣闊天地裡多得是可造之才,因為他們都有長期吃苦的基礎和特別向望好生活的理想。如今這年代,能夠懷惴著理想幹事很了不得。城裡都興頹廢美,搞怪美,無厘頭美,對於理想這個東東已經與它漸行漸遠了。   五潭鎮這兒驚心動魄地進行了一場短促突擊戰,而在東港的楚楚也很焦心,這是她的情報網兩次誤事了。插在蝴蝶幫的那個信息站那麼快被發現,被九屯門的人除掉了,她就感覺到這是一個弱項。當然她以更嚴厲的手段進行了報復和反安插,算是有了很好的彌補。而這一次,以媚媚為首的在黑刀幫的信息站竟然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警惕性和偵測能力太差了,這些女人是不是讓男人搞暈了,光發浪發騷了,拿那麼多錢養著她們,可不是為了讓她們跟男人們胡騷情的。楚楚有點後悔對於這些情報人員太缺乏訓練了。當初她抓壹人、星兒她們的戰鬥組合訓練,紅雲她們狠辣無情的執法訓練那真是滴水不漏,只有情報這一項給疏忽了。   (145)   壹人她們六個在蝴蝶幫跟九屯門的人周旋,得了不少寶貴的經驗,在危急之中如何自保,如何偽裝等等,都很管用。這樣的實際磨練,對於那些整天用奶子大腿跟男人們打交道的女人們來說太需要了,她們不能老處在淫浪之中,這樣下去,智力都成問題,談什麼準確及時地進行情報工作。據壹人講,曹岳那傢伙又開始吆五喝六了,漸漸地忘了當時的疼,對壹人她們也指手劃腳起來,每天對壹人她們送到他房間的女人挑三揀四,經常逼著壹人她們大半夜的起來跑夜場給他找女人。現在,已經發展到對她們也敢動手動腳了。這個傢伙該給他點苦頭了。   過了十幾天,夏威先從五潭鎮回來了。老杜他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他回到家一看,晶兒坐在電腦邊正跟茵茵學什麼東西呢。晶兒一見夏威,一個高蹦到他背上。   「小威哥,我回來給你看著茵茵嫂呢。」晶兒在夏威的背上,兩手放在夏威的頭上,又伸出兩個手指頭弄給茵茵看,又接著說:「你先別問我怎麼過來的,你這幾天不在,我可受大罪了。」   「你會受什麼大罪?」夏威在客廳裡慢慢地走,茵茵洗好了一盤黃瓜和桃子,夏威抓起一個來狠狠地吃了一大口。晶兒搶過去也啃下一大塊,嘴裡還嚷嚷:「跟茵茵嫂一個床上睡覺,我就是痛苦。」   「你怎麼痛苦了?」夏威問了一句。   茵茵知道晶晶所說的痛苦是什麼,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插進話來:「晶兒,別說了,快讓小威洗洗吧。」晶兒從夏威的背上溜下來,沖夏威嘻嘻笑著,「一會兒,茵茵嫂代我回答你的兩個為什麼。我得趕緊跟茵茵嫂學打字呢。」   晶兒是第一次離開家,娘那麼一種無言悲壯的死,讓晶兒好長時間轉不回神來,跟在冰兒身邊,遇到冰兒的小姨她們不講理,還得忍著。冰兒趕戲場,沒有時間坐下來跟她散心,相兒她們是不大言語的人。晶兒一下子感覺很孤獨,晚上閒下來就想娘,想小月姐,想小威哥,想茵茵嫂。跟她們在一塊兒多好,可是她又知道楚楚姐是為了鍛練她,很嚴肅地跟她說過,你娘的死是一些人,是現在的這個社會造成的。你小月姐的不幸也是這個越來越非人間的社會造成的。咱們,雖然是女人,但也要幹大事,不光為了咱們女人自己,也為了能改變這個社會。這個社會靠什麼說話,就是靠能力和勢力說話。   楚楚姐認為她有非凡的能力,可晶兒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出來,跟楚楚姐對練,老是被打敗,還說自己的弱點是心腸不夠硬。晶兒不知道該對誰心腸硬,那個害姐害娘的人已經死了。她現在缺親情,缺關愛。想得她常常掉眼淚。晶兒十二歲的年紀讓她考慮複雜的社會問題,還太難。   冰兒有一天沒事想出去散散心,猛一眼看到晶兒,那小臉都瘦了一圈了,問她還說沒事。冰兒索性帶著晶兒回了一趟東港,跟楚楚商量了一下,把晶兒留在了茵茵身邊。楚楚就把還沒畢業的朱一曼調給了冰兒。   楚楚給晶兒一個很特殊的思考題,新時代的江湖人應該有哪些能力?晶兒接著任務,就苦思起來?這個楚楚姐真的會給她出難題,鎮上的那些混的人,大不了就一句話,生亦是混混,死亦是混混,差不多是他們的人生指南了,哪裡還會考慮什麼能力問題。晶兒到了東港,接觸偉雄哥哥,還有跟小威哥同屬四個臭皮匠中的方子、寶龍、海龍哥哥他們都和善得緊,哪有要打生打死的樣子。茵茵姐就更不像黑社會夫人了,見了街上要錢的,每一次都掏那麼多零錢給他們,簡直就是菩薩心腸。   要說有能力,就得跟楚楚姐那樣的能力,飛一樣的輕功,閃電一樣的出手,讓壞男人聞風喪膽,不要動不動就糟蹋女人,這得使勁練武功才行。還有就是要有好眼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哪些是壞蛋,哪些是跟小威哥一樣好的人。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大佬卷D   第五十七章 媚媚受淫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46)   在茵茵家裡,晶兒跟著茵茵上了會兒電腦,發現電腦這個東西原來用處很大。鎮上的那個學校淨胡弄人,花那麼多錢,買些不能用的電腦擺學校裡應付檢查,晶兒還以為電腦就是個好看的擺設呢。   晶兒從茵茵那兒明白了,現代人必須得有現代通訊能力,有一種說法叫即時通訊能力,那名詞一說一大堆,她還趁著方子哥有空,跟他琢磨活學活用的戰術問題,這裡面學問就更大了,要象小威哥那樣利用一切有利條件,克服各種不利條件抓特務,方子講故事一樣,講了夏威那次抓了兩個黑刀幫特務的事,把晶兒聽得就像進了童話世界,方子還叫人實地演示幾個人組合在一起的協同作戰,晶兒也參與其中,踏石穿樹,兔起鵲落般地成了現代俠士了。   這些話是晶兒安靜下來,忙著練打字的時候,茵茵告訴夏威的。茵茵還說了一個事,就是他想開大排檔那個地方,當地一幫賣饅頭的看到工地上人越來越多,都在旁邊佔了灘子,還擠兌那對下崗的夫妻,不讓人家在那兒賣。不知他們從哪兒找了幾個混混,把買饅頭的幾個民工和那個叫朱多糧的下崗工人給打了,聽說頭上縫了好幾針,現在住在醫院呢。   夏威用手撮著嘴巴子想了一陣子,「看來,咱們的大排檔不能再拖了,寶龍他們呢。」   「寶龍跟阿雄哥忙著到各地招學生呢,一點空也沒有,回來看見晶兒,在學校陪著晶兒玩了一天,當夜又走了,方子還希望你能早點回來,到學校幫他呢。現在軍訓課馬上要結束了,要開始武術課了。」   「曉歌跟紅娥姐那沒事吧。」   「沒事。挺好的。」   晶兒聽到夏威跟茵茵的對話,停了練打字,側著身趴在夏威坐著的沙發邊,對夏威說:「小威哥,我能幫上什麼忙?」   夏威站起來,拍了一下晶兒的肩膀,「咱們呀,到醫院看朱大叔,然後,開一個給民工大叔們吃飯的大飯店。」   臨出門的時候,夏威回頭跟茵茵說了一句:「你跟楚楚姐說一聲,我過一會到皇天。」   晶兒在車上告訴夏威,茵茵嫂已經看過朱大叔了,還讓小三哥在那兒看著呢,說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在醫院門口,夏威看見小三的兩個手下下了出租車,提著個大食盒子往醫院走,兩人看見夏威,趕緊站好,恭敬地說:「夏老闆好。」夏威擺了擺手,兩人就跟在側邊稍後的位置往裡走。   (147)   夏威問了一句:「你們三哥呢。」   「三哥在病房門口看著呢。」   幾個人上了二樓病房,快走到朱多糧住的那個病房門的時候,夏威看見有六七個身上刺著一圈棍子的人正向小三坐著的那個排椅上靠近。小三可能是累了,坐在那兒打瞌睡,一點兒也沒發覺,有幾個靠近了的傢伙突然胳膊一開,露出了半米長的外面包了鐵皮的帶刺的棍子,摟頭照著小三就砸了下去。   夏威猛喝一聲:大膽!一個起落,閃到了他們中間,間不容髮地擊出了幾拳,那幾個傢伙應聲倒地。他順手抓起了四個人,腳尖一點踏在了走廊的窗戶上,又對著晶兒喊了一聲:抓人,跟上。晶兒反應也很快,衝著倆正不知所措的混混踢了兩腳,倆傢伙踉蹌著還沒倒在實地上,就被晶兒學著夏威的樣子,飛身從窗戶上落燕一樣的落在了地上。還有一個傢伙一看不好要跑路,被醒過神兒的小三一把抓了過來,一拳重重地擊在臉上,半昏著被小三拖著也下了樓到了醫院病房的後院。   醫院裡中午頭正是人多的時候,不知誰喊了一句,拍電視劇的,武打的!人們一窩蜂地往一起湧,等到看著夏威和晶兒飛鳥一樣地落到了後院,又急騰騰地下樓趕著別漏下看拍武打電視劇的新鮮場面。這下子好,人群很快就圍聚了起來。   醫院的人氣太旺了,晶兒看見的全是密密匝匝的人頭,她手裡還提著兩個人呢。她正沒主意呢,聽到夏威壓低了聲音說,踏人頭,跟著我。   夏威在前面,晶兒緊跟在後面,提著他們的俘虜,這麼踏著人頭而過,穿樓越頂,在東港的鬧市區上空飛一般躍行,遇到十字路口就踏著魚貫而行的汽車掠過,施展空中八步的輕身功夫躍過幾道立交橋,中間還經過了幾個小山丘,最精彩的是在濱海路上,他們藉著衝勁踏著相隔十幾米遠的各種路燈,一路把神奇留給了東港裡出行的人們,司機們車都停下了,對交警的指揮視而不見,有的乾脆就下了車,看著這一對少男少女在空中的表演,好事人的嘴也很快,眼睛看著,耳朵聽著,嘴邊傳著。據說,咱們東港出了超能量人,比古時候那大俠還厲害,聽說,那子彈打到一半都能給改變方向的,人家今天這是剛從外面主持正義回來,有一幫傢伙不著調,在醫院就敢行兇,這會兒弄不好要被咱們的中國超人弄到海裡餵魚了。   外面的交通秩序估計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夏威和晶兒提著那四個人還沒到皇天,楚楚他們就接到了消息,都站在門口迎接兩位英男雄女,停了一會兒,小三也背著身上的那個倒霉蛋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跑得就老費勁了,人群擠得他只能走偏路,他沒有過人的輕功,好在猛跑的功夫還有,沒被夏威拉下太遠,也算把任務完成了。把人交出去,他還得趕緊回去執行守衛任務。醫院裡這會兒人會更多更亂。   楚楚把英雄迎進了門,接下來的節目可不是鬧著玩的了,天龍的紅衣執法少女一下子出來了六位,押著三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成功地成了黑刀幫姚老大姘頭的媚媚。   這三個被押住的女人確實很狐媚,有相當大地迷住男人的本錢。尤其是媚媚,蛇腰無風自擺,一雙秋水春眼,人不媚而男人昏媚,間或地那一轉動,會讓無數男人一夢銷魂。身上的短衣微閉似露,雙峰挺立,肉光晶瑩,那露了肚臍眼的肚腹,會讓色人們忍不住去想更為神秘的女人部位,端的是色中之極品。不過,她們疏忽了她們的最重要的工作——刺探情報。楚楚說得沒錯,女人長期處在淫浪之中,又沒經過嚴格地訓練,生活上毫無衣食之憂,只知道跟男人在床上肉滾肉了。等到黑風黑鷹在五潭鎮跟夏威老杜他們狠打一場,落了個敗仗而回,自認計劃周密,雄心滿滿的姚老大暴跳如雷,把他的無能手下挨個罵得狗血噴頭,氣得無處發洩,跑到媚媚家裡,舞弄她的身子,媚媚這個情報站長還渾然不覺,欲浪滔滔地跟姚黑子你上我下的忘情銷魂。   姚黑子攀住女人的身體,架到床下呼哧呼哧地幹著,嘴裡不住口地罵:淨他媽養了吃閒逼的玩意兒,連他媽個五潭鎮的幾個土混混都擺弄不好。他嘴罵手掐,把媚媚的一對飽滿的乳房弄得滿是紅印子。媚媚有些吃疼,伸手撫了姚黑子的手,說:「姚哥,輕點,疼。」   看到媚媚的嬌樣,姚黑子猛的把媚媚的兩臂拉起來,將一張大嘴貼住媚媚的粉頸,一邊吻著一邊繼續狂猛,弄得媚媚浪意大增,扭了蛇腰,轉了粉嫩嫩的臉,對上姚老大急切切噴著色氣的嘴,撲扎撲扎地吸嘬。   大為興動地姚黑子讓媚媚四肢趴地,他跟個黑熊一樣從後面撲將上去,拍打著媚媚不可盈物的粉彈彈的浪臀,激推得媚媚床上床下的亂轉亂搖,浪聲連連,昏天昏地的。   媚媚在淫浪中聽到姚老大又罵:媽的,兩幫笨蛋連他媽天龍幫一群小嘍囉都收拾不了,全他媽廢物!飯桶。這一句聽入耳中,媚媚心裡好像被潑了一桶涼水,趕緊猛起伏著身子,又親又搖又磨把姚老大弄洩了,又撫弄了累得死豬一樣的姚老大一會兒,看著他側歪著身子睡過去了,匆匆穿上衣服出了門,把兩個姐妹找了出來。   「快點想補救的法子,咱們這會兒要倒霉了。」媚媚把從姚老大那兒聽來的一些不連貫的消息對那兩位說了。那兩位跟官爺搞得熱火朝天,正變著法兒從兩個裙下鬼身上大把大把地套錢的主兒,還不知道她們情報失誤後會遭到什麼殘酷的刑罰,有點掙錢只掙今朝的味道。聽了媚媚的話也沒大往心裡去,說道:「姐,你怕什麼,咱賺足了錢,成立女人幫,還非得跟天龍幫混嗎?」   媚媚忍不住罵了一句,成立個屌逼,別他媽不當回事,咱們這會兒能胳膊齊全的避過這一關就算是萬幸了,都怨我,沒跟你們說清楚。   果不其然,還沒等她們商量出什麼應付的法子,天龍幫的偵聽組和行動隊就找上門來,不由她們分說,就把她們押進了囚車。車的後半部用拇指粗的螺紋鋼筋圈成了一個豬籠子,三個女人可憐巴巴地蹲在裡面,手腳還被特製的夾子夾住,鎖在那鋼筋棍上,就跟要進屠宰場的豬哥豬妹一樣。   楚楚陰沉著臉,下達了指令,媚媚看著那兩個她手底下的姐妹,被每人切去了小指一個,面如土色地癱坐在地上,聽著她們殺豬似的嚎叫,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不會比那兩個掉了手指的女人還慘。   ——————————————————————————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第五十八章為騷發狂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48)   出乎媚媚意料的是,板青著臉走到她身邊的紅雲、紅雨兩人把她從鐵箍子上解了下來,並沒有殘她的肢,只冷冷地看著她。   媚媚一落實地,就跟一灘軟泥似地癱在了地上。等到她腦子裡清爽了一些,耳朵邊傳來了楚楚那威嚴的聲音:「李媚,這次給你的應該是抽筋斷骨,但是,因為你的身子還有用,只能先給你留著。任務完成了,迎迎和笑笑還跟著你,任務完成不好,連你一起斷奶去騷,老老實實地回老家插身秧子去吧。」所謂的斷奶去騷,就是割去兩個奶頭,割掉下身的外陰,對女人來說,有點絕人倫的味道。楚楚總結了的情報信息組的教訓以後,逼著方子想出了三級處分法,因為時間過於倉促,沒有細分,給媚媚的兩個手下定的是中級錯誤,斷指懲戒;媚媚就是第三級致命錯誤,往女人要命的部位整。   楚楚給李媚的任務是在黑刀幫的新時代夜總會勾引蝴蝶幫的曹岳,必須成功。這是個一擊四緊的連環計劃。表面上獲利最大的是香港的九屯門,他們會以為在蝴蝶幫的那六個人已經幹得風聲水起了。壹人她們傳過去的消息,很讓九屯門的那些人興奮,九屯門高層們的如意計劃一開始是要把蝴蝶幫拉成與黑刀幫聯合,共同對付天龍幫。可是,姚老大心高氣傲,不把天龍幫放在眼裡,連帶著根本不把與九屯門的聯合放在心上,幾次談都只是幾次臨時的合作,而且姚老大是獅子大開口,不願意跟九屯門搞深入地勾當,說是自家的炕頭還是自己坐著熱乎。   這一次,李媚給姚老大上好了眼藥,不僅能引得九屯門進一步的暴露勢力,還能再一次削弱黑刀幫的力量,那個殺了人的大武到現在還被警方盯著呢。黑刀幫的那幫打殺隊員們早就住夠了集體宿舍,吵著要自由行動了。再這麼憋下去,有些傢伙真的會跳出去單挑。   姚老大那個臭屁氣,急眼了,就去找他的硬根子市長,一去了就直嚷嚷:「操,不就是砍死兩三個人嗎,大驚小怪的,媽的,那些賤骨頭,砍死一個少一個。」咱們的市長大人火氣更大,也是滿嘴噴糞:「你奶奶個老騷逼,姚大柱,你他媽不就一個雞巴打手嗎,我告你,再他媽給我惹亂子,我連你一鍋端,要不是你們弄這一出,老子現在已經是副省長了。」把姚老大罵歪了頭,楞在那兒了。村名叫姚大柱的這位老大,被他的真老大臭罵一頓,雖然無名火起,但火卻不知發在哪裡。他梗著頭,沒趣地離開了正義威嚴的市政府辦公大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政府哇,這裡是他的堅強後盾,是他的衣食父母,   回到他的地下世界,姚老二小聲小氣地給了他兩個消息,都是兩個讓他暴跳如雷的消息,鳳嘴山那邊,天龍幫有異動,十三太保全都集中了過去,東港這邊天龍幫的三龍和十一龍去向不明,會不會與他們的鳳嘴山行動有關係。說完了這個消息,姚老二囁囁嚅嚅地第二個消息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快他媽說!」姚老大把牆上掛著的那把黑刀拿在了手裡,倒提著在屋子裡轉開了。等他搞明白了他姚老大的第一姘頭正被曹岳摟著咂嘴,他的無名火全變成了有名的光火,黑刀一揮,他的黑檀木老闆台應聲而斷,狂吼:「我操,曹岳他媽女人褲襠底下的東西也敢沾我的女人。」他一個竄跳往外飛奔,就要出去砍了曹岳。姚老二拉了一把沒拉回來。   這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是那個跟男人在床上能滾肉蛋還有腦子出主意的女人珊珊。這個女人經過姚老二的仔細調查,發現沒什麼問題,姚老大最近才收了做自己常任姘頭的。歷史挺清白的,大二念到一半,家裡沒錢供了,一氣之下跑到北京,買了麻醉藥,專門搶男人,很有膽色。賺了錢,在東港開了家茶吧,收了幾個小姐陪賭陪睡的,做得像模像樣的。   珊珊在門口站住,抱著個胳膊笑咪咪看著姚老大:「幹什麼呀這是,這麼大老闆了,還提著個大刀片子,怪嚇人的。」她呶呶嘴,姚老二順手把刀片子接到自己手裡,又掛回了原處。   女人挺著胸,點了一下姚老大的腦袋,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弄到沙發上坐下,又開了腔:「這麼大一個組織了,幹事得有商有量才行,拚力氣也不用你去拼呢。」珊珊扭頭看了一眼姚老二說:「是不是,二老闆。」   姚老二看到姚老大被女人暫時消了火,也坐下來,勸姚老大:「大哥,珊珊說得對,咱現在用不著搏自己的命了。大武不在,我琢磨了一下子,咱們直接把黑風、黑鷹他們,還有刀根、刀鋒他們提上來做二級頭目,以後大武回來,專門成立總參謀部。三級頭目咱不直接選,讓黑風、刀把他們自己挑,這樣,三級連環,幹起事來,利索,也有擋牆。」   這位腦子比較清晰的二老闆,又接著說他的計劃:「咱們的重點就是鳳嘴山,現在市裡撲騰不開,咱們不是正好把鳳嘴山好好拾掇拾掇嗎。天龍幫那個死妮子的娘倒幫了咱一個大忙,把丁言給除掉了。」   姚老大跟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說:「喬三說的那個挺難對付的杜什麼剛是從哪兒來的一塊尿泥。」   「杜鋒剛可不像你說的是一塊尿泥,」珊珊搭上了話,「據我所知,他從小是在一個相當複雜的環境裡長大的,十幾歲的時候就混出模樣了,只是不知為什麼,突然領著一幫人到咱們這混事來了,而且是忍辱負重的,給人一種只要一碗飯吃的感覺,你們的喬三就是被他的這種假象迷惑住了。照我分析,杜鋒剛受的那點傷根本就沒什麼大礙,喬三到現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實在是太不聰明了。」   「我還不信了,他媽他還三頭六臂了,這回非滅了他不行。丁言一死,他倒撿了個現成的便宜。」姚老大整個一二糊腦袋,他又把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摟著砸嘴的事給忘一邊了。   珊珊又提醒他:「蝴蝶幫曹岳那邊,留下刀根一隊就行了,憑曹岳也配在東港的市面上跟黑刀幫爭食吃嗎。」這個女人倒時刻記著要把自己的敵人媚媚消滅掉。   姚老二把整個行動計劃想周全了,稟給他的大哥:「黑風、黑鷹、黑虎、黑雨四隊,加上刀鋒、刀把二隊共六隊人馬,分批出東港,先後到鳳嘴山附近的幾個村子隱蔽起來。刀根隊要對付蝴蝶幫的曹岳,由珊珊安排。刀尖隊留守大本營,大哥你在家裡坐鎮。」   最後這個讓姚老大在家裡坐鎮的計劃,被姚老大改了,他要帶著他的狂殺隊親臨戰場。   黑刀幫的勢力不是吹出來的,有市長這個真正黑老大的支持是一方面,而姚老大三兄弟當初進入東港,全是殺出來的威風。他們藉著自己的市長哥哥給部下立威的時候,那黑刀片子指哪砍哪,搞得那些勢力少的傢伙跑南走北的,有的闖了東北,有的南下進了廣東深圳。姚老大三路突擊,把盤踞在東港好多年的勢力幾乎全部清洗了一遍,先後收了東岱山、西炮山、東炮山、南世山、臨福島跟當時盛極一時的麻袋幫和磚頭幫的勢力,有點一統東港江湖的味道。主營賭業和替自己的市長老大暴力征地。殺得是名聲大噪,只要有人提起姚大黑,哭鬧的孩子都沒聲了。東港這座城市的快速發展抹不去他們染上的斑斑血跡。   一開始蝴蝶幫賣點紅丸子藍丸子,天龍幫搞點保鏢生意,姚老大他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可現在,天龍幫扶搖直上,竟然連開什麼黑聯盟大會的面子都搶了去,還有,幾次小的衝突,黑刀幫都沒佔到什麼便宜。姚大武被逼著離開東港就他媽天龍幫暗地裡使拌子做扣子。   姚老大看著他能文能武的二弟踏上去鳳嘴山的船。昂著頭看了看東岱山,那兒有他出資建的一座全真廟。珊珊這個女人還真能弄事,說是他們老姚家的家傳功夫,應該是全真教傳 下來的一個派枝,歷史長著呢。女人就是心細,在他老家屋子裡的舊箱子裡找到了幾本老黃書,並由此發現了一個秘密,一本修真練氣的《養氣諸要》,姚老大把它當成寶貝。一來二去的,對他的那身內外兼修的功夫幫助特別大。這就是姚老大能被這個有著大學學歷的不簡單的女人能說動的原因。   轉頭去夜總會的路上,姚老大問珊珊:「蝴蝶幫曹岳身邊那幾個九屯門的暗鏢有安排沒有。」珊珊笑了一下,說道:「你放心好了,現在咱們就是擔心天龍幫不聽咱們的話,到鳳嘴山那邊的人太少,夠不上二老闆的一頓美食呢。」   (149)   曹岳被挑引著喝黑姚的女人的騷湯,心裡頭還是忐忑的,他雖然有容易忘形的大毛病,可心底裡不是一個二百五,清楚得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這個蝴蝶幫幫主其實能做的就是玩女人了,因為財政大權都不在他手裡。誰叫咱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來,現在興的是靠說不上是正也說不出是邪的本事說話。   這陣子,他這個表面上的幫主做得還是有滋有味的。天龍幫那四個漂亮的女人雖然不能近身,可看著臉蛋子身蛋子都那麼出挑的女人給他忙前忙後的找女人玩,變態地得了滿足感。他有時故意當著她們送來的女人,三下兩下地把女人扒光,施出他常年練就的馭女本事,弄得身下的女人丟魂般浪叫,盡著法兒的弄那淫浪一百零八式。他一邊幹著,還指派壹人放黃碟,三初拿水,還過分地讓她們把幹著的女人弄到空中,或仰或趴的大開著腿,由著他挺著個黑物東搗西搓,弄到性起,他的淫手還不時地在壹人身上亂摸。   壹人她們早就忍得夠了,都快憋不住了,接到楚楚傳來讓曹岳去挑姚老大眼皮的消息,她們高興壞了,半壓半提地讓曹岳天天在歡場裡呆著,等李媚如約與曹岳接上了鉤,這位色中惡鬼,一下子被李媚的迷騷勁迷住了,每天地笑鬧耍浪,倒也樂不思蜀地要當案子上的魚肉。管他娘的,早死晚死都是個死,他明白,他這顆天龍幫的棋子,早晚得有一天被人送出去。有了媚媚這樣的極品騷藥,他覺得過這女人的花榴裙下渾不知亡幫恨的日子倒也逍遙得狠。   主動地上黑刀幫的場子玩女人,本身就帶著挑戰的味道,曹岳的軍師和那幾個忠實跟班不同意他去。可他沒法子跟他的部下們說,自己早就是天龍幫隨意擺弄的一個木偶,人家要東就得東,要西就得西。   曹岳還想在自己的兄弟面前表現出點威嚴來。板著臉下死令,不知就裡的軍師們不情願歸不情願,命令還是要執行的。就這麼樣明裡暗裡的,曹岳就上了媚媚。還真別說,這女人還真有滋味,一弄起來,就地動山搖,浪態媚勁真能要了男人的命,每一次搞起來沒有個三五回,這個女人是不會從他身上下來的,簡直是騷到骨頭了。怪不得姚老大把她當成了寶貝呢。有了這麼個極致的女人,曹岳就有點要做風流鬼的意思,管他呢,先快活了再說。   女人是某些男人智力的消蝕藥,曹岳現在是全心全意地吃上了,吃得津津有味,一開始硬逼著他上,他還有點牴觸情緒,現在一天見不上他的媚兒,就要掉一次魂喪一回魄。這不,人家女人鬱悶了,跑到夜總會喝酒找樂,曹岳就得給自己硬上一口氣。那個地場,是東港的豪客們聚集之地,場子是天龍幫的,那些自己感覺社會地位嗷嗷上升的款爺款婆們,都在想辦法多露露臉,這大概跟演員們爭著搶著哭著鬧著,變著法兒在電視上的娛樂檔秋波亂轉,歇斯底里地表現自己有異曲同工之妙。媚媚這麼一弄,就有點給黑老大們亮牌的意思,也就是說,女人要給不正當的倆人的淫蕩關係在大庭光眾之下開光了。曹岳不是沒有過猶豫,還問過壹人,不去行不行。   壹人沒有正面答他的話,只是說:「現在你曹老大就要賭一把,如果你賭天龍幫的前途光明,那不僅跟自己的喜歡的女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會有大把的錢賺和更好的女人等著你。如果你看好黑刀幫,做了縮頭烏龜,不敢應女人的約,以後就沒有這麼難得的女人湯等著你了,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丟命之禍,這個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什麼我自己看著辦,曹岳心裡嘀咕了一句。他早就看出來了,她們四個明顯是得了令了,出去應付的衣服都穿好了,還偽了裝,弄成了另一副迷死女人的俊男人模樣。那種所謂的賭一把,傻子才會選黑刀幫,既然跟他的女人較上了勁了,就得出個結果。這個世界,都想據為己有的東西,不是你的就是我的,誰他媽在女人的問題上禮讓三先那是軟蛋。   曹岳點齊了自己的人馬,他身邊前前後後的人,加上壹人二之她們扮得四個英俊男人,算起來也有十幾個了,可以稱為浩浩蕩蕩。   因寵成嬌的女人在人堆裡自有她吸引男人的莫名吸引力。喝酒有喝酒的美,吸煙有吸煙的嗲。媚媚在夜總會裡這麼一站,當而然之的就成了焦點了,蒼蠅一樣的追腥逐臭的男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   媚媚今天的穿戴十分的惹火,吊帶裙的吊帶細得幾乎可以忽略。傲挺的雙乳有一半露在嫩白的低領裝外,如果眼睛的視力有點問題,還以為,這麼白可瑩雪的乳肌就這麼義務給男人袒露了。僅僅遮住女人那截最神秘部位的裙線已經短到不能再短,柔嫩圓潤的大腿幾乎所剩無幾的高挑著給如饑似渴的男人們挺立著。這麼一個尢物立在那兒,使那些心不在焉地假裝談笑風生的男人們巴不得趕緊把這個女人扒光了,把浪騷看遍,了卻這虎狼意。   不知就裡的人們,當然會以為這樣的女人,是賣中的極品。為了她,一定要瘋狂地甩錢,在這種時候,這種境況下,自然是越多越好。歡場裡想抱得這樣的美人歸,得有雄霸一方的財力才有可能挑落美人的柔衣,一嘗攬勝的滋味。   這兒不是貴賓表演區。是剛進了門廳,人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媚媚明白這一出是演給誰看的。她並不是一個人搞秀,今天晚上還有柔玉進京前的謝場秀,當然得有點激情麻辣的東西刺激一下,兩個女人的舞台,這就有得拼了。   色藝俱佳的女人無論身體怎樣讓男人們爛包過,一旦有了合適的爭鬥媒介,那價值會升得趕上光速。今天晚上的東港市的夜,一下子特別燦爛起來。時間在人們不同的心情裡或快或慢地移到了10點多。   一樓二樓的散座上已經找不到空位子,只有那些被訂出去的包房還有幾個是空著的。現在台上是一個女人樂隊,重打擊樂不斷地挑惹著男人的神經,性感紅裝的少女們不在乎自己走多少光,搖動著浪辣惹火的身子,與音樂一起,散發著愈來愈濃烈的蕩亂的氣息。   曹岳就是在這個時候,踏著他自認為上流人的步子,傲然地坐上了正台左邊的顯眼位置上。他的面子在天龍幫的安排下給得很足,經理親自出迎,男女服務生們前前後後地擺上了一應物品。   馬上音樂換上了不知什麼人做的艷曲子《我蕩的心兒你來醉》,不僅淫靡,而且還又浪又蕩。   ——————————————————————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第五十九章浪舞艷唱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50)   深深的夜,輕輕的風,半倚著門兒情無鐘。   左是想來,右是望,你可給我的心兒枕依風。   著一身黃紗衣的柔玉,柔步款依,從一眾塌腰挺乳的綠服舞女中緩緩走上前台。她的身體幾近透明,黃薄紗下罩的是雪樣純白內衣,嬌嫩膚質在綠浪搖擺與黃紗飄飛中顯得花蕊著露般宜人,黛眉下兩眸清清如水,口吐艷音,清麗玉容中卻又透著一股傲冷的冰般氣質,直讓人覺得此尤物絕非凡間所有。   柔玉的歌能在東港疾速紅遍,被人看中走向京師,天龍幫那白的黑的暖昧網的助推當然是起了大作用了,但柔玉的甜嗓子確實能甜到人尤其是男人的骨頭裡。在那靡想中,以為那情那歌那戀那浪全是為你而發,叫人忘了今朝明日似醒又醉,最能消磨男人的雄心壯志。她現在這個層次,已經不用再唱那個她還沒嶄露頭角時唱的那些個艷歌了,但為了謝師謝友謝人謝地,仍然要把當初低艷的自己給這兒的曾曾經經呈現一次,故稱告別演唱。   伴著嗲到骨頭裡的歌聲起舞的是一群腿兒纖長,胸前脹滿的夜艷少女,一對對的在互相摩擦著令男人噴血的大腿。有幾個忍不住高叫了起來,秀一個,秀一下,秀個全脫的。   一有人出聲,馬上有人跟著起哄,曹岳扭頭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心裡罵:什麼狗逼男人,這麼一會都憋不住。他給身邊的兩個弟兄示意,讓那幾頭騷驢安靜一會兒。   過去的人看來沒起到什麼作用,曹岳習慣性地看了看壹人她們。壹人一臉的鼓勵,曹岳底氣一下子沖天得足,大模大樣地站了起來,朝那幾個依然驢叫不止的男人走了過去。   他一動,自然是有手下為他開道,做足了樣子。曹岳很風度地在那幾個男人對面,隔了兩個茶几的沙發上坐下了,還悠閒地在壹人的侍候下點上了一根煙。那幾位好像有了點怯意,可還在強裝著喊兩嗓子。為了女人,不能這麼輕意地就敗陣,誰他媽白道黑道的也能混個一二三。   歌唱到了一半,中間過門,是一段歌者與舞者密切配合的勁曲熱舞。氣氛愈加狂烈,有些人只盯著台上那些性感騷人的少女了,起勁地高叫著,脫,快脫,想讓女人身上那不多的衣飾趕緊扔到地上。顯然他們還不知道有兩幫人已經較上勁了。   曹岳本來還打算撂幾句大場面的話,讓這幾個驢灰溜溜地滾蛋。可周圍那些亂喊的男人顯然沒給他的大風度吸引住,精氣神都被吸到女人的奶子和大腿上了,根本就沒有平心靜氣說話的氛圍。他一句開練,壹人四個猛的照著那三個男人撲了過去,她們的偽裝術很成功,皮膚和拳頭都弄得跟男人似的粗大了不少。她們清楚這三個男人手底下還有點斤兩,也為了讓戰鬥不要太快結束,就打出了虎氣生生的男人拳,好讓他們能做出反應。   三初對上的那個男人反應最快,舉起椅子就迎向了擊過來的拳頭。三初運氣猛擊,椅子爆裂了,斷掉的木頭塊子碎裂在一些人的頭上,這一下才使他們知道已經有不服的幹上了,慌不迭的往後躲。壹人跟自己對陣的那個閃展騰挪地打了起來。她們是故意把事鬧大,跟這幾個身手不弱的起起落落的,轉著場子亮拳飛腿地展開了武鬥。四性更是打得性起,幾個騰身,已經躍到了二樓的觀舞台上,把二樓那些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這場打鬥持續了有二十分鐘,終於那幾個挑事亂喊的男人敗下陣來,受了重拳重腿地被曹岳的其他手下摁在地上老實了。曹岳風光照臉地上了舞台,站在了剛才柔玉主唱的位置上,看到眼光聚攏來,他出聲了:今天是帝豪的好日子,願意靜下心來聽歌的咱們繼續,想搞女人的出去搞,外面窯子多得是。誰要是再這麼驢叫,可別怪我下手無情。   有兩個不知死的,剛出了一聲,被壹人和二之鬼影子一樣的飄到了他們跟前,每人挨了一重拳,倆漢子跟麵條一樣順在了地上,再無出聲的能力了。   曹岳達到了目的,沖柔玉做了個請上台的手勢。退到舞台一角的柔玉一邊鼓掌一邊走到了前台,跟曹岳握了握手,又彎下身子,說了句「請曹老闆繼續賞光」,又帶動著那些被她的艷麗所傾倒的男人們鼓著掌把曹岳歡迎了下去。   「謝謝曹老闆的仗義支持,謝謝各位了,下面柔玉再為大家獻一首歌——今夜你會不會來。」柔玉話音一落,音樂響起。   台下有不服的,也被壹人二之的神拳所震服,有些要撩騷的,忍不住出去找樂子了,現在場子裡大多是柔玉的老老少少的粉絲們了,當然還有一些神秘的身份特殊的人坐在那裡不顯山不露水。媚媚一直在後台看著,她沒想到曹岳對女人還挺有吸引力的,那個柔玉眼光在曹岳身上掃呀掃的,她心裡還一陣陣的泛酸,有了醋意了。媚媚心裡是不服氣,這女人他媽出名也真容易,唱這麼幾個歌,這就要衝向全國了。媚媚也是才藝一身,只不過在藝校跟錯了人,獻錯了身,成了殘花一枝,要自暴自棄,結果被楚楚的偵聽隊發掘出來,成了信息間諜,再無有上台的機會。今天她也要好好地表現一下自己,最好能有一個勢力更大的人收了她,買天龍幫一個人情,她的後半生也就不用愁了。   柔玉下了台,顧不上理會那些狂熱的粉絲們的高喊,就坐上夏威開來的車匆匆地出了市區,到了郊區的一棟別墅裡。她已經是當年某位建立重要革命根據地的大人物的親兒子的專有情人了。這一位革命後代的高幹子弟,在政界幹得風聲水起,成了北部某省會的一把手以後,又勵精圖治,被核心人物看中,調到了北京任要職。他要把柔玉炒成一名大歌星應當不成問題。   (151)   今天晚上,東港的夜極不平靜。雖然在黑刀幫看來,他們沉兵鳳嘴山知道得人並不多,可是他們那不成體系的情報網漏洞太多,那些分批趕去的人馬駐紮在哪裡已經被天龍幫、香港的九屯門探聽得一清二楚。而今天晚上對天龍幫來說,主要任務不是在打鬥,而是重要人物的安全問題。   最要命的是冰兒也被人點了將,那個神秘的政治人物要跟冰兒謀一面。一開始劇組說戲正趕著場呢,沒有時間。可當那個人的隨身秘書在東港市委書記秘書的陪同下到了劇組,由特警和公安局長跟著直接要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無話可說。   還有兩個人不得不提及,一個是香港英誠公司的古風,茵茵的前男人,他也到了港城。另一個就是那個召集全國黑聯盟會議的阿風了,他把南方的兩個幫派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搞掉了,另一個被當地的公安連根拔起,使他順利地在當地壟斷了物流和托運業。忙完了這一票,他也根據形勢,來到了他密切關注的東港。這樣波譎雲詭的複雜局面,用劍拔駑張和驚心動魄來形容已經是不夠了。   從媚媚登上演出的檯子開始,一場真正勢力的較量開始了。媚媚的印度舞跳得很專業,很地道。她的一顰一笑,依然能拔動姚老大的心弦,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現在還得忍,他要等曹岳自己跳出來。台下的男人們終於看到了藝術範疇的騷浪。那蛇般柔纏的身子,電閃流轉的眸子,還有那從骨子裡透出的欲的騷動,把男人的想像都化在眼前觸手可及的似真似幻的舞台上。   曹岳看得有些呆了。這個女人身體以外的浪是他所不能駕馭的。單純的肉體交歡說明不了什麼,只是進進出出的一些機械運動。如果精神上與這麼一個女人合在一起淫了,就算不明不白死了,活他媽一回人也值。   活動進行到高潮,主持人閃出來,把曹岳歡迎了上去,那主持人極盡煸情之能事。肉麻的詞兒說了一大堆,說什麼媚媚已經心有所屬,日也戀來夜也戀,是不是請曹老闆今天在這兒表示一下他的誠意,把他的真心真意表露一下。   曹大老闆意興頗濃,跟那紳士一樣,還單腿跪地,吻了一下媚媚的手。台下的人極不滿足,有人就嗷嗷地提議,來個激情擁吻。曹岳胳膊一伸,媚媚柔婉的身子倒在了曹岳的懷裡,眼睛微閉著,一副陶醉得不能自已的神態。   眾人正急巴巴地看那驚艷長吻,驀地裡從二樓的看台上竄下一個人來,半空裡手擎著S型黑鋼刀,話不說半句,照著曹岳的頭就劈了下來。   其他的人都來不及反映,誰能想到這麼融融柔柔的燈紅酒綠的醉心的夜,會出來這麼一頭暴怒的怪物。壹人她們四個反映可是出奇得快,幾乎同時的縱身一躍,站在了舞台上。兩根長鞭恰如長了眼睛罩定那要命的黑刀,疾捲了過去。另兩根長鞭卻刁鑽地向姚老大的手腕點了過去。   姚老大雖然氣得已經接近半瘋狀態,但多年聚起來的打鬥經驗卻使他不敢輕視這四個身份不明的人。四人的鞭氣使他不得不硬撤了要命的刀勢,就勢落在了舞台一角。   台下的打鬥卻就沒那麼客氣了。黑刀幫向來以出手狠辣出名,下手經常是殃及池魚。離著蝴蝶幫坐著最近的人算是倒了楣了。躲得快的,挨個一拳兩腳的算是輕的了,反映慢的,已經中刀倒地了。   蝴蝶幫的人經歷了幾場長他人威風的鬥狠以後,這段時間著實虛心了起來,跟著裝扮成左、右手的四性、五本學了點真本事,夜下也著實狠練過,又跑了不少走私活,命懸一線的事也遇到過,受過了磨練了。現在遇上黑刀幫的這些二流殺手們也不著慌了,立馬從身上抽出自己的傢伙式,各自找上對手打將起來。   曹岳一見不好,急忙拉著媚媚從後台走。姚老大急了,怒吼:「媽的,曹岳你個二逼貨,有種跟老子單挑。」他嚷嚷得急,可也只能乾著急。那四根長鞭要了命的往他的重要部位招呼,他的一把黑刀左衝右突的始終擺脫不了糾纏,就這麼眼看著曹岳擁著曾經是自己胯下的女人從後台消失了。姚老大的怒火都握在刀上了,眼珠子外凸著,就跟吊在眼眶子上似的。他恨不得生切了眼前這幾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   壹人她們可不跟這個快瘋了的人纏鬥,仗著四個人早練就的絕妙配合,逗引著姚老大從夜總會竄出來,疾速地向一棟建築物退去。   姚老大不知是計,毫不惜命地追著進了一棟別墅式的建築。他跟著壹人他們四個人的身形落到實地,卻發現他們四個忽然消失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了他的對面。姚老大心下一驚,壞了,中計了。   那男人衝他一拱手說:「九屯門聯海堂畢海給姚老闆問個安。」姚老大一聽,又是火起,狗日的九屯門整天在大陸東竄西跳的。還裝他媽紳士,老子死也不買你的賬。   「有屁快放,老子沒空跟你們打唧唧」。姚老大看到對方的勢子在談笑風生間一點也不減,不敢掉以輕心,做足了進攻的準備,蓄勢待發。   那位看來是那個聯海堂什麼堂主的畢海,輕笑了一下說,「在下沒有姚老闆那麼有時間,只學了幾招家傳的開山拳,勉強能陪姚老闆走幾招。」   話是說得客氣,可是看他沉腰墜肩的,衣服鼓蕩著,肯定不是一塊能隨意切爛的豆腐。畢海踏著一種奇怪的步法,出其不意的就向姚老大擊了過去。姚老大一點也不含糊,練了半輩子的如意刀了,今兒碰上了真正的高手了,他黑刀一揮,勢子去得更急。   畢海的拳看似笨拙,可並沒有硬攖黑刀的刀勁。往往是刀勢到了一半,他才奇步突出,就勢連消帶打,擊拳向刀。姚老大遂以快打慢,虛虛實實的應對著。兩人來來回回地打得雖不是險象環生,卻也是分毫不讓,有心一較高下。   這樣子打下去,不知要打到猴年馬月。驀地裡,從門廳的位置響起一個聲音,九屯門聯堂督使司馬光、司馬亮給姚老闆問個好。話音響起,二人的身形也已落入戰圈,取得是姚老大的背側。這時他們二人只要有一個出手,不出幾招,弄不好姚老大身上就得多幾個窟窿。   罷了,姚老大體力透支得厲害,他劃了招牌式的七刀,著實讓對面的畢海摸不著他下一步的殺招。黑刀就勢突然下沉,直直地插到泥地裡,姚老大側退了七八米,攻勢已收。   那兩個複姓司馬的人打著哈哈,其中那個叫司馬光的一抱拳,沖黑姚說,「姚老闆可不要怪我們擾了你們的雅興。咱們也是剛剛趕到,還好,來得及送上咱們的禮物。」他一擺頭,上來了幾個九屯門的人,押上來一個被蒙了黑布的人。   姚老大不明其意,眼睛盯著那個被委在地上的人。那黑布一掀開,露出了曹岳那痛苦的嘴臉。看到曹岳,姚老大那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媚媚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婊子,那是拔動過姚老大心弦的女人,他玩夠了,棄了,興許有你曹岳撿的份。老了正在興頭上,你他媽曹岳是什麼東西,也跟老子爭食。   禮物現在雖然擺在那兒了,可送禮的人現在好像還沒有送出來的意思。那兩個什麼督使虎勢威威的站在那兒呢。姚老大心裡清楚,他們話雖說得客氣,可今天要想帶走曹岳並沒有那麼簡單。現在,他自身的安全還成問題呢。這九屯門真會撿時候,幫裡的那些傢伙弄不好也在九屯門的手裡呢。看來要滅蝴蝶幫,少不得跟九屯門囉嗦囉嗦了。   黑刀幫的打手們不是落在九屯門的手裡,而是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原來坐過的地方喝茶呢,身後招呼他們的是天龍幫的人。曹岳跟媚媚在天龍幫的計劃裡是兩個棄子,落到黑刀幫手裡也好,落到九屯門手裡也好,反正都沒有好果子吃。   姚老大不跟九屯門合作還是多少出乎陳偉雄他們的預料之外的,陳偉雄和楚楚以為,姚老大是會估計到他們在東港的形勢的。憑黑刀幫,或者說再加上蝴蝶幫,要想在東港市混得有山有水,風光一點,他們聯合起來的力量也不足以跟天龍幫抗衡,只能依靠外來勢力。這叫什麼,歷史的必然。大陸這塊市場一開始的黑勢力的發展完全是佔山為王的山頭主義,誰一起初鬧革命,也不會想到要把整個大地燎原。但是血的考驗,不得不逼著你在死亡的邊緣找到救生和可以發展存在下去的方向和力量。這方面,來自政府的壓力倒少一些,最可怕的是黑幫間的火拚,特別是外部勢力的特別殘忍的滲透。   楚楚沒想到的是姚老大目空一切到了始終不把東港任何黑勢力都放在眼裡的地步,連帶著不把九屯門的橄欖枝放在眼裡。這對天龍幫來說是個太難得的機會了,現在楚楚的野心比陳偉雄要大得多。九屯門一門心思地想滲進黑刀幫,目的無非是想控制東港市。如果說沒開黑聯盟會議以前,她還意識不到東港的戰略意義,那麼東北的阿風的那次一聲春雷似的號召,實實在在地打通了南北貫通的地下通道。這是一次了不起的聯合。現在談其他的還早,要做的是鞏固擴大自己的勢力,最其碼也要做到與香港台灣的黑勢力分庭抗禮。   要幾條命是次要的,關鍵是控制。天龍幫跟九屯門的戲還剛剛開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第六十章 歡欲抑情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52)   夏威沒趁上姚黑子的熱鬧,他臨時成了柔玉的保鏢。按照某位編號領導的授意,給柔玉安排了一個保護車隊,夜色朦朧中,馳到南郊,把柔玉送到一棟別墅裡。看著柔玉下了車,進了門廳,夏威立即跟在他身邊的小三等人佈置了任務,四三三四,別墅四周是四個人,中間是兩組,不固定流動,最後內進的門廳是四個人,這樣的佈置可以說是滴水不漏。現在的小三經過苦練,已經不可與當初跟夏威在航空酒店遇上時同日而語了。手底下的十幾個弟兄也跟著他日夜操練,成了海龍的得力助手。如果按照部隊式的叫法,小三就是一個縱隊下的小突擊隊,戰鬥力相當驚人。   晶兒也跟了來,不過扮成了男人模樣,而且還誇張地弄了一根長槍,她說,她崇拜岳飛,就是那個被他母親在後背上刺上「精忠報國」四個字的民族英雄,而且還執意要夏威給她找到岳家槍譜。十二歲的花季少女,有自己的喜好,一定得滿足她這個願意。   過了有一個來小時,柔玉出來了。往回跑了一會兒車,柔玉說她一個人怕孤獨,下了車,非得叫著夏威陪著他在路邊走走。   慢慢走著,看到一個報亭,柔玉突然把夏威拉到亭後,二話沒說,伸出胳膊,攀住夏威,對上嘴沒命價親起來。親著親著,她又跟個小瘋子似的,兩隻手摸進夏威的身體,亂揉亂扯,浪浪地喘著說:「小威哥,快點要了我,我現在特想要你,快點給我。」說完話,也不管夏威同不同意,扯下自己的內褲一甩手扔了出去,見夏威還在發愣,她嬌嗔著說道:「壞蛋,幫人家提著裙子。」   這條裙子還是她唱完了謝場歌,在車上,夏威幫她換的,長得有點脫地。夏威給她把前後擺提到手裡,感覺有點不對勁,問她:「怎麼回事,出什麼狀況了。」   「那傢伙硬不起來,折騰死我了。快點,讓你做個任務,推三阻四的。」柔玉整個成了急色女狼了。   她拉下夏威的褲子拉鏈,做了一系列男女相融相接的準備,兩腿一較力,一個蹦高蹦到夏威身上,施出了美女盤腰功,叭叭地親了幾個響嘴,顫著雙胸開始了浪搖。   「回家別跟茵茵嫂子說實話,你就當臨時加餐,加了就加了,別往心裡去。」柔玉一邊搖著,一邊還拿話囑咐夏威。   「死人,動動不行嗎,加餐也得動動嘴,拿出你的男人本事,晃起來行不。」柔玉話還真多,可惜力氣不夠大,最後是夏威抱緊了她跟那吹薩克斯似的,把她的身體吹軟了,心滿意足地由夏威抱著回了車裡,讓夏威送回夏威新買的房子裡。她說,走前這幾天,還要跟茵茵姐多說說話,多過過正常人過的日子。   夏威沒進家門,直接回到了皇天俱樂部。黑刀幫姚老大那七個貼身的手下,經過楚楚軟硬兼施的收心教育,這七位名字從姚一刀到姚七刀的哥們,已經差不多要誓死追隨天龍幫了,他們被帶到了皇天。姚老大被迫答應到皇天來談判。   夏威跟黑聯盟主席阿風是第一次見面,重重地握了手。阿風當著楚楚的面說,了不得,你們天龍真是龍飛鳳舞,東港的明天只能是你們的了。   這個夜晚,真的是有點歷史性時刻了,過一會兒夏威還得跟香港的古風進行歷史性的握手,跟那位神秘人物的握手是冰釋前嫌還是重新洗牌再賭一把,實在是不好確定。這些複雜人物的心裡到底要做什麼樣的計劃?情形複雜得難以描述。   姚老大進來的時候,是四個人,那個珊珊成了他的作戰參謀長,兩邊呈警衛狀的是司馬光、司馬亮,一臉的不怒而威,一點也不亞於天龍幫最得力的天龍級人物,確實有到大陸來要風要水的本錢。   誰也沒想到的是姚老大提出的條件是要允許他帶來的人跟夏威比一場,不管出了什麼結果,雙方得就此罷手。回贖俘虜的條件不變,以鳳嘴山的場子換回他的七把刀,絕對條件是任何人不能幫手。   這個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不知多少億家產的古風來了,他跟其他人打著哈哈,直接走到已經站起身來準備應戰的夏威身邊,伸出手,與夏威的手握了握。古風先側過臉對坐在夏威旁邊的楚楚說了一句:「曹岳死了。」他又好像頗有深意地對夏威說:「堪當此任,」卻又用令人難以捉摸的口氣說,「勉為其難吧。」   (153)   夏威知道此戰非同小可。從壹人那兒得到的消息是香港的九屯門對各個作戰體系,仍按舊制劃分,不過有點分省而治的味道。靠著他香港最近的東南沿海的省份叫成聯閩堂,有的叫成聯貴堂,聯川堂,而獨把東港這一個地級市單列了一下,叫聯海堂,人員配備也是最強,而那兩位聯堂督使複姓司馬的戰將,據消息講,已經是第二層級的頂尖人物了。今天選這麼個日子要夏威跟他們對決,用意何在呢?   九屯門會不會跟英誠公司真的是死對頭?當年,英誠這個國際級公司的創始人古英誠死於九屯門的屠刀之下,香港的那幾年確實是血雨腥風,九屯門也損折了不少硬手。如果做一個大膽的假設:這本來就是一場最高利益的陰謀戰,一切會不會都是古風刻意設計的。夏威腦子裡急速地旋轉著,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最想置他於死地的就是古風,而這一點說明了他跟九屯門勢不兩立的外像是用來騙人的。他應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家,天龍幫如終不肯跟他合作是對的。而這當中選擇完全錯誤的是茵茵,年少不更事的茵茵也成了古風陰謀中的一環。   看到兩位聯海堂督使同時下場,楚楚的心裡猛緊了一下。她現在明白了,陳偉雄一直不想讓夏威嶄露頭角的真正用意是盡量少地讓夏威樹立不該有的敵人,而當時楚楚卻以為,陳偉雄是怕夏威搶了天龍幫的鋒茫,影響了他的絕對權威。她真的有點後悔了,萬一小威在這次生死對決中有個什麼閃失,她不敢想下去了,她的心裡竟然有了恐慌感。她修煉玄功已達通玄境界,出現這種現象是不應該的。她強運玄功,把不安壓了下去。   場上的氣氛愈加凝重。司馬光、司馬亮年齡都在四十許間,而夏威滿打滿算也就二十歲的年紀,以他這樣的經歷跟四倍於他年齡的兩人相比,確實是太淺了。還有就是夏威的外在形象過於俊秀,威嚴不足,跟對面那兩位凶神一比,簡直是兩座高山比於路旁的一棵弱樹,勢力相差太過懸殊。   那位司馬光的話說得相當理直氣壯,說什麼打生下來就沒有單打獨鬥過,一個人就是兩個人,兩個人也是一個人。反正說什麼都是不讓夏威推托。戰爭都是他們挑起來的,還要假惺惺地找個牽強的理由,這個世間儘是些仗著勢力大,搞霸王行徑的傢伙。   兩人話語之間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這兩個傢伙還懂得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學問,背後,說不定有人還跟他們研究了戰略戰術呢。這兩個惡霸,真的是要除掉夏威而後快了。   他們出手了,那個古風還在旁邊小聲地告訴楚楚,這弟兄倆練的是撲風連環手,掌勢全出時,是重重掌影,排山倒海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夏威一出手卻是閃躲的招數,仗著步伐輕靈,左閃右避,他自己發明的轟天拳,拳拳未能盡力。那兩位卻似餓虎撲羊,始終把夏威罩在掌影之中,掌力越來越猛,夏威能活動得範圍越來越少。   司馬二將愈打愈勇,逼得夏威退到牆角,只能以滾地葫蘆的招式避開那瞬息即至的攻擊。形勢對夏威越來越不利,這樣打下去,夏威必敗無疑。楚楚已經準備好了,哪怕拼得自己重傷,也要救夏威一命。要是偉雄在這兒就好了。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那位大人物和冰兒的安全問題,陳偉雄親自過去擔任警衛了。   司馬家的連環手發揮到了極致,在眾人的眼裡好似那萬千掌影重疊成了一隻巨手,毫不留情地向夏威一次次地蓋了過去。而夏威的拳只是氣若游絲地東揮西蕩,看不到一點威勢。   夏威已經被二人時合時分的掌勢圍住了,僅能以一個小環形移動步伐,他的氣若游絲拳好像起到了一定作用,那麼柳條一樣地在二人的掌風中搖擺。總是在最緊要的關頭,在微弱難察的縫隙中溜閃。   司馬光突然身形猛起,似龍捲風一般把身子旋轉起來,而司馬亮卻身子一盤變成了盤地風,兩人同時以間不容髮的速度捲向了夏威。   ——————————————————————————————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請收藏!!!   第六十一章極凶之戰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54)   這一變勢風雲突來,夏威卻似僵住了一般,身子怔定在地上,竟似沒有了反應。一旁觀戰的人好多都閉上了眼睛。誰都能看出,這種對招的辦法就是等死。依司馬二兄弟在花崗岩石柱上都能輕易劃出深溝的掌力擊打在夏威的身上,那不成了肉餅才怪呢。   就在勝負立判的當口,夏威的身體跟中了魔術師的指揮似的,直直地向二人的撲風式的中間穿了進去,他的轟天拳發出一聲聲裂石般巨響,身子在空中隨直隨彎,跟隨遇而安的佛身一樣特別地適意。司馬光、司馬亮卻是特別地難受,他們的這招圈掌式本意是繞住夏威的身體,去其護身掌力後,然後打生打死就由他們說了算。但是夏威這麼匪夷所思地突出奇招,使得他們收氣不及,只能忍住氣血的逆轉,硬碰夏威轟過來的拳勁,這時候,才真的是勉為其難了。   二人的護體氣勁在夏威的重壓下終於支撐不住,胸口各中了巨石般的重拳,落下地來,二人身形未穩,頭肩腿手腳被夏威弱柳扶風似地劃過了他們自己曾用過的撲風掌,好多人以為是夏威臨末了扶了他們一把,實際上是夏威那噴氣式的拳勁徹底把他們練了大半輩子的功力給消掉了。二人委頓坐地,臉上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威勝了,勝得不可思議,連那個古井不波的古風也呆愣了一陣子。最先走近夏威的是黑主席阿風,他友好地試了試夏威的脈相,還好,並沒有窒塞受重創的跡象,只是自然地把阿風的氣勁彈了一下。如果阿風要說話,那就是另外四個字,難能可貴。要知道,在兩大高手兩個多小時的圍攻下,經脈只是微有受損,以夏威這樣的年紀真是教人難以置信。   楚楚親切地拉住了夏威的手,看著夏威淡若輕風地坐回他的座位,她也隆而重之地坐回了象徵她威儀的寬背大椅上。朝姚老大拱了一下手,說,承讓了,多謝美意。   古風跟楚楚道了個別,只說了一句可喜可賀,就匆匆地離開了。   對於楚楚來說,接下來有一件難辦的事。雖然她跟姚老大簽了互不侵犯協議,可明爭沒有了,暗鬥卻不會間斷。蝴蝶幫的幫主的人選就是一個很叫人頭疼的問題。如果完全按照天龍幫的安排,九屯門肯定會疑心他的那六個手下是不是出了問題。可是如果不按照天龍幫的意思走,蝴蝶幫要怎麼管理,收入要怎麼樣合理地流入天龍幫的帳戶下,以前蝴蝶幫那大把大把的票子可都是歸了天龍幫了。最後,楚楚也只能忍一下疼,圖長遠了,蝴蝶幫的入賬先讓黑刀幫幫她存著吧。   天龍幫現在在發展上,大體上是這麼有所側重的:陳偉雄關注的是力量,暴殺一切的力量。楚楚圖的是收編勢力和壯大經濟,現在看二人是相得益彰,配合得恰到好處。   陳偉雄、諸葛方子是和冰兒一起回來的,聽到夏威的勝利,陳偉雄給了三個字:成熟了。方子拍了拍夏威的肩說,你小子是一戰而屈人之兵,堪比張飛灞橋之上嚇破人膽的一戰,一人獨擋十萬大軍。冰兒臉上不喜不憂,叫著楚楚和夏威一起到海邊走走。   楚楚把自己對蝴蝶幫的設想跟陳偉雄商量了一下,告訴壹人按兵不動,原樣把蝴蝶幫的十幾個弟兄放了回去。柔玉的那場演出中的打鬥,場上是曹岳落荒而逃,落了個被捉而殺,場下是鬧場子的人都被天龍幫所擒,後來警察們來轉了轉,把天龍幫不想要的人都帶到了警局,隨便問了問,然後放了。這樣子誰看起來也能過得去,而蝴蝶幫的人也沒有被俘的疑點,給黑道人的感覺是天龍幫根本沒把蝴蝶幫放在眼裡。   陳偉雄現在因為得了兩大政治勢力的支持,對學校越發看得重了,雖然武術學校在東港還剛剛起步,但因為社會的極度需求,發展壯大應該是沒有問題。他和方子又征塵未洗地回了學校。   冰兒要求出來在海邊走兩步是想跟夏威和冰兒好好地聊聊,限定了一個談話的題目:追求。   (155)   柔玉和晶兒進了夏威的家門,茵茵正心思亂亂地等著呢。沒看到夏威回來,就問晶兒,晶兒說是威哥哥要跟楚楚姐商量個事。茵茵卻老是心驚肉跳地,聽說是跟那個動不動就砍人腦袋的姚老大談事,心裡越發得不落穩。柔玉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就勸她,小威哥現在是神通加聰慧於一身,天塌下來也能先給咱們頂著。她跟晶兒眨了一下眼,硬逼著茵茵到了浴池,把她脫光了,弄到溫水裡,說是等小威哥回來,好那個什麼。   「去死。」茵茵輕笑著罵了柔玉一句。晶兒好像有點臉紅。晶兒在邊上給茵茵撩著水,她以一個少女的眼光看茵茵的肌膚都挑不出什麼毛病,可以說是嬰兒般柔嫩的肌膚,自己是漁民的女兒,平時也不知怎麼保養,身上是一種健康的棕色。柔玉在一邊也愛不釋手地摸著,還咬著茵茵的耳根說:「茵茵姐,我也想一親芳澤呢。」   茵茵的心情卻好不起來,她的感覺就好像坐在被大風狂吹的小船上,東遊西晃的,她意識到了:肯定是夏威有危險。上一次夏威到五潭鎮,她一點不安的感覺也沒有。而這一次卻一點也不一樣,怎麼樣也靜不下心來。   淋水沒給茵茵淋出好心情來,三個人又到了床上,玩撲克算命吧,不知怎麼回事,按照柔玉記錄在本子上的抽牌對照表,茵茵算的心愛的人現在怎麼樣了,一看結論是九死一生。茵茵忍不住掉了眼淚,非要到皇天去看看。柔玉也不知怎麼辦好,就給取消放假的小鳳發了個消息問狀況,結果回來的消息是小威哥正在跟兩個凶神生死對決,千萬不要讓茵茵嫂子過來。   柔玉只好強裝笑臉,硬拉著茵茵對歌OK。打開電視,看到晚間新聞正放著剛才跟柔玉又風又雨卻沒下進柔玉身體裡的那位在給一個汽車項目剪綵。場面很宏大,弄得到處是紅色的喜慶,中國人不知從什麼年月都迷上了紅色的東西。連過年編個中國結都是痛紅痛紅的。   晶兒小聲地告訴茵茵,那就是柔玉的爺。柔玉就這個事,把茵茵拉坐在沙發上,發了一句「男人啊男人」的感慨。茵茵好奇地看著這位政治人物的一舉一動,再看看坐在沙發上的柔玉。她的想法是政治與女人,還有陰謀與女人,算是變態配對。她想她跟夏威應該算作英雄與女人。如果按照現在的男人的標準,夏威還什麼也算不上,在那些政治人的眼裡他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孩子。人說,忽視是一種錯誤。一個注定不平凡的人被忽視,這種錯誤是致命的。   柔玉的那個搞政治的爺在講話中講得非常有感染力,應該承認這是一個有魄力的男人,男人大都以玩政治為最高境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治,是沒有戰爭的中國男人最津津樂道的,形而上講經濟,骨子裡玩政治,說到家還是玩人。一句話,一個號召,一個拍板,可以使許多人疲於奔命。這是什麼,這是馭權術與馭人術的結合。   三個人現在都在聽著電視上那個男人的富有號召力的講話,講到最後,也是激情澎湃的:東港市的人民們,要同心協力地攜起手來,為把東港市建設成為全國最富有創新力的製造基地,共同奮進,共同拚搏。結束語是,要緊緊地團結在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的周圍,和衷共濟,開拓進取,為東港市更加美好的明天貢獻自己的一切。   夏威進來的時候,茵茵第一個覺察到了,猛的撲到他的懷裡幽幽地哭了起來。   ——————————————————————————————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第六十二章 惡戰溫情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156)   茵茵極度擔心後的喜極而泣,連帶著晶兒和柔玉也淚珠盈眶,愛情這種東西會因為缺乏安全感,因為那些不可確定的因素越發燒得厲害。   夏威確實是險中之險,有那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在暗中算計著他,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但這話卻不能跟茵茵說,只能以輕語相勸。茵茵縮在夏威懷裡就是不想離開,夏威乾脆把她抱在懷裡,走到沙發邊,坐下以後,把茵茵放在他的腿上。   晶兒一邊吃吃笑著,進了衛生間,給夏威拿了一條濕毛巾,遞給夏威。   一臉幸福的茵茵從夏威手裡搶過毛巾,仔細地連頭髮也毫不遺漏地擦著,她嫌毛巾不夠熱,又讓晶兒到衛生間再把毛巾燙一下,她仍是一臉溫情地坐在夏威的大腿上,索性還摟住了夏威的脖子。   門鈴響了起來。進來的是楚楚和冰兒。   楚楚一進門就喊開了:「房東大娘,俺們討口吃的來了。」   「你來就沒好事,要吃飯自己動手。」茵茵坐直了身子,兩條腿不停地悠蕩著,看了一眼楚楚,又看了一眼冰兒。冰兒顯得有些心事,好像對茵茵蕩在臉上的幸福沒多少體會,走到沙發邊坐下了。   「真是的,一天到晚不是算計,就是打生打死。我以為你們成了不食人間的大仙了呢。」茵茵說著話,站起身來準備履行她的女主人的職責。   晶兒手腳快,又從衛生間拿了條毛巾遞給楚楚和冰兒,就忙著準備飯菜去了。   冰兒不陰不陽地說:「什麼是幸福?能夠坐在這兒平靜地吃頓飯就是最大的幸福。」   「好了藝術家先生,別發感慨了。」茵茵看到冰兒作勢要抓茶几上的黃瓜,趕緊拿過她手裡的毛巾擋住了。   「唉,還是這兒好,我這個寡人還能多點親情。」冰兒接過毛巾隨意在臉上胡拉了幾下子,就要遞給楚楚。茵茵卻一把奪了下來,「你們呀,一點也不講究,還沒消毒呢。」   楚楚知道茵茵這個毛病,張著兩手站在那兒,「快去給冰女皇消毒吧,你這個資產階級貴族大小姐。」她趁茵茵轉身進衛生間的空,抓起茶几上的一個大西紅柿幾口啃進了嘴裡。   「好你個臭蟲,陽奉陰違。」茵茵看到果盤上少了一個西紅柿就大呼小叫起來。她老是呆在家裡,就特別關心起家裡的衛生來,已經差不多是潔癖了。不過,還好,還沒有病態地連進門的鞋也要擦上幾十遍。她真的好想給夏威一個特別純淨的自己和乾淨的家。   柔玉和晶兒把飯菜都弄到桌上了。在茵茵幫著夏威洗澡的時候,楚楚已經抓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裡了。嘴裡還含混不清地對柔玉說:「菜花兒在家裡快呆出病來了,唉,有些人就是不學武術,光詩詞歌賦頂個屁用。」   「什麼呀,重武輕文,」茵茵挽著洗得一身清爽的夏威從衛生間出來就接上了話茬,「咱們這有好幾個一笑傾人國的人間絕色,那可是舉足輕重滴。」   楚楚掃了一眼她認為能夠傾人國的的冰兒和柔玉,高聲說:「好,本皇就同意你隨夫出征。到時候你一曲女兒怨把黑刀幫的那幫兇燃給我滅了。」   「我說麼,你來就沒好事,小威來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又要給你個黑女皇打生打死。這下倒好,連我也搭進去了。」等夏威坐到椅子上,茵茵邊說話邊給他碗裡夾菜。   夏威打完這一場艱難之戰,是又困又乏,又跟冰兒和楚楚討論追求問題,腦子裡還轉了不少關於人生的圈子。剛才洗澡,茵茵給他擦著身子,他真想就那麼睡過去。現在,飯菜的香味又勾起了他的食慾,他嘟噥了一句:「抓緊了,姐妹們」,就低下頭大吃大嚼起來。   (157)   陳偉雄在學校裡接到了寶龍的消息,說是黑刀幫以姚老二為首的潛藏在鳳嘴山的力量開始分批後撤了,要不要全力堵住。   聽到這個消息,陳偉雄長出了一口氣。馬上給寶龍下達了指令:只盯住在中國東調漁具公司貓著的姚老二就行了,其他全部不加阻攔。這當中最關鍵的一戰是夏威與司馬兄弟的生死對決,可以說,是對九屯門非常有效的嚇阻,直接的效果是避免了天龍幫與黑刀幫的全面血戰。他對自己的識人用人感到了莫大欣慰。夏威真的成熟了。   他剛叫著陳傑和九龍十龍往外走。阿風很神秘地出現在他的校門口。由於他的陣勢過大,引起了周圍警戒的極大反應。校門口一時之間有點硝煙瀰漫的感覺。   阿風一共來了六輛車,前前後後下來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敢死隊員。還好,陳偉雄出來得及時,要不然,皇天武術學校的警衛們因為初次秘密帶武器上崗,說不定有哪個心理素質不過硬,弄個槍走火,使兩方這些反應極快的鐵衛們真的會弄出一出槍戰。   等在那兒的阿風,話也沒說,直接上了陳偉雄的車。在車上,他說:「失蹤的媚媚是被我救下來的。」老天真會弄事,男女間的亂弦在東港風雲變幻之際拔動了阿風。事情就這麼不可思議地發生了。搶奪媚媚的這場戰鬥。阿風用的是全副武裝的敢死隊,對手是九屯門。有兩個九屯門的手下當場飲彈,子彈都是正中眉心,一槍斃命。   對於救走媚媚的事,阿風跟陳偉雄表達了歉意。為了不使媚媚留恨,他鄭重地讓媚媚明白,是天龍幫托他的,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她的安全計,安排送她到他的老巢暫時避一避。   阿風安排得如此周到,陳偉雄也很滿意。兩人決定:以後找一個時間,讓媚媚跟楚楚一起握個手。   阿風幾乎是與陳偉雄同時接到了黑刀幫要撤回東港的消息。他估計了形勢,判斷陳偉雄不會大動刀槍。但他的消息網又從海外得到了一條另外的消息:說是有一個靠黑金發展起來的國外公司以派技術員為名,送出了一批職業殺手,現在已經在上海下機了,可能目的地是東港的某個公司。他知道,目前,東港的地下世界,還不習慣以子彈和手雷來解決問題,一旦國外的槍手們一上來就施個突襲,那對如日中天的天龍幫來說打擊是致命的,就像他當年不知道九屯門的掌氣可以殺人於無形一樣。因此,他把最精良的敢死隊帶在了身邊,決定與陳偉雄一起到鳳嘴山走一趟。   這個消息對陳偉雄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這肯定與天龍幫統一鳳嘴山的行動有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08092   ————————請收藏!點擊!推薦————據說這樣有用————   2007年開的坑,爭取在春節前結束,每天6000字   ——————————收藏提示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冥皇乾隆》《冥皇乾隆》《冥皇乾隆》   第六十三章故意找碴   (158)   寶龍、海龍到了鳳嘴山,跟老杜見上面,就開始佈置力量。按照老闆的意思,要大張旗鼓,鬧得讓鳳嘴山無人不知。當然,在表面活動的都是老杜的人,連十三太保也只是在暗地裡收拾那些不老實的。   老杜的作風很深入。只要是有黑刀幫駐紮的村子,他是堅決不動,以免在開戰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做農村工作,老杜比誰都在行,進到村子裡,他不用費多大周折,就知道誰在村子裡說話有點份量,德行怎麼樣。他給弟兄們的辦事宗旨是「以德樹威」,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殺傷。當然,他這個武術之鄉出來的民眾頭領肯定還是要用拳腳棍棒的,而且用起來就毫不留情。只要是在當地老百姓心中痛恨的惡棍,他是堅決地毫不手軟地施以重手,最著名的一戰是幹掉靠海最近的東鳳村的兩位漁霸。   這一傑作當然離不了寶龍和海龍,隨同前往的還有月兒和肖曼帶領的正需要歷練的女間諜們。   東港的飛蛤和海蠣子大都來自東鳳村,還有最令各方眼熱的是海底深處的非常豐富的海參資源。村裡的海域是附近幾個村最大的,當時的飢餓年代,這個村窮得是一年吃不上幾回米面。聽老人講,當時的海參就在海邊亂滾,竟無人知道它將來的極其尊貴的身價。   為了爭奪寶貴的海資源,東鳳村在當時還不顯山不露水的王為昌、王為盛的帶領下,與西鳳村血戰了一場。還砸了好幾艘外來偷海的快艇。這弟兄二人隨著財富的積累,越發財大氣粗起來,為了保證利益的既得,還發展了自己的治安隊。當然弟兄倆一個是村委主任,一個是黨支部書記,5個支部成員全是離他們最近的王姓人。這二人倒也懂得為黑之道,經常隔三岔五的叫著鎮上的一把手、二把手到城裡逍遙一下子。這一來二去的官匪之間的眉目傳情,把他們的勢力養大了,連帶著連鳳嘴鎮的丁言和喬三他們也不大放在眼裡。   王為昌、王為盛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經常是哄抬物價,擺在東鳳村附近公路邊上賣海的,必須由他們定價格。不聽話的,他們看著不順眼的都被他一句話就驅逐出去了,到現在村裡有五戶人家還躲在西鳳村的山上,靠半夜裡起來偷點海貨維持日子,有兩家考上了兩個大學生,他就是不給人家起戶口,最後那兩家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弄了個西鳳村的戶口才走成了。   他們總算是還有點眼力勁,沒敢跟喬三火拚。有一次因為出船的事,跟丁言較了一回勁,結果暗中讓老杜擺了一道,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就沒敢再到鳳嘴鎮耀武揚威。丁言一死,王姓弟兄二人,心氣又高起來了,準備走出村子,向鎮政府駐地擴展。   凡打架就得找個理由,一開始還不能太張揚了。這種出場的鋪墊,寶龍都是學得那書上的。海龍扮成了司機,開著個不算太新也不算太舊的二手車,月兒成了有了點錢想買點海的初始暴發戶,一路上挑挑揀揀的,就到了王姓兄弟開的那個海產品專賣店。   營業員那眼尖著呢,看出他們是挺肥的城裡羊,滿心歡喜地等著強賣他們的海參了。這家店開得確實夠大,鮮的干的應有盡有,而且個頭比外面攤上的大多了。   月兒假裝興奮得叫了一聲,招呼著寶龍、海龍他們進了店。肖曼從各地引進的想做優秀女間諜的少女們的有打扮成了大學生,有的扮成了城裡時尚的女性,有的是弄成了一任群芳妒的漂亮村姑,還有的從難從嚴出發,扮成了老男人,就這麼三兩個人一組,零零散散地在王家二兄弟組建的海發公司海珍品專賣店周圍,準備實地觀摩一場掃黑大戰。   從水箱裡撈起鮮海參的月兒,假裝不懂,還仔細地拿出小刀,把人家海參的肚子還弄開了,大呼小叫著,「啊呀,怎麼這麼多沙子!」又拿起幾個海參,又弄開了肚子。她一抬眼看見了干櫃上的干海參,又讓營業員拿點特級海參看看。   營業員的臉上已經陰起來了,而且已經跟旁邊的人打了招呼,準備人手。他那意思,進了他王家的店,那是有好進沒好出的。硬逼著人家出好幾倍的價錢,把看過的貨買下是他們常幹的事。他們覺得這個辦法好,把外地的生羊們痛宰一次,可以賺無本的錢。這種辦法他們樂此不疲地使用著。   月兒已經弄開了好幾包的海參,每包她都掰斷了好幾個,結果當然是不滿意,還滿不在乎地說,「你們這的海參摻鹽太多了,都沒法吃。」她又隨意地看了看幾條活魚,活螃蟹,搖了搖頭,抬腿就往外走。   就在月兒要出門的當口,門外站出了四個大漢,一臉的不安好心。月兒假裝被嚇住了,往後退的時候,好像是不小心,把摞在空中的水箱弄倒了,裡面的的魚呀蝦呀都滾了出來,玻璃也碎了一地。   店裡店外的傢伙們一看火更大了,一個當頭的高喊了一句:「這幾個給我看住了,一個也別讓他們走了。」   寶龍吼了一嗓子:「憑什麼不讓我們走!」月兒那裝出來的慌亂還在臉上,特別委屈地說:「不就是弄壞點東西嗎?我們又不是故意的。」   那為頭的特別地光火,「少他媽哆嗦!」,他扭頭又給他的手下下令:「哥幾個,先把這幾個整順溜了再說。」   外面擺攤賣海的村裡的村民經常見到這樣的場面,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無言以對,因為他們自己還要忍氣吞聲地接受二王的暴虐統治,他們只能拿眼偷偷看著。有幾個買海的,膽子大一些,還走近了看。即將成為天龍間諜的女人們,被事先提示了一下,不要離打鬥場面太近。不過,他們的抗議卻是不斷發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麼?人家不就是弄壞一點東西嗎?」「至於嗎?」有幾個膽子大的,還唯恐東鳳村不亂,呵著嗓子吆喝,「黑社會要打人了,趕快叫警察呀,這兒沒人管嗎?」   (159)   「他媽,老子就是警察,老子就是正管!」一個矮壯的漢子嘴裡噴出一句,扎撒著手就去抓月兒的衣服,也不知月兒用了什麼法子,一個水箱扣在了那漢子的頭上,螃蟹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用力地夾住可以夾住的東西。矮壯漢子抓女人沒抓住,倒叫不會說話的東西,夾得亂蹦亂叫。   另兩個拳頭擊向寶龍、海龍的漢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擊出去的拳頭和胳膊被人擰成了麻花,肚子上又挨了一腳,很不情願地趴在了地上。   有個傢伙一看不好,猛喊了一句:「操傢伙!」就從腰間拔出了砍刀。不過,他們的動作稍慢了一線,還沒等手裡的砍刀揮出去,臉上和身上就著了拳腳。一招半式之間,七八條漢子就身不由己地特別痛苦地與大地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有一個機靈的傢伙恨不得自己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跑得比受驚的兔子還快。他這是給王家兄弟報信去了。   月兒看到局勢平穩了,面帶微笑地走出了店門,相當迷人地向當地的漁民們揮了揮手,臨上車前,她又聲音高高地發表了幾句演講:「各位父老鄉親們,我們是路見不平、懲奸除惡的隊伍,為了大家都生活得更好一點,更安寧一點,這樣的事,我們還要堅持不懈地幹下去。」老百姓聽了是嘩嘩地鼓掌。   海龍開著車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東鳳村的漁市,他的身後還出現了好幾輛敞篷的越野吉普,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的一身迷彩裝的漢子們迅捷地上了車。   這時候東鳳村的人們才明白過來,敢情這是土匪遇上了正規軍。他們都犯開了嘀咕,難道說,現在真有了俠客了,還有了隊伍,咱們的日子又要好起來嗎?村裡的兩個活寶,大王頭和小王頭,剛才就看出了門道。他們倆早就不做生意了,離開了攤位,兩個人湊到了一起,準備弄點順口溜啥的。   他們剛編了一句:來得巧,來得好,莽撞的漢子被姑娘閃了腰。還沒等往外宣傳,就看到王氏二兄弟帶著他的摩托治安隊從村委辦公樓竄了出來。十幾輛摩托車一溜煙地朝著還能看見影的汽車追了下去。   民間的土文藝為什麼會受老百姓的喜愛,因為他們說出了唱出了老百姓的心聲,是茶餘飯後的快樂消遣。咱們東鳳村的兩大擺活大王頭和小王頭雖然不能風馳電掣地追上摩托車,但是他們也不甘示慢地撒開腿跟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 好鬧鬥殺   (160)   海龍開著車,在東鳳村與西鳳村交界的一處海灘上與老杜他們匯合了。這兒北面臨海,海面上不光有海波蕩漾,還有礁石林立。南面是長滿樹木和高草的小山坡。公路呈東西走向,通往鳳嘴鎮。   雖然老杜費了很大勁,但西鳳村的村民還是覺得趴在暗處觀看一場懲惡的行動比較穩當。西鳳村的人這五六年活得可真是少滋沒味的,海產豐富的海域全讓王氏兄弟佔去了,僅剩的那點海,也就弄點海帶了。為了不至於窮得吃不上飯,他們都是半夜裡跑到曾經是他們自己的海域裡提心吊膽地弄點海蠣子和蛤,趁著黑趕到鳳嘴山,不論價錢高低的賣給販子。   聽說有一支隊伍要給他們主持正義,他們還將信將疑。這年頭哪有替老百姓說話的,更不用說替他們辦點事了。但是,為了不可預見的將來的能過得好一點的希望,他們還是相信了。現在,樹叢之間三五一堆趴的就是這麼一些人。   老杜為了公平起見,沒用絆馬索和挖陷阱一類的計謀。這一場得打得非常光明磊落,要讓觀看的人感到一支正義之師的駭人力量。   正義之師分了兩批,一批也趴在南坡的草叢之中,一批就藏在礁石後面。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不至於讓二王見到大陣勢跑掉,或者是沒開打就求饒投降。   迎接二王和他們的摩托隊的,加上老杜他們幾個,一共也是十幾個人。正好雙方都差不多。這樣看起來是勢均力敵。   二王的摩托隊轟著油門,準確無誤地追著海龍他們的車趕了過來。摩托車一停,就提著傢伙朝老杜他們衝過來。   老杜、月兒、寶龍、海龍他們的從容,使二王和他們的手下從急奔中站住了。雖然他們氣鼓鼓的,但在有備而來的隊伍面前,他們還是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的。   王為盛擺了一下手,意思是讓他的弟兄先消停一會兒。   老杜打著哈哈:「真不好意思,讓兩位老闆這麼急忙忙地趕來,實在是有點對不住。多多原諒,多多原諒。」   「少他媽亂放狗屁!老子沒時間聽。」王為昌跟被惹怒了的公狗似的吼了一句。   老杜依然是不急不慢,「遇事一定要冷靜,不好亂來。我想,你們二位也享受了這麼些年了,是不是該退休了。」   「什麼!」王為昌這時才聽出來人家這是戲弄他呢,他再也憋不住了,擠癟了嗓子扯出了三個字:「給我打!」就瘋狗一樣地撲向了老杜他們。   王氏二兄弟被放進了老杜他們的圈子。其他的那十幾個小打手,被行動組擋住。天龍幫的二層級人員統一用的是天龍棍,類似三節棍,可長可短,不同的就是兩頭都有機關,特別危險的時候都可以彈出半尺長的鋼刺,用來快速殺傷。   戰鬥力相差得太大,天龍隊的猛龍們打得是虎虎生威,一上手就打掉了東鳳村混混治安們手裡的傢伙,然後就是照著他們的身體,練開了群體三節棍的精彩套路。   躲在樹叢後面觀戰的村民們沒看到勢均力敵的對戰,完全是一邊倒的陣勢。平日裡那些耀武揚威的混混們,被人家訓練有素的隊員們打得只有亂竄亂蹦的份,人家那三節棍跟耍魔術一樣,不停地往他們身上的一些重要地方招呼。有幾個被打怕了,想抱住頭蹲下,但被人家一腳就踢得成了滾地的葫蘆,只好分不清東西南北的亂拱。村民們看得很過癮,有些膽子大的已經隨著周圍警戒的天龍幫的戰鬥隊員站起來了。   這麼多年了,沒喘口舒心的氣,現在應該正大光明的看一場好戲,就跟貓戲老鼠一樣。這什麼人說的,天下自有正義在,終於有人來收拾他們了。   王為昌、王為盛二兄弟雖然手裡頭有點斤兩,但遇上天龍幫的人只能算他倒霉。接戰的是寶龍、海龍。兩位高大漢子,對著那凶煞煞砍過來的刀毫不避讓,剛拳蓄滿氣勁,擊向刀鋒。   王家的二位爺,並沒有內家氣勁的底子,對手那硬逼過來的熱風呼呼的拳勁哪裡知道怎麼應付,砍出去的刀碰上了又軟又硬的氣道,感覺是相當的難受,胸口如中雷擊一樣,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手中的砍刀被勁氣所摧斷為兩截。   威風八面的人一招還沒使完,就完全變成一堆棉花,癱坐在地上。   寶龍和海龍的這一拳是從夏威跟左右獸對陣的拳勢中學來的,裡面的學問比嘴上說來要難得多,就這麼一拳他們費了二個月才琢磨透了。今天一用之下,效果特佳。   老杜一揮手,馬上有人將失去戰鬥力的二王架到了吉普車上。觀看這麼一場懲惡行動的村民們現在才明白吉普車上那個高高大大的鐵架子是幹什麼用的。敢情人家是早有準備。二王被提上鐵架子上以後,又被頂端落下來的鐵籠子罩住。他們就這麼高高在上的被瞻仰著。   那邊二王的治安隊員們情況可能還要差一些,本來他們是想奔到摩托車上逃掉,可是摩托車是摸到了,就是沒有機會跨上去,對方的三節棍不讓他們有得手的機會。有的摩托車的油箱被打爛了,弄了一身的汽油不說,身上還著了火,沒辦法只好往海裡跳,身上又不知什麼時候被拴上了鐵鏈子。   這下好看了。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傢伙們就在海水裡一起一伏的,海水裡的鹽分對著他們的傷口很對口味,搞得他們身上疼得不行,偏偏還有火燒,這樣的滋味可想而知。   老杜看到差不多了,下達了滅火的命令。   剛才還騎著摩托車凶氣十足的二王和他的打手們回到了東鳳村的漁市。擺灘的,閒逛的,都瞪大了眼球子。有些人還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害怕看不真切。   真的是那幫不可一世的混蛋被耍猴一樣的吊起來,被拴驢一樣的拴著,被人用棍子敲打著遊街呢。這下子兩個村子沸騰了,老老小小的都出來了,這樣的消息傳遞得比什麼都快。圍觀的人一開始還有點理智,到後來不知是不是哪個孩子扔了一塊石頭打到了吊在架子的王為昌的身上,這一下激起了人們多年來積起來的怨氣。這些作威作福的傢伙們可倒了霉了。   有東鳳村的大王頭、小王頭的即興詩詞歌賦為證:   東鳳出了金太陽,照得心裡暖洋洋。港城來了好隊伍,個個都是大俠士,除惡懲奸真叫強。惡霸被打得哭爹爹,混蛋疼得真喊娘。哎喲喲,哎喲喲,疼得只知道喊爹娘。   圍觀的人兒一拉拉,憤怒的罵聲嘩啦啦。整日裡欺大又壓小,今天叫你們滅威風。一盆盆髒水頭上倒,一塊塊石頭砸惡凶。這真是,多少年來出了一口氣,落水的惡狗沒了威風。喲呀呀,喲呀呀,落水的惡狗沒了威風。   如今咱們有了膽,幹什麼心裡也爽朗。歡迎英雄們坐下來,吃一口東鳳的清茶表心腸。人家臨了揮揮手,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出手。啊哈哈,啊哈哈,咱們把救星來稱頌,咱們把救星來稱頌。   (161)   接到陳偉雄的消息,楚楚和夏威分了分工。楚楚主要盯著蝴蝶幫新幫主的上任。夏威則趕到火車站,迎接那些國外殺手。這樣的事當然不能跟茵茵說,只說是,送柔玉上火車進京闖演藝圈。   化裝後的夏威成了一個倒票的販子,這樣行動起來方便。偵聽組早就行動起來,跟住了來接站的那個東調漁具廠老闆派過來的幾個人。從他們的動作來看,確實是練家子,聽老杜說,這幾個傢伙年薪都在50萬以上。看來,錢這個東西,真的是有魔力,不僅能破壞愛情和家庭,還能買到好多人的命。   接站的人很順利,分批上了三輛轎車,挺威風地。國外來的這幾個高鼻子殺手是五男二女,在車上,夏威聽著偵聽組匯總的消息,看著這幾位殺手的音像資料。有兩個黑人殺手,不僅槍法好,還在美國打過黑市拳,雖然沒有那些全勝幾百場的職業黑拳們的輝煌戰績,可也是赫赫有名,見過大陣仗。要怎麼樣跟外國鬼子打一場槍仗,夏威在心裡盤算起來。   按照陳偉雄和阿風商量的意見,一定要在這幾個殺手見到東調的黃博見以前,打掉他們的威風,不能讓他們為我所用,那就讓他們失去戰鬥力。   弄清了他們的目的地,夏威這一行人超車趕到了他們的前面。對夏威來說,東調村的這個企業這麼大陣仗請國外的殺手,一定得有非常重要的理由,這個公司是在他們清理鳳嘴山行動計劃之外的。老杜說是這個公司發展得比較正常,沒有什麼太突出的惡行,他們與政府靠得特別近,縣上和省裡都有挺牢靠的關係,有個副省長就在他們那裡釣過魚,所以,最好是和平相處,免得,弄得動靜太大,驚動一些不必要的人。   早先到達的偵聽一組傳過來的消息讓夏威吃驚不小:那個東調村明哨暗崗給他們的偵察帶來了相當大的困難。護村隊的一些小隊長手裡都有長短軍伙,實行的是外鬆內緊的管理法子,黃博見的家和辦公地點都很難進去。   第六十五章 國際殺手   (162)   這些消息更加堅定了夏威的決心,一定得想盡一切辦法讓國外的這些傢伙們在見到黃博見以前,能夠坐下來與天龍幫來好好地談談條件。   一場槍戰在不經意間在兩個方向突然打響了。偵聽組的人員為了得到黃博見家裡的一些絕密資料,與他的保鏢交上了火。陳偉雄當即決定,先封住東調村。   有些不明就裡的村民們慌了神,突然間聽到槍聲,都不知幹什麼好了,在不知所以地奔跑中,被那些護村隊員們連踢帶踹地趕到了路邊。村子裡雖然沒有雞飛狗跳,但恐慌的氣氛卻越來越濃。一些平日裡見不到的人成了這個村子的主人,只要發現還有人在街上就往死裡打,不過,躲在樓上的人卻看得挺清楚。暴富起來的黃家人肯定是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幫幫人在忙裡忙外的往卡車上裝東西。   那個黃博見並不是全部人馬追擊天龍幫的偵聽隊。他親自帶著一批人,押著幾輛密封的卡車要往外運什麼東西。   陳偉雄與阿風所帶的人都穿著警服,儼然是貨真價實的警察。經過喊話和鳴槍示警不見效果後,迅速佔領有利地形,準備射擊。   黃博見的手下看來是要硬闖了,拔出槍來照著最前面的阻擊人員就開了槍。   阿風的貼心敢死隊隊員槍戰經驗很足,借助高低起伏的地形,帶領天龍的行動隊開始了還擊。他們的槍法很準,專打黃博見那些拿槍的手下的手腕。一會兒的功夫,對方已經有四五個失去了戰鬥力。天龍的行動一隊剛配備了武器不久,還是第一次上陣,他們顧不上精準射擊,見到往前衝的就開槍,倉促之間竟打死了人。   黃博見一看不好,跳進卡車想硬闖過去,逼著司機把車速加到最快,照著陳偉雄就衝了過來。   車往前沒沖多遠,一下子掉到了天龍行動隊事先挖好的陷阱裡。這東西看來用處很大,陳偉雄的本意是讓那些護村隊員們掉進去,好來個甕中捉鱉,沒想到逮到這麼一個大傢伙。   黃博見這麼急著往外闖,是想把製造出來的K粉、半成品材料、儀器設備和人員全部轉移。這個漁具公司,表面上的業務確實是以高級漁桿為主打業務的。但是,暗地裡卻早已跟國外的一家毒品公司接上了業務。黃老闆是個有志向的人,一直不屑於同當地喬三那樣的地痞流氓為伍,他一直在悄悄地發展自己的地下經濟。只是在一次市長的私人慶功宴會上,認識了號稱東港第一幫的姚老大,私下裡只是做了一般的朋友。他給人種下的印象是務實的陽光經濟至上者,與黑經濟不搭界。   陳偉雄這一次大陣仗地把隊伍拉到鳳嘴山,是打算付出一些代價也要把姚老二永遠留下來,給脾氣暴躁的姚老大再卸去一條有力的支撐腿,讓他在東港獨木難支。沒想到一下子弄了一條這麼大的魚。   進到村裡以後,用黃博見身上的鑰匙打開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裡面尚有一些來不及轉移的東西。為了保護好證據,陳偉雄他們沒有在裡面久留,拍下音像資料後,立即撤了出來。當然,那上千斤的氯胺胴只留下了一部分,其他的都據為己有了,這也是阿風的意思。槍也只留下了幾把,用來給警察們立功受獎用。   經過黑聯盟會議以後,陳偉雄對毒品不再是深惡痛絕。在這個賺錢就是硬道理的年代,只要有利潤,無論是誰,都不應該把帶來巨額利潤的東西拒之門外。他還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偉大的想法:把這些喪人心志的東西運到國外去,特別是象美國、日本這樣的國家,想當年,八個國家的鬼子往中國運鴉片,現在,在中國,也要有這麼一種精神,讓那些不可一世的經濟大國在吸食毒品中快速地衰落下去。   天龍的行動隊把尚未來得及逃掉的俘虜們,與黃博見一起,鎖到了這個所謂正當經營的公司在東調村私設的公堂裡。這兒有一些一般人難得一見的刑具,看來黃博見這個傢伙經常在這裡拷問違背他意志的人。   黃老闆要求打電話和見一見家裡的人,結果被押著他的看著特別面生的警察一口回絕了。他只好垂頭喪氣、焦急不安地等待能有人解了他的圍。由於販毒的絕密材料被偷走,黃博見沒敢跟他的所謂政治關係聯絡,想憑著自己的力量衝出去,可是這滿山滿坡的警察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警方已經掌握了他更多的秘密,他心裡沒底。等到落到陷阱裡,他又開始盤算著怎麼跟他在上海的小老婆聯繫撈人的事。不管花多少錢,命一定得保住。   料理好了黃博見的這批人馬,阿風的敢死隊和天龍的行動隊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協助偵聽隊,截住了黃的另一幫亡命徒。   經過短兵相接,除了有幾個見機不妙的傢伙逃走了以外,其他的全部被繳了械。   陳偉雄徵求阿風的意見,咱們是不是也要象模像樣地問點口供和做點筆錄。阿風對這方面好像挺在行,他的敢死隊長經驗多,當了不止一回警察了,可以協助。   另一個方向上也傳來了好消息,姚老二被一龍和寶龍、海龍合圍的隊伍擒住了。   (163)   一直藏在東調村的姚老二,半夜裡被突來的槍聲驚醒。這幾天他一直過得比較安穩,來了鳳嘴山以後,他以極其嚴格的黑軍規嚴懲了不守紀律的兩個傢伙,使好殺成性的這些傢伙暫時收起了黑手,沒在鄉間為非作歹,一直按兵不動。他的目標就是要滅掉天龍幫的中堅力量。寶龍和海龍、老杜他們在鳳嘴山開場子,他一口氣生忍著,一天一道死令,叫他的手下不能有一點小動作,免得到時候大魚從他的嘴裡跑掉。姚老大從東港傳給他消息,人馬全部要撤回,他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給其他幾組下了回港的指令,他自己卻故意地晚行動了幾天,他想要用暗殺的辦法幹掉幾個他眼中的肉刺。他心裡有點恨恨的,為了一個爛逼的女人,跟蝴蝶幫這樣的二流子幫主拚命,哪有點大當家的氣魄。當然,他沒看到他的親哥被九屯門硬逼著談判的場面,那也是無可奈何的接受條件。   人算不如天算,黃博見的地下毒品廠把他的計劃徹底打亂了。   姚老二來不及憎恨黃博見只顧自己逃跑不顧朋友的行徑。三下兩下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走,門外有些動作快的弟兄已經站在那兒候著了,他吼了一句:趕緊把所有的弟兄集合起來。   他的忠貞不二的貼心弟兄姚滿發立即樓上樓下的喊人。二十幾個人喊把齊了,就往外衝,他走的是村子裡的山路,村後通往鳳嘴鎮碼頭的路。   剛出村口,就被寶龍、海龍和一龍扮成的警察堵住了。   第六十六章 洋妞發難   (164)   姚老二聽到鳴槍示警,立即給手下的弟兄下了令,老老實實在原地呆著。他黑刀幫跟警察合作慣了,只要不出東港的地盤,那都是作作樣子的。姚老二沒去多想黃博見為什麼要這麼慌張得跑路,卻在心裡又罵開了天龍幫:媽的,天龍幫些狗日的,真會撿現成的便宜,鳳嘴山這麼好的場子又讓他們佔去了。槍口壓到腦袋上了,他還光顧著計較場子的事。   這次行動,出了一件很難處理的事,有兩個警察在混亂中,被天龍的行動隊給打死了。這二人是駐在港平區鳳嘴鎮公安分局的,跟黃博見帶點遠房親戚,關係搞得火熱,這兩人在黃博見的有意安排下,在黃的公司裡對上了兩個挺漂亮的小姑娘,隔三差五的就到村裡跟小姑娘睡一宿。這兩人被小姑娘折騰了大半夜,累得夠嗆。被女人搖醒了,起來還挺不情願。一聽有人跟這搗亂,衣服沒穿利索就跑出去了,大冽冽地也不懂個利用地形地物,被天龍隊的槍手打中腦袋,倒地斃命。   弄到黃博見這麼一個大泥鰍,陳偉雄也沒想到。不過死了警察,確實很難辦。在沒想好應對的法子以前,不能草率地處理。先打舉報電話吧。電話是楚楚和小鳳在公用電話亭裡打出去的,公安部和省公安廳同時接到了這個可以驚動全國的大案。為了盡快地控制局面,東港市武警支隊接到了命令,迅速趕到了東調村。   被問完了口供的姚老二在地下室裡與黃博見對上了面,不過兩人沒有機會對對詞,被關進了另一間囚室。   武警到來以後,自稱是皇島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陳偉雄和阿風以追擊一個俄羅斯的販毒組織為由帶領著隊伍撤離了東調村,那兩個死亡的警察被裝成刑警隊長的順子鄭重而悲傷地說成是義務協助他們而英勇犧牲的英雄。還眼含熱淚地把兩位英雄的遺物移交給了武警支隊的支隊長。   偵聽隊特意留下了幾名隊員,他們成了這兒熱心的村民了。由於他們熟悉情況,對黃博見的秘密知道得比普通村民還多。他們把偵察到的黃博見的秘密地點一一讓武警官兵給看護起來。這黃博見本事確實挺大的,海陸空,他就缺自家的飛機了。如果早一點出台私人可以擁有飛機的規定,說不定,這傢伙真能成立一個空中運毒隊。   陳偉雄現在急著與夏威匯合。   黃博見的兩個保鏢接到黃博見傳出來的消息,立即改變方向往回跑,速度快得驚人。這對夏威來說也是個考驗,事先光想著提前堵截了。他給楚楚發了堵截的消息,立即掉轉車頭追了上去。   在出了鳳嘴鎮二十公里的路上,黃博見所請來的那幫外國殺手被圍住了。楚楚一身警服威風凜凜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的身後還有一群英姿颯爽的女警。公路上橫著兩塊巨大的石頭,要想過去肯定是不行了。黃的兩個保鏢似乎有點不甘心,車一打方向,拐向了崎嶇的山路。   (165)   夏威衝出車門騰身而起,在空中開了兩槍,最前面的那輛車的前輪胎癟了,由於車速太快,轎車碰在了路邊的石頭上,翻滾著滾到了海裡。   落地後的夏威槍槍擊中後續幾輛車的車胎。國外的殺手們一看不好,迅速地從車裡閃了出來,掏出了槍。有一位對中國的海礁石不太適應,身子吃疼,力道不夠,首次佔領地形不成功,就在他第二次躍起要躲入一塊礁石後的時刻被夏威擊中拿槍的手腕,疼得他連槍都握不住了。槍掉到了地上。夏威一塊石子擊出,槍被擊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穩穩地落到了楚楚的手裡。   這時候,跌到海裡的黃博見的兩位保鏢被紅雲他們撈了上來。兩個傢伙還沒有完全清醒,被架著走到了楚楚站立的位置。   幾個傢伙看了看身後的大海,對著那些犬牙交錯的海礁石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槍放到了地上,嘴裡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夏威突然靈機一動,喊出了一個單詞:freidly。那幾個傢伙好像聽懂了,OH,YE了幾句,臉上的肌肉鬆馳了。   夏威又想起了方芳老師給他講的HAND AND HAND,好像是握手的意思。他趕緊說了出來,最後又來了一句方芳老師常說的:You undersand?他還主動向前走近了幾步,熱情地伸出了手。   突然他看到一個女殺手又掏出一把槍,瞄著他,手裡的板機就要扣響了。在間不容髮之際,夏威身子直直地拔到空中,身體急轉,繞到了那個女殺手的身後,奪下了她手中的槍,就在這時,另一個殺手的槍也響了,夏威抱住這個有點慌亂的女殺手猛一側身,滾到了一塊礁石後面。還好,只是那個女殺手胳膊上挨了一槍。   看來,國外的傢伙們心眼也很多,想來個聲東擊西,趁著夏威表示友好的當口,放下明槍以惑人,然後就突然掏出另一把槍搞突襲。   殺手們還要繼續射擊,但手腕揪心地疼了一下子,他們手勁一鬆之際,槍被捲走。殺手們放在地下的槍也被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銀色的鞭子魔法般地取走了。   殺手們很堅強,雖然明知道中國的女警察手裡有槍,但依然做出了搏擊的架勢。那意思是手裡頭還有功夫,還不算徹底失敗。   國外的這些傢伙們對肢體語言和對方臉上的笑容理解得相當快。楚楚她們都把槍放到了槍套子裡,楚楚還聳了聳肩,瀟灑地灘了一下手,又江湖式地抱了抱拳,讓場上的緊張氣氛緩和下來。   被夏威抓住的那個女殺手已經很配合地讓紅雨上金創藥了。   另一個女殺手好像懂一點中文,嘴裡吐了兩遍「KONGFU,KONGFU」,又加上了「CHINA」這個中國人也懂的單詞。這位洋女豪傑還拉著拳擊的架子,來了個漂亮的滑步側踢腿。   紅雲要上去接招,結果那位要較量中國功夫的洋女人連著「NO」了好幾聲,指著夏威勾了兩下手。   外國人的思維跟中國就是不一樣,中國人打架喜歡揀軟柿子捏。老外卻正兒八經地好勇鬥狠,專挑硬茬。   夏威上場擺的是散打的架子。不停地移動步伐,等著那女殺手晃腰扭肩地先進行一下熱身。他現在就是希望以中華千年傳統中的以武服人,以武會友來消弭暴力。剛才的兵行險棋效果非常好。這樣子搞起文明比武來,很快地就會使雙方朝著坐下來談談的預定軌道前進。   比武比得非常精彩,夏威把氣勁收起來一些,專跟女殺手練出腿和出拳的速度和躲閃。不過,為了揚中華武術的國際美名,夏威的拳和腿故意擊到礁石上,那剛烈的氣勁把礁石轟得粉碎,看得觀戰的洋男們眼睛越睜越大。   女殺手第三次被打倒以後,就直接坐在了地上,給她的男同夥打了個繼續比試的手勢,嘴裡還有一竄聽不懂的話。她心裡明白,面前的這個中國男人還有更厲害的功夫。   第六十七章騷浪之謝   (166)   兩個黑人殺手上場了,戰敗的女殺手的意思要他們跟夏威的中國功夫二對一。對著特別健壯的兩個男人,夏威可是要大展身手了。   打過黑市拳的兩位反應特別靈敏,夏威與他們在周旋之中,悟出了小身法移動的妙處,加上出其不意的空中直旋,影子一般的附在兩位黑人的身體之間。夏威記得最深的是看梁先生的武俠小說的「沾衣十八跌」,這功夫好,鼓動真氣,讓氣勁在身體間靈動,使敵人沾之即倒,還要運氣換位,靈巧地穿插於敵人之間。   二位洋黑哥打了半天也沒傷到夏威,相反卻不知對方用了什麼鬼法子弄得七歪八倒,擊打時明明是在對面,忽然間就閃到體側,被人家撞一下屁股,頂一下腰的,收不住勢子,就要失重,失重以後就要撞擊地球。   比武還沒結束,陳偉雄的大隊人馬到了。這個小山坡一時人滿為患,還好,附近沒有村子,除了這幾個洋鬼子和做了階下囚的黃毒品頭子的兩個保鏢和司機以外,沒別人。   月兒他們還帶過一個英語翻譯——肖曼,這位酒店管理專業的高材生來了以後,用非常流利地道的美語,解決了夏威半拉子英語所解決不了的問題,雙方建立了誠信互動。可能是肖曼在介紹男人的時候,不自覺地有了情感傾向,使那位受了槍傷的賽爾紐拉,眼睛裡已經有了秋波了,當他看向夏威的時候。   可以互通有無了,雙方都有誠意,塞爾扭拉所代表的一方不是純殺手,還兼有考察擴大市場的任務,他們很愉快地中跟著天龍幫的人馬回到了東港市,就下一步的互利互惠的合作達成了初步意向。   有好事,就一定得有壞事跟著。   鳳嘴山的東調公司這麼一個大毒窩,驚動了中央。現在的風嘴鎮,警察和武警是到處都是,天龍幫要建立群眾基礎只能再等上一段日子了。冰兒贈送的那艘船為了暫避風頭,停到了五潭鎮碼頭,繼續海珍品運輸業和漂流業(意指流動式賭博業)。老杜由於有海上養殖業撐著,一幫弟兄不缺飯吃。   最難受的是姚老大,這傢伙本來想進行兩場漂亮的可以載入黑幫史冊的戰鬥,可到頭來卻把自己的親兄弟栽進了局子裡。好在,他還有個珊珊,與他並肩戰鬥在談判桌上,跟九屯門講條件。最後他與九屯門的畢海、司馬光、司馬亮並不十分愉快地達成了共識。他來了個阿Q式的自嘲:塞翁失馬,未必是禍。他黑刀幫,也不能光靠著東港這麼一個城市吃飯,每每他馳騁在珊珊這個女人銷魂蝕骨的身體上,他的感觸就特別多。   一聽說老二被局子裡揪起來了,他蹦著高就要去見市長,卻被姍姍拉住了。一句話,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得有人活著!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你。姍姍打了三個不同的電話,都是關機。她特別冷靜地告訴姚老大,風吹草動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咱們都得進去。趕緊給黑鷹他們下達命令,必須老老實實地窩在家裡,哪兒也不准去,要是誰不執行命令,出了事,暴露了,格殺勿論。   姚老大出完了自己的冷汗,滿心感激地抱住了這個渾身是腦子的女人,他這次的因禍得福,得的就是這麼一個女人。   他像一個紳士一樣把女人抱起來,往臥室裡走。像托著一件聖物一樣,柔情地把女人放到了床上。   「珊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說著話,他溫柔地解除了珊珊身上的武裝,抓起珊珊的纖腳,張開嘴就要親。   「啊呀,還沒洗呢,」珊珊媚笑著,浪扭著身子,把一對豐滿的挺乳貼近姚老大,又說:「到浴室裡好嗎?這幾天緊張死了。」   珊珊躺在浴缸裡任由姚老大象服務生一樣地給她捏著大腿,心裡卻一點兒也不寧靜。這一次,她的如意計劃根本就沒實現,她這個九屯門駐東港的秘密特使,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好在,那個黃博見把事攪大了。咳,這可惡的天龍幫,愣是難纏得緊,真叫人頭疼。   姚老大的手捏到了她的敏感區,一陣騷癢襲身,珊珊浪勁上來了。管他呢,還是先跟男人造舒坦了再說。   她下身猛一哆嗦,熱熱地一股燙濕流了出來。雙腿一緊,把男人的手夾住了。   男人的身體伏下來,吻住了她的乳房。珊珊兩手抱住姚老大的頭,嘴裡噢啊著,用力地挺動著她的光裸的肉身。   她的雙腿也鬆開了,姚老大挺著他的顫動在她的毛區和溝區貼移。   兩個人以慣有的衝擊方式密合到一起。立時,快樂的打夯,珊珊難以自制的春叫忽快忽慢地忽長忽短地響了起來。   兩個人都暫時忘掉了惱人的現實狀況,浴室裡春風一度,都覺還不盡意,又摟著貼著親著摸著到了臥室,難分誰上誰下的呼哧哧粘在一起。那姚老大不虧是練武之人,長時間打衝鋒也無有軟相,仍是鋼風烈烈,急衝猛攻。   珊珊享受著男人給她的衝擊,真想就這麼騷暈過去。   一陣急驟的電話鈴聲把瘋浪的兩人都驚住了。來電話的是一個警察內線,他給姚老大的消息是:中央來人了,事要大壞。姚老大一聽,頭都快炸了,顧不上與撩女人的大腿了,砸錢保命要緊。   東調村毒品大案連東港的頭頭腦腦們都坐不住了。真的是人人自危,中紀委、中組部與公檢法的專案組突然進駐了東港市,住在一個部隊招待所裡,不見任何人。東港再頭面的人物,也被門口站崗的戰士擋在了門外。這種現象是在東港還是第一次。   (167)   東港真是一個傳奇式的城市。雖然僅僅是一個地級市,但政治關係和地下世界的勢力都明顯得高於其他同級別城市,甚至比某些偏遠的省會城市還要兇猛。這有賴於他的歷史淵源和人文底子。   遠的不說,60年前抗日時的東港市,城頭經常變幻著各種統治的旗幟。有的人在總結膠東抗戰時,給這一帶的政權鬥爭的殘酷性有一個論斷:一地三政權。日本帝國主義,國民黨統治,共產黨的紅色政權。其實,嚴格地講,當地的偽政權和地主武裝以及美英法的宗教統治都要給她書寫上一筆,一地六政權一點也為過。這些都給災難深重的只有百多年建港歷史的東港市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黑暗。人們在重壓之下,人性扭曲得可怖,為了活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改革開放以後,台港澳和國外的地下勢力當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塊肥沃的土壤,不到十年的時間,他們的黑根子已經茁壯成長起來,毒品案的暴露,終於使這裡的吃人的地下世界啟開了她黑色的大門。   高層這一動,政治因素是第一位的。政治風雲的變幻不能僅僅局限於它的表象。好多應該和不應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有幾顆政治上特別耀眼的政治新星在東港的這次大清查中隕落了。來自高層的授意是殘酷的,不論你出了多大的政績,只要有牽連的該抓就抓,絕不手軟。東港官場的這次地震,稱為一次政治大失血一點也不為過。   老百姓並沒有拍手稱快,因為他們所能理解的高度就是生活標準和質量的問題。這與社會主義的主要矛盾也是相吻和的。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如果得不到滿足,那老百姓就不會滿意,在這個殖民文化相當濃厚的城市,物質利益是至關重要的。   當時的宣傳機器還不是很敏感,特別是涉黑涉毒的報道,在有損社會形象的前提下,還不能鋪天蓋地的報道。老百姓怎麼能明白事實的真相,唉,統治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有苦難言的,統治與被統治從來都不是用誠信可以交換的。   看來,無論是哪一方執政者,並不是做了好事就能被老百姓感恩戴德,雖然這種好事可能是福及子孫的。   但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肅黑大清洗以大違東港土皇帝們意願的殘酷全面展開了。   第六十八章 荒淫掃黑   (168)   警察們嚴搜嚴查的第一站是鳳嘴鎮。這一次的大場面是49年人民翻身解放以來,所看到最震驚的大場面。一車車從外市急調進來的武警按照各自的預定位置,將各交通要道全部設卡布哨。武警們威風凜凜地對重要地段站成八哨四崗,胸前跨著黑油油的八一自動步槍(不是傳說中的AK47噢,本來想寫來著,但本著第一部輕度YY的思想,最大限度地符合現實生活,故對武器配備一項,按陸海空武警二炮諸部隊的實際狀況,加以武裝,要看瘋狂變態武器和超玄武功異能玄術,還要等下下回分解)對過往行人、車輛嚴加盤查,生怕一隻蒼蠅夾帶著毒品從他們的哨卡上飛出去。   黑刀幫的下屬單位喬三幾伙人沒有接到報信電話,因為他們的上頭只顧不暇,誰有心思管他們的死活。   警察與武警的混合搜捕編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照線人提供的消息包圍了鳳艷大酒店。   鳳艷酒店老闆都大軍仗著東港有人撐著,氣呼呼地理直氣壯地眼珠子不往下看的,跟警察們要搜查證。混合第一編隊副隊長武中華,一個飛腿,踢中都老闆上仰的下頜,五大三粗的都老闆,像個肉墩子一樣仰跌到地上,殺豬般嚎叫。都大老闆躺在地上還倒驢不倒架地地罵:他奶奶的,看我不告你們!踢裡啪拉地一頓拳腳暴傾在他身上,頓時無話。   武警戰士們訓練有素,嗖嗖嗖,跳閃到一個個房間,一腳踢開,持槍進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屋內人員,卡嚓嚓戴上手銬鎖到了屋內暖氣片上。   屋裡的人員竟都男女配對,看跡象都是幹得正歡之時被弄了個措手不及,身上都是一根布絲也沒有。武警們經過這方面的鍛煉,見怪不怪,按照分工,將各個房間的男女統統拷了起來。   據不完全統計,此次行動被抓之人中,當地鎮政府以上級官員佔到了半數還強。由於事關政府形象之大局,各媒體都未獲機會參與報道。   武警把正壓著女人呼哧哧弄得又風又雨的喬三帶出來時,喬老大嘴裡還強硬得狠,大聲吆喝:「老子嫖個女人怎麼了,你們窮警察不就是撈幾個錢嗎,他娘的——」。武中華又一個飛腿,正中喬三胡亂叫罵的嘴,幾顆牙齒合著急湧而出的鮮血呲噴出來。   喬三還摔膀子想反抗一下,臉上又雨點般中了幾人的大力神拳,咕咚一聲跌坐到地上。這傢伙這才識到厲害。   初戰告捷。審訊工作亦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由於涉嫌人員達百人之巨,審訊分了十幾個組,實施連夜突審。   武副隊負責女人的總體審訊工作。有消息說,黃博見玩過的幾個女人,就在其中,說不定能摳出大消息。   他帶著兩個貼身手下,進到了喬三剛才銷魂的房間。兩個被鎖住的女人沒顯得過分的驚慌,光著身子也沒故意掩藏女人的騷浪部位,在武副隊進來時,甚至還故意地閃開了大腿。   一位警察小弟請示領導是否給她們披上件衣服。武副隊拿腳踩了踩一個女人的大腿,道:「不用!」並補充說:「在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要學會靈活機動。」他扭頭問被踩住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女人回答:「我叫迎兒,她叫春兒。」迎兒剛回答完,屁股上光光挨了兩下。   「說真名,老子沒耐心跟你們窮磨。」武副隊抬著腳,抓住兩個女人的頭髮,瞪著眼,一臉凶相地說。   兩女人見識了警察大哥的厲害,不敢再出半句虛言,一五一十地說跟誰誰睡過,拿過多少錢,還說記了誰誰的電話。照她說的,鎮上的頭頭腦腦,還有區裡的,還有東港市的一些重要人物都跟她的身體有過幾度的身體糜爛接觸。   迎兒,春兒為了證明她們說的是真的,還一邊說一邊舉例子做動作,說鎮長喜歡把屁股撅起來讓她們舔,副區長喜歡摟著一個幹著一個。迎兒春兒的手很懂配合地把手搭在武副隊的大腿上,具體說誰誰喜歡兩人一起舔男人的下面。   本來這樣的口供不應該再問下去了。可是武副隊非常喜歡女人講具體的與男人上床的細節,而且還喜歡現場研究案例。兩位貼身弟兄,遇到這種情況,很識趣地到門外站崗。   武副隊給兩個女人把手銬打開,順手摸了摸兩個女人堅鋌而有彈性的乳房,淫笑不止。老實說,這兩個女人很讓武副隊的下身生電。   迎兒、春兒都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歡場女人,但卻比歡場女人更騷更浪。她們合作慣了,每每侍弄得有權有錢的男人丟槍卸炮,男人們分不清多少地猛往她們身體上扔錢,她們致富不忘本,把賺到手的票子,大把大把地往家裡寄,在村中鋪了路建了橋,得到極高威望,因此,她們更積極投身於各種男人的懷抱,以期用她們的身體創造更大的的價值。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 更新免 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169)   眼前的武副隊英勇神武,一看就知道是警察隊伍裡的猛將。二女手銬一被打開,立即投桃報李,解開警察大哥的腰帶,雙舌齊出,對正那風中傲立的猛物,幾個盤旋下來,武副隊呼氣轉粗,抬手把兩個女人的頭按得更低。   為了盡快脫身,兩個女人異常賣力,一個用雙乳餵武副隊的嘴,一個口含手握,弄得武副隊意亂神迷,一雙手摸了這個的浪溝,又去捂那個的豐臀,嘴裡邊還堵著一對騷奶,下邊呢又軟舔熱吐,三魂六魄都要飛到天上去了。   迎兒很懂男人心,在極美妙的時候,兩腿一開,柔柔浪浪地把武副隊的英勇接納了。   與春兒一起,你浪我嗲,有起有伏有搖有擺,把武副隊的前前後後內內外外無一遺漏地舔了揉了壓了夾了,武副隊極其激動之下,繳了三次槍,很滿意地破例讓她們提前離開。   審訊工作還要緊張進行,武副隊戰後雄風又起,又踏腳進了另一個他看中的女人的房間,繼續不辭辛苦地連夜工作著。   並不是所有的黑幫都受到了清查,陳偉雄的天龍幫就是個例外。   正當的職業是最好的擋箭牌。健身俱樂部是非常受歡迎的,雖然骨子裡並不是僅僅以健身為目的。練歌房只要不出現裸體陪侍和光著屁股給客人跳舞,都屬正當經營。保鏢行業,法律沒有明文禁止,也屬正常範圍,因為上到中央領導,下到賺了錢的私人小老闆,都對人身安全問題非常關注,不應該把它歸屬於黑色職業。   在天龍的勢力圈子裡受到嚴厲打擊的是五潭鎮的大黑、六子他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們以前做的惡太多,這一次怎麼也躲不過去。十三太保的名頭太響,漁市、菜市、肉市他們都霸過,扯根繩子收過路費的事也有,到學校門口收保護費的事老百姓都很清楚。為了便於徹底調查,他們都被集中在鎮上那個福利院,被人實施了軍管。就連肖曼的酒店也不得不關門歇業。鎮上拉大網時,肖曼正給夏威當翻譯,由於在公安那沒有明顯劣跡記錄,不在拉網名單之列。   鳳嘴山老杜他們扮演的都是弱勢打工者的形象,與黑社會一點邊也掛不上。以前如果清查到丁言的話,那老杜肯定有脫不開的關係。如今,丁言一死一了百了,他們的歷史清白得要命,退一步講,他們還屬於政府幫扶的對象。只是他們的海底捕撈業得暫時停一停。現在漂流業的生意也急劇下滑,也就百把拾的小碼,個別對政治不太感冒的老闆,由於無事可做,到老杜的船上扔幾個錢散散心。東港的好多黑娛項目都停了,讓他們跟誰跑生意去。再說了,現在大筆的賄錢也沒人敢要啊。老百姓都知道,混個官多難啊。一家子老老小小,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指著那個貪碗過好日子呢。平時那些官們都在外面銷魂,可以夜夜不歸家,現在不行了,都自覺或不自覺地每天與老婆孩子和家裡的老人們共敘天倫之樂。不是特別鐵的關係,連面都見不上了。幸好冰兒的這艘船有著正當的旅遊招牌,要不然哪敢大搖大擺的在海上晃蕩。   為了配合好當地警察部門的清查工作,夏威帶著幾位皇天俱樂部的艷色以到鳳嘴鎮和五潭鎮旅遊的名義,與那些已混到可以遊山逛水階層的警督警司們玩得不亦樂乎。   第六十九章 陪賭陪嫖   (170)   夏威帶在身邊的這幾位美女,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才升到皇天俱樂部的鑽石級貴賓房裡為重量級人物服務的。如果淫服業也講專業級服務水準的話,她們的水平應該與時裝界國際名模的水準不相上下。她們一出現在公眾視線裡,會有男人當場暈倒哦。   載了美艷隊隊員和夏威的這輛國產依維柯慢速行駛在去鳳嘴鎮的路上。美艷隊隊長陳晨,副隊長章娜娜坐在夏領隊的左右側。兩人不時地美目掃一下這位不足結婚年齡卻已結了婚的東港俊男。   「同志們,這一次的任務相當艱巨,我們一定要克服重重困難,為了我們的光輝事業,一不怕苦,二不怕吐,三不怕多,四不怕————」   娜娜把頭伏在夏威肩上咯咯笑著說:「小威哥哥,四不怕騷,五不怕浪,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勝利。」   晨晨屬於古典型骨灰級騷浪美女,外表看上去冷艷傲物,無一點俗世庸粉的媚嗲,但是,她那脫俗的神態,只教給你一點清目流盼,保準會讓你魂消魄散,巴巴地做了人家的床下俘虜。她與娜娜一冷一熱,什麼男人到了她們手裡都會受不住她們的淫浪炮彈的襲擊,做了裙下的軟鬼。   她聽完娜娜的話,只未置可否地露了一下笑容,遠山橫黛的給了夏威一個很有深意的眼光。   夏威伸手攬住娜娜的腰,點了點頭說:「娜娜深明我義矣,有你做開騷之先鋒,晨晨中軍帳運籌帷幄,孤睡覺可矣。」   「威君此言重矣,晨於危急時刻擔此重責,深感惶恐,然有威君為我等護計左右,焉不馬到功成乎。」晨晨對古詩古文的承襲比夏威深厚得多,話中深含兩心相知的韻味,卻又不著一絲痕跡。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湊到一起就子乎者也,難不成跟男人上床,還要你背一句『大江東去,浪淘盡』,我背一句『十年生死兩茫茫』,等酸掉了牙,還上哪門子床。」娜娜摟了夏威的腰,媚眼泛動,咭咭咯咯地說。   「這一次,倒是娜娜要身先士卒了,因為警察大哥們都是虎狼型猛將,上床時倒是不興什麼客套。」夏威很一本正經地說。   車駛到鳳嘴鎮的入口,有武警攔車檢查,娜娜拿出東港市簽發的特許通行證,亮明身份,並連閃了幾個電眼,武警戰士立即放行。   饒是如此,他們也未直通鎮政府駐地,而是轉了個彎,上了東西鳳村的小路。   老杜得到消息,笑哈哈地出來相迎。老杜說,由於缺乏美女資源,他的垂釣公司開不起張來,你們這一來,可是解決了大問題。   夏威與老杜商議,先雇十幾艘木船,每船美女一名划槳兼侍釣,在兩村的較隱蔽海域小範圍擺開,讓中層以上的警察和武警領導們得個消閒的去處。   老溫領著一幫大小頭頭及時趕到,嘻嘻哈哈介紹這個是武警支隊的隊長,那個是政委,還有這鎮那鎮的派出所的所長、指導員,這些人雖然官銜不大,但關鍵時候遞個消息,通個話,倒是很實用。   有了梧桐樹,還有了鳳凰。閒著無聊的警察頭頭們,有老溫這麼牽著線,都晃晃悠悠地開著車到了東西鳳村來,釣魚的釣魚,喝小酒的喝小酒,有的膽子大的,直接就在船上跟美女們搞起了不可告人的勾當。   幾天下來,人頭面子就熟絡得狠。甚至有些跟夏威老杜他人稱兄道弟的,已經火熱得狠了。由此,冰兒的那艘大船又得以泊進鳳嘴碼頭。   這樣子,船上就正式開賭。老杜根據美女的數量搭配了四間賭房,各自為戰。   夏威陪著東港的東港公安局劉、楊兩位副局長,刑警隊黃隊打麻將,老溫在這轉著倒水弄茶。娜娜帶領三位美女陪賭。   房間都是封閉型的,眾美女裂衣開胸,玉腿高露。長城堆堆砌砌中,春色盡收眼底。   搓著搓著就有人嫌光講錢不過癮,提議脫衣。他們這是心中有數呢。剛才的幾圈,夏威按照老溫的授意,給第一副局老劉送了五千現金,第二副局老楊和黃隊送了三千。接下來的美女脫衣,就得由美女唱主角了。   (171)   劉局起牌起的臭,轉了沒兩回,扔出一個二桶,一炮就給黃隊點上了。他身旁的依依外衣取下,雙乳半露。   一圈下來,夏威身旁的娜娜還著裝整齊。其餘的,都波濤洶湧了。   重整長城,首先點炮的是黃隊。跟他配對的清兒剛要在桌子底子脫內褲,老溫壞壞地在夏威耳邊嘀咕了幾句。   於是,新的建議出台:誰的女人,誰給脫,還要抱到麻將台上脫。   清兒哪不會意,順勢偎在黃隊懷裡等抱。   黃隊倒是很落落大方,兩手一伸,操住清兒的大腿,將軟玉溫香抱個滿懷,放到台上。娜娜嬌聲喊道:「站著脫嗎,大家有目共睹。」   清兒羞目朝娜娜嗔道:「娜娜姐你壞吧,一會兒我和依依、梅兒收拾你。」   清兒站起來擺了個前躬遮胸的造型。雙目閃開又避,給每個男人拋了個媚眼。身體一轉,把浪臀對向上黃隊。男人要單身除褲。娜娜撲身出來,握住黃隊的手,一隻教對住股溝位置,一隻教貼住黑草地帶。提示也孔武有力地黃隊要慢要用力。她還嫌清兒的腿開得不夠,又示意胸峰挺挺的依依和梅兒上來,一人著了清兒的一條挺勁的玉腿,教清兒開腿與肩同寬。   在美女的引導和幫助下,黃隊的手與美女的手,貼緊了,又緩緩地劃在美女的浪股與熱艷的叢草與芳谷之間,將清兒最後的遮羞布取了下來。   至此,劉局與楊局最後端著的架子也拋掉了,摸奶摳騷的吃著身邊美女的豆腐還不算。還要看著輸掉的一方與美女裸體激吻。   幾個男人脫光了,豪放得狠,與美女們大搞身體摩擦,弄到最後,互換了女伴閃到提前準備好的房間,進行最為激烈的節目。   娜娜受領了服侍劉局的任務,與清兒一起將劉局推擁到船間裡。   進了屋,劉局鬆弛得狠。看那樣子,剛才的略為推拒,只是做給人看的。   看到娜娜還是一絲春光不漏的著裝整齊,他摟了清兒,在她耳邊嘀咕。   娜娜意識到要遭人暗算,拔開腿往臥室跑。劉局身手敏捷,一把抱起,在清兒後跟上,手起裙即落。娜娜象徵性地蹬了兩下腿,把裙子抖到了地上。   劉局把娜娜放到床上,張牙舞爪地扯掉娜娜的外衣。一雙色手急不可耐地騷到了娜娜的豐乳上,又推又擠。   娜娜眼睛裡紫光一閃,清兒的兩眼也是同樣一閃,劉局立即色與魂授,軟軟地躺到了床上。   清兒伏身上去,把私密部位套貼了一半,立在那兒不動了。   娜娜從隨身包裡取出視拍機,調好了劉局的正臉位置,一聲開始,清兒身體有節奏的東搖西晃。   中了魅紫媚光(此四字隱忍後續章節的重要線索,切不可喘氣而過,給漏下了哦,事關以後男主女主情、欲、戰、能的大局,所以,不得不笨筆點出)的劉局,只一腔淫勁滿漲,卻渾不知娜娜手中的那傢伙正對著他猛拍,一雙拿槍粗手,揉住清兒嬌嫩的浪臀,腿腰雙合力,啪啪帶聲,拋送得十分賣力。   猛弄了幾十下,清兒嬌呼一聲,身體一轉,往前一伏,成了後頂式,翹臀以待。嘴兒一張,吐語如鶯:「人家不行了,要讓你搞死了,投降啦了。」   劉局一個跨蹲,原物奉進,兩腿微彎了彎,身體前傾,成了跨馬揚鞭式,雄風蕩蕩地說:「老子剛有點癮頭呢,你個小騷浪蹄子,今天非干死你!」   呼哧哧——一陣急似一陣的鑽山淘溝,清兒媚眼愈迷,哼聲不斷地挑逗臀後急推的劉副局:「局長——你要干死人家了,這要是做了你老婆,非得讓你干死。」   「別提我家裡那個粗皮母豬,老子連看都懶得看,一提就窩心。」劉局一邊急浪浪地深淺結合地推送,一邊還沒忘了身下的美嬌女:「還是我的清兒好,要怎麼幹就怎麼幹,越干,越他媽想幹。」   娜娜很從容地從各個角度拍攝了好珍貴的局長大干媚浪女的超清晰音像資料。腰兒一扭,又進了黃隊的房間。   這裡面也是浪聲、咕唧聲不斷。黃隊與依依弄了個鴛鴦交頸,半側半立,把兩人的接合部展露得纖毫畢露。   第七十章 魅紫媚光   (172)   門一開,依依就心有感應,眼兒一閃,一道媚惑紫光朝正幹得忘乎所以的黃隊閃了一下。黃隊受紫光一擊,登時眼迷神移,倒在了一邊。   娜娜閃身到了兩人跟前,拿腳踢了一下黃隊的黑糙屁股,問依依:「怎麼樣,這個有點搞頭吧。」   「才不是呢,是個虛殼,剛才躲在衛生間吃偉哥還以為我不知道。懶得跟這樣的男人上床。」依依推了一把暈在地上的黃大隊長,抽出身子,一隻腳搭在他的臉上,懶洋洋地問:「清兒那邊拍完了?」   「拍完了,不僅有肢體密交,還有精彩對白,劉大局長還真懂配合。」娜娜舉起手中DV,示意依依準備開始。   依依嬉笑著湊到娜娜身邊,要看清兒與劉副局耍浪。   娜娜一扳臉,說道:「忘了紀律了,別磨唧了,一會兒晨姐該回來了。」   「沒事的,晨姐回來,也先去找小威哥,他們兩個說不定要那個呢。」   「晨姐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得到的,快點,拍完了還有別的任務。」   「遵命。」依依做了個鬼臉,拉了一下昏暈著的黃隊的腿,媚眼兒沖娜娜閃了閃,說道:「好了。」   隨著娜娜的一聲「開始!」,黃隊跟猛醒的惡狼一樣,撲倒了依依,急裡急火地尋到進入點,大力一挺,頭一抬,比吃了偉哥還雄強的上上下下地起落著。   依依呼號連天,逗引得黃隊跟她在地板上打起了游擊戰。浪轉得性起,依依爬走到床邊,取了床上的絲巾,繞掛到黃隊的脖子上,一邊扯拉著,一邊搖頭晃腦地喊:「快干——干死我,干死我,我就給你做老婆。」   這一句很要命,一向在公安戰線上衝鋒陷戰的邢隊哪甘示弱,奮起神勇,弄得房間裡辟叭聲大作。心裡還直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多吃一片偉哥,干死這個騷娘們。   「啊喲,黃哥哥好強,要死了,要飛到天上去了。」依依的浪聲一點也聽不出矯揉造作,她還空著一隻手,撫在黃隊的股溝上,點點壓壓地,黃隊受不了絲纏手繞和不絕於耳的浪哼,撲哧撲哧地深推了幾下子,悶哼一聲,軟掉了。   陳晨從外面飛身進來,略掃了一眼,對娜娜說:「收拾戰場,你帶依兒、清兒到五潭鎮去,外面有快艇,資料都在艇上,我和小威一會兒就到。」   依依穿好衣服,帶好隨身器件,臨出門時,索麼著眼看了陳晨一眼,悄聲對娜娜說:「晨姐肯定要跟小威哥那個,不信咱們打個賭兒。」   「去,做好自己份內的事,話恁多。」娜娜出門叫了清兒,立即下了大船,跳上快艇,箭一樣地衝向五潭鎮。   (173)   陳晨進了夏威的房間,見夏威兩手抱頭,臥在床上,大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你一個人倒清靜,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戰況?」陳晨出聲問道。   「有晨帥大計篤定,批揮從容,我還擔心什麼,再說了,管誰遇上咱的絕色艷隊也得乖乖投降,咱只管帳中睡大覺是也。」夏威說罷,閉上眼睛,哼起了小曲。   陳晨雙眼猛然紫光大盛,一會兒的功夫,滿房間皆罩上了一層迷濛的曖曖紫色,一股令人骨軟筋酥的淡淡香也瀰漫了整個房間。   夏威鼻息微動,嗅了幾嗅,心裡頭說不出來的舒服,遂一臂揮起,半開玩笑地跟陳晨說:「晨姐,來咱們也一塌艷臥吧。」   一道明晰清透的厚約半米的魅紫媚光從陳晨的身體裡環繞而出,分成數縷,纏繞在夏威身體周圍。夏威感覺有異,看看身上的炫光,再看看聖潔無比卻媚浪嬌柔的陳晨,臉上滿是驚異。   陳晨走至床邊,雙手一攬,擁住夏威,身上的媚光將兩人完完全全地籠住了。   夏威有點吃驚,心裡想道:怎麼一向對人不假詞色的晨姐今天變化如此之大。胸口小兔兒蹦蹦直跳,直欲暈去。   「想不想要我?」   「想。」   「那你怎麼不要?」   「不敢,怕。」   「為什麼?」   「怕褻瀆了你的聖潔和清靈。」   陳晨的清唇在夏威臉上輕點了一下,一手拉起夏威,一手除了鞋兒,與夏威在床上對正盤腿坐了,說道:「威君,看著我的眼睛。」夏威強抑心中奔湧不息的綺念,張著兩隻大眼與陳晨對視住了。   他這一瞧,看到的卻不是兩彎清潭似的眼睛,準確地說,他看到了裡面的一個世界,一個他所未見過的清明空間。受了陳晨心意的引導,他若飄似飛的在空間裡徜徉,天是一碧如洗,樹和建築都是一塵不染,裡面的人或者應該叫神仙,都很適意地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若果不是陳晨拉住他倒臥在床上,重重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兒,他的魂還要繼續飄飛。   「感覺好嗎?」陳晨問。   「好極了,還想再來一次。」夏威意猶未盡。   「你倒貪心,幹嗎不問問我是誰?是幹什麼滴?」陳晨心念一動,撤了兩人身上的炫光,竟媚眼兒閃閃的要解夏威襯衣上的扣子。   夏威趕緊用兩手握住陳晨的玉手,慌慌說道:「不行啊,姐,這樣子要犯大錯誤了,你剛才那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咱世間的女孩子,這萬一我要是把持不住,跟你那個了,犯了天條,我遭多大罪,死了都無所謂,可不能拖累你了。」   陳晨盈盈笑道:「你不問問我什麼時候來,為了什麼來?」她的手只輕輕一推,夏威那虛弱陰擋的兩臂就鬆開了,任由陳晨將他上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了,纖手撫住他裸著的胸。   這個時候,他那還有心思去問,只感覺著兩臂一點兒也不聽大腦指揮地抱住了這仙鄉不知何處,為何要對他這個粗人催情動欲的人兒的玉背,低頭觸住櫻唇的瞬間,腦際轟轟作響,似覺驚濤駭浪激湧而來,好在靈台一絲清明還在,知是玉人在懷。   他正要伸手唐突玉人的乳峰,心頭卻似受到重錘一擊,連忙住了手,身子後退,赤腳踏地,一臉肅然地說道:「晨——晨仙子,咱是粗人一個,又亂情亂性,萬不可對仙子再行褻瀆。」一向做事無拘無束的夏威此刻古板得跟那傳說中的柳下惠一樣,心裡雖渴念得要命,但想得睹一會兒仙容不易,那能再做那苟歡縱慾之事。傳說中的神仙呢,可遇而不可求,機會稍縱即逝,想到這可能是仙子對他的一種考驗,心際電閃雷鳴,只等仙人考驗完畢,得個仙法仙器,這可真是百年仙緣。   晨仙子卻不是夏威想像的那樣子要蓮座仙音地點化他,玉腰兒一擺,纖手伸出,又把他拉到了床上,蓮指齊動,將他的衣褲脫了個整光,顫著一對雪玉一樣的嫩乳將他緊壓住,嘴兒吐著令人迷醉的氣息,與他合唇而抵。銷魂深吻之下,夏威再無抵抗之力,欲浪急噴,身子急起,將晨仙子壓到了身下。   第七十一章仙子銷魂   (174)   心神迷醉之際,他再無一點猶豫,捧住仙子的香臉,對住潤唇,猛力嘬吸。   晨仙子亦是嬌喘而應,紅潤的香舌探到忘情的夏威的口腔裡,肆意挑引。兩隻春蔥玉手,撫到夏威背上,由上而下,彈琴般起落,擠於男人腿根處,轉揉翻合,不住惹引那性動之主,邀其探幽攬勝。   夏威自是欲意大動,戀著那雪肌冰股,吸嘬得性起,張口含住那峰乳上的粉嫩紅蕾,吮咂出聲。一雙手探摸到幽谷,要揉惹那皓貝之溫熱開合。   一拭這下,卻覺光滑潤溜,竟覺不到那濕縫之所在。   忍住欲動,閃身張眼一看,只見仙子幽谷光潔如鏡,不盈一物,無縫無草,肌膚一映如雪,絲毫無蒸騰潤濕之意。   剛要抬腿下床跪仙罰己唐突之罪,卻被仙子一把抱住,兩人復又貼到一起。夏威受此一驚,慾念如飛而去,板硬著身子,再不敢對仙子有絲毫冒犯。   「怎麼了,怕了?」陳晨吐了一口長氣,身子仍與夏威緊貼,張口又說道:「本來有些話想等跟你合了體以後再說,但看你那嚇嚇的樣子,只好先給你說說一些私密事了。」說到這兒,她柔唇在夏威的胸上吻了兩下,小女兒狀的看著夏威,央求道:「你給晨兒笑一個嗎,然後人家才給你講。」   夏威得此一緩,心神鬆弛,抓住陳晨的手,一手緊握住,另一手撐起身體,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眼睛對著陳晨的春光滿溢的臉眨了一眨,卻又不敢多看,一腿卻又留戀地壓在仙子的玉腿上,然後說道:「我老以為是做了紫光坡霞彩的夢,就像以前的夢一樣,飛著飛著就不見你的影兒了。所以,我得抓著了你的手。」   晨兒聞言又伸出了另一隻手,待夏威握住,啟朱唇說道:「我的仙名叫紫情聖使,不嘗人間滋味已有千年了,此番入世是為了尋兩件寶物,尋著了,我就該走了。」   「那——那都尋著了嗎?」夏威顫聲詢問,生怕仙子一旦仙務一結,飄身而去,自己空自思仙一場,竟如南柯一夢。他不由得抓緊了仙子的兩隻玉手,兩眼緊盯住這叫人忘魂的麗容,癡了一般。   「別擔心,晨兒只是有了一些眉目,離走還遠著呢。」紫情仙子說完話,撲身抱住還在發呆的夏威,吐氣如蘭,愛意滿滿地雙唇對接,迷魂一樣的情電在兩人身體之間極速傳導。   這一回,夏威心覺仙人會乘白雲去,心裡多了諸多留戀,唇吸手撫時,眼神也隨之而觀,恐漏了半分半毫的嬌美。他本來很想問問,為什麼那玲瓏無暇的下體會是那樣子,難道是……帶著這麼個疑惑,他繞著圈兒在白玉瑩瑩的峰肌上濕滑探咂。兩手還沒忘與仙子交叉互握,體戀柔柔纏綿意。   欲意急顫的吻舔中,晨仙子的雙峰之間,又顯一道清透靈瑩的紫線,彎彎環環著,指到了腹部,略一打旋,在股腹相接處,竟一棵棵長出了嫩滑紫草。   如此難見之象,夏威不由看得呆了。卻聽仙子嗡音哼出:「威君,不要停嗎,求你為紫情開了紫陰,紫情千世萬世都是你的。」   綸音一出,夏威心搖神蕩,一張嘴兒順著紫線所引,順勢而下。   紫光到處,那如鏡幽谷,遂紫意蒸騰,慢慢地,一縫紫貝映現出來,一滴炫紫晶瑩的晨露滾落而下,散在月白床單上,霎時潤濕散開。紫光隱去,幽谷紫貝像那千層玫瑰一樣綻開了。   夏威卻沒注意,自己下身的雄壯此時亦是紫明光亮的一根棒體,正昂然以待。   晨仙子玉手鬆開夏威的束握,幽谷挺起,玉手兒盈住那同炫同紫的聖物,嬌呼一聲,羞意顫顫地接納了。   紫光大盛。   晨仙子的兩滴紫淚從遠明清幽的雙眸中滾出,落至床上竟靈珠兒脆響,不開不散地彈跳著。   夏威還在發癡發愣。晨仙子玉手輕抬,將兩粒紫珠拾於掌上,玉唇輕嘬,吹出一縷香風,將一粒稍大的紫珠吹於夏威胸間的位置,另一粒落於他的腕部掌根之下。   「威君——威君——」晨仙子玉聲輕喚,夏威兩眼重重得眨了幾下,方始回神。   (175)   「威君,晨兒問你幾個問題好嗎?」   「你問好了。」夏威說出這句話,才覺出自己與紫情子已熱融在一起,那激越蕩意互有體感,說不上來的酣暢。   「你體內的真氣因何而來?」   「那一夜,我似是在夢中,方芳老師就在天邊的層層白雲中出現了,我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然後身體內就多出了一道隨意遊走的真氣了。」夏威說道。   「是這樣的嗎?」晨仙子身體的一個虛形忽飄然而起,升至半空,周圍白雲相擁,漸漸地,方芳老師的玉容映於白雲之上。   夏威只覺夢中之象再現,激動得伏身抱住晨仙子,猛愣愣地喊:「原來是你——是你。」他狂喜之下,含住晨兒的玉唇,沒命價地親上了。   晨兒咿咿唔唔地與她的威君來了幾個長吻。張開嘴兒說:「好威君,等一會兒嗎,晨兒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這麼好的機緣,這就是天緣吧。人話說,命運不可逆轉,天穹無極中講定數,你可知,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你來我往,將來的歸宿會是什麼樣子?人畜獸鳥為什麼會有生老病死?」   「不知道。」   「你先看看你手腕上的紫珠兒嗎?」   夏威聞言看著那炫閃著的珠兒,那珠兒巧似一圓形視窗,晨兒正與他坐在一艘快艇上急馳,再一看,他們已經到了五潭鎮碼頭了。   「這是晨兒的紫命珠,晨兒今後只要還在這個人世空間裡,威君就一定會看到。」   夏威急著要看兩人以後的事兒,可是那珠兒卻炫光一閃關閉了。他急得腰扭腿挺,搖動了那熱融在晨兒幽深裡的性主。   晨兒應搖而哼,顧不上給威君解演人命天道,承納搖迎的晃動了纖腰玉臀,蕩欲邀歡。   兩人紫光相融,初喜初驚過後,至此時,激情猛迸,顧不上其他,只緊著胸貼臂纏,恨不能互化。夏威得此仙歡,見身下的晨兒春意媚媚,一臉的鼓勵,遂拋去一切拘謹罪念,大出大進。   兩人你送我迎,浪湧濤飛地得了第一次美意。   紅潤盈臉的晨兒,婉婉依在側躺的夏威身旁,臂兒柔纏了夏威的頸項,柔柔說道:「人之命,生而就,焉卻有追問探求,或臻於人命之極致,或得遇天道之梯,進入修真悟佛之天道,脫卻生老病死之命運苦態,可謂得命之真義。」   「什麼是人命之極致?」夏威問道。   第七十二章鬼竅封印   (176)   「開國皇帝,黑道大雄,立自己所立,欲自己所欲,此為人之極致。就算你殺人無算暴如商紂秦皇隋煬,亦未敢有人說個不字。三宮六院,巷妓村婦,皆盡欲得歡,大情大性,亦沒人面斥你非。」   「那樣就太壞了,我不想做什麼人命極致的人,只想弄一個老大老大的莊園,有人幫著我耕田靶地,我領著我心愛的女人們在裡面游花戲水,生那麼一堆孩子,就心滿意足了。」夏威玉人在懷,哪會想到更遠,只覺此夜不明,這樣與仙子共歡,還復何求。   「威君,人之欲因變而張,所謂世事難料,人事難盡,常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草根之民,悲苦到只知求一日三餐,復何求精神穹變,得善天倫。現更有人一味所靠物質的窮奢發展,以為看到極遠光年的星球,就算前瞻的科學,其不知人之奧穹,星球之渺遠,有太多人所不知誤知的能量流體皆不以人之態,所想之發展靈異於諸多穹遠空間。」   說到這兒,晨仙子靈眼閃爍,妙體纖移,對正夏威,緩轉慢揉,兩人又合體而臥。   仙子接著道:「知你愛聽,晨兒再多說一些。」夏威受了晨仙子那靈動的體熱潤濕,只覺魂已為仙子所繫,又聽她所講,系自己未思未想的東西,遂真氣流轉,將精神之波環於腦際,無憂無患,通體明晰無重,仿如梵天聽音。   「人之變異,常假諸外物,卻難有內求內省。就人之欲而言,晨兒昔在空間看來,亦如諸般動物無異,交交合合,還要用那可笑的已無懾力的倫理道德束人之制,卻真存偽,已不比獸類。又如中國,諸般學說雜陳,幾百年縱慾,幾百年放欲,到得近時,更是偽者自偽,愚者恆愚,守著不倫之義,嚎呼天地之不公,卻又營營存於權壓之下,惡污人之本真,真可憐可笑。」   晨仙子與自己的「威君」通欲而安,神思清遠,繼又說道:「若用仙道天道之論,此人類之期乃末世之道,變數定數皆存,大聰大通之人倍出,得星力神能而查知人類變升之道已顯,窮力而演天數,致諸般神學雜陳,雖有勸善向德,卻難明天地之正法。今有穹遠空間諸聖君,不惡人污,投世而生,量德視心,為接人類之重生,歷畏煩難,求人世之情暢心誠,求美致慧而達。紫情只為己之聖君而來,為聖君而去。然人之生死惡難,天道之倫回無常,常有不羈之鬼魔惡靈枉想變穹天之矩,致人鬼不分,橫魔囂天,此清美穹境之遭惡定數,咳,晨兒真是心憂呢。」   夏威聽仙子之言,恍覺這人道天道的倫回變化,不是己所能明,卻又遙想人之異滅會是一幅怎樣慘不忍睹的悲像,心下惴惴地問道:「那——那現在的人真的要被毀滅了,後來—後來又會怎樣呢?」   「晨兒答不出,晨兒精能心力微弱,只為兩件任務而來,若得全功,就要去了。」   「你尋到了就要走了嗎?」夏威復又緊張起來,抱住晨兒的玉體,生怕她即時就走。   「晨兒還擔心這艱巨的任務完不成呢,又怎會捨你而去。」   「你為什麼要跟我這麼一個笨人——這樣子——合歡——我覺得會污了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夏威終想不透這樣妙靈的仙體怎麼會與他這樣的人合體而歡。   「晨兒喜歡,至於為什麼,你將來自會明白,人家本就是你的。」晨兒說完,羞怯而偎,美艷至極。   夏威久看不厭,情動無限,身體卻不知動作。   (177)   窗外一絲晨光映照,晨仙子炫紫聖光若隱若現,嬌體曼妙玲瓏,更增浪朦。   晨兒嬌體斜壓,將威君的身體平伏了,雙手柔撫,立臂而起,若若風柳一樣的身體姿意微蕩,嘴兒一張,說道:「威君,晨兒要你愛人家嗎。」說完,扯住夏威的雙手,貼於玉山雪峰,閉上眼兒,嬌音而哼。   如此春意,夏威早蕩飛天際,腹內真氣盤旋,心意牽引而下,順著兩人蜜貼潤融的交接之處,悠悠至晨兒的體內激漾。兩腿微啟,托磨住晨兒的玉臀,輕搖慢送。   兩人心、氣、精、神合而為一,不分你我。一個嘴兒甜甜輕咬玉耳,一個玉山揉托,唇拭舌綿,柔情蜜意,直抵得窗外的晨光也要羞怯而繞,怕誤了這對人仙的至欲歡愛。   猛然間,晨兒身上一道紫光忽現,於屋內疾環一圈,穿屋而出。   「威君,快拿住咱們的衣服,娜娜遇到危險,咱們得要趕過去呢。」   夏威從歡娛中醒過神來,將床上兩人衣物急抓,抱於懷中。只見晨兒雙手蓮花環點,兩人身體飛起,箭般向五潭鎮射發。   兩人蜜體仍相吸而合。晨兒雙眸浪浪而眨,妙體急起急合,引動得夏威亦承體而迎,於飄飛中暢意興欲。   一股透體舒爽令夏威全身一抖,猛然抱住晨兒急伏下來的身體。   燙熱之液遍襲晨兒欲動之身。她也禁不住雙臂緊緊摟住夏威,歡愉而受。   「好威君,人家就要你人精之助,以後就算遇萬劫之難,晨兒也不怕了。」陳晨邊說話,邊給自己和夏威穿好衣服。   二人飛身落至一處暗黑樓房之上。此樓全被黑色籠罩,於周圍建築迥然有異,陰森悚人。   房中傳出的打鬥之聲甚劇。   晨兒一指揮出,一道澄亮紫光發出,黑氣盡消。旋又凌空下落,從一處窗口中穿入屋內,夏威亦隨其撲入。   娜娜、清兒、依依手揮短劍,急起急落,圍住一個全身黑氣的男人,游身疾攻。那黑氣男人全然看不到身形,只一雙肉色人手隱於黑氣之中,時伸時縮,忽長忽短地或指或爪,與三女對攻。   三女身上衣服已破爛不堪,顯是被此人一雙利手所抓,臂上腿上已有數處破裂流血。見到陳晨飛臨,三女嬌呼一聲,三雙眼睛同聚炫光,躍身而起,三把短劍齊齊揮出,卻只做了一個虛招,團身翻捲落於陳晨和夏威身後。   那黑影不知厲害,團身撲近。   一道炫紫光網自陳晨手中發出,罩住那團黑影。霎時,黑氣消失,顯出一個穿著警服的長臉漢子。   長臉漢子恍若做夢一般,兩眼癡呆,剛才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晨姐,這個人怎麼辦?」娜娜問道。   「讓他去吧。開了鬼竅符印的人已非人非鬼,又被束魂,這樣活著倒還不如死了。」陳晨再沒看地上的男人,柔婉地挽住夏威,往屋外就走。依依有樣學樣,纖伸柔荑與夏威貼身而行,又趴在夏威耳邊,低聲問道:「小威哥哥,做什麼大壞事了,為什麼晨姐變化這麼大?」   「我能做什麼壞事。」夏威心虛虛地說道。   「哼,快說實話,要不我跟茵茵姐說,你今天晚上跟我們那個了一晚上,看她怎麼治你。」   第七十三章 仙玄洋妞   (178)   「依兒,別鬧了,快跟娜娜她們換好衣服,咱們今天還有得忙。」陳晨肅臉下令,娜娜扯了依兒、清兒進了對過她們臨租的房間。   「威君,剛才的這個人是東港的刑警隊副隊長,他若能清心守正,其心臟旁鬼竅的梵天封印斷不回被役鬼之人植種鬼氣而裂變開印,以致主元神被鬼吞噬,變成鬼人。此事晨兒亦無能為力,只盼將來聖君顯聖,將此鬼界陰術清除,給人間清淨天地。」   「看他那樣子很慘,我可不要被人開了鬼竅,變成別人殺人的工具,連自己是個啥東西都不知道。」夏威想起那位刑警隊副隊長的癡呆模樣仍覺心寒。   「威君正心守己,就算那自稱鬼祖的人來了,也破不動你的封印。因為威君身上無有那抑惡抑淫的封印哦。」陳晨挽著夏威的臂膊,笑語晏晏地下了樓。   「那豈不是更糟糕。」   兩人正說著,換上勁裝的娜娜從樓棟中走出,陳晨趴在夏威耳邊說:「別忘了想一下,咱們倆個愛愛時運氣的法子,試著打通身上未開的穴竅。晨兒要去追蹤一個神秘人物,記住啊,你是大情大欲的人,不用受什麼拘束,晨兒很快就回來了。」   陳晨說完話,匯同娜娜她們三人,快步上了海邊的快艇,向北疾速而去。   夏威坐出租車回到老杜所在的東鳳村碼頭。幾位一夜淫歡的警察頭子們依然大睡不醒。老杜和老溫晨練而回,跟夏威說了東港的查黑情況。   國外來的那幾位殺手們,由於尚未實施犯罪,並不是重點調查對象。但是公安們很快從黃博見那些並不是特別忠心的手下的嘴裡知道了一些情況,他們也上了追捕的名單。因此,他們現在還無法離境,他們在國外可是有好多不良記錄的,弄不好,因為這個事件被兩個國家的警察聯起手來,搞個引渡回國,那就慘了。   現在想把這八位外貌特別的外國人送出去困難是相當大的。車站、碼頭、機場是警察和武警布控的重點,全是有經驗的老警察們一絲不苟地進行盤查,加上不近人情的武警戰士們那狠呆呆的眼睛,要想成為漏網之魚似乎是不可能。中國的警察們一旦撒開圍堵的大網,控制力是無比強大的,他們背後最強大的圍牆是好幾百萬的已經用現代化裝備武裝起來的人民軍隊。從武裝力量這個角度講,政令是非常暢通的。中央的領導核心們只要一聲令下,要真正剿滅那剛剛在出牙狀態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是相當輕鬆的。   夏威聽完,提議讓他們到東西鳳村來,咱們跟他們好好親近親近。楚楚在東港正擔心著呢,聽完陳晨的美女艷隊取得的勝利戰果,愁去盡消,立即利用冰兒跟東港艦隊的關係,用一艘登陸艇將國際黑友人送到東鳳村。   為了增加同這些國際朋友的交往,夏威給他們深入淺出地分析了當前東港大搜捕對地下社會的不利因素,讓他們明白,他們所能做的就是遊山玩水,而且是在有限地區。這幾個人當中有幾個本來就對中華武術特別感興趣,所以,能有時間跟中國武術的高手們好好地切磋切磋,是他們非常樂意的。對雙方來說,這都是很難得的習練機會,肖曼帶領的那批剛入幫的新間諜們受益最大。因為,外國的高鼻子們為了學到真正有用的東西,把他們所受的間諜訓練差不多全教給了他們的中國同行們。不知道國外的兩個女殺手出於什麼目的,他們對跟夏威討論漢語和中國文化特別有興趣。倆女人第一次聽到八仙的故事。對倒騎驢和一個葫蘆就可以渡水的故事,特別著迷,非得讓夏威親身實驗不行。   夏威沒忘了跟這些國際友人傳播中國文化。肖曼在翻譯中國神仙文化方面也有欠缺,而夏威信口道來的關於倒騎驢的哲學問題,翻譯起來就比較困難了。意識形態領域的東西,再高明的翻譯也不可能全面的非常精確的傳承清楚。這與本土文化有關,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難以讓其他民族理解的東西。   用一個葫蘆渡水,夏威覺得表演起來不是特別精彩,就臨時購買了好多小葫蘆,由月兒精確地擊向水面,當然距離得比較遠,讓彈跳力最好的外國人也無法踏中第二個才行。這樣做,雖然與仙人們站在葫蘆上飄然過海有較大的差別,但已經達到了讓外國人佩服和嚮往的效果。不會輕功的外國朋友怎麼試都沒法子過了葫蘆這一關。哪怕是把這些小葫蘆並個綁在一起也不行,因為身體太重,一踩就往水裡掉。   塞爾扭拉要求與夏威「夫妻雙雙踏葫蘆」。這位高鼻藍眼的混血洋妞,一點也不顧忌中國女人的拒絕眼光,硬是摟著搭著歪著的要夏威教她仙人踏葫蘆的高招。   這樣的教習過程很費時間,因為塞爾扭拉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故意使勁拉著夏威掉到水裡,在水底下完成了擁抱接吻的動作。雖然沒來得及說出「愛拉富有」,但行動證明了一切。   本來塞爾扭拉打算在深夜跟夏威約個時間好好談談男女間的事情,但是那些與她有一定友誼的肖曼所帶領的女間諜們,不允許她與她一見就愛了的男人在夜晚單方面接觸,而且很不友好地提醒她,要入鄉隨俗,最大限度地符合中國國情。   洋女人很惱火,遇到抱臂看月亮的肖曼,她連問了幾個「WHY?」肖曼說:「我們東方女人愛一個男人,不是要得到她,而是時時為他祈禱,希望他跟他心愛的女人幸福,快樂,愛是什麼,愛是輾轉反側的等待,是縈縈繞繞的孤獨思念的痛苦纏綿,愛一個人只去想著為他做什麼,而不是心心唸唸地跟他要什麼。」   塞爾扭拉憤怒地說:「你們中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只會做愛情的奴隸!」她憤怒歸憤怒,卻拿對她嚴防死守的女人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一個人回到房間,左臂抱右臂地在床上打滾,遭受愛情火焰的煎烤。   夏威對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得抓緊時間,與月兒一起訓練女間諜們的武功,還有從局部地區逐步實施天龍幫的發展壯大計劃。   擺在天龍幫面前的首要任務就是休整、擴編和總結經驗。楚楚得了空,也成了夏威家裡的一分子,不斷地從網上下載相關資料——歐洲黑幫發展史、美國黑幫發展史、意大利黑幫興衰史、金三角形勢分析、銀三角對金三角的衝擊問題,這些她都很認真地研究起來。   茵茵不知從哪個網站弄了一本《中國通道》,使楚楚如獲至寶。楚楚每天除了研究中華傳統武學與現代熱兵器戰爭的結合問題外,吃飯的時候也都口口不離「中國通道」。弄不好,楚楚下一步的重點發展方向就是中國通道聯世界。   還有假警察的事需要做足功夫。警察們當然得徹查這幫神秘警察的來歷。   這得由阿風來完成。阿風借此廣佈迷障,順利地回到了他東北的老窩,並把當地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中餓邊境。警察最後得到的結果是:這批所謂的警察是東三省流竄到俄羅斯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組織派過來的人員,因為內部分贓不均,導致的反拱。很快地這裡的警察們就得到了黑龍江警方的證實,這批人已經悄然過境了。   (179)   幾百公斤的氯胺胴讓武警和警察們把東港和其周邊城鎮翻了個底朝天,那些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地痞混混們受盡了折磨,好多一點也不堅強的混混們憑著自己所知,給警察們提供了大量可以立功受獎的消息。連帶著其他城市的公安們都破了不少的積案。   這一次,公安戰線取得的這一場非常重大的勝利,是公安部直接領導,英明指揮的結果。他們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地揪出了好幾個東港公檢法系統的內鬼,甚至在中央軍委的授權下,連軍隊的腐敗涉黑分子也沒放過。從東港解放以來,這是反黑鬥爭最成功最徹底的一次,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很少見到動不動拎刀子和砸磚頭的傢伙。   雖然東港市的頭頭們沒得到召見,但他們非常賣力,在外圍形成了強大的政治壓力,凡是與這事有牽連的,一個也不放過。內線消息還是當地公安知道得早,黃博見的上海的黑窩和在廣東的牽線組織,都被一鍋端了出來。當然,漏網之魚還是有的,由於國際間的合作還不是那麼默契,黃博見和廣東的那個黑組織在國外的聯絡點的人員繼續逍遙法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那幫傢伙逃到了與中國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   黑刀幫的姚老大總算是遇上了好人,他那個黑市長老大,為了不使自己的黑色經濟基礎完全塌掉,對他採取的是保的策略。但姚老二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得為死掉的兩名警察賠命。   三個多月的時間,調查和追捕總算結束了。公審大會是在鳳嘴鎮開的,涉案的案犯,一律從重從快處理,死刑的有三個:黃博見和他的小老婆,加上姚老二這個冤大頭。其他的無期徒刑和10年以上有期刑的多達二十幾人。   警方的追捕令上一直有黃的兩個保鏢,可是無論多嚴密多細緻的搜查,卻一點消息也沒得到。這兩個知道很多秘密的傢伙被牢牢地鎖在皇天的俱樂部的地下秘室裡。陳偉雄手底下的那些威武的假警察們把那兩個傢伙審了好多遍,在嚴刑逼供下,兩個不明就裡的可憐蟲還以為坦白了能從寬呢,把記憶裡能記住的所做的壞事全說了出來。本以為能討個活命,可最後仍然被沉了海底。他們至死也沒明白,審他們的並不是政府體制下的警察。   這倆個傢伙透出了不少特別有用的東西,特別是國外黑組織對大陸這塊新生黑土壤的滲透情況。   第七十四章 異能測試   (180)   到東港來的這7個黑殺手竟然是在東南亞赫赫有名的新合會的幫眾,被稱為中國黑手黨的第三層級的人物。公司的註冊人是國外的一個掛名的傢伙,真正的黑手還是中國人。這幫人做事有個原則,劇毒只賣給外國人,如果中國客戶上門,只給點K粉。   一切只能裝作不知。查黑打黑的風聲還沒有過去,東港的政治家們為了徹底扭轉中央對東港的看法,下了真力氣,犯過重案的,只要有一點線索就嚴查到底,姚大武在東北,由於過於招搖,被警方追緝,無奈之下逃到新疆,又被警方發現,只好不停地逃命。   用外國鬼子的吸毒金壘起東港的黑色長城,然後再一心一意發展正業,成為陽光經濟,應該算成對東港人民的貢獻。利益至上是為黑的至重之道。陳偉雄從心理上接受了黑粉能增加國民經濟的GDP以後,對上述理論的科學性和重要性深信不疑。   被打掉的中國東調國際漁具公司不能一棍子打死,因為他代表了港平區和鳳嘴鎮一部分人的根本利益,它的已經衝出亞洲的品牌效應,使得當地政府下決心把這個走偏了方向的漁具公司扶植起來。這麼好的一個利稅大戶,哪能輕易地消失呢。在東調村的村民眼裡,這也是他們過上好生活的重要依托。在家門口打工,一個月可以拿到一千多塊錢,已經接近當地底層人民工資的三倍了。   這樣的公司繼續經營下去,對老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公司的名字還是中國東調國際漁具有限公司,不過,法人代表換成了陳偉雄。公司的常務經理是杜鋒剛,兩個經理助理是塞爾紐拉和蓓莉妮。新合會的二層坐館頭目只召回了五個男殺手,倆女人說是專門留駐東港的業務代表。   夏威結束了一系列的任務,就打算給平靜的東港添點平民化的東西。政府不是號召有識有資之士發揚愛港精神,積極投身舊區改造工程嗎?臨街的舊式筒子樓都要拆掉,確實是一個新的利潤點。   現在他已經有了迅速積起來的資本,冰兒的那艘賭船利潤大得嚇人。老闆們,官員們幾百萬的往裡扔,真是「東港海水深千尺,怎及冰兒送我情」。   經楚楚和冰兒的對省以上重要人物的全方位美女情色攻擊,東港市一下子多了兩個資產過億的房地產公司:皇天置業有限公司與正威置業有限公司。這是一種新經濟勢力的崛起。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夏威還沒忘了他那個打工者大排檔,置業公司成立的那紅火勁他不熱心,他倒領著茵茵、月兒、晶兒還有那翻譯肖曼,在紅娥酒店的店面對面打棚子,跑菜市,弄工商,搞起了饅頭事業。有女人置疑,他振振有詞,民以食為天,咱們必須把饅頭事業做大做強,做成世界級的。   受盡附近饅頭娘們專賣店壓迫的下崗職工朱多糧升任大排檔經理,不過,他的任務還是蒸漂亮好吃的饅頭。夏威還把店裡賺來的錢投入一部分,更投入大量精力和時間,進行饅頭開發的可行性研究,成了東港市的第一門面的饅頭工程,為了擴大影響,一向低調的他,天天讓電視台、電台的追著拍像坐著錄音,搞得很紅火。   這一天,一大幫錄完節目的電視台記者剛走,他的大排檔又走進了一批特殊人物。專家模樣的是兩位老人,他們一聲招呼,又有七八個小伙子抬進了一架全是金屬鑄造的機器,上面寫了幾七幾七七工廠,弄不好是軍工產品。兩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銀髮如鉤,腦袋發亮,一看就是資深、權威科學家的造型,身上穿的是是想當年的國服——中山裝,這更讓人肅然起敬。   一位老人遞給夏威一張金屬名片,上寫:中科院異能神力研究所所長周大一,另一位是副所長否一定。   兩位異能研究所所長說話簡單,無做作,夏威一聽就明,立即表態:「不就做個異能測驗嗎,為了國家的繁榮昌盛,為了中華武術的發揚光大,就算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試驗先是腦力空間量能的測度。兩位老人把一個金屬罩罩到威頭上後,馬上下令,手下的博士生各負一責,各安其位,觀察大大小小的幾十個能量表的數字變化。   半個小時過去了,兩位老人臉上訝異的表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顯現。   接著,兩位所長又指揮一干人等,在夏威的胸前胸後圈上了三層重金屬板。緊張的測試又開始了。夏威瞄了一眼那總台博士生的視頻板,屏上顯示著:異能量射線互撞。   夏威感覺心臟的壓力愈來愈大,不自覺地運氣抵禦。   能量流的強度還在增大。夏威進入無想狀態,腦中清波徐徐,渾然覺得陳晨的仙力由頭頂盤旋而下,環於胸間,舒坦得他直想躺在地下,悠閒地打個滾。   一個博士生突然驚呼一聲,只見大大小小的儀表全部無規則亂晃。   否副所長惶急喊道:「停機!」   就在此時,一聲爆響,圍在夏威胸前背後的重金屬護罩「砰!砰」破碎。   兩位科學家目瞪口呆。   醒過神來的兩位異能科學家,一再懇請夏威就盯打點行裝,進京到他們的科研所進行更為詳盡的測試,一切費用全由國家支付。而且,可以先行支付異能測驗費一百萬。誠實的老人還表示測試可能失敗,有可能導致被測試人死亡或終身殘廢,抑或成為植物人。   (181)   夏威說:「這些都沒有問題,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做出犧牲,是一個公民應有的大義。不過,我從小就有個願望,要靠自己的努力創一份不大不小的產業,跟自己所愛所想的人田園安居,其樂融融的過上那麼幾年,算是與理想共舞一回。兩位知識宏博,德高志遠,是否能理解咱們的這個小自私?   看到兩人點頭,他又說:「現在,我需要的是時間。咱們約定,一年以後再進京測試如何?」   眼見如此,兩位醉心異能科學的所長十分不捨的一人握著夏威的一隻手說:「一定哦,請你一定給我們兩個固執的老人一個實現理想,完成國家課題的機會。」情真意懇之下,兩位老人眼眶還濕潤了。   夏威連說:「一定一定!」   執手相送,一直將這一批科學精英送出了東港這條新石器時代就有石斧石刀的黑石街的街頭。轉過了身,夏威是好一陣子的緊張,這要真是為國家的科學實驗光榮了,損失就太大了。   穩定了一下情緒,夏威走進操作間,繼續跟朱多糧一起揉起了饅頭。要想把饅頭事業做大做強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的的饅頭情結,在剛開始的飯店經營中還沒顯現出強大的生命力。只是靠合適的價格和過硬的衛生贏得了民工的愛戴。這當然與大排檔的親民舉措有關,晚上了,民工們吃完不到兩塊錢的飯店飯後,有馬扎若干,電視幾台,可以坐在那兒抽煙,聊瞎天,掉閒淡,享受一把精神生活。   雖然周圍的飯店很是眼熱大排樓的紅火,但跟風的很少,這當中,跟政府的曲曲折折裡,不是所有人都能擺順溜了。有幾位饅頭大嫂很不服氣,擠到工地上搶生意,結果民工們只認朱多糧牌饅頭,大嫂們從地下作坊弄來的增白饅頭人家吃著不順嘴,還說他們光有饅頭沒有稀飯。看來,為民工服務,光有一顆熱情的心不行,這吃到嘴裡的東西立馬要見效果,好壞一吃就知道。得用質量和更真心透底的服務才行。   茵茵學會了做饅頭、趕麵條,還有不少膠東的農家飯,她全學。這種勞動對於她那種近乎病態的消毒觀念可以起到消抵的作用。她以前做那麼高貴的二奶,從車上下來在街上走,就怕沾了民工那髒兮兮的衣服,還一邊躲著走,還用看不起貧民的眼神看人家。這是改革的春風吹遍大地,經濟飛速地發展著要躍到超新時代的今天,中國人先試著用金錢劃出的階層,雖然還沒有國外那些崇尚血統的貴族那樣,連空虛都要找個上流社會的公眾聚會場所,但富者與貧者的不相容已經到了互相漠視的地步。在富人們的心裡:中國人也一定要講究高低貴賤,不這樣不足以體現中華民族悠久的統治與奴役文化。   對於茵茵來說,她這麼平民化的思想變化主要受夏威的影響。這個好打架鬥狠講點正義的小子,並不是有意要別出心裁地做樣子,而是從骨子裡把自己放在了破壞現有不平等制度的叛逆者的位置上。哪裡有不平等,哪裡就有憤世嫉俗的反抗。被統治著奴役了人性的漢民族的人,大都選擇了逆來順受,而有一批夏威這樣的人卻偏要硬起脊樑反抗,跟那些所謂的權貴階級相抗衡。   好傢伙,最普通的饅頭竟引出這麼多理性思考,這讓人不得不對生活對社會對那什麼追求重新考量喲,暈天暈地的瞎過,在現下的複雜裡,要過豬豬式的快樂生活,怕是不成哦,會被人家抬到案板上跺開了殺血賣肉。   得到了夏威童子精的茵茵,把夏威思想理解得最為徹底。誠實勞動才能換來最舒心的成就感。別看這麼一個小小的大排檔,裡面有人生百態,打工行列裡照樣會走出一波波不平凡的人來,那抽著煙袋鍋子的蒼桑的農家漢子,卻常常能悟出人生的真諦。所謂的上下階層是變異的社會硬派出來的,是物質的虛浮的高雅。   對於物質的虛浮的滿足,茵茵體會最深。而對於誠實勞動,她在部隊有過,但那段時間太短,有點浮皮潦草,在人生的心坡上劃不出痕來。   這樣子做實實在在的勞動她是歡迎的,可是夏威的一種親民做法,弄得她好緊張。夏威每天在大排樓忙活完了,都在靠街的大棚子底下與幹活的民工們同吃民工飯。人家部隊是同吃一鍋飯,同舉一桿旗,人家那是有共同的革命目標。可是,他一個在東港名聲鵲起的人物,這麼做,光從安全角度看就很成問題,況且,還有食品衛生和傳染病等許多問題。   晚上進行床事前,茵茵就採取實際的衛生行動。   被逼到浴缸裡躺著的夏威只好聽之任之。   茵茵擰著她小巧的鼻子,從頭髮聞起,聞了眼睛,聞鼻子,聞到嘴巴,聞到了生大蔥味,立即拿了牙膏牙刷,讓夏威起了身子,含了水,搞起刷牙運動。一邊刷一邊教育夏威:「你現在不同了,怎麼說在東港也是個不小的人物了。再說,你,阿雄哥和楚楚的事業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一定要特別小心。我擔心,有人利用這一點害你。」   夏威不以為然,說道:「對窮弟兄還是要特別講義氣的,毛澤東先生最大的成功就在於能夠重視人民,把所有的人民能夠團結起來幹大事。我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做事得做到位,跟民工們一起吃飯有什麼呢。再說,他們之中會有特務嗎?中國的黑社會,還沒有學會扎根於人民之中呢,他們的眼珠子都盯著那些犯過事的人,好像能夠對抗政府的人才是可以發展的力量。這不對,應該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他口說手動,把茵茵的睡衣除下來,由背至胸的撫摸著她柔嫩的肌扶。茵茵受不了他激情的撫摸,扭了一下身子,用手阻住那摸上她乳房的手,用牙刷柄敲了敲夏威的手背,說:「誰要你摸人家那個了,回到家就一身饅頭味,就要跟人家那個,得了病咋辦?」   上面不摸了,夏威又壞壞地把手移到了下面。茵茵微開的大腿,露出的那叢草地很是誘人。她是個心細的女人,每天都會精心打理那片黑毛區,還專門買了潤毛液,弄得晶瑩光滑,跟春天的剛抽出的嫩柳一樣的柔順。   夏威的手貼住那蜜谷芳草,輕輕地往茵茵的腿根處擠靠。他心裡在偷著笑呢,每次身體衛生行動,都會因為他壞壞的浪摸,讓茵茵半途而廢。   果不其然,茵茵受到觸摸,呼吸急促,眼兒媚意漸濃。匆匆地刷了幾下,給夏威漱了漱嘴,掂起腳兒,進了浴缸,擰了夏威大腿一下,兩腿一彎,把她的顫顫的雙乳對到夏威的臉上。   第七十五章 樂受香吻   (182)   夏威濕熱的嘴唇,磨移著含住了茵茵的紅翹的粉蕾,探出舌尖,輕輕舔弄。   茵茵嗯哼一聲,往下揉壓她濃浪著的身子。她的臀溝受了那雙帶電的魔手的捏弄,忍不住收縮了幾下。下身的熱氣不斷地升騰,漾到心尖兒上的快感,很快地從幽深裡漫溢出粘滑。啊呀,不好,快感突升的茵茵覺到她滑潤的焦渴裡充實進了硬硬的東西。   「你壞,給人家弄壞了。人家不是要這個。」茵茵知道那是夏威的手指在攪動。   「你是要那個?」夏威明知故問。   「不是,還沒洗呢。」茵茵以她僅有的清醒抬起身子,取了清洗液,把夏威的手和硬翹塗了個遍,手兒纖巧地撫弄著,低下頭,對著那溝溝坎坎的部位洗擦得一絲不苟。   進行完畢,夏威抱住軟顫的茵茵,咬著她的耳朵問:「要哪一個?」   「隨你——」茵茵一觸到夏威火熱的身體,激浪得半暈著扭動了纖腰,吸住還要出聲的夏威的嘴,唧唧啾啾地要急著入港。   夏威試著想扳開茵茵的大腿,可沒想到兩人的腿股貼得好緊,好密實,怕弄疼了她,離了那急纏的嘴,吐了一口長氣,用眼神示意茵茵抬抬屁股。   茵茵早暈浪得對其他一切視而不見了。又湊上嘴兒,欲再度激吻。   「進不去啊。」夏威只好出言提醒。   茵茵哼哼一聲,覺到那實物的頂動,媚眼兒一挑,兩腿略起,手兒一扶,啊吼一聲,幽深與硬挺緊密結合了。   浪浪的扭動激得水花頻起,而且還啪啪有聲呢。弱質纖巧的茵茵這會兒卻一點兒也不弱,撫了夏威的肩,左扭右擺仰俯有致地把浪海中女人的美展動得淋漓盡致。   夏威悠閒地在水下翹動著他的腳趾,不時地抬起手,把茵茵搖亂了的長髮,順理一下。   茵茵醒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嬌嬌地貼住夏威,說:「誰讓你看人家了,好醜,人家沒力氣了,該你了。」   水中的搖動又開始了。夏威發力衝鋒,激得茵茵又跟著搖動。茵茵兩手攀住缸沿,下身被頂得無序起落,直覺得要飄要飛。   兩個人從水裡做到了水外,夏威身體半側著,讓茵茵躺在浴缸外的軟毯上。已經迷迷地茵茵把腿搭在夏威的肩上,一臉潮紅地受著忽快忽慢的深探和淺揉。   激浪地燙熱塌陷,把兩個人的浪潮升到了極處。   極度歡愛後的茵茵又想到了衛生問題,柔聲柔氣地勸夏威別跟民工一起吃飯,親民得有一定限度,你看人家那些官們,多注意,到了老百姓家裡連水都不喝,飯更不吃,既有了清廉的好名聲,又能衛生保健,以後你也得學學人愛。   可是,勸了一大頓,勸出的是黑世界如何與群眾打成一片,如何無距離團結民眾的新理論,再往下說,恐怕就是地下世界的可持續發展的問題了。   茵茵出於對自己男人衛生、風度、儀表等一系列問題的極度關心,又去找她的同盟軍,想一些硬措施。   現在能有空跟茵茵探討男人問題的,只有紅威酒店的紅娥老闆。晶兒年齡太小,男人問題還不是她討論的範圍,而且她現在成了夏威的跟屁蟲,一天到晚忙得不行,晚上回到家就忙著探討電腦的深度使用物盡其用。茵茵本來是想藉著抓學習的事,多一個同盟軍,可晶兒理由充分,以一句「在實踐中學習比什麼都強」把想當老師的茵茵給頂住了。小月在鳳嘴鎮營務美女訓練基地,她自己也成了一名學生,跟塞爾紐拉學開了英語,也就三五天的回來一趟。這姐妹倆還一個心眼不向著她,不在家吃茵茵做的飯,也大冽冽地學著夏威在工棚上吃飯。為這,紅娥老闆還特有意見,這什麼事呀這是,放著山珍海味不吃,都學夏工頭,吃什麼菜湯泡飯。夏工頭這個親切的稱呼,就是紅娥叫起來的。主要原因是夏威不務正業,紅威酒店一中午就七八座客,忙得曉歌經理都顧不上談情說愛了,人家跟寶龍那可正是火熱的時候,現在晚上12點以前都別想坐下來,等到忙活完了,大經理只能坐在寶龍懷裡趁著午夜星光酣然入眠了。就這樣,那夏威還說是什麼企業發展的必然現象,計從累中出,過一陣子一定會出一個比較完善的酒店管理體制。愣是一點不幫忙,一心一意為民工服務。   (183)   為了解決好一系列問題,茵茵和紅娥到了武術學校去找小敏。小敏哪能顧得上她們呢,現在,武術課開了以後,她這個倔強的大齡學生,真正地跟中華武術較起了勁,白天練了不說,晚上還偷著給自己上小灶,咬牙瞪眼地練正劈叉側劈叉。海龍只能在操場外邊望穿秋水,自從夏副校長傷好了以後,海龍難有機會跟小敏單兵教練了,最好的時光就是在女子六班第八宿舍的窗外,共著一個時圓時缺的月亮,捏把一下相思,解一下大男人的悠悠情懷。   最可氣的是楚楚,說什麼,男人的事不能管得太多,晚上能舒舒服服摟著睡覺就是幸福了,男人想做什麼最好是聽之任之。就聽了楚楚這麼幾句話,還費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那些什麼電話一個接一個響。看來,全天下就她倆閒著了。   茵茵和紅娥又給冰兒打電話,結果手機關機,不用說,冰明星更幫不上忙,又不知忙什麼大攝制了,一個劇不夠,整天轉著場飛。這個世界是拍不完的戲,還能指著拍戲過一輩子。對著電話兩個心事重重的女人又發了一通牢騷。   想來想去,兩人想出了小飯桌的問題。這樣的話,可以讓夏威固定在一個地方,不用站在那大勺子一揮,呼呼拉拉地跟民工吃一盆菜。幹活的民工一點也不注意,說話亂吼亂叫的,唾沫星子亂飛,那菜裡還不什麼都有了。這怎麼能衛生得了,萬一這中間有哪一個肝肺的出點什麼陰啊陽的毛病,招上個病怎麼辦呢。   晚上民工開飯的時候,就發現大棚下吃飯的地方,不光有了小馬扎還多了些能放碗的小飯桌。呼啦一下全佔上了。唉,現在他們心裡特滋潤得慌,一天忙活下來,這麼一坐,胳膊一伸,可口的大饅頭往嘴裡一塞,真是說不上的舒坦。   等到夏威廚房裡的活忙活完,哪還會有他的小飯桌。就是有也沒地方擺了。這個民工大排檔,飯菜的香味飄到了東港市西南的幾大片工地,還有附近的一些零散裝修隊,甚至商場裡的服務生也跑到這兒來買飯吃。消息還在進一步傳播之中,來吃飯的人呈幾何級數在繼續增加。茵茵這一弄,倒給民工行了方便。看著日益壯大的來吃飯的大軍,她只好放棄了她原來的設想,進進出出地跟著忙活。   為了滿足慕名而來的吃飯大軍的需求,夏威的大排樓又增加了好幾塊,已經侵佔到當年紅娥姐豪宴請客的七星級酒店的旁邊了,做饅頭的朱多糧又帶了四五個徒弟出來,夏威這個三級廚師也一下子有了六七個幫手。   有些眼紅的生意人起了嫉妒之心,打電話報了城管。一身制服的人來了以後,還特認真地裝模作樣的進行了查問和測量。結果得出的結論是沒有占道經營。人家城管的領導聰明得緊,專揀民工沒下工的時候來,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合法經營。告發的法子沒起到壓制的作用。生意人還是有自知自明的,都練起了內功,因此,紅威一條街就成了著名的小吃一條街了,當然,還有較高檔的食府——紅威酒店和七星級酒店,給一些中級客人尋個肚場的享受。   每天最後來大排樓吃飯的是馬大師、蹦豆建築設計師和他新近交的兩個朋友。他們的節目就是每人一大碗不重樣的菜,可以共吃。當然,他們也是交了一樣飯菜錢的。吃的卻是七盤八碗,這有點AA制的小共產主義的各吃所需了。   今天晚上夏威可得有點小忙活了。正在他們用勺子筷子地在茵茵不滿意卻又不能表現出不滿的眼光下吞飯嘗菜的時候,楚大老闆和寶龍海龍兩位經理級保鏢從老遠就下了車,往這邊走。紅娥雖然伸出胳膊做了個攔檔式邀請的式子,請他們上紅威酒店白吃,但這幾位武術高手,不聽招呼,還是闖進了民工圈子,也要湊熱鬧。   最另類的風景是兩個高鼻子藍眼睛皮膚白得有些微紅臉上汗毛挺多的兩個外國女人出現在民工的視線裡。這是美女訓練營的教官們不知得了什麼消息也來給這個火熱的大排檔升升溫。   精彩的鏡頭是這兩個女人同時在夏威的左右邊臉上來了香吻各一個。弄得民工們哈哈的。而且,還強烈要求,按照西方貼臉禮,人人有份。熱哄哄地,兩位洋妞在肖曼翻譯的授意下,與在場的男人們都抱貼了,一時之間,大排樓前面局面有些失控。男人們激動得兩眼放光,看到塞爾扭拉兩人貼住男人的臉,就嗷嗷地亂吼。特別是有個別男人弄不懂具體狀況,以為是親嘴,直直地迎嘴而上,搞得洋美女躲閃不及,真的給親上了。這樣的場面,已經分不清是西是中了。   中西結合的貼臉禮總算是進行完畢了。夏威卻被塞爾扭拉強扯到一個胡同裡要來戀人式的擁抱接吻。   第七十六章慾火難耐   (184)   塞爾扭拉把夏威擠到一個牆角,跟餓了好幾天的人看見熱騰騰的饅頭一樣,摟緊她親愛的中國男人的腰,對住嘴唇,啾啾地沒命價地親。   親得好狂熱,手不止一次地特意去觸碰男人的雄風所在。等到她感覺到那兒是硬硬的一團隆起時,毫不猶豫地就要去解男人的腰帶。   「好扭拉,親一會就行了,不要再進行下面的儀式了。」夏威被塞爾扭拉的激情感染,心頭也禁不住情波蕩漾,與塞爾扭拉吻得一塌糊塗。下身不覺間被一股欲力攪動,雄然聳動了。   這個時候的叫停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塞爾扭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夏威的腰帶解開,手撫到夏威的腿根處,嘴裡邊哼哼咿咿地吐著夏威聽不懂的詞彙。   激情地撫摸再一次升級,塞爾扭拉的手真接肉肉相觸,熟練地開始套弄。這樣她還不滿足,硬扯了夏威的一隻手,按到她的豐滿的大腿上,由下至上的往密谷處靠攏。   扭拉的兩隻手都同時在做運動,嘴兒還要跟夏威親親,一時間重心不好掌握,加之各摩擦部位的用力難以平衡,竟重心不穩,腳下一滑,頭碰到了牆角的一塊磚頭上。夏威趕緊伸出手攬住她,情綿綿地問她:「疼嗎?」   情熱激燒的扭拉哪顧得上疼還是不疼,猛的把夏威隔著內褲的撫摸,揉弄芳草地帶的手,扯進了濕熱柔滑的盆地。   夏威的手進到那燙熱的幽深,惹得塞爾扭拉一陣激烈地顫抖,猛地抱住夏威,豐臀急劇地起伏了幾次,眩迷迷地潮湧了。   扭拉的手還握著夏威的雄物,習慣性地上下做著律動。   看到胡同口有人影晃動,夏威抱住暈軟了身子的扭拉閃到了一處小棚後,從扭拉的手上縮出惹欲之物,就要繫腰帶。   「不嗎,不要帶著難受回去。」激浪過後的扭拉,本著盡善盡美的娛情享愛心態,身體一彎,兩隻手皆撫握了夏威的高硬,嘴兒一張,含吸住那敏感的欲頂,繞舔吐納,撲撲滋滋地要讓中國情郎得到激情的一噴。   夏威剛就著扭拉的深吸把深情的子彈激噴到扭拉的嘴裡,褲子還沒拉上,就聽茵茵喊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快點啦,蓓莉妮和各位大忙人要參觀小吃一條街了。」   兩人趕緊整頓各自的相關部位。夏威的褲子好說一些,可扭拉的內褲濕得沒法再穿。見扭拉皺著眉頭,夏威說道:「扔了吧,等我給你買新的。」扭拉聽此一語,大為興奮。   就這樣子,扭拉放下裙子,兩個人並肩搭背地出了胡同。   怕被問及胡同裡的真實狀況,還怕扭拉說實話,夏威主動解釋說是扭拉的內家吐納功夫有許多不明之處,所以呢,剛才我們進行了比較深入地探討。   蓓莉妮雖對扭拉的神態有異議,但聽晶兒說到中國的豐富的小吃文化,心癢口急地要逐一參觀口嘗。   同行的當然得有小月和肖曼大翻譯,晶兒早就歡跚亂跳地拉著楚楚的手了。小敏也從學校趕了過來。   茵茵挽了這麼大陣仗駕到的楚楚的胳膊,笑呤吟地警告她:「今天晚上,不准談你的黑事業,老老實實地跟我們逛街,楚楚笑臉而應。茵茵另一隻胳膊拉著紅娥往外走的時候,還沒忘了跟副經理交待一下,不管多晚,只要有人來,就要起火給人家做飯。她知道,今晚上,這一幫子的人可是要在一起好好地玩了。   現在在這條街上的生意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和平相處,共容共財。而且,還都挺有創意地弄自己的手藝,搞得這兒真有點薈萃天下小吃的味道。南方的過橋米線、天府之國的擔擔面,還有河南的什麼槓子面,都在小吃街上落了戶。當地的一些小吃也不甘示弱,一些老牌子的萬香齋的老湯燒肉,老李燜子,大嬸手□面也都搶灘著陸。自由經濟就是有好處,發財的神經一旦被觸動,那敏感的神經末梢迅速地觸及到城市裡每一個可以賺錢的地方。   紅威一條街紅火起來的第一個原因是舊城區的改造帶動的新一輪的賺錢效應。東港的第一本土商業城首先得政府關注市民菜籃子之利,在這裡落了根。新的商住型小區衝擊了這裡固有的鄉土文化,原有的守本份的封閉式經營由於缺乏新的營利模式,只是勉強維持著,新的專賣形式的品牌飲食文化,一下子就把他們打醒了。再一個原因就是夏威的共利共存的經商理念,對買賣人的影響也很大。錢不怕賺得少,而是怕沒有持續性發展。中國人固有的薄利多銷沒有錯,難的是你沒有讓人家看到你的真誠做生意的心意。效應維持一時容易,因為漢民族的骨子裡歷來就不缺一窩蜂的湊熱鬧的衝動。但要真正維持長久,就得有一種理念,不管是大文化也好,小文化也好,只要在心裡生了根,不斷地壯大,就是成功之道。   一開始聽說有一位黑社會重量級的人物要在這開買賣,人們的心裡都是惴惴的,有幾個外地人還準備了比給當地領導還豐厚的紅包,到時候好在人家開業之際遞上,得個庇護。不過,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請貼人家沒發,倒是讓他們看了免費的白天焰火。   真是長了見識了,要不說,現在人就得多懂科技呢。白天放焰火,也能看到彩光閃閃的,加上悅耳的啾啾鳴放聲,還真比光放鞭炮喜慶得多。光景看了,可心思沒放下來,人們心裡琢磨,越是喜歡出花花招的,索錢的法子怕也會更新鮮。   人們有些擔心地過了一個月。結果,沒有要保護費的,也沒有硬性攤派一類的舉動,看到的是人家大模樣樣地正經做買賣。真是沒想到,黑社會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轉變呢。   楚楚和月兒這兩幫游幸觀察團由於都沒有吃飯,所以,在他們指指點點,邊走邊評中,免不了讓夏老闆掏錢,買個肉火燒,要個煎餅果子什麼的,拿到手裡以後,就大吃大嚼,完全沒有文明高雅之氣。惹得茵茵大發感慨。   「各位老闆和為人師表的女先生們,能不能紳士一點,不好在大街上這麼饕餮美食,不要讓外國的女士以為咱們的飲食文化就止於此。」   肖曼馬上對茵茵的問題進行了回答:「茵茵嫂子,這沒有什麼問題,我會盡量讓她們知道中國的文化歷來都是雅俗共賞的。咱們今天只是讓她們看一個側面。」   「衛生問題呢?招了病怎麼辦?」這是茵茵最想解決的問題。他為了讓夏威盡量少地沾染一些細菌。每天都是盡量先到家一步,把夏威到家以後要換的衣服準備好,那都是消了三次毒的。然後等著夏威一按門鈴。她就像得到命令的戰士一樣,開開門,先讓夏威用熱毛巾淨了臉,再一件件看著夏威換上。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她讓人剛裝在門邊的衣櫃裡。晶兒也不例外,一樣的嚴格按程序換衣。   (185)   夏威對茵茵在衛生問題上產生的纏繞型心病用了他新得的精神分析力作了心量變異和人性經歷等諸多縱向橫向的思考,得出的結論是茵茵的類似潔癖的心裡,夾雜了諸多性慾自污自惡,還有一些社會變遷、嬌貴離民等不良心態作怪,他橫向比較的國家是日本。他在忙著給兩位洋妞介紹紅威一條街的飲食發展時,對茵茵的心理衛生問題亦進行導通。   「衛生是個心理因素,一些專家認為作為人必須每天要接受足夠量的細菌。以前的大集體時代,肯定沒有問題,因為在社會主義初期,勞動是最光榮的,咱們的勞動模範都是最不怕髒的,農業學大寨的,工業學大慶的,都是一雙雙沾滿了泥土芬芳的,工業原油的,還有些沾的是最有機肥料——人糞尿的光榮創造勞動價值的偉大的手。」   塞爾紐拉只要聽到她可愛的夏情人講話,不管能不能聽懂,她都聽得特別上心,對於最有機肥料問題,她顯然一點也不明白,只能求助地看著肖曼。   肖曼想了一下用英語說:「中國的最有機肥料是最初始的人類自然生物肥,有點像,中國古時代的四大發明。」   「關於衛生這個問題,我覺得有些人喜歡跟日本人比,並且還覺得日本女人一天到晚抹布不離身,好像已經是衛生到家了。其實,日本的髒才是骨子裡的。日本男人對於女人的荒淫下流的最病態的髒,突現在那個民族的淫文化的方方面面,可他們卻以為洗過了,擦過了,就認為沒有發生過,其實思想裡和人看不見的髒才是最可怕和最無恥的。」   楚楚說了她的衛生理論,雙眼朝著茵茵逗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呢,我的茵茵大嫂?」說完,她又調皮地拉起了茵茵的手,往她手裡塞了一個爆炒栗子,說道:「賊賊純的東山上的山菊花大嫂,快點享受吧。」   茵茵在楚楚進一步的解釋裡,心裡的一些鬱結似乎是散開了,晶兒蹦跳著拿著冰糖葫蘆跑到她跟前,往她嘴裡塞了一個,又笑嘻嘻地跑到夏威身邊,讓夏威也吃了一個。她心裡竟好無厭嫌地吃了下去。   茵茵的有關潔淨問題的心病,看來用這個法子是管用,她不僅吃了晶兒給她塞在嘴裡的糖球(膠東這個地塊長大的孩子,特別是山村裡出來的,對糖球這個稱呼一點也不陌生,那種沿村沿街叫賣的民間音樂,還有晶晶瑩瑩的一大圈紅亮亮的誘惑,實在是一種抹不開的鄉情),還扒開了大厚皮的栗子,張開紅潤的嘴巴,咬了一口。   夏威不知是吃了什麼民間怪品,嘴巴邊上沾了一圈圈黑黑的飯渣子,不過,現在好像沒有人在意,塞爾紐拉小姐關心的是剛才楚楚講得那賊賊純的山菊花的疑惑。夏威同學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轉到了那部著名的膠東抗日小說上了。   「咱們膠東這個地方,有三種花是清骨倔奇的:苦菜花、山菊花、迎春花,而山菊花是最耐寒的,她有時就開在不起眼的山溝溝裡,那麼頑強地綻放著,用詩人的話說叫欺雪傲霜,用她來比喻那些能夠吃苦耐勞,長年勞作的膠東大嫂是再恰當不過了。每個國度裡的人都有自己特別喜歡的樹呀花的,經過作家們的深刻描劃,自然而然地就帶上了濃厚的感情色彩,也賦予了她閃著人性光輝的稟性。咱們中國人的語彙確實有些複雜,但只要發自內心的理解,可以不從字面上理解,你比如最最好的,最最純潔的,就可以理解成OK加OK,VERY加VERY。」   夏威這麼說,是要肖曼在翻譯的時候可以更多的用意象,用這兩個人對自己國家感情最深的東西比擬一下。   這一行人從東街逛到西街,又從北街逛回南街,回到了大排樓的。這時候,民工們吃完了飯,都坐在馬扎上看露天的電視。   陳仙子帶著娜娜、依依、清兒,不知從哪個胡同鑽過來,嘴上也是糊拉拉的。娜娜老遠就喊:「親愛的,我們回來了。」見了夏威的面,撲砸砸地跟夏威又摟又抱。   仙子來此,一下子又使眾人多了一個睹美的機會。   第七十七章 仙子點化   (186)   陳晨在天龍的地位是相當特殊的,與陳傳雄、楚楚並不是上下級關係,而只是在關鍵時候的特意召回。這位仙子的來歷沒人能查清楚,能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和粗略的神聖使命的只有夏威,這一點是兩個愛愛的人之間打死也不說的絕對秘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陳晨是個冷艷的只為高層人物服務的極品外賣女人。   最近一段時間,她一直在香港、九龍一帶活動,目的當然是與尋找聖物有關。而且,她從香港回來時,還去了一趟東佛島。   跟眾人寒暄了幾句,陳晨就跟夏威相擁相依著到了紅威酒店的一個高級房間進行秘密相談。   進了房間,關上門,陳仙子猛的撲到夏威懷裡,迫不及待地抱住夏威,痛快淋漓地又親又摸又看。   「威君,你都瘦了。」陳晨解著夏威衣服上的扣子,深情款款。   「要在這兒來那個嗎?」夏威看了看窗簾低垂的房間,撫摸著欲意顫動的晨兒,心裡是一陣陣地發顫。從那次與晨兒的激情,兩人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為了創建自己的夏氏地主莊園,忙得都沒顧上練功悟道,完全成了一個俗人。   解開了夏威的上衣,陳晨嬌呼一聲,把臉貼緊了,啟動朱唇說道:「跟晨兒說說那次異能測試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兩位神秘的科學家,帶著一幫人和一個怪機器,在我的頭上和胸上罩了挺長時間,最後儀表失靈測不下去,我跟他們約定,一年後再測一次,就這樣子。」   「你倒說的輕巧,晨兒擔心死了。不過呢,那兩個老頭子倒並沒有惡意。而且,他們並非是完全意義上的人,這個還真不好說,威君自然應之,當有莫大的好處。」陳晨眸若秋水,定定地瞅了夏威一會兒,臉潤潮紅地又說道:「給晨兒解了衣服嗎。」   夏威解得美人玉體微露,忍不住緊緊抱擁住,牙齒啟開,輕咬了晨兒的耳輪,舔貼著水影兒一樣清純的肌膚,吻了頸項,又潤拭著香肩,圍著圓潤玉挺的峰戀,雲意纏繞,含吸住潮起了的峰蕾。   晨仙子玉體嬌扭,愛意濃濃。等夏威徹底地把她身上的束絆解完,她仙指一動,把夏威的衣物也全脫除了。仙子欲意朦朦地對住夏威的雄起,玉腿纖移,揉揉磨磨地,漸進漸深地熱融在一起。   「威君,人家見了你也想,不見你也想,真想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晨仙子止不住的愛扭情浪,嬌聲地說道。   夏威說道:「我也是,可是我又知道你不能跟我們這些俗人一樣,還有好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是我能幫你就好了,可惜我只是一個不成器的凡人,三腳貓的功夫一點兒也幫不上你。」   「不嗎,不是這樣的。威君做的事都好叫晨兒感動。」陳晨纏纏磨磨地揉動著密合濕潤的粉紅貝谷,玉腰軟塌,頭抵在夏威肌肉豐隆的胸上,語意深深地又說道:「你現在所做的事也是必不可少的呢,好好地做,做成最最大的人民莊園,讓老百姓都吃上威君牌饅頭,所有的人都崇拜你這個饅頭帝王。」   「做這些都沒什麼,我卻擔心那幾位什麼異能科學家,老覺得他們是要我給他們做活人實驗。」   陳晨停了在夏威身上的搖動,雙眼聚神,紫光濃濃地內查夏威的大腦和體內真氣。   查察完畢,她甜甜地笑了笑,說道:「威君好厲害,被那兩個怪物發明的怪儀器一激發,精神力增強了好幾倍,身上的經脈竅穴,吸納和流轉都強了好多,快了好多。」   「不說了——晨兒要來了。」晨仙子軟語鶯聲,大幅度地扭腰擺臀,哼聲不斷,凝眉閃目,惹動得夏威大力一發,抱住她的玉股,加意奉承擊迎,弄得是滿房間的密愛聲。   密意歡納了N多分鐘,兩個人同心同意地深潮同醉,互摟了頸項,享受激愛後的濃情。   休息了十幾分鐘,陳晨頗有玩笑之音地跟夏威道:「好了,威君繼續跟你的崇拜者們進行你的養一大群女人和一大群孩子的事業,晨兒還要再上東佛島去找幾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看看能不能有收穫?」   「我能去嗎?」夏威問道。   「現在還不行,怕凍壞了威君。記著練你的玄天真氣,提升你的精神力,晨兒很想要威君的幫忙。」   說完話,晨仙子又依依不捨地與夏威抱了又抱,親了又親,飛身飄出了窗外。   夏威出了門,聽幾個女人正談興濃濃地說著她們感興趣的話題。   隨意的談話往往最能引起人們感情上的毛毛雨。由衛生問題,引到了日本問題,由一個比喻人的山菊花,又讓人想到了人的感情共通的問題。兩個外國女人感動於中國膠東女人的純樸以後,顯然想瞭解得更深。   月兒看到兩個挺懂中國感情的高鼻子女人真心傾聽的樣子,她顯然有所思地說道:「咱們剛剛吃過的大餅,味道是不是特別好,當年日本鬼子進來,就強逼著我的奶奶和老奶奶一夜不睡覺地烙餅,她們都累得直不起腰來了。沒有了柴草,就逼著村裡的爺爺們半夜到山上去摟草。有一個爺爺因為看不清楚,摔斷了腿,日本鬼子還嫌摟得少,又打又罵。後來,這個已經變異了的民族,就不干人事了,強姦殺人放火,還說什麼大東亞共榮,到現在連個真誠的認錯也沒有。」   夏威接上去說道:「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日本軍人在膠東拿活人靶子給沒沾過血腥的新日本兵練膽量,你們沒聽說過吧。這就是所謂的最優秀的民族的德性。日本人崇拜太陽,卻只想到太陽為他們照耀。他們卻沒有想到太陽是在為更廣大的土地上的人類提供陽光,你,我,所有的人都生長在太陽底下。可是這個最最狹隘和自私的民族,卻干了其他人類無法幹出的事,在中國,用活人實驗,使用細菌武器,被細菌折磨著無法言計的痛苦地死去的人成千上萬,咱們有幾個倖存的受害者生不如死地活著就是他們殘無人性的罪行的活的見證。這樣的反人類的民族難道是值得我們尊重的嗎?可是我們的膠東大嫂在他們戰敗以後,忍著巨大的心靈上的創傷,把他們逃走時匆忙扔掉的日本種的棄嬰義務撫養起來,讓他們長大成人。咱們的山菊花般的大嫂是不是優秀的呢?你們今天看到的這些買賣人有些就是當年膠東大嫂們的後代,他們仍然在用最寬容的方式與各個民族融合著,他們是不是最最偉大的呢。」   塞爾紐拉顯然是感動了,她轉著脖子往街上看,看到有幾個燒烤灘擺在那,幾個穿戴不太好的人默默地坐在那兒,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的客人光顧他們的生意。塞爾用她那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問:「WHY,為什麼,他們,生活,NO?」   「解放這麼些年了,他們的生活沒有好起來。一開始是中國的計劃經濟造成的,後來又因為社會資源的極端不公平,而生活在城市的邊緣。計劃經濟你明白嗎?」   肖曼把夏威的話譯出來,兩位自由經濟下成長起來的外國姑娘,對計劃經濟這個東東是第一次聽說,很疑惑地搖了搖頭。   「計劃經濟,咱們打個比方說,咱們的飯店做饅頭,告訴你今天做十個饅頭,可是有二十個人吃飯,不夠了,也不能多做,讓其他人餓肚子。」   這一說,倆人很狠狠地點了點頭,還示意夏威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他們卻聽到大排樓下面響起了幾聲粗曠的聲音:「這小子,整一出,是一出,當上街霸了。」   (187)   進來的是兩批人,出高聲的是少管所管教巴霸,還有和他一起來的正在港大政法學院攻讀的方帝。另一批是五潭鎮派出所所長老溫和杜峰。   兩個現在能說中國話的洋女人對警察的到來顯然沒心理準備。她們學了一句中國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對中國警察她們是領教過的,塞爾還跟夏威弄了個中國帥哥與洋美女的戰地驚艷一救,受了點擦傷呢。雖然事後她們明白了其中真真假假的一些小勾勾,可因為有誠意,一切的敵意很快冰消,經過並肩操練,還有了較深的國際友誼和男人女人之間的一些綺思柔念。不過,對常年混跡黑道的她們來說,奉行的保命原則就是最大限度地不碰警察。   夏威看到她們臉上戒備的神色,站起來,摟過老巴和老溫,對她們說:「這兩個是我最最好的大哥,好到不能再好了。可以放一百個心跟他們做好朋友。」   雖然外國的形容詞最高級沒有中國的語言豐富,但塞爾兩人卻接受得很快,男女間那些能夠放電的東西比語言溝通得快多了,兩位洋美女用了中國的長時間握手禮表示了她們的真誠。   老巴和老溫都是兩個很有特點的人。老巴精於對中國世事的總結,不願與那些不叫警察的警察同流合污,警校畢業沒多長時間就主動要求離開油水豐富的看守所,到了沒人願去的少管所管教那些沒爹沒媽的孩子,落個清閒,有點「不畏浮雲遮望眼」的味道。老溫卻是精於世故,人情練達,講究圓事圓人,幹事不露鋒茫,喜歡從骨子裡看人。他們今天這麼齊整的來了,肯定是有事。   夏理論家的理論挺受歡迎,等老巴、老溫、小弟和杜鋒都坐下了,楚楚和茵茵一干人等要求警察們也加進討論的圈子裡來。   夏威的關於計劃經濟、官場經濟與其他經濟發展等方面的理論,來自巴管教的不經意誘導。老巴也是用一些身邊發生的例子說明了生活中的不平等並不是一些人說的是人的勞動技能的問題。老巴的話很有份量,他說:「社會資源從放開經濟搞發展的八十年代開始,就漸漸地失去了人人享有的政府著力宣傳的所謂大同方向,而是被大權在握者把權力的外賣和國家資源的異常私有化發揮到了極致,使他們這麼一些權力尋租者以不可思異的速度踩著那些蜂擁著想擠入富者之門的人的頭,爬上了大部分人還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的這個國度的富人榜。他們為富不仁,鄙夷老百姓,慷國家之慨,過著奢侈糜爛的生活,成了掘壞道德大堤的蛀蟲,群體腐敗的首惡。不可否認,每一次的政策變天都有那麼一部分人敢於跳出來,用正當的手段獲取受益,但是,大多都是喜歡鑽空子的人,利用咱們這個喜歡搞政策斷層的政府管理者的漏洞和軟肋,聚攏財富,壟斷發展,成了為富一方的對普通老百姓可以任打任罵的另類管理者。每一個發展起來的財團,哪一個不是那些沒有野心的普通人流血流汗的築著他們發展著的基石,可他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鄙夷的眼光,得到了那點不足以養家餬口的工資。可憐的芸芸眾生,從過去了的每個朝代看,還不都是彎著腰過自己那點苦日子窮日子,給有錢人給當權者當鞋底子。為什麼老百姓始終不能有點好日子過呢。」   楚楚最關心的是階層的問題。她本來就是老槐樹下的以暴力稱雄的人物。她說:「以貧富劃分階層似乎不應該是社會主義的原義,可社會上實實在在就是財大了就可以頤指氣使,不把窮苦者當回事。作為發展著的個人輕貧重富可以理解,可是如果把唯利是圖作為執政的牛繩子拉起來,那對貧困者來說就是雪上加霜了。天下以富為強,當當強盜惡霸,耍耍無賴也沒人敢放出個響屁來。以大欺小,以強壓弱本就是人類的劣性的根。富起來的強起來的無論是國家也好,還是那些總們裁們,幾乎都幹過為人所不齒的事。有些還樂此不疲,叫囂著替別人管理國家,佔了奸了別人還叫成大東亞共榮,真他媽喪心病狂,厚顏無恥地無以復加了。」   「忍辱負重本是漢民族血裡的根,但現在被有野心的人利用了。官場上同樣不缺忍辱負重,為了混個一官半職,做孫子添人家腳背也干,被人把屎拉在頭上也能忍。為了什麼,為了往上爬,為了到國家這個對做官者來說敞開著的錢袋子裡拿錢。為民請命那只是用來說說的,三歲孩子恐怕也不會信了。」老溫的話就有些官經了。   茵茵對人情最關心,她想到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問題:「關係這個詞在中華大地上已經家喻戶曉了,一定得尊重它,沒有關係就得創造一切條件製造關係。有關係就可以平步青雲,可以快速地提高自己的階層。」   「很少有人想到破壞,中國人喜歡講忍無可忍,忍到大多數中國人都不能忍了,才會起義。我們恨之愛之,因為大群體的忍無可忍,才有了官方以外的平衡力量。雖然有失敗,但急了眼的中國人都敢於前赴後繼。為了尋找活下去的光明,會不斷有人從血堆裡爬起來前赴後繼,死了也要在所不惜,這也許就是這個有著五千年鬥爭史的民族得以留存的血根子吧。可是咱們這個民族並不是一個喜歡不斷更新的民族。大忍的民族也有她特別可悲的地方。」這是肖曼的看法。   「在已經過去的時代有一種奇怪的現象。統治者壓得人沒法活了的時候,受盡壓迫的人就會想,怎麼還沒有人來替天行道呢。一個制度被打倒了,就把希望放在下一個制度,把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和新的制度上。整體缺失信念的群體是可悲的。主義的倒塌不是誰強加進來的,是一種機體的後癌期,是群盲後的方向上的虛無錯亂。不考慮人這種高級動物怎麼活著的問題,那這種群體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不知道應該信仰什麼,包括孩子,都是最為可悲的。被物質的虛浮蒙住眼睛的成年人,顧不上把藏住的虛茫找個時間晾灑。可是正在一步步成長著的人,如果用這種虛浮擋住思考,不知道怎樣來構架自己的人字,那是整個民族的悲哀。」   ……   這一章,主要是把夏威同學所謂的創世的根根說將出來,一個差點做了鴨子的打工小子,到最後的暴成馭鬼聖君,當然得有他治世治人的大統治新統治思想。為了避免涉及到政治,只能是含糊一點了。   有大大會覺得這一章有點板面孔,光嘴上光輝了,有一點點不爽了。接下來就好了,搞怪有了,艷情艷性有了,那誰說的話來著,想有的一章章的都有了。   第七十八章 綺念難抑   (188)   夏威被晨仙子點化,一個人道天道都要盡至極處的人,在創造有自己特色的祥和世界的問題上,是不折不扣的堅持中國問題中國辦的實踐家。夏同學最不滿的就是強加在人頭上的所謂主義,背著書包在學校學政治學哲學時,就開始學什麼唯物主義,可是現實中教給他的卻是唯官主義唯權主義唯錢主義。他特別苦悶了,就找點歷史的東西清理一下腦子,而且結合馬列主義的英雄論,得出了一個結論:在中國這樣一個國度就得不定期地產生英雄,比如他崇拜的英雄和領袖毛澤東,人家的思維和氣魄那是值得狠了命學習的。他接下來的話就是對當前黑世界如何生存和不斷發展壯大的一些有高度的概括了。他認為人類最撼動人心的人性美都在最普通的人中,不過,需要有真正能成大事的人真誠地去激發。   「總得有清醒的人站出來為了大多數草根一樣的人做點為民請命的事情,用政治、經濟和其他的形式學會反對。要知道,反對並不僅僅是破壞,咱們的有些剛剛有點暴殺力量的人群,動不動就以暴虐肉體顯威。可能打起初並不是想要建立一種新秩序,但你卻恰恰破壞了現有的秩序。在這麼一個仍然是稱王稱霸立山頭的官場新封建主義主導暴力機器的國度,地下世界的生存一點兒也不樂觀。短短的幾年時間就不存在的群體多得是,有些甚至連幾個月都存活不了。破壞是要講究技巧的,反人類肯定不行。一種剛剛興起的力量,首要學會的一點就是隱藏。利用別人隱藏自己,利用現有的制度隱藏自己。根基最深厚的隱藏是溶於人民之中。當年日本鬼子到村子裡找八路,隨便一個孩子都會昴起頭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八路。毛老先生他說過,我們一切力量的源泉是人民,有了人民,再強大的敵人,我們也能戰勝它,可是,我們的革命的最終目的,也都是為了人民。一位被敵人稱為最偉大的國外思想家說過,人類最崇高的理想就是自私到可以為所欲為,物質世界的豐富超乎了人的想像,想怎麼亂來都行,就是那什麼各取所需。這一點不是他的敵人們所認同的,而是我個人的理解。世界的物質豐富到人類的想像裡都盛載不下,那只有比人還人的什麼物體來創造了,也許是一般人見不到的神靈,又或是地球外的比人高級的生命。就人的慾望而言,人的想像永遠超過現有的物質世界。但我想,假如有一個人能夠使咱們的最普通的人民滿足了他們最基礎的過點好日子的願望,他就可以跟秦皇漢武,唐宗明祖和最最可敬的毛澤東他老人家相提並論。」   討論會如果這樣子說下去,得好幾天好幾夜。寶龍和海龍非常讚賞夏威的人民戰爭論,這兩個傢伙,因為對中國的歷史知道得不多,想當然地以為「人民戰爭」這個詞是夏威鼓搗出來的。因此,他們覺得夏威發動人民這一招比他的隨手拈來的超玄武功的學問還要大得多。這孩子如果成不了新時代的英雄,那就是歷史選擇的錯誤。   楚楚站起來準備要到學校看看,臨出門的時候趴在夏威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189)   夏威得到的友情提示是呂英大姐已經到家了,孩子他爹快點回去看看吧。夏威一聽,心裡猛的毛亂亂喜了一把:做父親,這倒是一個好新奇的角色。老溫和老巴知夏威還有重要事要忙,就主動要求讓晶兒領著去參觀一下夏威和茵茵這對奇婚人的新家。   塞爾紐拉其實是來跟夏威告別的。她要回國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中國來,走的時候她堅持實卡實當著眾人的面與夏威緊緊地擁抱和瘋狂的接吻。她就這樣帶著許多惆悵上了飛機。   從機場回來,夏威就往呂英家裡趕。   等待開門是呂英大姐現在特別迷醉的幸福,她時不時地手兒顫顫地撫摸一下自己隆起的肚子,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小傢伙,一滴酒未沾,而且見到現代化的設備就躲得老遠,生怕有什麼看不見的影響孩子發育的不明射線和危險因素侵害到她得來不易的小生命。在家裡陪著她的是紅雲三姐妹。這三位是楚楚得了啟發,實施輪訓計劃後,把她們從執法組變成護衛組,奉命到北京接回了呂英,隨身護侍。這個任務是相當神聖的,一人兩命,絕不能掉以輕心。   門鈴輕柔地響了,呂英想站起來,卻被紅雨輕輕地抱住了。紅雲早一臉帶笑地蹦到了門邊,拉開了門。   紅雲小聲地問夏威:「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楚楚姐才剛告訴我,你們回來應該早告訴我一聲。」   「楚姐說了,怕你們接站的時候有人過於激動,驚嚇了小東西,一會兒你動作可不能太大,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就住在隔壁,房子是楚楚姐硬買下來的。」   紅雲囑咐完夏威,就拉著紅雨紅風兩個進到了西邊的房子,屋子裡就剩下夏威和呂英了。   呂英看到夏威,心裡一下子感觸起來,這孩子三四個月沒見,越發得有稜有角,招人著迷,臉上黑了不少,可陽剛氣更足了。   她沖夏威招了招手,柔聲說道:「小威,過來。」夏威聽話地蹲在了呂英身旁,握住了呂英的一隻手。   感受著夏威傳給她的溫暖,呂英低下頭,用另一支手撫摸著夏威的臉,引導著夏威把耳朵貼在了她的肚子上。這是她盼望已久的時刻。   兩個人這麼靠了一會兒,呂英感覺有些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對夏威說:「洗洗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姐幫你洗,好嗎?」   夏威看著呂英姐那一臉的柔情,知道說什麼也不管用。可能這是想了多少個夜晚的溫馨事。他自從知道了自己快要做父親了,就想買一本父親指南,最後只找到了准媽媽指南。書中的專家指出,懷了孩子的女人應該有適度的活動,幫助情人洗澡就很有意義,不僅利於健康,還用於抹去相思。   呂英的這次進京演出活動挺成功的,受到了常委級人物的接見。那位政治家把呂劇放在了與黃梅戲一樣的高度。聽說,他還特著迷她的唱腔,還專門錄了她演出專場的音像。這次回來團長交待的任務就是挖掘民間段子,還要弄幾個遵命戲,專門給那位重要領導人再匯報一次。這件事如果是以前的呂英,那是會驚喜得在家裡一個人偷偷抓狂的,但是現在,因為孩子,她要靜靜地生孩子,一輩子為了那個小男人,為了他種在她肚子裡的小生命,不想讓其他任何的事影響到她的心情。這段時間她跟肚子裡的小生命一起在舞台上轉,就覺得是對不住孩子,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熱水能引起熱情,呂英在給夏威擦後背的時候,終於沒抑住自己強壓住的綺念,玉股緊貼,乳戀輕晃,雙臂一伸,緊緊地抱住了夏威。   (190)   呂英把自己滾燙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夏威,氣喘得不行。這怎麼說好呢,她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女人。營務一個特別歡實的有精神實質的家是她生就的本份。第一個婚姻上的丈夫讓她過得沒滋沒味,那一陣子東港興一個女人離了男人單挑,說是可以自由地在男人群中穿梭,想怎麼造就怎麼造。可是不久她就缺失了,一個人在家裡嗷嗷唱戲地缺失。小威這麼一個有稜有角的男人,就那麼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裡跟她有了魚水之歡。她這才又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女人命裡的那個男人就是她最向望的缺失。因為擁不住才愈發覺得這裡面有挖掘不盡的奇蒙感受。好男人不可能是你一個人的私占品,如果是這樣的話,男人就成了女人的自慰器了,弄來弄去就會沒了那種缺失的美。只有那種偷情式的或聚或散,才能把一個女人的情熱散發得痛快淋漓,讓一個女人值得一輩子守望和等待。   呂英在有些迷亂的撫摸著夏威的身體中,還腦子熱熱地進行了男女情事上的哲學思考。漸漸地忘了自己是有了五個多月身孕的女人,下身的摩擦力越加越重,恨不得化在夏威的身體上。   夏威的熱水澡只能草草地收場了。他好像能夠感覺到呂英肚子裡的小生命的活躍。他既然觸開了女人的春天,就一定得讓這裡面充滿生機,充滿陽光。男女間的世界說不清楚的東西太多,要維持一時的火焰高漲不難,難得是把那堆火苗子的柴禾準備足,讓一生都有燒不完的可燃物支持著激情燃燒一輩子,或者說下輩子還要刻骨銘心的記著。   兩個人在情慾熾熱下創造的這個新的生命,一下子就成了兩個熬情火的人的一根維繫的紐帶。在小小的他或她還特別需要呵護時,那男女間的歡娛就多了一些幸福的顧忌了。   經過提醒,呂英顫顫地接受了小男人的溫情建議,兩人回到了床上。   「小威輕點,別弄疼了咱們的孩子。」呂英說完這句話,差不多就迷醉得要暈過去了。   夏威輕端著他的惹性之物,柔觸了呂英的芳谷濕柔,一點點地擠進了早就期待著的幽深。   「小威,姐——好想你。」迷迷濛朦地,呂英如在雲際飄搖般納受了夏威的熱硬。   呂英攬住夏威的腰,受著夏威緩緩地律動,嘴裡喃喃而語:「輕點,再輕點,咱們的小寶貝。」   月光如水,呂英挺著她圓鼓的肚子,兩手輕柔地撫著夏威的腰背,閉著眼睛,兩腿擱在夏威的臂上,盡情地享受身體裡那輕進輕出的惹性之主給她帶來的雙重愉悅。   「姐,累嗎?要不要換換姿式。」夏威這位突然做了父親的超級男生柔聲相詢。   「沒事,還可以再加一點點力。」感受著那充實的湧入,呂英喃喃而語:「嗯——好幸福,好快樂。」   這種母愛式的性愛,使兩人都極盡關愛和體貼。互相間的摩撫揉動是柔情而韻致,似乎連那個小生命也得到了快樂的原素。人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男人的長長短短,會在一個女人的身體造出那麼神奇的精華來,真是越想越叫人著迷。   唉,在呂英的心裡,她這樣子的一個大齡孕婦的感慨,好複雜好難理清。她還想到她與夏威的這個孩子該不該讓茵茵知道呢。   茵茵當然不會想到,家裡還有一個女人也有類似的事情要跟她交待。她和晶兒、老巴、老溫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已經有人了。門上掛著幾個彎彎曲曲的大字:本人正在做飯,請勿打擾。書寫人的名字注的是蝴蝶。   我們擁有一個家,名字叫和諧,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一個是她,我們共愛的家。茵茵的詩化情緒裡突然就有了這麼幾句詞。老冰心裡化不開的男人情結是夏威,她又何嘗不是呢。這幾天聽冰兒半夜裡短信或是電話匯報:花兒,八仙渡的拍攝馬上就要結束了。我準備在你們的新家裡蝸居一段時間,除了體會家、溫暖和愛,還要拓展一個新領域,揚一下咱們的偶像加勢力派的演威。   老冰真的像一個標準的廚娘,不過,這個廚娘太美了,那靈巧的眼兒鼻子,還有水波漾漾的眼睛,連帶著那做出來的美食似乎成了一種美的點綴。茵茵一看之下,馬上多了一個新決定。就讓咱們的冰大美人在廚房裡來個回頭百笑的超級美廚大寫真。   她還真說真干,操起DV機開始了對冰兒的毫不遺漏的全方位拍攝。晶兒在她的授意下,也把那相機弄到沒有內存了才算結束了這場廚房裡的真情自然秀。   看來,這位超級美星真是得了空了,情人(就算情人吧,沒辦法說清楚,她與茵茵與夏威的確切關係)家裡成了她的廚天下。她做的食物如果僅僅是食用的話可能四分之一的飯菜就足夠他們這七八個人吃的了。這些東西當然不是僅講吃,而是傾注著一位飛人明星的對家和愛愛著的那個男人的難捨的感情。   不知為什麼,這盆盆碗碗碟碟之中,最多的是湯類,可能要佔到一半還強。難道冰大明星又得了什麼湯大師的指點,要進入廚師界?   這位大廚師人未卸衣,跟老溫、老巴他們打了個招呼,說是還要精研一些東西,進了南間的臥室。   其實冰大美人是懷著一種喜中帶憂的情緒進到房間裡進行一番自我拷問。她已經到醫院化驗過了,那次在學校裡她與茵茵還有她們共同的男人在那個浴室裡飛雲落霧地進行了那麼一場記不清具體狀況的歡愛,竟然落進了愛的種子。自從有了這麼一顆種子,她心裡就顫顫開了,這麼一個世界上最小威力最大的子彈把冰兒大明星擊得暈暈乎乎的。拍戲不再是她最大的關注點。拍攝過程中,如果有誰敢對她出高聲,她就會認為驚嚇了她肚子裡的無比尊貴的小生命,她也會對別人怒目相向,但接下來,她的心就會軟下來,控制自己的情緒,務使兩個人的小結晶得到最優質的營養。她特別虔誠地秘密地咨詢過一些婦科專家,還專門利用幾天的時間帶著星兒她們到各個書店進行了購書活動,有人問起來,她就說,可能下一步要接一個孕婦的戲,要進行入戲準備。可是,這件事,得順利地過了一個人的感情關。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特別想有一個孩子的茵茵交待這件事呢?   (191)   茵茵和晶兒坐到沙發上,杜鋒背著手閃到她們背後,讓晶兒猜她的禮物。晶兒讓剛認識的巴大叔和方弟小哥哥幫著猜。她高興得哪有心思猜,急著手要往杜鋒哥哥手裡奪。   搶到手的是一艘用子彈殼做的船,很逼真,而且底層是又厚又寬的泡沫墊起來的,晶兒和杜鋒、小弟抬著船到了衛生間,把浴池裡放滿水,放上去,那船就忽忽悠悠地飄在了上面。晶兒樂了一會兒,又讓方弟給她講大學生活。   茵茵被冰兒拉進了臥室。她看到一本正經的好嚴肅的冰兒,心裡就感覺不對勁,冰兒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老象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花兒,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有了孩子了。」冰兒說完這句話,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看著茵茵。孩子這個字眼,是茵茵最怕聽到的,一開始那陣子,冰兒還敢跟茵茵開開玩笑,後來,所有跟茵茵熟悉的人都不敢在她眼前提孩子這兩個字,懷不上孩子成了她一塊心病。   茵茵聽到這句話,人就愣在那兒了,連思考也停住了。她這人特信命,她覺得人該有什麼該沒有什麼,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天老早就給安排好了。冰兒的這個消息在她聽來,竟不知道這算喜還是憂,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就不能給我一個孩子?茵茵這麼想著的時候,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一肚子歉意話的冰兒,本來心裡就虛虛的,別無選擇之下,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左手半舉著,鄭重地說:「我衣冰兒如果不能讓我的好姐妹花兒過得稱心如意,一輩子快快樂樂,就萬劫不復,永世不再為人。」   「你這是幹什麼呢,快起來。」茵茵拉了冰兒一把,沒拉動。   「我要讓老天懲罰我。」冰兒堅決地說。   「你這是在折磨孩子。」茵茵彎下腰要扶起冰兒來,一隻手小心地掀起了冰兒穿著的肥大的韓裝。   冰兒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也真難為她了,在那麼些精明人裡裝得還挺成功,至少那些娛記們沒發現她衣服裡面的真實。做演員也免不了俗,也要家庭,也要普通人的生活。對冰兒這樣的人來說,過公眾人物的普通生活,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得對外虛著,不能想怎樣就怎樣,做出的事情得對得起普通人對他們的想像。這沒來由的孩子,對一貫宣稱還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滋味的冰大明星來說就有點對不起熱愛她的粉絲了。   孩子比什麼都重要。提到孩子,冰兒聽話地拉住茵茵的手,坐到了床上。只有女人才會感同身受的理解女人。   茵茵心裡當然很不好受。她每次跟夏威做愛都記住日子,有幾次月經來晚了幾天,把她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能懷上自己心愛男人的孩子對她這樣子曾經極度放蕩的女人來說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她經常想有那麼一天,讓男人扶著,挺著那孕育新生命的肚子,在街上慢慢地走,走出白髮,走出皺紋,也就走出了幸福。可是,肚子裡始終沒有鬧騰起來,她就越來越虛,疑東疑西。背著夏威到醫院檢查了不知多少次,醫生說一點問題也沒有。沒有辦法了,她又開始找算命的,算來算去,錢花了倒不少,動靜卻一點沒有。她又去看了中醫,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中醫告訴她,每天要有運動,她很聽話地克服了熬夜的壞習慣,每天定好時間,大清早起來跟晶兒出去練功。折騰來折騰去,肚子裡依然風平浪靜。她有點洩氣了。   她並不知道呂英懷孕的事,想當然的以為是不是夏威哪個部件出了毛病,或者是中醫說的,練內養功的人,都化精練氣了,不容易受孕。所以每次跟夏威做愛,都使出全身的本事,讓夏威射出來。屁股下還墊著,生怕漏出來。這樣的努力和小心是她心甘情願的。   冰兒有了孩子的事實一下子把她一切的假設都打破了。   第七十九章 受精之疑   (192)   茵茵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臉上還刻意露出了挺燦爛的笑容。   「你個死蝴蝶,肚子都這麼大了,現在才告訴我。」她跟個專家似的,把冰兒慢慢地放平在床上,很專業地說道:「現在,本醫生要對你進行全面的檢查,不要亂動。」   「什麼時候懷上的?」茵茵問。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那麼一次就有了。」冰兒哪會想到那次的愛愛,準確率會那麼高。   茵茵裝模作樣地站起來,走到近旁的一個櫃子旁,把她的那一套醫生器械拿了出來。測了冰兒的血壓,量了脈搏,心呀肺的都用聽診器聽了,體溫也量過了,一切正常。這套程序她是讓晶兒專門跟醫生學來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喜甜還是喜酸?」茵茵問道。要是醫生這麼問就不地道了。   「什麼都不喜,一點東西也不想吃。」   「那可不行,一定得堅持吃東西。堅持了沒有。」   「堅持了。」   冰兒老老實實地答茵茵的話。她只是大約記得懷上孩子有四個多月了。可是人家細心的醫生告訴她,準確的日子是四個月零九天。   這麼說著話,冰兒就徹底放鬆下來,跟茵茵扯起了養孩子的事,在哪兒養,讓誰養,怎麼合理運動和搭配營養的問題。茵茵堅持要天天陪在冰兒身邊。冰兒想了想覺得不行,到時候萬一有危險,咱們倆都手無縛雞之力,那可不好辦?還有咱們的孩子不能讓別人知道了,連星兒她們到時候也不能跟著。這事也不能讓小威知道。   聽到小威進門的聲音,冰兒趕緊坐了起來,拉下了大肥衣蓋住了多情的肚子。小聲地叮囑茵茵,千萬不能讓小威知道。   茵茵笑著說:「看你緊張得,他一時半會進不來,他們男人之間還有好多話說呢。今晚不跟他睡,咱們倆在一起睡。」   (193)   夏威本來堅持要陪著呂英,可呂英說:「你現在是有家的人了,不能跟以前一樣了。茵茵是個好女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我這你隔三差五地過來看看就行了。」   跟呂英吻別了兩三下下,夏威就起身往家趕。打開屋門,看到老溫正被晶兒纏著講他在部隊的事。杜鋒趴在電腦上,有點笨拙地活動一下鼠標,小弟則像模像樣地在杜鋒旁邊指揮著點這點那,老巴則坐在沙發上對二人的操作進行瞎指揮。   老溫這次來是有好事。公安部門調整幹部,不知哪個領導突發善心,想起他這個功臣來,把他調到市刑警隊干副隊長,不大不小地有了個職務,杜鋒也成了正式的刑警了。他琢磨著肯定是夏威搞了小動作。要不這年頭,誰憑白無故地白送人情。   小威哈哈笑著,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地就把這事含混過去了。他重點要排解的對象是方弟,聽老巴說,小伙子長出息了,可是卻對中國的法律出現了強烈的反感,學不下去了。   勸解的方向當然得走偏鋒。夏威本來就認為,法律只是用來使用的,想盡一切辦法的為我所用。如果從這一點出發,那研究法律的目的就是盡可能多地找出它的漏洞,或者是叫合理地利用法律干有些人認為屬於非法的事情。   對著方弟他的勸解極具色彩地把自己對社會的理解端了出來:規則是人定出來的,當然得讓它發揮作用。雖然我們不認為它是合理的,或者叫大體上不合理,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去破壞它。在我們的硬件不能達到破壞的要求的時候,那只能維持它的存在。年輕的煩惱就在這裡。虛偽、誘惑、險惡,奸詐,極度自私的矛盾的世界,常常會把一些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嚮往美好生活的理想泯殺掉。這就需要引導。每個人在試圖適應這個社會的時候,如果實在是勉為其難,那就不要自討苦吃。試著為自己創造一套新的價值倫理觀,然後,用自己的影響力和說服力,去尋求跟你有同樣感受的人。假使暫時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也不要放棄你對社會的責任,也不要放棄尋找。社會很廣博,只要是有思想的活著,就一定會發現人存在和探求的意義。人與人的交流只要是真心了,用心了,很快地就能相融。   方弟跟老巴接觸多,聽到的大多是憤世嫉俗和對社會的無可奈何,並沒有很好地解答在這樣一個物質利益時代,有為青年應該怎樣在精神上如何不懈追求的問題。這或許不僅僅是青年們要解決的問題。   夏威這樣說,並不只是給方弟放下包袱,而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個正在成長著的青年,也在探求無窮無盡的浩渺世界。他也還要不斷地觀察和思考,用他的強化的精神力去體悟人道以外的東西。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東西是萬能的,世界總是在變化著,而人本身會發生更大的變化。雖然這種變化有時在外象看來,不是那麼明顯,但,人心這種東西,物慾與精神之求相融混雜,最不好把握。越是不好把握,就越是要努力地地詮釋它。   方弟是個特別能思考的人,因此,他的痛苦也就越多,而他恰恰又喜歡上了研究法律,心裡的矛盾就越來越大,一個法律與黑社會倒底是幹什麼用的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卻沒有人能給他一個清晰的答案。   夏威也沒有給他明晰的答案,但是他卻讓小弟心裡豁然了。小弟欣然做了決定:接受清華大學法學教授胡恩的邀請,到清華去專門研究法律的架構問題。   老巴和方弟一起走的時候,又在夏威屁股上賞了一腳,高興地說道:「你小子就是他奶奶的本事,又造就了一個法律專家。」   夏威嘻嘻哈哈地摟著老巴和小弟出了門,要把他們送到車站。老巴堅決不讓夏威再送了,很激昂地說道:「幹大事的人,別婆婆媽媽的,小弟進北京學習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構建你的新世界,弄出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業。」他最後的那句話還怕方弟聽見,小聲地在夏威耳邊說道:「還有數也數不盡的極品女人。」   說到男人女人的構建問題就相當相當地複雜了。有點情人上西樓欄干難拍遍的難盡相思和渴慕。   夏威把老溫和老巴送到樓棟口,剛回來就被茵茵拖進冰兒所在的那間臥室。臥室裡的冰兒情目深深,說不盡的一腔相思意。   「忙完了嗎?」夏威柔聲問道。   「嗯。」冰兒看著已經長大了一幅男人氣概的夏威走到她身邊,胸腔裡的激顫,使得她都快要立不住身子。抓住伸到她身邊的手,軟軟地偎住了情人寬闊的胸膛。   冰兒有點犯迷糊地迎著夏威尋吻的嘴唇。一波漫透全身的熱麻電力,擊得她呼吸困難,   衣服的扣子被解開了,玉峰圓挺,受住那雙有力的手的摩壓,冰兒嚶嚀一聲,情難自抑地把手插到夢繞意念的男人的胸膛裡,壓抑好久的欲意猛的蕩漾開了。   胸峰上的撫摸越來越重,而且那隻手還在繼續下滑。   就在夏威的手要摸到肚腹時,冰兒猛的打了一個激稜,抓住夏威的手,從他的擁抱裡掙脫出來。   「我感覺有點悶,你——你先在屋裡休息一會兒吧,我到外面走走。」冰兒言不達意地說著話,心急慌亂地走出了臥室。   看見茵茵在沙發上安靜地坐著,冰兒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說是要出去透透空氣。茵茵只好答應了。唉,深院不鎖梧桐,卻是月已上,柳梢頭,千般柔情,意難寄。   冰兒很想融進夏威的身體恣意承歡,可她沒有那麼做。她知道,現在心裡特別難受的是茵茵。茵茵的克制她很感激,沒有再比這種寬容更偉大的了。偎在夏威懷裡的應該是茵茵,可是,可是她也想與夏威月下呢喃。就是她這麼做了,也沒人會說她錯,感情這個東西有誰會傻到拿對錯作標準。   她心裡經常是苦苦的,特別是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引得她睡不著吃不下時,她就希望自己的男人就在身邊,拉一拉他的手偎一偎他的胸,然後讓他聽一聽肚子裡的小生命的不安分。可是她不能要求這個男人。情到深處才迷惘,原來,要擁有一個男人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   冰兒本來是咬定牙關,給夏威當親姐的。結果當親姐當得不成功,有了孩子。一開始想瞞著茵茵,思來想去的,覺得這個事還是說出來好,況且,養孩子的事,還得茵茵想辦法。冰兒有時候想,也許,這個孩子對茵茵來說未必就是個壞事。   夏威的心裡當然也是翻騰不已,對冰兒他是無論如何放不下的,冰兒這次回來,不知是什麼地方有了變化,是情緒上的,還是氣質上的,他說不清楚。冰兒的嬌羞,使夏威心裡挺難受的,她一個人忙來忙去的拍戲,身邊卻沒有人真正替她消愁解悶。可能只有在他跟前,冰兒才會真正女人起來,可這樣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他又怎麼能夠放下一切追隨著她,與她消度相思呢。   這種亂還是不理得好,他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兒,抬起手臂臂默念腦際意力,看了看正在香港街巷碾轉的晨兒,縱是仙人一般地飛來飛去,也是勞累奔波,天意人意同樣是難解。歎了一口氣,關了炫紫靈光,閉目又思。嘿,做個好好男人好難噢,眼下,還是先把呂英姐那一面面秘密地照顧好好,別讓茵茵再有觸心之疼。   第八十章 神秘女人   (194)   早晨一起床,夏威先陪著晶兒練了會功,然後,就到市場挑魚選肉,要給大齡孕婦情人姐姐呂英上營養。弄一堆魚菜肉蛋禽,在廚房左左右右切呀蒸呀煮的,忙得很幸福。   這樣的日子過得好充實。只不過有些事情做起來得隱蔽一些,他沒打算讓茵茵知道這件事。如果用倫理道德講這件事,夏威的罪過是特別大的。他不只是踏了兩隻船,是三隻船,還踏出了新生命。但夏威卻覺得,對呂英姐來說,這麼一種關係的締結是最有人情味的。呂英的關懷有時給他的感覺是一種母愛的溫馨,跟呂英在一起,他是愉快和放鬆的。喜歡了,發生性的密合交融是一種好自然的事情,雖然有些人把這種男女間的歡愛看成是不正當的,甚至說成是一種罪惡。他鼓勵主要來自晨仙子對他的大情大欲的放縱。   晶兒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常常跑到呂英那兒逗開心,她做的海鮮呂英大姐很愛吃。她還用她那童音未去的聲音給那個快出世的小生命講故事。   這一天,晶兒剛幫著呂英大姐洗了澡,還沒換上衣服呢,就聽門鈴響。她對著門鏡一看,是個沒見過的男人。趕緊把回身把呂英扶到臥室。呂英問是個什麼樣的人,晶兒說:「高鼻子,小眼睛,小嘴巴,矮個子。」   呂英一聽也急了,扯過被子就蓋把上了。她叮囑晶兒:「千萬不能跟來的人說她懷孕的事,只說是病了。」   來看呂英的是呂劇團的團長顧相風,這傢伙打從京裡回來,就琢磨開了。他是在琢磨人。那位長相跟他有點醜象的中央領導,為什麼單單要挑呂英的戲呢。他說要發掘、弘揚地方戲,怎麼只對呂劇情有獨鍾呢。那天他招見了幾位演員,只呂英自己是女的,這能說明什麼?那麼一位能遮天的人物,單獨跟沒卸戲裝的呂英在房間裡足足有兩個多小時,這麼長的時間,什麼事情也能有。不過,他又犯了猶豫,呂英是一個快40歲的女人了,東方男人都喜歡吃嫩草,要真是有什麼事,算是哪門子事呢?   匯報演出一回來,他把戲的情況都跟分管文化宣傳的市領導進行了天花亂墜的匯報,著重強調了經費不足的問題。很快款子下來了,而且是挺可觀的一筆數目。錢一下子讓這位曾經得意,現在又要得意的顧團長精神抖擻起來。他得迅速地行動。顧團長立即雷厲風行地請了一個創作班子,從寫新戲開始作文章。戲有了,那就得演。   呂英到底得的什麼病,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好呢。顧團長覺很有必要好好的關心關心。   市裡也得了消息,說是重量級領導最近要來東港看看。經濟要唱戲,必須要文化搭起檯子來。層次越高的人,就越重視精神層面上的東西。無論從哪方面看,呂英的戲一定要盡快唱起來。   (195)   東港還有一出唱哭戲的。姚老大哭都找不著人哭。有關他的黑組織的壞消息是一個接一個。新疆傳過來消息說,大武可能讓「東突」那個什麼組織的人給滅了。而他在東港的政治支柱——市長大人馬上就要到外省任什麼教育廳的廳長了,聽說那個省裡來的人物叫什麼反黑書記。這些消息,怎麼能不叫他心驚肉跳呢。   他的那尚未建立就序的第二層級人物,逃的逃,被抓的被抓,已經喪失了70%的戰鬥力。現在他眼瞅著當初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天龍幫在轟轟烈烈地搞房地產,繼續大力發展娛樂業,進軍體育賭博業。他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搞什麼也得有長遠的戰略眼光。如果按照珊珊的評價,他這個改革開放搞活後的第一代黑社會的中心人物,已經完全輸給了第二代黑軍了。再往下想,這第三代的地下組織應該是個什麼樣子,要有誰來領軍呢。   他也想搞點正業,可是現在除了珊珊這個女人還算對他忠心外,其他的人都不敢說。到今天他才知道珊珊的經歷並不簡單。搞來搞去,珊珊是九屯門的人。強龍被按底了頭,雙方勢力的對比也發生了變化。九屯門跟黑刀幫從原來的談判,變成了收編。幫中的有些兄弟並不看好九屯門,黑鷹他們幾個黯然神傷,要重返故士,準備回鄉打漁。臨走時,姚老大真的動了感情,還頗有見地的告訴他們,不管做了村霸還是漁霸、黃金霸,一定要注意發展和諧經濟,用經濟作弟兄們的後盾,不要跟我似的,只會打打殺殺。   現在的姚老大看起來特別蒼桑,這位縱橫東港幾十年的黑領袖,真真正正地在悟自己的罪。官方的語言叫深刻地總結經驗教訓。他首先總結自己在女人身上的失敗。他所依愛的兩個女人,阿媚和珊珊竟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派進來的。阿媚聽說是被除掉了,珊珊也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這個不簡單的女人到他這兒過夜的次數是越來越少。   又一個黑沉沉的夜。姚老大酒喝得半醉,躺在床上,燈也不開。   門開了,珊珊走了進來。   「怎麼連燈也不開?」珊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昔日英雄,摁開了燈。   珊珊貓一樣的趴在姚老大的身上,大腿斜挎,親了姚老大一下。   姚老大很想拒絕這個女人,可是身體的一股難以自制的衝動,一下子使他像野獸一樣撕開了珊珊的上衣,翻起身,對著女人豐彈彈的肉峰狂亂亂地吸咂。   「輕點,你弄疼人家了。」珊珊強忍著湧上心頭的厭惡感,喘了口長氣。這一段時間東港的政治風雲變動得好大。一向要風要雨的黑刀幫四零八散,成了一個爛灘子。真是牆倒眾人推,這麼一個看起來樹大根深的黑灘子轉眼間梁傾屋塌。珊珊看著在她身上胡擼的男人,想起自己屈辱地在香港被男人們當狗一樣的日子,剛剛興起的欲浪又掩了下去。   姚老大扯下了珊珊的內褲,躬起身子,對上嘴試了試女人胯間的濕度。女人的密幽之處一點濕熱也沒有。   他本想硬硬地干來,可又怕觸怒了女人,以後身邊連個貼實的女人也沒有。只好耐著性子揉女人的大腿和屁股,嘴巴烘著熱氣,上上下下地給女人的幽縫上濕度。   磨轉吸咬了好一陣子,女人的下身總算有了濕意,姚老大迫不及待地搬起女人的大腿,試探著對進密縫,擼進了女人的幽深。   撲哧哧地造了幾十下,姚老大看著珊珊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減了力,讓女人側轉了身子,他從背後輕搗著,發聲問道:「什麼事,老提不起精神?」   「嘿,姚哥,東港要變天了,你不愁嗎?」珊珊轉正了頭,臉朝著上方說道。   「變吧,反正已經是這個狗逼樣子了,我已經是日暮西山的人了,手底下的弟兄們倒是不容易,跟你們九屯門混日子,可得給賞口飯吃。」   「你甘心嗎?」珊珊問道。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現在的東港已不是你我的天下,我們靠什麼爭?」   「把弟兄們全招回來,一心一意跟九屯門干。」珊珊想到這兒,有點興奮,恣意地扭動身子,浪騷騷地跟姚老大套送起來。珊珊想到那些跟她有胯交的男人們要是都拜伏在她的腳下,那也是不一般的風光。天龍幫不就是養了一群鴨子和雞,專門搞上層人物嗎?這個她也會,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聽著自己的下身「咕哧咕哧」地極有節奏地夾迎著姚老大的挺動的淫樂之聲,珊珊欲潮氾濫,浪聲連連,媚眼半開半合,由著那一對豐乳左右搖晃,浪臀肆意扭擺。   女人發騷,姚老大很是興動,撲哧撲哧地大進大出。   兩人幹得興起,從床上移至床下,又從臥室干到客廳。珊珊兩腿大開著,張到沙發側背上,浪腰扭轉不止。姚老大承著連日來的鬱悶,勇猛似龍,直幹到珊珊腿軟腰松,大洩了三次,方始罷休。   姚老大摟著珊珊睡到天亮,又提起余勇,干了兩伙。女人累極睡去,他卻豪興突發地要到他的地下指揮室看看。   他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曾經用以自傲的東港第一賭場裡。   這裡靜得有點嚇人。昔日的繁華熱鬧一點兒影子也沒留下。豪賭的設備被警察蕩滌得一乾二淨,只留著這諾大的空屋子,像一個餓極了的人,張著大口等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送來的食物。   轉到拐角,他發現了一個人,應該是一個女人。那女人背對著她,就站在他曾經用來當作地下指揮中心的屋子裡,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姚老大找了個隱蔽地方藏住了,繼續觀察著。那女人好像念叨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把桌上擺的東西收拾到一個手提袋裡,輕手輕腳地走了內樓梯,上樓去了。   裡面的那張桌子還在,其他都是一些條形的破木板,日進斗金的東港第一賭城現在成了酒店的倉庫了。其他地方都蒙上了灰塵,只有這個屋子打掃得非常乾淨。看來,這個女孩經常過來打掃。   昔日的黑霸主有點江湖已老的坐在椅子上,腳踩到那些堆放的破木板,嘩啦一聲,木板塌堆了一地。   姚老大彎下腰,想要把那些還興許有點用的東西再堆起來,猛然看見散亂的木板上有一些字,屋子裡沒開燈,看起來有些模糊。   打開燈,姚老大看到木板上是這樣一些用刀刻的字:這是我想你的第一百零五天了,老闆你過得還好嗎。下面的全是「我愛你」的無數遍重寫。   過了半年多落寞生活的姚老大,突然被這麼一些字,搞得心裡很亂。他心裡翻騰開了:我有愛情嗎?我愛過哪幾個女人嗎?想到剛剛還跟他在床上翻滾的珊珊,他搖了搖頭。珊珊這個女人只不過是想利用他的剩餘價值。   他現在特別急切地想要進一步地探究這個有點神秘的女人的來歷。   第八十一章 牢獄之禍   (196)   姚老大有點失望,沒想到,那個念念不忘的愛著老闆的是個中年女人,在樓上酒店干保潔員,可能是家裡比較困難,晚上還在海邊擺了個冷飲灘,臉上讓海風吹得一臉中國的苦難,講美麗是蕩然無存了。   這位地下世界的失意人,倒並不是要尋美獵艷,而是脆弱地想起了以前的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總希望有一個舊愛,來慰藉他的孤獨和落寞。   就算如此,姚老大也想跟她坐下來聊聊,本來以為那個有美好背影的女人在那間指揮室懷念的男人,至少也該與黑刀幫有關,可是,這個女人好像與黑世界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晚上遊人漸稀時,姚老大接了珊珊的一個電話,說是最近好忙,讓他自己小心著點,東港的新書記馬上要到了。這個女人少不得又要給新書記獻肉了。   在一個小店裡喝完了一斤白酒,出了店門,走在街上,腳步有點虛浮。搞建築的兩個小伙子從他身旁走過,撞了他一下,撞得他差點立腳不穩地倒在地上。姚老大握了握拳頭,想發作。   他搖了搖頭,握拳的手鬆開了,身體微晃著在那條他橫衝直撞過的路上慢慢地踱著。   那個想念自己男人的女人還在,現在天這麼晚了,不會有什麼人來買東西了。那女人孤零零地坐在自家帶的馬扎子上,出神地看著海。   雖然不同是天涯倫落人,但這麼兩個人的坐坐,也還是能夠互相慰藉一下。   姚老大走近了,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就順手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要雪糕嗎?」女人沒忘了做買賣。   「不要。」姚老大漫無頭緒地看了那女人一眼,改了話茬:「來一隻吧。」   接過了女人給他的雪糕,姚老大剛剝開皮,吃了一口。摸了一下口袋。他這才想起來,袋裡一分錢也沒有。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那女人說:「不好意思,忘了帶錢了。」   那女人好像沒在意,對他說:「沒事,吃吧。」說完話,眼睛又看著遠處濃黑的海。   姚老大一邊吃著,一邊說:「明天還你10倍的錢。」   兩個人現在都沒注意,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已經停了好多車,車上下來不少人。從他們驕捷的身影看,應該是什麼行動的戰鬥人員。   姚老大意識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了。周圍全是荷槍實彈的武警。   (197)   那只沒吃完的雪糕被一個力氣很大的武警扔到很遠的海裡。姚老大被壓在了地上,戴上了為他特製的手銬。   姚老大被帶上防彈警車的時候,聽到那女人衝他喊了一聲:「要不要通知你家裡帶個信。」   這一聲提點把姚老大驚醒了,不斷聲地喊:「風情茶室找珊珊!」   進了看守所,姚老大極力想要警察通融一下,幫忙打一個電話。警察問他給誰打電話。   聽說要給袁市長打電話,那警察冷笑了一聲:老大,你醒醒酒好不好,從今天開始,咱們的衣食父母是卞市長,卞懷根市長。卞市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怕你在外面有什麼危險,讓你在這兒享受幾天。   真他媽一朝天子一朝臣,姚老大心裡罵了一句。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賣雪糕的女人能快點找到珊珊,就算把錢都花完了也得出去,大不了,再從零做起。   這一夜,姚老大根本就沒什麼睡意,焦躁不安地等著他希望的人快點過來。   天大亮了,也沒等到珊珊出現。中午的時分,那個讓他吃了免費雪糕的女人過來了,還帶了幾個盒飯。   那女人看著他疑惑詢問的眼睛說:「珊珊我找到了,她說上午有點事過不來,下午過來。」把飯盒遞進監室,她又接著說:「我有個親戚在看守所當個小官,你還需要什麼,我給你送過來。」   「煙,幫我買幾盒煙。」   那女人站起來,回頭問了一句:「什麼牌子的煙?」   「中華。」姚老大剛說完,又趕緊改口:「什麼牌子的都行,勁大的,將軍煙也行。」   女人出去把煙買了回來,是一條將軍煙。姚老大接過煙,說:「你放心,出去我一定加倍還你。   「還什麼還,」女人笑了笑,又說:「人都有個落難的時候,要是我那口子不死,我也不會累得操剪成這樣。男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挺直腰桿。」   姚老大先沒顧上吃飯,撕開煙盒,弄出煙,點上,狠狠地吸了起來。   等到姚老大吃完飯,女人拾掇完了,臨走時,又說了一句:「回去我替你找點換洗衣服。」   「謝謝你,大妹子。」姚老大說完這句話,淚眼模糊地看著女人拐了個彎走了出去。這樣的話,這樣的稱呼,是以前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回老家裝模作樣地給老家人上榮耀時,跟家族裡較親近的幾個堂姐堂妹說過類似的話。但今天,他說得最是情真意切。落了難的人,在最無助時,聽到那暖到心底裡的話,怎能不熱淚盈眶呢。   那個別有用心的珊珊,曾經與他在床上不分你我的多麼親熱地滾著的女人,現在,以一句「忙,沒空。」就搪塞過去了。   確實,她有點忙,她在忙著與東港海關的關長給新來的市長接風呢。昨天晚上,她與關長滾完了床,就得著這麼一個軟聲細雨跟海關關長要通關捷徑的機會。一個大陸出生大陸長大的女人,能在香港的那片人才濟濟的黑土上拔出秧子來,靠得是一套套別出心裁的法子。   珊珊早晨醒來,頭枕在交叉在一起的胳膊下,隔著窗簾,看著窗外紅朦朦的天色。心裡感歎:老天給女人這麼一個身段子,倒真讓人派人大用場。   色迷迷的海關關長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扳過珊珊的大腿,雙腿一運力,把他的硬翹塞到女人的浪區,急一下慢一下的鼓搗。   他的一隻色手還沒忘揉著珊珊的豐乳。看到女人紅潤的小嘴,關長拱著大嘴就親上了。   浪哼哼地親了會兒嘴,關長猛勇又長,一下子把珊珊掀到了床下。珊珊跟個青蛙似的下趴著,翹起浪臀,任由這浪頭楞大的關長抱著她的大腿撲哧哧地衝鋒陷陣。   「小珊,以後就跟了我,保你華麗璀璨的一生。」關長大力征伐,蕩出豪言壯語。   「嗯——人家現在就快升天了——」珊珊回眸凝春,伸出柔臂摸住關長的屁股,纖巧地擠壓了幾下。   得此鼓勵,關長剩勇盡出,抖索索地跟抽風一樣,把稀拉拉的一點殘精全澆進了珊珊的身體裡。   就勢把下趴著的珊珊撈到懷裡,綿軟著雙腿的海關關長,不無自豪地說道:「雖然未能與軍分區那位將軍政委一起共慶市長大駕榮升到東港,但能輪到接中午的宴,也是莫大的面子。」   「珊珊,怕呢,聽說新來的市長,鐵面無私。」   「再厲害的包公也經不住咱珊珊的奶山淫洞。」   「你壞死了。」珊珊浪嗲一聲,起了身子,又拖起關長肥大的身體。兩人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周周正正地穿好衣服。   得準備跟市長套瓷的午宴了。   十二點多,風塵僕僕的卞市長到了。歡迎午宴正式開始。   幾位有資格相陪的局長們,極盡勸酒之能事,輪番的發揮聰明才智,可市長大人,滴酒不沾。珊珊沒有急於用她的女人資源,只是在一邊察顏觀色,以靜制動,尋找能夠突破這個好像一身正氣的打黑英雄的突破口。   酒席氣氛倒也不是很沉悶。在話劇團幹過雜務的卞市長給你的感覺是一儒官,對文化情有獨鍾,東港的歷史典故、神仙傳說說得是頭頭是道。說到城市管理、發展經濟,他滿含感情,字正腔圓地說:「跟海關的同仁們吃第二頓飯,也是考慮再三,想請各位父母官們,把好咱們的海上通道,為建設一個安全乾淨的海上港城共勉共榮。」市長一臉的剛正不阿,特別是對女色的不苟言笑,給人一種肅然起敬,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形象。   真是官場上需要什麼,就會有那麼碰巧的事發生。在友好肅然的紊然有序的各人都絞盡腦汁的談話中,市長秘書從外面拿著報紙興沖沖地走到了市長身邊。   今天的姍姍來遲的東港日報在頭版頭條的位置上,不光以特號字體給市長致了歡迎詞,還登著一條醒目的消息:飛車女英雄勇擒搶劫歹徒!   第八十二章 打黑書記   (198)   消息來得多麼及時。市長一拍桌子,那杯誰也沒勸下去的白酒,被咱們的打黑英雄一仰脖子喝得一滴不剩。   卞市長這一高興,中午的接風飯只吃到一半,就即興決定到醫院看望那飛車女英雄。這個理由,還有更難得一處。他還要看另一位病人,這位病人無論如何,不管花多少錢,得盡快地在這幾天好起來。他的在中央的恩師欽點的呂劇主唱——呂英。   女英雄很快地看完了,他又帶著聞風而來的副市長、公安局長等一大幫人再去另一個病房。   他們的到來,把一個人驚得跟什麼似的。   晶兒聽說新來的市長要來看呂英大姐的病,趕緊給夏威打電話討主意。夏威告訴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咱們安排好的醫生和護士安排到床邊守著就行了。臨末了,夏威還告訴晶兒要有大將風度,學會處變不驚。   要做到處變不驚,好難呢。晶兒緊張得握著護士和醫生姐姐的手。萬一讓市長大人看出破綻來,就完蛋了。聽楚楚姐說,那個喜歡聽呂英嫂唱戲的大人物誰也惹不起呢,他要是知道了呂英嫂懷的是小威哥哥的孩子,肯定要找事。   卞市長走進來,到了呂英的床前,低下頭親切地看著呂英,很柔和地說:「一定要好好養病,集中精神盡快地好起來,我們都等著聆聽我們的藝術家給我們一展歌喉呢。」   接著,他又威嚴地掃了下病房裡的人,問道:「醫院院長呢?」   看到醫院院長從一眾局長處長主任堆裡擠出來,市長下了命令:「把醫院醫術最好的醫生組織起來,成立一個專家組,用最好的醫療條件讓咱們的台柱子好起來。」   他又看了一眼年輕卻一臉醫術的坐在呂英旁邊的女醫生,問:「病人的病,最短得多長時間能好起來?」   「最短得四個月。」女醫生回答得很乾脆。   「不行,」市長很嚴肅地否定了醫生的話,但接著說:「就算我卞懷根求你們了,」他臉上毫無求意地看了一眼那特為難的院長,「有問題嗎?」   院長相當為難地說:「盡最大努力。」   市長臨走時握了握呂英的手,很關切地說:「一定不要有什麼負擔,有什麼困難跟我說。」   出了病房,他又給公安局長和院長下命令:「從現在開始,不經過我的批准,嚴禁無關人員進病房探看病人,不能有任何不利因素,影響病人的治療。」   市長出了病房,呂英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唉,這世上尚沒有把還有四個月的生孩子歷程變短到一個月的靈丹妙藥。   晶兒拉著醫生和護士姐姐的手,使勁搖著,逼他們趕快想辦法。   辦法想了一堆,都切不中問題的關鍵,逃跑肯定不行,如果說病情加重,那市長讓轉院到北京,事就露了。穿上頂大的服裝蓋住,卻又不符合《李二嫂改嫁》這出現代戲的要求。   女醫生動用了她醫術以外的腦細胞,捉摸出一個主意來,讓楚楚的地下組織滿世界找跟呂英姐長得像,年齡差不多的到台上假唱。   以寶龍和海龍為首的搜人隊,在大街上忙活了起來,看到中年女人就趨近觀察。這麼一搞,都嚇得有些女人不敢出門,經過不辭辛苦地尋找,鬧到差點讓人報了案,總算找到幾個長得比較像的,偷偷運到呂英的病房進行呂劇的肢體語言的現場培訓。   訓了好幾天,一點也不見起色,那幾個中年女人始終找不到呂劇的感覺,這麼硬腿硬腰硬手硬眼地一上台肯定露怯。   辦法是夏威苦思後得出來的,名字叫以孕治孕。組一個寫戲的班子,創一個《改嫁以後》,歌唱婦女解放的新生活。改嫁以後,肯定有男人,有男人就應該懷孕。   難題的第一步解決了。很快地寫戲高手也找到了,是女醫生找到的她的一個同學。楚楚深有感觸地說:「現代條件下的黑世界的發展,要無所不包,必須學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實現看來無法實現的目標。」   (199)   這期間有一件難辦的事,就是呂英大姐懷孕的事不能讓茵茵知道。冰兒的那個孕著夏威骨血的孩子,已經讓她傷感到不願到打工排檔上工了。整天窩在家裡,找了不少醫書,研究怎麼孕孩子的事。她們的老槐樹下的三姐妹,在生孩子問題上,只有冰兒是高手,一發就中了。她和楚楚都是不易受孕型。楚楚是化精練氣了,到得一定境界以後,自然就能生孩子了。只有她,是因為性生活的問題導致現在的無法懷孕。   茵茵在情愛上不跟夏威要唯一,可是孩子問題,是她的切骨之疼。她特別後悔當初的放蕩。正當她心煩意亂的無處發洩時,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前搞過的小鴨仔不知怎麼知道了她的手機,打電話要挾她。   她一下子火大了,跟楚楚要了藍衣組的六個人,駕著車到了約定的那個地下車庫裡。那小子踮踮地在一輛車後等著呢。   那小子被藍衣組的六位少女的耳光閃蒙了。接著,上身被扒光了,一頓鞭子下去,身上沒一點好地方。   嘗到厲害的小鴨仔,跪在地上直磕頭,「姐,我錯了,不敢了,饒過我這一回。我——我要是下回——」   「你還想有下一回?」處在狂怒中的茵茵,又厲聲問了一句:「要死要活?」   「要活,要活。」那小子沒了命地磕頭。   茵茵朝少女們一呶嘴,說:「兩刀八洞。」   四位藍衣少女手腳利索地那小子架起來,讓他半蹲著,硬是把他兩隻胳膊平摁在那小子的大腿上,只見兩位少女手起刀落,那小子兩隻胳膊和兩條腿,被扎得透穿,真的是兩刀八洞。那小子疼得倒在了地上。貪心不死,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茵茵從包裡掏出了1000千塊錢,扔到那小子的身邊,厲聲地留下一句話:「如果以後讓我在東港看見你,就別想有活著喘氣的機會。」   她一摔頭上了車,開車的藍電問:「姐,上哪兒去?」   「到海邊轉轉。」茵茵把車窗降了下來,窗外吹進來的冷風,讓她冷靜了下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別人用暴力。   車到了海邊的觀浪亭,她驚奇地看到夏威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好沒好好地跑醫院幹什麼!」茵茵嘟囔了一句,下了車。   茵茵抱著著雙臂對著海,看著那微浪輕輕地簇起在海面上,心情好了不少。   呆了一會兒,茵茵轉了個身,老遠看見晶兒從超市裡出來,蹦蹦跳跳地進了醫院。這倒奇了怪了,好生生地不在大排檔裡照顧生意,跑這兒幹什麼?   她朝藍電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走,咱們跟著小晶兒,看她搞什麼鬼名堂。大袋裝小袋盛的,替誰忙活。」   走近茵茵身邊的藍電猶豫了一下,說道:「茵姐,別上去了吧,要不咱去大排檔看看吧。」   「不行,小威也神秘兮兮的。咱們進去看個究竟。」   幾個人悄悄跟在晶兒後面,看到晶兒進了一個病房,她們也貓著腰走過去,還沒到門口呢,在病房周圍巡衛的便衣警察伸手把茵茵給攔住了。   「請留步,這是特殊病房,沒有市長的允許不能進去。」   茵茵有點好奇,尋思等晶兒出來再說,就轉了個身,想在排椅上坐會兒。   剛坐下,她聽到剛才一個人說:「這麼一個唱呂劇的,什麼大不了的,興師動眾的。」   聽到是唱戲的,茵茵的心裡動了一下。她衝著那警察喊:「唉,唉,那唱戲的叫什麼名?」   「唉什麼唉,有病呀你。」有個警察回頭瞪了茵茵一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才有病呢。」茵茵本來對那小青頭鴨子的氣還沒消完,猛聽這麼一句,火頭上來了。   藍電趕緊勸:「茵姐,他們是警察,咱們走吧。」   「我偏不走,警察有什麼了不起。我還要進去看看呢。」   茵茵的脾氣一上來,也倔得狠,站起身來忽忽地往醫院門口走,嘴裡還嘟囔:「警察怎麼了,屁,還不跟狗一樣整天就知道舔領導的□溝子。」   那警察可能家裡遇上了什麼事,聽到茵茵連嘲帶罵的話,一個大步跨到茵茵跟前,抓住茵茵的胳膊往後猛的一拉。   茵茵哪想到警察說出手就出手呢,被那警察拽得立腳不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藍電也沒想到有這一出,趕緊蹲下身把茵茵拉了起來。   「憑什麼,警察就敢隨便打人,」站起來的茵茵火更大了,衝著那警察就撲了過去,「你打呀,打呀!」   後面的幾個警察一看不好,趕緊跑上來把那警察拉到身後。茵茵不依不饒,甩開藍電拉她的手,挺著個胸就沖警察們開了過去:「打呀,你們這些光榮的人民警察,看看你們多威風!」   呂英病房的門口一下子積了好多人。有些看到茵茵被那警察扯倒的,大聲嚷嚷著議論開了,七嘴八舌地指責起那些警察來,人群裡有幾個年輕人就扯著嗓子喊:「告他!找他領導,不能算完!」人們都有意地往病房門口擠。這一下,那個執行臨時警戒任務的組長,有些慌了,可能是剛到警局不久,臨場處置經驗不太豐富,拿起對講機就呼救開了。人們一聽更不幹了,有個人故意大聲喊:「抓人!操!你們有本事使勁抓,把我們都抓進去吧!」這麼一喊,人群更亂了。   夏威正組織人手在裡面的小間給呂英試戲呢。聽到外面吵嚷,就讓晶兒出去看看。   人牆把茵茵她們擋住了,晶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光看到亂揚揚一堆人在門口擠,正不知怎麼辦好呢,外面的人猛的一下擠倒了那幾個警察,亂踏踏湧到了病房裡。   第八十三章 受孕之罪   (200)   藍電護著茵茵躲到了一邊,病房裡外裡的人還在嚷嚷。茵茵看到那個摔她的警察被人踩倒在地上,好不容易躲到牆角,才滿臉腳灰的費力地被他的同伴拉起來,覺得好解氣。   大批的警察一趕到,有些心虛的人跑掉了,病房裡外很快地安靜下來。   夏威趕出來看到了病房外的茵茵,頭立馬脹大了。呂英姐與他的孩子的事看來沒法再瞞了。   他走到茵茵身邊,把她拉到一邊,問:「怎麼回事?」   還沒等茵茵回答,有個拿手銬的警察根據同伴的指點,不問青分皂白就拿鐵傢伙要招呼到茵茵手腕上,嘴裡還牛氣地吆喝:「讓讓,讓讓,執行公務。」   夏威側了個身,把茵茵擋在了身後,「對不起,警察大哥,有什麼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拿手銬的警察大哥確實牛,橫了夏威一眼:「沒見嗎?警察是那麼好傷的。少他媽囉嗦,有事到裡邊說去。   由於好幾個警察受傷,那幾個挑頭鬧事的一個也沒落下,全給戴上了銬子。茵茵也要被上手銬。   茵茵氣得亂罵:「銬,讓他們銬好了,臭警察,狗仗人勢仗勢欺人。   對著警察,夏威也不能硬來,只好跟茵茵說:「有什麼事,先過去吧。」   「我還沒問你呢,鬼鬼祟祟地,還不都為了你。」茵茵戴上了手銬委屈地直掉眼淚,衝著夏威也沒好氣。   一向與人為善的茵茵這一會兒是霉心事連著遭心事。到了警局問口供,她帶搭不理,直嚷嚷著見局長。   夏威跟老溫通了個電話,問了問藍電,才知道是鬧了個好大的誤會。   老溫見著了茵茵,把弄事的那幾個警察猛訓了一頓。不過,為了公安的光輝形象不得編個像樣的案由,想法把茵茵的事遮掩過去。   最後,在老溫辦公室,那幾個警察正兒八經地給倒了歉,茵茵的大半肚子氣才有了消減。   挽著夏威的胳膊出來,在車上,茵茵就盤問起夏威在這看病號的事。一下子聽到呂英姐懷了夏威的孩子,眼光直直地成了半暈眩狀態,顧不上聽夏威後面的話。   「孩子——孩子。」她嘴裡咕念著。   回到家,還是那種發直的眼光,嘴裡還是那樣子的話:「孩子,都有了孩子。」這一連串的變故,把茵茵一下子打懵了。   夏威那想到茵茵有這麼大反應。看著她拿著毛巾胡亂地放到了水果盤上,又不明所以地拿起一個蘋果東一刀西一刀地削起皮來。   只有茵茵自己知道,孩子,連續出現的孩子問題比往她心裡捅刀子還難受。   茵茵的手機響了。看見茵茵根本沒心思去接,夏威拿起了電話。   冰兒的聲音:「花兒,我到了,一切都順利,安全到達。」   「冰兒,我是小威。」   「啊!」電話那邊的冰兒啊了一聲,好長時間沒了動靜。   「茵茵呢,我有事跟她說呢。」手機裡又傳過來,冰兒回過神來的聲音,鎮定多了。   「她現在有點小情況,一會兒給你打過去吧。」夏威說。   「啊,不會有什麼大事吧,」電話那邊的冰兒頓了頓,說:「小威,這段時間在家裡好好陪陪花兒吧,別光顧著那個大排檔了。」   「我知道了。」夏威應了一聲。   「一會兒讓花兒給我回電話。」冰兒囑咐了夏威一句就把電話掛上了。   夏威當然不知道冰兒那邊的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冰兒也還不知道夏威這邊的呂英也跟她一樣的要生孩子的問題。不同的是,冰兒要躲開媒體,而呂英卻要在領導的眼皮子底下,把這個謊圓到底。唉,這兩人的生孩子怎用一個愁字解得了呢。   晚上,茵茵讓夏威在另一間臥室睡了。她自己卻木木地不知道幹什麼好。   站在窗口大半天,想起了給冰兒打電話。   她說給冰兒的第一句話是:蝴蝶,我想去死。冰兒一聽頭就炸了,茵茵那絕望的聲音在夜裡這麼一傳,讓冰兒說不上來的驚懼。   (201)   冰兒剛說給夏威打電話,茵茵的話就跟上了:你要是給小威打電話,我現在就從窗子跳下去。茵茵好像在自言自語地說:我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我是一塊被男人的精液泡爛了的臭肉。我不配有自己的男人,我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我死了,這個世界才會清靜。   冰兒能聽到的是咚咚的撞牆聲。幸虧陪著冰兒的小月機靈,打通了夏威的手機。   夏威進到房間的時候,茵茵已經暈過去了。   這可倒好,假病號沒好,真病號又進來了。晶兒心疼得坐在茵茵的床邊掉眼淚。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老是好人在受難受苦。   等到茵茵醒了過來,打上了吊瓶,楚楚姐陪在茵茵的床邊。晶兒又紅著眼圈去照顧呂英。   呂英問起來,約摸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她硬叫著晶兒,一起到了茵茵的病房。   見到茵茵那淒弱的病容,呂英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雙腿一屈跪下了。也許在她的心裡,她和她肚子裡的生命對著茵茵都是有罪的。她一時的不忍的偷歡,倒差點叫這麼一個柔弱的人丟了性命。如果這種恕罪能叫她的心多少受點折磨,呂英倒是願意這麼長跪著。   茵茵醒過來以後,心裡依然淒楚得沒有多少活泛勁。看著旁邊的夏威和楚楚都恍如隔世一樣。呂英挺著快七個月的孕身子,讓她的腦子裡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她試著想坐起來,可身體只是動了一下。她有氣沒力地衝著夏威說:「快,把呂英姐扶起來,別傷了孩子。   呂英被夏威扶起來坐到茵茵的床邊,叭叭掉眼淚:「姐對不住你,小茵,只要你好起來,你讓姐幹什麼都行。」   屋子裡的空氣很沉悶,夏威站在那兒也是無語。如果他知道,那邊的冰兒也是跟呂英面對著一樣的女人問題,恐怕他的腦子會更亂。他現在確實很想過點平靜的日子,就像他想像中那樣子,一個地主莊園,一群和平相處的女人,一幫純真無猜的孩子。可是,結婚紙的束縛和觀念的束縛卻讓人沒法子找到平衡點。他甚至想,要是晨兒在這裡,帶著他飛到無憂無慮的世界,再也不用為了女人和孩子焦心了。   孩子,他第一次認真地考慮起孩子對於茵茵的重要性。也許,背地裡有幾個女人並不是她特別在意的。就像冰兒是他的初戀情人,她依然能坦然地接受,畢竟他們都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對於愛情這個東西知道怎樣來保護。相反的,平常人的那些很容易就得到的東西,對他們來講倒成了一件難事。就像現在,這要命的孩子問題,如果開導不好,真會要了茵茵的命。   (202)   過了幾天,茵茵的心情好了一點,能吃點東西了。但是,呂英還是一天幾趟的跑到茵茵的病房裡。這事不知怎麼讓院長知道了,覺得應該跟這位被重保護的人好好地談一談,從醫學的角度上認真地管一管。   不過,對於呂英這樣一個特殊病號,他的院長威力很有限,勸說基本沒有效果。院長大人並不知道,她的很負責任的最可信賴的醫生隱瞞了病人真實的病情,因此藥不對症。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向卞市長作了詳細的回報。   卞市長立馬趕到了醫院。他的思想工作就帶了許多複雜的政治因素在裡頭:「小呂呀,你的身體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是咱們全東港市的。我作為一個受了領導囑托的市長,有責任有義務,把你的病盡快地治好。中央的領導對我們東港市的發展非常關注。你要把治病當成一項光榮的政治任務來完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呂英還能說什麼,她也只能表決心:「請市長放心,我一定以一百倍的努力配合醫生把病盡快地治好,你放心吧,到時候一定會有驚喜給你。」   既然這樣了,一切得以這個無病的病人為中心。楚楚和夏威商量了一下,就把茵茵搬到了呂英的病房。到時,誰照顧誰就靈活機動吧。呂英的病房周圍因為茵茵那一鬧,戒備更加森嚴,而且,按照市長的指示全部換上了警服。從某一方面講,也體現了市長的管理作風,他經常跟局長們講,政治工作無小事,特別是有些能影響全局的小事,一定要比抓大事還要重視,還要細心。   這也充分體現了卞市長對呂英這個有點特殊的普通市民無微不至的關懷。特別是對呂英同志帶病在病房裡排戲這樣的先進事跡號召媒體進行了連續的追蹤報道。   對夏威來說,病房裡真正的病號是茵茵,而且這種病因心而起,最難治。人家老話說了,心病還得心藥醫。這不病房裡,有婦產科醫生嗎,因此,只要有時間,他就會非常虔誠地學習女人如何生孩子的問題。雖然,那個沒生過孩子名字叫隋圓圓的女醫生也還沒生過孩子,但是她的廣博的知識,還是讓夏威學得非常投入。   夏威很好地做了學生。他的這個形象,有一個人非常感動,那就是又重新燃起生孩子希望的茵茵。晶兒,有點不懂就問他的夏威哥,得到的答案是:生孩子這個問題,對某些女人來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創造。   病房裡基本正常以後,生孩子和排戲的工作都擺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夏威的創作班子成就很大,晶兒也很有熱情的參與到了創作之中。這齣戲大體上是這個樣子的:曾經的對孤燈的李二嫂,與一位熱心幫助她的純樸青年產生了愛情。可是,兩個人在沒有領結婚證的情況下就有了孩子。然後,那個青年為了給將來的孩子掙一大筆錢就出去打工去了。再然後,那個純樸的青年經不住花花世界的誘惑,跟一個在一起的打工妹好上了。李二嫂同志再一次又要面對孤燈,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讓她產生了非常複雜的思想鬥爭。於是,一個未婚媽媽即將誕生了,或者叫未來得及再婚的懷了孕的媽媽。   因為故事要有時代性,所以需要不斷地從網上搜尋一些古怪詞。那位寫新戲的作家對網絡語言不太感冒,所以對晶兒來說,還有一個二度創作問題。再對呂英來說,對著那些新新詞還有一個適應和三度創作的問題。   因此上,這齣戲難度確實是挺大的,因為還有一個大難題,給領導匯報表演時,呂英是一個真正懷孕八個月的女人,所以後勤保障工作必須得跟上。   這一個月對誰都不輕鬆。   病房裡的人在並不盼望中迎來了匯報演出。戲基本上是呂英的專場,大家都心知肚明,演職員們台上圍著一個中心轉,台下的官員們圍著另一個中心轉。能真正靜下心來看戲的人很少。   當天晚上,本來是要領導親自單獨接見的,但考慮到演員特別辛苦,就取消了這個特別重要的項目。領導還要在東港考察三天,時間應該還有。   事情就出在最後一天上,領導要連夜回去。再不接見就說不過去了。當然,還是戲裝相見。據當事人呂英說,那天領導很高興。很想單獨喝幾杯,就像《借年》裡的那王漢喜跟愛姐坐在大炕上談情說愛那樣子。   領導那天喝得有點高,用老百姓的話說,手腳有點不老實。   對著戲裝的的呂英,領導情意迷亂地邊看邊摸。   呂英的乳房因為快到臨盆期而脹乳,所以,更加豐滿和有彈性。已經慾火高熾的領導並沒有發現這些變化,只是覺得手底下手感特別好,越摸就越難以控制的想發狂。   戲裝脫了一半,乳罩被摘了下來。男人的滿是酒氣的嘴巴吮到乳頭上時,呂英真想一把把這個虛偽透頂的男人推開。   男人吸吮的部位下移了。   無論如何是裝不下去了。呂英一把把肥長的戲裝扯開,露出了高鼓的肚腹。男人竟然沒有發現,劃著手,瞇著眼啾啾地又吸吮開了呂英的大腿。   男人的撫摸和親吻對呂英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折磨。她強忍著,假如這個男人要強行進入的話,就算死,她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那脹鼓鼓的東西在探磨著呂英的敏感區。她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上,手不由得握緊了。   男人的手突然生硬地摁向了呂英的肚子,呂英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叫。   領導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呂英的大肚子,臉上陰睛變化了數次。此人雖被這一突來之象驚得合不上老嘴,但還是表現了政治家的風度。   呂英也豁出去了,把自己高挺的身子一點也不避忌地袒露給高級領導。可能真是良心發現,他溫柔地摸了摸快要產生生命的肚子,說了好多安慰話。也沒怪呂英,只是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   但是,領導走的時候,握著卞市長的手就不是那樣意思了。他語重心長地對東港的當家人說:小卞,你做得很好,整個都很好,你提的三帶動,我完全同意,不要有什麼怕的,大膽地搞,我們都看著你呢。至於,那個搞大女人肚子的男人一定要辦,但不要興師動眾。   按說,警察應該先從夏威這兒下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警察從一開始就走偏了方向,照著紅娥酒店使開了勁。   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紅娥姐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己那個好賭的男人的頭上。為了讓警察們相信,她編得特讓自己憤慨,說為這事,沒少跟呂英吵架,周圍的鄰居也說,紅娥確實跟呂英吵過好幾回。驗DNA驗的是夏威的,那肯定是親生的沒錯。   紅娥自家的男人半夜被帶走時,狼一樣亂嚎:我沒幹,我沒幹,不是我幹的。紅娥也確實掉淚了:這個男人關鍵時候派上了大用場。   第八十四章 情念慾火   (203)   卞市長是一個有情根的人。他的老領導上了飛機以後,他心情非常沉重:人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再大的困難,他也要把呂英的工作做好,讓老領導的企盼得到實現。這樣的感懷在卞懷根的不講情面的政治慾念裡很少出現。他立即責令公安抽調得力干將,秘密對呂英周圍男人的展開調查,不要放過任何疑點。   公安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這讓他鬆了一口氣。站在窗前,看著政府大樓裡急進急出的各色人等,市長有一種初始的滿足感:這個城市的活力終於由他攪動起來,可是他自己內心輕易不被拔動的情弦卻被一個女人撩開了。那個跟呂英住在一起的叫人一見難忘的女人。都說東港這個城市是女人與男人是產生孽緣的熱土。這話看來不假,那麼一兩個照面,就能讓一個堪稱絕情的男人心旌搖動,真是讓人想不到。   一個有傳奇的女人肯定有她讓男人發瘋的致命的東西。   男人有了理由,就會不由自主地欺騙自己。政治慾望異常強烈的卞大市長當然不會承認會喜歡上一個女人,但是,隨著他的男人心的一點點變化,他用對這個女人喜歡著的男人的殘酷打擊證明了一切。在女人的問題上,有些男人喜歡說實話,有些男人即使頂歪了女人的身體,他也是死不承認。   這前前後後的發生越來越有戲劇性。   呂英其實現在已經不需要病房,但是誠心保護他的市長認為:這件事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不應該大範圍公開,還是要照樣子做下去。只不過,他動用了市長權利,把夏威請離了這個他最應該呆的地方。市長不想讓這個病房裡有一點別的男人的氣息。最有意思的是,連警察也全換上了女的。   現在的市長還很忙,他認為東港還得有狂風暴雨式的對黑幫的清洗,才對得起他這個反黑書記的響亮的招牌。那個飛車女英雄,他也必須特意找時間再去看一看,一個柔弱的女青年敢於同惡徒拼勇力,是很難得。   兩個男人的火藥味很重,但沒有爆發。夏威這是第一次與一個政治人物正面交鋒,畢竟年紀帶給他的經驗還太少,政治上的手段有許多是他見所未見的。怎麼說,現在他還沒有資本去跟這樣的一個男人抗衡。   我們不得不替夏威擔心:紅娥想的那個讓自己好賭的男人頂缸的辦法,也僅僅是臨時的亂投醫式的暫時補位。最大的問題是孩子一旦長起來,有些人模樣了,父子或者父女之間的那些微妙的外貌相像的東西就會暴露一切。還有他想像不到的茵茵對男人的吸引,想當年,一個世事未懂的小女兵,會把古風這樣一個幾近於對女人古井不波的男人引動起來,足見茵茵的某些特質的女人的美對男人的誘惑力。而今她的少婦式的成熟的卻又別於一般女人的那種風韻,是不是就是卞大市長想要清理他認為很重要的兩個女人身邊的不乾不淨的因素的直接動力呢。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   其實,夏威還有很多事要做,那個房地產公司他還一次正式的會議也沒開過。他現在還不想去,理由是公司剛成立,千頭萬緒,不適於大張旗鼓地造聲勢,比竟那是用黑金堆起來的。   他突然起了童心:該去看看那些孤兒院的孩子了。這一去,他玩得很開心,孩子們都好有靈性。這個時候,他體會到了陳偉雄做兩手準備的良苦用心。一個看似強大的私人集團,如果真的跟龐大的官僚機器產生正面衝突,根本就沒有多少可以反抗的餘地。怪不得,所有的黑社會都毫不猶豫地抱住政府官員的大腿死死不放呢。   就在夏威跟孩子們玩得非常起勁,童心一片爛漫的時候,香港英誠公司老闆古風與東港首席政府代表卞懷根市長簽下了一個汽車製造項目。這是經過前期積極醞釀,但由於政治原因一直未能談成的項目。   過不多久,東港市就可以驕傲地向中國和世界宣佈:我們有了自己生產的高級轎車。這對一個地級市來說,名頭是非常大的。   飯吃得是興高采烈,酒席桌上一個突出的大亮點就是陪在卞市長旁邊的是那位傷已經好起來的飛車女英雄,她的學名叫凌雅玉。   誰也沒想到她還是一個懂得風雅的女人,舉止雖不是十分嫻熟,但得體到位,加上她因為受到市長的賞識而風采特別照人的臉蛋子,確實起到了尚沒來得及到位的市長夫人的作用,如果僅從美麗大方這個層面講,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一件事忘了交待了,醫院裡剛宣佈了女英雄雅玉的身體完全康復可以出院的報告,卞市長當場就在電話裡通知了公安局長,凌雅玉,我們東港市的女英雄已經成為正式的人民警察。   雖然從黑社會的花名冊裡查不到她的名字,但是,像這樣的一個非常巧合的事件,誰都有必要去懷疑她的真實性。天龍幫當然不會不去注意她的動向,在還沒有顯山露水時,馬腳不容易露出來,一旦她背後的人看不見的手伸向重點部位和重點人時,那等於是她自己說了別有用心的實話了。   作為東港真正的新崛起的第一黑勢力天龍幫,勢力範圍還很不穩固,一港一台一外都沒有忘記這塊帶著厚厚的被外族勢力殖民奴役過的熱土。參加了黑聯盟會議以後,陳偉雄和楚楚都意識到發展的緊迫性。   他們過分地強調了從側面入手,對於站在前台說話還很不適應。成立了房地產公司以後,他們才知道,有一些他們看不到的黑爪子已經無處不在地以非常光鮮的形象在政要們眼前晃動。   現在已經不是稱兄道弟的時代,迅速地圈起自己的經濟領地顯得比什麼都重要。對於上億資金的項目,他們還是第一次做。還需要扎扎實實的實踐經驗。   特別喜歡親自挖地洞的陳偉雄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地坐在他的剛訂做好的老闆桌後面,看文件簽字。晚上,還得跟那些掌握建設者命運的官員們推杯換盞。   夜晚的五花八門的活動,對楚楚她們來說是輕車熟路。各種女人資源,她們天龍幫是應有盡有。這就是基礎。   忙活完了他們,陳偉雄少有的摟著楚楚上了樓,進了他們的房間。自從練開了陰陽功,像這樣的親暱舉動,兩人很少有了。   雖然經常會在一起,可是真正地能夠兩人世界的在一起親熱的機會少之又少。陳偉雄替楚楚脫衣服的手都有點不太好使。   練過武的身子就是好,健美有彈性,還非常光滑。陳偉雄暗讚了一下楚楚的身體,就緊緊地摟住了。   兩個熱情似火的人含住嘴猛親起來。   (204)   楚楚反映很強烈,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忙亂中也能感到那種燃燒起來的慾望。好在,她是一個初窺內功精奧的人,懂得怎樣去壓制。況且,裡裡外外的事太多了,想也沒有時間和精力。   有點兵不血刃地擠掉了黑刀幫,使她心神放鬆下來。人,哪能光掙命,不享受呢。   楚楚有點迷亂地享受著陳偉雄給她的撫摸。這是一雙好有力量的男人的手,曾經因為在毒品問題上,兩人有了比較大的分歧,現在好了,初步的統一了思想,把做毒品做到國外去,又不用親自沾手,銀行的賬號上那數字還蹭蹭地長。   她著急地等待著男人的進入。手也不自主地撫摸起自己男人的身體來,咿咿唔唔地呻吟聲中,她感受到了男人透體而入的舒爽。   靈台的清明她也不想守了,徹底地迷失在男人的衝撞裡。   那散遍全身的骨軟筋舒的高潮讓楚楚連眼睛也不想掙開,只想這麼一波又一波地衝擊在慾海裡,任自己的孟浪無休止地迷醉下去。   不知什麼時候,陳偉雄的一股真氣游進了她的身體,她的意識的氣守清醒了,睜開了眼睛。   「阿雄,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楚楚問。   「很難說,我有時也有些不安分的感覺,這陰陽功確實有它的難解之處。」陳偉雄對待他的家傳的東西早就有了切身體會,他的父親就是壓不住慾火的崩發,而致身體受魔,不僅內氣盡失,連健康也丟了。現在的楚楚的樣子很讓他擔心。   「你身上的慾火能不能壓得住?」阿雄問楚楚。   「如果不是你幫我,還真很難說,我剛才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楚楚現在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股迷狂勁。   「現在,我也僅僅是能控制,不能導引。這樣,以後,就先別練了,免得出差子。」陳偉雄忘不了父親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他歎了口氣,披上了外衣,望著窗外,說道:「人總想突破自己,可是這裡面的凶險只有身臨其境才會感知,也許咱們的悟性都不如小威。過段時間,我想退出老闆的位置,潛心研究內功,早點突破這一關。」   楚楚對陳偉雄的心思怎麼不知道,現在兩個人的差異就在這,阿雄越來越好靜,她卻越來越好動。   「阿雄,我現在真有點怕了,這麼練下去,我恐怕會把持不住。不過,你練歸練,可你得做我的保鏢。」   「這倒沒什麼問題,關鍵是我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你身邊始終得跟著個最貼心的人。」陳偉雄這麼想倒是很周到。他不能時時刻刻給楚楚當個跟班。   「還是,選晶兒吧,這孩子我越來越喜歡了。本來想讓她到學校去念幾年書呢。」   這麼定下來,陳偉雄就進入了他的練功房。   楚楚卻靜不下來,想到學校那一大堆子雜事也不少,起身穿了衣服。趁著興致,縱高伏低地到了學校的後山。   夏威的聲音傳進了她耳朵裡。   「方子哥,咱們四個臭屁匠只剩下你一個孤家寡人了,你不會眼光高到現在一個中意的女人也沒有吧。」   「你取笑我了,我是雜事纏身顧不上,你又不過來幫我,光逍遙地做你的老闆,我就慘了,學校裡亂麻麻的淨事兒。」方子還是那種諸葛搖扇的沉穩的聲音。   楚楚又聽方子說:「咱們正兒八經地做文化教育產業這是第一回,楚老闆和陳老闆把這麼個大攤子交給我,我壓力大著呢。」   聽到楚楚那典型性地咳嗽,夏威先打了哈哈:「姐,你自己都忙得昏天黑地了,怎麼有空上這兒來呢。」   「姐有事求你呢。」楚楚笑咪咪地看了看方子,臉衝著夏威說。   楚楚說了要晶兒的事,還初步打算把新補進來的十八天龍都交給一龍去管。她現在真的是分身無術,因為始終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管她的行動組等一大批人馬。場面上的事,阿雄不出馬,就必須她親自露面。   方子提到了壹人她們,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了,咱們既然已經擠掉了黑刀幫,再讓蝴蝶幫這麼個半拉子擺設在那兒,容易讓人起疑心。   這麼一說,楚楚心裡有了譜了。三個人又琢磨了個明天收幫儀式。不是有兩個洗浴城的當家的還不識趣嗎。就讓曹光帶幾個人過去,押他們過來開會。地點定在皇天。   夏威腦子一個靈光閃過,給楚楚的男女武鬥隊的首領起了兩個好聽的名字:男領帶,女領帶。反過來的意思就是帶領。   第八十五章 黑道指南   (205)   女領帶壹人終於可以以嬌辣女的真實面目出現了。天天化妝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由於明天要行動,晚上的覺是不用睡了。偵聽的,行動的都要各司其職,雖然是兩個小幫派,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夏威跟那位打黑書記硬頂那股氣沒處發,就主動要求做壹人的跟班到洗浴城走兩動,並且,還提出讓晶兒跟著他多習練一傢伙。楚楚和方子都同意,不過,他和晶兒都得化裝。要不然,一個堂堂的房地產老闆去到洗浴城跟小混混打架的事傳到大人物的耳朵裡,肯定是有損公司聲譽。   現在正是打黑書記的初到期,黑世界的人有喜有憂。喜的是盼望他們的上頭能攀上點關係,他們的黑飯吃得能更滋潤一些。這些人一般是與政府靠得近的,打打殺殺的事幹得少,比較會偽裝。憂的是怕黑飯碗被敲掉了,過不上舒心日子。這樣的心境下,有些就禁不住想活動活動。   天龍幫為了避黑幫的嫌,非常低調,較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在基層顯擺強大的震懾力,以至於有些傢伙認為,老姚倒了牌子,新老大的產生還要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不少窩了一肚子火的傢伙就忍不住扯出了新招牌,搶車幫,迷幻幫,搖頭幫很是顯示了地下世界春風吹又生的強大生命力。私底下有純談的,有以打促談的,還有純暴力的,一定程度上給公安部門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老百姓的怨聲載道。   這個時候出牌當然有他的奇效。天龍幫的統一綱領大會沒有硬逼著開。但是,洗浴城的兩位當家猛將一定得請到。原因是:一家的洗浴城裡把侍候客人的不聽話的小姐從五樓拋出去甩死了,還不主動給受害人家送錢。另一家是因為強行將天龍幫皇天酒店一位大廚的女兒拉到洗浴城裡讓客人強姦了,事後,還拿砍刀到皇天裡威脅那位廚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壹人、夏威她們是簇擁著曹光先到的西鳳洗浴城。先是曹光不到9點就去敲門洗澡,東不滿意,西不滿意,等到引來了西鳳老闆包剛,夏威和晶兒同時一眨眼,迅雷不及掩耳,一人一拳同進擊到他臉上,由壹人他們綁上先送到皇天候審。   對著保安隊,夏威和晶兒提出文比武。要他們的黑保安三個三個的上,三對一跟天龍幫打,每批以三分鐘為限,如果天龍幫的人不能把他們全打趴下就算天龍幫輸。   打來打去也就是夏威和晶兒輪換著上,一般都是一拳兩腳或是兩拳一腳這樣子結束戰鬥。打贏了當然就得宣佈紀律。晶兒稚氣未脫的宣佈了一不准二准三不准,還有幾項注意。   這麼打的目的是給天龍幫揚威,是讓百姓添油加醋地宣傳,讓他們知道天龍幫不是亂砍亂殺的舊黑社會,是想著人民利益,為老百姓除害的新式文明黑社會。   對付第二家的辦法大同小異,連玻璃也沒打碎的帶著紅太陽洗浴城的老闆毛小利回到了皇天俱樂部。   皇天大廳裡氣氛很友好,能夠跟楚楚談笑風生的大都是半黑社會的權貴勢力人物。他們的認識大體上都是因為自身安全的需要,僱傭了從散打班出去的學員,而由此扯上了天龍幫的黑關係,當然一開始並沒有把陳偉雄的所謂天龍幫多麼尊重。但後來,碰上事了,惹了眼了,陳偉雄暗武明文的一兩個回合就把扯雞巴亂肚子的惱人事弄平乎了,那大筆的款子不用求爹告奶的裝孫子討要了,天龍幫一個小出馬,把晃人眼的票子就手到提來,這還用說什麼,事實勝於雄辯。這一樁樁一件件使天龍幫在他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是與日俱增,對他們是越來越倚重,越來越離不開了。只要有了難腸事,會很自然地想到在皇天擺平。天龍幫能有今天,靠的全是真實的本領。   此次邀請,楚楚有意識地迴避了一些有外域來頭的涉外商人,對他們底子還沒摸透,對付他們得有點國際慣例。現在,所要做的是地頭蛇們的功夫。   夏威到了以後,由男領帶一龍出面開始做宴會前的演講,其實就是宣佈西鳳老闆包剛和紅太陽洗浴城的老闆毛小利的罪狀。   「各位老闆,各位同仁你們好。今天請你們到會有兩層意思:一是敘敘舊,喝喝茶,吃點寬心飯,讓咱們的友誼源遠流長,二是請兩位朋友當著大家的面說道說道,算是道個歉吧。」   一龍說完場面話,沖裡面打了聲招呼,帶頭鼓起掌來。   在有點異樣的掌聲中,兩位洗浴城的老闆被帶了上來。從臉上看,兩人兩眼無光,眼神散亂,好像是受了很大驚嚇,估計他們在大廳下面的那個地下刑場裡面肯定是沒閒著,嘗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從身上看,倒沒有明顯的嚇人傷痕,但二人的走路顯得卻有困難了。聽到掌聲,兩位昔日的老闆很不適應,抬起頭來掃了一眼,又趕緊把頭低下了。   好幾位見過大世面的老闆,也被接下來的殘酷弄得很不平靜。壹人任領帶的以黃字打頭的金銀銅鐵鋅錫女子執法六人黃衣組,三人照顧一人的讓包剛和毛小利兩位猛將老闆表演自撞眼珠的節目,來給天龍幫致歉。本來,西鳳城的客人扔小姐到樓外摔死事件與天龍幫扯不上關係,但此事一龍給楚楚匯報以後,經過集體研究認為,西鳳不僅沒給那牛B客戶上刺目穿胸的黑菜,家屬補償費也不給的做法顯失公平,不懲是明顯的違背黑道準則。   自己用力照著大黑鐵墩子把眼珠子撞爛,確實是太困難了。那兩位一點凶相也沒有了的新職業老闆撞了有五六回也沒見出點效果了。但是這二人身前身後的六位黃衣少女黑臉包公似的站在那兒,使他們根本就不敢停下。   他們眼前放著的大鐵墩子做得跟電視上演得包公那大鍘刀似的,只不過沒有刀片子,做了三個圓柱子。圓柱上還有一小圓柱,正好能用來對上他們的眼珠子,假若二人有勇氣,自己按要求撞爛一個眼球子問題應該不大。   二人跪在那兒如搗蒜般弄了十幾下子。雖然眼眶子腫了起來,但眼球還能跟受驚的兔子一樣轉動幾下子。   一龍早就不耐煩了,得到了楚楚的示意後,朝六位黃衣執法女包公猛的一揮手,喊了兩個字:掌目。   這「掌目」二字一出,訓練有素的天龍新執法組,分別把兩位惡老闆胳膊一別,一人按住頭顱,準確無誤地照著專壞眼球子的鐵柱子頓了一下。   兩人慘叫著被轉了個身,扯住頭髮,向眾人展示了臉上的慘不忍睹。   晶兒緊張得握住了夏威的手。她聽到夏威在她耳邊說:「對待敵人,一定要象雷鋒同志說的那樣,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晶兒當然能夠理解,她的親愛的媽媽,還有姐姐,都是被丁言那個壞蛋給害的。壞蛋一定要受到最殘酷的懲罰。她心裡恨恨地想。   (206)   宴會上,與會人員還得到一本《行事準則》的小冊子,類似於黨委政府機關「十不准、十不許」那樣的東西,不過,《準則》上比較祥盡的講了,違了規矩在身體上會有哪些部位必須被破壞掉,個人利益上會受到什麼樣的損害。   楚楚典型性地咳嗽了一聲,說:「咱們在座的,如果感覺這裡面有些規矩不想遵守,我們也不強求,現在就可以離開。」她有意識地停頓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人離席,就繼續說:「各位看來都沒什麼意見,那以後咱們就得照著做了。」   眾人都站了起來,以一種崇敬的眼光,看著天龍幫的總言人。肯定不少人會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他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一個有絕對勢力讓他們言聽計從的女人。楚楚銳目掃了眾人一圈,說了最後的祝酒詞:「多謝各位捧場,祝各位紅運當頭,財源滾滾!」端起杯子敬了一圈,把滿杯的酒喝了下去。   這其實比楚漢爭霸時那鴻門宴也強不到哪兒去。雖有人不服,但攝於天龍幫現在強大的壓力,表面上連點怒氣也不敢表現,少滋沒味地吃了飯,就趕緊告辭回去訓誡部下。   聽到天龍幫開會的風聲,在黑刀幫姚老大昔日的女人,現在的九屯門駐港總代理珊珊的風情茶室也聚集了一幫人在商量主意。   議事的大茶室裡,圍坐著曾經很風光的黑刀幫的十幾個二級頭目,這當中有些還沒等嘗一下當二級頭目的滋味,就被公安部門秋風掃了落葉的,整整大半年沒敢動彈。有刀不能砍,想逼不能造,真的是好苦惱的一件事。這一大部分人最喜歡砍刀的威力,一刀下去,財源滾滾呢。還喜歡弄住個女人沒生沒死地操,特他娘的銷魂。   珊珊是用女人的肉身擺平的這些傢伙,所以,拉攏過後,尤其是姚老大倒了牌子,這些人言語之中,不尊重的各種舉動就出來了,一個女人又不能分成幾半供這麼多男人消遣。不得已,珊珊還得用上畢海他們這些香港人。這就有了矛盾根源。大陸男人跟香港男人合不到一塊,珊珊又缺乏有力地對男人的管束手段,使得這鍋黑湯已處於半沸的狀態。   天龍幫這一開會,一下子攪亂了這潭失敗的黑水的平靜。黑根早就火大了,一來就嚷嚷開了:「太丟人了,兄弟們呢,刀槍不見,血不見流,咱們的隊伍完了,奇恥大辱呀。」他氣的不光是這個,近幾天,土窖子的那些爛逼都玩膩了,老想跟珊珊在床上好好地滾滾。這香港女人就是有味,還會玩,會侍候男人,叫起來要死要活的,他媽越干越爽。可是,這個女人沒事就跟畢海那死傢伙搞一塊兒,研究他媽個屁,還不就是男女那點事。他越想,看著畢海就越不順眼,牛逼個屌,這兒是他媽東港,老子的地盤。   畢海從跟姚老大交手開始,就對黑刀幫有點瞧不上眼了,公安的這一掃黑,把個黑刀幫吹得支離破碎,他就臨時決定,把談判合作改成了收編。雖然黑鷹那幾個傢伙搞單挑,回了他們老家,可沒走的也還湊合事,讓他們關鍵時候頂個缸,或者送個死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這傢伙自作聰明的跟珊珊商量,怎麼樣成立九屯門東港站,還秘密的稱內站和外站。內站是香港跟過來和秘密發展起來的人,外站就是姚大柱那些散兵游勇。   按照九屯門傳來的信息還要以姚老大為主,九屯門繼續在暗中以搞毒品為重業,漸次向賭博業發展。畢海是一個懂得一點兵法的人,他深受「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的感染,很自得自己這樣內站外站的設計。不過,他知道,要是他親自宣佈,肯定會惹起黑根他們幾個的反感,就取了個巧,讓珊珊來當這個九屯門在東港的總代理。   他對黑根的狂妄早就看得不順眼,就語帶嘲諷地說:「各位,稍安毋躁,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黑刀幫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   「少他媽扯肚子,要不是你,黑鷹他們能走嗎?就你那點能耐,哼!」黑根恨恨地把手中的茶杯頓在了桌子上。他的這一舉動,引來了不少同盟軍,五六個茶杯都狠狠地頓在了桌子上,那溢出的茶水姿肆地流著,好像也有滿身的委屈和不平。   珊珊這幾天是疲於應付,弄了東家跑西家,暗地裡還利用秘密通道給九玄信使發了消息,說是局面難以控制,已經無法實現與天龍幫分庭抗禮的初衷了。她得到的命令是:以安撫為主,盡量維持現狀,等待時機,等待新的指示。   為了安撫這幫黑鬼,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如果不是仗著習練的養陰功,早就被這些色中惡鬼操得連路也走不動了。看來,光用肉體安撫,無法維持現狀。這時,她才想起來一個人,看守所裡的姚老大,也許只有他能穩住這些動不動就要砍要殺的男人們。   開這個會以前,她又接到了替姚老大傳信的那個賣雪糕的中年女人的消息:姚大哥很消沉,你去看看他吧。珊珊歎了口氣:真是日落西山,相當年那麼威風的人可憐成什麼樣了,連那樣的女人他都能扯乎上,這雪糕女人對老姚還一往情深呢。   珊珊跟著中年女人到了看守所。老姚看見了她,卻故意裝作沒看見,悶著聲,接過他現在最親的大妹子送來的飯,還有那大妹子專門給他買來的一條中華煙。   老姚先沒顧上吃飯,從木條凳子下小心地拿出一根火柴,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上了。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狹小的監室裡飄起了幾縷輕煙。   第八十六章 總領藍圖   (207)   珊珊先開了腔:「姚哥,你受苦了。」姚老大好像沒聽見,眼睛盯著別處,絲絲地吸著煙。   中年女人打開了飯盒子。飯菜的香氣,使得這監內監外的氣氛隨和了一些,那女人把飯盒往裡推了推,說:「大哥,別光顧著想事了,這幾天就不正經吃飯,別弄壞了胃呢。」   老姚有了點反應,緊吸了幾口把煙滅了。那女人很識事體,從食盒子裡拿出一瓶酒,放在臉上試了試,說:「還熱乎著呢,快趁熱喝。」說著話,那女人把酒遞到了老姚的手裡。   酒入愁腸,姚老大此時的心裡很軟弱,也很想流淚。可他現在不想讓珊珊這個女人看到他的眼淚。一開始那幾天,他確實想用錢買自由,錢現在他有,藏在本地的幾處的賬戶少說也得有幾百萬,他已經讓他的大妹子拿出來一部分。為了自由,他只能相信天天給他送飯的女人不是一個貪財的人。還能有什麼法子,珊珊這個女人即使有錢也不想往他身上花了。   大妹子對他很好,每天還給他弄一份東港晚報看看。她的話不多,但很招人落穩,那一句「人要緊在落難的時候有個沉穩勁,別灰心」就很讓姚老大受啟發受感動。聽她說,現在的市長打黑很堅決,那張報道飛車女英雄勇撞歹徒的報紙,他看了又看,還小心地疊起來放好了,這樣的一個信息使姚老大覺得,他的下半生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姚老大回過臉看了珊珊一眼,站了起來,心灰意冷地說:「你不用再往這跑了,也不用拿話哄我,人到了這種境地,心裡比誰都清楚。我知足了,現在這熊樣了,還有人惦記著我。」   「姚哥,我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珊珊還要說什麼,姚老大衝著她擺了擺手,說:不用多說了,回去吧,請你不要薄待我那幫弟兄。」   賣雪糕的女人適時地插上一句:「大哥,你快點吃飯吧。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珊珊感覺自己有些病急亂投醫,現在一臉頹廢的姚老大,就算出去了,他還能有點昔日的威風嗎?她裝模作樣地跟中年女人說:「好好照顧姚哥。」扭身就向外走。她心裡盤算著改變原來計劃,讓黑根那幾個傢伙出去鬧吧,抓起幾個來就老實了。   她回到茶室,剛剛趕上黑根那一幫子跟畢海他們吹鬍子瞪眼。   「好了,都別吵了,你們光顧著自己,有沒有想過別人。」珊珊氣乎乎地往她的調停位置上一坐,繼續說道:「阿根,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要忍。出事以後,你去看過你大哥幾次?」   這句話還真把黑根問住了。風聲特別緊的時候,他們成了地下室裡的老鼠,天天暗無天日,現在能坐在亮天地裡講句話了,是應該從長計議了。要是跟畢海這樣的香港仔混日子,他還真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是,要讓老大東山再起,談何容易。警察們到現在還三天兩頭查,不用說別的,就是找個女人發洩一下都難,也就珊珊親自獻肉加上茶室裡幾個有限的小姐了。   畢海這個時候開腔了:「弟兄們,家不能一日無主,現在過去這麼多天了,咱們應該找個主事的人了。」他慫勇地看了看司馬光、司馬亮這兩位戰將。這兩位在搜羅黑刀幫舊部上不遺餘力,而且頗有一定的收服地頭蛇的招數,跟黑根他們關係也還談得來。   司馬光不置可否地把能夠坐在落地圓桌談事的挨個掃一眼,說:「各位,珊姐一直在外頭忙著想辦法,咱們聽聽她的意見。司馬亮當然是上陣父子兵似地向著他的同胞哥哥,隨聲附和道:「讓珊姐說話。」   珊珊壓住了黑根的氣勢,又得到了司馬二兄弟的支持,底氣足了很多,說道:「兄弟們,現在咱們不要分誰是東港的,誰是香港的,都是一家人。過去咱就不說了,現在咱們最大的對手就是天龍幫。」   她看了看黑根,接著說道:「根哥,你有沒有想過,想當年,咱們黑刀幫怕過誰,靠著的是誰。可是,時代不同了。就算你們的市長大哥再回來,大砍大殺也行不通了。天龍幫不是也由明轉暗嗎?」   畢海又不識時務地插進話來:「所以,各位老大,現在要緊是保住命。要保住命就得有個統一的章程。」   黑影看著畢海那趾高氣揚的樣就來氣,不陰不陽地說:「要他媽說統一,我的意見是把姚大哥撈出來,其他人全驢屌操的狗屁。」   畢海一聽火大了,對黑影是怒目相向,「你什麼意思?」   黑把搖頭晃腦地接上了話茬:「俺們影子哥沒別的意思,他說只有大柱哥能做我們的老大。」   「你們!」畢海氣狠狠地站了起來,作勢要動粗的樣子。   黑根當然不肯示弱,呼地一聲站了起來,他的身後立即站起五六條漢子。   珊珊氣得只說了一句「你們這是幹什麼?」就沒下話了。   司馬二兄弟站在對陣的中間兩邊安撫:「有話慢慢說,別傷了自家人和氣。」   「誰操他媽跟他是一家人!」黑根看到他身後的後援軍,當然是絲毫不讓。黑把倒是察顏觀色,跟個軍事觀察家似的。他扭頭對珊珊說:「珊姐,今天的事就此為止,改天再議。」他兩手一攏,攬住黑根和黑影他們往外走。   畢海有點不情願地讓司馬二兄弟勸回了座位。他並沒有注意到不露聲不露色地黑把在起身的那一刻,眼裡邊湧出的濃濃殺機。   珊珊與司馬二兄弟都有各自的心思,只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願意真心擁戴畢海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當九屯門在東港的首領。   (208)   夏威帶著晶兒看完了小型收黑會,就開著車往醫院趕。晶兒在車上問夏威,別人的事咱們為什麼還要管。夏威很認真地告訴她:現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分得那麼清楚。咱們不是為了哪一個事,而是所有的事的統一的處事權。就像你在學校裡勞動,誰管著掃地,誰管著擦黑板,那是有規定的。咱們當然也得有規矩。老百姓的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大人管孩子,要是哪個孩子不聽說,說了他不聽,那就得用家法揍他。   這樣的對黑色理論的講解就是淺顯易懂。晶兒聽得大眼直撲閃。   在醫院門口,夏威他們遇上了已經成為警察的飛車英雄凌雅玉。這姑娘就是會來事,說是隊裡情況不熟悉,要求到醫院來執行特護呂英的任務。   她對夏威挺有好感。看見夏威,悄悄跟他說:「你怎麼敢跟卞市長吹鬍子瞪眼。」   夏威打著哈哈,跟凌雅玉一起上了樓。按照卞大市長的最新指示,男人是嚴禁進入呂英她們的病房的。跟凌雅玉一同擔負警戒保護任務的幾個女警察面有難色。   與市長有特殊緣分的凌警官給她們們吃了定心丸:「怕什麼!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夏老闆是呂英姐的好弟弟,再說了,茵茵嫂子還在裡面呢,再怎麼著,也不能違背人之常情的。   「你說是不是,小威哥?」凌警官還真是不簡單呢,轉眼間稱呼就從夏老闆變成了小威哥。她拉著那幾個女警察,在病房外的排椅上坐下了,小聲地對她們說:「沒事,出了什麼事我頂著。」   夏威笑哈哈地跟凌雅玉打了個招呼,就跟晶兒進到病房。一進去,看見紅娥面帶愁色地坐在呂英旁邊的凳子上。   紅娥看見小威,招呼了一聲:「小威,上姐這邊來坐」。紅娥告訴他:公安把那個不爭氣的東西送了回來,打得沒有人樣了,好在沒斷胳膊斷腿。一回家就罵,氣得我跟楚老闆說了聲,讓紅雲把他給看了起來。   小威搬了個凳子坐在紅娥身邊,握了握她的手。兩人之間這種越來越厚重的姐弟之情,用話怎麼能表達出來呢。   別看紅娥姐平常大大冽冽的,到了緊要關頭,什麼都能豁上。雖然她的男人罵她不要臉,為了野男人,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男人送出去了,可紅娥沒往心裡去。紅娥由著他的性子罵,她心裡有數,小威不是說天生我才必有用嗎,這麼個又賭又嫖的男人,可能老天就是安排他這麼個用場的。   她擔心的是這個事能不能就此過去了。眼看著呂英的孩子就要生下來了,這是個挺大的難題呢。那個什麼大人物,能不能有象小威一樣有寬大的胸懷,容下這個孩子。一連串的事呢,要是因為呂英的孩子的事過不去,這一幫子人都沒安生日子過。   紅娥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夏威也正在想怎麼樣讓呂英安安生生地生了孩子,好好養孩子的問題。既然那個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上了愛上了呂英,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呂英弄到他的床上。難題是孩子會越來越大,這種秘密守是守不住的。   他只能先給紅娥寬心:「姐,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好的,你還是趾高氣揚地當你的紅威酒店大老闆吧。」   一句話把紅娥逗得臉上有了笑容。現在的小威,在她心裡已經不是一個好弟弟那麼簡單,越來越厲害越有威儀的小威,渾身散發著一派領袖的風範。不聽他的聽誰的呢。   夏威的電話響了,是寶龍打來的:「你這個房地產老闆是怎麼當的,公司今天奠基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等著你呢。快點。」   晶兒趁著夏威打電話的勁,走到茵茵的床邊,趴在她的耳朵邊說:「好消息呢,塞爾扭拉姐姐過兩天要來,人家蜜月旅行呢。聽小威哥說,她帶來了一個老醫生,專會生孩子的老醫生。   茵茵一聽來了精神,掀開被子下了床。   夏威一打完電話,她就撲了過去,有點迫不及待地偎在夏威身上,朝呂英揮了揮手,高興地說:「我要以老闆夫人的身份,參加慶典去了。」她又要拉著紅娥去,紅娥說要好好陪陪呂英就不去了。   孩子對茵茵來說是天大的事,只要能懷上個孩子,讓她死一回都行。在她看來,跟夏威有了孩子,就是一切新生活的開始。她倒沒過多地去想,冰兒的、呂英的,還有她的差不多應該也快有了的孩子都是一個爹的問題。   正威置業註冊以後,夏威就沒大管過。從完全意義上講,他的這個房地產公司與陳偉雄的公司還沒切斷臍帶關係。冰兒給她的賭船賺來的資金也就幾千萬,老杜他們的海底黃金的海參生意,基本上都做了隊員的經費。他的那個大排檔,不是用來賺銀子的,而是他的雄心的一步步展示。要真正地實現經濟上的獨立,沒有三五年的時間恐怕不行。   公司的運作完全是國際化運作。塞爾扭拉結合她在國外的經驗,傳了好多資料給夏威,還給他送了兩個人,是兩個混血的有一半中國血統的洋男人,扭拉本來打算給夏威一男一女,但因為她始終消不掉夏威在她身上的魔力,所以,只派了兩男人,這一點,她倒是比別人想得長遠。來的兩個男人一直在寶龍的具體領導下工作,不過,寶龍也就是掛個名,粗中有細地在關鍵時候與夏威通個電話,商量調動資金和如何用皇天的女色打倒頂用的有權的官員的大事。在公司的運作上,正威置業與楚楚的皇天有著很大的不同。夏威的指導思想是盡快把黑金冼乾淨,等運作成熟了,連他的名字也不要出現在公司裡。而楚楚是直接把房地產公司當成了天龍經濟家族的一個分支。   員工們早就翹首以待了。在東港如果你是一個街頭小混混,你會遭到好多正派人士的鄙視,但是,假若你成了一方的黑首領,那些自命不凡的正派人士會不由自主地對你加上一百倍的尊重,尤其是你具有了能隨意攪動地方經濟的能量以後,那些想在經濟上走出光明大道的人,對你差不多是頂禮膜拜。   第八十七章 暴淫虐殺   (209)   夏威走的是有自己特色的黑色道路。一個不輕易佩服人的老杜在全心全意地幫他打理草根社會和經濟,也就是說,他們在用特殊的方式贏得民心,不管是什麼人受到了什麼欺負,或者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或者是遭了重大的變故和突發的病,他們的夏總領的仗義隊伍就會及時地出現,他們的家裡馬上就會出現生活急需品。老百姓的口口相傳是世界上最大的宣傳機器,那種宣傳是根植在心裡的。東鳳村的大小王頭,早就成了夏總領的義務宣傳員了,編的順口溜在港平區人人都能說上那麼一兩句:天上的太陽亮盈盈,港平出了個夏總領,土匪惡霸全嚇跑哇,撲不零頂到處是歡聲。   這樣的事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這得需要絕對相通的一幫有本事的人才行,如果不是因緣巧合的在丁言事件中夏威與老杜的打中相識,這樣一支特殊隊伍還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呢。   寶龍和海龍兩位夏威的鐵哥,更是心意相通的要捨了命的為夏威幹事業。為了有一個叫得順口的稱呼,他們跟老杜研究了好長時間,最後寶龍說,人們不是一提起那位偉大的總理就要感動得掉眼淚嗎,那咱就叫他夏總領,既威風又有含意。   所以,夏威下了車,在左是大美女茵茵,右是小美女晶兒的相陪下,走到員工們面前的時候,聽到的是整齊而響亮的一聲「夏總領好,歡迎夏總領。」   夏威的講演是隨心而出:「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是帶著感激來給你們的。發展房地產我是門外漢,但是我相信,有大家在努力工作,正威公司的發展會越來越好。你們當中的好多人都有在國際大公司工作的經驗,比我這個土包子強多了,所以,我請大家把正威當作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業來做。不管是到了什麼時候,我希望我們的正威都始終是一艘奮力航行的巨船,把大家載到最理想的光明王國。   如果這時候要寫場內的氣氛,那一定是掌聲如潮,歡聲雷動。很容易讓我們想到有一個時期咱們的父母輩的人對一位領袖的崇拜,比如說,有一個人高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隨之而起的是眾聲轟天的同樣的一句口號。其實,真正感人的東西是應該刻在心裡的,動不動就高呼是一個民族不成熟的表現。所以,夏威當時的演講中沒有人高呼「誰誰誰萬歲!」這樣子的口號,但是,那些高智商的員工們的心裡差不多已經等於經受過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的震撼了。夏總領不是萬歲勝似萬歲,這是好多正威員工的心聲。   講演完了以後,夏威把兩位幫他籌建公司的洋男人中的蒙亞克任命為總經理,另一位因為已經接到了扭拉的指示要回國,所以給了他優厚的報酬,讓他任了個總顧問。正威房地產這架商業機器非常快速有效地運轉起來。   (210)   夏威將公司的事安排安畢,帶著茵茵和晶兒坐著電梯直接上到了頂樓。照夏威目前的情形來說,離站在檢閱車上向眾人揮手,說一聲「同志們好」的把一切踩在腳下的最高目標非常接近了。東港市就要經他的手描劃城市建設的新新藍圖。   高樓憑遠,思緒萬千。   曾幾何時,一個微賤的打工仔,會被餓到在垃圾箱裡撿點長了綠毛的饅頭吃。而現在,他已經站在屬於自己的大樓上鳥瞰這個城市。   此時,他手腕上的紫光閃了一下。炫紫的光境裡,晨兒正仙影飄飄地跟一群鬼氣森森的人溺戰。紫光與黑光相撞,連空中的雲氣亦隨之變色。不過,看晨兒那從容的樣子倒沒有什麼危險。   炫光又是一閃,關閉了。   夏威幸福地歎了一口氣,想到那不可測的未來,看了看身邊的大小美女,說道:「世上無難事,只要能見仙,人間至道誰能見,總領一去幾千年。」   「小威哥,你見到了嗎?」晶兒童聲發問。   「這裡不是有兩個現成的嗎?」   晶兒背著寶龍和海龍共同設計出來的裝備有一系列現代通信工具的總領包,笑嘻嘻地挽著茵茵和夏威的胳膊,睜著一雙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空中飄過來的幾朵白雲,悠悠說道:「等科技發達了,咱們都穿上飛天服,坐著雲彩看天看地,那比神仙還神仙呢。」   茵茵站在高樓之上,心界渺渺,詩興大發,櫻唇一啟,美文頓生。晶兒心領神會,筆記本電腦侍候:   總領瞬目遙看,   八百里浩浩雲海。   這兒一片,   那兒一片,   領土無限。   還憶當年,   一個饅頭想一晚。   東挪西掂,   躊躇碾轉,   受饑忍寒。   都去了,   人間瞬變還我,   歡顏看,   腳下臣土如電。   有了能生孩子的鼓舞,茵茵的情緒高漲得很厲害,做出的詩來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大氣。晶兒在電腦上打到「腳下塵土如電」時,茵茵馬上糾正,不是塵土,是臣土,她非常豪邁地告訴晶兒,最後一句那意思就是臣服在夏總領腳下的土地就像電光遍傳一樣的超級快。   (211)   時代總會在合適的時候推出改變世界的人物,他們合著時代發展的節拍,越來越光芒四射。可是,也總有那麼一些人,一成不變地想去維持他們自己所謂的黑暗王土。   黑根被黑把他們擁著出了茶室的內門,沒有像以往那樣又鑽到地下室當老鼠,而是大步當當地走在了大街上。這他媽才叫生活,陽光普照。   幾個人叫了幾輛出租車,就指揮著司機指點起江山來。人家好漢是不提當年勇的,但是現在的黑根他們從嚴格意義上講已經不是好漢了,或者說,他們從來也不曾做過好漢。   不敢闖紅燈的司機被幾位昔日的黑英雄罵得找不著爹媽,頭上挨了幾下暴打,不得不小心得轉動著方向盤,忍著爆疼,服從指揮,聽從命令。現在幾位司機的心裡不是嫌錢,而是保命了,最期盼社會治安良好的出租車司機心裡不停的歎氣:東港這才好了多長時間,為什麼這大白天的,黑暴徒又敢青天白日的無惡不作了呢!   折磨著司機,看著他們好長時間沒看到的風景,黑根這些傢伙們算是好好地發洩了一通。黑根的一個手下黑七,下車的時候還沒忘了在司機的身上留下一個腳印,他又一腳拍上了車門,對著司機惡喊了一聲:「滾!」。   看著嚇得哆嗦著開車跑掉的司機們,這一幫惡黑們是仰天大笑。   笑完了,一個傢伙高喊:「我要操遍東港所有的小姐!」這一幫傢伙們瘋擁著進了一家酒店。   打家劫舍是黑根他們的看家本領。酒店裡的服務生反映都有些慢了,電話被掐斷了,門被堵上了。想反抗的人被這些習慣於暴殺的人來說,那種無力的反抗反倒成了這些被迫在地下室當了好長時間老鼠的黑人們更加瘋狂施惡的由頭了,沒用幾下,凳子、酒瓶子砸趴下一片,嚇怕了的人都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黑根哈哈笑著,抓起一個蹲在地上發抖的女服務生,摁在吧檯上,一把扯下了女孩下身的裙子,女孩慘叫聲中,黑根毫無人性地把翹硬的下根硬擄進了女孩的身體。這種野獸式的折辱把他身下的女人弄得慘叫不止。黑影、黑把等幾人也獸性大發,一人擄住了一個女服務生,女人的慘叫是一聲接一聲,一時之間酒店成了黑徒們狂使淫威的地獄。   有一個小服務生剛剛才十六歲,是昨天才來酒店學著端盤子。   看著躲在吧檯邊瑟瑟發抖的小服務生,黑根惡性大起,揪著他正幹著的服務生的頭髮,橫跨了兩步,將小服務生擠在吧檯的牆角里。   驚叫聲中,她的上衣被扯開了,發育還不成熟的一對小小的乳房怯怯地在風中抖著。   「我操,老子今天祖墳冒光了,碰上個青苞。」黑根嘴裡吼著,又一把扯下了小服務生的裙子。   那青芽一樣嫩澀著的下體顯然對黑根的刺激更大,他一腳踢開了身下的女人,兩手一探,把小服務生倒提在空中,睜著一雙色眼,上上下下地細瞧。   「放開我!放開我!」小女生無力地掙扎。   「嘿嘿!他娘的真是極品!」黑根對女孩的慌喊渾然無聞,一隻惡手撫到女孩的嫩貝上,肆意挑壓。   女孩一聲淒厲喊叫,身體倒吊著,被男人的惡根辱破了她的處貞。   處子血流到了大腿上,更激得男人獸性大發,竟又炫耀似的拖著女孩流血的身體站到吧檯上,瘋狂地蹂躪。   其他的黑刀幫眾受了黑根的刺激,都各盡所能地變換姿勢折磨身下的女人。   酒店裡,女人的慘嚎聲和男人的狂笑聲此起彼伏。   在女人身體上發洩完了,這一幫重見了天日的傢伙,又操起了椅子凳子酒瓶子,見男人就砸,這一通毫無人性的發洩,直到地上找不到一個能看清面目的人才停住了。除了黑根他們是站著的以外,其他的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甚至慘叫聲都聽不到了。只要是哪裡還能聽到叫聲,這些凶性狂發的黑人們就會像瘋狗一樣的撲上去,直到躺在地上的人聲息全無。   狂暴還沒有結束。黑七不知是得了誰的授意,大喊一聲:「索性把畢海那小子砍了!」   黑根狂喝一聲:「他媽——跟上!」,揮著砍刀,拉著他的黑隊伍出了酒店的門,在海邊等生意的出租車還以為有了大生意呢,搶著把車開到了黑根他們的跟前。   此時的畢海,當然是一無所知。   他氣呼呼地聽了珊珊和司馬二兄弟幾句勸,就回了他在東港的新巢。現在的新巢裡有一個女人天天等著他。這年頭,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女人只要被錢砸到,都會乖乖地象貓一樣地蜷偎在男人身邊,怎麼搓弄都成。   畢海也是滿腹雄心,想要在東港大幹一番。他真的看中了這個地方。好山好水好女人,能在這麼個地方春花秋月地霸著一方,不也是圓了一世的英雄夢嗎?   雖然被黑根他們氣得鼓鼓的,但是他覺得他有辦法叫那幾個傢伙老老實實地聽話。   回到他的黑巢,他抱住迎上來的女人就狂親亂吻起來。就這麼抱著,畢海和他的女人一起進了洗浴室,熱水嘩嘩地遍流之中,他也把自己的女人剝成了光豬。   畢海跟大部分男人一樣,在高興和不高興時都會把女人當成發洩器。本來,這樣的買來的女人的主要用處就是隨時隨地可以用來發洩的。   還好,他懂溫柔,知道把女人調成欲發的貓,再為所欲為。浴室裡熱氣繚繞,女人在男人的有節奏的進出中叫得越發放浪。   本來一肚子不滿的畢海在女人的嬌喘浪嗲中,幹得忘掉了一切,肆意地運用起了自己的手段,淺磨慢轉著調弄著身下的欲浪暈暈的女人,在淫潮中一波又一波地享受著男女交合帶給他的快感。   然而他絕沒有想到,虐殺的危險卻在一步步地逼近。   大佬卷E   第八十八章浪中斃命   (186)   黑根雖然動作粗曠,但行動起來卻是絲毫不亂,他採取的辦法是六處同進,正門、前後四窗、東客廳窗,每窗三人。幹這些,他經驗很足。畢海的那個房子雖然好像很秘密似的,但早已被他們偵察得一清二楚。而且,他們也知道,畢海回了家不會幹別的事,肯定會趴在女人身上使勁。   畢海真的很大意。他進門時,居然連防盜門都沒關嚴。   屋內陳設極奢,連牆角擺放花盆的木墩子都很名貴。黑根幾個人顧不上觀察屋裡的擺設,屏住呼吸,潛步而行,氣聚於刀,準備隨時發難。   臥室裡的門大敞著,男女兩具胴體交纏在一起。畢海勢大力沉,把懷裡的女人頂得鈴鐺一般亂晃。女人嫩騷騷的肉體在燈光下映著顫著,不住地浪喊:「老公,你好狠心,這麼多天不來看我。」   浪得完全不聞窗外聲的畢海,欲意浪浪地撩動女人的大腿,對著女人的濕谷,猛推猛送,嘴裡還嘟囔:「你個騷蹄子,三天不來你就逼癢,操得爽嗎?」   身下的女人被大力拋得拔浪鼓似地甩著頭,一對浪目時開時合,騷意十足地搖臀聳乳,與造著他的勇猛男人忘魂得升在欲天蕩雲裡,哪裡會想到命喪在即。   黑根、黑影、黑把三位高級黑刀頭目,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逼近了歡淫大興的畢海。三把刀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刺進了畢海的身體。這個傢伙因為巨疼猛睜雙眼,嚎叫一聲,無力地擊出一拳,手卻被黑根又再揮起的刀齊唰唰削斷。   而坐起來的時候,三股血箭從他的身體裡狂噴而出。他的圓睜著的眼睛看清了刺他的三個人。他剛要有所動作,身體的致命處又中了三刀。   嚇得幾欲暈去的女人還沒等喊出聲來,畢海那寬大的身體軟綿綿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黑根他們的行動十分有章法的,那幾輛出租車和司機一直被手底下的弟兄看著。下樓的時候黑把收到了在海邊的弟兄弄到快艇的消息。   這幾個犯下大案的人,誰心裡都清楚,被抓住肯定沒有活命的機會。   一聲忽哨,幾個人迅速下樓,跳上了出租車。只要到了海邊,上了快艇,差不多等於活了半條命。   可是車還沒到海邊,他們卻看見,那兒已經站滿警察和武警。快艇確實還在,可是站在上面的卻是嚴陣以待的武警們。要想在槍林彈雨中衝到海邊逃生,斷無一點可能性。   黑根第一個跳下車,影子一閃進了一條胡同。後面的黑影、黑把也反應奇快地跟了上去。他們進的胡同與黑刀幫的老巢——東港第一賭窩僅一路之隔。   然而,等他們閃進一條橫向的小胡同準備做最後衝刺時,那條路已經被武警們封住了。   黑根他們三個昔日的惡殺惡淫的戰友,仰天一歎,同時從嘴裡吐出了四個字:「根哥,拚吧!」   就在他們忙著新近用九屯門武裝起來的槍支準備冒死一拚時,小胡同裡有一扇破舊的鐵門打開了,這幫無望的傢伙們聽到了三個字:「快進來!」   領著他們進了院落又進了裡間一條地道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誰也不會想到在極度危險之中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救下了黑刀幫在東港的這些殘敗力量。這是那個經常給姚老大送飯的,在海邊賣雪糕的女人。   中年女人提著的是一個燈籠。在地道的彎彎曲曲中,明明暗暗地引著這些急著逃命的傢伙彎著腰往前走。   走到一處較開闊地,地道一下子高了不少,能夠站直身子了。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射進幾束陽光,讓這些個逃命的傢伙們心裡安定了一些。   中年女人吹滅了燈籠,厲聲說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   黑根他們只能束手這麼聽著。這個女人現在確實夠資格跟他們這麼說話,而且這個女人低沉陰冷的聲音使他們有些不寒而慄。   「你們這些沒有頭腦的傢伙!」這樣的語氣已經是訓斥了,但是沒有人會出言反對。女人又道:「如果你們想活命,我會每天派人送飯給你們。記住了,說話不要大聲,你們的頭頂上就是你們曾經逍遙的賭博俱樂部,上面一大幫警察們還在等著你們呢。」   中年女人說完話從身上解下一個包袱來,裡面是一包饅頭和幾個鹹菜疙瘩。   「省著點吃,我沒有時間給你們一天三頓送飯。」中年女人彎下腰,拿起燈籠往外走的時候,又給黑根他們提醒了一句。   既然得到了提醒,黑根就拿眼神示意黑七把那包吃食放到一個較高的石檯子上。現在的這處地道是半石半土的自然地形,靠東往上是個挺自然的石洞,一個手腳利索的傢伙爬上去看了看,說是還能感覺到有一絲風透進來。那幾束陽光就是從頂上細窄的石縫照進來的。不用多說了,他們又要過一段暗無天日的老鼠一樣的生活。不過,微感安慰的是,好像空氣還夠,不用連喘氣都要計算是喘多少口。   黑根挨個看了看剛才還威風好大地在酒店裡為所欲為的黑兄弟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弟兄們,小不忍剛亂大謀,從現在開始,咱們得為活命忍著,誰他媽忍不住就自己了斷。」   說完這句話,這個嗜殺成性的黑人一聲不吭地坐在地上,頭低下去,再也沒出什麼響動。黑影、黑把也悄沒聲地找了個平坦地,屁股一沉坐到了地上,兩個人兩眼無光地看了看那些惶惶然不知如何安生的兄弟,也低下了頭。   忍和不忍差別是很大的。雖然逞一時之勇大鬧了一場,殺了畢海,可是,如果九屯門真的要追殺起來,他們有幾條命也是不夠還的。更何況,警察們和武警們正在全城大搜捕。他們心裡都明白,眼下只有在這個不知什麼人挖出來的地道裡當老鼠才是最安全的。   (187)   東港市的警察和武警現在是最忙碌的。   街上警笛聲不斷,各大娛樂場所的生意一下子蕭條起來。天龍幫在這個時候倒是相當平靜。   楚楚指揮的偵聽組對飛車女英雄凌雅玉的調查毫無進展。凌雅玉換了班,幾乎就沒有什麼社交活動,除了上街買買菜,其他時間就是在自己租住的房子裡練武學習。她的生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只有市長的那不多的邀請,才使凌雅玉有了外出的活動。但是,活動完了,一切照舊,一點不規律的疑點都找不到。   畢海的被殺,黑刀幫的殘餘被神秘的救下,使得天龍幫偵聽隊的調查方向不得不移到那十幾個黑人無端端一下子消失的地方。   夏威堅持認為那個凌雅玉有問題,她的故事越完美越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他自動請纓調查黑刀幫那幾個人的下落,讓偵聽隊繼續無縫隙監視,連凌雅玉睡覺時的動靜也要分秒不差的記錄下來。   警方當然不會讓什麼人隨便地進出那幾條可疑胡同。夏威為了不讓警察們懷疑到他頭上,沒有急於展開行動,而是和寶龍、海龍一起從他家的練武場的地道裡進到了大龍山。本來按照計劃,寶龍和海龍都奉命成立了各自的建築公司,可以在皇天和正威兩大房地產公司的大樹底下一把把地賺錢,可是,寶龍和海龍覺得整天坐在辦公室裡能悶出鳥蛋來,索性也找了個總經理,樂得逍遙自在地到處轉轉。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東鳳村和西鳳村,那兒的老百姓,都把他們喜歡得什麼似的。最緊要的是他們的三十幾個徒弟們,那練武的勁頭簡直是沖天得高。   不過,他們沒忘了提醒徒弟們,要說學武,你們得找夏總領,那真是大開大闔,妙手天開,完全是天人合一的境界。私底下,寶龍和海龍還許了個日子,說是等夏總領來了,你們好好在夏總領的手底下過幾招,保證一輩子受用不盡。   現在,三位好兄弟站在大龍山的半山腰處。天已經快入冬了,坡上的野草大都枯黃了,山頂上的幾棵松樹還青幽幽地立在那兒。   夏威兩隻胳膊抱在胸前沉思了一會兒,扭頭對寶龍說:「我覺得,救走黑根他們的肯定是九屯門的人,這一次九屯門應該來了高人中的高人。咱們如果不是誤打誤撞地碰上黃博見,還真不知道那場硬碰會是一種什麼結果。」   「最近,黑風黑鷹他們也有不少動作,我懷疑流浪到外地的姚滿發和姚老大的那七個貼身保鏢已經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那個裝死的姚大武過不多久也該跳出來耍耍花活了。」寶龍雖然表面上裝著什麼都不在乎,但其實他一點也沒放鬆對黑刀幫的避到鄉下的凶人們的注意。   「如果僅僅是黑刀幫,倒並不能形成什麼大威脅,我擔心的是姚大武在外邊這幾年,是不是跟咱們所不知道的厲害角色達成了某種協議。」夏威接著又說道:「咱們的這次調查,不能僅限於東港這塊地盤,還要擴大範圍。」   他更是擔心晨兒的安危,這幾天紫光境老也打不開,別是晨兒出了什麼意外。僅僅人之間的鬥殺就這麼狠險惡奸,如果天地人三界的野心家們都興風作浪,東港這個仙、鬼故事層出不窮的城市真的會被弄得暗無天日,人將不人。   看到一位女老師領著那九個孩子走過來,夏威臉上又顯出了他的孩子氣,他沖海龍和寶龍喊道:「兩位大俠,跟孩子們練練奔跑吧。」說完話,他幾乎和海龍同時蹦起來,向山下奔去。寶龍也嗷了一聲,緊隨而下。   孩子們更是歡呼雀躍。四五歲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時候,他們的身上自從上次跟威哥哥玩過以後老是有一股熱氣在肚子裡湧動,老是想跳,老是想跑,可是媽媽們管得嚴,他們只能憋著,現在好了。   三個大孩子和九個小孩子滿山遍野的猛跳猛跑。那位被稱為媽媽的女老師也是一名孤兒,後來就在村長的安排下專門跟這九個孩子成立了家庭。孩子們早就咕叨著要見他們的威哥哥了,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們的威哥哥在東港已經是如日中天的人物。   玩了一個多小時,孩子們有勝有敗,戀戀不捨地與這三位大哥哥告了別,由他們的共同的戴蔚媽媽領著一步三回頭地山上走。九個孩子自從被戴蔚媽媽領養了,就單獨住在一個院裡,每天要蹲馬步,練衝拳,一點兒也馬虎不得,今天歡蹦亂跳地跟三位大哥哥痛快地玩了小半天,高興壞了。   看到孩子們走遠,寶龍捅咕了一下海龍,勾頭對夏威道:「咱們正兒八經地練練腳力吧。」話一說完,兩位壯實漢子展開身法向遠處奔去。   夏威緊跟著寶龍海龍,穿山過溝,越河踏橋。涼風吹到他的臉上有一種特別涼爽的感覺。寶龍和海龍引著他飛奔的方向是去老杜他們所在的鳳嘴山的路,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要去滿足一下寶龍海龍二人新修的徒弟要見一見夏總領的渴望。夏威對這個稱呼一開始是堅決不接受的,但聽著海龍給他轉述的許多人對他的非常必要的這種敬稱,慢慢地心裡也默許了。在那些被感動的人的心裡,是真的想找那麼一位使他們能過上舒坦又安全日子的領袖,讓他們在急難中有依靠,遭到不平的事能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在急馳中,他的腦子也沒閒著。他在想九屯門那個潛進東港來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角色。   (188)   夏威時而放鬆腳步,時而故意加重踏地的聲音,引得那些看園護林的狗狂吠不止。就在輕輕重重的傳到耳際的聲音中,他辯出了六種略有不同的踩踏之聲。他從這種微可僅察的聲音中還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倏地加快了腳步,在與寶龍海龍擦身而過時,向他們做了轉身反追的暗示。   果不其然,夏威的突然加速,使得在後面躡著他的人也猛然提速追了上來。他們沒有料到急速前行中的寶龍海龍會突然轉身後顧。   倉皇之中,跟蹤夏威的六人還未做出正確的反應,他們的前方已被夏威蓄滿勁氣的拳場籠罩住了。   這六人也是好生了得,突然齊唰唰滾地蹬腿,毫不花巧地後退了六七米遠。 這時,寶龍海龍兩對硬噹噹的轟天拳好似滾雷一般,轟到了他們的身上。   有兩人反映奇快,抽刀揮擋是撲撲有聲,閃身騰起後,快似一人般衝向夏威。   這二人的功力當在其他幾位之上。但夏威卻是夷然不懼,雙拳凝勁一個旋身迎向迫來的刀鋒。   雙刀崩裂之中,只見那兩位卻似受不住夏威加在他們刀身上的拳勁,狼狽落地後,身體猶是不穩地後退了四五步才站住了身形。   夏威沉步欺前,雙拳又結結實實地擊向了那四位功力稍弱的跟蹤者。那四位好似同時面對著一雙千斤重錘,應付得非常吃力。   寶龍海龍一點也沒有客氣,對著那兩位氣未換勻的高手,又勢大力沉的發出了四拳。   那兩人再也不能控制體內翻湧的血氣,兩口鮮血狂噴而出。勉力提刀迎住那催命的第二拔拳氣以後,再也受不住擊來的第三拔鋼拳,昏昏然跌坐到地上。   功力稍弱的另四位境況更差,雖以四抵一,卻絲毫沒感受到有可以逃走的機會,那鐵牆一樣的拳勁硬生生地破掉了他們賴以護身的真氣,身體好似被一下子割開一樣,再也提不起任何勁力。   這場戰鬥就這麼結束了。夏威跟寶龍海龍友好地雙拳相對,打了一個不約而同的哈哈。他接著又對那兩位尚有力氣睜開眼睛的二位九屯門高手象徵性地抱了抱拳:「幾位,兩年了,別來無恙吧。」   這六位當年追殺夏威未成的九屯門高級殺手,回去覆命差點被斷了吃飯的傢伙,總算有兩位玄主還算講點情面,胳膊腿齊全的受了重罰。事後,這六人就被令苦練無極刀氣和跟蹤術。這次追隨九屯門的玄主級人物到大陸,得了個跟蹤夏威的差使,當下自是不敢怠慢。誰知這一次栽得更慘,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威不容他們再有調息的機會,抓住當首那兩位差點令他送命的殺手的後背,勁氣透體之後,兩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萎頓成一堆爛棉花,夏威運氣聚力將兩人提在了手裡。   「起程!」在夏威的一聲高呼中,寶龍海龍也如法炮製,把抓在手裡的兩人變成兩堆爛棉花以後,提溜起來,又跟夏威賽起了腳力。   他們這一通奔跑算是過足了癮,直接到了鳳嘴山的東側,離西鳳村有四五里路的地方。   海龍剛要宣佈比賽結果,夏威卻用兩指指耳朵。三個人都聽到了從西鳳村西側山後的海灘處傳過來的女人的怒罵聲。   三人放輕腳步,快速地掠到了女人出聲的附近。他們把那六位氣息微弱的九屯門人撂到一塊礁石後面,潛身觀察起了西鳳村後山上的那一堆人。   有三個女人分別被別著胳膊,有幾個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盤問她們。   寶龍趴在夏威的耳邊說:「那三個女人分別是大嬌二嬌三嬌,是王為昌別房的三個小老婆。那個對著臉盤問她們的男的是王為盛當年的手下王為山。」   夏威點了點頭說:「咱們先看看。」   三嬌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扒掉了,乳罩就那麼曝在外面。一對豐潤白嫩的乳房,讓一幫色男人們看得直流口水。她顯然是不甘心讓這幫男人污辱,嘴裡不住的罵:「王為山你個王八蛋,你媽了個逼,老娘偷海管你媽個騷逼事。」   王為山捏了捏自己的鬍子,色咪咪地盯著三嬌的胸脯說:「先給我在小嬌的臉上賞幾個嘴巴子。」   第八十九章三嬌受辱   (189)   三嬌的臉被站在王為山身旁的兩個男人帶打帶摸地弄了好幾下子。   王為山看著三嬌那高挺著的雙乳,色心大動。喉嚨裡咕嚕了幾聲,又給手下下令:「幫小嬌把褲子也脫了。聽說小嬌練健身功,脫了給咱走兩步。」   兩個男人色著一對眼珠子,伸著淫邪的手,掏掏摸摸地去解三嬌的褲子。   三嬌踢腿摔臂地想擺脫男人的猥褻,可那兩個男人手勁大,經驗足,三下兩下就被那兩個男人解開了腰帶,兩雙色手還故意在她的敏感部位碰壓。她忍不住兩口唾沫噴到了王為山的臉上,張嘴又罵:「我操恁親媽,王為山,你八輩兒不下好種。」   王為山用手胡擼了一下被吐得粘次糊拉的臉,火騰地一下冒上來,甩頭下令:「給把我這個爛女人扒光了!」   幾個男人剛要有所動作,聽得一聲女人的斷喝:「夠了!」   發話的是大嬌,她使力拉扯著被綁的腳,往前走了幾步,臉衝著王為山,硬氣地說道:「為山呢,你也是50多歲的人了。別的話咱也不說了。今天是我們姐仨栽在了你手上,你今天要錢,我們沒有,要貨就是這船海蠣子。如果你要色,你看上了我們姐仨哪一個,今晚上,你愛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我們姐仨絕不說半個不字。仨兒她脾氣倔,如果你想要她,也給她個女人臉,好歹找個不見人的地方。」   王為山這傢伙在二王出事以前,仗著跟老溫有點關係。把兩侄子弄到了派出所幹聯防隊員。二王被寶龍他們弄起來在東鳳村展覽時,他弄了點私貨跑南方正好沒在家。回來以後,見到村子裡變了小天,著實老實了一段日子。等二王遠避他鄉,他又忍不住了。這傢伙不敢在東西鳳村整事,就跑到南北溝子兩村搞點夜食吃,一來二去的,讓他看到了王為昌攜錢帶物跑路時扔下的三個小老婆,他又動心了。   五十多歲的人了沒正經娶個老婆,就靠晚上跑人家裡鑽男人不在家的老婆的被窩子,打野食。聽了大嬌的話,這傢伙,心裡撲騰了幾下子,雖覺有點對不住當年的大哥,可是看著三嬌那嬌嫩嫩的身子,怎麼也別不過去那股騷勁,皮笑肉不笑的又賴著個臉往三嬌眼前湊了湊說道:「小嬌,哥是真心喜歡你。今兒晚上你要是順了我,往後哥就是你的人。」   「行,你把大姐二姐都放了,今晚你要怎麼地都行。」三嬌說完話,把臉別到了一邊。   「好,好,都他媽放了。」王為山忙不迭地指揮著手下的弟兄解繩子,一把摟過只三點遮蓋的三嬌,一雙淫手就要往三嬌的內褲裡伸。這傢伙心裡美得要命:以前看著他給二王耍嗲施浪,真想把她弄到床上幹他娘的一夜,可那時的三嬌跟公主一般,只敢遠觀行意淫之思,光有賊心沒有賊膽。現在好了,收了浪浪的小三嬌做個小老婆,天天幹她,幹得她嗷嗷浪叫。正美美地想著呢,卻突然聽到有人喊道:「王為山,你這個治安小組長風流得狠哪。」   回頭一看,才知身前身後竟站了好幾個人。   夏威見到落難了的二王的三位黑夫人,有心施救。覺得無論怎樣,得給她們一個生存的機會。鳳嘴山被打黑以後,好多女人的生存都成了問題。要想有一個安定團結的和平局面,得照顧到這批混黑混不成的人的利益。他與寶龍、海龍商量了一下,議定了整治辦法。   海龍通知老杜帶了一批人過來,把九屯門的六位失去戰鬥力的殺手裝到了黑袋子裡,先拖著回了老杜設在東鳳村的天威行動部。其他人分散開幾個方位,堵住了幾條重要路口。   夏威、海龍、寶龍、老杜、杜猛、杜仁,神態若定地站在王為山的面前,老杜發聲提醒色心猛猛的王為山。   聽音抬頭,這傢伙很想硬起底氣說兩句硬話,可是遇到六位硬逼過來厲冷的眼光,馬上又改了話頭:「幾位大哥,不知從哪條道上來,咱王為山可有得罪之處?」   海龍趨前走了一步,衝著那些悄悄退走的人猛喝了一聲:「都給我回來!」老杜身子橫移,抬起右掌照著王為山的左肩略加力度地拍了一下,說道:「為山老哥,認識一下,鳳嘴山老杜。」   王為山受此一拍,疼得直呲牙,又聽到老杜的名字,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和他的手下久聞老杜大名,了不得,人家是如日中天的人物。聽到「老杜」兩個字,有幾個傢伙差一點站立不穩跪到地上。   解了繩子的大嬌、二嬌、三嬌被眼前突來的事件弄得有點不知所措。本來偷海的事就見不得光,加上被王為山的手下那一頓羞辱,心情沮喪到了極點。三嬌的心現在最是大起大落,自從王為昌不明不白地扔下她跟她的剛兩歲多一點的孩子走了以後,她真是想死的滋味都有。   她聽到老杜的名字,知道了這是一幫被老百姓擁戴的英雄。可是,也正是因為他們,才有了她們的不幸。這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夏威倒是挺欣賞這三位自食其力的二奶三奶們。雖然大晚上這麼出來偷海不大光明磊落,估計也是被逼無奈。   他朝三個女人拱拱手說道:「本人夏威,和咱們東鳳西鳳的鄉情們有割不斷的交情,三位是不是也跟大夥一起到東鳳村坐坐,有什麼事咱們在一起說道說道。遇到難事了互相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三嬌被王為昌拋棄了以後,見到男人火就騰騰地上,可不知為什麼,聽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這麼在情在理的話,心裡特別舒坦,緊著穿上衣服,手裡一使勁,主動地拉著相當年是情敵的大嬌、二嬌的手,跟在一大幫人的手往前走。   東鳳村、西鳳村現在可是大變樣了。路比以前寬了,路兩邊全是整齊潔淨的海鮮房。老杜為了運海方便,又在鳳嘴鎮碼頭的基礎上,往西北沿著海岸線又修了2000多米的靠船堤,一下子使鳳嘴鎮的吞吐量增加了有十幾倍,使得一些大、中型船能直接停靠在東鳳村。東西鳳村的村民們僅靠建冷凍庫就增加了五六萬的收入。   村民們怎麼能不高興呢,所有的這些變化都沒花他們一分錢,而這些都來自天威行動部的無私幫助。   不過,天威行動部並不是外表上看的那麼簡單。   (190)   天威行動部是一座外部建築看起來與一般樓房沒什麼兩樣的三層獨樓,座落於峰谷縱橫的東鳳山東南腳的一處平坡上,前有幾道深谷溝坎,以橋相連,後面幾十米外樹高林密,是個進退相宜的好所在。   老杜叫社情部的人員先安頓好外面的那幫算是俘虜的二王當年的手下們,他自己領著夏威進了幾道暗門,來到一間大堂裡。迎首的是三個金黃大字:正威門。兩側圓石門柱上刻:正人先正己,助己亦助人。   無論怎麼爭讓,老杜還是讓夏威面南背北地坐了那把正中的天威椅。屋裡的設置,老杜都拍了DV讓夏威看過,連同那刊畫的行動綱領和行動組織程序和紀律的照片,都由夏威修改過。   對外稱天威行部,對內稱正威門的秘密組織大體的構建是這樣子:總領一人,是組織的最高級,權力至高無上。第二層級設特領若干人,特領管帶分領若干人,分領管帶行動大隊,行動隊按三三制設指揮級,分別是大隊設三個中隊,中隊設三個小隊,小隊設三個行動小組。第二層級還設事務部、社情部、信息聯絡部、研究部、服務部、督管部等,暫歸老杜負責協調、調度。   今天到堂的都是各分領以上指揮人員及各部部長。老杜做事相當周密,吸納的人員也都是有頭腦的人,每個入門的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是在政府的不知不覺中拉起的隊伍,學不會隱藏,丟掉的不僅僅是幾條命的問題,而是整個組織會被無情滅殺。因此,做起事來都修心修口修行,教不知道的人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夏威始終沒讓自己的這些入門人行跪拜禮。但不管怎麼地,總得有個組織上的威嚴,略作考慮以後,他向海龍眨眼示意。海龍心領神會,身子一挺,高喊道:「拜見總領!」   眾人雙手抱拳彎腰三拜,簡而重之地行過了這第一次的大禮。   大禮過後,是夏威的臨時講演。年輕的夏總領講話的大體範圍是目前形勢的分析、利益分配和成立村民自衛巡邏隊後的當前任務。   眾人聽得都很認真,也很入心。因為話語之間,他們不止一次地聽到「為了老百姓」「在人民的心目中」等字眼,正威門中的這些中層級的人都是在草根中長大的,特別能體會到那種居高位還能體恤普通人的真心的難得。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虛懷若谷的。雖然他們中的好多人都是從老杜等人的嘴裡聽到的關於夏威的風範和舉止,但不管誰都沒有去懷疑他們所愛戴的領袖的超凡能力和智慧,因為以老杜他們的大智慧不會去無端讚美一個人。   今天入會的中層門人得以親見夏威的不二風範以後,那種崇敬之心越發熱烈。夏威拗不過老杜的邀請,演講完了就一起和眾人進了演武堂,這裡是最振奮人心的地方了。   杜猛和杜仁早就躍躍欲試,天天唸唸著杜鋒整天掛在嘴裡的轟天神功,今天能親得總領指點,興奮得跟什麼似的。杜鋒只受過夏威的一次簡單的教習,武功卻突飛猛進,在東港的警察們中間傳得神乎其神,想起來就叫人心癢難熬。   夏威抱了抱拳,又用了他們神屁四匠的特有暗號,把寶龍和海龍也招進了場子裡。他把新近在九屯門六位殺手纏打而得的新悟,給自己的自創拳起了一個「轟天追風拳」的名字。   杜猛入當地的洪門前是趙氏七星螳螂拳的得意門生,杜仁得的是八卦連環掌的真傳。這兩個小子從小練的也是以內養外的練氣功夫。今天能得遇天龍幫三大高手的教助當真是喜出望外。   轟天追風拳一上手就是勁風冽冽,並且沒有江湖上讓招和師傅喂招的虛套。夏威、寶龍、海龍這三兄弟都是配合慣了的。六拳齊迸,六道勁風疾制杜猛、杜仁二人。   兩小子亦是膽色沖天,展開身法,游魚一樣旋動,似攀籐一般擰轉了幾次身子,堪堪避開這看似避無可避的強勁拳風。二人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夏威三人的拳法卻以快凝慢,一拳重似一拳地打出一道厚重的氣牆,這摧心裂肺的重壓,如果沒有堅比磐石的心志,不用說出手,就是想逃也生不出拔腿的勇氣。   杜猛朝杜仁一點頭,即以畏不避死的大勇聚氣於雙拳,週身半繞,猛的朝氣牆撞去。杜仁也毫不落後地凝氣於掌,雙腳猛的彈起,連人帶掌地急旋著衝向了氣牆。   不少人為這二人毫無退路的硬碰揪起了心。這哪裡是在考較武功,分明就是在搏命。   奇跡發生了。兩杜非但沒有被撞得骨斷筋裂,反倒是在氣牆的轟推中,比平時快了幾倍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了兩個優美的圓弧落在了實地上。   考較還沒有結束,這每戰必有新出的轟天追風拳,在夏威的演化中又有了新意。他的雙拳倏忽變掌在虛空中排出了一串硬實的掌影,繞指絲線般疊向了尚運氣未穩的杜猛、杜仁二人。寶龍、海龍有招學招,四拳同揮劃出了四道炫目的半弧氣刀擊向他們。   這幾下奇招好多人真是見所未見,忍不住發出驚呼。   (191)   二杜已被完全罩在掌影裡,而頭頂上勁壓而下的弧形罡氣不容得他們再有半點取巧的機會。堪此時,兩人已經忘掉學武之心,好似天地之一切橫壓都加諸自身,腦際九蓮頂台一般,在空明中尋找應對之法。   人值此重壓,精神的不懼彌足珍貴。只要精神能奮爭不輸,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就算破天裂地,也要破出一道出路。   硬蓋的掌氣似天壁一般把二人擠壓得連呼吸都感困難,二人就在要被擠成肉餅一般的感覺中,單手上頂,將全身勁氣聚於雙腿,只聽轟然一道氣崩之聲,二人似虛不受力的棉絮一般,飄起在空中,在演武堂的幾根廊柱之間游轉一周,施施然落於實地之上。   看杜猛杜仁的神態,好似做了一次仙遊,尚沉浸在那夢一樣的幻境中呢。   練武之人在練氣階段,過分關注的是身體的氣質感受。而實際打鬥中,又以身體的不受傷害為第一要務,出招回招都是把身體當作最重要的本錢,好多人窮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練氣養身。如果能得悟身體只是一個勁氣的載體,硬質的身體成了能隨意改變形態的水般流轉,那無論是攻擊和防守都會圓暢自如。   夏威得入馭氣之門,與他的幾經生死有關。被人砍殺和異常懸殊的要生要死的比武,加上痛切心肺的人生之悟,使得他在偶然又必然中晉得了一種生死之外的超然境界。他得遇陳偉雄和楚楚這樣的有家傳密功的人,又得了絕對的信賴,對於武學於人的妙悟,又深進了一層。仙子陳晨點悟伴行,體內那未名精氣通貫天地,自是別於一般練武之人的後天苦修。   他今天跟寶龍、海龍對二杜的生死相逼的演武,受益最多的當屬他們四人,不過,在一旁觀戰的初窺武功堂奧的有些武癡們也是獲益匪淺。老杜看得連眼都沒眨一下。他練的是以硬促氣的外修功,今天的觀戰讓他知道了肉體這個有軟有硬的東東,如果運用發揮得好,應該硬有無窮,軟也有極致。練打學招當屬武學的下乘了。   眾人體悟半晌,忍不住嘩嘩鼓掌。   老杜遊歷於鄉間市井選進的天威門的奇人都有不平凡的經歷,而最基本的要求是必得有一套異於一般人的本領。會武乃是第一要素。第二就是大德之人,人無論聰笨,為善至為重要。第三是容人之量,小雞肚腸之輩不在所選之列。現在入門之人還不到二百人,要說發展真正的抗天力量還遠著呢。   明面上這些人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小本經營的做點小買賣,網魚的漁民,當然也還有不想在政府的圈制下幹點地下經濟的另類特色的人。   此次如真對武,眾人皆心得體悟若干。   夏威和眾人出了天威門以後,中層的這些當家們都從各門散走,干各自的營生去了。   到了社情部,夏威得好好招呼一下當年東鳳村二王的這些部下。這些人都游手好閒慣了,老想著吃點白食,要是正兒八經地幹點活還真是拿不起手來。   這一干人等是垂頭喪氣,心裡突突地等著這個東港新近冒起來的黑首領用什麼殘忍的法子折磨他們呢。社情部的人很會抓時間,利用這段時間,講了他們的夏總領的總體情況。這種帶傾向性的講,幾乎快把夏威說成了一個神。   本來以為會得到諸如切手指斷腳指一類的殘暴肢體的虐懲,沒想到這個別心心裁的夏總領領著他們坐上了船,到退了潮的礁石上打海蠣子。還起了個名字,叫勞動改變人。昔日的打手們,雖然感覺活有點枯燥,但比傷殘肢體的法子強多了,因此上,一錘一鑽的學著干的還算上心。   從社情部出來,夏威就讓人按照市場價結算了三位女嬌的海蠣子錢。在示範性的教了王為山昔日部下們打蠣子的動作要領以後,他認真地跟三位女人進行了懇談。   他就那麼蹲在一塊礁石上,有時看看天,有時看看海,或者掃幾眼心中有點不安的三個女人。他說:「人都想用最簡單的法子獲取利益,盡可能地獲取最大的利益。你們的曾經是用女人的身體換取比一般人要優裕的生活。如果不是我們這麼樣的一些人,壞掉了你們眼裡的幸福生活,你們現在也不會想到用這種法子,膽顫心驚地得點維持基本生活的費用。」   夏威用眼睛掃視了一下三個女人,問道:「你們過去過得幸福嗎?」   三嬌蹲在沙地裡,用一塊石頭胡亂地在那裡劃著,聽到夏威的話,她用力地搖了搖頭。大嬌二嬌把頭低得更低了。   「追逐利益並沒有錯,但是得用正當的法子。男人,靠著五花八門不擇手段的法子賺得可觀利益的男人,不會,也不可能正當地給女人們分配利益。如果一個女人想靠這樣的男人獲取利益,又還要有尊嚴地活出幸福,應該說是不太可能的事。男人們總是要不停地尋芳獵艷。雖然有些人會有克制,但是,無論怎麼克制,還會有女人飛蛾撲火一樣地撲到掌握著巨大利益的男人懷裡去搶去奪。哪一個女人也不敢說,她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夏總領顯然又浸到了他的善世思想裡,又繼續對著女人,或是對著正在努力學習勞動的男人們說:「其實,利益是爭不完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如果始終把追求利益最大化作為終極目標,那他始終還是在動物性的範疇裡。現在社會裡的人,雖然看著是越來越聰明,或者說叫越來越精明,倒不如說是越來越獸性,比如為了幾塊錢可以殺一個人,女人為了一個什麼漂亮物件,可以向所有的男人袒開身體。人本來是可以活得輕鬆的,活得自己一些的,但就是可怕的物性佔有慾,把人擠壓得完全變了形狀,把有些人說成是無惡不作的惡鬼一點兒也不過份。」   此話說完,夏威驚見十幾米處的礁石後,有三道人影鬼裡鬼氣的一閃,掠進一處密林中。   他有心要探探這幾個人的底細,並未通知海龍他們,示意聽他講話的眾人繼續手裡的活動,自己卻飛身向那處密林掠去。   第九十章 鬼人鬼氣   (192)   那幾個人的身形亦是相當迅捷,大概是想趁著天還迷濛之際,脫此險地。   夏威躡近,並未發聲,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身後。   此時,正是天亮前的那段黑暗,林中景物難辯。潛步速遁的幾個人突然閃身滾入林中高密的山草中,消失不見。   疾步趕至的夏威,左腳踏出,卻覺腳底空空,立時收氣後縮,攬住一株松枝,頓住身形。張眼細看,此處竟是一處斷崖。   回頭看時,身後有九位黑衣人擎刀而立。最詭異的是,他們的週身全被黑氣所罩,一如那位被晨兒束魂的刑警隊的隊長。   周圍鬼氣颯颯,叫人不寒而慄。   「幾位朋友倒是很會選地方,能否給咱報報名號。」夏威雖知此地凶險,卻並未顯絲毫慌亂,沉聲發問。   「離鬼九殺受人之托,邀夏君到九龍灣走走。」發話之人聲音瘖啞,仿若從地底巖縫中擠出來的聲音。   此話一出,周圍鬼氣又增,剛有些見光的密林,又郁黑得難以視物。   夏威知他們出手在即,遂靈台守定,週身真氣流轉,布成一個氣場,踏前兩步。   「小心了,我等也是一時手癢,要跟夏君討教一二。」左側的三人話雖說得客氣,出手卻毫不留情,三刀劈出,三道黑森森的刀氣恍如地獄之光,分取夏威頭、胸、腿三大致命部位。   異於一般武人的三道黑氣逼至,夏威胸悶得只想大吐一場。無奈之中,旋起身形,避過這叫人難以琢磨的鬼氣,撲身向三人擊出兩拳。   尚未轉身,右側的三人亦是如法炮製,發出三道森然殺氣。   一戰就落被動,更況對方還有三人尚未出手。   心念電轉,夏威雙拳交迸,擊向地面,借助拳勁與對方刀氣碰迸之力,身形又再拔高數丈,運氣急頓,飛身往右側急落。   中間方位的三人,嘯聲發出,鬼魅般移形換位,就在夏威落地之時,分位同擊,森寒的刀氣罩定夏威,未給夏威絲毫喘息的機會。   夏威雙拳合一,舉頂轟出。   頭頂壓力雖減,卻覺全身如中冰刀,夏威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未及變化身形,頭頂又有三道黑冷冰氣壓至。   忍著胸口氣血翻湧,如中悶雷的窒塞難受,夏威真氣盤旋護頂,兩腳貫力,直插入地。   剛入至半尺,最先出手的三人,竟早知夏威有此應變,「轟!轟!轟!」三聲爆響,三道土浪滾湧而至。   夏威不作他想,身體急旋縮起,肚腹間真氣凝住,準備作殊死一搏。   周圍突然紫光大盛,心中煩悶盡去。夏威禁不住高呼一聲:「晨兒!」,拔起身形,順著那紫炫氣場,掠至空中。   一處高巖之上,晨仙子婷婷玉立,目含關切。立於她身側的娜娜、清兒素手輕揚,十二柄飛刀擲出,迎著濃濃黑氣,刺出一片炫紫光芒。   九人運氣抵禦,疾步急退。   夏威脫卻險境,握住晨兒的仙手,融感著對方涓涓流入的清氣,心清氣舒。再看九位黑衣人,身上黑氣已消,面目已如常人。   「我還道大白天真遇上了鬼呢。」夏威挽住晨仙子的柔臂,語氣輕鬆地說道。   「晨兒好怕,怕這幾個鬼人真傷了威君,總算來得及趕回。」陳晨柔聲說完,厲目一掃鬼氣盡失的九人,斥道:「離鬼九殺,你們真的要自甘墮落,將千年的鬼門禁令置於腦後嗎,究竟得到了什麼好處?」   「紫情聖使好雅興,這麼快就與七炫使者郎情妾意,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我等是離鬼叛道之人,就算鬼域聖主亦不在我等眼中,梵仙門又何苦自找麻煩呢。」九人中一位濃眉闊鼻的漢子沉聲而答。   「離一倒是自信滿滿,怪不得敢獨創神鬼道,紫情知道,若是沒有天大好處,你們斷不會輕易顯身,咱們還要打過再做計較嗎?」   「不敢,此仗我等輸在自算太滿,已失先著。離鬼之人豈能如世間常人般無賴纏打,就此告辭。」   離一話音一落,九人心念如一,霎時消失不見。   陳晨挽著夏威坐在臨海的一塊礁石上,柔情依偎。   「真叫人憂心,現在的諸道,仙不像仙,鬼不像鬼,亂紛紛地都要做什麼聖主佛祖仙帝,晨兒好難。」   「那是不是說,我這正威門的地主也做不成了,為什麼會有人對我這麼感興趣?晨兒,我真是什麼七炫使者嗎?」   「他們亂說的,都是晨兒不好,想讓威君能早日地練成武能仙法,幫我尋那兩件寶物,結果卻弄得,仙鬼神道的都爭著來搶你,嘿,你以後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   「我倒喜歡得緊,要是真能練出個一能半技,給你一點臂助,就算立死,也心甘情願。」   「不嗎,晨兒不願威君涉險履難,因為——因為威君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晨仙子柔情地看了一眼夏威,又說道:「其實,威君已經進境得讓晨兒都有些吃驚了。」   「威君你得原諒晨兒,是晨兒假捏了一個七炫使者出來,好教那些練鬼修仙之人退避三舍,咱們能沒有纏絆的找到寶物,誰知……嘿……這離鬼九殺的事,威君不要多想,晨兒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你只管營務你的正威門,就算他是百世的鬼聖顯世,他也不敢壞了佛仙神魔諸道相禁的鬼域不混世的規矩。」   「沒事的,大不了一死,雖然那些人的鬼技魔能非人之所能抗,但我夏威天生一副硬骨頭,只要還有口氣在,就一定要跟他們鬥到底。」   夏威看了看柔柔依依的晨仙子,索性將她抱到懷裡,情意濃濃地對了一下嘴嘴,抬起頭,目視著蒼蒼茫茫的海,說道:「其實,人的內心就是一個不斷挑戰極限的穹遠浩渺的世界,就算不碰到晨兒,我也會在東港這樣一個神仙傳說滿天飛,鬼魅常顯的城市大大地撲騰一番,弄不到功成名就,也不枉了到這世上走一遭。」   「晨兒真不想離開你。」陳晨小女兒一樣的纏住夏威,嚶嚶紅唇對住夏威的嘴兒癡癡迷吻。   兩人心神搖蕩,物我兩忘。   陳晨的身體紫光盈盈,而夏威身上卻是籠罩著一種炫明的無色光氣,漸漸地竟盈映出三米見方高達數米的光境,絢爛的清紫炫光將兩人包住,清美得纖塵不染。   正在礁石間尋貝撩水的娜娜和清兒也不由得看呆了。   過了良久,二人身體分開。   陳晨此次回來,正是追著九屯門的幾位操魂鬼人,從九龍灣到東港的黑石山,碰上離鬼九殺不知受誰之托要擄掠夏威。雖一戰而退,但此中蹊蹺卻叫人更加憂心,就算她窮束魂術而達至通視的極限,卻仍看不出這離鬼九殺是受何人之驅。   目前,她有些話跟夏威還只能點到為止,這人世之外的瀚廣的鬼域世界、梵天靈境,還有形形色色的佛仙神冥諸道都不是人的意念想像所能承受的。一切只能等時日慢消,進達人道至極時方能得以慧通。   (193)   看著陳晨、娜娜坐上快艇倏忽駛遠,夏威仍幽遠地沉在自己的意念感知裡,方才與離鬼九殺的一戰和與晨兒的神能對接,他悟通了對付那可怕鬼氣的法門。只要心神俱靜,體內澄明,鬼氣即會遇光自散。   正思慮間,卻見一艘快艇駛近,朱一曼英姿颯爽地架艇泊港。一下了快艇,看見人就吆喝:「快點找老杜,我有急事找他。」   在皇天武術學校第一屆武術學校優秀學生朱一曼眼裡,鳳嘴鎮已經是天龍幫的一畝三分地了。顯然,她把這個介入東鳳西鳳村的從鳳嘴鎮延伸出來的碼頭當成了鳳嘴鎮。不過,就算是鳳嘴鎮碼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得聽天龍幫指揮。從這兒可以看出,幫會教育還不夠細緻,新一代的戰鬥員遠沒有當初艱難創業時寶龍、海龍他們的謹慎和善於隱藏。更況,夏威所創建的正威門又不僅僅是一方霸業那麼簡單。   朱一曼一下子看見夏威,趕緊喘幾口勻和氣,習慣性地站直身子說道:「夏副校長好。」夏威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見人就吆喝。」   「月兒姐傳過消息來說,冰兒姐犯了急病,心絞疼,得趕緊找醫生。」   「怎麼回事?冰兒不是出國了嗎?」   夏威這才意識到冰兒說的她到國外去接個片子是美麗的謊言,要不隨身護衛的朱一曼怎麼能出現這裡。冰兒古古怪怪的又搞什麼。他看到有些報紙關於冰兒神秘消失的消息,還以為是媒體找不到好噱頭,又閉門捏新聞呢。   朱一曼當然不清楚這中間的節扣。找醫生是當務之急。   夏威能想到的就是呂英和茵茵那個特殊病房裡的婦科醫生隋圓圓了。他倒沒想過冰兒的病也是生孩子的病。而且也已經病得不輕了。   回到東港,到了醫院,茵茵這個病人早就急得不行了。這段時間,她還有另一段煩心的事,那個卞市長,勤著來看呂英,每一次都握著她的手不住吁寒問暖。以她的對男人的敏銳性,還能看不出卞大市長眼裡心裡的情波蕩漾。   第九十一章 王道詭殺   此書純是義務工,爽不爽全是你們自己的感覺了。   ————————————————————————   (194)   在閒談中,不知怎麼說起來的,還提起了古風這個人。三個男人的比較中,在茵茵的眼裡,性情的差別太大了。夏威的真性情,茵茵拿古風的不露聲色的陰險與卞的虛偽張揚比,一個是托在天上的華美的明光璀璨,另兩個是踩在腳下的臭牛屎堆。   聽說冰兒是心絞疼,她急得跟什麼似的,急火火的跟在隋圓圓後面看著這位她眼裡的高明醫生拿治病的傢伙,醫院的有些地方閒人免進,她只能在門口急得甩手撩臂的。   這一行人急匆匆趕到了鳳嘴鎮,那艘冰兒送給夏威的結婚禮物——東港相當著名的賭船已轟鳴著馬達,一切準備就緒。   夏威被茵茵以莫須有的理由勒令不准上船。對待女人的這種無厘頭理由,夏威向來是循規蹈矩,能夠做到言聽計從。只要茵茵能從生孩子的陰影中脫出來,比什麼都好。   留下確實有留下的必要性。他得好好地考慮鳳嘴鎮的掃黑打惡工作。在秋風掃落葉一樣地掃落了二王這樣的黑勢力以後,一些不為人注意的細節冒了出來。原來不少靠著二王吃飯的人沒有正當營生,再說,他們也沒想過干正當營生謀生活。好吃懶做本來就是這些人的天性。正當營生幹不了,當然還得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和時間進行黑勾當。打架拍磚捅刀子,當然要不斷地發生。   這對一心要用他的探索理論打造一片詳和領土的夏總領來講,這樣的問題有點讓他難以容忍。可是搞新的建設用敲掉人腦袋的法子肯定不管用。因此上,他的思索裡就有了人人都要有正當職業的想法,這當中肯定得包括二王遺棄了的二奶三奶們和跟隨二王風光過的與民爭食的殘餘們。   他跟老杜、寶龍、海龍專題研討這個問題時,說得很嚴肅。他說:「這樣的問題以後會隨著咱們領土圈的擴大越來越多。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僅僅學會破壞還遠遠不夠。我過去的一些想法也是不成熟的。這一點我是看了《偉人傳》明白過來的。哪怕是這兒的人還沒認識到我們是來讓他們過上好生活的,我們的破壞也要與建設緊密地結合起來,邊打邊建設就使咱們的根越扎越厚實。用那位老人的話說,這是百年大計。而且這種建設包含政治理念的建設,經濟方向的引導,大多數人的利益的相對平衡,還有,人的道德向善的艱苦回歸。」   老杜聽了,心裡起了好多感慨。這一次他心目中的新一代領袖其實是對他和他的對鳳嘴鎮的全面謀劃帶有批評性質的指引。   對待敵人,他還是老辦法——往死裡整。但其實,好多人並不是真正的敵人,而恰恰是應該好好拉攏的。這些人只不過是有奶便是娘的跟著為了得點利益。以大胸襟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是以後需要刻意強化的。   這一次夏威來,老杜設計了一個水晶煙袋的道具,這樣有助於從形態上人們對這位年輕統帥更多一些成熟的尊重。老杜可是打心眼裡把夏威當成了一位成熟的新時代領導人。   紅雲出現在夏威面前,說明東港肯定又有重大事情發生。而且應該是不少的事情。這是夏威跟楚楚商量的安全信息傳遞的笨法子。有些容易被截獲的重大消息,只能用原始的人傳人的法子傳遞。   (195)   楚楚得到的綜合消息說:凌雅玉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飛車女英雄。睡眠分析儀對她的睡眠錄音定量分析後,得出了下半夜她的均勻的呼吸是她早就錄好的一段錄音的結論。楚楚叫夏威回來,就是要研究對這個很快地成了卞市長好妹妹的人的身上下多大本錢的問題。如果她真是一個來頭很大的人,對她的全程監視會很困難。   夏威從老杜那兒回來,帶回來兩個人——杜猛和杜仁,這倆小子經住了他的考驗,成了他的貼身護衛。   另一個讓他更難受的消息是:紅娥的男人在一天晚上醉酒後,走在街上被人用車撞死了。警方的報告是一場純粹的車禍。但是,夏威憑直覺感到那不是一場偶然的車禍,那絕對是一場謀殺。從這一點上看,某些政治人物的凶殘絕對是超乎人們想像的。   夏威把調查凌雅玉底細的任務攬了下來。他覺得,那個神秘的賣雪糕的女人進入他們視線的時間和凌雅玉的飛車撞兇徒的時間差不多是同時出現的。這當中,肯定有密不可分的聯繫。也就是說,他要想公安那樣子,把對這兩個人的調查並案同查,這兩個女人可真能攪風攪雨,還真的適合當對手來練練。   接下來要干的實實在在的事是操辦紅娥的男人的葬禮。一定要操辦得很大,因為這是一位被硬頂上去的英雄,一定要實張聲勢。讓東港的公、檢、法、司法等部門的人員都要明白一個道理:人是不能白死的,一定得有人付出代價。   一行人到了紅娥的家裡,看到紅娥很莊重地在剛剛立好的牌位前彎腰行禮。那麼個肥身子費力地把腰彎到了無法再彎的程度。屋裡香煙燎繞,是一種很肅穆的氣氛。曉歌和小敏也很肅然地給那個犧牲了的男人鞠躬。   男人的遺體還在殯儀館裡放著。就等紅娥的兒子希東回來後,由希東領葬。   這麼一場虐殺完全是因為一位政治人物的隨心所欲的好惡導演的。他無法容忍他看中的女人還在跟別的男人藕斷絲連,而且還暗結珠胎,生下了骨肉。這一切只能怨造化弄人了。老天也不能規定,在某個時間某個地方,讓那個注定要有大故事的女人不跟別的男人接觸,不心生情愫,專門等著特定人物的臨幸。   其實,大人物應該有能容人的胸襟,國家的山河你都能揮斥方遒了,對於男女間的事為什麼就不能放眼將來呢。某位大人物說過:有過去的女人才最有女人味。   我們這是對某些現代王候將相的心理的瞎猜。愛恨情仇這種東西,不能因為他位高權重,他就會佛開兩扇門的納度和寬容,其實骨子裡的陰暗和佔有的唯一性,會隨著他們的權欲熏心而愈發濃烈。一個人的高尚與否根本就不與他的位高權重成正比。   天龍幫的調查無孔不入,很快地以車禍致死紅娥男人的線索就被揪住了。   在東港有那麼幾個人現在的日子很難過,他們是製造紅娥男人車禍的實施人。一開始他們覺得事辦得很漂亮,又有政府的暴力機器護著,一切都特別OK,不顧那位給他們牽線搭橋的老公安的一再警告,上了最高級的娛樂場所花天酒地請最高級小姐陪欲,得意忘形地只知在女人身上施風弄雨,銷魂得爹媽姓什麼都忘記了。   可是他們的快樂日子沒過幾天,就發覺不對頭。先是發現幹活的工具——汽車,莫名其妙的丟失,再就是那用以行樂的沓沓金錢也在醒來的清晨,一張也看不到了。   更讓他們感到可怕的是報了警以後,遲遲不見破案不說,那公安還面無表情的講,無法查到丟失物件的屬於私人用品的確切證據和真實性。當他們聯繫那位成熟穩重的老公安時,接電話的小女警說是老前輩已經退休了,前幾天就已離開東港市。   他們終於真正緊張起來。意識到了那座讓他們踏著走過的安全保衛橋已經撤掉,而且,他們的不太笨拙的腦袋想到:物品的丟失不是簡單的失竊案。他們還想起來老公安的鄭重警告:辦完事後,一秒也不要停留,有多遠走多遠,以後,沒有人會為你們的生命買單。   在這幾個人的思維裡,要是錢和交通工具沒有了,就只能用搶了。搶得有好的地點,好的時機,還得有好的對象。可是,他們現在只要有外出,前前後後的就會多一些行蹤詭秘的人。   尋找不到合適的目標,只好先跑路。他們現在後悔得腸子都清,不聽好人言,掉命在眼前。幾位車禍製造人心裡不斷嘀咕:老公安呀老公安,有什麼不安全的事,你明說不就行了嗎?   他們在賓館門前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始倉皇出逃。   還好前前後後的沒發現有什麼可疑車輛,這總算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能夠安全的逃出去,再另想發財的路吧。   出租車是一輛新帕薩特,速度很快,不過,他們沒有注意,那輛車的車牌號是一輛外地車。就在他們的車過了一個新的收費站,下了高速高路,走上另一個城市的路時,一道有高度有縱深的路障攔住了去路。他們回頭看時,後面已經滿滿當當地停了好多黑色的轎車。   他們很想反抗,可是苦於力量不夠,人家三下兩下就把他們摁在車座底下。開車的司機更猛,一腳就把他旁邊的一個傢伙跺得失去知覺。原來,從一開始,人家就掌控了他們的生死。車拐上了一條山路,上了一個陡坡。前方就是那看不見盡頭的海,那衝撞著礁石的浪的濤聲訇訇地傳到這幾個很想求生人的耳朵裡。車速愈來愈快了,他們就這麼眼看著,應該拐彎的車直直地衝向了海裡。司機卻以迅疾的速度打開車門,以一個剛猛的魚躍前滾翻瀟灑地脫離了危險。這是一個很急的險彎,是當初的設計者的疏忽,還是老天弄人,官方始終沒人出來解釋。但經常跑路的司機們把這兒稱為死亡谷,已經有十多輛車從這兒翻下去了。路的北側是陡峭的山壁,山谷下全是尖利的海礁石。   開這輛嶄新帕薩特的是順子,一個經常完成特殊任務的越來越有處理經驗的人,他現在已經接了寶龍的班,在十八龍裡排名為三龍。這是他按照楚楚的授意,由他一手策劃的這一次帶點示威性質的人為的車禍。   汽車翻滾著落到了礁石上,在猛烈的爆炸聲裡,那幾個製造車禍的人驚恐地大睜著眼睛迎接死亡。   第九十二章 強淫暴虐   就要結尾了,我的義務勞動也該結束了,不過,大大們好像對此書沒有太多熱情哦!   ——————————————————   (196)   紅娥男人的葬禮定在一個星期五的上午,是他死後的頭七。   雖然許多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天龍那張黑色的邀請函,卻讓他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在這個時候,只要不是政治氣氛禁嚴得連喘口氣都要嗅一下異變的氣味,沒有人會笨到跟這樣一個黑色財團較勁。甚至有些人為能接到這樣一個請貼感到無比的榮耀。在這樣的場合下能上上鏡露露臉,某種意義上說,你就獲得了一種互通有無的通行證。能腳踏黑白兩船的人才會財源滾滾,官運亨通。   恐怕是死了市裡最大的頭頭,也沒有這個有些人甚至連名字也叫不上來的人的葬禮那麼隆重。不知就裡的人所能見的就是那天雖然沒有警車開道,但卻有比公安還嚇人的黑服小伙子們的在殯儀館裡的必經路上和裡裡外外的整齊排列的威嚴。   那個悄然在東港消失的老公安是在市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老溫的陪同下來的。老公安臉容不見一絲波動,一身警服,加上他多年刑警的幹練,看上去特正義特有震憾力,不少新來的警察都由師哥帶著,恭敬得向老公安敬禮。老公安胸挺身直,一板一眼的回禮,充分顯示了他屢建奇功的莊嚴。   穿警服來參加葬禮的人得有三四十個。據說是政法委系統,司法系統、公檢法的要人都來了,當然最顯眼的是東港公安局及其下屬的公安分局和派出所的大小頭頭們除了到上頭開會,到外地辦案的,全都來了。   在距離葬禮100米的地方,天龍的禮儀部還專設了黑迎賓。來了一位就高喊一聲:「東港市某某局長到,恭獻花圈和輓聯。」   悼詞是夏威念的。結尾是這樣的:死去的人是我們勇敢的無名英雄,他的死具有非常深刻的重大意義。我們悼念他,是希望人們記住和平共處的彌足珍貴,我們悼念他,是讓人們記住,無論做什麼事都要適可而止,我們悼念他,是為了東港市有一個互融共建的良好環境。   他還脫稿講道:我們為了勇敢人的死,需要一些人來承擔責任。不論誰做錯了事,都不要希求所謂的庇護。生命是最可珍惜的,可是逝去的生命也必須以生命的消亡來補償。   這麼一位英雄的葬禮,有兩個重要人物沒參加。一個是申請養病的市委一把手,一位是打黑英雄卞市長。   不過,被加了幾重保護的呂英卻執意要參加。而那天擔任警衛的女警裡就有凌雅玉。呂英的身份很特殊。尤其是卞市長大張旗鼓地保衛她的安全的動作,讓普通人產生了好多話由。有說是,這個唱戲的女人本來就跟卞市長有一腿,有說是,你知道個屁,當官的能這麼笨,敢情是有更大的來頭,那叫什麼,叫儀仗。還有人斷言,呂英在黑社會裡級別也是相當高。   這種話當然會傳到一心要幹出成績,欲要盡快接任市委書記職務的卞市長耳朵裡。其實,乖巧的凌雅玉,或者說叫製造巧妙、別有用心的凌雅玉怎麼能不把這麼有意義的事告訴他呢。她當然不會對這件事輕描淡寫。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揭露黑幫內幕底細的機會。她在描寫市裡參加追悼會頭頭們的謙恭態度時,不免有著意渲染的成份,刻意影射了天龍幫這個背景深厚的集團在東港的影響力。   這件事並沒有這麼完結,第二天早晨,市長收到了那位自殺的老公安的一封遺信。信裡面沒有講出是誰逼死了他。他卻不止一次地提到政治的殺人。而且,他承認了那起車禍是他故意製造的。他的不得不為是得自一位高層領導的授意,而且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得到一筆錢,想給患病的女兒治病的錢。   老公安講,他的死是為了一種平衡。他勸卞市長,打黑要適可而止,因為不顧一切地打黑不光會危及他及他的家人的生命財產安全,一個城市也會因此而元氣大傷。   老公安的信是善意的,但這卻激起了卞市長的極大憤慨。他絕不會相信,共產黨領導下的政府會被逼到與黑社會心平氣和地混在一起搞建設。這是對他個人政治志向的污辱,也是對他打黑決心的嘲諷。   看了信的他,馬上叫著司機驅車到了市委書記的特殊病房裡。   (197)   還在任的市委書記沒有同意他開常委會。他還語重心長地說:「老卞呀,什麼事情都得一分為二看。也許有些東西並不是你想像得那麼黑暗。搞發展搞建設這個事,不要太絕對了。咱們前面都沒有眼睛,光用摸著石頭過河的精神幹事,就不要在對錯上太較真了。」   常委會沒開成,卞大市長開了一個市長辦公會,參加人員有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等一系列重要人物。   他在會上著重強調:「打黑問題一定要堅持不懈地抓下去!」會上他提問公安局長,是不是該把7.28酒店行兇強姦案和殺人案訂個破案期限了。   公安局長萬般無奈之下,哭喪著臉給市長下保證:一個月內一定緝拿兇手。   公安下狠功夫了,居委會的大媽們挨家挨戶的做工作,說是如果看見了不說,也是一種違法犯罪行為。這一次的上下全面鋪開查,當然會得著一些重要信息。好幾個消息都指向了一個胡同。   凌雅玉是公安戰線上的一個新戰士,雖然她的對敵偵察經驗不是很足,但她最積極,換了班從醫院出來,她就一下子撲到了查黑緝兇的大行動中來,她的風塵僕僕當然會落到領導眼裡,也會給同行們看到。   夜色給東港抹上倚靡,濱海路的霓虹燈閃爍著向行人袒露誘惑的時候,凌警官騎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在那個敏感的胡同周圍轉悠著,一雙犀利的雙眼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在她剛拐過一個胡同,回頭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兩個可疑的身影。這一發現讓她渾身充滿了戰鬥的激動。她幾乎是從摩托車裡跳起來的,扔下摩托車,跟住了那兩個可疑的人。   跟到一家住戶前,凌雅玉暫時沒有行動。她熟練地溜到樓後,以一種經過訓練的老練將鋁合金窗弄開了一條縫。裡面幾個人的對話傳了出來。一個好像是憋極了的男人聲音:「操他媽的,終於見著太陽了。快點,鋪擺開。」屋裡響起了弄椅子開酒瓶的聲音。又一個男人的聲音:「七哥,我怎麼老感覺是被人盯上了呢。咱弄那麼大動靜,還是小心點吧。」「去你媽的蛋,少他媽疑神疑鬼的。喪氣!」   酒一喝開,幾個人的大腦神經的興奮度呈幾何倍數的竄升。一個紅臉紅眼的傢伙一仰脖喝乾瓶中酒,嚷道:「操他媽的,這麼干喝,連他媽個女人都沒有,悶得老子直豎旗桿。」   眼見著飯桌上的酒菜已經所剩無己,剛才出門採購的精瘦小子趴在黑七的耳朵邊嘀咕幾句,叫著一個高壯漢子從後門出去了。   不多大會兒功夫,精瘦小子跟高壯漢子提了幾個袋子,後面還跟了兩個小姑娘,手裡也提著東西。看樣子,像是附近小飯店裡的服務生。   兩個小姑娘一進屋,屋子裡的漢子們色眼唰唰地恨不得立時把這兩個小姑娘的衣服全扒了。   門卡嚓一聲關上了,兩個情知有異,慌亂得想奪門而出的小姑娘被大漢們硬摁在了飯桌旁的馬扎上。黑七一手端杯,發話安慰身旁嚇得低頭髮抖的小姑娘:「別怕,咱們今天開葷,今兒要是侍候舒服了,有你的風光日子。」   其他幾個漢子卻顧不上憐香惜玉,把那小服務生推擁著,往她的嘴裡灌酒。有一個傢伙色慾難耐,伸手掏進女孩的裙子裡一頓亂摸。女孩嚇得失聲尖叫。這一叫,讓色急的漢子大受刺激,只聽「哧哧」幾聲響,少女的上衣和裙子一塊塊散落在地上。   一個漢子別開少女的大腿,湊著鼻子在少女的腿胯處聞了聞,變態地大叫:「我操卞懷根八輩祖宗,老子大半年不知女人的逼味了。」這惡漢子把褲子一扒,拉開少女的大腿,凶抖抖地一個硬刺,將一腔邪火發到少女的身體裡。   少女忍不住地慘聲撕喊,下體的鮮血順著光潔的大腿流了下來。   黑七亦不再裝斯文,早把專送給他的少女抱在懷裡,一雙色手探乳摸股,三下兩下地把少女脫了個精光。少女亂踢亂蹬,惶然無助,滿臉淚水地被硬摟著她的男人透體而入。   又是醒目的處女的鮮血!   另一個少女的處境更慘。一個男人在她身上發洩完了,另一個毫無停頓地又在她的身體裡急驟地起落。她的嘴裡也被塞進了男人的硬惡,一對剛剛發育的乳房也被惡凶的男人又抓又扯。   慘叫聲不斷,惡淫不斷,被幾個大漢惡淫的少女已經昏死過去,可是淫暴的男人們依然搖晃著少女嬌弱的身體,肆意猛動著。   窗外的凌雅玉竟神色不驚地注視著屋裡的淫行。她看到黑七也浪顫顫地猛揉著少女的嬌臀,猛挺著暴洩了,才後退了幾步,拿出電話跟值班人員通話:「同德胡同15-1號,發現7.28案疑犯,凌雅玉。」   報完疑犯情況的凌雅玉,大步流星地轉到前院,一個飛步跨過那私制的小矮牆,朝正門撲了過去。   黑七他們聽到動靜,當然是不敢怠慢,立即抽出了傢伙,擎起了砍刀,他一呶嘴吼了一聲:「分頭走,老園子見。」   三個弟兄掄著黑刀分三個方向,掠身奔出,揮刀砍向落地未穩的凌雅玉。黑七見有機可乘,一頭朝窗外紮了出去。他這是要衝到那中年女人說的老院子去,他們這個一度快活的小院離那個有地洞的老院子只有十幾米遠。   幾個弟兄急似火燒地與黑七先後竄進那院子,推開門就往臥室床下的地道口鑽。黑七剛趴下要往下順腿,腳底板好像被咬了一口,腦子裡立時模糊起來,身子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又瘋了一樣往外衝,他身後的那些個弟兄也跟他一樣中了邪的跟在他的身後。   那三個想擋住凌雅玉的黑刀手,只撲不愣愣地砍了幾刀,沒沾著人家的身,就被人家那快似閃電的劈風掌切中了,臉上扭曲地劃了好多血問號地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三章 美色之疑   (198)   凌雅玉快似流星地追著黑七進了院子,沒用幾下子就把這幾個神志不清的人撂在地上。   大批人馬趕到的時候,看到是凌雅玉一臉正義地捂著自己被砍傷的胳膊忍著疼站在她獲得勝利的戰場上。   這不能不說是公安部門的又一次光榮的勝利。一下子抓住了七個兇徒。雖然還有消息說分散在幾個民居的黑刀幫幫眾趁著抓捕黑七,分散注意力的當口,從海上逃掉了一批人,但是,公安局可以開一個階段性勝利的慶功會了,因為在審訊黑七的口供裡,這個傢伙成了僅次於姚老大姚老二的第二層級的人物,說成是他指揮和策劃的7.28大案,也沒有什麼問題。   黑七的腦子裡是含混的,其他的幾個人都跟他差不多,但是在警方審問者的眼裡卻當成了他們要有意迴避什麼,帶有反偵察的裝傻充愣。經過多次的提審,黑七記起了一些東西,說是有個地道,他們就藏在裡面。警方到實地搜查,果然發現,院子裡葡萄架下有一個挺大的地道。裡面設置得有會議室、還有電話,打開燈一看,生活的一應物品齊全,還有武器,冷兵器和熱兵器都有。在一個角落裡還發現了三具黑刀幫人的屍體和兩位少女的屍體。這一切足以說明了這個黑刀幫地下窩點的真實性。   公安部門打了個大勝仗,首功之臣當推凌雅玉。卞市長親自到了警局,當著局長,當著一幫在公安戰線上灑血拋頭的老公安,對他的愛將大加讚賞:「雅玉同志大膽心細,秋毫必查,給你加上個勇冠三軍,同志們不會有意見吧。」同志們哪會有意見,只會嘩嘩地鼓掌。」市長大人又意猶未盡的說:「當初,我力薦雅玉進警局,還有不少人反對,現在看,稱她為巾幗警花一點也不為過。這樣的人才你們以後還要不要哇!」東港的鐵血警察們異口同聲,響亮地回答:「要!」   戰黑英雄遇上打黑書記,真是錦上添花,而且這位女警察在受傷的情況下,死活不在家休息,只簡單在醫院包紮了幾下子,就熱情似火地繼續工作起來。市長大人沒忘了拍拍女警花凌雅玉的肩:「怎麼樣,找個時間請你們的客給你們慶慶功,選個地方吧。」市長不失尊嚴的又很幽默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還忘了呢,雅玉呀,把你的那一位也帶上,怎麼樣,沒問題吧?」   凌雅玉顯然對這個問題沒有思想準備,她扭捏了一下說:「市長,我還沒對象呢。」   「這好辦,今天晚上的慶功會上,我給你指定一個。」市長打著哈哈,朝其他正在筆直站著聽他做指示的警察們揮了揮手:「你們繼續工作,可別忘了集體民主一下慶功活動,一個也不許請假。」說完話,在秘書的陪同下下了樓。   送走卞市長,公安局大頭子辛局長,把凌雅玉叫到了辦公室,內容就是關於她的提升問題。如果按照所謂的提升條例,像凌雅玉這樣剛剛加入到警察隊伍中來的同志,恐怕沒個三年兩年是得不到提升機會的。但是,條例往往有一條,特別優秀的,情況特殊的可以例外。受到市長一次次讚賞,輕易的一次摩托車撞壞蛋的行動就打破了常規,接下來的這個抓凶的壯舉,就更得使她在公安部門火箭般竄升。   辛局長是根老油條,他所要關心的不光是凌雅玉的陞遷問題,還有凌雅玉的安全問題。雖然撲在一線上容易立功受獎,可萬一碰上個危險,把市長這麼個機緣巧合碰上的寶貝給弄犧牲了,那肯定會給他個人的陞遷帶來不利影響。他是刑警出身,對於卞市長的家庭情況已經做過詳細瞭解。市長夫人遲遲沒來東港的原因,是因為實在拿不出手。在東港這個喜歡換老婆的不離婚不足以說明會風流的官場,弄個不露臉的夫人出席公眾場合的聚會,定引得權貴們的竊竊私語,會叫人難堪得很。   雖然卞大市長還無明顯跡像有對凌雅玉小姐過火的親暱行動,但誰會保證這麼漂亮的女人跟政治地位這麼高的領導人物在長時間的男女摩擦中一點火星子也產生不出來。就是她們之間真的沒有,也要想辦法製造一些機會。這樣的事情辦成了比破幾十件大案還管用。公安局的辛大頭子本來就是靠跟領導之間的小動作升起來的,這樣的天賜的機會是一定要緊緊地抓住的。   慶功宴會一定要在合適的地方辦,而且他還特意徵求了凌雅玉的意見。   凌雅玉這位已經進入天龍幫24小時密切注意的特殊人物,把慶功地點選在了皇天大酒店。她當然不會單純到為了給皇天增加收入,或者是給天龍幫製造見市長的機會。   警察們因為這個階段性的勝利,最有理由放鬆一下了。見天的蹲坑、巡邏、值班真是要怎麼折騰人就怎麼折騰人。   黑根那一幫傢伙在中年女人的授意下,用獻出黑七他們幾個的辦法,換得了他們自己的相對自由。   他們窩在老鼠洞裡也沒閒著,拿著小鎬頭小鐵鍬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停地往上開洞,終於打通了與他們曾經戰鬥和無限快樂和張狂的黑窩的地道。警方一撤掉人馬,他們就迫不及待地爬出了地道,快樂地呼吸起了新鮮空氣。   然而,除了警方以外,東港還有另一支不亞於警察的力量在注視著他們。   (199)   夏威給東港的官員們的那有理有節的黑課,肯定是起到了作用。老公安的自行了斷,雖然有點悲壯,但他的死給那些一心要摟著政府大腿的人敲了一下警鐘:無論你給多麼大勢力的人物賣命,都得考慮當地暴殺力量的容忍程度。死逼著扯破臉鬥狠,對誰都沒有好處。那幾個悄悄死掉的人對那位權勢熏天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更不會有人笨到去對他邀功,說是某某某、某某某為了替你辦事,被人幹掉了。這樣的事,避還唯恐不及呢。   黑七的被送到大獄,一猜就會知道是用的丟車保帥的老法子。辦事縝密的天龍幫當然不會上這個當。但是,那些神秘人用的秘技卻引起了夏威這些調查者的注意,難道是與晨兒的魅紫媚光那樣的梵仙技相像的奇能,能使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神志不清,但卻能保持正常人的一些舉動。這不僅又讓他想到那詭異無比的鬼人鬼氣。看來,九屯門有點不顧一切了。   挖地道者當然不能逃過夏威他們的偵查。不過,偵查的重點是那個中年女人。從各方面看,這是個加了偽裝的女人,她每天的固定節目就是或早或晚都去看一次失意的姚大柱。   這個尚未被揭開偽裝的女人已經可以肯定是九屯門的人,而且是一位相當重要的人物。畢海那麼一位堂主級的人物被殺掉,還能有條不紊地對黑刀幫的殘餘實施巧妙的保護,肯定不是珊珊這樣級數的女人能夠駕馭得了的。   夏威進一步從中年女人的家族底子開始調查。那個中年女人似乎沒有什麼親人。每天還是定點到她所在的酒店打掃衛生,然後下班,晚上就推著冰櫃車做買賣兼看海。她的一舉一動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與年看守所打通關係,在暗處觀察她給姚老大送飯,她的語言和遞飯,收拾包、盒子的動作,任誰也不會想到她是最近在東港攪動黑水的大人物。   連續幾天的毫無進展,讓夏威心裡頭也有了一些動搖:這要真是個天天拖地擦樓梯兼賣雪糕的女人,可真就成了笑話了。偵聽組從各娛樂場所反饋的消息卻讓人對這位在東港暗施黑手的人不得不敬重起來。消息稱:最近的一段日子以來,東港的極品小姐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引得男人們也極不規律運動。她們極不正常的穿梭於夜場中,天龍幫因此生意上受益,但這種現象明顯的不在天龍幫的可控範圍之內。老杜的消息組也給夏威發回了重要消息:參加重量級賭博的男人身邊,一下子多了一些極具風味的女人,甚至有把天龍幫那些剛訓練出來的女間諜比下去的危險,這些女人最初給人的印象就是外表特別漂亮,但是觀察常了,得出的結論是受過嚴格的訓練。   檢驗美女的重任落到了夏威的肩上。   他的第一站先到了帝豪大酒店。這兒是天龍掘到第一桶色金的地方,決不能容忍有外人插手。消息稱:極品小姐裡有能操好幾種語言的,可能有一些本就是異族女人。為了方便,夏威把從九龍灣回來的娜娜和依依帶在身邊,還把肖曼調了過來。娜娜為他們的這個新團隊起名叫美女調查團。   夜,華燈迷離的夜,觀海路上的幾大娛樂城外門的霓虹燈妖妖艷艷地閃著,高級小姐們或架乘著自傢俬車或乘坐著東港的最高級出租車——帕薩特,以高傲得公主般的神態,下了車,鞋跟咯咯地走進了她們掃錢的淫艷地。   帝豪的內廳小舞台,浪艷正熾,幾位已近全裸的高挑女人正在表演獨特的自由體操。能聽到的是純正德國造施坦威鋼琴發出的清純之音,還有地毯上女人翻騰踏躍的輕聲。而在各包房裡的鑽石級貴賓們好像都很有忍耐力,一點兒聲氣也聞不到。   一位司儀立在舞台的一角,時不時地看一看台上那令人窒息的高端勾引,又盯著那不斷變換的令人咋舌的肉金價格。各房間的服務生端坐在與相應房間點號器連線的電腦前,忙而有序地傳遞著貴賓們的要號和價碼。   夏威有重點地點了三位藍眼金髮的歐洲少女。每個人的出價是一萬美金。   舞台表演結束,這些經過極嚴格訓練的少女們在服務生的導引下,進入了相應的客房。房間的密閉效果特特好,門關上,房間無論怎樣翻去覆雨,也不會傳出一聲一息。   進到夏威房間裡的三位少女顯然沒想到,房間裡已然有了女人。她們不得不以很驚訝的眼光看著面前的並不像野馬野牛的中國男人。這個中國男人的身邊的三個女人是少見的東方美人,她們不由得心裡犯嘀咕:難道這個男人要把東西方女人一網打盡,以一對六?這幾位本來自信滿滿的少女,從來到東港以後,感覺到了來自東方女人的那種無形的魅艷壓力,不再相信那種殘酷的耐受是取悅男人的法寶。   「請展示一下你們最叫男人銷魂的技法。」夏威用娜娜臨時教的紳士姿勢,簡單地彎腰做了一個迎接動作,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氣度從容地說道。   肖曼翻譯心兒醉醉地看了一眼夏威,嬌唇微啟,以纖纖之音將總領之音翻成了英文。   三位少女除下剛剛才披到身上的披風,要了重低音搖頭樂。   急驟的音樂響起,身上絲縷不存的少女,猛的一下張開了大腿,她們的腿胯區經過細密的剃剪,貝縫的兩片塗上了誘人的粉紅色,臂腿胸腹無一根雜毛,整個身體晶瑩光滑,白嫩的肌膚微見紅潤。未經過大陣仗的男人,一見之下定會雄風起喉嚨響。   女人的波很大,但不是變態的大,與健美的腿肌和細長的玉腰搭配,比例協調,加上臀部的翹挺,形成一個完整的令男人大流鼻血和哈拉子的造型。   一個少女彎腰而下,蓄意將私部呈給了夏威,那裡面已珠翠草瑩,而且她的略顯肥長的誘人狹谷非常有節奏地收縮開放,好像在告訴娜娜她們:你們的收縮、夾緊有我們厲害嗎?   另一位西女的嘴湊了上去,清脆地「叭!叭!」的吸嘬聲響起。第三位小洋女也沒閒著,朝彎腰的少女移了移身體,把自己的私密部位開到少女的嘴邊,身子向前一俯,一對碩挺的乳房壓在了呈弧形彎曲的少女的肚腹上。   依依把嘴兒湊到夏威的耳邊,問:「小威哥,有問題嗎?要不要我們也脫了,跟她們比一比?」   「不忙,冷靜觀察,沉著應對。」夏威古井不波地說道。   低頭含吸的那位少女,跟著吼吼的搖頭樂,浪臀漸漸地愈搖愈高,肆意地將她的谷縫開合著,啾吸的間隙還混妖妖地吐著「FUCK——ME」的西女叫春音。   肖曼呼吸有點不太均勻的低聲給夏威翻譯:她說的是「操我」的意思。   「明白,繼續觀察。」夏威發話。   娜娜和依依的定力很高,對體內產生的春意能運氣以調,可肖曼由於在接受美色間諜訓練時,主要給夏威做了翻譯工作,故而對如何對付色誘還缺乏必要的經驗。她體內浪意翻湧的實在受不了了,就移身到了夏威的身後,兩手從背後摸進了夏威的衣服裡,臉兒磨著夏威的頸,羞澀澀地說道:「這些洋女人真是,受不了她們。」   「要不要親嘴兒?」夏威含笑地摟住肖曼的腰。   「這——哪有問的。」肖曼情不自禁地將整個前胸壓到夏威的肩上,身體的激浪打得她禁不住的顫動,聲音低弱嬌柔。   撲到夏威懷裡,肖曼早把考察女人的任務忘到腦後了,一對上夏威的熱唇,就狂亂地急喘著探出了香舌,纏咂吸貼。   三位洋少女的姿勢又發生了變化。兩位互相交叉著大腿挺動磨壓,還同時張了嘴,含住立在中央的少女的乳頭,六雙眼睛淫靡地盯視夏威,還不時地向娜娜和依依掃瞄。   夏威心中猛的一動,好像覺到懷中抱著的是晨兒,一種無來由的放鬆感襲得他想放鬆一切警惕,欲跟晨兒欲仙欲死地銷魂一把。   丹田處一股涼浸浸的玄氣升起,漫擴到四肢,使他的意念聚起,靈台一片清明,識到三女已在著力催發邪異媚功。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情慾難抑的肖曼,晃做不知的又對住了那飢渴的嘴兒。他還興動難止的伸手解了肖曼的上衣。   娜娜亦假做欲動的湊近夏威,以極低的聲音說道:「總領小心。」   第九十四章 浴室激歡   (200)   夏威略一點頭,繼續施為,解的肖曼身上只剩了一條內褲。依依嬌哼一聲,彎腰擺臀地靠到了夏威身上,束了聲線,說道:「壞蛋,衝我來,別來真的,看完把戲再說。」   夏威看著扯起裙子脫了內褲的依依,猛哼了一聲,抱著肖曼站起來,又拉過娜娜,裝模作樣的靠住依依的美臀。   「快給我,我要,快嗎。」依依歡聲而叫,「哼,進到了,好深好長好硬。」   聽到依依的叫聲,三位洋女也開始了嘶叫。娜娜把夏威的褲子脫到一半,頭臉搖晃著,挺腰翹臀地將豐胸貼緊夏威。   依依忽地浪呼一聲,叫道:「好哥哥,好猛,爽死人家了。」   三位洋女交換了一下眼色,晃動著大波肉臀移近了她們的披風。   東西方兩種叫床聲混響著持續了幾分鐘。   娜娜和夏威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激烈地上下聳動著。只聽依依狂亂地嗲喊:「啊啊,好威哥,依兒不行了,好猛,快給人家嗎,快嗎,嗯哼,來了,依兒要死了。」   「彭!彭!」兩聲暴響,左右兩壁的間壁各碎出一個大洞,四道黑影撲風襲至。三位少女突然從堆疊的披風處各抽出一把彎形利器,惡辣辣刺向夏威。   「呸!」娜娜猛然回身,甩動她瞬間脫下的夏威的褲子,將三女的利器掃到了地下。   夏威騰身而起,一個翻身閃到兩位來襲之人的身後,呼呼踢出兩腿。那兩人功夫不弱,側身避開,掄動厚背鋼刀,砍向夏威。   依依轉身將椅子輪起,砸中一位漢子,手中三把飛刀擲出,另一位漢子只惶急避開兩柄,一柄卻已刺中其大腿。   身抱肖曼在懷的夏威,見兩刀齊至,無法全力施為,遂退後兩步,躍入沙發後,一腳踢起沙發,砸推的左前那漢子倒頓在牆角。側身一閃,一拳擊出,轟中刀身,勁氣摧動,右側那漢子的臉上被散碎的刀屑刺成了刺蝟臉,訇然倒地。   杜猛、杜仁帶領的護衛隊此時掠進,雙節棍呼呼打出,將另兩個漢子擊於地上。三位洋少女功力稍差,早被娜娜用她們的披風綁纏住,踏在了腳下。   「將他們帶到天龍俱樂部,由楚楚姐審問,我把這裡的事處理一下。」夏威下令。   杜猛、杜仁對四位漢子狠下重手,弄得幾位偷襲不成的漢子暈頭呆臉,捆結實了,又「砰!砰!砰」把三位洋少女擊暈,手下的天龍少將用手提著,呼嘯而去。   依依扯了一下夏威那仿皮膚色的緊身戰褲,嘻嘻笑道:「你倒是有準備,我還真以為你光屁屁了呢。」說著話,竟一使勁,給夏威脫了個精光,露了勁健的真腿。   「依兒,別鬧。」娜娜出聲制止。   「不嗎,晨兒姐說了,咱們都是小威哥的女人,今晚春光大好,此時不浪,更待何時。」依依說話不誤砍柴,摟住夏威的脖頸,叭叭地在夏威臉上親了幾下。   被夏威抱在懷裡的肖曼早嚇醒了,險情一除,羞漸之心頓起,強掙了擁抱,跑到放在她衣裙的沙發處,慌慌地穿衣服。   「別穿了,肖曼姐。一會兒還得銷魂呢。」依依大為興奮地怪叫一聲,奪過肖曼的衣服,還壞壞地摸了摸肖曼的雙峰,誇張地叫:「哇,曼姐保養得好好,依然傲挺豐潤。」她又蹦跳著挨住夏威,說道:「走吧,難道你要在這裡把戰場變浪場?」   進到一個加了雙重護衛的房間。扭捏的肖曼早躲到了臥室裡。依依卻媚眼浪浪地把夏威推進浴室。她出來要推娜娜進去時,娜娜手撫著胸,猶豫地說道:「咱們這樣子,讓茵茵嫂子知道了咋辦?咱們倒無所謂,依兒,我心怎麼老跳。」   「你呀,夢裡邊一聲聲地「威君,威哥」倒喊得浪,真來了,還推三阻四,晨姐從不近男人身的人都被小威迷到,你還想抗拒到什麼時候?社會發展都證明了的,一個超級男人的床上一定會有無數的女人五迷三倒,不由自主地渴慕銷魂恩寵。」   「滾你的,先去把肖曼扶過去侍寵吧。」娜娜嬌音顫顫。   「咱們一池三艷,共侍威君,茵茵姐、冰兒姐,還有小月都搞過一床新娘了呢。」依依連推帶拉地把娜娜推進浴室,給娜娜脫光了,將她摁到了夏威身邊。   肖曼被依依抱著扔進了浴池。   (201)   三位俏女曲線玲瓏的玉體曼映在水裡,夏威看得有些呆了。   他伸手將左旁的肖曼摟住,撩著水,將秀目半閉的肖曼羞得臉上紅潤漲潮,呼吸悄然加速。依依孟浪得握住那惹性之主,頭歪在夏威的大腿上,欲浪引得她半睜半開著雙眸,迷醉得顧不上淘氣,玉唇秀開,把那彈彈的性主含住了,嬌哼著熱弄。   娜娜一改征戰其他男人時的大風大浪,嬌怯怯地將自己的飽滿的玉峰貼緊夏威的後背,蔥指輕張輕劃著這個殊異男人的背。   水氣漫漲,嬌聲漸急。   肖曼被湧蕩全身的欲潮漲迷得渾忘了一切,嘴裡迷哼地喚著:「小威——小威——。」玉手撩動,焦渴地等著被人尊為總領的男人的臨幸。依依有點不捨地停了極其暢意的含吸,將肖曼的雙腿一扳,媚眼兒向夏威一掃,示意他該快樂征伐了。   玉體承納的一瞬間,肖曼的腦際轟轟作響,她感覺滿身罩在一片炫目的七彩仙光裡,苦思苦想著的男人雄風蕩蕩的在天池裡翻騰,她含混地一聲聲地發著長音,肢體大開大闔,一濤猛似一濤的激浪,襲得她以從未有過的飄搖舒暢,訇然潮暈。   感同身受的娜娜,欲急邀迎,搖臂擺臀地歡承了夏威的洶湧。她索性扭起玉腰,兩手捧著夏威的臉,熱吻不住,趁著那激越的間隙,嬌聲歡暢:「威君——娜娜好開心——好浪——好愛你。」   依依心急火燎,嬌嗔出聲:「娜娜姐,幹嗎嗎,上下你都佔著。」她像搶吃一樣,嘬著嘴兒,分不清是娜娜還是夏威的,浪意朦朦地地亂親。   此時水聲啪啪作響,合著那妖嬈起伏,深入承納的有節奏的脆響,當事的夏威和魂消意飛的三女只盡著心中的激盪,暢意承歡。   聯絡器響起,夏威聽聲而應,可娜娜卻渾無所聞,浪搖不止。值此要緊要關頭,夏威怎能阻了嬌女的欲興,索性托住娜娜的玉臀,搞了個行進式。   信息是天龍指揮部傳來的,那幾個男女殺手交待說是新合會的,要殺夏威以在東港立威,搶佔地盤。   這樣理由一聽就是假話,天龍幫東現在東港如日中天,新合會就算想得准入證,示好還來不及呢,怎會笨到如此地步。新的消息又再傳來:新合會派塞爾扭拉以新的命義坐飛機於30分鐘後到達,務必接機。   一邊看消息一邊大動地把娜娜弄得歡潮湧至,軟軟地臥在了沙發上。依依扶著浪軟的肖曼進到臥室躺下,立即瘋跑著撲到夏威懷裡,顧不上問什麼消息,身體浪扭著,跨入浪搖著好一會兒,解了如烤的欲渴,詢問傳來的消息。得知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急得猛頂猛搖,唯恐此浪難消,春意長長無日再盡歡。   夏威依前法,行進中大力拋送,外加情嘴放電,依依心中浪翻雲卷,歡聲迎受,等到身子被放到床上,受了幾十下連續的撞擊,玉腿高挺,臀兒急擺得入了欲山浪海。呼出一口長氣,芳谷間泉水灑噴,歡潮不意而至。夏威把娜娜抱到另一床上,看其甜蜜而睡,轉身到浴室裡簡單洗了洗,穿衣出門。   下機的塞爾扭拉,見到夏威什麼也顧不上說,抱住了就來了好一陣子的急風暴雨式的熱吻。夏威亦是好生感慨:這麼一位對他的國際型運作的公司出過大力的人得好好地接待,那另一層的男女之間的模糊問題也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塞爾扭拉還帶來了有老鼻子生孩子經驗的老醫生來。這麼一系列的必須重視,使得他只能把測探凌雅玉和中年女人的任務讓偵聽組和杜猛杜仁他們進行分工合作,美女鑒定工作暫時擱置,而專心伴洋艷了。   塞爾扭拉與她的媽媽式老醫生此行是簡行意重,那幾個上次參加黃博見邀請刺殺夏威的黑人成了兩位一老一少女人的保鏢。塞爾扭拉並不是象資料中顯示得那樣只是一個殺手,而是一位具有外交能力的新合會的決策層的人物,剛剛與她結婚的男人,是實實在在的在寵大的跨出國界的新合會裡的二把手,主管的是策劃和謀斷。   夏威從塞爾扭拉幫助他成立正威房地產公司的全面謀劃和決斷中就知道了她的不同於一般人的才能和組織勢力及決斷能力。如果僅僅是一個善於暴殺的消耗體力的人員,怎麼會在商業運作中那麼得心應手。當然,這種隱瞞是善意的,這種雙方勢力的拉攏也是自然的,沒有誰想吞併誰的陰謀。不會是那幾個惶急的殺手的故意示假式的要給他落圈套。   在人稠廣眾裡,塞爾扭拉的法國式的熱情擁抱雖然有點太過火,但沒有人去計較。她接下來的讓夏威陪著她進酒店洗澡就有點不那個了,當然,這句話是她悄悄地對著夏威的耳朵邊說的。   穿著浴袍出來的她撲到夏威懷裡就開始沒完沒了地親,而且在她的迷亂中,還說出了變了腔調的英文:啊——愛——啦——富有(I love you)。   可能在情愛這個問題上,中國人和外國人的態度都差不多這樣子,結了婚了,跟卸掉個大包袱似的,一下子就好像自由多了,心裡上覺得對得起那個稱為老公的男人,行動就隨便得多了。   像塞爾扭拉這樣具有中國情結的女人,她覺得現在可以放開懷抱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偷情了。   第九十五章 浪情黑聯   (202)   夏威對著撲在他懷裡激動得蹬腿扭腰,還帶大喘氣的塞爾扭拉,還沒有抓狂。有些事情雖然很自然的就發生了,但有些得用理智處理一下。用專用的政治術語是:得權衡一下這其中的利弊,畢竟因為與呂英的孩子的事剛剛犧牲掉了一個男人。   就在塞爾扭拉急著要脫掉夏威的褲子,不明所以地要掏夏威的男人傢伙的時候,夏威出其不意地來了一句:「想好了沒有?」   塞爾扭拉顯然在癡迷中沒有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嘴裡胡亂地說著:「想好了,我想要你,現在就要你。」她的這些話也不知是跟誰學的,估計月兒不能教她,應該是與肖曼有關。她同樣是已婚女人,而且也是在男女問題上對夏威的態度纏夾不清的人。雖然兩人的對情愛的處理方式不同,但必要的坦誠的交流,會有一定程度上的性愛認同。   夏威只好扳住塞樂扭拉的雙肩,鄭重其事地說:「我是問你,進一步的合作問題想好了沒有?」   塞爾扭拉經這一問,腦子清醒了好多。夏威問得對,她來東港不光是為了與夏威偷情,還有一個大題目是運送黑貨到韓國和日本的問題。她的外交能力顯然很受重視,打掉了一個黃博見,不僅沒使新合會的生意受影響,反而供貨更準時更足量。經塞爾扭拉的口中轉述的夏威和他的天龍幫(塞爾扭拉早就從肖曼的口中得到證實,夏威確實是天龍幫的接班人),不僅僅止於做點黑貨的生意,如果發展得順利,將來得到的將會是一個變了樣的政府的支持。這樣的遊說,肯定要引起發展規劃方面的變動,因此,新婚蜜月的她帶的任務就是發展東港的水路和空中的國際航運路線。   這些都沒有問題。毒品這個東東幾乎成了任何一個國家的尋找享樂的人們的第一需要。正像楚楚的名言一樣,你不做,會有更多的人做,還不如,集中精力做起來,形成國與國的行規,除了實施對特殊人群的保護外,讓吞雲吐霧的人在升天一般的感受中登了極樂世界,也算是勝造七級浮屠的功德事。   夏威知道了塞爾扭拉的外交官的真正身份,當然得跟她好好地獲取一些九屯門的信息。新合會在亞洲的黑老大地位,應該與九屯門有過深度接觸。那個似人似鬼的九玄子,這麼大機積地出擊到底意欲何為   探討的第一個問題當然是九屯門遍佈亞洲的組織體系問題。塞爾扭拉從情迷中清醒了腦子,對於情郎的提問,當然得好好地動用腦細胞。   她給夏威提供的第一個重要信息是九屯門的偽裝問題。這個組織在香港就是以行蹤詭秘著稱。九屯門給人看的是九個女人在把持各方的管理,其實際上只是一個人在指揮一切。但是,那九個女人在聲音上,舉止上可以完全一樣,也可以完全不一樣,令人無法測度,不經過精密儀器和直覺特別敏銳的人的著意辨別,很難看出有什麼破綻。而且手底下大量通靈人士,隨意喚鬼驅鬼,要不怎麼叫九玄鬼祖呢。   九屯門現在在北方要全面進入的第一個城市就是東港,他們喜歡的是黑刀幫。或許是他們在估計上的錯誤,或者本就是天意,黑刀幫樹倒猢散,天龍幫一手遮天了。這跟中國人的戲法一樣,誰也沒測准。我們當初遇上你們,也不知是怎麼麼回事,因為你們天龍幫也是特別能示假的組織,早知道你們那麼厲害,我們就不會只派那麼幾個人來收拾你們。   塞爾扭拉的國語並沒有純熟到運用自如的地步,夏威是以一種通靈般的語言理解力,得出了一些很管用的東西。   說這些,不是塞爾扭拉的必要之務,她現在的必要之務,就是要跟夏威進行瘋狂的床上動作。男女間的事不是做任務,是需要用激情和癡狂來消解的。   夏威對塞爾扭拉的異國情調的思念和狂放的動作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年輕的男女因為相互吸引碰到一起,完全用理解來調和,根本就做不到。再說了,他做總領,有晨仙子這樣的後宮不妒總管做指導,大可以中外皆收。   兩個人的嘴唇一碰到一起,迷亂的電流就遍佈全身了。   (203)   這場異國男女之間的攪和,一時半會還不好下什麼結論。反正是吸引了,而且還睡不著覺的相思了。古話說得好:該來的一定會來。   塞爾扭拉不是一個喜歡亂搞的外國女人,她的大部分精力還都在發展強大的新合會上,一個國際幫派的外交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把自己感情的問題過細地考慮。與她結婚的那個男人與其說是吸引,倒不如是需要。   那場一開始的糟糕的中國之行,她卻不由自主地動了情根了,無論她怎麼樣壓制,都無濟於事,不論做什麼事老是感覺那個叫夏威的小伙子的影子就在她身邊,而且她越來越渴望他的擁抱,他的親吻,還有床上的激情的愛撫。   她以為,與另一個男人結了婚,有了床上的激情,那份令人沒法好好睡覺的想念會慢慢地消減,可是不行,日子越長,夏威的魔力越發地纏繞著她沒法正常地過結婚的日子,對於這樣的蜜月之旅,她度得不知有多難過。   在感情上欺騙自己原來是這麼難的一件事情。每天她愁思不展,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怎麼才能見到她真正愛著的男人,以至於對自己的老公的親暱動作常常走神。她只好以拓展工作來掩飾。   要到中國來的理由就是在她掩飾自己失態的時候想到的。她一下子想到最近廣東等地老卡貨的問題。東港不僅可以與美國等大城市直航,還應該直接轉貨給日本和韓國,這樣的通道打開了,利潤點和保險係數會大大地增加。   就這樣,塞爾扭拉,現在已經與她的小情郎滾在了床上。她迷亂地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又近似於粗暴地扯下了中國男人的衣服和褲子。   真是叫人一見難忘的好身體,塞爾扭拉摟了情郎的頸項,觸唇而熱,迷亂地吻臉吻眼吻耳,愛戀得都有些手足無措。   她又啃又咬地夏威的身上遊走。等到她摸著身下男人的傲挺的雄壯,不明所以地含吸住猛親。她沒忘了第一次對著男人的雄根發騷時的惶急,還有那浪液的清味,無數次夢裡邊她會想到自己的中國情郎的雄壯。欲情的狂瀾,使她顧不上考慮為什麼自己會變得跟野獸一樣。   猛力的衝入,塞爾扭拉緊緊地擁壓住夏威。充實的漲融,溢滿了情牽魂繞。   「好威,你給我了,我要到了。」塞爾扭拉猛力地收緊著的她的熱燙的濕谷,喃喃而語。   有力的夢幻一樣的男人的身體把她徹底地沉入到欲狂中,她起伏著晃動著,嘴裡無序地喊著:「穿了——透了——」接下來就是夏威聽不懂的浪語。激情勃發,兩人你起我往。塞爾扭拉扯著夏威的臂,讓他坐起來,自己兩腳踏在床沿上,猛起猛落,那一對勁健的挺乳顫顫晃動。興頭大來,她索性躺到了地板上,兩手撫著夏威的胸,不住地要求加力再加力,體暢筋舒地受了男人的數不清多少次的穿越。體內的欲浪一升再升,她猛的抱住夏威,大力猛搖了幾下,撲撲地吐了一口長氣,情慾激迸,紅潮盈臉,迎承了被男人穿越的高潮。   可愛的塞爾扭拉享受著第一次在男人身體上得到飄仙般高潮的幸福的余暈,嘴裡還情意滿滿地說:「好威,好威,我還要,我還要。」   要吧,為了那愛的中國男人的情,要多少都行,反正她愛的男人有的是力量。   那個跟著她一起來的中外混血的老醫生,面容保持得很好,很可能是她用了中醫中的什麼不傳的保顏的法子,60多歲的女人了,看上去跟40多歲的風韻依然的中年女人一樣。   塞爾扭拉正是看中她的這一點,把她請到了身邊,做了私人醫生,理由是要好好地生一窩孩子,還要保持健美豐滿有彈性的身體。   她悄悄地問過她的私人醫生,老是不停地想另外的男人怎麼辦?老醫生就笑咪咪地告訴她:一切該發生的都要發生,不要做一個欺騙自己的人,那樣,會使自己活得很不快樂,而且,很快就會老得沒有人愛你了。   老醫生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塞爾扭拉正在與她的中國男人進行該發生的事。中國,經常在她夢裡出現的這麼一個國度,也是她的故鄉。塞爾扭拉告訴她有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中國女人非常想要一個孩子,可是那兒的醫生找不出原因在哪兒。所以,弄了一堆資料,讓老醫生看。   這不是一個對生育問題有透徹研究的醫生願意拒絕的事情,況且,有著中國血統的女人,當然知道某些特殊人在特殊時候對孩子的渴望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茵茵的資料,老醫生很仔細的看過了。僅從資料和圖片看,生理上應該沒有大問題。當地醫生的結論也是生理沒有問題。排卵很正常,看來,應該從心理和精神上多研究研究了。   塞爾扭拉得到了愛慾的滿足,人加倍地精神起來。雖然她的心愛的男人提出的要給自己的情敵看病,她有點吃醋,但還是很快地答應了。   第九十六章 因情抑鬱   離尾章越來越近了,抱石就以這個作品的完結,跟所有看過抱石作品的大大們說再見了!娛樂看書的大大們繼續向YY進軍吧!不在YY中滅亡,就在YY中爆發!   ————————————————————————————   (204)   夏威給茵茵通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茵茵說還要等幾天。夏威就調侃地說:「那我得把會生孩子的醫生送回國了。」   茵茵著急萬分,趕緊說:「別,別,等我一會兒。」   一會兒茵茵打過電話來說「小威,你把醫生送到鳳嘴鎮碼頭,我找人把醫生接到島上,冰兒的病還怪怪的,圓圓醫生說,還得好好調養,所以我就想,讓外國醫生給我們都看看。不過,說好了,你不要上船。一定不能上。」   塞爾扭拉聽說她的師父兼學生月兒也在島上,堅持陪著她的媽媽醫生到島上。她的滿心喜悅得找個知心的人好好渲洩一下。   她怕自己的中國情郎有情緒,就在夏威耳邊說:「我很快回來的,然後幫你查那個九屯門女人,不過,以後不准你再找別的女人了。」這個塞爾扭拉光顧著偷情的快樂了,沒好好想想要怎麼在她的老公和情郎之間找找平衡。   快艇載著她和她的媽媽醫生很快地到了冰兒選中的那個島上。這個東西長只有一公里,南北長不到半公里的小島,再往北去七八海里,就是茵茵、月兒和夏威那個有通天柱子的有點群島模樣的與蛇島有天然石洞連接的通天島了。   兩位醫生都是很敬業的,見上面握了手就開始探討病人的病情。塞爾扭位的媽媽醫生先診視了冰兒。這個在中國長大,到外國賺錢的老中醫,望聞問切那一套自然是十分嫻熟。特別是問,特別到位。有些幾近長者對小輩的啦呱了。   老醫生並不知道她握著手切脈的女人在中國是熱得燙手的人物。只管家長裡短一路問將下去。冰兒感受著有外國風度的中年中國女醫生(冰兒以為此醫生只比醫她的圓圓醫生大那麼一點點,因此以為老太太是中年)自然親切的問病,心裡的抑鬱好了很多。   冰兒大概就是茵茵拿頭撞牆的那個晚上被抑鬱抓住了。有時候在晚上,她心裡老是重複著茵茵那種悲痛絕望的樣子。一想起來她就會無限度地埋怨自己,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對不起花兒那麼好的姐妹。   一下子從喧鬧中靜下來,她一開始還挺慶幸自己的絕好選擇。每天她醒過來的時候,支開島上山草做的窗搭子,看到是月兒跳躍靈動的在礁石間練她的大悲鞭或者是大悲掌。有守護感情這方面月兒比她做的好,月兒到現在還是她肚子裡小生命的父親的好妹妹,不像好,就那麼一次情不自禁,就被心愛的人種上了愛情的種子。   冰兒慵懶地撐起自己的身子,看看自己越來越隆起的肚子,心裡就在盤算:這個就快來的小生命是交給月兒帶著在島上生活呢,還是就做了茵茵的孩子,讓她在都市裡長大,然後學一些惹人生氣的小毛病,供她和茵茵、夏威生氣呢。   這種對孩子的想念應該算是幸福的想念。可是想到茵茵,她就會由不住的想到茵茵的自家撞昏的自虐。一遇到這樣的心情煩亂的時候,她就會叫著月兒在小島上溜躂。島上能比市裡遲熱一些,吹著溫潤的海風,看著月兒撿幾塊彩石,或者一鞭甩出去,抓一條魚在她的魚簍裡,冰兒就會快樂起來。   但是,心裡頭她還是想念小威。希望是小威小時候那樣,硬倔倔地從高處跳到水裡,惹到她一聲驚呼。或者這樣挽著他,聽她說一些拍戲的小故事。月兒是做事多,說話少。冰兒看在眼裡,也要彎下腰幫她,月兒眼活手快,根本不讓她沾手,還說:冰兒姐,你想吃什麼,玩什麼,我都給你想法弄來,別的不用你管。   月兒怕她在屋裡悶,半上午的時候弄個遮陽傘,置幾個從漁村買來的大草墩,讓冰兒坐在沙灘邊看海。冰兒很想坐上她那艘大旅遊船,可是又擔心人多嘴雜,把她的大肚子形象暴露出去,聽月兒說,還怕在機械船上弄不好會對孩子不利。月兒看在心裡,又費事把力地弄倒了十幾棵樹,紮了一個木頭閥子,弄了一些高高長長的山草鋪上,再鋪上幾層小涼被,月兒再把那遮陽傘移上去,讓冰兒可躺可倚的在海面上飄,著實讓冰兒高興了幾天。   可時間一久,日子就單調起來。小屋裡,在前後的窗台上,月兒一天天撿的,堆了幾堆鵝卵石,早就看夠了。大木閥子只是孤獨地飄著,身邊只有月兒一個人,話越來越少了,本來鬧孕就不願吃東西,加上晚上一個人睡,有時候想起茵茵撞頭的絕望的樣子就會大睜著眼醒到天亮。   海島的過於單調的生活使她心裡煩躁起來,可是對著天天悉心照顧著她的月兒,她又沒法說什麼。心裡越想越憋屈,原來呼來喚去的人,身邊人進進出還老覺著煩,這時候想起熱鬧來,竟好懷念。一個被眾星拜月的人,為了生孩子,男人卻不能陪在身邊,還有個為了不能懷上孩子的苦惱得要死去的好姐妹。冰兒這樣想著,心裡越發的排解不開。眼睛裡也沒有了明亮迷人的神采,人越發得瘦了。   (205)   月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沒有別的辦法就只好給茵茵打電話。   接到電話,茵茵就急三火四的帶著圓圓醫生由朱一曼領著到了島上。月兒經請示楚楚,也把星兒和朱一曼她們六個都駐到島上來。小島上人一多,就熱鬧起來,還可以玩茵茵跟小威結婚時三艘快艇放那個「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的放煙花的遊戲。   圓圓醫生倒是很能講,她還通過了啦呱,知道了冰兒的一半心結在茵茵那兒。就私下裡勸茵茵不要太多的出現在冰兒面前,還要盡量不要公開的談論孩子問題。孩子問題這一弄倒反過來了,成了不敢在冰兒面前的忌語了。年輕的沒生過孩子的婦科醫生,當然感情問題也有涉獵。她的那一位聽說她在島上照顧病人,圖新鮮,要坐快艇過來,嚇得圓圓厲聲制止。從婦科醫生漸漸有變為心理醫生可能的圓圓的治病範疇裡,「男人」兩個字也是要忌諱的。   醫生是無法測度兩位都有傳奇色彩的名女人對待她們的共同男人會是一種什麼態度。她只知道她現在絕不允許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有什麼甜言蜜語,更不用說還有實質性的身體接觸了。所以,她沒法開出讓夏威也到島上來陪陪冰兒的處方。   藥不對症,效果就要打折扣了。一個人需要陽光照耀的時候,你偏偏給他來一個灰濛濛的連陰天,心情肯定會壞到極點。   表面上看冰兒好像開朗了一些,可是心底裡的鬱悶卻更重了,因為,沒有人給她帶來她特別需要的陽光。   老醫生望聞問切了以後,對愛情抑鬱症,開的處方就大膽多了。那是醫生與醫生的專業對話結束以後,圓圓醫生僅就愛情這個東西,跟老醫生討教。老醫生的話直截了當:要是一個女人對所愛的男人真正做到死心塌地了以後,那個男人身邊哪怕是女人堆成山,她也是一根愛筋扭到底。所以,那個叫夏威的男人來了以後,會使這兒的不少女人陽光燦爛。老醫生的話當然是有所指,她看到塞爾扭拉只離開夏威,不情願地跟她睡了一晚上,就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連提醒她這個媽媽醫生給茵茵看生不出孩子的病的大事都忘了。   叫夏威來,茵茵是猶豫了半天才答應的。她本來打算萬一她真生不出孩子,就悄悄地假裝懷孕,然後,就那個什麼,等冰兒完成了生命的接力,她就據為己有,這樣子,會很滿足。她的這個決心是老醫生給她全面做了檢查,兩個醫生之間又專業性地討論了好長時間以後定下來的。因為兩位視醫德如生命的醫生說,如果夏威來島上的這段時間茵茵懷不上孩子,她們兩位醫生就自己把頭揪下來。話都說到這麼莊重承諾的份上了,茵茵長出一口氣,對自己老公到島上來安慰她的死黨姐妹開了口子。其實,她的總領老公已經悄沒聲開了好多女人的口子,只不過因為冰兒的特殊身份,才沒有大加採伐。   夏威,夏太陽。對於冰兒來說,給小威什麼樣美好的稱呼都不過分。陽光終於盼來了,一開始,冰兒這麼面對著夏威還有些不好意思,睛睛都不好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叫人快要想死的男人。   看和不看其實都一樣,反正心裡在無數遍地看。聽月兒說,老杜那一幫人都叫他夏總領了。她真不敢相信,一個還未來得及做父親的人已經先做了好多人近似於崇拜領袖的總領了。她想起來自己演的一個電影就想笑,那是他第一次演革命電影,導演讓她滿懷激情地高喊:「偉大領袖毛主席萬歲」,導演老說她進入角色不夠,一遍遍地引導她,要有滿含熱淚無限感恩地那種喊的感覺。   她現在倒是想無限感恩地感謝那個聰明的奶奶醫生,很想高喊「奶奶醫生萬歲」。這一轉眼間,在冰兒的眼裡,老醫生從中年醫生就成了奶奶醫生。冰兒心裡認為奶奶是最慈祥的,不用奶奶這個稱呼不足以表達她的對老醫生的尊重。   這個叫人銷魂的男人,馬上就要跟她同床共歡了。   在冰兒的想像裡,那次浴室的盡歡,她是不清醒的,霧一樣的翻動,人整個兒暈暈的,只記得她是被夏威抱著的,似乎她還聽到了小時候那叮咚的泉水的鳴響,還有樹下的凝望,小威從柿子樹上扔上的甜澀的半熟的果子。   真盼著太陽趕緊落下去,等那夜深人靜的時刻,擁在小威的懷裡,把這幾日的焦思都說給他聽,然後,等著那熱熱的嘴唇貼上來,還有,她要好好地看看小威的身體,還要顫顫地受那熱切的互融和撞擊。   第九十七章通樂共歡   (206)   夏威是上午到的。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有點歡聲笑語了。正要開飯,寶龍和海龍兩位大總呼嘿著駕著張牙舞爪的三層大船降臨了。這兩位曾經是當年大船婚禮的轎夫,如果要搞遊戲的發明創造的話,二者缺一不可,再或者運用春夏秋冬四屁兒的超絕才智,治個心理抑鬱症肯定沒問題。這兩位還都帶著自己將來的夫人的深情厚意踏船而來。小敏時間緊,發動女子第六班全體人員連夜趕工做了一個五彩絲線的喜氣洋洋的東方俏麗娃娃。曉歌經理忙於實務,不僅做了孕婦營養餐,還與航空大廈的營養師一起商訂了三個月的孕婦食譜。這二位夫人在接受任務時,想問個究意,結果兩人異口同聲說,這事不興問的,要問你得問你們那個情聖哥哥,曉歌和小敏都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哪能不知道她們的那個做了總領哥哥的人的巨大愛情殺傷力的威名,想當初她們也是為他心兒搖搖的在夜裡做過浪漫夢的。所以,她們在幫助他和他的女人們的問題上也是高度一致,決不打破砂鍋問到底。   寶龍和海龍還遵照夏威的設想。帶了一船的長長短短的木頭,說是有大作用。船上還有各種顏色的布料綢料。反正一艘三層大船堆的道具是滿滿的。為了不至於把冰兒要偷偷生孩子的事暴露給更多的人,這些活,他們連老杜也不讓參與,趁著夜色繚繞,干了大半個晚上。   二人下了船,先讓月兒把曉歌和小敏的心意帶給了冰兒。   這兩位勞神勞力的傢伙加上夏威、月兒、塞兒扭拉,還有星兒、朱一曼她們,忙忙活活幹了兩個多小時,才把貨全部卸完。   飯只吃了幾口,蓋房子的活動就開始了。茵茵熱情最高。先弄了七八塊大木板子,讓寫字最漂亮的月兒寫上:軍事重地,閒人免進。   由於事先沒有統一規劃的圖紙,好多人在選房子位置、大小、朝向等一系列問題上,產生了很多樂不可支的但卻不肯相讓的爭論,最後夏威一錘定音,由陳寶龍木匠和齊海龍學徒建造一所通樂客棧,多多地造房間。除了要生孩子的以外,其餘人以才藝和武功高低分配宿舍。   陳寶龍確實是個好木匠,但最好的徒弟是月兒,齊海龍和夏威次之,朱一曼又次之,其他的女人只能是打邊手的幫工了,與做徒弟還有一定的差距。   工程過於浩大,半天多時間只造了三個房間。茵茵算了算,差不多夠大家大通鋪睡一晚上了。再說了,還有星兒她們帶的賬篷,一晚上的住應該沒有問題。   晚上吃飯的時候,各種各樣的吃法都有。以室外或蹲或為主,反正是其樂融融。   飯吃完了,就得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寶龍最有發言權,他掏出了硬逼著老杜給他送的仿夏總領的那個玉質煙鍋,從口袋裡摸出來一銀質裝飾過的瓷質器具,那裡面裝的是可以享受著喝的類酒液體,像模像樣的跟吸煙似的吸了一口,說:「同志們,吃完飯,咱們睡覺前要做的有兩件事:一件是要用剩下的木塊塞屋縫,因為保不齊會有蛇和其他生靈進來,這個活由我帶領。另一件事也是防蛇,不過是到後面的山上采驅蛇草,這個任務由夏總領帶領,可以自由參加。驅蛇草的大體樣式和分佈情況可由月兒同志介紹介紹。」   寶龍分配完活,一大幫吃完飯的女人,都集到夏威身邊要去採草。他那邊只有海龍和朱一曼。他很響亮的「這個」了一聲,點名留下月兒和星兒,結果人家那倆在照顧主要人物冰兒吃飯,他只好把老醫生和相兒留下做幫手,這才差強人意的忙活起來。   茵茵呼嘯一聲,第一個向山上奔去,可她是最後一個到山上的。在她身邊的遠兒近兒互兒那都是一身輕身的功夫。   圓圓醫生跑得也不慢,好像是跟一個名師學過游身八卦掌還是螳螂拳的。這幾天到了島上,早晨起來看見月兒練大悲鞭、大悲掌的,她軟求硬求的做了徒弟,雖然進步一點也不明顯,但練得很認真,很守時。跟師傅練多了,話也就多了,圓圓醫生這才知道,月兒跟夏威也有那麼驚天動地的生死相救。不由得琢磨起愛情的太不唯一性來,看著師傅經常在月夜裡發呆,她尋思是不是也得尋一味心理上的妙藥,給自己的好師傅來個藥到病除。   塞爾扭拉倒是沒使最大力趕腳,只是不緊不慢的跟著,她是想要跟夏威近一些,雖然不能拉著手,那比一個人晚上起來聽濤聲強多了。看到夏威落了後,她就揚聲喊:「好威,快,快上來!」   (207)   夏威落到後面,當然是為了照顧茵茵。看著大喘氣的茵茵,夏威示意茵茵上他的背,可是茵茵指了指冰兒的小屋,繼續她的柔弱的奔跑。   其實,那小山離夏威他們要建的通樂客棧也就三百米吧,茵茵的氣喘是過於輕視體力鍛煉。她一向認為,武功這個東西太過暴力,不適合女人們操持,雖然有時看到楚楚她們輕來飄去的,但也只限於欣賞,不會想到也去練兩下子。   這一幫子人光顧著呼嘯而來,什麼也沒帶。還好月兒照顧完了冰兒吃飯,和冰兒一起出了小屋,冰兒高興地坐在大草墩子上看寶龍他們造房子。月兒就帶了幾把手提燈和小山鋤趕到山上來,加入到尋驅蛇草的行列。   星兒把寶龍帶上島的幾圈電線全用上了,架起電燈,由海龍擺弄開發電機,等到那機器一轉起來,整個建築物周圍一下子明亮起來,加上不遠處小山上,月兒發到眾位尋草人手上的那手提燈的不斷移動著的星光,使得這一到晚上就黑黑的寂寞的小島被點綴得很是溫馨。   正兒八經尋草的也就夏威、月兒和近兒、遠兒她們。茵茵帶領圓圓醫生和塞爾扭拉提著個燈,到外轉,說是要找能快樂精神的植物,還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快樂草,但願這仨人能有所收穫。   寶龍他們可是要實打實幹活,不光為了防風還得防潮呢。島上濕氣重,得好好防,幸好這些難不住差不多能夠上七級或是八級的木匠。寶龍算是重拾舊業,把打小就跟著老爹和嚴苛的師傅練出來的木匠手藝猛往外展示。   奶奶醫生驚訝了夏威的女人們對夏威的瘋戀狂戀癡戀以後,又開始驚訝他的與男人的友誼。她一邊拿著一些或彎或長或短或曲裡拐彎或筆直方方的木塊,打下手似的象醫生配合做手術一樣的把需要的物體遞到木匠手裡,很有興味地看著寶龍和海龍在房子的四周造漂亮的花鳥魚獸角,一邊還在語言上探求男人們之間那種現在世俗社會好難見到的深層友誼問題。   一說起友誼,寶龍就要從四個臭屁匠開講。海龍有意見了,說,講友誼得從神交開始,夏威那小子,怒砸校長狗腿的故事開始,他這麼一引,又得跟奶奶醫生講夏威與方芳老師的故事,因此他建議奶奶醫生聽故事的時候得有耐心,夏威這小子的事老是好幾條線扯著,單講沒法講,容易有偏面性。   寶龍講,因為一開始吧,我倆被楚老闆派去調查那個剛進皇天門沒幾天的小子的事還挺不情願。一個在街上攬活的小子有什麼好查的,所以我們就想應付應付,可真的去一查,乖乖不得了,這小子能著呢,竟然有英雄救美,順著這樣的籐繼續去摸他的瓜,還得到少管所去查,這又有了夏威與一個叫巴霸的男人的友誼。   要講我們的話,還得扯上我們的最具殺傷力的超神人物——諸葛方子。這是海龍又插進來的寶龍沒說到的意思。這哥倆一邊敲打著木頭,一唱一和地說得奶奶醫生聽得都入迷了。   朱一曼按照寶龍木匠師的指點,開始給木屋掛樹脂型樹皮,她趁著話空,大聲告訴奶奶醫生:俺們夏副校長上課抓特務的事那才叫精彩呢,本來我一聽上課就頭疼,結果那天那課把俺們武術學校的女生都快迷死了。她們現在對我意見老鼻子了,說是怎麼不叫夏副校長再回去上一課。   這是奶奶醫生看到各色各樣的怎麼看怎麼像真樹皮的傢伙,又跑到朱一曼和星兒相兒這一邊幫手聽到的。   奶奶醫生想探究的東西好像簡單,但其實生活裡一點一滴慢慢澆鑄而造起來的友誼之塔,就是當事人也未必能說到根子上,那種得自心底裡的最真誠友誼的快樂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看到體會到,懂得珍惜的。人有時候過於為自己而自己,往往把人這種東西的很寶貴的東西,會像早晨提著垃圾袋送垃圾一樣丟掉了。   寶龍海龍這兩位大男人可不是普通的被錢俗役了的人,一聽到夏威的女人們有困難了,那急得就要插翅飛過來似的。膠東人實情,這弟媳婦的事比自己媳婦的事還重要。弄了這一船的傢伙,連飯都沒顧上吃。他們弟兄二人只要是夏威有事,那是義不容辭。這二人當了經理以後,本來讓那些策劃、報表弄得心裡是一團亂麻,坐在那老闆椅上,對著那光油油的大板桌子一點兒也不適應,遭老罪了。他們整天愁眉不展地想法子脫身。正好那天參加夏威的那房地產公司的慶典,看到夏威給正威房地產弄了個現代總經理給賣牛力,這二人也有樣學樣趕緊在公司裡廣聘能人,算是找了倆替身,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的快活日子。這倆人有空了,還到二龍諸葛方子那吹牛,說是做老闆的老闆那日子是相當的舒服。氣得方子要把他倆軟禁起來當武術教練,這二人為了表示兄弟義氣,說是當名譽教練行,還口頭上與方子副校長達成了君子協定,一定程度上做到隨叫隨到。這倆快活高手因此經常提著兩隻手,邁動大步,遊走山間。最讓他們高興的就是在鳳嘴鎮上獲得了好名聲,還教了好幾十個實誠徒弟。當然最有意義的是製造或者創新夏總領這樣的超凡人物的英雄典範的事跡。   第九十八章 初戀歡情   聽說起點要五週年改革,但願能給有深度的作品以存活的空間!   一起祈禱吧!   ——————————————————————-   (208)   這倆人今晚上也沒正經吃幾口,緊著忙活了三個多小時,肚子起反應了,咕咕亂叫。他們自己倒沒聽見,奶奶醫生聽聲知病,看到笑咪咪看著她們幹活的冰兒,她衝著冰兒喊了起來:「冰冰,別光笑了,你的幹活的兩位哥哥害餓病了,快叫人弄點吃的過來。」   冰兒聽見了,自己親自操勞,進屋裡拿了一盤牛肉出來,走到這群快樂勞動人的身邊,笑意滿臉地說:「來,我來給你們侍候夜宵。」   寶龍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趕緊接過冰兒遞過來的盤子,叭嗒了一下嘴說:「這這,弟妹身子骨弱,別招了風呢。」   老醫生發話了:「木匠師傅不用擔心這個,我聽說,你媳婦也有了呢,照顧懷孕的媳婦你可得跟我好好學呢。」   寶龍一聽媳婦有喜的事,三口兩口吃了半盤子,然後把盤子遞給了海龍。也不管手髒不髒的,就拉著老醫生三步兩步地走到一塊礁石後面,討問他媳婦的事。看來,這個粗心的傢伙真的不知道自己媳婦已經有了骨肉的事。   弄驅蛇草的一幫人馬,回來的時候是兩幫,一幫是夏威和月兒她們,人家收穫很大,都用抬的。另一幫是茵茵和她的醫生,還有塞爾扭拉,沒有肩挑也沒有手抬,弄不好是只有幾棵。   茵茵一過來就搶到了冰兒身邊,很炫耀地擎著手中的收穫說:「老冰,知道不知道,這叫快樂草,走,咱們現在就給你放到屋子裡。可惜我們只採到了三棵。」   冰兒手上拿著茵茵遞給她的快樂草,精神為之一振,那若有若無的香味,確實叫人感覺很舒服。   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通樂客棧的一層的幾個房間都很像模像樣了。原先住在冰兒小屋的幾個人就鬧哄哄地要搬出來住。   由於門還不到位,一堆女人逼著陳木匠和海龍、夏威兩位小工,趕緊給他們整門簾。以茵茵為首的女人,都圍在奶奶級醫生和少女級醫生身邊,看兩位醫生專注地研究那兩棵快樂草。醫生是最受尊重的,沒有人打擾她們。老醫生認為她肯定能根據形狀、顏色、氣味,驗證出草的學名,這時候那本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本草綱目應該起用了。至於具體的功效,那得到實驗室進行西醫式的定性分析。   最重要的其實是男女睡覺問題,說穿了就是夏威跟哪個女人睡覺。從這個晚上開始,女人們,夏威的女人們就得心裡有雜亂亂情感上的事了。   茵茵有結婚紙的保證,是最應該軟在夏威懷裡做一個生孩子的美夢的,但是,今晚她肯定不會要求與夫君共勉。塞爾扭拉這個外國女人,感情上容易外洩,她現在恨不得化在夏威身上,不過,她理解了東方人的複雜感情,即使情慾再強烈,也不會要求那個讓他亂了情綱的男人與她激情。   繞了這麼大彎子,轉到了冰兒身上。冰兒拿著快樂草悄沒聲地到了她的小屋裡,珍而重之地把那棵有七片葉子的小草放到她床邊的窗台上。小草已經被月兒固上了它原先生長用的土壤,盛栽在花盆裡。   冰兒的心跳快得讓她喘氣都得小心一些。這是帶點焦慮的幸福等待。她已經悄悄問過奶奶醫生了,說是身孕四個多月可以做愛,用老醫生的話說,交歡可以,但動作不要過於激烈。   夏威進來的時候,冰兒緊張得用手捏緊了被角,像一個剛剛懂得戀愛滋味的少女一樣。如果以冰兒那數不精的FANS們對她的追慕為標準,冰兒是正兒八經的超級清純偶像,與孕婦一點也掛不上鉤。   不管怎麼緊張,男人還是坐到了有點舉止失措的冰兒身邊,還握住了她的手。   身兒微微一軟,頭就歪在男人的胸膛上了。做姐姐做不成的冰兒現在心兒顫顫地做了戀人。   夏威輕輕地撫弄著冰兒的頭髮,飽含深情地注視著冰兒那有些憔悴的臉。無論什麼人一旦被愛情折磨到,那到無處可逃的。想什麼逃避的法子也不行,得面對,得討要,偽著自己的心假裝可以不要,可能會騙一時,騙不了一世。   現在好了,身體相擁著,心相映著,愛情的甜槳一流淌水地在兩個人共同的心跳裡環繞著。   「威,吻我。」冰兒聲若蚊吶地出了一聲。   這一次,夏威吻住冰兒的唇時,冰兒雖然也還迷暈般地上了雲端,但心裡是清亮亮的,初戀的擁抱是實實的,真真的,暖暖的。冰兒嚶嚀一聲,摟緊了夏威,火熱的唇焦渴地接住夏威送過來的熾熱,情慾似衝起的翻天浪一樣湧動。   被子掀開了,掛著兩條絲帶的睡衣遮不住渴求的熾熱的玉體,嬌彈的乳峰,滑如凝脂的修美的大腿,把一個情動欲動的女人的美展露得更加不可方物。   戀戀的滑舌貼在甜潤的纏繞裡,冰兒一陣陣地電麻,柔嫩玉滑的椒乳貼緊了夏威,手兒攀住初戀男人的腰際,嬌哼地說道:「躺下來嗎。」   夏威側身躺倚在冰兒的身邊,手拉住她睡衣的吊帶,從玉臂上褪了下來。看著解除遮縛的玉體,還覺不到太明顯的那幸福的隆起,肚腹光滑如鏡,晶瑩地閃著一種柔光。   剛放上手掌輕撫了一下,就聽冰兒說道:「輕點,弄疼了他。」   「他乖嗎?」   「乖,可像你小時候呢。」   「瞎說,你怎麼會知道我?」   「是聽大娘說的,我最愛聽大娘說你小時候的故事了。」   兩個人柔情蜜意地說了會兒話,在情慾的催動下,越擁越緊地交疊在一起。   入體的硬燙的推湧,冰兒激顫顫地承納吸吮著。   雖然夏威搖動的只是微波蕩漾,可冰兒還故意地拿手擋著肚腹,似怕了這纏意的柔動蜜愛驚著裡面的小生命。   「這樣可以嗎,還要不要再輕點?」夏威把身子支在半空,輕進輕出地緩搖慢揉著問道。   冰兒略開了開自己的雙腿,玉臀向上挺了挺。眼神兒柔柔地閃了一下,嬌羞無限地說道:「人家不說,你就只管使勁嗎。」   初戀時的純情交愛,使整個房間都滿溢著清靈的歡暢。   愛屋裡那棵剛剛採回來的快樂草,好像一下子被賦予了靈性,在兩個癡迷的人兒的熱吻熱融中,那七片葉子竟變出了七彩斑瀾的神彩。造物主真的好神奇。   這時候只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快樂草的變化,是練出大悲掌的月兒。   月兒相幫著茵茵她們把鋪蓋弄好,聽著眾人有說有笑的議論驅蛇和快樂草的事,掀開臨時做好的門簾,出了門,走到冰兒所住小屋後面的礁石上坐下了。   好藍好藍的海,做畫的人和搞音樂的人都把藍色當作狂想的盛載。可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月兒卻喜歡把海的深藍明遠當成母親的悠悠懷抱。那堆擠著的湧過來的海浪,就在月兒的腳下濺起一堆堆雪一樣的明藍與皎潔,是寧靜和安祥,還有溫暖。   她一回頭,就注意到了那窗台上的快樂草的絢爛,耳朵裡還聽到了屋裡邊一對人兒的情兒濃濃的呢喃。   月兒臉紅了,猛的一閉雙目,運起她的悲天氣,一個起落就到了遠處一塊礁石上。   (209)   月兒的武功最近是突飛猛進。她到島上,一切都寧靜得讓她再也不想離開這個可愛的小島。她的心境的最大的變化就是,雖然心裡也還裝著夏威,可是那種心情就好像是她已經透靈般的到了另一個空間,如果有人能記錄下月兒那爽心的一笑,大概會有人說成是觀音式普度善念的拈花一笑。這是已經站在情山之上的成人之美的仙士般的灑脫了。   苦命的月兒已經用悲情體悟了這人世間最複雜的東西。   站在小島上最高的礁石上,月兒看到西南角上多了一個當地漁民自扎的閥子,那閥子還在劇列搖晃,肯定是有人剛從閥子上下去。明明有警示牌了,什麼人膽子還這麼大。月兒剛要做出反應,猛聽到星兒的一聲斷喝:「什麼人?」   聲音一出,星兒、遠兒,寶龍、海龍都已顯身了。從幾叢松樹後面晃出身形來的是七條漢子。月兒身形一起,掠到了星兒、寶龍他們身邊。   「我來了,先不要跟他們動手。」空中響起的是晶兒稍顯稚嫩的嗓音。只見一艘快艇正極速趕來,晶兒急不可奈地一個騰空,身子優美地在空中劃出幾個弧線翻滾,先踏到了沙灘上。快艇上站著的是英姿颯爽的楚楚,正笑吟吟地看著晶兒。看來,她們不是來打架的。   寶龍認出了這七位是姚老大昔日的七個手下,曾經是姚老黑相當風光的貼身七把人刀。寶龍心裡琢磨:這七位莫不是得了什麼人的指令,到小島上探秘來了。   晶兒先到了星兒身邊,咬著她的耳朵問:「姐,真想你呢。我怎麼沒看見我姐呢。」她又兩步一跳地到了寶龍身邊,笑嘻嘻地看著寶龍說:「寶叔叔,看你一臉嚴肅的,怪嚇人的。」   聽晶兒這麼一說,寶龍的臉鬆弛下來,拍了拍晶兒的頭,哈哈一笑:「好了,既然咱們的晶大俠有令,怎麼敢不聽呢。」   晶兒有樣做樣,用江湖式子向七位有點緊張的黑刀幫前輩一拱手:「七位刀叔叔,敢情你們是有什麼誤會吧,我們是好意追你們的,不是找你們麻煩的。」   黑塔一樣的姚一刀鼻子一哼:不是趕盡殺絕,為什麼七八艘快艇圍堵我們?你當我們是瞎子?」   「不是的,我們是好心告訴你,那兒警察看的很嚴的,進不去的,真的?」晶兒說完話,看了看不急不慢從快艇上下來的楚楚。   「幾位是真的誤會了,我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決不是追殺你們。」下了快艇的楚楚背著手,邁著步,不失威嚴地說。   「既然是誤會,就請楚老闆給我們讓條路。」還是姚一刀的嗡嗡之聲。   「我的話是說完了,剩下的事你們就跟晶兒商量吧。」楚楚一邊說著,一邊真的退到了寶龍和海龍他們站的那一邊。   晶兒很鄭重其事地又一抱拳:「幾位刀叔叔,不是我要為難你們,是真的有警察要抓你們。」   「好了,閒話少說,有什麼條件擺出來吧。」長得一臉不對勁的姚三刀有點不耐煩了。   第九十九章 晶兒奇招   (210)   「那就請三刀叔叔先和我比一場怎麼樣?」   「贏輸怎麼說?」   「三局兩勝,我輸了請你們吃飯,還用船接你們上岸。」   「一言為定。」姚三刀說完話,出前兩步,從背上的刀袋裡掏出了S型黑刀,擺出了一個抽刀迎月的前輩般禮貌招式。他壓根兒也沒把他面前的這個喜歡搞怪的小姑娘放在眼裡。   晶兒倒一點也不著慌,很從容地分別在寶龍和星兒、遠兒耳朵邊上小聲嘀咕了幾句。這小姑娘是跟寶龍他們要兵器呢。   她先接著星兒和遠兒遞給她的軟鞭,等著寶龍從他干木匠活的工具包裡拿了一把長炳斧頭過來。晶兒運氣將雙鞭一抖,那斧頭跟被粘住了一樣掛在鞭子上,對面的七位漢子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並非只是童心作耍。   晶兒沖對面的姚三刀笑臉一揚:「三刀叔叔,我可是先來了。」話動人動,那粘在鞭梢的長柄大斧勁氣撲撲地照著三刀的頭砍了下去。   軟鞭駕斧的打法,姚三刀明顯是不適應,不過那劈風一般的長木工斧很有威勢。打駕經驗豐富的三刀,沒有急著出手,先採用了避招,身子騰騰的往後急退。   晶兒架起了這麼一種打法,當然不會讓三刀退利索了。她兩手運氣一揮,那一對鞭炳呼嘯著向三刀的眼睛擊去。   這一變招楚楚看得也直點頭。不過,已經如影隨形躡上姚三刀的晶兒更會隨人而變,奇招迭出。對著手忙腳亂窮於應付的大叔級敵手,一點兒也不講客氣,把斧鞭轉得成了另一個自己,每每還在重要關頭讓一下,使得人家能夠有一點點最可寶貴的時間來應對她層出不窮的斧鞭怪招。   就算姚三刀不存相讓之心,想從目下被動的戰勢中扭轉過來也不大可能。晶兒的大斧招融合了很多夏威轟天拳的拳意,招式突起之間往往是天馬行空的隨意。那一陣范媽媽去世後,為了讓晶兒有個宣洩的環境,夏威就在天地之間陪著小晶兒提縱跳躍的練些莫名其妙的拳腳刀棍。她的悲勁一過,楚楚就把她自己悟來的鞭法和導氣之術盡數傳給了她。這樣使得晶兒天生的嫉惡之氣都聚在她的武功裡,進步是非常神速的。從六歲起就接受楚楚的悉心指點,到十二歲遭如母親的突然辭世,不但沒使她在武功的進境上受什麼影響,反而使她慧通神明,在夏威的自然誘導和楚楚的精心施教中突飛猛進。   三刀為了給他們七弟兄爭面子,奮起鬥志,把黑刀舞得團團黑光,仗著勢大力沉,又與晶兒鬥了十幾分鐘。   別看晶兒年齡尚少,可氣力悠長,一點也不顯氣喘。兩根長鞭時而在兩臂上纏成螺旋伺機而動,時而如吐信的蛇一樣周轉於身體之間靈動無比。那柄長斧被晶兒以拳以腳使踢得異常自如,不僅有飛空之劈,還有近身的小砍,端的是防不勝防。   打著打著二人就上了幾塊礁石之上,這一下高下立判。晶兒的軟鞭在兵器這個行當裡算是長兵器,她那炳大斧被加了兩道軟臂,砍起來煞是剛猛。三刀不慣於這種以短對長,一直被壓著打,在礁石上活動範圍相當有限。小姑娘的雙鞭又跟長了眼睛似的,專照著他的腳纏打。無奈之下,三刀只能矮了身形,用刀掃擋。   就在他顧下顧不了上,艱難移轉之際,晶兒嬌喝一聲,雙鞭對扯,呈剪刀形由下而上疾抽而去。這一下,三刀只有後退。變起倉促之際,三刀還未及隔擋,那柄被晶兒使神了的大斧超越時間般的一下子在雙鞭的帶動下撞到了他的腿上,而晶兒手中的雙鞭又變戲法似地改變了方向,鞭炳與鞭身成了半月的彎刀,冷不丁地摧向了疼得已經扔去重心的三刀。   晶兒沒想到這幾招這麼奏效,在真氣鬆動之下,那柄真氣帶動著的大斧頭失去了控制,被勁冽的鞭身猛撩了起來,堪堪就要劈中三刀的腦袋。   這一下誰也沒有想到。那姚一刀急得手中刀猛拋而出,可是二人打得熱鬧,早已離得遠了,那刀沒到,估計斧頭已經砍開了三刀的腦袋。這姚一刀心裡恨恨的,要是三刀就此斃命,這筆帳一定要算在天龍幫頭上。   姚三刀的命沒丟,那把失去控制的斧頭,被另一支軟鞭捲向了空中,還被消去了剛猛之氣,立足不穩的三刀在跌向海裡在空中亂抓之時,一根力道柔合的軟鞭攬腰把他拉回了礁石之上。   晶兒驚喜的看到,是白衣飄飄的姐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另一塊大礁石上,把她的剛猛之斧變成了在空中輕搖慢舞的斧頭,免了一場不該見血的爭戰。月兒順帶捲起的還有姚一刀的那把黑刀。她輕盈地一揮手,那把曲裡拐彎的殺人刀好像被托著一般給姚一刀送了回去。   天性純真的晶兒一個飛身到了月兒身邊,親暱地拉住月兒的手,臉兒乖巧地對著月兒悄聲說:「姐,來時看不到你,我還以為你上哪兒去了呢?」   月兒微微一笑,握了一下晶兒的手,腳下輕輕一頓,帶著晶兒落到楚楚身邊。晶兒現在顧不上管別的,只知道握著月兒的手不鬆開。現在她最親的人就是月兒姐姐,聽說,她在島上有特殊任務,早就急得想上來看看了。她知道姐姐心裡老想著小威哥哥,擔心姐姐的情傷卻又不能替她分憂。今天在礁石上的一見,看到姐姐臉上多了一種光亮清馨的什麼氣,融得她心裡好清亮。晶兒光想著琢磨姐姐的變化,卻忘了她還有任務沒完成。   得到楚楚的提醒,晶兒看了看回到兄弟們身邊的三刀和怒氣已經消得差不多的姚一刀,還有其他幾個對他多了尊敬的黑刀大叔,遂大力在胸前抱起了江湖的扯平拳:「三刀大叔,咱們不打了,我知道你們都存心讓著我,就打這一仗,不打三局兩勝了。一會兒我叫杜大叔準備一下,給你們弄一頓咱膠東的海鮮飯,你們痛快地吃一頓,然後把你們送回東港,你們看好不好?」   七位黑刀前輩怎麼會不答應,真不真心剛才都已經看到了。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輕來輕去的把三刀打得落花流水,他們已經生不出講條件的心,都在心裡感歎:江湖已老,他們已經算不上東港的人物了。就算是見著了姚老大,又能有什麼大作為呢。   不管怎麼樣,還得讓昔日的對手保護著回到東港。   (211)   晶兒沒見著小威哥哥,就追問海龍。一向知無不言的海龍,只好連說了好幾個「這個」,照他估計,這會兒的夏威跟冰兒在屋裡肯定有情況。不過,這麼大陣仗的對打,夏威應該有所警覺才對。   海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晶兒又逼問寶龍。寶龍也「這個」不上來,他用眼光向月兒求救。月兒只能模糊地跟晶兒說:「小威哥有事呢,等一會兒就出來見你了。晶兒鼻子一哼,拔開腿,跑到觀戰完畢,正站在那兒議論剛才一戰的茵茵和塞爾扭拉那一堆人中。晶兒這麼一戰成名,自然是會被人問東問西。這麼一攪合,晶兒自然顧不上找夏威了。   楚楚安排了星兒開快艇護送姚一刀到老杜那兒,然後由老杜安排他們藏身回東港的事。她自己則仍然背著手,和月兒一起踩著軟軟的沙子,在海邊溜躂起來。   看著風采照人的月兒,楚楚心裡有喜有憂。剛遇見月兒那會兒,自己也才十八九歲。轉眼間六年過去了,各人的變化大得有點嚇人。她跟陳偉雄從當初一個不起眼的保鏢公司一下子弄成了東港獨一無二的天龍幫,這簡真有點難以置信。而月兒這個她最鍾愛的小姑娘正兒八經地成了大姑娘了,還因緣巧合地成就了她卓然超群的風範。不過這讓人歡喜的裡頭,還夾著挺大的隱憂。楚楚不知道要怎麼解開郁在月兒心裡的情結。依她現在的心境,她常常會因為內心勃起的情慾無法排解,而焦灼不安。推己及人,她怎麼會不擔心月兒呢。   從現在的境況看,應該擔心的不是月兒,而是楚楚。過多的巧合使天龍幫毫髮無傷地成了東港第一黑幫,還順利地進入了正道。這就使得不少人在心態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也包括陳偉雄和楚楚。陳偉雄倒沒有什麼,每天大量的時間是習練陰陽功,對於事業發展上的事很少去管。而楚楚每天卻要把大部分精力考慮正業經營和開銷越來越大的維持組織擴展的經費問題。發展黑道經濟,必須好幾手同時抓。現在,因為工作安排問題多了好多的內耗。天龍幫一開始只是一幫能打架的武術愛好者,隨著發展,分工越來越細,有了指揮部、行動部、偵聽隊、執法隊、消息站、特動組、武術學校,還有需要天天經營的娛樂場所。正業的房地產公司運作起來就更是麻煩,這免不了就有利益失衡的事,一天到晚應付不了那些部門頭頭們因為各自的利益問題而明爭暗鬥,她有時候甚至希望自己有三頭六臂,把些雜七雜八又不得不幹的事一下子擺平。看來,正業與黑業的完美結合還需要有些好法子磨合。   楚楚這次來是想得到兩個人的臂助——夏威和月兒。她太需要精明能幹而又有威德的人了。一龍雖然在盡心盡力地給他管著行動部和偵聽隊,可是他不是一個善於應變的人,採用的法子還是動不動就上刑罰,已經積了不少的怨氣,長久下去肯定不行,再說了,隊伍越來越龐大,得有個層級管理的問題。本來方子能勝任這個角色,可他在武術學校已經忙得一人當兩人用,想來想去只有讓夏威先替她管起來。讓月兒回去,主要是讓她幫壹人的忙,月兒訓練出來的那批女間諜都歸屬特動組,這些人平常都在各大娛樂場所轉悠,目的是籠絡權勢人物。誰帶出來的誰知根知底,指揮起來肯定方便。   她現在還顧不上說這些事。現在這個島上最重要的大事是生孩子。茵茵簡單讚美了晶兒的武功以後,就別有用心地把楚楚拉到了已經鋪擺好鋪蓋的床上,很神秘用手摸了摸楚大老闆的肚子。   在茵茵看來,沒有什麼能比過懷上自己男人的孩子再幸福的事了。趁著別人都真心跟晶兒討教武功的事。她不無憂慮地問她的槐樹老大:「你打算什麼時候化氣練精,給咱們生一個小偉雄?」   楚楚一腦子的發展問題,哪有心思跟她討論化氣生精受孕生子的事,敷衍地說:「還早呢?」楚楚現在光知道冰兒得了抑鬱症,卻沒想到這個習慣掌聲和鮮花的蝴蝶名星是因為懷上了夏威的孩子,因為孩子的父愛問題而心抑鬱的陰疼。   茵茵很沉重地告訴楚楚:冰兒懷上了小威的孩子。楚楚對這個事當然是很吃驚,這樣的事對女人來說,太沒法面對了。在感情上,是搶是奪是恨好難決斷,更況當年槐樹下三姐妹的超級友誼攪在裡面呢。她們三個人好長時間沒聚在一起好好痛快痛快了。   兩人很想看看美蝴蝶被愛愛著的媚態。   冰兒現在正在享受愛慾高潮後的癡醉,幸福得什麼也沒想。她這麼赤裸著身體,還迷迷把夏威的手放在了她微有隆起的肚子上。剛剛四個月的小生命還不會太激烈的動作,不過好像跳動是有了。   窗台上的那棵七彩草成了冰兒的幸運草,她撒著嬌讓同樣也光著身子的夏威拿到了身邊,兩人用手捧著,靜靜地品味著它的神奇。小的時候,比夏威大幾歲的冰兒會經常伴成媳婦姐姐,支個石頭鍋,壘個石頭桌,給她的弟弟丈夫用小草和泥巴做飯。兩個人經常一玩就是大半天,父母喊吃飯了,才戀戀不捨的回家。   小威從小就膽子大,爬高樹下大灣鑽密林,沒有怕的,到了沒人的地方,就是弟弟領著姐姐了,最好玩的就是玩蛇了。小威費事把力的把蛇捉住了,點上火給活蛇上火葬,冰兒嚇得趴在溝沿下看著在火中痛苦扭動的蛇,心裡多了好多不忍,制止了這樣的暴行,還學著戲裡的樣子,二人夫妻般的給蛇弄了土墳,拜了好幾拜。兩個人下次再來玩的時候還給蛇上墳。   這樣的事不是想起來的,好像是記憶的靈體把境像一下子打在二人依偎的溫馨裡,一起用心共享。   第一百章 夜伴二美   (212)   夜悄悄來臨的時候,冰兒甜甜地睡在了夏威的臂彎裡。夏威輕輕把冰兒放平在床上,蓋上了一床小薄被,走出了小屋。   月夜下,海似乎也睡著了,簇到海邊的浪只是舒緩地依蕩著那靜靜的沙灘。夏威看見楚楚抱著臂跟月兒走在一起,月兒的一襲白衣顯得特別清晰,楚楚的一身黑藍運動裝似乎融了好多夜色,把一張凝白的臉襯得多了好多凝重。   月夜下的散步成了三個人。楚楚詞意重重地說著她的關於發展的難題:「咱們的天龍幫沒經過血的洗禮,一下子成了黑道統領。明著看,什麼都挺好,很少有人敢說個不字,可是實際上,不少人在打著自己的算盤。最大的隱憂是我們跟政府的那層窗戶紙什麼時候能捅破呢。我不知道用什麼好法子來讓這些人過正常人的生活。古書說得對,得志便猖狂。這要是現在鬆開手,東港還不知亂成個什麼樣子呢。所以,我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幫助。」楚楚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阿雄他有他的想法,他只想趁著這麼個形勢,把手底下的那些弟兄分散了管理,盡量地跟那些雜七雜八的黑幫和平相處。可是,勢不由人,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或許有一天天龍幫會因為我們倆在發展問題上的分歧而出現大問題。」   楚楚比較過她的那種集權管理與夏威那種拋點式管理的不同。她靠的是威勢加利益,而夏威卻是極為寬泛的人脈式連動。這差不多是等於牧場裡圈養的牲畜和草原裡自由奔馳的馬群。已經馴服的家畜不想離開自己的圈,而跑慣了的馬也不會習慣在一個固定的槽子吃草。管理這東西本來就是各有所長的。   夏威倒是很能理解楚楚的愁之所在。他對楚楚說:「天龍幫不僅不能散,還要更加精於集中管理,一些大的國際黑幫都在盯著東港這塊肥肉。目前咱們所欠缺的就是管理體制。各部還要細分,做到分工明確,老是靠你一個人統管,力有不逮。要照我說,先要成立一個大的商業部,把正業經管起來,等武術學校第一批學生畢業,就讓方子哥管起來,會減輕你好多負擔。財政可是咱們黑業的第一支撐。   這樣一點,楚楚的思路也開闊起來,她看了看一直沉思的月兒,說:「跟黑刀幫的較量中咱們的信息站輸了好多分。花了那麼錢不說,還養了一批不幹事吃閒飯光壞事的人。好在,月兒給我培養了那麼多精英分子,比媚媚她們強多了。可我還是擔心時間長了會出問題。」   「這個問題你交給月兒吧,」夏威對月兒的變化更敏感一些,月兒的因悲通脈與夏威有著莫大的關係,當然對月兒最近在島上的變化有感應了。「月兒在這方面有深思熟慮呢。」   「我哪有什麼深思熟慮,不過,那一幫姐妹還真不能老在一個地方耗著。咱們就跟紅雲和壹人姐那樣實行輪換制。還要實行定期強化訓練,我想好了,讓寶龍和海龍哥在山上設置一些特殊場所進行技能訓練和在咱們的皇天等娛樂場所設計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的不定期實景考驗。」   「好,好,」楚楚連說了兩個好,接著又說:「看來,我也得好好在這兒休息一下。小威你們的通樂客棧有我的房間沒有?」   「哈哈,這個事你得問我。」寶龍和海龍在離他們有二十幾米遠的礁石上威風凜凜地站著,跟哨兵一樣警覺地四下看著。   (213)   這兩位通樂客棧的建設者本來沒有巡夜的任務,可是老是覺得應盡一點男子漢保護女人的任務,就只迷糊了一會兒,穿起衣服,在小島的周圍各處查探。   別看小島不大,可是正兒八經地山水夾平原。三座山分別座落在西北角,東北角和東南角,海拔不過百米的三座小山把個小島的夏天弄得是涼風習習,很是宜人。還沒等他們探查完東北角的這座山上的大體山貌,就聽到了楚楚的說話聲。   「你們兩個倒清閒得很,大半夜不睡覺起來看夜景。」楚楚仰著臉衝著二人說話。   「啊呀,楚老闆,我們可不是光為了聽松樹颳風,看夜半月照才起來的。這麼一大屋子女人我們不放心呢。」寶龍邁著大步說著話和海龍一起順著下山的路走了下來。這二人在鳳嘴鎮閒散慣了,對著楚楚少了一些敬畏,多了一些隨和。   「我倒忘了,二位老闆屈尊做了木匠,倒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楚楚停住了腳步,調笑著說道。   「夏威這小子弄了一堆女人在這兒,當哥的不出點力哪行?」寶龍的話剛說完,猛覺得身後勁風襲來,一團硬物砸將過來。海龍反映奇快,將手裡的衣服往上一抖,兜住了那團東西,驀地裡近旁的松樹後竄出一個黑影,舞動著一根長棍橫槊過來。   那清瘦的人影臉上還蒙著黑布,步法輕靈之極。   寶龍和海龍近日正在琢磨聯擊合壓之術,驚覺勁敵來襲,當下是提氣合力,一個重重地合擊拳從不同方向擊向那勁頭橫貫的棍端。   來人顯是對二人的應對早有預招,不及二人拳勁轟至,一個轉身,雙腳輕輕一點,身形一變,一個當空勁點,照著海龍左脅疾刺。   海龍雙腿一屈,身子後彈,一個後撩腿聚起一團勁氣踢向突襲之人的手腕,寶龍跟海龍配合慣了,單拳猛的擰轉罩定那人的胸部直擊過去,那剛猛的拳風帶著哧哧之聲,煞是害人。   猛聽得一聲嬌呼,那蒙面黑衣之人長棍往地下一點,連著兩個後翻,身子急退出了戰圈。   夏威早看出了門道,平地一個大翻身,站到了一臉戰意的二人身前,還作勢一個環抱拳,並出聲邀戰:「兩位拳俠,徒弟打不過你們,師父出馬了。」   等到那黑衣人拉下蒙在臉上的黑布,晶兒那張嬌俏的小臉露了出來,嘴裡還嚷嚷:「不算了,兩個大人打一個小孩兒,欺負人。」   剛才的這一戰驚動得人可不少,塞爾扭拉聽到動靜立時就爬起來。她迅速穿起勁裝,很嚴肅得對奶奶醫生說:「不好,有高手來襲,聽那勁氣破空之聲,來人的級數相當高。」奶奶醫生緊張起來,死力拉著她的手說:「那就千萬別出去,小心他們的誘敵之計。」   等聽到夏威的聲音,塞爾扭拉才放鬆下來,對著奶奶醫生說:「虛驚一場,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晶兒這一鬧,連巡夜的星兒相兒也驚動了,這東南山下一下子聚了一堆人。尚武之人警覺性都很高,聽覺比酣睡的茵茵、甜睡的冰兒不知靈敏多少。   跟著月兒練大悲掌的圓圓醫生雖然練氣進展不大,但靈覺已有了,聽到動靜也跑出來看究竟。   這一下晶兒更得意了,狡狎地拿一對靈眼瞅了瞅寶龍和海龍,然後煞有介事地說:「寶叔、海叔叔你們看吧,人家就輕來輕去的打了你們兩棍子,竟惹得你們把轟天合擊拳都打出來了。哼!背地後偷著演練武功。」她跟寶龍海龍說完話,又撒嬌地到了月兒身邊,說:「姐,咱們也要兩個人合起來打,看看兩位高手叔叔都練了些什麼神秘功夫。」   她這個提議讓匆忙趕出來的塞爾扭拉和圓圓醫生聽到了,兩人不約而同,齊聲喊:「好,好!」   沒有人反對,這個武就得比。這怎麼說呢,跟黑刀幫沒大規模地實地較量一下,反倒是自家人練開了場子。當然,目的倒不是較勝,而是要切實體練一下個人在武術的專研上有多大的突破。   高手開練,倒不用講什麼點到即止。有晶兒這個剛剛才十歲多一點的孩子參與的項目,肯定不能打生打死。但是,月兒卻很鄭重地叮囑晶兒:「不要有嬉鬧之心,這是一次難得的歷練。」   這可倒好,睡覺的睡覺,比武的比武,觀摩的觀摩,倒是各有所衷。島上現在只有兩個睡覺的:冰兒和茵茵。原來睡著的老醫生,也被塞爾扭拉回頭叫了起來,說是十載難逢,還用了中國的俗語: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星兒、相兒擔任警戒任務無法觀摩,互兒、遠兒、朱一曼等幾個人都抖擻起了精神,和著眾人一起,找了最有利的觀察位置站定了,甚至連呼吸都要屏得聲音少一些。練武之人,觀一場高手比拚勝練經年哪。再說了,寶龍海龍跟夏威用精神相通法練出的轟天拳,還一次沒得見呢。私下裡又聽塞爾扭拉很欽佩地講,月兒那自悟的大悲掌和大悲鞭那已經是出神入化,都可以起到精神的壓製作用了。小晶兒與姚三刀一戰,那神鞭大斧的一現,更應言了咱們「自古英雄出少女」的老話,這樣精彩的比練焉有不看之理。   場上氣氛肅然。寶龍海龍擺的是左右平行之勢,鋼拳未出,氣勢已成,週遭空氣似凝固一般,立起一道無形之牆。月兒與晶兒是前後相應,月兒臉容看不出絲毫變化,只靜靜地立在那裡,有一種風吹而過的超然,晶兒手握雙鞭,盡去玩鬧之心,心神篤定,戰氣在不斷地聚集。   第一百零一章 雙姝雙龍   (214)   雙方這麼一種氣勢上的對壘,讓人覺到了中華武術的精奧,也深合了孫子兵法未戰先摧的兵意。這樣的陣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想到現代高樓鱗次櫛比的摩登社會,竟還真有身懷絕技的人在浮華之外求索人道極限以外的高深境界。   現代城市的黑暗角落裡,有時候人們所見的不外乎是一堆人不明所以的手拿板磚、砍刀愚昧野蠻的亂砍亂打一氣,輕者殘了胳膊斷了腿,弄個不巧連性命也丟掉了。再或者,有人鋌而走險,以硬槍摟火的勾當殺傷性命,賺得所謂的利益,亦不見得高明多少。殊不知,天生人,給你一顆腦袋,一把力氣,不是叫你好武鬥狠,而是好好用用腦子,琢磨點為人之道,為武之道,好好地昇華一下自己的生命,不枉了這天地造人的日月精華。   話話間,寶龍、海龍二人已蓄滿勢子,一出手就是四拳齊迸,四道勁氣毫不留手的衝著應風悄立的月兒疾發過去。月兒一對纖手輕輕一抬,竟視四道鋼裂之氣於不顧,左掌平移斜引向上,右掌外劃平弧引到左掌下,若然一個悄觀音蓮手指天。那四道勁氣裂地般撲近之時,月兒輕呼一聲:出鞭!雙腿只就地一旋,把寶龍海龍發出的四道勁氣引領得似輕浪推送,巧巧地一個斜飛,閃到了晶兒的身後。   晶兒應聲出鞭,兩根長鞭似螺旋般打出,在寶龍海龍未及變招之時,猛掃眉梢。姐妹倆這一出手,驚得寶龍海龍是一身冷汗。滿以為這一招四拳裂山,至不濟也讓月兒晶兒守個幾招,不至於讓晶兒的快鞭打個連環擊。   二人心念電轉,知道若讓晶兒搶了上勢,真氣再這樣被月兒領跑,那打不了幾招就只有守勢捱打了。只有變中求勝。間不容髮之際,寶龍與海龍交換了一下眼色。海龍一個側身,雙拳變掌,一個雙切,在鞭身及體之際,突然變抓,取的是握住晶兒雙鞭之意。寶龍眼見海龍得手,一個騰身飛掠而上,硬喇喇的雙拳罩定晶兒的雙眼猛擊下來。   這一下看的人都為晶兒捏把汗。寶龍這對大拳可是不間斷地在轟天歷練中練就的,所到之處週遭空氣立變成一股旋流,於無形中傷人。   海龍的那一抓並未得手,那鞭忽的打了個旋,變了個方向,向他的雙臂倒圈過來,驚得他束手猛縮,一個蹲身,招式一變,雙腿一個交剪,踢向晶兒的雙鞭。   寶龍明知有變,也無暇顧及,依然摧動雙拳逼向晶兒。可是,斜飛的月兒一個空中倒翻,已經穩穩地站在鞭身之上,一對玉手內外一翻,蓮指輕彈,數道勁氣衝著寶龍的幾大命門突襲而至。月兒變化未止,雙腿輕壓雙鞭,一個連環踢,連同鞭勁迎住海龍的雙腳。   月兒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幾招,寶龍和海龍卻壓力劇增,無奈之下,寶龍拳勢一收,墜體下落,已然成了守勢。晶兒眼見姐姐得勢,又是鞭柄倒撞,身體急轉,欺身近擊。   海龍一踢惹來月兒的巧妙四擊,變無可變之時,眼見寶龍的縮身急降,遂團身猛起,與寶龍的身體兩兩相碰,二人心領神會,罩定勢單的晶兒,單腿並雙腿,同時踢出。   二人的合勢剛出。月兒引領的雙鞭卻把晶兒只一帶,似游魚一般,滑到了二人的身後,姐妹倆會心一笑,兩對好看的玉掌跳水探海一般拍向了寶海雙龍的後背。那奇靈的雙鞭在月兒的腳下頭尾一盤,霎然由後繃前地纏向二人的雙腳。   (215)   呼嘯的鞭影和柳絮一樣化出的綿掌漁網般罩住寶龍海龍二人。二人置身於掌氣鞭影之中,滋味是相當難受。若果是四拳齊迸,差不多能駁個平手,可是卻過於粗笨,落於下乘,錯過這個圍困之下,福至心靈的一悟。兩人心念一轉,心意相通。似梁塌屋倒一般,身子一矮,在雙鞭剛剛纏住腳腕之時,一招入土為安,把兩個寵大的身軀沒進了泥地之中。   晶兒正發愣呢,卻被月兒拂掌一帶,落入一塊礁石之上。   月兒與晶兒剛在石上落穩,只見兩大團巨型泥花猛然由地下旋起,那帶著勁氣的數十道泥流撲天蓋地般壓向了她們。   小小的島上好似遭了龍捲風一樣,風沙走石,連微露紅光的天也暗了下來。接著入土為安這一招的應該是泥龍蓋天,含著寶海雙龍的轟天勁氣,威力是大得嚇人。   月兒不慌不忙,嬌聲一喝:入水!她自己卻反向穿進了泥流之中,只見那幾十道泥流在她的左拍右引之中,漸次化成了一棵無葉之樹,打著旋齊整整地栽入了海水之中。   泥花很快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綻在空中的水樹水花。只見姐妹二人在空中舞動雙臂將帶起來的海水遍灑在空中。   站在兩大泥洞之中的寶龍海龍先是嘗著了這一招遍灑甘露的好處。二人收了真氣,任由這清冽之水洗去滿身的泥槳。   降了空中的燥爆之氣,月兒扯著晶兒的手施施然落到了地上。晶兒嘴鼓鼓的,衝著站在泥洞下的兩位叔叔喊:「看你們,挖洞比誰都快,我的鞭子呢。」她看到夏威笑咪咪地看著她,又對著夏威說:「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轟天拳,我看倒不如叫挖地拳了。」   唉,夏氏轟天拳本就是隨身所欲,而且毫無成法,據晨仙子說,練到極高處,真的可以把天給轟出個洞來。到那時候改成漏天拳也成。   武是比完了,不過有多多東西需要揣摩。楚楚對這一仗感悟好大。這武功練來練去,招數倒是其次了。月兒這看似平常的大悲掌竟隱還了天地悟道之意。怪不得這次看見她,竟一點兒也覺不到她的抑鬱呢。生命就是如此之神奇,一個人無論怎樣的悲苦過,可當她得窺天道之高明穹遠,曾經的一切只當是輕鬆攀踏過的入道台階。   塞爾扭拉醒過神來,想起來給月兒師父鼓掌,嘴裡還大喊:「歡迎!高高地歡迎。」雖然用詞不是十分妥貼,但是朱一曼、相兒她們也還是起勁地跟著鼓起掌來。   這一比,時間過得好快。那海平面上,一個紅彤彤的太陽露出了頭,斑駁疊次的霞光鋪在了海面上,這一群人現在都威風凜凜地站在尖峭挺拔的礁石上,各懷胸襟地迎接著海上的日出。   月兒卻像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樣,拉著晶兒,叫著老醫生,進了小屋的廚房間。叮叮咚地聲音又在這個小小的屋裡響起來了。   人的一雙手真的是好奇妙,剛才還像是觀音灑露似的給眾人展示奇妙武功,現在又輕握著菜刀趕製美食。老醫生雖然在按照月兒的吩咐這個拿拿那個洗洗,但心卻平靜不起來。   都說是真情難解。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那是得著一股什麼神奇的力量化解了世上最難化解的情結,變得這麼玲瓏剔透。   奶奶醫生現在能想起來的詞這是這個了。她都看得有些愣神了,直到晶兒碰了碰她,她的耳朵才能夠聽見聲音,晶兒說:「奶奶,咱們去洗魚吧。」   不緊不慢地洗著魚,晶兒告訴她:月兒姐姐從小就經歷磨難,爸被炸石頭的炸藥炸死以後,只好跟著媽媽回到姥姥住的村子。沒有地方住,只能住在一條小船上,別人家的孩子過年都能一家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月兒姐姐卻只能呆呆地坐在船上,看著姥姥家的燈光掉眼淚。   看到奶奶醫生有些不理解,晶兒告訴她那是歧視女人的躲年。又接著說:沒辦法,因為媽媽被村裡的丁言壞種看上了,無奈之下嫁給了他。就是這個沒有人性的丁言,一天夜裡把月兒姐姐……晶兒紅著眼圈說不下去了。奶奶醫生也抹開了眼淚。   晶兒情緒穩定了,又告訴奶奶醫生:姐姐為了我,什麼都忍了,等我長大十二歲,姐姐和媽媽都準備好了,要跟丁言這個壞蛋同歸於盡。姐姐在船上準備了刀子,要刺死那個壞種,楚楚姐發覺了,讓人把丁言弄到樹林打了個半死。姐姐在船上傷心完了,就拿刀刺在自己的胸脯上,要不是小威哥哥,姐姐就死了。這之後,我和姐姐都跟著楚楚姐到了市裡。誰知道媽媽恨不過那個丁言還活著,一天晚上開了液化氣,把丁言和他的那個家都炸了,媽媽也在船上點了液化氣,把她自己和船都炸了。月兒姐姐和媽媽都好命苦。我有時候想,小威哥哥能不能多娶一個媳婦,讓月兒姐好好地活以後的日子。   奶奶醫生看著單純的晶兒,心裡有話卻一時也說不上來。人長大了,不順心的事太多了,感情的事就更難說。但願這一對姐妹都有個好男人。這通樂島上的男人,尤其是好幾個女人愛著的夏威竟也讓她這個奶奶級的人心裡起了如許的波瀾。   第一百零二章 仙島之迷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   (216)   奶奶醫生把最後的一條魚洗完,抬起頭,看著那輪已經高海而出的紅日,疼愛地拉住晶兒的手,對她說:「晶兒,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好媽媽,好姐姐。還有你的小威哥哥,楚楚姐姐,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他們是這個複雜社會裡的特別不一樣的人。我曾經在這片東方國土裡活到了40多歲,可是我看到了好多不想看到的東西,曾經很無望地痛恨這個社會,就這樣,我連家也沒要的到了美國,在那兒,我也遇到了一群很不錯的人,他們也像你的小威哥哥、楚楚姐一樣想做點大事情,可是要想做事情就要冒很大的風險。」   晶兒傾心地聽著奶奶醫生的話,拿起菜籃子,和奶奶醫生一塊兒抬著魚簍,往後走,聽到奶奶醫生問她能不能理解「黑社會」,她含糊地點了點頭,腦子裡轉開了關於她的對於黑社會的模糊認識。   奶奶醫生輕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其實現在,這個稱呼已經沒什麼用了。在不少人的眼裡倒希望這種力量再強大一些。咱們這個才解放了不到一百年的東方國土上的人們都喜歡用「革命」這兩個字來讚揚新事物。可是在西方人眼裡「革命」幾乎等同於「恐怖」了。恐怖是由邪惡誕生的。而你的夏威哥卻是在利用人們的正義去創造一種新的力量。這是一種好偉大的力量。可是,在中國,他這樣子做會無比艱難。今天,我看見了你和你的了不起的月兒姐姐跟兩位也了不起的哥哥打得好漂亮。我這把老骨頭激動得直顫顫呢。希望你們就像這太陽一樣越升越高。」   晶兒無比驕傲地跟奶奶醫生說:「我小威哥哥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我要是長到他那麼大,能有他一半的本事就行了。」   奶奶醫生哈哈笑著說:「我們的晶兒也好了不起,將來肯定會有更了不起的本事。我都60歲了,連你們那樣的一小半的功夫也沒有呢。」   「才不是呢,奶奶是個好了不起的醫生呢。」晶兒高興地說著,看到寶龍、海龍已經坐在他們自己剛剛做好的小板凳上大口吃著剛剛烙好的玉米片片,還端著個碗有滋有味地喝著稀飯。她大步地奔了過去,邊跑邊調皮地喊:「好你們兩個饞嘴的哥哥,飯還沒做好,你們就來偷吃。」   寶龍拿著筷子在身前的小桌上夾了一塊鹹魚填到嘴裡,衝著晶兒嘿嘿了一聲:「你還顧著說嘴呢,以為你們洗到海裡去了,我們差點就下海找人了。快點吧。」   晶兒沒撈著還嘴,就聽到月兒在屋裡喊:「快點,就等你們了。」   廚房裡多了夏威大廚師、鄭茵茵准廚師,案几上擺得有點琳琅滿目。看來武林高手們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幾個鍋裡冒著騰騰地熱氣,飄了一屋子的野菜香。   晶兒和奶奶醫生洗的菜和魚一到位,馬上就下了鍋,炸的炸,炒的炒,蒸的蒸,煮的煮,燜的燜。幾位廚師忙而不亂,顯得很從容。這是正兒八經地大排檔的長期勞動練出來的。誰說的來著,有勞動就有收穫。   奶奶醫生好久沒有看到這麼集體勞動的場面了,心裡感慨良多:誰說中國人不會團結,小島上的這一群人比任何一個國度的人都團結,甚至這種團結的友誼都跨越國界了呢。   挖菜上癮的塞爾扭拉現在還在山上,她旁邊還有圓圓醫生和朱一曼。這兩人完全是出於對國際友人的尊重,而配合性地教她認識中國的渤海灣的小島上能吃的野菜。   最晚起的冰兒,也已經由楚楚陪著在海邊散步。她心病好了以後,特遵醫囑,所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急鬧鬧地穿好衣服,出來增加運動量。   冰兒低聲地問楚楚:「老粗,這樣子懷上小威的孩子是不是很丟臉。」楚楚一臉鼓勵地說:「一點也不,我覺得還應該鼓勵。作為咱們的蝴蝶來說,演藝事業都那麼如火如荼了,還能有這麼一顆純真的生孩子的心,太難得了。」   「去你的吧,有人能生不生,害得我傷到花兒,我都不好意思見花兒呢。」   「還不好意思呢,人家花兒,都為你和你的孩子忙活了大半早晨了。」   幾個人熱熱鬧鬧地吃完了早飯。茵茵終於得了空,拉著夏威鑽小樹林,晶兒剛要跟上去,奶奶醫生拉住了她,點了她的小腦袋一下,說:「不知羞,人家小夫妻好多天沒在一起了,還要跟著。」晶兒嘻嘻笑了幾聲,好像有點明白,臉兒都紅了。   到了小樹林,茵茵悄盈盈撲到夏威懷裡撕嬌,手不老實地伸到夏威的衣服裡隨意亂摸,嬌喘著說:「人家都好多天沒那個了。」   「讓人看見怎麼辦?」夏威豎著一雙奇能的靈耳查探了四週五十米的範圍,還是有點不放心地說道。   其實這時候他是在擔心晨仙子。在紫光炫境裡的晨兒飄忽地在山林間穿行,被列為五星級聖地的東佛山上,竟是皚皚的白雪。真是奇怪得緊。氣溫可達三十度的東港市的夏天,在陸地相隔不到三十海里的這樣一個小島,竟千溝萬壑地終年被積雪覆蓋。更奇的是,無人上去過,只是聽說,島上的神秘修煉的門人會偶有下山。這樣樹高林密,瓊樹銀花的仙境不出神仙也難。   晨仙子紫情靈動,傳音給夏威:威君,這裡有八位若度老人,已飄然物外,不管世事。晨兒察查數次,老覺要找的聖物會與這裡有莫大的關係。從地理上看,島上的東佛山與西北面的黑石山隱有克制之意,只是晨兒在兩山之間卻查不出聖物的異光,真叫人為難。幾位老人家老是避而不見,晨兒這是第三次拜山了。   急速縱躍的晨兒忽然停住身形,坐於一處青松之上,好玩地抖落了枝上的積雪,還故意向夏威眨了眨眼睛,說道:「威君,晨兒看著你愛愛好不好?」   看到夏威在好奇地看著百米外的一處青瓦建築,晨兒故意揚掌吹雪,霎時間雪舞樹搖,漫天的晶瑩的雪片,把可見的島上風光變成了銀色世界。   這島上還真是仙景般的飄逸出塵。人都說東港市是個仙人的幻島。弄個不巧的,人市堆裡就有個仙葩可以摘到。就像是晨兒,一起初做著那高級小姐的領班,誰能想得到就在那麼一場荒唐的掃黑中,竟嘗到她的玉乳仙陰,開了她的紫情炫光景。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了看茵茵。   「那是什麼人住的地方?」夏威裝著在四周探看,怕茵茵覺到異樣,躲在一處石頭後面,用手指著島上的一處小棚,輕聲地問道。   「威君著急了呢,看來人緣仙緣怎麼藏都藏不過,晨兒不能說,等威君的第二劫難來時,只會與她們兩位出世仙姝緣遇。要說來歷,她們就算是梵仙道的兩位掌使。不過,常駐這裡的還有梵仙道下的逍遙門。就算是傳說中的武林最高學府了。」   「好了,不說了,小茵茵著急了呢。去愛愛了。」晨仙子衣袂飄動,落於一處峰頂,又向夏威調皮地眨眼。   茵茵看不見夏威,心裡邊有點怕怕,站在一塊大石上四處張望,「小威,你上哪兒去了,快回來。」   「這裡有快樂草!」夏威露了一下頭,眼光一掃,看到旁邊的崖壁上真的有一棵七彩通靈草,一個飛身,踏住松枝,極驚險地往高處一縱,將神草採到手中,回身時,還特意單臂掛在老松上繞了幾圈大迴環,疾步掠到茵茵身邊。   「嚇死我了,你幹嗎呢。」茵茵偎到夏威懷裡幽幽地說道。   「現在島上高手如雲,不好好地把可能偷窺可能偷聽的地段探查清楚,咱們怎麼能放心那個呢。」夏威摸著茵茵爽滑的長髮,略攏了攏,把神草別到茵茵的耳畔,「這下好了,有神草保護,再怎麼驚天動地也不會有人聽見了。」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怕什麼,島上又沒有外人。」茵茵感著夏威的溫熱,嬌喘漸急,手兒忍不住插到夏威的衣服裡,不住摩弄。   想到晨兒就在那兒看著,夏威悄聲說道:「這一次,咱們不要全脫了,我怕你受了涼。」他親了茵茵幾下,解著她的牛仔服的上衣扣子。   「哎呀,別說了,快點給人家脫下來。」茵茵一隻手在夏威的大腿上加了摁壓的力度,已經是浪聲直哼了。   茵茵沒等夏威給她解完衣服,就忍不住雙腿攪住夏威的腰,特別有企圖地說:「等會兒,你進去,要輕點兒,奶奶醫生說,要先緩後急,徹底放鬆了才成。」   「你看,要跟他們一樣嗎?」夏威一指旁邊稍遠處的一株松樹說道。茵茵抬頭看見一對親暱交嘴的松鼠,它們你恩我愛的也要做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妙事情。   「你倒眼尖。」茵茵說著話,臂彎上搭著剛脫下來的衣服,拉著夏威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下,自己動手要脫裙子。   ————————————————————————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   第一百零三章 爽愛在野外進行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   (217)   夏威趴在茵茵耳邊說道:「光把裡邊的小褲褲脫下來就行了,都脫下來,白花花的,別把蟲子招來。」   「先引你這個大蟲子。」茵茵聽夏威這麼一說,真的怕島上的稀奇古怪的蟲子往她身體鑽,只纖著一雙玉手,慢慢地將內褲脫下來,嬌羞地遞到夏威手裡,顫聲說道:「給人家裝起來,要不一會兒,人家什麼也忘了。」   看到夏威的野戰褲還在身上,她討好地對夏威說:「你這個得脫下來,要不磨著腿可難受呢,蟲子害怕你,不會咬你的。」   愛愛前的相關程序都進行完畢,茵茵展開雙腿,跨坐在夏威的腿上,略挺了挺敞著了的酥胸,身子一伏,與夏威緊靠在一起。   雄壯的擠入,歡納的顫動。   久違了的充實感讓茵茵忍不住嬌哼了一聲,玉臀輕移,閉著眼兒體會自己的男人緊融進來的熱燙。   她緊記住奶奶醫生說的不可有意強為,自然而然,放鬆身心,無為而得的生孩子要經,愛意濃濃地享受著夏威的一雙有力的大手在她乳峰周圍的撫摸。   看到頭頂上的一桿松枝,茵茵玉手一抬,攀住了,藉著下體的搖晃,也把那枝兒壓低了,就著兩人合體的節奏,舒服地嗯啊連聲。   兩人距離那松枝的距離稍微低了一些,茵茵用力有點過大,那松枝被壓得快到了崩斷的極限,夏威貼住茵茵的耳朵說道:「輕點,別把可愛的松樹弄殘廢了。」   茵茵停了玉體的搖動,用腿碰了碰她的可愛男人,嗔怪地說:「你笨呀你,都不知道往上挪挪身子。」   夏威嘿嘿壞笑:「你壓得太重了,我屁股疼。」   「你笑人家,」她羞地想抬身,卻又難捨這兩人融接的醉美感覺,低下頭,與夏威深吻了幾下嘴嘴,說道:「好人,堅持一會兒,你都當總領的人了,遷就一下人家嗎,一會兒咱到水裡好嗎?」   夏威往上移了移身體,用屁股試了試舒適度,又雙手捧住茵茵的美臀,調整了一下位置,用眼神示意,可以繼續。   茵茵的手也往松樹的枝幹處靠了靠,做了幾個起伏,沒再聽到松樹的吱吱扭扭的抗議聲,遂搖動起她那弱柳玉腰,前後風擺起來。   這一次再沒有干擾因素,直到茵茵體內一陣陣熱浪翻動,兩人激越無限地互相抱吻住,共赴了迷濛愛境。   欲潮湧過的茵茵,輕聲地跟夏威說:「人家今天是好日子,還要再來幾次。剛才人家都差點醉死了。」   正要進行第二回合,二人卻聽到了楚楚那典型性地咳嗽和晶兒喊出的童音:「小威哥哥,我們有事要回去了,快出來呀。」   楚楚沒能實現在通樂島上住幾天的願望。她接到消息,市裡犒賞打黑英雄們的宴會要在皇天大酒店裡辦。不僅她要出面,連陳偉雄也得正兒八經地相陪,公安內部消息透露,這個主意是飛車女英雄凌雅玉出的。   近一段時間,出於對公安部門的尊重,天龍的偵聽組只能有限度地對凌雅玉實施跟蹤。但是另一邊,卻是他們有意的給在看守所的姚老大送人情了。   老杜親自護船把姚老大的七位貼身黑刀手送到了東港。當然這一切並未讓眼珠子見到他們就噴火的珊珊和司馬兄弟知道。按照夏威的說法,這叫冷熱互用,把團結和分裂做在不經意間。   畢海的死,讓黑根黑把黑影他們與珊珊領導的香港代表們暫時停了紛爭。並且,珊珊得到的九屯門的嚴令,使她不敢再有什麼選掌舵人的舉動,她嗅到了一些令她不安的氣息。接到了姚一刀的聯絡信息,她立即帶著他們去見了姚老大。不知道為什麼,看守所的警察們對他們的到來竟然不管不問,管理上鬆懈得要命。她看到那個堅持經常送飯的中年女人就那麼開著門在跟姚老大扯閒天。   由於警方放鬆了警戒,黑根他們終於可以結束地老鼠的生活,在太陽底下舒展舒展筋骨了。見到姚一刀雖沒有眼淚橫流,但卻也連摟帶抱地慶幸劫後餘生。   姚一刀帶領七位弟兄,黑根帶領幾位貼心幫眾齊刷刷跪在姚老大面前。什麼也不用說了,經過這大大小小裡裡外外的磨難,這些黑刀幫眾心裡面都有了一個念頭:敦促姚老大盡快出山。可是姚老大卻坐在那裡沉默如山。   他心裡不是沒有觸動,看著昔日的幹將們又都回來了,那股本能的熱血「砰!砰」躁動。   這位又看到苦心經營的地下世界即將重現昔日輝煌的黑英雄恨恨地想道:老子鋪擺這麼個大灘子不是吃素的,他娘個臭騷逼的,警察,天龍幫都休想把我怎麼樣,想趕盡殺絕,哼,老子臥薪嘗膽,蓬頭垢面地熬過來了。   不過,在看守所的這段難捱的日子,這傢伙學會了忍,已經不再是一味地嗜血成性、暴跳如雷的惡棍了,而是經常會想到策略、計謀之類的東西。他不僅很仔細地看了中年女人給他的一本聽說是孫臏的老師鬼谷子寫的《詭道》,而且還學會了用一個詞:與時俱進。有些人拿他來玩空洞的政治口號,他卻實打實地考慮他的新黑刀幫怎麼巧妙地融入現代社會發展的問題。   不簡單呢,一個狂殺成性的黑社會頭子,終於學會了研究長期生存的道道。看來這種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黑暗勢力的進步已經有點勢不可擋的味道,他們在死亡的邊緣裡清醒了過來,那種急於在社會舞台上表演的迫切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阻擋的。不知道這種力量的再次死灰復燃對東港這個商業大潮滾滾湧動的城市是好事還是壞事。   沉思後的姚老大很鄭重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兄弟們說:「出山很容易,要窩住根基卻很難說。現在的東港對咱們來說已經今非昔比了。我知道,你們在外面的這段日子也不好過。現在,一刀你們,看看能用什麼法子讓大武正大光明地回來,警察那邊現在對黑七審得怎麼樣了,跟珊珊一起多想想辦法,盡量把案子弄得實一些,不是做得非常妥貼,就不要讓大武顯身。」   說完這些話,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讓你們這麼跪著,不是我姚大柱還要擺老大的架子,你們都抬起頭來好好看看我身邊坐著的這個人。」   眾人抬頭時,把賣雪糕的中年女人窘得跟什麼似的,慌忙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對姚老大說:「大哥,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呢。」   「大妹子,聽我的,在我身邊坐下。」姚老大的聲音極其柔和,拉住中年女人的手,又讓她坐回了原位。   「你們都聽好了,今後,有我姚大柱一口吃的,就有你們華姐半口。你們先拜了華姐。」   姚一刀等幾個人雖不明其故,但還是很大聲喊:「華姐好!」   這位神秘的華姐,好像受不了這麼嚴肅的尊重,求救似的看著重又拾起信心的姚黑子:「大哥,快別這樣了,快讓他們起來吧。」   姚大柱臉色一寬,說道:「都起來吧。」他又親暱地拉著華姐的手,硬讓她緊挨著他坐下,臉轉向了黑根他們。   黑根和他的弟兄畢恭畢敬地站著,聽姚老大的訓話:「黑根,你們膽子太大了,你們犯的錯太他媽無法無天了。如果是在以前,我不會讓你們現在還這麼齊整地站在這兒。還好,九屯門的人不都是象畢海那個傢伙那麼狂妄。珊珊把事壓下了。過幾天,我出去了,你們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到黑鷹他們那兒打魚去。」   說到最後,姚老大語氣一頓,重重地問了一聲:「聽到了沒有!」   黑根黑影等人小聲地應了一聲,姚老大虎著臉站起身來,又厲聲地說:「別他媽跟縮頭烏龜似的,大聲地給我再喊一次。」幾個人猛立了立身子,狠著勁大聲地喊:「聽到了!」   世事的變化就這麼讓人膛目。當初他剛進看守所的時候,想打個電話抽根煙都不行,現在竟然可以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開黑世界鼓勁會。姚老大聽他的患難知己華姐說,珊珊已經給市委一把手通過臉面人物送了三百萬。現在,只要走個程序,這個案子可以不用經過法院檢察院了。他還聽說,這個一心想往省裡走的東港一把手遇到了一場仕途龍捲風,那個上線領導突然失勢,他動不了了。這麼一來他的醫院療養就結束了,最近就要出院正式主持工作。   姚老大等著姚一刀、珊珊、黑根他們都走了,就背著手在屋子裡踱開了步子,確實像有點權衡利弊和深度思考的人了。那個華姐從凳子頭上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根煙,遞給了他,劃了根火柴給他點上。   一圈煙霧飄飄搖搖地升起來,姚老大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有點像自言自語:「天龍幫該怎麼辦呢?和平共處?」他自嘲似地哼了一聲,又接著想道:「連跑到鄉下打幾天魚都要看人家臉色,拿什麼跟人家和平共處?老二在就好了。」想到了死掉的老二,姚老大悲從中來,抑不住的悲傷讓他眼皮泛濕。   他眨巴了幾下眼皮,讓那湧到眼眶的濕意褪了下去。華姐看他有話要說,就問他:「大哥,有事你就說吧,我也幫不上幾天忙了,現在好了,你出去了有一幫人照顧你呢。」   「大妹子,我想起了我死去的二弟,你去幫我到墓地給他燒點紙吧。給他燒條煙,他最愛抽中華煙。」說完話,他突然抱住中年女人狠狠地對著嘴猛親了幾下子,把個女人驚得跟兔子似的,不過,那幾下嘴巴是實實在在地親上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   第一百零四章 黑情共淫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18)   姚大柱離了中年女人的嘴,卻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熱切地對他說:「大妹子,以後不要再說見外的話了,現在,我可以對天起誓,我姚大柱以後要是再碰別的女人,天打五雷轟。」   華姐驚喜參半,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姚老大的話,想起來他的吩咐,趕緊掙脫了手,臉上帶著紅潤朝外走,跨出監門的時候,回頭對姚大柱說:「大哥,我這就去置辦上墳的東西,明天一早就去祭拜二弟。你可別在我身上胡思亂想。」   這個女人說完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了看守所。進了巷子,她的冷笑在臉上露了出來。旁邊是一輛破舊的三輪車,裡面有她隨手撿的幾個礦泉水瓶子。如果僅從這些裝備上看,任誰也想不到,東港的第一黑案就是她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她就這樣騎著腳蹬三輪,在大街上小心地走著,一路上不停地躲讓著那些大大小小的機動車。自從她指揮著黑根一幫人把地道打通到姚老大曾經的地下賭窩兼指揮所以後,她辭了酒店掃衛生的工作,晚上除了賣點冰棍,白天就一心一意給姚老大送飯。   送給市委書記的三百萬見效以後,看守所的警察們跟她熟得跟一家人似的。誰愛吃什麼,她心裡一清二楚,來就不空手。給這個一條煙,給那個弄瓶酒,周到得狠。這裡的警察們還挺佩服她的呢,互想感慨:患難見真情,這年頭難啊。有了內部消息,先偷偷告訴她。黑七把罪都攬下了的最新消息,她老早聽到了,警察們還替她高興,這下姚老大肯定沒事了。   華姐騎著三輪車,進了那個被查封後又啟封的房子,黑根他們正著急不安地等在那兒呢。在黑根這些人的眼裡,這個被姚老大親切地稱為大妹子的華姐才是他們真正的救命稻草。   屋裡的陳設很簡陋,都是舊傢俱。華姐進了屋,看了看有點侷促不安的男人們,沉聲說道:「你們的老大現在學會了臥薪嘗膽,這是個好事。近段時間,你們好好跟著他去學做漁民。膠東人有句話:幹什麼得像什麼?到了漁村,你們就好好地學手藝,以後,沒有我的指示,不要跟我直接見面了。聯絡的法子,我會找人通知你們的。行了,去跟你們的女人好好玩幾天再告個別吧。」   黑根一聽,立時眉開眼笑。有這個女人給他們鬆緊箍咒,他們焉有不放鬆之理。等華姐一走,黑根幾個呼喝一聲,縱身出了院子,向離他們最近的纖手夜總會進發。   夜總會裡的女人們峰戀起伏地在等著男人們來點台。黑根他們一到,十幾個女人挺峰扭臀,浪波頻送。   (219)   叫了最大一間包房,解放了的黑刀幫二級殺手領軍人物,一人摟著一個或是兩個女人進了行淫室。   幾個女人一進門,就發出了某些重要部位被襲擊到的浪聲尖叫。黑根把摟著的叫歡歡的女孩一把摁到茶几上,呼哧一下,把那僅能遮住屁股的短裙扯到了女人的膝蓋處,兩手猛拍了幾下撅到他眼前的翹臀,吼道:「他娘的,給老子叫起來!叫好了,老子有賞!」   歡歡立是嗯啊出聲,她旁邊的幾個也接聲而續,唔唔嗷嗷地攪熱了淫浪氣氛。此時,坐台小姐身上本就不多的衣取已經所剩無幾了,有的已經被全部脫光了,或者是象歡歡一樣被褪到了膝蓋處,紅、白、黑交映著的十幾個女人的身體,動作各異地晃動著。憋氣急了的男人們手腳齊動,燈光迷離中,與袒胸露騷的女人們絞在了一起。   光摟著摸著摳著挖著,他們還不嫌不夠,又叫了三個脫衣舞孃給他們表演鋼管和摔胯秀。   急彭彭的重低音搖頭音樂響起,身段子柔婉的三個女人,摔著乳罩,挑著內褲,露著那讓男人噴血的暗紅凹陷,在男人和女人叢中兜轉。   黑根吼吼著,兩根手指壓緊歡歡的股溝,弄得她騷浪的屁股左右亂晃,看到一個舞孃纖著腳兒,蛇一樣的靠近了他,這傢伙突然伸出一隻手,用力一拉,把那舞孃的丁字形遮羞布扯斷了,他還沒忘了插了兩張鈔票在女人的腿根處。   有一個性急的傢伙已經忍不住摟著一個小姐幹上了。那小姐倒很配合,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後伸了兩臂,轉了頭,那塗得腥紅的嘴唇吸得男人的嘴哧哧有聲。纖細的浪腰與浪艷的大腿跟那水車似的,咕油油地擠著男人的腿胯來回轉磨。   那舞孃用雙腿夾住黑根的胳膊磨得很起勁,黑根銷魂之中,還沒忘了觀察他的淫猛部下們,看到性急的那傢伙急呲呲地忍不住要噴的樣子,他拉扯著那正扭著騷臀的舞孃,幾步跨過去,單手把猛搖著的小姐提了起來,罵道:「你奶奶的根五,老子還沒批准呢,你就先日上了,看你急得那逼樣。娘的,再給你一個。」說著話,他把正在他身上發浪的舞孃推到根五身上。   黑根挺著他的男人性徵,拿了個話筒,起身走到場子中央,吼道:「他媽,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聽我命令。各就位——」   根五會錯了老大的意,又急不可耐地跟那舞孃肉在肉中了。黑根順手撿起果盤中的一片西瓜扔到根五臉上,瞪著眼罵:「娘的!各就位不懂嗎,讓女人兩手撐地撩屁股,操你老姐的,你站到女人後面,挺槍等著!」根五摸了一把西瓜水朝舞孃臉上摁了一把,把女人捋到地上,站起來做好了準備。   「都誰備好了沒有?」黑根喝問。   「好了,大哥!」一幫光身的男人們,挺身站在一圈撅著白花花屁股的女人後面齊聲答道。   「開炮,給我狠狠地造,造多了有賞。」黑根一聲令下,立時,女人的浪喊迭次響起,那咚咚的樂聲愈加地催淫。   黑根對正一個正浪臀以待的女人,呼喝著跟那指揮作戰的將軍一樣,撲撲哧哧地造開了女人的淫山浪河。   在另一個房間有一幫人也正在將淫浪活動很英勇地進行著,裡面的浪艷一點也不比黑根他們差。這一幫人都是前幾天的打黑英雄。他們正在以這種另類的方式慶功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逮到了黑頭子,但警察們可是正兒八經地好好樂呵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警察們為了新市長的頭三腳表演秀,可都是有點竭盡所能地布控、抓捕,蹲坑,遭的罪是老鼻子了。用行話說,要徹底地放鬆放鬆。   辛大局長放話了,除了正常的110和派出所值班,刑警隊和派出所裡的警察們沒事就盡量安排休假,有老婆的侍候老婆,沒老婆的抓緊談戀愛。不過他沒想到,警察與黑幫都浪到一個窩子裡。   給別人都安排到了,他自己卻沒想休息的事。他以他獵狗般靈敏的鼻子嗅到了卞市長身上的厚重的官腥,這個人不是張飛式的一予沖天,挺有道道。就像這一次的抓到黑七,他竟然會利用媒體大做文章,讓人覺得盤踞在東港市那些盤根錯節的黑繩子已經被英勇奮戰的公安警察們牢牢地抓在了手裡。   還有一個令辛大頭子興奮的消息是等升的費書記失勢了。一個上升一個下落,孰強孰弱一目瞭然,傻子也知道把寶壓在哪裡。這麼一想,老辛焉能不抖摟起精神,以十二分的熱情,為市長鞠躬盡瘁。   從常規上來說,市長來這麼長時間,應該是適時推出市長夫人的時候了。但是,有了凌英雄飛車撞歹徒的岔口,這件事就得另說別講。   因此上,精明的公安局長親熱地拉著市長秘書小黨的手,進了他的辦公室,在他的辦公室談了一兩個小時的市長習慣、喜好、興趣等閒天。最後,他胸有成竹地把凌雅玉叫了來,精細研究吃飯和吃飯後的細節問題。   就這麼簡單地吃飯,搞到背後這麼多動作。   要說動作最多的當然是陳偉雄和楚楚的皇天大酒店。自從接了市長秘書的電話,採購團就得行動起來,市長大人喜歡分餐制,從器皿和食物,酒器、酒,醒酒湯,宴後的節目和宵夜等,一樣都不能出紕漏。   但是,有一項工作卻是在皇天指揮層裡幾個人的絕密操作下進行的。那就是市長的拿不到檯面上的夫人的工作。從聽說市長要來,楚楚準備了三套人馬三種方案去套那個老猩猩。結果沒用幾下子,老猩猩就繳械了,把那個弄得她不斷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小男生愛得跟什麼似的。小男生是個孤兒,父母都是人口販子,由於販賣人口基數過大,被抓住沒多長時間就斃了。一個看著父母被送上斷頭台的孩子心裡的所感所想,正常人無法預料。   楚楚安排他本來是第三人選。畢竟年齡太少,滿打滿算才十七週歲。由於第一方案第二方案設計得過於平穩,沒引起市長夫人注意,只好臨時動議了一下,設計了較為危險和殘酷的場景的第三方案。   小男生按照計劃出動時,市長夫人剛好在超市購完物。她的司機啟動開車,上了車道,車速剛起,卻聽「碰」的一聲,跟一輛橫衝過來的車撞上了。官夫人在這座城市裡驕橫慣了,一下車,就衝著人家罵了起來。對方的身份好像也很猛(是為天龍幫屢建大功的順子),很不屑的下了車,那墨鏡後的眼睛還得意地眨巴了幾眨巴,兩個手指不耐煩地讓跟在他後面的天龍隊員把一耷子錢扔到了老太太的臉上。   這一搞,老太太的臉上黑筋畢露,指揮她的情人司機動手。一動手,高下立判,那司機在床上弄老太太還行,揮拳踢腿的本事就太差了。就在老太太被一腳踹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商場保安出現了,奮不顧身地往那兒一站,`頗有正義感地大聲喊:「不許在這裡打架!」   「少他媽管老子的閒事!」也不知是那一個天龍隊員喊的。反正是,小男生以一對二的就跟他們打將起來。小男生出拳亮腿很有力量,顯得非常訓練有素。   這一打,竟引來對方的七八個同黨,而且還帶著白光耀眼的砍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百零五章 驚險色誘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20)   小男生一拳難敵眾手,抵擋沒幾下一陣子,身上已然中刀流血。   形勢異常凶驗,小男生看到趴在地上,嚇得不會動彈的老太太,竟毫不顧自身安危地抱起她,忍著被砍傷的巨痛,往商場裡急奔。   這期間,為了扮演的逼真,天龍幫隊員扮成的幾個保安都假裝過來相幫,結果被一拳半腳地就砸在地上。小男生身後是緊追不捨的兇徒,嗷嗷亂喊著,手裡還高擎著亮閃閃的大砍刀,市長夫人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偏偏就是不遂人願,小男生跑到的商場的這個後門是鎖著的。   只見小男生衣服一撩,把他抱著的女人往懷裡緊了一緊,用衣服罩住她的頭臉,後背猛的一躬,撞碎玻璃,大跨步地奔進商場保安總室。   就這樣子,市長夫人受震撼了。應該砍在她身上的刀都砍在了小男生的身上。還有撞玻璃那一下下,她身上毫髮未傷,只是受了一點點震動。   當然,小英雄救丑以後,不能毫無節目地就跟老太太上床。為了表現得有傲骨,小男生一分錢也不要,傷好了以後就繼續忠於他保安的職守。   可是市長夫人不行了,越看越愛,越愛就越睡不著覺的喜歡。她還武斷地逼著商場老闆把小男生交給了她。這下小男生沒轍了吧。但是小男生還是不幹,堅決不干高於商場保安十倍工資的家庭私人保安,弄了輛人力三輪車給人家拉貨。   搞得這位驕橫的老女人沒法,只好拿死來威脅小男生。在這一次的舉刀自殘手腕動脈的威脅中,小男生表現的也很好,奪下了刀子,很男人地,很酷斃地,以令老女人神魂顛倒的神態答應只拿保安工資。還說要是再多給錢,他就從這個城市消失。   小男生層層遞進的征服手段,就算市長夫人有十個腦袋也猜不到這裡面的曲折。這位男生,可是有深仇大恨的,他自從父母死了以後,連本姓都改了,取名破殺。沒事的時候,一臉的冷血,苦練殺敵本領,暗揣詭謀之道。雖然年齡小,但好多天龍的內線弟兄,都尊稱他殺哥。   住進市長夫人的豪華房子,殺哥依然那一幅冷俊的面孔,該進的地方進,不該進的地方不進。尤其是臥房和洗手間這樣子敏感地區。   市長夫人為此碾轉反側,整夜整夜的思春無眠,無奈她的心癢難熬,卻屢屢得不到回應。   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終於有一天晚上,市長夫人下了狠心,強硬地把小男生拉到她的房間,給小男生下跪,指天發誓說道:「我今生今世只為你活著,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讓一百人男人強姦死我。讓一百隻老鷹把我我的屍體吃光。」   小男生聞言扶起市長夫人,說道:「我愛你!一輩子只愛你一個。」   市長夫人聽此言,頓感天旋地轉,兩手一鬆,眼一閉,幸福得暈了過去。破殺哥抱住他的老情人到了床上,解了一半衣服,手掌撫在丑情人的胸上,感覺著老太太那滿是幸福的心跳。   悠悠醒轉來的市長夫人,嗯哼一聲,抱住破殺哥口水連連地吻著她俊得酷酷的小情人的臉。她沒戀愛中女生的溫柔和嬌羞,但卻有著少女們無法比擬的瘋狂。她才五十歲多一點,剛過了如狼似虎的年齡,對著這樣子輾轉了無數個無眠夜晚的超酷男生,不發狂倒不正常噢。   破殺哥很溫柔地給她除去了身上的遮擋,兩手拿捏到位的撫摸市長夫人不再豐彈的雙乳,手指在她的松乳周圍有節奏地按壓有敏感穴位和敏感點。   兩手的動作不停,殺哥的嘴沿著頭、胸、臀、腿的上下順序,有重點地刺探他老情人的顫抖區。   很有耐心地吻了有十分鐘。老太太嘶啞著丟魂地浪叫著。   市長夫人的雙腿毫無目的地收起、展開、併攏。破哥潤潤的嘴唇一點點地往女人的大腿的交合處靠。女人的大腿不時地,難以自制地猛並一下,然後又浪挺著放開。   就在破哥那要命的酷唇接觸到市長夫人腿胯處流得一塌糊塗的凹陷的一瞬間,激動到極限的市長夫人猛的挺動了幾下瘦臀,抖顫顫地軟了兩腿,又一次地升暈在騷浪裡。   破殺哥的揉撫動作繼續進行。這一次他把一條腿別到老女人的兩腿之間。側貼著手緊擁著還沒暈過勁來的發浪夫人。   市長夫人瘦得跟排骨一樣,肌膚是一種乾巴巴的糙黑,有點像雞皮。但是,她的小情人摸得很有耐心,而且手落在她的瘦臀上,內外揉壓,輕輕觸碰她的腿根處的多皺褶樹皮。   「小傑,抱緊我,給我——」剛恢復正常意識的市長夫人,屁股向後一靠,貼緊了她的情人,身體又激浪得發顫。還情意無限地愛喊著情浪的秘密乳名。   她的身體一融進破殺哥的堅硬,就不自主地亂扭亂晃。黑黃的臉竟然潮紅紅的,她嫌躺著動作不舒展,索性象狗一樣的四肢著地,搖晃著頭,屁股猛勁地往後頂。殺哥的老情人別看又老又醜,可是做起那床事來,比美少女還來勁。   破殺幹得性起,伸了雙臂從後前伸到老情人的胸前,把那黑瘦的身體摟住了,拉起來與自己胸緊貼了,兩腿蹬床加力,跟戰士往炮筒子裡裝彈一樣,既快又準,次次都插到炮筒的極深處。   市長夫人受到這樣的大力襲擊,眼珠子都上翻了,發出一聲聲母驢般嘶叫。   (221)   她雲飛霧濃地跟破殺哥進行著床上的你進我退,而她的老公卞大市長也正意氣風發地拓展他的光輝事業。   不過,他並沒有考慮到,他安排的這頓給公安英雄們的慶功飯,會有他意想不到的人惦記著,令他馬不停蹄永往直前的光輝事業遲滯下來。   這位一心要幹大事業的人內心裡面翻湧的也不全是革命事業如何盡快向前推進的理想。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腦子裡轉完了掃黑打黑和官場三六九,思緒就由不得柔情起來。歷史一再地證明:每一個成功的英雄後面,都要有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說這句話的人是他卞懷根自己。這是他的男女相配論。一個有境界的男人當然就得有相當層次的美麗女人相配。   當然,他想當年利用男人的一身豪氣打動那個能讓他飛黃騰達的醜女人時,他卻沒有想到相配的問題。他以他的功利性奮鬥得到了城市治理權以後,關於好男人就得有美女人相伴的思想就越來越堅定了。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但是,他的一個明顯不同於一般境界低下的貪官的長處就是決不讓與自己的官位相配的女人出現在政界和商界。女人不參政可能又是他的一條做官原則。他認為女人在精不在多,有韻味的女人不僅會少很多麻煩,而且能修心養性。   來東港也有半年了吧。想到這裡,他推開了房間裡的玻璃窗,仰頭看著滿天的星斗。如果男人和女人都是墜落到地球上的星星,那他應該是那顆最亮的。就在夜色繚繞裡,在周圍街市閃爍的霓虹燈的閃耀裡,卞市長想到了那個叫茵茵的女人。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聽說就連英誠公司的古風都沒能駕馭住她的心,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她為什麼要嫁給一個只會一點三拳兩腳功夫的小混混呢。   有了情思愁思的市長大人這樣想著想著就陷入了對於將來與相配的女人閒情撥弦的雅戲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凌雅玉輕手輕腳地進了他的套間,把順手帶來的市長愛喝愛吃的酒和食物放到了吧檯上。   喝一點小酒,騷些些風情,再弄到貼腰撫背的你浪我愛,大概是翻雲覆雨的政治人物的共性嗜好。這麼一個風情萬種的神秘出現的女人,藉著酒勁的浪攻,肯定要出效果。   凌雅玉私密的進入到市長房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市長都把握得很好,在醉與不醉之間微有親暱動作,但都能適可而止。凌雅玉當然不想只與她的市長哥哥有如此說親也親說愛卻不愛的關係。所以,這一次在酒裡,她就加了一點佐料。這不是她不能等,她急的是時間。她的消息部傳給她一條不好的消息:市長夫人於近日抵達東港。所以,她得加料強攻,以期在市長夫人到來前,取得浪騷在床的與市長親密無間的戰果。   市長轉過頭來看到是一張悄然若花的臉和盛著暗紅色白蘭地的高腳杯。   酒濃情蜜意地喝了下去,而且是那種豪飲,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種,況且,這酒裡已經被別有用心的凌警官加了相當劑量的佐料。酒好,人美,夜蒙迷,這些因素加起來使得卞市長越喝越飄飄然。不知是藥物的勁大呢,還是他本身就對美女加酒杯缺乏免疫力,反正是喝著喝著兩個人的身體就靠到了一起。   凌雅玉對這樣的場合的把握是恰到好處,臉兒貼上了市長哥哥的臉頰輕柔地磨蹭起來。卞大市長心旌搖動之際,伸出自己強有力的臂膀抱起撩得他性慾大動的女人,幾大步就來到了床邊,有些急不可耐地與凌雅玉滾到了床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百零六章 因淫怒殺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22)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很快地就所剩無己。   卞市長彷彿覺得身下的女人成了他心底裡念著的茵茵,雙手溫柔地撫住了念著愛著的女人的臉,極力控制著急於一探而入的衝動,嘴巴輕輕地貼住情人額前的一縷柔絲,很有男人味的探出舌頭,順著青絲吻了那靈動撲閃著的眼睫毛。轉過了兩眼,吻了小巧的鼻子,輕輕地吸住了女人小巧的上唇。   女人情動了,撩出舌尖,柔潤市長的嘴唇,一股含著甜香的女人氣息,誘得市長心醉不已,一隻手捏壓著女人的柔臂,繞到女人的背,解開了束胸的淺綠透紅的乳罩,手打著半圈移到了令人心顫的隆峰下。兩根手指圍著峰巒,欲意濃濃地轉著圈兒,一點點地往乳峰的頂處推壓。   一聲長長的柔歎,女人的手摸到了男人的背上,兩手漸次下移,在男人的臀上揉動了一會兒,手指一轉,壓住了男人的隆起。   房間裡欲浪翻動,兩個人的身體在床上扭來扭去,先是市長的內遮擋,被多謀多情的凌警官扯掉了。而市長也激浪飛越地把手插到飛車女英雄的腹下,探到那熱濕裡,享受騷熱包容。   就在市長大人把凌警官身上那唯一的性褲用力一拉要挺槍上馬的時候,忽然一團黑影帶著暴裂的勁風從窗戶處激射進來,那位置取的是凌雅玉的要命位置。   凌雅玉腦子猛一機靈,處此驚變毫不慌亂,擰身把光了身的市長往旁邊一推,一甩手把床頭櫃邊的檯燈砸向來襲之人,又一個輕捷的閃身,旋起身子舞起掛衣架掃向那團仍在疾進的黑影。   只見那黑影一個落地滾身,鑽到牆壁的一角迅速地取了一個東西,轉身疾步衝到外間,拉開門飛也似的逝去了身影。凌雅玉追至門外,卻發現身上僅存一絲性布,只好退身而回。   破壞市長與凌警官好事的蒙面人是夏威。鑒於東港出現的政治變化,天龍的應對策略是讓卞市長的醜夫人及時出現,阻止凌雅玉的迅猛攻勢。凌雅玉在東港的出現,使已經接近平靜的黑世界,最近又騷動不已。在天龍幫鞭長莫及的地方,動不動就砍傷性命的事時有發生。而且,一些人明目張膽地假冒新合會的名義宣稱,新合會就是要在東港殺出自己的地盤來。從匯總的諸多消息分析,這顯然是九屯門想故意挑起新合會與天龍幫的矛盾。   行事風雨不透的凌雅玉經常會到一個挺普通的澡堂子裡洗澡。每次都是叫那個搓澡女工給她搓背。這個很小的細節引起了偵聽隊的注意,連續跟了二個多月,終於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凌雅玉傳達信息的方式竟然是最傳統的口授方式。那個搓澡工差不多10天就到附近一個廢品收購站送廢品。為了裝窮,她還在下班以後到海崖觀濤的景區裡撿礦泉水瓶子。   這一收穫極其重要。楚楚馬上把夏威和小月急召回了東港。要做的是兩件事:一件事是市長夫人駕臨,另一件是給凌雅玉上上眼藥。   夏威成功地在市長屋裡裝上了視頻頭,在非常合適的時候毫無痕跡地擺了凌雅玉一道,他飛身而退時,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封威脅信扔到了他們銷魂的房間裡,這對凌雅玉打擊確實是不少。偵聽組從廢品收購站截獲的另一條重要消息是凌雅玉已經派出了車禍製造組,準備治市長夫人於死地。   這個女人心好狠呢。夏威先行讓月兒帶著護衛組與順子他們接上了頭。讓小男生故意地延遲了一點時間,然後又改變了一下市長夫人的行程。   小男生在進入東港地界的時候,就往市長夫人耳朵裡灌進了不少那繁華的大地主莊院的不同凡響,還有某某島上的人間仙境,可以媲美四川大佛的那個海上的大金佛,那是西藏密宗的大和尚開了光的,靈驗得狠。   這麼一說,市長夫人興奮得跟什麼似的,跟著她的小情人就到了地主莊園,她先要過過當地主婆的癮。在她到達莊園式的鳳坡市賓館的那一晚上,月兒對前來搞動作的九屯門的人先來了個徹頭徹尾的摸底調查。為了掩人耳目,她們全部是男人裝扮,武器換成了市面上最常見的厚背砍刀。   既然九屯門以新合會當掩護,那天龍幫也假作不知的採用模糊戰略。月兒先用了釜底抽薪的辦法,直截了當的把九屯門想用來製造事端的車子在兇徒們剛做好準備的頭一天晚上就掀到了海裡。那些傢伙早晨起來一看,全傻眼了。不過,從現場看到的跡像是車子好像是被盜了,不過,他們的那些車都是假牌子,報案似乎是不太妥當的。   跟著月兒行動的是藍衣隊的少女們,光從他們高高矮矮的身量上看,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做完了掀車的事,她們很男人的坐在海邊的太陽傘下喝冰水。看著那些經過偽裝的九屯門人急三火四的打電話請示上線,藍夢和藍奇調皮的互相眨巴了一下眼睛。月兒的扮相是一個清瘦的記者形象,胸前還掛著相機,很風霜的樣子。天龍幫的化裝技術確實是到家了,利用巧妙的化裝,天龍幫得了不知有多少好處。   很快地,跟蹤九屯門的殺手到達鳳坡市的偵聽組傳給月兒一個新消息:九屯門的人雖然有懷疑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但決心非常大,要在晚上盜車,繼續製造車禍殺人。   現在離天黑還早,月兒先把其他人手安排好,然後就跟藍夢和藍奇在海邊散起了步。進入初秋的海洋天氣反倒是有些悶熱起來。遠處的沙灘躺椅上,小男生跟市長夫人眼目微閉著,身體懶洋洋地橫著。這兩位上午逛完了地主莊園,中午你恩我愛的造了好一陣子,睡了個大覺,下午,就出來在太陽傘下沐海了。   順子帶著幾個新進的天龍隊員散在小男生的周圍,或躺或臥,悠然自得的。白天一般不會出現什麼狀況,難得有時間閉會兒眼,聊會兒天,看看海。   周圍有不少外地來看海的人,三三兩兩地走著。夏威就隨在這些人堆裡,走近了月兒。   成功地破壞了凌雅玉的獻身計劃,他又急急地趕過來策劃與九屯門的新一輪較量。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凌雅玉在九屯門的職位,但是,從她行事的隱密和能調動的人手來看,最少是高於司馬兄弟和珊珊的級數。在趕來的途中,楚楚又給他發來消息:九屯門有第二批人馬已經到達鳳坡市,目標也是市長夫人。凌雅玉這麼下血本,看來是有點惱羞成怒了。   市長夫人周圍猛然間多了一些不明身份的男男女女。夏威剛要給順子他們提個醒,那邊已經出現意外情況。   有一個傢伙裝作不小心,趔趔趄趄地摔向了正在閉目養神的順子的身上,順子凝氣聚力剛要有所動作,一抬眼對上夏威掃過來的眼神,立明其意。   他裝作一無所知,任由那瘦高漢子跌到了他身上。他背部一使勁,那椅子受力不起,叭啦一聲,兩個人栽到沙灘上。順子跟一般的混混一樣,爬起來,掄起拳頭照著那漢子亂打過去。   那瘦高漢子嘴裡吐了兩個字:「找死!」   含著勁氣的衝拳,帶著「哧!哧」地風聲,勢大力沉地擊向順子的胸,這傢伙身手不弱,擋格順子的亂拳和出手擊打一氣呵成,拳「砰!」地一聲,擊在順子的胸脯上,順子仰面八叉地就後跌到沙灘上。   小男生得了月兒的提醒,趁此混亂勁兒,拉起市長夫人回了酒店。   鬧場的人也不想把事鬧大,很快地三三兩兩地走散了。夏威、月兒、順子也前前後後地離開了沙灘。跟偵聽組互通了信息以後,安排好跟蹤人員,他們就聚在屋裡研究下一步行動。   夏威認為:九屯門的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公然地行兇。剛才跟順子的那一鬧,他們是想試一下,市長夫人周圍是不是有人在保護。他特意叮囑順子:「以後遇到打打鬧鬧的事一定要小心,凌雅玉那邊已經意識到有人在故意拆她的台。目前,咱們還不想跟她扯開臉,所以,沒有必要,一定不要暴露身份。   由於下一步行動,主要由月兒和藍衣組負責,夏威拿眼光徵詢月兒。月兒想了想,問夏威:「是不是給市長夫人化裝一下,我跟順子換一下位,讓他們先回到東港。咱們在這好好地跟九屯門的殺手們亮亮底。小夢小奇她們模仿新合會刀手的功夫已經看不出什麼破綻了。」   夏威笑了笑說道:「就這樣吧,不過,塞爾扭拉已經提出抗議了。咱們老打新合會的招牌,好像她成了新合會的叛徒似的。」   順子依令化裝準備潛返。不過,順子那高高大大的黑臉扮成藍夢藍奇確實很難為他,好在象與不像都不要緊,只要讓九屯門的指揮者知道天龍幫人已回到東港就行。   為了給九屯門的傢伙有個出手的機會,月兒裝扮的市長夫人,一直把飯吃到了十一點多。吃完飯以後,還饒有興致地架著車去看海。   夏威成了小男生,開著市長夫人的奧迪車在海邊的土路上急馳著。從反光鏡裡看到,有三輛車前後換位地跟著。奧迪車性能特好,跑到200邁好像還有餘力的樣子。後面的車跟得是相當的吃力。   車上了一條小道,後面的一輛車猛然超速追上來,直直地撞過來。夏威和月兒一匯眼神,兩人迅速打開車門,腳下一用力,飛一般旋了出來,在空中,兩人故意地施了一個顯得特訓練有素的招牌式的抽刀姿式,明白地告訴九屯門的人,誤中副車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百零七章 奇殺巧賀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23)   那兩輛車剛想調頭回走,卻見後面有兩輛大貨車橫在小路的中央,路堵得死死的。九屯門那輛最前衝的車「轟!轟!」撞中那輛奧迪車,兩輛車的碰撞在一起猛然暴出一團紅光,辟辟啪啪地燃燒著、翻滾著跌到了溝裡。   從車裡跳出來的那個傢伙,身手很敏捷,幾個翻身就到了小坡之上。他正要歇口氣,卻見硬扎扎的兩柄砍刀已經罩到了頭頂上。由於突襲的天龍幫刀手勢力,不止高出他們一籌,二人,身形尚未展開,即身中數刀,鮮血湧出,趴臥到地上。   那邊廂,藍夢和藍奇她們已經跟九屯門的漢子們鬥在一起。新合會的東洋刀手在亞洲好像名頭很大。幾次比較大的暗殺都是由他們完成的。月兒根據她的首徒塞爾扭拉的傾力相傳,教給藍夢藍奇她們習練已經有半年多了,殺出來的刀勢是中規中矩,雖然是小女子施為,但由於刻意模仿,一點兒也不輸正宗東洋刀手的威風。   最虧的是那位跳車的九屯門半高手。還沒等他想好怎麼避刀呢,兩柄刀已經冷冷地捅觸進他的肉身。淒慘地嚎叫一聲,滾到地上。   這一幫子的九屯門的殺手經過探查,誤以為市長夫人身邊沒什麼人保護,行動時只派了一些三流低手製造車禍。只有那個最前駕車的傢伙手裡頭好像還有點斤兩。不過,他現在已經毫無抵抗的能力了,如果不是月兒和夏威收斂了氣勁,命早沒了。   其他的九屯門的三流殺手,根本就經不住藍夢藍奇的砍殺,嚇得四散奔逃。好在,警察們得到及時的報警,風馳電掣地趕來,那刺耳的警笛聲大老遠地就能聽到。   時機一到,藍夢藍奇施了幾下狠招,當場有幾人腿上中刀倒地,失去逃跑能力。她們微笑地看了看駛近的警車,漂亮地幾個起落,隱沒到街上的暗影裡。   一干受傷的兇徒全被警察提溜到警車上。   夏威和月兒、藍夢、藍奇看著想在鳳坡市搞鬼的九屯門的人被警察帶上警車,擊掌歡呼之後,分別上了車,兵分兩路。   藍夢她們回東港覆命。月兒還得裝成市長夫人的樣子,跟夏威扮成的小男生繼續東行,去到蓬萊仙山游遊仙境,為的是給凌雅玉一個定心丸,讓她放心地跟市長喝慶功花酒。   車行到半路上,遇上了到港平區任職的老溫。老溫的新職務是港平區區長,正縣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夏威會以這樣的面目逗他,來慶賀他的陞官。由於不識廬山真面目,老感覺有一輛車不前不後的跟著,他以他老公安的敏銳警惕起來。   車行到一個路口,老溫告訴司機把車停路邊,說是有些悶,下去透透氣。他上到路邊的一個小坡崗站定了。後面的那輛可疑的車也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面目黑醜的四十多歲的女人,一個是渾身青春氣息很英俊的小青年。老溫看到他們的形貌和舉手投足,鬆了一口氣。心裡道:有點神經過敏了。   他剛要招呼司機上車,那小青年卻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衝他打招呼:「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到遊仙島怎麼走?」   老溫的司機挺熱情地指著海邊的那條路說:「你們就順著靠海最近的那條路一直走,遇到岔路左拐,順著海邊走就行。」   那小青年好像還不大放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紙放到老溫手裡,沖老溫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麻煩你幫忙一下,寫到紙上好嗎?」   那紙條上寫著:高官得做,駿馬得騎。賀!夏威。老溫眼珠子頓放光茫,把紙條一翻,掏出大簽字筆,筆走龍蛇:同心同賀,好走好送。把紙條送還了夏威。   老溫看著夏威和那個不知誰扮的醜女人上了車,心裡笑罵了一句:這小子!鬼一樣狡猾。朝司機把手一揮,上了車。   在車上,司機有點疑惑地問老溫:「溫區長,你說剛才那人是不是弱智,那麼好走的路,都跟他說明白了,還要寫在紙上。」   老溫意味深長地說道:「他不弱智。要是他弱智,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司機還想問,老溫提點這個剛給他開車的司機:「好好開車。」   即將到任的溫區長心裡相當地翻騰。在自己的人生哲學裡,能夠讓他心裡產生「佩服」兩個字的人很少,而且還都是已經死掉的歷史人物。初識夏威,他以多年練就的槍技不服氣的跟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較了一回勁,就這麼相識上了,成了忘年交。他的官途因此平坦起來。港平區區長是個肥差,沒有省裡的人點頭,他拿的那點工資和小回扣都送上了,也輪不到他。   想到這裡,他怎麼能不起感慨呢。黑與白這一對矛盾,經常會因為那些看不見的奧妙,變得黑裡有白,白裡有黑。   車還未進入港平區收費站,老溫看見那歡迎的汽車排成了兩條長龍,港平區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肅立兩廂,恭迎他們的新大佬。   一番表面熱烈的握手問候過去之後,車隊浩浩蕩蕩,向皇港大酒店開進。雖然市裡的打黑慶功會未開,但老溫以刑警隊長的身份沖在一線,功勞是大大的,誰也抹殺不了。以逮住黑刀頭子的戰績,官升一職,哪路諸侯也得服氣。當然,這裡面的小九九,各人都打各人的。   他這個區長可不是普通的區長,等到已滿懷雄心進京跑官的區委書記順利成為東港市的副書記,他可是兩任一肩挑。巴掌一拍,港平區的地面是要抖一抖的。   這頓飯是老杜請的。他以第一利稅大戶的身份請區長吃這第一頓飯理所應當。在座的坐地戶們都明白,港平區的經濟有一大半是人家的東調國際漁具公司撐著。一方地主,背後的黑業有皇天這樣的黑白混業的資產過十億的集團特瓷實地罩著,誰不樂得吃吃拍拍,賺個盆滿缽溢。   老溫喝酒海量,重交情,交下迎上那是周周到到,滴水不漏。觥籌交錯之際,有意識地跟與他共事的相得的人拍了巴掌,喝了交杯酒。桌上的一些不是跟老溫很熟的人都把握著分寸掌握著尺度。老杜見縫插針地跟這個碰,跟那個喝,把個酒場搞得融洽而熱烈,個個臉上都春風得意,甚至還有些豪情滿懷。   官也好,民也好,誰不圖稀個昇平世道。自從來了個老杜,三弄兩弄的,那令人頭疼的亂打亂殺的治安問題解決了。   老百姓掙錢容易了,小日子滋得要命。個別老弱戶家裡有個病有個災的,人家是眼尖耳靈的,不幫你渡過難關不算完。這種心碑的樹立,比什麼都強。   這跟東西鳳村的大王頭小王頭唱得那樣:港平有支好隊伍,扶弱懲惡勇敢擋。叮個隆咚,叮個隆咚嗆,真心擁護心不變,鑼鼓敲響齊歡唱。   老溫、老杜喝完酒,洗了個透身的光波浴,香香地睡了一覺。等到華燈初上的時候,老杜提了個到東西鳳小碼頭看看的建議。老溫本來還挺躊躇,那地方水澇澇,髒喇喇的,有看頭嗎。老杜攛掇他,說你忘了二王當年的大中小三嬌了嗎,她們被戲稱為鳳嘴三野花呢。   經不住如此的盛情厚意。頭只稍稍一點,司機、秘書動如脫兔,更有快者,已奔至區長專車前。   馬達輕轟,車門半開,專候新區長大駕。   他們驅車來到了東西鳳村的漁港市場。老溫在車上轉著頭兩邊看著,想尋點舊貌,可那些低低矮矮的簡易棚房早沒了影子。   老杜拉著他下了車,拾級走上了觀海酒樓的台階,二人在特設的近海平台上站定,看著遠處已經幽暗起來的海。   老溫捅了老溫一胳膊,說道:「你那些路燈是不是窮擺設,還不亮起來。」   「這不等領導檢閱嗎。」老杜打了個哈哈,把手一揮,只見兩橫一豎的寬闊的東西鳳村級大道上的雙色路燈和整齊琳琅的一排排的海鮮玻璃房的霓虹燈齊刷刷亮起來,五顏六色的綵燈交相輝映,海面上竟映照出海市蜃樓般的街區,那架勢甚至比東港的客船碼頭還要恢宏。老溫禁不住讚歎了一聲:我的天!   「今晚上吃個海上餐怎麼樣?再享受一下瑜珈柔浴,保管墮落得要死!」老杜情緒很高,掏出他的玉石煙鍋,沖那邊戲檯子上忙活的小王頭,招了招手,喊道:「王頭,來點高級煙絲。」   小王頭正緊著往上掛人民隊伍人民愛的橫幅。今兒晚上要來一台互愛晚會,他的時間金貴著呢。他扯下腰間的煙袋荷包,扔給下面閒著沒事的一個女演員,頭也沒回地說:「給老杜那傢伙送過去,每次來都要揩我的油。」   女演員小跑著送了上來,老杜喜滋滋地挖了一煙鍋,那個女演員劃了根火柴給點上以後,拿著荷包跑下去了。老杜叭嗒了一口,說:「老溫啊,看看咱們的百姓之樂如何呀。」   老溫拿過老杜的煙鍋深吸了一口,說:「到了這兒,客隨主便吧。看來今晚上你們準備要大搞一場了。」   「哈哈,準確地說是大搞兩場。肯定是意想不到的大場面,還有你意想不到的人物為你老哥捧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百零八章 瑜珈騷浴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24)   兩人說話間,三嬌端上來兩盤水果,眉眼含笑地向老溫致了歡迎詞。那意思說等一會兒在老杜的大船上擺餐。她看見老溫手裡的煙鍋,變戲法似地轉了一下手,手裡多了一個跟老溫手裡幾乎一樣的東東。   「溫區長,要是喜歡,可以用我這個?老杜這個千人吸萬人吸的不講衛生。」她嗔怪地將一張俏臉轉向老杜,媚眼兒瞄了一下,說道:「你怎麼一點記性也沒有啊,告訴你多少次了,跟領導也這樣。」   老溫很有深意地看了看老杜,又看了看三嬌,接過三嬌遞給她的煙鍋,把玩了一會兒,說道:「好,以後咱也用煙鍋了。這還是情侶煙鍋呢。」老杜沖戲台那邊吆喝:「王頭,怎麼回事你,吸你個破煙絲,小氣得,讓剛才的秘書麻利點送過來。」   小王頭綁好了橫幅,抬頭看見了老溫,一個高兒從架子上蹦下來,三步兩步地跑到了平台這邊。   他兩隻手把荷包捧著送到了老溫的面前,嘴裡有點吶吶地說:「我尋思一會兒還要親自歡迎領導呢,沒想到領導早就來了。領導能吸咱一袋煙,咱是三生有幸。」   「少在這套近乎,留下煙袋荷包幹活去。」老杜很隨意地沖小王頭說了一句。   小王頭突然彎下腰,含住老杜的煙鍋猛吸了一口,害怕老杜踢他似的,跳轉身子,滿臉含笑地又去忙活他的戲台布景去了。   老杜卻很神秘地對老溫說:「咱們去參觀一個絕好絕妙,令人忘魂忘俗的地方。」   「咱們先來個瑜珈按摩,養足精神跟咱們的神秘人物好好看戲。」老杜嘿嘿兩聲,領著老溫到了那頗具異國風味的瑜珈房裡。   房間的女人說話都細聲慢氣的,緊身的衣服突現得女人的曲線玲瓏有致。老溫掃摸了兩位特服瑜珈教練一眼,故意拿腔捏調地說道:「政府不是有明文規定,禁止異性按摩嗎?」   「咱們這是瑜珈健身,由教練安排你放鬆吸氣,我還是第一次來呢。」老杜打著哈哈,又說:「三嬌以前就練這個的,人家這是給你延年益壽,進了這裡,一切得聽教練的。」   果然,沒等老溫有動作,那個叫梅卓的漂亮女教練三下兩下的就把溫區長的外衣脫光,只留一條短褲在身上。   先是每人給披上一件寬鬆的浴衣。   兩人舒服地趴在沙一樣的有軟有硬的淡青色墊子上。墊子相當寬大,是一米八寬,2米長的雙人床墊型。這時候又進來兩位娉婷少女,分坐老溫身旁。   梅卓與她的同伴扯起老溫的手臂,剛才進來的兩位少女扯起老溫的腿,四人嘴兒齊張,長氣緩呼:「舒——。」   這氣聲柔語,老溫還是頭一次聽享,跟中了催眠術一樣,腿臂擱在四女俏潤柔綿的大腿上,說不上的鬆軟。   他側了臉,看到老杜仰躺了,閉了眼,翹了二郎腿,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遂出聲挪揄:「你們光知道拖領導幹部下水,自己怎麼不來?」   「就來,就來,得先讓領導得到徹底放鬆,忘塵忘俗才行。」老杜的笑語裡有諸多言外之意。   「吸氣——,呼氣——」四位緊身俏挺的美女教練,好像跟同一人似的,不斷地柔聲而引,拉伸老溫的臂腰腿胯。   一開始他還能硬撐著跟老杜開幾句玩笑,到後來,什麼都忘了,時升時降地由著四個女人在他身上大施柔術。   老溫閉眼享受得運遮霧罩,卻沒發現按摩房裡只剩他一個男人,老杜早沒影了。而且,他的那條僅能遮硬的內褲,也不知什麼時候給脫去了。   四位美女柔術大師,一邊吸氣呼氣的,一邊把緊身衣脫掉了。兩兩相對,八峰顫顫,壓住老溫的後背,兩上兩下,施開了波推。   老溫等到被翻過身體,兩女雙乳對住他的高昂,圍推他的腿胯,其時雖心有察覺,卻已樂得銷魂,顧不上領導幹部的三規四律了。   梅卓雙腿張開抬起溫領導的雙腿,置於自己的雙腿之間,先是以幽密之處,吸推了男人的雙腳,又順著那萋萋黑叢,搖動柔臀,緩緩地上推,將男人的兩腳用彈乳抵住,不住地滑壓腳心腳背。   另一少女側身斜立,一腿微彎,另一腿長長直伸,將腿胯輕貼住溫區長的臉,用那一叢芳草漫劃淺揉。   兩位玉挺少女,波推的程序施完,一對玉嘴兒微張,雙燕啄泥,含住老溫風中昂立的雄物,溫卷而下,口中嘖嘖有聲。吻到那惹性根部,香舌兒探出,舔壓潤磨。   老溫身受諸般柔浪,嘴巴一張,吐氣急喘之際,正碰上那蜜谷幽貝。少女玉腿一挺,著意將雙翻粉肉緊貼住老溫的熱嘴,急顫而抖。老溫本來還想弱弱地客氣幾句,可這樣子生色活香的,縱有千言萬語,也抵不上這玉人粉浪。他現在陶醉得眼是不想睜開了,也有點怕睜開。一般的跟個按摩女郎單兵教練,怎麼捂弄耍浪都行,可一下子這麼四個柔柔的女人齊上,還真是有點不辯上下,難分東西的犯迷糊。這老杜,禮物送得也有點太匪夷所思。想歸想,這樣的四個軟柔尤物爽身,魂飄神蕩的,正合了大男人的征浪征騷,哪會想到推拒。   想及此,老溫內心再無一絲不安,一隻手摸住貼臉而立的少女的大腿,另一隻手環背而下,在少女的股溝處上下推揉,一張嘴對住騷濕幽深猛力吸啜。   雙玉含套的兩少女,輪番吞含,把老溫的挺挺雄立弄得紅脹發燙,狀似噴火。   梅卓眼見男人的怒脹已快至極限,遂放平男人的兩腿,玉手撫住那物,點一下,輕握一下,眼兒示意正玉唇芳含的兩位少女與她轉換位置。她玉腿一抬,玉身下壓,將那惹騷之物擠納於幽深之中。身體長長拉伸倒彎,胯間勁肌收縮,緊抽而擠,男女的含合之妙,運得恰到好處。   老溫只覺重重疊浪襲身,忍不住晃身挺動。兩手抬移了少女的玉腿,伸臂將梅卓摟住,對住玉唇,吸得叭喳作響。   那少女移身而過,將老溫上身一撫,與另兩位少女合力一抬,老溫的身體懸空,少女腰背一弓,將其馱住。梅卓翻身向後,玉體做了一個下腰的鐵板橋,仍將滿溢著芳液的幽深時收時放地挺動。   他的嘴又被一位少女吸住,口腔裡舌兒香纏不止,而此時,股溝亦被另一少女的嘴兒盡力吸舔。   身上的幾處敏感同受浪引,立時麻癢遍傳,抖抖地迎挺了十幾下,再忍不住沖關激浪,撲撲地把燙熱襲給了梅卓。   幾番激浪過後,四女給老溫浴洗乾淨,將老溫抬到床上,其他三位少女退出房間。   老溫擁著梅卓的軟玉柔身,疊股撫乳,睡得好不痛快。   小睡過後,老溫起身,梅卓盈身伏侍,為其穿好衣服。窗簾拉起,卻見海平微波,落日餘輝,漫灑碎銀。   只見渺遠處,一艘大船駛近,老溫張眼凝望,見船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俊逸挺拔,女的黑丑矮肥。不用說,跑到東佛島溜了一圈的夏威和月兒返回來了。   船駛近時,月兒已經長髮飄飄。本來是想用惡醜的模樣唬一下老杜,可考慮碼頭上人多嘴雜,怕洩了假市長夫人的底,就和夏威一起恢復了原貌。   船一靠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高蹺隊,旁邊鑼鼓震天。孫猴子、豬無能,嫦娥、財神各路神仙趕起了夜間大集。大王頭、小王頭敲開了竹板,嘴裡喊著:打竹板,響連天,歡迎總領看表演。看表演,盡歡顏,咱們和總領心相連。   旁邊的眾人大聲隨喊,氣氛相當熱烈。由於不是正式演出內容,二人是邊想邊說,即興發揮。   老杜為了搭建海上表演台,專門到大城市取了真經,回來還跟寶龍等土木建築者論證了好長時間,決定採取伸縮式。平常沒事的時候,就在陸地上演,遇到旅遊高峰期,也弄個槳聲燈影,海上漁民自娛自樂,土呵拉式的群星燦爛。   夏威先上了觀海樓,跟老杜嘀咕了一陣子。他見了三嬌,喊了一聲「嫂子」。把老杜訓得滴溜亂轉的三嬌聽此一聲,還有點粉面含春,作小女兒家狀。   這說起來老杜跟三嬌搭上灶頭,還是夏威牽的線。三嬌因為夏威對她有再造之恩,非得要為奴為婢,一輩子服侍夏威,那決心是相當得大。夏威一琢磨,老杜身邊全是猛男,收拾二王的亂攤子要跟地方勢力打交道,三嬌二嬌她們地面熟,正好互補,就囑咐三嬌:「實磕實幫老杜就是幫我,一定得把二王給你們造成的不利影響給扳回來。就這麼一來二去,三嬌成了老杜的得力助手,還紅紅火火地開起了酒樓。老杜是水泊梁山的後代,老堅持什麼糟糠之妻不可棄,明明想得要命,喜歡得要命,也不越那雷池。夏威用事實跟他硬挑,娶三嬌為妻,不用棄糟糠,家裡的該照顧照顧,這裡的該娶也得娶,正威門要想紮下根基,不娶當地娘們怎麼成。做大事的,身邊多幾個女人是常事,只要做到喜新不厭舊就是好人一個。   老杜一想,也是,他眼見著是不能回他那水泊梁山的老家侍弄那幾畝地了,長期沒有個女人也不是個事。他到了月兒娘的墳前,跟月兒的娘心靈對話了半個晚上,心裡邊透亮了,覺得在心里許了三嬌。下山的時候還稍帶著給丁言燒了點紙。這以後,碰上三嬌那火辣辣的眼神也能坦然相接了,在一天夜裡假裝有點醉酒,就拉住了三嬌的手。那晚上老杜的享受比上天當了神仙還舒服,三嬌的長期習練的瑜珈身子,讓他不止一次地飛天駕霧。有了那一閃,兩人就魚兒水兒一樣的成了夫妻。經常性地你恩我愛,而且,三嬌會變換著花樣,讓他盡享異樣地騷浪,比如膠似漆還如膠似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近日無事,見起點五週年搞得很大,點了《鬼吹燈》,一看之下,竟非常喜歡,沒想到天下霸唱這樣的老書竟然火了起來,於是忍不住騷動,寫了個《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借的是小弟的作者號,不要見笑哦!請點擊支持!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作品名:《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書號:113658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百零九章 美乳幽之   還有幾章就發完了,大大們,抱石這個號可能不會再上傳新作品了。   在起點,比較老套的寫作路子,確實不受歡迎。   可能等將來大量地開闢了象《鬼吹燈》這樣的市場以後,像我這樣子的老不正經才能有第二春。   ————————————————————————————————   (225)   大嬌二嬌都各自找了人,正經在觀海樓當經理,現在她們指揮著人,往老杜專造的畫舫上搬餐具。這船造得很寬闊,因為只是用來觀海慢游的,就免了機器的躁音,到時,安排即能武又會劃的小伙子一身兼二職,既當鐵身護衛,又能做槳手。   這船其實就是為夏威造的,平常就算有再高貴的客人想上去威風威風,老杜也堅決不答應,他覺著,總領的身份不是誰想高攀就能高攀得上的。從那次受丁言之托,月夜裡硬武軟謀的跟夏威較勁,老杜真正識到一個不凡人物的厲害。這世間造人就是偏心,他身上的器件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而且,那奇遇是一次連一次,想不崇拜都不行。如果現在在港平區有人說夏威一個不字,立馬會有鐵血百姓站出來一百個不答應。嘿嘿!能遇上夏總領,也是我老杜頭上有運星罩著。   為了更加地擴大總影響,老杜這樣一個挺懂文化宣傳的人,專門編些段子讓大王頭小王頭傳唱,宣傳當然是夏威的英明神武為主。在老杜的哲學裡,人們心目中就得裝進英雄、領袖的高大形象,這樣到了關鍵時候才會鐵了心的、拚了命的忠心不渝擁護和愛戴和浴血護衛。   大船上滿滿噹噹的大宴已經準備好了。夏威、老溫、老杜、月兒等人直接從伸過來的活動走廊上到了船上。   等到通樂島的冰兒、茵茵和天龍的陳偉雄他們來到,這個不被人注意的正威創世基地成立大典就正式開始。   大嬌、二嬌兩位風韻猶存的客房經理,將一應物事準備停當,卻拉著夏威下了船,堅決要求給夏總領匯報重要工作。不容分說,扯著他到了二人共用的經理室。   「兩位大姐,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給恩人弄了一點小小心意,你可不要拒絕。」   兩嬌眉目含情,會目神秘地一笑,同時摁中各自桌下靠牆的一個電鈕,一陣輕微的響動,身後的兩道間壁緩緩拉開,露出一棟特大高闊的內房。房間拱頂正上方,寫有「總領御房」四個金燦燦的大字。剛走過一迴廊式屏風,兩排綵衣少女齊齊下拜,鶯聲喊道:「叩見總領。」   夏威一見這陣勢,心裡犯嘀咕:這不是皇帝內宮的儀仗了嗎?要命了這,真要是作威作福做了皇帝,被人拜著叩著的,還不如在野島山林,當個管園的地主,娶幾個喜歡自己的女人,遊山玩水來得自由,舒暢,外加縱情縱性。看來,征服一切,把一切都踩在腳下不見得有什麼樂趣。   他手一揮,大聲道:「都快起來,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十幾個妙齡少女應聲「是,總領」,起身班列兩旁。   正北方的九級台階上,一張金黃色大椅端列在正中位置,兩旁有兩位一般高矮胖瘦的少女背手而立,裝束卻是現代女性的短裙低領束身緊衣。兩少女妙目含情地低視著夏威,看那樣子,很像一擲千金的老闆們天天隨身而侍的小蜜。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位少女的出現,一下子讓夏威想到晨仙子,他很想運念打開紫炫珠看看晨兒在幹什麼,是不是又跟那些鬼不鬼人不人的在惡殺,要是他的領悟和慧力再高些就好了,兩人可以並肩作戰,閒暇時還可以柔情蜜意地銷魂。可是,他現在卻要做了這黑道的總領,有些事不做也得做,有些女人不上也得上。   大嬌二嬌推著夏威坐上了龍椅。十幾個少女又再次下拜,口中稱頌:「總領統馭,八方安和。」   「你們呀真是,花這麼多錢,弄這些幹什麼?」夏威聽了這一句「總領統馭,八方安和」立時感覺臉紅心跳,從椅子上站起來,顧不得讓那些還跪在台階下的少女免禮平身,閃身跑進西臥廳。   好傢伙!這御房還真夠大,還分東、西、北臥。   一進西臥廳,裡面又有四位少女背手而立,這一會兒總算沒有下跪,卻是深躬彎腰,恭聲柔音:「請總領安寢。」   這御房裡看來是無處躲藏了。夏威輕歎一口氣,朝他的那張龍床臥塌走了過去。四位少女飄身而隨,待夏威走到床邊,各人還自報家門:「西梅、西蘭、西竹、西菊服侍總領沐浴更衣。」說著,就給夏威解衣除褲。   夏威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由著梅蘭竹菊四少女,給他解除了身上的武裝。她們手兒柔柔地連內褲也給脫了,給他披上了一件睡衣。   西梅推開一扇黑檀木落地長門,夏威見到的是幾級下降的台階和一個半圓形走廊,由少女領著又走了兩道門,到達總領專用浴房——「華清池」。   他依稀記得學過的語文課本裡那篇「回頭一笑百媚生」的東東,裡面有「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的那楊貴妃。大概今兒晚上,得有「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貴妃級嬌娃陪他侍浴。   果不其然。他剛踏進熱氣繚繞的浴池,看見一群身上只著浴衣的少女正肅手而立。下了青石台階,就聽唧裡呱啦一陣鳥語。西梅出聲翻譯並介紹人物:「她們說的是日語『總領聖安』的意思,因為剛從日本運來沒幾天,所以,還不會說中國話。」   由西梅除下他的浴衣,由已經除了身上衣物的六個日本少女抵近,攜手扶腰的,將夏威引到了溫泉池裡。   六位日本少女分工明確,手法熟練。   一位管頭,四位管臂腿,一位專管男人的敏感部位。管頭的少女先把洗髮香液塗在乳房上,然後將夏威的頭置於她的雙乳之間,柔推之時還有頭部按摩。   他的臂手腿腳的清洗都是先由少女們把潔乳塗到少女的幽谷叢林區,慢慢地幽推。   最令夏威心裡打突顫的是那男人性東東的清洗。給他清新要命部位的少女聽西梅的翻譯,好像叫美乳加幽之。   這少女是將浴液吞到嘴裡,一口一口地吐到夏威的性物上含、圈、套。這功夫練出來著實不易。   美乳加幽之的服務工序最複雜,需要清洗的部位也多。但是,她一直一絲不苟地進行著。   第一遍的清洗過去,溫泉池換水。   夏威要起身,侍立一旁的西梅道:「還要進行兩遍。」   水霧繚繞,夏威上半身半臥於兩位少女的身體上,由負責手臂的少女給其鬆軟筋骨。美乳加幽之深吸一口氣,潛於水下,吐吐吶吶地套弄他的雄物。   隔一分鐘,美乳伏出水面換一口氣,再潛下水繼續口套。如此反覆,意欲引精。   看著如此辛苦操作的美乳加幽之,夏威於心不忍,扭頭跟西梅說道:「你告訴她,說我是練精化氣之人,不輕易射精的。」西梅翻譯給她,這少女還頗自負,認為沒有男人會在她的水下舌功的攻擊下能保持不射,又反覆換氣下潛吸綴多次。見夏威神態安然,聳了聳肩,表示心服口服。   自從與晨仙子有了合體之歡,夏威的真氣運轉已到了意動氣動的境界。而且全身幾百穴竅通暢流轉,不再局限於任督二脈。下體的精氣控制隨心而發,端的是得了馭女大法,百戰不殆。   第三道工序還是以美乳加幽之為主。她識到夏威的厲害,這一次一點兒也不客氣,浪蓼臀一扭,直接納入,急搖浪晃,開始了疾攻。按照在本國服務的習慣,此時的男人應該已有三射,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竟一洩也無,這很使她這個吸套冠軍心裡不服氣。   她搗藥一樣的唧咕連聲,還媚眼示意其他姐妹亦加緊動作。   六女緊張動作,哼聲連連,浪水四溢。夏威依然故我,還不時趁個空,問西梅,人都到齊了沒有,節目什麼時候開始。   美幽又緊張套弄十幾分鐘,仍未見效果,遂立起身子,兩手食指按眉,呀呀輕喊兩聲。只見她兩眉間黑氣漸濃,一道詭異黑線如蛇般下游,由胸及腹,聚隱於幽谷中。   夏威驟感身心被攝,一股沖關快感即升。美乳加幽之雙眼異光頻閃,與夏威對目而視,魅邪淫光,教人心旌搖蕩。   真是奇哉怪也,這少女不會是日本的什麼邪淫教派的吧。西梅趨前抵耳提醒夏威:「總領小心,這人有些怪異。」   哼!小小邪術就想害人。夏威意守中竅,百會大開,下陰接外氣吸引,導氣而下。轟轟冷氣直衝美乳的陰門。   美乳淫門失守,失意浪叫,眼看就要陰精大射。夏威肆意挑弄,加緊摧動。耳邊突然響起晨兒的聲音:「威君,先不要讓她失精,我要看看她是什麼門道?」夏威聽見晨兒的仙音,心下一喜,回氣緩動。   正處在緊要關頭的美乳,雖知眼前男人難以對付,怎奈教命難違,銀牙一咬,又施起了她的邪淫術,下身黑氣又漲,拚命套吸。   「收她鬼陰!」從九龍港急趕而回的陳晨仙音再傳。   幾聲慘哼響起,在夏威身上狂浪不已的美乳身子後跌,腿間黑氣瀰漫,陰精洩流不止。一對靈妙雙目亦被黑氣籠罩,陰森可怖。其他幾位日本少女嚇得失聲尖叫,紛紛躲到了夏威身後。   美乳加幽之已如瘋魔,口中連連怪叫,雙手似一雙鬼爪,將一位逃得慢的少女的嫩背抓得血肉模糊。少女撲身倒入池中。   夏威急起身,出掌橫切,盪開美乳的惡抓,抱住少女疾退兩步。美乳加幽之雙目眼睜,全身黑氣大盛,嘶聲暴喊,一對黑氣森厲的黑爪,猛然抓向夏威的雙眼。   第一百一十章 走私血戰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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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咱們把九屯門收拾了,你們通通跟我到通樂島上去,種花養草,過世外桃源生活,那才叫美氣呢。」夏威穿戴已畢,照著鏡子,看了看他身著總領服的英姿,叭咂著嘴往外走。   他尋思:一會兒冰兒、茵茵從通樂島上趕過來,眾美環侍,與民同樂,這滋味嘗上那麼一次兩次也怪不錯。   走到門外,老杜在他耳邊歉意說道:「一時失察,差點讓那幾個日本女人鑽了空子,是不是處死?」   「別,她們都是別人利用的工具,好好改造她們,繼續讓她們為咱們中國的男人服務。」   (227)   在通樂島上,寶龍和海龍也緊著忙活。他們得了老杜模糊的暗示,知道島上造屋的未來含義,遂決定擴大一倍的工程量。本來計劃是造二層客棧就行了,有了給夏總領造島中行宮的心理預期以後,覺得大氣不夠,還有點不飄逸,登高望遠的話找不著感覺,又連夜趕工造出了帶看台的有長圓鐵木直通一層的飛簷圓環形三層實木建築。據寶龍木匠自吹,此屋雖非絕無僅有,但當世有此技藝者不出一二人矣。   那三層確實造得恢宏,外圓內方,室有套間躍層,真可謂古今結合,中西圓融,就算弄個吉尼斯世界紀錄,也沒有問題。   這幾天,通樂島上的女人們也沒閒著,忙著排練節目呢。她們聽說東西鳳老杜那兒有大合唱,硬氣功表演,還有海上踩高蹺,也動開了腦筋。   星兒她們身量都比較高挑,就起了走模特的想法。不過,模特衣服是個大問題,圓圓醫生看見山上那些叫不上名來的樹,不由得拍起手來,那花花綠綠和奇形怪狀的花和葉子不就是天然的衣服嗎。   茵茵還想到蓋房子的兩位功臣——寶龍和海龍。憑著她們那轟天的功夫耍個雜技什麼的不在話下。誰耍呢?冰兒提議讓奶奶醫生當主角,只要撐著幾根桿子走兩步就行了。女人們一致通過,兩位頗具英雄氣概的男人只能同意。   怎麼地也得弄三個節目。沒節目的就三個人了,圓圓醫生、茵茵、冰兒。茵茵歎了口氣說:「要是塞爾扭拉在這就好了,她那大鼻子藍眼睛的,隨便上個什麼節目就成。」   正愁著呢,楚楚和晶兒拍馬趕到,快艇上下來的還有肖曼和小鳳。她們看到的景像是奶奶醫生手裡擎著兩根又細又長的棍子,寶龍和海龍在空中翻騰著互換位置,大翻跟頭。   晶兒好奇地跑到奶奶醫生身邊,硬搶過一根桿子,躍步挪開了十幾米遠。   海龍翻得正得意呢,一個跟頭回來,腳下卻找不到落點了,晶兒衝他喊:「海龍叔叔,在這兒呢。」海龍就著晶兒拋向空中的桿子一點,身子拔飛,跟寶龍齊唰唰站在了奶奶醫生擎著的桿子上。   楚楚衝他們喊道:「你們倒玩得盡興,快點幫我到山上找菜啦。」她從市長秘書那兒聽說,市長就愛吃個山珍野蘑,因此,就廣發人手尋奇菜。想到這個通樂島上長得奇奇巧巧的植物,就進島尋寶。據兩位醫生講,山上不少的野生植物,營養價值極高,而且已經從古醫書上得到了驗證,正在進行可食性實驗。   島上這一幫子人暫時中斷了排練,二三人一組到山上尋菜。時間緊迫,後天晚上就要開排公安系統全體慶功大宴,此事關乎警察與黑幫共榮,怎能不隆而重之。大廚們緊忙著試新菜。   楚楚正一心一意的尋野菜奇草,呼叫器猛然響起——皇天指揮部傳來消息:新合會的一艘軍火船遇到九屯門的攔截,請求援助。她迅速地給壹人下達了指令,又立即召集晶兒和寶龍、海龍上了快艇。   他們向東行駛了二十多公里,隱約能夠聽到槍聲。再駛近一些,看見三艘快船圍住一艘彈痕纍纍的大船,邊射擊邊迫近。楚楚一聲:「潛水!」已經換好潛水衣的寶龍海龍晶兒三人魚躍一樣潛入了海裡。   剛過幾分鐘,三艘船上「轟!轟!轟」響起了爆炸聲,船上登時就有人斃命。   寶龍、海龍海豚一樣的分別躍到就近的船上,抓起纜繩,辟裡叭啦,甲板上幾個正要往裡艙裡躲的九屯門幫眾驚呼著跌到水裡。   船上的幾挺國產造衝鋒鎗,搭在船舷邊。二人正要往取,卻見幾個鬼鬼鬼祟祟的傢伙端著槍,貓著腰要打黑槍。   二人「彭!彭!彭!」又是幾顆手雷。兩條船的艙壁皆被砸爛,空中是血肉橫飛。   兩船上的傢伙們一看不好,皆跳船而去。   晶兒潛在水裡,卻在另一艘船下做手腳,幾個手雷綁在一起,拉弦後旋即游開。   一聲爆響!   船身被砸得劇烈搖晃,船上的九屯門幫眾慌得要架船離開,駕駛樓裡又是轟然巨響,開船得被砸得血肉模糊。有命在的幾個,慌不迭地往水裡跳。   有兩個傢伙正游著呢,卻不知晶兒游魚一樣地抵近,從背後搠至,兩股鮮血刺目湧出,二位兇徒登時了帳。晶兒心裡還嘟嚕:讓你們三番兩次害小威哥哥,留在海裡給魚蟹當點心吧。   此時,馬達聲從遠處傳來。晶兒掠升到海面,見遠處幾艘警察巡邏艇正全速駛近,並鳴槍示警。那艘已經被擊傷的新合會的大船上的一干人馬,見到警察亂作一團,有幾個已經不聽號令,跳入了海裡。楚楚也不知就裡,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心裡感歎:這麼一船的軍火落到警察手裡太可惜了。   晶兒人小膽大,悄悄游近,湊近了一看,是英姿颯爽的壹人姐她們。驚喜之下,撲楞一下躍到了船上。   壹人等六人搞了好長時間的九屯門的毒品,當然知道在近海區,不管是什麼黑幫都不敢公開跟警察較勁。一接到楚楚的命令,她立即組織她的行動隊全換上了警服。逼真偽裝這一項,已經成了天龍幫的致命武器。老遠聽到連續的爆炸聲,還道是軍火已經報銷了。看到晶兒,趕緊問情況。   晶兒說:「基本上是大功告成,這一下塞爾扭拉姐姐該高興了。」   看到晶兒的手勢,寶龍、海龍生逼著九屯門的兩條船,靠近了新合會的大船。新合會的外聯堂主白玉保抱拳施禮,不住口地致謝。晶兒跳到船上,脫下厚重地潛水服,露出那嬌嫩的小臉和一頭秀髮,驚得新合會的人瞪眼裂嘴,他們心裡原以為救他們的一定是天龍幫的精英人物,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嫩悄悄的小姑娘。訝異之餘,暗讚天龍幫的驚人勢力。   壹人將他們直接送到軍港碼頭,跟部隊的船艇支隊長打了幾聲招呼,和晶兒、寶龍、海龍駕艇掌船地駛到楚楚的快艇旁。   楚楚見搶截成功,心情大好。派了兩個人將尋到的為市長慶宴準備的野菜送回天龍酒店,又安排人將剛到手的三艘九屯門的船拖到二頭島的修船廠,改頭換面一下,就可以歸為天龍幫的海上交通工具了。   諸事已畢,壹人又調來一艘大船,駛到通樂島接了冰兒、茵茵、兩位醫生,往鳳嘴鎮進發。   「老粗,你一出動,就血雨腥風,當年老槐樹下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天上的煞星降世呢。」茵茵聽了晶兒趴在她耳邊唧唧咕咕的說出來的海上血戰,連連擠眉瞪眼,語氣誇張地說道。   「滾蛋吧你,你們在島上,高枕無憂,吃喝玩樂,天天陽光與男人普照大地,倒嫌起我來。你說說,要是沒有我們這些粗命的人打生打死,哪來安樂詳和的幸福生活。」楚楚邊說邊走到冰兒身邊,摸了摸她明顯隆起的肚子,兩人臉兒還貼近廝磨了幾下,她又很溫馨地說:「咱們的美蝴蝶可最知道其中滋味了。」她還沒忘了低聲友情提醒冰兒:「好好地做,親姐姐——情姐姐——美媽媽,你才是最幸福的女人呢。」冰兒笑得倒在楚楚懷裡。   槐樹三姐妹,還有晶兒、寶龍、海龍,幾個人在船上說說笑笑,不覺間到了東鳳村碼頭。   今晚上的鳳嘴鎮與東西鳳村聯港碼頭燦爛得很。   冰兒、茵茵兩位夏威的女人看到她們的老公那天人一樣的氣質和威武的樣子,心裡都醉得不行了,立時就想偎在懷裡撒個嬌,求個吻。   陳偉雄、諸葛方子以及武術學校的幾大著名教練,也虎氣生生地站在碼頭上迎接她們。   戲台上的鳳嘴鎮土明星們張眼以待,看著從船上下來的氣質高貴的總領夫人們抬步下船,嘴都有點合不上。看老杜一個手勢,諸種不同民間樂器「咚咚!光光!」立時歡快熱鬧地敲了起來。   懸空的自動伸縮台在機器臂的拉動下,縮了三縮,正好跟戲台重合,三班人馬匯齊。   老杜笑麼喝喝地要求溫區長講兩句就任宣言。   官方的陣仗弄得也很大。警察封閉了主路上的交通,鳳嘴鎮上的武警輯私隊全體到場,警戒哨派了有六七道,站崗的戰士們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端的是一級戰備。   夏威雖然沒有講話,但穿著三嬌為他特做的總領服端坐在龍椅上,一派領袖風範,眾人須得仰視才見。差不多跟他同樣規格的還有坐東端客座首位上的陳偉雄、西首客座上的楚楚。冰兒、茵茵坐的是鳳椅,是鳳嘴鎮著名木匠做了三個月的東東,鳳儀一點不遜。晨仙子與總領御房里長得毫無二致的同胞美女站列夏總領後面,算是伴駕。   戲台周圍掛了有四五條大黃、大紅橫幅。紅的是歡迎新區長就任,黃的是聯港公司正式成立,還有東調國際旅遊公司成立,東西鳳民眾自護團成立。   台上彩綢飄飄,台下人群熙熙攘攘。   熱鬧的不僅是戲台這個主舞台,東西鳳村的臨海街道,綿延四五公里與鳳嘴鎮相接的公路,遊人亦絡繹不絕。   車輛實施管制,但人可以大量湧入。東西鳳村的次幹道也是人山人海,有些人根本就不知怎麼回事,只說有光景好瞧,胡拉拉地跟著湊熱鬧。   戲台上演著八仙過海,看台下是邊看邊議論著的新的神仙傳說。   ————————————————————————————————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明天,大佬就傳完了,心裡頭有點不自在。   我知道,一直有許多大大在看著支持這本書,很感激你們。   也許有一天,起點會有更多的資深讀者,也許抱石還會很認真地寫一些有厚重感的書發在網上。   希望大大們繼續一如既往地支持!   第111章 海市蜃樓奇觀(結局)   終於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希望此書能讓大大們爽到!   還請支持參賽作品,但願能有所斬獲!   ————————————————————————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海市蜃樓奇觀(大佬卷結局)   八仙過海表演完畢,茵茵和冰兒互使眼色,從夏威身旁的鳳椅上站起來。兩人舉著手,喊道:「我們要表演流行歌曲二重唱,你們同意嗎?」   聽聞此言,台下掌聲雷動。   兩位總領夫人受了鳳嘴鎮百姓擁戴總領的歡樂氛圍的影響,感覺到坐在心愛的老公身旁好有派好風光,看到人們看著海聽著浪的情緒民愈加高漲,她們覺得此時來一段柔情纏綿的情歌,會更讓留下情牽意綿的感覺。   圓圓醫生提前得到消息,跑到舞台後,請土坷拉民樂隊開奏《看海》的過門。別看是土坷拉,還有電聲樂器呢。   音樂響起,二位美夫人款款身起。   自動伸縮台機械臂輕輕轉動,將觀海台擎起,打著半圓的弧,伸到海面上空。稍遠處,幾隻海鳥安詳地飛著。   「其實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和你去看海……」   台下眾人仰見那去塵之美的兩位總領夫人深情濃意地不時對總領脈脈含情,激動得集體發呆了一會兒,然後趁著一段唱完,起勁鼓掌。   掌聲不斷響起,人們的激越情緒飄蕩在無盡的海面上。   一位巴掌都鼓紅了的跟大王頭、小王頭學快板的小伙子對身旁的幾位說道:「知道嗎?夏總領的兩位夫人這要是擱在古時候,那是可以列為四大美人的,足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你們可知道誰是大夫人誰是二夫人?」   「去你的吧,她們倆都不是?」一位顯然知道更多內情的爺們急搶了一句。   「那你說誰是?兩位夫人那可是與總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感情好得跟娥皇女英似的。」小伙子對那爺們的話搶白道。   「這你就淺陋得多了,本人對仙道頗有研究,你們仔細看,站在總領身後的那位紫衣姑娘,聽說是總領聖使,那才是真正的第一夫人,梵仙道的出世仙子,咱們的夏總領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要不然,他小小年紀,怎麼會黑白通吃,身邊諸葛亮式的謀士比比皆是,猛將如雲,飛簷走……」那爺們還想說下去,身後一人急了,說道:「你這人信佛信神的都入了魔道了,我說的可絕對是事實,夏總領先後兩次做過人體異能神力測試,由於他身上的能量流和射線非常強,中科院的幾十個院士都無法給出最後的結論,只好不做定論,繼續加大研究力度。並在咱們東港派了一個特警中隊,專責夏總領的人身安全,但此事屬絕對機密,外人根本不知內情。」   眾人邊看邊議論,還沒忘了把最新聽到的關於夏總領的一些神事仙艷的小道消息廣為傳播。   台上的茵茵和冰兒,唱得興起,又拉上了圓圓醫生和晶兒,把二重唱改成了四重唱。看海看完了,又開始了踏浪。   「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地走過來……」   唱是這樣唱的,但實際上是整個海面由遠而近地全部罩上了澄明的紫雲,漸漸地連圍觀的人群也處在平緩流動的紫雲霧中。   所有的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海市蜃樓給震撼了!   紫雲霧中,突然炫出了厚厚的數千光層的實質光波能量場,七彩的耀眼光芒迭次閃爍,形成了一道愈升愈高,愈移愈遠的彩虹光橋,通向了一座穹大浩遙的時開時合的門。   一團團的紫雲霧往穹門裡湧入。   漸漸地紫雲流霧散去了,海平面上又恢復了平靜,平靜得連一絲波紋也沒有。   人們驚異過後,再尋找端坐在龍椅上的夏威時,卻只看到了看台上空置著的總領椅,夏威和他的美夫人們也都不見了。   天龍幫的陳偉雄和楚楚以及方子、寶龍、海龍等發動起大船的馬達,轟隆聲中,犁出兩道長長的水谷,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   ……   東港市屢屢出現的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奇觀,一直在科學界有著非常大的爭議,大部分專家和學者都傾向於物理現象的解釋,但是也有一部分研究東方神異文化的學者,提出了不同看法,認為這是一種空間透襲,是高級生命能量以我們所不瞭解的能量存在體,進入人類空間,對人類的某些啟示和宣警,更或者是規律性地開放異層空間之門。   爭論歸爭論,研究歸研究,但某些無法解釋的現象,不能統統歸為人的臆想。我們不妨以一種寬容的態度,對待某些神學理論,某些神能思想,畢竟,世界的變化,在不以我們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進行著。   目前,科學所未經認識的,正是人類所孜孜探求的方向,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坐在雲端裡去俯瞰這個變異得越來越讓人難以認清的世界。你也許會說,如蟻而行的人們,你們為什麼要以這麼可笑的方式進行著你們所謂的發展和追求!   補記:   據傳——浩渺雲天穹境之上,有梵天諸神經諸般數都數不過來的人世歷轉,於末世顯聖,重整天、地、人三界。修佛的佛氣道、煉仙的梵天門等諸多求先天之境的習練者,異能秘術的得悟人,還有鬼神通靈的隱於人界之外的役鬼者,各憑術道仙能,窮力以究,歷經數千年之查察,探知身具天地正氣和七炫神光的聖君就在以海客瀛洲惹仙飄渺著稱的東港市。   世間練氣悟能之人、轉世鬼魅、出世仙神中皆知末世必出聖君之說。   東港市的東佛島歷來被稱為仙山聖島,而位於市區西北方的黑石山因過於高拔險奇,鬼氣森然,人稱鬼山。通靈之人宣稱,東佛西鬼,比肩而存,自有俗世之人看不透的玄機。東佛島離陸地只30多公里,但少有人踏足,此中原因是此島氣候異常寒冷,常年積雪,據國家權威部門在島中的淺寒區測溫,淺寒區的溫度已達零下40度,山中的深寒區最低溫度可達零下300攝氏度,或者是更低。山上有一武學聖地——梵天逍遙門,已被崇武之人奉為武林至尊。   而黑石山的森異詭秘,就在於那層戀重重的黑色奇形怪石,就算在白天走近它,也覺光線不足,幽冥暗啞。至今為止,連山腰位置也無人攀至。曾有兩隻著名的國際登山隊,在黑石山峭壁如削的主峰北側同時攀登,攀到1000多米時,周圍已無一絲光線可借,難辯方向,打開隨身的燈具,其光竟不過數寸即被黑氣吞沒,只好敗興而止。此後有不少登山隊攀過,但都半途而廢。有精通鬼術之人稱,此山地上海拔3000米,地下亦是3000米,百世千世的鬼界大聖皆駐於此。山上的另一奇景是——西南坡大約500米海拔處有一所航空科研所,科學家數十名,卻少見有人下山。神五神六飛天以後,人們才知道,原來這麼一個佔地只百多平方的幾棟三層小樓裡住的全是飛天人。去探幽時,卻被荷槍實彈的特警攔住。告知此乃軍事重地,閒人免進。   市民們只能望黑石山而歎:山不在高,有鬼則名,人不在顯,有能則飛。   (全文完)   ——————————————————   終於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希望此書能給大大們爽到!   還請支持參賽作品,但願能有所斬獲!   ————————————————————————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鬼不走門——鬼吹燈】   第一章 小神漢參軍   今天才知道,人為了錢,竟然可以無恥到哈哈,瘋狂做點擊、瘋狂做票!   抱石比較落後,還是沿用老法子,在老作品裡宣傳一下新作品!   各位別煩哦,只想為了新書多聚點人氣!   ————————————————————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參賽作品)   第一卷 十三里鋪   引子   祖國大陸的東南沿海有一座四不山,乃秦始皇第三次東遊尋仙而賜名。山東麓與海相連的望天涯上有一座四娘塔廟,木質結構,風霜雨雪過而不侵,已經屹立了二千多年,最早的史料記載所稱是春秋戰國時期齊國君主所建的八神將祭廟。   塔廟上的八神將神像在第三十六層,最高的三十七層尊奉著四娘神的不腐金身。   傳說在抗戰時期,日本鬼子要到四娘廟周圍的罘家村衣家莊董家莊燒殺搶掠,每行進到四娘廟附近就黑霧瀰漫,而只能繞到更遠的村落瘋狂掃蕩,小日本在東海市橫行的七年和解放戰爭的三年時間裡,四娘廟所佑護的村落無一雞一鴨被掠。   東海市地方史志記載,罘四娘其實是一個經常用跳大神方式給老百姓祛病消災的逃難女人。祖籍東北,在崗崗營子生活了十幾年,日軍佔領東北後,又輾轉到了罘家村,但始終是黑巾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38年日本鬼子兩架飛機在東海的四不灣扔下兩顆炸彈,嚇跑了國民黨駐軍,瞬間淪陷了一座人口過百萬城市的當口,罘四娘移居到了塔廟。塔廟無門,廟窗只二十公分大小,罘四娘卻來去自如,人稱鬼菩薩。   轉眼到了一九八二年,改革開放了,人們都開始發家致富,看病的人們大都選擇到東海醫院,罘四娘不再被人們當神供著,只能自己四處討生活。   那年月以深圳為首的開放特區都把「時間就是金錢」當作行動指南,神州大地熱火朝天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人們絞盡腦汁地要在極短時間內暴發成萬元戶百萬元戶,不再對跳大神等四舊玩意兒感興趣,罘四娘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罘四娘雖然生活清苦,卻只得其樂,在她一百六十多歲時(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年齡,都是瞎猜),大約在八一年領養了一個八九歲的孤兒,起名罘胡華,寄養在一個叫衣玉薇的老寡婦家裡。   這孩子沒正經上幾天學,也不大合群,有時跟著罘四娘到外地走走,學著給有病不願進醫院的人跳大神,到死了人的家裡做道場。   2006年《鬼吹燈》小說風靡一時,當地的一些神漢、巫婆把罘四娘附會成了十三里鋪的那個吃了胡國華活人心的女鬼,還說這些年她進了好多皇陵,下了多層詛咒,誰挖墓誰就要倒大楣。   人們再想起她來的時候,罘四娘已經端坐著成了涅磐的金身,渾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茫。   鬼又變成了神,而且經政府部門批准,每年農曆四月初四定為鬼菩薩節,由此,四娘廟香火大盛。   第一章 小神漢參軍   衣玉薇大媽告訴我,罘胡華是四娘給我起的名字,她按照南方習俗叫我華仔,連跟著她逃難來的娘家侄子衣金寶也叫我華仔。   可是我知道,人家大明星劉得華才叫華仔。   我算什麼,一個沒爹沒媽的牛馬不如的野孩子。在我沒成人的時候,過得老苦了,跟著罘四娘東跑西掂,饑一頓飽一頓,還經常遭人白眼挨人罵。   過年才能吃一次肉。別人都能收個壓歲錢,我只能兩淚汪汪地被玉薇大媽逼著打坐,練什麼鬼卦六十象。   練到十八歲,我也沒能練出陰陽眼,兩眉交匯處的天眼位一次靈光也沒閃過,四娘留給我的《鬼卦六十象經》中所說的那些鬼怪亂舞的卦象從來就沒出現。   玉薇大媽哀聲歎氣,直歎所選非人。   九二年十一月十八,我過生日這天,玉薇大媽弄了一個雞蛋含量很少麵粉很多的微型蛋糕,宣佈給我放單飛,說是給我要了一個參軍的名額。   民兵連長衣大海拿著《四娘神像》興沖沖地來祝我生日快樂,催著我趕緊到醫院體檢。   體檢和政審都很順利,我順利地成了駐紮在東海市西郊兩棲野戰團的一名新兵。   一個跳大神的小神漢當兵,這在過去,根本不可能,黑五類式的人物,斗還斗不夠呢,怎麼會讓你成為光榮的人民解放軍。這得感謝小平同志,他老人家在春天畫了一個圈圈,崛起了一座座現代化的城市,而我罘胡華在秋天就步子邁得大大地走上紅旗招展綵帶飄飄的歡送汽車,即將跨進革命的大熔爐。   我感慨地坐在送我的130汽車上,聽著歡慶的鑼鼓聲,眼裡有點毛索索地,仰頭看了看四娘的聖光金身,虔誠地念了三遍「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到了新兵連,雖然很多人都在罵伙食差勁,而我卻吃得津津有味。   終於可以大吃大喝了,每頓最少是兩菜一湯,想吃多少吃多少。   新兵訓練的半年時間,我不但沒瘦,還胖了五六斤,小臉看上去不再黑麼拉索的,好像有了一點點鮮亮的感覺。   分兵的時候,一塊訓練的傢伙們都老早地找了關係,進汽車連的,進機關當公務員的,就我和衣金寶,啥人也不認識,只能聽天由命。   師軍務科的軍務參謀把大部分的兵都分完以後,點了我和金寶的名,叫一名武警戰士帶著我們上了一輛帶警燈的獵鷹吉普。   在車上,才知道,我和金寶被神秘的黃金部隊挑中了,分到了武警黃金第十九支隊,成了一名為國家為人民尋找黃金的武警戰士。   下了吉普,又上了一輛帶篷的解放大卡車,車上已經有了五六十名新兵了,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我不解地低聲問一個臉相還算平靜的矮個新兵:「怎麼回事,當兵多好,吃穿不愁,還能挖金子,練本事?」   一個大高個鄙夷地看了看我,嘲笑道:「傻啊你,一看就知道你小子沒見過世面,等他媽天天挖坑了,有你好受的。」   只好不問了,九十年代的人處處以關係為扭帶,學生們之間都流傳著「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的人生真諦,像我這樣連爹媽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到了哪裡也是被人踩。   坐在馬扎上跟金寶擠眉弄眼地玩了一會兒虛擬表情,就到了中隊駐地。放下背包,洗了把臉,嗷嗷地唱著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進了飯堂,胡拉拉吃了十幾個大肉包子。   回到班裡,趴在床上休息了半個多小時,班長賴昌剛帶我們出了營房,進行熟悉周圍地形和當地民俗社情的操課。   班長說這地方叫十三里鋪,咱們的探礦隊在舊街後的無名高地附近發現了一座儲量160噸的金礦,採礦部隊過幾天就到了,我們的任務是巡邏護礦,大家要注意,十三里鋪老鬧鬼,當地百姓有避鬼三不要的諺語:夜黑睡覺不開窗,鬼不走門要記心。夜黑行路不回頭,鬼走無聲莫驚心。夜黑人叫不應聲,應聲就有鬼掏心。   金寶這傢伙別看個子長得高高大大,但天生膽小,一聽有鬼,把一二一齊步走都忘了,扯住我的手直打哆嗦。   班長很正義凜然地激勵我們幾個新兵:咱們是唯物主義的革命戰士,只有鬼怕我們,只要一口正氣在,鬼看見我們都要繞道走。   走在十三里鋪的街道上,我覺到了一種熟悉感。四娘領我來過這裡,還在不少地方釘了一些屍魂釘,我屁顛屁顛跟著,感覺很好玩。   四娘領著我常行夜路,見多了荒崗野墳,早就不怕鬼了,而且,三娘還教我認鬼道,鬼屋,等我長大了些,又讓我自己拿著屍魂釘往窗戶上牆角上擲,說是用來壓鬼。   可我一次也沒見過鬼。   到了晚上,夜班崗的名單下來了,我和金寶還有一名老兵油子魯濱值12點到2點的巡邏崗,口令是黃金,回令是野墳。   第一次站崗有種莫名的興奮,槍是上了刺刀的五六式衝鋒鎗,子彈袋的彈夾裡還有三十發子彈。十三里鋪沒發生搶金礦事件前,支隊規定,槍彈要分離,固定崗和巡邏崗都不允許子彈上膛。   本來是三個人一起巡邏的,但魯濱個老兵油子只起了起身,把槍往床頭上一靠,迷糊著罵了一句,倒頭又睡了。這傢伙因調戲女人和打架受了兩個處分,有點和尚打傘,沒人敢管。   我和金寶跨著槍雄赳赳氣昂昂地行走在十三里鋪的街道上。   兩邊的店舖還像民國時期那樣,門口掛著氣死風燈,風一刮,火苗一竄一竄的,有點像恐怖電影鬼影飄動的氣氛,而且店舖門都大開著,但窗戶卻都閉得緊緊的。   臨街的棺材鋪特多,差不多佔了一半,棺材鋪老闆們為了顯擺他們的手藝,都在店舖外曬著一口,大紅色的老棺材漆,受了風吹雨淋日曬依然那麼醒目,氣死風燈的光一映,血紅血紅的閃著光,膽小的,肯定要起雞皮疙瘩,夏夜的小涼風再往身上這麼一溜,就是無鬼也心驚。   走了不到二十米,金寶就開始上牙對下牙了,小聲地跟我說:「華仔哥,這裡太怪了,大晚上的店舖門都不管,敞著個黑麼拉索的大口子,這不是招鬼嗎?」   一說鬼,金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走到一口紅棺材旁,倚住了,故意大張了嘴道:「別自己嚇自己,四娘跟我說,人是因為自己心裡有鬼,才疑心疑鬼。」   金寶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啊地嚎叫了一聲,顫顫地道:「華……華仔……別……回頭……窗……鬼!」   ——————————————————   今天才知道,人為了錢,竟然可以無恥到哈哈,瘋狂做點擊、瘋狂做票!   抱石比較落後,還是沿用老法子,在老作品裡宣傳一下新作品!   各位別煩哦,只想為了新書多聚點人氣!   ————————————————————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第二章 孫先生的後人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聽到金寶恐怖的叫聲,我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真的見鬼了?一想到我還倚在棺材上,渾身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怕棺材裡突然竄起一個大粽子,跟我來個親密接觸。   金寶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勉強用衝鋒鎗支著地,臉扭曲得跟麻花似的,不過,這傢伙一直很努力地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回頭。   我當機立斷,一個前撲,扯住金寶,沿著半圓的街道朝無名高地猛跑。   忽然想起玉薇大媽給做的隨身秘袋裡還有十幾棵屍魂釘,伸手一掏,毫不猶豫地揚手一個後撇,擲了三枚出去。這手擲釘的功夫,我可是沒少煉,老鼠、蛇、麻雀、青蛙都釘死過。   「啊-—噢——疼死了,罘子……你他奶奶的,出手打個招呼哦。」   我一聽聲音,拉住金寶,停下身形,轉回了頭。   好大的一口船形棺材,四五米長,飄呀飄的掛在空中,棺材上端坐著一個著老白服的道士。如果不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肯定也要被嚇得毛髮直豎。   這鬼畫符的場景讓我想起了在十三里鋪唯一的一個老熟人,孫不二大叔。   這傢伙來頭不少,是救了大煙鬼胡國華的孫國輔老先生的第三代後人,也學了點《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還學會了扎紙人的手藝。第一次在崗崗營子碰到他,讓他這紙人棺材把我嚇得半死。   「快點,罘子,借起釘木我用一下……哎喲……」孫不二大叔歪在一顆老桃樹下,翹著腳,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利了索滴跑到大叔身邊,扣上起釘木,把插入他小腿上的屍魂釘起了出來,「不二大叔,七八年沒見了,你怎麼還五湖四海地跑,你當年給偉大領袖毛主度算得命恁准,中央也沒請你去當《周易》的特別顧問?」   「嘿嘿,你小子挖苦我,要不是鬼四娘死活不讓我看下半部的鬼卦經,我也不至於給主席他老人家多算了二十年壽命,害得我一生英名喪盡,靠扎紙人虛渡半生……光陰茬苒啊……罘子都成大小伙子了,四娘她老人家好嗎?」   孫不二站起身,跺了跺腳,一點也沒感覺到疼,高興地蹦了蹦,抓出線糰子,跟纏風箏一樣地收回他的棺材,把插進紙棺材裡的兩根屍魂釘掏出來,一併將地上那根也撿起來,遞給我,很有感觸地道:「我聽說四娘已經死了,想不到鬼也能成人,跟人一樣地生老病死。」   金寶突然出聲道:「你淨瞎說,四娘神是修行圓滿,做了幽冥菩薩,專門管你們這些測字看風水盜墓挖金的。」   我不陰不陽地嘿嘿了兩聲,一伸手,從孫不二的左脅袋裡掏出一把洛陽鏟、一根桃木筷子。孫不二急得劈手就奪,嘴裡直嚷嚷:「還我,還我,這兩樣東西比我命還重要,這是拿媳婦和女兒換的。」   一看不二大叔急得那樣,我跨起衝鋒鎗,一路小跑,到了無名高地,站在無名高地的四娘石上,擺了一個革命英雄英勇戰鬥的造型,順手把洛陽鏟和桃木筷子擲到了地下,「大叔,你到琅琊古國尋訪嶗山真道士,二十多年就弄一根筷子回來,這也太……」   孫不二呼哧呼哧跑上來,沒顧上理我,趴到地上,撅著屁股去拔他的兩件寶貝法器。費了老半天勁,一件也沒拔出來。   不二大叔是老頑童性子,一大把年紀了仍是賊心不死,老想著跟大煙鬼胡國華的後人較較勁。當年孫國輔老先生一把火燒了女鬼棺木,回去一想,心猛然一驚,意識到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低級錯誤,老話都說「真金不怕火煉」,怎麼能這麼糊塗呢,金銀珠寶根本就燒不爛,想回去看看,無奈屍毒發作,連說話都費勁,只好打發兒子去,兒子回來說是什麼也沒瞧見,就是那地方多了一個土崗,多了一棵老桃樹。令孫老先生驚懼的是兒子帶回了一張百年女鬼相約第三代傳人一決雌雄的挑戰書。   就這麼,孫老先生死不瞑目地走了,留給兒孫兩條遺言:一是把當年那口老棺材落下的金銀珠寶的去向查清楚報告革命政府,二是尋訪百年女鬼的下落,聯合胡家後人鎮妖除鬼。遺下兩樣東西:洛陽鏟和老先生憑記憶寫下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   孫不二先生的老爹孫繼志,為了完成他老爹的遺志,捨家撇業地到處尋訪和調查,雖查到了一些模糊線索,但年事已高,已有心無力,找到胡家後人,結果人家忙著倒斗發財,說是沒時間搗鼓陳芝麻亂谷子的事,繼志老爹一氣之下,上嶗山求道,幸得一道士點化,一心求本歸真,再不管人間俗事。就這樣,孫不二大叔發小就成了孤兒,走到哪裡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後來在崗崗營子認識了一漂亮村姑,動了凡心,無婚無娶地跟漂亮老婆過了幾年安定生活,還生了一女兒,但心中老有未完成先輩遺志的歉疚,猶豫再三後,又踏上了尋寶鎮鬼的老路。   他的那根桃木筷子,八成是從嶗山道觀偷來的,要不然,他也不用那麼著緊。   不二大叔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插在石縫間的桃木筷子紋絲沒動,他眨巴眨巴眼,頭轉東轉西地,嘴裡還嗯嗯著,忽然很板正地坐到地上,翹著個蘭花指,開始掐算。   「啊呀,不好,罘子,今天是比鬼術道法的日子,鬼四娘定的「桃樹下,屍魂釘,見刀兵」的日子就是今天,來吧,小子,沒想到你老謀深算,先把我的鎮鬼法器收了,那不二道士就只好以道家內功與你一比高下。」   不二道士的挑戰之言剛說完,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大叫:「我是正傳的摸金派掌門胡六一,哪容你們這些妖道邪鬼在此猖狂,看我的紫陽辟邪銅鏡收了你們!」   話音未落,一個嬌小身影如飛掠至,左手擎銅鏡,右手右手執一加強型射燈。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真正的西方美女。   我心道:這下可熱鬧了,說好了是第三代後人較勁,連第四代都來了。這胡六一還是一混血兒,金髮碧眼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三章 盜金賊的瘋狂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看胡六一那架勢,有點世界雖大捨我其誰的氣勢。   我把衝鋒鎗往胸前一擺,卡卡一拉槍拴,高聲道:「我們是武裝警察部隊,奉命在此值班巡邏,閃雜人等請勿靠近,否則別怪我手中鋼槍對你們不客氣。」   金寶被我的高昂氣勢所感染,立即大聲道:「此處乃軍事重地,請回答口令!」   胡六一在我和金寶的臉上照了照,搖頭晃腦地道:「口令是黃金,請問兩位新兵哥哥,回令是什麼呢?」   金寶張嘴就要回答,我伸手把他的嘴摀住,低聲道:「我們要提高警惕,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要牢記『敵對勢力亡我之心不死』,毛主席他老人家也講過,現在的一些英雄都是被美女捲著的糖衣炮彈所打倒,保不齊咱們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西方特務,不能把口令說出來。」   隨胡六一而至的西方美女果然閃著藍汪汪的眼睛向我們大送秋波,性感的嘴唇張開,發出了悅耳的聲音:「我叫Shirley楊,是貴國剛剛成立的特種作業科考隊的成員之一,還有,已故太爺胡國華先生曾接到過一個神秘女人的挑戰,我是替老胡來踐約的。」   沒想到哇,一個外國女人,普通話說得都快趕上中央台播音員了,如果她不是對中國的某些物殊物品感興趣,打死我都不信。   我非常客氣地道:「本人正在執行任務,拒不對私人事務進行蹉商,請Shirley楊女士於明天上午日昇中天的時候,到本人所在的中隊部進行正式會晤。」說完此話,我不由得開始對自己佩服起來,一向對待人接物很不在行的我,經過新兵連的革命傳統教育的洗禮和天天坐在馬扎上看新聞聯播的陶冶,竟然有了革命軍人的外交口才。   Shirley楊好像層次比我還高,並沒有因我的非常見外的警惕性外交辭令流露出一絲不快,很友好地告訴我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有人利用定向爆破手段,正在實施盜挖金礦的行動,而且還現場展開地圖,熟練地拿著一根繪圖鉛筆,在圖上作業,標明盜金賊目前的作業進度。   感覺到事態嚴重,我立即用剛配發的步話機調好頻率,直接向支隊長報告。   當夜,罘孫胡的第三代比武以握手言和而告終,並立即與當地公安的「四大名捕」和防暴大隊聯手,投入到與武裝至牙齒的盜金賊緊張激烈的戰鬥中。   不過,我和金寶的主要任務是拉住渾身充滿戰鬥激情的胡六一,不讓她與窮凶極惡的盜金賊們決一死戰。   趴在臨時構築的多人掩體裡,看著老兵們那嫻熟的戰術配合,聽著呼嘯的子彈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我的心也不由得熱血沸騰,老想著扣扣扳機,打一梭子。   我和金寶都緊握著槍,子彈上膛,並打開了保險,一百倍地警惕著周圍的危險情況,準備用青春和熱血保衛Shirley楊和胡六一這兩位美國貴賓。   盜金賊們好像很有戰鬥素養,採取邊打邊撤的戰鬥方案,分三個方向向外突圍,但是,我方的強大火力阻擊網,使他們的意圖難以得逞。   戰鬥很快進入了圍剿階段,有一個傢伙拋出槍,用一根樹棍挑著一條白褲衩,左右搖晃著,要求投降。   老兵油子魯濱第一個衝上去,站在土崗上,大聲喊道:「都把槍扔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突然,探礦區的警戒線內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噠噠的槍聲響起,魯濱被子彈射穿了,倒了下去。   盜金賊們躍出了壕溝,端著槍連續射擊,連翻帶滾地發了瘋地往外衝。   有三個傢伙衝向了我們這一邊。   我端起槍,顧不上瞄準,噠噠噠,把三十發子彈全射了出去。金寶把子彈射完了,兩手還緊攥著槍,手指緊扣著板機。   那三個傢伙被我們的六十發子彈打成了篩子。   這一次護礦戰,一共有兩位戰友犧牲,六人負傷。我和金寶因為擊斃了三個盜金賊,榮立三等功,犧牲了的老兵魯濱追記二等功。當然,這是後話。   盜金賊們在礦區內點燃的炸藥,引發了一場中級地震,我和戰友們又緊張地開始了抗震救災。   老百姓們驚慌失措,根本無組織無紀律,有幾個逃掉的盜金賊在混亂中打死了三個人,這使得局面更加混亂。我們只好拿著刺刀,逼著他們上了較為安全的東鳳凰嶺。   地震的S波,使十三里鋪北面的女兒河決了一個小口子,順著無名高地和福善公主嶺,衝出一條很深很長的河溝。   好在震源離十三里鋪有一定距離,只顛塌了二十幾間房屋,沖走了不少牲畜。   十幾天的搶險,我們一個個累得都不成人形了,但是依然喊著「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忍耐」的口號,見危險就上,以集體性的置生死與度外,展示威武之師的不屈不撓。老百姓在我們的感召下,也自發地組織起來,展開自救。   又過了十多天,生活基本恢復了正常。   三個採礦中隊結束了抗震救災,又馬不停蹄地搭好野戰帳篷,開始挖礦。   我所在的護礦中隊依然是不分晝夜的巡邏。   地震裂出的山谷,使我們多了雙重任務,固定崗是十二個哨位,巡邏哨是六個,每天要輪三班崗,睡覺都睡不夠。   為了巡邏方便,中隊臨時在無名高地和福善公主嶺搭了一座鐵橋。   中隊長臨時決定,讓我和金寶在橋邊搭了一座帳篷,專門保衛這座鐵橋,並注意上流衝下來的物品,能搶救多少就搶救多少。   胡六一閒著沒事,搗鼓了好幾張魚網,聯起來,讓我系到了鐵橋下面,她興奮地在橋下守株待兔。   網剛張好沒多大會兒,胡六一就連竄帶蹦地跑上來,「華仔哥,快,有大傢伙!」   我和金寶跑下去一看,是一口棺材,棺蓋已經打開了,裡面有一具屍體,衣服很鮮艷。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四章 新娘棺洞(1)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胡六一這小妮子歡呼雀躍地跟發現了寶貝一樣,拿著相機不停地卡卡卡,而且學著老胡的作派胸前掛倆黑驢蹄子,要我們趕緊行動,她掩護,還警告我和金寶:「不要對美女耍流氓,亂摸亂捏,這是咱們的國寶,好有科考價值。」   把棺材小心地拉上來,我和金寶又跑到帳篷穿好防化服,吭吭哧哧地抬到近旁的一個小山洞裡,開始抵近觀察。   棺材裡的女人類似新娘裝扮,臉上的脂粉很厚,眼睫毛很長,嘴唇血紅血紅的,很栩栩如生,以我當時那點有限的雜亂知識,只能把她當成剛死的新娘了。後來,科考隊的創建者中科院院士皮定一教授聞訊趕來,經過認真鑒定,才確定了這是一個接受過藝伎訓練的慰安婦。在抗戰時期有一個叫板次龜十五郎的日本商人奉侵華日軍的秘令在十三里鋪開辦了櫻花慰軍所,專門給武川部隊的軍官服務,為防止性病,還他娘的每個軍官都配發了「衝鋒一號」的安全套用以阻隔性病,以避免因性病傳染而導致非戰鬥減員。至於這個女人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下葬,當時一直不得其解。   這一發現立即引起了科考隊的極大興趣,他們不顧危險要立即展開對河谷周圍的考察,還聘請了孫不二大叔當嚮導。   我和金寶有感於他們的偉大冒險精神,手持衝鋒鎗大聲唱著「送戰友,踏征程……耳邊響起浪濤聲」的送行歌。   胡六一被強行留在我們的身邊,滿眼含淚地看著她的親媽媽Shirley楊消失在視線裡。   (胡六一是老胡移居到美國後領養的混血孤兒,他和Shirley楊一直未能生育,據不可靠八卦消息稱,是因為兩人長期的倒斗生涯,身體受到強射線照射導致不孕)   沒能親自參與極其冒險的探墓行動的胡六一情緒有點低落,兩隻小手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著翻騰的河水,直歎氣:「大人有什麼了不起,老是自以為是安排別人的生活。」她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猛的直起身,跑到我身邊,抓著我的胳膊,急急道:「華仔哥,咱們現在就結婚,然後我就可以自己去找棺材了……我昨天晚上做了兩個夢,都是你躺在棺材裡,我給你當新娘子,來……快點!」   這什麼邏輯這是,小姑娘丫丫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為了讓她高興起來,我得順著她,搞點刺激的活動,轉移她的注意力,要不然她真的一根筋非得搞重大的結婚活動,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我號召金寶和我一起用上游衝下來的船腔木和整棵整棵的樹幹紮了一個簡單的筏子,又用樹條子整了一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空桶子花轎,哄胡六一道:「在中國,要做新娘子,你先得學會坐在轎子裡哭轎才行。」   胡六一豪情滿懷地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仨人合力把閥子推到一個河水較緩的水段,一端用繩子繫在一棵大樹上,另一端牽在我手裡,金寶千叮嚀萬囑咐地把胡六一放到閥子上的轎子裡。   我扯著纜繩開始教唱哭轎歌:「小白菜呀,河裡黃呀,兩三歲呀,當新娘喲!」   當時,我也是少年心性,玩得好瘋。天下了小雨,也不在意,臨時性地用芋頭葉子給胡六一弄了把大芋頭傘,金寶用他的僵硬的手臂打著拍子唱:我們仨,一起打著一把小雨傘,雖然是雨下得越來越大,只要你來照顧我,我來照顧你……   突然,天卡地響了一個炸雷,一道閃電閃過,河谷兩旁的土壁轟然坍塌。   我還來不及反應,那棵拴閥子的樹就被拋掀到河水裡。   河水瀑漲,我和胡六一在湍急的河流中顛上拋下的,眼見是小命不保了。在十分十分危急的當口,我奮力拉住繩子,在一個急浪撲來時,緊緊地抱住了胡六一。這時候,我感覺自己成了捨身砸碉堡的董存瑞,以身堵槍眼的黃繼光,在火中永生的邱少雲。還想起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為紀念張思德寫的為人民服務:一個人為人民的利益而死,他的死就重於泰山,更何況我懷裡的胡六一是愛國的國際友人。   飛流直下中,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   醒過來的時候,我懷裡依然抱著胡六一,處身之所是好像是一個山洞。我腦子裡的第一個閃念是新兵連學到的緊急救護知識,立即用手指猛掐胡六一的人中。   「壞蛋,疼死我了。」胡六一突然出聲了。   她用手揉了揉嘴唇,迷迷濛濛地轉頭看了看,又道:「我正做美夢呢,剛結了一半婚,差點就進洞房了。」   我大為感歎:活著就好,但願我們劫後餘生的革命友誼比天高比海深。   等到胳膊腿能活動了,我扯著胡六一站了起來。檢查裝備時,我發現槍丟了,心裡邊格登登地,恨不得自己象老兵魯濱那樣,直接光榮犧牲,最其碼還能賺個烈士。   周圍黑濛濛的,一如我沉甸甸的心情。丟槍這樣的重大事故,最少也是個記大過處分,弄不好要開除軍籍押送回家。   「華仔哥,我餓。」胡六一滿臉期望地看著我。   我心裡一陣煩躁:還不都是你個死丫頭,非要什麼結婚裝新娘,搞得我差點去見馬克思,現在,在這黑麼拉索的山洞裡,鬼才能有東西給你吃。   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時候,我一個革命軍人怎麼能跟人民群眾斤斤計較。   從隨身秘袋裡摸出給四娘點煙的打火石,擦出幾點火星,看到光滑的洞壁上竟然有一些松明子。   擦著火,點上了。   洞內霎然亮起,觸目看到的是一具雙眼大睜著的女屍,一轉頭,是同樣的兩眼怒瞪的女屍,臉煞白,嘴血紅,而且是倒立著懸在空中,距離我們只有三十公分。   女屍的眼睛如血地張著,身上是新娘子似的大紅的棉襖棉褲,那樣倒吊著,長長的頭髮垂飄著,似乎還在微微晃動。   陰森的洞壁很長,看不到盡頭,不遠處還有兩具同樣的女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五章 新娘棺洞(2)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六一尿褲子了。   我滿頭的頭髮似乎都倒豎著,脊背陣陣發涼。   勉力把六一抱起來,拿起燃著的松明子,走了四五步,點亮了洞壁的第二根松明子。   還是充滿怒怨的女屍的眼睛,紅的衣服,垂飄著的長髮。   周圍是死寂的靜。   我和六一不均勻的呼吸聲在互相傳遞著恐怖的氣息。   我提不起勇氣再往前走,低聲對懷裡的六一道:「還點燈嗎?」   「不……不點了。」六一看也不敢看地緊摟著我道。   一陣風吹來,松明子的火焰忽閃了一下,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內反倒鎮靜了,膽氣陡生,猛向前踏了幾步,吼道:「鬼,有鬼嗎,都出來,老子不怕!」   這一吼,倒讓我想起了身上的屍魂釘。   唰唰唰,一連擲出七八枚。   爆裂聲響起!   原來女屍是束在了一個玻璃外殼裡。屍魂釘擲出去的效果,只是造成了一地的碎玻璃。   忽然有五六具屍體開始飄動了。   我沒有看錯,是速度極快的馳動,幾團慘慘的白,五六對鬼爪一樣的手向我抓來。我來不及多想地往前直撲,狼狽地趴到地上,身上颯颯掠過一陣冷風,紅襖女屍又霎然回轉,再次撲了過來。   看到胡六一胸前掛著的一隻黑驢蹄子,我抓到手裡,待一具倒掛著的女屍衝過來,兩手較力塞到了她的嘴裡。   毫無作用!反倒是胡六一的衣服被女屍抓住了。   胡六一驚懼地慘叫!   拚了,造他狗日的!我發狠咬牙地握住女屍的一隻手腕,反關節擒拿,擰拉到她的後背上,女屍猛一縮,彎成了一個肉彈,一下子把我和胡六一撞到了黑暗裡。   洞壁上的松明子一下子全熄掉了。   周圍黑得半點光也欠奉,只是憑感覺緊摟著胡六一。   忽然,我隱約聽到了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音,只響了幾聲,又悄無聲息了。貼到洞底細聽,卻聽到了洞底部訇然的水聲。   當時,我身處洞中,對外面的狀況毫無所知。其實,洞外已是大雨滂沱,女兒河又決了幾個口子,山洪肆虐地衝擊著山崖,水位在激劇地上升。   整個山都在震顫!   求生的慾望,使我不得不趕緊行動起來。用腳試探著往後移了移,碰到了一處洞壁,用手摸啊摸的,摸到了一個按鈕似的東西,不假思索地用力按了下去。   轟隆隆一陣機括連動的聲音,我和胡六一被猛然翻了下去。   身體在急劇的降落,懷裡的胡六一驚懼過度,兩手一鬆,暈過去了。   撲通一聲落到水裡。   睜開眼,看到清冽的水,提到心口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   入水的感覺不錯,暖洋洋的,而且是腳先入水,沒有讓水拍暈,水的流勢也緩,看了看趴在我懷裡的六一,鬆了一口氣,調整一下姿勢,把胡六一托在水面上,伸開腿打著撲楞,就這麼順流而下。   到了一處水潭,藉著微弱的光,看到斜上方的山壁上有一個很窄的通道,光正是從那兒發出來的。   把胡六一背到背上,很費力地爬了上去。   本以為洞外就是日月星天了,可沒想到還是洞,而且是很大的洞。那絲光亮是再上方的幾厘米縫隙透出來的,看那微黃的光暈,渾不似太陽或者月亮的自然光,倒像是寺廟裡的長明燈什麼的。   胡六一醒過來,轉頭四處看了看,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華仔哥,你把新娘殭屍全打敗了?」一說話,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幾聲。   「你先閉上眼,睡一會兒,我去找點吃的。」我摸了一下胡六一的小臉,把她抱到一塊較為平整的山石上,抬腿小心地下到了洞底。   洞底有一大半面積是水潭,水波瀲灩的,有點洞天府地的感覺。餓得兩眼冒金星的我,顧不上欣賞自然美景,低著頭瞧水潭裡有沒有魚或蝦。   魚蝦沒看到,卻看到了一種類似棗樹的植物,大紅的棗果,掛了一樹。   我撲到水裡,先他娘的痛吃了一頓,又踢裡撲楞地兜著衣服摘了一大堆,蹦著高地爬到洞壁上,胡六一早就引頸以待了,手抓嘴啃,吃得是相當得風捲殘雲。   怕她撐著了,我趕緊把住了她的手,「消化消化再吃,多著呢。」   胡六一停住嘴,抓住我的手,驚訝道:「手,華仔哥,你的手全是血!還滴著!」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是鮮血淋漓,手指上的小血洞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   肯定是剛才飢不擇食讓樹刺給刮破的。   順著血跡再看到水裡,我不由得呆住了,剛才還清澈透底的水潭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那棵長在水底的紅果樹,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爆長出了水面。有一干綠枝速度極快地順著血跡搖動伸長著,所過之處,石壁上的血被吸得乾乾淨淨。   我的娘唉,怎麼怪事全讓我碰到了?   正驚疑中,又聽到頻死人的慘叫聲!頭頂上的石壁裂開,彭彭彭!連續有十幾個人掉進了血色的水潭裡。   怪樹的綠枝莫然張開,刺進了那些人的身體,血順著綠枝中的脈管被吸進了主幹中,主幹由綠變紅,越變越粗,又不斷地長出細小的枝杈,結成了小的綠果,綠果快速變大,變紅。   腳下一陣刺疼,低頭一看,那根吸血的綠枝已然伸到了腳面上,毫不客氣地刺纏住我的腳,跟河時原馬蝗一樣開始吸血。   我抓起一塊石頭砸斷了怪樹的血枝,順手把帶著血的石頭扔了出去,綠枝竟感應極快地把石頭包住了。   我索性又用手抹了幾塊血石頭,加力擲得遠了一些。綠枝果然聽令而行,忙著追蹤血石頭了。   「快……救我……」潭中有個女人微弱的呼叫聲。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四娘也經常熏陶我「人命關天,救人救已」的道理,再加上我是一名可以為人民群眾不惜犧牲一切的軍人,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衝下去,拉住那個生命垂危的女人的手臂,把他拖到了岸上,用石頭砸斷了纏在她身上吸血的綠枝,抱著她上到洞壁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把身上的內衣撕下來,給她把一些大點的傷口包住了。   她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的名字叫渡邊加乃之,是日本人,偷潛到十三里鋪的無際天師寺是為了盜取無際大師的延命秘方,和她一起落到了潭裡的這些人都是橫濱古屍探研所的,全是為秘方而來。   第六章 無際天師寺(1)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快要死的渡邊加乃之,在迴光返照的時間裡,又給我講了無際大師的一些事情。   無際大師是武則天的大周朝時期的高僧,深研佛經,師承也很有來歷,聽說還跟袁天罡有點緣源,能未卜先知。最令人稱奇的是他打坐涅磐的日暮時分,西天滿是彩雲飄搖,隱隱有鐘聲傳來,並伴有笙歌陣陣。涅磐後,肉身經一千多年而不腐。   有一個叫渡邊四郎的日本牙醫,隨侵華日軍到了南嶽衡山,借行醫之名到處挖墳盜墓,偶然機會見到了寺中無際大師的金身,動了邪念,裝著學佛唸經,跟和尚們套近乎,在一天夜裡,渡邊下毒害死守寺的和尚,又縱勇當地土匪放火燒寺,他秘密把屍身藏於十三里鋪,準備擇機運回日本。   1947年渡邊死了,他的探墓盜墓筆記被一名日本兵發現,筆記記載了無際大師的金身所藏之地和大量古墓地圖,但不巧的是地圖被盜了。日軍大為惱火,最後將線索鎖定在剛建起沒多久的無際天師寺。   寺裡的和尚倒也沒作無謂反抗,在日本鬼子氣勢洶洶要進行屠寺時,二百多和尚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日軍遍搜寺內,一無所獲,硬把寺廟給砸了。戰敗回國時,幾個日本軍官將無際大師的金身偷運到了橫濱市,置於一座寺廟內。   渡邊加乃之是渡邊四郎的孫女,她手裡還有一張渡邊早期繪製的藏寶圖。   這女人善心發作,把地圖交給我,以恕罪的眼神看著我,請求我尋到無際大師的嫡傳弟子虛明,將施加在日本女人身上的攝魂術解除了,不要再讓她們無謂的自殺輕生。   聽渡邊加乃之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四娘跟我說的虛明大師,他好像一直在日本到處活動,以他的佛學給日本少女們灌輸早早做鬼的種種好處,哄得一幫子少女非常向望死後的絢麗,經常會忍不住集體宣告自殺,搞得日本政府大為恐慌,直到現在這種預告式自殺還屢有發生。   渡邊加乃之見我答應了,頭一歪,死了。   得給她把屍體埋了,俗語說死者為大,她既然在臨死的時候放下惡念,那咱也得表現得寬容一些。   吸血的怪樹把十幾個人的血吸完以後,又縮回了水裡,柔柔地搖蕩在水裡,水潭也血色褪盡,恢復如初。   我可以很安心地給日本女人掘墳下葬了。   手頭沒有工具,臨時找了幾塊石頭,跟山頂洞人似的,鼓搗出一個土坑,把渡邊加乃之埋了。   看到堆在水潭邊的那十幾具干拉拉的女屍,我連念了幾聲阿彌陀佛,超度了一下她們的亡靈,準備也挖個大坑,讓她們入土為安。   要埋十幾個人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得找點工具。   胡六一很聰明,早就蹦著在四周看有沒有可以出去的洞口了。   我走過這個幾千平米的大洞,問鑽到小洞裡的胡六一:「有發現沒有?」   「還沒呢,裡面好黑。」胡六一剛說完,又驚喜道:「華仔哥,快進來,裡面是地下指揮部,還有電話。」   我聞聲閃進去。   果然,很大氣,裡面四通八達,周圍設置有無線電台,很板正的北牆上掛著一張作戰決心圖,我估計這個洞連洞至少是一個集團軍地下指揮所的寬敞設置。   找到了供電閘,我卡地一下合上,諸洞立時燈火通明。胡六一找到一個諸藏室,捧了五六個罐頭出來,這下可以美餐了。   肉罐頭的肉質很好,太美味了,我敞開肚皮,吃了四五個,胡六一也學我的樣子,吃得滿嘴肉碴子。   我抹了一下嘴,意味深長地道:「六一小妹妹,你在資本主義的星條旗下長大,受的是美帝國主義的教育,還不瞭解我們偉大的祖國當初為了拒敵於國門之外,所進行的抗美援朝戰爭,更不用說艱苦卓絕的八年抗日,我們能這麼幸福無比地吃著肉罐頭,你知道應該感謝誰嗎?」   胡六一眨著可愛的眼睛,好像並不贊同我的政治灌輸,嚥下口腔裡的肉,站起來,拿起石桌上的軍用指揮棒,學著電影裡將帥指揮戰爭的樣子,走到軍用地圖前,揮棒一指,「別以為我小,就什麼也不懂,八一老爹在領養我的時候,就非常鄭重地告訴我,我的血統雖然有點混,但脈管裡只要流著漢民族的血液,就要把自己當成一個中國人。」   「那你就說說,我們吃的肉罐頭是怎麼來的吧?」我笑道。   「這個——這個,是解放軍叔叔的戰備物資吧。」   我站起來,背起手,學著主席到重慶跟老蔣談判,上飛機時那樣子的揮手,伸出手臂,大聲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嗯哼——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想當年,毛主席,深挖洞,廣積糧,高瞻遠矚,敢跟一切的帝國主義較勁,面對他們的狼子野心,連原子彈都不怕,號召廣大人民,挖通了一座又一座山,儲備了成噸成噸的不腐食品,所以,才有了我們倆今天的美味果腹,我們不應該感謝他嗎?」   胡六一有點發蒙,但卻還不服氣,強詞奪理地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毛主席也有缺點,他……他把所有國家都得罪了,六十年代餓死了好多人,我八一老爹一說起來就憶苦思甜,非要我吃摻了沙子的地瓜葉蛋子,這個你要怎麼說?」   這麼一說,我還真沒詞了,我又不能說大煉鋼鐵,說大煉鋼鐵就得聯繫到跑步進入共產主義,這些東西,我也是一知半解,道聽途說,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真知灼見,可我又不能這麼敗給這個資產階級小妮子,無論如何不能讓資本主義戰勝社會主義。   我腦子速轉了幾圈,想起了新兵連政治教導員講的志願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跟聯合國軍作戰的英勇,立即道:「面對蔣家王朝的復辟和美帝國主義的雙重打壓,主席他老人家虛以實之,實以虛之,不戰而屈人之兵,用全國各地的鋼鐵紅爐嚇退了老蔣反攻大陸的邪惡圖謀,使剛剛開始經濟建設的新中國免於再起戰火,餓死人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總好過更多的人喪生於侵略者的鐵蹄之下。」   胡六一再無言反駁,拿著指揮棒東指西點的,看到牆角邊有一紅一綠兩個按鈕,好奇地按了下去。   剛一按下去,洞內警鈴聲大作,幾個洞門轟轟地落下了,   我和胡六一被落下的複合型防彈防生化重門驚得目瞪口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七章 無際天師寺(2)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門落下的一霎那,突然出現了五個字:進入者必死!字血紅血紅的,好像是剛剛蘸著血寫的,淋淋漓漓的。   燈火通明的指揮室一下子變黑了。   為了安慰比我還緊張的胡六一,我跟她講:「沒事,這是對付階級敵人的必要手段,等守洞的解放軍聽到報警信號,會火速趕來,將咱們救出去。」   但是考慮到可能會有什麼不測,我把渡邊加乃之給我的藏寶圖和鬼卦六十象經藏到了一個石縫裡。   我和胡六一在黑暗中等呀等,呼出的二氧化碳充滿了整個屋子了,迷迷糊糊地互相拉著手,都準備同赴黃泉路了,才覺到有人進來,把我們提溜了出去,上了車,顛蕩著往出走。   呼吸到新鮮空氣,精神振作起來,卻發現被銬在大屁股吉普車的一根橫樑上。胡六一待遇比我好一點,手上沒手銬,但卻被兩個凶神惡煞的警察夾在中間,限制了活動自由。   我剛動了動,屁股上就挨了一腳,有一警察惡聲道:「別亂動!」   看來是被當作罪犯了,只好老老實實做低頭認罪狀了,以免遭到警察大叔們更加兇猛的拳腳。   到了十三里鋪派出所,我突然看到曾經與我並肩戰鬥過的「四大名捕」中的第四捕——路鐵當,趕緊喊了一聲。   有救了,路鐵當很快地與支隊聯繫上了,但是我手上的銬子卻不給解,說是案情重大,不敢徇私。   Shirley楊和孫不二聞訊趕了過來,保釋了胡六一。   胡六一得到自由,立即提出抗議,要求立即把我也放了,可警察們無動於衷。胡六一氣得嗷嗷叫,蹦到桌子上,大講我對她的幾次捨命相救,證明我是一個無比好的人,甚至連人權、自由、尊嚴都講了出來,警察們還是不放人。   我裝作無所謂地跟胡六一講,我是人民的子弟兵,受點委屈是暫時的,人民內部矛盾很快就化解了,還勸她趕緊去找失落了的紫陽辟邪銅鏡,那東西可金貴得狠。   勸走了胡六一,我卻接二連三地受到了公安、支隊保衛機關的審訊,給我定的是破壞軍事設施罪,丟失槍支罪,還有個沒寫到紙面上的罪名是叛國投敵罪。還好當時不是嚴打,要不然,我就被從重從快地依法槍決了。   在就要被送交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時,Shirley楊通過外交手段向有關部委施壓,我才免了牢獄之災。   當兵不到一年的我,先是被開除了軍籍,接著又以可有可無的罪名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看押在福善公主嶺東峰破敗的無際天師寺裡。   監視我的是八位虎背熊腰的武警,寺裡還有兩個不吃齋也不念佛的和尚,一個看門的老頭。聽老頭講,我才知道這裡的部隊移防後,根本沒人管理防空洞了,當地的防空部門經費不足,也沒正經看管,一年給看門老頭幾百塊錢,讓他聽著報警器。   由於門窗緊閉,我感覺不到是白天還是晚上,而且,飯送得極不規律,有時候是冷饅頭,有時候是石頭多米粒小的大米飯。   我似乎回到了萬惡的舊社會,深刻體會了牛馬不如生活,知道了什麼叫被剝削被壓迫,不禁懷念起跟四娘天南地北的到處給人跳大神為死人做道場的幸福生活。   有許多人以為跳大神沒有技術含量,隨便瞎撲楞就行。其實不是。   四娘在修行上教我的「三皈依」「八戒」老嚴肅了,說錯一個字就打手板,一點兒也不容情,還要學經和習藝,你像「太極分高厚,輕清上屬天。人能修至道,身乃做真仙。」都要背得滾瓜亂熟。還要學練笙、管子、笛子的吹奏,超渡亡錄的《落紅冤》《月兒高》《尼姑下山》等好多調調。   我記得最清的就是晚上誦讀的功課「吊掛」經:種種無名是苦根,苦根除盡善根存。但憑慧劍威神力,跳出輪迴無苦門。   (PS:罘胡華學的是全真道教,三皈依是:歸順李耳的道,歸順李耳的經(話),歸順本命師(太上老君)。八戒是:眼不妄視,耳不妄聽,鼻不妄嗅,口不妄言,手不妄操,足不妄踐,心不妄殺,意不妄貪。)   雖然四娘對我很嚴厲,可得了錢以後,先會給我買一大碗的肉絲面,她自己只吃一點饅頭和鹹菜。   想一想過去,再看一看現在,我真是悲從中來,忍不住兩眼泛酸,不由得唱起了八十年代很流行的監獄歌曲《鐵門啊鐵窗鐵鎖鏈》。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過了有多少天,我十分悲觀地想,出去是不大可能了,只有把寺底坐穿了。   忽然有一天,門打開了,進來一個銀髮飄飄的慈祥老者。我當時以為遇到道教真人了,忍不住盤腿打坐,連呼了幾聲無量天尊。   進來的是皮定一教授。看到我披頭散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蹲下來,把我扶到他的懷裡,「孩子,你的苦日子過去了。」   就這一句,我頓時淚飛頓作傾盆雨。   皮定一教授叫人打掃了房間,弄了一大盆熱水讓我洗了澡,叫一個大嫂給做了三大碗的肉絲面。   吃完了飯,皮教授領著我上到峰頂,一邊遠眺著起伏的山巒,一邊給我講了不少當地的風土人情和歷史典故。   有意無意中他提到了虛明大師,還說了他跟四娘和虛明大師一段談道論佛的淵源,並且把佛、道兩教稱為生命科學領域。   皮教授這麼循循善誘,我只好把沒跟公安交待的渡邊加乃之的藏寶圖和新娘棺洞的秘密徹底坦白了。   我有點忐忑地問皮教授,是否從現在開始,我就自由了。皮教授頷首而應,不過,他請求我,能不能留下來一段時間,幫助他們對無際天師寺和新娘棺洞進行考察,答應每天給我50塊錢的酬勞。   就是沒錢我也答應,如果沒有皮教授,我還不知哪年哪月能重見天日呢。   為了報答教授,我拚命回憶所能記起來的一切東西,但是,特考隊的隊員們根據我所說的,在無際天師寺裡,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發光的房間。防空洞倒是能進去,可是卻沒能發現我所說的那個有吸人血怪樹的大洞。   沒辦法,只好先從鐵橋入手,順著往下找當初被拋到新娘棺洞的位置。這一次河道斷崖分析專家們根據我的口述,並經過分析計算,在地圖上確立了十幾處坐標。   ——————————————————————————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第八章 無際天師寺(3)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我興奮地跑前跑後爬上爬下,不遺餘力地尋找新娘棺洞的位置所在。終於,在第六個坐標點,我覺到了那種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息。   猴子一樣地往上攀爬,到了離棺洞有三十多米高時,我隱約看到了棺洞口的一扇木門,但是,崖壁太陡,徒手根本上不去。   隨後趕上來的幾名隊員,得到我的肯定答覆後,用步話機報告給了皮教授。   下面的人好一陣歡呼,胡六一用手使勁揚著她手裡的紅領巾。小丫頭劫後餘生,給老胡打了越洋電話,要求暑假過完,在國內上小學,還拉著Shirley楊到當地的學校那裡,立即特事特辦,光榮地成了一名少先隊員。當時她那高興那樣子,不亞於為國爭光的健兒們站在領獎台上激情澎湃地唱義勇軍進行曲。   我站在一塊巨石上,也是激動萬分。這要是真的有什麼重大歷史性的發現,我說不定會重新成為一名黃金部隊的戰士,跟金寶並肩戰鬥,或者成為一名正式的特考隊員,行走在祖國的山山水水間,那不就是主席他老人家說的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的豪邁氣概嗎!   我興奮不已地在雲繞風暖的福善公主嶺上浮想聯翩,下面卻在開著一個針對我的陰謀會議。經過激烈的爭論後,我被莫名其妙地取消了繼續探考的資格。   皮教授很氣憤,但是也沒有辦法。他的科考隊是國家的正式編製,有一位政治意識很強的人作書記,算是一把手,力排眾議地認為我的神漢身份太複雜,不能再呆在特考隊,而且還把這件事抬到了務必要保持特考隊革命思想純潔性的政治高度。   靠!這個老迂腐,都九十年代了,祖國人民都團結一致向錢看了,還他娘的拿階級鬥爭上綱上線的眼光看我。小平同志早就高瞻遠矚地說了「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他這麼木頭的執著於他的左派特色的階級鬥爭理論,肯定不會有什麼大的政治前程。   被這麼被趕出了特考隊,我好像又成了與人民對立的階級敵人。   懷裡揣著皮教授給我的二百塊錢,跟小六一和孫不二大叔灑淚而別,我意興索然地回到了十三里鋪。   華燈初上的十三里鋪,形形色色地走著不少為錢奔忙的人。一些用肉體來踐行賺錢就是硬道理的女人,穿著露乳挺臀的超短裙,站在香港式髮廊裡,扭動著腰肢,熱情無比地招攬著先富起來的男人們。   開放就是好啊,一下子把國人的服務意識提高了幾十倍。   我有心買醉,隨便逛到了一家裝修挺俗氣的飯館裡,點了幾個便宜的涼菜,要了東北的高梁燒,揭開蓋子就灌了一大口。   喝酒我不大在行。真正喝酒的,人家是品酒,我喝酒純是為了管用,有一段時間在崗崗營子走山竄溝,大冬天的,不喝上二兩,頂不住那刀子割肉似的老北風。   現在,是為了借酒澆愁。   愁啊,人生迷茫了,沒有奮鬥方向了。   喝了幾口,我發現鄰桌一個爺們朝我直看,自來熟的衝我點頭。見我並無拒絕之意,他坐到了我旁邊,打了一個響指,叫來服務員又點了一些菜。   這傢伙一口東北話,自稱姓范名鋼,曾經的大型鋼鐵廠青年突擊隊的隊長,等政府砸了國有企業的「三鐵」,他則成了一名光榮的下崗工人,幾經痛苦的抉擇後,在市場經濟大潮的鼓動下,單槍匹馬到南方下海尋致富路。   我咕咚一下把瓶子裡的老燒乾了,慷慨陳詞道:「范鋼大哥,凡改革就得有人犧牲,革命老前輩們為了全人類得解放拋頭顱灑熱血,咱們這點損失算什麼?只要我們矢志不移地走改革開放之路,勝利的曙光就在前頭。」   范鋼幾杯酒下肚,熱血上湧,一把拉起我,「兄弟,知己啊,走,咱哥倆先整個資產階級情調。」   走到一間包房,范鋼大哥一聲招呼,招來了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陪女。   范鋼輕車熟路,三言兩語之後,就唧唧啾啾地跟陪酒女攪作一團。   我不諳此道,只是一口一口地喝酒。兩個三陪女見我來酒不拒,把主攻方向轉到范鋼身上,端著杯子,發著浪嗲不停地給范鋼往嘴裡灌。   興致大漲的范鋼為了擺闊,給兩個陪酒女一人打賞了三百塊錢,樂得她們不住口地叫大哥,把酒幹得比喝飲料還快。   我也喝了不少,只不過腦子裡仍然清醒,看他們三個扭扭晃晃地拿著話筒,扯著脖子唱鄭知化的《水手》。   唱完了又喝,喝完了又唱。一會兒是我的未來不是夢,一會兒是我想有個家——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仨個人終於醉得一塌糊塗地歪扭在地上,跟死豬一樣。   我卻像局外人一樣地看著,當時那感覺,我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裡的人,就像給死人超度亡靈時一樣,不因人悲哭地超然物外。   喧鬧變成了靜寂。   忽然,我聽到了一種怪異生澀的女音在唱「那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不要把殘缺的愛留在這裡……」   抬起頭,我看到瘖啞的燈光裡映在窗戶上的影子,一個嘴巴張動著,唱王傑歌的鬼影子。   我確定她是鬼,是因為她穿著棺洞裡那樣子的新娘裝衣服,臉是那藝妓式青幽的鬼臉。   她好像無視我的存在。   我斥了一聲,她仍然唱。   窗戶似乎透明了,藝妓鬼就那麼懸在空裡,紅色的衣服消失了,卻成了一具流著血的慘白的肢體,飄移著向我靠近。   我屏住了呼吸,手裡緊緊地捏住了三根屍魂釘。   一張撩牙的鬼臉逼近了我,探出了爪子。   猛力擲出一顆屍魂釘,穿鬼身而過,那鬼卻毫無反應地朝我直抓。   就在那詭異的冰涼就要透進心臟時,我看到了窗框的斷縫,那是四娘教我認的鬼行道。   兩枚屍魂釘擲過去,藝妓鬼的慘叫聲響起。   兩個嚇醒了的陪酒女渾身打顫,直呆呆地看著窗戶上被釘住的鬼身,灰慘慘的,流著暗黑的膿血。   我積了一口濃唾吐了過去,鬼身消失了。   陪酒女卻驚嚇過度,暈了,而范鋼大哥卻仍然鼾睡不醒。   這是我第一次的見鬼,潛意識裡覺得這可能是剛剛開始,內心裡特別強烈地想回到無際天師寺裡那個我呆了不知有多少日日夜夜的屋子。   我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是被一種氣息牽引著,急急地往無際天師寺趕。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第九章 無際天師寺(4)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走夜路本來是我的家常便飯,可是這一次,我卻越來越心驚。   掛在天上的是一彎韭菜葉般纖細的新月,發出的光暈乎乎的,可有可無,勉強能辯出到無際天師寺的路。   耳朵能聽到的就是我自己的腳步聲。可是,總覺得有人跟我同行,或者是鬼,那感覺就像是背後有雙手要掐過來,可是,又不敢回頭。   又走了幾里路,隱約能看到荒涼的無際天師寺了,我鬆了一口氣。   進了寺門,被鬼躡著的感覺突然濃烈,竟然聽到了女人的語聲。   一抬頭,看到了我住過的那間屋窗上一疊虛茫茫的鬼影。   屋裡的燈忽然亮了!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鬼點燈?   正疑懼間,卻聽寺門外腳步雜沓,一眾日本少女,手擎氣死風燈魚貫而入。   我趕緊避到一旁。   少女們每人從背上取下一捆乾柴,放到寺院中間。有一個少女站在柴堆邊,雙手合什,嘴裡唸唸有詞。其他的少女圍坐成了一圈,都是一樣的盤腿打坐。   柴堆點著了,辟辟啪啪地燃燒起來。   少女們每人講了一段話,然後起身到我住過的那間寺屋點了一根蠟燭,又回來盤坐到地上。   等到一百隻蠟燭點亮,少女們把脖子上的項鏈、手腕上的鐲子,以及身上帶的金銀玉器和錢幣都扔到了火堆裡。   然後,她們互相拉起了手,唱著安魂曲,走進了火堆中。   火焰猛的升高了,抱成一團的少女們繼續哀聲吟唱著。   貼在窗戶上的一疊鬼影拚命要掙脫束縛,欲伸手拉出火中自殉的少女,往外猛伸著慘白的胳膊。   可是,他們的鬼身仍那麼重疊在一起,直到柴火燃盡,少女們成了一堆骸骨。   鬼影也頓然消失了。   這個時候,我感覺手腳能動了,聽到屋裡響起了木魚聲。   走進屋裡,卻一個人也看不到。   木魚聲依然。   突然看到我睡過的床板邊的牆上掛了一幅四娘的金身像,隨身行李和被褥上放了一把四娘用過的琵琶。   難道是四娘?我搖了搖頭。我跟四娘那麼些年,從來沒見她跟鬼鬥過,更沒見她有聊齋裡燕赤霞那樣的神奇法器,她給人祛病消災靠的是混在道符水裡的中藥和給人彈唱的安心曲子,至於八九十年代很流行的氣功師們的搬運和隔牆視物的特異功能,四娘說那是假的,用來騙錢的。有一次她提到虛明大師的攝魂術,說是真的,可以讓人進入幻夢狀態,控制思維和行動。   木魚聲大概是虛明大師搞出來的。佛家禪宗講有疑自悟,要是不悟而問,會遭到棒喝,所以,只能把所有的疑問悶在心裡,等有一天頓悟了。   拿起四娘用過的琵琶有心要隨著木魚聲彈一曲,卻聽寺院裡悉悉索索地有了響動。   歪頭一看,是那兩個什麼也不戒的和尚,打著手電,在灰堆裡撿金銀玉器。   怪不得哦,兩個酒肉和尚願意守著這個破敗的寺廟,原來能發死人財。看來,我也要在這廟裡住一段時間了,要是虛明大師能傳我個攝魂術,我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的享受美好生活了,省得重操舊業,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走街竄巷給人跳大神做道場,賺那幾個辛苦錢,也不用頂著傳播封建迷信的罪名,被公安逮到派出所臭揍一頓,還要餓飯。   就是這治鬼的事情叫人頭疼。我學自四娘的就是擲屍魂釘和道家所稱玉津金液的唾沫,雖然成功地鎮了一次藝妓鬼,但保不齊會有象日本少女飛蛾撲火一樣的大批量的怨鬼齊聚,我怕是應付不來。   等天亮了,得找孫不二大叔弄把桃木劍,再去買點黃豆、鮮雞血、黑狗血以備不時之需。   睡了一覺,穿上道袍,到市場轉了一圈,買了點黃豆,還口呼無量天尊地賞了殺雞屠狗的大叔一枚平安道符,賺了點雞狗血。   轉到孫不二的三間小破屋,看見門上貼了一張紙條:本人近日隨國家特考隊發掘歷史文物,有做法事者請到無際天師寺找罘胡華,此人已得罘四娘真傳,可信之。   大叔還真是替我著想,預測到我身無所長,可能還要以跳大神和給死人超度亡靈謀生。   路過一個商店,我買了一盒雲煙。   回到寺裡,把雲煙孝敬給看門的老王頭,拿到了防空洞的鑰匙。   我是受寺裡兩個酒肉和尚扒灰賺外快的啟發,準備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大水潭洞,撈點金銀首飾,順便把鬼卦六十象經和渡邊加乃之的藏寶圖拿出來。   下到洞裡,找到開門機關,開門尋著石縫,把布卷掏了出來。   展開後,發現布捲上有幾行字:有光時,門洞開,左五步,石有柱,右轉三,會見書,遍看之。   這是虛明大師點化我啊,沒準,他已經允我入佛門了。   帶著欣喜的心情,坐練了一遍鬼卦六十象經的道功,一邊研看著藏寶圖中十三里鋪的地下墓葬圖,一邊等著石壁上有光。   看了一會兒,指揮室的電話響了。拿起電話一聽,是孫不二大叔。   聽他一講,才知道特考隊的考古行動遇到了重大難題:新娘棺洞的洞口是很難破解的七重門,皮教授初步確定是《機關玄學》裡的設計,為了確保整個棺洞完無一失,特考隊暫時停止了挖掘。   孫不二大叔又神神秘秘地告訴我,皮教授找我有大事相商,已經到了天師寺,還特意說是單獨前來。   皮教授肯定是衝著地下墓葬圖來的。他的意思我當然明白。我給他透露渡邊加乃之藏寶圖的秘密時,訂了個君子協議,藏寶圖只能兩人知道,如果兩人不在一起,誰也不能暴露這個秘密,更不能獨自盜墓。當時,我也就是那麼一說,目的是能留在特考隊,有個穩定的飯碗。   看來,皮教授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就沖這一點,我也得跟他肝膽相照,反正我現在已經有了發財的歪門邪道,不用求爹爹告奶奶的等別人賞飯吃了。   一上到地面上,孫不二呼呼地跑過來,嘻皮笑臉地在我身上亂摸,跟我要寶貝。   第十章 七重門轉磨公主陵(1)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皮教授見我們這對忘年交特親密無間,從包裡掏出一塊虎形天然生金,微笑著道:「孫師傅的先祖慧眼識人,有了胡八一這樣的不貪不妄的傳人,實在是國家之福人民之福,既然老孫這麼喜歡玩寶,你看看這塊產自新疆阿爾泰山的金子算不算得上一塊世所罕見的寶貝?」   孫不二停止玩鬧,把那塊足足有一斤多重的自然生金托在手裡,翻過來覆過去的看,愛不惜手。   「拿去吧,這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不過,千萬不可讓公安知道了,那可是坐監犯科的罪名。」皮教授握住孫不二的手拍了幾下,又道:「不過,我要請孫先生幫一個忙,請你把福善公主嶺、四娘山、東西風凰嶺的風水看看,是否這裡真有一個公主陵墓?」   孫不二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罘子,這東西這麼金貴,我怕會有付教授的重托,風水這東西有時靈有時不靈,倒是你的陰陽眼無比靈光,你可得幫我這忙。」   看不二大叔那樣子,是已經動了貪念了,眼睛裡放著異光,跟某些捨命不捨金的盜金賊似的,臨死手裡還要握著一塊,我於是道:「書上說的,兄弟連心,其力斷金,咱們兵分兩路,你趕緊堪山查水,我還要研看四娘留下的幾本古書,三天後新娘棺洞匯合!」   等孫不二一蹦三跳地走了,我和皮教授走到寺屋,關上門,遂把十三里鋪地下墓陵圖拿出來,放到床板上展開了。   皮教授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皮教授抬起頭對我道:「胡華,咱們遇到的是一個轉磨式七重門機關,要想破解,必須找到另一個進入的通道。」   聽教授一番詳細的研解,我才知道設計這重機關的人大約是在北宋代末期至元代初期,其難就在於不怕暴力破解和盜洞,只要有一處墓壁破開,墓陵引自女兒河的內流水道就會衝開機關,自行旋轉,所有的墓陵石門全部關閉,更嚴重的是,有可能引發山體崩塌。   由於繪描墓陵圖的人並未能進入,所以,大部分的機關墓標都是猜測的,裡面的具體狀況根本就弄不清楚。   教授問我在防空洞裡有沒有新發現,我搖了搖頭。   見教授有些失落,我提議道:「咱們不妨再下去走一趟,說不定就能有收穫。」我沒敢告訴他布捲上石柱轉洞門開的秘密,怕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設置陷阱。我光榮了沒什麼,皮教授可是國家的巨大財富,商代的一系列古皇城遺址還等著他進一步探考和挖掘呢。   我隨身帶了一系列以防不測的物事,提著充電燈,先一步下了防空洞,待確定裡面沒有什麼意外情況時,引著皮教授到了那個可能有光映照的石壁旁。   皮教授進到防空洞,就一直對裡面的設計讚不絕口,說是三龍望河之局,就算在裡面住上一年也不會憋悶,又讚了主席他老人家的深謀遠慮,能讓後人在核彈襲擊之下仍有逃生避難之所。   正說著呢,石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龍形光影。龍頭昂起,映出了一道半圓的弧形光線。   不可思議的是,弧形光線所映之處,慢慢現出了一個拱形石洞。   看來,布捲上說的是真的。   我忘乎所以地喊道:「皮教授,這可能就是開啟墓陵的另一條通道了!」   調了幾次呼吸,心情平穩後,我招呼了皮教授一聲,先一個人小心地走進了去。   找到那個石柱機關,右轉了三下,側壁又出現一道石門。   是一個方形的石室,石室四壁皆鐫刻著某個朝代的王公妃嬪們哀婉啼號的畫像,坐臥各異,神態如生。   角落裡有幾個石櫃子,打開後,看到了一些完好如新的書籍。   顯然,這裡還不是我進到過的那個大水潭洞。   皮教授沒等我發出安全信號,就走了進來,見到那些畫像,立時高呼道:「找到了,找到了,真是踏破鐵鞋……」   再看他時,已是淚流滿面,虔敬奉神般地跪拜在一個執劍的女人畫像下。   及至皮教授恢復如常,時間已過了有四五個小時。   我示意他再看看石櫃裡的書。皮教授點了點頭,戴上膠皮手套後,這才莊而重之地取了書,細看。   看他那瞅書的眼神,我感覺,這一發現,弄不好是填補了某重要歷史階段的空白。   牆上的繪畫風格讓我想起了《清明上河圖》,石壁上細膩流暢的紋理,一點兒也不亞於現代工藝的壁畫浮雕,人物的神態舉止比西方油畫還豐滿逼真。   看了看左下角的落款是宋代的,名字是延風,看來不是名家。   怕打擾了教授,我走到另一側,戴上手套,取了一本《福善公主傳》看了起來。   我腦子裡對宋朝的印象,差不都是聽廣播裡的岳飛傳,岳飛的滿江紅——靖康恥,猶未雪,知道有兩位皇帝被金國擄掠,至死未回,成了最軟弱無能最淒慘皇帝的代表人物。   歷史上的二帝被擄,正史提及得少,倒是坊間流傳的版本很多,尤其是真假柔福公主和皇太后返朝,演義了好多小說故事,而被金國擄走的幾百位妃嬪公主的真實受難史,成了千年之迷,史學家們各執一詞,眾說紛紜。   皮教授連看了幾本書之後,告訴我,這裡是一個宋末合葬墓陵,裡面葬的大多是金國南侵時,徽宗、欽宗的皇妃和公主,前後經歷了一百多年,才完成了所有屍骨的收集,為這項工作殫精竭慮的是當時年僅十二歲的福善公主和她的弟子們。   此墓陵是無際大師的弟子慧苦大師所設計,七重門是外方內圓的石壁結構,要進入墓陵,必須先打開墓竅機關,引內流河水將石撐頂起,觸動機關,木門方能啟動。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木質做門,這又得說到四娘塔廟的瀛洲沉木了。   皮教授跟我侃侃而談,眼睛卻盯著石櫃裡的書。   突然,他啊的叫了一聲,道:「有了!」   第十一章 七重門轉磨公主陵(2)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皮教授撈起那本讓他驚異的書,翻開看著,嘴裡數著數,走了七步,從書中拿出一個書籤,塞到一處機關裡,仰頭看著牆上的壁畫,等那壁畫上的人物嘴裡吐出一道光影,他又順著光影所指的方向走了四步,伸出雙手用力摁住了壁畫上的一個突起。   石室的頂壁裂開,竟映出了滿天的星光。   皮教授歡呼了一聲,高呼道:「快,我包裡有攀登軟梯,咱們上去看看。」   打開皮教授的包一看,裡面整齊有序地擺著不少先進玩意兒,大部分叫不上名字來。看到跟醫生聽診器似的一盤軟管,我估計那該是教授所說的軟梯了。   教授接過,用力一甩,軟管一頭的吸盤吸附在頂壁外,又讓我拿了高倍望遠鏡。   我依教授所示,讓吸盤貼到我的背上,然後我就像個被粘住的蜻蜓一樣被軟梯提到了星光燦爛的頂壁外。   舉目一望,正好可以看見福善公主嶺的主峰,那扇未啟的瀛洲木門在星光的映照下,愈增神秘之感。   孫不二曾跟我吹過,凡風水者,山乘秀氣,水乘積氣,石乘煞氣,平乘脊氣。山有山之喜氣,亦有山之怒氣。怒則山之威靈所在。大地無形看氣概,小地無勢看精神。夫如黃河是天地間一大血脈,據黃虞時河由龍門而轉呂梁,由呂梁而轉太行,由太行而轉褐石乃入海,是河從西轉南,從南轉東北,而巽居其中,則所謂黃河如帶,五嶽俱朝,為天下第一大風水者,此也。此巽都一時而堯舜禹三聖人出焉,千古莫盛矣。夫惟黃河經其北,長江繞其南,而泰岳夾於其間,則泰山為華山以來大盡之龍,乃中國之一大干也。若論中國形勝,則泰山為中盡,當時孔聖起而群賢濟濟並生,千古亦莫盛焉。此開闢以來未有轉徒之山水也。又雲,龍勢之來,正干雄強,謂之雄龍,有自天而降、御風而行之勢,乃兩護送之山須要柔順婉轉,遠纏遠護。龍勢之行,一派軟嫩為雌,必兩邊擁護,拱夾有力,作起氣勢,乃見精神。   福善公主嶺,初稱莽龍山,據傳,篡了東漢皇位的王莽即秘葬於此,是不是這老小子也懂看風水,埋對了地方,還真出了人才,十三里鋪名人記中的那個獻貂蟬殺董卓的王允就是他的後人。   我正仰望著無月夜空,以鬼卦六十象經所列的星位,查看此山是否為尊星龍氣,卻聽皮教授站在我背後道:「胡華,你後背紫氣繚繞,是否已與山有應氣。」說完遞給我一本泛著瑩光的書。   後背上有紫氣繚繞?   那是不是說明我十幾年如一日地打坐枯練取得了一點點效果,已經可以跨入中級神漢的行列,能坐地開館了。可是,這樣明顯違背唯物主義為主流意識形態的東東,是被正統科學家和社會學家所不齒的,我又如何能堂而皇之地面對曾經當兵的歷史,響應政府號召,向牛鬼蛇神作鬥爭。   一陣子胡思亂想以後,我決定還是先開了新娘棺洞的墓門,畢竟,過上美好幸福生活才是人的第一需要,而人稱科學考古界泰斗的皮教授又是一臉的鼓勵。我知道考古界有個默許的規定,第一個發現墓葬或第一個進入墓葬的,都可以在墓葬中取一兩樣次要級明器歸為己有。   由此,我立即開始翻看教授給我的硬皮紙書,研判這本機關玄學上的氣脈機關。書上講,開此機關必傷氣傷命,不是非不得已,當以維持原狀為宜,開第一門後,其他諸門的氣脈機關皆在水下,有蛇、蛟看護,當以善念役驅,否則有不堪後果云云。   皮教授在一旁提醒我,要以星象之移位而定氣脈所在。我抬頭一看,教授負手而立,面南背北,一派道家觀星之象。   此時,朱雀位的巨蟹鬼宿星座麻麻密密的一團暗幽星雲,渾如陰氣冥聚。   我猛然記起今天正是農曆的6月22日夏至,鬼煞屍氣入天的日子,要是開墓的話正好可以鎮鬼壓邪。   按照書中所說,四星連珠求之三,要從石室裡數百張夜天星圖裡找到那顆做了特殊標記的暗星,等石壁上能見到暗藏的星圖時,對照其形狀和顏色,找到後,按下機關,第一重門即可開啟。   造此機關的前輩真是煞費苦心,竟然能猜到千年之後的今天是星光滿天,也虧得他能找到隨日月星天之變而發光的特異石壁。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終於在那面畫滿大宋皇帝、皇妃、公主受難圖的石壁上顯出了一幅影影綽綽的夜天星座與山脈重合圖。圖上所標位置卻是無際天師寺的三佛殿。   我跟皮教授握了握手,立即同返寺中,著手進行開門儀式了。   第一項是拜門,第二項是焚香,第三項才是舉起手臂,用手指對準那個塗成黑色的機關石鈕,用力摁下去。   機關按下去之後,過了不多會兒,就聽腳底下有轟隆隆的流水聲。看來,這無際天師寺也是一個收水藏氣之所。   皮教授臉泛興奮之光,說要馬上進行相關的準備工作,囑我跟孫不二匯合,定准方位,最好能盡快地找到第二重門的水脈坐標。   找到不二大叔時,他正在福善公主嶺的後山腰徘徊,聽到第一重門正常開啟,高興得拉著我跑到棺洞洞口翹首以盼。   河水流注至少得三個小時才能把石撐頂起,這會兒天也沒亮,我們倆無事,就坐在升降梯上閒聊。   胡六一貓著腰從帳篷裡出來,向我招手。   孫不二兩手擺灑著做殭屍狀,嚇胡六一:「小六一,今天可是屍煞星犯沖,你還敢再經歷一次鬼屍翻棺?」   「我才不怕呢,我和媽媽剛剛研究出了強光聚照手電,只要大粽子詐屍,一照之下,保證讓它們土崩瓦解煙消雲散,快點——我也要上去。」胡六一站在升降梯旁小手直搖。   我降下升降梯把胡六一載上來,三個人一起等著這要命的七重門撩開面紗。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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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教授目無表情地道:「立即執行第二套方案,行動一組監控女兒河與內流河接口處。二組架好震控裝置,對山體的十一個塌陷點全時測控,其他人員立即架起另兩架升降梯做好接應工作。」   得到允許進到棺洞的是:我、孫不二、胡六一。   皮教授一馬當先,越是艱難越向前,腳步邁得特沉穩有力。   我們遇到的第一具屍體是一個美麗的少婦被剖開了肚腹,傷口如新,鮮血似滴。   就在我的後背再一次發出紫光,孫不二和胡六一同時發出驚叫時,整個山體震顫了一下,耳朵裡立時傳進了千人嚎哭的聲音。真的是「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而且,感覺那慘哭淒嚎之人近在咫尺,或者說就站在我們中間手扯腳絆。   那具躺臥的屍體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   她開口說話了:我是道君太上皇后鄭氏,賤軀不堪金獸群辱,自戧而保清節,有官冒言妾乃病死五國城,幸有慧苦大師攝魂以聚,方有今日回魂自言,妾心願了矣。   言畢,屍身平鋌而倒。   一陣機關轉動之聲響過,屍身落入下方的石棺中,石洞底壁恢復如初。   緩過勁來的胡六一正要拿出相機,卻被皮教授輕輕按住了:「讓她安息吧,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各位先人的千年苦心。」   第二具屍體是纏著鎖鏈的高宗趙構冊封的邢皇后。她的死型更為淒慘,兩腿被縛於銅樽上,裸著的胸部是兩個呲著的血洞,臉色卻平然無懼,身旁有兩具枯骨。   經她鬼音自述後,才知那兩具枯骨是兩個欲行奸屍獸行的金人。福善公主與慧苦大師在邢皇后死去七日時趕到,遂讓他們做了活葬。   聽完這位邢皇后的回魂之言,我們都沒有勇氣再往前一步。我和胡六一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地受著這隔世慘言的罩壓,一時之間,意識似乎也停滯了。   過了約莫有半個小時,皮教授對我道:「胡華,你按照書中所說,讓所有的棺槨都沉下去,我們已經不需要再聽了,」接著他雙手合什:「……受苦受難的華漢祖民,你們都安息吧。」   等他們三人出去後,我找到沉落棺木的幾處機關,摁了下去。最後一具石棺落下時,遺下一幅卷軸和一塊古符印。   當時也沒心情看,隨便就塞到隨身袋裡。   出到洞口時,天已經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小雨,但是,下面卻有黑壓壓的一群聞嚎哭聲而來瞧熱鬧的人。   不過,千人嚎哭之聲已經止了,倒是山壁底下嚶嚶嗡嗡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下了升降梯,我沒心情跟任何人說話,和皮教授還有Shirley楊、孫不二、小六一一起上了車,回到了無際天師寺。   連東西也沒吃,我就開始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是腦子裡紛亂如麻地過電影。那千人怨哭的畫面不斷地閃啊閃的,每一幅都讓人撕心裂肺。   在墓道時,我粗略數了一下,第一重門與第二重門間是二十幾具屍棺,要是這樣計算的話,每開一門,都要接受二十幾具怨魂對慘虐亡國歷史的再現,人肯定要崩潰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皮教授跟我招呼了一聲,說是新疆甜水井附近又發現隋唐前期的一座古城遺址,要抓緊趕過去。   到吃晚飯的時候,我被孫不二拍了起來,嬉皮笑臉地道:「罘子,快起來,老胡的洋老婆跟你有不尷不尬的勾當。」   睜眼一看,只孫不二在牆角邊搗弄我隨身袋裡的那幅卷軸。   我一個竄跳過去,劈手奪過,惡狠狠地道:「別人的貴重物事,為什麼不經允許就亂掏亂摸。」   孫不二一臉無辜的樣子,「不關我的事,是六一干的,我老孫家,從祖輩子就傳下來的規矩,非視勿視……」   沒等他說完,我趕緊打斷道:「好了,不用你向毛主席保證了,」我揚了揚手裡的卷軸,「說說這玩意兒,怎麼就讓楊女士上眼了?」   孫不二腳踏在橫條板凳上,嘴一歪,鼻子哼哼著連道了兩聲蒼天何其不公,又跟占星遇到天狼星一樣,咬牙道:「小子,你發達了,一夜之間成了暴發戶……二千多萬美金!」   第十三章 孫菊靈嫣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二千多萬……我對這個數字有點發蒙。   我那時對美元、美金的概念十分不清楚,根本不像現在的人們對美元人民幣的匯率這樣子耳熟能詳,這麼超越認知範圍的數字,會讓人像范進中舉那樣子發瘋滴。   孫不二見我對巨額財富一幅輕描淡寫,無動於衷的樣子,蹭到我身邊,毫無章法地在我身上摸了兩把,「你小子既然對珍寶古玩鄙之如浮雲,乾脆送我一兩件得了。」   「孫先生,有一個叫孫菊靈嫣的人叫我傳話,跟你討要十三年的撫養費呢?」Shirley楊婀娜的身姿出現在門口,眉梢都顯得楞喜慶。   不二大叔聽了她的話,呼吸立感不暢,顧不得在我身上淘寶了,一撅屁股,一溜煙走了。   Shirley楊對我道:「罘先生,你手中的《吳道之山水》,我和老胡僅是借用,他現在在德國,正巧有畫聖散佚在那裡的十幾幅作品要一驗真偽,那個……六一的無心窺寶……我代她致歉了。」   我打了幾聲哈哈,很謙虛地說對藝術品一竅不通,更不懂珍愛和收藏,你們要是喜歡,只管拿去好了。Shirley楊倒是很爽朗,給了我一張五百萬的現金支票,說是只借幾個月就可以了。   就這樣,Shirley楊當夜就帶著胡六一飛了德國。   我拿著那張五百萬的現金支票,心裡頭開始琢磨考古盜墓以外的事。   聽金寶跟我說,我的家鄉的人們響應一部分地區先富起來的號召,全力以赴地搞起了走私韓日汽車的宏圖大業。東海市民在不到幾個月時間裡,有些已經提前進入私家車時代,幾萬塊錢買一輛全新的南韓當代汽車牛皮哄哄地在街上亂跑,連車牌都不掛。   「華仔……華仔……」金寶的聲音。   扭頭看了一下,卻沒看到他,我喊道:「出來吧,幹什麼這麼鬼鬼祟祟的。」   金寶和一個小矮個從一個拐角出來,還不時警惕地四下看著。這小子幾天不見,警惕性見長哦。   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說,有一批專門盜墓的日本娘們已經在十三里鋪踩點了,她們準備像三七年對全國人民實行三光政策那樣,再來一次文物掠奪。據特警們的調查,這批人為數不少,目前已經確定的有56人,支隊已經接到上級命令,以隱蔽方式配合公安行動,務必將日本的文物盜匪一網打盡。   怪不得這小子穿著便裝,原來是秘密行動。金寶掀了掀上衣,露了一下藏在脅下的手槍,說了一句讓我熱血激盪的話:誰英雄誰好漢,秘密戰線上比比看!   沒得說,我和金寶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鐵到吐血。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還有了並肩與盜金賊們殊死戰鬥的光輝歷程,這樣的革命友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金寶從懷裡掏出一瓶高梁燒,道:「一人三兩。」他旁邊的小矮個從挎包裡提溜出兩隻燒雞。   我們仨正準備找個地方,痛快地開個小灶,卻見孫不二大叔抱著頭朝我們這邊急竄,嘴裡大叫:「罘子,快——快救我,我老閨女要殺親爹了!」   「你個老東西,生下我就不管了,自己天南海北的遊山玩水,害得我和老娘常伴孤燈,我打死你我?」一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少女的聲音。   孫不二躲到我背後,頗有懼意地道:「我這閨女從小就死凶,罘子,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一定得替我擋一擋。」   少女出現了!   娉婷的身姿,飄逸的長髮,一臉的慈眉善目。   可是,聲音為什麼凶得跟三八婆似的?   三條漢子擋在孫不二身前,少女仍毫無懼色,動如脫兔地一閃身,就要來一招黑虎掏心。   我伸手一攔,出聲制止道:「這位姑娘,孫先生重任在肩,你千萬不可造次,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好先暫時放下。」   少女的善目變成了怒目,橫道:「用你管,連個七重門都搞不定,臭吹什麼!」   孫不二見縫插針地道:「靈嫣,他是你胡華哥,本事大著呢,你娘可是給你定了娃娃親的,以後要夫唱婦隨,舉案齊眉。」   一聽這話,少女更是氣沖雲霄,兩手頓成搏擊散打之勢,一個掏心腳就踹到了不二大叔的大腿上。   不二大叔滿以為有我們擋著,已經萬無一失了,毫無防備之下,被踹得一個骨碌滾到了路旁的溝裡。   搞半天,是真打。   而且,少女的騰挪和偷襲很有高手風範。   孫不二大叔好可憐地被少女提溜起來,頭上挨了幾個暴栗。   少女以勝利者的姿態道:「誰讓你家醜外揚了,老娘早就說了,開放了搞活了,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你懂不懂?」   一番訓斥後,暴力行動終於結束了。   老孫如釋重負,邀我赴他的半團圓家宴。看他那樣子,是有意撮合我跟他老閨女孫菊靈嫣的姻緣。   (老孫不愧是風水大師,提前十幾年就起出了這樣有特殊意味的夫妻雙命的名字,不過,他未曾測准的是靈嫣同志早已被我黨吸收為先進分子,與老孫所期望的發展方向完全背道而馳)   嘿,老輩人真是,忒喜歡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在兒女的頭上。   我擔心在家宴上這對寶貝父女會發生意料不到的情況,硬拉了金寶和矮兵章子牛一起到了十三里鋪著名的風水居——孫記棺材鋪後院。   家宴進行得出奇得順利。席間,我跟孫菊靈嫣連乾了三杯,還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認了哥們。我稱她靈嫣兄,她稱我老罘。   酒過十巡以後,老孫、金寶、章子牛都醉得趴在炕上嚕嚕之聲大作了,而靈嫣兄依然羽扇綸巾,炕席拍遍,大有煮酒論英雄,唯有飲者留其名的浩浩巾幗不讓鬚眉之風。   光是飲酒我倒也不懼,可是,她偏偏又提出要趁夜進棺洞的要求,我欲待不理,卻被她扯住胳膊,風一樣地扯到摩托車上,不容我分說,呼呼地到了特考隊駐地。   我們就這麼酒意熏熏地下到了二重門前的水道中,要比試誰最先摸到氣脈機關。   第十四章 青龍穴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下到水裡,渾身的酒火氣降了不少。   風水老前輩依山勢開的內流河道是曝布型的,我仰著頭閉著眼睛聽翠水滴瀝,而靈嫣卻早已忙著開摸了。   她好像準備得很充分,還帶了一個青瓷水浮羅盤,不愧是《十六字陰陽秘術》的傳人。   不過,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只穿了個三點式水衣,怕是會陰氣大盛,蒙住青龍穴的氣脈,給本來就難的測探增加難度。   第一重門開啟後,正門兩側的山壁開了兩個半米的天縫。按照機關秘學中所講,子夜時分會有壁影指向開啟墓門的青龍穴,所以,我樂得閒看曝布掛川,靜候青龍星位的星光降臨。   靈嫣忽的一下從水中冒出水帽頭,摘下吸氧罩,撲地一聲朝我吐了一口惡濁的酒氣,得意地道:「你完蛋了你,我老爹還說你是虎星降龍運……哈哈……看我的……」這蠻女人還真是有一把暴力氣,猛的從水裡撩起一根銅鏈子。   「啊呀……不好……銅鏈鎖蛟!」我怪吼一聲,從水裡彈出來,到了岸上。   靈嫣聽我一咋呼,抖手飛出五龍飛爪,鉤住壁上的一根瀛洲沉木,嗖嗖地,搶到了岸上。   水道平靜無波,沒有一點蛟龍出水的跡象。   靈嫣拿著強光手電在水中照了幾照,沒發現危險因素,哂我道:「看你嚇得那樣,我還以為水下真有什麼不祥之物。」   她又掐指算了算:「今天是二十三日火神誕日,我的吉利市是海中金,海即水也,老爹老娘還真把我生對了日子,該著今天我到水底下掘金。」她又一看表,還差一分鐘十二點,遂攀到木柱上點上了她的本命蠟燭,囑我道:「一會兒要是看到火苗不規律竄動,就趕緊下水英雄救美,要不然我小命危矣。」   我勸道:「再冷靜觀察一段時間也不遲,人說天時地利人和,再等等,說不定天上的星星會給咱們指明方向。」   靈嫣對我的話置若罔聞,逕自走到崖避邊,一個飛魚撲水沒到了水裡。   午夜時分一到,崖壁了先顯出了十二根柱影,接著一條龍影晃動,其頭回伏於第七根柱影上,其尾盤翹於倒數第二根柱影上。   看樣子,青龍穴位應該是兩個。   我整了整水靠,將包好的火柴和松明油壓到手腕的隔水袋裡,將氧氣瓶背到背上,戴上了吸氧罩。   走到崖邊,剛要下水,卻見靈嫣猛地探出水面,沒命價往崖邊游。我趕緊扔出皮教授給我的攀登軟梯,把靈嫣拉了上來。   這丫頭趴在地上哇哇直吐,小臉都吐綠了。   我把她身上的裝備取下,拍著她的背道:「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把胃裡的穢物吐盡了,靈嫣軟癱在地上吐著長氣,扭頭看了我一眼,嗔道:「都怨你小子……」   我不解地看著她:「……」   靈嫣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身光潔的肌膚,又把手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還好,沒有臭味……剛才在水底下,我還以為是你小子耍流氓,摸我的大腿,蹬了幾腿,見你沒反應,正想回頭閃你幾個耳括子,沒想到連胸也被纏上了,我抓起來一看,一把全是一身疙瘩的黑蛇……噁心死了。」   我心道:還好不是我,要是被你那大力金剛掌閃中,臉上不定多少天還要印著五指山呢。   靈嫣體力恢復後,我跟她講了青龍穴位可能就在石柱子下面。為了讓她相信,我簡單畫了一張草圖,說是鬼卦六十象經剛才顯靈,給我指的方位。   她半信半疑,死活不跟我一塊下水,只答應在岸上看著。不過,她腦袋還挺靈光,把教授的智能軟梯吸盤附在我的背上,另一頭纏在一根粗長的瀛洲木柱上,笑嘻嘻地祝我馬到成功。在我還沒準備好的的情況下,冷不防被她一把把我推到水裡。   怪不得四娘經常會告誡我:沾什麼也別沾女人。女人這東西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與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的哥們原則太不相符了。   不管怎麼樣,我得完成教授給我的這一單買賣,以使我這鬼菩薩傳人名至實歸,功成名就,然後,立即激流勇退,拿著Shirley楊給我的五百萬支票,到銀行兌了現金,過他娘的高忱無憂的小康生活了。   可是,我先後換了兩個氧氣瓶,依然沒能在兩根石柱子周圍找到可以開啟的機關。   難道是要把兩根直徑達三十公分的石柱子拔起來?我用手推了推,石柱子穩絲不動,固若金湯。   我升到水面上,讓靈嫣架上絞盤,試著往起拔。   依然沒有奏效。   再次入水,在第七根石柱的中段上,找到了一根有點特別的銅鏈子,讓我一下子興奮起來。在水底中再仔細查視一遍,又看到一根同樣的銅鏈子。仔細一看,一根是龍紋,一根是鳳紋,有點龍鳳呈祥的味道呢。   順著這兩根銅鏈子,我進入了一條陰冷曲折的通道。用九曲十八彎來形容也不為過。轉過來折過去,簡直是沒有盡頭。   得趕緊了,第一個氧氣瓶的氧氣已經用完了。我把呼吸罩換到第二個氧氣瓶上,繼續往裡游。   越往裡走,那些纏人的黑蛇越多,還好,這些傢伙們好像都不愁吃喝的樣子,對我這穿水鬼服的怪物不太感興趣,有些對我還敬而遠之。   終於看到造型逼真的蛟龍頭了。老石匠們簡直是鬼斧神工,那龍鬚都一根一根飄著。   我深吸一口氣,兩手一較力,將兩個石塞拔了出來。   我豎著耳朵聽,卻沒聽到期待中的流水聲。   再一看時,周圍的水卻變紅了,而且是越來越紅。   血源是從兩個剛拔出的石洞,那血流得特洶湧澎湃。   蛟龍頭動了,是真的?我的娘唉,剛才拔出的是兩顆龍眼,這下麻煩大了。   我沒命地往外逃竄,蛟龍發出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簡直就是我的催命符。黑蛇們比我更急的往外逃竄,它們的同伴可能有好些已經進了蛟龍的肚子了。   第十五章 蛟龍發威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鑽出陰冷的蛟龍洞,我迫不及待地擲出吸附軟梯索。   靈嫣聽到淒森森的龍吟,感覺到情況不妙,兩眼警惕地注視著水道,一見我露面,迅捷無比地扔出飛龍爪。我在軟梯索和飛龍索的雙重作用下,彈升到了崖壁上。   轉身先看了看水道,發現到黑蛇們全部直立起來跳舞,好像有點死前最後一舞的味道。   危險看來正在逼近。我立即把我們的背具和相關物事挪到了崖壁的最頂部。手裡頭捏了幾枚屍魂釘,右手提了一小袋黃豆。   我有點大亂方寸,病急亂投醫了。   靈嫣一點兒也不響應我的號召,依然在水道的平台上我行我素,而且還扛了個老式錄像機,準備拍怒蛟吞蛇的珍貴性考古鏡頭。   我下去拉了她一把,結果差點被她甩到水裡,我只好攀到崖壁的半腰處,在以策安全的情況下,向她陳述即來的巨大危險。   講了有十幾分鐘,蛟只是一聲接一聲的鳴吟,卻不見它有什麼具體的動作,我想像中的蛟龍出水巨浪排空一點兒跡象也沒有。   在等待中,我忽然看到崖壁上那模糊的壁影有了一些變化。龍頭的影子不見了,只剩下龍尾,在輕微擺動。龍尾好像在指示一種方向。   靈嫣也注意到了,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只好把我犯的部分錯誤說了出來。她明白了龍尾所指的方向才是正確的青龍穴位,立即命令我道:「趕緊下水,越快越好!趁龍蛟出來之前啟開第二重墓門。」   我堅決不幹。這個時候下水等於是找死,我現在對那只血紅血紅的龍眼仍心有餘悸。   靈嫣對我曉以大義:「為了國家的重大考古發掘,就算真的有生命危險,也要奮不顧身,雖然你現在不是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了,但曾經是,所以還要一如既往地為祖國和人民拋頭顱灑熱血,而不能做縮頭烏龜,甘做軟蛋,置如此珍貴的考古遺跡於不顧。」   她說話的同時,盯著我的眼神裡好像有一種男女間的曖昧,那言外之意好像還有模糊的情感考驗。   看樣子,我要是不下水,她準備一直將這種革命理想信念教育一直滔滔不絕地講下去。   無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入水。   迅速地在倒數第二根石柱上找到連接穴眼的銅鏈子,進到側壁的洞裡。   游了十幾米就看到一處突出的石壁,上書「青龍穴」三個大字,上面還有老篆字,我對付著看了幾行,大體看明白了開啟方法。   搞了半天,我是捨近求遠了,害得我把那可憐的龍眼都拔了出來。希望老蛟龍不要因為我的無心之失,跟我清算拔眼之疼。   按照說明,我把石壁上的三個轉動機關,左擰右轉中拔起,靜待機關開開。   沒聽到汩汩的流水聲,卻聽到了一種怪異的蛙叫聲。   往兩側一看,十幾個深洞裡全是白花花的巨型青蛙,估計得有一米多高。   石壁轉動了,露出了一個半米直徑的石洞。巨型白蛙們在咕呱咕呱的叫聲中,傳遞著某種逃生的信息,忽然一窩蜂地朝青龍穴集中。   我剛往外跑了幾步,即被巨蛙們踩在腳下,我的眼前是一條條肌肉發達的蛙腿,幾次想站起來,卻都被巨蛙們毫不留情地摁在底壁上。   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採用低姿訇匐前進,以蝸牛般的速度向前爬行。   正爬著呢,聽到靈嫣在上面喊:「快,快,蛟龍就要出來了,抓緊!」   她這一喊,我立時緊張起來,拔出老班長送我的蒙古軍刀,一手揮舞,一手猛趴,在血色翻湧蛙腿紛飛中,衝出了側洞。   痛快地站著狠呼了幾口暢氣。   身邊的黑蛇們哧溜溜地從我身邊滑過,也在往青龍穴洞中趕。   我得趕緊上岸了。   掠上水面,剛拋出軟索。卻聽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水中忽然分出幾股澎湃的力道,旋即激浪排空,一股腥風撲鼻而來,驚看之下,一顆碩大的龍頭伸出水面,龍睛處的血依然流瀝不停,那嘴流著腥涎,兩個鉤牙外露,切齒嚙磨,大有要將我生吞活啖之狀。   正不知如何料理之時,只見那龍頭一擺,幾個水浪驟起,我身不由己地翻騰著,被擊到了一個石洞中。背上的氧氣瓶撞到石壁上,訇然粉碎。   又是山搖地動的震顫,那蛟龍好像已經掙脫了束縛,開始張牙舞爪了。水浪訇然中,我隱約聽到靈嫣在水裡某處亂喊。   她不會是被掀到水裡來了吧。那樣的話,我們都得光榮了。   勉強用換氣法透了幾口氣,游到洞口,看到一截血拉拉的龍身,龍鱗翕動簇起,清冽的水立時變得血色颯然。   一歪頭,看到靈嫣在向我招手。我立撲過去,先摘下她的氧氣罩猛吸了幾口。   她用手把我一托,示意我先上。   剛往上竄升不到兩米,那龍身卻突然躬起,上下劇搖,我和靈嫣皆被拋至空中。跟我們同遭不幸的是那些來不及逃進穴洞的白蛙和黑蛇。有些在落下時,即被吞進了龍肚之中。   各位道教前輩風水前輩保佑啊,千萬不要讓我到蛟龍肚子裡旅遊,要吞就吞孫菊靈嫣吧,她比我英勇,不怕犧牲,都九死一生了,還能夠笑出來,看我那眼神依然信心滿滿,跟話劇裡演的那江姐似的。   幾番拋上拋下,我已經被顛得七葷八素,幸好靈嫣這死丫頭死力拉著我的手,傳遞一點險中求生的堅強鬥志給我,總算勉強守著一點清明。   血龍狂性大發,上下翻騰得地動山搖。   一陣劇烈的崩塌聲,眼前突然昏黑一片,頭暈目眩,身體急速翻滾著,耳中但聽得簌簌淅淅,嚕嚕汩汩,風聲浪聲,昏昏然中,不知身落何處。   等到身體落穩,吸了幾口氣,頭搖了一下,張眼四顧,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應該是被水浪沖到新娘棺洞下面的那個山洞中了。   靈嫣在我身後十幾米處的水潭中,看她愁眉苦臉,手無力地搖著,嘴巴跟那魚似的一張一合,受傷很重的樣子。   第十六章 珊瑚金玉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   我走過去跟老中醫似的,捏住靈嫣的手腕,先切了切脈。脈相很歡實,看來不是內傷。   靈嫣指了指腰,費力道:「腰擰了,說話都發虛……先別動我。」   躺了沒多大會兒,四周好幾個方向同時傳來了爆炸聲,洞頂開始往下落碎土亂石。   不好,要塌方!   我扯住靈嫣在水裡劃拉著很快地下行了二十幾米,看到了那個透著亮光的縫洞,趕緊背起她上到那個大水潭洞洞口。   身後轟轟聲中,土石紛落,轉眼間塌成了一道亂石溝,我看到好幾具屍棺被埋沒其中。   有人用爆破盜墓?   靈嫣急道:「你猶豫個屁,趕緊找到開洞機關,你先出去,給公安報案,別管我,快點呀。」   我背著她下了大水潭洞,慢悠悠道:「考古隊在地面上時刻監視著,應該比咱快,還是先顧自己吧。」   找了塊平整點的石頭,把靈嫣放上去,擺弄順溜了,我嚇她道:「躺著別亂動,這水潭裡有吸血吃人的樹妖。」   順著頂壁透下來的微光,試了好幾次,仍然沒能找到開洞的機關。正無計較處,靈嫣猛然驚叫道:「老罘,樹……樹妖吃人了……」   回頭一看,有三條綠枝已纏上了靈嫣的大腿,我疾步奔過去,用蒙古刀三兩下削斷了,從身上撕下一塊布來,把刀上的血揩拭乾淨了,順手扔到了石壁上。   三根綠枝突突地跟進,粘到了洞壁上。   我扶起靈嫣,查她的傷勢。前後都看了,也沒看到她身上有流血的地方,「沒有血啊,這怪樹是見血而動,難不成這樹妖對女人有特殊嗜好?」   靈嫣呲牙裂嘴地哼了幾聲:「你知道什麼,我……我大姨媽來了。」   原來如此,這女人到底還是女人。   我用刀割下一大塊很板整的內衣,疊了個長條,塞到她手裡,讓她趕緊墊上。   一轉身的時候,我發現水潭裡有好幾顆黃燦燦的珊瑚,那光茫直晃眼。我禁不住轉頭道:「靈嫣兄,咱們發大財了。」   靈嫣急惶惶用上衣蓋住她正在動作的部位,嚷道:「色鬼,誰讓你轉頭了。」   哈喲,這死丫頭大腿的皮膚恁白。   為掩飾內心的不安分,我跑到水潭邊,用飛龍爪撓住一顆金珊瑚,用力拔了起來。   托到手裡,感覺好重,得有五六斤呢。   靈嫣道:「拿過來我看看。」   把珊瑚遞到靈嫣手裡,她跟個專家似的,左端祥右揣摩的,頗為自信地道:「這應該就是珊瑚金玉了,那顆樹就是瀛州紅蘭。」   珊瑚金玉!這傢伙值錢了。我和皮教授在看那堆宋代老書時,有一本粗略地講過:瀛洲的深海區有一種能吞金食玉的百嘴履蟲,天生就能把礦石中的金啊玉的化出來,再一點點吐出來,跟喂孩子似的。教授送給孫不二大叔那塊自然生金也是吞金蟲吐出來的寶貝,極其珍貴。坊間野傳,拿著它還能嗅到同物的氣息,叫什麼吉祥富貴金。至於珊瑚金玉,一般的書根本沒有記載,好像只有那本故書堆中的《神物誌》提過。   靈嫣很珍愛的端著珊瑚金玉,摸了又摸,小心地裝到她自己的袋袋裡,抬頭又瞅著那水中的大塊珊瑚,一轉頭,她突然眼睛放光地道:「老罘,快……快看,洞壁機關自動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抬眼看時,那塊石壁竟然遇血而縮,露出了個一米見方的縫隙。   立即背起靈嫣飛奔過去,到了那個作戰指揮室。我把靈嫣放到一條石凳上,就準備回去起拔水潭中的珊瑚金玉。等到手了,我靈嫣平分,中國一下子就可以產生兩個億萬富翁。   沒想到靈嫣是個死腦筋。   她趁我不備,突然擲出飛龍爪,纏住了我的脖子,用手使勁勒著,厲聲對我道:「瞧你見財忘義的那點出息,那東西是國家的,不准動。」   這個時候她倒能動了。   她扳著不大靈光的腰,走到電話機旁,拔了電話號碼,嘰裡咕嚕一陣子,把這裡的所有狀況全說出去了。   我心裡這個氣呀,恨不得一刀捅死她。可是受她所制,連喘口氣都困難。   過了十幾分鐘,警察和武警官兵們蜂擁而至,洞內洞外的全上了警戒哨。   現場錄了見證人口供後,我兩手空空地回到了無際天師寺。一路上,我咬牙切齒地罵了幾百遍的臭丫頭、死婆娘,決定跟孫菊靈嫣的兄弟友誼一刀兩斷。而且我還要去質問孫不二,為什麼要生這麼一個不照調的閨女。   沒頭緒地把自己的背裝整理好,檢查了那塊古玉印和Shirley楊給我的現金支票。   背包一背,準備質問完孫不二後,坐當夜的高級臥鋪車回家。   卻不料,一幫子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特警,把我很友好地堵在屋裡,說是隨便聊聊。我預料到這準是孫菊靈嫣搞的鬼,說不定我那現金支票和古玉印都要乖乖上交。   眼見走是走不掉了,我索性把背包打開,往鋪上一躺,閉目養神。   不管他們說什麼,我只當耳旁風。   中午時分,皮教授突然回來了,讓所有的警察都撤了。   皮教授的面子我得給。   簡單把第二重門的開啟情況跟皮教授說了以後,皮教授臉色凝重地在屋裡踱著步,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考古隊一個女隊員來送盒飯時,皮教授邊吃著飯邊道:「恥辱,簡直是考古界最大的恥辱!」   等孫不二大叔來了,我才知道,那連串的爆炸是特考隊的那位外行書記搞出來的,是請了當地的土爆隊搞的爆破。現在局部的塌方仍在繼續,搶救工作正在緊張地進行中。   我一聽也急了,扒了幾口米飯,拉著不二大叔往外就跑。   皮教授衝我擺了擺手,道:「咱們從防空洞進,先搶救塌方區的棺槨。」   這一忙,我就顧不得與我失之交臂的珊瑚金玉了,像當初給老百姓搶險救災一樣,嗅著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扒出了九具屍棺。   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我睡的覺加起來也就十幾個小時,把那些老科考隊員感動得跟什麼似的,一個勁兒建議皮教授給我弄個國家編,說這樣的孩子不扛大梁,國家的整個現代化建設都受影響。   等我們這幫快累崩了的土人上到地面,再次面對新娘棺洞時,老前輩發明的七重門轉磨機關,給我們展現了一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場面。   更恐怖的是,有幾個盜墓的人死了,十三里鋪紛傳著怨屍索魂的消息。   第十七章 誰是搬山道人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新娘棺洞的外壁成了屍棺空懸。老遠看上去,那艷彩的衣服一飄,還以為是一排站得很整齊的少女在依門而立。   塌裂後的福善公主嶺東峰成了人不能攀的峭壁,屍棺就那麼高高地懸突在五十多米高的半空中。站在十三里鋪的西街頭就可以看得見。   我數了數,一共是六十四具。好事的人說是百年女鬼已經修煉圓滿,當年對她不敬,發了棺財的人都要被索命。   這下子恐怖了,被女鬼詛咒的傳言越傳越邪乎。十三里鋪一改過去大門洞開的習慣,下午四五點鐘就有好些店舖把大門緊閉,一到晚上,所有店舖皆落門閉窗。門窗上掛著五花八門的驅鬼道符,有些還專門請了岳飛、秦瓊、尉遲恭作門神,貼於門上,威風八面地,門邊還請了香樽,每天焚香拜神,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家宅和安,生意興隆。   老百姓在忙著驅鬼,特考隊卻因為這樣的特大考古事故,已經完全停止了工作。皮教授和那位外行書記進京匯報情況,其他人原地待命。   我是無業遊民,正好可以四處閒逛。   不二大叔因為他那寶貝閨女大公無私地給國家獻金的事,一下子揚眉吐氣,每天都有飯局。喝完了酒就給人算命,得的酬金老豐厚了,後半生花天酒地的錢是不用愁了。   我說要回老家,他死活拉著我進了最豪華的酒店給我餞行。在酒店門口,看見范鋼大哥跟特考隊的一幫猛漢也稱兄道弟的要一醉方休。   大魚大肉、生猛海鮮地吃了一頓以後,有幾個人攛掇著玩起了從港台傳過來的卡拉OK。范鋼趁空,把我拉到一包房裡,神神秘秘地道:「老弟,你讓大哥栽了個大跟頭,要不是我自圓其說,警察都要斃了我。強烈要求我給他指指七重門機關的明道,還說兄弟不分彼此,有錢大家賺。   他這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具體實施爆破的是他跟一些二流子爆破專業戶搞出來的,有幾個還自稱是搬山道人,老祖上都是在茅山學過道術的,穿牆破壁不在話下。   叨叨咕咕地說了半天,他才入了正題,邀我入伙,要在四娘山上大動干戈,探挖王莽的老墓。   (PS:四娘山就是無名高地,軍方習慣用135高地或無名高地之類的稱呼標識)   范鋼為表誠心,還說自己實乃搬山道人,跟「鷓鴣哨」還有那麼一點淵源。這十多年間都是以摸金派自稱的老胡他們大出風頭,心裡頭好有不甘。如今是個人發財致富的絕好機會,要是不弄點手段,不大搞一番,沒得辱沒了搬山道人的名頭。   我問他有幾成把握能斷定王莽的墓葬就在四娘山。他哼哼唧唧地說不出個所以然,卻咬牙瞪眼地斷定四娘山肯定有大墓葬。   正纏夾不清呢,我的大仇人孫菊靈嫣駕到。   死妮子穿得花枝招展的,頭髮弄得筆直,額前還弄了一抹流海,顯得特像一五四愛國學生。不知從哪家高級服裝店弄了套迷你裙,走起路來,挺著個上身,兩截大腿白花花的,把男人們的眼球都勾過去了。   我裝作視而不見,進了洗手間,先痛痛快快地放了水,感覺所喝的酒都差不多出來了。撲楞著撩著水給熱哄哄的臉降了降溫。哼了幾段革命歌曲,估摸著孫菊靈嫣差不多該去找她老爹的麻煩了,就渾身輕鬆地推門而出。   誰知剛出門,左胳膊就纏了一段軟物,鼻中立有女人的體香傳至。   「幹什麼躲著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孫菊靈嫣旁若無人地,故意跟我貼得老近乎,放大聲音讓所有閒雜人等都聽到。   前後廳裡的男男女女都往我們倆身上注視,弄得我腳下有些發飄,竟不知該往哪邁步。   范鋼上來替我解圍,說是哥幾個正商量大事,要是弟妹有興趣也可以參加。孫菊靈嫣眼一瞪:「你們一幫子不招調的狐朋狗友會有什麼大事,無非是盯上了十三里鋪的死人棺材,我這是正裡八經的談戀愛……終身大事。」   孫不二出來打圓場,拉著范鋼熱情至極地要重新開桌大喝。   沒辦法,被女人纏上就得認栽。這個女人又是不二大叔遺棄了多年的親閨女,不二大叔對這段姻緣是百分之二百的撮合。   不看女面看爹面,也沒法跟她計較。   就這麼挽著胳膊出了酒店,在街上逛。走了幾百米,滿眼儘是紅棺材。孫菊靈嫣嬌嗔道:「你能不能有情調一點,找個花前月下的地方談情說愛。」   我得意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有道是棺即官也,材乃通材,見棺發財,本人是求之不得,你要是嫌煩,最好是去找你老爹,他最近可是十三里鋪的紅人,你得貼身保護才是。」   孫不二當年在崗崗營子之所以拋妻別女,緣由就是認識了那兒燕青廟裡一老人,自稱是燕青後人,份屬梁山好漢的範疇。在老人的鼓動下,孫不二橫下一條心,把孫菊靈嫣娘倆送到廟裡,斬釘截鐵地跟老婆和親閨女說是此生無成,決不再相見。   孫菊靈嫣跟老人承傳了燕青迷蹤拳,還學了五郎八卦棍,儼然成了一武林高手,後來到一武術學校任教,魔鬼式的給當地的伢子們丫頭們上中華武術,被家長們聯名罷了教練之職,一氣之下,來跟孫不二討要撫養費和青春損失費,就這麼著,父女倆冰釋前嫌,孫菊靈嫣還說服在山上住了半輩子的老娘,過幾天就舉家搬遷到十三里鋪長住,也算嫁夫隨夫地落葉歸根。   走到十三里鋪的東斜街,找了一個少有人走的柳樹灣。   我往一根粗達半米的老柳樹幹上一靠,慢條斯理地道:「孫菊靈嫣,從今兒起,咱們一拍兩散,你走你的愛國道,我走我的發財橋,咱們兩不相干……曾經的哥們友誼就那個什麼……永存心底吧。」   孫菊靈嫣折了根柳枝,在我跟前搔首弄姿,聽完我說話,撅著嘴角很鄙視我的樣子,躬了腰,頭晃著抵近了我的臉,鼻裡發著哼音:「沒想到你小子這麼小心眼,見財忘義,利慾熏心……」她手一伸,從她的包裡掏出了那塊讓我欲得之而後快的珊瑚金玉,「是不是有了這個,哥們友誼才有得談!」   她搞這麼一動,我倒是沒臉了。又聽她講,搬山派祖師爺如何如何,讓我愈發覺得這丫頭還真有些來頭。   第十八章 祥瑞符印   敬請支持參賽新書————收藏更好哦————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孫菊靈嫣話還真多,在還給我珊瑚金玉時,附加了一個條件:讓我論十三里鋪的風水是雄干龍還是雌干龍。她自己則拿出地圖跟我軍高級將領一樣,在圖上點點劃劃,興致高處,爬到一棵最高的柳樹忿上,上看星星下尋地穴的,不厭其煩地比對。   我拿到珊瑚金玉後,東扯西拉地答非所問,提醒她夜色濃濃了,趕緊回她的棺材鋪去給她老爹數錢去吧。   靈嫣從柳樹上跳下來,拿出她家祖傳的玄空羅盤,抵在胸前,向東坐西,退了幾步,正好到了我倚靠的那顆柳樹幹下,頭也不回地對我道:「守財奴,你下到柳樹灣看看,那條差點叫了咱們倆小命的青蛟可能就死在這裡了。」   「要下你下,我現在是有身家的人了,犯不著冒那麼大風險。」我騎在樹幹上,脫了鞋,正享受小橋流水呢,不想配合她的神經風水探寶。   她那不熟練的動作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人家正經看城鎮風水的,先要以山水配合,要看城就要立於主街,以入口為向,以出口為坐。再說了,羅盤這東西,在風水界那是立身之本,是創自軒轅黃帝時代,後經過歷代前賢,按易經及河洛原理,參以日月五星七政及天象星宿運行原則,再察地球上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態,加以修正改良製造而成,來不點半點的馬虎和戲謔。一條龍死在哪裡,不是風水學的堪察範疇,不可以隨便亂堪的。   其實,我是有點害怕那條青蛟,萬一它沒死利索,或者死了卻仍一腔怨憤地龍魂不散地等著收拾我,那我焉有第二條命在。   見我沒有下水的意思,孫菊靈嫣劈手就奪去了我的隨身秘袋,把現金支票、上古符印、珊瑚金玉都掏了出來,作勢要扔到水裡。   無可奈何之下,我慢騰騰地起了身,脫了衣褲,只留了一條小內褲。在水況不清的情況下,這樣裸身下水,是極不安全的。   腳踏著柳樹灣的細沙,我翻了幾個黃飛鴻式的跟頭,還以太極的緩慢圓打了一套擒敵拳,又打坐默行了一遍六十象靜功,這才往水裡走。   「罘子,等等我,咱倆一起下。」孫不二從街口跑過來,要跟我同赴險境。   他掐了兩根蘆葦,拉著我到了一處柳條濃密處,噴著一嘴的酒氣道:「罘子,大叔現在又遇到了一個人生的重要關口,有人出五十萬讓我算小平同志的命相。按說,離97年香港回歸也就四年的事了,要是真算準了,咱也能給全中國人民吃一顆定心丸。洋鬼子的占星師都說咱們國家從九二年巴塞羅那奧運會開始是陰盛陽衰的格局,可他娘的,誰能比過小平同志的高瞻遠矚   我讚道:「風水界值此國際風雲變幻之際,理應擔當重責。近幾年,最大的事是香港回歸。小平同志不是說了嗎,穩定壓倒一切,我們要的是繁榮昌盛、平穩過渡的香港,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咱們都管理得井井有條了,香港,當然會讓他成為全世界最為關注的一個國家兩種制度的自由自治之港。」   經我一提醒,不二大叔皺著眉頭,思索著道:「易學研究會那幾個人算定小平他老人家將會在見證香港回歸的第三個月作古,你說,這幫自以為是的傢伙們會不會像我當年給主席他老人家多算二十年壽命,料定他會收復台灣再回天位那樣,犯下天大的錯誤呢?」   孫菊靈嫣看我們唧唧咕咕,站在岸上抖動我的全部財產,我只好和孫不二沒到水裡尋找龍葬之穴。   別說,還真的找著了。那被我挖去龍睛的青蛟安靜地臥在一個回形的水洞裡,他的周圍死了好多魚蝦。泛著金光的龍身圍長著一棵瀛洲紅蘭,隨著清水的流動柔枝飄浮,一點兒也看不出它吸血的邪性。   轉過龍屍,我們又在洞壁上方發現了一個機關。推開後,由於光線不好,看不清裡面的狀況。我和孫不二心意相通,很快地從洞裡出來,先尋了那根能通氣的蘆葦喘了幾口氣,然後,回去用水草把洞口遮住了,回到岸上。   孫菊靈嫣問具體情況,我把編好的詞和盤托出:「青蛟確實在,死了,但全身有毒,其他沒有發現。在沒有處理好龍屍毒以前,最好把這裡設個警示牌,免得這個消息傳出去,有要錢不要命的人白白送死。」我故意把做好的毒腫部位不經意地展示給孫菊靈嫣看,還從隨身袋裡抓了幾顆藥丸塞到嘴裡。   我和孫不二這樣防著孫菊靈嫣是想扎扎實實地賺一次外快,然後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不愁吃穿地過點遊山玩水的富貴人生活。   應付完了孫菊靈嫣,我匆匆地回到酒店與范鋼匯合,摸到了四娘和一條山溝裡。   范鋼跟我講,他們已經鏟挖了方圓八九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達二百米寬的淺木灰層,離地面只有半米。   隨范鋼來的三個傢伙都是臨時雇到特考隊的,以前就幹這種損陰德的事。   這幾個家秋幹得還真賣力,幾十分鐘的時間挖出了一個可通墓道的豎井。一個傢伙很快地弄開了磚土層。   我和范鋼下去時,那傢伙在東南角點上了蠟燭,我拿著胡六一送我的強光手電,很快地在墓道角落裡發現了一塊跟新娘棺洞裡同質的符印,上面的篆字是「劉邦斬蛇」。   這倒是與史書記載的一樣了。相傳秦朝末年,劉邦押解弄徒前往驪山為秦始皇修陵。行到半路上,遇到一條白蟒攔路。劉邦揮起劍就要砍了白蟒,那白蟒卻突然用人話道:你現在殺我,將來如何回報,劉邦就道:高山斬蟒平地還。   這裡面的寓意:高是高祖,指他自己,平地指漢平帝。歷史還真就靈驗了:漢王朝自劉邦開基,傳至漢平帝,王莽篡了皇位。   有此歷史之存照,這座墓還真的不簡單。   那幾個傢伙撬棺後,正在大撈屍金。我一抬頭,忽然看見東南角燭火跳蕩了幾下,好像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第十九章 背屍夜行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變了聲地叫道:「快——操傢伙,有人進來了!」   范鋼正套提著不知年月的老屍,在棺材底下摸暗格……聽我一喊,兩手一抖落,把套著的老乾屍扔到了棺外。   乾屍落於地,全身竟忽然鼓脹起來,喉中咕咕作響,嘴張而噴,一縷縷的黑煙霎時間籠罩了整個墓室。   其他幾個傢伙一見不妙,連套屍索都不及取下,撒丫子就往墓室外跑。   奔到墓門口,他們卻像中了邪一樣地直挺挺地窒住,木筒子似的矗在那兒了。   墓室門外的兩顆柏樹無風而搖,幾聲東洋的慢樂咿咿呀呀地響過,幾片柏樹葉子飄貼到僵立著的三人身上。   幾張慘白的藝妓鬼臉顯露,卻並不靠近。   范鋼倒是很有膽氣,拿起手裡的充電燈,往門外照了照,那幾張白臉倏然消失了。可是,他又不敢靠近墓室門,沉吟半晌,忽然出口罵道:「操你奶奶的東洋爛鬼,又你騷逼娘的想撿現成的!」   這種時候了,光罵人有個屁用。   我不假思索地連拋了十幾顆屍魂釘出去。墓室門上,棺木上都釘上了。那個鼓脹的大屍包也被我釘上了兩枚。   說來也怪,那屍包就這麼洩了氣,乾巴巴地沒動靜了。   不過,那個閃進來的影子還沒顯形,幾個想逃命的傢伙倒是身體可以動彈,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訕訕地衝我和范鋼笑了笑,范鋼喝道:「門左門右後立一……鍾馗捉鬼陣!」   有一個挺墩實的傢伙道:「老范,每次都弄這玩意兒,不中用啊,是不是你這陣法學得不全,漏了什麼……倒是罘老弟一出手就給咱們解了鬼厄,高人哪!」   我趕緊道:「還是依范大哥的吩咐,布成捉鬼陣,咱們祖上傳下來的法子,沒準就有用,咱們遇到的這鬼,道行很深,各位大哥一定得小心應付。」   三人聽我之言,遂按范鋼所指站到了鎮鬼位。   范鋼掏出一張老圖,輕聲對我道:「老弟,這是我家傳的鎮鬼圖,聽人說是吳道子畫的,當年可是有鍾馗吃了虛耗這小惡鬼的眼珠子的傳說,靈驗得很。」   「虛耗」是唐玄宗李隆基時很有名的小鬼,能於空虛中偷別人的東西,兒戲一般的容易。還能專門耗喪吉慶喜事,讓人由喜變憂,大概就是喪門星掃把星一類的腳色。   「虛耗」當年輕易地進了唐玄宗的後宮,偷了楊貴妃的香囊和唐玄宗的玉笛,正以為得手,沒想到,比他還凶的鍾馗蓬髮虯髯,頭系角帶,身穿藍袍,袒露一臂,伸手便抓住小鬼,剜出眼珠後一口吞了下去。唐玄宗以為是夜之所夢,第二天,命畫聖吳道子按他口中所述作畫。這吳道子如親歷一般,畫得那鍾馗十分地逼真。吳道子還吹了玄宗的馬屁:陛下憂國憂民,因以成疾,今有避邪之物衛護聖德,乃千秋萬歲的瑞兆。於是,玄宗一道聖諭,吳道子所畫鍾馗捉鬼圖鏤板印刷,連同此圖由來因果,廣頒天下,《鍾馗捉鬼圖》成了傳世無價之寶,後來在北京還引出了一樁盜寶大案。   范鋼手裡的鎮鬼圖倒是有點古色古香,我當時也未及多想,待范鋼在陣中擺好鎮鬼圖後,祭出四娘的宣道琵琶,彈著《無生往極》曲,在墓室中走了三圈,發現到西北角的幾塊青磚有異。   正要伸手摸磚,卻聽訇然一聲響。   墓室西壁開了一個大口子,外面赫然有十幾個白面紅衣的藝妓鬼。   鬼無腿飄於空中,當中有一皺臉老桔皮似的艷婆鬼,上身光露,兩隻干縮的乳房上下晃動著,肚臍上掛吊著一個滴血的男人光頭。   范鋼怒喝一聲,雙手辟裡叭拉地扔出十幾個黃色道符,無奈一陣風吹起,道符大都落到了地上,而空中的無腿女鬼竟咭咭咯咯地發出了嘲笑聲。   鬼還登鼻子上臉了,我一怒之下,掏出所有的屍魂釘盡數擲了出去。   人的慘叫聲迭起!   咦,為什麼是人的聲音,或者說是女人慘死時的叫聲!   疑惑不定間,一把佛音響起:「阿彌陀佛,你們幾個膽大包天的盜墓賊竟敢行兇殺人,真是人風不古,罪過罪過!」   佛音掠過,一陣風吹起,死在地上的女鬼的衣服掀了起來,依稀間,看到的是一張張少女的臉。   是人,不是鬼……天哪……我殺人了……   事出突然,我們都呆站著,不知如何處置,耳際又響起佛音:「事情既已做了,當然是銷屍滅跡了,對付東洋鬼子倒不必拘什麼人倫理常。現在,十三里鋪明警暗哨到處都是,還不快把她們背到無際天師寺去……」   奉此綸音,我立刻拉了幾位還呆在原地的傢伙,每人給他們身上掇了一具女屍,范鋼身先士卒,一人背了兩具,頭前帶路。   四娘山離無際天師寺得有五六里的山路,而且,我們不敢光明正大地走正路,只能溜溝爬坡。   老黑的夜,因為做賊心虛,不敢開手電,只能辯著依稀的星光行路。   走著走著,我們就覺得不對勁了,身前身後,怎麼老有幾道綠光在跟著,那光忽明忽暗的。我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狀況,發現身處的是索魂溝,前幾天那幾個盜墓的就是死在了這條溝裡。   路兩旁儘是枝葉繚亂的歪脖子樹,兩隻老鴉受了驚叫,撲喇喇飛起,咕呱數聲。   有一個傢伙嚇得手腳發軟,那女屍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那不知從哪兒發出來的綠光在女屍身上晃了又晃,又照到另兩個傢伙的臉上,兩人受此一驚,手勁一鬆,背著的女屍悉數掉到了地上。   范鋼驚颯颯地回頭對我道:「怎麼辦,東洋騷鬼陰魂不散,先他娘的跟她們拼一夥。」我心中也是相當驚懼:這麼鬼夜兮兮的,也虧得大師能想出這注意,背屍這活兒真不好幹,這要是女屍們來個群體性殭屍直立……還有那幫子不知隱在何處的陰鬼……   我剛喝了一聲「佈陣」,那幾具挺在地上的女屍猛地立了起來。   詐屍了!   ——————————————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第二十章 武川真由美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這一次連范鋼也撐不住了,略呆了幾秒鐘後,率先撒丫子竄了出去。不過,他還想到給我傳話:「兄弟,保命要緊,後會有期。」   我沒打算逃,也根本逃不出去,因為幾束鬼光全聚焦在我身上,她們的用意是全力對付我。   詐起來的鬼屍並沒有直跳著來掏我的心,而是湊在一起爭論什麼?   趁此機會,我輕挪步,往後退了退,準備瞅準機會逃之乎也!   「罘胡華,站住!」一個女鬼突然熟練地說出了漢語。   她一叫,我才知道,這幾個日本女人根本就沒死,是故意設套讓我們往裡面鑽,那個在墓室裡隱形匿蹤的女人弄不好還會一點攝魂術,竟然能利用我對虛明大師的信任,設計這麼一連竄的鬼計。   歪脖樹上又跳下幾個女人,站到了我的身後,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把東洋薄片刀,   喊我名字的那女鬼摘下假面具,露出了一頭短髮,看樣子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環視了周圍的女人,唧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女人們都退得遠了些。   她這是要跟我單獨比試。   比的內容是坐禪定念,以攝魂術干擾對方的思維,負者要按照勝者的要求做一件事。我心道:你這日本娘們還怪他娘的花花,你不知道,我堂堂中華的道派、佛教,入門的第一關鍵就是定力嗎?你以為那武士道是你們自家的知識產權,殊不知,那只是我中華文化在多年以前給你們那孤懸在海中的小島撒的種子。   我們就這麼背靠背地坐在了地上,而且後腦勺還貼在一起。   雖然,我不會攝魂術,但我相信,以我多年練鬼卦六十象經的定力足以應付她偷雞摸狗學來的非正宗攝魂術。   誰知,她用的攝魂術竟然是邪門的騷術與催眠術的雜交品種。從一坐下開始,就咕咕呱呱地自我介紹,說她的名字叫武川真由美,非常喜歡中國,還說要為在中國犯下纍纍殺人罪行的祖父——武川贖罪,準備找一座寺院,做一個帶髮修行的和尚。   這東洋女人確實有點高明,懂得走情感攻擊的路線。不過,看她們裝神弄鬼的,就沒安什麼好心。那幾個莫名其妙死了的盜墓賊肯定是她們弄死的。   「你困嗎……我有點睏了,」武川真由美的身體開始晃動,頭倚靠到了我的肩上,「我靠在你肩上哦,這一次算我輸了,不比了,我要先睡一會兒了。」   她還說睡就睡,乾脆半轉了身,趴在了我身上。   但是,我心裡依然警惕著:這日本女人,弄不好還懂孫子兵法,先示我以弱,然後,再攻心為上。   說好了比到早晨六點,那麼在這段時間內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輕忽視之。古有請師出屋的典型案例,孫武他老人家早就用過了。   (請師出屋的典故,精確的名字我記不到了,大概是鬼谷子測試他的兩個學生——孫武與寵涓的智力,出了一個題目:誰能把他請到屋外去,誰就贏了,可以得到他的鬼谷奇書。寵涓不假思索地道:那還不簡單,在房子周圍置乾柴若干,點上火,師焉有不倉皇奔出之理。而孫武卻一直眉頭緊鎖,一副苦思無策的樣子。師問之,他苦巴巴地說,弟子愚,無策請師出屋,若師身於屋外,則弟子可使師進屋焉。於是,鬼谷子很痛快地走出了屋子。)   孫子這一招端的是高明至極,令人防不勝防,暗含以已意馭人念的心理戰,應該算作是攝魂術的基本基理。沒想到武川真由美能使出這一招。   武川真由美越睡越瓷實,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了我的背上。   這點重量算不得什麼,最要命的是她的胸峰像兩團火,惹得我一陣陣的煩躁,還有些許的心慌和意亂。   這比舞槍弄棒地互攻費勁多了,就算雙方搏命,最其碼眼前有個對手讓你不斷地積聚鬥志。可是,武川真由美這樣子,我又不能用屍魂釘收拾她,那樣的話,不是證明我智商不如她嗎!   有智商的日本女人還真不好對付。   好不容易硬捱著看到了天放亮光,我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場比試行將結束時,武川真由美又出招了,她雙手環住我的腰,吐氣如蘭:「抱抱我……抱抱我好嗎?」懇求的聲音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柔情,那綿軟的臉蛋子很過份地貼住我,蹭啊蹭的。   快要頂不住了,我的手蠢蠢欲動,就想親她狗日的。   可是,我不能啊,這個女人是懷著險惡用心到十三里鋪來盜國寶的,就算她真的國色天香,我也得跟他劃清界線。   就在我拒絕不是拒絕,出手不是出手委實對侵到懷中的東洋柔物心潮澎湃之時,一把很嘹亮的女強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   然後,女強人撇腔拉調地婉轉了一個金屬般高八度音:「我是你的大∼∼救∼∼星!」   ——————各位大大,書寫到這裡,基本上主要的人物都出齊了,我寫這個鬼吹燈同人,主因是確實對起點有天下霸唱這樣的書而高興,而且,也希望更多地願意好好寫書的寫手們參與到這樣的創作中來,如果起點真的有這麼一批寫法比較老到,有一定文化積澱的寫手成長起來,就一定會改變垃圾書變地,出不了精品,出不了真正高水準作品的低俗局面。   值起點五週年,大概也是我入起點四年的日子。   本來有許多話想說,但看了看起點的一系列活動,我突然又把一肚子想說的話堵了回去。網站正在走進新時代,不亂說了。   小平同志在九十年代有一個主要論斷是:摸著石頭過河。   也許,許多網站還要經歷好長時間的摸頭石頭過河的階段,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各位大大在看書的時候,最好能有自己的辯別力,而不要一窩蜂地去點擊上榜作品,就算是真正名家的作品也有寫廢了的,看自己想看的書才是最重要的。   喜歡看書的大大們能在成堆的YY書中放鬆了神經,找到那麼一兩本能爽到又精神為之一振的書,難啊!我都替你們害愁!   為了在參賽期間不超過規定字數,沒法子每天保持更新了,一旦實體方面有消息,我會開動馬力,盡快地把此書寫完!   《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終於被賣斷,可以很舒心地寫了,這也算是一種承認和跨入吧,以後還要寫更多地書來提高人脈,當錢賺銀子也很重要。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第二十一章 滑動的石棺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大救星是孫菊靈嫣。   她站於太陽升起的東方一處高崗上引吭高歌。   我不得不承認,她來的太是時候了,這直接觸使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武川真由美嗲聲提出的抱抱的過分要求。   這一次較量,算我勉強取勝,而武川真由美卻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扭著楊柳般的細腰,裊娜地去了。   孫菊靈嫣如風般奔至我面前,鼻子聞,兩手摸,還稍帶著逼問,檢查我喪沒喪失國格人格。   一無所獲後,又質問我有沒有思想犯罪。   我誠懇地回答:有。   在遭受了她強烈的鄙視憤恨的眼光炮彈後,我立即投入了她所佈置的檢查鬼跡的工作中。   夜裡想不明白的事,突然一下子想通了:范鋼大哥說過,好幾次倒斗都碰到了武川真由美這幫子少女鬼盜,她們能這麼高度關注十三里鋪的地下舊物,踩點那麼準確,弄不好手裡頭也有一張渡邊加乃之給我的地下墓葬圖。   也許她們已經挖了好多地下通道了,要不然她們怎麼像鬼一樣地跟著我,而不顯出身形。   孫菊靈嫣先發現了一個下水道式的地道口子。   經粗略計算,大約是每五十米一個外出口,距地面大都是1米左右。   打著手電,在地道裡探查了三四里路,發現地道最後竟通向了新娘棺洞。   這一發現,我和孫菊靈嫣都著實吃了一驚:「新娘棺洞的內墓道竟在旋轉著下沉,木門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個個巨大的石棺在順著金字塔式的環形軌道慢慢地下滑。而滑行後的墓道隨即被土石掩埋。   看到這情形,孫菊靈嫣比我還緊張,大聲道:「必須向有關部門匯報,搶救國家的珍貴文物資源!」   我們要出地道時,發現已處在另一條旋道上了。未曾細查下,不知不覺地站在了土石層上,滑行了五十多米。   再要回去已是不可能了。那條偽裝得看不出痕跡的通道撤掉了,看來是武川真由美處心積慮設的圈套。   這麼緩慢地滑行在千年古旋道中,我忽然想到了那次在一個特大的城市滑滑梯,那是我很有限地在城市裡給人看陽宅的風水。那位把一家幾千萬的機床廠只花幾十萬就弄到手的暴發戶,賞給我和四娘一千塊錢,於是,我終於象城裡的孩子一樣,吃著5塊錢一盒的冰淇淋,嗚嗷著滑了好幾個小時,真痛快,痛快得我都想喊毛主席萬歲,偉大的改革萬歲!   想著想著,我竟然笑出了聲,一不留神之下,立身不穩,滾到了石棺邊上。   孫菊靈嫣卻在忙著鼓搗她新弄來的微型手機。   (第一代手機是磚頭式的蜂窩煤型,那時候,只要見誰拿了那玩意兒,絕對是一超大款)   一番忙活以後,她失望了,歎道:「完了,咱們要被活葬了,」她轉頭看了看我,又道:「你小子還笑,可惜了啦,我還沒嘗到人生真諦呢。」   在石棺上發現新大陸的我,顧不上聽她的臨死之言,很好奇地順著石棺上的台階往上走。   好高的棺石,得有七八米高。   走到頂上,我又順著台階往下走,孫菊靈嫣高聲問我。   我回她,天無絕人之路,光明就在棺材裡,讓她快點跟上。   走下兩米多,我發現了與那座能映天際的墓室壁畫類似的一些壁畫。人物形象倒似在誦經苦讀,而且似乎在講述一個大型典籍搬遷的故事。   費了一番周折,找到了開棺機關,左五右三地摁了八個石鈕後,一個大型的墓陵圖書室呈現在我面前。   有點失望,本來以為是金碧輝煌的皇家寶貝呢。   孫菊靈嫣呼呼地跑上來,略帶讚譽地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丈夫氣概。」   我大言不漸:「在死神面前,只要你保持不屈的鬥志,任他泰山壓頂,百魔抓心,亦能巋然不動,死何懼有之,只不過是生命的另一種生存方式而已。」   看到一層層的滿棺室的書冊,孫菊靈嫣就要飛撲而下,我趕緊一把拉住她,取了吸盤軟梯,對她道:「這種事,還是爺們先下,女人的陰氣往往會引發不可想像的災難。」   沒容她分辯,我動作麻利地在智能軟梯的慢放中進了棺室。   經過幾次欲死還生的探墓考驗後,我發現自己處變不驚的本事見長,竟能在未知石棺最終劃向何處尚未測知的情況下,泰然自若地在滑動的石棺中實施較為細緻的觀察和揣摩。   墓室中的書冊都擺在專用的石盒裡,石盒做得非常精緻,有點像現代建築裝修常用的大理石,但細看那些紋理,卻又比大理石還要細膩,當然,也不是漢白玉。   石棺的長度,估計得有六七十米,寬也有三十多米,弄不好是典型的七三比例。   誰能下這麼大功夫,弄這麼一堆堆的書,究竟要做什麼用?   我拿起一本,看到在書的左下角有「文淵閣」三個字。   當時,我不知道「文淵閣」是收藏《永樂大典》的。史稱,明末文淵閣被焚,世上最浩繁的《永樂大典》可能毀於大火中,清乾隆年間,整理過一次,但八國聯軍時期,此書又遭浩劫,大多散佚。   《永樂大典》始纂於永樂元年(1403),永樂五年完成。計22937卷。主編為解縉、姚廣孝等。《永樂大典》編纂之初,定有凡例21項,對材料的取捨、分類、排比等都有明確規定。全書按《洪武正韻》的韻目編排,以韻統字,以字系事。舉凡天文、地理、人倫、國統、道德、政治制度、名物、奇聞異見以及日、月、星、雨、風、雲、霜、露和山海、江河等均隨字收載。全書分門別類,輯錄上自先秦,下迄明初的8000餘種古書資料。凡入輯之書,不許任意刪節塗改,必須按原書一字不差地整部、整編、整段分類編入。這種編輯方法保存了明代以前大量的哲學、歷史、地理、語言、文學、藝術、宗教、科學技術等方面豐富而可貴的資料。   沒想到,我這一歪打正著的發現,又引起了一場八國聯軍式的明爭暗鬥,我差點小命嗚呼,皮教授差點被逐出科考院。   第二十二章 生門756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前前後後地把石棺裡的書看遍以後,孫菊靈嫣吵吵著要想辦法出去。   她的意思很明顯,又準備向國家有關部門報告歷史性的考古發現。   這《永樂大典》當年被燒被盜被搶的是副本,正本只有明成祖朱棣一個人知道埋哪兒了。有專家認為可能埋在他的墓葬地宮裡,也有專家說會分開秘藏,以免墓陵被盜,永樂大典也遭殃。   歷史上的爭論,從來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有等到有珍貴文物發現後,才會都閉上嘴巴。   用皮教授的話說,最有遠見的歷史、考古學家就是永遠不讓歷史真相說話,就像《紅樓夢》只有前八十回,養活了一批又一批靠紅學吃飯的人,至今仍方興未艾,讓人大大地發財。   所以,為防止孫菊靈嫣急不可耐地出去宣告,我立即開動腦筋,將所有記憶中的《機關秘學》的機關設計構圖浮想了一遍,準備找到能暫時性閉鎖墓陵的機關,把我和孫菊靈嫣困在這座集結了幾代人智慧而設計的寵大墓群裡,給她講點另類的知識,研究點更為隱秘的機關玄學,實現教授所說的,讓歷史真相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願望。   當前要緊的是先加速石棺的滑動,然後看看這些石棺的終極目的地。   真是有心人,天不負,在我試著確定了八卦向,第一次用四娘曾經教我的心卦羅盤學會了在封閉環境中定向,在震坤位找到了二十六本石書,一絲不苟地按照書位,一個個放到石棺的底槽裡。   等了一會兒,我和孫菊靈嫣都感覺石棺震動了一下,接著石棺的左側壁出現了一塊透明的石壁,上面顯示了幾個老篆字「二上三下軌」。   天然石棺中竟然搞出這麼一塊超級東東,好處是能讓處在棺裡的人較為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狀況。   孫菊靈嫣一開始還挺高興,以為我找到了脫離此墓的加速通道,及至發現是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地底深處下滑,兩隻本來就大的眼睛幾乎要裂眶而出地瞪著我,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了把青銅劍,在我的後背上重重地拍了三下。   猛女三拍,拍得我差點七魂出竅。   緩過氣來後,我恨恨地道:「你個死丫頭再敢拍我一下,我立刻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受到我的警告,孫菊靈嫣沒再繼續拍我,卻拿劍橫在我的脖子上,發出嚴厲警告:「快點想辦法,轉出地道,以後再敢這麼自作主張,我就先讓你血濺大典,然後,再血濺石棺,再然後就讓你苟延殘喘地給我活葬!」   我立即回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虛張聲勢,咱們應該無比緊密地團結在一起,為能順利地保護好這珍貴的老書棺材有一分熱發一分光,然後,再考慮個人的生死安危……我跟你說,靈嫣同志,咱們所處的這個石棺道,叫死地後生棺,不悟死之絕望,絕難悟得求生之門,再敢打憂我,我就坐以待斃,在石棺材裡靜等極樂……」   這一番話,說到了孫菊靈嫣的心坎裡,皺著眉想說話,卻沒出聲,撤了架在我脖子上的銅劍,不聲不響地走到那塊能透進墓壁光影的石壁窗發呆去了。   我心中暗笑,卻古井不波地在石架上一本本地查書。   按理講,這裡面,應該有對此墓道說細解說的專用書冊。設計墓道的前輩大師們,也不想他的高級智慧沒人賞識,或許他更想讓後輩們繼承他的衣缽,讓偉大的機關秘學發揚廣大,讓後人們能沿著他指引的方向不斷前進。   石棺就像磁懸浮列車似地在圍著一個很大的軸心轉滑,空間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喘氣有點不順溜了。   要壞,再這樣的呆十幾分鐘,就要缺氧而死。   怎麼辦?要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怕真是要兩腿一蹬去見閻王爺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大腦充氧後,電石火光的一霎那,我看到那道影壁上閃了幾個字:生門756。   哦,怪不得呢,墓壁上的數字老是隔一段時間就閃一個,剛才好像閃的是717。   得抓緊了!還好隨身袋仍在身上。   拿出一對飛龍爪,我示意孫菊靈嫣爬到我的背上。   可身體因為缺氧,跟棉花似的,剛走了幾步,就沒勁了。   這個時候,孫菊靈嫣倒比我靈光,三下兩下,把我綁到了她的背上,問我逃生的辦法。   我示意她等,盡量不要說話,節約氧氣。   ……   756出現時,石棺略微震顫了一下,而後,就是在黑暗中滑行。但好在空氣透進來一點,我猛然想到頂上的棺蓋。   孫菊靈嫣嗷了一聲,背著我,摸索著找到了智能軟梯。   一絲光亮出現了。   是瀛洲沉木,發著微弱的藍光,距離我們大約有三十多米的樣子。   還沒等我喊呢,孫菊靈嫣已長臂一揮,將軟梯一端的吸盤拋了出去。吸盤吸住瀛洲沉木的瞬間,孫菊靈嫣,弓背彈跳,我倆嗖地一下悄飛出了石棺。   好充實飽滿的空氣,好像有小溪清流的甜潤。   落到實地上,我忍不住在錄菊靈嫣的臉上親了一口。她則像受驚的兔子似地在我的臉上摁了一巴掌,但又猛地把我抱住了。   激動啊,第二次的共歷生死,無論怎麼說,模糊和不模糊的友誼都在緊緊地擁抱裡了。   (PS:如果是種馬小說,此處應該有幾百字的雙方的心理描寫和更進一步地激情動作……)   就著瀛洲沉木的微藍光,我和孫菊靈嫣情投意合地拉著手,順著台階往上走。   台階只十幾道,接下來就是曲裡拐彎地壁道,能見度幾乎為零,而且只容一人通過,洞直徑只有半米,全得用爬。   費了不知有多少個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到了開闊的地道。   正怪異著呢,突然聽到了皮教授用他的搜救器發出的尋呼聲。從隨身袋裡拿出回應器摁了一下。   孫菊靈嫣忙著用她的聯絡器辟裡叭拉輸信息,還怕我看到似的,躲到角落裡。   這女人真是,剛脫離危險,就跟我生分了,當初怎麼就跟她搞成哥們了。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第二十三章 和氏淚血玉   A簽了,請大大們點擊、推薦、收藏!!!!   參賽新書《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皮教授看到我,跟九死一生似的,先跟我來了個緊緊擁抱,接著跟我講了上級的有關處理決定。他已經正式成為特考隊的最高領導者了。   看他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明顯有喚發了第二春的毫米跡象。   但是,當他的晉陞春風過去後,他隨之很沉重地遞給我一份卷宗,好像是複印的公安查案秘檔。   案卷是關於Shirley楊的。她帶了一箱子的價值連城的古畫坐飛機返回親愛的祖國,結果飛機失事了,飛機上的人們發揚「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把死的危難留給自己」的高尚友愛精神,先讓Shirley楊和胡六一等一批特殊客人用降落傘跳下了飛機。   就此,Shirley楊和胡六一以及那箱子古畫卻全部失蹤了。   鑒於古畫的極端重要性,警方已將此案列為必破的重案,出動了最精幹力量。   皮教授因為孫菊靈嫣的存在,有些很機密的事欲言又止,   待我們下了福善公主嶺,在十三里鋪找了家軍用招待所,簡單吃了點飯後,孫菊靈嫣自稱有要事出去辦,皮教授這才關門關窗的,很鄭重其事要談重大事情。   我已經跟孫菊靈嫣說好了,石棺裡的《永樂大典》書冊,暫時不告訴任何人。不過,皮教授好像對我從無遮掩,百分百相信我,始終把我當成他最心腹的人,有什麼重大事情先告訴我,這樣倒顯得我小雞肚腸了。   皮教授告訴我的是,新娘棺洞丟了五具新娘鮮屍,從種種跡象來看,盜賊們似乎要偷運到美國,但他們卻又故意留下蛛絲馬跡,讓警察們順著他們的方向追。   目前,最新的線索在新疆羅布泊附近,大概範圍是Shirley楊和胡六一跳機後,失蹤的初發地。   最叫人驚心動魄的是,新娘棺洞第三層被盜掘了,其中的六十四座古玉佛被盜走了三座。幸好有人及時報案,要不然,所有的古寶說不定都危之乎也。   講到這裡,皮教授讓我拿出了我私吞的那兩塊古玉印,湊到鼻子上聞了聞,很肯定地道:「沒錯,這就是藍田和氏淚血玉。此玉乃當年發現和氏璧的和氏在楚山下大哭三日,血流於壁而成,六十四座古玉佛皆渾然天成,並有十七塊古玉印,形成子母配,完整地顯示了和氏獻璧的過程。劉邦得其二,而有西漢、東漢,隋文帝楊堅的獨孤皇后與李淵的母親為親姐妹,各得古玉半璧,妻旺夫運,乃有隋唐的強盛。」   這真是聞所未聞,吃驚之餘,我愈發得對皮教授望之如泰山了。而且,他對我如此如此地完全信任,我也只好把發現《永樂大典》正本的重大情況向他一五一十地講了。   在互相激動的情況下,我們倆在房間裡不停地來回走啊走,在指針指向十二點時,我們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啟動葬墓機關,讓這座記載了無數秘密的福善公主嶺沉到地下,讓他佑護十三里鋪,或者說更廣大地區的人民,為善得福,不再遭受饑荒、貧窮、瘟役,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就這樣,我和皮教授下到防空指揮室,找到那間墓道總機關室,在星星的照耀下,我倆深情地看了又看機關學老前輩的不世傑作,最後二十指同按,啟動了機關。   天亮的時候,人們再到福善公主嶺看新鮮時,那兒已經是空壁而懸,女兒河的支流婉約地環流而過,倒好像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我和皮教授組成的隨警特考隊收了野外帳篷,在心裡默默給埋在地下的墓陵道了平安,接著就開始了尋畫之路。   孫不二、孫菊靈嫣父女倆,還有范鋼他們兩個人,加上皮教授帶的三個學生,還有為我們擔負安全之責的路鐵當他們兩位警察,組成了這麼一個臨時小分隊。   那位特考隊的外行書記搖身一變成了某特查廳的隊長兼書記,竟然是明降暗升,雖然職務上稍微有那麼一點低,但,實權大,不論什麼事都可以打著高級領導的名義查案。   不管他了,反正不在一個系統了,不用看他的那張陰謀兮兮的臉,不用聽他的政治教導了。   坐在吉普車上,我昂首挺胸。   美啊,氣壯山河啊!   皮教授與我的極親密關係,使得隨行人員都對我高看一眼。我再也不是那個被社會主義大家庭摒棄在外面的小神漢了,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名光榮的正式在編的特考隊員,試問,全國的廣大人民有幾人能有此機遇,一輩子也碰不上啊。   一路上,走的全是名勝古跡——三門峽,潼關,咸陽,寶雞,天水,格爾木,崑崙山,沱沱河,在一個叫谷露的地方洗了個溫泉,到了拉薩。   雖然路很難走,但是,我聽著看著關於這些地方的古老生存文化以及現存的城垠遺址,發了好幾次今人不如古人的感慨:這才叫戰天斗地,這才叫艱苦卓絕,我在中原地區和丘陵地帶爬的山過的河,簡直太如履平地了。   本來要是按照近路的話,應該是走蘭州進新疆,然後進樓蘭古城遺址,可不知什麼原因,皮教授非得先到拉薩。他的兩個學生擔心他的身體,皮教授在文革中曾經遭受了紅衛兵們嚴酷的身體傷害,落下不少老病,但是他以曾經二進西藏為由,很有信心地保證會比年輕人更有抵抗力。   他說的是真的,同行的人,連路鐵當這樣的硬漢警察都產生了高原反應,沒產生不良反應的是我、皮教授、孫菊靈嫣、范鋼。   晚上住下後,皮教授很神秘地叫著我,還怕別人跟蹤似的,走一段路,就趴到隱蔽處偵察有沒有人跟蹤。   走走停停地在布達拉宮附近,皮教授拉著我七拐八轉地進了一座地宮。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受了佛城的神靈震撼以後,又在地藏鬼王的駭人氣氛下見到了一個非僧非道的人。   這個人,我以為是鬼。   他的五官非常地大,比正常人的五官在大兩到三倍。由於他坐在一片冥藍的光裡,我心裡一下蹦出四個字:地獄使者。   皮教授什麼話也沒有話,跪在地上,全身幾乎匐在地上,我也在地獄使者的冥壓下,那樣跪地匐伏著。   第二十四章 天竺空心樹   收藏!收藏!收藏!大大們請放心收藏,此書鐵定完本!!!!   我要收藏,特需要收藏!!!   ————————————————————————————   電腦遭遇病毒,資料全亂套了,所以,哈哈,沒更新哦!本書是買斷作品,每一個字都算錢,雖然未上架,但已經拿到錢了,大大們放心地看吧。   ∼∼∼∼∼∼∼∼∼∼∼∼∼∼∼∼∼∼∼∼∼   我不知所以地靜趴了十幾分鐘以後,耳邊響起了沙漠駝鈴,飄渺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沙磧流漫,聚散隨風。人行無跡遂多迷路。四遠茫茫莫知所指。是以往來聚遺骸以記之。乏水草多熱風。風起則人畜惛迷。因以成病。時聞歌嘯或聞號哭。視聽之間恍然不知所至。由此屢有喪亡。蓋鬼魅之所致也。   聲音嗚索索地,越聽越沒有頭緒,但見教授一直跪著不起,我也只好如法苦受。   大概不管什麼人到了西藏這樣的城市,都沒法違執那股子宗教的神秘罩壓力量。   過了一個多小時,皮教授才起身,轉到內佛堂,去取了一件東西。   出了幽冥似的地宮,教授終於開口了。告訴我剛才拜見的是一個曾在僧伽施國住了九十年的比丘尼。   (PS:受戒的佛教女弟子稱作比丘尼,佛學的東東我所知不多,大都是從一位佛學研究會的朋友處聽來的,比如真實的玄奘去西域根本就是私自出國,跟傳說中號佛的唐太宗請示了好幾遍,都得不到允許,玄奘歷經輾轉,矢志不移,在諸佛國佛名高宣時,唐太宗這才發現到利用價值,但高陽公主因為對玄奘的弟子辯機有愛情,竟然又將辯機殺了,這讓人不得不對唐太宗的粉飾貞觀之治產生懷疑)   剛才,跪拜的是她的赤色肉身舍利,她的年齡是三百歲。供奉她的金身之殿,其實是一座橫臥的火境寶階塔寺。信徒們都不用打掃寺院,說是有專門的鬼神為其掃塵抹土,凶神惡鬼們尊其為蛇龍鬼佛,每年都有十三日鬼醮。   寺裡的住持是皮教授三十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他手裡頭有一張古城通圖,據說是僅此一份,皮教授金貴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第二天,皮教授領著我們所有的人在火境寶階寺聽了一大通佛經,將近中午時,才開拔。   進入新疆境,兵分兩路:一路是范鋼一夥的搬山道人與教授的兩個學生加上隨行的那位警察,到喀喇崑崙山口附近搜尋,我和皮教授、孫菊靈嫣、孫不二及路鐵當到瑪利克瓦特古城作細緻的探考。   車沒法再用了,只好先由司機們開到和田市待命。   找了當地的一名嚮導,騎著租來的駱駝,叮叮咚咚地走進了戈壁灘。   綿延不盡的是此高彼低的沙丘,唯一可讓人有點生命跡象的是駱駝刺和芨芨草,但是,它們依然掩不住那灰頹的蒼涼。   人處在沙漠的勁吹中,看著比人高出好幾倍的沙丘,感覺特渺小。   好在我們很快地到了一塊綠洲。幾處頹敗的城垠還依稀能辯出這裡曾經是繁華的古都市。   我的任務是尋找地下城窟的入口,皮教授說也許有也許沒有。所能仰仗的是那塊藍田和氏淚血玉。   看來,皮教授此次來新疆,不光是尋找Shirley楊和小六一,他是不是要把整個新疆的所有古城都考察一遍,要成為掌握古城秘密的極少數人之一?   我可是對小六一和Shirley楊懷著深厚感情的。我這人從小就少關懷,一下子遇上她們一對非親生母女,感覺到好有親情,一段時間不見,就會托著腮幫子,在月夜下想念她們一會兒。   希望她們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也許她們是發現到什麼新奇的古城,正忙著倒斗呢。   我不遺餘力地跑了一整天,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晚上,就只能宿在這個無名的綠洲了。   風比白天刮得輕了,路鐵當和孫不二忙著扎露營帳篷。孫菊靈嫣拉著我去取水。   這綠洲還真不錯,有水有綠樹。名字後來才知道,佛徒們稱為天竺空心樹,其地位僅低於釋迦對牟尼當年頓悟的菩提樹。   走近沙漠之泉,孫菊靈嫣讓我看著人,她轉到另一邊,靠到樹後,低聲道:「沒事,別過來。」   我嗯了一聲,先把教授他們的水袋裝滿水。斜躺在一塊灰石上,仰頭看著天。   紫薇垣星區雲氣繚繞,帝星不明,並無將星夾護,似有病兆出現。孫不二輕手輕腳地走近了,用手指了指天,「罘子,最近星象運行得極不規律,帝象無護,卻有異星侵臨,是否有不正之局。」   我隨口道:「這個……就得有孫不二這樣的命相大師以作斗星推演,看能不能悠關國脈,以助運興。」   孫不二催我起來打坐研判,可是我坐起來後,精氣神無論如何聚不起來,反倒是眼皮沉重,懨懨欲睡。   我貼身帶著的那塊和氏淚血玉跟小孩子的小胖手一樣暖暖的撓我,周圍好像飛的全瞌睡蟲上,讓我竟坐著睡著了。孫不二還以為我是入了深度的禪定。   孫菊靈嫣的一聲驚叫,把我驚醒過來,不假思索地騰起身形,掠了過去。   她的衣服掛在一根樹枝上,人卻看不到了。這妮子竟然在這裡洗澡。   隨後趕過來的孫不二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潭裡,接著又露出來頭道:「罘子,快,洞……大洞!」   皮教授和路鐵當趕過來,我們一起換上水衣,這才下水。我還沒忘了把孫菊靈嫣的衣服收起來,塞到了我的隨身袋裡。   水下的那個洞是一個個串接起來的樹洞,網狀的,如果要給它一個最貼切的名字,幽冥樹最合適。樹洞綿延很長,似乎看不到盡頭。好在水潭只有兩米多深,倒不用害怕水中缺氧。   孫菊靈嫣為了掩她的誘誘部位,跟洞穴土著似的,用幾塊樹皮罩在身上,在前面游得很快。   沿著最長最寬的洞行進了有二百多米,視線開始模糊了。皮教授擔心迷失方向,讓孫不二蹲點駐守。   樹洞的分叉太多了,加上光線微弱,我們不敢進得太深。   正猶豫著呢,身後突然變得冥暗無比,皮教授急道:「不好,快後撤!」   往後急游,卻發現越來越不對勁。   本來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怎麼就是不到頭呢。一用力之下,頭撞到了硬物上。   背上紫光一閃,隱約看到了一級級的台階,就跟神話裡的天梯似的。往上走了幾級台階,卻見一個紅面三眼鬼,跟迎接親人似的,從神台上飄下來,兩手臂長長地伸過來,抱住了我。   一股熾熱之氣,燙得我跟熔在火山漿裡似的。   我心裡一激靈:幽冥界的奪命判官不就是紅髮紅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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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避無可避地看著,大體弄懂了意思:悲苦怨念是負惡的生命能量,他們會離擠著你的生命,會讓你離開生門,鑽苟在無盡的惡漏之窗,永不得解脫。慾念之鬼懼怕生門的衛護,只會在黑暗裡伏趴在你邪淫的縫窗裡探窺,醒來吧,我的孩子——鬼不走門,以你的靈慧走向生命之門。   這麼說,我還沒死?   ——不會是慧明大師又用他的攝魂術煉我的智慧吧?   生命之門……我得趕緊尋找能讓我出去的生命之門!   擠在人骨塔裡的鬼頭開始向我發難了,嘴裡吐出了綠芽芽的惡穢,打著旋轉,把我飄纏成了一個五花大綁的粽子。   我的身體倒略減了些疼,忍不住往上掙跳了一下。   這一跳,使我擺脫了熔漿的炙烤,飄浮在了空中。   剛得意了幾秒鐘,身體突然被一股拉扯之力拋撞到一塊大腿骨上,一下子竟碰出了無數的綠色星星。   我的手在慌中摸到了脅下的隨身袋裡用以制鬼的屍魂釘,立即不假思索地連擲了二十幾顆出去。   窗縫彌合了,鬼頭消失了大半。   身體又再下沉時,我伸手攀住了一根插在琵琶骨裡的屍魂釘,手腳並用地蹬著一根根綠芽芽的骨頭,爬到了人骨塔的頂端。   那幾個引我入火的紅面判官閃著似水的眼睛看著我,卻並不閃身給我開啟生命之門。   勉力再往上攀了三四個人骨架子,我暴吼一聲,發出了新兵連常念叨的一句話: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人骨塔應聲而塌,稀里嘩拉地,我就跟著往下掉。   壞了,我又得到烈火中永生一次。   正後悔著呢,卻聽撲騰一聲,身體周圍濺起了清澈的水花。   孫菊靈嫣急切而又關愛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罘胡華,罘胡華,你還活著嗎……」   浮到水面上,兩腳用力地打著撲楞,與孫菊靈嫣勝利會師了。   我剛想來個激情擁抱,卻被孫菊靈嫣猛一把又拉下了水,潛到了一個光可鑒人的樹洞裡。樹洞裡沒有水,只不過凌亂的枝叉,纏蔓蔓地跟蜘蛛網似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扯個跟頭。   好在空氣很通爽,可以很痛快地呼吸。   孫菊靈嫣用手指嘬著嘴,示意我噤聲,手裡不知什麼時候還多了一把瑞士軍刀,準備隨時與敵人搏鬥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弓步前進。   我牽其手,隨之而後行。   走了有五十多米,前面豁然一塊空曠之地,幾棵高大的天竺空心樹連蔓而立。   孫菊靈嫣站起身,甩脫了我的手,大步向前走了幾步,轉回頭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武川真由美這個日本女人引我們到這裡來,卻沒想到被我孫菊靈嫣鐵手擒敵,枉她陰謀瞞天,也只能束手待斃。」   我有點吃驚地道:「武川真由美……沒搞錯吧,她有閒心在這裡逛鬼……會等著你孫菊靈嫣大人來捉?」   見我一臉懷疑,孫菊靈嫣不容置疑地道:「這就是這個女人的險惡之處,她好像知悉我們的動向,設局套你……想拿你身上的和氏淚血玉,不過……你這傢伙還有點道行,這麼快就破了她的鬼幻迷魂局。」   「好,很好!」皮教授從一株空心樹裡鑽出來,用他的吸附軟梯托著一具新娘鮮屍,衝我召了召手。   我奔過去,剛想接住那具新娘屍,皮教授卻道:「毋伸手也,此屍被多番搬運,恐吸了人氣而有屍變。」   皮教授伸手往衣袋裡一操,取出一塊魚皮似的東西,將其罩在那具新娘屍上,對我道:「現在可以了,扛起來,我押著俘虜。」   孫菊靈嫣迅捷地掠過來,將新娘屍放到我肩上,嘻嘻笑道:「這個東西對你這個木頭最合適,她與你最親近。」   我就勢肩一歪,將新娘屍滑到孫菊靈嫣的臂上,「還是你們女人之間容易溝通,沒準,她還能引來更多的日本盜墓娘們,你就可以大施辣手,為國爭光了。」   「無恥!我不允許你們污辱我們的先人!」身後突然傳來武川真由美憤怒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武川真由美被高高地掛在一根老樹幹上,手腳跟捆豬似的,滿臉的怒氣,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說到數典忘祖,不知羞恥,倒是你們日本人的強項,」我想起背屍夜行的那一夜這女人對我的色誘攻擊,話裡邊不自覺地多了些調侃,「你們過去的先人為了你們軍國狂人的法西斯夢鞠躬盡瘁,是不是你也要以她們為榜樣,犧牲一切!」   ∼∼   收藏!!!!!!收藏!!!!!!!!   第二十六章 遭人暗算了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聽我這一說,武川真由美閉嘴了。   孫菊靈嫣走過去,手起匕首落,另手抖開一張銀線網將武川真由美兜住,頭了一甩,大跨步地往外走。   靈嫣兄的力氣好像比我的大,提著個人楞是跟提一撮雞毛一樣。   走出樹洞,又得游水了。   裹住新娘屍的那塊魚皮似的東西自動張開,伸翼展尾,竟能自動潛游。孫菊靈嫣好玩地把武川真由美掛在尾端,與我並駕齊驅。   皮教授拿著個潛水望遠鏡,溜著潭底,用他的遙感金屬儀一絲不苟地探查。不遠處,穿著水鬼裝備的孫不二和路鐵當正拿著探照射燈左啊右的掃來掃去在尋找我們。   我拐了一下孫菊靈嫣,把裝著她衣服的封閉袋掏了出來,用手指了指她的胸和未被嚴密遮擋的大腿接合部。   她一把奪過去,臉紅了一下,自顧自的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孫不二和路鐵當要接手托屍和押俘虜的任務,我示意他們去配合皮教授做水底探考的活兒。   我一個人引著新娘屍和武川真由美上了岸,找了根粗一點的樹枝,把武川真由美掛好。   脫換好衣服,就開始審問這個日本娘們盜墓組織的頭兒。   武川真由美經此一番折騰,卻像無事人一樣,很悠閒地看著大漠落日,還念叨「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綠洲的西南殘牆處確實有幾樓炊煙。   看樣子是有別的什麼團隊也要宿在這塊綠洲上。   沒等我問話,武川真由美先開口了:「罘胡華,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的兩位洋情人Shirley楊和胡六一都在我們的手裡……咱們的比試剛剛才第一場呢。」   這女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兩眼不安份地在我身上瞟來瞟去。   我故作鎮定道:「對於你這樣的女人,我向來是以事實說話,再說了,交不交不換,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聽到周圍有響動,我摸出三根屍魂釘,撲到武川真由美身旁,抵在她的腦門上,厲聲道:「你最好告訴你的手下放老實點,要不然,我立刻讓你痛不欲生。」   蹭!蹭!蹭!   我的身前身後突然竄出了五六名武警。一個個都跟武林高手似的,手裡還拿著手槍。   起初我還以為是路鐵當的同伴們,可是,在我剛要開口說話時,卻被兩個傢伙摁到了地上,繩索套頭捆住了,手上給卡上了手銬。   武川真由美也被戴上了手銬。   我高叫道:「警察大哥,我是好人!」   擰著我胳膊的警察面無表情地道:「少廢話,有你擺活的地方。」   就這麼,我被幾位警察押著急趕了十幾里的路,上了公路,被弄進了一輛重型警車。   那位給我們帶路的嚮導,此時穿著一身警服,陰陰地衝我一笑:「老弟,還好吧,為抓你,我們可是出動了兩個刑警大隊的人馬,你可要向組織和人民老老實實地交待罪行。」   我不明所以,只好低頭沉默。   車跑了大半夜,天朦朦亮時,到了和田市。   審我的警察很不客氣,連踢帶罵,要我把在十三里鋪偷藏的文物全部交出來。一個傢伙毫不客氣地把我帶在身上的那塊和氏淚血玉擄去了。還好,那塊珊瑚金玉由於體積太大,我讓孫不二藏到他的棺材鋪裡了。   經過一番審與被審的較量,我終於知悉這幫警察與那位被調離特考隊的外行書記的密切關聯。他們以為我和皮教授偷吞了許多價值連城的文物,想從我這裡打開突破口,不僅可以發財,還能把皮教授扳倒,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故不惜一節代價要撬開我的嘴。   飽嘗了電警棍的數十次電擊後,我的身體漸漸對酸軟刺疼沒什麼感覺了。   半昏迷中,眼前出現了幻覺,看到了那晚上跟皮教授在拉薩城的地宮裡的那個赤色肉身佛舍利,她領著我下到了十幾層的地宮,在那兒,我看到了更為輝弘的六十四座玉佛,那景象就像是天國。她精美的不染一絲塵埃的身體與我緊緊地結合在一起,抱著我在虛空裡飄蕩……   可能,當時的感覺其實就是一種頻死人的靈覺的顯映。後來,我跟皮教授說起這件事時,皮教授跟我說,拉薩城裡的地宮真的有十七層,每一層都有人無法想像的佛境。他極力地勸我,居在拉薩虔誠修佛,可是我卻因為胡六一的一個心願,一直未能停止在新疆古城的探索跋涉。   當然,這是後話。   ——————————   我清醒過來時,發現武川真由美就在我旁邊,臉上像有淚水的樣子。她把我半抱在她的懷裡,一隻胳膊托著我的頭。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水葫蘆要餵我喝水。   我費力地把頭歪到了一邊,眼裡邊差一點湧出淚來。   現在,應該是白天了,房間西窗的窗簾透著明光。   武川真由美輕聲道:「喝點水吧……水是不分階級和國度的……喝吧……中國的真男人……」   我的頭被她輕輕地托正了,嘴巴張開,水滴進了我乾渴冒煙的喉嚨。   ……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女人在關鍵時候救了我,而且,還十分用心,真有點不分國度的真誠。   但是,毛主席早就高瞻遠矚地告訴我們:可能有這樣一些革命英雄,他們是不曾被拿著槍彈的敵人所打倒,他們在這些敵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稱號,但是經不起敵人用糖衣裹著的炮彈的攻擊,他們在糖彈面前是要打敗仗地。我們的英雄們要學會並堅決抵制和有力地回擊帝國主義的「要搞垮中國的社會主義對自由世界的威脅,必須是而且可能是和平演變」的戰略。   於是,我十分頑強地打了個滾,離開了武川真由美的懷抱。她身上散發的幽幽體香和酥軟體膚,會使我的革命意志垮掉的。   我們之間的鬥爭依然沒有結束。   武川真由美站起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突然蹦到我身旁,兩手猛地把我抱住,呼吸急促地在我的臉上叭唧叭唧地猛親。   隨後,壓低聲音道:「如果想逃出去,就配合一點……我們要同仇敵愾,為了自由而聯合……奮鬥……」   ∼∼∼∼∼∼∼∼∼∼∼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二十七章 白猿冰谷(1)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懷裡有這麼一個東洋的軟玉溫香,本想好好地犯一下迷糊,可耳朵卻辯聽到了武川真由美假意裝出的喘息聲中另外的兩個人的對話。   兩人說我命硬,耐受度大,皮鞭子都打斷了好幾根,楞是一聲不吭,真他娘的臭硬。   接著,這兩人又放低聲音講武川真由美,聽那聲氣好像是武川真由美跟那位特查隊的頭兒睡過了,睡得時間很長,兩人趴在窗外聽了大半夜,腰都差點累折了。   看來,日本女人為國捐肉的傳統果然還一如既往地繼承著,這武川真由美下這麼大本錢,怕是要用另一種方式跟咱們來一場特殊的無硝煙戰爭了,想起她們在十三里鋪搞的那地下的巨巨工程,我還真是替咱們的古老文物捏一把汗。   我不動聲色地半享受了她的嘴巴攻擊。   武川真由美吱呀唧地表演完了叫春,趴在我的身上,故意把胸前的兩隻兔子弄得彈啊彈的在我身上發熱量,頭側在我的肩上,嗲聲道:「由美好舒服∼∼好過癮∼∼好帶勁!」   我聽到監視我和真由美幹事的兩位惡警遠去的腳步聲,鬆了一口氣,用力把真由美扳到一邊,坐起來,念了聲阿彌陀佛,用眼的餘光掃了她一眼,「武川真由美女士,接下來我們還有什麼節目要演。」   「接下來……接下來就是真的陪你睡覺。」武川真由美眨著她那雙媚騷騷的水波眼睛不斷地向我發送曖昧之光。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語,請武川真由美女士把你的計劃說出來吧,本人既已身陷囹圄,當真心跟你合作一起逃走的計劃,在合作期間絕不會跟你三心二意。」我端坐如禪,手起佛印,莊重得不染一絲塵俗。   武川真由美顯然被我這佛光映照的形象給震撼了,收拾起她的騷浪之態,也學著我的樣子盤腿坐於地上,兩隻眼撲閃撲閃地,一臉的認同和信任。   我不由心裡暗笑:你一個日本娘們怎能感知我泱泱中華五千年博大精深的佛道文化,以為偷了無際大師的涅磐金身,就可以牛皮哄哄了,豈不知,那正是佛法洪度之不分國界、人種的大慈悲之心,雖說我於佛學只略聽了幾位大師講經,沒辦法大德大慈地弘傳,可唬唬你們這幫子盜墓的日本娘們可是綽綽有餘。   當然,無論如何,我得先記著她懷有不良目的給我喝救命之水的小恩,雖然她這是為拉我入伙而有意為之,但她此舉,讓我緩過勁來,能有充分時間對付那位邪惡的特查隊長,卻是抹不去的事實,所以,我得感謝她一下。   由此,我輕描淡寫地向武川真由美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她很高興,竟哼哼呀呀地唱日本的山俚野曲……唱完了,就和盤托出了整個營救逃跑計劃。   原來,還有幾個日本女人被特查隊逮住了。她們的計劃裡,說是在一處冰川峽谷發現了一個古墓群,裡面的陵墓結構非常獨特,具有填補現有陵墓文化空白的發掘價值。   武川真由美說,進了懸魂梯式的古墓道裡,如果不識陵墓機關,有命能逃出來的機率幾乎為零。   這女人好狠毒,她這是要將搞了她的特查隊長和那幫子跟著瞎七八鬧的警察們一網打盡,全葬在古墓裡。這娘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不經意間透出了陰狠冷辣的表情。   就這麼,武川真由美幾翻勾兌,使我獲得了暫時而有限的自由,沒再享受特查隊警察大叔們的皮靴和皮鞭和電警棍,白天就跟在駱駝後頭,頂著不盡的風沙,走啊走,晚上,就蹲在曠野的樹下或者是石頭間的縫隙裡聽著帳篷裡男人和女人放浪的做愛聲。   走了二十多天,坐上汽車,又走了好幾天,下了車,我看到了雪山連綿的喀喇崑崙山。   有幾個警察操爹罵娘的喊:日死你,世界第二大高峰。喊完了,都忙著往下卸車。   可能是到了那個冰川峽谷的地域了。   邪惡的特查隊長好像還有點腦子,找了一處有水避風的地域紮營,還神通廣大地調來了一小隊解放軍戰士。   我意外地發現了隊列裡的金寶。   金寶看到我,不顧一切地跑過來與我抱在了一起。這傢伙又長高了,該有一米九了。   他來不及跟我道別後之坎坷,就被班長吆喝著架鋼樑扎帳篷。   我被警察帶到一顆劍葉樹下,用繩子縛了雙手,繫在了樹幹上。   武川真由美跟警察們耍了會浪,悄悄給了我幾塊干獵肉,給我喝了一小袋水。   清水入喉,我叭嗒了幾下裂了口子的嘴唇,就勢往樹根下一窩,閉上了眼睛。腦子裡不停地閃著孫菊靈嫣、孫不二、皮教授他們會怎麼樣了的念頭。   也不知他們能不能及時得到消息,想辦法救我。皮教授本身就有被陷害的可能,用正當途徑怕是不成了。要想得救,就得靠孫菊靈嫣和孫不二大叔了,這父女倆對我的感情比海還深,要是知道我被這幫惡警察們抓了,肯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地趕過來。   我現在太需要溫暖,更需要強有力地幫手,我一個人要應付邪惡隊長和陰險的武川真由美她們,每時每刻都要偽裝和謹小慎微,太心力交瘁了。   還有,警察們因為在沙漠裡行走的時間長了,加上不能每天經常性地得到女人的性安慰,隔三差五地就給我吃小灶,要我交待罪行,搞得身上傷痕纍纍,有時候真想一頭拱在沙丘裡,再也不出來。   惡警察們搭好了帳篷,三五一堆的開始暴食暴飲,接著,女人的浪叫聲又開始了。   我取了兩片劍果樹葉子貼到了耳朵上。   別說,還真管用,耳根子一下子清淨了。慢慢地,我就著半個爬上來的月亮睡著了。   ……   聽到有人喊我,睜開眼一看,是金寶和在十三里鋪認識的那個矮個兵章子牛這兩人站十一點到十二點的巡邏哨。   我終於得到了親人般的關懷。   金寶叭嗒叭嗒掉眼淚,章子牛給我念進入喀喇崑崙山北白猿冰谷的注意事項。   頭一項是要緊記著帶氧氣,第二項是可食用水,第三項是不管什麼季節,都要帶棉衣。   最後一句是順口溜「天文點上撒過尿,神仙灣上站過哨,死人溝裡睡過覺,班公湖裡洗過澡。」   這是起警示作用的。在西藏和新疆的當過兵的人都對這句話體驗至深。   天文點、神仙灣、死人溝、班公湖駐防生活過能活著復員回家的,那可是真正的鋼鐵漢子,中央電視台每年春節晚會放的那個在春節中站崗的戰士,都是從這四個哨卡上拍的實景。   這四個地方幾乎就是生命禁區的代名詞。   武川真由美這娘們還真敢整!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二十八章 白猿冰谷(2)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對地理知識,我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只要到過的地方就會記得一清二楚。章子牛這一念,倒讓我勾起一段關於喀喇崑崙山口的記憶片段,四娘跟我講過的,大清和國軍都在此國境700公里的防線長期駐防過軍隊,有意思的是解放以後,解放軍到這裡來駐防時,與世隔絕的國民黨軍竟不知政權易手,仍然忠於職守地缺衣少吃地為廣大人民站崗放哨。   這才叫人民的忠誠衛士呢,他們已經超越了政治和政權意識,把保家衛國當成了一種本份。而金寶和章子牛,因為執行了那位貪戀地下黃金的中隊長的爆破任務,致使那條青蛟龍寄死之洞被砸毀,導致了女兒河流經十三里鋪的支流毒水橫流三十里而致居民中毒的重大事故,被一桿子發到了新疆的哨卡,戰冰斗雪地成了嚴寒極地的守哨護關的藏兵了。   天雖然剛入秋,可金寶卻給我準備了棉衣和一套帶軍銜的軍裝,說是用以避邪,很認真地告訴我一定要穿上。   有了理論和實物準備,加上我發小坐練的鬼卦六十象經天生能御寒,所以,我內心裡充滿裡將巍巍冰山踩在腳下的豪邁氣概。   天一亮,我們一行三十多人就朝著傳說中有白猿出沒的冰谷出發了。   翻越雪山的時候,有兩個揍我揍得忒狠的警察,先是臉漲紅潮,出現了高山反應,接著神經地喃喃自語著一步跨向深澗冰谷……   兩個人的身體那麼飄落著,一點也沒有痛苦萬分的亂喊亂叫,他們的無聲下落倒是合著了冰天雪地的某一種節奏,很怡然自得。   也好,這兩人死得其所,很聖潔很壯美。   但是,特查隊長的臉色卻是無比的難看,惡狠狠地看著我,發出欲生啖我肉的眼光。   我心道:你老小子小心了,說不定死神已經蹲在某個角落守候著你,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你這麼平靜地落谷,要讓你死幾個來回,遍受十七層煉獄的極罪,再徹底地完蛋,以解我心頭大恨。   突然有人發出了驚呼!   前方出現了幾隻白猿,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我們衝過來。在未及作出反應之時,有兩個人已經被白猿執於手中的冰凌刺中,血噴濺到雪地上,浸出了鮮紅的死亡之花。   警察們的槍響了,白猿倏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幾個警察要打退堂鼓,卻被特查隊長幾聲惡吼嚇住了。   特查隊長與武川真由美嘀咕了一陣子,由武川真由美和幾個日本娘們,押著我打頭陣,這支打著正當招牌,卻懷有不良目的的探險尋寶隊繼續前進。   又翻了兩個小一點的雪峰,終於到了武川真由美所說的那個白猿冰谷洞。   冰洞大大小小,高低錯落,那複雜勁堪比網絡遊戲裡的死亡迷宮。時而發出的一聲猿啼,越發驚得人頭皮發麻,後背透心地穿涼。   我被四名警察帶著先下到了冰谷洞前,武川真由美嘰裡咕嚕地跟幾個日本女人說了幾句話,挨個擁抱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朝特查隊長一揮手,半強迫地推著我進到了谷洞。   裡面依然是高掛著的冰川,每走一步都要特別小心,因為腳底下不是實地,而是叫人心驚膽顫的千年積冰和冰刺交錯的間隙,時而會見到一些枯白的骨頭,有人的,也有野獸們的。   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漸漸地與警察們拉開了距離,我嘿嘿冷笑幾聲,極為冒險地加快了速度。   「別打什麼歪主意,」武川真由美急喘著氣,喊了我一句。   我停住腳步,回頭一看,武川真由美手腳並用地追了上來,突然,手一揚,一團物事掛到了一根離我不遠的一根冰掛上,用力一帶,嗖地一聲滑到我跟前,陰著臉道:「如果你想跟Shirley楊和你的小情人胡六一永遠見不到面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逃走,不過……我剛剛得到消息,你最想見到的兩個人正在樓蘭古城著急地等著你去解救她們呢……」   看來Shirley楊和小六一已經落到了日本女人的手裡,少不得又得跟武川真由美有條件地合作,只是不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把我們引到這個隨時有可能丟命的冰谷裡到底是何居心。   武川真由美嘻皮著嘟著嘴在我臉上冰了一下,伸手從懷裡掏出了那塊和氏淚血雨,「親愛的,這可是由美費盡心力從你的死對頭那裡換來的,而且,無條件地還給你,你可要記著我的好……」   「行了!少來這一套!」我一把奪過,掛到了脖子上。   一股溫潤的契合之感湧身,舒服得我樂哼了幾聲。   此玉的確有靈性,竟能辯識人的氣血。那特查隊長給我擄了去,也想貼身帶著,卻沒想到這玉搞得他氣血翻湧,心思不定,差點把他給弄神經了。武川真由美同樣也不能據為己有,只能乖乖地物歸原主。   幾聲猿啼在我們的身後響起!   我和武川真由美緊張地互握住了手,對視了一下,疾轉到一處冰巖後,抬眼往四周看。   沒看到這些在冰川間來去自如的傢伙,耳朵裡卻聽到幾聲沉悶的人聲。   武川真由美心有餘悸,顫聲問我:「怎麼辦?我最怕這些吃人肉的傢伙了,上一次,好幾個同伴被它們生吞活剝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到了這境地,那就得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故作鎮定地道。   「別說了,它們……它們又開始吃了……」武川真由美說著話,趴到我懷裡,渾身顫抖,不敢再伸頭往外看。   我看到的是一幅鮮血淋漓的景象:一對長毛半人身的中年白猿,它們一隻手裡提著兩個被凍成紫色的人身,一隻手舉著一隻撕裂下來的胳膊,橫在嘴角邊,大嚼特嚼,血順著兩猿的嘴角流瀉,直駭得我倒吸冰氣。   半死的那兩個人分明就是押我的四警中的兩位。   兩人顯然不想死,眼睛絕望地發著求生之光,可被摳去的嘴和鼻子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息,空陷著一個不規則的血洞……腿已經被擰斷,再無蹬踢之力,就像被捉住的剝了皮的青蛙,只能乾瞪著兩隻尚能轉動的眼珠子等死。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二十九章 白猿冰谷(3)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嗖!嗖!   有兩隻白猿疾速地跳掛翻躍,掠至我和武川真由美躲靠的冰巖上,嗚嗷地叫著……手裡倒提著血呲呼拉的人身,一猿嘴裡吐出一根骨頭,猛然伸手掏進所提人身的肚腹中,抓出一坨混合著血腥氣與臭爛氣的腸子……   另一隻白猿用力將所提之人往冰巖上摔打,張開嘴,用尖長的牙齒嚙咬著那半死之人已經腫脹起來的卻尚能鼓動的臉頜,竟然將臉皮撕了下來。   緊靠著我的武川真由美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   恐至極處,我反倒心靜了,一手抱著武川真由美,一手伸到隨身袋中捏緊了一把屍魂釘……一旦被白猿發現,那就只好生死相搏了。   兩隻白猿的吃人作業肆無忌憚地進行著,而且還邊吃邊嗷地招呼著同伴,一眨眼的功夫,冰巖上又多了四五隻白猿。   它們唧唧咕咕了一番,各有分工地開始在冰巖與正前方的一處冰洞間,對接幾根老粗的蔓籐,好像是要架一座橋。   很快地,蔓籐橋架成了,一隻最高最壯的白猿顫顫悠悠地走上去,兩腳蹬啊蹬的,來來回回地試籐蔓結成的橋架是否結實。   這是要搞重大活動啊……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趁著它們的注意力都在蔓籐橋上,我拉著已能正常呼吸的武川真由美往左側挪步,準備先到裡面的冰凌洞躲躲。   退了四五米,我拋出攀登軟梯,將吸盤附在冰洞外一處稍平的冰面上,正要蕩過去,卻沒想武川真由美於慌亂中竟碰斷了一根冰凌。   她一聲驚叫,失手往冰谷下墜去!   我伸手拉了一把,卻沒能拉住。   冰巖上的白猿亦是相當地吃驚,嗚哇亂叫,那高壯白猿卻很鎮定,反應極快地甩出一根蔓籐纏住了急墜的武川真由美。   趁著這功夫,我縛在軟梯的吸盤上,用力往下一彈,捉住武川真由美的手,把她提了上來。   武川真由美倒也不含糊,用短刀將籐蔓割斷,極其激動地死力抱著我的腰,一臉的死裡逃生的慶幸。   現在慶幸還未時過早,那群白猿正以非常高漲的熱情準備捉人吃肉呢。   一隻靈巧的傢伙蕩著籐蔓,伸出長襞要將攀登軟梯抓斷,另幾隻輪著老粗籐往我們身上招呼,要將我們捲成大粽子。   我推了武川真由美一把,喝道:「快砍!」   那只靈猿眼看就要將軟梯索抓在手裡,情急之下,我掏出老班給我的軍刺擲了出去!   還好,那籐蔓不是特別結實,被一刺而斷,那白猿怪叫了一聲,順勢蕩到一根冰凌上,兩眼噴火地看著我。   我心裡話:就算死,也不能落到你們的手裡,要是被你們這些吃人的傢伙擄了去,生剝了皮去,那真是生不如死!   一擊得手,我接過武川真由美手裡的短刀砍斷纏到身上的老粗籐,兩腳用力一蹬,直接隨軟梯彈到了冰洞裡。   武川真由美驚嚇過度,幽幽地吐了「救我」倆字,便暈了過去。   沒奈何之下,我背起她,履著脆滑的冰面,往洞裡急走。此洞不甚高,冰凌厚結,冰面下看似石壁,並時有彩色的冰凌呈現,很美。   我卻顧不上細看,只沒命價往深處跑。身後已經響起白猿進洞的聲音,這跟摧命差不多。   往裡跑了百多米,眼前竟出現了綠色的植物,再往裡進,裡面已是千洞迂迴,冰洞、土洞、石洞、還有殘破的壁牆城垠,很是氣象萬千。   有這樣的迷宮就好了,可以避開吃人不眨眼的白猿們了。   轉了幾個勾七歪八的彎洞,走到一處有石有水有綠色的平坦地,豎著耳朵聽了聽,聽不到白猿追擊的響動了,遂把武川真由美扔到地上,我也四肢癱軟地散在了地上。   真夠倒楣的,古墓連個影子沒看到,倒差點做了白猿的口中餐。   暫時是保住命了,可要在此洞生存卻絕非易事。   武川真由美的尖叫證實了我的判斷:在我們的頭頂上,有兩個種族正上演生死大戰。   長了兩隻灰角的紅蛇與一對硬翅呼閃的白螞蟻群戰況慘烈。   紅蛇都只半米長,但那熱焰似的紅身卻相當地嚇人,它們竟然還長著長長的黑鬚,那黑順一甩之下,但有白蟻紛落。   白蟻身有二十公分之長,它們賴以不敗的法寶是前赴後繼,勇不畏死,那一對黑眼球不斷地噴射黑液,遇上紅蛇那熱焰,哧哧作聲,並伴之以焦臭的味道,數量不多的幾條紅蛇,身上已是千瘡百孔,明顯處在下風。   巖壁間滿滿全是巨型白蟻,它們時而忽閃一下硬如鐵戈的翅膀,躍躍欲試。再看我和武川真由美來時的路,亦是白蟻鋪地,而且空中亦是振翅而飛的白蟻,硬是有將來犯之敵徹底殲滅的架勢。   武川真由美轉著頭看了看,滿眼絕望地盯著我,突然嚶嚀一聲,撲到我身上,喃喃道:「死就死了,還有一個男人陪著我……嘿……人死如燈滅,我這又是何苦來著……」   我念著突然從心頭冒出的魯迅的句子:「希望是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的,正如世間的路,其實,世間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有了路……沒有試過,怎麼就知是絕境呢……你我本是敵對著的兩個民族,天叫我們作於一處,在必死之地上求生,定有可破之局?」   說完話,我推著武川真由美坐起來,盤腿靜坐,進入《鬼卦六十象經》的無思無慮的禪念狀態。   思緒飄忽中,我感覺成群的白蟻鑽進了我的身體,不停地嚙咬著,血流了一地,那些紅蛇卻於空中妖舞。   周圍是死一般的靜……要死了……卻或還沒死,也許是鬼魂離身,在空中遊蕩。   不是離魂,武川真由美在拉著我站起來   這女人連摟帶抱纏貼著我,一步步走進深無盡頭的洞,洞裡一下子出現了擠得一團團的變了形的人頭蟻鬼,半人身的蛇,我一下子被掩沒其中,身上的肉被一塊塊啃咬下來。   幾隻金毛猿跳進來,大口大口地吞吃著黑氣罩身的蟻鬼。   越來越多的人頭蟻鬼在聚集……我的頭被咬下來,滴著血!   一隻金猿伸出一對硬毛毛的爪子,插進了我的頭顱中……我悚懼地想喊一聲,卻看見,武川真由美探過頭來,張嘴咬住了我的咽喉……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章 無遮公主身獻樓蘭(1)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我希望下一部的都市作品能衝擊一下榜單,所以,請書架有空的大大,請你們加《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到書架裡。   希望多多收藏!!!!!!!!!   ∼∼∼∼∼∼∼∼∼∼∼∼   茫無所動的感覺實在教我混沌蒙頹……雖然武川真由美那狼一樣的長嘴在咕咕喝著我漏破的頸項滴瀝的鮮血,我卻不能稍做一下動作。   ——有心理專家研究人在夢中的肌肉律動的奧秘,說是一般人在夢中雖處極險極惡的殺境,但因為括約肌等都被大腦神經元發出的信息束所規束,處於靜休狀態,就算再驚恐的夢也無法使人有與夢相隨的肌肉動作。   可我從小聽四娘所講喻的佛道教書裡往往給出另一種解釋,其意即為人之元魂主神往往會在夢中給人以啟示,或打坐時神入三花佛境,智開心眼,看到自己所未見卻有神示的境象,做演平時根本做不出來的動作,或者雄辯滔滔地慧語教人,有時見到的是慘境,有時見到的是歡境,但對人來說,都是一種人情慾貪的驗考關阻。而打坐習經正是對正像道心的加持正固。   武川真由美所習修的《攝魂小乘含經》正是在我禪念似定未定之時,趁我心神不防,以虛而入,造出如許的慘境引我歷生死之疼,用以控束我的慾念……這娘們很懂利用時機,可謂處心積慮,險惡異常……我冒著被白猿抓碎的危險救她,沒想到她仍然是不盜玉佛誓不還,差一點就將我置之死地。   ……就在我昏昏濛濛地要隨了無常小鬼進閻羅殿報到之時,一把清幽的女音透進靈台:「罘先生!罘先生!六一在樓蘭古城等著跟你一起看紫微星天,看御女四座呢!」   這一聲把我從陰森鬼地裡喚了回來。   睜開眼……   看到武川真由美正心神全聚地用一根長針抵在我的胸口,嘴裡咕咕嚕嚕地念攝魂小乘含經,很佛機禪定的樣子。   我惡吼一聲,在她的胸口拍了一掌!   被我一掌拍飛的武川真由美,趴在一顆劍葉樹下臉色慘白的咯血,好像對我的生猛活氣有點難以置信。   我可是對她不再抱一點同情心,拔步順著原路回返。   先戰激戰的兩角紅蛇和硬翅白蟻全都消失不見了。我也無意關心它們的死活,而是心唸唸地要找Shirley楊,剛才那一聲清心的梵音應該就是她發出的。   知道她已經脫離危險,我心裡很是高興。   可是,轉了四五個洞,也沒見一絲蹤跡,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在將死的那一霎那,牽動了內心深處的情絲……先不找了,弄點可以吃的東西裹腹再說。   在九曲八彎的冰洞水洞裡鑽,看到了些稀奇古怪的掛果植物,本想大吃一番,卻又怕這些長得十分美麗的植物是劇毒之物。   不要剛吃下去,就毒發身亡才好。   正躊躇間,忽然聽到一處綠籐掩映的豎洞裡傳上來咿呀飄渺的群聲祀歌。   當下,立即攀籐而下,循聲疾步。   走了五十幾米,眼前便即出現了一個很高闊的太陽散射式的石柱群,一株株極為艷麗的細籐如煙花放射般地綻掛於石柱上。   一群不盈絲物的玉身少女出現了,頭上盤著高高的雲髻,兩手臂彎肩赤腳而行,端的是叫人心思飛馳,又覺此境不似污濁的銅臭人間,不敢隨意玷污,強自忍著,別轉了頭。   Shirley楊就那麼定定地站在我的身後……更叫我嘴巴大張的是……她也是玉體盈立,曲線婀娜……難道我真的升離了這恨多愛少的世間,騰躍到了瓊樓玉宇……幸福感油然而生了。   「罘先生,請你也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隨我來。」Shirley楊拍了一下兀自發呆的我,含笑道。   在美女面前脫光光——這不是我的強項哦,雖然我很向望與Shirley楊這樣子玉雪肌膚的並肩而行,可是,以我之粗劣鄙體與那樣的玉體方物並袒,有點自漸形穢了。   見我躊躇猶豫,Shirley楊又笑了笑道:「這裡是無遮國,一個很原始的異族部落,要想得到他們的友誼幫助,你要把自己的身體無遮無攔了才可以,我也是剛剛才無遮了,你從小就悟佛學道的人,可不要局於俗念中。」   在Shirley楊的鼓勵下,我也無遮無攔了。Shirley楊還手臂一彎,挽住了我的胳膊,瞄了我一眼,引我向太陽石柱中央的祭台走。   一群群的少女提籃頂甕的從我們身邊走過,她們都毫無顧忌地觀察我,觀察得纖毫不漏,尤其是她們那俏艷的眼睛看著我的下身在互相交換意見的時候,我心裡發毛了:這個所謂的無遮國該不會是原始母系部落吧,或者這裡的地洞陰濕氣候導致這個艱難生存下來的原始部落男人很少,女人很多,使得少女們對男人很渴求,因而使她們把男人當成了公有財產?   帶著這樣的疑問,在Shirley楊柔臂的牽引下,我強自鎮定地到了祭台下。   祭台做得概有幾百米的大方圓,四角有龍身盤紋的石柱,高達三十多米。台階呈圓形環繞,一級級數上去,怕最少得有九十九級。   Shirley楊跟我說了無遮國的這次祭神,是百年方有一次。主題內容是無遮國第十八公主在此處祭神後,就要涉途跋涉到樓蘭國奉身。   聽她講了一段歷史掌故,我方才明白,原來這無遮國兩千年前被強悍的樓蘭吞併,每年會被強征百名少女為樓蘭貴族服務,無遮國由此而倍感屈辱,每年除要將少女按三倍之數運送樓蘭之外,還要將這裡最能強戰的白猿馴練三千隻,加上三千戰奴一併交遞樓蘭國。   對這樣一個人口只有兩三萬的異族小國來說,如此之重征,實不堪重負,遂明服而暗備,並研習生育強體秘法,不斷增加國力武備,終於一舉殲滅樓蘭,而由奴為主,又獲得了獨立的國權,得以生息。   為了警示後人,部落族長就定了這樣一個百年獻奉公主的祀舉,讓最美麗的公主長途跋涉到古樓蘭的奉身殿,隻身青燈奉佛。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條是:被選中的無遮公主要在所有的男人中選中自己所最愛的,與她一起穿越戈壁荒漠,而最後要拔劍殺了自己的白馬王子,懷著刻骨的情恨苦痛在樓蘭的奉身殿了此殘生。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一章 無遮公主身獻樓蘭(2)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聽Shirley楊講完,我轉著頭找那位即將上演千古絕唱的公主。   這無遮老古國真是人傑地靈,物華天寶,養出來的少女皆為精品,我有點亂花漸欲迷人眼了,看了半天也沒法判斷哪位是將要出使樓蘭的公主。   Shirley楊柔婉地一笑,道:「罘先生,你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呢……我想,你或許要被公主選中成為奉身的王子。」   嗅著Shirley楊身上散出來的沁心沁脾的幽香,我有點忘乎所以了,沒意識到她此話的含義,有點詞不達意地道:「咱們跟無遮國的人弄成了好朋友,是不是還要幫他們幹點什麼?比如現代化的意識形態,或者想辦法讓他人融入全中國人民的幸福生活?」   我還要再來點即興地口才表演,卻聽哞嗚地號角聲響起,兩班齊行的金猿手持長達兩米的赤黑角號,儀仗威威地走了出來。   二十多對白猿抬著一頂劍樹搭成的長轎,轎子扎得繁花似錦,足足得有二十米長。   兩旁的少女們自發地伸臂舞歌,一遍遍喊唱:無遮達裡哈——提善敏羅泊。她們唱的歌倒是挺多,可我能聽懂的就這麼幾個字,Shirley楊顧不上對我講解什麼,而是饒有興味地盯著那長轎子上的人。唯恐稍有隙漏。   端坐在籐蔓纏繞的七彩蓮花座上的肯定是無遮十八公主了,光看那儀態萬千,美壓眾女的出塵姿容,叫人不自禁地就想起敦煌壁畫裡的飛天。   轎子從我身旁經過時,無遮公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好像有佛光普照,有大慈大悲,使得心猿意馬的我立即停止了低級趣味的瞎想,產生了想跪下去的衝動。   太叫人扼腕了,這麼一位絕代風華的公主,卻要履行那百年奉身的老古董規矩,也不知哪個爺們要被選中,去享受被情人一劍捅死的愛之壯烈。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在日新月異的二度開放的九十年代即將發生的事,一度以為這是時光回溯了幾千年,自己也成了茹毛飲血的原始人。   Shirley楊喊我名字,用她的藕臂觸碰我時,我還半夢半醒地看著無遮公主的那頂長轎發呆,待到被少女們七手八腳地把我推到公主身邊,一步步拾級而上,我的心撲撲通通地急跳著,才醒悟到是被公主選中了,要做那勞什子被一劍穿心的可憐奉葬品。   我轉身就跑,恨不能飛到祭台下。   正往下掠著呢,卻忽覺眼前一亮,看到無遮公主不惹一塵的雪肌之體擋在了我身前。   就這麼,我又不知所以地與無遮公主並肩而行,上到了祭台。   聽著台下少女們如潮的歡呼,我心裡又有了一點朝聞道夕可死的雖極度憂慮即將到來的某一時刻要被公主一劍刺死,卻又有被眾人仰看的一絲寬慰。   與無遮公主一起坐到雙蓮花座上,糊里糊塗地隱約聽到了某處有人哼唱九十年代的最強音《過把癮就死》,那糊塗歌喝得有點只爭今朝,不求天長地久的人生況味:意念中的熱熱乎乎,是真是甜還是苦,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裡又糊塗……   台下的狂歡持續的時間很長,連那些靈長的金猿白猿都跟人一樣地大跳特跳,而且,有兩隻金猿竟能笨拙地拉著舌頭,歡呼「罘胡華」三個字,這不能不讓我認定我們的祖先就是從猿進化來的。   儀式結束時,我餓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兩位少女領著我到了一專用山洞進食。我對著叫不上名字來的山珍野大開殺戒,吃得風捲殘雲。   兩位少女一個奉茶一個拿著手絹抹嘴遞食地侍候著我。   吃飽了,也累了,就勢由兩位少女扶著進了寢宮,寢宮也是一山洞,床是一種綠玉做的,旁邊有一冒著熱氣的溫泉。   看來,洗溫泉也是必須要做的內容。   進到水裡時,兩少女就對我動手動腳了,把我洗得血脈賁張,忍不住摟了一個,又親又摸,差一點就在水裡跟懷裡的少女把童精獻了。   可是,少女們好像被族規所約束,不肯進行最為關鍵的一項。   遇上這麼千奇百怪的事,我確實有點醉生夢死了,本來,我曾產生過從這裡逃出去的念頭,可是,每轉到一處可能出去的洞口,就會發現三隻或是四隻的白猿在洞口中警戒。   我自問沒有能力能從這些聰靈的高級生物的監視中逃出去。   既來之則安之吧。   兩位少女象小綿羊一樣地躺於我的兩側,主動地迎吻我,這叫我一下子有了江山美人的感覺。於是,胡天胡地的又跟她們折騰一番……累極而眠。   ……   醒來後,我看到穿了盛裝的Shirley楊笑咪咪地站在我的玉塌旁。楊女士見我醒來,彎腰低首道:「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請更衣。」   她身邊另有六七位少女端著一套相當複雜的王子套服,等待我的示下。   蒼天——上帝,我罘胡華終於嘗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地主資本家生活。感慨之下,我呼了一聲「阿彌陀佛」,享受完了穿衣程序。   吃了早點,我方知道,在涉行沙漠荒原以前,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天浴」節目。天浴的地點在神仙灣。   能享受天浴資格的只我和無遮公主。   海拔5000多米的神仙灣,看上去很近,走起來很遠。好在吃慣苦的我,沒有高山反應,而無遮公主體態輕盈,行走如雲霧般輕靈,赤腳走在冰凌上,毫不畏寒。隨行護架的九隻金猿攀冰踏雪如履平地。   正行間,身後突然響起了槍聲。無遮公主伸手攬住我,躲到了冰坡後。   打槍的是那位缺德特查隊長,他身旁是武川真由美。身後還有一幫子衣衫不整的警察,一個個大喘著粗氣,顯是剛剛奔襲過來的。   缺德隊長跟武川真由美這一對狗男女又聯手了,不過,看他們這稀稀拉拉的隊伍就知沒有多少戰鬥力,剛才那一槍誤差其碼在500米。   怎麼沒見到金寶和章子牛……他們兩個會不會是也參與了與白猿的搏鬥,葬身冰谷了?   無遮公主見我疑惑,輕聲道:「王子的朋友正在神仙灣哨卡,迎接朝陽呢。」說畢,她用手一指西北的那座雪峰,「他們是真正的國防線衛士,不像這些人,男盜女娼……胡華,咱們走吧。」   真沒想到,無遮公主漢文化的素養這麼高,我還以為她只懂樓蘭——無遮語系呢。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二章 無遮公主身獻樓蘭(3)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隨我和無遮公主而行的金猿立時用它們自己發明的刻刀做冰刺,沿著可行的路跡搞了偽裝和誤導。   這些長著長長金毛的傢伙幾站就等於是人了,甚至在製造工具方面,都算得上是能工巧匠。   它們趁著特查隊長那一幫子貪生怕死之輩正猶豫不決的間隙,順著冰坡的上道與下道弄出一個迷冰陣。   看上去很美,但危險很大,但若果被冰凌凌鉤子弄破皮膚,體質差的,離嗚呼也就不遠了。特查隊長與武川真由美乾瞪著眼看著幾個警察滾到冰坡下,空放了幾槍,氣忿忿地走人了。   無遮無主燦然一笑,拉著我飄向了西北方一座藍色的冰峰。   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我真不知道冰竟然能有這麼多的千奇百態和淋淳的顏然渲染。我就這麼站在冰峰的最高端,看著不遠處的神仙灣,再看看金寶和章子牛所習居的中國第一哨卡,心裡竟有些沉迷……要是這樣心無牽掛的跟無遮公主私奔到一處無人驚憂的冰峰雪谷,再有孫菊靈嫣、楊女士和小六一這樣伴著,聽聽孫不二老先生的風水治國,倒可以做成冰谷國的主人,逍遙得很哪……   我這麼想著,一瞥眼,看到無遮無主在飛天一樣地雪舞。不知道該怎麼評判這樣的無忌的翩翩美態,我的腦庫裡似乎很缺少這樣的詞彙。   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然飛落了。   處在這樣的純將的藍或者玉樣清靈的透明,被無遮公主一個投掃過來的眼神所吸引,忘乎所以地跟著跳起來,低冷的溫度也擋不住我學習無遮國裸身風俗的熱情,連竄帶蹦地在雪中,在冰間大跳無極快樂舞。   有一隊巡邏的戰士在幾百米外的冰雪路上走著,他們分明看到了疑似神仙的人在雙雙起舞。大概他們心裡或許以為當年真的有王母娘娘領著她的七個女兒在這裡迎過周朝的天子。   也只有這裡,才可以做王母娘娘跟周穆王姬約會談戀愛。   當年周朝富國強兵、國泰民安後,周天子姬滿八駿大轅,六師放轡,見天上聖母。慕羨周天子英俊瀟灑治國有方的西王母,臉泛紅雲,款款風柳,華服鮮彩,光儀肅穆,看得周天子頓感三宮六院的佳麗盡皆失色,累不如西王母一人風情萬種。   不過,現在給戰士們表演神仙對對舞的是一個很不堪的小神漢罘胡華,當然,無遮無主的無暇之美可能比傳說中人值中年的西王母要美若干倍。   這樣的天浴項目,我是不會嫌長的,而且,越浴越生智通慧,竟至婉轉地跟著無遮公主唱起了西天瑤池迎周天子歌:白雲在天,群峰加冠,東土悠遠,山川相間,瑤池瓊漿,勸子莫嫌。   進行日上中天,我和無遮公主又乘興翻越了一座冰峰,來到一處綠色翁郁、花團錦簇的雪谷綠園中。   這兒竟有一座歐式古堡,看樣子跟咖啡館差不多。難不成公主的無遮國是西歐族民?他們又怎能在無人區搞這麼奢華的排場。   要知道在冰天雪地裡搞點象模像樣的建築實在是困難多多,造這麼一座宮殿式的咖啡館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勞苦工匠的性命。   挽著無遮公主的玉臂,我太感歎天造的這二人世界的殊美和幽靜了。無遮公主與我四目相接,一股說不上的感覺透體而入,遂抬步進了古堡。   金猿們各就各位,我則端杯品茗,看著這天籟奇異,不由感歎:這兒,現在,不就是一王子與公主的童話世界嗎?況且我已經被封成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相當地貨真價實。   正美著呢,忽聽有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無遮公主飛身掠出,霎時返身,身後有一隻金猿提溜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女人。   那女人一抬頭,我不由愣了,是孫菊靈嫣,臉上有兩處金猿輕微的抓傷。   雖然我一度懷念過孫不二大叔和孫菊靈嫣這妮子,擔心過他們的安危,可這個時候,她闖進來,不是破壞我和無遮公主的童話世界嗎?   這妮子跟蹤的本事還挺大,居然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此時才被發現。   我無由頭地對孫菊靈嫣道:「你來幹什麼?風大雪大冰滑的,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麼向孫不二大叔交待?」   「我怎麼不能來,光許你們二人世界,情歌曼舞,卿卿我我,郎歡妾美,就不許我到冰谷尋芳……哼,我是客人,趕緊把我放下。」孫菊靈嫣跟個猴子似的被金猿高提在半空,卻還一臉的滿不在乎,繼續振振有辭:「你一個不入流的懂點風水的小神漢,卻讓我們這些久負盛名的國際刑警爬雪山越峽谷的到處尋你的行蹤,你不覺得心裡有愧,要加倍地感恩……快點……讓這該死的猴子把我放下來,哪有你們這樣對待客人的。」   無遮公主好像看出我和孫菊靈嫣是很有曾經的老相識,沒等我出言求懇,就給金猿下也釋放的命令。   得到自由的孫菊靈嫣很粗魯地道:「我很餓,給我點東西吃。」   這蠻妮子沒等我們允許,轉著頭四處灑摸,看到有間廚房橛的屋子,沒頭蒼蠅一樣闖了進去。   我隨後跟進,看到侍女一樣的Shirley楊跟另外幾個抬過我的無遮少女正在架著明火烤肉。孫菊靈嫣大呼道:「楊姐姐,你還活著,太好了,咱們的國畫終於回來了。」接著撲身抓起一塊烤好的肉往嘴裡吞。   看來,是真餓壞了,飢餓讓她一點兒顧不上警察和軍人的禮儀。   怕她噎著,我輕敲著她的背,慢條斯理地道:「你身為一名中國籍警察,要注意場合,這裡是人家無遮國的地盤,吃就吃了,不過,要把國與國的友好往來告訴你們的國際警察,不要動不動就向無遮國人民開槍。」   孫菊靈嫣咕嚕了一句,仍然不顧一切地對著手中的烤肉大咬大啃。   Shirley楊拉了我一下,低聲道:「我發現了一條可能是通往地下羅布泊的樓蘭古道,你想辦法跟無遮公主盡快地如膠似膝,然後……說服她,按照我們的路線走。」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三章 無遮公主身獻樓蘭(4)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一定!一定!」我無比堅定地答覆Shirley楊。   不過,要怎麼跟無遮公主如膠似膝,我心裡一點章程也沒有。這方面,我太弱勢了,從來沒有針對性的鍛煉,又似乎不是天生高手,只能在女人的引導下,做一些應該或者不應該做的事情。   看到Shirley楊滿是鼓勵的目光,我心裡發狠:縱是千難和萬險,不破樓蘭誓不還。   吃得一張油乎乎大嘴的孫菊靈嫣拱著個豬頭,要我給她擦擦,Shirley楊眼急手快地抓了一塊毛巾給她抹了兩把,低聲道:「罘先生重任在肩,我們要全力配合,從現在開始,一切以他為中心。」   我得意地一笑,轉身到了外堡,喝了一口濃香的苦咖啡,要求無遮公主領著我賞看這絕無僅有的冰山古堡。   無遮國的等級制度還是很森嚴的。侍立在各處的少女都很恭謹,眼光都低低的,貼身護駕的全是那些智商頗高的金猿。   「胡華王子,你選個用餐的地方吧。吃完了飯,我們倆就該上路了。」   聽無遮公主這一說,我忽然想起我這王子的最終結局是要被她一劍穿心小命嗚呼的,她現在對我如此之依順,那全是對將死之人的最後溫柔。   想到此,我不由悲從中來,兩眼瞪視著無遮公主,猛然一把拉過她,毫無章法地在她的臉上猛親。   無遮公主倒也沒有推卻,只是輕側了臉,心無所動地看著遠處。   等我的獸性一過,她平靜地對我道:「胡華,你害怕死亡嗎?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心唸唸地想著一個人,卻只能空對孤燈殘壁,那種折磨豈不是比死亡更殘酷千百倍,更何況,還要我親手殺死自己最鍾愛的人,我自問我做不到……將來也絕然做不到。」   「那怎麼辦……要不……咱們私奔吧,咱們到美國,那兒自由,人權,高度法治,沒人能強制咱們。」我有點白癡地道。   無遮公主輕推我一把,「不說這個了,咱們先吃飯,然後,咱們邊走邊想辦法,這一路上不知還要吃多少苦頭,也許,佛陀會給我們啟示。」   「那我能不能選一條自己想走的路線,我想看看那些行將消失荒原古道,想給自己找一個願意讓你一劍穿心的地方,我死得安心了,你或許就不會有心疼,一個人可以過得好一些。」   「不要說得這麼慘忍好不好,一切都依你,不過,我們必須有三個地方要去:精絕古城,米蘭古城和樓蘭女兒河……你們漢族的將軍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瑪依提娜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無遮女人。」   Shirley楊領著兩位侍女,端著食盤和果盤,走到公主面前,請示用餐之地。她趁公主轉頭,向我作了一個OK的手勢。   公主按我的王旨,席地而坐,沒有拘束地吃了一頓古堡裡的午餐。   就這麼,略作收拾,我的無遮公主在九隻金猿的護衛下離了古堡上路了。Shirley楊機巧地現繪了一張樓蘭古道路線圖給我,還告訴我皮教授已經把武川真由美劫盜的新娘屍送回北京保護起來、他與孫不二、路鐵當等都已提前行動,探查武川真由美藏匿玉佛的地點,並找了一個人假扮我的樣貌,引開那位一心要在新疆大發古董財的特查隊長和武川真由美。   孫菊靈嫣說是要在暗中保護我。這妮子正式承認她的國際刑警身份,警告我不要對她有什麼呆心,老老實實地跟無遮公主相儒以沫,在沙漠裡用愛情風雨兼程,沒準能再造一個千年的神話。   Shirley楊也打趣道,這裡是當年西王母對周天子唱瑤池戀歌的地方,要是我們走對了地方,走出了人的生死關,到時候,我和老胡、六一請維也納樂團給你們兩個唱婚禮進行曲,讓你們做一生一世的比翼鳥連理枝。   看來,兩位美女對我俘獲無遮公主的芳心是不遺餘力地支持,還跟當年地下黨接頭一樣做了接頭暗號和標記,讓我在遇到困難時,能及時地跟她們聯絡。   本來,我以為這麼稀里糊塗地愛一把就算了,如果無遮公主真要實施最後一步的刺心,我沒準在愛的感召下,受了慧明大師的佛念召喚,早早拋卻臭皮囊,也未必是件很壞的事,反正,轟轟烈烈地活過了,比受人欺壓處處低人一等地活著要有意義得多。   可是,經她們倆這一鼓勵,我的心不再麻木了,面朝高聳雲端的雪山,禪念靜心地坐於冰層之上,行了一遍鬼卦六十象經。   脊背上紫氣一閃,我精神百倍地起身邁步,與兩隻跟我越來越親密的金猿出前而行。   公主換了一身短束的軍裝,英姿颯爽地唱著不知名的一首樓蘭老歌跟在我們後面。   穿軍裝這一習慣,是金寶跟我說的。這一帶的野獸見了穿軍裝的人都會退避三舍,那次在白猿冰谷,要不是因為穿了軍裝,肯定要被白猿撕得稀爛。   軍裝避邪,這是一代一代守哨的戰士們與獸類們和平相處得來的結果。大自然,有時候不全是物競天擇,你死我活。   野獸還真是很多,不光有四條腿的野狗,天上飛的食屍鷹經常會撲下來探查一番。   野狗見有金猿在,乾脆不存一絲僥倖之心地跑開了,食屍鷹好像不太怕金猿,可看看到我的提娜公主的軍裝,很失望地鳴叫聲,振翅而去。   走了幾個小時,我們進了沙漠區。極目之處皆是說不盡的黃漫漫的荒涼,偶有幾聲野狗的叫聲,更叫人覺得跑遠心茫。   天黑盡時,一大群墨黑的鐵嘴烏鴉很囂張地聚攏來。無遮公主關切地說一聲「小心」,掏出一幅劍樹皮做的面具遞給我。   這些鐵嘴烏鴉不是常見的那種只知站在死人家裡房頂上瞎躁的類型,而是嘴長如刀,爪利似鉤攻擊性很強的活肉死肉皆吃的惡猛之物。   一隻落單的野狗,被三隻烏邪盯上,幾個回合後,就被咬破脖子,流著血跑了不到二十米,就蹬腿而亡。   兩隻不知趣的烏鴉撲到一隻金猿身前想討點便宜,沒想到金猿抱團意識很強,兩隻金猿同時出手,將兩隻烏鴉拍到地上,成了兩塊肉餅。   受此一驚,烏鴉群迅即與我們拉開了距離,但卻不並不離去。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四章 密宗的歡喜佛(1)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一陣隱約的駝鈴聲傳了過來,遠處出現了幾個移動的黑點。   有幾隻烏鴉突然尖利地叫了幾聲,頓時,幾百隻凶物黑風一樣地朝那幾個黑點捲了過去。   無遮公主一拉我的手,道:「快,咱們去幫那些在夜裡還要行走的人,他們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   九隻金猿得令,箭一般竄出去,黑夜裡驀地射出了九道金光。它們的速度一點兒也不亞於振翅急掠的黑烏鴉。   金猿一與烏鴉接戰,擲出的冰刀準頭極好,可謂刀刀見血。   我的無遮公主隨後趕過去,隨地可見流血而斃的鐵嘴烏鴉。   烏鴉的凶性被激了出來,厲聲啾啾地掠擊金猿。   我掏出無遮公主給我準備的駑弓,搭上劍葉樹做的劍箭,嗖嗖嗖,連發了十二支,立即替我的好朋友金猿風、金猿雷解了圍。   (PS:九隻金猿中我跟速度最快的「風」和叫聲最響的「雷」關係日漸親密,就差拜把子了)   無遮公主卻不願殺生,只是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狀況,觀敵料陣。   及到行近那隊夜行人,我發現竟是狼狽不堪的范鋼他們。五六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爛得連蔽體都困難,臉上都已被烏鴉啄得血呲糊拉的,眼見著有隨時被分肉剔骨的危險。   范鋼一見援兵,精神大增,扯著乾啞的嗓子喊:「弟兄們,給我殺,殺出一條血路,跟咱們的老朋友會師開晚飯。」   這一殺,又有上百隻烏鴉被幹掉了,雖然又有四五十隻烏鴉飛近,但,被我和金猿們又射殺了二十幾隻,它們終於露出了怯意。   提娜公主不忍如許生靈塗炭,嘬著嘴發出了無遮國九嘴鷹的叫聲。   數聲過後,烏鴉們懼於鳥王的警示之聲,三五一組的漸次飛走。   獲救的范鋼,吃了我給他的幾個油餅,大吐口水,講他的九死一生。喝了幾口水,他又不無得意地炫耀他們得來的玉佛。   我用和氏淚血玉感應了一下,卻毫無反應。   看來,范鋼是被武川真由美騙到了,為了這麼一個贗品,爬冰臥雪地連命都差點搭進去。   一聽是假的,范鋼大罵道:「我靠小日本的八輩祖宗,演雙簧騙我。」他一拍頭,又叫道:「壞了,罘兄弟,那座老墓的明器要遭殃……那幾個傢伙是調虎離山。」   我提醒他道:「皮教授一再三令五申,不要節外生枝地鼓搗文物,中心任務是尋找玉佛和古畫。」   范鋼看了一眼無遮無主,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邊,嘀咕道:「那老墓裡的寶貝真他娘的邪氣,一個和尚跟兩個尼姑幹那事,偏又是造得那麼活靈活現,跟真的一樣,看得我根子老硬了。」   他一邊說著,還拿出一張他粗劣模畫的古墓圖,要進行詳細演說。   我拐了他一肘子,把孫菊靈嫣和Shirley楊的聯絡方法告訴了他,讓他抓緊聯繫上,皮教授有新任務,如果表現好,等這次新疆考古尋畫尋人之行結束,能給他個文物館館長的官兒當,可以正正當當開墓尋寶。   這傢伙嘿嘿兩聲,曖昧道:「你小子怎麼會勾搭上這麼漂亮的女人,睡過了沒有?」賊眉鼠眼地又瞄了瞄無遮公主。   我嚇他道:「無遮國有個習慣,如果有男人敢非禮無遮國女人,就抓他們去餵九頭紅牙蛇,連骨頭也要剁碎了喂吸血螞蟻。」   范鋼歪纏著讓我介紹提娜公主給他認識,唧唧歪歪地叫了聲弟妹,這才發聯絡信號跟孫菊靈嫣聯繫。   一會兒的功夫,有一輛汽車閃著燈開近了。范鋼一夥粗人撇腔拉調地唱著「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   等他們走遠了,無遮公主便要了我的那塊和氏淚血玉正面反面地看。   她把玉放在心口上,嗎咪嗎拉地念了一陣子的無遮語。玉再在她手裡展開時,正面和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字形卻又不像甲骨文,跟蒙文有點像。   公主告訴我這是佉盧文。佉盧文最早起源於古代犍陀羅,是公元前3世紀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時期的文字,全稱「佉盧虱底文」,最早在印度西北部和今巴基斯坦一帶使用,公元1-2世紀時在中亞地區廣泛傳播。公元4世紀中葉隨著貴霜王朝的滅亡,佉盧文也隨之消失了。18世紀末佉盧文早已經成了一種無人可識的死文字,直至1837年才被英國學者普林謝普探明了佉盧文的奧秘。但是問題在於公元3世紀時,佉盧文在產生它的印度消失了,怎麼突然又在異國它鄉流行了起來?這著實讓歷史、考古學家們摸不著頭腦。   看了一遍玉上的文字,公主激動地拉住我道:「胡華,快帶我去那個古墓,那兒會讓我們解開無遮國的生死玄關,這……太重要了。」說完話,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我的嘴。   這一吻是她真正地情動地一吻,我一下子就迷失了。   我有點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又非常容易的事哦。整天掛在嘴上愛呀愛的想呀想的,接吻擁抱什麼的,與動物們發情發春的本能衝動沒有什麼區別,可以隨時隨時地來。而真要象梁山泊祝英台那樣子撞墳化蝶的搞點生死相戀,卻需要心尖子上那猛然的心痛。   無遮公主這一吻,吻得我全身心震撼……全身電電地麻麻地,一下子覺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們兩個……就這麼吻啊吻的,也不知吻了多久。   我手裡那張范鋼匯的古墓圖被風吹起的時候,我們兩個才從沉迷醉愛中醒過來,隨著那張隨風飄起飄落的紙,跑了半里多路,一起伸手抓住,又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終於嘗到了Shirley楊所說的如膠似膝的味道。   戀愛這東東,研究理論沒有半點用處,處心積慮想她來的時候,卻感覺不到抓不到,而一旦真真地遇上了,想躲也躲不掉,一下子就身不由己了。   我和公主擁抱一會,走一會兒,在天快亮的時候,進了那座看不出年代的古墓。   其實,是一座半地上半地下的佛廟。范鋼所說的一個和尚兩個尼姑幹那事的雕像,是密宗的歡喜佛。   不過,當我們走進去的時候,那佛像竟然真的在動。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五章 密宗的歡喜佛(2)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面對著我的歡喜男佛是一張笑意咪咪的臉,其體形矮小。而與他交合的女人卻是高健的體型,乳房是誇張地大,腰扭成S型,渾圓的屁股在律動。   這是真人,女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我拉著公主要往外走,卻被她一把拉住坐於地上,那意思是教我但看無妨。   說實話,我是真的想看,可是讓我在女神似的公主面前暴露我色心大動的醜態,我有點欲說還休……這真是左右為難……我自問做不到「色即是空」。   女人的喘息聲越來越大了,倒是那笑咪咪的男人還佛心不動的樣子,由著女人扭動屁股,越弄越急地潮動。   坐在地上的公主成一尊觀音鑒形的尊者之狀,口中又在誦念我聽不懂的無遮咒語。   我不能對激情將至的叫春女人視若無物,只好把眼閉上,受聽著那一波波的浪音。   女人歡快地極其滿足地哼叫了一聲,便沒了聲響。   睜開眼一看,女人已仰臥於地上,兩臂軟塌塌地伸著,腿也張開著,一雙眼睛半開半合地,嘴裡不停地往外吐氣。   歇息了幾分鐘,女人又起身摟住男人,呼喝著晃動,叫聲愈發得大了。   看得口乾舌躁的我,別無良策,只能閉眼硬忍。   試著想進入禪念狀態,卻是想入非非,又恐欲心氾濫,被無遮公主看輕了,又強自鎮定地保持著端正的狀態,極度矛盾地希望這對密宗男女趕緊把事辦完,以消我欲心之亂。   異常難過地等到太陽出於東山之上,女人三度歇菜後,笑意咪咪的男人拍了一下累癱了的女人的屁股,方才起身。   無遮公主站起來,打著佛手印跟那男人手談了十幾分鐘。男人抱起女人,轉身到廟後去了。   我連吐了幾大口悶氣,晃了晃頭道:「終於解放了,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守著人還幹得這麼起勁。」   無遮公主卻道:「胡華,你錯過了修持本尊神的絕好機會,這對佛心空相的加持有莫大的好處,剛才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跟你細說。   見我心態已恢復平靜,無遮公主就給我介紹哪個是白度母,綠度母,哪個是畏怖之神。   還跟我講本尊神的漸悟神通力和頓悟神通力。所謂的歡喜佛就是在體欲的交合中,加持信徒所獨有的本尊神的奇特神通力。佛講無礙、慧通,空相之心,皆因人而異。   人體之謂「小宇宙」,正像數學中的「無窮大無窮小」,人不是經常講「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嗎?   每個人都會有幻想,而且在幻想中還要盡其自在、無他和廣美。而密宗修持者,最要緊就要空幻出自己的本尊神。當然,初始的想像會是淺現的具體象徵物。正像一名基督徒誦讀「上帝」一詞時,他可能傾向於簡單地想像一個其形象自命不凡和長有鬍鬚的生靈,雖然他清楚地懂得上帝為一尊神,且絕不會有鬍鬚。隨著加持的神通力的增強,空幻之象會成為一種真幻的實在之物,但卻不會有過於鮮明的形象。   歡喜佛正是基於此,而選擇「質純之人」做為對像修持,如果有同質之人同修,效果就會事半功倍,這是所有密宗信徒孜孜以求的。   無遮公主正是在四歲的時候,受了灌頂儀軌,矢志如一地等著她的「同質之人」,而我那天的誤打誤撞,卻早已被無遮巫師從星相的變化中預見了某種必然的發生,我就被這麼眾民一意地推成了那個與無遮公主同質的獻身王子。   我倒是很向望與無遮公主的同修。武俠大師們把男女雙修寫得那麼美妙,哪個少男少女不是心切切地嚮往之。   初嘗了與無遮公主如膠似膝的我,恨不得立時就摟了公主進行本尊神的美妙加持。   我看了一尊牛頭和多臂的忿怒王的雕像,跟公主開玩笑道:「要是選了這樣的本尊神,公主會不會不喜歡?」   公主點了一下我的頭,「在神靈面前也敢開玩笑。」拉著我出了墓廟,走到附近的山丘上,看著那高高低低的沙丘,歎了一口氣,「塔里木河就要干了,我們的羅布泊找不見了,那是我們無遮族的聖水湖。」   我想起Shirley楊所說的那個地下羅布泊和老胡曾經去過的精絕國,遂寬慰道:「既然老天能讓無遮國這麼世世代代延續著,成了人們口中的神話,自然,就會有一種科學所未能測查的宇宙之力,讓那些曾經發生的歷史完好地存延。無遮國不光是無遮族民的無遮國,她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宇宙的。」   公主驚奇地看了我一眼,溫柔地偎到我懷裡,幽幽地道:「胡華,從看到你,我就感覺到有一種神的力量在召喚我,我內心裡一直在期盼那一天。」   我和無遮公主正情話綿綿的時候,卻沒注意東北方黑壓壓地掠近了一群前來復仇的鐵嘴烏鴉。   金猿雷一聲驚啼,兩隻前爪撲地,四肢猛刨,其他的金猿亦如法施為,在我們周圍布成了一道沙塵霧。   有此一緩,我和公主趕緊躲進了歡喜廟。   可是,這一次烏邪群至少得有上萬隻,很有組織紀律性地排成了幾個分群。沙霧只在瞬息間即被吸進它們的肚子裡。   九隻金猿雖奮力撲擊,卻被分別圍住了。烏鴉們惡猛地潮湧而下,有些乾脆落到地上,打著滾跟野狗似的襲擊金猿的雙腿。   一群群的烏鴉越過金猿,見物就抓伸嘴就啄,歡喜廟的前院被它們萬爪齊下,大半拉屋廟被瞬間抓成了斷牆殘壁。   我不顧頭上的抓傷,弓弩連發,甚至連屍魂釘也一把把地往外猛擲,護著仍不願殺生的無遮公主到了歡喜廟後院。   還沒踏進屋子,烏鴉群已鋪天蓋地地撲入,幾株大樹立被啄食一空。   我手中的劍樹箭和屍魂釘幾乎就要拋光了,眼前的烏邪屍體堆成了幾座小山。   烏鴉卻越積越多。   有幾隻紅眼頭領鴉不斷地發號施令,其意是務治我和公主於死地。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六章 祭魂召喚台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公主,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手裡頭已經沒有制敵的傢伙了。」看著站在樹下任烏鴉在身前亂撲的提娜公主,我忍不住高聲喊道。   不喊還好,這一喊,她竟然坐到了地上,眼睛閉上,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好像要學當年的釋迦牟尼割肉喂鷹。   正要再出言相激,卻見公主頭上驀地站出一隻九嘴青鸞,青鸞的九張嘴同時張開,噴出幾道青煙,中招的烏鴉撲楞楞落到地上,伸腿了帳。   青鸞看也不看,飛至一枝光禿禿的樹幹之上,伸頸長鳴。   與烏鴉激戰中的九隻金猿,如聞軍號,奮力撲殺出烏鴉的包圍圈,圍到了公主的身邊。   「胡華,快利用這段時間找出老廟的地下通道。要快,要不然,我們都得餵了這些無賴邪惡的烏鴉。」公主說話雖急,人卻依然淡定不亂,有一種我越看越佩服的雖言生死卻不懼生死的從容。   這下又得考驗我的盜墓技術了。常言道:有古墓則必有暗道生門,只是不知這造型千奇百怪的歡喜廟的機關會不會比七重門轉磨公主陵的機關複雜。   廟中的雕像和陳設已經被烏鴉抓啄得面目全非。根本沒法依常規研判機關暗道的可能位置。   好在手中還有幾顆屍魂釘,可以在發現到暗道的蛛絲馬跡時,擲出去查探地表硬度。   圍著幾座雕像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看到後院中間花園處尚有一道矮牆保存完好,趕緊走過去跺了幾腳,牆實咚咚地,肯定是實心地,決不會有夾層。地面也夯得無比結實,不似有地道暗室的設置。   沒頭蒼蠅一樣地亂串了一通,轉身想看看公主跟烏鴉的戰況。   卻只見烏鴉密層層地積成了一高十幾米的圓筒子,已把公主牢牢地圍住了。   仗著蠻力在外圍擰斷了幾十隻烏鴉的脖子,卻根本是無濟於事。反倒是讓一些急於參戰而插不上嘴的烏鴉發現了新的撲殺目標。   幸好頭上戴著公主給我的面具,要不然頭準會被啄成篩子。   既然找不到暗道,乾脆想辦法和公主匯合了,一起拚到力盡而亡算了。   兩手猛扒著,往黑壓壓的鴉群裡鑽,硬是被悍不畏死的烏鴉給擠了出來。抬頭看到那幾株光頭大樹,心裡有了計較了。   跟小時候和金寶爬老柿子樹一樣,蹭蹭蹭,爬到那顆三人都合抱不過來的老劍樹上,站到一根樹幹上,估摸了一下公主所在的位置,我兩腿一較勁,就要踏樹而起。   誰知用力過大,那樹幹卡嚓一聲斷了,我立腳未穩,摔到了地上。   這一摔,摔得面朝土地,背朝天,眼前是金星亂冒。   正要起來再做努力,卻覺腰部被一根柔物纏住,忽忽悠悠地被拋到了剛才斷裂的老樹上,接著一個跟頭,又跌了下去。   兩眼一掃,發現竟落到了樹洞中。   樹洞幸不甚深,藉著幾處橫插的木樁,我穩住身形。低頭往下一看,是一眼漸闊幽深的古井。   奇怪的是我抓屋的這一面仍還是樹質,一直延伸下去。   順著木樁又下了幾米,看到一個杈出來的橫洞,這應該是一條暗道了。有此發現,我疾速攀上,向著公主發出一聲得手的呼哨。   反應最快的是九嘴青鸞,別看它體型小,可雙翅一振,三張嘴銜住無遮公主硬是衝出了烏鴉的蓋壓。隨風衝出的是金猿風,它身上已是血紅了,堅厚的猿皮已有幾處裂開,受傷實在不輕。   我和公主及九嘴青鸞、金猿悉數進入樹洞時,廟的四周猛然響起了激烈的自動步槍聲。   孫菊靈嫣一身綠彩的戰裝端著衝鋒鎗衝了進來,身後是一批身手特別驕健的漢子。   不愧是衝出亞馬遜式的特警,鐵嘴烏鴉的剿滅之戰就交給你們了,我得探探暗道和古井的奧秘。   下到橫洞裡,我才想起那個刻著勁兒跟質女交歡的歡喜男佛。他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是不是見機不妙,早就順著這條暗道溜之乎也。   往裡走了一段,暗道倏然變細,體型巨大的金猿已無法通過,看來得分開而行。   公主讓青鸞飛臨井中,查探了一番,青鸞啾啾叫了三聲,點了點頭。我趴在洞底,仔細聽了聽,有潺潺流水聲,說明此暗道尚有一條水道。   金猿風已明其義,側身碰了我一下,眼睛眨了眨,我拿出一隻劍箭,刻上跟孫菊靈嫣定好的聯絡記號交給了它。   九隻金猿很有秩序地攀壁而下,走水道而去。   青鸞那只最大的嘴巴噥了噥,竟然把其他的嘴巴藏了起來,抖了抖身體,身形亦縮了不少,邁動兩腿,走在最前面。   我和公主隨青鸞弓身而行。   這一段矮道只有五十多米,再往前走,是一片豁然的空場,遠端是一個古村落的模樣。   腳底下能傳來金猿故意敲出來的聯絡聲。   公主走了幾步,狐疑地對我道:「難道我猜錯了嗎,這兒不是祭魂召喚台?野田武次他竟然騙我?」   我隨聲附和道:「公主說得沒錯,我從一進廟門,就感覺他那笑是裝出來的,並不是所有的密宗修持者都能練出不二的本尊神來的,他那樣子八成是裝出來的。」   公主未置可否,搖頭道:「咱們先在這裡等金猿,等它們打了通道上來,再做計較。」   找了一處平坦的土壁,公主給我講了和氏淚血玉裡記載的一個故事。   無遮國其實是尼雅人的一個分支,跟精絕國差不多處在同一個時代,而兩國爭奪的焦點就應該是歡喜廟下的這個祭魂召喚台。最高等級胡大(佛)就住居在這裡。   地位最高的就是占星幻夢師,他們掌握著直入靈魂的真言咒語,可以輕易地控制一個人的精神思維。   正說著呢,卻聽遠處的村落裡傳來了女人幽幽咽咽的哭聲。一開始是一個,繼而是兩個、三個,再又是分不清多少女人的悲啼哭喊。   空場裡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周圍有幾處忽明忽暗的光,時遠時近。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七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靈(1)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一個小女孩穿著一身泛著瑩光的綠服跑了出來,走過一個水塘時,跌倒了。   她爬起來時,衣服一點兒也未被沾濕。   我明知她是不屬於人類的幽靈,卻一點兒也起不了拒卻的決心。迎著她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哥哥,你終於來了,我媽媽一直在等著你,等著你給她安魂。咱們趕緊走吧,」她甜甜地笑著,伸手拉住提娜公主的手,一蹦一跳地領著我們向她的「家」走。   她的家分明是一座墓。整個村子全是大大小小的墓。不過,這墓,建造得比一般村屋要大好幾倍。   那是一種仿照太陽光茫的金字塔式建築,屋子外圍廊柱雕刻著一些奇怪而殘忍的圖畫:一個高鼻藍眼的女人摟著寶瓶絕望地趴臥在地上,身旁有一個執著木錘的人在敲她的頭。一個小女孩被掛在橫樑上,一個四隻眼睛的人用刀剜出了她的心,獻給了一個手持權杖的祭司,那個人頭戴著一頂難看的烏鴉頭的帽子,伸手接過那顆剛剛剜出來的滴著血的活人心。   祭司那烏鴉頭帽子上的烏鴉,分明就是差點要了我和公主命的那幫惡物。那長長的鐵嘴和紅紅的眼睛,活物一般。   走進小女孩「家」的時候,小女孩突然消失了。   屋子的中央擺著一具綠木棺材,棺材的中層是空的,一個抱著金瓶的女人躺在中間,卻似乎沒死,她的嘴在動,正在發出哭聲。她的樣貌像極了我剛進歡喜廟時那個跟男人歡交的女人。   她身上什麼也沒穿,胸口被挖開一個洞,心已經沒有了。   眼睛卻會轉動。   我和公主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抱著金瓶的女人直著身體站起來,竟說出了漢語:「東方的好人,快救我……我莫切的西阿潘人。」   她的話剛說完,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手執木錘的男人,那人只有150公分左右,兩臂高高地舉起,剛能夠著高大的女人的頭顱,那木錘堪堪就要擊下。   可怕的咒語式的圖畫預言要一步步應驗了。   我抓起三根尚沾著烏鴉血的屍魂釘,擲到了矮個男人的身上。矮男人驀地發出一聲烏鴉似的叫聲,直跳過來。   女屍把金瓶狠狠地砸在矮男人的頭上。   流洩的液態金子包裹住垂死的男人,把他灌成了一個不會動彈的金人。   小女孩又出現了,驚恐地躲到我們身後,顫聲地喊:「哥哥快救我,阿德木魯大祭司要吃我的心!」   一個手持金色權杖的人像影子一樣印在屋子的牆壁上,一頭紅眼睛的烏鴉站在他的頭頂上,烏鴉嘴不時地張合著,含混的說著一種奇怪的語言。   公主低聲對我道「別怕,它在發出一種真言咒語……」小女孩卻像瘋了一樣撲到了牆壁上,兩隻手狠命地抓住那只烏鴉。   烏鴉嘴只一啄,啄出小女孩的一隻眼球,放到了那個邪惡祭司的手上。女屍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搶回了她女兒的眼球,嘴裡喃喃地道:「我的女兒,我要她活著。」   她的沒有了心的心臟處瀝瀝地滴出了血,那血是綠色的。   邪惡祭司的金色權杖高高地舉起來,砸向女屍的頭。   我終忍耐不住,衝了過去。   就在我擋住邪惡祭司的權杖,伸手抱住落下來的小女孩時,脖頸被纏住了。拚命地掙扎了幾下,卻無濟於事。   窒息昏暈前的一霎那,我聽到了提娜公主的一聲驚呼。   ……   在一陣劇疼中醒了過來。   無遮公主就在我的旁邊,我們倆被綁在了一個十字架的橫樑上,對面是一處峭壁。側面有一堵祭畫牆。   祭畫牆上畫了一個被隔了喉嚨的人,其旁有一個黑服的巫師端著一個酒皿在遮血,巫師的身後是一張祭桌,上有一排高腳杯,有幾個王服的矮人坐在後排的椅子上,似在等著喝活人血。   再一轉頭,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武川真由美這死惡婆就站在我側面,一臉得意地笑。   「親愛的胡華,咱們又見面了,才幾天沒見著你,人家都快想死你了。」武川真由美嬌笑著,走到準備施行割喉取血的高台前用力地勒了勒吊我的繩子,「要不要人家給你鬆綁麼,看著你這樣受罪,人家心疼得真想掉眼淚。」   我破口大罵:「掉你媽的頭,你這個邪惡至極的女人,總有一天,我要活扒你心,生吃你肉!」   「不要這樣嗎,我的中國真男人,人家真的想跟你長相廝守,可是你始亂終棄,看到比人家漂亮的無遮公主,就不理人家了,人家傷心得差點割腕自殺呢。」   武川真由美說著話,從腰間取出一把刀,在我的臉上畫圈圈,裝作很不小心的樣子,刺破了我的臉,「啊呀,真該死,流血了……」   我恨不得一腳踢死這陰極惡極的女人。   一直默默無聲的公主突然開口道:「胡華,別理她,禪念守定,無身無我。」   武川真由美聽到無遮公主的聲音,鬼魅似的跳到無遮公主面前,猛地朝無遮公主的小腿刺了一刀。   血,又見到了綠色的血。   這時,我才醒悟到又著了武川真由美的道兒。   武川真由美直直地盯著我,「親愛的,疼嗎?我喜歡看我情敵的綠色的血之花……你也喜歡看是不是……」她再揮刀,把無遮公主的褲管割了下來。   我的怒火壓抑不住地升騰,無遮公主卻平靜地道:「我很好,胡華,我見到了心靈通明的慧明大師……把所見的一切都忘掉,記著,那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夢,什麼也沒有發生,現在,你所見的一切也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製造出來的,相信我,我在跟慧明大師探討無遮國一些難解的事情。」   說完話,無遮公主閉上了眼睛。   慧明大師曾過我啟示:心不動,則一切皆不動。心門無覺無礙,鬼則無隙可乘。鬼在你心門無礙的時候,是不會鑽空子的,它們會利用人類的同情、相思以及貪婪,透進你的心靈縫隙。   可是,看著公主腿上越流越多的綠血,我做不到心無覺無礙,就在武川真由美又一次舉著刀刺向無遮公主時,我暴怒了,猛地揮拳擊在了武川真由美的臉上。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八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靈(2)   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   武川真由美慘叫著從割血台上滾了下去。   發現到自己竟繃斷了綁縛的繩索,不由得豪氣大生,手攀住橫樑,伸手就去給無遮公主解繩子。   卻不料暗中有黑手窺伺。   一把長刀突地砍下,橫樑被切作兩段。   兩手空撈著那根斷掉的橫樑,撲通一聲跌到地上。正要起身,身下的石壁訇然洞開,身不由己地跌入黑暗中。   聽到外面有雜沓的腳步聲。立時沒命價往前爬。黑暗中,手被抓住了,剛要掙脫,卻聽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道:「哥哥,我是拉拉,跟我來。」   跟著小女孩了一陣急竄,等目能辯物時,發現又來到了那座金字塔墓中。綠木棺中的女人依舊躺在那裡,所抱著的金瓶卻沒有了。棺外躺著那個被液態流金灌鑄了的矮男人。   這麼說,我剛剛所經歷的,都是真實的,並不是虛幻的。公主對我那麼說,只是讓我安心,是怕我心浮氣躁,被武川真由美鑽了空子。   我後悔得直跺腳:是我一時不察,處處受人所制,竟至讓心空無礙的無遮公主生出對我的情念牽掛,失手成了武川真由美的俘虜。   「哥哥,別著急,咱們和媽媽一起想辦法救出姐姐。」女孩拉拉閃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安慰我道。   「他們暫時不會把姐姐怎麼樣的,他們想讓姐姐說出圖謨索大祭司最後的預言,想要統治無遮國。」   拉拉背著手繞著她媽媽的綠棺木轉著圈走,不時地搖晃著頭,又把手舉到胸前,跟能掐會算的老道一樣,手指不斷翹動著……   忽然,轟隆一聲,綠棺旁塌出一個大窟窿,一隻金猿嗖地一聲竄了上來。   金猿見到我,撲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洞裡鑽。   踢裡撲楞碰石粘土地鑽了好一陣子的地道,金猿扯著我到了一處舊園。   舊園裡到處是斷裂的石柱子,還有一些頹塌的神像。   跟頭把式的轉到了一個石檯子下,我看到無遮公主被高吊在一根高聳的石柱上,石柱周圍有十幾個頭戴烏鴉帽拿著黑色權杖的祭師。   金猿又扯著我轉到一個亂石堆中。   另外八隻金猿有氣無力地躺在一小片平坦地上,嘴裡不斷地往外吐著黑色的流液。眼睛緊閉著,渾身抽搐。   看樣子像是中了什麼古怪的毒了。   青鸞上哪兒去了?這麼關鍵的時候,主人們連續遭難,怎麼連它的影子也沒瞧見?   我從隨身袋裡掏出兩袋四娘自製的解毒藥粉,挨個給中毒的金猿倒進嘴裡,再餵了它們一些自帶的水。   金猿風先睜開眼,輕輕地搖了搖頭,又痛苦地把眼閉上了,嘴裡還是不斷地往外吐黑沫子。   藥不對症,看來,這些忠實的侍衛們就要死了,心中一股悲意湧起,忍不住兩顆大淚滾落出來。   從跌入綠洞,成了無遮國的獻身王子,跟金猿們幾乎是形影不離。它們比任何人類都忠於職守,從來就不顧忌什麼危險,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葬身在這個荒涼的鬼地。   身旁有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哭了。」   小拉拉不知什麼時候走近來,她的身旁還跟著一個高大的實形影子。   「東方小伙子,別灰心,胡大無處不在,只要心中有他,就什麼也不怕。」實表影子的聲音。   之所以稱她實形影子,是因為她是一個有鼻子有眼有嘴的綠色影子,我知道她就是等著我給她安魂的拉拉的媽媽。雖然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有聲音有形象的鬼魂影子,但是,她的真誠我可以感覺到。   「金猿們就要死了,還有等著我解救的無遮公主,我該怎麼辦?」我一臉無助地道。   「困難總是象山一樣地擋著你,可是,當你翻過山的時候,會覺得一切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可怕……看吧,你們的忠實的奴僕青鸞回來了,它帶來了解決困難的第一把鑰匙。」拉拉的媽媽充滿自信的聲音。   九嘴青鸞撲閃著翅膀落到石堆上,幾張嘴裡銜著十幾棵五彩斑蝶草。身上的羽毛參差不齊,定是被鐵嘴烏鴉啄的。   我和拉拉取下這可能讓金猿起死回生的五彩斑蝶草,揉了揉,塞到金猿們的嘴裡。   這草我記得在我暈乎乎地跟著公主轉樹洞時見過,公主還跟我講起,它是專治一種眼睛能發出電流的死亡之蟲的神草。   金猿們所中之毒敢情是「死亡之蟲」放出來的。我當時不知死亡之蟲的厲害,後來翻閱資料時,才知道,這死亡之蟲在蒙古大草原中簡直比死神還可怕,它不僅兩隻眼睛能射出電流殺死自己的敵人,渾身無處不是劇毒,就連眼鏡王蛇的這樣的毒物亦會對它望風而逃。   無遮國的神奇亦即在於此。那世上絕無僅有的無塵環境,生存了大量神奇的動植物,可以說是大自然最最神奇的生物大觀園。   五彩斑蝶草寄生在紫籐蔓上,與常落棲在紫籐上的冰山彩蝶交相輝映,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它就是能飛能舞的蝴蝶。   我現在拿在手裡的這幾棵,依然是飄飄欲飛的樣子,再不忍心把這神物揉碎,小心翼翼地放到隨身袋的上層裡,以備不時之需。   重又生龍活虎的金猿,立即圍攏到我身邊,等待我發出進攻的命令,金猿雷已經忍耐不住四肢趴地,想要雷吼了。   面對著圍在石柱下的會念動真言咒語的西方祭師們,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跟他們對攻。如果他們是斯巴達克武士,我會毫不猶豫地讓金猿們打頭陣,我則迂迴到檯子後,再放出九嘴青鸞,肯定會一擊得手。   拉拉的媽媽洞悉了我的心思,出聲道:「那幾個祭師由我來對付,你帶著拉拉應付那個無恥的日本女人,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她的印在地上的影子驀然暴長了幾倍,像日影移動一樣,帶著一股冷峭的厲風憑空而起,襲到毫無所覺的祭師身上。   驚恐至極的慘呼聲頓然響起!   金猿們按照我的指令繞到石台後,剛欲撲出,卻又驚恐地縮回了身體。   一條巨大的肉腸似的長達十幾米的渾身紫紅的蟲子纏在綁縛公主的石柱上,一顆蜘蛛似的菱形怪頭高挺著,兩隻眼睛鼓鼓地轉來轉去。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各位大大,《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正在分類推薦中,請大大們點擊以下網址: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13658   第三十九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靈(3)   抱石謝各位大大的收藏支持了,《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現在的收藏是3003,抱大叔很感激ING,如果你們喜歡,等實體書出版後,抱石會掏錢多買幾本,送給你們,請點擊、推薦、收藏!!!!!!!!   ∼∼∼∼   金猿們傳遞給我的是無限恐懼的信號。   看來只好由本帥親自上了。   心裡念了三遍「四娘佑我」,緊握著一把屍魂釘,囑咐金猿風:等我與死神蟲接戰,立即掩護青鸞飛起解公主的綁縛,不管我能不能幹掉劇毒蟲子,救了公主後,立即向東行,直到見著穿軍裝的人。   金猿只能大略聽懂我的語言,所以,沒法說得太多。   抬頭看了看被綁在快頂到天的石柱子上的無遮公主,我鋼牙一咬,朝死毒蟲射出三根屍魂釘,一個戰術橫移,躍到一個石坑後。   死毒蟲子反映極快,躲過致命的一擊,頭猛地一揚,倏地一下,貼到了地上,尾巴象彈簧一樣地刺到我剛才隱伏的石堆後,未刺到目標,肉滾子似的在亂石上一掃,石堆之上竟冒起一股黑煙。令人昏暈的腥臭隨即傳來。   青鸞振翅了,箭射而起,死蟲子剛欲轉頭起身,卻被金猿們拋出的石塊阻住了。   拋出的石頭落成了滿天的石雨。   亂紛紛中,青鸞已經得手,銜著無遮公主疾飛而來。   拉拉急呼道:「哥哥快救我媽媽!」   光顧著這邊廂的戰況了,無暇注意拉拉的媽媽跟祭師們的死生之搏。跟我較勁的那死蟲子眼見到無遮公主被救走似乎很洩氣,身體扁扁地趴在地上不動了。   一見有機可乘,我騰身而起,蹬蹬蹬地踏上了後台。   拉拉媽媽的實形影子已經被擠壓得變了形,那幾個黑祭師嘴動得跟爆豆子一樣念著咒語,我的突然出現,他們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我一手握著一枚屍魂釘,溜在他們後面,給他們每人賞了一計背部穿刺。   這一招實打實的近戰果然管用。祭司們全是以臉搶地的標準型仆倒。   他娘的,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這可惡的邪道老墓,差點讓我和公主壯烈犧牲。   我洋洋自得的拾級而下,卻不防那死蟲子騰地彈起,渾身通亮,結成了一個圓球,一雙暴突的眼睛,哧哧地打出了火花,我咕咚一聲栽到了台階下。   慘啊,兩隻眼睛好像要瞎了,而且是鑽心地疼,偏是四肢軟弱無力,胸口煩躁難抑,嗓子眼一甜,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   心神未緩,耳中忽又聽到武川真由美陰惻惻的聲音:「無遮公主,再賞你一條死神蟲子……真的可惜了啊,花容月貌,就要變成黑炭了。」   忍疼睜開眼睛,看到是一幅全軍覆沒的慘象:無遮公主被吊在一張魚網裡,身上附著一條死亡蟲子。青鸞和九隻金猿聲息皆無地趴在地上。   那個笑意咪咪的金色權仗祭司,兩腳肆意地踩踏著金猿的身體,嗚裡哇拉地跟武川真由美說日語。   我約略聽到了「蒙古墓神」的蒙古話。這還是孫菊靈嫣教我的蒙古語,這丫頭年紀不大,可已經打著交流中國武術的旗號周遊列國了。   一對日本狗男女在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談論蒙古幹什麼?瘋狂的日本不會是又要鼓搗蒙古的鐵蹄驃騎搞國際間的不規則動作吧。   我記起隨身袋裡還有幾顆五彩斑蝶草,趕緊掏出半顆含到嘴裡嚼了嚼,咽到肚裡。   一股無比清涼的感覺浸透全心,眼睛的疼痛立減。   武川真由美突然朝我走過來,我趕緊趴下裝死。   眼皮被她翻了兩下,又聽她道:「這小子也快嚥氣了。祭司是不是該行攝魂之術,讓他們的鬼魂重返無遮國,取咱們想取的東西了。」   「不,現在還不是去無遮國的時候,那對母女幽靈還要再行同化,你可不要小看了她們,當年的莫切金牙王,也沒能讓她們屈服,時至今日仍能聚起形影,怕只有蒙古墓神和那個萬惡的慧明才能讓她們甘受驅使,我只是鎖住她們的心魂而已。」   聽到他們兩個走遠的聲音,我側過臉看了看,那條死亡蟲子也不見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用匐匍前進爬到金猿和青鸞身邊,餵它們吃了解毒神草。   伸手去解那張漁網,卻聽無遮公主道:「我沒事,我剛才閉了心跳和血脈流動,死亡蟲子毒不到我……」   我急道:「咱們趕緊逃命吧,武川真由美還要叫什麼蒙古墓神來滅你們的無遮國,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我先替你解開漁網。」   無遮公主卻不急不慌道:「胡華王子,你忘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咱們將計就計,你去捉一條死亡蟲子來,放到我身上。」   一提到那死亡蟲子,我心裡莫名地起了恐懼,不用說捉了,再看到它,我也忍不住要打哆嗦,還要放到無遮公主的身上,打死我,我也不能再讓公主再冒此險。   我伸手解開繩子,將公主放下來,抖開漁網。   公主走出來,歎了一口氣,「你呀,拿你沒辦法呢。」   我嘿嘿一聲道:「公主志存高遠,還要為無遮國鞠躬盡瘁,可是,你現在是我的老婆,我怎麼能捨得你以身犯險,那個……就算為國盡忠,也不能置個人生死與不顧。」   公主聽我這麼一說,倒也很高興,笑著問我道:「那現在怎麼做什麼?」   「嘿嘿,洒家自有以牙還牙的妙計,等會兒你就見到了。」我故意給公主賣了個關子。   其實,妙計我是沒有的,只不過,剛才在爬行的時候,看到了孫菊靈嫣留給我的標記,她還在一塊石頭上寫了八個字:搬山道人,以火攻之。   我拉著無遮公主坐在一塊光板石上,一起仰望星空   此時,弦月已升,掛在天空的東南角,其右出現五顆亮星,一抹白雲飄過,卻見天掛雙彎,四星幻移,出現了罕見的「五星拱雙月」的天象。   無遮公主象孩子似的跳起來喊道:「胡華,這是真的,」她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卷畫冊,翻到第五頁,「快看,五星拱雙月,古井羅布泊。」   畫中的雙月一真一幻,五星有雲遮,除了公主所說的那十個字,左下角還有一堆波浪線,畫上有一男一女,遙相對望,波浪線外有一行小字:古月不逢單,鬼不正門行,逢四不不不不,雙豐日月心。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抱石謝各位大大的收藏支持了,《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現在的收藏是3003,抱大叔很感激ING,如果你們喜歡,等實體書出版後,抱石會掏錢多買幾本,送給你們,請點擊、推薦、收藏!!!!!!!!   第四十章 莫切的食屍王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我的好心情隨著武川真由美的一聲「親愛的,你還沒死」而宣告結束。   這一次武川真由美很囂張地率領了三條死亡之蟲,死蟲子還擺了個一字長蛇陣,耀武揚威的。   武川真由美臉向著無遮公主,伸出手,「拿來吧,無遮的月神圖,人家可不想再動刀動槍的,攪了你們談情說愛的月光之夜。」   這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知啊,我也是剛剛才看到無遮奉為神卷的月神圖,她倒是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不過,這麼厚顏無恥地武力強取,也只有日本這樣的民族雜碎才幹得出來。   無遮公主突然笑了一下,道:「你要真是想要,那就等富士山成為一片焦土,櫻花如血的時候,自會有人給你們親手畫出來,那時候,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就會看到一個無恥民族的血流之河。」   沒想到一個可怕的預言,會被無遮公主說得這麼富有詩意。不過,武川真由美已經氣得咬牙切齒,嘴巴吼吼了兩聲,那三條死亡蟲子迅速地蠕動起來。   在離我們有二十多米時,三條死蟲子昂起了頭,通身變得墨一般黑,嘴巴張開。   武川真由美冷哼了一聲,「去死吧!」   她的話音剛落,卻聽轟轟兩聲,地下突然竄起兩個人。   兩人皆穿著灰色的防化服,手拿一桿黑麼索的筒狀傢伙,呼呼地噴出兩股熾焰,三條死亡蟲子霎時已陷身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動著。   我興奮地大叫道:「快噴武川真由美那個爛貨!」   一股火焰衝著武川真由美就燒了過去,這魔婆反映可是快得出去,捂著頭滾到附近的石溝裡,倏忽不見了。   我正要去追,卻被無遮公主拉住了,勸我道:「由她去吧,她要是死了,咱們就少了一條線索,無遮國的人會永遠記住她的。」   「罘子,罘子,你可想死大叔了。」脫下防化服的孫不二,連喊帶蹦地跟我來了個緊緊擁抱,還神經似地來了個貼臉禮。   范鋼也脫下防毒罩,高聲道:「王子殿下,你看我這火燒祭魂台,跟火燒赤壁可有一比。」   皮教授和楊女士、孫菊靈嫣也從地道裡走出來,哈哈地跟我打了招呼。   我和公主領著教授他們進了金字塔墓村,教授跟發現外星人似的,掏出他的三維探測儀,即時展開了工作。   這一次,可是夠他忙活的,粗略估計,這裡面得有八十多座莫切貴族墓。   最讓教授高興的是,這裡的每一座墓都未受破壞,完好無損地再現了幾千年前的異族文明。   我和公主到處找拉拉和她的媽媽,卻一絲影子也不見。   那具綠棺木消失了,連那些被我刺死的祭師的屍體也不見了。   范鋼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沖公主笑了笑,把我拉到一邊,塞了一樣東西在我手裡,低聲道:「拿好了,別讓孫不二那閨女看到,她跟咱們不一條心。」   等他走了,我伸開手一看,是一枚雞蛋大小的珠子,黑中透白,跟人眼睛似的,間或的一輪,裡面竟有些影像在動。   公主看到了,歪著頭又看了看,對我道:「這可能是西潘斬首之王的仇敵,食屍王墓裡的預言珠。」公主莞爾一笑,又道:「咱們也去倒斗吧。」   從聖純無比的無遮公主嘴裡吐出「倒斗」這兩個字,不由得讓我想起以老胡為首的偉大盜墓者們,全國各地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到處都留下了他們以身犯險艱難跋涉的足跡,這麼堅定不移的敬業精神,怎能不讓我這末學後進心生敬意呢!   順著范鋼剛才溜走的暗道,我牽著公主暖軟纖細的小手,走進了一個滿是陶罐的雙翼張開的三室墓。   陶罐是黑色調為主,這有點像那次跟著四娘到歷山、燕山在一處龍泉洞中見到的黑陶,歷山黑陶可能是4千多年前的龍山文化遺跡。據一些專家考證,歷山黑陶年代在堯舜時期。相傳舜馭大象耕歷山以農作,粟五穀,陶土以為罐,不想卻被到處尋訪天帝人選的堯看到,遂將蛾皇、女英許給舜,這才由了比梁山泊祝英台還早的二女侍帝的斑斑相思淚。舜有一目雙瞳,總能預知凶險,故有雙瞳神帝之說,   但是,細看起來,這金字塔墓中的陶罐與歷山黑陶有好大差異,這座三室墓中的陶雕飾畫,極力渲揚血腥和暴力,畫中有囚犯光著身子,流著血,套著絞索,最恐怖的是身著金裝的男祭司以手抓出人的心臟,血滴瀝於女祭司手端的高腳杯中,食心而飲血。   在一架陶罐後,又發現了三個橢圓的高長黃金瓶。   無遮公主拉我疊手行了五遮的九疊禮,竟以手擊之。   她這一舉動嚇了我一大跳,不及阻擊之下,卻發現碎掉的外層只不過是一層黃金土而已,裡面套層的是少了一號的扁平玉瓶。玉瓶的做工一點兒也不遜於故宮裡的國藏——九龍白玉樽。   考古界認為,生活在公元100年到800年的莫切人就已經稱得上是能工巧匠了,他們的發展雖無足以令人信服的證據證明與我們的東方文明有關,但人類的共通的聰慧,卻可以彌卻東西文明的差異。   無遮公主托著一個玉瓶端詳了一會兒,轉頭對我道:「快來看,東方的象形文字。」   我這點漢文化的底子,可是沒辦法研讀的,只好找到在一堆骷髏墓中忘我工作的皮教授,請他做鑒識。   皮教授拿著玉瓶,看了正面,看反面,又覺不足,手一揮,莊嚴道:「所有的人都到三室墓中拜神,拜我們最偉大的金瓶國女王。」   皮教授領著他最得意的兩個弟子,我去召呼了楊女士、孫菊靈嫣,孫不二大叔一起到了三室墓。   公主教會眾人的無遮拜神禮後,一場雖簡單但很虔誠的民族融合式的祭神活動莊嚴得進行。   祭拜完畢,皮教授講了玉瓶上的有關記載:強大的莫切王國,發展到公元650年,出現了兩個惡魔式的人物——斬首之王和食屍王,兩王之戰持續了三十多年,仍血戰不休。東方聖母派有混血血統的都蓋拉婭去平息戰爭。由此,懷抱玉瓶的具有西方血統的都蓋拉婭就以她的神之法器,使莫切王國十年不雨,又三年洪水,卻仍未平息莫切兩位魔王的血腥內戰,最後,她不得不使用美人計,讓食屍王愛上了她,兩人合力暗殺了斬首之王。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一章 預言的食屍詛咒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被東方聖母派去的都蓋拉婭完成任務後,並沒有回到東方聖母身邊,而是與食屍王雙宿雙飛,帶著大批地黃金,逍遙地遊歷到他們認為與天最接近的天山,建立了金瓶國,自封為金瓶女王。而這個被無遮國與精絕國連年爭奪的祭魂台,就是他們最後葬身的地方。   皮教授大略講完金瓶女王的傳奇故事,非得拉我去鑽研骷髏。   骷髏成堆的地方,處在一座絕壁的渡漕坑中。看樣子,屍體是經過一種像水車似的裝置運到這裡來的。   順著渡漕坑往下走,走到絕壁的中腰懸空位置,出現了一座突出的環柱式廣場建築。   廣場的各處皆是骷髏造型的雕塑。細看之下,這是一些用丹砂染紅的真人骨架。這些骨架最奇特的地方是從下頜骨延伸下來的兩顆長長的獠牙。   這大概就是西方吸血族魔鬼的原型再現。   滿眼皆是這這麼一些腥紅的變態真人骨雕塑,心裡頭開始一陣陣發毛。傳說中的木乃伊乾屍能夠噬魂而復活,那這些活靈活現的吸血骷髏難保他們不會像棺材裡的大粽子一樣詐屍。   皮教授卻是心無雜念地手托下巴,挨個地揣摩。   我要是能像他一樣地以無神論的堅定信念,以查著探微的科學精神考究歷史細節就好了,可是,我又覺得皮教授對佛神文化不僅僅是不推拒那麼簡單,他剛才對金瓶女王不也是頂禮膜拜嗎?他怎麼就能做到佛經所講的空心無礙呢?   「胡華,過來,看看食屍王的第一個詛咒語言。」   皮教授待我走近,指著圍成一圈的黑色骷髏,又道:「你看,預言講,一個手持魔釘的人偷襲了黑色聖壇的使者,他要解救的是一條赤蛇,赤蛇會以一場突來的火燒燬一切。莫切的食屍神將手持魔釘的人變成食屍鬼,到過這裡的每一個人,將普受死亡的詛咒!」   無遮公主聽到皮教授的話,也走近來。   教授的話一說完,我發現她的臉色在慢慢變紅,而她也吃驚地看著我,難以置信地道:「你的臉怎麼也變紅了?」   皮教授也吃驚地看著我們的變化,問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一臉苦相地道:「是我用屍魂釘殺死了穿著黑色祭司服的人,他們的屍體就在你們從地道裡上來時,消失不見了。可是,我不相信,公主她絕不會是什麼赤蛇!」   「火,教授,金色塔墓起火了,快救火!」范鋼站在絕壁上,亂喊亂叫,全身被燒得烏七麼黑的。   皮教授道:「救火!」   離崖邊最近的孫菊靈嫣和Shirley楊率先到了岸上,孫不二也呼地一聲跳了上去,回頭對我道:「我和范鋼到古井放漕提水,你們先查查周圍有什麼可疑的物事。」   我卻被那個預言給嚇到了,腦袋木木地站著發呆。   皮教授拍了拍我的頭道:「胡華,是有人要故意製造恐怖氣氛,先救火要緊。」   略鬆了口氣,跟著皮教授回上到平地上。公主跟在我身邊道:「我們光顧著研究文物了,把咱們的敵人給忽視了。」   火已經燒得暗無天日了。   周圍全是石質的東西,根本找不到能滅火的東西。火卻燒得越來越猛,不停地有爆烈的聲音響起。   我見皮教授要捨身滾火,拉著他到了祭魂台上,寬慰道:「已經發生的已無可挽回,要是你老人家有個什麼閃失,那才是世界人民的極重大損失。」   「稀世珍寶啊,胡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站在我身邊的無遮公主突然啊的叫了一聲,身上立時燃起了火苗,接著,我的身上也騰騰地燃燒起來。   這一下,搞得我大為慌亂,跑不是站不是,皮教授急道:「趴下,滾地!」   剛趴到地上,卻看到十幾具黑屍圍住了我,忽又蓬地一聲巨響,硬硬的石地爆出一個大洞,一個長著燎牙的怪物爬了出來。   那手突地爆長,探到了我的胸前。   無遮無主不顧身上熾火,猛地撲過來,擋住那致命一抓。   情急之中,我抱住無遮無主往後急滾,哪承想,竟一下子掉到了祭魂台西側的深溝裡。   一到了溝裡,又跌到一個陡坡中,稀里糊塗地往下亂滾。   好在身上的火已經滅了,只要不碰上鬼洞、尖刀洞什麼的,小命可以保住。   公主在我懷裡笑了一聲,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趁著翻滾的那一刻,抬頭看了看,那怪物被幾根粗長的石柱卡住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張牙舞爪地亂折騰。   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我反映機敏,要不然,真的被這麼個燎牙老怪掏出了心臟,成了無心食屍鬼,那還不得天天與屍體打交道。   耳邊忽風聲颯然!   猛叫一聲不好,卻是來不及了,十幾具祭屍結成一個大黑鍋罩子兀地套住了我和無遮公主。   眼前黑濛濛地又往下急滾!   也不知滾了有多少米,撲通連聲中,就這麼到了水中,感覺身體被一條長長的東西托著,猶自在水中滑行。   睜開眼,看到的是絢麗的一群斑蝶魚在身邊游動,我和無遮公主就坐在一條長魚的頸上,估那長度,至少得有百米。   舔舔嘴巴,水不鹹,應該不是在海裡。   旁有幾條逆向游動的大傢伙,用力甩著尾巴,那十幾個黑屍鬼圈住了,往一個急旋的大水眼裡擠兌。   大江大河古井老河裡的水眼就跟海眼是差不多的,誰要是進去了,難有命還。人們口口相傳的都叫做海眼。   老北京的北新橋老井,就有「苦海幽州老青龍,海眼沖京淹燕王的掌故,劉伯溫妙算鎖青龍,降龍羅漢飛帶化神橋,讓北京的快嘴老藝人們演繹得比現在的YY小說還驚天地泣鬼神。   眼見著十幾個黑屍鬼跟下餃子一樣被趕進那湍急的海眼中,立感到通體舒泰,高興得抓起無遮公主的手,響亮地啵了一下。   「別得意,咱們遇到的是鬼麵食人鯊,逮什麼吞什麼?」無遮公主道。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二章 鬼麵食人鯊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公主這麼一說,我心下有些慌慌:難不成這鬼麵食人鯊是要把我們兩個貢獻給高級的鯊王,養一養再吃。   握著公主的那手不自覺地出了冷汗,再看一眼玉容恬淡的公主,愈是倍加珍惜起自己的小命來。   本神漢屢經坎坷,從生下來就沒過幾天好日子,沒把自己的小命過於金貴,有時候甚至會想像「黃沙百戰穿爛金甲,鐵馬冰河踏破賀蘭山闕橫臥沙場」式的悲壯。   可自從遇上提娜公主,我越發覺得兒女情長了,老想著趕緊跟公主了了到樓蘭奉身的無遮國事,然後,天南海北的走走,或是回東海市,用楊女士給我的那五百萬,弄個小橋流水,亭台樓榭的,彈彈四娘教的小曲彈詞,與提娜公主夫彈婦唱,實是人生盡歡的美事。   我這麼大眼盯著提娜公主,倒叫她一抹紅潤上臉,低了頭,輕掐了我一下,嗔道:「坐在食人大怪鯊背上還想那些事。」   話猶繞耳,忽覺那鯊背猛地傾動,往深水下鑽去。   哧溜一下,從鯊背上滑下來,若不是公主及時拉住我的手,幾乎要被身旁那長刺的珊瑚礁刺個透穿。   一口氣用盡,勉強在水中換了口氣,瞥眼看見一老鯊的鬼面。   我的天,這鬼面太鬼斧神工了,一對含情脈脈的丹鳳三角眼,兩塊黑炭頭的麻臉皮,彎如新月的嬌白鼻子,連到耳際的血盆大口,耳朵卻細成了一個肉疙瘩。   這麼一張錯綜複雜渾然天成的臉,絕對震鑠古今中外的神鬼界。   我反倒不知恐懼了。   老鯊直直看著我,眼裡竟滴出了兩滴淚,嘴巴張啊張的,拱我的隨身袋。   哦,是不是那顆預言珠,使得他一直沒對我下手。人說動物的靈覺,是神靈賦予的,只不知道這老鯊是不是也跟莫切文明有關。若是嗜血成性的莫切人一千多年前侍養了這樣的生物保家衛國,那這老鯊,說不定就是歷史的見證物。   只不知,它這麼辛苦地守在老井裡,是不是守著一個聖物,或是一個神秘所在。   感覺到氣不夠用了,吐納了幾口,卻並沒吸到多少氧氣,可能是到了水底了。   老鯊嘴裡吐出一個氣泡,飄在了我的嘴邊,趕堅嘬著那小臍帶似的臍管下端,吸了一口,立覺氣清神爽。   無遮公主也得到了這樣一個吸氧泡泡。   上了老鯊背,老鯊尾巴一擺,往裡潛游了一陣子,看到了一座海底的並頭綠山。兩座緊挨的山頭上站著兩個小矮人。一個黃袍高冠,一個玉帶環飄,看面相是一男一女,是典型的東方人臉型,男女的兩旁各是一隻五彩斑蝶鯉魚。   抵近了看,才知魚是活的,玉是雕塑。   身上的和氏淚血玉忽得發熱顫動起來。綠山頭上的一對玉人也漸次變色,慢慢地分開,露出一個蓮花綻開的圓座,上有一口透明的玉棺。   棺材裡的人竟是讓我好找的拉拉的媽媽——金瓶女王。   看不多時,玉棺墓又慢慢合上了。   公主又拉我行了一遍無遮的拜神禮。默默地佇立幾分鐘後,騎上老鯊的背,升到水面上。   這才知道已回到老井裡。   孫不二大叔搞得水車渡漕還在,只是沒見他的人。可能是火已經滅掉了。   金猿風站在一處坑道口裡歡快地叫了一聲,並拋下了一根繩索。   和公主進了坑道,走在坑道裡,忽聽到部隊整隊佈置任務的口令聲。   一陣急走,到了坑道出口。金猿風示意我不要出去,又擺手又搖頭的。難道是新疆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已經實行軍事管制了……   正納悶呢,外面有一人高喊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任何人不得進出。若是漏了一人,軍法從事!」   正是那可惡的特查隊長。   這廝怎麼又人五人六得張狂起來了,不會是又立了什麼新功吧。   公主拍了拍我的肩,壓低聲音道:「有人挖地道過來了。」   果不然,一陣輕微的刨土聲過後,身後,掉下一堆碎土渣子,側旁露出一個洞口,范鋼貓著腰先鑽了出來。   孫不二、孫菊靈嫣、Shirley楊也相繼出來,獨不見皮教授。   Shirley楊把金字塔墓發生的事約略跟我說了。   八十一座金字塔墓被武川真由美和那個假歡喜佛暗通了甲烷氣全燒燬了,最氣人的是那個一直跟皮教授對著干的特查隊長,竟趁機跟一位中央首長密告了皮教授破壞珍貴文物的纍纍罪行,他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領著部隊趕到這裡,把所有人都抓了起來。幸好范鋼在地道裡盜他的明器沒遭毒手,使出搬山道人的看家本事,挖地道把孫不二等救了。可是,卻找不著皮教授被關在了哪裡。   我氣道:「此仇不報非君子,雷鋒同志也說過,對待敵人要象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我他娘的,要不嚇得那狗逼玩意兒屁滾尿流滾出新疆,以後就不再自稱是鬼菩薩的唯一傳人。」   孫不二怕我衝動,拉我往後退了十幾米,勸我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何必急在這一刻,這傢伙的命我已經算過了,最多不過今年冬天。咱們這麼多聰明人在一起,還怕對付不了他一個豬腦笨蛋!」   不二大叔此時倒有一派長者風範,統領我們從古井中安全撤離後,臨時找了一屋子立時指兵遣將。   先派了他的老閨女到北京的某某某要人家中為皮教授伸冤,又讓范鋼護著Shirley楊去查玉佛和胡六一的下落。他自己則義不容辭地擔當了查尋皮教授的重任。   最後,他又不無關切地要我放一百個心地與無遮公主繼續跋涉樓蘭古道,還鼓勵我越是艱難越向前,說是看古往今來,多少豪傑已如煙,只有道者留其名。   我很認真地聽取了不二大叔的鼓勵和教誨,裝作遠行的走了幾里路,卻悄悄地和無遮公主又溜回了歡喜廟,準備以鬼治鬼。   不嚇到特查隊長七魂出竅,我罘胡華以後連神漢這樣的稱呼也不敢自居了。   不過,讓無遮公主這麼一位心地至純的玉人跟著我幹這樣的事,有點愧對無遮人民對我的厚愛和殷切期望。   公主卻是極樂意為之的嫁夫隨夫,還親做了兩個嚇死人的鬼鯊面具,準備某人膽顫心驚之時,再施以重創!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三章 月亮神廟(1)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可是看到那些滿臉高原紅的戰士們,一個個像沙漠裡的胡楊樹那樣筆直地站著,無論如何,我也沒法把他們跟可惡的特查隊長劃等號。   只好臨時改變一下計劃。   原來我是打算把死過了的人再演一回,也像那個骷髏廣場一樣,搞個荒漠曠野一片紅紅骷髏,然後再萬紅叢中幾點黑,讓死骷髏說活人話,幾乎就可以一次性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無遮公主也不同意我這麼做,她說解放軍是沙漠裡的綠色希望,不能傷害他們。   看準了特查隊長的帳篷所在,我和無遮公主找了兩具燒了一半的骷髏架子,用劍葉樹枝刻了兩根毛綠綠的權杖,跟摸鬼子崗哨似的,讓最警覺的金猿風頭前帶路,摸到了特查隊長的帳篷根底下。   金猿雷跟它的猿兄弟們三十二隻爪子翻飛進行土工作業,一會兒的功夫,就挖到了帳篷中間。   無遮公主把青鸞化裝成一個獠牙的飛翼鬼,豁地從頂部撕開一個大口子,青鸞振翅,嗚哇哇地高叫了三聲。   某人睜開眼,慘叫一聲,哆裡哆嗦地抱著被子,往角落裡縮。   青鸞一個俯衝,故意用大獠牙在某人的臉上蹭了蹭。翅膀一展,狠狠地刮了已呈白癡狀態一下子。   不經嚇的傢伙已經癱軟在地上了。青鸞完成任務,華麗地來了個鬼轉身,一個直衝,又把帳篷豁開一個口子。   一陣風吹過來,嗚嗚地響,愈益增加了嚇人的氣氛。   某人住了良久才緩過氣來,剛想喊人,卻被早已蓄勢待發的金猿風摀住了嘴巴,這一捂一下子捂掉了他好幾顆牙齒。   他竟然昏死過去了。   我靈機一動道:「咱們弄個鬼審鬼的現場,看看這沒種傢伙的真實嘴臉。」   緊張的佈置馬上開始,金猿們行動十分隱蔽地搬弄過來尚具一定恐怖特色的莫切人骷髏,還臨時動議地把渡漕也引了過來。   這傢伙為了避風,把帳篷建在了離金字塔墓較遠的避風地上,跟戰士們和其他考古人員都離得很遠。他絕沒想到我罘胡華會兵行險著,殺他娘的回馬槍。   一想起電警棍、皮靴、皮鞭子給我帶來的莫大痛苦,我的戰鬥熱情就愈是高漲。不二大叔讓我謀定而後動,現在我不就是享受「謀」的快樂嗎!   擺置停當,已是紅髮骷髏鬼的我,一腳就踹在我的大仇人的臉上。   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的曾經威風八面的特查隊長同志,看到的是地獄審鬼堂的場面。   小時候聽評書楊家將,就特愛聽那寇老西子夜審大奸臣潘仁美,我跟個索魂小鬼似的,提著連篩糠都篩不利索的大仇人,放到了美鬼判官提娜公主的面前。   美鬼判官一拍驚堂石,某人竟是屎尿齊下,語不成句地交待了他的盜寶霸寶惡行,還逼姦了兩名剛從大學畢業的考古隊女隊員,又交待怎麼跟武川真由美合謀害皮教授和我,以及從蒙古墓神那兒騙死亡蟲子,要把金字塔墓的東西全賣到美國,再次陷害皮教授,把皮教授關到了一間鬼屋等等全講了。   我用靈菊靈嫣給我的微型錄影錄音機,把他的光輝形象和所說的話全錄了下來,然後,又用幾根老骨頭弄出幾點鬼火,晃了晃,讓他以鬼火照明,按剛才所說,記到紙上。   等他哆裡哆嗦地寫完,我用刀哧位——劃開他的手指頭,按上了血手印。   證據之事畢,美鬼判官再拍驚堂石,有兩名紅髮奪命鬼出班聽令,扯住已成一堆亂泥的某人手臂,拖到了一處斷壁,一根粗籐往脖子上一繞,把這位道貌岸然,一顆紅心為革命的鑽營小人掛到了半空中。   這可惡傢伙迎著深秋的小冷風,哀怨地有氣無力地喊:「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說了,饒了我吧,我回去以後,一定給你們天天燒香,夜夜磕頭,求求閻羅大人,放我一條生路吧。」   依我的意,還要把他弄到水裡,進行第三回合的鬼面鯊魚吃肉的節目,公主勸我道:「這人心膽已經破了,他此後的日日夜夜會在噩夢糾纏中度過,咱們就讓老天收他的命,咱們要趕緊把皮教授救出來。」   按照這傢伙提供的地址,急走了三十多里,見到了那座鬼屋。   隔遠了看,也不怎麼鬼。地上的建築都頹敗了,看樣子當年也是相當隆盛的,只是沒找到關押皮教授的屋子。   這倒奇了怪了,他一個對地理對考古一竅不通的外行人,怎麼會知道這裡有一座鬼屋。   我和公主對視了一眼,同時道:「武川真由美。」   沒錯,武川真由美跟那個假歡喜佛應該很熟悉這裡,她一開始扮成假金瓶女王騙無遮公主,用她的攝魂術想狹制公主,結果失敗,接著她引我們入金字塔墓,卻沒想到真的引出了金瓶女王和小拉拉的幽靈,又沒得逞,這惡魔女人又用死亡蟲子,害得金猿和青鸞都差點喪命,最後,狗急跳牆,竟一把火燒了金字塔墓。   真是惡極邪極陰極。   現在,這娘們,不知又搞什麼鬼把戲。   這一次,我一定要謀定而後動,不能再入了這女人的陰謀。   天就快亮了,拉公方坐到一塊半圓形大石上坐下,摟住她的肩,輕輕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公主,你想不想跟我到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去看看,那兒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海,那兒有一座望天涯,涯上有一座風雨不侵的木塔廟……」   「廟裡有一座不腐的四娘金身像,她佑護了一代又一代人,行船的人出海時,都要對她三拜,新郎新娘結婚也必到那裡祈福……」無遮公主笑盈盈地接著我的話茬說道。   「還有一位大嬸叫衣玉薇,他的侄子金寶和華仔從小玩到大。」金寶的聲音。   金寶從我們坐的半圓石下探出頭來,嘻笑道:「你們好有情調。」   「這裡是什麼所在?」我拉出金寶,問他道。   金寶搔了搔頭皮,道:「皮教授說這裡是月亮神廟,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四章 月亮神廟(2)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跟著金寶走了月兒彎彎式的台階,在一棟石屋裡見到了皮教授,沒想到他精神特好,一點兒也沒受皮肉之苦。   十三里鋪的鐵捕路鐵當精神抖擻地進來,擂了我一拳,「你小子來得夠快的。」   互相吹捧了幾句,皮教授屏退旁人,只留無遮公主在我身旁,遂問起太陽金字塔墓的事,我把范鋼給我的預言珠遞給教授。還說了那鬼面老鯊和金瓶女王的玉棺墓的發現。   皮教授問我玉棺裡有沒有一顆同樣的珠子。我一楞神,想了想當時的狀況,沒發現到有這樣的東東。   公主很肯定地道:「有。」   「這就對了。」皮教授把預言珠又遞到我手裡,鄭重道:「拿好了,這東西是密宗修行之人捨命求之的寶貝,如果記載沒錯的話,你的這一顆就是莫切斬首之王的死對頭食屍王的那一顆,玉棺中的金瓶女王那兒有一顆,樓蘭奉身殿中應該有一顆。還有一顆不是在十三里鋪的無際天師寺,就是在無際大師的佛像金身裡。這四顆預言珠與無遮國的那顆太陽金珠聚齊,就會出現五星環照的奇異天象,曾經繁衍了無數代人的羅布泊聖水湖就會重現。」   教授又感慨道,在新疆這樣廣褒的沙漠之地,水即等同於生命。如果真的能像史書中所載的那樣,重現綠草如茵,樹木參天的繁茂景象,新疆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好地方。   看無遮公主已早悉有此神物的樣子,我有點醍醐貫頂的豐慧通之感:公主身奉樓蘭,原來還有這麼為人所不知的大秘密。   於此,本人對皮教授和我准媳婦愈加如仰高山般的敬慕了,尤其是皮教授,簡直就是無所不知的神人了。公主雖然是身奉樓蘭的當事人,但也未必能如教授知道得這般透底。   公主要給皮教授行無遮的最高禮,卻被教授攔住了,他伸手拉著我和公主,邊走邊道:「你們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秘密是吧,這可是無遮的月亮神告訴我的。一會兒你們就看到了。」   走著走著,我就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月華的照耀,抬頭看了看,太陽已掛在了天上,而且可以直視,這才覺到身處的是一個很奇異的夜天,一輪圓月高掛,與太陽試比高。   那枚圓月大概是東昇西落,似與太陽同行。   想起一首不知是劉歡還是誰唱的歌,天上有個太陽,地上有個月亮,一個很高,一個很亮……那寫歌的人是不是真的看到過日月同輝,普照大地,要不然,他沒法寫得那麼親臨其境,我現在就有點不知道哪個更圓哪個更亮了。   我都有點懷疑這是地球的史前文明期搞出的人造月亮了。38年,中國人民都在忙著跟小日本浴血奮戰的時候,有位勇敢的科學家發現了花崗石做成的鐳射唱片,石盤唱片有纖細的波浪紋,老毛子科學家們證實,石盤含有與鐳射激光唱片同質的介質,並測定其長期處於高電壓之下轉動。此迷過了將近三十年,才由皮教授的一位朋友解開了部分石盤上的表意符號:特羅巴人來自雲端,他們乘坐的是古老的飛船,後來飛船在著陸時損壞,這些特羅巴人只好藏身山洞。   這與日同升同落的大月亮難道是某種發光石人工合成的?其是來自外星球,還是來自與我們息息相關的地球老祖先的傑作?   皮教授在一排巨型腿骨前停住腳步,告訴我們:他得到個信息就是來自兩條腿骨上的象形文字。可以基本上確認,上面的刻劃方式與刻在龜骨的甲骨文是同宗的。   給我們解釋完,皮教授又意興盎然地道:「讓我們聆聽一下遠古的器樂合奏吧。」說完,用手指了指那座人造月亮下的弧形台。   走到弧形台下,我看見金寶,手執著一根花崗岩石棒,像要做樂隊指揮的樣子。   「華仔,你看看我像不像小澤征爾,或者帕馬落地。這幾天淨跟教授聽天籟之音了。」金寶背手躬腰,派頭十足。可惜的是這傢伙連指揮家和歌唱家都分不清。   他的指揮棒往一個石槽下一點,一聲滑音響起,雄壯的軍樂響了起來。聲音雖響徹雲霄,但卻對耳朵毫無傷害。   過門曲奏罷,忽有一洪亮的男音傳出,我半個字也未聽明,疑惑地看了看皮教授,皮教授搖了搖頭。   可能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金寶顯然被這奇異的聲音嚇住了,揮著指揮棒的手臂僵在空中,兩眼大瞪著,不知如何是好,先前好不容易整出來的文雅派頭蕩然無存。   無遮公主替我們翻譯了出來:偉大的無遮王國將與邪惡的精絕國進行最後一戰,勇士們,請舉起你的武器,向我們貞潔的月神致意!   這原來是無遮國的出征前戰歌。怪不得從進來後,公主那左手就始終橫在胸前,她這是近祖情更明,向她的無遮先民施禮。   如果這真是無遮國與精絕國曾經生死存亡的戰爭錄音,那這些花崗石唱片已不能用現有的貨幣來計量它的價值了。   我們都以為接下來會有一些實際的講話內容,但是,這不知是什麼人造的錄音唱片,卻走了好長一段的空白。   一聲刺耳的怪物的吼聲爆破而出,繼而,人吼馬嘶的混雜音充斥了整個空間。聲音異常刺耳,耳朵都要被震爆了一樣。   我兩手堵住耳朵,沖金寶喊道:「快,停了,受不了了。」   金寶聞言,舉著指揮棒往那石漕裡杵了又杵。可混雜的動物咆哮和淒慘的人的慘叫聲卻兀自響個不停。   正無計可施之際,有兩架高達十米的墨黑的骨架從弧形台後挺立出來,一隻骨架的長手臂伸出來,把金寶一把抓住,提到空中,另一隻手臂作勢要掏金寶的心臟。   無遮公主突然高聲地喊了一句:「達裡都莫達,哈拉忽提碼!」   另一個巨人骨架,竟嘿嘿地笑出了聲,閃電般地伸出手,抓走了無遮公主。我心急之下,從隨身袋裡摸出一個東西砸向那巨型骨架的眼眶子。   沒想到竟是那顆無比珍貴的預言珠。   眼見是肉包子打狗,我張惶失措地抓了一把屍魂釘擲了出去。   那骨架神人將屍魂釘悉數收到骨節中,很爽利地一轉身,抬起一隻黑丫丫的骨腳,把我踩到了地上。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五章 神人巨骨的空洞   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友提提示:大大們別忘了登陸後再點那個收藏鏈接哦!   ……   那麼大一黑骨腳,當空踩下,我以為會很慘,就像大象的老皺皮蹄子踩到地老鼠,那肯定要落個終身殘疾,甚或被踩扁了神經纖維外加大面積骨胳碎裂,非成了植物人不可。   懷著極恐懼之心迎接到黑色籠罩時,竟感覺不到一絲的傷痛。   周圍黑濛濛的,觸手綿軟,試著往外頂了頂,卻始終是空洞洞的,渾無著力之處。   我尋思,這傢伙再高,不就十幾米嗎,他這老骨架子都幾千年了,沒準那個關節老化疏鬆了,用屍魂釘鑽幾下子就能出去了。   計議已定,我就用手摸可以著手抓握的物件。   好像有繩子……抓緊了,使勁一拉,繩子竟然發出微弱的瑩光。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抓在手裡的是一根通信纖維似的東西,很長,曲曲折折地延伸到目力所不能極的黑洞中。   黑洞並不是完全幽暗的,依稀似宇宙星體間的互相吞噬。感覺自己比微粒還微粒,渺小得都可以忽略不計。   我這是遇到了某天體物理學家剛研究出的「異體微化」的能量纖維。莫切人的西潘古墓中發現到三具異形骨架,其高度大約相當於矮小的莫切人的三到五倍。有人懷疑是外星生命,有人懷疑是另一種高級生命給低級生命的警示。皆是莫衷一是,各爭各的。   而另一座墓葬的阿德木魯大祭司墓竟又發現一架類似天文望遠鏡的東西。   望遠鏡裡面不是聚集鏡,而是一些奇怪的不規則排列的黑色晶片。   一根只有一米長的東西,用肉眼看上去,卻怎麼也看不到另一端。那位一直信奉特魯依教的法國物理學家考特畢諾,拿著那架黑骨望遠鏡,在他的實驗室裡,沒日沒夜地研究了三年多,終於得出一個「人體精神能量異體微化後,能夠象大型計算機一樣進行異時空的三維動態情景傳遞,並在《世界科學》雜誌,連續了發表了十多篇重量級論文,證實了某些生命體可以輕易地對異體進行微化,具有特殊的能量信息守恆轉換的時空記憶纖維。   許多科學家都把考特畢諾說成是異想天開的瘋子,聯名發表文章,駁斥他的臆想和帶有宗教色彩的異論,竟至把登載他的有關異體微化等有關的雜誌來了個國際性的焚燬。   這是後來與皮教授一起到台灣的海底皇宮考察史前文明遺跡時,皮教授跟我說,海底皇宮是那位被國際科學界封殺的考特畢諾首先發現的,又跟我講了考特畢諾先生的不懈的對生命科學和史前歷史科學的大無畏追求。   當時,我卻對這神秘的人骨黑洞一無所知。瞎摸摸地順著時明時暗的信息能量纖維到處亂爬,爬到筋疲力盡,卻連自己在哪裡都茫茫然了。   眼見這黑洞迷宮走不出去,我乾脆隨便一趟,閉上眼睛睡覺。   這一閉眼,我就感覺跟坐上宇宙飛船似的,似乎與光同步了,與我同速行駛的「繩子」變幻著炫異的色彩,時不時地與我的身體摩擦一下,心裡舒坦爽利得直想唱:我是光,我是電……   痛快淋漓地做了一把閃電超人,見著了有點像無遮公主的那位三世紀女法老王,聽她給我唱了無遮的月神曲,就這麼樂顛顛地笑著,又看到了那個人造月亮。那兩具神人骨架,很安靜地坐在我旁邊,手架托著臉架,像極了「沉思者」的雕塑。   他們的這沉思的骷髏造型,倒叫人覺得是可愛了。   雖然不敢肯定這月亮就是無遮的三世紀女法老王那個時代的人造的,但我卻想對那些鄙視宗教,鄙視人體異能量的科技界人士狠辣辣地說聲「不」。所謂的某些權威的什麼什麼家,動不動就給宗教,給一些神異現象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只有他們才能代表科學發展的先進方向,他們對待自己未知的東西,只有強硬的單方霸權,對異端毫不容讓地一棍子打死!   但是,許多已發現的歷史遺跡在不斷地提供著那些神奇的實證,用無聲的存在閃某些人的嘴巴子。這有點不以某些人的意志為轉移哦。   本神漢只能是姑妄言之,而皮教授和無遮公主,金寶,路鐵當,還有孫不二正在嚴謹地在那些石盤唱片上做拓片和影像實錄。   那顆預言珠端正地放在一個三角托架上。它與那枚人造月亮有著某種神秘的契合,就像星星望著月亮,或者月亮看著星星。   我卻是越來越有點白天不懂夜的黑了。   閒著無事,背著手在這個月神廟轉著圈溜躂,想起無遮公主那句對神人骨架的無遮話,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意通了無遮語系。   公主的那句話的意思是:月亮女神的子民,愛以永恆真以永恆!   無遮語系,要叫歷史專家來分,恐怕要歸到樓蘭語繫上,因為咱們這個國度都把強大統一作為牛逼兮兮的強人的象徵,強大就要強姦弱小,似乎是天理。可是,冥冥中的天意,卻讓弱小的無遮國神奇地生存下來了,而暴虐殘酷的樓蘭王國已經煙消雲散了,這不能不叫人把箇中奧秘再細加咂摸。   轉回到預言珠的架子下,我看到公主側倚在架子左邊的長形石台旁,皺著眉頭,看著拓下來的爬蟲文字。   看樣子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湊到她身邊,小聲道:「不要太累了,讓咱們的神人替咱們放放古老的音樂,再讓他們跳跳骨架舞,說不定就會豁然開朗。」   「對,胡華說得對,放音樂。」皮教授從弧形台下來,撫著我的肩道。   兩位骨架神人明白了我們的意思,從沉思的狀態中醒過來,友好地來了個鞠躬禮,很恭敬地走到三角架旁,一個托起預言珠,一個拿著三角架,上了弧形台。   預言珠放到了金寶用指揮棒點過的那個石漕裡,三角架支插在石盤邊緣的三個極能辨認的細長的圓洞中。   那根指揮棒被一位骨架神人用指骨輕輕一彈,露出了一根更細的弧形針。   等那探針置於纖細的石盤羅紋上,兩位骨架神人優美一躍,在太空裡跳起了炫黑的圖騰舞。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周《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沖3000收藏∼∼∼∼∼∼大大們看到後,還沒上架的點一下本章末尾的鏈接,就是對抱大叔最大的支持!!!!!!   第四十六章 蒙古墓神的鬼面使者   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周的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大大們∼∼請登陸後再點鏈接哦∼∼   ∼∼∼∼   骨架神人跳過的地方,留下了鬼畫符式的黑線。   一開始誰也沒有留意那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符號,可是隨著他們的空中動作愈來愈多,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個的獨立的化石印似的黑線圖,我越看越像是一種文字。   沒錯……是無遮文字!   我趕緊拉了一把陶醉在音樂中的無遮公主,讓她看看手裡拿的那些更為奧曲的文字有什麼聯繫。   公主低頭看了看,驚呼道:「這是石盤唱片上文字的無遮譯文,快點拍下來,有些字我一時也解不了。」   這時候,好多文字已經開始象細胞解體似的碎裂了。而懸在日空裡的那枚月亮不知不覺地落下去了。   皮教授只來得及大略地拍了幾張,那些文字即訇然碎裂,雜成漫天的粉屑。   兩位骨架神人的巨大骨架手指在空中一抹,整個空間變得空空蕩蕩,他們兩個就這樣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原先的那些石盤片、弧形台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我們懊悔沒能及時把所有的神示文字全部通錄,恍然若失時,身邊卻多了一個人。此人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跟我和無遮公主在老井裡遇到的鬼面鯊魚有幾分兄弟相。   此人,咿咿唔唔地給無遮公主打著手語,一臉的憤怒,比劃來比劃去,好像是在說他的幾樣東西被我們壞掉了,要割了我們的頭餵他的蛇神母祖。   再看處身之所,我們皆已站在地面上,熱辣辣的太陽從雲縫裡鑽出來,曬得人渾身不自在。   那人還在窮比劃……   我心頭一惱,舉起拳頭,喝道:「立即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拿了金寶的五六式衝鋒鎗,推彈上膛,光光照天上放了兩槍,再喝:「一分鐘之內,立即給我消失,要不然我把你打成篩子!」   看著他倉皇而遁,我回頭看到皮教授正趴在我和公主曾坐著搞情調的那塊石頭下尋蹤覓跡。   「預言珠!預言珠!」想到那顆關乎無遮命運的珠子,我連聲地急吼。   「胡華,在這呢。」公主左手伸著,手掌上那活人眼睛似的東西閃啊閃的,讓人覺得它也有可能隨時消失。   皮教授拿著望遠鏡,喃喃自語:「空間無移動……無墜沉……無殘留……憑空消失……能量信息消失……」   看皮教授那麼全神貫注,不敢去打擾他,遂悄悄拉過孫不二,問他怎麼會找到這裡。孫不二說是那鬼面怪人提供的線索,他自己比劃說是胡大告訴他的。   他那裝扮是蒙古人的裝扮,他到底想跟我們要什麼?我又輕聲詢問無遮公主。   無遮公主說出八個字:蒙古墓神,死亡蟲子。又補充道:「死亡蟲子是蒙古一古老回教的神蟲,咱們一下子給打死了四條,怕是與他們結下了樑子,那些傢伙早晚會回來復仇的。」   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趕緊走吧,回和田,或是回民豐,合計合計對付那死亡蟲子的辦法。   一提到死亡蟲子,金猿們都禁不住心生懼意。   路鐵當道:「要回就回北京,找大頭子說說理去,皮教授不能白白地這麼蒙受不白之冤,受那鳥人的窩囊氣。一想起那鳥人跟日本女人混在一起,我他娘的想一槍崩了他。」   皮教授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道:「通知司機,接咱們回民豐,等公主譯出那些拓片上的文字,我們再分開,人家無遮國有千年不變的規矩,胡華和公主繼續你們原定的行程。我和老孫、老路、金寶走且末、若羌,在若羌等靈嫣的消息,如果再有人攔三阻四,老頭子也要動粗了。」   很少見皮教授這麼激動,八成是他被黑骨神人的奇象給震撼了,因而對某人卑劣行徑的憤怒終於爆發!   時近黃昏,在和田待命的兩位司機駕車趕過來,到殘敗的太陽金字墓取了所有帶有文字的玉瓶殘片,我們一行人坐車到了民豐。   民豐縣城,最著名的沙漠景區,是尼雅遺址。從1901年斯坦因首次發現開始,近百年的時間,成了盜墓者的樂園。我記得小時候看冰山上的來客,老不理解解放軍沒事老站在風雪冽冽凍死人的山口上做什麼?後來,看了點新疆的歷史,這才知道這個歷史上的絲綢之路,曾經令多少稱王稱霸的英雄或是梟雄折戟沉沙,數不盡的盜墓者留下了纍纍屍骨。金寶他們這一幫子九十年代的守哨人,依然還要看護著這片日漸荒涼的古綠洲,護著這幾千年的歷史古跡。   皮教授聯繫到軍區一家招待所,還專門又要了一個班的戰士,給我們上警戒。   我又一次享受到首長級待遇,習慣性地給戰士們回禮。吃飯時,見到了幾位曾經參加過一一五師五次伏擊日軍的將軍和抗美援朝在三八線上跟聯合國軍幹架的將軍。   這些人,跟皮教授的關係很鐵血,聽了皮教授關於這一路考古的艱辛以及那位特查隊長的故意刁難,一位火爆脾氣的將軍立即火了,派了警衛兵就出去了,皮教授攔都攔不住。   將軍怒罵:「媽了個把子,老子流血打江山,他老小子作威作福,竟然在我的防區內跟日本娘們勾三搭四,拉回來,我先不崩他狗日的,放到天山上喂鷹!靠他姥姥的,我這人丟大了,這麼大的事,捂得倒嚴實,老子竟然以為天下太平,再無蒼蠅嗡嗡!」   在座眾位將軍粗言豪語地勸皮教授別往心裡去,別跟那逼玩意兒一般見識。   知道特查隊長有難,我心裡崩提多搞興,跟將軍連干了三個白酒。   喝完酒,回到房間,公主已排譯出二十多個字了。我滿臉酒氣地就要跟公主擁抱接吻。可公主卻堅決地搖頭擺手地阻住了。   她道:「你們漢人的酒亂性迷情,喝了殊無半點好處,等我們在樓蘭的奉身殿找到那顆預言珠,你嘗嘗我們無遮的神泉酒,那才是真的安心提神有益無害呢。」   照她這一說,幾千年的酒文化要被全盤否定了,李白那唯有飲者留其名的千古名句也成了不值一哂的狗屁文章?   這是民族間的文化差異了哦,有點不可彌合!   為了辯爭酒文化,我跳著腳喊「千金散盡還復來」「天生我材必有用」,興致高處,把公主逼到牆角,結結實實地來了個熱吻。   公主不忍壞我興致,由著我在她身上亂親亂摸。   就在我與公主卿卿我我情迷心亂之際,一個身影閃進來,拿走了兩樣極其寶貴的東西。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周的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第四十七章 追寶哈爾和林   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周的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大大們∼∼請登陸後再點鏈接哦∼∼   ∼∼∼∼   第二天醒過酒來,我發現無遮公主神色不對,一問之下,才知預言珠和她奉為神卷的月神圖被人偷走了。   我急豁豁地要去找那位掌握新疆生殺大權的將軍幫忙,無遮公主搖了搖頭道:「貪婪的人總是會處心積慮地想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就要他暫時替我們保管吧。」   她又告訴我,這件事是那個被新疆和蒙古人喻為恐怖之王的蒙古墓神干的,皮教授已經調動他的絕密級關係網開始追蹤墓神,有消息說,墓神已經坐上了飛蒙古烏蘭巴托的飛機,現在,大概已進入了蒙古境,有關方面正在通過外交手段進行緊急商請。   在房間裡焦躁不安地等了兩個多小時,有關方面傳回消息,外交努力失敗。   我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子……預言珠和月神圖,公主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都怪這亂性的酒,公主說得沒錯,酒不是什麼好東西,去他娘的李白鬥酒詩百篇吧!   皮教授敲了敲門,走進來,拍了拍我的肩,讓我坐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該來的一定會來,該得的也一定會得,靈嫣馬上就到,咱們一起飛蒙古。」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孫菊靈嫣一身警服,滿面春風地駕到。她帶來五張國際通行證。   孫不二爭取到了第五個飛蒙古的名額。   這樣,公主、我、皮教授、孫菊靈嫣加孫不二大叔,坐上飛機,直飛烏蘭巴托。九隻金猿和青鸞沒法上飛機,就暫由它們回歡喜廟待著,那兒還有金瓶女王的一顆預言珠要守護呢。   有國家力量作後盾,辦事就是利索。我這個東海小山村的土包子就這麼出國了。雖然不是人人嚮往的美英法,但去蒙古塞外,也畢竟是一次不尋常的國外之旅。   下了飛機,我們馬不停蹄,坐上接我們的吉普車就飛馳在了蒙古大草原上。皮教授的一位神秘蒙古朋友剛剛傳遞說——墓神怪人已經潛到哈爾和林了,於是我們要了一輛大使館的新式山豹越野吉普朝哈爾和林疾駛。   經教授、公主的多方勸解,明白失寶之事罪不在我,是有人早就蓄意策劃,遂放開懷抱,飽嘗草原景色。   極目遠眺,駝隊,群羊,還有高立的遠山,無不給人以曠遠,豁達之感,胸中鬱悶盡去。新疆的沙漠與蒙古的草原,是兩種絕然不同的體驗。   哈爾和林,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活動中心和他的兒子窩闊台的建都之地。十三世紀,世界史上的最寵大的蒙古帝國在東方崛起,東伐西討,南征北戰,那可真是問了蒼茫大地,雄風蕩蕩狂殺狂掠地主宰中原近百年。   天驕的領地,東起朝鮮半島,西至波斯小亞線亞和俄羅斯南部,南到中印半島和南洋群島(爪哇,小時候常聽老人說一下子飛到爪哇國去了,是形容其渺遠),北至貝加爾湖,這大元朝的疆土可真是大到沒邊了。   皮教授在飛機上給我的考古勵言是:來就不能空手而回,不僅要把失去的弄回來,還要拿幾樣帶回我們的祖國,讓全中國人民為我們驕傲。   我想:成吉思汗和他的兒孫們肯定在中原掠奪了數以萬計的中華奇寶,這老傢伙還編史騙人說墓葬以從簡,只一兩件葬品耳。這老小子,統治中原,別的沒學會,倒學會蒙人了。   據史書講,每有將軍級的人戰死,蒙古騎兵都要不辭千辛萬苦的送回哈爾和林下葬,這裡面莫不就是用棺材掩人耳目,往回運珠寶。   而且,光掠東西還不算,他們還大力發展城市商業,把歐亞各地的能工巧匠都聚集到哈爾和林,當時的「回回街」和「契丹街」住的全是國手級的工匠。   當然,對哈爾和林描述最奇的是馬哥波羅(通譯名字為馬可波羅,本人習慣於一位老作家的用法)。   他對哈爾和林有一處明顯違背常理的專述。說是哈爾和林有一處地方,是歐洲式的宮殿,大廣場上有噴水池,還有長著翅膀的天使,更懸乎的是一些懸空的戲院包廂式的房子。   因為這些東東,六百多年前,馬哥波羅的遊記風靡了整個歐洲,可是好多人認為他的這些描述是假的,浮誇矯飾的,為此,馬哥波羅臨死時,神父非要他懺悔,但是,老頭很固執,始終不肯向上帝認錯。   馬哥波羅至死都沒有向上帝認錯,那說明他沒有錯,是他真的在哈爾和林看到了一座歐式的巍峨宮殿。   當年的蒙古鐵蹄在中原橫行一時,屠城掘陵,擄掠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南宋的帝陵被挖掘一空,又故意把皇帝後妃們的屍骨與牛馬的骨頭攪拌在一起,當垃圾一樣埋起來。他們的殺人規則是:殺一無辜漢人賠驢一頭即可。   滿清入關殺出的嘉定三屠揚州十日所製造出的血流成河之狀,怕是從師於成吉思汗,二者堪稱半斤八兩,皆是我中華漢人的血債纍纍的鄶子手。   為我們報了一箭之仇的是明朝的朱元璋,老朱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在哈爾和林同樣施之以屠城式的殺戮,臨了,還一把火將哈爾和林燒成廢墟。   只是馬哥波羅所見的那座宗教宮殿,誰也沒見過,因此,有許多考古學家認為,馬哥波羅真的是撒了謊。   傍晚時分,我們趕到了曾經的蒙古首府古堡。原先的老建築都傾塌了,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十六世紀留下的一座「額爾德尼昭」,裡面是空空如也,一個喇嘛也沒有。   能容納幾萬人的佛堂,死寂地矗立著。   為了不破壞佛教的莊嚴,我們按佛寺規定,念了念我佛慈悲,讓一位守寺的蒙古人開了門。   剛一走進寺院,迎面撲楞楞飛起了大群烏鴉。   蒼天!又見烏鴉,這說明這位曾經是大汗的蒙古墓神經常在這裡出沒。   皮教授決定回馳到鄂爾渾河邊上安營紮寨,做好長期的鬥爭準備。   孫不二大叔觀山查水,選定風水之地,坐向定針,確定了中心點,即著手找了幾個會扎巨型蒙古包的當地人,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孫菊靈嫣和公主一左一右地伴侍我左右,走在高高的河邊土壩上,河邊上有個中國服飾的男人,正饒有興致地在釣魚。   看到有魚上鉤,釣魚人轉動釣輪興奮地回拉,看樣子是條大傢伙。   只聽卡嚓一聲,魚桿斷了,水面忽起一道大浪,有一黑青之物猛地撲向釣魚之人!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周的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第四十八章 鯊蛇神圖騰(1)   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一收藏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大大們∼∼請登陸後再點鏈接哦∼∼   ∼∼∼∼   孫菊靈嫣嗖地一聲撲出去,將那黑物壓騎在地下,照那物臉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我和提娜公主趕過去一看,卻是在古井裡流過淚,領我們去見金瓶女王玉棺的那鬼麵食人鯊,它鬼臉上的紅麻子相當醒目,倒是不會讓人錯認。   提娜公主似與其意通,吁寒問暖地跟它對了話,跟被嚇壞了的釣魚人商量了一下,讓孫菊靈嫣鬆了那鐵鉗似的手,把鬼鯊放回了河裡,給了釣魚人一塊銀元,那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無遮公主對我道:「今晚就有精彩節目上演,走,咱們先憑高懷古一下。」我拉了還在疑惑的孫菊靈嫣向一處高崗中走,「這是我和公主的救命恩人,怠慢不得,你剛才下手那麼重,小心他糾結兒孫潛到十三里鋪衝你家的老棺材。」   「去,那是我爹的,關我什麼事,我們倆還沒正式恢復父女關係呢。」   正說著,圍著剛整起的帳篷東跑西掂孫不二大叔,沖孫菊靈嫣揮了揮手,招呼她過去   兩人避到一個避人的地方,不知在嘀咕什麼。   我和無遮公主走到有一截老城牆的高坎上,趴在上面看著日暮下的曾經炫赫一時的大元首都。   如果不是有幾處斷垣殘壁,和那位神秘的大汗在600年前建的額爾德尼昭,讓人依稀可以感覺到一點曾經的榮耀外,滿目所見的儘是荒野無人的落寞。聽說,蒙古人民的的領導者們,從美國人那裡,借得了幾千萬美元,要從烏蘭巴托遷都到哈爾和林,其意是為著學習成吉思汗冷血驃騎鐵蹄錚錚腥風血雨地再踏中原呢,還是要照仿當年的經濟文化中心,實行商業興國?   一轉頭,看到孫菊靈嫣跟她老爹低聲吼了一句什麼,惡狠狠地朝我這掃了一眼,轉身朝瀑布那邊走了。   孫不二卻是一臉得意的樣子,大聲喊我,說是有重大事情商討。   看他那神氣,有點像毛主席他老人家到重慶跟老蔣談判揮手之間的不容人置疑的蕩蕩豪邁。   大叔不是又要議商跟我親上加親的事吧。   這肯定不成,我和孫菊靈嫣不來電,做哥們還成。再說了,人家那是共和國辛苦多少年培養出來的國際刑警之花,內部有規定,在執行秘密任務期間,不能談婚論嫁,要時時處處以國家和人民利益為重,把個人問題當成一縷鴻毛。   孫不二大叔卻不這麼認為,他以白蛇與許仙以及牛郎與織女等仙人妖之不朽婚配感化我,讓我相信,風水學之相人相國相家,那是絕對不容許有半點含糊的。   我鄭重道:「中醫中有言,所謂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而我們偉大的風水學中對人之命相亦有『命、兄、夫、子、財、疾、遷、友、事、田、福、父」十二字真言,無論三皇五帝,大富大貴,還是平頭百姓,都據相理而存而生,焉能輕忽而不自重乎?「   孫不二道:「你小子少給我瞎拉裡格楞,我還看不出嗎,你現在已經是泥足深陷,癡迷無遮公主而心無他顧,我和楊女士給你算過,今年的臘月初七就是你的劫日,就算天上飛刀雨下火彈,我也要給你消災滅禍,不然我一世英名又將付之東流。」   我被孫不二的雄心壯志感動到了,舉雙手表示投降,接受他的全盤謀劃和指揮。   他帶逼問性質地說詳細瞭解了我和無遮公主在一起生活的細節,得知我與公主並無肉體之實,高興得眉毛都會說話了。   又聽說今晚有拜神節,遂把工作交給一位當地的建築師,言稱要觀河脈以知吉凶,遙星相以知成往。   他這一去,可是不近,過了橋,翻了兩座坎子,到了一個叫神浴谷的地方,拿著羅盤轉悠開了,然後向一座峭石群聳的峰頭而去。   待皮教授和一位漢人大嫂做熟了飯,我們吃著扒肉,聽孫不二滔滔不絕地講他的命相學,   我的准丈人大叔講到興奮處,又要對香港回歸和小平同志的命相做深入剖析。   皮教授趁其啃肉的空,給我們講馬哥波羅所描繪的那座輝煌的宮殿城,可能就在那座叫做特奧康蒂花的峰下,印第安語的意思是「眾神聚居之地」,也是金瓶女王的兒子遇到鯊蛇神的地方。所以,這裡的居民把這裡奇特的水陸兩棲的鯊蛇當成他們民族的圖騰。如果很有誘惑性地說,咱們查測得准,將又會發現一座令人驚歎的墓城。而且,那個墓神,也有可能就在這一帶活動。   孫不二大聽完,二話不說,拉起我就往神浴谷走。   「罘子,這神浴谷、特奧康蒂花可是大有來歷滴,其形有鬥戰勝佛之花果山之迂曲玄妙,看其瀑布如簾,值深秋而野花不敗,必有幽徑可通,咱們現在就著力測探。」孫不二對我很像一家子人似的,掏心窩子毫不保留地道。   「這可不行,今晚上最重要的事是鯊蛇拜神節,看看那位神偷級的墓神是何等人物,竟敢將無遮的神卷也據為己有,咱們萬不可節外生枝。」我提醒道。   「那咱們就小探即回,誤不了抓墓神的。」孫不二已經是九牛也拉不回地要探墓了。   下到叮咚流淌地一處野花簇盛的水潭邊,我拿眼瞄了瞄那水霧朦朧的岩石,看樣子不像是有人所未見的老洞子。   擲了一根屍魂釘出去,竟濺起了火星子。   繞著河谷轉了七八個疑似有洞的地方,卻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只好返回。   孫菊靈嫣在帳篷門口截住我們,沒好氣道:「你們兩個神神叨叨地,分不清輕重緩急,就忘不了盜墓。趕緊去看鬼鯊魚堵河封水,晚了可就看不上了。」   說完,急風急火地朝鄂爾渾河上的老木橋跑去。   我和孫不二趕到時,正逢鯊魚群會奇觀。   萬多條近百米長的老鯊魚疊成了羅漢陣,還雙向排列,鬼面排得橫豎有致,十分整齊,但模樣卻千奇百怪,沒一個重樣的。   它們這麼興師動眾的,真的要截河改流?   公主輕步移到我身邊,低聲道:「咱們的老鬼鯊朋友,還是一護法級的大人物呢。」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3000收藏已超額完成,抱大叔激動得大熱天喊太陽出來了∼∼下一收藏目標是5000收藏,還未收藏的大大們,點文章末尾的那個鏈接∼∼∼   第四十九章 鯊蛇神圖騰(2)   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   ∼∼∼∼∼   老鬼鯊出場了,他如履平地的滑行在鯊魚鋪成的魚背大道上,背上還馱著一個半蛇半鬼面的東西。   眾鯊俯道低鳴,似是向那位怪物致禮。   就在老鯊魚行至河中心時,本來平穩漲潮的河水,忽地掀起大浪,河面上形成了令人炫目的一道道河脊,河水裡不斷傳出難聽的吼叫聲。   過不多時,一條黑背白面的河鯊霎然掠起,箭一般地撲向老鯊背上的那怪蛇。身後亦有數百條與其同形的鯊魚,幾乎同時向擺成羅漢陣的鯊魚襲去。   看來,要發生叛亂了。   這麼大規模地鯊魚聚集,一定有我們人類所不瞭解的深層次內幕。   孫菊靈嫣沉著冷靜地道:「子彈上膛,暗器在手,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我懶洋洋地把手搭在她背上,陰陽怪氣地道:「槍只你一人有,我們的暗器水平根本射不到殺傷半徑以內,再說了,人家鯊魚的事,你也管,你以為鯊魚也會怕你們國際刑警……」   無遮公主聽我這一說,輕抿了嘴淺笑,我禁不住想貼過去親一下,冷不防,被孫菊靈嫣的大力金剛手推了一把,差點滾到土崖子下的爛水塘子裡。孫菊靈嫣還不無妒氣地道:「叫你多嘴!」   原來這丫頭也有一般小女人的嫉妒之心,她那一往無前不怕艱難困苦的大無畏氣概八成是裝給別人看的。   我們這邊廂打情罵悄,鯊魚們卻是戰成一鍋粥了。   老鯊並沒有參戰,而是由幾十條青壯鯊魚護著,後撤了幾百米,面目慈祥地看著鯊魚崽子們你來我去地撕咬。   那幾百條造反的鯊魚被分割包圍了,明顯已處在下風。但它們仍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樣子,那領頭造反的傢伙,一馬當先,搖頭擺尾地一個勁往前猛衝,老鯊這邊的幾十條鯊魚圍追堵截,卻仍讓其脫開了封鎖線。   它是要與老鯊決一死戰了。這傢伙如入無人之境地朝老鯊疾射而去。   突然,嗚嗚地牛角號震山般地響起。河面上嘩嘩地連繃出十幾道魚網,有幾個頭上長角的人拿著雙角號,邊走邊可勁地吹。   勇往直前的鯊魚,勉強往前衝了三道網,身體被漁網兜住纏緊了,尾巴撲楞了幾下子,又被幾道漁網從後罩上,很無奈地做了階下囚。   一場極具規模的鯊魚造反行動宣告失敗。   雖然我與老鯊有相當深的友誼,可還是這青壯的造反鯊能夠轟轟烈烈地殺出自己的勝利了,就算逼著老鯊退位也未嘗不可。可惜的是,鯊魚的後起之秀被人拿住了。   老鯊背上的那條怪蛇,見戰鬥勝利,倏地滑下,半起了身子,朝那幫子鼓著腮幫子吹牛角號的壯漢們遊走過去。   它游到一個看不清臉面的傢伙跟前,跟人似的,把身子貼在那漢子身上,鬼臉上的小嘴還噘著,做撒嬌狀。   蛇性淫,雖然這蛇還未能變出妖艷的美女之狀,但其態卻是艷浪得狠。只是不知它的蛇爹蛇媽是怎麼把它生出來的,看它在一眾鬼鯊裡至高無上的地位,八成是鯊王跟蛇雜交的傑作。   那看不清臉面的傢伙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立覺有種被注視的感覺。和氏淚血玉亦有了感應,時冷時熱地。   這難道就是那培育出草原死亡蟲子的蒙古墓神?這傢伙是不是畢其一生全研究邪極怪極的生物了,他這一出現,竟搞得萬千鯊血大戰,還寵幸著那條淫鯊蛇,跟這傢伙打交道,可得加一千個小心。   吹牛角號的傢伙們,仍是中氣十足地吹著,不過,來來回回也就十幾個傢伙,加上用魚網捕造反鯊魚的八九個人,統共也就二十幾個人。   我想,要是跟他們硬撼的話,孫菊靈嫣用她帶來的消音微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他們。老鯊跟我和無遮公主有預言珠的互通,不會率領他的鯊崽子們攻擊我們。這樣,剩下蒙古墓神一個光桿司令,就算他本領通天,真的是什麼墓中之神,我也可以用四娘傾百年之力鍛造的屍魂釘把他刺成篩子,讓他來得去不得。   這一戰,都不用皮教授的高科技東東親自下場。   用胳膊捅了一下硬挨在我身邊的孫菊靈嫣,「你把最先進的殺人武器拿出來,找好射擊位置,讓我們見識一下刑警之花的例無虛發。」   皮教授轉回身子,對我道:「不可亂來,咱們此行,是與他交朋友的,此人與幾個蒙古親王關係非同一般,從中蒙兩國的友好往來計,咱們也不能在這裡動用一槍一彈。」   聽到此話,我感到非常洩氣。   本來以為可以像在太陽金字塔墓對付邪惡的特查隊長與武川真由美那樣,痛快地殺他狗日的,沒想到這還牽扯了邦交正常化的問題。這還沒法把那條淫鯊蛇吊起來剝皮烤蛇肉吃了。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跟無遮公主去看鄂爾渾河的海潮瀑布呢。跟公主眉來眼去地示意了一下,她卻叫我稍安毋躁,靜觀其變。   看著那十幾個傢伙轉著圈子,依然是那幾聲長長短短的嗚音,那淫鯊蛇卻越來越放蕩了。   瞅了一下它的前身,竟有兩個B罩杯的乳房。它還懂得半遮半掩地弄了個肚兜掛在它那蛇頸上,此時,倒有幾分人妖的味道了。   蒙古墓神終於放下他那根牛角號,跟身後的兩人咕嚕兩聲,一轉身消失不見了。   河裡的鯊魚們,在河裡搞起了花樣游泳,那幾百條戰敗的鯊魚也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合在群裡,竄上竄下,好不歡快。   那條被漁網纏住的造反鯊魚卻很不幸地被吊了起來,三個手持兩米長大刀的漢子,揮著刀,圍著鯊魚,嗚嗷叫著跳著。   淫鯊蛇嘶嘶叫了兩聲。   三位漢子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刺進了造反鯊魚的身體。   血立時噴湧出來。   又有四人手忙腳亂地在鯊魚的三個血口子上罩上一軟皮帶袋,一會兒的功夫,就接了大半皮袋的鯊魚血。   蒙古墓神再出現時,他的手裡多了一顆人頭,血仍在滴著……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   第五十章 鯊蛇神圖騰(3)   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   淫鯊蛇興奮得拿著一把開骨刀圍著蒙古墓神滴溜溜繞圈子,臉上忽地變綠,竟現出一張少女的五官,眉清目秀的,那眼睛眨一眨,極是楚楚動人。   吹角號的漢子們把衣服脫得溜光,跳著腳圍成了一個外圈,衝著淫鯊蛇嘰裡咕嚕地喊……然後悉數五體投地,一動不動地,臉朝下趴著。   是不是噬血儀式要開始了……這人頭和鯊魚的血,不知要怎麼個調和法,是調成雞尾酒呢,還是和著腦槳喝……不敢想了,心裡邊一陣陣地犯噁心……我忽然想到,那些令草原人民談之色變的死亡蟲子哪兒去了……這集邪惡怪毒於一身的墓神不會又把它們派到另一個國度搞死亡恐怖……   趴在地上的漢子們突然痛苦地扭曲起來,那形態是死亡前的掙扎,周圍一下子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無遮公主兩手交疊地在唸咒語,孫不二閉著眼念極樂輪迴咒。   最緊張的是孫菊靈嫣,右手握住消音手槍柄,隨時要拔槍射擊的警戒狀態。   再轉眼去看皮教授,他給我來了個西方人的聳肩,低聲對我道:「某些走入極端的宗教是相當可怕的,但,可悲的是,被愚弄了的教眾卻甘願受死!」   過了一分多種,趴在地上的幾個人已很平靜地散開了身架,皮膚像是脫水了一樣,迅速地風乾起皺,乾巴巴地被料峭地秋風吹著。   死亡蟲子出現了。   就剛才那瞬,能這麼快地把一個人吸乾,足見其吸血能力之高,能與其有一比的可能就是無際天師寺下的吸血怪樹了。   死亡蟲子吸血後,通體由黑變紅,幾根粗大的血管子,很晶瑩地閃著光,那扁扁的嘴還吐出一根根蛇信子,仍意猶未足的樣子。   蒙古墓神喝了一聲,死亡蟲子很溫馴地低了頭,一副千依百順的樣子。   河裡的鯊魚群又擺起了羅漢陣,不過這一次不是阻河,而是在河邊圍成了一個圈子,待死亡蟲子把那幾具乾巴巴的屍體叼給它們,幾位德高望重的鯊魚津津有味地吃著。   那顆人頭被削去了頭髮,放在了那條造反鯊魚豁開的肚腹上,鯊魚仍沒死,身體還能扭動,血還在流。   又一個人脫光了衣服,手裡拿了一把薄片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一聲極弱的槍響。   淫鯊蛇狂嘶一聲,僕在地上。那個要刺自己心臟的人,舉著刀子,楞住了。   是孫菊靈嫣終忍不住出得手。   她這一槍,打得太美了,子彈射穿了淫蛇的鼻子,血花放得很燦爛。   我本來想用兩根屍魂釘射穿它用肚兜子擋著的兩塊肉彈上的蛇心來著……這樣更好,靈嫣兄嫉惡如仇,為蒙古人民除了一害。   我甩出一根屍魂釘打在那準備「獻心」的漢子的手腕上,沒讓他繼續為邪惡的宗教儀式奉獻下去。   皮教授看了我一眼,兩手一攤,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孫不二同志,噴火器準備——開火!」   呼——呼——呼!   三道長長的火焰朝河面上疾噴而出。孫不二一個飛躍,從土坎下奔出,一馬當先地衝上木橋,嘴裡還高喊:「你奶奶的,看我老道用現代兵器滅你們這邪魔歪道!」   其女兒緊隨而上,手提一把微型衝鋒鎗,嗒嗒嗒地幾個點射,把綁吊著造反鯊魚的繩子打斷了。   得救的鯊魚急速的一個翻滾,到了河裡,一張口咬住老鬼鯊身旁的一條幼鯊,一個狂擺尾,鑽入深水中。   我和公主護著皮教授趕到墓神的血祭之地,想尋著這位死蟲教主好好談談,卻連他的影子也沒找見。   難道是有秘道?要不那些死亡蟲子不會這麼突然出現又神秘消失。那條死淫蛇的屍體也被拖走了。   還有五六個蒙古墓神教眾兀自站在地上發呆。   孫菊靈嫣挨個提審,卻沒審到一點兒有價值的信息。   皮教授不無幽默地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咱們在這裡建第二個根據地,不破墓神誓不還。」   隨後趕過來的蒙古人,見了那些還未及散去的鬼鯊,不無懼意地道:「真沒想到,河裡還有這麼多怪物,以後,再不敢下河了。」   天大亮時,頗能幹的幾個蒙古人又紮好了兩座蒙古包。   我和孫不二看了星相看山向,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拿著洛陽鏟四處扎。   可四周全是綠茵茵的草地,扎來扎去,皆是很肥沃的草原厚土。   無遮公主不聲不響地牽了一頭駱駝走近來,柔聲道:「你們就別忙了,還是讓駱駝幫我們吧。」   見我不解,公主又給我上了一堂成吉思汗陵墓課。   人所能見的成吉思汗陵坐落在內蒙古鄂爾多斯高原伊克昭盟伊洛金霍旗阿騰席連東南三十里處的甘德爾敖包上,佔地五萬多平方米。裡面的蒙古包式大殿完全是虛張聲勢,連一根屍骨都找不到。   從有限的蒙古史料知,蒙古人是薄葬簡喪,初始並未有棺槨,後來,受漢人習俗影響,有了獨具特色的蒙古棺,所謂棺其實就是一根比人形稍長的粗大圓木,弄開後,摳出屍位,陪葬物品位,然後鐵條釘合之。   這與本神漢所用之屍魂釘類似,不過吾之屍魂釘乃四娘不知從什麼皇陵中得的黑木釘,非金屬製作。   蒙古棺下葬並不立墳,而是掘深坑掩埋,馬踏揉平之,然後殺死隨行駱駝中的幼者,取其血灑到地面上,使其母悲而記之。   如有重大悼念活動,即牽祭所殺駱駝之母尋跡,母駱駝悲鳴躑躇之處,即是下葬處。   蒙古貴族的這種祭墓,也算是獨樹一幟。   我問公主從哪弄來的駱駝,公主說是這兒有一個從來不出租駱駝的農場,每三個月都要無緣無故殺死一隻年幼的駱駝,問他們,說是專用來祭奠這裡的鯊蛇神。   那只駱駝在一個40多米高的土崖下停住了,兩眼眨巴眨巴著滾出了幾顆慈母淚,接著,仰脖悲嘶!   沒錯了,這裡肯定有蒙古貴族下葬,要不然,也不用這麼大陣仗養著幾百隻駱駝用來殺血祭神。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第五十一章 歐式的蒙古皇陵(1)   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   土崖露出地面的部分就高達50多米,陡直如削,細看則有夯土痕跡,而西北、西南兩角呈明顯斷裂的痕跡。   看來,大元朝的皇帝們下葬時也是相當講究的。所謂簡葬實乃一保墓護陵的惑言而已。   元朝的皇家土豪們對大宋的皇陵肆無忌憚地狂掘,是怕後世的中原皇朝會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人畜混葬,故滿世界布無墳謊言,可惜的是,朱元璋的大明朝,光想著讓功臣們解甲歸田了,連劉伯溫這樣的神人都不得不散游四海,至今連他的墓葬都難以確定。   皮教授和孫不二急急趕來。見到這高垣,不禁有些發愣。   我悄悄對皮教授道:「咱們是盜……還是發掘。」   皮教授很大聲地說了倆字:盜掘,還補充說,這本來就是咱們的瑰寶,拿點也是應該的。   打地道是范鋼和楊女士的強項,可惜他們正與老胡匯合,趕往米蘭城去尋小六一。   既然沒有高手,孫不二道長勉為其難,我和教授給他往外擔土,公主望風,孫菊靈嫣到駱駝牧場傳授中華武術,以牽住他們的監視力量,方便我們在月光下盜蒙人皇陵。   皮教授見到新的夯土和花彫石磚,就忍不住要鑒賞要立此存照,孫不二大口喘著氣,眼睛往起逗啊逗地,言道:「皮老,咱們這是在盜鬥,不是在研究文物,萬一讓我蒙古警察抓我們一個現形,咱們是會有損國格的!」   皮教授趕緊接住盛了灰土的皮包弓腰小跑著遞給我,就這麼弄了三個多小時,孫不二大叔一洛陽鏟下去,鏟掉一塊龍紋青磚,露出了一個方洞,一股濃重的墓味傳了出來。   清理出一個可以直行的盜門,我們三人邁著四方步進了蒙古皇陵。   入眼的是一壯觀的高聳的城牆,城牆外還有仿真的一座山,旁有河道通之,潺潺流水之聲不絕。   皮教授連連道:「不對啊,這裡怎麼麼有釣魚城的實形圖呢。這南轅北轍啊。」   再做一翻查探,皮教授很肯定地道:「折斷了的上帝之鞭就葬在這裡了。」   原來,這裡是比忽比烈還悍勇的他的哥哥蒙哥汗的墓陵。其令歐亞之地聞風喪膽的「上帝之鞭」的稱號當不是說著玩的,但戰無不勝的蒙哥,最後死在了四川的釣魚城。   這墓裡的高牆之城乃是釣魚城的縮略景觀。   大宋朝在釣魚城創造了守城的奇跡,可能比當年國軍與日本鬼子於台兒莊之血戰還要激烈。說起來,還有送鮮魚及麵餅給蒙哥以示城內糧草充裕,氣得飢餓困頓的蒙古大兵終於產生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挫敗感。可謂一餅抵千兵,上帝之鞭蒙哥被諸葛孔明的後人又來了個「三氣周瑜」式的智慧之計,取得了困城之勝。   蒙哥死時,皇位未囑,卻讓他的將領建造了這麼一座大殿,供著這麼一座邊蜀之城,以寄他未能撼動蜀道的人生大憾。   往裡走,西南角已經塌掉了,明顯有盜墓的痕跡,而且裡面只幾具骨架,連一根棺木也沒能看到。難道盜墓的傢伙們竟連棺材本兒也給老蒙拿走了?   由於擔心被駱駝牧場的守墓人發現,只大體摸了摸,拿到幾個宋人玩相撲的小瓷雕,即匆忙回到土崖外。   剛把盜洞掩飾好,就看見幾個守墓人一臉警惕地轉了過來,還幸有懂蒙語的孫菊靈嫣和公主不斷打叉,使得他們在嚮往中華博大武技文化中,走馬觀花地檢查了一遍,就熱情洋溢地邀我們去吃烤全羊。   有美麗的女人相伴,總是會受到超規格的接待。雖然本神漢對歌舞神韻連皮毛也不會,但是脖子上纏著潔白的哈達,那就得跟他們一起豪放地載哥載舞。   跳完了,蒙古女人要邀公主同睡,我死活沒答應,拉著公主回了我們的簡易蒙古包。   一覺睡過,第二天醒來,發現晴空萬里無雲,清氣浩蕩,又見守墓人不斷地在陵墓周圍轉悠。   只好裝作遊山玩水的樣子,騎了兩匹快馬,揚著馬鞭,跟公主和孫菊靈嫣賽馬。   跑了七八里路,看到鄂爾渾河旁的一條河道,彎彎曲曲的,好像是隱到地底下了。   蒙哥陵墓裡不是也有幾條人工造出的河道嗎,那說不定這河道就是通向陵墓的。   下了馬進了河道,走了一段,遇到了一座石門。我左探右探摸到一轉軸子,與公主、孫菊靈嫣合力擰開了那個石滾子。   門轟轟升起,露出一個很敞亮的人工隧道。   邊上有兩乘扁葉似的小舟,孫菊靈嫣搶先一步,挽著公主搖開了一艘,卻讓我一人自駕游。   歪七八扭使了一頓牛力,終於把腳下的扁舟整順溜了。別看我在海邊長大,可搖船這活動卻沒習練過,有點眼高手低。   孫菊靈嫣與公主一人一槳,還唱讓美女蕩起雙槳,小船兒推波斬浪……   此時的孫菊靈嫣女兒態十足,划槳的間隙,還翹著蘭花指,媚媚地回頭看我一眼,我不覺被其電到,忘了揮槳,船一下子撞上了道壁,手忙腳亂之下,慌忙抓住一個突起的石立……不防這東西亦能轉動,隆隆聲中,整個水道疾速下降,連帶著公主和孫菊靈嫣的那艘小船也沒入了水中!   一個激靈從水中鑽出來,看到倆人已安坐如斯,輕棹倩影,啟唇而歌:想死個人的兵哥哥……   兩位美女柔音婉轉之際,槳兒在水裡點了幾下,小船蕩悠悠地朝我劃過來。   伸手攀住船沿,要攀上船,卻覺兩腳被柔物纏住,撲嚕一下,被不明之物拉到了水下。   在水裡睜開眼,模糊中,看到那個蒙古墓神手裡牽一繩子,正往後收線取我這獵物呢。急切之下取出短刀,劃斷魚繩,兩腿一蹬,呼地離出了墓神幾十米。   戴上水鏡,想辯孫菊靈嫣和公主的小船,卻發現,水道兩側全是流動的歐式水壁畫。這個水道顯是自然形成後經通鑿而成,一眼望去,幽深不見底。   聽到水波鼓動之聲,知是有人來追,拚命地想游到水面上,哪知,游來游去仍在水中,似是入了迷魂陣一般。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第五十二章 歐式的蒙古皇陵(2)   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   鼓著腮幫子換了幾口氣,感覺是快游到水面上了,伸手往上一摟,卻是硬硬的老石底子……壞了,方向感錯了,這怎麼一迷糊,到了河道底了。   無奈之下,又翻身回游。這時候我這粗陋的鼓腮換氣的法子就不大好使了,大口的吸進不知是股什麼怪味的水,濾出的僅是極稀薄的氧氣。   上飛機來蒙古前,我本來是要帶著吸氧罩和氧氣瓶來著,可孫菊靈嫣說超重,死活不讓帶,還說蒙古草原馬肥草美,是天然的富氧區,哪用得上人工製造之氧……我這女哥們關鍵時候害了我。   氣越吸越少,隨時都有暈眩窒息的感覺……沒想到我這大江大海大河大溝都闖過來的人,竟然要在這蒙古陰溝裡翻船,這要是就這麼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像老兵油子魯濱那樣,給追記個二等功,或者給授予個突出貢獻獎……   意識亂糟糟的,不知方向地隨波逐流了一段,等一股極清新的氧氣吸到嘴裡時,發現自己已處在兩塊壁巖之間,耳中聽到流水潺潺,一轉眼看到了讓孫菊靈嫣幾槍斷繩救過的造反鯊在壁巖下的湖面上歡快地跳躍,那百米老長的身子,時隱時現的,跟十三里鋪女兒河的青蛟龍似的,滿是力量、戰鬥和不屈不撓。   是這傢伙救了我。   不知道它會不會吹氧氣泡泡,弄不好此次要脫離險境,就得靠氧氣撐著了,這湖像是處在環繞的河道中,頂面不見天,四面皆石壁,我所處位置與湖面還有上百米的落差。   我向造反鯊招了招手,讓他游過來。   連比劃加多次重複「公主、警察」等字眼,造反鯊總算點了點頭,示意我跳到湖裡。還掀起身子做跳水動作。   為了顯示我大海的兒子的高超技藝,在腦中回想了下去年巴塞羅娜奧運會上,高美和伏美霞翻騰三周半加轉體270度的高難度跳水動作,一出溜滑了下去。   百多米哪,要是沒有技術動作做支撐,非摔零散了不可。   也不知翻騰了多少個轉體,快到水面時,造反鯊撩起尾巴接住了我,還沒等我喘口氣,就潛到了水下。   我發現他的背上放著一套水鬼裝備,那氧氣瓶比我用的要大兩三倍,就算在水裡睡一覺也足夠用了。   這不是死了的水鬼用過的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跳到鯊魚背上,立時就有點豪情滿懷了:蒙古墓神處心積慮要害我,想讓我葬身水底,還搞什麼迷幻水道,哪知我朋友遍天下,連動物界、植物界都遍種了友誼,想害我……哼!   得趕緊找到公主和孫菊靈嫣。都過了這麼多會兒了,天八成是黑了,皮教授和孫不二不定怎麼著急呢。   造反鯊卻是不急不慢地領我在在湖裡轉悠。我溜到湖底,仔細看了這到處流光溢彩的暗河湖。   湖底竟然是七彩玻璃做的穹頂,穹頂所造的建築,就像是法國盧浮宮,特藝術殿堂那種感覺。   老蒙這上帝之鞭的墓穴還真他媽大興土木啊,看這建築工藝,八成是洋鬼子勞工干的,就這陣勢,怕是比當年秦始皇修長城還費勁。   造反鯊用尾巴擺了我一下,領我繞了一個大環圈,到了通往湖外的一個出門。   此門乃一刀門,高高厚厚的峭石刀背上還有四個水晶漢字:抽刀斷水,旁邊還一拉蒙文。湖水就此轉向急洩而去。   這刀做得也忒特大了點,跟和長江鬼跳峽的峭壁似的,令人望而生畏。就憑我現在有限的身手,搭著教授那智能攀登軟梯至少也得一個小時才能上到刀背。   造反鯊鬼面一皺,好像也感覺到有一定難度。只是不知道公主和孫菊靈嫣是先進了墓才見到造反鯊,還是像我一樣,由造反鯊領進墓去。   我拋出軟梯,讓吸盤吸了十幾米上去。可是,連十分之一刀刃也沒上到,這麼個爬法得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行。   苦惱地看著這高如天齊的斷水之刀,不由吐出一句話:登泰山而小天下,登刀門而小蒙古。能斷了一湖之水的刀,這世上怕是只此一柄。   造反鯊很憂愁地轉來轉去,強行頂著下洩之水的衝力。   顯然,它支撐不了多久。   看到它的尾巴,我有了主意。乾脆來個鯊尾拋跳,不就能鯉魚躍龍門了嗎?   又是一陣比劃,鬼鯊明白了我的意思。   鬼鯊把我拋到空中的時候,我才知道在清醒狀態下身體失去控制往上翻騰,那感覺比往水下鑽痛苦多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是我不幸直撞石壁,就當我是一架911飛機好了,沒準能把這比山還高的石刀撞個洞出來,也可以彪炳史冊。   這一高拋,我腳上頭下地看到了神浴谷,看到了倒轉了的蒂奧康花的山,在一登而小蒙古的感覺中,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擲出吸附軟梯,吸到了石刀背上。   教授的吸附軟梯有反向緩衝的智能感應,把我來回彈了幾次,總算落在了刀背之上。   我躺在象大地一樣寬廣的刀背上,用手捂著激烈跳蕩的胸口,痛苦地吸了幾口活氣。   ……   「這小子還真像你說的那樣,福大命大造化大,墓神也拿他沒辦法!」孫菊靈嫣的聲音。   接著,公主的話又傳了過來:「咱們還得等他開墓門呢。少了他怎麼行。」   哦,公主和孫菊靈嫣背著手很悠閒地在刀門外看天,看刀、看我。   我狠吸了幾口氣,爬到刀沿上,小心翼翼地下了刀背,與公主和孫菊靈嫣匯合。   真想跟公主來個熱烈抱抱,可是,有孫菊靈嫣在旁,只好壓住綺念,用金屬探虛器開始對光滑如鏡的石壁進行探查,尋找可能的墓口。   孫菊靈嫣笑嘻嘻地道:「別找了,在這兒呢。」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道拱形的玻璃墓牆,造反鯊近在眼前似的跟我搖頭擺尾。   我哈哈笑道:「這就簡單了,砸開,放水,進墓,一氣呵成。」   公主卻道:「不是這樣的,胡華,咱們所見的是折射之景,離我們還好遠呢,你忘了刀背是多寬了嗎,這道墓牆後面仍然是石壁,打不開的。」   看來,這蒙古皇墓的機關淫巧一點兒不比中原的差。我得好好溫習下七重門福善公主嶺中得的那本《機關玄學》,要用聰明才智征服蒙古之陵,這樣才能顯示我中原神漢的神威。   看此機關墓的面相,似有拉橋設計,書中云:弧形下,橋有帶,橋上走,墜石開。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大大們,如果看著爽,如果手裡有推薦票票,就點一下文章末尾的推薦票傳送門,VIP和和6000分的,多點幾下子哦∼∼∼∼《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投推薦票!!!   第五十三章 歐式的蒙古皇陵(3)   此書所說機關之類,概乎能用在這玻璃墓牆上。   但,要走在那薄片刀似的玻璃上,似不是本神漢能完成的任務。   孫菊靈嫣自告奮勇,沒等我喊完注意事項,即一個飛跳站在了墓牆沿上,還豎著兩指頭表示victory!   我把金屬探虛器扔給她,讓她找能連接那引橋機關的墜石桿。   孫菊靈嫣左移右挪地在探,我則悄悄地拉住公主的手摩挲了幾下。   「找到了,快屍魂釘∼∼上!」孫菊靈嫣興奮地叫了一聲。   《機關玄學》沒騙我哦,果不然真的有拉石引橋桿,只是不知這「弧形下,橋有帶,會是一種什麼狀況,是一根石帶子伸開呢,還是再出一座橋帶著我們向裡走。   公主輕拉了我一下,提示我,集中精力解機關。   我拋出吸附軟梯,一蹬腳也來了個飛身跳,攀到了孫菊靈嫣剛探出的一方細孔處,拿出一根屍魂釘,對了對孔眼,撲嚓一下,射了進去。   ……許久沒有動靜……   叭到細孔裡往裡看,屍魂釘不知鑽到哪兒去了……一米多長的小孔裡很空無一物的安靜……忽覺腳蹬著的玻璃墓牆在動!   孫菊靈嫣驚呼一聲,抓著我跳了下去。   轟隆隆地石飛橋崩!   慌得我只來及喊一聲「公主快跑!」,就死命地拉著孫菊靈嫣的手往出疾奔。   背上、屁股上挨了不少石子,幸好孫菊靈嫣是運動健將級的百米速度,只用十幾秒的時間就奔出了二百多米,而公主似是有無遮國獨特的逃命術,只那麼一轉身,腳步飄飄地幾個縱躍,就脫離了亂石紛飛的危險區。   站在幾百米外的土崗子上等了半個多小時,石巖再無轟崩之聲,我們很從容地到了這有點變異的石崩橋機關前,仔細端量。   玻璃墓牆已移嵌到新轟出的石縫裡,彎成一弓形,依然在折射著河道湖裡的奇景。   造反鯊很悠閒地領著一幫子小幼鯊在如鏡的湖水裡徜徉,更奇的是,還能清楚地看到,歐洲的哥特式圓塔墓,一個個很有型的排列著,方位座落得很玄妙,竟還有人影在晃動,似是與太陽塔墓裡的那些祭司相像。   蒙古老汗的墓真是奇特,還唯恐別人不起貪心,故意把富麗堂皇顯給人看,倒要讓人愈堅盜墓之心了。   要是中原的巨藏墓,往往會以小箱小盒的珍寶奇玩造一假墓,讓盜者得而自去,以保真墓裡的棺槨和隨葬珍物不被破壞。   不管他了,老蒙既然以珍視人,吾輩焉有不取之理。   找到大略的墓口前道位置,我讓兩位美女坐而觀之,我則取出孫菊靈嫣帶的工兵鎬,準備實施土石作業。孫菊靈嫣很有警察地看了看我,說是要趕緊通知教授和老爹,人多力量大,還可以凝結集體智慧的結晶,小跑著順著一條小道去了。   我要趁這功夫,猛挖快干,以便能和公主先進到墓室裡,摸那麼一兩件的世罕之物,以示蒙古之遊的紀念,如果有特珍貴的,就送給公主當定情之物。   說幹就幹,朝公主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彎腰弓步,揮起工兵鎬,呼呼地刨起來。   揮汗如雨地幹了一個小時,站起身擦了把汗。公主體貼地走近了,掏出一方素白手帕,纖巧地把我的汗臉揩潤干了,硬說,她也要挖一會兒。   公主一鎬下去,就聽撲通一聲,塌出一個豎直的大洞來,公主未及反應,僕身跌了下去!   伸手一拉沒拉住,卻看見一個漆黑的傢伙,倏地吐出一塊紅物朝我襲來,閃身一避,黑傢伙全身一顫,洞口頓時黑霧瀰漫。黑物吐出的那塊東西熱如熾炭,碰著幾棵枯草,立時燒焦了。   急迫之下,未及多想,一縱身往洞中就跳。   心想:不管他娘的你是什麼異族怪物,就算拚不過你,死也要跟公主死在一塊兒,這叫生不同時,死當同穴,誰叫咱對公主有了捨命不捨情的愛來著。   光想著要為公主犧牲一切了,腳蹬到實地時,不防卻是一個很陡的斜坡,一個趔趄,踢裡撲楞地往下就滾。   滾得頭昏腦漲,東西不辯,想伸出手抓點牢靠的東西也未能如願,一直滾到七魂八魄都要離體了,才咕咚一聲掉到了水裡。   迷瞪了好一陣子,感覺心脾歸位了,喘氣順溜了,動了動手、臂、腿、腳,身上的物件都還成,腦神經依然指揮如故,這才試著立直身子。   水並不深,只及大腿處。   抬眼看時,卻發現這水很邪門……怎麼會是倒立在水裡呢,難道這裡的地球引力是向上的,怎麼跟那迷幻水道一樣,頭下腳上。   試著走兩步,發覺輕飄飄的,渾不著力,恰似太空漫步。   一不小心,碰到水中的一塊石頭,極燙,鞋面子立時被燒焦了,周圍的水卻並無熱氣冒出……這水難道是墓冥水……這一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慌不迭地跨了幾步,到了岸上。   中原漢墓,傳有引橋覆水的機關,摸金者遇之,當避則避,萬不可逞強硬取,否則被墓冥水濺上一滴半滴,全身即潰爛化蝕,不幾天即將人身化成一灘膿水。我小時候也聽衣玉薇大媽跟村人議論,說是若入了冥水墓,即使不死,也是輩輩世世的渾身長瘡流膿,得枯骨病,臉上的肉一塊塊爛掉,只剩下骷髏,活著還不如死了。   一念及此,臉上開始發燒了,渾身也開始發癢,摸摸腳底下被燒著的鞋邦兒,竟一碰就碎,變成了一堆灰面子。   脫了鞋,抓了幾下極癢癢的腳心,卻發現從一根腳趾處開始,有兩根黑色的血線,蔓延著往上長,一會兒的功夫,大半腳面子的血管全呈黑的了。   全身是貓咬狗啃的癢,癢得我都不知該怎麼抓撓了。   這要是就這麼癢死,還不如讓那黑怪物一口吃了……   心裡邊一點計較也沒有了,只盼著公主無事,一個人找著樓蘭奉身殿裡的預言珠,回她的無遮國,然後,五珠照無遮,讓消失的聖水湖再度出現,佑護著無遮人民幸福地生活……只要無遮國人民記著有我這麼一個神漢王子為了他們的聖珠獻身了就行。   第五十四章 歐式的蒙古皇陵(4)   本書不再發動什麼活動了,只希望在完本時,能拿到10000個收藏!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下周會每天兩更,第一次讀的大大們,請點一下文章末尾的鏈接∼∼∼   ∼∼∼∼   忽然覺到頭髮上麻麻纏纏的,轉頭一看,身旁的一塊火燙的紅石上,端坐著兩隻黑蛤蟆,嘴裡正往外吐著粘粘長長的涎液,身上那些黑亮的疙瘩亦往外溢著黑液。   ……你們這兩個惡物是嫌我死得慢是不……欺我中華神漢宅心仁厚不願殺生是不?   我一股無名火起,唰唰唰擲出了六枚屍魂釘,結結實實地釘在了那兩隻黑物的頭上。   兩黑物吃疼,咕呱叫了兩聲,嘴裡兀地噴出兩個火團,向下疾落,朝我身上爆來。   團身一滾,躲過兩隻火球,沒等我起身,不想從水裡又爬出兩隻噴火蛤蟆,兩隻火彈從它們的扁嘴裡彈出,熱風呼呼地壓至……心裡不由歎道:完了,今兒非被這蒙古的癩火蛤蟆燒焦了不可。   閉目咬牙硬受之際,卻忽覺有人掠近,並有一道清音:「孽障!休得無禮!」   是公主!   一聞公主之音,身上立時憑添了無窮力量,一個高兒蹦起來,掏出屍魂釘,揚手就要怒射。   「胡華,留它們性命!」公主出言制止,「此物在無遮國已生活了三百多年,不想卻因為預言珠的事遭此變故。」   公主說完,愛憐地俯身用手摸了摸近旁的那只蛤蟆。蛤蟆很受用地動了動身子。   原來,這些黑怪蛤蟆是產於新疆天山的冰火螫蟾,物種極其稀有,大部生存在喀喇崑崙山的神仙灣,另有極少的十幾隻在西藏火境地宮裡,是那位僧伽施國的比丘尼離開無遮國時帶去的。   比丘尼是無遮公主父王的早年情人,她情關難破,在神仙灣古堡裡住了五十多年,等研解了無遮金珠的秘密後,終於堪破情關而自生大慈悲本尊神,受一位佛教班禪的灌頂之禮,守在西藏鬼域地宮。她是少數幾個知悉預言珠秘密的人。   公主見我腳上仍滋長著的黑色血線,用無遮語讓那只已經變得很乖的冰火螫蟾,趴下身子,吸住我的十根腳趾,波波地往外吐冰沫,一會兒的功夫,黑色血線褪盡。   冰火螫蟾的危險過去,可身上卻仍是癢得不行,公主見我猴急,提了提我的防水秘袋,道:「吃一顆四娘給你留的藥丸,什麼癢也能解了。」   我倒是把四娘給我的神藥給忘了。四娘的藥在東北和華北一帶那可是無價之寶,一丸難求。   掏出一顆吃了,通體舒爽之餘,又倍覺生慧增力,那頭下腳上的奇堅感覺也沒了,還生出了一點欲與墓神試比高的浩然之氣。   公主親暱拉我進了一條橫直的墓道裡,見我一隻鞋已爛掉,遂拿出一雙繡有她名字的芒鞋,蹲下給我換上了。還讓我走幾步,試試合不合腳。   穿上芒鞋,我走得特仔細,不時低頭看看腳下有無破壞性障礙物,把公主的給我的寶貝禮物弄壞了。   走到一個上環道時,見到壁槽裡有幾隻紅亮的死亡蟲子,我心裡一驚:從新疆走得急,那五彩斑蝶草沒來得及帶,青鸞又不在,這要是在山高地遠的蒙哥陵墓裡著了他們的道兒,那可真難辦得緊。   公主拉我抵近了看,卻原來是很逼真的泥塑。   再往裡走,見到了那個被孫菊靈嫣用消音微沖幹掉的淫鯊蛇的真物實雕。   看樣子,這墓還有常住人口,好像住在墓裡的人藝術素養相當之高,竟然有西方蠟像的高超手藝。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筆,直把淫鯊蛇做得比缺了一隻胳膊的維納斯還美。那維納斯還有半縷衣服擋著那最誘人的部位,這已有半人體的淫鯊蛇整了個全裸,只不過,她的下體還是蛇形,像我這樣子見過最漂亮男人的人,沒法產生對浪艷女人門扉半掩似遮還露的心猿意馬式的衝動。   看了淫鯊蛇,再看玉體纖纖的公主時,我卻一下子興欲衝動了,扳住公主的肩,就想來個深深地吻。   公主卻輕巧地一閃身,躲開了。   她用嘴嘬著食指,對我道:「在這裡,不可以,還有一道機關,要看咱們的鬼菩薩傳人能不能解開了。」   公主又一閃身,進了一座雕著龍蛇的石磚壘建的無頂墓道裡,「這是一個八角困龍墓道,墓道共有八條。哪一條也可以通向最後的墓石門,破了這道機關,咱們就可以仔細地看看那座異族的墓宮了。」   我一個前空翻,站到了一堵石磚矮牆上,朝公主嘻嘻笑道:「破機關是咱的拿手戲,站在這裡瞧好吧,五分鐘後,開門瞻殿。」   豪言一出,我蹬蹬地沿橢圓的墓道大踏步而行。   這條墓道顯是粗豪的蒙人所為,是借數條山澗修成,不時會看到墓道外有野獸出沒,他們不是要借野獸之威,把倒斗之人嚇跑吧。要是這樣的話,這智商也忒低了……往裡轉了一個半環圈,過一山澗的懸空處,設計者搞了一個翻板機關。   這石質的翻板,稍加注意就可看到一條細縫,不過,看樣子,份量輕的人,即使踏上去,也不會惹到機關翻動。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用吸附軟梯吸到石翻板旁的石壁上,兩腳使力蹬了六七下,才把石板翻下去。   這要是公主和孫菊靈嫣這樣的翩翩女子走上去,不管過多少遍,也不用擔心翻到山澗下面,因為石翻板承重很強悍。我暗笑:就這設計水準,能難倒我身具《機關玄學》,又擅風水、星相之學的中華神漢嗎!   當下,大馬金刀,歪七橫八地走,破了暗箭坑,噴水坑,一路走下去,再未遇任何機關。   再過兩三個環道,就可以叫公主一起進蒙古宮殿墓了。   走進最後的這幾個墓道,感覺有些詭異了。雖建築特點上沒有什麼變化,可越往裡走,越壓抑和煩躁。   石壁槽上立著的是些沒有面目的木人。就是這些木人,越看越彆扭,一個個不是缺腿就是破了肚子,那噁心的雕刻人,把那一根根腸子都搞得很逼真,極度噁心。   木質好像是一種陰濕的水槲木,有些柔軟,有些梆硬。   走著看著,木人的臉有面相了,好似從鏡子裡反射出來一樣,一開始全是一張張苦瓜臉,再是一張張陰險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奸人臉,不知什麼時候木人身上還有了文字,等走近了看,這才知道,墓道已經低得只能弓身了。   看到最後,木人幾乎無頭無身,橫在忽遠忽近的地上了,晃晃悠悠的墓壁皆是「死路」二字,我已經完全趴在地上了。   兩根橫叉著的水槲木上寫著同樣的一行字:死路無門是此門。   沒想到,大意之下竟著了蒙古粗人的道兒,大不了,我再返回重走就是。   兩臂撐著往回退時,腳碰到了硬物,想簇起身體,卻發現竟連轉個身都不行,很費勁地轉過頭,看到一個面無表情手拿鋼鋸的人,比劃著,對準了我的大腿,要實施肢解大腿的作業……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本書不再發動什麼活動了,只希望在完本時,能拿到10000個收藏!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下周會每天兩更,第一次讀的大大們,請點一下文末尾的鏈接∼∼∼   第五十五章 無魂墓人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這倒楣催的,自從來了蒙古,倒楣事一樁接一樁,還跟公主窮吹,五分鐘搞定……啊呀……不好,那鋸子擱到大腿上了……   可是,更糟糕的是墓道裡的無面木人,此時,都活了起來,猛往我向身上擠壓……那鋸子已經突啊突地鋸進了肉裡……我忍不住啊啊地連聲嚎叫!   嚎了半天,沒有聲音,我怎麼發不出聲了,太恐怖了!這麼活生生地被當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切割,卻連喊個救命都不成。   我甚至想,趕緊疼昏過去吧……腦意識裡卻無比清晰地傳感著比切膚之疼不知要疼多少倍的切肉割骨之疼,而且耳朵裡還聽到了自家的肉被撕裂,骨頭斷開的聲音……完了,就算活著也是一廢人了,要是被去掉了四肢,裝在罈子裡,被蒙古人民瞻仰盜墓者的可恥下場,我這是給全中國人民丟臉,給中原漢盜墓界丟臉……   乾脆咬舌自盡算了,古人皆有為保民族氣節,而以身殉國者,今兒,我罘胡華,豁出去了。   張開嘴,把舌頭伸老長,作勢就要上牙對下牙……   「罘胡華,你幹什麼你,擅自行動,下來!」孫菊靈嫣突然出現在墓道裡,衝我大呼小叫地。   看到孫菊靈嫣,我又奇了怪了,她橫著走,我跟她有90度的視覺差。   見我沒什麼反應,孫菊靈嫣又喊:「好了,知道你能,別拉著舌頭了,跟吊死鬼似的。」   我嘴巴張了又張,可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去,連伸出去的舌頭都縮不回來。   孫菊靈嫣見情況有異,拋出飛龍爪,騰騰地攀上來,提著我就下了墓道。   我被栽到地上,一下子跟麵條似地癱成了一堆,甚至連抬抬手臂都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舌頭仍還伸在外面。   不過,看到了自己手腳都還在,心裡舒服了一點。   孫菊靈嫣把我抱在懷裡,想用手把我的舌頭弄回嘴裡,可我的嘴巴跟掉了似的,根本就沒有活動能力。   很想在臉上擠個表情出來,表示一下我還是一個思維清晰的人,偏就是全身的肌肉組織皆不聽我指揮,甚至還不如得了嬰兒癱的人,最其碼可以動一動。   孫菊靈嫣很痛惜地低了頭,臉頰對臉頰地貼著,喃喃道:「冷嗎∼∼熱嗎∼∼疼嗎?」   可是,我半點感覺也欠奉,甚至覺得孫菊靈嫣離我很遠,我卻又知道她是在抱著我。想動動身體,身體跟不是我自己的似的,就是思維意識特清楚,特他娘的真實的痛苦。   我有話說不出,有手有腳不能動,救我的人就在我身邊,還急得掉了眼淚。   這感覺鬱悶、苦惱,我幾乎就要發狂了。   就在此時,我又看見那面無表情的人,是兩個。他們走起路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怪不得,他們能走近我,要鋸我,我卻一無所覺。   兩人走路的姿勢一模一樣,雖樣貌有此許差異,可表情和動作殊無二致。他們是……鬼走無聲,啊,大白天活見鬼了,他們是墓道裡的墓鬼。   我臉脹得通紅,想提醒孫菊靈嫣,可她一心只悲慼戚地擔心我的健康神智問題,摟著我叭嗒叭嗒滾淚珠子,超友誼地愛撫我……兩個做任何動作都不出任何聲響的墓鬼脫下公主給我的芒鞋,撩起我的胳膊腿要二鬼分屍了,她還是「胡華∼胡華」地叫著,要跟我生離死別的樣子。   這女人!這時候搞什麼兒女情長,十三里鋪的時候,拉拉手都不行,這要命時刻,警察的革命警惕性哪兒去了……   墓道外響起了腳步聲。   兩個墓鬼放下我,機械地轉身,朝外走。   這時候,孫菊靈嫣心智恢復正常,掏出手槍,啪啪開了兩槍。   子彈呼嘯著射進兩鬼的身體,它們卻毫無反應,動作一致地往墓道外走。   這一下,我們的國際刑警之花急了,伸手抓起地上的兩塊老青磚就撲了上去!   那磚頭拍得架勢,暗合了擒敵拳的某些致命招勢,她嘴裡還亂喊:「讓你們害我的胡華!」「叫你們害!」「還我胡華的命!」   兩鬼遇到突如其來的襲擊,顯然也有些人類式的反抗和應對,出拳踢腿地就跟孫菊靈嫣叮噹上了。   公主和皮教授、孫不二出現時,孫菊靈嫣跟兩個不知死不怕疼不會躲的鬼打得仍然十分火熱。   鬼最後還是被屍魂釘鎮住了。公主蘭心慧質,很快弄明白了這墓道裡的詭異和陰險,親手把屍魂釘插進兩墓鬼的百會穴,讓他們安靜地坐在墓道裡永遠休息了。   公主再把那些讓我屢生奇覺怪象的水排出去後,我的無力症狀慢慢消失了。   這奇怪的水稱不沸之水,就像在高原上煮水加多少火都不咕嚕,當然,這不沸之水並不是居高原才這樣,而是放那裡煮也不沸,始終保持恆溫的二十四度,如鏡子一般擅映物而使人失去距離感,弄得眼前的景象時真時假……可這水怎麼就不迷孫菊靈嫣,不迷孫不二、皮教授,更不迷公主,單就迷我自個兒,這太奇哉怪也。   公主表揚我,說是只有身具本尊神的人才會被此水所迷,說我經受住了考驗,這麼快恢復如初,說明我很有潛質,都可以做無遮國的大法師了。   皮教授給我講,這兩個敢鋸我腿給我分屍的傢伙不是鬼,是活人,是沒有了魂魄精神的被控人。據說是蒙古墓陵的獨家特色,是蒙古墓神多年培養的結果,百人中能有一二人失魂不死,就算功成,大批的活人被整死了,只有小部分僥倖活著,成了無魂墓人。但蒙古墓神一點兒不認為他是凶殘的,用他臨死時的話說:人非人也,與牲畜無異。   墓神大人就是這麼來教誨他的教眾的,教眾們都以做人為恥,爭著為墓神發明創造的層出不窮的祭祀活動獻身,以保靈魂升入天國,再不做人。   不知蒙古墓神派人偷了預言珠和無遮的月神圖,是不是想要大增法力,搞世界性的人非人活動。這要是世間的人們都爭著去做別的東西了,那誰來做人,總得有人做不是嗎?   ……我沒力氣繼續進行肢體活動,只好胡思亂想。皮教授也趁我體力未復,講了不少奇聞逸事和頂尖科學所未解之迷。見我一時間還不能行動自如,就分兩組去探墓道。   四人剛出去了一會兒,孫不二就溜回來,很神秘道:「本道破解了巨狼星犯侵紫薇垣的大奧,此相應在一位重要人物身上,不吐不快。」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五十六章 與墓陵共存亡(1)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看孫不二那得一知己足矣的神態,我知道他不光想做我的老丈人,還想搞成無話不說的親密戰友。   雖然墓道無人,但我的准丈人仍很小心地在我耳邊道:「小平同志貴體有恙了,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在他身上施了詛咒。」   我本想反駁孫不二幾句,但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只好把想說的話悶住了:小平他老人家是打不倒的東方巨人,連撒切爾夫人那樣的國際聞名的從不屈服男人的鐵腕女人都不得不在他跟前低頭,那邪邪道道的詛咒能管什麼用,百年魔怪也就是一時地舞蹁躚了,咱們的祖國是一唱雄雞天下白,睡醒的雄獅,帝國主義想擋都擋不住。   孫不二未見我未有骨梗在喉的急迫,又發問:「你可知那位暗施詛咒的邪惡之人?」   我搖頭。   「蒙古墓神是也。」孫不二擲地有聲,露出天機盡知一切盡在其掌控的神態。   有他這一說,我倒是精神上有了與蒙古墓神相抗的準備,蒙古墓神的魂迷之法確乎不可小視,萬一,小平同志在日理萬機的情況下,咱們的共和國保鏢一時的疏忽,著了此人的道,全中國人民都要跟著蒙受巨大損失。   時不我待,得趕緊破了這墓陵,拿回預言珠和月神圖,最好是讓無遮國的無上聖法師,把蒙古墓神弄到個不見天不見地的深洞裡,給他鎖了魂,讓他永不見天日,別整天蛇啊鯊啊蟲子的攪和得中蒙兩國人民的友誼都受影響。   有了緊迫感,我立時變得精神煥發,與孫不二一起,破了幾個石人陣,進至墓陵門前。皮教授、公主和孫菊靈嫣也前後腳到了。   墓門與十三里鋪的瀛洲沉木門有很大差異。表面看上去,就是整塊巨石,上能指天,下能壓地,用工兵鎬敲了敲,直冒火星子。   孫不二建議用一定當量的TNT,把范鋼從新疆招來,實施定向爆破。   皮教授認為不妥,而且滿懷信心地道:「咱們集佛道界、科技界、警界、風水界精英於一堂,當智而取之,不可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小瞧了咱們。」   聽教授一語,雖不敢與公主比肩,自封佛道界精英,但自我感覺是一個頗有點作為的神漢,利國利民的大事沒有做過,可盡己所能的還是做了一點點有益於人民的工作,並沒有在改革的春風下哀歎世風日下,沒有「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陰陽心態。   有此感懷,心內不斷鼓蕩著破墓雄風,攜了公主和孫菊靈嫣的手,集聚精神力,查探墓門之縫。   摸著光滑的巨石表面,心裡想:就算天然巨石,經過幾千年的風霜雨雪,也會有裂縫出現,更況是人工所制之門乎。   數番折騰後,初步斷定此墓門是用笨法子一點點移進墓洞,近乎金字塔式的無縫結合。金屬探虛器測定,門的厚度為33米,高為4米,寬為22米。   不用說,另外七個八角墓門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不知道墓門裡頭是不是還有令人咋舌的巨石存在。一些研究隋唐陵的專家講,唐太宗李世民的地下陵墓,其第一道重門便是這樣的巨型石條封住,並不設引動機關,直接封成死門。老蒙哥墓的建造者們,說不定就是從太宗陵墓的設計者那兒偷師的。   孫不二抱著小鑽探機,對著剛找出的門縫試著鑽了幾下,可除了濺起幾朵很美麗的火花外,巨石絲毫不損。硬名的法子看來不管用。   沒有頭緒之下,瞥了幾眼墓門前天塹的一線天山澗。   跨深澗之險,兩絕壁間只三米之寬,仰頭望去,倒似天裂下一道縫來。其時,幾朵雲團飄過,落下一陣雨來,雨點辟啪落在石上,浸入石中。雨點子落多了,石門吸雨而由白變灰,手摸上去,覺到有些柔軟。   又待了一忽兒,石門與山中固石的色差越來越大。這說明,石門之石非是山石之質,不是同物,解決的法子自然就會多一些了。   公主道她有法子,叫我們稍待片刻。   再回來時,她領來了六隻冰火螫蟾。   公主一聲令下,六隻黑傢伙呼呼地往石縫裡吐誕液,一會兒的功夫,即化出一條寬縫兒來。   得此一助,孫不二再用小鑽探機開刨,只幾分鐘時間,前進了五六米。   皮教授感歎:「人之智慧,倒不如大自然的以物克物,天之生物,必有相生相剋,咱們倒是該奉大自然為萬能的上帝。」   再無懸念地將石門鑽了個可容人躬身而進的石洞,我們五人一排溜進去,沒碰上啥不阻擋的建築物,等如畫的歐式皇陵映入眼前時,卻有數百個無魂墓人,依圓形墓門而站,手裡頭皆握著重型殺人兵器。   有光透進,刀鋒槍影一晃,煞是嚇人。   由於要貫徹皮教授只宜智取的理念,加上墓室的頂壁和地板全是琉璃所做,過於脆弱,所以,採取了正說側攻的計謀。正面是公主用蒙語講述近現代民族和平共處發展史,教授和孫不二在旁掠陣,我和孫菊靈嫣攀住智能軟梯,由空中往無魂墓人的頭上手插屍魂釘。   第一次這樣子的高空飛蕩作業,下手未免有差之毫釐的情況發生。   陰差陽錯之下,這些活了幾百年的無魂人有幾個恢復了神智,臨死時痛苦莫名的大瞪著眼,那對於花花世界的極度留戀之態,一度使我不忍再對他們下手。   可是,沒有辦法,預言珠和無遮的月神圖,本神漢必欲拿回,你們臨死時,知道了行屍走肉地活在鐵屋子裡似的不堪歲月,飛昇的靈魂到了新的空間,不至於再被別人控制,生不如死。   孫菊靈嫣下手卻一點兒也不容情,頗有一招致敵的特警風範。她自己劍氣如虹地猛插不已,還出言提醒我,要速戰速決,渾不可拖泥帶水,誤了大事,此時的她,渾沒有抱著我流淚珠子的情長溫柔之態。   插吧!為了公主,為了延存了幾千年的無遮古國,要一往無前地插。   墓人們由於智力有限,雖感覺到有兩個人在他們頭頂上飛來飛去有點不對勁,可還是靜靜地站著,把對著他們當面講話的人當成最危險敵人,始終沒舉起他們的武器與我們決一死戰。   就在我插完了最後一個墓人,自以為完事大吉,要好好地觀瞻這歐式的蒙哥皇陵時,周圍驀然響起數聲「誓與陵墓共存亡」的吼聲。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五十七章 與墓陵共存亡(2)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這吼聲由遠至近,很急迫很憤怒。   我徵求皮教授和公主的意見:是今天一舉功成,還是避敵鋒芒,改日再戰。兩人異口同聲:進,不拿珠圖誓不還。   孫不二父女倆,一個手拿噴火器,一個提微型衝鋒鎗,冒著吼聲,義無反顧地搶步進去了。   看來,五人當中屬我最落後了,最後一個踏進墓宮殿堂。   從感覺上來說,陵墓裡裡外外,完全是一座不亞於法國盧浮宮的立體藝術寶庫,如果硬要拿東西比,只能是敦煌文化。   陵殿是西式的,一些比真還真的戰場壁畫就那麼立著,這麼一種發乎天然的令人渾忘自我的吸引,讓我都忽略了那憤怒的吼聲。   進來後,就沒再聽到過有什麼另外的不和諧的干擾。   這麼一個整體的建築,楞是沒看到中原宮庭式的壁掛,擺件,好像天生就這樣,即使想起自己是在倒鬥,卻完全起不了摸金的心。   這大概就是陶醉於藝術的超凡脫俗的徜徉,比練武之人得那夢夢以求的武功秘籍還癡迷。   看不到棺槨,也發現不到還有什麼另外的秘道暗道之類。光顧著陶醉了,竟然想在胸前劃劃十字,以表虔誠。   玻璃穹頂上的湖中生物,悠閒自得,圍著高高的尖頂,擺著五花八門的鰭,無憂無慮地東遊西蕩。造反鯊領著他新組建的小鬼鯊群正練習捕食動作。這傢伙張開嘴巴衝我叭嗒了幾下,以示友好。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像有水流下來。   是不沸之水。   在幻覺產生前,我趕緊吞了一顆四娘留的藥丸,為防不測,我忙著給公主他們一人發了一顆。   刺耳的冷聲笑,從一個角落裡傳了出來。   有幾個駱駝牧場的人手裡提一個大籃子,在到處裝一些什麼東西。   孫不二喊道:「不好,是炸藥!」   已經晚了,陵墓門口已經跟掛葫蘆似的掛滿了長條子的炸藥袋。   這是要魚死網破……墓神怎麼這麼霸道呢,我們不就是進來看看嗎,人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偷偷地拿我們奉為至寶的預言珠和月神圖,就不興我們到此瞻觀一下老蒙古的歐式皇陵嗎,幹嗎這麼著急,還要浪費這麼多炸藥,用來開山劈路多好。   我把要說的意思,讓公主給他翻譯過去。   誰知他竟然大罵:中原賤狗,哪裡會知道什麼藝術,墓陵是蒙古神主的,不容你們污穢了聖地,中原漢人,非人之人,蒙人的畜牲亦恥與同伍,   這一下把我惹火了,昂著頭,向前跨了幾步,怒道:「蒙古墓神你給我聽好了。藝術是人民的,也是世界的,別以為你從老古子裡傳的個什麼邪門教主,就可以草菅人命,拿人不當人,我們中原有句古話,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如果一意妄為,不顧中蒙兩國人民世代友好,要殺人放火,那朱元璋屠城的歷史慘劇必將重演,何去何從,你自己惦量著辦吧。」   公主以無遮國禮面對著蒙古墓神,即時進行翻譯。不過,她在翻譯的時候,弄不好是加進了不少宗教的東西,面無表情的墓神不時地抖動一下他的濃密鬍子。   駱駝墓場的守墓人停止了他們繼續掛炸藥袋的動作,但墓神遲遲不下達撤消的命令,鬍子一抖一抖的,似是在做艱難抉擇。   水在不停地往墓室裡流溢,已經沒過膝蓋了,再過一會兒,恐怕就要劃著水談判了。   這不沸之水還真是特異,無論怎麼流就是不起一絲波紋,不聞一點響動,很安靜地漲潮。河道湖裡的生物也依然安詳地游動。   要是這樣的話,那炸藥袋在水裡泡泡,沒準能免此大難。   皮教授也眨眼示意,要冷靜,以靜制動。   我怕把公主給我的芒鞋泡壞了,彎腰脫下來,甩了甩水,一手拿著,還討好地沖公主眨了眨眼,一旁的孫菊靈嫣低聲道:「臭美……」   實在是不大習慣這樣子兩軍對壘的僵持局面。墓神的那個決斷怎麼就那麼難下,還非得跟那些無魂墓人那樣誓與陵墓共存亡嗎?有道是人生苦短,墓神老兄鬍子都花白了,抓緊練神悟道才是,非得給這個墓葬當什麼犧牲品。   我有心讓公主再翻譯幾句過去,公主卻搖了搖頭。   雙方僵持依舊……   得想個法子,打破僵局……手裡舉著芒鞋,不停地開動腦部機器想折……想來想去,也沒個所以然……   就在此時,水中突竄起數道黑物,眼前藍光一閃,跟著,轟轟地爆炸聲響起!   死亡蟲子!那藍光是它們發出的電流!   訇然的爆炸聲中,穹頂塌落,海中的生物方始警覺,紛紛逃竄。   造反鯊先是轟著它的鯊崽子轉了河道,接著尾巴一伸,展到我眼前。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話出人動,幾乎和公主、孫菊靈嫣一齊動手,拉著孫不二和皮教授上了鯊魚尾,取出吸附軟梯,數人纏緊了,造反鯊一個狂龍擺尾,帶著我們順著湍急的河水呼嘯而下。   背後爆炸聲又轟轟連響!   我回頭一看,蒙古墓神雙臂交叉,不怒不喜地站在水裡,很莊嚴地迎接死亡!   ……   躲過這一難,心裡卻依然沉重——沒能拿到預言珠和月神圖。我們一行五人山高水遠的來蒙古不就是為了這要人命的兩件寶物嗎。   公主憂愁上臉,我心裡也是十分難過。我讓皮教授在鄂爾渾河的蒙古包裡等一等,我邀公主故地重遊一次,就算死馬當活馬醫,看看能不能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就算一無所獲,去看看被炸爛的藝術殿堂,遙懷一下以宗教之心獻身的蒙古墓神也好。   我和公主慢慢走著,走到神浴谷的一條山道裡,老遠就能看見一線天的山澗被砸得黑乎乎的一個大洞。   進到洞中,卻發現蒙古墓神依然立在那兒,一隻胳膊被炸掉了,人好像還活著。   「聽著,你們這些中原漢人的強盜,我死後的詛咒會永遠伴著你們,神聖的蒙古墓神教永在,達都魯鯊蛇神的恐怖永在,鯊蛇神會將恐怖再次籠罩殘忍的中原之地,你們就等著恐怖的降臨吧!」   墓神的聲音不像是從嘴裡說出來的,但是卻很清晰。   公主聽著墓神的話,好像中了什麼邪咒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喊了數聲,意毫無反應。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五十八章 老胡傳來六一的消息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這一下,我可慌了,沒想到這墓神臨死的一咒現時現報,把詛咒施在公主身上,公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我已經嚴重型的無法適應沒有公主的日子……可能是情根深種了。   情急之中,想起黃金支隊老班教給我的人工呼吸之法……我當時是真急了,要是真被詛咒了,這人工呼吸哪能管用,還不如四娘的藥丸避邪。   抱著公主嘴對嘴的吸啊吸,公主嚶嚀一聲,回過神來。   就此,人工呼吸改成情人擁吻,你情我願地繼續進行。   良久,公主移唇而語:「好了,我們該去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了。」   公主告訴我,剛才她趁著墓神的意識彌留,進入了他的思維,兩人進行了意識對話,得知預言珠和月神圖就在那河道湖的巨型石刀裡,「抽刀斷水」四字,刀字洞藏了預言珠,水字洞藏了月神圖。   攀著一拉一拉的斷垣殘壁,到了石刀下,從弧形引橋上,找到了一條很窄的通道,我試了試,竟鑽不進去,只好讓公主以身犯險。   我站在石刀上,兩眼瞅瞅仍堅強站立的蒙古墓神,擔心他再活轉過來,跟我們拚命,又瞅著刀柄指天的石刀,口念「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希望路過的高佛真人都保佑公主平安樂福,能安全拿到東西。   低頭看到腳上的芒鞋髒了,趕緊脫下來用嘴吹了吹灰,提在手裡。   公主出來了。她兩手舉著那兩樣得來不易的聖物,笑意晏晏。   下到地上,又見我有鞋不穿,嗔道:「地上恁多玻璃渣子,快穿上。   我道:「怕弄髒了呢。」   「人家再給你做就是了,看你,一點兒也不顧惜自己。」公主說著話,取了我手中的鞋,蹲下身子把鞋給我套上了。   穿完鞋,公主在我臉上輕輕印了一下,我倆就王子配公主地很浪漫地走在這到處是黑乎乎曾經是無比藝術的廢墟中。   走到一個半塌的門洞時,和氏淚血玉有了異常感應。   我心內一喜:這洞內有寶。剛欲閃身進去,公主拉了我一把,道:「危險,咱們拿了該拿的東西,不可以貪心了。」   「這可不是我想拿的,是我懷裡的玉心動了。」我嘿嘿一笑,提起懷裡的掛玉,用嘴親了一下,又給公主一個飛吻,一貓腰,嗖地一下竄進了洞中。   迎面看到一座小型的完好無損的祭祀台,上面很端正地放著兩根權杖,一黑一綠,跟一對兒情人似的依偎在一起。   應該是極品東東。   一個箭步過去,拿了,放在手裡端詳了一下,上面有曲裡拐彎的文字,但卻不是無遮文字。   出了洞口,我很得意地給公主看。   公主看了那上面的文字,認定是金瓶女王與食屍王的定情之物,言道:世間只此兩根,名為黑日綠月祭司杖,產地不祥。   我把綠月杖給了公主,自己則拄了黑日杖,就著日暮的餘輝,躬腰走著,調笑道:「等咱們老了,我拄日,你拄月,夫妻雙雙照山河。」   「不要亂說,我可沒敢想那麼遠,咱們該回去了,教授他們該著急了。」公主話雖平常,但一抹羞紅悄然上臉,越發嬌美。   還沒等我們走回鄂爾渾河的蒙古包,孫菊靈嫣就風風火火地尋來了,說是六一有消息了,老胡和范鋼在米蘭古城發現了她的蹤跡,武川真由美擺下了迷魂陣,指名道姓要你罘胡華親臨,勝了就立即放人,要是敗了,罘胡華先生就要給日本盜墓團賣命三年。   我一聽,氣得頭髮要倒豎了:這女人真蹬鼻子上臉了,上幾次是我罘胡華宅心仁厚,不忍傷她性命,已經放了她好幾馬,這還沒完沒了,抓住一十歲的孩子在祖國大地上耀武揚威,他娘的,你這個邪婆娘還以為是37年貧窮落後的中國,廣大人民還要任你宰割受你凌辱。再說了,小六一好歹也是摸金派的新一代掌門,老這麼被人控著拉著當人質,這讓摸金派的勇士們多沒面子。   鑒於以上原因,我們一行五人,連夜趕回烏蘭巴托,買了機票,飛回了新疆。   幾位迎接我們的將軍陣勢很大,直接是荷槍實彈,他們這是要發動第二次抗日戰爭。   但是,皮教授淡定從容地認為,幾個小小的日本毛崽子,不用浪費這麼大軍力財力,這樣太浪費,給一個加強連足矣。   第二天天亮,皮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間裡,囑我道:「你和公主、老孫、靈嫣他們是明修棧道,我和幾位將軍已布下三個方向的包圍群,大範圍地暗渡陳倉,這次絕不能讓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樣珍貴明器漏網。」   沒想到,教授也是狡猾狡猾的,這一次武川真由美這一幫盜墓的日本娘們插翅也難逃了。教授還說此絕密行動方案要嚴格保密,防止外洩,說是咱們中的一些同志被改革的小春風熏得繃不緊階級鬥爭這根弦了,一定要嚴防內部出特務和不堅定分子。   范鋼急匆匆趕回來,領著一個曾八進樓蘭的新疆人,來給我們當嚮導。范鋼在忙亂的準備工作中還沒忘了關心弟妹的事,非讓我給他講與我的媳婦他的弟妹——無遮公主的浪漫哈爾和林之行的細節過程。   孫菊靈嫣沒好氣地踢他一腳,逼他去準備駱駝韁繩。   這一次,我們一行七人,每人一峰駱駝。加強連的戰士們在主要地段用越野車,次要地段步行。   一大早,講一口兵團話的刺刀見紅連連長已經領著一幫突擊隊員先行出發了。他們沿途會明火執仗地作出標記,以示我們的行進路線是如何的光明正大。這樣子做,可以讓瞎七八探的日本特務消停消停。   為不使武川真由美起疑心,皮教授這個墓後指揮者仍與我們同行。   九點整,我們騎上駱駝,不緊不慢地前進了。   路上,那新疆嚮導烏牙孜·買買提很健談,大講米蘭城、羅布人、樓蘭少女的傳奇。最奇的是英國盜墓之父斯坦因發現的帶翅天使安琪兒。這英國毛子以固執的民族偏見認為,最早的文明出現在西方,東方人是笨拙的砍削器野人的後人,而西方是智慧的石斧石刀等先進石器時代的後人。斯坦因瘋狂地連壁畫也盜走了,至今,考古學界因為沒有實物為證,還在爭論壁畫上的「帶翼天使」到底是帶翼天使,還是咱們古神話中早已有之的雷震之的男性天師。   講講行行中,阿爾金山出現在我們眼前,有一幫身穿迷彩的保護野駱駝的值勤隊與我們相遇了,非要請我們吃他們捉到的能去病消災的米蘭不坦魚。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五十九章 尼雅的SUPIS野人(1)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嚮導烏牙孜·買買提卻堅決不讓我們吃,說是他的三個兒子自從吃了這米蘭不坦魚,變得神神叨叨的,嚷著不坦魚在他們心裡復活了,要去給他們尋找最純最清的羅布水給魚喝,進了沙漠腹地一年多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烏牙孜很輩哀地說,這是胡大降罪懲罰他們。   那不坦魚長得確實很難讓人產生吃的衝動。魚給人的感覺整個就是臥在沙漠裡的樓蘭少女。   保護野駱駝的值勤隊可不管那一套,野地裡生起汽油爐子,就烤開了,沒等熟透即一口酒一口魚地造,那吃相特粗野,酒罩上臉了,眼睛就老往公主和孫菊靈嫣身上色迷拉乎地亂灑麼。   買買提跟我說,這幫人爹娘老子都是不敬胡大的兵團人,早晚要遭報應,硬要我們上了駱駝趕路。他經過這幫子粗人跟前時,故意讓駱駝拋起蹄子,弄起一大片沙塵,惹得酒後的幾個爺們嗷嗷地叫罵。   走了十幾里,天越發得熱了,難得的遇到一小塊綠洲,一灣月牙似的淺水河潭,旁邊有刺刀連作的標記,上面用鉛筆寫著:過了此處百里再無可補充水分之處,此地亦做好一切營養補充。   就地打尖,弄起帳篷,準備歇息。   後面卻突然爆起滾滾沙塵,一大群野駱駝奔命也似地從我們眼前掠過。   彭叭叭地槍聲響處,只見比野駱駝大出三個多體碼的長毛之物,奔走如電而來,一群逐野駱駝而去,一群見我們這裡有好吃的,遂停下腳步,舞開那大象般粗長的上肢,幾下便把帳篷布撕開,張開大嘴,大嚼我們的儲備食物。   孫不二從背上取下噴火器,要給這群沒規沒矩的野人點顏色看看,公主一擺手止住了他,出言道:「這是我們無遮國的護國英雄,如果不是它們,無遮國早就被精絕武蠻滅掉了,哪會存延到今天。我祖父好心把它們放回了阿爾金山讓它們自由自在地生活,還專門派人置逐了大群天山野羊當它們的食物,它們怎麼會跑出來與人類為敵呢。   公主剛欲與SUPIS野人對話,哪知這些傢伙得寸進尺,伸出爪子就去拍皮教授,孫菊靈嫣手急眼快地拉住皮教授閃到一旁,稍慢發一點,胳膊上被拉出了幾道血口子。   急毛毛趕至的值勤隊員,不管三七二十一,彭彭放槍,傷了幾隻野人。   這一下激起了野人的凶性,一個個扔下手中的食物,探出長毛爪子,朝值勤隊的人撲過去。   野人並不避槍彈,腦殼子上中了槍,卻恍然不覺,依然撩著白牙,凶叉叉地要跟值勤隊決一死戰。   有兩爺們子彈放光,剛要換彈夾,卻被野人一爪子拍到了地下,還幸兩人反映機敏,一個閃身,躲過野人的再度攻擊。   眼開要肉博戰了,公主卻還要跟野人敘當年的交情,我搶上幾步,抱住她的腰,回頭喊道:「跑啊,兄弟們,野人也是保護動物,先避其鋒芒再說!」   我們就這麼亂作一團地騎上駱駝猛跑一溜煙。野人倒是挺記仇,大都追值勤隊去了。只幾隻跟在我們的後面。   等跑到月牙掛上天,我們這才發現方向跑錯了。竟然順著米蘭河的小支脈,跑到阿爾金山腳底下了。   腳跟還未站穩,就聽有人喝道:「此地乃天山野羊保護區,請勿靠近!」   我打眼一看,出聲警告我們的是著裝很正規的武警戰士,我趕緊喊道:「各位班長,自己人,我們有特別通行證。」   孫菊靈嫣比我還快地拿著她的警官證,趕到值勤戰士跟前,壓低聲音嘀咕了一陣子。我一見局勢緩和,遂放鬆警惕,一手仍攬了公主的腰,任由駱駝在綠草地上散步。   有這麼大片綠地,駱駝們高興地仰脖長嘶,以示對綠色的留戀。咱們的沙漠之舟,難得有在綠地漫步的溫馨時光。   孫菊靈嫣跟武警戰友們通好了有無,招呼我們過去,她還很有先見之明地提醒我們,小心陷馬坑。   進了圍場柵欄,幫著買買提收好駱駝,看到公主仍在擔心著野人的安危。我拉她在草地上坐下,勸道:「野人兄弟跟我一樣,福大命大,能化險為夷,保準沒事。」   正說著,五六個野人兄弟氣勢洶洶地趕到了。它們認路的本事還真是厲害,我和孫不二設的那些假路標和方向物,這麼快就被它們識破了,僅比我們慢了幾分鐘時間。   不過,它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綠油油的地方,會有陷阱等著它們。公主要出聲提醒他們,我連忙擺手,「野人兄弟落到正規軍手裡,比在哪裡都安全。」   等野人掉進陷馬坑裡,戰士們忙碌起來。看他們趕山放排一樣地弄出來幾個大鐵籠子,這是要給野人們準備單間了。   擺置好野人,護羊隊的中校支隊長給我們提供了情報:「這批野人是吃了日本盜金賊培制的迷幻藥,才導致習性變異,四處攻擊人類和牲畜。」   這肯定是武川真由美的傑作了。這個女人倒是懂得科技發展的重要性,她不是要用這批野人置我於死地吧。   公主極度關心野人的安全問題,向皮教授討教了一些現代迷幻藥的知識,皮教授很謙虛,說我們這支隊伍裡,要講用藥,還是胡華有實踐經驗,只是不知道用於野人的迷幻藥是化學制劑,還是生物制劑。   沒等公主向我發問,我就掏出了四娘的藥丸,讓他給野人兄弟試試,看看他們的狂躁症能不能有所消解。公主沒要,叫我收好了,還叫我以後不要隨便往外拿,好東西不可亂用。   有道是,天生萬物必相生相剋,只要變態的武川真由美不是用的芥子氣什麼的化學制劑,要在阿爾金山找到解了野人迷幻狂性的專用藥草還是不難的。尋藥草可是我跟四娘學的第一門道教課,雖然本人愚笨制不成長生不死丹,但是,做個下醫醫病的郎中,倒是能之所及,況且,這還有利於我跟武川真由美的迷魂陣對決,又是給公主示愛的絕好機會,我怎能不樂而為之。   皮教授破能識我為美之心,拉了孫不二和孫菊靈嫣,說是要去尋尋龍頭金,採藥的事就交給我和公主一力承辦。叫我們不要著急,即來之則安之,等徹底解決了野人問題,再去救小六一。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六十章 尼雅的SUPIS野人(2)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就這麼,我和公主上了阿爾金山,先是找到幾棵鼠尾草。我跟公主講,這草,別看細麼筋扎的,要是不小心誤食了,差不多就跟吃搖頭丸似的,感覺騰雲駕霧的。   這一說,我猛然想到,武川真由美八成就是給野人們吃了鼠尾草……   知道了病根,公主臉上愁雲散去,饒有興致的拉我到了一個長滿小紅花的山崗。萬紅叢中,我看到山壁上有兩朵紫藍的鹿角草花。這東西,四娘領我在長白山給一戶獵人治那腐爛病時采過,連翻了五個雪峰才找到的,鹿角花不常開,有時候四五年也不開一次,可只要開了,用它的花蕊治那些全身腐爛病,藥效奇佳。沒想到,阿爾金山也有奇草。   剛準備攀上去,卻見一人由上而下蹬踏而下,輕巧巧地摘了。正惋惜之餘,卻聽一溫婉聲音道:「公主,王子,別來無恙,麗娜這廂有禮了。」   聽這悅耳的聲線就知是Shirley楊女士駕到了。一想起我跟她曾在無遮綠洞全身無遮攔地面對過,心頭不由升起一種異樣感覺:不容易啊,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為了那傳說中的精絕國消失之迷,行走在荒壁險灘,黃沙漫漫的,不由人不心生敬慕和一些麻麻糊糊的情愫。   Shirley楊把剛摘的和先前的幾棵鹿角草一併遞給我,痛快地呼了一口氣,道:「為了這幾棵小東西,害我找了六七天,幸不辱命,SUPIS野人終於可以擺脫迷幻草的痛苦了。」   楊女士還真能耐,居然這麼快就能知道野人中的是迷幻草的毒,還懂以草制草,真不不簡單,這要是沒有深厚的中醫底子,斷不會有如此的精確判斷。   公主拿了一棵鹿角菜,仔細看了看,笑著對楊女士道:「是你把胡華帶到無遮綠洞,你是怎麼知道胡華就是我們要選的王子的,難不成你真的未卜先知,還是破解了我們無遮國所有的秘密?」   「不,不是的,我可沒那麼大能耐,我只是憑著胡華的那塊淚血玉能感應到某種隱約的契和,才冒險讓罘先生到洞中一試,事先並不知公主要選樓蘭奉身王子,純是巧合而已。」楊女士略作解釋,即聯絡了皮教授他們,我們一起回到了圍欄牧場。   我依著四娘所教的方法,取了一點不坦魚的魚油,弄了一點干鼠尾草的葉末,再取了一定劑量的剛由公主用無遮神泉合成的鹿角草槳,合成了一劑草藥丸子,用教授的一桿撬嘴器,老遠地給一個亂跚亂跳的野人擲到了嘴裡。   過了一個多小時,野人安靜了,用頗為感激的眼神看著我,唧唧嚕嚕地叫了幾聲。   先給圈在籠子裡的野人吃鹿角又跟圍欄牧場要了一批駱駝,領著我們重返去米蘭古城的路上。   這一帶她已經走得很熟了,沿途還有老胡做的標記。   路上碰到野駱駝護勤隊的傢伙們,我把製藥的方子給了他們,囑他們抓緊採藥施治。看他們一個個丟盔卸甲的慘狀,我調侃道:「學會與動物們做朋友,有時比辟啦放槍管用。」   領隊熱哈哈地點了點頭,跟我握了握手,一聲招呼,一幫子人引領著窮追不捨的野人朝山上跑去。   孫不二在旁提醒我:「這麼秘的法子,怎麼能輕易送人?這要是落在黑心醫生手裡,還不賣上幾十萬的秘方費。」   這句話倒讓我觸起了老胡他們這奇怪的一家子三口的感慨:也就是老胡是純種的漢人,楊女士和胡六一隻有一小部分的漢民族血統,按說他們沒必要在這荒苦的沙漠裡生啊死啊的折騰,沒事呆在他們的美國洋房裡,翻翻中文報紙,看看中國的新變化就行了,幹嗎還拿出全部家當到處收購中國的文物字畫,還無償地捐獻給故宮,這不就是主席他老人家讚揚一位外國醫生的國際主精神嗎?聽說,老胡還要讓小六一改成中國國籍,這就有點太追求形式了。   騎在駱駝上不覺路遠,等到老遠地看到大漠裡的孤煙時,這一天的行程即告一段落。一落下腳,烏牙孜就忙著給駝駝護蹄子。乾裂的雅丹硬地,把駱駝蹄子都刺破了。   我正要約公主到那個最高的丹崖上看長河落日圓,卻見孫菊靈嫣拔槍上膛,示意我過去,一隻手拿著望遠鏡朝東北方向觀察。   「什麼事,這麼劍拔弩張的?」我問道。   「剛得到消息,武川真由美變花招了,說是要跟你單挑,一夜為限,地點就定在94號荒墳村。」孫菊靈嫣頭也不回地看著,把望遠鏡遞給我,又道:「我懷疑這個邪惡女人要聲東擊西,皮教授調了一個排回來警戒,跟武川真由美的較量只能靠你自己了。」   臨了,還拍了拍我的肩,道:「無毒不丈夫,跟這樣的女人不用講什麼社會道義,把四娘、虛明大師和我老爹教你的全用上,搞得她半身不遂都行。」   我未明其意,老覺靈嫣兄的話裡有什麼語病,又見公主在旁,遂沉吟道:「咱們不能亂搞,為現泱泱大國之威,不能用淫蕩下流的東西。」   「你個笨蛋,誰讓你淫蕩下流了,就知道想歪的。」孫菊靈嫣氣得照我屁股上踢了一腳。   皮教授走近來,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那個夜色中模模糊糊的荒墳村,很鄭重道:「此戰用心戰,把地址選在陰森的荒村,肯定又要用鬼魂那一套,胡華得四娘菩薩的悉心教誨,又有虛明大師慧心點拔,當不會落在下風,不過,這第三戰,是怕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真的用淫蕩下流的法子,胡華要特別當心,別著了她的道兒。」   在帳篷裡跟皮教授他們呆到8點半,公主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出去為我選好一隻駱駝牽著,我倆牽著韁繩走了一段。她把無遮的冥想法傳給了我,讓我騎在駱駝上就進入冥想狀態,不用管周圍發生的任何事。   等公主回到宿營地,我一個人牽了駱駝又走了一里多地,武川真由美倒也沒用陰鬼艷屍的來騷擾我。按照約定,十一點能到荒村就行。武川真由美跟我的賭約是:我勝,她交出小六一和玉佛,然後到無際天師寺當掃寺的尼姑,她勝,我則加入她的盜墓隊聽憑日本娘們的差遣。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六十一章 邪門的比試(1)   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   我總感覺武川真由美這娘們的陰謀是一套一套的,不單單是要迫我對她俯首貼耳那麼簡單。   對於她來說,我現在的利用價值可能更多地來自無遮公主。她對預言珠和無遮的月神圖可是志在必得。   這娘們在白猿冰谷差點丟了性命,怕是把公主和Shirley楊全恨上了,而且,沒想到我們能在蒙古全寶而回,還生生地讓墓神與那座皇陵一起完蛋了,像她這麼一個佔有慾極強的女人,對我們這一班人恨得肯定是咬牙切齒。   也不知小六一在她手裡受沒受什麼殘酷的折磨。   一陣黑影的晃動,讓我不得不中斷對武川真由美此番變招的推斷。為免節外生枝,我上了駱駝,依公主所授之法,閉目無觀,任由駱駝馱著我往前走。   耳中不斷傳來小六一呼叫我的聲音,並不時伴有日本娘們放蕩的笑聲。小六一似乎夾雜在其中左躲右閃。   武川真由美習慣於搞淫蕩的伎兩,她的這些伎兩我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心裡雖擔心小六一的不堪境況,卻仍能守住靈台清醒,不受其擾。   等老駱駝停住腳步,輕輕地打了個噴嚏,我知道,終於要和武川真由美面對面較勁了。   「你恨我嗎,胡華?」武川真由美倚在駱駝旁,語氣平緩地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沒想到,睜開眼看到的是這麼一種不鹹不淡的場面。這女人把原來飄散的長髮盤了起來,臉蛋兒比以前清瘦了些,穿的是藍底碎花旗袍,手裡舉著一隻燈籠。   這模樣倒像是一個持家的少婦。   她不進行邪次八賴地攻擊,我也靜心守念地裝糊塗,伸手拍了拍老駱駝,讓它自己溜躂著回去。   「我們不鬥了好不好,我現在就把六一小妹妹交給你,然後你們到村子裡取了玉佛,咱們就算冰釋前嫌,舊帳一筆勾銷。」武川真由美不遠不近地給我打著燈籠,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語氣。   她歎了口氣,又道:「由美真的是累了,不想再鬥了,我們倆本該成為好朋友的,可是弄到現在,你和你的朋友,還有公主都把我當成了死敵,由美真的是好無奈,很想為你和你的朋友做點什麼,補救以前的過失。」   聽到此,我才覺到這娘們又用了新招,這女人不做演員太可惜了。從我們見面開始,她的表演簡直找不出一點破綻。我差點以為她真的轉性了,害得我開始檢討自己胸懷不夠寬廣,竟不能原諒一個悔過的女人。   我仍是不聲不響地走著,並沒有去回應她的話。   「胡華,你還是不相信我,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得用事實來說話,或者用個不恰當的中國比喻叫不見棺材不落淚,」接著,她用手一指一間亮著燈光的屋子,「小六一在那裡等著你了,人家……人家就不打攪你們了。」說完話,把燈籠桿塞到我手裡,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舉著燈籠,直到武川真由美那有點落寞的身影消失,我還是站在原地未動,心想:「這日本女人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跟我玩起啞咪來了,這一招一式,是有板有眼,楞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但是,我斷定:屋裡的人肯定不是六一,不管她們會找一個多麼像六一的孩子來偽裝……別看跟小六一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長,我卻有辨別真偽的殺手鑭。   走到破舊的木門前,我扯住那袑騑陷釭漯钀禲A輕輕碰了碰。   門吱呀一聲開了。   「小六一」探出頭來,看到我,呼地一下,撲出來,抓住我的胳脯搖晃著,驚喜道:「華仔哥,你終於來救我了,我可讓那邪惡女人害慘了,你再不來,我都要咬舌自盡了。」   「我楊媽媽呢,老胡爹爹呢?」「小六一」拉著我的手,左拱右找。   「他們沒來,只來了我一個,如果不出意外,你們一家三口今晚上就可以重逢。」我不置可否地回她,兩眼卻有意無意地在她身上掃瞄,以期揭破這武川真由美不知從哪找來的女孩子的偽裝。   「幹麼老盯著我看,華仔哥,你是不是有了公主姐姐,就不想要我了,才這麼幾天就跟我生分了哦。」女孩瞪著一雙胡六一似的大眼睛,確也天真無邪。   心裡不由得生出了一點挫敗感:這女孩從外貌、動作舉止以及神情,我都沒法判定她是假的。可是,武川真由美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把胡六一交給我,這絕無可能。   「別再看了,你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六一可不是什麼大美女,比不上靈嫣姐姐,更比不上公主姐姐。」女孩瞪著眼,把頭拱到我的眼前,撲楞著頭,眨巴了幾下眼睛,「走吧,快離開這鬼地方,我可是一秒種也不想呆了……趁著日本女人沒反悔前,走,去取玉佛,趕緊向祖國人民報喜。」   胡六一這老胡式的愛國語言,一下子讓我懷疑她的心動搖了,由她扯著手,往東南方向的一座老墳走。   這一路走,小六一還唱:「小白菜啊,河裡黃呀,兩三歲啊,當新娘呀……」   沒錯,這是我在十三里鋪的洪水溝旁,臨時現編的新詞,這詞只我和六一、金寶知道,武川真由美大概不會心細到連這樣的細節都給套出來。用心理學家的話說,這種即景產生的東西,只有當事人再度出現的時候,才會有一種心理暗示的作用,讓人觸景生情地回憶起來。   看小六一活潑無忌的樣子,好像並沒有受過什麼肉體和精神的折磨,她完全是自主和清醒的,我只能認為,我的判斷出錯了。   或許,武川真由美真的良心發現……會不會是虛明大師從中點化,讓她幡然悔悟。   我掛在胸前的淚血玉也有了感應。東南方老墳裡的應該就是真的玉佛。   這一下我的疑慮全消了,不由邁開大步,拉著六一到了老墳跟前。   老墳無門,只幾個三十厘米左右的方孔,高有兩米左右,是個單室墓,稍遠處有一座老佛塔,也是無門,跟四娘塔廟有點像。   我這是也要跟鬼一樣地不走門了。   抵近了,把燈籠提到一個方孔處照了照,裡面的三座玉佛整齊地擺在一棺几上,隱隱一層玉光。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繼續要收藏哦,還沒收藏《鬼不走門——鬼吹燈同人》的大大,請登陸後,點擊文章末尾的鏈接,收藏!收藏!收藏!+++++++++   第六十三章 玉冰迷魂燈   「幹嗎,對人家這麼凶,」那破頭鬼,嘴巴未張,聲音卻是武川真由美的,「你心愛的玉女的血你不喝,那肉總該吃點。」   說話間,小女孩的大腿被裂開了一塊肉皮,破頭鬼生生地抓下一塊肉來舉在手中,在我的眼前晃。   我再也無法忍耐,撲身想掐住破頭鬼的脖子。   卻撲空了,結結實實地撲到了地上……不是地,好像是冰,一道道冰凌子交錯著,冰凌下面是幽深的澗谷。   這難道又是錯覺,我怎麼會趴在冰凌上面呢。   武川真由美的聲音又道:「人家不逗你了,天亮前,你要是能走出去,人家一切都聽你的,人家好想看看,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能不能破了人家最得意的迷魂燈設計。」   破頭鬼抓著已不成人形的小女孩在我眼一晃,撞進黑冥的谷壁去了。   空間一下子靜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處在一座冰谷道裡。腳底下是冰凌,兩側黑冥冥的幔布似的東西,也許根本就是虛空。   這會是哪裡……老墳下的暗道,還是那座老佛塔。   根本就不知要怎麼走出這青冰迷魂谷。   驀然想起公主所授的冥想之法,這和我練的鬼卦六十象經,倒是有共通之處。其實,冥想也好,靜坐禪念也好,差不多都會使人進入一種無身的狀態,可以很自由地用心去看一些東東。本神漢從小練鬼卦六十象經,鬼怪沒見著,倒是跟做夢一樣地見到了好多妙境,常常會忘了饑困,心裡邊透亮透亮的,用佛家的話說,是內視通明,去怨去嗔,心生慈悲。要說大了的話,就會產生釋迦牟尼看眾生皆苦的大慈悲心,要普度眾生。   大概悟佛修道的迷人之處就在這裡,最其碼可以使人安心,能比較客觀地思考。   想到此,我也不管天會不會亮了,索性坐著練開了鬼卦六十象經,管他娘的七迷八幻,光有鬼迷人,就不興來個鬼指路。   沒坐多大會兒,眼前就出現了那誘我入了迷魂谷的那假的照航燈。   圍著我七轉八轉的,好不叫人心煩。   實在受不了這麻纏鬼似的燈老這麼晃,心始終靜不下來,乾脆雙撐合什,收了禪功,睜開眼,站了起來。   青冰冰的燈還在不忽閃著,不過離我遠了些。   悶著氣走了幾步,差點一溜腳滑下去。   看了眼前的所謂的路,突然無比敬仰起魯迅先生來了——其實地上本沒有路,我罘胡華要走得多了,便有了路。   眼前是一座冰宮接著一座冰宮,但是冰宮裡啥門窗都沒有。說白了,就是冰山一座。新兵連時,政治教導員為了強化無產階級革命艱苦觀,往我們的耳朵裡灌進了好多爬雪山過草地的英雄事跡,教育我們無論是什麼冰山雪峰,都要大無畏,都要蔑視它   我得用革命英雄鼓勵一下自己了,主席他老人家在老山界,一揮手,離天只有三尺三,我雖沒有那蒼茫問大地之氣,但征服幾座只有幾米高的冰宮山,還是不在話下的。   再說了,我手頭有幾件皮教授送我的高科技東東,爬冰臥雪特管用。   我把皮教授送我的智能九釘繩拿出出來,此繩是滑不溜丟冰上走的極佳保護裝置。繩是久植水中不腐爛的天竺空心樹皮熬成,比牛筋還結實,那幾顆釘子更是大有來歷,皮教授說是在金字塔墓的廢墟中撿到的,能根據所處環境不斷變化溫度而時軟時剛,經過范鋼搬山道人式的粹火,有了合金鑽頭的合金勁道,皮教授又在上面加了一個智能變溫的遙控裝置,立時成了登山運動員的最愛,但是由於此物極其罕有,只皮教授的小女兒跟他的男朋友有一根,別人只能摸摸害眼饞的份兒。   我摁了一下九釘繩上的探測器,蹭蹭蹭,一口氣攀上了冰宮之巔。   站到上面是地,我完全傻眼了,眼前身後,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冰光大道。每四十五度有一排溜青溜青的冰燈。   青冰燈是自然的光,不跳動也不閃爍。   猛然想起剛見著武川真由美時,她手裡就提著這麼一盞燈,當時雖覺有些異樣,卻也沒大在意。   就是這燈讓我迷了方向,錯過了與公主和教授他們匯合的機會。   看著眼前的「光明大道」,我甚至轉身挪個步都小心加小心地。這萬一哪一腳踩空,等待我的還不定是什麼邪門的待遇呢。武川真由美這娘們比當年的日本鬼子陰險多了,我可千萬千萬不能光榮了,戰勝武川真由美這艱巨任務,從某種意義上說,不亞於當年霍元甲老爺子跟日本武士的比武,萬分輕忽不得。   用金屬探虛器測量了青冰燈之間的距離,發現數據根本就不對,探虛器給出的距離有的竟是幾十光年,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就我這麼點微末道行,要走幾十光年的距離,那得有縮地成寸、白日飛昇的本事才成。   我已經完全沒有距離感了。十六字風水秘術裡有講,玉冰迷魂燈,是傳說中武則天墓葬裡才有。預言大師袁天罡集瀛洲島的白日玉瑩製成,能在光照充分的情況下產生幻覺,眼前出現「光明大道」,使人不自覺地走下去,就跟黃易大師的踏碎虛空一樣,人就這麼眼睜睜地融化在藍天裡了。   倒斗時最怕就是遇上「光明大道」了,更怕的是遇上了還不知自醒,一路走將下去,把小命交待了。   好在,武川真由美的迷魂燈還差一點道行,本神漢以對武川真由美的邪心的敏感,識到這是極其危險的「光明大道」,在不知其真實位置以前,是絕不能輕舉妄動的。   人不能動,九釘繩倒是可以一用。那天竺空心樹皮據說會根據物體的不同而變幻顏色,掛在空處時,是灰色,附著在硬冷的實物上會變成澄明的黃色,附著在暖軟的物體上會變成碧透的藍色。   將九釘繩連擲了四五次,繩子始終是灰灰的,轉著圈拋完了,還是那老樣子,一氣之下甩出去十幾根屍魂釘,卻連半點聲響也聽不到。   突然想到,我站著的地方不就是一實地嗎。把九釘繩繞了幾個圈圈,最裡面的一圈顯出的是黃色,再往外半尺多,又是灰色。又用繩子往下繞了繞,那硬度只有幾十厘米,要是跳個腳的話,很有可能就破冰而下,飄飄成仙了。   這麼說,腳底下只有半尺左右的安全區,只是不知這冰凌是怎麼掛起來的,總該有支撐的東西噢!   第六十四章 皮教授的詭道   給冰掛作支撐,八成得用鋼筋梁,武川真由美不可能把支撐做在地上,她想要我死,肯定要往高了整,我估計這看上去平坡坡的光冰大道八成是越爬越高。可就算我真的爬到頂了,天恐怕也早亮了,還是失敗。   拍了幾下腦袋,再一眨麼眼,覺得這燈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平行線,幾個方向的燈似乎是越靠越近。   捷徑應該就在這些燈上。   一揚手將九釘繩拋出去,繩子的顏色變成了藍色。   我怪叫一聲:「他娘的有戲!」攀繩蕩了過去。就近,拋向第二盞青冰燈,卻發現是空影,好險,剛才差點就要蹬腳而起了。   再找到第二個可攀抓的青冰燈時,那剛剛還抓攀的冰燈無聲地掉了下去。   得抓緊了,要不然,等這些迷魂燈都啪啪往下一掉,我也只能往深淵裡摔了,最次也是摔成個肉餅,弄不好讓冰凌刺個萬箭穿心。   時不我待,小命要緊。   一下下的試著,攀著,蕩著,在我體力行將耗盡,虛虛晃晃地要栽倒時,我看到了紅日將出的一抹清明的晨光,而且還聽到了公主深情的呼喚:「胡華,聽到我的聲音,千萬不要亂動,等著我們。「   孫菊靈嫣也高聲亮嗓地喊:「你老老實實在原地呆著,武川真由美讓我們逮住了,六一得救了,玉佛也回到了祖國人民的的懷抱!」   「好,太好了,武川真由美這個騷逼叉子讓咱們逮到,這太大快人心了,這個可惡的女人也有今天。」我長吐了一口悶氣,痛快道。   小六一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手裡搖著那紫陽避邪銅鏡。   這時候,我才有了距離感。鬧騰了一夜,我原來是在跟老墳旁的老佛塔較勁。我現在就站在鏤空的捨俐盤上,風兒一吹,還搖搖晃晃的。那些高掛著的青冰迷魂燈都融化掉落了。   本來想攀著塔裡的撐架樑下來,可跟在六一後面的公主真衝我擺手,示意我別動。   直到特考隊員架著起降機過來,我才抓著牽引繩下到了地面上。   一陣躁風刮過,就聽老佛塔吱吱嘎嘎響了幾聲,接著,歪扭著傾塌了。   不過,老佛塔倒得很堅強,盡量維持了他原有的形狀。我隱隱覺得這老佛塔的倒掉跟我有直接關係,要不是我一夜的拚了命的折騰,大概它還會聳立好多年。   一個物件,看似沒有感知,其實,它們也有它們的存在意義。   不知道為什麼,竟對這老佛塔有了一些莫名的留戀。   皮教授一身戎裝地從一輛裝甲車上下來,身旁還有倆將軍護駕。四名荷槍實彈的戰士押著武川真由美和那特查隊長朝我這邊走過來。   「胡華,這一仗你居功至偉,你可知我們幾個老頭子是怎麼運籌帷幄的?」皮教授衝我打著哈哈,又一揮手,令道:「龍連長,讓那個民族敗類和日本女人給我們的米蘭古城謝罪!」   武川真由美梗著脖子,怒盯著我,「罘胡華,你卑鄙,你為什麼不跟我公平比試,盡用下三濫的手段。」   這女人還跟我來勁了,我不騸你個日本騷逼,我還叫中國男人嗎我。   光光兩耳朵,我就招呼上了,「我跟你公平你老娘個騷逼毛,你奶奶的,你的逼祖宗在中國到處燒殺搶掠的時候,給過我們公平嗎,你娘的日本盜墓團海陸空的往你們的琉球島運中國的珍貴文物,想過公平嗎,你個日逼,我他娘的現在就釘死你!」   我把這一夜受的老罪,以及從十三里鋪就開始的種種歷生死之怒全發洩了出來,伸手就要跟釘無魂墓人那樣子,也在這邪惡女人的頭頂上捅進幾根屍魂釘,直接讓她在老塔旁守墓算了。   龍連長趕忙把住了我的手,勸道:「胡華同志消消氣,這兩個是人民的罪人,他們要接受人民的審判。」   四名戰士硬摁著武川真由美,龍連長彭地一腳,把武川真由美跺跪在地上,讓她連磕了三個響頭,特查隊長忙不迭地以頭撞地,以表示他要向人民懺悔的決心。   押走了武川真由美和特查隊長,我和皮教授坐到一輛獵豹車上,往民豐縣城走。車行了幾里,皮教授要司機掉了車頭,又回到荒墳村。   老遠地,他讓司機停下,拉著我下了車,到了一棵老樹下,掏出一個蛇皮袋子,遞給我,笑著道:「七彩捨俐,一共七片,完完整整,真正地寶貝。」   我掀開一條縫,裡面的東西透著一層佛暈的聖光。   皮教授道:「這是七斤佛涅磐時留下的東西,說起來,跟四娘菩薩、無遮國還有些淵源,我想,交給你保存最好。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淚血玉跟他有了感應,今晚之戰,我們很難大獲全勝。我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被武川真由美獲知了,在一時找不出內部出賣秘密之人時,我們只好按兵不動,直到公主從那些恢復神智的野人那裡獲得了重要情報,知道了內奸,我們才假意大規模地按定第一套方案出動,讓那位喪失國格的人親自帶隊,哈哈……他還自以為聰明地跟一個日本女人鬼混了一夜,大概現在還摟著日本女人做發財大夢呢。」   聽了皮教授的一番話,我越發覺得某些人的險惡,沒想到他們被武川真由美迷得連自己的政治前程都不要了,一位堂堂的將軍竟然跟日本盜墓團合作,怪不得新疆的文物屢屢被倒到國外,原來有這麼一些高級人物在幕後指揮。   我問皮教授那些玉冰是從那裡弄出來的,皮教授道是老墳下的墓冰玉,裡面的明器已經被盜到了日本,有機會咱們還要拿回來。   回到民豐縣城,公主已在忙著譯那些殘片,我叫著孫菊靈嫣,說去拜訪下老胡。   孫菊靈嫣道:「老胡去北京參加拍賣會了,他在美國的房產抵押期到了,再不弄點錢,怕是要被強行清產。楊女士正急著呢。你要是有國際友愛精神就多少捐點吧,公主她老人家捐了兩顆無遮綠母珠,教授說,咱們這些人當中數你最富,最有愛心,又跟楊女士、六一妹妹關係死鐵,又不心疼錢,應該沒問題。」   第六十五章 金瓶女王與精絕女王   我刮了一下孫菊靈嫣的鼻子,「你倒是會替我花錢送人情,人道有財不露富,我窮光蛋一個,還充什麼大款。」   「誰讓咱們是好哥們來在!」孫菊靈嫣很哥們的摟住我的肩,上了二樓樓梯,在走廊裡,她又囑咐我:「一會兒進去,你可一定要仗義疏財,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了小六一今後的幸福生活你也要慷慨解囊。」   見到楊女士和小六一,我把那五百萬的現金支票拿了出來,言道:「老胡把全部家當都拿來熱愛祖國,這點錢本來就是你們的,我這叫物歸原主。」   我又從隨身袋裡拿了一把鑰匙出來,放到了小六一的手裡,對她道:「你抓緊跟你媽媽到十三里鋪,不二大叔棺材鋪後庫房,第三格書櫃有一暗門,進去在十三號鐵棺裡有一箱子,裡面的兩塊東西,是我和你靈嫣姐姐送給你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罘先生那畫我們給弄丟了,已經覺得很愧疚了,你和靈嫣那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可是不能拿。罘先生在我的心目中,已經……」楊女士說著說著聲音漸低。   孫菊靈嫣接過話茬:「楊姐,你就別客氣了,我們都是窮人,表示點心意,一會兒,我再讓我老爹把那塊金子拿出來。」   「別,別,已經夠用了,我這就起身,回美國把房子贖回來,小六一就托付給你們了,學校開學好多天了,得好好補課了。」楊女士說完話,很中國女人地摟了小六一,摸了摸她的頭,「可要聽話,媽媽要好長時間才能回來。」   皮教授、孫不二、范鋼、路鐵當從外面進來,一人手裡拿一物件,范鋼大冽冽地把物件放在茶几上,對楊女士道:「給老胡的,別嫌少。」   楊女士推讓著不要,可四個人撂下東西,道了幾句一路順風的話,就出去了。   四個人的物件,楊女士托我物歸原主。等把楊女士送上飛機,那四件東西我挨屋還給了他們,范鋼大著嗓子喊:「罘兄弟,你這事不地道哦,怎麼你的東西,楊弟妹就收,跟我們就愣客氣,這裡面有文章啊。」   他拉我出去喝東北的燒刀子,公主從房間裡出來,招呼我道:「胡華你來。」   范鋼一見,道:「正事要緊,我去找老孫和鐵當兄煮酒論英雄。」   進到房間,公主給我看了一段她譯出來的女王愛情故事,原來,拉拉的媽媽跟精絕女王是一對親姐妹,可精絕女王私下跟食屍王偷情,兩女王為此大打出手。結果一氣之下,金瓶女王跟無遮國聯手,與精絕國勢不兩立,結果三十六國各有所倚,幾百年的戰爭,殺得是天愁地怨,民不聊生,導致連年災荒,一些小國被連年的血戰和大自然災害滅掉了,經年後,迫於生存的壓力,精絕國又對無遮國發動了一場規模最大的戰爭,無遮國敗得一塌糊塗,卻不想,金瓶女王突然對那些囚在深洞裡的SUPIS野人施放了咒語,SUPIS野人悍勇無匹,殺得精絕軍隊倉皇四顧,而致國滅。   殘片因為不全,關於預言珠的記載只聊聊幾句:西域諸國把預言珠奉為至寶,皆認為此珠能施放驅使萬物的咒語,甚至把山洪爆發,瘟疫流行也視為是金瓶女王與食屍王的預言珠施出的詛咒。   而公主對此深信不疑,相信通過預言珠能讓乾涸的羅布泊重現於沙漠之中,讓昔日的綠地、清流重新滋注這荒漠了的絲綢之路。   公主把譯文交給皮教授,換上她的公主服,以無遮禮跟皮教授告別。   皮教授很不捨地道:「我尊重這一個古老民族的宗教習慣,我希望你美好的願望得到實現,讓我們一起祈禱吧。」   我們都面向無遮國的方向,左手按著右肩,靜默了幾分鐘。   小六一死活要跟著我和公主去看那個金字塔墓裡的小幽靈妹妹拉拉,皮教授撫著她的肩道:「你胡華哥哥現在不僅是咱們漢民族的極大財富,他更是無遮人民的奉身王子,那兒的人民更需要它,分別是暫時的,等過些日子,他會帶給咱們驚喜,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了,好嗎?」   六一很艱難地答應,不過,非得跟我要一個擁抱,並且狠狠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與其他人等分別握手告別,我和公主騎上駱駝,星夜兼程地趕了五六天,到了歡喜佛廟。   歡喜廟已非昔日所比。   一道道沙嶺,覆壓其上,連烏鴉也見不到幾隻,所幸是那株老樹又發了幾棵新芽,尚給人一點生命殘存的活力。   下到井裡,喚出了金猿和青鸞,讓他們守在井洞。要下水拿預言珠時,竟看到老鬼鯊和造反鯊親暱地靠在一起,唧唧地向我們打招呼。   這些傢伙是怎麼在水裡來去自如的,難道真像那誰說的天上一個世界,地上一個世界,水裡還有一個世界……這世界越來越多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了。   哈哈,見到這兩位鬼鯊朋友,公主也好高興,我們兩個只穿了潛水服,身邊一人一個氧氣泡泡,公主坐在老鯊背上,我坐在造反鯊背上,很悠哉優哉地到了金瓶女王的玉棺墓中。   金瓶女王和小拉拉都立在墓外,好像已經知道我們要來。   玉棺裡的金瓶女王跟立在我們眼前,影子一樣的女王容貌竟不一樣。小拉拉沒有棺位,身影飄飄地。   我這也算真正地看到一個人的幽靈可以很嫻靜地跟人對話。金瓶女王的臉上沒有邪惡也沒有陰森,倒像是一個修行多年的修女。小拉拉更多地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的神態。   要是她能跟小六一做對小姐妹該多好,兩女孩一起搞怪,保證能把膽小的人嚇得哭爹喊娘。   不過,幽靈好像也有幽靈的規矩,不可亂來。在宗教統治一切的古老國度裡,哪怕是再過上幾千年,那些咒語一樣的教規也沒有人或者幽靈去違背,就算她是至高無上的女王也不行。   金瓶女王看到我和公主手裡的黑日綠月祭司杖,並沒有跟我們說什麼,就進了她自己的玉棺,拿起頭側的一個黑木盒子,回身遞給了公主。   她嘴裡念道:「至高無上的鯊蛇神,慈悲仁慈的觀音聖女王,帕帕拉完成了守護任務,請賜免我的過失,讓我的女兒重生吧。」   拉拉的媽媽敬完了神,又朝我念道:「親愛的胡華使者,願你與公主之魂以愛重生。」接著,從腰間取下一把劍,那劍看上去比越王勾踐的銅劍還古老。   接到手裡,好重,差點一失手掉到水裡。   好多問題想問,可公主卻向我搖了搖頭,匆匆跟幽靈女王告了別,返回到地面上。   公主看了看我握在手裡的劍,歎道:「我不想看到這把劍!」   第六十六章 一把刺身的骨劍(1)   我想問問這劍到底是怎麼個來歷,公主卻不肯再跟我說話。悶著頭,準備徒步的東西。   這無遮國也是,奉身就奉身吧,還非要步行天下,連駱駝也不讓騎。這老沙漠地,連駱駝蹄子都能烙出血,更不用說人了。   公主纖纖玉質,赤著一雙嫩腳這樣子走,她不覺得什麼,我可心疼得要命。這以後的沙漠苦行,就是我們倆相依為命了。   在路上走著,公主很少跟我說話,不過,水和食品都是她讓著我。   公主吃得很少,好像已經可以食風飲露了。而且,她的精神很足,都是因為我筋疲力盡,才會擇地休息。   晚上,她會坐在我身旁,讓我先睡,她自己在帳篷周圍查探一番,確信沒有危險的響尾蛇一類的危險爬行動物後,才會禪坐著入睡。   徒步穿行沙漠,簡直不是人能遭了的罪,到第二十五天的時候,我幾乎是讓公主攙著走的。   已經連續十天沒見到綠洲,水,所剩無幾,我再也沒力氣走了,咕咚一聲栽在沙漠裡,任公主怎麼拉我,我死活不想再起來。   讓沙丘把我活埋了吧,省得這麼沒有盡頭的走下去。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我這麼辛苦地往樓蘭走,不就是為了在奉身殿被公主一劍捅到心窩子上,我死了,公主則以愛人的鮮血斷了一切念頭,枯坐著終了一生嗎?   乾脆就在這沙丘下,讓公主把我結果了得了,省得到時候動起手來,萬一我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讓公主作難。   我昏昏沉沉軟麼拉沓地把金瓶女王給我的劍遞與了公主,張著乾癟的嘴道:「公主,就在這兒,刺我吧……我真不想活了,你一個人去樓蘭,還省省心,我就……把這兒當墳墓了。」   公主卻不言語,也不看我,而是起身離開了。   本來以為公主會安慰我幾句,感同身受的講講她小時候的悲慘故事,或者,摟著我吻我一下,灑一把愛憐之淚,誰知她竟甩我而去,連個溫暖的眼神都不給我。   當時那個心啊冰冷冰冷的。   哪有這樣相濡以沫的,人家米蘭的不坦魚,在湖裡的水就要乾涸時,還互相吐著濕潤的泡泡彼此給彼此安慰,我跟公主就差最後那個了,比山盟海誓風吹沙飛深厚多了,怎麼就不給一個乾枯沙漠裡的激情擁抱,壯士斷腕前,怎麼也該給點愛情甘露吧。   越想越氣,我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竟然一個骨碌爬起來,向天而吼:「老天,胡大,你們給我聽好了,我罘胡華不想死了,我要鬥死你這臭沙漠,我要征服你。」   「胡華,你看,水。」公主清顏玉容地走近來,手裡端著一「甘露瓶」。   水,我們又有水了!甘露,公主手裡端著的,比觀音大士的那能化三江河水的某露瓶還要神聖。   面對著公主,我兩腿一屈,跟朝聖布達拉宮的佛教徒一樣,匐伏在地上,乾澀的眼睛訇然潮濕了。   翻過了身,由公主扶著頭,喝了三大口水,頓時,一股清涼至極的感覺透遍了全身,這感覺立時化成了擁抱公主的無窮力量,把公主摟在懷裡,瘋狂地親。   幾個回合過去,公主輕輕推開了我。提起行囊,道:「出發,前方1000米,就是一條小河,還有胡楊樹,我們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一聽有水,我比金猿風跑得還快,跟個瘋子一樣,亂甩著手臂,撲近了小河。   小河確實小,可是,卻小得連名字也沒有。不過,無遮月神圖有標示小河的圖意。畫月神圖的高人很有意思,在標注水時,小水潭用個逗號,要是水多了成河了,就劃一條波浪線,畫老井,用的是三條波浪線,以示水多。而皮教授給我的那張新疆古墓地圖,卻對水沒有任何標記,不知是那位比丘尼粗心,還是她有意為之。   喝得肚子跟青蛙一樣鼓起來,我方才停止了牛飲。   公主只掬了一捧,喝了。看我四肢仰八叉著的醜態,她往我臉上彈了點水沫,笑道:「把鞋脫下來,我給你縫縫。」   公主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腳上穿的芒鞋,怕是已經在這次沙漠之行中壯烈了。剛開始跋涉的時候,我還能不時地關心下腳上的鞋,可一天天地黃沙蔽日地,連臉蛋子是個什麼樣子都無意關心,早把公主送鞋的拳拳之心扔到爪哇國去了。   抬起頭,朝小河照了照自己的臉。   哇!蓬頭垢面,沒有人形,跟公主的清清玉容相比,簡直太自慚形穢了。   金猿風在一旁嘲笑我,我抓了一根爛木頭朝它的猿肚子砸過去,命令道:「立即背本王子過去梳洗打扮,我要重新煥發青春。」   我抻著腳在空中撲騰,金猿風爪急眼快地脫下了我腳上的鞋,遞給了公主。   還好,芒鞋沒破得很厲害,只是有一處鞋綁給掛出了一條縫。   唉,公主縫鞋,我看了恁多電影電視,也沒見有哪位高明的導演安排這樣的情節。好像隋唐時期有一位修真得道的南陽公主比較平民化,能給老公公侍湯端飯什麼的。   縫鞋的空當,金猿風找了一片劍葉樹葉子,在小河裡輕撲了撲,回轉來,蓋在我的臉上,它那意思是不能張牙舞爪地在神聖的小河裡洗臉,略有其意即可。   其他的幾隻金猿忙活著找了幾片寬長的劍葉樹葉子,給公主搭了一個簡易的遮陽傘。小河的周圍只幾根高不過一米的胡楊枯木,根本就沒有遮陰擋陽的地方。   好在,老日頭已經不到一竿子高了,燥郁的一天就要過去。晚上,可以跟公主在小河邊好好地看星星看月亮。   枕在公主的腿上,看著她一針一納地穿線,還聽了一個關於「鞋」的故事。   二十世紀出土的樓蘭少女,以宛若復生的容顏震驚了世界。樓蘭少女身上諸多不解之迷。有細心者發現,少女全身無服,但腳上卻有一雙四處打了補丁的靴子。有學者很聰明地以現代人的眼光認為,幾千年前的樓蘭人民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要不怎麼死的時候,連一雙新鞋子都沒有。   而其實,那雙鞋是樓蘭、尼雅、精絕諸國少女第一次成人禮時,她的母親給做的第一雙鞋,她用這雙鞋到無遮神泉取水。這雙鞋有的少女就這麼穿著走了一輩子,因為她們好多就這麼倒在了取水的途中。   公主把此稱為「一鞋行天下」,那鞋裡裝著的整整就是一個少女長途跋涉的一生。   縫完了芒鞋,公主從她的隨身袋裡又取出了一雙芒鞋,跟我的式樣一樣,她說是母后給她做的,小河的位置大概就是她母后葬身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 一把刺身的骨劍(2)   公主的眼睛又盯在了金瓶女王的那把劍上。   我知道,金瓶女王的劍,觸動了她內心最隱秘的苦楚。本來,這沙漠苦行,去樓蘭奉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若果真的讓公主面對著我,就這麼一劍穿心,我想,她絕做不到,她連那些食肉的凶殘烏鴉都不想殺死,怎麼會拿劍刺我。   可能,這把劍與她的母后有關。千萬不要是催人斷腸的愛情千古絕唱哇,教授跟我講,當地回人把塔里木河和孔雀河的逐年乾涸,說成是一對青年在斷腸海因情殉身,而感動了胡大,讓兩條河裡的水都隱到地下滋潤他們的愛情去了。使得本來豐草水美的人間天堂變成了枯骨遍地的人間地獄。   公主沉默著,眼看著小河延伸的盡頭……那兒似乎是羅布泊的發源地。孔雀河曾經靜靜地流過。   我趁她不注意,把劍悄悄地埋了。   等她回頭來尋的時候,我裝著睡著了。   公主很快地找到了,劍一點點拔出來,卻是一把沒有鋒茫做工很粗糙的劍,其形倒似人的一條手臂。表面看上去,連地灘上的工藝劍都不如。   這把劍不像是有故事的樣子。我以為至少是老青銅,或是能削鐵如泥的烏金,再或是有黑暗詛咒的西方魔法劍。   可惜都不是。   公主突然對我道:「胡華,把你那七顆佛捨俐給我。」   我依言把七斤佛的涅磐捨俐給了她。只是不知道,這劍怎麼又跟老神秘的七斤佛扯上關係了。   公主一顆顆把捨俐骨鑲嵌進劍身時,我這才發現,那劍並不是我看上去的粗糙,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七個漕坑正好把七斤佛的捨俐骨契合了。   不知這裡面又藏著什麼曲折的秘密。   公主舉起劍喊道:「阿媽魯依達,提娜回來看你了!」   再看公主時,她的雙眼裡已蘊滿了淚水。   劍已宛若一條少女的藕臂,嫩白如雪,那七顆彩色捨俐極像一條飾綴的手鏈。   真想像不出,世上還有如此之劍。我呆呆地看著,公主卻一語不出。   青鸞忽地撲楞楞展開翅膀,向著小河蜿蜒的方向飛去。   小河卻在我的視線裡不停地游移,漸漸地在沙塵漸消時,顯出一座佛宮,佛宮就立在沙漠之上。若不是青鸞就立在一位纖纖佛立的少女肩上,我絕不敢肯定這是真的。   (經年後,我到北京看皮教授,結果沒見著,他的女兒給我從電腦裡打出一些很新奇的圖片,那裡面就有沙漠蜃樓,科學界普遍認同的觀點是光的折射,把較近的城市活動景象折映到人的眼前,而產生距離錯覺,以為是神景仙觀。務實的科學家們,認為只是一種物理現象,而對映現的現實世界中絕不會出現的某些奇特影像卻諱莫如深。皮教授比較大膽地認為,沙漠中和海洋中出現的神奇建築,有可能是地下古墓的入口,當然也不排除異人類文明的某些警示或友好提示。)   佛立的少女與公主長得一模一樣。不用說,這應該就是她的母親了。   在一側,一位長著翅膀的青年佛徒端坐著,無慾無求的樣子。他身後的一條禪杖正好擋住了公主母親的左臂位置。   一道悠遠的聲音傳過來:「提娜,你還好嗎?」   「阿媽,提娜很想你。」公主以少有的依戀的聲音回道。   「好了,不要孩子氣了,這一天終於到了,阿媽也該去了。」柔和的聲音講完,整座佛宮即放出七彩的絢爛,那長著翅膀的青年佛徒竟一點點融化了,禪杖落下,公主母親的左臂竟是齊肩斷掉。原來,公主手裡舉著的真是其母的手臂。   七彩的光茫隨著青鸞的飛動,朝我們這邊飄過來。空氣中滿是清溢的香味。   最後,所有的絢爛都歸聚到那把骨劍上,沙漠上的佛宮漸漸消失了。   青鸞把嘴裡叼著的禪杖放到公主的身前。   月亮升起來了。 本書 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 更新免費 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公主輕輕地對我道:「胡華,抱我,我累了。」   我抱起公主,走到金猿們為她蓋的遮陽傘下,讓她偎在我懷裡,閉著眼睛享受那抹清淡的月光的漏照。   狂躁了一天的風沙也停了下來,溫軟地蜷伏在我們腳下,柔順極了。   公主身邊的月神圖展在禪杖上,竟現出了一行字:似母不是母,是父非似父。圖的中央是無遮公主拿劍指著遠方,左上角是斷了左臂的公主的母親和那個身具翅膀的青年佛教徒,右上角是無遮公主拿著一把人臂似的劍,刺向一個青年,青年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心臟。   我不禁打了個寒噤:這圖怎麼把剛才發生的事早就預知的給畫了下來,那接下來,公主刺劍也真的要發生了,我真的要為無遮人民獻身了……   公主睜開眼,問我:「怎麼了,胡華,你身上好冷?」她抬起頭看了看,發覺我的神色不對,再一轉眼,看到了無遮月神圖的預言圖畫。   顯然,那帶著血色的人臂劍把公主也嚇住了。公主對月神圖的信賴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張預演的圖示的畫面偏在這要命的時刻重演。   所有的無遮人一代代傳承著月神圖神奇詭異的警示,沒有人敢去懷疑它的每一次對真像的揭示。公主當然也不例外。   我心有懼意地道:「公主,你真的會刺死我嗎?」   「我……我不會……可是……」公主已經說不下去了,月神圖給她的震攝比罩在我身上的恐懼大得多。   公主茫然地舉著劍,踉蹌地走了幾步。   「這把劍,不,這是阿媽為讓我活下來,自己砍下來的手臂……為什麼我一生下來,就要失去阿媽,失去阿爹,一個人孤苦無依地長大……為什麼要這樣……無遮的無所不知的月神……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公主痛苦地舉著自己阿媽的人臂劍,搖搖晃晃地邊喊邊往小河裡走……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公主,只木呆呆地跟在她後面,準備,萬一她要是想不開啥的,我就挺身而出,讓她一劍先把我刺穿了。   光顧著緊張公主了,腳底下一滑,撲通一聲跌到了水裡。我剛要起身,卻發現小河裡的水正在迅速消失……公主失去重心,眼看著就要陷進那道突然出現的裂縫裡。   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樓蘭奉身殿   還好我用屍魂釘硬插進河底的兩塊巨石的交錯處,頂住了那莫名的吸力。   吸力真的是好大,就算支撐那麼一小會兒,也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公主清醒過來,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帶,我們兩人滾到了河邊。   小河裡的水,轉眼間被吸進了裂縫裡,那道裂縫竟又慢慢合上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兩塊巨石的交錯處又不停地往外出水,小河重又變得水波蕩漾起來。   公主緩緩地道:「這裡就是沙漠之眼,每個月它都會有流眼淚的那麼一天,如果有人對水不尊不敬,就會被吸到沙漠的眼縫裡,化成肥料,滋潤這裡的植物。」   「我的阿媽是一個罪人,為了生下我來,自己斷掉了手臂,被派到這裡看護這吃人的沙漠之眼,她只允許活到她的女兒舉著那殘臂來看她的那一天,然後服下孔雀丹,自己走進這沙漠的無底眼洞裡,了結生命。」   公主拉我走到一棵發出新芽的胡楊樹旁,穿上了她的阿媽給她做的鞋,公主說,她現在才有了穿鞋的權利。   我擁著公主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我和公主赤著腳,在沙漠裡不停地走,在走到天盡頭的時候,一個忽閃著翅膀的胡大迎接了我們,親切地摟著我們,載著我們兩個在天上飛……忽然,我看到一座巨大的墳墓從天上壓下來,那個忽閃著翅膀的胡大一把推開了我們,他自己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被那座墳罩住了,旁邊矗立起一座佛塔……公主不停地喊著,阿爸!阿爸!   七斤佛是公主的阿爸,一個漢人,他就是公主的阿媽違背族規深愛的漢族男人,在公主的阿媽守護沙漠之眼的時候,七斤佛一直禪坐著,不吃不喝,體重一天天地減下去,在公主滿十三歲的時候,他的體重只剩下了七斤,但奇怪的是他的兩脅生出了翅膀,也就在那個時候,荒墳村的老佛塔上有了七彩捨俐骨。   那兒原本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一座墳也沒有,是跟小河一樣地一泓清泉。公主的媽媽就是在那兒遇到了七斤佛,於是,千古絕唱的愛情發生了,七斤佛為使公主的媽媽不孤單,不辭辛苦地從白猿冰谷往清泉搬冰塊,造了一座很別緻的冰宮。他還用天山的冰玉製造了一個迷魂道,防止有人打擾他們,過得快樂無憂。   可是,無遮國王很快地就知道了這件事,幽禁了這對青年。公主要出生了,國王只能按照族規,讓公主的媽媽自己斷掉左臂,生下公主後,到沙漠之眼贖罪。公主從生下來就沒見過媽媽,一直由王后撫養她長大,可是她卻知道媽媽一直在沙漠之眼等著她。   一對沙漠之眼,一個被人叫成小河,一個被叫成斷腸海,竟都與公主的母親和父親有關。   公主把這些說完,抓過我的兩隻手,握住了,對我道:「我想通了,胡華,不論怎樣,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哪怕象媽媽一樣守在沙漠之眼一輩子,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被公主的愛情炸彈轟蒙了,要昏掉了,完全不知所以地呆楞楞地看著公主,嘿嘿傻笑,接著,我又發足狂奔,比神經病還神經病地嘶喊:「公主——我愛你,沙漠——我愛你!」   公主也被我感染了,笑著,跳著,跑著,喊著,最後倆人抱在一起,在沙漠裡滾啊滾地,發生了許多應該和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等太陽曬到沙漠上,那麼一抹抹地象金子閃光的時候,我和公主又出發了。   有了愛情的滋潤,我的話多了起來,不住地逗公主笑,還唱:沙漠見了我,也會躲著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   第一次穿上鞋的公主,手裡拄著七斤佛的禪杖,跟個女唐僧似的,學著我的模樣,道:「罪過,罪過,施主,你的歌詞唱錯了,應該是太陽見了我,也會躲著我。」   公主就是比我道行深,無遮族的小山歌唱得溜溜轉,那流行歌曲會得也比我多。   她給我唱了甜蜜蜜,某年某月的的某一天,唱黃土高坡那日頭從坡上走過的西北風,還會唱革命小曲,跟女兵似的唱「二月裡來好春光家家戶戶種田忙」,滋潤得我直翻跟頭。   連金猿們都忍不住跟在我後頭,一蹦三跳,青鸞飛在高空,招來了不少野鷹,它們伸展開翅膀在空中滑翔,為我們的沙漠苦旅增加點晴空放遠的廖廓。   這十幾天走下來,我沒感覺到累,全身心倒有了放鬆的感覺。   按照月神圖的標示,我們在可能的範圍裡找了好幾天,卻沒能發現奉身殿。   按說,無遮國每百年由最堅貞的公主和王子朝聖一次的樓蘭奉身殿,應該不是一個難找的地方。我想,就算斯坦因這些盜墓賊們再瘋狂,也不至於把奉身殿搬到英國去吧。   想來,斯坦因也未必就能發現奉身殿的所在。再說了,奉身殿又沒有什麼寶物,反倒是鬼魂聚居之地,資深盜墓者,躲還來不及呢,哪會主動到這樣的地方找不自在。   八成是奉身殿裡的機關因為樓蘭的異常發掘活動,而自行啟動,挪地兒了。以無遮國人民的聰明才智完全有這個能力,設計這樣的自行牽引機關。更況為無遮國護國的是東方聖菩薩、金瓶女王這樣道行極深的人。   公主跟我講,奉身殿的入口建在羅布泊與孔雀河交匯的地方。雖然現在孔雀河的下游和羅布泊已經乾涸,可逐水而生的胡楊樹會給我們指明方向。   沙漠給了我沙漠之眼,我就用它來尋找黑暗的奉身殿吧。假使我能夠找到奉身殿裡的那顆預言珠,又真的能見到第四顆預言珠,不妨就試試運氣,改變一下這幾千年傳下來的迂腐規矩。這都進入信息爆炸時代了,間諜衛星都嗚嗚地在天上亂飛了,無遮人民再居安思危,也不能老拿一對年輕人的至死愛情為代價。青年是國家的棟樑,應該發揮聰明才智,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才是,這樣子,刺死一個,苦情等死一個,越想越覺得過於殘忍,給誰也受不了。   穿行在極不平坦的雅丹之間,見到一點水和綠色很難。好在月神圖對水位描畫得很到位,解決了飲水的大問題。青鸞和金猿又是極耐苦的,經常會先我們發現水源,及時做好補充。   在以白骨計數的里程中,大約是第75堆白骨處,我先看到了一個黃金面罩和一把洛陽鏟,在其周圍又發現了幾堆很不成形狀的白骨,看樣子,有互相搏鬥的嫌疑,難不成是有了極品級明器,同夥之間發生內鬥,互相施陰謀詭計,而最後都死在了這裡。   這纍纍白骨的,會給我們什麼啟示?   第六十九章 金色少女的詛咒(1)   金猿風嗅著鼻子,在一個較完整的屈身跪立的白骨旁,小心地扒啊扒的,竟從沙丘裡掏出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那造型,一看就是西方人的。   公主認定是E文,筆記本的主人叫赫斯定,上面記載的是他一天天記錄下來的盜墓筆記。這一幫傢伙一共二十六人,他們分工合作,一有國寶級的明器出現,立即火速運到機場,運回美國,充分體現了高效率和精誠團結。   但是,筆記本的最後幾頁,這傢伙滿篇地寫「金色少女的詛咒」這幾個單詞,好像神經錯亂了,在一張就要撕掉的夾頁裡,公主發現了他們這二十六人全部死亡的慘劇,全是「金色少女的詛咒」搞出來的,因為二十六天裡,每天都會有一個人被他們中的一個殺死,但是,沒有人知道是誰殺死了誰。   至於,詛咒的內容是什麼,盜墓筆記裡卻隻字未提。   金猿們很仔細地把周圍兩公里以內的地方都搜遍了,卻再未獲得其他有用的東西。   附近,也沒有暗道和迷宮。   帶著這個神秘的黃金面罩,還有滿肚子的疑問,我和公主又往前走。   走了三天,眼前一下子出現了一大片連綿環繞的胡楊林。惡劣的雅丹地也停止了在大地上到處勾勒,胡場林很頑強地圍出了一小片綠地,幾顆劍葉樹很茂密地伸著枝杈。   再往前看,幾塊天然的青鱗石靜靜地趴在那兒,很愜意的樣子。   青鱗石其狀似巨龍盤身,史上鮮有記載,我是從神物誌上看到的。傳說當年的樓蘭王大月氏就用青鱗石建造了不少地下黃金殿。最後用能夠自行生長的青鱗石封住洞口。   我跟公主開玩笑道:「有詛咒的地方就會有寶藏。那個金色少女,說不定就是奉身殿裡上幾代無遮少女的護殿幽魂,她們在義務給偉大的祖國看護著國寶。」   「不會的,這裡不會是奉身殿,若有奉身殿,必有烽火台,而且烽火台會有大法師在守護,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公主搖頭道。   「要是這麼說,那更有可能了,大法師們坐在烽火台上看著洋毛子們在這裡肆無忌憚地到處亂挖,越看越生氣,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利用西方人害怕詛咒的弱點,設計了這麼一黃金面罩,選那麼一個風雨大作的夜,東露一下,西叫一聲的,然後用一張紙寫上某某人死於某某日某某地方,隨便弄個什麼噬魂術,讓那人說著紙條上的話,邊走邊死,可以弄得惟妙惟肖,比真的還真。」我很認真地編著瞎話。   「看你瞎說,什麼邊走邊死,哪有那麼邪惡的法子,你敢不尊我們無遮的法師,我打你……」公主舉起那纖嫩的小手手輕輕地在我的脖子上捏了一下,「無遮的大法師們都已經達至空不視物的境地,就算有人把奉身殿拆了,拿刀砍他的頭,他也不會動心,不過,即便再大奸大惡的人,在他的面前,也拿不起刀來,因為……」   公主見我聽得很認真,摘了一片劍葉樹葉子,在我的腦袋上比劃了一下,「當你拿起刀來的時候,你的腦際會閃過宿命的輪迴,那是特別痛苦的記憶堆積,足以把一個人壓得跟孫猴子背五行山那樣無暇顧及其他。」   聽到這些,我腦袋有點大。什麼空不視物,宿命的輪迴,記憶堆積,太佛教式的務虛了,我這人一聽到高階的理論性東東,就犯迷糊。不過,孫猴子背五行山到是很明白,那意思是說一個人都快被壓死了,哪有心思去殺別人。   這大概是無字真言一類的高深法念了,只要一句放下屠刀,便給那惡人壓上心靈的五行山,讓他痛苦得想去死,再不會去侵犯別人。   公主這是點化我呢,她之所以不著緊地跟我扯佛經,是要趁著進奉身殿以前,讓我能夠多悟點佛念禪意出來,好叫大法師們看看,她選的這個王子絕不是一般的庸庸無為之輩。   其實,大概,我們站著的地方,那下面,說不定就是奉身殿的靜心宮,無想院什麼的。   依我看來,「金色少女的詛咒」就是無遮的大法師搞出來的,這裡已經是無人區了。就算意志力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長期逗留,當然,這裡,另有異人傳奇也說不定。   公主又講,一代代的大法師們在烽火台上守護,是要等親眼目睹了公主一劍刺死王子,然後,用無想真言給公主完成最後一篇生命印記,大法師就會把王子的屍體背回無遮綠洞,經國王驗證,再徒步將王子送回他的故鄉。   我捂著耳朵叫道:「不聽了,不聽了,太拿人命當兒戲了,死了,還要血次糊拉被人背回去驗屍,人都說,死者為大,再怎麼也得弄口棺材,讓死人有個安魂的地方,要不他死不瞑目,做了鬼也要跟公主在一起,那路上非詐屍不可。」   「又瞎說,大法師背著王子,就是為了讓他的怨憤全部渲洩到法師身上,那是一次次靈魂噬咬的過程,不是大德法師絕難完成這樣的任務……我小時候還想做一名在烽火台守護奉身殿的大德法師呢。」公主拉著我在一塊青鱗石上坐下,歪著頭很認真地看著我,「胡華,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我用劍刺了你,我會選擇把你背回無遮,背回你的故鄉。無論怎樣,我要和你的靈魂在一起。」   我抬頭看了看那輪暈紅了滿天晚霞的落日,很鄭重道:「我小時候看革命電影,看到革命英雄為國捐軀,有時候也傻麼拉哈地嚮往一下,可是,從那天你選中我當奉身王子,我心裡老有個陰影纏著,老想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大無畏地去死是不是值得,屆時,會不會做逃兵,或者很沒有尊嚴地跪下求饒,所以,那天,在沙漠之眼,我走不動了,心也累了,真的想讓你用你阿媽的那把劍,提前把我刺死,那樣子,好過在清醒的狀態下不情願地死。」   「那好,就讓我來成全你們!」一道極陰冷的聲音傳出,一個頭戴黃金面罩滿身金黃的少女,從地底裡冒出似的,持著一把青冷的銅劍,直直地朝我刺了過來。   第七十章 金色少女的詛咒(2)   公主手裡的禪杖擋住了少女的直刺。那少女卻倏忽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故意留下來的那個黃金面罩,我還真不敢確定,沙漠裡的無人區裡真的出現過一個這麼奇怪的刺客。   我趕緊招呼金猿,讓它們立即在青鱗石和那幾棵劍葉樹周圍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地洞。   找到天完全黑下來,也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我卻發現少女留下的那個黃金面罩發生了變化,金黃金黃的面罩,多了幾道青絲,那青絲越拉越長,慢慢地繪出了一張地圖。   地圖上每隔一段,便有一根或是兩根白骨,白骨的旁邊不是畫的黃金,便是錦盒什麼的,讓人一看就知此處必有寶藏。   能來這裡的,大都是盜寶的亡命徒,就算知道有凶險,那也會捨命拚一把,接下來,有幾人能不為財寶心為所動,因而一步步地墜入少女設下的陷阱。   最邪門的怕是這不知從哪裡來的黃金少女,不一下子將人殺死,正像折磨赫斯定那幫洋毛子一樣,讓他們一天死一個,整整二十六天罩在死亡的陰影裡不能自拔,這樣的貓捉老鼠的死亡遊戲,不讓人瘋掉才怪呢。   公主從隨身袋裡拿出幾塊冰玉,要了我的九釘繩,又用劍葉樹的樹枝,在我們的身邊圍了一個小型的青冰迷魂宮,說是可以在裡面看著那些金色少女如何闖進來,誘惑咱們英俊瀟灑的胡華王子。   公主很調皮地摟了我的肩,道:「剛才那一劍,不是刺你的,是向你示愛的,你要是受了,就要被搶去做新郎官了。」   「那,那些洋毛子怎麼不去做新郎官,反倒是一個個死得稀奇怪狀,有一個還弄得支離破碎,胸骨斷了,半拉大腿沒了,腳骨還用牙咬著。」我用手拔弄著那冰玉,隨著公主的話。   「他人特別壞唄,得了財,還要得色,被金色少女們五馬分屍了,剩下一個人樁,還要咬著自己的腳,嚇自己的同伴。」公主跟親眼見過的一樣,一字一句地講了出來,隨手拿了一塊冰玉出來,在胸前劃了一圈,那冰玉竟幻出了一串的冰燈影,看上去,那燈似乎是從極遠處一直照過來的。   不過,這冰玉只能用一次,就跟瑩火蟲一樣,只有那短暫的一夜的光華。   布好了陣,卻久不見少女們來破陣。要是真像公主說的那樣,是一幫子少女經常在這裡出沒,那這地下該會是一個比較大的生活區,難道這裡是無遮分國,專門用來保衛奉身殿的,或者這幫子少女本就是公主的侍女……   「怎麼還不來呢?」我站起身,四處看了看,發現公主正在捂著嘴笑。   這笑裡有玄機。   搞不好,公主和金色少女們是聯合陣線,要耍我。   既然這樣,不妨耍耍活寶,讓公主開開心,把她對老爹老媽逝去的疼減去一些。   「公主大人,本王子要誘敵深入了,你穩坐中軍帳,運籌帷幄,王子先鋒這就去了。」我沖公主一抱拳,拿出六一給我的強光手電,漫天晃著,嘴裡吆喝著:「盜墓了,盜墓了,三十六國的墓神們都聽好了,本人乃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有寶的捧個寶場,沒寶的捧個人場,咱家這就開練了。」   嘻嘻哈哈地在溫暖的沙漠裡猛跑了一陣子,懶洋洋地躺在沙地上看天。   今天好像是農曆的八月十二,再過兩天就要過中秋節了。一到這個時候就是本神漢傷心的時候,別人都有個爹有個媽的有個體心體己的團圓念想,我卻沒有,能想的就是四娘和衣玉薇大媽,再就是金寶,明年的中秋節,金寶就該復員回老家了。也不知道他從白猿冰谷回到神仙灣換防了沒有。一般情況下,這種缺氧條件下的駐防,都是六個月。   掐指一算,他從十三里鋪調成藏兵,才三個月時間,還有三個月的缺氧歲月需要度過。   心思撩亂地在沙地上轉了個身,腳一蹬,感覺沙裡好像有東西。   用手扒了幾扒,拿手電一照,是一個死人。   感覺有些面熟,再照了照,我猛地一楞:沙裡的是章子牛,他跟金寶一起從十三里鋪上的神仙灣哨卡,我還跟他一起吃過燒雞呢。   這怎麼回事,難道是金色少女下的手,要是這樣的話,公主也脫不了干係。   還有,金寶是不是也已經……   我極其矛盾地在章子牛的屍體旁不停地扒著沙子,我怕,這沙漠裡會突然出現金寶的東西,或者直接見到他直挺挺地埋在沙裡。   金面少女陰厲厲地叫聲突然響了起來,抬眼一看,至少有十幾名少女圍著公主所佈的迷魂宮轉著圈子。看她們那著急的樣子,根本就是要跟公主拚命。   太詭異了,腦子裡簡直要亂成一鍋粥了。   先救公主要緊!   我拔腿就要往出奔,剛一抬腳,卻感覺兩腳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是兩隻瘦成枯骨的爪子。   一種大舌頭的聲音,發出了不流利的漢語:「快,救我,我珠寶都給你,詛咒,金色少女要將我的情人帶到這裡,烹我的骨頭,喝,不,我不要……」   我的腰也被抱住了,聲音很急迫:「快,我的孩子的頭,送回美國,邪惡的詛咒!」   一個狂怒的聲音暴出:「我要殺了你,你這蕩婦!」   黑乎乎的一團物事蒙到了我的臉上,胳膊和腿也被縛住了。   我的頭被按住了,又有聲音道:「進細君公主墓者必死!如果你不想死,就吃掉你同伴的屍體!」   有人用繩子拖著我,走了一陣子,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道:「拖過來,拖過來,先讓他吃胳膊。」   我心裡不由得苦笑:「這一幫子什麼人這是,非要逼著吃人肉,吃就吃吧,還非要告訴吃哪塊,你當是啃蘿蔔呢,三下兩下就吃完了。」   「快吃,你不吃,就讓別人吃你。」一個很嚴厲的少女的聲音。   嘴邊被堵上了一條柔軟的東西,好像真的是一條人的胳膊,鼻子隱隱約約地聞到了公主的氣息。   蒼天,千萬不要是公主的胳膊!   第七十一章 金色少女的詛咒(3)   我的整個頭被一塊柔軟潮濕的東西包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吃啊,快吃啊,吃完了,我們就給你一座黃金的屋子,給你一個最美麗的少女做一夜的新娘。」另一個少女很純情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在哄人。聽她的口音有就像江南水鄉小女人的聲音。   「我不吃,你們把我殺了吧,我只要我的公主活著,我的公主是最美麗的最善良的最完美無暇的。」我沒話找話,希望拖延點時間,可以探聽到有用的信息。   「胡說,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我們的公主才是全天下最美麗的,是我們大漢國的驕傲。」那個嚴厲的少女的聲音。   聽她說大漢國,先前又說進細君公主墓者必死,這裡難道是那什麼細君公主的陵墓,細君公主何許人也。我自料經過皮教授、公主和楊女士的耳濡目染,對中國的著名陵墓的掌握已經算是一行家了,細君公主是哪國的公主,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呢。   不過,因為細君公主是不是最美麗的問題,曾經讓洋毛子盜墓者聞風喪膽的少女們之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分歧者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我說得對,無遮公主很美麗,超過了細君公主。另一派異常堅定地認為,細君公主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麗。   她們忘了讓我吃人胳膊了,而是聚成一堆,很熱列地爭論起來。   爭來爭去,意見始終不能統一,那嚴厲的少女突然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就問我:「壞人,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證明誰是最美麗的?」   我故意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這個問題很複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   「別囉嗦,快說!」   「辦法呢,就是兩個人站到一起,兩廂一比較,不就出結果了嗎?所謂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我慢條斯理用老夫子誦書的語調道出了我的話,逗得少女們唧唧喳喳地笑。   又經過一番商議,少女們決定把我帶到公主墓去看她們最美麗的公主,並且邀請正與她們激戰中的無遮公主參加現場比美活動。   知道公主安然無恙,我鬆了一口氣。   被少女們帶著走了老長一段時間,終於到了少女們集體選定的比美現場。   有人除去了罩在我頭上的東西,我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看了。   好大的一座金色月牙殿!   地面全是黃金鋪就,正殿高高在上,跟老長安城的皇城很像,一階階的高上去,中間還有金水門銀水門的,殿兩旁是葡萄架式的黃金架,明晃晃的燈影一閃,架上平展著的長綠葉子微微動,竟捲成了圓滾滾的蛇身,那一隻隻開著的紅花須,像極了長長的蛇信子。   這花叫遲蒂蛇蓮,若是未成年人誤食了的話,身體、智力不再發育,永遠就是長不大的樣子。年齡大的吃了,倒是可以延年益壽,特別是正值妙齡的少女吃了,美麗青春就算是給留住了。   無遮公主先上場了,不施脂粉,清容恬淡,身著月白的一襲長裙,赤腳而移,玉影纖纖。   公主儀態萬千地朝殿下的我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先聲奪人地道:「提娜公主最美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美麗的人。」   「你還沒看細君公主呢,不要亂發言。」那嚴厲的少女喝了我一句。   有一個臉相潤婉的少女走到我的身邊,悄悄道:「我也認為你愛的公主是最美麗的,可是,我們的細君公主很可憐,等你見了細君公主,可不可以跟莫萊姐姐說,兩位公主是一樣漂亮的。」   我悄聲道:「可以,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你們不逼我吃人胳膊,我還可以大加讚揚你們的細君公主的。」   那少女低頭笑了笑,一伸手,從她挎的籃子裡拿出了一條「少女的胳膊」,嘻笑道:「這是我們這裡最高貴的食物了,我們每天只能吃一隻,我吃給你看。」   我趕緊道:「等會兒再吃,現在正比賽呢。」   那嚴厲的少女莫萊,眼睛往我們這邊掃了掃,高聲道:「菲月,不要跟那壞人在一起,你會上他的當的,讓他的一雙壞眼睛,好好地看看細君公主。」   殿上,兩位少女扶出了那位被少女們認為最美麗的公主。我看了幾眼,覺得美是美,只是憂怨太多,而且沒有生氣。   莫萊問我:「你認為哪位公主最美麗。」   我沖身邊的菲月眨了眨眼,很大聲地道:「兩位公主的美麗都是人間少有,舉世無雙的。」   「屁話,說了等於沒說。」莫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著又喊道:「把那幾個拿黑棍子怪槍的男人拉出來,讓他們看一看。」   幾位少女壓著三個穿著破爛迷彩服的人走出來。   我看到了金寶……啊呀,這小子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跑到這老苦的沙漠腹地來,看情形,他還挨了不少鞭子。身上那血道子一根一根的。另外兩人跟他的情形差不多。   菲月在我耳邊道:「他們死活不願承認細君公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所以就挨鞭子了,咱們該想什麼辦法,讓他們聽咱們的話。」   我對菲月低語:「你跟他們說統一對外四個字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OK。」   菲月很歡快地通知了金寶他們,又轉回身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掏出鉛筆和紙,寫了一行字,讓她交給金寶,又寫了兩張讓她交給那兩個戰士。   莫萊雖見我們嘀嘀咕咕,但也未加制止,大概她也知道,皮鞭子未必能讓我們鋼鐵般的戰士屈服。   等金寶和其他兩個戰士回答完了莫萊美於誰最美麗的提問後,少女們歡呼雀躍,擁著她們的公主下去了。   金寶和兩位戰士被釋放了,還每人得到了一套貴族級的金縷衣。唉,少女們的眼裡,可能最不值錢的就是金子了,在她們來說,金碧輝煌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提娜公主拾級而下,來到了我們這一邊。可是,菲月並沒有高興起來,而是手托著兩腮,坐在金色的葡萄架下,腦袋歪來歪去,很憂愁的樣子。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交給世界上最聰明的無遮公主來解決。她早就知道這幫子少女的來歷,應該會有一個針對他們的很友善的計劃。   讓我感興趣的是那條「少女的胳膊」究竟是什麼東東?難道它就是那位細君公主和少女們不老的秘密?   第七十二章 柯木孜公主的死亡婚禮(1)   我走在遲蒂蛇蓮枝枝蔓蔓蛇身似的籐架下面,忽然看見一條條柔嫩的能掐出水來的胳膊,著實給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是金色少女們藏在遲蒂蛇蓮的月牙型葉子後面偷聽我們的談話呢。   仔細一看,卻原來是遲蒂蛇蓮結出的蓮藕。   按說,遲蒂蛇蓮是只開一些蛇頭一樣的紅花的,並不結果。難道這裡的遲蒂蛇蓮已經發生變異?   問了菲月,我才知道,細君公主墓裡的遲蒂蛇蓮是用人的腦槳喂大的,然後每天用遲蒂蛇蓮花的香湯給細君公主沐浴。小時候,聽一些老人講,喝小孩的腦槳能治哮喘和許多將死之症。有些人為了自家孩子的活命,半夜裡到亂葬崗子裡找那些病死的小孩的屍體,砸開腦袋取腦槳……這跟用人心臟當成血饅頭治病是差不多的法子,都很邪門。   提到細君公主,無遮公主給我講,細君生於江南揚州,是漢武時期江都王劉建的女兒,被漢武帝選去烏孫國和親。看她的樣子便知是多愁善感,弱質纖纖型少女,當然很不適應西域的野蠻遊牧生活,只好整天彈著琵琶哀唱。   沒想到她這幽怨的琵琶把伏侍她的宮女們打動了。於是,一幫子少女開始合計幫助細君公主逃跑的事。可是,要想從天山的西北部,跑到阿爾金山,再跑到祁連山,沿著河西走回到自己的家鄉,這漫漫幾千里的崎嶇山路何其難也。而且,還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巧的是,有一個叫泥哈靡的王子深深地愛上了細君,經常會像現在的男生站在女生宿舍下厚著臉皮說「我愛你,某某某」那樣子,對細君公主唱情歌。   侍女莫萊與菲月因此而合計出大計來。她們安排王子與公主賽馬。烏孫國每年給大漢朝進貢汗血寶馬,在當地稱為天馬,這樣的日行千里的天馬比賽,當然得把距離定得特別遠才是。因此,就從烏孫國跑起,誰的馬先跑到樓蘭,誰就贏了,然後輸了的一方,就要接受贏方的條件。   就這樣,一場兒子要娶他老爹妃子的荒唐賽馬開始了(西域的皇族風俗就這樣,只要是看上的女人,無論是誰的,都要想辦法據為己有,或者等老子死了,把他老子身邊的女人一鍋端,這樣子,倒是禽獸式的真實)。細君公主本以為可以沿著絲綢之路,能回到自己的家園,沒承想,漢武帝勸其要以大局為重,犧牲自己,不允許她回去。當然,為安撫她,送了一批又一批的金銀珠寶,每年派人安撫她孤寂幽怨的心,以補其為國虛耗了的青春。無奈之下,細君公主只好用不倫不類的賽馬拖延著時間,不停地提出各種苛刻的條件,可泥哈靡王子,都歷盡艱難地做到了,還在樓蘭的羅布泊附近建了一座漢式的公主殿,與公主在這裡面過起了快樂的偷情生活。   然而,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一個愛上泥哈靡王子的匈奴公主派人刺殺細君公主,結果,泥哈靡為保護細君公主中箭身亡了,細君公主不久也憂傷而死。侍女們不相信公主就這麼死了,到處找起死回生的藥草,她們在阿爾金山發現了遲蒂蛇蓮,雖沒能讓公主起死回生,但是,卻讓公主的肢體仍如活人。匈奴的刺客不知道公主已死,仍然前赴後繼,這讓少女們很苦惱。在一次偷襲中,刺客們眼看就要衝進細君公主的寢宮了,沒想到那些人被遲蒂蛇蓮纏住了,花蕊的紅色長鬚伸進刺客們的腦袋,頃刻間吸盡了他們的腦髓,讓他們成了花下的死鬼。   這一發現,莫萊、菲月這一幫子侍女大喜過望。再有男人們來襲,她們不再用武力拚命,而是裝成薩滿巫師的樣子,利用男人們的貪心和色心,製作了黃金面罩,還把自己的臉和身體也弄得金光閃閃,讓一批批心懷不軌的人喪生在這裡。   從這裡逃走的人,把少女們稱為「金色的魔女」,可是,一代又一代的想要發大財發橫財的人,受不了黃金和金色少女的誘惑,千方百計要到這裡冒險,可是他們中的絕大部分,皆不明所以地中了「金色少女的詛咒」,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等遲蒂蛇蓮長出了「少女的胳膊」,缺少食物的少女們,試著吃了一點點,結果就再也離不開這美妙的食物了,她們就這麼與世隔絕地活到了現在。   金色少女們一直有一個最童話的願望:讓最美麗的公主能找到一個讓他快樂的王子,讓她不再有憂傷。   這也就是菲月和她的姐妹們縈繞了幾千年的憂傷。   菲月的憂愁很快地煙消雲散了,無遮公主悄悄地在她的耳邊給她出了一個主意。她高興地摘下一條「少女的胳膊」讓無遮公主吃。   無遮公主卻搖了搖頭,說是這裡面的憂傷太多了。我卻知道,少女們的心智老是停留在孩童時代,卻又對人特別凶殘,可能就是常年服食這異化的東西導致的。   菲月見我們都不吃「少女的胳膊」,就讓我們在公主陵墓裡隨便挑選什麼都行,她則跑去跟莫萊商量大事去也。   金寶他們三個人沒有衣服可換,只好簡單地洗了洗,仍舊穿著破衣爛衫,用手提著金縷衣,隨著我們一起轉悠。   無遮公主忽然問我都會談什麼琵琶曲,我如實回她,只會給死人超度的東東,如果湊合著來,還能彈點熱情的沙漠一類的流行曲子。   她又問金寶他們三個,金寶說是啥也不會,就會唱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公主讓金寶唱了兩嗓子,說是妙極了。說是她有要事要辦,跟我要了幾顆四娘的藥丸,讓我和金寶安心賞月看景,她轉身找莫萊、菲月她們去了。   我和金寶轉到月牙大殿的觀月台上,飽覽了一下月明星稀下的這大漢皇宮似的公主墓,然後就講別後的事。   金寶跟我講,回到神仙灣後,他有一次巡邏,真的看到仙女在雪中起舞,那仙女跟無遮公主長得可像了。他又說這次到樓蘭古城運寶的事:考古隊在這裡發現了一大批木簡書,讓派一批戰士來護送回去,結果遇到這幫死纏爛打的少女,只好開槍,結果開槍也打不死她們,還以為真的遇到了「金色的魔女」,只好先逃命,班長領著章子牛往外突圍,也不知是個啥結果了。   我暗自得意:你個傻金寶,那在雪中起舞的仙女就是本人的老婆,你小子命大,遇上我,要不然,早晚得被少女們用鞭子抽死,章子牛他們已經魂歸西天了。   金寶扯了扯我的胳膊,「華仔哥,這兵我是真當夠了,聽說你跟軍區的首長們關係特鐵,你跟他們說說讓我早早退伍吧。咱們也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一想起血淋淋的皮鞭子抽我身,我就想起了雷鋒同志,想起了舊社會。」   看著金寶要淚淋淋的樣子,我道:「別價,你應該自豪才對,等幫你找著那木簡書,你還能一步跨進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的行列呢。」   金寶喜道:「真的……」   第七十三章 柯木孜公主的死亡婚禮(2)   「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你下來。」莫萊用稍為柔和了一點的聲音,站在觀月台下衝我喊道。   她這一喊,我就估計到了,可能無遮公主又安排我艱巨的任務了。   到了台下,跟著莫萊進到細君公主的墓寢宮,我看見,無遮公主也在,正忙著給雖死猶生的細君公主沐浴呢。   細君公主除了不會說話,眼珠不會動外,其他地方跟活著的少女一樣,尤其是她的肌膚,由於天天接受「少女的胳膊」的精華液的滋潤,確是賽玉勝雪,用嬰兒般吹彈即破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   菲月拉著我進了一座浴殿,她身後還跟了六七個少女,手裡都捧著一樣華貴的東西,最前面三位少女手裡捧著的是類似無遮王子服式的衣服。   一個少女長聲嬌喊:「王子沐浴更衣嘍∼∼」   這一喊,把我喊得莫名緊張起來。   看少女們的陣勢,這是要給死了的細君公主大婚。讓我這活人跟死人結冥婚算怎麼回事。這一差差千多年呢。   菲月笑嘻嘻地對我道:「一會兒,我要聽你給姐妹們彈快樂的沙漠,還有……我心裡的一把火。」   什麼「我心裡的一把火」,那是費想唱的「冬天裡的一把火」,紅了十多年的老情歌。   給死人唱冬天裡的一把火,差強人意地算是身臨其境,至於能不能讓死了這麼久的細君公主燃起一把火,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個叫什麼魂斷樓蘭的電視劇,裡面演的是復活了的樓蘭少女,跟一個盜墓賊談戀愛,還生了一個小孩子,我這要是用熱情的沙漠裡的一把火把細君公主復活了,還非得嫁給她,天天在一起睡覺,那就難辦了,無遮公主也不讓哇。   不過,菲月那柔軟的小手,毫無遺漏地給我全身沐浴,倒把我心裡的慾望的小火給點燃了,我那從未用過的寶貝一下子脹大起來,嚇得菲月縮了手,臉紅了……   可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用兩隻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給我洗了又洗,洗完了,還趁人不注意,在我的嘴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要給我換王子服的時候,菲月叮囑我,一會兒見到細君公主,要稱呼她「柯木孜公主」,這是烏孫國人對細君公主的稱呼。   柯木孜的意思是馬奶,在遊牧民族的心裡,只有馬奶那樣細膩的紋理才能配上細君公主那如水的肌膚,由此可見,此民族當時的文化素養是多麼地素面朝天。   柯木孜也好,馬奶也好,反正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公主和親,雖以女人鬱鬱而終為結,可漢民族文化由此與西域文化互相交融,也算是大功一件。本神漢從小就做給人做超渡的事,這一次,就算是為漢武帝他老人家完成一下細君公主與他的丈夫雙雙把家還的歷史任務。   公元前一○五年漢武帝冊封的細君公主於公元一九九四年深秋,一個即將月圓之夜,在近百名侍女的服侍下,款步而出。   迎娶她的將是生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非著名神漢罘胡華,被無遮國人民尊稱為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的略微英俊一點的男生。   公主端坐在月牙鳳椅上。她的兩邊是神采奕奕的金色少女莫萊和菲月。   我,則站在十九級台階下,拿了那把細君公主最珍愛的千年古琵琶。我旁邊是穿上金縷衣的三名共和國戰士。再身後是無遮國的最聰明公主提娜和大漢國與烏孫國賜給細君公主的一眾侍女。   等我們這一干人等呼完了「柯木孜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台下只留下我一人,其餘人等都撤離了。   我很想來點「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高妙境界,可是,我操琵琶的水準不可能跟捻弦終日的細君公主相比,故只好以歌聲輔之。   光憑我的歌聲是不能讓細君公主「迴光返照」,自個兒起來拍個巴掌什麼的,能起決定性作用的怕是無遮公主的意識魂念控制和四娘的回神藥丸,我彈唱的熱情的沙漠和一把火也就是應應景吧。   ……   在我小心地彈著千年琵琶,唱到「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閃爍時」,細君公主裊裊娜娜地站了起來,毫無生氣的臉上盈出了一層紅潤,往前邁了一步,兩手臂一彎,手掌輕輕地合在了一起。   這才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死人能站了,還能邁步了,竟然能鼓掌了。   莫萊和菲月激動得淚流滿面,扶著細君公主要下台階接見我。   無遮公主及時出現,清脆地喊道:「將細君公主與胡華王子送入洞房。」   侍女們小碎步地跑出來,七擁八呼地把我們這對歷史性新人送進了寢宮。   莫萊和菲月按照烏孫國的規定,把我和細君公主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了,讓我們踏踏實實地裸體相對,同床共枕了,才退到了寢宮外。   此時的細君公主藥勁已過,無遮公主施在她身上的操魂意念也不起作用了,她復又恢復了那毫無生氣的臉,也就是說,她仍還是一具屍體。   如果她的靈魂有靈的話,此時當應該飛在改革春風沐浴下的新中國,祖國大地到處熱氣騰騰地開發建設,就這日新月異的勁兒,一點兒也不亞於大漢當年,衛青、霍去病等領率大漢鐵軍踏破冰河,痛擊匈奴的雄壯。   此時,一切都靜了下來,連鬧洞房的都沒有。要是有孫不二和范鋼這兩位在就好了,保準會千方百計地耍耍活寶。   守著最美麗的身上不著一絲的女屍過一夜,這滋味,唯有親臨者知之。無遮公主說不定在忙著跟金色少女們研討烏孫文化,或者,在細君公主墓周圍,找尋樓蘭奉身殿的入口,不會想到她親自選中的王子,在美艷動人的女屍身旁起彷徨。   動了一下腿,不小心碰到了細君公主柔滑細嫩的大腿,竟感覺到一絲溫熱,渾身麻酥酥的,心躁耳熱之際,趕緊移到床下,一把拉下了床上的帳幔。   再一看,更不得了,細君公主在輕紗的籠罩下,玉體橫陳,美艷不可方物,直惹得我體內躁火加速升騰,喉頭直響,老是想爬到床上跟她胡天胡天地來一通。   這……這千萬不能啊……這樣會犯歷史性的不可挽回的錯誤。   看到牆上掛著的琵琶,我伸手拿下來,剛欲彈一曲《清心咒》,卻聽到了粗門大嗓的歌聲:西邊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公主殿裡靜悄悄,想起四娘的琵琶聲,唱起那煩燥的歌謠……   第七十四章 能倒能立的烽火台   聽了金寶的歌,我記起了那些被金色少女們劫掠的漢簡,遂決定,四處探查一下,看看少女們把會說話的歷史藏哪兒了,再琢磨琢磨怎麼堂而皇之地讓金色少女把這上古的文物還給金寶他們,也好讓他們回部隊有個交待。   穿上衣服,剛走出殿門,卻發現有一雙明亮又閃爍的大眼睛在盯著我。   是菲月。這幫子金色少女,屬她的智力最高,她或許知道,細君公主並不是真的活轉來,她之所以不願揭破,目的無非是為了她們這一群不知夕何夕的姐妹能築一個童話夢,了了心願。   無遮公主不知從哪兒轉出來,輕嘿了一聲,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又對菲月道:「走,咱們上觀月台,彈琵琶去。」   金寶看見我們三個,停了他粗聲的愁唱,給我做了一個加緊行動的手勢,背著手,回了臨時分派給他的寢室去了。   我和公主、菲月上了觀月台,坐在白玉欄杆上,開始了有實質內容的聊天。   公主說了不少歷史典故,大意是歷史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菲月聽得直點頭,還說,吃了四娘的藥丸以後,覺得以前好傻。我又從隨身袋裡掏出幾顆給她,讓她七天吃一顆就行,不過,不能再吃那「少女的胳膊」了,那樣會越來越不聰明。   天快亮的時候,莫萊也醒了,菲月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子,兩人忽然跪下了,說是願意臣服無遮國,要保護著細君公主去無遮國。   公主扶起了她們,很高興地答應了。   莫萊吹響銅管,把所有的姐妹召集起來,下達了命令。公主站在觀月台上放了一個很美的高空煙花,這大概是無遮國的聯絡信號。   這一下,無遮國可是人財兩得。大漢朝和烏孫國的好多珍品,以及好多盜墓者盜來的東東,價值連城。   無遮國的勇士們神速趕到,搬運的搬運的,設計機關的設計機關,忙得是一塌糊塗。   我在心中默念:我佛慈悲……後來的盜墓者們,到了此地後,補充點水,歇一下子以後,就作速離開吧,要是你們起了貪心,那這裡一定會是你們的墳墓。這裡……不用說別的,光是成千上萬的食人蟻,足夠把幾百人吃上好幾遍。更不用說,那些撕人當撕棉花的白猿……   那幾箱打了標號的漢簡,公主讓金寶清點了一下,確保無誤後,即駕到駱駝上,又派了三十幾個精幹的無遮勇士,護送金寶上路。我發現這些勇士們腰裡都別有硬火,好像還是先進的美國造。   原來無遮人民早就與國際接軌了。我還道他們只知道宗教治國呢。   我趁空寫了一封信給那位跟我認了哥們的將軍,讓金寶給捎過去。不出意外的話,金寶以這封信,將來混個連長、營長啥的,肯定是手拿把攥。   細君公主和她的公主墓的事交待完畢,公主拉著我,走進了胡楊林,在一根橫在地上長得特茁壯的胡楊樹前停住了。   她拿著月神圖比對了一下子,然後,點了點頭,道:「就是它了,這就是我要找的烽火台。」   倒在地上的烽火台……橫長著的胡楊樹就是烽火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公主調皮地讓我扶著她,她一腳換一腳地在胡楊樹上走,見我發蒙怔,她又加重語氣道:「這根真的是烽火台,不信,你到樹頭上看看,無想大法師正在冥睡著呢。   我放下公主的手,跑到樹那頭一看,一個全身赤裸的小孩子咧著嘴睡著,嘴裡直流哈拉子。   這哪裡是什麼無想大法師,分明是一智障孩子,沒想到公主也會騙人了。   公主在樹幹上歪扭歪扭地走,擠眉弄眼地喊我:「看到了吧,沒騙你吧……快點,胡華,要掉下去了,扶我……」   「掉下去才好呢,讓你個大騙子摔個四腳朝天,變一智障孩子!」我嘿嘿壞笑,嘴裡忽哨:「掉……掉掉!」故意用腳蹬胡楊樹。   公主真的摔到沙裡,我趕緊跑上去,往她的脖子裡灌了一捧細沙,公主也笑著抓起一把濕沙,揉在我的臉上。   我嗚嗷著帶著一嘴的沙親住了她。   我們一下子抱在一起,滾啊……親啊……   我的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腳,還挺疼……我這正跟公主親得眉飛色舞的,誰他娘的跟這搗蛋!   又一腳!踹得我一骨碌滾出老遠!   我這氣呀!騰騰地升!   我抓了根胡楊木在手裡,準備好好教訓踢我的混蛋。   踢我的正是那智障孩子,可我卻沒辦法打到他了。那孩子坐在那棵橫長著的胡楊木的三角樹杈子上,而胡楊木已經立起了有一半多了。要出氣,只能用屍魂釘嚇他了。   「下來,你這不著調的孩子,大人辦正事呢,你臭小子,窮搗亂。」我高擎著三顆屍魂釘,板著老臉,「再不下來,我在你腦袋上射三個血窟窿!」   智障孩子晃蕩著兩條腿,手一揚,一個沙彈子不急不慢地砸我腦袋上了……我明明有準備了,可怎麼躲不開呢。   「你個笨蛋,連這麼一個沙彈子都躲不開,還充大頭蒜,你準備好了,我再賞你一個沙彈子吃!」智障孩子又揚起了手。   無遮公主忽地掠過來,擋在我身前,對那智障孩子道:「無想大法師,我們錯了,不該在你面前……」   我倒,這智障孩子真是那慧通空明的大法師,這……他怎麼這樣一副尊容。   智障孩子仍賴著個臉,嘻笑道:「你們抱在一起胡親,關我什麼事,是你看中的那笨小子看不起我,罵我是智障孩子,我這麼英明神武能是智障孩子嗎?」這賴傢伙很挑釁地看著我,「臭小子,你把你那一雙色眼睜大了,看看,好好看看,我臉上哪點智障了。」   我沒好氣道:「不用再看了,你全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到處都智障,是世界第一智障!」未能報成那兩腳之仇,我心裡始終窩著一肚子火,此話一出,心裡痛快多了。   管他是不是無想大法師呢,連人家說句智障孩子都受不了,就這修為,給公主擦鞋都不配。   第七十五章 無屍沙墓   我痛快了,可智障孩子不幹了,忽地從胡楊樹上跳下來,指著一群剛生出不久,還不太會爬的螞蟻,道:「那咱們就比比看,在這棵胡楊樹周圍,一共有多少這樣的剛出生的螞蟻,開始……」   他剛說完,也不管我樂不樂意跟他比,就趴到地上,一絲不苟地數開了。   我裝模作樣地跟公主打著哈哈,等這位看來是閒瘋了變得有些智力不夠的無想大師數完了那顆胡楊樹周圍十幾米的螞蟻後,鄭重其事道:「本人宅心仁厚,從不欺負弱小,你先說吧。」   「好,我一共數了三十六萬八千九百七十七隻,你呢?」無想大師很認真道。   「我嗎,一共數了一百萬零九萬再零九千九百九十九隻,比你的多老了去了。」我掰著指頭很一絲不苟地道。   「你證明給我看,哪些是你數的螞蟻。」無想大師在地上一盤身,拿了一根樹棍拍打著胡楊樹,慢慢地移升到了胡楊樹的三角杈子上,穩穩地坐住了,一副賴臉看著我。   他這手怪技,倒叫我心裡暗暗吃驚:這樣的爬樹法還是第一次見過,古人常說的大智若愚,以慢制快是不是應該這樣子?   但是,無賴我還得繼續跟他耍:「數過了就是數過了,何用再數一遍,不信的話,你下來摳螞蟻洞,看看到底是多少?」   「你臭小子,跟我耍賴,既然這樣,我就讓你看看,我數過的螞蟻。」無想大法師用手中的棍子往下一指,只見地下一群剛剛還不太會爬的白蟻跟得了什麼號令似的,口裡銜著一根小細棍,分工有序地開始一層層往上搭疊,不多會兒功夫,螞蟻們的樹棍塔就頂到了無想大法師的腳下。   「小子,你再看看螞蟻身上的字!」無想大師說畢,高興得在螞蟻搭成的弱不禁風的樹棍塔上跳舞。   每個螞蟻身上有六個大字——罘胡華大笨蛋。   公主拉著我轉到幾叢茂密的劍葉樹後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好丟,這下傷自尊了吧。無想大法師是世界第一搗蛋鬼,他在這裡玩了有七八十年了。這裡的任何東西他都門兒清。」   我哦了一聲,倒是有點受教的感覺,數螞蟻這麼大的工程,靠的是真才實學和比鐵還硬比鋼還強的革命意志,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胡華,咱們也好好睡一覺吧,離月圓之夜還早著呢。」公主說著,拉我在劍葉樹底下,找了一個可以放躺的地方,一起躺下,扯了我的一條胳膊枕著,道:「奉身殿的入口得八月十五月上中天的時候才會打開,這兒反正有無想大師的法眼盯著,咱們就放開了睡。」   公主說完話,俏眼閉上,很快地進了夢鄉。   我胡思亂想了一忽兒,不知什麼時候,也睡沉乎了。   ……   醒來的時候,發現狀況有些不對。本來是睡在柔軟的沙地上的,這怎麼成了干河溝子了,公主正貓著腰不知在找什麼東東。   掛在天上的月亮很圓,照得一壟壟的河溝叉子清茫茫的……這可能是羅布泊的某段乾涸了的湖地。   奉身殿不會建在這上面吧,難不成無想大法師仍對那個智障孩子的稱呼耿耿於懷,趁我們在睡夢中,讓螞蟻們來了個大搬運,把我們弄到這寸草不生的河溝子,整天乾瞪著眼,跟太陽與月亮對話?   對了,金猿它們怎麼沒跟來,我問公主,公主道,無想大法師留他們在烽火台玩幾天,咱們先尋找羅布泊的河道。月神圖有暗示,塔克拉瑪干沙漠十六條河匯聚的地方,有可能是聚成了地下湖,也就是新生的羅布泊,咱們快找吧。   公主這麼一說,我有點蒙了:這睡了一覺,怎麼又到了沙漠腹地了,好幾千里地呢。   我突然想到,公主在冰山古堡中對我講過,她有三個必去之地是精絕古城、米蘭古城和樓蘭的女兒河。   米蘭已經去過了,找到了小六一和玉佛,還知道七斤佛就是公主的生身父親。精絕古城和樓蘭的女兒河倒是因為事情緊迫給忽略了,也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現在,十六條河延伸的聚集的方向是沙漠腹地的無人區,就算老胡當年也未能到過這裡,因為靠純粹的人力,要想到達這裡,比登天還難,除非有無想大法師那以慢制快的法子,到時候,給來個空間搬運,一切就OK了。   和公主一起走了也不知有多少干河溝杈子,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圍很標緻的沙漠灣。雖然沒有綠草和樹,但看上去有一種女人裸露般的美感。   我趕堅掏出金屬探虛器測探了一番,沙下五米處,發現有東西。但是,斷斷續續,不太敢確定。   沙地裡挖洞倒是容易得多,不用工具,用手也可以很快地挖出一個大坑。   一段瀛洲沉木先露了出來,接著,橫豎又顯出了二十多根。並不是想像中的封得很嚴實的木棺。   再往下挖卻仍然是一根根的瀛洲沉木連排著,橫向地開了一道深溝,俯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外圓內方的柵欄,直徑得有五六百米。   這要是墓的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樣的規模,也就一當地土司差不多。不過,此墓竟用很少見到的瀛洲沉木為圍,說明墓主對佛道有好,此木只十三里鋪的墓陵用過,那還是虛明大師的傑作。   我和公主一商量,決定從墓的中心點開挖,此墓外圍為圓,必將墓主葬在圓心,以取中心之意。   挖下去五米多,發現是一擋沙道,仍以瀛洲沉木為圍,不過做得很嚴實了,上有一玉石的蓋子。   打開蓋子,立有一股迷人的異香撲鼻而來。   我貪焚的猛吸了幾鼻子,人即歪歪扭扭地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覺得公主在往我嘴裡灌水,慢慢醒過來,鼻子再嗅時,香味淡多了。   抖了抖精神,和公主並肩攜手往裡走。   墓道裡真是一塵不染哪,雖處沙中,卻未見一料沙子落進,而且擋沙道並不是想像中的九曲十八彎,而是呈一溜直線地直通。   走了有二百多米吧,迎面出現了一個漏斗塔,就跟小孩玩那旋轉滑梯差不多,不過,這塔很高大,越往下越小,似乎是一條秘道。   剛要有所行動,卻忽聽到怪異的笑聲,腳底下的沙墓道猛然下沉,公主扯著我閃到一根塔柱上,不料想,塔柱竟是一彈射機關。   我和公主立足未穩,雙雙被彈入漏斗塔中,燙熱的流沙一下子將我們掩沒了……   第七十六章 綠木搭鬼行   這是一種不由人的熱沙浴,這老燙的熱沙幾乎把我的魂都燙飛了。   身體在沙裡上下翻飛著,也沒顧上看看公主是怎麼樣一種狀況。   意識很快就模糊了……不過,感覺魂還在,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冥冥的感知。   飄飄忽忽地,似醒非醒地浮著,眼睛卻懶得睜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一線月光從幾叢不知名的寬葉子樹間照到臉上時,頭動了動,身體在不停地起浮著。   水,我看到了水,可是這水的顏色不對勁,是一種黑藍色,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我所抓靠的是一根長滿青苔的綠木,粘次拉呼的。   感覺到身邊有人,以為是公主,就把胳膊伸了過去,觸手卻是透心地涼。   一轉頭,看到的竟是蒙古墓神的那張死臉。   這傢伙死沒好死地,又跑這裡嚇我來了。   蒙古墓神冷冷地笑……   我全身直發毛!這老傢伙那眼睛死直地盯著我。我想翻個身離他遠點,可是全身沒有半點力氣,別轉了頭,沒承想,他鬼影子一閃,仍是用那張死臉對著我,眼睛裡的死光一道接一道地刺我。   墓神開口說話了:「死吧,小子,死了一切就解脫了,強如你這半死不活的,受這將死的煎熬。」   他擺了擺手,黑藍的水裡一下子浮上了幾具屍體,屍體們竟然都在做著同一種表情的笑。   這笑,不是冷笑,也不是陰笑,只能說是死人的笑。是死人歡迎一個活人加入他們行列的笑。   我當時那感覺,就是坐上了一艘鬼船,鬼們都很期待的樣子,然後鬼對鬼說,等到一個了,這回一定要讓他死利索了。   墓神的死臉擺動了一下,又道:「上來一個,壓住了,讓他在冥水裡悶死。   我的頭被重重地壓到水裡。   冰涼的鬼身子很重,眼睛、鼻子、嘴、耳朵皆被堵上了。   聽不到任何聲響,也呼不到一點氧氣,墓神是真的要讓我閉竅而生。   雙手在胸前胡亂地扒拉著,想抓點救命的稻草……抓來抓去,只抓到了那根系和氏淚血玉的絲繩。   一直與我同呼吸共命運的淚血玉不見了。   這麼一想,我氣悶的感覺減輕了好多,耳朵裡聽到幾聲佛音的清喝:邪惡去休,邪惡去休。   聞之,全身為之一振,使力撲騰了幾下子,猛地往上抬起了頭。   墓神和那些屍體都消失了,搭著的綠木上多了一隻水松鼠。小傢伙眼珠滴溜溜轉著,想跟我親近,卻又有點怕我,警惕在趴在綠木的一端向我這邊張望。   它還用那小尾巴劃著水,調整著方向。   我樂得坐享其成,就這麼由著水松鼠向岸上劃。   越劃,我越覺到一種很親切的吸引,那是和氏淚血玉與我的溫潤的契合。   到了岸上,先看到了是那把嵌了七斤佛捨俐的骨劍,這可是公主的親生父母給公主的遺物。   賭物思人哪,公主也不知怎麼樣了,好想她。   水松鼠三鑽兩鑽的,從一小洞中,把和氏淚血玉用那可愛的小嘴叼著,站在一塊橫樹枝上,唧唧叫了兩聲。   我沖它念了聲「阿彌陀佛」,「松鼠啊,要是虛明大師點化了你,那咱們可就是師兄弟了,以後有難同當,有鬼同抓。」   伸手取下和氏淚血玉,掛到脖子上,感覺有些餓,就問松鼠:「有吃的沒,師兄餓了哦。」   小東西屁股一顛一顛的,爬到旁邊的那觀音柳枝上,叼回了一袋袋。   我一看袋袋是公主的。   這麼說,公主真的是遇難了。她隨身的兩樣東西都在這裡了,這麼說,她也應該就在附近。   顧不上吃飯了,先找著公主。   洞裡洞外,水上水下都找遍了,卻沒找到公主。心下雖是惶急,卻也無可奈何,不過,沒見著公主倒也是好事,她要是直挺挺浮在水上,或者躺在岸上一動不動,那可真是糟糕之極了。   食不知味地往肚子裡填了點東西,隨便往地下一躺,兩眼皮就開始打架,很快地就入了夢鄉。   ……   忽然被惡夢驚醒!   夢中,公主在那漏斗塔下受著翻滾的燙沙的煎熬,不停地喚著我的名字,還有,那個精絕女王,發出陰慘慘的笑,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伸出兩隻白森的爪子,她要去搶公主身上的月神圖和預言珠。   急濛濛起來,東一頭西一頭地瞎撞了一氣,卻發現走來走去,老是在這冥水洞周圍不到一百平米的地方。   水松鼠蹲在一塊石頭上,跟和尚打坐似的。   這倒提醒了我。   依公主所授之法,慢慢地進入冥想狀態,竟真的與公主心意相通了……大體上可以感知到公主的位置了。   我握著那把公主母親的手臂劍,在水松鼠的引領下,進到了一個水車似的噴水洞前。   七彩捨俐閃著光,我連看帶摸地找到了一塊中空的石頭。   公主似就在這裡。   石頭雖是中空,但卻異常結實,用屍魂釘撬也沒撬開。   水松鼠眨巴了幾下眼,領我上到崖壁上。   好傢伙,崖壁上,圓骨輪輪的幾塊大石頭,旁邊還備有撬槓石呢。   這不知又是哪位高人的發明,竟開這麼個以石破石的機關。要不是,先知道這下面的有玄機,誰能想到這大球石是用來往下砸的。   約略估了估方位,墊好石槓子,猛力往下一壓,大石球疾落下去。   一擊而中!下面露出了一個直通通的深洞。   趴在洞邊,用手臂劍照了照,光只透出兩米多,再往下就不得而知了。想起那個惡夢,心裡邊有些懼意,那紅眼睛的精絕女王不會在洞中的某處伏擊我吧,或者,她就是為了我手中的某個物件,而故意讓我找到這洞。   不管了,為了跟公主天長地久,就他娘的十九層地獄也闖了。   在下洞前,我還是很充分地做了準備工作的。九釘鞋的一端縛於腰間,智能吸附軟梯的一頭吸盤置於後背上,公主給我的那個面罩戴在了頭上,孫菊靈嫣給我的德國造手槍在右手上,左手擎著那把公主母親和七斤佛的七彩捨俐合成的人臂劍。   水松鼠要與我共患難,我讓它趴在我背上的吸附軟盤裡面,可以伺機而動。   我自嘲地說了一句:「我的愛就在腳下。」兩腳一蹬,跳入了洞中。   第七十七章 水能克沙   嗖嗖地疾落中,我不時地用九釘繩抓撓一下,降低下落的速度。   好在,洞並沒有我想像的深。再落下去幾米,說不定就可以跟公主短別重逢了。   拋出九釘繩,準備在落地時緩衝一下,哪承想,九釘繩釘在了軟處,竟破壁而去,連帶著我也被扯到了側壁中。   是沙,能燙死人的沙,耳邊又聽到了那難聽之極的陰笑。這陰笑直透心肺,難受得直犯噁心。   不能這麼束手待斃,要不然,我和公主又要在這燙沙裡苦受死的煎熬。   還未等我做出反應呢,背上的水松鼠銜住另一頭的吸附軟盤,跟彈簧一樣地射了出去,牢牢地貼附在一塊堅硬的石壁上。   很不錯,我蕩蕩悠悠地被智能吸附軟梯吸到了安全地帶。水松鼠得意衝我搖了幾下尾巴。   這時,我看見公主了。她依然在那個漏斗塔裡,受著那些滾燙的流沙。   公主真的受難了。   怎麼才能減輕公主的痛苦,先喊幾嗓子:「公主,我來救你了,放心好了,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他娘的,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們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公主聽到我的話,欣喜地抬起了頭,身上佛光猛地一閃,輕聲細語地對我道:「胡華,不要中了精絕女王的圈套,她跟金瓶女王是不一樣的,她的心是黑的,她想奪你身上的淚血玉和那把骨劍,你只要心神不亂,就一定可以打敗她。」   果然是精絕女王在搞鬼,我還道是武川真由美那臭娘兒們施詭計逃脫了,又來打我的主意。   精絕女王出現了,不過,是虛蕩蕩的影子。她那比烏鴉還難聽笑聲一出,印在壁上的影子一陣子亂顫。   影子飄動地極快,霎時到了我身前。   我知道,槍對這種東西不起作用,可能老胡的黑驢蹄子,也制不住她。   不怕她,我左手持著的可是公主母親的左手臂,還有七斤飛翅佛的涅磐捨俐,治鬼治幽靈肯定特管用。   想到此,我左手揮起,一個亮劍式,就照著那影子的心臟劃了過去。   啊!啊!啊!   精絕女王的慘叫連聲。   再想刺她時,卻尋不見她的蹤跡。   水松鼠倒是很機靈,它知道公主在受難,拖著吸附軟盤,伸到噴水洞形成的瀑布中,吸水呢。   這太好了,水松鼠不愧為本神漢的師弟,虛明大師的神傳弟子,其智商已高過某些不開化的人類了。   智能吸附軟盤跟大象噴水一樣,淋淋灑灑地把躁熱的漏斗塔降溫了。   公主輕鬆好多,臉上又露出了那恬淡迷人的笑容。   我想跳下去,破了那漏斗塔的機關,公主搖頭對我道:「千萬別下來,下面是火山熔漿,你想辦法把那些流沙道全截斷了,我自有辦法出去。」   聽公主一席話,我立時智生慧增,將漏斗塔上的三處流沙道觀察了一番。   沙道沙呈三十度夾解往下流瀉,剛才我和水松鼠幾度噴水後,流速變慢,並有幾處已堆積窒阻,流沙道好像一一種干躁的火蟾木做的,遇水後開始收縮。要是再能加大噴水量,沙吸水而沉,自會把流沙道壓斷了。   我轉身向上仰望了一下,看到那高掛的瀑布,心裡有了計較。   好像那噴水洞有幾架水車。看那連結的樣式,定是與一機關相通。發明此機關的人,既然是發乎天然的設計,當然會相輔相濟,取陰陽相濟之道,水車啟動的機關應就在我所處的這幾個側壁洞中。   有此計較,我睜著一雙惠通了的眼睛,很快地找到了那水車標記的小洞洞。我伸手夠不著,喚來水松鼠,讓它竄進去摁開了那小轉盤。   哈哈,郡不見破塔之水天上來,奔流噴沙還復來!   成了,三個沙道積了濕沙,皆在中間部位下彎,眼看著就要斷掉了。   我舉起手掌,跟水松鼠那前爪爪對了三下,以示團結與智慧之勝利。   流沙道被越壓越彎,終於到了承重極限,從中間訇然斷裂。   正要振臂歡呼,卻忽見從流沙道口噴出三股熾熱的溶漿,溶漿跟那煉鋼爐的液鋼一樣往下漏斗塔下傾倒。   我暗叫一聲:「公主休矣!」不敢往下再看。   一聲得意的笑聲從我身旁的一個側洞中傳出。   我怒向膽邊生,幾個大跨步過去,罵道:「公主佛心為善,不傷螻蟻,你們這些妖孽,唯恐天下不亂,竟致公主喪命,我今天要不把你們滅屍滅跡,就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公主仁愛了的天下萬物。」   說罷,我揮起人臂劍,一通猛刺。   精絕女王身邊不斷有爛屍暴起,屢屢擋住我的致命一擊。   人臂劍威力巨大,遇上那惡穢的屍體,即彩光一閃,立將其化為一片灰燼。   砍完身處的山洞,舉步再追著精絕女王的影子又進了一個山洞。   欲再砍時,那人臂劍卻什麼東西擋住了。   「阿彌陀佛,你這個笨傢伙殺心太重了,連精絕女王的幽靈都怕了你了,老衲真是服了。」說話的是一臉智障相的無想大法師。   「你個智障孩子,別攔著我,我現在是遇鬼殺鬼,遇佛殺佛,小心我把你也砍了。」我一想起公主無端端地喪生在溶漿下,怒火是無級數的高,哪管他是仁是慈是凶是惡。   「胡華,我在這兒呢。」公主身披一件灰色袈裟,盈盈立於無想大法師的身旁。   我一看,喜不自勝,撲過去,抱住了,對上嘴嘴,叭唧叭唧地連親了幾下。   「好了,你們兩個在這摟吧親吧,老衲要去會會故人了,記住,親完了,去奉身殿,那才是你們的正事,談情說愛,水中鏡月也。」無想大師說完這句話,飄身走過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個很高大的背影。   他最後這話裡有禪機啊。   我可顧不上他禪機不禪機的。就算是夢幻泡影,我也要跟公主來個激情一夜,哪管他娘的今朝明朝。   這叫今朝有愛今朝愛。等明天或是什麼時候到了奉身殿,那月神圖上要真的是有什麼可怕的刺身圖,第四顆最神秘的預言珠用點什麼神秘力量控制了公主,我的神漢人生怕真是要結束了。   第七十八章 青鱗石殿   公主對著我的嘴和手的狂轟濫摸,只有抵擋的份兒。   雖然山洞裡的石頭很硬,並不時有不明生物前來窺探,但是,我依然不管不顧地在公主身上做大工程。   我很想再看看公主全身赤裸的樣子,於是,大張旗鼓地給公主寬衣解帶。   公主倒也沒怎麼阻攔,任由我把她剝成了一隻嫩筍。   面對著玉體坦陳的公主,我反倒不知怎麼下手了。   幾番躊躇,還是沒能再伸出色手……楞了那麼一會兒,沒想到公主就這麼睡過去了。   這可不好辦了,本來以為,接下來的課目公主會加以引導,或者在我去雲深不知處的時候,搭把手,我好借力打力。這麼一來,我成了老鼠咬天了,乾著急,卻不知怎麼在公主身上造次。   好幾次,我想把我身上的那老提出抗議的老硬老硬的物件,跟公主的身體親密接觸一下,可就是老鼓不起那膽兒。   折騰來折騰去,我終於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地趴在了地上。   我不由感歎:感情這激情澎湃,是一很累人的活兒,還是先睡一覺吧,以利再戰。   揚手給在一旁觀戰的水松鼠打了個站崗放哨的手勢,一臥身,躺在公主身邊呼呼睡去了。   這一睡睡得翻江倒海的,夢裡邊跟公主上了巫山大施雲雨,潤澤得四鄉八里的,一河一河的漲水,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成了水鄉澤國,一對對談情說愛的男女在河裡放舟蕩船。   ……   「胡華,胡華,該起來了。快起來看看咱們的奉身殿。」   被公主的柔聲喚醒,我一個鯉魚打挺想站起來,沒想到,一個仰八叉倒在了水裡。   怎麼回事,怎麼在水裡了。   公主仍著的那件灰色的袈裟,嬌俏地坐在離我有五十多米的一根橫木上,赤著的兩腳輕輕在水裡劃。   這美態,又把我的心蕩漾了,跟鴨子戲水一樣地舞紮著向公主撲去。   可是,公主倩影只一閃,素腳纖纖地上了奉身殿。   奉身殿建在七座獅身人面的雅丹之間,是一個很圓的雙圓建築。如果不是我身處其中,憑肉眼只能看到七座巨型的雅丹連在一起,根本不知內裡還有玄機。更不知這裡還會有無比金貴的雙月湖。   兩彎半月湖遙遙相對,中間尚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我就是站在這中間的位置,站在水裡看著公主衣訣飄飄地發傻。   我覺得,作為一保修煉多年的神漢,無論怎麼說,應該站到那奉身殿上去。即便不能像釋加牟尼那樣子在菩提樹下頓悟,也可以禪心問天,或者跟公主問個情啥的,以示我這粗俗之人得到公主的青睞,並非浪得虛名。   抬步在齊腰深的水中走著,我還暗自得意呢: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剛剛還在那不知名的噴水洞中跟精絕女王的幽靈打生打死,現在就可以,登堂入室,跟公主成雙成對地徜徉於如天所賜的神殿中。   原以為這奉身殿會陰森得狠,沒想到一見之下竟是特別的涼風有習,秋月無邊。這要是登到奉身殿的離頂層,俯瞰大地,那還不是天地之間唯我獨尊。   正美著呢,卻不想一頭撞在一軟物上。   蒙怔怔一看,竟一道豎立著的水牆,看那波光粼粼的,我誤以為是有漁網,或是水玻璃什麼的。我就這麼被夾在了裡面,進退不得。   我沖公主亂喊:「這搞什麼把戲這是,光興你在月光下洗澡,就不興我上去戲嫦娥。」   公主卻鄭重道「胡華,到了這裡,一切都要聽雙月法師的安排,不可造次!」   「這裡還不是你我說了算,咱們先他娘的在這裡痛快地鴛鴦嬉水,然後你情我願地到處洞房盡情人生了再考慮考慮,怎麼把這刺身的老破規矩廢了,然後就,夫妻雙雙把家還,到東海市過咱的太平日子去。」我看到公主一本正經。怕她被這千年的老規矩給壓住了,就故意跟她搗蛋。   「還胡說,在雙月法師面前也不敢你耍貧的毛病。」公主說完話,對著升上來的十五的月亮祈禱著。   我一側臉,看見兩位左手臂抬著,手指跟孔雀一樣地張著,那手指微微一動,我就感到那水牆裡的水就或聚或散,搞得我昏頭腦脹,用力地踢蹬幾下子,卻無濟於事,使力用拳擊了幾下子,卻發現這水竟是擊之不動,我這才知道,兩位法師的驅水大法非同一般,這大概就是西法的那召喚元素的魔法陣吧。   一位月牙彎彎嘴的法師開口道:「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你該到刺身殿去,這裡,是男人的禁地,請恕我等無禮。」   少女法師說完,用手一指水的中央。   我這才注意到,如水的月光下,有一塊四四方方的青鱗石慢慢地從剛才我站立的地方升起來。   少女法師又道:「王子現在不妨一試,看看能不能無牽無掛無身無我地走入青鱗石殿中。」   什麼!要我走進這無門無窗的石頭裡,騙鬼去吧!這麼大一塊石頭,就算我拿鑽探機,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弄個透眼通,一個大活人提頭兩隻手,這麼走進去,你當是耍超級魔術呢,我又不會那什麼彈指魔法,召喚火呀水呀的。   「要鑽你們鑽,我可沒那閒功夫,我跟公主還有未竟的親熱之事,再說,我還完全沒有做好讓人在身上刺個血窟窿的準備。」我一臉無賴地沖兩位少女法師道。   公主從奉身殿上飄身下來,恭敬地對兩位少女法師道:「雙月法師,請將胡華王子放出來吧,他本不是無遮人,對於奉身殿的事知之甚少,請原諒他的不知之罪。」   兩位少女法師嘴巴動著,又像是在念什麼神道的咒語,左手的食指一曲一彈,那道水牆立散。   兩人退至側殿時,那位一直沒出聲的法師,搖了搖頭,回頭對公主道:「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粗鄙之人,如果三個月內,他仍不能進入青鱗石殿時,還請公主回國再選德彰慧智的王子奉身。」   聽她這一說,我什麼粗鄙之人,不夠資格到無門無窗石頭殿裡讓公主一劍刺死,這不是明擺著嘲不起人嗎?我這麼千辛萬苦幾生幾死地到了這奉身殿,我容易嗎我!   第七十九章 再見!沙漠!   等兩位法師走遠,公主歎了口氣道:「讓你亂說,這下我們的功夫全白廢了,說你粗人不粗人吧,反正你也不是翩翩公子,這可好了,法師們連我也看不起了,要是咱們這麼灰溜溜的回無遮國,可要怎麼面對那些對你寄予厚望的人。」   公主這一頓數落,把我整得徹底沒詞了,一肚子牢騷沒地兒發了。   我瞪著可憐的大眼看著公主……這難道要無言的結局……我的本意是要把刺身的慘劇攪混了,本人並不是天生粗鄙,就算過去粗鄙,可自從遇上公主,我念念不忘的是要做一個合格的王子,以期與公主相配……公主大人啊,我的願望和出發點都是好的,就是所用的方江和方式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我有什麼好看的,你先走吧,免得兩位法師看見你在這裡,連我也沒臉在這兒呆了。」公主雪上加霜地用話傷我。   完了,一切努力付諸東流了……看來,我這粗人,只配倒倒斗看個風水啥的,現在想要讓公主刺一劍都不成了。   這是怎麼了,我堂堂鬼菩薩的傳人,連做個替死鬼的資格都沒有嗎?   想到此,我詞不達意地對公主養生之道:「公主,你是說我這就解放了,不用再做王子刺血窟窿了?我可以自由自在了。」   「你不願做,沒人勉強你,要走你走好了,要是對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留戀,三個月後,你再回來。你可以走了。」公主的話越來越讓我難以接受。   我氣鼓鼓地從水裡出來,猛抖了抖身上的水,想認個熊,在公主身在多呆會兒,可看到公主那厭惡我表情,我把想認錯的話硬嚥了回去,抬腳就往外走。   快到門口時,公主又扔給我一句話:「駱駝、水,食物都備好了,不夠的話,再多拿點,別到時候再死氣白賴地回來跟我要。」   我一聽這話,轉身騰騰往回走了十幾步,吼道:「提娜,你給我聽好了,我罘胡華是他媽的無賴地痞流氓,但我他娘的也有自尊,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回來求你高貴的公主所可憐,你記好了,以後就算用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會再回這鬼地方。」   給公主撂完話,出門的時候,看見金猿和青鸞都很留戀地看著我,我挨個地拍了拍它們,帶著滿腔的怒火,跨到駱駝上,頭了沒回地上路了。   路上我還罵自己豬腦子:我這他娘的弄得什麼事,人不人鬼不鬼地走了這一遭,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以後,誰再跟我提什麼公主,樓蘭,我一刀跺了他……   一路風塵地回到了民豐。尋思到神仙灣看看金寶,卻又不想路過白猿冰谷,沒準兒碰上個把無遮人,話無好話地太沒勁……反正金寶也說了,回連隊後,就申請個探親假,回東海老家養養,反正也有錢了。   要回家我也得湊點路費,我現在手頭還有幾顆金字塔墓倒出來的珠子,有兩個宋代花瓷瓶,估計能賣個百把十萬吧。   我也不懂物行市,乾脆找了皮教授在民豐的朋友,托了他給找了個開放之初就下海弄潮的官爺,那傢伙還真捨得砸錢,我要價我二百六十萬,他只壓了三十萬就成交了。   在民豐住了一夜,第二天,九十點鐘的時候,皮教授的朋友給我把錢送來了。是現金。   我當場點了十萬給他,感動得他不知說啥好,最好,說什麼也要給我租一車,千叮萬囑那司機,要一百倍安全地把罘老弟送到家。   我也沒多客氣,坐上車,跟皮教授的朋友告了個別,就讓司機開車上路了。   半路上,我忽然記起十三里鋪還有我的家當呢。就讓司機先奔了十三里鋪。   司機在過敦煌時,跟我聊了幾句,過陽關時,司機還念叨西出陽關無故人。   我他娘的過了陽關忘故人。這老沙漠,我再也不想回來了,我情傷纍纍啊!   回到十三里鋪,本想悄悄地以非正常方式進了孫不二的棺材鋪拿了我的東西就走,結果,剛進了後院,就被孫菊靈嫣逮個正著。   頭上被狠狠地敲了一計,死妮子跟老大姐似的罵我:「讓你不學好,還學會了溜牆越戶了,你這往我臉上抹黑你知道吧你。」   我笑罵道:「你一個國際刑警不正經為國為民流血犧牲,守著個棺材鋪啥能耐,我這是故人不請自來,不想打攪你們。」   「少跟我上綱上線,」孫菊靈嫣別著我的胳膊,就進了她老爹的屋子,「快說,跟公主到奉身殿,是怎麼個章程?」   一提公主,我火大了,變臉變色地道:「誰也別跟我提公主和新疆的事,誰提我跟誰急。」正趴在桌上,摁著計算器算棺材帳的孫不二見我話頭不對,打圓場道:「來了就好,咱爺倆出去喝他娘的一塌糊塗。」   「喝,你們幾個酒鬼,湊一塊兒就知道亂喝,不管你們了。」孫菊靈嫣有點氣我地轉身走了。   孫不二見到我是打心眼兒裡高興,給我倒了杯水,又從腰裡掏了塊手機出來,對我道:「摩托西拉的,名牌,」他拔了一個手機號,大聲咋呼道:「范鋼,罘子回來了,叫上老路,福滿樓,訂個包間。」   這才一個多月不見,孫不二這排場大了。拿起他桌上的名片一看……驚人——中華易學研究會副會長,後面有一串,諸如堪輿命理研究會長等相當於名人的名頭。   人逢盛世啊!本神漢卻在那老沙漠裡碾轉奔命,過的是原始人般的生活,可到頭來,咳咳……不想了,從現在開始,革命小酒天天醉,逛逛窖子吹吹背……   出門去福滿樓時,孫不二還開了一輛走私的韓國的現代車,雖比不上皇冠奔馳的,可是也是款派,路上不斷有人行注目禮。   范鋼和路鐵當先我們一步到的,十盤八碗的都擺上了。喝那酒,說是叫二房酒,酒店特供,價碼一千多。   漂亮的女服務生圍了一圈,一人身後一個,倒酒夾菜的,跟侍候皇帝似的。酒醋耳熱之際,孫不二站起來,慨然道:「各位,說別的都是外道,咱們十三里鋪有今天,全是罘子這奇相命格的人給造出來的。過去咱過的是什麼生活,特別是范鋼這老小子,去了一趟新疆,板整整回來了,還給整了個博物館副館長,拿鐵飯碗,你他娘的今天不醉得滿地找牙,我讓小姐灌你一褲襠。」   范鋼美美地喝了三杯,醉麼麼的牽了一服務生的手,大聲道:「感謝黨感謝人民,讓我這老東北的下崗工人,認識了罘胡華同志,神啊,鬼菩薩懂不……」他劃拉著兩手指在服務生眼前晃,「叫你二更死,你就得二更死,拖半更都不行,能啊,哪三十六國的公主都爭著搶著喜歡他……投懷送抱……」   第八十章 風流一把   一提公主,我這無邊的愁啊翻江倒海的,無以排解,桌上的那二房酒,一杯接一杯的造,路鐵當見我喝得凶,想攔,被孫不二擋下了。   酒過了無數巡,我們四個都醉得差不多了,范鋼還硬撐著摟著服務生唱今天你要嫁給我了。   孫不二對我和孫菊靈嫣的姻緣仍是信心滿滿,藉著酒勁給他老閨女打電話:「嫣子,抓緊過來,女婿喝多了,扶他回去,晚上你們就圓房吧。」   孫菊靈嫣不知回了句什麼,孫不二扯過一服務生,讓其俯耳,那小姐聽完了,就在電話嗲聲嗲聲地道:「孫老闆說了,今兒晚上,就在群芳廳群睡了,范鋼做壞的伸出色手,捏了下服務生的乳房,服務生發騷:「鋼哥,你壞,弄人家那地方。」   瞧這情形,范鋼是經常性在這裡擺群芳宴,這些挺胸翹臀的服務生,八成是都睡過了。   唉,這小地方的酒店,吃飯睡覺都整一起去了,女服務生都是三陪,怎麼弄都行,非限制級的。   我醉了麻糊的被弄到了隔壁一休息室,服務生媚眼索索地在我身上摸,故意挺著個半露的胸頂我眼眶子。   今兒就醉生夢死一回吧,小妮子長得也不賴,反正這泡妞的錢又花我的。   摸著服務生的大腿,我覺得應該讓我的第一回上女人有個比較像樣的開場白,於是,我站起來,組織了一下辭令,對著屋裡的唯一的一個聽眾,開始講演:「同志們,在這樣一個時代,我們要走的是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老天,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過去是鬧革命,現在是拼賺錢,道理都是一樣的,不管你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到大把大把的錢,你就是時代的弄潮兒,干革命的超級貓。」   本來,我肚子裡還有許多開放的獨創性詞彙整裝待發,可孫菊靈嫣進來了,光光就給服務生兩耳光。   服務生可能嘗過她的野蠻掌法,嚇得溜著身就往外跑,我不失時機地鼓勵道:「革命常受挫折,同志仍需努力。」   孫菊靈嫣要拉我回她家睡覺,我死活不幹,非要讓她在這陪我跳貼面舞。   沒想到,她同意了。   聽著那午夜街頭今夜你會不會來的靡靡之音,摟著孫菊靈嫣的腰,跳了沒多大會兒,我就迷糊著睡了。   ……   醒了,還覺得宿酒未醒,頭髮沉。   孫菊靈嫣端了碗醒酒湯推門進來。我四下一看,這屋是孫菊靈嫣的閨房,牆上掛著一張藝術照,沒想到孫菊靈嫣還能柔情似水地漫步林間,玩藝術的調調。   孫菊靈嫣遞給我薑湯,就誇我昨天晚上睡夢裡的英雄壯舉,說我就沒忘了跟公主練擁抱練親嘴,大色鬼,給人家脫衣服。   看孫菊靈嫣那扭捏的神態,似乎昨天晚上她是跟我睡一張床上的,又似乎我做了一些很出格的動作,她都承受了。   這就有點過份了。哥們歸哥們,畢竟她是祖國人民的優秀女警察,特殊任務期間,有不能結婚不能談戀愛的規定,咱也得守住底線不是。   中午的時候,胡六一放了學,一蹦三高地過來,拉我一起去給楊女士打國際長途。   六一童心無忌,問我要是在公主姐姐和靈嫣姐姐之間選一個人做老婆,會選哪一個。   我不好正面回答,只好言不由心地道:「她們兩個是無遮人民和十三里鋪人民的驕傲,志存高遠,大概都不會談婚論嫁,準備把一生奉獻給黨和人民,哪會把個人的事放在心上。   胡六一人小鬼大,說了仨字:才不是呢。   接通了楊女士的電話,知道他們的房子問題已經解決了,老胡在拍賣會上賺了大把的錢,即興發揮地搞了個希望工程,在河南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蓋了二十幾間大瓦房,讓孩子們連書包鉛笑盒都不用買,享受了共產主義式的義務教育。有個孩子的爺爺在臨去世的時候,緊緊地抓住老胡的手,情真意切感懷至深地講:沒想到啊沒想到,主席他老人家沒能看到共產主義的實現,我這把老骨頭看到了,死而無憾了,死而無憾了。   六一受老胡的啟發,立刻要在十三里鋪附近也建一希望小學,我制止道:「十三里鋪的人民已經充分利用了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先富了起來,他們缺的不是錢,而是能送給他們精神食糧的人,你現在好好學習發奮圖強,將來做一教書育人的棟樑之才,黨和人民都會感謝你。」   小六一理解和展望未來的能力都很強,只要求我陪她玩了半天零半個晚上,第二天,就早早地扎上鮮艷的紅領巾上學了。   我發自內心地感歎: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真好哇!   自苦了一下自己不知父母是誰,不知家鄉在哪裡的悲慘身世後,我又自我安慰:本神漢雖然在小的時候,沒能享受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沒能在五星紅旗下茁壯成長,但現在不也是一身揣二百萬人民幣的款爺了嗎,差不多也可以衣錦還鄉了。   范鋼這傢伙閒著沒事,非要給我保駕護航,還很莊重地說,要在四娘廟三跪九叩,感謝比神還神的鬼菩薩,給了他一擲千金的新生活。   車到了村口,老遠就看見了罘家村的老少爺們大娘大嬸們在翹首以盼。   看來,我被開除軍籍的醜事沒給罘家村帶來什麼不良影響,這似乎是「賺錢就是硬道理」的新思想,重新武裝了人們的頭腦,以經濟槓桿來衡量一個人的地位高低了。   正要下車步行,體現下富了也不忘本的樸素本色,卻看見從村口裡一拉溜開出了十八輛高級轎車,珵新瓦亮的。   這陣勢不亞於國家領導人的儀仗了。   兩排車,紅旗迎風招展,整齊劃一地緩緩向我所坐的車駛來,讓我一下子聯想到天安門國慶大閱兵。   車停,從一雙開門車裡下來兩人。   真是士別三日啊,民兵連長衣大海,西裝革履,他旁邊那中尉軍官楞眼熟。   金寶!   我都有些目不暇接了,這也太突如其來了,金寶這小子倒是悶得緊,連一點風聲都沒漏。   第八十一章 公主∼∼我來了!   兩位村中的風雲人物帶著我去見了衣玉薇大媽,然後左鄰右舍的都走到了。   我不習慣這種假意奉承的衣錦還鄉,想找個機會跟金寶單獨聊聊,可是不成,老少爺們的熱情高漲,非要讓我去看村裡自編自演的現代流行節目。   只得與民同樂,而且還要台上那些引吭高歌的人起勁鼓掌。不是我不尊重民間藝術哦,而是我們這個衣家莊太改革了,演的全是熱情的沙漠之類的流行歌曲翻唱,有點像某電視台那超唱女生那海選節目,看得我直反胃,連衣玉薇大媽炒得我最愛吃的南瓜瓜子都吃不下去了。   家鄉人民的變化太大了,他們以非常壯觀地走私,先富了起來,村裡的老戶子沒有了,全是貼了瓷瓦的二層小樓,彰顯了土包子式的城市派。   我似乎又一次成了外鄉人。   可是這裡畢竟是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回來是傷用鄉音鄉親安慰下我這被愛情刺傷了的心,哪承想,人們最關心的是倒斗發大財,有幾個心急的大爺要把孩子送給我徒弟,學著擺弄羅盤看風水,還鼓勵我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就因為我沒能順應他們從先富到暴富的發展潮流,兩位大爺當時就拉下了臉,轉而向衣大海金寶商量跟著軍艦走幾次貨的問題。   我很想找一個療治我自家內傷的地方,可是,戲檯子外已經擺上了五六十張八仙桌,這是要擺群宴大賀。   一起初,我還以為這盛大的歡迎場面是為我而設的呢,金寶跟我說,今天是發財紀念日,去年的今天,第一艘韓國滾裝船到達衣家莊,標誌著集團式走私業正式啟動,衣大海同志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發展個體民營經濟,成為東海市行政區劃內第一個萬元戶村。   我揣著的那二百萬,僅相當於村裡的中富階級,與首富還差老遠。   明白了這一層,我囑咐范鋼那酒要喝適量,適可而止,就一個人出了村子,順著小時候走慣的山路,上了鳳凰嶺,在這裡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四娘塔廟。   能給我安慰的就是四娘的涅磐金身了。   我靜靜地坐下了,有點要愴然而泣下,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哭自己的慘淡。   按說這才也發了,還找了三陪了,已經跨入了先享受階級了,應該牛逼兮兮地到處炫耀才對,可快樂這東西裝逼是裝不來的,得有內涵才成,我特需要發自內心的快樂起來,可是,沒有……用詩人的話說,我的快樂讓公主掠奪去了……   心裡紛亂亂的,打坐也不成,索性找了一條避風的山溝,一窩身躺下了。不想而想的惦記公主。   公主傷我自尊,我應該恨她才對。   可是,我不光不恨,還一遍遍地過跟公主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   現在想起來,我發覺有很多不對頭的地方:進奉身殿前,從來沒聽公主說有什麼雙月法師,只知道是無想大法師守護奉身殿。那兩位少女法師,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還有,公主怎麼會變得小肚雞腸,這不對勁,進了奉身殿,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老是拿我的粗俗做文章,她那話裡話外,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不讓我在奉身殿裡呆著,我滾蛋得越早,她才會越高興。   有點想明白了,公主可能是在給我演戲,她說三個月後想回去看看就可以回去的話到是真的,還有了,她備的駱駝水等等很充足,就是怕我中途再返回去。   我怎麼這麼笨啊,公主這是獨自一個人在奉身殿罪己,她不肯讓我死,想讓我活著,她是要一個人去面對那千年的老破規矩,有可能,她要以身殉殿……要是我真的三個月後再回去,公主恐怕早沒了。   不行,我得趕緊行動,回新疆回要蘭奉身殿,就算再傷一次自尊,也要義無反顧……我太想念公主了。   我剛站起身,就聽有人喊:「罘胡華——」「華仔哥,六一來了,快出來吧!」   是孫菊靈嫣和小六一來了。還有玉薇大媽、孫不二、金寶、范鋼。   大概他們已經合議過我那撫不去的憂傷了,玉薇大媽還像小時候一樣摸摸我的臉,道:「去吧,天大地大,只有自己的心最大,心鎖只有心來開,有想不開的地方,就練練四娘教你的鬼卦六十象經。」   我也沒囉嗦,直接坐車去了機場,跟孫菊靈嫣、六一、孫不二上了去新疆的飛機。   飛機上,孫菊靈嫣直罵我笨蛋,然後以警察式的推理給我分析了公主異常周密的作案動機:那個奉身殿只是座很有來頭的建築物,並不是真正的奉身殿。奉身殿中的兩位法師是公主叫人裝出來的,用以引燃導火索,接下來,罘胡華這個傻球,很不幸地中了那位極高明導演的圈套,還說了最傷女人的話:永遠不再回來,   我強詞奪理地對孫菊靈嫣道:「你在十三里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你別有用心,害我差點讓三陪女破了童男之身。」   孫菊靈嫣狠狠地在我頭上暴了三個暴栗:「你個臭小子悶葫蘆似的,上飛機時才告訴我,早知道,我和六一把公主拐到十三里鋪,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六一趴在孫不二的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嘟嘟嚕嚕地道:「那只是昨夜的一場遊戲。」   我怕把這一老一小的好睡驚了,只好揉著頭皮,低姿態道:「小點聲,人家還以為咱倆……   「臭美!不管你了,睡覺∼∼」孫菊靈嫣打了個哈欠,很自得地往我身上一靠,閉上眼開睡。   我卻心急如焚哪,真怕公主跟我玩失蹤……愛的小甜蜜成了鏡中月,水中花,那夜那時的情景成了無法挽回的記憶,我一個人孤獨地過無味的日子。   ……   一下了飛機,就立即飛奔沙漠。   可是,等我費了老勁找到奉身殿時,卻根本連公主的影子也沒見著。   拿著工兵鏟像瘋了一樣地掘沙挖洞,希望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此殿空空如也,空餘那七個人面獅身的雅丹呆呆地望著天。   完了……這下算跟公主徹底地玩完了……我這無其代數地後悔呀,一下子就……淚飛頓作傾盆雨。   六一受我的影響,也坐在地上哇哇大大哭……哭之間隙,還沒忘了安慰我:「華仔哥,你放心好了,等我長大了,就在咱新疆裡,一下子給你找齊三十六國的公主做老婆,派人天天視察她們,保證不讓她們再離開你。」   第八十二章 四娘金身保衛戰   六一倒是比我堅強,而且目標也比我遠大,我可不行……光一個無遮的提娜公主就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越想越悲從中來,索性拉住小六一的手,兩個人繼續哭得一塌糊塗。   我們這一哭,雖然沒有天地同悲,但也把孫菊靈嫣弄得掉了淚了,轉過臉不停地抹啊抹,孫不二大叔不停地口宣無量天尊的道號,拿著他那從嶗山道士觀偷來的桃木筷子不停在空氣中劃問號。   過了好久好久,等漫天的黃沙刮起來的時候,孫菊靈嫣強逼著我和六一進了這似是而非的奉身殿。   我猛然見到奉身殿上的一幅影印似的圖畫,那上面有模糊的一行字,卻並無一劍穿心之類的慘象。   此畫在殿的左壁,當時我並沒有留心。要是早看了這幅圖,我當時也不會輕易地離開了。   那行字是無遮文字,我大體能看懂意思:公主一劍刺穿我的心臟時,那第四顆預言珠就會從我的心臟裡蹦出。   公主肯定是看到這幅預示的圖文,才下定決心演了一場很逼真的戲。我記得在漏斗塔上面的那個硬石洞裡,對公主一番激情折騰後,是不由自主睡著了,弄不好是中了無想大法師的睡眠大法,我才能日行千里,到了奉身殿。   奉身殿的位置應該在細君公主殿附近,只有那裡才會有青鱗石。   有了新的線索,我又緊張起來,裝備好新弄來的933電台,挨個方向角地找。   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遇到了一個無遮勇士。   重遊了一遍細君公主墓,我卻一無所獲,看護細群公主墓的人對無遮公主的事一無所知。   孫不二突然有所悟地道:「罘子,問別人不如問自己,回奉身殿坐練鬼卦六十象經,沒準就能心通意通。」   只能如此了。   這一次,我是心無旁篤了,練到身體周圍都紫氣繚繞了,感覺身輕無重,很隨意地就可以飄起來。   出現了明視靈聽的境界:我可以看到公主在虛空裡坐著,也聽到了她留給我的話。   這是我的意念聽到的。公主明示我,要我找回十三里鋪丟失的玉佛,屆時,和氏淚血玉會預示的文字,可回無遮綠洞,求無遮國王取下太陽金珠,拿著太陽金珠到神仙灣旁的冰山古堡等她。   我有點納悶:玉佛不是都找回了嗎?   正在收聽電台的孫菊靈嫣,臉上出現了很凝重的神色。一問之下得知:武川真由美以迷魂之法弄死了兩個看守她的戰士,逃掉了,接著就出現了十三里鋪玉佛被盜的大案。   公主的意念預示很厲害,她好像同時看到了新疆的武川真由美和十三里鋪玉佛被盜似的。   孫菊靈嫣帶著電台,立即飛奔和田去接受突發性任務,我讓孫不二送六一回十三里鋪,我隨後也趕到了民豐。   在民豐等了一天,孫菊靈嫣聯繫我,說晚上坐飛機回東海市,她接到的最新消息是武川真由美那一幫子邪惡娘們,盯上了四娘的涅磐金身,公安部門接到嚴令,一定要嚴防死守,決不能再讓這無價之寶落入日本人之手。   這無論如何我得回東海,有我罘胡華在,就不容你武川真由美對四娘的金身有半點褻瀆。   我和孫菊靈嫣回到東海,馬不停蹄地到了望天涯下,看到四娘的涅磐金身一如往常地散發著神聖的金光,高興地緊抱在一起,   孫菊靈嫣與當地警方取得聯繫,做好了張網捕魚的準備。   這一守就是五個多月。   武川真由美和她的娘們盜墓團海陸空的法子全用了,雖然沒能動得四娘的金身,卻也把警察們累得夠嗆。   到了臘月二十八,有兩個急於建功的日本女人被逮著了。刑警們為了讓東海市人民過個安樂詳和的春節,實行了地毯式搜查,嚇得武得真由美搭了一艘走私船回了日本。警方派精幹力量亦潛上了那艘走私船,準備來年再跟武川真由美打一場玉佛爭奪戰。   保衛四娘金身的戰役取得了全面勝利,我和孫菊靈嫣大鬆了一口氣。   楊女士帶著小六一從十三里鋪趕過來,說是要在東海市過春節。   一起過春節很好,我怕在沒有公主的日子裡,這年過得會很辛酸。   六一興致很高,非得去玩快艇,她說她要象不畏暴風雨的海燕一樣,在海上披波斬浪。   這大冷天的,楊女士和小六一點兒也不畏浪高風急,淨玩高難度動作。   她們好像是要發洩一種情緒,但人家沒說,我也沒法問,只好也如法炮製,孫菊靈嫣開著一大馬力快艇,拖著我玩衝浪運動。   我也是有意試一下皮教授給我的保暖有氧水衣,看看這寶貝能不能經受住高速和翻騰的考驗,以便於在水底下倒個斗啥的。   臘月二十九、大年三十上午,一天半的時間,終於累到翻肚魚似的,躺在海上漂。   楊女士提議乾脆就這樣飄著過一個大年夜算了。在海上放鞭炮放煙花,義務為東海市民奉獻一個火樹銀花的夜晚。   可是,玉薇大媽和金寶死活不幹,金寶很緬懷狀的左手撫肩道:「難忘的十三里鋪和神仙灣哨卡,我曾經為祖國和人民守歲,這一回,我要為自己、為我老姑,還有我的老婆守歲。」   回了玉薇大媽的家,我發現炕上多了一位一身紅衣的少女。少女是無遮式的裝束,有一種遲蒂蛇蓮花的異族少女之美。   我想起來了,這少女是那一幫子金色少女裡的一個,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吃過「少女胳膊」的金色少女。我跟細君公主入洞房那晚,她好像趴在殿外很傷心地哭過。   金寶這時才一臉陰謀地告訴我,等來年的四月初四四娘神節(官方稱鬼菩薩節,是一位很嚴謹的老風俗家據史實而定,東海市的人都叫四娘神節),他要跟這個叫納依的少女結婚。   這一下,春節有過頭了。納依還告訴我,莫萊和菲月已經到了日本,她們要幫著已經秘密進入日本的警察把玉佛奪回來。   春節過去,玉薇大媽忙活著張羅金寶的婚事。楊女士和小六一說是要回美國住幾天,老胡打來拜年電話,直認錯,楊女士臉上那一抹淡淡的愁雲沒有了,告別時,很熱情地跟我抱了又抱,貼在耳邊跟我說,她可以懷孕了。   哦,搞了半天,她是為不能做母親的愁。   我和孫菊靈嫣繼續在東海特警二隊的同志們對四娘金身實施24小時的保衛任務,以防武川真由美殺回馬槍。   第八十三章 日本琵琶湖   三月下旬,潛進日本的警察傳來消息,莫萊和菲月已經查到了玉佛的下落,可是,武川真由美設計的機關,她們破不了,務必請我出馬。   接到消息,我和孫菊靈嫣即打點行裝,由警方出面辦了兩個記者證,隨一個公務考察團飛到日本。   由於是隨團公務,白天行動不得自由,只能跟那些權力很高架子很大的大官和說不清楚是何關係的隨從們,在日本友人和日本警察們的嚴密陪同下考察觀光。   官老爺官太太們看櫻花的興致很高,在飛機上時,就有人故意賣弄在日本看櫻花都是哪些哪些好地方,一會兒說到橫濱了,一會兒說「啊,珊瑚礁般的海岸,碧玉圈似的海灣」,等一大群人到了上野,他們恨不得將櫻花摟在懷裡。   雖然面前的排排櫻花樹確也像魯迅老先生寫的「上野的櫻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雲」那樣子,可是我沒心情看,孫菊靈嫣也沒心情看,但又苦於警視廳派來的日本警察對我們倆人的「特殊照顧」。   日方陪同人員裡有一個很像作家的人,看我和孫菊靈嫣玩得不痛快,主動走到我們身邊,他說他是小林和中。   見我有些茫然,又跟我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小林多喜兒。   小林多喜兒,好像是日本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在AV文化領先國際潮流的日本,像什麼武潮蘭,菜菜久香這樣的人大概比較耳熟能詳,講革命暴動,有些人大概只記得明治維新什麼的。   小林和中拿著特許證,單獨邀請我和孫菊靈嫣去參觀害死日本無產革命者的築地警察署。   離開了警視廳的監視,小林和中告訴我們,他是受一位中國警察朋友的委託,來幫我們的。   孫菊靈嫣一聽,精神立即抖擻,進了戰鬥狀態,用日語對小林和中道:「偉大的日本無產革命者是值得全世界人民尊敬的,可是,咱們時間太寶貴了,我們現在去琵琶湖是當務之急。」   小林和中對孫菊靈嫣的半調子日語不太感冒,我趕緊補充道:「有一個很可惡的女人盜走了我們都引以自豪的佛家瑰寶,她不久傷害了中日兩國人民的感情,還破壞了悠悠千年的佛教文化,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打倒她,不讓她繼續禍害兩國人民。」   聽我說的中國話,小林和中聽進去了,用中國話問我: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叫武川真由美,臭名昭著的武川盜墓團的成員。   我剛一回答是,小林和中即滿臉歉意地給我連鞠了三躬,說是為為他那個臭名昭著的敗類向我和中國人民謝罪。   我瞅了孫菊靈嫣一眼,雙雙向小林和中先生輕鞠了一躬,表示我中華禮儀之邦的大度和不將日本人混為一談的寬容。   必要的禮節過後,小林和中先生親自駕車,把我們送到了琵琵湖。   琵琶湖很大,是京都、奈良等城市的飲用水水源地,五六十年代,日本瘋狂發展經濟,把此湖搞成了死水湖,後來斷斷續續地30年時間,又美麗如畫。   我和孫菊靈嫣到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了,小林和中還要繼續陪同,我們婉然謝絕了。   按照警察約定的地點,我們到了長濱古城跡。   等了一會兒,鬼森林泛著幽幽綠光的古城老門開了,一個戴著黃金面罩的少女探出頭來,對我和孫菊靈嫣道:「姐夫,靈嫣姐,快進來。」   孫菊靈嫣警惕地前後看了看,掩護著我進到了這據說是日本法西期頭子之一——豐田秀吉的家宅。   剛才喚我作姐夫的是莫萊,這小姑娘在無遮國喝了十幾天聖水後,歷史記憶恢復了,只是不願當古人,而是懇求無遮國王讓她和菲月做了提娜公主的妹妹,而在稱呼我時又延用中原江南習慣,叫我姐夫。   我感覺這輩份有點亂。這要是按照歷史傳承的話,我叫她老老奶奶都完成可以。   菲月一身黑衣的從一處窗戶跳進來,悄聲道:「華仔姐夫、靈嫣姐姐來了嗎?」   一聽她這叫法,我和孫菊靈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菲月以食指嘬唇道:「噤聲,噤聲,咱們幹的是秘密勾當,小心別把豐田秀吉那老鬼唬出來。」   隨後,又有幾位很精幹的警察也到了。   孫菊靈嫣聽了匯報,當機立斷道:「進夾壁暗道,到北橋山洞,再上蓬萊山。」   進道穿洞都很順利,沒遇到什麼機關,再快接近蓬萊山的徐福觀時,菲月告訴我,前面就是玄水牆,試了好幾次,怎麼也過不去,當地人說有一條活了兩萬多年的老鱒魚精在裡面護著,除非那老鱒魚精認為是她的子孫才行。   聽了菲月的話,我感覺又是武川真由美玩的鬼把戲。不過,為慎重起見,我們都穿上了鱒魚服,每人一把能同時發射三十支箭的水下弓弩。   遇到玄水時,我感覺到有一股擠壓的力量,迫得人喘不過氣來。越走往下壓的力量越重,緊跟在我身邊的菲月臉都脹紅了。   我在進蒙古的歐式皇陵時,有過這麼一次待遇,立時想到了脫解之法,先給菲月傳語過去:「順著往下壓的力量,放緩呼吸。」   這一招果然管用,菲月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   過了這一關,和氏淚血玉有了感應,又往前游了接近一百米,一道白玉大門出現。   兩位精幹的警察按上定向炸藥……一陣輕微的水顫,白玉大門緩緩降落,露出了徐福的地下水觀。   玉佛溫潤地立在徐福象的前面,好像很歡迎我們的到來。   任務完成得就是這麼輕鬆。   為了掩飾行蹤,我和孫菊靈嫣當夜返回了公務考察團下塌在京都的賓館,並給小林和中打了一個感謝的電話,告訴他我們趁夜參觀了奈良的毗廬遮那佛,在那裡聽了三個小時的法華經。   第二天早晨,當一場罕見的四月末春之冰雹雪雨嘩嘩地砸掉了大部分剛剛綻開的櫻花時,我們收到了護送玉佛回國的警察從機場發回的平安消息。   有了好心情,我可要好好看看這落了一地慘白櫻花的老京都了。孫菊靈嫣竟不畏寒的穿了一身大紅旗袍。   走在大街上,我聽到,差不多所有的日本人都在詛咒這場可惡的冰雹雪雨,破壞了他們無比美好的櫻花節。   我和孫菊靈嫣滿臉春風,興之所至地合唱一台灣女歌手的看雨歌:春季到京都看雪雨,不在異鄉哭泣,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我們將擦肩而去。   嘿嘿,日本,我要走了,我揮揮手,只帶走玉佛,不帶走你們的冰雹雪雨。   公務考察團的高官們有感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生怕對他們的政治前程有什麼不良影響,決定提前結束考察,我和孫菊靈嫣因之,合情合理地隨團回國。   驅車回東海市的路上,一條極壞的消息把我和孫菊靈嫣都驚呆了。   第八十四章 連珠島的船墓(1)   一到東海市,皮教授就把我和孫菊靈嫣迎到了市公安局。公安局大會議室裡,警督警司級的高級警官們坐得滿滿噹噹的。聽介紹,有公安部最精幹的偵破神手。   看來,武川真由美聯合東南亞老K盜金團孤注一擲把十三里鋪的玉佛悉數盜走的大案,驚動最高層了。   十三里鋪的四大名捕也被召集來了。路鐵當小聲跟我道:「我們四人要帶罪破案,要是這案子破不了,飯碗就砸了,胡華老弟,一定要以老哥的飯碗為重,我們四位老兄弟以及家裡的老老小小就仰仗兄弟你了。」   我故作謙虛道:「最廣大人民才是咱們的靠山,咱們只要在各位高級領導的帶領下,殫精竭慮,就沒有破不了的大案要案!」   路鐵當無語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有人咳嗽了一聲,接著一幫警銜更高的警官前呼後擁地讓進了一位紅光滿面的人物。   主持人一講話,我這才知道這麼多警察聚在一起,並不是方案議定會,只是404玉佛追擊戰役的一個動員會,公安部的那位重量級領導,一句一個死命令,警察大哥們一臉肅然,皆意識到此次玉佛會戰事關頭頂大簷帽能不能戴安穩的問題,耳朵支楞得老高。   我有幸列席參加這樣的高級別會議,光顧著滿足虛榮心了,還跟孫菊靈嫣眉來眼去,那位重要領導講的重要指示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孫菊靈嫣動作極輕的掐了我一下,結果,被一位眼光敏銳的中年警察看到,兩眼發出刀子一樣的光茫,刺得我以為吊在空裡的鎂光燈突然打開了呢。   動員會一結束,更高級的方案議定會又開始了,我所熟悉的人中,只有孫菊靈嫣參加了。   沒想到我這女哥們級數不低啊,司局級的會議都有份,將來的政治前程未可限量哪。   皮教授站在門口,與剛趕過來的范鋼、孫不二低語了幾句,兩人只老遠地跟我招了招手,又匆匆地駕車走了。   路鐵當和他的四位鐵捕弟兄一散會,就把我拉到他們屋裡,合夥跟我撈家常,關心我的婚姻問題,更敘了老多十三里鋪的英雄典故,哥們義氣,言下之意,只要本神漢一句話,他們四個絕對是赴湯蹈火!   本來打算在四娘神節結婚的金寶也因為他所在的兩棲野戰團受領了協助玉佛偵破大案的任務,只好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毅然決定請戰,要為祖國再立新功。這小子因我寫給那位將軍的信提干後,獻身國防的意識陡然間提高了,隨將軍調到了東海軍區,自從有了單間辦公室,這傢伙時不時在電話裡給我上政治課,教育我要一顆紅心跟黨走。   金寶的金色新娘納依在家裡閒不住,暫時性地做了一名導遊,這次被召集到有公安背景的遊船上,充當情報員。她還很熱心地立即打電話把莫萊和菲月叫來了。   莫萊和菲月因為在琵琶湖的英勇表現,很順利地就成了正式職工。   中午吃飯時,三位金色少女圍住我,夾菜遞飯,一口一個姐夫的叫,那清脆脆的異族聲音很響亮,搞得我成了餐廳裡的焦點,有點受不了警察們掃過來的銳利目光。   有些消息靈通人士故意讓我聽見地壓低聲音向周圍人傳遞我的有關新聞:「德高望重的皮教授就仗著此人,發現了十三里鋪的5A級墓陵,新疆的古墓陵的填補考古空白的重大發現亦與其人有份,此番日本之行,三尊玉佛能全功而回,亦有賴此人。」   就中午這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我罘胡華的大名一下子傳遍了,有好多不把我當回事的警察,見了面,主動地跟我打招呼。   到了晚上,我的傳聞更多了神秘色彩,什麼鬼菩薩的唯一傳人,命相一口斷,孫菊靈嫣挽著我的胳膊出去時,又有人加進了好多桃色新聞。   一時間,我成了人人爭相認識的焦點人物。   我和孫菊靈嫣溜躂到海邊,看見孫不二和范鋼坐在一艘中型遊船上,往海裡放挺大個箭魚似的小快艇,看樣子,是潛水型的。   孫不二看到我,招呼道:「來,罘子,你這海邊長大的水鬼是最適合的實驗人選,快試試皮教授的新發明——傳感智能單人微型潛艇。」   這東西很起來很好玩,有水中制氧機,有海位定向儀,精細測距震動傳感器,可視無線通訊器,恐怕是世界頂尖的相當精密相當先進的海底作業航載器,這東東用來撈沉船的金幣、瓷器,探尋海底皇宮之類的寶藏,那絕對是事半功倍。   簡單聽范鋼講了功能使用和幾個必要的緊急操作,我和孫菊靈嫣一人一艘,嗖地一聲就鑽到了水裡。   半躺在裡面的感覺真好,有點像是在太空悄飛行。   眼前的那個電子屏幕一閃,皮教授坐在他的臨時測劃室拿著一根軍用指揮棒,很有威議地點,牆上掛著的巨幅電子海位圖,出語道:「胡華,靈嫣,你們聽好了,據警方可靠消息,目前東海海域三百六十海里的洋面上,出現了三艘可疑船隻,圖中的那個緩慢移動的藍色蛤蟆,就是海上的實際海位的電子模擬物,當它接近你們一百海里時,即進入警戒地域,模擬物即會按照100:1的比例,即時實物縮小。現在你們可以向其中的一艘靠近,在5千米時,發出電子魚雷波,嚇嚇他們,到時會有軍艦配合你們,把它們逼向連珠島方向,我們就可以很悠閒地實籬島中捉鱉計劃了。」   這有點像那虛擬戰場了啊,也不知皮教授是找哪位潛艇專家合計的這東東,感覺真是爽極了。有這樣的精尖武裝,任它武川真由美詭計多端,也定會讓她無處藏身,乖乖地做階下囚。   一想到,可以很快地把玉佛都收攏回來,我心裡特澎湃:等我把玉佛一歸位,淚血玉出個神秘啟示,馬上就可以見到公主了,這一次就是天打五雷轟,我也不會再跟公主分開了。   孫菊靈嫣用通話器提醒我:「不要胡思亂想,左航35度,加速前進!」   我左手抬起,打了個彎腰弓背的敬禮,拉動加速桿,微型潛艇跟飛魚似的,接近了三角行進的三艘船。   儀表盤上的測距儀顯出5000的數字時,我孫菊靈嫣同進按動魚雷仿真發射器。   兩隻尖頭娃娃似的電子魚雷發出炫目的藍色尾焰,朝左側的那艘船射了過去!   第八十五章 連珠島的船墓(2)   我從監聽麥克裡聽到水手們慌亂的驚呼:「導彈襲擊了!」「哦,媽的,還有魚雷,完了!」   那輪機長慌得一會兒左輪,一會兒右輪,連倒機也用上了,船長完全不知所以地發著航向指示。   這時候,他們的正航和右航向上出現了兩艘寵然大物,東海艦隊的導彈驅逐艦。本就做賊心虛的他們,把那船駕得跟打擺子一樣衝向了連珠島。   連珠島是東海市這顆被稱為東方明珠的扼渤海灣咽喉的臨海城市的前沿陣地。歷史上,從魏晉南北朝時期就是水兵重鎮,擋擊、重創了不知多少燒殺搶掠的倭寇和入侵的船隻。   而近代,這裡成了走私家的樂園,鴉片和國際間輸出妓女以及各種來歷不明的洋貨都從這裡頻繁地流進流出,沒有人知道帝國主義從這裡運走了多少黃金白銀和珍貴的國寶文物,以及運進多少毒品。用一句走私集團頭子的話說:東海是半個中國違禁物品的最大集散地,空中和水上的國際航線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生命線,要不惜一切代價,施盡各種手段,把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裡。   武川真由美以及東南亞的老K們看中的正是這一點。他們最理想的計劃,是直接把貨運抵日本或韓國,然後銷往出價最高的歐美。   皮教授在測劃室裡用力一揮指揮棒,「幹得好,胡華,共和國的功勞薄上給你記上一筆。」接著又道:「你們先繼續玩一會兒,等他們把寶貝藏好了,咱們再跟他們游擊。」   小潛艇果然很好玩,竟然可以立起來跳著舞走,還能放出水袋,改變形狀。   按說,咱們用仿真魚雷攻擊人家商船是不地道的,不過,他們本身是違法生意,想抗議卻又沒那底氣,看那國旗標識,是泰國的,弄不好船上有偷渡人員,泰國的國際妓女輸出業務好像比較興旺,要是這樣的話,他們自然不敢聲張。   不過,皮教授很有國際鬥爭的經驗,不跟他們正面發生衝突,直接跟小孩玩抓特務一樣,以假亂真,牢牢地把主動權掌握在咱們這一邊。   我和孫菊靈嫣直玩到華燈初上,東海的四不港人頭攢頭遊人如織了,我們才從海裡升到水面上。   孫不二和范鋼已經換乘了菲月她們供職的那艘大型遊船。船上的大部分人員皆是到連珠島執行任務的警察和武警戰士。   金寶指揮著一艘巡邏艇駛過來,對著高音喇叭喊話道:「去連珠島夜遊的1128、1129游輪上的遊客注意了,近日來,海潮頗大,連珠島上灘險林密,還有一些不大地道的人員出入,各位一定要提高警惕,把不安全因素降低到最低限度,祝你們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他把公事講完了,還羅裡八嗦地給納依講小夫妻情話:「納依,我的好老婆,今天晚上辛苦你了,一定要一根頭髮也不少地回來,你老公熬好青春□補湯等著你,吻你!」   嘿,祖國日新月異的發展把金寶的幽默潛質也給帶動發展起來了。這小子自從有了心上人,天天快樂掛眉梢,光喜糖就發了三遍了。   我心裡想:要是我的親親公主能在這船上出個海啥的,我一天發十遍喜糖都樂意。   兩艘游輪先行一程,船上的還弄得成雙成對,跟真的要到連珠島上的許願石上去永結同心一樣。   警察們的演技不輸於專業演員,演得很逼真。   皮教授和路鐵當他們用一艘改裝了的兩棲登陸艇接了我和孫菊靈嫣,圍著連珠島的四個小島,欣賞了海上生明月的夜景後,才靠了上去。   警察們事先的調查工作很周密,恨不得將船上人員幾根頭髮都記錄在案,故此,當對嫌疑人員抓捕時,發現了少了三個重要人物,最重要的玉佛也沒出現。   這說明,連珠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通道。   皮教授卻是不緊不慢地叫人打開指揮甲板,往下卸他拉科研考古裝置。皮教授從十三里鋪的地下墓陵開始,養成了一個現場考研的習慣,說是身處實物實境中,特別能啟發靈感。   所以,這次以海上追寶為主的考古,他的各項準備尤其充分。   剛才,在船上就跟我講,東海,渤海灣這是歷朝歷代的海上補給線,可稱海上絲綢之路,大風大浪不知埋藏了多少千年的古器,這次玉佛失竊,對考古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可以一大筆一大筆的申請經費,當然,咱們也要一大批一大批的給人民交上合格的海上考古答卷。   這事兒經皮教授這一講,我心裡透亮了。弄了半天,皮教授這是借追寶之我,行挖掘海下明器之實啊。   少不得,這次又要跟皮教授親密無間地合作……只是與公主相會的時間又要拖長了。   孫不二神秘兮兮地從一山洞裡出來,沖皮教授嘻哈道:「皮老,你在這安穩地紮營安寨,尋找玉佛交給我和罘子就行了,保證超額完成任務。」   半強迫地,被孫不二拉到扁擔山上。   「罘子,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從來沒有風水先生敢在這裡咋呼嗎?」孫不二端著桃木筷子說完這句,面海向天三拜,又道:「到了四不山,皇上不稱朕,不鑾駕,不問命,不殺生。」   我道:「秦始皇那老小子,三次到四不山上求仙問道,搞半天,他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那他怎麼又安心回去當他的爆脾氣皇帝?」   孫不二仙風道骨地道:「這就叫聽天由命,這老小子在海裡翻船,連姜子牙都料定是必死之局,卻由海神娘娘給他改了命,你說,那些半通不通算命搖卦的,他能給人家算出個屁來,還不是瞎說八道。」   我怕孫不二來了興頭,又要給我講那些詰曲的周易爻辭,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就麻煩孫道仙給咱看看,這玉佛會著落在連珠島的何處呢?」   「這個嗎,咱們就要測天觀海了。能敢說這四字的,只嶗山真傳道士也。」   第八十六章 連珠島的船墓(3)   孫不二念來叨去的,還是風水,不過是一般人連聽都沒聽過的「測天觀海」。   聽他講,看風水的到了四不山也就止步了,但是,道功心法高明的,可以測天觀海,所謂的測天其實看的是瀛洲島,海呢,看的是海神娘娘廟(如果按照史志所講,是一座天後弈棋宮,地址在東海市的西北端的一不灣的尖角上,也就是皇上到此不再稱朕而稱足下的地方)。   瀛洲島在任何地圖上都找不到,有不少人和單位卻想為其準確測位,但每次測位,都會有很大偏差,此事不了了之。   對航海人來說,那是一個最神秘莫測的地方,因為那裡四季不清,一會兒雪一會兒雨的,與海水吻接處,始終雲霧繚繞的,雖處近海區,卻很少有人能說清他的真面目,一千個人同時上島,回陸地後,能有一千種描述,外地人對此,當然是如墜霧中。雖然瀛洲島上奇景迭次,但卻不是旅遊區,更沒有人膽敢在哪裡收個費啥的。好多自稱是百分百唯物主義者,對瀛洲島也保持緘默,這好像是「見仙自低頭」的老話在起作用。   雖然孫不二自稱是嶗山真傳道士,但終究沒能達成上島一遊的夙願,他自稱是道行太淺,未達叩問仙門之階,只能在連珠島這樣的外礁島上「測天」了。   這「測天」就要走山。憑著對瀛洲島的模糊感覺,不停地在所居的地理位置上,變換方位,找到有時對有時錯的與天相通之意,大略也就是要尋寶的方向。   當然,這裡的深奧學問我講不清楚,孫不二的老爹,孫繼志——真一真人對此頗有道得,能講個一二,但,真一真人已不問俗事,到了不語的境界,所以,我只好配合他的俗世兒子——不二真人,來來回回地於扁擔山中上上下下地走。   到了下半夜,孫不二有感覺了,大體劃定了一狹長地帶,接著又面向海神娘娘廟,讓我聽他的指揮下洛陽鏟。   兩個多小時過去,我終於在狹長地帶的中段發現規則的老石牆,沒用下鏟,我便高聲喊道:「不二大叔,有了,有了。」   真的有了,而且是填補考古空白的。   初步堪探後,探明了兩條滑船道。皮教授趕到現場,認為這有可能是水城的船鎢,用來修船的。   經過考古隊員和武警戰士的合力會戰,天亮時,一個完整的船頭顯露出來。船頭周圍發現了兩個潮蝕洞。   可以容一人進出。   這樣的任務,本神漢是當仁不讓。皮教授讓有水船經驗的菲月和優秀女警孫菊靈嫣同志隨我後進,編為探海一隊。皮教授給我的鼓勵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這一句的威力,差不多等同於——握起拳頭,向莊嚴的黨旗宣誓「永遠跟黨走」。   菲月表示要永遠跟姐夫走。   走海潮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東坡寫大江東去,浪淘盡……亂石穿空,驚濤拍崖,大概是坐在江邊的亭子上,與江與水有相當的距離。   我可就不同了,那亂石穿空,驚濤拍的是我。我還要拉著菲月的手,不時地問問孫菊靈嫣的狀況。   有時剛想問個話,結果一個浪拍過來,嗆我一嘴的海水。   這時候「測天觀海」只能起宏觀調控作用了,倒是小平同志的摸著石頭過河實在得多,一個一個石頭摸過去,再用防海水變向電動洛陽鏟弄把幾下子,看看手握的那黃綠紅三種顏色標識就可以知道有沒有腐朽的船木。   經過了幾處亂濤互拍,我們到了一安靜的聽潮洞,一下子有了浪濤灰飛煙滅的感覺。   幾處海水在聽潮洞前嬉戲一般互相交錯、撞擊,端的是清浪排空,雪花般四濺,看得我忘了是來尋船墓的。   孫菊靈嫣一個人悄悄深入,先一步發現了一根老結實的船腔木。   菲月看到了,驚呼:「這是金陵蠶網山上的蠶絲木,是為皇家專供。」   我驚訝道:「這裡不會埋了個很老朝代的皇帝吧。」   又一想,覺得不對頭,連秦始皇那樣暴脾氣的牛人到了這裡都要不朕不駕,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路,那誰有天膽,敢在這裡下葬,還弄個獨一無二的船墓。   進去後,才知道,這是一艘祭海神娘娘的船。相傳,跟三頭六臂腳蹬風火輪的哪叱談戀愛的東海龍王敖廣的小女兒就是後來的海神娘娘,航海人都把她當成了海上佑護神,而江浙一帶的瑪祖,也有說是海神娘娘的,可能是龍王的女兒能搬山移海,就算同時出現也沒什麼,釋加牟尼不是有三千分身嗎。   反正,在海上,海神娘娘正管一切,鄭和下西洋幾次遇險都是海神娘娘長舒廣袖,把翻了的船扳正,讓鄭和這位老航海家得以從海路傳播中華文明。   敬祭海神娘娘的船,顯然不是用來航海的,造的目的就是為大型活動專用的。可是本應是珠寶滿艙的船上,空空如也。   細看下,地上有雜沓的沾了老灰的腳印。   孫菊靈嫣拔槍上膛,閃身避於一粗大船廊的柱子後面,低聲道:「盜寶賊們還沒離開,準備戰鬥。」   我和菲月也緊張起來,一人手持一水銃,躲到一祭桌後面。   水銃是水戰武器的一種,范鋼以搬山道人的老底子,加上他在煉鋼廠的經驗,大力改進了明朝水軍所用的有利於保護建築的此種冷戰兵器。水銃自帶幾個淡水袋,下水時以鉛塊墜之,有助於增加潛水速度,可向岸上射擊,淡水中有迷眼藥,相當於小流氓常用的石灰面子,可使人兩眼突感辣疼,無法視物,但是,沒有石灰面子的邪門殺傷力,是一種比較溫和的中藥製劑,二十分鐘後即可自行消解。范鋼這一發明,充分體現了戰爭中的人文主義關懷,還保護了建築物,用以盜墓,當然也能保護明器不受傷害。   孫菊靈嫣明察秋毫,很快發現了敵情。菲月一個高兒蹦出去,嘴裡喊:「姐夫,姐姐,讓我來……」兩隻玉嫩的小手按著水銃機關,呼呼朝躲在船腔木後面的那倒霉蛋身上直噴!   我助威道:「三步一殺,毒死他。」   那傢伙眼睛被迷,以為真中了奇毒,嚇得在地上直打滾,嘴裡喊:「長官,饒了我吧,我是金三角的國軍,一條線上的。」   我一楞:他這是哪個年代的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第八十七章 連珠島的船墓(4)   這傢伙會是老蔣從大陸逃跑時,遺棄在金三角的國軍?   這都馬上要跨世紀了,他怎麼沒跟時代同步……被人說的戰無不勝,神乎其神,打遍泰、老、緬、越無敵手的金三角抗日救國軍戰士就這副德性!   為了檢驗他被洗腦後的智力,我啪地來了一個立正,臉沖外喊道:「委員長駕到!」   在地上亂滾的傢伙呼地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敬禮,其狀極其恭謹。   果然仍是延襲那套天大地大唯有蔣某人最大的把戲。這傢伙看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他爺老子弄不好當年也是一抗日救國的猛士,只是當年腦袋進水,跟著稀里糊塗地成了國民黨殘餘,流竄到金三角,做了走私軍火、販賣毒品的三不管流寇,一輩輩還要把老蔣當成最高統帥,實際上卻充當了國際大毒梟們手下最不起眼的馬仔。   沒想到,武川真由美還真能耐,把這幫子廉價的亡命徒給收買了,幹了這驚天的大案,怪不得呢,手段極其殘忍,軍民共犧牲了三十多人,好多戰士的屍體沒有頭,找不到胳膊找不到腿,慘不忍睹,武川真由美這臭娘們卻不知躲在哪裡窮逍遙,讓這幫子無法無天的老K敢死隊衝在最前面,要是互有死傷,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造國際輿論,到處宣揚國共的又一次爭端。   武川真由美的險惡用心真是太令人髮指了,她背後一定有一個陰謀集團在幫她出謀劃策。   我暗下決心:這一次一定要將武川真由美生擒活拿,把小日本唯恐中國不亂的邪惡陰謀向全世界人民宣佈,要像當年絞死岡村寧次那一幫子日本法西斯那樣子,把他們絞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菲月手腳利索地用水銃又搞倒了兩個傢伙,她把三個蔣某人的新一代忠誠部下捆了起來,對我道:「姐夫,要不要吊起來,抽幾百鞭子?」   孫菊靈嫣閃身將幾處危險角落看了一遍,道:「把他們扔出去,交給外面的武警,咱們的任務是探海尋寶,不可節外生枝。」   我和菲月協力把仨傢伙捆成了一個滴溜圓的大粽子,一人一腳把他們踢到水裡,給在外警戒的武警發了信號。   正要查看第二艘祭祀船,外面突然響起了槍聲。   出去看時,看到西北面的礁石群裡,有三艘快艇,左拐右扭地穿行在礁石間。   這幫傢伙太小看人民警察拉網合圍的超級戰力和決心了。想當年老蔣那麼優勢的兵力,都被主席他老人家揮手之間,把他的美式裝備打得落花流水,直至灰飛煙滅,現在,集高精尖諸兵種合成的海上巡邏隊,就算一隻蒼蠅想飛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西北的礁石群是故意露出的破綻,孫菊靈嫣透露的一點機密是小圍小打,讓他們逃出去,有關方面會做出安排,以便於一網打盡。   我一聽,趕緊動如脫兔地進了第二個船墓,伸手打開一塊船腔板,掏出了一對玉兔瓜,我一個,菲月一個。   又閃身進了一間艙室,在木板壁上摸到一個暗格,拿到了一張很別緻的小金弓,只有巴掌大小,兩手合起來拿,兩不露頭,是極佳的偷襲裝備。我還順手拿了一個箭盒,裡面有百多根帶鳳尾翅的金針,這肯定是配小暗襲弓的。   聽到孫菊靈嫣走近的腳步聲,我連忙把小弓和金箭盒藏到了隨身袋裡。孫菊靈嫣問有沒有新發現,我故意裝著尋找的腔調道:「暫時沒有,正在進一步勘查。」   第二艘船墓能拿的器件不多,因為整體看上去,所有的東西都是雕刻而成的,似在描述海神娘娘的生活起居,是一種神仙文化的立體雕塑,整座船的價值可說是巨巨的,而對我等粗人來說,能夠拿來換錢的零碎物件太少,所以,我在挨間地敬仰了一下海神娘娘後,轉身就出來了。   早就等在甲板上的菲月有點擔心地問我玉兔瓜可不可以據為己有,我很堅定不移地道:「這是規定,拿著,放一百個心拿著,姐夫可是大風大浪九死一生過來的人,該拿不該拿,分寸拿捏得緊哪!」   「姐夫,我崇拜死你了。」菲月把兔兔玉瓜放到那做得跟我差不多樣式的大隨身袋裡,跟我來了個現代人的摩登擁抱,曖昧的眼光裡電波閃閃。   我心裡格登了一下:以後,我這姐夫怕是要做得越來越親熱了。   孫菊靈嫣有點不大看得慣我和菲月的過分親暱舉動,扯了我一把,斥道:「小心公主休了你,再另選王子,看你還做什麼亂屁王子!」   不容我分說,拉著我繼續探洞。   別說,有菲月莫萊她們這麼一聲聲姐夫叫著,我還真是打心眼裡甜蜜,有她們這麼纏纏綿綿地跟著探洞尋寶,再加上靈嫣兄鋼毅果斷中不時地喝一下小乾醋,我倒是很樂意搞點模糊戰術……鄭板橋不是講難得糊塗嗎,大概不外如是。   海裡邊的礁石洞真多啊,不經意間一個浪沖過來,閃下去,就發現了新情況。   扁擔山的礁石以狹長橫斷者多,經常是一石橫架兩石間,走過去,就會別有洞天。等皮教授領著他的學生們進入船墓全神貫注地考察了,孫菊靈嫣率先進入了一個尖筍林立的礁石群中,她手裡拿著一根管簫,不時地吹一下。樂聲還真有點古奧之意。   不過,細聽之,總還是過於激昂了,倒像是鼓勵軍隊奮勇殺敵的戰鬥之曲。   「什麼寶貝,給姐夫玩一下。」我聽菲月叫姐夫叫慣了,竟有點習以為常了。   孫菊靈嫣眼睛一瞪,「你個臭小子,才十八九歲,整天拿姐夫自居,本姑娘比你大三歲,我才是正宗的姐姐。」   接著又道:「這東西你當是好玩的,這是大明戰神戚繼光他老人家給灶火兵設計的燒火棍,能吹火能奏曲,能發聲助威,還能射殺倭兵,數用合之,神著呢。」   菲月乖巧地湊到孫菊靈嫣的身邊,連叫了幾聲姐姐,把那精緻的燒火棍要到了手中,把玩了幾下,向我一招手,轉身到了一座大礁石後。   我三蹦兩跳的過去,把那燒火棍拿在手裡,嘬到嘴邊,連吹了三四聲。   尖利的哨音嗚嗚地響!   我得意地站到一塊石尖子上,前腳高踏,運足了力氣,猛吹。   猛然,我聽到菲月慘叫了一聲。   循聲望去,我的天哪,飛蝗箭如雨般從一個礁石洞裡射出,還好菲月及時躲到礁石後,要不然,真會被射成刺蝟。   第八十八章 百弓箭人(1)   菲月左臂中了一箭,還好,只是擦傷。她心有餘悸地道:「姐夫,別吹那燒火棍了,你看看洞那頭,有兩個黑麼拉索的怪人,聽到哨響就百弓齊發,老凶了。」   我停止了吹燒火棍,怪人的箭馬上也不再射了。   拿出高倍微光觀察鏡觀察,發現到是兩個山神一樣的黑木人,嚴格講是黑木機器箭人,身上全是一色的勁弓勁弩。   菲月數了數,驚道:「天哪,整整一百隻。」   孫菊靈嫣走近來道:「讓你們亂吹,這下好,惹到箭祖宗了……此物稱百弓箭人,當年抗倭衛海戍邊屢立奇功。」   我道:「對此機關,先生可有良策?」   孫菊靈嫣怪笑一聲,把我往前一推,「中華第一神漢打頭陣,先尋到那個手裡舉著燒火棍的木人,看看是機括相連呢,還是聲控裝置,穩著點來,可別讓百弓箭人萬箭穿心哪!」   這女人真是,這麼危險四伏的,人民警察竟讓一個普通的人民群眾衝在前面,萬一我有個什麼閃失,得罰她一個保護人民群眾不力的罪名,再說了,要是我真的光榮了,得有多少女人為我哭泣!   壞了!   側壁有個木人舉起了手臂,他手裡有根跟我一樣的燒火棍,木人作勢欲吹的樣子。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把住了木人的木臂……太緊張了,有點用力過大,竟把木臂給弄碎了,裡面露出的是一截金屬臂,幾塊銅絲軋軋向我的手臂纏來。   這傢伙還有智能,竟懂得制敵之道!   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木人的嘴巴一張,嗖嗖射出幾隻小箭……猝不及防下,右肩被射中了。   菲月和孫菊靈嫣同時喊道:「小心!」,兩人疾步衝出!   那山神似的百弓箭人,唰唰又是一陣箭雨,嚇得兩人又躲到了礁石後面。   我卻難受得要命,箭好像有毒……感覺要昏掉了,全身酥麻無力……趁著還有點力氣,我吞了一顆四娘的藥丸。   孫菊靈嫣找了塊很厚的銅牌,冒著箭雨,和菲月一起衝到我身邊。   菲月急得要給我吸毒,我有氣無力地道:「別,這藥不是死人的毒藥,只是讓人失去戰鬥力,我過會兒就沒事了。」   我兩眼昏昏地看了孫菊靈嫣一眼,苦笑道:「接下來的任務就由你來完成,沒能完成黨交給的任務,心裡有愧啊。」   孫菊靈嫣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眨巴著眼,鼓勵我:「不要氣餒,前進的道路上坎坎坷坷,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紙老虎是嚇不倒咱們的。」   小冊子是一隨軍中醫編的,把渤海灣一帶的植物特性幾乎都羅列上了,有一章特講了木人和百弓箭人箭毒及解法。木人的嘴箭喂的是一種雙果奶子的白汁毒,中後,生命無礙,只會全身酸麻無力,可用山上的野棗核碾碎,以鮮箭魚肉合之,服下即解。   孫菊靈嫣和菲月分頭去弄野棗核和箭魚去了。   我勉力撐起身體,拿起小冊子,看上面寫的百弓箭人所帶的毒的解法。   這一看,乖乖不得了。這戚老戰神的弓箭庫,從百步開始,可說是步步殺著,七宮穿心箭陣,十圍絕殺陣等等,光看名字就讓人心生怯意。   還是安靜得退回去好了。   我初步判斷,這裡的山定是戚繼光滅殺倭人的屠豬場,當年,倭人只要聽戚繼光三字,無不望風而逃,那一往無前的武士道也抗不住了……聽一位東海老藝人講過,戚繼光他老人家,整個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活戰神,守遼京邊關16年,大修長城,並沿線布設百弓箭人,此後邊關四十年無戰事,蒙人悍騎有言:戚繼光有箭軍,不吃飯來不犯困,上穿眼睛下穿心,個個都是大力神!   想來,蒙古鐵騎是真吃了這百弓箭人的苦頭了,要不然怎麼會嚇得近半個世紀無戰事!   孫菊靈嫣回來時,我感覺四娘的藥丸把我身上所中的雙果奶子的毒解得也差不多了。我把微光觀察鏡遞給她,「咱們拜拜戚老將軍,就退了吧,他當年,用這百弓箭人,把倭人和蒙古人都嚇破膽了,咱們就不要搞破壞了,讓百弓箭人繼續為偉大的祖國守著海防不好嗎。」   「不行,上頭下了死命令了,玉佛要完好無損地追回,有絕對可靠消息說,有一尊玉佛就藏在戚將軍的萬箭庫下面。」   「上頭,不就是一面子的事嗎,咱們弄尊假的頂頂不就行了。」   「不行,這是政治需要,你懂個屁!」   「你才屁呢,大明朝要不是官們之間勾心鬥角的打政治太極拳,連戚繼光這樣的戰神都給罷了官,當皇帝的也不用拿刀砍了自家閨女,在煤山上吊!」   我和孫菊靈嫣竟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噹起嘴來了。   菲月回來,悄悄在我耳邊道:「玉佛找不全,可見不著公主姐姐了。」   這一句,頂一萬句!   我立時很配合地吞了那腥不拉唧的生箭魚肉加乾澀的野棗核解藥。   但是,我並沒有立即展開破解機關的行動,而是要求孫菊靈嫣給我找經百戰而不穿的金甲,還有踏破賀蘭山闕的鐵鞋,以保存自己,以利再戰。   這妮子答應了,說是一定給找著,讓我蓄著一往無前的與百弓箭人決一死戰的精神勁兒等著。   ……不多會兒,孫菊靈嫣、皮教授和他的兩個學生、范鋼、孫不二等都進來了。   范鋼穿上據說是戚繼光當年穿過的黃金甲和鐵鞋,一馬當先,衝了上去。眼看著就衝過百步線了,卻不料,百弓箭人竟射出了圓頭粗箭,范鋼受力不住,皮滾尿流地爬了回來,哇哇吐了兩口鮮血。   這還是重甲在身,要是輕裝上陣,必立斃。   皮教授關心下范鋼的傷,范鋼表示輕傷不下火線,準備再次衝鋒,皮教授道:「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今天收兵,明日再戰。」   回到宿營地,管後勤的武警戰士已做好了營養豐富的夜餐。   吃完了飯,皮教授拉我到海邊溜冷風。   皮教授微笑著問我:「胡華,此次破關未能功成,沮喪否?」   「一點兒也不,教授,我為咱們的民族有這樣的戰神英雄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道。   「說得對,其實,這考古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場今人與現代人的對話,有時候,你會覺得咱們的古人就在咱們身邊,與咱們促膝而談,破解難題倒成了一種樂趣了。」   可是,我想,如果,要是真的戚繼光及他的戚家軍神甲神兵地突然站在眼前,我怕,心裡會發毛……   第八十九章 百弓箭人(2)   就在這時,我和皮教授都聽到了海邊的一片礁石在卡卡地發出巨響!   要海嘯了,還是地震……我心裡真發毛了……剛剛過去的那次海嘯,連珠島旁邊的那五六個小島,就這麼沉到海底去了,成了將來人們發掘地底文明的舊彰。   皮教授也疑惑地朝四周看,連搖著頭道:「不對,東海市的四五六三個月,歷來都是最安靜的,不可能這個時候有地震徵候。」   ……我們倆都絕沒有想到,從海礁石裡頂上來的是自行走上來的百弓箭人。   它們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成千上萬……   這一回不是心跳跳地驚魂了,而是真的要被這些力大無窮的箭人生生地給射死。   值警的武警發出了A級警報聲!   這麼說,整個連珠島已完全處在百弓箭人的射程防衛中。   「怎麼辦?教授。」我有點惶惶地道。   「此勢洶洶,先避過,逃也……」皮教授放出一個圓麼溜溜的東西,拉著我就進去了。   這東西滾動很快,在百弓箭人射出第一批次的勁箭時,我和皮教授已經到了海裡。   武警戰士和警察們也都相當倉皇地駕著這東東,前前後後地滾到了海裡。皮教授這一手預先準備,倒真救了老多人的命……不然的話,要是想用肉身躲過百弓箭人們的萬弩勁射,那比騎著月亮上火星還難……   孫菊靈嫣和菲月駕著一艘小潛艇駛近來,向皮教授報告道:「所有人員已經安全撤離連珠島,第一套行動方案失敗!」   皮教授哈麼了幾下嘴,無奈道:「那就直接用第三套方案吧,你們繼續海上追蹤,我們還要在這裡多做一些資料。」   孫菊靈嫣要駕艇而去,菲月急得在通話器裡直喊:「不行啊,我要永遠跟姐夫在一起,我跟公主發過誓的,一步也不能離開他。」   「你現在離他至少有一百步了呢,組織上就這麼定了,讓你們的旅遊船今天就走新馬泰線,作為你個人,必須服從組織的決定。」孫菊靈嫣拉著個老臉,把機輪一扳,掉頭就走。   菲月抬腳跨到艙門,回頭恨恨道:「我管你個屁組織,我心裡只有姐夫,姐夫就是我的天。」撂完此話,菲月出艙門入海,美人魚一樣朝我游來。   皮教授見狀,又放出一個圓蛋,把菲月納到了裡面。圓蛋在海上幾個滾動,與我和皮教授坐著的圓蛋連在一起。   孫不二和范鋼他們也都滾滾而來,一時之間海上圓蛋溜溜,島上勁箭嗖嗖。   直到我們滾出了五百多米遠,才算脫離了百弓箭人的殺傷範圍。   這麼半啦夜的一搗騰,天漸漸放亮了。   比狗鼻子還靈的電視台、報紙記者聞訊趕來,卡卡就要拍照,我和皮教授聲嘶力竭地吆喝,不要讓他們亂闖亂拍,可記者們楞是一往地無前地駕著快艇往警戒線內闖。   皮教授嗓子都快喊啞了,只好歎道:「由他們去吧,人類最可怕的就是這莫名其妙的好奇心。」   可是,我忽然看到記者的快艇群裡一陣子騷亂,接著就有人往海裡掉。   我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位屢犯錯誤的特查隊長……這人怎麼還沒被鎮壓了……他怎麼又耀武揚威了,難道說人民又賦予了他新的歷史使命?   看著他親力親為,把滿是新聞激情的記者們毫不留情地手抓腳踢地弄到海裡,我忍不住在通話器裡怒喊:「你幹什麼你!在新疆沒禍害夠,又跑這兒來禍害東海人民!」   那傢伙衝我嘿嘿一笑:「胡華老弟,誤會誤會,維持海上秩序是本人職責所在,這幫子記者,沒事找事,我替你們收拾,你們放心地考古吧。」   皮教授把圓蛋轉了個向,衝我苦笑道:「此人是東海一位軍方高層人物的親侄子,上通中央下通地方,咱們是拿他沒辦法,現在又成了東海水警隊副隊長,海上的事,真的連拉屎放屁都管,由他去吧,咱們找地方睡覺。」   我們一行等莫萊她們的遊艇駛近,直接回了東海的臨時指揮部,納依給找了幾個房間,隨便吃了點東西,睡了……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那位北京來的重量級人物主動要求與皮教授共進午餐。   席間,他用政治人物所特有的不陰不陽的腔調,給了皮教授三天的時間,要皮教授抓緊工作,三天以後,若是無果,則由爆破專家將周圍的危險設置處理掉,言外之意,不惜一切代價,要在五天之內,拿到第一尊被盜的玉佛,向首長報喜。   我想,這可能是首長的首長的意思。看來,這座千年軍事老城有難了!   回到房間,皮教授悶頭沉悶了半晌,拍了拍我和孫不二的肩,「胡華,老孫,他這是在逼命哪,我要是眼看著這座老城,就這麼生生地被人炸了,我死都要睜著眼睛。」   不用再說了,皮教授都準備為這座老城捨身了,咱還能說什麼,拚吧,大不了,也就是小命一條,還能被追認個烈士啥的……啊呀,不行哪,我還沒後人啊,正像孫菊靈嫣在十三鋪的石棺裡說的,我還沒享受人生真諦呢,公主還等著我,跟我雙宿雙飛呢。   心裡雖然極度矛盾,但還是很壯烈地與孫不二、范鋼站成了繃直一條線,表示要為了這千年水城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上了遊艇,莫萊和菲月、納依都很緊張地看著我,金寶的巡邏艇也緊隨在遊艇後面,那意思要有難同當。   金寶還給了一本歐陽海攔驚馬的連環畫,這是我小時候一直想看,但苦於沒錢,而仰慕了十幾年的精神食糧。   第二十一頁上,歐陽海同志準備衝上去攔驚馬的動作很英勇,畫家畫得特一往無前。可是,畫頁的邊邊上,不知是誰加了一旁批:生命多可貴,愛情也美好,若為一匹馬,死了也白搭。   這不對,這誰這麼曲解這是,歐陽海同志那是為一列滿載著幾千名的乘客的列車而勇攔驚馬,他的死是重於泰山的。   我想:一座千年的古水城,它的價值能不能比滿載著幾千名旅客的列車大得多呢,要是我死了,菲月莫萊兩個會不會為我這永遠的姐夫殉節,還有公主以及她的無遮國,以及一百多金色少女,要是她們都殉節,這損失也很大哇……這真他娘的讓人難以取捨……   第九十章 百弓箭人(3)   皮教指揮著遊艇一直在安全區域轉悠,轉了一天,天一黑,即令遊艇返航,第二天仍是這樣。   就在我們要返航的時候,那位重量級領導,坐著巡邏艇視察了番,故意很輕鬆地道:「第二天了,教授,明天的太陽一定很燦爛!」   我沒好氣道:「催什麼催,你當賣命跟耍嘴皮子那麼簡單嗎?」   領導裝作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希望咱們能一起看看後天的日出,連珠島,還真是一個讓人值得留下念想的地方。」   莫萊聽完此話,比我還氣,硬火火地道:「你滾蛋吧你,我不願看到你,要是你敢把這古城炸了,我把你兒子、你老母你老爹全部抓到沙漠裡做了遲蒂蛇蓮的花肥,看你還牛皮哄哄!」   領導臉上掛不住了,想要發火,卻又忍住了,只是那臉變成了豬肝紫,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皮教授哈哈著打了圓場。等載著重量級領導的巡邏艇駛遠了,他努力想微笑著,讓我們輕鬆一下,可,我們的心跟墜了幾十斤的鉛塊子似的,難受得要死。   晚上沒趣沒味地吃完了飯,各人都回了房間。   這一夜難熬著呢。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起來,穿了水衣,偷偷地拖著小潛艇到了海邊。   有三個人也拖著一東西,往海裡走。   拿出微光觀察鏡一看,是菲萊、菲月、納依三位。   我緊步跑到她們三個前面站住,沉聲道:「都給我回去!」   莫萊脖子一梗:「不行,姐夫,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跟皮教授跟親爹親兒似的,肯定要給他賣命,我可不能讓你去送死,我們三個商量好了,反正我們也多活了恁多年了,死就死了,已經夠本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們三個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去,一個人也不許下海,要是不聽,誰也別想再叫我一聲姐夫!」我以前所未有的斬釘截鐵,大聲道。   菲萊還梗著脖子,菲月倒是機靈,跟納依嘀咕了幾句,硬拉著莫萊,拖著小潛艇往回走了。   我用手拍了拍臉上繃得過緊的肌肉,自言自語:三個小丫頭,還真有犧牲精神,百弓箭人都嚇不倒他們,要為我這掛名的姐夫赴湯蹈火……本神漢知足了,莫萊、菲月,你們倆個要學習納依,早早地找了心上人,好好地過現代人的太平日子了,姐夫這一次,怕是有去無回了,要是我被射成了鐵刺蝟,你們要記得給我把最後的遺容整整好,不要讓公主看到我死時的慘狀,讓公主看到傷心。   這麼咕念著下了海,坐到小潛艇的駕駛座時,我發覺剛才那肺腑之言可以算個大概其的遺囑了,雖然沒有雷鋒同志的日記能讓人三冬覺暖,但,可以讓公主感到我對她的赤子之心。   駕著潛艇,我心裡亂麻麻地老想著公主……又想到跨國追寶的孫菊靈嫣……以後不能跟這妮子拌嘴了……哦,小六一,要化悲痛為力量,繼承華仔哥未完成的遺志,多多地研究機關學,為科學倒斗多做貢獻。   敵情警示燈忽然亮了,示航盤顯示:航角36,距離2000米,有不明航行物接近。   這下可糟了……我沒有夜航經驗,只那天下午跟孫菊靈嫣半學半玩地弄了幾個小時,這要是那些逃掉的K黨分子對我搞個突襲,發幾個魚雷導彈什麼的,把我弄死了,再給我身上裝點金幣玉器啥的,我這一人獨闖萬箭庫的英勇行為就成了可恥的見財起義被射而死了。   要想避開這不明航行物……就得闖進危險區域……可要是這麼稀里糊塗地硬闖進百弓箭人的射殺範圍,不出五米,我的小命以及皮教授剛發明的小潛艇就交待了。   不明航行物突然闖進去了,而且速度極快。   還真有不要命的!   皮教授給我發信息:此物是友非敵,乃強八級的三盾潛登艇。這可是東海兩棲野戰團剛配備的最新型登陸艇。聽說光研製經費,就花了幾個億……這麼個海航寶貝,拿來冒這個險,不是拿軍隊首長的政治前程開玩笑嗎?   我猶豫著是否跟進,潛艇裡的小通話器裡突然傳出菲月甜甜的聲音:「姐夫,不可冒進,教授已經說動了施將軍,讓三盾潛登艇擋箭靶子,馬上就會出結果了。」   這丫頭,到底還是要跟姐夫同生共死,三個小丫頭的小潛艇躲在潛登艇下面,怪不到我覺得這航行器怪怪的,原來是顯一藏一。   一見到飛蝗似的水箭呼呼直射,我趕緊喊話道:「沿安全警戒水域,潛航,靠近姐夫!」   小潛艇潛過來時,我看到,金寶也在上面,納依深情地依偎在金寶懷裡,確實給人同生共死的感動。   皮教授的駕座也平移直航,到了與我們3000米的距離上,范鋼和孫不二四炯炯地盯著那艘潛登艇。   這無聲的行動,比站在鮮艷的五星紅旗下向黨宣誓還瓷實,看來,我們這8個人要同年同月同日為考古事業貢獻一切了!   潛登艇的甲板、艇舷被射得到處是洞洞,滿身是傷的回來了,航海班長被無頭圓箭震暈,是艇長親自操舵,才讓這些千錘百煉的海上精兵,以最小的代價返航。   「很嚴峻,」皮教授向我發話,「胡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三條路,一條是咱們放棄,爆破專家們把外圍的百弓箭人全炸了,古城玩完兒,一條是用精射導向魚雷在一個合適位置,打開一條口子,以最小的損失拿到玉佛,另一條是利用半夜另一天再加半夜的時間破掉機關。」   我沉吟良久,鄭重道:「教授,我選破解機關,請你給我半夜的時間,讓我能抵近百弓箭人,我想,它們並不是智能機器人,只是靠機關連動的,定有破解之法。」   皮教授考慮了幾分鐘,答應了。   相關準備立即進行。   重頭戲當然還是那艘潛登艇。這台凝聚了數十位專家幾十年心血的海航尖兵,在幾十分鐘的時間內已換掉了破損的三盾裝甲,又昂首挺胸地要投入戰鬥。   不過,皮教授臨時性地在艇上加了一個能彈射圓蛋的裝置,可以在抵近停航等待時,發射圓蛋遲滯百弓箭人的箭枝速度,最大程度地減少船甲的單位受力密度,以爭取更多的時間,能讓我找到較為安全的地域,有命進入百弓箭人的機關區。   我就這麼風蕭蕭易水寒的上了潛登艇,為我駕艇的是那位剛醒過來的航海班長,此人請戰的決心是無其代數的大,他雖然未必明白古水城的文化價值,但卻知道此行的特殊意義,故打死了也不下航駕機位,向艇長和將軍表示:就是死也要死在駕航崗位上。   航海班長這一弄,搞得艇上滿是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莊嚴氣氛。   艇外,菲月莫萊納依三個站在遊艇甲板上,無聲地嘩嘩流眼淚,使我這本就沉重的心,老是感覺被一刀一刀地剜著……   第91章 百弓箭人(4)至95章   懷著焦疼焦疼的心,聽那航海班長悶聲一句「走起」,潛登艇馳進了極度危險區域。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教訓,航海班長以大斜航角跳突式航進,避免了大量直射過來的勁箭。   但是,戚繼光這位海上戰神,竟像真的在俯視著戰場一樣,在我們前進到距箭庫聽潮洞500米時,不同方向射過來的箭支,變成了交叉火力,無論航海班長怎麼變換角度,始終有勁箭透甲板而入,圓頭粗箭的發射密度也驟然加大!   航海班長以堅強的意志忍受著那悶擊在駕駛艙的圓頭箭的反震聲波,又前進了200米,到了潛登艇的極限吃水位,遂改成半旋航。艇上的二十幾位戰士,摁動圓蛋彈射器,瞬間發出了幾千個圓蛋。   我坐到登陸彈射艙裡,緊了緊百戰不穿甲,向艇長點了一下頭。   ……呼地一聲,我像魚雷一樣地射了出去。週身的箭支象魚群一樣在地我身上撕咬,百戰不穿甲雖未被射穿,可是那透射力震得我幾欲暈去!   還好,我落到了一處崖壁下面,擲出的吸附軟梯正好在一條百弓箭人直行的通道上。   我暗自慶幸:蒼天開眼,本神漢總算沒落個夭折,還請老天爺繼續保佑我逢箭化吉哇!   剛要攀到通道裡,迎面突射來一簇黃綠綠的東西,撲哧罩我面門上,鼻中立聞到一股腥臭。   有毒,要暈掉……我緊巴巴地一抬手,咬住左腕上的解毒袋……我這可是在小冊子上學的解毒方子,菲月她們在連珠島的幾座山上按圖索驥找齊的藥草,我再研以四娘的藥草經,製成了幾百味,在我的腿上胳膊上縛緊了不下三十個咬之即能用的解毒袋,以防我手忙腳亂時,嘴一伸就能咬到,端的是心思縝密,保命至上。   吸附軟梯把我拉到通道上,我躲在一個石坑裡,先瞻仰了一下百弓箭人的高大英武形象。   此物全身上下皆能發箭,尤其是嘴、肚腹、和屁股等部位,一發就是十幾枝,但它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散射,而是象能辯識目標一樣,間歇性準確發射。   這裡面就有門道了。   我朝潛登艇上看,就數機電艙受的箭最多……我還忘了,該給艇長髮安全著陸的信號了。   艇長接到信號,潛登艇即迅速掉頭,轟著馬達而去。   百弓箭人那箭,在潛登艇以雙馬達啟動時,箭射得老急了,登陸艇的機電艙護甲頓時成了篩子。   我心裡納悶:難道是聲控裝置……不會吧,大明朝是冷兵器時代,不是光聲電的立體作戰……這很要命,要是我不小心弄出點聲響來,它們不是要萬箭將射穿,虧得是教授的智能吸附盤,全是無聲操作。   這一琢磨,我緊張得連喘口氣都細進細出的,唯恐稍有不慎,即成了百弓箭人弓弩下的冤魂。   小心地攀著石坑邊往出爬,不想,百弓箭人的大腳差點把我當成螞蟻踩了。   趕緊一窩身,滾到了一邊。   我發現,他那腳落地後,是彈起來的,不是自動抬的,下踩的那一瞬間,一個腳印式的機簧板壓下即而彈起……這一下我激動了,這個石板道下面應該就是機關通道,只要能進去,破解就有門了。   可是,我摸索著往下找石板壁可能的入口時,整整摸了三個多小時,連個像樣的石頭按鈕都沒找著,倒是摸著一些長在礁石上的海蠣子。   算了,不費勁了,戚老戰神,深諳最好的機關就是沒有機關的至高境界,整個兒將機簧通道挖在了山壁裡。要想破,就只能趁著百弓箭人腳踏下的那一刻,阻止那機簧板彈起來,然後想法子,開出一能進去的洞洞,方能有破解的機會。   想是這麼想,等我想試著想躍進百弓箭人的「腳窩子」時,卻看到他那大腳板所謂的彈起,只不過是跟石壁平滑地一觸一滑,即壓進了下一個「腳窩子」,這中間根本無縫隙可鑽。當然,要是范鋼在這,用他的定向小炸藥,鬧個洞出來不是什麼難事,我卻不想那麼做,我注重於皮教授所講的智慧式破解,以保留這博大精深的機關玄學,甚至還可以保留核心機密,繼續按原設計者的思路,讓這智巧的東東原封不動地存在下去。   計議畢,我即開始連續摸索,一直摸到最高的峭壁道,天放了大亮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時間無多,要是在中午前還不能有所斬獲,爆破專家就要開始佈置炸點實施全面爆破了。   手臂、腿都累得麻了……腦子裡只剩下堅持兩個字了。不過,這一回是從山頂往下摸,體力上消耗得少一些。   忽然看見幾隻猴子跳來竄去的,對我這摸壁工程十分地好奇,不時穿行在百弓箭人的兩腿之間,輕車熟路的,瞪眼看看我,勾著手,唧唧地叫,那意思是要試我的膽量。   我索性一個縱身跳了上去,把菲月給我裝在袋袋裡的蘋果都扔給了它們。   猴子在這樣乍暖還寒的季節吃到鮮水果,高興得屁顛屁顛地領著我離了壁道,過溝過嶺地竄。   跑來跑去,竟跟著猴子回到了那兩艘船墓裡。   幾隻猴子到了海神娘娘的神像旁,趴到神像旁的海羅盤上聽,還揮著爪子,讓我也趴過去。   海羅盤是雕刻在一塊連體山石上的,其石有點像奉身殿裡的那塊青鱗石,說軟也軟說硬也硬,很難用一般石頭的概念來判定它。   我的耳朵貼上去,聽到的是一陣海潮聲,接著是很悠揚的一種自然的樂聲,再又是猴子們嬉戲的聲音。   這些聲音,我好像在聽潮洞聽過,很舒服,可能比有錢人聽那音樂會還要陶醉。   聽了一會兒,忽然,有船的馬達聲傳來,接著,有幾道很沉悶的聲音傳出,一直未有動作的百弓箭人又開始了「行動」。   我忽然恍然大悟了:這是神物誌上說的那納音石。聽潮洞上的那個海羅盤也與此有關,而且,那裡的海羅盤有一根類磁針的東西,只要有異響,納音石上的海羅盤便會有精細的感應,它再通過分離體,與機簧連動,就真的讓人感覺這百弓箭人像有眼睛一樣,能根據不同的物體發射不一樣的箭支。   這東東與月亮神廟的「花崗岩唱片」,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九十二章精辯的納音石   想到那兩位跳出稀奇文字的骨架神人,心裡倒還真惦記他們。皮教授因為有那麼幾段文字的缺失,始終沒辦法搞出最有力的證據,將敵對學派的專家們一舉駁倒。要是這納音石有什麼意外發現,皮教授那考古第一權威的地位是再也沒人能撼動了。   想到此,我上足兩腿的力量發條,以無以倫比的速度撲到了聽潮洞。   還好,一切都還是那個樣子,那根細若毛髮的探針還在……只不過,當他的週身排出一縷肉眼無法辯識的指針時,那百弓箭人便有序地向海裡的入侵者射出無堅不摧的諸種箭枝,端的是比大腦指揮手臂還精準。   現在在海裡不斷轟著馬達的是兩艘潛登艇。   可能是皮教授他們估計到我難以得手,才冒著將兩艘造價昂貴的先進艦艇報廢的極大風險在危險區游弋,以吸引百弓箭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賭我贏哪……他們一定比我還急。   我看了看時間,還差幾分鐘就12點了。   連珠島的警戒線附近多了三艘導彈驅逐艦……我想,那位重量級領導,一定是等不得明天的太陽升起了,他這是要對連珠島實施導彈攻擊!   辦吧,為了這千年老水城,大不了就為人民的利益而死!   成敗就在我伸手拿起探針的那一霎!希望神物誌上說的是真的,不是道聽途說的……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搏他娘的,人生難得幾回搏!   ……站在海羅盤石前面,我撫著胸,深呼吸七次,再七次,感覺到手不發顫了,右手食指和拇指伸出,在確定對準了探針的中段位置時,兩指一對,捏起了那根細長的探針。   正在不停集射的百弓箭人立時停止了所有動作……我聽到了一陣悠遠的鐘聲從海羅盤石下的納音洞裡傳上來。   成了!   我長吁了一口氣,拿起了通話器,對著話筒,難抑平靜地喊道:「百弓箭人機關和平解破,請皮教授和所有關心我小命的親人們放心,我罘胡華毫髮無傷地活著……」   光顧著高興了,等我聽了菲月、莫萊她們一連聲地叫了我十幾聲姐夫以後,再去看那海羅盤石時,卻發現那上面所有的羅紋都不見了,還好,那根探針還直直地立著……   皮教授是一個人進來的。   這是我和他的已經形成默契的慣例……因為,每一次填補考古空白的發現,都是皮教授斟酌一番後,再向外界宣佈「真相」。   聽了我的敘述,皮教授拿出他的錄音設備,圍著海羅盤石放了一圈偵聽聲納儀,接著又拿起那根探針,用眼睛盯著他手持的顯微鏡,小心地把探針的尖端放在海羅盤石的中心圓點上。   我在教授的示意下,用手持顯微鏡看了看,那些肉眼無法分辯的自動感應的納音石羅紋一圈圈密集地排列著,羅紋圈是一層層地往下疊壓的,就像是無數的光盤堆放在一起……探針周圍綻出一排排更纖細的小刷子,起落有致地象彈動著的鋼琴琴鍵一樣地跳動……我這才發現……那些小刷子可以很自如地伸縮在羅紋之間的空隙裡,純然天成地放出一段段錄自大自然的聲音。   輕手輕腳的退到一邊,就勢倚坎在一塊礁石上,迷醉地聽著納音石洞存貯的奇妙至極的各種聲音。   ……   錄音持續了三個小時,皮教授如癡如醉地發了一會兒呆,又兩眼對著納音石探針看了半晌,伸手取了下來,遞給我,「胡華,拿好他,這根探針,甚至還可以讓月亮神廟的唱片再響起來,我怕,以後,會忍不住來打擾這兩處地方的清靜,今天,發生的一切,咱們就當是做了一個夢,至於百弓箭人的停止攻擊,咱們就說是庫存箭枝用完,偉大的古人有預見性地切斷了機關的控制,其他的無可奉告。」   皮教授還真是打馬虎眼的高手,一句庫存箭枝用完就唬過去了……嘿嘿,就算有人起疑心,任誰也沒法跟一個考古權威較勁。   我和教授走出聽潮洞時,突然聽到了很細微的定時鐘的響聲。   范鋼突然從一個側洞裡跳出來,大喊道:「大傢伙快退,武川真由美這騷娘們兒在玉佛身上裝了定時炸彈!」   有炸彈,那應該是范鋼大顯身手了,這傢伙,術業有專攻,敢憑手感拆炸彈……我個人的感覺,他搞定向爆破和拆彈,國內怕是無人能望其項背,他們搬山道人內部,都唯其馬首是瞻,尤其是攀上了皮教授這樣的考古權威高枝後,他好像已經坐穩了搬山道人的第一把交椅。   我因為護著皮教授退得慢了一些,屁股上挨了他一腳,還惹到他臭罵:「你小子想在這等炸是吧,要是你小子一命嗚呼了,恁多美女找我算帳,我他娘的拿什麼頂缸!我這張老臉做不成小菲菲小萊萊的姐夫,更做不成公主的王子。」   孫不二趁機替我踢還了一腳,哂笑道:「你趕緊賣命去吧,造置完了,今兒晚上,還等著你海喝呢。」   武警們布好警戒條後,也立即撤到了安全地域。   范鋼大著嗓門吼了一聲「武川真由美,我操你八輩祖宗」,一閃身,進了藏著玉佛的側洞。   一分鐘過去,范鋼抱著玉佛出來,惹得警察們集體齊唰唰敬禮。   國寶失而復得,警察們再立新功,有幾個警察高興得學著范鋼的腔調,集體操了幾遍武川真由美的十幾輩祖宗,笑逐顏開地接過了玉佛,請功去也。   考古隊的工作卻相當繁重了。   不過,隊員們都很快樂地勞作著,我得空跟幾隻猴子嘮了幾句似懂非懂的嗑,跟猴兒們嬉戲一番,竟又發現一個明代水城的弓弩庫,規模雖比那箭庫少一些,但考古發掘的價值很大。   我和皮教授都心知肚明:只有納音石的留聲洞才是連珠島上最最有價值的秘密,不過,我和皮教授都不打算再告訴任何人。   後期的掃尾工作,皮教授交給了他的一個得意學生指揮。他叫著我、孫不二和范鋼上了莫萊菲月她們供職的遊艇,說是要好好地在海上泛泛舟,消解消解連日來的要人老命的緊張。   遊艇駛到連珠島後面的七星礁島時,孫不二突然道:「今天晚上,可是東海的海上古玩大夜集,攤子上還真有『養眼抓人』的物件,咱們過去看看。」   第九十三章七星礁上的麻姑廟   說點題外話:最近,因為寫了鬼同小說,在科幻靈異類裡瀏覽了不少作品,竟然發現一些連小學生作文的水準都達不到的簽約小說,我真是想不到,寫科幻小說的某些作者竟然狗屁不通的作踐漢文字到了這種程度,而且,這樣的垃圾作品還在榜單上招搖,所以,等抱大叔把這個鬼同連載完,得指名道姓地惡批這樣的作者和這樣的作品,我也希望這樣的作品早點消失,沒得污辱了中國的漢字!!!!   別看我是東海市人,七星島礁的海上古玩夜市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我撓了下孫不二,逼他拿出點養眼的物件來瞧瞧,他趴我耳朵上道:「你小子腦癡啊你,一船的人,看眼裡拔不出來怎麼辦?」   他嘀嘀咕咕地拉我到無人的側甲板,掏出一塊老紅的玉片,愛惜地用手摸了摸,炫耀道:「這可是巴基斯坦次大陸上的紅鏡子玉,人稱滴血魔玉,全世界找不出第八塊。」   「巴基斯坦在哪兒?」我無腦道。   「你這小子,可惜了你這天造之才了,怎麼一點兒也不放眼世界,巴基斯坦那是咱社會主義人民的極友好聯盟,兩國人民正聯手合作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這都不懂!」   孫不二臭擺活的空兒,我想劈手將他手上的滴血魔玉奪下來據為己有,可他警惕性蠻高,猴子一樣地蹦開了,吼我:「你這什麼女婿這是,還沒過門兒呢,就搶老丈人的心愛之物……唉……我老閨女有難嘍。」   說話間,遊艇已靠到了七星島礁碼頭,放好了浮橋板。   菲月、莫萊在船上就纏著我去麻姑峰上扯姻緣。   一下了船,莫萊就逼著我脫離大部隊,要自由行動,非得替公主和我扯一回線撞一回鐘,看看麻姑這位天上的老媒婆讓不讓我和公主千年修得共枕眠。   皮教授哈哈一笑,讓我們敞開玩,要是累了,就到望夫礁上吃貞婦餅。   菲月和莫萊擁著我雀躍而行。   到了麻姑峰下,人驟然增多。一對對的情侶以諸種戀愛姿態逶迤往麻姑廟走,這男男女女的可都是跟麻姑要愛情甜蜜蜜的。   世上哪有恁多甜蜜……太白癡了。   看著別人,我就感觸開自己和公主艱難跋涉漠中的甜蜜了,沙漠裡的一幕幕搞得我心裡直犯酸,又驀然想起小時候和金寶在麻姑廟玩猴兒鐘。   那時候的七星礁島荒涼得很,麻姑廟塌了一大半也沒人管,九二年我當兵那陣兒,中韓中日的許多不規則貿易火起來的時候,一些韓國人日本人發現了麻姑廟,驚呼政府的無知,當地的一些風俗學專家痛定思痛,這才把連珠島內的許多具有神仙文化背景的古建築修復了,未經幾年,即被國家定為5A級風景區,各旅行社賺錢賺得海海的。   麻姑廟裡的姻緣鍾一直是叫猴兒鐘的,因為那鍾一敲,有時候象老頭拖著長腔喊——成,有時候跟孩子似的崩倆字——不成!常惹得我和金寶笑得直倒。   還有就是麻姑手上的線了。專家考證,此線成於魏晉南北朝時期,乃天山冰蠶作繭抽絲而成。   這兩個東東,一下子讓婚姻沒有了安全感的人們聯想到了扯線撞鐘論姻緣。   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想像力在某些方面確實是欲與天公試比高,就這,不到三五年的時間,全國各地的先富有了大把錢的人們無不聞風而至,有與老婆一起看能不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也有和情人、小蜜扎堆算對方心裡究竟有幾個好妹妹或是好哥哥的。   當地的那位重修麻姑廟的老風俗家大歎世風日下,說是開發還不如不開發呢,這樣子的嚴重背離麻姑神廟勤勞才能致富之創宙初宗的搞法,讓他無顏去見老祖宗。   菲月和莫萊見到老麻姑廟,臉上神色數度變化,雙雙做虔誠狀摸手摸臉,然後,半躬了身子,嘰嘰咕咕地念了好長一大篇我聽不懂的經文。   念畢,一人拉著我的一隻手,道:「好了,姐夫,咱們去吃貞婦餅吧。」   往回走,我本來想大大誇張地講一講小時候在麻姑廟斗狐耍蛇的事,見其二人神色很莊重,只好閉口不語。   悶聲悶氣地走了一段,行到一排玉石攤,孫不二和范鋼急呼呼地越過幾個攤位,朝我奔過來。   孫不二手裡提著一塊黑炭頭似的東西,還生怕別人碰了似的,左躲右閃的。   他這是又淘到養眼抓人的物件了。   到了近前,我剛想抓到手裡看看,不防忽地一個身影過來,抓之而去。   這還了得,朗朗星空,光華大地,就敢明搶,你當我們是一幫土雞,想拔毛就拔毛!   嗖嗖嗖!三枚屍魂釘擲出去!   兩枚紮在那人的屁股瓣上,一枚紮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范鋼幾個箭步過去,拎小雞一樣地把他拎到了旁邊的戲檯子上,直接掏出根攀山索,掛樑上了。   劫賊是個女的。   我覺得好像是武川真由美那盜墓團裡的,看眼神好像是,我在十三里鋪那晚上背屍,背的可能就是她。   范鋼掛這女墓賊,掛的很不地道,用了很殘忍的反背弓,疼得那女墓賊滿臉的冷汗,但她卻不吭一聲。   我們輪番上陣,楞是沒問出一句話來。   一中年警察從人堆裡擠出來,手銬卡卡給女盜墓賊戴上,說是此人干係重大,要帶回東海指揮部嚴加審問。   我知道,警察們審人那是一套一套的,就算你是鋼嘴鐵牙也能給撬開,更何況一區區女子。   想到這少女並無大惡,只是誤入歧途,遂動了惻隱之心,上去把插在她身上的屍魂釘拔下來,還給她上了點藥。   臨了,還囑咐她:「一定不要與人民為敵,我們國家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不願跟著武川真由美禍國殃民,就棄暗投明了吧。」   中年警察沒容我再囉嗦下去,提著一臉倔強的日本少女揚長而去。   被這事一攪,我們都沒心情玩了,結伴到了望夫礁,找了一家最有名氣的王二蛋餅店,點了幾樣小菜。   皮教授也轉過來,給我們講貞婦餅的起源。剛講了幾句,我們的通訊器都哇哇叫起來,信息顯示:總指揮部有重大情況要宣佈,還重點呼叫本神漢三遍,要我火速趕回東海市。   到了總指揮部,有倆女警察直接領我去了審訊室,說那個被我在屁股上釘了屍魂釘的名叫川川美菜子的女嫌疑犯指名道姓要見了我才肯把她知道的和盤托出。   川川美菜子還挺講挺信用,等我到了,她只讓我一人在審訊室,嗚裡哇拉地把武川真由美策劃的七國聯手盜玉佛計劃講了個底兒透。   還說,孫菊靈嫣他們現在都被困在了巴斯斯坦拉合爾古城的魔鏡宮裡,生死難料。   第九十四章魔女灣   我一聽,立即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個忽閃,飛到巴基斯坦,把我這生死哥們給救出來。   警察們拿著我寫下來的川川美菜子的口供詞,與臥底警察查知的信息進行了比對,覺到可信價值極高,立即報告了重量級領導層。   於是,一張精幹的搜救隊組成了,但是裡面沒我,我被警察們監視著睡了一夜,第二天才拿到旅遊簽證,與皮教授他們一起坐船去泰國。   在我身邊密切監視我的是兩名特特級警察,其中一位就是我在極其重要的會議上跟孫菊靈嫣眉來眼去時,用刀子一樣的眼光掃我的中年警察。   他們倆晚上睡覺時,也輪班看著我,防止我搞陰謀詭計。   而且,皮教授給我分析了利害關係:武川真由美與老K國民救國軍此舉就是要打亂我們的總體部署,以贏得他們掩藏玉佛的時間,警方的臥探們已探知,此次行動有七八個國家的暴力恐怖組織參與了,咱們行動上稍有差池,就會人器兩亡,所以,每一次行動都要謀定而後動。   只能服從組織決定了。我這個被軍隊除名,被考古隊屢屢拒於門外的神漢,此時,強烈地感受到組織的強大,感覺做一個威武不能屈的好漢阻力太大,索性能屈能伸了。   旅遊船行得很慢,到達福建海域時,有一艘裝作海上衝浪的快艇假裝與遊艇發生輕微摩擦,便裝警察們趁機與那位臥底交換了機密消息和一張沉船位置的標圖,好像是說有一幫武裝分子,要先下手為強,搶水下的古瓷器和金幣。   遊艇上立時外鬆內緊起來,菲月悄悄遞給我兩把腕弓。這小姑娘自從智力恢復以後,也懂得順手牽羊了,竟然在警察的嚴密監視下,偷出了三張腕弓。腕弓是戚老將軍的獨創性的為力弱的嬌嬌女人們所發明,據後來人的瞎猜,說是在被浮要失去名節時,可以在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兩個賺一個的被動情況下,用來自殺,只要抬起手腕,對準太陽穴輕輕一動,自殺就可宣告成功。   做臥底的警察們有這東西倒是可以防止洩露機密。   我覺得我一大老爺們,就算被俘,也不用這個。我可以用四娘教的法子,自斷經脈,或者用龜息之法,裝成死人,完全可以蒙住不會使控魂術的人。   范鋼從底艙裡上來,遞給我一套水鬼衣服,「快換上,先他娘一步,去撈幾斤金幣,夠咱這一趟遠海之行的花銷了。」   這傢伙夠猛,金幣都論斤了,還是千年以上的古幣。他這要是拿著到泰國,還不把整個泰國曼台那些騷娘們給弄遍了。   我麻利地換上水鬼裝,趁著那倆警察佈置船上的防衛時,和范鋼下到了水裡。   在一島礁的底下,我遇到一摸鮑魚的漁民,他不斷朝我打招呼,引我到了一無水礁洞裡,脫下吸氧罩,他告訴我再往前一千米的地方叫魔女灣。   莆田汕尾一帶的漁民,談起魔女灣便為之色變,因為每年都有漁船在這裡神秘地消失,船和人連點屍渣子都找不到。   據一個死裡逃生的漁民講,他是被一個少女幽幽咽咽的哭聲所吸引,不知不覺進了魔女灣,忽然就一個猛浪打過來,那浪頭上坐著一個紅髮紅身的少女……他一下子嚇暈了,他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就躺在自家門口。有人說是海神娘娘大發神威救了他,還留下一行沙灘字:魔女灣,魔女灣,萬人遇上一人還。   魔女灣由此成了當地漁民的禁地。   范鋼這傢伙是要錢不要命啊!   我有點打退堂鼓:臨下船時,忘了讓孫不二給掐算一下了,這要是真的遇上了那紅髮紅身的魔女,一命嗚呼了,脖子上被掛著一串金幣在海上飄屍,多有損本神漢一貫為國為民的光輝形象。   想到此,我立即放水上起,升到了海面上。范鋼正下潛得起勁,見到我的異常舉動,連擺了幾次手,無果後,只好也隨我上到海面上。   我們倆叮噹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范鋼沒辦法,祭出殺手鑭,說是晚上在皮教授的房間外,聽到一絕密消息:所謂的魔女灣就是武川真由美那幫騷娘們盜墓團和她的鬼子爺爺武川搞出來的鬼。抗戰那會兒,日本鬼子,在魔女灣裡發現了幾艘明末清初的裝載瓷器的沉船,為掩人耳目,找了幾個日本籍高級慰安婦,不定時出來嚇人,大部分人害死,只留一兩個逃生的人回去講魔女灣的凶險,以此達到他們獨佔的目的。   看范鋼那信誓旦旦的樣子,我心動了,又隨他下潛。   ……剛抵近魔女灣,我發現在右側幾百米處,有五六個水鬼,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一海底暗礁而去,范鋼一揮手,我倆跟上了他們……   (水鬼解釋下,一般漁民把在水底下作業的潛水員都稱為水鬼,當然,真正的水鬼,我也沒看見什麼樣子,要有的話,大概就是海底幽靈了,可以殺人於無形……)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有幾個裝備更加精良的顯得訓練有素的傢伙從左側瞄上了他們。   加上躲在海藻裡的我和范鋼,算起來是三幫撈海金的非官方組織。   警察們既然已經有了可靠消息,估計早已是張網待魚了。   ……很快地,五六筐瓷器被吊了上去,等在遊艇上的人,忙著把上船的老古瓷器搞偽裝……我和范鋼象指揮作戰的將軍一樣,拿著海視鏡無一遺漏地觀察著。   一聲槍響!   另一幫子的窺寶者動手了。撈瓷器的這幫傢伙顯然沒有熱兵器,在稍加抵抗後,自認晦氣,悻悻地欲開船離開。   明火執仗開槍硬搶,在海上黑吃黑的傢伙是老K團和武川真由美的騷娘們盜墓團的混編組織,他們正以為得計呢,卻沒想到,海警們呼啦啦一下出動了十多艘快艇,圍得是嚴嚴實實。   我和范鋼就在這一刻,箭一般衝到老沉船裡。依著在連珠島搞船墓的經驗,很快地找到了密艙,范鋼手腳利落地找到了兩個金幣盒子,在水下專業警察到來時,藏到了一礁石洞裡。   皮教授帶領他的學生們隨後趕來,極認真地做了一番鑒定,當即在現場,議定了整體移撈計劃。   當天晚上,在當地漁民的大力協助下,沉船得見天日,第二家沉船博物館由此誕生。   我和范鋼裝作沒事的,跟菲月、莫萊、納依租了一艘雙槳漁船,藉著明月海中照的美景,劃呀劃的,很順利地到達藏金盒子的位置,拿到了私贓。   范鋼為了裝大哥,忍疼割愛把金盒子贈給了三位金色少女,我的後背因此而多了三塊青紫。   菲月在打開一個金色盒子時,突然驚呼了一聲!   金色盒子裡不是金幣,而是三塊由紅色忽然變得焦黑的魔玉片。   第九十五章17個死亡數字(1)   皮教授恰於此時進來,看了在瞬間又變成白茫茫的魔玉片後,低聲向我講了孫菊靈嫣在魔鏡宮的情況。   警方的可靠消息透露:魔鏡宮極其邪道,能使人致盲,更會使人受精神傷害,失去理智。孫菊靈嫣及其他精幹警察,身心受到極重的傷害,有生命危險,警方決定,讓我立即飛巴基斯坦,陪同我的是那兩位道行很深的中年警察,和路鐵當他們四位鐵捕,還有范鋼和孫不二。   上了飛機,那位一直對我有敵意的中年警察一改鐵血無情的硬漢形象,臉上滿佈愁雲,似是極度關心孫菊靈嫣的安危。   路鐵當告訴我,那中年警察叫胡明軍,在警校裡帶過孫菊靈嫣,一直偷偷暗戀著孫菊靈嫣,在感情上一直閉關自守,他家裡還五代單傳,為此,其人承擔了極大的為家人傳宗接代的壓力,但始終只愛一個,對另外的女人視若無物。   這樣的看起來,胡明軍就不得不讓我肅然起敬了。他原來是把我當情敵看了……我還以為他是對孫菊靈嫣寄予厚望,嫌我以情亂之,而分心呢。   我拍了拍胡明軍的肩,感歎道:同是天涯苦情人,人生何處不相逢!   為了緩解飛機上窒壓的氣氛,我對胡明軍和他的親密戰友欒向東講我和無遮公主的沙漠冒險,講我們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真愛不悔。   胡明軍聽得很受感動,假裝起身上廁所,背著我們嘩嘩地流眼淚。他大概聽明白了,本神漢已經決定成人之美,做一回月下老人,等孫菊靈嫣的禁婚期一過,我會想辦法,讓靈嫣兄嫁給這位鐵血硬漢……畢竟是五代單傳,家族中的香火之事比天還大,再怎麼著,也得留下一革命的火種不是?   下了飛機,我們直接到了拉合爾。由於外交上的諸多條條框框,我們要等到進入魔鏡宮的特許證批下來才成。   好在,中國人民和巴基斯坦人民世代友好,國與國之間是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兩國警察見著了,就跟一家人似的,親熱的不得了。而且,那陪同的警察,漢語說得呱呱叫,整個一中國通。   在拉合爾,不得不說一下莫臥兒時期的建築藝術。有人把建築稱為「凝固的音樂」,我想,那這裡的莫臥兒式建築大概是一個頂峰了。   到了這裡,才知道建築原來可以這麼賞心悅目。一臉愁雲的胡明軍同志,經過我和孫不二、范鋼的諸學科諸藝術門類的不斷宣講,使他認識到,愛一個人遠遠不是另一個人的事,這裡面博大精深,既可以上升到歷史文化,也可以縱橫到人文地理民俗風情,其人一下子見到這偉大的莫臥兒建築文化,他的愛情境界騰騰地昇華了,不再以「愛就是奉獻」來評判,而是境界高遠地延伸到了詩一般的藝術境界。   胡明軍深有感觸地道:「構築一座愛情的殿堂,不僅要做一個建築師,還要是一個設計師和美妙無比的藝術家的想像。」   我暗笑:這傢伙竟然先我一步,成了愛情大師了。   構造拉合爾這座建築藝術殿堂的是沙&賈汗,其人的大手筆,大概可以等同於造大運河的隋煬帝。此人也跟隋煬帝一樣的整腦子的恢宏想像,要以「巨人般的氣魄從事建築,以珠寶匠的細緻進行裝飾」。   嘿嘿,以珠寶匠的細緻搞建築,古今中外的皇帝算來,沙&賈汗是唯一人也。   漫步拉合爾街頭,隨處可見精美的透雕窗欞,珠寶碎石鑲嵌的花木禽獸圖案,無一處不是給人匠心獨運的豪奢。   走到夏裡瑪公園時,有一名警察開著車匆匆過來,嗚裡哇啦地跟胡明軍講了一通。   胡明軍一聽,楞了片刻,忽然暴怒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這裡鬧鬼,關我們什麼事,你們好端端的,要聽什麼通靈巫師的,你們穆斯林信鬼怕鬼,我們是唯物無產者,無論怎麼說,我們要救人,就算真的有鬼有神攔著擋著,我們也毫不畏懼!人無論如何要救!」   要不是欒向東攔著,胡明軍簡直要立即拔槍獨闖魔鏡宮了。   欒向東也懂點巴基斯坦語,他硬譯的那警察通告的話的意思是,拉合爾一年多來一直有17個死亡數字的傳說,第一個莫名其妙半夜裡從自家陽台上跳下去的人身上有一個黑色的數字一,他死的那天是一月一號,二月二號那天又有一個人跳樓而死,他的身上有一個黑色的數字二,此事越傳越邪乎,有巫師說是從魔鏡宮逃逸出來的幽靈,它會在第17個數字出現的時候,讓拉合爾從地球上消失。   雖然,我有點不敢全信欒向東那極不順暢的硬譯,但警察們在即將到來的17號前,肯定是草木皆兵,對魔鏡宮肯定是裡三重外三重的嚴加防衛。   看著仍餘怒未消的胡明軍,我心裡感歎:有些時候,暴跳如雷不中什麼用。既然通過官方拿不到特許證,那就以非官方的倒斗方式進行吧,我想,以范鋼的搬山道人的英勇果敢,就算是一座大山,他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通道。   大白天,眾目睽睽幹這種事肯定不行,得等月黑風高才能大干快干。   范鋼很友好地拍了拍胡明軍,扯著他在一美人魚造型的石椅上坐下,勸道:「條條大道通羅馬,只要功夫深,鐵棒搓成針……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嗎,人定勝天,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胡明軍本來對范鋼沒啥好印象,可自從范鋼高聲罵著操武川真由美八輩祖宗,一分鐘拆了那定時炸彈後,兩人經常性湊一堆喝喝小酒,啦啦女人啥的。   這一次范鋼能隨機同行,得益於胡明軍的大力舉薦。   大白天,閒著無事,拉合爾的警察就領著我們逛開了談情說愛的夏裡瑪公園。夏裡瑪,要是翻譯過來,意思大概就是談情說愛。   這談情說愛的地方差不多該有四五百年了,是沙&賈汗於十七世紀中葉的以靈秀超絕的超級想像,令匠人們象繪畫一樣建的,比某些粗糙國度的皇家園林要強N倍。   隨處可見的,豐彈得跟女人大腿似的乳白色的各種建築物,加上綠蔭掩映,曲徑通幽的,雅致秀腕得真想有美在旁,聽點啥秋日私語的鋼琴曲,再燕子啄泥一樣地親親女人的小嘴,真的是賽過神仙。   可惜,公主不知在何處修她的無遮道行,我們這一大幫子全是爺們,連點女人味也聞不到。   走進一排松林裡,忽然看見一隻松鼠從一桿粗大的松枝上飛快地躥下來,拖著一條蓬鬆的大尾巴,在綠色的大草坪上跑來跑去。   這小松鼠很像我在那噴水洞協同作戰的水松鼠,趕緊跑過去,正要伸手摸摸它那光滑的皮毛,驀地,斜刺裡衝出一幫穿著蒙頭蒙臉衣服的女人,手裡拿著掃把,不分青紅皂白地追打小松鼠,好像要置之死地而後快。   眼見小松鼠喪命在即,我一把抓住它,揣到懷裡,朝松林深處跑……水松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有義務也救它的同類一命……   沒想到,那幫子人緊追不捨,好像還喊什麼「17,17」的。   第九十六章17個死亡數字(2)   第96章至第100章   待我把小松鼠藏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看到一棵雙干互抱的老松樹,我爬了上去,隔著厚厚的松針,看一大幫子人,吆五喝六地那一通亂找。   那幫子人,搜索得極不細緻,我這麼一大活人,他們都楞是沒發現。   待他們走遠,我輕手輕腳地到了藏小松鼠的樹洞裡,想跟它告個別。   可找來找去,也沒看到小松鼠……不對呀,那幫人根本就沒靠近這樹洞,難不成他們會隔空取物……   我又趴下身子,再找……耳朵裡卻聽到幾聲孩子式的怪笑……這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小松鼠的叫聲在我身後響起。   回頭一看,小松鼠的身上毛聳聳地立著1、7兩個數字,脖子上繫著一根細繩,順著細繩看過去,竟然看到孩子氣的無想大法師。   無想大法師嘿嘿一笑,「笨蛋,跟我去看好光景去。」   他一說完話,一抖那小繩子,比松鼠還利索地往公園外跑。小松鼠身上多了那毛聳聳的「17」,跟在後面,跑得很費勁。   這搗蛋法師不在奉身殿的烽火台上忠於職守,竟然到巴基斯坦搗蛋來了。   我不作他想,緊跟著他們往出跑。   無想大法師這一鬧,夏裡瑪公園外的大道上立成「松鼠過街,人人喊打」之勢,穆斯林的團結和互助精神以及同仇敵愾的無畏,一下子把空蕩蕩的街道充塞得滿噹噹的,而且,嘴裡還喊著向異教徒開戰的口號,朝我們蜂擁而追。   無想大法師跑路的本事無人能比,他故意裝作不熟悉地形的樣子,繞個彎,等追他的人上來了,才繼續朝原定目標前進。   跑到一座山上時,天忽然暗了下來。   路旁的石頭上赫然印著一個清晰的黑數字「1」,再往前走,天越發得黑,而數字依次2、3、4的排列著,時白時黑,好像是能變色的魔玉片,光線忽明忽暗,路已經無法分辨了。   無想大法師和小松鼠突然就這麼消失了。   我心裡暗暗吃驚:不會是又中了武川真由美的圈套了吧,他弄個假無想大法師來誆我進來……這娘們,論詭計這一套,一時之間還真無人能出其右者,弄不好,孫菊靈嫣也是中了她的圈套,才身受重傷的。   不過,魔玉片也就是一變色鏡,我只要閉上眼睛,憑著感覺走,諒你也拿我沒辦法……有此一想,我當即念起無遮公主的冥想之法,憑著和氏淚血玉那微弱的感應,拋出九釘繩,腳踏實地的,一步步慢慢往前走。   我身旁不時地有人慘呼,顯是中了什麼陷阱,或是遇到襲擊。   但是,依然有人呼呼而過,嘴裡喊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宗教口號,聽那氣勢,像是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意思。   「好勇敢的人民啊!」我暗自感歎一句,不由得也加快了腳步。   走了一段,我感覺身旁老有一個人跟著我,聞那氣息,身上還有一股少女的體香,這體香我好像聞過好多遍。   應該是很熟……可是,我從公主開始回味,到莫萊、菲月、納依,還有楊女士、小六一,感覺都不像,可偏又恁熟悉……難道我竟忽視了我生命中很閃亮的一個女人……沒有啊,我發小是跟金寶一起玩大的,沒有青梅竹馬的女生,要說一見鍾情,那就是在無遮的綠洞,無巧不巧的被選成奉身王子而與提娜公主難解難分了。   我使勁地嗅著鼻子,以期聞到更多的似曾相聞的氣息。   「臭小子,你狗鼻子你!」孫菊靈嫣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到孫菊靈嫣穿著穆斯林那遮頭蓋臉的衣服,瞪著一雙深邃的大眼睛看著我。我楞是沒往她身上想,還以為她痛不欲生地受著什麼殘酷地折磨呢。   「看什麼看,色迷迷的,看你那怕死的樣子,要是等你來救我,我早死一百回了。」孫菊靈嫣在我頭上敲了一計。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激動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歡迎你又回到親人的懷抱。」我伸出胳膊跟她熱烈地來了個革命友誼天長地久的同志式擁抱。   劫後重逢,我們倆有千言萬語要說,可一時之間,竟無語凝噎,分別叭嗒叭嗒地掉了好多激動之淚。   ……一番兒女情長過後,孫菊靈嫣立即恢復了她英勇果敢的警察之態。   她見我仍以冥想之態抵抗著魔玉片那閃爍的魔光,遂掏出一胡楊木的盒子給我,爽朗道:「打開它,裡面有專克這魔光的寶貝。」   我打開木盒一看,裡面是身上刻有「罘胡華大壞蛋」六個小字的三隻大白蟻。   這麼說,無想大法師是真的在這裡,是他救了孫菊靈嫣。   盒子裡的三隻很雄壯的螞蟻撲楞楞一展翅膀,那些炫到我眼前的魔光,都被吸到了糨們身上,暗啞的天頓時亮了一些,孫菊靈嫣也打開一隻盒子,周圍的光照又增加了N倍強度。   光照正常了,面前的路已清晰可辯。   真沒想到,這螞蟻被無想大法師玩得出神入化了,竟然能食「魔光」,所謂「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欺我。   攜著孫菊靈嫣的手,大踏步地進到了別墅裡。   我看到幾個裸著上身的女人被吊在了柱子上,她們的背上醒目的印著黑色的「17」。柱子周圍,有一些穆斯林通靈巫師,不停地念著咒語。   孫菊靈嫣見我盯著女人的乳房看,一把把我拉到角廊裡,斥我:「一見了女人就掉下巴,快試試和氏淚血玉有沒有感應。」   我嘿嘿笑了兩聲,搖頭道:「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裡大概與詛咒有關,與玉佛無緣。」   孫菊靈嫣粗魯地伸手到我懷裡,把和氏淚血玉掏出來,貼在臉上試了一下,道:「不是有點溫熱嗎?」   我道:「此溫熱非彼溫熱,這裡本神漢的體溫。不是母子連玉的感覺。」   「去你的吧,再看看這邪道別墅有沒有大點的老鼠洞什麼的,那幫日本女人,把我引到這裡,不知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魔鏡宮,好奇怪?」孫菊靈嫣手裡握著金屬探虛器,拉著我,躬著腰,沿著角廊很認真地探洞。   第九十七章17個死亡數字(3)   我觀察了下房屋的建築設計,感覺,其形很像一口扁棺材,尤其令人奇怪的是,上寬下窄,成梯形,要是以中國的陽宅風水來說,好像是犯了大忌諱。   陽宅呈棺材之狀,往往會伴有血光之災,比如,某些遭受重大人生挫折之人,往往會不自覺地選擇到這樣的建築物上自殺,這好像是環境暗示,或是觸景生死意,本來不太想死的人,到了這兒,鬼使神差地就非死不可,有些死了一次沒死成的,會第二次……第三次想方沒法,達成跳樓死掉的願望。   好多鬼樓都是這麼形成的。   不知在拉合爾發生的因17個死亡數字而跳樓死人的事件,與這棟怪建築有沒有關係。   我問孫菊靈嫣,17個死亡數字是怎麼回事。   她沒好氣回我:「你小子,就愛關心那些鬼鬼怪怪的事,」見我四處灑麼,她站直身子,倚到一根柱子上,雙臂一叉,「拉合爾警方已經查過,前九個在死亡日死的,只有三個是無意中走到這棟別墅裡的,一個是站在樓頂平台跳下去死的,另一個是溺死在水裡,還有一個是在衛生間割腕死的,死的時候衣服身上衣服都莫名其妙的燃燒過,前胸和後背上都有一個陰影似的數字。但是,從第10個開始,死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每一次都是死在那間大殿裡,人是直挺挺站著被燒死的,肉身好好的,衣服一燒光,男的身上是個「1」,女的是0、1、2、3……這樣依序排列著。」   說話間,孫菊靈嫣身上突然起火了,是後背先著的。   她剛一扑打,周圍的柱子,擱物台也著了。   我看到旁邊有一水桶,裡面有半桶水,伸手提起來,嘩地倒在孫菊靈嫣頭上!   誰知,這一倒,火勢更大,我的身上也著火了……只是這火燒到身上好像不是很疼。   我和孫菊靈嫣正手忙腳亂地扑打,大殿裡的通靈巫師們突然湧出來,有一個尖聲喊道:「就是他們,真正的17幽靈!」   壞了,要倒楣了……這幫通靈巫師認定我和孫菊靈嫣是要毀滅拉合爾的黑暗幽靈……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拉住孫菊靈嫣的手,跳過一個小花壇,正欲往松林裡逃竄,兩眼一瞥間,卻很不幸地看到,花壇裡那些剛剛還嬌艷欲滴,青青綠綠的花花草草已是香消玉隕,燒成灰了……我和靈嫣兄身上都帶著火啊。   而且,殿外等候通靈巫師神示的穆斯林教徒們,看到我們兩個火人,不僅不避,還迅速圍成一個保圍圈,拉著一張大網,圍了上來。   既然這樣,為保護花草和小命計,那就只好在別墅裡轉圈子了,沒準還能找到暗道暗格什麼的,藉以逃生。   在火焰中奔跑,如果感覺不到燒灼的疼和死亡的迫近,倒像是演電影般美妙,忽然想起「烈火中永生」的電影,不禁生出一股豪邁之氣,遂對孫菊靈嫣道:「就讓我們攜著革命之手,奔向美好的明天吧。」   「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等遇到那個完人聖帝巫師,你就等死吧。」孫菊靈嫣沒容我再說下去,拉著我往樓頂上奔。   我急道:「這不是自絕生路嗎,難不成要與藍天同在。」   孫菊靈嫣卻不再跟我說話,驀地一個擒拿手,抓緊了我的手腕,蹬蹬地沿著環形樓梯跑。   我們就這麼火焰滾滾地跑到了樓頂平台。   「怎麼還沒來呢?」孫菊靈嫣抬著看著天。   「誰?」   「胡明軍,剛才他發消息,說是用直升機來接我們的。」   我哈哈一笑,「先不忙上直升機,滅火要緊,別到時候讓直升機也跟著咱們燃燒。」   「對,滅火。」孫菊靈嫣,眼睛一眨麼,「公主的神泉水興許管用,」,說主,伸手抓過我的隨身袋,把公主給我的一瓶無遮神泉水掏了出來,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別說,還真管用,火立時熄了。   我也如法施為,很仔細地小口喝了神泉水,滅了這不知什麼人搗鬼弄出來的怪火。   火滅了,直升機也來了。   我和孫菊靈嫣仰臉看著放下來的軟梯,眼看著伸手就能抓到了,卻沒想到,身上又突然著起火來,這一次是往骨頭縫裡鑽的疼。   身上的衣服冒出一股焦味……巨疼之下,不禁打了個激靈:弄不好是那位怪巫師練出的三昧真火。   伸手想掏出公主給我的神泉水瓶子救急……一抓之下,大吃一驚:隨身袋沒有了。   突然,蓬地一聲!   一個燃著火的箱子兀地扣下來……一股熗煙入喉,一口氣沒喘上來,人一下子昏過去了。   ……   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仍躺在箱子裡,扭頭看到孫菊靈嫣也一臉烏漆麻黑地仰躺在白色的箱子上。   我倆的衣服都燒成了純乞丐裝,到處是焦黑的洞洞。孫菊嫣靈嫣比我的近乎赤裸稍好一點,沒有衣衫襤褸,不過,胸前的春光已經掩不住了,那峰線隱約的,透出了女人應有的誘惑。   每到危難的時候,我才想到孫菊靈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我覺得,這種時候,無論多麼渾身焦疼,軟弱無力,也應該站起來,盡一個男人的職責。   已經說不清是第幾次跟孫菊靈嫣共患難了,雖然我們已經是著了別人的道兒,但畢竟還活著,而且身體各部件都基本上能正常運轉,那就要逆境中志不墮,堅決同可惡的敵人鬥爭到底。   我咬了咬牙,一翻身,滾出了箱子。   抬頭四下裡看了看,發現是一座異常漂亮的宮殿。   怎麼看起來像是一個平行四邊形,奇怪哦,房子還有這形狀的。   我顧不上欣賞拉合爾偉大的建築藝術,費力地邁著雙腿,到了一間衣櫃間,估摸著一套跟孫菊靈嫣差不多身量的王后式衣服,又抓了一件皇帝的便裝在手裡,轉身就往回走。   咚——我的頭撞石頭上了……不是石頭,是一個全身白得沒有一個黑點的人,那人的面目像是石雕,卻又會動。   他的嘴張開了,露出了一條白森森帶著血絲的長舌頭。   這白石人,不是要把我當食物吧。   第九十八章魔鏡宮(1)   惶急之下,我團身一滾,滾到了那裝我的箱子旁邊。   屁股被硬物咯著了。   用手一摸,一堆長物,我也顧不上是什麼了,抓起幾根就擲了出去。   真準,那東西正中白人的額頭,他就定定地立住了,伸出一半的舌頭耷拉著,其狀甚是可怖。   孫菊靈嫣在我身後喊道:「還有石頭殭屍,別楞著,屍魂釘!」   我一看,身邊的東西全是我隨身袋裡的東西,一件件擺著很整齊,看樣子,那位暗算我的傢伙,已經很仔細地研究過我裡面的東西了,他把無遮公主給我的神泉水瓶子拿走了。其他的似乎不大感興趣,空的隨身袋掛在牆壁的金鉤子上,似乎也當成了一寶貝。   白石人又從房子的四邊出來七八個,這一次全是母的,只是全身無毛,結實得跟石頭一樣,胸部略有突起,讓人知道是非雄性,還有兩腿間那地方,好像有點點紫紅的複雜肉褶,也表明是雌性。   她們在快速地變換著角度,好像是怕我再擲屍魂釘。   每人左右手裡都有一塊魔玉片,有紅有紫,有黑有綠,炫著烏七八糟的色彩。   看樣子,我和孫菊靈嫣是被那燃燒著的箱子弄到魔鏡宮裡來了。這拉合爾的魔鏡宮的主人好像是阿克巴。此人是十六世紀莫臥兒王朝的皇帝,他的宗教搭擋是蘇菲長老塔傑丁·阿尤德哈尼,喜歡製造「完人」,我遇到的這些勉強能看出性別的男男女怕是「完人」的失敗品,因為他們的樣子缺少肌肉感,尤其是把女人造得太沒女人味了。   要是按照現在的男生標準,應該是豐乳肥臀,加排骨體型,說白了,就是AV女優那樣的風騷體態,國際名模的骨感,可以讓男人一見就血脈賁張那種。   不過,這位造完人的宗教皇帝雖然沒造出「完人」,但他卻還是一個多神論者,經常會召集印度教、耆那教、基督教、猶太教、祆教和伊斯蘭教的代表,一開就是一年的宗教會議,搞起十誡十備的宗教改革,可能最後的結果是非驢非馬,反倒不如純正的伊斯蘭教那樣讓人心篤如一了。   本神漢所關注的是魔鏡宮裡的藝術品,皮教授在我上飛機前悄悄告訴我,盡最大努力搜搜,看有沒有一幅《阿克巴的大象》的細金畫,有的話,叫我有機會就順手牽羊。   不過,我感覺即使我找到藏畫之地,估計也很難得手。   這些沒有肌肉感的「失敗的完人」,數量在不斷地增加,魔幻的炫光照得鬼影重重的,我眼掃手摸的,忙著在地上擺置的物件中找那個胡楊木的小盒子。   卻怎麼也不到。   那些魔玉片越發晃得我七竅毛亂,心慌氣短,簡直要發狂了,要是無想大法師給的那三隻食魔光螞蟻還在,就不用這麼受折磨了。   「失敗的完人」們又向前逼近了三米多。   無計可施之下,我又擲出十幾顆屍魂釘,總算把離我最近的四個「失敗的完人」給釘住了,可是,牆縫裡一下子又擠進來二十多具!   我一邊苦思著良策,一邊把隨身袋裡的物件歸攏到一起,用九釘繩把牆上的隨身袋抓下來,裝置好了,又摸了一遍,還是沒找到裝食光螞蟻的盒子。   突然,我的頭頂上有個沉悶的聲音響起:「罘胡華大壞蛋,你是在找這幾隻小東西嗎,還有你的神水,都在我這裡,想拿回去嗎?」   廢話,我自個兒的東西,難不成會送給你們這些做人做不成,做鬼也不大夠格的傢伙,他奶奶的,還點我便宜,罵我大壞蛋,本神漢的名字是罘胡華,後面才是大壞蛋。   不對,我怎麼能是大壞蛋……亂了,我腦子裡已經是團團漿糊了,而且,那頭頂上出聲的傢伙,竟然是一個扁扁的人形,怎麼看怎麼彆扭。   頭頂上那扁人又開口道:「想拿回你的東西也不難,只要你答應讓我把你做了『完人』,連你的美麗同伴也可以放回去,而且,你們身上的『17』的詛咒也解除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這人怎麼這麼石灰腦袋,還想著做「完人」。   既然,他這麼盛情拳拳要我做他的「完人」,看來不答應是不成了。   思慮間,有三個「失敗的完人」已經靠近了尚沒有活動能力的孫菊靈嫣,伸出尖長的爪子,對準了孫菊靈嫣的幾大要害部位堪堪就要下手了。   眼見不妙,我立即道:「我答應你!」   我的話一出口,那屋頂上的扁人,啪啪連拍了幾掌,肚腹處突然噴出幾道藍瑩瑩的火苗子,突突地燒到了「失敗的完人」身上。   僅幾秒鐘而已,那些堅硬得跟石雕一樣的傢伙就化成了一堆白灰。   我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冷氣:還好,我及時答應了做他的實驗品,要不然,就憑我這身板,怕是給燒成一縷空氣了。   「罘胡華大壞蛋,我的最忠誠的最得意的完人,請你高呼『安位——莫克多聖帝』,『我將永遠忠誠於你——安拉,莫克多聖帝。』」   屋頂上的扁人,伸手彈出一個蓮座,扁扁地坐在上面,落在魔鏡宮頂層大殿的中央,大殿的平行四邊形迅速地轉動起來,那些沒化成灰的「失敗的完人」虔誠地跪下了,口裡高呼著「安拉——莫克多聖帝」。   哦,這扁人還自封「聖帝」,比穆斯林的真主神位還高,這也太無天無神了吧,他這是活神崇拜這是。   我看到孫菊靈嫣衝我眨眼睛,就裝模作樣地跪下,含混著喊了一聲「安拉——莫克多聖帝」。   沒想到,偉大的莫克多聖帝一點兒架子也沒有,親自從蓮座上站起來,用他的極長的手指撫了我一把。   「來吧,我的最得意的完人,你將是我造出來的最完美的聖帝,因為沒有人能經過我七練火的考驗,只有你!完美無缺的罘胡華大壞蛋。」莫克多聖帝很慈祥地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三遍,不由我分說,忽閃著他長長的扁扁的手指,弄著我下了六層大殿,到了第七層——他的七練修行宮。   他的修行宮簡直就是個大雜燴的草料場。   此人,對火的研究果然是不同凡響,我看到他竟然拿極其珍貴的莫臥兒畫派的細金畫在燒。   心疼死我了,這是多麼珍貴的無價的藝術珍品,他——這老小子,就這麼給燒了。   他要是逼我用他那什麼七練火燒那細金古畫,我——我跟他狗日的拼了!   第九十九章魔鏡宮(2)   莫克多倒是沒讓我燒名畫,而是讓我站到一乾草堆前,給了我一塊黑炭頭似的東西,看模樣就是塊煤塊,可莫克多非把它叫成「七練烏金」。   七練烏金就七練烏金,反正只要不讓我燒價值連城的細金古畫,像燒乾草這樣的點火小事幹了也就干了,就算給巴基斯坦人民造成啥損失,也是極輕微的。   不過,據莫克多講,這七練烏金很邪道,用火柴,打火機都點不著,只能用「心」點,他教我一套引火咒,好像有麻裡麻麻轟,或是萬能的之神啊,我是你忠實的奴僕,請賜予我你神的力量之類的話,然後,就把手掌撫在那七練烏金上。   這麼一固定姿式撫在烏金上,我念了無數遍似通非通的咒語,那烏金半絲響應沒有,只好胡思亂想。   我猛然想起,在東海公安局的審訊室裡,川川美菜子從那塊他攜到夜市上被孫不二拿到的黑炭頭裡取出一塊小指頭粗,三厘米長的黑母石來給我,說是好東西。當時,我也沒在意,隨手置在雜物盒裡,就給忘了。   現在想起來,這東西興許比那勞仁子的咒語管用。再說了,我對那西方火神無半點親切感和敬意,他那會幫我點火。   我唸唸有辭地繼續發動咒語,伸手摸出那黑母石上,索性無牽無掛地練起了站姿的鬼卦六十象經。   禪念定神,輕身欲飄時,忽聽蓬地一聲,那塊黑炭頭被點著了,連帶著周圍的乾草,柴禾堆都起火了。   霎時,火勢蔓延到了整個七練宮。   莫克多這七練宮裡置的全是易燃物,這一著起來,那熊熊大火,著實駭人。   可是,莫克多不驚反喜,大喊道:「完人,我的完人,聖帝啊,真正的至高無上的聖帝!」   喊罷,手腳仆地,以臉貼地,極度虔誠地等我的神示。   我看了看敞開了的大門,覺得這是個逃走的極佳機會,等一會兒莫克多要是明白了我是用邪道的異教之法搞出了這場意外的大火,他立時就會用最高階的七練火滅了我。   於是,我腦中轉了幾個閃念,沉聲道:「火中七練,至高至妙,三天未到,完人難成,天授神機,諸神皆道。手腳趴地,通天徹地,地母之火,心練為上。」   授完神語,我剛要奪門而出,卻發現,那幾幅畫,就要被火燒至,遂疾步奔過去,扯下三幅,卷把好了,放到隨身袋裡。   見莫克多仍極度虔誠地趴在地上,我用尖刀割斷他掛在腰上的袋袋,拿了我的神泉水瓶子和胡楊木盒子,輕手輕腳地出了七練宮。   先得救了孫菊靈嫣。這妮子,不知道有了活動能力沒有。   蹬蹬蹬跑到魔鏡宮的頂層,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那兩個空箱子了。   孫菊靈嫣八成是以為我成了莫克多聖帝的徒弟,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命危險,回去聯絡他老爹和范鋼,或是胡明軍欒向東他們,探尋玉佛的下落了。   既然這樣,我就自由行動,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走到魔鏡宮的最外廊,我發現有好多警察在不辭辛苦地值勤,而且,手裡都明晃晃地端著咱們國家的自動步槍,隨時都能出槍射擊的樣子。   不過,裡面的火勢洶洶,他們卻一點兒也看不到。警察們還以為萬無一失呢。   這樣也好,讓大火燃燒吧,讓莫克多的「完人」計劃見鬼去吧,那17個死亡數字,就是莫克多邪門的選人造完人搞出來的鬼把戲,他弄死了恁多人,讓這位自封的完人聖帝在火中永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我不能這麼近乎赤裸地從警察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萬一抓我個現形,我這丑就丟在國外了,畢竟,我順手牽羊拿了人家的國寶,這要是打起外交官司來,算是有損國格的事。   哦,我的隨身袋裡裝了一套皇帝裝,這倒可以玩點阿克巴復活的遊戲。只是不知道,阿克巴在巴基斯坦警察們的眼裡,夠不夠得上敬仰的級別。   希望這套皇帝的老裝能讓我順利地逃掉。   換好皇帝裝,我拋出智能軟梯,貼到那光怪陸離的魔光幻幻的鏡壁上,準備蕩一下鞦韆,然後……就靠兩腿的肌肉之力奔跑了。   機會來了:西南牆垣下的兩名警察抱著槍倚到牆根睡了。   等了十幾分鐘,我看到兩位警察大叔連哈拉子都流出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兩腳一蹬,呼地一下,彈了出去。   可是,在空中,我忽然感覺到火辣辣地熱……著火了,我的皇帝的盛裝著火了,這下壞了,所有的警察都看見了。   慌不迭地落了地,邁開雙腿沿著一條煤渣子路,瘋跑……背上火燒燎燎地,趕緊抓出神泉水瓶子,喝了兩口,身上的火總算是滅了—……後面卻是呼喝聲連天價響,最高吭的聲音是「17幽靈,他是17幽靈」。   忘了讓莫克多解開這可惡的「17詛咒」了,這下麻煩了,估計成千上萬的虔誠教徒們會勇往直前地加入追剿的隊列裡……這一次怕是真的要陷在巴基斯坦人民們憤怒的汪洋大海中了。   除了瘋跑,別無選擇。   追擊的人愈來愈多,而且呈全面包圍之勢。好像戴著軟邊帽的皇家警衛都出動了,竟然還有騎兵。看這陣勢,肯定要將我生擒活拿了。   心裡邊不由得開始咒罵整天只想著造完人的莫克多,這老小子,什麼不好玩,非得玩這邪道的數字死亡遊戲,這要是在國外早就被法辦了,還容得他整天在輝煌的藝術宮殿裡擺柴禾乾草的練什麼七練火。   咒罵歸咒罵,可是兩條腿卻還要飛速地運動,要不然,皇家騎警的馬蹄子就要踏到我身上了。   無頭蒼蠅似地曲裡拐彎地跑到一片松林裡,呼哧哧地喘了幾口氣,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到有棵老樹,千枝百杈的,倒是可以暫時避一避。   用九釘繩攀上去,找到一根半米多粗的橫斜曲長的樹杈子,一臥身倚坎住了。   閉上眼,剛想咪一會兒,耳朵裡卻聽到一聲嬌喝:「不許動,舉起手來!」   第一百章魔鏡宮(3)   我歪頭一看,是孫菊靈嫣個死妮子,趴在老樹後面土崖子上一新挖的洞口處,嘻著臉衝我笑。   「快進來,我老爹、范鋼、胡明軍他們連夜打洞,正準備去救你呢,哪想到你小子又別出心裁,整出個引火燒身,這下好了,你成了穆斯林教徒的死敵,連警察也保不住你了。」孫菊靈嫣搬著塊草皮,給洞口搞偽裝。   孫不二探出頭來道:「罘子,抓緊,老范已經能聽到那魔鏡宮主人在高聲地吟唱了。」   進洞後,我才搞清楚,父女倆也是剛觀察完魔鏡宮回來,趕巧碰上我慌不擇路地到了松林。   這叫天不滅我罘胡華啊。   孫菊靈嫣剛把洞口弄成野草叢生,追我的一批又一批穆斯林教徒就前腳後腳地到了,忽拉拉從洞前經過,嘴裡還都吆喝「罘胡華大壞蛋」。   ……實在是累極了,顧不上理會這此起彼伏,追擊罘氏壞蛋之喊聲,隨便一倚坎,就睡過去了。   正睡得香之又香,卻猛地感覺大腿一疼。   睜開眼,看到孫菊靈嫣略有歉意地蹲在我身邊,手裡拿棵毛毛草。   這妮子見我醒來,開口道:「別怪我哦,魔鏡宮外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我老爹說只有你能力挽狂瀾,救巴基斯坦這些虔誠的教民於水火。」   什麼事情說得這麼嚴重,要是發生什麼嘯聚民眾的群體性事件,警察和軍警彈壓一下不就得了,何勞我這異國神漢,再說了,本神漢唯一能致敵的本事也就屍魂釘,加上神神道道的一點鬼卦道經,哪來的挽大廈將傾的逆天之能。   我扒拉一下孫菊靈嫣的手,迷糊著叭嗒了下嘴,「有事找警察,困著呢,睡覺了。」   「你小子,還拿把了。」孫菊靈嫣兩眼一瞪,臉露凶相,一伸手擰住了我的左耳朵,「別懶了,起來,把那個犯了神經病的莫克多聖帝治住了,再睡你的覺,讓我給你當枕頭也行。」   這妮子,軟硬兼施的,真受不了。   睡眼惺忪地起來,揉了揉眼道:「頭前帶路。」   孫菊靈嫣高興地應了一聲,一貓腰,順著地道往裡走。孫不二也隨在我身後,用奇相之人必破奇局的高層風水理論激勵我。   快到魔鏡宮附近時,范鋼那擲地砸坑的話傳了過來:「你們二位可別小看了罘胡華這小子,能耐著呢,十三里鋪,新疆古道,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這小子屢能一毛不損地拿寶賺女人,那絕對是奇相,孫不二這老小子算別的不准,可微數命格那是絕對有一套的,老早地就把罘胡華欽定給了九宮奪龍的那臭小子。」   「那什麼,孫菊靈嫣這丫頭,說不定,已經……」范鋼還要胡扯八冽,不防被孫菊靈嫣一塊泥巴封住了嘴。   而且,胡明軍的眼睛也開始冒火,他可是把孫菊靈嫣當成了聖潔的女神。   范鋼見勢頭不對,用手把嘴上的泥巴一抹,隔遠對我喊道「罘老弟,出口在右前,那棵老歪脖子樹上,攀山索已經備好了……外面的人都在歡呼你大壞蛋呢。」他又學著穆斯林教眾的樣子,兩手往前撲灑著,喊:「安拉——罘胡華大壞蛋聖帝!」   我這時才搞明白,安拉大概就像老一輩人喊「毛主席萬歲萬萬歲」那樣子,或者就像基督教眾老沒事在胸前劃十字喊「阿門」差不多。   照這情形,肯定是那位莫克多在搞怪。要不,「罘胡華大壞蛋」這六個字,一般人根本是聞所未聞,又怎麼會莊而重之地用來歡呼。   莫克多這才老小子,看來沒在烈火中永生,弄不好他跟那邪練九陰真經的歐陽鋒一樣,又練升了一個層階的完人聖帝之火。   想到這,我頭有些大了,不知道,接下來的場面,還能不能唬住他,我這麼穿著半殘的莫臥兒時斯的老皇帝裝,夠不夠格,讓這些虔誠了一輩又一輩的教眾頂禮膜拜……   犯著猶豫,腳步不覺就慢了下來,孫菊靈嫣動如脫兔地掠近了,推著我呼呼地到了老歪脖子樹下,半鄭重道:「好好地給他們唸唸十戒八不准,要是他們推你做聖帝,就勉為其難吧,沒準,中巴兩國的宗教交流,由你而始進入一個全盛時期。」   孫菊靈嫣話說得利國利民,手底下的活兒也乾淨利落。   只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後背上就套上了保險帶,掛在了攀山索上,他用手輕輕一推,我就晃晃悠悠地飄到了鏡子宮西北面的朝聖台上。   我以為他們的朝聖會很祥和,哪想到他們是拿著皮鞭子互相抽得身上一道道血印子地喊著「安拉——罘胡華大壞蛋聖帝」。   莫克多也身先士卒地被兩個人抽著。他那扁瘦的身子骨,不見有血滲出,可一根根的血印子,也看得我心裡一抽一抽的。   對不起哦,廣大的巴基斯坦教民們,我是無心之失,無心之過,你們千萬不要以真主的名義詛咒我,我只是一個為了拿回玉佛的非常普通的中國人,你們因我而受的罪,聖明的阿訇會看得見的,他會給你們賜福。   站在朝聖台上的我,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神言神語,只好學著莫克多在魔鏡宮展示給我的一些手勢,不知所以地機械地做著。   可是,更加不可理喻的是,教眾們看到我這些動作後,鞭子抽得更狠了,有四五個年老一點的,已經被抽得趴地上了,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   ……總得說點什麼才好……可是我學會的巴基斯坦語,也就十幾句而已,而且都是「你吃了,真主會保佑你」之類的……要是無遮公主跟我在一起就好了,這樣的場面,她應付起來一定是得心應手,不費吹灰之力。   一想到公主,我立時來了精神。   乾脆就用無遮語吧,沒準,神啊,法師的什麼,都有共通之處,只要有一句說到他們心坎裡,他們這互相抽鞭子的宗教儀式就結束了。   「無遮的月亮之神啊,你以你普照的光華,賜予給有罪之人,魔鏡宮的主人以你的神示豁免他們無知的罪,請將智慧淋灑,無遮的神泉之水給他們以點悟!」我憑著記憶,做著無遮的拜神動作,以惶恐之心說出了這段偽神話。   話剛一說完,我聽到了山呼海嘯的一句萬人同聲的「安拉——」   接著,以莫克多最先行動,撲到朝聖台上,跪下,吻我的腳指……   唉,我這極不著調的偽聖帝,穿的是燒得一塌糊塗的老麻鞋,五個指頭都露在了外面。   第101章至105章   第一百零一章回風湖(1)   莫克多喊一句安拉親一下我的一個腳指頭,一共親了五遍。   待他親完了,一批批的教眾,很有等級和秩序觀念的,但卻無比興奮地爬到朝聖台上,完全跟莫克多一個模式地做著神聖的動作,直到最後一個因鞭傷過重,需要人扶著的老教眾上來,施完了最後的親吻禮,整個朝聖才算結束。   我揮著手,跟觀音大士一樣,找一根樹枝,灑了一點無遮的神泉水在仍俯伏在地上的教眾們身上,用無遮語叫這些得了神示的教眾散去了。   還剩一個莫克多。   他執意要跟我修行,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只好率領這個陰差陽無可奈何下收來的神徒回到魔鏡宮。   這時候,孫菊靈嫣、胡明軍他們也拿著特許證,在幾名皇家特警的陪同下,進來了。   走進七練宮,我見到了無想大法師,他很莊嚴地坐在蓮花座上,打著一連串很複雜的佛語手印。   據真正的佛家弟子說,佛家的手印是一種心通的語言,練到一定層級就能與佛通語,可能相當於黃易大師在他那武俠小說裡說的那位慈航靜齋的師妃暄仙子的劍心通明。當然,以佛的高境界來看,劍心通明只是一塊以武入佛的登門磚,佛家那幾萬幾千法門,都可以以空悟空,踏碎虛空。   莫克多見到無想大師,竟激動得哆嗦起來……看來他是真的受到震撼了,一個屁股蹲坐到地上,接著又以他出場時那形態,扁扁地坐直了。   我一時楞在那裡,不知幹什麼好。   孫菊靈嫣在外面衝我招手,我趁機溜出了七練宮。   我剛要問玉佛的狀況,孫菊靈嫣卻拉著我出了魔鏡宮,上了外面那輛加長的皇家儀仗車,在車上,孫菊靈嫣告訴我,有個女人提供了玉佛的新情況。   提供情況的是川川美菜子。   見到川川美菜子,這女人用極不協調的發騷的身體語言歡迎了我,又故意讓別人退下,單獨告訴我,玉佛並不在魔鏡宮,而是在那棟邪門別墅下面的蜘蛛窟裡。   但是,她沒有告訴我確切的地址,而是要我答應她,幫她找失蹤了的武川真由美。   我本來想點頭同意,可又一想,覺得這問題牽扯三國間外交,人家巴基斯坦能不能放她還是個問題,還有,抓武川真由美,是警察們的事,我哪能做得了主。她一個狡猾狡猾的女人,憑我一個人這點道行,怕是不成。   必須得有兩國警察的通力配合才成。   見我沒答應,川川美菜子叭嗒叭嗒掉開了眼淚,而且,越哭聲越大,哭就哭吧,還老用曖昧的眼神瞅我,身體扭啊扭的。   這事整的,好像這日本女人跟我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似的,惹得孫菊靈嫣對我起了疑心,把我拉到一邊,盤問了老多在十三里鋪背屍夜行的細節。   好在,孫不二,范鋼都信誓旦旦地給我做證明,孫菊靈嫣這才露出笑臉,跟胡明軍、欒向東關在屋子裡密謀了半天,又唧唧咕咕地跟巴基斯坦的警察們互通了有無,終於同意了川川美菜子的請求,   尋寶隊伍裡多了這麼一個女人,我們說話行事都變得小心起來。   但是,川川美菜子卻用標準的嗲音普通話唧唧喳喳的問這問那,別人對他的忽東忽西的問話都懶得搭理,我只好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到了邪門別墅,孫菊靈嫣以極嚴肅的口氣對川川美菜子道:「少扯沒用的,快點告訴我們機關設置,我們沒時間陪你研究貝殼、茉莉花、麻姑姻緣廟。」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下,結果是川川美菜子敵不住孫菊靈嫣那利劍一樣的眼光,頭低了,小聲道:「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看見由美姐,每次都會在那幾根柱子周圍突然出現,這別墅的主人是一位老軍人,就愛養毒蜘蛛,他喂蜘蛛人肉吃,我可是不想再見到他。」   怪不得這屋裡這麼邪道,蓋這房子的人本身就不地道。他能容得武川真由美來去自如,弄不好是日本的潛伏特務啥的,或者與臭名昭著的老愛在地鐵放化學毒氣彈的日本邪教有關係。   像武川真由美這樣極度邪惡的人,肯定是黑白通吃,什麼人都能勾搭上。   不過,要在光滑如鏡的柱子上,找到進入點,實在是太過困難。   孫菊靈嫣和胡明軍都急了,直接用鑽探機打眼,把五六個漂亮的石柱子,都鑽成了蜂窩煤。   但是,沒找到。   孫不二和范鋼另闢蹊徑,在蜘蛛伺養房裡找到一個地下入口。   我根據川川美菜子的私下提示,拿到二十多包毒蜘蛛解藥和幾把硬木傘。   胡明軍表示要打頭陣,眾人皆表示同意。而且,我建議孫菊靈嫣隨後做側應。   孫菊靈嫣想跟我較勁,要我也一起殿後,結果,孫不二看出門道,跟她老閨女耳語幾句,父女二人與胡明軍一起換上防化服,拿著繅蜘蛛絲用的硬木傘,一人三包解藥,先一步下了地下通道。   范鋼和胡明軍中間接應。   我和川川美菜子在巴基斯坦幾位友好警察的陪同下,坐鎮洞口,防止有人趁虛而入。   等了十幾分鐘,范鋼傳消息說,已成功進入蜘蛛窟,並說蜘蛛已經死乾淨了,並初步探測到玉佛的位置,很快就可以向公安部匯報第二次好消息了。   好啊,孫菊靈嫣與胡明軍並肩作戰,肯定能產生一些比較麻糊的情愫。這要是能成,他們得好好感謝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也是忍疼割愛的。   川川美菜子見我喜上眉梢,拿出一個黃金面罩,低聲問我:「想不想知道,是誰送給我的?」   我一看這黃金面罩,猛地想起,在奉身殿,公主故意讓我離開,在我騎上駱駝時,她把黃金面罩戴在了頭上。   可是,公主怎麼會把這麼貴重的信物交給川川美菜子……川川美菜子可是盜墓團那幫子狠惡的日本盜墓團成員,是不折不扣的敵人……   拿著黃金面罩,我就犯開思量了,難道是無想大法師和公主已經來這裡了,他們用無遮的什麼神秘法子把川川美菜子禁制住了,或者連武川真由美也拿住了?   門突然被撞開了,衝出來幾個身著黑服,全副武裝的人,巴基斯坦的警察們警惕性不高,想掏槍時,幾個黑服人已經把槍頂在了他們的腦門上。   我一門心思都在公主身上,連像樣的反應都沒有,就做了俘虜。   第一百零二章回風湖(2)   幾名黑服人綁我時,我聞到了那若有若無的女人味。   她們很照顧我,不僅用繩子捆了,頭上還套上黑套子,還給我戴上了特製的手銬腳鐐,跟國民黨當年對付地下黨一樣地殘酷。   被這群不知來歷的人推推搡掇地弄上了船,忽忽悠悠地轉了好大一圈子。   頭套被摘下來時,看到周圍是濃霧一片,像某村老大爺破棉襖的破棉絮一樣黑麼拉索的,使人看不清東西。   好在清涼的小夜風吹啊吹的,叫人感覺到一點舒爽。   看樣子是湖。   押著我的四個黑衣女人不再是緊張兮兮的了,用他們的家鄉語嘰裡呱啦地聊開了天。   趁此機會,我用連珠島納音洞裡得到的那根探針,輕而易舉地弄開了手銬腳鐐。捆我的那繩子,我縮了縮身子,拿到了那塊黑炭頭,只吹了幾下,就讓黑衣女人的衣服著起火來,   身上的繩子著火而斷。   我一個猛子扎到水裡。   很痛快地游了大概有五六海里,腿和胳膊感覺有些酸麻,遂上浮了身子,肚皮朝天的,水波蕩蕩的,任小夜風在身上輕輕吹。   吹著吹著,我感覺不對勁了,這風怎麼一會兒吹頭,一會兒吹腳的。   待東方出來一抹紅暈,我再一看,傻眼了:我怎麼離岸越來越遠,到了湖心了。而且,帳幔似的霧越來越濃,天上的雲彩也一發地堆積著,黑壓壓地翻滾著。   這可難辦了,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正在這時,我收到了孫菊靈嫣發給我的消息:找到了兩尊玉佛,我們勝利了。   勝利個屁,本神漢被人弄到這對湖裡正喝風飲霧呢。   懷裡的淚血玉,開始一波波地躁動。   心想:這兒不會還有第三尊玉佛吧,難道我又要因禍得福地給祖國人民再立新功?   先依著淚血玉的感應順勢而為再說。   順手拔起一根蘆桿,索性把那身破爛的皇帝裝脫掉,身上只綁縛了隨身袋,然後就一頭紮到水裡,看水裡的狀況。   正游得歡實,突然湖面上有人大喊:「喂,你是哪路的神仙,趕緊上來,不然的話,叫你個娃兒葬身回風湖!」   我一聽這口音,竟是四川的口音。   說不定有救。   上到湖面上,我看見一雲塊子似的只有幾百平方的湖島。湖島周圍都拉著鐵絲網。幾艘快艇在湖面上來回巡邏。   上了船,幾位漢子問了我幾句從何地來到何地去的土匪話,見我能會幾句不地道的川語,對我還算客氣,麻利地把我載到了湖島。   一漢子領著我,走了有二三十米,眼前又是一段蘆葦蕩相間的河杈子,寬寬窄窄彎彎曲曲,跟那格格魯魯地老龜背似的。   這地方,倒是可以占島為王,做穩當土匪,就這比微山湖還複雜的陣式,當地的漁民恐怕也不敢輕易到這裡尋麼點什麼。   從蘆葦蕩裡劃出一條小船,一個女人的紅頭巾迎風招展的。不過,腰裡別著硬火,顯得很有戰頭力。   船靠過來,那女人瞅了我幾眼,一張嘴露出一口白牙,對我懷有一點敵意地道:「你就是把拉合爾鬧得一塌糊塗的小神漢?」   我回道:「正是鄙人!」   「你膽子不小啊你,敢闖到回風湖裡來,你可知道這裡是天眼將軍的天下,既不是拉合爾所管,更不會買你這貪心中國人的帳。現在,我正告你,到了我們手裡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識相的話,就此打住,坐著外面的快艇打哪兒來回哪去,不識相的話,哼!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這女人說話夠硬,似乎不想給我插話詢問的機會。   你當本神漢是嚇大的,幾句話就給唬住了……你們土匪的作派我還不知道,見了面不給個下馬威,哪還叫自立為王的土匪。   於是,我道:「這位大嫂,我看你面慈心軟,想必是菩薩心腸,本人確實有不得不進島的理由,所以,還請行個方便。」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這樣,我紅牡丹已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話一話完,她一撐竹篙,上到湖島的陸地上,把竹篙交到我手裡,一轉身,順著東坡,下到一蓬屋裡不再理我。   這是土匪們的第二個下馬威吧。這還一套一套的,有點梁山水泊的意思,這要是第三步,來個殺人考驗,可就委實叫我著難了。   可一想到,玉佛可能就在這湖中島上,心下也沒再猶豫,竹篙一點,躍到了船上。   東轉西拐,船行了有十幾片荒蕪毛毛的蘆葦蕩了。   撐著撐著,我發覺船竟又回到了老地方,紅牡丹與兩個強壯的漢子手裡拿著硬火在等著我。   回風湖果然非同一般。讓我這精擅辨識方向的神漢都沒招了。   原來,這裡老早有一幫子英國老毛子駐紮著,殖民了巴基斯坦人民三百多年,直到巴基斯坦人民搞民主解放運動,老毛子才捲著鋪蓋滾蛋了。新中國解放後,在和田的一幫子守邊防線的國軍無路可去,遂沿著印巴邊境一路打一路搶地到了拉合爾。由於他們具有一定的戰鬥力,還著實為巴基斯坦人民的解放出了一把子力氣。當時,那個國軍的少將司令,因為跟印度人交火,兩眼之間被一子彈穿過,因此,就多出了一個有形的天眼,這傢伙,因此,而信了生命輪迴的佛家學說,一心地研究起博大精神的佛學來,直到現在,還好端端活著,被隨他而來的弟兄們當活佛供著,巴基斯坦領導人還授了他一個「衛國青天大將軍」的封號,但當地人都叫他三眼將軍。   雖然有此殊榮,但因宗教信仰不同,三眼將軍跟他的國軍部下們都沒法融入拉合爾的政治文化生活中,只好在回風湖當起了山大王。他看了四代人的變遷,已無心爭鬥,遂把軍政大權交給了他的重孫子執掌。   說話斬釘截鐵的女人就是回風湖大寨主青城飛鷹的姐姐——落飛紅,此女還有一外號叫無情雙槍師太,在她的手底下死了有二十多條好漢了,此女三十有三,至今不婚,從來不對男人假以辭色。   我估計,這回風湖的寨子比龍潭虎穴還難闖,要命的是,我剛才把孫菊靈嫣給我的通訊器弄丟了,只能是孤軍奮戰了。   第一百零三章回風湖(3)   面對著三隻子彈都上了膛的槍口,我心裡極度不平靜地上了岸,慢慢地走著,思謀著脫身之策。   到了將軍寨的門口,紅牡丹一抬手,「呼」地一聲,一根打著活結的繩子套住我的脖子,用手牽著,示意我繼續往前走。   這根繩子跟蛇身子一樣地冰涼,而且,不時地發出一陣陣惡臭。弄不好,這是一根劇毒的繩子。   接著,一個漢子給我套上了同樣是腥臭無比的黑頭套,推搡著我進了山寨。   這一路走得可是極不順當,上了一坡,又下了一坡,又上上下下地走了幾次台階,最後紅牡丹命令我站住。   臉上的黑布被拿下來,我著急地睜開眼。   往前望去,寬寬闊闊的是一座少林寺式的大雄寶殿,周圍全是形態逼真的諸家佛像,正中間一個高高大大的約三十許的漢子面向佛像背我而站。   看樣子,真是個和尚,他轉過身來,我看到他光頭上燒著的八個戒點,很大很醒目,鼻子鷹鉤一樣。   正琢磨是否來句「阿彌陀佛」什麼的,跟他套套佛家的近乎,哪知他一開口,竟是土匪黑話:「哪裡來的條子?」   強盜土匪黑話我還是懂一點的。我根據范鋼跟我搗扯的,編道:「吃明火錢的。」   「在哪個山頭?」   「李司令的鏢頭。」   「什麼萬兒?」   「李鵬舉。」   一問一答總算是應付過去了。雖然是編,但還是有一定事實基礎的。比如最後的本神漢的偽萬兒——李鵬舉,那可是實名實生,有一定來頭。是孫菊靈嫣那追捕名單上的老K玉佛盜寶案的六號人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跟這青城天鷹扯上點親密關係。   我想:冒這個名頭大概不會露餡,或許因為魚戀魚,嚇戀嚇,烏龜戀王八的,沒準這土匪寨主能饒了我一命。   誰知,我的話音剛一落,土匪頭子就把手一揮,吼道:「拉出去放天燈!」   「放天燈」是把人拉到柢桿上吊死……我怎麼這麼倒楣啊我,報了個強盜的名字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急之下,手心額頭上的汗都沁了出來,正想報出真名實姓,不做這冤死屈死的鬼。卻見紅牡丹跟土匪頭子耳語了幾句。   紅牡丹的土匪弟弟聽著,兩隻牛樣的眼睛朝天眨了幾眨,又搖晃了幾下頭,沖兩個押著我的漢子擺了擺手,兩位漢子立馬拉住我,立定了。   我心裡升起一絲淡淡的希望。   唉,這女人,表面上是鐵血無情,可實際上是外冷內熱,說不定還是一顆因愛而受傷的曾經癡情無限的心呢。   一聲女人的輕咳,門外走進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她那王熙鳳似的三角吊梢眼狠刺了我一眼,直到土匪頭子天鷹身邊,嘰裡咕嚕幾聲。   土匪頭子眼裡立時露出殺氣騰騰的目光,朝外一擺手,「給我拉出去,刮了。」   我靠,這女人怎麼比紂王的那九尾妖狐還毒,只這麼幾句話,就要把我的小命交待了,不能,他娘的在異國他鄉被人活刮了,不能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我得想個拖延之計。   急中智生,生命關頭,腦部機器運轉得比平常快了不止千倍,百倍,他土匪的老娘的騷逼胯子的,老子有主意了。   我一挺胸膛,正義凜然道:「要殺要剁老子不怕,但,我被日本女人逛了大半夜,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去死吧,所謂死前一頓飯,閻王不敢攔,老子吃飽喝足,你們愛咋咋地!」   土匪頭子一聽,衝我冷笑幾聲,巴掌照那木魚上一拍:「讓這小子進廚房吃個夠,想吃啥吃啥,別撐死了誤了老子的天燈。」   押我兩漢子手一鬆,我立即走出這佛像滿堂卻無一畢慈悲的大雄寶殿,拐彎直上一茅草路,我瞅瞅旁邊並沒有埋伏,骨頭一縮,猛一團身子滾到了溝裡,兩個漢子邁步要追,卻被我早捏在手裡的屍魂釘射中小腿,呲牙冽嘴地倒在了地上。   這一通猛跑,簡直是流星閃電一樣地過了五六個坡崗。   身後的土匪們在後面緊追……我一開始還能聽見「抓活的,抓活的」「別放跑了這小子」的吆喝聲,到後來,我的飛一般地閃電跑把土匪們都撂下老遠,楞是一聲不聞了。   又攀上一個坡崗,我抬目觀瞧。   東西南北各有一個小山頭拱衛著這湖中島的主峰。端的是水聚龍氣在,這風水好得不一般啊。   那位一心悟佛的天眼將軍,不會是真的開了天眼,看出這是龍盤虎踞之地吧。   說到這天眼,按照鬼卦六十象經上所說,本神漢要是苦練不綴,眉心位也能練出一時隱時現的天眼來,到時候能三眼看世界,就不用像那姐姐唱的那樣,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看不清這世道,也不用再白天不懂夜的黑,可以不畏浮雲遮望眼,天下大勢盡收眼底了。   唉,風水是風水,逃命是第一要務。   命不在,風水安在否!   土匪們的追捕迫近了……   忙不迭地喘了幾口氣,我在雜樹高草中,順著山梁子往西北方跑,我尋思了,北峰是主峰肯定不能去,南面、東面是蘆葦蕩子,我自信沒那能力過了回風湖的自然迷魂陣。   安全的有可能逃命的就只有這往西去的峰崗子了。   跑到崗坡子下,我見到有幾處農家園似的籬笆,前面就是幾道土牆。   有門。   急忙攀上牆去,準備一躍而過,向或許可能善良的湖中住民討條生路。   哪承想,惶急之下,用力有點過大,老破土牆一下塌了,我就這麼混在土石裡,一拉坡地往下滾。   很想抓點東西站起來,無奈,坡陡直陡直的,抓了幾下,不光沒穩住身子,手倒給刺破了。   坡底下黑咕隆重的,極深,而且,石頭越來越多,土越來越少,弄不好下面是一石窟。   眼睛一閉,別無多想,等著落到老石底摔成肉餅吧。   第一百零四章回風湖(4)   就在我絕望之際,皮教授那智能軟梯自動彈出,連吸帶抓地把我吊住了。   觸手之處,是一根老粗的籐曼,我狂喜之下,抓牢了,嘿嘿,命保住了,還意外發現了一個綠意悠悠,長滿花葉草的山洞。   不過,山洞好像不通風,悶熱得緊。   此時,太陽已西斜了,暮色漸漸籠罩了本就光線不明的山洞。   肚子咕咕地叫開了。   一天兩夜沒吃東西了,餓啊,渴啊,可是,悶熱的山洞還在讓我不停地蒸發水份,不爭氣的肚子是愈叫愈響。   我把腰帶緊了緊,強忍著諸般的難受,坐著練了會兒鬼卦六十象經,感覺心清神明的,於是,兩腿一伸,睡覺也。   朦朦朧朧,似睡非睡的,忽然聽到一聲驚呼:「救命啊,蛇,毒蛇。」   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不會是孫菊靈嫣帶領警察來救我了吧。   急忙睜開眼睛,取出強光手電,把橫在眼前的枝枝蔓蔓拔拉開,往遠處照了照。   咦,怎麼是紅牡丹,穿著一身艷紅的游泳褲,慌不迭的往裡跑,才跑了幾步,就兩腿一軟,跌到了地上。   一條長信亂吐,那頭跟電鉻鐵似的青蛇擎著一米多高的蛇身,欲要再度放毒。   這死長蟲,還耀武揚威了,你當本神漢是吃素的。   去你的吧!   我甩手上中下三路將那鐵鉻頭蛇釘到了石壁上。   緊跑幾步,把紅牡丹扶起來,她那大腿上已是黑污污的了,黑色的毒液正沿著血管往上蔓延。   我絲毫沒猶豫地趴下去,一口一口地把毒血吸乾淨了,餵她吃了一顆四娘的解毒藥丸。   紅牡丹的臉色漸漸紅潤,有力氣說話了。   「你這人倒還不賴,幹麼要救我?」紅牡丹溫柔地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哪像你那個動不動就要殺人的土匪弟弟,半點情面也不給。」我故意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   紅牡丹歎了口氣,「這也怨不得他,他為了那尊玉佛,死了二十多個弟兄,他早就說過,凡是衝著玉佛來的,就是天王老子,他也照樣點他的天燈。」看我一直在盯著她,紅牡丹有點不好意思地用兩手提了提那遮不住乳房的泳衣,「你放心好了,我們是有恩必報的人,既然你能捨身吸蛇毒,救我一命,回風湖所有的人不會再敢動你一根指頭,但是,你要的玉佛,我無能為力,幫不上你。」   看來,我報的那李鵬舉的名字沒唬住她哦,而且,要說救命,是紅牡丹先給我說情讓他的土匪弟弟放我一馬,只不過,讓那毒比妲己的女人給攪了局。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有了計較,很誠懇對紅牡丹道:「那就麻煩牡丹小姐送我出湖吧,玉佛的事,本人只是脅助,能不能拿到,要怎麼拿,本人說了也不算,反正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去吧。」   紅牡丹伸開腿試了試,「你這藥挺靈的,這麼快就沒事了,跟我說實話吧,你要真的是大陸警察也不要緊,玉佛你們是不是志在必得,聽說來了一百多特警,你們要怎麼對付我們這幫落伍的土匪?」   我搖了搖頭,慢步走到星光依稀的洞口,「本人是一個四不掛靠的神漢,廟門不納,道觀不收,只不過因緣巧合地遇上了幾個想為人類做點好事的好人,所以就,甘冒奇險地參加了追寶的案子,可有可無地幫襯著,能拿就拿,不能拿拉倒,與我沒有半點好處。」   我這麼跟紅牡丹扯這麼一通善意的謊言,只是希望她對我放下最後的戒心,好教她想法子送我出去。   這回風湖,又是迷霧又是怪風的,我這海邊長大的人有點極不適應河港杈子,要想逃出去,只有紅牡丹肯幫忙才行。   紅牡丹信了我的話,試著站起來活動活動那條被蛇咬傷的腿。   突然,她臉紅了一下,對我道:「你肯不肯留在回風湖,我……我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我楞了一下,有點恍然,紅牡丹這是要招慕我哪,而且,還有點要委身下嫁的意思。   看她英姿颯爽,身手不凡的,倒也不失為奇女子,還有一顆比他的土匪弟弟聰明的腦袋,加上尚具的未泯的良性,委屈在這回風湖裡,真是可惜了,倒不如,我勸她早點向偉大的祖國投誠,幹點利國利民的好事,強過在這世世輩輩當土匪。   見我猶豫,紅牡丹以她不太熟練的引誘姿態,給我拋秋波,「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你同意,我盡量都做到就是了。」   「鄙人需要你幫著我離開回風湖,然後,一切,悉聽尊便。」我模稜兩可地道。   「你這人真是,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紅牡丹有點著急了,「沒有我弟弟的出船令牌,我也沒辦法出湖去的,你自己想辦法好了,我不管你了。」   紅牡丹說完,撩開步子到了洞口,甩出攀山索,就要離我而去。   這女人這麼急脾氣。   男女間的事,一時半會兒是搞不清爽的,就算她要假借招女婿的事,幫我出去,也不用這麼立竿見影。這萬一,要是土匪們一著急,立時逼著我跟她拜堂成親,那跟公主的約定就要泡湯了,這損失可是太巨大了,我得一輩子活在痛苦的回憶裡。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不過,我感覺,紅牡丹好像還有別的心事,只是她對我尚有保留,不肯對我說出來。   「那這樣吧,咱們現在去見你那弟弟,你照實把我的情形說了,他放我就放,不放我,咱們再從長計議。」我道。   「早這麼說多好,害我差點忍不住要合計怎麼去偷他的出船令牌。」紅牡丹道。   嘿,我的模糊戰術取得初步成效。   回到大雄寶殿,我沒再被威脅照天燈之類的土匪式懲罰,穩穩當當地跟紅牡丹吃了頓山上的野味,吃得肚皮溜圓,還往隨身袋裡塞了一包乾肉,搞了滿滿一皮袋水。我這是要做好趁夜走掉的準備,做好民以食為天的預防,免得到時候再受那飢渴魔鬼的折磨。   紅牡丹吃完飯,回她的屋子收拾東西。   我趁著月色,走到一高處觀察河杈子的情況。   紅牡丹那土匪弟弟和那個陰險女人突然出現,惡狠狠地盯了我幾眼,那女人一扭身走了,紅牡丹的土匪弟弟警告我道:「你救我姐一命,我放你一條生路,以後你要再敢踏進回風湖,我一定會讓你來得再去不得,別怪我沒警告你,別打我老姐的主意,快滾吧。」說完,扔給我一疙瘩溜亞的木牌子。   第一百零五章回風湖(5)   在一彎淡月的依稀照耀下,我和紅牡丹撐著一條老劃子船,游龍似地在河杈裡飛駛。   蘆葦蕩嘩嘩地響著,偶有水鳥驚起,撲楞楞飛一下,卻又很快地落下了。   夜色宜人哪,而且水中的鯉魚不時地大膽探出水面,飛躍著跟我們同行一段。   可是,我卻沒多大心思欣賞,只盼著早點離開回風湖,找到孫菊靈嫣。不管用什麼法子,把這幫子土匪收拾了,也了我心中的一口惡氣。   紅牡丹的船划得很夠水準,老劃子船被她擺弄得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有時看似白茫茫的重雲濃霧渾無出種,經她三轉兩轉,就找到一條能通航的直路。   船行得跟那暢遊的水蛇似的。   我冷不頂瞅她一眼,發覺她正俏目亮閃地盯著我。   兩對眼睛近距離地對對碰,一下子被她眼波裡的東東電到了。   趕緊扭頭裝著看飛起的一對海鳥,平復一下激盪蕩的心波。   我又看到她第三次的紅暈上臉,而且,這一次離得很近,看得很清楚,好像彼此的激盪都感覺到了。   紅牡丹嬌羞地低下了頭。   人非草木,焉能無情。等我出去後,一定想辦法把她從這土匪窩裡撈出去。   「你人很好,謝謝你親自送我出來。」   「有什麼可謝的,沒有你,我早讓毒蛇毒死了,哪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地划船。你治蛇的法子那麼管用,動作那麼熟練,別看你年紀小,可你卻是男人中的男人,你肯定是經歷過好多生生死死的事,你這人其實本事大著呢,像你這樣把自己往死扁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這有什麼,我小時候鑽山竄溝的,吃苦吃慣了,沒有人拿我當人待,只是最近才有了一點做人的感覺,也是苦多於甜,難腸得狠。」   ……   我們兩人沉默了好一忽兒,紅牡丹突然兩眼放著熾熱的光,大膽地直視著我,「你帶我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我打心眼裡相信你,你幫我把我爺爺天眼將軍的遺願完成了,我就……跟了你,天涯海角,隨你怎麼都行。」   紅牡丹接著又道:「我越看你越像臥底的警察,大陸的的警察給我的印象是喜怒不形於色,而且還特別不怕犧牲,真是……」   說到這裡,紅牡丹陷到回憶裡。   我不敢直對她的火辣激情,只好顧左右而言他,「你天天在這回風湖裡,是不是很悶,整天跟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在一起,萬一個有個閃失,就會跟他們一樣墮落。」   「我呀,最喜歡帕米爾高原和神仙灣和天池了,我還在天池洗過澡呢,真痛快!只可惜,沒去神仙灣,聽說那兒一冰雪一樣美麗的仙女。」紅牡丹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地笑著道。   「這一次,要是有機會,我帶你去神仙灣看看吧,」我看紅牡丹臉上有了汗珠,遞給他一條毛巾,又拿出無遮公主給我的神泉水瓶子,「這瓶子的水是一個跟神仙灣差不多神聖的一個地方的泉水,你喝一口,會忘掉好多麻煩了。」   紅牡丹喝了一口,咂麼了幾下,眼睛極有神地閃了閃,開口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無想大法師特加保護的奉身王子,這裡的人都叫你罘胡華大壞蛋,是不是?」   「然也,鄙人正是給巴基斯坦造下宗教業障的罘胡華。不過,不是大壞蛋,充其量是一小壞蛋,本人一無是處,一身的臭毛病,還貪財好色,實在是一個粗鄙不堪的人。」我道。   「行了,別老是臭自己,一個人是好是壞,是在心裡的,嘴上說得再好,也白搭……咱們該分手了。」紅牡丹劃著竹篙,將老劃子船靠到岸邊。   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這女人還真是個體己之人。   我感謝的話還沒出口,紅牡丹已一篙點起,將船划出了十多米,「罘胡華,記住了,我托付你的事,我很想把我爺爺的有祖爺們的靈柩運回到天山去。」   跟紅牡丹揮手告別,思量著她的話,悶著頭往前走,冷不防,有幾個身影從我眼前掠過。看背影好像是胡明軍和范鋼、欒向東三個。   胡明軍背上背了一個人。   范鋼低聲嘟嚕了一句:「罘老弟沒什麼大危險吧,菩薩保佑,遇難呈祥,逢凶化吉。」   什麼?他們這是救我?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我?   開玩笑,我活了快二十年了,罘胡華只此一號,別無分店。   我震天一聲吼:「范鋼,你小子咒我死哪,我現在活得比牛還牛,趕緊把那假罘胡華扔地上踩兩腳。」   我吼完這一句,孫菊靈嫣神威凜凜地從後面趕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撲到我懷裡,那並不溫柔的拳頭,照我背上猛勁擂。   我推她一把,「輕點,疼,真疼。」   范鋼一見到我,立時明白過來是中了別人的計了,一把把那假我從胡明軍背上扯到地上,光光照那人背上跺了兩腳。   那人吃疼地尖叫了兩聲!   是女人的聲線!   孫菊靈嫣一個箭步跨過去,扯下那人的面皮一看,是川川美菜子。   「又是你這個日本女人,你還陰魂不散了你。」孫菊靈嫣虎著臉罵道。   川川美菜子見到我,由苦臉轉成了笑臉:「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不過,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我餓了,賞我口飯吃吧。」   我納悶:日本女人是不是都沒有臉皮,她這麼明目張膽地用詭計隱害我,好像心裡一絲愧疚都沒有,真他媽無恥啊!   我怒道:「我答應你什麼了?你餓不餓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看在你兩次提供情況都還算準確的份上,就饒過你這次的對我的陷害,記住了,下次再有什麼歪門邪道,我他媽一掌斃了你。趕緊,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哪知,川川美菜子還振振有詞:「你答應了的,就不能反悔,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走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想甩下我,沒門,除非你真的把我打死。」   她還越說越激動,呼地爬起來,撲到我跟前,「你是個男人,你要為你的話負責任,你要是想打死我,現在,打死我好了。」   第106章至110章   有票的砸個票,沒票的點個雞,看著舒坦!!!   ==================   第一百零六章回風湖(6)   我還真沒法跟她動真格的。   唉,殺人放火不是本神漢的強項啊,救生扶傷,倒是還有一套。   不管怎麼著,就算她是個畜牲,跟我要口吃的,我也得給。反正隨身袋裡裝著一大包的肉,我就勿以善小而喂之吧。   從隨身袋裡拿出一塊熟牛肉,還弄了點鹹孜鹽給了餓得像狼一樣的川川美菜子。   她拿過去,狼吞虎嚥。   我拉著孫菊靈嫣到了一邊,問玉佛呢。孫菊靈嫣道,已經運回國了。我告訴她,那可能是假的,真的,在回風湖。   孫菊靈嫣不太相信,可她也知道,我身上的和氏淚血玉,跟玉佛那是母子連心玉,我當時在魔鏡宮沒感應到,那就應該是真的不在那裡。   孫不二湊上來,說是當初就應該等罘子驗了真偽以後,再運回去,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孫菊靈嫣歎了一口氣,道:「真是好事多磨,走,回拉合爾找個地方住下,要是玉佛真的是假的,那咱們還得從長計議。」說完,怒盯了正抓著牛肉大吃的川川美菜子一眼,手一揮,邁步上了拉合爾的皇家警車。   川川美菜子也要上車,我拉了她一把,她反而更得寸進尺,撲到我前面,蹬步就要上去。   范鋼急了,提起她來,下了車,呼呼走到湖邊,一揚手,把川川美菜子扔到了湖裡。   哈哈,還是老范這法子管用。   我坐上車,胡明軍告訴我,他們在成功拿到玉佛送到機場,往回走時,看到「我」被人架著,往出跑,臉上那血一道道的,當時就急了,孫菊靈嫣更急,掏槍就射,結果那幫人還穿著防彈衣……追了十多里,才在一老廟裡救下了,說是救,其實是那幫人把「我」撂下後,不知從哪裡跑掉了,連影子也沒見上。   車忽然來了個急剎車!   怎麼回事?   駕車的拉合爾警察,說是有一個女人攔路。   我伸頭一看,是紅牡丹。   這女人一定是有急事。看她急得那一頭汗的樣子,像是火燒眉毛了。   下了車,紅牡丹就急呼呼地告訴我,幾天前,她和她的弟弟搶了一批日本人的古董,當時日本人追到了回風湖上,但是因為回風湖的特殊地理條件,他們轉悠了四五天,也沒能打進去。日本人硬來不成,就想了一個惡法子,打算利用紅牡丹的弟弟愛看印度晃屁股舞的弱點,安排了戲劇院的老闆,專門弄幾天印度三級甩屁股舞專場。紅牡丹的弟弟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今天悄悄地帶了幾個弟兄出來了。他以為化了裝,又提前安排了眼線,日本人逮不到他。可他沒想到,一到劇院,日本人就盯上他了。   紅牡丹又道,只有你們才能救得了他。   紅牡丹看著我,一臉的信賴的求懇,她是真把我當成了本事漲天的警察了……看來,這事不能推脫,也不好推脫,畢竟,我跟她算是生死相交了。   我把事跟孫菊靈嫣一說,孫菊靈嫣又跟拉合爾的警察一說,立即,兩國警察就開始救援舊式土匪的行動。   為安全起見,我和孫菊靈嫣化裝成一對異國戀人,順著古城那石子路,很招搖地晃晃悠悠地走。   到了劇院,找到離紅牡丹的弟弟很近的座位,連講帶比劃地跟兩位巴基斯坦人講,這兩個座位是我們一見鍾情的地方,希望他們能忍疼割愛,讓我們重溫當年的激情和浪漫。   兩位巴基斯坦人愉快地跟我們換了座位,還祝我們天長地久。   坐下來,我拿著一根香煙,假裝無意地對紅牡丹的土匪弟弟道:「有火嗎?」接著又湊近他,低聲道:「你小子還有心看戲,日本鬼子布好陷阱來收拾你呢,還不快走。」   紅牡丹的弟弟沒認出我來,粗魯地道:「你是誰?」   「我是你姐夫,你老姐的救命恩人。」我說出這番話,紅牡丹的弟弟方才認出我來,衝我一抱拳,拔腿往外走。   這時,有四個人忽然接近了紅牡丹的弟弟。   我一看不好,唰唰甩出四枚屍魂釘,那四個傢伙的小腿上突中暗刺,極其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紅牡丹的弟弟拔槍想把那四個人斃了,孫菊靈嫣手急眼快地搶上去,低聲對他道:「日本人糾集了一大幫死士,切勿戀戰,外面有一輛紅旗牌轎車,你出去以後,什麼也不要問,上面的人自然會幫你回到回風湖,快走。」   聽到此話,紅牡丹的弟弟這才大步朝劇院外走。   我把插在日本人腿上的屍魂釘拔出來,假裝好心地給他們上了點加速腐爛的藥,笑嘻嘻地和孫菊靈嫣走出劇院。   「靈嫣同志,你的臨時的以計對計奏效了,回風湖的這幫國軍土匪,在你的感召下,可以重新回到祖國人民的懷抱了,你這樣子屢立戰功,像我這樣的粗鄙之人,怕是要越加得仰視才見。」我挽著孫菊靈嫣的胳膊,與她又走在了古城的魚鱗一樣的老石子路上,看著詩情畫意的恢宏建築,半是真誠半是玩笑地道。   「去你的,我的功勞在你眼裡,抵不上無遮公主的一根頭髮,少跟我窮貧什麼『仰視才得見』,你什麼時候尊重我了,老是拿我尋開心。」孫菊靈嫣輕抬腿在我屁股上踢了一下,很親暱把頭歪在了我的肩上。   我倆情人式的依偎著走了一段。   看到那個老廟,孫菊靈嫣對我道:「當時,在老廟裡看到你一臉的血道子,我當時急得,根本沒顧上細看,結果著了那幫人的道,卻連他們的體貌特徵都沒看見。現在想起來,說不定他們與回風湖有關。」   突然,有人惡狠狠地喊我的名字:「罘胡華,罘胡華!」接著又喊:「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你不守承諾,你不憐香惜玉,你是個花心大流氓!」   這都什麼這是?   我回頭一看,是川川美菜子領著一大幫舊式的日本武士模樣的人,呈包圍之勢向我和孫菊靈圍攏來,每個人都氣勢洶洶地擎著長長的彎刀。   孫菊靈嫣掃了他們一眼:「你們這是找死!」   第一百零七章回風湖(7)   「哼,我不怕你,你國際警察有什麼了不起。」川川美菜子挺著她那並不十分發達的胸,挑釁地看著孫菊靈嫣,「罘胡華喜歡的是無遮公主,如果他接下來再喜歡的話,就會喜歡我,你個男人婆,他才不會喜歡你呢。」   「放屁!」我怒瞪兩眼,盯著川川美菜子,「你個日本爛逼,把你弄糞坑裡嘔糞,我都嫌污了中國農民的莊稼地,給我滾,滾到你那個倭國去!」   旁邊的幾個日本武士好像能聽懂中國話,有一個忍不住,跳出來,呼地一刀就照我劈來,我剛要躲閃,卻見孫菊靈嫣箭一般地衝到我前面,一個漂亮的側踢,踢中日本武士的手腕,接著,一轉身,一個後撩腿踢中那日本武士的面門,那傢伙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鼻子裡血流如注。   川川美菜子驚得後退幾步,卻又不甘示弱,嬌聲道:「給我把回風湖的女土匪帶上來。」   幾個日本武士押著一個全身罩了黑罩子的人上來,川川美菜子把那人臉上的黑布一掀,我看到是紅牡丹。   「罘胡華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想讓這個想跟你上床的女土匪活著,就要老老實實地聽我的,哼!別以為你們救了那土匪頭子,就萬事大吉……你給我聽好了,任你有妙計萬千,我自有應對之策,現在,你就跟你的警察小老婆隨我上船,到回風湖上的土匪窩拿回我們的東西!」川川美菜子還拿了長彎刀,橫在了紅牡丹的脖子上。   我略一沉吟,想甩屍魂釘,孫菊靈嫣卻使勁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她那意思好像是將計就計,要跟我一起深入龍潭虎穴。   唉,又得到回風湖跟那幫落後新時代不知多少年的土匪打交道了。   川川美菜子叫人綁了我和孫菊靈嫣的手,也給我倆套上了黑套子。川川美菜子又用一根繩子把我綁在孫菊靈嫣和紅牡丹中間,她嘻笑著道:「讓你這臭小子左擁右抱,便宜你了。」   我的脖子上冰涼地橫了一東西,不用說,這是川川美菜子又拿刀在威脅我了,我剛動了動,她就喝我:「老實點,別跟我耍花招。」   被拉扯著走了一段,感覺是上了船,耳邊不時有風吹過,還有海鳥掠過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船開始不停地左拐右拐。應該是到了回風湖的霧障區了。   我暗哼了一聲:「沒有紅牡丹這識河道之人,諒你們也沒辦法過了這迷霧的湖杈子。」   船停了,有幾個人在小聲地嘀咕著。   川川美菜子把我的黑套子和紅牡丹的黑套子都拿了下來,對我和紅牡丹道:「船迷向了,到領航室指引方向。」   紅牡丹搖了搖頭,「我不會你們的機械船,回風湖裡大船難行,只有我們的劃子船可以過,信不信由你。」   川川美菜子噘著嘴思謀了一會兒,又進了艙室,不知跟什麼人商量了一下,出來道:「好了,答應你了,你找船吧。」   紅牡丹拿出一個牛角號,嗚嗚地吹了七聲,四長三短。   不一會兒,從蘆葦蕩裡劃出了三艘老劃子船,川川美菜子隨即要指揮人上船,紅牡丹詭秘在先衝我眨了下眼睛,轉頭對川川美菜子道:「每艘船只能坐三個人,你們這麼多人,一下子坐不了,得分批走。」   「你不會多叫幾艘嗎?」川川美菜子皺著眉頭對紅牡丹道。   「沒有了,我們的船每天還得打魚呢。」紅牡丹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川川美菜子又到了艙裡跟什麼人密謀了一下,先派了九個武士上船,待他們到了湖中島,發出安全信號後,又派了兩名武士押著孫菊靈嫣,另兩名押著紅牡丹,川川美菜子仍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與一名日本武士押著我,皆上了船。   上了船,孫菊靈嫣的頭套也沒給解,川川美菜子那意思是要懲罰她在眾人面前,讓她所謂的大日本帝國武士丟了面子。   不過,我脖子上的刀總算是沒有了,而且,還可以躺在船甲板上瞇一會兒。   剛迷迷登登地要睡著,鼻子裡忽然聞到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川川美菜子那貌似天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准睡,我要讓你看看在這可惡的湖水裡要吃我人肉的臭螃蟹是什麼下場。」   我睜眼一看,川川美菜子左手拿一螃蟹,右手裡拿著一塊燃著的瀝青,正往可憐的被翻轉了身的螃蟹身上滴。   「你們日本人真是睚眥必報啊,螃蟹是一低等生物,連畜牲都不是,你跟他計較個什麼勁?」我轉過頭嘲了她一句。   「不行,這畜牲咬了人家那地方,害得人家出了那麼多血,我要它血債血償。」川川美菜子說著話,突然往我的臉上滴了一滴瀝青。   疼啊!真他娘的疼,我呼地一下,重重閃了川川美菜子一耳光,「要死啊你,好壞不分,別忘了,那一飯之恩,你不能湧泉相報,最起碼,你也該知道,良善與邪惡的區別!」   「你打我,你個死罘胡華,我要讓你知道打我的後果。」川川美菜子捂著臉,朝孫菊靈嫣坐的那艘船上一聲招呼,兩個日本武士光光照孫菊靈嫣的臉上連閃了幾下。   日本女人真是惡毒啊!   我氣得無法,只好蹲到艙邊悶聲不語……等著吧,等到了回風山,老子再收拾你這惡女人,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次你們這幫子在國際上橫行的盜墓團不全軍覆沒才怪。回風山就是你們的邪惡墓地,我要他娘的,連武川真由美一起,挖個大坑活埋了,再讓山上的蟲子蚊子的把你們的血吸乾了,把你身上的肉吃得一絲不剩,看你還給我能耐。   船在變來變去的風向中,迷霧漫漫地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湖中島。   可是,就在我以為土匪們會夾道歡迎我這個英雄時,卻被幾個身形剽悍的土匪押著往一山谷裡走,到了一極小的山洞口,竟被鎖到了監牢裡。   而且,待遇特別優厚:手是鋼製的銬子,雙腳上套的是快到大腿跟的鐵靴子……這他娘的土匪是不是喝了迷魂湯,怎麼能這麼對待我這個救了土匪頭子的大恩人。   第一百零八章回風湖(8)   我怒喝道:「叫你們的土匪頭子來,狗日的,恩將仇報,天殺的,好心沒好報。」   可是,任我怎麼喊,土匪們是充耳不聞。   「好了,別喊了,我還不是一樣。」   聽到聲音,我這才知道黑咕隆冬的監室裡還有一人,而且,是與我屢經患難的孫菊靈嫣同志。   我摸索著,到了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臉,咬牙道:「日本鬼子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絕不心慈手軟。」   孫菊靈嫣沒回我的話,摸啊摸的,不知在找什麼東西。   ……   「胡華,找到了,找到了,這是壓了我好幾年的案子。我幾次往返,不解其迷,這次終於全解開了。」孫菊靈嫣很興奮抱住我,狠狠地親了我一下,一轉身,拿出一塊火石,擦了一下,點著了一把乾草。   「看看吧,這裡曾經關過一個冰山上的來客。哦,偉大的愛情,囚籠裡的不屈的真男人。」孫菊靈嫣舉著那把很快就燃盡的乾草,一臉的崇敬。   這時,有一個土匪走近了,扔進一打火機幾根蠟燭,低聲道:「大小姐讓你們在這裡委屈幾天,說話不要大聲。」   我點起蠟燭,拉著像要吟誦愛情詩歌的孫菊靈嫣坐下來,提醒她道:「我們已經身陷囚籠之中,先考慮一下脫身之計,等逃出這個土匪窩再去頌揚偉大的愛情好嗎?」   燭光照耀之下,我才發現,牢房何其之小,竟只有一米之高,四周好像全是光滑滑的石頭,顯是天然石壁略作修整而成。   我們的活動範圍也就是2米吧,可能比北方的土炕還要少一些。我和孫菊靈嫣都套的是特製的枷鎖,這是怕我們逃跑,才用上了當年用在江洋大盜身上的重銬。   牢房裡不用說窗,就連那門也只三十多公分大小,就這設計,差不多快趕上東方不敗鎖任我行的西湖底裡的鐵牢了,我這點道行,根本就無能為力。   看來,只能等紅牡丹來救我們了。也不知她那土匪弟弟是怎麼想的,難道他是中了日本女人的誘惑,要做人民的罪人???   ……要是這樣的話,紅牡丹怕也是左右為難,土匪們見利忘義,保不齊,就良心喪盡,拿我和孫菊靈嫣換錢。   想到我和孫菊靈嫣的小命都攥在土匪手裡,我就開始鼓搗這狹小的牢房了。我尋思,無論如何得想辦法出去,要不然,紅牡丹那聞不著女人味的弟弟,要是跟川川美菜子勾搭上了,我和孫菊靈嫣豈能有命在,搞不好,日本鬼子們已經串通了回風湖裡的傢伙搞起了私下交易。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起勁捅了半天的石壁,但毫無收穫。   孫菊靈嫣倒是好整以暇,硬拿了我的隨身袋,一件一件地把玩我的寶貝。見我到處亂捅,她竟拿了我的那根極其珍貴的納音石探針,照著東側的石壁捅了一下。   沒想到這一捅,竟捅出了玄機。   石壁上的石頭竟被她一捅之下,捅出了一個大窟窿……準確地說是吸出一個大窟窿……就這輕輕地一捅,石壁竟被弄進二十多公分,照這速度,不出一個小時,再硬的石壁也給捅穿了。   孫菊靈嫣吃驚地看著納音石探針,「親愛的,你這是什麼寶貝,這……太強大了,」說著,她又將探針刺進石壁,再輕輕一抬,嘩地一下,帶出足足有半米見方的石粉。   更奇怪的是,剛才弄出的那些石粉,自動聚合在一起,仍是完整無損的樣子。   孫菊靈嫣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只好含糊其詞,告訴她是皮教授的最新鑽洞工具,受蒙古墓神的頂門石啟發製成。   其實,當時,我也不太清楚這納音石探針竟有如此神奇的效用。後來,皮教授遍查一些古書,才知道,納音石有公、母之說,公的還有神公納音石,鬼迷納音石或鬼母納音石,這兩種都是極品,我現在手裡拿的應該是鬼迷納音石,遇上母納音石,便會自動吸附。   看到這鬼迷納音石探針的強力吸附,我興趣大增,立即收拾好被孫菊靈嫣搞亂的東西,要過探針狠捅了幾下,做成了一個可直立著的大方洞,拉著孫菊靈嫣進去,又把吸過的那些母納音石石粉吸起來。   這麼一搞,我和孫菊靈嫣完完全全藏在了石壁裡,竟真的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可以讓土匪們驚詫於我們的飛天遁土神功。   不過,我還得加緊捅洞,洞裡的空氣不多,得徹底打通,才能通通氣,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這看起來四四方方的石壁外面是什麼樣的世界。   連續掏挖擠壓,大概有十多分鐘吧,我聽見了花香鳥語。   我沒有用錯字哦,確實是「聽見了花香鳥語」,因為在我還未看見石壁外的景物時,便聽似幻見地看到了別有洞天的府地。   最後一下地插拔吸附,帶來的是嘩地一聲地看見了鋼琴與諸種樂器合奏似的極為華麗的和弦音。   我確信,我從未看見如此華美的陵墓,如果要用現有語言表達的話,那應該是仙境中的陵墓……不過,我沒聽說仙境還有墳墓,這要是讓天上的神仙們知道了,非打爆我的頭不可,但是,我又確實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我的所聽所見。   就在那個陵墓口,我看到了我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公主,我的無遮公主!   這把我興奮的,一下子呆住了,手一鬆,手裡的鬼迷納音石探針,如音樂般飄落。   ……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來表達我詩意的情緒了……   那根納音石探針並沒有掉到地上,而是隨著公主的眼光,克服了地球引力,飄動著像一個懷春的少女見到心中的白馬王子那樣,撲到了公主身上拿著的一塊圓形石上。   回過神來的我,也毫不猶豫地撲向了公主。   我當時那感覺,全世界的花都重新開放了……唉,那什麼歌唱來著,寂寞的山谷裡野百合也春天……這&¥#&……啊……吼啊……如花的陵墓山谷裡,小神漢也有了春天。   ……   第一百零九章回風湖(9)   我和公主的激情擁抱,在孫菊靈嫣的炯炯雙目下,持續進行了很長時間。   當我看到有一朵盛開的野牡丹一個花瓣花瓣滴一點點怒放時,我知道我的蕭索日子過去了,我又可以和公主天長地久了。   這一次,就算是讓我下十八次地獄,我也不會再讓公主離開我。   ……   公主扯了我的手,也扯了孫菊靈嫣的手,邊走邊道:「走,去看看咱們最可惡的敵人。」   公主領我們進的不是那個鳥語花香的墓陵,而是一個山樑上的老廟。   廟是老山草搭建的,在野草野樹雜生的荒山中,極不惹人注意,不過,廟前,有一株綠色的野牡丹很惹人注意。   我看到的那萬綠叢中仍顯綠的大開的野花,的確感覺到了秋天中的春天的不同凡響。   好像有個詩人說了,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要叫我說,蕭瑟的秋天也會綻滿春天的哦。表面上我毫無意義的過著無味的無愛的秋的肅殺,可,其實,公主早已經把們相見的日子給盛滿了詩意滿滿的春天呢。   我盯著這奇異的綠牡丹,早忘了我是來看望可惡的敵人了。   等一個婉約的美女盈盈輕身地走到我眼前,跟我說對不起時,還把我嚇了一跳。   沒想到,可惡的武川真由美,這一次的與我相見,竟是這麼的平和,她的無盡的邪惡哪裡去了?這女人身上的變化好大哦。   我感覺不到她那無處不在的敵意了。本來,我是握緊了拳頭,蓄起力氣,準備打得她滿地找牙的,可是,我一下子就被她的平和之氣打敗了。   ……這應該是公主的神話,公主說,世界上沒有可惡之人,惡的是他們的魔心,只要把一個人的魔心去掉,他就會是一個純淨的人。   哦,純淨的人,連武川真由美這樣惡之極惡、無惡不作的女人都可以成為純淨的人,那不就是佛法上講的「世人皆魔心之人,卻無不可渡之人」嗎?   這麼說,我也是一有魔心的人,我也該讓公主神話一下。   我深情滿滿地看了公主一眼,對她道:「武川真由美,這,應該是你的神乎其妙的佛法造化吧?」   公主笑而不答。   「我也要讓你神話一下,我要做永遠純淨的人!」   公主搖頭。   「什麼神話不神話的,先把這女人活埋了,胡華早就有言在先,抓到日本盜墓團裡的日本女人統統活埋,毫不留情。」孫菊靈嫣很魯莽地打斷了我和公主的甜蜜對話,她那話裡很有我對女人又起同情之心的妒意。   沒成想,武川真由美聽了孫菊靈嫣的話,雙膝一屈,衝我和孫菊靈嫣跪下了,懺悔道:「我是一個有罪之人,願意接受你們的任何懲罰,我的罪就是死一百次也抵不過我對你們和你們的國度所造成的傷害,假如,我的死能給你們帶來快感,你們讓我怎麼死都可以,我絕無半點怨言。」   這怎麼說的,我泱泱五千年文明的大國,怎麼會跟一個誠心改悔的女人計較,雖然此女人犯了滔天罪行,但其悔過之心如此堅貞至誠,那過去的一切咱們就當作痛苦的紀念好了,但假如她有一點點的虛情假意,我也絕不會手軟,這就是本神漢所信奉的善惡就在一念之間的信條。   有錯能改,善莫大焉。咱不忘記仇恨,但也不是睚眥必報,不給悔過機會的人,更況且是公主用她的佛法神話把這個女人改頭換面了呢。   ……孫菊靈嫣也接受了公主的另一番交頭接耳的親密神話,臉上的怒氣沒了,還不住地跟公主說了一些很不利於我的話,惹得公主不住用探詢的目光往我身上掃瞄,掃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唉,女人多的地方,男人往往就成了多餘的人。   我只好抬步進了老廟,我發現,這裡面跟我和孫菊靈嫣剛才逃出來的那牢房沒有什麼兩樣,只是這裡給人的感覺是空曠和自由的,而牢房裡是黑暗的壓抑和窒息。   正待仔細觀察,公主卻攜著兩位曾經不共戴天的人的手進來了,孫菊靈嫣故意顯擺地拿了那塊能把我的鬼迷納音石探針吸住的圓形石頭,擎到空中,跟鏡子反光地那麼一照,光滑的石壁就洞開了。   一個四四方方的通道顯現出來。   這傢伙,公主那圓形石頭,比鬼迷納音石厲害多了,公主告訴我,這是她們的月神石,她也是無意中才知道月神石有這功效的……要不是善於窮根追源的皮教授,我和公主也搞不明白,神公納音石和鬼迷納音石乃同質同源的東西。   不過,我可顧不上深研納音石的質和源的問題,而是深深地迷上了走洞,尤其是公主白衣飄飄地走在我身邊,我立時把走路當成了世間最快樂的事……我記得有一位草根總理曾在某焦點記者會上說了一句極詩情畫意的話(大概其的意思,完全照搬的話,會超了政治敏感度的):你快樂嗎?什麼是真正的快樂?請問解凍的河流,請問開花的大地……   要叫我說,我的最最快樂就是跟我極愛極愛的公主一起走路……   當然,路是有盡頭的。   等我和三個都各有風情的女人走完了第一個通道,就置身在一所冰宮中了。   冰宮裡有許多穿武服和軍裝的人的神像,再一拉溜看過去,是一口口地象軍隊閱兵式的整齊劃一的棺材。   ……這裡像是某望族的世代墓葬。   冰式墓葬,大概很少能有史書提及。那精絕女王的沙墓我見過,其奇也算是一絕了,但與這冰墓比起來,那神奇勁就差多了。   這墓葬,雖以冰制,但卻不覺其冷,更無冷濕之感,吸一口氣,倒叫人神曠神怡了。   從那些立著的神像看,大都是衛國戌邊的將軍,尤其是一位穿著軍裝的三隻眼的國軍將領的塑像,老遠看上去,跟那西洋蠟像似的,以為他正瞪著三隻眼看著我們呢。   我又一想,不對啊,紅牡丹好像跟我說過,她的老爺爺還活著啊。難道這裡面也有陰謀?   第一百一十章回風湖(10)   這個三隻眼的國軍三星上將太威武了,直看得我要重新要求我的部隊首長允許我再穿上軍裝,也像金寶那樣巡邏在邊防線上,為祖國人民站崗放哨。   我從將軍那滿是硝煙的第三隻眼裡看到了雄關瀰漫,鐵馬冰河,這個時候,我知道了軍人存在的真正意義,雖然有些喜歡逆天的人們會認為我是年少不知世道壞,可是,這時候,在將軍那只戰神一樣的眼睛的威嚴裡,我霎時感觸到了一股子的為民族的尊嚴而存在的不屈之力,人一下子覺得高大了一般。   我以軍人式的站姿向將軍們(這冰宮陵墓裡的每一個夠資格塑像的人,恐怕都有彪炳史冊的戰功,或是黃沙百戰的傳奇人生)行著我心裡的敬仰禮,行得特別上心,特別心無旁物。   ……不知什麼時候,紅牡丹穿著一身潔白的繡著兩隻火紅的大鳥的古騎士戰裝,站到了我身前,神情肅穆,默默地站著。   公主、孫菊靈嫣、武川真由美也都那樣站著……   外面的一陣嘈雜聲,把我們的靜默打破了。   紅牡丹的那個土匪弟弟,怒氣沖沖地扯著那個陰毒女人的胳膊衝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助紂為虐的川川美菜子。   紅牡丹的弟弟進來,也顧不上看,衝著紅牡丹就嚷:「姐,你讓我看看,到底誰說的是真的,爺爺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等到他看到,那一溜戰氣豪天的戰神像時,不由得呆住了……   紅牡丹卻突然厲聲喝道:「給我把這兩個女人拖出去點天燈,千刀萬剮!」   門外有四位勁裝漢子進門來,伸手就去扯那個穿著黑烏鴉服的女人,不想那女人身手異常敏捷,轉身蹬踏,嗖地一聲竄到了三眼將軍的塑像前,手裡突然多出一個定向爆破器,那走秒的聲音還滴答滴答響。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手裡的定向爆破器可以在瞬間就將這個延存了幾千年的金石城炸掉,你們誰敢輕舉妄動,我就立即摁下去。」陰毒女人一臉得意地冷笑著。   陰毒女人這一搞,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紅牡丹的土匪弟弟不知所措地看著紅牡丹,紅牡丹卻轉頭看著我,我一時無計,只好轉頭看著公主。   公主大將風度地走近了三眼將軍的塑像,輕鬆地一鬆肩,道:「好了,我——臨時決定,我——答應你的條件。」   那陰毒女人卻仍是冷笑,得寸進尺地道:「我還有條件,第一個條件是你們運這些死屍回新疆時,必須按我們設定的路線走,第二個條件是你們必須有兩個人做人質。」這女人沒等公主答應,就竄到我和孫菊靈嫣的身邊,把手一揮,從外面進來六個日本武士,要給我和孫菊靈嫣身上裝炸藥。   我剛要動手,公主卻拿眼神止住了我。   這一次,我又要以身犯險了。只是陰毒女人所說的金石城,我有點不大明白。這難道會是皮教授跟我說起的比古絲綢之路還早的「金石之路」上的一個曾經輝煌無比的古城,那要是這樣的話,這麼悠久的能填補考古空白的文化之旅應該想法告訴皮教授哇。   我沒擔心日本武士綁到我身上的炸藥,倒擔心起皮教授會錯過這場空前的險惡之旅而遺憾……我把這想法告訴了孫菊靈嫣,孫菊靈嫣小聲地臭我:「你小子命在旦夕了,還有心思關心其他的屁事,你是不是見了公主以後,腦袋進水了你。」   唉,孫菊靈嫣說得不錯,自從見了公主,我確實,幾乎就沒有想過自己,心心唸唸想知道公主這段時間是怎麼樣的白天黑夜的過了,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我們最後還要到奉身殿刺身……這一次,我不猶豫了,她就是在我身上刺一千個一萬個窟窿,我也願意,只要是她願意做,做什麼都成。   我一想起,沒有公主的日子,經常會一個人「無語對蒼天唯有淚千行」的日子,我就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地要與公主不離不棄,就算在沙漠裡「行者無疆」,成了一副枯骨,也是無極快樂的事。   這樣一想,我就不覺得在我身上綁炸藥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等那幾個日本武士綁完了,我淡定從容地向三眼將軍鞠了一躬,然後,突然甩出九釘繩,纏到那陰毒女人的脖子上,用力往下一拉,那女人的後背上,就多了九道清晰的血印子。   我向她怒喝道:「你這個陰毒女人聽好了,老子今天為了兩國人民的寶貴文化遺產,不惜以身犯險,並不是怕了你,要是你有種,就等紅牡丹把她的祖宗們,也說不定是你這個臭娘們的祖宗的棺槨運回故土以後,咱們單挑,老子要是在死神面前說半個不字,就不是爹娘養的,就是數典忘祖的連下流倭人也不如的畜牲。」   川川美菜子聽到我罵日本人,忍不住跳起來,立時要跟我單挑,武川真由美念了聲阿彌陀佛,哇啦哇啦地講了一大通以善為忍的日本話,讓她的囂張氣焰不攻自滅了。   紅牡丹走到我身邊,很溫柔地對我道:「委屈你了胡華,我撐犁孤塗單于世代的傳人會銘記你的大恩,也會把你列成我們屠耆的救星。」   我聽紅牡丹這一說,心裡邊虛榮心立時氾濫:自豪啊,我成了某一古老民族的大救星了,也許……當然,我的名字不會在漢民族的浩浩歷史上留下點什麼印記,但象紅牡丹那樣的什麼「撐犁孤塗」族,一定會因為我無意之下或者說是無奈之下為他們抵擋了風險,而讓他們把我的名字載入了史冊,本神漢應該會是在某一個不佔統治地位的民族裡流芳千古了。   趁著這自豪勁,我帶著滿身炸藥積極地與回風山的土匪們……哦,不現在應該叫撐犁孤塗的後人們籌劃這幾乎與中華民族同根的古墓搬遷工作。   這項工作在正式展開前,皮教授帶著一個精英考古隊趕到了,那位跟我成了哥們的將軍也趕來了,他倒是不管具體的搬運,而只負責安全防務。   閒暇之餘,將軍拉我到山上的望鄉崗去喝酒,紅牡丹——現在應該叫她撐犁孤塗單依,她的弟弟撐犁孤塗納烏,一塊陪著我這炸藥縛身的人,在山上擺了一桌祭天性質的酒肉宴。   人家撐犁孤塗的後人倒不是一味地對天敬畏,而是與天同食同喝,喝酒間,將軍告訴我的他的真實名字是撐犁孤塗屠塔,跟我講,撐犁孤塗單于的意思是像天子一樣廣大的首領,納烏和單依都是正傳血統的單于後人,他是屠耆王,相當於漢朝張良韓信那樣的並肩王。   將軍講到他的祖先的歷史,也是虎目含淚。   第111章至115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金石古道(1)   歷史上的匈奴民族的消失存在好多不解之迷,就連他們的民族傳承都難以說清,因為史書是咱們漢人寫的,故會自覺不自覺地把成王敗寇的理念貫穿到整個史書的竄編中,所以,匈奴人的形象被矮化醜化了。   好像有這麼一段根據匈奴人畫像的對匈奴人形象的刻劃:身材矮而粗壯,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鬍鬚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著孔,佩戴著一隻耳環。頭部除了頭頂上留著一束頭髮外,其餘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身穿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系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面,由於寒冷,袖子在手腕處收緊。一條短毛皮圍在肩上,頭戴皮帽。鞋是皮製的,寬大的褲子用一條皮帶在踝部捆紮緊。弓箭袋繫在腰帶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繫在腰帶上橫吊在腰背部,箭頭朝著右邊。   不知道這樣的描寫算不算得上是寫實醜化異化族派考古界人士。   屠塔將軍很氣憤地跟我說,一些專家不負責任地一通瞎考證,把匈奴的民族傳承全寫亂套了,而據將軍對他自己所看過的一些特殊史料來看,他認為:屠耆的漢語譯音可能就是後來的突厥,匈奴的後人分支,還有吐谷渾,新疆舊稱在隋唐時期就叫吐谷渾,隋朝的兩代皇帝都成功地派入了高級間諜,而滅掉了這個古老民族的一個分支,而另一個分支就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了,這個估計是中國人的都知道,因為毛主席他老人家批評過,成吉思汗大人只識彎弓射大雕,算不上風流人物。   而史書上也有記載的是:撐犁孤塗單于是最卓有成效的匈奴王,咱們的華夏祖先在南方艱難地戰天斗地的時候,人家匈奴的祖先早已在廣闊的草原上鐵馬奔馳了……   ……聽將軍如是說,本神漢只能無語中……   紅牡丹單依(這樣子稱呼,讀者大大不用再費勁串想前面的情節,嘿嘿,本人突然多了一個在作品中插話的壞毛病,以後盡量改掉……)舉著手裡的頭蓋骨杯子,在臉上輕輕劃了三下,隨即淚水和著血水流到了杯子裡……   她手舉頭蓋骨杯子,對著天揚了三揚,轉身,雙膝一跪,把酒端舉到她的頭頂上,跪行到我跟前。   將軍道:「喝,咱們撐犁孤塗的後人,從今以後不再把你當成外人。」   喝,我肯定是要喝的,就憑紅牡丹單依親身拿刀割臉的勇氣,我也得喝,這恐怕是比漢民族八拜之交還要鐵血的個人與民族合一的隆重儀程了……我雙手端過不知是哪位被匈奴人斬了頭顱的敵人的頭蓋骨,把血酒一仰脖子喝乾了。   本來,我身上有炸藥,是不宜喝酒的,酒這東西易燃易爆,萬一要是引起個明火暗火的,整個人就被炸上九重雲霄了。   哈哈,不管了,今天逢著這麼大的事,哪能不千杯謀醉。   喝,喝他娘的一醉方休……   跟將軍海海地喝,對紅牡丹單依,她的弟弟也來酒不拒……   ……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在紅牡丹單依的閨房裡……本神漢屢屢在芳香中迷迷糊糊,艷事不斷,可是到現在仍是青頭一個,說起來真是愧煞人也,這要是跟現現代的十五六歲,甚或十三四歲的,跟女人們不止一次在床上猛戰過的新新男生們比起來,簡直是太差太垃圾了。   醉了一天零半晚上。   等醒了酒,紅牡丹單依,就給我端來了菜飯,讓我享受民族英雄的高級待遇,不過,略為不爽的是,川川美菜子拿了把日本彎刀站在我的床邊,監視我,她恬不知恥,振振有辭地講,雙方已經達成共識,我和孫菊錄嫣必須有日方的人員參與監視,防止有些滑頭的人搞鬼。   我心裡罵:臭娘們,等著哦,等幫紅牡丹單依把他們的歷史活印記運回新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幫子日本盜墓團的女人,雖然,我答應公主不把你們活埋了,但進行一下肢體傷殘什麼的,我和孫菊靈嫣是一定要進行的,要不然十三里鋪死了的那些人,還有在白猿冰谷死掉的人會不安寧的。   連續享受了十幾天的美女侍宴和陪睡……唉,兩個美女同時陪睡,竟然連摸摸這樣的事都很少發生,實在是很丟臉。   最後一個棺槨運上特製的木車,再架上皮教授改裝過的運物車以後,我依著那陰毒女人的指示,就在我和紅牡丹單依和川川美菜子共同睡過的床底下的一個地道裡取出那兩尊真的玉佛,然後,按雙方擬定的行進路線,開始了沿金石古道,將有著不遜於中華文明傳承的匈奴活文化運回新疆的旅程。   大概這是一次最浩大的整體搬移了。我無法想像一代又一代的匈奴的後人們,是如何把他們視為英雄的人的屍骨保存下來,再在金石古道的各個驛點裡存放,最後運抵各個血親家族的暫居地裡。   在路上,紅牡丹單依告訴我,光像他們這樣的有王族血統的分支就有上千個,他們都不是象某些所謂的專家臆斷的那樣成了什麼匈牙利人,或是乾脆就滅亡了,雖然匈奴後人的生存方式越來越隱秘,有些已融入了漢族人的生活圈子,但是,匈奴人依然以他們的方式在傳沿著匈奴民族的優秀血統,而且也學會了融入漢族和其他民族的優秀的東西,而與時俱進著。   民族的傳承的東西,是最馬虎不得的東西,就算再強大的民族也無法把另一個民族徹底消亡,他們總會以找到適合他們生存的土壤頑強地生活著。   我們有驚無險地到達的第一個驛站是一個諸侯台式的陵墓,這是一個「戎族」意即匈奴的祖先借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後,匈奴人欲南下問鼎中原的一段劃時代的見證。   這些都是以納音石封住的。   屠塔將軍和紅牡丹等匈奴皇族後人始終搞不懂,為什麼他們費盡千方百計打不開的陵墓,而公主那照妖鏡似的一塊石頭,就能輕而易舉地打開。   將軍問皮教授,皮教授遵守我和他的「絕密打死也不說」的良心約定,兩手一攤,表示無可奉告。   第一百一十二章金石古道(2)   在進入古烽火台陵墓時,兩個女人假裝要監視我和孫菊靈嫣,也要跟著進去,結果被紅牡丹單依劈手閃了兩記要血命的耳光,陰毒女人和川川美菜子的臉上立起了五指山,橫看成嶺側成峰的。   兩個女人還想示示威,卻被將軍的警衛射了兩槍,子彈掠頭髮而過,嚇得她們再未敢吱聲,沒臉地站到一邊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孫菊靈嫣,皮教授、公主、孫不二、范鋼是最後一批進去的。   進去後,先沒顧上看那戲檯子一樣的烽火台,而是范鋼手腳麻利地給我和孫菊靈嫣換假炸藥。   重新換上後,渾身感到輕快多了,跟剛當新手頭一次發子彈袋那感覺一樣。   處理完畢,范鋼還捨不得丟,貼我耳邊說,等他趁出空兒,一定給那兩個女人綁上,炸他狗日血肉橫飛。   公主卻搖搖頭,要過去,把真炸藥扔進了水裡。   唉,沒法子嫉惡如仇了(看書的大大們,我也沒辦法,不能安排血腥場面,讓你們過一下讓日本女人血肉橫飛的癮頭了)。   沒有了炸藥的危險,看老烽火台那上上下下的諸侯群像,不輕鬆多了。   咦,怎麼那個被千夫所指的褒擬被眾星捧月的供著。她應該是千古罪人才對。   我搖著頭,連說了幾個不對,公主扭頭對我道:「漢人的罪人,當就是匈奴人的功臣才對,這叫對立統一,你們的主義哲學,不都講一分為二嗎,這可是真正的一分為二看問題。」   聽著公主的話,我這才想到,人家匈奴人在驪山幹掉大周的天子,那是蓄謀已久。而那些早有分裂之心的諸侯王們著了人家的離間,還以為匈奴魯笨,為他們所利用呢。   我所知道的歷史總是在跟我開玩笑,這粉飾太平,掩過飾非的毛病原來是從老根子上就有,怪不得那充滿饑荒的六十年代,明明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大放衛星,說什麼,小麥母產幾十萬斤,已經超英趕美,報紙上天天大吹特吹,這「烽火戲諸侯」的真實面目,本該是諸侯早就不想聽中央調令要自立門戶,卻被某些別有用心的傢伙寫成了,周幽王犯眾怒,為博美人笑,而點狼煙,致狼煙起,諸侯不應……唉……天下的歷史的真實,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哦???????   不過,這大烽火台,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一篇關於心理學的啟示錄,看那手筆,經皮教授鑒定,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而且,我們用納音石探過,周壁的納音石從未被開啟過,或者說,他們一定是有更厲害的法子進入這盜墓賊也無法進入的古陵墓,他們說不定還是活動著的生命。   由此斷定,匈奴人中有象無遮公主甚或比公主道行還高的,跟無想大法師和虛明大師這樣的高人存在,他們一定可以不憑神公納音石就可以進入。   皮教授認為這是唯一的可能。   不過,那上面的洋鬼子文倒是一種很有趣的對「烽火戲諸侯」的解釋。   皮教授為使我明白,很著重地講超限逆反和禁果逆反。   我心裡話:這考古還考出心理學來了,人家匈奴的後人滅國後,痛定思痛,學習各種先進的學科知識,倒是咱們漢民族落後了,只知道研究「只顧個人向錢看」的暴富理論。   不過,皮教授講那兩個例子,倒使很受啟發。   一個是超限逆反的馬克吐溫的例子:著名作家馬克·吐溫有一次在教堂聽牧師演講。最初,他覺得牧師講得很好,使人感動,就準備在募捐的時候掏出自己所有的錢。過了一段時間後,牧師還沒有講完,使就有些不耐煩了,決定只捐一些零錢。又過了一段時間,牧師還沒有講完,於是他決定一分錢也不捐。到牧師終於結束了冗長的演講,開始募捐的時期,馬克·吐溫由於氣憤不僅不捐錢,相反還從盤子裡偷了兩元錢。   一個是禁果逆反,即所謂越禁止的就越是引起人的好奇心,結果這好奇心不僅僅是害死貓,還導致亞當和夏娃偷吃了禁果,生出了西方的博愛的人類,這個例子是用大詩人的詩來形象說明的:普希金在《葉甫根尼·奧涅金》裡寫道:呵,世俗的人!你們就像/你們原始的媽媽——夏娃/凡是到手的,你們就不喜歡/只有蛇的遙遠的呼喚/和神秘的樹,使你們嚮往/去吧,去吃那一顆禁果——/不然的話,天堂也不是天堂。與亞當和夏娃偷吃蘋果的傳說相似:古希臘神話中,宙斯的侍女潘多拉由於宙斯的禁止,反而產生了不可遏止的慾望,終於不顧一切地打開了魔盒。禁果逆反也稱為「潘多拉效應」。   真是學知識啊,西方的學人們把這稱為「態度引導中,簡單而未說明充足理由的禁止可能誘發禁果逆反的必然」。   有點意志決定一切的唯心主義,咱們不宣揚他們的必然理論,沒得把咱們奉為經典的偉大的唯物辯證法給懷疑和否定了。不過,馬克思他老人家也是西方人,咱們中華民族的哲學是老莊、孔孟等等一系列模糊哲學。   這東東好像有點看起點的YY小說了,越是有人告發有作者寫淫蕩情節,要查封,反而會有越多人去留意那些有淫蕩情節的書。   這叫越禁越逆……專門對著幹。   我和公主的愛情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越禁越逆。當初剛剛跟公主在沙漠裡行走的時候,我特別地反對無遮國那勞什子的刺身殺愛的變態舉動,所以,越想讓我死,我就越不死,現在,好像沒人提這茬了,我倒沒這反叛之心了。   而看烽火台的陵墓這情形,刻這心理大文的高人,這是讓後來人仍要繼續沿用這烽火戲了諸侯滅掉周帝國的至極之哲學,用在越來越不爭氣的現代的某些官員身上,讓他們去嫖去貪,這樣子一直不停地無惡不做下去,恐怕到時候,漢民族的統治者真的會像那個最屈辱的大宋統治者一樣,被人捉了去,皇后妃子公主們還要在人家的妓院裡賣肉……   好怕,這才是殺人於無形……不敢想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金石古道(3)   范鋼這傢伙卻不管什麼哲學不哲學,楞是身手不凡手到擒來的偷拿了五隻褒擬戒指給我,說是大小老婆一人一個。而且,還特意點出,第五隻是給納依不是給紅牡丹,說是紅牡丹她自家的東西,她想拿多少拿多少。   這老小子,還挺能安排,納依是金寶已經領了結婚證的老婆,怎麼能硬按到我的頭上。范鋼一臉的壞笑,說是可以意淫一下,想像著由公主統率後宮,那真是在開花的大地上,想多放蕩就有多放蕩,而且是詩情畫意的放蕩。   我狠踢了他一腳,笑罵:「滾你的!你老小子連修女也不放過,壞了人家的清修,小心人家用咒語咒你。」   范鋼聽到我提他在拉合爾的不堪醜行,立時投降,噤聲而去。   我看皮教授已經把該取像的都取了,他的幾位得力學生也都做完了相應工作,就徵詢他的意見。皮教授跟將軍言語幾句,命人將那心理學的石文割下來,放到了烽火台陵墓的門口,而且讓公主把烽火台陵墓周圍的納音石都取走了,讓其全部曝光。   不過,據後來的去巴基斯坦的人說,他們並未在拉合爾附近看到過那座具有中國匈奴特色的陵墓,當地的巴基斯坦人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座烽火台。   我,嘿嘿,當時,跟公主忙大婚的事,沒顧上探究這曝光了的烽火台消失的問題,倒成了一樁公案了。   身上除掉炸藥的我,已經對川川美菜子沒什麼顧忌了。因此言語間,不是罵就是吼,氣得兩個女人眼裡噴火,恨不得我立時就死的樣子。   哈哈,我很高興!   不過,走路卻走得很不平坦,而且沿途不時有匈奴後人的王公家族的車隊加進來,安全成了大問題。因為,不時地有一些印度的准軍人想打我們這個車隊的注意。   但是,我們又不能抄近路……好像匈奴的後代人把這次回歸視為一次幾千年未有的盛事,我們必須把那些匈奴血統的分支們按照他們的秘密居住地,一路地收攏,還要安全地護送。   將軍決定只白天行進,等待他的特種兵部隊化裝後進入巴基斯坦控制區接應我們。將軍讓我仍假裝受日本女人所制,不要過份地激怒她們,以免日本人再增加力量插手這件事,等進入了紅其拉鋪達板,就是咱們收拾日本娘們的時候了。   聽了將軍粗中有細的安排,我就停止了對兩個女人的獅子吼,改為聽紅牡丹講故事。   紅牡丹單依問我知不知道另一個版本的《冰山上的來客》,我搖頭。   她跟我講,我那天夜裡跟孫菊靈嫣住過的監牢,曾經鎖過一名共和國的象電影《冰山上的來客》演的那位楊排長那麼英勇果敢能計能謀的偵察兵,他可能是匈奴後人的塔吉克人或者是有異族血統的漢人,紅牡丹單依的奶奶因為從巴基斯坦返回新疆去尋找破解納音石的東東,在帕米爾高原上遇到了那位偵察兵,兩人鬥得是一塌糊塗,差點一塊死在冰山裡,但最終兩人互相溫暖了,一下子都怦然心動了,結果愛得一塌糊塗。   但紅牡丹的奶奶苦於匈奴皇族不能跟漢族人通婚的禁律,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位偵察兵爺爺,可偵察兵爺爺情根深種,不顧部隊的嚴令,跑到巴基斯坦的回風湖邊邊上,等啊等的,一艘艘船出來又回去的,終於在綠牡丹盛開的那天,紅牡丹的奶奶出來了,兩個人一發不可收拾地發生了男人和女人應該發生的一切。   又但是,他們的醜事被天眼將軍發現到,一怒之下,把偵察兵爺爺給關到了那牢裡,一關就是二十多年,想把他關成廢人。   沒想到的是,關了二十多年的偵察兵爺爺就在那麼樣的環境裡天天鍛煉肌肉,準備逃出去。   偵察兵爺爺借助紅牡丹的力量逃跑成功,還帶走了紅牡丹奶奶與他的愛情結晶,一個已經二十二歲的青年。這個青年後來娶了一位漢族的女子,又生了一個革命的種子,還做了一名光榮的國際刑警,他的名字就叫欒向東。而且,好像,兩人就生活在冰山上,過起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桃源式生活,可能,他們還有革命的種子。   哦,原來,欒向東有這麼神秘的來歷,怪不得國家老是外派他到巴基斯坦來公幹呢,這敢情,裡面有恁多隱情。   人真是不可貌相啊,看著欒向東不著話不著語的,跟芸芸眾生似的,沒想到,背景這麼複雜。看來,這國際刑警們成長的故事八成都很傳奇。   我讓與我並肩而坐的孫菊靈嫣給我講她的刑警成長故事,孫菊靈嫣搖頭說沒故事,我就拿話逗她,我說,要不,我講點警校裡的師生戀啥的。   孫菊靈嫣眼珠子一瞪:「你小子敢!」   公主道:「以後再講,馬上就到伊斯蘭堡了,咱們下去找個大點的飯店,給紅牡丹姐姐和欒向東大哥慶祝一下。」   嗯,公主這主意不錯。   只是,我和孫菊靈嫣一行動,那陰毒女人和川川美菜子也得跟著,她們還非得讓已經佛心不問俗的武川真由美也去。   公主,竟然還答應了。   我本來想提醒公主,但,看到她成竹在胸的樣子,我也樂得只管逍遙不管愁……反正一切有公主掌控,就算出點什麼意外枝節,沒準有能有點奇遇,得點寶貝,何樂而不為哦。   寵大的車隊停下紮營的時候,我們跟將軍和皮教授告了個假,將軍痛快地對我道:「喝他娘的一醉方休。」   我拉著胡明軍和欒向東上了我們的車,很快地有說有笑的到了伊斯蘭堡。   這城市可是跟北京搞成了友好城市。好像很整齊的樣子,不過我們到的不是時候,要不然可以看看玫瑰和茉莉花公園。   茉莉花是巴基斯坦的國花,這要是幾十畝的各色茉莉一開,那絕對會產生情不自禁的愛情。   欒向東倒是很有政治眼光的叫我們先去看看周總理他老人家在64年栽在花園裡的第一棵樹——烏柏樹。   看完了總理栽下的友誼樹,紅牡丹把欒向東拉到一邊,背著我們搞了個認哥哥儀式,不過,好像再沒往臉上拉口子。   我則和公主、孫菊靈嫣、胡明軍悠閒地看著一平如鏡的拉瓦爾湖。   正看得心曠心怡的時候,忽然看到莫萊和菲月被蒙面人追著,在湖邊疾速地跑。看情形,兩人身上都已經受了傷。   第一百一十四章金石古道(4)   一定是莫萊和菲月以為我在拉合爾出了什麼大問題,以身犯險救我來了。   可為什麼她們一到這裡,就會被人追呢。這顯然與陰毒女人和川川美菜子有關。我想起川川美菜子在去回風湖的船上,不斷進船商討對策時,船艙裡有一個人的人影子很飄忽,而且,和氏淚血玉感應到那個人時,還有點躁動……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弄不好,我的孫菊靈嫣身上的假炸藥已經讓那個神秘人看穿了。這樣的故意讓我們看到的莫萊和菲月被追擊的場面應該是他故意製造出來的。   我又怕莫萊和菲月人生地不熟,真的就此……   公主卻毫不猶豫地地道:「兵分兩路,我和胡華、靈嫣,牡丹和胡大哥、欒大哥、武川真由美,分頭追。」   言畢,公主和孫菊靈嫣嗖嗖地追了出去。   我也拔腿而奔。   陰毒女人略一猶豫,讓川川美菜子躡著我,她隨紅牡丹單依而去。   菲萊和菲月跑得很快,她們顯然對伊斯蘭堡一點兒也不陌生。一轉眼,二人進了一家很現代化的酒店。   我和公主、孫菊靈嫣緊隨那幫蒙面人,也進到了那座酒店。   裡面的人都是貴族級的,悠閒自得的,莫萊和莫月以及那幾個蒙面人,卻突然消失了。   這時候,外面又進來幾個人,拖著很別緻的比一般的要長出半米多的旅行箱,其形差不多正好能裝下一尊玉佛。   而和氏淚血玉恰於此時躁動起來。   有一個暴發戶模樣的人,打我眼前走過,一股子香水味直衝我鼻子……靠,這變態男人,竟然學女人用香水……嘿嘿,當時本神漢不知道,一些很超前的中國男人在九十年代就學法國人用男性香水,只不過,他們可能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劣質的而已。   一張名片掉到了我跟前,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國際佛玉有限公司十三里鋪總公司經理胡猛財。總台小姐見到他們,比見到親爹還親,歡迎詞一套一套的,那陣勢就像朝鮮人民歡迎志願軍一樣。   另一個留著香港式粉頭的傢伙拉開他那牛爾卡丹的皮夾子,掏出十幾張美元遞給總台小姐:「小小意思啦,不成敬意。」   那酒店小姐喜得眉毛直抖,直接從總台裡走出來,主動引著那兩位中國暴發戶,還親熱地道:「兩位先生,還住878和888房間是嗎?」邊問邊拉著行李箱往電梯走。   孫菊靈嫣氣得罵了一句:「德性!」又道:「人來,住店,要總統套房!」   當然,我們沒住總統套房,而是分住在878和888房間的相鄰房間。而且在888房間的下一樓層又要了一間,孫菊靈嫣說是用來在關鍵時候由下而上地拿走玉佛方便。她已經給警方和范鋼發消息了,後援人員應該很快就到。   我和公主、孫菊靈嫣三人分析:這兩個人的出現不是偶然的,不是與玉佛被盜有關,就是與日本盜墓團有關,都是大魚。我們的對策是:靜觀其變,相機而動。   睡房間的時候,川川美菜子著難了,沒法臨視三個人。我想:最好,她選擇跟我一起睡,咳,到時整整這娘們。   果然,這女人把我當成了最危險的敵人,選擇隨我而睡。我可沒顧上調戲她,而是把注意力盯在那倆暴發戶身上。   為了一探虛實,我花重金買通賓館的服務人員,裝成了男服務生,也為了驗證川川美菜子是否與這事有關,就故意假裝不小心讓她看到了我的偽裝。這可是我和公主、孫菊靈嫣早就議定好的。   學習了簡單的送報紙、茶點的禮儀後,我就帶著川川美菜子這個同樣也是偽貨的服務生,以各種理由到他們的房間進行熱情服務。   沒想到的是那位總台接待處的女服務生也硬插一腿進來,下了值班台也竟堅持利用業餘時間為客戶服務……奶奶的,真是個愛錢的女人,這麼幾個錢就勾引得你坐不住了。   兩位暴發戶出去的時候,那位總台的服務生利用她有各房間鑰匙的特權進去了。   我心裡猛一驚:這女人不是要對玉佛下手吧。難道這裡面的服務生也大有問題。   這可是意外發現……我立即通知孫菊靈嫣。   那服務生進到房間後,輕輕虛掩了門。   川川美菜子比我還快地趴到門縫上看,我只好在她的後面,往裡瞧。   女服務生裝作整理床具的樣子,四下裡看。   臥室裡竟然還睡了一個人。這著實把女服務生嚇壞了,她捂著胸口猶豫了一下,裝模作樣地整理著,   她的眼睛四下裡瞄著,朝那位睡著的人走近了一些,輕聲咳嗽了一下。那位睡著的人睡得很安穩,沒有一絲查覺。   這下,女服務生膽子大了,幾步走到那放著皮箱的地方,伸手就要打開的樣子。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看來,這是好幾幫子的人在打這玉佛的主意,弄不好,這兩尊玉佛已經幾易其手了,只是不知道,這麼價值連城的玉佛,怎麼會讓這兩個看起來笨得沒法再笨的人拿到手呢。   這裡面肯定有玄機。   這位女服務生,不會這麼笨得想直接把玉佛偷走吧。如果她僅僅是見財起義,應該想到這麼兩尊體積寵大的東西,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得了的。   難道?玉佛有假?要說玉佛有假,這絕無可能。因為和氏淚血玉一直在發著躁熱,攪得我心裡邊也一直翻騰,想靜下心來好好想一下也不行。   川川美菜子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把那服務生嚇得一溜煙跑出來,頭也不回地出房間,下樓梯倉皇而去。   我拉著故意暴露目標的川川美菜子回到我們的房間,質問她:「你有病是不是,眼看著就可以看出這個女服務生是不是小偷了,你為什麼要故意施壞了。」   川川美菜子振振有辭:「我怎麼施壞了,是你們中國人壞,眼看著偷盜行為不制止,非要等他犯了罪,才去懲罰她,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防患於未然,你才有病呢。」   我罵道:「你知道個屁,你現在倒會裝逼了,你和武川真由美在十三里鋪和新疆幹的事,你怎麼不提前讓我們防患於未然,現在假仁義地放清屁,急眼了我閃死你!」   急脾氣一上來,我拉著川川美菜子,又到了那房間門口。   門仍是虛掩著的。   我低聲對川川美菜子道:「你去那床櫃上偷錢,把他們的什麼現金卡和現金,統統偷來,還有香水。」   川川美菜子梗著脖子不幹,衝我瞪眼:「憑什麼要聽你的。」   我也瞪著眼道:「你不聽,我老大耳刮子閃你,閃到你吐血,閃得你滿地找牙。」   第一百一十五章金石古道(5)   川川美菜子聽了,躡手躡腳地飄了進去。她的手腳比那女服務生利索多了,而且,不僅把放在櫃子上的錢全偷了,還把幾個暴發戶男人口袋裡的錢也掏出來了,還大著膽子利用男人翻身的機會把男人的枕頭的底下和床鋪底一都翻了,她那衣服袋袋裡裝得滿滿噹噹的出來了。   我毫不客氣地奪而取之,並理直氣壯地道:「這是我們中國人民的錢,理應由我們中國人來保管,你雖然此次有功,但鑒於你幾次施陰謀於我,所以,你川川美菜子,仍然是欠我的好多好多。」   就算川川美菜子想反抗也沒有用,有公主和孫菊靈嫣給我撐腰,她弱不禁扎的,只能屈服於我的神威之下。   我和公主、孫菊靈嫣站在窗戶上看到那兩個暴發戶男人回來,立即將川川美菜子派過去送水果。   川川美菜子進去後,兩個男人正有滋有味地喝咖啡,川川美菜子裝成沒見過世面的土著女生的樣子,端著水果盤子,走過去,有點好奇地道:「二位,喝什麼好東西啊?」   那個所謂的什麼國際佛玉有限公司十三里鋪總公司經理胡猛財,笑呵呵地接過水果盤,極為熱情地道:「小姐,你的服務態度真的是棒極了,簡直法國水準,來來來,請你喝點原產地為南非的最正宗咖啡。」   旁邊的那個男人很周到地起身,拿起一個杯子,慢慢地倒了滿滿一杯,又法國式問了一句:「小姐,請問要冰塊,還是方糖?」   川川美菜子裝著不知所以地道:「糖吧。」   她接過男人遞給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胡猛財高興地道:「小姐真是個風情萬種的人,還熱情好客,來,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看著川川美菜子又喝了幾口咖啡,胡猛財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小姐,我想問你一下,不知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這裡丟了許多很重要的東西,應該怎麼辦?」   川川美菜子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道:「這,不會吧,大白天的,先生,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們這裡一向治安很好的,哪會有小偷呢。」   她還假裝髒物在身的,用手掛捂著裝了香水的口袋,有點慌張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作勢轉身要走。   那位坐在一邊的男人,一直在暗中注意著川川美菜子那慌亂的眼神,這時,他站起來,擋在川川美菜子的前面,說道:「小姐,假如,不是有很急的事情,不妨坐下來看看一些很有趣的東西。」說著,把一張照片遞給了川川美菜子。   一直裝著很慌張的川川美菜子手有點顫抖地接過照片……   我心裡話:看來這兩個男人是出來泡女人的,竟然連偷拍照片的損招都用上了,他們這方面倒是極快地與國際接軌了,竟然用上了微型照相機,不過,看他們那色迷迷的樣子,不像是做大買賣的,也就是好色吧……玉佛怎麼會讓這兩個笨蛋拿到呢。   ……   看了照片的川川美菜子,無力地倒在了沙發上,她語無倫次地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胡猛財看著川川美菜子那兔子受驚的樣子,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小姐,服務生偷賓館旅客的貴重物品,這要是給你們的經理知道了,你可要想一下,是什麼後果,而且我們是尊貴的中國客人,這真是難辦得緊啊……」   川川美菜子繼續演戲。她拿出那瓶中國產的上海牌香水遞給了胡猛財,慌不迭地道:「先生,我一時糊塗,見你們很有錢,以為你們不會計較這麼點小錢,請你們行行好,幫幫忙,千萬別說出去,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錢……我偷的錢,都讓我男朋友拿走了,我這就去跟他要回來。」   兩個男人互相交換了下色迷迷的眼神,胡猛財從另一頭的沙發上移到了川川美菜子的身邊,摸了一下她的大腿,「小姐,別害怕,我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這點錢和東西,在我們看來,那是毛毛雨了,小事一樁。」   川川美菜子眼神裡忽然真的露出了著急的神色,站起來,匆忙說了幾句謝謝,就要往門外走。   那個男人呼地站起來,堵住了門口,聽他嬉皮笑臉地道:「小姐,咱們交個朋友了啦,來,慌什麼,坐下來,喝點浪漫風情的法國酒享受一下。」   兩個男人瞪著色狼一樣的眼睛,貪焚地一步步朝川川美菜子逼近,川川美菜子本來相躲,可身體卻軟綿綿地靠在了胡猛財的身上,她嘴裡喃喃:「你……你們,壞蛋,你們都坑我。」   胡猛財一把將川川美菜子摟在懷裡。背靠著我們的那個男人,把門頂上了。   感情是這兩個男人在咖啡裡下了迷幻藥了,而且可能裡面有比較猛烈的催情藥,這一下,川川美菜子有難了。   我對公主道:「咱們就別管了,讓這個女人嘗嘗受人暗算的滋味。」   咳咳,本神漢此時的心裡也麻溜溜的,覺得這女人這麼著被兩個男人翻來倒去的胡嚕了,咳咳,要是我也能……   孫菊靈嫣在我頭上敲了一計,道:「她畢竟是個女人,她不像武川真由美那樣絕惡,咱們連武川真由美都能原諒了,不能用這樣的法子懲罰她。」   「我這叫小懲大戒,她們一幫子盜墓團,在十三鋪害死了那麼多人,三番五次地國內國外地興風作浪,還以為,沒人能治得了她們,淨用陰招,這一次,就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反正她們日本女人也不把跟男人上床當回事。」   「你知道個屁,女人一旦失身,心態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你一個青頭,能明白個啥。」錄菊靈嫣反駁我。   公主道:「如果我們眼看著罪惡而無視,那是更深的原罪,不能以罪治罪,無論怎麼樣,先救了她再說,希望這不是一個騙局。」   救就救吧。   我率先推門而入。   可是,門內的情形,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子……   第116章至120章   大大有閒票就砸一砸,書架有空就收藏一下,我保證在這裡發的每一本書都是完本!!!!!我自己都受感動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草屋(1)   我一進了房間,竟看到了一間很草的草房子。就像我在拉合爾見到公主後,去那草房子見到武川真由美那樣的情形。   而且,草房子的屋頂上,牆壁邊到處都是開得大圓的綠牡丹。   我聞到了一股蛇香。   在我剛要抽身而退的時候,一個蛇身人面的妖艷女人,嘴巴一張,朝我噴出了一股白煙,白煙在我身體周圍散開,那濃列的邪異的「蛇香」熏得我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我渾身無力,軟綿綿,可其他感覺都還算正常。   屋子似乎在飄移,飛快地飄移。   等我能動一動胳膊和腿的時候,我發現,我和草屋子一起回到了拉合爾的那棟陵墓式屋子。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走出了這個小一點的草屋子,走進了那個大一點的草屋子。   川川美菜子在屋子裡,仍在睡著。不過,衣服穿得很整齊,不像是被兩個男人輪×過的樣子,而且,還不時地高興地在夢裡笑幾聲。   但上,這裡面的陳設比農村還農村。破舊的蚊帳,熏得老黑的牆壁,牆上掛著一桿掉了漆的獵槍和幾塊殘破的獸皮,牆解裡堆了一堆破木頭枝子。   ……   看到川川美菜子快醒了,我做壞的走過去,把她外面的衣服都脫了,只剩下乳罩和內褲,我則暴了上身,用孫菊靈嫣給我的網樹皮,做了一張老臉貼上,身上弄了幾塊長條刀疤,把頭埋到那老床板的稻草裡,故意打著震天價響的胡魯,瞇了眼,看這日本娘們醒來會有什麼反應。   川川美菜子輕笑一聲,笑醒了……   本來是甜甜的一張笑臉,可看到這破爛的屋子,她狐疑地自言自語:「我怎麼會睡到這張硬板床上呢。」正納悶呢,我故意把那光著的脊樑動了一下,把那張老臉露了出來。   她用手一摸,張眼一看,頓時跟掉到老冰窯子一樣,身子不住地顫抖,這才注意到,她自己只穿了一件遮為住乳房的乳罩,那一對白兔子經她的手臂一擠,快要蹦出來了……   「唧#%∼……媽呀」川川美菜子跟被奸了似的叫了出來。   我假裝被弄醒的樣子,一輪胳膊,摟住川川美菜子,故意下大力在她的白兔子上摸了兩把,咕嚕著道:「美人,你醒了,夜裡你叫得真好聽,真浪,睡一覺……咱再干……」   川川美菜子手忙腳亂地從我的懷裡掙出去,抓過床板邊的衣服,吃驚地看著我,:「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我睡……睡在一起,我……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我嘿嘿傻笑道:「呵……你這騷娘們,夜裡還又恩又叫,搞得老子爽上了天,現在就變了,你個臭裱子,是俺武發財花1000塊錢買來的婆娘,從昨個兒起,你就是俺武發財的老婆了。」   這一番話,把川川美菜子「轟」到了,身體又打起顫來,頭搖著,嘴裡直說:「不……不,我是愛他的,我要把最純潔的身子給他。你佔了我的身子,我……我已是不潔的人了,他更瞧不起我了,我……不如死了……」   說著,她竟然一頭撞向了那牆壁。   說來也怪,那牆壁竟映出了那個蛇身人面的妖艷女人。   川川美菜子撞上去就跟撞上棉花一樣,那牆軟拉拉地往裡伸縮了下,又恢復了原狀,川川美菜子毫髮無傷地委頓到地上。   我此時倒不想捉弄他,我只是想試一下,她是不是這次邪惡策劃的同謀……看來,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棋子,內情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難道是那個陰毒女人搞的鬼……還是那個指揮川川美菜子的幕後人……   正琢磨怎麼讓陰謀者顯身呢,川川美菜子卻大哭起來,哭得比死了爹娘老子還猛烈。   我披上件三就掛在牆上的粗布衣服,不耐煩地罵道:「你哭你媽個頭啊你,半夜三更和嚎什麼喪,跟了老子,有吃在穿,再生一堆娃娃,給老子傳宗接代,保證把你捧在手心時在,當娘娘供著,山裡人都厚實,哪會虧待了你。」   川川美菜子瞪著一雙無知的眼睛,啜泣道:「什麼!你是說我被賣到山裡來,是哪國的山,中國,還是巴基斯坦。」   她對我的話半信半疑,轉過頭,朝那紙糊的木格窗子外看,她這一看,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咳,這老格子窗上的糊紙有一半是爛了的,從那破紙糊眼時看出去,外面是一片黑壓壓的大森林,「嘩嘩嘩」一陣山風刮過,那窗戶紙沙沙地響,突然一聲噢……嘔的狼叫傳來,越發地讓人毛骨悚然。   川川美菜子被這一連串的嚇搞清爽了腦袋,開始有點知道所和的境地了,又拿眼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我……本神漢的那張老臉,和身上那醒目的幾道刀疤,形象絕不敢恭維(那啥,本人黑麼拉索的臉,就算恢復正身,也不是小白臉型的,沒法子讓女人一見傾心,爭著三陪哦)。   我非常色迷地盯著川川美菜子的那兩隻白兔子,還故意嘴巴一歪,流出了哈拉子。   川川美菜子,氣得要命,卻又怕得要命,猶豫了半天,終於大著膽子喊道:「你無法無天,強搶民女,你不怕犯法嗎,你要是不趕快把我送回家,我就到法院告你。」   「告!告你娘個頭,跟著老子天天有肉吃,有獵打,你還求什麼,老子就是法院,快點給老子打酒,給老子弄野豬和珍蘑下酒。」   我本身就此跟她挑明了身份,可看她那巴不得現在就逃出去的不安份的眼神,惑敵之計猛然有了:不如再往狠了刺激她一下,看看川川真由美逃跑時,那隱在暗處裡的敵人會有什麼反應?他們把我弄到這裡,該不會讓我這麼逍遙吧?   我背著手在草屋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屋還真是有人在天天生活的樣子。   草屋裡面一應傢伙式挺齊全,還有廚房和柴房,有老燒酒,有剛打下來的野味。我越來越感覺自己就是那信口胡謅的武發財了,而且,真想喝醉了,把川川美菜子扒光了,摁到床板上干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草屋(2)   川川美菜子好像也計議已定,裝作很順從地給我熱酒燒菜。   這女人,用起這裡的灶具很熟練,就跟自己家似的。   很快地,野雞野兔的,還有那豆腐,她就給我擺置上了。弄了一個大海碗,給我倒了滿滿一大碗燒酒。   她想躲到一邊,卻被我一把拉到懷裡,用那假鬍子刻勁地親了她幾下,然後一把抱住她,坐到那老闆凳上,把她置到我大腿上,一隻胳膊摟住了,另手,端碗喝酒,抓肉海吃。   川川美菜子起初不大配合,硬硬地坐在我大腿上,後來,可能是想通了,竟主動配合地貼近了我,一個勁地哄我喝酒。   喝了才三碗,我就感覺到酒開始上湧,趕緊裝醉趴到了桌上。   川川美菜子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哆哆嗦嗦地倒到了酒碗裡,又慌裡慌張地倒了半碗酒在碗裡,假裝親熱地扶著我,端了酒碗,捏著我的鼻子,給我把酒到進了嘴裡,還怕我喝不下似的,托著我下巴往下順。   我亂抓亂摸地晃著,順著她的意喝了一點,但又故意裝作酒力不支,往外吐了不少,還趁機把她弄到懷裡大加褻猥了一番,這才倒在地上,假睡過去。   這娘們給我灌的是毒藥酒,好像是老鼠藥一類的東西,藥勁挺沖,要不是我替前服了四娘的解毒藥丸,小命能不能保住還難說得緊。   趁著藥勁上一來,我痛苦萬狀地嚎叫……比武大郎喝了潘金蓮給他喝完毒藥時的叫聲大了好多倍。   ……我是借此,發發信號,看看周圍有沒有居民什麼的,或者這個屋子的主人回來,沒準,趁亂能夠脫身。   嚎叫了一分多鐘,身上的藥勁過去了,於是,我頭一歪,開始裝死。   川川美菜子早已嚇得琵縮在牆角不敢動彈。   又過了幾分鐘,川川美菜子覺到可能我已經死利索了,慢慢地蹭到我跟前,取出了一個聽診器,要試我的脈博。   這女人,還懂醫術,嚇死我了,還好我能龜息,比死還死地挺七八天不吃不喝,然不然真讓她給測出假來。   川川美菜子聽了一分多鐘,知道我是真「死」了。   在轉身準備走時,歎了一口氣道:「這位丑大叔,你到陰曹地府不要記我的仇,我也是沒辦法,我要不是心裡念著我愛的那個男人,就算嫁給你做幾年的老婆,也不會害你,我真的不想殺你……唉,要是美菜子能安全地回來,一定好好地給你修座大墳……」   說完話,川川美菜子小心地摸著牆壁走了出去。   我微微睜開死人的眼睛,看著她上了草屋後的一條山道,那兒是黑霧霧的一看樹林子。   一個翻身起來,悄悄地跟在她身後。   天墨一樣地黑,正兒八經地是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我苦練鬼卦六十象經,聽力和視力都好於一般人,在這樣的夜裡,很難跟得上川川美菜子。   茫茫的林子,不時傳來一陣陣餓兒惡狼的叫聲,川川美菜子毫無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還不時地瞪著驚恐的眼睛朝後看看。   突然,路旁嗖地一聲,竄起一個黑物,嚇得川川美菜子不顧一切地沿著那彎彎曲曲的林間路瘋跑。   跌倒了,爬起來又跑。   這可憐的娘們也不知跌了多少交,鞋子都跑丟了,赤著的腳被山間的亂石碰出了血哦……心裡著實有些不忍,這女人好像不是那麼壞,而且還是處女,還能夠心念如一地愛一個男人,要照佛家慈悲這個角度講,本神漢為了一己之私,實在是有點過份了……可一想到公主和孫菊靈嫣,以及紅牡丹、胡明軍他們都沒有個確切消息,只好心一橫,繼續跟在她後面,以等待那邪惡的對手出招。   川川美菜子正跑著呢,突然有一人形黑物接近了她,一雙毛茸茸的手搭住她的後肩,這東西,好像是雄性,那股猛烈的腥騷味我都聞到了。   川川美菜子嚇得尖叫一聲,用力轉身就跑,只聽「哧啦」一聲,她身上那件臨時披上的長褂子被撕開了。   這時,我看清了,襲擊川川美菜子是一隻長滿黑毛的雄性山猴子,這傢伙好像好女人很感興趣,起勸揮著前肢舞著它抓下來的衣服條,「噢噢」地怪叫著,還不停地朝川川美菜子做鬼臉。   這一嚇,川川美菜子魂都飛了,沒命地又沿著黑麼麼的林子跑,我跟了一陣子,發覺有點不對頭,怎麼會又跑回原來的草屋子的路上了呢。   這路有問題,這猴子也有問題……奶奶的,我下了這麼大狠招,竟然沒能讓那個邪惡的陰謀者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看看川川美菜子已經快跑回來了,我動足氣力往後跑,爭取在川川美菜子回來前繼續裝死,然後籌劃下一步行動。   哪知,我一腳剛踏進屋門,卻看見一個粗眉大眼的東北姑娘站在屋裡,見我進來,低聲對我吼道:「亂跑什麼,還不趕緊躺回原地裝死……快點。」   我看屋裡沒其他人,疑惑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沒死」   「廢話少說,我是你妹妹武菊花,只會為你好,聽我的沒錯,快躺下。」   我的妹妹?武菊花大手大腳地把我一拉,很準確地把我搞到了我原來躺過的地方,她似乎還嫌不足,又給我的嘴角添了好些肥皂沫子。   這一下,我這死人,可說是死得維妙維肖了   ……我心裡打鼓:這都是些什麼人哦?哥哥叫武發財,妹妹叫武菊花,這編來編去的竟成了真的???   川川美菜子筋疲力盡,跟沒頭蒼蠅一樣,黑燈瞎火地跑子大半個晚上,沒想到又回到她的第一殺人現場。   她一腳剛踏進門來,卻聽一個老凶老凶的聲音罵道:「好你個大膽的淫婦,竟敢把我兒子殺了,來幾個男人,把她給我吊起來,往死裡打給我打。」   我睜開死眼,看到一個三角眼的一臉橫肉的老太太,好像還小腳,一拐一拐地出現在門口,老太太看到地上死了的我,卻絲毫沒有一點老年喪子的悲痛,她那注意力好像都在川川美菜子身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草屋(3)   我看那三角老太太跟那革命電影《黑三角》那陰惡的軍統老特務一樣,毒蛇也似的眼光,簡真要把川川美菜子吃了。又見川川美菜子披頭散髮,傷痕纍纍的,我則想從死態變成活態,替她說幾句好話,哪知我的「好妹妹」武菊花手腳利落往我頭上蓋了一塊大麻眼的網編子,她一彎腰,趴到我身上,用手摀住我的嘴,哭嚎道:「哥哪,我的發財哥哪,你死得好慘,你是我們家的頂樑柱,你死了,我可怎麼活哪?」   哭之間隙,她以極低的聲音對我道:「罘胡華大壞蛋,聽我們的安排,把戲演好」「不要婦人之仁,公主說,這是一場異常艱難的較量,不可輕忽之。」   聽到這聲未經改裝的聲音,我終於確定,武菊花乃孫菊靈嫣。   我說呢,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我編什麼,就有什麼。   門外,不知是何人所扮的凶極惡極的老太太,拿了一根老長的煙袋鍋子,叭叭吸了幾口,等那煙鍋子燒得通紅,她就要往川川美菜子那嫩臉上戳。   孫菊靈嫣忽然站起身,跑出去,擋在川川美菜子的身前,哭著道:「娘啊,人死不能復生,咱們就算把他燒死了,我哥還是個死。再說了,你看她弱不禁風的,怎麼會是他害死哥的呢。」   老太太一聽,老臉往下一拉,「那還會有誰,難不成是後山的猴子,好了,既然這樣,咱老武家也不是趕盡殺絕,有道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把她扔到猴子窩去,讓她自己聽天由命。」   孫菊靈嫣陪著笑臉道:「好媽媽,你不要急嗎,我知道你宅心仁厚,向來有理說理,從不傷螻蟻之命,以仁對惡,咱們先把她關起來,待她清醒一點了,再問她個來龍去脈,要真的是她殺的,咱們再讓毛猴子吃了她也不遲。」那惡老太婆這才鬆了難看的老臉皮,吸了幾口煙,點點頭道:「好吧,就把這個喪盡天良的惡婦交給你,你可千萬看好了,可不能再讓她跑嘍。」   川川美菜子到此時才緩過一口氣來,霎白的臉色有了一點血色,感激地看著孫菊靈嫣。哪知,等老太太走了,孫菊靈嫣猛地拉下臉來,拖著川川美菜子到了屋裡,逼著川川美菜子在我身前跪下了,厲聲道:「給我屈死的哥哥磕三個響頭,然後從頭至尾地,一字不漏地把害我哥的事講清楚了。」   我心道:這孫菊靈嫣你也太鄭重其事了,這女人已經嚇破膽了,再說了,整個過程你都看得一清二楚,還問個啥逑?   趁川川美菜子驚魂未定的顧不上看我這死人,我抬手恰了孫菊靈嫣一把。   哪知,那麻眼編子隨我這麼一扯,有了響動,驚得川川美菜子嗷地一聲蹦開了,「快,你……他詐屍了!」   我只好學著殭屍的樣子,呼地立起來,平伸著兩隻胳膊,跳了兩下。   門外,倏地跳進三角眼老太,端著個臉盆衝我潑了過來,唉,是豬血。   ……這娘兩個,準備得還真充分,連治鬼的東東都準備好了。   我只好再死。   孫菊靈嫣待川川美菜子給我磕了仨頭,拉他到那不知是誰的祖宗牌位前,又跪下了,逼著川川美菜子講來龍去脈。   川川美菜子連怎麼聽那幾個蒙面人的話,故意拉我到回風湖,裝成我的樣子,騙孫菊靈嫣去救我,以使那誆我的人佈置耍我的手段,還說那個人叫李鵬舉是什麼的。   又講了,其這她和陰毒女人已經看出我和孫菊靈嫣身上沒炸藥了,但她們故意裝不知,並準備在印巴戰區,快接近達板地的小樓蘭墓那兒搞伏擊,將所有的匈奴老屍都炸個稀巴爛。   她再講,被我逼著跟那兩個男人周旋,被下迷藥這些細節,我和孫菊靈嫣都已經是知道的了。   看來,她真的是局外人,也是被利用了。   川川真由美一古腦地說完,兩眼無光地看了看死在地上的我,哭著道:「我也不是非要害他,我只是想在死以前,見見我愛的那個男人,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看到我會怎麼想……我不是處女了,他身邊美女如雲,我還算什麼,我……我還不如死了。」   這女人哭得越發厲害了。   孫菊靈嫣裝作很情的樣子,還很難過地流下了眼淚,泣著道:「姐姐也是哭命的女人,那倆個污辱你的女人太可惡了,妹妹我一定幫你找到他們,報了仇,再死。」   川川美菜子心如死灰地道:「你哥死我還說不清楚呢,怎還去想找那兩個可惡的男人報仇呢?」   孫菊靈嫣眼一瞪:「你起來,把精神抖摟起來,我去給你找一套我們山裡人穿的衣服,我送你下山。」   川川美菜子有點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孫菊靈嫣,猶豫著站了起來,她好像吃不準這手大腳大的山村妹子的意圖。   孫菊靈嫣急了:「你這人真是,咱是山裡人直性子,我哥雖然因你而死,那也是色膽包天,跟那些流氓瞎混,買賣人口,罪大惡極,死了也就死了。可,這事,不能拖,我媽和村裡其他的人凶著呢,殺人不眨眼,要跑,咱們就趁現在,要不,你就等著到猴子窩讓毛猴子撕了吧。」   這幾句話管用,嚇得川川美菜子忙不迭接過孫菊靈嫣給他找的村姑衣服,三下兩下穿好了。   孫菊靈嫣一聲走字喊出,大步流星率先出門,川川美菜子小步緊跟。   她們剛走遠,小腳老太太就閃了進來,還端了一盆熱水,親暱地道:「胡華,快擦擦身子,換件衣服。」   我一聽,是公主的聲音。   哈哈,這太有意思了,公主扮的小腳老太太我楞是沒看出一點破綻。這比孫菊嫣弄得那大手大腳的形象逼真多了。   公主的小柔手幫我擦乾淨身子,給了我一套獵人式衣服,把那醜惡形象也改了,搞成一瘦弱青年。   簡單吃了點東西,我和公主就依孫菊靈嫣留下的記號漸行漸近的跟著,等我們相距只有50多米時,後面,就有一群人舉著火把大聲吆喝著追來了。   那川川美菜子在前面,三搖兩晃得走,昏昏欲倒的樣子,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這可怎麼辦好?我……我實在是走不動了。」眼看著後面的人越追越近,她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淒慘地一笑:「菊花姐姐,這是我自找的,你回去吧,我自己的禍我自己頂著,不連累你了,讓他們來抓我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草屋(4)   孫菊靈嫣朝四下望望,斷然搖頭道:「你這是什麼話,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武菊花豈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她一拉川川美菜子,到一草叢裡,囑咐道:「在這裡藏好了,我把他們引開後,你就順著這溝往下一直走,走到底就會看到一草屋子,那兒有我一個好姐姐,她會幫你回家。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   川川美菜子聽了孫菊靈嫣的話,感動得眼淚叭嗒叭嗒得掉,好忽然站起來抱住孫菊靈嫣,深情地道:「菊花好姐姐,我走了,你可怎麼辦,他們會打死你的。   說完,她臥身兔子一樣地竄上山梁,故意暴露目標。那一幫子舉著火把的人,嗚嗷著追去了。川川美菜子極其深情地喚了一聲:「菊花姐姐,你多保重,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不敢忘。」喊完,眼含眼淚起身順著老溝底子疾走。   公主很機敏地看了看,從後背的袋袋裡掏出一黑毛猴子皮,對我道:「一定不要讓川川美菜子走忿了路,下步計劃還指著她呢,關鍵時候,用毛猴子嚇嚇她,讓她走到那草屋子。我得去扮那姐姐了。」   臨走時,公主又輕聲告訴我,那猴子裡皮有路線和地形辯識圖。   完成分工,我再看時,川川美菜子已轉過山梁了,趕緊抬步跟上。   好在,這溝底子沒什麼忿路,而且天也濛濛亮了,川川美菜子沒出任何意外地與公主接上了頭。   公主還身體力行,背著川川美菜子行了三四里的山路,上了一條公路。   我按照公主的指示,又多走了一里山路,在那裡碰上了前來接應的范鋼和孫不二和幾位特種兵班長。要不是他們主動跟我發暗號,我還真看不出他的偽裝。   我這才發現,這是我們走過的金石古道。唉,伊斯蘭堡之行,這意外的插曲,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我不知道那始終未露面的敵人是什麼意圖,要弄這樣的玄虛,賓館房間的與那草屋出現的蛇身人面女人是什麼怪物,噴出來的邪門的「蛇香」竟使我這對毒物有免疫力的人都招架不住。   我問孫不二這中間的曲折。孫不二道:唉,九死一生,靈嫣那丫頭還沒脫離危險呢。   我急道:「什麼!那些追她的人是真的?」   「是真的,那個武發財真的是死了,過會再說了,我他娘的在伊斯蘭堡也差點沒命了,這革命警惕時刻都不能放鬆啊。」他抬腕一看表,「行動時間到!」   范鋼發動開車,呼隆隆地沿公路跑,剛跑一會兒,就看到公主和川川美菜子站在路邊攔車。   等公主和川川美菜子上了車,我們都假裝不認識地寒暄了幾句,車又順著公路猛路,過了五六里路,我看見孫菊靈嫣破衣爛衫地站在路上招手。她的胳脯和腿上都有血口子。   真的是孫不二說的那樣,凶險得緊哪。   這妮子老是習慣於把危險留給自己,要早知道,我上就是了。   上了車,川川美菜子激動地抱著孫菊靈嫣又是哭又是笑。   這感覺跟某電視台的真秀節目一樣,只不過,靈嫣兄那滿身的傷,著實讓我心疼,可是礙於假身份,怕被川川美菜子識破,只好把關心悶在了心裡。   這一路上,我們都沒再有過多言語。   車飛馳著,好像已經過了我們走過路,朝著一條很崎嶇的山路過去,范鋼不時地緊張地看著表。   好像已經到了印度河的北岸了,大概就是最西北的巴基斯坦實際控制區了。   路已經很難行了,而且,一個白天已經過去了,夜馬上就要來臨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路邊的冰凌子上了,胡明軍被綁在了上面。范鋼急速停車,帶著他的一套破解炸彈的傢伙下了車。   孫不二趴在我耳邊低聲道:「范鋼這小子,經不住日本女人的誘惑,跑到伊斯蘭堡去跟她們鬼混,結果,著了人家的道兒。胡明軍、紅牡丹、欒向東他們找菲月和莫萊未果,發現范鋼被捉,捨身救他,結果,中了圈套,悉數被擒。」   聽孫不二這麼說,我大體上弄明白了那個一直未出手,但卻想把匈奴的這些珍貴物件弄到家的傢伙,計謀很陰啊,比武川真由美她們要高出好幾個級數,從他在我們身上裝炸彈開始,一步步地,先示我們以弱,接著,分三個方向出招……現在,仍是凶險異常哪。   而且,更陰險的是,他把我和公主、孫菊靈嫣、范鋼這樣的爆破高手調開,目的仍然是那幾十車的寶貝。   陰險哪,希望皮教授和屠將軍能以智以謀對之,千萬不要著那陰人的道兒。   拆完彈的范鋼,上了車,並不言語,以山路上所敢奔馳的最快速度行駛著……   過了兩個晝夜,范鋼沿途把欒向東也救了,可就是沒看到紅牡丹。及至一位特種兵班長說,馬上就要紅其甫達板時,我才注意到,周圍已到處是冰山冰川了。   可是,車卻突然拐向了一條根本不是路的路。   公主也雙眼盯著前方。沿途不斷地有一些長滿怪花的荒塚。   又行了二十幾里,到了一座荒涼的小鎮。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范鋼把車停下,公主提著一個玉冰燈籠,拉著川川美菜子的手,下了車,低聲跟她道:「會有人在這裡接你。我們要去接我們要接的人。」   川川美菜子卻道:「我要見罘胡華,我不想回日本。他們會把我變成沒有靈魂的人。」   大概川川美菜子也瞧出來了,公主和孫菊靈嫣並不只是村姑那麼簡單,范鋼和孫不二也不是做皮貨生意的商人。   至於,這女人要見我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心心唸唸的男人就是我……這……這要真是這樣,就說不清楚了,我讓一個盜墓的日本女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了,而我與她經過這一連串的驚險,似乎不那麼討厭她了……可能從一開始,我就沒象討厭武川真由美那樣討厭她,我總覺得這小姑娘的心性與日本人不一樣,她要不是日本女人該有多好!   我跟在公主和孫菊靈嫣身後,待公主同意帶著川川美菜子一起走時,情不自禁地衝她喊一聲:「趕緊走哇。」   第一百二十章詭幻的小鎮   我還故意地露了一點黑毛猴子的黑毛頭一下,川川美菜子見了,又驚又疑,小碎步地跟上了我。   本來想頭前帶路來著,可范鋼卻一馬當先,領頭走在這行人稀稀拉拉的小鎮街道上。   這讓我想起了《倩女幽魂》裡寧采臣拿著把破傘走入的那個小鎮。   凡是能看見的人,都沒一個正形,手裡頭拿著骨頭棒子燈,有的跟那頭蓋骨似的,有的就是一截完整的大腿骨,有的乾脆就是一架完整的骷髏。   走了幾個攤位,范鋼問的是同一句話:「有香薰嗎?我買十四瓶香熏?」   到拐角處,又問了七八個攤位,差不多是第十四個攤位時,看到一個賣香爐的老太太,范鋼問她,她卻並不答話,只是用飄忽的眼神看著我,不停地用手指著一個香爐。   我拿起那個香爐,發現那上面畫著一個很妖艷的裸著上身的女人,看著看著,那妖艷的女人竟吐出了蛇身子。   再看那老太太,我發現她的黑色衣服竟變成了紅色。好像已經不是一個老太太了,成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可是看她的頭髮仍是白的,而她那蛇一樣的手指一動,變出了五個瓶子。   只聽她蒼老的聲音道:「這裡是五色香薰,我只給來自帕米爾高原的人。」   范鋼道:「就是你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畫有妖艷女人的香爐。   可是老太太還是不肯把好像物證似的東西交給范鋼。   范鋼不耐煩地道:「真他娘的夠人,還要對這狗逼暗號。」   「你的香薰香嗎?」「你的香薰可以給男人用嗎?」「我能不能現場試一下,這香薰到底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香?」范鋼一口氣把需要說的暗號說了出來。   他接著又道:「老太婆,口號對上了,交人吧。」   老太婆不急不慢地,取了一粉紅的瓶子,倒了一點點在她攤位上的破硬紙板的小盤子上,又取了一根蠟燭,衝我招了招手,「來,小伙子,你來聞聞我這五色香薰。」   這時的老太婆又是老太婆了,仍是黑色的衣服,白髮,一張干皺的老臉,可那眼神卻跟地冥幽靈似的,看一眼,渾身不自在。   我彎腰湊過去。   老太婆點上蠟燭,點著了,用那老乾柴手,閃了閃。   我聞了聞,好像是一股淡淡的清草香,也沒什麼特別。   那硬紙板卻忽然冒出一股白煙,倏地一下竄到了我眼前……壞了,又是我進伊斯蘭堡那賓館被「蛇香」熏倒的感覺。   這一次,這怪異的老太婆不知會把我帶到什麼怪地方……我感覺那老太太的手架著我,腳不沾地地走,差不多等於是飛,可能要比武俠小說那陸地飛騰、凌波微步地還要快。   腳落地了,老太太消失了,眼前是我小時候或者是我夢裡的小時候,玩過的地方。   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冰。我的父母正在往山上走,去採雪蓮。   我怎麼知道那是我父母,又怎麼知道他們要去採雪蓮。可是我就是這麼沒有原因的知道,他們就是……看他們的樣貌不像是當地的土著,倒像是東海人,一對戀人,更有可能是私奔的戀人。   原來,我的父母這麼偉大,竟然在那麼早的年代就知道自由戀愛,難道會是他們非婚生子,生出我來。   我越來越多的疑問,想走到父母身邊問一問,可是我的腳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雪山,周圍突然全部籠罩了雪,這雪瀰漫得一絲縫隙也沒有。   我突然看到我的父母就在雪山頂上,兩個人深情地擁抱,還高聲唱著一首我從來沒聽過的歌……   突然,雪山的雪開始轟崩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塌落,我的父母一下子被捲到了雪裡,瞬間,消失不見了。   風和雪很肆虐,將整個天地弄成了一片厚厚的白茫茫的混沌。   過了很久……可能是幾年……雪山終於靜默了。   一朵雪蓮靜悄悄地開了,接著,一聲啼哭傳了出來,從雪谷裡頑強地傳了出來。   我看到了四娘。   她踏雪無痕地在雪中飛行,聽到哭聲,她疾速地穿雪而過,竟然從雪中托出了一個嬰兒。   我知道那嬰兒就是我……神漢罘胡華。   ……四娘就這麼把我養在雪中,餵我吃雪蓮,喝雪水,哦,還有經常在此出沒的熊瞎子的肉……好像還有熊掌。   這大概就是我八歲以前的生活以及我父母的一些記憶殘片了。   我清醒過來時,我看見老太太把五色香薰遞給了范鋼,范鋼又遞給了公主,他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地繼續往前走。   這難道只是一瞬間的記憶閃回……又或許是神秘詭異的老太太用了什麼西方的幻術,給了我一個夢境(靠,寫夢境,還寫到夢境能殺人的,好像是一個叫什麼郭什麼明的青春派寫手寫的幻城,裡面又是結界,又是火術,冰術的,彈一首曲子也能死好多人,聽說靈感還是來自小日本的什麼漫畫???)   就當我大白天遇鬼了吧,反正,我多多少少地知道了一點我的「父母」的生活印記。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只公主的那玉冰燈閃著光,天上無月無星,淡淡地蒙了一層陰雲,卻似乎又不像在要下雨的樣子。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我竟暈暈乎乎地又感覺到了雪山的存在,又好像跟著四娘走在東北的黑山白水之間,四處討生活。   身旁的川川美菜子不知什麼原因,竟嘩嘩地流眼淚,張著兩隻眼睛,四處看。   這不知什麼名堂的小鎮,怎麼把人都弄得都神經兮兮的,我看公主時,有時覺得很近,有時覺得很遠。   看孫菊靈嫣、范鋼、孫不二和幾位特種兵班長,差不多都是同樣的感覺,我們之間就好像隔了一層軟玻璃牆似的,想碰卻始終碰不到一起。   這感覺讓人很鬱悶,連走著的硬石茬子路好像也軟綿綿的,踏上去連半點聲響也沒有,整個人感覺是在飄魂,身不由己地飄魂……   也不知走了有多長時間,遠遠地看見了一座座飄著香味的陵墓,香味的始源應該就在這裡。   那香味繚繞得就跟山間的雲一樣……其實,清醒狀態下,準確一點的描繪應該是香煙。   第121章至125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香塚迷魂(1)   公主站到了一個最高最大的香塚前,猛地使力爆開了手中的玉冰燈,那些讓人遊魂的香煙散去了。   怪煙散去,我的神智馬上清醒了,再看各人時,也都正常了,不過神色都很凝重,顯然,每個人對這使人遊魂的香煙都極不適應,仍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陵墓訇然一聲響,開了一個大口子。   裡面飄出了三個女人:武川真由美,陰毒女人和賣香薰的詭異老太太。   看武川真由美那邪惡神態,我知道,這個女人又被打回了原形,弄不好,她又從詭異老太太那兒獲得了重新做惡的能量和心機。操縱這次大計劃的人真是高人哪,竟是一箭三雕地大玩了一把,還順手把武川真由美拿了回去,又重新做一遍,又能使她禍害人了。   果然,武川真由美一開口,就衝著我來了:「胡華,人家想死你了,你在那非人間的草屋子裝粗魯漢子裝死人,人家真的好心疼,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再也見不到你了。」   「滾你媽的蛋,我跟你非親非故,用不著你咒著我死,老子命硬得狠,你們這些雞鳴狗盜的女人還不能把我怎麼地,媽的,想玩你們就玩吧,看誰笑到最後。」我鐵骨錚錚地沖武川真由美嚷。   我這一番話,把孫菊靈嫣說得不住用眼睛對我放亮光,無限加有情地鼓勵。川川美菜子這時才醒過味來,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孩子似的蹦著喊:「真的是你,你還活著,我真怕你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娘的,連你也咒我死,快滾回你日本的盜墓組織吧,為了你,老子忍得不知有多辛苦。」我罵一句,推了川川美菜子一把,川川美菜子歪扭著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陰毒女人鄙夷地看了川川美菜子一把,卻並沒有像我一樣地開口粗罵,好像忍功練得不錯了。她的名字是叫田邊加乃倉,還是叫什麼的,是紅牡丹單依告訴我的,以後就叫她田邊加乃倉吧。   看對方陣營一老三少,估計可能是一個師傅三個弟子,從表面上看,就數川川美菜子道行淺了,還沒等怎麼著呢,就哭著喊著想著念著一個男人,把弱點暴露得一塌糊塗,是最不用提防的小人物了。   武川真由美和田邊加乃倉,可不是好鬥的主兒,再加上一個始終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老太婆,這麼樣的三個人組合起來,要是設個迷魂陣什麼的,我怕是應付不來。   公主對我嫣然一笑,好像已經是大自在了的,不懼任何邪門歪道的正身了,她佛心如一地起了一個佛家手印,轉頭對詭異老太婆道:「迦蓮法師,別來無恙,提娜給你問安。」   老太婆卻不客氣地道:「好了,這次算你走運,讓你過了一關。」她一扭頭,對田邊加乃倉道:「把那兩個小妮子放出來吧。」   田邊加乃倉轉身走到陵墓邊摁了一下機關,陵墓裡幾股香煙升起,接著莫萊和菲月被送了出來。   兩個妮子見到卸了偽裝的公主,一聲聲地喊著姐姐,姐姐的。卻沒有注意到揣著黑毛猴子皮的本神漢。   為了增加點歡樂氣氛,我索性把毛猴子皮穿到身上,撲楞著要去親菲月和莫萊那小嫩臉。   兩人嚇得直蹦,躲到公主身後小心地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猴子。   等我露出真面目,把兩人高興地扯著我這毛猴子姐夫撒著歡兒地跑。   川川美菜子也高興地笑了。陰毒女人田邊加乃倉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沒出息。   我聽到田邊加用倉的話,嗚嗷著和莫萊菲月轉到他跟前,指著他鼻子罵:「你他娘的沒人性,沒人味,畜牲都不如,連自己同一個陣營的姐妹都騙,你害得她差點在山裡死掉你知道不,你們這四個女人,只有她配叫『人』和『女人』這樣的稱呼,你小心啊你,小心我一時忍不住不聽公主的話,把你釘成個無魂墓人,送你到老蒙古去守棺材!」   公主笑嘻嘻地把我拉到一邊,對老太婆道:「迦蓮法師,我們都準備好了,請你打開陵墓吧。」   老太婆也不答話,悄無聲息地領著她的三個弟子閃進了陵墓裡。   公主對范鋼和孫不二道:「好了,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們去幫將軍拆彈吧。我和胡華、靈嫣、莫萊、菲月一定會把紅牡丹救出來。」   唉,有公主在,就算千死一生,本神漢也是毫不畏懼,更況我跟紅牡丹那也不是一個生死就難說清的關係。   我拍了范鋼和孫不二的肩,把他們推上大貨車,又一左一右地摟著胡明軍和欒向東兩位老大哥的肩,堅定無比地讓他們放心,孫菊靈嫣和紅牡丹單依那是比我的親姐姐還親的人,保證會一毛不少地完璧歸趙。   兩人都很懂我的話的含義,差點又虎目含淚。   送走了這一干人等,在進陵墓前,我忽然想起公主所說的準備好了的話,有點擔心起來:我可是光顧著跟莫萊和菲月鬧了,啥準備也沒有,不知道進了這陵墓,都有啥機關。   我問公主,裡面是什麼狀況,公主兩手一攤:「我也一無所知,跟你們一樣,也許莫萊和菲月能提供一點。   莫萊和菲月也直搖頭,說是始終昏著,突然間就上來了,裡面的狀況一點兒也不知道。   「那我們總該準備點什麼,比如水靠,氧氣瓶什麼的,別到時候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我道。   公主拉著我的手,邊走邊道:「這一關叫練魂關,沒有水也沒有陷阱,只要童心無忌真情無悔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   練魂關。難道又是香薰那一套。這比石墓、水墓、冰墓、沙墓的難受多了。那些墓都是有實物的,可以硬來。這香薰練魂這虛無飄渺的,有力使不上啊,我那始終進境不大的鬼卦六十象經,一遇到事兒,全他媽忘光了,一點中不上用,就連公主教給我的冥想法,被這邪門的詭異香氣一薰,啥都忘記了,只有死等著被人練魂了。   公主,這一說,我心裡老沒底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香塚迷魂(2)   不過,有公主跟我並肩戰鬥,再沒底也有底。所以,進陵墓時,我攜了公主的手,再攜了孫菊靈嫣的手,莫萊和菲月又分攜了公主和孫菊靈嫣的手。   沒有進的感覺,好像還是在空曠的陵墓外。   這倒奇了,進非進???難道是進可進,非常進???   而且,我握著的公主和孫菊靈嫣的手的感覺也不一樣了,好角隔了一層什麼東西,也是「握非握,非常握」的感覺。   再進,三進,一直到五進,情況終於有了變化:我一個人站在老太婆的香爐攤前,拿著老太婆給我的畫著妖艷女人的香爐。   台詞也有了變化。老太婆問我是要玫瑰香型的,還是要香草的味道。   我猶豫了一下,道:「玫瑰香吧。」   老太婆給我點著,還提了個五彩的風鈴,晃啊晃的,發出一串串的樂音。   風鈴聲中,老太婆又挾著我飛,玫瑰花就在我們的飛中次第開放了,連天上也飄著片片開放的玫瑰花,無根的那種,就跟一些會搗鼓電腦的人,把電腦弄得玫瑰滿天價飛。   等不飛的時候,我已經身處花叢中了,老太婆消失不見。   有一個小女孩象玫瑰一樣地開了出來,她朝我走來了。   好美的女孩子,跟公主一樣地美。女孩朝我笑了,笑得很甜,很純,跟無遮的神泉水一樣地純。   我這麼一想,周圍的環境竟真的發生了變化了……我和好美的女孩竟置身在了無遮的綠洞中。   那個大祭台還在,只是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女孩引著我往祭台上走,她一邊走,一邊脫衣服,眼看著就要脫光了。   我止住了她,道:「不可以,你走吧,我的心裡只有公主,哪怕你比公主美上十倍,我也不會要你。」   我說完這句話時,女孩一下子消失了,而我拿著的香爐裡的蠟燭剛剛好燃燒完了,熄掉了火焰。我仍然站在老太太跟前,手裡的香爐的那個女人吐著蛇信子扭動著身子,這一次,她變成了蛇身,就像我在草屋裡在牆壁上見到的一樣。   老太婆問我再要什麼香的,我道:「鬱金香的。要最華貴的七色鬱金香。」   火再點起來,我又飛……飛到了一個純淨無比的城市,飛上了幾百層的高樓。最高的樓層裡伸出了一個智能的台階。   我拾級而上,看到了一個很大很很大的兩扇門開著的會議室。   當我踏進會議室時,如雷的掌聲響起,接著是很訓練有素的歡迎詞:「歡迎罘董事長,請董事長為我們訓話。」   走進去,我看到會議桌的中間花台上整齊地擺著一排綻開著的七色鬱金香,兩個穿著職業裝的少女伸著那柔嫩的小手手,躬腰請我坐到那董事長的寶座上。   我的桌前擺著幾個很重要的文件。看樣子,得等我大筆一揮,那什麼國際托拉斯公司就能為本神漢當牛做馬的辦事了。   坐上董事長寶座的時候,我想起了國務院,想起了中南海紫光閣,這他娘的萬人之上的感覺真好啊。   怪不得人人都爭著陞官發財呢。這人上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看到一干人等都很期待地等著我簽字,我拿起那只24K的金筆,大筆一揮,就在文件的簽字處寫下了「罘胡華」三個大字,而且一激動,我差點又綴上「大壞蛋」三個字。   簽完字,我又裝模作樣地自己也不知道說啥的講了一通。   兩位性感又嫵媚的少女秘書,玉腰一躬,請我進休息室。   有位副總經理模樣的人,腆著大肚子緊跑著替我開了門。待我走進,又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上了。   屋裡,只剩下我和兩個穿著性感職業裝的漂亮MM。   我這個樂啊,看這架勢,今天,就在今天,我的青頭生涯要結束了,兩位MM估計都受過什麼專業的訓練,一定會盡職盡責地,自始至終地,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地為我服務。   唉,我他娘的就是新時代的賈寶玉啊,可以把大觀園裡的性感的、漂亮的、嫵媚的,多情的、發騷發浪的一網打盡,管他是處女還是非處女,只要開心,只要爽,只要能放蕩,那就OK了。   這一次,已經沒有什麼阻力了。都這麼大老闆了,那還不是意指氣使,想跟誰跟誰,想搞誰搞誰,搞了誰,誰還要欣喜若狂哦。   我這一系列心理活動是在一瞬間就完成的。嘿嘿,漂亮女生MM已經朝我走過來了,要給我脫衣服進行沐浴了。   唉喲,另一個正在脫她自己的衣服,那精緻的制服脫下來以後,裡面,哦,好曲線,皮膚好嫩好滑……我正吞著口水,靠在我身前的魔鬼身材的MM已經脫下了我的西裝,牽了我的手,讓我坐到沙發上,給我扯下了那什麼鯊什麼魚的皮帶,換下了什麼老什麼頭的皮鞋,換上了一雙軟軟的寬鬆的拖鞋。   人簡直要暈掉了。   故意把身體一歪靠在了鬱金香一樣的職業MM的肩上,還大著膽子摟住了她的腰。   換成透明泳裝的如水蔥一樣的MM走近我,跨住了我的腰,讓那位魔鬼身材的MM也換下制服。   很快地魔鬼身材的MM也脫了衣服,在另一邊偎緊了我……沒想到,人生的第一次破處竟是左擁右抱,真美好啊,多麼放蕩而高貴的至尊享受。   這休息室裡竟然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整套豪華浴室……九十年代,整體浴室和整體廚房不像現在這樣普及,弄個萬把塊錢就能搞定,那時候,大概只有跨國托拉斯的老總們才能享受到。   (PS:跨國托拉斯就是國際有限公司的早期叫法,是沿用馬列理論針對資本主義理論的某種攻擊性叫法,現在好了,不論是社會主義和還是資本主義的,姓資也好姓社也好,只要有利於生產力的發展都是發展經濟的「好貓」,都應該大力扶持……這他娘的好像是虛偽透頂的腐敗官員欺騙人民時的假大空話哦……)   我的衣服徹底被脫光光的時候,兩位MM的呼吸聲也似一波波的春潮向我蕩漾……   第一百二十三章香塚迷魂(3)   我以為,接下來,就那……開始PP行動了,可是,就在我摟住魔鬼身材MM沒命在她的臉上、胸前胡啃亂咬的時候,那位水蔥肌扶的MM卻很正規地給我往身上淋了水。   (……大大們別急哈,一般來看書的大大,大都沒享受過高標準職業型的超高級按摩,當然也會有一擲千金的,可能幹過什麼P什麼M什麼B什麼L的放蕩事,反正,這東東,很讓人銷魂,所以,我就筆頭子一抖,給大大們弄點刺激性的……小爽一下……)   這淋水也是極有講究的,不是老農村洗澡,拿著臉盆,嘩地一倒就完了。   淋水有先後順序。   水蔥肌膚的MM先是用那彈鋼琴般柔長的手指,挑逗性地在我的臉上淋了幾下,我很知機地閉上眼睛享受……水柔柔地滑過,像是某種撫摸,某種吹拂……   我他娘的竟然想起,小時候,以旁聽生的身份,進那鎮級的初中,聽老師上語文課,老夫子式的老師微閉了眼念: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唉,女人的胸胸近了,激顫的揉動開始了。   微睜開眼,看到的是MM用小嘴含了水在吻浴我的胸。   我還以為是那兩彈顫顫的峰峰開始抵近波推了……本神漢雖屢有艷遇,卻連一次實打實地裸體相對的機會都沒跟美MM們搞過。   在無遮綠洞那次,雖裸體以呈,可那是人家無遮的規矩,咱得保持著一顆純潔的心。而且,還委實堅拒了好多裸裸的無遮少女那期盼和焦渴的眼光。   一想起,無遮,我就想起公主……啊呀,不好,我不能這麼幹,我得像堅貞的處女守處一樣,守住我這童男之身,以待諸事已畢,把我這完美無暇的身體交給公主發落。   此心一起,我欲伸手推開那給我在胸前耍水水的MM,卻不想兩手推了個空。   ……我還是站在老太婆的攤位前……手上端著的香爐裡的蠟燭正好熄滅。老太婆欲要再點第三個香薰,我出手制止了她。   這一次,我要在香塚的練魂關裡悠哉一下,省得一進入狀況,就表現自己的某些方面的獸性,既然是第五重進入了,那這裡面應該是虛幻得不能再虛幻了。   可偏偏這裡給人的感覺是詭異的真實。   小鎮的幾條巷子仍零零落落地有人走動,黑暗似乎輕了一些,不用舉燈照亮,也能看清路面。   走著走著,我突然看見川川美菜子在胡同頭裡用手招呼我。   我以為是幻覺,就沒搭理她,繼續我的悠哉的遊蕩,還特好玩的撿了十幾塊小石頭,一塊一塊的扔著。   誰知,川川美菜子還粘呼上了,跟上來,氣呼呼地道:「你幹嗎不理我?」   我感覺有這就有點像是真的了,可能面前跟我斤斤計較的就是她真的人,只是這一次老太婆迦蓮派她出來,要怎麼個練魂法,要是用色相勾引我,估計是不成。   不是說川川美菜子長得不夠水準,而是,我覺得這妮子夠天真,也沒有太多的壞心眼,沒法象妖艷女人那樣耍浪耍騷。我想,老太婆也不會用她來完成這樣的使命。最有可能的是,川川美菜子會把我引向一個危險的地方,再由陰毒女人田邊加乃倉出手,讓我過不了這練魂關。   這點我倒是早防著了:我記著不點香薰就是了,反正老太婆又不能親自出來死乞百賴地要我點。   咳,我要把點香薰練魂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怎麼個點法,統統由我來定,反正你們又沒說多少時辰內必須點完。   想到此,我決定反受為攻,利用川川美菜子的天真,給老太婆出道難題。   於是,我拉著川川美菜子朝後走,見了老太婆,也沒怎麼客氣,要了還沒點的七色香薰和最後的那瓶十四色香薰,就又拉著川川美菜子隨意走。   我裝作很隨意地講了前兩次香薰的奇特感受,在講跟兩位MM貼身亂摸時,我壞壞地摸川川美菜子的屁屁。   川川美菜子驚了一下,卻又很配合地默許了。   看來,得給她點更刺激的。   「唉,那個美菜子,咱們玩美好回憶怎麼樣,你還是你,稀里糊塗地被弄到了山村草屋,我是那老醜的山裡的獵人大叔。咱們玩床上睡覺覺怎麼樣?」我嘻嘻道。   「不行,你簡直壞死,害得我老哭鼻子,還以為我真的殺了人,我最怕死人了。」川川美菜子一口回絕,似是對那晚的真實表演仍是十分驚懼。   我突然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隨即兩臂齊用力,摟緊了她,很不玩笑地道:「我愛上你了,真的,我一想起你那麼懷念我,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感動,我本來對日本人,對日本女人全部是恨之入骨的,但那晚上以後,我慢慢地對你有好感了,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我實在是找不出理由恨你了。」   我這半真半假的話說出來,把川川美菜子弄沉默了,悄悄看了我一眼,把頭低了,兩手扯了她那伊斯蘭教式的白紗巾扭啊扭的,有點又驚又喜,卻又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被我緊摟著,想掙脫沒法掙脫,只好放棄戀愛中的女人應有的嬌嗔,任由我進行非常規擁抱了。   我們兩人似走非走地,竟然到了小鎮主街的盡頭。   哦,搞了半天,這個小鎮是與一座冰湖緊挨著的。我還以為會是荒涼挨著荒涼的陸地呢。   我拉著她到了冰上。   「咱們玩拉馬車怎麼樣?」看著被我的大力擁抱軟麵條似的川川美菜子,我又調動了好多深情的目光,情意綿綿地發出了戀人般的邀請。   她欣然同意了。   我拿出九釘繩,縛到自己身上,然後留出兩個繩頭,讓川川美菜子扯住了。   腰一彎,腿一躬,很高興地拉著川川美菜子在這空闊的冰湖上走。   川川美菜子一本正經地在後面羅裡八嗦:「罘胡華你這人就會騙人,跟武川真由美一樣,一天不騙人你就不舒服,公主對你那麼好,可你卻是花心大流氓,見一個喜歡一個,老喜歡趁機占女人的便宜,我要是你的話,我就跟公主快樂逍遙地過二人世界,什麼事也不用管,什麼事也不用愁?」   「你現在不是挺不愁的嗎,我也沒見你真愁過,你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裡,吃穿不愁,還可以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多好,不像我,大部分的人生經歷都是三餐不繼的苦日子,一想起來就憶苦思甜,我覺到,要是你嫁給我,咱們生一堆孩子,就養在這裡,不用管他娘的什麼練魂不練魂,最快活逍遙了,這不就是咱們幸福無比的日子嗎?」   第一百二十四章香塚迷魂(4)   回頭看了看川川美菜子,沒想到她聽了我的一番半真半假的話,還真往心裡去了,閉著眼美得跟什麼似的。我心裡暗道:就看她這麼輕易地上當,咳,我以後,不再把她與武川真由美、田邊加乃倉列為一類,如果可以的話,不再把她當成敵人,畢竟這妮子好像還真的喜歡我,以後待她好一點就是了,能不害她,就盡量不害她。   想到那些從老太婆那裡買來的香薰,我又有了逗她的主意。   我故意裝著很累的樣子,把她拉到一塊大尖冰後面,對她道:「咱們就用這魔幻香薰來個真心大考驗怎麼樣?」   「怎麼考驗?真心了怎麼樣,我又不能真的嫁給你,還不是空歡喜一場。」川川美菜子道。   「及時行樂知道不,等你在香薰的虛虛幻幻裡飄魂,看到最心愛的人與你情意綿綿,把你最想幹,最牛逼的事都實現了的時候,那滋味,簡直就是飄飄欲仙了,真的,不騙你。」我起勁地騸動著。   本來意志就不堅定的川川美菜子很快地備好了七個香爐,而且還真情流露地道:「我就是被這香薰害苦了,每一次,歡歡喜喜地跟你……」看我兩眼直盯著她,她停住不說了,羞地低頭擺弄她好像是天天帶在身上的這七個極精緻的香爐。   她的香爐跟我手裡的那粗糙玩意兒一比,我手裡的就不是香爐,簡直就是臭狗屎。   原來這玩意兒也有檔次。怪不得現在的人們都花大價錢往高檔的香薰吧裡跑,還美其名為泡香族。感情,玩什麼都是有檔次的。   川川美菜子見我發楞,親暱地推了我一把,「快呀,到另一邊準備你自己的香薰去,魔幻香薰是不能兩個人一起點燃的,那樣的話會很危險。」   原來,我是遇到了香薰的祖宗。   我依她的指示,打著滑溜哧,離出有三十米遠,她卻仍搖手道:「不行,還是太近了,遠些,最少要一百米才行。」   我又沿著湖邊,劃過了十幾個大冰凌子,她這才點頭表示可以了。   等了一會兒,估計她已經差不多快飄魂了,我什麼也沒點的,悄悄接近了她……我是要看看,點了魔幻香薰的人是什麼反應。   拿這麼天真的一個女人做實驗,她像有點不大厚道。   ……嘿,川川美菜子開始出狀況了……   「胡華,別,求你了……不行,真的不行……」川川美菜子躺在冰上,手撫著嫩彈的雙胸,她的衣服扣子已經解開了,裡面的迷人景象時隱時現,相當地令人流口水。   「別嗎,好人,真的∼∼不行,在這裡不行,我∼∼不,」川川美菜子不知所以地哼著,竟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香薰真的是很霸道啊,比淫蕩小說裡寫的那奇淫合歡散的春藥還厲害,楞是把這麼一個天真純情的女人變成了極度發騷發浪的蕩婦。   川川美菜子的手伸到了男人最想探究的地方,兩腿時開時分地做著只有在床上接受男人檢閱時才有的興奮動作……   真有點在高潮中死去的瘋狂!   (PS:聽深諳此道的女人說,香薰這東西對付意志特薄弱的人特管用,對付為愛癡情的人最厲害,人在極度失落時,要是薰那麼一套加長香薰,差不多跟死過一回差不多,體質弱的人會虛脫好幾個月……這魔幻香薰到底有沒有更魔幻的魔力,本人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只燒了一半的蠟燭,有點擔心川川美菜子的身體會吃不消,這女人也不知是怎麼加入盜墓團的,整天跟著武川真由美這樣的狠角色折騰,她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早晚得栽在盜墓這損陰德的倒楣職業上,連男人都要幹一年歇兩年的,她們卻是征塵不洗地干了兩年多了。   看著川川美菜子那褪到膝蓋的褲子,和大敞了口的胸口……真怕她凍壞了……我終於忍不住,走到她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剛一沾身,川川美菜子就跟蛇一樣地纏緊了我。   那飢渴的嘴巴膏藥一樣地堵住了我的嘴。   她就像是一座火山。   還真不知道這熱吻會有如此大的魔力……應該說,川川美菜子的吻很要人命……這方面經驗異常欠缺的我,哪會想到嘴對嘴的親幾下,就會讓人迷失呢……我當時不知道,其實川川美菜子已經完全成了散著魔幻香的香爐了。   ……從川川美菜子那時嘬時咬的嘴唇裡不斷地洶湧地散發著無以計數的迷情電子束,也就是幾秒的時間,我已經完全沉浸在與她的對吻中。   長長的透不過氣來的密合地四片嘴唇,分不清是怎麼個飢渴的吸納了,就感覺那裡面是火熱的濕潤,從嘴唇角角到開著的縫,到轉動著的香舌,似乎都是我最需要的……唉,這大概是最有意義的重複勞動……真的有點要親到天荒地老了……   親吻總算結束了,而我們的雙唇難捨難分地分開時,我發現,冰凌不見了,我和川川美菜子赤身裸體地躺在了床上。   我從未看見如此華美典雅的臥室。壁上的燈是暖暖的柔光,蓋著的被子也是暖暖的軟,床得有兩米多寬,床架是古雅的老橡樹木。   暖色的小床頭櫃上放著一本《致橡樹》……這東西,是我這生於七十年代的人幾乎以膜拜之心來對待的,雖然我只上了幾年的初中,但長大後,聽那些從城裡回來的重點高中的學生講起舒婷的愛情詩,那神態朝聖一樣的,另外,還有一個叫北島的詩人,那什麼「中國,我的鑰匙丟了,那絕對不是現在看YY小說的80後90後們那輕蔑的神態……唉,自從有人拿文字意淫以來,高高在上的陽春白雪風花雪月的文學就變成了一個搔首弄姿的賣肉的小姐了,正如一位網絡大神說的那樣,寫網絡小說的人就是夜總會裡不斷地分開大腿的妓女,誰的本錢好,誰能把握好大腿伸張的力度,誰就能紅火成賺錢的頭牌。   ……   川川美菜子玉臂輕舒,拿起了那本《致橡樹》,輕聲地讀: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   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   像沉重的歎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   我聽得很投入,聽得眼淚嘩嘩地,聽得光著屁股從床上站了起來,我想,我應該在公主身旁,做為樹的形象和她站在一起……   (我又忍不住要插話了,有意見的大大請一拉鼠標晃過去,反正,你們也沒花銀子,就當是我文學癡呆症發作,忍不住文學了一下……在網站發這樣的東西,我好像是在驅逐想來看碼字者象小姐一樣開腿淫蕩的大大,但是,實在是忍不住了,碼字碼出神經病來了,不順著自己的心意發作一下,我也沒勁碼下去了,大大們就忍一忍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香塚迷魂(5)   本來還想對光蘿蔔的川川美菜子來點實際性攻擊來著,可是,她那人間四月天式的閱讀,把我弄得跟一要裸奔的詩人似的,腦子裡竟一連串的勾起了諸如「中國,我的愛情丟了!」一類的八十年代先鋒詩人的句子。   別說,人到了某種虛幻的藝術境地裡,還真是很迷戀那種非常難得的氣氛。   於是,我很藝術的躺下,摟了川川美菜子的玉體,情話綿綿……   纏綿完了,我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川川美菜子的漢語怎會說得恁好,竟然比我這純種的漢人說得還好,一點聽不出她一絲一毫的日語痕跡。   我問川川美菜子箇中原因,她的回答是,她從小就說雙語。而且說得特溜,但是,問到具體狀況,她說不清楚,說是那段關於如何能講一口純正漢語的記憶好像是被強暴地切除了,或是用什麼強有力的意識覆蓋給掩住了,她一想起來就頭疼,所以,索性也不就不想了。   沒話說了,我們就接吻,一直接到全身冰冷,冷得全身直打顫,這才注意到,我們又在冰上裸抱了。   好得是,我身上的衣服是在的,川川美菜子是真的脫光光了,在我的懷裡貼著,而冷風就從我的敞著口的衣服裡吹。   冰,都把我的褲子沾住了,我感覺到我和川川美菜子的兩個神秘部位間,仍是濕濕的潮熱,我挪動了一下,感覺有些粘滯。   這難道就是女人高潮中的流水?難道說,我已經把我寶貴的處男之精,獻給了這個日本女人?   一想到這裡,我那裡的硬度快速地減弱,很乖地脫離了與川川美菜子那粘滯部位的接觸,但是大腿與大腿還是互貼著,仍帶著激情的餘溫,互相間感覺著吸引的溫暖。   川川美菜子也仍願意跟我這樣擁抱著,雖然她微微地感到,她的沾滯有些不大妥當,但是,她的身體還是暖軟著,精神上也很依戀地在享受這種互偎的快感。   唉,某人的書說,有了快感你就喊,而我和川川美菜子卻因為快感在默默無語地享受……雖然,很冰,風很冷,可我們有互熱的溫度,而且還能長時間的激發。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莫萊和菲月同時吃驚地喊了一聲「姐夫」,我和川川美菜子的肉體袒呈的擁抱會持續很長時間。   公主和孫菊錄嫣也出現了。   川川美菜子羞地無地自容了。公主卻一點兒也不避嫌地給我們披上了一件毛毛很厚的大衣。   我和川川美菜子在大衣裡,互相幫助著清理了我們彼此的神秘部位的一些遺留物,這時候,我知道了,那些遺留物只是川川美菜子一個人的,與我並沒有多大干係,要說有干係,那就是我的男性的洶湧的張力,使得川川美菜子多湧出了許多激情之液。   清理完畢,穿好衣服,從毛毛大衣探出頭,看到莫萊和菲月被公主拉著在嘻笑著竊竊私語。   我和川川美菜子的真實狀況,怕是一時之間很難說清楚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來處置這個女人,是繼續把她當成敵人,還是當成小老婆。   這也不對,我似乎還不具備養小老婆,這是川川美菜子故意氣我的,她不吃公主的醋,倒吃起孫菊靈嫣的氣了。   先不管了,先問下,這練魂關,是不是就這麼過去了。   公主見我收拾停當。招手讓我過去。   公主說,最艱最難的十四色紅焰侵魂,就要開始了。每個人都沒有辦法得到別人的幫助。   從公主的話裡,我聽出來了,前面的那些關鍵時候的我的猛一激靈,都是公主在幫我。而這一關的紅焰侵魂,似乎連公主也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公主似乎對我很不放心。   我一拍胸脯,請公主放一萬個心,保證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公主在我和額頭上親了一下,表示,對我的信任。菲月趁機吻了我的額頭和鼻尖,莫萊又加咬了我的耳朵,孫菊靈嫣只是很哥們的抱一下我的腰,拍了一下我的肩,而川川美菜子卻連嘴也使勁親了。   一系列有關和沒關的準備過去,我們手扯著手,又開始進那香塚。   如果加上那第五進的話,這一次從第六進開始,每一次進入,雖然景物沒變化,但是,那香薰卻是每一次都會有青煙冒起,而且,是那個妖艷的蛇身女人舉在手裡的。   整個人就是一種飄忽的存在,感覺特不真實,可是,卻有一股不知從哪裡發出的力量,在推著我們一層層地進。   進到最後,我已經覺不到別的存在了,只是機械地在按照某種程式機器人一樣動作,甚至,連記憶都沒有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一切似乎歸到了某種原點,某種不可的原點。   跟一塊行屍走肉一樣的走到冷清的街道上,直到見到老太太的攤位,便機械地停了下來,機械地問道:「有香薰嗎,我要十四色香薰,我要見到我最恨的人,我要殺了他?」   老太太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卻並不回話。   我仍是機械地問:「有嗎,最厲害最魔幻的香薰?」   「有一種特別魔幻的,百用百靈,不過,你要小心……」老太太用極誘惑的聲音道:「   我機械地道:「少廢話,拿出來,我一定要用。但是,你得很教給我怎麼用,我聽說這魔幻香薰要通過女人的搖動才能發揮她最大的威力。而且,每一個女人搖出的香味都是不一樣的?」   「當然了,我這裡的女人應有盡有,隨你想要什麼樣的。」老太婆道。   「在哪裡?」   「就在香爐裡,只要你拿起香爐,她們就會給你最魔幻的搖動,讓你為所欲為……」   我有些不耐煩老太婆的嘮叨,抓起一個就要點燃。   老太太卻從我手裡搶下了,急道:「不是這樣,要全部點燃十四個香爐,你要站在最中間,然後用手指定一個,讓她搖起來才行。可千萬不要十四個香爐一齊搖起來,這可是絕對不行!」   老太太講完了,一閃身消失了。   而那十四個香爐已經圍成了一個圓圈,十四個香爐瓶子也按照一對一的比例排列著。   我把香薰悉數倒進了香爐盤子裡,點上,然後,用手一指西邊的兩個。   只見,紅光一閃,兩個嬌艷的女人扭動起來,其中一個竟然是在蒙古的哈爾和林,被孫菊靈嫣一槍干死的那條鯊蛇……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自己的記憶,而且我知道了這個神秘的十四層陵墓,竟然是鯊蛇神的圖騰聖地,那位老太太就是鯊蛇神母,也就是公主所說的迦蓮法師。   扭動著的妖艷女人皆是迦蓮法師座下的練魂師,她們可以在香薰作用於人的味覺時,驅使人的靈魂做一些慘無人道的事。   第126章至130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香塚迷魂(6)   我的清楚的意識只保持了極短的一瞬,接著就在一恍惚間,處在無邊的黑暗裡了。   忽然,周圍騰騰地亮起了燭光。   非常強悍的燭光。   我看到的是一座森林裡的建築。樹,我叫不上名字來,只覺得葉子好大,一片的話,都差不多是十幾米的樣子。   而建棟別墅就是用這些樹的樹幹建成的,是一棵棵圓木。   我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別墅裡。   空闊的大廳裡有一張床,床上睡著兩個人。看到女人的裸體,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川川美菜子,這張床,就曾經是我和川川美菜子睡過的床。   但是,那個男人是誰,他怎麼可以跟川川美菜子在一起……還夫妻似的睡覺!   他娘的,川川美菜子是我的,她是愛我的,別的男人不能碰她。   一想到這些,我的怒火騰騰地燃燒起來,瘋了一樣地撲到那個男人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邪惡的男人竟然是那個屢屢跟我作對的特查隊長,一個睡過武川真由美的男人。   我得殺了這個可惡的男人!我習慣性地掏自己的隨身袋,卻發現自己竟摸不到自己,但是,我的殺人心特別強烈,並沒有過多地再意自己為什麼摸不到自己,而是四處找可以殺人的工具。   床邊有一把帶鞘的劍。   一伸手,就把劍拔了出來,好有殺氣的劍,那劍似乎也早就等急了,竟發出了嗡嗡聲,似乎和我一樣地,要找個人殺殺。   殺人,殺人,我要殺人!我的整個意識全部充塞著這樣的念頭。   我握住了劍,冷笑了一聲,手腕一抖,獎將劍刺入了特查隊長的肚腹中。   特查隊長痛苦地蜷了身子,想握住劍,我用手一挑,砍下了他的一條胳膊,特查隊長一擰身,滾到床上。   「哈哈哈!殺得好,殺得好!」我聽到武川真由美那狂放的笑聲。   怎麼,在這床上的不是川川美菜子。   要是這樣的話,我殺人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是為了川川美菜子跟男人睡覺才殺人的嗎?   騰地一聲劍掉到了地上。   可是,武川真由美卻又把劍遞到了我手裡,輕聲道:「殺了他,他……他……強暴了我,我要他死!」   我再看時,卻看到川川美菜子在滿臉期待地看著我,她的胸上有幾道醒目的抓痕,特別是她那並不十分豐滿的雙峰上的兩道血痕特別醒目。   殺,我一定殺,只有殺了他,才能補回川川美菜子所愛的痛苦。   舉起劍,毫不猶豫地砍,刺,挑,直把特查隊長砍成了一堆肉醬。   我舉著血淋淋的劍,狂笑著……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了一幫荷槍實彈的警察,有一位很猛的警察在厲厲的眼神盯著我,「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   「為什麼要殺?」   「想殺就殺」   「我你也要殺嗎?」   「殺!」   我這一個殺字出口,劍已經刺出了,就在我的劍刺入那位很猛的警察的胸時,我看到是孫菊靈嫣那痛苦的眼神。   我呆住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孫菊靈嫣,我怎麼會殺了我的孫菊靈嫣。   就在我想拔劍的時候,身後有一個人貼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狠狠地把劍刺了進去。   血!孫菊靈嫣的胸口往外猛噴著鮮血!   我!我把我的孫菊靈嫣殺了,我的最親的,最鐵的,九死一生的哥們殺了!!!!!!!!   悲哀和迷惘同時襲擊了我。   我不知所措地走出了這座別墅,可是,被我殺了的孫菊靈嫣卻沒有倒下,她就那樣胸口上插著劍,一步步地跟著我,那直盯著我的眼神彷彿在問:「罘胡華,你為什麼要殺我,我一直深愛著你,可是你,為什麼要用劍刺穿那愛你,至死也愛你的那顆心臟。」   她的胸口一直在滴著血,那把劍在顫顫著抖動著。   「靈嫣,我……我不想殺你,我害不得用我的命來抵你的命,既然,錯已鑄成,那……我就跟你一起死!」我口裡喃喃著,茫然地往前走著。   「你是一個罪人,你殺了最愛你的女人,你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你有臉一個人活在這世上,讓愛你的女人這麼痛苦地死去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喊,我已經沒法分辯是誰的聲音了,只想著一直這麼走下去。   「你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你殺了你的心愛的女人,你卻怕死,你不敢去死,你為什麼不敢死,你這個膽小鬼。」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似乎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看不到她。   我的極度混亂的大腦也在反覆地問自己:「我為什麼不死,我是怕死嗎,我為什麼要怕死,我這就去死,可是,我不想死在這個女人的面前,我要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把孫菊靈嫣摟在懷裡,還有,川川美菜子,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一想到川川美菜子還在那個恐怖的別墅裡,我瘋了一樣的往回跑。那個一直在我耳邊讓我死的女人狂吼著:「罘胡華,你這個膽小鬼,你殺了人,卻不也去死,你去死吧?」   那把插在孫菊靈嫣胸口的劍突然飛了起來,直直地朝我刺來。   我想躲閃,可是,腳卻不會動了。   劍,透心涼的劍刺進了我的身體。我連一點像樣的反應也沒有地就撲在了地上。   劇痛連著劇痛!幾乎把我痛昏過去了!   可是,我得活著,我就是死,也要把川川美菜子先救出來,我還要造一座墳墓,給孫菊靈嫣,讓她安靜地躺在裡面,接受我的真誠的懺悔。   我艱難地爬著,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血跡。   血流得越來越多,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眼看著就要接近那座別墅的台階了,再爬幾步,就可以看到川川美菜子了。   武川真由美突然擋在了我的眼前,她放浪的笑著,一轉身,推開了別墅的門。   她用手一指,惡狠狠道:「你的川川美菜子就在裡面,不過是吊著的,你想救她是吧,你愛她是吧,那好,只要你告訴我這根石頭桿是怎麼打開石洞的,一切都會遂了你的願。」   武川真由美手裡拿著的是我在連珠島得到的那根鬼母納音石石桿。   我意識模糊地搜索著納音石桿的記憶……慢慢地一種很親切的大自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意識裡竟然出現了那兩位骨架神人,他們在虛空裡自由地跳著那構劃文字的舞蹈,那些文字似乎是在告訴我什麼……   第一百二十七章香塚迷魂(7)   等我記起公主教我的那些無遮文字,明白了骨架神人用骨架演化出來的文字的含義,我心裡笑了,有了計較。示意武川真由美把我扶起來,我要給她演示用納音石探針開石洞的方法。   此時的我,意識是清晰的,可活動一下卻特困難,而且身上還插著一把劍呢,血不時地從劍身處往外滲出,想想就是很可怕的事。   我很疲憊地由著武川真由美扶起來,費勁地喘了幾口氣,看到距離川川美菜子太遠,我叫武川真由美把我扶到床上。   狡黠的武川真由美,看出了我的用意,在把我扶到床上時,腳在地上一跺,吊在半空裡的川川美菜子呼地一下被拉到了別墅外。   真是個聰明的惡女人,竟然連這個都料到,他娘的,要不是我身上中劍流血,我早就甩出屍魂釘收拾她了。   可惜呀,當時光顧著救人,沒想到先收拾武川真由美這個敵人,弄得現在是處處被動……等下,看我拿到納音石石桿後,這神奇的鬼母納音石能不能如我所願了。   武川真由美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拿著納音石探針手貼手地握住我的手。   嘿,直到此時,我的那些逝去的記憶才一點點回復,原來一直叫這東西叫納音石探針,而且,我就是因為找到了這個東西,才把戚老戰神的百弓箭人給制服了的,因而保護了史上最著名的古代水城。我是人民的功臣哪。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人的記憶,在某些時候,竟能夠成為直接的戰鬥力。   我漸漸感覺手上的力量在不斷增加,武川真由美握著我的那隻手已經構不成對我的威脅了。   藉著鬼母納音石那純是發乎自然的信息傳遞,我的記憶在迅速恢復著,而身體的劇疼也減輕了好多。   該是我反擊的時候了!   武川真由美並沒有感覺到我的變化,而好像也得到了鬼母納音石的信息傳遞,她竟然閉著眼很享受地靠在我身上,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去你娘的吧,老子幾乎每次的小命差點嗚呼都有你這邪惡娘們的份兒,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就算是你他娘的是惡極的倭國種,那也不能壞到如此的程度,公主下那麼大功夫,昇華你的靈魂,那知你又自甘墮落,又成了無惡不作的女人,人家川川美菜子怎麼跟你就不一樣呢。   我不由得怒氣大爆發了,全身驀地聚起了一股大力,握著納音石的手使力一崩,胳膊往外一撩,把武川真由美撂在了地上。   這一變化,把武川真由美弄楞了,她哪會想到,我一個血都快流乾的人能發出如此大的力量,不甘失敗地從地上站起來,伸手就想去操動吊著川川美菜子的控制桿,想置川川美菜子於死地。   我不假思索地一甩手,把納音石探針甩了出去。   甩出去我就後悔了,多金貴的物件,這要是損壞了,皮教授不定多心疼呢,況且,我要救的是一個日本女人,一個曾經對中國人民犯下罪行的日本女人。   奇跡就在這時發生了。   納音石探針在插入牆壁操縱桿的那一瞬間,整個牆壁洞開了,在兩塊石壁下落時,整個地板也在象冰一樣的融化,我看到了半月形的石台,那上面有很多的石頭唱片。   川川美菜子像個飛鳥一樣地順著傾斜的滑桿溜到我的身前。   她興奮地忘了我身上還插著一把劍呢,摟住我,啵啵地在我臉上啄。她還嫌不足,撒著嬌要我抱她,沒等我同意,就鑽到了我懷裡。   我提醒她:「咱們的敵人還在旁邊窺伺著,親幾下就好了,再說,我一個重傷要死的人哪有力氣抱你嗎!」   「不,我要你抱,就要你抱。」川川美菜子繼續撒嬌。   抱就抱吧,反正,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意思到了,也算是我對這個女人的喜歡到了快接近莫萊和菲月的程度,要是忙活完了這一干雜事,勉強認她做個關係曖昧的妹妹,經常性地念個什麼你是我的人間四月天,那風那聘婷,黃昏吹著風的軟,倒是很美氣的模糊事。   我雙臂用力一抱,竟真的把她抱了起來,我驚奇地看了看她,也看了看我自己。   身上的劍沒有了,我身上根本就一點傷也沒有。   而納音石指壓著的那架操縱桿,自發地轉動起來,發出了我在昏暈中所看到的骨架神人給我演示的文字:貪焚和邪惡奪不走真愛和勇敢者的靈魂,死神也會在你的面前低頭。   我的記憶恢復了。一下子想到,我曾經刺了孫菊靈嫣一劍,心中不禁著急起來,抱著川川美菜子就往外跑。   還沒等我跑出來,我就看到一身警服的孫菊靈嫣笑意盈盈地拾級而上,見了面第一句話就笑我:「你那一劍,刺得我好狠,到現在,我的心口還疼。」   這麼說,我真的刺了她一劍,這別墅和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我怎麼覺得這裡跟個飄渺幻境似的,心裡老是覺得不踏實,似乎所見所看,都是不真實的。   「別發呆了,累不累你,大白天抱著女人,你們還打算繼續親熱是不是,那我可不管了,我要去闖第二關了。」孫菊靈嫣在我的後背上,用她的擒拿手使大力擰了我一把,疼得我兩手一鬆,把川川美菜子撂地上了,川川美菜子毫無防備之下,摔了個大□蹲。   靈嫣兄的醋勁真大,還兼有暴力傾向。   我很享受哦,雖然我知道,孫菊靈嫣對我的一往情深,可我又想到,她是那麼一個擔負著神秘任務的警察,像我這樣的一個神漢,根本沒能力去保護她,倒是胡明軍跟她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以後,一起出生入死,倒不失為一樁美姻緣……我說話是要算數的,一定要想辦法促成這對警察夫妻,讓他們過上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孫菊靈嫣突然嗷了一聲,朝裡衝去。   原來是,武川真由美要毀掉納音石探針,這女人的嫉妒心可不是一般的強。   她一手拿著那把劍,一手拿著鬼母納音石探針,聲色俱厲地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要聽我的指揮,要不然,我就把這東西毀了,讓那些死人墓永遠也開不了。」   孫菊靈嫣聽到她的話,立即停住了身形。   武川真由美往前走了幾步,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衝我喊:「罘胡華,你只要把美菜子這個騷女人殺了,我立即把你的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你,要是不答應,哼,我要讓這裡變成廢墟,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香塚迷魂(8)   她的這話絕非虛言,這個女人做起事來一向是喪心病狂,而且是絕對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一類的人。   這女人要是把心思全用在正道上,沒準,她會流芳百世,被當成傑出人物來頌揚,可是,她有那麼一個以侵略為榮以掠奪和盜墓為業的基因,從小就不停地被灌輸強盜理論,從根子上就壞掉了,哪能指望她有什麼善心……唉,公主的一番善性的導引算是白費了,這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就算是釋迦牟尼和西方基督那個甘受十字架的耶酥一起轉世,怕也是感化不了她了。   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用拖延的笨辦法,很無奈地道:「我答應你,可是,你要知道,我是不想殺川川美菜子的,我因為她的善,她的心靈的美,而愛她,就算要殺她,我一時半會兒也殺不了,你讓我殺一個我不想殺的人,就得有耐心,因為我,我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能手起刀落,更不能不問情由,拔劍就殺,我,你必須給我時間,必須讓我有了足夠的惡和足夠的狠,我才能做到。殺人,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   也不知道這些話管不管用,但是,我必須得進行這樣的對話,興許有個一句半句的,讓武川真由美聽進去了,猶豫那麼一下,我就有機可乘,我還想用廢話吸引住武川真由美的注意力,讓孫菊靈嫣有機會下手。   我又想到:武川真由美說要把這裡炸成廢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話,這說明別墅裡裡外外都按上了炸彈。   這別墅看來真的要被炸成廢墟了。我後悔沒跟范鋼多學點拆彈的知識。   武川真由美聽了我的廢話,雙眉一挑:「罘胡華,你少給我耍花招,要你殺你就殺,哪來那麼多理由,我要你現在就殺。」   「我能耍什麼花招,在你面前,我哪一次能耍過你。你得替我想一想,要是你,面對你心愛的人,你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把劍插到他胸口上嗎?我自問我做不到,也許你可以,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不停地殺殺殺,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但凡稍具善性之人,他就不會拿劍捅自己心愛的人的心窩子,如果是非殺不可,那你得讓我們,把想說的情話都說盡了,當我們感覺到生無可戀,可以一起死的時候,我把我自己和我最心愛的人一劍穿兩顆心,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本來只想殺一個,我現在主動要求死,算是加倍的滿足了你的條件,但是,你得給我們時間,我們要開始情話綿綿了。」   我發揮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聰明才智,組織了這麼一長段話,我相信,只要武川真由美是個人,她就得繞進去。   武川真由美想說什麼,可又把嘴閉上了。   趁這機會,我抱著川川美菜子到了東南的牆角,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扯:「我的親親美菜子,你知道嗎,那晚上,雖然我不知道我背上的女人是你,可是,我感覺到了你的溫暖,雖然,有些人在蓄意地製造恐怖,可是我卻感覺到了你少女懷春的氣息,也就是那麼一刻,我的心裡有了一個少女的形象,雖然我沒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可我不止一次地在夢裡見到你。」   川川美菜子不知道我這話裡有話,而且大部分是臨時起意現編出來的,所以,她一下子感動得流淚了,不明所以地抱著我親,還在親之間隙,不斷地以真心向我表白:「胡華,我愛你,生生死死永不分開……你不要管我……你……」   我估摸著她要說什麼「你只管刺好了」之類的話,趕緊以嘴對嘴,堵住了她下面想說的話。   她哪裡知道,我這是要看看武川真由美的炸彈按哪兒了。   武川真由美對我們的親熱極其看不慣,可她又找不出讓我立時殺人的狠詞……我心裡暗暗得意:你要是忍不住,就直接殺好了,或者,你要是真的一點人性也沒有,乾脆把這兒炸了吧。   我估摸著,這女人醋勁大,可能就是一種極變態的要讓我在兩難選擇中彷徨,滿足她的邪變態的某種正常人難以理解的發洩快感。   這是很難得的尋找炸彈的機會,在把東南角都查看了一遍以後,我裝作很動情的樣子,把川川美菜子放到了地上,然後,就摟著川川美菜子,滾啊滾地親。   可整個別墅的大廳都滾遍了,也沒發現有炸彈。這可真叫人著急,我偷偷看看孫菊靈嫣,她也直搖頭,那意思是很難找到武川真由美的破綻,沒法襲擊她。其實襲擊她不是太難,難的是,不知她的炸彈控制器在哪裡。   這就難辦了。   再沒有理由拖延了,那就先要過劍來在刺中拖延吧。   我從雙眼噴火卻仍不失理智的武川真由美手裡接過那把劍,哭喪著臉,先在我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問武川真由美:「割脖子行不行?」   武川真由美立即喝道:「不行,必須穿透心臟,還要透胸而過。」   真狠啊,連別的部位替換著死都不行。   我拿著劍朝川川美菜子的胸比劃了一下,川川美菜子一臉無懼地道:「胡華,刺吧,假如我的死,能換來那個女人心理上的平衡,我心甘情願,我已經別無他求了,美菜子沒想到,我們那荒唐的相遇,意成了真愛的開始,你心裡有我,這就足夠了,我死了以後,你要跟公主、靈嫣姐姐、菲月、莫萊快快樂樂地生活,多生幾個小孩子,最好,能以我的名字賜我以精神的寄托,胡華,快刺吧。」   我聽了川川美菜子的絕對真心話,把劍轉向了我自己,眼睛閉上,痛苦萬狀地道:「不行,我刺不下去,那就讓我先死吧。我的死,如果能激起某些人的那怕一點點的善意,讓她的仇恨消減那麼一些,就算是物有所值了。」   一聽這話,川川美菜子急了,一把奪過了劍,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香塚迷魂(9)   這一下,把我緊張得不行,她也太一心求死了。哪能這樣呢,這父精母血的造出一個人容易嗎,雖然說,照目前的情形看,依著武川真由美的毒辣,只有川川美菜子死了,這女人才心滿意足,可本神漢是見了死神也不肯低頭的人,怎麼能輕易地向這樣的女人認輸。   但,川川美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下去,而且刺得極深,只劍柄露在了外面。   孫菊靈嫣迅即撲了過來,脫下警服包住了她。輕易不動感情的她,眼淚嘩嘩地流,哽咽著道:「美菜子妹妹,我以前都是錯怪了你,沒想到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竟甘願為自己心愛的人去死,靈嫣以前不該那樣對你的。」   她把川川美菜子抱起來,慢慢地往別墅外走,我也被巨大的悲痛壓著,跟在她的後面。   孫菊靈嫣在臨出別墅門時,回頭對武川真由美道:「這下你滿足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用這樣的辦法殺死自己的同胞,你真是你們日本民族的英雄,好了,你繼續為所欲為吧,你就是把這裡炸上一百次一千次,我們也不管了,我和胡華要去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讓川川美菜子安息。」   「哈哈哈!哈哈哈!」武川真由美突然暴發了狂笑,「你們兩個,哼,還想走,我讓你們來得去不得,麻你麻麻轟!」   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怎麼念佛陀天尊的真言,這該不會一會兒還要念什麼「斗者兵臨形」吧,黃易大師可是把這個寫得老玄乎了,那個徐少,就因為得了那佛家看護人的真言,一下子成了無敵求敗的高手了。   難不成,是哪位高佛大師,一時不查,收了武川真由美做入室弟子。   就這麼一楞神的功夫,只見那空蕩蕩的房樑上,忽的竄出兩隻黑毛老虎來,周圍騰騰地著起火來。   這陣勢,看來是要將我和孫菊靈嫣,還有已經自己插劍身亡了的川川美菜子燒個稀巴爛了。   靠,拼就拼,還當老子真的貪生怕死,不就是死嗎,媽的,死,我也得把武川真由美這惡婆娘當墊背的。   我一拉孫菊靈嫣,「今兒咱們就烈火中永生了,拼他狗日的。」   「好,同仇敵愾,今天就新帳舊帳一起算。」孫菊靈嫣卻突然奇怪地手腕一抖,胳膊一揮,把川川美菜子扔出來了火海之外。   「我讓你們算!」武川真由美手一揮,那蹲伏的兩隻黑毛老虎猛地躥起來,身上的黑毛騰騰地著起火來,朝我和孫菊靈嫣撲了過來。   我和孫菊靈嫣身敏心慧的一拍手,分向兩邊一滾,躲開了這火燒的老虎。   正準備著黑毛老虎的第二次猛撲,卻沒想到這老虎是一次性的,這麼毛乎乎的燒完了,成了一堆紙老慮。   靠,原來是紙老虎!   武川真由美「咦」了一聲,顯然也對這只一擊即毀的傢伙有點搞不懂。   看她那樣子,似乎也是強弩之末了,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又揮手搞出了兩隻發著青火烈焰的蜿蜒青龍,張牙舞爪地就撲過來。   這一回,我不躲了,來個硬受,看看這是什麼邪道弄出來的唬人玩意兒。   那火龍撲近時,我直接使了個五指爪,將那看似嚇人的火龍攏住了,只幾把就撕碎了。   這實打實地硬碰,把武川真由美看傻眼了。   一擊得手,我有了底氣,趾高氣揚地對武川真由美道:「別弄這些唬弄人的玩意兒,要來就來能死人的,老子活得不耐煩了,你要是再沒有能弄死我的玩意兒,老子可就要把以前的老帳全算了。」說著話,我向孫菊靈嫣一揮手,一左一右地向武川真由美逼近。   「你,你們,別過來,你再往前走,我就要引動炸藥,把這裡全炸了。」武川真由美終於心虛了。   孫菊靈嫣不但不停,還突然加速,一個漂亮的拿腕動作,再用力一擰,奪下了武川真由美手中的納音石探針,又一腳跺在她的腿彎處。   武川真由美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我走過去,一腳踏在她的後背上,「故弄玄虛的真由美大法師,趕緊引爆你的炸藥啊,我們怕得要死,可怕你的炸藥了,快炸呀。哈哈哈哈!!!!」   「本來,老子還以為你真的弄上了炸彈,哪知你弄巧成拙,自己點起火來,你老娘的,要是房間裡有炸彈,現在早就炸爆了!」我狠狠地跺了她兩腳,直接讓她那恬不知恥的臉跟灰麼拉索的地板緊貼在一起。   已經成了階下囚的武川真由美臉上並未太沮喪,反而露出了冷笑,「罘胡華,你還有臉在這裡耀武揚威,你的女人都為你殉節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耍橫,你那日思夜想的公主,還有那兩個跟你不清不混的古墓裡出來的女人現在被鐵鏈鎖著,僅有幾口氣了,哈哈,死,死都去死吧!」   武川真由美這話把我嚇到了……是不是,公主和菲月莫萊她們真的被困了。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我看了孫菊靈嫣一眼,她也沒了主意。   突然,火圈外有個聲音急喊道:「胡華,她說得是真的,快!去救公主!」   咦,怎麼是川川美菜子,她怎麼又活過來了,這可是奇了。   我當即和孫菊靈嫣提著武川真由美到了別墅外。   川川美菜子急得顧不上說什麼,拉著我就向森林深處走,她急呼呼地對我道:「剛才,有個人,領我到一座房子裡,那兒是一窩窩地蜘蛛,裡面,是公主,身上鎖了鐵鏈子,我過不去,只好回來找你。」   「那個領你的人呢。」我問。   「不知道。他到了這兒,人影一閃就不見了。」川川美菜子回答得乾脆。   這會不會是又是某個人搞出來的把戲。一會兒虎,一會兒龍的,這又改成蜘蛛了。   等趕到那房子前時,我覺到那些蜘蛛是真的,很真,裡面好像有很厲害的黑寡婦之類的劇毒型的,整個房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是,蜘蛛們互相打架,互相吃,有一隻很毒的黑寡婦轉眼間已吃掉了五隻紅的,仍顯不足的,又捉了一隻比它大兩倍體型的灰蜘蛛,吃得很有滋味。   這可是活生生的同類相殘,怎麼能這麼慘無人道呢。   要是我和孫菊靈嫣、川川美菜子就這麼進去了,恐怕,轉眼間就到了這些毒蜘蛛的肚子裡了。   第一百三十章香塚迷魂(10)   可是,公主和菲月莫萊現在已處在極危險的境地中,可惜啊,我那塊七練烏金沒在身上。要是有它在,一把火燒了這蜘蛛窩。   這可很怪很詭異的事,明明我在進入這個香塚時,隨身袋就在我身上的,可我身上現在是什麼也沒有,而且竟還觸摸不著我的身體。   情急之下,我又不自主地在身上掏呀摸地……咦,怪誕,現在又能摸著我自己了,又摸摸孫菊靈嫣和川川美菜子,嗯,都是真實的。   隨身袋在身上,那塊用來練火的黑炭頭就在隔層裡放著……這下我可以大發神威,火燒蜘蛛窩了。   「罘胡華聖帝,別來無恙,莫克多來看你了。」   聽了這一聲,我更是欣喜若狂:嘿嘿,可愛的黑寡婦們,你們的對頭來了,莫克多那可是玩了一輩子火的人,那些石頭一樣的失敗的完人他都能一指之下,瞬間把他們燒成灰燼,你們這些肥乎乎的肉彈怕是經不起他的半指之燒啊。   這救兵太及時了。   川川美菜子高興喊道:「就是這個扁怪人,他走路都橫著呢。」   我這倒沒注意,莫克多要是橫著走會是什麼樣子,他突然顯身,光高興了,哪顧得上看他是怎麼走的了,在七練宮那會兒,老想著怎麼脫身,根本沒有心情去研究莫克多走路的姿式。   這也算異鄉遇故知啊,莫克多遇了無想大法師,怕是受到點化,已歸正途了。   莫克多橫著他的身體,對我說了一句「跟我來」,再無其他多餘的話,就那麼橫著扁扁的身體移動,其狀與螃蟹很像,走得很是壯觀。   蜘蛛們見有了新食物,迅速地朝莫克多爬來,我和孫菊靈嫣、川川美菜子跟在後面,多少有點為他單薄的身體擔憂,他那身體的厚度,還沒那個中等身理的紅蜘蛛寬廣呢。   可是,莫克多卻是一點也不遲疑地往前移動。這時,他的手指開始跟那千手觀音似地顫動了,先是在我們周圍,點了一圈,接著向前一指。   十道炫麗的白光閃出,刺進蜘蛛群中……這時,火苗才升起來。   好燦爛的燃燒,一堆堆的蜘蛛們就這麼化成了一堆很無助的白灰。   川川美菜子竟不由得喊了一聲:「好漂亮。」   確實很漂亮。這大概是我看到最好看的火焰了,怪不得西方人很崇拜火神呢,聽說那個叫宙斯的主神還把最美的美神維納斯嫁給了那很醜的火神。   就像莫克多,雖然他醜得連個基本人形都沒有了,可他能製造最美的火焰。在經過了武川真由美弄過的那場得不償失的火後,我越發得喜歡這人造出來的火焰。   這倒好了,一場極凶險的營救行動,竟變成了欣賞活動。菲月高興得直喊:「姐夫,真好看!我和公主姐姐和莫萊都沒事,你們放心地看火焰好了。」   我向公主招了招手,隔著百千重的蜘蛛,對她們喊道:「你們要是沒事,就唱歌兒我聽,我現在也想引吭高歌!」   這時候,我才想起,我還押著武川真由美呢。   也許,把武川真由美投到蜘蛛群裡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孫菊靈嫣已會我意,她仍是反關節地扣著武川真由美的手腕,我向她一眨麼眼,手腕一動,孫菊靈嫣也單手一較力,我倆合力,就要讓武川真由美來個拋物線運動。   川川美菜子卻出手把住了我,求道:「饒了她吧,我不想看到昔日的姐妹就這麼死了。你們要是恨她,就讓她去細君公主墓裡吃少女的胳膊,讓她忘掉以前的事,就當她已經死了。」   我一聽,就心軟了。川川美菜子的話老是撞我的最軟弱處,她還提到菲月和莫萊那曾經吃過的「少女的胳膊」,讓我一下子就想到能不死人又能懲罰惡人的法子。   能不死人最好了。   再說了,眼前有這麼燦爛的火焰看,哈哈,就不要往死裡弄武川真由美了。只要餵她吃了「少女的胳膊」,她不也就是一廢人了嗎?   想到此,我就拿眼神和孫菊靈嫣交流了一番。孫菊靈嫣在理解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和「世上無不可渡之人」的佛家宏念後,欣然同意了川川美菜子的良善之策。   當然,我得義正辭嚴地進行一番說教:「武川真由美,你可能現在還不明白,一善解百惡的至理,但是,你要知道,世上的一切的邪魔歪道皆如夢幻泡影,得亦空不得亦空,就算你練得再高明,也壓不住心正不受邪侵的正理善根,你的那一套虛裡掛外的所謂魔術,對心邪之人會管用,但在正心正神面前,皆下愚不化也。古有達摩、羅漢、轉世喇嘛,皆是正念之神,若以誠心求之,必得正果耳,此番劫難過後,吾教菲克多聖帝還你去一個至純至美的地方,要緊記潛心向佛,經年後,或可再與汝臨面一晤,做老友暢談耳。」   莫克多聽此言,愈加振奮,雙手蓮花般翻騰,把周邊尚存的蜘蛛燒成了一朵朵極為好看的蓮花。那純白之火真的跟那白蓮似的,一瓣瓣地伸展開,繼而一朵朵怒放著。   公主也高興地衝我微笑。她手上和腳上的鐵鏈子就那麼無聲地掉落了。她再手指一動,把鎖著菲月和莫萊的鐵鏈也弄掉了。   ……很久很久,我和這一幫子極為漂亮的女人們一直看著極為漂亮的火焰慢慢地燃盡。   莫克多很高興地用鐵鏈子鎖了武川真由美,準備按照我這個偽聖帝的聖示,穿越冰谷,到老沙漠穿行,悟那層層的曾經的罪孽,然後,就到細君公主墓去靜修了。   在要跟他告別,叮囑他一定要喂武川真由美「少女的胳膊」時,我抓他的手,發現他的身體是虛的。不過,那鐵鏈抓在他手裡確是真真的。   唉,這香塚詭異得沒法再詭異,忽真真忽假,讓人無法分辯。好在,真真假假中,應該是老太婆設的練魂關了吧。   等送走了莫克多和武川真由美這樣一對詭異之人,我大口大口地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如釋重負地對公主道:「這練魂關,終於過去了,咱們是不是該去點化迦蓮老太婆了。這老太婆,待會遇上她,我要先用七練烏金燒她個火雞,還有那個田邊加乃倉,我可是沒少吃她的苦頭。我要給她點點蓮花天燈。」   公主道:「還早著呢,至少還有兩關才成,這後兩關,比這要凶險得多,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第131章至135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古從軍行(1)   「不用了,提娜你贏了,迦蓮錯了!」老太婆突然顯身,仍是陰著個臉。不過,那讓人不寒而慄的詭異之氣卻沒有了。   「迦蓮法師,是提娜年輕氣盛,不懂事,惹你生氣了,提娜給你賠禮了。」公主左手搭著右肩,面對著迦蓮老太婆,用無遮語對了個類似佛家「麻你麻麻轟」的月神語(張曼玉王祖賢演那《青蛇》裡那法海,水漫金山時,好像就是麻你麻麻轟,很法力無邊的樣子)。   迦蓮老太婆也還了一個面對面的嘰裡咕嚕語。但是,她旁邊的田邊加乃倉卻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我看她那陰邪樣,頓時火起,騰騰走近,哼了她一鼻子,「你不服,咱們就單挑,老子還沒跟你算回風湖的帳呢,快點把紅牡丹單依放出來,要不然,我釘死你!」說完,我左右手各操了三棵屍魂釘,作勢要射。   迦蓮老太婆長歎了一口氣:「你們都不如提娜,好了,不要爭了,說起來,咱們還都是一家人,是我當年年輕氣盛,才導致今天的局面,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吧。」說罷,忽然伸出一掌,拍在田邊加乃倉的腦袋上,田邊加乃倉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沒想到,老太婆這麼大年紀了,出手硬是恁地狠辣。我剛要從另一個角度讚揚他一下,沒想到,老太太身子一閃,走了。   隨著迦蓮老太婆身體那麼一晃,周圍突然炫起十幾道彩光,眨眼間,我和公主等人又都站在了剛進小鎮時看到的迦蓮老太婆的那個攤位。   不過,守攤位的卻是紅牡丹單依了。   直到這時,我才真真正正地鬆了一口氣,現在可以驕傲地宣佈:營救行動大功告成!   看到那顆鮮艷的太陽,我這才曉過點味來:迦蓮老太太不知用了什麼詭異的方法,竟然能使小鎮始終跟鬼域似的陰暗,問公主,公主死活不告訴我,讓我自己猜。我又問她:田邊加乃倉算不算死了,公主卻反問我,你說呢?   我本來是要猜的,可看到呼嘯而來的警車,我就沒心思猜了。我得先跟皮教授和屠塔將軍匯合了,把古匈奴的活文物送回偉大的祖國再說。   反正,現在是,太陽出來喜洋洋,心情舒暢了,剩下的那些小秘密,等有空的時候,再和公主、莫萊、菲月她們去猜。   上了警車,一路急馳著趕上行進著的大部隊時,我要求給我們開車的那位老邊防司機班長,盡量在能夠保證生命安全的情況下,開得再快一些,爭取第一個去看看那些長年守在國門的曾經的同行們。   我也曾經是一兵啊,曾經跟盜墓賊們進行過一場殊死的戰鬥。   我很想對著肅穆的冰川喊:「他娘的,我回來了。我罘胡華揚了國威回來了。」   進了五星紅旗高高飄揚的國門,我和紅牡丹單依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帕米爾高原。在車上,紅牡丹單依就悄悄告訴我,等上了帕米爾高原,她要領我去看一個冰谷。那兒是她的父母生命昇華了的地方。   看她那激勸的樣子,我簡直要跟她一起唱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了。   帕米爾高原,在某些懦弱的人看來,那就是魔鬼地域,而對紅牡丹這樣常年生活在異國他鄉的匈奴遺民來說,這裡才是他們縈縈唸唸的天堂般的家鄉。   帕米爾高原的古波斯語的意思是「平屋頂」,可這裡,群山如闕,雪峰林立,平均海拔高度在5000米左右,歷史上是絲綢之路南北兩道的交匯之處。在這「世界屋脊」的頂上,因極度缺氧,寸草不生,天山飛鳥絕跡,生物學家宣佈它是「生命禁區」,地質學家稱它為「永凍層」,西方人叫它「死亡雪域」。   我沒法想像,皮教授他們要把那些個頭龐大的雕像一個個運到無人區裡,要費多大勁選擇什麼樣的地方,才能讓這些流落在異國幾千年的文物以安全著陸,不被那些盜墓者發現。   唉這一路上,為了完整無缺,將軍和他的特警戰士們,可是不停地跟一些裝備很先進的搶寶者交過火,有兩名特警還為此犧牲了。弄不好,接下來,匈奴文化的保護看還要有不止一次地腥風血雨。   到達第一個目的地後,屠塔將軍把他的最得力的藏兵和新疆兵(其實,大部分人都把他們叫成藏兵)集中起來,檢查了所有運輸裝備,和防衛的槍支彈藥,然後,全部讓他們換上了沒有肩牌標識的綠色便裝,並同時派出了五支假運寶隊,分不同方向出發了。   這麼一次看起了要歷時數年之久的超級運寶隊的最關鍵行程要開始了。   國際刑警們都沒有被邀請參加。而接到邀請的是皮、我、公主、莫萊、菲月,孫菊靈嫣也被排在了外面。而身為匈奴後裔的欒向東也因為他的警察身份被排到了名單之外,胡明軍、孫不二、范鋼那就更不用說了。川川美菜子那早就是靠邊站了。   孫菊靈嫣很不高興,我想安慰她幾句,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頭。倒是紅牡丹趴在她耳邊唧唧咕咕地讓她露出了笑臉,一臉興奮的紅牡丹又對川川美菜子耳語了一陣子。   等這些被排除在運寶隊之外的人坐上軍車走掉,屠塔將軍即下達了就地宿營的軍令。各項行軍令也逐一傳達。   我很快知道,從現在起,不論誰要到哪裡去,都要經過屠塔將軍允許了。   紅牡丹拉著我和公主去跟屠塔將軍請假,結果菲月和莫萊也偷偷跟著,屠塔將軍眼光一掃,道:「你們這些女孩子,要拍拖,不要只盯著罘胡華這臭小子,咱們的特警個個都是好樣的,個個都值得你們去拖,你們要去,得每個人拉一個小伙子去,要不然,我可是不准假的。」他閃著狡猾狡猾的眼睛挨個看著。   菲月反映最快,舉起手大聲道:「我不,我永遠跟著姐夫走。」莫萊立即響應,紅牡丹也表示不再另選。   公主卻道:「咱們每人去選一個,讓胡華撂單,他現在越來越花心了,咱們讓他知道一下沒有女人的陪伴是什麼滋味?」   我怎麼也想不到,公主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叛變,無疑,她的號召力是非常恐怖的。   當以公主為首的四位美女從帳篷出來時,我看到了十一位比牛還強壯的一臉高原紅的戰士無比興奮地隨在公主四人後面,端著最新式的九八鋼槍,儼然成了護花使者。   我嚎叫了一聲,很氣憤地一個人,向著紅牡丹所說的那個她的父母在那裡昇華了生命的冰谷衝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古從軍行(2)   可是,當我站到那個冰谷邊上的時候,我一下子震撼到了。   這個地方,我來過,或者說,是我在夢中來過。這裡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我知道,這個夢不會是假的。   不由自主地,我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生我養我的父母,我雖然一眼沒有看到,可是,卻在潛意識裡一遍遍地想念他們。我在看《天龍八部》時,看到喬峰那人那事那悲那苦那疼,我就自覺不自覺地拿他的身世跟我比,我曾經想過,我的父母或許也是在大漠在荒涼的極地的異族猛人,或許他們也是獨傲立世的英雄。   這難道是真的,我的父親或是母親,竟有著匈奴人的血?   我難道不是一個純血統的漢人?   我沉浸在對逝去的父母的追思中……雪無聲地落下,不知不覺地身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層,就在我眼睛一眨,開始關注起周圍的事物時,我看到了撐犁孤塗納烏,也就是紅牡丹單依的弟弟。   「你也來了這裡?」我費力地張開了嘴。   「是的。」撐犁孤塗納烏回了一句。   這還真是,跟紅牡丹單依和撐犁孤塗納烏有緣呢,竟然會兩對父母都在這裡昇華生命,地球有時候真小啊。   等公主和紅牡丹過來時,我看到她們一個個在雪中行走的樣子,簡直看呆了。   雪把四個女人裝扮得簡直成了冰裝玉砌的不食人間的仙子。那一班藏兵們興奮得都不知幹什麼好了。   公主悄悄問我:「一個人的感覺怎麼樣?」   我響亮地回答:「與雪谷面對的孤獨那也是一種純淨的難得的境界。」   公主又問我:「緬懷什麼了沒有?」   我又響亮回答:「不告訴你!」   菲月和莫萊兩個跑上來,一左一右地拉住我的胳膊,同時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同時道:「姐夫看雪谷看得腦袋壞了,好了,我們唱歌你聽好了。」   然後,菲月親暱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極低的聲音道:「姐夫,咱們和莫萊三個人去一個特好特好的地方,誰也不讓知道,連公主姐姐也不讓知道。」   跟菲月這麼耳臏廝磨的,確實有那麼一點姐夫跟小姨子的麻糊感情裡頭。她這樣子的建議我能拒絕嗎?   哈哈,本神漢越來越艷福齊天了。   我沖公主驕傲地眨了眨眼,一手菲月,一手莫萊,就開始了個別行動。   在雪中,在冰上,我們仨連滾帶爬,互相拉扯著,然後,辯別了不下十次,終於到了一個掛滿老冰的冰洞。   進了冰洞,我看見西邊的高高的石壁上好像有一些很大的篆字,一個個地看將過去,我念了出來: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遠也做不成將軍!   好有哲理的話。   再往裡走,我看到近代人的楷書字:斷箭塚。那手筆看上去,怎麼像皮教授題上去的。   走到盡頭,我看到了一隻衒o不成樣子的斷箭,那箭看上去,確實很斷,很沒有尊嚴的樣子。   我疑惑地對菲月和莫萊道:「斷箭有講嗎,是不是有一段驚人故事?你們兩位漢代古人,講講你們也覺得是古老的故事,行嗎?」   莫萊燦然一笑,「我來講,不過,姐夫,你不要笑我,我可不會講故事了,只能講個大概其。」   「講!」   「這個斷箭塚啊,說的是,春秋戰國時代,一位父親和他的兒子出征打戰。父親已做了將軍,兒子還只是馬前卒。又一陣號角吹響,戰鼓雷鳴了,父親莊嚴地托起一個箭囊,其中插著一隻箭。父親鄭重對兒子說:「這是家襲寶箭,配帶身邊,力量無窮,但千萬不可抽出來。」那是一個極其精美的箭囊,厚牛皮打製,鑲著幽幽泛光的銅邊兒,再看露出的箭尾。一眼便能認定用上等的孔雀羽毛製作。兒子喜上眉梢,貪婪地推想箭桿、箭頭的模樣,耳旁彷彿嗖嗖地箭聲掠過,敵方的主帥應聲折馬而斃.果然,配帶寶箭的兒子英勇非凡,所向披靡。當鳴金收兵的號角吹響時,兒子再也禁不住得勝的豪氣,完全背棄了父親的叮囑,強烈的慾望驅趕著他呼一聲就拔出寶箭,試圖看個究竟。驟然間他驚呆了。」   莫萊歪著腦袋問我:「姐夫,你猜箭袋裡面是什麼?   我回答:「一隻斷箭,箭囊裡裝著一隻很斷的斷箭。接著講,我很愛聽,故事老好老好了。」   莫萊接著道:「將軍的兒子心驚:我怎麼一直刳著只斷箭打仗呢!嚇出了一身冷汗,彷彿頃刻間失去支柱的房子,轟然意志坍塌了。結果不言自明,兒子在接下來的那場戰役中慘死於亂軍和箭下。拂開濛濛的硝煙,將軍揀起那柄斷箭,沉重地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遠也做不成將軍。』」   菲月很著急地道:「快,你們看,後面還有個斷箭碑!」   我轉到後面看到了一行跟「斷箭塚」出自同一人手筆的一行行書:把勝敗寄托在一隻寶箭上,多麼愚蠢,而當一個人把生命的核心與把柄交給別人時,又是何等的危險!相信自己,命運必須由自己來把握。   看到這幾行字,我已經十分確定了,這裡肯定是皮教授的秘密地點。只是,他一個漢人怎麼會得到屠塔將軍如此的信賴呢。   匈奴一向都是肝膽相照,出生入死以後,才會成為毫無保留的弟兄,但就算是再鐵的兄弟,也不會暴露匈奴的秘密。   難道皮教授與匈奴人有莫大的干係?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菲月以為我不適應高原缺氧氣候,掏出個氧氣袋讓我吸兩口。   我道:「我用不著,等關鍵時候,給那些搬運文物的戰士們留著。」   「你們三個小東西,沒有我的允許,到這裡面說悄悄話。」   皮教授哈哈笑著,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教授爺爺,你快點來看,這什麼人這麼大本事,在這刻字,又立碑的,我和菲月那年來時,這裡光有一隻斷箭的,我還以為光我們兩個知道這個秘密?」莫萊見到皮教授好像是找到了活字典,趕緊詢問上碑的出處。   她還真問對了,問到寫字立碑的本尊上了。   皮教授仍是哈哈笑著道:「這要講起來,話可老長了,得從戰國末講到你們的漢武帝,要真說起來,我和胡華都應該叫你們兩個做老奶奶才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古從軍行(3)   「不算不算,我們是重生了的,算是現代人了,我們早就認公主是姐姐,胡華哥哥是姐夫了。」菲月聽皮教授這一說,兩手直搖。   「好,不算就不算,那咱們就講講匈奴與西流之爭吧。」皮教授擺手讓我們做到洞裡僅有的五個木蹲上,開始他的對匈漢之爭的首次陳述。   中國古代北方遊牧民族。其族屬尚無定論,主要有突厥、蒙古等說。無文字。戰國末,常擾掠秦、趙、燕北邊,三國相繼築長城以拒之。   冒頓單于在位(公元前209∼前174年)時,統一各部,建立國家,統有大漠南北廣大地區。老上單于(約公元前174∼前160年)時,匈奴勢力東至遼河,西越蔥嶺,北抵貝加爾湖,南達長城,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草原遊牧帝國。漢初,匈奴不斷南下侵掠。   公元前200年,圍漢高祖劉邦於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北)於匈奴之戰失利,匈奴遂迫漢朝實行和親,且歲奉貢獻,並開關市與之交易。然而,匈奴屢屢背約南侵,成為漢朝一大邊患。漢武帝時國力強盛,曾3次(公元前127、前121、前119年)大舉出兵反擊匈奴,匈奴勢力漸衰。   漢代,匈奴由於天災、人禍及漢軍的打擊,發生過兩次分裂:一次是公元前57年左右出現的五單于並立局面。結果是公元前53年呼韓邪單于歸漢,引眾南徙陰山附近。公元前36年,漢西域副校尉陳湯發西域各國兵遠征康居,擊殺與漢為敵的郅支單于,消滅了匈奴在西域的勢力,公元前33年,漢元帝以宮人王嬙(昭君)嫁呼韓邪單于,恢復了和親。   另一次是王莽篡漢後,匈奴的勢力有所發展。但到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匈奴日逐王比被南邊八部擁立為南單于,襲用其祖父呼韓邪單于的稱號,請求內附,得到東漢允許。匈奴又一次分裂,成為南北二部。南下附漢的稱為南匈奴,留居漠北的稱為北匈奴。   皮教授講完,對菲月和莫萊道:「漢武帝的事,你們不是知道一些嗎?」   「差不多等於不知道,我們跟在細君公主身邊,整天想的是如何才能回家,不停地讓那個王子跟細君公主比馬,跑來跑去,才跑到樓蘭。結果,公主就憂思成病了。」莫萊道。   「唉,浩浩歷史,對個人來說簡直是不可理喻。」皮教授雙目一閃,拿起他的刻刀,又在東壁上用文征明筆法刻下了《古從軍行》的完整詩篇!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皮教授見我們都是甘於受教的樣子,又簡單釋解了這首軍旅詩。   一首古詩描繪了一段蒼涼的歷史:軍隊的士兵們白天要登上山頭了望烽火報警的情況,黃昏時又要匆匆趕到交河(在新疆吐魯番一代,古代有水的地方,非實指)去飲戰馬。刁斗是一種銅製的鍋,白天用它燒飯,夜裡做打更的柝〔tuò拓〕用。士兵產們背著刁斗在刮得昏天黑地的風沙中艱難無比地行軍,這時候,聯想到漢代從這條路遠嫁烏孫王的細君公主一路上彈奏的琵琶曲,一定是充滿了幽怨。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野營過夜,忽然間天上就會飄起彌彌茫茫的大雪,與遠處的無邊的沙漠連成迷濛一片。秋夜蕭索中,南飛大雁的鳴叫聲淒厲又令人哀傷,而交戰對方的胡兵也耐不住這艱苦生活而落下眼淚。軍營裡還傳說,朝廷已比傳下不准後退的命令,只能拚著性命跟隨將軍(輕車將軍為官名)去死戰。   玉門被遮這四個字,即是不准作戰的軍隊退入玉門關內,用的是《史記·大宛列傳》的典故:貳師將軍李廣利攻大宛失利,退至敦煌,請求朝廷退兵,漢武帝「聞之大怒,使使(派使者)遮玉門,曰:有敢入者輒斬之!」拚命向前的結果,十有八九是戰死。   詩的最後兩句就更叫人斷腸了:年年有無數人拋骨荒遠的異鄉,唯一的成果是葡萄(蒲桃)從西域傳入中原種植,供富貴者享用。   皮教授對《古從軍行》這一講,我這才知道,一首詩竟然可以聯想到這麼多深遠的文化。   吾深感小子無知也。   皮教授愛撫地拍了拍我的後腦勺,「你小子已經是神乎其神的人了,還謙虛什麼,一個人能做好一個術類的事就已經是很難得了。」皮教授又對菲月和莫萊揮了揮手,「走,叫上你們的公主姐姐,和紅牡丹姐姐,咱們去找一些更隱蔽的地方,這裡就放天眼將軍雕像好了。」   我和皮教授回到有路的地方,腿快的莫萊已經把公主和紅牡丹請到了路邊,在那兒等著呢。   屠塔將軍派了一個班的戰士過來,還派了兩輛加長的越野車。   坐在車上,感覺著天地的高遠空淨。   越野車像只小蟲,在高原蜿蜒的山路上蠕動。   在這種時刻,你會覺到人是多麼渺小,大自然以它無法抗拒的魔力,給人蒙上一層神奇的色彩,讓人真實地感到,在帕米爾高原上,唯有生存才是驗證生命的形式。   我看著跟我坐在一起的邊防戰士們,他們或許未必會全部明白此行的重大意義,但卻以生命的堅守承載完成著絕無僅有的這一次的文化大遷移。   這些像金寶一樣的邊防軍人卻將這種堅守的生命形式執著地化為一種悲壯。也許,在久遠的將來,我和戰士們的這種從軍行,也會固化在一種介質中,供後人去緬懷。   後來,我再回到這裡,雙腳真實地站在這塊幾乎與塵世隔絕的堅實的土地上時,我感覺,我和那些邊防軍人一樣,是高原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也許隨著歲月的流逝,這樣的的生活會被高原提純和壓縮,但,不變的是我們曾經昂然挺立的身影,成了高原舞動而鮮亮的生命。我們的生命與陽光下的雪山、藍天上的白雲,神秘的帕米爾高原是如此地契合……我在用我的方式感動和感懷之餘,更傾心於它的韌性和偉大。   第一百三十四章古從軍行(4)   車正行間,忽然有一位眼力很好的班長報說有一群喇嘛躡近了咱們的車。   我和公主都徵求皮教授的意見,皮教授道,既來之則見之,不管是宗教問題還是文物問題都可以談,宜文不宜武,要擺事實講道理。   喇嘛們倒也客氣得狠,並沒有要直接幹架的意思。   聽公主的翻譯,好像是要比什麼吃佛缽。我才注意到他們每人手中都拿一個當年釋迦牟尼未頓悟成佛前的要飯缽子,看那結實勁,比一般的石頭還硬,這要怎麼吃。   可其中的一個中年喇嘛還真開始吃了,就跟撕大餅一樣,撕一點吃一點,吃得是義無反顧,吃到一半時,他揚起了那一半缽子,意思是叫我們當中的一個人吃。   喇嘛們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心裡犯嘀咕:本神漢跟你們萍水相逢,根本就沒結什麼梁子,再說了,褻瀆神靈的事,咱可是從來沒幹過,你們可千萬不要拿這些硬活跟我較勁,這咬金嚼鐵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得出來的。   要是不應,喇嘛肯定要出另外的宗教難題來對付我等。   公主和皮教授顯然亦無良策,這可難辦得緊了,我看了看紅牡丹單依,她卻是神色若定。   見到我求救和詢問的目光,她道:「可以上了嗎?」   我道:「可也。」   紅牡丹單依邁步上前,拿過那一半的硬瓷缽子,連手都沒用,就跟吃大餅一樣,直接遞到嘴邊,卡卡幾下,將那半個缽子吃掉了。   這一手,把一干喇嘛震住了,但是他們還有比賽項目。   有三個喇嘛席地而坐,一手撫地,一手手心向上做擎天狀,口內默唸咒語,忽然不見。其他喇嘛呼喝連聲,意思是教我們找到他們,不然的話,就請我們掉轉車頭,原路返回。   搞半天,他們這是做了路霸。   公主輕聲笑了笑,一跳而出,分從西北、東南、正北方向的冰凌內,將三位隱形喇嘛扯了出來。走到一眾喇嘛跟前,道:「此術與迦蓮法師略同,你們所謂的入冰無礙,是真的,還是用的魔幻之術?」   喇嘛中,忽有一個高身量的中年喇嘛踏身邊喇嘛的身體而起,兩腳踮站於兩個喇嘛頭頂之上,揮著一串佛珠,很俯視一切。   只見他,將佛珠拋於身前五米的空中,突喝一聲,喇嘛身後的一匹紅馬的馬頭即被割了下來。朝公主疾速地飛了過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公主嬌喝一聲,將那左臂之劍揮於空中,劍尖一抖,順著那顆馬頭襲來的弧跡,輕輕地劃了一條弧線。   馬頭因此轉向,一下子罩住了一名喇嘛的頭。   這一下喇嘛們吃驚了:竟然是馬頭換人頭。此時,空中飄著的是一個喇嘛的人頭。   那喇嘛仍是不願服輸,急揮佛珠,欲將那人頭換回,公主揮劍再指,將空中飄著的人頭與中年喇嘛項上的人頭,進行了調換。   一臉怒氣的喇嘛頭無身而怒,卻又只能隨公主的劍而動,其狀可怖亦相當可笑。   這一連串的變化,看得我是發呆加嚮往。公主的如真實幻的招式和紅牡丹的吃缽硬咬之功,當是非同小可,比我這練來練去,後背上只發紫光的鬼卦六十象經厲害多了,端的是不一般的驚人。   皮教授低聲對我道:「咱們見好就收,以寬仁待之,他們聚集在這裡,說不定有神秘的祭祀活動。當不可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於是,我大步往前,邁了極有氣勢的幾步,揚聲道:「各位喇嘛法師聽真了,我們是一支自發的考古隊,當然也是最不貪心的考古隊,此番較技,我們非是有意顯擺,實是教咱們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咱們帕米爾高原,是與天相接的地方,胸懷要象天一樣寬廣,所以,咱們不打不相識,握手言和吧。」   我這番話,是經公主翻譯後,喇嘛們才恍然大悟,一人一句阿彌陀佛,算是承認了他們的技不如人。   有一喇嘛見我神威凜凜,連皮教授這樣的老者都跟我請示,遂把我當成首領,主動跟我套了近乎,用漢語告訴我,他們正在圍天峰做法事,祭逝去的郅支單于的天魂。   皮教授一聽有祭天這樣的盛事,立時來了興致,很快地邊走邊與一看起來有很深佛家文化的喇嘛聊熱乎了。   而公主,又被人仰視才得見了。   我和紅牡丹走在一起,因此,我就向她請教這咬金嚼鐵的本事是怎麼練的。   紅牡丹並不正面回答,只道:「用嘴咬吧,你們的漢人大文豪魯迅不是說過嗎,其實中國功夫是無所謂有也無秘謂無的,咬得多了,也便有了鐵嘴銅牙。」   這叫什麼話,要是人人都能咬金嚼鐵成了鐵嘴銅牙,那這世界還是正常人的世界嗎,還不真成了YY小說裡超級異能者滿天飛的玄幻世界。   見紅牡丹不肯說,我拉著菲月和莫萊,繞過呈某個古陣法之形行進的喇嘛隊伍,用九釘繩和吸附軟梯,連蕩帶跳的到了那個聽說能圍了天的圍天峰。   圍天峰果然是不同凡響,十幾座聳入雲霄的冰峰快插到天際時,好像真聚到了一起,以天為圍的搭了一個史上絕無的冰帳篷。   這氣勢確是十分十分地震撼人心哪。我記得有一次跟著金寶去旁聽一課文,那上面講敬愛的周總理一個襯衫的小事,那語文老師大有感觸地講,總理親自贈了一件襯衫給工人,而那位主人公,因為什麼事而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我就十分地納悶:一件衣服怎麼就讓人感覺渺小了,難不成是孫悟空先生那樣的百變猴子,搖身一變變個小螞蟻躲到衣服裡,才有了躲在衣服的小來??????   當時,童幼無知,當然無法理解,人心有時無窮大,有時無窮小的深刻哲理。   而在帕米爾高原上,在圍天峰下,傻呆呆地看天,就算再智障的孩子也會發自心底裡感覺到自己的小,而不用費勁去鑽牛角尖的瞎猜,大概這就是自然的偉大之處。   我和莫萊、菲月剛要從冰凌間鑽出去,卻忽然發現那個跟公主較量的高身量中年法師,倉皇奔過來,他好像並沒有發現我們,只顧用手捂著胸口,奔到一處冰凌間,哇哇地吐了三大口鮮血。   我的天,就為了爭強好勝,受這麼嚴重的內傷,得不償失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古從軍行(5)   我頓時善心發作,緊趕幾步,將一顆藥丸塞到他手裡,隨即轉身離去,假裝從未發生過什麼似的,和菲月、莫萊逗著笑,遠離了那位喇嘛。   那迦蓮老法師還說我年輕氣盛,那位高身量的喇嘛看年紀差不多是接近老年的中年人了,卻仍然是為一口氣而爭鬥,比我爭強好勝多了。   人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見機行事,這位喇嘛看來,連一般的英雄好漢的境界也達不到,更何談佛家的清淨修為。看來,他要想在有生之年修成正果,怕是難嘍。   「姐夫,姐夫,你又思你的腦子宇宙了,快看,好可愛的冰火燈。」菲月小聲嚷著,在我胳肢窩裡搔了一下。   在冰天雪地裡呆久了,見到神奇的事物,都會沒來由的興奮。   菲月和菲萊兩位重生了的少女,自從從細君公主墓裡解脫以後,是屢屢跟著我經歷神奇,倒真的與一般現代少女無致了(醫學專家們要是知道有這麼兩位漢代古人還活著,就不罕忙著去研究辛追夫人的屍體了,會不擇一切手段的將菲萊和菲月據為己有,弄到實驗室裡進行活體解剖)。   我在想,等這次匈奴活文物的大回歸結束後,我得給她們兩個找一個安身之所,連金寶和納依也得弄個憑空消失,以免納依被人打聽到是漢代活古人,而遭了某些狂人的毒手。   兩位少女卻童心宛然地各執了一盞冰火燈,柔柔然然地跳起了祭神舞。   這兒離那個上萬階自然冰築成的台階還有幾千米,她們在起舞時,喇嘛們一隊隊地上了台階。   在進到第二層台階時,就開始了朝聖式了。   他們採用跪姿向上攀登。   我他頭看了看那連到天上去的冰階,心裡一陣陣的抽冷氣:「就我這身板,要是跪著爬到那祭天台上,那還不知要多少血才成,怕是連三分之一也怕不上,小命就翹掉了。」   想到這,我招了招手,讓莫萊和菲朋暫停下,好好看看這些喇嘛們是用怎樣堅強的意志攀著天梯上天的。   菲月看了看,驚得用手摀住了嘴,「我的媽呀,這不是找死嗎?要是非得跪著上去,我寧可跟姐夫坐在這裡持冰火燈玩,太嚇人了呢。」   莫萊道:「我也不幹,我才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姐夫說,人之髮膚受之父母,當以一百倍的小心對待之,哪能這樣折騰。」   「那我也不去,我也坐在這裡,和你們的姐夫一起看燈玩。」公主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身純白純白的長衣,還打了赤腳,挽著仍一身紅色勁裝的紅牡丹走了過來。   「對,咱們都不去,坐在這裡,看他們爬梯子。」菲月很高興地接話道。   公主挨近了我,一人給我們發一個綠籐座墊,笑吟吟地坐到了近旁的冰台上,指著中間的台階中段的那個圓形的冰場道:「那是佛經堂,用以爭執雙方在理論上辯辯禪的,剛才有個喇嘛告訴我,到中段的台階是七千七百道,必須是用跪的。喇嘛們要是覺得有了可以說服眾生的高深佛道,就可以敲響鐘宮裡的大冰鐘,讓喇嘛們坐在下面聽她的宏論,神奇得很呢。我那年隨迦蓮法師來這裡聽過一次,聲音可清楚了。   聽公主這一說,我的頭有點大,在那麼高的冰檯子上講法,坐在這麼老低的台階下面聽,還聽得清楚,這不大合乎常理了。   除非是納音石。   怪不得我感到這裡的冰有些奇怪,摸上去,沒有那種冰冷的感覺,我還道習慣了冰冷了,久入冰室而不覺冰了呢。   納音石還能點亮?當冰火燈?這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我跟莫萊要過她手裡的冰燈,仔細地看了看,卻發現,燃燒的並不是納音石,而是一種象冰的可燃冰。   我們幾個都不會科學家式的定量分析,沒法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一種在某些地方已經使用了的可燃物。   等皮教授獲取了大量的有關知識後,他看了看,也堅決地搖了搖頭,說是一無所知,他還閃爍其辭地糊弄我們:「這東西,大體可能是一種類似煤炭的白煤炭,也就是一普通的西部燒草,沒有什麼研究價值。」   他這理由,也太牽強了,看他那神態,似乎是已經與喇嘛頭子達成了秘密協議,故意不跟我們說這其中的奧秘。   不說就不說吧,這帕米爾高原上的秘密太多了,就憑我這一星半點的雜亂知識,連半個明白也找不明白。還是按教授之說,裝裝糊塗,接受喇嘛們的邀請,聽聽他們就要進行的冰台講經前的諸項必要活動了。   由皮教授帶領,我們這一班子外人,都暫時性地以心向佛進了西南方的那座圍天峰下,那兒有一群很老的喇嘛就冰而坐。   我摘下手套,試了試,是真冰,就那一下,讓我覺到了那種吸血咂骨的從頭冷到腳的冰。   這還沒上冰台呢,較量就開始了。   老喇嘛們分了兩派,一派是紅衣,一派是灰衣。都是太陽穴老彈跳的好像跟武俠小說寫的那樣的世外高人似的。   我們的到來,他們連聞也未聞,仍恍無所覺地盤坐(這個盤坐,我也會,是五心向天那種,兩手的手心,兩腳的腳心,加上心靈,也有以百會為一心者,這點有些搞不懂,畢意不是佛教中人,只能大概其點一下。)   到是有一個知客喇嘛給我們擺了冰蹲子,冰桌,放上了冰茶。跟我們聊些旅途風聞,和最近的新疆出土文物。   過了一個多小時,有一位老喇嘛睜開了眼睛,聲若洪鐘地道:「備酒!設宴,接待貴客。」   他還按照俗家規矩,定皮教授坐南面,中席讓我坐,西南僉席坐了公主、菲月,東南僉席坐了紅牡丹單依、莫萊,他自己坐了旁席陪著皮教授,還有幾位睜開眼的老喇嘛都從旁陪著。   我沒想到,老喇嘛竟然用一種南方的很隆重的貴賓席招待我們,還喝酒,竟然還有雞鴨魚肉。   席間,那位知客喇嘛還叫了一班舞樂女以歌舞助興。   我正看得高興,卻不防從一個舞樂女的身上哧哧地飛出了三個黑蜘蛛。   第136章至140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古從軍行(6)   三個黑蜘蛛撲落到我身上,開嘴就咬。   好毒!我登時就毒得犯迷糊了。   公主見狀有疑,早有防備,在黑蜘蛛仍要大咬特咬之時,打開了胡楊木盒子。   暈暈乎乎地,我看到三隻白蟻飛到黑蜘蛛身上,鑽進了蜘蛛的肚子。   幾位老喇嘛此時飛身而起,將那個舞樂女捉住了。坐於皮教授身旁的老喇嘛,出言喝了一聲:「舞樂繼續,花教弟子再有做亂者,處死!」   我身上的惡感隨三隻螞蟻吞食完蜘蛛並吸毒後,已經消了大半,神志恢復,只是被劇毒襲身,身上卻沒多少力氣,遂告罪離開。   三位老喇嘛提著那舞樂女跟在我身後,一同出了屋子。   知客喇嘛引我到一有頂有壁的老木圍成的房子裡,問我如何處置花教的作亂弟子。   我握了幾下拳,感覺有些力氣了,出口道:「咱們好好審一審,看她是怎麼個來歷,設若她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咱們就訓教一番,教他以後,再不要動不動就採取這樣的過激行為就是了。」   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大概是受了老喇嘛那心慈面善的影響了。人說,佛不語而語,不善而善,大抵如是。   一位老喇嘛溫言對那位用蜘蛛咬我的花教弟子道:「露出你的真面目來,我們皆非好殺之人,只要說出你的本意,若可恕者,當允你自去。」   「弟子提蘿,乃迦蓮法師座下,拜見各位上師,請恕弟子唐突,弟子實與漢人壞種罘胡華有莫大的個人恩怨,萬望上師准弟子與其單論。」女人開始說話,我一聽她聲音,知道她是被拍死在香塚的田邊加乃倉了,這日本女人原來是假死,沒想到她還是密宗的入室弟子。   密宗花教是藏密一支,因為其祖庭牆壁上以代表觀音、文殊、金剛手三尊的三色條紋裝飾,所以稱為花教,有個生孩子很不理想的叫什麼菲的女明星好像自稱是花教的……吼吼,密宗的歡喜佛好像更容易讓人引起興趣(前文的太陽塔墓裡略有提及)。   花教好像是傳自於蓮花生大師,屬於大乘佛法中的一種。咱們中原所信奉的是小乘佛法,以河南少林寺最為著名,屬於禪宗。當年,大乘與小乘之爭也是相當激烈的,我當時所知甚少,只是跟金寶到租書店看書,看金老爺子的武俠小說,有那鳩摩智,金輪法王等感到好奇,後來四娘給我講佛之起源,我這才恍然,原來佛法真的是博大精深,怪不得那唐三藏要到西天取真經,敢情這東西要是學好了,人人皆求善念圖神報,可以把人與人之間搞得很和諧哦。   而密宗的密,其實就是「信」,大凡宗教其實都是立足於一個「信」,一點兒也不摻和雜念的「信」。相信就是力量,相信就可以溝通天地,溝通天地你就是佛。   陰險的田邊加乃倉,怎麼會「信」佛呢,她們是日本的某一個政治派別別有用心地命令一些有靈根的女人混到藏傳佛教的教眾裡進行不可告人的勾當。   如此想來,這個女人也未必真知藏傳佛教的真義。聽其跟三位上師喇嘛的言語,這個女人好像要利用她知道的密宗之密跟我在佛經上較較真,然後,再伺機對我下毒手。   真是個陰毒女人啊,你在回風湖跟紅牡丹的弟弟又上床又裝一心向佛的,妄想吞了匈奴後人幾千年留存下來的瑰寶,現在,你不甘就這麼失敗,還要垂死掙扎,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   你個臭娘們,你以為本神漢是吃素的。我從小就生在這冰山雪谷中,一長就是八年,然後隨著四娘天南海北的跑路,佛佛道道的事,我就是隨便聽點,也比你知道得多,更不用說公主可是正宗的無遮公主,她給我傳知的佛之密事,不比你個日本鬼子多嗎?   跟我玩花活,你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你!   想到此,我故意裝作不知「單論」為何物的茫然,表示要將決定權交給三位老喇嘛。   有一個老喇嘛低聲告訴我,單論在俗世人中其實就是下戰書單挑,就跟武士約定幾日後比武一決生死一樣嚴肅,不過,老喇嘛請我儘管放心,佛家中的單論其實就是講研佛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勸善,而且是宏揚佛法的事,不能拒絕。   老喇嘛的話,田邊加乃倉也聽到了。她的臉上不易覺察地出現了一絲冷笑。   「可以開始了嗎,三位上師?」田邊加乃倉裝作很敬奉師尊的模樣做了個瑜珈的姿勢。   「開始吧,我們靜密觀。」那位對我善念引導的老喇嘛說完,即和其他兩位盤坐加持手印,閉目而不語。   「來啊,拉合爾的神的使者,弟子提蘿恭迎大德法師給弟子以釋惑解憂。」田邊加乃倉裝著一副求善的神態故意說給三位老喇嘛聽。   「來就來,你當我是怕你不成,別以為有迦蓮法師為你撐腰,老子就怕了你,中原的佛法文化源遠流長,豈是你這樣一個半吊子花教弟子所能領悟的。」我起身信步走到田邊加乃倉的身邊,用最正統的真言宗的身位手印坐於蒲團之上,並無半分怯場。   (PS:真言宗是密宗的別稱,故意臭顯擺一下佛學知識,哈哈,知識是人類進化的階梯!!!)   田邊加乃倉知道我詭計多端,心理已有了多重防備,但卻沒料到我竟然知道密宗的正路子,她哪裡知道,本神漢還接受過無想大法師這位雜密的神授灌頂,更有公主的無上瑜珈所釋出的冥想之法。   哼,我估計,依迦蓮法師的通慧明智,不可能為田邊加乃倉進行灌頂加持,充其量也就是給她開開佛心之光了。   看田邊加乃倉叨叨咕咕的要進入冥想狀態,我猛地伸手示意她暫停進行。   我神態肅然,不容她一絲置疑地道:「日本帝國主義的忠實走狗,屢經失敗的日本盜墓團成員田邊加乃倉女士,在進行佛法單論以前,我覺得,很有必要把一些有關國格人格的問題講清楚。」   田邊加乃倉想插話,我立即用手掌毫不客氣地摀住了她的嘴,繼續道:「你的先祖曾經在我們這塊以寬容、禮讓、忍耐和博廣的土地上犯下了令人髮指的反人類罪,你如果想跟本人單論,就必須以中國的跪拜之禮向我和我所代表的漢民族人民真誠地謝罪,我們才能進行平心靜氣的佛法講論。」   為了強化她心中的罪惡感,我又補充道:「你們的什麼海不俊樹,田中角用都正式地向全中國人民道過歉,你做為殺人狂頭子的後代沒有理由不向我和我所代表的人民謝罪。」   說完這些,我才鬆開了堵著田邊加乃倉嘴巴的手。   田邊加乃倉咕錄錄地轉了一會兒眼珠子,咬了咬牙,略起了起身,由坐姿改成了跪姿。   我嫌她的跪姿不夠端正,粗暴地扳著她的肩,糾正了一下她的姿勢。   第一百三十七章古從軍行(7)   田邊加乃倉口中唸唸有詞的朝我跪拜了三次。她的臉上一點真誠勁也沒有,我估計,她嘴裡還不知怎麼用她的學自漢、唐朝而異化了的倭語在咒罵呢。   但是,無論怎麼說,她是跪了。   等其三跪完畢,我兩掌在胸前合什道:「單論以前,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咱們所處的地理位置。你給我聽好了……」   「願聞其詳。」田邊加乃倉由跪改成瑜珈盤坐,跟條蛇似的把身體俯於地上,翻臉衝著我,勝券在握的樣子。   「咱們的圍天峰過去七十多里,就是歷史上的一位大德高僧西行出國的最後一站吐爾尕特,有一本《西行記》想必你也看過,你或許知道,在這樣一年四季冰封掛雪的地域,兩國人民長期友好過,也進進出出了大量稀世珍寶。但是,最重要的是佛法從此倡明,人們以友善對友善,不像某些數典忘祖的民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瞇縫著眼,看了看吐眼蛤蟆似的田邊加乃倉有什麼反應。   她好像聽得很仔細,我說的是她所未接觸過的知識,這是我打斷她的順勢思維的時候了……咳,本神漢要用心理學收拾你這個倭人婆娘!   我話題一轉,聲音提高了八度:「公元804年,日本有個叫空海的到大唐學法,在長安青龍寺從惠果大師受金剛界、胎藏界兩部秘法,並受傳法大阿闍黎位。3年後回國,以平安(今京都)東寺為中心弘傳密教,並建高野山金剛峰寺為傳教「根本道場」,創立真言宗,以傳金剛界密法為主,亦稱「東密」。」   「你聽到了嗎,你知道了日本的密宗的淵源了嗎?或許你還不知道『廣義之金剛乘分為二派,一是右派:以大日經為主,即指純密。富於穩健之神秘主義,欲藉咒術實現宇宙與精神之合一,以支配自然與人事,此派又稱為真言乘,乃稱唐密』,你田邊加乃倉放著正宗的唐之真言乘不學,心術不正,妄求偏門,你學自迦蓮法師的連皮毛也算不上的雙身之乘,實乃左派:此派大體是以金剛頂經為主,又稱左道密教,所謂定人之慾望本能,欲於此發現真實,稱為金剛乘、易行乘,主張性力派,重視雙身雙修之法,卻只能是旁門左道。」   我把從四娘那裡學來的東西,一古腦兒地經過簡單加工後,悉數倒出來,意在嚇住這個花教支派的異流之徒,好叫她身心受礙,我再用上虛明大師的攝魂之術,看你不老老實實地俯地認輸。   田邊加乃倉果然是第一次聽到,她兩隻眼睛不轉了,發起呆來……   這倒是個很好的機會,趁她心神紛亂之際,我來點身體上的實際撞擊,徹底破了的她的粗淺的瑜珈冥想。   兩手一伸,我抓起了田邊加乃倉的兩隻胳膊,就勢一環,用手掌抵住了她的胸。   這女人胸好大……我雖然極力避開她的那兩陀陀肉,可按上去的時候,還是感著了那鼓鼓肉峰邊緣的彈性……這女人的乳房位置也太靠上了,如果稍為用點勁往上一擠,怕是與肩齊了。   心猿意馬了一下,隨即收攝心神,開始了我的鬼卦六十象經的冥想……   田邊加乃倉的心思很繚亂,好像已經聚不起她的念力在阻擋我對她的意探。   「你聽著我說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我,你也許就此會看到你的本尊神已經坐在你的身體旁邊,她很安詳,她在關注著你。」我閉著眼,緩緩地說著心理導語。   「我可以什麼都說,不必顧忌什麼,把心裡的一切都說出來嗎?」田邊加乃倉仍有些猶豫。   「當然,真言之信乃三密加持也,身、口、意皆清淨無礙方能與佛通語,即所謂三持真,可佛也,現在,我就是你的阿闍梨,你可身開心通意暢,若天頂通透,可行灌頂之禮也。」我信口開河,引誘田邊加乃倉說真話。   她聽到我的話顯然非常激動,身體竟不由自主向我靠近了半尺,我們盤坐的兩腿已經靠在了一起,她身體的澎湃清晰可聞。   本來想斥她幾句,可又想,她這樣子失態,怕是心守的意念已失,已經可以由著我東引西導的把她心裡的秘密一點不剩地都吐出來,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我強忍著摸她那籃球般巨乳的衝動,聽著她的真言:「我真的可以由阿闍梨行灌頂之禮了嗎,真的可以了嗎,你就是我的阿闍梨對嗎?」   (忘了交待了,阿闍梨其實差不多就相當於學術界的什麼博士生導師啦,聽說,現在,男導師們經常會將女生的身體也導了通了,基本上有點接近於宗教的獻諸一切,以期登堂入室,不分你我了……當下,有不少宗教人士和學術界人士都是以這樣的幌子騙人的,好像還屢屢得手……本人痛心疾首也!!!)   聽了田邊加乃倉的話,我故意閉眼息意,收回了我的探測意念,身心晉入古井不波狀,   過了一忽,我以飄渺若悠遠的聲音道:「若想就此加持灌頂,必得以無礙之心方可行之。現在,咱們就到那最高的入天台階上進行古往今來未曾有過的天光灌頂!」   聽完我的話,田邊加乃倉有些猶豫,她好像覺得,以她現在的弱弱法力,要登上那接天的台階之巔,似乎有些太遙不可及了。   我立即聲若洪鐘地道:「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舍下臭皮囊,才能見真佛!」   這兩句話,把田邊加乃倉給震了,她騰地一下從冥想狀態中醒出,呼呼帶風地率先衝出了屋子,向著那遙不可及的接天台階衝去。   哈哈,我勝了!這次佛經單論先前的約定是:只要誰的冥想被對方破掉,那就算輸。田邊加乃倉現在的狀況,不僅是被本神漢破掉了冥想之態,而且,還仍被本神漢控著意識,要百折不回地爬到天上與藍天同在。   正得意呢,耳邊忽然聽到虛明大師那真正的像是千里之外傳過來的佛音:「你小子投機取巧,不尊佛陀,該打你嘴巴子,看在你尚有善念的份上,饒你一次。記著,我亦人,人亦我,由彼及此,由此及彼,有我亦無我,無佛即有佛,阿彌陀佛,世上有難事,只怕無真我!」   虛明大師的佛音好像在繞著整個屋子無聲地迴響。   從那三位老喇嘛臉上的變換不定的臉色就能看出來,他們也聽到了。三位老喇嘛把睜開的眼睛又都閉上了,虔誠地抬臂於胸前合掌,真真是見了真佛而欣然忘我的出世之態。   我也在虛明大師的佛音繚繞中,把練了多年的鬼卦六十象經練了又練,一直練到周圍紫氣大盛,整個屋子,都氤氳了。   唉,從未有過的舒爽感覺。整個人就跟胎息了一樣,連呼吸都省了,靜靜地享受身心從未有過的輕鬆。   ……也不知過了有多長時間,等我睜開眼晴時,發現老喇嘛們都不在了,公主卻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見我醒來,公主笑咪咪地跟我開玩笑:「七天七夜,不吃不喝,胡華要得道升天了。」   「是真的嗎?公主?」我有點不敢相信。   公主鄭重道:「當然了,三位喇嘛都因你而出世了,還義務攜了三尊單于祖尊的真身像而去十三里鋪護佛,這可是大功德,黃衣喇嘛們要請你講經呢……」   公主還要繼續表場我的功德無量,可我聽到講經,立即頭大,伸手握了公主的玉手,投降道:「你就饒了我吧,要是我能講經,那世上所有的喇嘛都能進大乘琉璃世界了,我……咱們先躲起來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古從軍行(8)   「不行啊,胡華,喇嘛們都已經不眠不休的等著你了,你怎麼能臨陣脫逃呢。再說,虛明大師對你如此點悟,你怎麼能不留下隻言片語。」公主執意要我給喇嘛們講經。   這可是真的難為我了:真正的喇嘛經我根本就沒看多少,我所知道的,全是四娘斷斷續續象講故事一樣講給我聽的,而且,還都是我八九歲剛記事的時候講的,等長到十歲了,就再也沒給我講了,就我這半吊子的歪經,哪能搬出來獻醜。   我求救似的看著公主,覺得只有逃跑,才能維護住我這得來不易的神漢的英名。   公主踱了幾步,抬頭對我道:「有了,咱們可以隔簾釋經。現在我就去準備。」   唉,這個法子好,可以像慈禧太后一樣,垂簾聽政。   公主出去,依著她的安排,跟外面的喇嘛互通了有無,然後,就在屋裡布了講經台,周圍掛上了能讓人失去方向感的冰玉做成的珠簾,公主美名為古月賜華台,給喇嘛們說是我舊體剛消,新體初生,承受不了外面的污濁之氣,因此要多費一點周張。   布台一畢,我佛態隆隆地上了講經台。   不過,我只對口型,不出音……嘿嘿,經全是公主講的,連我聽得也是如癡如醉,更不用說屋內的大德喇嘛和外面冰台上那些一心向佛的老少喇嘛們了。   講完了經,就自由多了。   先吃了一頓冰山上的飯,宴座上沒有一樣是冒熱氣的,全是天然之物,乃奇花異草是也……九十年代那會兒,已經有人有先見之明地從冰山上採草藥了,跟收藏古董一樣地,保存起來,後來,咱們都跟著時間之鍾跨了世紀以後,藏藥大興其道,成了不少疑難雜症的首選之藥,但大部分藏藥只含有微量的冰山聖草,要想真正地起死回生,不大可能。   我就從此時起,對山珍海味不再感興趣了,而且,沒有飢餓感了,就算五六天不吃東西,也不如饑似渴了。雖然有時候也會回想一下大魚大肉地香辣甜酸,但不再饞得睡不著覺,就算幾年不吃,也不會流口水,再吃的時候,就跟普通的饅頭和大米飯沒什麼區別……這大概就是許多吃齋的佛家居士們絕難達到的無味狀態。   吃了幾根異物誌上也沒有記載的奇草,我和公主、紅牡丹單依、莫萊、菲月就去看仍在很辛苦地爬通天冰階的田邊加乃倉。   看著變成一個小灰點的田邊加乃倉,我單掌立住,念道:「我佛慈悲,希望你就此離了爭爭鬥斗的苦海,游向清靜的佛家彼岸……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本神漢賜你甘同身受的苦境,實是用心良苦,此乃是難得的悟佛大道,阿彌陀佛,澄明的高天會為你招魂!」   莫萊、菲月看我臉上的玩世不恭,忍不住哧哧地笑。   我仍肅嚴道:「業報輪迴,你等若不能大徹大悟,當不能跳出三界,亦不能離出五行,當輪輪迴回地變成啞石頭,無名的小草,世世受著被人踩踏之苦也。」   「等姐夫一人得道,我們就跟著雞狗升天……」   菲月剛說幾句,卻聽圍天峰下槍聲大作,似有人甘冒奇險要血腥奪寶了。   我們幾個急急趕到山下,看到孫菊靈嫣和胡明軍一馬當先地衝了過來。   孫菊靈嫣爆豆一樣地對我講:「有人懷疑范鋼和我老爹偷了兩尊玉佛,正往邊境上逃,上頭要我迴避,我偏不迴避,經我和胡明軍一番偵察,初步看,有五六個喇嘛嫌疑最大。你快點召集喇嘛,看是不是已經有人潛逃了。」   這可事關重大。范鋼和孫不二跟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老哥們兒了,而且為了玉佛也幾乎是殫精竭慮了,什麼人這麼沒水準把屎盆子往他們身上扣,如果不事拎不清,皮教授也臉上無光。   可是跨國追逃的話,要有有關部門臂助才行,可皮教授和屠塔將軍光這幾十車的匈奴文物就夠焦心的了,實在是不能再麻煩他們。   看來,只能在喇嘛們身上打主意了。有一位老喇嘛跟我說過,他們若有重大宗教事務,根本不需要什麼護照什麼的,只要亮明來意,沒人敢攔。   我跟公主說了我的意思,公主讚道:「咱們乾脆穿上喇嘛服,來個跨國的西行,倒還可以增廣見聞。」公主說話之間,溫雅從容,倒似對玉佛之失不過分著急,像個古代皇后似的,要隨駕遊山玩水了。   也是,一般人要想在冰山雪谷間長時間地徒步苦旅,怕是早已叫苦連天了,而對公主、紅牡丹、菲月、莫萊來說,倒真是難得的把手共玩的機會。   孫菊靈嫣仍是憂心忡忡,說要先行一步。   我把她拉到一邊,推心置腹道:「公主非比常人,就連我現在也儼然成了這圍天峰黃衣喇嘛的編外班禪,已經具備了辦大案要案的能力,更況且,玉佛被盜,只是一個表象,內裡一定有深層陰謀,現在,你無事一身輕,何不放鬆開來,跟當年唐僧西天取經一樣,細細地走這古戰道,體會下當年鐵馬冰河的況味。」   孫菊靈嫣對我瞪眼:「你小子,怕是要做肉慾唐僧,要夜夜洞房,共效于飛哦!」   她這是答非所問地同意了。   我隨即,把候在不遠處的一位中年喇嘛招呼過來,跟他講了要立即查點失蹤喇嘛、並立即挑選跨國之行的人選,再讓他們給我和公主等人準備喇嘛服的事,中年喇嘛即轉身去了。   就在我們準備上路時,紅牡丹單依又得到一個壞消息:她弟弟撐犁孤塗納烏也失蹤了,據將軍身邊的警衛講,他帶著一尊玉佛跑到了印度,可能有向印度南方逃竄的可能。   孫菊靈嫣得到內部可靠消息稱,這兩條消息都是絕對的可靠,上頭為讓玉佛能及時回國,允許孫菊靈嫣追撐犁孤塗納烏所攜走的玉佛。   這可就兩難了:喇嘛們是向西北想進入塔吉克斯坦,撐犁孤塗納烏則向東南,兩個極端哪,要真是這樣的話,就要兵分兩路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古從軍行(9)   公主卻一點兒也不急,說是要先跟喇嘛們搞個團拜會,再做定奪。她對著紅牡丹單依耳語了很長時間,終使得紅牡丹放下心來,不再急著尋她的因玉佛這無價之寶起了貪念的弟弟了。   團拜會搞得比皇室加封大典還隆重,搞得我有點暈頭。   那個被眾喇嘛擁戴的轉世班禪,道行好像很高,是三位老喇嘛出世後,新擁出來的年輕一輩,看樣子年紀只比我大了七八歲,他對我很尊重(他的至尊地位,乃是因我與田邊加乃倉單論,而引出虛明大師,致三位老喇嘛出世而留言讓其承位得來的,故對我那個特別高看了……)。   由此,這位轉世班禪把圍天峰下一座冰谷中一座極秘密的古堡賜給了我。   宴會即擺於我的問天之堡宅第中。   我和公主、孫菊靈嫣、紅牡丹等在四位女喇嘛的引導下,魚貫而入。   本神漢的自家宅子是一拉三座雕樓,最中的一進入就有一座玄關式的照牆,上面有佛家畫人畫的諸佛飛天圖騰。   兩邊各有功德石注,分別書有:法高北斗、德披南山。八個玉石大字,交相渾映,著實讓我有些腳軟。   當時那感覺,就跟金老爺子寫那小說時原東方不敗一樣要一統江湖澤披蒼生千秋萬代,或者是迷迷糊糊做了皇帝,被人連呼萬歲萬萬歲,腳下虛飄飄的,似乎要乘風歸去。   我趕緊拉了公主從側屋出去,進到了花園裡。   好大的一所花園。真的是兩隻眼睛都看不過來了。滿眼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我都有點懷疑這裡是冰封的北國,而是如詩如畫的江南水鄉了。   順著曲裡拐灣的小橋走上一座「可覽」亭,極目而觀,遠處是冰峰座座,近處則紅橋綠水,朱欄畫廊……唉,此處已是人間仙境了,我復何求,乾脆就在這裡享受溫柔鄉,跟公主、菲月、納依共效于飛得了……   菲月往我脖子裡哈氣,提醒我,要我繼續遊覽我這有生以來的第一份豪華房產。   過了盡覽亭,由南至東,一位溜的隨風而舞的柳樹,柳營過處,是數間茅蓬,茅蓬周圍是奼紫嫣紅的諸色牡丹(這牡丹極難養也,真想不到喇嘛們為了擁戴自己的精神領袖,能下這麼大功夫)。   繼而登山,豁然看見一處洞天府地,洞中有石刻的兩個字:不貪。進到洞中,見一泓冰冷的清泉,泉水旁的石壁上有天成的「無礙水」三個字。順著石階而上,走到西北一個高台,台高入雲霄,四角有四根華表石柱,再中間是那根擎天的石柱,上面乃鐫刻「天擎」二字。   我本意是要登上天擎閣,公主挽住我的手臂,溫婉道:「轉世班禪還要給眾喇嘛講經,反正你是地主,什麼時間都可以看,轉了最後一處,咱們謝了本家,還要去追玉佛呢。」   這時,我才醒悟:公主是要等玉佛追回後,再讓我擎天吧,搞不好,那什麼無礙水也是公主搞的把戲,她是怕我陷在溫柔鄉而樂不思蜀,成了只知留戀花叢的廢人。   菲月最懂附會公主的心意,拉著我看了西北角的聽濤峰。然後,就一蹦三跳地拉著我到了宴席所在地——本神漢的問天府第——宴客堂。   轉世班禪早到了,神態威威地坐在那裡,不知在琢磨什麼,好像有點心事重重。不過,他好像並不是想人插手,可能是內部的宗派之爭吧……藏傳佛教發展了這麼多年,可謂是宗派林立,複雜得狠,不敢多言也。   我這正客真主一到,湯飯即上,每人小啜幾下,即換上了大宴,眾喇嘛大吃。只有轉世班禪和幾個高德喇嘛點到即止,他們也已經達至無味的境界了。   我和公主也是不大食人間煙火了。拿著長匙蜻蜓點火地表示了表示。   看著菲月和莫萊吃得楞歡,我感覺比自己吃了還爽,很有點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帝王感覺。這時候有一位中年喇嘛送來兩幅秘圖。是兩條3000年前金石古道的交通圖。   一般說起西行,都會想到絲綢之路,而其實最早開始的是黃金和古物的流通。   人們通常所說的絲綢之路是指西漢人開闢的東起長安、西到羅馬的大陸通道,這條大陸通道有南北兩條支線,南道由敦煌出陽關西行,沿崑崙山麓過蔥嶺,西達大月氏(今新疆和阿富汗東北一帶)、安息(今伊朗)、條氏(今阿拉伯半島),最後到達羅馬帝國。北路由敦煌出玉門關西行,沿天山南麓過蔥嶺,經大宛、康居(均在今蘇聯中亞境內),再向西南行與南道匯合。這兩條線路通稱『陸上絲綢之路『。   另外,還有兩條絲綢之路即或是金石文物古道卻是鮮為人知。一條是『西南絲綢之路『。它由四川經雲南過伊洛瓦底江,至緬甸北部的孟拱,再渡親敦江到達印度東北的莫帕爾,然後,沿恆河流域轉人印度西北,至伊朗高原。這條絲綢之路比陸上絲綢之路還要早得多。1986年,考古工作者在四川廣漢市發現了神秘的三星堆遺址,距今約三千多年,遺址出土了一批與西亞和希臘文化相聯繫的文物。其中,有長142厘米的金枝,高約4米的『神樹『和大小不等的銅人、銅頭、銅面具等,這條金石文物流通之路其實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形成了。   而另一條其實可分為東海古道與南海古道。東海古道最早可追到周王朝(公元前1112年)時,紂王封箕子到朝鮮,從山東半島的渤海灣海港出發,到達朝鮮,教其民田蠶織作。中國的養蠶、繅絲、織綢技術由此通過黃海最早傳到了朝鮮。南海古道則由廣東的泉州出發,走新加坡西面之皮散島、馬六甲海峽、印度的東南海岸之康契普臘姆、斯里蘭卡一帶的航線。歷代因水道變化,路線也多不相同。   而紅牡丹的弟弟選擇走印度往南,所定是海上絲綢之路的島站,其意圖是顯而易見的,他可能手裡頭也有古秘道地圖,他既然下決心盜玉佛而去,肯定還有別的盜寶意向。最有可能他會把藏寶地點選在斯里蘭卡。聽說那兒有個不准女人上去的島國,那兒是清一色的禁慾的的修道院,是典型的僧侶政治,不受任何國家法律的限制。那兒是被人稱為世外桃源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章古從軍行(10)   吃完了圍天峰喇嘛們的葷素皆精的大餐,那位轉世班禪屏退左右,示意我也請其他人出去,像是有極其重要的喇嘛機密要向我交待。   屋裡只剩下我倆時,轉世班禪告訴我,他其實乃印度人,是三位老喇嘛去印度之行,在一位馬戲班子裡把他搶來的。來的時候,他是坐著一輛很特別的馬車來的。那輛馬車的特別之處就是能使人很快地長大,像變魔術一樣。可是,就在我和田邊加乃倉單論的那天,珍藏在問天府第的馬車不見了,而且,他們剛選出的轉世靈童也不見了。   本來他是打算親自去追的,可印度的一個大乘教派派來的論經團卻提前來了,為期半年的佛經論劍明天就要正式開始,轉世班禪知我對喇嘛事務所知不多,很祥細地跟我講,這次跟印度的冰峰論經,乃百年來所未遇,此事悠關一個教派的生死存亡,絲毫馬虎不得。   聽轉世班禪的話,他原想留下我助他講經,但馬車乃是他受禮之物,算是他佛法的轉生地,丟了他,就等於把他唯以賴之的性命雙修丟掉了。   我這才知道他贈我這問天府第的深層含義,他這是要我拚了命的也要把那駕給他脫胎換骨的喇嘛馬車和那個精心培育的轉世靈童弄回來。最後,轉世班禪又叮囑我,如果靈童不能兩全的情況下,就保全馬車。   唉,這怕是世界上最價值連城的馬車了。   只是在這老印度,山高水遠,人海茫茫的,要找到那架馬車,其實就是大海撈針哇。但是,無論怎麼說,這任務一定得給完成,最其碼,我也可以有功受祿的享受一下問天府第這人間仙境,不枉了我和公主幾生幾死的不朽愛情。   弄來弄去,尋找玉佛到成了次次要級任務。   等轉世班禪走了,我把該說的秘密跟公主、紅牡丹和孫菊靈嫣通報了。經過一番合議,我們暫時放棄對塔吉克斯坦方向的追寶行動,集全部精英於印度及斯里蘭卡一線,盡量不損一毛地把那兩樣喇嘛聖品給追回來。   按照行動計劃,我先找了會做木匠活的喇嘛做了一輛印度式馬勁團的馬車。然後,把皮教授給我的一些秘密武器分由孫菊靈嫣、莫月納依裝好了,再選了五名喇嘛和五名特警,加上胡明軍等三名有異國追寶經驗的刑警,我們的追寶團就準備開拔了。   路鐵當他們四個十三里鋪的鐵捕,積極請戰,也要參加。我拍了拍四位老哥的肩,叮囑他們要協力同心地保護皮教授和喇嘛的坐禪論經,等回來以後,咱們說不定,還要到老毛子的不毛之地去追寶呢。   一番送戰友式的告別,惹得我心裡酸溜溜的,皮教授摟著我,道了,有十幾聲的保重,千萬千萬多少人去,多少人安安全全地回來,說是等我回來,要給我關於我的身世的重大玄機。   我很鄭重地答應了。   將軍派了最好的越野車,把我們送了又送,一直到了拉薩,從一位老喇嘛手裡拿過了一枚能通行東南亞可保暢通無陰的佛猞俐,然後越國境先進了緬甸。   公主頗有遊興地把那輛喇嘛做的大篷車從大貨車上取下來,說是要坐在馬車上到曼德裡去拜釋迦牟尼的佛像。   看公主那樣子,好像確實是超然物外了,我心裡跟墜了鉛一樣,心唸唸地要給轉世班禪找到聖馬車和轉世靈童,她卻仙袂飄飄地,站在敞篷馬車上,跟那個我心依舊的泰坦尼克號的外國MM那樣,還用無遮語唱月亮之歌。菲月和莫萊推波助瀾,搞得我們好似藝術交流團似的。   找當地的住民買了四匹馬,我們就馬蹄得得地到了曼德裡城,直接上了曼德裡山。   此山整個是一座高過一座佛堂構成。高約九百四十五英尺(殖民地特色哦),從山腳開始,遮蔭走廊把一座座的佛堂連接了起來,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佛堂的有塗金,有的塗成白色,在強烈的陽光下顯得相當地燦爛輝煌。   從新疆西藏的冰山雪谷到了這南國濕地,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把馬車停在山下,我們這略業寵大的旅遊團一干人等全部脫了鞋,脫了襪子,爬上了曼德裡山,近距離的朝拜釋加牟尼的佛像。   我在看完佛像,轉頭朝山下看時,竟然看到孫不二急匆匆地往山上走。   他不是被人捉了,去塔吉克斯坦了嗎,怎麼會到了這裡。   這怪事秘事是越來越多了。   孫不二像是經人指點專程來找我們的,老遠地就喊:「罘子,毛丫,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遊山玩水……」孫不二一急,連孫菊靈嫣的小名也叫了出來。   我走到山邊的欄干處,向孫不二招了招手,「祖佛在此,你也敢大呼小叫。」   孫不二停下腳步,急喘了幾口氣,又道:「什麼祖佛,咱們的黃帝炎帝那才是祖佛祖皇,趕緊弄通關文堞到斯里蘭卡去,范鋼被人誤當兇手抓起來,要送到那個男人國當和尚了,去晚了,玉佛也成了那蠻不講理的男人國的私有財產了。」   我哈哈笑道:「你趕緊吧,更蠻不講理的人來了。」   我看到有幾個護山的佛教弟子,速度飛快地到了孫不二身邊,還沒等孫不二辯解,即強行把他扳倒,給他把鞋襪脫了,然後,咕城咕嚕地給他講了一通,提著他的臭鞋和臭襪子下山去了。   孫不二沖幾位佛教徒的背影罵道:「娘希匹,當年老蔣的遠征軍出生入死的為你們打下了江山,你們倒忘本了,你們要知道我老爹也是老黃埔軍人!要不是看破紅塵,也不會扔下我一個人聽天由命,到嶗山道觀當道士!」他罵得還挺來勁。   等他赤著腳丫上來,我對他嘻笑道:「佛祖聖地,豈容你胡言亂語,還不向佛祖叩頭謝罪!」   孫不二道:「叩頭倒不必了,不過,做為風水界的老前輩,我倒是敬他幾分。想當年,他老人家來到曼德裡山,用手一指,道:『這裡將是都城』……可是許多許多過去後,直到緬甸最後的貢榜王朝的敏同王才在這兒築起城來。雖然,他的預言實現得晚了些,但畢間還是實現了,所以,作為同行,老孫佩服他一下。」   第141章至145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   孫菊靈嫣一拉孫不二的袖子,道:「到了國外,你也不改改臭吹的毛病,同行的好多都是佛道中人,你小心他們給你講佛經。」   孫不二哦了一聲,聽了老閨女的話,不言聲了。   我拉著孫不二往遠處走了走,低聲對他道:「既來之,則安之,這追寶的事,我比你還急,可是,到了異國他鄉,咱們想不入鄉隨俗都不行,本來,聽警方的可靠消息說,你們被人懷疑偷了國寶,要潛逃國處,我恨不能身插雙翅,一個觔斗雲把你們救回來,可是,弄來弄去,這玉佛大案裡又搞出了扯不斷理還亂的喇嘛事務,所以,只有慢工出細活,咱們且遊山玩水中,取玉佛於談笑間吧。」   孫不二聽我這話,扳著我的肩,打量又打量,「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麼奇遇了,怎麼跟吃了能長命百歲的天山雪蓮似的,更加神威凜凜了。」   「哈哈,此事,留待以後評說,咱們先看看緬甸人民辛勤勞動的建築結晶。」我被孫不二表揚了幾句,心懷登時開放了不少,遂拉著他走進了佛殿。   孫不二知我是第一次到曼德裡,有點炫耀地對我講,曼德裡這樣的古城,看上一眼就令人傾倒,看第二眼就一世難忘。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地方,古都成群,一個挨著一個,而在曼德裡城外,有茵瓦,有阿馬耶卜耶,有實階,這些都是曼德裡古代帝的都城,這些古城就像是星星拱明月,或者說是江河千流歸大海,合曼德裡這個有釋加牟民巨像的老城特有文化素養,當然也是風光明媚。他用嘴說還不算,還跟個睚頗識地理風物的藝術家似的,用手指著,你看哦,古城與古城相對,塔尖與塔尖高高相望,那誰寫的落霞秋水天長的,當堪有一比,此處可謂朝陽彩霞,落日長煙。   公主和莫萊菲月轉了幾處,見孫不二對各處風景頗有道行,就靜靜地跟在我們後面走,三人看得很陶醉,莫萊和菲月聽孫不二胡吹,還直點頭。   走到一處小亭,孫不二很謙虛地請公主給講點歷史典故,莫萊搶著道:「這裡,我和菲月都來過的,有一個蒲獨王朝的玻多帕多耶國王,就像秦始皇一樣,勞全國人民之力,要建最大的佛塔、最大的獅子像、最大的鍾、最大的人工湖。」   我要莫萊指給我看,莫萊看著周圍一片片的高標的棕櫚,粗枝巨葉的芭蕉林,再看另一邊是黃土漠漠的荒土,哪裡有什麼最大?   公主笑道:「當年的所謂的世界四大早就成了黃土了,不過,曼德裡確是有個很震憾人的典故,佛堂後面有條泊王路,那是大英帝國虜走地泊王和王后上船的路。大英帝國的士兵將地泊王運到印度的一個荒島上,囚禁起來,終結了一個王朝。但是,真正的鬥爭卻沒有結束,有一位叫德欽哥都邁的人民領袖和另一個神秘身份的小和尚,當時他們只有八九歲,在目睹了國王、王后被擄走的慘象後,發誓要求民族解放,這裡也是轟轟烈烈地鬧過革命的。下面的廟裡就有那位作家人民領袖反帝國主義的召喚人們去戰鬥的石刻。」   我們順著下山的台階要去見看看那位作家的戰鬥口號,這時候,一輛很漂亮的大篷車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大篷車上有漢字:世界第一矮人努達瓦,一個嬰兒般的智慧之人。大篷車的宣傳畫上還畫著一個身量極高的熊人和那位叫努達瓦的第一矮人的令人爆笑的表演像。   我心裡格登了一下子:這該不會是轉世班禪所說的那個轉世靈童吧。   踏破鐵鞋啊!我立即通知五位穿了便衣的喇嘛,叫他們一眼不要眨地盯住那輛馬車和那個馬戲團。   其實,我倒是真的過於風吹草動了,這馬戲團是曼德裡城專門請來在戲院裡表演的。不用盯,那馬車也不會跑掉的。   既然是來表演的,那可是要好好看看,看看這馬戲團到底要賣什麼膏藥。   中午,我們吃過飯,略作休息,就接到馬戲團的票,這好像不看,人家還要送上門來。有點公然叫板的意思。我把莫萊和菲月還有五位特警派出去先偵察一下,教他們與喇嘛們分開行動,不要打草驚蛇。   然後,和公主、孫不二他們一起到了戲院,我教孫菊靈嫣、胡明軍,公主先看戲。我則與孫不二準備到後台一看究竟。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孫不二劃裝成後台拉幕員,與原來的拉幕員打了招呼後,替下了兩個。   馬戲的節目一開始是幾個一般精彩的動物表演,接著是一位女馬術師的表演,台上的女馬上師穿著露腿露臂的緊身服,人長得很令男人想入非非,漂亮的金髮,阿娜多姿的腰間還繫著粉紅的薄紗,馬跑起來時,確實夠撩人的。而且兩邊的絲帶隨風招展,跟那穿花蝴蝶似的。   一個老拉幕員告訴我,這個馬戲團走了十多個國家了,不過,最近他們才有了矮人的表演。他們有別處表演,矮人一出場,整個是歡聲雷動,他好像能講十多個國家的語言,說話細聲細氣,純是五六歲娃娃的聲音,可偏偏他又博古通今,天文地理人物風貌沒有他不知道的,簡直就是神童。   正說著,那位表演馬術的女馬術師下場了。她走進一個化妝間,竟把那位「神童」給抱了出來,坐到椅子上,親暱地把矮人神童放到膝蓋上,親親他的腦門,吻吻他的臉,又用手撫弄他的頭髮,然後慢聲細語地同矮人嘮情人式的甜言密語。   我掛在脖子上的和氏淚血玉突然有了反應,那小矮人也很機敏地看了我一眼。   應該就是了他了,一切都吻合了。   不過,某人費事把力地把神童和馬車盜走,又故意暴露行蹤給我,這搞的是什麼意思?   孫不二問我動不動手,我搖頭,對他道:「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而且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怎麼出牌,不能冒然行動。」   第一百四十二章喇嘛的大篷馬車(2)   「那就冷靜觀察,相機而動。」孫不二見我處變不驚,大感欣然,跟一尊門神似地與我並肩站著。   那個叫謝拉布婭的女馬術師在後台調度的催促下,戀戀不捨地把矮人努達瓦放下,看著他一步一扭地上了表演台。   另一頭,那個熊形巨人,跟活文物一樣也到了前台。台下那掌聲嘩嘩地。兩人的聲音一粗一細,形象千差萬別,配合得卻相當默契。   我和孫不二分立大幕兩側,仔細觀察著矮人努達瓦。   努達瓦是本色表演,既不化妝,也不矯揉造作,只是很老成地向台下鞠躬,然後背著手,用一雙特有神的眼睛,向觀眾一掃,嘴巴一張,那天籟般的童音道:「我來自神秘的火星矮人洞,我已經三千多歲了,你們如果看過童話,或是聽過中國悠久的歷史,就一定知道,我是你們最喜歡的智慧之神和掌管一切生靈前程的命運之星。」   說話間,他雙手一抖,竟然真的抖出了滿天的星星,此時的燈光師,也把佈景調成了夜景,那位粗笨無比的熊人,在夜空中空懸著,跟大熊星座似的,搖頭擺尾。   台下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小矮人那一本正經的老氣橫秋的話,把我和孫不二也逗樂了,下面的觀眾大概肚皮也笑破了。   菲月和莫萊匆匆從後台內門進來,告訴我,她們發現了兩輛奇怪的馬車,問我是不是要全部偷來。   我對她們道:「咱們不偷,看戲。」看到她們倆,我想起那不矮人剛才想起的話,這要說,年齡大,莫萊和菲月才真的是很大,也是奇人,要是再拿著遲蒂蛇蓮長出來的「少女的胳膊」,那賺錢肯定是海海的。   她們倆看著小矮人和巨熊人的表演,也是忍不住地笑。   ……   矮人努達瓦和巨熊人是馬戲團的最後一個節目,他們表演一結束,馬戲團就開始收拾道具,準備到下一個演出地。   在台下看了整場表演的公主、孫菊靈嫣、胡明軍,見了我和莫萊、菲月,都不住笑,說要是我們也成了馬戲團一員,肯定也是千年一奇,一下子就能成了明星。   我故意裝著很憂傷的樣子道:「你們這是庸俗的博戲之心,跟古時候看劊子手砍人頭,和戲耍班時耍猴,還有那什麼胸口碎大石的獵奇觀怪沒什麼分別,是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可愛的莫萊和菲月,還有矮人努達瓦的痛苦之上,佛祖會懲罰你們的。」   回到我們自家的馬車處,我和公主、紅牡丹合計了一下,準備裝成很窮的賣藝人在街頭賣藝。幾番人員篩選後,都認為我可以裝成小丑,莫萊、菲月扮成在山洞裡住了好幾千年的蛇人比較容易吸引眼球,而且最好找一個山洞,提前做好佈置,那時候,把小矮人弄到我們的手上,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雖然已經能確定小矮人就是我們要找的那轉世靈童,可是,因為不知道是幫什麼人在操控這個馬戲團,所以,沒辦法硬來,就算軟來,那也是暫時性地,因為,既然,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靈童從圍天峰弄走,那應該是相當厲害的。   我隱隱覺得,這件事可能與迦蓮法師有關,老太婆在那個香塚,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認輸,她一定是找到了對付我們的辦法……可能公主比我知道得要多一些。   她明明可以跟我解釋迦蓮法師的來歷和她的邪道法術,以及她這麼多年都教了哪些跟田邊加乃倉和武川真由美那樣的弟子,可是,公主卻仍以遊山玩水來搪塞我。   好多人都看出來了,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孫菊靈嫣在編組時,把公主、兩個最老成的喇嘛編到我這一組,再加上她的老爹孫不二,我們這個第一行動組就準備行動了。孫菊靈嫣和公主緊著給我化妝成貪財的醜八怪,我的造型跟能熊人差不多,離人的形象差距很大,而且,手裡還有兩根長鞭,準備表演時,抽蛇人用的。莫萊和菲月被弄上了蛇身子,躺在兩個大木箱子了,這是防備她們露陷,準備的魔道具,公主重點輔導她倆耍魔術的伎倆。   練了五六天,公主覺到我可以上街頭賣藝了,特警們就開始四處放風,說是在曼德裡的西山腳的山洞,發現了一個可惡的驅蛇怪人,每天都在用鞭子抽打兩個可憐的蛇人。   我和莫萊、菲月是趁夜趕到山洞的,在天剛濛濛亮時,有些好奇的人就趕到了,我大言不慚地拿著鞭子,站在洞前大聲吆喝:「唉,各位尊貴的曼德拉住民,本人來自神秘的帕米爾高原,我是來避難的,你們都是佛的虔誠的子民,我已經三天多沒吃飯了,假如你們不想看到像這樣經歷千萬苦來朝拜釋加牟尼大佛的人餓死,就賞個三瓜兩棗的,給條活路。」   好多人聽不懂我的中國土話,但看我的表情很痛苦很無奈,就猶豫著扔了幾個買當最便宜的麵包的錢。   不過,有幾個好奇的傢伙衝我嚷嚷:「快弄出你的蛇人來,如果你的節目比矮人與巨熊好看,你會得到很我們很多很多錢。」   他們的樣子還真是很急,具備了看耍猴和胸口碎大石和金槍鎖猴的基本素養……那就不用費大勁培養群眾基礎了,下一步就看那個馬戲團能不能被吸引到,花大價錢把我和莫萊、菲月這兩位千年蛇人請到馬戲班子表演了。   人越聚越多,我一遍遍地重複著給條活路的話。公主和孫菊靈嫣、紅牡丹混在人群裡,大肆宣傳蛇人的驚艷。   人頭攢動中,我看到了那個馬戲團的團長和那位女馬術師謝拉布婭出現了。   正主顯身,那表演就要開始了。   我進到山洞裡頭,看到莫萊和菲月各自趴在木箱子上沿上,探頭探腦地看。   菲月有點緊張,對我道:「姐夫,一會兒,我要是彈琵琶談得不好怎麼辦?我們談得跟細君公主可差遠了。」   「放心,這些人又不是來欣賞音樂的,你就是彈得比鋸木聲難聽也沒事……」   莫萊插話道:「我和菲月商量好了,準備彈古從軍行,讓他們見識一下古漢樂的博大精深,最好能繞國三日,百年不絕。」   第一百四十三章喇嘛的大篷馬車(3)   「好,好,太好了,最好能彈得鐵馬冰河入夢來,此時無聲勝有聲!」我極力贊同道。   贊完了,我就同時推著帶滑輪的箱子往外走,到了洞外,我把箱子置於一顆大棕櫚樹下,菲月和莫萊用眼睛向我示意:戰則必勝,一定要在異國他鄉揚我國威!   圍觀的人全都被兩位美艷絕綸的蛇人的琵琶曲迷倒了,有些下巴都長到了最大限度,口水流得嘩嘩地。   那位馬戲團的團長和女馬術師謝拉布婭也看得津津有味。兩人還很內行地繞著箱子轉圈圈。   可不能叫他們看出菲月和莫萊的假尾巴……我想來個插科打諢,擾亂他們,卻見公主很自信地向我眨眼。   於是我得意地揮著鞭子,托著個盤子,吆喝著,讓有錢人趕緊扔錢。   一會兒的功夫,收了滿滿一盤子,而且我看到他們用的是人民幣,有十幾張是百元大鈔。這真的感謝緬甸人民了,人家這是真的捧場哇,不像在國內,好些人看馬戲,耍猴的,都是看得熱鬧高興,等收錢時,即使有錢也一哄而散,楞是一毛不拔。   我很高興地托著盤子繞場走,卻不妨,菲月那假尾巴,呼地一聲,捲過來,把我捲到空中,這一下,我慌了,顧不得盤子裡的錢了,趕緊擲出九釘繩纏住了棕櫚樹。   剛鬆了一口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菲月和莫萊那長長的蟒身子竟呼呼地攀樹而上,雙雙纏繞著把我圍在了中間。   我見菲月和莫萊臉上亦有異色,低聲問道:「怎麼個狀況?」   莫萊回道:「我也不知道?」   再問菲月,菲月道:「不知道呢,好害怕,公主姐姐讓我和莫萊處變不驚!」   既然是公主定的什麼處變不驚的表演,那我就得繼續表演下去,於是,我大聲喊道:「各位,精彩的表演,我們會在大劇院完整而充滿激情地進行演出,各位如果覺得夠精彩,夠刺激,敬請到場支持!現在第一個表演已經結束,請大大地捧個錢場,然後,先忙去了!」   圍觀的人見到從未見到過的雙蛇攀人,嗷嗷地叫著,不斷地往場子裡拋錢。我卻是有苦自己吃,我感覺這蛇身子好像是真的……是不是公主用驅蛇大法,真的在山洞裡搞出兩條大蟒蛇,來了個以真亂假的表演?   眾人都散去以後,我心慌慌地脫了蛇身的纏縛,落到實地上,正打算叫出公主,卻沒想到,馬戲團的團長和那位女馬術師去而復返,忽然跟從地下冒出來似的,站到我的面前。   女馬術師用很流利的漢語問我:「請問閣下,是不是來自中國,你的人蛇表演很真實,我們很感興趣,如果願意加入我們的馬戲團,我們將因此而被世界矚目,所得的金錢會像天上飄下來的一樣。」   這女人很會吸引人,她不光會說話,眼睛也一閃一閃地搞得我心裡亂麻麻的,差點就衝口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可是,嘿嘿,既然知道你們不地道,那就要用點手段,至少得欲擒故縱。   「尊敬的謝拉布婭小姐,很高興能接到你的邀請,我會認真考慮的,不過,本人不大喜歡寄人籬下的生活,而且,我還要跟我的同伴商量,至於能不能達成合作,是否,等我跟我的同伴們對你們有所瞭解以後再進行呢?」   女馬術師跟馬戲團團長低聲商量了一下,遞給了我一張紙條,我看了看,是我看不懂的蟲子似的什麼文,也沒言聲,跟他們來了個中國式的握手告別。   待他們走遠,我大聲喊:「公主,快出來呀,看看這紙條上寫的什麼,那女人好像有點邪道,陰謀在向咱們逼近哪!」   紅牡丹單依先出來了,是從山洞裡出來的。她的身旁有一個鬍子長毛毛的漢子,漢子的身上纏著一條蛇,那蛇得意洋洋地吐著信子。   我明白了,剛才那真蛇纏身的動作是此人搞出來的。   哼哼,這麼大的事也事先通知我一聲,萬一我要是有個拿捏不住,不全露餡了。我不由得瞪了紅牡丹一眼。   紅牡丹笑嘻嘻地道:「剛才沒嚇著你吧,是公主說……你肯定會隨機應變,演得比真還真,所以,我們都相信你。」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幾乎就端不住,要嚇暈過去了,兩隻長傢伙涼冰冰的,還帶著腥氣,幸好,沒把頭伸出來,要不然,莫萊和菲月也頂不住。」   「就是啊,公主姐姐,也不告訴一聲,我還以為是姐夫會魔術了呢?」菲月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昂在那漢止胸前的蛇。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加拉國的蛇王阿納汗蘇拉賈,他可以同時讓十幾條眼鏡王蛇翩翩起舞呢,可神啦」紅牡丹又道。   莫萊趴在箱子沿上,有點好奇地看著那蛇,「紅牡丹姐姐,你還是讓那蛇王餵那大蟒蛇東西吃吧,要不然,我們要被它當成口中餐了。」   「來了,來了,大蟒蛇的葷餐來了!」孫菊靈嫣推著個木輪車呼呼地跑來了,後面的胡明軍也推著一輛。   我一看,全是國內產的各式肉罐頭。   蛇王拿出一支骨笛嗚嗚地吹了三聲,蟒蛇的頭從箱子下伸了出來,我們剛剛打開的肉罐頭,被兩個大傢伙一掃而空。   又弄開十幾個,蛇王道:「可以了,別給慣出毛病來。」   這時,公主駕著那輛大篷車,揮著鞭子,很像會事似的,站在四匹馬拉的車駕上面,仙風道骨地來了。   唉,這大概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馬車伕了,肯定是世界之最,且是中國所獨有。   這馬車就成了兩條蟒蛇以後的寄居之所了,也更是我們這個不大正規的草台班子的馬戲團幕後的台柱子。   公主下了車,拉住馬車的手動剎車,問我:「怎麼樣,我猜你會欲擒故縱,讓馬勁團的那兩位失望而歸,是不是這樣。」   我道:「然也,公主一向是算無遺策,我等之蒼海之米粒之珠,焉能脫出公主的算計之外。」   第一百四十四章喇嘛的大篷馬車(4)   公主聽了菲月那崇敬姐夫式的描述,對我又大讚了一番,她把車鞭子交給一位隨她而來的喇嘛,然後,就開始說她得來的消息和此次馬車之行的初步計劃。   消息是有好有好壞的。壞消息最讓我擔心:迦蓮老太婆把莫克多打傷了,搶了好多的少女的胳膊,帶著武川真由美又重新出山,正在到處尋找川川美菜子。她本來想到圍天峰把田邊加乃倉也救下,但被轉世班禪打跑了。好消息是無想大法師聽說他的弟子莫克多被打,很生氣,又聽說,那小矮人很好玩,因此,他要不辭萬里,要親自走一趟,看看迦蓮法師會搞什麼名堂。   可是,他敵友不分,為了更具挑戰性,竟然,主動找著了川川美菜子,送到迦蓮老太婆的手上,還非常文明地說好了,要在緬孟印的大篷車之旅中,由他的徒弟——我,神漢罘胡華,不分次數地跟迦蓮老太婆所率領的邪門女弟子們搞幾場比試。   唉,無想大法師又要給我添亂了。公主說的好消息壞消息,其實,都是壞消息。本神漢不愁玉佛拿不到,愁得是,萬一轉世靈童出個什麼閃失,怎麼向圍天峰的一眾喇嘛們交待,萬一行動失敗,我的那剛剛到手的唯一一座私人房產就他娘的泡湯了,而且,我在眾喇嘛們的心目中那高高在上的神聖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此行,本非坦途……真有點像西天取經似的步步有難了。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坐著孫菊靈嫣呼來的國際刑警們秘密專用的機動大貨車愁眉苦臉地上路了。孫菊靈嫣見我情緒不高,很溫柔地安慰我,說是上頭已經正式下文,讓她和胡明軍,還有其他五名刑警全力配合我的工作,直至此次任務完成,而且,胡明軍因為新疆之行有功,給漲了兩級工資,他那警督還是警司的官職又長了一級,上頭還授權,可以讓他直接調動武警和二十名以下的特警。   哼,你們都陞官發財,還好像已經夫唱婦隨了,我還是我,一個寂寂無名的神漢,吃飯穿衣都得自己掏錢。我這是圖的什麼啊,我?????   那位蛇王卻很高興,主動替了喇嘛駕車,還邀了紅牡丹一起並駕齊驅,還唱什麼匈奴歌,不停在給紅牡丹送秋波,看他那急切的樣子,很快就要明目張膽地對紅牡丹說「我愛你」仨字了……怪不得這老小子不遺餘力地當幕後英雄,原來是懷有不正當目的。   我們的新型雙馬達加長貨車,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後面,聽著蛇王那比貓頭鷹還難聽的歌聲……   走了大約有十多里路,蛇王把馬車停下,回頭對我們喊道:「各位,停車下來,隨我到蛇星鎮去。那兒可是我發達的地方,而且,照規矩,無論是哪裡的馬戲班子,都要到星蛇鎮隆重地演一場。」   那星蛇鎮破規矩還不少,不准車輛進入,表演的都是人戲,不能有動物表演,只允許用人的肢體表演馬戲。   這倒是第一回聽說。   我把菲月和莫萊兩位蛇人留下,五位喇嘛大叔主動要求留下保護。孫菊靈嫣也不過去,說是到前面多查查,看看那個馬戲團團長和女馬術師會搞什麼鬼。   要到鎮上看光景的就是我和公主、紅牡丹單依,還有五位特種兵班長了。五位班長是遵屠塔將軍的令,要保護我和紅牡丹單依。   公主笑嘻嘻地在路上走,調侃著跟我道:「你們個個都有任務,就是我和孫不二大叔無事一身輕,可以盡情遊山玩水的,我們準備到星蛇台上,算算此次出行的吉凶。」說完,叫著高興得合不攏嘴的孫不二跟嗖嗖地去了。   蛇王道:「聽說你們中國的風水術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觀星知命,不知罘胡華大師能否給算算,我這樣的玩蛇人能不能得個長命百歲。」   「要是算命的話,你應該找剛才去星蛇台的那位孫先生,此人,經一番奇遇後,連一代偉人的命相都能一擊即中,更況其他人呢,所以,如果你要知道後來命運,最好,先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兩位准神級的人物怎麼個觀星知運,這裡面的學問大著呢,本人只是門外漢,相當地不入流。」我道。   「謙虛,漢人式的謙虛,你們中國人越是那什麼,虛懷若谷,就越那頂在的厲害,我曾經在你們雲南的一座山上,認識了一個中國蛇王,我就是從他那裡領教的中國式謙虛,如果要評世界第一蛇王的話,他肯定是第一,我只能當第二,我最近聽說他,捉了十多條比眼鏡王蛇毒十倍的鐵頭陀蛇,那傢伙,單條的黑市價格是五百萬美金,那種蛇是世界第一毒,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聽蛇王這一說,我也起了好奇心,衝著已經站到星蛇台的孫不二喊:「不二大叔,你先稍安毋躁,咱們先算一個人今天會不會來這星蛇鎮,要是算準了的話,有利於你進一步對小平他老人家的壽命進行星運推算。」   「我已經知道了,本道近日來,心弦震動,料知此行必有大危,故請公主在旁助陣,以堪此難能否有驚無險地涉過。」孫不二說話間,已經取出他的桃木筷子(其實是把桃木劍,只是比一般道士用的短些,粗糙些,如果嚴格講,那不是粗糙,是有古意,是孫不二的老爹道術大成時,給孫不二留的傳家之寶,其地位甚至高於《十六字陰陽風水秘書》),向帝微星的方向先是一指,接著又指向了奎狼星。   蛇王見此時的孫不二已是仙風道骨,很驚詫,低聲對我道:「我聽說,你們中國有姜子牙、袁天罡、劉伯溫,都是神道的不得了,他們都是預言大師,是不是這孫不二先生就是他們的秘傳弟子。」   「要是說起這些來,那可真是博大精深,海水不可量也,有機會咱們共同切磋。」我見蛇王對中國的傳統文化知道不少,忍不住又謙虛了一把。   第一百四十五章喇嘛的大篷馬車(5)   「咱們還是先看看星蛇台周圍的花花草草吧,你們漢人擅於搞些奇奇怪怪的建築,還說承天而授,當了皇帝就是天的兒子,可最後還不都是化成枯骨一堆,餵了花草。」紅牡丹單依打斷了我和蛇王的關於中國神道文化的談話,硬拉著我到了朱雀位的側星台。   這個側台造得很是別緻。周圍圍以木柵,柵門封鎖,旁邊有塊很醒目的石頭,上有漢字:朱棣國賊!旁有鎖賊石三字。再有一石似守門將軍般,橫於台階上,成了天然的石鎖,要想過去,必須開石才行。石上還有字:天子開封令上台,宮妃侍人仁清泰。   我細看這塊石頭,見一縷縷的紋路中,有紅絲隱現,沒錯了,這是納音石。沒想到,戚老戰神所用的神石竟又在這裡發現了,不知是巧合呢,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我用納音石探針打石鎖,先行上了側星台。   孫不二在主星台上忽然發聲問我:「日與地孰大?」   我答:「地大,大得有五倍以上。」   孫不二又問:「地比月又若何?」   我又答:「當然是地大,而且月亮還饒地球公轉呢?」   孫不二揮著劍,狀似與星位移動有關:「所謂地雖大,卻掩日而出蝕日日,使大者覺小,小者覺大,卻只掩一時也。明之日月合之,故以天之三位而定,明太祖祖制定,卻有棣亂之,故天相有當蝕不蝕,不當蝕而蝕,有劉伯溫者作燒餅而噬一口,太祖卻不覺,故有靖難之難也,今我等不才,將此不當之蝕以明之,企天有正位,以除後世之大小不當、女暴男陰也。」   我聽著孫不二之乎者也的講了一通,知道他又要搬歷史典故以顯示他的博古通今,所以沒順著他的問話順序,先把建文帝失蹤之迷給他搬了出來:「不二大叔,大明朝最說不清楚的事就是建文帝下落不明,明成祖陸路查了,水路查了,搞出個舉世聞名的鄭和下西洋,歷史書上是用以東西方文化交流,是航海史上的奇跡,而實際情況上是朱棣害怕的他的侄子建文帝再起兵造他的反,費盡心機要找到他的下落,可直到最後,也沒能弄出個所以然,成了一段公案了。你老就不要再給我等不屑搬歷史沉重了,直接用你的神道筷子指個古墓出來,然後,咱們發財的發財,長見識的長見識,不知可否?」   誰知,孫不二根本不接我的話茬,道氣凜凜地道:「日月相凌,天象可畏,天下之物誠不可欺也,汝何以知為無物,又何以知見者見,不見者為無,五行六合之外而存,又不得見者見,不可得而有之,何也?」   「行了,孫上人,你直接說朱棣篡位噬殺,為無道不可得者就行了,不要見不見,得不得的,聽得我頭昏腦脹,快點定龍星位,指墓吧。你這麼七繞八彎的,沒準來個蛇呀蜘蛛的什麼的,搞成龍蛇混雜之局,跑了開墓位,當必受天遣也。」我見他仍是不理我,只好胡扯八咧,催他趕緊行動。   孫不二卻對我的插科打諢聞也不聞,朗聲道:「此星台乃一太極也,故公主與爾為陰陽,陽奇陰偶,故有單依姑娘相伴,而更有菲月、莫萊、靈嫣及諸等軍漢方為四時五行相濟也,主此局為相濟局。而此地五百年前為水澤,所謂天一生水也,水性動而質明,故有龍盤之,龍,水之靈也,故龍為水星;由水生木,木德為仁,由木生火,離火文明,鳳亦文明,故鳳為火星,由火生土,土主載鵬,且鵬獨精地理,胡鵬為土星,由土生金,金質堅而品貴,鰲能奠維,其質堅也。故為金星。小子可由是觀五星之位,即可窺得鎖龍位,何用揮劍而就之。」   我笑罵道:「你老小欺我不懂你的風水天術,什麼金木水火土地饒我,好了,我下去找就是了,要是找不著,我就在你身上釘個大窟窿,摁到地上,就當是建文帝當年倉皇出逃到這裡的行宮奠基石了。」   孫不二見我下了台階,真的尋開了五行星位,嘿嘿笑了兩聲,邁著八卦步,裝模作樣地晃到了我跟前,跟我又前行了五十多米,在我肚子上擂了一拳,道:「你小子開玩笑也不看個時候,你沒覺得這個蛇王有些古怪嗎?他引我們到這裡來,會是好心???這傢伙跟紅牡丹姑娘走得那麼近,保不齊就是衝著咱們的玉佛和匈奴的文物來的,咱們得做些防範才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之之腹,這一點,我就得跟你搗扯搗扯玩蛇這職業的凶險了。」我道。   孫不二對蛇有懼意,又確實不懂這個行當,更不知道玩蛇必以誠心待之,方能以蛇這友,這就是所謂的越奸越邪的東西,對誠心和仁善就越苛求,凡是稍具奸詐之心的人,都沒法成為玩蛇的高手,更絕做不成蛇王。   關於蛇的相關東西,全是紅牡丹告訴我的。她還告訴我,蛇王的先祖其實,就是朱允文身邊的一個貼身護衛,而雲南的那位蛇王也是一名貼身護王,這兩人都生於雲南長於雲南,本來是不出名的武將,沒想到因為玩蛇,卻成了朱允文的救星。   孫不二有惑,非得要我透徹得講,我只好,先暫抑住和氏淚血玉的躁動,坐到一個草堆上,給孫不二講蛇王家族那驚心動魄的故事。   蛇王的祖祖太爺生於雲南的山村子裡,從小就愛玩蛇,可是那一次,村民們是把蛇王的祖祖太爺抬回來的,當時年僅6歲的給建文帝當貼身侍衛的蛇王的祖太爺看到他的父親微睜開眼睛,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幾枚帶著淺褐色花紋的卵遞給蛇王的祖太爺,眼一閉離開了人世。蛇王的祖太爺小心地把這蛇卵藏在懷裡,第二天,一覺醒來,他發現幾枚蛇卵都被他壓碎了,他急得哇哇大哭,哭之餘,發現有一枚滾到地上的完好無損,那枚卵殼發出了輕微的響聲,接著,裂紋破開,一顆小蛇頭探了出來。蛇王的祖太爺,認出這是一條白化的眼鏡蛇,小蛇很好看,眼睛跟紅寶石似的,他想伸出捉住小蛇,卻不料,那小蛇前半段身子昂起,頸部突然變膨脹變寬,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收養蛇王的祖太爺的馬哈德大叔,用捉蛇竹棒把小蛇收了,並說,蛇王的祖祖太爺就是死於哺養這一堆蛇卵的雌蛇的攻擊。由此,他下決心,要斬殺所有的眼鏡蛇,但是,有一次,他在斬殺一對雄雌眼鏡蛇時,卻被雌蛇拚命護卵的舉動而感動了,由殺蛇而成了養蛇護蛇,像養自家孩子一樣,與蛇成了形影不離的朋友。   蛇王跟我講過,養蛇而尊蛇,假如你真心地對他好,他也會一百倍地對你好,特別是象護蛇卵而不使其受損,從小養大的蛇,它會忠心一輩子,但是,一旦你對蛇有了利用之心,那早晚得被蛇咬死,蛇嫉惡如仇。   第146章至150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喇嘛的大篷馬車(6)   孫不二聽我這一講,遂放下了對蛇王的懷疑,轉而催我趕緊感應此地下有無建文皇帝的異國陵墓。他要利用這一大發現,在新春之際,向十三里鋪,他的那些同行們獻禮。   「真的,罘子,要是成了,那咱們的名聲可謂如日中天,聲播萬里。」孫不二深有感觸地道。   「名聲有什麼用?名聲能增進咱們的友誼,還是能讓我們得到真正的快樂?」我利用和氏淚血玉的躁動,隱約覺到了鳳火位的那個星位藏有東西,卻對孫不二老是要對風水界如何如何的話比較不感冒,給他提出了一個笨驢式的問題。   「你這問題有問題,角度有問題,你怎麼能這麼問呢,罘子,你可要知道,風水界的人對名聲看得那比命還重要,為什麼呢……我也說不清楚,這繞來繞去,怎麼又琢磨起這個來了,趕緊找墓口,別轉移方向。」孫不二若有所悟地道。   「哈哈哈,名聲,就是皇家的權力,越響亮越好,響亮到諸神聽命,指東打東,指西打西,那也是說一不二,一言九鼎,成了九五之尊,牛逼得連自家姓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那,風水界的人都要拚了命的弄名聲,就像剛才有個人舞著他的成名武器,大談大明朝歷史,要給當而不當地失去皇位的建文皇帝來個歷史性大揭密。」   我給孫不二來了點有限度的諷刺,迅疾走到西北的鳳火星位,從隨身袋裡掏出莫克多給我的那塊七練烏金,心念一動,七練烏金即蓬蓬著起火來。   孫不二趕緊跑過來,「罘子,你這是要火燒星蛇鎮哪,你小子小心把這裡的毒蛇全燒出來,跟這跟你拚命。」   「你就瞧好吧,咱們搞個燃燒的石頭,給即將要落下去太陽,多來點落日餘火,讓這裡的人們多回憶回憶過去美好的日子。」我邊說,邊把七練烏金催得紅亮亮的,繞著那幾塊不規剛的黑石頭轉圈子。   ……終於黑石頭也著起火來,辟叭叭地亂響。   一些要看馬戲的人圍攏過來,要一看究竟,我趕緊讓五位特種兵班長,站成一道封鎖線,並將火越點越大地起勁跑著,嘴裡高聲喊:「這是莊嚴的火中見真佛的時刻,閒雜人等切勿靠近,以免觸怒神靈,被打進十九層地獄,落得個永不超生的下場,該給你們看的,一定會讓你們看到,不該看的,若是看了,會瞎了雙眼,斷了雙腿。」   「注意了,各位要再走遠些,石頭要爆炸了,真佛要在火中出現了!!!」我看到幾塊爆裂了的石頭。露出了不怕火燒為怕刀刻的納音石,估計那尊被故意藏到這裡的玉佛,就藏在這塊方形的納音石裡。   紅牡丹和蛇王看到我在火中又蹦又跳,而那幾塊黑石頭又是竄火又是爆裂的,有點擔心,叫我小心行事,千萬別演砸了。   我嘻嘻笑著,對紅牡丹道:「把那些要表演馬戲的人們都請到這兒來,我要教他們看看無中生有見真佛,讓他們看看咱們不是魔術的魔術。」   說話間,黑石頭全部爆裂開了,不過,那塊四方方的納音石並沒有全部露出來,只露出了一角。看那形狀,得有四五米高。   不過,要演成無中生有見真佛,卻不大可能了,大概只能弄個不太吸引人的土中生玉佛……要是這樣的話,就沒多大勁了,也提高不子多大的宣傳名聲,不能像孫不二說的要如日中天的響亮。   不行,我一定得想辦法,搞得更驚世駭俗一點,直接讓孫不二榮升成風水界第一牛人,讓他在天天在眾星拱月的榮耀裡,忘掉給我和孫菊靈嫣定的姻緣……哈哈,這很不錯,可以稱作一箭三雕,既光明正大地弄回了玉佛,又火箭般竄升孫不二的名聲,再給孫菊靈嫣和胡明軍創造了美滿姻緣的機會,太三全其美了。   在我琢磨一箭三雕的時候,一批又一批人都聚到了這裡。他們都把眼睛瞪到了最大,唯恐拉下最精彩的華章……我這時候突然想起魯迅先生關於咱們民族的人愛看殺人的描寫:他們卻愛看千刀萬剮他們的同類,像小兒割宰一隻小狗那麼殘忍與痛快,眼睛全發了光,嘴裡都說著些什麼,一片人聲,整街的汗臭,禮教之邦的人民熱烈的愛看殺人呀。   不知道這些圍看的人裡,是不是中國人佔多數,我想,好像圍觀看殺人,大略是因為咱們的國人因為嫉惡如仇了,要看壞人的被砍頭的卑鄙下場,所以,要一同站出來,給以被砍頭的那些人集體性的蔑視,再聊以快慰那不大見得人的「優於同類」的某種隱晦的心裡的感覺。   孫不二見我發呆發楞,走近了我,問一聲:「有問題嗎?」   我道:「沒有,一準兒成功,一準兒讓你如日中天,你回你那個觀星台,到時候,咱們弄個天上一輪才捧出的效果,讓所有人仰視一下咱們的國寶。」   孫不二道風凜凜地去了,手裡還提著他的那把筷子似的道士劍。公主忽然出現在納音石裡面,輕聲喊:「胡華,快,鑽進來,從納音石裡走。」   我正轉著腦袋琢磨怎麼能搞得更轟轟烈烈地,讓看熱鬧的人們不虛此行呢,公主倒是先我一步,想到了妙招。   這一回,所有的人,必得對我們仰視才得見了。   蓬蓬蓬!我把七練烏金的火吹得烈焰騰騰,就勢在火中轉了一圈,大喊一聲:「去!」拿出納音石探針,吸出一個大洞,忽地鑽了進去。   公主拉著我的手,忽忽地往裡就跑,「納音石通到孫先生的觀星台上,到時候咱們弄個日月雙懸照乾坤怎麼樣?咱們還可以捧著那尊玉佛在納音石拱衛下,威風凜凜地升起來,讓所有的人站在下面,掉了下巴地看著咱們發呆。」   「公主所言極是,一切照公主的計劃辦。」我一點兒也不遲疑地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喇嘛的大篷馬車(7)   外面的圍觀的人對突然消失了的我,驚奇不已,以為我玩火玩大了,被火燒沒了,互相間在爭論,有的說我死了,有的說我還活著,只是沒法再表演火中生玉佛了。   他們吵得最凶,火勢最大時,公主做好的納音石太陽和月亮,緩緩地升起在孫不二站立的那座主觀星台上。   妙啊,太陽和月亮同時升起,升得非常堅定,給人的感覺是以後的每天每夜,無論颳風下雨,天上都要有這麼兩個神奇的東西。   圍觀的人驚呆了,不爭論了,以最大限度地拉長了下巴,瞪大著雙眼看著。   我和公主手攜手就這麼隨太陽和月亮和升起而升起,升得義無反顧,光彩照人。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臉上皆是崇拜神佛的表情,有一個人毫不猶豫地跪下了,接著是十幾個,二十幾個,全場的人都跪伏在地上。   火熄了,此地此時,無風,有太陽和月亮同在,有男神女佛和那尊被人搶來搶去的玉佛同掛在天上,當然,再高處還有一彎月亮,但,它似乎被人們忽視了……   我俯視了跪著的人,看到了那位馬戲團團長和那位女馬術師謝拉布婭,我覺到跪拜著的人群中,只有他們倆是不虔誠的,他們只是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跟蹤我們。   不明就裡的人們仍是看著我們憑空消失,然後,呆坐在地上好長時間,回過味來以後,靜悄悄地散了。那位馬戲團團長和女馬術師混在人群中走掉了,我和公主很安逸地在納音石裡摟著親嘴,親得很忘乎所以。   孫菊靈嫣和胡明軍得到玉佛到手的消息後,立即展開了偷小矮人努達瓦的行動,連帶著連那輛給小矮人量身定做的馬車也偷來了。他們得到的另一個消息是:紅牡丹的弟弟撐犁孤塗納烏和那位中年喇嘛碼拉達爾帶著兩尊玉佛已經到了斯里蘭卡,準備徹底改裝成修士進入那個無法無天的沒人敢管的男人修道院。   孫不二在經過仔細的搜索後,沒有發現與大明朝那個失蹤了的建文帝有關的東西,很失望,叫著兩名刑警,先我們一步去了斯里蘭卡。   我和公主在摟抱、親吻的餘韻中,定出了雙管齊下之計:繼續不緊不慢地以蛇人的表演向斯里蘭卡進發,等著兩面三刀老耍陰謀詭計的迦蓮法師和再度反水的武川真由美在旅途中給我們表演計中計的精彩節目,然後呢,派出特警和孫菊靈嫣他們繼續對玉佛的持有人進行跟蹤,直到我們到達斯里蘭卡,然後,看看中年喇嘛會採取什麼樣的邪道辦法對付我們。   籌劃這麼嚴密周到,我就心無旁篤地跟菲月和莫萊練習馬戲了,一場場地與小矮人合演,越演越熟練,所到之處,全是人山人海,大把大把地扔錢,簡直是賺發了,各式樣的國家的紙幣都裝了兩麻袋了,還有的人直接扔的是金幣,我掂了掂,至少有五斤重(嘿嘿,金幣論斤計量的,本神漢怕是第一人哦)。   原以為,路途上就會與武川真由美或者是那位馬戲團長、女馬術師發生非正規碰撞,誰知,他們始終按兵不動,若即若離地跟著我們,雖然他們的馬勁團因為沒有了小矮人了,沒有幾個人看他們的馬戲了,但他們仍然堅持不懈地演著,似乎有堅定的能將小矮人奪回去的信心。   三個多月過去了,新的一年來了。   我們的大篷馬車□□轔轔地到了斯里蘭卡。   這個國家在1972年以前被人稱為錫蘭,意思是美麗的珍珠,好像有一個叫馬克吐溫的人很喜歡這裡:哎呀,真是美麗呀,這裡是十足的熱帶風光,假如清香的微風輕輕吹過錫蘭島,豈不別有一番風味。   馬克吐溫的直抒胸臆和那句清香和微風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人家寫的一點也不造作,真的是一語中的,再多的形容詞也抵不過,這最平實的幾名描述。   看來,這次的到美麗的珍珠之島的旅行注定是要浪漫而又美麗的了。   我第一次,對美麗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我和公主乘了一輛人拉的小車,沿著科倫坡的海濱道慢行,看到的是藍色的街燈,那燈就像是藍寶石一樣在閃光。印度洋雪白的海濤那樣前呼後擁著,到了岸邊卻又溫柔地蜷伏依偎著海岸,而微拂的「清香的微風」浸潤著我們。   蛇王跟個瘋子一樣的赤腳奔跑在大街上,還不名亂以地跟某位先鋒詩人似的喊:「啊,偉大的科倫坡,啊,偉大的一月一日,我愛你,綠色的芒果葉。」   這樣的島國城市,大概真的是冒險家和先鋒文學家的樂園。   孫菊靈嫣找了一個女嚮導,領我們去霍拉格拉村去,那兒有位有錢的富翁的小姐要看我們的馬戲。   我和公主仍坐著人力車。孫菊靈嫣堅持騎國產的自行車,她告訴我,有一位中國作家,在中國的那個相當可怕的六十年代來過這裡。   她歪著頭問我:「美吧,美得你會忘了來這裡幹什麼了,只想,美呀美的,偕美共游,樂不思蜀。」   她又告訴我,科倫坡到霍拉格拉村一共是二十二英里,這一路上全是碧綠森森的世界,到處是新熟的菠蘿,嫩綠的芒果,還有一串串結在那大象牙般柄把上的香蕉,還有黃銅色的椰子,一堆一堆又一堆。   確實,我和公主都被錫蘭特有的絢麗迷人的色彩給吸引住了。莫萊和菲月都趴在箱子沿上,眼睛東轉西看,嘴裡還喊:美不勝收,美艷絕倫,美得不可方物。   蛇王聽到莫萊和菲月的發自肺腑的讚美之聲,禁不住拿起了他的不是召蛇的銅管笛子,吹了起來,我光聽得很享受,卻不知道此曲乃中國古曲《漁樵問答》,若不是公主從旁點明,我還以為是當地名曲呢。   然而,在這麼美的風景中,卻突然出現了很可怕的一幕:兩位喇嘛身上帶血的從海濱道的一處奔出,他們手裡一人提著一柄大砍刀,刀上的血很刺眼。看樣子,是剛跟人拚過命。後面的喇嘛一人手提著一輛小馬車,是戰利品無疑了。   不是說好了嗎,只跟蹤不展開行動,怎麼就大刀見紅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喇嘛的大篷馬車(8)   驚詫還遠遠沒有結束!   有兩個女人,確切地說,是兩個令人極其恐怖的女人手裡也提著兩把大刀,後面還跟著一大幫子極其兇惡的未經開化的土著。   我心裡暗歎:喇嘛大叔們啊,你們惹誰不好,非要惹這麼一幫人。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古話不是說過嗎,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咱們再強,也沒法跟這些未通文明禮儀的人為敵,他們不知道遵守法律,不知道與人為善,要是被有惡意騸動,那肯定是一往無前,毫不留情地殺殺殺……看來,只能先避其鋒茫,以圖後計了。   公主讚我道:「胡華所想極是,咱們以馬車作引,尋對面的山腰路行,離了這美境,再做計較。」   原來,我的心思活動,公主已全然通曉了。   我高呼一聲道:「誰也不要接戰,走山道,避其鋒茫再說。」   孫菊靈嫣聽到我的話,把自行車頭飛也似地去了。四位喇嘛雙腳飛騰地緊隨在孫菊靈嫣後面。   我們這一行,跑了有七八里路,終於被悍勇的土著人追上,在一處花海中被圍住了。這時候,我不得不打量一下為首緊追的兩個女人。   兩女身量都在2米左右,皮膚又白又嫩,尤其是胸前的乳峰,異常地豐挺和上翹,兩條大腿健而長。那兩張臉,我覺得似曾相識。還有眼睛,我總覺得她們好像跟我曾經非常親密地親近過。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在哪裡有過親密行為,她們的臉好像是被栽在那駕兩米高的身體上似的。   公主亦若有所思……   莫萊突然叫道:「少女的胳膊,遲蒂蛇蓮,武川真由美,川川美菜子……姐夫,就是她們,你看,她們的臉!」   是的,就是她們兩個了,莫萊這一喊,讓我想到了兩張已經有些變形的臉,是那兩個讓我沒法忽視的日本女人……真是,沒想到,此次的再相逢,竟然是這麼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武川真由美和川川美菜子兩個,已經不知道她們自己是什麼人了,完完全全成了迦蓮法師手裡的工具。   她們已經沒有人性了,兩女的大刀呼地就砍了過來。孫菊靈嫣和胡明軍要拔槍,公主卻阻道:「別殺她們,胡華,快,噴水,無遮的神泉水。」   公主話出手動,撲撲地給兩位著了魔的女人噴了一遍頭部淋浴。我也掏出了水袋,將所存的神泉水噴了一半出去。   我知道,神泉水曾經讓莫萊和菲月恢復記憶,並使她們善念加聚,成了正常人,看來,公主又要以仁對惡了。   武川真由美和川川美菜子被神泉水噴中,竟像被中了定身法一樣,站住不動了,跟在她們倆個身後的土著蠻人也停住了腳步。   擒賊先擒王,公主的辦法奏效了,不用刀光劍影地拚命了。   我根本就一點兒不想打:這兒花海片片的,沒法舞刀弄槍,如斯美景,倒是跟美女們把臂共游最是適宜。   「怎麼辦?接下來還有什麼化敵為友的好辦法?」我問公主。   「把所有的能吃的東西都給他們,這些人被餓壞了。」公主道。   蛇王反映最快,嗖嗖地從兩條蟒蛇的大篷馬車上往外扔肉罐頭。   這一下,土著蠻人們得寶了,抓起來就咬。唉,真是沒見過世面,罐頭的鐵皮能直接這麼咬嗎,你以為你們都能跟紅牡丹一樣嚼鐵如泥。   莫萊和菲月忙得卸掉假蛇身,一個個教他們怎麼開用鐵環開鐵皮,然後吃裡面的精肉。   四位喇嘛到此時,方才鬆了一口氣,坐到地上,開始行功療傷。   公主拉了我一把,又讓菲月和莫萊幫忙,把已經委頓到地上的川川美菜子和武川真由美抬到了一片娑羅花樹林中。   一陣幽雅的清香,迷得我跟喝了百花酒似的,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離我最近的那棵娑羅花。   此花花瓣雪白而多汁,花緣是一點淡紅,而花蕊是黃色的,就跟白玉杯中盛了半杯蜂蜜一樣,從中間伸出的花冠,像一條寬寬的蛇信子,舌信子尖上是一叢淡紫色的茸芽。我當時,就有點發楞,這花跟遲蒂蛇蓮花太像了,要不是公主告訴我,當地的娑羅花與另外的廟花,都是斯里蘭卡地位尊貴的花,我真的以為,它是能長出少女的胳膊的遲蒂蛇蓮了。   公主和莫萊菲月忙著解開川川美菜子和武川真由美的衣服開始給他們做身體恢復的按摩了,我一看之下,竟忍不住心跳加速。   兩對大乳房就那麼暴露出來,活蹦亂跳的,那麼嫩瑩瑩,彈跳跳的……我很想撲上去,親兩口,我當時的複雜情緒裡,竟還有了母乳的聯想,好像大概是被觸動戀乳情結。   看到孫菊靈嫣站在一處小山頭上警戒,我忍住再看幾眼的強烈衝動,轉身緊走幾步,朝孫菊靈嫣站立的山頭走。   「真好看哪,簡直讓人留連往返,陶然忘我。」我扯著山沿上不知名的小紅花,邊走邊編著一個花環,沒話找話地對孫菊靈嫣道。   「嗯,很美,尤其是那兩個女人身上的四座饅頭山,讓某個男人竟折腰。」孫菊靈嫣漫不經心地掃了我一眼,拈酸帶醋地道。   「女人的嫉妒也是一種美,走吧,咱們看看霍拉格拉村旁的這座無名山,還有什麼奇景可賞,最後能讓這解酸的花香,讓某一個女人忘掉某些女人的惡行,用最大的寬恕對待曾經的和現在的一切。」我拉住孫菊靈嫣的胳膊,把剛編好的花環戴到她頭上。   「很美,世界最美的警花誕生了!」我嘻嘻笑著道。   「你油嘴滑舌的,以後,少跟我扯沒用的,我可是要嫁人了,不跟你鬧了。」孫菊靈嫣臉上笑嫣嫣地,拿下我給她的花環,輕輕甩脫了我的拉扯,小跑著到了公主跟前,給公主戴到了頭上,「這才是真正地花環公主呢。」   我剛要說話,一轉眼看到胡明軍手裡正編著的的花環,我的心裡有點明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竟泛起酸來。   菲月看到公主頭上的花環,抬頭衝我嚷:「姐夫,我和莫萊也要一個,要跟公主姐姐的一模一樣。」   第一百四十九章喇嘛的大篷馬車(9)   莫萊和菲月忙著把身邊的野花扯了,扔給我,還緊著摧:「姐夫,快,我們要戴上花環,才會跟公主姐姐一樣,讓更多的人恢復本來模樣。」   我這時注意到三個人手底下的武川真由美和川川美菜子已經變得跟她們原來的模樣差不多了,只是她們現在跟木乃伊一樣,絲毫不會動彈。   公主給川川美菜子臉上噴了一口神泉水,又在他的胸口處輕點了幾下,川川美菜子終於活人似的睜開了眼睛。   她突然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嗷地叫了一聲,跟狼似地撲到了我的身前,張口就咬。   他奶奶的,前世跟我有仇啊,不分青紅皂白,還要吃我的肉是怎的。   我一抬手,叉開手指捏住了她的嘴,往外就推。公主朝我搖了搖頭,輕聲對我道:「胡華,讓她咬一口,等她的體內流了你的血,她才會一點點恢復以前的記憶。」   要是這樣的話,那咬就咬吧,不過,川川美菜子千萬不要象吃遲蒂蛇蓮結出的那少女的胳膊一樣,卡卡地把我的胳膊啃光了哦。   我放下了叉川川美菜子的手,剛琢磨要給川川美菜子咬左胳膊和右胳膊,突然就見川川美菜子身體微前一傾,張嘴就咬住了我的肩膀。   一陣巨疼接著一陣巨疼,我感覺,肩膀要被川川美菜子啃掉了。可是,我知道,這次,不光要讓她咬,還要讓她吸點血……腦子裡一下子冒出了許多關於犧牲的不大說得清的東西,這人和人之間好多時候不都是吸和被吸的關係嗎,一些笨的傻的,在被一些聰明人反反覆覆所吸著血的嗎!   川川美菜子、武川真由美,田邊加乃倉等一幫子日本女人,不都是在被迦蓮老太婆在利用著,一遍遍地,精神上被這可怕的老太婆吸了又吸,竟至連神智都不清,連人的基本形狀都維持不了,退化到動物一樣的殘暴,把殺人當成家常便飯。   我思緒正亂著呢,忽聽川川美菜子淒慘地叫了一聲,接著,身體後轉,瘋狂地往山下跑。   公主高聲道:「胡華,別楞著,快追,她醒了,以後你還要多費心讓她成為正常人!」   噢,是得追回來,要不然,她再落入迦蓮老太婆手裡,那沒準再變一個更可怕的人形,不知怎麼禍害世界人民呢。   孫菊靈嫣和胡明軍雙雙成對地先我一步追了上去,一人架一隻胳膊擒住了,可川川美菜子死命地掙扎,頭搖得比吃了搖頭嗨妹還猛,嘴裡亂嚷:「讓我去死……我想死……你們……我不想見你們……我……我就想死!」   川川美菜子是清醒了,眼裡又多了我很喜歡她的「似曾相識的溫柔」,只是因為苦痛,因為這一番非人的經歷,一時之間沒法面對,於是,覺得,死,很令她嚮往。   我跑到她身邊,一把摟住了她,她奮力掙扎了幾下,終於,無力地軟在了我的懷裡。   菲月跑過來,給我的肩膀上了止血藥粉,又細心地給我纏了幾圈繃帶。   我抱著在我懷裡像是睡著了的川川美菜子往後走,到了公主身邊,剛要把川川美菜子放下,公主止住了我,「你呀,先這麼抱著,等一會兒,我們搭好了帳篷,你還要抱著她睡呢,這可是最好的療傷神藥。」   這成了我沒法推辭的任務了。   抱就抱著吧,反正,川川美菜子輕得跟風中飄著的廟花似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我就這麼抱著川川美菜子在花瓣飄飄地林子裡走。早開的廟花,一過午時,便成朵地落了下來。   (N多年的過後,當我看那部《無極》電影的時候,看到那一片片海棠花飄落,電影畫外音整得很唯美的說,你不知道人的生命的第一片落葉,不知道你會什麼時候愛上一個人,我的心會忍不住地震顫……這種震顫,不是看YY小說那種虛懦惡淫的滿足感,也不是矯情地象某位外國的貴族女人那樣,在她的情人被砍頭時要用自己的雙手接住那顆曾經愛過的頭顱,我想說的是,生命這個東西,或者說是某人為了某人的愛情了的東西,好沉重,沉重得我找不出合適的文字來表達……也許,大部分人都活在灰色的空間裡,他們會自己找一些自認為快樂的東西麻醉自己,更或是象某些不知所云的商業碼字者那樣,墮落並快樂著,因而,刻意地迴避生命的沉重……)   我……就在那雪花樣的一朵朵的廟花那綻放式的掉落中,體會到了我懷裡的川川美菜子的快樂。我知道。她醒了,她真正地醒了。   我看著的周圍的一切似乎已經不是我所能看到的,而是一種迭加的,現在和過去,對!對!還有將來的才能發生的生活片段疊加在一起。人的想像的固執,會使他在某個極其重要的生活時間段裡,把原來特別喜歡特別想發生的,會創造一切條件去創造出自己腦子裡經營了無數遍的場景,把夢變成現實。   川川美菜子閉著眼睛,正在進行著的就是這樣的記憶。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思想意識的活動。   這應該就是穿透心靈的一次無語的對話。   我的思緒再一次回到了正在進行著的現代,我想告訴川川美菜子,男人和女人在某一個層面上,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性別的差異,無論是誰,他的精神維繫著的,是一種非佔有性的共享……總是有人把自由世界看成是遙不可及的,總是喜歡把佔有和獨享看得比什麼都重,於是,強意志的人,或者說是能夠強姦別人意志的人,他們會利用他們所掌握的暴力機器,還有一種群體的排他的佔有性,發動戰爭,用殘酷掠奪,不惜滅失人的生命和某些弱小種族的生存空間,於是,人類的殘惡的世代相沿,使得人,更確切說,是他人的存在,只會被某些稱為強意志者的驅使的工具和附載之物。   (PS:能夠有人看小說看到這裡,我覺得,除了好奇心驅使的那部分人外,能堅持到現在的肯定是一些有思考的讀者,我想,你們或許會得到一定的有限度的快感,會覺得這本書雖然寫得一般,但,還是能說出一些非一般意義的東西。而我要說的是,沒有人會強迫你們去讀那一本書,但或會有人利用他們所掌握的媒體資源,以你們所看不見的方式去強姦你們的眼球……我要說,真正的非傳統意義的文字強姦,是你們所看不見的,就正如,要騙一個人去吸毒,那個騙你的人一定不會告訴你毒品是有害的,也不會告訴你,你拿在手裡的那根味道很奇特的煙,或是你剛才喝下去的味道還不錯的飲品,是含著毒品了的。這就是自我閱讀和被強姦式的閱讀的模糊區域,有時候,或者很少會有讀者去仔細分辯……)   (再PS:而我還要喋喋不休的說下去的是,沒有說教的小說是不存在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碼字者都要在他寫的書中透出他自己所要表達的他曾經思考的東西,當然,有些碼字者首先是為了賺錢,為了得到更多於一般人的錢,因而會在某些篇章中違心地去造一些離奇玄怪的章節,為大多數想在書中得到一點爽的感覺的讀者服務。但是,無論是抄別人的,還是寫一些自己不願寫的東西,都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這是誰也反辯不了的事實。網絡上的很多很有名的小說作者,在經過了幾年的喧囂以後,大部分都沉寂了,而真正的具有生命力的東西,還是某些以深沉思考而凝出來的作品,在不時地,或是亮度很高地在讀者心裡閃耀,所以,如果我只是在為錢而寫作,我可能早就扔下這本書不寫了,我之所以,要把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寫出來,靠的就是我這本在許多人眼裡很一般的作品,但卻凝了我許多對神秘主義和人的精神層面上的思考的沉積!!!對一部不太成功的作品來說,讀者只會當作過眼雲煙,而對一個作者來說,如果輕易地扔掉了你自己苦心追求的創作境地,這會使你永遠徘徊在寫作的底層次,而沒法讓你體會到一個完整作品對你自己的震撼,所以,後面的話,我是想寫給跟我一樣仍在寫著看上去好像沒有意義的作品的碼字者:完整地碼完一部很認真寫出來的作品,是一個要長期堅持不懈的作者最其碼的本份,有時候,成功和自由地寫作狀態的獲得,就差那麼一點點地堅持……)   第一百五十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0)   公主召集了紅牡丹單依和蛇王搭了三個大草篷子。   不用說,晚上,我們就要宿在山上了。   有了宿營地了,我把已經醒過來好長時間的川川美菜子放到了帳篷裡。我痛快地吸著帶著花香的空氣,走到帳篷外,看著忙碌的當地的住民們,興奮地準備晚上的聚會。   夜色下的人的歡舞會體現好多真性情的東西。當然,我知道,今天晚上的這個聚會,重頭節目在小矮人努達瓦的表演,背後的陰謀操縱者就是那個馬戲團長和女馬術師謝拉布婭。他們處心積慮的節目到底意欲何求,我仍是猜測不到。   我只能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我很滿足地想,只要有公主跟我在一起,就算是玉佛追不回,完不成轉世靈童完璧歸趙的任務又能怎麼樣呢?反正,我覺得非常快樂了,這就足夠了,我又何必給自己那麼多壓力,去為了別人而冒奇險,甚至丟命的買賣,我又何必拔高自己,為了各式各樣的人給我的虛名,跟那些習慣於黑暗、陰謀,妄想統治世界,或是做宗教領袖的人鬥個你死我活,到頭來,還不是茫茫大地,蒼粟一顆,我又真正得到什麼了???   這樣想著,心神真是無盡地放鬆。那位跳康堤舞的美女不斷地向我拋媚眼,純乎女人的發情的挑逗,讓我禁不住心裡不住地欲浪翻騰……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女馬術師謝拉布婭出現了,她從山的東南坡騎著一匹火紅色的馬奔上來,馬鞭高舉著,另一支手牽著一根純白色的繩子,繩子那端繫著的一輛馬車。   星夜下,在周圍的火架子熊熊燃著的火焰中,那輛馬車,純淨的白玉馬車,特別醒目。   女馬術師謝拉布婭這麼一亮相,引得周圍的人是不住口地歡呼。她就這麼一襲火紅地圍著這一大圍人的轉了一圈。純玉馬車飄在空中,給人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有個知道內情的人很炫耀地跟周圍的人說,這馬車是馬戲團最寶貝的寶貝,能起死回生,把醜人變美,把小變大,這寶貝輕易不拿出表演看。   女馬術師謝拉布婭轉到了場子中央,開始了她的魔術表演,她把一隻小羊放進馬車裡,讓她的助手圍著場子轉圈子,她則像一個通靈人士一樣,嘰裡咕嚕地念驅魂的咒語。   隨著她的咒語的節奏,馬車在一點點地變大,馬車轉了三圈以後,停下。她的助手打開了那輛已經變得比原來大了三倍的馬車。   馬車裡是一隻蛇頭的怪羊,體積比原來大了三倍,怪羊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   人群裡一陣躁動。有人喊:「這個是你們變得假的,有本事,變個活人出來,我們要看活人變大變怪的表演!」   女馬術師謝拉布婭早有預料,轉著圈子用不同的方言徵詢都有誰想看最精彩的活人變大的絕活兒。   圍觀的人群再度騷動。一陣子喧囂過後,幾個大嗓門的人喊道:「我們都要看,但是,演砸了的話,我們一分錢也不給。」   周圍一片附和聲。人們的殘酷好奇心戰勝了僅有的那點良善,都要一睹活人變大的魔術。   女馬術師謝拉布婭眼角一掃,陰森地朝我看了一眼,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她似乎在向我炫耀,她有絕對的把握能在此次爭奪中取勝。   ……是滴,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她們要用怎樣邪惡的手段來對付那個轉世靈童和那架馬車,這幫人根本一點兒也掩藏行跡,而是故意地找上門來挑點。而我和公主以及喇嘛們偏就找不到突破口,以至於目標出現了,我們仍是遲遲不敢動手。   挫敗感!嚴重的挫敗感!!!   公主到了我身邊,也是百思不得解,輕聲問我:「是不是,咱們先奪了馬車,然後,再奪那位轉世靈童,」接著又道:「這件事,是圍天峰的轉世班禪單獨交待給你的,我似乎不應該過多地參與……真是一件叫人頭疼的事,要是依班禪的話,咱們可以不用管那位靈童,直接奪了馬車,就可以了,可是,那靈童真是個奇才,要是棄他而去,我也是心有不甘呢?」   我毅然道:「都救!馬車和人都不放棄!」   計議如此,公主也做如此想。女馬術師故意地瞅我們一眼,大聲地宣佈:「活人變大是一定要演的,不過,要等月上中天,這個時候呢,我做個提議,我聽說有個不知名的馬戲團會有演蛇人彈琵琶,我想,這個節目雖然不如我們的活人變大精彩,可,給咱們助助興倒是很不錯的,咱們鼓鼓掌,來個再睹為快!」   女馬術師謝拉布婭這一鼓動,好多人跟著起哄,非要看蛇人表演。   我走進場子裡,一再地表示節目乏善可陳,已經在蛇洞前演過了,再演沒什麼意思了,而且,今晚風水不對頭,不適合蛇人出動,就請多多包涵。   可是,這一幫圍觀的人在女馬術師謝拉布婭的騸動和圍觀人群裡明顯是早有安排的一些人的極力慫恿下,邪惡的好奇心越來越佔上風,不演真的怕是不行了。   而且,有一幫子人要去拉馬架裝著蟒蛇的馬車,想一看究竟。   紅牡丹單依和蛇王都說演就演吧。演的時候,可以打打折扣,小不然的彈幾聲琵琶,不讓蟒蛇動彈就是了。   我和公主商量了一下人員分工,讓喇嘛們都圍住蟒蛇馬車,不讓生人靠近,再讓孫菊靈嫣和特警班長監視著馬戲團團長的舉動,看他是不是正往這裡趕,是否帶著小矮人努達瓦。蛇王和紅牡丹單依主要是控制蛇的表演,以防蟒蛇受到刺激,搞出什麼驚人舉動。公主主要盯著女馬術師,看住她,別讓她搞什麼小動作。   最難辦的是剛醒過來的川川美菜子和沒醒過來的武川真由美,這兩個人得看住了,別讓神出鬼沒的迦蓮老太婆再度起用她們,在這裡再搞出人間慘劇來。我想,這個任務,只能由我來完成了,在別人看蛇的時候,我得看著她們川川美菜子和武川真由美這兩位被變大過的奇女人。   想到她們倆,我心裡不由一驚:「壞了,小矮人肯定是被那架馬車加工過了,他知道那麼多天文地理人間奇事,肯定是迦蓮老太婆用邪法給他灌過頂,洗過腦了,可是,小矮人怎麼一直沒變大,這其中又肯定會有我和公主都不知道的玄奧!」   第151章至155章   有新讀者點到這本書,請收藏到書架中,我在這裡發的書一定會是讓你眼球一亮的東東,而且肯定是完完全全的完本!!!   ========   第一百五十一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1)   人員就緒後,我抱拳圍著場地走了一圈,以示我這個掛名的馬戲主管人的見過大世面和久慣流浪的諸方面閱歷之深。   一干人等得焦躁,沒等我說完場面話,就催著讓蛇人表演。   蛇王和紅牡丹單依將盛著菲月和莫萊還有兩隻大蟒蛇的木箱子推至場子中央,菲月和莫萊便既婉轉地彈起了琵琶。眾人叫好聲不斷。   我則退到外面,進了那間草蓬子。   川川美菜子倒是無心看什麼表演,一臉憂愁地手托兩腮,坐在一個草墩上。見我進來,頭抬起來,眉目含情地掃了我一眼,又把頭低下了。   武川真由美還仍躺著,昏昏欲睡。她身體其他部位都已恢復正常,只是臉還略顯大了些,跟個大頭娃娃似的。   在川川美菜子身邊坐下,拉了她的手,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此番又是危險急難,你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現在,已經沒事了,以前的事你都能記起來嗎?」   「記得,以前的那些事,好像才剛剛發生……」川川美菜子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往我身邊靠了靠,偎住了我的左肩,「我在新疆遊魂一樣地瞎逛,老是想著你,有好幾次出現了幻覺,真的好奇怪,我看到,好像,你已經跟你的父母在一起,還有公主,孫菊靈嫣,還有莫萊和菲月,可是沒有紅牡丹單依,你們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樂不思蜀,連想也不想我一次,我好傷心,就不停地在冰天雪地裡走,又不知不覺地走進了沙漠,然後,我昏昏然地倒下了,直到武川真由美,長大了形狀的武川真由美找到了我,我就稀里糊塗地吃了那讓我失去記憶的東西,渾身肌肉跟被撕裂了一樣地,一個星期就長成了一個好醜的大形狀……」川川美菜子停了她的回憶,嬌羞地吻了我一下,問我:「胡華,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永遠喜歡,我想通了,就算你是日本人,但你跟武川真由美她們不一樣,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流浪了,就算咱們做不成夫妻,做兄弟姐妹也是好的,其實,人,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只要彼此真誠地在一起,比什麼都好,這樣的互相信賴,就算沒有情慾的關係又能怎麼樣?人和人之間的信賴是可以超越情慾的,是夫妻也好,情人也好,或者什麼都不是,咱們只要彼此信賴的無礙。」   川川美菜子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我,忽然,摟住了我,咿咿唔唔地對住我的嘴,吻了又吻,一波春瀾過後,嬌聲對我道:「原來,你並不拒絕我的人,我還以為,你像以前一樣,不敢跟我上床,怪不得,迦蓮聖師說,她只是盡她的本身安排,求天人之道的必須要走的路,至於她的身前身後的事,她不想再問再求了,她在那個細君公主墓裡給我施法前,告訴我,你和公主都已經不是普通的人了,你們可能都是那種本原神的人,接下來的那些阻礙,只不過,是給你們歷練的機會,聖師已經看到結果了。是這樣嗎,胡華?」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吻了吻川川美菜子那紅紅的小嘴,「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迦蓮法師的意圖,她這麼大陣仗的安排,連公主也犯迷糊了,我和公主依然是普通人,哪裡會是什麼捨諸一切煩惱憂愁,而身心無礙,只不過,我現在覺得,我不在為我的身體的不正常律動而煩惱,只要我想做,我就盡情地做,不再計較你或者是武川真由美是什麼身份的人,只要彼此有了無礙的信賴,做什麼都可以。」   「胡華,其實,我只是半個血統的日本人,你還記得那個草屋嗎?」川川美菜子問我。   我點頭,她繼又道:「我也是才剛剛憶起,那兒就是我生身的地方,我的媽媽是個日本人,他被人弄到了東北的獵戶家裡,生下我不久以後,就死了,後來,我的父親也死了,再後來,我遇到迦蓮聖師,被送到了日本,成了盜墓團的人。」   想不到,川川美菜子也是這麼的苦出身,唉,跟她也同算是天涯倫落人了,我比她好的是沒做了別人的傀儡,整天被人擺佈。   這樣一想,不覺摟緊了川川美菜子,川川美菜子亦情弦大動,兩臂環了我的腰,雙唇對住了,忘情地纏綿……   啊!啊!兩聲慘叫。   我猛地驚醒,抱著川川美菜子往外就沖,卻不防那昏昏著的武種真由美突然竄起來,兩手叉住我的脖子,把我撲倒在地上。   武川真由美那兩隻手好大的力量,竟死死地嵌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此時,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菲月在驚恐中還沒忘了提醒公主:「姐夫在草蓬裡,也有危險。」   我被武川真由美掐得昏頭昏腦,連喊一聲的力氣都聚不起來,身上又被川川美菜子壓著,動彈不得。   急無計議之下,只好裝死。   外面奔逃之聲大作,有人亂呼:「完了,驚怒蛇神了,所有人要遭殃了!」   紛亂中,我看到草蓬外有個人影一閃,飄進了屋裡。此人臂上纏著數條黑蛇,他一聲忽哨下,臂上的兩條黑蛇如飛般落到了武川真由美的背上,蛇頭一昂,兩股黑液噴出,武川真由美那寬大的變形臉迅速變成了黑色,接著,兩手一鬆,軟了。   趁此機會,我急喘一口氣,猛地一翻身,用武川真由美的身體壓住了那兩條毒物。兩手掏了幾根屍魂釘,照著那玩蛇之人射了過去。   那人反應倒也機敏,一歪頭閃過了一根,不過,腿上和肚子上卻結結實實地中招了,他急怒攻心,兩腿忽地一抖,又有兩條黑蛇,從他的褲管裡飛出。   這兩條黑蛇,身長近兩米,扁頭如那老式的黑烙鐵似的,紅眼如血。嘴一張開,兩股紅毒液朝我電射而至。   我急轉身橫移了數步,堪堪躲過,卻不料,懷裡的川川美菜子已被毒液噴中,慘叫一聲後,兩眼即腫起來,人也昏了過去。   真是劇劇毒,只是小小不然地被噴中一點,就能把人噴昏,其毒已是我見過的首毒了。   那兩蛇又欲噴毒!   這可由不得你們了!我伸手掏出那塊七練烏金,心念一動,兩股熾燃之火呼呼噴出,蓬!蓬!燒中了蛇身。   兩黑蛇再顧不上害人,全身帶火地扭曲著往角落裡鑽。   那兩條壓在武川真由美身下的黑蛇此時竟竄了出來,勇不懼死地迎向了那著火的兩條黑蛇,看樣子,像是夫妻,四條蛇竟要在火中表演愛情生死戀。   四條黑蛇七轉八扭中,草蓬被點燃了!火一下子蔓延開了。   我一看不好,抱著川川美菜子,三蹬兩踏地竄出草蓬,就近踏上了一道石崖。   懷裡的川川美菜子身體動了一下,弱弱的聲音對我道:「胡華,我……不行了,你放下我,快……去救公主她們,我……我……就要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2)   「不!不能死,我要你活著,不要放棄!」我對著川川美菜子說了一句,立即掏出了四娘的解毒藥丸給她塞到了嘴裡。   川川美菜子的呼吸漸漸正常了,人卻再度昏迷了過去。   我心裡歎道:此女屢經磨難,昏迷中也善念不息地想著別人,倒真是難得的善根。四娘曾跟我說過,芸芸眾生中,不乏偽善之人,卻難有身具善根之人,此等人乃可遇而不可求,人每遇危難時,方能見諸真性情,善惡立判。想及與川川美菜子幾次親密接觸,雖不見她有什麼奇技大巧,卻每每能叫人心神放鬆,遇險而心明氣定,解了危難。   正思慮間,忽聽公主喊道:「胡華,別楞著了,到山下的村子裡等著我們,蛇王也在那裡,我和菲月、莫萊都沒事,我們先要救了火!」   這時,我才注意到,周圍已是山火大作。草蓬裡的火點燃了樹林,大半個山上已辟辟叭叭地燒著了。   既然公主她們沒事,那我可就要下山,到僻靜地施治川川美菜子了。再看了一眼那草蓬子,忽看到那個被我用屍魂釘射中腿和肚子的人艱難地爬了出來。   心下不忍,遂又折回去,挾起他,揀了火勢小,沒有高樹密草的一條石道,飛步而下。   到了村裡,打聽了幾個村人,找到了蛇王。   蛇王也受傷了,不過,看起來,他的氣色已經好多了,紅牡丹單依正在餵他稀粥吃。   紅牡丹見我進來,忙放下了手裡的碗,看我一人負重兩個半死的人,趕緊接住了川川美菜子。   我順手把那個人扔到了牆角里,對紅牡丹單依道:「看樣子,你們已經有了治蛇毒的對症之藥,趕緊給川川美菜子治治……好毒的蛇,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呢。」   紅牡丹單依道:「對症的解毒的寶貝你自己就有,怕是你軟玉溫香地抱在懷裡捨不得放下了。」她說著話,從我的隨身袋裡掏出了那胡楊木盒子,打開,放出了那三隻帶翅的白蟻。   三隻白蟻飛到川川美菜子的臉上,一口一口地琢……慢慢地,川川美菜子那紫黑腫脹的臉有了血色。   過了兩個小時,三隻白蟻終於完成了吸毒任務,飛回了盒子中。   我剛要蓋上盒子,紅牡丹單依伸手在我的手背上彈了一下:「別,公主吩附了,白蟻吸了蛇毒,要三天才能化完毒,你不是想要它們死吧?」說完,咯咯笑著,又在我的臉上彈了一下。   紅牡丹單依怎麼有點不對頭哦,她春情萌動地好像跟蛇王有了纏綿了,可她怎麼又公然地調理我……要知道,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麼一轉眼間,幾天的工夫,就移情別戀了呢,難不成她匈奴人的血液變換得這麼快?   這真是奇了,不過,我也沒再做多想,反倒是覺得她與蛇王要真的來個異國婚姻,還真是傳奇佳話,只是,碩果僅存的這些匈奴皇族中人拒不外婚的鐵規,卻是極大的障礙。   「想什麼呢,還不快去看你的情人,我要好好審審你提來的這個傢伙,這人玩的蛇我要好好看看。」紅牡丹親暱地捏了一下我的脖子,手裡拿著一桿空心的長桿,朝那縮在牆角里的傢伙拔拉了幾下。   那傢伙痛哼了幾聲,抬起頭來。   蛇王突驚呼道:「他是咱雲南的蛇王,我的好朋友!」   弄了半天,原來是自家人打了半天,還差點鬧出性命,幸好,我一時不忍,把他從火裡提了出來。   我見雲南蛇王眼裡沒人敵意,就給拔出了他身上的兩根屍魂釘,敷了治傷藥。其人神志恢復後,說了他受迦蓮法師之托,來殺盜寶之人的事。   這糊塗蛇王,當年曾跟頗具異族女人之美的迦蓮法師著實在床上滾了許多時日,所以,一聽迦蓮法師有求,坐著飛機飛奔這異國的殺人之地,也不問個青紅皂白,見了武川真由美就放蛇咬人。本來依迦蓮法師的意思,他要把這裡所見的人全部放蛇咬死方才盡興。他沒想到,強人中更有強人,竟然,有人能讓他的劇毒之王——雲南烙鐵頭心生懼意,而不敢發起主動進攻。   (據國內的坊間傳說和一些研究毒蛇的地方專家曾做過的不完全實驗證明,二十多條野生眼鏡王蛇遇見一條成年雲南烙鐵頭,也只有等死的份兒,有位玩蛇高手,捉到一條剛破殼不久的雲南烙鐵頭幼蛇,以慣常的經驗以為幼蛇無毒,就用手捉了它玩了一下下,結果,小指頭上被咬了一口,當時就昏迷了,其家人,用了所有的救生蛇藥,但仍未能挽回他的性命,七天後一命嗚呼,雲南烙鐵頭之劇毒被當地的玩蛇人視為無解之毒。所以,近幾年,許多想發大財的人,把眼睛都盯在了雲南的深山叢林,開始走私雲南烙鐵頭了,有些善於興風作浪的人說,此買賣比販賣毒品賺得多賺得快,不失為一條新的賺錢暴富途徑)   雲南蛇王由此將我看作天人,還堅決跪下磕了九下頭。他又神神秘秘地告訴我,他們所守護的建文帝皇陵仍完好無損,又讚了我見寶而不窺寶的不貪聖心。   聽他這一說,我也不由得我自家的聖人福人之相,嘿嘿,劇然連這種劇毒之物也怕了我,我當時還以為,我的練鬼卦六十象經真的練出了能讓蛇的複眼看到的本尊神影,其實,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我的身上有無想大法師專門訓養的毒蛇之剋星——硬翅白蟻,是那三隻神物,讓烙鐵頭不敢攻擊我。   我怕雲南蛇王再說下去,大有要把我當活佛供起來的跡象,所以,趕緊打斷了他的高度頌揚,借口要看川川美菜子的傷勢,拉了紅牡丹單依,進了川川美菜子養傷的房間,坐到川川美菜子的窗前,一起看剛剛醒過來的川川美菜子幸福地掉眼淚。   「好了,別哭了,再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我的好弟弟要心疼了。」紅牡丹單依拿了面鏡子,遞給川川美菜子,「要是啊掉個一兩滴,是雨打梨花,掉多了,就成了大雨落芭蕉,那可會壞了好弟弟刻在心裡的美好形象。」   川川美菜子一聽此話,抓起鏡子,又一把扯起蓋毯蒙住了頭。   我捏了紅牡丹單依的耳朵,擰了一下,唬道:「你三番兩次話裡有話,快點以實情相告,要不然,我跟屠塔將軍透露一下,關於異族不宜通婚的事宜是否要執行一百年。」   「我才不怕呢,跟你說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地尊敬我,要不然的話,咱們按照現行的婚姻制度和家規,只讓你娶一個老婆,看你還敢到處留情。」紅牡丹單依風吹雨打渾不怕的樣子,衝我瞪了瞪眼,轉身,拉著兩位蛇王出去了。   「小子,沒招了吧,唉,空叫孔孟規儒家,難抵豎子原道情,罷了,今後,我孫家後人不再給人看相算命,我孫不二算天算地,竟算不到自家閨女的姻緣,還有何臉面立足於風水之林!」孫不二立在窗外,頗有空塵皆虛幻的道家風範。   「得了吧你,你老小子要是不看著最偉大的改革者的命運之光的終極閃耀,你會絕了風水看相的念頭,這叫空不空,道不道,人心所在,諸事難拋,好好地做你的風水專家,以咱們的獨一無二的國術揚名海外,乃為國爭光也,難得的大功德,趕緊再起個大卦,把自家閨女的姻緣,算得美美滿滿,早抱了外孫子,那你的風水大術就後繼有人也。」   「你們兩個,在我背後亂嚼舌頭,我的事你們什麼時候這麼上心了,家國大事,火燒眉毛,你們還有閒心在這裡臭吹。」   聽聲辯形,我知道孫菊靈嫣駕到了,她肯定又要給我們宣佈驚人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3)   孫菊靈嫣呼呼生風地進了屋子,先揭開被子看了看川川美菜子,接著,二話不說,抓起我的胳膊,很野蠻地道:「公主有令,罘胡華火速回山,山上有特大緊急事務處理,不得有誤。」   我邊往外走邊問孫菊靈嫣:「山上的火都滅了嗎,武川真由美的屍體埋了吧,你們滅火有功,當地政府也不提請你們慶功。」   「慶個屁,人家沒問咱個縱火燒山就不錯了,你小子,別的不關心倒還有情有意的關心那個武川真由美。」孫菊靈嫣邊說邊腳下生風地拉我往山上跑。   「慢點,慢點,你都要做別人的新娘了,怎麼還急火霹靂似的,本人現在除了極度關切公主和莫萊、菲月的人身安全外,其他的事一律視為三級緊急狀態。」我琢磨公主她們滅了火,不會即時就與迦蓮法師開戰,人家當地的警察都聞火而至,再怎麼著,也得給警察們一點面子,不能在火災現場大打出手,所以,我覺得,現在肯定不會有十萬火急的事。   「你小子,光知道想著你的女人,國家的事,佛教界的大事不重要嗎,你來時,轉世班禪交待給你的事是不是都忘光了,男子漢大丈夫,危急關頭,一定要分出輕重緩急來,所謂國之棟樑,必是……」孫菊靈嫣見我放緩腳步,不由,臉一沉,與我並肩而行,並見縫插針地給我上起了政治課。   可是,我一聽到國之棟樑,立時頭大,衝她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行了,孫菊靈嫣主席,孫菊靈嫣首相,未來之世界偉大之女總統,本人位卑未敢忘憂國,已經盡己所能地做了大量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情,雖然吾沒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無畏犧牲精神,但大部分時候也做到了殫精竭慮,憂國憂民了,本人覺得,所做貢獻雖不敢自比於高官得坐的政要,但與庸庸之人相比,已屬難能可貴,可謂芸芸眾生中鶴立者也,又何必再壓重擔,讓我再少活經年呢!」   「哼哼,我發現有一個叫罘胡華的小子,人越來越無恥了,臉皮越來越厚了,說假話套話大話越來越駕輕就熟了,依本國際刑警看來,此人越來越具有做超級特務的潛質了,你小心,我報給總部,讓你到秘密戰線為國家為人民在異國他鄉拋頭顱灑熱血!」孫菊靈嫣臉上顯了一下柔婉女人的溫柔,拿手在我的頭上點了一下。   「別別,千萬別,叫我做秘密戰線的臥底,你還不如殺了我,孫菊靈嫣大人就高抬貴手,本人今後,依然唯你馬首是瞻,永遠是好兄弟。」我想起,十三里鋪跟孫菊靈嫣那江湖式的拜把子,心裡頭禁不住震顫了一下子:靈嫣兄跟我生死與共,確實鐵到不能再鐵了,如今,她跟胡明軍的愛情已經入港開航了,我著實為她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有那麼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縈縈繞繞的,揮也揮不去。   我們兩人往山上走了一段,先看到菲月在路邊等著,看見我和孫菊靈嫣,菲月腳步輕盈地跑到我身邊,圍著我看了圈,「姐夫,你沒受傷啊,公主姐姐說,你傷著了,害得我和莫萊一整夜睡不著,要不是公主姐姐非要讓我們看好小矮人,我……我肯定要下山照顧你,這裡瘴氣重,受了傷,一不小心,就感染了,姐夫沒事就好。」   我挽了菲月的胳膊,一起往山上走。   山頭上,公主衝我招手,揚手喊:「胡華,轉世靈童出問題了,快上來,看看,我也束手無策了。」   哦,原來公主是大獲全勝,一併將小矮人奪了過來,這一下,可省了我不少心了。   不過,連公主都沒法解決的問題,我能有何良策?可是,既然公主召喚,我當全力以赴……嘿嘿,這是愛情的無窮力量。   急步趕到剛搭起的蓬子裡,我看到小矮人昏迷地躺在地上,嘴裡迷迷糊糊地喊:「謝拉布婭……我的謝拉布婭,我要……謝拉布婭……」   我附到他身邊看了看,問公主:「那輛純玉馬車呢,那個女馬術師是不是把馬車帶走了?」   公主對我道:「馬車還在,可是,我覺得古怪就在那輛馬車上,如果那輛喇嘛的馬車使這個轉世靈童發生什麼變異的話,那我們的努力全都白廢了……我想,用你的藥丸和無泉神水暫時延著轉世靈童的命,再想辦法破解了馬車的秘密,到那時,咱們就可全功而回了。」   「這還真是個問題,咱們姑且試試吧。」我說著話,掏出了四娘給我留的延命藥丸,公主用無遮神泉水,喂小矮人喝了下去。   吃了藥喝了神水的小矮人神志清醒了一會兒,可是這通曉古今的小傢伙竟變得癡癡呆呆,卻仍不忘念叨他的謝拉布婭。   到了晚上,小矮人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壞,眼看著小命就要去找閻王爺報到了。   五位喇嘛心態失靜,念了無數遍地無礙經,可還是執著難去,齊齊跪在小矮人前面,卻一臉企求地看著我和公主,希望我們能讓小矮人起死回生。   要起生回生,就只有讓那駕純玉馬車了,我心一橫牙一咬,跟公主對了一下眼神,抱起小矮人放到了那駕馬車上。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小矮人有了發現,脈搏跳得越發歡實了。再過去一個小時,小矮人睡著覺,在夢中笑出了聲……所有的擔心都過去了,如果能平安地度過這個夜,小矮人和馬車就算徹底通靈透體,可以互相補益了。   本來,我們打算過了夜,就送小矮人和喇嘛們奉為至寶的馬車回國,可是,孫菊靈嫣卻給我們又傳達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某東突組織欲從新疆過境,到設在印巴交界的恐怖訓練中心接受訓練,其險惡用心,更是圖謀長遠,屠塔將軍接到了上頭的嚴令,若是有一個東突分子從新疆出境,就要拿掉屠塔將軍的項上人頭。   皮教授傳給孫菊靈嫣的秘密消息是屠塔將軍打算抗令,一心一意搞他的匈奴祖宗回歸,而皮教授的意思是務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國,以讓屠塔將軍騰出手來,抓他的重中之重,以保住他的軍中要職,更圖長遠之穩固。皮教授最後的意思是,讓我繼續追寶,公主務要返回,說是有好多的古文字辯識,只有公主能勝認。   孫菊靈嫣跟國家的政要一樣,說得斬釘截鐵,不容打折扣。我想,反正是沒法跟公主花公費在風景如畫的南亞遊山玩水了,索性,先放下追寶的事,一起跟公主回國,把匈奴文化瑰寶藏完了再弄玉佛吧。   公主趴在我耳邊道:「你們漢族人有句話叫小別勝新婚,你就在這多情的廟花鋪地的珍珠與香料之國漫行,我讓川川美菜子陪著你,你們要是高興,要是你儂我儂,就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我軟弱卻又充滿嚮往地對我道:「要不,讓菲月也留下,我怕,我忍不住會犯其他的錯誤。」   第一百五十四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4)   公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答應了。   就這麼,一個寵大的追寶團,十幾分鐘後,就走光光了。只剩下我和菲月在山上,好在,那駕馬車還在。   我和菲月決定手挽手地坐在馬車上,聽著馬蹄得得,看著天上的月亮,頭挨著頭地回憶過去了的那些美好的事情,然後再回到村子裡接了川川美菜子,慢慢地向那個珍珠之男人國進發,等范鋼在男人國的男修道士修行得有點模樣了再行拿寶之事。   浪漫而又模糊地馬車月亮之行剛剛才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孫不二就大壞興致地駕著馬車趕了回來。   孫不二吁吁地停了馬車,忙不迭地衝我喊:「罘子,壞了,馬車和轉世靈童都出問題了,快,過來看看。公主說,只有你能解了轉世靈童和喇嘛馬車的危難。那馬車可能離開你就要出問題。」   看孫不二那惶急的神色不似作偽,我麻溜兒的停下馬車,疾步搶到孫不二駕著的馬車裡。   可是,馬車裡的小矮人睡得很安詳,那胸脯一起一伏的,顯得生命力特頑強。   我心裡嘀咕:這老小子,搞了半天,是找理由跟我同行,要一起遊山玩水,然後,在路過那些有錢的達官貴人府第時,有一說十地吹吹他的風水學,不僅揚了名,還能賺錢賺吃賺喝,一舉四得,他倒是如意算盤打得緊。但是,也不對,轉世靈童這麼大的事,任誰也不敢開玩笑,莫不是路上真有異常狀況。   孫不二沒聽到我的動靜,趴著頭往裡看,他咦了一聲,接著道:「真是怪了,這小矮人一離開你,就迷迷登登要斷氣似的,一見了你,活得楞飽滿,莫不是你小子空氣中播種傳種,生了這小矮人,你們是父子連心哪。」   菲月站在孫不二的身後替我反駁道:「不二大叔就會瞎說,我姐夫是謙謙君子,從來就不亂來的,你不要壞他名聲,這小矮人是跟姐夫有佛緣,要不然,那位轉世班禪也不會單單讓姐夫來完成這麻煩的任務。好了,沒事了,你走吧,我們要去接美菜子姐姐一起看月亮。」   「你看吧,我老閨女說對了吧,你們,一男兩女,關係不明地分不清姐夫與小姨子的界限,還有那個什麼美菜子,也分不清情人與妻子的關係,你們肯定會搞關係搞得糟透了,所以,我來前,我那富有經驗的老閨女囑咐我,來了,就不要回去了,讓我這老成持重之人,作監情官,時不時在你們耳邊敲敲警鐘,免得年輕人一激動之下,搞一些越規的動作。」孫不二振振有辭。   「好了,你老小子想留下就留下,我很睏了,我要和菲月在馬車裡睡覺了,你小心趕著馬車,跟著我們,到了村子以後,麻煩你把川川美菜子叫起來,放到我的馬車上,然後,你繼續行進,我想,也許我們的旅途會很愉快。」   孫不二聽了我的話,還想對我冷刺熱諷一下,結果,菲月用兩隻小手摀住了我的耳朵,很大聲對孫不二道:「不二大叔,現在,這裡的最高首領是我姐夫,他說的話要不折不扣地執行,現在,我陪著姐夫睡覺了,我們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把你的那輛拴在我們的馬車後面,你替我們當馬車伕,聽到沒有!」   「這小丫頭,跟什麼人學什麼人,現在伶牙利齒的了,好,被你們亂七八糟的姐夫與小姨子聯手打敗了,我老孫決定,隨在你們的馬車後面,堵上耳朵,不聽你們在馬車裡的異常響動,你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只當清風吹過。」孫不二說完話,還真的用耳塞把耳朵堵上了。   不過,我卻不能用簡單應對菲月的簡單,我只是想,在這樣的一個月夜,去想我和菲月在細君公主墓的難眠。   菲月跟我說:「姐夫,那晚上,我一點兒也不想睡,我趴在窗台邊,看天上的那彎月亮,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跨越了幾千年,可是我知道,姐夫你,不被黃金和美麗的少女所誘惑的人,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我甚至覺得,姐夫,就是我白天需要的太陽,夜晚,靜靜地聽我心聲的月亮。我有時候會想,一個有怎麼會同時給人那樣嚮往的感覺。公主姐姐,像一縷清風似地飄到我的窗前的時候,我一下子哭了,好幸福地哭了,我知道了,我感覺到了幸福的感覺……」   「姐夫哥哥,我們吻一下好嗎?輕輕地吻一下……」菲月眨著一雙澄明的眼睛,轉過頭來看著我。她的眼神裡不是企求,而是明心一片地敞開了,等著我。   ……我知道,這時候,會有許多小說寫成了這是超越男女間的愛,可是,我感知到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愛,而且,也更不是那些俗套的愛情小說裡所說的什麼紅顏知己的愛……我知道,寫小說,看小說都是很無助的表現,其實,一個人,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或者,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有時候,就是那麼一瞬間的袒露,然後,兩個人的心就融合了……當然,也許,我還會去想菲月會給我的肉體的歡樂,或者可以肯定地說,我們需要肉體的歡愛,可是,我,菲月,此時,都靜靜地快樂地享受著心的打開,蔓延和陶醉。   菲月的溫潤的唇就這麼觸著了我,我也毫不遲疑迎住這份早就想融接的溫潤……這是情人的吻,但卻不是激情燃燒的肉慾的盲動。   我好像什麼也沒有想,更或者思緒萬千地無數次地與菲月心語著……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我不知什麼時候,川川美菜子坐進了馬車裡,她靜靜地看著我挽臂輕摟著菲月的輕吻。   遠處的一聲馬鞭的脆響,我才驚醒了。   我吃驚地發現,孫不二和他載著小矮人的馬車都不見了。我再向那個響馬鞭的人仔細看了一眼,原來是女馬術師謝拉布婭,我這次追寶之行的老對手。她很悠閒地駕著馬戲團的那輛馬車,無一絲慌張地讓兩匹粗擅遠行的馬,不緊不慢地走著,後面拖著孫不二的那輛馬車。   她這是在故意氣我,用她的方式提醒我,小矮人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5)   沒辦法了,這個妖艷漂亮的女人出招了,我得接招。   我讓川川美菜子和菲月都坐到馬車廂裡,我則站到駕車的位置上,一揮馬鞭,在空中打了個脆響,高聲沖女馬術師謝拉布婭喊道:「親愛的謝拉布婭小姐,你好好照顧你的小情郎,你要是喜歡,就多跟他纏綿些日子,有道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我罘胡華很有耐心,一定會等著你,等你把你的男人玩夠了,我再把他接回來,本人一慣喜歡成人之美,所以,你盡可以變著法兒的玩,本人樂意奉陪!」   「胡華,我親愛的胡華,人家最喜歡的是你,夜裡夢見的都是你,聽說你要回國,人家一夜沒睡好,所以,想了這麼個辦法留你,你不要怪人家嗎?」謝拉布婭說話的腔調竟然跟武川真由美一模一樣,我甚至懷疑是武川真由美從墳墓裡爬出來跟我作對了。   我沒心情跟謝拉布婭鬥嘴,乾脆把馬車停下,叫著菲月和川川美菜子下了馬車,站在路邊看日出。   一隻白色的小鳥落在一塊高突的岩石上,我從這裡望過去,遠處的海剛好落在海面上,藍澄澄的海,溫柔,閃光。   沒有了謝拉布婭那武川真由美式的假捏的溫柔的陰毒,我感覺周圍的靜真是好極了。   菲月和川川美菜子脫了我的輕握著她們的手,跑到一座古廟前,撿拾那些成朵落下的廟花。   諸種著色的廟花仍在無憂無慮地綻放著,有的濃艷,有的淡雅,我忘掉了一切煩憂,竟像騷人墨客一樣想尋些楚風漢辭來描畫眼前的靜中之靜的大自然的美。   簡真無法想像,這兒的花,不是一朵或是一簇的開,而一開,就是層層疊疊的一個區段,而我們剛剛經過的市街的這裡的住民的屋頂上、古老的城牆的牆垣上一掛掛垂下來,白的雪白,紅的血紅,黃的嫩黃,紫的濃紫,這樣綻在早晨初升的霞光裡,直直地把顏色之美,花之綻放,透灼進人的心裡。說這些雲簇霞蔚的廟花是從土地裡長出來的,那是不足以看證出生長的真相的,而我只能當它們是從太陽裡噴射出來的,極盡綻放的花,就像一團團的火從漸至火紅的濃烈裡噴射出來。   我再抬眼去看被紅暈遮映的晴空,天空裡竟然現出了合壁聯珠之象。   大約是十多分鐘,紅光滿暈的太陽竟收束了光華,眼睛直看上去,無一點芒刺閃眼,但見輪外生出五色光華,千道萬道,頃刻間又訇然流散,結成半天的霞光,絢爛異常,城鎮裡的人擁擠而出,一個個興奮地指指點點,說奇道怪,一些衝動的孩子,紛紛跑向高處,以憑高盡覽。   我挽著菲月和川川美菜子的手,走到一座廟牆上,憑欄遠望。   菲月問我何故,我搜羅一下與公主在奉身殿裡看到一篇預言式奇章,說道:「古有合壁聯珠之記多矣,上多有與天運有關的臆想。還有星河聚無井,煞星取奎等諸多雜說,而日華天雲之聚卻鮮有記載,有些風水大師以所聞之陋見,測白日詳雲攏聚乃五色雲所致,占星驗相者會稱為詳瑞之極致。在風水佛道極盛的唐朝,曾有《日五色賦》以試進士而考狀元之舉,有一個叫李程的人因作賦而得狀元之篇,可謂詞藻花麗,極盡之描,不過,照我看,純是臆想大作。   我用右手中指指著五色的日光之環,對菲月和川川美菜子道:「你們看,這時候的太陽可有五色祥雲籠罩乎?所謂的雲蒸霞蔚你們看到了嗎,要說有,那這裡的五顏六色的廟花倒極像是團團錦雲。古人以無所見的詳瑞的五色詳雲蒙了一代又一代人,竟至有人會夢到自己的情人踏著五彩詳雲尋愛求情,真叫人發笑。」   「今天咱們看到這個無陰之日,怕是後世有更多附會妄說,好在此相,是一世無盲,萬世開明,從日光所射之中心聚焦的方位看,當是我運繞千年的華夏之地,咱們就學學古人,對天叩拜,以迓天庥。」我雙膝觸地,同著菲月和川川美菜子都跪在牆堞上,默誦了我自編的《日輪胡華經》。   (嘿嘿,由於所採用字句皆從佛經中來,所以,在這裡,就不墜出了,如有好事者,可根據上下文的貫通,通個姘體的歌五色日輪之賦就好了)   一道光影過後,遠遠近近的山戀雲頭錯落,恰似排巒滾濤而來,紛紛鬱鬱之間,五色日華漸退,藍碧的晴空現出來,山間的遠雲繚繞之處,竟現幾點星光,繼而星光乍移,拖著一條綵帶長尾,宛如弓形的迤邐而去,再一瞥眼,上至三桿之高的太陽重又金針刺眼,不敢直視了。   這一個白天,盡聽川川美菜子和菲月講日月光華了。菲月把川川美菜子當成自家人跟他講,古漢之遠嫁烏孫的細君公主的歷歷場景,聽得川川美菜子無限嚮往地要去那陽關古道,彈著幽怨的琵琶行遠人世。   川川美菜子癡癡迷迷地對我道:「胡華,咱們現在就駕車回了古道,共了公主,離了這繁擾的世間,無憂無慮地過古人的馬上琵琶生活麼。」   我回她:「又要避世而生是不是,現在你問問菲月,她可不願意再回到她那時候的賽馬伴公主憂彈琵琶的生活,要知道,那時候的僕人根本就沒有人權,沒有一點人的尊嚴,看著不順眼了,一劍就捅死了,事先根本就不打個商量,試想一下,在生命安全毫無保障的情況下,就算是有一點馬蹄傳聲遠,琵琶馬上摧的古意,那也只是死中之活的一點虛飄的浪漫,當不得真的。所以,你和武川真由美行盜墓之實,雖則是有罪之惡,但,畢竟是心態比較自由的冒險之旅,好多少男少女想來還來不了呢,好在,你現在不以罪人而罪己,差不多也等於是菲月和莫萊、納依她們的重生了,所以再所以呢,咱們現在,還要跟你的那位迦蓮聖師進行一次佛法爭辯的實程,你也可以脫了罪師而不罪己的困惑。」   「可是,我擔心迦蓮聖師和謝拉布婭師姐會施最毒最毒的法子,謝拉布婭師姐的道行一點兒也不比聖師差,要是有公主在這裡,那會好些,可現在,只有咱們三個,肯定脫不出聖師的師姐的設計的圈套……胡華,那要怎麼辦才好,我不想你死,也不想菲月死,不想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咱們都好好活著,靈魂歸位地活著……咱們都光明正大地站在天地間,看日昇月落,看風起雲湧,看著咱們一起做咱們想做的,好有意義的事情。」川川美菜子帶著些許的憂慮卻滿懷憧憬地道。   第156章至157章   還有一章,即是結局的尾章!傳完後,會上傳一個在網上不太多見的我所非常喜歡的軍旅作家徐貴祥的《歷史的天空》,有看過電視的,再看一遍文字,會覺到很多電視上沒有的東西……我總是覺得電視劇雖然給人視覺上的衝擊比較好,但真正沉到內心的,還是文字……2007至2008年我會用較大的精力寫一部抗日小說,現在已經有了五萬字了,小說名字是《諜報特遣隊》。   我會用我對史料的掌握和對中日的這場戰十多年持久戰爭的理解,去寫我最想寫的東西,所以,喜歡抱大叔書的各位大大們,有時間就點擊一下文章末尾的鏈接,等寫到二三十萬字時,我開始轉發,一氣呵成地發完!!!   =====================   第一百五十六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6)   「不怕,不怕,咱家有釋伽、彌勒大肚佛的大願力,還有太上老君、無始天尊的大神通,可叫日月換新天,嘿嘿,咱們此次就當是一次與鬼共舞的刺激之旅。」我輕輕地親了一下川川美菜子的額頭,「走,咱們重上馬車,看看那位謝拉布婭和迦蓮老太婆能給咱們造出什麼樣的恐怖地獄之旅。」   我們仨人走回馬車,簡單吃了點飯,即揚鞭而行。此時,暮色漸籠,所行的路,已是僅容輕車人馬才過的的鄉間小道,時有幾聲難聽的烏鴉叫聲響起,叫人不自覺地生出些懼意。菲月有點擔心地問我朝哪裡走,我長聲一笑,大聲道:「天大地大,任我行,只要心中有路,路就在腳下。」   菲月仍是不解,我便向他解釋,只要咱們開行,無論往哪裡走,謝拉布婭都會圍繞著咱們所行的路線做文章。所以,此時的沒有方向,反倒是比有方向來得更自由一些。我又拍了拍仍在憂慮中的川川美菜子,勸了她幾句,讓她和菲月,鋪好睡具。兩人低低地耳語了一陣子,睡著了。   夜在馬車的慢行中,漸漸地深了。   微明的夜空裡有幾隻螢火蟲飛近了,我張眼看了看,卻是飄在空中的迷魂的玉冰青燈。看來,謝拉布婭和迦蓮老太婆已經展開行動了。   我左手將七練烏金罩在手掌裡,右手握了幾根屍魂釘,準備釘魂加火燒,估計不管是冷是熱,都能燒個七七八八。我的預想是,不跟兩個道行頗高的女人比那些虛幻的道家法術,要來,就實打實地硬碰硬,真接來拚命的。   驀地裡一聲響,眼前四五十米處出現了一條游龍,張牙舞爪的,此龍周圍竟有虛雲盤繞,見首不見尾的。斜刺裡又是一聲猛虎咆哮和,空天裡一隻黑紅斑虎搖頭擺尾,呼風伴嘯而來,端的是叫人不寒而慄。   蓬!蓬!蓬!頭頂上方數百烈彈爆裂,如雨疾落,訇然落地中,地下竟開出那迷濛蒙的黑色蓮花。   再向遠處看去,影影綽綽中,數百個黑衣道人口內嗚嗚哇哇,咒語連聲。   去休吧,諸等幻象虛影。   我復用七練烏金,哧哧地疾射出諸道熾光,先是將那個泥捏鱗甲的游龍燒成了一堆爛泥,再擲出屍魂釘,將那木扎的黑紅斑老虎釘到石壁上,幾道火光燒過去,便乾乾淨淨了。   那些亂唸咒語的傢伙,倒是真人。各人身上中了屍魂釘後,一個個痛得在地上亂吼。   我怕,他們的鬼哭狼嚎驚了菲月和川川美菜子,就用公主所授的深度催眠,叫兩人沉沉睡去了。   我閉上眼睛,依心中所見的路之正向,揮鞭呼喝著兩匹特意挑出來的白馬疾行。   馬車跑了大約有十多分鐘,周圍的幻象消失了,我鬆了一口氣,將馬車停住,看了看周圍的實景狀況。   這一喊之下,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前面三四十米處,是孫不二坐在地上嚎哭,其旁是曝露全身的小矮人躺在那輛馬車上。這麼近的距離,我竟然是一點聲響也聽不到。   揮鞭打馬地馳近了,仍聽不到孫不二的哭喊聲,而馬車上的小矮人卻在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小矮人了。他的身體足足長了一倍有餘,現仍在長著。   我再度打馬前行,可坐在地上和孫不二和小矮人、馬車都有預見似地,坐地移行,仍與我保持著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而我忽然覺得,周圍有行車之聲,轉頭四顧,竟然看到的是那個馬戲團的幾輛機動大篷車,這幾輛車快速行著,就當我根本不存在,對孫不二、小矮人和馬車也視若無睹。   小矮人仍在繼續長著,他撕心裂肺地叫著,但,我卻一聲不聞。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跑,也不會觸到小矮人的身體,可能,孫不二和小矮人距我百里之外呢,之所以我看得如此真切,這完全是謝拉布婭和迦蓮法師操縱的迷魂青冰燈造給我的映像,她們是要用這殘象來亂我的心神。   乾脆,我也來個視若無見好了,待天明後,再跟這兩位惡法師計較。   停下馬車,將馬拴好,拉了剎車,我索性半倚在馬車上小睡一會兒得了。   ……睡夢中,我聽到小矮人在喊我:「喂,喂,你這人怎麼見死不救,怎麼搞的,你不管我了,我疼得受不了啦,身體快被拉斷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到底是怎麼啦,是不是老天要叫我這麼一直長長長的,直到長死為止?」   小矮人的聲音變了,由原來稚氣的童音變成了成年人的嗓音。   小矮人的旁邊是一位我沒見過的老醜的女人,她在焦慮地看著瘋長著的小矮人,她低聲地說著話,安慰著小矮人,還端著一個碗,給小矮人餵飯。   這麼餵著,餵著,小矮人已經長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了。那位老醜的女人愛憐地撫摸了小矮人幾下,轉身去把那位馬戲團的團長叫了來。   馬戲團的團長見此情形,連連跺腳,極為惋惜地道:「這是怎麼搞的,可憐的小矮人,你要是長成了正常人,你這以矮為美的搖錢樹就算是徹底毀了,我還要你何用?」馬戲團團長又轉身對身旁的老醜女人道:「你說說看,我花了大價錢,買了這個小矮人就是要他的矮丑,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幹什麼?難道要他去勾引良家婦女,唉,他怎麼就不是再長一個腦袋,或是長一個長長的豬鼻子也成,那樣的話,倒是不壞,還可以繼續為我賺錢,可現在,我的親愛的小矮人,不,以後,我該叫你努達瓦先生了,你看一下,今天中午的節目要怎麼樣才好,你不會跟我說你要上去念莎士比亞的愛情詩吧,你不是要把我的馬戲團當成羅米歐與朱麗葉的愛情劇場吧。」   那位馬戲團的團長在沮喪地說完話後,沉吟了一陣子,又低聲囑咐老醜女人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如果有人問,就告訴他,小矮人得了怪病,暫時不能說話。   小矮人的極快生長終於結束了,他成了一個身高一米八0的玉樹臨風的英俊王子。那個老醜的女人驚喜地圍著他看了又看,她邊看邊劃著十字道:「仁慈萬能的上帝,你成了神話中的王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了,你看看,多麼好的身材,多麼風度翩翩,哦,我相信,世界上還沒有男人能比得上的你的英俊和瀟灑!」   ……我的夢到了這裡就醒了,我睜開眼睛,看到是一個真的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由小矮人變出來的努達瓦,我有些驚呆了。   這難道是謝拉布婭與迦蓮法師良心發現,費盡心力造出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讓世界上所有的人感歎???   第一百五十七章喇嘛的大篷馬車(17)   如果是這樣,我還真要好謝謝我的兩位法師敵人,那怕他們是歪打正著,也要謝謝他們,因為他們把美男努達瓦造得太完美了。   不過,我在試著跟努達瓦交流時,我大約知道了他現在的狀況:他對以前生活過的記憶有些乾脆一無所知,有些清楚地記得。   美男努達瓦知道他曾經是馬戲團的台柱子,搖錢樹的樣子,還十分深刻地喜歡那位女馬術師謝拉布婭。他心裡美滋滋的。還有令他興奮的是,他的力氣見長,過去提不動的東西,他現在輕輕一把就提起來了,他還發現,世界非常美妙得比原來底了好多,過去需要仰視的物體,他現在可以很自如地俯視了。   馬戲團團長無意中走到他的身邊,還以為是哪一國的王子要一邀請他的馬戲團到皇宮演出呢。這位走遍世界各地的旅行家睜圓了眼睛,瞧著美男努達瓦的發生了巨大變化的身體和神態,不由脫口讚道:「好神氣的小伙子……嗯,嗯,可是,唉,要是在馬戲團裡你就……不好說了,你先四處看看吧,不過,你要隨便找個另外的名字,不要說你是曾經的小矮人。」最終,馬戲團團長還是搖著頭走了。   努達瓦卻顧不上辯聽馬戲團團長的話中話,而是得意地信步在馬戲團的駐紮地走著,他先是看到了他以前的搭擋「巨熊」人。巨熊人好像對他的「美」毫不驚奇,只管跟老醜女人打聽小矮人,老醜女人告訴「巨熊」人,小矮人的病還很重,已經送到醫院裡去救治了。   「或許,小矮人沒有多少時日的活頭了,他的生命大概走到盡頭了。」努達瓦為表示自己的新生,用了愉快的口氣對「巨熊」人道。   「巨熊」人聽了,眼淚很快地流了下來,他擦了擦流出來的淚水,「小矮人是我最好的夥伴,別看他長得小,可是他心地善良,一點兒沒有壞心眼,他知識淵博,令人尊敬,真的想不到,他就這麼……」   努達瓦發覺,他那個曾經的一些視為快樂的真味的東西變了,一去不復返了。他真的想告訴巨熊人,站在他面前的美男就是那個被人當於玩物耍弄的小矮人,但他因為有著更美好的期待,只看了巨熊人一眼,鼻子裡哼了兩聲就走開了。   老醜女人繼續陪著努達瓦隨意在馬戲團的新駐地裡走。可是,他們碰到的每一個馬戲班的人,都只是關切地問小矮人的健康狀況,聽到小矮人已經生命一、垂危,都露出了憂傷和神色,說幾句同情而悲傷的話,都對漂亮英俊的努達瓦理也不理,這使他既尷尬,又掃興,他甚至十分地忿嫉妒起原來的自己怎麼會在馬戲團這一夥人的心裡佔有那麼重要的位置。   我跟在美男努達瓦的後面,思前想後。在一眼看到女馬術師謝拉布婭看著努達瓦那冷冷的眼神後,一下子明白了:這場所謂的較量,原來是她們在拿小矮人在做賭注,她們這是要這位轉世靈童經歷前後的巨變,而一下子失去原來的灌頂了的修行加持,讓他在一夜間長成,完完全全成為一個「俗」人,一個漂亮的,對世俗多了許多正常的要求,但對喇嘛修行卻毫無意義的愚執。   這場較量,我和公主都沒有預料到,是這麼一種非常規方式,而此時,我想起轉世班禪對我說的「以拿回馬車為第一位,轉世靈童為第二位」的話的深意。唉,現在明白,已經為時已晚,我應該在小矮人剛出現時,就出手救下小矮人,立即在喇嘛們的護衛下,返回圍天峰,這樣的話,當不至於,是這麼一個收場。   竟然是這麼個敗法,這也太窩囊了。心裡的失敗感一再升騰,突然又想到孫不二是不是也已經被她們用密法抹去了記憶,變成了一個廢人。要是這樣的話,再加上范鋼和紅牡丹單依的弟弟撐犁孤塗納烏,要是被馬戲團團長他們也大變了活人,那此行這麼興師動眾的一番追寶,可說是敗得一塌糊塗,敗得一絲尊嚴也沒有了。   我看到菲月和川川美菜子正沉沉睡著的那輛馬車,不由得又對她們的安全擔心起來。趕緊轉身跑回去,掀起簾子看了看。   沒想到,公主坐在菲月的旁邊,正嘬著嘴示意我不要作聲。她臉上倒是一點挫敗感也看不出來。   我裝著要趕路的樣子,將馬車一調頭,吆喝一聲,駕著馬車,離開了馬戲團駐地。走了一里多路,公主從車篷裡鑽出來,與我並肩而坐。   公主告訴我,她實在是因為沒有別的計策可行了,只好在迦蓮法師設計的所謂的東突組織的大陰謀,藉以分散我們的力量的連環招式而借招出招,用了這麼一個下策,悄悄返折回來,看看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後再行定奪。   我非常沮喪地道:「小矮人已經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今非昔比了,對喇嘛們來說,已經成了毫無用處的廢物,咱們的這番較量是敗得不能再敗了。」   公主卻道:「咱們已經什麼都拿到了,沒有敗,現在,咱們所看到的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卻又不普通的人的人性回歸的一個真實的過程,本來,我不知道迦蓮法師的最後的那個練魂關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好了,咱們什麼都體驗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好了,胡華,你是不是仍在對小矮人的這番變化耿耿於懷,其實,這才是他的真實的心裡企求,世上的人,無論是多麼卑微,他總是在想著得到別的大多數的人承認,得到應有的尊重,人,活在俗世裡的人,都以為,他們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都是真實的感知,總是在用所業已習慣的標準和規範來看待別人,而一旦這其中的某一個發生了超規則變化,他就會體驗到無法想像的痛苦,他的無數的設想和企求的難以實現,會使一個人活得了無生趣,接下來,小矮人努達瓦所要給我們看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痛苦過程……或許,你還要用你的設想來架定小矮人以後的生活,可是,變化已經發生了,為什麼,我們要用我們的意志對他再行改變呢,難道我們要用我們的標準強行地違逆他所要追求和證實的未經發生的生活軌跡?胡華,你說,我們要這樣做嗎?」   公主娓娓地跟我說著,我毫無遺漏地聽著……菲月和川川美菜子也醒了,很用心地聽著……   馬車後面,慢慢地走上來心灰意冷的努達瓦,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變得這麼漂亮了,卻沒有人來讚美我,甚至,他們對我熟視無睹,我以為,我到了街上,一定會有人因為我的俊美的容顏而高興,為我的昂首挺胸、神氣十足的展現而驚歎,可是,麻木的人們啊,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為什麼不對我這樣一個王子般的人而興趣盎然呢,吝嗇的人們啊,你們甚至連眼睛都不願往我這裡掃一下,你們啊,好好地看看,我小矮人努達瓦,成了一個美男子,你們,難道只認為那個矮醜怪異的我才是你們所欣賞和樂見的呢,上帝啊,這是一個怎麼樣變態的世界?」   就在小矮人努達瓦發瘋地自歎自喊時,他所熱愛的謝拉布婭走近了他。   又驚又喜的努達瓦,雙眼定定地看著他所癡戀的女人:謝拉布婭變得更迷人了。她身上的鮮艷的花領,紅黑相間的馬術裝,還有苗條的身材,健美的雙腿,纖細的脖頸,還有……那傲挺的胸部……這在以前,他曾經是如何溫馨的依偎過,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坐在她的膝上,小腦袋就枕在她那柔軟的胸前,享受著她的親吻,現在,自己成了翩翩公子,美麗的謝拉布婭一定會比以前更加親暱了。   努達瓦激動的上前走了一步,對謝拉布婭道:「親愛的,我就是努達瓦。」謝拉布婭卻冷冷地道:「不,你不是,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我現在很傷心,因為,我正為重病住院的我的親愛的小矮人努達瓦焦慮著。請你離我遠一點,不要煩我好嗎?」   謝拉布婭的語氣是異常的冰冷,冷得讓努達瓦臉上掛不住了,可是,他突然冷笑了幾聲,忽又用了極熱切的口吻,對他的昔日的戀人道:「哦,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惹您生氣,尊貴的謝拉布婭小姐,可是,您實在太漂亮了,您的臉蛋,脖頸,特別是您的胸脯太迷人了……」努達瓦嘴裡說著,忽然伸出了手,要去撫摸謝拉布婭的胸脯。   啪地一聲,努達瓦的臉上重重地挨了謝拉布婭的一記耳光,「你記住了,我雖然只是一個卑賤的馬術師,可是,我是個有尊心的人,你應該對你的無恥感到羞愧,我想,你現在的教養,不配有這樣一幅面孔,要是我做出了這樣有辱斯文的事,我就會像劍士一樣,用劍刺穿自己的胸膛。」   努達瓦的臉色陰晴不定地數度變化了幾次,又固執地對謝拉布婭道:「愛情使我失去了理智,小姐,您太使要可敬可愛了,我一見到您的金色的頭髮,溫柔的目光,一見您的天使般的丰姿與神采,我竟被您的迷得神志恍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使你理解我的此時的心情,不過,我向您發誓,我一定會給您與您相當的金錢、權勢和我的全部的對您的熾熱熱的愛,讓您愛上我。」   「行了,我的一無所有的小丑,你現在的花言巧語,只會在你絕望的時候加重你的原罪,你覺得,一個銅子也沒有的你,能比得上馬勁班裡的哪一個呢,你有什麼演技,能使你今晚上登台的時候賺到一個銅錢,你是不是想用你這張臉,去賺那些下賤的窯子裡的女人的發春,如果你現在還在自鳴得意,那請你到台上演一場試試,看會有不會有一個人為你鼓掌,你如果要追姑娘,就請到前面的鎮子上找那些下賤的妓女去吧。」   走到努達瓦身邊的馬戲團團長毫不留情地把最難聽的話說了出來,小矮人努達瓦漲紅了臉,怒吼道:「你們等著,我要做世界上最偉大的最光茫四射的演員,我一定要讓謝拉布婭如癡如狂的愛上我,我要讓所有的人都對刮目相看。」   小矮人努達瓦怒氣沖沖地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和公主都沉默著,菲月和川川美菜子怔怔地看著這個曾經非常快樂的小矮人消失的方向。甚至,連此局的設計人……馬戲團團長——迦蓮法師和她的最得意的弟子謝拉布婭也沉默無語地站著。   夜,無風……周圍是一片死寂的靜……   馬,我駕著的那輛馬車的馬,忽地打了一個噴嚏,竟不得指令地自行走了起來。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   第一百五十八章 無遮三重門[結局]   一個月後,在斯里蘭卡的小島上的男人國做了一陣子修道士的范鋼,終於找到機會,帶著玉佛逃了出來,費事把力地找到了我們,他在半路上遇見了帶著玉佛的撐犁孤塗納烏,跟他一起盜玉佛逃亡出來的喇嘛因為自相殘殺,而一個個死掉了,如果不是范鋼,撐犁孤塗納烏還要繼續過他的野人般的生活。   在范鋼找到我們的第五天,孫菊靈嫣駕駛著越野吉普車,無意中,遇上了衣衫襤褸沿路乞討的小矮人努達瓦。   ……故事寫到這裡,本來應該結束了,是的,早就應該結束了。   可是,又一想,我這是在寫商業小說,看書的好多讀者大大,沒有心思去費勁地看第二遍,更不願冒著死掉好多娛樂腦細胞的危險,去猜小說中的主角的命運。於是,我決定畫蛇添足地再寫一個似是而非的結局。   當然,就算我再費十幾個章節,寫上那麼十萬字左右,這本書仍然有可寫的東西,因為,神秘主義的東西曆來是我們人類認知的極限(請以YY之心看此書的大大們不要誤會,這本書忽悠人大腦的東西不多,裡面的一些對神秘主義的敘寫,是本人對某些未知領域的叩問,其實,我不應該寫這些,應盡量地輕鬆調侃一下,多寫些寶物和奇特經歷才是)。   雖然,我還仍然可以拿到網站給我買斷此書的錢,而且讀者大大,一定程度喜愛此書的大大們,也還會有許多疑問,會希望將一些不明的東西交待一下。因為書裡,還有好多的暗線沒有交待清楚,我……無遮達裡哈——提善——罘胡華王子與無遮的提娜公主還有或悲或喜的結果,當然,還有其他的諸多諸多……   再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寫此書並不是為了賺錢,可以很肯定地說,我不是為了賺錢,我之所以頂著壓力寫了這麼一個《鬼不走門》,是在非常費勁地探索純文學的一些寫法能否與網絡的快餐閱讀有機結合的路子。   我得承認,這個作品很不成功,因為,網站並不認可這個作品,而讀者大大們也並沒有感覺到一種爽過後能體驗到有文化沉澱的快感。   我試著,盡量地不以說教的面孔出現,盡量地以直白的語言給大大們表述,但是,閱讀代溝仍然存在,所以,我會把對網絡小說的探索擱置一段時間……這個時間可能是三個月,也可能是半年,更可能是一年……   現在,我把最後的故事續完,如果讀者大大們覺得無味,直接可以關閉網頁,打打遊戲,或是泡妞去也!!!   ————————————   我和公主最後回到了無遮國,隨我們而行的是菲月、川川美菜子、莫萊,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是變成英俊公子卻只能沿街討飯的努達瓦。   公主跟我說,她既然能讓莫萊、菲月、納依等少女重生,也肯定能讓努達瓦再來一次改頭換面的變化。   我提醒公主,是不是不要先著手小矮人的問題,而是想辦法拿到那第四顆預言珠,然後,用無跡的月神圖給咱們所生活的世界一個驚天動地的預言。   公主的回答是不,她給我解釋的一句話是:因為我們是人,而不是神。   但,我卻已經非常篤定地認定,公主就是神,她在我心裡早就是神了。莫萊、菲月、川川美菜子也都這麼認為。   可是,公主很輕盈地笑著,再次否定了所有人的肯定。她說,她要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隆重地跟我舉行婚禮。   而且,要舉國上下的,進行一場絕無僅有的王子與公主的婚禮。   孫菊靈嫣說,這不是神話,她要在婚禮中,帶領著她領導下的國際刑警們和屠塔將軍麾下的特警們鳴放十三次最新式95槍族的集射。   屠塔將軍也認為他必須參加,但是,前提條件是,我和公主必須幫他把所有的匈奴的活文物藏好,至少,要藏一千年不被人發現。   對我和公主的婚禮最支持的是皮教授。他放棄了所有的研究工作,很鄭重其事地到達了圍天峰的轉世班禪為我準備的那個問天府第,老早地跟迦蓮法師學起了剪雙喜字的窗花,還有雙魚,還有跟東海市的麵食廚師學做我的曾經的家鄉的用以婚禮必備的龍鳳呈祥的白面饅頭。   衣玉薇大媽帶著金寶和納依也住到了問天府第裡。她第一眼見到川川美菜子,高興地又哭又笑,兩人關在屋子裡說了好長時間的悄悄話。孫不二躲在一邊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的揉眼睛。我仔細琢磨了孫菊靈嫣、孫不二、川川美菜子、衣玉薇大媽的相貌上的一些特點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笑了笑,讓孫不二給我算一個最好的最適合大婚的黃道吉日。   婚期定好後,我就變得無所事事了。所以,我就在無遮國的綠洞和冰山古堡間轉悠,我還重新穿上軍裝和金寶到神仙灣哨卡義務站了三班崗。   我忘不了我曾經是一名真槍實彈地跟盜墓賊戰鬥過的軍人。   我知道,我當兵的歷史很短,神漢的歷史很長,但,我卻特別喜歡我穿上軍裝的樣子。於是,孫菊靈嫣和紅牡丹單依共同提議我應該在跟公主洞房的那天,準備一套軍裝,婚禮的行程中,還應該上神仙灣,為守哨卡的戰士們分發喜糖和表演節目。   菲月非得讓我學彈琵琶,說婚禮那天,她要和姐妹們一起在我的琵琶的伴奏下唱《古從軍行》,她說,皮教授已經請他的好朋友,譜好了曲子。   孫不二認為我是道家的人,應該穿上道服,在洞房之夜占星問運。我當場就否定了他,讓他趕緊在我的問天府第旁邊造一座鬼域之宮,並鄭重地告訴他,我要在某日某時給他演一遍鬼卦六十象經的全息鬼象圖。當然這樣的活動,是要在我的婚禮如期進行完畢後進行。   公主忙忙碌碌的過了十多天,終於諸事做完,有時間跟我一起同游了。   公主很高興地拉著我的手,到了無遮國的最神秘的地方——無遮三重門前。每一個無遮少女都要在婚禮即將舉行時,過這個三重門。   「準備好了嗎,胡華?」在那個綠籐掩映的石洞前,公主問我。   石洞前只有一掛綠籐遮著,看上去並不神秘,我感覺,此洞跟當初我看見紅蛇跟硬翅白蟻惡戰的那個差不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一種不知所名的起伏感。   我點頭回了公主的話,抬步走入了石洞。石洞幽遠的伸向遠方,公主在我前面,她走得很飄渺,一會兒的功夫,我就看不見她了。   接下來又該我一個人跋涉了。   忽然想笑。腦子裡強烈地轉起了一個念頭:無遮國為什麼要設這麼一個三重門,難道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過一下這麼一個看起來什麼也沒有的山洞,就能明白人生的真諦,而快樂無憂地面對一切?   邊走邊這麼想著,很自然地就遇到了第一重門,門上有三個字:問世界。   一踏進這個問世界之門,我的感覺就像是坐上了記憶之船,人整個地飄起來了。我又到了我出生的地方,我的父母所熱戀過的那座冰山,可是,無論我怎麼樣看,就是看不到生我卻沒有養育我的父母的面容,能夠清晰看見的是四娘抱著一個哇哇哭著的小孩,在雪地裡走……皮教授出現了,他成了一名穿著抗戰時期破舊軍服的軍人,拿著一桿漢陽造的步槍,難難地在雪地裡跑,雪地裡出現了嬌艷艷的一團紅色,是一個少女,她應該就是紅牡丹單依的奶奶了,皮教授遇上她,兩個人就在雪地裡飛飛揚揚地打槍,然後,兩個人都中槍了,血流得很鮮艷……雪下得很恣肆,兩個受傷的人終於把手握在了一起。   再出現的是回風湖,天眼將軍與紅牡丹單依的奶奶的婚禮……紛沓而至的畫面很多,我只留意了,紅牡丹單依的奶奶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子,還有,她的第二個孩子,大概就應該是紅牡丹單依的父親——天眼將軍的兒子,兩個孩子經常會不顧警告,偷偷跑到關押著皮教授的那個山洞跟前去玩,皮教授教他們學認漢字。   ……我所「看見」的畫面頻閃了幾下,我看見了那個在回風湖成長起來的青年,攜了皮教授的手,逃出了回風湖,奔走在帕米爾高原上,雪忽然迷漫了,高聳的雪峰層層地崩落,皮教授與青年被雪崩散了,那個青年遇到了穿著一身綠衣服的女孩子,他們在雪谷中相戀了。我所看到的畫面再度模糊了……   「我」在雪的紛落中長大了,四娘牽著我的小手,在白山黑水間走,累了,就找一個山洞,點起一團火,給我熬一點粥,給極其飢餓的我喝下去。   「我」就這麼認識了很多人,但這些人,對我差不多是視而不見,他們都很貧窮,經常因為雞毛蒜皮的事而大打出手,我問四娘:為什麼人都這樣。四娘答我:人都以為世界不公平,是世界虧了他,所以,他總要想著法兒的發洩對世界的不滿,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改變這個世界,更多的人是想佔有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   我再問四娘:我能改變這個世界嗎?四娘答我:世界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只是其中的很微不足道的一個,可是,世界上就因為有這一個個的微不足道,而變得豐富多彩,因為你的痛苦,你的悲歡,你的諸多慾望,才讓世界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   世界上真的會因為有了我,才存在得豐富多彩嗎?   ……是……還是不是……   四娘沒有回答我,而是牽著我進了第二重門——問人之門。   我知道,人從有感知就開始問了。八歲多一點的我,經常會到退了潮的小島去捉魚抓蝦,把衣玉薇大媽栽的那顆石榴樹弄得一塌糊塗……當兵了,我的問人卻屢屢附著災難,尤其是碰上日本盜墓團的女人,我的倒霉的問人之旅讓我有口難言,最愉快的是遇上了孫菊靈嫣,我的這個老鐵老鐵的女哥們,給了我好多好多的快樂,是孫菊靈嫣,讓我明白了「人」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追求,她給我唱,她是我的大救星!   讓我問的更多的是我的敵人武川真由美,她給了我太多的痛苦的記憶,她讓我知道了,某些人的險惡和陰毒,我是否該感謝她呢?   川川美菜子趴在我的背上甜蜜地偷著笑,她似乎真的在我的背她的「屍體」中找到了快樂……   我在川川美菜子的笑中,走進了第三重門——問自己之門。   公主在門裡等著我,還攜了菲月和莫萊的手,川川美菜子從一個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出來,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孫菊靈嫣與胡明軍手拉著手,紅牡丹單依也拉了蛇王的手,金寶和納依手牽著手,可憐的遭到世人白眼的由小矮人變成英俊王子的努達瓦執著女馬術師謝拉布婭的手,正在往前走著。   哈哈,世界上這麼多的「自己」。   我問公主:我們的門走完了呢。公主答我:問自己。   問自己。我發現,我所經歷的這許許多多的九死一生的傳奇的生活,大都不是為了自己,我自己原來無法決定自己,可是,人不為了自己,哪會有真的快樂。   人必須得為自己設想,當然,世界上人很多,很多的「自己」。   我轉身看著我所熟悉的人。他們都在愛著自己。   這時候,剛剛走進的那第三重門上的「問自己之門」變成了「愛自己」,下面還有一行小字:不愛自己的人,怎麼會去愛別人,又怎麼去愛這個世界。   接下來,我很自由地走著,走過了「愛別人之門」、「愛世界之門」。   其實,還是原來的那三重門,無論是誰,都繞不過這三重門。   走過這三重門,我就要幸福快樂地先跟公主大婚了,我要好好在洞房裡愛公主,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地愛。   ……   人很多時候,會不停地問,問自己問別人問這個世界。   人還特別害怕失去,於是,人有了恐懼,於是,人怕鬼。   許多人會問,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有沒有神。作為唯物的人來說,鬼和神是不存在的,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是純「物質」的,我不知道,唯物和唯心的爭論是不是真的很有意義,但是,哲學家們思想家們爭論了幾乎是一部人類的發展歷史,竟然,誰也沒打敗誰。   我首先要說,人是「唯物」的,因為他要吃穿,他要享受,他要過得有面子有地位,所以,他要盡可能地多弄錢,弄權勢,以滿足他的「唯物」。   人肯定也是「唯心」的。如果我說,哪個人,沒有心,他會跳起腳來罵我。我想,是人,他就得明白,他的心,他的靈魂感覺到不快樂,他就會覺得活著沒有意義,所以,他就要尋找精神的快樂,所以,有些人,就用一些能使他們感到飄忽虛幻的純物質的東西,達到怕謂的精神上的陶醉,當然有些時候還只是感官上的刺激。   所以,最後,我要說,物質帶給你的快樂,你拒絕不了,而「心」,即所謂的精神上的追求也是你沒法拒卻的。   還所以,如果有必要,或者在特別無聊特別鬱悶的時候,不妨多想一想人的「三重門」。   (全文完)   ——————————————   一路看抱石書的大大,鄙人的第三本完本書《鬼不走門》結束,如果覺得可以,還請記著抱大叔的厚道哦!   2007至2008重磅新書《諜報特遣報》,特點就是諜戰、鐵血和那麼一些戰爭中的柔情……   我接下來要發的是徐貴祥的大作,看鳥毛灰扯卵蛋的梁大牙從一個糧店夥計成長為一個集團軍司令員,一部蕩氣迴腸地抗日戰爭史詩,大約一個月發完。   我的《諜戰特遣隊》等寫到三十萬字時,再一古腦地開始狂發,大大們記得支持抱大叔!!!!!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   【梁大牙:扯卵蛋的草莽英雄】   第一章001至006 韓秋雲上吊!   一D   韓秋雲把上吊的繩子繫好,踮起腳扯了兩下,很結實,然後就從老桐樹枝丫上爬下來,靠著樹根喘氣。韓秋雲尋思上吊已經有些日子了,但在先前都只是念頭,是想死給他們看看。這一次,她是動真的。人家看不看,於她已是無所謂,她反正是活不下去了。要她嫁給梁大牙,那是死也不能幹的。梁大牙何許人也?D   梁大牙是藍橋埠富紳朱二爺的小夥計,其實多出的那顆大牙並不大,眼大耳大手大腳大倒是真的,到十七八歲的年紀,就長成了敦敦實實的一條精壯漢子,闊臉濃眉,膀大腰圓,坯子其實不差,按當地說法,腳大手大可以走四海鎮五嶽,命中主貴。只因為左邊多長了一顆虎牙,生出幾分邪氣,福態像有點破損。藍橋埠好心的老輩人慫恿梁大牙把那顆多餘的虎牙拔了,梁大牙的老掌櫃朱二爺朱惲軒卻執意不讓,說是父精母血,命裡帶來的物件,不是輕易可以糟踐的。倘若他日遇到貴人,或有別的法子破賤取貴。因了自幼爹娘雙亡,梁大牙是在朱二爺一手調教下長大的,對朱二爺自然言聽計從。如此,那顆有礙尊容和福祿的虎牙就得以苟存下來,草民的日子還得先過著。   D   這種門戶的孩子,自然不太可能去上正經的學堂,但是梁大牙腦子不笨,閒暇時聽爛眼圈龔二說古,《三國》、《水滸》的故事過耳不忘。在朱二爺的呵斥下,斗大的字也認得幾籮筐,且又頗識眼色,幹活精明,有點少年老成的架勢,在瑞泰米莊出出進進可以包攬一面,深得朱二爺的倚重。   D   可是別人倚重沒用,韓秋雲偏偏看不上他。在韓秋雲的眼睛裡,梁大牙無論如何也不是個什麼正經人物。自從那回看見梁大牙同水蛇腰坐在一條船上撈菱角且嬉嬉鬧鬧,她的心口就堵得慌。   水蛇腰是個什麼東西?提起水蛇腰的名,頂風都要臭十里,藍橋埠方圓十幾里,怕是沒有誰不曉得水蛇腰的不正經。她跟賀瘸子都鑽老河灣的林子,梁大牙小小年紀就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廝混,想必也乾淨不了。   D   韓秋雲自然是不情願嫁給梁大牙的,雖說她只讀過三年私塾,可也算是個讀書人呢。父母沒撒手的時光,開了一爿染坊,她不算大家閨秀,也差不多能算上個小家碧玉,如今要她嫁給梁大牙,去過那種不乾不淨的日子,那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糟心的是,朱二爺卻偏偏   相中了她。   D   梁大牙七歲那年,爹娘讓土匪姚葫蘆給殺了,他就被瑞泰米莊的老掌櫃朱二爺收去當了學徒,後來又拜朱二爺為干爺,在瑞泰米莊一幹就是十多年。近年朱二爺已是藍橋埠數一數二的富戶,倒是沒有為富不仁一說,後生的事很放在心上,眼看梁大牙虛齡十九還光棍一條沒個家,干爺的臉面就很有些過不去,也擔憂老打光棍收不住後生的心,尤其今年春上東洋人打進了中國地面,朱二爺更加忐忑,怕兵荒馬亂夜長夢多,就每月給梁大牙幾塊大洋,明明白白地交代,要他置辦家產再盤纏個媳婦。梁大牙卻沒那份心思,把那成家立業的大洋多數打了水漂,時常慷慨解點小囊,窮光蛋狐朋狗友倒是交了不少——梁大牙自有他自己的主意,大丈夫縱天下橫也天下,走四方吃四方,那幾塊破洋錢連卵子大的天也買不了。再說,辦田產娶媳婦還有朱二爺呢,用他操什麼心?   D   梁大牙除了有副盤死蛤蟆踢死猴的玩劣相,還有一身張牙舞爪的打人功夫,那功夫不知是跟哪個江湖藝人學的,打起架來,三五條漢子近身不得——這也是朱二爺之所以喜愛他的原由之一。有了這身功夫,看家護院果真能夠抵擋一陣子。韓秋雲的窮表叔賤表嬸就是看中了朱二爺的錢財和梁大牙的武功,給自己的兒子娶親拿不出聘禮,便把無爹無娘的韓秋雲往朱二爺手裡賣,軟纏硬磨逼她嫁給梁大牙。成了這門親事,不僅能落下大洋,還能靠上朱二爺的勢力。這對於表叔表嬸來說,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D   韓秋雲有一回明著跟梁大牙說過:「有錢你能買我的人,可是你買不了我的心。」D   梁大牙仰起腦袋,把兩塊紫龍銅錢拋到頭頂上,當當兩響又穩穩落入手中,瞇起眼睛,鬼裡鬼氣地斜睨著韓秋雲,陰陰地笑:「嘿嘿,老子不買你的人,也不買你的心,老子有錢買你的……那個。」   DD這龜孫日子是沒法過了。   D   韓秋雲抬起頭,看了看在微風中悠悠蕩蕩的上吊繩子。那是她的褲腰帶,十八條粗花布條編成的,顏色很雜,也很結實。有年夏天到井台提水,一憋氣,嘎叭一聲斷了蠶絲繩,露出了紅花褲頭不說,還差點讓水桶閃了腰。一惱之下,韓秋雲就編了這條花辮子褲腰帶。   D   藍橋埠地處僻壤,是個雞鳴三省而三省都不大管得著的地方。此處山峻水明,滋養陰陽兩極,男人大多剽悍勇猛,妮子則又生得水靈標緻。山裡人沒啥樂子玩頭,晚飯後街頭巷尾滿是閒人,有拉胡琴唱京戲哼漢劇黃梅調的,也有搖蒲扇乘涼嚼芡實的,更多的人則匯聚在東頭的壩場上,聽爛眼圈龔二唱大鼓書。其實儘是胡謅,多是褲腰帶以下內容,男女老少皆習以為常,以此填補勞作之餘的無聊。   D   這塊地面上,男女風化算不得什麼大事,山鄉民風質樸,偷情野合時有發生,老婆養漢男人自然不悅,但是沒有見過誰家因為爭風吃醋或者捍衛家風而動刀動槍的。撞見了打幾耳光賠幾個錢,換個法子就是賠上一桌好酒好菜,紅臉漢子們沒準會因此結成好友,共同的女人為他們提供了共同的酒後話題。要是撞不見呢,撞不見大家都是相安無事。你在這裡養漢,我在那裡偷人,兩下扯平實惠互補,大家都不算太吃虧。民風鄉俗既是如此,打情罵俏也就更不算事了,連大姑娘的屁股也不金貴,鬧上勁了摸上一把還不興惱,惱了就是小家子氣,就不是個玩藝兒。   D   韓秋雲跟街前街後那些工匠和種田人家的妮子自然又有些不同,雖然娘老子死了跟著表叔表嬸當丫環使,可是,在夢裡她還是個讀書人,是個小姐。小姐的面子薄,屁股是不能隨便讓人摸的,於是就編上這條結結實實的褲腰帶,預備急眼時嗖一聲扯出來抽人家一鞭子。不過,這個用場暫時還沒派上。   D   自從東洋人佔了洛安州,藍橋埠就息了往日野鬧,有糧的挖窖深埋,有閨女的趕緊出閣。這當口,偏偏讓韓秋雲攤上了梁大牙。一想起梁大牙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邪相,韓秋雲就想上吊。寧肯便宜東洋鬼子,也不嫁給梁大牙,這話也明著跟梁大牙說過。自然,這是氣話。與其讓東洋鬼子作踐了,還不如自己把自己殺了。   D   韓秋雲站起來,再一次將脖頸子伸進圈套,往下一拉,半個身子便懸了起來。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正在死,腦子裡就亂了,看見成了鬼的娘老子,歡天喜地來接她。懸了好大一會兒,才覺得不大對勁兒,睜眼看看,自己還沒死。原來打的是個老虎結,光掛住了下巴頦,卻勒不住脖子。這樣上吊,一份活罪要受到啥時辰?   D   再爬上樹,取下那條索命的繩子,牙咬手摳,費了很大的勁方才解開。打了一個死疙瘩,重新掛上去,然後坐在樹椏上往藍橋埠裡看。隔得不遠,能看見一些人走動。   D   初夏前晌的天,藍得鮮明透亮,沒有一星半點雜質。太陽光落在山坡的桐樹葉子上,水靈靈的綠。樹叢裡有一些紫色的野木槿,一簇簇像是動著跳著。花斑鳩就在不遠處咕咕地叫,叫得韓秋雲心裡亂亂的。叫啥,哭喪麼?我韓秋雲自個都沒一滴淚,你倒來撩我傷心了。   這時候就恨爹恨娘。   D   爹娘只生下她一個,自然是掌上明珠,可是嬌慣沒幾年,十二歲上來了一場大水,娘老子心貪,帶著夥計一起到河裡撈浮財,不知撈了多少,大約是高興得昏了頭,從此一去不回來。沒爹沒娘的韓秋雲哭了天又哭了地,然後就搬到表叔表嬸家裡,生生當下人使。表叔表嬸家生了七個娃,韓秋雲抱大老二抱老三,田里的活計一樣不落下。   D   自己雖然是個無家無當的孤妮子,比不得城裡的金枝玉葉,可自己也是個讀過書的黃花閨女啊。對著小河照照,身子條兒勻勻稱稱高高挑挑,圓臉盤子亮亮的眼,且又有一身好皮肉,三伏天田水曬得燙死人,叔扶犁,她拉繩,牛一樣地出老力氣,卻怪得很,白淨的臉盤子就是曬不黑,越曬反倒越白,白得嫩得像是削了皮的雪花梨。藍橋埠大姑娘小媳婦百十個,誰不曉得她韓秋雲是個美人坯子?這副好身子咋能讓梁大牙給作踐了?   又恨陳克訓。   D   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家道尚好,還能供養她念私塾。雖然陳克訓比她大幾歲,但拜的都是一個先生,坐的是一條板凳。她跟陳克訓的三弟陳墨涵年紀相仿,入館也差不多前後,可是她卻不大愛跟陳墨涵在一起,眼睛老是落在陳克訓的身上。後來再往大里長,那份心思就有些亂亂地讓人羞。陳克訓的爺是清末舉人,當過段祺瑞北洋政府的縣長,北洋政府垮台後回歸故里置田經商,是凹凸山一帶屈指可數的首富。陳克訓卻不像一般的紈褲子弟,讀書極是用功,待人通情達理。   韓秋雲至今還記得,她輟學後不久,陳克訓和弟弟陳墨涵就到洛安州讀國立中學了,放假回來還找她玩。夏天她去老河灣林子裡採桑葉,陳克訓也瞞著家人跟了去,兩個人一同採桑葉一同吃桑椹,還一起下河捉蝦摸螃蟹,就是那一次在河裡捉蝦時,她看見腳邊有幾滴紅紅的東西……一想到那件事,她的心裡就噗噗亂跳。   D   可是再過幾年陳克訓就變了,聽說在洋學堂裡加入了個什麼團體,就變成了闊少爺。又過了一年,學還沒上完,就先離開了學堂,到廬州蔣文肇的軍隊裡做了事。去年回到藍橋埠,一頂轎子還抬回了個藍褂黑裙的女學生。那天晚上她蒙著被子把眼睛都哭腫了。DD   想來想去,人世間當真沒啥值得留戀的。   D   韓秋雲這一次不再猶豫了。踮起腳尖,一夠沒夠著,於是跳起來抓住繩圈,小腿粗的桐樹枝立馬弓了一個弧。狠了狠心,叫一聲娘老子,便把脖頸子往上掛。身子頓時往上長了一截,腳卻依然沾地。繩子勒住脖頸子,委實不是個滋味。這才嚇得牙巴骨打顫,這才知道上吊不是搞著玩的。早知道這樣難受,不死也罷。好死不如賴活著,賴死就更不如賴活著了。可是轉念一想,不死就得嫁給梁大牙,就得跟那賴人做那賴事,那樣的賴活著還真不如好死拉倒。   此念一生,就屈了雙腿,閉緊雙眼單等那根繩子牽著上天。   D   閉著眼睛,韓秋雲覺得過了好幾十年,好幾十年之後她聽到一聲脆響。沒等她回過神來,已經重重地跌在地上,隨即有幾片樹葉掠在臉上,刮了個血糊糊的口子。她怔了好大一會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紅紅的,粘粘的,是真血,血口子火辣辣的疼。心裡就犯開了嘀咕,這龜孫枝椏好生奇怪,騎著它它不斷,結實得要命,吊住它它就斷了,像根冰凌沒筋骨。敢情是小命太嫩閻王爺嫌棄?   也不解那繩子,索性坐在地上發呆,終於呆出兩條淚河,哇的一聲嚎哭,像是開了閘,哭天哭地哭娘老子,哭得山林子亂抖野斑鳩亂飛。   D正哭得昏天黑地,忽然聽見近處一陣咕哇喊叫。   D趕緊打住,睜眼細看。   這一看,渾身的汗毛便豎了起來——   D花姑娘的有。花姑娘的大大的。   D呀呀——支那美人——這裡的有。   D韓秋雲打了一個冷戰,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這回她看清楚了,藍天白日下面,真真切切地站著六七個穿著黃皮的東洋人。   二D   東洋鬼子說來就來。   D   韓秋雲做夢也沒想到,她本來是要死給「他們」看看的,可是「他們」再也顧不上她的死活了。就在她獨自上山企圖幹一件讓藍橋埠人目瞪口呆的大事的時候,她尚且不知道,全面抗戰爆發了,日本人已經沿著長江打進了華東。就在這天早晨,日軍阪田師團第一聯隊第四大隊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洛安州,翻過了凹凸山脈的二龍崗,開到了藍橋埠。除了大隊人馬進鎮搶掠以外,還派出三個小隊對藍橋埠外數十處可疑的高地進行搜索。   D   確實是東洋人了。韓秋雲雖然以往沒見過,但是東洋鬼子打進了中國地面,她還是知道的,聽那些見過的人說,東洋鬼子個子不高,又粗又壯,還有一個明顯的標記,鬼子官兒都愛在鼻頭下面留一撮小鬍子。   D   弄清楚眼前確實是東洋鬼子,韓秋雲雖然心口狂跳,卻反而湧上一股豁出去的慷慨。不就是個死麼?剛才自己不是也在找死麼?死的念頭早都有了,鬼子來了也不怕。只不過,她不想死在鬼子手裡,更不想讓鬼子作踐死。   D韓秋雲竭力站穩,四處看了看。背後也圍上來兩個鬼子,一個挎著王八盒子的鬼子官兒倒背著手,另一個鬼子兵端著長槍,刺刀上挑著幾團賊光。   D哈,哈哈,哈哈哈……支那美女江北玫瑰,大大的好。D   嘰裡哇啦哇啦嘰裡……花姑娘的站住。   D三個鬼子兵慢騰騰地圍過來,嘻嘻哈哈地擰住了韓秋雲的胳膊。   D韓秋雲兩眼一黑,晃了一下身子。胳膊被攥得死緊,快癱下的身子又被架直了。D   一柄雪亮的長刀劈下來,陽光下劃了一道耀眼的弧線,在離韓秋雲頭頂幾寸遠的地方拐了一個彎,刀尖飄到她的胸前,落在對襟褂的布扣子上。握著長刀的鬼子官兒笑出了滿嘴黃牙,金魚眼睛在眼鏡後面放出陰陰陽陽的綠光,刀尖輕輕地慢慢地在韓秋雲的胸前磨蹭。   D天殺的日本鬼子,不得好死的東洋人!   D   到了這步田地,韓秋雲曉得怕也沒用,一股勁強足,跺腳使勁往前猛掙。刀尖扎進肉裡,一陣冰涼。鬼子官兒的手抖了一下,移了移刀尖,挑開了第二個布扣子,然後扔掉指揮刀,抬起長統馬靴,往前邁了一步,平伸兩手,哧——嚓,撕開了韓秋雲的對襟小褂子,並且順手扯掉了裡面的花布胸兜。   D   一股熱血湧上來,韓秋雲嚎叫一聲,蹲下去想護住前胸,卻又被日本兵架將起來。日本官兒撿起韓秋雲的胸兜,在手裡攥了攥,又扯開看了看,陰陽怪氣地嘿嘿一笑,將胸兜塞進韓秋雲的嘴裡,再拎起指揮刀,刀尖從小妮子的乳尖上往下劃,劃出一條彎彎曲曲的血路,刀尖至小腹處,猛地往上一挑,本來掖著的寬腰褲子便豬大腸子般垮落在地上。   D   韓秋雲閉上眼睛不再反抗。兩行眼淚無聲無息地往下流。她恨自己骨頭不硬,恨自己尋死又賴活,把這身人見人羨的好皮肉留給了東洋鬼子,恨自己那回在老河灣的林子裡不讓陳克訓做成那件事,冷了陳克訓的心,卻便宜了東洋人。   D鬼子兵們都圍了過來,鬼子官兒揮了揮手,架著韓秋雲的鬼子兵把她鬆開了。   D花姑娘的,跳舞的幹活。   D過來,這邊的跳。哈哈,哈哈哈……   DD樂極生悲。D   先是聽見林子裡山崩地裂般地傳出一聲呼嘯,接著飛來一道寒光。日本官兒手中的軍刀尚未橫起,人頭早已落地。這情景,把韓秋雲也看得眼花繚亂,恍惚看見一個彪形大漢,頭罩一頂猴兒帽,只露出兩隻黑光摻綠的眼睛,手中一把大刀舞得如銀練飛舞,電光閃閃風雨不透。只在瞬間工夫,又有兩個鬼子兵倒在血泊之中。   D   韓秋雲的血立馬就熱了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殺人,更沒有看見過這般熱氣騰騰利索俏皮的殺人場面。韓秋雲看得有些呆了。血沫濺在頭晌透明的太陽光裡,像一片塗抹在天上的虹霞,艷得眩目,亮得驚心。   D接連倒下幾個同夥後,剩下的鬼子兵才反應過來,嘰裡哇啦一陣喊叫,齊刷刷跳出圈子。不知是誰打了個忽哨,四個鬼子兵一起把槍舉了起來。   D   韓秋雲心裡一緊:不好,東洋鬼子要開槍。正要吆喝蒙面人趴下,一扭臉,卻又怔住了。蒙面人也怔住了——不知鬼子兵搞的是啥鬼名堂,不僅沒有開槍,反而把槍子兒拽出了膛,直挺挺地杵了過來。   D   蒙面人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橫著大刀往後退。韓秋雲這才想起來要穿好衣裳。趕緊站起身,一隻手緊緊地護住小肚子,剩下一隻手伸出老遠,夠著樹枝去解褲腰帶,卻沒想到當初打的是死結,此時任憑使出吃奶的勁,橫豎解不開。正在絕望之際,便見一道寒光從頭頂倏然掠過,沒等韓秋雲回過神來,那條雜花褲腰帶便彎彎曲曲地落在地上。   D「跑哇,他娘的快跑!」   D   一聲猛喝之後,韓秋雲的肩膀便被扯起,踉踉蹌蹌跟著向前撲了幾步,心裡卻忽地打了一個冷戰——奶奶的,是龜孫梁大牙。可是,沒容她多想,日本兵轉眼之間就追了過來,呀呀呀地亂吼亂叫,刺刀一寸一寸地往近處逼。   D「跑哇,往老河灣跑哇——」   D   忙裡偷閒,梁大牙一把扯掉了演大戲用的猴兒帽,衝著韓秋雲擠眉弄眼地扔過來一個咧嘴怪笑,左邊那顆扎眼的虎牙在太陽底下亮亮地閃了一下,就像棍子一樣,敲在韓秋雲的心上。   D「梁大牙你自己跑吧,姑奶奶不想活了。」   D韓秋雲一邊叫,一邊猛地彎腰,往後縮起身子,掙脫了梁大牙鷹爪一樣的大手,順勢撿起那根盤成蛇狀的褲腰帶,脆脆亮亮地在空中打了個響鞭。   D第一鞭子從鬼子兵面前掠過,兩個鬼子兵火燒似的扔掉大槍,捂著臉嗚裡哇啦地叫喚。   D第二鞭子拐了個彎,不偏不倚地打在梁大牙的手上。   D「咦——唏!」梁大牙怪叫一聲,站住了。「賤妮子,老子救你,還打老子,不識好歹的東西。」   嘴裡罵著,一巴掌摑將過來,揪住韓秋雲的肩膀猛往前拽。韓秋雲被拽得腳不沾地,東倒西歪連滾帶爬,一路跟著跑。   D終於將日本兵甩下一截,韓秋雲又喊將起來:「梁大牙,你救我也是枉然,我嫁給東洋鬼子也不嫁給你。」   D梁大牙怒吼:「放你娘的屁!你給老子快跑,跑到老河灣老子再拾掇你。」   D韓秋雲也吼:「龜孫梁大牙你放手,姑奶奶的褲腰帶還沒有繫好呢。」   D「賊妮子你快點,要是讓日本鬼子攆上來,你繫條生鐵褲帶也白搭。」   D「梁大牙你手放老實點,別往姑奶奶肋巴骨上蹭。」   D「你狗日的看看是啥光景了,這當口誰還稀罕你那肋巴骨!」   D兩個人邊跑邊吵。好在路熟,七拐八拐就鑽進林子,眼看就要到老河灣的邊緣了,卻聽到路邊的林子裡傳來一聲喊:「前面有鬼子,趕快往西跑。」   D   梁大牙和韓秋雲吃了一驚,疑疑惑惑地看了一會兒,左邊的木槿叢裡,鑽出來兩個人,一個清清瘦瘦的學生模樣,是陳舉人家裡的三少爺陳墨涵。另一個長得肉肉乎乎的,是朱二爺的遠房堂孫、梁大牙的小夥伴朱一刀。   D幾個人匯合一處,也來不及多說,擇一條林間小道,沒命地往前猛跑。   D   晌午時分,上了西皋嶺,估計鬼子追不上來了,大伙也實在跑不動了,於是停住腳步橫三豎四地躺在嶺上喘粗氣。這才鬧明白,藍橋埠已經駐進了鬼子加上二鬼子千把號人,全鎮老小跑的跑,藏的藏,死的死。梁大牙孤兒一條,韓秋雲孤女半雙,只有朱一刀還有娘老子,此時也是生死不明。眾人回頭望一眼望不見的家,只見著藍橋埠上空翻滾的濃煙。   梁大牙跺腳昏天黑地地吼出了一嗓子:「狗日的東洋鬼子,老子日你的老娘。」   朱一刀嚎啕大哭,哭他那一家子窮骨血,哭他家的院子被燒成了灰。韓秋雲沒有哭出聲,眼淚卻叭叭噠噠直往下掉。   D   四個人當中,牽掛最多的自然還要數陳墨涵,但是陳墨涵眼下也是無家可歸了。半個月前,他的家人都跑到廬州去了,當時他因為跟國文先生王蘭田一道搞抗日宣傳,遭到當局警察的關押,這才同家人斷了音訊。王蘭田是個地下共產黨員,很器重陳墨涵,認為他思想激進,有新意識,也有正義感。師生有約在先,一旦脫離羈絆,就到凹凸山去找八路軍。後來他的二哥陳克訓上下打點,花了一筆重金,再搭上蔣文肇集團軍司令部參謀的面子,好歹總算把他放了出來。陳克訓的意思是想讓三弟也到蔣文肇的麾下效命,卻遭到了拒絕。陳墨涵被保釋出來後,本來打算先回到藍橋埠,讓管家籌集些現洋帶到隊伍上作見面禮,豈料錢還沒有弄到手,就遇上了日軍偷襲藍橋埠,不是朱一刀帶著他鑽林子,恐怕命都沒有了。   D幾個人在西皋嶺上各自想了一會兒心事,真是肝碎如渣,心亂如麻,最後還是聽了梁大牙的——家是沒了,到凹凸山找隊伍打鬼子去。   三D   凹凸山屬於伏蘭山脈一支,地處鄂豫皖三省交界處,在江淮之間綿延五百餘里,山勢雖然不算險峻,但是岡巒疊錯,峰迴路轉,而且樹木竹林遍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加之此山與伏蘭山數道山脈連成一片,東迄藍湖,西達平漢鐵路,北臨淮河,南瀕長江,地處華夏中心區域,與日軍隔河相望,既驚懾洛安州,又威逼方圓十數縣垣。自古此處是不戰之地,卻又是歷代兵家倚重的屯兵之地。   D   自全面抗戰爆發以來,凹凸山也是空前熱鬧,山南山北都駐了兵,駐紮凹凸山北麓蓼城的是國民黨軍第二四六團,團長是個名叫劉漢英的上校,號稱人馬三千。住在山南梅嶺的是新編的八路軍楊庭輝獨立支隊,去年還是紅軍的游擊隊,兵員多數是近年來才招募的窯工和種田人。   D   梁大牙一夥子人緊走慢走,翻過六架山梁,走了七十多里山路,到達莊子嶺已經是黃昏時分。莊子嶺是兩個省的分水嶺,嶺尖子就是騎線點,從此地往南二十多里是梅嶺,往北二十多里就是蓼城。   D   自然是又饑又累。在嶺子上歇了幾袋煙的功夫,再起身要走,梁大牙卻停住了腳步。D梁大牙回過頭來,掃了一眼三個鄉親說:「你們幾個都聽著,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這趟出來,就別想著回家。家是沒了。打鬼子抗日是沒得二話了。可是凹凸山抗日的隊伍有幾家。你們說,該往哪裡走?」   D朱一刀連想也沒想就說:「那還用問麼,大牙哥你年紀最大,你說了算。」   D   梁大牙說:「那可不行,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當不了家。這一步要是走錯了,不是把大伙往鬼窩裡帶麼?我梁大牙擔當不起。陳三少爺是個學問人,我看還是你拿主意。」   D   陳墨涵紅了臉,很不痛快地說:「梁大牙你不要再叫我三少爺了,我的名字叫陳墨涵。」又說:「依我看還是到梅嶺去,我聽我的先生說,八路軍仁民愛物,老百姓擁護,打日本鬼子也打得很積極。」   D朱一刀說:「三少爺你那是聽人家瞎起哄……」   D朱一刀話沒說完,就被陳墨涵打斷了:「朱一刀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再叫我三少爺,我的名字叫陳墨涵。」   D   朱一刀嚥了一口氣,只好重新說:「陳……墨涵你那是聽人家瞎起哄。依我看還是去蓼城,劉團長的國軍是正經的軍隊,有吃有穿。張大嘴前些日子投了八路,不是又回藍橋埠了麼?連槍都沒有,還得自己去奪。衣裳也沒有,飯還吃不飽,那算啥子隊伍呀?」   D梁大牙皺皺眉頭,問韓秋云:「你說呢,咱們到底是去走南還是去闖北?」   D韓秋雲半天沒吭氣,想了一會兒才紫著臉反問梁大牙:「我先問你,你打算走哪條道?」   「我?呵——呵嚏!」梁大牙痛痛快快地打了個噴嚏,動作很大地揉揉鼻子,笑了:「我當然去蓼城。當兵吃糧,扛槍抗日,我梁大牙沒準能當個團長司令什麼的……嘿嘿……」   D「那就行啦!」韓秋雲一梗脖頸子,打斷了梁大牙的話頭:「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去蓼城吧,我到梅嶺去,咱們分開走。」   D   「那怎麼行!」梁大牙一急眼就嚷了起來:「藍橋埠就跑出來咱這幾個人,哪能再分開?再說,你表叔已經收下朱二爺二十塊大洋聘禮,你就是我的老婆了。你去梅嶺,我當然也得去梅嶺。」   D韓秋雲冷笑一聲:「梁大牙你別做夢了。你去梅嶺,我就去蓼城。」   D「咦——唏!」一句話把梁大牙惹惱了,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掂了掂手中的宰牛刀,咬牙切齒吼了一嗓子:「韓秋雲,老子就這麼讓你看不上眼?」   D   韓秋雲卻沒有被嚇住,不高不低地說:「話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跟你梁大牙走一條道的。」韓秋雲的話也是落地有聲,說著話,並且摸住了褲腰帶的活頭,像是隨時準備抽出來打出去。   D   「媽拉個——巴子!」梁大牙額上的青筋暴出了兩三根,鼓出眼睛珠子,揮起宰牛刀,喀嚓一聲將身邊的黃椏樹砍成兩截。再扭轉臉來看著韓秋雲,嘴唇直打哆嗦,原先的那抹血紅看著看著就烏了。   D   韓秋雲偏不低頭,目光硬硬地迎著梁大牙,冷冷地說:「梁大牙你聽明白,朱二爺那二十塊洋錢我會還你的。我到斜河街當婊子賣身子也把你的錢還了。眼前是沒有錢,明說吧,要命一條,要我給你當老婆,你就等著扛屍吧。」   D   梁大牙這回真的懵了。這個韓秋雲咋會對自己這樣呢?韓秋雲在藍橋埠也是個細皮嫩肉的好妮子啊,是個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菩薩心腸啊,咋就偏偏對自己鐵石心腸呢?莫非自己跟韓秋雲當真是八字不合麼?她何以把自己嫌惡到這種地步?自己摳下眼珠子看自己,堂堂正正一條漢子嘛,藍橋埠的風流娘們,誰不把梁大牙看得重甸甸的?可是她韓秋雲居然不把老子當人看,真正是豈有此理!   D   忽然就湧上一股血性——他娘的韓秋雲,窗戶台上曬屁股,你的臉就那麼大?藍橋埠一千八百人沒有出幾個光棍,我梁大牙好歹也算個人物呢,咋鬼迷心竅獨獨號上了這號不識好歹的妮子,讓她弄得一肚皮窩囊氣。其實有啥呢?不就是臉蛋子白嫩身段子秀氣麼,有啥稀奇的,夜裡搬到床上吹瞎了燈,還不都是一個模樣?   D   越想心裡越是屈得慌。不能再賤了。梁大牙心裡恨恨地想,光著屁股咱也得把傢伙翹起來,大頭小頭咱都不能低下。小鬼子的刺刀都戳到屁股眼下面了,咱得干正經事了,不能讓這個驢日的閃了腰。   D梁大牙惡狠狠地咳嗽了一聲。   D大伙都抬起頭來看著梁大牙。梁大牙卻誰也不看,只是陰氣森森地看著韓秋雲。   D「韓秋雲,老子再問你一聲,你當真不跟老子走麼?」   D   韓秋雲心裡有些發毛。她是從來不拿正眼看梁大牙的,可是今天她不能不拿正眼看梁大牙了。她的正眼迎著梁大牙的正眼,這當真是第一次,她看見梁大牙的眼睛很硬很扎人,似乎帶著一股硬硬的風,直直地向眼前推來,推近了,觸到臉頰了,刮得腮上熱熱地疼。心裡突然有些著慌。梁大牙的眼睛著實很邪,冷冷的目光像兩隻粗糙的手,剝開了她的對襟小褂子,揪住了她胸前那兩顆櫻桃般紅嫩的癢尖子。連她自己都還沒明白是咋回事,鼻子裡就一陣發熱,差點兒就哭出了聲。真是怪了,先前是那樣的恨梁大牙,可是這一會兒工夫咋就恨不起來了呢?這梁大牙是鬼,是妖,是蛤蟆,那麼無賴那麼齷齪,他跟水蛇腰怕都有瓜葛,她親眼看見他摟過水蛇腰的腰啊,可是……可是她還是硬朗朗地甩出了一句話:「梁大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當——真?」   D「當——真!」   D喀——嚓——!林子突然起了一陣風,小路旁邊的一棵黃椏樹嘩嘩地抖了起來。   D   梁大牙甩手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是從左邊打的。血從嘴角上流下來,很猛的一股。梁大牙齜開大牙,伸出長長的舌頭,抹布一般轉了幾圈,把血舔淨了,嘴巴動了動,像是在喝鯽魚湯。韓秋雲趕緊把臉別了過去,她最看不得梁大牙這副裝神弄鬼的樣子。   D嘿嘿。梁大牙輕輕地笑了一聲,笑得像哼,冷颼颼的。   D韓秋雲雖然心裡發怵,臉上卻看不出驚慌。   D陳墨涵和朱一刀面面相覷,看看韓秋雲又看看梁大牙,不知道如何是好。   D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梁大牙又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呵呵……哇哇……梁大牙越笑聲調越高,越笑聲調越怪。梁大牙怪笑了好一陣子,才收住底氣,由狂笑變成獰笑。   D   笑夠了,梁大牙把腰桿挺直了:「那好,韓秋雲,你是個千金小姐名門閨秀,我是個光屁股叫化子,攀你不起,咱們就此分手吧。八路隊伍裡妮子多,你去梅嶺吧,我要去蓼城投國軍了。山不轉水轉,三十年河東轉河西,往後,你要是有個啥難處,捎個信兒給梁大牙,我兩肋插刀——不管咋說,咱們還是藍橋埠的鄉親麼,你說是不?」   D   說完,四下裡冷嗖嗖地□一眼,慢慢地轉身向北,扛了一肩西斜的陽光,邁開長腿,走了。最初,梁大牙走得很慢。走了幾步又停下,沒有回頭卻仰起了頭,寬寬的後背動了幾下,似乎在聆聽頭頂上傳來的什麼聲音。   D莊子嶺上風停樹靜,晚霞的餘暉灑過來,在林子裡濺起幾串撲朔迷離的光暈。   D韓秋雲滯滯地看著梁大牙移動的背影,像是在看著一座正在行走的山。倏然,一隻斑鳩從頭頂上飛過,咕——咕——咕——,叫得人心陣陣抽緊。   四D   沒有人看見梁大牙落淚。   D   等朱一刀攆上來時,梁大牙臉上的淚漬早已蕩然無存。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蓼城距離此地還有二十多里,他要趕到城裡投宿。國軍劉漢英團長他不認識,但是他聽說過劉漢英的爺爺是個清末的武舉,劉漢英上過黃埔軍校,是個正經的行伍。D   在這個驚險而又辛酸的日子裡,被韓秋雲視為無賴而與之不共戴天的梁大牙,摟著一團快要脹暴了的肚皮,視死如歸地走進了人生的別處。D他實在是無可奈何了。這時候他才恍然有悟,一個人要是討厭一個人,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要是一個女人討厭一個男人,那就更是老天爺也沒有辦法的事了。尿泡尿照照自己,交了那麼多朋友,做了那麼多好事,在藍橋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不僅得到朱二爺的賞識,眾鄉親誰不把他當個人物看?往日裡梁大牙得意得很啊,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啥大不了的短處,沒有想到硬是讓一個從泥巴裡滾   出來的妮子作踐得狗屁不是,真他娘的窩囊。   D   心裡窩了一團騷火,步子就邁得極快。梁大牙琢磨著,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把這一肚皮晦氣給放了。找到劉團長,要是能給他一挺機關鎗就好了,他敢獨自抱著這挺機關鎗去打洛安州。   D   直到走出裡把地,朱一刀才熱氣騰騰地追上來。梁大牙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見著韓秋雲,也就死了一條心——到底是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啊。看著朱一刀,梁大牙心裡便是一陣感動,   他跟朱二爺當孫子當徒弟,一刀跟他當兄弟,都是貧苦人家長大的,沒有享過福,沒有念過書,別說跟陳墨涵那樣的大家少爺不是一路人,就連韓秋雲這樣的破落人家的落魄小姐也不拿正眼看自己,想起來好不心酸。   D再想想,又陡生一股豪氣。   D「一刀兄弟。」梁大牙叫了一聲。   D   朱一刀應了一聲,側過臉,看見梁大牙的眼睛有些紅紅的,便說:「大牙哥,算球了。憑大牙哥你這身功夫,到國軍裡還不是個人物?日弄個七品八品的,還愁找不到個好女人?」   D   「兄弟說的是,」梁大牙嘿嘿一聲冷笑,「咱們弟兄這回進凹凸山,是要辦大事的,是要抗日了,是要干正經的光宗耀祖殺富濟貧兩肋插刀的行當了。那不比糴米賣糧,也不比殺豬編蓆子,更不比陳三少爺他們在學堂裡搖頭晃腦。當兵吃糧得講究個義氣,咱們去為國家出力報效,也是為自己打天下,就要像大戲裡唱的那樣,生當啥雞巴傑,死做啥卵子鬼。」   D朱一刀說:「人家大戲裡說的是生當啥人傑,死做啥鬼雄。」   D   「是這話,」梁大牙一掌拍在朱一刀的肩膀上,拍得朱一刀齜牙咧嘴,「話不管咋說,都是那個意思,就是不裝孬。咱弟兄們大眼瞪著小眼,誰都不能裝孬,誰裝孬誰就是藍橋埠爛眼圈龔二家的母狗下的崽,就是他娘的劁了卵子的驢。」   五   D下了莊子嶺,山腳下就流過來一條小河,名叫二道河,約莫有十幾丈寬。   D   韓秋雲起小就聽大人說過,這條河是從西邊很遠很遠的地方流過來的,穿州過府,又流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至於這條河為什麼叫二道河,頭道河又在哪裡,韓秋雲就不知道了。   D韓秋雲和陳墨涵就順著河東岸的柳蔭堤壩,向南走去。   D步子有些無精打采。D   跟梁大牙分了手,韓秋雲從心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湧上一絲悵惘,靜下心來惦前慮後,又覺著對待梁大牙委實過分了點。不管咋說,梁大牙還算不上是個壞人啦。但是,在韓秋雲的眼裡,梁大牙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要她舉例梁大牙壞在哪裡,她未必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反正她從心裡是討厭這個人的。一個人討厭一個人,也許用不著什麼道理,一個女子討厭一個男人,更是無需什麼理由的。D   自然,韓秋雲不喜歡梁大牙,是因了很多根由,而在諸多根由裡,陳克訓的存在恐怕是最令韓秋雲排斥梁大牙的。那個溫文爾雅的學子,那個滿腦子新奇學問的少爺,那身潔淨貴重的洋裝,還有那飄散著書卷氣和青年男子氣息的飄逸的身體,都讓韓秋雲傾心地迷醉。跟文氣儒雅的陳克訓相比較,猴頭猴腦的梁大牙自然類同臭蟲了。   D韓秋雲突然想到,這一去,就算離開藍橋埠了,今生今世,哪裡是家呢?沒有了陳克訓,也擺脫了梁大牙,前面的路,也就只有跟著陳墨涵走了。   D想想又想哭。   DD陳墨涵現在進入的是另外一種境界。   D   洛安州距離省垣廬州不過百十里路,日本人打過來後,不斷有來自省垣和北平、南京的學生,到洛安州秘密活動,策動學生運動。那些聞所未聞的新思潮,那些驚人魂魄的故事,為陳墨涵打開了一個更加廣闊的天地。特別是國文教員王蘭田,還經常給陳墨涵等人上小課,使陳墨涵耳目一新,有脫胎換骨的感覺。且不說從孔聖人以下的讀書人歷來就把天下興亡看成自己的職責,單憑萊茵河畔那位滄桑智者的一聲極具誘惑力的天喚——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就足以使青年學生熱血澎湃。陳墨涵便是這些青年中的一個。   D   在學校時,他聽王蘭田先生講,凹凸山的八路軍是很苦的,籌集不到軍餉,藥品、彈藥和糧食都缺。他尋思自己家庭是個沒落的官僚家庭,資產不少,理所當然應該貢獻出來支援抗戰。可是回到藍橋埠之後,管家死活不給他錢,說是老爺有交代,不見老爺的手據誰也不能提錢。他軟硬兼施,好說歹說,管家才給他三十塊大洋,而且明說了,是給他去南京作盤纏的。更讓人沮喪的是,就這三十塊大洋,還由於日軍突襲,慌亂出逃,沒有能夠帶出來。他感到對不起王先生,當初是誇下海口的,至少要籌集三百大洋去給八路軍作見面禮,如今兩手空空,君子失信,先生面前實在不好交代。   D陳墨涵感到不安的第二件事,是沒有能夠說動梁大牙和朱一刀一起去梅嶺。   D   從心眼裡講,陳墨涵是看不起梁大牙的,這個人沒正形,好起來像個大俠,壞起來像個強盜。可是退一步想,梁大牙也有梁大牙的長處,他豪爽仗義,為人無私且無畏,掙多少錢,花多少錢,真正是窮光蛋品格,這樣的人如果拉去梅嶺,打鬼子應該是塊好料。   D大約又往前走了五六里路,半輪月亮升起來,腳下的路就看得清晰了。露水悄然浸到身上,陳墨涵不禁打了個寒噤,回過頭去問韓秋云:「你冷麼?」   D韓秋雲抱起雙臂,說:「還好,就是有點餓。」   D是餓啊。陳墨涵覺得肚皮快貼脊樑骨了。掰著指頭算,從早晨到眼前,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D「再忍忍吧,」陳墨涵說,嚥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伸直了腰,「到了梅嶺,先跟王先生要頓飯吃。」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   第二章01-03鋤鳥毛灰司令的奸   一D比起韓秋雲和陳墨涵,梁大牙和朱一刀的路就要走得輕鬆得多,他們的肚子裡沒有多少學問,也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一邊趕路,梁大牙一邊給朱一刀講故事——D「從前,咱們藍橋埠有個老先生,是個畫畫的,別的不畫,專畫壽桃。他畫的壽桃有面盆大,方圓幾十里的人家做壽,都來買他的壽桃畫。可是這個老先生卻怪,一天只畫一張,不夠賣,要預先訂貨。老先生的兒媳婦不樂意了,跟老先生說,為啥一天只畫一張呢,多畫幾張不是多賣錢麼?老先生說:你知道個啥?我一天只畫一張,賣的是一塊大洋,況且不是人人都能買上的,越是買不到,越是稀罕,物以稀為貴麼。要是一天畫上十張八張,多了,誰也不稀罕了,一張畫恐怕賣不了十個銅鈿。兒媳婦聽了卻不當真,心想是老東西脾氣古板,自己打了主意,要把公爹的絕活學過來。有一天,老先生又關門畫畫,兒媳婦就趴在門縫上往裡看,這一看可了不得,你猜猜她看見了個啥?」   已經是三更時分了,曠野裡朦朦朧朧,遠山的廓影依稀可見。朱一刀在半明半暗的月色中看著梁大牙的後背,有氣無力地說:「猜不出她看見了啥。」D「嘿嘿,」梁大牙咧開大嘴笑了,「老先生的兒媳婦這回算是開了眼界,她看見了她的公爹脫了大襠褲子,正蹲在腳盆旁邊泡屁股呢。」   D「咦唏,那是個啥名堂?」朱一刀來了一點精神,憨憨地問。D梁大牙又笑了一聲,「那腳盆裡裝的不是洗腳水,是兌好了的墨。老先生把屁股泡好了,也不站起來,就在原地挪個窩。地上有張草蓆子,蓆子上攤著一張宣紙。老先生拿穩了架勢,往紙上一屁股坐下去,再站起來,一張壽桃就畫成了。」   D「咦——唏!這畫畫得太邪門了。」朱一刀抽動鼻子,像是嗅著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圓圓的臉上擠滿了疑惑,又問:「這一下,老先生的兒媳婦該學會了吧?」D梁大牙又是齜牙一笑,說:「學是學會了,可是輪到她畫就不是那個樣兒了。」   D「咋回事呢?」朱一刀估摸精彩的故事還在後頭,咂了咂嘴,等待下文。D可是,沒有下文,梁大牙的故事戛然而止。DD前面的路口出現了一隊黑壓壓的人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運動。D梁大牙看得分明,一把扯過朱一刀,鑽進了路邊的樹叢裡。D果然是隊伍,行動顯得很倉促,有些亂糟糟的,有人肩挑,有人背扛,看樣子帶了不少東西。一行約莫五六十個人,急匆匆從東向西而來。走近了才聽見喘氣聲,間或聽見有人喊:「快,後面的跟上!」D梁大牙和朱一刀憋著氣,一動也不敢亂動。眼下雖然他們已經知道這是中國人的隊伍了,可是中國人的隊伍多如牛毛,是好是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分得清楚的。分不清楚,就不敢貿然行事。D「大牙哥,像是國軍。」朱一刀趴在梁大牙的耳邊說。D「噢,」梁大牙猴著腰,賊乎乎地盯著路面,點點頭說,「像。」忽然又說,「他娘的,那人像是秦一飛。」說著眼睛就瞪大了,腮幫子倏然繃緊。D朱一刀驚問:「秦一飛是誰?」D梁大牙沒有吭氣,仍然目視前方,那顆突兀的牙齒咬在下牙上,咯咯作響。秦一飛是土匪姚葫蘆的表侄,從前在洛安州讀過書,後來到姚家圩子給姚葫蘆當管家,是姚葫蘆的重要心腹。   「你給我把眼睛睜大一點,看著有沒有一個缺耳朵的人。」梁大牙惡狠狠地對朱一刀說,然後從褲腰裡摸出一把尖刀。D姚葫蘆當年是梁大牙的老子梁山泡的把兄弟,兩人合夥做木材生意,姚葫蘆貪了昧心錢,被梁山泡削掉了兩隻耳朵。後來姚葫蘆當了土匪,竟然派人把梁山泡兩口都殺了。自從日本鬼子打進了洛安州,姚葫蘆就跑出了凹凸山,聽說到什麼地方當什麼鳥毛灰司令去了,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裡撞見了。   狹路相逢,梁大牙分外眼紅,心裡琢磨,一旦瞅準姚葫蘆,先手刃了老賊,報了殺父殺母之仇再說。憑他這一身功夫,月黑風高,不愁跑不脫。D不知是僥倖還是緣分使然,梁大牙在那支隊伍裡沒有發現姚葫蘆。那支隊伍也沒有發現他和朱一刀。五六十人的隊伍行動起來迅疾無聲,看起來像逃命,飛天遁土一般,轉眼就沒有了蹤影。D鑽出樹叢,朱一刀拍拍屁股問:「咋辦?」D「啥咋辦?」梁大牙還在懵懂,反問道。D「咱們還往前走嗎?」D梁大牙想了一下,說:「當然還得往前走。」D梁大牙尋思,雖然沒有見著姚葫蘆,但是看見隊伍裡那個人像秦一飛,這支隊伍八成是姚葫蘆的了。再一琢磨,這支隊伍急急如喪家之犬,八成是被什麼人追著,說不定就是劉漢英的隊伍攆在後面。前幾年,劉團長的隊伍既打共產黨,又打姚葫蘆,要繳姚葫蘆的械,曾經開過幾仗。跟在後面的假使是劉漢英的隊伍,那可真是老天有眼了,一來他從軍有路,二來他可以給劉團長的隊伍帶路去逮姚葫蘆,於公於私都是再划算不過了。   可是朱一刀卻不這麼想,朱一刀說:「這會兒過的是咱中國人,說不定攆他們的是日本人呢。再往前走,沒準要撞鬼。」D梁大牙一拍腰刀:「怕個卵子。是日本鬼子咱就跑,跑不脫咱就拼,拼不過就算了。不是要抗日嗎,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小腿一伸拉雞巴倒。你要是怕鬼子,盡可以回頭去攆姚葫蘆。但是咱們有言在先,往後再讓我撞上,你恐怕就成朱葫蘆了。」D朱一刀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梁大牙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當然也清楚,梁大牙說話向來是作數的。朱一刀不敢繼續說三道四了,只得跟在梁大牙的屁股後面,悻悻地繼續往前走。約莫又走出二三里地,還是沒見有人追過來,亂糟糟的心裡才踏實了一些。D走了一程,梁大牙氣壯山河地說:「朱一刀你把腰桿挺直了,別陰死陽活的。再走五里地,就到蓼城了。見到劉團長,咱先要一盆紅燒肉。」D經過一路驚嚇,朱一刀就沒有梁大牙那麼樂觀了,臉色沮喪地說:「鬼子都打到藍橋埠了,劉團長他們還能在蓼城嗎?說不定早就跑球了。」D梁大牙想了想,說:「就算他們跑球了,到了蓼城也好打聽他們的去處。」D朱一刀仍然信心不足,說:「找到了劉團長,他要不要咱們還是兩說。」D梁大牙有些光火,他最看不起光說洩氣話的娘娘腔,最討厭人家翻他的眼皮子。梁大牙一梗脖子說:「他憑啥不要?咱兩個壯漢去抗日,又不是去白吃飯,他歡喜都來不及,豈有不要之理。再說眼下吃沒東西吃,睡沒場子睡,這山野又冷得要死,傢伙都凍縮了一大截,不去蓼城,又能去哪裡?」D朱一刀可憐兮兮地歎了一口氣,說:「大牙哥,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有跟著你走了。走吧,反正是你走到哪裡我也走到哪裡。咱倆是一條繩子上拴的兩隻螞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D梁大牙嘿嘿一笑,說:「這就對了。」D再往前走,實在是餓得心慌腿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朱一刀才後悔起來。逃出藍橋埠那陣子,真不該聽陳墨涵的慫恿,跑到凹凸山來找甚麼卵子隊伍。早知道要受這份死罪,還不如跟鄉親們一起跑河東呢。D梁大牙說:「還想聽故事麼?」D朱一刀說:「能當飯吃麼?」D梁大牙笑笑,說:「不能管飽,卻能解渴。」於是清了清嗓子,張嘴要講,卻又停住了,想了想才問:「前頭講到哪裡啦?」D朱一刀皺著眉頭也想了想,說:「好像是講到兒媳婦看見公爹用屁股畫壽桃。」D「噢,對了。」梁大牙咂咂嘴,又津津有味地講了起來——D「這一下,兒媳婦快活了,自以為自己得到了家傳秘訣,學會了畫壽桃的竅門,回到房裡就往洗腳盆裡倒墨兌水,然後學著公爹的架勢,脫掉褲子泡屁股。泡了半個時辰,也往蓆子上挪,在宣紙上坐了一個屁股印。嘿嘿,別說,還真有些像。第二天,兒媳婦歡天喜地拿到街面上賣,可是賣了一個晌午也沒有人買。倒是有人來看她的畫,看完了,笑笑,就走了。兒媳婦心中納悶,都是一樣的貨色,怎麼公爹的畫別人搶著買,咱的畫就沒有人要了呢?比起公爹,自己的屁股又嫩又白又厚實,印出的壽桃富態又圓滿,咋就偏偏賣不出去呢?於是就截住人問。起先人家不肯講,問急了,人家說了,這位大姐,你這壽桃畫得好倒是好,就是有兩個毛病,一是太肥,肉乎得淌油,怪膩味的;二呢,少了件東西。你看你家公爹的畫,壽桃中間還有個把兒,可是你這壽桃中間卻沒有把兒。」D朱一刀沒聽明白,迷迷糊糊地問:「兒媳婦的畫,怎麼就沒有把兒呢?」D梁大牙回頭看了朱一刀一眼,說:「你真是個傻卵。你想啊,兒媳婦是個女人,褲襠裡少了個物件,往下一坐,能坐出那個把兒麼?」D朱一刀這才恍然大悟,想了一會兒,撓撓頭皮又問:「那位老先生和他的兒媳婦是誰呀?我怎麼沒有聽說過藍橋埠有這麼個人家啊。」D梁大牙聳聳鼻子,怪聲怪氣地笑笑,說:「是陳墨涵的爺和陳墨涵的娘。」D朱一刀起先還當是真的,齜著牙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兒,說:「不像。陳墨涵他爺是舉人,不是畫畫的。陳墨涵他娘是縣太爺家裡的千金,也是不畫畫的。你這故事……怕是假的。」   梁大牙哼了一聲,嘿嘿一笑說:「狗日的陳墨涵不跟老子走一條道兒,老子編個瞎話窩囊他的爺和他的娘。」D二D直到天色啟新,東方已經泛白了,梁大牙和朱一刀才摸進蓼城東門外的榆林寨。沒等他們去找隊伍,隊伍卻先找到了他們——剛剛進寨,就被兩個莊稼漢模樣的人跟上了,兩桿硬火抵著屁股根,把他們送進一所農家小院。押解他們的漢子管這裡叫支隊部。D後來就來了一個官長模樣的人,頭上戴著坑坑窪窪的八角帽,梁大牙從前見過,那叫紅軍帽,可是官長身上穿的卻是灰色的八路粗布制服,二十多歲年紀,中等個頭,右肩斜挎著一個牛皮包,左肩上挎著一把盒子炮。D梁大牙認得幾十個字,瞇眼一看那官長臂上佩戴的小牌牌,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媽那個——蛋!遇上八路了。D八路官長模樣的人倒很隨和,雖然沒有親熱的意思,但是臉上表情也沒有顯出敵意。八路官長在大方飯桌旁邊扯過一條凳子坐下,摸出一片舊報紙,一邊捲煙卷,一邊問話:「你們是幹什麼的?」D梁大牙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時並不怯乎,愣愣地看著八路官長,反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D八路官長抬起頭來,很注意地看了梁大牙一眼,說:「我們是八路軍凹凸山抗日游擊支隊。」D梁大牙點點頭,這才大大咧咧地介紹自己:「我是藍橋埠瑞泰米店的前門掌櫃梁大牙,他是藍橋埠篾匠朱大財的兒子朱一刀。」D「哦——,」八路官長噓了一聲,站了起來,說:「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原來是梁大牙梁先生呵……」說著,就向梁大牙走了過來。D梁大牙有點意外,又有點得意,感到自己名氣很大,連八路軍官長都曉得。得意之中又有點犯糊塗——他的確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結識過眼前這位八路官長,便傻呵呵地問:「你是誰?」D「梁先生不記得啦,前年我在藍橋埠被人追捕,掛綵後,鑽進瑞泰米店,就是你梁大牙梁先生把我藏在條案下面,救了我一條命啊。」D梁大牙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節他還以為那個人是個逃命的賊呢,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八路軍的長官。   「梁大牙先生同情革命,有正義感,是我們不應該忘記的。」八路官長又說。D梁大牙心裡想笑,暗想,啥叫同情革命有正義感呢,咱梁大牙就是這樣的人,誰軟了咱拉誰一把,誰橫了咱踢他一腳。那天被追的是你咱幫你,被追的要是別人,咱也照幫不誤。還有,這位八路官長一口一個梁先生,叫得梁大牙多少有點難為情。自己琢磨,咱一個糴米糶糧的夥計,算什麼先生呢?從小到大,咱只有一個名字,就是梁大牙。再一想,梁先生就梁先生吧,反正比叫梁大牙受用多了。D八路官長此刻已是笑容滿面了,讓人給梁大牙和朱一刀各上了一碗洛安州瓜片茶,然後問道:「二位這是要往哪裡去呀?」D梁大牙一仰脖子,咕咕咚咚一陣牛飲,喝完,捋起袖子抹了抹嘴巴說:「我說長官,能不能給咱弄點飯吃?咱一天一夜沒沾水米了。」D八路官長一拍腦門,說:「我倒是把這茬子事給忘了。」扭頭向一位端著盒子炮的漢子揮了揮手。那漢子掖起盒子炮出了門,不多一會兒,便托著盤子端進來兩隻粗瓷大盆和兩隻藍花海碗,一盆蘿蔔燉肉,一盆大米干飯。跟著漢子進來的還有一個人,白淨面皮兒,個子不高不低,身子骨有點單薄,也戴著八角帽,胳膊上還挎著繃帶,有新滲出來的血跡。D八路官長跟白淨面皮兒打了個招呼,說:「張主任,你怎麼出來了?別傷了風。」D那個被叫作「張主任」的白淨面皮兒說:「這點輕傷算什麼,不妨事。」說著,向梁大牙和朱一刀看了看,問道:「新來的?」D八路官長說:「這兩位是我的老相識,這位梁先生還救過我的命,是條好漢。」D張主任「哦」了一聲,沖梁大牙和朱一刀點了點頭,便坐到長凳上,很有興趣地看著梁大牙和朱一刀。D梁大牙和朱一刀卻顧不上旁人了,連一句多話也不想說了,撲上前去,各自盛了冒尖一大碗,辟里啪啦猛往肚子裡填。趁著吃飯的工夫,梁大牙動開了心思。他記得這位八路官長那次在藍橋埠掛綵,正是國軍劉漢英的隊伍打的,眼看他和姓劉的是仇人了,萬萬不可跟他講明自己要去投奔劉漢英。D吃飽喝足了,梁大牙對八路官長說:「藍橋埠被日本鬼子佔了,大伙都跑了,咱們二人也是跑反。」D八路官長笑了笑,說:「藍橋埠人跑反都往河東跑。我看你二人晝夜兼程來蓼城,想必是要找劉漢英投軍吧?」D梁大牙吃了一驚,心想認了吧又覺得不妥,再說不認吧也不妥。暗自琢磨,這個八路官長了不得,是個火眼金睛,可不是好糊弄的。真人面前不能說瞎話,說了就露餡。D見梁大牙不吭氣,八路官長又說:「蓼城也被日本人打下來了。昨晚半夜我們配合劉團長的部隊打了一陣,沒能擋住,劉團長他們就撤退了。我們奉命留下游擊幾天。」又問:「劉漢英的部隊也是往西走的,分成好幾撥呢,你們一撥也沒遇見?」D梁大牙嘴裡應答說沒遇見,心裡卻懊悔不已——他娘的,昨晚分明是遇上了,卻以為是姚葫蘆的人馬,要找的隊伍肩碰著肩,偏偏讓自己給誤了。轉個念頭,又犯疑惑——敢情這位八路官長跟劉漢英不是仇人麼?聽他口氣,昨晚他們還聯手打仗呢。D像是看透了梁大牙的心思,八路官長笑了笑,說:「梁先生恐怕還不曉得,劉漢英雖然同我們鬧過摩擦,但那是咱們中國人自己的事。如今日本侵略者打進來了,我們就結成了民族抗日的統一戰線,不論是國民黨的軍隊還是共產黨的軍隊,就成了弟兄,齊心協力跟日本人打。你看,張主任就是昨夜在蓼城掛的彩。我看二位也是無家可歸,梁先生又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壯士,如果願意參加八路軍,我們十分歡迎。」D梁大牙現在對「梁先生」這個稱呼已經感到習慣了,並且覺得很受用,覺得八路官長待人很有禮節,把人心裡弄得怪舒服的,因此問道:「你們有多少條槍?」D八路官長的眼皮跳了一下,和那個叫張主任的人對視一眼,說:「我們全支隊眼下只有三百多條槍。不過,我們計劃下半年搞到一千條槍。」D梁大牙又問:「你們有多少人?」D八路官長還沒有說話,一直默默觀察他們的張主任悠悠地開腔了,不冷不熱地說:「怎麼,梁先生看不起啊?實話說了吧,我們眼下人是不多,可是全中國抗日同胞都是我們的人。梁先生掰著手指算一算有多少?四萬萬五千萬啊。」D一直沒有吭氣的朱一刀這時候冷不丁橫著插進來一槓子,愣頭愣腦地問:「有軍餉麼?」D八路官長說:「我們游擊支隊的軍餉是由日本人發的。能發多少,那就要看仗打得怎麼樣了。自然漶A當八路是發不了財的,但是,當八路做的事,要比發財要緊得多。」D梁大牙不滿地橫了朱一刀一眼,問道:「朱一刀,你說說看,這個八路咱當還是不當?」D朱一刀愁著臉想了一會兒才說:「大牙哥,我聽你的。」D朱一刀正在說著話的時候,門外暗了一下。D梁大牙抬起頭來,往門邊瞟了一眼,看見進來的是兩個青年女子,其中的一個穿著灰布制服,跟八路官長穿的制服一個樣子,但帽子不是坑坑窪窪的八角帽,樣子跟國軍的帽子有點像,上面綴有青天白日帽徽,腰裡還紮著一根寬寬的牛皮帶,精神氣兒很足。D這一瞬間,梁大牙就有了一個新奇的發現——同樣是灰色的粗布制服,穿在那位青年女子的身上,就要比穿在八路官長和那個張主任的身上要好看得多。這個八路官長臉黃不說,也太瘦了一點。那個張主任像個書生,穿上灰不溜秋的粗布制服,肥大且臃腫,更是顯得鬆鬆垮垮的。可是人家女八路就不一樣了,制服穿得得體,小皮帶把腰一束,身段子苗苗條條的,小臉蛋兒白裡透紅,讓人看著心裡舒坦。D這麼一比較,一個臨時性的念頭就在梁大牙的腦子裡出現了,於是轉過臉去,對八路官長說:「也好,這個八路咱就先當著試試。」D八路官長說:「那太好了,我們歡迎。」D梁大牙說:「不過咱把話講在前面,當八路打鬼子咱沒二話說,砍他個龜孫咱不帶眨的。可是我聽說你們紅軍八路軍的隊伍管人管得死,咱可是自在慣了,不稀罕讓人在頭上安個緊箍咒,要是弄得咱不自在,咱小腿一尥就跑他娘的。你說行麼?」D顯然,這個問題八路官長是沒有思想準備的。八路官長的眉頭皺了皺,又轉過臉去看了看張主任,張主任的臉上卻沒有表情,無所謂的樣子。八路官長說:「打鬼子抗日是第一要緊的,別的事情往後再說。」D梁大牙又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楊庭輝的人?」D八路官長淡淡一笑說:「本人就是楊庭輝。」   梁大牙吃了一驚,倏然後退一步,很認真很全面地從上到下看了楊庭輝幾眼,嘴裡嘟嘟囔囔:「我的個天,你就是楊司令啊?人家都說楊司令有三頭六臂,是個飛簷走壁刀槍不入的人物,跺一跺腳,半個凹凸山都是抖的,你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麼?照我看來,你就像個教書先生呢,未嘗有那麼神吧?」D除了那個一直板著臉的張主任,滿屋子的人都笑了。新進來的兩個青年女八路笑得把嘴都捂上了。楊庭輝也是滿面紅光,走過來拍拍梁大牙的肩膀,說:「那些都是人家瞎傳的,嚇唬日本鬼子的,越傳越玄乎。別說刀槍不入了,個對個,我連你也打不過。像你這樣學過武功的,在我們的隊伍裡,是可以大顯身手的。」   一句話撓到了梁大牙的癢處,梁大牙得意地向四周瞟了一圈,看見兩個青年女八路衝著他笑得尤其燦爛,心裡頓時一熱,一句話便衝口而出:「那好,他娘的這個八路咱就當上了。」說完,並且站起身,出其不意地把楊庭輝頭上的八角帽摘了下來,扣在自己的頭上,戴了一下,不合適,又摘下那個青年女八路頭上的軍帽,這下覺得合適了,便把楊庭輝的那頂軍帽捂在朱一刀的頭上,大大咧咧地說:「不過呢,咱還是先當著試試,合適了咱就當到底,不合適了再說。」三對於當八路,梁大牙最初的想法是當著試試,而且還是看在那個青年女八路的面子上,可是一試就試上了癮。參加八路後的第一仗,別的新八路大都嚇得哆嗦,梁大牙卻跟著那些老八路掄著大刀片子往上衝。他覺得殺日本鬼子跟揍地痞無賴二混子沒啥太大的區別,殺人這個活計沒多少大學問。D十多天後,游擊支隊裡又陸續來了百十個跑反的難民,楊庭輝挑了二十幾個凹凸山鄉親交給梁大牙,讓他當上了小隊長。D自然是如魚得水。D但梁大牙人粗心不粗,當了一陣子八路,就看出一些蹊蹺了,在八路的隊伍裡,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楊司令那樣對他客氣和重用,譬如在榆林寨見到過的那位掛了彩的張主任張普景,對他總是不鹹不淡的,不像楊司令那樣先前稱呼他梁先生,也不像楊司令那樣後來稱呼他梁大牙同志,張普景就叫他梁大牙,有一次還板著臉把他訓了一頓。D那次是因為梁大牙命令本小隊的一名弟兄把新鞋子換給他。那個弟兄不幹,梁大牙就罵罵咧咧,說反了你狗日的,本隊長穿的是舊鞋,你配穿新鞋嗎?兩個人於是吵將起來,梁大牙還差點兒動了手。D這事恰巧被張主任看見了,就訓梁大牙,說梁大牙你已經是八路軍的小隊長了,不能搞軍閥作風,欺壓士兵。D梁大牙對這個張主任早就看不順眼,總琢磨這狗日的對自己不陰不陽的,便沒好氣地說:「我是小隊長,大小是個官兒。我穿舊鞋,他就不能穿新鞋。我就搞欺壓士兵,你咬我的蛋。」D張普景的臉當時就氣白了,指著梁大牙的手哆哆嗦嗦直抖,說:「豈……豈豈豈有此理,梁大牙你哪裡像個八路軍啊,簡直是個土匪!」D梁大牙的心眼兒多得的確是個地方,張普景委實很不欣賞他。還不僅是不欣賞他梁大牙,這個游擊支隊裡的很多人張普景都不欣賞,其中的原委,梁大牙自然不摸底細。   這就要說一說凹凸山根據地的歷史了。D楊庭輝原先是江西紅軍一個團的政委,四年前在紅軍大遷徙的途中被派到江淮之間開闢根據地,剛到凹凸山的時候,別說隊伍,整個凹凸山區民眾中只有三個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共產黨,除了楊庭輝和他帶來的姜家湖等三名幹部,能夠跟他們一起對話的只有洛安州里一個搞地下工作的教書先生王蘭田。D隊伍是楊庭輝拉起來的,原先叫紅軍凹凸山游擊支隊,歸某某方面軍領導,抗戰爆發之後才改成八路軍凹凸山游擊支隊,劃歸江淮軍區管轄。D江淮軍區是鄂豫皖紅軍轉移到川陝時留下的部分部隊組建的,過去同凹凸山根據地接受的指揮系統不同,為了加強和控制這支武裝,軍區和黨的江淮分局派遣張普景、竇玉泉、江古碑和李文彬、朱疆等人到凹凸山,這個安排多少有些改組的意思,楊庭輝心裡自然明白,便專程到江淮軍區和分局匯報了想法,說自己這幾年主要精力都用在建立武裝上,遠離組織,學習上有些跟不上形勢。現在面臨新的任務,恐怕難以適應,要求到陝北抗大學習,把隊伍交給竇玉泉和張普景二同志,把特委的工作交給江古碑和李文彬二同志。D楊庭輝表了這樣一個態,江淮軍區和分局反而有些歉疚,一時竟難以決斷。D恰好此時東條山戰役結束,在此役配合國民黨軍武培梅部作戰的程度旅長和李志堅政委率主力部隊進駐江淮,程度擔任江淮軍區司令員,李志堅政委兼任江淮分局書記,而程度和李志堅都是紅軍時期楊庭輝的老上級,在對待凹凸山的問題上,李志堅很慎重,說:「楊庭輝這個同志我瞭解,是經過嚴酷考驗過來的同志,有勇有謀。凹凸山這幾年形勢發展得很好,呈上升趨勢。在這樣的情況下,那裡的組織沒有必要進行大的調整,新去的同志都有文化,可以用起來,但還是要楊庭輝同志扛大梁,他有威信,能夠服眾,便於開展工作。」D如此一來,張普景的政委就沒有當上,只當了支隊的政治部主任。楊庭輝仍然身兼支隊司令員、政治委員、凹凸山特委書記三職。原凹凸山根據地和蘇區的聯絡員、洛安州地下工作負責人王蘭田回到支隊擔任副政委,實際上履行政治委員的職責,而在當時,政治委員是有最後決定權的。這些年來,楊庭輝在明處,王蘭田在暗處,兩個人也可以說是老搭檔了,讓王蘭田以副政委的身份行使政治委員的權力,楊庭輝是比較放心的。四平心而論,沒能按部就班地當上政委,張普景並沒有什麼牢騷,這是在戰爭的環境裡,即使是高官,也絕不可能有厚祿,這是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的事業,要當官享福,他就不來參加革命了。他的平民生活經歷使他有理由相信他就是無產階級,他對於革命的嚮往使他有理由認為他會成為無產階級革命先進的一員。他能夠讀書讀到中學,得益於武漢鐵路工人勞工總會,他的父親就是工人大罷工的領袖,是在敵人的槍口下犧牲的,他張普景是武漢鐵路工人用自己的血汗錢撫養長大的。革命,在他的少年時期就是跳動在他血脈裡的火苗,他既然是為革命而生,也必將為革命而死。他是滿懷著一腔革命的熱血參加了紅軍從而投身了革命,並被江淮軍區和江淮分局作為純粹的布爾什維克分子派到凹凸山的。   可是,來到這裡之後不久他就發現,這裡的情況並不像他理想的那樣,這裡的革命方式有問題。部隊也不像他想像得那樣純潔,前些日子配合劉漢英的隊伍撤退,他帶了一個中隊守黃門集,仗還沒打完,戰士們就去商行扛東西,他差點兒沒開槍斃人。顯然,這支部隊的紀律存在著很嚴重的問題。D打從見到梁大牙那天起,張普景就沒有把他看成是一個同志。在張普景的心目中,像梁大牙這樣的人,就算他參加八路了,他也是一個投機分子。梁大牙知道什麼叫信仰嗎?他有革命的理想嗎?風馬牛不相及嘛。在榆林寨初見梁大牙的時候,這個人的醜惡表演給張普景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那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讓這樣的人來革命,那革命成了什麼了?D梁大牙的「換鞋事件」發生之後,張普景很不客氣地向楊庭輝提出了批評,說:「那個梁大牙實在不像話,一個野漢子,沒有紀律觀念,沒有階級覺悟,這樣的人跟鬼子打仗敢拚命,跟自己人也敢拚命,是個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角色,我們的隊伍不能要這樣的害群之馬。」D楊庭輝卻不以為然,說:「他剛剛加入隊伍嘛,一個人的進步是有過程的。」D張普景說:「有問題就遷就,那我們的組織還有什麼力量可言?老楊我實話跟你講,我發現我們的隊伍紀律很鬆弛,梁大牙是個典型的例子,這些人不改造好,對革命是有害的。」D楊庭輝說:「現在的主要任務不是改造梁大牙他們,而是抗日。培養人的工作是一個長期的工作,老張你不要急,還是得發揮他們的長處,慢慢來。」D儘管政治部目前只有四個人,但張普景作為主任,還是不屈不撓地堅持要給幹部們上政治課,要宣講《共產黨宣言》,要讓幹部們明白革命的性質、綱領和目標,要讓他們懂得,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後解放自己,要讓他們樹立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要杜絕諸如強迫戰士換鞋子之類的行為。D楊庭輝對張普景的工作並非不支持,但楊庭輝說:「老張你別忘記了,國民黨叫我們是土八路,我們就是土八路。《共產黨宣言》要講,要長期講,要永遠講,但是有些小道理也要講,講了就管用。怎麼樹立共產主義信仰?這些人都是種田的,你告訴他,到了共產主義,他就有田種了,不用租別人的田了,他就明白了。日本人到中國來,掠奪我們的財富,殺害我們的兄弟,糟蹋我們的姐妹,這些實際的東西要多講。培養信仰是長期工作,但激發仇恨很快就能見效。共同的利益可以使我們的部隊團結一致,共同的仇恨也可以使我們的部隊團結一致。團結一致就是戰鬥力。」D張普景細細分析楊庭輝的話,雖然說得天衣無縫,但其實是告訴他,少講理論,多講實際,少談主義信仰,多講利害關係。張普景對楊庭輝的觀點很不滿意,說:「那麼,通過這樣的方式培養出來的覺悟是什麼呢?把個人利益同信仰混為一體,甚至用低級的個人需要取代對崇高理想的追求,這是實用主義,甚至是機會主義。」D楊庭輝說:「凹凸山的革命還在低級階段,我們應該有的放矢。你現在就跟梁大牙他們講這個信仰那個主義,他聽不明白,聽不明白就不買你的賬。你想讓大家一夜之間就成為有思想有理想有信仰的革命者,那是不可能的。革命的路很長,革命的思想只能一點一滴地灌輸。不認識這個道理,就要走彎路。」D楊庭輝有這樣的態度,張普景就有些灰心。是啊,跟梁大牙之流去談什麼理想信仰之類的東西,那不是對驢彈琴嗎?看來只能這樣了,凹凸山的革命也只好按這些土包子能夠接受或者能夠施展的方式進行了。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抗日==諜戰==鐵血的《諜報特遣隊》★★★一部真實的諜戰英雄史★★★   第三章 拉出去斃了   一就在梁大牙和朱一刀在凹凸山南接受張普景「革命信仰」教育的時候,陳墨涵和韓秋雲卻進入到另外一個天地。D那天在莊子嶺分手之後,韓秋雲和陳墨涵一路輾轉,等他們飢腸轆轆地趕到三岔渡口時,已是天色剛剛見亮的時分,這才發現渡口的橋板已經被拆掉了。D三岔渡口在二道河和漫流河的匯合處,也是河東河西河北三個方向往藍橋埠趕集的必經之地。往日的這個時辰,河西岸總是擠滿了人,有抱鵝挑菜的,有扛竹蓆子的,也有大姑娘小媳婦挎一籃雞蛋到鎮上賣了買鹽扯花布的。五尺寬的木板橋不夠用,往往還要加上王老三的渡船來回擺渡。可是眼下,這裡卻空空蕩蕩,只有一層薄薄的氤氳在河面上飄動。陳墨涵望著寬闊的河面,頓時感傷不已。一夜之間,物是人非,真是恍若夢幻儼然隔世了。D沒有了橋,也沒有了船,二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正在望河興歎,只見幾隻船順流而下,船上的人見岸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少年,便把船靠了過來。船上載的,是一些穿著黃衣裳的兵,起先看不真切,待看清楚了,陳墨涵的臉色就變白了——天啦,這是國民黨的隊伍。D「快跑——!」陳墨涵一把扯過韓秋雲,撒腿就往河灣裡跑。豈料在此緊要關頭,韓秋雲卻篩了糠,兩條腿好像是贅上了濕柴捆,死沉死沉地拖不動。   D「站住,不要跑!再跑就開槍了!」D船上的人跳上岸來,一邊追趕一邊喊叫,還辟里啪啦地拉槍栓。韓秋雲被陳墨涵拽得跌跌撞撞,腳下絆了一塊石坎,嘴裡慘叫一聲娘,一頭栽進河邊的蘆葦叢裡。D黃軍裝們圍了上來,其中有一個腰裡別著手槍的軍官,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D陳墨涵這當口心裡也是噗噗亂跳,竭力保持表面鎮靜,打起精神回答:「東洋鬼子打進了藍橋埠,我們兩個是跑反的。」D「跑——反?」軍官模樣的人似乎不大相信,說:「藍橋埠昨天都燒了,你們該往河東走,怎麼走到這裡啦?再往前走就是梅嶺了,你們知道嗎?」D陳墨涵見這幾個官兵雖然嚴厲,但是還沒有開槍的意思,稍微放了心,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吧。「我們就是要去梅嶺。」D軍官有些意外,問道:「梅嶺住的是八路軍的游擊隊,你們知道嗎?」   陳墨涵坦然回答:「我的國文先生王蘭田也在那裡,我就是去找王先生的。」D正在說話之間,河中心的船上有人喊話:「張營長,團座讓你把人帶過來。」D軍官模樣的人一揮手,幾個荷槍的士兵便擁過來,推推搡搡地押著陳墨涵和韓秋雲上了一條大船。D工夫不大,一個士兵從船艙裡鑽出來,挑開了布簾,隨後跟出來一個高挑個兒軍官。軍官戴大沿帽,穿毛料軍服,約莫有三十多歲年紀,方正臉,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上還戴著一副雪白的手套。邁出艙門後,這位軍官就不走了,一隻手拇指卡在腰間的寬牛皮帶上,另一隻手五指併攏舉在胸前,稍微分開兩腿,很穩地站在不斷搖晃的船板上,目光平平地上下移動,冷冰冰地看著陳墨涵和韓秋雲。D這個軍官的作派把陳墨涵鎮住了。好傢伙,真是一派將者風範啊。其實陳墨涵也知道,凹凸山國民黨軍隊最大的官兒就是上校團長劉漢英,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D陳墨涵猜對了,此人正是劉漢英。那位張營長上去報告:「團座,他們說是從藍橋埠跑反出來的,要去梅嶺。」D劉漢英「唔」了一聲,把兩個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冷冷地問道:「你們是要到梅嶺去嗎?」D陳墨涵的兩條腿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長官。」   D「梅嶺有你們的熟悉的人嗎?」劉漢英又問,聲音更冷了。D陳墨涵揣摸不透這位團長大人是個什麼意思,只得如實回答:「我的國文先生王蘭田在梅嶺,我們有約在先。」D劉漢英取下手套,在手背上漫不經心地敲打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陳墨涵和韓秋雲,扭頭對張營長吩咐:「拉遠點——斃了。」D陳墨涵這一驚非同小可。兩個大活人,一沒偷二沒搶,怎麼說斃了就斃了呢?到梅嶺投奔八路,也是參加抗日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斃了,不是草菅人命麼?再轉過臉去看韓秋雲,早已經嚇得臉色如土篩糠成團了。D儘管自己一條魂魄也已經嚇飛了一大半,但是陳墨涵覺得在此生死關頭不能坍下讀書人的脊樑,於是提一股虛勁,鬥起膽子說:「且——慢。敢問長官,我們犯了何罪?」D劉漢英說完話,本來已經準備進艙門了,聽見陳墨涵的質問,轉過身來,一隻腳站在門裡,一隻腳站在門外,有點詫異地看了陳墨涵一眼,說:「噫——你好像還有點膽量?」D陳墨涵琢磨,事到如今反正是豁出去了,便挺了挺腰桿,一臉正氣地說:「我們從軍抗戰無罪,毫無被殺道理。劉團長乃抗日軍官,濫殺無辜必陷於不義,愧對國人的將是劉團長。我們雖死不恥,有何懼哉!」D劉漢英一怔,聳聳鼻子,像是在嗅著什麼東西,隨即笑了起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秀才,不是庸才,看來是喝過紅墨水的。可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不是日軍的奸細呢?」D陳墨涵不卑不亢地反問道:「長官又有什麼依據說我們是日軍的奸細呢?」D劉漢英的眉頭跳了跳,揪著手套擦了幾下手,又看了看身邊的幾位軍官,問道:「你們說呢,斃——還是不斃?」D這時候站出來一個獨眼軍官,挺了挺身板說:「團座,國難當頭,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把這個秀才交給我吧。」D劉漢英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說:「也好,讓他到補充營裡當一名學兵。但是,得嚴加防範,這個人的腦子裡有點共產黨的味道,一旦發現有不軌行為,就地槍斃。」D說完,又扭頭對旁邊一名身著戎裝的女軍官說:「既然不殺,那就都不殺,這個小女子交給你了,在戰地服務隊加一個名額。」D二五天以後,劉漢英的七百人馬在凹凸山北側的舒霍埠匯齊了。有從水路來的,也有從山路來的,還有幾十號人已經被日軍俘虜了,就在拉出去活埋的路上,被楊庭輝的部隊打了伏擊,這幾十號人也逃了回來。D舒霍埠是洛安州西南重鎮,四周峰巒疊錯,山谷溪流交匯,原始森林遍佈,多年積累的樹葉漚爛成泥,形同沼澤,陰森森幾乎與外界隔絕,的確是一塊可供殘兵敗將休生養息的天然妙地。長官部對劉漢英特別交待,日軍自中國軍隊發起平型關戰役以來,報復心切,其焰正熾。長官部要劉漢英注意保存實力,避敵鋒芒,暫不出戰。八路軍捅的馬蜂窩,讓八路軍去對付好了。國軍宜在凹凸山站穩腳跟,擴大隊伍。劉漢英的頂頭上司師長方阜陽甚至斷言,只要在凹凸山上有了三千隊伍,日軍沒有上萬兵力,斷然不敢貿然進犯,向前推進也只能繞道而行。D這時候,劉漢英就不再是國軍第二四六團團長了,在舒霍埠安穩營盤之後,他就一躍而成了國民革命軍凹凸山抗日獨立旅少將旅長兼凹凸山特別行政公署專員。劉漢英派出十幾路人馬,到周圍十數個縣境收羅散兵游勇,並且聯絡各縣原政府公務人員,建立區鄉保甲,抽丁徵稅。不到一個月,又補充了二千兵員,並在舒霍埠紫雲觀東邊蓋了一所速成學校。為了體現重視教育,劉漢英自兼校長,從凹凸山區近百個集鎮選拔優秀男女少年前來就讀,免費提供膳宿。這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向老百姓多征點捐稅也就什麼都有了。D從舒霍埠往西三十里,有一個烏龍集,從地形上看,是舒霍埠地區西部邊緣。烏龍集南頭有幾幢灰牆灰瓦的大房子,原先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祠堂,因為懼怕日軍逼近,族長倚仗有錢,早已逃往西南。族人也少了許多規矩,祠堂基本閒著不用,劉漢英手下獨眼軍官的七十九大隊便駐紮在這裡。D幾天之後,陳墨涵從老兵的嘴裡知道,這個七十九大隊原先並不是劉漢英的部隊,而是前不久在東條山事變中被蔣文肇的部隊擊潰後收編過來的,本來是一個團的建制,團長就是那個救他一命的獨眼軍官石雲彪。副團長名叫莫干山,是東條山事變主將、原第七十九軍軍長武培梅的貼身警衛。D在所謂的東條山事變中,由於蔣文肇等部隊的大舉圍剿,武培梅和七十多名高級將領戰死,一萬多部隊潰同流沙。石雲彪和莫干山等人為了顧全抗日大局和一千多名弟兄的身家性命,最後放下了武器,由蔣文肇指令手下師長方阜陽負責整肅。後來因為日軍向華東後方進逼,戰事吃緊,方阜陽才把石雲彪殘部編入劉漢英團,降格為大隊,石雲彪降級當了大隊長,莫干山當了副大隊長。其餘趙無妨、李三元、潘眾興等幾個營長均降為中隊長。D對於七十九大隊以上經歷和石雲彪、莫干山等人同蔣文肇、方阜陽和劉漢英等人的恩恩怨怨,新入戎馬的陳墨涵自然不甚了了,他沒有從石雲彪等人的表情上看出半點蛛絲馬跡和絲毫的不滿和委屈。他們的臉色都是鐵板一塊,對他們的經歷諱莫如深。陳墨涵從他們那裡所領教的是對肉體和意志極盡鞭撻的訓練。DD這是晌午。太陽如同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球,無情地烤灼著山巒,無數尖利燙熱的鋼針穿透了沒有雲層的三伏天空,無遮無攔地扎進了學兵陳墨涵的肌膚,又將皮膚深處的水分一點一點地擠出來,堆積在毛孔的周圍。大顆大顆的汗珠落在眼前的紅沙地上。D身置此境,一向鄙視粗魯而極其珍惜面子的陳墨涵也難保讀書人的禮教了,常常在心裡恨恨地罵娘。他娘的實在不是個滋味,真正是斯文掃地。D大隊長過來了。D獨眼大隊長一步一頓,步伐沉穩有力,咄咄逼人。厚重的皮鞋在地面上踩出隆隆的聲響,透過地皮,從一個地方滲到另一個地方,又從腳心傳到陳墨涵的心肺處。D陳墨涵懼怕這節奏分明一聲重過一聲的腳步,他尤其厭惡跟在大隊長身後的那條短腿的白毛狼狗。那狗吐著猩紅的舌頭,顯然也是被炎熱烤灼得心煩意亂,一雙圓乎乎的小眼睛賊溜溜地東張西望,不時低下頭,鼻子貼著地嗅來嗅去,呼哧呼哧直喘粗氣。D狗的毛躁好動同大隊長的威嚴板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是驕陽似火的三伏天,獨眼大隊長也是一身厚厚的軍裝,風紀扣一絲不苟,腳登一雙貨真價實的馬靴,站在那兒,任憑汗水濕透全身,也定然紋絲不動。只要操練場上還有一個兵,大隊長就不會離開操練場。D陳墨涵聽老兵們說,大隊長石雲彪是北方人,出身軍人世家,曾就讀於磁縣講武堂,後來又就讀於保定陸軍學校,少年時自以為是軍中驕子,必定能夠成為棟樑之材,故驕矜自負,諸多同僚在他眼裡如同草木。此公與人相處不苟言笑,篤奉守時、守信和苦讀之軍校精神,崇尚孔明之智,雲長之忠,子龍之勇,翼德之猛,每戰必定督部勇猛拚殺。前幾年全面抗戰還沒有開始,日本先遣特務機關派出浪人潛入華北腹地製造事端,一個浪人團伙跟七十九軍的一個營打起來了,石雲彪時任連長,因防禦陣地被敵突破,率殘部同倭寇展開白刃格鬥,左眼被倭寇的刀尖扎破,戰後在醫院裡摘了眼珠子。D沒有了左眼,剩下的那只右眼便格外精明,寒亮的眼珠子往往在幾丈開外就能洞悉學兵陳墨涵的小把戲——譬如那雙在肥大的軍褲筒裡稍微打彎的膝蓋。D同獨眼大隊長一樣令人望而生畏的,還有那只幽靈一般跟在石雲彪身後的白狗。本來,有一個陰冷深沉的獨眼大隊長,就已經讓學兵們心驚肉跳了,那只獨眼防不勝防,再加上兩隻狗眼,學兵們絕對不敢半分偷懶了。那隻狗像是受過專門訓練,既能揣摩主人的喜怒,也能窺伺學兵們的隱私,誰要是在訓練中偷奸耍滑,或者是在向右轉向後轉轉錯了方向,或者是在開步走中走錯了步子,它就會嗷的一聲大叫,然後猛撲過去。D當真是狗仗人勢。它並不咬人,它只是衝著你嗚哇亂叫,你越是擔心,它就越是叫得凶,直到石雲彪把他的那只獨眼調整過來,盯住了你的那只犯了錯誤的腿腳,它才會悻悻住嘴,得意地搖搖尾巴,蹭蹭主人的腿,一副得意洋洋邀功討賞的樣子。D往下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D有幾個學兵曾經暗中發狠,要把這只可惡的狗弄到鍋裡去,但是,陰謀尚未實施便自動流產了——沒有誰當真敢去翻獨眼大隊長的眼皮子。D這條狗不是一般的狗,它是很有來歷的。知情的老兵說,它原來是七十九軍軍長武培梅夫人的寵物,在東條山事變中,武培梅將軍曾經將一封密信綁在它的脖子上,它於槍林彈雨之中衝出重重包圍,將密信送到舒獨山,經由石雲彪之手,呈交七十九軍的創始人之一陳上將,從而為保存七十九軍殘部立下了汗馬功勞。至於這隻狗是怎樣回到七十九大隊、並且成為石雲彪主要助手之一的,就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了。顯然,這隻狗是七十九軍的重要功臣之一。武培梅將軍既然身亡,那麼它就將作為一個象徵留在石雲彪的身邊。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就是一段歷史,一個魂靈,一種不屈的精神。D有著這樣不凡歷史的狗,誰敢下手?D在陳墨涵的印象中,石雲彪的臉色永遠是陰沉的,這張陰沉的臉也似乎永遠晃動在七十九大隊的訓練場上。而惟有操課間隙,石雲彪與狗獨處時,那張陰沉的臉才會稍微放鬆,掠過一絲溫情。那一短暫時刻的大隊長,彷彿是一個疲憊的老人,會伸出堅硬的手臂憐愛地撫摸身邊的狗。狗呢,此時也是極其乖順,靜臥在側,歪起腦袋,目光裡充溢著甜蜜的滿足。D每當這個時候,陳墨涵又會驀然心顫。他隱隱約約地覺得,那個貌似凶狠的大隊長其實很可憐,甚至包括那只經常窮凶極惡的狗。三D現在,陳墨涵面對的又是一張陰沉的臉。D石雲彪一步一踱,慢騰騰地走到陳墨涵面前,低頭打量他的雙腳,再往上移動目光。陳墨涵感到有一隻冰涼的大手滑過腳面,刮過腳髁,然後,在他的大腿和小腿之間的那塊地方,石雲彪的獨眼定格了。D白狗也在一旁虎視眈眈。D陳墨涵打了一個寒噤,他看見了石雲彪那張刀刻一般冷峻的臉龐在烈日下曝出了一層紫銅色的油光,腮上的肌肉像是被人扯著,一上一下地抖動。D憑前幾次經驗,陳墨涵估計大隊長要親自下手。大隊長的手面不大,而且瘦骨陡峭。他第一次把手掌砍進陳墨涵兩腿之間的時候,陳墨涵差點叫了起來,他感到是一根鐵棒正在敲擊他的膝內側骨,他甚至聽見了金屬撞擊骨頭的聲音。D但是石雲彪這一次沒有用手掌砍他的腿縫,那只獨眼從下而上升起來,落在陳墨涵的臉上,悠悠地晃了一圈,突然振作精神,喊了一聲:「學兵——陳墨涵!」D「有——!」陳墨涵猛一抖擻,全身肌肉唰地繃緊,一道響亮的膛音衝口而出。D那只頗通人性的白狗此時也是四肢並直,目光平視,保持了立正姿勢。D「學兵陳——墨——涵!」石雲彪目光如炬,直逼陳墨涵微紅的臉龐,提聲又喊。D「有——!」陳墨涵運足丹田之氣,驟然迸發。   「學兵陳——墨——涵!」石雲彪調整了音量,保持在一個不高不低的水準上,一聲接著一聲,一聲硬過一聲,一聲聲鏗鏘蒼勁如同一把把鐵錘,鍛打著陳墨涵的神經。D陳墨涵保持立正姿勢,中指貼於褲縫,隨著一潑接著一潑滾過來的浪潮,在一聲高過一聲的膛音發出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體內忽然注進了一種奇異的東西,膨脹了他的血管,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滲透肌肉撫過骨骼凝於指尖。他從來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夠發出這樣山呼海嘯般的吼聲,他從來不曾知道自己的體內竟然蘊藏著這樣雄渾粘稠的血液。這一切又似乎很簡單,僅僅是石雲彪的幾聲喊,就把自己的丈夫氣概喚了出來。就在這物我兩忘的喊聲中,陳墨涵差點流淚了,突如其來的淚水就在胸腔裡奔騰。D石雲彪不失時機地驅散了陳墨涵的書卷氣,冷冷地說:「學兵陳墨涵回答,《步兵操典》第二節。」D「是——!」陳墨涵回應一聲,恢復情緒,放鬆了肌肉,緊張了思維,目光平行,注視著石雲彪,然後鏗鏘背誦——「二為站。軍人之站如松,收腹提肌,緊胯直臂,目不斜視。亂石崩於前不驚,雷霆震於後不亂。斂氣於丹田,凝神於蒼穹,立地頂天……」D驟然降臨的斷裂聲打斷了陳墨涵的背誦。石雲彪的大刀是從陳墨涵頭頂上飛過的,在他身後四五步遠的地方,擊中了祠堂灰色磚牆下的榆樹,碗口粗的樹幹頓時斷為兩截。D猝然受此一驚,陳墨涵本能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他便看見石雲彪正在冷笑。石雲彪冷笑著問道:「陳墨涵,你數一數,這個地方有幾隻眼睛?」D陳墨涵懵了,差點衝口而出說是三隻,但是話到嘴邊又咕咚一聲嚥了下去。他搞不明白大隊長是個什麼意思,無論是說三隻,還是說四隻,他都覺得不合適。D「說——話!」   「說真話還是說假話?」陳墨涵覺得石雲彪逼人太甚,逼得他沒有退路了,索性硬起頭皮反問了一句。D「當然是真話。」石雲彪說。D陳墨涵挺了挺腰桿,這回不含糊了,鄭重回答:「報告大隊長,這裡有三隻眼睛。」D「什——麼?」石雲彪的臉色更陰沉了,瞇起眼睛說:「仔細再數一遍。」D陳墨涵明確地再次回答:「報告大隊長,仔細再數一遍,還是三隻。」D石雲彪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有眼無珠啊……我是說我,也是說你。我告訴你,這裡有五隻眼睛,其中有三隻人眼,兩隻狗眼。你看著這條狗,它的名字叫雪無痕,它是我們七十九大隊的一條好漢。就是剛才,在我拔刀出鞘的時候,它保持了應有的鎮靜。你給我看著它,看見了沒有?它在立正,它正在看著你,它在冷笑,它——看不起你。」D一股熱血嘩嘩湧上。陳墨涵惱怒地掃了雪無痕一眼。這個陰陽怪氣的畜牲,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彷彿當真有些蔑視的意思。陳墨涵在心裡又湧上一層仇恨和屈辱。他娘的大隊長居然把他和狗放在一個等級相提並論。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大隊長的話顯然是在說,他陳墨涵還不如一條狗。D此刻,陳墨涵是多麼懷念他的國文先生王蘭田啊。他曾經在操練的短暫小憩中無數次地想到過凹凸山的那一邊。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梁大牙和朱一刀都沒有投成國軍,卻都當上了八路。事實的結果同他們的初衷恰好背道而馳。D時也?命也?D自從陰差陽錯落入國軍隊伍之後,陳墨涵就曾經認真地盤算過,只要有機會,他就要離開這裡,他還是要去尋找王先生,投奔八路軍。且不說他對國民黨軍隊的複雜政治不感興趣,單憑獨眼大隊長強加給他的屈辱他就受不了。D然而,石雲彪卻不容他多想,又在夾起屁股溝子大喊——D「學兵——陳墨涵——!」   D「有——!」儘管已是滿腔仇恨,但在號令之下,他還是振作了精神。D「你要記住,軍旅之事,膽氣為先;壯膽之道,技藝為先。技湛則膽壯——也就是常言說的藝高人膽大,膽壯則兵強。你如今身為抗日軍人,軍人要有一股豪氣,既然報國,生死自然置之度外,大丈夫生當人傑,死做鬼雄。有此膽氣,練兵習武概無畏懼。砍頭只作風吹帽,世上豈有可怕之事?這樣的軍人,才是真的軍人。你明白麼?」D「明白!」陳墨涵收腹挺胸,朗聲回答。D陳墨涵正在醞釀慷慨之氣,冷不防又是一柄大刀從頭頂飛過。陳墨涵的眼皮哆嗦了幾下,但他咬緊牙關,把它們又強撐起來。D卡——嚓——!D這回是斷續的兩聲,身後隆重倒下的樹冠夾帶一股熱風撲向陳墨涵的後背,刮得耳膜一陣脹痛。陳墨涵腮上的肌肉動了動,身體卻保持住了立正姿勢。D石雲彪收回大刀,一步一踱地走了過來,先伸出一隻手揪住了陳墨涵的下巴頦,搓了幾下。再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一起搭在陳墨涵的肩上,猛然使勁往下一按。D陳墨涵趔趄一下,但是很快便站穩了,兩眼冷靜地注視著石雲彪。D「學兵陳墨涵,我且問你,你一介書生,出身富庶人家,當此兵荒馬亂之年,為何不隨父兄遠遷他方太平之地,反而來此從軍承受皮肉之苦乃至血光之災。你,真的是要拋家報國了嗎?」D陳墨涵略微思忖,旋即答道:「報告長官,古人尚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覆巢之下無完,。國破何以談家,家破命何足惜?墨涵自幼受華夏千年文明熏陶,值此國難當頭,豈可苟且偷生?如今焦土抗戰,老幼巾幗皆奮起殺敵,墨涵乃六尺男兒,甘灑一腔熱血於報國疆場,馬革裹屍,死而無憾。」D「唔,說得好。」石雲彪看了陳墨涵一眼,點點頭,突然高喊一聲:「趙中隊長!」D不遠處的中隊長趙無妨應聲而來。D「趙無妨,摔他一百次。能挺住,他就是你們中隊的一排長了。新兵老兵,有不服者,一律捆送大隊部交給莫副大隊長處置。」D石雲彪言畢,轉過身子,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身後的白狗雪無痕略一愣神,也跳起來,跟著石雲彪,繞前繞後地跑了。四韓秋雲比陳墨涵吃的皮肉之苦少,但卻是另外一種難受。D全面抗戰爆發後,長官部深謀遠慮,劉漢英團奉命略戰即退,並且在凹凸山扯起了抗日獨立旅的旗幟。此時日軍主力南下,只留少數兵力佔據城鎮,自衛尚感兵力不足,「掃蕩」更是力不從心。加之凹凸山麓麇集一群土洋混雜的抗日部隊,楊庭輝支隊又不斷出擊,今天打曹廟,明天炸顧店,東一鎯頭,西一棒子,打得「太君」魂不守舍,實在是無暇顧及暫棲一隅的劉漢英了。D劉漢英畢竟是從黃埔軍校挺拔出來的國軍軍官,雖然掛著個凹凸山特別行政公署專員的虛名,但值此江山板蕩的多事之秋,專員公署不過是個業餘衙門,劉漢英滿劉漢英腦子裝的還是防務問題。跟日本人打了幾仗,吃了一些虧,心有餘悸,每每想起來,還有點風聲鶴唳的味道。他一方面籌集建立各種軍事組織,一方面遍勘凹凸山北麓各個關隘要塞,佈陣謀局,構築工事,堅固防禦陣地。D在劉漢英逐步完善的組織體系中,還有一支特殊的隊伍,即「戰地女子服務隊」——被劉漢英赦免後,韓秋雲便在戰地女子服務隊裡當上了一名隊員。D戰地女子服務隊自然不像七十九大隊那樣訓練嚴酷,尤其是沒有獨眼石雲彪之類的冷面人物。該隊官員只設女隊長一名,叫高秋江,中原彰德府人氏,二十來歲年紀,是受過正規訓練的國軍軍官。同國軍男性軍官相比,高秋江一身裝束更見標緻——戴船形軍帽,穿絳黃色軍裝,扎牛皮腰帶,腰間別著一把紅綢子包裹的小手槍,走起路來身輕如燕,說起話來眉目傳情,顯得英氣勃勃,很有風采。D傳說高秋江是七十九大隊副隊長莫干山的隔山表姑,當年,還在彰德府女中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高大魁梧又敢作敢為的表侄,所以在中日戰爭打響之後,不容阻擋地離開了家,跑到東條山下。投筆從戎報效國家自不必說,少女情懷追逐初戀一夢更是重要的動力。不曾料想,此時莫干山已同一位余姓同僚的妹妹餘風雪結為連理,且情深意篤撕扯不開。高秋江只好含淚而退,睜著一雙哭紅的眼睛,報名參加了蔣文肇集團軍的「特別干訓班」,結業之後便在集團軍總司令部政訓處當了一名中尉副官,並從此一改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作派,變得日漸喜怒無常。蓼城淪陷時,已經晉陞為上尉的高秋江恰好在劉漢英的二四六團公幹,奉命就地參與指揮作戰。部隊打散後,她只好隨著劉漢英團撤進了凹凸山,並且在此後的日子裡,成為凹凸山劉漢英部下的一名敢作敢為的巾幗首領。D韓秋雲在進入女子服務隊之後不久就得到警告,高隊長高秋江可不是個等閒之輩,別看她長得眉清目秀,其實她性情急躁且野蠻,連劉漢英都敢罵。傳說她曾經用手槍打傷過她的勤務兵,原因是那個勤務兵偷看她洗澡。她在穿好衣服後,把勤務兵叫過來,問他她長得好看不好看,勤務兵嚇得魂飛天外,兩腿一軟跪下來請求高上尉恕罪。高秋江冷笑說,好漢做事好漢當,是個男人想看看女人倒也不算大錯。可是你這個獐頭鼠目的樣子卻讓我看著不自在,我想饒你可是我的左輪不答應——二話不說,掂槍把那個勤務兵的腳趾頭打掉了四個。D戰地女子服務隊裡還有一個姓齊的教官,過去是團裡救護隊的醫官。二四六團編成獨立旅,救護隊也就升格擴編成醫院,可是由於技術力量短缺,醫院呈現馬瘦毛長架子大的局面。為了在凹凸山站穩腳跟,劉漢英四處收羅人才,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一尊洋神——外科醫生喬治馮,於是就砸了齊醫官的飯碗。D用齊醫官的話說,喬治馮是個雜種。D喬治馮祖上是南洋巨商,到了祖父輩上,娶了個英國政府外交官員的小姐,也就是喬治馮的祖母,這樣,喬治馮的身上就有了四分之一的英格蘭血統。民國二十一年淞滬會戰爆發,喬治馮舉家遷往英國,後來又定居加拿大。喬治馮在加拿大讀完了醫科大學,直到全面抗戰打響,才奉祖父和父親的囑托回國效力。他雖然是個外科醫生,但是內科也不外行。有一回齊醫官不知道怎麼開錯了一個方子,讓喬治馮發現了,罵罵咧咧地把齊醫官挖苦了一頓。齊醫官是個上尉醫官,並且也是喝過洋墨水的,豈甘受此屈辱?反過來又把喬治馮罵了一頓。喬治馮倒是沒吭氣,表現出了學問人的豁達大度,但不知道事情又怎麼傳到劉漢英的耳朵裡,齊醫官稀里糊塗就捲了鋪蓋,屈尊到戰地女子服務隊當醫務教官來了。D落到這步田地,齊某方才知道喬治馮這個半洋不土的牲口不是一般牲口,實在惹他不起。   豈料戰地女子服務隊的高秋江更不是一般牲口。起先不服氣,總覺得自己一個堂堂上尉醫官受一個女人的驅使,實在不成個體統,所以就玩了幾次小把戲,想翻翻那個漂亮女人的眼皮子。這些小把戲當然沒有玩過高秋江的大把戲。吃了幾次苦頭之後,上尉齊醫官便老實得像個孫子,任憑高秋江吆喝來吆喝去,忍氣吞聲的日子還得老老實實地先過著。D戰地女子服務隊除了原先從軍部和師部遣散下來的幾名女兵充當骨幹以外,新隊員大部分是在凹凸山地區招募的,多是農家妮子,普遍沒有文化或者是文化水準不高,像韓秋雲這樣的,便已經算是半個文化人了。所有人員均經高秋江逐個挑選,一律大腳。每日訓練課目除了搶救傷員、抬擔架、練包紮、學習止血以外,也講授一些戰鬥常識和醫療診斷知識。這支隊伍的性質基本上是準備用於連接戰場和後方醫院之間的救護隊。D韓秋雲此前沒有想到過要當這種角色,但是當初差點被不明不白地斃掉,後來又不明不白地沒有被斃掉,確實把她嚇壞了。如今不管讓她幹什麼,她都不敢說三道四了。她曾經僥倖地想,陳墨涵的嘴皮子可真管用,硬是把死人說活了。以後她就聽了陳墨涵的。陳墨涵說,先幹著吧,幹得順心咱們就干,不順心咱們還是尥腿去找八路。   眼下已經個把月過去了,韓秋雲沒咋覺得順心,也沒咋覺得不順心。分手後再也沒有見到過陳墨涵,沒有消息了,想必陳墨涵不打算跑了。不跑就不跑吧。韓秋雲雖然不算十分壯實,力氣倒也還是有,是在表叔表嬸家裡練出來的。況且她還有過上吊的經歷,膽子說不上大,自然絕對不算小,不像有些妮子見了血就嘰哇亂叫。D現在,韓秋雲無論如何是再也不會輕易去上吊了。一旦擺脫梁大牙的糾纏,活著委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活到十八九歲,才知道以往自己竟然是活在井底裡,只見過簸箕大的天。翻過西皋嶺,越過莊子嶺,再跨過一條河,走上一百二十里,就是另外一番天地——那是永遠也望不到盡頭的雲蒸霞蔚的天和萬水千山的地。她居然在這塊土地上成為一名抗日軍人了,並且很快就得到了頂頭上司高秋江的賞識。D高秋江是個神槍手,能左右開弓百步穿楊。在韓秋雲看來,高秋江喜歡擺弄手槍,就像梁大牙愛吃豬大腸子、陳墨涵愛拉胡琴一樣。閒暇高興時,高秋江就把精巧的左輪手槍從皮套子裡抽出來,往頭頂上甩,能甩一兩丈高,看著它翻著跟頭往下掉,然後穩穩地接在手中。D有一回大約是開玩笑,齊醫官惹得高秋江有點不自在了,高秋江冷冷地笑了笑,也是把槍往頭頂空中拋得老高,接在手中的一瞬間,喀嚓一下就開了保險。高秋江掂著開了保險的手槍,就像掂著一根煙卷,指著齊醫官的褲襠說:「姓齊的,可別光圖上頭快活讓下頭受罪。我閉著眼睛也能把你那個縮頭縮腦的玩藝兒敲掉,你信不信?」D嚇得齊醫官臉色蒼白,連聲告饒。五D一次野訓完畢,高秋江叫住了韓秋雲,說:「韓秋雲,我看你模樣長得還算標緻,有勁也有膽量。你喜歡射擊嗎?」D韓秋雲老老實實地說:「這東西以前沒玩過,不知道會不會喜歡。」D高秋江又問:「韓秋雲你有痛苦嗎?」D韓秋雲本來沒有什麼痛苦,倒是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稀里糊塗地痛苦起來,傻乎乎地問:「痛苦是個甚麼東西?就是這疼那癢嗎?」D高秋江笑了笑,說:「痛苦還不光是這疼那癢。痛苦不是皮肉上的事,痛苦是心裡的事。痛苦就是疼在心裡。」D韓秋雲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這種病恐怕不好治。」D高秋江不再講話,眼睛看著很遠的地方,看了很大一會兒功夫,然後轉過臉來說:「韓秋雲,我教你打槍吧。」說完,從腰間的皮套子裡抽出手槍,喀嚓一聲上了膛。D韓秋雲看得眼暈,多少還是有點怯乎,不知道高隊長是個怎麼教法。D高秋江笑笑說:「你轉過身去,看著你前面的那棵桐樹。」D韓秋雲於是轉過身去,看見了那棵桐樹,心裡更發毛了,又轉過頭來看看高秋江。   高秋江說:「你不要動啊,動一下就沒有命了。」D話落槍響,前面的桐樹像是猛地被人擊了一掌,簌簌抖動,甩下一層露水。D韓秋雲畢竟是個未經世面的妮子,槍聲就從身邊炸起,她差點兒被駭掉了魂。自己心裡揣摸,從桐樹到自己再到高隊長,差不多就是一條線,高隊長的槍子兒是從哪裡過去的呢?不是左邊,就是右邊,弄得不好張開兩手就能碰上。高隊長萬一失手,稍微打偏一點,這條沒有被吊死的小命就讓高隊長開了玩笑。D心裡正在噗噗亂跳地想著,猛地又聽見叭叭兩聲槍響,在韓秋雲聽來,這兩聲槍響簡直就是從自己的身子裡穿過去的。兩槍都釘在桐樹上,連同前面一個槍眼,差不多也就是上中下一條線。這一下,韓秋雲不僅是不敢亂動了,連想也不敢亂想了。腦子裡一片空蕩蕩的,嗡嗡地響。直到高秋江說了聲向後轉,她才收了魂回過神來轉過身子。D高秋江噓噓地吹著槍口上的淡淡煙縷,俊俏的狐媚眼笑成了一條細縫,臉色紅暈地說:「韓秋雲你行啊,還算膽子大的,一般的女子,像你們班的周碧雲,碰上這陣勢,恐怕早就嚇得尿褲子了。」D周碧雲是廬州城裡一個富商家裡的小姐,是被她堂哥從家裡騙出來的,原先說是要去延安的,也是遇上了日軍進攻,斷了北上西去的路線,才不得已落在劉漢英的部隊裡。周碧雲本來年齡就小,才十五歲,膽子更小,見血就發抖。訓練十多天了,連初級考核關都沒能過去。D韓秋雲說:「我跟人家城裡的小姐不能比,人家是金枝玉葉呢。可是隊長你看看,我這也是一腦門子冷汗呀。」D高秋江沉下臉說:「你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嗎?抗日是殺人的勾當,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你已經是抗日軍人了,要學會殺人,要敢於殺人。打槍是最基本的功夫,你一定要學會。」D然後,從裝子彈開保險說起,又講了瞄準和擊發的要領。講了三遍,就讓韓秋雲練。D韓秋雲端起槍,就像攥住了一條扭動的蛇,又害怕又噁心,雙手抖得厲害。這陣子她真有點後悔了,自己是一個姑娘家,雖然說在藍橋埠時連鬼都不怕,可是當真操起這個殺人的傢伙,要去做那殺人的活計,那是她以往連想都不敢想的。她委實有些鬧不明白,高隊長也是個女人,才二十來歲,怎麼會喜歡這東西?D高秋江說:「瞄準——擊發。」D韓秋雲左瞄右瞄,越是往前面看,前面的景物就越是模糊,那棵桐樹彷彿是一個受了傷的人,流著眼淚望著她。她實在下不了手。D高秋江又嚴厲地喊:「韓秋雲,前面是個日本兵,正在向你走過來,他要糟蹋你。趕快開槍!」D可是,不管高秋江怎樣叫喊,韓秋雲無論如何也看不見哪裡有什麼日本兵,她的兩隻眼睛一起睜開,這回反而把桐樹看清楚了,手哆嗦了一下便摳動了扳機。自然打不上。D高秋江冷著臉走過來,一把奪過手槍,玩小把戲似的,喀嚓一聲就從槍膛裡跳出了一粒金光燦燦的子彈,落在高秋江的手裡。高秋江把它捏在右手拇指與食指之間,舉起來,朝著清晨的太陽看了看,然後,皺著眉頭對韓秋雲說:「你們這些人啦,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小姐是不是?你如今是抗日軍人了,連槍都不會放,拿什麼去抗日?抗日是需要膽量和技術的。」D韓秋雲紅著臉,好半天才吭了一句:「高隊長,我笨。」D高秋江想了想又說道:「韓秋雲我給你說一件事。旅部手槍隊有幾個兵痞,倚仗是劉漢英身邊爪牙,色膽包天,有幾天晚上來摸夜螺螄,這件事你知道麼?」D韓秋雲的臉更紅了,嘟嘟囔囔地說:「知道,怪膩歪人的。」D所謂的夜螺螄,是當地俗言,戲指女人的胸脯子。戰地女子服務隊跟旅部只隔一條小河,崗哨由女隊員輪流值勤。這些女兵普遍膽小,抱著一根大槍往往像抱著一根燒火棍,一旦有了動靜,別說盤問了,自己先嚇得篩糠了,讓手槍隊的男人們趁虛而入,有好幾次潛進了院子。女兵們是兩個人住一間房,有些房屋除了崗哨勤務,就只剩個把人了,還由於同伴在外面值勤,往往是不閂門的。二班的董牡丹昨夜哭著去找高秋江,說她正在做夢,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被被子蒙住了腦袋,摸了奶子不說,還差點兒讓人家把花褲頭給扯掉了。高秋江仔細看了看,董牡丹的胸前果然是青一塊紫一塊,芡實一般小巧的乳頭邊上,還有指甲掐出來的血痕。高秋江頓時怒不可遏,當夜去找劉漢英,要他整肅軍紀。劉漢英一本正經地對高秋江說:你們先查,查出來槍斃。其實劉漢英是裝糊塗,不用查他也知道是哪些傢伙幹的。可是高秋江就沒有辦法查了,沒有證據,自然槍斃不了誰。D高秋江對韓秋雲說:「今夜我來安排幾個人,引蛇出洞,你算一個。晚上再有人來摸夜螺螄,你們就給我開槍打。」D韓秋雲窘得很,憋紅了臉吭哧了一會兒才說:「高隊長,這事能不能叫別人做?」D高秋江俊秀的眉眼跳了一下,倏忽又擠在一起了:「你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叫你打你就打唄,跟殺雞沒有什麼兩樣。」D韓秋雲苦著臉說:「可是……可是我連雞也沒有殺過呵。」   高秋江的火氣又上來了,昏天黑地給了韓秋雲一頓臭訓:「韓秋雲你要記住,姑奶奶們是女人也是抗日軍人,不是那些狗娘養的兵痞們的玩物。有人敢於犯賤,上打大頭下打小頭。本隊長看得起你,你願意幹得干,不願意幹也得干。違抗命令,我關你的禁閉。」D韓秋雲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把愁在一起的臉皮鬆弛下來,立正回答:「是,隊長,我聽你的命令。」D然後,裝著很輕鬆很高興的樣子,接過了左輪手槍。六D這個夜晚,韓秋雲的日子就難捱了。躺在床上,自然是不敢往深裡睡的。心口有些跳跳的,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興奮。D以往,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直到十六七歲了,也沒有誰明確地跟韓秋雲講過,只是從成年人粗野的玩笑和那些罵人的話裡知道一些。那時候,她就朦朦朧朧地琢磨,除了白日吃飯幹活之外,男人和女人之間肯定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事情,憑心想,她知道那是一樁極其隱秘的事情,也是一樁極其重要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不能給別人看見的,而這樣的事情又好像是人人都很看重的事情。D在這個春風燥熱的特殊的夜晚,手槍隊摸夜螺螄的行徑讓韓秋雲產生很多聯想。讓她想得最多最苦最累的還是幾年前賀瘸子和水蛇腰做的那件事,那是在她十四歲以來第一次洞悉的一樁人間秘密。如今她依然清晰地記得,事情是發生在老河灣獨龍潭邊的桑葉樹下,從東往西數第五棵,這是絕對不會有錯的。當時她的桑葉籃子就掛在第一棵桑樹南邊的枝丫上。她是一個人獨自去採桑葉的,藍橋埠上只有她肯賣力氣跑遠路到老河灣採桑葉。以後韓秋雲自己都覺得邪乎,小的時候她的膽子是很大的,像個男孩子,越往大里長膽子反而越小了,越長越是個妮子了。   獨龍潭方圓五六里都沒有人家,又地處林子深處,陰森森的,一般人不大願意到這裡來。藍橋埠人傳說獨龍潭裡淹死過好幾個人,白日裡都有水鬼出來採桑椹吃。十四歲的韓秋雲拗不過表嬸嚴厲的命令,壯著膽子到這裡來採桑葉。表嬸認定這裡的桑葉水色好,碧綠鮮嫩,蠶蟲愛吃。D午後的陽光照在河水裡,又映回到林子裡,蒸出了滿林子腐葉漚草的燠熱氣息。韓秋雲幹起活來是不惜力氣的,一邊干還一邊哼著黃梅小調。這些小調都是在私塾館裡跟陳家兄弟學的,陳家兄弟會弄樂器還會唱,尤其是陳墨涵能拉一手好胡琴,夏天乘涼常常聽他拉《孟姜女哭長城》,悠揚淒涼的琴聲走街串巷,給乘涼的藍橋埠人帶去許多清涼。D那天韓秋雲採桑葉正採得起勁間,正在哼著的黃梅小調兒突然就停在了嘴邊。那當口,她看見了從二道河的下游逆流撐過來一個漁劃子,她的眼睛就瞪大了——那不是放魚鷹的賀瘸子麼?賀瘸子也是韓秋雲十分厭惡的人,為啥厭惡她自己也說不清。大媽大嬸都跟她說過,妮子的胸脯子不能給男人看,更不能給男人摸。可是龜孫賀瘸子只要撞上大姑娘小媳婦,總是要低頭斜眼瞅人家的胸脯子,那雙小眼彎彎曲曲的像是帶著生蛌犒_子,刮在妮子的胸脯子上,能聽見哧哧啦啦的響聲,讓人心裡直發毛。D韓秋雲忽然覺得有點不妙——在這個空曠的夏日的午後,在這樣一個罕見人跡的老河灣的林裡,除了自己一個麼事不懂的小妮子,還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賀瘸子,她估摸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是沒過多久,韓秋雲的心便稍微放下了。D漁劃子靠灘後,先是蹦蹦達達地上來一個賀瘸子,賀瘸子走一步畫半個圈,樣子挺神氣,臉色也紅撲撲的像是喝了二兩地瓜燒。待賀瘸子把船繫好後,又從蘆篷艙裡鬼魂一般鑽出一個女人來。D韓秋雲差點兒沒叫了起來:天啦!是水蛇腰。D水蛇腰大名蔡秋香,因為腰姿纖細,走路一搖三擺,而得綽號「水蛇腰」,是藍橋埠著名的風流寡婦,鎮上關於水蛇腰的故事很多,不少男人吹牛打賭都說自己跟水蛇腰睡過覺。韓秋雲那時候雖然不甚明瞭關於「睡覺」二字的深層含義,但是她隱隱約約地意識到,成年人嘴裡的「睡覺」跟她所理解的上床閉眼一覺夢到天亮,恐怕不是一碼子事,恐怕別有名堂。D這個晌午天,韓秋雲本能地意識到,水蛇腰和賀瘸子此刻來到老河灣,肯定與那個名堂有關。賀瘸子在前精神抖擻,水蛇腰在後一搖三擺,彷彿這一片深深的林子就是他們熟門熟路的家。他們旁若無人地走上河灘,鑽進了林子。D韓秋雲聽到自己的心口咚咚咚咚跳得厲害,好在賀瘸子和水蛇腰各有他們自己的事,沒咋顧及四周。他們進到林子深處之後,選了一棵葉冠濃密的桑樹,倚根坐下了。那個情景韓秋雲記得好分明噢——絕對不會錯的,就是從東邊往西數的第五棵桑樹下面。D他們在鼓搗些啥呢?D韓秋雲終於弄明白了他們的到來與自己無關,不害怕了心裡反倒空落落的,神差鬼使一般,她竟然從樹枝上滑下來,想過去看個究竟。在以後的很長日子裡,每當想起這件事,韓秋雲都無比羞愧,覺得自己真是污濁,說不清楚一個小妮子怎麼會有那樣下作的念頭,怎麼竟然會去偷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去做那樣的髒事。自己當時是咋想的,她自己也不甚了了,反正她是下了樹,賊一樣地躡手躡腳,差不多是爬過去的,在一蓬濃密的槿木叢裡埋下了身子,稍微扒開一點縫隙,便看見了那對男女。D最先入目的是賀瘸子。賀瘸子在一堆落葉上鋪開一件土布褂子,隱隱約約地,她聽見賀瘸子說了一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她還看見了水蛇腰笑得假惺惺的,並且擠眉弄眼地哼著,那副賤樣子就像林子裡的一隻浪蕩的鬼。D再往後,韓秋雲就記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她的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然紮了一下,她看見褪了衣裳的賀瘸子像是一條蛻了皮的蛇。D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心裡想著齷齪,想趕緊逃開這裡,可是腿卻不聽使喚,眼睛也死死地僵著不肯挪動地方,於是乎她看見了她永遠感到羞恥的那一幕。D直到三年之後,韓秋雲的頭腦裡還懸掛著那如痙如攣如瘋如癲的胳膊。那是水蛇腰淫蕩的胳膊。D在藍橋埠的歲月裡,沒有比水蛇腰更讓韓秋雲厭惡的人了。韓秋雲聽人家風言風語,梁大牙和水蛇腰也不乾淨。每當想起梁大牙同水蛇腰在一起,她就似乎看見了水蛇腰的那只白得晃眼的胳膊,就噁心得要吐。DD這個晚上韓秋雲無論如何是不能入睡了。她覺得高隊長交給她的這個任務真是害苦了她。腦子裡亂極了,有時甚至覺得那些男人也真是可恨又可憐。她想男人之所以肯冒著風險來摸夜螺螄,想必這件事對於男人來說是有意思的,也許女人的夜螺螄生來就是讓男人摸的。越想越覺得有點怪怪的。想想看吧,人真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譬如說那樣的事,恐怕是人人都要做的,也恐怕是人人都想做的,人人都要做人人都想做的事情偏偏又讓它最不能見人,可是最見不得人的事情偏偏又有那麼多人想去做。   又譬如,像男人和女人身上的物件,最金貴的似乎就是那些最見不得人的,最金貴的卻又往往連個名兒都不肯說,一說出來不僅不金貴,而且成了罵人的污濁話。藍橋埠人在談論那件事的時候,都露出厭惡鄙夷的神氣,彷彿見著就跳,要跳出十萬八千里,可是——可是連韓秋雲都不以為真,她懵懵懂懂地覺得那些鄙夷和厭惡大都很虛假,像是為了遮掩什麼,像是閉著眼睛說瞎話呢。D實在是想不明白了,想得腦袋瓜子生疼。韓秋雲這時候還不是一個很有文化的人,所以她不可能從理論上去弄明白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只是有很多半生不熟的疑問,然而連半生不熟的答案也沒有。當她猛然想起高秋江交待給她的任務時,她的汗毛便立馬豎了起來。D韓秋雲驚驚乍乍地又想到,假如今晚來摸夜螺螄的那個人是個飛簷走壁武藝高強的人,自己還沒有瞅見他的人影,就被他摁住了,那該咋辦呢?她的腦子裡立刻出現了十分恐怖的一幕——一個蒙臉大漢從天而降,首先堵住了她的嘴巴,然後捆住了她的手腳,再往後剝光了她的衣裳,讓她身上的那幾處不想讓別人看見的寶貝物件都像鴨子一樣浮出水面,然後……然後人家要做的事情她沒有經歷過,她想恐怕就像賀瘸子和水蛇腰做過的那件事一樣,一個男人游進了她的身子,不同的是這不是她自己情願的,自然不會像賀瘸子和水蛇腰做得那樣利索,她想那有可能很疼痛,就像骨頭扎進肉裡一樣疼痛,她要是能夠喊得出來,就一定會喊破嗓子,絕不會像水蛇腰那樣喊出那種浪聲浪氣來。D黑暗中,韓秋雲攥住了高秋江交給她的那柄左輪小手槍。槍膛裡有四粒子彈。高秋江吩咐過,情況不緊急時不開槍,情況緊急時堅決開槍。D到了雞叫三遍的時候,韓秋雲實在是擋不住瞌睡了,不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就睡著了。D這時候她倒是當真看見了一個男人,白白的,高高挑挑的,他就是陳墨涵的二哥陳克訓。同窗的時候她跟他說話他的臉就有些紅,可這回他長成大男人了,他不再是那個穿著學生制服的翩翩少年了,他穿一身筆挺威風的國軍軍官制服。他走過來摟著她要跟她親嘴兒,她的雙手拚命地往外推他,卻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勁。後來他就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放倒在老河灣獨龍潭林子裡的桑葉上。他的手起先伸進她胸窩的癢癢處,接著又往下滑動,扯住了她的褲腰帶。她想扯出褲腰帶抽他一個滿臉開花,可是等到褲腰帶抽出來後,揚在頭頂上卻又輕輕地飄下來。她想張嘴喊,可是喊聲到了嘴邊就變成了蚊子哼哼,就像水蛇腰哼出的那種浪蕩聲。這陣子她已經不知道天是白的還是黑的,雲朵是藍的還是綠的,渾身的皮肉緊繃繃的成了石頭疙瘩……D再往後她就不再推他也不再動彈了,靜靜地死了一樣地等著他。等他來做他想做的事情……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啥動靜,再睜開眼時就駭得毛骨悚然——她看見面前換了一張獰笑著的粗糙的臉,一顆白森森的門牙戳上了她的鼻尖。她在撲面而來的大蒜混合著燒酒的氣味中聽到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老子……有錢買你的……那……那個!」D槍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第四章 大牙式戰法   一D   韓秋雲在夢中向梁大牙開槍的時候,梁大牙正在同四個日本兵拼刺刀。   四個日本兵中有兩個站在坡地上面臉朝下,兩個站在坡地下面臉朝上,把梁大牙圍了個風雨不透。你拉一個架勢,我出一道槍刺,你來我往,你左我右。這回看來是要梁大牙的好看了。梁大牙倒是不怯乎,挺一根剛剛奪到手中的三八大蓋,前腿弓後腿繃,左擋右劈,上躥下跳,舞得花團錦簇。D   照理說梁大牙是練過功夫的,膂力不弱,肉搏場上單憑一柄大刀就有理由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去,無奈他好稀奇,硬是奪了一支鬼子槍來開洋葷。豈料這玩藝兒先前沒咋使過,猛然耍弄,遠不如宰牛長刀揮起來順手。再加上前幾天訓練刺殺搏鬥的時候不怎麼下功夫,還加   上日本兵也不像地痞無賴那樣一打就孬,硬是吱哇亂叫地把梁大牙團團圍住,看樣子是想把他生擒活拿了。連日本兵也看出來了,這顆非凡的大牙不是一般的大牙,而是土八路的小頭目。   梁大牙這是第一次單獨帶領他的小隊執行破線任務。在他當上了二十幾個人的小隊長之後,只平平穩穩的過了幾天官癮,便跟著支隊副司令竇玉泉和副參謀長姜家湖四處出擊。一是去挖日軍幾個據點   之間的公路,挖得到處是坑,坑裡埋地雷。二是去割敵偽據點之間的電話線,割了一捆又一捆,扛回來燒掉外面的膠皮,取出裡面的銅絲作雷線。做這些事情都是在凹凸山外,用楊庭輝的話說,叫做把戰火引到敵占區去,弄得順手就捎帶打個埋伏炸個據點什麼的,差不多每次都不會空著手回來。D   前幾次都是跟著支隊主力出動,動輒就是百十號人。梁大牙的小隊多是從凹凸山新補充進來的,以往沒見過陣勢,打起仗來東張西望,派不上大的用場,就當挑夫用。別人作戰,他們忙著搬運東西,累得賊死還沒有多少功勞。梁大牙覺得很沒面子,手下拿不出手,只好自己單干,拎一把宰牛刀往前湊,攆得小鬼子東奔西跑。D   這一趟任務,是梁大牙主動請纓爭取到的,他要自己帶隊露一手。大小是個隊長,梁大牙十分不情願老是在別人的胳肢窩下過日子,也想像竇玉泉和姜家湖那樣,指揮部隊你在這裡埋伏,他從那裡出擊,然後揮動駁殼槍和大刀片子,帶領部隊衝啊殺啊,那樣子威風凜凜,很神氣。他尋思自己雖然還談不上佈陣謀局,但是手下這二十幾個人還是能夠揮灑得開的。他手下這一幫子,除了幾個骨幹,其餘的都是藍橋埠人,沒有不服他梁大牙管教的,所以他就找了楊庭輝,說:「你再不讓我自己帶人去打鬼子,這個雞巴小隊長咱就不當了。」D   楊庭輝考慮梁大牙雖然還缺乏作戰經驗,但其忠勇可嘉,士氣可鼓不可洩。再說八路軍凹凸山游擊支隊的牌子雖然扯得很大,其實還是個空架子,就連當初跟梁大牙說的三百條槍還有虛頭。眼下部隊急需擴大,幹部尤其缺乏,稍微大一點的戰鬥都得副司令員和副參謀長親自上陣,像梁大牙這樣鐵皮腦袋不怕打的骨幹,倒是真的需要多給鍛煉機會,讓他們盡量早一點獨當一面。出於這樣的考慮,楊庭輝同意了梁大牙單獨帶隊出戰,並且給他選擇了到壽春路割電線的任務。情報表明,這裡本來是敵偽防禦薄弱地段,豈料等到梁大牙雄赳赳地帶著他的二十幾個弟兄趕到這裡,摸出傢伙正要動手的時候,日本兵的機關鎗卻突然響了起來。   梁大牙倒吸一口冷氣——奶奶的,中上鬼子的埋伏了。   情況委實不妙。D這夥人前個把月還在鄉下摸鋤把子,真的打起仗來都是冷水燙豬拔不掉毛的,日本鬼子似乎是突然之間從地裡長出來,他們哪裡見過這個陣勢?立馬就亂了套。跟在梁大牙身後的朱一刀也轉過身去要開溜,被梁大牙一把捋住了。   梁大牙伸張右手翻過左肩,抽出了大刀,連聲高喊:「趴下,都給我趴下!哪個敢跑,老子先剁了他!」   大伙不敢輕舉妄動了,於是趴下。梁大牙定了定神,聽聽槍聲,料定日軍人數不多,一個排撐破了天。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回電話線是割不成了,先撤出伏擊圈再說。   梁大牙的小隊裡,只有一挺機關鎗,機槍手雖然是個老兵,但他原先一直耍弄漢陽造,扛機槍才是前幾天的事。梁大牙指揮說:「把機關鎗給老子架在前頭的石坎上,給我壓住。剩下的往漫流河裡爬,順河堤往東跑。」   機關鎗很快就架上了,機槍手很夠種,架起來就打,一打就見效果,正在往前衝的日軍立馬趴下。   可是還沒等梁大牙高興起來,機關鎗喀嚓一聲又不吭氣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毛病。梁大牙氣得幾乎咬碎了大牙,一個箭步躥上了石坎,一把推開機槍手,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草包,老子恨不得砍了你!」   D機槍手當八路比梁大牙還早,說起來還是個從川陝過來的老革命,應該比梁大牙有經驗,可是機槍不響他也沒轍了,哭喪著臉說:「這龜孫歪把子是日本鬼子造的,打鬼子它不賣力氣,我有什麼辦法?」D此時正是天色將亮未亮之際。機槍一停,對面高地上的日軍就露出腦袋,八格牙路八格牙路地哇哇喊叫。   梁大牙急出了雷霆怒火,抱著機關鎗猛往地上摔,摔完了不甘心,摟起來又摳火,還是摳不著。這一下梁大牙算是惱到了家,眼珠子暴出來老大一截,索性攥住槍管,把機關鎗倒提起來往樹上摜,摜了幾下,把一棵黃栗椏樹生生砸斷,這才重新摟起破槍,再摳扳機——真是他娘的邪門了,機關鎗居然又辟里啪啦地響了起來。梁大牙先前沒有耍弄過這玩藝兒,只是見過,所以瞄也瞎瞄,乾脆不瞄,緊緊抱住,直往鬼子人堆裡掃便是。還當真撂倒了幾個。其餘的鬼子見狀大驚,嚇得紛紛縮回腦袋,再不像先前那樣張狂了。D   機槍手在一旁看得過癮,也拽下手榴彈往外扔。他的身上帶了九個手榴彈,來的路上就叫苦連天了,這回他想趁機都給扔了,不然背在身上沉甸甸的,情況不妙時逃都沒法逃。他那手榴彈其實夠不著炸人,權當給梁大牙助威了。D   梁大牙這回總算有了底氣,自然越打越來勁,正打得忘乎所以,倏然聽到旁邊炸起槍聲,扭頭一看,是朱一刀帶著幾個人從旁邊的溝坎裡殺了出來,頓時大喜過望——還是咱們凹凸山男人夠種啊!這句話還沒有喊出口,就聽見機槍手也喊了句:「狗日的——日本——鬼子——我操你姥姥!」D   梁大牙循聲看去,只見機槍手已經倒下去了,身子挺成了一個「大」字,胸口開了一個很大的血窟窿,手腳抽動了幾下,眨眼之間就沒有氣了。D   又撞邪門。機槍手一死,機槍立馬就不響了。D   梁大牙再摔,再摔也還是不響,於是運足丹田之氣,將破槍拋出幾丈開外,眼見著落到石坎下摔成一疙瘩廢鐵,這才悻悻地轉過身子。四下裡看了看,估計隊伍已經安全撤出,便踢了朱一刀一腳,叫他也趕緊開溜。朱一刀沒有二話,又打了幾槍,抬起頭來沖梁大牙齜牙一樂,收槍往邊上一滾,滾進一個窪地,彎腰就是一溜小跑,一套戰術動作做得挺像回事。   隊伍都已經安全撤出去了,梁大牙就放心了。現在他可以從容不迫地玩他的小把戲了。他把機槍手身上的手榴彈摘下來,總共還剩四個。掂起一個就要扔,還沒出手,倏忽又想起要扯拉火環。這玩藝兒他也練得少,先前不大看得起,自然不是太明白,七擰八拽拉出一根   細繩繩,正在琢磨是個什麼玩藝兒,猛見彈屁股上一股青煙哧哧啦啦直往外冒,頓時駭得一蹦老高,趕緊往外扔。冒著煙的手榴彈飛出幾丈遠,還沒落地就在天上開了花。D   梁大牙受此一驚,反倒有了主意。這回不再硬拽,老老實實先卸蓋子,規規矩矩再取線子。四下裡□了一眼,把三顆手榴彈捋在一處綁在一棵小樹上。再脫掉小褂子掛在上面,把手榴彈的拉火環繫在了小褂子的布扣上。心裡想著,等會兒小鬼子要是來抓活的,那就有好   戲看了。   D做完這一切,梁大牙嘿嘿冷笑兩聲,扭頭正要揚長而去,卻沒想到迎面一柄雪亮的刺刀橫在眼前——   D「土八路的死啦死啦的。」   D梁大牙腦子一熱,差點兒暈了過去——他娘的,又被鬼子圍住了。眼珠子轉了一圈,只有豁出去一條路可走了。狗急跳牆,人急生智。梁大牙虛晃一槍,把鬼子愣住,然後猛一彎腰,扯起小褂子就跑。   鬼子兵一愣神,辟里啪啦地拽槍栓,追著梁大牙的屁股就打,還沒打出個什麼名堂就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當場橫三豎四地倒下了好幾個。剩下的兩個胳膊腿還算齊全,回過神來,又哇哇喊叫著追了上去。   梁大牙動作迅速,這當口已經操起了一柄三八大蓋。眼見鬼子只剩下兩個,索性不跑了,單等著兩個傢伙送上來後跟他們玩一會兒刀子。   D「打槍的不要,活捉的幹活!」   D梁大牙只顧迎著前面,沒想到屁股後面又兜上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個官兒。日本軍官握著指揮刀,鼻子下面的一撮狗屎一樣的仁丹鬍子嘰裡哇啦直跳。梁大牙心裡哼了一聲,他娘的今個算是背了時,恐怕要栽在小鬼子的手裡了。突然一陣難過——要是韓秋雲也在這裡就好了,韓秋雲要是能夠親眼瞅著老子拼鬼子就好了。你韓秋雲把我梁大牙看成了什麼人?生當啥雞巴傑,死做啥卵子鬼。我梁大牙就是當今世上的岳飛文天祥,你信不信?你不信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你要是信呢,我還是沒有辦法,可惜我看不見了。想到這裡,梁大牙渾身   血燙,骨骼脆響,凜凜然挺一柄輕飄飄的三八大蓋立於四個鬼子之間,單等拚死一戰,小腿一伸拉逑倒。   可笑那東洋矮子,打個卵子仗窮講究還倒是不少,說要抓活的就決不開槍,要拼刺刀就退子彈。梁大牙覺得他們真是蠢到頂了。   梁大牙冷冷地笑著,大睜著眼睛看他們退子彈,並不做什麼小動作,頗有君子之風。心裡想,兩國交戰,要讓人家準備好,決不趁虛而入。D   一直等到鬼子們的子彈退光了,梁大牙這才挺槍前出,朝一個瘦小的日本兵大喝一聲撞了過去。日本瘦兵還算機靈,忽地一閃就躲過去了。梁大牙撲了一空,順勢攥住槍管,掉頭掄起了槍托。   看那樣子,日本兵也有點犯迷糊——這個土八路可真是土得徹底。規矩的沒有,戰術的不懂,刺殺的不會,把槍當棍的幹活。真想抓活的,恐怕還不是那麼簡單。   梁大牙哪裡管他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更不理睬他什麼戰術不戰術的,拼刺刀他不靈光,但是把槍當棍他就找準感覺了,只見銀光翻飛,耳邊呼呼生風,時而弓前繃後,時而馬步起飛,左一掄槍托子,右一個掃堂腿,幾個日本鬼子近不得身。   鬼子官兒氣得呼呼直冒粗氣,索性也放下架子,也學著梁大牙的架勢,掄起指揮刀橫砍豎劈。幾個回合下來,不僅沒把梁大牙抓住,反而被梁大牙的槍托子著實砸了一傢伙,差點兒沒把肋巴骨給砸斷了。   D太陽冒尖的時候,楊庭輝和竇玉泉帶著三中隊衝了上來,竇玉泉揮舞駁殼槍,率領兩個小隊從正面衝擊,吸引敵人主力,楊庭輝帶著一個小隊撲上梁大牙同鬼子交戰的這座山巒,一陣亂槍亂刀,一個鬼子官和三個鬼子兵眨眼之間就到西天取經去了。   D梁大牙這才啞著嗓子吼了一聲:「我操他個姥姥!」   D然後撲通一聲砸在地上。D二   D梁大牙是被抬回梅嶺的。   走在路上,楊庭輝注視著渾身血跡的梁大牙,心裡很不是個味道。暗自內疚,敵情沒有弄明白,讓他們去冒險,傷和亡都有不少,自己是應該承擔責任的。像梁大牙這樣的八路軍新幹部,前不久還是藍橋埠上的老百姓,扛上槍就是兵,會放槍就打仗,既沒有技巧,也沒有戰術,僅憑匹夫之勇,大刀一揮就上去了,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走了一程,楊庭輝對抬擔架的人說:「你們要快走,還要抬穩當,不要閃了梁大牙同志。」D   沒想到梁大牙卻睜開了眼睛,先是怔怔地看了看天,再扭過頭去尋著楊庭輝,又看了看竇玉泉,甕聲甕氣地問:「咋搞的,抬著我弄啥?」   楊庭輝說:「梁大牙同志,你掛綵了。」   梁大牙眉頭一皺,齜牙咧嘴地試了試自己的皮肉,叫了一聲:「咦——唏!我掛綵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掛綵了?」一邊咋唬,一邊動彈,伸了伸腿,又伸了伸胳膊,摸摸腦袋又摸摸屁股,再把大牙往外齜了齜,就一□轆翻了起來,落在地上,蹦了兩蹦,嘿嘿一笑,快活地叫道:「鳥毛灰!老子毛都沒少一根。」   楊庭輝又驚又喜,說:「我們見你渾身是血,還當你是受了傷。沒來大夫,也不敢動你,想趕緊抬回送藥鋪去,沒想到你沒掛綵,真是太好了。」   梁大牙愈發得意了:「嘿嘿,我梁大牙刀槍不入,你楊司令竇副司令信不信?」   楊庭輝和竇玉泉對視一眼,竇玉泉意味深長地笑笑。楊司令和竇副司令當然不信梁大牙能刀槍不入,但是他們當然也不會說不信。   竇玉泉繞過話題說:「梁大牙同志,你立功了。」   梁大牙一臉困惑地問:「啥叫立功?功是個啥玩藝兒?」   楊庭輝和竇玉泉的臉上都有點訕訕的,楊庭輝說:「功就是功,就是功勞,就是功績。今天回去要擺酒,慶祝壽春路反伏擊戰的勝利。」   梁大牙說:「你楊司令真是害死人,硬是上了鬼子的當,差點兒把我給收拾了。這回你是得給我弄頓酒喝。」   竇玉泉說:「這事不能怪楊司令,我也有責任,作戰保障沒有搞好。」   梁大牙說:「那是啊,你竇副司令給咱講的那些戰術,都是扯卵子蛋,小鬼子壓根兒不像你講的那樣擺陣勢,咱只好怎麼順手怎麼打了,要是信了你的,這樣臥倒那樣拐彎,連鬼子毛都拔不掉一根。」   竇玉泉心裡雖然不自在,但臉上還是笑容可掬,說:「你打得好,戰術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梁大牙說:「那你往後就不要老是板著臉訓人了,殺豬殺屁股,各人有各人的殺法,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話,梁大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地上走了,趕緊吆喝那兩個抬擔架的人:「過來過來,你們怎麼閒著啦?聽見楊司令跟竇副司令的話了沒有?老子雖說沒掛綵,但老子也是功臣麼,你們還是得抬著我走。」   兩個擔架隊員不樂意了,嘴裡嘰嘰咕咕地看了看楊庭輝,說:「我們是抬傷員的。梁隊長你既然沒有掛綵,活蹦亂跳的,那麼人高馬大的一大坨,讓我們抬著,你不難為情?」   梁大牙眼珠子一瞪:「他娘的還反了你們不成?下次作戰你們去跟鬼子玩刀子,老子抬你們。」   說完就一把拽過擔架,強行坐了上去。   兩個擔架隊員不敢繼續反抗,只是可憐兮兮地拿眼瞅著楊庭輝。楊庭輝也是無奈,苦笑了一下。竇玉泉打了個圓場,對擔架隊員說:「梁隊長這回的確是辛苦了,你們也辛苦點,就抬著他吧。」D三D   回到梅嶺之後,楊庭輝關照讓梁大牙美美地睡了一覺,自己召集支隊領導開會,商量提拔梁大牙的問題。梁大牙一覺從晌午睡到晚上,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當晚,支隊部果然擺了一桌酒席,都是大碗的魚肉,還有日本人的罐頭。入席不久,楊庭輝就鄭重宣佈,梁大牙同志由小隊長升任中隊長,管轄八十多號人。   D在座的朱疆等幾個中隊長和小隊長們頓時起開了哄,你一碗我一碗地向梁大牙灌酒。梁大牙本來就是海量,今日把仗打得神氣,又得到了重用,心情好極了,自然不會推辭,來者不拒,大碗碰得山響,喝得氣衝霄漢。   D尤其使梁大牙感到愉快的是,席面上除了楊庭輝和王蘭田、竇玉泉、張普景等支隊首長,還有兩個女八路,就是梁大牙在榆林寨看見過的那兩位。楊庭輝介紹說,那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叫安雪梅,是地方政權的區長,年輕的老革命。另外一個——也就是引起梁大牙特別注意的那位——名字叫東方聞音,是大上海的學生娃呢。日軍進攻北平盧溝橋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娃娃,就跟大同學們一起參加呼籲抗戰的學潮運動,還給上海的地下黨救護過傷員。眼下在支隊政治部當宣傳部長。   「別看姑娘年輕,她的那手小楷字,連洛安州的老先生都自愧不如呢。」楊庭輝最後強調說。   D宣傳部長是個多麼大的官兒,梁大牙不曉得,梁大牙也不想曉得。在他看來,東方聞音不過是個嫩得出水的妮子。但是這個妮子眉眼水靈,細皮嫩肉,身段子姣好飄逸,這一點梁大牙是慧眼識珠的。   酒過三巡,梁大牙就站起身來給眾人回敬。先是向楊庭輝等支隊首長敬,敬到張普景的面前,張普景說:「梁大牙,祝賀你打了勝仗,但你要戒驕戒躁謙虛謹慎。」   梁大牙鬧不明白戒驕戒躁是個什麼意思,驢頭不對馬嘴地說:「那是那是,我要借刀借炮牽驢殺人,殺這幾個小鬼子算什麼?往後我管的人馬多了,我還要去打洛安州呢。」一句話說得張普景哭笑不得。   然後又跟竇玉泉碰碗,梁大牙說:「竇副司令,這回你看出來了吧,咱的訓練還是管用的。不過,別搞花拳繡腿,往後你得多教咱幾招游擊戰術,這東西最管用。」   竇玉泉說:「那好,你梁大牙愛學習,那我當然支持了,明天我就帶你們練麻雀戰。」   碰碗碰到東方聞音的面前,梁大牙的情緒就達到了高潮,說:「我看老八路們見面都興握手呢,咱如今也是老八路了,你不跟咱也握一下?」   東方聞音白皙的臉龐微微紅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落落大方地笑了,伸出手來說:「梁大牙同志,你勇敢殺敵,了不起啊。我們都要向你學習呢。」   梁大牙抓住東方聞音的手,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掌心裡。這隻小手當真又白又嫩,軟綿綿的熱乎乎的,像是才出架的鮮豆腐。梁大牙輕輕地晃動著這隻小手,再說出的話裡就多出幾分雅致了,咧嘴謙虛道:「哪裡哪裡,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麼。咱做得還很不夠,只要你們大伙看著快活,往後咱還要多殺幾個狗……狗……狗娘養的……」   D東方聞音身邊的安雪梅看見梁大牙同志有點失態,沖對面的王蘭田副政委意味深長地抿嘴一笑,王蘭田卻熟視無睹。   D一直冷眼相觀的張普景對梁大牙的行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看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簡直跟綠林好漢沒什麼兩樣,這哪裡像個革命軍人啊?他幾次都想起身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但都被竇玉泉用眼神勸阻了。竇玉泉悄悄地說:「張主任,梁大牙畢竟是死裡逃生回來的,又打死了不少鬼子,不拘這點小節又算得了什麼呢?」   張普景臉一沉說:「打了幾個鬼子就可以這樣放肆嗎?我們是八路軍,不是江湖好漢。」張普景的聲音很大,好在被淹沒在一片敬酒碰碗的喧囂聲中,梁大牙壓根兒就沒聽見。   但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張普景的臉色,這個人就是楊庭輝。楊庭輝當然看出了張普景的厭惡情緒,見梁大牙握住東方聞音的手遲遲不肯放鬆,也覺得不大雅觀,甚至覺得隱隱心疼,但是又不好公開提醒,那層彆扭不說破別人還不怎麼在意,說破了大家反而尷尬。他只好端起酒碗,站起身來大呼小叫:「來來來,都別停下,咱們喝酒哇!」   眾人也連忙舉起酒杯,熱烈地咋呼:「梁隊長,別裝孬呀,咱們痛痛快快地喝哇,為你老梁慶功哇。」   梁大牙正在春風得意之際,在他那雙蒲扇般寬大瓦缸般粗糙的手裡,平靜地躺著一隻充滿了神奇的軟綿綿的小手,他的心裡真是愈發滋潤起來,三分醉意加上七分春風,又往他的血管裡注進了十二分豪氣。他把一隻陶瓷大碗高舉起來,往四周叮裡光當一陣亂碰披頭散髮地吼了一嗓子:「喝,喝哇……喝醉了拉雞巴倒。」   一得意,髒話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了。   正在梁大牙舉碗豪飲之際,東方聞音卻脆脆地笑了起來:「梁大牙同志,你把我的手放開呀,我也要跟同志們碰碗呢。」   D同志們這才發現,梁大牙同志的確是酒喝多了。梁大牙同志自從握住了東方聞音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梁大牙和東方聞音之間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了。D   事後梁大牙就經常琢磨,東方聞音雖然說比他先參加八路軍,但看模樣,不過是個年輕漂亮的妮子。她不像韓秋雲那樣紮著個羊角獨辮,也不像水蛇腰那樣在腦袋後面挽一個花裡胡哨的髮髻。人家東方聞音那一頭齊耳短髮托著一張白中飄紅的鴨蛋形臉龐,像是四五月間剛剛見紅的水蜜桃。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就像一對明亮的星星,讓人見著就想把它們捂在懷裡。人家那眼角兒還挑挑的,不笑也像是在笑著。還有那楊柳般輕盈的身段子,高高爽爽的勻勻稱稱的,棕色的牛皮帶束在腰間,愈發襯得神采飄揚。   梁大牙狠狠地想,要是能夠娶個城裡來的女八路做婆娘,自己的這個八路那就算當到如來佛的屁股底下了,夢裡都是阿彌陀佛,那不硌壞韓秋雲的眼珠子才怪呢。一往這回事上想,梁大牙就覺得渾身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舒坦。儘管這件事在眼下還只是一種幻想或者說只是一種朦朧的渴望,但是梁大牙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為此而提前進入幸福狀態。想一想心裡都是甜甜的。   有了一縷若隱若現的對於美好前程的夢幻之絲在暗中牽引,梁大牙就把自己的日子翻了個底兒朝天。每日裡帶領中隊訓練再也不像以往那樣稀里馬虎地放任自流了,如今是一個課目一個動作的來,完全按照副司令員竇玉泉和副參謀長姜家湖制定的計劃進行。他手下的幾個小隊長都是藍橋埠鄉親,有朱一刀、陶三河、曲歪嘴,原先在藍橋埠都是聽梁大牙吆喝的,現在當了小隊長,當然對梁大牙更加惟命是從了。   梁大牙的中隊長委實當得舒暢,組織訓練更是耀武揚威。當然,最讓梁大牙快活的訓練課目還是掄大刀拼刺殺。倘若哪回訓練時東方聞音正好從場子邊上走過,那就了不得,梁大牙的那身功夫就更是發揮得騰雲駕霧。   梁大牙自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琢磨自古美人愛英雄,只要他梁大牙能多砍日本鬼子,天上的七仙女他也能摸一把。D   但是梁大牙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想到,他的行為為他的將來埋下了一顆禍種——他惹惱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主持特委工作的副書記、一直在暗中戀著東方聞音的江古碑。   江古碑這段時間在江淮分局開會,學習中央的洛川會議精神。回來之後就有風言風語傳到耳朵裡,說是游擊支隊裡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對東方聞音心存不軌,打了幾個小仗,自恃有功,甚至對東方聞音動手動腳。江古碑的惱火在於,雖然他還沒有向東方聞音表白什麼——他的那點朦朧的愛情火苗曾經受到張普景和竇玉泉善意而又嚴厲的提醒:革命者以事業為重,眼下正是鬥爭複雜時期,應該堅決摒棄小資產階級情調,絕不能在凹凸山區纏綿於兒女情長。如此,江古碑才把一腔熱烈的愛情之火深埋在心底,卻在暗暗地眷戀著那個清純如水的姑娘。哪裡想到,他都不敢做的事情,一個剛剛參加八路的泥腿子,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並且明火執仗地動了手。儘管他不相信東方聞音會跟那個癩蛤蟆有什麼瓜葛,但他的心裡還是十分不舒服。豈止不舒服,簡直是痛恨。D四D   這一年是凹凸山根據地大發展時期,除了游擊支隊在游擊戰中不斷擴充壯大,地方工作也有聲有色,主持特委工作的江古碑提出了「建設布爾什維克蘇維埃」的口號,並以李文彬擔任縣委書記的陳埠縣為模範縣,要建立凹凸山的「巴黎公社」。   李文彬的事業進入到一個高潮階段。這個來自武漢的熱血青年,曾經被一篇秘密流傳的文章《紅星照耀中國》激動得心潮澎湃,毅然投筆來到革命陣營,以巨大的熱情要在中國革命的領域裡施展宏偉的抱負。是啊,中國太黑暗了,封建統治,列強統治,軍閥割據,連年混戰,民不聊生。革命,就是要砸爛一切舊有的秩序,就是要徹底地推翻一切反動統治,建立一個人民當家做主的新世界。他的家庭就是官僚家庭,在他看來是腐朽的剝削階級。他崇尚革命,崇尚蘇維埃,崇尚巴黎公社,他在宣佈脫離家庭的時候提出來的口號是:「不當少爺,要當主人;不做資產階級的寄生蟲,要當無產階級的馬前卒。」   後來進入凹凸山,由於凹凸山根據地的領導人在支隊和特委主要負責人的配備上同江淮軍區和分局產生了分歧,又是李文彬第一個表現了高風亮節,表示要到最底層去,他選擇了革命基礎十分薄弱的陳埠縣,以滿腔熱情打開了局面。   初到陳埠縣的時候,工作極其艱難,這裡的老百姓對革命茫然無知,原先楊庭輝派來的幾個黨員只熱衷於組織武裝,拉起了幾個武委會,尤其讓李文彬不滿的是,這些人對於徹底砸爛舊的秩序沒有太大的熱情。他們說,陳埠縣的縣太爺尤大頭是個老好人,不反對共產黨,不反對抗日,還經常給游擊支隊送糧送衣,只要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會做對革命不利的事。   李文彬對這些話很反感。那個尤大頭是反動軍閥某某某委任的縣知事,土匪進山的時候他是縣長,國民黨來了他還是縣長,他就是靠這種八面玲瓏的手段維持他的統治。給游擊支隊送糧送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說明他同情革命?說明他是革命者?完全是胡說八道。我們共產黨必須建立布爾什維克的政權,應該由徹底的革命者來當縣長。有了這個認識,李文彬就向特委打了報告,要發動民眾,要以革命的姿態而不是妥協的姿態開展陳埠縣的工作,要推翻舊的政權,攆走縣長,沒收奸商財物——這些提議都得到了特委的肯定。   那段時間,李文彬被革命的激情燃燒著,由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少爺一變而成為農民運動的領袖。他走鄉串戶,宣講革命知識,到雇農家裡去,到手工業者家裡去,尤其見效的是到縣立師範學校去,在那裡,他得到了最大的支持,學生們對外面的世界比山野村夫們知道得多,學生們對於闖出凹凸山幹一番驚天動地革命事業的熱情比農工要高得多。   也就在這個時期,李文彬遇到了人生的一個必然問題。一個女子,一個凹凸山雇農的女兒,闖進了他的心田,在他的內心深處,在澎湃的激情的海洋裡,佔據了重要的一角。   李文彬來到陳埠縣之後,在當地黨組織的秘密安排下,住在四區的崔家集。這是一個雇農家庭,房東是早期的農會會員。雖然這裡的農會沒有大的作為,但他們是支持革命的,具體地說,他們支持把他們由窮人變成富人的想法和行動,因此,這樣的家庭是相對可靠的。這裡也就成了李文彬的活動中心。   房東的女兒是一個十七歲的村姑,每當李文彬秘密召集會議的時候,村姑就在門樓外面一邊作著女紅,一邊望風。村姑沒讀過書,不知道革命是哪路神仙,但她知道那是窮人的事業,一個淺顯的道理是,只有窮人對那個讀書人的話有興趣。她同樣不知道縣委書記是哪路神仙,在她的眼睛裡,他就是一個讀書人,是一個從城裡來的少爺。但是,有一點她能夠揣摩到,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她耳聞目睹了這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的作為,在一群山裡漢子的面前,他就像一隻振動翅膀的雄鷹,煽動出火一樣熱烈的激情。他的身影神奇而又新鮮,在村姑的心裡一次又一次地劃下了深深的轍印。每當他出門較長時間,她總是在心裡為他禱告,想像著他奔走在山村裡的樣子,為他擔憂又為他快樂。幾天見不到他,就有一種悵然若失的鬱悶,常常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倚門而望。   終於有一天,她鼓起勇氣獨自走進了他居住的西廂房,向他提出了「參加革命」的請求。她說她可以為革命做很多事,譬如望風,譬如做飯做鞋。李文彬那天很高興,撫著她的肩膀連說了幾聲好哇好哇,李文彬說我們的事業是老百姓的事業,我們歡迎一切有志氣的青年加   入到我們的行列當中。革命不光是望風,也不光是做飯做鞋,革命——革命是大事業,要推翻一切反動統治,要打天下。   在經過幾個月的發動之後,陳埠縣的革命烈火就燃燒起來了,具體的做法是在農村發動成立革命抗戰先鋒隊,借助八路軍凹凸山游擊支隊的勢力,將陳埠縣商會二十六家商人的財產悉數沒收,充為抗戰軍需。然後是打土豪分田地,將農村一些富裕人家的土地和財富分給雇農,並殺了一批抗拒交田交物的財主,驅逐了縣區舊職人員。D   一時間,陳埠縣一片赤色的旗幟飛揚,李文彬仍然住在崔家集,但卻在江古碑的支持下,趕跑了原先那個三朝元老的縣長尤大頭,任命共產黨員崔賀喜為陳埠縣人民抗日政府縣長,並且仿造紅軍通南巴根據地的做法,建立了布爾什維克的學校、醫院、銀行和兵工廠、被服廠等。   緊接著,各區也成立了抗戰先鋒隊,地方武裝迅速崛起。   進一步的故事就開始了。D   在宣佈抗日民主政府成立的那天夜晚,李文彬回到崔家集顯得異常興奮,臉上放射著紅光,向那個一直在暗中守望他的村姑描繪了陳埠縣的革命形勢和美好的前景,一直談了半夜。就是在那天夜晚,那個村姑把她的心連同身子一起交給了他。那時候她相信,她這樣做,就是對革命的最好的支持。   除了她自己,她什麼也沒有。她還能向革命奉獻出什麼呢?五D   但是不久,陳埠縣的革命又出了問題。一批被驅逐的舊政府官員和財主被斷了後路,紛紛跑到凹凸山北,向國民黨凹凸山特別行政公署專員劉漢英告狀。這些人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見了國軍長官就像離家的孩子見到了親娘,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控訴共黨趕盡殺絕的暴行,要求國軍派出部隊進駐凹凸山南,戡亂剿匪,名正言順地恢復黨國政權,拯救那裡的黎民百姓於水火塗炭之中。   劉漢英不動聲色,看著這群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把自己糟蹋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遺老遺少,看了許久,然後不鹹不淡地說:「諸位,有些話在這裡說說就說了,可是在外面就不能說了。你們應該明白,現在是地不分東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攜手抗戰,什麼戡亂   剿匪的?要是讓山那邊知道了,就是給諸位安一個破壞抗日統一戰線的罪名,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但是,我軍和八路有協議,他在山南,我在山北,隔山而治,我是鞭長莫及啊。我勸諸位還是回去,你們可以據理力爭嘛。再說,你尤縣長過去給姚司令進貢大洋恐怕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那麼大的交情,也可以讓姚司令捎個信,讓他給山南通融一下,楊庭輝不會不買他的面子,把縣太爺的交椅還給你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一席話,讓陳埠縣的土豪劣紳聽得雲遮霧罩,看著劉漢英那張不見表情的臉,一時不知他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姓劉的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什麼統一戰線啦,什麼隔山而治啦,都是打馬虎眼。他很看不起陳埠縣的尤縣長尤大頭,這個人滑得像泥鰍,有奶便是娘。現在知道找上門來了,你早些時候幹什麼去啦?「剿匪」的時候,老子跟楊庭輝惡戰,你幫楊庭輝偷運傷員。老子打姚葫蘆的時候,姚葫蘆都快彈盡糧絕了,跑到你那裡,三聲槍響一嚇唬,你就給他籌集了五百塊大洋。說一聲隔山而治,別的縣長都心照不宣,還是聽國民政府的招呼,該送錢還照樣送錢到山北來,你尤縣長一看是楊庭輝蓋在頭上,立即就去效忠,行政公署給你派三百擔糧食,你居然支支吾吾一再拖延,最後才送來一百五十擔,整個打了一半折扣。這下好了,這下你該明白誰是政府了。D   劉漢英雖然為難了尤縣長等一幫子土地爺,但其實,他的話是很耐人尋味的。尤大頭再可惡,但他畢竟是國民政府委任的縣長,雖然說隔山而治,但是當初同楊庭輝簽訂的協議裡,白紙黑字明確地說過要以抗戰大局為重,維持現有政權。八路軍凹凸山游擊支隊的軍餉可以就地徵集,但當地政府接受山南山北雙重領導。現在楊部得寸進尺,居然趕走縣長,自己坐大,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尤其是他們處心積慮地擴充武裝,必須高度警惕,必須及時遏制。至於怎麼遏制,劉漢英自有主張。一方面他要通牒楊庭輝,提出嚴重抗議,這是走大道的。他也知道走大道收效甚微,楊庭輝不會買賬的。但這條道不能不走。另一方面,他巴不得楊庭輝把聲勢造得更大,把當地的士紳富戶逼得更慘,逼到一定程度,就狗急跳牆了,陳埠縣一亂,給山南其他幾個縣一個警告,共產黨六親不認,陳埠縣就是個例子。如此,他們就會更加死心塌地地依附政府。還有一點,劉漢英知道凹凸山的這些地方官員為了一方太平,都和當年的土匪、現在的漢奸姚葫蘆暗渡陳倉,他們實際上就是姚葫蘆的錢庫和糧倉。這些人被共產黨打下馬來,就等於掐了姚葫蘆的血脈,姚葫蘆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而姚葫蘆一旦動手,讓姓楊的和姓姚的都傷傷元氣,他就可以端杯清茶坐在一邊乘涼了,他既可以通過洛安州的商行賣點子彈給姚葫蘆,又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幫楊庭輝一把,兩邊都有人情。他現在的任務是養精蓄銳保存實力,就連日本人,倘若不是找上門來,他都盡量不去招惹。說什麼要他重新回到山南,還去戡亂剿匪,簡直是癡人說夢,都是屁話。   當然,劉漢英的真實想法不會告訴這些魚肉鄉里的土財主。六   D過了兩天,劉漢英就派人到凹凸山南,給楊庭輝送來一份字斟句酌的公函,指責楊部背信棄義,陳埠縣李文彬擅自驅逐政府官員,成立武裝,是破壞團結抗日之舉。而沒收商行財物,屬於違法行為。與此同時,洛安州里在日本人卵翼之下耀武揚威的漢奸姚葫蘆也派人給楊庭輝送來一封信,自然是威脅了,一是要求楊庭輝立即撤消並處置李文彬和陳埠縣那個姓崔的泥腿子縣長,立即迎接尤縣長歸政,立即將沒收商會的財產歸還——「否則,休怪姚司令我不客氣。」   這兩封信在凹凸山游擊支隊和特委引起了爭論。開會研究辦法的時候,李文彬也參加了。李文彬看了劉漢英和姚葫蘆的信,勃然大怒,將信擲在地上,還踩了一腳,說:「國民黨欺人太甚,我們打倒反動縣長,還權於人民,擴大武裝就是為了抗日,不是去打他劉漢英的,他有什麼道理說我們破壞抗日?看看,他是和漢奸一個腔調,究竟是誰破壞抗日,不是昭然若揭了嗎?」   江古碑說:「我同意李文彬同志的觀點,我們對這件事情可以不予理睬。我們不能聽國民黨和漢奸的指揮。」   說完,還很有力度地拍了一下桌子。   楊庭輝說:「大家還是冷靜一點。老竇老王老張,你們的意見呢?」   竇玉泉本來是不急於發言的,他知道,這個問題比較棘手,雖然只是陳埠縣的問題,但這裡涉及到許多政策問題,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各種關係比較微妙。合作是合作了,但畢竟不是一家人,合作還有個分寸的問題。凹凸山的歷史特殊,過去是官匪一家、兵匪一家,現在是國、共、匪、偽,錯綜複雜。還有,雖然同是從江淮軍區派來的幹部,但他對江古碑和李文彬的做法有保留,他們過於理想,也過於激進,在全民族統一抗戰的前提下,去搞那種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似的革命,去建立什麼「凹凸山的巴黎公社」,簡直是異想天開,也不符合當前的政策和策略。但是讓竇玉泉為難的是,楊庭輝和王蘭田對於江古碑和李文彬的做法並非不知道,不僅默許,而且支持。他是個吃過虧的人,在川陝肅反的時候他差點兒被殺掉,回到江淮軍區,又反過來被當成某某某分裂主義分子被審查過。革命的理想和目標是崇高的,但是實施的過程是雲詭波譎的,在陳埠縣的問題上,持肯定和否定的態度都不一定正確,並不是非此即彼。   竇玉泉苦思良久,還是一言不發,最後只說了句:「這件事值得重視,還需要認真研究。大家各抒己見吧。」   竇玉泉可以王顧左右而言他,王蘭田卻不能,在這樣的會議上,如果他保持沉默,這種沉默本身就是態度。王蘭田也想了一陣子,說:「劉漢英和姚葫蘆的態度我們不能不重視,因為,不予理睬,可能會使矛盾激化,尤其是姚葫蘆,他要是把視線主要集中在凹凸山南,可能……在軍事上,可能……對我們不利……」   王蘭田的話還沒說完,張普景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頭:「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就是要同敵人鬥爭的,我們還能在漢奸面前低頭嗎?」   王蘭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現在實力還不是很雄厚,不能惹火燒身。」   從內心講,竇玉泉是很贊成王蘭田的意見的,從凹凸山的形勢看,各方勢力都在積攢精力斂翼待機,如果因為陳埠縣的問題,將敵偽的注意力集中在凹凸山南,劉漢英本身就居心叵測,一旦開戰,勢必袖手旁觀,游擊支隊的這點兵力將會受到重創,的確不是明智之舉。但竇玉泉不會把這個意思說出來,他知道,楊庭輝不是書獃子,楊庭輝不會不明白個中利害關係,只要不是逼到絕處,他就沒有必要充當出頭鳥。   楊庭輝終於發言了。楊庭輝說:「陳埠縣的工作我是支持的,李文彬同志做了相當的努力,局面開展得很好,尤其是武裝建設,功不可沒。但是,現在情況有了變化,有些人被觸動了,我們得有策略,硬頂對我們不利。我看是不是這樣,那個尤縣長,還是讓他當他的縣長。沒收商會的財產,可以還給他們一部分。這樣,可以暫時穩住姚葫蘆。但是,抗戰先鋒隊已經建立,不必撤消,這一點,我們不必解釋,這是抗日的需要,一切都是在抗日的旗幟下順理成章的,劉漢英作為凹凸山特別行政公署專員,他沒有理由反對,就是心有異議,也不敢擺在桌面上說,我讓他有苦說不出。」   張普景說:「我們為什麼要做這麼多讓步,難道是被敵人嚇破膽了嗎?我們應該堅持,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們有我們的原則,不能妥協。」   楊庭輝說:「同志,鬥爭是要講策略的,而眼下我們最重要的策略就是發展我們的武裝。只有當我們的武裝力量相當壯大的時候,原則才有可能堅持得下去。如果我們一味蠻幹,同敵人拚個魚死網破,那就是葬送我們的實力。」   這次會議做出了三條決定,一是陳埠縣還政於舊政權尤縣長的班底,退還陳埠縣商會被沒收的部分財物,並且由楊庭輝親自出面,安撫尤縣長和一幫子士紳們。二是陳埠縣的「蘇維埃」政權暫時轉入地下活動,兵工廠設備送交遊擊支隊。三是以原抗戰先鋒隊骨幹分子為基礎,成立陳埠縣抗日游擊中隊,並公開向國民黨凹凸山行政公署報告,申請武器裝備和軍餉——至於能否落到實處,則另當別論。   劉漢英有兩個沒想到,第一是楊庭輝等人會做出這樣的讓步,眼看已經紅紅火火的陳埠縣赤色運動轉眼之間就偃旗息鼓了,按他的經驗,共產黨善於星火燎原,像這樣自己潑自己的冷水,不是共產黨的性格——可是凹凸山的共產黨就是這麼出其不意。如此,讓楊庭輝的部隊見惡於姚葫蘆,並借姚葫蘆的手削弱楊庭輝的如意算盤也就很難撥動了。   劉漢英的第二個沒想到是,楊庭輝居然明目張膽地又在陳埠縣成立一個抗日游擊中隊,而且裝出一副依靠國民政府的樣子,向他報告,以爭取合法。劉漢英當然不會情願給這個中隊軍需糧餉,但是,他又知道,不管他承認與否,土八路的那個中隊是不可逆轉地成立了,他不承認又能怎麼樣呢?八路軍的隊伍說發展就發展,壓根兒就用不著徵得他的承認,這一次之所以報告了,是給他一張臉,他要是一本正經地不予理睬,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D前思後想,劉漢英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張臉要過來,派了一名軍需官,帶上一門破鋼炮和十條漢陽造,前往陳埠縣宣讀他的手諭,嘉勉陳埠縣抗日游擊中隊奮勇殺敵,為黨國效忠。   D   七D   戰鬥間隙訓練,別的中隊的訓練都是司令部作戰科組織,梁大牙的中隊卻是由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竇玉泉親自組織。   竇玉泉是個讀過師範的知識分子,因為有點文化,過去一直在川陝的部隊裡當參謀,那時候,川陝的紅軍搞肅反,發起肅反運動的領導人有一個出奇的理論——「工農同志在工作中犯了錯誤,黨可原諒三分,倘若是知識分子犯了錯誤,就要加重三分。」肅反前的一天,那位領導人偶爾看見竇玉泉正在看一個小冊子,就順手翻了翻,這一翻就壞了,那個小冊子的作者是一位留過洋的軍事指揮員,也是那位領導人正要在肅反中清理的重要目標,再加上竇玉泉當時和婦女獨立團的一名女幹部交往甚密,而那位女幹部恰好又是竇玉泉頂頭上司追求的對象,肅反一開始,頂頭上司就向上打了報告,密奏竇玉泉說過的一句話,「某某某指揮打仗就是不如某某某」,如此自然大禍臨頭,毫不含糊地被關進了「改造班」,每天要交代思想錯誤,如果交代不出錯誤,那就更是錯誤,屬於「執迷不悟」,再往後就是「頑固不化」,再再往後就是「自絕於黨」。倘若不是一場戰鬥急需幹部,竇玉泉的肩膀上早就沒有腦袋了——那時候殺了多少人啊,沒有理由都照殺不誤,更何況他竇玉泉還讀過「反革命分子」某某某的書呢?何況他還說過某某某指揮打仗不如某某某呢?   打完那一仗,有些「改造幹部」相信組織,又交了槍老老實實地回到了「改造班」,不久後大都被殺。竇玉泉卻多了個心眼,跟隨一支作戰部隊回到了江淮根據地,從而躲過大難一場。   D有一點竇玉泉沒有想到,當初在蘇區他曾經受過某某某肅反擴大化的迫害,差點兒成了刀下冤魂,可是到了江淮軍區之後,他又莫名其妙地成了某某某分子,當時軍隊的一位高級領導人說過這樣的話:「某某某就像一粒毒藥,毒藥投到井裡,某某某部隊的幹部喝這口井   的水,都不可避免地要中一些毒。」   如此一來,竇玉泉就一再背時,沒被某某某殺掉,還要為某某某背黑鍋,又進行了若干次反省,又寫了若幹份檢查,這才勉強過關,並在以後的歲月裡,憑借勤懇的作風和實戰經驗重新受到重視。   畢竟,竇玉泉是一個經過戰爭而且是正規戰爭磨練出來的軍人,被派遣到凹凸山以來,也是滿懷雄心壯志,要一展身手,要帶出一支兵強馬壯的部隊。但凹凸山支隊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容易整頓,游擊作風嚴重不說,兵員成分還十分複雜,多數指揮員既沒有軍事理論,也缺乏嚴謹的戰術訓練。如此,他就不能不多操一些心了。   抗戰爆發以後,凹凸山游擊支隊經過收編擴充,眼下共有五個中隊,每個中隊有三五小隊不等,每個小隊有三二十人不均。竇玉泉便向楊庭輝建議,軍中立草為標,凡事都得有規矩,要規範編製,合理配備人員和武器,並對小隊以上幹部進行戰術訓練和基本的軍事理論教育。這些建議均被楊庭輝欣然接受。   D竇玉泉搞訓練是有經驗的,從基礎的動作開始,點滴灌輸,一招一式都按照日軍戰術來,這在戰術上叫以夷制夷。但梁大牙之流卻練得陰陽怪氣。練習拼刺刀,竇玉泉講了幾遍要領,累得渾身是汗,從出槍出刺護身到側身防衛都親自示範,要求得十分細緻也十分嚴格。可是讓梁大牙比劃,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張牙舞爪笨手笨腳,還老愛掄槍托子,一急眼了就橫衝直撞。竇玉泉忍不住一遍一遍地糾正,糾正多了,梁大牙就不耐煩了,說:「什麼一進二退上三下四的,咱記不住。竇副司令你也別老找茬,我這個打法不比你的差,不信,咱倆拼回刺刀試試。」   竇玉泉說:「好啊,我看我不教訓你一下你就不知道厲害。我讓你三槍。」   梁大牙不信邪,拖著根木槍就要和竇玉泉拼。   梁大牙人高馬大,竇玉泉也是高大魁梧,彼此勢均力敵,再加上竇玉泉在參加隊伍之初就是受過嚴格的單兵訓練的,自然不會怯乎梁大牙。   準備好了,就開拼。   梁大牙橫著一根木槍,泰山壓頂一般向竇玉泉撲過去。竇玉泉拉開架式,等梁大牙逼近了,虛晃一槍,倏然一跳,梁大牙就撲了一空,但是梁大牙沒有倒下,抽身殺了個回馬槍,竇玉泉出槍一擋,用力過猛,兩人的虎口都是一陣裂疼。   梁大牙見兩槍沒有刺中竇玉泉,暫停,穩住陣腳,耍了個心眼,哇哇亂叫,聲東擊西,左右開弓,把一根木槍舞得呼呼生風。竇玉泉見這傢伙又開始亂掄了,不敢貿然還手,連連後退,跳上一個高坎,引誘梁大牙輕兵深入。梁大牙屢次出擊無效,就有些急躁,動作就更   沒章法了。竇玉泉賣個破綻,抽身便走,梁大牙見有機可乘,再次出槍,卻不料竇玉泉突然一閃,出槍一杵,梁大牙就摔了個嘴啃泥。   竇玉泉迅速回身,一腳踏在梁大牙的背上,把木槍頭抵在梁大牙的後腦勺上,哈哈大笑:「梁大牙,到底我是花拳繡腿還是你笨腳笨腿?這回服不服啊?」   梁大牙被死死地踩住,動彈不得,叫了起來:「狗日的竇副司令,你也不按章法了,胡來,你耍花招。」   D竇玉泉仍然踩住梁大牙不松,任憑梁大牙在他的腳下齜牙咧嘴地求饒,說:「我當然要耍花招,打仗打的就是花招。但是你要把基礎動作練熟了,才能把花招耍好。你前幾次仗打得都不錯,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也有很大的偶然性。你的對手要是我,恐怕就沒那麼便宜。當八路軍的軍官,你還得從頭訓練,要練紮實的基本功。你聽明白了嗎?」   梁大牙說:「我聽明白了。你快鬆開我,你不能老踩住我不松啊,哎喲,我的肋巴骨……我服了行不行?」   竇玉泉這才哈哈一笑,又使勁地踩了一下,說:「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別以為……」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身子一飄,重心失控,稀里糊塗就被掀翻了。還沒回過神來,梁大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拍著屁股叫道:「你厲害個鳥毛灰,老子不過是一時大意讓你鑽了空子。十天後咱們再比劃,我讓你三槍,你能贏我我把門牙打下來給你。」   竇玉泉說:「那好,我等著。」   吃了一次虧,梁大牙就不能小看竇玉泉了,雖然嘴上還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暗暗地留了神,琢磨小日本的戰術,也琢磨竇玉泉的招數,十天之後再跟竇玉泉較量拼刺刀,作風與前大為改觀,結果竟然是竇玉泉以三負一勝敗給了梁大牙。D八D   這段時間,沒有大打出手,凹凸山游擊支隊只搞了幾次小出擊,主要的精力還是訓練和整肅軍紀。D   雖然拼刺刀跟竇玉泉不相上下,但梁大牙知道竇玉泉是一個有學問的軍事幹部,尤其是關於指揮方面,那是為官為將的學問,竇玉泉有些招數,他還是樂意跟著揣摩的,而且悟性不差,很會靈活運用,往往出奇制勝。譬如前不久在黃峰埡反「掃蕩」中,曲歪嘴的小隊抓獲了鬼子官的一條東洋狼狗,梁大牙靈機一動,當場讓人在狗尾巴上綁了四顆手榴彈,擰開蓋子,把拉火環扯掉就放了狗。那狗一旦掙脫羈絆,就箭一般地往鬼子窩裡跑,歡天喜地地炸死了它的老主人籐田少佐和七八個鬼子兵。   梁大牙的仗現在是越打越精了。   這天是個好天氣。晌午時分,梁大牙正在駐地村莊外帶領朱一刀等人訓練摔跤,楊庭輝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洋馬,滿面春風地馳騁而來,一直奔馳到梁大牙的身邊,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警衛員,樂呵呵地照著梁大牙的肩膀上擂了一拳。   梁大牙說:「看樣子司令員有高興的事情了,莫非哪裡又打勝仗了?」   楊庭輝說:「不光是我的高興事兒,也有你梁大牙的高興事兒。梁大牙同志,上級要我們在鄂豫皖邊擴大抗日武裝,各縣要成立縣大隊。從今天起,你就是陳埠縣的縣大隊長了。」D   梁大牙吃了一驚,說:「我的個天,那不是又陞官了嗎?」   楊庭輝笑笑說:「是啊,當八路當對了吧?看看陞官升得多快?我跟你講,這次我們在凹凸山要成立七個縣大隊,要把隊伍擴充到兩千人以上,幹部嚴重缺乏,別的大隊長和政委都是老紅軍幹部擔任的,像你這樣資歷的,最多只能當副大隊長。你是第一個當大隊長的,我們把你選做標桿,你得好好幹,盡量帶出一批新幹部來。」   陞官是好事,不過梁大牙又有點疑惑,問:「縣大隊的大隊長是個多大的官兒?能不能騎上東洋馬?」   楊庭輝皺皺眉說:「我們八路軍不計較官大官小。要想騎東洋馬,你得自己繳獲。」見梁大牙黑著臉不吭氣,又說:「你那個大隊長,也就相當於個營團級吧。」說完,帶頭往山坡上走,仍然顯出興致很高的樣子。   梁大牙趕緊跟了過去,不屈不撓地問道:「縣大隊長這個官算是幾品?」   楊庭輝很惱火地看了梁大牙一眼,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七品!」   梁大牙壓根兒不在乎楊庭輝的態度,咧開大嘴笑了,說:「不賴。七品就是個縣太爺了。管多少人馬?」   楊庭輝忍了幾忍才沒有罵出聲來,嚥下一口惡氣,說:「眼下只有你們中隊作為主力基礎,到陳埠縣去開展工作,各小隊升級為區中隊,到各區去擴充兵員,加上李文彬同志的抗戰先鋒隊,全大隊要發展到五百人左右。」   梁大牙一聽這話樂了,嘿嘿一笑說:「行啊,招兵買馬咱有辦法。今晚老子就帶人去打河口集,他娘的弄他幾根機關鎗回來,讓弟兄們看看本大隊長的手段。」   楊庭輝勃然變色,厲聲喝道:「梁大牙,你是誰的老子?」   梁大牙怔住了,傻乎乎地看著楊庭輝,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嘟嘟囔囔地說:「咱說話就是愛帶個口頭禪,不是故意罵人的,何必發火呢。」   楊庭輝就沉下臉,嚴肅起來說:「梁大牙同志,我必須提醒你了,你現在是八路軍的指揮員了,老百姓的習氣要改。我們八路軍是一個有著高度組織紀律的武裝集團,不能僅憑意氣用事,不能說高興了想打就打。大隊長要像個大隊長的樣子,要動腦筋。你明白嗎?」   梁大牙的大嘴張了幾張,想把楊庭輝的話給頂回去,可是轉過臉去一看,司令員的表情很認真,再往細裡琢磨,覺得楊庭輝的話似乎有點道理,便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明白了,大隊長要像個大隊長的樣子。」   楊庭輝仍然餘怒未消,但見梁大牙沒有頂撞,口氣便緩和了一些,語重心長地說:「梁大牙同志,你要清楚,組織上對你可以說是十分地遷就了。你作戰勇敢,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你不能因此居功自傲。你梁大牙在我們凹凸山游擊支隊裡是受到尊敬的。你要珍惜同志們對你的尊敬,要注意保持高大形象。」   這一席話,雖然也是批評,但是楊庭輝把分寸把握得比較好,有褒有貶,褒中寓貶。梁大牙儘管明知是教訓他,聽起來卻不咋覺得不中聽,於是坦然表態:「司令員你放心,往後咱再也不在你面前充老子了。」   楊庭輝點了點頭說:「在別人面前也不能充老子。」D   梁大牙說:「司令員說得對,咱梁大牙是個明白人,說得對咱就聽,聽了咱就改。」D   楊庭輝的臉上這才顯出一絲笑意,又點了點頭說:「到陳埠縣的事就這麼定了。具體的準備工作,等一會兒由司令部姜家湖同志跟你們一起研究。你看還需要什麼?」   梁大牙撓了撓頭皮,齜齜大牙說:「倒是真的還有個需要,就不知道司令員給不給?」   楊庭輝說:「只要是我們能夠辦得到的,自然會給你辦。你有要求儘管說。」   梁大牙張了張嘴,想說沒說,半天才說:「算球了,就算是開個玩笑。」   楊庭輝說:「你梁大牙一向說話爽快,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有話直說!」   梁大牙說:「說了恐怕也是白說……你……能把東方姑娘給我嗎?」   梁大牙說話的功夫,楊庭輝已經踏上了往坡上去的小路,一隻腳在路邊,一隻腳在路上,聽了梁大牙的話,被火燙了似的縮回腳,看鬼一般狠狠地盯著梁大牙。梁大牙發覺司令員的目光很不對勁兒,像是帶著很多毛刺,扎得人眼睛生疼。心裡不由自主地就先虛了三分,嘴裡吶吶地說:「不行就球了,咱這也是……也是……」   楊庭輝冷笑一聲,問道:「梁大牙同志,你個狗日的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們八路軍是土匪麼?你以為組織上派你去陳埠縣是去當山大王麼?你是不是還想要個壓寨夫人啊?啊——你說是不是?」   梁大牙連忙辯解,自然不敢說出心裡話,也算是粗中有細,迅速給自己找到一個台階,硬著頭皮說:「司令員小看梁大牙了,我梁大牙如今已經是抗日軍人了,還是一名八路軍的幹部,哪能去想那些歪門斜道呢?我這段時間看出來一個竅門,有東方聞音同志在場,我們隊的弟兄們殺敵訓練就格外帶勁一些。再說,咱這個人是個粗人,得有個仔細的人敲打咱,咱才能進步。自從結識了東方聞音同志,不知是咋弄的,咱就想當個斯文人。你說怪不怪?」   這回輪到楊庭輝吃驚了。楊庭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貌似莽漢的梁大牙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定睛再一次仔細打量梁大牙,還真不像生病發燒,也不像油嘴滑舌的樣子,挺認真的。想了一會,楊庭輝說:「好,你的這個要求我記住了,我得跟支隊其他領導研究一下。」D梁大牙說:「司令員我向你保證,咱當真沒有往旁門左道上想。東方聞音同志要是不能跟我們並肩戰鬥,你就給我派個軍師吧。」   楊庭輝說:「還沒有顧上告訴你,這次組建陳埠縣大隊,為了加強力量,支隊決定抽調一批戰鬥骨幹給你們,各區成立區中隊,中隊長和小隊長都由老八路幹部擔任。」   梁大牙起先沒有反應過來,想了一會突然叫了起來:「司令員,這樣不行,你派老八路幹部來,那朱一刀跟陶三河、曲歪嘴他們怎麼辦?」   楊庭輝說:「什麼怎麼辦?提拔使用,到各區中隊去當副中隊長啊。」   梁大牙怔了怔,瞪著兩隻凸出的眼珠子往遠處看了好一會兒,才扭過頭陰森森地對楊庭輝說:「算球了,你那個雞巴大隊長咱不當了。」   楊庭輝吃了一驚,厲聲喝道:「梁大牙,你這是什麼意思?」   D梁大牙不吭氣,蹲在地上,捲了一支粗大的旱煙,吱吱吱吸得火星亂蹦。朱一刀和陶三河、曲歪嘴等人都是梁大牙擔任中隊長之後提拔起來的小隊長,也都是他的藍橋埠鄉親。在梁大牙看來,這些人都是夠種的,只要認準一個理兒,玩起命來能把腦袋當尿壺摔。前幾次同日軍交手的事實也的確證實了這一點。這次梁大牙當上了大隊長,他想自然應該是水漲船高,小隊長們都應該成為中隊長。可是楊庭輝居然要派老紅軍老八路骨幹來當正的,他的知根知底的兄弟卻只能屈居副職,他梁大牙的心中當然不會痛快。再說,派來的老紅軍老八路幹部們顯然都是楊庭輝信得過的心腹,功勞大,資格老,往後能像朱一刀陶三河曲歪嘴他們那樣服從自己麼?D   想到這裡,梁大牙的心頭便躥上來一股無名之火,抽完半根煙卷,惡狠狠地扔在地上,站起身來使勁地往上面踩了幾腳,一拍屁股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甩了一句話:「楊司令員,咱把話挑明了,你給我派老紅軍老八路骨幹我雙手接著,但是他們只能當副職,不然這個大隊長咱就不當了。」D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落地有聲的一句話把楊庭輝噎得直翻白眼,盯著梁大牙一走一強的背影,楊庭輝終於忍無可忍了,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狗日的梁大牙,簡直是土匪。」   D   九D   凹凸山的夜晚漆黑,凝重的空氣中瀰漫著秋草枯葉的潮濕氣息。八路軍凹凸山抗日游擊支隊司令部的幾位主要負責人在駐地梅嶺召開緊急會議,集中研究一個問題——關於是否撤消梁大牙同志擔任陳埠縣縣大隊長職務的任命。   這顯然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如果撤消任命,那麼,將如何處理梁大牙?如果換一個結局,仍然保留梁大牙的大隊長職務,那麼是否可以派遣東方聞音同志去陳埠縣工作?從其他部隊抽調的老紅軍老八路骨幹去陳埠縣縣大隊究竟是擔任正職還是副職?等等。   D會議由楊庭輝主持。參加會議的共有六個人,包括楊庭輝,支隊政治部主任張普景,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竇玉泉,副政治委員王蘭田,特委副書記兼支隊副政委江古碑。還有一個就是列席會議的支隊政治部宣傳部長東方聞音。除了楊庭輝和王蘭田年紀超過了三十歲以外,其餘人員都才二十郎當歲,竇玉泉二十五歲,張普景二十四歲,東方聞音才十八歲。   這次年輕的會議可以說是一次高度機密的會議。因為在會前私下通氣時,江古碑提出了一個矯枉過正的方案:秘密處決梁大牙。   張普景表示贊成。竇玉泉既不表示贊成,也不表示反對。這就為會議的調子升了級。   江古碑雖然主持特委工作,但特委現在還是個空架子,離不開支隊,他對支隊的事情也很關注。一句話說到底,除了某種隱秘的不可言說的憎惡以外,冠冕堂皇地說,他也不認為梁大牙是個革命者。眼看梁大牙一天天坐大,居功自傲,江古碑感到十分不安。   張普景對楊庭輝一次又一次遷就並且重用梁大牙更是不滿。他認為梁大牙的思想意識形態基本上還是封建腐朽的那一套,參加隊伍動機不純,政治上一塌糊塗。楊庭輝曾經有幾次提出來要發展梁大牙入黨,張普景給予了堅決的抵制。他認為他必須捍衛組織的純潔性,不能因為梁大牙多殺了幾個日本鬼子就降低了組織的標準。殺幾個鬼子算得了什麼?革命有更大的目標,有比殺鬼子更重要的事情,他梁大牙能勝任嗎?張普景還特別厭惡梁大牙的舉止行為,覺得這個人差不多就是個惡棍。如果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這樣的人,豈不是要改變性質嗎?如今他又公開違抗命令,要挾上級,甚至提出荒唐條件,是可忍孰不可忍。什麼「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人隨時都會脫離隊伍。這樣的人殺不足惜。D   張普景知道竇玉泉對梁大牙也有看法,十分希望他能站出來「堅持原則」,可是,竇玉泉卻迴避了他的目光。開會的時候,竇玉泉誰也不看,只看房頂上的草笆。儘管竇玉泉也認為,像梁大牙這樣的人,參加八路軍帶有很大的投機成分,這樣的人談不上有什麼政治信仰,一旦條件有變化,或者個人意志得不到滿足,他把隊伍拉出去投敵都是極有可能的,但是這些話不到非說不可的時候,他竇玉泉是不會說的,他知道有人會說。   王蘭田對江古碑和張普景的提議持不同意見。王蘭田認為,「看一個人應該歷史地看,長遠地看。歷史地看,梁大牙同志雖然有很多惡劣的習氣,但是他投身抗日的愛國精神是不容置疑的。當初,他雖然在投八路還是投國民黨軍的問題上沒有明確的傾向,走過一段曲折的道路,但是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那就是他不會去當漢奸。長遠地看,眼下全民抗戰,像梁大牙這樣捨身忘死的人尤其難能可貴。而且,通過最近的幾次戰鬥,已經可以明顯地看出來了,梁大牙同志在戰術上有了可喜的進步,現在已經不是僅憑匹夫之勇了,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思考一些問題了,基本上進入了一個初級指揮員的角色了。眼見得一個戰鬥骨幹正在成長,我們還是應該考慮幫助他……」   D「可是,梁大牙竟然要求東方聞音同志跟他一起去陳埠縣,動機是不可告人的,是十分惡劣的。」張普景十分激動,紅著臉看著王蘭田,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   王蘭田卻不溫不火,依然平靜地說:「當然,梁大牙同志也有他的問題,有些問題甚至是我們所不能容忍的。我的看法——殺,是堅決不能殺的。但是陳埠縣縣大隊大隊長的職務目前是不能讓他擔任了。可以讓他繼續擔任中隊長,同時要對他的中隊加強政治工作建設。現在的指導員在梁大牙的面前太軟弱了,要換掉,換上一個有膽有識能夠獨當一面的同志,必要的時候要能頂上去。另外,也可以考慮再配兩個副手。」顯然,王蘭田的意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提出的方案不能說沒有可取之處。幾位支隊首長為了梁大牙,委實傷了不少腦筋。   張普景悶悶地吸了兩口煙,又扭過頭來問道:「聞音同志,你是怎麼想的?」   東方聞音不是支隊首長,只是臨時被指定列席會議,所以不便發言。對於梁大牙要求自己也到陳埠縣去跟他「並肩戰鬥」,她感到十分驚訝和困惑。她是這麼年輕,又是這樣幼稚。雖然她現在是支隊政治部的宣傳部長,但那只是一個名義,整個宣傳部只有她一個人,實際工作大事小事全由張普景包攬到底,她差不多就是個書記員兼通訊員。對於革命她一知半解,參加八路軍是為了抗日報國。上海淪陷她無家可歸,一到凹凸山,她才逐漸體會到革命二字的深刻涵義,遠遠不是她那顆單純的心能夠明瞭的。楊庭輝司令員是她父親最器重的學生,父親到遠東尋求真理去了,托孤一樣的把她送到凹凸山,楊庭輝自然對她關懷呵護倍至。連楊司令員都說她還是個娃娃,還沒有長大,還要在鬥爭中接受磨礪。像她這樣一個人,到陳埠縣又能夠幫助他們做些什麼呢?從個人角度上講,對於梁大牙,她的看法是很複雜的。她能夠充分地感受到,像梁大牙這樣的人,似乎是很讓人討厭的,但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梁大牙——說到底,她現在還不能算是認識了梁大牙。   東方聞音感受到了張普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的份量,同時也感覺到了特委江古碑副書記在注視她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複雜的神情,可是,她無法做出抉擇——況且這也不是她的選擇所能決定的。東方聞音說:「我個人服從支隊首長安排,只要是為了抗戰大局,怎麼樣都行。」   張普景有力地看了她一眼,表示不滿。江古碑也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裡既有失望也有一絲淡淡的陰鬱。他是多麼希望她能夠強有力地支持自己啊,如果此時她能站出來,公開發表看法——梁大牙是個投機分子,這樣的人在我們的隊伍裡很危險,如果有一天他私心膨脹,就會給革命帶來很大的損失,我擁護江古碑副書記和張普景主任的提議,為杜絕後患,把梁大牙斃了!——如果她能這樣說,那很多問題都解決了,即使不能把梁大牙斃了,他江古碑也會感到由衷的高興,可是,令他沮喪甚至氣憤的是,她竟然說:「只要是為了抗戰,怎麼樣都行。」D   這叫什麼話?怎麼能「怎麼樣都行」呢?簡直是毫無立場,也毫無愛憎。但是在這個場合,江古碑無法發作。D   楊庭輝最後發言了。楊庭輝的表情很嚴肅,態度也很誠懇,眼窩裡有些紅絲,看樣子很累,是經過了一番艱難曲折的思想鬥爭的。楊庭輝說:「第一,梁大牙同志是個好同志。第二,梁大牙同志是個可以進步的同志。第三,梁大牙同志是個可以重用的同志。」   在座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連王蘭田都有些詫異,一向穩重睿智的楊司令員這是怎麼回事啊?明擺著的,梁大牙目前口碑極差,所作所為影響極壞,不殺他的頭,就是高抬貴手了。楊庭輝卻冒眾人之大不韙,如此公開如此武斷地給予如此之高的評價,實在是出人意料的。D張普景表情嚴峻地說:「我有一個問題要請教楊庭輝同志,到底誰是革命的主力軍?」   楊庭輝怔了一下,說:「誰能打勝仗誰就是革命的主力軍。」   張普景說:「這不是單純的軍事觀點嗎?」   楊庭輝說:「是軍事觀點,但不單純。」   張普景冷笑了,「可是,我們的原則呢,革命者的標準呢?難道革命者僅僅就是靠匹夫之勇?」   楊庭輝反問:「那你說革命者應該是個什麼標準?我告訴你同志哥,沒有天生的革命者,沒有與生俱來的革命覺悟。信仰和理想都是要靠培養的。你老張有什麼理由斷定梁大牙就不是一個革命者?這不是唯物主義的態度嘛。」   張普景頓時語塞,但仍然不肯輕易就範,堅持說:「就算我們不能證明梁大牙不是個革命者,但是他顯然不具備優秀革命者的品質。」   楊庭輝揮手輕輕地驅散了眼前的幾縷輕煙,淡淡地笑了笑,說:「老張你不要急於爭論,我總有發言的自由嘛,請讓我把話說完……之所以說梁大牙同志是個好同志,他的戰鬥行為已經證實了,大家有目共睹。他有缺點,但他的主流是好的,是革命的。改造一個人好比搬一座山,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們不能指望梁大牙今天穿上八路軍的制服,明天就是一個純粹的無產階級戰士了。思想工作要潛移默化。我們共產黨人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江山易移本性難改那一套。精誠所至水滴石穿,我們共產黨把石頭都能煉成鋼,未必就改造不了一個梁大牙?眼下抗日戰爭已經進入了一個持久的僵持階段,凹凸山的鬥爭尤為艱苦,正需要梁大牙這樣的愛國青年馳騁沙場,所以我們要重用他。如果對梁大牙處理不當,將會給基層帶來動盪,挫傷戰鬥積極性,梁大牙的中隊恐怕要出問題。另外,從品質上分析,梁大牙不僅作戰勇敢,而且腦袋也很靈活,只要引導正確,他就會一步一步地走上健康的革命道路。這樣的人,一旦成為有覺悟的革命戰士,其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可是,」張普景不僅對竇玉泉的曖昧不滿,還很惱火江古碑,槍斃梁大牙是他提出來的,見楊庭輝態度強硬,他卻龜縮了,這哪裡是革命者的姿態啊?沒有辦法,張普景只好硬著頭皮再一次赤膊上陣:「可是,司令員同志,我們是否應該注意一個傾向,注意不要過分強調單純的軍事觀點,而忽視了政治原則。梁大牙刁橫野蠻,趣味低級,如果讓這樣的人繼續擔任指揮員,並且獨當一面成為一個縣的抗日武裝的最高領導人,會不會有損我們八路軍的名聲?」   楊庭輝沒有馬上回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才說:「老張的擔憂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但是,事在人為啊。如果梁大牙現在就是一個既具有頑強戰鬥作風,又具有高度政治覺悟的人,那麼我們還要開這個會幹什麼呢?那就不用再研究這研究那了,乾脆把梁大牙調到支隊政治部給你當副主任算了。」說完後面一句話,楊庭輝笑了,笑得很輕鬆。坐在楊庭輝右邊的王蘭田也微微地笑了笑。   張普景卻笑不出來,他已經明顯地感受到了楊庭輝話裡的諷刺意味,臉色悄悄地陰沉下來,瞟了竇玉泉一眼,竇玉泉仍然面無表情。其他人也都緘默不語。東方聞音只是從幾位首長的言語中感覺到似乎有些話不投機,她有些困惑,眼下她還沒有進入到凹凸山決策層的思想環境之中。   楊庭輝的思路並沒有被打斷,接著前面的話題,仍然侃侃而談:「為了達到團結梁大牙,改造梁大牙,正確使用梁大牙,充分發揮他抗日積極性和勇敢作戰精神的目的,我提出三條提議。第一,正常宣佈梁大牙同志擔任陳埠縣縣大隊大隊長職務的命令。第二,向軍區報告,調動宋上大、馬西平、東方聞音三同志到陳埠縣工作,陳埠縣縣大隊政治委員由該縣縣委書記李文彬同志兼任,宋上大同志擔任副大隊長,馬西平同志擔任參謀長,東方聞音同志擔任縣大隊副政治委員。由以上三同志組成縣大隊特別支部,宋上大同志擔任書記,馬西平同志為副書記。」   對於楊庭輝的第二條提議,東方聞音暗暗吃驚。副政治委員是個什麼角色啊,那是要帶領部隊衝鋒陷陣的,自己怎麼能勝任啊?她很想站起來推辭,但一看見楊庭輝也正在用嚴肅而不容置疑的眼神注視著她,衝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是的,司令員一直都在強調,要她多接觸鬥爭實踐,要敢於在艱苦的環境裡鍛煉自己,提高自己。這一次的任命,想必也是司令員有意識地鍛煉自己,是責無旁貸的。這樣一想,東方聞音也就心安理得了。再掰著指頭算一算,除了自己,派給梁大牙的三個人中,有兩個原先都是做保衛工作的,宋上大還當過鋤奸科長。雖然司令員絲毫沒有流露出要對梁大牙採取任何防範措施的意思,但是僅僅從這項人事安排上,還是能體會到一種藏得很深的韜略。   楊庭輝的意見還沒有談完,「第三,根據戰鬥需要,建議梁大牙中隊的朱一刀、陶三河、曲歪嘴三同志分別升任陳埠縣縣大隊三個基幹中隊的中隊長。支隊另外抽調一批骨幹,分任基幹中隊的副隊長和各區中隊隊長。」   張普景終於忍無可忍了,拍案而起:「我反對,我堅決反對。」   楊庭輝說:「老張你坐下,冷靜點。我剛才說的只是提議。有不同意見,我們可以舉手表決嘛。」   張普景坐下去,仍然心潮難平。他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勢:除了東方聞音沒有表決權以外,在場的特委委員和支隊黨委委員有五位。在梁大牙的問題上,江古碑理所當然是他的同盟,根據過去的交談,竇玉泉對梁大牙也是反感至深,絕不可能支持梁大牙,就連王蘭田,如果他出於革命的責任感,恐怕也不會贊成楊庭輝的武斷安排。真要表決,自己的意見應該是佔上風的。D   可是,表決的結果卻讓張普景瞠目結舌,甚至可以說心寒齒冷。當楊庭輝宣佈:「同意楊庭輝同志以上三條提議的同志請舉手」之後,楊庭輝自己先舉了手,然後是王蘭田和竇玉泉。江古碑左顧右盼,似乎有點猶豫,儘管他對把東方聞音派到陳埠縣去跟那個魔鬼「並肩戰鬥」一千個反對一萬個不放心,但是他往四週一看就明白了,這件事情已是大勢所趨,所以他最終還是舉起了手。D   堅持到最後沒有舉手的,只剩下了張普景一個人,形成了一對四的局面。那一瞬間,張普景幾乎咬斷了鋼牙,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這是怎麼回事啊?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