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意天下文學小說 第五期玄幻小說月刊 官方貼吧:http://tieba.baidu.com/f?kw=%D0%B4%D2%E2%CC%EC%CF%C2 官方論壇:http://xieyitx.5d6d.com/bbs.php 新浪微博:http://weibo.com/xieyitianxia 官方歪歪:2136 寫意天下10群 玄幻 79106017 寫意天下23群 玄幻 152496225 進群請報兩本玄幻小說書名字敲門,同類群請勿重複加入~~~~ 因資源有限,寫意的群每人只能加一個。 PS:發現超標一概T,每月清理加群超過兩個的群員╮(╯_╰)╭ 寫意為防小號空號廣告,默認要拿資料全的大號加群哦。 想瞭解更多小說資源麼,那就趕快加入我們吧~~~~~~~~~~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寫意天下資源帝小組馥馥整理 ▂▂▂▂▂▂▂▂▂▂▂▂▂▂▂▂▂▂▂▂▂▂▂▂▂▂▂▂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英雄問天 第一章 殘陽如血 更新時間2005-10-24 22:05:00 字數:7453  殘陽如雪,給西方淺藍色的天空抹上了一絲奇異的艷紅,金紅似的光芒如萬道利箭,斜斜地自亭外投射進來,照在了方晴川的酒杯之中,使清澈透明的酒一摸上了那種奇異的艷紅。酒杯晃蕩,杯中夕陽的倒影亦隨之變化,奇幻無比,神鬼莫測。   方晴川望了望杯中逐漸消失的倒影,又抬頭望著西方如血的殘陽,不由得癡了。   今天是玲瓏的忌日,這個小亭正是玲瓏亭。   方晴川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又慢慢地注滿一杯。   杯白如玉,酒紅似火。   方晴川歎了口氣,想不到在這不知不覺之間就已整整的過去了十四年,問天也由一個無知的幼兒變成了十四歲的聰明敏銳的少年。玲瓏亭中的一幾一椅,一杯一碗,無不與十四年前一模一樣,只有方晴川自己變了。   十四年前,他總愛在這裡飲一杯酒,伴著玲瓏悠揚的琴聲而舞劍。但如今,玲瓏不在了,他本來持劍的手也已拿了整整十四年的酒杯。   十四年,值得與否,這恐怕除了方晴川之外無人知曉。   幾隻不知名的鳥雀在亭外上空盤旋飛舞,在淺藍色的天幕上劃出道道平滑的曲線軌跡,唧唧喳渣的叫聲不停的由亭外傳進來,清脆悅耳。遠處的山林寂然不動,翠綠得如一塊巨大的綠寶石。縷縷包煙自山下冉冉升起,飄飄蕩蕩,如紗如霧,若隱若現,似靜止不動,又似變幻莫測,教人迷惑在天地造化的奇幻之中。   亭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雖然盡力放輕,但仍逃不過方晴川敏銳的耳朵,這天下也只有這人敢在方晴川面前放肆,而方晴川卻拿他毫無辦法。   腳步聲筆直地朝著玲瓏亭走過來,漸漸地近了。   方晴川歎了一口氣,緩緩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才揚聲道:「你來幹什麼?」   玲瓏亭只是一個由六根石柱支撐起的小亭,四面敞開,並無遮擋之物,又位居高處,因此,只要坐於亭中,就可將亭外四周的情況觀察的一目瞭然。   那人由方晴川的身後靠近,似乎很怕方晴川知道。這時聽方晴川如此說道,就知道畢竟是瞞不過他了,於是就由方晴川的身後緩緩地轉了出來,低著頭說道:「阿爹,我給你送劍來了!」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子還未長高,卻已給人一種魁梧的感覺。雖然低著頭,好似認錯的樣子,但一雙眼睛卻骨碌碌地轉個不停,完全沒有知錯能改的感覺,而且還讓人覺得他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方晴川轉過頭來,將手中地酒杯放在那木製的小几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少年,就如會放光一樣,卻並不說話。   那少年並不是別人,正是方晴川的獨生兒子方問天。   他見方晴川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猶如有穿透能力一般,讓他好生的不自在,連忙站直了身子,中規中矩地,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方晴川盯了他一回兒,淡淡的道:「只是來送劍的?」   方問天的頭低得更加厲害,低聲到:「我還想來看看!」   方晴川看著他那酷似玲瓏的雙眼,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來看就來看吧,又何必找諸多借口?」   方問天立即將頭抬了起來,道:「阿爹不生氣?那太好了!來,阿爹,我給您斟酒!」   他見方晴川不生氣,膽氣頓時又壯大起來,笑嘻嘻的轉到方晴川的對面,將手中的一柄長劍往小木幾上一擱,提起酒壺酒換換的往酒杯中斟酒,一邊問道:「阿爹,那黃埔拜月到底有多利害,我見二叔他們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   方晴川人由他將酒杯注滿,卻並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呆呆地看著亭外山下的樹林,這些樹林在山風地吹拂下,一浪一浪的,極為壯觀。好半響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帶劍來嗎?」   方問天要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那日阿爹閉關出來之後,我就覺得有些不同了,但到底那裡不同,我卻說不上來。」   方晴川微微一笑,說道:「很好,其實以你的修為來說,能看出我的不同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二十年前的時候,我剛好二十歲,但卻已經得了一個無雙神劍的稱號。」   方問天興奮的說道:「我知道,那時阿爹剛出道,立即將黑道七煞星殺了五個,廢了兩個,無雙神劍的稱號就響遍了整個江湖。」   方晴川淡淡的道:「是你二叔告訴你的吧?」不待方問天回答,又繼續說道:「其實,我的名號響遍整個江湖,固然與我殺掉當世臭名昭著的黑道七煞星有關,但是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卻是我是武林第一奇人,蒼穹道人的弟子,也就是說,就算我當時沒有做過甚麼大事,我的名氣也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方問天不知到為甚麼方晴川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只能靜靜的不知道如何接口。   夕陽更加西垂,散發出通紅金亮的餘暉,將方晴川父子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遠遠的投映到亭後的山谷之中。幾片薄雲輕輕的飄蕩在夕陽的旁邊,在陽光的映射下,鑲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金黃色的美麗的金邊,使人有一種如在仙境的感覺。那幾隻無名的小鳥彷彿絲毫不覺黑夜將臨,仍在天空盤旋飛舞,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方晴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伸出右手,輕輕地將無雙劍拿在手中,歎了一口氣,說道:「老朋友,我們也有十四年不見了吧?」   他那說話的口氣,彷彿那柄無雙劍真能聽得懂他說話一樣。   方問天見方晴川一將無雙劍拿在手中,本似文弱書生的樣子立即一掃而空,雖然還是軟軟的坐在小木几旁,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發出異樣的光芒。   方晴川拂試著劍上的塵土痕跡,雙眼的光芒漸漸地沉迷,陷入了往事的記憶之中。   這柄劍是他的恩師蒼穹道人在他滿師的時候送給他的,當時叫作翔天劍。但是在他下山後的第三天,他就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就是他以後的妻子--玲瓏。   當玲瓏決定嫁給他的時候,方晴川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彷彿在夢中。於是,他就將他們定情的這個小亭命名為玲瓏亭,玲瓏亭也是方晴川和玲瓏經常遊玩的地方。   可是,由來好夢最易醒,這樣神仙眷侶的生活之維持了短短的五年,就在方問天七個月大的時候,玲瓏得了七陰絕脈症撒手西歸,在那時,方晴川第一次為自己學武而感到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去學醫,而要去學武?   如果自己是學醫的,那麼可能就有能力救玲瓏了,而不會望著玲瓏逐漸失去的生命而束手無策。   「晴川,不要難過,其實,我們能有這五年的緣分,說明上天對我們已經不薄了,你還要奢求什麼呢?」看著手中的劍,方晴川彷彿又聽見了玲瓏那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這一生能與你相守五年,是我最大的幸福,因此,就算我馬上死掉,我也很感謝上天了,無怨無悔。」   玲瓏的聲音越開越低,方晴川的心越來越痛,不知如何是好。   玲瓏又繼續說道:「晴川,不要難過,我的丈夫是一個從不流淚的天下無雙的英雄。還記得我為什麼將你的翔天劍改成無雙劍的嗎?」   方晴川垂淚道:「記得!」   玲瓏的臉色漸漸的變白,聲音也漸漸的變弱,但她還是說道:「那麼,你說給我聽一聽!」   方晴川緊緊的摟著玲瓏瘦小的身軀,覺得只要自己一放手,就將會永遠的失去她。   「因為我是方晴川,是玲瓏心中天下無雙的方晴川,就連我手中的劍,也是天下無雙的神劍,因此叫做無雙劍。」   玲瓏仰頭望著頭上的小亭,那金黃色的陽光自亭子的邊沿處斜斜地投射進來,照在了玲瓏蒼白的臉上,那種蒼白,越發的使方晴川感到心痛。   「晴川,你看!」玲瓏喘著氣歎道:「今天的夕陽多麼美麗啊!雖然夕陽總是短暫的,但能擁有這樣的美麗,也是極為幸福的事了。」   方晴川仍舊盯著玲瓏的臉,一瞬也不捨得離開,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口中卻說道:「是的,今天的夕陽是非常美麗的。」   玲瓏收回了目光,將目光轉到了方晴川的臉上,臉上突然出現了一股紅雲,好似她突然之間恢復了生氣,他伸出右手憐愛的撫mo著方晴川的臉,輕聲的說道:「晴川,你怎麼還要難過呢?你可知道,你這個樣子我很不放心的。可憐的晴川!」   方晴川只覺得心如刀絞。   玲瓏看著方晴川,目光中充滿著憐愛,說道:「晴川,你覺不覺得我們和這個亭子很有緣,我們的相識,我們的定情,還有我們的許許多多的事都發生在這個亭子之中。我好喜歡這個亭子!」她喘了幾口氣,又繼續說道:「晴川啊,你最心愛之物是那把劍,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無雙劍,而我最喜歡之物是這個亭子,你也給它取一個名字吧!」   方晴川抬頭看了看這個小亭子,只覺得自己和玲瓏與這個亭子果然很有緣,自己與玲瓏的許許多多的事都發生在這個亭子之中,這個亭子可以說已成為自己與玲瓏一生的感情見證。   玲瓏喘息著又道:「千萬不要敷衍了事阿,這可是我們兩人的事!」   方晴川輕輕地將玲瓏的頭摟入懷中,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就將它叫做玲瓏亭吧!」   玲瓏將頭由方晴川的懷中抬了起來,雙眼充滿著喜悅,散發著興奮的光芒,顫聲說道:「玲瓏聽!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終於完全停下來,將頭軟軟的垂了下去,無聲無息了。   天空依然晴朗,西邊的太陽依然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可是方晴川卻覺得這一切都已毫無意義了,他的天地從此已失去晴朗,陽光和一切的美麗。   方問天靜靜的立在方晴川的身前,他知道方晴川又沉入了往事的回憶之中,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方晴川忽然回過神來,笑了一笑,對方問天說道:「天兒,你覺得人的一生到底應該追求些甚麼呢?」   方問天想了一想,說道:「這天下的人多種多樣,每一種人追求的都不一樣,因此很難說清楚人倒底要追求些什麼。」   方晴川笑咪咪的看著他,說道:「好!繼續說!」   方問天抖了抖精神,繼續說道:「所謂十年寒窗,金榜題名,讀書人的夢想應該就是這個一舉成名天下知。」他看了看方晴川,又繼續說道:「又有言道:封王拜相。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他們的人生目標就是這個,或者更甚的還有一統天下之志。」   方晴川又笑了笑,似乎對方問天的回答有點滿意,端起酒杯微微地飲了一口,問道:「那麼我們練武的人呢?」又指了指小几旁的一個小凳子,道:「坐下來再說。」   方問天精神一振,在那張小凳子上斜斜地坐下來,繼續說道:「人們常說,文武第一,武無第二。這句話是很不錯的。練武之人,向來將天下第一看作人生目標,也就是說,練武之人追求的就是天下第一。」   方晴川笑道:「你二叔這幾年號稱中原第一高手,幾乎無敵天下,那麼,他豈不是沒有追求了?」   方問天呆了一呆。   方晴川是武林第一莊「龍首山莊」的上代莊主方雲廷的長子,自幼就送自當時的武林第一人蒼穹道人的門下習武,出道後又連幹了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又接任了龍首山莊莊主之位,風頭之勁,一時無倆,被譽為未來武林的第一人。自從十五年前蒼穹道人坐化之後,方晴川就正式登上中原第一人的寶座,無雙神劍威震天下,龍首山莊也由此成為武林中的一大聖地。   可是,好景不長,十三年前,玲瓏因為七陰絕脈症而香消玉殞,方晴川經受不起這個打擊,終日沉迷於酒杯之中,再也沒有拿過一回無雙劍,無雙神劍的名號從此就迅速的隕落,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裡。   正當人們以為龍首山莊會垮下去的時候,方晴川之弟,龍首山莊的二莊主方晴山卻如彗星一般的崛起,以一柄七旋刀為龍首山莊連退了好幾股強敵,名聲大振。   雖然方晴山名義上還只是龍首山莊的二莊主,但是現在,武林中人一說起龍首山莊的莊主,那一定是指方晴山,而不會是指方晴川。同樣,說起中原武林第一人,也只會指方晴山,不會指方晴川。   方晴川又問:「你二叔這幾年還在努力練武把!那麼他練來幹什麼呢?」   方問天想了想,說道:「二叔的武功還不是天下第一呢!或許二叔想做天下第一高手說也說不定!」   方晴川不可置否,抬頭望往西邊只剩半邊的血紅的太陽,在這極為常見的景色中,像是發現了甚麼不尋常的美景似的,端起酒杯,呆呆的出神。   過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那麼你認為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呢?」   方問天側頭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如果說武功有最高境界,那豈非代表著停滯不前。如果是這樣,那一定是練武人的惡夢。」   方晴川又笑了笑,似乎聽見了一個極其有趣的說法。想了一想,然後笑道:「你這句話,很早以前我對我的師傅說過,現在我給你的答案也和當年我的師傅的答案一樣。」頓了頓,他指著廳外的極致廢物的小鳥,問道:「你說,你能否從這幾隻小鳥身上觀察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方問天轉過頭去,只見幾隻無名的小鳥還在夕陽下盤旋飛舞,唧唧喳喳的鳴叫聲在這寂靜的山谷中顯得無比的清脆悅耳,伴著和煦的山風,碧綠的樹林,構成了一幅非常美麗的彩色山水畫。   方晴川不待方問天回答,繼續問道:「你知道天上有幾類小鳥嗎?」   方問天一呆,不知如何回答。要知這時天色雖然尚未黑下來,但那幾隻鳥兒飛得極高極快,要數清楚他們有幾隻已經很困難了,何況還要分清楚他們有幾類,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方晴川像是知道方問天大不出來一樣,哈哈大笑道:「你今天要回答的問題比我當年的要簡單得多,當年我的問題是要分辨水中的魚兒。其實,以你現在的眼力,當然不可能將這天上的鳥兒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要將它們的飛行軌跡看清楚,那應該不是難事。」   在方晴川說話的時候,方問天的雙眼一直盯著天上的鳥兒,聽了方晴川的這番話,猛的一拍後腦勺,叫道:「我明白了,看它們的飛行軌跡,一,二,三。對了,天上這時共有三種小鳥,雖然我不知道是哪三種,但一定是三種。」不禁歎道:「原來竟然這麼簡單!」   方晴川淡淡地道:「說說看!」   方問天走出玲瓏停,指著天上的鳥兒說道:「這些鳥兒飛得極高極快,我根本看不清楚它們長什麼樣子,但是他們在天上飛行的姿勢和軌跡確是看得很清楚。我算了一下,天上的鳥兒雖然很多,但是飛行的姿勢和軌跡卻只可以分為三類,而同一類鳥兒的飛行姿勢一定是一樣的,那麼,三種飛行姿勢就一定有三類鳥兒。」   方晴川像是很滿意,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得很正確!不光是鳥兒,這天下的每一種生物,甚至是沒有生命的事物,都有它獨特的特性,這些獨特的特性,都有它們各自的優點和缺點,我們的武功,大多是從這些事物的優缺點中變化而來的。你以後學武的時候,只要記住這一點,將會受用不窮!」   方問天大喜,由玲瓏亭外飛串而入,叫道:「阿爹,您願意教我武功了?」   方晴川微微一笑,那表情極是好笑,說道:「我想你這十幾年一定早就想問我,為什麼不教你武功吧?」   方問天在方晴川的左邊坐下,臉色一紅,沒有說話,但那神色卻表明方晴川說得沒錯。   方晴川抬頭望著亭子外的暮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並不說話。過了半響,才緩緩地道:「已經十四年了,這十四年我不准你跟隨你二叔學武,只讓你努力的讀各種各樣的書。你的心中一定很奇怪,我為甚麼要這樣做。」他停下來,在杯子中輕輕的飲了一口酒,笑了笑,繼續說道:「就連你二叔都想不透的事情,你怎麼想得透呢?」   方問天試探著問道:「那麼,阿爹,這到底是為甚麼呢?從小,我看著別人練武,不知有多羨慕呢!現在,就連王管家的兒子都比我厲害。」   方晴川道:「可能你們想不到,其實我也不知道讓你這樣做的原因!因為這是你的太師父蒼穹到人在羽化的時候交待我的。」   方問天一呆,他曾經仔細的考慮過這件事,設想過種種原因,以為方晴川不想讓他涉足江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個原因,不禁問道:「太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方晴川手中端著那個空酒杯會議到:「那年,師傅向我做這個交待的時候,我也問過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師傅只對我說,緣,一切都是緣。」   說到這裡,方晴川停了下來,將手中的空酒杯放在小木几上,方問天忙在就被中斟滿酒。只聽放晴川繼續說道:「現在我已經隱隱的知道原因了,但是我也只能告訴你,緣,一切都是緣!」   還未等方問天反應過來,方晴川忽然起身,說道:「好了,我們的客人到了。」緩緩的走出亭外。   方問天吃了一驚,他這次來這裡,主要是因為方晴川要和天下第一高手,東海天機島島主黃埔拜月決戰,沒想到說著說著話,就把這事給忘了。   這位天機島主四十年前縱橫江湖,未曾一敗,殺得江湖中許多英雄豪傑俯首稱臣,傲視天下,不可一世。   終於在三十年前遇上了中原第一人,方晴川的師父蒼穹道人。那一戰沒人看到,只是此戰之後,黃埔拜月退回了天機島,至今未曾出來過。而蒼穹道人也回到廬山五老峰,從此不再下山,只不過在回程之時收了方晴川為徒弟。   江湖人士對此戰眾說紛紜。   直到十四年前蒼穹到人羽化,而黃埔拜月仍就在天機島不曾復出,人們根據這一點,推測當年之戰其實是蒼穹道人勝了,讓黃埔拜月受了重傷,以致於在蒼穹道人羽化之後仍無能力復出。   可是,就在三天前,方晴川忽然接到了黃埔拜月的戰書,約於龍首山莊的後山決戰,這一下令龍首山莊大為意外。在眾人的眼中,就算要挑戰,也不該挑戰武功荒廢十幾年的方晴川,而應該是如日方中的方晴山。   當時,方晴川之是笑了笑,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涉這件事。就來這後山的玲瓏亭,隨身只帶了幾罈酒,然後三天不曾下山。   龍首山莊本想大舉準備,抵抗外敵,但方晴川下了十三年來的第一個命令,眾人也毫無辦法,要知道他雖然未曾管事,但他卻還是龍首山莊的大莊主,擁有絕對的話事權,莊中之人不敢違背。   由於方晴川整日的喝酒,從小,方問天就與他交流不多,但是畢竟還是非常的擔心,忍不住偷偷的跑了上來,沒想到這一上來,居然和方晴川談了許多話。   方問天走在方晴川的身後,只見方晴川兩隻手各自提著一個紫色的酒罈子,連無雙劍也沒帶,就這麼走了出去。他走路的姿勢也懶懶散散的,彷彿有些醉了一般,步法虛浮。   方問天雖然武功低微(偷學的),但是龍首山莊裡高手如雲,所謂近得寺廟會唸經,他也看得出方晴川這樣的步法姿勢中,與不會武功的人一樣,全身皆是破綻,不禁暗暗的擔心。   就在這時,山下的山莊中傳來了一陣清嘯,接著有人說道:「黃埔先生大駕光臨,晚輩方晴山在此恭候多時了!」   玲瓏亭就在龍首山莊後山的一個小山峰上,距離龍首山莊有四五里遠。這麼遠的距離,這人居然能將聲音遠遠的傳上來,那氣勢直如如萬馬奔騰,隆隆而來。方問天站在玲瓏停這麼遠的地方仍覺得震耳欲聾,心神搖拽。   方晴川笑了笑,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終於來了!」    第二章 三大高手 更新時間2005-10-25 6:59:00 字數:7061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深黑色的夜幕上,無數的繁星不停的閃爍著,在微弱的星光的照耀下,周圍的一切景物都顯得朦朦朧朧的,如仙境一般,沒有絲毫的真切感。清脆的鳥鳴早已消失無蹤,轉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風味的蟲鳴聲,配合著遠處起伏不定的山峰暗影,不由得使人產生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另一個聲音在這幽靜深遠的環境中有人響起:「有勞方二莊主久候了,黃埔拜月愧不敢當!」   這人的聲音在群山之中悠悠蕩蕩,來回縹緲,方問天居然聽不出這個聲音來自何方,距離有多遠,只覺得彷彿既在耳邊迴盪,又好像來自於無盡的天涯,讓人覺得怪異至極。   在夜幕的籠罩下,兩道人影由山下的龍首山莊奔出,飄飄然,施施然,彷彿是兩個人突然興致大起,在山間散步一般,悠閒自在,但速度上卻又風馳電掣,極為驚人。   人影飛速的奔近,當奔至離方晴川約兩百步的時候,兩道人影突然一緩,行走的樣子仍然如同閒庭信步,但速度上卻產生了極大的差別,如此大的差別,這兩人卻變換得自然無比,就好像是想當然之事。   在滿天繁星的照耀下,方問天見並行而來的兩人中,左邊的一人約三十餘歲,個子普通但體魄卻極為魁梧,一柄單刀緊緊的負於背上,雖然沒有特意表現什麼,卻讓人自然而然的感覺他一定是刀不離身。遠隔兩百餘步,這人一身強力的霸氣仍隱隱的壓迫過來,讓人的心裡不由得產生一種屈服的念頭:這人還是不要抗拒的好。   雖然在夜幕下遠遠的看不清樣貌,方問天對這人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人就是方問天的二叔:方晴山。   對於另外一人,方問天不認識,但當方問天能看見兩人的時候,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這人的身上了。   這人和方晴山並行而上,一身的粗布白衣,在夜幕中顯得特別的醒目,讓人懷疑如此醒目的白亮的顏色是否真是他的那身白衣所發出來的。   「難道這人就是黃埔拜月?相比倒是這樣的年輕!」   方晴山那無邊的霸氣持續的散發而出,這人近在咫尺,卻似絲毫未覺,在起伏不平的山路中,一步一步的跨出,那種自然而又平靜的神情,彷彿是在仲夏的傍晚,在林蔭小道下散步一般,悠然自得。   方問天站在方晴川的身後,深秋的夜風輕輕的吹拂在他的身上,涼爽的感覺由他的身體漸漸的侵入他的心靈,他本來還比較緊張的心情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立刻,他感覺到一股寒意侵襲過來。   這股寒意並不是來自於涼爽的秋風,而是來自於眼前的這個穿白衣服的人。而且,這股寒意並不侵襲方問天的身體,卻直接侵襲入方問天的心靈。   這人一步一步的向玲瓏亭靠近,方問天就覺得心中的寒意就一步一步的加深,這種直侵心靈的寒意彷彿讓人置身於七軍萬馬之前,又彷彿置身於斷頭台之上,那種恐懼的意識猶如千斤巨石一般,緊緊的壓在訪問天的心頭,霎時,方問天好像感覺到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跨入了鬼門關。   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在方問天的心裡升起:這個人不是人!   正當方問天快支持不住的時候,一道暖流自方問天的心裡升起,那該死的寒氣在霎時之間無影無蹤了。   方問天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只聽方晴川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問天,你到亭子中去歇著!」然後就覺得全身一陣輕飄飄的,當他頭腦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安安穩穩的坐在玲瓏亭中了。   方晴山和黃埔拜月同時踏上了玲瓏亭前的平台,望著眼前這個實際年齡近八十歲卻只有四十來歲樣子、一襲白衣的成名前輩,不由得暗暗地談了一口氣。剛才從龍首山莊至玲瓏亭的這段路程中,他和黃埔拜月並肩而行,一直在尋找出手的機會,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黃埔拜月在舉手投足之間均達到了完美的境界,渾身上下居然找不到半點破綻。一個人的身手竟然能達到如此完美的境界,方晴山連想都沒想過。   而且,黃埔拜月沒有任何做作、卻能產生凌厲無比的讓人如面臨死亡境界的陰寒的氣勢,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形成一種抗拒卻又覺得無法抗拒的念頭,他的這種讓人心靈莫名恐懼的氣勢彷彿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別人他威臨天的存在。   但是,就站在黃埔拜月面前的方晴川卻好像絲毫未覺。   方晴山這時才發覺自己與方晴川的巨大的差距。   與黃埔拜月無時無刻地發出提醒別人自己存在的氣勢相比,方晴川恰好相反,他完全沒有任何存在跡象。   要知道,武功修為達到方晴山這樣的境界之後,心靈的感覺往往要比五官的感覺要真實的多,就算閉上眼睛,敵手的一舉一動都莫不瞭然於胸。可是,明明就看見他站在面前,但是當方晴山閉上眼睛的時候,感覺方晴川彷彿自自己的面前憑空消失了,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甚至沒有體液的流動,一切的生命跡象都完全消失。   這是不可能的事!卻出現在了方晴山的面前。   玲瓏亭前的平台寬約數十丈,平台的邊沿向著玲瓏亭的一邊是峭壁,峭壁上光禿禿的飛猿難攀。在遠離玲瓏亭的另一邊是一個深谷,雖非懸崖,卻也陡得異常,幾株松柏之類的樹木稀稀落落的張在岩石間,秋風輕輕的吹拂,在寂靜的夜幕下發出的沙沙聲伴著松林中的蟲鳴聲顯得特別的響亮悅耳。一輪新月如鉤,不知何時悄悄的升上了夜幕中,靜靜的撒下薄薄的一層銀色的光芒,給深秋的夜色籠罩上一種難得一間的清新的氛圍。   黃埔拜月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深秋的夜色中悄然響起,不必吐氣揚聲,卻字字清晰入耳:「自從三十年前與蒼穹真人一遇之後,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今天的到來,既心焦又惶恐,生怕三十年來白等一場,今日得見方兄的英姿,才知不需此待!」   說著,自登上平台的小徑的入口輕輕的向這方晴川跨上了兩步。   方問天遠遠的坐在玲瓏亭中,只看見父親、二叔和黃埔拜月三人成三角形站著,絲毫感覺不出其中的異樣。這時候黃埔拜月給他的印象只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秀士,再也感覺不到那股鋪天蓋地的恐怖的氣勢。   方晴山身在其中,感覺在其中,無法控制的湧出傾慕之情。黃埔拜月說出短短的幾句話,深刻的表現出他對這一戰的渴望和必勝的信念。同時,看似靜靜而立的身形卻連著微微的晃動了十七次,極力的尋找這出擊方晴川的方位。方晴川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微微的晃動十七次,恰好將黃埔拜月的移動抵消掉。如果只看方晴川和黃埔拜月之間的相對位置,則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曾移動過。   然後黃埔拜月輕輕的跨上了兩步,渾身散發出的那種凌厲的氣勢突然一收,方晴山只覺得全身頓時一輕,緊緊繃住的神經立刻鬆弛,舒服無比。但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黃埔拜月的無與倫比的氣勢並沒有消失,而是如蠶絲,如布匹一般捲向了站在黃埔拜月正面的方晴川。   可以想像,這時壓在方晴川身上和心靈的壓力該有多麼的龐大。在這麼龐大的氣勢的緊鎖之下,如果方晴川的動作有任何的空隙,必將引起黃埔拜月無情的連續的攻擊。   方晴川卻仍然好像絲毫未覺,在黃埔拜月輕輕跨出兩步的時候,他自然的將手中的酒壺拋出,酒壺劃過一條弧線,恰好落到跨上兩步的黃埔拜月的手中,讓人覺得好像是黃埔拜月跨上兩步去接那飛來的酒壺一樣,一切配合得恰到好處。   方晴川背著雙手,轉過身去,悠然的向這廣場中心邁著腳步,啞然笑道:「我與黃埔先生不一樣,我是十四年前才知道師尊和先生的約鬥,因此,我比先生多快樂了十多年。黃埔先生能在背負沉重的心靈負擔的同時而達到『納天地於自身』的境界,從此無需外求,已成『至人』,實在令在下佩服不已!」   方晴山心神巨震,方晴川寥寥數語就點出了黃埔拜月那傳說中的境界,顯露出絲毫不遜的高明的眼力,語氣淡然,說明黃埔拜月纏繞在他身前身後的凌厲的氣勢對他根本沒有影響,也顯露出足以與黃埔拜月相抗衡的實力。   黃埔拜月隨著方晴川悠然的走向平台的中心,兩人同速而行,就好像是多年的朋友在一起交心談天,極為自然。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在這淒冷的夜色中迴盪:「方兄太過客氣了,以方兄此等年紀,竟然能『融自身於天地』,無我無他,無內無外,真是令人欽佩。就是不知方兄能否以自己的能容,克制我的無量?」   方晴山的修為雖然不如方晴川和黃埔拜月兩人,但也相去不遠,兩人的幾句對話讓他心潮澎湃。黃埔拜月先是以奇妙的身法想強行攻破方晴川的防禦圈,卻被方晴川以同樣的身法給化解掉,黃埔拜月又以強大的氣勢來壓迫方晴川,但方晴川卻似絲毫未覺。在兩擊無功之後,黃埔拜月緊接著就以語言來展現高明的眼力和強大的實力,想以此來破壞方晴川與周圍環境完全融合的圓通如意的心境,方晴川馬上以同樣的方式加以還擊,展現出絲毫不讓的實力。   從兩人見面以來的短短的時刻,未動一手一腳,卻已經驚險萬分。   方晴山知道,若是兩人中有任何一人的心靈或精神出現絲毫的空隙,那就將注定敗亡的結局。   高手過招,不能有一丁點的偏差。   方晴川停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微微笑道:「黃埔兄好像太過自信了吧!須知萬事萬物,莫不來源於天地造化,源自於他而終究回歸於他,想以一己之利而抗衡天地造化,畢竟是妄想。黃埔兄以為然否?」   方晴山的心中好生的佩服,就這幾句話,方晴川已經深深攻入黃埔拜月的心靈,指出黃埔拜月雖已經至『納天地以自身的境界』,但畢竟仍是一己之力,難與天地造化相抗衡,還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黃埔拜月向著方晴川跨出兩步,將手中的酒壺湊到嘴邊,狠狠的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歎道:「真是好酒!方兄這十幾年來過得如此寫意,好生令人羨慕。」他停了一停,繼續說道:「後天地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亡而知天地之終,天地循環,盡在體中,天地之力,隨手而擁。我雖非天地而天地盡在我胸。」   方晴川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只是向後跨出了一小步。他這時正處在黃埔拜月強大氣勢的籠罩下,這毫不起眼的一小步,卻是黃埔拜月的氣勢猛漲,如潮水般的向他壓過去,頓時四周寒氣大盛,但是立刻,這股強烈的可以開天闢地的氣勢就好像遇到無底洞一般,在一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這個無底洞就在方晴川的身上。   方晴山心神巨震。   打從一開始善攻的黃埔拜月就步步緊逼,猛烈而主動,善守的方晴川則以退為進,以柔克剛,輕而易舉的就將黃埔拜月的強烈攻勢化解於無形之中。   方晴山只覺得熱血沸騰。   本來以方晴山如今的修為,已經很難找到相符的對手,已經逐漸體驗到對手難尋得寂寞感,這時眼前卻出現了兩個比自己更加高明的高手,展現出來的高深莫測的修為令他戰意盎然。更何況方晴山的「戰龍心法」本來就是遇強則強,以意推力。   「鏘!」   方晴山的右手微微一舉,他背上的單刀脫殼而出,輕輕的落到了他的右手。然後單刀斜斜向天而指,霸絕天下的氣勢席捲而出,將方晴川和黃埔拜月統統罩在其下。   方晴川啞然一笑,說道:「看來有人比我更加手癢!」   黃埔拜月將手中的酒壺扔給方晴川,也笑道:「正好,我對『戰意神刀』也是有一點興趣的,只是不知我這一身老骨頭能不能扛得住。」   方晴山單刀斜持,緩緩的舉上頭頂,臉色沉重,左手也緩緩上移,終於和右手共同握住了刀柄,強烈的殺氣立即轉移方向,全部壓向了黃埔拜月,左腳向前跨出一步。   「噗!」   方晴山那看似輕輕的一腳竟然發出一聲極為沉悶的響聲。   「晚輩出道之時,前輩已歸隱山林,在下常常以此為憾。今日能以前輩放手一搏,雖死無憾!」   方晴山的幾句話,既表現了自己對此一戰的渴望,又表現了對死亡的無畏,配合他那凌厲的殺氣,顯示出他必勝的信心。   方晴川仰面喝了一口酒,後移兩步,退出兩人的氣勢之外,不願自己的存在而影響兩人之戰的結果。須知兩人的招式已無多少高下之別,所拼的只是氣勢和實力,這之間只要有少許的變動因素,必將影響兩人之間的戰果,而這卻正是拚鬥中兩人都不願意出現的情況。   「噗!」   方晴山單刀高高的舉過頭頂,又跨出了沉重的一步。   殺氣狂飆!   地上的落葉無風而動,慢慢的盤旋而起。   黃埔拜月悠然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互換一招,二莊主以為如何?」   「噗!」   方晴山跨出了第三步,氣勢直線飆升。   卻不知這時方晴山的心中正暗暗驚疑。   他出刀之後,向著黃埔拜月連跨出了三步,他每跨出一步,氣勢便上升一個階層,一連三步,氣勢狂飆,已接近他實力的巔峰。如果再向前跨出,那麼它的這一刀將發揮出超越他的真實實力,威力將無與倫比。   可是他那龐大的氣勢席捲過去,竟然未遇到一點相抗衡的力量,黃埔拜月居然如方晴川一樣氣勢全無,也不受別人氣勢的影響。   枯葉越旋越快,越旋越多,漸漸的向黃埔拜月的身前飄去,彷彿一群游魚一般在黃埔拜月身子的周圍為成立一個小小的圓圈,緩緩的飄動著,景像極為詭異。   黃埔拜月雙手自然的方在背後,仰面而立,面帶微笑,穿著白衣的修長的身影與深黑色的夜幕融合得絲絲入扣,彷彿恆古以來就已站在這裡一般,令人感覺任何來破壞這種和諧的行為都是一種罪過。   「噗!」   方晴山終於跨出了他的第四步,心神一震。   他持刀的姿勢絲毫未變,氣勢在他踏出第四步的時候持續狂飆上升,但在同時,黃埔拜月那冰寒的、龐大的、令人莫名恐懼的凜冽氣勢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如一堵透明的高牆住擋住了方晴山前進的道路。   此時方晴山離黃埔拜月還有一丈多遠,只要再上前兩步,方晴山就可以放手攻擊了。但這小小的兩步,對方晴山來說,卻好似隔了萬水千山,遙不可及。   要像黃埔拜月那樣把由武功、環境、心靈相配合而發出來的氣勢控制的像功力一般圓轉如意,方晴山自問還辦不到。   黃埔拜月依舊絲毫未動,那些圍繞著他慢慢旋轉的枯葉繼續旋轉著,一切都沒有改變,對於黃埔拜月來說,時間好像在此停住了。   方晴山知道自己和黃埔拜月相比較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他絲毫不覺得氣餒。他修習的「戰龍心法」的遇強則強的特性,反而令這使得他覺得戰意盎然,熱血沸騰,全身各處彷彿都燃燒起來。   方晴川靜靜的立在一旁,手持酒壺,慢慢的品嚐著酒壺中的烈酒,對旁邊的兩人連看也不看一眼,一臉落寞的神情,彷彿根本沒有這兩人的存在。   方問天呆在玲瓏亭中,感覺到平台中緊張的氣氛,再加上剛才的可怕的感覺記憶猶新,使得他再也不敢他出玲瓏亭一步。   「噗!」   沉悶的聲音繼續響起。   方晴山臉色凝重,彷彿負著千斤重擔,極其緩慢的踏出了比之前四步艱難萬倍的第五步,以極為強大的氣勢和威力硬生生的擠進了那堵無色透明的、陰寒的暗勁牆中去。他手持單刀的姿勢依然未變,精神高度凝煉,四周秋夜的蟲鳴聲自他耳中漸漸的消失,直至於無。這時,在方晴山的眼中,只有如一座高山一般聳立在眼前、巍然不動的黃埔拜月。   單刀的刀氣暗湧,破入黃埔拜月的氣勁中,傳出嗤嗤的聲響。單刀的刀鋒上發出微弱的光芒,刀鋒微微的顫動,光芒在深黑色的夜幕下不停的閃爍,格外的顯眼。   黃埔拜月依舊不動。   在他身旁盤旋的枯葉突然凝住不動,平均的分佈在他的全身各處,這數十片的枯葉在無絲毫憑借的情況下動也不動的凝在空中,如此詭異的景象令人感到十分的震撼。   方晴山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活埋了一般,四周傳來無窮無盡的巨大的壓力,無數的恐怖的幻象不斷地浮現在他的心中,持續的破壞著他的心靈,消磨著他的自信。   想不到黃埔拜月只是氣勢就有如此的威力。   「噗!」   方晴山以堅毅的韌性,強忍著心靈沉重的壓力和對他心境的干擾,踏出路了他艱難旅程的最後一步。   平靜的秋夜在突然之間狂風驟起,積蓄了六步的強大氣勢單刀,帶著似乎要將天地撕裂的強大威力,向著黃埔拜月的面門直劈而下。   這一刀流暢的而產生的暢快的感覺令方晴山相信,就算眼前立著的真是一座高山,他也能將它一刀劈成兩半。   單刀在黃埔拜月強大的氣勁中急速運動,刀鋒傳出撕裂虛空一般的刺耳的破空聲,打破了秋夜的寧靜。   單刀急下。   黃埔拜月沒有出手,也沒有出腳,他的全身上下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絲毫的動作,他似乎正沉迷於迷人的夜色中。但是凝固在他身邊的枯葉卻在同一時間一起向著他的面們湧去。   單刀到了黃埔拜月的面門!   枯葉到了黃埔拜月的面門!   刀葉相觸!   「蓬!」   以刀葉的觸點為中心,強烈的氣勁如狂風般爆裂而開,現場塵土飛揚,灰濛濛的一片,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的混亂。   同時方晴山的身影從混亂中急退而出,兩手空空如也,那柄劈出驚天地、泣鬼神一刀的單刀已經不知何處去了,與他剛才前進時的速度和威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晴山敗了!   方晴山一直退到他出刀的位置方才止住,即使在夜幕之下,也能看見他那微微泛白的臉色。卻聽他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之極!」   氣勢之盛,沒有絲毫因戰敗而氣餒之意。   黃埔拜月依然站在原來的位置,剛才那無與倫比的一招居然沒有令他移動一下位置。   混亂漸漸消散,在他的周圍鋪了一地的枯葉碎片,以及碎成幾段的單刀。   那一招的結果是:黃埔拜月的枯葉碎,方晴山的單刀碎,黃埔拜月紋絲不動,方晴山受傷急退。   黃埔拜月輕輕的拍拍身上白色的長衫,笑道:「二莊主以至刀意的及至,可惜仍是以刀為意,而不能以意為刀,否則,我將不會如此輕鬆。看來,我的這一招只好在二莊主身上記下了。」   方晴山臉色一凝,恭聲道:「多謝!」自行走到玲瓏亭邊盤腿席地而坐。    第三章 驚天動地 更新時間2005-10-25 20:06:00 字數:7628  深秋的夜晚越是晴朗就越是寒冷,天上的星星依舊不停的閃所,就好像無數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自夜空向下觀察著下方正要進行的決鬥。   黃埔拜月目送著方晴山於玲瓏亭前坐下,這才緩緩的轉過目光,看向了剛才在方晴山進攻之時一直側目沉思的方晴川,身上冉冉的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在深秋的夜幕下閃所跳動,使黃埔拜月整個人彷彿置身於火焰中一般,偏偏他又無絲毫痛苦的神色,整個情形顯得怪異絕倫。   依舊是那明明是黃埔拜月口中發出、卻又彷彿是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的自整個環境中響起:「方兄在剛才片刻的時間內,竟然能由我的氣勢中得到新的境界,真是高明,但是不知能否破我這一招?看招!」   一拳擊出。   這一拳極為普通,彷彿是一個普通莊稼漢一般笨拙而可笑。連坐在一旁的方晴山也看不明白,黃埔拜月怎會出這樣的拳?   正自方晴山疑惑不解時,一震悶雷般的隆隆聲彷彿有天際隱隱傳來,方晴山臉色一變。   黃埔拜月的這一拳並沒有任何威力,只不過是將手握成拳,手臂伸直罷了。可是這時候他的身上卻起了巨大的變化。   只見籠罩他全身的那道火焰般的紅光開始變化,那道紅光本來彷彿火焰一般翻騰閃耀,又好似流光一般圍繞著他的全身緩慢而均勻的流動。這時那道紅光卻迅速地往黃埔拜月伸直的手臂上流去。   只流進不流出。   黃埔拜月身上的紅光漸漸的暗淡下來,手臂上的紅光卻越來越亮,同時隆隆的如悶雷一般的聲響也隱隱的傳來。   狂風驟起,將整個山谷籠罩其中,而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卻連衣擺和髮絲也沒動一下。   黃埔拜月的這一拳居然達到了令風雲變色的地步。   方晴川左手握著酒壺,右手自然的撐在地上,屈膝而坐,雙目斜斜的望著天空,靜靜的,周圍的變和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讓人感覺彷彿整個宇宙中只剩下他一個人一般,孤寂而永恆。   黃埔拜月拳上發出的紅光越來越強烈,紅色的光芒越射越遠,漸漸的將夜空中的星光也掩蓋了,就好像黃埔拜月的手中握著一個太陽。   然後紅光脫手而出。   黃埔拜月這才真真正正的擊出了一拳。   如果說方晴山剛才的一刀霸絕天下,那麼黃埔拜月的這一拳就毀天滅地。   以人的能力,竟然能發出如此非人力所能抵擋的拳,方晴山以前連想都沒想過。   方晴山的臉色不得不變。   黃埔拜月自從登上玲瓏亭前的平台之後,雖然氣勢驚人,無與倫比,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了他傳說中三十年前的實力,但是當他的這一拳擊出之後,方晴山這才知道剛才自己能夠全身而退是多麼的僥倖。要是剛才自己一刀劈下去的時候,黃埔拜月就已這一招加以反擊,那麼自己不光是戰敗的問題,而是必死無疑。   這是至猛至剛的一拳。   那道紅光帶著悶雷般的隆隆聲響,以毀天滅地的威勢,如流星般的衝向前方安然而坐的方晴川。   方晴川依舊斜斜的望著天星空,動也不動,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悠然自得。   紅光呼嘯而至,玲瓏亭中的方問天幾乎要叫出聲來,然後方晴川就消失了。   離奇的消失了。   幾乎在同時,方晴川又出現在了黃埔拜月身後,手中的酒壺不知何時變成了寒光閃爍的無雙劍。   方問天張大了口。   方晴山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叫道:「這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一個人的武功無論有多高,也無法違反大自然的定律。要想從一個地方已到另一個地方,必須經過加速、移動、再減速停止的過程,而方晴川從黃埔拜月的身前移動到黃埔拜月的身後,完全沒有經過這個過程。   他是從一個地方直接消失,又從另一個地方直接出現,完全違法了人們所知的自然規律。   黃埔拜月面對眼前如此的奇景,微笑的面色絲毫不變,右拳收回,與左手並於胸前,兩隻手掌如水波一般連續波動,那奇異的技巧讓人歎為觀止。   就在黃埔拜月的雙手收於胸前,奇異波動的時候,那團擊在空處的紅光突然一轉,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帶著隆隆的如悶雷般的響聲,威勢絲毫不減,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像著身後的方晴川衝去。   方晴山心中狂震。   方晴山的武功走的是剛猛一路,深知像黃埔拜月擊出的那樣剛猛至極、全力出擊的一拳,在出拳之後是沒辦法再加以控制的,黃埔拜月卻輕而易舉的將如此剛猛的一拳控制的圓轉如意,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方晴川對此情景卻好像早在預料之中,淡然一笑,右手中的無雙劍輕輕的在身前一畫,一道薄薄的、淡淡的、銀色的光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前,在那團呼嘯而近的紅光的映襯下,顯得若隱若現。   紅光奔至,光芒接觸,悄無聲息。   方晴川身前的銀色的光芒有如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開始波動起來,波光粼粼之後,紅光彷彿巨石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將那片銀色的光波染成了火焰般的紅色。   整個環境突然一靜。   黃埔拜月極為暢快的大笑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之極!」   這卻正是方晴山剛才說過的話,只不過黃埔拜月說起來也一樣的豪氣萬千。   方晴川的聲音終於緩緩地出現在這寂靜的環境之中,若隱若現,縹縹緲緲,與黃埔拜月那不知方位的聲音又別有一種韻味:「黃埔兄納天地之力於己身,又聚己身之力於一拳,當真是驚天動地,可惜人力畢竟有時而窮,無法容納如此強大的力量,因此不得不立即發出去,否則將傷及自身。黃埔兄這樣的功夫還是少用得好!」   說話間,方晴川身前的那片火紅色的光芒依然如水波一樣蕩漾不停,光芒一點也沒有消退。遠遠望去,彷彿是一片微型的火海,在深黑色的夜幕的襯托下,顯得絢爛艷麗。   方晴山心中恍然大悟。   就如方晴川所說的一樣,人力畢竟有時而窮,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黃埔拜月之所以能發出如此超越人體極限的一招,是因為他的修為已經達到能自由吸收自然造化中無處不在的神秘莫測的隱秘能量,那麼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將攜著天地之威而來。   如此威力,誰能抵擋!   可是如此多的能量,渺小的人體畢竟是無法容納的,必須立即將此龐大的能量擊出體外,否則能量反噬,將會形神俱滅。   方晴山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   這幾年方晴山的武功已至人體之極限,雖然刻苦不斷,但仍然難有較大的進展。此時在這裡發現了另一個境界,對他的武功進步將有莫大的幫助,得益匪淺。   可是知道歸知道,要想真正的達到這種神秘莫測的境界,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黃埔拜月對於方晴川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胸前那如盛開的ju花一般的十指繼續不停的波動,神態極為淡然,微微笑道:「方兄融自身於天地,以區區人力而操控天地之大力,那也不是無窮無盡之術。我們既然來自於天地造化,勢必無法真正等同於它,能從其中得到些許好處,已是莫大之幸了,何必再有其他的奢望!」   黃埔拜月悠然地說這話,在他的身體上,已經暗淡下去的紅光又漸漸的明亮起來,彷彿是缺柴薪的火堆被人加上了一把乾柴一般,紅紅的火焰熊熊的燃燒起來,將黃埔拜月籠罩其中。   方晴山這才知道,所謂「融自身於天地」,其實就是將自身的功力融入外界神秘莫測的能量中,以個人的功力操控天地造化的能量,達到間接操控天地的目的。   這是一種和黃埔拜月的「納天地於自身」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功法。   兩人這一段對話,均顯示出自己深知對方功法的秘訣,充分地展現出高明的實力。   方晴川啞然一笑,說道:「先生已觸及大道無形的境界,看來我們說的話都是多餘的。那麼,先生對我的這一招有什麼看法呢?」   說完,方晴川身前那片火紅色的光芒立即開始了變化。先是一陣劇烈的波動,接著薄薄的紅色光芒突然裂了開來,分成兩塊,只見方晴川雙手慢慢的擺出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那兩塊光芒自然而然的就化成了弓與箭落到了方晴川的手中,那支箭的中心正是方晴川的無雙劍,無雙劍上也包裹著紅色的光芒。   以無形之弓,射出有形之劍。   剎那間,溫文爾雅的方晴川立即發出了一股與他形象完全不相稱的氣勢,這股氣勢之強大,絲毫不下於黃埔拜月的那股陰寒的氣勢,同時,方晴川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方晴山眼睛都睜大了,世間居然有這樣的武功。   黃埔拜月自上得平台來一直悠然自得的臉色終於一凝,收於胸前的雙手緩緩的展開,他那一身火焰般的紅光在一瞬間化作了兩個直徑有兩尺的火紅圓盾,置於身前。   兩團相距六七丈的不一樣的光芒在不停的閃爍著。   一顆微亮的光芒在不知何時出現在深黑色的虛空之中,如同在深秋的夜晚不該出現的螢火蟲一般在虛空中飄蕩,緊接著又出現了第二顆、第三顆,不一會兒,整個虛空之中似乎佈滿了這樣的光點,與天空中的無數繁星相映成趣,形成了一道絕世難見的奇景。   方問天情不自禁的叫道:「好美麗啊!」   方晴山也不明所以,但多年的修為而產生的直覺隱隱的告訴他:這種現象不是好事。但到底那裡不對,方晴山卻是不明白。   光點繼續在虛空中飄蕩,突然,所有的光點一起閃爍了一下,然後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蜂擁而下。一部分湧向了黃埔拜月的身體,在順著他的雙手流到了那雙火紅的圓盾上,圓盾越發的火紅;另外一部分卻湧向了方晴川搭在那張無形弓上的無雙劍上,無雙劍火紅的顏色略略的淡了一些,但包裹在無雙劍上的光芒卻更加的明亮了,雖然並不刺眼,卻有一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方晴川左腳向前輕輕的跨出了一小步,略略彎曲,右腳在後伸直,雙手用力,大喝一聲:「開!」   在一陣似有似無的嗡嗡聲中,漸漸珵亮的無形弓緩緩的張開。   幾乎在方晴川左腳上前的同時,黃埔拜月的右腳也微微的踏上了一小步,兩人動作的整齊彷彿鍛煉了千百次一般配合得天衣無縫,叫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鏘!」   當方晴川緩緩張開無形弓的時候,黃埔拜月的一雙直徑兩尺的火紅的圓盾立即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紅光要強上一倍的直徑兩尺的圓盾,紅光吞吐閃爍,隆隆的如雷鳴一般的聲音越來越響。   虛空中的光點漸漸消失無蹤,天空中的無數的繁星也似乎不忍見兩人的戰鬥而不知何時悄悄的隱去了。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那兩團無可名狀的光芒。   在這深秋夜晚的寒氣籠罩之中,方問天仍覺得自己冷汗淋淋。   雖然由於方晴川禁止他學武,使他的武功極為低微,但自小在龍首山莊這樣的環境的熏陶下,眼力變得頗為高明,一個人武功的高低,他能作出極為準確地判斷。可這時方晴川和黃埔拜月所展現出來的武功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打亂了他以前對武功的認識程度。   這是怎樣的威力啊!   以人類的區區血肉之軀,竟然能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實在是匪夷所思。   方問天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方晴山的衣襟,小聲地問道:「二叔,您說我爹能贏麼?」   方晴山臉色凝重,微微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不知道!」   在悶雷般的隆隆聲和似有似無的嗡嗡聲中,一聲不知來自何方的呼嘯聲如同自九天之外響起,先是隱隱約約,然後極為迅速的由弱到強,在片刻的時間中就好像充塞了整個天地,玲瓏亭周圍的環境彷彿墜落到無盡的煉獄中。   方問天坐在方晴山的身後,也覺得眼前直冒金光,彷彿無數雙的手在不停的擠壓著他的全身,難受無比。   就在這時,在方晴川所在的位置突然光芒大盛,方晴川拉弦的右手一鬆,無雙劍帶著明亮的光芒以人眼幾乎不能捕捉的速度向著黃埔拜月風馳電掣的急射而去。   與此同時,黃埔拜月手中的圓盾也紅光滿天,狂亂的環境絲毫不能影響圓盾的威力。   劍盾相觸!   「轟隆!」   萬丈光芒沖天而起,直破雲霄,就好像天上的太陽落到了地面上,照亮了整個天空,數十里外都能清楚地看到這裡的光芒。然後是轟鳴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直讓人認為天空都破裂了一半。最後是狂暴的氣浪四散暴走,捲起無數的塵砂石土,拋上了天空。   傳說中的諸神之戰,不過如此。   狂暴的環境漸漸平息,方問天的雙眼依然閃著白光,雙耳依然隆隆作響。   方晴山卻發現,玲瓏亭已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狂暴終於慢慢的平息,現場環境狼藉一片,無數的碎石沙礫鋪了滿地,似乎地皮都被剷起來一層。   黃埔拜月和方晴川靜靜的立在自己的原地,神態安詳,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只是一直圍繞在他們身上的光芒均起了變化。   黃埔拜月身上的火紅色猶如火焰般的光芒變成了金黃色,強烈和柔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性非常自然的出現在金色的光芒中,令黃埔拜月整個人彷彿沐浴在清晨的朝陽之中,又好像佛祖的聖光籠罩其上,顯得莊嚴而又神聖。在黃埔拜月這個原來殺人如麻的人身上出現這樣的聖光,使方晴山的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籠罩在方晴川身上的水銀般清冷的光芒卻變得更加得晶瑩剔透,沒有什麼光芒射出,卻又讓人感覺不可逼視,使得方晴川整個人彷彿都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好像水晶罩中罩著一個水晶人。   兩人雖然仍是原來的兩人,外貌形態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方晴山心中的直覺卻隱隱的告訴他,這時候的兩人已非原來的兩人了。   這一招對決的結果怎樣,方晴山已經看不明白了,因為這一招四散的餘波都讓人覺得無法抗拒。以方晴山的實力,竟然僅僅能維護他與方問天的安全,玲瓏亭在他無力兼顧的情況下,遭受裡池魚之殃。   四周的環境仍沉寂在剛才狂暴之後的寂靜中,黃埔拜月的聲音悠然響起:「我終於看到了!原來如此!天地造化可真是奇妙絕倫啊!你也看到了?」   方晴川淡淡說道:「拜黃埔兄所賜,僥倖得觀。」   兩人都保持各自原來說話的平靜語速,卻仍掩飾不住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和欣慰之情,就好像一個有收集辟好的人找到了自己一生都尋找的夢寐以求的寶物一般,無比的快慰。而這種快慰之情就來自於他們剛剛對決時的發現。   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方晴山只覺得心中苦澀。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剛見面的時候,兩人所展現的實力和心靈的互攻,方晴山只覺得他們只比自己高上一籌;當他們放手對決的時候,方晴山這才發覺自己原來只是一個井底之蛙;可是在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連他們說話的含義都不明白了,那麼,自己與他們兩人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黃埔拜月輕輕的向前跨上了一步,金色的光芒自然蕩漾,說道:「既然天意如此,方兄準備如何施展這最後一招?」   他次說話的語音並無任何的奇特之處,只是平平淡淡的由口中發出來,絲毫不見剛才絕世高手所擁有的毀天滅地的氣勢,方晴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幾乎不會認為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的就是一招就將自己擊敗的黃埔拜月。   方晴川卻恢復了他一貫的寧靜淡雅的神態,微微一笑,右手輕輕往上空一探,一柄似乎以水晶製作的單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手中,「方纔舍弟與黃埔先生一戰所用的招式,我覺得形神俱佳,既然無雙劍已然消亡,那麼我就以這同樣的一招請黃埔先生賜教。」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黃埔先生又準備如何施展著最後一招呢?」   黃埔拜月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一身孤獨,沒有兄弟,因此,我還是用我最喜歡的拳來告別這個多彩的世界。」說這雙手金光漸漸亮了起來,形成了兩個金色的光球。   方晴川手中短短的單刀如適才方晴山一樣高舉頭頂,唯一不同的只是這不是一把真正的刀,而是一柄流光閃耀的晶瑩透明的刀。這把刀在方晴川的頭頂放出奇異的光芒,越伸越長,漸漸的竟然由三尺長短伸長到兩丈來長,在無風無浪的空氣中發出嗤嗤的聲響。身高僅有七尺的方晴川將長約兩丈的透明的長刀高高的舉過頭頂,整個情形顯得怪異絕倫。   長刀繼續伸長。   黃埔拜月對眼前的景象沒有半點的詫異,微微的閉著雙目,雙拳輕輕的顫動著,那兩個金色的光球隱隱發出隆隆的聲響,越漲越大,光芒越發的亮起來。一會兒,已長到人頭般大小。   光球繼續增大。   方晴山和方問天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奇景,不明所以。   現在的環境異常的平靜,方晴山和方問天心中卻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方晴川手中的長刀一直伸到了近十丈的高空,光華流動,那直聳雲霄的雄偉姿態讓人心神顫慄。   方晴川終於出刀。   十丈長的長刀沿著奇異的弧形軌跡,忽快忽慢的由上而下的劈向了黃埔拜月的頭頂,奇異的速度變化讓人完全沒辦法把握長刀究竟會在何時以何種力道落下,這種無處著力的感覺讓在一旁觀戰的方晴山都異常的難受。   黃埔拜月雙手輕輕一抬,手中的光球一前一後緩緩的升起,迎向了方晴川的長刀。   方晴川和黃埔拜月終於開始了第三次對決。   氣勁相觸,無聲無息。   一道強烈的白光由氣勁接觸的地方激射而出,霎時,方晴山和方問天只覺得雙目刺痛,連忙閉上雙眼。那強烈的白光絲毫不客氣,透過眼皮照射進來,雙眼依然刺痛,兩人連忙用雙手摀住眼睛,那白光竟然透過雙手射了進來,眼睛還是刺痛。兩人無法,只得將頭背過去,這才好一點。   這時,方問天只覺得一道奇異的力量重重的擊到了他的背上,頓時令他動彈不得,那股奇異的力道卻並不就此罷休,由他的背部傳了進去,立即化作一道道滾燙的涓涓細流,順著他全身的經脈急速的流轉,方問天自行練就的一點點微弱的真氣欲要進行抵擋,馬上就被這股熱流以摧枯拉朽之勢給擊退,在沒有半點停頓的情況下,這股熱流迅速的在方問天身體的奇經八脈內運轉了一遍又一遍。   方問天只覺得全身膨脹燥熱,痛苦難當,整個身體猶如要爆裂開來一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這種痛苦使得方問天真的希望自己能快一點死去,好遠離如煉獄般的磨難,偏偏精神卻又清醒無比,連昏迷的跡象也沒有半點,但同時也叫不出一點聲音來。   真是度日如年。   熱流繼續在方問天的身體內急速的運轉,流過手臂,流過頭頂,流過腿部,就好像一個剛來到新世界的活潑的新生命,正在急不可待的探索著自己將來需要發展的世界。   終於,那股熱流似乎已經探索完畢,緩緩的在方問天的經脈中停頓下來,方問天的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異變驟起。   在方問天的那一口氣尚未舒完,那股令方問天痛不欲生的熱流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一起衝進了方問天的大腦。   「轟!」   方問天的腦中響起了一聲比剛才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對決時的轟鳴聲還強烈千百倍的聲響,暈了過去。   方問天如過了幾生幾世的時間,對方晴山來說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當白光亮起來的時候,方晴山只做了幾簡單的動作:閉上雙眼、雙手遮目、背過頭去,然後強烈的白光消失了,消失得極為突然,就像它出現的時候一樣。   方晴山緩緩的放開雙手,當眼睛漸漸適應由強烈光線下突然變得漆黑的環境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整個平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方晴川不見了,黃埔拜月不見了,就連一直在自己身旁的方問天也不見了。    第四章 戰龍心法 更新時間2005-10-25 21:26:00 字數:7600  一縷陽光從窗外斜斜的照射進來,映在了方問天的臉上,使他緊閉的雙眼也覺得通紅一片,十分的不舒服。方問天不由得張開雙眼,床頭那鑲滿寶石的長劍立即將他拉回了現實之中,使他回憶起了一切。   自己居然做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夢。   夢中的阿爹方晴川、二叔方晴山以及黃浦拜月等人均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在夢中記住的無數的武學秘籍和內功心法也沒有半絲的遺忘,對阿爹方晴川和二叔方晴山的關心之情仍然充塞在心中。   嘿!想不到自己在夢中也是姓方,連名字也沒有改變,只不過阿爹倒換了一個人,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二叔。   方問天奇怪的想道。   一切的一切,宛如自己真正的經歷過一般的真實,叫人難以忘懷,這種奇異的感覺,幾乎讓方問天分不清到底剛才自己在做夢還是現在自己在做夢。這使得方問天想起了在夢中學到的一個叫做「莊生夢蝶」的故事,此時此地的情景多麼的相像啊!   什麼是真,什麼是幻?在這個時候方問天覺得可是真的分辨不出了。就好像現在自己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在玲瓏亭暈過去之後所產生的幻覺一樣,叫人無法分辨其真假。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方問天忽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這是他在夢中學到的一句佛教的經典禪語,講人的心境不應該被塵世中的事情所污染。而自己現在的情景卻被夢中的事情所束縛,情形好像更加的糟糕。   但是夢中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方問天感到有點害怕,使他想了這麼久都還分不清自己是現在的方問天還是夢中的方問天。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要想使自己清醒過來。   可是房中熟悉的一切又讓方問天清清楚楚地知道剛才他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儘管這個夢真實的讓人害怕,可是他還是能夠肯定,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自己只是睡了一個晚上,卻在夢中經歷了十四年的時間,從小到大的事情均歷歷在目,這種事情可真是奇妙啊!就好像十五歲的他有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個人生游手好閒,無所事事,還幹了不少的壞事,聲名一片狼藉;另一個人生被禁止練武,卻被要求記住了許許多多的,各種各樣的武學典籍和雜七雜八的書。   相信這世界的人雖然多,能有這種經歷的人恐怕就只有這一個人了!   山中方七日,世上以千年!方問天可是房中一整夜,夢中十四年。   方問天的腦袋經過他這麼一搖,倒也真的清醒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滿滿的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的心情不由得一暗。   昨日從翠花樓回來,立即被重傷的父親抓住,被狠狠地訓了一頓,但是自己居然不顧他的重傷和關心,和他頂嘴。然後就到了自己的房間,蒙頭大睡。而且非常的生氣,就像往常一樣,沒有發覺自己的半點錯誤。   方問天知道以前的他向來便是如此,在以前近十五年的生涯之中,並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他忽然發現以前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壞。   「啪!」   方問天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父親三個月前所受的傷一直沒有好,而且情況好像還越來越糟,而自己卻絲毫沒有關心過父親一下,還常常的惹他生氣。   方問天現在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豬狗不如,「忤孽子」,這是他在夢中學到的一句話,這時候他覺得這句話好像是專為自己準備的一樣,那麼得貼切。   以往的一切一幕幕的浮現在自己的心頭,花天酒地,無所事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些事情他以往覺得理所當然,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這時候他卻覺得羞愧的無地自容。   自己以前居然是一個這麼壞的人!方問天只覺得恨得牙癢癢。還好自己年齡不大,否則將來不知還會做出什麼樣的大惡也說不定。   「啪!」   方問天不由自主地又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裡說道:「打死你這個大壞蛋!」   雖然他這一耳光扇得實在不輕,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減輕自己心中的懊悔,原來傷害自己的親人是那麼的痛苦,而自己這個笨蛋以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方問天心中暗暗地感到有點奇怪,隱隱的覺得自己的心境的變化就是和這個奇怪的夢有關,可是一個夢竟然可以如此的改變一個人,這樣的事情別說別人不信,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和明亮的陽光證明了這時候已經不早了。   方問天從床上坐起身來,心中覺得有點奇怪,要是在平時,小琴早已來給他梳洗了,但是今天已經大亮,卻為何仍不見他的影子。這丫頭不知如何,膽子竟然變得大了起來。這要是在以前,方問天肯定是大發雷霆,讓她幾天的日子都不好過。但他今天卻沒有發怒的感覺,自自然然的將床頭的衣服拿來,穿在了身上,然後下了床。   這時候方問天才發覺,自己竟然好像是照著夢中十四年養成的習慣來行動的。難道夢中的事情也會在現實中變成習慣,這倒真是一件怪事。   暖暖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映在了方問天床頭長劍的劍柄上,劍柄上的寶石立即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照在房中各處,使整個房間變得美麗異常。他從小就很喜歡這種美景,這也是他將這把長劍掛在床頭的原因。   可是方問天這時卻覺得慚愧,他床頭的這把長劍也就只有這個裝飾作用而已。從小到大,方問天都很反感練武,並不是他討厭打人殺人,只不過他覺得練武實在是太辛苦,對於他這個暮雲太子來說,實在沒有必要來吃這個苦,要打人或者殺人,手下多的是,也不必他自己出手。   唉!現在想起來,這只不過是敗家子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推開房門,來到了一個大院子裡。   暮雲城雖然不大,只有十幾萬的人口,只算是一個中等偏小的城市,可是方問天的爹方正校畢竟是一國之主,暮雲王宮倒也不小。而方問天身為暮雲太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單獨的住在這個院子中了。   方問天心裡想道,可惜媽媽死得早,阿爹又經常沒空,不然自己可能就不會這麼早就一個人生活,使自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咦!其實這樣想起來,自己之所以這麼壞,跟自己的家庭也不無關係。   春天的陽光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顯得這麼可愛。天空中幾隻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在碧藍的天空中劃出一條條奇妙的軌跡。   方問天抬起頭看著它們,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夢中的玲瓏亭邊的情景,呆呆的出神。   如果照以往的情況,他肯定已經帶著阿旺阿才等幾個僕人護衛出了王宮,看看有什麼樂子去了。   今天他卻毫無興致,隱隱約約得覺得,今後的方問天可能對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有興致了。   院子中的許多鮮花已經開放,萬紫千紅的互相爭奇鬥艷,在晨風中輕輕搖晃,就好像有意識一般,興高采烈的迎接著春天的來到。微風中的一縷縷鮮花的幽香,迎著方問天的方向撲面而來,使得他精神一振。   這個院子是方問天在十歲的時候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院子中的環境是他父親請人精心佈置過的,院子雖然比不上城西的宴賓園,倒也細緻精巧。自從這院子送給方問天之後,它就成了方問天的私人財產,誰也不能擅自闖入。加上在以前的這幾年,雖然他游手好閒,但是卻並不擅長人際交往,使得他在這十五歲的生涯中沒有交到一個知心朋友,因此,在這個院子中,向來是很清靜的,除了他的丫頭小琴。   想到小琴這丫頭,方問天的心中不由得大干慚愧,她是被自己搶來的。   唉!想到這裡,方問天現在真是不想再提了,這幾年對她實在是不好,以後對她好一點,盡力補償她吧!   方問天回憶著以往的過錯,內心一直處在懊惱之中,這種懊惱的心情是他在以前十五年中從來沒有體會到的。   咦!方問天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感覺,這個奇怪的感覺告訴他:現在的方問天已經不是以前的方問天了,而是夢中的方問天。他現在的人生價值觀已經是夢中之方問天的人生價值觀,與以前的人生價值觀可以說是完全相反,因此,以前方問天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卻覺得荒唐無比。   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啊!居然有這樣的效果。   方問天心中暗暗吃驚,卻又暗暗的高興。不管這個夢有什麼古怪,自己現在的價值觀是非常的好,遠遠的勝於以前的。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角又晃到了天空中的飛翔的小鳥,心中忽然一動,好像心中有人告訴他一般:天空中的小鳥有三種!   他抬起頭來仔細一看,只見天空中的幾隻小鳥飛得極高,也飛得極快,是不可能看見它們的樣子的,可是它飛行的軌跡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經過他的仔細辨認,居然分辨出了這些小鳥的軌跡有三種,如果根據他在夢中學習到的理論,那豈不是就可以說明天空中的這些小鳥就只有三種?   方問天不由得呆了。   這樣奇怪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發呆。   夢中培養了自己的價值觀已經很奇怪了,現在看來,夢中學習到的知識居然可以在現實的環境中應用,那豈不是說自己在夢中記住的那些五花八門,奇奇怪怪的心法也是有用的?如果將它們練成之後,那將成為怎樣的一番光景!   方問天的心咚咚咚的加速起來!而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小腹丹田處竟然好像也有一個春天的太陽一樣的東西,暖洋洋的讓人好生的舒服。而且這種感覺十分明顯,並不是他的幻覺。這竟然是夢中武學秘籍中所描述的擁有深厚內力的現象。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的使心中的激動平復下來,然後他開始意想丹田,以一種在夢中記住的最平凡最普通但是最安全的心法來試著運行丹田中那可能是真氣的東西。   一股熱流由丹田處急速的往上躥了起來,那種強烈的程度,就好像一股烈火一般。   方問天嚇了一跳,心神一份,那股熱流又極快的縮了回去。   自己真的擁有內力了,而且還這麼深厚。做夢居然做出了如此深厚的內力,這是怎麼一回事?還好,這應該不是壞事。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所做的這個夢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它使自己一覺醒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可以說是從思想上、身體上和知識上來了一個完完全全的脫胎換骨。如果不是自己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小時候的事情,真懷疑自己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還好,這個夢只是讓自己往好的方面變化,如果它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那可真是大糟特糟。   方問天定了定神,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以自己心中最熟悉的龍首山莊的戰龍心法的運行方式,默默的試著調動丹田的那股熱流,果然,那股熱流又隨著他的意念由丹田之處緩緩的升起。   方問天壓制著心中的狂喜,保持著心中的平靜,在他夢中的記憶中,戰龍心法講究的是在平靜之中培養戰意,以便在戰鬥之中可以以強大的戰意發揮強大的戰力。本來龍首山莊歷代所傳的戰龍心法共分七層,但是到了自己夢中的阿爹方晴川當莊主的時候,他又在原來七層之後加了五層,使之變成了十二層。可是就連二叔方晴山也只練到第六層而已,方問天心想,除了阿爹方晴山之外,誰也不知道第七層之後會是怎麼一番模樣。   丹田中的熱氣極為聽話,隨著方問天的意念緩緩的升起,沿著戰龍心法的第一層的路線流動著,再毫無阻礙的情況下,完成龍第一層心法的運轉。他不由得覺得奇怪,就他所知,這戰龍心法應該沒這麼容易,據說當年以阿爹方晴山的天縱之才,也花了一個月才完成第一層。而現在自己完成第一層居然毫不費力,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自己的內裡的深厚程度,已遠遠的超過戰龍心法的第一層。   由於內力運轉極快,運轉第一層根本沒有花什麼時間,緊接著,內裡又沿著第二層心法的路線運行而去,這時那運轉的內力卻有了一絲難以覺察的變化,本來在十二正經中緩緩流動的猶如小河一般的真氣,這時候忽然分出了一大部分流入了奇經八脈,這奇經八脈猶如無底洞一般,這麼多的真氣流進去,竟然好像不夠它塞牙縫,完全沒有感覺,這種感覺倒把方問天嚇了一跳。   可是十二正經的感覺卻又大大的不一樣,本來真氣將十二正經塞得滿滿的,這時候忽然去掉了一大半,十二正經中馬上就變得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好生的怪異。   同時,丹田中和十二正經中留下的少許真氣立即以第一層的心法加速運轉,每運轉一圈,真氣就增加少許,每增加少許,同時又有一部分流入那無底洞一般的奇經八脈。就好像十二正經與丹田共同作用,在拚命的生產真氣,同時又將生產出來的真氣放到更加廣闊的奇經八脈中儲存起來一樣。   方問天腦中出現了戰龍心法第二層口訣中的一句話:「正為道,奇為倉;道運而生,倉擴而儲。」這豈不正是自己現在情況的描寫。   方問天心中暗暗歡喜,照現在的這種情況看來,自己只要持之以恆,大概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可以將奇經八脈補滿,從而進軍戰龍心法的第三層:「闊穴」!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練戰龍心法最快的了。   方問天正在暗自高興,忽然樂極生悲。   一股強大道遠勝於原來丹田處千百倍的好似真氣的熱流從方問天的印台處如脫韁的野馬一樣,沿著十二正經奔騰而下,所過之處,猶如火炭燒烤,炙熱難忍,同時也使得十二正經脹痛欲裂,好像要將方問天粉身碎骨一樣。   方問天大吃一驚,照他的記憶中,戰龍心法應該沒有這樣的情況才對,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走火入魔?   正當方問天彷徨無依,不知所措的時候,那股可怕的熱流已勢如破竹的貫通了所有的十二正經,所到之處,便如長江黃河氾濫一般,將小小的十二正經和丹田氣海擴大了十倍不止,如果方問天原來的十二正經好像一條條小溪的話,那麼現在則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長江大河。   還好,這個「長江大河」沒有決堤,否則,自己將必死無疑。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快了。   印台處流出的熱流好像無窮無盡,已經將擴大了十多倍的十二正經填得滿滿的,可是它依然不依不饒,那熱流持續的流出,綿綿然,泊泊然,渾厚無比。   方問天只有閉目待死。   誰知,當十二正經在那股奇異熱流的衝擊下,當裂未裂之時,那股熱流好像覺得無處宣洩,忽然沿著體內經脈的正奇相連處,就像原來丹田中的真氣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流入了奇經八脈。   這奇經八脈不愧為倉庫之名,果然大的可以,如此恐怖的力量流入其中,只是感到一點點的微熱而已,沒有半分脹滿的感覺。   方問天高懸的一顆心終於放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好險!從閻王(不知夢中聽說的閻王在自己的這個現實世界中有沒有?)的門口走了一遭,分外覺得生命的可貴。   十二正經中的熱流一去,立即產生了一種空蕩蕩的感覺,由於經脈的擴大,這種空蕩蕩的感覺比剛才要明顯的多。可是,方問天還沒來得及仔細的品味這種空蕩蕩的感覺的時候,印台中的熱流已沿著空虛的十二正經順流而來,又流入了奇經八脈之中,一副我看你能裝多少的架勢。   慢慢的,本來空蕩蕩的奇經八脈之中竟然好像漸漸得滿了起來,方問天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想不到印台中的這股熱流有這麼多,連奇經八脈都裝不下。   方問天試著以戰龍心法的運勁法門去阻止熱流,熱流應念而止,他當下大喜,既然它可以控制,那麼就沒有什麼可怕的。於是,方問天以戰龍心法將這股熱流停住,不讓它流入奇經八脈,倒也成功了。   可是新的問題又產生了,這股熱流在十二正經中停住,沿著十二正經作著緩慢的循環,但那印台處的源頭卻無法止住,熱流仍然如同決堤的大壩中流出的大水一樣滾滾而來,勢不可擋。十二正經雖然擴大了十幾倍,可是這股熱流好像無窮無盡,源源不絕,將十二正經迅速的裝滿,而且隱隱的有撐不住的架式。   方問天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阻止的行動,任由熱流自由的流動。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阻止十二正經中熱流的流動,當十二正經一破裂,自己將立即暴斃而亡。   這樣說來,這股奇異的熱流也不是什麼古怪的東西,而是一股渾厚的有點可怕的真氣而已。但是,自己怎麼會有如此渾厚的真氣呢,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在夢中將自己沖暈的那股熱流,會不會就是它呢!   他想了一下,接著啞然一笑,今天自己已經接二連三的發生了許多奇怪的事了,而且每一件奇怪的事都和那個古怪的夢有關,件件均不可解釋,這裡多上一件,那也不足為奇。   方問天閉著眼睛,用心的感受著奇經八脈的狀況,只覺得它由小滿變成半滿,再由半滿變成大半滿,最後趨於大滿貫。他束手無策,只能閉目待死。   想不到我方問天剛剛找到正確的人生觀,卻馬上就要死了。   可是上天好像還是有點眷顧他似的,當地獄之門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打開的時候,印堂處的熱流終於停了下來,沒有再那麼樣的整蠱做怪了。   又等了一會兒,方問天確定真的再也沒有其他的變化的時候,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種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他仔細的感受體內的情況,發覺原本巨大的猶如無底洞一般的奇經八脈這時候已被塞得滿滿的。老天!只在這剎那之間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修的戰龍心法第二層的頂峰,衝擊第三層的時機已然具備。   隨著戰龍心法的運轉,方問天對戰龍心法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戰龍心法的第一層與其他的入門心法沒有多大的區別,均是積蓄內力為主,不過這戰龍心法在自己的那個怪夢之中畢竟算是一種絕世絕學,第一層積蓄內力也比其他的普通心法要快上許多,雖然自己是直接跨過第一層的,但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戰龍心法的第二層就與普通的心法大大的不一樣了。要知道人力畢竟有時而窮,內力積蓄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自然會將丹田和十二正經塞滿,這時候人的內增長就會放緩,普通的心法只能靠增擴丹田和十二正經,以及壓縮真氣的方法來解決,而戰龍心法的第二層卻以奇異的法門將普通的練氣之士一生都很難打通的奇經八脈一下子貫通,使得真氣的增長不可以以道理記之。   加上十二正經的擴大,真氣流暢之極,任何招式均可發出巨大的威力,當然也會用掉大量的內力,如果沒有奇經八脈儲存真氣,那麼用不了十招,真氣就會完蛋大吉。   只不過奇經八脈實在是太大,就算是以戰龍心法的完美,也需要花上二至五年的時間才能修至頂峰,二叔方晴山很厲害,就只花了兩年的時間。不過阿爹方晴川是一個怪胎,只花了一年的時間。據說,只要戰龍心法修到第二層的頂峰,就已進入絕頂高手之列。   那自己豈不是——   又想,那只是夢中的絕頂高手,不知真實的情況會怎樣,如果一夢中的標準來看,爹身為一城之主,好像也只是一個平常的高手而已。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院子之外遠遠的傳來,方問天心中立即浮現了小琴那清秀的模樣。這麼遠自己都可以聽見她的腳步聲,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看來自己真的變成一個高手了。不過聽起來,小琴的腳步聲怎麼有點慌亂?   方問天睜開雙眼,只見眼前通紅的太陽仍然斜斜的掛在前方,角度幾乎沒有變化過。真是怪事,剛才自己覺得好像很久,原來竟是錯了。自己居然只用了一瞬間就將戰龍心法練到了第二層的頂峰,這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琴慌慌張張的從院子之外飛奔近來,還沒看到方問天在哪裡,就以大聲叫道:「少爺,不好了!老爺病危!」   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沉,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第五章 暗潮湧動 更新時間2005-10-25 21:29:00 字數:8095  方問天隨著小琴快步來到父親房前,房中早已擠滿了人,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顯示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門前的兩個侍衛見他來到,慌忙向他行禮。方問天略微的點點頭,逕自走了進去。   那兩個侍衛愣了一下,面面相覷,均發現了對方眼神中的疑惑的神色:太子殿下居然會向我們點頭?   一進門就看到面色蒼白的父親方正校躺在自己的床上,無神的雙目隔著重重的人牆望向了他,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哀傷、焦急以及憐愛。   二娘、三娘和兩個弟弟均蹲在父親的床前,滿臉哀傷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們的哀傷是真是假。   方問天從父親的這種複雜的眼神中知道,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自己不像兩個弟弟,他們有母親,在城中又有強大的家族作為靠山,而自己呢,什麼都沒有。同時,又游手好閒,沒有什麼本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他擔心當他去了之後,這個長子將無法在暮雲城中立足。   方問天的心一痛。   原來父親是這麼的愛自己,在他臨終之際最掛記的依然是自己,而在放問天的記憶之中,自己與他的關係卻始終處在吵鬧之中,從來沒有和他享受過天倫之樂。相比起來,自己與他說的話,還沒有與夢中的阿爹方晴川說得多。   房中的人群隨著父親的目光緩緩的讓出了一條通道,讓方問天和父親可以毫無阻礙的互相對望,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卻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讀出千言萬語。   方問天一步一步的向著病床走過去。   兩旁的所有的人的目光均注視到方問天的臉上,神色各不相同,有的冷漠,有的憎恨,有的譏誚,有的鄙視,還有的卻是歎息。但是,在所有人之中,沒有一個人的神色是關心的。   方問天心中暗自歎息,也無話可說,這些都是自己以前的行為所得來的報酬,就算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人,也會因為自己的聲名遠播而表現出類似的神色。看來以前真是到了人見人憎的地步了。   方問天緩緩的在父親方正校的床前蹲下,緊緊地握住了方正校伸過來的說,默不作聲。   方正校用力地握著方問天的手,紫色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他卻說不出來了,顯得是那麼的軟弱,那麼的無助,再也沒有他那一城之主的霸氣和威風。   方正校可是曾經掌控著四個城的一方霸主啊!難道真的是皇圖霸業,皆歸塵土。   方問天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當著父親的面流淚,他知道,這也一定是他最後此次了。   二娘、三娘和兩個弟弟輕輕的抽泣著,使房中哀傷的氣氛更加濃烈。   方正校看著他的眼淚,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罕見的笑容,緊接著又露出了後悔的神色,方問天知道父親在後悔沒有早早的敞開心扉和他交流,以至於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可是,方問天何嘗不是和他同樣的後悔。   方正校從方問天的手中抽出右手,將二弟問信和三弟問計的手拉了過來,疊在了他的手上,眼神中滿是熱切的望著他,好像有千言萬語,可是卻無法說出來。   方問天看了一下問信和問計,十歲左右的他們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父親要幹什麼。   唉!他們年紀還小,如何會知道方正校眼神中的那深刻的含義。就算是自己,如果是在昨天,也不可能對這種眼神有所理解。   可是今天的方問天已經有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清清楚楚地明白父親想要說的話:問天,這個家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地維持這個家。   方問天不明白以自己以前的種種表現,方正校為何還是如此的信任他,這大概就是父子之間不可割捨的感情吧。   方問天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止住眼中的淚水,反手將問信、問計的手和父親的手一同握住,在父親的耳邊小聲地說道:「爸爸!您請放心,我一定會維持這個家的完整,並且將使它更加的興旺!」   方問天說的極小聲,就只有二娘、三娘和兩個弟弟聽得到,兩個弟弟仍是一臉的茫然,二娘、三娘卻渾身一震,轉過頭來盯著他,滿臉都是驚異的神色。的確,像他這樣的一個敗家子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可真是奇怪之極,這可不像以前的方問天。   她們不知道,方問天的確已經不是以前的方問天了。這可得感謝那個奇怪的夢,不然,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看到父親真正的心聲。   父親臉上的神色一鬆,滿臉的興奮,忽然間好像又有了力氣,嘴唇顫抖著說道:「好……孩……子……!」然後身子軟軟的躺了下去,合上了雙眼,臉上依舊掛滿了滿足和放心的微笑。   方問天知道,這是因為他聽到了自己的兒子在自己臨終之前所做出的鐵一般的承諾,他從方問天的眼神中知道,為了這個承諾,他的這個兒子將會朝著理想的方面發展。   「大王……」   不用回頭看方問天也知道身後的一干將臣統統的跪了下去,失聲痛哭,加上二娘和三娘的哭聲,一時間,房中哭聲震天,屋外的侍衛奴婢等聽到屋內震天大哭,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統統的跪了下去。   悲哀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天地。   方問天腦中一片空白,什麼感覺都沒有,好像連天地都變得虛無起來。   好孩子!想不到自己這個在大家眼中的敗家子,在父親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好孩子!   方問天的淚水止不住一個勁的流出來,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幕幕的在握的腦海中顯現,使他的心越來越痛,終於,他也大哭起來。   方問天這才知道,雖然他經常和父親吵嘴,可是他卻是自己的精神支柱,現在他倒下了,方問天只有自己支撐自己了,忽然間,他覺得自己一雙肩膀上的擔子好重,重得讓他好想將它放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將它擔起來。   哭聲漸漸小了,方問天腦海中的思緒卻仍然流轉不停,讓他深深的沉浸在悲哀中難以自拔,絲毫不覺得時間的流逝!直到有人打斷了他的思緒。   「各位同僚,大王已逝,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們應當盡快的選出新大王,才能應付眼前所面臨的危急!」   方問天止住了自己的抽泣,慢慢的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淚水,   只見身後跪著的一干將臣中有一人已在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其他的眾人也正在緩緩的站起來,而這個現在站起來說話的人正是方問天父親的得力助手之一,暮雲左將軍李季奇。   這李季奇已近六十,比方問天父親還長一輩,可以說是元老級的人物。據說這人在三十年前,還是方問天的爺爺當政的時候就已赫赫有名,為暮雲城地建立歷盡了汗馬功勞。如今他已貴為暮雲城的第二號人物,掌控著暮雲國的近一半兵馬,就連他的兩個兒子也是城中的實力派大將。   二娘就是他的小女兒,算起來,他也可以說是方問天的外公,只不過方問天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   「李將軍的話很有道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件事可以說是迫在眉睫了!」   站在李季奇身旁的一個胖子剛剛站起來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這個胖子人雖不高,可身子奇胖,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的,好像一個大肉球,配上他那張笑嘻嘻的胖胖的臉蛋,使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夢中所見到的彌勒佛,巧的是,他身後的兩個護衛居然也是矮胖矮胖的,與他站在一起,相映成趣。他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讓任何一個見著他的人都產生一種親近的感覺。他就是暮雲國中唯一可以和李季奇相抗衡的人,司政大人余寡僧。   別看此人和藹可親,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方問天從一些道聽途說之中已經知道這人很不簡單。他本身是一個商人,在十七年前父親初次掌權的時候,暮雲城久經戰火,民不聊生,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帶來大量的糧草無條件的借貸給方問天的父親,只要求做一個官,後來又把他的唯一的女兒嫁給了方問天的父親,成了方問天的三娘。這十幾年來,倒把暮雲城管理得井井有條,加上有很會使手段,現在已可以說是文官之首。   他雖然沒有多大的兵力,可是卻掌控著城中的經濟命脈,其威力不可小視。   不過余寡僧和李季奇向來對立,今天居然同一鼻孔出氣,倒是少見的很。由於方問天的兩個弟弟分別是他們的外孫,他們心中所打得主意就已經很明顯了。   房內站著的十幾人中,大部分人立即隨聲附和,另一部分人卻面面相覷,其神色明顯的事看出了這兩人的意圖,卻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一起將目光望向了一個三十幾歲的文士模樣的人。   這人方問天是熟悉得很。他是父親七年前所請的一個謀士,名叫任啟程。除了剛剛死去父親之外,可能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現在已是暮雲國的首席智囊,暮雲能在畫月和黎刃的夾縫中生存,他可以說是功不可沒。他在暮雲之中有極高的威望,剛正不阿,是李季奇和余寡僧兩人的死對頭,暮雲之中凡是正直的官員均以他馬首是瞻。方問天原來看他最不順眼,因為他是除了自己父親之外唯一敢當面罵自己的人。現在想起來,可能他也是除了自己父親之外唯一想他好的人。   可是,由於他是外來人,權勢完全建立在自己父親的身上,現在父親剛剛去了,不知他在這群人之中還能起到多大的作為?   任啟程眼看眾人都望著自己,只得輕輕的咳嗽一聲,上前兩步,沉聲說道:「兩位大人說得很有道理,這城主之位的確不可虛懸……」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剛才指望他出來反駁李、余二人的官員臉上立即顯出失望的神色。   方問天注意到了任啟程的意猶未盡,加上他對他平時為人的瞭解,心中知道他絕對不會就此贊同李季奇和余寡僧的觀點,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後話。   余寡僧呵呵笑了起來,走到任啟程的身旁,在任啟程得背上重重的拍了兩下,說道:「任大人真是好見地,不愧為我們暮雲的大軍師!」   他的身高要比任啟程矮的多,又胖得多,兩人站在一起,顯得極為滑稽。   李季奇接著道:「不錯,任大人向來為城主所看重,既然任大人也同意的話,那麼……」   他還沒有說完,任啟程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將他的話打斷,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現在城主剛亡,我們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辦理城主的身後事,其他的事情應該押後再談。」   他話音剛落,有人立即接口說道:「任大人說得不錯,城主待我等恩重如山,現在除了辦理城主的身後事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先放在一邊,誰要是有其他的意見,我蔣千燈就第一個反對!」   這個蔣千燈聲音洪亮,身材高大粗壯,一眼望去,就好像一座山一樣,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始終不會倒下的人。滿臉的大鬍子使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不過方問天知道他還不到三十歲,是暮雲四將之首。他十幾歲就已在軍中立了不少的功勞,但由於常常和李、余集團作對,他遭受了不少的冤屈而無法提升,直到七年前任啟程來到暮雲之後,他才有機會積功而上,到了現在軍方二把手的地位,因此,他經常在一些政見上對任啟程言聽計從。   李季奇眼中怒色一閃,身後的一個漢子大喝道:「蔣大鬍子,你剛打了敗仗,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   蔣千燈大怒,上前一步,說道:「李妄斷,你說什麼!」   這李妄斷是李季奇的大兒子,暮雲四將之二,向來與蔣千燈不和,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回。   方問天心中暗暗的歎氣,雖然只是片刻的時間,但他也知道大致的派別劃分,可憐現在暮雲外敵壓境,內部卻依然鬥了個不亦樂乎。他想父親在生之時也是知道整個暮雲之中黨派林立,爭鬥激烈,可是想必他也無法解決這恆古以來就存在的權勢鬥爭吧!   而這個時候房中的諸人站立的位置就已經將個人的派別表現得一清二楚。   李季奇站在方問天的左首,身後站著李妄斷李妄想兄弟二人。任啟程站在方問天的右邊,身旁站著蔣千燈與另外兩個文官。余寡僧站在門口,身後除了他的兩個胖護衛之外,還站了一文一武兩個官員。這些人可以說是暮雲國中的核心人員,卻在這裡內鬥了一個不亦樂乎!   李妄斷剛想還嘴,余寡僧那充滿和氣的聲音插了進來說道:「任大人和蔣將軍的話雖然不錯,可是城主的後事一辦就是幾天,在這幾天之內豈不是沒有人主持?」   任啟程淡淡的道:「余大人此言差矣!難道我們這幾個人連幾天也撐不過?」   他一說完,立即有不少人附和。   方問天心中暗自惱怒,這幾人在此商討大王之位,居然完全沒有問過自己和二娘三娘的意見,就好像這大王之位與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一樣。看來父親死了之後,在這一群人中,再沒有一個將自己這些剩下的方家的人放在眼裡。心想在他們現在的心目中,這一群孤兒寡母已經只是一顆顆棋子而已,完全不用顧忌什麼。   方問天心道:「不能再讓他們討論下去了,否則他們將越來越放肆。那樣我如何還能完成對父親的承諾,維持這個家?」   眼見李季奇神色一動,方問天立即插了進去,沉聲說道:「諸位大人,在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暗暗的運上了真氣,由此語音雖低,可使房中的每一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傳音入密的一種變相使用法。   方問天話音一落,房中本來亂哄哄的聲音立即安靜了下來,這種突然變得極為安靜的巨大變化到讓人覺得有點怪異。眾人的目光一齊望向了他,滿臉奇異的神色,他們實在想不到方問天會在這個時候插進話來,在他們的心目中,方問天除了游手好閒之外,還膽小怕事,毫無主見。這時見他問話,統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望著他。   終於,還是有人打破了這種奇異古怪的寂靜。   「大少城主,我們再商量大事呢!小孩子別亂插嘴!」   方問天大怒,這人話中之意擺明了說暮雲城中的事自己無權過問,真是笑話,方家乃暮雲城之主,居然無權過問暮雲城之事。   方問天隨著他的話音轉過頭去,望向了他。   這個說話之人正是李妄斷,這李妄斷身材極為高大,比蔣千燈還高出半個頭,臉上沒有留鬍子,卻也絲毫不減他豪勇的形象。據說這人勇武過人,遠遠勝過他的弟弟李妄想,比起四將之首的蔣千燈也不遑多讓,只不過他的頭腦不太靈活,只能算是一員勇將,否則,他的排名定然不屬於蔣千燈。   方問天臉色一沉,說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李季奇老將軍的意思?」   方問天的這話是向著李季奇問的,任啟程和余寡僧的眼睛同時一亮,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巧妙之處。   李季奇也實在不好回答,既不能答是李妄斷的意思,也不能答是自己的意思。要知道他雖然看不起方問天,可是至少方家仍然算是暮雲之主,除非他反了,否則,他還得聽方問天的。其實,從方問天想到自己對父親的承諾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一個打算:我要立威!只要自己的威望足夠,這群元老大臣才會真心地服從自己,自己才能真正的實現對父親的諾言。再加上他的巨大變化,使得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些。   果然,李季奇一呆,吶吶地道:「嗯……這個……這個……」   那李妄斷的腦袋倒真的不太靈光,完全沒有意識到李季奇的為難,大聲說道:「這有什麼區別呢?誰都知道大少城主是什麼樣的人,你在這裡只會添亂子而已!」   方問天臉色沉了下來,心裡卻暗暗的發笑。   蔣千燈和他身旁的兩個文官一起大喝道:「大膽!」   李季奇和李妄想臉色一變,余寡僧和他身旁的人卻笑嘻嘻的沒有說話,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任啟程和李季奇鬥個兩敗俱傷,那時他最想看到的結局。   方問天沉著臉沒有說話,向左斜斜的跨出一步,繞過李季奇,右手一拳向李妄斷打去。   十五歲的他個子不大,這平平的一拳面對高大威猛的李妄斷,只能擊向他的小腹。   李妄斷果然不愧為天生的猛將,想也不想就大喝一聲,左手立即往小腹處格擋而來,右手向方問天當頭劈下。這一下如果被打中了,一個十五歲的孩童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房中諸人大吃一驚,紛紛大叫著「住手!」向李妄斷撲了上去。他們均知李妄斷武功高強,但做事向來魯莽,這要是真的將方問天這個大王子給打死了,那麼在場的任何人都將脫不了干係。   方問天看著李妄斷的這當頭一掌,只見雖然威風凜凜,但以他頭腦中所學的武學知識來看,卻露出了二十七個破綻,難道現實中的武功就這麼糟糕?此時方問天要是想取他性命,頃刻間就可以了。可是方問天還不能殺他,他畢竟是暮雲四將之一,是暮雲城的人才。自己要做的只是立威而已,那只要擊敗他就可以了。   方問天看著李妄斷右手的來勢,左手巧妙地在他右手的曲尺穴輕輕一彈,立即使他右手的勁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妄斷聽見眾人的大喝,就已經反應過來,可是他的武功向來可發不可收,就算他想挽回,也已經來不及了。可是正覺得要劈中對方的時候,忽然手臂一麻,整個聚滿力的右邊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勁道,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傾倒,只得右腳跨出,想要平衡住身子。   但他這種現象是方問天造成的,方問天又豈能讓他如願以償?   方問天的左腳無聲無息的踢出,擋住了他前跨的右腳,同時,打出的右拳已化拳為爪,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往前一拉,再加上他本身的前衝力道,何等巨大!   「轟!」   李妄斷再也穩不住,如小山一般的身體撲倒在方問天的面前,被方問天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動也不能動。本來方問天還想踩在他的頭上的,可是想想那樣實在不好,也就放棄了。   四周的人這才撲到,他們本來以李妄斷為目標,但李妄斷突然莫名其妙的撲到,他們一個個的都撈了一個空,立即呆呆的愣在哪裡。這許多雙手動也不動得停在方問天的面前,方問天倒覺得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房中一片安靜,周圍的文武官員均愣愣的呆住了,臉上帶著古怪的神情。他們事前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方問天這個他們極為熟悉的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居然在一個照面就打倒了暮雲四將中武功排名第二的李妄斷。   方問天暗暗運勁於腳上,將李妄斷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就好像暈了過去一樣。冷冷的聲音在房中響起:「榮大人,冒犯我的人該怎樣處理?」   說完,雙眼掃視了一下眾人,在場的眾人立即覺得這目光好像一把刀子一樣,凌厲的使眾人無法對視,心中同時產生了一個念頭:這是大王子麼?   剛才站在任啟程後面的那個文官連忙說道:「稟報大王子,重者斬首,輕者杖責一百,永不錄用。」   這人叫榮道,五十餘歲,為人沉默寡言,但脾氣極壞,誰的帳也不賣,得罪了不少的人,就連任啟程這邊的人也不喜歡他,方問天心中暗暗的想,以他這種脾氣,還能在官場中混倒這樣的地位,倒也是一個奇跡。不過如果叫他執掌刑律,倒是最佳的人選。   李季奇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領著李妄想跪了下來,說道:「請大少城主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開恩!」   二弟問信也拉了來我的衣襟,小聲說道:「大哥,就饒了舅舅吧!」   方問天看著方問信清澈的目光,心裡暗歎,小小年紀的他,還絲毫不知我此舉的目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娘這時候說道:「天兒,李妄想將軍的脾氣我想大家都知道,他並不是存心要和你作對,這次就饒了他吧!」   雖然二娘和三娘一向不喜歡管城中之事,但這時她的二哥有難,也不得不開口求情。   方問天知道自己立威的目的已初步達到,於是挪開了我的腳,順水推舟的哼了一聲,沉聲說道:「如果今天不二弟和二娘求情,決不會如此輕饒了你!」   李妄斷倒地之後就一直想要起來,可是背上卻好像壓著一座山一般動也不能動,這時候背上忽然一輕,他立即翻身坐起,猛地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大聲說道:「不行,你偷襲,我們再來過!」   李季奇大喝道:「畜牲,住口!」   房中各人起初見他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以為他摔暈了,此時看到這種情形,這才知道他是被方問天踩在地上爬不起來,不由得大感訝異。要知道,李妄斷向來是以猛力著稱的,就連蔣千燈在這方面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現在居然被我的一隻腳壓得爬不起來,這隻腳要有多大的力啊!   今天方問天的表現真是太出乎眾人的意料了。   方問天沒有心情欣賞眾人的神情,輕輕的揮揮手,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們一家人想好好的聚一聚!」   看著眾人緩緩的走出房去,他轉過頭來,看著床上神色安詳的父親,暗暗地說道:「爸爸,你看到了嗎,我有能力維持這個家!」   父親神色安詳,好像已經聽到我的訴說。   屋外依然陽光明媚。    第六章 各方反應 更新時間2005-10-26 7:23:00 字數:6805  「千燈,你的武功好,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任啟程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著茶杯內的茶葉隨著茶水來迴盪漾著,平靜的問道。   這時候天空中還掛著一輪金紅的朝陽,一道道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映在任啟程的臉上,使得他那平時顯得格外白皙而略帶有病態美的臉變的紅彤彤的,如果是熟悉的人,看到任啟程這樣的臉色,一定會覺得奇怪。   「我覺得很奇怪!」蔣千燈捧著酒碗沉吟道。   蔣千燈就坐在任啟程的對面,滿臉的大鬍子在陽光之下反射光芒,讓人感覺好像鬍子本身就會發光一樣。一張幽紅的臉被大鬍子遮去了一大半,讓人很不容易從他的臉色看出他的內心的變化。   暮雲人都知道,任啟程是從來不喝酒的,所以不管是在任何地方,要招待任啟程,那只有以茶代酒,否則他就寧願什麼都不喝。   蔣千燈則恰好相反,他最喜好喝酒,達到以酒解渴,以酒充飢的地步。要想看蔣千燈喝別的東西,據說只有在他行軍打仗的時候了,因為它行軍打仗的時候是滴酒不沾的,當然,也就要求其他的軍士也不得喝酒。   蔣千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今天這件事不是我親眼看到,而是別人告訴我的,我一定會說是巧合,或者是謬傳。就算是現在,我仍然覺得不跟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任啟程看了一下四周,說道:「我雖然武功不高,可是武功的基本道理還是懂得的,今天的這種情況應該不是巧合。更何況,他今天鎮壓場面的時機控制得很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裡是蔣千燈軍營的一個大校場,有數百丈寬闊,由於沒有人,顯得空蕩蕩、靜悄悄的,絲毫沒有校場平時那種廝殺剛強的氛圍,倒是別有一番優雅的感覺。這個地方是蔣千燈和任啟程最喜歡的一個閒談的地方,因為這裡四周開闊,沒有一個隱身之所,在加上又是軍事重地,閒談的內容是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蔣千燈的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軍師說得不錯,這絕對不是巧合!其實,如果當時叫我和他交換位置,雖然也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可是卻無法做到像他那樣一招制敵,舉重若輕,隱跡於無痕!」說到這裡,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我們以前都錯了!而且錯的厲害!還好,這是好現象!」   「可是,我們到底措在哪裡呢?這麼多年以來,他的表現均是無所事事,浪蕩敗家,還隔三岔五的做一些傷風敗德,有損名聲的事,好像沒見過他有什麼閃光的表現。」   任啟程緩緩的說著話,白皙的臉色顯得是那麼的病態而無力,可是在這張病態的臉上,卻有一雙烏黑得叫任何人看了就要心寒的眼睛,他這一雙眼睛,向來又深又廣,有若滄海,沒有人知道它的邊和底在哪裡。   蔣千燈點頭說道:「不錯,他雖然表現不佳,可畢竟是暮雲得太子,未來暮雲王位的繼承人,關係著暮雲未來的命運。相信一直暗中監視他的不光有我們的人,李將軍府和司庫余大人也一定不會放鬆的。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李將軍府一定是等不及了,我看我們得早作打算!」   任啟程微微一歎,說道:「其實,這麼多年我為暮雲鞠躬盡瘁,只不過是為了報答方正校大王對我的知遇之恩,我畢竟不是暮雲人,早就有打算離開暮雲,現在大王已死,正好是我抽身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時候了!」   蔣千燈一驚,手中的酒碗「匡當」一聲,落在桌子上,半碗的酒灑了一桌子,連聲說道:「軍師,萬萬不可!」   清澈的酒順著木桌慢慢流淌,酒香四逸,飄散開來,蔣千燈也顧不得了。   任啟程捧著手中的茶杯,坐在靠椅上微微的向後移了半米,以防酒水流到自己的衣服上。他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千燈,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緣聚緣滅,聚散離合,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再說,可能你自己也知道,所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培植自己的勢力,我的一切權勢,均來自於大王,現在大王已死,我的權勢也就煙消雲散了,根本無力和他們相鬥!」   蔣千燈猛地一起身,大聲說道:「軍師怎麼可以說如此洩氣之話,我蔣千燈手下的兒男雖然不如李將軍府多,可是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好漢,再加上軍師的智慧,要是真的鬥了起來,誰輸誰贏,那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任啟程看著蔣千燈怒髮衝冠的容顏,臉上的神色依然一片寧靜,淡淡的說道:「不錯,如果將你的軍隊任我調度的話,儘管李將軍府的強大,我也有信心一博。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的立場應該是什麼?要我效忠問天太子那樣的人嗎?」說到這裡,任啟程譏誚的笑了笑,然後語氣突然一沉,說道:「那絕對不可能?」   蔣千燈呆了呆,緩緩的坐了下來,笑著說道:「軍師,你的話本來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你在今天之前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找不到話來反擊,可是今天卻不同了。不錯,我們一直以為太子殿下是一個不成器的人,無法讓暮雲發揚光大,很長一段時間,連我都覺得很迷惘,但今天太子殿下的表現卻讓我看到了一線曙光,如果今天的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那麼,這豈不正是我們所要找的人?而軍師剛才的那句話也就站不住腳了。」   任啟程說道:「你說得不錯,今天的太子殿下表現實在不錯,大大出乎我們往日對他的觀察,如果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居然可以有這麼大的隱忍力,的確值得我們為之效力。本來我打算只要大王一死我就馬上離開暮雲的,也正是看了他今日的表現,所以才沒有馬上離開!」   蔣千燈大喜,說道:「那好,我這就去找太子殿下,問問他怎麼說!」   他是個急性子,說這話,便想起身而去,卻馬上被任啟程叫住了,疑惑的坐了下來。   任啟程緩緩的起身,轉身慢慢的面向了慢慢升高的太陽,淡淡的說道:「不用心急,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一個人物的話,他應該會知道暮雲現在所面臨的危機。不管他從哪裡學來了武功,也不管他的武功也多麼的高深,要解決這場危機,單靠他個人是無能為力的。所以,我們根本不用去找他。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蔣千燈好像還是不大明白。   任啟程平靜的說道:「不錯,就是等!一個真正聰明的人應該懂得如何充分的利用身邊每一份力量,而我們,應該是他最容易得到也是最重要的力量!如果他連著都想不到,或者放不下臉面親自來和我們商討,那麼這樣的人不管他的武功有多厲害,也不值得我們效力!」   蔣千燈也站了起來,沉思了一下,說道:「好,就這麼辦,我們就等幾天試一試,順便也趁著這幾天的時間辦一下交接手續,也好讓你可以直接調動我的軍隊!那樣如果你要調動我的軍隊,也不用次次從我這裡拿手令這麼麻煩了。」   任啟程不可置否,說道:「其實,雖然我們在這裡等,可是相信最心急的人並不是我們,所以我們又何必心慌呢?」   蔣千燈哈哈一笑,說道:「不錯,這話有道理,我看現在最心急最頭痛的應該是李將軍府了!不知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   「想兒,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李季奇靜靜的站在祠堂的主位,背對著他的兩個兒子,問道。   任啟程沒有猜錯,最心急的人的確不是他們,至少,李家的人就比他們著急。他們為了等待今天的機會,覺得已經等待的夠久了,而且今天的機會也是稍縱即逝,十分得難的,可以殺任啟程和蔣千燈一個措手不及,完成多年的夙願。   可是誰能想得到,一向表現得極為濃包的太子殿下,今天居然表現如此是色,不但有了高深莫測的武功,在控制場面之上也來的乾脆利落,不可小視。如果李季奇不是對方問天極為熟悉的話,幾乎要以為這個太子殿下已經被人換了。   李妄想聽見李季奇的問話,右手習慣性的放在了自己下頜上,略略一沉吟,以緩慢的語調說道:「事情發生的太過意外,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料進行判斷,孩兒愚鈍,無法立刻得出結論!不過,大哥今天與他進行了直接的接觸,應該有一點瞭解的,還是請大哥先說一說,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斷兒,那你先說!」李季奇依然不回頭,靜靜的看著祠堂正中央李氏先祖的靈位,問道。   李妄想和李妄斷並列的站在李季奇的身後,一直沒有說話。李季奇的兩個兒子中,人人都知道,李妄想長於智,李妄斷長於勇。在李季奇的眼中,這兩個兒子都是自己得好幫手,李妄想不用說了,李妄斷雖然行事魯莽,卻有一個優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對自己的父親和弟弟言聽計從,從來不與弟弟李妄想爭搶什麼功勞,兩兄弟想出的異常的融洽,這是李季奇最滿意的。   聽到李季奇的問話,李妄斷將頭一抬,大聲說道:「有什麼好說的,今天不過是他偷襲得逞而已,要是真得比鬥,十個方問天也不是我的對手!」   他說話的聲音向來很大,就算是在這敬奉祖先的祠堂內,他也敢大聲的說話。   「哼!」   李妄想的話音一落,李季奇立即哼了一聲,透露出了不滿。他這一聲聽起來很低沉的聲音,居然在這相對來說並不寬敞的祠堂中產生了回音。   李妄想連忙轉身勸道:「大哥,就算是碰巧,你也好生的說上一說,很重要的!我們以前也說過,凡是在祠堂中商議的事情都是很重要的,你好生的想一想!」   與任啟程和蔣千燈喜歡在寬闊的環境中商議事情的習慣不同,李氏父子則習慣在自己的祠堂中商議重要的事情。在他們的觀念中,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在祠堂中商議,一來可以讓祖先們知道後世子孫的至孝,二來又可以從祖先這裡得到精神上的支持。   再者,李氏的祠堂也是一個禁地,不對外人開放的,想要偷聽,門都沒有。   李妄斷說道:「好!」他抬著頭想了想,緩緩的說道:「在那個時候,我見他居然敢向我出手,就很是生氣,想也不想,一拳就像他打了過去,誰知道這一拳剛打到一半,就莫名其妙的一麻,失去了力氣……」   「停!」   李季奇喝道,再轉過頭來和李妄想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驚異的神色。   李季奇想了一下,說道:「想兒,要使一個人失去力氣,有什麼方法?」   李妄想說道:「本來,要使一個人失去力氣,方法多的是,可是,要想在對方快速的運動之中使對方局部失去力氣,孩兒愚鈍,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李季奇沒有回身,點了點頭,說道:「斷兒,你繼續說!」   李妄斷沒有這麼多的心思,繼續說道:「我的手臂已失去力氣,馬上覺得身子一輕,向前倒下。我就向前跨出了一步,誰知又剛好跨到了他的腳上,這才被他鑽了空當,立足不穩,再加上被他一拉,就摔倒在地了!唉!肯定是我的運氣不好!」   李季奇緩緩的轉過身來,歎了一口氣,對李妄斷說道:「斷兒,你認為真的有這麼多的巧合會湊在一起嗎?」不等李妄斷的回答,又轉頭對李妄想說道:「想兒,你說,你認為現在的形式應該是怎樣的?」   李妄想的右手一直停在他自己的下頜上,沉吟的說道:「從今天早上的情況來看,問天太子的巨大變化,任啟程和余寡僧兩方面的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相信他們現在也一定在積極的商議對策。」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像是思考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任啟程方面向來一任啟程為主,而任啟程的權勢是直接來自大王的,他深得大王的信任,以前有大王在,我們還顧忌幾分。現在大王已死,他肯定會極力拉攏蔣千燈,只有得到蔣千燈手中的四千人,才有機會與我們相抗,我們總共也就只有六千人而已。我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相信蔣千燈的四千子弟已落入他的手中!」   李季奇點了點頭,說道:「說得不錯,不過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蔣大鬍子向來是跟著任啟程屁股後面轉的。」   李妄斷忽然岔口說道:「怕什麼,還有我手上的一千城衛軍呢,余天良只在其中任副職而已,我隨時有權調動他們。那可是暮雲的精銳部隊!」   李妄想說道:「我正要說到城衛軍!雖然城衛軍暫時還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可是,這支軍隊畢竟長時間都直接由大王直轄,只會盡忠於暮雲,盡忠於方家,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麼厲害,必然會第一時間收回這支軍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給他便是!」   李妄斷大聲說道:「為什麼要給他,他要是敢來接收,我就要他好看!」   李季奇罵道:「你懂什麼?就算到時候還在我們手上,可是指揮不動,有個屁用!冷不防還會背後給你一刀!」   李妄斷見李季奇發火,馬上就不敢說話了。   李妄想在祠堂中來回的踱了幾步,說道:「大哥,聽爹的話,他要是來要,給他便是,」說到這裡,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如果你是在覺得不爽的話,在他接收的過程中給他製造點麻煩也可以。」   李妄斷點頭一笑,也不知他那笨笨的腦袋想到了什麼主意。   李妄想又道:「至於余寡僧方面,只有餘天良掌握的兩千人馬,實力最弱,他們最大的籌碼就是三王子方問計。唉!要是三妹肯配合我們,我們就不必這麼麻煩了!」   李季奇怒道:「這個不孝女,自從嫁給方正校之後,她的心就從來沒有再想到過我們李家了。哼!到時候也由不得她不同意!」   李妄想忽然一笑,說道:「其實,我們在這裡焦頭爛額的分析,根本不頂用,我已經說過,我們的資料不夠,不足已進行分析。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其實監視太子殿下,一方面瞭解太子殿下的真正實力,另一方面,也可以知道他在於哪一方面接觸。」   停了停,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太子殿下和任啟程聯合了起來,那麼,我們最糟糕的情況也就出現了!希望不要這樣!」   *********************************   「你們對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類似這樣的話,今天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已經有三個不同的人都問過了,第一個是任啟程在蔣千燈的大校場上問蔣千燈;第二個是李季奇在李家祠堂問李妄想;第三個就在這個陰暗的密室裡,體態肥胖的余寡僧問著他對面的一個體形和他一樣肥胖的年輕人。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倒真是想不到。」   燭光昏暗,那年輕人的相貌看不清楚,只看見他體形雖然肥胖,一雙眼睛卻在昏暗的燭光中閃閃發光,顯示出智慧的光芒。   這間密室很小,在加上密室中的兩人體形異常的龐大,在密室中顯得極為擁擠。四面的大理石砌成的牆上光禿禿的,沒有一件裝飾之物,是整個密實現的簡樸異常。石室的中央放著一張小木桌,四張小木凳,小木桌上只有一支蠟燭,別無他物。   如果不熟悉的人看到這間屋子,絕對想不到它是暮雲首富餘寡僧的。   余寡僧看著眼前的燭火,說道:「我想,這件事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意外,沒有人會想得到一個大家已經認定了的人物會有這麼出色的表現。」   肥胖的年輕人站在余寡僧的身旁,笑道:「我想,現在最頭痛的應該是李季奇一家了吧!他們籌謀多年,卻想不到有這麼一個異軍突起,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余寡僧輕輕的拉開一張小木凳,沉聲說道:「李季奇和任啟程他們相鬥,不管誰輸誰贏,對我們來說,那都沒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擔心的反倒是那個異軍突起的太子殿下,他會不會和那方面有關?」   他說這話,緩緩的坐在了那張小木凳上,小木凳發出嘰嘰嘎嘎的聲響,在寂靜的密室中顯得特別的響亮,好像隨時都有碎裂的危險,偏偏坐在其上的余寡僧卻似乎沒有感覺,坐的穩穩當當的。   年輕人駭然色變,說道:「不可能吧!恐怕沒這麼巧的事!」   余寡僧依舊以低沉的聲音說道:「今天我看他出手,雖然一招都談不上,可是卻隱隱的透露出與鬥氣完全不同的門道,與鬥氣不同,你說,不是來自於那裡,又還會是哪裡?」   年輕人也抽了一張小木凳坐了下來,想了想說道:「我想一想還是不太可能!那種力量雖然驚天動地,可是在晚天大陸是不能使用的,我看還沒有哪個宗派敢違反這個規定。既然不能使用,也就無法做實際的練習,所以我敢斷定,一定不是您所想像的那樣!」   余寡僧看了看那年輕人,說道:「事情最好是向你說的那樣,如果不是,那麼我們十幾年的安定的生活恐怕就要到此結束了!我老了,不想再奔波了!」   年輕人傲然說道:「您太多慮了!我早就說過,既然他們無法是用那種力量,那麼我們就與他們沒有多大的差距,就算他們追到這裡,也未必能將我們拿下!再說,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動用一部分暮雲的力量,應該不會輸的。」   余寡僧歎道:「十幾年前,那時你只有十來歲,可能還不是很清楚。就算他們不動用那種可怕的力量,憑他們的實力,也有神級高手的檔次,神級高手的威力,你沒有見過,我卻見過,憑我們天空武士的級別,就算兩人聯手,也一定沒有機會的。」   年輕人忽然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們都是在推測而已,已經十幾年了,他們都沒有找來,或許根本已經將我們給忘了,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而且,現在最擔心的應該不是我們,太子莫名其妙的變得如此的厲害,任啟程和李季奇兩人才會心急如焚呢!」   余寡僧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但是,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似乎預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將來臨,使他一直心驚肉跳,不得安寧。    第七章 琴天相印 更新時間2005-10-26 7:24:00 字數:7771  接下來的幾天,全城為暮雲王方正校之死舉哀,一律都只能穿白衣白褲,禁止聲樂以及其他的娛樂。方正校的喪禮自然有人打理,方問天和二娘、三娘以及兩個弟弟一直沉浸在悲哀之中,一直守在方正校的靈前。   平心而論,方問天雖然覺得余寡僧和李季奇兩人驕橫跋扈,居功自傲,面目可憎。可二娘、三娘倆人雖然是他們的女兒,卻一點也沒有他夢中所瞭解的那種後宮把持朝政的情況。就算是以前的方問天都很喜歡她們,何況是現在的方問天。現在她們一切均以方問天為主,因此,方問天很尊敬她們,這或許可以說是方問天的一種幸運吧。   這幾天既然無事可做,方問天就將父親留下來的政事以及一些資料拿來慢慢的翻閱,這使方問天瞭解了許多暮雲城的事情。他現在才知道,暮雲現在只剩暮雲和護雲兩座城池了,嚴格的說,護雲只能算是城堡,而不能算是城池。如果方問天想要重振方家,實現對其父親其實也是對自己的承諾,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其路途一定十分的艱辛和崎嶇。   過了兩天,任啟程、李季奇和余寡僧三人親自前來向方問天稟報,說喪禮就定在七日後,也就是四月十七日。   也許由於方問天當日立威的效果,李季奇和余寡僧方面的人對他尊敬了許多,稍微重要點的事都來徵求他的意見。任啟程這人以前方問天很不喜歡他,現在卻知道,在三大巨頭中,自己最能信任的人就是他,   其實方問天對喪禮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很瞭解,見他們處理的妥妥當當,倒也蠻放心的。   而這段時間小琴則忙裡忙外,指揮著僕役維持著府內的正常運轉,儼然成了一個大管家,就連真正的管家福伯也沒她這麼能幹。她跟了方問天這麼久,方問天倒不知道她有這麼強的協調能力,可真是幫了方問天很大的忙。   十二日的早晨,覺得心情稍稍的平復下來,再加上二娘和三娘的規勸,方問天第一次走出了靈堂,回到了自己的那個院子。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沒有那日所見的明媚的陽光,但是卻吹著微微的晨風,晨風中帶著一絲絲的野草的芬芳,倒是令人神清氣爽,精神振奮。   到了院子門口,抬頭上望,只見高高的門上空蕩蕩的,居然沒有一個字,方問天這才想起,當日本來父親要找城中的一個名家來題字的,可是被自己堅決的拒絕了,說要等自己長大了親自題字。到現在,方問天幾乎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以前看著門上沒字挺自然的,現在卻怎麼看怎麼礙眼。   方問天自嘲的笑了笑,心道:「呵呵!以前的我可真是狂妄啊!哪天得找一個字寫得好的名家寫幾個字上去,免得白白光光的顯得難堪。」   方問天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變成了以另外一個人的目光來看待以前的自己。   進了門,立即就見到小琴正在晨光下剪著花木。   小琴年也是十五歲,只是比方問天小上兩個月,纖瘦的身子費力的拿著大大的花木剪,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愛憐的感情。後臉頰上的一條淡淡的傷痕讓他心中一痛,因為那是他在半年前造成的。方問天覺得真是好後悔。   方問天一進門,小琴就已經發現了他,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說道:「少爺,你回來了!我去給你煮茶!」   說完,扔下大剪刀,匆匆的跑進屋內。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小琴會叫方問天為少爺;其他的僕役都叫他大少爺,而大臣們則叫他大少城主或者太子殿下。   看著她跑進屋內,方問天沒有做聲,撿起她丟下的大剪刀,順著她剪過的地方慢慢的剪了起來。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沉重的大剪刀變得輕飄飄的,猶如無物,可是他以前根本就沒有幹過這種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得糊里糊塗的憑著自己的感覺剪下去。   整個園子已被小琴修剪了一小半,已有了一些整齊的模樣。方問天卻忽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到底那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她這樣的剪法無法體現出真正的美感。   方問天腦中胡思亂想著,任憑著一雙手自由飛快的剪著,當他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身旁的這個小園圃修剪好了,雖然不整齊,但花與花之間,苗與苗之間錯落有致,形成了一個很完美的整體,竟然比小琴這個專家所修剪的要好得多。   方問天還怕是因為自己剪的而眼光產生偏頗,可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剪的要好得多。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真是個天才?」   看著自己的傑作,方問天心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在夢中玲瓏亭前父親方晴川對他說的大自然的道理,原來剛才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將這個道理用於修剪之上,才產生了如此的效果。當下大喜,立即在另一個苗圃上修剪起來,片刻間就已完工。   他後退兩步,斜著頭看了看,馬上就垂頭喪氣了。原來這個苗圃和那個簡直有天壤之別,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同樣都是自己剪的,怎麼差別這麼大?   方問天繞著苗圃轉了一圈,心中一動,猛地往自己的頭上一拍,大笑道:「原來如此!」卻是他想到了剛才修剪的時候根本沒有有意得去控制自己的雙手,一切都是在心靈相對一片空明的時候完成的,這大概就是夢裡佛家所說的無相境界吧!   而第二次卻完全是有意而為,心靈無法達到那種無內無外,無我無相的境界,當然也就無法達到這種美感。   知道原因之後,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放鬆心情,自自然然的將心法轉換成夢中所記得的一種佛家的法訣,這種法訣對修煉內功被沒有多大的幫助,但對心境的平穩卻極有好處,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心境逐漸變得空明起來,什麼也沒有想,又好像一切都想了個透徹。院子裡的一切動靜在這個時候都納入了空明的心境之中:院子中所有的花草樹木在晨風中輕輕的搖晃;小琴在一邊的小廚房中正將開水倒入茶杯給自己沏茶;幾隻小鳥從天空靜靜的飛過;無數的小蟲呆在土壤上和土壤下,歡快的享受著生命的歡愉——   方問天拿起剪刀,雙手如飛,只見綠葉飛舞,花枝亂濺。如果這時候也人在旁邊看著的話,就可以看到一條淡淡的人影在院子中飛速的穿來繞去,再加上綠葉花枝,漫天飛舞,一片駭然的景象。   終於,方問天止住身影,收了剪刀,靜靜地看著自己幾乎在一瞬間完成的傑作。   整個院子現在已高低有序,錯落有致,每一株花,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都好像天生就以該如此擺放一般,與整個環境形成了一個渾然的整體,這種渾然的美感,讓任何一個人都不忍心去動一動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就好像夢中形容美人的一句話:添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簡直就已經到了完美的境界。   方問天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異常的興奮,並不是因為自己修剪好了這個院子,而是因為自己終於初窺了自然之道。   這時身後傳來了小琴的驚歎聲:「哎呀!好美啊!」   方問天轉過身來,只見小琴站在房門口,手中用托盤端著茶杯,呆呆的望著院子中的景致,滿臉的驚歎和不信。看著她的這種神情,方問天裡不由得湧起了一種成就感。   過了一會兒,小琴這才清醒過來,端著頭盤走到方問天的面前,也沒叫他喝茶,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他,又看了看四周被修剪過的環境,欲言又止。   方問天將大剪刀一扔,笑道:「怎麼?我臉上有花?還是被人畫了烏龜?」   小琴連忙拚命的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少爺的臉上好得很!」她停了停,接著怯生生地問道:「少爺,這些是你剪的麼?」   方問天將托盤中的茶杯端了起來,微微的飲了一口,舉目環視四周,奇道:「咦!這裡還有其他的人麼?」   小琴也環視了一下四周,一臉的驚奇,說道:「少爺,你什麼時候學會修剪花木的?我怎麼不知道?」   方問天微笑道:「嗯!這個啊!是這樣的,我也沒有想到我會修剪花木,只不過我在剛才修剪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我們漂亮的小琴姑娘,糊里糊塗的,就把院子修剪成這樣了,你說這事怪不怪!」   其實方問天心裡很想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可是她沒有自己在夢中的經歷,肯定無法理解自然之道。如果從頭到尾的全告訴她,這事也太過離奇,她也是肯定不會信的,只好靈機一動,講了這些可以矇混過關,又可以讓她高興的話。這要是換了以前的方問天,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果然,小琴聽了方問天的話,銀鈴般的笑聲裡擊響徹了整個院子,好一會兒才收住口,說道:「原來少爺也會開玩笑!」   說完,有咯咯咯的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在這春天的院子裡顯得異常的悅耳,還好,茶杯還在方問天的手中,否則,非得摔壞不可。   方問天驚異的看著小琴的大笑!原來小琴的笑聲竟然是這麼好聽,可是在她伺候自己的三年之中,自己竟然沒有聽過她笑,就算是小聲地笑也沒有。   小琴終於注意到方問天的驚異,笑聲嘎然而止,臉色一下子變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木托盤都甩在了一邊,顫聲說道:「奴婢放肆,請少爺責罰!」   方問天看著她那纖細的顫動的身形,不由得呆了一呆,這才滿心愧疚的將她慢慢的扶了起來。   小琴惶然而又茫然的看著方問天,隨著方問天的手慢慢的站起來,好像不知有什麼樣的大禍將要臨頭一樣。   方問天輕輕地問道:「小琴,你很怕我麼?」   小琴撲通一下又跪了下去,連聲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看著她的樣子,方問天不禁非常憎恨以前的自己,她這時候的表現,可以充分的說明以前自己是怎樣對待她的。   方問天的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也不再扶她起來,在她身旁的草坪上坐了下來。   「其實,我知道你很怕我!三年前我因為在街上無理飛速跑馬,撞到了擔著木柴的你爹,同時也將自己摔傷。這本應該怪我自己,但卻賴在了你爹的身上——」   聽著方問天以平淡而又舒緩的聲音訴說著當日的情況,小琴低垂的頭漸漸的抬了起來。   方問天屈膝而坐,抬頭望著淡藍色的天空,眼中好像又看到了當日的情景。   「你爹無力償還我的索賠,只得讓你前來抵債。我記得當日你穿這一件淺灰色的很大的衣服,抱著門柱死活不肯走,哭得稀里嘩啦的——」   小琴的眼圈漸漸的變紅,輕輕的抽泣起來。   晨風微微的吹動著地上的枯枝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好像在和小琴的抽泣相呼應。   「而且這三年來,我也沒對你好過,經常對你拳打腳踢,」方問天輕輕的撫mo著她臉上的一條淡淡的紅印,眼神中充滿著憐惜,「你臉上的這條傷痕,就是我在去年秋天造成的。小琴,你會原諒我麼?」   小琴終於撲到方問天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少爺,你別說了,有你今天的話,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   方問天輕輕的拍著小琴的背,有的她在自己的懷裡哭個夠,這三年來,連她放聲大哭的權利也給剝奪了,這一點點的哭聲,實在不足以表達長久以來她心中的傷痛。   過了許久,她的哭聲漸漸的停了下來,方問天輕輕的撫mo著她的頭髮,柔聲說道:「你哭什麼呢?滿臉都是眼淚,不漂亮了!」   小琴立即破涕為笑,說:「怕什麼?人家本來就不漂亮嘛!」   方問天看著小琴的笑容,有點沉悶的心情立即好上了許多,連上假裝露出惡狠狠的神色,惡聲惡氣地說道:「誰說你不漂亮!以後要是誰敢說我們小琴不漂亮,我就找他拚命。」   小琴又笑了起來,說道:「啊喲!我們的太子殿下要找人拚命,我就算是醜八怪,也會被人說成大美人的!」   說完,卻又怕在方問天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   方問天有點莫名其妙,連忙柔聲說道:「別哭,別哭!好好的又哭什麼呢?」   小琴用有點紅腫的眼睛望著方問天,說道:「少爺,我今天太高興了,你對我太好了!我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很快就會過去!少爺,我真的很怕!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因為就算是一天,也還是很好很好的!」   方問天笑道:「小傻瓜,你放心,我以後會都對你好的!」頓了頓,沉聲說道:「自從我爸爸去世之後,我想通了許多的事情,現在的我可以說已經是另一個人了!那麼,我的為人處世也將完全換一種方式。也可以說,以前的方問天已經死了。」   方問天當然不會告訴她真實的情況,可是自己真的變了,總得找一個借口,正好借此對她說了,免得以後麻煩!   小琴小聲的道歉:「對不起,少爺,我惹得你傷心了!」   方問天笑了笑,撫mo著她柔軟的髮絲,說道:「沒關係!不過你今天可得把我的這件衣服洗了!你看!你看!」   方問天牽著衣襟,卻見衣襟上滿是她的眼淚,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小琴立即紅著臉跳了起來,說道:「我去打水洗臉!」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方問天大聲說道:「洗臉?我也要洗,快給我打水來!」看著她飛奔的模樣,也不知她聽到沒有。   滿地的葉子在晨風的吹動下緩緩的做著無規則的動作,發出沙沙的聲響,剛剛修剪過的花草樹木在晨風中搖擺,彷彿也在為方問天從一個大壞蛋變成一個好人而歡欣鼓舞。今天的天空中沒有太陽,但是方問天卻覺得天空十分晴朗,連呼吸的空氣也似乎變得清爽了許多。看著這些,方問天幾天來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開朗起來。如果不是他強忍著,幾乎要長嘯起來。   想著剛才小琴的笑聲,好像現在還迴盪在方問天的耳邊。說實話,小琴以前三年的笑聲加起來也沒有她今天笑得多。原來小琴的笑聲是這麼得好聽,而以前有個笨蛋天天在她的身邊卻不知道,只會弄得她哭。想著她帶著笑容的臉,好像春天的明媚陽光一樣使人舒服異常,方問天就暗暗的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哭。   這時小琴端著一盆水來到方問天的面前,笑吟吟地說:「少爺,你要的水來了,快洗吧!」   方問天一看,只有水,卻沒有毛巾,只得苦著臉說道:「我說大姐,這沒有毛巾,你叫我怎麼洗!」   小琴忍著笑說道:「毛巾啊?讓我想想,咦!明明在的,怎麼會沒有呢?」   看她那忍得很辛苦的神情,但是眼神又不住的望向自己的懷裡,方問天就知道這小妮子在作弄自己,哼!我堂堂的大少爺,豈是這麼容易被作弄的。方問天假裝閉著眼睛,嘴裡喃喃低語:「毛巾毛巾在哪裡?毛巾毛巾在哪裡?哦!毛巾毛巾在這裡!終於被我給找到了。」   說著,方問天慢慢的身手往她的懷裡抓了過去。小琴連忙笑著躲開,從懷裡掏出毛巾地給他。   方問天將毛巾捂在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長長的呼出來,歎道:「好香!」   小琴見他這樣,臉色立即變得通紅,說道:「少爺,你——你——」卻又說不出來什麼。   方問天沒有在逗她,認真地把臉洗了洗。水中的熱氣透過皮膚從他的臉上傳入,感覺好生舒服。這幾天他悲痛欲絕,連臉也沒有好好的洗一下,這時候一洗,倒覺得精神一震,神清氣爽。   方問天洗完臉抬起頭,只見小琴正呆呆的望著院子中的景色,原來她又被這院子中修剪過的景色給迷惑了。看著她的神情,方問天不禁暗暗得意。   小琴轉過頭來問道:「我的好少爺,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麼樣把這裡修剪得這麼好看的?我也想像你一樣剪得這麼好看!」   方問天看著她滿臉期盼的神奇,只覺得拒絕她的這個要求簡直就是罪過,可是他又該怎麼樣對她說呢?自然之道?他沒有自己十四年的夢中經歷,無法明白;胡扯亂謅?她又無法學得會這修剪的藝術,不能達到她的要求。真是傷腦筋。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忽然一動,小琴又不是要學什麼高深的武功,只是修剪的藝術而已,那麼,自己就給她講一講剛才對美的體會,只要她能理解到並體會到這一點,武功雖然學不會,可修剪花木的本事定然大大的進步,豈不是達到了她的要求了。   既然想通了方法,方問天立刻就變得胸有成竹了,指著左邊的一個人頭大小的怪石問道:「你說這個石頭漂不漂亮?注意,我是說只看這塊石頭。」   小琴仔細的看了看這個稜角參差的石頭,搖了搖頭。   方問天又說:「那麼你現在換一個角度,把它與這個院子合起來一起看,你再說這塊石頭好不好看?」   小琴在起身來,退了幾步,驚訝的說:「是真的呀!少爺,原來這塊石頭也是好看的!可是剛才我怎麼覺得它那麼難看呢?」說著,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方問天指著周圍的花草樹木,對小琴說:「事實上道理很簡單!其實這些花草樹木如果每一株單獨看來,都和這塊石頭一樣十分的普通,但是它們組合在一起就變得不平凡起來了。其實自然界中,任何一種事物都不可能單獨的存在,或多或少的對它身邊的事物有所影響,同時也被身邊的事物影響著,當然,有好的影響也有壞的影響。我們之所以看到這個院子十分美麗,那是因為我在修剪的時候盡量的提高了它們相互之間的正面影響,於是就形成了這樣的結果。你懂了沒有?」   其實方問天並沒有講得很全面,因為事物與事物之間還有一些無形的氣機感應,不過這種奇妙的氣機感應連他自己也只能在無我無相的狀態下才能察覺到,小琴根本沒練過內功,說了也是白說,徒然增加她的疑惑。   小琴看了一會兒院子中的景色,轉過頭來,有點遲疑的對方問天說:「對不起,少爺,我真笨,只是好像懂了一點。」   方問天吃了一驚,只聽她的用詞,就知道她已經摸到門了,這種純靠悟的東西,大多數的人一生都無法觸及到的。   於是拍手笑道:「小傻瓜,你這還算笨啊!要知道這種道理本來就是難以說清楚的,你說『好像』懂了一點,那可就是真的懂了一點。如果你說自己全懂了,那才是一個大笨蛋呢!」   小琴又坐下來,滿臉崇拜的對方問天說:「少爺,你可真聰明,這麼深的道理都懂,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就好了。」   方問天不禁有點飄飄然起來,傲然說道:「那當然,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   小琴奇道:「上梁山?梁山在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   方問天一呆,這才想起梁山是夢裡人生的一個故事,小琴當然不可能聽說過,於是他又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給她解釋清楚,當然,將時間地點都改成了遠古的傳說。   當小琴聽到梁山好漢最後幾乎都死了的時候,眼淚又流了出來。想不到她眼淚倒挺多的,但是以前某個可惡的壞蛋欺負她的時候,卻沒怎麼見她流眼淚。或許,她也流了,不過不想流給壞蛋看而已,現在這個壞蛋已經變好了,讓他看看當然無所謂。   方問天看著她,心裡想著剛剛才下決心不讓她流淚,不到片刻,她卻又流淚了,自己真是個笨蛋,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真正的高興呢?心中忽然一動,問道:「小琴,你想不想見你爹?」   「想啊!」小琴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方問天心裡一痛,由於自己的專橫霸道,小琴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沒有和她的家人團聚了。   沉吟了一下,方問天說道:「近期府裡會忙一點,你實在不方便走開!」看著小琴逐漸失望的神色,方問天連忙改口說道:「不過我們今天可以出去逛逛街,說不定你爹又來賣柴,我們能遇上他也說不定!」   小琴大喜道:「好啊!我去叫阿財阿旺!」說著站了起來。   方問天連忙拉住她:「叫上他們剛什麼,又是一大幫人?那我們還能自由自在的玩麼?」   小琴奇道:「你以前上街不都是一大幫人麼?」   方問天生氣地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以前的方問天早就死了!」   小琴遲疑的說道:「可是,少爺,你的以前得罪的人很多,就這樣出去,我怕你有危險。」說實話,以前方問天得罪的人實在不少,但是大家知道他的暮雲的太子殿下,一般都拿他沒轍,可是如果他落單了的話,只怕也有那不怕死的人動手腳。   方問天假裝的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道:「不怕,我們可以化妝出去!」   「化妝?我不會!」   「嘿嘿!我會!」    第八章 街頭之亂 更新時間2005-10-26 7:25:00 字數:7658  其實方問天也不是很會化妝,但是要想使不熟悉的人無法認出自己來,那也不是什麼難事,當方問天對小琴誇下海口說自己會化妝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數了。   方問天讓小琴去找了一些耶菜,這種叫耶菜的東西味道不怎麼樣,可顏色到古怪得緊,幾乎人人都知道只要將它搗碎後產生的汁液塗抹在臉上,馬上就可以使人的皮膚變得暗紅,好像曬多了太陽一般,而且也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當方問天和小琴從一個小門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變得紅紅的,並且穿著粗布麻衣,頭上圍了很多的白色頭巾,遮去了大半邊的臉。本在來這四月份的仲春季節圍上這麼多的白頭巾是很礙眼的,可是現在全城均在為方正校舉喪,反倒使這種白色的頭巾成了城中最常見的裝扮了。   小門之後是一條小巷子,時間還早,所以顯得靜悄悄的。   看著小琴在後面的小巷子中又蹦又跳的大笑大叫,方問天雖然心中仍然有父親死亡後的陰影,卻也輕鬆了不少。原來使別人高興的這件事的本身就能使自己高興,可惜自己以前不知道這個道理。   方問天心裡苦笑,以前的自己只會使別人傷心,無論是父親還是小琴。   藍藍的天上飄著幾朵薄薄的白雲,潔白的猶如侵天峰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讓看到的人也似乎變得一塵不染起來。   方問天隨著小琴慢慢的走著,小小的巷子中顯得很清靜,微微的晨風在狹窄的巷子中流動,倒變得大了起來,在方問天的耳邊響起了嗚嗚輕響。一會兒,前面已經隱隱的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小琴邊跑邊笑,先到了前面的巷子口,回頭見方問天在身後微笑著慢慢行走,神態悠閒,馬上大聲叫道:「少爺,走快點,你怎麼想個老爺爺似的!前面的街上好多人啊!」   方問天心裡好笑。幸好不是出來辦什麼重大的事情,否則她這麼大聲叫自己少爺,自己的身份豈不是馬上曝光?世上哪有穿得如此破爛寒酸的少爺?   兩人走出巷子,來到一條雜貨大街,只見街上人來人往倒真是很熱鬧。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在一片,一浪接一浪的撲進方問天的耳朵。他窩在府中已經有四五天沒有出來了,這時候見到這麼多的人,立即就將心中的那一絲絲的喪父之痛暫時拋諸腦後。   小琴大呼小叫著在街上跑來跑去,東瞧一下,西看一下,雖然她都沒有買,可是也興奮異常,倒像一個初次進城的鄉下小子一般,就連要去看她父親的事也暫時給忘掉了。   她這麼一陣亂跑,惹得人人側目。   街上行人和商販都裹著白色的頭巾,連外地人也不能例外,方問天從小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覺得有點怪異。兩人混在人群之中穿來插去,倒也顯得普普通通,毫不惹眼。   方問天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心中慢慢的想起了自己看到的父親留下來的資料。   由於三個月前與畫月在布霞平原一戰而敗,因而失去了晚天大陸十七城中排名第五的落日城,到目前為止,就只剩下這座排名第九的暮雲城以及暮雲城後邊的護雲堡。也就因為如此,現在的暮雲王其實只是個暮雲城主而已。   暮雲城為一座標準的防守型城市,背靠著登雲山,面向著布霞平原,登雲山上唯一的通道上則由暮雲方面花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修築的護雲堡坐鎮,以防止登雲山後的蠻族入侵。因此,使得暮雲城向來以易守難攻而著名。   現在爹因為在布霞平原一戰受傷過重,又急怒攻心,傷勢加重,這才種下了今日的死因。暮雲城中現在諸事未定,一片混亂。幸好在這個時候夜天拖住了畫月的後腿,使其不得不與暮雲方面談和。否則,若是畫月此時發兵而來,以暮雲城的八千兵馬不知能否守得住。   唉!現在暮雲城雖然外部危機重重,戰雲一直籠罩著頭頂,可是通過父親留下的資料方問天知道,暮雲最大的危機卻是來自於內部,一個處理不好,方家的百年基業立即就會船翻人覆。   父親臨死的時候都還在懷疑,布霞平原一戰,事前商定的極好,各項事宜環環相扣,絕對不可能戰敗。可是負責截斷敵人援軍的李季奇部隊居然在關鍵的時候遇上山體塌方,這才致使父親大敗而回。   世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   「少爺,你發什麼呆啊!你看這個布娃娃好不好看?」   小琴的聲音打斷了方問天的思索,一個花花綠綠的布娃娃在方問天的眼前晃動著。   他收回心神,將布娃娃接過手中,仔細的看了看,又仔細的看了看小琴,然後誇張地歎了口氣,要了搖頭。   小琴看到方問天的表情,神色立即沮喪起來,問道:「少爺,你認為不好看啊!」   方問天又搖了由頭,好像很失望的說道:「這個布娃娃本來是很好看的,可惜的是你站在它的旁邊,它立即就變得不好看了!唉!可惜,可惜!」   說完,又搖了搖頭,倒像是真的替這個布娃娃可惜。   小琴聽懂了方問天話中的含義,本來被耶菜汁塗的紅彤彤的臉顯得更加得紅了,一把搶過方問天手中的布娃娃,大嗔道:「不跟你說了,你就知道取笑我!」   說完,笑著跑了開去,可是不到片刻的時間,她又興沖沖的跑回來,指著前方說道:「少爺你看,前面圍了一大堆人在幹什麼?好像有人在買雜耍一樣!」   方問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前面的一個十字路口處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大圈的人,不禁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城中早已規定,在十七日父親喪禮之前,禁止一切的娛樂活動,難道還有人如此大膽在這裡買雜耍!   他隨著小琴快走幾步,即來到人堆旁,還沒有擠進去,就聽見有人怪聲怪氣地說:「小姑娘,大爺我們哥兒幾個幫你把你的老頭子抬到城外去扔了,你就跟我們享福去吧!何必在這裡受苦呢?」   這人的聲音本來已經好像一個破了嗓子的公鴨子一般,卻還要扯怪了聲調來說話,叫人聽了不由得頭皮發麻。小琴本來是走在方問天的前面的,一聽到這個恐怖的聲音,立即就停了下來,拉住了他的手。   他們兩人個子都不大,沒費什麼力氣就從人縫中擠了進去,就聽得有另外的幾人一起附和道:「是啊!小姑娘,像你這般白白嫩嫩的,要是被那個粗鄙的漢子買了去,豈不是大大的可惜了!」   方問天這時才看清人群中的情況。   只見在人群的中央,一張白布遮著一具屍體,從體形上看,可能是一具男屍。一個與小琴差不多大的少女穿著完整的孝服跪在旁邊,胸口上掛著一塊寫著「買身葬父」的牌子,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客死異鄉的慘劇。   在那少女的旁邊,有五個漢子正圍著那少女旁若無人的放肆的調笑,使得那少女猶如一直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臉上那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懼的神色,全身簌簌發抖。   不過這少女倒真的是很漂亮,比起小琴竟絲毫也不遜色。   那五個漢子中,其中一個異常高大,比常人要高出半個頭,身上的肌肉好像老樹盤根,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倒和李妄斷的體魄很類似,身上背著兩根兒臂粗大的鐵棍,各有三四尺長,怕沒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看來這人也是一個外家功夫的高手。   從那日方問天夢中醒來之後,他對武功有了很深的瞭解,通過這幾日的觀察,發現他認識的現實中的人個個練的都是外家功夫,就算蔣千燈有一點內氣,那也是有外及內形成的。可是現實中的人還練有另外一種東西,好像叫做「鬥氣」。由於方問天以前不怎麼練武,「鬥氣」到底是什麼,他也不大清楚。以後有機會,到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不過這人的臉就實在不敢令人恭維了。   幾根快要掉光了的頭髮稀稀落落的布在頭頂,有的還糾集在一起,也不知有幾個月沒洗了,方問天站在這邊也聞到陣陣的惡臭。一張臉比自己這個塗了耶菜汁的人還紅,這還不算,偏偏他這個大紅臉皮上又長了許多的白點,叫人一看就覺得噁心。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少女,閃爍著淫穢的邪光。   以前方問天常在街上廝混,街上的小癟三他都認識,沒有見過這人,不知是哪裡來的。   小琴在方問天的耳邊輕輕的說:「天哪!竟然有人長得這麼醜!」   方問天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本來他這人對人的外貌本怎麼看重的,尤其是男人的外貌,可是這人長得也實在是太醜了,以他現在的心境竟然也不由得只憑他這付尊容就產生了憎惡之心,更何況,這人還正在為惡。   另外四個漢子看樣子是醜漢的手下,長得也算是偏醜的類型,可是與那醜漢站在一起,方問天竟然在忽然之間覺得他們個個都成了大帥哥。唉!紅花還需綠葉襯啊!   只聽那醜漢又用他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破嗓子說道:「小姑娘,大爺我家中有的是錢,你跟了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看見他們幾個沒有,才跟了我幾個月,現在就已經白白胖胖的了。」   他那四個手下好像早就訓練好的一般,一起起哄。   一人說道:「小姑娘,你隨了我們的唐大爺之後,立即就會成為我們大爺的十八房姨太太,豈不是很好?」   另一人接著說道:「雖然是十八房姨太太,不過你放心,我家大爺最疼小的,加上你這麼個水靈靈的樣,以後一定是老大!」   第三人說道:「做了我家大爺眾多夫人中的老大,好處可多得很,說也說不清。」   第四人馬上說道:「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大群的用人任你使喚!除了每天負責伺候我家大爺之外,什麼事也不用干!」   這幾人說的口沫四濺,旁邊的眾人個個怒形於色,卻居敢怒不敢言。一個老人低聲地說道:「唉!不知哪裡來的這個惡漢,前天才強搶了一個民女,今天就又來作惡了!造孽啊!」   這老人就站在方問天的身邊,這老人說的雖然小聲,但以方問天的耳力,卻也聽得清清楚楚,連忙小聲地問道:「老人家,這人如此為非作歹,難道城衛就不管麼?」   「城衛?哼!」老人看了方問天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悲哀,「城衛哪管我們這些窮人的死活,這人和城衛根本就是一夥的。」說完,他又好心的提醒道,「小哥兒,以後出來的時候眼睛千萬放亮點,得罪了這種人可沒有什麼好下場。除非是姚隊長來!唉!」   方問天聽得眉頭一皺。   雖然以前時不時發生城衛維護惡人的時間,可是在他父親的嚴厲管治之下,這樣的事情畢竟很少,看這人囂張的模樣,竟比以前的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的城衛由李妄斷直接統領,難道父親剛死,這李妄斷的膽子就大起來了。既然自己遇到這事,於公於私都非管不可。   方問天悄悄的小琴問道:「小琴,普通人家葬一個人需要多少錢?」   小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還是答道:「那可說不准!若是大宴賓客,需要五十個銀幣到一個金幣不等,但是這位姐姐看來是異鄉人,沒有親友在這裡,只需請喪葬師,加上一些幫工,十個銀幣就夠了。」   方問天從懷裡摸出二十個銀幣遞給小琴,說道:「把這些錢拿去給她,讓她好好的葬了他父親吧!」   小琴接過銀幣,看了看那幾個正要由動口變成動手的壞蛋,懦懦地說:「可是少爺,那些人……」   方問天輕輕的拍拍她的頭,沉聲說道:「別怕!這裡是我的地盤!」哼!如果在暮雲城中自己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處理的話,還如何完成對父親的承諾。   小琴看樣子還是很怕,不過卻不敢違背方問天的話,只得饒了個彎,從那群潑賴相對的一方向著那小姑娘走過去,將銀幣放在她的手中,輕輕的勸慰道:「這位姐姐,拿這些錢趕緊去葬了你父親吧,不要再呆在這裡了,很危險的!」   說完,也不待那少女說什麼,立即快速的回到方問天的身旁。   四周的環境突然一靜!   那群潑賴絕對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人來攪和他們的好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起張大了難看的嘴巴,呆呆的望著方問天和小琴。   周圍的其他人也是呆呆的望著他們,不過眼神中有的充滿敬意,有的充滿憐憫,還有人看他們的眼神就好像他們兩人已經是兩個死人。   小琴緊緊地拉著方問天的手,顯然很害怕。   還是剛才的那個老人家心腸好,輕輕頓足說道:「小哥兒,我已經提醒了你,叫你別管閒事了,可是你怎麼不聽呢?現在你可惹禍上身了!」   方問天向著那老人微微的笑了笑,說道:「老人家,放心,沒事的。」   這幾個人雖然有點身手,可方問天還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那老人見方問天的眼神清靈剔透,好像比他這六十幾歲的人還包含了更多的智慧和經驗,不由得一呆。   這時候那少女終於反應過來,連連向方問天磕頭:「謝謝!謝謝!」   方問天看了那幾個仍是呆呆的傢伙,心想這人的形象如此的特殊,他的來歷回去叫人一查就知。自己今天是出來散心的,不必因這幾人而壞了興致,只要他們是暮雲的人,要收拾他們有的是機會。於是,向那少女微微的點了點頭,拉著小琴的手,轉身就想向人群外走去。   「站住!」   那個破了嗓子的公鴨子好像現在反應過來了,正在以他那能使人變得神經衰弱的聲音向著方問天大肆的攻擊。   「你們這兩個賤民哪裡來的錢?大爺我剛剛掉了五十個銀幣,是不是你們兩個給偷了去?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小賊和這個小賤人一起抓回去,讓大爺我慢慢的審問。」   他那四個手下齊聲答應,挽著衣袖就向方問天和小琴圍了過來,看他們那熟悉的架勢,倒像是經常幹這行當。   四周的人群立即受驚,爭相恐後的往後退了四五丈這才止住,圍著的圈子頃刻間顯得大了起來。   小琴有點驚懼的望著方問天,小聲地問道:「少爺,要我馬上叫人去嗎?」   方問天心中的怒氣不由得湧了上來,突然轉過身來,冷冷的望著他們。心道:「在我暮雲城的地方鬧事,我都還沒有動手,你們倒先動起手來了。既然你們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那四人將兩人圍住,眼見小琴很害怕,而方問天卻沉著臉望著他們,他們不由得一愣。他們以前對付這些賤民的時候,這些賤民無不猶如待宰的羔羊,嚇的簌簌發抖,眼前的這小子卻好像有點古怪。   方問天將小琴悄悄的拉到身後,等待著他們的動手。哼!我要讓他們對今天的事情終身難忘。   看來方問天的心境雖變,某些脾氣倒是沒變。   正當方問天準備出手的時候,一聲大喝在人圈之外響起。   「你們幾個好大膽,竟敢聚眾鬥毆!」   轉頭望去,只見人群裂開一條縫,五個城衛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身子精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他的服飾,倒是一個小隊長,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城衛的小隊長,如果不是有後台,那麼就肯定有點本事。   要知道城衛軍分為城騎衛和城步衛,現在城騎衛有七百人,負責對外防禦和剿匪,當然如果本城受到威脅,他們將是最精銳的戰力;城步衛現有三百人,主要負責城內的治安,類似於方問天夢中的巡城檢或捕快。但是不管是騎衛還是步衛,均比其他的軍隊要高上一級,城衛的小隊長雖然只管轄十人,卻是中隊長的待遇。   圍觀的人群見到這幾個城衛來到,臉上立即就有了笑容,有人說道:「好了好了!姚隊長來了就好了!這兩個娃娃也不會吃虧了。」   也有人說道:「還有前天的那個受害的姑娘肯定也能救出來了。」   「這兩個娃娃的運氣可真好,恰好遇到姚隊長當班。」   「……」   七嘴八舌的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個大概,一點也沒有像對著其他城衛那樣的畏懼之情。   看來這姚隊長在百姓中倒也有一些威望,方問天心中有點好奇。收拾這幾個匪類有的是機會,收了暗暗運起的勁道,想看看這個姚隊長將如何處理今天的事。   耳旁傳來小琴長長的噓氣聲,看來她剛才嚇得夠嗆。   姚隊長聽完了人群的解釋,沉著臉領著四個城衛走了過來,對在人群中間的那個麻皮醜漢沉聲說道:「我是暮雲城城步衛第三隊七小隊隊長姚照人,你在這裡當街強搶民女,人證眾多,你有什麼話可說?」   他對那醜漢說話的聲音雖然沉穩,可是他在說話的時候身子緩緩的走到那醜漢的面前,右手握住刀柄,腳步不停的左右移動,使得他的位置顯得飄忽不定,這樣,他如果發出攻擊的話,對手的防守將加大困難,另外,對手若想出手攻擊他,也不容易找準方位。顯然,他也看出了這醜漢雖然醜得令人反胃,可是個扎手的人物。   同時,週身隱隱蕩起一陣古怪的能量,雖然很弱,但是卻與真氣不同,看來是現實中的鬥氣了。   看他這步伐,雖然靈動,但規律性太強,破綻頗多,還不如少林的羅漢步,若遇見真正的高手,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過對這個醜漢來說,這種靈巧的步伐就夠他頭痛的了。   在姚照人說話的時候,他那四個手下不聲不響的掩了上來,手中的長矛輕輕震動,隱隱的牽制住了圍住方問天和小琴的四個漢子,使他們無法再向方問天們出手。   那四個漢子見長矛矛尖在他們身邊銀光閃閃,倒也知趣,馬上不顧方問天和小琴,轉過身去,凝神以對。在他們的眼中,方問天和小琴只不過是兩個毫無威脅的小賤民而已。   方問天心中暗自讚歎,果然不愧為暮雲的精銳部隊,時間和防衛均捏拿得極為準確。   那姓唐的醜漢看了姚照人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個小小的城衛小隊長,竟然敢管大爺我的事!你是步衛第三隊的?哼!你們隊長李禽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你算是那根蔥?」   這人剛才調戲那賣身少女的時候,那樣子極盡的齷齪卑鄙,現在他神色一正,說起話來,倒也人模人樣的。   姚照人聽了那醜漢的話,神色絲毫不變,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與什麼人有什麼關係,只要是你在暮雲城裡犯事,我就可以將你拿下治罪!」   看著這姚照人正氣凌然的神色,方問天不由得暗暗的佩服,他在知道可能得罪上司的情況下仍然敢說這樣的話,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方問天又知道,這樣的人才往往又是最容易被埋沒的一種。   那漢子神色微微一變,然後哈哈一笑,說道:「佩服!佩服!原來姚隊長是如此忠於職守的人物。不過姚隊長不怕得罪上司不要緊,不知道你的這幾位兄弟怕不怕呢?」   方問天不禁有點訝異,只看著醜漢的表面和他剛才粗俗的表現,很容易就以為他就好像李妄斷一樣,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物。可是現在他的實力以及人數都不比對方弱,他卻能耐著性子說話,想從心理上瓦解對方而避免直接的打鬥,從這一點看,這人倒是一個不可小視的人物。   姚照人傲然一笑,大聲說道:「兄弟們,這位仁兄的疑問,你們自己來回答!」   那四個城衛手中的長矛動也不動,齊聲答道:「姚大哥的話就是我們的話!」   這簡單的一句話有四人齊聲地說出來,居然聲勢震天,好像千軍萬馬奔騰一般,氣氛慘烈。   方問天倒是小看了這四人,想不到他們有這樣的實力,如此說來,被他們牽制住的四人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那麼,就算姚照人比那姓唐的醜漢略遜一籌,但是加上這四個城衛,那傢伙絕對討不到好處。   那醜漢一陣怪笑,奇特而又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徹空中,反手就將北上的兩根粗鐵棍握在手中,這每一根都有近百斤重的鐵棍,他握在手中居然輕若無物。長街兩頭駐足觀看的眾人均受不了他的噪音,皺起了眉頭,紛紛後退。方問天心裡忽然想到,如果這傢伙在戰場上縱聲大笑的話,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結果。   「看你們是李妄斷的部下,我本來還想給他一點面子,饒了你們,可你們既然不知好歹,那你大爺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兩根粗鐵棍帶著破空的嗚嗚聲朝著姚照人當頭打下來。    第九章 長街風雲 更新時間2005-10-26 13:39:00 字數:7881  這一雙鐵棍直端端的打下來,速度不快,而且其路徑也極為簡單,那樣子就好像稍微眼疾手快一點的人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過。可是在這麼平常的招式中,這雙鐵棍卻發出了不應該存在的嗚嗚的破空之聲,顯然,這一招肯定還在那醜漢的特殊手法之下,隱含了一種無比厲害的暗勁。   姚照人雙目緊緊地盯著鐵棍,原本就已經飄忽不定的雙腳突然加速,圍著那醜漢來回的旋轉了起來,而且越旋越快。遠遠的望去,就好像一個姚照人一下子變成了四五個,同時在那醜漢的身旁出現,叫人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那醜漢被圍在中間,能不眼花繚亂就好了,更別提擊中對方。更何況他的一雙鐵棍極為沉重,勢必大大的降低他的靈動性。   在那醜漢和姚照人動手的同時,那四個城衛手中的長矛一閃,一起向眼前的對手發起了進攻。四人的武功遠遠的低於姚照人,但所取的角度極為嚴密,相互配合,大大的提高了他們的實力,看來他們聯手戰鬥的經驗十分豐富。   而方問天則拉著小琴的手,趁著混亂退了開去。他可不想一個不小心,讓小琴受傷,再說站得這麼近,也非把她嚇壞不可,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方問天看著姚照人得身法,心中不由得覺得奇怪,照觀察姚照人體內鬥氣若把它當作真氣來看,雖然有一點內息,但這一點點的內息不及自己的千分之一,可以說是稀鬆平常,不應該有這麼快的身法才是。難道鬥氣的威力要比真氣的威力來的大,還是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古怪?   那漢子面對姚照人奇異的身法絲毫不慌,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那看似極為簡單的一招在這時忽然起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兩條鐵棍好像莫名其妙的有了生命一樣,自動的在空中微微的轉身,宛如兩條飢餓的毒蛇,無論姚照人如何變幻方位,都如附骨之蛆一樣,極為靈活的追著姚照人的身影,嗚嗚的破空聲一時之間變得尖厲起來,顯然其速度已大大的加快。   看來,姚照人得身法雖快,但是對這人好像沒有什麼影響。   這時候方問天才知道那日自己一招擊敗李妄斷是多麼的幸運。李妄斷的武功比起這個醜漢應該只高不低,就算是對上這個醜漢,自己也沒把握一招制敵,更何況李妄斷。那日應該是攻了李妄斷一個大大的出其不意,因為當時誰也想不到向來膽小的自己竟然有武功,再加上他又不敢真正的傷自己,才讓自己撿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姚照人面對一雙鐵棍的變化,身形快速的轉動,但那雙鐵棍如影隨形,雖然一連換了幾個方位,卻仍然擺不脫鐵棍的追蹤,只得停住腳步,身形一定,將手中的單刀揚起,迎向了鐵棍。   「噹!」   刀棍相擊,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金鐵交鳴聲,遠遠的傳了出去,這一下的聲音之響,竟然在剎那之間壓制住了所有的嘈雜聲。   圍觀的人群只見到姚照人的影子晃了幾晃,再停了下來,然後又與那醜漢的身影交錯了一下,立即分開,隔了三四米的距離靜靜而立,其間具體的交手情況卻是無法知曉。   方問天心中暗暗搖頭。   只是這麼一招,姚照人就已經處於下風,要知道姚照人的長處在於身法靈活,可是現在卻被人逼得無法發揮自己的特長而和對方這種以力大見長的壯漢硬拚,當然大大的吃虧。如果他沒有辦法改變這種局面,失敗只是早晚的事。不過他的功底是在不錯,雖處下風,但敗像未露,這應該是長期的經驗形成的結果,而自己正是大大的欠缺這方面的經驗。   另一邊的戰鬥局面倒是截然不同,四個城衛長矛連擊交錯,相互之間有互相方位,儼然形成了一個嚴密的整體。而那醜漢的四個手下只會幾招花拳繡腿,又毫無聯手的經驗,均各自為戰,頃刻間這四個小癟三就已岌岌可危。   那醜漢望也不望自己的四個手下,就好像旁邊根本沒有人在大都一樣,臉上現出淡然的神色,與他那奇特的醜陋相搭配,叫人看得毛骨悚然。只見他緩緩的將鐵棍收於自己的胸前,眼中閃動著一種好像猛獸見到鮮血一樣的凶光,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冷冷地笑道:「小子,想不到你這個小小的城衛小隊長倒有兩下子,有趣!有趣!我喜歡!」   說完,手中的鐵棍相互一擊,再舞出一團黑影,猛地撲了上來。如此沉重的兵器他居然能耍弄的像燈草一樣,身手實在是不錯。   姚照人地臉上在對方強大的壓力之下竟然向對方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在那姓唐的醜漢還未意識到他這個古怪笑容背後含義的時候,身子突然一陣晃動,那醜漢尚未來得及變招,他的身子已脫離醜漢的招式威力的籠罩範圍,以極快的速度出乎旁人意料的撲向了場中另一個戰場。   方問天立即意識到他這種行動的含義,不由得輕輕的喝道:「好!」   姚照人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如果能快速的結束另一個戰場,使那四個城衛緩出手來,合五人之力,那醜漢武功雖高,那也一定是敗多勝少。姚照人能在剎那之間分析出制勝的條件並付諸行動,其思維的敏捷和處事的果斷非常人所能及。   醜漢的那四個手下在四名城衛的夾擊之下早已險象環生,姚照人無聲無息的掩人戰團,刀光閃動,那四人齊聲慘叫,跌出圈外,在出乎意料之下,這四人竟無一人是他的一招之敵。   而這時醜漢的一雙鐵棍才在刺耳的怒嘯之中追擊而至,慘烈的勁風四散開來,使得連站在內圈的方問天和小琴也覺得這勁風撲面而來,令人呼吸不暢。   小琴連忙拉著方問天的手,又向外退了幾步,然後緊緊的偎依著他。   方問天全身的每一種感覺器官都詳細的感覺著這撲面而來的勁風,心裡的疑惑卻仍然沒有解開。這醜漢的鬥氣一樣的十分淺薄,卻也能發出如此的威力。不知什麼原因,使得那醜漢和姚照人一樣,發出的鬥氣消散極少,等同於自己在夢中所知道的十倍的威力。要是自己也能如此,那以自己現代的功力,豈非可以做出一些恐怖的事情來。   鐵棍呼嘯著飛速的擊向了姚照人的背部,而這時姚照人則剛剛擊潰那第四人,背後空門打開,根本來不及防衛,可他臉上的神色卻絲毫未變,好像不知道身後危險的來臨,只是急速的往前衝。如若被這醜漢的奮力一擊給擊中,那肯定是非死不可的結局。   正當那雙鐵棍將要擊中姚照人的後背之時,四肢明晃晃的長矛繞過姚照人前撲的身影,朝著那醜漢的頭頂、咽喉、胸口和小腹四處要害刺了過去。這四支長矛交錯起來就像是一張嚴密的網,將那醜漢面前的所有道路通通封死,使他難以寸進。   方問天得心裡不禁暗自讚歎,這四個城衛和姚照人之間能達到這樣的緊密配合,除了長期的訓練之外,還必須有對戰友的無比信任,而這種毫無還以得無比的信任感,並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培養起來的。   那醜漢眼睜睜的看著姚照人在鐵棍之前的寸許距離逃了開去,卻也無能為力,不由得怒嘯又起,硬生生地將鐵棍收回,在身前一揮,竟然幾乎同時擊中了四支長矛,四個城衛立即踉蹌而退,臉上距泛起一陣紅暈,看來是吃了一點小虧,可是畢竟替姚照人擋下了這一招。   本來以這醜漢的全力一擊的威力來看,這四個城衛就算能接得下,也非受傷不可,可是這醜漢硬生生的中途變招,根本無法發出全力,使得這四個城衛竟然只吃了一點小虧而已。   卻不知姚照人利用四個城衛的救援脫離險境之後,心裡那吃驚的程度可著實不小。他明知那醜漢的鐵棍裡自己有寸許距離,可是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眼前的敵人竟然能將鬥氣離體而出,隔空傷人,分每已到鬥士的水平。   要知道,所有練武之人總共分為五級:普通武士、大地武士,海洋武士,天空武士,神級武士,每一極又各分為初、中、高三級。凡是能用鬥氣隔空傷人的武士,就已經是大地武士級別了。而整個暮雲之中,只有李氏父子和蔣千燈四人達到這個水平或者超過這個水平,可見是如何的稀少。可是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雖然只是普通武士,也不由得姚照人不吃驚。   可是姚照人的心絲毫不亂,立即回過身來,輕輕一躍,人已躍上了半空,手臂一振,一片刀光向著醜漢的頭頂蓋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醜漢伏地而滾,姚照人也有機會變招攻擊。同時,那四個城衛也沒閒著,四支長矛一起指向了敵人的雙肩,務必使那醜漢的雙手無法隨意而動。他們的武功雖然與姚、唐二人差得很遠,只能算是初級武士,可是與姚照人配合起來,居然對姓唐的醜漢產生了強大的牽制力量。   那醜漢在這樣夾擊的情況下,忽然大喝一聲,不待姚照人的刀光落下,左手的鐵棍脫手沖天而起,直接迎向了在空中的姚照人。然後又瘦的鐵棍在身前舞出了一片光芒,那四個城衛只覺得彷彿同時擊中了一道銅牆鐵壁,緊接著一道大力順著長矛洶湧而來,四人立即噴血而退。   姚照人身在空中,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以這樣的方法來應付他,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將單刀一收,輕輕的磕在直衝而來的鐵棍上,鐵棍立即遠遠的飛了開去,落到了十幾米之外。而這時正是四個城衛噴血而退的時候。   姚照人此時顯出了他那身法上的優越性,人在空中擊飛那醜漢的鐵棍之後,也不落地,好像一隻大鳥一般,在空中竟然微微的一轉,就這樣有直接的撲了下去。   方問天暗自點頭,   他雖然不知道現實世界對練武人士的等級劃分,也不知道姚照人只是一個高級武士,可是姚照人的功力深淺,他卻一眼就看出來了,以姚照人的那一點點的功力,又明顯的沒有練過輕功,竟能把身法練至好像有輕功的境界,實在是不簡單,如果再給他一些輕功的訣竅,那他的身法將產生質的飛躍。   那醜漢以他那唯一的一根鐵棍往上迎去,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姚照人飛身而退,步履散亂的退到了他四個手下的身前,而那醜漢雖然離在原地未動,臉色猙獰可怖,左肩卻早已鮮血淋漓。   長街之上一片安靜。   方問天在一旁看得清楚,知道姚照人神情狼狽但並未吃什麼大虧,那醜漢卻因慣用雙手兵器,現在失去一根鐵棍,左肩防衛不嚴,中了姚照人一刀。這一刀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以足夠削弱他相對於姚照人的功力優勢。。   「噹啷!」   那被姚照人擊飛的鐵棍才在遠處落了下來,聲音在安靜的長街之中來回激盪,顯得格外的響亮。   姚照人回頭望了一下相互扶持才能站立的四個城衛,見他們雖然受傷,但並無性命之憂,這才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轉過頭來對那醜漢冷冷地說道:「我們只負責抓人,並不想殺人,閣下現在可以跟我們走了麼?不過閣下現在多了一條襲擊城衛的罪名。」   那醜漢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傲然說道:「跟你們走?笑話!我唐奇峰縱橫沙場數十年,砍敵頭顱無數,就算是我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決不會屈服於你們小小的暮雲狗的手下。」說著,左手在自己左肩一抹,將滿手的鮮血放在嘴裡添了添,然後將右手的鐵棍一晃,雙目頓時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大聲喝道:「來吧,小子!就看裡今天能不能拿住我!」   方問天心中大吃一驚。   唐奇峰!這人竟然是才被畫月王封為落日城主的唐世仇的三兒子唐奇峰?當日畫月國與我父親在布霞平原一戰,對方四將中就以唐世仇為首,而他的三個兒子中就只有這個唐奇峰參與了那一戰。聽說這個唐奇峰殘忍好殺,在戰場上破敵之後,向來不留降卒,被人稱為血腥唐三少。   當然,他另外一個著名的地方,就是他那醜得不能再醜的容貌。方問天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從他那醜陋的面目中聯想起來。   現在畫月雖然已經與我們暮雲和談成功,但暮雲王剛逝,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血腥唐三少竟然出現在暮雲城之中,這是方問天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畫月這時與夜天的關係正如火如荼,忙得不可開交,不可能做無謂的事,這唐奇峰在畫月之中也算是一個重要人物,他來這裡必有所圖,可是方問天卻無法想到他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姚照人顯然也未想到這人竟然就是以殘忍和醜陋著名的唐奇峰,不由得呆了一呆,並沒有立即衝了上去,面帶疑惑的說道:「唐奇峰!你就是那個畫月的唐奇峰?」   唐奇峰醜陋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獰笑著說道:「來吧,暮雲狗!就算我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父親也會叫你們卑賤的前千千萬萬的暮雲狗陪葬。」   四周圍觀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一些膽大的壯漢臉上帶著憤怒的神色,慢慢的圍了過來。   方問天看著唐奇峰的神色,聽著他的話語,內心的怒氣也不由得往上湧,差點就想衝上前去給他兩下。   姚照人卻好像絲毫不為所動,面色一沉,「哼!那可好極了!你這唐家的三少爺,竟然無聲無息的潛到了我們暮雲來,定然圖謀不軌,我身為暮雲城衛,更加放你不得!也可以順便為我自己了卻一點點的私仇,這一天我可等了很久了!」   然後仰天一歎,大聲說道:「蒼天有眼啊!」   說罷,一直正氣凌然得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縷殺氣,顯然,他這時候的神情已經不只是要將唐奇峰拿下那麼簡單了。只見他將手中的單刀緩緩的收於身後,右腳向著唐奇峰輕輕的跨出了一步,緊接著又斜斜的向右跨出一步,整個人忽左忽右的,掩飾著自己真實的意圖。再加上他單刀收在身後,也使人無法知道他這一刀將從何處發出。   一道凌厲的氣勢由姚照人得身上發出,竟然遠遠的超出了他應有的水平,好像體內鬥氣的渾厚程度也足足長了一倍有餘。   唐奇峰的左肩鮮血淋漓,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已經染紅了他半邊的身子,但他那奇醜無比的臉上卻神色漠然,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就好像那受傷的不是他自己一樣,只是將右手的鐵棍平平的舉在胸前,靜靜的等待著姚照人的攻擊。可是他這樣的毫無表情,卻發出了一陣濃烈的殺氣,這種只能以殺人無數才能培養起來的殺氣,讓旁觀的人群覺得心裡暗暗的發寒,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任誰都知道,姚照人和唐奇峰接下來的一招將可能是一個生死局。在場的眾人都是暮雲百姓,自然都皺著眉頭在為姚照人擔心。   四個城衛好像知道姚照人即將發出什麼招式,相互忘了一眼,都發現了同伴眼神中焦急的神色,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   方問天在一旁不禁暗暗的皺眉,姚照人已經穩操勝券,現在卻好像要發出拚命的招式,實在是不智。這個姚照人為人剛烈正氣,實在令人欽佩,這種人才如果出了事,實在是暮雲國的損失。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暗暗的將真氣聚於手中,以便在危急的時刻好幫上他一把。   姚照人沿著曲折的軌跡一步一步地向唐奇峰緩慢的接近,但是他的這種緩慢的動作卻讓人覺得比剛才的靈巧的動作更加的有壓力,每向前踏上一步,身上發出的氣勢就強上一分,在他身後和左右的人均明顯的覺得壓力的增大,更何況站在他正前方的唐奇峰。   當姚照人距唐奇峰有二米的距離的時候,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身子突然加速,身後的單刀毫無徵兆的從下往上,向著唐奇峰的小腹挑了過去,動作快如閃電,似乎讓人看不清楚。   方問天的心中暗暗叫好。   雖然方問天不知道姚照人為甚麼身上的鬥氣會在突然之間大大地加強,可是他卻看得出鬥氣變深厚之後的姚照人的水平。在大家均已為姚照人的那一身氣勢好像可以無限制的杖下去的時候,方問天卻知道姚照人已到了極限,必須立即發照,方能發出最大的威力。二姚照人在短短的兩米左右的距離,竟然可以將速度提升得如此的程度,實在是不簡單。可是以唐奇峰表現出來的武功水平,這一招應該還不至於能決定勝負。   果然,面對著姚照人這種好像是突然襲擊一般的攻擊,唐奇峰就好像早已知道一般,大喝一聲,手中拿著鐵棍向著急衝而來的姚照人竟然也是急衝而去,他身材高大,而鐵棍卻只有一米左右,雖然比較粗實,但也太短,猛然望去,就好像是他合身撞向了姚照人。   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但是方問天已看出姚照人早有準備,單刀在唐奇峰鐵棍上重重的一擊。   「噹!」   在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聲中,姚照人整個人身子猛地一轉,就地消除了隨著單刀湧過來的反挫之力,飛快的倒退出去。旁邊觀戰的人群中有人驚呼起來,還以為是姚照人被唐奇峰一招擊飛的。   唐奇峰身子一晃,終於拿樁不住,蹭蹭蹭的連退了三步,方才站住了腳跟。   方問天心中終於放下心來。   表面看來,姚照人與唐奇峰這一招以實力進行的硬碰硬,得了一個平分秋色的結果,可是姚照人再身法上卻遠遠的勝過唐奇峰,現在唐奇峰無法在鬥氣上佔得便宜,那就非吃虧不可。   姚照人的身影在急退的過程中又微微一旋,身子劃過一道圓圓迴旋曲線,好像一隻巨大的迴旋鏢一般,又從另一個方向擊向了唐奇峰,速度之快,竟然好像不用回氣一樣。   方問天不由得驚異異常,姚照人剛才的身法已經夠快了,可是這時他的身法竟然快的不可思議。他這樣的速度,恐怕自己也要施全力才有可能達得到。可真是怪事,他二人的功力對一般人來說那雖然是非常得厲害,可是在方問天的眼中卻稀鬆平常,但是他們卻能發出一場的威力。還是那句話,這其中一定有我不明白的地方。   唐奇峰顯然也沒有想到姚照人會有這麼高明的身法,他在用出兩敗俱傷的全力一擊之下,體內的鬥氣已經耗去了一大半,根本無法這麼快回過氣來,就連拿著鐵棍的右手也一時之間失去知覺,不聽使喚。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久經沙場之人,狠勁發作,空著的左手反手向這姚照人回去,血光崩現,半截手臂飛上了半天。   經過這麼片刻的迴旋時間,他右手的鐵棍已回轉過來,可是姚照人早已飛退開去,全身化作淡淡的人影,宛如一隻靈活的雄鷹,又換了一個角度衝了過去。   唐奇峰如果沒有受傷,以他雙棍聯合的靈巧度和嚴密度,就算姚照人的速度再快上一點,他也完全有機會防禦的住,可是現在他棍失一根,臂傷一手,在姚照人罕見的速攻之下,立即就手忙腳亂起來。   姚照人始終保持著高速,在無機會之下總是一沾即走,吃準了唐奇峰重傷之下行動遲緩,不給對方絲毫的反擊的機會。如此打法,唐奇峰完全處在挨打的局面,要想傷到姚照人,看情形那時半點機會也沒有。   方問天知道勝負之局已分。   在旁人看來,兩道人影時而交錯,時而分離,帶起滿地的煙塵,漫天飛舞。每當人影交錯時,就會發出一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遠遠的傳了開去。   突然,兩道人影猛地一交錯,只聽的唐奇峰那沙啞而又怪異的的嗓門大吼一聲,兩道人影立即分開。   姚照人踉踉蹌蹌的退到了那四個城衛的中間,臉色蒼白,好似受了極其沉重的內傷一般,若不是那四個城衛將他扶助,他非得倒下不可。   而唐奇峰則在兩人分開之後靜靜的立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左肋的一刀鮮血滾滾而出的長長的傷口,滿臉的不信的神色,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有氣無力的乾笑幾聲,雙目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你們……別高興。很……很快你們……就會來陪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他那粗壯的身子才轟然倒下,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命在旦夕。   圍觀的人群聽到唐奇峰的話,都不有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的凶狠實在是少見,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方問天看到姚照人現在的情況,這才恍然大悟,看來姚照人剛才施了一種心法,可以大幅度的提高自己的潛力,與自己夢中所知道的邪派的「天魔解體大法」、佛門的「捨身大法」很類似。可是它也有著兩種心法異樣的缺點,非常的消耗元氣,一般來說,施法之後,重者有性命之憂,輕者大損功力。從姚照人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性命之憂倒是沒有,可是卻大大的損傷了他的修為,他那淺薄的鬥氣大概得重修了。為了一場必勝之局,做出如此的重的犧牲,真是不值,看來與他剛才所說的一點點的私仇有關。   可方問天仍然沒有想明白,姚照人與唐奇峰在之前超人的表現又是什麼原因呢?    第十章 暗影微光 更新時間2005-10-26 13:55:00 字數:7013  小琴這時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小聲地說道:「少爺,這位姚大人可真是厲害!」   整個打鬥的過程從發生到結束其實只經過了極短的時間,許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縱橫沙場十幾年的血腥唐三少就已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會莫名其妙的因為調戲一個賣身葬父的少女而丟了性命,使得他「光榮」的一生在最後的結局上畫上了一個大大的「污點」。   四周圍觀的人群直到這時才從剛才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立即暴起一陣歡呼。每一雙看著姚照人的眼神中都帶著無比的敬佩,崇敬的神色自然而然的從他們的臉上流露出來。這種崇敬已經不只是對一個懲處惡霸的好漢,而是對於維護祖國尊嚴的民族英雄。如若不是看到姚照人受傷不輕,可能早就衝上前去將他高高的拋起來了。   的確,畫月與暮雲長年的衝突與戰爭,使得兩國結下了極深仇怨,這種仇怨經過兩國幾代人的渲染,已經深深地融入了每一個百姓的靈魂之中,難以消除。對於暮雲百姓來說,消滅敵國一個大將的意義遠遠的大於懲處一個惡霸的意義,更何況唐奇峰的雙手染滿了無數暮雲將士的鮮血,是暮雲百姓最憎恨之人。   姚照人在四個同伴的攙扶下,靜靜地看著面前臨死的唐奇峰,臉上忽然顯出一絲悲哀的神色,呆呆的出神,好像在回憶著什麼,靜靜的沒有說話。四周的人群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在那身歡呼之後,立即安靜了下來,生怕發出絲毫的聲音打斷了姚照人的沉思。   一輪通紅的太陽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升上了頭頂,暖暖的陽光將暮雲城籠罩著,一片春意盎然。   方問天悄悄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周圍的人雖然很多,可是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在動。哎,今天本來是想帶小琴出來開心的,誰知道竟然遇到這種事情。現在事情雖然已經告一段落,方問天卻發現姚照人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可是他最後動用的那種奇異的爆發潛力的心法,讓他全身受了極為嚴重的損害,若不早治,將禍害終身。方問天雖然從來沒有為人治過傷,可是他已經相信自己在夢中學到的東西,想要對姚照人盡一點力。   他側頭看了看小琴,也和中人一樣,還沉浸在姚照人的英雄氣概中,沒有想起今天出來的目的。方問天心裡笑了笑,既然這樣,自己到不用為難了。   過了好一會兒,姚照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底的某種悲哀埋藏起來,然後臉色一沉,猛然轉身,望向了倒在一旁的臉色更加慘白的四個廢物。   姚照人這時體內的損傷極重,整個身體靠他的四個城衛手下扶持著,搖搖欲墜。一張臉蒼白一片,毫無血色,就算是常人也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沒有任何出手的能力了。此時姚照人的情況,那四人就算是身受重傷,原也不必怕他。可是他剛才大展神威,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將暮雲頭痛了十幾年的血腥三少放倒在地,威風凜凜的樣子已滲入在場所有人的心中,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一種逼人的氣魄。   那四人見到姚照人的目光掃了過了,立即覺得從頭頂透下來一陣寒氣,直透全身,四個人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這時候他們反映到快了起來,姚照人剛剛看著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們已經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齊聲求饒:「姚隊長饒命!姚隊長饒命!」   看著他們這時候的熊樣,簡直沒有辦法與他們剛才調戲那賣身少女的形象聯繫起來。   姚照人冷冷地看著他們,寒森森的說道:「哼!你們畫月狗賊到我暮雲城中欺負我暮雲百姓,還想要我饒了你們!你們想想這可能嗎?」   四周的百姓也注意到了他們,一起大聲說道:「他們是畫月豬,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對,我兒子就是死在畫月豬的手中,我要報仇!」   「我丈夫也是,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   一時之間群情洶湧,有幾個膽子大又特別憤怒的,挽起了衣袖已作勢要衝過來。   那四人見到這種情景,臉色大變,連爭先恐後地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不是……」   四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大堆,卻沒有讓人聽明白,於是越發的爭先恐後。這麼一著急,再加上他們身上的傷痛,頓時,四個人的頭上冷汗淋漓,臉色變得比姚照人還要蒼白。他們心裡明白,再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立即澄清事實,他們將被憤怒的群眾撕成碎片,死無葬身之地。   姚照人道:「給我住嘴!你來說!」   被姚照人點中的那人顯得極為精瘦,一雙眼睛骨碌碌的極為靈活,看來是有那麼一點心機的,姚照人會選中他,看來並不是任意而為。而其他人則立即安靜了下來。   那人見姚照人點中自己,呆了一呆,回頭望了望身旁的夥伴,微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姚隊長,小人名叫李志,我們是暮雲人,我們是李將軍府的家人。」   他的回答雖然小聲,可是答案的內容卻大大的出人意料,全場的人均是一呆,一些膽小的圍觀者就已經開始悄悄的溜走了。李將軍府,那可是現在暮雲權傾朝野的勢力啊!絕非一個小小的城衛小隊長能應付得了的。   李將軍府!方問天心中微微一動,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麼,卻又無法具體的想出來。   那四個城衛得臉色不由得一變,一起望向了姚照人,見姚照人得臉色絲毫未變,四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慚愧的神色。   姚照人依舊冷冷地說道:「你們既然是李將軍府的人,為何卻與畫月的人廝混在一起?哼!身為暮雲子民,卻夥同外人來欺壓本國婦孺,那更加該死!」   那四人互相望了一眼,一陣遲疑,卻沒有回答,好像有什麼顧忌似的。   姚照人猛地上前一步,沉聲喝道:「說!」   那四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得有人以一種慢條斯理的語音悠悠地說道:「姚照人,你又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一個小隊長還嫌不過,想要回去當小兵?」   姚照人向來鎮定蒼白的臉色立即變得更加得難看起來。   方問天覺得奇怪,姚照人一直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現在居然變了臉色,不知這說話之人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威力。他帶著滿心的好奇,順著聲音得來向望了過去,立即就看到了一匹十分漂亮得高頭白馬。   說這匹馬十分漂亮,那一點也不為過,潔白的身體上,花花綠綠的披著許多的綾羅綢緞,在優雅的步履中不停的飄蕩,使這匹白馬看起來倒是優雅富貴。可是方問天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穿的如此這般的馬匹,猛地一眼看過去,總覺得怪怪的。   這白馬身上的馬鞍與平常的馬鞍相比,其樣式倒是普普通通,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是他用的材料卻非常人所能辦的,整個馬鞍竟然全都是用黃金打造,雖然馬鞍不需要很厚,可是那也是一般人一生所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財富。虧得這匹馬高大健壯,否則只是這馬鞍就是它一個極沉重的負擔。   這還不算,在馬鞍的邊沿處,整整齊齊的鑲嵌著一排亮晶晶的七色寶石,七種顏色按著一定的順序排列在馬鞍的邊沿,在白天的光照下,反射出各種各樣美麗的光芒。另外,在馬鞍兩邊的兩個邊角處,各自掛著兩個黃金鈴鐺,那白馬走動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鈴聲,異常的悅耳。   其實只是看這個馬鞍的樣式設計,那也顯得極為普通,但黃金和寶石在人們的眼中總是美麗的,使得這個馬鞍讓人一眼望去有一種炫目的感覺。可是,也不可否認,這樣的馬鞍,只是黃金的本身,已經是一個駭人巨大的財富,再加上更加珍貴的寶石,這個馬鞍的價值在一般人的眼中一定是一個天文數字。   在這匹白馬之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面皮白淨的胖子,這個胖子的相貌讓方問天立刻就聯想起余寡僧。他和余寡僧實在是太像,一樣肥胖的身體,一樣圓圓的臉,不同的是余寡僧得臉上總是帶著讓人無法發怒的笑容,而這人的臉上帶著的笑容卻顯得飛揚跋扈,讓人每次見到他都不由得會升起想要將他狠狠地揍上一頓的衝動。   小琴輕輕的在我耳邊說道:「少爺,我知道這個胖子是誰。」   方問天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自己與他不熟,可是見過的次數也算是不少。而且,就算是一個沒有見過這個胖子的人,只要一看他的樣子,就已經知道這人是余寡僧的獨子余天良。這人在暮雲城中的名氣絲毫不下於以前的方問天,據聽到的消息說,城中的百姓將我和這個余天良並稱為暮雲二子,自不過他是浪蕩子,而方問天敗家子。   這人非常著名的地方有三點,一是他花錢如流水,對黃金和寶石有特別的偏好,據說他的衣食起居的一切用具都離不開這兩種東西。對於他的這個偏好,連方問天這個暮雲城的太子殿下也不敢苟同。二是他對美女的偏好,據說他府中的美女無數,卻還經常流連於花街柳巷,好在他並不喜歡強迫美女,不然可能就和躺在地上的唐奇峰一樣強搶了。   今天他的身邊沒有一個美女,倒顯得有點突兀了。   也就是因為以上的兩個特點,使得他的了浪蕩子的稱號。   而他的第三個特點卻是不得了,別看現在他一臉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是據說在戰場上這人就會完全的換一種面目出現,出奇的沉著冷靜,對部隊的組織能力可以說整個暮雲城無人能及,也因為如此,使得他成為暮雲四將之一,如果不是他武功極差的話,他排名就一定不會只在第三位了。   蔣千燈就曾經說過,如果他和余天良各領一百人對陣,它可以憑著自己的武力強扭戰局,可是如果各領一千人的話,自己就不一定是余天良的對手了。   方問天現在想起來,自己以前與他齊名,倒真是有點不配。這余天良畢竟是有真本事的,而自己以前則對暮雲完全沒有絲毫的建樹。   余天良坐在馬背上,滿臉都是令人憎惡的囂張的笑意,緩緩而來。他身旁縱列著兩隊城衛,每一隊有二十人,總共四十人,將他夾在中間,並列前行,那肅殺的氣氛,使得任何想對他不軌的人都得再三思量一番。   這四十人穿著城衛的制服,手上拿著的長矛閃閃發光,踏著整齊的步伐,從人群中插了進來,一下子就將現場和群眾隔離開來。整齊而迅捷的動作,顯示出城衛遠遠超越一般軍隊的強大素質,難干怪城衛會被暮雲人稱為暮雲之守護神劍。   方問天看著城衛的表現,大為滿意。要知道,城衛軍本來是城主的直系軍隊,只不過由於三個月前父親受傷,迫於無奈,才將城衛的指揮權分別交給了李妄斷和余天良。如果自己能收回這支軍隊的指揮權,那麼很多事情將會迎刃而解。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動。   轉念又想,就算余天良是姚照人的頂頭上司,可是照姚照人的脾氣來看,那也不應該怕他才是。方問天的心裡實在是好奇,他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出這余天良有什麼原因可以令得姚照人臉色大變。   只見余天良緩緩的走到圈子中間,將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樣,那些早已將姚照人等幾人團團圍住的城衛突然齊聲大喝,明晃晃的矛尖一起向著中央,對準了圈子正中的五人,看那架勢,如若姚照人等稍微有一點可疑的動作,這些城衛將會毫不猶豫的江姚照人插成刺蝟。以姚照人現在的傷勢的情況來看,那是半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而那作為事件導火索的買身葬父的少女好像嚇傻了一般,愣愣的也被圍在了中間,當然還包括他父親的屍體。   方問天和小琴雖然站在人群前面,但他們一直離姚照人等五人比較遠,倒也沒有被他們圍在圈內,只是外圈圍觀的人群看到這三四十個城衛的來到,均不想惹禍上身,悄悄的散去了許多人,只留下少數膽大的遠遠觀看。整個街道立即就顯得稀稀落落起來。   小琴看見事情好像越鬧越大,而少爺和自己兩人是化裝出來的,根本沒有帶什麼人手,如果事件波及過來,那可真的很麻煩,於是輕輕的拉了拉方問天的手,央求道:「少爺,我們走吧!」   她此時看到這麼多的城衛,雖然明知道方問天只要亮出身份,這些人絕對不跟傷害自己,可是看著這麼多的明晃晃的殺氣騰騰長矛,她也不由得害怕起來。   方問天拉著小琴的手,輕輕的說道:「再等等!」   這個時候方問天如何肯走,他從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就已經看出,由於自己過往的記錄實在是太差,暮雲的臣子,無論是哪一派的,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自己要想在今後的日子裡有所作為,那就得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勢力。其中,人才是一大關鍵。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姚照人這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不願意有什麼事發生。   「喲!我們的姚大英雄怎麼今天落得這般光景!咦!你看你們的模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個大男人,這樣勾肩搭背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余天良遙遙的指著互相攙扶而立的姚照人五人,放聲大笑起來,好像發現了極為可笑之事。但是整個大街上只有他一人在大笑,其他人都靜靜的站著,以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余天良在眾人的眼光只下終於發覺不對,笑聲嘎然而止,疑惑的看著旁人,奇道:「怎麼,你們不覺得可笑麼?你們看他們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沒有說完,又開始笑了起來。   方問天只是聽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一些這人的事跡,倒是不知道他是這麼的愛嘲弄人。姚照人那強忍怒氣的神色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是余天良卻笑得如此的肆無忌憚,就算他的權勢大於小小的城衛小隊長姚照人,也讓人覺得太過分。   余天良笑了一會兒,已經起著馬緩緩地走到了姚照人得身前,突然將笑聲止住,臉色一沉,大喝道:「大膽姚照人,見了長官經不下跪參拜!你小子算什麼東西!」   方問天的心卻是一凜,並不是因為余天良神情出奇的變化,而是當他走近姚照人的時候,距方問天和小琴還有近十幾米遠的距離,一道陰寒之氣隱隱約約的從他身上發出,這種陰寒之氣他手連得很好,若不是方問天這樣靈敏的感應,是很難發現的。而這樣陰寒之氣,只有武功高深的內功的人才會擁有,當日面對著暮雲四將之首的蔣千燈,也沒有這樣的感應。   那麼照這樣說來,余天良的武功應該遠遠的高於四將之首蔣千燈。但是在平常的印象中,余天良一直是武功很弱的,用方問天在夢裡學到的話來說,那只能叫做莊稼把式。他不可能有像方問天一樣的夢中奇遇,那就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余天良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實力。   姚照人強忍著滿腔的怒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的上前兩步,抱拳沉聲說道:「稟報余步衛長,屬下在此收拾了一些畫月奸細,受了些小傷,無法向大人參拜,請大人見諒。」   方問天心中恍然大悟,這余天良現在做了城衛中的步衛總長,恰好是姚照人得頂頭上司,所謂不怕官,只怕管,以姚照人的性格來看,得罪上司的是只怕是家常便飯,偏偏又遇上余天良這種性格的人,兩人自然是衝突不斷。姚照人雖然年輕,但武功高強,為人果斷,卻只做了一個小小的城衛小隊長,只怕余天良在其中居功至偉。   余天良滿臉好奇地說道:「奸細啊!我從來沒見過,讓我看看在哪裡,長什麼模樣?」   說罷,又四處張望起來,眼前跪在地上的四個廢物和躺在一旁的唐奇峰都離他不遠,他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   余天良的話音剛落,姚照人還未來得及答話,那四個早已唇青臉白的人立即大聲喊冤。他們看姚照人剛才的神色,只覺得一隻腳已踏入了鬼門關,這時候眼看來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余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是暮雲人,不是奸細!我們是李將軍府的人,根本不是奸細!求大認為我們做主啊!」   說著,四人連連磕頭,生怕少用了半分力,這余大人一個不高興,轉身走了,那豈不是大大的糟糕!   余天良高高的坐在馬背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四人磕頭,待看的四人額頭都磕出血來了之後,這才慢慢的說道:「你們是李將軍府的人?這就怪了,這位姚對長處事我是最清楚了,要坑害人,怎麼回坑害你們這樣的小腳色?」說著,翻身下馬,走到姚照人得身前,就想好朋友一般拍拍姚照人的肩膀,一臉關切問道:「姚老弟,你不是官越做越小,連膽子也越來越小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可就是越來越不好玩了!」   看他對姚照人的那股親熱勁,叫人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剛才大喝著要姚照人下跪的也是他。   方問天見著余天良在短短的時間中一連換了幾種表情,先是飛揚跋扈,然後又是滿臉的嘲弄,接著是十分的好奇,現在則是無比的熱情,每一種表情都顯得那麼得真切與自然,心中著實佩服。如果要自己和他一樣的轉換表情,那是萬萬做不來的。   姚照人看來絲毫不被余天良的熱情所迷惑,緊繃著臉說道:「稟報大人,那躺在地上的傢伙是畫月的血腥唐三少,這四個人就是和他一路的。」   「唐奇峰?!」   余天良那滿含笑意的被臉上肥肉集成一條細縫的眼中寒光一閃,看了一下仰天躺著的唐奇峰,轉過來冷森森的看著那四人。   四人大吃一驚,互相之間望了一眼,相互的眼神中好像在傳遞著什麼信息,還是那叫李志的人爬上前兩步,說道:「大人,不是這樣的,這位唐大爺是我們李將軍府的客人,據說是來參加老城主喪禮的。大少爺叫我們陪著他在城中散心,姚隊長這下將他打死了,叫我等如何交待?」   這人這下倒鎮定了下來,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絲毫不提姚照人打死唐奇峰的起因和動機,只說姚照人將唐奇峰打死了,倒好像姚照人無故毆打別人一樣。   方問天心重微微一動,這才想起剛才的疑惑。這唐奇峰要來參加喪禮,那應該是這幾天的事,可是剛才這四個廢物確實已經跟了唐奇峰幾個月了,說明這個叫李志的人說了謊話。咦!幾個月前,那不正是暮雲和畫月交戰正緊張的時候麼?那個時候李家就和唐奇峰聯繫起來了?   一縷微光在方問天的心中亮了起來,同時,一縷寒氣也從他的心中冒了出來。   姚照人大怒,正要說話,忽聽得余天良大喝道:「大膽姚照人,竟敢打死李將軍府的客人,來人,將這五人拿下!」    第一章 我來作證 更新時間2005-10-26 14:17:00 字數:7138  余天良的話音剛落,立即就有五個城衛湧了上去,寒光閃閃的長矛分別指向了姚照人等五人的要害,使他們動彈不得。其他的城衛也立即稍稍的移動位子,將那五個城衛的位子彌補上,有組合成一個完整的圈子,以防止姚照人等五人臨危脫逃。   方問天看余天良剛才還笑嘻嘻的對姚照人彷彿很親熱,現在立即就要拿下他們,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只是卻不明白這余天良為什麼突然翻起臉來。   小琴的心情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了,這是看到情況突變,嚇了一跳,握著方問天左手的手立即捏得緊緊的。   方問天心中暗暗惱怒,心道:「真是不可原諒,要是嚇壞了小琴,看我怎麼收拾你!不過你這胖子隱藏高深的武功,那很奇怪,就算你不怎麼樣,我也要收拾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相對於還比較鎮定的方問天和小琴,在遠遠觀看的一些人群間突然之間刀兵又起,嚇得有散去了一大半的人,就算是留下來的,也一臉退了十幾步,雖然很擔心姚照人的安危,但這些城衛對他們來說都是惹不得的人物,一個不小心,恐怕這血光之災就會莫名其妙地落到自己的身上。   這一下,方問天和小琴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是相對於人群,卻已經變得極為靠前,使他們顯得很突兀。   在圍觀的群眾驚慌失措的時候,當事人姚照人反而是神色絲毫未變,依舊是那副沉冷的神色看著余天良,看了看靠近臉龐的幾柄長矛,動也不動,冷冷的問道:「余大人,不知這次屬下又犯了那一條,要將我拿下?」   聽姚照人的語氣,倒像是余天良以前就曾經抓過姚照人一般,而且還不是令姚照人服氣的那種,難怪姚照人一聽到余天良的聲音就立刻變了臉色。不過照我觀察來看,以姚照人的脾氣,頂撞上司那是肯定是常有的事,要他犯事,卻一定很難。   余天良沉聲說道:「這唐奇峰來參加老城主的喪禮,就是我暮雲的客人。我們暮雲剛剛和畫月簽了合約,緩過氣來不到三個月,你現在闖下這等大禍來,一則說明我暮雲無力保護他國的客人,而則勢必引起畫月的大怒,又起戰端,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你還敢說你沒錯?姚照人啊姚照人,我看現在就算是任啟程親自來求情,也保不住你這條小命!」   說到這裡,「啪」的一聲拍了一下腦袋,臉上又顯出了嬉笑的表情,一幅極為誇張的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我記得你大哥姚映人就是在七年前被這個唐奇峰在落日城前當場格殺的是不是?哦!你完了!你完了!你竟然為了私仇而殺了外國客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一向自認鐵面無私,執法無情的姚照人居然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想不到啊想不到!」盯著姚照人,又換了一幅極為惋惜的神色,「唉!可惜!可惜!真是可惜了!」   余天良一邊說話一邊勒馬後退,一直退到了城衛圍成的人圈之外方才站住。在旁人看來,這余天良不會武功,定是害怕姚照人的反擊才會退了出去。在這裡,恐怕只有方問天一人才知道余天良在裝腔作勢,不過他的偽裝功夫實在是太好。如果不是剛才恰巧發現了他會武功的話,也一定被他蒙在鼓裡。   方問天心中恍然大悟,當姚照人知道唐奇峰的身份之後,就臉帶殺意地說要解決一點私仇,原來唐奇峰與他有殺兄之仇。   姚照人好像沒有看到已經快抵到他臉上的長矛,神色一點也未變,冷冷的說道:「當日我拜大人所賜,將會派去守糧草,幸而任大人眷顧,要我來這裡當一個城衛小隊長。當時我心中還極不樂意,後來任大人的一句話讓我改變了想法,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應該還記得那句話吧!」   余天良轉過頭去,哼了一聲,沒有又說話。可是看他那神情,任何人都知道,他鐵定還記得任啟程所說的那句話,只不過不屑回答而已。   方問天心中也充滿了好奇,不知任啟程到底說了什麼話,居然可以使姚照人這種人都能夠改變想法。   姚照人緩緩的抬頭望著天空,好像在回憶當日的情景,慢慢的說道:「其實就算你不記得了也不奇怪,應為那句話對你來說根本沒什麼,可是對我來說卻是極為重要,因此,我想我就是到死的那一天也肯定記得。『人不管位置高低,只要能充分發揮他才能的地方,對這個人來說就是一個好的地方。』姚大人的這句話可真是好啊!哈哈!可笑我當日還和你拚死拚活的爭功,完全沒有找對自己的位置。」   「人不管位置高低,只要能充分發揮他才能的地方,對這個人來說就是一個好的地方。」   方問天聽完這句話,心中不由得大聲叫好。任啟程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簡單,更難能可貴的事,姚照人顯然也理解到了這句話的含義。而自己在突然之間有了強大的武功,又應該在什麼位置上發揮自己的才能呢?   余天良沉聲問道:「你說這些話幹什麼?」   姚照人神色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大聲說道:「我今天既然處在城衛這個一直以來應該是最適合我的位置上,那麼我就應該充分的發揮我的能力來保護暮雲百姓生命財產的安全,不管是誰,只要犯了這一點,我就有權而且必須抓他,無論他是哪裡來的客人又都一樣。」   方問天在一旁不由得暗自讚歎,就算剛才的那一句話是任啟程說的,這一番話卻一定是他的心聲,實在是了不起,其話中所帶著的凜然正氣,使得余天良居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姚照人接著說道:「這唐奇峰身為外來使者,不好好自重,丟了他畫月的面子,那也是他自家的事,我管不著。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在我暮雲城中撒野,我若不抓他,我本人的良心何安?我百姓的安危何在?我暮雲的顏面何存?」   他幾個問題問得一個比一個響亮,一個比一個剛烈,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凜然正氣和大無畏精神,圍觀的群眾聽到這裡,都不顧在場的其他城衛,七嘴八舌的大聲叫起好來。   那四個磕頭磕得頭破血流的人還跪在地上,聽完姚照人的話,那李志忽然連滾帶爬地來到余天良得身前,聲淚俱下的說道:「余大人,事實不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和唐大爺看見這個買身葬父的小姑娘很可憐,唐大爺雖然是一個大人物,可是卻有天神般的心腸,立即就把身邊的銀幣給了這小姑娘。」說著指了指那小姑娘的手,接著說道,「喏!就是那小姑娘手裡的銀幣!」   方問天心中大罵:「他奶奶的!這銀幣明明是我叫小琴給那小姑娘的,現在我在這裡還沒走,這傢伙居然敢說是唐奇峰給的,真他媽的混賬!」   小琴在方問天耳邊小聲地說道:「少爺,這人膽子真大!當著我們的面撒謊,就不怕我們揭穿他麼?」   方問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見那傢伙淚流滿面的臉微微的向他這個方向側轉過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寒光直閃,哪裡還有半點可憐兮兮的樣子。惡狠狠的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那意思是說:「你小子要是敢多嘴,老子要你好看!」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下子樂了,這個叫李志傢伙今天可真是瞎了狗眼,居然威脅其自己來了。要知道方問天身為暮雲的太子殿下,身份僅次於他父親暮雲王方正校之下,從小到大,在暮雲城中橫來直去,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今天到有人反過來威脅起他來了。不過方問天沒有說話,因為他覺得這場好戲還沒有到最精彩的部分。   那人見方問天果然沒有說話,好像真的是怕了他一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微微的轉過頭去,又接著他那聲淚俱下的神情說下去:「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這姚隊長走了來,由於唐大爺長的英明神武,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了唐大爺的身份,立即就和他的同夥將我們四人打傷,接著又合力殺了唐大爺!」   這人打架的功夫爛得不能再爛,可這演戲的功夫卻是超一流的水準,顛倒黑白的事居然說得和真的一樣,要不是方問天親眼所見,只怕也會給他騙了。如此精湛的演技,就算是流雲的台柱輕舞飛揚來了只怕也要俯首稱臣。對於這一點,方問天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實在是沒有這樣的天賦。   余天良站在城衛圍成的人圈之外,遙遙地對姚照人歎道:「唉!照人啊!你看,現在人證都有了,就算我想幫你也沒有辦法了。你怎麼這麼笨,就算要報仇,也把事情做得乾淨利落點,現在留下可這四個尾巴,實在是不好辦啊!」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充滿著惋惜,好像是姚照人多年的知心老友一樣,真的在替姚照人難過,可是他話裡的含義卻是已經認定了姚照人是因為私仇而殺了唐奇峰。   姚照人身旁的一個城衛終於忍不住對著李志大喝道:「放你媽的狗臭屁!剛才百姓們明明說這銀幣是那位小哥兒給的,而你們這幫畜牲卻正想強搶民女,就連這位小哥兒因為給了錢,你們也想對他下手,要不是我們來到,哼!」   那假戲子見事情有了良性的轉機,立即站了起來,憤憤地說:「你們居然惡人先告狀!凡是要講證據,這裡是大街上,如果我們真的幹了那樣的事,肯定有許多人看到,你能不能找兩個證人來證明?」轉過身來對余天良躬身說道,「請余大人為我們做主!」   看他說得理直氣壯,臉上也好像義憤填膺的漲得通紅,好像在為自己幾人的冤屈憤憤不平,方問天想起剛才他對唐奇峰吹捧拍馬的神色,這時候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彷彿完全是兩個人一樣。   方問天不由得拍案叫絕,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種人。   小琴在一旁輕輕地問道:「少爺,我們要要揭穿他?」看來李志的這幅德行,就連小琴也看不下去了。   方問天小聲地說道:「再等一下!」   余天良滿臉肥肉的臉上閃過一絲狡詰的神色,在那人身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氣地說道:「你別激動,別激動!我認識姚大人已經很久了,知道他最喜歡說一句話:『天地公義,自在人間!』是不是啊,姚大人?」說著臉色又是一沉,「姚照人,這事非同小可,如果你不能拿出證據或找出證人來,我就算是以你的處事方法來做,也非將你拿下來不可。」   方問天心中一動,看來余天良也看出了那人的謊言,可是他偏偏順著那人的意思來個推波助瀾,想來是對姚照人沒有安什麼好心。   這時附近的人群聽到要找認出來作證,均怕得罪李將軍府,早已走得乾乾淨淨。姚照人要是想找人證,除了那個賣身的小姑娘之外,可就只剩下方問天和小琴了。而那小姑娘到現在都還好像沒有從驚嚇中會過神來,一直是呆呆的,看來要她作證是不太可能的。   果然,剛才發話的那個城衛看了方問天一眼,剛想說話,卻見姚照人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眼神堅決地望著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神色顯得極為堅定,任誰也不可改變。那城衛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方問天,再和其他的三個城衛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唉!罷了!罷了!」終於還是沒有說話。   從他們兩人互換的眼神中方問天知道,本來那城衛是準備要他作證的,可是姚照人堅決不同意,那城衛只好放棄了。   要知道,方問天和小琴可以說是現在唯一的兩個證人,而姚照人問也不問他們就堅決的不要他們出來作證,這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怕連累方問天兩人,畢竟李將軍府的勢力非同小可。對比方纔那個威脅方問天的傢伙,那可真是有天壤之別啊!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陣感動。   余天良沉聲說道:「姚照人,如果你再找不出證人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假戲子眼看著方問天和小琴不會出來作證,臉上現出隱隱的陰狠的笑容,好像一頭豺狼發現了一隻無法走脫的獵物一般。   姚照人與他身旁的四個城衛互望一眼,只見四位兄弟的臉上都是堅定的神色,馬上明白四個城衛的意思,他們絕對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件事情的。姚照人的心裡一陣溫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天地公義,自在人間!好,我們就隨你做一趟,看你們怎樣給我們定罪?」   話音剛落,余天良還未來得及接口,就聽有人哈哈大笑,說道:「天地公義,自在人間!說得好!說得好!余大人,整件事情的發生我都在場,可否讓我作證?」   姚照人、余天良以及那個威脅方問天的傢伙面帶極其驚異的神色齊齊的望向了說話的方問天,那神色好像看到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稀有動物一般,長大了口,久久不能合起來。他們三人之中無論是哪一人都絕對沒有想到這個穿著麻衣的低等賤民,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插手李將軍府這種貴族中的貴族,強權中的強權的事。現在暮雲王已死,在整個暮雲之中,可以說李將軍府已是最大的權力機構,得罪了李將軍府的人在以前都沒有好下場,何況是現在。   和姚照人的神色不同,與他一起的那四個城衛除了驚奇之外,還露出了狂喜的樣子,其中一人對姚照人低聲說道:「姚大哥,看來我們有救了!」   看來方問天這個證人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   姚照人卻在這是對方問天大聲說道:「姚某在此多些兄弟的幫助,不過請兄弟還是三思而後行,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的。」   方問天一呆,他想不到自己已經主動出來作證了,姚照人還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樣倒更堅定了方問天相救的決心。   雖然方問天從小到大背著太子殿下的名號而從不管事,但是他也知道李將軍府在暮雲地威勢,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就更加得不能讓他們把姚照人帶走,否則的話,就算到時候他想出手相救救,也不一定能成功。姚照人這樣的人才可不是隨便哪裡都能找到的,錯過了這個村,就很難遇到下一個店了。   余天良雙目的眼神閃爍不定,翻身下馬,看著他肥胖的身姿和下馬的動作,方問天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在夢中看到的小說裡面的一句話,「滾下馬來!」用來形用余天良下馬的動作,那可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只是方問天明知道這人深懷高深的武功,也想不到,他這麼肥胖的人,下馬的動作居然這麼的靈活。   余天良下得馬來,緩緩地向方問天走來,一直走到方問天的面前這才停了下來,沉著臉色看著方問天。   方問天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絲毫不為余天良的眼神所迫,他知道余天良已經對他的身份起了懷疑,但是他現在根本就不想隱瞞身份,所以一點也不在乎。倒是小琴嚇得退了兩步,拉著方問天的衣襟,躲在了方問天的背後。   過了好一會兒,余天良忽然哈哈大笑,說道:「小兄弟好氣魄,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可否告訴我,好讓我也好確定一下你的證詞是否可信。」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據我所知,暮雲之中好像沒有什麼規定要求證人說出自己的名字的,只要他有能力使他的證詞有說服力就可以。是不是啊!余大人?」然後轉頭對欲言又止的姚照人說道,「姚大人請放心,我對李將軍府還是有一點瞭解的,因此我作證人,相信沒有什麼問題。」轉而又對那個威脅我的傢伙笑了一笑,說道:「這位兄台,實在對不起,你的眼神我沒看懂,可否為我在表演一次?」最後卻對小琴眨了眨眼睛,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小琴,你說我今天帥不帥?」   方問天一下子分別對四個人說了話,這四個人也分別產生了不同的反應。余天良臉上依舊是驚疑不定,一時說不出話來;姚照人臉上驚異的神色更加的顯現,顯然在估計方問天是什麼人;那威脅方問天的傢伙則眼睛露出怨毒的神色,好像恨不得把他吃掉;小琴則是睜大了眼睛,好像眼前的少爺變成了妖怪。   方問天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其實通過近幾日的細心觀察和仔細的分析,再加上他父親留下的一些資料,方問天已經漸漸得明白現在暮雲的大致情況。   現在自己父親剛剛去世,李季奇和余寡僧沒有了頭上的壓制,加上又是二娘和三娘的父親,肯定會囂張起來,相互之間也會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任啟程雖然在城中很有威信,但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這個強力的後盾,在這個以實力講話的現實世界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已經大致可以看出。而這三方面現在對自己這個大少城主的態度卻無法知曉,眼前的這件事正好牽扯了三方的勢力,自己可以表現出我強大的實力來觀察三方面的態度,以確定自己以後對這三方面的應對方針和方法。   這時這條街已經變得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當然,任誰看到有幾十個城衛在這裡氣勢洶洶的,就算是有在重要的事,那也不敢再過來了,畢竟,無論什麼東西也沒有人命來的寶貴。   余天良不愧為一個人才,被方問天一個反問得愣了一下之後,很快的就恢復了常態,說道:「小兄弟對暮雲的法規比較清楚,可是那是以前,現在若在暮雲當證人,那是必須說出自己的名字的,否則無效,還要以藐視官府的罪名進行處罰!」   方問天心中暗罵:「這樣的新規矩自己怎麼不知道?居然想以這樣的借口來嚇唬我,可是他怎麼樣也不會猜到我太子殿下的身份,這樣的威脅對別人也許是很有效果,對我,那可真是找錯人了。」   姚照人聽完余天良的話,立即冷哼一聲,說道:「余大人,有這樣的新規矩嗎?我怎麼不知道?」   余天良哈哈一笑,並不答話,那個前輩子一定是戲子的傢伙這時忽然驚訝的大叫道:「余大人,我想起來了,這個小子和姓姚的是一夥的,剛才我還看到他們在一起搭話來著,他的證詞絕對不可信!而且還要把他們一起帶回起慢慢的審問,相信一定能問得出一些頭緒來。那樣的話——唉喲——」   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問天已忍不住心中的怒氣,衝上前去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人實在是可惡又可恨,讓方問天忍無可忍。再說他本來就已準備大鬧一場,看看三方面對自己這個太子殿下的反映和態度,這人如此的可惡,正好用他來開刀。不過這一耳光他可沒有用上內力,否則只是這麼一下,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那混蛋李志的性命。   而余天良和姚照人卻大吃一驚。這給人一耳光的事,余天良和姚照人也經常幹,他們並不覺得奇怪,但是剛才方問天和余天良對面而立,李志則在余天良身後的四五米處,但是余天良和姚照人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方問天是怎樣繞過余天良而擊中李志的。在他們的眼中,只覺得方問天只是人影一晃,就已到了李志的面前,並且已經出了手。這種表現出來的速度,以他們的眼力居然看不清楚,可就非同一般了。而且事前他們誰也沒有料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十五六歲的賤民,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那些城衛好像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得愣著,都沒有向我發起攻擊。一時間,整個環境都安靜了下來。    第二章 初試身手 更新時間2005-10-26 14:34:00 字數:8021  那傢伙一隻手捧著自己紅腫的面頰,又驚又怒的望著方問天,他可沒有姚照人和余天良的眼力,只覺得在自己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小畜牲偷襲了一下,那可真是顏面何存。他想也不想,也是一耳光向方問天扇了過去,口中惡狠狠的說道:「小畜牲,你找死!」   方問天嘴角露出一點點的笑容,右手微微一動,一隻手指無聲無息的點在了那傢伙向他扇來的掌心,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亮得響起,那傢伙一聲慘叫,身子立即倒飛了出去,在空中已是狂噴鮮血,遠遠的落了開去。   這下卻是方問天自己呆住了。他這一指戳在李志的掌心,原本只是想廢了他的手臂,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僅此而已。但是他卻未想到,照道理說,自己發出的那一點點的內力,再運集指尖,透入對方體內的時候,應該是迅速的減弱,其威力只能使李志的手臂折斷而已。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那股內力進入那倒霉蛋的體內之後,竟然是每傷一分敵,才減弱一份威力,而自己夢裡所知道的真氣的自然消耗,在現實中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於是,那在方問天來說只是一點點的內力,在折了他的手臂之後,一路挺進,又將他的五臟六腑來了個嚴重損傷,這傢伙就算不死,也非得躺上幾個月不可。   余天良臉色霎時一變,身形極快的往後退去,同時大叫道:「原來你是個武士!給我上!拿下他!看看是哪一國的奸細!」   他叫起他的城衛上,自己卻跑得遠遠的。他身負武功,卻時時都躲在後面,到這時候也不肯顯露自己的武功,而且能隱藏這麼多年,真是不可思議。方問天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真想弄個明白。   這時方問天知道已經將事情鬧大,哈哈一笑,並不展開身法,慢慢的轉身,恰好迎上了十二支長矛。   這十二支長矛在方問天的面前布起了一道密集的網,一起指向了方問天身前的十二處要害,在旁人看來,方問天除了後退一途之外,別無他法。可是方問天若真是後退的話,那就將正好撞上身後的十支長矛的矛尖上。   方問天暗暗點頭,其實這些城衛雖然都練過一些功夫,可是最多也就達到初級武士的水平,對方問天來說,是完全沒有威脅的,可是這些城衛相互之間搭配起來,威力居然大增,遠遠的超過了他們的合力。暮雲的精銳部隊果然是不同凡響。   方問天看著迎面而來的十二支長矛,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的神色,左手輕輕的挽了一個圈,在那些城衛覺得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就已將這些長矛統統的夾在腋下,接著右手的手指在矛桿上一撥,這十二根長矛的矛桿立即像琴弦一般嗡嗡的震動起來,只聽得十二個城衛大叫一聲,長矛脫手,雙手軟軟的垂下,滿臉是驚駭的神色。   有了剛才的經驗,這次方問天捏拿得極準,知道他們半天之內是無法與人動手了。   這群城衛可是暮雲的精銳,方問天可不想他們有什麼損傷。   本來要對付他們,方問天的方法多的是,可是自己還未完全掌握真氣在現實中的狀況,可不敢隨便亂用。因此他只是以極其微弱的真氣附於掌間,在他們的長矛上輕輕的帶過。這要是依照在夢中的情況,由於長矛很長,這麼弱的真氣實在是無法對他們幾個產生什麼影響,可是這時候方問天已經清楚地感覺到,這些極其微弱的真氣,隨著他掌沿的帶過,應著他的心法,果然絲毫也未減弱,以飛快的速度,在長矛的矛身上遍佈開去,再立即震動起來。   方問天心中大喜,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十二個城衛應該是覺得雙臂一麻,失去知覺,再也無法動彈了,就好像這一雙手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般。不過他們也沒受什麼傷,半天之後,自然就會恢復的。   待這十二個城衛鬆手這後,方問天立即奪了這十二支長矛之,雙手一揮,飛出去十支,雙手再握住剩下的一支,以矛作槍,也不轉身,反手就向身後一連刺出十三次,不多不少,恰好都刺在了從身後攻來的十三支長矛的矛尖上,那十三個城衛立即覺得手中的長矛捏拿不住,如活了一般,倒飛了出去。頓時,他們手中空空如也,呆呆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方問天這轉身一招,在他夢中的江湖上來說,那是極為普通的岳家槍法的基礎,即便是在江湖上隨便找幾個使槍的人來,即便是剛剛學習槍法的人,也一定會使。可是對於這群城衛來說,這樣極為簡單的槍法,他們卻覺得好像有滿天的矛影向著他們鋪灑而來,自己刺出去的長矛好像刺中了一堵無形的牆,非但無法刺出去,還被這無形的牆以一股極為古怪的力道反振過來,手中的長矛立即到飛出去。   在他們的觀念中,力道就是力道,除了有大小的分別外,從來也沒有想過還有其他樣的力道,可是這股力道實在是來的古怪,當他們覺得長矛有向後滑出的趨勢之時,長期的戰鬥經驗使他們想也不想就加緊握矛的手勁,可是就在這時,長矛上傳來一陣微震,使他們的雙手一麻,不由自主地就鬆開了手,長矛就脫手往後飛了出去。   其實,方問天只是不想傷他們,才在長矛的矛尖點中他們的長矛之時,附帶的運用了岳家槍法中的「震」字訣而已。   幾乎在同時,小琴的那一邊也傳來了幾聲城衛的驚呼。其實從一開始動手,方問天就已經發現了有十個城衛向小琴圍了過去,於是他將奪得的十二支長矛中的十支向著小琴扔了過去,七支長矛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小琴的身前,再小琴的面前形成了一個長矛組成的柵欄,正好擋在了那位向小琴的十個城衛手中的矛尖上。   那十個城衛只覺得雙手一震,立即聽到辟里啪啦一陣亂響,十人手中的長矛一起斷成了七八截,掉得滿地都是,十個城衛均大吃一驚,後退了好幾步,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世上居然有如此古怪的事,他們以前連想都沒想過。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四十個城衛就只剩下圍著姚照人的五人尚算完整,其它的雖然沒有收什麼損傷,但是統統失了兵器和戰鬥能力,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方問天,好像看到了一個妖怪,就連小琴也不例外。   其實說起來,最驚訝的應該是小琴,她可是伺候了方問天三年起居的人,如果不是她是和方問天一起出來的,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所熟悉的少爺,因為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快,她根本還沒來得及驚嚇,事情就已經完結了。   方問天看著自己在霎那間所造成的戰果,心中狂喜。通過剛才那幾下的試驗,他已經清楚地知道,這個現實世界居然真的和他夢中的情況不一樣,內力的傳導或者遙擊竟然幾乎沒有多大耗散,那麼在這裡,每出一招,只需要很少的內力,就可以達到非常強大的效果。   而且,照這種特性來看,真氣遙擊的遠度也肯定大大加強,以他現在的功力,要傷一個五米之外的敵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要知道,在他的夢中,二叔方晴山已經練到戰龍心法的第七層,隔空傷敵也就只有三四丈的距離,(哦!對了,夢中計量長短的方法與現實中倒是不一樣,用的是「尺」和「丈」,而不是現實中的「米」,一丈也就大概是現實中的三米左右。)比現在的自己遠了僅僅一倍左右而已,當然,阿爹方晴川和黃埔蒲拜月除外,他們好像再遠都打得到似的。   同時方問天也知道了為什麼姚照人與唐奇峰這兩人的淺薄內力能發出強大威力的原因了。   方問天轉過身來,見那五個城衛的長矛的矛尖依然抵在姚照人等人的身前,只不過統統的望著自己,臉色發白。他笑了笑,也不說話,緩緩的向著那幾個城衛走了過去。   那幾個城衛已經很難看的臉色立即一變,雙眼直指的盯著方問天,看著他無聲無息的踏步而來,耳中卻好像聽見了有人用重錘敲擊響鼓一般,每一下均震得他們心臟直跳。   方問天繼續地向前走,離他們也越來越近,突然他們中的一人喝道:「你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們!」   這時候的情景在別人看來顯得十分的怪異,一大群平時如狼似虎的城衛,面對這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居然害怕得叫出這麼軟弱的話來。   方問天身形一定,高高地舉起了雙手,笑道:「好!別緊張,我不過來就是!」   那幾個城衛看見方問天停下了腳步,都長長的輸了一口氣,剛剛見了這人的可怕之處,寒氣還堵在心底沒有散去,心裡總是覺得,無論怎樣,離這樣可怕的人遠一點總是好的。   就在幾個城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心來時候,他們卻忽然看到方問天高舉的雙手的十指彷彿凌空撥起琴弦來,手指輪換著微微輕彈,動作優美而又讓人覺得有點古怪。他們現在對方問天防很緊,可是現在方問天離他們的距離有兩米多遠,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安全的距離,根本無需擔心什麼。   就在那五個城衛呆呆得看著方問天做著毫無疑義的動作的時候,就聽見幾聲及其輕微的「嗤嗤」聲,手中的長矛突然莫名其妙地發出「辟里啪啦」的幾聲脆響,五人手中的長矛居然毫無徵兆的一起斷裂,   那幾個城衛雖言現在已經知道方問天的厲害,可是看到這種對他們來說是難以想像的現象,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連退幾步,舉起手中的半截長矛一直的看,臉上儘是不信的神色。   方問天心中大定,通過剛才的幾下,他已經充分的掌握了現實世界中力道輕重的控制。他發現在現實世界中真氣的耗散度只相當於夢中的五分之一,感覺十分微弱,也就是說,雖然近距離的威力變化不是很大,可是遙擊的距離卻足足大了五倍,本來以他現在的功力來說,如果在夢中的話,只是剛剛達到真氣外放傷敵的境界,可是在現實中,他竟然已經可以傷敵於兩三米之外了。這時候他要制服這些城衛而又不想傷到他們,那已經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方問天看了一眼那五個滿臉帶著驚恐神色的城衛,心中覺得欠然,對他來說,這些城衛照剛才的表現來看,其實都是好樣的,如果暮雲的軍隊都有這樣的水平,絕對不會落到今天只剩一城的局面。   現在五個城衛已經遠遠的離開姚照人等五人,姚照人蒼白的臉色直接的映入了方問天的眼簾,看來他上的真是不輕,必須的盡快的醫治。   方問天向著姚照人上前兩步,正想說話,一陣奇異的感覺從後背湧起,方問天嘎然止步。   雖然方問天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是直覺告訴他,這是一種被人目光注視的感覺,而這目光卻是同時來源於方問天身後的三個地方,也就是說,方問天感覺大有三個人同時注視著自己。   方問天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腳步只是略作停頓就繼續向前跨出,在一般人的眼中,根本不會發現方問天的腳步的那一點點的停頓。   被人注視的感覺依然存在。   此時的十字街頭出了當事的幾個人和一群城衛之外,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行人,本來圍觀的人群也走的一個不剩,只有一些躲在附近飯館等店舖裡面的人還在探頭探腦的偷看。   方問天收懾著心神,前進的身形在旁人無法注意之間微微一頓,正要順著背上的感覺往那三道目光的來源探去,那三道目光好像立即就有了察覺,同時離開了方問天的背部。   方問天大吃一驚,這三人的反映如此的靈敏,其修為與自己相比來說應該相差無幾,還好自己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否則,對方就肯定比自己高強了。同時,方問天又暗暗的後悔沒有將戰龍心法的第三層練成功,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叫做「闊穴」,據說到了這一層,身上的各種感官就會大大地加強,特別還會出現神秘莫測的第六感。如果是那樣,這三個人就不會那麼容易發現自己的反應了。   可是方問天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他已經知道這三人的大致位置。中間的人正坐在方問天背後的一個小飯館內;右邊的在一個隔著那個飯館兩個房間的賣布料的鋪面內;而左邊的人比較古怪,方問天記得那應該是一家妓院,這幾日全城舉喪,妓院應該不能做生意才是,那麼這第三個人就算不是妓院的人,也一定是妓院的熟人。   一個念頭在方問天的頭腦中閃過:這家妓院有古怪!   既然對方已經撤回了注意力,方問天現在也就無心再去探察著三人,雖然這三人顯得有點古怪,可是對方問天來說,姚照人得傷顯得更加的重要。   方問天快步走到姚照人的身旁,還未說話,卻見姚照人一臉戒備的神色,說道:「再下非常感謝這位兄弟的搭救之恩,請教尊姓大名!」   姚照人見方問天有如此伸手,早已知道方問天不是常人。他一生對暮雲忠心耿耿,生怕方問天真的是某國的奸細,那自己可就是通敵叛國之人了,要他背叛自己的祖國,那還不如死了得好。   方問天看著他的戒備的神色,心知他起了疑惑,笑道:「你放心,我是一個絕對不會害暮雲的人!」說著,輕輕的扣住了姚照人的手腕,一道微弱的真氣送了過去,同時轉頭說道:「余大人,請你等一等!我還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   卻是余天良正在偷偷地拔腿開溜,連他的那匹價值連城的馬也不要了。   聽到方問天的話,余天良停了下來,轉身望著方問天,臉上的神色顯得好生的奇怪,就好像內心有無數的念頭在短短的時間中進行了極大的衝突,令的他猶豫不決。   方問天覺得這余天良實在是古怪,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必顯得如此窩囊的。但正因為如此,方問天對他可就更感興趣了。   真氣順著姚照人的手腕緩緩的透了進去,馬上就到了姚照人的經脈中,通過真氣的感應,姚照人經脈中的景象立即映入了方問天的腦海中。   方問天大吃一驚,慌忙收回真氣。   姚照人的經脈竟然全都到了將斷未斷的境地,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外力。還好自己反應夠快,否則姚照人定然立斃當場。   這該如何辦才好?   方問天想了想,向著小琴招了招手。   小琴好像這時候才會過身來,見到方問天的招手,饒過身前的長矛柵欄,來到方問天的面前,卻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方問天,看來她還沒有適應方問天的變化。   方問天道:「小琴,你帶他們到院子裡去,晚些時候我回去給他們治傷。」說著,從懷裡摸了一塊鐵牌,遞到了姚照人的手上,「姚隊長,你們隨小琴去吧,我隨後就到!」   姚照人低頭一看手中的鐵牌,臉色一變,說道:「你……」   方問天知道他看出了自己遞給他的是一塊進出王宮的令牌,立即微微的搖了搖頭,制止了他的疑問。要知道小琴雖然可以自由的進出王宮,但帶著人可就不行,所以方問天才將這塊令牌給了他。   小琴擔心地說道:「少爺,你小心點!」這才領著姚照人等五人離去。周圍的城衛呆呆得看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阻攔。誰都知道,就算是上前阻攔也是白費。   方問天剛剛目送著姚照人等五人隨著小琴離去,心想這下該是查查余天良的古怪的時候了,還未轉身,就聽得身後有人遠遠說道:「打狗還得看主人,不知我們李家那裡得罪了這位小兄弟,需要你來教訓我李家的家奴?」   方問天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李妄斷來了,心裡頓時大喜。他剛才看到余天良,心裡已經打主意要將城衛得控制權收回來,可是余天良只是掌控城步衛而已,城騎衛還掌控在李妄斷的手中,現在李妄斷來了,正好趁他們兩人都沒有準備的時候將整個城衛得掌控權收回來。   當下轉過身來,哈哈笑道:「李大人說地對,這打狗是要看主人的,可是現在打都打了,沒有辦法,看來只有連主人一起打!看拳!」   說完,一拳向這李妄斷擊出,龐大的拳勁呼嘯著向五六米外的李妄斷飛速而去,同時,整個人卻向著一旁的余天良撲了過去,說道:「余大人,你也不要閒著,一起玩玩怎麼樣?」   李妄斷見猛烈的拳風當胸擊來,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連話也不說清楚就開打的,而且看這人的個子來說,怕只有十五六歲,竟然已經能以拳風傷人,實在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可是這時拳風已近,容不得他多想,立即雙臂平舉,交叉而架,護在胸前。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只不過想一個人出來喝點悶酒,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另一邊的余天良見方問天撲了過來,臉色卻是慘白,那種嬉皮笑臉的神色一掃而空,呼啦啦的一聲響,卻是從外套的裡面抽出一根長鞭出來,手腕一抖,挽出七八個圓圈,向著方問天兜頭罩了下來。至七八個圓圈分佈的錯落有致,幾乎罩住了方問天的所有退路,讓方問天避無可避。   「砰!」   拳風擊中李妄斷的手臂,發出一聲巨響,狂風驟起,捲起滿天的灰塵。   李妄斷蹭蹭蹭的連退幾步,只覺得手臂隱隱發痛,一時之間竟然提不起勁來。他本來就是一個莽夫,這時一上來就吃了一個暗虧,不由得大怒,長吸一口氣,怒喝一聲,轉身就向方問天撲了上去。   方問天看著頭上有餘天良舞出的七八個圓圈,發現這些圓圈不但位置分佈得巧妙,而且每一個圓圈內的暗勁飛旋,卻又不外露,竟然是一種外柔內剛的力道,不由得大為讚歎,這余天良的武功竟然比自己預料的還要高得多,比李妄斷高了何止一籌。   方問天心裡讚歎歸讚歎,手上卻不閒著,右手十根手指輪換著飛速的點出,用得卻是旋葉指的心法,點出同樣是飛旋的暗勁,每一次都恰好點在圓圈的正中央,雙方旋勁相抵,「波波波……」幾聲有點怪異的輕響之後,余天良那帶著強烈暗勁的長鞭彷彿成了一根被打中七寸的毒蛇一般,軟軟的垂了下去。   余天良好像絲毫不覺得意外,斜斜的跨出一步,左手中指和拇指相扣,捏成了一個蓮花指的手勢,向著方問天輕輕的一揮。   這時候李妄斷已然到了方問天的背後,雙掌一出,同時擊中了方問天的後背。   「彭!」   李妄斷眼看著自己的雙掌擊中對方,心中大喜,他對自己的掌力向來是極為自信的,就算是一頭大枯牛,那也非死不可。   就在這時,李妄斷忽然看到方問天背上的衣服竟然莫名其妙的鼓了起來,自己雙掌打中的好像不是人的背部,而是打中的了一面皮鼓,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若不是自己的下盤功夫穩當,非得合身撲上去不可,嚇得他連退幾步。   然後就看到方問天四肢輕輕的做了一個奇怪的舒展的姿勢,鼓起來的衣服立即就好像被打破平靜的水面一樣,一圈一圈的波紋由自己雙掌擊中的位置向外擴散,繞過後背,在擴展到前胸和雙袖,而揚起的袖子,恰好迎向了余天良揮來的蓮花手。   在無聲無息中,這次卻是余天良連退了幾步,臉色大變。   余天良拿樁立定,內心起伏不定,想不到自己多年苦修的絕技,就是為了對付今天的情況,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被對方毫不費力的輕而易舉破了去。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沮喪。   三人各站一邊,形成了鼎足而立的三角形勢。不過李妄斷和余天良良人全身繃得緊緊地,就向一隻突起的豹子,一副戰鬥的姿態。而方問天則背負雙手,神態悠閒。   方問天的心裡暗暗歡喜,自從那日他將戰龍心法修煉到第二層之後,只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對付李妄斷小試了一下,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是實力如何,現在以一敵二,戰龍心法的威力根本還未全部發揮,就已經穩佔上風了,使得他不由得信心大增。   這時他已經對李妄斷和余天良得身手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通過對李妄斷地對決,他對鬥氣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他發現鬥氣其實與真氣中的硬氣功有點類似,傷人的效果可以和真氣相比,而且似乎可以化虛為實,做到實物打擊的效果,可是它卻比真氣少了一份靈活,只有陽剛而無柔勁,照鬥氣的這種特性來看,那是永遠無法達到真氣那種圓轉如意的境界。   就算自己的功力比對方稍弱,只要自己巧妙地運用珍奇的靈活性,要勝對方也不是難事。   原來所謂的海洋武士水平就是這樣。   而余天良的武功顯然要比李妄斷要高得多,鬥氣水平遠高於李妄斷,已達到天空武士的境界,並且在鬥氣運用方面也很有技巧,居然可以將只有陽剛性的鬥氣分流運轉,而產生了一點都其本身所沒有的陰柔暗勁,這一點是非常了不起的。如果用他的這種手法來對付其他的人,必收奇效,可是方問天的真氣本來就有剛柔並濟的特性,因此未起到半點作用。   這其中有一點方問天覺得很是奇怪,不管是李妄斷還是余天良,他們的鬥氣雖然很像剛性真氣,可是卻都不是運轉於奇經八脈或十二正經的,而是運轉於一種方問天所不知道得奇異通道,對於這一點,方問天覺得很是有趣,原來人體內出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之外,竟然還有另外的類似經脈的結構,他以前可想都沒想過。   方問天隨意的跨動著腳步,笑著說道:「兩位大人好功夫,打得我渾身酸痛,沒辦法,這次我只好主動出擊了。注意了!」   說完,向著李妄斷和余天良兩韌的中間跨出了一大步,強大的氣勢同時罩住了兩人。       第三章 巧奪兵權 更新時間2005-10-26 20:56:00 字數:7880  儘管三人站立的位置呈等邊三角形,可是方問天一動,強大的氣勢同時罩住余天良和李妄斷的時候,這兩人都以為方問天的目標是自己,以剛才方問天的表現來看,如果讓他放手進攻,自己肯定沒有半點反擊的機會,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兩人哪敢讓這種情況出現。   李妄斷依然是大喝一聲,雙全連擊,在霎那間向著方問天擊出了七道拳勁,這七道拳勁可以說已彙集了他全身的功力,務求一擊見效。有了剛才的經驗,他寧願以拳勁隔空攻擊,也不願在與方問天接觸了。   余天良卻是鐵青著臉,舞起了漫天的鞭影,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向著方問天打將下來。   兩人都是眼力高明之人,攻擊的地點都是方問天的落腳之處,使得方問天就好像自己送上門去一樣,躲無可躲。   方問天哈哈一笑,那跨出的一腳還未落地,另一隻腳已然巧妙的跟了上來,在前一隻腳的腳背上輕輕一點,本來該落在李妄斷和余天良兩人中間的身子,竟然硬生生地凌空而起,前移了一米。   李妄斷和余天良大吃一驚,這種在虛空中竟然可以再度借力的違反物理規律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雖然對方只是前移了短短的一米的距離,可是這短短的一米的距離,卻使得他們的招式頓時落空。   方問天心裡感到極為暢快,自己剛才用的是夢中所記的輕功——梯雲縱,而余天良與李妄斷卻好像完全不知道世上有這種功夫,居然愣了一下。他哈哈一笑,雙腳在地上微微一點,如鬼魅般的身影已到了余天良得身前,一掌劈出。   余天良的長鞭及遠不及近,他也是一個果斷的人物,見對方已經突破長鞭的威力範圍,當機立斷,將手中的長鞭脫手,雙掌一起推出,與方問天得那一掌對了個正著。   「彭」的一聲響,余天良連退數步,臉色一陣發白。而方問天卻好像身體毫無重量,借這一震的力道,猶如一隻大鳥一般,劃過一道弧線,已到了李妄斷的頭頂,而且還順手將余天良的長鞭奪了過來。   李妄斷看著凌空而來的方問天,心裡雖然驚駭欲絕,但並不慌張,向著天空就打出七掌。就算對方的武功高強,但身在空中,身法必然沒有那麼靈活,而且也無借力的地方,就不信他還能接得下自己的這七掌。   方問天到了李妄斷的上空,正好迎上了李妄斷打來的七道掌勁,只見他笑嘻嘻的向著李妄斷眨了眨眼睛,右手一抖,手上的長鞭彷彿一下子有了生命一般,捲曲扭動,立即形成了七個圓圈,這七個圓圈分佈的位置,正好套向了李妄斷的七道掌力。   余天良接了方問天一掌,這時候才立定腳步,體內仍然氣血翻湧,恰好這時看到了方問天得著一招,不由得「咦!」的一聲叫出聲來,因為這一招正是他剛才用來對付方問天的招數,而且方問天似乎用得更加得純熟,長鞭上所帶的陰柔暗勁好像也更加的隱諱,居然沒有帶起一絲的勁風。   李妄斷的七道掌力果然擊中了方問天舞出的七個圓圈,只見那七個圓圈微微一震,李妄斷剛猛凌厲的七道掌力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圓圈之中,彷彿巨石落海,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方問天聽到余天良的驚異之聲,心中暗暗好笑,他這一招表面上看起來和余天良的那一招一模一樣,可是實質上同得卻是太極心法,要比綿柔之勁,這世間恐怕無出其右,當然余天良的那一招的威力就無法相比了。   七個圓圈以他原本得分佈位置,套向了李妄斷的頭頂,就好像剛才余天良對付方問天一樣。   李妄斷心中覺得窩囊至極,他在暮雲四將中排名第四,但僅以武功而論,那是極高的,加上他為人很是好鬥,生平與人爭鬥比武的次數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這無數次的爭鬥比武中,當然也有戰敗的時候,可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種情況的,自己打出去的招式,明明打中了,卻好像招招落空,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他心裡難過之極。   眼見那七個圓圈當頭落下,李妄斷來不及多想,伸手就往長鞭抓去。   此時身後的余天良已經回過氣來,一聲輕嘯,撲了上來,雙手靈動入花,顯得極為輕盈卻有幾位繁複,怎麼也想不到,余天良肥胖臃腫的身軀,竟然能使出這樣的招式。   但是,這看起來非常溫柔的招式中,勁力突出,發出隆隆聲響,好似打雷一般,竟然陽剛之極。當滿天的蓮花手接近方問天的時候,突然合了起來,同時,他這一招的所有勁道也合了起來,竟然發出一道淡淡的光芒,帶著悶雷般的響聲,向著方問天呼嘯而去。   方問天見這一招的威力非同小可,相當於余天良將十幾掌的力道和在一起,如果對說是真正的敵人,自己全力反擊,必然能勝,可是余天良也必然有性命之憂,他雖然對余天良沒什麼好感,可是畢竟是暮雲的將領,不能傷了他。   當下方問天來不及多想,左手在身後一連劃出幾個圓圈,每劃出一個圓圈,就有一個旋轉的勁道飛出,迎向了余天良的攻擊,恰好套了上去。   在余天良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方問天發出的圓圈一個接一個的套了上去,每一個套上去的圓圈,就好像專門應付余天良這種力道的法寶一樣,都立即收縮禁錮,飛速旋轉,無聲無息的削弱了對方的力道。當第九個環形氣勁套上去的時候,余天良那強橫絕倫的氣勁終於在方問天的後腦勺處無聲無息的消散,沒了蹤影。   就差那麼一點點,卻成了遙不可及的距離。   余天良臉色慘白的晃了晃,後退幾步。剛剛的那一招已使他賊去樓空,根本無力再戰。   在方問天將注意力放在余天良的身上的時候,李妄斷終於抓住了方問天的長鞭,猛地向後一拉,將長鞭繃了個筆直。心想就算你這小子會使妖術,但是我這往後拉的力氣你總沒有辦法搗鬼了吧!   果然,只見方問天也是將手中的長鞭一拉,霎時,一根長鞭被拉的跟琴弦似的,還發出微微的嗡嗡聲。   李妄斷心中大喜,要比力氣,他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何況眼前的這人還那麼瘦不拉幾的。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長鞭傳來一陣古怪的感覺,胸口一震劇痛,彷彿被人用大鐵錘重重的敲了一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那古怪的感覺又傳了過來,雙耳中彷彿聽到一聲雷鳴,胸部又被重重的打了一記。   李妄斷心裡大駭,慌忙鬆開長鞭,後退幾步。他再怎麼笨,也知道剛才的兩記重擊是與那長鞭有關。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看到那長鞭繃得筆直,動也不動,那對方是怎麼打中自己的呢?   方問天見自己的「龍門三疊浪」還未發出第三重暗勁,李妄斷就已鬆開了長鞭,他心裡暗暗奇怪,李妄斷好像不知道這世間有「隔山打牛」或者說「借物傳勁」這種功夫,被「龍門三疊浪」攻擊,竟然完全不懂得防禦之法,被自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此時三人又恢復了三角形的位置。   方問天仍然以他那悠然的姿勢站在那裡,笑道:「好了,兩位大人,今天就玩到這裡,以後有空再接著玩!」   說著,伸手緩緩的將包住了半邊臉的頭巾解了下來,完整的容貌顯露在李妄斷和余天良良人的眼裡。   「太子殿下!」   當方問天得頭巾完全解下來之後,李妄斷的臉色立即大變,慌忙跪了下來。這些人中間見過方問天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也只有李妄斷對方問天最熟悉,雖然臉上仍然是耶才汁的棕紅色,卻也立即被他認了出來。   余天良和周圍的城衛不由得大吃一驚,一起跪了下去。他們怎麼又想不到,這個神秘莫測的人竟然是暮雲的太子殿下。   方問天舉目四望,見四周的所有人中,除了那個躺著的不知死活的唐奇峰,統統的跪了下去,靜悄悄的一片,就連那個賣身葬父的少女也一樣。他雖然貴為太子殿下,可是除了年關與九月的秋獵,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大片人那麼齊僕僕地向自己下跪,感覺有點怪怪的。   下面的人一群城衛每一個人都覺得好像太子殿下望向了自己,想到剛才太子殿下的神威,立即覺得那目光好像刀子一般,不由得機凌凌打了個冷戰。   「得得,得得得……」   一陣有點古怪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響起,顯得特別的突出。   方問天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遠遠的李志跪在人群之外,那牙齒相撞的聲音就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來的,他威脅過方問天,這時知道了方問天的身份,想必是嚇得夠嗆。   方問天笑了笑,不再理他,看了一眼余天良和李妄斷兩人,上前兩步,走到兩人的身前,淡淡地說道:「兩位大人,你們代管城衛有多久了?」   余天良不知方問天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略微由於了一下,低著頭道:「回太子殿下,到今天為止,已經有三個月零十二天。」   方問天道:「李大人,余大人說得對嗎?」   李妄斷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道:「屬下沒有計算過,不過想也差不多吧!」   方問天淡淡地說道:「三個月零十二天,也不算短了。兩位大人,你們可知道,我這次出來最大的感觸是什麼?」   李妄斷和余天良兩人在心裡飛速的盤算著方問天的意思,今天所見的方問天實在是超出了自己平日的常識,簡直無法猜度。   只聽方問天又問道:「怎麼了?兩位大人,想好了沒有?」   兩人吃了一驚,齊聲說道:「屬下不知,請太子殿下指教!」   這時天上的密佈的烏雲不知何時漸漸散開,溫暖的陽光從雲縫中投射下來,映照在人的身上,感覺十分的舒服。   「記得大約是四個月前,我在城西看中了一匹駿馬,那馬主不肯買,我便動手搶奪。」方問天仰天歎道,「時間過的可真快啊!晃眼間就過了四個多月了。」   余天良和李妄斷低著頭,不敢作聲,內心卻一直在打著鼓,咚咚作響。要是眼前的這人還是以前的太子殿下,他們一點也不會放在眼裡,馬上拂袖而去,也不會有半點心虛。可是眼前的太子殿下剛才所顯露的高深武功,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寒,他淡淡地說話語氣,也讓人感到無窮的壓力。   他們兩人身後的一群城衛們,統統受過方問天的攻擊,深知他的厲害,那就更加不敢出聲了。   方問天忽然語氣一轉,問道:「對了兩位大人,那次我也是遇到了幾個城衛,兩位大人可知道那次城衛是怎樣處理我的事情的嗎?」   李妄斷一呆,說道:「這個……這個……好像是抓了太子殿下……」   余天良的心卻是猛地一跳,心裡隱隱猜到方問天要做什麼了,暗叫不好,難道太子殿下居然如此懂得把握時機?想到這裡,一道寒氣從脊樑骨上湧了上來。   方問天拍手笑道:「哈哈!看不出李大人的記性倒是挺好的,可是我不明白今天城衛的行事與那日完全不一樣了呢?這應該算不算兩位大人在這三個月的功勞?」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待李妄斷和余天良地回答,接著語氣一變,沉聲說的說道:「城衛在和平時期的責任是保護國民的安全,維護暮雲的利益,而今日城衛的表現我實在是不太滿意,竟然任由惡人為惡,看來兩位大人是做不慣城衛長之職了。」   李妄斷臉色一變,他終於想到方問天要幹什麼了,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我……」   余天良的神色也是瞬息萬變,卻沒有說話,他聽了方問天的這句話,心裡就已經知道事情無法挽回了。   方問天沒有理他們,繼續說道:「我以前游手好閒了這麼久,到現在暮雲已經到了非常時期,我想我也該做些事了,今天難得兩位大人都在我的面前,暮雲城衛本來是我方家的嫡系部隊,如今麻煩兩位這麼久了,也就將城衛還與我吧。」   李妄斷急道:「太子殿下,這件事不是小事,還是慢慢商量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現在應該是代管城衛吧,我要收回來有什麼不可嗎,李大人?」   說道這裡,方問天臉色一沉,繼續說道,「再說,城衛在你們手中三個月了,你們做的好像並不夠好!」   李妄斷和余天良覺得心裡一寒,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方問天一看到余天良出現的時候,心裡就已經出現收回城衛軍權的主意,到李妄斷也出現的時候,方問天覺得城騎衛和城步衛的兩大指揮一起出現,實乃天意,而且要收回兵權,就必須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要是讓他們做好了準備,就不知會出現什麼波折了,還不一定能收得回來。。   「有什麼問題嗎,兩位大人?」   李妄斷臉上冷汗淋淋,喏喏地說道:「這個……這個……」   剛說到這裡,方問天愣愣的哼了一聲,一道巨大的無形壓力當頭壓了下來,立即將它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余天良忽然說道:「太子殿下神威無敵,定然可以將城衛統領的更好,屬下這點本事實在是不足以統領城衛,太子殿下要收回城衛指揮權,實在是暮雲之幸,屬下之福。」   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塊鐵牌,向方問天遞了上去。   李妄斷一呆,轉頭狠狠地瞪了余天良一眼,然後抬頭望了一下方問天,見方問天正冷冷的望著自己,他頭腦雖然不太聰明,但卻不是笨蛋,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還不交出兵權,這個太子殿下可以以及其正當的理由將自己當場格殺,瞧太子殿下的神色,好像挺希望自己不交似的。無可奈何,他只好摸出了令牌,雙手遞了上去,心裡卻想著怎麼家裡老爹交待。   方問天接過兩個令牌,揣入懷中,笑道:「難得兩位大人明白事理,都起來吧!各人回去辦理一下交接的手續,明日我來接手。」   李妄斷和余天良齊聲答道:「屬下遵命!」   兩人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周圍跪著的人群這才敢緩緩地站起來,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這出人意料的太子殿下。   「對了李大人,這個叫李志的人我不想在暮雲再見到他,這點小事我想李大人事辦得到的。」   「撲通!」   遠遠站著的某人一頭栽倒。   ******************   李季奇看著眼前的畫,提在手中的筆久久無法落下。   這是一幅很普通的畫,畫中一棵大樹,蒼翠挺拔,樹冠極大,遮去了很大的範圍,在高高的樹枝上,站著一隻小麻雀和掛著一大片肉,這肉畫的真實,讓人看了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食慾,忍不住想要將它吞下去。   樹下站著一隻狐狸,一隻狼和一隻老虎,三隻動物均抬頭望著樹上的那塊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恨不得得之而後快。可是這三隻動物又互相對峙著,生怕自己先動手而遭到別人的攻擊,形成了一副相持不下的局面。   李季奇呆了半晌,還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他轉過身來,望了一眼跪在書房中間的李妄斷,歎了口氣,然後轉頭對站在一旁的李妄想緩緩地問道:「想兒,狐狸狡猾,灰狼凶狠,你說這隻老虎該怎麼辦?」   李妄想的體形和李妄斷完全不同,四肢修長,面貌不如李妄斷粗豪,要俊美的多,三十幾歲的年齡,一點也沒有顯露在臉上,不熟悉的人肯定無法猜到他的真實年齡。他在暮雲四將中排名第二,僅在蔣千燈之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李妄想之所以排名在他大哥李妄斷之上,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比李妄斷高,而是其智慧極高,李家的很多決策都是由他拍板決定的。   李妄想聽見李季奇的問話,上前幾步,來到書桌之前,仔細的看了看那幅畫,說道:「狐狸雖然狡猾,可是現在已經沒了依靠,無論怎樣耍詭計,也無可畏懼;灰狼雖然凶狠,可是他現在僅有的一點爪牙已經被人去掉,一隻無牙無爪的狼,何足懼哉?」   李季奇沉吟著來回走了幾步,說道:「狐狸的狡猾,老虎已經吃了很多虧了,現在雖然失了靠山,那也得小心提防;那隻狼倒是很古怪,本來是無爪無牙的,現在忽然伸出爪牙來,雖然立即被人給拔掉了,但是難保不知什麼時候又伸了出來,還是防著點好。」   看了一眼畫,歎了一口氣,說道:「唉!為什麼百獸之王,卻要屈居於小小的麻雀之下?上天真是不公啊!」   李妄斷不由得抬起頭來,不明白李季奇和李妄想兩人在說什麼。   李妄想看著畫,右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發出「突突突」的聲音。   「其實狐狸也好,灰狼也好,對老虎的威脅並沒有多大,以前這麼多年,老虎不是過得好好的?最讓我擔心的是它。」   伸手指向了樹上毫不起眼的小麻雀。   「他?」   李季奇和李妄斷同時驚異的說道,只不過李季奇是不知道李妄想話中的意思,而李妄斷是不知李妄想說什麼。   李妄想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一直以為他是一隻麻雀,而且是最沒有用的那種,可是如今看來,這不但不是一直麻雀,可能還是一隻凶狠的鷹。」   李季奇道:「這隻小麻雀會是一隻鷹?」   李妄想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我倒希望我沒有料中。」   李季奇呆了一下,轉過身來,對李妄斷喝道:「好啦,站起來說話!」   李妄斷恭聲應道:「是!」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從小就對父親和二弟充滿敬佩之情,父親的沉穩,二弟的智慧,他自問是永遠都無法企及的。   李妄想緩步走過來,說道:「大哥,你說你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那麼從你的角度來看,太子殿下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李妄斷收懾了一下心神,想了一下,說道:「太子殿下的武功有多高,我實在是不知道,不過肯定遠遠的超過我。」   李季奇哼了一聲,說道:「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李妄想在一旁也道:「是啊,大哥,你說清楚點!」   李妄斷撓了撓腦袋,說道:「爹,二弟,我實在是說不清楚。我只是知道,當我發出的鬥氣打出去的時候,太子殿下可以無聲無息的將它破掉。」   李季奇和李妄想同時奇道:「無聲無息?什麼意思?」   李妄斷道:「不錯,無聲無息。太子殿下發出的鬥氣很古怪,破我鬥氣的時候,不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而且沒有半點氣勁逸散的現象。後來我又一掌打在他的身上,奇怪的是,明明是結結實實的一掌,卻好像打在水面上一樣,絲毫不著力,差點讓我撲到他的身上。說實話,這種現象別說我沒遇到過,就連聽也沒聽說過。」說到這裡,他抬頭問道,「爹,二弟,你們說,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李季奇和李妄想不由得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武功也不低,可是也從來也不曾聽過也這樣的事,如果這是武功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李季奇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鬥氣的程度啊?」   一個人武功的高低,鬥氣起著根本的作用,如果知道一個人的鬥氣的深淺,那麼武功的高低也就可以瞭解一個大概了。   李妄斷道:「從頭到尾,我和他像樣一點的鬥氣接觸只有一次,就是他隔五米向我發出的拳勁,當時我全力格擋,居然使我雙手疼痛難忍,一時回不過氣來。而且我看得出,那只是普通拳勁而已。」   李季奇和李妄斷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要知道,以普通的手法發出的拳勁,隔了五米之外,氣勁到了已經減弱三層,這樣居然可以打得李妄斷回不過氣來,那麼其鬥氣之高,定然遠遠超過李妄斷。   李妄想來回走了幾步,說道:「爹,你說,一個人的武功要達到像大哥這樣的程度,需要苦練多少年?」   李季奇尚未回答,李妄斷已搶先答道:「那還用問,我練功夠苦的了,還不是練了近三十年!」   李妄想道:「爹,你說呢?」   李季奇想了想說道:「如果有名師的指點或是有高明的修行方法,那也可以大大的縮短時間。」   李妄想拍手說道:「太子殿下今年不到十六歲,好,我們就算太子殿下練功十年,但是這十年他沒有露出一絲跡象。爹,你說,一個可以隱忍十年的人,會是一隻單純的麻雀嗎?」   李季奇臉色一變,有呆了一下,這才說道:「想不到,想不到,虎、狼、狐三者斗了這麼多年,一隻小小的麻雀竟然能趁此機會變成一隻老鷹,那麼,老虎豈不是沒有機會得到那塊肉了?那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李妄想搖了搖頭,苦笑道:「爹,我們已沒辦法回頭了。」接著眼中寒光一閃,臉色忽然變冷,「哼!老虎畢竟是老虎,就算面對的是一隻狡猾陰險的老鷹,他也有必勝的能力和信心。」   李季奇哈哈笑道:「不錯,我李季奇幾十年的風光,何曾怕過什麼人?獵肉計劃,照常進行!」    第四章 療傷心得 更新時間2005-10-27 8:51:00 字數:7913  方問天緩緩地將雙手印在了姚照人背部的大穴上,真氣透穴而入,飛速的流遍了姚照人得全身,探察著他的傷勢,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他的傷勢居然如此嚴重。   其實姚照人在和唐奇峰的搏鬥中,皮肉骨骼和五臟六腑都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可是他最後所使出的那種透支精力的法訣著實厲害,使姚照人的十二正經通通產生了大小不等的裂痕。由於這樣的裂痕密佈在十二正經之上,使得十二正經這時候看起來就好像篩子一樣,漏洞百出,姚照人全身那微薄的一點點的真氣在十二正經中循環的時候,從這些裂縫漏洞之中無聲無息的流了出去,雖然他的丹田之中也在不停的產生新的真氣前來補充,可是畢竟是入不敷出。因此,姚照人此時體內的真氣那是連常人也不如。   要知道,不管男女老少,每一個人的十二正經和丹田之中都有一點點的微弱的真氣,這一點點的真氣就是維持一個人生命的活動的基本元素,統合著全身各部分機能的協調與平衡,同時又是抵抗外邪入侵的力量。青壯年人精多而氣旺,外邪難以入侵,便很少生病,而老年人精力衰竭而氣虛弱,連維持各部分的協調都有所不足,更何況是抵禦外邪的入侵,因此也就百病叢生。   而姚照人此時體內的真氣連個常人都不如,也就是說此時他雖然表面如常,可是由於他各部分的機能無法協調,將會迅速的老化,如果不控制他的這種情況,不出一年,他就會變成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   更奇怪的是,他的十二正經只和常人一般大小,說明他十二正經沒有超出常人的真氣,那他的鬥氣又應該在哪裡呢?方問天忽然想到今天上午與李妄斷和余天良戰鬥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鬥氣並不在十二正經中循環的事,難道姚照人的也一樣。   今天上午方問天巧妙地利用突發的形勢,打了李妄斷和余天良兩人一個措手不及,將城衛的兵權收回來之後,立即就回到了他的那個院子中,然後就開始檢查早被小琴帶回來的姚照人的傷勢,可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姚照人的傷勢竟然是如此的古怪,一時間我想不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本來方問天以為姚照人的傷勢只是內腑的問題以及經脈的阻塞,那麼以自己的功力,只要打通他的十二正經,在協助他的真氣調理他的五臟六腑,那麼,他的傷勢應該很快就會好的。可是,現在是這種情況,該這麼辦呢?   剛才在治療那四個城衛的時候,方問天發現自己的真氣在現實之中對人的經脈之疏通功效,遠遠大於他的預期,因此,對姚照人的傷勢原本也是很有信心的,可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姚照人的傷勢會如此的古怪,古怪得讓自己無法著手。再加上姚照人與那四個城衛不一樣,他是有鬥氣之人,但他的鬥氣竟不在十二正經中。還好方問天這第一下只是輸了一點點探索的真氣進入他的體內,否則,只怕姚照人已經一命嗚呼了。   方問天一邊小心翼翼的收回姚照人體內的那一點點的真氣,手掌仍然撐在他的背上,一邊靜靜的思索著。   姚照人體內的問題主要出在他的經脈上,他的經脈已經無法再儲存真氣。而自己治傷的方法就是靠真氣在靜脈中運行,已達到調理身體的目的,現在這一招肯定是不行了。   至於他的鬥氣問題,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什麼事都要先救了他再說。   方問天靜靜的感受著自己體內真氣的運行,只覺得真氣在體內緩緩的,不由自主地沿著丹田、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週而復始的運轉著,只要自己的意念到了哪裡,它們就那裡進行聚集,可是始終只是在經脈中,如果不是在經脈中呢?它們還會不會這麼的聽話?   想到這裡,心中忽然一動,忽然發現一件極為奇怪的事,他小心翼翼的收回的真氣竟然沒有比自己輸出去的少了多少。本來這樣的事對幫人療傷的人來說,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一個人將體內的真氣輸入到他人的經脈之內,由於經脈是真氣運行的通道,在真氣沒有脫離自己控制和沒有使用的情況下,應該可以將絕大部分的真氣收回來。   但是對姚照人得上來說,卻是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要知道姚照人的經脈已經無法再儲存真氣,那麼自己輸出去的那一點點的真氣將無可避免地會散失去一大部分,可是現在事實並非如此。這麼說來,自己剛才從姚照人經脈中滲漏出去的真氣居然可以被收回來?那麼,這是不是也說明,這些滲漏出去的真氣其實還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中不由得一喜,若真是如此,姚照人的傷就有辦法了。   方問天緩緩地將雙手提了起來,掌心向上,齊胸而放,默運戰龍心法,體內的真氣緩緩得響著雙掌匯聚而去。只見他的掌心漸漸的由暗而亮,發出淡淡的白光,雙掌的掌心各自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球,虛懸於雙掌之上,飄浮不定。我雙眼看著這兩個光球,心中大喜,方問天知道這兩個光球是我內力匯聚的結果,如果在夢裡,要匯聚這樣兩個光球,必須要到戰龍心法第五層才可以,想不到現在自己才練到第二層就可以做到了。   看著這兩個越來越亮的光球,若是依照方問天以往的知識或經驗,現在應該做的是將它們扔出去或者讓它們自然消散,可是現在他是在實驗真氣在經脈之外的可控制程度,自然不會這麼做。方問天將自己的意念集中在這兩個小球上,這兩個原本蠢蠢欲動的光球立即就安靜了下來,光芒也黯淡了下來,變成了兩個發出淡淡光芒的拳頭般大小的琉璃球,異常的美麗。他意念微微變動,那兩個小球立即也隨之起了變化,慢慢的拉長,逐漸的由兩個小球變成兩個棍棒一樣的東西。   當下方問天心中大喜,想不到控制體外的真氣比控制體內的真氣並不難上多少,如此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在夢中沒有聽說呢?   兩隻發出微微光芒的小棍繼續變化著,一端變薄變尖,另一端仍然保持粗圓的形狀,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連方問天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心中不由得笑了一下,本來想讓這兩個光球變成兩柄小劍,可是現在看來好像無法成功。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好了,真氣在體外的控制僅僅比體內弱了一點點而已,現在,自己對姚照人體內的傷的治法已經心裡有數了。   只是對姚照人練的鬥氣卻仍然不明白,只能待他醒了之後再問。   兩隻琉璃小棒在方問天的手中猶如兩隻小蛇,蜿蜒扭曲著,就好像真的有了生命一樣,十分的可愛,使得方問天幾乎捨不得將它們散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意念精神轉換,那兩隻小棒在手中光芒一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方問天將雙掌重新抵在姚照人的背部的大穴上,默運真氣,體內的真氣順著方問天的經脈,透過掌心,從姚照人背部的大穴直透而入,立即就接觸到了姚照人那破損不堪的經脈,然後方問天就馬上將真氣在這個位置控制住,不再向前推進。雖然方問天只用了很少的真氣,可如果再往前推進的話,也可能震斷姚照人他那脆弱的經脈。   方問天運用剛剛摸索到的一點點體外控制真氣的法門,將自己的真氣約束在姚照人經脈的位置上,緩緩的將這些微弱的真氣轉動著,雖在姚照人經脈的入口,卻又不碰觸他的經脈。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卻大失所望。   原本方問天想,在普通的傷勢之中,真氣只要運過某一個受傷的部位,這個受傷的部位立即就會以百倍的速度復原,使傷者的傷勢得到難以想像的快速恢復,就算是重傷之人,也可以用真氣的這種快速恢復功能使傷者在生命消失之前脫離生命危險,達到挽救的效果。   由於姚照人的傷在於經脈這個真氣運行通道的本身,治療的手段變成了治療的目標,對於一般的練氣之士來說,這已經變成了一件無法可施的事情。但這對於方問天這個剛剛掌握體外運行真氣的初步竅門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方問天將真氣強行約束在姚照人經脈中,而不是傳入他的經脈中,這樣,姚照人的經脈就不必承受壓力而斷裂,同時,真氣在他手上的經脈中微微旋轉震動,以達到使他受傷的經脈快速復原的效果。   事情達到了方問天預期的目的,但又與他的想像大大的不一樣。   由於方問天運用體外控制真氣的法門強行約束真氣,使得真氣存在雖然存在於連接姚照人背部大穴的一小段的經脈之中,但卻絲毫無損他那脆弱的經脈,同時,真氣的旋轉與震動,也與方問天的預期一樣,使那段經脈以百倍的速度復原。可是這時方問天卻發現了一件在他預料之外的事情,想不到小小的人體之中,經脈的總長度是如此的驚人,如果以這樣的速度醫治姚照人的經脈,非花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不可,到時,姚照人的經脈早已老化的無法醫治了。   方問天停了下來,靜靜的思索著。這樣一點一點的醫治姚照人的經脈雖然理論上可行,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不夠現實。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同時醫治姚照人全身的經脈呢?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就治癒姚照人的這一身重傷。可是要做到這一點似乎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自己的真氣同時灌注於姚照人所有破損的十二正經,再加上將真氣震動和循環,使得真氣完全達到在姚照人體內自動運行一樣的效果。這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稍微有一點點的差錯,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大礙,姚照人卻將有性命之憂。   方問天的心猶豫不決,這是關係到一個人性命的大事,他不得不慎重行事。本來這事的最佳決定人應該是姚照人自己,可是現在他昏迷不醒,根本沒有意識,更何況叫他做什麼決定了。   一輪只有小半缺口的圓月懸掛在窗外,灑下清冷的月光,使整個房間中顯得清幽雅靜。   方問天定了定神,看了看姚照人在月光下顯得有點蒼白的臉,如果不當機立斷,越拖得久,他的經脈將越固化,也就更加的不好醫治。方問天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小心翼翼的將真氣探了出去。   方問天將真氣約束成極小的一束,順著經脈往前伸了出去。由於他修煉了戰龍心法,對人體經脈的分佈一是十分的瞭解,可是這時卻絲毫不敢大意,畢竟此時若有一點點的不小心,姚照人就將失去性命。   真氣緩緩的前進著,離方問天的手也越來越遠,他忽然發覺,被自己約束成極小的一束的真氣每前進一點,控制的難度就加大十分,當他的真氣由姚照人的背部進入到達他頸部的「風府穴」的時候,那真氣已經漸漸有了鬆動的跡象,使方問天再也無力繼續控制,連忙停了下來,不敢在向前進。   方問天定了定神,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集中著他的精神,嘗試著將那束真氣緩緩地推進,果然,又向前推進了兩寸的距離,然後他就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方問天想不到將真氣束成一束之後,會這麼消耗精神,使自己的體外控制距離大大減小。唉!這畢竟不像剛才在掌上控制那兩團真氣。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傷害到誰,也不用將真氣弄得那麼細,而且還不要求控制得那麼的靈活,心中沒有一點點的牽掛,實在是控制得得心應手。唉!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自覺地轉過頭去,望著窗外在月光照耀下的院子中的景色,呆呆得出神。   院子裡的地上原本有許許多多方問天早上修剪時弄下來的落葉枯枝,但是這時已經沒了蹤影,光潔的石板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更加的光潔。幾個小小的花圃在經過自己早上的修剪之後,和院子中間的那座七竅玲瓏的假山以一種難以名狀的關係奇妙的融合在一起,使它們看起來就好像從來都是聯合在一起的整體,這種奇妙的聯合讓人覺得,在其中加入任何一樣事物和著減去任何一樣東西,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殘忍的破壞。   看著院子裡這個由自己創造的奇景,方問天心裡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沒辦法控制更遠的約束了的真氣,其根本原因其實是自己的精神無法更加集中而已,如果能加強自己的精神力的集中,那麼控制約束真氣的難題就將迎刃而解。而要加強精神的集中能力,今天早上已經做到了,就使達到那種無相的境界。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立即大喜,收回目光,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回憶起今天早上的心境。慢慢的,他心中的雜念漸漸消失,整個心靈變得一片空明,方問天不明白,這種應該很難很難才能達到的境界,對於自己來說竟然是輕而易舉,他也不去多想,反正自從那日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之後,自己身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就不止這一件。   這時方問天的精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輕而易舉的就感應到了他送出去的那一束真氣的狀況,方問天嘗試著將真氣繼續推進,這次根本不覺得費了什麼力氣,真氣就已經被他收束得更加的細,再迅速的沿著姚照人的經脈推進。   隨著真氣在經脈中的推進,方問天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竟然好像能夠看得見自己的真氣在前進,而且這種「看見」,並不是以第三者的視角來「看見」,而是第一者。   這種奇異的感覺是方問天從小到大,甚至是在他那個奇異的夢中也不曾有過的,其奇異的狀況,居然令方問天一下子表述不出來。但是,他維持在無相境界的心境卻在霎那間受到衝擊,古井無波立即變成點點微瀾,被他牢牢控制著的真氣馬上產生了散亂的跡象。   方問天大吃一驚,連忙收懾精神,好險!若是慢上一點點,姚照人就已經魂歸地府了。   當方問天好不容易收懾好心神,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真氣在姚照人脆弱的經脈中運行的異像。方問天仔細的體會了下,只覺得剛才的感覺並沒有錯,自己竟然真的好像變成了在姚照人體內迅速前進的那一束真氣,在欲斷未斷的經脈中蜿蜒而行。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忽然之間莫名其妙的變小了,跑到了姚照人的經脈中散起步來。   真氣繼續前行,很快就到了一個分叉的地方,方問天的意念自然而然的命令真氣也分叉而行。真氣馬上平均的分成兩股,轉入了兩條通道,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方問天覺得自己竟然好像真氣分成兩股一樣分成了兩個,同時轉入了兩條岔道,一時間,幾乎快弄不清自己是誰了。還好有了剛才的那一次的危險,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心神,沒有因這樣的變故而出現什麼差錯。   很快的,兩股真氣或者說兩個方問天又分別的遇上了岔道,情況又產生了變化,真氣繼續分叉,方問天也繼續變多,僅僅過了一會兒,他就感覺到自己不知變成了多少個,讓他產生了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還好是漸漸變多的,若是突然而來,他非瘋掉不可。   雖然這時方問天已經感覺到無數的自己在姚照人的經脈中快速的穿行,真氣的約束已經變成一種自然而然的事,無需再操心。可是他卻隱隱的知道,如果自己再任由心靈分成無數個,那麼將出現一種法預知的大問題。於是,方問天緊緊的守住心神,保持著靈台的一點清醒,以這一點點的清醒,極力的使自己維持著心中的「第三者的心態」。   方問天維持著「第三者的心態」,又若斷若續的聯繫著那無數的心靈,這時他才知道,一個人的經脈竟然是如此的龐大而複雜,他雖然已經打通的奇經八脈,自認為對人體的經脈已經十分的瞭解,可是這時才知道,人體中竟然還有許許多多的極為微小的經脈是他不曾發現的,也不曾從哪裡聽說或看到的。自己是一個多麼無知的井底之蛙!   轉念又想,這些自己才發現的極為細小的經脈對練功是不是也有作用呢,有空的時候倒要試上一試。   真氣在姚照人的經脈中小心而又快速的穿行著,雖然是在他的經脈中穿行,卻又一直沒有接觸到他的經脈,維持這種奇妙的狀態,這時的方問天已經不費什麼心神了。不知不覺中,方問天的真氣已經佈滿了姚照人的十二正經以及與這些十二正經相連的一些細小經脈和穴道,真氣立即就停了下來。   方問天仔細的審視著姚照人與自己的情況,不禁嚇了一跳,自己輸進姚照人體內的真氣竟然佔了自己所有真氣的三層左右,連在奇經八脈中的真氣都調用了起來,這豈不是說,如果自己的戰龍心法只修煉到第一層,沒有打通奇經八脈的話,就算能約束真氣在不損傷姚照人經脈的情況下進入他體內,自己也沒有這麼多的真氣來運行。奇怪了,姚照人未練過什麼的內功心法,他的經脈也沒有被擴張過的跡象,跟普通人沒多大區別(方問天還不知道鬥氣修煉在那裡),僅僅是十二正經,怎麼可以容納這麼多的真氣呢?   方問天沒有再仔細的想下去,意念控制著在姚照人體內的真氣,模擬著人體真氣的自然運行狀態,將這些真氣在他的體內流轉起來,催動著姚照人身體中各部分的機能又相互的協調起來,使得經脈已經完全破損的姚照人居然又有真氣聯繫全身。   隨著真氣的運行,姚照人受損的經脈果然如自己預料的一樣開始漸漸的開始恢復,方問天心中大喜,又將真氣按照療傷的心法震動起來,同時感應姚照人全身的經脈,姚照人經脈的恢復速度立即大大的加快,許許多多裂痕之處,恢復的速度竟然可以「看」得到,那種情景就好像有人看到了一株小花快速的從發芽到開放一般,感覺十分的怪異。不過情況雖然怪異,但以未曾想到的速度來恢復,卻是方問天所高興的。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著,當方問天「看」到姚照人體內破損的經脈已經基本上連接完好的時候,知道姚照人的這種古怪的傷勢可以說是已經沒有大礙,於是,他將遙控的真氣由姚照人的體內慢慢的抽回到自己的體內。   方問天仔細的感覺著真氣的流動,心裡忽然想到,姚照人體內的經脈雖然已經完好,可是他那僅有的一點點修煉而來的武道鬥氣卻已經消失殆盡,雖說以自己的觀察,現實世界修煉鬥氣好像比較容易(因為真氣的控制都更容易),那也一定會讓姚照人大大的花上一番功夫和時間才能恢復,而自己如果留上一點點的真氣在他的體內,這麼一點點的真氣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可是卻可以大大的減少他的恢復時間,這種助人為樂的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立即停止了回收真氣,將還在姚照人體內的約佔自己真氣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真氣留在了他的經脈中,然後慢慢的放鬆自己的控制。畢竟這種事是頭一回干,得小心謹慎,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可真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那一點點的真氣在方問天放鬆控制的時候漸漸的出現了鬆散的現象,然後自動的沿著姚照人的經脈穿行而去,不一會兒,姚照人新生的經脈已經充滿了方問天的真氣,可是方問天卻奇怪的發現,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居然還有一部分真氣,如果自己繼續釋放的話,非得將姚照人新生的經脈給脹裂不可。這又是一件怪事,剛才三層真氣都能在其中暢行無阻,現在卻連一層真氣都容納不下,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沒有辦法,方問天只好將剩餘的真氣也收了回來。   「姚大人,注意著體內氣的走向,以意念慢慢的學者控制它,讓它循環三十六圈為止!」   方問天知道,自己雖然留了真氣在姚照人得體內,可是姚照人如果不會運行的話,兩三天之後,這些真氣就會自然的消失,如果這樣,自己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於是就傳了他第一層的戰龍心法,至於練得出怎樣的效果,那就看他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當方問天將雙手離開姚照人的背部,緩緩的睜開雙眼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時過半夜。原本透過窗戶斜斜灑進來的清冷的月光,也不知在何時移了出去。四周傳來一陣陣的蟲鳴聲,交織而響,就好像一曲人力無法演奏出來的美妙的樂曲,讓人心神寧靜,彷彿世間一切的煩惱憂愁在這一刻都無影無蹤了。   小琴纖瘦的身體趴在一旁的小几上睡著了,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微微一痛,唉!本來今天想讓她高興一番的,可是卻讓她受了一番驚嚇。方問天不想驚醒她,就脫下身上的一直沒有來得及換的粗麻長衫,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小琴微微一動,抬起頭來,見方問天站在身旁,好像吃了一驚,慌忙站了起來,說道:「少爺!」這才發現身上的粗麻長衫,雖然沒有點燈,可是以方問天的眼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臉上微微一紅,「少爺,我在西客房鋪好了床鋪,少爺可以先去那裡睡!」   方問天還未回答,就聽的院子中有人小聲地說道:「我說這不是真的!」   另一人說道:「就是!」   「不可能!」   接著七嘴八舌的爭了起來。   小琴看到方問天投來疑問的目光,嘻嘻笑道:「那四位大哥精神好得很,這是又不知在爭個什麼?」   方問天笑道:「走,我們出去看看!」向門外走去。   屋內,姚照人靜靜的坐著,他體內真氣的情況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第五章 四衛身手 更新時間2005-10-27 11:14:00 字數:5952  方問天和小琴兩人一踏出房門,水銀般的月光立即就鋪灑在他們的身上,讓人從內心深處傳來一陣舒爽的感覺。深夜的這種奇異的寧靜,使得方問天覺得自己的心靈彷彿也變得開闊起來,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董老二,我看你肯定是說錯了,你看,如果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那需要多大的功夫?要是一個人來做,需要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你說在這個時候,大少城主他能要這個時間麼?」   前面的爭吵聲繼續的傳來,深夜之中聽得格外的清楚。這個剛剛說話的人聲音急促卻又條理清楚,看來是個思維敏捷之人。只不過隔了一座假山兩三個大花圃,方問天只聽得到聲音,卻不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   小琴跟在方問天的半步之後,小聲地說道:「少爺,這個人一定是李文典三哥。他很聰明的,就是性子急了點!」   方問天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奇道:「三哥?」   小琴輕輕一笑,看來想到了什麼,很是高興,她剛想回話,那邊又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老二啊!這次大哥我也不幫你了,這個工作如果叫我來做,也非得忙上個兩三天不可。大少城主這人我們沒見過幾次,可是他的事情卻聽過不少,這次他不知怎麼著大發善心救了我們,已經是少有的奇事了,你現在說他還有閒心幹這個,而且還幹得這麼好,我怎麼也不相信。我說肯定是我的小琴妹妹做的!」   這個說話之人的聲音很普通,但是他好像故意將嗓門繃起來,顯得好像很有磁性似的,卻又讓人覺得非常的做作。不用看人,方問天就已經在自己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形象:故作斯文,卻無斯文之氣質。   小琴奇道:「咦!鄧大哥怎麼會說到我呢?」   方問天輕笑一下,故意以奇怪的語氣說道:「大哥三哥都有了,看來也一定有二哥四哥了,是不是啊,我的小琴妹妹?」   這時候方問天和小琴站在一座小巧玲瓏的假山之後,兩人的在月光下的影子映在了凹凸不平的假山上,也變得七稜八角,十分的古怪。   小琴聽見方問天以古怪語氣說的話,尤其是特別強調「我的小琴妹妹」六個字,不由得臉上一紅,嬌嗔道:「少爺,你怎麼這樣說人家,鄧大哥的話作不得真的。」   方問天笑了笑,沒有說話,仍然站在假山之後,沒有繼續前行。在十來米之外的另一邊,「辯論大會」仍然激烈的繼續著,不過明顯的跑題了。   「大哥,你雖然是大哥,我也非說你不可,還好你的名字叫鄧中恆,不叫鄧中肯,什麼『我的小琴妹妹』,小琴妹妹是你的麼?也不拿鏡子照照,瞧你那幅德性!小琴妹妹應該是我謝良勁的,你沒瞧見她今天對我笑麼?進門的時候,她也只扶著我一個人,還叫我小心點。也沒見她對你笑過,也沒見她扶過你一把。啊喲,我現在想起來還心裡暖洋洋的。」   一個沉悶的聲音說道:「老四,你覺得暖麼?我可覺得有點冷哩!你脫件衣服給我穿吧!」   「去去去!你這根木頭不懂就別亂說話!」   方問天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出來,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四個城衛在上午與唐奇峰打鬥的時候和姚照人一樣正氣凌然,現在卻是這般的有趣。這個叫謝良勁的傢伙可以把這樣的話說得如此的順溜,方問天的心中實在是佩服不已,說實話,要是方問天自己,這樣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更有趣的是那個沉悶的聲音居然如此接了一句,到好像真的想要謝良勁脫衣服。   小琴卻氣得滿臉通紅,哼了一聲,立即轉出假山,向著那四個城衛走去。   方問天也轉了出來,緩緩地走去。只見那四個城衛猶自談興正濃,口沫橫飛,渾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老四,說你年輕你還不信!你看,你連女兒家的心思都不懂,還好意思自命風liu。什麼叫做意濃情怯你知道麼?我的小琴妹妹扶你一把,那是因為對你沒意思,不怕你;她對我有意思,所以有意無意的總是避開我。這些都說明我風liu瀟灑的氣質使得我的小琴妹妹無法抵擋,她生怕一個把持不住,那就……哎喲!誰打我!真卑鄙,說不過就打人……啊!是小琴妹妹啊!請!請請!請請請!我們正說到你呢……啊喲!幹嗎打我!」   月光下,方問天遠遠望去,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剛剛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倒還真有幾分風liu俊俏的樣子,只不過這時卻正用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一張臉就跟苦瓜一樣,蹲了下去,好像被小琴用手中不知哪裡找來的木棍敲中了腦袋。   看樣子,這第一個倒霉的人就是鄧中恆了。   旁邊的花台上坐著一個小個子,雙腳懸空,一直不停的晃動,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個不停,顯得極為機靈。這時候他拍手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小琴妹妹,你可打得真好!向他這種只會自鳴得意,不知禮儀,不知廉恥,馬不知臉長,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傢伙,應該多打他幾棍子才是……哎喲!怎麼連我也打!」   他話未說完,小琴手中的棍子以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並且說道:「就打你們這些壞蛋!就打你們這些壞蛋!就打你們這些壞蛋!」一下子,他頭上、身上、手上、腳上,不知中了多少棍。   方問天聽見這人的聲音,已經知道這第二個倒霉的人是老四謝良勁。不過他要比鄧中恆聰明的多,並沒有抱著頭蹲下,冒著棍林棒雨,翻身跳了出去,離開了危險區域。   小琴沒有追過去,轉身望向了旁邊的另外兩人,手中的木棍好像又要揚起。   那兩人吃了一驚,連推了幾步,直到靠在另一個花台上無法再退為止,小琴這時候的火氣可不是說笑的。若是被她打在身上,雖說小琴的力氣很小,不會打傷那裡,可那疼痛也十分的吃不消。   其中那個子高大粗壯的青年甕聲甕氣地說道:「小琴姑娘,我董四海可沒得罪你?」   方問天一聽聲音,立即就知道這人是董老二,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是董四海。這董老二的身形可比其他三人要高出一大節,可以和李妄斷相比較了。   站在董四海身邊的那個青年身材樣貌都深普通,如果不是他一直笑嘻嘻的樣子,倒很難找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用說也知道,這人一定是小琴口中的三哥李文典。   董四海的話音剛落,小琴還沒有答話,李文典已接口說道:「就是,小琴姑娘,我也沒得罪你呀!得罪你的是他們,你可以盡情的打他們,使勁的打,狠狠的打,就當我們不存在一樣;或者,要不要我們幫你找一根大一點的棍子來。」   方問天心裡恍然大悟,難怪他們能做兄弟,原來都是一副德性。   他話還沒說完,鄧中恆和謝良勁已齊聲罵道:「你們兩個傢伙太沒義氣!」   董四海黑黑的臉上紅了紅,沒有說話,李文典得意洋洋的說道:「如果這時候講義氣,頭上就會長幾個大青包,我看還是不講的好。」   鄧中恆和謝良勁兩人剛想再說話,小琴將目光轉了過來,兩人嚇了一跳。   鄧中恆雙手抱著頭,微微抬起頭來,乾笑幾聲,說道:「小琴妹妹,哦不,小琴姑娘,對不起呀!我們無意得罪你的。今天你請大夫來給我們治傷,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敢得罪你呢?」   謝良勁接著說道:「是啊!小琴姑娘,你可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回命菩薩呀!」   小琴看著他們委屈的神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好,今天的事就算了,如果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就用這根棍子打得你們……打得你們……」   李文典在一旁笑嘻嘻的接口說道:「滿地找牙!」   鄧中恆和謝良勁一起怒視著他,他卻將臉轉向了一邊,仍然笑嘻嘻的,就當沒看見。   小琴輕笑道:「對,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就用這根棍子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說完,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花枝亂顫,看得鄧中恆和謝良勁兩人兩眼發直。這兩人真是死性不改,如果小琴這時稍微注意一點,這兩人肯定又是大禍臨頭。   方問天剛才故意放慢了腳步,這時才走到小琴的身後,笑道:「小琴,你的仇報完了沒有?要不要繼續?」   鄧、董、李、謝四人這才發現了方問天,慌忙站了起來,一起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說道:「參見大少城主。」   方問天走到他們面前,說道:「起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這些過場就不用走了。對了,你們的傷好了沒有?」   鄧、董、李、謝四人齊聲恭敬的說道:「謝大少城主關心,小琴姑娘請了大夫給我們,我們已經好多了?」   說完,四人這才緩緩的佔了起來,心裡卻有一種七上八下的複雜的感覺。   大少城主的名聲在暮雲是比較響亮的,遠遠的超過了他的兩個弟弟,只不過這個響亮的名聲全部在壞的一面,沒聽過他幹過什麼好事。許多暮雲人都心裡有數,現在這個大少城主雖然還沒有幹過什麼無法挽救的措施,那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年紀小而已,還有就是老城主經常補救得及時。如今老城主已逝,暮雲的命運很可能就要交到他的手上,那就岌岌可危了。   可是今天打少城主的表現卻大出四人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這裡正是王宮,大肆他們也不會相信,那個一人在一瞬間就擊敗四十個城衛的就是被城裡人稱為敗家子的大少城主,就算現在眼見著大少城主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也覺得好像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方問天此時近距離看著四人,這才注意到,這四人之中,除了謝良勁之外,其餘三人都要比自己高一些,其中董四海卻要高出一個頭還不止。他看著四人眼中複雜的目光,小琴也曾經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心裡就已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從四人還有點蒼白的神色中方問天可以看出,他們體內的傷其實還沒有好。   「好了麼?讓我看看!」   不待他們回話,身形一閃,已到了站得最遠的謝良勁的身旁,伸手就向他抓去。   謝良勁個子雖小,反應到快,想也不想,雙手平舉前推,架向了方問天抓來的左手。可是他招架的動作剛剛開動,忽然覺得右手手腕一緊,已被方問天緊緊的扣住,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動作,整個身子就已飛上了十來米半空。同時,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右手的手腕流了進來,再流向了全身,自己體內的那一點點鬥氣想要上來抗衡,立即被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他在突然之間就已身在空中,不由得驚駭欲絕,張口就想大叫,這一下卻更是魂飛魄散。原來這時滾燙的身體居然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無法做到絲毫的動彈,連張口大叫都不行。   完了,自己完了,從十來米的高空落下,就算自己完好如初,都很難保住性命,何況自己現在全身動彈不得,那肯定是非死不可。   方問天將謝良勁脫手,如鬼如魅般的身影立即倒轉過來,撲向了鄧中恆,一掌拍出。   鄧中恆的武功顯然要比謝良勁高出一節,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與方問天相比差得太遠,根本無法硬拚。眼見方問天當胸拍到,他用眼角瞟了一下董四海何李文典,眼中的神色一定,雙手一張,左右伸了開去,胸口立即空門大露,全無設防的暴露在方問天的單掌之下。   小琴與董四海兩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動也不動,倒是李文典反應夠快,向著鄧中恆和方問天的戰團衝了上來,同時大叫道:「老二,動手啊!」   眼見方問天撲到面前,鄧中恆張開的雙手帶著呼呼作響的勁風,猛地合攏,擊向了方問天頭部兩側,竟然是一招雙風灌耳。如果方問天單掌擊中他的胸口,他的雙手也一定可以打在方問天頭部的兩側,想要與方問天來個同歸於盡。   當他眼見著自己的雙手快要擊中方問天的時候,卻見到方問天擊出的右掌忽然一收,朝他笑了笑,那笑容沒有半點的殺意,在他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兩隻手腕突然同時一緊,已然莫名其妙的被方問天的右手握在了一起,然後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飛上了七八米的空中。同時,兩股滾燙的熱流衝破他的鬥氣,流遍了全身,整個身體就好像立即失去了知覺。   他身在空中的時候,心裡仍在想著一個無法解開的疑問:自己的雙手當時相隔至少有半米遠,大少城主一隻手是怎樣同時抓住自己雙手的呢?在手,他小小的一隻手掌,怎麼可能同時握住自己兩隻手呢?   此時,謝良勁剛好從十來米的高空落到了七八米的位置,與鄧中恆一樣的高。   同時,董四海也以反應過來,大吼一聲,隨在李文典的身後,咚咚咚,踏著沉重的腳步,衝了上來。   從方問天剛剛撲到鄧中恆身邊的時候,李文典就已經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著戰團衝了過去,可是六七米的距離剛衝到一半,還未看清楚情況,鄧中恆已飛到了半空。   李文典又驚又怒,雙腳一用力,越過近三米的距離,化掌為刀,凌空斬向了方問天的後頸。他知道鄧中恆雖然平時一副老油條的樣子,做什麼事都隨隨便便,可是在四人之中,他的武功卻是最高的,如今也向老四謝良勁一樣,一個照面就失了手,自己如不全力以赴,那肯定沒有絲毫的機會。   李文典眼見著自己的掌刀斬向方問天的後頸,方問天卻好像剛對付完鄧中恆,來不及轉身似的,心想你武功再高,鬥氣再強,這後頸的要害之處,也定然禁不住自己的猛力一斬,不由得心中大喜,大喝道:「去死吧!」   就在李文典眼見自己的掌刀快要斬中方問天的後頸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還在空中的身子奇怪的一停,就這麼微微的一停,使得他本來必中的一斬出現了極大的失誤,掌刀在離方問天後頸一厘米之處輕輕的劃了過去,徒勞無功。同時,胸口傳來一股滾燙的熱流流遍了全身。   然後他停頓在空中的身子這才高高的倒飛了出去,恍惚中,他看到方問天左腳獨立,向後高高抬起的右腳正緩緩的收回。   李文典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踹了一腳。可是他又不明白,方問天的上身絲毫未動,這右腳是如何抬起來的。   當方問天將右腳收回的時候,四人之中反應最慢的董四海也已衝到了他的身後,大吼一聲,兩個鐵錘般的拳頭「彭彭彭」的在方問天的背上結結實實的打了三拳,發出如敲皮鼓一般的聲音。   「啊——」   小琴直到這時才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董四海卻在打中方問天三拳之後呆住了。他見自己的三個兄弟統統是一個照面就已飛上了半空,因此他絕沒有指望自己的這三拳能打中方問天,在這三拳之後,還有九拳的連發。可是現在自己出手即中,後面的九拳倒發不出去了。他對自己的拳頭的力道向來很自信,連一面土牆也可以一拳擊穿,可是現在自己明明打中方問天三拳,感覺上又好像沒打中。   這種徘徊在中與不中之間的感覺,是董四海一生也不曾有過的。   「卡嚓!」方問天腳下的石板莫名其妙的裂了開來。   方問天緩緩的轉過身來,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痛楚的感覺,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剛剛被人重重的打了三拳似的,對董四海笑道:「董二哥,你的力氣可真是大呀!」   方問天一說話,倒把發呆的董四海給喚醒了,想起三個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不由得悲憤交加,銅鈴般的雙目一瞪,又是一聲大吼,雙拳一收,又想打下去。反正三個兄弟已死,自己也不想活了。   「住手!」   「住手!」   「住手!」   聽到三聲熟悉得的聲音,董四海又是一呆,他順著聲音轉過頭來,發現本來以為已死的三個好兄弟正並列的站在一起,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第六章 因材施教 更新時間2005-10-27 11:14:00 字數:7013  鄧中恆、李文典、謝良勁三人身子飛上半空的時候,都發覺自己的無法動彈半分,同時整個身子就好像掉進了滾水一般,火熱難耐,眼見自己有這麼高的高空落下,心裡都產生了一個想法: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可是當他們眼見自己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那流遍全身的滾燙的熱流突然在體內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一旋一蕩,三人覺得飛速下落的身子居然在空中微微一頓,巨大的下落慣性立即被抵消得一乾二淨,同時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來了個鷂子翻身,然後就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地上。而體內那滾燙的熱流沿著一種奇異的路徑流轉了幾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三人這才各自發現另外兩人也自己有相同的情況,站在自己的身旁,不由得心下駭然。他們今天上午就已經知道大少城主的厲害了,卻絕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   要知道三人以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被方問天丟上了半空,但是居然同時落在了同一處。而且三人在空中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在空中的所有動作,都是由方問天將他們丟上半空時就已經以奇異的手法設定好了的。說實話,如果是要他們自己來完成這樣的動作,他們是絕對無法做到的。不說別的,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沒有能力躍上兩米以上的高空,更何況是十來米。   無論如何,大少城主對自己幾人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否則,以大少城主如此可怕的身手,自己幾人早已當場挺屍了。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董四海的怒吼聲,緊接著就是三聲沉悶的猶如敲響皮鼓一樣的聲音。三人不不用想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約而同的大叫「住手!」   只見方問天笑道:「對不起,嚇著你們了,你們現在覺得怎樣?」   三人這才來得及活動一下身子,只覺得全身上下舒暢無比,好像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這般好過,上午受的傷經過大半天的調理只是稍微好了一點點,這時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受過傷似的。三人大喜,想不到只在一瞬之間,身上的傷便已被治好了,如此神奇的醫術,以前連聽也沒聽過,就連傳說中的魔法也沒這般的快法。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一起上前,在方問天的面前跪了下去,恭敬的說道:「多謝大少城主!」   他們這時候的恭敬程度要遠勝於剛才的恭敬程度。   董四海撓了撓腦袋,問道:「大哥、三弟、四弟,你們怎麼了?」   三人依舊跪在地上,謝良勁側過頭來,說道:「二哥,你身上沒有什麼感覺麼?」   董四海疑惑的道:「感覺?」他動了動身子,然後驚訝的說道:「咦!我的傷好了!」連忙向方問天跪了下去,他腦袋再笨,看到三個兄弟剛才的表現,也知道自己傷癒的事情與方問天有關。   方問天說道:「好了,都起來!我都說了,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動不動就下跪,很麻煩的!」   他雙手在身前微微一抬,鄧中恆等四人立即覺得一股暗力上湧,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但當他們站起來之後,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哪裡被拉扯過,好像全身都受到了這種力道,顯得十分的古怪。   小琴自從方問天動手的那一剎那,心裡就用一下股莫名的恐懼,嚇得全身都無法動彈,這時見事情好像完結,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事情發生,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拍拍胸口,上前幾步,來到方問天的身旁,說道:「少爺,你可真是嚇死我了!原來你是給他們治傷,那也該打一聲招呼啊!不過,少爺,你治傷的方法可真是有點怪!」   方問天回頭笑道:「嚇死你了?是不是怕我殺了你才結識的四個哥哥?」   小琴的臉上仍然帶著驚嚇後的紅暈,說道:「不是的,少爺!四位哥哥我當然擔心,可我更怕少爺變回……變回……原來的的樣子!」   方問天心裡一陣感動,頓了頓,再轉過頭來,在一個花台的邊沿處坐下,對著鄧中恆等四人說道:「鄧大哥,你們別這麼直挺挺的站著,我看著怪彆扭的!」   鄧中恆等四人又相互對望一眼,謝良勁首先放鬆了身子,學著方問天一樣,在一個花台的邊沿處坐了下來,還將一隻腳也提了起來,悠閒自得。   鄧中恆和李文典同時喝道:「老四!」   謝良勁不理他們,說道:「大少城主,我說你也別叫我們什麼鄧大哥、董二哥,你本來就是我們的上級,本事又這麼大,這麼叫我們,我們聽得也實在是不自在。」轉頭對鄧、董、李三人說道:「我說大哥,既然大少城主都這麼說了,我們幹嘛還這麼客氣,說實在的,這麼站著還真是有點累人的。」   鄧中恆笑道:「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拉著董四海與李文典在謝良勁的旁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沒有半點拘束,十分的自然。   方問天看他們這麼放得開,不僅點了點頭,心想如果是姚照人的話,肯定沒這麼容易放得開,說道:「其實剛剛的事情,真是有點抱歉,可能嚇著你們了!不過我這麼做有四重含義,你們可知道是哪四重?」   「我知道!」小琴跑了過去,靠在方問天的身邊坐下,叫道,「第一重含義就是治傷。」   謝良勁拍手笑道:「小琴姑娘真厲害,我才剛想到這一點!」   方問天見其他三人都顯出瞭然的神色,於是說道:「對,第一重的含義就是治你們身上的傷!你們身上的上多拖上一天,對你們的損害就越大,因此我就以一種最快的方法只好你們。」說著,看了看小琴和謝良勁,見他們臉上儘是欣喜之色   ,「那麼第二重呢?」   謝良勁和小琴一呆,臉上一紅,燦燦一笑,沒有說話,看樣子是兩人都不知道。   方問天又望向了其他三人。   董四海首先搖頭道:「大少城主,你可別問我,這種動腦筋的事情我向來是不行的!」   鄧中恆道:「大少城主的第二重含義定然是想考教我們的武功!因此剛才大少城主向我們四人出手,看起來非常狠辣,使我們認為自己處在最危險的境地,無所顧忌的加以還擊,這樣才能顯出我們四人真正的實力。」   方問天點了點頭。   謝良勁說道:「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大少城主,這種事情還是少點為妙,剛飛上半空,可真是把我嚇得夠嗆!小琴也不來關心關心我!」   小琴瞪著一雙鳳目說道:「嚇死你活該!」   李文典這時說道:「我想我知道大少城主的第三重含義!」見大家都望了過來,他輕輕的咳了咳,接著說道,「大少城主是想檢測我們兄弟四人的人品,確切地說,就是想看一看我們四人在最危險的時候的兄弟之義!是拚死相助呢還是各散東西!」   謝良勁拍拍胸口說道:「好險!好險!還好我是第一個北大少城主丟上半空的,不然我肯定拔腿就跑!」   小琴哼了一聲,罵道:「膽小鬼!」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對,現在三重都猜出來了,還剩最後一重,有誰知道?」   說完,他望向了眾人。只見大家都在冥思苦想,只有董四海仍然老神在在,就好像成竹在胸一樣。   方問天奇道:「四海,你想出來了麼?」   董四海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不出來。從剛才回答問題的情況來看,大少城主就可以知道,我們兄弟四人中,老三最聰明,想出了三重意思,我最笨,一重也想不出來。現在他們都想不出來,我就更……」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鄧中恆、李文典、謝良勁三人一起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原來是老二最聰明!」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董四海目瞪口呆,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使他們笑成這副模樣。   小琴大聲說道:「你們笑什麼呀!」見三人只顧著自己笑,沒有理她,只好轉過頭來向方問天問道:「少爺,他們笑什麼呀!像瘋子一樣。」   方問天也覺得好笑,說道:「小琴,其實你董二哥已經回答出第四重含義了,那就是他們四人的智慧!」   小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少也想要知道他們誰更聰明,而董二哥恰好在無意中說出了答案,哈哈,董二哥的運氣可真好!」   謝良勁笑道:「對!對!我知道二哥的運氣一向很好,卻也不知道好到這種程度!」   董四海撓了撓腦袋,一陣嘿嘿傻笑,黝黑的臉上在月光下都看得出有一點泛紅。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待他們安靜了下來,這才說道:「其實今天上午,我對你們的表現十分滿意,再加上剛才你們的表現,所以我決定傳授你們武功!」   四兄弟先是一呆,接著一陣狂喜,一起跪下去,齊聲說道:「多謝大少城主!」   他們這是今天晚上第三次向方問天下跪。第一次向方問天下跪,那是下級對上級應有的形式上的恭敬;第二次下跪,方問天將他們體內的傷治好,因此他們除了真心的恭敬之外,還充滿了感激之情;這一次下跪,卻是除了恭敬,感激之外,還有無比的喜悅。   要知道,一個人的武功那是無價之寶,一般都是不傳之密,只傳給最親的人。對於他們這種想學而又無門的人來說,遇到了大少城主這種大高手願意傳授武功,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們雖然年輕,可是我看你們的身手,應該練武很久了,那麼,決定一個人武功高低根本因素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方問天讓四人起來之後,馬上就問了這樣一句話。要是一個人的武功提升,首先就要使他明白武功高低的決定因素是什麼,只要他明白了這一點,那麼他提高武功的方向就找到了。   「是力量!」一直不喜歡說話的董四海第一次搶先了說話,他見方問天面無表情沒有反應,而自己的三個兄弟則露出了贊同神色,於是大著膽子說了下去,「我經常與人比武大家,常常是別人打我七八拳,我不痛不癢,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如果我打了對方一拳,對方立即就趴在地上,無法動彈了。」   接著傻傻一笑,說道:「大少城主,我說得對不對?」   其他三人也望向了方問天,看著他的反應,看來他們也認同了董四海的說法,就是心裡沒底,還想看看方問天的判決。他們一個二個都不比方問天小,可是這時候四人的心裡沒有一人覺得自己比方問天大。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四海說得不錯,力量是任何武功的基礎,任何沒有力量的武功都只是一種花拳繡腿,就算很好看,也一定沒有實戰用處。所以練武首先要練力,有了力量,才能打擊敵人,保護自己!就像這樣!」   說到這裡,方問天右手一拳打出,「砰!」一聲脆響,碎石飛濺,假山上出現了一個斗碗大小的石洞,而方問天的那只右手卻完好如初,絲毫看不出剛剛才用力的打在了石頭上。   四人大吃一驚,這個假山乃青石所成,雖然經過風吹雨打,有所鬆脆,可是也稱得上堅硬無比,方問天沒有絲毫吸氣聚力的準備,隨隨便便的一拳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四人真是覺得越來越佩服了,同時也越來越高興,大少城主的武功越高,那麼將要教他們的武功也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良勁走上前去,在那石洞中摸了摸,充滿羨慕的神色說道:「如果我有這樣的力量,那麼打在一般人的身上,這個人想不死都難!只是我不知要多就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方問天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良勁你有心,哪有練不成的?」轉頭對董四海說道:「四海,既然你知道力量是武功的基礎,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時而窮,加上天賦不一樣,有人天生神力,有人天生文弱,那是不是說一個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其武功的高低,無法改變?就好像你們四人中,四海你的力氣肯定是最大的,有沒有辦法是一個天生文弱的人練成高深的武功呢?」   「鬥氣!」鄧中恆、董四海、李文典、謝良勁四人同時回答道。   方問天說道:「不錯,就是鬥氣,我們人的實力之所以差別這麼大,就是我們人類懂得修煉鬥氣這種東西。據說一個武神,可以輕而易舉的滅掉一個千人隊。一個人的體能再好,也不可能比的上一千個人,他靠的也就是都起這種神奇的東西。」   心裡忽然想起了一個疑問,「對了,剛才我和你們交手的時候,發現你們都好像練了一些鬥氣,不過好像十分的微弱,戰鬥時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是誰教你們的?」   四人臉色不僅一紅,鄧中恆說道:「是姚大哥教我們的,都怪我們不爭氣,練了兩年了,總是沒什麼進展!」   方問天覺得奇怪,看樣子他們真的是練過真氣,可是剛才在交手的時候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他們的鬥氣,十二正經中確有和平常人一樣,普普通通,沒有半點練過真氣的跡象,不知這鬥氣藏在那裡。想到這裡,方問天問道:「你們練鬥氣的方法有點古怪,為什麼不從十二正經開始練起?」   「十二正經?」鄧中恆等四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疑惑的神色,「大少城主,我們沒聽過什麼十二正經!」   方問天奇道:「你們沒聽過十二正經?那七經八脈呢?」見四人搖了搖頭,不由得又問道:「那你們鬥氣是練什麼地方?」   問了這話之後,方問天心裡又覺得好笑,自己說要教他們武功的,想不到自己還沒有開始教,到先要他們教自己了。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居然連十二正經和七經八脈都不知道,看來就更不知道穴道這種東西了。那他們的鬥氣是怎樣練出來的呢,方問天實在是覺得好奇。   他在夢中雖然從小被禁止練武,可是卻又強迫記憶武學典籍,他腦中所記憶的武學典籍。十來年下來,雖不能說囊括了當時武林的所有,卻也已經八九不離十。在這些武學典籍中,無論何門何派,千變萬化,但始終離不開十二正經和七經八脈,絕對沒有想過離開十二正經和七經八脈而練武的。   李文典說道:「大少城主,我們的確沒有聽過什麼十二正經或者什麼七經八脈,姚大哥教我們鬥氣的時候,只給我們說了五綸七脈,我們的鬥氣就是從五綸七脈練起的。」   「五綸七脈!」方問天連聽都沒聽過,不過看樣子他們四人也好像不明所以,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於是說道:「好了,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練的,但是效果好像不明顯,我將教你們一些修煉的方法,你們的鬥氣將大大的提高,可是你們要記住一點,沒有我的同意,你們絕對不能將我傳給你們的方法再傳給他人,包括你們最親的人!」   他這時已知道現實中的人修煉鬥氣的方法與自己夢裡所知的完全是兩碼事,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這種方法,將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來,畢竟對於五人來說,這應該是一種劃時代的發現。   鄧中恆等四人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顯出極為肯定的堅毅的神色。他們知道,武功是一個家族、一個門派或者是個人的秘傳,不是極為親信的人是得不到傳授的,否則給外人得了去,那將受到無法預測的損失。大少城主肯傳授他們的武功,對他們一是天大的恩惠,他們如何會不答應。   方問天見他們答應了,這才說道:「那好,四海,既然你覺得力量是武功的根本,那麼我就傳你一種法訣,叫做『移山填海大神力』,你若修煉有成,你的招式將很少人乾硬接!」   董四海大喜,說道:「多謝大少城主!」這次雖然高興,倒也記住了方問天的話,沒有再跪下去,不過那神色卻比跪下去更加的崇敬。   謝良勁大聲說道:「大少城主,怎麼只是二哥,我也要學!」   鄧中恆和李文典雙目直直地看著方問天,口中雖然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卻以表達了一謝良勁一樣的意思。   「不行!」方問天的話音一落,就見他們三人臉色立即變得更死灰一般。   董四海這時期期艾艾地說道:「大少城主,那我也不學了!」   方問天奇道:「為什麼,難道你認為我會教得不好,還是認為自己練不成?」   董四海道:「不是這樣的,我很感謝大少城主肯教我,可是我們四兄弟從小就是在一起,我不能一個人學!」   鄧中恆三人齊聲說道:「老二,別這麼傻,這是好機會,我們不怪你的,再說大少城主不教我們肯定有他的理由。」   董四海卻堅定地搖搖頭,沒有絲毫後悔和痛苦的神色。   方問天大笑道:「很好,很好,看著你們兄弟這麼齊心,真是令人佩服。不過四海,你也別這麼快下決定,我說不教他們『移山填海大神力』,又沒說不教他們其他的。良勁,就算我教了你『移山填海大神力』,你這一聲也休想達到四海的水平,因為你和四海不一樣,他長於勇力,而你長於速度。因此,我傳你的法訣叫做『真影術』,這種『真影術』雖然威力不如大神力,可是速度卻遠勝於它,只要你練的好,你的成就將絕不下於四海。」   謝良勁臉上頹廢的神色一掃而空,笑嘻嘻的說道:「這樣就好,多謝,多謝!」   方問天看了一眼正滿臉期待的李文典,說道:「至於文典,你處事冷靜,思慮周全,武功也很嚴謹,針對你武功的發展方向,我將傳你法訣叫做『浩然正氣』,你練了之後就知道好處了,絕不會比兩位兄弟差。」   李文典喜道:「多謝大少城主!看來大少城主要傳給大哥的也將是一門不世奇功!」   李文典這麼一說,另外三人心裡頓時一動,不由得大感駭然。要知道一個人如果能懂得一套鬥氣的修煉方法,那已經十分的了不起了,可是大少城主居然能針對四人的個性教出適合的四套不世神功,真不知道大少城主還懂得多少武功。   方問天說道:「你說得不錯,我準備傳給中恆的又是另一種功法。中恆為人比較隨便,武功也是率性而為,以這種個性來看,應該比較容易感應天心,也就是融和自然,所以我傳給中恆的是『天心訣』,這『天心訣』比較難練,可是成就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能到何種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傳給你們的都是極為適合你們個性的武功,應該可是更能發揮你們的所長。但是任何武功成就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因此你們可要多多努力,我可要用到你們為暮雲出力的。」   「我們絕對不會辜負大少城主的期望!」   這四兄弟這時已經忘了眼前的這個大少城主以前的種種不是,只覺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測,但是又平易近人,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就有一種為之傾心效力的傾向。這種氣質和氣度,為之效力也是理所當然。       第七章 七色碎夢 更新時間2005-10-27 11:15:00 字數:8199  方問天緩緩的醒來,見天上的月亮依然高掛在天上,只不過是從另一個方向斜斜的照下來罷了。他自己的功力經過這麼半夜的調息,已經恢復了八成,沒有什麼大礙了。   昨晚教鄧中恆四兄弟武功,那練氣之法,本來只需交給他們口訣即可,可是偏偏他們根本不知道十二正經和七經八脈這些武學的基本知識,口訣給了他們,詳細講解了半天,居然一個也沒有聽懂。方問天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採取較姚照人的方法,現已自己的功力在他們的體內作指引,讓他們習慣真氣在體內的運行路徑,然後再留一部分真氣在他們的體內,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剛才的運行方式進行運行。   如此這般,終於讓他們初步掌握了各自屬於自己的功法,可是這樣一來,方問天在四人的體內留下了大量的真氣,功力大損,只剩下一半左右。還好只是留下真氣,不是留下真元,否則功力可就難以恢復了。   這樣一來,鄧中恆四人可就大佔便宜,各人消化了體內的真氣,立即就可以達到修煉四五年的效果,武功將會比原來的姚照人還高。   想想也覺得奇怪,鄧中恆等人的經脈和普通人的沒什麼兩樣,但是竟然可以容納這麼多的真氣,為了在他們的體內形成循環,方問天幾乎耗去了自己五層的功力,看樣子由自己在別人體內控制真氣要遠遠的比直接注入真氣多得多,說不定就是與自己發現的那些極為細小的經脈有關。如果不是這次在姚照人得體內發現了這些不知名的經脈,空啊自己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體內也有這樣的經脈,有機會到要想想這些經脈有什麼用。   小琴在方問天的要求下早已回房睡覺去了,而鄧中恆等四兄弟靜靜的坐在院子中間的一塊空地上,各自運行著他們自己的心法,看樣子他們將和姚照人一樣,沒有一天一夜的時間是醒不過來的。   在明亮的月光的映照下,天上能看到的星辰都是即可特別明亮的,雖然他們在星辰之中算是強者,可是現在卻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東方漸漸升起的啟明星有餘力月亮比較遠,到好像在極力的顯示著黎明的來臨,看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過了。   方問天看著四周靜靜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祥和與寧靜,與世無爭,只覺得自己整個心靈也隨著這寧靜的環境變得安靜起來。此時此刻,望著彷彿是一個大鍋蓋一樣的夜幕,方問天才真正的體會到與大自然相融合的樂趣,也體會到了大自然的偉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大自然無慾無求,無知無識,可以很容易得就做到平等地看待萬物,平等地對待萬物;無論事物的高貴或低賤,繁多或稀少,對大自然來說,那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這並不是說大自然無情冷酷,將萬物玩弄與股掌之間,而是說大自然的公平。   然而一個人如何才能達到以百姓為芻狗的聖人境界呢?   大自然可以做大無慾無求,無知無慾,因為它本性就是如此。二人的本性恰好相反,什麼都貪,可是說人之初,性本貪。要做到無慾無求,無知無識,那實在是太難了。   方問天站了起來,舉目四眺,寂靜的環境仍然十分的祥和。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著祥和的環境之中,早已四處暗潮湧動,危機四伏。   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呢?   父親突然去世,留下的暮雲只剩下一個城池,如何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掌控住自己的命運,完成對父親的承諾,對方問天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從這幾日的觀察和分析來看,暮雲城的實力大致就分為三派。這三派之中,李家一派顯得極為囂張,方問天的父親方正校在世之時就已顯出了不臣之心,現在則更加的無所顧忌,還好今日多了他們對城騎衛得控制權,至少使得他們在城內動手能力大大減弱。。   余家的人比較古怪,要說他們又不臣之心,那又不像,說他們很忠心,那又不可能,從昨日上午余天良極力隱藏自己的實力來看,這余家還不知有多少東西隱藏著,對於這方面非得弄清楚不可,否則就可能是一個潛在的危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爆發,真是防不勝防。   說起來,對暮雲最忠心的應該是以任啟程和蔣千燈為首的一派,可是這一派的人都是天生傲骨,脾氣又壞,而且又看不起他這個大少城主,一般來說,來幫他的可能性很小。原來他們還能和另外兩派相抗衡,現在突然失去了方正校這個靠山和效忠對象,實力大打折扣,今後何去何從,方問天也拿不準。   咦!姚照人好像是他們一方的人,待他醒了之後,到可以由他帶領,去軍師府走一趟,以任啟程得見勢,應該看得出眼前的形式。   說到姚照人,他也有點古怪,昨天上午,以余天良的身份地位,居然會對姚照人這個小小的城衛小隊長窮追猛打,看來他這個小隊長也不簡單。   而這只是暮雲的內部問題,外部還有外敵環視,岌岌可危。   另外,以前自己做錯的許多事也極待自己的彌補,自己以前打過人,搶過別人的東西,也搶過人。等等等等過錯,都需要自己前去彌補,否則,這將成為自己一輩子的心理負擔和傷痛。   想到這裡,方問天又想到了小琴。從今天小琴這麼容易就與鄧中恆等四人熟悉起來來看,小琴的性格比較單純,容易忘記憂愁,可是這並不表示她就沒了憂愁,只有自己慢慢的將她心靈創傷慢慢的撫平。   四周的蟲鳴聲又漸漸的響起,清脆悅耳。方問天搖了搖頭,心裡好笑,想不到一下子走神就想了這麼多的問題,其實根本不必想這麼多,自己現在最大的本錢就是武功很好,如果到時候實在沒辦法,那也就只好做他幾回刺客了。相信在暮雲的這些人之中,沒有什麼人可以躲過自己的刺殺。但是此乃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用上這種方式。   想到武功,方問天立即又想到了在給姚照人治傷的時候所悟出的體外控制,不知在武功上有什麼用處。趁現在有點時間,倒可以試一試。   一個透明的琉璃光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方問天右手的掌心,由小變大,漸漸的變成了拳頭般大小。   方問天看著掌心的這個光球,心中暗暗詫異。別看他只有拳頭般的大小,這可是方問天花了自己近五層的功力才凝聚而成的,他想不到自己打通了七經八脈,自認為功力已經不錯,真正運出來,卻只有這一點點。不過也不錯了,夢裡的二叔要達到自己的這種狀態,聽說也是在二十歲之後到了戰龍心法第四層的時候。   嘿!他第四層,我第二層,我比他強多了,想來也與現實和夢境之間的差異有關。   琉璃光球在銀白色的月光的照映下,發出悠悠的清冷的白光,顯得極為寧靜,可是方問天自己卻知道這種看似寧靜的外表下,卻隱含著一種恐怖的力量,畢竟,方問天的五層功力也不是開玩笑的。   方問天看著手中的光球,苦笑了一下。雖然他明知道這個光球威力無窮,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以它作為一種武功的話,自己肯定死得飛快,因為同時它也充滿了缺點。   首先,聚氣的時間太長。方問天在手上凝聚出這個琉璃光球需要近半盞茶的功夫,這要是在和敵人戰鬥的時候,敵人那會讓你慢慢的聚氣,你有一百條命,也早被人殺得乾乾淨淨了。嘿!如果是偷襲的暗算的話,那倒是非常好的一個方法。   方問天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行!這個琉璃光球看似無聲無息,可是它卻會發光,若是在漆黑的晚上,老遠就被人發現了,還談什麼偷襲暗算;就算是白天光芒不那麼顯眼,可是只要對方的靈覺稍微強一點,立即就可以感覺到這光球的能量波動,也是無法偷襲的。   其次,就算聚氣時間減少,可以這個光球需要的真氣那也太多,五層的功力呀!如果一擊不中,自己賊去樓空,馬上成了待宰的羔羊,根本無力反抗,那才死的冤枉。除非自己的功力能強大到可以隨意支付這種光球的消耗,發出連續的功績,那才差不多。   想到這裡,方問天又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要達到那種程度,也不只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再說要是自己的功力能達到那種程度,而卻被敵人逼得使用這個功夫,那麼敵人的功夫定然是高得無法想像,這個光球還能不能起到作用,實在是個未知之數。   還有,雖說自己有體外控制功力的能力,可是這個光球如此之大,控制起來定不如那麼靈便,或許稍遠一點就已經無法控制了,那麼對手只要身手靈活一點,就很容易避開,根本起不到威脅的作用。   唉!難道這種體外控制術除了療傷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作用!方問天看著這個威力巨大的流量光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方問天忽然想到,這個光球的威力如此巨大,也許對敵人根本就用不到威力如此巨大的招數,那麼也就根本用不到這麼大的光球,將它大大縮小即可,只要光球縮小了,那麼聚齊時間將大大的縮短,消耗的真氣也將大大的減少,體外的控制也將大大的靈動,敵人的感應也將大大的減低。這豈不是說光球的許多缺點多相應的減弱或消失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慢慢的收去光球真氣,然後雙掌一翻,兩個拇指大小的琉璃光球立即出現在他的掌心,發出隱隱的光芒。這一下果然覺得塊多了,真氣消耗也少多了。可是方問天覺得仍然是太慢,雙方對陣之時,可以說是爭分奪秒,一個稍微慢一點的招式可能就是失敗的致命因素。而且雖說這種小的琉璃球所耗費的真氣大大減少,相對來說,那也是太多,發出是來個光球之後,也就掏空了所有的真氣,還不如彈指神通來的划算。   有沒有利用體外控制術,發明一種既不太耗費真氣,又有強大威力的招式呢?   方問天看著雙掌上的兩個琉璃小球,只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飛腦筋,這個小球就好像是一個實體的東西,那它做暗器一般丟出去真是可惜,如果把它當作武器不知會怎樣?   等等!武器?方問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可真是笨死了。   由於自己最初在手中形成的是一個琉璃光球,於是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總是一個勁的考慮如何將這個琉璃光球利用起來,思維不懂得變通,鑽進了死胡同。現在轉念一想,既然自己懂得體外控制術,又何必一定要局限於光球呢,將真氣化成其他的形狀不行嗎?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中大喜,心念一轉,雙掌掌心的兩個琉璃光球立即產生了變化,在一陣奇異的變化中,形成了一對小琉璃棍,立在掌心。這是他體外控制術已經大大的純熟,已經不必特意地進入無相境界,兩隻琉璃小棍也不再粗細不勻,彎曲不堪,像兩隻小蛇一般了,倒也顯得精細美麗。   方問天看著這兩隻琉璃小棍,不由得有苦笑了一下,這琉璃小棍的真氣由掌心的勞宮穴輸出,自然是立在掌心,可是這三寸來長的長度,如果當拿在手中的武器來用,那也太短了,看來這樣也不行。那麼如果不從勞宮穴發出真氣,不知又會產生怎樣的情況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立即收回了掌心的真氣,將真氣由十指指尖發出,只聽得「嗤嗤」聲響,十道真氣由指尖激射而出,一起射中了他面前的假山上,將假山射出了十個深深的小洞,其中一股真氣射中的位置比較薄,還穿了過去,有射中了另一座假山。方問天嚇了一跳,幸好自己沒有面對這鄧中恆幾人,否則那可真是闖下大禍了。他檢查了一下體內,發現就僅僅這一下,就耗去了一層的真氣。   方問天調整了一下心境,從新將真氣從十指的指尖送出,同時運用體外控制術使之不像剛才一樣失去控制。真氣在十個指尖的前端慢慢的凝聚,片刻間,方問天左右雙手就已出現了五道細細的光芒,約有半尺長,僅僅的排列在一起,不注意看,還以為是一塊較寬的光板呢。   方問天看著自己的雙手,覺得好像自己的雙手長出了一節什麼東西似的,看起來怪怪的。他將右手反手切了出去,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那半尺長的光板幾乎是無聲無息的插入了假山之內,而且手上好像還沒感覺到什麼阻力似的。   方問天不由得下了一跳,這可比什麼刀都來的鋒利,這樣一來,豈不等於自己的雙手隨時都有一對鋒利無比的寶刀。再說剛才雖然恰如了假山之內,可是正是由於是切入的,而沒有將真氣發出去,真氣的消耗並沒有多大,自己完全可以供應的上,豈不正與自己所希望的一樣。不過如果對方是高手,進行硬拚的話,還是比較麻煩的。看來這只是減少了真氣的浪費,卻被沒有提高真氣的威力。   方問天看著雙手上的琉璃光板,又想到,自己說它們像刀,其實是五道真氣的排列,而且連接得並不緊密,自己現在既然可以體外控制,完全可以將之進行改善,做成一柄真正的刀的樣子。想到這裡,他立即就控制著真氣進行著轉換,只見他雙手的光板隨著他的意念慢慢的變化著,由厚變薄,由短變長,過了一會兒,那光板就已變成極薄的一片,只不過卻有六十公分左右的長度,山發出悠悠的白光,倒真的很像兩柄透明的長刀。   方問天看著手中的兩柄長刀,覺得很滿意。這兩柄長刀看起來又大又長,但其實很薄,並沒有費去方問天多少真氣,因此,要維持這一雙長刀,費的真氣也很少,基本上已達到了方問天的要求。   雖然不是很神妙,可是已經比剛才的那種廢招要好得多了。   方問天心裡一高興,立即就以這兩柄長刀飛舞起來,耍起了一套五行刀法。只見人影閃現,刀光吞吐,頃刻間已耍完了九九八十一招。方問天覺得實在是爽快,一時興起,雙手相互一擊,這兩柄由真氣凝聚而成的長刀立即撞在了一起。   「當嗚——」   一陣清脆而又奇怪的聲音突然在夜深人靜的花園中響起,遠遠的傳了出去。方問天覺得雙手一震,麻了起來,同時,兩柄本來如琉璃一般的長刀立即變得通紅,就好像剛從熔爐中提出來一般,發出道道紅光。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   院子外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接著又人在門外大聲叫道:「大少城主,有什麼事麼?」   方問天知道是那一聲怪響引來了府裡的侍衛,於是答道:「沒事,沒事!你們做你們的事去吧!」看了一眼在遠遠的在客房中的鄧中恆四人,想道:「幸好他們已經進入深層次的入定,否則這一聲響,一定會影響到他們。」   待門外的侍衛都走了之後,方問天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琉璃形的長刀上,長刀已然恢復了透明的無色,彷彿從來就沒有起過什麼變化。可是剛才的那一道艷紅,雖然只顯現了一瞬間,卻已深深地印在了方問天的腦海中。   方問天自習的回憶起剛才的情況。剛才長刀發紅之時,自己覺得長刀上傳來了一震奇異的震動,使自己手臂發麻,而當震動消失之後,長刀上的紅色也就隨之消失了,那麼是不是說,長刀發紅於長刀的震動有關呢?其實又證明這一點很簡單,只要是這雙琉璃長刀再次震動起來即可,可是不能再用雙刀互擊的方法了,那種奇異的怪聲,一定會為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如若不用雙刀互擊的辦法,又如何使長刀震動起來呢?方問天低頭沉思起來。   啟明星越升越高,瞧那角度,只怕時間已經有五點鐘了。   方問天忽然想到,剛才長刀的震動,實際上是凝聚成長刀的真氣在震動,而自己可以在體外靈活的控制真氣,要是真起震動,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夢裡記住的一種叫做「碎夢」的心法,它只是一種內力地運用法門,雖然並不能提升內力,卻可以輕而易舉的使真氣極快的震動起來,用於刀劍等招數之上,可以使敵人創口難以癒合,還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亡,想不到在這裡也可以起到大作用。   想到這裡,方問天回憶了一下碎夢心法,戰龍真氣改換道路,以碎夢心法運行起來。   只見那雙琉璃長刀本來還清澈透明,晶瑩剔透,現在卻忽然間朦朧起來,就好像本來是固態的一個東西在忽然間變成了氣態一般,有好像在琉璃長刀的周圍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陣濃霧,將它籠罩其中,顯得極為玄妙。也不知道這是還能不能說它們是一雙長刀。   方問天漸漸的加快了碎夢心法地運轉。   只見那雙朦朦朧朧的長刀漸漸的出現了一絲紅色,隨著碎夢心法地加快,那淡淡的紅色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直變成了方問天剛剛看到的顏色,奇異艷紅的雙刀又出現在方問天的面前,一閃一閃的,在幽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妖艷。   方問天看著這一雙艷紅的長刀,想道:「碎夢心法在夢中之時,可以使兵器震動起來,使敵人傷口旁的血脈碎裂,難以癒合,但是現在我將它運用於由真氣凝聚而成的長刀上,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唉!這種事情總不能找一個人來試一試,看來只好在假山上試一試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立即轉過身來,想著身旁的假山,假山上剛才由琉璃長刀造成的深深的傷痕依然清晰可見。方問天靜了靜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右手的艷紅的長刀緩緩的切向了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假山的頂峰,只見那艷紅的紅光一暗,長刀一無聲無息的沒入假山之內,然後紅光一亮,長刀已從假山的半腰劃了出來,依然是無聲無息。   方問天知道長刀已經從假山中斜斜的切過,感覺與剛才的那一下沒多大的區別,只不過這次的長刀變得太薄,月色太暗,無法看清長刀劃過的痕跡。他有點失望,想不到碎夢心法加進去之後,居然好像沒有起到什麼左右,只不過是長刀變得好看一些而已。   就在這時,只聽得面前的假山發出一陣古怪的「咯咯咯」的聲響,方問天還未反應過來,假山已「乒哩砰隆」的碎裂,垮塌下來,一時間碎石四散,煙塵滾滾,場面好生的壯觀。   方問天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這一刀比起剛剛的那一刀,都沒有消耗多大的真氣,可是產生的威力居然可以大上數倍,如此的威力,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看來是因為長刀劃過假山之時,碎夢心法的震動作用也作用於假山之上,才產生了這樣的效果。   方問天看著手中的艷紅的長刀,呆呆的出神。過了一會兒,心裡忽然一動,剛才自己運用碎夢心法並沒有達到最快的速度,若是加快,那又如何呢?   想到這裡,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立即加速運行碎夢心法,使振動加快,就見到那一雙長刀上的紅色漸漸的起了變化,一會兒,已變成了一種美麗的橙色,但是同時,長刀也有了不穩的跡象,好像真氣不夠,長刀快要震散了一般。方問天連忙加速運送真氣去補充,長刀立即穩定了下來。   方問天看著橙色的長刀,由於現在震動加快了許多,那麼它的威力定然更加的強了。方問天看了看身旁還有一半高的假山,想也不想,一刀揮了過去,只見夜色中橙光一暗一亮之後,那假山並沒有剛才的威勢,只發出一陣「索索」的聲音,原地塌了下去,變成了一堆小石子。   方問天的心怦怦亂跳,他怎麼也想不到,長刀變成橙色之後,威力會加強這麼多,如果叫他自己以平常的手法,用真氣來打碎這座假山,他就算是傾盡全力,最多能達到紅色長刀的效果,橙色長刀的威力,那是萬萬達不到的。   方問天咬了咬牙,繼續加快運行碎夢心法。只見橙色的長刀顏色一淡,朦朧起來,方問天有了剛剛的經驗,立即向長刀補充真氣,使之穩定起來,長刀漸漸的有橙色轉變成了黃色,但是方問天的真氣也漸漸的有了不濟的感覺,看樣子是沒有更多的真氣了。。   方問天看著變成黃色的長刀,知道這時候這兩把刀的威力一定比剛才的更加巨大,可是他卻不敢隨便亂試,這院子中總共只有三座假山,自己已經毀了一座,可不想再毀一座。忽然見他心裡一動,這長刀起初是紅色,然後變成橙色,在變成黃色,紅、橙、黃,這豈不正是彩虹的顏色,那麼如果自己在加快碎夢心法的運行,後面出現的肯定是綠色、青色、藍色、紫色。   想到這裡,他立即加快了碎夢心法的運行,向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可是速度以加快,黃色的長刀馬上出現散亂的現象,而他的功力也已達到了極限,無法穩定長刀,看來只有等自己加深功力之後才能試了。   他歎了一口氣,雙手一揮,將凝聚成長刀的真氣收回體內,說道:「這種功夫可以說是自己所創的,叫什麼名字好呢?神刀?寶刀!太俗氣!它有七種顏色,七色刀?好像也不是很好!對了,還有碎夢心法,那麼就叫作七色碎夢刀!哈哈!七色碎夢刀,這個名字可真是貼切!」   「少爺!你怎麼把假山給拆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時東方的天即已微微的露出魚肚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小琴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睡眼朦朧,卻臉帶驚異的看著方問天,看來是一出門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而另一邊的客房門前,鄧中恆四兄弟也呆呆得站在門口,沒有回過神來,方問天練功練得入了神,也不知他們幾時醒來的,看了多久。   方問天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轉頭對鄧中恆等四人說道:「我還以為你們要到中午才會醒呢,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醒了。」   鄧中恆走上前來,伸手撥了撥地上的碎石,以少有的正經的神色歎道:「還好我們醒來了,不然怎麼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神功!」   謝良勁、李文典、董四海三人的臉上都露出同意的神色。   方問天忙岔開話題:「既然你們醒來了,那麼呆會兒早飯後就和我一起去城衛營走一趟,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直屬上司。」   鄧中恆等四人大喜,大聲應道:「屬下遵命!」    第八章 治軍手段 更新時間2005-10-27 20:51:00 字數:8260  方問天何鄧中恆等四人從方問天那院子的後門走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未亮開。魚肚白似的天空,美人一般輕柔的微風,時隱時現的悅耳的蟲鳴聲,一切都讓人產生一種清爽之極的感覺。   白天的時候,這院子之後的巷子已經十分的清靜,這時候這麼早,更是人影全無,使巷子顯得空蕩蕩的,比昨日方問天和小琴經過這裡的時候更加的清靜。   鄧中恆等四人默默的跟在方問天得身後,一句話也不說,讓在回憶著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方問天對他們的指點,使他們知道自己的練氣之法才剛剛入門。一晚上所經歷的是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既在武學上有了多年來夢寐以求的進展,又通過方問天瞭解了武功的恐怖力量,知道自己學武的路還很長;既發現了方問天這個太子殿下與傳說中截然不同的真面目,又高興方問天成了自己的直屬上司,不用受一些窩囊氣。   轉出巷子,眼前豁然開囊,寬闊的街道兩邊鋪面林立,有一些已經打開了門面窗戶,還有一些則緊閉著,看來還在睡夢之中。街道上還稀稀落落,人影極少,只有一些小商販挑著擔子、推著小車,在尋找著自己的黃金口岸。方問天知道,只要再過上個一兩個小時,這條街上立即就會人頭湧湧,接踵磨肩,十分的熱鬧。   方問天依然走在最前面,伸手摸了摸迎面跑來的一個小孩的頭,然後仰起頭來看了看天空,說道:「你們說,一個國家的弱小或強大,其關鍵是什麼?」   鄧中恆等四人還在思索自己的武功,忽然聽見方問天這樣問,一時之間倒反應不過來,不過他們倒是習慣了方問天的一些突如其來的事件,立即意識到方問天問這樣的話其實是針對暮雲的現今的情況。   謝良勁搶先答道:「必須要有強大的軍隊。只要比別的軍隊強大,那樣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到時誰還敢反抗!」   鄧中恆與李文典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同意謝良勁的觀點,不過卻沒有說話。董四海在四人之中最為遲鈍,臉上一片茫然,好像腦子一時之間還未轉過來。   方問天沒有回頭,心裡笑了笑,謝良勁的這個想法代表著大多數人的想法,以為武力就是一切,他繼續緩緩地向前走著,說道:「從前,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國家,大到什麼程度呢?幾乎整個大陸都在它的控制之下!」   鄧中恆四人一愣,不明白為什麼方問天忽然又講起故事來了。   李文典不由得問道:「控制整個大陸?有這麼大的國家嗎?我怎麼沒有聽過?」   方問天沒有回答,一邊悠然地向前走著,一邊繼續說道:「由於這個國家幾乎控制著整個大陸,擁有著整個大陸最強大的軍隊,因此對它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外敵,同時國王又收盡天下的精鐵,以防止別人鑄造武器。但是,這個王國卻只傳了兩代就滅亡了。你們猜猜,是怎樣滅亡的。」   鄧中恆等四人低頭沉思,默默地想著,沒有回答。   這是無人轉出了那條長街,來到了城西的一條街,面貌頓時大不一樣。這條街的兩旁房屋低矮破舊,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在幾家房屋門口,一些小孩衣著破爛,很多地方都露出皮膚來,顯得面黃肌瘦,卻高高興興的在早晨的陽光地下呼嘯著本來跑去,還好這是四月份,真不敢想像,若是在寒冬臘月,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   方問天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說道:「你們想,若是一個國家的子民大部分都比這裡貧民窟的人還要苦,那麼,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   鄧中恆渾身一震,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落草為寇,殺官滅皇!」   方問天聽得他聲音古怪,不僅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低著頭,神色很是難看,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而董四海、李文典和謝良勁三人則擔心的望著方問天兩眼,沒有說話。方問天知道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他自己的秘密,並沒有追問下去,露出毫不在意的神色,接口說道:「沒錯,就是造反。」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老百姓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吃飽肚子活下去,他們就會非常的尊敬你,絕不會和你對著幹,畢竟生命的本能就是珍惜生命。而我剛才提到的那個巨大的王國之所以滅亡,就是亡於它所欺壓的子民之手!」   董四海奇道:「這怎麼可能?老百姓沒有武器的!怎麼會有這樣的膽子?」   方問天還沒有回答,鄧中恆已沉聲說道:「老二,當一個人活不下去的時候,他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呢?反正都是死!」看到方問天轉過頭來,以奇怪的神色看著自己,鄧中恆自嘲似的笑了笑,說道:「不瞞太子殿下,我小時候就當過強盜!」   董四海、李文典與謝良勁三人一起「咦!」了一聲,看來他們三人也不知道鄧中恆有這樣的經歷。   方問天說道:「中恆說得沒錯,一個人若是連基本的生存權都沒有了,那麼他的膽子就會特別的大,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無論一個人再強大,當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他的時候,那麼也就注定他滅亡的時候到了。所謂得人心者的天下,其實就是說人心即是天下,當天下都在反你,你還如何得到它?」   當方問天說道「得人心者的天下」的時候,鄧中恆等四人身子一起一震,四雙帶著無比驚異的目光齊刷刷的盯向了方問天。   方問天說完,停了下來,不再說說話,只是靜靜地向前走著,身後的四人也靜靜的沒有說話,整個環境彷彿只剩下他們沙沙作響的腳步聲。不知不覺幾人走過了貧民窟,城衛營的門已遙遙在望。   李文典忽然說道:「我明白了,以各國加強成與否的關鍵在於當權者對百姓的態度,或者說百姓對當權者的態度,當權者對百姓好,百姓就會對當權者好,這兩者是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唉!可惜,又有多少當權者明白這個道理呢?」   方問天點頭說點:「不錯!百姓如水,王者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就要看舟與水的關係了。因此一個國家的關鍵其實就在於百姓。當然,要管理一個國家是很複雜的事情,還需要很多其他的因素,但關鍵還是在於百姓。所以,我有信心,當我開始掌握暮雲之日,就是暮雲開始騰飛之時!」   「多謝太子殿下的指教!屬下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鄧中恆等四人熱血沸騰的從背後看著方問天,只覺得眼前這個個子瘦小的還未到十六歲的少年是那麼的深不可測,文治武功的高深程度,樣樣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他那小小的個子,彷彿是一座無法企及的高山,矗立在他們的眼前,宏偉而高大,使他們不知不覺地折服在他的腳下。   此時此刻,四人彷彿覺得眼前出現了一條佈滿了荊棘的金光大道,他們將隨著眼前如山一般高大、入海一般神秘的人一起踏著荊棘走向光明。   如果說昨晚方問天已高深的武功讓他們這幅的話,那麼今日則是已過人的見解讓他們誓死效忠。他們卻不知道,其實方問天的這番見解是在他那神秘的夢中所學到的,當然,夢中的統治者也是很少有人做得到。   方問天一行五人來到城衛營的門口的時候,只見鐵門緊閉,裡面靜悄悄的。方問天以前也來過城衛營,卻也不是這般情況,不知是否今天來早了,城衛們都還沒起床。   方問天回頭後望,只見鄧中恆等四人一臉的疑惑,顯然也是不明白為什麼是這樣,不過方問天從他們臉上的神色可以確定,平時的城衛營肯定不是這樣的。   鄧中恆向謝良勁遞了個眼色,謝良勁微微的點了點頭,上前幾步,來到鐵門前,伸手將達鐵門敲得蓬蓬作響,大聲叫道:「庫伯,庫伯,開門,快點開門!」   只聽得裡面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誰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側,探出一個老人頭來,「原來是你們啊!昨晚跑哪裡去了,連你們姚隊長也不在。」說著,慢慢的打開了門,這才看到了方問天,伸手就將方問天攔住,「小哥兒,你是誰,陌生人不能隨便進去的,去別的地方玩吧!」   看他老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倒還不糊塗。   鄧中恆連忙說道:「庫伯,別亂說話,這是太子殿下!」   庫伯點點頭,喃喃的說道:「噢!是太子殿下!小伙子,你的名字可有點怪!太子殿下!」突然反應過來了,「啊!什麼,太子殿下?」   方問天朝他笑了笑,說道:「庫伯,你好!」   在庫伯目瞪口呆的時候,五人踏進門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大較場,寬闊的場地上放滿了刀槍劍斧等各式各樣的兵器,但是都沒有方在兵器架上,撒了一地,顯得凌亂不堪,就好像被人洗劫了一般,哪裡還有半點暮雲精銳部隊軍營的樣子。如果這時有人來偷襲,保證將他們打得一敗塗地。   鄧中恆奇道:「咦!怎麼會這樣,人都到哪裡去了?這是後應該是晨訓的時候啊!」   方問天臉上的神色依然平靜,淡淡的說道:「人都還在,只不過他們還在那邊睡覺,沒有起床而已!」說著,轉頭向著一臉沉思的李文典說道,「文典,我想你也該猜到有這種情況了吧!」   他和這四人想出了這麼久,已經知道在這四人之中,李文典的思慮是最為健全和深刻的,這時間李文典的沉思的神色,就猜到李文典已有所發現。   李文典沉吟了一下,說道:「暮雲城衛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以其極強的戰鬥力而聞名於晚天大陸,以我們暮雲來說,現在大概還有一萬三千多的軍隊,其中城衛只有一千,僅以人數而論,那是極少的。可是我想太子殿下已經明白了城衛在這關鍵時刻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議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城衛收回來。」   方問天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鄧中恆低頭沉思,謝良勁卻說道:「三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董四海就更是一臉的茫然。   李文典說道:「我們暮雲在這幾年或者說是十幾年之中,除了外部與畫月的戰爭以外,內部看起來倒是十分的團結和平靜。可是據我這幾年的觀察和分析來看,其實我們暮雲的矛盾早就有了,只不過這幾年大王將各方面的矛盾平衡的很好,使各方實力相互牽制而無法爆發!不過現在大王去世了,立即打破這個無形的平衡,看來爆發的時期已然不願了!」   鄧中恆駭然說道:「老三,沒這麼嚴重吧!」   方問天歎道:「其實更加嚴重!你們不知道,前幾日已經隱隱的爆發了一回,只不過並不猛烈,被我強行壓制住!唉!要是我也像文典一樣能那麼早的發現這樣的隱患,先就不會那麼手忙腳亂而力不從心了。」   李文典接著說道:「城衛人數雖少,但是戰鬥力極強,並且可以常駐城中,在城裡調動非常迅速,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起了一個關鍵的作用,至於如何運用,由於我還有很多情況不明白,所以就無法說出來,不過我想太子殿下是心裡有數的。」   方問天心裡暗自驚歎,這李文典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精闢而細緻,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得到多少情報,能得出如此的結果,實在是一個天才,然他當城衛,實在是浪費了人才,他最好的位置應該是當一個軍師。此人智慧之高,應該不在任啟程之下。   謝良勁說道:「三哥,你說了這麼久,還沒說出為什麼現在他們還沒有起床的原因呢!」   李文典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老四,如果你有一件對你很重要的東西被人奪去了,你會怎麼做?」   謝良勁想也不想就答道:「把它奪回來!」   李文典道:「不錯,把它奪回來!同樣的道理,太子殿下收回了城衛的兵權,但是對有人來說,到手的東西怎麼捨得放手,何況還是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要搞一些古怪出來。」   鄧中恆臉色一邊,說道:「你是說……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吧!」   董四海說道:「我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他又膽子和太子殿下作對,我就要他好看,也正好實施太子殿下叫我們的功夫。」   謝良勁笑道:「二哥,你這樣說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太子殿下是什麼惡霸呢?」忽然想到太子殿下原來就是一個著名的小惡霸,心裡不由得一驚,轉頭看了看方問天,見方問天的神色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方問天說道:「膽子!其實他們早就有了,只不過對他們來說,時機未到而已,膽子那裡還是問題?但是現在他們人都走了,還如何能整蠱作怪?」   李文典說道:「這個太子殿下你就有所不知了。城衛的編制於普通的軍隊差不多,十人一小隊,百人一中隊,五百人一大隊。不過由於這是城衛,所以又有一點點不一樣,城步衛三百人和城騎衛七百人,隨然都不是五百之數,也都歸為一個大隊,每個大隊隊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大隊長。後來老大王受傷,將城騎衛和城步衛分別交與李妄斷和余天良兩位大人,這大隊長一職依然存在,著不過換人了而已。」   謝良勁說道:「不錯不錯!姚大哥原來是城步衛的大隊長,就是那時被換下來的,好像說姚大哥不敬長官。」   方問天這才知道,原來姚照人竟然是原來的城步衛大隊長,怪不得他和余天良那麼不對頭,想來是他被余天良陰了一下,被換了下來。   李文典繼續說道:「現在太子殿下雖然收回了兵權,可是兩個大隊長還在,在大隊長之下,還有許多中隊長還在,只要有他們還在,太子殿下只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城衛總管而已,他們若想整蠱作怪,那再簡單不過了。不過太子殿下請放心,我們城衛畢竟是長期跟隨老大王的,絕大多數人還是只忠於暮雲的。」   這時天已大亮,遠遠的有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向著方問天積極的走來。較場上稀稀落落的也出現了一些人,不過一個二個的都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一連的好奇的神色,顯然都對鄧中恆等四人圍著方問天的行徑有點奇怪。   方問天微笑著說道:「所以我只要將至少數的幾個人擺平,那就沒有問題了?」   鄧中恆笑著說道:「恐怕不止這些,能當城衛的人都有一身功夫,說實在的,一個城衛的身手在其他部隊中可以相當於一個小隊長了。他們都有一身的傲氣,還需要太子殿下施展些手段,將他們折服。不過我想以太子殿下的身手,那是小事一樁。」   方問天剛想說話,那胖瘦二人已經來到面前,說道:「屬下不知太子殿下來到,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責罰。」   他們說話時語氣恭敬,但雙目閃爍不停,顯得沒有半點誠意,使得方問天一見之下就有一種討厭的感覺。   方問天臉色一沉,說道:「兩位大人,你們起的可真早啊!」   那兩人見方問天沉下了臉色,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神色鎮定,其中那身材修長的的嘿嘿一笑,說道:「稟報太子殿下,昨夜兄弟們歡送李大人,均捨不得李大人離去,感情真切,有許多兄弟甚至落淚了,一直鬧到凌晨才睡下,因此現在許多兄弟都起不來。」   這人說話的時候,雙眼目光閃爍不定,明顯的在說謊,但從他的神色之中看來,他又好像絲毫不在意被人看出來,顯得有恃無恐。   那個胖子也笑嘻嘻的接著說道:「是啊,兄弟們現在睡的正香呢!恐怕是叫不起來,我們也不忍心打擾他們的清夢,要是他們火了起來,我們可擔待不住!再說,李大人臨走的時候,吩咐了我們兄弟二人要好好的照顧這群弟兄,李大人的話我們可不能不聽。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不然……這個……太子殿下,你笑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譏誚,顯然是說:「李大人已經這麼吩咐了,你這個二世祖又能怎麼樣?」但是當他說到一般的時候,忽然說不下去了。   方問天靜靜的聽這兩人說話,沉著的臉色漸漸的舒展開來,當那胖子說話的時候,他臉上已帶著淡淡的笑意,他臉上的這種笑意顯得極為舒心暢快,好像眼前這兩人不是在對他敷衍了事,而是在講著一個令人十分開心的笑話一樣。   方問天自己笑得開心,但是他面前的兩人看著他的這種陽光燦爛的笑容,全身的汗毛竟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渾身的不自在,就好像自己正身處在一個萬丈懸崖邊,隨時有凌空落下去的危險一般。原本準備好的許多說詞,這時也一下子統統的說不出來了,而且看著方問天的笑容,兩人的心裡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種想要逃離這裡的念頭,只覺得離開眼前的這個傳聞中一無是處的太子殿下越遠越好。   方問天不理這兩人,好像眼前根本沒有這兩人的存在,轉頭對鄧中恆四兄弟道:「在其位而謀其事。這時我原來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你們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鄧中恆等四人認得眼前的著兩人。   身材修長的是城騎衛的大隊長,姓胡名超,聽說是李妄斷的一個遠房妻舅,這人油頭粉面,倒生就了一幅好皮囊,可是為人卻好大喜功,仗著與李妄斷的那一點點的關係,對別人耀武揚威的,令人好生討厭,當李妄斷掌管城騎衛的時候,藉故將原來的雲大隊長擠了下去,將這個繡花枕頭擺了上來。其實,這人雖然有一點點的武功,卻也僅僅相當於城衛小隊長的水平,要當大隊長,那可差得遠了。   而那身材矮胖的卻是姓蘭名倜儻,正是頂替了姚照人而城衛了城步衛大隊長的人物,他身材雖然和余天良一樣的肥胖,可是聽說他和余家沒有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他能成為余家中心的一份子,到完全是憑他長於鑽營的本事的來的。不過此人向來和胡超不對頭,這是後兩人一個鼻孔出氣,倒是一件奇事。   他們四人早就看著兩人不順眼,這時候聽得方問天如此一說,臉上均浮現了心神領會的笑意,就連反應最慢的董四海已不例外。   謝良勁看了一眼胡超和蘭倜儻兩人,把手一舉,大聲說道:「太子殿下,這句話我聽過,好像是說,處在一個職位,就應該能幹得了這個職位應該幹的事。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鄧中恆故意變著聲調接著說道:「如果他不能完成這個職位應該幹的事,又應該怎樣呢?照這句話的反面意思來說,那就是這人應該讓位了。」   李文典歎道:「哎呀!這就比較麻煩了,並不是人人都那麼大方的,這個世界有許多人是捨不得將手裡的好東西讓出來的,這可怎麼辦呢?」   董四海上前幾步,從地上亂糟糟的兵器中撿起一柄長劍,「啪」的一聲,將長劍掰斷了一小段,以他那沉悶的聲音甕聲甕氣的說道:「我不知道那麼多,反正有誰敢跟太子殿下過不去,我就不會放過他。」   說著,「啪」的一聲,又掰斷了一小段。   胡超和蘭倜儻兩人聽著鄧中恆四人說這話,臉色漸漸的變得難看起來,到看到董四海毫不費力的較場劍掰斷的時候,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惶的神色。要知道,城衛營裡的兵器與普通的兵器有點不一樣,因為城衛們是要上戰場的,所以兵器都是以厚重為主,現在這支長劍被董四海一小節一小節的掰下來,那需要多大的指力啊,自己兩人是絕對做不到的。早聽說董四海的力氣很大,卻沒想到居然大到這種恐怖的地步。   他們卻不知道,其實就連董四海自己也吃了一驚,他原本是想將長劍從中掰斷,卻想不到輕而易舉的就掰下來一小節。   方問天緩緩的轉過頭來,笑著對眼前的兩人說道:「兩位大隊長,你們身為大隊長,居然連自己的屬下都叫不起來,我倒覺得和這句話有點相似。」說著,臉上的神色漸漸的沉了下來,「每天早晨命令自己的屬下早起,這時每一個大隊長應做的小事,既然你們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來,那你們還有什麼資格穿這一身大隊長的軍服,從現在起,你們大隊長的職務被解除了。」   胡超和蘭倜儻兩人一帶,說不出話來。   方問天轉頭對董四海說道:「四海,你去敲響集合鐘,老規矩,凡是在鐘聲完全消失之前沒到較場集合的,統統按軍法處置。哼!我看誰敢不來!」   他前幾日翻看暮雲城的一些資料,對城衛營的大致情況倒是瞭解的。   董四海大聲應道:「屬下遵命!」轉身向左走去,那口幾何大鐘正是在左邊宿舍的的旁邊。   胡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臉的驚慌,大聲說道:「你撤我的職,我的表姐夫是李妄斷將軍。你要撤我的職,自己去和我的表姐夫去說,不然我是不會認得!」   蘭倜儻也說道:「就是!太子殿下,你就不怕得罪李將軍府嗎?」   鄧中恆大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我們暮雲城到底是姓方還是姓李的,你可要弄清楚,還不趕快跪下謝罪!」   蘭倜儻和胡超兩人一起哼了一聲,雙目斜斜的望著天空,一副看你能把我們怎麼樣的神態。   方問天止住了作勢就欲衝上去的謝良勁,淡淡的說道:「很好。很好,真是很好!我查過你們這幾個月的事情,本來覺得只將你們撤職實在是處罰得太輕,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另外的罪證,現在你們到自己將借口送給我,實在是太好了。」   胡超和蘭倜儻兩人聽了方問天的話,心裡吃了一驚,還未來得及有其他的想法,就覺得眼前方問天身形一動,撲了過來。他們離方問天的距離有三四米遠,但是他們這卻覺得實在是太近了,他們根本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方問天就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如此迅捷的速度,簡直是非人力所為。兩人的頭腦中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這人一定不是太子殿下。   然後他們就覺得全身一麻,凌空飛了出去,在空中一連翻了幾個觔斗,「砰」的一聲響,同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跌了個七渾八素,他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從較場中來到了較場之外。而且他們還發現了另一件使他們魂飛魄散的事情:自己居然全身上下都無法動彈了!   「當--」   集合的大鐘終於被敲響,靜悄悄的城衛營中立即沸騰起來。    第九章 意外挑戰 更新時間2005-10-28 11:32:00 字數:9463  城衛營的集合大鐘是三十年前請人特製的,以聲音悠長而聞名。在「噹」的一聲響徹全城的金鐵聲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長長的既清脆又沉悶的「嗡嗡」聲,起初極響,震耳欲聾,可以讓第一次聽到的人不知這巨大的聲音來自何處,然後漸漸的減弱,越來越小,最後才消失於廣袤的天地之間,但是人們的心裡彷彿仍然有這嗡嗡的聲音在微微的蕩漾,久久不去。   暮雲城衛不愧為軍中的精銳,集合大鐘一響,宿舍營就彷彿一個被捅了一下的馬蜂窩,炸了開來,城衛們從宿舍中蜂擁而出,以及快的速度來到了較場之中,雖然地上亂七八糟的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但卻絲毫不影響他們在較場上列隊的速度,每個人都在較場上穿來插去,看都不看旁人一眼,都可以熟練的尋找到自己的兵器和自己的位置,。   當城衛們最終在較場上列好整齊的隊伍,安靜下來的時候,集合大鐘的那悠揚的嗡嗡聲仍然淡淡的在城衛營中來回激盪,雖然很弱,可是仍然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城衛集合的速度到出乎方問天的意料之外。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李妄斷知道自己今天回來城衛營接手,昨天晚上故意讓城衛們鬧得很晚,今天早上他們才起不來。本來方問天以為至少該有幾個十來個城衛無法及時來集合,哪知道居然一個也沒有落後。   方問天不由得點了點頭,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暮雲城衛的精銳之處。無論在什麼時候,只要一聽到命令,立即產生條件反射式的反應動作,這可不是一般軍隊所能達到的。但是,據方問天看到的資料上的情況來看,今日要比以往父親直接管理的時候慢了許多,也亂了許多,看來,昨夜的狂歡,還是對他們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悠揚的鐘聲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整個城衛營中雖然有千餘人存在,可是卻靜靜的悄無聲息,肅殺的氣氛從那整齊的隊伍中傳了出來,隱隱發出沉沉的壓力。   這時候方問天的前面是整齊的隊伍,身後是動也不能動的胡超和蘭倜儻,附近其他的地方沒有一個人,一直站在方問天身旁的鄧中恆四兄弟也排到了隊伍之中了。所有的城衛都望了一眼躺著的兩人,神色帶著嘲弄,沒有半點關心的樣子,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兩人的大隊長的這一職位幹得極為差勁。   方問天向前輕輕的跨出兩步,目光從左到右的緩緩的掃過面前的隊伍。只見這一群城衛統統的在十八九歲到三十歲之間,個頭魁梧,神色彪悍,方問天矮小的個子立在他們的面前,顯得實在不協調。可是無論是左邊的七百城騎衛還是右邊的三百城步衛,均覺得當方問天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臉上立即產生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同時,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壓力,心情立即緊張起來。   「我從小就聽說能進入暮雲城衛營的人都是暮雲的大好男兒,軍中的精英分子,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人說上一百遍,也不如自己親眼見上一次。我聽說昨天晚上各位幾乎是徹夜未眠,實話告訴你們,我也是!不過我和你們不同,我之所以徹夜未眠,那是因為我想到終於可以和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們一起戰鬥了,因而興奮的無法入睡。今日,我終於見到了真正的暮雲城衛,各位,你們知道我現在的感覺是什麼嗎?我好-生-失-望!」   方問天說到這裡,聽了下來,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抑揚頓挫,鏗鏘有力,特別是「我好-生-失-望!」這一句字字猶如有千斤重,重重的敲打在眾人的心裡,下面立即嘩然開來,顯然是對方問天的這句話大大的不同意。   待他們議論的聲音稍稍減弱了之後,方問天繼續說道:「一個軍隊,怎樣才能算是一個好的軍隊呢?我認為有三個要素必不可少。第一是鐵一般的紀律,第二是無敵的勇力,第三是絕對的團結。今日我所看到的暮雲城衛,這三點,一樣都沒有做到,如果這就是暮雲的精銳部隊的話,那麼,暮雲亡國之期不遠矣!」   前面的城衛們發出嗡嗡的議論聲,臉上神色各異,他們對方問天的軍中三要素是同意的,但是大部分的人對方問天的後面幾句話不以為然,認為只是危言聳聽,為了在城衛們面前表現的有點內涵而已。還有的人心想,這太子殿下惡名在外,今日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定然是預先請了槍手的。   這其中只有城步衛的四十餘人神色不變,這四十餘人正是昨日上午長街事件的四十個城步衛,這個太子殿下的本事,他們使深有體會的。   「軍人的紀律性至關重要,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應該能長期保持,可是你們看今日的集合,差一點就超過了鐘聲,據我所知,應該是遠遠的低於你們以往的紀錄(其實只是低了一點),老大王放手才有多久?三個月!你們就變成這樣了,如果是三年呢?那不就成了烏合之眾?這樣的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在其他軍隊門前神氣?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一些城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羞愧的神色,底下一點嗡嗡的討論聲也消失了。   方問天停了一下,以他那並不是很大,但是所有的城衛都能清清楚楚聽到的聲音接著說道:「我聽人說,城衛營的城衛們從來不說自己是戰士,而是說自己是武士。因為你們認為,自己不像普通的戰士那樣只受過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而是真正的練過武功。可是我今天看來,你們根本不配做一個武士!」   城衛們的紀律性再好,這一下也不由得炸開了鍋。要知道,一個人要真正的習武,那是很難的,因為找不到人指點,根本無法自己修煉鬥氣,也因為如此,武士,當然包括武士以上的級別,在社會中是非常有地位的。這些城衛進入城衛營,如果沒有自己的修習方法,那麼就會無條件得到一個普通的心法來修煉鬥氣。要知道,在普通的軍隊中,就算是大隊長級別,也不一定修煉有鬥氣。由此,他們都以武士自居,並且以此為驕傲。   現在,方問天居然說他們不配做一個武士,這一句話既傷害了城衛營的自尊,也傷害了他們自己個人的自尊,他們當然不同意了,在嗡嗡的議論聲中,還有人小聲地說道:「哼!光說不練,嘴上功夫而已!」   方問天的聲音在嘈雜的議論聲中依然清清楚楚的傳入眾人的耳中,放眼望去,只見到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   「對於一個武士來說,他的武器算什麼?武器不只是武士的工具,也不只是武士的肢體,他是武士最忠實的的朋友,在戰鬥之中,它盡心盡力的做到朋友的職責,絕對不會被叛你。對於這個朋友,要求武士去瞭解,值得武士去尊敬,需要武士去愛護!可是,我今日所看到的情況中,你們一樣也沒做到!自己的武器散亂一地,絲毫不加以應有,尊重你們還有什麼資格自稱為武士?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就算給你們最高深得鬥氣心法,你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   雖然城衛們小聲議論著,發出嗡嗡的聲響,可是方問天的話語仍然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每一個城衛的耳中,迴盪在他們的心理。方問天的這番話還沒有說完,議論的聲音就已經停了下來,不過城衛們的臉色卻一個個的變得極為難看,顯然大多數的城衛已經接受了方問天的觀點。   方問天看著城衛們的臉色,心裡暗暗點頭,他知道自己誇大了事實來撼動城衛們的心靈,可是這正是他所需要的效果。他清了清嗓門,接著說了下去。   「至於說到團結,這本來是暮雲城衛的優良傳統,可是現在我不用多說,我向大家也知道情況。城騎衛和城步衛的爭鬥,這個派系和那個派系的爭鬥,以及私人之間的爭鬥,總之現在的城衛營是鬥了個不亦樂乎,還有什麼團結可言?這樣的軍隊,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同僚給上一刀,有誰還敢上戰場?照這樣下去,還沒有等到上戰場,我想已經被自己人消滅光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忽然加重了語氣,大聲說道:「這就是我今天所見到的暮雲城衛,你們說,我能不失望麼?如果說這樣的軍隊就是暮雲的精銳部隊,你們說,暮雲能不亡麼?在這種軍中呆著,你們說,你們還會驕傲麼?」   方問天三個反問之後,看著這一群彪悍的城衛立即靜了下來,個個沮喪,再也沒有那趾高氣揚的神情,只有列在城騎衛後面的那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臉上還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方問天剛才就已經注意到了他,正是剛才認為方問天「光說不練,嘴上功夫而已!」的那個人。   方問天知道城步衛有昨天那四十個人吃了自己的虧,應沒有什麼人幹出來和自己唱反調,可是城騎衛就不一樣了,這個人可能是城騎衛中的強者,要想真正的在城衛中樹立自己的威信,就還必須折服此人。   想到這裡,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我是一個『光說不練,只有嘴上功夫』的人,不只是誰說的,能不能站出來讓我看看!」   說完,雙眼的目光突然有若實質,好像兩隻利劍一般,掃向了一眾城衛!   當方問天的目光掃向城衛的時候,每一個城衛都覺得方問天的目光是看向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地下了頭,不敢和方問天對視,即使是這樣,仍然覺得身上涼沁沁的,頭皮發麻,心裡都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不是自己說的這句話,今天這太子殿下和平日裡傳說的大大的不一樣,顯得十分的古怪,還是不要惹他的好,否則,誰也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是我說的,怎麼樣?你想看我,我就出來讓你來看夠!」   那人排開一眾城衛,從後排走了出來,遠遠的,聲音從後排清清楚楚的傳出來,只聽得猶如響雷一般,很是響亮。   其餘的城衛看著這人,臉上神色各異,但是大多數都是一幅等著看好戲的神色,幸災樂禍的,也不知是等著看誰的好戲。   起初那人站在後面,方問天就已經覺得他們身材很是高大了,猶如鶴立雞群。這時看著他緩緩的走到自己的面前,才真正的感覺到這種高大的威力。   在方問天從小到大所見的所有人中,董四海以高出常人一個頭的個頭居於榜首,對於個頭尚未長完全的方問天來說,站在董四海的身旁,比他肩膀還要矮。可是這個人居然比董四海還要高出一個頭,實在是高的離奇。這還不算,這人的體魄也異常的魁梧寬大,一個人的寬度幾乎可以相當於兩個普通人了。   相信他那一身的軍服,也一定是特製的,否則,就算是找遍全城衛營,只怕也找不出這樣的軍服來。   如此高大的塊頭,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大塊頭還是個人。   這時,紅彤彤的太陽透過天空薄薄的霧氣,灑下一道道紅光,連四周瀰漫的薄薄的霧氣也似乎變的紅彤彤的,別有一番氛圍。城衛們整整齊齊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也在較場上投影出整整齊齊的影子,十分好看。   那人遠遠的一步步的走來,就彷彿是一座小山一般,還沒到方問天的身旁,寬闊的影子就已映到了方問天的臉上,使方問天覺得眼前一暗。同時,一股隱隱的壓力迫了過來,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   「大墩子,你幹什麼?快回來!」謝良勁的聲音從城步衛那邊傳了過來。   那人轉過身去大聲說道:「回什麼回?看他小雞也似的個子,憑什麼做我們的頭,我大墩子就是不服!」說完,轉過身來,兩步就跨到了方問天的面前,虎虎生風,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你剛才說了那麼多的話,我實在不懂,而且我大墩子就討厭那種只會說廢話的人,像你這種只會說話的人來做我的頭,我就是不服!」   方問天這才發覺,原來他剛才向謝良勁說話的時候並不是「大聲的說」,而是「平常的說」,現在轉過來對自己說話,也是好像打響鑼一般,方問天不由得心裡想到,要是叫他真正的小聲的說話,那可一定是難為他。   方問天不由得笑道:「那要怎樣才能讓你心服口服呢?」   那大墩子雙臂一舉,如老樹盤根般的肌肉條條鼓起,將他身上那一身特大號的軟甲脹得鼓鼓的,顯示出他渾身爆炸性的力量,銅鈴般的雙目一瞪,說道:「這還用說,當然是看你有沒有本事打贏我!我大墩子這輩子沒什麼本事,最能幹的就是打架,說到打架,我很少輸過,所以我只佩服能打贏我的人!」   說著,晃動了一下他那小鐵錘一般的雙拳,以俯視的角度望著方問天,雙目中充滿著熱切的希望,看來他倒是真得很喜歡打架。不過以他的個頭和力量來看,敢跟他打架的人到真是沒有幾個。   「只不過,瞧你這風一吹就好像要飛起來的個子,我看還是不要和我打,直接認輸算了!」   方問天笑了笑,對於大墩子這種只會用蠻力的人來說,打架就是以力取勝,這一點倒與現實中的武士沒有什麼差別,因為現實中的武士也是以力取勝,就算是鬥氣,也只是直來直去的打鬥。方問天自己就不一樣了,他通過夢中的學習,知道力氣並不是取勝的絕對因素,對於力氣的巧妙運用,也是取勝的一個重要條件,這就叫招式。方問天頭腦中這樣的招式可以說有無數多。   想到這裡,方問天向後踏了兩步,雙腳擺了一個不丁不八的姿勢,側著身子,左手向前輕輕招了招手,說道:「好,既然你如此說,我就和你比一比,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方問天知道,只要折服了此人,其他人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且慢!」   大墩子聽完方問天的話之後,微微降低身體的重心,作勢欲撲。正當他想發力的時候,有人大喝一聲,這人卻是李文典。   大墩子猛地轉過身來,呵呵笑道:「怎麼?你也想和我打架麼?我大墩子沒來幾天,卻早就聽說了你們幾兄弟的厲害,個個達到小隊長的本事,我早就像和你們打一架了!你出來,先和你打了在和他打也沒問題!」他說話的時候兩眼放光,十分的興奮,好像是撿到寶了。   李文典在人群動也不動,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說道:「我可沒興趣和你打架,免得你連輸兩場,面子上會不好看!」   「不和我打!那你鬼叫什麼?」   其實李文典說這話的意思已經隱含著大墩子將一定輸給自己以及方問天的意思,只不過大墩子沒有聽出來。   李文典還沒有回話,就聽的謝良勁也用慢悠悠的話語說道:「我們三哥的意思我是知道的,說的是太子殿下怎麼樣才算贏了你,是把你打趴下呢?還是一直打到你沒氣為止?」   方問天心裡一動,暗暗責怪自己大意,這是比武,勝負的規則是應該定出來的,不然到時糾纏不休,可是即傷和氣又達不到目的的,還好李文典和謝良勁將這一點提了出來。   大墩子雖然笨,謝良勁的這句話的含義到還是聽出來了,怒道:「你說什麼?我就一定輸了麼?好,只要他能將我打倒在地,就算我輸了!我以後一定聽他的!」   李文典接口道:「一言為定!」   「你當我們天神的僕人向你們一樣,說話當放屁麼?」   李文典微微一笑,沒有還嘴。   方問天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你的話,因為俄米勒人向來是一言九鼎的,只是我要補充一點,如果大墩子擊倒了我,標準也一樣,算我輸!」   想不到這個太子殿下小小年紀倒有幾分豪氣,其他的城衛一起發出了喝彩聲,那少數與方問天接觸過的城衛的嚴肅神態,也漸漸的感染了他們。這一戰對決的兩個人,一個身子還沒有長完全,身高不足一米七:另一個卻是身高超過兩米五,魁梧結實,一向以力大無窮,勇武善戰著稱的俄米勒戰士。兩者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有點可笑和荒唐。可是大家卻都知道,這一次的決鬥已經緊緊的與城衛軍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了。   只聽謝良勁在隊伍之中大聲說道:「好!既然太子殿下也沒有什麼異議,那麼,就由我來發號施令吧!準備好了沒有?一、二、三——」   「動手」   大墩子在謝良勁數「一二三」的時候,一雙耳朵立即豎了起來,他從小在山林中度過,對付過無數的兇猛的野獸,知道就算對手看起來弱小,也千萬不能小看的道理。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太子殿下看起來神色平靜,可能也有什麼怪招,萬萬大意不得,不然,要是輸了,那可是給俄米勒大神丟臉了。   因此,當謝良勁那一聲「動手」大喝出來的時候,他連一絲的考慮都沒有,立即一拳向著眼前的小個子打了過去,務求一擊取勝。   可是,他認為得極為快速的一拳還未打到方問天的面前,就見到方問天的右手緩緩的向上伸出,中指和食指分開,向著自己的雙目緩緩的伸了過來。然而,者看起來極為緩慢的一個動作,用的時間卻比他那極為迅猛的一拳的時間還要短的多,在他還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先期達到了他的眼皮。   指風刺眼!   大墩子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離對方足足有兩米遠的距離,自己身材高大,對方人矮手短,居然會比自己還快,而且還是對方舉起雙手也夠不著的眼睛!但他這時也顧不得自己的這一拳還是否能打到對方,還是眼睛要緊,先保住雙目再說。   他想也不想,仰面傾身,向後便倒,心想以自己的腰力,完全可以不用倒在地上而躲過對方的攻擊,等自己緩過氣來,在一拳將他打倒便是。   果然,方問天直插向大墩子雙目的兩隻手指被他躲了過去。大墩子看著方問天的身子盡力前傾,兩隻手指斜斜的從自己的額頭過去,不由得為自己的機靈而暗暗得意。嘿嘿!還好是我大墩子,要是別人,一雙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好!正好趁著這小子身子前傾,無法避讓的時候進行還擊。現在該看我的了!   想到這裡,立即發力挺腰,雙全緊握,剛剛受了這小子的一次驚嚇,一定要加倍還回來,俄米勒大神的僕人是容不得欺負的。   然而,就在這時,「蓬——」一聲悶響,在城衛營靜靜的環境中響徹全場。   大墩子忽然看到一件他以前從來沒想到過會發生的事情,方問天前傾的身子的背後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隻腳,越過方問天的右肩,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胸口的正中央。   方問天從背後繞過來的這一腳,雖然出人意外,其實對大墩子來說,力道並不是很大。要是在正常的情況之下,大墩子頂多退上過一兩步也就沒事了,可是這時候的大墩子正好是腰身後斜,重心後移,腰力未發,將倒未倒的時候,方問天的這一腳立即起到了顯著的成效。   「蓬!」   煙霧瀰漫,塵土飛揚。   大墩子碩大的身體推山倒柱的倒了下去。   「好耶!太子殿下贏了!」謝良勁的反應倒是很快。   其他的城衛們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僅僅一個照面,力大無窮的大墩子就倒了下去。太子殿下剛才所用招式的巧妙程度,使他們以前連想也沒有想到過的:一個人的腳居然可以從背後拿過肩膀而打中前面的對手!可是這麼一來,相當於大墩子的優勢完全沒有機會發揮出來,輸得實在是不值得!可是依照剛才大墩子所說的規則,也的確是分出勝負了,這可怎麼算呢?   城衛營的城衛們向來以自己的身份而自豪,以武士精神而自律,與人爭鬥,向來也是以實力取勝。就算是多人齊上,也絕對不會使用奸滑手段,那麼太子殿下的這種方法該算什麼呢?真是不好說!   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大墩子忽然一骨碌的爬了起來,不服氣的大聲說道:「不算,不算!我沒有站穩,你耍詐!」   聽他說話中氣十足,看來剛才那重重的一衰,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灰塵鋪了一頭一面,雖然身材依然高大,卻已經沒有那種威武的氣勢了,反而增加了一絲憨厚。   方問天聽了大墩子的話,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在夢裡,這種招式正大光明,是無數前人總結而來的結晶,現在居然變成耍詐了,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鄧中恆的聲音從隊伍中傳了出來:「大墩子,規矩是你定的,現在怎麼又不算了?難道尊貴的俄米勒大神已經允許他的僕人說謊了不成?著倒是一件新鮮事,值得研究研究!」   大墩子向著鄧中恆說道:「你說什麼?俄米勒大神的僕人是不會說謊的,但是,俄米勒大神的僕人也絕對不可以輸給奸詐的小人!」轉過頭來對方問天說道:「來來來!我們再比一次!」   方問天遠遠的看到鄧中恆還要說話,連忙接口說道:「既然你不服輸,再比一次,沒有問題!這次不數一二三了,有你來進攻好了!這次你可要仔細了,不然到時候你又要說不算了!好了,你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就進攻吧!」   說完,後退兩步,兩隻腳左前右後,左虛右實,重心移到了在後面的有腳上,擺了個虛步前手的起手式,向著大墩子招了招手。   大墩子吃了一次虧,這次學精明了,並不立即就進攻。這時見方問天向自己招手,雖然沒有看出方問天又有什麼樣的詐謀,但是卻保持著警覺的心境,一連向後退了好多步,一直到了十五六米之外,拉開了與方問天的距離。   「放心,這次一定算數!準備好了沒有?我要動手了!」   大墩子見方問天沒有什麼動靜,於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身立即緊繃,並且以他那聽起來有點怪異的口音向著方問天說道。   方問天依然以他那大家看起來有點古怪的姿勢站著,顯得悠閒自在,微笑著說道:「好了!你儘管來吧!」   「呀——」   這次大墩子動手的方式眾城衛都沒有料到,他既沒有出手,也沒有出腳,而是以整個身子向著方問天直衝了過去,那速度和氣勢,就好像一頭餓了三個月的猛獸撲向了難得一見的美食一樣!就連遠遠站在一旁的其他的城衛們都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勁風。看來這次大墩子是勢在必得。   近來與畫月常常發生戰爭,城衛營作為暮雲的精銳部隊,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多的是,這時看得大墩子採取這樣的方法進攻,都不僅點了點頭,暗讚大墩子的策略正確。   要知道,大墩子身材魁梧高大,皮厚肉粗,以如此高的速度衝過去,以方問天相對來說極為細小的身軀,無論他如何反擊,也絕對擋不住。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避,可是想不到破解之法,也只有永遠處於挨打的局面,無法還擊。   鄧中恆四兄弟卻心裡暗叫糟糕,太子殿下這次如果真的被撞著了,那非得受傷不可!   咚咚咚咚……   大墩子沉重的腳步聲猶如重錘一般,打在眾人的心裡,同時又好像在為大墩子的瘋狂衝刺敲響了戰鼓,雖然只是兩人比武,可是沙場上的緊張氣氛已隱隱的籠罩在城衛營的上空!   眾人終於領略了俄米勒人的威勢,真是如傳說中一般無法低檔!   勁風前湧,方問天身上的短擺衣襟也飄了起來,可是方問天的神態依然自若,沒有絲毫躲避的神態,好像沒有看到眼前急速衝過來的一個巨人!   終於,在緊張而凜冽的氣氛之中,大墩子呼嘯而至,沒有絲毫猶豫,巨大的鐵拳向著方問天的面們就打過來。   一些城衛閉上了眼睛,不忍觀看以下已經可以預料的事情!   鄧中恆四人驚呼了起來!   方問天雙眼眨都沒眨一下,緊緊的盯著那巨大的拳頭,感覺著撲面而來得勁風,然後微微的將身子的重心放低,使得那巨大的拳頭恰好從頭頂打過,危險之至。   那些有經驗的老兵卻知道,太子殿下雖然躲過了大墩子的鐵拳,可是更大的危險卻十大墩子那巨大而急速的身軀,這麼近的距離,已經避無可避了,以兩人身軀之間的差距,誰都可以想像得出相撞之後的情況。   然而事情並沒有向他們想像中的方向那樣發展!   方問天比起大墩子本來就遠為矮小,這是再微微下蹲,立即只齊大墩子的腹部了,並且眼見就會撞在一起。   大墩子心中大喜,心想這次終於可以為俄米勒大神揚眉吐氣了。   誰知道就在勝利的果實就要到手的時候,大墩子忽然見到方問天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使得他的心裡莫名其妙的湧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是還未等他那本來就不太靈光的腦袋想出問題的所在的時候,就已見到方問天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自己腰部的衣襟,輕聲喝道:「起!」   大墩子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了飛天的感覺!   他只覺得自己忽然之間騰空而起,飛過了半蹲著的方問天的頭頂,還在繼續飛、繼續飛,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的,一直飛到了二十米之外,這才扎手紮腳的落了下去。   「蓬!」   煙霧瀰漫,塵土飛揚。   「耶!好啊!」鄧中恆四人的驚呼聲餘音未落,立即就轉成了歡呼聲。   其他的城衛卻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了看方問天,又看了看落在方問天身後遠處的大墩子,經悄悄的,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神色卻表明了他們心中的無比的驚訝。   想不到這次又是一個照面就分出了勝負,而分出勝負的方式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古怪。    第十章 甘心為僕 更新時間2005-10-28 11:38:00 字數:7139  在靜靜的環境中,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經過如此重摔的大墩子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猛地坐了起來,腰了搖頭,好像要將自己摔得糊塗的頭腦搖的情形起來。然後就站了起來,雙眼看著方問天,神色很是古怪,欲言又止。瞧他那古怪的神色,大家都看得出,他還是數的不服氣,只不過被自己剛才的話給堵住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在場之人見大墩子雖然灰頭土臉,衣衫破爛,但卻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委頓之相,盡皆駭然,就連方問天也不例外。想不到大墩子經過如此重的一摔,居然沒有讓他受到絲毫的損傷。俄米勒人強健的軀體,簡直比傳說中的還要過分。   「大墩子,你輸了!這次可不要賴皮!」謝良勁又是第一個打破這沉靜環境的人。   大墩子臉上的神色變了一變,顯示出他內心的劇烈掙扎,終於還是硬梆梆的說道:「是!我輸了!」   說完,轉過身子,面向北方,跪了下去,雙手交叉胸前,喃喃自語,然後將雙手輕輕的按在地上,彎下腰去,在石板鋪著的地上一連磕了九個響頭,才緩緩的直起了腰,只不過還是跪著的。   在場的眾人均是一呆,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就在終於疑惑不解之時,只見大墩子忽然大喝一聲,猛地將自己的頭往石板鋪著的地上撞了下去,瞧他那股一往無前的狠勁,這一下若是撞得實了,非得腦漿崩裂不可。   眾城衛一起驚呼,奈何出乎意料之下,人人都無準備,沒有一人來得及出手挽救。其實,就算有人準備,以大墩子俄米勒人的神力,眾城衛之中也很少有人能救得了他。   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只見一道淡淡的人影微微的閃過,大墩子向下猛狀的一顆巨大的頭顱硬生生的頓住了,本來站在大墩子身後的方問天已不知何時到了大墩子的面前,右手手掌平伸,無聲無息的擋在了大墩子的額頭上,神態自然,就好像不是化解了大墩子猛烈的勁道,而只是撫mo他的額頭一樣。   大墩子這一撞抱著必死的決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感到自己的額頭一頓,撞到了一個不知是軟還是硬的東西之上,在也無法向下了。他頭腦雖然不是很靈光,但是卻可以很肯定的確定,自己沒有撞到石板上。他帶著疑惑,緩緩的抬起頭來,立即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方問天,而自己的額頭,正是撞在了方問天伸出來的一隻右手之上。   並且,方問天一直掛著淡淡笑容的臉上湧現了一絲怒氣。   這時,眾城衛之中反應快的才圍了上來。   「你幹什麼?打架輸了就要自殺,我看你根本不配當你們偉大的俄米勒大神的僕人,俄米勒大神應該因為有你這樣的僕人而感到羞愧!」   方問天話音剛落,大墩子立即跳了起來,怒聲說道:「你說什麼?」   這時,城衛們整齊的隊伍早已亂了,李文典來到大墩子的旁邊,嘿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俄米勒人個個都像你一樣,比武輸了就要自殺,那麼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們偉大的俄米勒大神就要親自動手衛自己做飯了!」   有城衛接著說道:「是啊,大墩子!你剛來城衛營沒幾天,就打敗了我們這裡的很多人,如果我們個個都像你這般做法,那麼這裡應該剩不了幾個人了!」   又有城衛說道:「輸了就輸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只是必武而已,回去多練練,下次再贏回來便是,何必要自殺呢?」   鄧中恆這時也擠了上來,說道:「我們只知道俄米勒人神勇好鬥,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規矩!」   大墩子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亂說什麼?俄米勒大神說過,輸了不是恥辱,不該輸而輸了才是恥辱!而我就是不該輸而輸了,我讓俄米勒大神感到恥辱。因此,我必須親自到俄米勒大神面前去謝罪。」   眾人面面相覷,相不到達墩子是這樣想的,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方問天緊緊的盯著大墩子的雙目,沉聲問道:「你說你不該輸而輸了,是不是說你仍然輸的不甘心,認為自己本來該贏的,我之所以會勝,只不過是取巧而已,憑的並不是真本事?」   大墩子被方問天一瞪,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射進了自己的眼睛似的,不由得全身一緊,連忙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一旁,不敢和方問天對視,不過口中卻依然恨恨的哼了一聲,顯然是同意了方問天的說法。   其他人一起望向了方問天。   方問天啞然一笑,說道:「原來你果真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那麼你說,我要怎麼樣才算真正的擊倒你,讓你心服口服,輸得不冤枉呢?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在比上一次,也好讓你知道,這世上並不只有俄米勒人才是真正的戰士!」   大墩子又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俄米勒大神手下最著名的勇士,只要你真真正正的和我打,我是不可能輸的!哼,盡用些邪門歪道的手段,就算是贏了也不是英雄好漢!」   方問天笑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堂堂正正的與你打上一回,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無話可說!」說著,他向著較場一邊的兵器架走了過去,從上面取下來一柄單刀,拿在手中掂了掂,接著說道:「你來選一件合適的兵器!」   大墩子看了看方問天手中薄薄的單刀,又看了看方問天的眼睛,奇道:「你真的要和我重新打一回?」見方問天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就用這把小刀?」方問天又點了點頭,大墩子的眼睛不禁瞪大了,「你好要我選兵器?」   方問天微笑著說道:「你們的俄米勒大神我是聽說過一點的,值得我尊敬,為了表示我的敬意,我就以你的方式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回,也好讓你光榮的輸一回!」   大墩子又疑惑的看了方問天一眼,這才轉身走到兵器架旁,那起了兵器架最底層的一柄車輪大斧。   其實今天早晨方問天與鄧中恆四人一走到較場,就已注意到了這柄車輪大斧,它放置的位置雖然是最底層,可是相對於其他的兵器來說,這柄車輪大斧實在是太大,加上它黑黝黝的發出一種令人心情沉重的暗光,令人不得不注意到它。   看到大墩子提起這柄車輪大斧,城衛們的臉色統統一變,變的很難看。   謝良勁叫道:「大墩子,這不公平,你那破懸斧有一百八十多公斤重,太子殿下的單刀怕只有兩三公斤重,太不公平了!」   鄧中恆也說道:「就是,有本事的話,你也選一柄單刀來打!」   方問天向謝良勁搖了搖頭,說道:「中恆,良勁,放心,沒有關係的!」心道:「原來這柄車輪大斧叫做破懸斧,看著斧頭的顏色和樣子,顯然不是新鑄就的,以前倒沒聽說暮雲有這個兵器,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李文典和董四海本來還要接著說話,但聽見方問天如此說,也就只有停住了。   大墩子提著破懸斧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並且在方問天的面前晃了晃,說道:「這是我自己帶來的兵器,叫做破懸斧。五天前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用它打倒了這裡的所有厲害的人,包括最厲害的姚照人!你的兵器實在太小,另外去換一個再來!」   方問天聽的他居然可以擊敗姚照人,心想倒也小看他了,不過仍然微笑的說道:「我說過沒關係的,因為我要讓你真正得輸掉,以找回你俄米勒勇士的尊嚴。」   大墩子呆了呆,然後又認認真真地看了方問天一眼,那眼神很是古怪,以方問天的心志之堅,竟然也漸漸覺得心裡發毛。   四周的環境又靜了下來,但是這種安靜一樣的顯得很古怪。   大墩子忽然轉過身來,面向了北方,將手中的破懸斧放了下來,在跪了下去,雙手按地,又咚咚咚咚的磕了九個響頭,然後再伸直了腰,一臉的虔誠。一切與他剛才自殺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方問天吃了一驚,以為他又要做什麼,連忙提氣凝神,以便應變不測。   這次大墩子沒有一頭撞地,只是以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俄米勒大神的語言」喃喃的說道:「尊敬的俄米勒大神啊!世間居然有外人如此的尊重您的僕人,成全了他勇士的尊嚴,挽救了您高貴的名聲!為了報答他的恩澤,偉大的俄米勒大神,請您作證啊!如果這次他能真正的贏了我,請您原諒,我將不再是您的僕人,而是他的僕人!無所不在的俄米勒大神啊,請您原諒我吧!」   說完,又磕了九個響頭,這才提起破懸斧,慢慢的站起身來。   其實大墩子的喃喃自語聲音並不小,在場的許多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聽懂了話中的含義,只是以為是俄米勒人特有的禱告而已。   大墩子右手提著大斧,左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雙手握斧,退了幾步,將破懸斧高高舉起,大聲說道:「你可要準備好了,我要進攻了!」   圍在周圍的一眾城衛自然而然的往後退了十幾米,將圈子拉的大大的。   方問天站在大墩子面前的五米開外,將手中的單刀隨意的提著,說道:「請吧!」   大墩子喝道:「好!」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五米遠的距離馬上就變得不到兩米,同時,巨大的破懸斧帶起一陣狂風,從上往下,劈向了方問天,端的有一斧開山的氣勢。   面對著如此勇猛的一斧,方問天又下往上,薄薄的單刀刃口與破懸斧相接處,任何人都感覺到單刀斷裂,血光崩顯得景象,心裡猛地一跳。   城衛營比武那是常有的事,可是死人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何況這次要死的是太子殿下!   「叮——」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響徹全場,雖然不如剛才集合大鐘那麼嘹亮,可是那有點尖銳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中,刺的隱隱作痛。   大墩子覺得自己彷彿劈中了鐵板,劇烈的震盪使得他握斧的右手立即麻痺。   怎麼可能?   在周圍城衛目瞪口呆之中,大墩子這才發現,自己的破懸斧居然是被方問天手中的單刀給架住了。他以前絕對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的破懸斧會被一柄小小的單刀給架住,而且還架的穩穩當當,沒有絲毫勉強的跡象。   這一刻,全部的人都彷彿覺得時間停頓了,當眾人從這不可能的景象眾回過神來的時候,方問天和大墩子兩人已經躍然分開。   大墩子這時才來得及叫道:「不可能!」   方問天看了看手中的單刀,向著仍有點駭然的大墩子啞然一笑,說道:「看來我的刀也不錯,並沒有輸給你的破懸斧,你可注意好了,現在該我進攻了!」   話音一落,就已合身撲上,手中的單刀滑過一條弧線,以並不是很快的速度攻向了大墩子,但是單刀的破空聲卻是尖銳刺耳,與單刀的速度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人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說出這單刀的速度到底是快是慢。   「當——」   巨響聲中,單刀與破懸斧進行了第二次的接觸。   大墩子全身一震,只覺得方問天手中的並不是自己眼中所見的單刀,而是一種比自己破懸斧還要沉重的兵器,那股通過破懸斧傳來的力道巨大無比,使得他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幾步。   一直沒有說話的董四海忽然「咦」了一聲!   謝良勁擔心的問道:「怎麼了,二哥?太子殿下有什麼問題嗎?」   董四海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問題!想不到大神力術竟然這麼厲害,一柄單刀也可以勝過如此巨大的破懸斧。」   方問天大笑道:「哈哈!還不錯,竟然能接住我的這一刀!再來!」   單刀再起,又是一刀劃了過去,這一刀的速度、角度,竟然和上一刀一模一樣,也帶著那種奇異的破空的尖嘯之聲。在旁人的眼中,大墩子只要提高一點自己的速度,完全可以不必理會方問天的這一刀,只要換一個角度,一定可以比方問天的單刀先一步的擊中對方。那也在眾人的頭腦中,先發制人的武學常識。   這種武學常識大墩子也懂,可是親身體驗卻又完全不同,明明看到這一刀異常的緩慢,好像輕而易舉就可以超過它的速度,但當自己手中的破懸斧剛剛一動,單刀就已經劈在了破懸斧上,又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變慢了,還是方問天的單刀變快了。   大力湧來,打墩子不由自主的又退上了好幾步。   圍觀的城衛們目瞪口呆,就連那巨大的聲響也好像沒有聽到。破懸斧的利害他們大多數人是深有體會的,可是怎麼也想不到,個子並不高、力氣也好像並不大的方問天居然可以憑著一柄單刀與手持破懸斧的大墩子來個以力對力,而且好像還穩佔上風。   方問天在大墩子連退幾步之後,並沒有繼續攻出第三刀,也退了幾步,收刀而立,端詳了一下隔了六七米遠的大墩子,說道:「嗯!不錯,不錯,俄米勒人的力氣過人,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下面你可要注意了。」   說完,方問天將手中下垂的單刀緩緩的平舉,刃口向下,刀尖指向了前方。   大墩子看著方問天平舉的單刀,同時感覺刀手臂依然陣陣發麻,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方問天的力道如此之大,如果就此讓他展開刀法,那還了得?就在這個時候,方問天動了。   只聽得方問天一聲長嘯,那平舉的單刀一振,立即化作一團銀光,撲了上去。頓時,當當之聲長響不絕。再加上方問天的長嘯和單刀急速破空時的尖嘯聲,交織在一起,如果這裡不是暮雲中的城衛營的話,一定馬上吸引不少的人來。   霎時,天地之間充滿了慘烈的氣氛,彷彿這不是兩人比武,而是兩軍對壘,千軍萬馬在廝殺一般。   圍觀的城衛臉色巨變,如此慘烈的氣氛,方他們真的懷疑自己又回到了幾個月前落霞平原上的戰場之上。   在大家愣了一下之後,喝彩之聲立即大起,叫得最賣力的當然是鄧中恆等四兄弟,就連想來有點木訥的董四海也大叫了起來,整個城衛營這時候已經沸騰了起來。可是這麼多人的叫喊聲,依然不能將方問天的單刀擊中破懸斧是發出的聲音給掩蓋分毫。   身處方問天攻擊中心的大墩子卻完全沒有興奮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彷彿處在驚濤駭浪之中,從破懸斧傳來的力道一次強於一次,一次快於一次,讓他沒有絲毫歇息和緩氣的時間。這時候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本能的將手中的破懸斧胡亂的舞動著。可是不管他的破懸斧在哪裡,總有巨大的力道沿著斧身傳了上來,手臂酸麻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大墩子的腦袋就算實在不靈光,這時候他也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在自己完全不知如何反應的情況下,方問天的每一刀都還能準確的劈在自己的破懸斧上,刀法之準、力道之沉、速度之快,遠非自己所能及,著時候方問天如果要殺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一刀就夠了。   呼——   金鐵交鳴聲嘎然而止,大墩子的破懸斧終於脫手,斜斜的飛了出去,打在了一旁的兵器架上,木製的兵器架立即碎裂,唏哩嘩啦一陣亂響,兵器散落一地。   歡呼聲更加震耳欲聾,響徹天空。   方問天將單刀輕輕的拋到碎裂的兵器架旁邊,心裡極為暢快。自從幾天前從夢中醒來,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身的武功,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施展過一回。這大墩子雖然招式極弱,可他是俄彌勒人,力道著實不小,自己與他以力較力,他居然可以支撐這麼久,實在是不簡單。他如此天生神力,如果稍加鍛煉,武功定然回突飛猛進。   他環視一下四周,四周的城衛依然是剛才的城衛,可是看自己的目光一經大大的不一樣了,剛才個個桀驁不馴,目光中充滿了蔑視,著時候卻個個帶著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完全忘了自己依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太子殿下。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大墩子看了看落在遠處的破懸斧,又看了看神情悠閒的方問天,忽然向著方問天跪了下去,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大聲說道:「主人,我真心的服了你了,請您手下我吧,我願終身追隨您左右!」   方問天一呆,說道:「你幹什麼?」忙伸手要將他扶起來。   同時,歡呼聲也靜了下來,顯然,大家都沒有料到這種事情。   大墩子見方問天的手伸過來扶自己,連忙跪著往後退了幾步,依然雙手交叉於胸口,跪在地上,大聲說道:「主人,剛才我已經跪地向俄米勒大神起過誓了,如果你是真正的英雄,維護俄米勒人的尊嚴,我將終身做你的僕人,對你的忠誠,就像對偉大的俄米勒大神一樣。」   眾人這才知道大墩子剛才跪在地上,嘰哩咕嚕說了一番話,原來就是在起誓。   方問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個……可以不算,可以不算!」求助的看了看四周,卻好像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他說話。   鄧中恆笑道:「太子殿下,這件事情恐怕沒有人能幫上你的忙,俄米勒人向俄米勒大神起的誓言,那是絕對不可違背的,非則將開罪所有的俄米勒人!」   謝良勁也笑道:「就是,別說所有的俄米勒人了,就只是大墩子的這車輪大斧,我看在場的人就沒有人能得罪的起。」   方問天望向了李文典,李文典連忙說道:「太子殿下,你可別指望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方問天無法,值得有望向了四人之中最不喜歡講話的董四海,只見董四海嘿嘿一笑,將頭轉向了一邊。   大墩子跪在地上說道:「主人,他們說得對!像俄米勒大伸所起的誓言是絕對不能違背的,否則我就無法再生存下去了,請您收下我吧,俄米勒大神會保佑您的。」   其他的城衛們也說道:「太子殿下,您就別為難他了,收下他吧!」   方問天其實心裡也是挺喜歡大墩子這個憨直的漢子,同時也覺得要度過眼前的種種危機,就必須要培植自己的勢力,現在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也大墩子這樣的人才,那當然是非常好的,之不過由於夢中的經驗,他不太喜歡手僕人而已。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好吧,你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跟著我好了!不過別叫我主人,聽起來怪彆扭的,就叫我做少爺好了!」   話音剛落,城衛們一起歡呼,大聲叫好。   大墩子喜笑顏開,說道:「好的,少爺!我也沒什麼事。我下山本來就是來歷練的,聽說城衛營裡的人很能打,所以就來看看。誰知道來了這裡三天了,他們一個二個都不經打,還要今天遇到了少爺。嘿嘿!」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事,轉過頭來說道:「對了,你們還有什麼人不服我家少爺的,先和我大墩子大過再說!有沒有人哪?」   眾城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經過剛才的觀戰,誰還站出來誰就是傻瓜,就大墩子這一關已經過不去了,就算能僥倖勝過大墩子,但是想想方問天剛才的威勢都害怕,誰還敢上去送死。   方問天神情一肅,環視了一下四周隊伍早已亂了的城衛,,說道:「好!既然沒有人了,那麼——立即列隊!」    第一章 千人之敵 更新時間2005-10-28 19:30:00 字數:8015  這一次的集合可比剛才那一次快多了,如果仍是以鐘聲計算的話,恐怕鐘聲還沒有過去一半,遠遠的超過他們平時的紀錄。   這其中只有大墩子沒有歸隊,靜靜的站在方問天的身後。   方問天微微的點點頭,待他們都站好了,並且安靜下來,這才上前兩步,雙目慢慢的掃過一眾城衛,大聲說道:「很好,這才是我們暮雲城衛應有的樣子!」   他說話的時候,十六歲的個子依然是那麼的矮小,這麼站在眾城衛的面前,後面的一些城衛幾乎就看不到他的頭頂。可是經過剛才的事情,他所表現出來的高深武功,自然而然的就使得他產生了一種威勢,即便是根本看不到他頭頂的人,也好像感覺到太子殿下在望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腰。   方問天繼續說道:「剛才我就已經說了,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暮雲城衛的厲害,不過說來慚愧,靠著各位暮雲將士的功勞,我在暮雲無憂無慮的長大,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因此,暮雲城衛到底有多厲害,我畢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說到這裡,方問天頓了頓,只見城衛們正靜靜的看著自己,雖然還不知道自己將要說什麼,臉上的神色卻十分的平靜,沒有露出絲毫的好奇的表情,充分顯示出他們過人的心理素質。   「而幾百年一來,暮雲城衛一直是暮雲王族忠心耿耿得好男兒,從來沒有離開過方家的懷抱,暮雲在強敵環視之中,屹立至今天而不倒,暮雲城衛可以說居功至偉,方問天在此感謝各位,你們是暮雲的英雄!」   說到這裡,向著眾城衛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城衛們一起大聲喝道:「誓死效忠暮雲王,誓死效忠暮雲王!」   這麼多城衛齊聲大喝,聲音整齊而響亮,遠遠的傳出了城衛營,傳到了營外大街之上,使得街上的人群紛紛止步,回頭而望,臉上均露出了以後的神色:「城衛營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次情況特殊,使得你們離開方家已有幾個月之久,已大大的違背了你們的傳統。現在大王已逝,暮雲正處在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正是需要你們的時候,我作為方家長男,暮雲太子,在這岌岌可危的時刻,絕對不能在像以前一樣的游手好閒,不務正業。所以,從今以後,我,暮雲太在方問天,將正式成為你們的長官,你們的一切行動都必須聽從我的指揮,並且對我負責!有什麼問題沒有?」   城衛們又是一起大聲大道:「沒有!」   方問天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作為一支軍隊的長官,如果對他的軍隊實力沒有瞭解,那麼在打仗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一半!因此,我必須真正的瞭解你們的實力!那樣,我才能真正的做一個合格的長官。」   城衛們心裡都暗暗點頭,贊同方問天的說法,可是同時心裡又產生了一種疑惑:要怎樣才能瞭解真正的實力呢?是不是和我們每一個人都較量一番,那得要多長的時間啊?   方問天看著眾人疑惑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如果要我和你們每一人都較量一番,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說,就算是我有時間和你們每一人都交一番手,那瞭解的也只是你們個人的實力。作為一個軍隊,整體實力使最為重要的,所以,我所要瞭解的是你們整體的實力,而不是個人的武力!」   說到這裡,方問天忽然喝道:「鄧中恆!」   「有!」鄧中恆踏步而出。   方問天說道:「你來告訴我,城衛營的這個較場,長寬各是多少?」   鄧中恆大聲答道:「報告太子殿下,較場長五百零七米,寬三百一十二米。」說完,敬了一個禮,轉身小跑歸隊。   看不出鄧中恆平時一副懶散的樣子,這時候倒是一板一眼的,軍人味十足。   方問天轉頭看了看這個較場的全貌。   只見城衛們集合的位置其實是靠近這個長方形大較場的一端,在這一端,放了幾個兵器架,一些軍旗,還有各種各樣的鍛煉設施,其中最顯眼的,卻還是那個比人還要高的巨大的戰鼓,這麼大一個戰鼓,要是敲起來,那威勢肯定不比集合大鐘來的小。   在較場的另一端,卻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這個較場如此之大,以至於所有的城衛都站在這裡,竟然只佔了其中很小的一塊地方。想來這個較場修得這麼大,一定是給城騎衛平時騎馬奔馳用的。當然,那是在沒有出去訓練之時。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嗯!很好!那麼我們就這麼著吧!」說著,他指了指較場的另一端,「我從較場的那一端出發,往這一端進攻,而你們的任務就是阻擋我的前進!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如果我敲響了這面戰鼓,那麼就算你們輸,當然,如果我敲不到,就算是我輸了!」   只聽李文典問道:「請問太子殿下,我們是一小隊一小隊的上,還是一中隊一中隊的上?」   要知道一個小隊是十人,而一個中隊是一百人。   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說漏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全部一起上!」   城衛們立即一片嘩然。   要知道,整個城衛雖然經過布霞平原一戰,還沒有招齊新兵加以補充,可是還是有七百餘人的。他們在戰場上縱橫多年,也遇到了不少的能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人可以憑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城衛的,經過剛才的觀察,大家知道太子殿下的武功的確很高,可是要和整個城衛相抗,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   方問天不理會城衛們的議論喧嘩,來到一對木製的兵器旁,挑了一柄長劍,一支長槍,然後大喝道:「好了!個人換上對練用的木製兵器,包上白灰,任何人只要身上有了白色的印痕,就表示失去了戰鬥力,必須退出戰場!另外,任何人只要超出了較場範圍之外,也算出局。大家快去準備!大墩子給我計時!」   方問天將長劍背在背上,雙手握著長槍,只覺得不管是背上的長劍還是手中的長槍,都是輕飄飄的毫無力道可言,倒是有點不趁手。   城衛們均手持木製的長矛,以半保衛的姿態隱隱牽制在方問天的周圍,而方問天的背後的兩米處則是較場的邊沿,退無可退。   只不過七百餘人包圍方問天一個人,那實在是太多,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密實實,卻還有許多人夠不上邊。   氣氛極為壓抑。   「咚!」   大墩子那巨大的鼓錘終於落在了那戰鼓的鼓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眾城衛一起大喝,本來就早已準備好的,指著方問天的密密麻麻的長矛一起向著圈子的中心紮了下去,這一下若是紮實了,方問天身上肯定會全身白點。   然而方問天在鼓聲一響的時候,整個人已一躍而起,雙手一抖,手中的長槍立即化出滿天的槍花,向著下方的城衛們鋪天蓋地的灑下來。   其實方問天心裡明白,無論自己在狂妄,也不可能是這七百餘人的對手,如果要和這七百餘人直接對抗,那自己非輸不可。可是,若只是敲響對面的大鼓,卻又是另外一碼事。   城衛們的長矛扎空,卻一個個的並不慌亂,一群長矛齊刷刷的仰天而起,指向長空,霎時,數百隻長矛就彷彿變成了數百條毒蛇,只等著空中落下的美食。   滿天的槍花突然一收,又合成一支長槍,只聽得「僕」的一聲輕響,長槍的槍尖極為巧妙的在下方的一支矛尖上一點,方問天哈哈大笑,再次向著對面騰空而起。   城衛們吃了一驚,紛紛轉身追擊。   方問天畢竟是借力而起,只在空中橫移了六七米遠,然後帶著滿天的槍影落了下來。可是就著一點點的距離,就已經讓方問天落到了城衛們的背後,而原本站的最後的十幾個城衛立即就直接面對了方問天的長槍。   方問天趁著這十幾個城衛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手中的長槍已經招呼到他們的身上。   只聽得一連串的驚呼,那十幾個城衛好像在學著方問天剛才的姿勢騰空而起,卻向著那滿天相上的長矛落了下去,使得那些剛剛轉過身來,還未完全摸清情況的城衛又是一陣慌亂。   但是方問天著微微的一停頓,又立即落入了城衛的包圍圈,頓時,四面八方,無數的長矛向著他的身上刺了過來。同時,後面許多沒趕上機會的城衛也將外圍圍得死死的,防止方問天走脫。   大墩子敲響了戰鼓之後,遠遠的看著近五百米之外的戰場,就連手上的鼓錘都忘了放下。這時見方問天被城衛們圍得嚴嚴實實,見好像落入了驚濤駭浪中一般,連頭頂都看不到,不由得大叫不好。   大墩子估量著若是自己落入這樣的絕境,雖然可以拉幾個人墊底,可是已經是非死不可的了。   就在這時,只聽的那圍成一堆的城衛們一陣大嘩,一連串的人影飛上了高空,人群眾彷彿突然出現了一個無聲的巨雷,將他們炸開了鍋,使得整個嚴密的包圍圈立即擴大了好幾倍,現出了中間的方問天。   圈子大了幾倍的城衛們仍然圍得很嚴密,長矛紛紛指向了中央的方問天,可是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剛才的那一下,他們本來以為勝券在握,因為在他們的想像之中,絕對不會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逃脫。可是在最中間的那十幾人的長矛扎向躲無可躲的方問天的時候,卻見方問天的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道濛濛的影子,所有的長矛均扎到了那到影子之上,他們卻感覺好像扎到了鋼板之上,雙手劇震,然後這種震動順著手臂傳到了身上,使得他們不由自主的向著外圍飛了出去。   接著那道濛濛的影子順勢擴展開來,緊挨著內圍的另外一些城衛覺得一股大力用來,硬生生的將保衛的圈子擴大立幾倍。   天下居然有如此能力的人,實在已經超出了他們認識的範圍。   方問天看著圍在周圍的不敢妄動的城衛,心裡暗呼好險。他剛才在危急時刻,強運真氣來緩解危機,可是這一下相當於同時與七百餘人相抗,頓時覺得心跳氣喘,若是這時城衛們機靈一點,一擁而上,方問天恐怕就只能棄槍認輸了。   還好城衛們被他的神威所懾,均不敢妄動。   而五百米的距離,他也只前進了十幾米而已,另一方面,城衛們也損失了近三十人。   方問天靜靜的調息了幾下,體內氣血翻湧的感覺這才停頓了下來,然後面帶微笑,長槍拖地,發出沙沙的聲音,向前跨出一步。   城衛們為了防止方問天前進,包圍圈向著戰鼓的一面人數自然要多的多,這時見方問天向著這一面踏出一步,一眾城衛心裡一緊,緊握手中的長矛,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做出防守的姿態,再也沒有起初的那股狠勁。   而在方問天身後的城衛卻發現了機會,一聲吶喊,衝了上來。   方問天前進的步伐毫無先兆的一頓,長槍一向著身後反攻而去。他身後的城衛本來就少,又沒有料到他會向後攻擊,一下子,十幾人在方問天精妙的槍法之下統統中槍,退出戰局。   直到這時,戰鼓一面的城衛們才想起反擊,卻為時已晚。   方問天吃了一次虧,這次再也不敢往人群上空躍去。他從踏出的那一步開始,心中已有計較,只要不被城衛包圍,將他們分散而各個擊破,那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見他雙腳輪換,以及快的速度忘左側繞了過去,手中長槍飛舞,凡是靠近的城衛無不中槍出局。   一眾城衛在較場上分散急追,卻恰好合了方問天之意。在短短的片刻時間,又有幾十人中槍出局。   方問天只覺得心中暢快之極。城衛們分散開來,再也不會出現幾十柄長矛扎向他的情況,最多也就同時面對五六柄而已。在這種情況下,他充分的展現了夢中所知道的各種各樣的身法,來回穿梭於人群之中,只不過在他的身後,總是留下一連串出局的人。   在出局三百多人之後,方問天忽然聽見大墩子大聲說道:「少爺,快點,時間快到了!」   方問天哈哈一笑,身形如鬼如魅,在城衛的長矛只見急速的穿梭,無數的長矛只能擦著他的身影而過,不能將他的速度慢下半分。在眾城衛的心中,這樣連邊都夠不著的敵人,那是沒有半點勝利希望的。   「咚!」   戰鼓聲再次響起,宣佈了這次比賽的勝利者是方問天。   再次集合的城衛臉上已失去了自信的光彩,一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看來這次方問天一人而勝過他們全部,對他們的打擊實在不小。   方問天站在整個隊伍的前面,臉上並沒有怒意,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停住了腳步,因沉思而低頭的頭部抬了起來,望了一下面無人色的一眾城衛,大聲說道:「瞧你們的樣子,像個什麼?一個二個喪家犬一樣,你們城衛的威風都到哪裡去了?輸了算什麼?這天下有誰不曾輸過?要是人人都像你們一樣,這天下恐怕已經沒有一個贏家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犀利的目光再次掃過一眾城衛,見他們了無生趣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這才接著說道:「輸了就這樣垂頭喪氣,那麼你們一輩子都不會有贏得機會。失敗乃成功之母,沒有失敗,哪裡來的成功?」   城衛們的臉色見見得好了起來,當他們聽到「失敗乃成功之母」的時候,均全身一震,如此富有創意和哲理的話,猶如一道電流一般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只有在失敗的基礎上加以總結,找出失敗的原因加以改正,下一次遇到同樣的事情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也就減少了失敗的因素!那麼你們誰能告訴我,你們這次為什麼會失敗?」   城衛們的臉上一起露出思索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就聽的有人說道:「啟稟太子殿下,我們之所以會輸,是因為您的武功抬高,而我們的武功太低。我們如果想要贏的話,就一定要提高自己的武功!」   只見大多數城衛都微微點頭,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   方問天不可置否,淡淡的問道:「還有嗎?」   只見隊伍中李文典大聲說道:「啟稟太子殿下,我發現我們這麼多人加起來,一定不會比太子殿下弱,我們之所以會輸,那是我們犯了兩個極大的錯誤!」   其它城衛一起望向了他,臉上露出了疑問的神色,顯然不知道李文典說的兩個錯誤在哪裡。   方問天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那麼你到前面來,給大家講一講,你所說的兩個錯誤到底是什麼?」   李文典應了一聲,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方問天的身旁,面向隊伍,神情自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緩緩的說道:「我們城衛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是暮雲的精銳部隊,不是江湖草莽的烏合之眾。而在剛才,大家一擁而上,雖然人多勢眾,卻毫無章法可言,平時所學的各種軍事陣法,那是一個也沒有用上,與江湖草莽無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發揮單人的實力,卻無法發揮集體的力量。」   城衛們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同時又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方問天拍手說道:「說得不錯!」然後上前一步說道:「你們一個個一暮雲精銳自居,可是事到臨頭,居然連軍人的基本法度都給忘了,成何體統?你們自己想一想,如果你們已開始就用最基本的排槍之陣,人人緊密排列,有這麼容易就被我給各個擊破麼?」   說完,想李文典示意接著說。   李文典清了清嗓門,接著說道:「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知道,太子殿下的目的無非十這面戰鼓,而我們只想到阻截太子殿下靠近戰鼓,卻沒有想到,若我們直接以戰鼓為目標,那又會如何?」   然後向方問天行了一個軍禮,道:「報告太子殿下,屬下說完了!」然後轉身歸隊。   方問天看了看滿臉懊悔的一眾城衛,點了點頭,說道:「從剛才李文典的話中,我相信各位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那麼,如果讓各位再來一次,你們將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呢?你們可以討論一下再作回答!下面,一起坐下討論!」   城衛們立即坐了下來,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兒才漸漸的安靜下來,各自坐好,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高個子的漢子站起來答道:「啟稟太子殿下,如果讓我們再來一次,我們決定分三百人以排槍圓陣圍在戰鼓的周圍,另四百人以蟹鉗陣駐守戰鼓四周,隨時應變。這樣一來,無論太子殿下從哪一個方向攻來,都會遇到一個蟹鉗陣,只要一被纏住,其他三個蟹鉗陣立即接應,太子殿下想要脫身就有點困難了。」   方問天見他侃侃而談,思路十分明確,不由得點了點頭,問道:「如果我沒有被纏住,而是採取一擊即走的策略呢?那樣你們的蟹鉗陣豈非發揮不了作用了?」   那漢子自信的說道:「如果太子殿下採取一擊即走的策略,看起來好像蟹鉗陣發揮不了作用,實際上卻對我們更有利。」   方問天哦了一聲,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那漢子說道:「由於時間定了是一刻鐘,每拖一分鐘時間,我們就像勝利近了一步,而太子殿下就離勝利遠了一步。就算太子殿下最後將我們統統殺光,只要在規定時間內沒有敲響打鼓,也算是我們贏了!」   方問天拍手讚道:「好!說得好!請問這位大叔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鞠躬說道:「不敢!屬下名叫蔣剛!」說完,坐了下來。   方問天嘿然說道:「你們商議下來的這個方法很不錯,那麼,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呢?」   城衛們一起沉思,然後低聲的交談起來,過了半響,還是那個叫蔣剛的漢子起來說道:「對不起,太子殿下,我們認為剛才的辦法已經是最好的了,沒有更好的辦法!」   方問天看著蔣剛坐下,微微一笑,說道:「不知又沒有人注意到,剛才我叫大家選兵器的時候,並沒有規定兵器的式樣和數量,可是我發覺你們大多數人只選了一件。」說到這裡,方問天看了一下一張張充滿疑問的面孔,說道:「如果我處在你們的位置,我會讓每人腰間都帶兩柄小戰斧,雙手各拿一隻長矛。」   謝良勁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我們拿這麼多的兵器敢什麼?打起來豈不是很不方便?」   方問天見許多人都微微頷首,知道謝良勁問出了大家的心聲,他笑了笑,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墩子的命令鼓聲一響,大家先將右手的長矛向著對手一起扔出去,再將左手的也扔出去,緊接著將兩柄小戰斧也用同樣的手法向對手扔出去。你們七百餘人,每人四件兵器,這大約三千件兵器落下去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相信大家也想得到!」   對付一個人就同時用三千件兵器!   下面城衛們臉色一起發白,一顆心咚咚咚的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們心裡都明白,再厲害的人面對這樣的攻擊,恐怕也被剁成肉泥了,只不過只是想像,那種慘烈的景像已經讓他們心驚肉跳,要是真正的事實,那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受得了。   有幾人喃喃自語道:「這也太……太……太……」太什麼,他們卻說不出來。   方問天神色一沉,說道:「你們要隨時分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是軍人,什麼時候是武士。在為自己榮譽而戰的時候,面對的是朋友,自己是武士,那麼就應該有武士的尊嚴和武士的精神,應該光明正大;而當為暮雲而戰,為百姓而戰的時候,面對的是敵人,自己就是軍人,軍人以消滅敵人為目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用出來。」   沉城衛們有露出的沉思的神色。   今天太子殿下給他們新奇的觀點十分之多,有的基本已經違背了大家所公認的武士精神,可是細想下來,卻又覺得十分有道理,值得他們細細的思考。   就在大家沉思的時候,只聽謝良勁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太子殿下,你的那種三千件兵器殺一人的方法並不是最好,屬下還有一種更好的方法!」   方問天大奇,問道:「哦?你還有更好的方法?我倒沒有想到,不知是什麼方法?說出來大家研究研究。」   說實話,方問天倒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了,一時間倒被謝良勁勾起了興趣,不知道他想到的是什麼方法?   謝良勁得意洋洋的看了一下大家,故意咳嗽了兩聲,這才說道:「太子殿下,在剛才的比賽中,您的勝利條件是敲響戰鼓,請您想想,如果比賽一開始,我們七百餘人一擁而上,將這戰鼓撕得粉碎,那時,就算太子殿下武功再高上千百倍,那也輸定了。」   方問天和大家均是一呆,接著就是哄然大笑,好半天才歇下來。   待大家安靜下來之後,方問天忍著笑說道:「可能大家覺得這個方法很好笑,可是他卻達到了勝利的效果,所以,我承認,他的這個方法比我的要好!可是,如果我叫你保護一個人或者保護一個東西,你這種方法卻千萬用不得!」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謝良勁說道:「笑什麼,至少太子殿下也說我的這種方法是可取的!」   眾人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待大家漸漸的安靜下來,方問天滿帶笑意的臉色一正,說道:「好了,現在,鄧中恆,董四海,李文典,謝良勁,以及布霞平原一戰之前的所有中隊長以及大隊長,隨我到議事廳開一個短會,其他人按原來的方式自己鍛煉。」    第二章 雄心初展 更新時間2005-10-28 19:31:00 字數:7427  城衛營的議事廳本來是暮雲大王每月召集城衛營中隊長以上級別的將領進行議事的地方,由於暮雲城衛人數從來沒有超過一千人,將領也就不多,因此,這個議事廳雖然屬於大王的直轄地盤,卻也並不寬敞。   方問天領先而入,然後仔細的打量著廳中的佈置,倒也不由得一怔。他只知道在城衛營中有這麼一件議事廳,卻也從來沒有來見識過,以前的他是最討厭來城衛營的,因為他受不了城衛們不屑的目光。   議事廳裡面一片整潔,但是不知什麼原因,方問天總覺得迎面撲來一股清冷的感覺,沒有一點人氣,隱隱顯示出這議事廳已經長久閒置的一面。   身後隨著的幾人也緩步而入,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說話,氣氛顯得很是沉悶,人人臉上均帶著深沉的臉色,彷彿又在回憶著什麼。   「唉!終於又用到這裡了!」   方問天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長長的歎息之聲,這一聲歎息尚未停下來,立即感歎之聲紛紛而起,彷彿眾人走進廳中之後,都有著無限的感慨。   方問天一步步的向著主位的走去,內心波濤起伏。自己答應父親支撐方家,這麼多天以來,才剛剛走出了第一步,但是這第一步,自己終於是邁出去了,以後的步伐,也將在這第一步的基礎之上,向著那個遙遠而又艱難的目標一步步的邁出去。無論將來的路上有多少坎坷,自己也絕不後悔。   終於,方問天踏上了兩階台階,來到了主位的座椅旁。座椅光滑干潔,看來是有人長期打掃著的。他緩緩的作了上去,本來以為內心將更加的激動,誰知卻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隨著方問天進來的人除了鄧中恆四兄弟之外,還有三人,其中一人卻是剛才答話的蔣剛。鄧中恆四兄弟坐在方問天右首一邊,另外三人坐了另一邊。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感歎之中。   方問天輕輕的咳嗽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說道:「看各位的神色,好像很有些感慨,不知在感慨些什麼?」   只聽鄧中恆歎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個大廳已經空閒了三個月了,我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裡議事了。唉!三個月了,真是恍如隔世!」   其他幾人一起點頭,顯然是深有同感。   方問天也歎道:「其實這議事廳空閒了三個月,我是很清楚了。自從大王受傷而不直接掌管城衛之後,這議事廳就失去了它往日的光輝。各位,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這裡麼?」   其實當這七人隨著方問天往議事廳而來時候,心裡就一直在想方問天叫自己等人來這裡的目的。這七人之中,鄧中恆等四兄弟對方問天要熟悉的多,知道這個太子殿下不能以以往的傳聞來度測,心中已隱隱約約的的猜到一點點。   那另外的三人卻是今天才接觸到全新的方問天,這個太子殿下今天的一切表現對他們來說均是極大的衝擊,使他們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方問天見七人都沒有說話,便接著說道:「你們這七人之中,除了謝良勁之外,每一人都是我父親掌管之時的中隊長。對我來說,不管是我認識的還是我不認識的,都是值得我信賴的人。」說到這裡,方問天的目光在七人的臉色一一晃過,將他們的神色都收入了眼裡,這才接著說道:「我父親給我留下的資料中說,你們是可以信賴的,而我相信我的父親!」   底下的七人的臉上均現出激動的神色。   方問天撫mo了一下椅子,體內的戰龍真氣自動的運轉起來,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壓力立即籠罩了整個議事廳,這才接著說道:「而在今天,正是我方問天最需要值得信賴的屬下的時候,如果各位還認為我方問天還有能力重振暮雲,那麼,我們今後的命運將緊緊的綁在一起,榮辱與共;如果有人認為我不堪扶持,那麼也沒有關係,從這裡出去便是,就當今天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方問天說這話的時候,議事廳裡的那股無形的壓力越來越重,下方的七人看著主位上的個子小小的方問天居然顯得好像無比的高大,又想到方問天剛才千人敵的神威,使得他們再也無法將現在的這個太子殿下和以前的太子殿下相連。再加上這七人以前很受方正校的重用,對暮雲方家本來就忠心耿耿,這是七人不由得一陣激動,一起起身大聲說道:「屬下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說完,一起坐下,卻人人都露出興奮的神色。說實話,這三個月來他們都很受了一些窩囊氣,使得他們有心報國而又無處可報,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大大的舒了他們心中長久以來的一口氣。   方問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說道:「很感謝各位還看得起我,而我也正是很需要各位!相信各位也知道,暮雲現在已處在岌岌可危的邊沿,那麼各位對暮雲的現狀有什麼看法呢?」   七人相互之間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站起來說道:「太子殿下,各位同僚,相信不用我說,暮雲的現狀大家也一定清楚一二。自從大王受傷,臥病在床,各方的勢力沒了壓制,早就顯出蠢蠢欲動的跡象。」   這說話之人三十餘歲,坐在蔣剛這邊的中間,身材比較瘦削,卻顯得極為精幹。方問天知道此人名叫謝國勝,屬於城衛之中資格較老的隊員。   李文典接著說道:「現在暮雲大致可分為三方勢力,李將軍府,軍師府,還有就是司政余大人的一方。這三方各有各的實力,均不容小視。」   方問天說道:「那麼,你們對這三方勢力又有什麼樣的看法呢?」   李文典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軍力重分配的時候,蔣剛大哥曾經參與其中,因此,這個問題,還是請蔣剛大哥來回答更好!」   大家又一起將目光望向了蔣剛。   蔣剛的臉上依然帶著他那固有的微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不錯,這個問題我是最清楚的。現在我們暮雲總的軍力大概有一萬三千人,這一萬三千人中,除了我們城衛,剩下的一萬二千人名義上全部由李將軍府統帥。可是由於這兩年大王漸漸發覺了李家的不臣之心,於是運用手段,暗地裡削弱了他們的實力。因此,到現在為止,李將軍府實際掌控的軍隊只有六千。」   只聽有人歎道:「雖然是只有六千,可是也幾乎是暮雲一半的軍力啊!」   這說話之人坐在謝國勝之下,方問天以前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是也從他矮矮胖胖的個子中知道次人名叫黎海,二十來歲,只當了半年的中隊長,就被李妄斷找了一個借口給刷下來了。看來這個黎海可是對李將軍府有深刻的感觸。   蔣剛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錯,正是因為李將軍府幾乎掌握了全國近一半的軍力,所以,三方勢力之中,也就以李將軍府最大。然後就是軍師府,其實我向大家都知道,暮雲的機制並不完善,軍師府看起來極為風光,但實際上任大人卻沒有任何的實權,他的所有權勢都是建立在大王的身上,現在大王已逝,他將沒有辦法命令任何人!」   謝良勁忍不住問道:「那是不是說在這三方勢力之中,我們可以將軍師府排除在外,不必將得失計算與之聯繫起來?可是我總覺得軍師府應該還是很有實力的!以任大人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   謝良勁的話音一落,在場眾人之中,除李文典之外,紛紛露出了注意的神色,只聽李文典笑道:「良勁,這你就不知道了,任大人雖然沒有任何的實權,但是他在暮雲的這幾年所樹立起來的威望卻是不可消除的,就算大王不在了,暮雲許多稍微正值一點的文武官員,也會聽候任大人差遣的,就像姚照人大哥和蔣千燈將軍一樣。有了這些人的支持,軍師府自然就有實力了。」   蔣剛看了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之時笑瞇瞇的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便接著說道:「文典老弟說得不錯,將軍府的實力就來自於這些支持者,這其中,其他的都可以不說,因為沒有多大的影響。而蔣千燈將軍卻非說不可!蔣將軍名義上是李季奇將軍的屬下,但是三年前大王就已經將他的兵權劃了出來,沒有大王的手令,誰也沒辦法命令蔣千燈將軍,這就等於是說除了大王之外,蔣千燈將軍將不受任何人的節制。而在蔣將軍的手上,就有四千人的兵力,雖不如李將軍府,那也相差不遠了。」   謝國勝拍手笑道:「那樣很好啊!大家都知道,軍師府和李將軍府是向來不對頭的,如果軍師府實力太差,那才叫糟糕呢!我可不希望軍師府會這麼輸掉!」   這時董四海問道:「對了,還有司政余大人呢?」   從進來之後,董四海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找到說話的機會。   蔣剛又看了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還是沒有說話,才又接著說道:「說到余大人,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按說余大人身為司政,掌握了整個暮雲的錢糧,再加上余天良將軍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在用兵之上卻是令我十分佩服的,他們余家有如此的背景,卻好像從來沒有注重發展軍力,到現在為止,他們能直接控制的部隊,也就只有以前人左右,而且還分散開來以看守軍糧。所以照我看,這三方勢力之中,余家應該是最弱、最沒有威脅力的一方。」   聽到蔣剛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卻想到了余天良頗為奇妙的武功,當時為了及時給姚照人療傷,倒也沒有繼續追查余天良隱瞞武功之謎。   謝良勁說道:「不對啊!照你這般說來,應該還有一千人馬才對啊!」   他一問完,就見到其他的幾人都望向了他,目光古怪,不由得渾身不自在,燦燦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我問得有什麼不對麼?李將軍府六千,蔣千燈將軍四千,余家一千,合起來才一萬一。剛才蔣隊長也說了,除了我們城衛之外,應該還有一萬二的,這還有一千到哪裡去了?」   蔣剛笑了笑,點頭說道:「不錯,是還有一千人馬!但是你好像忘了我們暮雲還有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需要長期駐軍的!」   蔣剛的話音未落,謝良勁已「啪」的一聲拍在了自己的頭上,說道:「糟了,我把護雲堡給忘掉了!」   看著謝良勁還略帶稚氣的動作,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在座的這麼多人之中,除方問天之外,就屬謝良勁年級最小,又顯得機靈而沒有心跡,別說鄧中恆、董四海、李文典是他的結義兄長,就算是其他的三人,對他也是極為喜愛的。   至於方問天,他的年紀雖然更小,可是在座的眾人卻沒有一人將他作小孩子看待,明明眼睛裡看到的是一個少年,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已經將它看作了幾人之中的主心骨。   待大家的笑聲漸漸的停下來之後,方問天兩步走下了台階,說道:「很好,現在諸位對各方的實力已有大致的瞭解,對於這三方面,就算大家所說的實力最弱的司政余家,也不比我們來的弱。相信大家也看得出,我方家在暮雲的地位已岌岌可危,對於這種情況,大家可有什麼樣的良策嗎?」   從發言開始,方問天就靜靜的沒有發言。在他的兩個人生之中,雖然都不曾有過統御的經驗,可是他總是覺得,一個好的領袖,不光是會下命令,而是應該能充分的展現屬下的才華,運用他們的能力。   雖然暮雲三方面的實力他早就知道,可是他還是願意由屬下們自己說出,以來可以加深對他們的瞭解,知道他們各自的能力;二來又可以對他們進行充分的鍛煉,以及培養同僚之間的友好氣氛。   謝國勝大聲的說道:「太子殿下,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在這三方勢力之中,李家的野心早已路人皆知,是我們全力打擊的對象;余家有點曖mei不明,可還是和李家走得較近,常常與任軍師作對,也一併打擊了;至於任啟程軍師,他一直是大王的首席幕僚,大王向來是很信任他的,而且他也為人正直清廉,正是我們的好幫手。」   矮胖結實的黎海搖頭說道:「借助任啟程軍師對付李將軍府,這一點我同意,可是要連余家一起對付,那就有磋商的餘地了!要知道,就算余家的實力在三家之中最弱,那也是非同小可的,如果在對付李將軍府的同時還要對付余家,我想就算是我們加上軍師府,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因此我想,還是將余家放一方,盡量不把他們捲入紛爭之內。」   眾人紛紛點頭。   鄧中恆說道:「如果將他們拉過來我們這邊,豈不是更好?」   李文典接過話頭說道:「這恐怕不太現實,要知道余家畢竟和李將軍府走得較近,如果我們和他們聯繫,有可能還沒有拉攏他們,就已經將我們的目的給暴露了。」   蔣剛說道:「而且,對於余家這麼多年的不慌不忙,也不培植自己的實力,這樣的表現,他所在的真正原因我們還不知道,必須要弄清楚了,我們才能對他們有所行動。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只要有一不錯誤,將可能發生不可挽救的事情。」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蔣剛又說道:「另外,我想大家的思路已經走歪了,要聯合什麼人,對付什麼人,太子殿下的心裡早就有數,這也不是我們作為屬下的人應該決定的事情,我現在所要想的是想出怎樣的辦法才能更好的對付李家!」   議事廳中立即安靜了下來,顯然,這個問題對於大家來說,是有一點難度的。   大家本來討論得很激烈,這是忽然安靜下來,倒是產生了一種怪怪的感覺。議事廳之外,一陣陣剛才沒有注意的吆喝呼喊之聲傳了進來,從議事廳的門口看出去,雖然看不到外面的城衛,可是從這傳來的聲音卻可以知道,外面正遵照方問天剛才的吩咐,進行著嚴格的訓練。   李文典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緩緩的響起:「我們知道李家的實力全部來自於軍方,他們所掌控的六千軍隊,中隊長及以上的將領全部是他們的嫡系,很難從中分解他們。而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的對付他們,倒是一件難事。」   謝良勁歎道:「哎!這麼麻煩,要是能直接將他們一家三口殺掉那可多好啊!」   眾人神色一動,一起抬頭望向了方問天。   只見這時方問天還站在台階之下,彷彿沒有感覺到眾人的目光,低著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在台階前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然後抬起頭來,說道:「說實話,對付李家由上中下三策,上策是無聲無息的將李家的兵權解除,可是剛才文典也說了,那實在太難。李家的那六千士兵,經過他們幾十年的經營,已經基本成了他們的子弟兵,就算我有辦法將他們的兵權奪了過來,恐怕也指揮不動,畢竟中下級將領也全部是他們的人。」   蔣剛說道:「我想中策我是知道的,就是剛才謝良勁所說的方法,將他們暗殺掉。」   方問天見大家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點頭說道:「不錯,這就是中策,如果能將他們無聲無息的暗殺掉,到時群龍無首,那六千士兵自然不會再有動作了,我們只要再將他們改編重組,也就沒有貽害了。」   李文典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這個中策還是不行!」   他看了一下眾人,只見蔣剛和鄧中恆露出瞭然的神色,其他的人卻神色茫然,顯然,他們是不知道這中策的缺點,於是接著說道:「首先,要殺掉他們,就要有人去執行。李季奇的武功我沒有見過,可是他號稱暮雲第一高手,聽說至少已到了天空武士的中後期,遠遠比李妄斷來的高明,要殺掉他,武功若是比他低那是肯定不行的。而在我們這麼多人之中,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才有這樣的程度。」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沒有接著說下去,轉頭看著方問天,卻見方問天神色平靜,對他的這句話沒有什麼反應。   鄧中恆卻搖著頭大聲說道:「不行,如果讓太子殿下當這個刺客,我首先不同意,現不說李季奇武功高強,就只是他身邊的那些護衛,就已經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我們絕對不能讓太子殿下冒這個危險!」   謝國勝跟著說道:「對,我也這樣認為,太子殿下萬萬不能冒這樣的危險!」   李文典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上中兩策都不行,那麼我們就只有硬拚一途了,可是都是暮雲的男兒,這樣一拼,就算最終我們贏了,也必將是暮雲的實力大損,現在我們暮雲已經是晚天五國中最弱小的了,實力在受損傷,到時若是再遇外敵,能否保得住暮雲,恐怕真的是很難說了!」   李文典雖然說「能否保得住暮雲,恐怕真的是很難說」,可是大家從他的話語中都聽出了「暮雲難保」的意思。但是這三條計策均有很大的弊端,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眾人不由得底下了頭,喪氣的神色佈滿了臉上。   方問天見大家開始還討論的極為熱烈,現在由於沒有法子,一下子就又垂頭喪氣起來,知道他們幾人才剛剛在這裡形成一個小團體,第一次展現自己的機會中,卻又沒有任何得好的表現,再加上通過剛剛的討論,確實感到將來比較灰暗,立即信心大失。   方問天知道就算他們全都失去了信心,自己也絕對不能失去,因為自己已經是這個小團體的核心,只要自己不失去信心,自然就可以帶動他們,相反,如果連自己都失去了信心,那麼其結果之糟糕,想都可以想到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大聲笑了起來,在靜靜而又沮喪的氣氛中顯得好生的突兀,使得下方的諸將皆不由得抬起頭來望著他,不明所以。   方問天笑聲漸漸的停下來,然後緩緩的掃視了一下眾人,微笑著說道:「我剛才聽你們的分析,統統都是針對對方的,為什麼沒有人分析一下我們自己呢?我們也有許多的優勢的,這種優勢是對方所沒有的!」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見眾人的眼中漸漸的又燃起了火花,這才接著說道:「比如說,我們都是城衛,城衛是可以常駐暮雲城中的,而他們就算是軍隊在多,那也只能駐在城外,除非他們明的反了,否則,沒有奉召,那也只能在城外干看著。這樣一來,比起他們,我們的很多事情豈不是方便了很多?」   眾人的眼睛均是一亮,一向冷靜的李文典也興奮的說道:「還有就是我們這邊很齊心,他們那邊不可能人人都願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幹這樣的事情!」   謝良勁也笑道:「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武功高牆的太子殿下,我相信就算是李季奇親自來,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   眾人向著方問天剛才的神威,紛紛點頭稱是。   蔣剛說道:「說得不錯,太子殿下高強的武功可不光有這樣的作用,也一定打亂了他們長久以來的部署,相信他們和我們一樣,也一定不知道太之殿下有如此高強的武功,還有如此的智慧和雄心壯志,一定使得他們手忙腳亂,一切都得重新部署。」   這一下起了興頭,大家的頭腦立即活躍起來,七嘴八舌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一個一個的點子紛紛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方問天感到很是滿意。雖然仍是沒有找出一個非常好的方法,可是調動大家的熱情、提升大家的信心,這個目的是達到了。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大聲說道:「好了,各位,再好的計劃也經不住變數的考驗,我們還有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中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我們大家誰也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不管又什麼樣的困難,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我們都可以克服。大家告訴我,有沒有信心?」   「有!」   門外,一陣陣鍛煉的吆喝聲持續的傳來,整個城衛營熱火朝天。    第三章 奇異老人 更新時間2005-10-28 19:32:00 字數:7060   方問天一馬當先,衝出了城衛營的大門,抬頭仰望,天色已經灰濛濛的,接近傍晚時分。   想不到不知不覺之中,便在城衛營呆了一天。   方問天的身影剛剛衝出,緊接著就是四道影子,依然是騎在馬上,奔馳而出,五匹駿馬踏著石板鋪就的官道,得得得得,清脆的響聲傳出老遠,卻是鄧中恆等四人。然後跟著是一個巨大的身影隨後而出,竟然是踏步而來,粗重的腳步他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怦怦聲,緊緊的跟著前面的五匹駿馬,瞧那身影,不是大墩子是誰?   方問天衝出城衛營大門,立即勒馬停住,卻也已經衝出了一百來米,看著前方稀稀落落的行人,呆呆的出神。   鄧中恆等四人飛快的跑到了方問天的身後,韁繩一拉,四匹駿馬同時人立而起,然後立定不動,雖然都換上了便服,可是軍人的那種殺氣依然隱隱的透露出來,鄧中恆問道:「殿下,有什麼事情嗎?」   然後大墩子才踩著沉重的腳步,緊跟而來。   方問天回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兄弟們,我想大家也都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再說!」   揚鞭擊馬,領先而去。後面的五人也緊跟在後,大聲說道:「好!」   其實當方問天出來的時候,想到回王宮沒有多遠的距離,原本沒有打算騎馬,可是城衛們都說不同意,非讓方問天騎馬而回,否則,太子殿下居然走路,那也讓城衛們覺得太沒面子了。   於是,從城騎衛中找出來五匹高頭駿馬,讓方問天和鄧中恆等五人騎了出來,本來六個人是準備了六匹馬的,可是這時候大墩子居然說自己不會騎馬,說自己跟著走就是了。還好,這大墩子雙腿粗長,行動敏捷,那速度竟然不比奔馬慢上多少。   方問天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麼不會騎馬卻呆在城騎衛之中,誰知大墩子竟說,城騎衛的人打架厲害一些,所以才到那一邊。   這時候已是傍晚時分,街上行人已少,正好讓六人飛奔而行,不用擔心撞著行人,但一個巨大的身影跟著五匹駿馬飛奔,如此奇怪,也引得人人側目。   六人飛快的來到昨日的那個街口,方問天忽然覺得背上左邊部分幾零零的一寒,然後立即消失,昨日那被人盯著的感覺立即湧上心頭,只不過昨日是三道目光,今日卻只有一個人而已。   方問天不由得勒馬停住,順著那目光得來向望去,立即看到了一個酒店,而昨日的三道目光,其中一道,便是來自於這個酒店。   同一道目光,同一個酒店!   緊隨的幾人面帶疑惑,也停了下來,不待他們發問,方問天忽然笑道:「好,就這家酒店,說實話,我在暮雲城裡來來回回不知逛了多少回,到還從來沒有在這個酒店吃個東西!」   說完,掉轉馬頭,向著酒店門口奔了過去。   鄧中恆等人見這個酒館已經有點破落,看那模樣,雖在鬧市,卻也一定是一些菜農們光顧的地方,就算是鄧中恆等人也沒有去過,以方問天的身份,應該去大酒樓才是。可是方問天既然要去,幾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隨了過去。   到了酒店門口,竟然連一個牽馬的人也沒有,幾人將馬匹拴在門口的一根柱子上,跨步而入。   這個酒店倒還寬敞明亮,七八張八人大桌整齊的擺放著,但是卻黑漆漆的顯得比較老舊。一個小二無精打采的靠在櫃檯前打著瞌睡,見到方問天等人進來,連忙上前強打起精神上前招呼,將眾人引導進門靠右的一張桌子上,把桌子凳子抹了個遍,這才點頭哈腰的問道:「幾位客官要點什麼?」   這一張桌子可以坐上八人,六人之中,方問天理所當然坐了一方,大墩子個頭太大,也霸住了方問天的左側,鄧中恆余謝良勁坐在方問天的對面,董四海余李文典則坐在方問天的右側,如此一來,倒顯得有點擠了。   鄧中恆大聲的說道:「隨便上些好酒好菜來便是!不會少了你的賞錢!」   那小二連連稱是,轉身去了。卻聽得有人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這年頭真是不一樣了,只要跟了個好主子,立即身價百倍,連對小二說話也可以中氣十足!」   鄧中恆幾人臉色一變,自己的話音剛落,這人緊接著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是用膝蓋想,也知道此人是針對自己而來的。除了大墩子反應慢,沒有聽出話中的含義,其他的四人都站了起來。他們是城衛出生,除了少數幾人,怕過誰來著?何況現在還有太子殿下在身旁!   卻只聽方問天厲聲喝道:「幹什麼?坐下!」   四人一呆,疑惑的坐了下來,卻還是不服氣的向著那說話只人怒視,看來如果不是方問天的話,四人鐵定已經衝了過去拳腳相向了。   方問天卻知道,如果自己不招呼住四人,讓他們就這麼衝過去,吃虧的肯定不是對方。   時間已是傍晚時分,對於富人來說,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可是這個酒店過分破舊,恐怕針對的是一些貧苦大眾,而這些貧苦大眾,晚飯一般是在家裡吃的,因此,酒店這時候除了方問天這一桌之外,就只有另一桌有人,那說話只人,當然是來自這另外一桌。   這靠著進門左側窗口旁的一桌,只有三人,一個老人,一個青年與一個少女坐在老人的左右。那老人頭髮花白,滿臉的皺紋,看其容貌,只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過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與他那蒼老的面容十分得不搭配,看起來有點古怪。   那青年一身緊身衣,身材魁梧,面容冷峻,那說話諷刺之人,就是此人。而那少女大概只有十六七歲,面容嬌好,也是一身的緊身衣,將她那已經開始成熟的曼妙的身材襯托得更加的突出,背上背著兩柄小一號的單刀,刀柄裝飾的極為華美,看來裝飾的用處比實戰的用處來得大。   三人都沒有穿白色的喪服,看來不是暮雲城中人。   那青年被鄧中恆等人怒視,絲毫不讓,也狠狠地對視著。老人只顧著喝酒,好像沒有看到正在發生的情況;那少女卻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面帶笑容,好像覺得十分有趣。   小二倒也麻利,這短短的時間,就將酒菜送了上來,見氛圍不對,連忙躲得遠遠的。   方問天提了一壺酒,拿了一個酒杯,輕聲說道:「你們幾個好好的吃飯喝酒,沒我的命令,不許擅做主張!」不等鄧中恆等人發問,轉身來到那老人的對面坐下,自己緩緩的斟了一杯酒,笑著說道:「請問前輩,我可以在這裡坐下麼?」   其實他已經坐下了。   那青年見方問天坐來,立即將目光有鄧中恆轉向了方問天,卻也沒有什麼動作,那少女也轉向了方問天,神色仍是覺得十分的有趣。   鄧中恆等人見方問天走向了那張桌子,雖然方問天明白的告訴他們不得妄動,可是也將目光僅僅的盯住這邊,手按在兵器上,只要一有不對,保證將方問天的叮囑忘得一乾二淨,立即動手。   那老將手中剛剛喝完酒的酒杯輕輕的放在桌上,本來醉眼迷濛的雙目精光一閃,淡淡的說道:「我想以太子殿下的身份,這暮雲城中恐怕是沒有一個地方不可以坐的!不過老夫這裡有點特殊,太子殿下還是請吧!」   鄧中恆等人見那老人一口就點出了方問天的身份,神色又是一變,更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這邊,連店小二端上來的酒才都給忘掉了。   方問天毫不為意,提起手中的酒壺,將那老人的空酒杯斟滿,依舊笑著說道:「昨日前輩就向晚輩發出了邀請,只不過晚輩實在太忙,沒有應邀,在這裡自罰一杯如何?」   說完,端起酒杯,先乾為敬!   那老者卻瞇起雙眼,端坐不動,對方問天理也不理。   那青年輕冷冷的說道:「我師傅已經說了不歡迎閣下,我想閣下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說著,伸手向著方問天的胸口抓來,想將身材矮小的方問天提出去。本來他還估計方問天會反抗,做出了各種預防的準備,誰知一把就抓住了方問天,到弄得他愣了愣,隨即又大喜,立即發力到手腕。   他估計以自己的手勁,要提方問天這樣的小個子,那是輕而易舉,可是他猛地一提,方問天竟然絲毫未動,卻覺得有一股暖暖的熱流,順著手臂蔓延過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立即全身一麻,保持著那抓人的動作,臉上帶著驚駭的神色,猶如一尊雕像一般,直挺挺的向後便倒。   只聽那老者怒喝一聲,伸手向著那青年凌空一抓,那青年向後倒的身子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繩子牽引著,停止後仰,「砰」的一聲,依舊保持著那古怪的姿勢,猛地趴在了桌子上,一時間,酒杯碗碟由於震動跳個不停,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的聲響,顯得好生的熱鬧。   鄧中恆等幾人看到那青年直挺挺的就往後倒,雖不明白原因,可是也知道是方問天動的手腳,心中大喜,正想趁著火勢再澆上兩瓢油,馬上又見到那老者的凌空一爪,臉色立即一變,本來一大堆的話,這是卻連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們也是練武之人,深知要將一個人凌空抓起來,那需要多深厚的鬥氣!   那老人身邊的少女卻這時候怒道:「你幹什麼?你把我大哥怎麼樣了?」   說著,反手握住背上的單刀,上前兩步,還未等她有下一步的動作,一股無形的大力已經悄無聲息的湧了過來,立即使她拿樁不住,蹭蹭蹭連退幾步,「砰」的一聲撞在了靠近窗口的牆上。   同時,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那張八人大桌頓時粉碎,木屑紛飛,灑落一地。那青年本來硬挺挺的趴在桌子上,這時卻遠遠翻了出去,雖然姿勢依然是那麼的古怪,可是卻恰好落在了靠近牆角另一張桌子上,使他免去了躺在地上的危險。   鄧中恆等五人大吃一驚,一起站起身來,圍了上去。他們原本是城衛出身,除了大墩子之外,相互之間極為熟悉,搭配起來也十分的默契,一下子就將那老人的四周圍了個嚴嚴實實。   鄧中恆幾人還記得方問天的交代,雖然圍了起來,卻還沒有動手,大墩子卻沒有記得那麼多,一站好位置,手中的破懸斧就向著拿老者當頭劈下,發出了虎虎的破空之聲,顯然,他這一斧是鉚足了勁的。   方問天大聲喝道:「住手!」   但是大墩子這一斧一往無前,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只見那老人冷哼一聲,右手以掌作刀,斜斜的向著破懸斧迎了過去,隱約中,一道淡淡的白光籠罩在他的掌沿上。   「啪」的一聲脆響,非金非鐵,就好像兩隻木棍相擊一樣。   大墩子巨大的身影猶如投石機上的石塊一樣,飛速的倒飛出去,辟哩啪啦一陣亂響,壓碎了另外一張桌子。還好沒有落在方問天他們放了酒菜的那張桌子之上,否則,定然更加的狼狽。   鄧中恆幾人回頭望了一下狼狽不堪的大墩子,不由得大怒,他們身為城衛,在暮雲城之中,雖然秉公守法,那也是向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們的,現在居然出現了這種情況!當下也顧不得方問天所說的「住手」,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器,就想動手。   就在這時,只見方問天左手向著他們微微一揮,他們的兵器尚未抽出來,一股柔和的暗勁已經湧到他們的身前,他們立即站立不穩,身不由主的就往後退,一連退了七八步,卻還沒有站穩,雙腳一軟,一交就往下坐了下去,卻各自坐在了一張長凳之上。   那老者見了方問天的這一手,眼中神光一閃,沉聲說道:「太子殿下出手可真是快啊!我想以前所有的人都不會想到暮雲太子有這樣的身手。太子殿下可否告訴老夫,這一身功夫從何而來?」   這是方問天和那奇異的老人對面而坐,由於桌子已碎,使得兩人之間空蕩蕩的,加上兩旁還有另外兩張長凳,圍成了四方形,偏生中間又沒有桌子,看起來十分的古怪。   方問天嘿然說道:「前輩身手之高明,遠遠超過晚輩所知的其他人,那麼前輩一定應該知道,打探他人武功來歷,是練武之人的一大忌諱吧!前輩是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的!」   其實方問天心裡也是波濤起伏,他剛才以潛勁將那少女撥開,暗地裡卻和坐在對面的老者在桌子底下互拼了一腳,勁力散開,才將桌子震得粉碎。雖然只是拼了一招,可是從這一招之中,方問天以發現眼前的這老人年紀雖老,一身的鬥氣卻深厚無比,勝過了自己半籌。   自從那日夢中醒來,莫名其妙的有了一身的武功之後,方問天就一直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其中就以余天良武功較高,可是昨日雙方都沒有發揮出全力,並不能真正的瞭解對方的深淺。但是方問天可以肯定,余天良的武功一定不如自己。   但是眼前的這個老人卻讓方問天第一次體會到了高手的味道!   那老人依然端坐在長凳上,哼了一聲,說道:「哼!就算你不告訴我,難道我就不能從你的出手之上看出來麼?」說到這裡,黑沉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你的身手,也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難道看不出我們兩人誰高誰低麼?」   方問天見他臉色轉為隨和,心裡卻不由得一緊,對方說出如此的話,無非是想讓方問天從心裡承認自己的不如,只要方問天一承認,勢必在心裡產生陰影,影響自己武功的發揮。同時,那老者雖然沒有一個動作,可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經緊緊的罩住了方問天,只要方問天方問天又任何一個動作出現紕漏,那老者將會發出無情攻擊。   想不到這老者的這麼厲害,已經脫離了純粹以力取勝的境界,聽那老者話中的含義,自己已經到了現實世界中天空武士的境界,當然,那老者也一定在此境界,不過修為一定比自己高。   想到這裡,方問天四周望了望,站起身來,來到了那少女靠這的窗口旁。   那少女剛才被方問天輕輕一推便到了這裡,此時還驚魂未定,眼看著方問天來到面前,卻也不敢有絲毫的妄動。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十六左右的少年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可是他每踏一步就好像含有無窮的力量,一步一步的壓過來,自己只要有絲毫的會令人產生懷疑的動作,立即就會受到雷霆萬鈞的攻擊。   窗台上,一隻螞蟻費力的拖著一隻又肥又大的大青蟲,無論大青蟲如何掙扎,始終敵不過螞蟻的拖拉。   方問天靜靜的看著蟻蟲之爭,淡淡的說道:「事物的強弱有時候是很微妙的,力氣的大小並不代表一切!就好像這螞蟻和青蟲一樣,青蟲的力氣恐怕並不比螞蟻小,但是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說完,身子微微一晃,毫無徵兆的橫著跨了一步,又面對面的和那老者對面而坐,臉上依然帶著輕鬆的微笑。   那老人臉上驚異的神色一閃即沒,撫mo了一下自己短短的花白的鬍子,站起身來,也來到了窗口旁,在那少女的身上輕輕的一拍,輕聲說道:「到你大哥那裡去!」然後也靜靜的看了看窗台上的蟻蟲之爭,頭也不抬,說道:「太子殿下說到不錯,可是這青蟲和螞蟻是兩種東西,他們自然相剋,用來比作我們現在的情況,恐怕有一點不合適吧!」   此時方問天體內的戰龍真氣飛速的運轉,在那老人強大的壓力之下,頭腦也前所未有的冷靜,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可是事到臨頭,一切的應變法門就紛紛的出現在頭腦之中,彷彿自古以來就已經存在一般。   這老人實在是厲害!   剛才方問天用蟻蟲之爭的現象來說明力量並不是絕對的這個道理,引起了那老人短暫的沉思,方問天就趁這極為珍貴的一霎那的時間,以一種巧妙的步伐擺脫了那老人氣勢的鎖定,而且還增加了對對方的壓力,務必使那老人難以擺脫。   可是那老人以幾個極為普通的步伐就來到了窗口旁邊,以方問天的眼裡,竟然找不到一個破綻。   方問天看著老人的背影,也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洒然說道:「雖然蟻蟲不同種,可是前輩好像忘了,我們人類乃萬物之靈,可是模仿這世間的任何東西,為什麼就不可以模仿螞蟻和青蟲呢?」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那少女已經悄悄的繞了一個大圈子,來到了仍然趴在桌子上的青年的身旁,一臉擔心的神色。   而這時最緊張的卻是鄧中恆四人以及剛剛爬起來的大墩子,他們武功不高,看不明白真實的情況,可是他們看著方問天和那老人身上無風而動的衣服,就已經知道實際的情況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偏偏這樣的情況他們又無能為力,只能乾著急!   那老人緩緩的轉過身來,雙目深深的注視著方問天,過了半響,這才說道:「好,好!照你這麼說,大家只要模仿各種生物就好了,豈不是天下的鬥氣都沒有用了,那大家還辛辛苦苦的練來幹什麼?」   方問天在那老人轉身的時候,只覺得一股若隱若現的怪力暗暗的湧了過來,霎時四周的空氣一凝,使得方問天覺得自己彷彿落入了泥潭,雖然並沒有束縛你的手腳的動作,卻讓你的手腳沉重無比。   方問天吃了一驚,隨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臉色平靜的說道:「前輩好像誤會了晚輩的話,晚輩並不是說鬥氣無用,只不過說鬥氣並不完全決定一場勝負,就好像拿前輩來說,鬥氣要比晚輩要深厚一些,可是未必能困得住在下!」   說到這裡,方問天的身子忽然一陣奇異的晃動,那動作就好像使身子同時向著前後左右一起傾斜,又好像要同時向四個方向出擊,然後又毫無預兆的不動了,就好像他從來就沒有動過。   那老者平靜的臉上終於微微的變了顏色。   他以一種奇異的心法將鬥氣悄悄的送了出去,好不容易將方問天圍住。以他這種心法的特性,無論方問天往哪一方突圍,或者往什麼方向有什麼動作鬥氣都會自動的前往那一方進行攔截,阻擋對方的動作,雖然不能完全的禁錮對方的動作,卻也可以使得對方彷彿落入泥潭一般,動作遲緩。   可是方問天剛才的那一式身法卻過於奇特,竟然可以產生同時向四個方向突擊的意向,使得圍繞在他周圍的鬥氣產生感應,立即將圍繞的圈子拉大,堵住了這四個方向,可是方問天實際上卻沒有動。這樣一來,本來緊緊的纏繞在方問天身旁的鬥氣立即出現了一個空洞,實際上,那老人的這一式已經被破了。   老人哈哈一笑:「唉!老了,老了!要論口才,實在不是你們年輕人的對手了!看來,只有動手,實際論證一下你的說法是否正確了!」   話音一落,右手豎掌為刀,從上到下,直切了下來。   他出手的時候,離方問天還有四米左右的距離,可是當他的掌沿落下的時候,已經呼的一聲到了方問天的面前,強烈的氣勁撲面而來。   對他來說,四米的距離,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第四章 極電破天 更新時間2005-10-28 19:33:00 字數:8397  當那老人的右掌一出,他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手掌立即籠罩了一層白色的光芒,同時,四周的空氣好像在突然之間凝固,變成了無形的大山,將方問天緊緊的壓住,使得方問天動彈不得。   方問天知道眼前的老人看起來很老,頭髮幾乎全白,可是他心裡卻明白,這個老人可以說是他生平僅見之高手,絲毫不比自己來得差,可能還要高上一籌。面對這樣的高手,任何絲毫的疏忽,都將帶來無可挽回的結局。   方問天心裡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體內的戰龍真氣早已急速的運轉起來,迅速的佈滿全身,全面的提升了身體各部分感官的敏感度。霎時,在方問天天的眼中,那老人急速而來的身影就只剩下了一隻籠罩著茫茫白光的手掌。   方問天心裡明白,這隻手掌的來勢是非常快的,並且在來的過程之中,不停的晃動方向,改變速度,使人難以預測它真正的目的在什麼地方。   可是在方問天的眼睛之中,卻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它的一切動作,甚至是它將要展開的動作。無數的虛像在方問天的眼中顯得是那麼的可笑和那麼的一文不值,因為方問天心裡已經十分明了的知道,這高高舉起的帶著白光的手掌,它的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自己的小腹,不管他在途中作了多少的花樣,它最終也會到達這裡。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奇妙到令人懷疑它的真實性,可是方問天的心理卻知道,這是一種真實存在的感覺。   果然,當那隻手掌飛速的到了方問天的面門的時候,突然以別人無法想像的速度轉向了方問天的小腹。   「蓬!」   那老人以全身傾斜的姿勢,掌沿劈中了方問天早已恭候多時的雙掌,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勁風四旋!   以那老人和方問天為中心,一個無形的巨浪猛地爆開,巨大的氣浪向著四周衝了過來,頓時,桌椅木凳,竹筷泥碗,彷彿遇到了狂風一般,到處亂飛,方問天所叫的那一桌尚未動過的酒菜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   酒店裡面一片狼籍。   鄧中恆等幾人離方問天本來已有四五米的距離,在他們的經驗之中,這樣的距離來觀戰,那是十分適合的。可是這時後勁風一吹,地上的碎石瓦片打在臉上,疼痛難忍,使得他們不由得又連連的往後退,一直靠在了對門的牆上,哪裡還有半點插手的機會。   那少女和那青年在一個角落裡,位置較遠,雖然也受到了波及,倒也沒有在移動位置,但驚駭的神色卻明明的擺在了臉上。   而那店小二卻早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待混亂結束,歸於平靜,鄧中恆幾個旁觀者才發現方問天和那老人早已分開,又相距了四米左右的距離。   只聽那老者臉上現出驚異的神色,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哈哈笑道:「好!真是痛快!二十年了,除了少數三五個遇不到的人,還沒有人可以接我全力一招!可是,你好像還是用了全身的鬥氣才接住我的這一招,你剛才所說的道理到哪裡去了?如果你剛才只是說說而已,那麼,太子殿下,你雖然你已經是高級天空武士,今天也是輸定了!」   方問天在全力運行戰龍心法之後,奇妙的看穿了那老人招式的走向,守株待兔的截住了那老人這凌厲的一招,可是從對方手上傳來的猶如刀氣一般的勁道順著接觸點切了過來,自己早就布在手上經過特殊處理的戰龍真氣差點就抵擋不住,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使得他不由得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方問天終於知道自己剛剛硬接那老人的一招,其實是錯誤,從接觸開始,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功力低了那老人一線,這時候還和對方進行毫無花巧的硬拚,吃虧的自然是自己。   「前輩說得不錯,如果我沒有能力將我的理論上升為實踐,那麼晚輩定然立即認輸,因為勝負已經出來了。可是晚輩的心中有許多的理論,一直沒有機會進行實踐,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像前輩這樣的大高手,機會難得,自然是萬萬不能錯過,否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有這樣的機會了!請前輩儘管出手好了!」   方問天說著話,微笑著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同時,慢慢的放鬆了對戰龍心法的運轉,轉而放鬆心靈,想起了昨日修剪花圃的那種心境,漸漸的進入了空明之境,無悲無傷,無歡無憂,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而平靜。   這時候,方問天沒有特意的運轉戰龍心法去增強自己的感官,也沒有去仔細的辨別和觀察什麼,可是周圍每一個人的一呼一吸,甚至是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清清楚楚的映入了方問天的心田,彷彿天上地下,只剩下唯一的一個方問天!   這就是佛家所說的無我無相!   站在對面的老人這時候卻大吃一驚。   面前的這個暮雲的太子殿下動也沒有動,可是整個酒館中的環境卻莫名其妙的起了巨大的變化,本來普普通通的環境,一切都沒有變過,可是這時候卻好像這裡的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方問天的一部分,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就連站在對面的自己也不例外。   而且這個整體就好像以方問天為中心,產生了無窮的生命,任何對這個奇異生命的破壞因素,都將遭到無情的打擊。   那老人感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美麗的讓自己不忍去破壞。但是多年出生入死的生涯所鍛煉出來的強韌的神經告訴他,他正在被對方不知什麼樣的邪法所影響,使得他全身一緊,近一百年所修煉的鬥氣全力運轉,猛地向前跨出了他最不願一卻又不得不跨出的一步!   方問天正全身心的投入在那一片虛無的平靜之中,將好像正沉浸在沒有一絲波瀾的一汪春水中,然後,在這平靜的水面上,突然落下了一顆不應該存在的石子,打破了這美麗的平靜,他沒有任何思考,沒有用任何的時間,就好像在那老人向前跨步的同時,猶如在那一汪春水中游泳一般,衝了上去。   但他的心裡卻又無比的清楚,自己正在衝向了面前的老人。   那老人在跨步的同時,就看到方問天腳不沾地,以一種奇異的軌跡向自己滑了過來,以他高明的眼裡,竟然看不出方問天要攻擊自己的那裡!但是他絲毫不懼,雙掌連出,向著方問天的來向一連劈出了十五掌,十五片銀白色的刀氣完全封死了方問天所有的來路。   那老人竟然可以出掌為刀!   方問天暗自歎了一口氣,雙手輕輕的往前拂動,將正對著面前的五片刀氣撥開,同時,急速的身影也不由得停了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功力與對方有一定的差距,對方也不敢自大到同時封住自己的三個方向,阻止自己的身法!   方問天身形瀟灑的停了下來,依然保持著那照映天地的心境,微笑著說道:「前輩功力通神,晚輩是在佩服,看來晚輩不得不搶先出手了,不然可能就沒有機會驗證心中的一些小玩藝了。」   說完,雙手環抱向前,身子前傾,向前跨出了極為簡單的一步,兩股糾纏的盡力旋轉著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著那老人直接推進,沒有帶起一點點的塵灰,看起來十分的微弱。   那老人心中暗喜,以自己近百年的修為,鬥氣明顯要比對方要深厚一些,現在對方竟然要以鬥氣直接進攻,雖然招數看起來有些古怪,可是也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方式。如果這個古怪的太子殿下繼續以他那可以影響旁人心靈的邪法進行攻擊,自己倒真的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有時雙掌連出,十幾片刀氣向著那股古怪的氣旋削了過去,一那老人的估計中,這十幾片刀氣,定然可以破掉這股看起來並不強大的氣旋。   十幾片的刀氣排著一個奇異的形狀,撲向了方問天所法出的奇異的氣旋。   無聲無息。   這不可能!   那老人心裡打了一個突!   兩道勁力相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點的勁爆,這在那老人的經驗裡,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卻眼睜睜的發生了。   而且,當那老人還未從這個前所未聞的現象中回過神來,那股氣旋在十幾片刀氣無聲無息的落入其中之後,彷彿吃了大補丸一般,本來無聲無息的它立即呼嘯起來,向著那老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那老人大吃一驚,還好他反應夠快,猛地往後一翻,氣旋險險的從他仰天的面龐擦過,「轟」的一響,他身後的土牆破了一個大洞,整個房子都晃動了一下,還好沒有塌下來。   那少女驚叫一聲,抱起了她的大哥,一副隨時衝出去的架勢。鄧中恆等幾人雖然動作未變,可是臉上也顯出了緊張的神色。   方問天看著那老人有點狼狽的身影,誠懇的說道:「力量並不是勝負的絕對因素,前輩現在應該理解到了晚輩這句話的含義了吧!晚輩的鬥氣要比前輩差上一截,但是比拚鬥氣,輸家並不一定是我!這就是技巧的重要性!當然,晚輩並不否定鬥氣的重要性,它其實是任何技巧的根本面,不可或缺的!」   那老人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大洞,一點也不因為自己的狼狽而感到氣餒,轉過頭來,笑著說道:「好傢伙,我這輩子打架也輸過不少,可是卻從來沒有輸給過比自己弱的人,小子,你是第一個!但是話說回來,我還沒有輸呢,看我的這一招!」   說完,和身欺上,雙掌白光籠罩,向著方問天劈了過來。他剛才以刀氣劈出,已經發現刀氣對方問天沒有多大的用處,反而是第一招的直接對抗,倒是佔了不少的便宜。因此,他這次也是直接攻了上來。   方問天微微一笑,在自己照映天地的心境下,對方的招式那是一目瞭然。他緩緩的防地中心,雙手抱圓,體內的真氣以太極心法運轉,戰龍真氣在他的身旁微微的旋轉起來。   說到防守,太極拳可以說是天下第一。   那老人的腳下忽左忽右,終於化掌為刀,斬向了方問天的右頸。這以掌聚齊了老人的全力,以方問天的功力,如果硬擋的話,定然吃虧,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躲避。可是如果方問天躲避的話,氣勢必弱,老人的後續招式將鋪天蓋地而來,勢不可擋。   可是事實並非向老人所想像的一樣,方問天的身子竟然動也不動,伸手就迎向了他的掌刀,剛要接近時,輕輕一翻,已繞過掌沿,搭住了老人的手腕,輕輕的一拉,已將那老人的一掌撥向了一邊。   那老人明明看見自己的一掌與對方相接觸,可是竟然好像劈在了空處,巨大的力量居然石沉大海,無聲無息,還牽扯到自己氣血翻湧,一個踉蹌便沖了開去,就已到了方問天身後的四米之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自己都有點不明白。   方問天卻暗自歎了一口氣,剛才趁那老人勁力落空,本想再補上一道力,可是那老人的武功實在是太高,雖然化解掉他的掌刀,那沉重的力道,竟然也使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動了一步,白白的錯失了一個好機會。如果不是自己對太極不熟悉,只是這一招就已經勝了。   「已經過了三招了,不知前輩看出我的武功來路沒有?」   那老著臉上神色一凜,再也看不到他起初的那種狂妄以及自恃前輩身份的神色,而變成了極為嚴肅的樣子,沉聲說道:「現在,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你小子的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看來我們要好好的較量一番!注意了!」   說完,高大而健碩的身子輕飄飄的騰空而起,一下子就來到了方問天的頭頂,雙掌濛濛的白光籠罩,直豎為刀,再也沒有剛才的那種剛猛的氣勢,竟然也是輕飄飄的,忽左忽又的擊向了方問天的面門,人還未到,一股無形的暗勁已經猶如纏絲一般悄悄的繞向了方問天。   方問天看著對方的雙掌,心裡不由得大吃一驚。與這老人的這麼一會兒的接觸,方問天已經知道這老人的鬥氣極為深厚,要比自己的戰龍真氣還高出一線,但是由於對方修煉的是鬥氣,與真氣不同,偏向於剛猛一路,所以招數也比較簡單,容易破解。   但是這時候這老人所表現出來的招數居然隱隱的有陰柔的跡象,這讓方問天立即想起了昨日餘天良的招數,雖然余天良所表現出來的鬥氣沒有這麼高明,可是招數卻和這老人如出一轍,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同時方問天心裡又暗暗慶幸,雖然這老人知道一點由陽化陰的方法,可是他的這種方法看起來好像也並不是很高明,其中來回移動還明顯的有鬥氣本來的痕跡,否則,以兩人之間功力的差距,方問天就只好人輸了。   看著對方飄忽不定的雙掌,方問天微微一笑,以這時照應天地的心境,仔細的體會這纏繞在身旁的絲絲暗勁,只覺得這暗勁雖然可以纏繞彎曲,但卻有如鋼絲一般,並不靈活。   想到這裡,方問天腳下輕輕的踏出一步,再順著那勁力的來勢轉了一個身,就像游魚在水中暢遊一般,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已然到了那老人的面前,十指輕撥,猶如鮮花盛開一般,發出嗤嗤聲響,已與那老人的雙掌接觸到一起。   「劈啦!」   由於兩人的勁力都隱藏了剛猛的特性,這一下的聲音並不響亮,卻顯得清脆悅耳,聽起來倒是十分的舒服。同時,兩人的身影也沒有像剛才那樣被猛烈的勁氣所彈開。   那老人的招式被方問天所阻,並不氣餒,腳一落地,雙手一變,一雙剛才就猶如一雙鋼刀一樣的雙掌,這時候忽然一變,好像兩隻蝴蝶一般,隨時轉換著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撲向了方問天,那形式,就好像方問天是一朵七彩斑斕的鮮花,吸引著這一雙蝴蝶過來。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自叫好,對方用只有剛猛性質的鬥氣,居然可以式出如此巧妙的招數,真是不簡單。同時,方問天自己的雙手也不閒著,十隻手指猶如拂琴撥弦,輪番移動,一絲絲的勁氣擴散開來,編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罩向了老人的雙掌。   以網捕蝶!   老人哼了一聲,雙掌又是一變,兩道凌厲的刀氣脫掌而出,劃向了方問天那張無形的網,其變化幾乎毫無先兆,隱諱莫名。這一下若是被他劃實了,方問天的功力較弱,又勁力分散,非吃虧不可。   方問天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雙手一收,那張網立即散了開來,並且相互折疊,形成了九道緊緊聯繫的氣牆,同時,右腳無聲無息的踢了出去。   兩道刀氣飛速而至,一連破了方問天七道氣牆,終於消散在空氣之中,了無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蓬!」   兩人雙腳毫無花巧的忽拼一招,強大的氣勁使得兩人都往後躍開了兩三米。   看著老人驚疑不定的神色,方問天心知那老人正在奇怪自己是如何知道他那一腳的。方問天自己卻明白,如果不是這時候自己的心境正好處在照映天地的境界,無所不知的查探著周圍一切事物的一舉一動,恐怕老人的這無聲無息的一腳就會踢到自己的小腹上,那麼,自己就算不死,那也已經是輸了。   對於站在旁邊觀戰的鄧中恆幾人來說,他們就只看到方問天和那老人的身影急速的交錯了一下,強烈的氣勁沖道他們的面前,仍然讓他們雙目劇痛,難以忍受,只好轉過頭去,然後他們只聽到「蓬」的一聲響,到他們轉過頭來,兩人已經分開,具體的打鬥情況是怎樣的,他們是無法知道了。可是,兩人所表現出來的強橫的實力,卻讓他們羨慕不已,真不知道自己等人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方問天停住身子,笑道:「看來,這才是前輩的真實實力,真是讓晚輩佩服,這次該是晚輩進攻了!」   說完,不等那老人回話,一步跨了上去,雙手依然是十指輪換,一朵一朵的無形的鮮花叢他的雙手放出,飛向了那老人。   方問天雙手看起來雖然巧妙,但看在那老人的眼中也沒有什麼,可是他那跨出去的那一腳卻讓老人不由得不讚歎,兩人之間隔了有六米的距離,方問天的這一腳輕飄飄的,猶如閒庭信步,沒有半點煙火之氣,但當他這一腳落下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老人的面前。   剛才那老人也顯示過這種縮地成寸的步法,可是氣勢威猛,比起方問天的這一步來,那是不可同日而語。   老人緊盯著方問天不斷變化手勢的雙手,神色凝重,雙掌在身前迅速移動,在輕微的勁爆聲中,巧妙的擊中了方問天所發出的所有氣勁,當他破完方問天最後一道氣勁時,只見方問天一直游離不定的十指突然一收,僅剩一個右手的食指向著他的面門點了過來。   手指未到,凌厲而又祥和的指風已然刺痛面門,明知道危險臨門,卻又偏偏使得那老人差點興不起抵抗的念頭。   老人臉色一變,右手立即豎在了面門之前,同時,一道明亮的白光由掌沿放出。這時候傍晚已過,酒店的老闆和小二因為方問天和老人的打鬥已不知躲到了哪裡,沒有在酒店中點上一盞燭火,整個環境顯得極為昏暗。   可是老人右手的這一道白光發出,猶如平地裡起了一道閃電,雖然無聲無息,可是卻使得周圍好像一下子成了白晝,纖毫畢現。   方問天最後出的這一式卻是少林的七十二絕技之一的一指禪。本來他雖然知道這種工夫的法訣,可是他從來沒有練過,這時候他正處在一種極為平和的心境中,當前面所用的百花谷的ju花手完畢,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一指禪。說實話,佛門的武功最講究心境,如果叫他特意去用,他還不已定能用的出來。   因此,方問天對這一指是極為自信的。   可是,當那老人的右手發出這一道白光時,一道凌厲無匹的刀氣,帶著似乎是無法抗衡的氣勢,一下子擊中了方問天的指力。   方問天只覺得整個右臂頓時酸麻,胸口氣血翻湧,不由自主的連退了七八步,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子,駭然的看著那老人。他實在想不到,老人竟然有威力如此強大的招式,雖然自己的功力略遜於對方一籌,可是對方能一舉擊潰自己發揮良好的一指禪,這說明,對方招式的威力至少與一指禪相當。如果自己要想勝他,看來只有出動自己才發明的七色碎夢刀了。   只聽鄧中恆驚聲呼道:「極電破天刀!」   那老人看了鄧中恆一眼,並沒有再向方問天追擊,哈哈一笑,抱拳說道:「不錯,老夫正是傅登橋!明天是我們登雲七寨總峰會,太子殿下如果有空的話,請到極電峰一聚,到時老夫恭候大駕!」   說完,身形一閃,提著那少女和還未恢復的青年,有若無物的衝出了大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鄧中恆幾人這時後才會過神來,見方問天沒有說話,連忙過來將方問天扶住,一臉關心的神色。   方問天將戰龍真氣迅速的在全身運轉幾遍,這才將翻湧的氣血壓了下去,說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旋即又看了看大門外漆黑的夜色,苦笑道:「真是高手!」   說完,找了一根長凳坐下,問道:「中恆,你好像認得此人?」   燭光亮起,將整個酒店沐浴在暖暖的氛圍之中,卻式李文典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支蠟燭點了起來。   眾人一起望向了鄧中恆。   鄧中恆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門外的夜色,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知太子殿下還記不記得,我今天早上說過,我小的時候,曾經做過強盜!」   本來以方問天的身份,鄧中恆說話應該自稱屬下的,可是方問天覺得這樣太過麻煩,就要求他們在非正式場合之中不必這麼講究,因此鄧中恆幾人說起話來倒是自然的多。   方問天神色不動,點頭說道:「是的,我記得你早上是說過!」   鄧中恆看了看周圍的默默盯著自己的幾人,輕輕地說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也決定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太子殿下,因此現在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小時候,我是登雲七寨中梁灣寨的一個普通小盜賊。」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苦笑道:「當時的日子很苦!總之,經過很多的曲折,我才在三年前十九歲的時候終於考進了暮雲城衛。」   他歎了一口氣,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所以,對比你們來說,那些山寨的事情我要熟悉的多!蜿蜒連綿數百里的登雲山脈只上有七個山寨,分別是:天平、紅樹、牟池、清平、三方、梁灣、雙堰。這七個山寨向來是互相支援,守望相助的!相互之間配合起來,往往是天衣無縫!很多人認為這時七大山寨之間相互協商的結果,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方問天心裡一動,說道:「那是因為有一個人從中統帥,全權指揮?」   鄧中恆點頭說道:「不錯,這人就是七寨總寨主,極電峰的極電破天刀傅登橋,剛才他那閃電般的一刀應該就是他的拿手絕技極電破天刀。想不到他還沒有死,應該超過一百歲了!」   李文典奇道:「這七大山寨我們是經常聽到的,這個傅登橋卻是沒聽過,倒是有點奇怪!」   鄧中恆說道:「這個傅登橋掌握七大山寨已經很久了,但是他很少插手具體的事務,只是偶爾排解一下七大山寨之間的糾紛而已。但是據說他在七大山寨中威望極高,武功又遠遠的高於七大寨主,只要他決定了的事情,七大寨主沒有不遵守的。」   謝良勁伸了伸舌頭,歎道:「好厲害!」   鄧中恆說道:「那是當然,據說他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是高級天空武士了,現在就算還不是神級高手,恐怕在天空武士中已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方問天說道:「方纔聽他話中的含義,好像他們七大山寨要舉行一次什麼聚會,這樣的聚會經常舉行嗎?」   鄧中恆神色一沉,說道:「七大山寨的聚會倒是每一年都有一次,可是傅登橋是極少參加的,一般只要將會議的結果告訴他就行了。可是他剛才邀請太子殿下,好像這次七寨峰會是由他親自主持的,這倒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方問天拍拍手說道:「大家不用擔心,沒有什麼的!後天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去看看就是了!不過,這麼一鬧,恐怕無法在這裡吃飯了,那麼只好到我的院子裡,讓大家嘗嘗小琴的手藝!」   鄧中恆幾人頓時興奮起來,大聲叫好,只有大墩子一臉迷惑的看著他們,他剛才被那傅登橋一摔,現在都還沒有恢復自信。   方問天轉過頭來,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心裡暗暗說道:「傅登橋啊傅登橋,你的出現會對我有多大的影響呢?」    第五章 三劍理論 更新時間2005-10-29 19:32:00 字數:9961  方問天帶著幾人回到王宮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大門口掛著十六盞琉璃宮燈發出淡淡的光芒,使得四米來高的宮門顯得更加的高大威武,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再加上門口的兩尊巨大的石獅子,以及大門之上「暮雲天下」四個巨大的金字,充分的表明了這是暮雲的最高權力機關。   大門的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雖然不如城衛營的較場那麼大,可是也是暮雲城中最大的公共廣場了。這個廣場整個都是由石板鋪就,平整光滑。一般來說,如果沒有特別的命令,任何人都可在這個廣場上活動的。   這時候大門虛掩,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有點生氣,要知道,無論是在任何時候,這門口都一定有八個侍衛看守著的,這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   馬鞭一揚,在空中捲了一個花,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方問天騎著馬,沉著臉,小跑著向著門口而去。   李文典向著大墩子打了一個眼色,小聲說道:「還不快去開門!」   大墩子墩子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加快腳步,迅速的超過了方問天,來到大門前,臉上忽然顯出了古怪的神色,伸手一推,只聽見一陣「呷呷呷」的聲響,大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大門一開,方問天幾人雖然離大門口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可是門內嘈雜的聲音已經清清楚楚的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幾人的臉上都顯出了疑惑的神色,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門口,幾人翻身下馬,隨手放開韁繩,快步的走上台階,來到大門口,從大墩子剛剛推開的大門口往裡看,立即看到一片混亂。   這大門口原本有一個寬闊的場地,是用來集合王宮侍衛的,雖然沒有正式軍營的較場那麼大,可是對於一般庭院來說,這可以說是超級大,畢竟這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王宮。   而這時候,在這寬闊的廣場中,幾十個人分成兩邊扭打在一起,再加上站在大門口的本來應該看守大門的八個觀戰者,使場面顯得一團糟。   這一群人雖然打的混亂不堪,人聲鼎沸,就差沒有拿出兵器來了,可是在他們的中見,卻顯出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在這個小小的圈子之中,有兩個小孩中在其中扭打,卻正是方問信和方問計。   方問天跨進門來,那八名侍衛左右各四名站在門口,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場中的表演,忽然覺得身子莫名其妙的一寒,就好像毫無先兆的吹進來一股冷風一般,使得他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們轉頭望去,立即看到了臉色黑沉沉的方問天,連忙躬身說道:「太子殿下!」   然後才是大墩子和鄧中恆幾人進來,成半圓形的圍在方問天的身後,更增添了方問天的氣勢,他們幾人雖然是暮雲城衛,可是對王宮裡的事情並不熟悉,看到這樣的情況,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只得靜靜的站在一旁,來個靜觀其變。   方問天靜靜的看著場中的情況,沒有說話,但是那八個侍衛卻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越來越重,並且越來越冷。他們平時看到這個太子殿下,雖然表面恭敬,骨子裡卻十分的看不起,從心裡譏笑出來,但是這時候,他們卻覺得是從心裡寒出來。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八人覺得身上一鬆,不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只是憑著氣勢,就能產生如此的威力。聽的方問天語氣不對,其中左邊一人好像是這八人的小隊長,連忙回答道:「啟稟太子殿下,剛才二殿下和三殿下在這裡爭場地,互相扭打起來,然後又招呼各自的侍衛來,就成了這樣了!」   說完,微微抬頭看了看方問天的臉色,心裡忐忑不安,不知自己這樣回答,太子殿下滿不滿意?   方問天雙目依然靜靜的看這場中混亂的情況,淡淡的道:「那你們又在幹什麼?免費看戲嗎?」   八個侍衛聽得方問天的這一句語氣極為平淡的話,心裡一緊,還是由那剛才答話的侍衛回答道:「太子殿下,這個……這個……我們是龍衛,只接聽命於大王,負責王宮的安寧,並不屬於二殿下或者三殿下,所以……」   「啪!」   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問天已經一記耳光落到了他的臉上,使得他覺得大腦一暈,雙目一暗,冒出滿目的金星,漫天飛舞,還不由自主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圓圈才穩住身子。當他雙目飛舞的金星慢慢的散去,視力漸漸的恢復,出現在他視野裡的是方問天的一張寒沉沉的臉,寒氣逼人,本來滿腔的怒火立即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   另外的七個侍衛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低著頭,絲毫不敢動彈一下,心裡不禁想起了剛剛逝世大王:就算是在大王面前,幾人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鄧中恆幾人也似乎不明白方問天為何要打那人。   「可能你不服氣你挨了打,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回答你嗎?」   那個侍衛可能頭腦還未清醒,抬起頭來,茫然的說道:「我……我……屬下不知!」   他抬起頭來,鄧中恆幾人這才看到他的臉上左邊部分整個的紅腫起來,使他的容貌看起來有點變形。看來,方問天的那一記耳光扇得實在是不輕。   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周圍的人還未弄清什麼情況,那個侍衛隊長已經被方問天提著胸口的衣服,狠狠的抵在了左邊的大門上,碰撞的力量極為強大,好像整個門都晃了一下。   方問天將自己的臉貼近那人的面前,雙目猶如會放光一樣緊緊的盯著那人的眼睛,寒聲說道:「你不知道?你剛才已經說了,你們龍衛直接聽命於大王,負責大王的安全以及王宮的安寧,現在大王雖然不在了,可是你們還是應該負責王宮的安寧的。可是你們幾個看一看,王宮安寧了麼?你們自己說,你們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連同那龍衛隊長在內的八個龍衛聽了方問天的話,臉色一起巨變,都跪了下去,連連磕頭,齊聲說道:「太子殿下饒命!」   鄧中恆幾人這才明白方問天發怒的原因,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的確是龍衛職權內的事。   現在的情景當然可以說王宮內不得安寧,本來這還沒有什麼,王宮內被驚擾的事情時有發生,只要處理得當,那就沒有過錯,反而有功。可是像現在這樣,眼看著王宮不得安寧卻又無動於衷,那可是當叛國罪來處理的,這可是極為嚴重的罪行,輕者砍頭,重者抄家滅族。   可是反過來又說,這方問信和方問計之間的爭鬥,以前也時常有的,不過有大王壓著,誰也不敢將事情鬧得這麼大,龍衛們也從來沒有將這樣的小事看作是王宮的危險因素,也從來沒有管過。現在大王一死,少了管制的人,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立即就無所顧忌起來,才鬧出了這樣的事來。   方問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八人,喝道:「都起來,你們的事情待會兒再說!」   那八個龍衛沒有得到方問天肯定的回答,如何肯起來,仍然一個勁的磕頭告饒。   方問天又是目光一寒,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八個龍衛雖然低頭伏面,無法看到方問天的神色,可是心裡卻立即感應到了方問天得不悅,同時也感應到了方問天那兩道如電如刀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脊背,寒氣頓時透遍全身,直侵心肺。他們連忙閉了嘴巴,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排在了兩邊,只不過臉上依然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方問天看著他們驚若寒蟬的神色,卻又不得不沉著一張面孔。   他雖然從小不學無術,沒有學過統御之術,但是在夢中的時候,知道了在江湖上許許多多的大小門派幫會的興衰起滅,以及許多朝代的取代更替,這些事件中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每一個勢力的衰落,對下屬的統御不嚴,都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當然,他也知道,對下屬統御嚴格,並不是規定嚴刑峻法,使他們畏懼,而是要能掌握適當的尺度。平時要松,讓他們覺得你待他們不錯,值得他們效力,但是一旦有確鑿的證據說明他們犯了錯,那麼就應當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對於他這個有既定目標的人來說,統御屬下的方法是極為重要的。   這時場中扭打的人仍在繼續的扭打,方問天進來了這麼一會兒,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倒真是扭打的十分的認真,心無旁怠。   鄧中恆上前兩步,在方問天耳朵旁小聲地說道:「太子,他們怎麼處理?」   那八個龍衛見場中扭打的人起碼也有四五十個,而鄧中恆說處理的時候就好像再說處理幾個垃圾一樣,語氣輕鬆,不過當他們看到方問天身旁的身形高大得叫人感覺恐怖的俄米勒人之後,立即又恍然的點了點頭。有這麼一個戰神一般的俄米勒人,應該可以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話了。   方問天看這場中的情況,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除了兩位王子,其他所有的人都給我折斷一隻左手以示懲戒。」   他的話音剛落,四道人影立即從他的身後衝出,撲向了場中,大墩子也想衝出去,卻被方問天一把抓住,不要他上去。   笑話,若是你去了,恐怕到時候不是斷臂,而是挺屍了,方問天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製造幾十具屍體出來。   方問天的命令大墩子不得不聽。因此只好在方問天的身後發悶氣。   這時那八個龍衛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場中之人分成兩派一直在扭打,他們都不敢對王子出手,只得互相毆打,雖然沒有動兵器,可是卻拳拳到肉,腳腳傷筋。這些人都是兩位王子的保鏢侍衛,都有不錯的身手,比起販夫走卒那是截然不同,有些眼光靈動一點的人已經看到了方問天的存在,可是這個太子殿下的水準他們是十分清楚的,絲毫不放在心上,繼續扭打。   但是當鄧中恆幾人衝進場中的時候,寬闊的廣場中立即響起了起立的慘叫聲,廣場中剛才還處在相對的穩定中,這時候卻真正的亂了起來。   只見四道人影在人群中穿來繞去,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有人倒地慘叫,頃刻間,鄧中恆幾人已回到了方問天的身後,場中卻滿地都是慘叫呻吟的人。   那八個龍衛不由得不睜大了眼睛。   同樣的廣場同樣的人,但是這短短的時刻,卻出現了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景。   這樣的結果方問天卻早就預料在胸,鄧中恆幾人本來就身手不凡,已是城衛中隊長的身手,再加上昨夜方問天的傳功指導,功力武技那是更上一層樓,對付這些普通的侍衛,當然是手到擒來。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一陣在扭打著,兩人武技相當,體力相近,鬥了好長一會兒也沒有分出高下,這是忽然覺得周圍的環境有點異樣,兩人同時轉頭四望,立即也瞪大了眼睛,就像那八個龍衛一樣,呆呆出神,而兩人的雙手還抓著對方的衣襟不放,呈扭打的姿勢。   他們看到滿地的傷殘人士,然後他們才抬頭看到了向著他們慢慢走來的臉色陰沉的方問天,不由得各自放開了自己的對手,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奇怪的感覺:這個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大哥,這時候看起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顯得有點可怕。   寬大的場地上躺滿了滾來滾去的慘叫著的大漢,方問天踏著他們之間的縫隙,沉著臉,一步一步的向著方問信和方問計走了過去。   鄧中恆幾人知道這樣的事情以他們的身份是插不上手的,只好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看著事態的演變。   方問天終於來到了方問信和方問計的面前,大門口的淡淡的光芒從他背後照射過去,將他的影子拉得斜斜的,顯得十分得高大,並且映在了面前兩個弟弟的身上。   在方問信和方問計的印象中,他們的這個大哥一直是有點古怪的,經常前呼後擁的打著一大堆人四處遊蕩,無所事事。對於這個大哥,不管是方問信還是方問計的母親,都是讓他們少接觸的,據說免得學壞。   因此,方問天雖然是他們的親大哥,可是他們也並沒有多大的印象,總的來說,他們是覺得這個大哥是無所謂的,既沒有親切感,也沒有畏懼感。   這是眼見著方問天一步步的走過來,身子在那身後的宮燈的照耀下,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遠遠的投射到了他們的身上臉上。隨著方問天一步步的走進,一股隱隱的壓力見見的出現在他們的心中,越來越大,起初他們還以為是錯覺,過了一會兒,他們就知道這是真實的存在了。   當方問天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覺得心裡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壓著,使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心裡升起一種害怕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恐懼,就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被一個長輩發現了一般。   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這個大哥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方問信和方問計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方問天,方問計沒有說話,方問信諾諾的說道:「大哥……這個……你怎麼來了……」   這要是在往事,性格急躁的方問信肯定不會這樣乖乖的說話。   方問天沉著臉看了看他們,又轉頭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但是四周到了異地的一直在慘叫的人在他的目光掃過之後,都覺得心裡一寒,儘管手臂疼痛要命,卻也不由得摀住了嘴巴,生怕在發出半點聲音。雖然方問天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可是他們心裡好像已經清楚的知道,若是在不住嘴的話,那就不只是斷手這麼簡單了。   四周喧鬧的環境登時一靜,這種由極鬧到極靜的巨大變化,倒是讓人的耳朵感覺有點怪怪的。   然後方問天轉過頭來,明顯看得出生氣的臉色莫名其妙的就沒了,竟然換上了一副方問信和方問計難得一見的淡淡的、悠閒的神色,彷彿什麼都無所謂似的。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怎麼不繼續了?」   雖然方問天問話的語氣也是極為淡然和悠閒,可是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心裡卻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均將頭低了下來!他們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錯了,可是他們兩人從小便經常打鬥,也沒認為這是什麼錯事。   過了一會兒,還是性格有點莽撞的方問信咕噥著小聲說道:「本來說我先到的,老三卻來搶……」   方問計急道:「胡說!我昨天就說了我要用這裡,你是知道的,卻還早早的來佔著……」   看著方問天淡淡的神色,又都不敢再說下去了。   遠遠站在門口的鄧中恆幾人和八個龍衛大感奇怪,他們看到方問天陰沉著臉走了過去,本來以為方問天會雷霆大怒,狠狠的教訓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的,卻料不到方問天竟是和和氣氣的說話,就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似的那樣的自然。   方問天繼續淡淡的說道:「不打了麼?那就好!其實你們要分出勝負來,那是十分容易的。」轉頭向著門口的說道:「把你們的劍拿過來!」   站在門口的鄧中恆幾人都沒有佩劍,方問天自然是向著那八個龍衛說的。   那個龍衛隊長連忙將八柄長劍聚齊,小跑著拿給了方問天,再跑了回去。   方問天扔了兩柄長劍到方問信和方問計的面前,匡鋃一聲響,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將這兩隻長劍折斷了給我看看,誰的力氣大,一試便知!又快又方便。」   方問信和方問計疑惑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又互相的看了一眼,同時哼了一聲,各自拿起了一支長劍,一手持著劍柄,一手扣著劍尖,立即發力。   方問信今年十三歲,方問計也快到十三歲了,兩人正處在極為好勝的年紀,而且又相互之間爭鬥多年,自然都不肯落後,長劍慢慢的變的彎曲起來。   而方問天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目無表情。   這時場地向內的通道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喧嘩之聲,方問天就聽見二娘和三娘同時叫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又打架了!還不快住手!」   方問天抬頭望去,只見二娘三娘各自在一個丫環的陪同之下,滿臉帶著怒氣又有點慌張的來到向內的那個門口前,看兩人的樣子,定然是聽到有人報告說方問信和方問計又在打鬥,急急忙忙趕來的。   方問天連忙來到兩人的面前,恭聲說道:「孩兒拜見二娘三娘!」   起初幾年,方問天是很不喜歡這兩位母親的,後來稍稍懂事一點,也就變得好了一點,直到他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事情,立即知道這兩位母親其實是很好的,他們背後都有著極強的勢力靠山,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利用這些靠山來為自己爭取過什麼,也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為家人做過什麼事,方問天通過夢中的經驗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   方問天一恭聲行禮,周圍還能站著的人也都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參見兩位夫人!」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卻理也不理,依然在那裡較著勁。   二娘李妄情輕聲說道:「都起來吧!」轉而向方問天說道:「問天,你是大哥,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也知道,還和著他們兩個胡鬧!」   李妄情雖然說著方問天,可是語氣並沒有多重,但是對方問天來說,這已經是這麼多年二娘對自己說過的最重的話了,看來這一次,李妄情是真的有點動怒了。   三娘余天心也輕輕的說道:「是啊問天,你是大哥,就算你不勸阻,也不應該推波助瀾啊!還記得你和你父親說過什麼話嗎?」   方問天看了一眼四周緩緩起立的人,誠懇的說道:「二娘三娘請放心,當日我所說過的話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今天的事情請兩位母親暫時不要插手,孩兒會處理好的!」   「啪啪!」兩聲脆響,打斷了還想說話的李妄情。   就聽得方問信興奮的說道:「我折斷了!大哥!」   那語氣就好像向方問天邀功一樣。   方問計用稚嫩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折斷了!」   方問天向李妄情和余天心鞠了一個躬,轉身來到兩個弟弟面前,看了看他們手上斷成兩節的斷劍,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嗯,很好!現在你們再各自將這三柄長劍疊在一起,同時折斷給我看看!」   說著,將剩餘的六柄長劍一起遞給了他們。   周圍的人看著方問天,均不知道方問天要幹什麼!   方問信和方問計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興奮的神色,茫然的接過了長劍,都呆了一下。方問信不服氣的將手中的長劍一扔,發出吭呤匡郎的聲響,然後大聲說道:「不可能的,三柄長劍疊在一起,我們是小孩子,怎麼能折斷!」   方問天用腳輕輕的將地上的長劍撥開,說道:「哦?一柄長劍你們能折斷,為什麼三柄長劍你們就折不斷了?」   方問計也將手中的長劍扔出去,氣呼呼的說道:「三柄長劍疊在一起,就相當於三柄長劍同時使力,我們當然折不斷了!」   「啪!啪!」   方問計的話音剛落,方問天已經將在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各自給了一記耳光,周圍人數雖多,但是卻極為安靜,使得這兩記耳光聽起來極為響亮清脆。同時,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立即出現了紅色的印痕,顯示出方問天的這兩記耳光的力道並不是很輕。   李妄情和余天心兩人同時驚呼,畢竟這兩記耳光是扇在他們兒子的臉上,而且毫無先兆,也不知道方問天為什麼發怒打人,如果不是想起方問天剛剛說話時的誠懇表情,兩人幾乎都要衝上去了。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若是在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撲上去和方問天扭打在一起了,或者就是向母親哭訴,今天兩人卻不知為何沒有如此,只是捂著有點紅腫的臉,眼圈發紅,同時問道:「你……你……為什麼打我!?」   方問天這時候臉上的神色又變了,極為嚴肅,沉聲說道:「我到現在還知道我是姓方的,你們還知道你們姓什麼嗎?」   方問信和方問計同時愣了愣,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問題來了,這次方問計先回過神來,大聲答道:「我也是姓方的!」   方問信連忙也說道:「我也是!」   兩人說話的時候,一隻手還是捂在自己的臉上的。   方問天沉著臉繼續說道:「很好,你們還知道自己姓方。現在在暮雲,姓方的王族就只有我們三人了,就好向著三柄劍一樣,如果不緊緊的綁在一起,齊心協力的話,就算是小孩子都可以將它們折斷,但是,如果他們齊心協力,共同發揮力量,他們就有很大的力量!」   方問天說到這裡,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羞慚的神色,低下了頭。   方問天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是方家僅剩三柄劍的話,那麼其中兩柄已經先互相對砍起來了,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折,已經先斷了,那麼剩下的一柄還有多大的作為了?現在爸爸已死,你們想方家完蛋嗎?」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聲色俱厲了。   鄧中恆幾人、八個龍衛以及兩位夫人的臉上均顯出了驚異的神色,想不到方問天教導兩個弟弟,竟然可以採取這種形象的方法,將團結的力量顯露無疑,比任何詳細的話語、諄諄的教導都更加的深入人心,使人印象深刻。別說直接的當事者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了,就算是他們這些圍觀的人,這時候也深有感悟,沉思了下去。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這時候又對望了一眼,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冷汗淋漓,顯然,方問天的話已經對他們的心靈產生了巨大的觸動和影響,使得他們的心裡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方問天沒有再說話,凌厲的神色已經變得緩和,以一種淡淡的眼神靜靜的望著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可是方問天的心裡卻十分的高興,兩個弟弟的神情說明自己的話語很有效果,那麼就說明這兩個弟弟平時看起來雖然頑劣(以前的方問天也一樣),內心的本質還沒有變,還可以挽救。   如果方問天這樣的話說出來兩人都無動於衷,那可真是徹底絕望了。   時間靜靜的過去,周圍也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大家都靜靜的看著臉色忽明忽暗的方問信和方問計。   過了一會兒,只見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又互相望了一眼,臉上的神情逐漸放開,露出了笑容,向著面前的方問天走了過去,來到了方問天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種幾乎與他們年齡不符的成熟的渴望。   方問信輕聲說道:「對不起,大哥!」   方問計也說道:「我們以後再也不胡鬧了,你能原諒我們麼?」   方問天看著眼前兩個還比自己矮了一節的弟弟,眼眶濕潤的露出了笑容,張開雙臂,將他們緊緊的摟住,說道:「什麼原不原諒的,我們是兄弟。記住,我們這三柄姓方的劍雖然短小,可是只要我們僅僅的疊在一起,任何想折斷我們的人,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著,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以前的方問天到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自從他那日從夢中醒來之後,父親馬上離他而去,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日,內心深處卻有一份寂寞的孤獨。現在摟著兩個弟弟,他才真正的有了一份家的感覺,以後,自己的悲哀喜怒,都可以與他們分享,同時,方家的重擔,也有他們與自己分擔。   看著眼前的情景,周圍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熱烘烘的感覺。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將頭埋在方問天的懷中,靜靜的過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轉身慢慢的一起走到李妄情和余天心的身前,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孩兒讓娘擔心了,以後我們一定和大哥一起,將方家發揚光大!」   李妄情和余天心兩人看著自己的兒子,早已喜極而泣,分別將自己的兒子扶了起來,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連連點頭。   雖然方問信和方問計的容貌高矮等等都沒有變,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了以前彷彿天生的一般的輕佻,轉而是一種這樣年紀的人少有的穩重。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李妄情向著方問天招了招手,待方問天走到她的面前,這才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王的死,使你的變化這麼大,但是我現在很放心,這個方家就交給你了。兩個弟弟年紀還小,要好好的教導他們。」   說到這裡,她由於了一下,由和余天心對望了一眼,見余天心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神色一正,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拿決定就好了,也不必徵求我們的意見了。」   她這句話說很是小聲,大概只有方氏一族以及那兩個丫環可以聽到。   方問天一怔,看了看兩位母親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湧起了一股敬意,猛地點了點頭。她們兩人身居內宮,看起來不問世事,但是心裡竟然十分的明瞭,而且對她們來說,也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李妄情和余天心見方問天點頭的神色,臉上的神情夢的一鬆,好像去掉了一塊壓在心裡已經很久的大石,異常的輕鬆。   李妄情揮揮手說道:「你們兄弟三人好好的聚一聚,我們就先回去了!」說完,在兩個丫環的陪同下,轉身向內走去。   方問天目送著李妄情和余天心離去,這才轉過身來,心情極為輕鬆,剛想說話,就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從內院傳來。   眾人臉色一變!誰敢在王宮裡面發出這麼大的聲響!   方問天心裡一動,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理會眾人疑惑的目光,大笑道:「好,終於成了!想不到還挺快的!」然後臉色微微一沉,對那八個龍衛說道:「這裡的人你們處理一下,然後自己內府,每人領二十軍棍!」   那八個龍衛心裡大喜,按照方問天剛才的說法,自己幾人的罪名是極重的,現在居然二十軍棍了事,哪還不趕緊磕頭道謝,對於處理這些人,對他們來說,那是拿手好戲。   方問天看了他們一眼,向鄧中恆等幾人說道:「好,你們跟我來,去看看你們的姚大哥!」   轉身領先而去,卻聽的方問信和方問計大聲說道:「等等,大哥,我們也要去!」一個人都沒有帶,緊隨著方問天而去。    第六章 鬥氣原理 更新時間2005-10-29 19:43:00 字數:8352  房間中間的一張木床早已碎成了塊塊木片,灑落一地,同時也產生了許多細碎的布條。其他的一些木箱木桌,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雖然沒有像床一樣碎成塊塊木片,可是也一個個的缺胳膊少腿,沒法子再用了。   房間四面的牆上,顯出無數的密密麻麻的小坑洞,有些小坑洞上還帶著一些小木屑。牆上一幅古畫更是像篩子一樣,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雖然燭火昏暗,可是在這昏暗的燭火中也看得出,所有的這一切都顯示出這房間中曾經受到過強力的破壞,但是在房子中間的姚照人卻站在地上,一臉的迷茫,看他的位置,應該正處在這個巨大力量的中心,可是他的身上沒有一點傷痕,甚至連皮都沒有破一點。   鄧中恆歎道:「好傢伙,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他的人雖然沒有說話,卻露出了一樣的疑問的神情,這樣的場景,在場的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是見過的。   「少爺,我聽到響聲,連忙跑到這裡來的時候,房間中就已經是這樣的了,只不過那時姚大人還坐在地上,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我叫他他也不聽,我很著急,正不知怎麼辦才好,姚大人就站起來了,然後你們也進來了!」   小琴站在方問天身旁,將手中的蠟燭放在了牆上一個突出來的小平台上,焦急的解釋道。房間中的情況她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少爺怪罪下來,自己一個小小的丫環,可擔待不起。   方問天靜靜的聽完小琴的話,微微一笑,對她輕聲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沒有關係的,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候姚照人才好像清醒過來,看見房間中這麼多人,奇怪的說道:「咦!中恆、文典、四海、良勁,你們怎麼都在這裡?」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說道:「咦!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然後他才看到了方問天,連忙伏倒,恭聲說道:「太子殿下!」   謝良勁覺得很奇怪,說道:「姚大哥,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才對啊!我們來到的時候,房子中已經是這樣了,而房子中一直只有你一個人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姚照人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將自己的記憶提了出來,昨日所發生的一切,從白天到晚上,從惡鬥唐奇峰到余天良的出現,從方問天的運氣療傷到傳授心法,一幕幕的景象顯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將各個情節聯繫起來,眼睛一亮,看著方問天,疑惑的說道:「太子殿下,難道是……」   方問天微微的笑了笑,回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姚隊長有一些事情要做!」   其他的人疑惑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均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不管是小琴還是鄧中恆幾人,又或者是方問信和方問計兩兄弟,這時候對方問天的任何話語已經產生了一種從內心的臣服,就算是心中還有疑惑,那也一定是先服從了再說。   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之後的方問天雖然與這些人沒有接觸幾天,可是他身上的氣質竟然可以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影響到他人,潛移默化的是他人得到一些改變。這樣的能力,相信方問天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看著房中慢慢的只剩下自己和太子殿下兩人,姚照人這才問道:「太子殿下,難道昨天你傳授給我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方問天忽然喝道:「看招!」   身形一閃,迎著他撲了上去,同時,一股勁風也撲面而來,竟然壓得面龐發疼。   姚照人大吃一驚,本來在他的觀念中,太子殿下是未來的暮雲王,就算是被他打死,自己也是不能還手的,可是方問天來的實在是太快,根本容不得他做什麼考慮,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於是他想也不想,本能的舉起了右手,向著方問天撲來的身影劈出一掌。   然後她就發現了一件他絕對想不到的怪事!   他這一掌劈出,立即覺得一股他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暖流順著昨日太子殿下所說的奇怪的通道滾滾而來,從小腹一直到了手臂。在向著手掌洶湧而去。   這種奇異的感覺立即令他想起了以前所修習的鬥氣,但是又與鬥氣有點不一樣,不但深厚程度不可同日而語,而且性質好像也不太一樣了,這種不一樣的感覺他只是感覺到了,卻覺得用語言說不出來。   這是那股暖流已經到了手掌,從掌心奔騰而出,姚照人這才醒悟,暗叫不好,要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從體內的感覺中推想,如果按照鬥氣的量來算,這一掌推出去,恐怕已到了海洋武士的境界。   就在姚照人急急忙忙想收招的時候,只聽的方問天哈哈一笑,撲向姚照人的身影又是一閃,已到了姚照人的左邊,與姚照人並肩而立,面帶微笑,神色從容,就好像他一直都是站在那裡一般。   姚照人的這一掌當然立即落空,洶湧而出的掌力呼嘯著向前奔騰而去,一直到了對面兩米開外的牆上。   「蓬!」一聲巨響。   姚照人巨大的掌力擊中了由粘土磚砌成的牆上,塵土飛揚,碎泥四濺,那面牆上立即穿了一個人頭般大小的大洞,使得屋外微弱的燭光傳了進來。   姚照人一下子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牆上的那個大洞。   只聽得屋外方問計大聲說道:「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方問信也大聲說道:「大哥,我們可以進來麼?」   屋外的這麼多人中,方問天的兩個弟弟是方問天最親的人,可是相比起來,也是對方問天最不瞭解的人,所以從外面忽然看到牆壁穿了一個大洞,兩人不由得就擔心起來。   方問天連忙向著屋外回答道:「先別進來,等一會兒再說!」   他嘴裡說這話,心裡卻湧起了一陣暖流,他心裡明白,若是換了其他的任何一個人說這樣關心的話,他只會心存感激,絕對不會有這種暖上心頭的感覺,這就是親情的力量。   而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方問信和方問計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改變了。   方問天轉過頭來,看著還在驚疑不定的姚照人,笑著說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比起你以前的鬥氣來說,有什麼差別?」   姚照人沒有回答方問天的話,抬起自己的手掌,在昏暗的燭光下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向著前方又是狠狠的一掌。   這次他有意而為,一股比剛才更巨大的暖流由小腹之處湧起,猶如奔騰的江河大水,沿著奇異的路徑通道,急速的流到了手掌,再脫掌而出。   「轟!」   這次的聲威更是驚人,一個牛頭大小般的大洞出現在剛才那個洞的上面,這兩個洞緊緊的挨在一起,使得整個牆面好像毀了一大半,連房子似乎都微微的晃了一下,從屋頂傳出了輕微的嘎嘎聲。   方問天這下可有點慌神,連忙說道:「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的房子可就要塌了!」他這可不是說笑話,屋頂的嘎嘎聲已經充分的說明了這一點。   屋外站的小琴,方問信和方問計,以及鄧中恆幾人,這時候臉上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由於是方問天叫他們離開的,他們從屋內出來,自然不會站在門口偷看,順著門口的小徑,斜斜的走開了十幾二十米,來到了一座花台前。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門口微微的光芒,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他們剛剛到了花台前,各人的位置都還沒有站定,就聽見一聲巨響,方問天那房間門口左邊的牆壁突然裂了一個洞,方問計和方問信這才擔心的叫了起來。   但是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在那個洞的上面,又裂了一個更大的洞,塵土飛揚,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裡面衝出來一般,使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好再問。   姚照人劈出第二掌之後,心裡已經徹底明白了。雖然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叫自己修煉的是什麼樣的鬥氣,但這個東西的威力是顯而易見的,顯然是一個無上的法訣,對於一個練武人士來說,這可是一個無價之寶。在一般情況來說,非關係特別的人,是不會輕易相傳的。   想到這裡,姚照人覺得方問天的救命之恩都好像算不得什麼了,馬上撲倒在地,磕了幾個響頭,恭恭敬敬的說道:「多謝太子殿下成全!」   方問天知道不管是在現實中的規矩還是夢中武林的規矩,這幾個響頭自己都是受得起的,等姚照人磕完頭,方問天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好了,我們該出去看看他們了,不然他們可能會忍不住衝進來了。」   說著,兩人向門口走去。   方問天的心裡這時卻有了另外一個疑問,姚照人練的是自己傳給他的戰龍心法,看他掌握的情況,只能算是第一層的中級,但是表現出來的威力卻又比第一層的中級的威力要高上一些,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又是跟他們修煉的鬥氣有關?   想到原來父親要叫自己練鬥氣,可是自己從來沒有用過絲毫的心,弄得現在居然練鬥氣的基本情況都不瞭解,連鄧中恆幾人都不如,真是慚愧。昨日早晨自己問鄧中恆幾人鬥氣的情況,但是他們練的是姚照人傳給他們的極為基本的心法,他們只是照搬照練,具體的情況,他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今日倒可以好好的問一問姚照人了。   他們出了門來,屋外的眾人都長長的輸了一口氣,連大墩子憨厚的臉上都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眾人臉上同時又露出了疑問的神色,顯然對剛才屋內的情況有極大的好奇心。這也難怪,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牆壁上就出現了兩個大洞,誰都難免好奇的。但是這麼多人,倒是都不好第一個發問。   方問天走在姚照人的前面,來到了幾人的面前,笑著說道:「你們要問什麼我是知道的,可是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不過就是姚隊長想試試自己新練的功夫,於是就打壞了我的一面牆!」   眾人一起張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這幾人之中,又是以鄧中恆幾人最為驚訝,姚照人武功的深淺他們是非常瞭解的,以前的姚照人武功雖然高強,可也只是剛剛跨入大地武士的境界,都還不能發外氣傷人,而從剛才的情境中可以看得出,姚照人不僅能發出外氣了,而且還能用外氣將這厚厚的牆壁打出這樣兩個大洞,還面不紅氣不喘的。   這個巨大的變化僅僅是在一日一夜之間發生的。   謝良勁上前幾步,圍著姚照人轉了幾圈,轉而對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這牆上的兩個大洞真的是姚大哥打的?」又轉頭對姚照人說道:「對了姚大哥,你還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已經接管了城衛營,成了我們的頂頭上司,同時,你又當上大隊長了。」   姚照人大喜,向著方問天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屬下城步衛大隊長姚照人參見太子殿下。」   方問天還沒有說話,就聽的方問信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哎喲!你們快來看,這麼硬的粘土磚都碎成這樣了!」   眾人回頭望去,卻見到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正站到那堆碎磚旁,翻著碎磚,品頭論足。這麼多人之中,就以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最小,只有十三歲左右,看著他們故作成熟的神情,眾人不由得一起大笑。   待大家的氣氛緩和過來,方問天找了一個花台的邊沿坐下,說道:「照人,我聽中恆說,你以前試練過鬥氣的,我給你治傷的時候查過你的體內,覺得有點怪,不知你的鬥氣是怎樣煉的?」指了指周圍的花台,說道:「都坐下來說話,站起來說話很麻煩的。」   除了方問信和方問計之外,其他的幾人都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卻還有大墩子就是要站在方問天的身後,死也不肯在方問天的身旁坐下。看來俄米勒人認準了一個死理是雷打不動的,這個傳說果然不錯,方問天沒有辦法,只得隨他去了。   姚照人聽到方問天問自己鬥氣的修習之法,心裡覺得奇怪,自己練的鬥氣應該是極為普通的,只不過比城衛營所公傳的心法要高明一點點,比起暮雲方家祖傳的暮雲心法可差了不知多少倍,太子殿下居然說有點怪,不知怪在哪裡?   姚照人怎麼都想不到,這個暮雲方家的長子,暮雲的太子殿下,居然一點都不懂自己祖傳的暮雲心法,連最基本的鬥氣知識都不知道。更何況,這個太子殿下還剛剛傳了自己一套非常高明的奇怪武功,因此,他想都沒有朝著方面想過。   姚照人看了看周圍的人,眼見他們都聚精會神的望著自己,顯然在等著自己說話,他想了想,說道:「我練的鬥氣,和其它的鬥氣沒有多大的差別,一樣的是練五綸七脈!」   「五綸七脈?這是什麼東西?」   方問天今天早上問鄧中恆幾人鬥氣的情況的時候,他們也說了五綸七脈,可是他們懂得實在是太少,也說不清楚這五綸七脈是什麼東西,因此這時他不由得問道,同時轉頭看看四周,只見周圍所有的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問的神色,顯然與方問天一樣,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等待著姚照人的答案。   姚照人心裡卻更加的奇怪了,著五綸七脈可以說是鬥氣的一種基本知識,只要稍微系統修練鬥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要是在以前,有人告訴他說太子子殿下不知道五綸七脈,以太子殿下的種種傳聞和表現,說不定他就信了,可是現在,接觸了太子殿下高深的武功,還要說太子殿下不懂的這個,那是打死他也不信的。   那太子殿下又為什麼要這樣問呢?   他雖然為人剛直,卻也不是愚笨之人,轉念一想,心裡已經明白了一點。既然太子殿下不可能不懂這個,那麼他這樣問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考較自己,同時可能還有第二個作用,傳授給周圍的這些人。   本來他姚家的心法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任意外傳的,可是現在他知道太子殿下傳授給自己的心法比自己原本的心法要高明的多,哪裡還會疼惜自己原來的心法,於是像背書一般,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五綸,又叫五心綸,乃頂心綸、左掌心綸、右掌心綸、左腳心綸、右腳心綸的總稱;然後,左臂脈、右臂脈、左腿脈、右腿脈,再加上首脈、心脈和腹脈,合稱七脈,這就是五綸七脈。」   他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當然,聽名字就知道,左掌心綸、右掌心綸、左腳心綸、右腳心綸分別位於左掌心、右掌心、左腳心、右腳心,還有就是頂心綸位於人的頭頂。」   謝良勁接口說道:「噢!姚大哥,我知道了,以前你教我們練的就是左掌心綸!」   姚照人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你們練的就是左掌心綸。男左女右,一般來說,男子修練左掌心綸和左腳心綸要容易一些,當把左掌心綸和左腳心綸練完之後,才可以練右掌心綸和右腳心綸,當這四個心綸成了之後,才可以練最後的頂心綸,而女子則恰好相反,從右邊練起。不過聽說有的心法比較特殊,不會遵循這種普通規律的。」   方問天這時候卻想起了夢中所知道的道家心法中的一句:五心向天,不知和這個有沒有關係,想到這裡,不禁問道:「這個心綸是怎樣練的!」   周圍的人之中,除了小琴和大墩子,人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就連不知何時回到人群之中的方問信和方問計也不例外,方問信誇張的說道:「大哥,不會吧,你連這都不知道?那你也太遜了!」   方問天臉上神色不動,心裡卻在苦笑。自己確實不懂,以前的自己總認為打架是不用自己出手的,從來沒有想過鬥氣方面的知識,當然也就不懂了。可是他知道這種丟臉的事情,還是不要給其他人知道的好。   姚照人有了剛才的想法,反倒沒有想這麼多,說道:「據說練心綸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都脫不了以外力刺激這五個部位,在同時用心神去感應這五個部位上的隱形的一個光暈,也就是心綸,再用心綸去抵抗外力,促使心綸自動的強大而吸收外界的能量,轉化為鬥氣。」   苦行僧!   方問天聽著姚照人所說的修習之法,頭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苦行僧。在夢中,一個叫天竺的國家據說有很多這樣的僧人,這種僧人就是靠磨練自己的身體而發揮自己的潛力,據說最後為力也是非常大的,可惜在夢中的時候,沒有對這種功法加以瞭解,不過聽起來,倒真是與姚照人所說的有點相像。只不過苦行僧是刺激全身任何一個部位,而鬥氣則只是刺激五個固定的部位,不知哪一個更高明?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又問道:「那七脈呢?又有什麼作用?」   姚照人說道:「七脈其實是連通五綸的通道,普通的人只能感應一兩個心綸,因此也只能從這一兩個心綸練起,當然,還是男左女右。比如,若是一個人的左掌心綸練得強大起來,就會通過心脈和腹脈引起左腳心綸的感應,這時候他就可是開始連左腳心綸了,如果這兩個心綸繼續強大,那又會通過心脈和腹脈,影響到右掌心綸或右腳心綸,那麼這兩個心綸他就可以練了。而只有當這四個心綸足夠強大的時候,才可以練頂心綸。」   他停了停,環視四周,見周圍的人都靜靜的聽著他說話,便接著說道:「而我們知道,練武之人劃分為普通武士、大地武士、海洋武士、天空武士和神級武士這五個等級,其實這五個等級的劃分標準,也是這五綸。初練鬥氣的武士就是普通武士;連通了左邊兩個心綸或右邊兩個心綸的武是大地武士,大地武士就已經可以發外氣傷人了;左右兩邊的心綸通過一些單獨的脈絡互相連通的是海洋武士;四個心綸可以通過身體任意連通的是天空武士,也就是說天空武士與海洋武士的區別在於他的四個心綸基本上可以說是一體的;最後,五個心綸全部練成的,就成了神級武士。不過有點怪,從古到今,我們晚天大陸,凡是成為神級武士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神秘消失,無影無蹤了。」   姚照人一直認為方問天是在考較他,所以回答方問天的問話都是用一些極為淺顯的語言來表達,使大家都聽得懂。   只聽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董四海說道:「原來等級是這樣劃分,我還想了好久!」   其他人的臉上也都露出恍然的神色,看來這一群鬥氣的初級分子對這樣的知識也是第一次聽到。   方問天這時總算是明白了一點鬥氣的知識,看來與真氣是完全不一樣的。傍晚的時候在那小酒店內遇到的傅登橋,據說就到了天空武士的級別,但是自己以第二層的戰龍心法,也勉強可以與他相抗衡,至於他的極電破天刀倒是有點厲害,可是若是自己用上七色碎夢刀,那絕對不在他之下。只是不知道比天空武士更高級的神級武士是怎麼樣一個厲害法,不過姚照人說神級武士一個個的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遇得上。   這時候小琴忽然說道:「少爺,昨天我看你打架好厲害,一個人就打敗了幾十個人,不知道你是哪個級別的武士?」   方問天還沒有回答,就聽見方問信驚訝的說道:「大哥,你昨天打倒了幾十個人麼?這麼厲害!以後有架打可要叫上我!」   方問計勸道:「二哥,我們才說了不隨便打架生事的,這麼快就忘了?」   方問信大聲說道:「怕什麼!我們只是說了不隨便打架生事,又沒有說永遠都不打架。再說了,連大哥都打,那對方就一定是該打,這該打的人為什麼不打。唉!大哥一個人打幾十個,一定很精彩,可惜沒看到!」   謝良勁笑著說道:「兩位殿下,一個人打幾十人算什麼,我還見過太子殿下一個人打幾百人呢!」   他話音一落,不知情的小琴、方問信、方問計以及姚照人都睜大了雙眼。   方問信大叫道:「哇!在哪裡?」   謝良勁坐在花台上,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說道:「今天,就是在我們的城衛營,太子殿下一個人對我們七百多人,進行了一場比賽,結果是太子殿下贏了。」   那七百多人之中也有他謝良勁在內,可是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方問天的勝利比他自己勝利還要來的高興。   小琴這時也驚呼道:「哇!這麼厲害,我想少爺一定已經是神級武士了!」說到這裡,臉色忽然一變,擔心的問道:「姚大人說神級武士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少爺,你可千萬不要這樣啊!」   方問天笑著捏了捏小琴的鼻子,說道:「你放心,我最多只到了天空武士的級別,不會這樣的。再說,就算我真的到了神級武士的級別,我也不會拋下小琴的,除非是小琴不要我了。」   說到這裡,臉色一正,聲音一沉,這才繼續說道:「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也實話跟你們說了,但是你們也不要將我的話傳出去。我練的其實不是鬥氣,而是另外一種叫真氣的東西。照人、中恆、四海、文典、良勁,我傳給你們的修煉方法,練的也是真氣。可能你們已經發現,真氣其實沒有什麼五綸七脈的說法的,而是完全另外一種途徑。說實話,我對鬥氣的瞭解真的是很少,所以才會讓照人給我解說。」   姚照人幾人心中大喜,他們已經知道,這種叫真氣的東西,比起鬥氣肯定要更加的厲害,太子殿下傳給他們,將使他們一生都受用無窮。   方問天看了一下眾人,只見方問信和方問計一臉渴望的神色,雖然沒有說話,但方問天已經感覺到了他們想學真氣的強烈願望,這是他的兩個胞弟,而且自己也已經將他們走歪的心靈拉了回來,自然要進行特別的照顧。   想到這裡,方問天站了起來,說道:「問信問計留下來,其他人都去吃晚飯吧!」   小琴跳了起來,說道:「糟了,我馬上去做,大家別慌,很快的!」說完,連忙向廚房跑去。   其他人知道方問天與他的兩個弟弟有話要說,便都隨著小琴而去,只聽鄧中恆笑著以旁人聽起來有點肉麻的語氣說道:「小琴妹妹,我們不慌,你慢慢的做就是,越慢越好!」   小琴跑到廚房門口,回頭說道:「哼!鄧大哥,今天晚上沒有你的飯,你自己餓肚子吧!」   這才轉身進了廚房。   謝良勁大笑道:「哈哈!活該!活該!餓死活該!」   眾人一起大笑,笑聲瀰漫在這不只清靜了多久的院子。   而在原地,就只剩下了方問天三兄弟。    第七章 五綸七脈 更新時間2005-10-29 19:52:00 字數:10091  方問天看了一眼靜靜坐在屋內的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慢慢的走出哪個已經破了兩個洞的房子。房子裡面,滿地的雜物還是那般模樣,沒有收拾。   他剛剛將戰龍心法的第一層傳給了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雖然兩人他們倆人才剛剛轉變過來,但是方問天憑自己的直覺知道,兩人已經真正轉變過來,可以放心的將戰龍心法傳給他們。   與姚照人、鄧中恆鄧人一樣,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也不知道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的存在,但是方問天對這樣的事情已經比較熟悉了,同樣採取引導的方法,將行功的路線告知他們。   本來戰龍心法與其他修習真氣的法門一樣,第一層入門的意念存想是比較難的,於是方問天又採用留下自己一點點真元的做法,讓他們一次就跨過了這一步。   屋外涼風習習,星光滿天,清涼如水,使得方問天覺得十分的寫意。   方問天緩緩的在花園中隨意的走著,心裡思潮起伏。   從剛才的談話中方問天知道,其實自己現在的武功水平只到達了天空武士的水準,而且還沒有達到走高峰。在天空武士之上,還有更加厲害的神級武士,雖說神級武士紛紛的神秘消失,可是也正因為這個神秘的消失,更讓方問天覺得神級武士並不是最高境界。   方問天又想到了自己在夢中的時候和方晴川所談過的話,當時自己就已經說了,如果武功有最高境界,那豈不是就代表了停滯不前?當時方晴川並沒有回答自己,可是現在他已經隱隱的知道,應該不會是這樣的。   那麼,若是神級武士之上還有更高的武功,以自己現有的水平,若是遇到他們,豈不是要束手待斃?雖說從目前來看,神級武士都看不到,更高級別的就幾乎不可能,但這種可能性雖然小,也畢竟是存在的。看來還是要再提高自己的武功才行。   自己現在的武功已經是戰龍心法第二層的頂峰,很難再做大的突破,除非是衝入第三層,但是根據自己對戰龍心法的瞭解,第三層是「闊穴」,必須要自己的功力滿而外溢,能漸漸突破奇經八脈,衝入全身的穴道才行,自己的功力似乎還沒有到達衝入第三層的境界,看情況,似乎還需要幾年的時間。看來就只有以常規方法提高自己功力這一途了。   可是這也是談何容易的事情,現在奇經八脈基本上已經填滿,功力再要增加,那只有靠苦修積累了。到了積累的夠多,滿而外溢的時候,自然就水到渠成的到了第三層。   那有沒有什麼比較快速的辦法呢?   其實方問天已經隱隱的抓住了方向,就是姚照人剛剛所講的五綸七脈,還有就是昨天給姚照人療傷時發現的一些自己從未發現過的細小的經脈,這些經脈雖然細小,但是數量之多,分佈之廣,那是十分恐怖的,若是能利用起來,也是一個極大的貯存空間。   只是對於五綸七脈,自己練的不是鬥氣,不知能不能用上?   想到這裡,方問天原地坐下,慢慢的調動這充斥著自己奇經八脈和丹田得真氣,讓這些真氣隨著自己的意念流動,慢慢的向著那些細小的脈絡流了過去。   這些細小的脈絡實在是太小,若不是方問天給姚照人療傷,又是那種極為特殊的傷勢,心想就是到了老的時候,功力大大的提高了,也不一定能發現它們的存在。不過心裡又有點奇怪,這些脈絡雖然極為細小,不易發現,可是在夢中,幾千年來各種各樣的功法千奇百怪,居然就是沒有人發現它們的存在,就算是天竺的苦行僧,練的也好像是普通經脈。   這可真是一件怪事!又或者是夢中的世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脈絡!   隨著方問天的記憶,真氣終於找到了一個細小脈絡的入口,方問天將真氣拉的又細又稀薄,慢慢的從那個入口進入。   雖然由於脈絡太細太小,真氣進入的速度實在是慢得很,但是方問天心裡卻十分的高興,應為他知道這些細小的脈絡是互相聯繫的,只要進入其中一個,自然就會慢慢的進入其他的地方,速度也就會越來越快。   他收攝心神,慢慢的將自己的心境進入那照映天地的境界,使得自己的心神隨著真氣在經脈中流轉。經過與傅登橋的一戰,這種照映天地的境界對他來說已經比較熟悉了。   上一次方問天通過真氣控制,心神曾經在姚照人的體內逛了一圈,這一次卻是在自己的體內,感覺又有點不一樣。   隨著真氣得慢慢流入,貯存真氣的奇經八脈本來滿滿的,這是後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空間,戰龍心法自動飛速的運轉,以補充這空出來的真氣空間。   方問天的心神卻並沒有理會這頭,已經進入了那細小的脈絡之中。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看到他們,方問天還是不得不看到造物主的神奇,這些細小的脈絡幾乎可以說是遍佈於全身各處,沒有一處不存在,就連五臟六腑也不例外,只不過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而已。   方問天的心神已經分得很開,隨著真氣的流動幾乎已遍及全身,對這些細小的脈絡又有了一些瞭解。   如果說奇經八脈是海洋,十二正經是江河,那麼這些無處不在的細小的脈絡就是小溪,雖然不大,卻數量極多,遍及全身,這樣一總和起來,其容量也是十分可觀的,雖然遠遠不如奇經八脈,但比起十二正經,卻要勝過許多。   這樣一來,自己的功力雖然不能翻一倍,卻也幾乎就可以增加五層。   方問天正自暗暗高興,心裡忽然一動。   咦!這些細小的脈絡有的地方稀疏,有的地方密集,而且稀疏和密集的地方差別還比較大,大概相差有十倍的數量。這還不算,最讓方問天感到興奮的是這些密集之處,就在自己的四肢和頭胸腹七個地方,這使得方問天立即就想到了五綸七脈中的七脈。   它們的位置豈不是恰好一樣?   他慢慢的控制著這些細小脈絡中的真氣,讓真氣慢慢的貫通所有的細小脈絡。真氣的速度也如他所料的一般,越來越快,越填越多,突然方問天聽見耳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全身一陣,身體所有的細小脈絡赫然貫通,頓時他竟然覺得飄飄然起來,渾身上下是分的舒暢。   唯有頭部依舊如故,方問天雖然感覺到了頭部這細小脈絡的存在,但是真氣卻始終是上不去,試了多次,不知什麼原因,始終沒有效果,只得放棄。   方問天的身體雖然飄飄然的十分的舒服,但是他的心裡卻還在想著五綸七脈。照他現在對這些細小脈絡的瞭解,再加上剛才姚照人對五綸七脈的講解,以及現在頭部上不去的情況,方問天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些細小脈絡其實就是五綸七脈中的七脈。   怪不得昨日在給姚照人療傷的時候,他奇經八脈根本未通,十二正經由於常人無異,居然可以裝下自己近三層的功力,原來就是因為他練過鬥氣,七脈已經通了一部分,容納下自己的真氣。   同時,頭部上不去的原因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如果真氣上去了,那就等於接觸了所謂的頂心綸,成神級高手了。   方問天遍查了一下七脈,發現自己已經貫通了除頭部以外的所有的細小脈絡,按照姚照人的說法,那應該是七脈中已經通了六脈,只剩首脈了。不過這首脈倒是真的有點奇怪,感覺上明明是連通的,就是上不去!   哈哈!當時聽到五綸七脈,以為這七脈就是七條經脈而已,誰知道竟是無數細小脈絡的合體,姚照人居然不講清楚。   方問天這倒是誤會姚照人了,其實就連姚照人自己也不知道七脈是由一些細小脈絡組成的,他也只是按照前人傳下來的方法進行練習而已,又沒有方問天這種將心神隨著真氣前進的方法,所以就算是現在姚照人學了戰龍心法,這一點他仍然是不知道的。   方問天又想,現在五綸七脈中的七脈已經知道了,那五綸呢?有是什麼?   按照姚照人的說法,這無論應該位於雙掌的掌心、雙腳的腳心以及頭頂的頂心,而且還是和七脈相連的。他們練鬥氣就是練五綸以通七脈,現在自己除首脈之外的六脈已通,照道理來說,除開頂心綸不算,五綸中也應該開啟四綸了。   但是自己從來沒有鍛煉過什麼五綸,理論上雖然已經開啟了四綸,可是自己好像沒有什麼感覺,這該怎麼辦呢?   他任由著真氣在體內自然流轉,心裡卻細細的想著五綸的事情。   這練鬥氣的人,都是先練五綸中的某一綸,再通過這一綸所產生的力量,貫通七脈中的一些脈絡,再連通其它的綸,就又多了一個綸的鍛煉,當然也就多了一個力量的源泉,又去貫通其他的脈絡,連同其它的綸。如此週而復始,以至於最後貫通頭部的首脈,鍛煉頂心綸,就成了神級高手。   自己沒有練過心綸,但七脈已通其六,四肢已融為一體,也就是說四個心綸一是一體,就算是按照鬥氣的說法,自己也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了。   那麼可不可以反過來,以七脈而顯五綸呢?   想到這裡,他立即就將真氣向著右手掌心運去,誰知道真氣立即順著十二正經中手臂的經脈流向了掌心,真正做到了氣隨意到。   他心裡不由得一陣好笑,自己的真氣要到手臂,由於十二正經的存在,那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十二正經反倒暫時成了阻礙,因為他的流暢程度是勝過比五綸七脈的,真氣當然是習慣的按照十二正經的路線流動。而現在要求真氣的行進路線是新開通的這種古怪的臂脈,一時之間到真的有點不習慣。   他將手臂的真氣退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將真氣沿著右臂脈推進。那右臂脈中本來就已經有了許多的真氣,現在其它的真氣一去,立即將一些真氣擠向了掌心,還好這次方問天真氣運輸得慢,不然肯定又衝出去了。   就這樣,那些真氣呆在掌心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卻沒有發現有什麼特異的情況,他又將真氣再擠了一些過去,掌心處除壓力增大的感覺之外,仍然沒有什麼其它的感覺。   他又試著將一些真氣就這樣放了出去,只聽得地上「啪」的一聲輕向,捲起了幾片枯葉,感覺上與通過十二正經打出去的真氣沒有什麼兩樣,當然也就更沒有感覺到什麼右掌心綸了。   難道五綸與七脈不同,只有靠鬥氣才能感應到?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就肯定沒有辦法了,因為自己只有真氣,而沒有鬥氣。   方問天沒有辦法,呆了一會兒,忽然又想到,剛才通七脈的時候,以及給姚照人療傷而發現這些細小脈絡的時候,自己都是將心神集中到體內,雖真氣前進的,而不是只靠意念指揮真氣。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辦法感應到的呢?想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心神都集中到右臂脈來,隨著真氣的緩緩流動而緩緩的前進,又產生了那種自己好像在一群細小的管道中散步的感覺,慢慢的就到了右手掌心。   到了掌心處,本來一直在悠哉游哉散步的方問天只覺得一股漩渦捲來,雖然力量很微弱,但是在出乎意料之下,方問天集中在那裡的心神立即不受控制,再也集中不了,散了開去,回到了普通狀況。   方問天吃了一驚,還好體內的真氣一直在自然流轉,沒有特別去控制,那股漩渦的力量也不大,不然這一下心神激盪,可能就走火入魔了。   沒想到練鬥氣也有這樣的危險!他不禁搖了搖頭,再次集中了心神。   有了一次經驗,當然這次就更加的孝心。當他的心神再次到達右手掌心的時候,那股微弱的漩渦仍然在那裡,雖然用眼睛看到的東西十分的直接,可使用心神探測到的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與眼睛看到的東西截然不同,奇異得用語言都難以描繪。   漩渦獨自的在掌心處旋轉,在漩渦之外,幾條細小的脈絡纏密密麻麻的繞在外,離得極近,卻又沒有挨著漩渦,形成了一個涇渭分明的界限。   方問天將心神慢慢的靠近漩渦,全力的探測而去,只覺得這漩渦極小,處在的位置又有點古怪,許多的脈絡經過它的旁邊,卻又沒有挨著它,使得它成了一個奇異的獨立的存在,不受右臂脈的一群小脈絡的影響。   方問天試著將真氣通右臂脈向著那漩渦運了過去,真氣一到漩渦旁,立即自動的分成幾股,繞了過去,在漩渦之後,又會成了一股,衝出了掌心。   「啪!」   這小小的一股掌力又在地上激起了一聲輕微的響動,但是真氣在漩渦處的分散於合併,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感覺,如果不是將心神留在那裡,可能就完全不知道了。   方問天以前從來不知道真氣到了掌心,竟然還有這樣的變化。他又將真氣收了回去,通過右手的經脈再運了過來,並且還將心神留在那漩渦旁,真氣一到漩渦處,居然與剛才一樣,也毫無感覺的分了開去,而且十二正經離得更遠,那真氣在更遠的地方就已經開始分散了。   看來不管是鬥氣的七脈還是真氣的十二正經,其效果都是一樣的。   方問天只得有將真氣從右臂脈調了過來,緊緊的圍在了那漩渦旁,然後加強心神對真氣的控制,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真氣強行的運向了到那漩渦,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也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鑒,他只得緊張的在一旁看著,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誰知這時,真氣竟然不再前進,被一層無形的界限擋住,沒辦法前進半步。   方問天大感奇怪,要知道真氣本來就有穿透性。這層擋在漩渦周圍的界限極薄,如果不注意,幾乎是不存在,這麼薄的界限,居然就穩穩的擋住了真氣的前進。   方問天不由得加強了心神對真氣的控制,又將真氣集中,一點一點的向著那界限壓了過去,過了許久,一點點的效果出現在方問天的面前。   那一點點微弱的真氣通過方問天的強力控制,終於透過了那一層無形的神秘的界限,到了那漩渦處。只是這一點點的距離,這一點點的真氣,方問天竟然覺得好累,而這種累並不是真氣匱乏,而是心神的疲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要準確地說,只能說好像心神運用過渡。   真氣終於來到了那漩渦處,方問天只覺得真氣一蕩,一股無形的勁力拉扯過來,那股真氣立即不受他的控制,飛速的衝向了漩渦。那速度之快,使得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反應和準備,真氣已經完全的莫如了漩渦之中。   平靜得像處子一般的漩渦,立即瘋狂起來,雖然還在原處,卻蓬然擴大,彷彿是一個急速充氣的氣袋一般,瘋狂的長大,一下子就到達了那層神秘的界限。那神秘的界限果然不同凡響,緊緊的將那漩渦困住,不讓它漲出來。   方問天緊張的心不由得一鬆,那漩渦吸收了自己的那一點點的真氣,變得如此的瘋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如此,但總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事。這時被這神秘的界限困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這層界限的威力他是深知的,自己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透過來。   那漩渦猶如被困在牢籠中的猛獸,四處的掙扎咆哮,方問天的心神在一旁觀察者,起初還沒什麼,可是漸漸的,從那漩渦處竟然透出一股隱隱的壓力,向這方問天的心神直迫過來,而且越來越強烈。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暗叫不好,正想調動真氣去幫助那界限與漩渦抗衡,可是已然來不及了。   「轟!」   漩渦衝破界限,炸了開來!   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方問天卻好像感到了震天撼地的聲響,一時間頭暈腦漲,不辨東西。整個身體也好像受到了震動,全身漲痛。這種內在的天昏地暗的感覺使得方問天完全做不出任何正常的反應,只得任由事件自由的發展。最後到底會怎樣,那也只有聽從老天爺的安排了。   混亂漸漸得平靜下來,方問天定了定心神,仔細的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只覺得右手處一股股的熱流來回的竄動,感覺怪怪的,但好像還沒有什麼不良的影響。身體的其它地方,方問天也仔細的感覺了一下,發現除了還有一點漲漲的感覺之外,倒也沒有什麼不對。   奶奶的,嚇了我一跳!   方問天又緩緩的運行了一下自己的真氣,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走了一個遍,果然沒有什麼問題,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然後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剛開始海覺得無數的熱流在右臂脈中亂串,這時知過了一下,那些熱流居然好像達成了共識,順著右臂脈流了上來,一下子就已越過右肩,到了身上的心脈和腹脈。   身上的心脈和腹脈裡面已經貯存有方問天的真氣,這些熱流一到,真氣居然毫不阻擋,反而到捲過去,立即將那些熱流包圍溶解,一會兒熱流便無影無蹤了,真氣卻多了一部分,流回了半空狀態的奇經八脈。   而同時,又手臂上的熱流絲毫沒有減少,源源不絕的流了上來,就好像丹田處來的剛性真氣一樣。   方問天不禁大奇,立即又將心神集中起來,向著右手的手掌處探測過去,右手的情景讓他恍然大悟。   只見那個漩渦還在那裡,只不過原本小小的個子已經長大了十幾倍,悠緩的轉速也急快起來。雖然沒有剛才的瘋狂,可是也沒有初見時的平靜。由於旋轉的範圍大大的增加,本來圍在他周圍的許多細小脈絡已經處在了它旋轉威力的籠罩之下,可以說是連在了以前。然後,在漩渦的旋轉之中,不時有熱流被甩了出來,在沿著右臂脈流了上去,直到身體。而那個漩渦卻一直不見減小。   方問天終於知道鬥氣的真正原理了!   由於掌心存在著個古怪的漩渦,在常人體內,這個漩渦被一層神秘的界限所包圍,無法發揮出威力,也無法知道其的存在。可是當漩渦受到某種刺激的時候,立即就會產生瘋狂的反應,掙脫那神秘界限的束縛,通過它那旋轉的特性,以及一些莫名的功能,可以直接吸收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一種神秘力量,再將這種力量傳入身體,也就成了所謂的鬥氣。   所謂的五綸,其實就好像修練真氣中的丹田一樣,是力量的源泉,而七脈,則是貯存和運輸鬥氣的所在。   但由於練鬥氣之人與自己不一樣,他們是先練五綸之一,利用其力量逐漸打通與其相連的七脈之一,在慢慢的擴大地盤,一個一個的連通其它的綸,共同利用五綸的力量,武功也就漸漸高了。   由於七脈的容量僅僅比十二正經略大一些,遠遠的小於奇經八脈,儲藏不了多少鬥氣,再加上他們的招數看起來極為簡單,所以修練鬥氣之人的武功高低,五綸開通的數量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而自己不一樣,體內已經有了強大真氣的存在,又有巨大的儲藏空間,但產生真氣的速度相對來說就慢了一些。現在感覺這些鬥氣已到了奇經八脈,立即被真氣同化,沒有不良反應,如此高的產生速度,絲毫不必自己的丹田來的差,正好彌補了自己現階段真氣恢復速度慢的不足。   方問天想明白了一切,當下心裡大喜,將心神集中到了右腳腳心,駕輕就熟,開通了右腳心綸,然後就是左掌心綸,左腳心綸。由於有了經驗,這三個心綸開通的極為快速又安全,沒有絲毫的意外之事。   這是四個心綸一起打開,再加上七脈之中已通六脈,使得這四個心綸已完全的融為一體,一股股的熱流從這四個地方源源不絕的傳入體內,與小腹處的丹田一起,飛速的將奇經八脈填滿。   一陣前所未有的舒暢的感覺傳遍了方問天的全身心。從現在開始,他的功力就已經大大的增加了,只是,方問天自己也不致到自己的功力應該算是增長了多少。從真氣的容量上來看,功力增長了五層;可是,他同時又相當於多了四個丹田,功力的恢復速度大大增加,戰鬥的時候,就算是大量而急速的使用真氣,也沒有多大的危險了。   現在的自己,只怕已超過了天空武士的水準了,只是沒有貫通首脈,打開頂心綸,不知道神級武士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不過看自己現在還不能貫通首脈,只怕自己還沒有到達神級武士的水準。   本來他只是想研究一下在給姚照人療傷時所發現的細小脈絡,看對自己的功力增長有沒有什麼用處,誰只卻因此發現了五綸七脈的奧秘,大大的增強了自己的實力,實在是意外之喜。   而通過幾次真氣的應用,方問天也已經可以確定,現實中真氣的威力也要比夢中大上幾倍,因此已自己第二層的戰龍心法,也可以達到如此的威力,如果自己練成以後的幾層,那不知是怎樣的光景?   此時體內的真氣已漸漸的飽滿,趨於穩定,至於真氣的輸密程度,卻不是自己可以一蹴而就的,只有慢慢的積累。不過現在有了五個丹田一起運作,真氣應該會很快的變得密實,衝破第二層,邁向戰龍心法的第三層:闊穴。   方問天感覺真氣已經平穩,這才慢慢的放鬆了收攝的心神,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頭頂星辰密佈,灑下清涼的星光,是院子中顯得清幽冷靜,格外有一番情趣。那房子中,兩個細長的呼吸聲輕輕的傳入方問天的耳中,使得方問天和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還在行功之中,由於他們是小孩子,根本沒有練過什麼鬥氣武功,照方問天的估計,要想收功醒來,只怕要到明天晚上去了。這還是因為方問天幫他們疏通了經脈的效果,否則更慢。   主廳裡面,一陣陣喧嘩聲和杯盞聲傳了出來,說明姚照人、鄧中恆他們幾人的晚餐還正在進行,那麼,照這樣看來,自己剛才閉目靜坐研究五綸七脈,其實也沒有用上多少時間。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雖然閉目靜坐,卻並沒有已某種心法運功練氣,也沒有達到深層次的入定,只不過用真氣貫通了七脈之六以及開啟了五綸之四而已,沒花多少時間那是應該的。   方問天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向著大廳走去,來到門前,卻見眾人基本上已經歇了碗筷,正圍在桌邊閒聊著,只有大墩子不理會眾人,還在埋頭大嚼,他的個子那麼大,胃口也定然不小。   這裡卻沒有見到小琴,想來是在廚房中,她的身份畢竟是一個丫環,雖然現在頗得方問天的寵愛,卻也不敢越了自己的身份。   眾人一見方問天的來到門口身影,立即站了起來,齊聲說道:「太子殿下!」   方問天來到上位,在姚照人的身旁坐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也坐下,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依次掃過,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姚照人的身上,說道:「照人,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應該和任軍師比較熟悉吧?」   他以前一直叫姚照人為姚隊長,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將他作為了核心人物,稱呼自然也就變了。   在座的眾人在方問天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時候,一個心都沒來由的一跳,只覺得方問天的目光在悠悠的燈火中好像冒著微微的光芒,使人不敢對視,心裡不由得覺得奇怪,太子殿下與自己等人分開不到兩個小時,竟然好像變了一個樣。可是到底什麼地方變了,卻又無法說出,只是覺得更加的有神威了。   姚照人站了起來,抱拳說道:「是!屬下以及屬下的大哥沒有任何背景,由於不懂的迎奉拍馬,得罪了不少的人,經常被一些權貴陷害,多虧了任軍師的顧全,我們才多次化險為夷,並且分別出任城騎衛和城步衛的大隊長因此,屬下非常感激任軍師。」   當他說到自己的兄長的時候,雖然臉上很平靜,可是眼圈卻紅了。   方問天想起了他的兄長在布霞平原一戰陣亡,也暗暗的談了一口氣,然後神色一正,說道:「我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你也很有本事,因此,我準備任命你為城成騎衛大隊長,接替你大哥的職位,怎麼樣?」   姚照人還沒有說話,謝良勁已經大叫了起來,說道:「太子殿下,不行的!雖然我很高興姚大哥陞官,可是他是我們城步衛的大隊長,他走了,我們怎麼辦?」說著,轉過頭來對姚照人說道:「對不起了姚大哥,我們是在捨不得你,只好不讓你陞官了!」   鄧中恆、董四海以及李文典同時說道:「不錯,不錯,老四說得不錯,我們也正是這個意思,請太子殿下重新考慮!」   那董四海一般極少說話,這時候倒成了說的最大聲的人,看來是真的捨不得姚照人。   方問天卻好像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好辦,從明天開始,鄧中恆就是城步衛大隊長了!」   鄧中恆、董四海、李文典以及謝良勁都是一呆,董、李二人沒有說話,只有謝良勁低聲咕噥道:「大哥當大隊長啊?這樣也好,我沒意見!只是看大哥這幅懶懶散散的熊樣,不只能不能玩的轉!」   鄧中恆站了起來,喃喃的說道:「太子殿下,屬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方問天已然看著他的雙眼,笑著說道:「怎麼?不想為我效力麼,還是覺得自己真的不行?」   鄧中恆只覺得方問天看著自己,雙眼中儘是鼓勵和讚許,立即勇氣百倍,與身旁的姚照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然後一起跪了下去,大聲說道:「屬下一定赴湯蹈火,竭盡所能,不負太子殿下所托!」   方問天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起身將他們兩人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很好!不過赴湯蹈火卻是不必了,不過照人,我到真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坐!」   姚照人挺了挺胸,直視著方問天,擺了一個標準的軍人動作,大聲說道:「請太子殿下儘管吩咐,屬下一定萬死不辭,順利完成任務!」   夜深人靜中,姚照人的聲音傳得遠遠的。   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好笑,這姚照人為太過耿直古板,難怪以前會得罪很多人,不過這樣的人如果能得到高位,則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方問天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好像立軍令狀一般的和我說話,這裡又不是城衛營。再說,我要你做的時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什麼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統統的不需要。」   姚照人不禁疑惑的問道:「太子殿下,您到底要屬下做什麼?」   方問天笑了笑,在姚照人耳邊小聲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叫你帶路,領我到軍師府而已,可能你不知道,這暮雲城裡很多地方我都去過,卻沒有去過軍師府,又是這三更半夜的,若是沒有你這熟人領路,我怕會被守門的趕出來!」   姚照人愣了愣,好像極不習慣有人和他這樣說話,退了一步,說道:「屬下遵命!」   這下他倒是放緩了語氣,可是聽起來還是有點生硬,乾癟癟的很不自然,方問天不禁懷念起他昨日上午在街頭上正氣凜然說話的神情。   鄧中恆幾人以及大墩子正想說話,方問天已然轉頭向他們說道:「你們其他人都留下,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既然半夜三更的去,就是不想很熱鬧!」   眾人一聽,到了嘴邊的話立即縮了回去,沒有再說話。    第八章 暗夜暗影 更新時間2005-10-30 8:18:00 字數:6365  深黑色的天幕猶如一個巨大的圓形鍋蓋,將暮雲城靜靜的罩著,那天幕的距離,好像隔得極遠,又好像觸手可及,十分的低矮。無數的繁星好像是鑲嵌在這個巨大鍋蓋上的閃光的寶石,無聲無息的閃爍著,發出淡淡的清冷的微光。   由於禁止娛樂,這時候雖然還沒有到三更,但是暮雲城中已經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聲。在這種清幽的星光的籠罩下,更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清雅幽靜,美麗異常。   方問天雙手自然的垂放,緩緩的在前面走著,雙目四望,充滿了好奇的神色,忽然歎道:「我從小在暮雲長大,晚上也沒有少出來過,卻從來不知道暮雲的夜色竟然可以這麼美,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混了!」   姚照人稍稍落後方問天一步的距離,也在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聽了方問天的話,說道:「這是是幾年來,暮雲從來沒有過國喪,晚上也就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不過現在也好,讓一些夜夜笙歌的人體驗一下早睡早起的生活,對他們瞭解黎民百姓的疾苦,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現在整個環境靜悄悄的,這個寬闊的大街上,只有方問天和姚照人兩人,姚照人也就沒有剛才那麼拘謹,說起話來已經自然多了。其實這樣的話,若是換了其他的人,哪是絕對不敢當著方問天的面說出來的,畢竟,方問天也是貴族的一員,而且還是最大的一員。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奇怪,太子殿下這麼晚了要自己帶他去軍師府,但是現在卻在路上走得極為悠閒,應該沒有什麼急事才對。   方問天輕輕的一腳,將一顆細小的石子踢的飛了起來,遠遠的落了開去,星光昏暗,也不知它落到了哪裡。方問天看著遠遠落了開去的石子,忽然說道:「據我所知,你的父親也是一個大隊長,只不過不在城衛營而已,因此,嚴格的來說,你應該不在黎民百姓之列,為何卻好像總將自己放在黎民百姓之列呢?」   姚照人想了想,說道:「太子殿下,該向右轉了!」   前面的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方問天向右轉了過去,姚照人緊隨其後。   雖然星光昏暗,可是這條街上的狀況也可以看一個大概。兩邊亭台樓閣,高牆林立。每個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巨大的鐵門出現在方問天的面前,門口石獅鎮守,威武莊嚴,顯然這又是一家高大的門閥,富貴的人家。   方問天看著這條大街兩旁的景觀,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陣感觸。   姚照人在方問天身後說道:「這條大街,我想太子殿下也是極為熟悉的,可是太子殿下又知不知道,這裡任何的一戶人家,於普通的黎民百姓相比,有多大的差別?其實,我認為這是一個王者應該首先瞭解的情況,可惜,現在的晚天五國,沒有一個注意到了這一點。」   方問天緩緩的走在前面,看不到姚照人臉上的神情,可是從他的語氣中卻可以聽出,他的心其實是很沉重的,這樣的事情,在他的心裡,一定不止考慮了一天兩天,一直到了今天才有機會說出來。想不到姚照人除了性格剛直古板之外,居然還會在這方面進行思考。   方問天依然在前面緩緩的走著,語氣平淡的說道:「哦?那麼這裡的一戶人家和黎民百姓相比,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呢?」   其實方問天心裡已經暗自的高興,姚照人回望著方面想,說明他的為人並不向方問天起初認為的那樣,只是一個軍人而已,他應該還是一個治國的好手。要知道,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國家,但權這首先考慮的是貴族的利益,沒有人為黎民百姓考慮過,姚照人可以說是第一個往這方面看的。   當然,方問天自己就不一樣了,經過那一場奇夢所帶來的人生,在那場人生中,朝代更替接連不斷,每一個朝代的興起和滅亡,幾乎都有百姓留下的不可磨滅的痕跡,所以,才有了「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的警語,也有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聖人語言。再說,在那個人生裡,他出生江湖,雖然沒有怎麼出過門,但是聽得也多了。因此,對於百姓的作用,他是十分的清楚的。   姚照人聽的方問天這樣一問,倒是愣了愣,他在這條大街當著方問天說出這樣的話,只是發發多年的牢騷而已,在那心目中,方問天當然也是那富貴人家之一,並且是最上層的貴族,聽了他這樣的話,沒有當面呵斥他已經好了,沒想到方問天還繼續得問下去。   他從後面斜斜的看著方問天那雖然還未長成卻已顯得修長的身影,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子殿下可能是知道的,由於各國戰亂不休,因此大陸上只流行銅子、銅幣、銀幣和金幣四種貨幣。這四種貨幣中,以百位進制,一個金幣等於一百個銀幣,一個銀幣等於一百個銅幣,而一個銅幣等於一百個銅子。所謂萬兩黃金米定價,現在一公斤的米,大概要一個半的銅幣,而對於一個普通的百姓家庭,他們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二十個銀幣而已,遠遠的不到一個金幣。」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見前面的方問天認真的聽著他的話,低頭沉思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心裡不由得一陣激動。他的這些話,本來以為是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對這些國家掌控者說出去的,現在太子殿下居然聽得這麼認真,他怎麼會不激動?這個機會可真是難得!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提高了聲音繼續說下去。   「但是,住在這裡的任何一家人,他們的年收入至少也是幾萬個金幣,多的可達幾百萬個金幣。有時候他們宴請一次賓客,就會花去幾個乃至幾十個金幣,相當於普通百姓幾十年甚至百餘年的生活。」   前面的方問天忽然低吟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姚照人全身猛地一震,方問天這句話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個字,可是卻好像又任用大鐵錘在他的心裡,深深的震動到他的靈魂深處。又好像方問天這短短的一句話,自己心中多年的感想一絲不差的表達了出來。如果沒有同樣感想的人,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但是說這樣的話的人又恰好是富貴階層的代表,暮雲的太子。   方問天好像知道了姚照人的震動,沒有會轉身,依舊緩緩的前進,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其實,你的這些想法我是知道的。可是從古到今,沒有哪一個國家可以真正的解決這樣的情況,如果叫你來當政,你又如何解決呢?」   姚照人定下心神,說道:「這要分幾種情況,若是不想給國家帶來太大的陣痛,那麼,可以慢慢的削減百姓的賦稅,減輕百姓的負擔,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向左走!」   顯然姚照人對方問天的這個問題已經考慮了很久,因此想都不想,極為順口的就答了出來。   方問天向左一轉,來到了一條窄了許多的小街道,說道:「你說的這個方法實行不通的,要知道,在當今的天下,不論是哪一個國家,都一定有外敵,那就需要供養軍隊,維持國家,而這些,都是要錢的。如果不從百姓身上抽取賦稅,哪裡來錢做這些事情,這樣一來,百姓的生活還沒有變好,就已經成了別人的奴隸了。」   姚照人隨在方問天的身後,說道:「不從百姓身上收稅,也可以從那些大戶人家的身上收呀!那些大戶人家的身上,可比百姓身上的油水多的多,一定可以維持百國家的。而且,這樣一來,也可以縮小貧者與富者之間的差距,減小朝廷的這種潛在的壓力,豈不是很好?」   方問天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繁星,苦笑道:「你的這個想法很好,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哪個大王真的按照你的這種方法來實行,這個大王也一定馬上完蛋!」   姚照人一呆,不明白方問天話中的含義。   方問天接著說道:「你想一想,這樣一來,定然惹怒這些大戶人家。這些大戶人家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如果只是一家兩家還好,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是若是全國的一起來,就算是大王,也一定壓不住,其結果還是一樣的。那時候,大王的位置甚至性命都保不住,更別說什麼命令了。」   姚照人呆住了,沒有說出話來。方問天所說的這種情況,他是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在他的心目中,大王是擁有絕對權威的,大王的沒有句話,任何人都必須無條件執行的,絕對沒有想過有人敢反對。可是想一想方問天的話,又覺得很有道理,畢竟,這些富人聯合起來,其威力也是可以想像的。   方問天又說:「還有,就算這個大王極為厲害,震住了國內所有的權貴人家,強行實施了這樣的政策,那也只是幫助自己一國之民而已,若想幫助全天下之人,就必須進攻他國,這樣相當於與所有的國家為敵,非失敗不可!」   姚照人奇道:「難道不可以與他國聯合麼?」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執行的政策是打擊富人,這些富人掌權的國家,有誰還肯與你合作?相反,他們還非常害怕這樣的情況在他們的國家發生,你不攻打他們,他們也來攻打你了!」   姚照人停住了步伐,呆一會兒,他以前只是想到了百姓的艱難,卻沒有想到真正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原來阻力是這麼大的,本來他還想了其他幾種方法的,這時候聽了方問天的話,仔細一想,竟然沒有一個方法是管用的。他不由得覺得從心底升奇一股涼意,難道上天已經注定了人世間的不公平性麼?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方問天緩緩前進的背影,爭相說話,卻見方問天一直極為悠閒的身影突然一震,猛地抬起了頭,仰面看天。姚照人不由得也順著方問天的目光看了上去,除了滿天的繁星,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正想說話,只見方問天回過頭來,快速的說道:「你自己先去軍師府,我一會兒就來!」   身影一閃,已到了街道旁的房簷上,再一閃,立即不見了蹤影。   姚照人見自己連話都還來不及回,太子殿下依然沒有蹤影,走得如此匆忙,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本來有心追上去看一看的,但是看了看兩旁高約六米的屋簷,又搖了搖頭,放棄了。他知道以自己現在功力猛增後的能力,要躍上這樣的屋簷,那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要達到方問天這樣的速度,那就絕對是不可能了,於是,只好帶著滿心的疑惑,向著軍師府而去。   方問天全力的推動著自己的真氣,在雙腿的各個大穴之處來回的流轉,將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在這一帶由富貴階層組成的富豪住宅區的房頂無聲無息的,卻又極為快速的移動著。   在他的前面,一個纖細的淡淡的白影忽隱忽現,如鬼如魅的在房頂上移動。看那白影移動的方式,直來直去的,有時候兩個房簷之間相隔了四五十米,那白影竟然也不繞道走,直直的飛了過去。就算是方問天自己,有凌空橫越這樣的距離,也必須全力施展功力,並且配合適當的身法,當然這樣一來,輕靈勝對方一籌,說到速度,那就遠遠的不如了。   方問天從對方的姿勢可以看出,前面這人的輕功要訣其實極為一般,完全靠著一身深厚得叫人恐怖的功力,強行御氣飛行。   要知道這樣的御氣飛行,與輕身之術的飛行是完全不同的,不需要以特別的心法減輕體重,也不需要以特別的身法來借助空氣的浮力,完全以真氣使自己強行凌空,是需要極高的功力來支撐的。   方問天心想以自己剛剛突飛猛進的功力來說,最多也就能御氣飛行三十米左右,而看對方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飛到五十米,雖說現實中真氣的威力要大於夢境之中,可是對方的功力也是高的離奇的。   方問天緊緊的隨著對方的身影,卻又不敢靠近,以對方的功力,若是太緊,很容易被發現的。   眼見對方在亭台樓閣,屋簷瓦捨之間忽隱忽現,如履平地,不由得暗暗歎服。若不是對方的輕功太差,發出了衣襟破空之聲,使得自己能在對方轉彎處走捷徑,只怕已經將人給跟丟了。   看來現實世界不光武技差,輕功好像也沒有什麼技巧,這對自己來說倒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自己隨便用一個普通的提氣輕身術,在現實世界已經是非常高明的了。   方問天將真氣充滿了耳鼓穴,調整好了方向,全力接收著對方發出的聲音,他知道若是自己進入照映天地的心境,定然可以憑著思感直接探測對方的所在,可是對方功力如此之高,也定然可以感應到自己的思感探測,十分的不安全。反而還不如自己用耳力竊聽來得好。   其實說起來,對方所發出來的聲音已經是很小的了,一定是用真氣將全身的衣服緊緊的束縛住,才能得到如此的效果。要不是方問天懂得天視地聽之術,只怕也沒有辦法跟蹤得上。   方問天悄悄的跟隨了那白影一段時間,眉頭不由得一皺,那人顯然對暮雲城不太熟悉,雖然在房頂只上直來直去,可是有時候卻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稍稍調整了一個方向,又在前進。   其實這也難怪,就算是方問天這個從小在暮雲城裡長大的人,這時候第一次上了房頂飛奔,也是一時之間摸不清方向,還不如在街道上來的熟悉。   方問天慢慢的跟蹤這對方,心裡卻思潮起伏。   自從那日自己從夢中醒來,所見的這麼多人之中,以極電破天傅登橋的武功最高,可是剛才自己功力突飛猛進之後,也之少於傅登橋想當了,可能還要勝上一籌,而眼前的這人,功力顯然又要比自己高出不少,隔得太遠,無法知道對方的男女老少,可是無論如何,也是自己所見過得功力最高的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人一定是一個神級高手!怎麼搞的,不是說神級高手都失蹤了麼?怎麼一下子就被我遇到一個?   現在暮雲正是敏感時刻,突然出現了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這將對暮雲有何影響呢?這使得剛剛在街上緩步而走的方問天想都不想,立即跟走了上來。   前面的白影終於停住了身影,在一個高高的飛簷上立定,緊緊束縛著衣襟的鬥氣也鬆了開來,輕飄飄的衣襟在微風中輕輕的飄蕩,倒是別有一番神韻。   看來這人是到了地頭了。   方問天不敢再上前,遠遠的在另一個屋簷上趴下,仔細的大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宅院,四周亭台樓閣相連,屋舍連綿,只覺得有點熟悉,只是自己在屋頂上,一時之間倒是想不起這是誰的屋子。   同時方問天心裡也感到疑惑,不管這是誰的屋子,總之一定是暮雲高官的房子,這人來到這裡,就一定和暮雲的高官有聯繫,不論這高官是誰,至少是和自己沒有聯繫的,若是哪一方突然有了神級高手,而自己又不知情,絲毫沒有在這方面做出防範,到時候一定會吃一個大虧。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輕輕的向前移動著身子,想讓自己靠近一點,也好看得清楚一點。   然後他試著睜目向那人望去,還未看得更清楚,就見那人猛地往這方一望,一陣涼沁沁的感覺向著自己的這一方鋪灑過來,就好像是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一般,又好像是一浪又一浪的連綿不絕的海潮,猛地推了過來。   方問天暗叫不好,連忙關閉自己全身所有的活動,又降低自己的體溫,同時心境一片空明,使自己完全融於這片夜色。他知道由於自己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沒有收攝眼神,竟然被對方感應了出來,立即以強大的思感感探測過來,還好自己反應得快,否著定然被對方發現了。   同時也暗暗震驚對方的強大,儘是思感的威力,竟然就好像猶如實質一般。   那股涼沁沁的感覺在方問天的身旁來回的掃了幾遍,沒有什麼發現,這才無聲無息的撤了回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向這邊探測過一樣。   方問天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暗叫厲害。他低下了頭,將自己藏在一個橫頂之後,再也不敢妄想去看了。   就在這時,就停一個聲音從那人站立的飛簷傳來:「余伯伯,故人來訪,雖然我是晚輩,也應該出來迎接一下才好!」   聲音飄飄蕩蕩,並不響亮,但猶如銀鈴一般的音色以及像歌曲一般的韻律,再加上一種大海一般的寬廣和清涼,聽得叫人從心底升起一股無法言狀的舒暢的感覺,只想對方就此一直說下去。   如此美妙的聲音,方問天也是第一次聽見,強忍著探出頭去看看的衝動,思索著那少女的面貌。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聽這個聲音,對方竟然是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少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緊緊跟蹤的這個神級高手,年紀竟然和自己相當。這一段時間中,他的內心深處已漸漸得對自己的武功升起了一種自豪感,總覺得現實世界的武功太差,對於自己這個有奇異夢境經歷的人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來去縱橫了。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有許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怎麼會出現一個如此年輕的神級高手?   同時他從那少女的話中也知道了一件他剛剛還在思索的事情:這裡是司政大人余寡僧的府第。       第九章 隔房為耳 更新時間2005-10-30 8:31:00 字數:6694  只聽兩道破空聲響起,迅速的到了屋頂,站在那少女的對面,中間隔了一個巨大的花園。從這兩人上來的速度來看,也一定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了。   方問天心裡想道,這上來房頂的兩人,其中一人肯定是余天良。昨日在街頭,自己與他只交手了幾招,根本沒有探測出他的真正實力,但是卻也知道,他沒有盡全力。今日可能可以知道他隱藏實力的原因了。   只是不知另一人是誰?   只聽有人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帶著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現在我該叫你什麼呢,是小丫頭還是有琴姑娘?」   方問天聽出這說話之人確是余寡僧,看來這兩人只中的另一人就是余寡僧了,想不到他比余天良還要肥胖,武功竟然如此得厲害。轉念一想,既然余天良可以隱藏實力,那麼余寡僧隱藏實力也就不足為怪了。   同時方問天又想到,從余寡僧話中可以聽出,這少女果然是余寡僧的熟人,好像是姓有琴。這個姓有點古怪,據方問天自己所知,晚天大陸應該沒有這樣的姓。又或者是自己孤陋寡聞而已!   那少女也歎了一口氣,說道:「聞櫻還是喜歡余伯伯叫我小丫頭,當年聞櫻雖然只有兩歲,可是也知道,在所有的外門人員中,只有餘伯伯對聞櫻最好,每次回來總給聞櫻帶好吃的!還有天良大哥也對我很好!現在過了十七年,當年的情景聞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余天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方問天聽的那少女說到十七年,心裡不由得一動,十七年前,余寡僧帶著余天良、余天心兄妹倆人,以及大量的金錢,來到了暮雲。而那時,父親剛剛接掌暮雲大權,加上天災兵禍,十分的困難。余寡僧這時候向暮雲捐贈了許多的金錢,助暮雲度過了難關。也因此,他在暮雲落了根,過幾年之後就當上了司政大人。   同時方問天又想到,原來這少女叫有琴聞櫻,十九歲了,比自己大上兩三歲。哼!兩三年之後,我的功力也一定可以達到她這樣的程度。   余寡僧說道:「當年的事還提它幹什麼?宗主他老人家還好麼?」   有琴聞櫻說道:「他老人家很好,前一段時日,借助淵海蔽日鏡的威力,終於修成了海天一色,現在正在看能不能修成大海無量。」   余寡僧淡淡的說道:「那到要恭喜宗主了!」   方問天聽的莫名其妙,竟然出現了什麼宗主,不知是什麼人?聽這個稱呼,宗主!倒是很像自己夢中什麼幫派的首腦,難道現實世界也有江湖,這倒是一件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還有,那個什麼淵海蔽日鏡不知是什麼東西。   只聽有琴聞櫻又惋惜的說道:「余伯伯,當年你為什麼要走呢?鏡海宗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寡僧喟然歎道:「其實從當年我出走開始,就知道始終逃不脫追捕,只是沒有想到,十七年之後的今天,找到我們的人居然會是你!」   方問天這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宗,原來叫作鏡海宗,這的確是沒有聽說過的,不知道在哪裡,看著少女的一身功力,就知道這個鏡海宗實在是不簡單,竟然可以培養出如此超卓的人物來。   另外,這余寡僧應該是鏡海宗的人,不知因為什麼事,叛逃了出來,躲到了暮雲,一躲就是十幾年。   有琴聞櫻幽幽的說道:「我也不知到宗主竟然會派我做這件事,你是知到的,宗主的命令我是不能違背的。余伯伯,要不這樣,只要你交出觀潮珠,再回去向宗主認一個錯,我在宗主面前再說上幾句話,說不定沒有事了;就算有事,那懲罰的也一定輕了。」   有琴聞櫻的話一落,只聽一直沒有說話的余天良厲聲說道:「懲罰,到底該懲罰誰,你自己去問問向海天這個老賊,讓他先懲罰了自己再來懲罰我們!」   方問天聽的余天良的語氣中帶著滿腔的恨意,竟然如滔天巨浪一般,不只是什麼樣的仇恨,十幾年了,還如此的強烈,他不由得好奇起來。同時又想到,以前自己將余寡僧列為假想的敵人,將他與李季奇歸為一類人,現在想起來,倒是自己錯了。心中懷著強烈恐懼和強烈仇恨的人,是沒有心思去爭權奪利的。   余天良的話音停下,一時整個環境中靜悄悄的,竟然沒有任何聲音,方問天覺得奇怪,怎麼回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時,只聽得余寡僧也哼了一聲說道:「你不用看我,若是這件事再發生一次,我依然會這樣做,只恨當時只找到觀潮珠,沒有辦法盜得淵海蔽日鏡,否則,我就可以讓鏡海宗從此在秘境中除名。」   只聽有輕聞櫻依舊是幽幽的說道:「余伯伯,真的就沒有化解的可能了麼?」   這有琴聞櫻的聲音本來就極為好聽,這時再以這種好似晚輩向長輩祈求的語氣說話,立即產生了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念頭出來,就連在一旁聽這的方問天也在心裡念道:「答應她吧!答應她吧!」   四周的環境一陣沉默,想來余寡僧也再考慮,畢竟如此一個美麗的少女苦苦的祈求你,那事一件不容易解決的事情。   方問天正自暗求余寡僧答應,心裡也好笑,自己是來察看有什麼事情的,想不到竟然將自己的心境也網了進去,雖然那日從夢中醒來之後,自己氣了極大的變化,可是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受到感動了。想到這裡,他又苦笑了一下。   這時,一隻小小的蜘蛛慢慢的爬到了方問天的手臂上,立即傳來了一陣麻癢的感覺,立即將他的注意里拉了過來。他小心翼翼的輕輕的將那蜘蛛撥開,他知道自己的動作若是太大,發出了一點點的聲響,定然會被那少女發現。想不到自己對付一隻蜘蛛也需要這麼小心,倒是這只蜘蛛的榮幸了,又或者可以說是狐假虎威。   忽然心裡一動,咦!自己那種同情那少女的心情怎麼就沒了?他心裡不由得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頭腦中想起了迷魂大法。他心裡不由得暗較好險,若不是著只蜘蛛,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想不到現實世界中也有這樣的邪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竟然差點中招,這少女的迷魂術倒是很厲害的。   就聽有琴聞櫻又說道:「余伯伯,與宗主和解吧,答應我好不好!」   方問天這時已經有了警惕,有琴聞櫻的迷魂大法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以另外一種心態聽著有琴聞櫻以她那好聽的聲音說著祈求的話語,倒是一番享受。如此美妙的聲音,真的是很少聽見的。   聽著聽著,方問天卻突然想到,自己都差點抵受不住這迷魂之音,余寡僧和余天良這兩個直接承受者不知能不能抵受得住?   正在他還在猜測的時候,就聽余寡僧艱難的哼了一聲,好像下了極大的決心,這才說道:「不可能的!當年的事情,想來那向海天哪老賊是不會對你說的,他也沒有膽量將真像說出來。我們雖然只是外門弟子,可是也不能受如此欺凌。再說,向海天哪老賊心胸狹小,想來沒有容人的氣量,更何況是這樣的事?」   方問天不由得暗自駭然,余寡僧得功力肯定是不如自己的,可是竟然還可以保持清醒,很顯然,支持他的心還保持清醒的力量就是他心中強烈的仇恨,也不知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又如此強烈的仇恨!   就在這時,方問天忽然覺得周圍的氛圍一變,本來靜靜的空氣竟然化作氣流,伴隨著一種無名的壓力,蕩漾了起來,使得方問天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了海洋中一般,被大海中的巨浪搖晃著,幾乎讓一直靜靜趴在屋面上的他動了起來。   方問天大奇,連忙運力穩住身子,仔細感受那力量的來源,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強大而古怪的力量居然就是來自於有琴聞櫻。   同時,就聽余寡僧和余天良兩人同時驚呼一聲,然後從他們站立之處傳來了幾聲清脆的瓦片破裂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們兩人在運力抵抗的時候,踏破了幾片瓦片。   僅僅是這一下試探性的招數,余氏父子就已經明顯的處在了下風。   余寡僧大聲說道:「好!好!你居然練成了幻海無情,竟然還對我施展,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   余天良也大喝道:「妖女,你出手就是了,不必在耍什麼花招?」   方問天這才知道,原來這有琴聞櫻所施展的迷魂之術叫做幻海無情,自己還真是沒聽過。   就聽有琴聞櫻嬌笑道:「余伯伯得了觀潮珠,道還真是瞭解了一些東西,不錯,我剛才說用的就是幻海無情,想不到余伯伯這麼放不開,否則,我倒是真的想幫幫你們,畢竟,小時候你們是真的對我很好!」   有琴聞櫻說話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美妙,叫人聽了之後還想聽,可是她說話的語氣卻大大的改變,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剛才那種楚楚可憐的感覺,方問天就算看不到她的樣子,僅從她的語氣中也可以知道,她已經換上了一種自信、天真以及嬌媚相混合的神情。   方問天大叫厲害,知聽他的聲音所想像出來的神情,就已經產生了一種無比誘惑力的妖冶,同時又有一種叫人無法傷害的純真。   余寡僧說道:「哼!還想騙我,凡是練成幻海無情之人,必須要斷絕自己所有的情感,因為只有無情,才能幻出多情,現在的你怎麼還會顧念當年的事情。」   方問天聽的余寡僧說「只有無情,才能幻出多情」,心裡一思索,已經有點明白這幻海無情的要訣了,不由得暗暗吃驚,難怪著幻海無情比迷魂大法的威力還要大,原來竟是以自己為引子,斷絕自己得七情六慾,再以無情的自己來模仿七情六慾,這樣從真有到真無,再到虛有,真是厲害。不過,七情六慾乃是人的天性,不可能真正的斷絕,恐怕也只是壓制了而已,那麼,有琴聞櫻剛剛的話倒也有幾分可信的成分。   有琴聞櫻笑道:「既然余伯伯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想余伯伯肯定知道,宗主的命令我是絕對不會違背的,既然余伯伯剛才不肯束手就擒,那麼聞櫻就只好自己動手了!」   方問天心裡說道:「終於要開打了,自己要不要幫幫余寡僧呢?」想到這裡,一時之間倒是拿不定主意,畢竟這應該是他們一個門派之間的私人恩怨,再說,那有琴聞櫻的武功如此之高,就算自己出手,加上余氏父子二人,也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只聽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余天良哈哈一笑,說道:「你以為你有必勝把握麼?在這裡,你和我們一樣,只能施展鬥氣,有什麼了不起!」   方問天一呆,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琴聞櫻並沒有直接回答余天良的話,依然帶著笑意說道:「其實,當我知道余伯伯躲到晚天島的時候,真的是非常的佩服。想當初余伯伯剛剛逃離的時候,宗主派人找遍了五塊大陸,但是都沒有想到到晚天島來尋找!」   有琴聞櫻說這話,她那好似天真有帶著無比誘惑力的聲音說出平淡的語氣,就好像說的事情與她沒有半點干係一樣,顯得怪怪的,卻又好像理所當然。   余氏父子又是一哼,沒有說話。   方問天卻覺得奇怪,晚天島,不是晚天大陸麼?怎麼說成晚天島了。   有琴聞櫻繼續說道:「當時余伯伯拿了觀潮珠,雖然觀潮珠只記現象,沒有法訣,可是若仔細研究,也一定可以練出一些東西來,因此大家都認為余伯伯一定要覓地潛修,以圖復仇。因此,絕對想不到余伯伯會跑到秘境之人所說的四大絕地之一的晚天島來,真是聰明!這天下雖大,除了這晚天島,卻都有秘境人士的蹤影,躲在這裡,倒真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一來秘境人士少,二來又不可以使用法力,大大的降低了宗主的實力,真是不錯!」   方問天心裡有點明白了,在現實世界中沒有江湖,卻又一個叫秘境的東西,大概也就像夢中的江湖差不多吧,只是不知為什麼他們將晚天大陸叫做晚天島?晚天又為什麼是他們的絕地,這一點倒是真的弄不清楚。另外,余天良說這裡只能使用鬥氣,難道現實之中除了鬥氣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嗎?而且這種叫法力的力量還不可以在晚天使用,真是奇怪。   余寡僧沉聲說道:「你知道就好,相信在其他的地方,你一個人就可以將這裡夷為平地,可是在這裡,你也只是一個俗世界的武士而已,我們並非沒有一拼的實力。誰勝誰負,還不得而知。」   空氣中那種隱形的如海浪一般的壓力仍眼一浪一浪的變幻著,充斥著整個空間,沒有加強,卻也沒有減弱。   方問天此時聽得十分的迷糊,不知道他們說的事什麼意思。看來自己懂得的東西實在是太少,應該對這個秘境好好的瞭解瞭解。   有琴聞櫻嬌笑著說道:「聞櫻在此多謝余伯伯的關心,不過我想余伯伯是知道的,就算我不能施展法力,我也已經是神級武士的水準了,我看余伯伯和天良大哥只是天空武士的水平,這樣差了一個檔次,勝負恐怕已經不用我說了吧!」   方問天終於知道自己剛才的估計果然沒有錯,這個有琴聞櫻果然是一個神級武士,同時,他心裡又有一股寒意暗暗的升了起來,聽有琴聞櫻與余寡僧父子話中的意思來看,這有琴聞櫻是因為來了晚天大陸,不能使用那個什麼法力,實力大打折扣,只能發揮出神級武士的水平,那麼,若是她的實力可以全部的發揮出來,又是怎樣的一幅光景。   原來神級武士果然不是最高境界。   余天良接口說道:「那可不一定,雖然我們沒有辦法達到神級武士的水平,可是我們也上位的天空武士,以二對一,你未必能贏!」   他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滿滿,口中倒也有幾分青年人的豪氣,方問天想起他肥胖的身影,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是怎樣的表情。   不過方問天對他所說的話卻不以為然,現在的他已經非常清楚武士等級的劃分方法,對於天空武士的實力也是十分的清楚,就算是兩人加起來,要想勝過眼前這個實力超群的有琴聞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只聽有琴聞櫻嬌笑道:「看來天良大哥是沒有見過神級武士的,根本不清楚神級武士的力量如何,才敢說出如此的豪言壯語,不過我想余伯伯的是清楚的,應該不會像天良大哥那麼天真吧!」   余天良怒道:「你……」   余寡僧接過口來,哈哈一笑,說道:「你說得不錯,我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可也不是全無抗力,你要想勝了我們,那很容易,可要想生擒我們,哼哼!那只怕很難!而觀潮珠在我手中,你沒有找到之前,是絕對不敢殺我們的!」   方問天暗中叫好,余寡僧果然人老成精,比起天良可穩重多了,一點也不動怒,同時,他也抓住了自己制勝的關鍵。這觀潮珠方問天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是聽起來對鏡海宗是十分重要的寶物,鏡海宗十幾年來不放棄追查,恐怕主要也是為了這顆珠子而已,在沒有找到之前,有琴聞櫻當然不敢殺了他們。   這樣一來,雙方一動手,有琴聞櫻將多了很多的顧忌,縮手縮腳的,要想生擒余氏父子,只怕真的是很難。   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說道:「余伯伯可能不知道,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除了三教九流不算,只是在十八宗之內,鏡海宗的排名已經漸漸的靠後了,就是因為失去了鏡海雙寶的觀潮珠,許多本宗的絕學都無法練成。余伯伯手中只有觀潮珠,沒有本宗的典籍,那基本上算是廢物一個,你帶著她,一生都無法擺脫我們的追捕,還是還給我們吧!我可以代表宗主做主,既往不咎!」   方問天恍然大悟,這觀潮珠是鏡海宗的雙寶之一,對他們練功極為重要,沒有了這個東西,好像有許多的許多的絕學都練不成,難怪非要把它找回去不可。那麼剛才所說的什麼淵海蔽日鏡可能就是雙寶的另外一個了。   余寡僧悲憤的大笑道:「好!好!真是好極了,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要是秘境十八宗變成秘境十七宗,那就更好了!」   方問天聽著他的大笑,心裡也不由得一痛,這種悲憤之情,沒有深切體會之人,那是不可能發得出的,余寡僧當年一定受了極大的冤屈,但對頭實力太大,無法報仇,只得偷了對方的寶物,逃之夭夭。   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余氏父子和有琴聞櫻在這裡說話已經又好一會兒了,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不會驚動其他家的人,可是余家的奴僕怎麼也沒有聲響,想必余氏父子做過手腳的。   有琴聞櫻嬌嗔道:「余伯伯真是死腦精,聞櫻勸了這麼久,居然還聽不進去,這可真是叫我為難啊!難道真的要我動手不成?就算生擒你們要花上一番手腳,其實我也是有把握的!」   余天良大聲說道:「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方問天覺得好笑,聽說余天良以組織能力以及冷靜能力著名,擠身於暮雲四將之列,現在居然如此的衝動,想來也是因為面對了多年的仇敵的原因。心裡突然一動,又發現了一個疑問,他們對話這麼久,怎麼一點也沒有提起天心三娘,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不成。   有琴聞櫻笑道:「既然天良大哥如此好鬥,小妹遵命便是!只不過小妹從來不喜歡演戲給別人看,也討厭管閒事的人。那邊那位朋友,你還是先出來吧!」   方問天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只覺得一直有規律的一浪接一浪的暗勁忽然一變,一股大力湧了過來,就好像在平穩得好面上忽然來了一個滔天巨浪一般,壓頂而來,   這要是真的被壓中了,非得筋骨寸斷不可。   方問天想也不想,身形沖天而起,躍上了七八米的高空。   「轟!」一聲巨響。   方問天的落腳處已然粉碎,使整個房面露出了一個大洞,黑漆漆的,也不知瓦礫落下去有沒有傷到人。   在星光之中,余氏父子也看清了這一躍而起之人的樣貌,同時驚呼一聲,卻說不出話來。       第十章 一言不合 更新時間2005-10-30 8:45:00 字數:6763  方問天躍上七八米的高空,猶如一隻一飛沖天的鷂子,速度極快,可是當他上升到頂點之後,整個人又好像一朵飛絮,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一點重量,在空慢慢的飄蕩著,向著余寡僧和余余天良的位置落了下去。   當他人在空中的時候,心想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看一看這個神級高手了,於是雙目向著有琴聞櫻望了過去,目光落到了一個淡淡的白影之上,心裡猛地一跳。   只見有琴聞櫻在余寡僧兩人的對面,相隔了二十多米,靜靜的立在一個飛簷之上。星光中,卻見她的年紀果然不到二十,纖細的身子站在高高的位置上,夜風輕拂,白色的如細紗一般的衣襟一飄一蕩,是的她整個人就好像要飛起來一般,十分的飄逸。   以方問天的目力,這有琴聞櫻的容貌當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方問天卻覺得十分的怪異,明明將她容貌的一分一毫都看得十分的明白,但是心卻總有一種看不清楚的感覺,好像隔了一層薄霧,又好像是因為自己視力不好,使得她整個人都好像朦朧起來,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仔細觀察。   同時,有琴聞櫻的目光也落到了方問天的身上,方問天心裡立即升起了一陣熟悉的感覺,心裡不由得覺得一陣奇怪,自己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對方,怎麼會有熟悉的感覺呢?   方問天輕輕的落在了余寡僧的面前,向余氏父子頷了頷首,轉過身來,向著有琴聞櫻一抱拳,說道:「有琴姑娘好!」   方問天以前見過少女也是有一些的,可是從來沒有客氣過,當然現在的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現在突然之間要他對一個姑娘客氣起來,他倒一時之間不是說什麼好,只好這樣問候了一句,連他自己都居的怪怪的。   余氏父子看著方問天,神情十分的複雜,連上前行禮都給忘記了。   有琴聞櫻則有趣的打量著方問天,嬌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昨日大展神威的愛管閒事的人啊!怎麼,昨日才救了一個小妹妹,今天就又來管閒事了!」   方問天一聽她這話,心裡一動,恍然大悟,難怪自己覺得她的目光那麼熟悉!昨日自己在街頭與余天良、李妄斷髮生爭鬥的時候,當時有三道目光望向了自己,一閃而沒,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的知道,其中來自於酒館的一道是傅登橋,而另一道就是來自於一布料店的有琴聞櫻,當時雖然時間很短,可是給自己的印象深刻,所以現在重新感受到有琴聞櫻的目光,就覺得很熟悉。   只是,那來自於妓院的一道目光又是誰呢?   方問天心裡急電般的轉動著,馬上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口中卻同時哈哈笑道:「有琴姑娘這句話可是有點問題的!其實在下與有琴姑娘一樣,非常討厭管閒事的人——」   有琴聞櫻還是站在那個飛簷上沒有動,咯咯笑道:「哦?那今天就不應該插手這件事情!」   方問天歎道:「唉!沒有辦法,我雖然不喜歡管閒事,可是如果這是我自己的事,那我就只好非管不可!」   他說著話,同時將體內的真氣慢慢的流轉開來,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氣牆,抵抗著從有琴聞櫻哪裡傳來的一浪又一浪的暗勁,臉上的神色卻從容鎮定。   有琴聞櫻臉上的神情突然一沉,說道:「這是你的事?你也是秘境中人?那麼你是那個宗派的?」   方問天覺得好笑,原來她聽說自己管的不是閒事,便以為自己也是什麼秘境中人,他連忙說道:「我想有琴姑娘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秘境中人,對於秘境這個東西,我是連聽都沒有聽過,不過,在下方問天,身為暮雲的太子,在這暮雲城中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是和我有關的。現在姑娘要對我暮雲的重臣喊打喊殺,你說我能不管麼?」   余寡僧和余天良這時才反應過來,恭敬的向方問天行禮,說道:「太子殿下!」   這屋簷是斜面,站立不變,再加上大敵當前,兩人倒也沒有下跪。   有琴聞櫻的臉色又恢復倒他那朦朦朧朧的狀態,說道:「原來你是暮雲的太子殿下,失敬失敬!來此之前,聽說暮雲太子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子,想不到倒是深藏不露。不過看你的五綸七脈,也就是天空武士的中位而已,再說,我只是對余伯伯和天良大哥不下殺手而已,對於旁人,我是不會留手的,所以就算加上你,也是沒有多大的作用的!」   余寡僧也連忙說道:「太子殿下,此乃屬下的私事,十分的危險,太子殿下有心幫助屬下,屬下已十分感激,還請不要插手的好,您對暮雲是十分重要的,要是有個什麼事,那屬下可是罪該萬死!」   本來余寡僧對方問天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更不要說什麼忠心忠誠之類的話,但是現在她見方問天不顧危險的要來幫助自己,加上十幾年來隱藏躲避而不敢敞開心扉,這時一旦有人真心的幫助自己,頓時感激涕零,何況這人還是太子殿下。   方問天卻對有琴聞櫻刮目相看,她這短短的幾句話,充分的表現出了打擊對手士氣的效果,雖然沒有影響到自己,卻連余寡僧都失去了信心。看余天良沒有說話,恐怕也已和余寡僧一樣了,如果這樣下去,還不用打,就已經輸定了。   不過有琴聞櫻怎麼也料不到,自己的實力絕對不是天空武士那麼簡單,就算沒有達到神級武士的水平,那也一定超出了天空武士的範疇。   方問天想到這裡,轉過身來,微笑著對余寡僧說道:「司政大人怎麼能這麼說?你可是我暮雲的重臣,重要性絲毫不下與我,要是你有個什麼閃失,我暮雲一樣是承受不起的。再說了,剛才有琴姑娘不也是說了嗎,就算她是神級高手,想要生擒你們,也一定要花一番手腳,現在加上我這個天空武士,難道還更容易了?放心,這是我暮雲的地盤,我們不一定會輸的!」   方問天這話既是說給余氏父子聽的,也是說給有琴聞櫻聽的。   果然,余氏父子眼睛一亮,但余寡僧的眼睛有馬上暗了下去,想來他比余天良更加瞭解神級武士的實力,就算加上已達天空武士的方問天,也是沒有勝利的希望,而且他更清楚秘境的實力,就算沒有法力,只是已鬥氣,也比只練鬥氣只人要強上一些的。   有琴聞櫻又咯咯笑道:「看來太子殿下很有信心嘛!可是你好像不太瞭解秘境武功的奇妙之處,絕非你們這些俗世之人只憑鬥氣硬打硬拚所能比的,再說,只是神級武士的功力,就已經至少相當於五個天空武士了,余伯伯,我想這個你是最清楚了,還是勸勸你的這個太子殿下吧,免得做無謂的犧牲!」   余寡僧肥胖的臉上一陣發白,剛想說話,卻被方問天微微一搖頭給止住了。   方問天轉過身來,哼了一聲,然後大笑著說道:「有琴姑娘真的認為除了你們那個什麼秘境之外,別的武功就一定是硬打硬拚麼?那麼,在下的這一招該怎麼算?比起你們秘境的又如何?」   說著,右手舉起,真氣已經聚集到手掌,形成了一個薄薄的圓形氣旋,右手在一揮,那個氣旋立即旋轉著向著二十幾米外的有琴聞櫻飛了過去。   方問天是不得不出手。余寡僧好像深知神級武士的實力,在有琴聞櫻的壓迫下,都只已經越來越低,連帶也影響了余天良。而自己雖然功力大增,可是好像還是比有琴聞櫻差一些,如果因為余氏父子的鬥志喪失無法發揮出實力而輸掉,那才冤枉。所以他只得先出手,以自己的鬥志影響余氏父子。   那氣旋飛向有琴聞櫻,速度並不快,可是由於它旋轉前進,且旋轉的速度時快時慢,時正時反,使得它前進的軌跡也顯得變化無常,根本無法料定它下一刻的位置,就好向著氣旋本身就有生命一樣,靈動異常。   有琴聞櫻看著飛來的氣旋,那朦朦朧朧臉上現出驚異的神色,雙手一擺,手臂上那用白紗做成的衣袖立即飛舞起來,飄蕩在身前,起伏不定,就好像無數的水波一樣,美麗無比。   方問天的氣旋豎著斬中了白色的波浪!   一連串的哧哧聲響中,那白色的波浪一變,無數的浪頭湧向了那氣旋,一浪接著一浪,好像無窮無盡。   那氣旋強行穿過三十三道波浪之後,終於力盡,消散開來。但它穿過波浪的時候,使得那些波浪四處飛濺,落在了有琴聞櫻的周圍。   「蓬!」有琴聞櫻身旁的瓦礫立即碎了一圈,一直嬌笑卻又朦朦朧朧的臉色終於變了:「你這是什麼武功?」   她剛才以一種獨特的心法,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八十一道連綿不絕的防護勁力,想不到對方離自己二十多米遠,又只是一個天空武士,竟然可以輕易的破掉三十三層,還因一種古怪的旋勁,使自己的鬥氣擺脫自己的控制,飛射到四周,擊在了自己的周圍。   如此怪異的武功,她從來沒有聽說俗世界有過,就算是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也沒有聽說過那一門有這樣的武功。   這一下余寡僧和余天良兩人卻看得清清楚楚,雖然方問天沒有勝過有琴聞櫻,但卻表現出了一種幾乎可以與之相抗衡的實力,雖然他們不知道方問天為什麼能以天空武士的功力發出威力如此強大的招數,但是只要有用,那就是大大的好消息。兩人的眼睛不由得大大的亮了起來。   方問天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哈哈一笑,說道:「怎麼樣,有琴姑娘,你還是覺得可以很輕鬆的對付我們三人麼?我看不如姑娘還是回去算了。」說到這裡,臉色一沉,一股無形的氣勢逆著有琴聞櫻的暗勁湧了過去,將有琴聞櫻緊緊的罩住,說道:「以我們三人的實力,有琴姑娘能不能贏,已經是一個未知之數,就算你贏了,那也一定會付出相當的代價,到時,在下一定有能力讓姑娘走不出暮雲城。」   這一下方問天將自己的實力全部展現了出來,硬行架住了有琴聞櫻傳來的暗勁,同時神色語氣之間透露出強大的自信,完全表現出自己說得到做得到的強者氣勢。   霎時,在場的三人均覺得方問天並不高大的身影變的高大了起來,使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仰視的感覺,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十分的渺小,抵抗的念頭大大減低。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雖然她的功力比方問天來的高,只覺得還是不要和方問天直接衝撞的好,沉吟了一下,誠懇的說道:「好,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只要余伯伯交出觀潮珠,我鏡海宗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在也不再暮雲生事!」   方問天見有琴聞櫻的臉色由朦朦朧朧變得清晰無比,覺得她說的話倒有幾分可信度,可是從剛才的觀察中方問天知道,余氏父子是寧願死,也不願交出那個什麼觀潮珠的。   方問天回過頭去,只見余氏父子兩人的圓圓的肥胖的臉上都露出堅毅的神色,不用問,已顯示出了堅決不同意的表情,不知是什麼樣的仇恨,竟然比性命還重要。   於是想也不想,方問天微笑著答道:「其實這個要求有琴姑娘真是說得多餘,因為我想有琴姑娘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再說,余大人對我暮雲又過大功,我是絕對不會逼著他做任何事情的,何況,這還是他的私事。」   說著,又回頭望了一眼,只見余寡僧和余天良的臉上露出的感激的神色。   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那沒有辦法了,觀潮珠是我必須取回的東西,既然不答應,看來我們就只好動手了!唉!這是我最不想的事情!」   說完,左腳向前輕輕的跨出一步。   有琴聞櫻和方問天三人各自站在一個屋頂上,中間相隔了一個寬闊的空地,約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在夜色之中,一切的事物都不是那麼清楚,使得這一點點的距離顯得更加的遠了。   但是有琴聞櫻的這小小的一步跨出,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實地,但是她卻沒有落下去,反而二十幾米的距離一下自己少去了三分之一,緊接著有琴聞櫻的第二步又輕輕的跨出。   又是御氣飛行!   在有琴聞櫻跨出第一步的同時,四周本來瀰漫著的蕩漾不定的暗勁也頓時一收,卻話著一股無窮無盡的滔天巨浪壓了過來,緊緊的將方問天幾人鎖住。   四周的環境也無風而動。   方問天頭也不回對余寡僧和余天良小聲的說道:「你們下去,在下方動手!」也一腳跨了出去,迎向了急速而來的有琴聞櫻。   其實方問天自有琴聞櫻第一步跨出來的時候,一顆心已如急電般的轉動,最終還是決定在空中迎敵。   他心裡早已盤算清楚,在空中迎敵,既有利也有弊。有琴聞櫻御氣飛行,儘管她功力高強,勝過自己,可是這種飛行最耗真氣。而自己功力雖然不如她,但輕身之術卻是她遠遠不可比的,同樣在空中,自己消耗的功力要少得多,這樣一來,恰好就抵消了自己功力弱的一個缺點。   可是余氏父子功力不足,就算能勉強禦氣飛行,也沒有餘力參加打鬥了,這樣一來,就相當於自己只有獨自面對強敵了。   余氏父子聽了方問天的話,立即見到方問天也飛了出去,互相望了一眼,立即向地面躍了下去。他們兩人都精明厲害得緊,知道自己沒有實力參與其中,馬上就打算落到地面再想辦法。只是他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功力應該只和他們相當,卻為什麼要在空中迎敵。   有琴聞櫻跨出第二步的時候,立即就見到了方問天這邊的動作。對於余氏父子落下地面,那是她預料中的事,可是方問天在空中迎向了自己,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因為自己功立深厚,在空中打鬥可要大大的佔便宜。   可是她立即又愣了一下。   只見方問天從空中飄飄蕩蕩而來,速度要比自己緩得多,但是他那輕飄飄的樣子,就好像一片樹葉一般,在空氣中以一種奇怪的軌跡蕩漾著,卻又沒有落下去。   有這樣御氣飛行的嗎?   有琴聞櫻自負見聞廣博,卻也不知道方問天的這種奇怪的動作有什麼名堂,但是兩人卻已經飛速的接近了,在相距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兩人同時出手,各自一掌向對方推出。   這是試探性的一掌,兩人都沒有出全力。   「啪」的一聲輕響,兩人的身子在空中同時頓了頓,又迎了上去。   方問天了有琴聞櫻一掌之後,知道緊接著而來的將是對方的全力攻擊,立即將全身的功力飛速的運轉起來,聚集在雙掌,霎時,雙掌在夜色中發出了淡淡的白光,同時也發出了哧哧的聲響,不待對方出招,雙掌同時拍了出去。   對方功力比自己高,若讓對方先出招,那還了得?   有琴聞櫻心裡卻大感驚異,雖然這一掌只是試探性的一掌,可是方問天居然可以與自己拼了一個平分秋色,實在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畢竟不是一般人可比,心裡雖然訝異,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雙掌在胸口一交叉,全身的那薄薄如絲一般的衣服同時蕩漾了起來。   強烈的波浪形的勁力立即向著方問天湧了過來,輕而易舉的吞噬了方問天的掌力,又向著方問天湧了過來。   方問天不驚反喜,合身撲進了那股無形的波浪之中,整個人想一條游魚一般,在那無形的水波之中暢快的游動著,有琴聞櫻的那一浪連著一浪的勁力,根本不能阻擋他分毫,一下子就讓方問天到了面前,一隻手掌印向了她的面門。   其實方問天看到有琴聞櫻的好像海浪一般的勁力的時候,心裡立即就想起了自然之道,她的這種勁力雖然向海浪一般又連綿不絕的後勁,可是也必須符合海浪的一般規律,自己利用這一點,很容易的就加以破解了。   有琴聞櫻這時候可是真的吃了一驚,自己發出的一到接著一道的鬥氣,是以鏡海宗的特殊心法處理過的,就好像海浪一般,連綿不絕,雖不是什麼極厲害的招數,可是也務必使對方忙於應付。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加以破解,使得這一招看起來好像沒有一點用處。   掌還未到,掌風已撲面而來。   有琴聞櫻哼了一聲,硬生生的向後退了出去。她御氣飛行,要退就退,比起方問天可要快多了。同時,兩隻白色的衣袖飛了出來,一隻指向了方問天的胸口,另外一隻指向了方問天的小腹。   有琴聞櫻出現了這麼久,倒是沒有發現她的衣袖竟然有這麼長。   方問天看著飄過來的兩隻衣袖,知道若是與這兩隻衣袖比快,那時非輸不可的,因此馬上在空中立定,雙掌一出,幾乎同時劈中了兩隻白色的衣袖。   「蓬!」   方問天之覺得一股大力湧來,在也穩不住空中的身子,往下便落。心裡知道,這便是功力的差距。   兩隻衣袖受方問天一擊,頓時向被擊中了七寸的毒蛇,軟軟的垂下。   有琴聞櫻雙手一振,兩隻衣袖立即收了回去,同時向著方問天下墜的身子追了過來。他這時已經知道,方問天雖然功力不如自己,可是卻具有很大的威脅力。   哧哧!   兩片石片由地面飛了起來,帶著強烈的破空聲,朝著飛撲而下的有琴聞櫻飛去,卻是余氏父子發出的石片。   有琴聞櫻微微一頓,隨手一揮,輕輕的將兩片石片撥在了一邊,但這一頓,是她已經知道無法在空中追上方問天了,只得一轉身,落了下去。   方問天這時已經站在了余寡僧的身旁,悠閒的一笑,說道:「有琴姑娘的武功果然厲害,佩服佩服!」   余寡僧上前一步,於方問天並列而立,冷哼道:「丫頭,你還是回去吧,想要觀潮珠,叫那老賊親自來,我自然會與他作一個了斷!」   有琴聞櫻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叫人猜不出她的喜怒哀樂,只聽她冷冷的說道:「廢話少說,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一股氣勁又她身上發出,緊緊的鎖定三人。這股氣勁在也不是那緩緩的波浪,而是一種帶著強烈冰寒感覺的殺意,一種氣勢上的鎖定,這時候,方問天等三人中只要有任何一人妄動,都將帶來有琴聞櫻的全力搏殺。   有琴聞櫻終於動真怒了。       第一章 計勝有琴 更新時間2005-10-30 8:58:00 字數:9955  這時,周圍的環境也起了變化,靜靜的空氣好像在忽然之間變成了波濤洶湧的大海,無數的滔天巨浪一浪接一浪的湧了過來,巨大而洶湧的勁力強烈的衝擊著三人,使得三人幾乎站立不穩。   可是,他們三人被有琴聞櫻的精神緊緊的鎖住,強烈的殺氣震撼著他們的心靈,他們必須全力的防守,穩固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不敢有絲毫露出破綻的動作。他們知道,若是在這個時候被推動半步,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方問天站在余氏父子的中間,動也不動,臉上卻帶著微笑,說道:「不錯,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不過有琴姑娘,你就真的這麼有把握麼?別忘了,沒有拿到觀潮珠之前,你是不能殺余大人和余將軍的,我看還要加緊保護,千萬別讓他們兩人死了,否則,那個什麼觀潮珠只怕就永遠消失了!」   有琴聞櫻剛剛在盛怒之餘,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時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一怔,那強大的氣勢也就隨之一弱,使得方問天三人的身上也就一輕。   方問天大喜,趁此機會,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手豎掌為刀,對著有琴聞櫻左肩劈了下去。他的這一掌看似普通,沒有一絲掌風,其實卻已經含有極大的真力,隱而不發,這樣的掌力只要一遇到外力相抗,立即就會產生極大的破壞力,十分的利害。   方問天使用這樣的掌力。其實是針對有琴聞櫻那無所不在的潛在勁力而發的,如果掌力外發,受這樣暗勁的影響,等掌力到了有琴聞櫻的身旁,已經弱了大半,再加上有琴聞櫻通過這個奇異力場的感應,外放的掌力會擊向哪裡,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說起來,他的這種力場,倒似乎與方問天照映天地所產生的效果比較類似。   但是現在用這種隱而不發的掌力,有琴聞櫻那大海一般的奇異的立場就產生不了作用了,還可以來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可是當方問天右掌離有琴聞櫻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劈中了一個無底洞,本來緊緊束縛在手掌上的真氣竟然一陣鬆動,如決了堤一般的長江大河,從掌心奔騰而出。   方問天大吃一驚,連忙止住真氣,踉蹌後退,一直退到了兩米開外。他這一下全力出掌,卻又完全沒有著力點,就好像全力推什麼沉重的東西,卻突然發現那東西不存在一般,撲了一個空,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拉扯,使得他氣血翻湧,臉色發白,已經吃了一個小虧。   如此功法,真是駭人聽聞。   有琴聞櫻一雙美木精光一閃,那朦朧而又美麗的臉上現出訝異的神色,說道:「咦!奇怪,你的功力已經超過了天空武士的最高級別,卻沒有貫通首脈,修成頂心綸,成為神級高手,倒真是怪事?喂!太子殿下,你練的到底是什麼功夫!」   方問天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雙手雙腳的四個心綸飛速的運轉,再加上丹田,五個地方源源不絕的產生真氣,補充著剛才那一下的消耗,使得方問天迅速的恢復過來。   余寡僧和余天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也知道方問天吃了虧,大喝一聲,一左一右的從方問天身後搶出。   余天良抽出了那日和方問天對決時使用的長鞭,在空中一揚,烏黑的長鞭在黑夜中猶如一條隱形的毒蛇,彎彎曲曲的繞了幾轉,忽然轉了一個角度,好像黑色的閃電一般,點向了有琴聞櫻的後頸。   余寡僧用的卻是兩柄又細又長的短劍,在巨大身軀的掩護下,向著有琴聞櫻撲了過去。   只見有琴聞櫻眉頭微微一皺,雙手在身旁一揮,余氏父子已然如驚鴻一般飛了開去,臉色發白,也不知吃了什麼樣的虧。   有琴聞櫻卻並不追擊兩人,人影一閃,已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強大的壓力壓的方問天幾乎喘不過起來。這是有琴聞櫻已經知道,方問天實際上是眼前三人之中實力最強的,雖然還不是神級武士,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實力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天空武士的水平,所以,現在主要要對付的,就是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太子。   方問天看著承受著強大的壓力,知道這時候如果還不全力反擊,很可能就會丟了性命,那才是划不來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向著有琴聞櫻微微一笑,雙手自然下垂,體內的真氣運行的路線已經悄悄的改變。   有琴聞櫻看到方問天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心裡隱隱覺得不妥,但是已經到了方問天的面前,也顧不了許多,雙手纖纖素指,向著方問天的胸口輕輕的拂來,就好像撫mo自己心上人一般的溫柔。但是所發出的哧哧聲響,卻讓內行人明白這溫柔的動作含有開山裂石的威力,方問天若是真的被她給撫mo上了,那才真是牡丹花下死了。   突然,紅光突起,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鮮艷。   方問天雙手同時出現了一道紅光,薄薄的,兩尺來長,無聲無息的向有琴聞櫻劃了過去。   有琴聞櫻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覺得一道強烈的刀氣將自己雙手發出的鬥氣分開,並且餘勢不衰,一直向著胸口斬了過來,已隱隱的劃破了自己的護體鬥氣。還好她功立實在是深厚,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竟然可以立即後退。   方問天見有琴聞櫻的前衝和後退之間,幾乎沒有轉換的餘地,這需要深厚的功力來支持,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說,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方問天心裡佩服歸佩服,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點點優勢,那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雙腿一用力,已緊隨著有琴聞櫻後退的身影追了上去,紅色的七色碎夢刀如影隨形。   余寡僧和余天良這時已回過氣來,余天良就在原地,長長的鞭子朝著有琴聞櫻當頭抽下,余寡僧卻繞到了有琴聞櫻的身後,兩柄短劍平舉不動,卻正好在有琴聞櫻擊退的路線上,若是有琴聞櫻繼續退下去,定然是自動裝到這兩柄短劍上。   有琴聞櫻的背後好像掌右眼睛一般,擊退的身子毫無先兆的立定不動,就在原地急速的旋轉起來,白衣飄飄,身段優雅,姿態美妙,夜色下,好似仙女起舞,引人遐想。   有琴聞櫻已停下來,方問天離的最近,七色碎夢刀帶著強烈的刀氣劈了過去。   「蓬!」   方問天一刀劈在了有琴聞櫻繞在身子周圍的衣袖上,只覺得對方的衣袖似實還虛,當日試驗時無堅不摧的七色碎夢刀好像無處著力,還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急速的吸走了七色碎夢刀的真氣,使得七色碎夢刀鮮艷的紅光不由得一暗,失去大半的神采。   以方問天的膽魄,也不敢冒進,駭然抽刀後退,狼狽之極。   此時余寡僧和余天良已分別從有琴聞櫻的頭頂和身後攻至。   余寡僧看到有琴聞櫻停下了急退的身影,立即放棄了雙劍暗中等待的想法,雙劍爆出一團銀光,好像兩個銀兩的光球,向著有琴聞櫻衝了過去。   余天良的長鞭卻原式不變,只是忽然加快了速度,發出嗚嗚的聲響。   眼見有琴聞櫻大劫難逃,卻見她急速旋轉的身影斜著移了一步,余氏父子只覺得身前一空,好像忽然在自己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大洞,使得兩人都不由得出現了一種要掉下去的感覺,不禁大駭,慌忙後退。   有琴聞櫻旋轉的身子緩緩的上升,一直到了六七米的高度,這才止住了身子的旋轉,然後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雖然看起來全身都是破綻,方問天等人一口氣沒有回過來,卻也不敢強行攻上。   卻不知此時有琴聞櫻看似大佔上風,心裡的震駭卻完全不下於三人。   要知道,雖然晚天島比較特殊,不能施展法力,但僅憑鬥氣的實力,她也是神級武士的水平,可是剛才方問天的那奇異的一刀,表面上自己是輕而易舉的抵擋住了,可實際上卻是方問天的差點就破開她的護體鬥氣,傷到她的本體。   天空武士可以傷到神級武士,這在以前,對有琴聞櫻來說,是不可想像的,卻偏偏又發生了。   有琴聞櫻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應該比自己還要小的太子殿下,這時已經知道,眼前的三人之中,就以這個方問天最具威脅力。   有琴聞櫻又看了看方問天手上的那紅艷艷的由真氣凝結而成的長刀,嫣然一笑,絲毫不將心中的震駭顯露出來,柔聲說道:「太子殿下真實了不起,總是能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出來,叫人好生意外。你這又是什麼武功?我怎麼沒有見過?」   她說話的聲音極為溫柔,綿綿然,泊泊然,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加上她那朦朦朧朧的神情,就好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在對著自己的情人說著情話,叫人無法抵擋。偏偏這樣的情況卻又顯得十分的自然,似乎有琴聞櫻天生便是這個樣子,讓人無法責備她。面對如此美人的輕言細語,心志稍微弱一點的人,定然會一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就會喪失鬥志,起不了絲毫的敵意。   方問天明知對方極為厲害,懷著深深的戒意,這時聽了有琴聞櫻的話,不由得也怦然心動,差點連照映天地的心境也無法維持。他不僅吃了一驚,連忙眼觀鼻、鼻觀心,收攝心神,然後長長的心了一口氣,是心跳恢復平常,這才說道:「有琴大姐雖然見聞廣博,可是畢竟人力有時而窮,不可能全知全覺,有些事情不知道,大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方問天將有琴聞櫻的稱呼又有琴姑娘改成了有琴大姐,表面上顯得親熱的多,可是他話中的含義卻暗暗的指出自己不在有琴聞櫻的掌控之內,勝負成敗,不是由有琴聞櫻一個人說了算,借此來深深的打擊有琴聞櫻的自信心。   余寡僧接口說道:「哼!就算你能勝過我們,你也絕對不會有機會拿到觀潮珠的!你還是回去叫那老賊死了這條心吧,最好自殺去列祖列宗面那裡謝罪!」   他和余天良一左一右的站在方問天的身後,成拱衛的勢態,本來以他們兩人的年紀來說,都比方問天要大上許多,但是方問天剛剛表現出來的武功,明顯要比他們父子倆人高上許多,使得他們父子倆人自然而然的就以方問天為中心了。   方問天微微一笑,知道余寡僧也在打擊有琴聞櫻的信心。有琴聞櫻這次的主要任務不是殺了余氏父子,而是拿回那個什麼觀朝珠,不過達不到這個目的,不管她做了多少事,也算是失敗的。   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幽怨的看了方問天一眼,似怒似嗔,說道:「唉!我要是真的有你這麼一個可愛的弟弟那就好了,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做我的敵人呢?這樣的事情,全都怪你!」   說完,上前一步,白璧無暇的雙手從衣袖中露了出來,輕柔的向著方問天撫了過來,臉上依然帶著那似怒似嗔的神情,好像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但是,從她出手開始,強大的氣勢就已經籠罩了過來。   接觸這麼久,有琴聞櫻這是第一次主動出擊。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對話之時,全身的精氣神不敢有半點的放鬆,這時見有琴聞櫻出招,雖然動作輕柔,但強大的氣勢卻是前所未有,雖然自己身旁有餘氏父子二人,可是方問天不用回頭也知道,余氏父子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之下,已經不由自主的退了開去。因此,生死存亡在這個時候只能依靠自己。   方問天在這樣危險的時刻,一顆心卻顯得異樣的冰冷,好像忽然之間自己已經不在是自己,而是變成了一個毫不相關的旁觀者,是非成敗已經顯得毫無疑義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琴聞櫻奇妙的招數立即清清楚楚的照映在方問天的心裡,包括有琴聞櫻體內真氣的運行情況,甚至好像已經可以預感她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琴聞櫻的招式顯得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這是一種無法名狀的奇異的感覺。   方問天心裡突然出現了一種明悟,他知道自己在這一時刻,才算是真正的掌握照映天地的法訣,在這樣神秘的法訣之下,周圍近十米的一切事物的一切變化,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的,無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嗡——」   方問天右手一振,七色碎夢刀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化作一到紅光,向著面前一連劈出了十九刀。   錚錚錚錚——   方問天全力的感應著有琴聞櫻的招數,這十九刀每一刀都劈中了有琴聞櫻所發出的勁力的頂峰,恰巧的攔截了有琴聞櫻奇妙無比的攻勢。但是從七色碎夢刀上傳來的極大的力道,確實的方問天全身劇痛。   就在方問天快要氣衰力竭的時候,余氏父子的支援終於來到,雙劍一鞭,繞過方問天,帶著凌厲的勁風,攻了上去。   方問天壓力一去,只覺得輕鬆無比,在照映天地的感應下,立即知道有琴聞櫻可以輕而易舉的破解掉余氏父子的進攻,不由得暗叫糟糕。可是自己雖然有五個真氣之源在極力運轉,一時之間也恢復不過來,無法馬上上前相助,一急之下,只有大叫道:「小心!」   有琴聞櫻飛速極退,白色的衣襟在微弱的月光下飄舞起蕩,左手伸出一隻玉指,在余天良的烏黑的長鞭上輕輕一點,好像只是要講長鞭撥開一般,毫無力道。   「啪!」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余天良五六米長的長鞭的末梢立即炸了開來,剩下的一節就好像一隻受傷的烏稍蛇,軟軟的垂了下來。而拿著長鞭的余天良卻臉色發白的晃了晃,終於忍不住從嘴角流出了鮮血。   余寡僧用的是一雙短劍,這時已化作兩團銀芒,撲到了有琴聞櫻的身前。   有琴聞櫻右手籠罩在長長的衣袖之下,迎向了有琴聞櫻,好像要用那白色的衣袖來對付余寡僧的雙劍。   余寡僧大喜,他這一雙短劍叫做破浪斬,也是鏡海宗的一件異寶,雖然不像觀潮珠以及淵海蔽日鏡那樣是鎮宗之寶,卻也是鋒利異常,有琴聞櫻想以對付平常的短劍來對付破浪斬,非吃虧不可。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對於方問天的那一聲警告,他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   只見長袖飄飄,眼見就要和兩團銀光相觸,卻劍有琴聞櫻的右手無聲無息的從長袖中穿出,十指輪換,如撥琴鼓瑟一樣,在余寡僧的兩柄破浪斬上各自彈了五下,那準確度,就好像是余寡僧乖乖的送上去給她彈中一般。   當有琴聞櫻的右手從衣袖中穿出的時候,余寡僧就已經知道中計,但此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可奈何的送上前去給對方連彈了十下,在巨大的力道的衝擊之下,余寡僧的雙臂頓時完全麻痺,失去了知覺。這時候,他明明看到自己的雙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了。   只見有琴聞櫻微微一笑,對著余寡僧輕輕地說道:「余伯伯,還是先把破浪斬還給我吧!」   那剛剛出手彈中余寡僧破浪斬的右手也不縮回,輕輕一探,順手就將兩柄破浪斬奪了過去,同時,潔白的衣袖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靈活的纏住了余寡僧的雙手,被有琴聞櫻輕輕一拉,便軟軟的跌了過去,已然被有琴聞櫻提住了胸口,顯然被治住了。   余天良見父親有難,大吼一聲,斷了一節的長鞭向著有琴聞櫻的頭部纏了過去,同時撲了過去,想將余寡僧搶過來。其實他的傷勢破重,但他救父心切,倒發出了超常的實力。   有琴聞櫻看著撲上來的余天良,對從頭頂而來得長鞭理也不理,美麗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忽然將肥胖的余寡僧提了起來,至少有百餘公斤重的余寡僧這時就好像棉花做的一樣,被有琴聞櫻毫不費力的就舉到了頭頂,迎向了余天良的長鞭。   這有琴聞櫻居然將余寡僧當作盾牌來使。   余天良雖然急怒,倒還清醒,連忙止住長鞭,余寡僧這時全無抗力,絕對經不起這一鞭。   有琴聞櫻好像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余天良一收長鞭,有琴聞櫻也就把余寡僧放了下來,將他當在身前,向著余天良就衝了過去。在余寡僧龐大的身形的遮擋下,有琴聞櫻的一切動作都無法看見。   余天良看著父親的身形衝了過來,不由得驚惶失措,無法應對,只好慌忙而退,雖然他的長鞭仍然在手,但是卻無法出手。   方問天這時已緩過氣來,從後面跨上幾步,切到了余天良和有琴聞櫻的中間。他雖然也看不到有琴聞櫻的動作,可是在照映天地的感應之下,他清楚的知道有琴聞櫻一手提著余寡僧,另一手卻蓄勢待發。   方問天這麼一切入,有琴聞櫻急速前進的身形不由得一緩,她雖然有餘寡僧在手,可以做擋箭牌,可是從接觸以來,方問天功力雖然不如自己,卻總有出人意表的表現,因此,不禁停了下來,咯咯笑道:「太子殿下,你的司政大人已經在我的手裡,不知你有何妙招,可以將他救回?」   而此時的余寡僧卻軟軟的在有琴聞櫻的手中,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道,連說話也不行,一雙眼睛充滿了悲憤的神色。   余天良這時也停下了身形,大叫道:「你幹什麼?快放了我爹!」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有琴姑娘說笑了,反正在沒有得到觀潮珠之前,有琴姑娘是不會殺余大人的,我要救他,只需要搶過來就是,又沒有什麼危險!」   有琴聞櫻美目一轉,說道:「太子殿下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知道觀潮珠的,除了余伯伯之外,余大哥也一樣知道,因此,我是不會顧忌余伯伯的生死的。看來太子殿下只有另想他法了。」   方問天看了一眼余寡僧,想了想,對有琴聞櫻說道:「不錯,我是很想救余大人,可是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相救的話,相信余大人更希望的是死在我手中,也不願意被你生擒回去?」   有琴聞櫻一驚,在眼角得餘光中,她已經看到了余寡僧悲憤的臉上露出了喜色,看來方問天說的話倒是不假,余寡僧寧願死,也不願被自己生擒的。這倒是一件麻煩的事,觀潮珠沒有奪回之前,余氏父子事不能死的。   余天良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大叫道:「太子殿下!」   方問天歎了一口氣,回頭對余天良說道:「余將軍,余大人的心思相信你比我更加的清楚,現在沒有辦法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我們在有所顧忌,恐怕余大人就真的被她帶走了!如果我們放棄顧忌,放手一搏,她帶著余大人,是絕對無法走脫的。」   余天良焦急的說道:「不行不行!一定還有其它辦法的——」   方問天不待他說完,轉身就向著有琴聞櫻撲了上去,人到途中,右手舉起,殷紅色的七色碎夢刀已高高的舉起,從上往下,一刀劈了下去,刀勁破空,發出呼嘯一般的聲響。   余天良見方問天衝上前去,已然知道不好,但方問天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他自己有受了傷,根本無法阻擋方問天,不由得大叫道:「太子,不要啊!」   有琴聞櫻看著當頭劈過來的紅艷艷的一刀,感受著強大的氣勢,內心驚疑不定。方問天這化氣為刀的功夫她是剛剛領教過的,比普通的掌刀要厲害數倍,可以與自己全力出擊的招數相抗衡,十分得厲害。如果自己以余寡僧去抵擋,而方問天真的不受威脅的話,余寡僧定然會被劈成兩半,自己也很可能受到牽連。   而重要的是,在沒有找到觀潮珠之前,余寡僧是不能死的。   可是反過來,若是自己受了威脅,那就更加糟糕,還不如直接將余寡僧放了得好。這樣一來,那就更加無法對付他們三人了。   有琴聞櫻腦中思緒飛轉,只是剎那間的時刻,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已到了她的頭頂,凌厲的刀勁在頭頭頂哧哧作響。在這急切之間,有琴聞櫻想也未想,就將余寡僧舉了上去。迎向了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   方問天帶著強烈殺氣的臉上終於一變,紅光一閃,七色碎夢刀在剛剛要接觸余寡僧的時候收了回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方問天自己也輕飄飄的落在了一旁,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余天良在一旁卻是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有琴聞櫻咯咯的嬌笑道:「太子殿下的演技真好,倒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太子殿下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呢!原來不是!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談談了?」   方問天沉著臉,哼了一聲說道:「你就以為我就真的救不下余大人了麼?」   說完,又向前撲了上去,化掌為爪,向著余寡僧抓了過去,但是對象是余寡僧,因此不敢在手上附帶殺傷力。   有琴聞櫻將方問天的招式看得明明白白,笑道:「哎喲!太子殿下就這樣也想勝我,也將我看得太低了!」   右手從余寡僧的身後遞出,鬥氣轟隆隆的向著方問天轟了過來,方問天只好繞了開去,斜斜的劈出一掌,有琴聞櫻卻又以余寡僧擋了過去,使得方問天慌忙收掌。   如此一來,方問天不出掌力的時候,有琴聞櫻就從余寡僧的身後出掌,方問天出掌回擊的時候,有琴聞櫻又以余寡僧抵擋,僅僅片刻之間,方問天已完全落在了下風,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余天良一抖長鞭,就想上前相助,卻覺得全身無力,連長鞭也抖不起來,這是他才知道,也來自己受傷是那麼的重,剛才擔心父親的安危,沒有感覺,這時一放鬆,這傷勢的效果立即就體現了出來。   方問天節節敗退,這時已退到牆角邊,已再無退路。而有琴聞櫻卻帶著臉色慘白的余寡僧繼續逼了過來,以余寡僧龐大的身軀,將方問天所有的退路統統的封了起來。   這樣的打鬥對有琴聞櫻來說,不是輕鬆了多少倍,她停了下來,看著有點狼狽的方問天,不由得笑道:「太子殿下,不知你還有什麼辦法?要不要求我饒了你!」   方問天怒喝道:「你是神級武士,居然用這樣無恥的打法,真是卑鄙,有種的話,將余大人放下來,我們好好的較量一番!」   有琴聞櫻見方問天已亂了方寸,向來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平靜的心態居然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得意的感覺,咯咯笑道:「我們是拚命耶!又不是比武,有什麼卑鄙無恥的,看來太子殿下是計窮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說著話,提著余寡僧的右手故意微微的一斜,在自己的左肩露出了一絲空隙,由於方問天雖然在牆角,但他的武功實在是有點高強,要想真正的制服他,非得使一點計不可。果然,就見方問天臉上露出一了一絲喜色,一拳向著自己的左肩擊過來。   有琴聞櫻見方問天果然中計,心中大喜,將余寡僧移了過去,封住方問天的拳勢,空著的左手卻侍機待發,準備將方問天一舉成擒。   就在這時,只見方問天慌亂的臉色忽然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有琴聞櫻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中計了!」   只見方問天大笑道,並沒有將自己的拳頭收回去,而是帶著強烈的拳勁,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余寡僧的胸口。   「砰!」   悶響之聲響徹全場,同時伴隨著余天良得驚呼聲。   有琴聞櫻頓時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方問天竟然真的敢一拳打在余寡僧的身上,余寡僧被自己制住,全身無力,重了方問天的這一拳,看來是沒命了,想到這裡,有琴聞櫻不由得又驚又怒,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有琴聞櫻驚怒交加,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從余寡僧的身上突然傳來一股沛然無匹的巨大力道,順著自己的扣住余寡僧的右手就傳了過來,再她毫無準備之下,胸口就好像被人重重的擊了一下,氣血翻騰,右手不由得鬆了開來。蓄勢待發的左手一掌就向著方問天推了出去,不管能不能打中方問天,現將他逼退再說。   同時心裡大感奇怪,方問天的那一拳明明是打在余寡僧的身上,怎麼卻又好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場的四人之中,卻是以余寡僧的心中覺得最是奇怪,他一時大意,被有琴聞櫻制住,全身無力,眼見有琴聞櫻利用自己將太子殿下逼得節節敗退,不由得悲憤交加,一心求死。   這時忽然間方問天不知是哪裡開了竅,居然真的一拳打過來,不禁大喜,只要自己一死,就不用受這樣的屈辱,也可以免掉太子殿下的為難之處。   但是方問天的一拳打在他背上的時候,聲音雖然很大,可是居然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這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緊接著,一股龐大而又古怪的鬥氣由中拳之處直透進自己的體內,立即又分成了大小兩股,大的一股透過自己的身子,由前胸透了出去,衝向了有琴聞櫻,小的一股卻在自己的體內一陣旋轉,立即將自己五綸七脈中的禁制一一解除,體內的鬥氣立即恢復。   而恰好就在這時,有琴聞櫻又鬆開了她的右手,不然的話,恐怕也會被他發現。   余寡僧受了這一陣屈辱,早已怨氣沖天,這時功力一復,馬上大喝一聲,雙掌齊出,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有琴聞櫻的雙肩。   有琴聞櫻剛剛好不容易化解了方問天那透體而來的奇怪的拳勁,根本想不到被自己制住的余寡僧會有能力出手,而且還是在這要命的時刻。   「砰!」   有琴聞櫻倒飛了出去,身形依然是輕飄飄的。   可是方問天憑著自己照映天地的感應,清楚的知道有琴聞櫻已經受傷,這可是自己千辛萬苦,竭盡心智才創造出的極好的機會,絕對不可放過,如果讓有琴聞櫻回過起來,那就再難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將身法展至極至,緊追著有琴聞櫻而去,右手一晃,七色碎夢刀已化作橙色,由下往上,向著有琴聞櫻的左肩劃了過去。   方問天知道將七色碎夢刀變成橙色,威力將會大增,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最多能全力施展一兩刀,因此不到關鍵的時刻,他是不會使用的。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一刀劃來,勁力和顏色都變得比較古怪,可是這時已不容她多想,衣袖一展,注滿鬥氣,向著方問天罩了過來。   「呼拉——」   橙色的光芒一陣閃動,潔白的衣袖立即變得粉碎,揮灑在空中。七色碎夢刀毫不停頓,繼續向著有琴聞櫻的左肩劃了過去。   有琴聞櫻臉色大變,極退的身形一停,雙手往懷中一探,緊接著兩道銀色的光芒從她的懷中暴射而出,截住了七色碎夢刀。   只聽得一陣氣勁衝撞聲中,有琴聞櫻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已飛上了屋簷,再一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方問天看著有琴聞櫻消失之後,這才晃了晃,一較跌倒,坐在了地上。在他身旁,是一地潔白的碎布和一對破浪斬。同時,還有許多的碎布深深的嵌入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叫人暗暗咋舌。       第二章 密境傳說 更新時間2005-10-31 3:19:00 字數:7409  「我們贏了嗎?」   余天良踉踉蹌蹌的向著方問天和余寡僧走來,問道。在三人之中,余天良傷勢最重,他的長鞭硬生生的與有琴聞櫻拼了一記,由於功力差別太大,五腑六髒均受了極大的震盪,最先退出了戰場,站在了一旁觀看,因此,在場的情況也就看得最為全面。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他也就沒有了方問天和余寡僧兩人的親身感受,只見到方問天衝了上去,然後是一陣混亂,在就是有琴聞櫻躍上屋頂,消失在夜色之中,具體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他卻是不清楚的。   方問天掙扎了一下想要站起來,但卻全身無力,只得苦笑道:「是的,我們贏了,可是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問天雖然全身無力,可實際情況卻要比余天良好得多。說起來,方問天根本沒有受什麼傷,只不過他強行施展橙色的七色碎夢刀,體內的真氣耗去了九成九,已然賊去樓空,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但是這時候他的丹田和四個心綸卻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飛快的恢復這他的真氣,照這樣的速度,只需一兩個時辰,他就可以復原。   余寡僧卻是最後一個回過神來的人,看了余天良一眼,然後疾步走到方問天的身旁,將方問天扶了起來,坐到屋簷下的巖台上,擔心的問道:「太子殿下,您怎麼樣了?」   然後他又去將余天良扶了過來,兩人一起來到方問天的身旁,肥胖的身軀撲到在地,連連磕頭,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向就之恩!」   三人之中,只有餘寡僧最為正常,他雖然曾被有琴聞櫻制住,無法動彈,但是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連鬥氣也沒有消耗多少。   方問天費力的移了移自己的身子,想要將他們扶起來,可是實在是沒有力氣,只有輕輕的靠在了旁邊的一根石柱上,由得余氏父子叩拜,待他們拜完起來之後,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好傢伙!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神級武士居然如此厲害,先前就是打破我的頭我也不相信!」   他這句話可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原本方問天以為,自己這方有兩個天空武士,再加上功力剛剛突飛猛進的自己,合力對付一個神級武士,應該有一點把握。誰知道,有琴聞櫻居然這麼厲害,打得三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余天良站起身來,依舊坐在方問天的左側的對面,神色黯然,沒有說話。他原本是最有信心之人,這時見識了有琴聞櫻的實力,已變成了最沒有信心之人了。也難怪,以他天空武士的級別,與有琴聞櫻只是硬拚了一招,立即就身受重傷,無力再戰。這一下對他心靈的打擊其實已遠遠的超過對他身體的打擊了。   余寡僧坐在地板上,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十七年前我就已經見過一次神級武士的威力了,如果不是有人相助,我早就埋屍荒野了。現在看起來,有琴聞櫻還只是下位的神級武士,不然的話,我們將更加的糟糕!」   他說這話,將伸直的腿縮了回去,盤膝而坐,肥胖的身軀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笨重的樣子,看來,他的這個看起來十分龐大的軀體對他的實際動作是沒有半點影響的。坐在方問天旁邊的余天良也是一樣,不知他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聽了余寡僧的話,方問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她還只是下位的神級武士?我的老天,只是對上她,我們都還是趁其不備,再施以詭計,這才險勝,若是來了一個上位的神級高手,我們豈不是只有坐以待斃?」   也難怪方問天如此感歎,自從他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之後,突然有了高深的武功,並且沒有抗手,一時之間讓他產生了一種可以在現實世界橫行無忌的感覺,可是在這短短的半天不到的時間內,先遇到了極電破天傅登橋,又遇到了第一個神級高手有琴聞櫻,使他連吃敗仗,重重的再他那膨脹的自信心上打擊了一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這時才深深的體會了這句話的含義。   只聽余天良沉聲說道:「還好這裡是晚天,那有琴聞櫻無法施展法力,否則我們就連打都不用打了!」   余天良說到這裡,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上的肌肉不由得一顫,連雙目都跟著微微的顫動。同時,余寡僧的臉上也露出來同樣的神色。那種從內心透露出來的恐懼,即便是在這昏暗的星光之下,也顯得清清楚楚,看得方問天也不由得從心底透出一股寒意,直上脊背。   方問天問道:「對了,你們一再說什麼法力、秘境,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從一開始躲在旁邊,就已經聽到了這些東西,可是卻不十分明白,這時聽到余天良再度提起,立即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問了起來。在他的心目中,已經隱隱的將這個叫秘境的地方與夢中的江湖武林對比了起來,或許秘境就是這個東西。   不過,鬥氣可是余真氣相對應,那法力又是什麼東西?看余氏父子的神色,應該比鬥氣要厲害的多!這個方問天就實在是不明白了。   余氏父子聽得方問天這麼一問,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互相看了一眼,均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瞬息萬變,顯然內心在做著急速的思考,以這兩人的智慧,居然要思考這麼久,顯然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過了一會兒,余寡僧長長的歎道:「罷了!罷了!太子殿下既然為了我們兩人將有琴聞櫻擊退,和鏡海宗得已經結下了仇怨,這樣看來,太子殿下和秘境已經有了關係,那麼就告訴您也無妨!不知太子殿下知不知道晚天大陸有多大?」   第十一章秘境傳說第七節何為秘境   (更新時間:2004-2-209:14:00本章字數:2665)   方問天先聽得余寡僧感歎的話語,好像感受到了余寡僧的無奈,突然之間聽見他這麼一問,一時之間不知道余寡僧問這話的含義。這個問題要是在方問天大夢覺醒之前來問,方問天定然答不出來,可是現在卻難不倒他了。   方問天想了一想,這才說道:「晚天大陸南北八百七十多公里,東西四百三十多公里,整個像一個拉長了的心形。在北端兩個突出的半島上,東半島較小,是一個雨水豐沛的大平原,西半島大得多,與大陸的交接處,就是東西走向的登雲山脈。在登雲山脈的南側,是晚天最大的平原——布霞平原,北側,則是烈風高原。我們暮雲城就背靠登雲山脈,面向布霞平原!」   其實他說的這些,都是他父親方正校留下的資料所敘述的,他只是原封原樣的背下來就是,非常簡單。但是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忽然一動,補充說道:「咦!這樣看來,晚天大陸好像並不是很大呀!」   他心裡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他忽然想到了夢中的那個大明帝國,方圓幾千里,而且往西,在帝國之外,還不知有多大的陸地,晚天大陸與之比起來,實在是小得可憐。   余寡僧聽了方問天補充的話語,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驚異的神色,說道:「太子殿下說得不錯,晚天大陸的確是不大,其實,晚天大陸這個名稱,也只有居住在晚天的人才這麼稱呼,其它大陸的人,都稱呼這裡為晚天島!」   方問天一呆,喃喃地說道:「晚天島?」   余寡僧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晚天島!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小,不足以稱之為大陸。真正稱之為大陸的地方,那可要大得多,不是這個小小的晚天島可以相比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凜然,肥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他平時常見的笑嘻嘻的神情,實在是難以想像,余寡僧和余天良長期待著假面具生活,日子是多麼的艱難!   余天良接著說道:「太子殿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初我才來晚天的時候,聽得這裡的人稱這裡為大陸,也覺得好笑,現在聽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余天良的傷勢頗重,說了這幾句話,也不由得喘起粗氣來,加上他極為肥胖,更加顯出了他的艱難。余寡僧不由得擔心得看了他一眼。   方問天站起身來,來到余天良的身旁,右手輕輕的放在了余天良的背上,一股真氣向著余天良的胸脈運了進去。他剛才的真氣好的太過嚴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至恢復了一小半,可是就這三層左右的功力,用來治療余天良得傷勢也是足夠了。   余氏父子都是天空武士,自然知道方問天在幹什麼,一起急道:「太子殿下!不可以!」   在他們的想像中,方問天這時是自身難保,萬萬不能浪費鬥氣為別人療傷了。他們都知道,為別人療傷,是極消耗鬥氣的,就算是余寡僧,在這時鬥氣還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也不敢動首位余天良療傷。   只見方問天微微一笑,神色平靜,說道:「沒有關係!余大人,請你繼續說!」   余寡僧不由得大吃一驚,為別人療傷,不僅需要渾厚的鬥氣,還需要全神貫注,絲毫馬虎不得,太子殿下在為天良療傷的時候,居然可以同時和自己說話,這是什麼功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余寡僧卻不知道,方問天練的根本不是鬥氣,而是真氣,用真氣為人療傷,如果只是普通的傷勢,雖然需要渾厚的功力,但是消耗卻不大,至余分心與他說話,對於可以將心神隨著真氣在經脈中分成無數個小心神的方問天來說,乃簡直是小菜一碟,何足掛齒!   方問天見余寡僧呆呆的出神,便又出聲問道:「余大人,照你這麼說,是不是表示在晚天之外,有許多巨大的真正的大陸?」   余寡僧回過神來,看了看正在閉目運氣的余天良,好像十分正常,這才收攝心神,轉頭看著方問天,說道:「是的,在晚天之外,有三塊巨大的大陸,這大陸之大,東西南北的間距,至少也是幾千公里!」   方問天得心裡雖然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可是聽到余寡僧這麼一說,內心深處也不由得一陣翻騰,原來世界居然是這麼大,以前的自己可真是一個井底之蛙了。想到這裡,方問天問道:「那這些又和秘境又什麼關係!」   余寡僧抬頭看著頭頂閃爍不定的繁星,說道:「在這三塊大陸上,我們所說的秘境,都有存在!」   方問天一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余寡僧看方問天的神色,知道他沒有明白,便接著說道:「在這些大陸上,有兩個世界並行著,一個世界與我們晚天的情景差不多,由許多的國家組成,不時發生一些戰爭,攻城掠地,天災人禍,隨時可能發生,我們叫這個世界為俗世界。而另一個世界就是秘境,它與俗世界同時並存,由於秘境古老相傳的規矩,除了補充一些新人之外,基本上與俗世界沒有什麼來往?可是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本來他以為這個秘境就和夢中的江湖武林差不多,是一些強者的活動範圍,這時聽得余寡僧這麼一說,又好像不是了,不由得苦笑道:「余大人,你這麼一說,我反倒是糊塗了,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余寡僧想了想,又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打一個比方,蝴蝶這種東西太子殿下一定見過吧!」   方問天點點頭,表示同意。暮雲這個地方的蝴蝶雖然不多,但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方問天見過不少。   余寡僧問道:「那麼太子殿下知不知道,這美麗的蝴蝶是從哪裡來的呢?」   方問天答道:「蝴蝶是由青蟲變化而成!」   余寡僧拍腿說道:「不錯,蝴蝶是由青蟲變化而成,太子殿下請想一想,著蝴蝶雖然來自於青蟲,但是它的各項能力已經與青蟲截然不同了,那麼,它們與青蟲還有沒有共同的語言呢?」   方問天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余寡僧提的這個問題是自然界中極常見的現象,可是方問天自己卻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時被問到頭上,倒真是回答不出來,若信口雌黃,又不是他的習慣。   余寡僧接著說道:「蝴蝶和青蟲同源而生,中間經過變化之後,幾乎成了兩種東西,雖然在同一片藍天之下,但已經生活在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之中,互相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來往了。」   方問天心裡一動,他終於從余寡僧的話中聽出了一點苗頭,訝然說道:「難道秘境和俗世界之間就是……」   余寡僧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也靠在了一根石柱上,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秘境和俗世界雖然同根同源,連語言都一樣,但能力觀念相差太大,相互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麼來往。」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嚴格的說起來,只是秘境不願與俗世界來往,俗世界想與秘境來往,也沒有那樣的能力!」   方問天終於明白了,這個秘境,有點類似於夢中的江湖,但又比江湖來得更加的徹底,完全與俗世界脫離,成了一個獨立的存在。   第十一章秘境傳說第八節秘境傳說   (更新時間:2004-2-237:14:00本章字數:2536)   余寡僧閉上了雙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像在回憶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以極其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在秘境中的人,都稱為修士,或者是秘境修士,這些修士,都練習一種叫法力的力量。與俗世界的鬥氣不同,法力的威力極為巨大,可移山換岳,翻江倒海,非秘境修士,是無法想像其威力的。」   方問天說道:「有這麼厲害?那有琴聞櫻也該算一個修士吧,為什麼沒有見到她的什麼法力,只是鬥氣極為厲害而已!」   方問天聽了余寡僧的話,其實並不怎麼相信,者秘境修士怎麼說也是一個人吧,這人的力量怎麼可能移山換岳,翻江倒海?聽起來倒好像是在聽神話傳說。   余寡僧苦笑著說道:「其實有琴聞櫻施展不出法力,我們應該高興才是,聽起來殿下好像希望她能施展一樣!如果她能施展,我們就根本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說話了。」他頓了頓,說道:「其實,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晚天島在秘境是十分著名的,是秘境四大險地之一。」   方問天奇道:「險地?晚天大陸是險地?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晚天大陸有什麼危險的?」   余寡僧喟然歎道:「這才是晚天島神秘的地方!對於俗世界的人來說,晚天島在平凡不過,就算是對鬥氣也沒有什麼影響,所以太子殿下沒有聽說過晚天是什麼險地;可是對於修士來說,晚天卻是一個極為凶險的地方,任何一個修士來到這裡,因為只要法源一開,不管你有多高的修為,全身的法力都會立即散失,成為凡人,這對修士來說,等於一世的修為毀於一旦,比殺了他們還要難過!」   方問天不禁歎道:「居然有這樣的怪事!」   方問天在感歎的時候,心裡也暗暗吃驚,如果余寡僧所說屬實,那麼自己現在自認為高強的武功,其實根本不值一提,還好他們不插手俗世界的事,不然的話,不知會亂成怎樣。   余寡僧說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有琴聞櫻才無法施展法力,只有憑著鬥氣與我們相鬥,我們這才能險勝於她!」   方問天問道:「余大人,你以前也是一個修士嗎?」   余寡僧說道:「不錯,不過我只是鏡海宗的外事弟子,修為低得很!」   方問天這時候忽然將一直按在余天良背上的右手縮了回來,笑道:「余大人,我知道你為什麼逃到晚天大陸來了,你的法力太低,根本無力與你的仇人相抗衡,而在晚天大陸,大家都無法使用法力,就大大的拉近了其中的差距,聰明啊聰明!」   通過這短短時間內的談話,余寡僧的心境好像已經完全平復了,又見余天良的傷勢大有起色,心情更是大好,聽了方問天的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只是猜到了一部分,我之所以選擇逃往晚天,還有一個原因卻是因為觀潮珠!觀潮珠是可以用法力感應的,晚天島不可一施展法力,就算觀潮珠就埋在他的腳底下,他也無法知道!」   方問天聽到余寡僧提到觀潮珠,心裡對這個有琴聞櫻急於尋回的東西十分的好奇,不只是怎樣的一個寶貝,可是轉念一想,這可是余家拼了性命拿出來的東西,自己可不好叫他們拿出來看一看,於是他強行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轉移話題問道:「剛才提到了鏡海宗,難道秘境裡面也分宗派不成!」   心裡想道,如果秘境也分宗派,倒真是與武林差不多了,只是這個法力真的有那麼厲害麼?   對於這一點,方問天心裡可是一直耿耿於懷。   余寡僧說道:「殿下說到不錯,秘境的確分宗派,而且非常多,總共有三教九流十八宗,合稱秘境三十門!其中三教神秘莫測,連秘境中人見過他們的也不多,但是每次出現,對秘境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九流在秘境中的實力非常的強橫,除非三教有人出現,否則九流就會左右著秘境的走勢;而十八宗比九流稍弱,可是也都有不可忽視的實力,鏡海宗就是十八宗之一!」   方問天吃了一驚,說道:「這麼多?」   方問天不由得不吃驚,僅僅鏡海宗的一個有琴聞櫻,就把方問天打得灰頭土臉,而鏡海宗還只是十八宗之一,更別說三教九流了。   余寡僧忽然笑著說道:「其實,太子殿下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多餘的話題,不管秘境修士有多厲害,只要太子殿下不出晚天島,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和身手,一般來說,他們是拿你沒有辦法的,因為他們最多也就是神級高手,再厲害也對付不了數千人的軍隊。所以,太子殿下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接掌暮雲,依微臣看來,好像還有一些麻煩!」   方問天這才想起今天晚上還要去見任啟程,笑道:「我的這些麻煩,自然瞞不過余大人的眼光,現在我正要去見人軍師,看看有沒有解決麻煩的辦法,余大人,對於我的麻煩,又有什麼看法呢?」   余寡僧沉吟了一下,說道:「以太子殿下的智慧和武功,只要在事態為明的時候,對人人都防著一點,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另外,太子殿下若有用得上我們父子的地方,儘管開口,反正我們父子也已經不用躲藏了。」   方問天還未來的極答話,只見一直閉目療傷的余天良忽然睜開了眼睛,翻身向著方問天跪下,接口說道:「不錯,太子殿下若有用得上屬下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屬下一定萬死不辭。」   方問天大喜,笑著說道:「我正在擔心我的城衛會餓肚皮呢!現在有了司政大人的支持,總算可以放心了!」   余寡僧說道:「太子殿下請放心,我明日就當眾宣佈支持太子殿下,我倒要看看他李家還是不是這麼猖狂!」   方問天心裡一動,想了想,說道:「還是不要了,我覺得余大人若是在暗中,效果可能會更好!」   余寡僧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往日那種司政大人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說道:「不錯!不錯!還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到!」   說完,與方問天對視一眼,一起嘿嘿的笑了起來。   然後方問天這才與他們父子定下了聯絡暗號,以來方便相互之間的配合,二來,若是鏡海宗的人在找上門來,也方便救援。   一切準備妥當,方問天這才告辭,為防止消息走漏,也不從大門走出,依舊翻過房簷,來到了大街,抬頭看看星空,卻已是午夜時分,連忙向軍師府趕去。   同時,心裡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始自終,余寡僧父子都沒有提過一下三娘余天心以及三弟方問計,如果不是知道他們來自於秘境,一生已經為仇恨而活,對權力沒有什麼yu望的話,恐怕都又要懷疑他們了。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其中肯定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直覺中,這個事情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可是卻是跟三娘和問計有關的。    第三章 我欲為王 更新時間2005-10-31 5:42:00 字數:10369  余寡僧的府第和任啟程的府第相隔並不是很遠,在城中的這片富貴繁華的區域,居住的全部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任啟程雖然比較清儉,但畢竟也算是暮雲的首腦之一,自然不可能住在貧民窟中。   方問天繞過幾條大街,便到了軍師府,遠遠的看見在大門口出了四個門衛之外,姚照人也在門口張望著,一臉著急的神色,看來倒真是等得急了。   這時姚照人看到了方問天的身影,立即大喜,連忙疾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也不行禮,在方問天耳旁輕聲地說道:「殿下,蔣千燈將軍和榮道榮大人也來了!」   方問天腳步不停,繼續前進,心裡卻不禁愣了一下,奇道:「榮大人?他怎麼會來的?」   說實話,對於蔣千燈的出現,早在方問天的意料之中,以蔣千燈和任啟程的交情和關係來說,就算蔣千燈不在,任啟程也會把他請來的。至於榮道,方問天卻實在是沒有想到。   說到榮道這個人,以方問天的理解來看,只能說他是官場上的一個奇跡,因為他那剛直不阿的性格雖然和姚照人有點類似,可是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氣卻遠遠的勝過姚照人,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方問天知道,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圓滑的為人方式是最重要的。   因此,這個榮道雖然也勉強可以說是任啟程這一集團的人,可是,也只能算是一個最邊沿的人了。   今天方問天來訪,以任啟程的智能,應該能理解到它的重要性,而在這麼重要和關鍵的事情中,榮道居然會出現,道真是一件怪事。   姚照人隨在方問天的身後,並沒有回答方問天的疑問,一邊向著門口走去,一邊說道:「由於時間太晚,屬下到了軍師府的時候,任軍師已經休息了。當知道我的來意之後,當即就命令屬下去請蔣千燈將軍……」   方問天心裡想到,自己果然沒有料錯,在現今這種情況下,軍師府是離不開蔣千燈的,何況他們一想交好。   姚照人繼續說道:「屬下到了蔣將軍的府第,蔣千燈將軍卻不在,一問之下,卻是被榮道榮大人請過去了。」   方問天眉毛一揚,聽到姚照人說到這裡,榮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軍師府,他已經有了一個大略的概念,定然是姚照人去榮道家裡請蔣千燈的時候,榮道知道了情況,隨了去的。   姚照人壓低聲音接著說道:「由於時間緊迫,屬下就連忙趕到了榮府,蔣將軍果然還在和榮大人在聊著什麼,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秀士!」   方問天問道:「中年秀士?是誰?」   姚照人發現方問天並靠近方問天的時候,兩人還在一條長街上,離軍師府的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兩人的步伐極快,只說了這幾句話,便已到了門口,跨了進去。門口的四個門衛對他們理也不理,好像沒有看到一般,顯然,就算他們不知道方問天是誰,也一定是認識姚照人的。   門內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隨意的栽種著一些花草,星光之下,瞧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名貴的種類。天井的中間,是一條石板鋪就得短短的小徑,連接著大門和內門。   姚照人仍然隨在方問天的身後,落後了半步,小聲地說道:「屬下不認識這個中年秀士,不過看蔣千燈將軍和榮大人對他都比較尊敬,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物。可惜屬下實在是見識淺薄,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想起這人是誰?」   一個被蔣千燈和榮道所尊敬的布衣秀士,到底是誰呢?方問天不由得被姚照人勾起了興趣,非常的想見見這個神秘的人物。   小徑太短,兩人瞬間便踏了過去,跨進了主廳的大門。   任啟程軍師府的這個主廳並不是太大,只掛著兩盞燈籠,便將整個屋子照得通亮。對著大門的主位之處沒有安著座位,只在兩旁有六張生漆大木椅,靠著上首的左右兩張沒有人坐,剩下的四張卻坐了四個人。   方問天和姚照人一跨進門,屋內的四人便站了起來,一起抱拳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任啟程穿著他白色的長衫,作著一貫的秀士的打扮,微微的鞠了一躬,哈哈笑道:「太子,終於等到你了!以前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有來到我這個陋室的一天!」   他鞠躬的時候只是抱拳微微的表示了一下,只能算鞠了半個躬,顯然還不承認方問天接掌暮雲的能力,只是將他當作一個太子來看待。   方問天講這一點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抱拳也鞠了一個躬,向著四人,面帶歉意地說道:「各位大人,由於一些事情耽擱了,累得各位久等,實在是對不起!」說到這裡,他轉動目光,看著任啟程,笑著說道:「任軍師,你可是我從小就又敬又怕的人物噢!我也沒有想到有今天的這種情況出現!」   任啟程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淡淡的問道:「哦?為什麼?」   方問天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這一句開場白應該出乎任啟程的意料之外,可是任啟程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差異的神色,就說這養氣的功夫,方問天就自愧不如了。   不過方問天自己也不差,好像沒有注意到任啟程神色見傳來的信息,回答道:「凡是暮雲人,有誰不知道任軍師的奇謀妙計,為暮雲帶來多少的利益,我見到任軍師,終覺得低人一等,無法抬起頭來。」說到這裡,他談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哎!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我將自己放得矮了,才有這種感覺!」   任啟程的臉色微微一動,沒有說話,眼神中卻也透露出一絲詫異。   方問天轉動目光,又看到了一臉大鬍子的蔣千燈,眼神中有露出仰慕的神色,說道:「蔣大將軍,你可知道,我從小就是你的崇拜者哦!」   蔣千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笑容滿面,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連連說道:「哪裡!哪裡!太子殿下說笑了!」   方問天神色一正,說道:「我可不是說笑!蔣將將軍今年才剛剛三十出頭吧,被譽為是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又精通兵法,戰場無敵,是我暮雲的守護神,我不崇拜你,還去崇拜誰?」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來,望向了板著臉的榮道,苦笑著說道:「至於榮大人,卻是我最怕見到的人物,想不到也會在這裡見到!」   榮道四十餘歲,臉色黑黑的,還好沒有留上鬍鬚,個頭也不高大,比十六歲的方問天都還要矮一點,不然一定可以和蔣千燈有的一比,他聽見方問天說到這裡,兩道目光絲毫不讓的看著方問天,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就連神色之間也沒有一點友好的表示。   方問天知道他的脾氣,不以為許,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以前的方問天經常幹一些荒唐、有傷國體的事情出來,榮道大人向來剛正不阿,若是被他看見了,就算是我這個太子,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不過現在我知道,如果我當政了,一定叫榮道大人替我執掌刑律,斷整個暮雲之是非!」   聽了方問天的話,任啟程、那個中年秀士以及榮道自己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卻沒有說話,只有蔣千燈呵呵笑道:「太子殿下,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有點怕榮道大人!他這張黑臉啊,不知道有誰受得了?」   他說榮道是黑臉,卻不想想,他自己的這張臉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問天的目光終於移向了那個不知名的中年秀士,說道:「至於這位前輩,恕我眼拙,不知……」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果然那種年秀士上前兩步,姿態瀟灑的說道:「在下布衣邊東隱,現流浪於晚天大陸,居無定所,最近在榮道兄的家中混幾頓飯吃,還望太子殿下莫要見笑!」   他的年紀應該和榮道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隨處可見的青布長衫,打扮得極為普通,但雙目神光溢彩,顧盼自然,說不出的風liu瀟灑,自然而然就讓人感覺到他那種非凡的氣質,不禁令人傾倒。   方問天心道,連榮道和蔣千燈都對你頗為恭敬,如這樣的人都還只是一個混飯吃得人物,那我們暮雲恐怕就都要去行乞了!不過,邊東隱?這名字倒真是沒有聽說過,不知是什麼人?   同時方問天也注意到,這邊東隱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任啟程也露出了仔細傾聽的神情,聽完之後,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顯然,任啟程也不知道著邊東隱是誰,看來他和榮道的關係真的不是很好,榮道竟然不給他介紹介紹。咦!不對,姚照人說蔣千燈對邊東隱也比較恭敬,難道蔣千燈也不給任啟程介紹?   只聽蔣千燈大聲說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以為這位邊先生沒有名氣就沒有什麼本事,屬下在榮府和他聊過幾句,一下子就將我心中幾個堵塞了多年的問題給解決了,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方問天不由得恍然大悟,看來蔣千燈只是被邊東隱的只是能力所傾倒,也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當然也就無法給任啟程介紹了。看來只有榮道一人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倒真是算得上一個神秘人物。   方問天不由得有仔細的大量了一下這個叫邊東隱的人,起初他還以為這個邊東隱是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名人,就好像傅登橋一樣。這時聽蔣千燈這麼一說,倒真是一個無名之輩了。真不知道榮道是怎麼將他找來的。   這時任啟程笑著接過話頭,說道:「既然千燈都這麼說了,那麼邊先生一定是一個非凡的人物,也就不用自謙了。還有,大家這麼站著說話實在太累,說明我這個主人招呼不周,也浪費了這些椅子。太子殿下請上坐!大家請坐!」   蔣千燈說道:「不錯不錯,有椅子還站著,如果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是傻子呢!太子殿下,請坐!各位請坐!」   說完,自己先在右邊的第三張木椅上坐下。他長期出入軍師府,在這裡倒顯得極為自然舒適,好像自己家裡一樣。   「大家也請坐!」   方問天說道,他見大家都坐下,也不客氣,在左邊的上首坐下,目光向這邊東一看了一下。只見邊東隱的臉上帶著自然的笑意,目光不時的苗相自己和任啟程,好像在觀察著什麼,心裡不由得一凜,又見任啟程這麼自然就轉過了眾人的思維方向,終於知道自己比起任啟程,這方面的經驗還是少了一點。   當眾人坐下之後,方問天環視了一下四周,立即就從五人所做的位置看出五人的奇妙的關係。左客右主,五人分為兩邊坐了下來。   方問天自己坐在左首的第一張椅子上,雖然任啟程沒有在正中主位上安上座位,還沒有奉他為主的表示,但是他畢竟是暮雲的太子,任啟程就算是再不懂規矩,也一定會讓他坐第一張的,因此,方問天也沒有推辭。   令方問天驚奇的是,緊挨著自己的居然是邊東隱,而不是榮道,看著坐在第三張椅子上的榮道,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覺得坐在邊東隱之後,那是很應該的事情,沒有半點的委屈,想來他是自認不如邊東隱了。這麼看來,榮道應該是很瞭解邊東隱的,不然的話,以他那高傲的性格,極臭的脾氣,還不打燃火才怪。   在右邊也是三張椅子,與方問天相對的第一張空著,表示在場中人沒有與方問天身份對等之人,蔣千燈坐在第三張之上,任啟程坐在中間,看著與他對面兒坐的邊東隱,臉上隱隱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顯然與方問天想到一塊兒去了。   而當事人邊東隱卻好像不懂這座位的含義,面帶微笑,怡然自得。   蔣千燈忽然看著方問天的身後,說道:「姚照人,站著幹什麼,你也坐下啊!」   只聽姚照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我站在這裡就行了!」   方問天這才想起一直隨在自己身後的姚照人,剛才自己將注意力放在了邊東隱的身上,一時之間倒真的把他給忘了,回過頭來,見姚照人正筆直的站在自己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標準的軍人姿態,不僅搖了搖頭,說道:「照人,你去那張椅子坐下吧!在這裡也不用那麼拘謹。」   說著,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那張空的椅子。   姚照人應道:「是!屬下遵命!」跑了過去,卻將椅子搬在了蔣千燈的下方,這才坐下。   方問天見任啟程的臉上露出了抱歉式的苦笑的神色,自己也不由得苦笑一下,這姚照人其實還是挺聰明的,就是有點古板,不夠圓滑,從某一方面來說,倒和榮道有點相像。   同時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任啟程這極為簡單的一笑,一下子就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讓人感到親切和熟悉氣來,自己倒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法可以讓人改觀,這種能力倒要好生學學。   這時,任啟程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以他那富有彈性的聲音說道:「今天太子殿下讓照人將我從被窩中拉了起來,實在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不知太子殿下又什麼事情嗎?」   他問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顯得極為隨意,但眼中卻微微的露出了一絲機智的光芒,同時,他的這一句話,立即將其它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方問天的臉上,方問天一下就成了注目的中心,使得方問天知道正戲要開始了。   方問天被這麼多人注視著,依然神態自若,環視亂一下眾人,說道:「我要做暮雲王,幾位以為如何?」   方問天的話音已落,在場的五人均是一愣,連任啟程和邊東隱也不例外,不過邊東隱緊接著又露出了讚賞的神色。本來,方問天在這深夜來到軍師府,其目的眾人大致也猜到了,在眾人的預想中,方問天一定會現大發一番豪言壯語來打動大家的心靈,卻想不到卻是這麼直接的一句話。   方問天將眾人的反映盡收眼底,頗為滿意。他原來也打算先做一番演講的,可是忽然想到,眼前的這些人中,除了姚照人之外,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自己準備的那番演講辭,恐怕他們早就心裡有數了,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麼演講下去,只怕還沒有得到他們的支持,就先遭到他們的輕視了,還不如這般直截了當來的好。   並且,方問天也發現,這樣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反而也極大好處。   首先,在場的幾人已經先預想了自己的的行動步驟,自然也就在心裡制定了應對之法,現在自己這般直舒胸意,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也就打亂了他們的步驟。   其次,自己這一句話直擊問題的中心,也免去了許多時間的無畏浪費,給對方產生一個敢作敢當,處事果斷,雷厲風行的好印象,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光是來尋求支助的,有的是真才實料,不敢輕視自己。   還有,這樣一來,對方也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思考,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自己的壓力,畢竟,眼前的這幾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如果讓他們有時間慢慢的想問題,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答了。   屋內的環境微微的安靜了一下,任啟程說道:「殿下身為太子,現在大王已逝,暮雲王位自然就是太子的了,不知太子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方問天暗罵任啟程是一個老狐狸,他明知道暮雲現今狀況,卻還要這樣問,之不過是看方問天是不是真的看清了局勢,以及敢不敢講話挑明了來說,因為大家都知道,方問天的王位之路的最大障礙就是裡將軍府,方問天若相當暮雲王,就必須要對付李將軍府,那麼,方問天要回答任啟程的話,首先就得挑明這一點。   不過方問天本來就沒有打算模糊這一點,看著任啟程說道:「理論上來說,暮雲的王坐已近向我敞開,只待父王大殮之後,我就可以登位了。可是實際的情況是怎樣的,相信大家比我這個剛剛醒悟過來的人更加的清楚。李將軍府早在我父親當政的時候,就已露出不臣之心,只不過時機未成熟罷了。而現在,正是他們李將軍府的最佳時機,他們是不會放過的。但是,如果僅靠我個人的力量,那實在是太過渺小,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任大人、蔣將軍、榮大人,你們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們暮雲的支柱,我不找你們,我還去找誰?」   任啟程和蔣千燈互望了一眼,蔣千燈的眼中現出興奮的神色,說道:「殿下是說,要我們幫助殿下和李將軍府對抗?」   方問天見蔣千燈沒有任啟程那麼深沉,明顯的看得出對方問天的提議很有興趣,只不過好像因為習慣了任啟程做決定,一時間倒沒有答應,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不過顯然是任啟程要他這麼問的,看來關鍵還是在任啟程這裡。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蔣將軍說得不錯,就是要對府裡將軍府。相信大家也知道,如果被李家成功了,以各位和李將軍府的關係來看,他應該不會放過各位的,何不現在就與我一齊動手呢?」   方問天一說完,就聽坐在自己這邊的榮道毫不客氣的問道:「太子殿下,以你現在的情況,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與李將軍府鬥?」   這榮道真不是一般的能受得了的,就連與方問天說話都這麼的不客氣,還好方問天早就聽說了他的為人,不然只是這一句話就可以令方問天大為光火。再看其它的幾人,臉色自如,連邊東隱也不例外,顯然榮道的臭脾氣是眾人皆知的。這句話要是其它任何一個人說的,只是姚照人就可能與之打起來。   方問天看著榮道,胸有成竹的說道:「榮大人的這個疑慮,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其實,表面看起來,我是什麼都沒有,與李將軍府的差距很大,可是實際上,我並沒有大家想想得那麼弱,李將軍府也並沒有大家想想得那麼強。我方家在暮雲累世為王,早已在暮雲百姓心中紮下了根,再加上政策清明,百姓生活舒適,相比其它國家,那要好得多,就算我以前做了一些荒唐之事,對這方面也沒有多大的影響。這種長期積累下來的威望,可不是其它任何實力所能代替的,所以,我所擁有的第一件,就是暮雲百姓的心。」   眾人聽了方問天的話,眼睛都是一亮,他們都不是笨人,方問天的話自然是一聽就明白。只聽邊東隱點點頭歎道:「說得不錯,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可是最重要的一件利器。」   方問天看了邊東隱一眼,只見他神態悠閒,好像真的把自己當作局外人,這時見方問天望過來,也向方問天望過去,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奇怪的通透,好像可以將方問天從裡到外看個清清楚楚。方問天連忙收回目光,接著說道:「不知各位收到消息沒有,今天早上,我剛剛將暮雲城衛收回,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阻力。從這件事來看,除了我本身實力的增強之外,也可以看出,在軍隊之中,大部分人還是向著暮雲方家的,那麼,李家手中的軍隊,雖然迫於壓力隨著李家行動,但也一定士氣低落,戰力不強,有什麼可懼的?」   這樣的分析,其實方問天在城衛營就已經做過了,自然是輕車熟路,非常順暢。   任啟程的臉上一直極為平靜,對方問天的話也不可至否,這時接口說道:「既然這樣,那麼具體實施的話,太子殿下又有何良策呢?」   方問天聽了任啟程的話,心裡稍稍一想,便已知道任啟程的含義了。其實在這短短的時間中,方問天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信心,清晰的思路,已經令在場的諸人有所折服,對於他的智力方面,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在用人策略方面,眾人卻不清楚,因此需要試探一下。   方問天心電急轉,口中卻馬上接著回答道:「至於具體實施的策略方面,這也是我來找軍師的原因。其實,我只要想辦法說動蔣將軍,得到他那四千軍隊,再加上我手上的城衛軍,實力已經不比李將軍府弱多少。但是,我們知道一件事情,只靠武力,往往是的不到最大勝利的。任軍師智力高絕,算無遺策,具體的策略,就要靠軍師了,當然,邊先生也絕非凡人,不知邊先生可否願意助我?」   方問天這樣回答,表面上是讓任啟程出主意,實際上確實表現了自己用人的方式,將充分展現自己屬下的才能,使他們都可以一展所長,不至於被埋沒。要知道,凡是有本事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有才華而無法施展。   任啟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邊東隱卻笑著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倒說到我這個局外來了,我卻有點不明白,太子殿下開這麼重要的一個會議,居然沒有將我這個外人趕出去,到真是有點怪了!」   方問天心裡暗暗一笑,自己對這一點之所以沒有預先點明,就是等著你來發問,他輕輕的可了一聲,笑道:「邊先生說笑了。邊先生是什麼人,說實話,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先生明顯是榮道大人的朋友,既然榮道大人都沒有說什麼,我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如果連榮大人我都信不過,恐怕我就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榮道黑沉沉的臉上終於撥開了一絲烏雲,卻仍然沒有說話。   邊東隱沉吟了一下,抬頭說道:「那就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了!不過我又在想,如果在場的諸位放棄太子殿下,轉而幫助李將軍府,那事情不是更快的就可以結束,對於整個暮雲來說,豈不是更好?」   他的話音一落,只見蔣千燈和姚照人拍案而起,喝道:「大膽,你說什麼!」   就連任啟程的臉色也微微一變,轉而看著方問天,只有榮道依舊是那種死眉死眼的樣子,也不知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方問天站了起來,向蔣千燈和姚照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轉過頭來,雙目放出凌厲的光芒,渾身上下也放出迫人的氣勢,怒容滿面,厲聲說道:「邊先生,你這是什麼話!自古以來,因國王無道而喪國的大有人在,這本不奇怪。但是我暮雲歷來開明,以賢明著稱,深得民心,李將軍府狼子野心,欺凌百姓,路人皆知。若以這樣的人都可以得到諸位的相助,那我可真是對自己的眼睛失望了。如果邊先生只是試探一下我的,那倒無妨;如果邊先生真的如此想,那就請立即離開此處,在下羞於為伍。」   「好!」   方問天一說完,屋內的其它的四人一起叫了起來,雙目放光,顯得極為興奮,連榮道也不例外。   邊東隱對方問天的厲聲呵斥毫不為意,也站了起來,拍著手,滿臉讚歎之色,說道:「好!好!說得好!那日我聽榮兄說暮雲的太子是可以輔佐之主,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方問天這時哪裡還挺不出他話中的含義,心裡大喜,連忙說道:「能得到邊先生的相助,實在是我三生有幸,暮雲之福,在這裡我代暮雲百姓謝過邊先生了。」   邊東隱微笑道:「反正我正好沒有地方吃飯,只好在太子殿下這裡討口飯吃。」   方問天心裡著實高興,他和這邊東隱剛剛接觸,自己心裡就已經知道這人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至少在智力方面,不在任啟程之下。雖然接觸的時間太短,對邊東隱的身份來歷沒有絲毫的瞭解,可是出於對直覺的感受以及對榮道的信任,方問天已經完全相信了他。   其它的幾人也明白了,一起站起來說道:「恭喜太子殿下!」然後這才坐下。   這幾人之中,蔣千燈和姚照人自然是喜形於色,就連榮道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可是任啟程的臉上卻劃過一絲陰影,雖然一現即沒,卻也落入了方問天的視線之中,方問天不由得暗自疑惑,邊東隱的出現雖然可以威脅到任啟程的地位,可是以任啟程以往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那麼沒有容人之量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在眾人都坐下來之後,任啟程忽然問道:「殿下,我們已經知道,對付李將軍府應該問題不大,可是,余大人那一方面可是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不可不防!」   方問天心裡想到,這余寡僧方面本來是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可是現在已經成了自己最奇妙的一著伏兵,只是還是不要和他們說的好,到時才能發揮奇效。他本來是想說的,可是不知怎麼著,心裡一動,就做出了這個決定,說道:「余大人那邊,就叫邊先生去好了,到時我寫一封信過去,探探他的口風就可以了。」   其它的幾人都望向了邊東隱,目光中充滿了一些複雜的東西,想來是要看清楚這個人,為什麼才一見面,立即就受到方問天的重用。   方問天看了看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好了,各位大人,大家都是乾脆的人,對於我的提議,覺得怎麼樣?」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方問天最初的一句話,「我要做暮雲王,幾位以為如何?」對於這句話,眾人還沒有明確答覆。幾人對望一眼,一起站了起來,想著方問天抱拳說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方問天心裡一鬆,他們自稱屬下,自然是認可了自己的地位,從這一刻開始,自己也就有了真正的實力與李將軍府對抗了,在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只能悄悄邊鼓,小打小鬧。這一刻,也是自己為實現自己的諾言而成功跨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蔣千燈臉上現出興奮的神色,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絲怒容湧上臉龐,向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你也太不公平,邊先生滿腹才華,我這個粗人是十分佩服的。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新人,太子殿下都可以給他那麼重要的事情來做,而我們,太子殿下好像沒有什麼安排。」   方問天笑道:「那好,蔣將軍,你的任務就是加緊你手中軍隊鍛煉,無比提高他們戰鬥力。」   蔣千燈說道:「放心,我手下的兒郎,個個都是英雄好漢!」   邊東隱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書,向著蔣千燈扔了過去,說道:「蔣將軍,我這裡有一本書,想來對將軍是有一點用的!」   蔣千燈「啪」的一聲接在手裡,疑惑的說道:「什麼書?我雖然人的幾個字,卻是不喜歡看書的,邊先生恐怕給錯人了。」說著,把那本書隨意的翻了幾頁,臉色一變,迅速的揣進了懷中,大喜道:「多謝!多謝!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是什麼書,可以令的不喜歡書的蔣千燈這麼高興。   方問天又說道:「任軍師,這幾日各國弔喪的使者就要來了,你就幫我暗中探聽一下各國對我們這件事情的態度,以及李家與國外有什麼聯繫。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暮雲現在國小力弱,要盡力做好外交,借助外力,最好不用發生刀兵之禍就可以解決問題。」   任啟程自信的笑道:「太子殿下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已經在做了!」   方問天暗道不愧為軍師,預先就想到了,然後又轉過頭,對著榮道說道:「至於榮大人,近段時日李將軍府的人十分猖獗,榮大人就好生管管,這對榮大人來說,那是老本行,不過要注意一點的是:抓大放小!如果榮大人大小一起抓,恐怕就引不出大的了。」說到這裡,臉色一沉,「我要乘著這段時日,斷一些李家的手腳!」   只見榮道難得的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然後抬起頭來,板著臉說道:「屬下有心無力!」   方問天說道:「這個不用擔心,現在李家還沒有正式露出反相,不會將軍隊調入城中的,我叫照人去通知,撥一些城衛給你用,應該沒有問題了。」   榮道說道:「遵命!」   姚照人這時候問道:「太子殿下,你還沒有說到你呢!天亮後你要幹什麼?」   姚照人是隨著方問天來的,這時候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問題,其它幾人也立即望向了方問天,雖然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詢問方問天,可是既然姚照人問出來了,自然也想知道。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麼?還有一個陌生的地方需要親自去一趟!」   他說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傅登橋那精神矍鑠的樣子,不知道他的極電峰是怎麼一番模樣,倒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四章 又遇聞櫻 更新時間2005-10-31 21:25:00 字數:9324  雖然方問天早就知道登雲山脈只是一條長長的山脈,是烈風高原和布霞平原的分界線,可是當他真正走在登雲山脈之中的時候,這才知道,登雲山是如此的大,根本看不出它是東西走向的長條狀,只覺得前前後後都是山,四面八方都是一樣的,此起彼伏,無窮無盡。   方問天漫步在一個山谷中,兩側高峰林立,巍峨高聳,奇峰絕壁,連綿不斷。   山谷裡的晨霧顯得比別處更加濃一些,此時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有分佈不均,有的地方稀疏一些,倒還朦朦朧朧的看得清周圍的一些景致,有的地方濃密一些,那就使得方問天好像行走在牛奶之中,不辨東西。   方問天看著周圍的環境,心裡想到,這裡離暮雲城大概已經有十幾公里的路程了吧。如果不是黑夜中怕走錯方向,施展輕功的話,一定不只走這點路程。   這是天色已經濛濛亮,看這天色,大概時間也快到早晨七點了。   他從軍師府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程,姚照人要跟著,也被他拒絕了。沒有辦法,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晚天五國都深惡痛絕的登雲七寨。這登雲七寨雖然是在登雲山脈上,可是,由於登雲山脈很長,五國之中,就有四個國家被它穿越,登雲七寨的山賊以登雲山脈為掩護,東西活躍,使得整個晚天極為頭痛。幾乎可以這樣說,這些山賊,是晚天的第六大實力。   暮雲在登雲山脈的最西端,也是整個晚天大陸位置最西的國家。如果從西往東看,看以說暮雲所在的地方就是登雲山脈的發源地,並且,登雲山脈在暮雲這北方轉了一個灣,又將暮雲的西面也給擋住了。而且這東面的山勢陡峭,難以攀登,使得暮雲雖然離海洋極近,卻很難到達海洋。有人就曾經這樣形容過暮云:海風撲鼻,浪聲入耳,近在咫尺,行路天涯。   方問天從暮雲北門悄悄的前出來,先沿著通往護雲堡的一條山道走了一段,然後轉而向東,就進入了渺無人煙的區域。   天上的太陽在濃霧的遮擋之下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若隱若現的露出他那白白的面容,一點也看不出他夏天烈日的威風。密集的水汽撲灑在方問天的臉上,一陣涼涼的感覺透入心肺,好像是下著毛毛細雨,卻又沒有那令人討厭的濕漉漉的感覺,而是那麼的舒服。   兩旁峭壁之上,由於過於陡峭,植物難以生長,岩石突出,光禿禿的顯露在眼前,紫紅的顏色,在濃霧之中是那麼的蒼涼。   再向前走了一段,山谷漸漸敞開,地勢也漸漸升起,四周依然是高低起伏,但已經沒有那麼相對的陡峭了。這地形一換,眼前的植物也立即變了模樣,斜斜的山坡上長滿了闊葉樹木,在這初春的季節,嫩嫩的綠葉已經長了很多,雖然不如夏季那麼茂盛,但蒼翠的綠色,顯得更加的有生命力。   方問天慢慢的欣賞著四周的景色,腳步顯得極為悠閒,好像在散步一般,可是,如果這時有一個旁人看到他的話,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方問天動作向散步,速度卻塊如奔馬,尤其是在這高低不平有蜿蜒崎嶇的山路上,顯得更加的奇異。   隨著地勢的升高,霧氣也慢慢的邊的稀薄起來,太陽依然是那麼的蒼白,可是已經明顯的高掛在天空,不再是若隱若現了。   方問天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望著前面深深的懸崖,以及懸崖下面的波濤翻滾的雲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時候,看著自己彷彿已經與雲海中突出的山峰並肩而立,天地雖大,也不過如此,想到這裡,頓時心裡一陣豪氣湧出,不由得一聲長嘯。   登雲山脈本來靜靜的在安詳的大自然的懷抱中休息著,這一聲長嘯,清脆嘹亮如蛟龍出海,一下子騰上九天之上,破雲裂空,盤繞不絕,在登雲山脈中來回激盪,氣勢逼人,就好像是某種寶物出世一般。   方圓數理之內,寂靜的環境立即被打破,無數的禽鳥騰空而起,在空中慌亂的撲騰這,無數的走獸也四處亂串,又發出各式各樣的鳴叫聲,顯出了對莫名事物的恐懼。   過了好一會兒,那長嘯聲才在雲端慢慢的消失,可是四周的環境就好像還被這長嘯聲所籠罩,久久不能平靜。   方問天這一來覺得心情極為舒暢,閉著眼睛,享受著山風中所帶著的清涼的氣息,讓人神清氣爽。然後他回過身來,立即又看到了一林翠綠的翠竹。   他在登雲山上已走了一段距離,雜草樹木見的極多,竹林卻是沒有見過,這是突然看到竹林,倒別有一番感覺。   夢中的玲瓏亭,旁邊就有一林翠竹。   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方問天已經很難將它單純的看作是一個夢了,有時候方問天心裡不禁想,也許,那真的是方問天的另一個人生,又或者是方問天的前世,總之,那絕對不只是一個夢。   不知道夢中的阿爹方晴川和黃埔拜月的比試怎樣了,自己還沒有看到結果,就醒過來了(暈過去了?),真是遺憾!還有二叔方晴山,他也不知怎樣了,真是想念二叔那爽朗而又充滿豪氣的笑聲啊!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上前幾步,來到翠竹前,伸出右手,一下子就掰斷了一支竹子。只見碎屑紛飛,一支洞簫已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沒有製作洞簫的工具,但是也他現在的功力,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   然後,他轉過身來,又來到了那個岩石之上,將洞簫放在唇邊,幽咽而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四周飄散。   這簫聲與他剛剛的長嘯又截然不同,低沉婉轉,起初還有些輕快,慢慢的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小聲,卻又能清清楚楚的傳入周圍的環境中。   雲海已經漸漸的淡了,天空中的太陽也已經顯出紅彤彤的顏色,在它的照耀下,雲海波濤起伏,也翻出一縷縷殷紅的顏色,緩緩的變化著,好像在和低沉的簫聲應喝著,也顯得那麼的溫柔而又溫馨。   忽然簫聲一轉,音調逐漸轉高,轉換之間,卻又更加的緩慢。看著眼前的雲海,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玲瓏亭周圍的景色,與這裡倒有點相像,方晴川、方晴山的音容笑貌來回的在他腦海中顯現,一會兒,又換做了他最為愧疚的方正校,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將他整個胸腔堵的滿滿的。   不知不覺中,他已忘了自己正在吹xiao,深深的沉浸在酸楚的感覺中。   臉上忽然一涼,方問天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停住了吹xiao,一滴眼淚順著臉龐滑了下來,涼沁沁的,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真是好聽,再來一首怎麼樣?」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笑著說道。   方問天回過頭來,立即驚得魂飛魄散,左手拿著洞簫,右手「嗡」的一聲響,紅艷艷的七色碎夢刀已出現在手上,同時說道:「你……妖女……你別過來……」   有琴聞櫻已然穿著白色的衣服,面上又套了一件白紗,與周圍已經變得稀薄的白霧相互映稱,使得她看起來就好像是白霧中鑽出來的精靈一樣,叫人無法琢磨。昨夜蒙在她臉上的白紗已經去掉,直接顯露出她那晶瑩剔透的肌膚,清純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笑意,有趣的看著一臉戒備神色的方問天。   「什麼妖女,這麼難聽!人家叫做有琴聞櫻!昨夜你躲在牆角這麼久,也沒有聽清楚麼?」   有琴聞櫻說話時語氣嬌嗔,好像很生氣,可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充滿笑意,一點也沒有發怒的樣子。   方問天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離自己只有四五米距離的有琴聞櫻,全身的功力高速運轉,遍佈全身。還好七色碎夢刀只是施展而不與敵相抗的話,並不怎麼耗功力,否則,方問天定然不能支持多久。   他看著有琴聞櫻笑意盎然,沒有一點敵意,可是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有琴聞櫻那恐怖的身手,他昨夜是深有體會的。當時還由余氏父子聯手,仍然將自己打得狼狽不堪,現在只有自己一人,如果有一點大意,那後果不堪設想。只不過會在這裡遇到有琴聞櫻,他倒是毫無思想準備的。   方問天悄悄的轉動目光,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心裡算計著最佳的脫身方式,口中試探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琴聞櫻好像沒有看到方問天的微微偏移的目光,自然的向前走幾步,來到這突出岩石與方問天相對的另一側,坐了下來,理了理因為霧氣而顯得有點濕潤的秀髮,美目看了一眼方問天,說道:「昨夜打了一架,覺得有點累,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休息,誰知道有人這麼早在這裡鬼哭狼嚎起來,擾人清夢……」   方問天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他剛才之所以敢放縱長嘯,就是覺得這裡沒有什麼人,不會有什麼妨礙,誰知道引來了有琴聞櫻。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敢在這裡長嘯了。   有琴聞櫻臉上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說道:「於是我就過來看看,看看是誰吃飽了沒事幹,卻發現是我們的太子殿下,不過太子殿下後用竹子做的樂器吹出來的音樂倒是美妙絕倫,天下無雙。」說這,她看了看方問天手中的洞簫,又說道:   「太子殿下,我們可真是有緣啊,才分別了半夜,就又見面了!」   說完,立即想到了自己這句的語病,晶瑩剔透的臉上立即廢除了一道紅霞,她連忙將臉轉向一邊,假裝看著岩石下面的景色。   方問天沒有看出有琴聞櫻臉上的神情,卻也感覺出有琴聞櫻沒有敵意,慢慢的移動著腳步,已離開岩石。他知道雖然昨夜自己答應了有琴聞櫻,可是那可算是巧合中的巧合,奇跡中的奇跡,實際上自己的武功與有琴聞櫻相比,那是差的極遠,僅僅在功力深厚的程度上,有琴聞櫻就是自己的三四倍。有這麼大的差距,如果在被有琴聞櫻堵在這突出的岩石上,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他心裡想著,臉上戒備的神色忽然隱去,換上了柔和的笑容,說道:「那有琴姑娘繼續慢慢的休息,在下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輕輕一躍,在一支竹枝上輕輕一點,雙臂一展,身影又如一隻大雁一半,向前方劃了出去,雙腳凌空踏步,已來到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再一用力,又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整個身體好像沒有重量一般。   方問天這是已經將輕功展至極限,對他來說,離有琴聞櫻越遠那自然是越好。這時方問天才發現,雖然自己只是將戰龍心法練至第二層,可是由於現實之中真氣的威力要比夢境中大得多,這一下極力施展,原來自己的輕功竟然可以達到如此的境界,五十米的距離,居然也可以飛過去,著要在夢境之中,好像要練至第五層才能達到。   看著身旁飛速倒退的各種事物,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飛鳥,在空中飛翔,興奮之餘,心情又暢快起來。畢竟他從神秘的獲得功力之後,從來沒有全力的施展過輕功。昨夜雖然在尾隨有琴聞櫻的時候也施展過輕功,可是有怕被發現的顧忌,又是晚上,那有現在這般暢快。   忽然,方問天隱隱的聽見身後傳來了衣襟破空之深,著身影他很熟悉,因為昨夜他才聽過,不由得心裡一沉,連忙回頭,立即看到離自己五六米遠的有琴聞櫻。   只見有琴聞櫻白衣飄飄,在方問天身後御氣飛行著,面帶笑容,卻又有一點點的俏皮,彷彿正在玩著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方問天吃了一驚,體內真氣一亂,差點從空中掉了下去,連忙在一棵樹之上輕輕一點,身子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在了地上,苦笑道:「有琴姑娘,你跟著我幹什麼,我身上又沒有觀潮珠!」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大吃一驚,想不到有琴聞櫻昨夜受了那麼重的傷,半夜時間就全好了,神級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有琴聞櫻從空中慢慢的落下,渾身潔白,真不明白,她在山林中晃蕩,是怎麼保持衛生的。只見她俏臉微紅,目光不敢和方問天對視,卻又馬上將臉色一板,橫了方問天一眼,說道:「哼!我知道你身上沒有觀潮珠!」接著嫣然一笑,說道:   「可是我想看看你這個暮雲的太子殿下這麼早跑道著深山老林中幹什麼?恐怕不會是來鬼哭狼嚎一番,想來你這樣的粗人也沒有這般風雅!」   方問天之覺得腦袋發痛,雖然暫時看起來自己沒有什麼危險,可是讓有琴聞櫻這麼跟著,總之不是什麼好事,同時心裡又暗暗奇怪,著有琴聞櫻說話怎麼有點顛三倒四的,先說自己鬼哭狼嚎,又說自己什麼風雅,真是莫名其妙!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皺眉發愁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暗暗好笑,她今天早上剛剛療完傷,立即被方問天的長嘯聲引了來,不知為何,居然都這個昨夜打傷自己的暮雲太子升不起敵意,沒有出手。   緊接著就看見方問天斷竹,製作出一種她沒有見過的管形樂器,在一這種管形樂器,演奏出一種她從來沒有想像得到的美妙的樂曲,著美妙的樂曲,使得她不知不覺的迷失在其中。然後就不知為什麼,她就想跟著方問天,給方問天製造一些麻煩,她對自己說,既然這麼巧見著他了,雖然不想打他一頓,卻也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只聽方問天怒道:「既然你知道觀潮珠不在我的身上,那麼我來這裡幹什麼,就不關你的事!」   有琴聞櫻向著方問天靠攏了幾步,柔聲說道:「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呢?關係大得很哩!昨天晚上你破壞了我的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我看看你今天的事情重不重要,如果重要的話,也來破壞一下試試!」   聽著有琴聞櫻輕聲細語,又看著她溫柔可愛的樣子,方問天一點都聯想不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居然是神級高手,可是,昨夜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就好像剛剛發生一樣。的確,任何人和神級武士打了一架之後,都是無法迅速忘記的,何況有琴聞櫻還是方問天遇到的第一個神級高手。   有琴聞櫻接著說道:「另外,我對你的武功也很感興趣,既然遇著了,也要好好的研究研究才是。」   有琴聞櫻對方問天的武功確實感到好奇,通過昨夜的交手,她發現方問天的武功十分古怪,幾乎一招一式她都沒有見過。這是沒有道理的,她知道鬥氣與法力不同,極為陽剛,根本無法做出靈活小巧的變化,因此也就決定了武士只能以鬥氣為根本,眼疾手快為技巧來決定勝負,所以,若是兩個人的鬥氣相差太大,若不是偷襲,勝負在打鬥之前就已經可以預先料定了。   可是方問天卻打破了有琴聞櫻的這個觀念,明明方問天的功力遠遠低於有琴聞櫻,但當他施展他那紅艷艷的刀的時候,卻可以對她產生很大的威脅,只說威力,已經與下位神級武士沒有多大的差別了。   方問天知道自己輕功雖好,但對方御氣飛行,速度肯定在自己之上,想要直接逃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他心裡暗暗著急,卻絲毫不顯露在臉上,只是已然苦笑著隨口應道:「有琴姑娘這次可料錯,我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赴一個約而已,沒有什麼可破壞的。至於我的武功,有琴姑娘也知道那是個人秘密,不可能告訴你的。」   說道這裡,他眼睛一轉,笑嘻嘻的說道:「不過,如果有琴姑娘答應將秘境中的那個什麼法力給我解釋解釋,也許我會將我武功的你絕告訴你!如果不行的話,姑娘還有自己的是要忙,也就不打擾姑娘了!」   說這,向著有琴聞櫻一抱拳,就好像向老朋友告別一樣,然後轉身離去。同時心裡盼望著有琴聞櫻著得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想來搗搗蛋,最好聽自己這麼一說,立即就走了。   「慢著!」   一陣勁風襲來,方問天看也不看,只憑感覺,就知道是有琴聞櫻向著自己的背心抓來,不過勁力普通,沒有傷人之心。   方問天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踏,回過身來,伸手就向有琴聞櫻的手腕輕輕的搭來,卻見有琴聞櫻橫了他一眼,玉手已縮了回去。   方問天不又的一呆,連伸出去的手也忘了縮回。有琴聞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想要哭泣的神情,好像有許多話,卻又無法說清楚。霎時,方問天之覺得心裡一熱,全身上下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真想衝上去將她摟住,好好的安撫一番。他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境,然後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有琴姑娘這麼又興趣,如果又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我們就一起走走怎麼樣?也好讓你知道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什麼好破壞的!」   他話一說完,這才將自己的右手收回,同時自己都覺得一怔,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這下要被她跟上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還好她真的沒有什麼敵意,否則,只是防備她的那緊張心情,累也把自己給累死了。   有琴聞櫻聽了方問天的話,那欲哭欲泣的神情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高興得跳了起來,「耶!太好了!反正宗主也沒有規定我的時間,難得到晚天來一回,不好好玩一下,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這時候,有琴聞櫻哪裡還有一點點神級武士的樣子,那喜笑顏開,卻又由於自身的修養而不敢放縱神情,方問天覺得可愛級了,與小琴相比起來,那是另一番風情,是的方問天不由得呆呆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有琴聞櫻高興的歡呼了兩下,忽然間方問天呆呆的望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嗔道:「看什麼?還不快走?」   方問天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也不由自主的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他既然要隨著自己玩,自己還怕她幹什麼。想到這一點,心神一頂,說道:「好了,走就走,凶什麼凶?」   說完,轉身向著東方而去,這次雖然有琴聞櫻依然隨在身後,可是方問天已不用逃命死的飛奔,因此也就自然的在小小的山路上緩緩的前進。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方問天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有琴聞櫻的花容月貌,以及他欲哭欲泣和歡呼雀躍的神情,一時之間,只覺得心神不寧,十分煩躁,也不知自己的心理在想些什麼。   「哼!你怎麼不說話?覺得我很討厭麼?」   有琴聞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過卻明顯的帶著怒氣。   方問天回過頭來,只見有琴聞櫻站在那裡不肯再往前走,美目圓瞪,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方問天很怕她再來一些什麼花樣,連忙賠笑道:「有琴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忙著趕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再說你這麼漂亮,我怎麼回討厭你呢?」心裡卻說道:「我的確不討厭你,不過卻很怕你,被你這麼跟著,雖然沒有什麼敵意,可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他心裡又有點奇怪,雖然他覺得自己是提心吊膽的,又心煩意亂,可是卻真的沒有討厭的感覺,反而隱隱盼望這樣的時間過的緩慢一些,這條山路也越長約好,最好能無窮無盡,直到天邊。   有琴聞櫻很了方問天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樣子,說道:「這裡又沒有旁人,有琴姑娘有琴姑娘的叫個不停,煩都煩死了!走吧!」   方問天心裡覺得好笑,臉色卻是一正,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就叫你有琴大姐好了!」   她著時候已經渾然忘記了眼前這個美麗如花的少女是一個神級高手,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異常的束縛,認真的說起來,到有點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不過說起來,若是方問天昨夜沒有聽見她和余氏父子的談話,只怕也不知道她有十九歲了。   這是兩人前進的方向之上已經沒有路了,全是一些樹木雜草以及一些岩石土塊,高高矮矮的極不平整,難以行走,想來就是上山打獵的獵戶也很少來到這個地方,不過對於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來說,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有琴聞櫻輕輕的跳上一塊凸起的石塊,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說道:「叫我有琴大姐,我很老麼?」   方問天見她雖然笑容滿面,可是目光中總有點什麼不對勁,連忙說道:「該死!該死!應該叫有琴小妹才對!看我這笨腦袋!」話音一落,就見到有琴聞櫻目光中露出了殺意,讓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心裡涼颼颼的,他再笨也知道有琴聞櫻發怒了,連忙苦笑著說道:「那應該叫什麼才好,我實在是想不出了?」   有琴聞櫻轉頭向前走去,氣呼呼的說道:「這裡又沒有旁人,你說話總是對我說的,要叫什麼名字!」   方問天隨在有琴聞櫻的身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噢!原來如此,那我知道了!」停了停,忽然又問道:「可是如果有人的話,又怎麼辦?總不能也這樣你你我我的吧!我可是暮雲太子啊,要懂禮貌的!」   方問天說這話,從後方悄悄的觀察著有琴聞櫻的反應,生怕她發怒。其實,方問天這時後的怕,與剛才嚴防危險的怕已經截然不同。剛才是怕而不懼,敵人再強,他也有膽量一拼,絕不會不下破膽;而現在他卻是懼而不怕,從心裡害怕有琴聞櫻發怒,卻沒有危險的感覺。   有琴聞櫻停了下來,轉身望著方問天,臉色通紅,說道:「你……就叫我……這個……聞櫻好了……」   說完,飛快的轉過身去,向前一躍,已前進了十幾米遠,回頭看了方問天一眼,又是向前一躍,這才緩步向前走。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幾乎就聽不到了,還好方問天功力深厚,倒也聽清楚了。   方問天聽了有琴聞櫻的話,心裡一怔,看著遠遠跳開的翩翩身影,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他搖了搖頭,驅趕著心中的煩亂,向前追了上去。   兩人向著東方前進,雖然沒有山路,但兩人的速度卻並不是很慢,就在兩人相遇之後的短短的時間中,就已經走了十幾公里,眼前的景色與剛才相遇之處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了。   晨霧稀薄了許多,遠處的景色雖然還是灰濛濛的,卻也已經可以看見一個大概了。周圍的樹木密密麻麻的,與剛才相遇之處,那是不可同日而語,有些地方已經不可以穿行而過,只好繞道而走。還好陽光照射下來,樹林中顯得倒是明亮。   有琴聞櫻自從臉紅向前跑了之後,一直沒有回頭與方問天說過話,方問天也默默地隨再她的身後,但是靜靜的換卻並不讓人感到沉悶,反而使兩人都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   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走在一起了。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兩人一起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灰色的東西慢慢的向著兩人的方向移動而來,卻是一隻粉紅色的無名小獸,臀部插著一隻尖利之物,一瘸一拐的,顯然是受傷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有琴聞櫻歡呼一聲,說道:「哎呀!好可憐噢!」幾步上前,將那隻小獸抱住,滿是憐愛的樣子。   站在他身旁的方問天不由得一陣苦笑,這個時候的有琴聞櫻哪裡還有一點點神級武士的樣子,完全是一幅小女孩的樣子!   她懷中的小獸皮膚光滑,如一隻野兔那麼大,驚恐的看著有琴聞櫻,全身顫動著。看那樣子,定然是一隻什麼野獸的幼仔,可惜方問天本身對野獸就不在行,看著這全身肉頓頓的東西,實在認不出這是什麼野獸!要是成年的,那就好人得多了。   有琴聞櫻將那小獸臀部的尖利之物輕輕的拔下,轉身遞給方問天,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然後就又去愛撫那隻小獸了,看也不看方問天一眼。   方問天順手結果東西,心裡忽然想,要是自己是這隻小獸就好了,被她抱在懷裡,挨上一箭也沒有關係。忽然又吃了一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搖了搖頭,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像一支箭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很細,也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長度,渾身烏黑,一時之間,居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做的,只不過彈性頗好,是無法用鋼鐵做出這樣的東西來的。而且這東西一頭尖利,另一頭卻是很圓鈍,但是圓鈍的一頭有一點軟,而尖利的一頭卻極為堅硬,如果誰被這個東西射中,定然不好獸。   那隻小獸只被射進去一點點,定然是個的極遠,這鋼針一樣的東西已經是強弩之末,否則哪裡還有命在?   方問天用手輕輕的掰了掰尖利的一端,正想說話,心裡忽然一動,一陣涼意升上了心頭,就好像被人偷偷的瞄準了一般,不由得大喝道:「小心!」   向著有琴聞櫻撲過去,立即將有琴聞櫻連帶她懷中的小獸一起撲倒在地。幾乎在同時,兩人剛才所站立的位置響起了嗖嗖嗖的破空聲,再就是璞璞的輕響。   方問天轉頭望去,只見身旁的一棵大樹上釘著兩個黑黝黝的東西,尾部還在顫動,正是與自己手上的東西一模一樣。看露在樹幹外的部分,方問天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這黑黝黝的鋼針一樣的東西,居然釘了一半進去。就算自己功力深厚,可是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定然也無法抵擋如此強勁的射擊。   不知是誰,居然想暗算自己!       第五章 晚天奇獸 更新時間2005-10-31 21:25:00 字數:7679  方問天回頭向著射出暗箭的方位望去,只是他趴在地上,實在太低,地上雜草叢生,將他的視線給擋住了,只能看到幾米遠的距離。   但是,方問天的耳朵還是聽到了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輕微的聲響,顯然敵人正向著這方緩緩的走來。   方問天心裡並不擔心,對方射的這個暗箭雖然厲害,但是對功力深厚的方問天來說,還是沒有什麼威脅力,當然對於已經是神級武士的有琴聞櫻來說,那就更加的不值得一提了。   「你壓疼我了!」   有琴聞櫻極為好聽的聲音傳入了方問天的耳朵,方問天不由得轉過頭來,立即就和有琴聞櫻來了個眼對眼、口對口!   兩人都是一呆。   方問天這時才感覺到有琴聞櫻被自己壓在身下,由於兩人功力都極為深厚,雖然四月份的天氣還很涼,但是兩人的身上都穿得不多。有琴聞櫻嫚妙凸凹的玉體與方問天來個充分的接觸。   「轟!」   方問天只覺得全身彷彿趴在了一堆烈火之上,滾燙難忍,又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全身無力。在方問天的兩個人生之中,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有琴聞櫻臉色通紅,嬌艷欲滴,呼吸越來越粗重,一身深厚的功力彷彿也已經被人廢了,完全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女。她右手還微微的抱著那只不知名的小獸,小獸受傷頗重,居然沒有跑開,而有琴聞櫻的左手正在努力的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方問天,但卻好像無能為力。   時間彷彿就此停止!   身下的火熱繼續傳來,繼續的炙烤著方問天的全身,方問天忽然覺得身體起了一些變化!同時,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在有琴聞櫻的櫻唇之上吻了一下。   「噢!你怎麼可以這樣!」   有琴聞櫻臉色更紅,轉過頭去,不敢和方問天對視,連一直試著想要推開方問天的左手也無力的癱軟了。   方問天這時才明白了什麼,連忙翻身跳了起來,尷尬得不知怎樣才好。一顆心「轟隆轟隆」的響著,比城衛營的那個大鼓還要響。他雖然只有十六歲,可是卻已經明白了應該明白的人事,對於剛才自己身體的反應,他是明白的,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無地自容。   有琴聞櫻見方問天一起來,連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著那小獸一躍而起,但是頭髮衣襟卻有點紊亂,再加上神色的不平靜,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內心也一樣的不平靜。她理了理衣衫,滿臉通紅,神色複雜的望了方問天一眼,然後惡狠狠的說道:「今天的事,不許你說出去!」   方問天不敢與她對視,連忙回答道:「是!是!今天的事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心裡說道:「你不說,我也不敢說出去!」   方問天說完,只覺得四周的環境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聲音,不由得暗暗奇怪,悄悄的抬頭向著有琴聞櫻的方位望過去,卻見到有琴聞櫻恰好也悄悄的望了過來,兩人目光一觸,臉色都是一紅,連忙轉過頭去,然後卻一起笑了出來。這麼一笑,立即沖淡了兩人之間那尷尬的氣氛。   有琴聞櫻抱著那隻小獸,神色已恢復了正常,臉上帶著微怒,嗔道:「喂!你剛才慌慌張張的撲過來做什麼!你不說清楚,看我不饒了你!」   說著說這,自己倒先笑了起來,呆著這樣的笑容,她那惡狠狠的威脅的話語就沒有一點威脅力了,反而讓方問天覺得心裡一陣舒服。   聽有琴聞櫻這麼疑問,方問天這才想起那個暗算者,居然沒有沉自己兩人出身只級再次偷襲,倒是怪了。想到這裡,他轉頭又向那射出暗箭的地方望去,終於看到了暗算者,卻不由得一呆。   暗算他們的居然不是人!   只見在兩人前方四五十米的地方,一隻好像老鼠一樣的東西躲在了一棵大樹後,探出半個腦袋,賊眉鼠眼的看著兩人。說它像老鼠,也只是樣子像而已,在身體的大小上,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東西居然有普通的狗那麼大,肥肥胖胖的,趴在地上,看不到它的腳。黑黝黝的身子如果不是有陽光從樹葉縫中照射進來,恰好映在它的身上,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發現它。   而更加奇特的卻是它身上的一身毛!   方問天已經不知道它那身上的東西能不能再叫作毛了!一般的野獸,身上的皮毛柔軟光滑,多是起著保暖的作用,也正因為如此,它們身體上的毛髮一般密而多,由前往後長。當然,由於種類不同,這些毛髮也有長有短,有的短得就剩下表皮,就好像一種叫沙皮的狗,有的又極長,好像綿羊。   但是這傢伙卻大不一樣,渾身的毛有而是公分左右長,黑黝黝的,看起來又粗又硬,而且卻都是從後往前長,發尖斜斜的朝上,連腦袋上也不例外。驟然望去,就好像一隻全身毛髮長反了方向並且放大了的刺蝟。   方問天看了看手中的黑又有的長針,又看了看那怪獸身上的奇特的毛髮,這才明白這怪獸身上毛髮的作用,它居然將自己一身的又硬又粗的長毛當作箭來射,世上居然有如此奇怪的動物,方問天以前是想都沒有想過。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奇怪!」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奇怪!」   有琴聞櫻也看到了這東西,不由得問到!其實她來自秘境,對世間的奇禽怪獸知道得極多,可是這裡是晚天,秘境修士極少來這裡,對這裡的東西也就不瞭解了。   方問天見那怪獸悄悄的從大樹之後走出來,又迅速的縮了回去,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方問天總覺得心裡有點熟悉,雖然沒有見過,卻總是聽人說過的,不過這時候想不起來罷了!   說起來,方問天對於自己的兩個人生,夢境中的人生反而比現實中的人生要瞭解得多。現實之中,他只是渾渾噩噩的過了十五六年,其實什麼東西都沒有學到,就算現在學到一點,那也是那個奇怪的夢境之後學到的;所以,對於現實中的常識的瞭解,他連普通人都不如。   有琴聞櫻聽了方問天的回答,瞪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忽然間方問天神色一動,說道:「安靜,又有東西來了!跟我來!」   說完,一把抓住有琴聞櫻的手,輕手輕腳的往後邊走。   有琴聞櫻仔細一聽,果然聽到遠處傳來奇怪的怦怦聲,心裡卻不由得一陣奇怪,自己的功力明明比方問天高,卻沒有先聽到聲響,真是怪事!她試著調息了一下,只覺得一身鬥氣還在五綸七脈中自然的流轉著,沒有什麼不正常。她心裡一動,不禁想道,難道自己遇到方問天之後,就變得笨起來了!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方問天已拖著她往後退了幾十米,來到一塊大石頭之後。   這是那隻怪獸好像也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聲音,見方問天兩人已經離開,也不追趕,轉過身來,背靠著大樹,居然沒有逃跑。不過看它那胖墩墩的身體,想來也是跑不快的。   遠處的怦怦的聲響越來越響,越越來越近,只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就已經感覺到地面的震動了。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這樣的疑問:這個衝過來的東西一定很大,可是在這密集的樹林中,它是怎樣如此迅速的移動的呢?   要知道,這個樹林極為密集,起初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在林中穿行,有的地方都還要繞道而過,而來的東西如果極為巨大,在這樣的密林中,幾乎是無法移動的。當然,若是它的力氣夠大,也可以破壞你林前進,可是這個密林的樹木看來也是年紀不小,一棵棵的都有幾人合圍那麼大,要想推dao樹林前進,那需要的力量就叫人恐怖了,何況聽這聲音,這來的東西速度還是極快的。   真是沒有道理!   這時晨霧已經散去了許多,兩人所處的密林地勢較高,晨霧就更加的稀薄,只剩下一點單單的痕跡。陽光毫不困難的穿透薄霧,從密林的上空穿過樹葉的縫隙,變成一道道光箭,射到地上,產生了無數圓形的光斑。樹枝在微微的晨風中輕輕的搖動,使得地上的光斑忽明忽暗,變化無窮。   在這個時候,樹林中的空氣顯得很好,只要沒有大樹擋著,視線幾乎可以看到無窮遠。   方問天透過大樹的縫隙,向這聲音傳來的方向極目望去。只聽見那怦怦的響聲漸漸的變成了隆隆聲,還好是有節奏的響動著,不然,方問天真要懷疑來的不是一隻野獸,而是一群猛獸。   遠處的一個影子一閃,接著一轉彎,又被一棵大樹擋住了!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卻同時「咦」了一聲。   剛才那道影子顯出身影的時間雖然很短,幾乎是一閃即沒。可是兩人目光銳利,也看了一個大概。   這東西的大小居然只和那會射箭的怪獸差不多大,麻灰麻灰的顏色,好像沒有皮毛,卻又不像長有盔甲。另方問天和有琴聞櫻意外的事,這個野獸身子這麼小,卻是如何發出沉悶的腳步聲的。   那只會射箭的怪獸好像也看到了不速之客,全身得箭枝豎了起來,全部指向了前方,那架勢,就算是剛才對著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也沒有這樣緊張。   伴隨著隆隆的腳步聲,遠處的怪獸也轉出大樹背後,一下子就看到了處在臨敵狀態的「箭手」,立即停住了腳步。   這時,新來的怪獸離方問天只有百餘米,方問天這一下可將這新來者看了個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大感訝異。   這只新來的傢伙也不大,與那個會射箭的野獸相當,可是渾身圓滾滾的,比起那個會射箭的怪獸,可要結實多了。大大的腦袋上長了一隻獨角,在腦袋兩側,兩隻耳朵像蒲扇一般,大得異常,相對於它的身體,已經十分的不成比例了。在本該長眼睛的地方,只有兩個深深的小洞,也不知道有沒有眼睛。嘴巴齊楚楚的,看不到牙齒。四隻腳又粗又短,視它的肚皮就快要貼著地了。   方問天看著它灰灰的身子,腦中靈光一閃,大叫道:「我知道了!」   有琴聞櫻正有趣的看著眼前的兩隻從未見過的東西,方問天這麼突然一叫,不禁把她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嗔道:「你叫什麼呀!把我嚇了一條!」   方問天的右耳聽著有琴聞櫻責怪的話語,鼻子聞著飄來的陣陣幽香,不由得呆呆的沒有說話。他生長在帝王之家,珍貴的東西見過不少,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少女的幽香是那麼的迷人,勝過世間任何的香料。他不由得又深深地吸了兩口氣。   有琴聞櫻箭方問天呆呆的不回答自己的話,不由得有點奇怪,還以為他在思索什麼,這時見方問天將鼻子微微的靠過來,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神色迷醉,十分的享受,那沉醉的樣子,就好像醉鬼聞到了酒香一般,卻又有一點點的不一樣,無法形容。   有琴聞櫻的年紀實際上比方問天還要大兩三歲,已經到了十九歲,人世間的一切早就明白,這時見方問天的這般模樣,心裡立即明白了過來,剛剛平靜的霎時又咚咚咚的跳動起來,滿臉通紅的在方問天的頭上敲了一下,說道:「喂!」   方問天被有琴聞櫻一敲,回過神來,眼神中卻還有一點點的迷茫,看來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見他連連說道:「是!是!是!」   有琴聞櫻臉上的紅潮退去,固有的怒色又升了起來,又在方問天的頭上敲了一下,說道:「是是是!是什麼是?我問你話呢?」   聽了有琴聞櫻的話,方問天這時才好像完全清醒過來,呆了呆,轉過頭來看著有琴聞櫻,疑惑的說道:「你問我話?問了什麼?」   「我問你無緣無故亂叫什麼?把我嚇了一跳!」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呆呆的模樣,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昨夜和方問天對峙的時候,方問天明知道面對的是神級武士,卻依然毫不慌張,侃侃而談,這種自信而無畏的神情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而這時,方問天居然露出了這種呆呆的神色,一副愚笨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兩個人一般。但是有琴聞櫻心裡卻暖烘烘的,只覺得不論是昨夜那精明的方問天還是現在愚笨的方問天,都一樣的深深的觸動她的心靈,是她的一顆心難以恢復平靜。   方問天這才想起來,從岩石之後伸出左手,只這後來的那隻野獸,悄悄的說道:「這個傢伙我知道,叫作裝甲獸!」   有琴聞櫻順著方問天的手望過去,只見那只裝甲獸這時已經放慢了腳步,匍匐了身子,向著它對面的敵人一步一步的前進,看它小心謹慎的樣子,再也沒有剛才那般直衝沖而來的氣勢。   有琴聞櫻問道:「它叫裝甲獸?你怎麼知道?」   方問天依然小聲的說道:「這種裝甲獸是極為罕見的,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父親說過,幾乎已經忘記了。要不是聽見它隆隆隆的腳步聲,肯定想不起來。據說,裝甲獸十分厲害,別看它身子圓滾滾的,好像很大,實際上,那只是一層厚厚的殼,它真正的身體,比你手上的傢伙大不了多少。」   有琴聞櫻看了看仍然在自己懷中的無名小獸,有看了看裝甲獸,不由得奇道:「照你這麼說,它那層殼只怕有五六公分厚!」   方問天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有五六公分厚!不過,它最為奇特的是,它的這層殼堅硬無比,遠勝鋼鐵,兵刃難傷。而且它的殼又極重,據說是鋼鐵的數十倍。所以它的身子極重,可以與大象有的一比,也因此,腳步聲就那麼誇張。它仗著這一身硬殼,在森林中橫衝直撞,所向披靡,連一些食肉猛獸都怕它!」   有琴聞櫻扁了扁嘴,不屑的說道:「有什麼了不起,你看它現在還不是小心翼翼,怕得要死。看來還是這只箭豬厲害!」   有琴聞櫻說得不錯,這時候這只裝甲獸匍匐在地上,兩隻大耳朵遮住了它大半個腦袋,正一步一步的向著它面前的那只「箭豬」慢慢的移動過去,只不過它的身子實在是太重,每移動一下腳步,還是會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如果它是靠偷襲為生的,只怕早就餓死了。   方問天輕輕一笑,說道:「這渾身長箭的東西不叫「箭豬」,而應該叫作穿楊猛,是森林中唯一可以和裝甲獸相抗衡的東西!」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疑惑的說道:「那你剛才怎麼說不知道?」   方問天苦笑道:「你別誤會,剛才我的確不知道,只不過我看到了裝甲獸,立即就連帶著想到了穿楊猛!」他停了下來,想了想,又說道:「這穿楊獸一它一身的硬毛為箭,射殺對手。它的這個箭十分的厲害,勝過人類的強弓,並且准性極好,在百米之外都可以百發百中。因此它可以射中裝甲獸唯一的弱點——兩隻眼睛!」   說到這裡,方問天又笑了笑,道:「我們今天的運氣真好!穿楊猛和裝甲獸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我們居然兩隻都見到了。」   有琴聞櫻「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時那裝甲手裡穿楊猛已經只有三四十米了,依然那樣趴在地上,一步步的前進著,兩隻大大的耳朵搭下來,遮住了它大半個腦袋,當然也就遮住了它的兩個眼睛,使這個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處在保護之中。   穿楊猛動也不懂,一對小眼睛直直的釘著對手,想是在尋找著對手的破綻。他全身又粗又長的毛髮直立著,看起來倒比裝甲獸要大一些。   有琴聞櫻說道:「太子殿下,看來這位射箭高手要輸了!」   方問天搖了搖頭,說道:「不一定!」   方問天雖然沒有見過這兩種奇獸,可是小時候畢竟聽說過,知道這兩種奇獸師天敵,互相都有克制之法,相互之間的勝負是很難說的,這是還沒有開打,有琴聞櫻只看到了裝甲獸的優勢,才會這麼說的。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就見穿楊猛身子一顫,烏光一閃,兩隻短箭已射到了裝甲獸頭上那對大耳朵上,儘管那兩支短箭極為迅捷,但是兩人功力深厚,目光銳利,已然看出那中箭的位置正是裝甲獸頭上眼睛的部位。   噌——   裝甲獸的耳朵上濺起一點火星,但是它卻好像沒有感覺,依然一步步的前進著。只過了一會兒,裝甲獸離穿楊猛就只有十來米的距離了。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不禁相顧駭然,若不是裝甲獸的眼睛有兩隻大耳朵擋住,他的一雙眼睛恐怕已經不保了,想不到穿楊獸的準頭果然名不虛傳,若是常人遇到了他,那定然只有死路一條,比起獅子老虎來,可厲害多了。而且瞧那四濺的火星,只怕人類射出的利箭,也沒有這麼大的力道。   就在這時,裝甲獸一直匍匐的身子猛地站了起來,衝向了穿楊猛,霎時,那隆隆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使得五六十米之外的方問天都覺得地面的震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只是聽到這腳步聲,恐怕所有人都只會想到大象,絕不會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小個子。   穿楊猛卻好像早有準備,毫不驚慌,待裝甲獸沖得近了,這才翻身逃了開去。   裝甲獸來勢兇猛,以它那沉重的身軀,加上頭頂那隻大大的獨角,穿楊獸絕對挨不起一下。看著這一撞來勢如此兇猛,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咋舌,就算是方問天自己,面對這樣的衝擊,也不敢直接相抗。   方問天又想,裝甲獸土狗般大小的身軀,居然有大象般的重量,真不知它哪裡來的力氣,居然還可以沖得這麼快。   「轟!」   裝甲獸那大大的獨角猛的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只見那兩人都難以合抱的大樹猛的一搖,接著發出嘎嘎的聲響,緩緩的向一旁倒去,樹幹撞擊其他的樹枝,發出唏哩嘩啦的巨大響聲,殘枝枯葉紛紛落下,就好像下雨一般。   有琴聞櫻吐了吐舌頭,說道:「好厲害!」   方問天也大吃一驚,他雖然早就聽說過裝甲獸十分厲害,卻也沒有想到居然厲害到這般程度。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要一下子弄斷一棵這樣的大樹,已經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必須借助利器或者化氣為刀,要像這樣直接擊斷,方問天自問還做不到。   樹林中漸漸的平息下來,裝甲獸和穿楊獸又互相的對峙了起來,大眼對小眼,互不相讓。   有琴聞櫻在方問天的耳旁悄悄地說道:「你認為它們誰更厲害一些?」   方問天感覺到有琴聞櫻飄過來的香氣,一顆心又不爭氣的跳動起來,他強制平靜心神,以及平靜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們是天敵,見面就打!它們都是百年難得一見奇獸,很多人一生都見不到一次,更別說打鬥了!」   儘管方問天極力的平靜自己的心神,可是他那怦怦的心跳聲還是沒有瞞過身為神級武士的有琴聞櫻,有琴聞櫻臉色一紅,斜著眼睛瞄了方問天一眼,緊繃著臉色問道:「你又在想什麼?」   方問天尷尬的一笑,連忙說道:「沒……沒……沒什麼!」   就連方問天自己都不明白,平時自己的心境是很容易控制的,就連父親去世的那一天,他雖然很傷心,可是心境也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今天卻不知怎麼了,總覺得有點心浮氣躁。他心裡隱隱覺得是因為有琴聞櫻這個美麗少女的緣故,可是他又想,自己為太子,美麗的少女見過不少,遠的不說,就說小琴,那也不錯,卻從來沒有讓他心神煩亂過。   有琴聞櫻聽了方問天的話,顯然不相信,哼了一聲說道:「騙人!」然後轉過頭去,卻有「咦」了一聲,語氣顯得極為驚異,顯然是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今天見到了裝甲獸和穿楊猛,對於方問天來說,那時極為難得的機緣,若是在平時,他定然聚精會神、仔仔細細的見這兩隻百年難得一見的奇獸觀察個清清楚楚,可是今天又有琴聞櫻在旁邊,雖然理性上方問天想要觀察那兩隻奇獸,可是自己的一顆心卻總是不聽使喚,總有一部分注意撲到到有琴聞櫻的身上,使得那兩隻奇獸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這是聽見有琴聞櫻「咦」了一聲,通過有琴聞櫻神色的變化,方問天才不自覺的將注意力轉了過來,望向了那兩隻奇獸,立刻,他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原本劍拔弩張,蓄勢以待,隨時準備捨命一擊的兩個天敵,這時候居然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一起望向了南方,雖然從方問天這個方向望過去,它們側著身子,無法看見他的目光,可是從他們身子的顫動來看,著兩隻極為厲害的奇獸顯然正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   方問天不由得順著它們的眼光,轉過頭去,也望向了南方,他現在很有興趣的想知道,什麼東西能讓兩隻晚天奇獸如此驚恐?    第六章 無名凶妖 更新時間2005-10-31 21:26:00 字數:6963  方問天這一看過去,才發現自己和有琴聞櫻在樹林中穿行了這麼久,已經到了樹林的邊沿,就在兩隻晚天奇獸凝神注視的前方,樹林豁然稀疏,顯得空曠起來。再加上這時候晨霧已經變得極為稀薄,對方問天視野的影響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在方問天的視野中,只是稀稀落落的幾棵大樹,什麼也沒有!   方問天又轉過頭來看了一下穿楊猛和裝甲獸,只見它們全身緊繃,比起剛才更加的緊張,驚恐的氣氛更加的濃烈。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這兩隻晚天奇獸到底災害怕什麼?居然可以放下先天的仇怨,向著同一個方向!   兩隻晚天奇獸越來越緊張,雖然它們的面前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可怕的,可是看著它們這般模樣,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也不由得覺得四周的氣氛好像有一點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勁,以兩人的智慧武功,仔細觀察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處。   過了一會兒,四周依然平靜,方問天不由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自然的想笑一笑,卻發現喉嚨乾燥,只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他不由得嚥了嚥唾沫,轉頭看了一下有琴聞櫻,卻發現有琴聞櫻也望了過來,眼神中竟然帶了一絲絲的恐懼。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他知道有琴聞櫻的武功比自己要高得多,可以說不在同一個檔次之上,現在連她都害怕了,那說明問題決不簡單,他定了定神,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只見有琴聞櫻愣了愣,奇怪的說道:「我看你害怕,以為你發現了什麼?」   兩人再同時一呆,一起想到了問題的結症,原來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恐懼的神色,而自己卻絲毫不絕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著說明,就算不覺的恐懼,內心的深處其實已經升起了恐懼的意向。要知道,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都不是平常人,心志極為堅韌,想不到卻不一點點的氛圍就攪亂了心靈。   想到這裡,兩人的內心才真正的升起了一絲恐懼的感覺。   四周的環境寂靜一片,誰也想不到在這山野之中,居然也有這麼安靜的時刻。但是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卻覺得這是一種使人心靈變得沉重的死寂,讓人覺得異常的不舒服。   方問天不由得乾笑了一下,說道:「我……」   就在這時,方問天忽然覺得全身莫名其妙的一寒,這股寒意來自方問天的心底,霎時擴散到全身,使得方問天剛剛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停住了。   這種感覺方問天從來沒有經歷過,可是方問天知覺的知道,這是一種死氣,一種帶著強烈破壞欲和zhan有欲的死氣,一種只是以毀滅任何生機為目的的死氣。   方問天不由得全身汗毛倒豎!   他自然的向身旁的有琴聞櫻望過去,只見有琴聞櫻臉色發白,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不知來自何處的死氣。   「轟!」   方問天剛剛想開口,立即被這一聲巨響打斷,在方問天的兩個人生之中,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響亮的聲音。以前,方問天以為,城衛營的那個集合大鐘所發出的聲音,可以使整個暮雲城都聽得到,那就是世界最大的聲音了。   可是現在,他才深深的體會到了聲音的威力,這轟然巨響中,方問天覺得自己雙耳劇痛,好像有人有剛針刺進了耳朵一般,使得方問天幾乎以為自己就要聾了。同時,方問天又覺得自己除了耳朵之外,其他的器官好像都是靈了,看不到東西,聞不到氣味,甚至連腦袋也無法想問題,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轟然巨響。   這肯定不是人力所人發出來的威力!   然而這個時間畢竟很短,在方問天混亂的同時,體內的戰龍真氣立即加速運轉,瞬間流遍全身,使得方問天立即恢復正常。   他向著那發出巨大聲音的地方望去。   穿楊猛和裝甲獸的感覺果然很靈敏,那爆炸的地方果然就再它們的前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塊地面彷彿火山爆發一般,突然沖了起來,巨石泥塊四處飛濺,使得方圓數十米的地方混亂一片,彷彿世界末日,卻在泥土衝起來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方問天望了一下那個巨大的坑洞,又和有琴聞櫻互望了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緩緩的站起身來,對有琴聞櫻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不待有琴聞櫻回答,繞過大石,小心翼翼的向著那坑洞走了過去。少年人的好奇心總是很強烈的,方問天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情,哪裡還忍得住,當然非要看個究竟不可。   有琴聞櫻也緩緩的站起身來,左手仍然緊緊的將那隻小獸抱在懷中,隨著方問天走了過去,神色凝重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不過還是小心一點!」   有琴聞櫻現在只是初級神級武士,離高級神級武士還差得遠,但是她原本是秘境中人,自小在師門的熏陶下,知道了許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對於現在的這種情況,確實將她難住了。   但是,不論這是怎麼一回事,有這麼濃烈的死氣,就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剛才為了躲避穿楊猛的射擊,一直躲在這一塊大石之後,這時繞過大石向著坑洞前進,一時之間倒好像忘記了穿楊猛還在身邊。   不過這時候穿楊猛和裝甲獸依然一動不動,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那個大動,好像那個坑洞會吃人一般,根本沒空理會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   兩人小心翼翼的來到坑洞旁邊,只覺得那種內心深處感覺到的使人心靈顫慄的死氣越來越濃烈,兩人功力全力運轉,抵抗著內心由死氣所產生的各種負面的情緒。   終於來到了坑洞邊,兩人探頭往下一看,心裡不由得一寒。   這個坑洞並不大,直徑也就兩米左右,但是讓兩人感到心地發寒的是,這個兩米左右的坑洞,竟然黑黝黝的佈置有多深,以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的目力,這一眼望下去,卻也望不到底,只是覺得那種壓的人心裡沉甸甸的死氣,就是從這裡穿出來的,然後才擴散開來。   到底是什麼力量,才造成了這個無底洞?   方問天真是覺得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時候,方問天忽然聽見從洞裡傳出一陣隆隆聲,這聲音很奇怪,像打雷,又好像是大風吹著耳朵的聲音,總之,這是方問天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不由得說道:「咦!這個聲音好怪……」   方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眼角的餘光看到身旁的有琴聞櫻忽然臉色一邊,在他還未來的思索有琴聞櫻臉色大變的原因的時候,有琴聞櫻已經一把抓住他上的衣服,猛地往後一拉,同時大喝道:「躲開!」   他的武功本來就不如有琴聞櫻,這一下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拖後了十幾米,然後就聽見那洞中傳出來的雷鳴般的聲音急速增強,慢慢的,好像四周的空氣都好像震動起來,使得方問天剛剛恢復正常的耳朵又隱隱作痛。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洞中沖天而起,只在眨眼只見,已經直衝上數百米高的半天門,速度之快,方問天的眼睛幾乎跟不上!同時,滿天的死氣從那黑影之處鋪灑開來,籠罩著整個天地,使整個天地顯得一片死寂。   方問天心裡充滿疑惑,轉頭望了有琴聞櫻一眼,又望向了那已經衝上半天門的黑影,他不知道有琴聞櫻怎麼會預先曉得會有東西從那洞中衝出,而將他拉了開去。說實話,如果不是有琴聞櫻及時拉他一把,只怕自己還在那洞口探頭探腦,被那黑影撞上了半空中。瞧那黑影的速度,幾乎目力難及,要是被撞上了,肯定不死也得重傷。   有琴聞櫻這時候可顧不了方問天的疑惑,剛才那種隆隆的聲響方問天沒有聽過,她有琴聞櫻卻是聽過的。她知道,那種聲音叫做音爆,是某種物體在速度超過聲音的情況下,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聲響。   本來,這個物體的運動速度超過了聲音,在它運動方向的前方,是不可能聽見音爆的,但是這個有洞中傳出來的音爆,可能是通過大地穿出來的,所以才能使得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可以預先聽到音爆而遠遠的躲開。   但是有琴聞櫻最擔心的不是這個音爆本身,而是發出音爆的這個東西。剛才的這個音爆是持續發出的,說明這個東西可以持續運動,也就一定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那麼,這個有生命的東西,它的強大程度就遠遠的超過了已經是初級神級武士的有琴聞櫻了。   這個有生命的東西,若是敵手,如何對抗?   方問天看著那衝上半天的黑影,在空中略微停頓了一下,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從它飄落的姿勢來看,不是御氣飛行,也不是施展了什麼輕功,就好像它本身完全沒有重量一般,看得讓人怪怪的。   有琴聞櫻這時才鬆開抓住方問天的右手,不過還是在方問天的耳邊說道:「小心點!」   方問天點了點頭,看了一下有琴聞櫻神色凝重卻依然晶瑩剔透的臉,沒有說話。其實,方問天雖然不知道這從空中緩緩落下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從那鋪灑開來的滿天的死氣來看,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善良的角色。並且,只從她那駭人的速度來看,自己也絕非對手。   那道黑影在空中飄飄蕩蕩,過了好一會兒,才落到了地面,看了它在空中的輕靈優雅,直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可以在天上飛!   但是當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看清了他的樣子之後,心裡都不由得大了一個突!他們在怎麼會想,也想不到世間有這樣的醜陋東西。方問天乾脆直接的想到了妖怪,因為他實在找不到另外的詞語來形容它了。   這個妖怪從總體上來說,還是有一點點人形的,高度也與一般人差不多。在這個東西的最上方,也像人一樣,有一個頭一般的突起,然後下面才連著身子。   之所以說它的頭是一個突起,因為在方問天的眼裡,那的確只是一個突起,沒有一點頭的樣子,只是因為這個突起長在本應該長腦袋的地方,所以方問天直覺的認為那就是它的頭。   但是,與人類不同,這個頭上並沒有完整的五官,只有兩個亮晶晶小點,大概是它的眼睛,但是這兩個小點也太小了一點,如果不是特別亮,方問天幾乎要將它忽略過去。   其它的器官就沒有了,不知道它是怎樣吃東西的!   在這個頭的下邊,沒有脖子,直接就是身子,可就是這個身子,與人類相比,也太怪了一點,就好像是一個人,穿了一件大大的袍子,將手腳套在其中,又好像是一個人鑽到了一個大大的口袋中,雙手雙腳各自撐住一個角,立了起來,看起來怪怪的。可是換一個角度來看,又覺得好像是它雙手雙腳之間以及手腳之間長了一層肉膜,連成了一個方形。   總之,這東西出略的看起來還向個人,仔細的一看,又覺得似乎沒有一個地方與人沾邊。   其實這些都還不怎麼醜陋,最讓方問天和有琴聞櫻覺得噁心的是,這東西全身上下黑乎乎的,並不像自然界的其他物種那樣有明顯的表皮,而是吧噠吧噠的往下掉著黑色熏臭的粘糊糊的液體,就好像剛剛被人扒了全身的皮一樣,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同時,兩人又覺得這東西好像是一個剛從稀泥潭中起來的人,渾身發著惡臭。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不由得連連皺眉,本能的有往後退了十幾米,這才立定,一時之間,面對著這樣的怪物,兩人倒不知道該怎樣處理。   這時候,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佔一方,穿楊猛和裝甲獸佔一方,那個怪物佔一方,三方各自相距了約一百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那黑色的怪物看了看方問天這一邊,又看了看穿楊猛那一邊,似乎想了想,然後向著穿楊猛那邊跨出了一步,身後留下點點的黑色印跡。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見那怪物不是向自己這一方走來,心裡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產生了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兩人心裡卻又同時一凜,連忙收攝心神,調息運氣。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妖怪的死氣所懾,漸漸失去了自信心。兩人的武功修為均是不低,知道若是這樣下去,定然死的更快。   自從那妖怪出現之後,穿楊猛和裝甲獸就一直沒有移動過位置,四隻眼睛也一直沒有離開過那黑色妖怪的身體,但是那粗重的喘氣聲,連隔了近一百米的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那黑色妖怪向兩隻晚天奇獸的方位一移動,裝甲獸將頭一低,,悶著頭就向那黑色妖怪衝了過去,兩隻大大的耳朵而豎了起來,速度比剛才衝向穿楊猛的那一下幾乎快了一倍。   穿楊猛全身的鋼針一般的利箭緩緩的調動著方位,統統對準了地方。   那黑色妖怪似乎沒有看到轟隆隆衝過來的裝甲獸,又緩緩的跨出了一步。   嗖!   在裝甲獸隆隆的腳步聲中,這一聲聽起來很輕的響聲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方問天的耳中。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同時瞪大了眼睛,他們只看到一團淡淡的黑影以極高的速度從穿楊猛的身上射向了那黑色的妖怪,然後穿楊猛就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顫動不停,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   方問天怎麼也想不到,這傳說中的穿楊猛也有這種時刻。   穿楊猛在剛剛對付他們的時候,身上的鋼針都是一隻一隻的射過來的,想不到這時居然一次就將身上的鋼針全部射了出去,簡直是孤注一擲。   只見那黑色的妖怪應該是右手的部位輕輕向前一伸,它整個口袋一樣的身體也就牽連著一起發出了看起來相協調的動作。它的動作雖然很協調,但是方問天總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像人,而且很緩慢,就好像它那一身粘糊糊的東西阻礙了它的動作一樣。   然後,方問天就看到穿楊猛射出的那一團黑影突然在那黑妖伸出的那隻手的面前停住,這種有極快到擠滿的過程看起來很突然,但是方問天居然覺得自己好像將其中的每一個過程度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那突黑影自己減慢速度,慢慢的停下來一般。   這種既突然,有緩慢的過程,看得方問天的心裡好生難過,這時候的方問天,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哽了一塊什麼東西一樣,十分的不舒服,方問天從來不知道,只是看了一個動作而已,居然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方問天不由得用力的息了一口氣,連它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做是為了緩解心中的那種由死氣而產生的寒氣,還是為了疏鬆胸口的哽塊。他這時候才看清楚了那團黑影,正是穿楊猛射出去的全身的鋼針。   那黑色妖怪移動了一下它的腦袋,斜著方向,看了一下凌空凝固在它面前的密密麻麻的一團鋼針,微微的搖了搖頭。雖然看不出它的神情,可是從它的動作中,方問天還是看出了它的不屑。   霎時,方問天的心理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傢伙是有獨立思維的!   隆隆聲依然繼續,裝甲獸似乎沒有看到穿楊猛的攻擊被輕易的破解掉,依然悶著頭轟隆隆的向前衝去,離那黑色妖怪還不到四十米了。   只見那黑色妖怪在微微搖頭之後,右手輕輕一撥,凌空懸停在它面前的密密麻麻的黑黝黝的鋼針立即轉向,嗖的一聲,從黑妖的身旁射了出去,打在了它身後的一棵大樹上。   蓬!   那棵大樹立即被穿了一個頭顱般大小的大洞,那一團鋼針,透過大樹之後,這才遠遠的射到了另一棵大樹上,那已經是兩百多米的距離了。   那黑妖看也不看射出去的鋼針,依然是用那只右手,向著已經是光禿禿的穿楊猛輕輕的招了招手,同時,左腳踢了出去。   呼——   穿楊猛的身上好像拴了一根無形繩子一樣,猛地向著那黑妖的手中飛去。   那黑妖伸出右手之後,方問天倒也看到了它也有一個與人的手掌一樣大小的手掌,只不過那手掌沒有五指,黑黑的一團,也不知道該不該叫手掌。穿楊猛雖然全身毛髮已光,身體看起來小了一圈,卻也比一隻狗小不了多少,那黑妖一隻手定然握不住它。   這時,那黑妖的手卻突然起了變化,好像是什麼有延展性的東西,擴張了開來,一下子就變得比原來的手掌大了幾倍,而且還化成了一個半球狀的東西。   從方問天的這個角度看過去,覺得那黑妖的手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黑碗,張大了碗口,就等著穿楊猛落進來。   啪!轟!   穿楊猛果然乖乖的落入了那黑色妖怪右手化作的黑色的碗中,那黑碗敞開的口子立即合攏,將穿楊猛包了個結結實實。同時,那黑色妖怪踢出的左腳也正好與裝甲獸的尖角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使得周圍的空氣也好像震動了一下,比它那轟隆隆的腳步聲更加的厲害。   然後,裝甲獸就好像一個投石機發出去的石頭一般,沿著它衝來的方向,凌空而回,最後撞在了方問天兩人剛剛躲避的那個大石頭上,劇烈的撞擊,弄得碎石紛飛。那速度,與它衝過來的速度相比,肯定是數倍記之。   裝甲獸的生命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橫,如此劇烈的撞擊,居然沒有斃命,不過看它躺在地上直喘氣的樣子,只怕也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方問天看著裝甲獸的時候,忽然覺得周圍的死氣猛的變的濃烈起來,一下子就增長了數倍,他心裡一動,連忙向那黑色妖怪望了過去,正好看到那黑妖將包在它右手中的穿楊猛拋了出去,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地上。   怕!   一聲輕響!   穿楊猛碎成了幾塊!每一塊都顏色灰白,失去了水分,就好像是一種無名的石頭一般。如果不是方問天親眼所見,只怕怎麼也向不到,這幾塊石頭一樣的東西,曾經是有生命的。   方問天不由得頭皮發麻,兩隻晚天奇獸,幾乎是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之下,輕而易舉的被這黑色妖怪打得一死一重傷,如此可怕的妖怪,方問天以前是想都沒有想過。幾乎是人力難以對抗的力量,使得方問天不由得升起了逃跑的念頭。而在這時候,他才發覺,有琴聞櫻的右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左手,已經使得自己的左右隱隱發麻。看來,即使是神級武士的有琴聞櫻,心裡也是充滿了恐懼。   這是一種人類天生的對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的恐懼!   那黑色妖怪看也不看落在遠處的裝甲獸一眼,緩緩的轉過身來,望向了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頭部的兩個應該是眼睛的亮點,滴溜溜的移動著,好像在觀察著什麼。然後,伸出它的右手,向著有琴聞櫻輕輕一招!       第七章 驚心動魄 更新時間2005-11-1 8:16:00 字數:8866  從那黑色妖怪輕飄飄的落地,到兩隻晚天奇獸一死一傷,實際上只是剎那間的事情,方問天和有琴聞櫻被黑色妖怪驚呆,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到那黑色妖怪向著有琴聞櫻招手的時候,兩人這才真正的覺得危險的來臨。   方問天見那黑色妖怪向有琴聞櫻輕輕的一招,他見過黑色妖怪用這一招來對付穿楊猛,知道它的厲害,連忙大喝道:「小心!」   但是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怎麼應付,只得運勁施展黃色的七色碎夢刀,向著那黑色妖怪撲了上去。方問天看過那妖怪衝出洞口的速度,知道若是與那黑色妖怪比快,自己定然死無葬身之地。他心裡雖然充滿了恐懼,但是一想到有琴聞櫻有危險,居然一下子什麼都忘記了,戰龍真氣急速運轉,一下子就來到了那妖怪的身前,一刀向著那妖怪的胸口插了下去。   黃色已經是七色碎夢刀的第三級了,以方問天這時的功力,這第三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當日對付有琴聞櫻,也只是展出了橙色的第二級。   有琴聞櫻身為神級武士,反應當然不比方問天慢,那黑色妖怪向她一招手,她就已經將鬥氣佈滿全身,以便應付各種突變情況。畢竟,這種無名凶妖,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狀況。   誰知道那黑色妖怪的這一招手,居然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針對自己懷中的小獸,嗖的一聲輕響,左手抱著的小獸已經飛了出去。   有琴聞櫻將那小獸抱了這麼久,自然的產生了感情,這時見小獸被那黑色妖怪凌空攝了去,心裡著急的程度,並不比自己受到攻擊少多少,雙手一揚,兩隻長長的衣袖從它的手上飛了出去,一下子纏住了那小獸,同時嬌喝道:「給我還過來!」   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一刀插下去,黃光一暗,方問天只覺得長刀一凝,近一米長的七色碎夢刀只插進去了三十公分左右,便硬生生的卡住了。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幾日前剛剛創出七色碎夢刀的時候,以第二級橙色的刀劃向假山,沒有絲毫阻礙的感覺,而且還將假山擊得粉碎。這黑色妖怪的身體居然比石頭做的假山還不知要硬上多少倍,將第三級的七色碎夢刀也卡住了。   這時那妖怪正要和有琴聞櫻互爭小獸,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方問天一刀插入,渾身一震,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胸口的發出黃色光芒的刀,右手拿遙控的勁力也就立即鬆了,抓住了露出身體的一節七色碎夢刀,同時,左手向著方問天一掌劈了下來,掌未到,腥臭的氣味已鑽入了方問天的鼻子中。   有琴聞櫻兩隻衣袖一纏上小獸,立即望回一拉,她原本以為會遇到極大的抗力,誰知道輕輕一拉,便拉了回來,不由得大奇,顧不得拉回來的小獸,舉目望了過去,立即發現了處在危險之中的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   方問天一覺得七色碎夢刀被卡住,以他的聰明才智,馬上就知道自己的面臨險境,想也不想,立即想抽刀而走,可是剛剛抽出了兩公分左右,那黑色妖怪的右手就已經抓住了七色碎夢刀,使得七色碎夢刀無法再移動分毫。然後那妖怪的左手就當頭劈了下來!   方問天只好舉起了仍然空閒的左手,五個手指輪換波動,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波紋狀,迎向了那黑色妖怪的左手。   四兩撥千斤!   本來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方問天還可以散去七色碎夢刀而脫身,可是這時方問天卻明顯的感覺到,那妖怪卡住七色碎夢刀,用的並不是什麼堅硬的物質,而是一種奇異的包含著無窮死亡氣息的力量,方問天若是散去七色碎夢刀,這股可怕的力量順勢而來,自己就只有敗亡的結局。   只聽的哧哧聲響,那黑色妖怪左手強大氣勁在方問天的左手的撥弄下,奇跡般的分散開來,繞過方問天,打在了方問天背後的地上。   蓬!   方問天身後塵土飛揚,被那黑色妖怪的掌力擊出了一個直徑有一米的大坑,如此大的掌力,若是直接打在方問天的身上,方問天絕對承受不起。   方問天接這一下掌力看起來極為漂亮,可是他心裡卻暗暗叫苦,他全身九層的功力都用來維持被卡住的七色碎夢刀,以抗衡那一次次衝擊而來的充滿死氣的奇異力量,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四兩撥千斤之術很不熟練,雖然懂得方法,但幾乎從來沒有練過,這時候用來對付那黑色妖怪的左手,幾乎已經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一招之後,方問天就幾乎沒有多餘的真氣來發任何的招式了。但是在他氣喘心跳的時候,卻發現那黑色的妖怪又舉起了左手,以同樣的方式打了下來。依然是氣勁未到,已腥臭撲鼻。   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沉。那妖怪的這一掌其實威力比剛才的那一掌還要弱一些,但是方問天只覺得體內的奇經八脈都空蕩蕩的,他無力的抬了抬手,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來進行阻擋。   這時,方問天彷彿看到了那黑色妖怪的兩隻小小的眼睛中的嘲笑,那時對弱小這的嘲弄。他雖然不甘心,卻又不的不甘心。   只要那妖怪的這一掌打下來,自己將立即渾身碎裂,死無全屍。或許還會和穿楊猛一般,被那妖怪的邪法吸得乾乾淨淨。   難道自己的人生就此結束了麼?   方問天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只直擊而來的黑糊糊的手。自己不是一個懦夫,就算死,也不會逃避敵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那黑色妖怪的身後的空氣忽然起了一陣奇怪的波動,那陣波動,使得那黑色妖怪的身後的景象好像忽然間到了水中一般,一波一浪的晃動起來。接著,那只直擊而來的黑糊糊的手居然在離他頭部還有半米的距離的時候,就這麼硬生生的停住了。   方問天這時才看清楚,那黑色妖怪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的纏上了一條白色的布帶,布帶的那一頭,正被有琴聞櫻緊緊的拽著。這條近二十米的布帶,被那黑色妖怪和有琴聞櫻這麼兩端一拉,立即繃的緊緊的,成了一根直線。   那黑色妖怪見自己的左手沒有劈下來,他也不看這是為什麼,就這麼猛地向前拉了一下。   有琴聞櫻身為神級武士,渾身的鬥氣極為深厚,這是雙手拉著自己的衣袖,鬥氣全力運轉,與那黑妖相抗。黑色妖怪這麼一拉,有琴聞櫻早看得清清楚楚,立即中心後移,與之對抗,那黑色妖怪的這一下手勁雖大,卻也沒有讓他移動半步。   那黑色妖怪這時才意識到了不對,回頭向後一望,一眼就看到了纏在自己手上的布帶,他立即鬆開了握住七色碎夢刀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布帶,兩隻手同時用力,又是猛的一拉!   有琴聞櫻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了過來,比起剛才的那一拉,力量幾乎大了一倍,雖然他早有準備,卻也是立腳不住,重心前傾,不由自主的就向前跨出了一不。   有琴聞櫻大吃一驚,她這一下早有準備,全力施為,居然還是敵不過對方的力量,若是被對方持續的拉過去,別說就方問天,自己也危險了。想到這裡,她嬌喝一聲,右腳向前跨出一大步,猛地往地上一踏!   蓬!   只見有琴聞櫻這一腳踏中的地方,立即顯出了一個淺淺的腳印,但是這個腳印卻比普通的正常的腳印大出十幾倍,那樣子,就好像是又一隻無形的大腳在有琴聞櫻的身前重重的踩了一下,留下了一個腳印,然後緊接著有琴問跨出的這一腳恰好踩在了這個腳印上。   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奇妙。   可是有琴聞櫻這奇妙的一腳跨出之後,前傾的身子立即穩住,又和那妖怪勢均力敵,不分高低。   神級高手,果然不同一般!   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一直被那妖怪的右手以奇異的力量控制住,動彈不得,這時他見那妖怪的右手忽然間鬆了,不禁大喜,全力將七色碎夢刀往後一抽。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唯一脫身的機會,稍縱即逝,當然得全力以赴!   就在這時,一陣隆隆的聲響在周圍響了起來,沉悶而又劇烈,讓人不知道這時從哪裡傳來的。只覺得不管是天上地下,四處都在隱隱的震動。這聲音雖然不夠響亮,卻帶有無與倫比的威勢。   音爆!   又是音爆!   有琴聞櫻極力的和那黑色妖怪抗衡著,以延長方問天脫身的時間,可是這時候一顆心卻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她知道聽到音爆就等於意味著什麼,偏偏這時候自己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方問天用力往後一抽,七色碎夢刀應力而脫,後退了幾米,這才站住。仔細看去,那妖怪的傷口處流出了一些黑色的液體,極為粘稠,然後一下子就停住了。方問天向不到自己這一刀殺得這麼狠,居然好像沒有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同時,方問天也聽到了隆隆的聲音,一顆心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他雖然不知道這奇怪的聲音叫做音爆,也不知道這種聲音是由事物極快的運動與空氣摩擦而造成的,但是他剛才已經聽過這種聲音,他知道,在這奇異的聲音之後,立即就會跳出一隻凶狠的妖怪。   一隻妖怪就已經讓他和有琴聞櫻力屈智窮,再來一隻,那還得了!   那黑色妖怪與有琴聞櫻相互對拉,沒有佔到明顯的上風,只見它兩隻手同時扣住布帶,輕輕的一晃,繃得筆直的布帶立即從那黑色妖怪握手之處傳出一個波浪,順著布帶向著另一端的有琴聞櫻蕩了過去。   有琴聞櫻見了布帶上的奇異現象,雙手同樣的微微一晃,也是一個波浪發出,順著布帶應了上去,霎時,兩個波浪在布帶的中央相遇。   啪!   一聲脆響!   有琴聞櫻這白色輕紗所做的長袖布帶,好像綁滿了zha藥一般,整個爆裂開來,碎成無數的小布塊,飄飄蕩蕩,漫天飛舞,遠遠望去,好像是天女散花,十分美麗。   有琴聞櫻只覺得全身巨震,一股充滿著死亡氣息、冰寒陰冷的奇異力量湧了過來,立即透進了她的手臂,順勢流向了她的七脈。   霎時,有琴聞櫻聽見了無數的淒慘的叫聲,帶著無窮的仇恨、怨憤、貪婪悲涼,鋪天蓋地的鑽進了她的耳朵,雖然這時陽光普照,但是有琴聞櫻卻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了無間地獄,遍嘗了人間所有的貪慾。   有琴聞櫻大吃一驚,連忙調集體內的鬥氣向兩隻手臂而去,抵抗著那侵進來的奇異的力量。一時之間,她已經無力再動手了。想不到那黑色妖怪的力量除了可以直接傷人之外,居然還可以攝人心神。要不是有琴聞櫻的心只夠堅韌,醒悟得早,只怕這時以邪氣入腦,瘋癲而死。   隆隆的聲音越來越響!   那黑色妖怪卻好像輕鬆得很,不帶一碎,轉身便向剛剛逃出不到十米的方問天撲了過去,並不理會已然無力出手的有琴聞櫻,看來方問天捅了它一下,讓它記憶尤為深刻,非要先對付方問天不可。   方問天剛剛吃了一次虧,還未緩過勁來,見那黑色妖怪又帶了強烈的勁風撲過來,如何還敢抵抗,立即轉身就走。   幾乎在方問天轉身而走的同時,一道雪白的影子從那個深深的地洞中沖天而起,就好像黑色妖怪從地洞中出來一般,極為迅速,看起來只不過顏色不同而已。   當那白色的影子沖天而起的時候,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的心都是一寒,只覺得死亡已經臨近了,可是兩人的心卻覺得一鬆,那種一直壓在胸口的死亡氣息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極為舒服的清涼的感覺。   這是一種充滿勃勃生機的氣息!一種使人神清氣爽的氣息!   兩人不由得大感奇怪!這可是與兩人的預料相反了,不過兩人也暗暗高興,不管這剛剛衝出來的白色的東西是什麼,至少它的氣息還是好的。   方問天心裡覺得奇怪,但他危險臨神,根本沒有時間進行仔細的考慮,一心只在逃命之上。他這回身一走,卻並不是走的直線,而是倒踩七星步,左一晃,右一拐,短短的幾米距離,就已經轉了幾個方向。   那黑色妖怪緊隨其後,但是每一次剛要抓住他的時候,卻又總是撲了一個空。說起速度,黑色妖怪可不方問天塊多了,但總是把握不住他的轉向,無法將他拿住。   有琴聞櫻這時還在於體內的邪氣相抗。當他看到黑色妖怪向方問天撲過去的時候,心裡一驚。她知道方問天的速度絕對沒有對方快,這麼短短的距離,如何能逃得掉?可恨自己這時又無力相助,不由得焦急萬分。她這時後沒有想,自己與方問天相識還不到一天,這麼焦急幹什麼!   接著,有琴聞櫻又大感訝異,想不到方問天居然有如此奇妙的步法,那轉折之處,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這樣奇妙的武功出現在俗世界,而自己以前居然沒有聽說過,到真是有點古怪!   可是有琴聞櫻焦急的心情卻依然沒有停下來,他知道方問天與對方的實力畢竟差距太大,這樣下去,肯定堅持不久。同時,應經衝上半天門的那道白影,還是一個不確定的危險因素,讓人好生的擔心。   有琴聞櫻猜得不錯,方問天這時心裡爭暗暗叫苦。他起初用的是七星步法,正反而用,後來又連換了幾種步法,但是那黑色妖怪實力太強,片刻時間,便已大大的拉勁距離,有幾次,幾乎被對方的指風掃中,險之又險。但是,他最害怕的卻是那黑色妖怪對付穿楊猛的那種遙控之術,還好它好像暫時沒有想起來。   方問天又逃出了幾不,忽然覺得身子一沉,只覺得身上好像被人壓了前均重擔,每跨一步,都要使用十倍的力量,靈活的步法立即慢了下來。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跳,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方問天的身法一慢下來,那黑色妖怪兩步上前,便已追了上來,一道凌厲的勁風向著方問天劃了過來,勁力破空,發出哧哧的響聲。   方問天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猛地一轉身,運起黃色的七色碎夢刀,準備迎擊。不過他看那妖怪發出的勁風,摩擦這空氣哧哧作響,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壓的他動彈不得,他心裡就已經明白,自己的功力相差得太遠,實在無法接得下對方的這一擊。   想不到剛剛以為逃脫生天,卻原來是老天爺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這時候,方問天忽然覺得心裡居然非常平靜,自然的望向了有琴聞櫻,他覺得,自己臨死的時候可以看到有琴聞櫻,其它的就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了。什麼皇圖霸業、千秋功名,在他的心裡沒有一絲的印象。   然後他就看到有琴聞櫻一臉焦急的神色,突然臉色一白,噴了一口鮮血,打叫道:「不要!」   身影一閃,向著方問天這邊撲了過來,雖然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著時候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再見了,聞攖!   方問天心裡默默地說道,這是他第一次直呼有琴聞櫻的名字,雖然沒有真正的叫出來,但是他已經覺得無憾了。   那黑色妖怪冰寒的充滿死亡氣息的奇異勁力終於到了方問天的面門,方問天幾乎看到了自己頭顱碎裂的慘象,但是就在這時候,一條白色的東西無聲無息的擋在了方問天的面前,也擋住了黑色妖怪那猛烈的一擊。   這一條比手指還要細的,長長的、白色的東西,但是方問天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也沒有只望這麼細小的東西可以擋住那黑色妖怪的猛力一擊。   嚓!   一聲古怪的輕響。   那條白色的東西與黑色妖怪得勁力一接觸,立即被斬斷了近十公分下來,可是那黑妖得勁力,在斬斷白色條狀物之後,也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然後,那白色的條狀物立即沿著來路收了回去,猶如來的時候一般,無聲無息。   而那被斬落的近十公分的東西,恰好落入了方問天的懷中,倒把方問天下了一跳。但他這時發現了一線生機,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連忙散去七色碎夢刀,轉身而逃。   他百忙中順著這個方向望去,不由得大感訝異,這白色的條狀物,居然是還在半空中那道白影伸過來的一節手指!——當然,那只是方問天認為是手指,至於對那道白影來說是什麼,就不是方問天所能知道的了。   這道白影居然不是敵人,反倒是朋友,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方問天的意料之外。   這一下有琴聞櫻也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剛才見方問天危急,強行運力,雖然驅逐體內的邪氣,但也傷了七脈,這時見方問天轉危為安,心情一鬆,立即全身無力,停了下來只喘氣。   這時她離那黑妖都還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可見事情發生的速度有多快!   方問天這轉身一逃,感覺身後沒有壓力,立即直線的逃出了近二十米,這才轉過身來,卻發現這次那黑色妖怪居然沒有追過來,而是立在原地,仰面向天,渾身粘糊糊的液體居然開始冒著氣泡,產生的黑霧圍繞在它的周圍,聚而不散,看起來就好像本來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卻又讓人覺得更加的陰邪恐怖。   在它的上面,那道白色的影子發出淡淡的白光,正由上而下,向著黑色妖怪衝了下來。那下衝的速度並不快,可是卻使得整個空氣都發出極為低沉的隆隆聲,這隆隆聲低沉得幾乎聽不到,可是卻明顯的感覺得出空氣在震動。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彷彿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隨之震動,不由得又連退了十幾米,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在白影以相對緩慢的速度落下的時候,兩人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但是,兩人的心裡不禁升起了古怪的感覺。   這白色的東西居然和那黑色妖怪長的一模一樣,都是口袋般的身體長了一個突起的頭。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兩處,一個是顏色,那黑色的妖怪渾身漆黑,而這後來者卻是全身雪白,兩者截然相反;另一點則是這白色妖怪身上沒有粘糊糊的液體,表面光滑明亮,幾乎可以映得出人影了。   當然,這只是外表,以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的感覺來說,這黑白兩隻妖怪還有一點很不同,那就是氣韻。黑色妖怪有無邊的死氣;白色妖怪則是勃勃的生機。   在沉悶的空氣震動聲中,那白色妖怪終於落了下來,頭下腳上,雙手向著黑色妖怪擊來,正好與黑色妖怪上舉的雙手對了個正著。   無聲無息!   在驚訝之中,兩人發現黑妖立腳之處的大地忽然起來一圈波浪,以黑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當那波浪向外推出了兩米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又是一圈波浪從黑妖的腳下擴散開來。   就這樣,每隔兩米左右,就有一圈波紋從黑妖的腳下擴散開來,一直擴散到近二十米的距離。這使得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幾乎以為自己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水面上,這種莫名其妙的變化,讓兩人的心裡覺得好生的怪異。   但是,緊接著兩人的兩色立即大變,只見那波浪一圈一圈的向外推移,所過之處,拔山倒樹,無物能擋。霎時,以那黑色妖怪為中心,半徑二十米左右的圓圈內,泥土沙石,樹木草屑,均隨著那波浪都動起來,彷彿群魔亂舞,形成了一種怪異的恐怖。   然後,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轟然巨響,整個圓圈內的一切事物炸上了半天,煙塵瀰漫了整個環境,也使得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看不到中心的情況。再加上這時兩隻妖怪聚在一起,氣韻互相克制,使得兩人也完全感應不到其中的情況。   方問天只覺得而中嗡嗡作響,一時之間,腦中一片混亂,什麼也不會想。他先前看到平地起波浪,就已經想到了這時勁力透地的結果,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勁力居然如此厲害,看來剛剛黑色妖怪追自己的時候沒有使出全力。   他擔心站在另一邊的有琴聞櫻,迅速的繞過混亂區,來到有琴聞櫻的身邊。有琴聞櫻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充滿了喜色,自然的靠了過來。只不過她的臉色還是發白,不知道是因為傷勢未好,還是被這兩隻妖怪的實力給驚呆了。   混亂漸漸平靜了下來,顯出了中心的情況,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不由得愣住了!   中心之處除了斷枝碎石,什麼也沒有!   那兩隻妖怪不見了!   在那混亂之中,它們是如何離去的,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居然完全不知。兩人自負武功高強,這時也不由得顯出了駭然之色。   方問天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苦笑一下,自嘲的說道:「這一下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居然見著了妖怪!」停了一下,臉色轉為平和,說道:「不過我們的運氣也算是好的了,遇上這麼厲害的妖怪,居然沒事!」   他想了想剛才的情況,真是險到極點,要說運氣好,這可以說是名副其實了。   有琴聞櫻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劃了幾下,說道:「羞!羞!羞!什麼運氣好,還不是我救你的!」   方問天神色一正,向著有琴聞櫻深深的鞠了一躬,卻笑嘻嘻的說道:「在下方問天。多謝有琴小節的救命之恩,不知何以為報!」   有琴聞櫻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要你報答的,我總不會逼你交出觀潮珠!」說到這裡,卻見方問天還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好像料定了自己不會要求報答一般,不由得心裡微怒,口氣一轉,說道:「不過呢!我現在沒地方可去,無聊得很,就隨你四處逛逛!」   方問天本來笑嘻嘻的臉色立擊垮了下來,苦著臉說道:「那樣多久!」   有琴聞櫻說道:「那可不知道!」說完不由得笑了起來,緊接著卻是一陣輕輕的咳嗽。   方問天吃了一驚,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有琴聞櫻的手,擔心的說道:「怎麼了,傷得重嗎?」   方問天這一下拉住有琴聞櫻的手,可以說是不自覺的行為,可有琴聞櫻的心卻猛地一條,只覺得一陣熱流流過心房,臉色一紅,卻沒有縮回自己的手,任由方問天拉著,柔聲答道:「沒事的!」   方問天知覺的有琴聞櫻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有如仙樂一般,十分的動聽,他呆呆的望著有琴聞櫻,「哦」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聽清楚有琴聞櫻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忽然發現四周的環境怎麼忽然之間安靜得有點奇怪,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還拉著有琴聞櫻的手,不禁臉色一紅,雖然十分不願,卻也只好鬆開了手。   就在這時,有琴聞櫻反過手來,輕輕的拉住了方問天的手。方問天一愣,向有琴聞櫻望了過去,只見有琴聞櫻臉上帶著紅暈,目光飄忽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兩人這一對視,心裡又都是一熱,可是那股無形的壓力卻也去掉了。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卻都已明白了對方心裡所想,有琴聞櫻緩緩的靠了過來,將頭輕輕的靠在了方問天的肩膀上,霎時,彷彿整個宇宙就只剩下兩人以及一個永恆的存在。在兩人的心裡,覺得這樣實在太快,可是又覺得理所當然。   方問天雖然年紀要比有琴聞櫻小一些,但是身高卻要比有琴聞櫻高一些,加上方問天近段時日思想的成熟引起神態的成熟,兩人站在一起,若不是熟悉的人,定然會認為有琴聞櫻比方問天小。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牽著手,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這混亂不堪的一塊地方,這時候兩人看起來也覺得好像勝過風景名勝,名山大川。只盼望著能對著這個混亂的地方靜靜的呆下去,直到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有琴聞櫻忽然抬起頭來,輕輕地說道:「問天,有人來了!」   方問天將真氣運上耳部穴位,果然聽見兩三里外傳來了人聲,人數不少,有十來人,直向這邊走來。這山裡環境清靜,自己的聽力都遠了一些,不過有琴聞櫻在不特意運功的情況下居然也可以聽那麼遠,實在是比自己高出很多。       第八章 七大寨主 更新時間2005-11-1 8:17:00 字數:7487  這來的一群人雖然已經離得不遠,但是這時山裡,阻擋之物很多,過了好一會兒,仍然沒有看到人影。   有琴聞櫻喃喃的說道:「這個地方人跡罕至,不知來的是什麼人!能在這深山裡進出的,而且速度這麼快,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方問天放開有琴聞櫻的手,向前走幾步,笑著說道:「不管來的是什麼人,只要是人,那就是好事,如果再從地底鑽出一個妖怪來,我們能逃得過一次,可不一定能逃的過第二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心裡靈光一閃,轉頭望向了身後的有琴聞櫻,只見有琴聞櫻也望想了他,兩人同時大叫道:「不好!」   兩人同時一縱身,向著那個鑽出妖怪的地洞躍了過去。   以兩人的耳力,明顯的聽出那群人是向著自己這方而來的,要是他們問起來,這混亂的場面倒還在可是接受的範圍之內,若是發現了一個無底的深洞,這種超出人類想像的東西,不知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但是當他們看到那個洞的時候,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那個洞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深大坑,也不只是什麼時候填上的,不過這個洞這麼大,這麼深,卻只產生了這麼一個小坑,倒是有點古怪。   方問天看著這個坑,又和有琴聞櫻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之色,這個深洞突然出現,鑽出兩個強橫無比的傢伙來,現在這個洞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如果方問天不是剛剛親眼所見,幾乎就根本不會相信這裡曾經出現過一個深洞。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在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還在微微出神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方問天的身後響起,方問天轉過頭來,就看到一個少女從一個陡峭處走了上來,卻正是昨晚在那個破爛酒店遇到的和傅登橋在一起的少女。   那少女此時剛剛從那個陡峭處露出了一個腦袋,驚奇得望著方問天,站著不動。而她的身子都還遮擋在陡坡之下。看樣子,她是一探出頭來,立即看到了方問天。   方問天卻是一喜,說道:「姑娘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拜會極電破天傅老前輩,路途不熟,有姑娘帶路,那可太好了!」   方問天今天出來主要目的是應傅登橋之約,他從鄧中恆那裡知道了登雲七寨的大致位置,但是他對登雲峰本來就不熟,再加上被有琴聞櫻這麼一追,早就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在何處。這時遇見這少女,自然是十分的高興。   那少女一步步的走上來,露出了一身綠綠的勁裝,背上依然背著她那雙十分華美的單刀,只看這兩次相遇時的打扮,便知道這少女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物,隨時一付準備打架的樣子。   那少女昨日見過方問天的厲害,也知道方問天的身份,這時見方問天如此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話,一時之間驚疑不定,雖然走了上來,卻也不敢再向方問天這邊走來,知在原處等著,打量著方問天,沒有說話。   「靜兒!這位公子是什麼人?」   從那少女上來的地方,緊接著又上來一個中年漢子。這人穿了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還有一點舊兮兮的,紅紅的臉上長了一雙虎目,再加上亂糟糟的頭髮,背上背了一柄長長的獵叉,看起來,倒真像一個不知道在山裡轉了幾天的獵戶。   但是方問天的目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身上,這人一步步的上來,雖是山路,卻依然顯得龍行虎步,好不威嚴。方問天從他那沉穩的步伐中可以知道,這人已經是高級海洋武士了,但是,他那威嚴的氣勢,卻不是武功高就能帶來的,那必須長久以來的培養。   方問天自己的武功要比這人高,但是卻沒有這樣不怒自威的氣勢。   方問天見那漢子雖然問的是那少女,但是目光卻是看著自己的,因此不待那少女說話,向那漢子微微一抱拳,恭敬的說道:「在下方問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漢子的年紀也只有三十多歲,但是方問天才剛剛過了十六歲,居於晚輩之禮,倒也是應該的。可那漢子還沒有上來,方問天居高臨下,語氣雖然恭敬,卻絲毫不落下風。   那漢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一步步的走了上來,說道:「方問天,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微笑道:「正是!」   他說話間,就見到那漢子的身後又是來個壯漢隨著一步步的走了上來,圍在了那漢子和那少女的身旁,看那打扮,是這漢子的隨從。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動,暗暗吃驚,這十來個隨從模樣的人,一個個步履沉穩,遠勝過暮雲的普通城衛。   那漢子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方問天,忽然歎道:「看來傳聞有時果然不足以為信,太子殿下與傳聞中簡直是兩個人!」說著,他上前幾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盯著方問天說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最弱的暮雲卻有一個如此的人物!」然後,他向著方問天伸出了右手,說道:「我是牟池常偉!」   牟池常偉?   牟池,方問天是聽鄧中恆說過的,可是常偉,自己可就沒有聽說過了。可是在夢中,這樣遇到陌生人的情況是常有的,因此隨口說道:「久仰久仰!」   常偉的臉本來還帶著讚歎的神色,卻忽然一沉,退後兩步,說道:「我將太子當作一個人物,想不到太子卻如此敷衍我!看太子的神色,對我常偉這個名字,肯定連聽都沒有聽過,還說什麼久仰!」   有琴聞櫻站在方問天的身邊,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卻「哧」的一聲笑出聲來。   方問天不由得臉色一紅,這樣的話在夢中人人都知道是作不得真的,可是在這現實中,卻截然不同,引起了眼前這個粗豪漢子的誤會,他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既然常兄要如此說,我也就只好實話實說了。牟池,我聽人說過一次,知道是登雲七寨之一,可是常兄的名字,我實在是沒有聽說過!」   常偉哈哈大笑,上前幾不,在方問天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說道:「不錯!不錯!太子殿下,有什麼說什麼,那才是真漢子!也不枉老爺子要請你來!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大大的失望了。」   他說話自有一番豪氣,語氣中充滿了真誠和坦蕩,方問天只覺得心中一暖。這樣的任務,值得深交。   常偉拉著方問天的手,轉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說道:「方兄弟,這裡亂七八糟的,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不光常偉疑惑,他的女兒常靜,以及十餘位護衛壯漢,自從從山下上來,看到這裡的場景,沒有不充滿疑惑的。的確,他們在幾公里之外,便聽見了那駭人的隆隆的音爆聲,這種聲音顯得極為恐怖,他們之中不乏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卻也沒有聽過這種聲音。   來到這裡之後,這裡混亂的景象,幾乎非人力所人造成,而在現場的,又只有方問天兩人,再加上常偉性子耿直,自然就直接問方問天天了。   方問天心轉如急電,拿不定主意,向有琴聞櫻望了一眼,有琴聞櫻也恰好望了過來,向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終於,方問天還是決定不將事實說出來,畢竟,這樣的事實,他們不一定接受得了,有時候,無知反而是一種幸福。想到這裡,他又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是剛剛到這裡,只比你們快了一點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照我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天災!」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暗暗覺得慚愧,欺騙對自己信任的人,無論如何,那都是一種罪惡。   方問天卻不知道,常偉外表粗豪,內心卻極為精細,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交換眼神雖然極快,卻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常偉不由得微微一驚,轉而看著有琴聞櫻,說道:「這位姑娘,不知和太子殿下是什麼關係?」   本來他以為方問天身旁的這位少女,應該是方問天的丫環侍婢之類的,現在見方問天居然好像要徵求這少女的意見,才能決定事情,那麼,這少女就不是一個普通人了,就如他說到一樣,想到什麼他就問什麼,立即就問了出來。   方問天心裡也是一驚,知道常偉已經看出了有琴聞櫻有問題,不由得暗歎厲害。但是這個問題他倒不好回答了,有琴聞櫻和自己是什麼關係,雖然剛才兩人心中已經默默地定了,可是畢竟沒有說出來,要他直接說出來,這種事情,那是必須徵求有琴聞櫻的意見才好。   方問天正自猶豫的時候,卻聽有琴聞櫻已經搶先答道:「好叫常爺知道,我是少爺的奴婢!」   有琴聞櫻回答的話雖然明確的給出了答案,但是她說話是語氣淡然,卻隱隱的有一種凜然的氣勢,再加上說話之前一點也沒有徵求方問天的動作,完全是自主的,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沒有一點奴婢的影子。   常靜站在常偉的身後,這是上前兩步,拉住有琴聞櫻的手說道:「哎呀,這位姐姐,你是他的丫環呀!我聽說他壞得很,有沒有欺負你?」   有琴聞櫻看了方問天一眼,嘴角閃過一絲笑容,雙眼一紅,輕輕的哭泣起來,這可比什麼語言都來的厲害,好像是長期在方問天壓迫下的奴隸一般,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了。   常靜將有琴聞櫻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雙鳳目怒視著方問天,挺起已經微微發育的胸脯說道:「別怕!別怕!待會兒到了山上,我有辦法就你!」   說著,又怒視了一下方問天,重重的哼了一聲!卻沒有看到她身後的有琴聞櫻正向著方問天滿臉笑容的作著鬼臉。   方問天看著常靜一臉正義的模樣,心中只有苦笑。欺負她!她可是神級武士呀,除非自己獲得不耐煩了,否則自己怎麼會去欺負她!   常偉在感覺上知道有琴聞櫻說了謊,但是他卻找不出有琴聞櫻語言的破綻,也就不再追問,如非必要,他向來是不願意強求別人的。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對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我們也是正好要去極電峰參與七寨大會,不如一同走吧!」   方問天喜道:「正好正好!我正愁找不到路了!」   同時,方問天也怕常偉在繼續問這裡的情況,實話告訴他好像有點不妥,編謊話騙他,又覺得內心愧疚,能早點離開這裡,那是最好!   「太子殿下,那就是極電峰!這峽谷叫做柳葉谷,是到極電峰唯一的通道!」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隨著常偉一行人在山路中轉來繞去,盤旋而上,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來到了一個長長的峽谷處。在這一個小時之間,常偉和方問天互相聊天,方問天謙恭有禮,深得常偉之心,加上方問天淵博的知識,使的常偉覺得相見恨晚。而有琴聞櫻則和常靜走在一起,兩人低頭細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知道兩人是越來越親密了。   這峽谷,兩側高崖聳立,只怕有十五六米的高度,抬頭望去,只見崖頂上的幾棵松樹迎風而立,顯得蒼勁有力。峽谷長約三百米,卻是中間寬闊,有五六十米,兩端狹窄,只有三四米,宛如一片長長的柳葉,怪不得叫柳葉谷。   方問天走在這柳葉谷的中間,四處打量著,不由得暗暗稱奇,這樣的地形,實在是打伏擊站的最佳地點,極點峰有這柳葉谷看守門戶,真是穩當得很。   方問天、有琴聞櫻隨著常偉父女走在前面,來到柳葉峽的出口,只聽有人喝道:「什麼人?站住!」   卻是從峽谷谷口處傳來的。   其實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在谷口的入口處就已經發覺此處有人,但兩人知道,這裡是極電峰,有人把守,並不希奇,要是沒有人把守,那才叫奇怪呢!因此兩人並不事先點明。   常偉止住眾人前進的步伐,獨自上前幾步,向著谷口處大聲說道:「今日把守的是那個寨子的兄弟,我是常偉!」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一個火辣辣的聲音說道:「原來是常兄弟,想不到三姐我閒著沒事,出來逛逛,就遇到你了,真是好的很!」   聽這聲音,應該是一個女子,而且是一個不大好惹的女子!   這女子的話音一落,就聽有人說道:「三妹,你不是閒著沒事,而是看某些人不順眼,悶得發慌才是!」   這說話的卻是一個男子,那聲音突然之間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就好像一個晴空霹靂,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只見常偉喜道:「原來是大哥和三姐在這裡,真是好極了!兄弟這裡帶了一位貴客,大哥三姐快出來,我給你們引見引見!」   「哦?是什麼人?居然臉眼高於頂的常老五都稱為貴客,這可真要見一見了!」   在這火辣辣的聲音中,一男一女處在谷口,向著幾人走來。   這男的長的有點古怪,個子很矮,怕不到一米五,卻顯得極為粗壯,渾身肌肉突起,好像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讓人覺得,他的力量,似乎無人可以低檔。但是他這個矮矮的個子,沒有半點侏儒那種頭大身小的感覺,顯得極為勻稱。這樣一帶來,到不容易看出他年紀的大小。   那女的身材高挑,比起有琴聞櫻還有高出一點點,三十來歲,容貌本來很娟秀,可是一雙眼睛只只的盯了過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幾乎讓方問天頂不住,一下子就破壞了她本該有的溫柔的形象。   「師傅!」   在方問天身後的常靜一見到那中年女子,立即歡呼一聲,跑了上去,一下子就撲到了那中年女子的懷裡。   在方問天身後的常靜一見到那中年女子,立即歡呼一聲,跑了上去,一下子就撲到了那中年女子的懷裡。   那中年女子眼中剛毅的神色立即柔化,輕輕的將常靜扶住,笑道:「靜兒,武功練的怎樣了,待會兒練給我看看!」   兩人來到面前,仔細的打量了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幾眼,那矮子炸雷般地說道:「老五,你說的貴客,就是這兩人麼?照我看也是一般嘛,貴不到哪裡去!」   方問天起初聽見這人的聲音如此的響亮,還以為是對方在對自己立威呢,這是見他在自己的面前,說話的聲音依然如此威風八面,立即就知道他是天生如此。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大墩子,大墩子也是一個小不下來的大嗓門,若是兩人在一起說話,定然是一件有趣之極的事。   不過,方問天發現這人身體上的五綸七脈已經開始融合,應該是一個初級的天空武士,比起大墩子,不知厲害了多少。   常偉來到兩人旁邊,先向方問天歉意的一笑,然後說道:「大哥、三姐,這位是暮雲太子方問天,是老爺子邀請上山的!」   兩人本來很隨意的看著方問天,甚至還有一些蔑視,可是一聽到「是老爺子邀請上山的」這句話,立即神色一正,又仔細的打量起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來。顯然,這時候兩人才對方問天和有琴聞櫻有了一點重視。   矮子疑惑的看了一下方問天,轉頭看著常偉說道:「暮雲太子方問天!就是那個暮雲的敗家子麼?老爺子怎麼會邀請他來參加我們的峰會!」   常偉一愣,他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氣,這麼說話並沒有針對方問天,可是大哥這麼一問,自己一時之間到不知如何回答。若是說不是,卻又是錯誤的答案,若是說是,那就等於承認了方問天是一擺架子,當著方問天的面,常偉雖然直爽,卻也答不出口。   知聽方問天笑道:「這位前輩說的不錯,我正是那個暮雲的敗家子!」   「好!」女中年女子放開懷裡的常靜,拍手說道:「只憑太子殿下如此寬大的胸懷,就一定不是什麼敗家子!」   她一個女子,說話時的豪氣卻絲毫不比男子差,真是豪氣干雲,這種剛毅的形象,別有一番風味。   常偉怕自己的大哥在說出什麼話來,連忙說道:「太子殿下,這位是我的大哥,天平曾根旭,這位是我的三姐,清平李花仲。」   「暮雲方問天見過兩位前輩!」   方問天答話的時候,心裡一動,不由得恍然大悟,他們七寨寨主之間,關係友好,多年來相互守望,定然已經兄弟相稱。那麼,這曾根旭就一定是天平寨的寨主,排行老大,李花仲是清平寨的寨主,排行老三,而常偉是牟池寨的寨主,排行老五。七寨寨主這裡就有了三個,只是不知老二、老四、老六、老七各是什麼樣的人?只看李花仲和常偉是高級海洋武士,而曾根旭更是初級天空武士,就知道其他的四人也一定不簡單。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如果是真的話,就算在暮雲,也找不出這麼多的海洋武士。登雲七寨的實力,比自己的想像要高出許多。   曾根旭和李花仲回了方問天的禮,李花仲轉過頭來,上前幾步,來到有琴聞櫻的身邊,看著有琴聞櫻,笑著說道:「這為標緻的小姑娘又是誰?不會又是老爺子邀請的什麼人吧!」   還好李花仲是一個女人,若是她是一個男人,說了這樣帶有調笑成分的話,只怕回被人誤會了。但即便是這樣,讓人聽了也覺得怪怪的。   常偉正想回答,常靜卻已經搶先說道:「師傅,這位姐姐叫作有琴聞櫻,是那個人的丫環!」說著,指了指方問天,接著說道:「不過,她現在是靜兒的好朋友。師傅,你救救她吧!幫有琴姐姐贖身好了!」   她說完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方問天一眼,又作了一個鬼臉。   李花仲看了一下有琴聞櫻,對有琴聞櫻說道:「你真的是方問天太子的丫環?我看不見得吧!」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不明白這李花仲憑什麼剛剛見到有琴聞櫻,立即就懷疑有琴聞櫻的話,要知道,常偉和他們兩人接觸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卻還是不敢確定呢!   有琴聞櫻也覺得奇怪,不僅問道:「哦?為什麼不見得!」   李花仲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在有琴聞櫻兒便悄悄地說道:「聽說問天太子行事荒唐,現在見了太子,想來那些傳言多半是言過其實,不過至少也一定沾上一點邊。而你這般如花似玉,神仙見了也會動心,若是他的丫環,那問天太子也就太老實了一點,完全跟傳言相反了!真是奇怪啊!」   有琴聞櫻聽了李花仲的話,先是一怔,隨即一想,再加上李花仲臉上古怪的笑容,立即就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不由得臉色通紅。有琴聞櫻知道李花仲看出了自己還是女兒身,不相信方問天會這麼老實,不向自己下手!本來有琴聞櫻還在心裡準備好了一套說詞,這是面對這樣的問題,卻完全無法開口。眼角的豫光微微的瞄了一眼方問天,卻見方問天一臉的茫然。   李花仲說話的聲音很笑,但是方問天、曾根旭和常偉三人功力深厚,卻聽得清清楚楚。曾根旭和常偉是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花仲話中的含義,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方問天的年紀畢竟太小,一時間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小些什麼,而且笑的如此古怪。   其實李花仲倒真是誤會方問天了,以前的方問天雖然荒唐,卻從來沒有想過女色,不然的話,小琴的姿色也是極佳,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過了一會兒,常偉才穩住笑容,說道:「好了,大哥、三姐、問天太子,我們上去吧,時間快到了!」   李花仲也放過了有琴聞櫻,說道:「不錯,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   說完,轉身便向前走去,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緊隨其後,曾根旭和常偉則壓後,出了谷口,便向不遠出的極電峰而去。他們這樣將方問天和有琴聞櫻押在中間,卻是一種迎接貴賓的禮數,表示給予貴賓最安全的待遇。   常偉忽然說道:「對了,老七應該到了吧!他在哪裡?」   曾根旭用那雷鳴般的聲音說道:「老七早就到了,他做事情向來是最積極的,現在他正在上面呢!哼!他脾氣好,受得了那些閒氣,我和三妹受不了,這才下來透透氣,讓老七一人在那裡頂缸,以他的脾氣,一對三,也是沒有問題的。」   方問天心裡想到,這老七,定然也是其寨寨主之一,只是不只是那一寨的寨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不提老二、老四、老六,到真是有點古怪。       第九章 滅亡與否 更新時間2005-11-1 8:17:00 字數:8335  柳葉谷離極電峰並不遠,雖然山路難行,但一行人均身手矯健,對這樣的山路自然不放在眼裡,只花了二十幾分鐘,過了三個哨站,便上了極電峰,霎時,極電峰上的一切情境便一目瞭然了。   「哼!我們這麼多年,背著盜賊之名,晚天五國你來我往的圍剿我們,讓我們東躲西藏,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好好的把握住!老七,你怎麼說?」   李花仲領著一行人剛剛上來,方問天立即就聽到了這個說話的聲音,不過卻不知道是誰。   這極電峰名字起得威武,但在登雲山脈的眾多山峰之中,卻並不出眾,即不雄偉也不險峻,極為普通,若不是今日恰好遇到了常偉,方問天肯定是找不到這裡的。想來這極電峰的名字,也只是在這些內部人士之中流傳。其實方問天本來也不知道極電峰在何處,心裡打算先找到七寨之一,再找極電峰,自然方便得很。不過既然遇到了常偉,當然就更加方便了。   極電峰的峰頂是一塊寬大的平地,大概有城衛營的一半大小,光禿禿的沒有泥土,只是岩石,看著平整的程度,顯然是經過人工處理的。在平台的北方邊沿處,修著十來間簡陋的小木屋,看樣子也只是暫時躲避風雨的地方,非長久居住之處。   這就有點奇怪了,不知極電破天傅登橋住在哪裡?   在這幾間小木屋前,安放了十來張黑漆楠木座椅,除中間一張之外,其餘的分兩邊排成兩排,倒顯得十分的古樸。這十來張楠木座椅上,卻只有五張有人坐著,其餘的全部空著。但是,周圍卻站了許多人,東一群、西一處,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分成六個小團體,每一個小團體都有十幾人。常偉的護衛一上去,立即又形成了一個小團體。   「這個……等大哥他們來了再說好不好?這樣……這樣的大事,我們要一起商量商量商量……」   坐在楠木以上的五個人,方問天只認得其中一個,正是白髮白鬚,精神矍鑠的傅登橋,此時的他卻正瞇著雙眼,靠在楠木椅上,打著瞌睡,好像根本沒有聽見爭吵的聲音,一點也不見他昨日的威猛。   其餘的四人,三人坐在傅登橋的左邊,一人坐在傅登橋的右邊,方問天全都不認得!此時,坐在右邊的那個只有二十幾歲的青年正臉紅勁漲,結結巴巴的說著詞不達意的話!   「商量什麼?他們三人向來是唱反調的,你不用管他們,只要你同意,我們四比三,他們反對都沒有用了!」   這次說話的人方問天就看清楚了,是右邊三人中坐在中間的那人。這人身材中等,沒有什麼顯著的特徵,但聲音倒還洪亮,清晰的傳入方問天的耳中。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左邊的年輕人依然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個……這個……不太好吧!」   這個年輕人身材頗為高大,超過普通人,方問天遠遠看去,也覺得別有一番氣勢,但是他一說話,立即就將他那完美的形象給破壞掉了。這人說話也太沒有底氣了,就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一樣,讓人好生不解。   同時,方問天也暗暗奇怪。聽鄧中恆說,七寨應該是守望相助,交情很好的,可是現在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而是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走在方問天左邊的常偉這時笑了笑,說道:「老七還是著好的脾氣,一年了,一點沒變!要是我,早就轉身走了,哪裡還有閒情與他們胡扯?」   李花仲回過頭來,也笑道:「當然,如果老七的脾氣會變壞,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說到這裡,臉色一沉,說道:「只不過,那三人卻越來越不像話了,只怕今年的峰會不會那麼平靜!」   曾根旭哼了一聲,說道:「怕什麼?要來就來!」   這時,那前面坐著爭論的四人也發現了幾人的來到,連忙站起身來。那右邊第一人哈哈一笑,說道:「老大,老三,你們回來了!哈!老五也到了,一年沒見,我們七人也該好好聚聚了。」   這人面目白淨,身著文士長衫,滿臉的笑容,顯得好生的開心,就好像從心裡笑出來一樣,使得方問天幾乎以為自己剛剛猜錯了,他們兄弟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這人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藹可親,但是在他那雙充滿笑容的眼睛中,方問天找不到任何真正的笑意,而是一片冰寒。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非常融洽的出現的同一個人的身上,就算是方問天,也不由得心裡一跳。   曾根旭和李花仲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常偉淡淡的說道:「二哥、四哥、老六,你們這一年可好!」   常偉說話的神態卻與那老二不同,語氣平淡,神色平淡,任誰都看得出那時敷衍了事。照方問天的觀察,常偉著人的心胸應該是很寬大的,若不是他非常的看不順眼,應該不會將這樣的不滿的情緒直接的表現出來。   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那被常偉稱為老二的人好像早就知道常偉有此反應,好不為意,微笑著轉過頭來,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間的方問天,神色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這位公子是誰呀?我怎麼沒有見過!」   他那微微一楞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是卻沒有逃過方問天的眼睛,心裡馬上有了一個底。若是七寨真的分成了兩邊,那麼傅登橋的態度就極為關鍵了,幾乎可以這樣說,傅登橋支持哪邊,哪邊就會佔上風。剛才常偉見到自己,雖然對自己很好奇,但是並沒有多大的差異,顯然早就知道自己會來,而這個老二,對自己的來到顯然好不知情,這樣一來,傅登橋支持哪邊,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常偉一拉方問天的手,向面前的幾人說道:「這位是暮雲的太子殿下方問天!老爺子邀請來的!」不理面前幾人的詫異,轉頭對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我來給你介紹介紹,」指著那文士裝扮的老二說道:「這位是我的二哥,紅樹奉世文。」又指著剩下的三人說道:「這是我四哥,三方李松,這是我六弟,梁灣羅應龍,這是我七弟,雙堰韋曾玄。」   方問天打量著這幾人。   三方寨的李松正是那說話很大聲,方才三人之中坐在中間的那人,剛才只看到他的身形,這時挨得近了,卻見他面目臃腫,雙目無神,一付酒色過渡的樣子。   方問天搖了搖頭,這人就算以前很厲害,現在也已經不足為慮了。   梁灣寨的羅應龍看起來要比常偉小一些,但卻是眾人之中身材最高大的,渾身肌肉突起,雙目精光閃爍,還好由於年紀輕,沒有留上鬍鬚,否則,就是一個長高了的曾根旭。   這羅應龍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奉世文的身旁。看他那樣子,就好像奉世文的跟班一樣,一點也沒有和奉世文平起平坐的樣子。   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奇怪,向羅應龍這樣的人,應該很難想人低頭,這奉世文不知怎樣使他死心塌地的。   七寨之中最小的一個,雙堰寨的韋曾玄,卻正是那個說話期期艾艾,詞不達意的傢伙。這人身材高大,在眾人之中僅次於羅應龍,卻沒有羅龍那種鼓起的肌肉,而是白白淨淨,渾身勻稱,面如盤玉,目似繁星,標準的賽潘安,勝宋玉的美男子的形象。這樣的人應該很自信才是,實在想不到剛才的話是他說的。   這韋曾玄被方問天一打量,臉色頓時通紅,說道:「太子殿下,你——你好!」   說罷,轉過頭去,不敢再看方問天。   方問天暗自好笑,若不是從他的脖子上明顯的看得到喉節,幾乎就要以為他是女扮男裝了。這麼害羞的男人,方問天倒是第一次見到,以前連聽都沒有聽過。   奉世文又轉過了目光看到了有琴聞櫻,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艷的神色,隨即隱沒。而李松卻早已雙眼突出,僅僅的盯著有琴聞櫻,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還是奉世文在他的腳上輕輕的踩了一腳,他才清醒過來,卻又向方問天瞪了一眼,滿是嫉妒的神色。   周圍其他的護衛漢子也一直盯著有琴聞櫻,只不過這些人身份地位要低一些,都知道自己只能想一想而已。   方問天這才發覺有琴聞櫻的魅力是如此的大,而常偉剛剛見到有琴聞櫻的時候神色絲毫不變,他的定力可真是了不起。   有琴聞櫻卻靜靜的站在方問天的身後,沒有說話,對奉世文和李松的神色理也不理,好像沒有感覺。   幾人一正寒暄,各自坐了下來。   曾根旭、李花仲、常偉和韋曾玄四人依著大小在左邊坐下,四人的身後個子站著一些壯漢,卻正是各人帶來的護衛。隨著常偉而來的那十幾個護衛當然站在了常偉的身後,常靜卻站在了李花仲身後的一群人之中。   奉世文、李松和羅應龍則坐回了自己右邊的位置,後邊也各自站著自己的護衛。   方問天剛剛登上平台的時候,左邊只有韋曾玄獨撐檯面,顯得勢孤力弱,這時左四右三,變成了以強凌弱了。   雙方之間劍拔弩張,涇渭分明,一點友好的氣氛也沒有。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卻坐在左右兩邊的中間,與坐在主位上還在打瞌睡的傅登橋面對面,知不過他們兩人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倒顯得有點奇怪。   常偉看了一眼還在打瞌睡的傅登橋,剛想出聲叫醒他,卻見方問天向他搖了搖頭,只好苦笑一下,向著方問天攤了攤手,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沒有說話。   「李老四,剛才你大聲舞氣地說什麼四比三,三姐我沒有聽明白,可否再說一次?好讓三姐也發表一些看法!」   幾人剛剛坐穩,李花仲便馬上向著李松發難。她話中的意思看來還很客氣,但那語氣卻十分的不對勁。方問天知道李花仲從開始聽到李松的話,一直忍到現在,終於可以發話,加上經過這短短的觀察已經可以知道,李花仲在七人之中應該是脾氣最壞的,這時問起話來,自然不會客氣。   李松聽了李花仲的問話,臉上松跨跨的肌肉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他雖然看這個三姐極不順眼,但是也深知她的火爆脾氣,在還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得罪她為好。想到這裡,李松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上首的奉世文,沒有說話。   奉世文這時乾咳一聲,正了正坐在木椅上的身子,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大哥、三妹、老五,剛才你們不在,我們討論了一下我們七寨將來的出路問題!」說到這裡,看了一下還在打瞌睡的傅登橋,接著說道:「我們都知道,這麼多年來,寨裡重要的大事都是由我們七人商議決定的,老爺子從來沒有反對過,因此我們幾人就先商議了一下!這個……當然,最終還是要我們大家決定的。」   方問天見奉世文說話頭頭是道,對於李花仲的突然問話,絲毫沒有慌亂的神情,心裡不由的暗自一凜:這個奉世文很不簡單!   李花仲聽了奉世文的話,一時之間倒不地道如何問下去,只好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是麼?二哥你可真是有遠見!」   方問天見奉世文好像沒有聽出李花仲的反話,神色自然。這樣的養氣功夫,真是非同一般。方問天自問就算是自己,自怕也未必忍得住。   有琴聞櫻這時轉過頭來,在方問天的耳邊悄悄地說道:「這姓奉的有問題,他身後有三個中級天空武士,他自己也是中級天空武士,只不過他們四人隱藏的極好,一般人只怕不容易看出來!」   有琴聞櫻向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臉色紅彤彤的,充滿了春意盎然的笑容,就好像在和方問天說著什麼甜言蜜語,將一個滿含春qing的少女的神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周圍的人都看到了有琴聞櫻向方問天說話,卻沒有一個人想得到有琴聞櫻說的居然是這個。   方問天臉上露出一點點若隱若現的迷醉的神色,心裡卻是一驚,他的確沒有看出這裡居然還有四個中級天空武士,若不是有琴聞櫻提醒,只怕真的會被這幾人給蒙騙過去。他半瞇著眼睛,眼角的豫光向著奉世文的方向瞄了過去。他這時是有意察看,立即將站在奉世文身後的三人給找了出來。   這三人,一個頭髮花白老頭,一個五十幾歲的壯漢,還有一個也是五十幾歲高高的瘦子,都是相貌普通,弱不是有意,還真是難以注意到他們。   方問天悄悄的觀察著那三人,其他的人卻在悄悄的觀察著他和有琴聞櫻,見了他和有琴聞櫻親密的神情,右邊的三人露出了輕蔑的微笑,那李松看著有琴聞櫻的雙目還冒著異樣的光芒,讓方問天好生火大。而左邊的幾人卻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們極任何方問天同行了一段距離,印象中方問天不是這樣的人。   就在幾人神色各異的時候,常偉接過李花仲的話頭問道:「照二哥這麼說,二哥一定對我們七寨將來的出路有了一定的想法,說出來聽聽吧!小弟也認為現在時局大變,我們七寨是應該找一個明確的出路了。」   常偉的話音一落,其餘的六位寨主都是一愣,不同的是,左邊的三人臉色變得很難看,右邊的三人的臉上卻露出了喜色。   除了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這兩個外人,其他的人都知道,這一年中,七寨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分成了明顯的兩派。天平、清平、牟池、雙堰為一邊,紅樹、三方、梁灣為一邊。由於紅樹山寨比其他山寨要強大一些,因此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面,若是常偉突然改變立場,這種均衡的局面將立即打破,其影響對七寨來說,實在是不可估量。   奉世文精神一振,臉上雖然以就顯得那麼平靜,但是目光仲卻透露以隱隱的喜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宿,說道:「大家知道,晚天五國之中,畫月、黎刃和龍安結盟,夜天和暮雲結盟,兩個集團互鬥了二三十年。以前他們勢均力敵,我們登雲七寨才可以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而現在情況不同了。」   他頓了頓,先看了看還未醒過來的傅登橋,再看了看眾人,見所有的人均認真的聽著自己說話,心裡不由的暗自滿意,接著說道:「自從三個月前布霞平原一戰,暮雲只剩一城,實力大減,已在亡國的邊沿。夜天雖然看起來還很強大,但獨立難支,恐怕也敵不過其他三國的圍攻,敗亡看來也是早晚的事!因此,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應該未雨綢繆了!」   當他說到「暮雲只剩一城,實力大減,已在亡國的邊沿」的時候,目光轉向了方問天,卻見方問天神色平靜,好像暮雲與自己毫無關係一樣,不由得暗自奇怪,不知這個暮雲太子是真的無知呢,還是比想像中來得深沉。   曾根旭沉著臉問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是關鍵的時刻,我們不是一直過得很好麼?」   奉世文胸有成竹的說道:「大哥,不知你想過沒有,我們登雲七寨雖然有七個寨子,可是七個寨子加起來也就兩千三百人左右,比起那五國,就算是現在最若的暮雲,我們也遠遠不如。登雲山脈連綿四百多公里,穿過了晚天五國中的暮雲、畫月、黎刃和龍安。以前他們騰不出手來,也不願意在我們身上消耗兵力,所以我們才沒有給滅掉!而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有空了,我們也就遭殃了!」   李松拍手讚道:「二哥,說得好!」   他雙手拍的啪啪作響,但是見七他的人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他不由得有尷尬的一笑,停下手來。   四周的環境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就連最持反對立場的曾根旭和李花仲兩人也覺得奉世文說的有道理,無法進行反駁。   此時山裡的霧氣已經完全消散,太陽高高昇起,灑下溫暖的陽光,讓人覺得好生的舒服,難怪傅登橋躺在楠木大椅上睡的如此舒服。   「那麼……二哥,你說該怎麼辦?」說話的輕聲輕氣,有點像小孩子,讓人一聽就知道是那靦腆的大個子——韋曾玄。   奉世文環視了一下四周,自信的一笑,說道:「我半年前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趁此機會投向畫月,路子我已經搭好了。當然,如果能有一件禮物送過去,那就更好了!」   說著,他看了方問天一眼,雙目中寒光一閃,閃出一絲殺氣。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笑,這奉世文心裡打的什麼主義,他是清楚得很的。   有琴聞櫻也在他耳邊輕笑著說道:「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方問天!」   「我不同意!」李花仲忽然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二哥啊二哥,你說的可真是輕鬆!這幾十年來,畫月、黎刃殺了我們多少兄弟,你算過沒有?我們這樣投誠過去,可能會得到高官厚祿,可是,晚上睡得著麼?再說,七寨兄弟,大部分都與黎刃和畫月有深仇大恨,我們能投過去麼?」   曾根旭大聲附和道:「三妹說的不錯,我也不同意!就算要投誠,我寧願選擇暮雲,也不會選擇畫月和黎刃。」   他嗓門巨大,居然沒有把傅登橋吵醒。   奉世文對於曾根旭和李花仲的反對早就在預料之中,不足為奇,他神色不動,將目光望向了常偉,只見常偉淡淡的說道:「對於二哥所說的未雨綢繆,早作打算,我是深表贊同的,可是,」說到這裡,聲色一沉,接著道:「要我去畫月,那是萬萬不能!靜兒的母親是怎麼死的,相信二哥還是記得的!」   聽了常偉的話,李花仲和曾根旭臉色軍事一鬆,常偉外表粗豪卻心細如髮,他們好多事情還要靠他出主意呢!   奉世文沒有說話,又望向了雙堰寨主韋曾玄,只見韋曾玄向他遞了一個抱歉的神色,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二哥,我們雙堰也有好多兄弟死在畫月和黎刃的手中,如果我隨了二哥之意,只怕……我……我會被兄弟們煮來吃了。」   他說話的時候,本來還挺正常的,忽然間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盯著自己,立即一慌,臉色一紅,說話又結巴起來。   方問天心裡好笑,轉投在有琴聞櫻的耳邊說道:「我真的有點替這位雙堰寨的寨主擔心,他這麼怕生,動不動就臉紅,怎麼會找得到老婆!」   有琴聞櫻輕輕一笑,美目瞪了方問天一眼,說道:「那用得到你擔心,還是擔心你自己好了!」   方問天滿臉笑意,故意奇道:「擔心我自己,我現在還用得著擔心我自己沒有老婆麼?」   有琴聞櫻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奉世文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他向不到自己的想法剛剛說出口,立即就被這四人拒絕,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本來以為為大家找到一條好的出路,想不到大家一個個意氣用事,一點也不顧我們的將來,將手下的兄弟們置於生死的邊沿。嘿嘿!你們可真是好寨主啊!」   他這麼一說,倒好像真的說到了點子上,說的理直氣壯,曾根旭四人一時之間倒不好反駁。   「奉寨主,在下覺得你的話好像有點不對,不知我可不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   就在曾根旭四人無言以對的時候,一直沒有參與他們之間談話的方問天大聲的說道,使得幾人一愣。   李松嘿嘿一笑,說道:「太子殿下,這裡可不是暮雲,我們正在討論我們七寨的內部事務,太子殿下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他笑的時候,臉上松跨跨的肌肉隨之抖動,顯得十分的噁心。   李花仲瞪了李松一眼,不說的說道:「太子殿下是老爺子請來的人,雖不能參與決定權,但發言權卻是有的,自然可以發表意見。」   常偉和曾根旭同時說道:「正是!」   奉世文略微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右手輕輕一攤,說道:「太子殿下有什麼高見,請儘管說!」   其實奉世文並沒有料到方問天會插進來,這個暮雲太子在晚天大陸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因為它畢竟是暮雲的太子,所以他的所作所為,奉世文十知道一點點的。正因為如此,奉世文就並沒有將這個紈褲子弟放在眼裡,自然就可以人有他隨便說。反正奉世文也不相信他能說出什麼高見來。   方問天坐端正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正以略帶驚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有琴聞櫻,再回過頭來,說道:「不知奉寨主想過沒有,為什麼三個月前布霞平原一戰,畫月沒有趁勢將我暮雲滅掉?」   他說話的語氣,卻正是模仿剛剛奉世文的語氣,雖然詞句不同,倒也學的惟妙惟肖,有琴聞櫻不由得輕笑起來。而其他的人雖然沒有笑出聲來,卻也面帶笑意,顯然在強行忍著。   奉世文的雙目中山過一絲怒意,接著輕蔑的一笑,說道:「這誰不知道。那是因為畫月正要乘勝追擊的時候,夜天卻從另一邊進行了牽制,暮雲才得以苟延殘喘,不至於馬上亡國!」   方問天對奉世文輕蔑的語氣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說道:「想不到奉寨主也和其他的人一樣,只看到事情的表象,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質,可歎啊可歎!」他不待奉世文發言,接著說道:「要知道,當時夜天獨力對付三國,可是黎刃和龍安卻忽然退兵,使得夜天有餘力逼得畫月立下和約。試想,若是當時黎刃和龍安各分出一點點兵力對付夜天,是夜天急於自保,只怕就沒有能力來幫助我這個小小的暮雲了。」   在座的幾人一起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顯然想到了什麼。而奉世文更是神色一邊,他現在深深的後悔讓方問天發言了。   方問天老神在在,繼續說道:「我想這樣的道理,黎刃和龍安也是懂得的,但是他們偏偏不這麼做,理由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不想暮雲滅掉,因為那樣一來,畫月少了暮雲的牽制,定然實力大增,龍安和黎刃與畫月的交情雖好,卻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方問天有笑了笑,說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有三個身手相當好朋友,得到一本奇書,練了可以武功大進,可是他們誰都不放心又人先練,於是就將奇書放在一個有三把鎖的箱子裡,誰若想單獨先練的話,比遭到其他兩人的攻擊。而畫月、黎刃和龍安就像這三個人,暮雲則像這本書!」他頓了頓,雙目中充滿了自信的神色,說道:「所以,短期內暮雲是不會滅亡的!」   「錯了,應該說暮雲是不會滅亡的,應為暮雲出了一個方問天!」   眾人已經,順著這響亮的聲音望過去,卻見到了傅登橋終於睡醒了,坐了起來。       第一章 針鋒相對 更新時間2005-11-2 11:22:00 字數:7464  從方問天上得極電峰來,傅登橋就一直躺在他那張大大的躺椅上打著瞌睡,好像一點也不知道方問天的到來。而在場的七大寨主也神色平靜,似乎對這樣的情況習之為常,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聽說傅登橋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過問過七大寨的事務了,這樣看來,傳言應該是真的。   「老爺子好!」   下面的七大寨主以及他們各自的護衛都站了起來,一起向著傅登橋躬身行禮,那整齊的樣子,就好像有人在喊準備、開始一般,但是方問天卻清楚的知道,絕對沒有人這樣做。   傅登橋一醒來,剛才癱倒在椅子上的身子立即坐了起來,高大的身形顯得精神矍鑠,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他雙目精光閃爍,如電一般的目光從左到右掃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慢慢的、淡淡的說道:「本來以為可以像以往一般,舒舒服服的睡一個好覺,誰知道今年卻這麼吵!」接著神色一沉,說道:「有什麼好爭論的,說出來我聽聽!」   曾根旭等七大寨主剛剛說話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是那一觸即發的火yao味卻是充斥全場,就算方問天從中打岔,卻也掩蓋不了那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可是現在這幾人卻面面相覷,低著頭,不敢說話。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也站了起來,他們站在傅登橋對面,七大寨主的身後,無法看到七大寨主的神色,可是也猜得到他們定然是羞愧無比。   傅登橋的目光掃過還坐著的有琴聞櫻,微微露出一絲訝異的神色,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方問天的身上,不由得上前幾步,呵呵笑道:「哈哈!太子殿下已經來了,老夫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方問天微微一笑,也上前幾步,說道:「前輩太客氣來,登雲七寨,名滿晚天,晚輩能有緣相見,實在是榮幸!至於老爺子,您能受到七大寨主的如此敬重,晚輩以前卻沒有聽過您的名頭,真是孤陋寡聞,慚愧!慚愧!」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在他身前的常偉將手背在背後,翹起了大拇指。   方問天心裡暗暗一笑,他雖然只在那破舊的酒店中見過傅登橋一眼,可是也已經大致知道了傅登橋的脾氣,向他這樣身手高絕,性格直爽的人,一定討厭虛偽之人。如果自己說聽過他的名頭,如雷貫耳之類的奉承話,定然被他看不起。   果然,只見傅登橋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上前幾步,來到方問天的身前,在方問天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說道:「好!太子殿下年紀輕輕,身懷絕技卻不驕不躁,暮雲能有你這樣的人才,實在是大幸!老夫能見到你這樣的少年英才,也是老夫的榮幸!不過現在請殿下先休息一下,待我處理完一些小事之後,在和太子殿下詳談!殿下昨日所用的功夫,老夫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呢!」   方問天說道:「前輩請自便!」說完,退了回去,坐在了椅子上。   有琴聞櫻悄悄的在方問天耳邊笑嘻嘻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挺會說話的!拍起馬屁來居然滴水不漏!佩服!實在是佩服!」   有琴聞櫻自從在方問天身旁的那個位置坐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站起來過,若是真的以一個丫環的身份,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錯誤,沒有丫環可以在主人站著的時候自己卻坐著的。但是對於有琴聞櫻這個冒牌丫環來說,是注意不到這樣的細節的。這樣的情景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就產生了不一樣的臆想!   方問天臉皮雖然不算薄,可是聽了有琴聞櫻的話,臉色有不由得微微一紅,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轉過頭去,沒有回話!說實話,他剛才的話語雖然滴水不漏,不落痕跡,可那拍馬屁的意向,他心裡也是有數的。   極電峰的地勢頗高,籠罩在這個高高的平台上的濃霧已早早的散去,使得視力所及之處極遠。溫暖的陽光照在眾人的身上,十分的舒服,若是之時候有一張躺椅,就這麼躺在太陽底下睡覺,那可真是美妙之極。可是這時候這平台上的氛圍卻讓人覺得有點冷颼颼的,一點也不舒服!   傅登橋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示意眾人坐下,待眾人都作了下來,這才轉頭望著奉世文,說道:「世文,你加入紅樹有多少年了?」   他說話時語氣平淡,只是雙目靜靜的盯著奉世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使人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   傅登橋一問完,奉世文立即答道:「回老爺子話,屬下從二十八歲加入紅樹,至今已經有十七年了!」   奉世文回話的時候神色平靜,心裡卻如電一般的急速轉動。傅登橋這十餘年來從來沒有插手過山寨的事務,每一年的七寨峰會,他也只是象徵性的出席一下而已,從不發表什麼意見,更不用說要求大家做什麼,也從來不曾見過他出手,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真的有一身高覺得武功。   奉世文自己經過多年的準備,這次峰會正是關鍵的時刻,想不到這個從來不管事的老頭子居然說話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好自己早就將他的存在考慮在內,就算有什麼問題,也逃不出自己的算計。   傅登橋歎了一口氣,說道:「十七年,真是難為你了!」   奉世文一怔,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眾人,正氣凜然的說道:「屬下當年窮途末路,是紅樹寨及各位寨子的兄弟救了我,為了兄弟們,屬下這十七年來所作的一些小事,一點也不覺得難為!」   他說話時神情嚴肅,就好像句句都出自他的肺腑。   李松拍手大聲說道:「好!二哥真是好樣的!」   而方問天左邊的常偉等四人卻冷冷的看著奉世文,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們對於奉世文的話,明顯的無動於衷。   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心寒,他目光銳利,奉世文剛才說話只是雖然神情熱烈,可那熱烈的神情卻依然掩蓋不了那隱隱透出來的陰寒,不過他隱藏得極好,若不是方問天一直在仔細的注意他,只怕是無法發現的。但是對於登雲七寨來說,他方問天畢竟是一個外人,就算他發現了什麼,也無法說出來。   傅登橋看著奉世文,那老態龍鍾卻有精神矍鑠的臉上毫無神情,也不知道對奉世文的話作何感想,他又轉頭看了其他的人,說道:「剛才看你們爭論得挺激烈的,不知在爭論什麼?說來聽聽!好像太子殿下也參與了討論!」   說完,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到了方問天的身上,方問天不由得覺得身上一熱!   眾人聽傅登橋這麼一說,都是一呆,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傅登橋剛才定然已經將眾人的話聽在了耳中,這時卻要大家再說一遍,不知是什麼意思?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想,就已經明白,這傅登橋雖然對自己另眼相看,有意將登雲七寨帶向自己暮雲這邊,可是這畢竟是登雲七寨兩三千人的問題,不是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事情,事情成與不成,還得看自己的表現如何了!   只見李花仲站了起來,說道:「祈稟老爺子,剛才二哥說我們登雲七寨的安穩日子到頭了,應該在晚天五國中找一個勢力來投靠。我李花仲是女人,大道理是說不來的,但是我當年是為什麼上山來,相信在場的兄弟們大多都曉得,若要我投向畫月,哼哼!我寧願戰死!我相信我清平的兄弟,沒有一個是懦夫!」   李花仲雖然是女人,可是她這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氣魄萬千,絲毫不遜於鬚眉,加上他那斬釘截鐵的神情,讓人不由得熱血沸騰,周圍的兩三百人都不由得叫起好來,就連奉世文、李松、羅應龍身後的近百人又不例外。喝彩聲此起彼伏,好生熱鬧!   方問天心裡暗暗點頭,看來,登雲七寨雖然產生了矛盾、出現了裂痕,但是這些漢子到大多是熱血男兒,值得敬佩。   「各位兄弟!各位兄弟!」   李松這時站了起來,大聲叫道。他的身形極為普通,面目略顯浮腫,雙目無神,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鄙視之心。這時他運功大聲說話,中氣倒還頗為充足,兩三百人的喝彩聲也沒有將他的聲音壓住。   聽了李松的招呼,喝彩聲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李松見眾人的目光都注意到自己的臉上,心裡暗暗得意,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這才接著大聲說道:「各位兄弟,我知道各位都是熱血男兒,英雄好漢,可是,若是為了各位的一時意氣,而要使兩千多兄弟喪生,各位能做得出麼!我知道我們七寨中的兄弟中,有將近一半的兄弟與黎刃與畫月有仇,可是,為了自己的私仇,就要叫寨子中另外一半的兄弟跟著冒險,這還叫做義氣麼?大家知道,我裡送的妻子也是命喪在畫月唐世仇之手,可是為了兄弟們的前途,我現在決定,這個仇不報了!」   李松一說完,就見在場諸人個個露出欽佩的神色,畢竟,為了兄弟們的前途而放棄自己的大仇不報,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方問天卻暗自冷笑一聲,暗罵這李松的卑鄙無恥。為了榮華富貴,放棄了自己的殺妻大仇而去認賊作父,真是無恥之極。   曾根旭呼的一聲站了一起來,哼了一聲說道:「說的可真是漂亮,老四,我曾根旭子人沒有你這樣的胸懷,我只知道我與畫月不共戴天,要我放棄報仇,嘿嘿,想都別想!」   常偉也慢慢的站了起來,沉聲說道:「我們登雲七寨中的兄弟,大多與畫月、黎刃有血海深仇,一個人若是連血海深仇都可以忘記,那麼他不是最偉大的君子,就是罪無恥的小人!我登雲七寨的兄弟,既然做了強盜,打家劫舍,自然不是什麼君子:可是,我們七寨中的兄弟個個都是英雄好漢,絕對不做最無恥的小人!」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的漢子都跟著喝彩起來,大聲說道:「對,我們不是君子,卻更不是小人!」   李松的臉色卻變得很是難看,常偉剛剛說得好像是一個道理,沒有對誰指名點姓,可是他李松剛剛說自己拋棄仇恨,常偉就說這樣做的人不是君子,就是小人,若是自己是君子,那是誰也不會信的,那麼,常偉的話顯然就是在罵自己是小人了。   「哎——」   一聲輕輕的歎息在眾人的喝彩聲輕輕的響起,在如此喧鬧的喝彩聲中,這一生輕輕的歎息卻清清楚楚的傳入眾人的耳中,那種突兀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寂靜的環境中響起的歎息一般,十分引人注目,周圍的喝彩聲立即安靜了下來。以這安靜的速度來看,這以聲歎息的效果顯然要比剛剛李松的大聲呼叫要好得多。這發出歎息之人的功力顯然也要比李松高得多。   眾人順著歎息聲的來向望去,卻見發出歎息之人卻是奉世文。   曾根旭等四人臉色一變,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奉世文的功力居然如此之高,遠遠得高出了他們以前的所知,與已經跨入天空武士的曾根旭相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之間,他們的臉色顯得好生的難看。   傅登橋坐在他的主位上,聽著眾人的爭辯,靜靜的沒有表示,這時聽了這一聲歎息,雙目中也不禁精光一閃。   方問天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稍微一分析,立即又得出了一些可用的信息。看眾人的神情,除了傅登橋方問天還不能肯定之外,其他的人顯然不知道奉世文有這樣的實力,連李松和羅應龍也一樣,說明奉世文以前收斂的很好,而現在奉世文公開的顯露自己的實力,顯然是到了已經不必隱藏的時候了,也就是說,今天他一定有大動作。   只聽奉世文冷冷看了曾根旭等四人,沉聲說道:「大哥、三妹、老五、老七,大家能當上寨主的位置,自然是深得兄弟們的信任,才讓這麼多的兄弟將性命交託在你們的手上,而現在,為了你們狹隘的私仇,居然將兄弟們推上絕路,嘿嘿!這樣的寨主,哼!」   他沒有把話說完,卻更能將他要表達的意思突現透徹,一時之間,連常偉如此心思細膩之人,也找不到話說。   「二哥,你這話……這個……不對!」這說話的,卻是那怕羞的雙堰寨寨主韋曾玄。   曾根旭、李花仲和常偉眼睛一亮,三人正覺得無言一對,想不到這向來不善言辭的老七倒有話說了。就連方問天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這個韋曾玄能說出什麼話來!   奉世文冷冷的說道:「哦?七弟有何高見?」   韋曾玄見眾人的目光一起望了過來,臉色立即通紅,期期哎哎地說道:「這個……這個……我不知道……總之不對!」   曾根旭三人神色一暗,原本期待韋曾玄能說出一番高見出來,能對奉世文的話語進行反駁,誰知道他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令三人大失所望,不過卻又在三人的預料之中。若是他真的說出一番驚人之語,那才叫奇怪呢!   方問天看了看傅登橋,卻見他正用眼角的豫光悄悄的打量著自己,顯然無疑對場中的辯論進行干預。方問天知道該是自己出口的時候了,他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各位前輩,奉寨主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在下雖是一個外人,卻也深表同意,畢竟,做強盜並不是長久之計,不管有沒有形勢所迫,只要有機會,還是趁早改行的好!」   聽了方問天的話,在場的諸人都是一呆,連奉世文也不例外,均想不到方問天會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奉世文明顯的偏向暮雲的大敵黎刃和畫月,奉世文的那一番話,也是為了說服大家投向畫月,方問天卻還幫奉世文說話,這豈不是與自己為難?   奉世文也大感疑惑,方問天上山只是片刻,可是通過剛剛的表現,他已經知道這個暮雲太子與傳言的截然不同,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他實在想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會幫自己說話!難道這個暮雲太子真的是一個庸才,剛才那侃侃而談所表現出來的才華,只是碰巧而已?   在這平台上的許多人之中,只有傅登橋和有琴聞櫻神色不變,好像知道方問天為什麼這樣說。   方問天並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眾人的中間,接著說道:「但是實際上,要找出路和報仇這兩件事並不衝突,如果能同時解決這兩件事,豈不是更好!」   奉世文忽然哈哈大笑,盯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真是好心計,知道七寨兄弟九成以上與畫月、黎刃以及龍安有仇,要想報仇,自然就不能投靠他們:夜天與登雲山脈不相連,與我們登雲七寨向來沒有什麼瓜葛,也不方便投靠,剩下的也就只有你暮雲了!哈哈!那你暮雲就有多了一群賣命的人了,好心計!好心計!」   奉世文這樣一分析,眾人的目光一起望向了方問天,若是方問天真是抱著這樣的心機而來,勢必遭到眾人的鄙視。   方問天臉上神色鎮定,沒有半點被人揭破底細的慌張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奉寨主說得不錯,如果各位要找投靠的勢力,暮雲的確是最好的選擇!」看著奉世文臉上露出冷笑的神色,方問天繼續說道:「投靠暮雲,對各位來說,是有不少好處的!」   方問天這麼一說,曾根旭等人精神一振,顯然也來了興趣,想要聽聽投靠暮雲到底有什麼樣的好處。要知道,他們幾人能當上七寨寨主,自然是有些心思的,也知道登雲七寨是無法維持現狀了,只是在投靠哪一個勢力的問題上無法統一意見,若是方問天能說出一個甲乙丙丁來,而又有道理的話,自然可以聽。   奉世文的神色卻微微一變,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雖然不知道方問天可以說出那些好處,但見方問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不由得暗暗擔心,這個暮雲太子的口才,他已經是深有體會。   方問天環視了一下周圍,只見眾人都注意著自己,他定了定神,說道:「首先,第一個好處,奉寨主已經替我說出來了。那就是各位與畫月等國都有血海深仇,要投靠他們,那是萬萬不可。而我們暮雲雖然與各位有一些小摩擦,但總的來說,是沒有仇怨的,投向我暮雲,各位沒有心理負擔!」   周圍的人群神色不變,方問天會說出這個好處,他們早有預料。而他們所期待的是方問天能說出一些其他得見地。   只聽奉世文冷笑一聲,說道:「哼!老調重彈!我還以為有什麼大道理呢!還不是為了暮雲找一些替死鬼而已!」   李松也朝笑道:「太子殿下,我看你還是別說了,免得浪費我們的時間!」   方問天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傅登橋的面前,只見傅登橋滿面笑容的望著自己,一臉鼓勵的神色,好像對自己有著無比的信心,不由得一陣感激。這老人與自己只不過有一面之緣,卻明顯的可以感覺到他在暗暗的偏向自己,不知自己有哪一方面被他看入了眼。不過無論如何,真的十分感激。   方問天轉過頭來,背著傅登橋,面向著眾人,信心十足的說道:「當然,對於第一個理由,大家心裡有數,我也不多說。但是大家想過沒有,如果去了畫月或黎刃,就算你們不計前嫌,願意泯滅恩仇,卻也不知道別人願不願意。就算國家願意,卻不知道私仇是不是也是這麼的簡單?這就是我所說的第二個原因,相信大家也都明白!」   眾人神色一動,均想到了方問天話中的意思。要知道,眾人與黎刃畫月仇深似海,相互之間不是殺了多少對方的親友,就算自己這邊不記恨,卻難保對方也忘得了。要是在以後的日子裡要隨時防著同袍的暗算,那日子可就無法過了。而且自己這些人就算是猛龍,卻也鬥不過地頭蛇。有可能不到幾天,自己這幫人就被斬殺乾淨,那可真是死得冤枉。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真是多慮了!」   奉世文一聲長笑,打破了寂靜的範圍,然後緊緊的盯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的話很有些見地,但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這個憂慮也只是太子殿下的想像而已,我與黎刃和畫月已經接觸了一段時日,只覺得他們的態度十分的誠懇,完全沒有你說的跡象!」   常偉這時候冷哼一聲,冷冷的問道:「二哥已經和畫月與黎刃接觸了一段時間了麼,我們怎麼不知道?不知二哥是什麼時候開始和他們接觸的?也不告訴兄弟們一聲!」   奉世文見曾根旭、李花仲、常偉以及韋曾玄都冷冷的望著自己,目光著充滿了冷冷的疑問的神色,不由得吃了一驚。要知道,七寨與畫月黎刃只見一直關係敵對,自己在沒有與兄弟們知會一聲的情況下就悄悄地與敵方接觸,那擺明了就是一種背叛。   想到這裡,奉世文不由得乾笑一聲,說道:「這個……我也是為了兄弟們好,早做打算!」   李松道:「這有什麼?而哥還不是為了我們著想,才冒著生命危險與對方接觸,總比有些人什麼也不做要強得多!」   這李松一直為奉世文說話,自己卻說不出什麼精闢的見解,看來除了武功還有一點點能耐之外,大概沒有其他的本事了!再看他坐在一之上,一副貪杯好色的模樣,大概李松不知許了他什麼好處,才讓他向狗一般的跟著走。   「哼!」   曾根旭幾人一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不滿的情緒早已表現得十分的強烈。   奉世文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方問天一眼,目光中儘是狠毒之色,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方問天不知死了幾百遍了。如果不是方問天沖中產核,他奉世文也不會如此明顯的露出這個馬腳,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方問天看著奉世文的目光,心裡覺得好笑,對於奉世文的反駁,他倒是早有預料的,可是奉世文自己露出了馬腳,卻是方問天預料之外的事,不過這樣更好,省卻了自己的許多口舌。   「奉二寨主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下不敢苟同,這畢竟是生死大事,還是小心點好!再說,就算二寨主所見所聞具是事實,可是難保二寨主不被欺騙,更何況,呵呵!還有可能是二寨主在欺騙大家也說不定!」   奉世文大怒,說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向著方問天就是一掌拍了過來,掌風撲面,一陣寒氣傳到了方問天的臉上。    第二章 分道揚鑣 更新時間2005-11-2 18:04:00 字數:7949  方問天見奉世文雖然滿面怒容,好像是急怒攻心,無法自控,才向著自己拍來一掌,但是在奉世文的目光著卻看不到一絲的怒意,卻看到一絲陰毒的冷笑。方問天立即就明白了,這奉世文看著自己漸漸的左右了局勢,影響了眾人的觀點,大大的破壞了他的計劃,如果再讓情況就這麼發展下去,很可能會讓他失去控制,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借怒氣攻心的借口,殺了方問天,一了百了,還可以推托責任。   想不到這奉世文的頭腦轉得還挺快的!   看著奉世文拍來的這一掌,以方問天的實力,並不能產生多大的威脅,他心裡一笑,暗暗的凝勁於掌,準備還擊。就在這時,一隻粗大的手掌從他身旁伸了過來,與奉世文對了個正著。   「啪!」   一聲輕響,強烈的勁氣四散而開,激盪開去,一直到了兩三米之外才消散無蹤。   曾根旭身子一晃,退了一步,卻見到對面的奉世文只是晃了晃身子,腳步並沒有移動,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在七大寨主之中武功是最高的,而且去年剛剛步入了天空武士的境界,武功大進,卻怎麼也想不到於奉世文對上一掌,居然會處於下風。這麼看來,奉世文至少也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自己幾人居然毫不之情,真是一個大大的失策。   不過曾根旭向來好勇鬥狠,雖處下風,又出乎意外,卻絲毫不懼,哼了一聲,上前一步,矮矮的個子就好像一座山一般立在方問天的身旁,一點也不像落在下風的樣子,反倒像是他打贏了一般。   方問天一陣感動,他心知曾根旭落於下風,上前一步對他極為不利,但他為了護著自己,卻是自己陷入了險地。   奉世文這是卻暗暗後悔,他隱藏武功這麼多年,卻在這一招中露了底,讓曾根旭幾人知道了自己的實力,而且還由此大大的降低了對自己的信任度,真是不划算。   這時見曾根旭又迫了上來,奉世文一時之間倒不知怎麼辦才好,因為照原本的計劃,動武那是下下之策,非到最後關頭,他是不願動武的。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常偉淡淡的說道:「二哥,是想武力解決麼?想不到我們兄弟居然會走上這一步?」   奉世文連忙退了一步,滿臉歉意地對曾根旭說道:「對不起大哥!小弟一時情急,還請大哥原諒!」   說著話,他又恢復到那種溫文爾雅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他的雙目中會透射出那種陰毒的目光。這種截然相反的神情之間的急速轉換,方問天自認做不到,不由得暗自佩服。   曾根旭見奉世文退讓,回頭看了常偉和李花仲一眼,只見李花仲儘是鼓勵的神色,而常偉則向著自己微微的搖搖頭,表示反對,他只得歎口氣,狠狠的瞪了奉世文一眼,坐回位置。雖然他很想和奉世文好生較量一番,瞭解奉世文的實力,以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可是他也知道,在他們這邊的四人之中,常偉的絲慮是最周全的,只能以他的想法為準。   對於兩人的這一招,坐在主位上的傅登橋以及於之相對的有琴聞櫻都神色平靜,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傅登橋雙目微張,好像又要打瞌睡了:而有琴聞櫻則帶著有趣的神色看著方問天,這種神色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倒是很正常的。   看著眾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方問天神色如常,好像不知道剛剛的風波,使人不知道他到底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完全的無知!只見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其實,剛剛我所說的兩個應該投向暮雲的原因都不是主要的,大家因該投向暮雲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將要說的第三個!」   眾人神色一振,連傅登橋和有琴聞櫻也瞪著雙目望著他,這兩人雖然智慧出眾,但是也猜不到他將要說的第三個原因是什麼。其實眾人當他說了第二個原因的時候,眾人已經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已經有偏向暮雲的意向了,想不到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沒有說。   方問天見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就連帶著狠毒神色的奉世文也不例外,這才說道:「這麼多年來,登雲七寨雖然處在各國的夾縫之中,但是誰也不能否認,登雲七寨是晚天的第六大勢力,已經隱隱有了可以左右晚天局勢的能力。」   坐著的眾人靜靜的聽著方問天的話,臉上均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方問天還沒有說到正題,可是這簡單的引入,看來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卻已經將大家吸引住了,身為暮雲七寨的一分子,聽到旁人稱讚登雲七寨的成就,自然免不了高興。   方問天接著說道:「從天降神人開始到今天,我們晚天有無數的盜賊好漢的身影劃過歷史的長河,給人們留下了許多久久不滅的傳說。這其中名傳千古的義盜,也有遺臭萬年的惡匪,但是,大家想想,有沒有一個盜賊有像在座的各位這樣,有著影響歷史前進的實力?」   方問天說道後一句反問的時候,聲調不由得提高起來。周圍的聽眾雖然大多在登雲七寨已經很久了,可是卻從來沒有望著方面想過,更沒有把自己與歷史中的著名盜賊相比較,這時聽了方問天的話,只覺得身體發熱,大聲應喝道:「沒有!」   奉世文聽見自己身後的兄弟居然也有跟著應喝的,不由得臉色鐵青,但是卻無法找到話語來反駁。   知聽李松悄悄的再耳邊說道:「二哥,怎麼辦?要不要提前發動?」   奉世文眼中寒光一閃,略微沉吟了一下,小聲地說道:「再等等,看還有沒有機會!」   方問天帶眾人安靜下來之後,這才說道:「做盜賊有這樣的成績,雖不能說後無來者,卻也一定是前無古人,先不論這個行當的高低貴賤,只是這一點,就已經值得各位驕傲了!而這個成績,是各位男兒共同努力的結果!」   一陣掌聲伴著歡呼聲響起,將方問天的話語壓了下去。   曾根旭、李花仲、常偉以及韋曾玄四人身為寨主,修養果然較其他人要高一些,沒有隨著歡呼,但是也覺得方問天的話說到了他們心裡去了,雖然他們表面上神色平靜,但心裡卻激動不已。   奉世文和李松的神色卻更加的難看了,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風評並不佳的暮雲太子,居然這麼懂得煽動情緒,片刻之間,整個極電峰上人群的情緒就已經完全被他所掌控。   停了一下,方問天突然放緩了聲調,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以及沒有到場的七寨兄弟,大多數都是來自於畫月或黎刃的布衣百姓,由於受了畫月或黎刃的欺壓才落草為寇的,」   說到這裡,方問天舉目環視了一下眾人,只見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漸漸的轉化為仇恨的神色,他這才接著說道:「如果各位投向了畫月或黎刃,就必然幫畫月王或黎刃王做事。」說著,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很抱歉,各位的行為我可以這樣概括一下:剛剛從被欺壓的百姓同鄉中出來,立即又轉而成為劊子手欺壓同鄉百姓!各位都是英雄好漢,有著錚錚的傲骨,不知能不能頂住我這簡短的一句話?」   除了有琴聞櫻和傅登橋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對於曾根旭這一邊的人來說,方問天的這句話雖然聲音很輕,可其中的含義卻十分的沉重,壓得眾人無法抬起頭來。   李花仲在椅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說得好!我李花仲雖是女流,但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去欺壓父老鄉親,那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而且,讓我知道誰要是這樣的人,不管我認不認識,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她說話的時候,雙目靜靜的瞪著奉世文和李松,人誰都看得出,他這話是指向這兩人的。   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齊聲喝道:「說得好!我們支持你!」   同時,周圍又響起一陣歡呼聲和熱烈的掌聲。   奉世文和李松黑著臉,心裡急轉如電。方問天說的都是大道理,是無法進行反駁的,但是這樣的大道理被方問天運用的恰如其分,巧妙的分析了只能投向暮雲的原因。這樣一來,方問天根本不用許下什麼利益與好處,就已經將眾人拉了過去。   絕對不能讓方問天就這樣隨意的表演下去!   想到這裡,奉世文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對著方問天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小小年紀,思緒居然如此敏捷,真是深感佩服。對於太子殿下的話,我也深感同意,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大對頭。太子殿下也同意了不能維持現狀的觀點,必須找一個勢力來投靠。而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結盟,照太子殿下的分析,這三國是不能投靠的,這樣一來,就只剩下暮雲了。」   說到這裡,奉世文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嘲弄的神色,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曾根旭等四人說道:「可是如果真的投向了暮雲,早晚也是滅亡一途,與其這樣,倒不如大家早早的散伙,找個地方躲起來算了,那樣可安全的多!」   說完,他又回頭以嘲弄的神色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才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中。那嘲弄的眼神彷彿在說:「看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本來眾人剛剛聽了方問天的話,已經認定可以投向暮雲了,可是這時聽了奉世文的話,又不由得猶豫起來,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曾根旭、李花仲和韋曾玄三人想了一會兒,實在拿不定主意,便習慣性的望向了常偉,只見常偉面帶微笑,神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已經拿定了主意。韋曾玄不由得問道:「五哥,你已經決定了麼?告訴我們,你的決定是什麼?」   常偉神情沉穩,微微一笑,說道:「我可沒有什麼主意,但是我想以太子殿下的智慧,一定可以為我們解決這個疑惑!」   曾根旭、李花仲和韋曾玄三人微微一怔,再略微一想,就已經明白了常偉話中的意思。這個暮雲太子今天來了極電峰,顯示出無與倫比口才與智慧,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若是無法反駁奉世文的疑問,也就無法解決眾人心中的疑惑,也就無法達到他此行的目的,所以,這個傳言中草包一個的暮雲太子一定需要反駁的。   常偉聲音雖小,卻也落入了奉世文的耳中,奉世文不由得一驚,他的智慧要勝過曾根旭、李花仲以及韋曾玄三人,當然要比三人先明白過來,立即警惕望向了方問天,不知方問天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在他的想像中,剛才他的反問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就算是他自己,也找不到反駁的依據。   方問天聽了常偉的話,心裡不由得也是一驚,這常偉輕輕的一句話,就將包袱推給了自己,讓自己處在不得不發言的境地,實在是高明,這樣看來,這常偉的智慧也是不一般,絕對可以與奉世文向抗衡。   看著眾人都將目光望向了自己,方問天無法再保持沉默了,幸好他早有準備。   「對於奉二寨主的話,前面一部分我是十分贊同的,可是後面一部分在下卻不敢苟同。」方問天頓了頓,往中間走了幾步,將大家的目光統統的吸引到自己的身上,這才說道:「不錯,暮雲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勢力太弱,幾乎處在任人宰割的境地,各位若是投向了暮雲,所面臨的危險自然遠遠的超過投向其他的國家,很可能隨時都有滅頂之災!」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看了眾人一眼。   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方問天的話語,知道方問天話中的重點馬上就要出來了。只有李松以嘲弄的語氣怪聲怪氣地說道:「太子殿下倒真是有自知之明,對於這一點我倒是十分的佩服!」   方問天沒有理會李松的嘲諷,接著說道:「人活一世,到底為的是什麼?金山銀山,死後何曾在手中?絕世美女,黃泉路上不相逢!良田萬傾,兩米土地成荒塚!只有名聲,可以流傳千古!大家都是英雄好漢,決不食嗟來之食,飲盜泉之水,只有艱苦奮鬥來的東西,才是最有意義的。」   方問天說到這裡,常偉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慢慢的點了點頭,顯然已經明白了方問天將要說的話。同時,奉世文也醒悟過來,不由得暗道不好,但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無法將方問天的話語打斷了。   「各位若是加入暮雲,首先面臨的就是無比艱苦的內外環境的壓迫,若能挽救暮雲於這樣亡國邊沿的危難之中,還有什麼成就能與之相比?真正的男兒,就應該與逆境向抗爭,成就無比的功業!」   這次的話語,並沒有引起大家歡呼,卻引起了眾人的沉思,就連傅登橋和有琴聞櫻也不例外。方問天的這幾句話,已經將眾人引入了對人生哲理的最深層次的思考,深深的觸動了眾人的心靈。   是啊!人活一世,到底是為了什麼?面對匆匆數十年的人生,應該怎樣去面對和使用它,才不枉來到這世間走一遭!   方問天停了下來,讓眾人思考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再說,就算悲觀一點,我們無法重振暮雲,那也在歷史上重重的放出了一個火花,這個火花將照耀到千百年之後,我們也不枉此生了!死有輕於鴻毛,重於登雲;與其跪著生,不如站著死。這樣的選擇,對於大家來說,相信不是什麼難事!」   當方問天說到「死有輕於鴻毛,重於登雲;與其跪著生,不如站著死」的時候,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全身猛地一震,然後將沉思的頭抬了起來,好像在剎那之間明白了很多事情,人人都帶著頓悟的神情,以佩服的目光看著方問天。   而奉世文聽到方問天的這兩句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就連他自己也差點被這兩句話所打動!他不由得的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傳言中的紈褲太子。   死有輕於鴻毛,重於登雲;與其跪著生,不如站著死!   這要怎樣的思想境界和人生經歷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這兩句讓人思索無盡的話卻是出自這個十六歲的少年!   「好,說得好!真是太精彩了!」曾根旭猛地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在方問天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說道:「我空活了五六十歲,卻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精闢的語言與見解,別的不說,就衝著太子殿下你這個人,我就已經決定投向暮雲了!」轉過頭來說道:「三妹、老五、老七,你們怎麼說!」   曾根旭身子雖壯,卻並不高,比方問天還要矮半個頭,他將手掌拍在方問天的肩膀上,看起來倒是有點怪怪的。   李花仲、常偉和韋曾玄三人齊聲說道:「我們與大哥你的意見一樣!」   方問天心中大喜,自己今天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他看了看曾根旭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忽然想到傅登橋也是在自己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這曾根旭不知是不是受了傅登橋的影響,以至於這麼矮的個子也喜歡拍人的肩膀。   想到傅登橋,方問天不由得回頭望了過去,恰好見到傅登橋也望了過來,神色中竟然也透露出佩服的神色。方問天心理不由得暗叫慚愧,剛才的那兩句話,卻是他在夢中得來的,他就算是再自負,卻也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想不到自己憑著這兩句話,居然連八九十歲的傅登橋也震住了。   方問天轉過頭來,又見到有琴聞櫻望向了自己,正向自己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臉上帶著如花一般的笑容,一臉恭賀的神色。方問天連忙向她微微的抱了抱拳,表示同喜。   曾根旭見李花仲、常偉和韋曾玄同意之後,便轉過頭來,冷冷的望著奉世文,說道:「你們呢?」   奉世文和李松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中,見到曾根旭的問話,並不站起來。只見奉世文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說道:「對不起,大哥!我身為紅樹的寨主,必須對我的兄弟的安危負責,投入暮雲完全沒有出路,我不能拿自己的兄弟的性命去開玩笑!」   奉世文臉上的笑容還是與以往一樣那麼的和藹熱情,可是曾根旭與他的目光一對,忽然覺得全身莫名其妙的一寒,心裡不由得一緊,這是高手才有的現象。   李松肌肉鬆弛的臉上也跟著傻傻的一笑,說道:「我的意見和二哥一樣!」   奉世文和李松的答案雖然早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不足為奇,但眾人的臉上依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連兩人的護衛也不例外。於是眾人的目光就一起望向了梁灣寨主羅應龍。   方問天這時才忽然發覺自己忽略了這個叫做羅應龍的梁灣寨主,據方問天自己的觀察,這羅應龍的武功應該比常偉還要高,七大寨主中僅次於奉世文和曾根旭,排在第三。奇怪的是,方問天上的極電峰這麼久,這羅應龍居然沒有說過一句話。在剛剛的舌辨之中,這不說一句話的羅應龍雖然身材在七個寨主中最為高大,可是也很容易讓人忽略的。   看著眾人一起望向了羅應龍,方問天心想,這羅應龍不管同不同意,這次應該要說話了。   誰知羅應龍看了眾人一眼,猛地將頭偏向了一邊,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與眾人對視,但是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同意!他不同意曾根旭,自然是贊同奉世文了。   方問天猛然想到,這羅應龍會不會是一個啞巴!   只聽韋曾玄急道:「六哥!」常偉向著韋曾玄微微的搖了搖頭,歎道:「算了老七,隨他去吧!就連老爺子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的!」   韋曾玄的神色一陣黯然。   這時就聽的奉世文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各位兄弟,我們七寨同盟也有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來,就算有分歧,也只是在細微末節上的小事,顧著七寨的情分,我們都可以有商有量的解決。可是今天的分歧卻是根本上的,這樣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看來我們七寨的聯盟就只有到此為止了。」   李花仲猛地站了起來,怒道:「二哥,你這時說的什麼話,難道你要散了我們七寨聯盟不成!雖然七寨聯盟誓言的設立你沒有親自參與,但紅樹寨上代寨主是親自參與了的,難道你想背叛聯盟誓言!」   方問天聽了李花仲的這句話,這才知道登雲七寨果然只是一個結盟,而不是一個統一的組織。但是傅登橋了沒有自己的班底,不知是怎樣坐上聯盟盟主寶座的,看樣子,七寨的人是心服口服的。如果只是高強的武功,只怕壓制住了七寨的人,卻也壓制不住他們的心。   對於李花仲的質問,奉世文毫不慌張,對著李花仲陰側側的一笑,說道:「不錯,我正是要散了聯盟!本來我看到多年兄弟的情分上,辛辛苦苦的為大家找來了榮華富貴,你們卻硬要往死路上鑽,我可不奉陪了。至於聯盟誓言,是你們先背叛的,可怨不得我!」   曾根旭幾人一呆,不明白奉世文所說的意思。   韋曾玄奇怪的問道:「我們背叛了誓言,怎麼會呢?二哥,你怎麼會這麼說?」   奉世文看方問天一眼,冷笑一聲說道:「哼!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卻不相信自己多年的兄弟,那不是背叛誓言,還是什麼?既然你們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在後!現在我就要回去,帶著我紅樹的兄弟投向畫月,嘿嘿!它日敵友難定,可就怨不得兄弟我了。」   說完,又怨毒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從這目光看來,奉世文對方問天的恨可不是一般的深。   李松這時也呵呵的笑著說道:「大哥、三姐、老五、老七,我也不奉陪了,你們去往的是死胡同,我是不會去的!」   常偉這時候站了起來,沉著臉上前兩步,先看了奉世文一眼,再緩緩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四周的七在兄弟各個神色黯然,畢竟這七寨聯盟已經很久了,很多兄弟已然成了一家人,幾乎忘了這是七個山寨,這時候忽然要分裂,沒有一個人的心裡會好受。   「兄弟們!」常偉又上前兩步,直接面對著周圍的人群,大聲說道:「七寨聯盟,已經有五十幾年的時間。當年聯盟建立的時候,我們在場的兄弟沒有幾個人參加,但是,聯盟誓言的內容,相信兄弟們人人心裡都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不是兄弟的信任,而是我們的宗旨:扶危濟困!」   「不錯,常寨主說得不錯!」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說到這裡,常偉轉過頭來,看著奉世文,緩緩的說道:「二哥,太子殿下十分英明,有可能實現我們的宗旨,加入畫月,可能麼?」   方問天心裡暗暗叫好,這登雲七寨雖然淪為盜賊,但卻沒有忘記基本得到一準則,聯盟之中有這麼一條,真是好得很!   奉世文哈哈大笑,說道:「嘿嘿,從古到今,什麼時候沒有窮困戶,什麼時候沒有危難人?扶危濟困?哼!幾時有人真正的做到過?五弟你向來聰明,怎麼也是這麼天真?」   說罷,嘲弄的看了眾人一眼,舉步便向著下山的路走去,口中對李松和羅應龍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那隱藏身手的三個天空武士立即隨著而去。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輕輕地說道:「世文,十七年前,追殺你的人之中,有沒有你身後的三個天空武士?」   這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但是在這吵雜的環境中,居然清清楚楚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一個字也不漏。   奉世文全身猛地一震,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登雲七寨的盟主極電破天傅登橋。    第三章 天衣無縫 更新時間2005-11-2 18:18:00 字數:8070  「老爺子,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有點不明白!」   奉世文說著話,緩緩的轉過身來。儘管他盡力的是自己顯得平靜,但是在他身邊的方問天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顯示出他全身正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   那三個天空武士毫無跡象的圍在了奉世文的身邊,拱衛相護。   方問天心裡暗暗吃驚,從這個跡象來看,奉世文的身份到是挺可疑的,不然的話,這三個中級天空武士,每一人的武功均不在奉世文之下,卻成了他的護衛。   而其他的幾個寨主則人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顯然都不知道傅登橋這句話的含義。傅登橋這十幾年來一直沒有插手七寨事務,想不到倒活躍起來了。不過幾人轉念一想,今天聯盟面臨著解散的危機,老爺子雖然不愛管事,但畢竟是聯盟盟主,這時候發言,倒也是挺正常的。   傅登橋已經從自己巨大的椅子上站起來,沒有直接回答奉世文的話,卻將視線看向了奉世文身旁的三個天空武士,以一種有趣的口吻說道:「畫月舉國上下共有五個天空武士,這次居然來了兩個,到是捨得花血本,很好很好!」   奉世文及那三個天空武士神色本來還能維持平靜,這時聽了傅登橋的話,立即神色大變。這短短的幾句話,在別人耳中,定然是莫名其妙,但是在他們四人的耳中,卻又是大大的不一樣。傅登橋居然知道他們的身份,實在是出人意料。   傅登橋緩步向前走來,擋在他面前的曾根旭和方問天自然往兩邊走了一步,讓開了道路。傅登橋走到了奉世文幾人的面前,笑了笑,又對著那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說道:「黎刃也不差,雖然只出動了一個天空武士,確實黎刃的第一高手,身為高級的天空武士,居然可以收斂得跟中級天空武士一樣,也算是有點手段!」   奉世文幾人本來還存著一點僥倖,希望是自己幾人多心了。可是聽了傅登橋的這幾句話,立即知道完全沒有這樣的可能了。只不過奉世文怎麼也不明白,自己這十七年小心謹慎,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自問沒有露出任何馬腳,這傅登橋是如何發現的?   那頭髮花白的老人眼中光芒一閃,身上的衣服無風而動,面色一沉,從奉世文的身後走了出來,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發散開來,直接籠罩著全場,同時一種傲然的口氣說道:「哼!別人怕你傅登橋,我商信秋卻從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他說話的時候,伴著那強大的氣勢,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他那傲然的口氣是理所當然。   曾根旭等四人以及周圍的山寨兄弟,在剛聽到傅登橋的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但是也只是感覺上而已,這是忽然間那老人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不由得大吃一驚,駭然而退。待聽得他自稱商信秋的時候,四人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曾根旭大聲說道:「好啊!原來是畫月和黎刃的奸細!」   不用招呼,四人已各自移動自己的位置,將奉世文等幾人圍了起來。商信秋這個人他們都沒有見過,但是聽卻聽得多了。   方問天自小游手好閒,自然沒有聽過商信秋這個名字,但是看商信秋所發出的氣勢,方問天就已經知道,這人的武功應該與余寡僧相當。他趁著眾人都注意到商信秋的時候,悄悄的移動位置,轉出人群,來到了了有琴聞櫻的身旁,輕輕的問道:「你不是說他們是中級天空武士麼,怎麼變成高級了?」   有琴聞櫻在奉世文轉身與離去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畢竟那時候大家都站起來了,若是她一個人坐著,那也顯得太礙眼了,她聽了方問天的問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眼光看著商信秋上,輕輕地說道:「我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子居然懂得斂氣術,倒給他騙過去了。」說到這裡,有琴聞櫻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接著說道:「奇怪,他才是天空武士,不可能懂得斂氣術的,真是怪事!」   對於有琴聞櫻的疑惑,方問天沒有怎麼在意,他關心的只是場中的情況,在他看來,這人的武功雖然比預料的高,但是比起傅登橋,卻仍有一定的距離,加上傅登橋神色平靜,顯然早有準備,所以並不值得擔心。   面對商信秋強大的氣勢,傅登橋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笑了笑說道:「老夫年老力衰,自然不被商兄放在眼裡,只是不知林風林雲兩位又怎麼想呢?」   傅登橋說話的時候神情自然,好像商信秋那強大的氣勢對他完全沒有什麼影響,這使得商信秋的心裡暗暗打鼓。只看這一點,商信秋就已經明白,自己比起這傅登橋還有一定的差距,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還好傅登橋剛剛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證明自己的氣勢還是對他有影響的,否則,這場架不用打,自己這邊都輸定了。   站在奉世文身後那一胖一瘦的兩人同時上前兩步,與奉世文並肩而立,只聽那右邊較胖的人笑嘻嘻的說道:「傅老爺子揚名已久,我們兄弟從小就聽過老爺子的名頭,這次既然有機會較量,自然不會放過!」說著,雙手一抱拳,笑嘻嘻的神情馬上消失,沉聲說道:「林風攜兄弟林雲向付老爺子討教!」   周圍山寨的兄弟一陣嘩然。要知道,傅登橋在這些山寨兄弟的心目中地位極高,是不可戰勝的人物,可是這兩人居然敢向傅登橋當面挑戰,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方問天看著這兩兄弟,覺得倒是有點好笑,從林風的話中可以知道,這兩人應該是親兄弟,但是一個胖,一個瘦,站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反差,叫人感覺古怪之極。   傅登橋聽完林風的話,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很好!」又轉過頭去望向了還沒有說話的奉世文。   在傅登橋與商信秋和林氏兄弟說話的時候,奉世文的臉上陰晴不定,這時見傅登橋望了過來,他臉上的事情一定,突然上前幾步,來到與傅登橋相距不過幾步的距離,大笑著向傅登橋說道:「我真是太自大了,以為自己這些年來應該天衣無縫,卻想不到老爺子早就將我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既然這樣,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不知老爺子向怎樣對待我這個奸細,是想留下我呢還是另有打算?」   他站在傅登橋的面前,與傅登橋對面而立,渾身上下也隱隱的頭露出迫人的氣勢,比起商信秋也弱不了多少,加上他說話是的強大自信,居然讓人覺得他好像有壓過傅登橋的趨勢。   奉世文話音一落,周圍的七寨兄弟立即好像炸開了鍋一般,沸騰一片,叫罵之聲此起彼伏,連紅樹寨的兄弟也不列外。這些人剛剛聽了傅登橋的話,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對,卻還沒有明白到底那裡不對,這時聽奉世文這麼一說,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奉世文居然是打入登雲七寨的奸細!而且還當了紅樹寨的寨主!   只聽站在奉世文身後的常偉冷冷的說道:「我們登雲七寨雖然沒有什麼實力,但也不是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的地方。二哥你既然在登雲山上呆了十七年,想來也早就習慣了,何不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全了我們兄弟見的情誼,豈不是更好?」   常偉的這個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奉世文轉過頭來看著常偉,眼中精光一閃,右手一揚,從衣袖中滑了一柄折扇出來,握在手中,同時臉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道:「我也很想留下來,可惜,不知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如果沒有本事的話留我的話,我看我還是回畫月享受我的榮華富貴算了。」他又回過頭去問道:「老爺子,你怎麼說!是不是要叫著周圍的兄弟一擁而上,嘿嘿,恐怕沒有什麼用處,徒增傷亡而已!」   傅登橋以及曾根旭等四人轉頭看了看周圍,只見周圍的兄弟神色一片激憤,喧嘩四起。這些能上極電峰的護衛,均是各大寨主的精銳,實力遠勝於一般人,若是他們一擁而上,再加上傅登橋等高手相助,奉世文一行人雖然有四個天空武士,只怕也抵擋不住。   令方問天不解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什麼奉世文還這麼鎮定自如呢?   這時只聽曾根旭厲聲說道:「老四,事情到了這裡,已經非常清楚了,你還不回來麼?小心這個奸細連你也害了!」   曾根旭這一說話,常偉等人才又想起李松和羅應龍,這兩人都是從小在寨子中長大的,應該不是奸細,卻不知他們這時候會怎麼辦。連方問天也不禁豎起了耳朵,因為如果李松和羅應龍倒戈過來,傅登橋這便自然是贏定了。   李松的臉上露出了毫無含義的笑容,說道:「大哥,我早就知道了二哥的身份,所以我才敢下定決心跟著二哥走。哼,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過夠了,也該享受一下榮華富貴的滋味了。」   李花仲正站在李松的身旁,鄙夷的說道:「無恥!」   常偉沉聲說道:「六弟,你還不醒悟麼?難道你真的已經將七寨兄弟之間的情誼望的一乾二淨了麼?這樣的話,只怕羅世叔在地底也不會原諒你的!」   只見那羅應龍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握的緊緊的,微微的顫抖著,臉色發白。他看了看傅登橋,又看了看奉世文,神色之間透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死灰,接著他從奉世文的身後緩緩的走出來,向著傅登橋跪了下去,砰砰砰,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了起來,悶聲不響的回到了奉世文的身後。   曾根旭等幾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有這樣的結果,但是臉上的神情卻說明了深感失望。   方問天和有琴聞櫻站在傅登橋的對面,稍稍的退出幾步。曾根旭等幾人雖然已經口頭上答應投入暮雲,但畢竟沒有正式舉行儀式,這時候的方問天和有琴聞櫻還算是外人,應此還不方便直接插手七寨中的事務。   可是方問天看了傅登橋幾人的神色,覺得好生奇怪。對於這個羅應龍,傅登橋幾人只有惋惜的神色,絕對沒有像對李松一樣的鄙視,這種深深的惋惜,帶著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不知道這羅應龍是怎樣一個人,使得他們產生了這樣的神情。   傅登橋定了定神,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兄弟,大聲說道:「各位兄弟,有人說你們怕傷亡,你們怎麼說?」   四周登時群起洶湧,圍著的圈子立即又小了許多,就連原本屬於紅樹、三方以及梁灣的兄弟,也圍了上去,只是氣勢上稍稍弱了一些而已。看來奉世文等三人雖貴為寨主,但是這時違反眾意,立即眾叛親離。   傅登橋、曾根旭等人的臉上露出傲然的神色,不屑的看著奉世文。傅登橋說道:「你都看到了,我雖然是七寨的總寨主,只怕也沒有能力阻止兄弟們留下你們!」   奉世文向四周看了一下,臉上的神情絲毫未變,「呵!」折扇打開,輕輕地笑了笑,說道:「老爺子真是厲害,我這麼多年來,總想著如何鞏固我的地位和提升我的威望,到現在自人已經十分的穩固了,誰知道老爺子的一句話,就將我多年的經營化作泡影,厲害,真是厲害!」說到這裡,奉世文停了下來。   方問天見奉世文說話的時候神色自信,從容悠閒,眼神中沒有露出一點落入重圍的驚慌,再看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的平靜,沒有將眼前的危險放在眼裡。這裡面一定有古怪。難道這奉世文還有什麼後招不成?   只聽奉世文接著說道:「我在登雲七寨呆了十幾年,想來老爺子也知道,我的優點就是心思縝密。」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想,在登雲七寨,我的這個優點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你們為什麼不想一想,再這麼關鍵的時刻,我會不佈置周全麼?」   傅登橋等人的臉色一變,心中都想起了奉世文往日裡的表現,若是比智慧斗計謀,只怕登雲七寨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現在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定然又後招。   但是這後招又是什麼呢?   李花仲滿臉怒容,冷哼一聲,說道:「不錯,平日裡你的陰謀詭計的確厲害,可是如今你已經落入了我們的重重包圍,任你狡猾多端,也將無計可施。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常偉接著說道:「只怕你已經無計可施了,在這裡擾亂我們的心神而已,想要趁機逃走!」   方問天見常偉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還有些驚疑不定,只怕說這話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有些不信,畢竟,奉世文的智慧他是很熟悉的。   奉世文笑了笑,說道:「是麼!」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上已經升得頗高的太陽,喃喃自語道:「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眾人一愣,還為明白他說的話,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哨聲從極電峰下傳了上來。在場的人雖然有兩百餘人,但是卻比較安靜,使得這聲哨聲傳上來,顯得極為刺耳,就好像在一個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粒石子。   在眾人還來不及做反應的時候,又是一聲尖利的哨聲傳來。   曾根旭、李花仲、常偉以及韋曾玄臉色一變,齊聲說道:「柳葉谷!柳葉谷有險!」四人一起轉過頭來望著奉世文,怒目而視,要是目光能殺人的話,奉世文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奉世文神色見露出了意思得意的笑容,說道:「我說過,我做任何事情都會有周全的佈置的,今天的聚會這麼重要,又怎會例外?」   說話間,又出來了第三聲哨音。   方問天輕輕的拉著有琴聞櫻站在人群中,他聽得著哨音接二連三,如此急迫,只怕柳葉谷的麻煩不是一般的大。他上山的時候經過了柳葉谷,直到柳葉谷是極電峰唯一的通道,也是極電峰的門戶,若是被人控制了,極電峰上的人將無路可逃,被人甕中捉鱉。   而登雲七寨的所有首腦都在這裡,若是被人一網成擒,登雲七寨群龍無首,必然散亂不堪,只怕就此完蛋了。   想不到奉世文與眾人說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方問天能想到這些,登雲七寨的人久居山上,自然更加明白其中的厲害,不由得露出了驚惶的神色。他們一個個均是不怕死的好漢,但是多年的經營若是就此一敗塗地,人誰也不會甘心的。   這其中只有傅登橋和常偉神色頗為平靜,顯示出兩人非同一般的才華。   看著奉世文得意的笑容,常偉冷冷的說道:「極電峰附近的環境我們都很熟悉,藏不下多少人的,因此,攻打柳葉谷的人不可能太多。」   奉世文看常偉一眼,眼神中透露出讚許的神色,歎了一口氣,說道:「老五,在登雲七寨中,你是最清醒,最具智慧的人,說實話,除了老爺子之外,登雲七寨就你還算是一個使我有危險感覺的人才,可是,你為什麼和他們一樣的衝動,要去一個小小的暮雲呢?」   他見常偉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感歎,於是口氣一轉,說道:「不錯,極電峰附近是藏不了多少人,但是在我的掩護下,藏五百人還是可以的!」   五百人!攻打柳葉谷的右五百人!但是在柳葉谷防守的卻只有幾十人!柳葉谷雖然易守難攻,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傅登橋微微一沉吟,當機立斷,大聲說道:「所有兄弟下山支援柳葉谷,聽從李花仲寨主的指揮,敵人人數不多,大家利用地勢,應該可以守住!」   方問天見傅登橋在一瞬間變將事情做了決定,不由得暗暗較好,要知道,每拖一分鐘,柳葉谷就危險一分,因此必須要人支援。可是若是沒有了李花仲著一個海洋武士級別的高手以及這兩百來號的兄弟,別說留下奉世文等人,就算是要勝過他們,只怕也很難。在這兩難的選擇中,能這麼快做出決定,實在是不一般。   這奉世文算得可真準,輕而易舉的就將對方的強大助力給調走了。   李花仲聽到傅登橋叫自己領著兄弟們去柳葉谷,不由得一呆,既不情願的說道:「老爺子,我……」她平時雖然猶如男子一般豪爽,顯得粗枝大葉,但是這時也知道,柳葉谷來的敵人雖然多,但是應該沒有什麼高手,這極電峰定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在她心目中,這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   常偉好像早知道傅登橋會這麼安排,也好像早知道李花仲的反應,沉聲說道:「三姐,不要爭了,快去!柳葉谷只有幾十個兄弟,支持不到多久!」   李花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兄弟們,走,讓畫月的賊子再次知道我們登雲七寨的厲害!」說完,頭也不回,率先而去。   「好!」幾百人的齊聲應喝,迴盪在連綿不絕的群山之中。   方問天看著李花仲率眾而去,速度極快,霎時之間,兩百餘人走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場中互相敵對的十人以及自己兩人,使得現場一下子變得清靜起來。   看著人群離去時的矯捷的身手,完美的配合,方問天不僅暗暗咋舌,這群人的實力居然不在暮雲城衛之下,而且還向軍隊一般動的相互配合,這兩三百人聚合在一起,實在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登雲七寨在這幾十年來屹立不倒還漸漸坐大,看來是有它的道理的。   在李花仲領著支援的隊伍下去的時候,奉世文等人只是冷冷的看著,並沒有出手阻攔。待最後一個身影離開他的視線之後,他的嘴角掛出了一絲隱隱的笑容,說道:「老爺子,這兩百來人趕去,就一定能挽回你的敗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韋曾玄說道:「三姐的武功雖然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但是在戰場上,除了五哥,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有三姐的防守,你那五百人只怕很難攻破柳葉谷。」   韋曾玄這次說話倒是很順利,可是依然沒有與他巨大個子相稱的氣勢,這樣一來,他的話雖然很有道理,說服力立即弱了一半。   方問天心裡恍然大悟,難怪傅登橋要派李花仲下山,原來她的武功在幾人之中最差,她的離去對傅登橋這邊的實力打擊最小,而她長於戰場指揮機變,派去防守柳葉谷倒是好的很。   奉世文淡淡的一笑,正想說話,就聽的身後的李松「嗤」的一聲笑出聲來,說道:「老七說得很對,可是不管柳葉谷的勝負如何,只要在那邊分出勝負之前我們這裡先勝了,那麼整場戰局就是我們勝了。」   韋曾玄哼了一聲,臉色一沉,說道:「你以為你們這麼容易就勝得了麼?無恥小人,別和我說話!」   李松大怒,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好!好!呆會兒就看我這個卑鄙小人是如何和你說話的!嘿嘿,恐怕到時候是你跪著求我和你說話!」   方問天心裡一動,這裡送雖然人品可恥,可是這句話倒說得有道理。登雲七寨的首領全部在這極電峰上,只要在這裡消滅了傅登橋等人,李花仲率領的柳葉谷的人將不足為患,憑著奉世文、李松以及羅應龍在登雲七寨中的身份和威望,登雲七寨就等同於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   只聽曾根旭說道:「你們想得太美,柳葉谷易守難攻,以三妹的手段,你那五百人只怕經不住三妹的折騰!」   奉世文搖著折扇,自信的一笑,說道:「三妹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如果要進攻柳葉谷,大哥的話自然不錯。可是如果我的人只是在柳葉谷外列陣以待,大哥你想像一下,又會怎樣呢?」   曾根旭一待,怒道:「無恥!」   方問天一下子也明白了,李花仲的兩百人,要守住五百人進攻的柳葉谷,那是綽綽有餘,但是如果要進攻五百人的列陣,就算李花仲所率領的兩百人身手矯捷,只怕也力有未逮。因此也只好眼巴巴的看著谷外列陣的五百人,不敢出擊。當然,更不敢將這五百人放進來,否則,就算傅登橋已經是頂級天空武士,也一定難逃劫數。難怪曾根旭要罵他無恥。   奉世文對曾根旭的辱罵不以為意,轉過頭來,見傅登橋的臉上沒有絲毫異常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怔,說道:「老爺子,你說我說的話有道理麼!」   他說話之時,神情平穩,心裡卻在飛速的算計著。眼下的情景已經十分的明顯,自己這方有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三個中級天空武士,以及兩個頂級海洋武士;而對方則有一個頂級天空武士,一個初級天空武士,再加上兩個頂級海洋武士,自己這方zhan有明顯的優勢,為什麼麼傅登橋還一片安然,似乎還胸有成竹,自己到底有那裡忽略掉了?   他左想右想,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傅登橋這時也笑了笑,說道:「你的計劃真的很好,果然算無遺策,但是這個世界很大,往往會發生許多出人意料的意外!這樣的意外,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無法掌握,這就是天意!」   說著,傅登橋將目光投向了方問天,笑了笑。   方問天也向他笑了笑,心裡知道傅登橋所說的出人意料的意外就是奉世文沒有料到自己這個暮雲太子會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級別的高手。   奉世文哈哈笑道:「天意?哈哈!想不到老爺子也信這一套,那我今天倒要看一看,這天意是如何救你的!」   他這麼多年潛伏在登雲七寨之中,戰戰兢兢,尤其懼怕傅登橋,這種無形的壓力是常人難以忍受的,這時候覺得一卻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種多年的的壓力一去,使得他覺得渾身舒泰,一種潛藏的狂傲不知不覺的表現了出來。   傅登橋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就算沒有意外,你以為你就一定贏了麼?輸贏勝負,要到最後才知道!看招——」   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傅登橋上前一步,向著面前的商信秋就是一掌,掌風帶著隱隱的呼嘯,擴散開去,霎時,連林氏兄弟也籠罩在內!       第四章 兩次回合 更新時間2005-11-3 6:35:00 字數:8847  從兩幫人開始正式對峙以來,商信秋和林氏兄弟就一直沒有說話,其他不知內情的人以為他們是為了尊重奉世文而不說話,倒也覺得沒有什麼。可是卻不知道,他們不是因為尊重奉世文而不說話,而是他們不想因說話而分心,對付向傅登橋這樣的頂級天空武士,任何的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錯誤。   現在傅登橋這一掌同時籠罩三人,那無形的壓力使得這三人立即知道頂級天空武士的實力,絕對不是三人之中人和一人可以抵擋的。但是三人畢竟也是天空武士,經歷了無數的戰鬥,又早有防備,想也不想,同時向前劈出一掌。   在旁人看起來,這三人劈出的一掌好像是各自為政,純粹是為了自救,可是在一旁的方問天卻明顯的看得出,這三人的掌力各不相同。商信秋一剛猛地掌力直接迎向了傅登橋,他是高級天空武士,雖然比傅登橋低上一級,功力弱了一些,但是與傅登橋一兩掌的對抗,那還是可以的。   而林風林雲這兩兄弟本來就站在傅登橋的兩邊,不像商信秋那樣與傅登橋正面相對,兩人出掌的時候同時也向前跨出了一步,這小小的一步,立即使得他們將傅登橋夾擊在中間,兩人得掌力也完全奉住了傅登橋的後路。   完美的配合!   這四人可是說是兩邊人馬中武功最高強的人,反應及其迅速,使得其他的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這其中以奉世文的功力最高,已達到中級天空武士的級別,但是他以前為了隱藏實力,這種級別的實戰經驗缺少的可憐,比起林氏兄弟,他的反應當然要慢得多。   只見傅登橋哈哈一笑,那向前跨出的一步忽然間收了回去,整個動作就好像是傅登橋前跨動作的回放一般,前後的銜接是如此的流暢,使得商信秋和李氏兄弟雖然將他的這個動作看的明明白白的,卻完全沒有能力做出相應的反應,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三股掌力撞在一起。   轟!   三個天空武士的掌力相撞,立即塵土飛揚,勁力四散,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一起踉蹌後退,均覺得氣血翻湧,難受不已。還好三人及時收回了一部分掌力,不然只是這一下,就可能令三人受傷。   而傅登橋這時一連跨出兩步,繞過場中激盪的勁力,來到了奉世文的身前,雙掌劃出滿天的掌影,往奉世文當頭罩下,臉上帶著騰騰殺氣,那樣子,似乎將所有的怨恨都聚集到這一招之上。   而商信秋和林氏兄弟這時後才緩過氣來,穩住身子,向著傅登橋的身後急追過來。   霎時,奉世文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一個驚濤駭浪之中,全身隨著這驚濤駭浪不由自主的晃動,而中全是呼呼的掌風刮起的聲音。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全身鬥氣一凝,緊緊的立定雙腳,同時手中掌開的折扇也迎了上去。   在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不管又多麼高的智慧,也只有拚死抵擋,孤軍作戰的份,完全的不到任何的幫助。但是奉世文也知道,只要自己能撐住一招,商信秋和林氏兄弟就會支援自己,無論如何,奉世文還是相信自己這一招還是能支撐的住的。   就在奉世文覺得傅登橋的掌力猶如千均巨石一般,壓得自己全身劇痛的時候,這滿天的掌影和巨大的壓力卻忽然消失了,傅登橋高大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自己的身後,而在自己身後的就只有李松。   奉世文腦中一道光芒閃過,他終於知道傅登橋的最終目的了。   擊殺李松!   在兩方的人馬對比中,自己這邊商信秋加上林氏兄弟,應該足以抵抗傅登橋,自己對上曾根旭,那也是穩操勝券,常偉的武功雖然高於李松,但是羅應龍的武功卻又高於韋曾玄,從相互抵消來看,自己這邊站的贏面要高一些,但如果李松一死,情況立即不同。   絕對不能讓李松死!   思緒在奉世文的頭腦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同時全身猶如條件反射一般,猛地轉過身來,向著傅登橋的背部就是一掌,他這一掌反應極快,幾乎是超常發揮,傅登橋如果想要擊殺李松,就絕對來不及回身防禦。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獵叉和一把厚背大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奉世文的面前,獵叉和厚背大刀相互配合,只聽得嗤嗤的輕響,將奉世文打向傅登橋的掌力化解於無形,使得傅登橋根本不用回身防護。   與此同時,李松的反應倒是不慢,雙掌一錯,護住胸口,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能撐過眨眼的工夫就會沒事。但是傅登橋的右掌輕而易舉的穿過了李松嚴密的防護,輕輕的印在了李松的胸口,。伴隨著筋骨斷裂的聲響,李松的胸口往內凹了下去。   而在這時,商信秋和林氏兄弟才來到傅登橋的身後,三道掌力劈了過來。他們心裡真是又驚又怒,本來在事前他們已經夠高估傅登橋了,想不到還是不夠,被他虛晃一招,立即當著自己三人的面擊殺一人,對於三人來說,這可是心理上極大的打擊。   傅登橋對於背後的攻擊好像早有預料,印在李松胸口上的手掌收了回來,回過身來,雙掌同時推出,迎向了那三道掌力。   轟!又是一聲巨響!   商信秋於林氏兄弟身子一晃,向後退了兩步,而傅登橋卻在原地滴溜溜轉了四五圈,這才穩住身子。   蓬!   帶著絕望和無法置信的神色,李松看著自己凹陷的胸口倒了下去,這種古怪的神情便永遠的停在了他的臉上。他為了追求榮華富貴而背叛了登雲七寨,但是才剛剛起步,便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商信秋及林氏兄弟緊緊的盯著傅登橋,心理的吃驚可非同小可。剛開始他們被傅登橋奇妙的位移所迷惑,白白的互拼一掌,那還可以算是招式上的疏忽,可是現在傅登橋與自己三人可是真正的實力對拼,自己三人都敵手不住強大的反震之力而後退兩步,傅登橋卻能在原地不動,這麼說來,傅登橋的功力幾乎比自己三人聯手還要高強,這時不可能的事,他又不是神級武士!   傅登橋心裡卻暗暗驚喜,他雖然是頂級天空武士,但是功力也不可能比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三人加起來還高。他剛剛與三人硬對一掌,其實他應該連退六步的,但是運用他剛剛自創的那獨特的旋轉,居然將他強大的反震力量化了去,這要是在以前,那是不可想像的。   昨日傍晚,他與方問天在暮雲城內的酒館中一戰,雖然只交手了幾招,但是方問天那獨特的武功,卻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回來之後一直思索,終於摸到一些門道,初次應用,便顯威力。   這次交手過程極快,可以說是眨眼只見就已完成,雙方之中只有相互對峙的羅應龍和韋曾玄沒有出手,交手的結果是奉世文一邊損失了李松。就這交手的情況來看,傅登橋一邊佔了明顯的優勢,這並不是指武功的高低,而是相互搭配的問題。這一點,傅登橋就將它發揮得極為出色。   「好!」   方問天在遠處拍手大聲叫道,眾人這才注意到他和有琴聞櫻已經遠遠的退開了十來米,正在帶了滿臉的笑容,猛烈的鼓掌。這在傅登橋一方的人看來,那是真心祝賀;可是在奉世文一方看來,那是一種無形的諷刺。只不過方問天與有琴聞櫻是何時退開去的,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奉世文瞪了方問天一眼,神色一沉,說道:「難道太子殿下有興趣來插上一腳,不過這種拚命的事,只怕太子殿下沒有這個膽子!」   方問天連忙搖手說道:「奉二寨主可別把我算在內,我還是在一邊看看好了!」   奉世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那看方問天的眼神之中可以知道,他對方問天的怨恨可是深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方問天花言巧語從中破壞,他今天一定可以就登雲七寨拉入畫月的,最不濟,也不會落入這時候的情景。   這時候他完全將傅登橋早就發現他底細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將一切的罪過都歸結到方問天的身上。   只聽傅登橋呵呵一笑,強大的氣勢直接籠罩著商丘信、林氏兄弟以及奉世文,說道:「真是痛快,我好久沒有殺人了!幾乎快忘了這種感覺!你們的感覺如何?」   方問天見傅登橋趁著大勝之餘威,配合著他強大的氣勢,雖然說話的口氣狂妄,但是卻讓人覺得他一這樣的口氣說話是理所應當,沒有一點不合理的地方,不由得點了點頭。要知道,場中的幾人武功都極高,而且合起來的實力相差不遠,那麼心理上的較量就顯得極為重要,傅登橋以這樣的氣勢說這樣的話,正是向對方展開了心理攻勢。   商信秋動也不動,冷冷的說道:「傅兄可不要得意得太早了,這個遊戲才剛剛開始,結局是怎樣的,只怕還沒有人猜得到!」   在他說話的時候,林氏兄弟和奉世文慢慢的移動了自己的位置,以半包圍的形式將傅登橋、曾根旭和常偉三人圍在中間,精氣神緊緊的鎖住三人,只要三人有任何的異動,受氣機牽引,四人都可以發動無情的攻擊。   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大,這種氣機牽引是相互的,奉世文等四人若是又了異動,一樣的會受到傅登橋幾人的攻擊。   只聽方問天大聲笑道:「商前輩說這個遊戲的結局沒有人猜得到,我不同意!我敢出十個金幣,賭傅老爺子這邊勝!」   站在方問天身旁的有琴聞櫻輕笑道:「你可真夠毒的!」   本來商信秋的那句話很好的抵消了傅登橋所帶來的心理壓迫,使得他們四人可以穩穩的抵抗住傅登橋所壓迫而來的氣勢,但是現在方問天這麼一說,立即在他們平靜的心理上產生了一絲微波,四人連接在一起的完美的氣機露出了一絲本不該有的破綻。   傅登橋微微搖了搖頭,歎道:「你們這是何苦!」雙臂一展,大袖飄飄,雖然只有短短的距離,他卻表現的猶如一隻大鳥一般,輕飄飄的飛了過去,速度極慢,就好像一隻正要落地的仙鶴,飄逸灑脫,完全沒有剛才的那種殺伐之氣。   在十幾米外的有琴聞櫻看著傅登橋撲過去的身影,淡淡的說道:「這姓商的又要吃虧了!」   方問天沒有回答,但是有琴聞櫻話中的意思他卻是知道的。別看傅登橋現在的身法飄逸灑脫,自然清澈,毫無殺氣,就好像是表演一樣。但是傅登橋的身子一動,遠在十幾米外的方問天就已經隱隱的感到了一種凌厲的刀氣,這種凌厲的刀氣方問天昨天傍晚剛剛領教過,正是傅登橋的拿手絕學極電破天刀。   傅登橋終於使出了極電破天刀,但是方問天知道這極電破天刀已經有點不同了。商信秋雖然在自己著方的破綻剛剛顯露的時候就已經提高了警覺,而且他也知道傅登橋的成名絕技是極電破天刀,可是他絕對想不到現在的傅登橋可以將極電破天刀毫無殺氣的使出來。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笑了笑,因為他想到了這種隱藏殺氣的思路一定是傅登橋在昨天與自己一戰之後想到的,但是可惜,他無法領悟到自己的照映天地,不然的話,他將更加厲害!   「你笑什麼?」   站在方問天開身旁的有琴聞櫻問道。雖然一直注意著場中的戰鬥,但是方問天臉上的笑容卻也看到了,在她看來,這得意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方問天的臉上,顯得十分的古怪,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方問天還沒有回答,就見到商信秋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般,雙掌一錯,迎了上去,一點也沒有料到在傅登橋大袖籠罩之下的雙掌已經佈滿刀氣。   同時,林氏兄弟雙腳微移,已繞到了傅登橋的身後,鬥氣蓄滿,卻沒有進攻。吃了一次虧,他們已經知道傅登橋的功力確實高一籌,卻也沒有比三人加起來還厲害,只是他那難以預料的身法倒叫人頭痛不已。因此,從傅登橋一動開始,兩人就立即佔據最有力的位置,牽制住傅登橋。   而在這時,常偉和曾根旭一躍而起,一刀一叉,分別攻向了奉世文的頭頂和左肩,務必使奉世文沒有能力去合圍傅登橋。   「六哥!我們真的要打麼?」韋曾玄拿著一個黑油油大鐵尺,輕輕的問道。   儘管傅登橋這邊打的飛砂走石,熱火朝天,可是韋曾玄和羅應龍兩人卻一直沒有動過,也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形勢。   其實一開始韋曾玄就覺得羅應龍對自己沒有敵意,只是象徵性的將一對短戟拿在手中,雙目緊緊的盯著自己,卻沒有進攻的意向。剛開始,韋曾玄還暗暗歡喜,以為羅應龍不會進攻自己,可是當他想轉而去幫助另一個戰團時,羅應龍強大的氣勢立即壓了過來,短戟也發出輕微的聲響,迫使韋曾玄不得不轉過身來。   「六哥!我們真的要打麼?」韋曾玄又輕輕的問道。   看著羅應龍沒有說話,韋曾玄終於明白了,羅應龍雖然不會進攻自己,可是也不會讓自己加入另一個戰團,其實也就是牽制住自己。想到這裡,韋曾玄不由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的武功不如這個六哥呢?   「轟!」   商信秋的掌力終於和傅登橋的大袖撞了個正著,渾厚的鬥氣隔著商信秋的衣袖傳了過來,使得商信秋覺得自己的雙掌彷彿打在了一堵牆上,沒有絲毫前進的餘地,一雙手臂也被震得微微發麻,直傳上了肩膀。   傅登橋實打實的截住了自己的雙掌!   商信秋大喜。從傳來的掌力來看,傅登橋的功力雖然比自己高上一籌,卻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強大,居然被自己勉強的抵擋住了。這樣的話,林氏兄弟就可以趁機進攻,一舉將他拿下。   林氏兄弟果然不愧為天空武士,一見傅登橋居然被商信秋勉勵擋住,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四隻手掌同時印向了傅登橋的背心,同時雙腳運勁,防止傅登橋林是走脫。   這樣的機會,可一不可再!   然而就在這時,商信秋忽然看到傅登橋爬滿皺紋卻又十分剛勁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向著他眨了眨眼睛。   看到這樣一絲詭異的笑容,商信秋的心不由自主的猛地一跳,彷彿被人用大錘狠狠得在自己心臟之上敲了一記,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就在商信秋還想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在那裡的時候,兩道凌厲的刀氣勁跟在傅登橋大袖上渾厚鬥氣之後,以無可抵擋的威猛氣勢劈了出來。   極電破天刀!   商信秋終於想到了傅登橋的成名絕技,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只聽的呼啦一聲響,那兩道凌厲的刀氣首先劃破了傅登橋自己的衣袖,然後又是一聲古怪的劈拉聲,兩道閃耀著白色光芒的刀氣重重的劈在了商信秋的掌心上。   商信秋立即覺得自己的掌心彷彿要裂開了一半,痛撤心肺,還不僅如此,那兩道刀氣還順勢攻入手臂,一路上攻城掠地,好不厲害。他的掌力已經和傅登橋衣袖上的鬥氣相抵消,這時候幾乎沒有什麼抗力,當然無法抵擋。商信秋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即將全身鬥氣急速運轉,終於在肩膀出將它們堵住。   僅僅這一下,全身的鬥氣就所剩無幾,並且全身疼痛難忍,氣血翻騰,商信秋知道自己已經受傷了,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對場中的戰鬥卻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有琴聞櫻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面前戰鬥上,對於她這個秘境修士來說,眼前的戰鬥實在沒有什麼看頭,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方問天的身上,見方問天對自己的問話居然不做應答,不由得微微發怒。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姓傅的這方佔上風麼,瞧你那德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笑得那麼下賤!」   方問天雖然一直注意著場中的情況,但是有琴聞櫻的這句話還是聽到了,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道:「我說大姐,我真的笑的像你說得那麼不堪麼?」   有琴聞櫻將自己的臉猛地轉了開去,說道:「就是!」   傅登橋看著商信秋踉踉蹌蹌的退了開去,同時覺得背後一道大力湧了過來,不由得暗叫可惜,他知道商信秋這時已經賊去樓空,只要自己在給他補上一掌,哪怕是輕輕的一掌,也一定可以結果了他的性命,可是自己真的這麼做的話,林氏兄弟的合擊掌力也一定重重的印在自己的背心。這兩兄弟到底是天空武士,就算自己的極佳的狀態下,也不可能以背心來接對方的掌力,何況自己剛剛全力使用了極電破天刀,體內的鬥氣去掉了三成。   想到這裡,傅登橋腳下猛地一蹬,身子就像投石機上的石頭一般,突然加速,向前衝了出去,同時,右手掌刀回擊,一道刀勁迎向了林氏兄弟的掌力,雖然也是極電破天刀的刀勁,但是倉促成招,威力自然小得很!   嗤!一聲輕響!   那道微弱的刀勁擊中了林氏兄弟的合擊掌力,立即被掌力擊散,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那合擊掌力卻也弱了三分,然後蓬的一聲,打在了傅登橋的背心,碎布飛散,露出了傅登橋穿在裡面的白色內衣。   曾根旭、常偉和奉世文三人正纏鬥得厲害,見傅登橋中掌,常偉臉色一變,攻勢登時慢了下來,與曾根旭同時猛地攻出一招,退了開來。同時另一邊的韋曾玄也驚呼了起來,他和羅應龍只是對峙,沒有打鬥,更容易看清楚場中的情況。   本來與人打鬥之時要心神一致,心無雜念。可是常偉和韋曾玄的修為畢竟太差,難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反而是曾根旭,倒是神色未變,他的智慧不如常偉,但是武功修為卻已經是初級天空武士,高出常偉很多。   二林氏兄弟的臉色也是一變,他們是當事人,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當他們的掌力擊中傅登橋的背心時,只覺得擊中的地方輕飄飄的,毫無著力的感覺,他們知道,自己兩人破了那道刀氣之後還剩七成的掌力,起到效果的只怕不到一成,這一成的掌力,對傅登橋者頂級天空武士來說,影響自然不是很大!   這一回合,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一方又小小的吃了一虧。   微風出來,被傅登橋刀勁劃落的衣袖上的兩片灰布,飄飄噹噹的落下來,可見這一回合發生得有多塊!   方問天這時才來得及接過有琴聞櫻的話頭,又苦笑著說道:「我只不過是因為發現傅老爺子剛剛所用的戰鬥方式是受了我的啟發而產生的,覺得心裡高興,這才笑了笑,想不到自己的笑容是那麼的難看,看來以後我還是少笑微妙,面的嚇著某些人,那就不好了!」   有琴聞櫻噗哧一聲輕笑道:「想不到你還有一些自知之明,我終於發現了你的一個優點了!很好,很好!保持下去!」   方問天本來還一邊看著場中戰鬥的雙方,一邊和有琴聞櫻說話,這時見有琴聞櫻笑了起來,注意力立即全部集中在有琴聞櫻的身上,只覺得上午的陽光忽然之間變的燦爛起來,使得有琴聞櫻的全身都好像發出一圈淡淡的光芒。   有琴聞櫻說完話,見方問天又不說話了,卻癡癡的看著自己,目光中透露圖一種異樣的光芒。她自從練成幻海無情之後,心境從來是古井無波的,這時候卻覺得受不了方問天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嬌嗔道:「你看什麼?」   同時她的心裡一驚,這才醒悟到自己的心境已不由自己控制,顯然,自己辛辛苦苦練成的幻海無情已經被破了。幻海無情的總訣是以無情幻多情,現在自己已經做不到無情了,這個幻海無情自然也就無法施展了。不過她卻覺得沒有一絲遺憾,反而暗暗歡喜。   想不到自己的幻海無情會被一個俗世界的人破了,當初練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方問天聽了有琴聞櫻的話,不僅覺得臉上發熱,定了定神,這才說道:「我的笑容很難看,要嚇著人,還是不笑為妙,不過你笑起來很好看,應該多笑笑!」   有琴聞櫻脖子一揚,做了個不屑的神色,將頭轉到了一邊,不過嘴角處卻掛著一絲微笑。   方問天笑了笑,沒有說話。   自從兩人經過無名凶妖一戰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起來一種微妙的變化,雖然沒有挑明來說,但是兩人都心裡有數,並且十分享受這種有情又似無情的微妙關係。雖然兩人昨晚才相識,這種關係發展了好像也太快了一些,但是對於兩個經過同生共死的人來說,時間的長短已經不是問題了。   這時只聽傅登橋大聲說道:「商兄,你現在還以為你們能走得掉麼?如果沒有戰勝我們,你們是衝不破柳葉谷的防線的!」   戰鬥的雙方又停了下來,形成了對峙的局面,只不過卻分成了三部分。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二人與傅登橋三人對峙;曾根旭、常偉與奉世文對峙;而羅應龍和韋曾玄一直沒有參與戰鬥,卻也互相牽制著。   商信秋身身的吸了一口氣,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淡淡的說道:「勝負成敗,沒有到最後,誰也說不清楚,我想這個道理,傅兄應該比我更清楚,不需要我詳加解釋了。」   林風依然斜斜的站在傅登橋的身後,乾瘦的臉上掛著陰沉沉的笑容,接著說道:「況且經過兩個回合,我們對各自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傅兄還想投機取巧,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林雲則站在傅登橋身後的另一邊,肥胖的臉上卻掛著一絲和藹的笑容,微笑著說道:「而且,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能遇到傅兄這樣的高手,那可是十分難得的機會,不管怎樣,也該讓我們好好的活動活動筋骨。」   這兩人說起話來信心十足,絲毫沒有被傅登橋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所嚇倒,反而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狂熱,那是對即將來到的一戰的渴望!   有琴聞櫻忽然轉過頭來,問道:「你看他們哪邊會勝!」   方問天知道以有琴聞櫻神級武士的實力,那眼光就算不比自己高,也絕對不會低於自己,她這般問法,自然是考教自己來著,想到這裡,方問天微微的沉思了一下,說道:「第一回合,傅老爺子以奇快的身法,出其不意的殺了四寨主李松,明顯的佔了上風,也為自己這方扳回了一點點劣勢,使得雙方的實力幾乎持平;第二回合,傅登橋卻幾乎沒有佔到便宜,但畢竟也是上風。如果那不說話的羅應龍和那害羞的大個子帥哥一直這樣牽制不動的話,傅老爺子這邊贏面要高一些;如果羅應龍出手,那就不一定了!你說呢?」   有琴聞櫻輕輕拂了拂額頭上的秀髮,說道:「要我說,這姓傅的老頭子一定贏!」   方問天大奇道:「哦?為什麼?」他怎麼看,也看不出傅登橋必勝的優勢在哪裡,這可要好好的向有琴聞櫻請教請教,畢竟有琴聞櫻是神級武士,想來有一些獨到的見解。   有琴聞櫻輕笑道:「你想啊!要是著傅老頭子要輸了,我們得太子殿下還會忍得住不出手麼?這太子殿下一出手,勝負的局面不就明顯了麼?」   方問天張大了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想一想,有琴聞櫻說得倒是實情。   就聽傅登橋哈哈一笑,說道:「想不到三位有這麼好的興致,那好,我就陪三位玩玩,只怕這是三位人生中玩的最後一場遊戲了!」   傅登橋說話的語義和神態,無時無刻的都在向對方的心靈散播失敗的種子,使對方完美無缺的心境蒙上一層陰影。只要這時白的種子在對方的心靈萌芽,立即就會使對方武功的發揮產生極大的影響,很可能就成了只剩的關鍵。   這時就聽奉世文冷冷的一笑,說道:「老爺子算計得很好,可是就像老爺子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很大,往往會發生許多出人意料的意外!這樣的意外,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無法掌握。遊戲的勝負,還是決定於最後的結果。」說到這裡,奉世文臉色一沉,大聲喝道:「老六,給我動手!」   傅登橋等人的心一沉。    第五章 跳躍晉級 更新時間2005-11-3 6:51:00 字數:7547  方問天發覺不知什麼原因,傅登橋等幾人對於李松的叛變充滿了鄙夷和憎恨,而對於同樣行為的羅應龍卻只是一種傷心和遺憾,完全沒有想和羅應龍對敵的心理。自從上得極電峰以來,方問天就沒有見過羅應龍說話,因此對於這個羅應龍,除了他的外貌和他的身份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可是只看傅登橋等人難看的臉色,就知道這一招正中他們的要害。   羅應龍一聽到奉世文的大喝,神色巨變,蒼白的臉上青紅變化,顯示出他的內心正在劇烈的掙扎,好一會兒,他的臉色才漸漸平復,然後就見到他將手中的一對短戟慢慢的舉起,向著韋曾玄跨出了一步,一股霸道而又陰冷的氣勢向著韋曾玄席捲而來。   韋曾玄連忙將手中的鐵尺護在胸前,卻退了一步,神色略顯慌張的說道:「六哥!我們真的要打麼?」   羅應龍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又上前一步,右手的短戟向著韋曾玄劈頭打下,短戟的尖端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同時左手一振,另一支短戟登時化作漫天的影子,撲灑過來,讓人不知道他的這一招會攻向哪裡。   方問天看著羅應龍的招式,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驚,一方問天現在的眼光,自然看得清羅應龍的招式,卻發現羅應龍右手的短戟雖然發出嗚嗚的聲響,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力道,他的左手才是招式的重點。這羅應龍居然可以將力道和速度結合得如此完美,實在是了不起。   鐺!金鐵交鳴聲蕩漾在極電峰的每一個角落。   這次韋曾玄沒有繼續後退,卻向前跨出一大步,一下子就來到羅應龍的左邊,巧妙得比過了羅應龍的右戟,右手鐵尺一揚,在漫天的短戟的影子中,將短戟擊了個正著,就好像早就知道短戟會攻向哪裡一般,叫人難以置信。   鬥氣以兩人兵器交接的地方為原點,向四周忽然散開,強烈的勁風吹在兩人的身上,衣衫頭髮迎風飄揚,同時,劇烈震動的力量也使得兩人身子一晃,一起退後了兩步,這才停住。只不過看兩人的臉色就知道,韋曾玄略處下風。   方問天不由得暗暗驚異,看著兩人的出手,雖然武功不如奉世文和曾根旭,但是卻隱隱的表現出一種超越常人的天分,而這種天分,正是習武之人無法後天培養的。   這兩人可以說是七大寨主中最具習武天分的人!   傅登橋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的神色,忽然大喝道:「應龍,給我住手!」   羅應龍身子一顫,隨即又恢復平靜,神情木然,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兩隻短戟,就好像沒有聽到傅登橋的大喝,但是目光之中卻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方問天看得出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透出來的無奈,一種處在兩難抉擇之中,好像心靈快撕成兩半的痛苦和無奈,就連看了他目光的方問天也隱隱的覺得心裡發痛。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暗自疑惑,梁灣寨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像被奉世文給控制了一般。   只聽商信秋經過短時間的休息,立即恢復了戰鬥力,上前兩步,呵呵笑道:「傅兄,我們之間的決鬥還沒有完成,怎麼就管起晚輩之間的事情了,難道傅兄就認為我和兩位林兄這麼沒有用,不值得全心全意的應付?呵呵!小心哦,古來驕兵必多敗!傅兄是將近百歲的人物,不要也犯這種低級錯誤,否則我們贏了也不光彩!」   他上前兩步所站的位置極為巧妙,這個位置並不利於他的進攻,但卻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傅登橋的移動。而同時,林氏兄弟得也慢慢的移動位置,堵在了傅登橋和韋曾玄的中間。這樣一來,就算以傅登橋那極快的身法,要想支援韋曾玄,只怕也要付出及其慘痛的代價。   只聽林風接過商信秋的話,冷冷的說道:「就是,若真是那樣子勝了傅兄,我們回去之後,只怕也不好意思宣揚了,因為那實在是一種慚愧!」   這林風身形極瘦,一張臉上沒有四兩肉,就算他笑起來,也讓人覺得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林雲哈哈一笑,說道:「可惜我們不是以武會友,必須將傅兄解決掉,不然的話,小弟倒很願意交傅兄這樣的朋友!」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若讓傅兄到了暮雲,以傅兄這樣高絕的身手,那可真是我畫月的一大隱患!」   林雲與他的兄長不同,雖然他的話不多,可胖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溫和的笑容,幾乎讓所有看到他這種笑容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誠,而無法升起敵意。   這三人都知道就算自己三人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勝過這個頂極天空武士,經過剛剛的兩回合,三人都已經知道這個傅登橋的可怕,簡直比傳聞中還要厲害。要想勝過他,只有在心靈上進行攻擊,這樣的話,到還有些機會,而現在傅登橋心神為亂,實在是難得的機會。   林雲的話語一落,傅登橋立即收攝心神,從左到右的依次看了三人一眼,然後啞然笑道:「既然三位如此看得起傅某,傅某自然當仁不讓,免得墮了我登雲山的威風。」   說著,雙腳微微的後退一步,雙手自然下垂,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三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這樣後退一步,與面前三人的距離就拉遠了,可是罩在這三人身上的氣勢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又逐漸加強的跡象。   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三人面色一沉,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原本三人想借此難得的機會打擊傅登橋的心神,想不到傅登橋的心志如此堅毅,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不受絲毫影響,三人剛剛的話語等於是白費了。   另一邊,奉世文臉上帶著陰陰的笑容,手上的折扇輕輕的一搖一晃,氣機緊緊的鎖定曾根旭和常偉兩人。他那搖晃折扇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的隨意,可是每一次搖晃都恰好封住兩人的去路,兩人要想離開他封鎖的範圍,除了硬拚之外,別無它法,可是兩人得功力均不如他,應拼只有吃虧的份。   這時羅應龍抬起左腳,又向著韋曾玄跨出了一步。   他這一步跨得比他剛才要緩慢得多,每一個細節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這緩慢的一步,卻讓人覺得穩若泰山,好像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他這一步前進的步伐,眾人難以想像,身處其中的韋曾玄到底是什麼感覺!   方問天看著他跨出的這一步,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古怪的感覺,但是卻又向不起哪裡不對,轉頭看向有琴聞櫻,只見一直神色輕鬆自然的有琴聞櫻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詫異。   韋曾玄臉色凝重,面對羅應龍如此沉重的壓力,卻沒有半點後退的跡象,手中的鐵尺輕輕的握在手上,隨時準備的迎接這猛烈的一擊,但是一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只怕這一擊若是接中了,他要承受不住。   羅應龍緩緩的抬起了落在後面的右腳,眼看著又要他出一步。只要他這一步踏出,他和韋曾玄就互相落入了攻擊的範圍。   羅應龍的動作依然是緩緩的,穩重的,氣勢卻越來越強!   就在羅應龍的右腳剛剛抬到最高點,剛剛要轉而往下落的時候,韋曾玄猛地從了上去,右手的鐵尺化作一道烏光,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羅應龍當胸劈下,聽著鐵尺破空的嗚嗚聲,蘊含的力道相當大。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叫了一聲好。這羅應龍動作看起來極位緩慢,其實這個動作的前後銜接做得非常得好,渾身上下幾乎沒有露出破綻,始終處在一個高度反擊的狀態之下。而當他的交出在最高位置的時候,就必須面臨著方向的轉折,完美的動作立即露出了破綻,這個破綻只有一瞬之間,如果不注意,只怕就會忽略而過。   但是韋曾玄注意到了,並且還立即加以應用。   同時,就見另一邊的常偉一躍而起,雙手一振,獵叉好像長槍一般,爆出一朵朵鮮花,在奉世文胸前怒放,鮮花之上攜帶的鬥氣迸射出來,發出嗤嗤的聲響。   曾根旭在常偉一躍而起的時候,大刀毫無花巧的朝奉世文當頭劈下,看他那招式樸實無華,幾乎讓人懷疑他是海洋武士而常偉是天空武士。可是當常偉的那朵朵鮮花在奉世文胸口怒放之時,曾根旭的大刀已經到了奉世文的頭頂。   後發先至!   鐺——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聲迴盪在極電峰的周圍,卻比剛剛的那一聲要響得多。   儘管韋曾玄出招的時機把握的基準,完全制住了羅應龍的第二步,可以使羅應龍無法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可是羅應龍好像早就預料到韋曾玄有這麼一招,抬起的又叫沿著來路又倒了回去,這種突然之間的倒回,前後沒有半點的停頓,幾乎讓人一為他抬腳的動作只是一種錯覺,他的腳實際上沒有動過。   羅應龍這一個小小的步伐的變化,立即就將韋曾玄完美的一擊化為無形,然後又手短戟由下而上的挑起,正中急速而來的鐵尺。   這一下韋曾玄計算失誤,一下子踉踉蹌蹌的退了四五步。   接著戟影大盛,向著韋曾玄鋪天蓋地而來。   奉世文看著曾根旭和常偉一起攻來,傲然一笑,左手大袖一揮,巨大的衣袖彷彿變得比實際的更加巨大,往常偉的獵叉罩來;右手折扇輕輕搖晃著,恰巧的敲在了曾根旭大刀的刀尖上。   呼啦——   三人的勁力撞在一起,同時巨震。由於兵器各不相同,加上鬥氣渾厚強烈,居然發出了一聲頗為古怪的聲音。   「大哥!」   常偉大喝一聲,在空中的身子毫不停留,接著這反震之力,是身子躍得更高,凌空向隔了五六米的羅應龍撲了過去,人未到,獵叉上激射的鬥氣就已經射到了羅應龍的身後。   奉世文見常偉向羅應龍撲了過去,立即知道自己上了當,怒喝一聲,向著常偉急撲而去,折扇猛地向常偉的背心點去,折扇上居然透露出一層淡淡的白光。   他是天空武士,武功本來就比常偉要高上一個檔次,這一下全力施為,果然一下子就追了上去,而常偉背心就完全暴露在他的折扇之下。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常偉馬上回身,全力應對,在巨大的功力差距下,只怕也無法挽回自己的命運了,更何況,常偉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被人攻擊,沒有絲毫會身的跡象。   就在這時,只聽曾根旭一聲長嘯,身形緊隨在奉世文之後,向著奉世文的背心就是一刀,這一刀帶著一種慘烈的一往無前的氣勢。曾根旭居然使出了全力,沒有留上半點鬥氣作為回防。   奉世文又驚又怒,在這種情況下,他雖然有把握一招將常偉擊斃,卻沒有把握在曾根旭的刀下全身而退,他可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傷。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叫可惜,硬生生的將自己急衝的身子轉過來。   霍——   折扇打開,重重的拍在了大刀的刀背上。登時兩人都覺得氣血翻湧,身子一晃,都退了兩步,一時之間都無法出第二招!   本來奉世文是中極天空武士,曾根旭是初級天空武士,兩人的功力有一些差距,但是奉世文臨時變招,無法發揮全部威力,使得曾根旭和他拼了個旗鼓相當。   面對羅應龍鋪天蓋地攻來的短戟,韋曾玄一步也不後退,手中的鐵尺向前遞了出去,立即化作無數的影子,每一下都正好敲在羅應龍的短戟上,十分的準確,就好像兩人為了這個動作已經練習了千百遍一樣。   羅應龍的另一支短戟則猛地向上挑起,沒有任何幻影,一舉插入了常偉獵叉所產生的花朵中,只見鮮花猛地怒放,然後突然一斂,千百支獵叉又還原成一支,獵叉的尖端正好抵在了短戟的尖端。   在鬥氣激盪之中,三人的身影一閃,立即分了開來,成等邊三角形的位置對立著。在這個等邊三角形的中間,塵土飛揚,使得三人的身形也變得模糊起來。   羅應龍以一敵二,居然絲毫不落下風,並且他的兩個對手都是頂級海洋武士。常偉和韋曾玄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顯然也大感吃驚。   方問天心裡一動,突然明白了自己剛剛那古怪的感覺因何而產生。   羅應龍於韋曾玄交手第一招的時候,武功只是比韋曾玄微微高了一點點,當第一招完了之後,羅應龍又向著韋曾玄跨出了一步,這一步給人一種相當穩重和大氣的感覺,方問天就是當時覺得有點古怪的,因為他當時就發覺羅應龍的武功在一招之間高了許多。   現在看羅應龍以一敵二,不落下風,顯然在這眨眼間的時間內,羅應龍的武功又有了增長。   這麼看來,在兩招的時間內,羅應龍的武功居然增長了一倍。   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往向了有琴聞櫻,他想起了有琴聞櫻剛剛的神色,知道有琴聞櫻肯定知道答案。而他自己,對夢中的那些武功他是瞭解很多知識的,可是對於鬥氣,他連初學者都不如。   有琴聞櫻看著羅應龍、常偉和韋曾玄三人,注意力極為集中,就算剛剛傅登橋和商信秋等三人的對決,也沒有讓她如此專心過。她沒有轉過頭來,卻好像感應到了方問天以問的目光,以一種有點詫異的口氣說道:「想不居然可以看到這樣難得的事情,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方問天奇道:「聞櫻!你說什麼?」   他也像有琴聞櫻一樣看著場中,只見羅應龍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回過氣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上前一步,一雙短戟虎虎作響,向著常偉和韋曾玄兩人攻了上來。   在僅有一兩米的短短的距離內,他那一雙短戟竟然產生了許多出人意料的變化,那兩隻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的短戟,在他的手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極輕一個極重,而且還輕重之間互相交換,使人難以預料他最終的攻擊方向。   這羅應龍的武功又上升了,雖然他的武功比起自己還遠遠不如,但是照這樣下去,那還得了?遲早會超過自己的!   有琴聞櫻好像沒有注意到方問天對自己親熱的稱呼,說道:「你知道,練鬥氣之人可以分成五個等級,分別為普通武士、大地武士、海洋武士、天空武士、以及神級武士……」   方問天心裡說道:「還好,昨天才知道,不然的話只是這一句就聽不懂了!」   有琴聞櫻接著說道:「在這五個等級中,每上升一個等級,功力就會大幅度的上升,至少是十倍以上,所以一般來說,一個人絕對不會挑戰比自己高一個等級的人,就算是十個人,一般也不會幹這樣的蠢事。因此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就是進入較高的等級……」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每升一個等級,功力增長居然有十倍以上!他忽然想到昨夜自己與余寡僧父子倆人以決戰有琴聞櫻,實在是冒險之極,現在想起來。自己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實在是命運之神的無比眷顧。   蓬!   常偉的鐵叉和韋曾玄的鐵尺架住了羅應龍的一雙短戟,三人都未曾移動位置,看樣子兩人這次聯手,倒是將羅應龍給抵擋住了。可是常偉和韋曾玄卻覺得自己全身猶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直入心肺。   呼!   羅應龍短戟又起,向著面前的兩人攻來,招式路線居然與剛剛的一招一模一樣,叫人好生詫異。一般來說,高手之間的決鬥,絕對不會使用重複的招數,因為那樣以來,等於給敵人創造機會。   「由一個等級進入高一個等級,只要鬥氣足夠渾厚,就能做到,只不過這非常的花時間。」有琴聞櫻美妙的聲音繼續在方問天的耳邊響起,「一般人夠刻苦的話,五六十年之後,要到達海洋武士的境界並不難,但是要升入天空武士,那就需要極高的天分了!」   方問天看著場中的打鬥,先說了一聲:「這招用得實在是不錯!」然後才說道:「你說的這話我可以理解,不然的話,這世界到處都是天空武士,那不知成了什麼樣了!只不過這和羅應龍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嗎?」   蓬!   雖然常偉和韋曾玄兩人看著羅應龍用的是一個重複的招式,明明知道他這一招要攻向哪裡,也知道他這一招的破綻在什麼地方,可是在羅應龍強大的鬥氣的壓迫下,根本沒有辦法利用他的破綻,硬生生的擋了上去。   這一次羅應龍的勁力猶如排山倒海,兩人的兵器彷彿擋在了一個無比沉重的巨石上,猛地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六七不,而羅應龍卻動也不動,好像沒有什麼感覺。   常偉和韋曾玄兩人不禁變了臉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羅應龍的武功居然有這麼高,合兩人之力,居然也抵擋不住。他們卻不知道,就連羅應龍自己也覺得奇怪,對於自己突然之間功力大增,覺得莫名其妙。   這樣的情況,除了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兩人看在眼裡之外,其他的幾人自然也看得明白。商信秋及林氏兄弟沒有出手,卻全身緊繃,渾身鬥氣流轉,精氣神緊緊的鎖定了傅登橋,全力的牽制,使得傅登橋無法對常偉和韋曾玄兩人進行支援。   而另一處,奉世文本來想要快速的擊敗曾根旭去支援羅應龍,見了這種情景,他卻又不慌不忙起來,折扇輕輕搖晃,淡淡的說道:「大哥,剛剛老爺子說世間的事情往往充滿著意外,我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你看,老六的功力忽然突飛猛進,實在是一個大大的意外,完全不在我的算計之中。可是,這個意外好像是對我們有力哦!」   說完,他又得意的輕輕一笑,眼神中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曾根旭臉色極為難看,他的功力本來就比奉世文稍遜一籌,現在心神傅動,自然更加不濟,要不是奉世文現在不給予進攻,只怕他已經敗下陣來。   有琴聞櫻見羅應龍功力更加的威猛,絲毫不覺意外,說道:「武士等級的上升,一般來說,功力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找一個地方調息運氣,等級也就上升了,只不過這期間倒是一件危險的事,需要有人護法!」   方問天一怔,危險?自己本來沒有一絲鬥氣,卻在極短時間內活了四綸,通了六脈,並不覺得有什麼危險。不知這危險在什麼地方?   「可是也有例外,有時候有人在戰鬥中也可以晉級!」有琴聞櫻打斷了方問天的思緒,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問天,讓方問天看向了正在準備再次出招的羅應龍,接著說道:「這羅應龍就是一個例外,他的功力明顯還未到達晉級的程度,現在他卻已經變成了天空武士!」   方問天奇道:「這有什麼不好麼?」   有琴聞櫻笑道:「這沒有什麼不好,反而大大的有利,由於他可以算是越級而跳,全身得七脈都受到震盪,具體情況不是短時間說得清楚的。不過他今後功力將迅速增長,達到神級將不是奢望!所以,跳躍晉級是許多練武人的夢想,因為那將大大的縮短練武的進程。」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神級武士的實力他是深有體會的,想不到這羅應龍居然有這樣的機會,不只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到達神級武士的境界。想到這裡,方問天忽然又想到,聽姚照人說,在這晚天大陸,每一位晉級神級武士之後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失蹤,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那被商信秋等三人緊緊圍住的傅登橋忽然大聲說道:「問天太子,你說今天的意外多不多?」   他雖然被三人為主,但是以他剛剛出色的表現,現在雖然大聲說話,好像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破綻,商信秋三人卻也不敢出手,生怕中了他的詭計,只是更加小心的盯著他,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對方問天說這句話。   方問天卻好像知道傅登橋問這句話的含義,哈哈一笑,大聲回應道:「不錯,今天的意外是在實不少,也不枉我來此一趟!」   傅登橋笑道:「既然如此,如果再多一個意外,那也不算是什麼意外,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他們這幾句對話,除了有琴聞櫻之外,其他的人都好像在聽天書,實在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麼。   方問天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傅老爺子這麼說,那麼我就讓今天在多出一個意外,看看又會怎樣?」   說完,他上前一步,腳尖輕輕的踢在了面前的一塊小石子上,一陣尖利的呼嘯,小石子劃過一條筆直的軌跡,想著羅應龍激而去。   奉世文以及商信秋等人神色大變!    第六章 最大意外 更新時間2005-11-3 7:09:00 字數:10470  方問天自從上來極電峰之後,一言一行均表現出了極高的智慧,這已經大大的出乎奉世文等人的預料,與傳言中截然不同,就算是如此,仍然在奉世文等人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是現在從這個激射的石子可以看出,這個傳言中不學無術的暮雲太子,不但智慧超群,連武功也……   鐺——   那急飛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羅應龍的短戟上,在清脆的聲響中,石子粉碎,但是羅應龍的短戟卻也一蕩,沒有辦法在繼續對常偉和韋曾玄兩人繼續進攻。   兵器上傳兩巨震使得羅應龍手臂發麻,登時,這只右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沒有知覺。   四周的環境立即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直瞪瞪的看著方問天。   對於這樣的詫異,方問天早已見慣不驚,轉過頭來對右邊身旁的有琴聞櫻笑了笑,然後身子騰空而起,大袖一展,輕飄飄的猶如一隻大鳥一般,向著羅應龍凌空撲了下去。   人還未到,強大的暗勁已經將羅應龍的全身緊緊的壓住。   望著凌空而來的方問天,羅應龍只覺得全身猶如壓著千斤重擔,動彈不得,雖然明知道方問天的雙掌向著自己的面們輕輕的按了下來,卻無法躲避。但是羅應龍剛剛功力劇增,雖然無法躲避,並不表示沒有還手之力,他右手的麻木還沒有恢復,左手卻沒有事情,一隻短戟向著方問天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短戟破空,發出嗚嗚的聲響,就算是不會武功的人,也知道羅應龍的這一招威力不小。   常偉和韋曾玄兩人就站在羅應龍的對面,但是兩人還處在震驚之中,對於羅應龍的功力在幾招之間增長數倍,以及方問天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這兩件事情,均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常識,使得他們一時之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夢中,完全沒有想到趁此機會向羅應龍進攻,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方問天迎向了羅應龍的短戟。   在眾人的目光中,只見方問天按向羅應龍的右手一伸一縮,輕輕一探,就已搭在了羅應龍的短戟上,同時他的左手依舊按向羅應龍的面門。   旁觀的眾人心中大奇,要知道就算方問天的功力比羅應龍高得多,赤手空拳去硬接羅應龍的短戟,只怕也沒有多大的勝算,更何況方問天還身在空中,無處著力,這樣非敗不可。這是武功常識,不知這個暮雲太子是不知道這個常識呢,還是對自己的武功過於自信。   轟!   一聲巨響,霎時塵土飛揚,瀰漫當場,使得整個場面顯得極為混亂,緊接著就見到羅應龍一聲悶哼,從混亂的場中飛跌出去,倒地不起,口鼻出血,應該是受了重傷。周圍的眾人目瞪口呆,雖然剛剛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卻是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跌倒在抵的羅應龍雖然沒有說話,心裡的震駭卻無法形容。他剛剛那一短戟打下去,看方問天出手時的功力表現,原本也沒有想過一招就能擊敗他,只想把方問天逼退,再作打算。誰知道自己的短戟被方問天聞所未聞的古怪手法輕輕的一帶,變得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就轉變了方向,從方問天的身旁打了下去,擊中大地,短戟上的鬥氣與大地相撞,立即激起了漫天的塵土。   這一下羅應龍心中大駭,慌忙後退,僅僅躲過方問天對自己面門的攻擊,卻讓方問天打在了胸口上。方問天的這一掌看起來非常輕柔,但是羅應龍卻覺得方問天的這知左手彷彿是一隻大鐵錘,重重的擊在自己的胸口,使得自己立即身受重傷。   在眾人之中只有有琴聞櫻和傅登橋看清楚了方問天的手法,儘管兩人的武功均極為高強,卻也不得不為方問天的手法而讚歎。兩人的功力均不在方問天之下,有琴聞櫻的功力甚至遠遠的勝過方問天,可是卻也無法是出這麼輕巧省力的招式來。   塵土漸漸消散,只見方問天看也不看跌倒在地的羅應龍,緩緩的轉過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臉上帶著自然的笑容,對傅登橋說道:「傅老爺子,不知這一下算不算是一個意外?」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了不遠處的奉世文,奉世文只覺得心裡一寒,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傅登橋呵呵笑道:「想不到僅僅一夜不見,太子殿下竟然功力大進,可喜可呵!」   傅登橋說話之時,依舊動也不動,不過這時圍著他的商信秋和林氏兄弟三人的氣機已出現了極大的震盪,破綻百出,對傅登橋已經根本夠不上威脅了,傅登橋這時想要勝過他可能還不是很容易,可是若只是想要脫離包圍,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方問天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的功力有所長進,不過比起前輩來,好像只是差不多而已!」   方問天依然是剛剛的那個方問天,可是這時候在場的人看他的眼光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種,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和鄙夷。   只聽商信秋哈哈一笑,大聲說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問天太子居然是一個絕頂高手,看來世間所有的人都被太子殿下給騙了,這可真是今天一個最大的意外!佩服!佩服!」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的移動位置,與林氏兄弟聚在一起,這時候對傅登橋的包圍已經毫無意義了,「不知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完結今天的事情呢?是不是想將我等全部留下呢?」   方問天見商信秋說話只是神色平靜,好像他剛剛說話的內容與他自己毫無關係,只是在談論一件道聽途說的事情一般,只是這種鎮定如常的功夫,便不是常人所能達到的,天空武士,果然個個都非同一般!   商信秋的話音一落,就聽林風也是哈哈笑道:「照我看商大哥的這個問題是白問了,我想問天太子下在不是在考慮留不留下我們,而是在考怎樣留下我們。唉!誰叫我們今天處於弱勢呢!」   林雲哼了一聲,以他那慣有的聲音冷冷的接過話頭說道:「就算我們處於弱勢,要想將我們全部留下,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恐怕這個代價你們付不起!」   林氏兄弟說話之時,奉世文也慢慢的移動自己的位置,向著他們三人靠了過去,這時候他們一方已經明顯的處於弱勢,只有聚在一起,才有一絲脫身的機會。曾根旭雖然與奉世文對峙者,但是他畢竟比奉世文弱上一籌,無法進行牽制,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奉世文移了過去。   而在這時,常偉和韋曾玄兩人才醒悟過來,也移動自己的位置,向曾根旭處會合。場中還站著的眾人,就以他們幾人的武功最弱,只有聚在一起,才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方問天將一切均看在眼裡,暗暗一笑,上前兩步,與傅登橋兩人對奉世文等四人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說道:「畫月的五大高手,兩位林前輩佔據二席,商前輩又是黎刃的第一高手,如此重要的人物,你們說我會放虎歸山麼?殺了你們,就等於廢了畫月和黎刃的一條胳膊,這種本小利大的事情,實在是很難遇到的!」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這才接著說道:「至於說到代價,我認為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大,這點小小的代價,我還是付得起的!」   商信秋和林氏兄弟臉色一變,聽方問天傅此說法,顯然是打算趁此機會殺了自己等人,看來今天要想逃出升天,只怕機會不大了。本來今天三人上來,只是打算收服登雲匪首,照估計應該是花不了多少力氣的,誰知道出現一連串的意外,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這是他們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的。   只聽奉世文冷冷的哼了一聲,譏笑道:「哼!你都知道兩位林將軍和商王爺如此重要,那麼要是他們有了什麼事情,畫月和黎刃回放過你們暮雲麼?到時大軍壓境,憑你小小的暮雲,恐怕抵抗不了!」   方問天來回得踱了兩步,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心裡想道:「這姓奉的到還有些頭腦,懂得用畫月和黎刃來威脅我。」想到這裡,哈哈一笑,口中說道:「無論在什麼時候,一個國家的行為準則永遠是以利益為目標,莫說有夜天在牽制他們,就算沒有,你以為畫月和黎刃肯為了幾個死人而冒著丟城失地的危險麼?」   只聽傅登橋拍手歎道:「一個國家的行為準則永遠是以利益為目標。說得真好,說得真好!只是這一句話,就將過於國之間的交往變化概括得入木三分,佩服佩服!」   霍!   奉世文將折扇收起,傲然說道:「狡辯!要是真有種的話,現在就殺了我們!」   在方問天與對方對話的時候,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三人已經向著方問天和傅登橋靠了過來,五人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以方問天和傅登橋為中心的小集體,和奉世文等四人對峙著,雖然因為在說話兒沒有動手,但是肅殺的氣氛早已瀰漫了整個極電峰。   而有琴聞櫻則單獨的立在一邊,離兩邊的人都以十米左右的距離,顯得頗為另類,如果是不知情況的人看過去,絕對不會知道有琴聞櫻與場中眾人是什麼關係。   聽了奉世文的話,方問天尚未回答,曾根旭已然大怒,大喝道:「你想死!容易得很!」   說著,從方問天的身後跨出一步,就想向著奉世文攻過去。誰知剛剛跨出一步,就覺得左側肩膀一沉,再也跨不出第二步。他回頭一看,卻見傅登橋的右手正搭在自己的左肩上,不由得急道:「老爺子,你……」   登雲七寨向來以團結和守望相助而聞名,靠著這一點,這麼多年來登雲七寨面對多次圍剿都屹立不到,想不到混了這麼一個奸細進來,立即使得登雲七寨內訌起來。因此對於奉世文,曾根旭是恨之入骨的。   傅登橋向著曾根旭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要衝動,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太子殿下做主了!你這般莽莽撞撞,成和體統?」   說完,將自己的右手收回。傅登橋身子高挑修長,而曾根旭則粗壯低矮,傅登橋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到顯得有點古怪。   一旁的常偉也說道:「是啊,大哥,先看看太子殿下怎麼說!」   曾根旭雖然處事魯莽,但並不是一個愚鈍之人,心裡一動,馬上明白了傅登橋和常偉話中的含義。   從剛剛傅登橋出言要方問天出手開始,就相當於登雲七寨正式加入了暮雲,也因為如此,自己這一方真正能做主的人已經變成了方問天,自己剛剛未加請示,擅自做主,那就是大大的不敬,還好被傅登橋及時拉住了。   想到這裡,曾根旭悄悄的側目望向了方問天,見方問天神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心中已然暗暗後悔,想不到自己剛剛開始就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在乎這個,可是畢竟是有影響的。   曾根旭思緒起伏,卻只是剎那間的時間,就聽的方問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奉二寨主,你又何必如此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只好殺了你們,不然的話,到顯得我怕了你們了!」   說完,身影一閃,滿天的掌影帶著呼嘯的掌風,寫著鋪天蓋地的氣勢,攻向了奉世文等四人。   奉世文等人知道自己等人至此的計謀可以說已經徹底的失敗了,並且還使得自己等人處於險境。但是他們幾人均是天空武士,雖處弱勢,卻也有信心一拼。但是這時方問天一出招,四人立即知道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看著方問天攻來的招式,無論是高級天空武士商信秋,還是剛剛跨入中級天空武士境界的奉世文,或者是武功居於兩人之間的林氏兄弟,都覺得掌風撲面,凌厲無比,攻向了自己。   雖然明知道方問天不可能同一時間進攻四人,但是在如此凌厲的攻勢之下,四人都沒有時間考慮其他,想也不想,同時向著方問天的掌影劈出一掌,倉皇後退。   掌影一斂,顯出方問天悠閒的身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招一般,他那悠閒的樣子,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看到的漫天的掌影只是一個幻覺。   在方問天身後的傅登橋不由得暗暗吃驚,方問天出掌若雷霆萬鈞,收掌又毫無煙火之氣,鬥氣之靈活,遠非自己所能比。同時傅登橋心裡有不禁暗暗奇怪,要知道鬥氣的靈活與人本身的火候有直接的關係,自己修煉鬥氣近八十年,才將鬥氣練得比旁人靈活,太子殿下才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他卻不知道方問天用的不是鬥氣,而是他不知道的真氣。   奉世文等四人的掌力向著方問天呼嘯而來,雖然匆忙之間四人的掌力沒有聚合,顯得頗為分散,但四人均是高手,這掌力也不可小視。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卻見到方問天好像並不躲避,也沒有出手抵擋的跡象。   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三人立在方問天的身後,只隔了四五米遠,將眼前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從剛剛方問天出手的情況來看,三人已經知道這個問天太子是一個絕頂高手,遠勝自己三人,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三人也不由得微微的變了臉色。   就在這時,只見方問天身子忽然擺動起來,渾身上下變得好像輕飄飄的,弱不禁風,可是這看似弱不禁風的身子卻在奉世文等四人的掌風中逆風而進,好像水中的游魚一般,輕而易舉的穿過了掌風,來到了奉世文的面前。漫天的掌影彷彿憑空出現,罩住了奉世文上身的各處要害。   原來方問天的第一個目標是奉世文!   奉世文面對著滿天的掌影,知道商信秋和林氏兄弟雖然離自己只有咫尺的距離,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好像遠隔天呀,完全不能給與自己半點的幫助,在這個時候,他彷彿覺得自己面對了無數的敵人,卻沒有一個朋友,只能靠自己。   但是奉世文畢竟是一個天空武士,在這危險的時刻,強行的收攝住心神,運集全身的鬥氣,完全憑著感覺,向著著滿天的掌影一連點出了三十六扇。他雖然看不清楚方問天的招式,但是他知道自己這三十六扇一定可以擋得住。   傅登橋的武功遠高於奉世文,已他的眼裡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和奉世文處在敵對方,卻也不禁為奉世文叫好,以奉世文的功力,居然可以靠感覺而擋住這麼奇妙的招式,實在是了不起。   奉世文只覺得自己點出的三十六扇每一扇都點中了對方的手掌,不禁大喜,只要能拖上一瞬間,事情就會有轉機。但是就在這時,奉世文忽然覺得自己點出的三十六扇的勁力一下子沒有了蹤影,使得他全身一陣氣血翻湧,一個踉蹌,不由得向前跨了一步,同時,隱隱的從小腹處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耳中也聽到了商信秋和林氏兄弟的驚呼。   奉世文心念急轉,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得魂飛魄散,急忙後退。   只方問天面帶微笑的說道:「你還逃的掉麼?」   蓬!   方問天一腳踢在了奉世文的小腹上,渾厚的真氣隨著腳尖送了過去,奉世文立即斜斜的飛了起來,遠遠的落了下去。眾人見方問天的這一腳沉穩有力,狠辣異常,只怕奉世文是凶多吉少。   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三人不由得睜大雙眼,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方問天的身手居然有這麼厲害。   商信秋和林氏兄弟又驚又怒,同時向方問天劈出一掌。他們這一掌與剛剛的那匆忙的一掌截然不同,三人的掌力疊加在一起,湧向了方問天。   傅登橋的武功高得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已經使他們很吃驚了,可是現在這個暮雲太子方問天比傅登橋還要難對付,第一次出手擊傷羅應龍,還可以說是偷襲,可是第二次出手,是完完全全的正面攻擊,居然在三人的面前不慌不忙的殺了奉世文,實在是太可怕了。   轟!   就在商信秋三人的掌力剛剛要擊中方問天之時,只見方問天凌空一躍,已上了半空。那渾厚的鬥氣擊中了方問天剛剛立腳處的地面,發出劇烈的聲響,塵土四濺,激盪的空氣四散而開,將站在一旁的傅登橋等人的衣襟都吹的獵獵作響。   商信秋與林氏兄弟三人剛剛見識過方問天的厲害,對方問天躲過這已掌毫不意外,三人同時抬頭,向著天空有是一掌,三人合力,渾厚的鬥氣猶如一條無形的巨龍,向著天空中的方問天席捲而去。   他們三人這兩次出掌,用的招式均極為簡單,除了掌力渾厚之外,毫無巧妙可言,甚至還露出了無數的破綻,這樣的破綻對於一個天空武士來說,是不應該露出來的。   這時常偉悄悄的問道:「老爺子,我們不幫忙麼?」   韋曾玄也同時說道:「對啊!老爺子,你快出手幫忙吧!他們三人打太子殿下一個,太子殿下很吃虧的。」   傅登橋沒有回答,卻對曾根旭說道:「根旭,你怎麼看?他們說太子殿下很吃虧,你也是這麼認為的麼?」   在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三人之中,常偉和韋曾玄只是頂級海洋武士,而曾根旭是初級天空武士,高了一個級別,功力勝過兩人數倍有餘,眼光自然比兩人高。   曾根旭仰起頭,正看到商信秋三人向著天空中的方問天出掌,說道:「到目前為止,太子殿下至少還沒有處在下風,只是商信秋三人聯合掌力過於強大,太子殿下沒有機會還擊。照這樣下去,只好老爺子您出手幫一把,二打三,完全沒有佔他們的便宜。」   傅登橋笑了笑,說道:「看看再說,說不定還有什麼意外也說不定!」   其實傅登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卻想到了方問天昨天在酒館中與他比鬥之時所用的指法,他雖然不知道這種指法叫什麼名字,但是可以看出威力強大,絲毫不下於自己的極電破天刀,若是方問天是出這種指法,可能就又會出現變數。   他卻不知道,昨天方問天使用的是一指禪,著一指禪佛門功夫,十分講究心境,昨天也是在照映天地的心法之下,極其偶然的用了出了,要叫方問天再用一次,只怕方問天也用不出來。   方問天人在空中,見下面三股掌力飛速的湧了上來,看似向著自己的胸口,但是在剛剛要到自己胸口的時候,商信秋的掌力不變,狠狠的打了過來,而林氏兄弟的掌力卻微微的一偏,打向了方問天的下方。   這一點點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傅登橋的眼睛,不由得心裡一緊,上前一步,就想出手,同時心裡也為商信秋三人的身手暗暗讚歎。   這三人配合得極為巧妙,要知道方問天人在空中,要想躲過三人的合力,只有凝氣沉身,加速下落。可是林氏兄弟的掌力這時候擊向了方問天的下方,若是方問天真是下沉身子,豈不是正好被林氏兄弟的掌力打了個正著?若是方問天不躲避,那就只有與商信秋硬拚掌力,這對於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方問天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三人可謂是算得天衣無縫。   就在這時,只見身在空中的方問天雙臂一展,寬大的衣袖好像一對大大的翅膀一般,在空中一扇,然後大家都看到了一個奇異的現象,方問天飄飄蕩蕩的身子居然在空中微微一停,然後那雙大袖又是一扇,那在空中凝住的身子猛地向上上升了兩米。整個過程眨眼即過,但人人都看得明白,感覺卻極為怪異,就好像方問天的身上拴了一條無形的繩子一樣。   「凌空虛度!」   商信秋、林氏兄弟以及站在一旁剛想出手的傅登橋都同時驚叫起來。這幾人都是天空武士中的高手,但是都這時候都不由的大吃一驚,要知道,只有神級武士的強橫的功力,才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而施展凌空虛度。其他低一等級的練武人士,雖然可以躍上高空,但在空中的軌跡,卻是躍起的那一霎那就決定了的,就算在下落的時候可以略作改變,也不可能向方問天這樣向上升。   但是方問天所表現出來的功力,雖然高強,卻還仍然在天空武士的等級。   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大家驚訝之時,方問天大袖再展,身子橫移了兩米,趁機猛地向下劈了下去。本來在地上發的掌力要強得多,但是方問天知道若是自己落下去再發掌,眼前的好機會就可能消失了。   商信秋三人身經百戰,戰鬥經驗極為豐富,遠非方問天可比,雖然十分驚訝,警惕之心卻絲毫未放鬆,見方問天劈下來一掌,毫不慌亂,三隻手掌一起迎了上去,洶湧的鬥氣半點都不下於剛剛打空的那一招。   轟!   雙方的鬥氣猛地撞在一起,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鬥氣激盪,四散開來。   方問天只覺全身一震,氣血翻湧,不由自主的倒飛了上去。說起功力,方問天只是和商信秋相當,在三人合力之下,自然是非輸不可。還好他以凌空後退的方式以及御勁之法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不然的話,僅僅這一下,他就可能要受不輕的傷。   商信秋三人與方問天的掌力一接觸,只覺得軟綿綿的,並無多大的反擊之力,即好像自己千鈞之力打在了一堆棉花上一般,無處著力,感覺好生的古怪。他們與人拚鬥無數,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在這時候,任何未知的情況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不好的事情。於是他們毫不緩氣,同時又拍出了一掌。好不容易才將對手逼到這種情況,機會難得,豈能放過!   方問天身在空中,身子還未穩住,就見到下方的三人又向自己攻了過來,不由得豪氣上湧,哈哈一笑,大喝道:「好,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說完,還在飄蕩上升的身子在空中一停,猛地向著下方的三人的掌力撲了下去,同時兩道紅光一閃,近一米長的紅色的七色碎夢刀出現在方問天的雙手,雙手一靠,刀氣相撞。   嗡——   一聲古怪的聲音響遍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的一愣,這聲音非金非鐵,古怪的無法形容,但是卻有一種蕩人心魂的作用。商信秋三人不由的一顫,打出去的掌力也不由的緩了一緩。   方問天趁此機會,全身真氣鼓蕩,運轉輕身之術,在下方之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身子好像沒有借助任何的外力,微微的在空中掉轉方向。紅光閃動,七色碎夢刀帶著奇異的嗚嗚聲,朝商信秋三人撲了下來。   一種無法形容的殺意立即佈滿了整個極電峰。   傅登橋等人站在七八米之外,這時候也感覺到從那紅彤彤的雙刀之上傳來的無窮的殺意,不由得臉色一變。這種殺意不是來自於方問天自己,而是來自於那雙紅刀的本身。傅登橋等人身為盜賊,一身戰鬥無窮,自然知道若是某一物件本身就能產生殺意,那麼這物件的可怕程度,一定遠遠的超過普通的兵器。   傅登橋本來準備隨時出手相助,這是不由得收住了掌力,問天太子有這樣厲害的武功,就算不敵對方三人,脫身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商信秋三人直接感受著七色碎夢刀的壓力,遠遠的比傅登橋幾人感受深刻,凌厲的殺氣吹得三人衣襟亂擺,獵獵作響,幾乎使得三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在這一時刻,三人忽然在心底同時產生了一個投降的念頭,只覺得眼前這人好像是神魔在世,是永遠不可能被擊倒的。   這個念頭已產生,使得三人幾乎就要撤回自己的掌力,但三人畢竟修為不凡,心中同時一緊,馬上意識到自己心志被奪,不禁大吃一驚,立即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定住心神,掌力依舊向著方問天擊了過去。   三人剛剛和方問天對了一掌,知道方問天武功雖然出乎意料的高強,但他的功力只是與傅登橋相當,定然不是三人合力之敵。   看著方問天的七色碎夢刀與商信秋三人的掌力越來越近,觀戰的眾人不由得摒住了呼吸,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時間彷彿停止了。   嗤——   七色碎夢刀終於與迎面而來的掌力向接觸,大家立即看到了一種奇怪的景象。   只見商信秋三人的掌力與七色碎夢刀相接觸的部位立即變紅,就好像是七色碎夢刀的紅色從刀身傳了過去一般,沿著鬥氣的痕跡,迅速的擴展開來,霎時,商信秋三人所發出的鬥氣都變成了紅色,紅彤彤的與七色碎夢刀一模一樣。   但是商信秋三人這時候卻暗暗叫苦,他們預估的不錯,方問天的功力的確只是與傅登橋相當,但是當他們的掌力與方問天的那紅色的刀氣相接觸時,一股莫名其妙的顫動從那刀身沿著自己的鬥氣傳了過來,直接作用於自己三人的身上,使得三人全身的五綸七脈都隨之振動起來,無力的感覺襲遍全身,整個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三人不由得大吃一驚,一起大喝,撤力後退,一連退了七八步才止住身子。他們以為方問天會乘勝追擊,誰知道方問天居然十分配合的撤回了力道,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臉上的神情顯得頗為古怪和茫然,不知道心理在想些什麼。   三人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三人同時覺得全身個出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劇痛,就好像有無數把小刀在全身各處同時切割一般,痛入骨髓。然後三人相互看到了對方的臉上、手上開始慢慢的起了一些裂紋,同時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怖的眼神,接著眼前一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其他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商信秋三人止住身子之後,全身一震,接著臉上、手上就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紋,就好像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然後蓬的一聲,爆成了三堆紅色的血霧。   眾人都臉色大變,連一直顯得無所謂的有琴聞櫻都微微變了臉色。   現場一片寂靜!   「太……太子殿下……這……這……這是什麼武功?」   方問天轉過頭來,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韋曾玄看著自己,臉上還帶著恐怖的神情,小聲的問道。他問話時的特別的神情,讓方問天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因為那樣的目光使得方問天覺得自己好像被韋曾玄看作了異類。想到這裡,方問天向著韋曾玄的方向上前一步,強制性的讓自己的臉上出現笑容,說道:「這是……」   他的話剛剛出口,只見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三人同時後退一步,就好像是小孩子遇到了一隻無可名狀的大怪獸一般,充滿了戒懼。   方問天臉上的笑容立即轉為了苦笑,停住腳步。想不到看了自己的剛剛的恐怖表現之後,這三人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他又看了看另外兩處,只見有琴聞櫻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沒有露出什麼恐懼的神色。有琴聞櫻是一個神級武士,方問天的表現雖然恐怖,對於她來說,卻也不在話下。   而站在曾根旭三人一邊的傅登橋的臉上雖然沒有有琴聞櫻一般的平靜,卻也不像曾根旭三人一般露出恐懼的神色,他的武功畢竟比三人高出許多,但是儘管這樣,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十分驚異的神情,在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方問天的武功居然會如此恐怖。   曾根旭三人一退,立即就看到了方問天臉上的神情,三人均是聰明之人,知道對方問天產生了傷害,連忙停下腳步,向著方問天歉意的一笑。   方問天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苦笑道:「我這個武功叫做七色碎夢刀,是我自創的,這次是我第一次使用,想不到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其實他昨夜在對付有琴聞櫻的時候就已經使用過七色碎夢刀了,可是有琴聞櫻的功力比他高了太多,使得方問天完全無法體現出七色碎夢刀的真正威力,這樣一來,倒讓他這個七色碎夢刀的創立者把七色碎夢刀給小瞧了。   當七色碎夢刀的刀氣和商信秋三人的鬥氣相遇的時候,方問天本來以為三人的掌力會被七色碎夢刀劈開,誰知道居然連在了一起,而且七色碎夢刀的震動,好像可以傳染一般,是的商信秋三人的掌力也隨之震動,然後就出現了剛剛的情況。這樣的情況,不但出乎眾人的預料,連方問天自己,也絕對沒有想到。   眾人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連有琴聞櫻的臉色也不由的微微一變,傅登橋驚異的問道:「這麼可怕的武功是你自創的?這怎麼可能?」   其實由不得眾人不驚異,要知道,一個人要自創武功,必須要有極為豐富的武學知識,方問天小小年紀,照道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七章 餘波猶在 更新時間2005-11-3 7:25:00 字數:9545  方問天見眾人的神色,立即略微的才出了眾人心中的所想,他攤開雙手,又上前幾步,來到曾根旭幾人的面前,苦笑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有多聰明,其實說實在的,我發明七色碎夢刀,就連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好多事情都沒有搞懂,只能算我運氣還好,給蒙對了!」   他這樣回答,可以說是半真半假,真實的情況自然不能說出來,就算是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只好以這樣的方式來回答了。這樣一來,就算傅等人對七色碎夢刀還有其來源的疑問,那也不好再問了。   只聽韋曾玄又小聲的問道:「太子殿下,你剛才一定盡了全力了吧!」   這韋曾玄雖然長得比較白淨秀美,可是身形魁梧,年級也有二十幾歲,遠遠的大於方問天,但是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敬畏的神情,就好像他是小孩,而方問天是一個長者一般,讓方問天覺得怪怪的,好生的不自然。   方問天意聽韋曾玄的問話,心裡一呆,他這時候才想到,剛剛的七色碎夢刀只是紅色的級別,現在以自己的功力,施展黃色的級別不知是否支撐得住。紅色級別的威力已經這麼可怕,黃色級別的威力就不知怎樣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喟然一歎,說道:「當然盡全力了!對了,我們先把這幾人處理掉再談正事,地上趴著幾個死人,總是不怎麼舒服的!」   他不想傅登橋他們再打聽七色碎夢刀的事情,便轉換了話題。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剛剛施展的只是七色碎夢刀的第一色,那豈不是要把他們給嚇死。   其實他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功力,雖然不能自由的施展橙色級別,片刻時間還是能支撐的。   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三人已經將緊繃的神經鬆開,轉頭看了一下四周,曾根旭哼了一聲,說道:「哼!李老四隻配碎屍萬斷,丟下山谷去餵狗!」   方問天也轉頭四望,這一下戰鬥結束,他才忽然覺得整個極電峰顯得極為安靜,雖然天上太陽依舊,可是感覺上卻完全不同。看著地上的三人,完全感覺不到剛剛所感覺到的陽光的溫暖。   羅應龍仰躺在極電峰北面的地面上,胸口微微起伏,看來方問天的那一擊雖然使得他身受重傷,卻並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其實這是因為方問天從剛剛常偉等人對羅應龍的態度中看了出來,這羅應龍好像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常偉等人也好像並不很他,所以才放輕了掌力。不然的話,被方問天一掌拍中胸口,哪裡還會有命在!   李松則躺在西側的地面上,他被傅登橋一掌擊中胸口,胸骨折斷,這時已死得不能再死了。看樣子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幾人對這人極為厭惡,一說到處理敵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李松。   傅登橋歎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人死如燈滅,也不要再侮辱他的屍身了,就這樣拋他下去吧!」   方問天從傅登橋的神情中看得出,傅登橋對李松的死還是頗為介懷的,畢竟,登雲七寨的七位寨主,除了奉世文是中途上山之外,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像自己的子女一般,現在親手將其擊殺,如果說沒有感觸,那絕對是騙人的。   曾根旭恭聲應道:「是!」走上前去,將李松抱起,來到極電峰的邊沿的懸崖處,拋了下去,然後再轉身回來。曾根旭雖然莽撞,但是對於傅登橋的話,他還是一定要執行的。   傅登橋看著懸崖處,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對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這奉世文該如何處理!」   對於李松,傅登橋可以決定處理方式,可是奉世文則不一樣,登雲七寨實際上已歸順了方問天,因此處理奉世文,還需要問一問方問天,以顯示這時候主事之人是誰。   方問天望了一下還趴在極電峰南面的奉世文。這奉世文所在的位置離方問天以及傅登橋等幾人有近二十米的距離,但是離有琴聞櫻倒是不遠,只有六七米。有琴聞櫻一直站在一邊看著眾人的打鬥,沒怎麼移動位置。奉世文被方問天在小腹上踢了一腳,就遠遠的落到了有琴聞櫻的身旁。   方問天微微想了想,說道:「這奉世文不能丟下山崖,將他的屍首帶去柳葉谷。那攻打柳葉谷的敵人定然是奉世文帶來的,只要見了奉世文的屍首,自然知道這次計劃失敗,也就自然退兵了!」   他的話一落,就聽常偉笑道:「好!這個方法最好不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敵人退卻。不過,他們可能會要回奉世文的屍首,否則只怕他們不肯退去!」   方問天聽了常偉的話,倒是愣了愣,轉念一想,立即明白過來,這奉世文在登雲七寨臥底了這麼久,又是一個天空武士,身份地位肯定不是太低,柳葉谷外圍攻的人已經失敗,自然想把奉世文的屍首帶回去,以減輕處罰,於是說道:「他們若是想要,給他們就是了,沒有必要為了一具屍首而陷弟兄們於險地!」   曾根旭咕噥道:「倒是便宜他了!老五,你很贊成這個主意,那麼你去搬他的屍體吧,我才懶得動他呢!」   常偉微微苦笑一下,說道:「好吧!」便向著奉世文的屍首走去。   本來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種搬屍首的事情是不需要他這個寨主來干的,但是剛剛李花仲將山寨的兄弟全部開去了柳葉谷,這時候只剩下他們幾人,而這幾人中,大概只有韋曾玄的地位比自己低上一點,但是在剛剛的一戰中,他又受了一點輕傷,這搬屍體的事情自己自然是責無旁貸了。   方問天遠遠的看著奉世文的屍首,心裡暗暗感歎,這奉世文在登雲七寨臥底了十幾年,這份隱忍的功夫,實非常人所能及,換了方問天他自己,只怕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可惜這樣的一個人才,就這麼在世間消失了。從剛剛的情景來看,這奉世文應該沒那麼容易露出破綻的,真不知道傅登橋是怎麼看出來的,這一點倒要好好學學,說不定以後有用。咦……不對!   方問天忽然發現奉世文鼻孔下的灰塵微微一動,雖然各了二十來米,但這幾顆灰塵不同於其他灰塵的動向立即引起了方問天的主意,過了一息時間,那幾顆灰塵又是一動,方問天心中靈光一閃,立即大聲叫道:「小心!」同時撲了過去!   常偉一步步走向奉世文的屍首,二十來米的距離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就在這時,方問天那大叫「小心」的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他不由得一愣!   小心什麼?   然後,那趴在地上,應該是一具屍體的奉世文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哈哈一笑,十指為爪,向著常偉扣了過來。   常偉的武功雖然遠遠不如奉世文(低了一個等級),但是在反應方面卻是不慢,身子猶如裝了彈簧一般,向後彈了出去。他知道自己身後有的是援手,自然是先躲為妙,反正自己這方是贏定了。   但是這時奉世文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常偉依然急退,心卻猛地一沉。他不知道奉世文為何發笑,但是正因為他不知道奉世文為何發笑,所以他才心慌,因為他知道,奉世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笑。   果然,只見奉世文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猛地向左一轉,已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角度,那個方向正是有琴聞櫻。而這時,方問天、傅登橋兩人剛剛來到常偉的身邊,若是奉世文繼續攻擊常偉,以兩人的實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進行救助,可是現在奉世文的目標變成了離他最近的有琴聞櫻!   有琴聞櫻好像被嚇傻了一般,眼睜睜的看著奉世文撲過來,居然動也沒動,奉世文輕而易舉的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大喝道:「給我站住!」   方問天、傅登橋、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這五人本來想撲上去營救,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猛地煞住身子。曾根旭怒不可竭,大罵道:「姓奉的,你好卑鄙!有種的話,我們來單打獨鬥!」   奉世文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提著有琴聞櫻退了幾步,來到身後的懸崖邊,笑了笑,說道:「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這個世界武功高強的人不少,可是左右時局的仍然是一些智者。單打獨鬥,哈,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與人動手的,畢竟,動腦子才是我的強項!」   說話間,他神情又恢復了起初的那種自信的平靜,自己略略的帶了一點點的自豪。的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居然可以創造出如此的機會,也值得他自豪了。   方問天站在曾根旭的背後,從曾根旭的頭頂放出目光,看著奉是按耐不住的得意的神色,不由得暗暗好笑。這奉世文確實夠聰明,在這局勢明顯的一邊倒的情況下,居然可抓住人質以求脫身。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手上的這個人質,使在場眾人之中最危險的。   不過同時他心中又暗暗奇怪,他踢奉世文的那一腳,力量的大小他清楚得很,雖然因為變招的關係,不能使出全力,但是這力量也是不小,以奉世文中級天空武士的功力,就算不死,也不應該像現在一般,好像只受了一點點的輕傷。   這可真是一件怪事。   站在曾根旭身後的常偉沉聲說道:「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問天聽常偉說話與曾根旭全然不同,沉著冷靜,完全沒有曾根旭的那種怒髮衝冠,氣急敗壞的模樣,就看這一點,常偉今後的成就就一定在曾根旭之上。   奉世文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懸崖,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常偉歎道:「老五,你的武功不怎麼樣,可是在幾位兄弟之中,我最看得起的就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問了這句話,好像知道常偉不會回答,停也不停,接著說道:「因為你沉穩冷靜,心思細密,年紀輕輕的,在這方面比起老爺子絲毫不讓,這才是大將之才!」   曾根旭怒喝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奉世文看著曾根旭,要了搖頭,然後視線轉向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到底想怎麼樣,相信你們都清楚,只不過,現在你們都歸附了暮雲,那麼做主的就應該是太子殿下了!怎麼樣,問天太子?」   奉世文這時已經穩穩的掌握住了主控權,儀態悠然,對於眼前的幾大高手絲毫沒有放在眼裡。   奉世文的話一說完,傅登橋等人立即轉頭望向了方問天,目光中露出了疑問的神色。其實若是依照這幾人的脾氣,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丫鬟而放掉一個大敵,可是他們幾人也知道,從剛剛這丫鬟與方問天親密的神情來看,只怕不是普通的丫鬟,說不定是太子妃,那可就大大的麻煩了。   只見方問天沉著臉從曾根旭身後走了出來,緩步而又自然的向著奉世文走去,口中說道:「你要我決定?那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雖然身為太子,可是談判這樣的事,我可是沒有一點經驗的,如老爺子以及曾大寨主他們,只怕個個都比我有經驗,我……」   「站住!」   方問天剛說到這裡,就聽見奉世文大喝一聲,同時右手將有琴聞櫻的背心抓住,提了起來,伸出了懸崖之外,山風輕拂,使得有琴聞櫻白色的衣衫微微的擺動。   傅登橋和常偉都不禁暗叫可惜,方問天如此隨意而自然的靠近,又以說話來分散奉世文的注意力,居然還是被他發現了,若是方問天能在靠近四五米,以方問天剛剛表現出來的身手來看,只怕就可以救得下奉世文手上的有琴聞櫻了。   但是他們幾人和奉世文一樣,都沒有注意身在懸崖之上的有琴聞櫻居然沒有像普通女子一樣的驚聲尖叫起來。   方問天聽了奉世文的大喝,停住了腳步,臉上現出愕然的神情,說道:「怎麼?」   奉世文愣愣一笑,說道:「哼!太子殿下的身手我剛剛是見過的,一招之間就可以殺掉三個天空武士。太子殿下有這樣的武功,我怎麼敢讓你靠近十米之內呢?」停頓了一下,奉世文接著說道:「今天的意外可真是不少,本來我覺得老六可以在打鬥中突破成天空武士,這應該是最大的意外,可是,現在看來,太子殿下神功絕頂,這才是最大的意外,想來太子殿下以前的傳聞,只是殿下故意放出來的煙霧而已。厲害!厲害!全晚天的人都被殿下給蒙騙了!」   方問天哼了一生,臉上現出了憤怒的神色,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傅登橋上前兩步,昂然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奉世文看了傅登橋一眼,轉而對方問天說道:「我看太子殿下還是先退後幾步,這樣我才能放心的說話,我一直提著這位姑娘,手也有點酸了,要是我的手一鬆,只怕大大的不妙!」   方問天一步步的退回到曾根旭的身前,沉聲說道:「好,你放了人質,我放你走!」   傅登橋和常偉兩人臉色同時一邊,說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傅登橋看了常偉一眼,接著說道:「殿下,這人實在狡猾異常,若是今天讓他走脫了,他日必成暮雲的大害!」   方問天心裡暗自發笑,卻依然沉著臉,說道:「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多說了!」   他說完話,只見常偉還向開口再說,卻在傅登橋的目光下止住了,兩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在說話,卻聽見曾根旭重重的哼了一聲。   奉世文哈哈一笑,將有琴聞櫻提了回來,說道:「太子殿下真是英明,這樣處理應該是最好的,不然如此的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就此成了齏粉,豈不可惜!不過,我可要出了柳葉谷才能將她還給你的,這個合理的要求想來太子殿下也是明白的。」   方問天看了曾根旭一眼,然後對奉世文說道:「好,依你便是!你走吧!」   他知道奉世文之所以提這個要求,那是因為奉世文只有出了柳葉谷,到了柳葉谷外那五百人的軍隊中才算真正的安全,因此倒是合理。   奉世文右手緊緊的抓住有琴聞櫻的背心,用左手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了笑,說道:「好,不過在走之前,我有幾個疑問,想請各位解答。我是一個很好奇的人,若是不弄清楚,只怕今後會睡不著覺的!」他將目光轉向了傅登橋,說道:「第一個問題我想請老爺子回答!」   傅登橋這時的神色已轉為平靜,與常偉一樣,神色見完全看不出一絲焦慮與慌張,好像在這裡觀賞風花雪月一般,那份鎮定的功夫,方問天不由得暗自佩服。只聽他淡淡的說道:「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回答!」   奉世文說道:「老爺子,不知你是怎樣看出我身份有問題的。我入紅樹已經近二十年,這二十年來,自問時時謹慎,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就連與我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也沒有看出我的破綻,老爺子一年難得有與我相見的機會,卻將我識破了,我剛剛想了好一會兒,卻仍然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還望老爺子給我解惑。」   方問天不由得看向了傅登橋,其實,他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他雖然見奉世文不久,可也看得出這個奉世文是一個謹慎的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自然要仔細有仔細,雖然時間近二十年,出錯的可能性也不大!   傅登橋摸了摸自己短短的鬍子,淡淡的說道:「不錯,可以這樣說,你說我這一生所見過的最會掩藏的人物,在任何時候,你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方問天見奉世文認真的聽著傅登橋的話,神色凝重,顯然再仔細的聽著,想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傅登橋繼續說道:「可是,就算你再會隱藏,你也絕對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境,在夢境之中,人是沒有辦法說謊的!」   奉世文駭然說道:「我是做夢說出來的?」   方問天和常偉等人恍然大悟,想不到傅登橋是如此發現奉世文的底細的,倒真是有點出人意料。但是反過來一想,卻覺得又在情理之中,像奉世文這麼謹慎小心的人,只怕只有在夢中才會露出破綻。而對於奉世文來說,這件事是他心底最重要的秘密,平日裡無法說出,又只有在夢裡才能得到宣洩。   傅登橋說道:「其實你應該覺得自豪了,你的這個底細,我也是在半年前無意中發現的。當時我就準備將你抓出來,然後我花了半年的時間進行詳細的調查,才真正的確定了。這樣一來,就算你苦心拉攏了老四和老六,實力大增,也就注定了你今天的失敗。」   奉世文仰天歎道:「天意!天意!想不到近二十年的心血,只因為一個小小的差錯,便毀於一旦。唉!可惜呀可惜!」   曾根旭冷冷的道:「奸詐小人,必敗無疑!」   奉世文笑了笑,對曾根旭說道:「老大,你武功不錯,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武將,可是你脾氣暴躁,鄙視智慧,這就注定你一生都不可能成為掌控戰場的名將。」   曾根旭一呆,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他為人雖然魯莽暴躁,倒還是又自知之明的,他知道奉世文說的是實話,便沒有進行辯駁。   奉世文見曾根旭沒說話,神色一正,對傅登橋說道:「多謝老爺解了我的疑惑,看來以後若有人要做同樣的事情,對於這一點到要好生的注意了。」說完,轉過視線,看著方問天說道:「第二個問題,卻是有關太子殿下的。」   方問天這時的神色也顯得幾位平靜,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淡淡的說道:「請說,只要能知道的,定然盡力回答?」   傅登橋和常偉聽了方問天的話,相互看了一眼,均發現了對方眼中疑惑的神色。   奉世文看著方問天淡然的神色,心裡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自己掌握主動,因該沒有什麼地方不對才是,他搖了搖頭,說道:「剛剛看太子殿下的武功,可真是高的出奇,只怕連老爺子也不是對手。據我所知,暮雲總共有四個天空武士。第一個是太子殿下的父親暮雲王方正校,但是已死了幾天了;第二個是李季奇,應該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暮雲第一高手;第三個是蔣千燈,應該也到了中級天空武士的水平;如果我資料不錯的話,這最後一個應該是剛剛跨入天空武士境界的李妄想。」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驚,李季奇和蔣千燈是天空武士,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李妄想是天空武士,自己確實不知道的,這倒是一個有用的信息。這奉世文的消息如此靈通,猶勝於自己,在暮雲,只怕有他的內線。同時他心裡又想,余寡僧和余天良父子也是天空武士,奉世文卻沒有查出來,嘿嘿,這等隱藏功力的法門,倒要好好的練一練。   奉世文接著說道:「可是,這四個人中,無論哪一個人的武功比起太子殿下來,那都遠遠不如,不知太子殿下的武功來自何處,可否相告!」   這一下,其餘各人又都望向了方問天,對於這個問題,連傅登橋等人都大感興趣。向方問天這樣小小的年紀,居然可以連就如此神功,對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方問天環視了一下眾人,說道:「各位都是練武之人,那就應該知道,每一個人的武功都是這個人的最大的秘密。」   眾人聽到這裡,神情都是一暗,知道方問天大概不會說了,連奉世文也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誰知道方問天接著說道:「不過,若是奉二寨主實在是想知道,那也不是沒有辦法……」   奉世文精神一振,問道:「什麼辦法?」要知道,想方問天剛剛展示的七色碎夢刀的威力,已經深深的震撼了奉世文的心靈,而方問天如此小的年紀就有如此高的武功,只靠天分高,那是不可能的,應定還有其它的秘訣。如果一個國家的年輕人多幾個這樣的高手,就會達到左右戰爭的效果。   而其他幾人也是精神一震,這幾人之中,除了常偉之外都是練武成癡,倒是真心的想知道方問天武功的來源,就算不能練,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好。   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很簡單,我對奉二寨主到登雲七寨來臥底也感到很好奇,不知奉二寨主能否告訴我,這這個長達二十年的計劃是誰制定的!我倒是十分的佩服這個人!」   傅登橋以及常偉等幾人神色都微微一緊,又同時露出了一絲慚愧的神色,他們粉碎了奉世文的計劃,並沒有進行這麼深入的思考,現在聽方問天這麼一問,立即就想到了方問天這個問題的關鍵性,若真有這麼一個人制定了這麼一個長達二十年的計劃,那這個人可真是太可怕了。   只見奉世文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神色間陰晴不定,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讚歎道:「厲害!厲害!太子殿下的這個問題一針見血,直指核心,真是厲害!」說到這裡,奉世文停了停,閉目想了想,這才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你說得不錯,這個計劃是一個人制定的,計劃的名稱叫做七子還家!這個計劃真是完美,這個人也是最完美有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出色。」   奉世文說到這裡,眼神中透露出熱烈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對這對這個人充滿了一種無可名狀的崇拜,這種神色落到方問天的眼中,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緊。這人不知是誰,居然可以令奉世文這樣的冷靜謹慎的人出現這樣的神色。   「七子還家?」曾根旭幾人愕然的問道:「什麼意思?」   奉世文鄙夷的一笑,環視了眾人一眼,卻並不回答。看他那神色,顯然是不想給眾人解答,還帶有一種考較的意味。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奉二寨主是想考一考在下了,那麼我就猜猜看,如果猜得不准,還請奉二寨主原諒!」低頭沉思了一下,抬起頭來,像是自言自語的緩緩的說道:「除了畫月之外,黎刃、龍安、夜天、暮雲共有四個國家,加上登雲山脈北邊的奔狼族以及登雲七寨,也只有六子而已,那麼應該叫六子還家才對,為什麼叫七子還家?難道我猜錯了嗎?」   方問天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然很小,但是當這話傳入大家的耳中的時候,眾人都覺得頭腦中轟然一響。剛剛奉世文沒有回答傅登橋等人心中的疑問,他們也就自己沉思。但是僅從七子還家這四個字之中,實在沒有辦法相處多餘的東西來。現在方問天這樣一說,就像在他們黑暗的思路中點亮了一盞明燈,使得他們一下子就找到了思考的方向。   奉世文卻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僅僅說了幾個字,方問天居然可以從這幾個字之中隱隱的推出事情的真相,這需要何等的智慧啊!自己所見的所有人之中,除了自己的主公之外,只怕沒有人比得上這個方問天。奉世文看著方問天,心裡漸漸的升起了寒意,這種寒意,也只有面對主公的時候才有的。   想到這裡,奉世文哈哈一笑,說道:「太子殿下真是聰明,可是就算你在聰明,只怕也才不全著七子還家的含義,我看還是不要猜了吧!免得在這裡浪費時間。」   在場的諸人何等老道,立即聽出奉世文雖然口氣十分的狂妄,但是他那笑聲卻明顯的透露出了自己的心虛,由此看來,方問天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   只見傅登橋低頭沉思著,上前幾步,又轉過身去,向後幾步,如此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次,口中喃喃自語道:「六子,七子,那麼還差一子,這一子到底是什麼呢?至少不能比我登雲七寨的實力還弱,不然就沒有價值了!」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抬頭,驚訝的說道:「凌雲閣,不錯,肯定是凌雲閣!」   傅登橋當話音一落,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三人一起驚聲說道:「凌雲閣!這不可能!畫月敢打凌雲閣的主意?」   這其中只有方問天聽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實在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麼。凌雲閣,這是什麼地方?他聽都沒有聽過。不過方問天卻注意到奉世文神色大變,顯然傅登橋是猜中了,不然他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傅登橋轉過頭來看著奉世文,嘿嘿一笑,說道:「嘿!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凌雲閣的腦筋,佩服!佩服!凌雲閣中的人,我恰好認識幾個,你說,若我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奉世文臉上的神色連連變動,顯然內心在作著快速的思考,無數的念頭在他的頭腦著來回的運轉,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神色忽然一定,悠然的笑道:「老爺子的這話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可是老爺子想過沒有,第一、這只是你們猜出來的結果,我並沒有說你們猜對了,你們這樣去和凌雲閣說,我是不會承認的。」   常偉從後面走上前來,說道:「你承不承認,那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凌雲閣相信就好了,只要凌雲閣派人出來插手各國事務,到時候時局的發展,只怕由不得你們說了算。」   方問天見奉世文和常偉兩人說話之時,臉上的神情都幾位自然平靜,絲毫不把內心真正的想法給表現出來,方問天雖然幾里觀察,這時候也無法看到兩人的內心中去。他知道這兩人都有不凡的智慧,現在的對話,實際上只是想在心靈上擊倒對手。如果奉世文辯論不過,定然會大大的打擊自己的自信,對於營救有琴聞櫻,自然是極為有利的事情。   可是常偉等人不知道,有琴聞櫻其實根本用不著他們來救。   只聽奉世文笑著回答道:「老五,你這話說得不錯,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以凌雲閣的高傲,他們會相信你們說的話麼?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自己給害了!嘿嘿!這樣的事情,以前好像發生過!」   傅登橋和常偉一呆,沒有說話。他們不是一個妄言的人,直到奉世文說的是實話,以凌雲閣的高傲,只怕真的沒有那麼容易相信他們。   方問天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問道:「傅老爺子,這凌雲閣到底是什麼地方,很厲害麼?」    第八章 七子還家 更新時間2005-11-3 7:40:00 字數:8707  傅登橋等人聽了方問天的問話,全都轉過頭來,但是臉上的神情卻頗為怪異,使得方問天覺得自己好像哪裡鬧了笑話一般,自己都不自覺地笑了笑,卻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只見傅登橋面現難色,苦笑道:「太子殿下,這凌雲閣的事情,其實連我都瞭解得不詳細,只知道它在晚天大陸最南邊的魔鬼角的頂端,具體的位置卻沒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問這話,真是把我給難住了。」   方問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想到,具體的位置沒有人知道,這只怕是以前的事情了,七子還家計劃既然包括著凌雲閣,自然是已經知道它的位置了,否則怎麼可以實行計劃?只是不知道這奉世文的地位高不高,若是高的話,可能也知道凌雲閣的位置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方問天轉頭望向了奉世文,只見奉世文毫不緊張,神色悠閒的看著傅登橋和方問天對話,那神情,就好像他純粹是一個旁觀者一般。方問天心裡一動,只覺得隱隱約約的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卻又想不起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傅登橋接著說道:「至於說到凌雲閣是否十分厲害,那卻是肯定的,凌雲閣極少派人到內陸走動,但是只要是他派出來的人,那都是神級武士。我想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神級武士的厲害,那決非天空武士所能抵擋的。」   方問天不由得「啊」的一聲叫出聲來,然後看了有琴聞櫻一眼,心想若不是自己確切的知道有琴聞櫻的身份,只怕就要懷疑有琴聞櫻是凌雲閣的人了,又想到,這凌雲閣隨便出來一人都是神級武士,那麼著凌雲閣是不是秘境十八宗之一呢?有機會倒要好好的問問有琴聞櫻。   傅登橋又道:「如果要詳細的說一說凌雲閣的事情,那決非一時半會兒的事情,現在說這個事情怕不是時候。」說著,傅登橋的眼睛看向了對面的奉世文,那神色明顯的在提醒方問天現在還有奉世文的事情沒有解決。   奉世文哈哈一笑,說道:「老爺子儘管說就是,不急!不急!」   他用空著的左手「霍」的一聲將折扇打開,輕輕的搖了搖,微微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他的右手依然抓住有琴聞櫻的背心,將有琴聞櫻面向懸崖,只要她輕輕一推,有琴聞櫻必然落下無底深淵。   這時方問天的神色舒展開來,對奉世文說道:「既然奉二寨主不急,那麼我就將這七子還家的計劃猜上一猜,奉二寨主看看我是否猜得準確。」說到這裡,也不等奉世文發表意見,接著就說道:「所謂七子還家的七子,只怕就是指暮雲、黎刃、龍安、夜天、登雲七寨、奔狼族以及剛剛提到的凌雲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還家』這兩個字的含義也就容易理解了。嘿嘿,好氣魄,佩服!佩服!」   傅登橋、常偉等人聽了方問天的話,都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們在聽了方問天剛才的話,其實心裡已經知道了七子指的是什麼,這是順著方問天的語氣一想,也就立即向明白了七子還家的含義。難怪方問天要發出「好氣魄」的感歎。   奉世文將手中的折扇繼續搖動著,說道:「太子殿下的智慧真是高覺,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麼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說到這裡,他昂首向天,一臉傲然的神色,大聲說道:「從古到今,晚天大陸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息過。。雖然經過這麼多年,許多勢力消亡了,但是現在,暮雲還有八大勢力,這八大勢力只是處在相對的穩定之中,相互牽制,看起來戰爭少了,但是實際上卻是有隨時發生大戰的可能。」   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明白奉世文說著說這怎麼就說起這些來,但不可否認,他說得倒是實情。現在的晚天大陸國家少了,但實力卻大增,每個國家都有萬人以上的軍隊,而畫月和夜天的軍隊有五萬之多,一旦發動戰爭,那將死傷無數,決非以前的小戰爭可比。   奉世文臉上漸漸露出了激動的神情,接著說道:「而世間之事,最勞民傷財者,莫過於戰爭。如果晚天大陸都統一在一個勢力之下,那麼,晚天大陸將沒有戰爭,只有和平。也就沒有人會為戰爭而死亡,沒有國家會為戰爭而傷財,有的只是歌舞昇平,一片樂土。」   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剛剛正為奉世文臥底的這種無恥的行為感到痛恨,卻想不到奉世文心中居然懷這種可以說是崇高的理想,從這一點來看,這奉世文倒是值得尊敬的。   奉世文這時候正說到激動處,已經毫不在意眾人的神色,繼續說道:「七子還家計劃,就是要讓暮雲、黎刃、夜天、龍安、登雲七寨、奔狼族以及凌雲閣這七子都回到畫月這個家中,到時候,晚天大陸只有畫月,沒有其它勢力,大同世界,豈不是近在眼前。」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這才緩緩的將高昂的頭放平,雙目帶著熱烈的神采,對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何不為這個偉大的計劃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呢?」   方問天見奉世文滿臉通紅,雙目光芒閃爍不定,顯然正處在幾度興奮之下,精神已經有一點紊亂了,顯然,對於這個大同世界,奉世文是無限嚮往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方問天不禁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時之間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這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哈哈大笑起來,聲音粗豪有力,聽那笑聲,就好像是遇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方問天回頭望去,只見那發笑之人卻是曾根旭。這曾根旭個子很矮,聲音卻很大,聽到這震耳欲聾的笑聲,方問天這才知道,剛剛曾根旭的「大聲說話」,原來只是很小聲而已。   奉世文見曾根旭笑得如此放肆,明顯的帶了譏笑的成分,不僅怒道:「你笑什麼!」說著,渾身氣勢一盛,雙目精光一閃,越過前面的方問天和傅登橋,一直看到了曾根旭的臉上。   其他人見奉世文一直都是一付悠閒的神色,就連剛剛遭受失敗,神色見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就知道他的心志極為堅強,遠非一般人可比,可是現在奉世文卻怒容滿面,顯然曾根旭這譏諷的笑意已大大的惹怒了他。   曾根旭對於奉世文的怒意毫不在意,雖然他的武功不如奉世文,但是他向來脾氣火爆,從來不知屈服為何意,傲然說道:「當然好笑!如果畫月真有你說的那般好,只為百姓著想,那它為何不歸順我登雲七寨?就算我登雲七寨是一群盜賊,不足於為百姓造福牟利,可是暮雲向來以環境寬鬆而聞名,畫月何不歸順了暮雲?若真的如此,後世之人提到你奉世文,倒真是要翹起大拇指了!」   常偉拍手大聲說道:「大哥,說得好!」   傅登橋要沉穩一些,可是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望著奉世文,一臉疑問的神色。雖然他沒有說話,可是神色之中已經完全展現出了他要說的話語。   奉世文臉上的怒容一斂,又恢復了他那平靜的神色,淡淡的一笑,說道:「這世間儘是目光短淺之人,如此偉大的思想豈是人人都可以理解?暮雲方氏,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而已,如它真的很好,現在也不會到亡國的邊沿了。」他哼了一聲,抬頭看天,臉上一陣漠然的神色,長長的歎道:「小小的毛驢怎麼會知道千里神駒的遠大志向!主公啊主公,我看你這一生都遇不到知音人了!」   方問天心裡一動,「小小的毛驢怎麼會知道千里神駒的遠大志向!」奉世文的這句話倒挺像「燕雀焉知鴻浩之志」,只是不知奉世文的主公到底是誰,居然能令奉世文如此崇拜,方問天到很想見一見這個人。   曾根旭冷冷的說道:「哼!大言不慚!」   奉世文斜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看了曾根旭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神情,卻比任何表情都要蔑視,使得曾根旭不由得一愣,無法接著說下去,畢竟,奉世文剛剛所說的那宏偉的計劃的確是前人所未想過的,若能成功,說不定真能使晚天大陸回歸和平,那可真是太好了。   方問天緩緩的轉過頭去,只見曾根旭一臉憤怒,韋曾玄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激動的神情,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主見,這是自然是看三人的決定了,而傅登橋和常偉兩人則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顯然在思索什麼。方問天不由得微微一驚,心裡知道,傅登橋和常偉兩人智慧不凡,很有主見,奉世文的話顯然打入了他們的心裡,正在他們的心中產生影響,自己若不批駁奉世文的話語,只怕這二人真的就給他說服過去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想到這裡,方問天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朗聲問道:「奉二寨主,照你剛剛所說,顯然是認為晚天大陸的戰爭來源於各個國家,若晚天大陸只有一個國家,那麼就沒有戰爭了?」   他一直叫奉世文為奉二寨主,這是兩人已是明顯的敵對關係,但是稱呼慣了,一時到改正不過來。   奉世文移過目光,神色一凜,說道:「不錯!就好像你什麼時候聽過有人自己打自己的,除非這人是瘋子!」   方問天輕輕的一笑,上前一步,一種悠閒卻又自信的神情浮現在他的臉上。傅登橋和常偉兩人不由的精神一振,側耳細聽。通過這短短小半天的接觸,兩人已經知道,當方問天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的時候,就一定有不凡的高論發表。   只聽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對於奉二寨主的這個觀點,在下不敢苟同。我認為,人類一切爭鬥的根源,並不在於國家,而在於人類的私心以及利益分配的不均,其中最主要的是利分配的不均。奉二寨主所提到的國家之間的戰鬥,其實只是當政者私心作祟而已,或為名,或為利,真正為百姓的,又有多少?」   方問天說到這裡,停了一停,轉動目光,環視了一下眾人,只見眾人都靜靜的聽著自己的說話。   「就算奉二寨主所說的情況實現了,整個晚天大陸只有一個國家,可是這個國家的當政者依然荒淫奢侈,不顧百姓的死活,你說這個國家能維持下去麼?就算兔子被逼急了,也會撒腿蹬鷹,何況是人?遠的不說,就說這登雲七寨,它基本上可以說是畫月本國的產物。」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身子靜靜的站著,並沒有以任何的氣勢或動作來加強自己的語言的說服力,但是這短短的語言,卻讓旁聽的擊人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連奉世文也不例外。   方問天接著說道:「要想真正的沒有戰爭,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我認為是如此。不過我倒很佩服你主子的想法,若他真心如此,這倒是值得佩服的。不過……」方問天說到這裡,神色一冷,「如果正的要執行這個計劃,我看最不適合的國家就是畫月!」   奉世文怒極而笑,說道:「嘿嘿!畫月不適合,你暮雲就適合了?」   方問天好像沒有聽到奉世文話語中的諷刺,淡淡的說道:「試想,若畫月真的成功了,以畫月對百姓的態度,百姓的生活能好得了嗎?到時候只怕會出現更多的登雲七寨,戰爭依然是無休止的發生著!」   奉世文又是一呆,眼神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沒有說話。   方問天的話音一落,只聽常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我終於懂得你的意思了,這個世界要想真正的沒有戰爭,其實並不取決於當政著,而是取決於百姓,若百姓生活富足,利益公平,恐怕就沒有人願意打仗了。」   傅登橋也喟然說道:「要是世界真的能變成太子殿下所說的那樣,那可真是太好了!」   方問天為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但是要實現這個目標,只靠個人的力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場的眾人之中,方問天的年紀最小,可以說還未成年,可是現在在眾人的話語和神態之中,卻沒有一個人將他作小孩子看待,甚至人人的目光中都帶有一絲崇敬,這種崇敬不是來自方問天的身份和地位,而是來自方問天的學識和觀點。   就在眾人靜靜的回味方問天剛剛的話中的涵義的時候,就聽得奉世文土人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哼!你的這種觀點也是你自己想像而已,這世界根本無法做到你所說的那種利益公平,因此,你說得也只是一種無法實現的理想狀態而已,一點也不實際!」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神色一暗,其實以他們的智慧,他們已經看出了這一點,指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現在聽的奉世文說出來,頓時在心中產生了共鳴,神色之間不由的表現了出來。   方問天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奉世文說得不錯,這的確似乎是一種理想狀態,就算方問天看到了這一點,卻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因此只好說道:「奉二寨主說得不錯,事實的確是這樣!可是我們不能因為它難以實現,就放棄去實現它的可能。就算我們不能真正的實現它,去盡力的向著這種目標靠攏,豈不是很好!」   傅登橋與常偉眼中光芒以閃,同時抬起頭來,大聲說道:「好!」至於怎麼一個好法,卻沒有說出來,不過在場的人卻人人都懂得。   奉世文聽的方問天的話,內心漸漸的居然也有點認同方問天的話了,心裡不由得一驚,一個修長而又高大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是的他全身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右手抓住有琴聞櫻,用空著的左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悄悄的、重重的掐了一把,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精神一振。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太子殿下,我對你的問題都作了詳細的回答,那麼我的問題呢,是不是該給我一點點提示了?」   傅登橋幾人神色一震,凝神細聽起來,剛剛與奉世文辯論了一番,幾乎忘了奉世文提出的這個問題了,而這個問題,正是他們幾人也想知道的。   方問天神色悠閒,淡淡的說道:「借用奉二寨主的那句話,不急!不急!我還有一個小問題向請教閣下。」   說到這裡,只見奉世文一直冷靜的神色微微一變,有立即歸於平靜。也不知倒奉世文想到了什麼,不過方問天每次問話,都直指中心,就不知這次要問什麼了。傅登橋幾人又將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方問天彷彿沒有看到奉世文的表情,依然神態悠閒,淡淡的說道:「我們剛剛提到了『七子還家』計劃,現在我已經知道,這是由七個人執行的計劃,想要不費一兵一卒的將七大勢力收歸畫月,是不是?」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見奉世文的臉上依然是那種平靜的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也沒有回答的跡象,便又接著說道:「今天到這裡的人有黎刃的第一高手商信秋,從這一點看,只怕黎刃的這一子已快成功了,並且龍安這幾年也經常隨著畫月走,我看龍安的這一子離成功也不遠了。恭喜!恭喜!」   奉世文的臉色不由得一變,冷冷的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確實寒光一閃,殺氣外露。奉世文絕對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極電峰上遇到方問天這麼厲害的人物,僅憑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可以看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並且他還這麼年輕。這樣的人物,如果留下來,定然是畫月的天大強敵。   方問天接著說道:「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在我暮雲的那一子到底是誰?」方問天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再不是那種悠閒的狀態,而是漸漸的沉下了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了出來,語氣中的含義也表露無疑。   傅登橋幾人心裡一愣,心裡都不由得暗罵自己笨,連這麼一個重要的問題都沒有想到,「七子還家」計劃針對的七大勢力之中有暮雲,若不探聽出隱藏在暮雲的這人是誰,那麼暮雲也就極為危險了,還好太子殿下想到了。   奉世文聽了方問天的問話,神色間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顯然早就知道方問天要問這個問題,這並不是說他要比傅登橋和常偉兩人的智慧來的高。他是「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一員,這個計劃是永遠在他腦海中盤旋的,所以方問天一說要問最後一個問題,他自然便想到了這一點。只見奉世文嘿嘿一笑,說道:「太子殿下,你實在是太聰明了,那麼你猜一猜,我會不會回答你的這個問題呢?」   曾根旭突然暴喝道:「回不回答,只怕由不得你!」說著,緩緩的向前跨出了兩步,向著奉世文逼了過去。傅登橋、常偉以及極少說話的韋曾玄也移動了自己的腳步,配合著曾根旭,包圍著奉世文。   包圍圈越來越小。   他們幾人本來就不贊成放了奉世文,這時見奉世文不回答方問天的問題,他們幾人自然而然就逼了上去。其實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還真希望奉世文不要回答,那麼就可以十分正當的將他擊殺。   奉世文看著眼前的四人漸漸的逼來,立即退了一步,將有琴聞櫻提起,空懸於懸崖之上,雙目望著在包圍圈之外的方問天,笑著說道:「太子殿下,你的這個小美人不要了麼?」   傅登橋等四人離奉世文還有七八米遠,以傅登橋的功力,如果加上身法的話,這樣的距離已經在攻擊的範圍之內,但是他們看著有琴聞櫻纖細的身子懸在空中,山風輕拂,衣襟飄蕩,都不由得一怔,停下了腳步。他們雖然想殺奉世文,可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又都不忍心出手了。   有琴聞櫻是面向著懸崖,背向著眾人的,眾人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傅登橋等人對極電峰在熟悉不過了,知道那懸崖高有四五百米,就算站在懸崖邊,那也是心驚膽寒,何況是被人提在空中。傅登橋等人見有琴聞櫻居然沒有驚聲尖叫出來,想來是早已被嚇暈了。   方問天站在包圍圈之後,緩緩的向著包圍圈走去,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二寨主,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你告訴我暮雲的潛伏者是誰,我保證你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如若不然,我就只好將你強行留下了。」   奉世文神色微微一變,心裡隱隱的升起一種不詳的感覺,彷彿一塊大石一般壓在心頭,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卻實在想不起來,現在局勢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他搖了搖頭,接著一笑,說道:「好啊!我先將這個小美人扔下去,就算我被你們殺了,在黃泉路上我有美人作伴,那也不錯!」   曾根旭喝道:「你敢!」說著,就想衝上去,傅登橋眼疾手快,一把將曾根旭抓住,止住了他前衝的勢頭。   奉世文冷冷的看了曾根旭一眼,沒有說話,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如果奉世文真的被逼急了,卻也沒有什麼敢不敢的了。   方問天搖了搖頭,眼中的目光一閃,卻望向了空懸於懸崖之上的有琴聞櫻,大聲說道:「聞櫻,你也玩夠了,將事情結束了吧!」   眾人都是一呆,不明白方問天說著話的含義。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危在旦夕的少女叫做有琴聞櫻,可是方問天這時後居然對她說這樣的話,在眾人聽來,真是莫名其妙。   只聽身在懸崖之上的有琴聞櫻忽然嬌聲說道:「哎呀!人家還沒有玩夠呢!這麼快就結束了,這個遊戲真是沒勁!」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一起轉頭看向了有琴聞櫻。   雖然有琴聞櫻說話的時候仍然被向著眾人,沒有轉過身來,眾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只聽他說話使得語氣,便很明顯的感覺得出,深在懸崖上空的她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還說著是一個遊戲?   這其中最吃驚的自然是奉世文,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手上的這個看來十分嬌弱的人質居然會有古怪,一直以來,他以為只要掌握了這個人質,自己就能下山,可是現在他卻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手上的不是人質,反而像是一個隨時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強大的敵人。   有琴聞櫻依然是那個有琴聞櫻,可是奉世文卻好像被火炭燙著手一般的鬆開了自己的右手,慌忙的向著前面奔出了幾步,不知不覺已經離傅登橋只有四五米的距離。在著時候,他只覺得有琴聞櫻的危險度遠遠的超過了傅登橋幾人。他略微一定神,只見面前的傅登橋等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依然看向有琴聞櫻,臉上而然的神情已經變成了駭然。   他猛地一回頭,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只見有琴聞櫻仍然虛懸在懸崖上空,並沒有因為奉世文的放手而落下懸崖,那樣子,就好像奉世文依然在提著她的背心一般。山風輕拂,吹的她秀髮和衣襟都微微的飄蕩。   這完全違背了自然的基本原理!   有琴聞櫻在空中緩緩的轉過身來,秀美的容貌映入了眾人的眼簾。她身子凝在空中不動,全身上下沒有扔何的動作,完全不像方問天剛剛那樣,以衣袖震盪來浮在空中,要做到這一點,所憑的就只能是深厚無比的功力。此情此景,就彷彿是天女下凡一般。   在眾人發呆的時候,有琴聞櫻凌空跨了一步,輕輕的站在了地上,笑著對方問天說道:「我表演的怎麼樣?」   「神級武士!」   方問天還未回答,就聽見傅登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有琴姑娘是一個神級武士!」在場的眾人之中,以傅登橋的武功最高,見識最廣,也是眾人之中最先回過神來的人。   只聽曾根旭、常偉和為曾虛三人同時說道:「這就是神級武士!?」   方問天向著他們四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臉色慘白的奉世文說道:「奉二寨主,現在你手上已經沒有人質了,不過我剛剛所說的交易依然有效,不知你是否同意?」   奉世文看了看有琴聞櫻,又看了看方問天,慘白的臉色忽然變得紅潤起來,帶著奇怪的表情笑了笑,歎道:「想不到,想不到暮雲竟然有神級武士!看來我們大家都錯估了暮雲的實力。」他又笑了笑,接著說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一網打盡,一了百了!真好!真好!」   方問天見奉世文說著話的時候,臉色越來越紅,剛開始還覺得比較自然,到後來,那臉色紅的就好像要滴出血來,顯得極不正常,說不出的詭異。方問天心裡一動,身形一閃,猶如閃電一般從曾根旭和常偉兩人中間穿過,一把抓住奉世文的咽喉,大喝道:「你幹什麼?」   奉世文淡然一笑,以一種好像看到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太遲了!只要我中午十二點沒有下山,離此十二公里的外的一個山谷中的五千重甲步兵就將攻上山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喃喃的說道:「看來,他們也該出發了!」   傅登橋等幾人同時臉色大變,驚聲說道:「五千重甲步兵!」   奉世文並不理他們,也不在乎掐在他咽喉的方問天的右手,轉過頭來望向了南方,雙目迷茫,喃喃的吟道:「大鵬展翅掩長空,驚懼四海蛟龍;一翼在西一翼東,天涯從此去,風雲具相從;天下之亂古今同,王者皆是梟雄;人死燈滅一場夢,唯有留其名,萬世無盡窮。」   只聽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到了「唯有留其名,萬世無盡窮」的時候,連站在他面前的方問天都幾乎聽不到,然後就無聲無息的地下了頭,身子一軟,緩緩的倒下了。   方問天掐著他的脖子,只然知道他是服了劇毒,已然沒救了。但是他的耳中卻還迴盪著奉世文臨死前所吟的那首詞。   「大鵬展翅掩長空,驚懼四海蛟龍;一翼在西一翼東,天涯從此去,風雲具相從;天下之亂古今同,王者皆是梟雄;人死燈滅一場夢,唯有留其名,萬世無盡窮。」    第九章 極電盟誓 更新時間2005-11-4 7:08:00 字數:7793  四月的太陽就算是到了中午,也沒有多少熱量,照在眾人的身上,暖烘烘的倒是十分的舒服。但是在場的眾人之中,除了有琴聞櫻神色悠閒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一片黯然,這樣的結局,既在眾人的預料之中,又在眾人的預料之外。   方問天看著靜靜的躺在地上的奉世文,心裡百感交集。說實話,像奉世文這樣的人才,方問天並沒有想要殺他,要是能收歸己用,那才是最好的結局,可是現在無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無論一個人口才再好,計謀再高,對於一個死人,那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想到奉世文臨死前所吟誦的那首詞,方問天心裡就一陣激盪,從這首詞的含義可以看出,作這首詞的人既有無比的雄心壯志,又有看透一切世情的心靈。   這是怎樣深邃的一個人啊!   方問天隱隱的覺得,作這首詞的人就是奉世文口中所說的主公,而這個人,也將是自己的一個大敵。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一陣興奮。   人死燈滅一場夢,唯有留其名,萬世無盡窮。   能與這樣的人為敵,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山風輕輕的吹拂著,將極電峰上僅有的幾棵松樹吹的沙沙作響,著聲音本來不大,但是在著寂靜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方問天緩緩的回過頭來,眼見傅登橋、常偉等人還沒有從剛剛的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顯然,奉世文口中的五千重甲步兵使得這幾人吃驚不小。如果抱著這樣的心態去交戰,就已經敗了九成九。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常寨主,我對這個什麼重甲步兵不熟悉,請你估計一下,如果我們這些人對上五千重甲步兵,勝負的幾率如何?」   在這幾人之中,除傅登橋之外,就以常偉最為沉著冷靜,思緒慎秘,因此方問天首先問到了常偉。   常偉先看了一眼傅登橋,見傅登橋也回過了神來,卻沒有任何表示,便低下頭,沉吟了一下,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這些人對上五千重甲步兵,本來連一成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現在既然有琴姑娘是神級武士,那麼我們的機會就大大的增加了。」   曾根旭喜道:「那麼我們有機會贏了?」   曾根旭性格魯莽,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剛剛對上奉世文的時候,神色也絲毫不變。這時候居然露出了這樣的神色,看來畫月的重甲步兵的確不同一般。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暮雲的城衛軍,如果以城衛軍的實力,要向消滅在場的眾人,只怕五千之數仍然不夠,畢竟一個神級武士就太厲害了。   常偉看著曾根旭,沉著臉,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緩緩的伸出了五個手指。   曾根旭臉色一變,說道:「只有五成機會?」   常偉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有五成機會!」停頓了一下,他在接著以沉重的聲音說道:「我所說的這五成機會,是指就算我們可是殺光那五千重甲步兵,恐怕也只有有琴姑娘能活下來!」   這一下連方問天的臉色也變了,要知道,一個神級武士基本上是可以相當於近十個頂級天空武士,相信常偉也知道這個情況,可是他居然也這樣說,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問道:「常寨主,畫月的重甲步兵有這麼厲害麼?」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沒有說話,然後看向了傅登橋。   傅登橋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晚天五國中,各有自己頗具特色的軍隊。暮雲的城衛軍修煉鬥氣,身手極佳,人人均能一以敵十;夜天的閃電輕騎,來去如風,防不勝防,是打急速戰的好手;黎刃的重裝騎兵,攻擊能力晚天第一,幾乎沒有什麼軍隊可以和他們正面相抗;畫月的重甲步兵,防守陣型,防禦能力,均無與倫比;龍安的弓箭手,百發百中,遠程攻擊力極強。這五國的的這些特色部隊,均是五國數百年來的結果,由於各國的實際情況各不相同,其他的國家想要學去,那是沒有可能的。」   方問天聽了傅登橋的這些話,不由得愣了愣。他雖然看了父親方正校留下來的一些資料,但是這些資料都是雲暮雲直接相關,對於其它的國家的情況,他是瞭解的極少的。現在聽了傅登橋的話,他這才知道,原來晚天的其它國家也各有自己的精銳部隊,實力並不下於暮雲的城衛軍。   只聽傅登橋繼續說道:「雖然這五國的這些軍隊的實力相差無幾,但是對於一些高手來說,最不願意面對的卻是畫月的重甲步兵。」   其他人都默然無語,顯然懂得傅登橋的話是什麼意思。方問天卻聽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由得問道:「既然這些軍隊的實力相當,那為什麼最不願意面對是畫月的重甲步兵呢?」   曾根旭大聲的接口說道:「太子殿下,你不知道,這些奶奶的重甲步兵,個個都穿著烏龜殼,極為耐打,很多時候都打不死!」   方問天一呆,曾根旭說得不清不出的,他也就聽的不明不白的。   只見常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方問天一眼,顯然在奇怪方問天如此精明的人,居然不瞭解畫月的情況,然後他才說道:「太子殿下,這些重甲步兵,人人都身著畫月特製的盔甲,防禦性能十分的好,力量稍微輕一點,都無法對其產生傷害。對於這樣的敵人,每一招都必須盡全力下重手,功力再高的人,也無法堅持多久。」   方問天恍然大悟,心想這些人修煉的是鬥氣,全是以剛猛為主,又完全不懂得隔山打牛的功夫,對付這樣的部隊,自然是格外的費力。要是對手只是一兩個人,那自然不是問題,可是對手是軍隊,可就是兩碼事了。   只聽常偉歎了一口氣,又說道:「若是在其它的情況下,我們可以一走了之,這重甲步兵雖然厲害,卻因穿了重甲,速度極慢,追不上的。可是今天,這極電峰只有唯一一條路上下,那二百來個兄弟的身手不可能上下懸崖,所以我們只有在這裡死守!」   眾人均神色凝重,都知道在這裡死守,實際上就是死路一條。一時之間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方問天看著眾人,沉吟了一下,說道:「說不定對方就是看到了你們這樣的缺點,才抓住了這個時機。」   常偉說道:「不錯,畫月想滅我們登雲七寨,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可是他們總是不能成功,就是因為我們雖然人數沒有他們多,但是高手卻不比他們少,加上登雲山脈地勢複雜,這麼多年來,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成就。」   方問天心裡想道,難怪不得你們一聽到畫月的重甲步兵就臉色大變,向來這麼多年,畫月雖然沒有取得多大的成就,你們也一定吃過這重甲步兵的虧。   知聽常偉接著說道:「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明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們也不得不按照對方的佈置走下去。嘿嘿!將我們這些最擅長逃跑的人逼到了不能逃跑的地步,這一招可真是厲害!」   眾人神色凝重,沒有說話,現在說出的形式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實在是危險之極,可是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解決。   過了一會兒,只見傅登橋神色猛地一正,說道:「太子殿下,你和有琴姑娘先走吧,以你和有琴姑娘的身手,應該可以下得山去。」   方問天看著他們,心中一陣溫暖,這些人到了這個時候,沒有想辦法留下自己這兩個高手助陣,卻向著讓自己離開,這樣的胸懷,真是令人佩服。想到這裡,方問天緩緩的問道:「我走了,那你們呢?一起走麼?」   只聽韋曾玄這時候說道:「極電峰下那二百來個人,均是登雲七寨隨我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們不可能拋下他們獨自走掉的。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的話,只怕我們這一生都無法睡一個安穩覺了。」   韋曾玄極少說話,這句話也說的淡淡的,沒有絲毫的凌厲的氣勢,但是讓人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種豪氣,一種與兄弟手足同生共死的豪氣。這世界同甘者多,共苦者少,像韋曾玄這樣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了。   方問天又看向了傅登橋、曾根旭和常偉,眼中均露出了疑問的神色,卻見到三人同時重重的點了點頭,顯然作出了與韋曾玄同樣的決定。方問天的心理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意,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由不得方問天不尊敬。   要知道,以這幾人的武功,要想下山,並不一定就要走山路,憑著高強的身手,一定可以翻過一些懸崖峭壁,從而躲過那五千重甲步兵,也就很容易的脫身出來。可是現在這幾人為了柳葉谷的那二百來人,不得不留下來。   這是一種無法迴避的形式,也就是敵人預估的形勢。   想到這裡,方問天哈哈一笑,豪氣頓生,大聲說道:「好!你們可以做到與自己的手下兄弟同生共死,我就做不到麼?你們也把我方問天看扁了。」   他身形不高,但說起這話來卻豪氣沖天,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僅有十六歲的少年所說的話,反倒像是一個粗豪的漢子,乍一聽來,倒感覺不倫不類的。可是這話聽在傅登橋等人的耳中,卻使得這幾人胸口好像升了一團火一般,炙熱無比。   常偉說道:「太子殿下……」   方問天猛地一擺手,打斷了常偉的說話,笑著說道:「我們剛剛才成了一家人,現在就要我丟下你們獨自逃生,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們不忍丟下兄弟,難道我就可以麼?今天我們就在這裡看看老天爺的旨意,同生共死!」   說著,他向著眼前的四人伸出了右掌。   「同生共死!」   傅登橋、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四人同時大喝一聲,上前一步,依次將手伸出,五隻大小不一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場中升起了一種令人心情激盪的氣氛,使得眾人精神振奮,熱血沸騰。   傅登橋看了一下常偉、曾根旭和韋曾玄,又看了看方問天,這才大聲說道:「好,我傅登橋就代表登雲七寨宣佈,從今天開始,晚天大陸再也沒有登雲七寨,有的只是問天太子的屬下。」   傅登橋可以說是登雲七寨的的真正的總首領,他這麼一宣佈,也就等於登雲七寨正式加入了暮雲。同時,他的這短短的一句話,立即就將晚天的八大勢力變成了七大勢力。   方問天的另一隻手重重的拍在了重疊在一起的幾隻手上,大聲說道:「好,就讓我們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來共同努力!」   傅登橋等人大喜,一起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方問天說道:「請起!」連忙將他們扶了起來,緊緊的握著他們的手。他表面上雖然還比較平靜,朝是心裡確實激動異常,從這一刻起,自己的實力可以說是已經超過了李將軍府,佔據上風。要知道,從畫月的「七子還家」的計劃中就可以看出,登雲七寨雖然兵力不多,弱於五國中的任何一過,但是高手卻不少,實力強勁,被畫月劃為「七子」之一,那也是有道理的。   幾隻手重疊在一起,幾雙目光糾纏在一起,幾顆火熱的心燃燒在一起。   曾根旭忽然轉過頭去看著有琴聞櫻,大聲說道:「有琴姑娘,你不過來麼?」   有琴聞櫻這時候還站在懸崖旁邊,面帶激動的看著眼前的幾人,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的武功雖然比在場的眾人都要高得多,但是這時候場中的氛圍卻使得她大受感動,她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其中,卻彷彿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與他們融合在一起。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感情嗎?   作為女人的她,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他們其中,但是那中熱烈的氣氛讓她全身的熱血不由自主的沸騰起來。說道武功,她若真下狠手,這些男人合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她現在卻覺得,這些人比起自己來,不知妖高大多少。   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感覺。   有琴聞櫻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幾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腳步,她只是靜靜的享受著這種感覺。   卻聽常偉笑道:「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只要太子殿下的手在這裡,你想有琴姑娘的手會跑得掉麼?就算你要趕有琴姑娘走,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   曾根旭猛地一派自己的腦袋,笑道:「正是!正是!我居然沒有想到!」   方問天的臉不由得一紅,常偉和曾根旭的對話雖然沒有挑明,但是卻已經說明他們已經看出了自己與有琴聞櫻的關係,他才十六歲,臉皮本來就不夠厚,聽到他們這麼一說,自然臉紅勁漲。他悄悄地看了有琴聞櫻一眼,卻見到有琴聞櫻的臉上也升起了一股紅暈。方問天的一顆心不由得咚咚咚的劇烈的跳動起來,心裡卻喜滋滋的,升起一種說不出的美妙的感覺。   好一會兒,方問天定了定神,緩緩的將手縮了回來,將神色整理了一下,說道:「現在時間緊迫,我們首先應該做以下幾件事。」   傅登橋退後了一步,恭聲說道:「殿下請說!」   現在傅登橋等人已經正式成為方問天的屬下,與方問天說話使得語氣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樣了。再說,方問天剛剛表現出來的機智與武功,無論哪一樣,都征服了他們,使他們心悅誠服。   方問天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才說道:「第一、我們要先用奉世文的屍體退了柳葉谷外的五百敵軍在說,那五百人現在對我們來說已夠不上什麼威脅,但是讓他們在谷外虎視眈眈,卻也不好,我們作一些什麼佈置,也放不開手腳;第二、召回李四寨主,共商退敵之計!再說你們歸順於我,還沒有徵求過她的同意,雖說估計她是一定同意的,但還是要問她一問,這畢竟不是小事。」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一停,眼見傅登橋幾人恭敬的聽這自己說話,顯然沒有什麼不滿意的。這些人個個都是縱橫一時的人物,方問天第一次以上司的口吻對他們說話,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   「至於這個羅六寨主,應該怎麼處置,老爺子就自己看著辦吧?」   方問天從剛剛的情景中就已經看出,這個羅應龍的情況好像比較特殊,他不瞭解詳細情況,只好就交給傅登橋自己處理了,該怎麼出想,相信傅登橋逼自己更加心裡有數。果然,他這麼一說,傅登橋等人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方問天一說完,就見曾根旭立即轉過身去,說道:「我來帶這個傢伙下去!」說著走向了奉世文的屍體,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領提了起來。他剛剛是不願意背的,現在經過奉世文又這麼一鬧,他居然願意背了,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方問天看著背曾根旭提起來的奉世文,心裡忽然一動,說道:「慢!」   說著,他上前幾步,來到曾根旭的面前,伸手扒開奉世文的衣服,在眾人一或的目光中,只見奉世文外衣裡面立即露出了一件亮晶晶的內衣,眾人不由得一起「咦」了一聲,連將奉世文提起來的曾根旭也呆住了,倒是方問天顯得沒有那麼驚異,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這件內衣明顯的不是鐵甲,但是卻亮晶晶的有著金屬光澤,那顏色,就好像一把剛剛磨的亮煌煌的鋼刀一般,隱隱的透出一股寒氣。   但是無論怎麼說,這東西都不是一件棉麻製品,在到底是什麼東西製成,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方問天身手摸了摸,只覺得軟綿綿的,與普通的棉布沒有多大區別,但是卻又冷冰冰的,好像摸到了精鐵之上。   這是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   方問天又用力的拉了拉這件衣服,只聽那衣服「蓬」的一聲悶響,卻沒有碎裂,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自己這一下拉扯之力,雖然沒有盡全力,可是力道也是不小,就算是一般的鋼板,那也一定被拉的變形了,可是這件衣服居然紋絲不動,實在是厲害。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練了什麼厲害的護體神功呢,卻原來是靠著這件古怪的衣服。哈!不過說起來,這件衣服倒是一件寶貝。」他轉頭對曾根旭說道:「將這件衣服留下來,帶他下去吧!」   方問天剛才見奉世文中了自己一腳,居然沒有受什麼傷,還十分靈活的「抓住」了有琴聞櫻作人質,心裡就一直存在著疑問。以奉世文的功力,應該受不了自己這一腳才對,現在看到這件衣服,謎團立即就揭開了。想不到奉世文倒穿著一件難得的寶衣,這倒是一個頗大的收穫。   曾根旭聽了方問天的命令,立即將奉世文的屍體放下,也不顧有琴聞櫻在場,就將那屍身上的外衣扒去,想辦法脫那件古怪的寶衣去了。   傅登橋這時也看出了這件衣服的古怪,喜道:「恭喜殿下,看來這件衣服一定是刀槍不入的,真是一件好寶貝。」   要知道在晚天大陸向來是征戰不斷,個人的安全保障極低,尤其是沒有練過鬥氣武功的普通百姓,什麼時候被人殺掉都不知道。就算是練過武功的人,在這混亂的打鬥中,也隨時有丟失性命的危險。若有了這麼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自然是大大的一件喜事。   方問天也好聲歡喜,說道:「何止是刀槍不入,它還能阻擋鬥氣的攻擊,剛剛奉世文中了我一腳,居然可以跳起來抓人質,我看就是這件衣服的功勞。」   常偉神色一動,上前一步說道:「太子殿下,照我估計,這件衣服只怕是奉世文的主子給他的。想那『七子還家』計劃何等重要,要是奉世文一個不小心被人給殺掉了,這計劃豈不是大大的受挫?」   方問天神色一動,心裡靈光一閃,好像也想到了什麼,卻一時之間抓不住。   只聽韋曾玄歎道:「照五哥這麼一說,二哥的這個主子倒是捨得花血本的,這樣的衣服只怕價值不匪,只是一件就一定貴的離譜,何況這『七子還家』計劃要七個人執行,至少得送出七件才行,呵呵,真是大手筆啊!」   方問天聽著韋曾玄的話,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我知道了!」他這一跳直跳了兩三米高,又來的十分的突然,倒把其它人嚇了一跳。   方問天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了下來,見眾人都眼睜睜的望著自己,也知道自己此舉太過突然,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七子還家』計劃針對的是晚天出了畫月以外的七大勢力,那麼,我暮雲也一定潛伏著一個這『七子還家』計劃的執行者。本來我想從奉世文的口中得出這人是誰,可是他卻自殺了,斷了線索,現在終於又有了線索了,所以我才這麼得意忘形,抱歉!抱歉!」   常偉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正想說話,就聽得在一邊曾根旭大聲說道:「好傢伙,這衣服可真難脫,不過還是被我給脫下來了。太子殿下,你快穿上它!」   眾人轉過頭去,只見奉世文已被扒得只剩一件貼身內衣,曾根旭正將那件閃耀著金屬光澤的衣服地給方問天。   方問天知道若是自己不穿,這些人也沒有一個人敢穿,便身手接了過來,卻並不馬上就穿。那衣服拿在手上,只覺得沉甸甸的,只怕有十來公斤,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而曾根旭則背著屍體下極電峰去了。   常偉這時候才說道:「太子殿下剛剛說想到了線索,是不是就是這件衣服!」   方問天見常偉馬上又回到了那線索的問題之上,對於眼前的這件衣服沒有露出半點羨慕之色。在看傅登橋於韋曾玄,居然也是一樣的神色,能用如此平靜的心態對待寶物,實在了不起。   「不錯,剛才韋七寨主說……」   韋曾玄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已經是你的下屬了,直接叫我們的名字就可以了。再說,剛剛老爺子也說了,從今以後,晚天大陸已經沒有登雲七寨了,那還哪裡來的韋七寨主?」   傅登橋和常偉接口說道:「說得不錯,理當如此!」   方問天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剛才曾玄已經說到點子上了,要執行這個『七子還家』計劃,這執行計劃的七個人就一定要安全一些,不能隨隨便便就死了,所以才有了這種寶衣。那麼,就算我不知道在我暮雲的潛伏者是誰,但是卻可以通過這樣的衣服來查。」   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卻感到一陣疑惑,現在暮雲已經很小,重要的人物已經不多,這潛伏的人是誰,自己卻還沒有一個底,還好,終於有了一個線索。   韋曾玄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太子殿下,我看這條線索的用處不大,就算以太子殿下的身份,也不能將每一個人的衣服扒開來看一下吧!」   常偉說道:「雖然作用不大,但畢竟是一條線索,總比盲無頭緒的好。」   這時,遠處傳來幾聲長短不一的哨聲,傅登橋神色一動,說道:「他們回來了!」   方問天抬起頭來,只見天空中的太陽已經微微的靠近中天,只是不知奉世文口中的那五千重甲步兵出發沒有。如果出發了,那麼自己最多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   兩個小時,能做些什麼呢?    第一章 危險來臨 更新時間2005-11-4 7:10:00 字數:7737  眾人向著下山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飛速的向著極電峰奔來,那矮的是曾根旭,高的卻是李花仲。兩人的身手都不錯,這樣全力飛奔,不一會兒,便上了極電峰。   眾人見李花仲衣著整齊,完全沒有剛剛打過大仗的感覺,不由得暗暗奇怪。方問天與李花仲不熟,倒還沒有什麼。傅登橋與常偉等人卻深知李花仲的火爆脾氣,那是絲毫不下於曾根旭,以她這樣的脾氣,打仗的時候是不可能站在後方的,肯定身先士卒。   可是這樣一來,她身上的衣服就不可能這麼整齊,定然有一些紊亂的地方。   眾人疑惑的看著李花仲,傅登橋和常偉倒還沉著,韋曾玄卻忍不住問道:「三姐,看你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柳葉谷沒有打起來麼?」   方問天聽韋曾玄說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居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連貫,不由得又悄悄的打量了他一番。   這韋曾玄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在七大寨主中排行第七,但是他的一切語氣神態卻沒有表現出一種身為寨主應該具有的自信,這使得他們在與奉世文等人對峙的時候,這韋曾玄最少說話。   李花仲一聽韋曾玄的問話,雙目一瞪,怒氣沖沖的說道:「一說到這個我就有氣,當我領著兄弟們到了柳葉谷,見對方果然有五百來人在攻打穀口,我們的駐守柳葉谷的十幾個兄弟正要快守不住了,於是我就領著兄弟們衝了上去。」   李花仲說著話,向著傅登橋和方問天微微的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來她對禮節這些東西不怎麼看重,若是常偉,定然是先向方問天和傅登橋行禮,然後才會回答韋曾玄的問話。   韋曾玄奇道:「這樣很好啊!三姐你豈不是又可是殺個痛快?」   方問天聽韋曾玄用「豈不是」這個詞語,這樣說來,李花仲定然是常常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的,方問天天想了想李花仲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人群中殺的血肉橫飛,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是想像著那樣的情景,都有點叫人受不了。   只聽李花仲恨恨的說道:「就是這時候我才有氣,那幫畫月的兔崽子,看著我們的援軍來了,立即就撤出了谷口,退出了四五十米,居然不再攻打了。哼!她奶奶的!真是氣死我了!」   方問天不禁一怔!想不到李花仲居然罵起粗話來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極為不雅的,雖然方問天和李花仲接觸這麼久,李花仲一直顯得很豪爽,可她畢竟是女人,這讓方問天覺得怪怪的。但這傅登橋等人卻臉色正常,好像沒有聽出李花仲的話語有什麼不對。   韋曾玄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看三姐你的衣著好像沒有打起來。唔,他們退了也好,雖然三姐你沒有殺個痛快,可是不用打殺就可以使敵人退卻,這也是一件好事,三姐你也不只這麼介意!」   李花仲怒目一瞪,正要說話,就聽常偉笑了出來,對韋曾玄說道:「老七,我想三姐絕對不會是因為沒有仗打而生氣,畢竟不打仗就不會有兄弟們的犧牲。」   方問天心裡笑了笑,自己雖然與李花仲接觸不久,可是也知道李花仲是一個合格的戰將,絕對不會為了「不戰而退人之兵」這樣的事情而生氣,從這一點看,韋曾玄在智慧方面比起常偉那是遠遠不如的。   果然,就聽李花仲點頭說道:「老五說得不錯,若是那幫兔崽子就這麼退了,我是不會生氣的,可是他們就退了那麼三五十米,遠遠的守在谷口。他們人多,我們人少,他們不來進攻,我們也不敢出谷攻擊,就在這乾耗著,實在是氣死我了!」   韋曾玄臉上現出疑惑的神色,喃喃的說道:「奇怪,怎麼會這樣!」   傅登橋臉色一沉,對韋曾玄沉聲說道:「曾玄,平時都叫你多動點腦筋,凡事要多加思考,怎麼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   韋曾玄立即臉色通紅,說道:「老爺子,我……我……」想來他對傅登橋有一種長年積累的畏懼,見傅登橋一發怒,馬上心慌意亂起來,他本來語言能力就不強,正常的時候說話都不太連貫,這時候更是結結巴巴,詞不達意,但羞愧的神情卻在臉上表露無疑。   方問天哈哈一笑,說道:「三寨主的情景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對方雖然人多,但是我方藉著柳葉谷谷口的地形之險,以二百人對五百人,綽綽有餘,所以對方不敢進攻,因為那是白費力氣,徒增傷亡。而我方如果攻出去,那就等於雙方直接相抗,我方的地形優勢立即喪失,二百人對五百人,大大的吃虧,所以李三寨主沒有攻出去。」   李花仲看了韋曾玄以眼,又看了一下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子說得不錯,當時的形式就是這樣,使我戰不能戰,退不能退,我生平打仗,最怕的就是遇到這樣的情景。還好後來大哥拿了那姓奉的屍體來,那些人就退了。不過我怕他們使詐,所以將兄弟們留在了那裡,自己隨著大哥上來了。」   韋曾玄聽了李花仲的話語,知道方問天解釋正確了,臉色就更加的紅了,他將這個道理一想通,也覺得十分簡單,可是為什麼自己剛剛就是想不到呢?他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常偉微笑的看了韋曾玄一眼,轉而對李花仲說道:「三姐,我們的決定想來大哥也告訴你了,對於我們歸順暮雲,你有什麼看法?」   常偉的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望向了李花仲,因為登雲七寨是一個聯盟形式的組織,剛才眾人雖然同意了歸順暮雲,但是李花仲卻有權自己決定自己,若是她不同意,其它幾人也沒有辦法。因此,她的態度也是十分重要的。   李花仲說道:「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只要和畫月、黎刃對著幹,我都高興。何況我剛剛聽大哥說了剛剛的情況,知道了太子殿下的真實情況,那我就更不會反對了。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會讓我們名留千古。」   眾人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從這一刻起,登雲七寨的未來命運才算是真正的改變了,但是這個改變到底會給登雲七寨帶來興旺還是帶來毀滅,眾人都不知道,就連方問天自己的心裡也沒有肯定的答案。   一時之間,極電峰上奇異的安靜了下來,只聽見一點點樹木搖曳的聲響,但是眾人的心裡卻沸騰著熱血,久久不能平靜。   「好了!」方問天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境,這才大聲的說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解決這即將面對的問題!」   大家心裡一震,這才想起在登雲山下即將攻到極電峰的那五千重甲步兵,無論眾人有多大的理想和抱負,若沒有了性命,那一切就都是空談。而要在這五千重甲步兵的圍困中保住性命,那談何容易?   傅登橋沉吟了一下,抬頭看著方問天,緩緩的說道:「請問太子殿下,你有什麼看法?」   方問天笑了笑,正想說話,就聽曾根旭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這還能有什麼看法,一起衝下去殺個痛快就是,以我們這些人的身手,這五千重甲步兵要想殺我們,只怕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常偉看著曾根旭,搖頭說道:「大哥,畫月這次既然將它所有的重甲步兵都調了來,就是鐵了心,要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我們,因此,為了殺死我們,代價的問題我想他們都已經想過了。」   方問天心裡暗暗點頭,同意常偉的話,要知道,登雲七寨之所以厲害,完全就在於七大寨主,只要滅了這七人,就等於滅了登雲七寨,所以,為了消滅這些人,畫月是可以不惜代價的。   曾根旭哼了一聲,說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讓我們等死不成?」   常偉低頭沉思道:「重甲步兵行動緩慢,本來不適於對練武高手作攻擊,因為很容易被練武之人逃脫,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是逃無可逃,他們倒真的發揮出威力來了……」   曾根旭不滿的打斷道:「盡說些廢話!」   李花仲這時接過話頭說道:「以我們的實力,要想對抗五千重甲步兵,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我們借助柳葉谷易守難攻的地形,我們的勝算就將大大的增加!加上我們的身手都不錯,」說著,她看了一下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有琴聞櫻,接著說道:「加上有神級高手相助,只怕還有一拼的機會!」   韋曾玄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三姐、五哥和我各殺一百人,大哥殺五百人,太子殿下和老爺子各殺一千餘人,剩下的就讓有琴姑娘動手,剛剛好!」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笑,若事情真像韋曾玄想得這麼簡單,眾人也就不必在這裡傷腦筋了,直接殺下山去不就得了?   傅登橋喝止道:「你要殺一百人?你以為是普通的士兵麼?再說,你與一百人相對,或許殺得了一百人,若是與三百人相對,你能殺五十人就算了不起了。」然後他轉過頭來對李花仲說道:「所以,老三,就算借助柳葉谷的地形優勢,眼前的形勢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常偉看著低下頭去的韋曾玄,微微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老七,重甲步兵你沒有見識過,所以不知厲害,以你的身手,若與之對抗,頂多能殺二十人。」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微微轉頭看了一下有琴聞櫻,然後轉過頭來說道:「不過說到有琴姑娘,我到想倒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   傅登橋、曾根旭、李花仲以及韋曾玄一起大喜,曾根旭說道:「老五,原來你有辦法了,快說!快說!」   方問天心裡也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眼前的形勢可以說是艱險無比,雖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神級武士,可是看樣子也不是那五千重甲步兵的對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常偉還能想出什麼樣的妙計呢?   常偉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又環視了一下眾人,緩緩的說道:「我們加上有琴姑娘,雖然還是沒有勝算,可是以有琴姑娘神級武士的身手,要想殺出去應該不是問題。」   曾根旭打斷了常偉的說話,沉聲說道:「那可不一定!」   方問天心裡暗暗一驚,由於他沒有見過重甲步兵,一直以來,他都是通過眼前幾人的口述以及神情來推測重甲步兵的威力,可是現在,曾根旭見居然說以有琴聞櫻的身手,居然還有可能殺不出去,那麼這重甲步兵的威力,只怕要超過自己的想像,應該與暮雲城衛相當,或許還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暮雲城衛也有五千人,那是怎樣一番光景。   常偉待曾根旭說完,神色不變,笑了笑說道:「就算有琴姑娘無法直接殺出去,可是神級武士可以御氣飛行,她從天空中直接飛出去也是可以的,所以這方面不是問題。」   李花仲問道:「有琴姑娘飛出去又有什麼用呢,也只是她一人脫身而已,對我們沒有什麼幫助,她又不能背著我們飛出去!」   其它的幾人都點了點頭,顯然都想到了這個問題。其實眾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將有琴聞櫻算在內,因為以有琴聞櫻的身手,要脫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關鍵就在於眾人自己怎麼脫身。所以常偉說到這裡,等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常偉看了看望著自己的眾人,神態沉穩,雖然依然是一副獵戶裝扮,但是神態之間卻隱隱的流露出一種大將風範。「若是有琴姑娘就這麼走了,當然對我們沒有什麼作用。可是這時候有琴姑娘若是持著太子殿下的手諭,到暮雲去搬救兵,而我們憑著柳葉谷死守,等待援兵,到時候前後夾擊,或許就有一線機會!如果可能的話,還有可能滅掉這支重甲步兵。」   傅登橋、曾根旭和李花仲三人臉上都露出喜色,說道:「好計!」   韋曾玄的臉上卻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遲疑的說道:「五哥,為什麼不讓有琴姑娘直接殺了那統帥,敵方群龍無首,自然也就亂了,一亂,我們也就有機會了。」   方問天心裡不經想到,著韋曾玄雖然思維不夠周密,但有時候卻會想到點子上,就像他提的這個問題,卻正是方問天想要問的。方問天不由得凝神細聽,看看常偉是如何作答的。要知道,這個問題連韋曾玄都能想出來,以常偉的智慧,是不可能想不到的,他之所以不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古怪。   常偉和傅登橋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苦笑的神色,然後轉頭對韋曾玄說道:「七弟,如果是其他部隊,你這個辦法是最好的,可是對於畫月的重甲步兵,卻是萬萬不行!」   韋曾玄奇道:「這是為什麼?」   常偉歎了一口氣,說道:「七弟,剛才老爺子已經說過了,畫月舉國上下共有五個天空武士,林風林雲算是兩個,但卻不是第一高手,畫月的第一高手是一個叫做黃大潤的人物。」   常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著韋曾玄,又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方問天看他的臉色,心裡已經隱隱的猜道她沒有說完的後半句是什麼了,心裡不由得一驚,如真如自己所想,倒真是有點麻煩。   果然,只見韋曾玄臉色一變,說道:「難道這個黃大潤就是重甲步兵的統領?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常偉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雙目卻看向了傅登橋,又看向了曾根旭和李花仲,目光中充滿著疑問的神色。看常偉的這個神色,顯然對於韋曾玄的問題他是可以回答的,他所猶豫的,只是要不要回答而已。   曾根旭和李花仲也都轉過頭去,一起望想了傅登橋,都在等著傅登橋的決定。   韋曾玄就算是再笨,這時也知道這幾人有事瞞著自己,神色不由得變的很難看,雙目直接望著傅登橋,沉著聲音緩緩的問道:「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們有這樣單獨的瞞著我?我當雙堰寨主也有兩年多了,自問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對得起登雲七寨,也對得起兄弟們。而你們這樣對我,這算什麼?」   方問天見韋曾玄平時說話結結巴巴,說三句話有兩句話都不順暢,而這時他卻說的流暢自如,神情具備,想來他是因為被自己所尊敬的人欺騙而感到憤怒,一時之間到忘了平時的習慣了。不過方問天想了想,也該他生氣,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也憤懣難平。   傅登橋無畏的看著韋曾玄,他身子本來就高於韋曾玄,再配上他這樣的神色以及一種無可名狀的正氣,自然而然的就升起一種不可侵犯、不容置疑的氣勢,這種氣勢,只有胸懷坦蕩的人才有可能擁有。   韋曾玄與傅登橋對視了一下,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央求道:「老——老爺子,我知道你們很——關心我,可是我已經二——十六歲了,也已——經當了三年的雙——堰寨主,我想我已經有——能力擔當任何事——情了,老爺子,告訴我吧!」   想不到他的心神稍稍的定下來,那微微口吃的毛病卻又來了。   傅登橋看著韋曾玄,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老五,他也夠成熟了,那就告訴他吧!」   常偉神色一變,說道:「是!」他定了定神,這才接著說道:「七弟,三年前七叔之死,你還記得是怎麼一回事麼?」   韋曾玄神色一暗,說道:「還不是因為舊傷發作……」說到這裡,他神色一動,雙目發出凌厲的目光,「難道不是這樣?」   傅登橋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錯,當時是我們騙你的。其實我之所以發現世文的底細,那是你父親告訴我的。這件事情的關係過於重大,我們不敢輕率行事,否則就容易造成登雲七寨的分裂。於是我們兩人悄悄地潛入畫月打探,不幸被畫月發現。唉!」傅登橋抬頭望想了天空,神色慘然,雙目漸漸的濕潤了,「為了掩護我,七弟犧牲了自己!」   說到這裡,傅登橋看了韋曾玄一眼,只見韋曾玄臉色蒼白,雙唇發紫,雙全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響,想來心裡一定是怒氣衝天。   「從那以後,我就又逐漸插手七寨的事務,表面上是七寨統統的插手,重點卻是針對紅樹寨,使得世文無法在紅樹寨中動手腳。」   方問天心裡不禁恍然,他原本就有點奇怪,奉世文在紅樹寨中臥底近二十年,又當上了紅樹寨主,勢力應該不小的,居然這麼容易得就被傅登橋控制了大局,卻原來有這麼一層緣故,那就怪不得了。   只聽韋曾玄沙啞著聲音問道:「這個黃大潤是不是和我爹的死有關?」   傅登橋輕輕地說道:「當年追殺我們的人,就是以黃大潤為首!」   韋曾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忽明忽暗,顯然內心在激烈的活動著,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其它的人也沒有說話,都靜靜的看著韋曾玄,大家都知道,這時候的韋曾玄,是絕對不需要人打擾的。   過了一會兒,韋曾玄緩緩的抬起頭來,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看了大家一眼,笑了笑,然後對著傅登橋說道:「老爺子,我知道你不讓我知道真相,是怕我一時衝動去報仇,那就白白的送死了。因此老爺子請放心,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但卻不會莽撞行事的。」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見韋曾玄能明白眾人的苦心,心情不由得一鬆,傅登橋說道:「曾玄,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了。那黃大潤的武功極高,和我不相上下,你若去報仇,那可真是與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韋曾玄躬身說道:「是,曾玄明白!有琴姑娘的武功雖高,可是要在千軍萬馬中擊殺黃大潤這樣的高手,只怕也不大可能。可是我們現在的情況又該怎麼辦呢?」   韋曾玄這麼一說,眾人就又想起了當前的情況,不由得一起看向了方問天,剛剛常偉所說的計謀極佳,只要有琴聞櫻真的能搬來救兵,說不定眾人不但有脫身的機會,還可以趁機滅了畫月的這個精銳部隊。   方問天見眾人望向自己,苦笑著雙手一攤,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說道:「常寨主的計謀的確很好,可是這個計謀卻無法實行。」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看了看眾人變了顏色的臉,這才接著苦笑著說道:「首先,有琴姑娘不是我的手下,我無法命令她為我做事!」   李花仲大聲笑道:「太子殿下,我想這個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太子殿下有事,有琴姑娘是一定會幫忙的!」   其它幾人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的神色,一起向著有琴聞櫻望了過去。在他們的心目中,雖然不知道有琴聞櫻的身份和來歷,卻早已經認定了方問天和她的關係,以這種關係,方問天若有事,有琴聞櫻自然非幫忙不可。   有琴聞櫻本來靜靜的站在一邊,並沒有參與到眾人的討論之中,靜悄悄的好像並不存在,這時見眾人帶著古怪的神色望了過來,不有的臉色一紅,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曾根旭笑道:「太子殿下,看來有琴姑娘這方面是沒有問題了。」   方問天從余寡僧的口中知道,秘境中人是不喜歡插手世俗之事的,現在有琴聞櫻居然沒有反對,顯然是因為自己。他心裡不禁一熱,不敢向有琴聞櫻看去,接著說道:「其次,我想我暮雲的情況大家也有所耳聞,就算可以衝出包圍,也搬不來救兵的,因為我手中之有七百的暮雲城衛,在這個關鍵時刻,絕對不敢把他們調出暮雲。」   眾人臉色一變,知道方問天說的是實話,他們雖然不在暮雲,對暮雲的情況也是知道的,正形成了一種奴大欺主的形勢。在這種情況中,暮雲城衛的確不能離開。但是這樣一來,眾人就都沒有主意了。   眾人靜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就聽傅登橋說道:「既然這樣,就請太子殿下和有琴姑娘一起殺出去,黃大潤應該不知道兩位的存在,以兩位的武功,加上我們的極力牽制,應該是可以殺出去的!」   常偉等人齊聲說道:「不錯,這樣最好!」   方問天心裡大為感動,他知道傅登橋等人知道已沒有辦法對付重甲步兵,只得採取這個丟車保帥的辦法了,而且這個「帥」,只不過是他們剛剛承認的。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大聲一笑,說道:「你們不忍心丟下自己的兄弟下屬,難道我就可以麼?就像你們剛剛所說的,要我這樣逃出去,只怕我這一生都睡不上一個好覺了。」   傅登橋等人一起叫道:「殿下,我們……」   方問天搖了搖頭,堅決的打斷道:「好了,這樣的話休要在提!」他看了眾人一眼,只見有琴聞櫻看著自己,神色見露出讚許的神色,傅登橋等人卻幾位感動。他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其實,我們也不一定就死定了。」   傅登橋等人眼睛一亮,方問天的武功口才他們是領教過的,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當世少有,那麼他的兵法又如何呢?   常偉與傅登橋對望了一眼,然後問道:「太子殿下有什麼好的主意麼?」    第二章 退敵之計 更新時間2005-11-4 7:10:00 字數:10552  方問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緩緩的說道:「首先,我們先要搞清楚一場戰爭最直接的目的是什麼?只要我們弄清楚了這一點,就可以針對這一點,以最小的代價來贏取戰爭。」   方問天這幾句話有點莫名其妙,似乎離開了主題,但是傅登橋和常偉等人都有點習慣方問天天馬行空的思維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常偉想了想,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戰爭最直接的目的應該是消滅敵人。」   常偉的智慧在登雲七寨幾位首腦之中算是拔尖的,但是這時候回答起來都有點猶豫,要說這個問題,那是十分的簡單,可是正因為它太過簡單,反倒使得常偉這樣聰明的人物都猶豫起來了。   其餘的幾人沒有說話,但是聽了常偉的回答,都一起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們都同意常偉的觀點。但是他們又都用疑惑的神色看著方問天,好像有點不相信方問天會問出答案如此簡單的問題。   方問天從他們的神色間就已經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笑了笑,右手依然放在下顎上,上前一步,說道:「你們不要懷疑,常寨主說得不錯,一場戰爭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消滅敵人,說的簡單點,就是殺人!」   眾人一呆,茫然道:「殺人?」   方問天將右手放下,說道:「不錯,就是殺人!這本來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可是我見大家在思考退敵之計的時候,卻好像從來都沒有望著方面想過,如果大家望著方面想,可能事情就簡單多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打量了一下眾人的神色,卻見他們依然是一臉茫然的神色,對於方問天話中的含義好像還沒有弄懂,就連常偉和有琴聞櫻也不例外。方問天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現實中的人不管賢愚,總是見戰爭當作戰爭來看,想到均對於軍隊的直接對抗,卻想不到更簡潔的殺死對方的計謀。而這樣的計謀,在方問天那個奇異的夢中,卻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方問天接著說道:「不知你們想過沒有,要使一個人死亡,方法多得很,可以用水淹之,用火燒之,用藥毒之。總之,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稍微一點不如意,就可能死亡,不一定非要用刀槍劍戟。」   眾人的眼睛同時一亮,臉上卻顯出了古怪的神色。方問天已經說到這樣的份上了,他們自然心裡明白,但是這樣的觀念與他們長久以來形成的戰爭的觀念卻是格格不入,極大的衝擊了他的傳統觀念。   方問天不待他們發言,繼續說道:「那重甲步兵雖然有五千之多,但是如果我們佈置得當,他們不過草芥耳,何足道哉?」   傅登橋等人面面相覷,臉上均顯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的神色。方問天這短短的幾句話,猶如一道道重錘,橋亂了他們長久以來對戰爭的觀念。傅登橋看了方問天一眼,說道:「殿下請繼續說下去!」   方問天不理他們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其實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對方有五千戰鬥力極強的重甲步兵,若直接對戰,我們就算有柳葉谷的地理優勢,那也非輸不可。但是大家想一下,如果這五千人困在一個逃無可逃的地勢裡,我們再放上一把火,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傅登橋身為頂級天空武士,武功極高,定力極強,這時候卻臉色發白,顫聲說道:「火燒五千人!」   韋曾玄雙目無神,喃喃的說道:「這……這……這也太殘忍了!」   常偉卻眼睛一亮,大聲說道:「好計!好計!如此一來,我們幾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滅掉重甲步兵。」說著,他又轉頭對韋曾玄說道:「七弟,這有什麼殘忍的,用刀劍殺人是殺人,用烈火殺人也是殺人,結果都是一樣。何況,太子殿下的此計,可以使我們不必折損一個兄弟,豈不是最好?」   韋曾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曾根旭卻大聲反對地說道:「我不同意,這樣也太卑鄙了,我們要勝過畫月,一定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勝過他們,出如此下流的手段,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傅登橋厲聲喝道:「大膽,你說怎麼說話的!還不快跪下謝罪!」   曾根旭神色一變,連忙向方問天叩首道:「屬下無意冒犯太子殿下,請殿下原諒!」說完,站了起來,神色極為難看,也沒有再說話。他心裡也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等於辱罵了方問天,這可是一個大不敬之罪,他已歸順了方問天,對於跪下謝罪這一點,他倒心甘情願。但是他心裡卻依然不服氣,不同意方問天的觀點。   方問天看著曾根旭,臉上的神色漸漸的凌厲起來,沉聲說道:「曾根旭,你給我聽好了,對方以五千人對付我們兩百來人,首先就沒有講究公平。再說,戰場本來就是詭道之術,隨時都可以決定十數百乃至數千人的生死。如果能使我的士兵少死一個人,使我的國民少一些孤兒寡婦,我就算是當一回小人,那又有何妨?」   方問天說著話,一步一步的向著曾根旭走去,一種無形的沉重而又陰冷的氣勢以方問天為中心,向著四中擴散開來,同時將周圍的眾人籠罩其中。眾人心裡一驚,一起感受到了方問天心中的憤怒,同時,方問天的話也深深的響徹在他們的心中,他們均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物,對於方問天的這話中的含義感受的尤為深刻,不由得一起跪了下來,齊聲說道:「殿下英明!」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沒有半點敷衍的成分,均是發自內心。這一刻,他們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等人以往所佩服的英雄好像不一定是英雄,而以往所鄙視的小人也不一定是小人。   什麼是英雄?什麼是小人?   他們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好像亂麻攪成了一團,漸漸的,是非黑白之心,居然有了一個全新的標尺。   方問天看著傅登橋領頭跪了下去,微微一怔,這才發覺場中的氣氛有點不對,連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境平復了下來,伸出雙手作一個扶起的姿勢,說道:「快起來!快起來!我不該發這麼大的脾氣,這是我的不對!」   傅登橋帶頭先起來,極為喜悅的哈哈一笑,然後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其餘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均迷惑不解的看著傅登橋。李花仲向來毫無顧忌,立即問道:「老爺子,你怎麼這麼古怪?又笑又歎氣的!」   其實不只是登雲山脈的眾人,就連方問天心裡也十分好奇,畢竟這樣的神情是不多見的,況且時出現在傅登橋的身上。   傅登橋看了一下眾人,目光最後落到了正在微微發笑的常偉的臉上,也是微微一笑,說道:「老五,看你的神情,定然是知道我剛剛又笑又歎氣的原因了,說出來聽聽,看看你對還是不對。」   常偉微笑著說道:「其實很簡單,老爺子一定因為太子殿下的傑出表現而高興,卻又因為我們沒有這麼高的思想境界而歎氣!說實話,我剛剛的心裡就有這樣的想法,因此才能猜出老爺子的心理所想!」   眾人恍然大悟。   方問天心裡暗暗點頭,常偉雖然在登雲七寨中排在第五位,可是在智慧方面卻可以說是七人之首,今天的變故接二連三,出人意料,常偉卻一直能冷靜的應對,就連傅登橋都經常徵求他的意見。看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   方問天心裡歡喜,表面上卻不得不謙遜的說道:「常……五哥太誇獎我了,我剛剛之時說出我的看法而已,是對是錯,自由後世之人評說,現在這樣誇獎我,只怕早了點。」   他本來要叫常五寨主的,突然想起登雲七寨已經正式歸順自己,再這般稱呼,似乎有點不合適,口氣一轉,就變成了「常五哥」。   傅登橋哈哈一笑,輕輕的撫mo著自己的鬍鬚,大聲說道:「太子殿下不必謙虛,老五剛剛並沒有誇獎你。老實說,為了減少自己士卒的傷亡而寧願當小人,這樣的道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但仔細一想,卻十分的有道理。老夫活了近百歲,卻不得不說佩服!」   曾根旭也大聲說道:「太子殿下,雖然我現在還覺得有點矛盾,但是老爺子和老五都說好,那就一定是錯不了的。」   方問天知道自己若再謙虛,那就是虛偽了,於是笑嘻嘻的說道:「過獎!過獎!」然後笑容一收,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雖然大家同意了我的觀點,不用去和對方硬拚,但具體怎麼操作,卻還是一個大問題。」   眾人臉色一沉,都低頭沉思起來。   要知道,方問天剛剛的話之時為大家的思路打開了另一個方向而已,如何在這個新開的思路上找到具體的方法,卻正是大家現在所面臨的問題。   如此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均沒有人說話,顯然還沒有想出好辦法。   方問天這時卻想起了夢中自己的二叔方晴山來了。在方問天的印象中,方晴山經營龍首山莊十幾年,也曾經遇到過許多的危險與困難,卻都安然度過,其中一個主要的方式就是方晴山善於開拓自己下屬的思路,很多時候只要領一個頭,或者偶爾點撥一下,使自己下屬的思維活躍,他們自然就會想出辦法來,而真正屬於方晴山自己想出來的法子倒少得很。   眼前他們想不出法子,豈不是正是缺了一個方晴山式的人物?   想到這裡,方問天看了仍在低頭沉思的眾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輕輕地說道:「一場戰爭,無論其規模的大小,還是時間的長短,又或者是其它的不同形式,其勝負的原因,都可以歸結為三點,那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聽到方問天的輕聲咳嗽,傅登橋常偉等人立即抬起頭來,他們都已經漸漸習慣方問天每次說話都會帶來不同的震撼的感覺,因此之覺得決知道方問天這次說話也一定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可是當他們聽到方問天說到「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臉上卻一片茫然,沒有聽懂方問天說的是什麼。   方問天看著他們茫然的神情,心裡道不覺奇怪。這「天時,地利,人和」的說法,若是再自己夢中的世界,那幾乎是人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在現實世界中,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說法,從另一個方面看,幾乎可以說是自己創造的新詞語,也難怪他們不動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說道:「所謂人和,就是之與人相關的一切因素。包括雙方兵力的多寡,大將武功的高低,士兵士氣的高低,將帥智慧的高低等等。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我們兵力太少,裝備偏弱,所以我們的人和這一方面處於劣勢。」   眼前的這些人均有超越常人的智慧,聽方問天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了人和的含義,神色都有一點黯然。常偉說道:「原來人和事這個意思。不過我們的人和不一定就完全處在弱勢,我們這邊士氣很高,高手很多,還有神級武士相助,卻也不是對方所能比的。」   聽了常偉的話,大家都精神一振。   方問天心裡暗暗叫好,剛剛自己的幾句話使得眾人的士氣有點低落,常偉的這幾乎話立即就將剛剛地落下去的士氣提了起來。隨時注意士氣的高低,這是一個將才必須具備的素質。   只聽韋曾玄小聲地說道:「太子殿下,人和我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那麼地利,是不是就是說一切與地形地勢有關的因素呢?」   韋曾玄這麼一問,其餘的眾人都一起望向了方問天,臉上的神色與韋曾玄差不多,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幾乎相同的神色上來看,顯然與韋曾玄有著相同的問題,就連單獨在一旁的有琴聞櫻,臉上的神色也是一樣。   太陽已經漸漸的升至眾人的頭頂,在這不知不覺之中,時間就已經到了正午。四月份的太陽雖然不是炙熱火辣,但是像這樣直接暴露在太陽之下,卻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可是方問天等人稀稀落落的站著,好像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頭頂的太陽。   當然,一來是因為他們都也一身極為深厚的功力,身體的調節能力遠遠的勝過常人,不怕炎熱,更主要的確實他們這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討論之上,對於頭頂的太陽以及時間的轉移,都暫時忘掉了。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地利,正是一切與地勢地形相關的因素。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一場戰爭的勝負,絕對離不開地利因素的影響。地勢的高低,地形的起伏,高山峽谷,叢林草原,河流溝渠,只要善加利用,都可以成為一場戰爭制勝的關鍵。」   傅登橋,常偉,李花仲以及韋曾玄都點了點頭,露出領悟的神色,只有曾根旭的臉上還有一點迷惘,沒有聽明白。他平時打仗,都是堂堂正正的,對於伏擊戰之類的東西,那時從來都沒有想過,也因為如此,對於地利因素的影響,他最難理解。   李花仲歎道:「如果沒有理解太子殿下剛剛的話,我是沒有辦法理解這個地利因素的。可是現在聽來,我卻聽懂了。唉!如果我以前懂得這一點,不知會少犧牲多少兄弟!」   李花仲雖然身為女子,但性格與曾根旭差不多,只是畢竟是女子,思維的轉換之處,卻沒有曾根旭那麼頑固。   常偉和傅登橋對望了一眼,然後說道:「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我們佔據著柳葉谷,又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哪裡可以藏身,哪裡有亂石,我們無不瞭若指掌,因此可以說,我們佔盡了地利的優勢。」他停了一下,又說道:「我們平時間與畫月、黎刃對峙的時候,原來已經不知不覺的用上了地利的因素。」   曾根旭用手摸了摸腦袋,疑惑的說道:「雖然我還是沒有完全理解你們的話,但是我卻聽出來了,他們在人和方面略有優勢,我們卻佔盡了地利的優勢,奇怪了,這樣聽起來,好像我們會贏了一般,怎麼會這麼怪?」   眾人聽了曾根旭的話,都不由得一愣,顯然都沒有像曾根旭這般想過。歎們剛剛還在想法子怎麼才能夠安全脫身,這時候卻好像勝利在望,實在是有點古怪,於是都疑惑的看著方問天,畢竟,什麼地利,人和的東西,都是方問天提出來的。   方問天微微一笑,卻沒有直接作答,說道:「至於天時,則是一切天氣,時候,運氣等等因素。」   這次連傅登橋都覺得奇怪了,問道:「運氣我倒可以理解,若打仗的時候,士兵都莫名其妙的得病了,那是非輸不可,可天氣對戰爭會有什麼影響呢?」   方問天這時候已經明白,現實中的戰爭理論,居然是如此的淺薄,看樣子他們打仗,只要能將士兵的能力完全發揮出來,極力的提高士兵的士氣,以及能有很強的組織能力,就是一代名將了。以方問天的眼光看來,這樣的戰爭簡直是兒戲,基本上部可能出現以弱勝強的事情。那麼,自己將這些戰爭理論帶入現實,對現實又將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一陣興奮,口中卻靜靜的說道:「老爺子,你試想一下,若是這時候突然下大雨,來一個山洪暴發,恰好衝向那五千重甲步兵,那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呢?」   眾人都是一呆,可以想像,若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重甲步兵行動緩慢,定然被埋入泥沙。曾根旭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喃喃的說道:「這……這……這好像不太可能!」   常偉的臉上卻顯出興奮的神色,反駁道:「大哥,老天爺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還記得,七年前的四月底在柳葉谷就發生過山洪暴發,現在雖是四月中旬,卻不能說不可能。」   常偉的智慧在眾人至中最高,對於方問天的話,他也理解得最為透徹,心裡隱隱覺得,太子殿下的這番話,就好像在他一片漆黑的心裡亮起了一絲光芒,只要朝著這道光芒走去,最終會光明一片,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在戰場上翻雲覆雨,為所欲為了。   其餘的人這時也漸漸的露出興奮之色,就連曾根旭的臉上也有了一絲醒悟的神色,畢竟,就算他的之迴避眾人稍低,但馳騁沙場多年,也知道方問天所說的話的重要性了。   方問天看著眾人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漸漸為大家所理解,心裡不禁暗暗的點了點頭,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這番觀點遭到眾人的反駁,那麼這些人就一定無法安全脫身了,畢竟,自己的這一番觀點是違背世界常理的,更違背眾人的英雄主義觀。   想到這裡,方問天總結道:「所以我說,無論戰爭的形式怎樣,大小如何,影響其勝負的因素實際上就只有這三類,那一方能在這三類因素中更佔據優勢,那一方的贏面就更大。重其中,人和與地利因素比較容易人為地製造和控制,而天時則比較難,可是也並不表示就完全無法掌握。」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打量了一下眾人的神色,接著說道:「而哪一方如果能夠揚長避短,極力發揮自己的優勢,避免自己的短處,戰爭的天平就會向著哪一方傾斜。」   方問天知道自己所到這裡已經夠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應該集思廣益,一起想辦法了,既然自己已經將大家領到了門口,要想出辦法來,應該不是很困難了。   傅登橋歎道:「太子殿下真是高明,老夫打了幾十年的仗,其中勝負的因素居然被太子殿下幾句話就概括出來了,而我卻從來沒有想過,佩服!佩服!」   傅登橋佩服的神色溢譽言表,方問天的這一番話與對於在場的人來說,的確石破天驚,開前人之先河。   方問天心裡卻暗暗慚愧,若這些觀點真是自己所想出來的話,傅登橋佩服的話語自己裡所應當,可是這些觀點確實自己夢中世界的,自己可以說是透了別人的觀點來展現自己,實在是慚愧。其實過了這麼多天,方問天仍然沒有想明白,這個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傅登橋沒有注意到方問天臉上神色的細微變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通過殿下剛剛的講解,我們已經知道,這三類因素之中,人和方面我們處於劣勢,要避免這個劣勢,我們就一定不能與對方正面交戰。這樣一來,對方人強馬壯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了。」   常偉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而在地利方面,則是我們佔了很大的優勢,這其中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們佔據著柳葉谷,並且對於極電峰下的地形地勢,我們也瞭若指掌,對於這一點我們到應該好好的利用。」   韋曾玄說道:「可是應該怎麼利用呢?還有,天時方面我們,我們卻沒有佔什麼優勢,這又該怎麼辦呢?」   常偉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卻將目光轉向了方問天,說道:「我暫時沒有想出辦法來,不過我想太子殿下一定有辦法的。」方問天今天的傑出表現,已經是的在場的眾人對他產生了無比的信心,這時候,他們又期待著方問天想出好的辦法來。   方問天也苦笑了一下,說道:「五哥,你這是不是叫做趕鴨子上架?」   常偉先是一呆,然後立即明白了方問天說的是什麼,也笑道:「是不想瞞,屬下的確有一點這樣的意思,不過我想,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對於這個問題心裡一定早就有數了,而屬下的確沒有辦法了,只好把殿下趕出來,當一回擋箭牌,好在太子殿下這塊擋箭牌硬得很,扛得住,沒有問題的。」   眾人一起笑了出來,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好像已經忘了山下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逼近的五千重甲步兵,也沒有半點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   方問天呆大家的笑聲平息下來,這才說道:「其實大家剛剛已經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優劣形式,我方的優勢在於地利,這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柳葉谷。這柳葉谷兩頭窄,中間寬,最適合打伏擊戰。我們就將主戰場定在柳葉谷。」   眾人停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眼睛一亮,李花仲拍手說道:「不錯,我們只想到如何守住柳葉谷,卻沒有想到利用柳葉谷的奇特地形,真是笨得很,還好太子殿下提醒。」   方問天知道倒不是他們本得很,而是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從這個方面想過戰爭,自然不會想到這一點上來。不過從今以後,他們思路開闊,這方面的點子就一定會多起來了。   只見曾根旭蹲了下來,以一個小石子在地上畫來畫去,方問天望了過去,卻見他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柳葉谷的地形,並且惟妙惟肖,十分傳神。方問天看著個子矮矮的曾根旭,不由得暗暗稱奇,想不到這幾位粗豪的曾根旭,居然還有這麼一手,若不是親眼見到,實在難以相信。   場中的眾人之中,除了有琴聞櫻遠遠的站在一邊之外,其他討論的幾人都站得比較靠近,卻又稀稀落落毫無次序,由於眾人注意在討論之上,居然沒有一人將一旁的椅子端來坐下,形成了眾人站著說話,卻將椅子空著的局面。   這時候見曾根旭在地上一畫,便都圍了過去,卻沒有人像方問天一樣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都知道曾根旭有這一手絕活。常偉笑著向方問天解釋道:「大哥用石頭在地上畫東西是極為厲害的,可是如果叫他用筆在紙上畫,他卻又不行了。」   曾根旭看著自己所畫出的柳葉谷的地形,沉思著說道:「太子殿下,就算我們打開柳葉谷,讓他們進入裡面,可是我們又怎麼消滅他們呢?」   眾人又是一陣沉思,方問天看著他們,沒有說話。他是指這些人剛剛接受自己的思想,正是要他們好好練習的時候,自己是不可多說話的。   任人都緊鎖著眉頭,努力的想著辦法,四周頓時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   韋曾玄忽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在靜靜的環境中顯得極為突兀。他本來是很興奮的,但是一見到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自己,不僅一下子臉色通紅,嘴唇動了動,後面的話也就不敢再說了。   傅登橋臉色一沉,不滿的說道:「老七,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吞吞吐吐得像什麼樣!」   看傅登橋的樣子,對於韋曾玄的這個毛病,他糾正應該不止一次兩次了,才有這般不滿的神色,可是韋曾玄居然還沒有改正過來,真可謂是持之以恆。   韋曾玄見傅登橋生氣,只得小聲地說道:「我只是在想,五個都沒有想出辦法來,我想的法子一點是不正確的,還是不說得好。」說到這裡,卻見傅登橋臉上怒氣一湧,連忙說道:「我實在想,若是那五千人到了柳葉谷內,我們可不可以在其中放一把火燒死他們?」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都帶著一種疑問,表現出了他的不自信,方問天心裡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韋曾玄身為登雲山脈七大寨主之一,卻為什麼會養成這種沒有自信的性格。   「好辦法!」   傅登橋本來已經怒氣上湧,但聽了韋曾玄的話之後,卻不由的一呆,他還沒有來得及發表看法,曾根旭和李花仲已齊聲的讚歎起來。他想了想,不由得也暗自讚歎,韋曾玄所說的這個法子,的確是非常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確可以做到不費一兵一卒,就消滅掉畫月的精銳之師。   想到這裡,他有抬頭看了一下常偉和方問天,只見方問天臉上帶著那固有的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有什麼想法,而常偉則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什麼不對,傅登橋不禁問道:「老五,老七的這個法子有什麼不對麼?」   常偉抬頭環視了一下眾人,先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其實老七的辦法本來是不錯的,但是要具體實行起來的話,只怕就沒有這般容易了。」說著,他指著曾根旭所畫的柳葉谷的地形圖,接著說道:「柳葉谷兩邊的峭壁峭壁只有幾棵松樹,在谷中也沒有幾顆雜草,要想在其中引火,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李花仲笑道:「這個容易,柳葉谷雖然沒有什麼雜草,這極電峰的周圍卻是不少,只要我們將這些雜草鋪在柳葉谷中,要想燃起大火,並非什麼難事!只不過……」說到這裡,神色忽然一暗,說道:「要想在柳葉谷重鋪上滿雜草,至少也要兩三個時辰,看來時間是不夠了。」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就算我們來得及鋪上引火之物,在這大白天的,以黃大潤的精明,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常偉說完,不禁又搖了搖頭。   其它的眾人也都是神色黯然。的確,別說是黃大潤了,就算是任何人,率兵走到了柳葉谷,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就將谷中不平凡的景象看個一清二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輕易入谷,那麼眾人苦心籌措的計謀也就付諸流水了。   就在眾人垂頭喪氣的時候,卻聽方問天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自信,沒有一點頹喪的感覺。眾人的心情不由得一陣,立即想到了方問天往往出人意表的智慧,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子殿下一定有辦法的。霎時,眾人的信心就立刻回來了,一起抬起頭來看著方問天。   方問天深深的戲了一口氣,面帶微笑,溫和的目光從左到右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淡淡的笑道:「李三姐說我們不夠時間鋪引火之物,常五哥說白天縱火計難以成功,這看起來好像是兩個弊端,實際上卻是一個。」說到這裡,他聽了下來,看了看眾人的神色,只見大家神色間還是十分的迷茫,顯然還是沒有聽懂他的話,於是便笑了笑,接著說道:「說穿了,只要我們有辦法使他們到晚上才能到達柳葉谷的話,那麼我們的計策就完全可行了。」   韋曾玄神色一振,大喜道:「我明白了,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延緩敵方的前進步伐,務必要使他們天黑之前不能到達柳葉谷。那麼在下午的這五六個小時的時間內,我們就可以充分佈置了。」   方問天見著韋曾玄雖然膽小怕羞,有沒有自信,但是每一次的問題都反應得極快,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韋曾玄的智慧也非同一般,即使不如常偉,也一定勝過曾根旭和李花仲。   常偉也笑道:「七弟,你說得不錯。我雖然不能阻擋黃大潤前進的步伐,但是借助地利的優勢,要是他在途中磕磕碰碰,行進緩慢,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比如說,我可以在路上隨時搞一些小伏擊,使他們不敢全速前進。」   曾根旭在常偉的肩上猛地一拍,大笑道:「不錯!不錯!還是你腦筋靈活。其實我們還可以推一些大石大樹之類的東西擋住,他們想快也快不了。」   經過兩人這麼一說,大家心裡剛剛的陰影一下子跑的無影無蹤,彷彿黃大潤的那五千重甲步兵已經被消滅了一般,其實也難怪,按照眾人現在的思路,要消滅那些敵人,已經是不在話下了。   只聽韋曾玄也興奮的說道:「還有,五哥最擅長裝陷阱了,在他們前進的路上裝它幾個,他們吃幾次虧,不用我們怎麼樣,自然也就慢下來了。」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傅登橋這時站了起來說道:「大家想的法子都很好,現在就請殿下分配任務,將畫月的精銳之師送回老家去!」說著,向方問天做了一個手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的神色說道:「太子殿下,請!」   方問天知道登雲七寨歸順了暮雲,指揮權自然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與這些人接觸不久,雖然知道他們個個都是血性漢子,真正的英雄。可是他們的長短處,優缺點卻不是短時間可以瞭解的。因此,自己雖然是這裡的最高長官,卻不是最適合指揮的人選。   他想到這裡,臉上微微一陣苦笑,說道:「說實話,我也很希望我來指揮這場戰鬥,可是我向大家也知道,恐怕付老爺子比我更加適合,我想這次還是讓付老爺子親自分配人手吧!」   傅登橋、曾根旭等人看著方問天臉上那極為自然的苦笑,無形之間彷彿覺得一下子就和方問天拉進了距離,連半點生疏的成分都沒有了。   方問天這時心裡卻微微一動,他突然想起了傅登橋剛剛臉上那古怪的神色的含義是什麼了,一定是傅登橋也想到了自己不適合指揮,可是卻迫於身份,不得不要自己指揮的矛盾的神情。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驚,心想若自己當真親自指揮,只怕在傅登橋和常偉的心裡的印象就會降低幾分。   傅登橋這時也不推辭,向方問天微微一欠身,再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好,既然太子殿下這麼說,老夫就獻醜一次,常偉……」   天上,紅紅的太陽已劃過了天空的頂峰,略略的偏向了西邊。    第三章 山雨欲來 更新時間2005-11-4 7:11:00 字數:12865  黃大潤看著自己身前身後長長的隊伍,心情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低落,這種心情與昨天自己率隊出發時的心情有點類似,卻又完全不同。   昨天當他知道大王命令自己率領率領重甲步兵前往登雲山脈,作為消滅登雲山脈計劃的最後保障的時候,心裡很不高興。在他看來,這個消滅登雲七寨的計劃已經十分的完美了,根本不需要自己這個最後保障。因此他覺得,自己這個畫月第一高手在這個計劃中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面對這個對畫月來說是一等一的大事的計劃,他覺得很不甘心,心情很低落。   現在他的心情也是很低落,但是卻不是不甘心的那種低落,而是一種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與他年輕時面對強大高手的時候的不安幾乎一樣。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使得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大人在想什麼?」   黃大潤轉過頭去,只見自己的書記官加快幾步,來到自己的身後問道。在畫月的國內,每一個帶兵出征的將領都會配一個書記官,負責記錄戰爭的過程,這個書記官直接對畫月王負責,卻沒有指揮部隊的權利。但是書記官所紀錄的每一筆,對於領軍將領來說,都有極大的影響,所以一般來說,領軍將領是不願意的最書記官的。   可是對於黃大潤這個畫月第一高手,書記官卻不得不主動來搞好關係,其它的將領都可以得罪,這個人卻萬萬得罪不起。   浩大潤見是書記官問起,緊皺著眉頭,想了一想說道:「陳大人,我總覺得好像有一點不對,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但是哪裡不對,我卻說不上來!」   這個姓陳的書記官也看了看身前身後的長長的隊伍,只見士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身上的重甲在午後的陽光下映得閃閃發光,形成一條長長的光帶,殺氣沖天。他不由得啞然一笑,對黃大潤說道:「大人太過多慮了,以這次的計劃來說,真可謂是萬無一失,我們的任務只是出來逛一逛而已,免得這些兒郎們在軍營裡久不出來給悶壞了。」   黃大潤想了想,覺得也是,就算是自己遇到這樣的計劃,也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傅登橋武功雖高,也不可能例外的。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仍然久久不去,重重的壓在他的心裡,使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不禁猛地搖了搖頭,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將心頭那種壓抑感給呼出去。   這裡是一條長長的山道,這山道極為狹窄,使得黃大潤所率領的五千重甲步兵不得不排成兩列緩慢前進。山道的一邊是百丈懸崖,另一邊卻是入雲的峭壁,在如此險要的山道上行走,速度自然慢得多。還好這樣的山道沒有多長,再前進兩三千米,就會進入一片狹長的密林中,雖然仍然快不了,但畢竟不用面對百丈懸崖那麼膽戰心驚。   「大人是不是擔心林大人他們?」   姓陳的書記官看見黃大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禁又問道。同時,他的心裡不由得暗暗奇怪,黃大潤將軍號稱畫月第一高手,也是畫月三大名將之一,連大王林祥方見了他也要客氣三分。這十幾年來,好像沒有聽說過他怕過什麼,今天這樣的情況的確比較少見。   黃大潤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緩緩的說道:「按照計劃,他們這時候應該發信號了,但卻沒有一點音訊,不知會不會出什麼差錯?」   姓陳的書記官也皺了皺眉頭,但是馬上將眉頭舒展,勸慰道:「大人不必擔心,以林風林雲兩位大人以及商信秋的身手,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一定能擺平的。因為極電峰只有這麼一條路,他們得不到援助的。」說到這裡,他笑了笑,接著說道:「俗話說得好,跳蚤怎麼可能將鋪蓋拱翻了。」   這人黑黑瘦瘦,個子不高,雖然衣服書生打扮,看起來卻總覺得不怎麼順眼。   黃大潤哼了一聲,問道:「那你說為什麼還沒有見到他們的信號!」   那書記官想了想,說道:「照屬下看來,一定是登雲七寨的人在和我方談判地位的問題,這樣一來,既算成功,又不算成功,林大人他們才沒有發出信號!」   黃大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在他的心裡想了千百遍,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才能解釋現在的情況。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書記官,笑著說道:「大家都說陳道君大人多智慧,看來真的不錯。哎,大王叫你當書記官,真是可惜了!」   陳道君笑了笑,卻轉換話題說道:「大人,其實我想若不是今日之戰是必勝之戰,大王還捨不得……」   他剛剛說到一半,只見一個士兵飛奔到黃大潤的身前,跪了下去,神色慌張的報告:「大人,我們前面遇到了張友華大人的部隊。」   黃大潤神色不禁一變,一把將那士兵提了起來,大聲問道:「那兩位林大人呢,商大人呢?」   那士兵茫然的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有見到!」   黃大潤將那士兵往旁邊一丟,雙比一振,騰空而起,往部隊的前方躍去。那陳道君也臉色發白,快步向前走去。   眼前的景象彷彿在搞什麼大生產一般,伐木的伐木,挖坑的挖坑,一切井然有序。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自讚歎,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這一百來人一齊動手,在常偉的指揮之下,不一會兒便在身後挖了一個大坑,佈滿了尖銳向上的木樁,可是想像,若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落了下去,這些木樁一定會變成拉人下地獄的森森利齒。方問天自付自己的武功要遠勝這些人,但是如果要自己去做這些是,定然遠遠不如。哈,看來,武功並不是全能的。   此時方問天正站在一個小小的土丘之上,身旁站著傅登橋、曾根旭以及韋曾玄,常偉則在身後的不遠處指揮著陷阱的佈置。李花仲沒有在這裡,因為她正領著另外的一百來人在柳葉谷佈置引火之物。   韋曾玄伸長了脖子,極目遠眺,輕輕地說道:「怎麼還沒有來!」   他雖然沒有說誰沒有來,但是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那五千重甲步兵。前方,一條羊腸一般的山道盤旋著顯出頭來,山道的另一端卻繞到了一座山的背後,沒了蹤影。在可見的路段,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更別說五千重甲步兵了。   方問天回過頭來,笑了笑說道:「七寨主有點心急了!」   韋曾玄臉上微微顯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沒有說話,傅登橋卻接過話來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已經說好了,現在已經沒有登雲七寨了,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寨主了,還是請殿下叫我們的名字吧,不然的話,以後長期相處,不太方便!」   方問天想了一下,也覺得傅登橋的話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的確應該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其他幾位我叫名字沒有什麼關係,可老爺子德高望重,如果直接叫名字,我實在沒有辦法叫出口,還是叫你老爺子好了。」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接著說道:「說不定以後會叫付老將軍。」   四人一起笑了出來,氣氛顯得極為輕鬆,教好像一群朋友在郊外旅遊一般,絲毫沒有戰前應有的緊張的氛圍。如果不是身後忙忙碌碌佈置陷阱的人,只怕都回望了即將面對的五千重甲步兵。   曾根旭笑著說道:「老七你也不必不好意思。說道心急,比怕我也不必你好多少。說來也怪,我雖然不怕死,但在以前,面對這些重甲步兵的時候,緊張的心情是一定免不了的,現在知道畫月的重甲步兵傾巢而來,居然沒有半點緊張的感覺,還盼望著他們能快點來。」   傅登橋歎道:「這就是太子殿下的本事,依照太子殿下的計劃,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已經知道結局的事情,當然不會使我們覺得緊張。唉!我活了近百歲,卻也沒有想過像太子殿下這麼打仗的。」   方問天笑道:「老爺子你不要再說了,我會臉紅的。其實也沒有什麼,而且大家也不要放鬆警惕,不要以為我們的計劃很完美,就一定會取勝,世事往往會出人意料的。就好像畫月對付登雲七寨的計劃一般,雖然它失敗了,但卻是因為我的意外出現而失敗的,並不是因為這個計劃有什麼不好。」   傅登橋、曾根旭和韋曾玄三人臉色一凜,點了點頭。回憶起今天的情景,的確是險之又險,就差那麼一點點,才使得眾人免於成為畫月俘虜的厄運。   方問天又說道:「不過,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在我們有心算無心之下,我們的贏面也大得多。」   聽了方問天的話,眾人有點繃緊的神經又鬆了下來。   方問天知道對於傅登橋等人來說,剛剛在戰爭觀念上產生巨大的轉變,還不能立即適應,完全有可能出現過於樂觀的情況,適當的敲一下警鐘,又適當的放鬆一下神經,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你們在說什麼?」   身後傳來了常偉的聲音。四人一起回頭望去,只見常偉已來到四人的身後,臉上的神情透露出一絲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在他的身後,那些山寨的兄弟依然在忙碌著,挖坑的挖坑,伐木的伐木。   曾根旭看了看身後忙碌的人群,奇道:「老五,你的陷阱佈置好了麼?」   常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不待曾根旭繼續問話,上前兩步,臉色凝重的向著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說道:「太子殿下,老爺子,我剛剛突然想起,我們的情緒好像過於樂觀了!」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一絲驚訝,方問天問道:「哦?為什麼這麼說呢?」   常偉見自己的話一出口,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的臉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而曾根旭和韋曾玄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麼。其實若是一般的事情,以常偉穩重的性格,可能就此打住不說了,可是這事情又十分重要,於是便接著說道:「我剛剛忽然想到,我們的計劃雖然完美,若是依照我們的計劃,可是說是萬無一失,必勝之局。可是,事情往往又出人意料的時候,我們不應該放鬆警惕!」   他的話一說完,就見眼前的四人神色更加的古怪,方問天和傅登橋顯得十分的驚訝,而曾根旭和韋曾玄卻是又是驚訝又是好笑。   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常偉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雖然心思敏捷,智慧不凡,這是也如丈二的金剛一般摸不著頭腦。看方問天和傅登橋好像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常偉不由得暗暗著急,沉著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太子殿下,就拿今天畫月對付我們登雲七寨的計劃來說,那也是十分完美的,可是就因為他們過於樂觀,防止意外的措施做得不夠,所以才導致了他們的失敗。太子殿下,前車之覆,後車之鑒啊!」   曾根旭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老五,說實話,我今天可是真的服了你了!」他嗓門極大,這一陣大笑,是的身後正在做使得人都抬起頭來,迷惑的看著他,見沒有什麼事發生,就依然埋頭做事。   韋曾玄也笑容滿面,對常偉說道:「五哥,你剛才的話,太子殿下剛剛向我們說過,意思基本上是一樣的,只不過字面上有點出入而已,所以我們才覺得好笑。」   曾根旭也笑著說道:「兩個完全沒有通過氣的人,居然以前以後的說出了幾乎一樣的話,我長這麼大,這樣的事情倒是第一次遇到。」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喘了兩口氣,接著說道:「不過老五,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從這一點來看,我的腦袋瓜子,比起你的那可是遠遠的不如,至少,我是永遠也想不到這一點的。」   聽了韋曾玄和曾根旭的話,常偉的心不禁波濤起伏起來,久久的不能平靜。他剛剛在極電峰上見識了方問天的武功和機智,實在令他佩服不已,現在從這一點看來,在沉著冷靜方面,方問天也一點不差。跟隨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這裡,常偉向著方問天就已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原來太子殿下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屬下真是敬服萬分。」   方問天剛剛聽常偉說出與自己一樣的話之後,也覺得萬分的訝異,自己之所以知道過於樂觀的後果,知道隨時提醒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在夢中知道了無數的因此而失敗的例子。而常偉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卻也能說明他那不凡的智慧,實在是令人佩服萬分。   現在常偉卻忽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向著自己鞠躬,而且還說出這種聽起來有點像拍馬屁的話來,這可大大的出乎方問天的預料,連忙將他扶住,其道:「常偉,你這是幹什麼?」   常偉抬起頭來,凝視著方問天的雙目說道:「太子殿下,屬下剛剛的話乃是屬下生平第一次說,如果不是真心實意,便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口!」   方問天心裡一陣感動,剛想說話,就聽傅登橋這時一他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笑著接口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我是看著老五長大的,真得沒有聽他說過這樣的話。」說完,傅登橋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他面容蒼勁,使人第一眼看過去會產生一種嚴肅的感覺,絕對不會想到他還有幽默的一面。   方問天本來還有什麼話要說,這時也只好苦笑了起來,無法說話。   今天一直懸掛在天空的一輪金色的太陽這時已經偏向了西邊,依然灑下紅艷艷的光芒。四月的山上吹著涼幽幽的山風,清爽宜人,再加上溫暖的陽光的照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美麗,讓人想不起即將來到的戰爭。   幾人笑聲漸漸的弱了下來,就聽曾根旭說道:「老五,你的陷阱還沒有佈置好,就放心在這裡陪我們閒逛麼?」   幾人一起看向了身後一群佈置陷阱之人,忙忙碌碌,卻又顯得井然有序。不過在幾人的眼中,卻根本看不出他們在幹什麼,畢竟,他們這些人對於佈置陷阱,都是外行。   常偉轉身指著幾個大坑說道:「在這裡佈置陷阱最好的位置,最好的方法我都已經給他們說明白了,如果著時候都還要我去臨場指揮,那麼這群兄弟都該去自殺了。」   韋曾玄看著眼前直徑有兩三米的三個大坑,不由得疑惑的問道:「五哥,這些坑洞是否太大了一點,你確定敵人會看不到?我以前也見過你佈置陷阱,卻也沒有見過你用這麼大的坑!」   傅登橋和曾根旭面帶同意的神色看著常偉,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知道他也有相同的疑問。方問天看著眼前的大坑,也不禁產生了疑惑,雖然他對於陷阱之類的東西可以說是完全不懂,可是也覺得這三個坑洞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常偉子新的笑了笑說道:「以前所作的陷阱只是為了對了一些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現在卻是為了對付敵人,自然要做到威力最大的程度,使之一發動便會使敵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至於說道大小,我讓人挖這麼大的坑,也就有辦法將他們隱藏起來,你們放心好了。不過到時候要小心別把自己掉下去了。」   看著他那自信的神色,又想起他穩重的性格,幾人一點點的疑惑也消失了,都大笑了起來。   常偉神色微微一暗,看了看已經顯得有點遠的極電峰,接著說道:「可惜有琴姑娘不肯下來幫我們,否則我們一定能贏得更加的輕鬆。」說完,他看想了方問天,曾根旭和韋曾玄也一起看向了方問天。   傅登橋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對著方問天問道:「殿下,請問為什麼有琴姑娘不願意下山來幫我們?老五說得不錯,以有琴姑娘神級武士的身手,若是肯幫我們,我們將輕鬆許多。」   方問天剛剛聽完常偉的話,就已經知道他們一直有這個疑問,只不過礙於身份的問題,不好直接發問。而傅登橋身份和資格卻要遠勝於其他幾人,他現在問了出來,方問天是不得不作答了。   方問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在戰場上充分合理的利用每一份力量是制勝的一個要素,但是聞櫻是不會插手我們晚天大陸事務的,所以我們不要把他的力量計算在內。」他見眾人目光疑惑的看著自己,連忙又說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其實我對她的來歷也不大清楚,所知道比你們多不了多少!」   方問天說到這裡,心裡忽然想到自己對有琴聞櫻的確知道得不多,除了知道她是什麼秘境中的什麼鏡海宗的人,到晚天大陸來尋找被余氏父子偷走了的寶貝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覺得好像非常的熟悉她,真是奇怪。   常偉歎道:「聽殿下這麼說來,有琴姑娘好像不是晚天大陸的人,年紀輕輕的就是神級武士,以前可想都沒有想過。」   韋曾玄忽然說道:「不對啊,有琴姑娘剛剛不是出手對付了二哥麼?」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她只是不插手晚天的事務,並不代表連保護自己的權利都沒有,有認威脅到她的安全,自然要反抗了。」   聽了方問天的話,在場的幾人略微一想,都露出了一絲笑容。有琴聞櫻雖然不插手晚天事務,但是剛剛在極電峰上卻也利用自衛的名義暗暗的幫了他們一把,若是把握住這一點,今天或許能讓有琴聞櫻出手也說不定。   曾根旭揮了一下拳頭,來回走了幾步,粗聲粗氣地說道:「其實我們計劃這麼嚴密,就算沒有有琴姑娘相助,也一定是我們獲勝的。」他個子很矮,卻顯得粗實無比,每踏一步,便伴隨著撲撲的聲響。   常偉也說道:「不錯,我的陷阱的佈置也已經快完工了,現在能做得就只有等對方的到來。」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歎道:「想不到在太子殿下的佈置之下,戰爭居然可以輕鬆這麼多,現在我都很期待敵人的到來了。唉!真想馬上看看我的陷阱的威力,說實話,這麼龐大繁複的陷阱,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到!」   只聽方問天淡淡地說道:「放心,你不用等多久,因為敵人已經來了!」   眾人連忙回過頭去,向著山下望過去,都不由得一呆。山下的小道從一座山的背後盤旋出來,靜悄悄的,哪裡有半個敵人的影子?   黃大潤臉色凝重,蹲了下來,一邊看著奉世文的屍體,一邊聽了張友華的匯報。   「我們接到信號之後,依照計劃逼近柳葉谷,果然將他們在極電峰頂的兩百餘人吸引了過來,又按照計劃圍而不打,將他們牽制在那裡,使他們無法回師左右極電峰上的局勢。」   張友華心裡忐忑不安,以他的一個小小將軍身份,對這次計劃的具體內容是不大清楚的,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現在是清楚了意外,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極電峰居然將自己而寨主的屍首交給了他,要他帶下山來,真是莫名其妙。   黃大潤神色不變,輕輕的翻開奉世文的衣服,冷冷的說道:「繼續說下去!」   張友華面對著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只覺得掌心冒汗,他嚥了一口唾沫,接著說道:「我們就這麼僵持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然後就見到曾根旭將奉世文的屍首背了下來交給了我,要我交給黃大人你。我件事情與我接到的命令不符合,又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第二次信號,只好退下來了。」   他好不容易說完,只覺得好像打了一場打仗一般,疲累異常,只想著離開黃大潤遠一點,但是沒有黃大潤的命令,他卻動也不敢動。   一旁的陳道君忽然問到:「他們主持防禦的是誰?」   張友華疑惑的說道:「這就有點奇怪了,按說今天若真是七寨聚會的日子,就應該七大寨主都在上面,可是卻只有李花仲一人來主持,其他的人卻不見下來,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黃大潤輕輕的撥開奉世文的外衣,立即就顯出裡面的內衣來,語氣平淡的問道:「你們動過屍首沒有?」   張友華連忙答道:「屬下件事情有點古怪,不敢自作主張,因此不敢動奉世文的屍體,而且還叫人做了一個擔架,原樣抬下來的。」說到這裡,他心裡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好奇去動奉世文的屍體,不然可就麻煩了。不過他又覺得奇怪,這奉世文雖然是紅樹寨的寨主,可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重要的。   黃大潤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陳大人,你怎麼看?」   張友華見不是對自己說話,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退幾步,站在了一邊,他以前很崇拜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總想著能和他直接對話,可是卻想不到和這個偶像直接對話是這麼的累,這不是體質的累,而是一種直接壓在精神上的直接的累,看來以後還是利黃大潤遠一點的好。   這個地方還是在那條險要的小道之上,奉世文的屍首順著小道躺著,卻仍然佔去了不少的地方,這是站在這裡的人只有黃大潤、回報問題的張友華,以及還有那黑黑瘦瘦的陳道君。這幾人加上屍首在這裡一堵,前進的道路立即被阻斷,整個重甲步兵的隊伍也就停了下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煩躁的神情。   陳道均從黃大潤的身後緩慢的移到了張友華剛剛所站立的位置,看著奉世文的屍首,臉色幾位難看,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從屍首的顏色來看,赤子是服了『隱言』而死的,看來極電峰上的計劃完全失敗了。我現在很擔心兩位林大人,他們如果出了事,我們可不好在大王那裡交代。」   黃大潤抬起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唉!當初我就勸過他們,叫他們別去,真後悔沒有勸住他們,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聽天由命。」說到這裡,他又低下了頭,剛剛臉上表現出來的一絲感歎的神情立即消失無蹤,語氣平淡的說道:「現在赤子服了『隱言』,又失掉了鐵棉衣,看來計劃是真的完全失敗,真不知道極電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使這麼周密計劃都會失敗!」   陳道君聽到黃大潤說話的平淡的語氣,就好像完全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說話一般,心裡不禁一寒。聽說黃大潤有一個特性,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平靜,看來是不錯的,但是這個時候的這種平靜,讓人不由得不覺得害怕。   站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張友華聽了黃大潤和陳道君的幾句對話,卻覺得一團霧水,什麼赤子、隱言、鐵棉衣,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張友華卻沒有問一句,只是靜靜的聽著,多年的為官經驗告訴他,長官不主動解說的事情,千萬別多嘴去問,那樣才有機會安享晚年。   黃大潤好像知道陳道君不會接話,低著頭,猛地將奉世文的內衣拉開,在屍首的小腹處立即顯出一個明顯的紫黑色的腳印,只有腳印的邊沿有點朦朧,顯得觸目驚心。至於邊沿處的朦朧,兩人卻都知道那是因為隔著鐵棉衣的緣故。   黃大潤和陳道君兩人同時咦了一聲,雖然是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字,可語氣卻完全不同,陳道君的語氣中帶著驚訝和不信,而黃大潤的語氣中卻是奇怪與不解。   陳道君順著他那驚訝與不信的語氣說道:「不可能!赤子穿著鐵棉衣,身上居然會有傷痕,難道他是被人擊倒之後才服了『隱言』的?這要多強的功力啊!」   黃大潤的臉色卻轉為凝重,緩緩地說道:「三年前我與傅登橋交過手,那時他的功力與我相當,如果他這幾年功力有所長進的話,要在赤子身上留下傷痕並不是一艱難事!」   陳道君仔細的觀察著那腳印,神情間已冷靜下來,想了想說道:「傅登橋年紀已老,就算三年前他與大人功力相當,這三年的時間不可能比大人的功力增長還快。而從這個傷痕的顏色來看,就算大人親自出手,只怕也不過如此!難道著傅登橋有了什麼奇遇?又或者這個在赤子身上留下傷痕的人根本不是傅登橋?」   黃大潤身手在那個腳印上比了比,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這個腳印的確不是傅登橋的?」   陳道君心裡一驚,也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那個腳印,過了一會兒,卻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不禁問道:「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黃大潤依然看著那腳印說道:「你沒有見過傅登橋,所以不知道。傅登橋個子雖然不是很粗壯,但是卻極高,比我都還要高出一個頭。一個人全身的器官肢體都是成比例的,他個子這麼高,腳掌也一定短不到哪裡去。可是你看這個腳印……」   陳道君聽了黃大潤的解釋,心裡立即恍然。雖然這個腳印因為鐵棉衣的緣故而邊沿朦朧,但是腳印的大小卻依然看得清楚。這個腳印比起一般人的都要小一些,那就更不可能是傅登橋的了。想到這裡,陳道君心裡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既然這個腳印不是傅登橋的,那麼又是誰的呢?   黃大潤好像知道了陳道君心中的疑問,接著說道:「從這個腳印來看,踢出這一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成年男人?」   陳道君道:「難道是個女人?可是在極電峰上能夠對赤子造成傷害的就只有李花仲了,她也沒這麼高的功力啊!」   黃大潤淡淡的說道:「也有可能是一個小孩!」   陳道君脫口道:「小孩?這根不可能,就算全晚天大陸也沒有這麼厲害的小孩!如果真的又這麼厲害的小孩,早就傳得天下皆知了。」   黃大潤輕輕的將奉世文的衣服整理好,緩緩的站了起來,淡淡的神情之間隱隱的透露出一種興奮,說道:「不管是女人還是小孩,總之在極電峰上至少多了一個能和傅登橋相當的高手,至於到底是誰,我們就會知道了!」說罷,回頭向著身後的張友華說道:「張將軍,你帶著本部人馬以及奉世文的屍首,回去稟報大王,就說赤子已死,彌補計劃啟動!」   張友華連忙應了一聲,領著他那五百人馬轉身去了。   黃大潤看著漸漸遠去人影,呆了一呆,這才將手一招,打喝道:「繼續前進!」   方問天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眾人臉上疑惑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你們想一想,一個人走路和五千人走路有什麼區別?」方問天說話的時候,心裡卻暗暗奇怪,為什麼同樣是經過了幾千年的戰爭經歷,在夢中之人能總結出那麼多的戰爭規律,而現實中的人卻連那麼淺顯的道理也沒有注意到,真是奇怪。   聽了方問天的話,其餘的幾人都沉思了起來,現在他們都知道,太子殿下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幾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一定目的的,既然現在太子殿下這麼問話,就一定不是無的放矢。   曾根旭向來沒有什麼耐性,而且也不喜歡思考,就這麼想了一會兒,立即咕噥著說道:「一個人走路與五千人走路當然不同了,一個人走路很清靜,五千人那就十分擁擠了。」   他說話的聲音向來很大,這時候說話的聲音卻很小,只在喉嚨中打轉,還好在場的幾人功力都不低,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心裡都不禁好笑,曾根旭這次這麼小聲地說話,定然是對自己的答案沒有什麼自信。   方問天微笑著不可置否的說道:「不錯,還有呢?」   方問天可能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年紀雖小,又沒有什麼威望,當時通過今天的傑出表現,已經將眼前的幾位名播晚天的豪傑給徹底征服了,因此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對這幾人有著莫大的影響,事的眼前的幾人幾乎忘了這個太子殿下是一個不滿十七歲的少年。   大家聽見方問天並沒有反對曾根旭那聽起來有點太過簡單的答案,都精神一陣。韋曾玄立即說道:「還有,一個人走路很無聊,五千人走路定然十分的熱鬧。」   曾根旭又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人走路乾乾淨淨,五千人走路灰塵滿天!」   ……   就這樣,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你一句我一舉的說了起來,居然列舉了許許多多的不同之處,只不過有的時候聽起來有點可笑而已。若是在平時,曾根旭和韋曾玄都是幾十歲的人了,絕對不會想小孩子一樣的在這裡比誰說得多,但是這時不知為什麼,兩人都放開了心靈,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傅登橋和常偉兩人沒有說話,只不過傅登橋使面帶微笑的看著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他那蒼勁有力的面容罕見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好像父母看著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大腦一般,從心底透出一種幸福來。   而常偉著一邊聽著曾根旭與韋曾玄的爭辯,一邊低著頭沉思著,過了一會兒,就聽的常偉猛地抬起頭來,大聲說道:「我知道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猛地聽見常偉的大叫,一起停了下來,場中的環境立即從極鬧轉為極靜,一時之間,到讓眾人覺得有點古怪,而大家的目光也就一起看想了常偉,臉上充滿著疑問。   方問天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將眾人從那種古怪的氛圍中拉了出來,然後問道:「常偉,你說你知道了什麼?」   常偉在登雲七寨中長期充當智囊的腳色,對於眾人都看過來的目光倒覺得沒有多大的不適應,面向著眾人剛剛極目遠眺的那條上極電峰必經的小道,上前一步,這才說道:「剛才不只是大哥還是老七說過,一個人走路乾乾淨淨,五千人走路灰塵滿天,是不是?」   曾根旭哈哈一笑,說道:「哈,這是我說的!」   韋曾玄想要說話,但是這時候卻又說不出來了。同時心裡暗暗奇怪,自己平時說話總是不太順暢,有輕微結巴之嫌,但是剛剛與大哥比賽的時候,居然說得極快,絲毫不處下風,好像說話時根本沒有經過大腦一般,這是怎麼回事?現在自己想說,卻又不順暢了。   常偉沒有注意到韋曾玄那一點點的神色差異,仍然面向前方的說道:「就從大哥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我就知道了太子殿下為什麼知道敵人已經來了。」   常偉側過頭來,見傅登橋、曾根旭和韋曾玄都凝神的聽著他說話,看樣子是十分想知道答案的,而方問天卻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鼓勵。方問天的這種神色,頓時使得常偉信心大增,指著那細細的山道說道:「從我們這一邊看過去,由於有崖壁的阻擋,只能看到這條小道的短短的一段,不能看到崖壁的背後,但是,五千人走路塵土飛揚……」   聽到常偉說到這裡,傅登橋、曾根旭以及韋曾玄的神色一動,齊聲說道:「看飛揚的塵土?」   常偉看了一眼方問天,見方問天沒有說什麼,便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們看那邊。」說著,伸手向著前方一指。   眾人順著常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崖壁的背後,果然又一股塵土飛揚在半空之中,在空著緩緩的變化著。眾人目力不若,那飛揚的塵土也不少,雖然現在還在那崖壁之後,但是卻也看得清清楚楚。   傅登橋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傢伙,打了一輩子的仗,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看來這一百年都白活了。」   曾根旭也高興的大笑道:「這個好!這個好!以後將少用許多人做斥侯了。」   這時,方問天突然拍起手來,微笑著說道:「不錯,各位所說的都正確了。那麼,你們還能否從這些飛揚起來的塵土之上再看出點什麼來?」   眾人聽得方問天如此說,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塵土之上,都沒有說話。他們心裡都形成了一種觀念,方問天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過了一會兒,曾根旭忽然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有點無聊的說道:「塵土就是塵土,還有什麼看的。」   常偉這時卻神色一動,歎道:「果然是精銳部隊!」   傅登橋和韋曾玄兩人也一起說道:「厲害!」   曾根旭聽的三人如此說,立即就知道三人從塵土中看出了名堂,他不好去問傅登橋,立即拉著常偉說道:「老五,你看出了什麼,快點告訴了,我看了半天也覺得沒有什麼啊!」   常偉微微一笑,指著前方說道:「大哥,你想一下,一般來說,塵土飛揚起來應該是散亂不堪,毫無規律的,可是你看那崖壁後升起來的灰塵。」   曾根旭聽了這話,立即仔細的觀察過去,只見那飛揚起來的塵土果然有點不一樣,一股一股的升起來,顯得非常的有次序,就好像這些灰塵本身就有智慧一般,排的整整齊齊。曾根旭帶著疑惑的聲音小聲地說道:「果然有點古怪!為什麼會這樣?」   常偉道:「能產生這樣有規律的飛揚塵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走路的人的步伐極為整齊,沒有絲毫的雜亂。大哥,你想想,五千人在那樣的小道上行走,在步伐上居然仍然保持著整齊劃一,這可不是一般的部隊能辦到的。」   曾根旭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漸漸的凝重起來。他雖然在只會方面沒有常偉靈活,但是也是多年征戰沙場的人物,自然知道一個部隊紀律的重要性,幾乎可以這樣說,一個部隊紀律的強弱幾乎就等同於戰鬥力的強弱。   而傅登橋和韋曾玄兩人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方問天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常偉和曾根旭的問道,沒有說話,心裡卻毫升的佩服常偉,這人表面看起來樸實無華,加上背上的一支獵叉,就像一個非常普通的獵戶,卻想不到又如此厲害的整體能力。說實話,他的武功,方問天還不放在眼裡,但是他的智慧和觀察力,卻是一個將軍所必備的條件。   這時,就聽的韋曾玄忽然說道:「咦!為什麼那些塵土開始消散了?難道他們走累了,停下來休息?」   聽了韋曾玄這麼一說,眾人才又將注意力轉移過去,果然見到那飛揚起來的塵土正漸漸升起,越來越弱,並且漸漸的消散,而在這些消散的塵土的下方,卻沒有塵土繼續升起,若是這樣,比怕不消片刻,這些塵土將消失無蹤。   方問天笑道:「曾玄,你說得不錯,他們是停下來了,不過我想不是因為累了的關係!」   韋曾玄對於方問天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好像並沒有什麼不適應,似乎覺得理所應當,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大聲說道:「我知道了。他們使遇到了中午從柳葉谷退下取得那支隊伍,哈,不知道他們看到二哥的屍體會有什麼想法!」   方問天緩緩的回過身來,淡淡的而有略帶著威嚴的說道:「不管他們有什麼想法,現在我們該做好準備迎接貴賓,因為他們又動身了。」   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齊聲應道:「是!」轉身而去。傅登橋卻是哈哈一笑,也轉身去了,那笑聲聽起來頗為奇怪,不只是不是想起了他的七弟——韋曾玄之父。   遠處,滾滾的塵土有飛揚起來。    第四章 初次伏擊 更新時間2005-11-4 7:12:00 字數:9939  黃大潤位於隊伍中間靠前的位置,與陳道君並排而行,這兩人的地位都不低,但是在這樣的地形之上,卻也一樣沒有馬匹代步,只得隨著士兵們一起步行。   黃大潤看了看天色,已經下午四點鐘左右了,計算了一下路程,雖然部隊行進緩慢,但是這裡離極電峰已經不遠,估計在六點左右就可以到達。四月份的天氣,傍晚的六點並不算晚,希望可以在天黑之前消滅登雲賊匪。   照了一天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隱去了他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陰沉沉的天氣。山風輕輕的吹拂著,涼幽幽的居然讓人的心底產生了一股寒意。但是黃大潤的心裡卻有如有一團熊熊的烈火在劇烈的燃燒,一種久別了的興奮感瀰漫了全身。這種劇烈的興奮感,使得他一直顯得有點蒼白的臉色也微微的紅潤起來。   陳道君依然不緊不慢的隨在黃大潤的身旁,心裡暗暗的奇怪,自從黃大潤估計極電峰上有一個無名的高人之後,整個人的神情也就完全變了,一種無形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滿滿的散發出來,壓迫著他身旁的人,使人從心底產生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對陳道君來說,這種壓迫沒有什麼影響,卻仍然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難道就是一個莫名其妙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高人就讓他如此興奮?這有什麼高興的,大大地增加了自己的危險,應該緊張才是。   就在這時,只聽得前方轟然一聲巨響,就好像有什麼巨型建築物垮掉一半,感覺上連大地都好像震動了一下,黃大潤和陳道君兩人同時大吃一驚,抬頭向著前方望去。   前方百餘米處的隊伍的前端,只見煙塵瀰漫,塵土飛揚,混亂一片。儘管黃大潤和陳道兩人的目力都很好,這時候也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在煙塵瀰漫的範圍之外,原本既有次序排列著蜿蜒前行的隊伍早已亂成了一片,絲毫不見畫月精銳隊伍的影子。而在這些亂成一團的隊伍中,人數明顯的少了二三十人。   黃大潤和陳道君對視了一眼,然後想也不想,同時騰空而起,身形如同兩隻大雕一般,向著前方百餘米處的混亂之地躍了過去。以兩人的武功來說,這百餘米的距離並不算什麼,只要幾個起落便可到達。   兩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輕地往下落了下去。這時候就可以明顯地看出兩人武功的高下之別了,雖然是同時躍起又同時落下,但是黃大潤躍出的距離足足超過陳道君十幾米,達到了三十幾米的距離,以這樣的速度,最多再要兩個起落便可以達到混亂的現場,而陳道君只怕就要多躍幾回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弓弦聲響起,緊接著就是尖銳之物的破空之聲。   有人射箭!   黃大潤和陳道君兩人的臉色不由得同時一變。然後數十支箭矢如閃電般的射向了兩人,這些箭矢之中,有一大半的都射向了陳道君。   以黃大潤的武功,弓弩箭矢之物基本上對他沒有什麼威脅,就算陳道君的武功比起黃大潤要遜色兩籌,只要不是密集的強弓強弩,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壞就壞在地形上。   在這大小僅僅可供兩人並行的的山間小路上,相互之間的挪動都十分困難,如何還能閃避弓箭的射擊?   破空之聲繼續響著,就好像催命的音符一般,提醒這兩人正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生命的盡頭。生命的盡頭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想去知道。生命的本身其實就有一種催使生命遠離其盡頭的本能,這種本能,也是生命在歷史的長河中蜿蜒前進的重要動力。   韋曾玄右手的手指輕輕一方,拉成滿月一般的長弓「嗡」的一聲輕響,注滿了他鬥氣的箭只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向著陳道君急射而去,也帶著他心中無比的自信,以及無窮的憤恨,好像覺得眼前就算是一座山也可以射穿一般。同時,他的心中還在迴盪著剛剛的對話。   「五哥,現在你的陷阱已經佈置得當,我們是不是該後撤了,看看三姐她們那裡佈置得怎麼樣了。」   韋曾玄的話剛落,方問天、傅登橋和常偉三人同時否定道:「不行!」三人之間沒有絲毫的約定卻又異口同聲,使得韋曾玄和曾根旭兩人以古怪的神色看著他們。   三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不由得同時一笑。同時也為三人能同時想到同一個地方而感到高興,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頓時,三人之間的知己的感覺又進了一層。   常偉看著韋曾玄何曾根旭臉上疑惑的神色,見方問天何傅登橋兩人同時向自己點了點頭,便向著韋曾玄笑了笑,語氣極為輕鬆的說道:「老七,我們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什麼?」   「減緩敵人前進的速度,不讓這些重甲步兵在天黑之前到達柳葉谷!」這是眾人在極電峰既定的目的,也是在場之人都知道的目的,因此對於這個簡單的問題,曾根旭想也不想,立即就答了出來。   韋曾玄卻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經過今天與方問天的對話,已經有了一些經驗,知道自己的五哥已經變得和太子殿下一般,喜歡以曲折的辦法來闡明一個問題,這樣就可以引發旁人想著深層次的思考,所以,常偉這個看似極為簡單明瞭的問題,一定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果然,只見常偉笑了笑,沒有說話,傅登橋卻呵呵一笑,說道:「阿旭,你回答得不錯,可是這只是我們表面的目的,你可以想一下今天我們的根本目的。」說到這裡,他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一個粗漢子,天生沒有這根神經,還是不要去想了。」   傅登橋地說得很不客氣,在場的眾人,也只有傅登橋才有這樣的對曾根旭說話的資格和身份,就算是方問天這時候的身份在傅登橋之上,卻也不敢這樣對曾根旭說話,畢竟,曾根旭是登雲七寨之首。   韋曾玄聽了傅登橋的話,眼睛一亮,神色間露出了一種發現了自己喜愛的新事物的大喜神色,大聲說道:「我知道了!」他大叫之後,才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注視著自己,心中一虛,吶吶地說不出話來。他本來在言語之上就有問題,雖在今天在方問天刻意營造的氛圍中表現得並不明顯,可是這是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意虛情怯,老毛病自然而然的就又犯了。   方問天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說道:「好啊,既然已經想到了,那就說說看!」   方問天經過這大半天的時間,已經知道韋曾玄的智慧其實並不笨,只不過由於膽量或者一些其他的問題,使得他對自己有一種不自信的心態,在這種不自信的心態的支配下,很多他其實能想到的地方都不敢去想,就算是已經想到的地方,也不敢說出來,生怕自己弄錯了。   韋曾玄剪了方問天鼓勵的神色,不由得精神一振,膽量也大了起來,雖然還是遲疑了一下,卻也說道:「我——我想,老爺子所說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擊敗敵人。」說完,他又仔細的看了看眾人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答對與否。   只聽方問天猛地拍起了手掌,大聲讚道:「好,說得好,我們的根本目的,即使要擊敗敵人。」   韋曾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種成功的喜色,接著說道:「既然我們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擊敗敵人,那麼,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應該指向這個目的,盡可能的靠近和達到這個目的!」說到這裡,他猛地在自己的額頭上一拍,笑道:「五哥,我知道為什麼現在不立即走了!」   傅登橋何常偉聽得方問天對韋曾玄的答話大家讚賞,心裡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惑,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這樣做,因為對於韋曾玄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可是當他們看到韋曾玄臉上那種成功的喜悅,以及現在順暢的話語,不由得有所悟,大感佩服。   要知道,他們和韋曾玄相處了二十幾年,卻衝來沒有想到從這方面在糾正韋曾玄的毛病,而方問天來到這裡還不到半天,韋曾玄就已經幾乎丟掉了結巴的毛病。雖說韋曾玄的結巴並不嚴重,可是在這極短的時間中,也是一種了不起的成就。   想到這裡,常偉立即笑著接口說道:「那好,你就說說我們為什麼現在不立即走。你今天的表現很好,如果這次再說對的話,我就親自下廚請大家大吃一頓。」   韋曾玄連忙接口說道:「此話當真?」   他這次接口得極快,好像生怕常偉反悔一般。   常偉笑道:「那是當然,不過若是你答錯了,那麼就該你下廚請我們大吃一頓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曾根旭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這個發自很好,不管你們誰輸誰贏,,我都可以打牙祭!」   傅登橋也像年輕了許多,鼓勵道:「好,老七,加油,一定要老五做一頓好吃的。我也好久沒有吃過老五的烤野豬了。要是你答錯了,要我吃你做的菜,我這把老骨頭,只怕受不了你那臭手藝的折騰。」   眾人一起大笑起來。   韋曾玄大笑著說道:「我一定不會讓讓老爺子失望的,畢竟我也很久沒有吃過五哥的烤野豬了。」說到這裡,他神色一定,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我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設了這麼多的陷阱機關,按照我們既定的目的,已經可以達到了。但是我們既然是以擊敗敵人為根本目的,那麼,只要我們有能力是自己更加靠近這個目的,為什麼不去做呢?」他向著常偉得意的一笑,說道:「所以我想,五哥一定是想再加一些手段,使敵人遭受的損失更大。」   常偉不禁拍手讚道:「好,老七,看來我是勞苦命,這一頓肯定是跑不掉了!」他話語中雖然說自己是「勞苦命」,可是神色間卻是極為高興,讚賞有加,這可不是做作。常偉本來估計韋曾玄是能答得出的,可是卻想不到他還能做出如此深入地分析,這卻超出了常偉地估計,使得常偉從心底讚歎。   曾根旭點了點頭,卻又立即疑惑的說道:「老七,你說的話我也懂了,可是,我們又再加上一些什麼手段呢?這個時候時間緊迫,我們哪裡還來得及去做另外的佈置?」   韋曾玄看了看曾根旭,又看了看常偉,胸有成竹地說道:「大哥,這個你不用擔心,五哥找就已經準備好了,根本不用去做另外的佈置!」   韋曾玄這時候說話的神情,每一句都自信滿滿,胸有成竹,半點也不見他平時那心虛膽怯的樣子。他現在的樣子,落在方問天的眼中,倒也沒有多麼強烈的感覺,可是在傅登橋和常偉的心中,確實暗暗的吃驚。他們將方問天兌韋曾玄有意無意的提點看在眼裡,自然知道韋曾玄變化的原因,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信心對韋曾玄的影響居然有這麼大,使得韋曾玄展現出來的智慧已經超出了常偉何傅登橋兩人的估計。   常偉這時收起了對韋曾玄的那種不自覺的小覷的心態,笑了笑,說道:「哦?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已經有了不置,那麼我的佈置是什麼呢?」   韋曾玄這時候心裡已經沒有半點的自卑,只覺得自己想到什麼,就深深地覺得這個答案已經是正確的,他看了看身旁的四人,在對這常偉笑了笑,以充滿自信的神情淡淡的說道:「弓——箭!」   方問天這時卻注意到,當韋曾玄說「弓箭」兩個字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疑惑,顯然,還有什麼問題他還想不通。   眼看著六七支利箭向著自己迎面而來,黃大潤心裡冷哼一聲,想不到傅登橋居然變得如此卑鄙,使出了這麼可恥的手段來。不過傅登橋也太瞧不起自己了,用六七支箭就想對付自己。   他心裡思緒飛轉,手上卻絲毫沒有閒著,兩隻手在自己的胸前緩緩的相對,動作極為輕柔平和,就好像在他那雙微微彎曲的手臂之中有他十分珍愛的寵物一般,半點也沒有殺伐之氣,那種平和的神情,就好像他面對不是六七支隨時可以要了他性命的利箭,而是自己可愛的子女。   帶著在這種情況之下顯得極為奇怪的平和的神情,黃大潤的身形依舊沿著那道弧線前飛而去,從第三者的角度看去,幾乎讓人懷疑他這是要去自殺,又或者他本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總之,絕對不會想到他是畫月的第一高手黃大潤。   然後,在他那雙手之間應該是有寵物的地方,一個無形的小小的氣旋無聲無息的出現。氣旋飛速的旋轉,帶動著身旁的空氣也飛速的旋轉,幾乎在霎那之間,一個巨大的氣旋以黃大潤為中心憑空而現,反倒迎向了對面的那幾支利箭。   在這種情況下,那飛射而來的幾支利箭立即被這個憑空而顯得氣旋擋住了去路,看來只有被這個氣旋絞殺的命運。   然而就在這時,第二陣的弓弦聲響起,顯示了敵人射出了第二波箭失,兩波箭矢之間的間隔時間極短,可是說是眨眼之間。幾乎同時,第一波的六七支箭矢射入了黃大潤所製造的氣旋中。   蓬!   一聲奇怪的悶響,在夾紮著一些辟里啪啦的嘈雜聲,箭矢粉碎,化作一些碎屑粉末,消失無蹤,就好像這些箭矢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但是,氣旋卻也立即緩慢了下來,步入了末日的冬天。   黃大潤不由得吃了一驚,想不到在這幾支利箭之中,居然有四支含著強勁的鬥氣,與自己的氣旋一接觸,立即迸發,兩勁相交,使得黃大潤的身子猛地一震,雖然破除了對方的攻勢,但是自己以鬥氣形成的氣旋卻也岌岌可危。   看來敵人的目標是自己!   雖然射向自己的箭矢只有六七支,而射向陳道君的有二三十支,但是黃大潤知道,這六七支箭矢的威力定然遠遠的高於射向陳道君的那幾十支利箭,這樣含有鬥氣的箭矢,只有高手才發得出來。   因此,陳道君看似危險,實則安全。   在電光火石之間,第二波的箭矢已經到了面前,與第一波一樣,大部分的箭矢射向了陳道君,只有六七支射向了黃大潤,但是黃大潤知道,這六七支才是真正要命的修羅之箭。   黃大潤心裡清楚,自己剛剛形成的氣旋在破除了敵人第一波攻勢之後,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強弩之末,要想以這樣一成強弩之末的氣旋來破除敵人第二波攻勢,那無異於自己找死。而在這根本無法挪移身子的地勢之中,閃避是不可能的。敵人或許就是算準了這一點,以地勢阻礙自己的閃避,以第一波攻勢破除自己的防守,再以第二波攻勢射殺自己。   真是算無遺策。   可是如果這樣就能殺了自己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黃大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微微合攏的雙手猛地分開,雙臂平者伸直,整個身子由起初卷在一起猶如摟抱著一個寵物一般的姿態,突然變成了伸展開來好像要去擁抱某人的的樣子,兩個截然相反的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   而在他的面前,則是要命的利箭,難道他要去擁抱這些要命的利箭?   就在那些利箭剛剛要射入黃大潤的懷中的時候,只聽得蓬一聲的悶響,一股強烈的鬥氣由黃大潤的懷中爆發而出,恰恰的迎向了那幾支利箭,這次與上次不同,幾支利箭居然不堪一擊,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   黃大潤不由得臉色大變!   他這次在那幾支利箭之上沒有感到絲毫的鬥氣,毫不費力的邊破除了敵人的第二波攻勢。射向自己的這幾支利箭只不過是普通的箭手射出來的,根本不是剛剛的高手。那些高手射出的第二波箭到了哪裡去了呢?不是自己這裡,那只有是陳道君那裡。   黃大潤心裡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上了敵人一個大當,陳道君危險了。   ----------------------------------------------------------   韋曾玄看著自己的弓弦振顫不已,發出嗡嗡的聲響,耳中聽著利箭破空的聲音,感受著自己的利箭射向陳道君如閃電般飛射而去的情景,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是他以前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   在自己的這方好手之中,自己是唯一一個兩次都射向陳道君的人,但是在這兩冊發射中,卻給了他兩次不同的感覺,有興奮,也有痛苦。   可是他心中卻更想將這一箭射向黃大潤。經過在極電峰上的對話,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黃大潤正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面對著殺父仇人,但是為了顧全大局而無法動手復仇,這種心情是極為痛苦的。   他心裡感受著這種奇異的感覺,同時又慢慢地回憶著剛剛的對話,這種幾乎可以說是一心二用的狀況,竟然完全沒有影響他水平的發揮,這若是在以前,那是完全不可想像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用弓箭!」常偉笑了笑,對於韋曾玄能猜出自己的手段,他倒是覺得有點意外,因為這個手段他也是在佈置陷阱的時候想到的,之前他也沒有想到,可是現在韋曾玄居然一下子就猜了出來,他倒想知道為什麼。   韋曾玄臉色微微一紅,卻掩飾不住他臉上得意的神情,笑了笑說道:「五哥,這個很簡單,我剛剛見你叫兄弟們砍了很多的黃檀木,又專門叫人去獵殺兩隻黑熊,而裝陷阱的時候又沒有用到這些東西,我原本還在向你留著這些東西幹什麼,剛剛突然想到你是製作弓箭的好手,而黃檀木和熊筋正是製造弓箭的原料,如果這樣我都還想不到,那我可真是笨得要死了!,」   方問天拍手讚道:「想不到曾玄你的智慧居然不在常偉之下,佩服佩服!」   常偉接過話頭說道:「其實我們應該佩服的是太子殿下,我想,如果沒有太子殿下,老七隻怕不敢這麼侃侃而談!唉!我自負聰明,卻從來沒有想到以這樣的方法來幫助老七,慚愧啊慚愧!」   常偉說話的時候,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慚愧的神色,他說的倒是真心話,對於方問天能改掉韋曾玄的毛病,他是由衷地感到高興。   韋曾玄聽了常偉的話,不禁愣了愣,他本是聰明之人,只不過平時有常偉掩蓋著,從來沒有想過運用自己的智慧而已,這時候仔細思量了一下,不由得大悟,向著方問天深深地鞠了一躬,淡淡地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他說話感謝之,是與其極為淡然,但是方問天卻能感覺得到在這淡然背後的無盡的感激。要知道,這結巴口吃的毛病對於旁人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韋曾玄這個當事人來說,卻是極為嚴重的事情,如果能夠改得掉,這種恩情自然需要銘記於心。   韋曾玄也不待方問天說什麼,自己站直了身子,微微想了想,沉吟著說道:「五哥,雖然我看出了你會用弓箭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但是我們的弓箭對於重甲步兵來說,好像不會有太大的效用,不知五哥可有什麼良策?」   常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身旁的幾人,只見曾根旭一臉的茫然,顯然自己驚人的話語已經超過了他的思考速度,傅登橋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顯然與韋曾玄一樣,雖然想到了方向,卻覺得不夠完善,,只有方問天在一旁悠閒的笑著,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常偉心中不由得大奇,以有限的資源和有限的條件給與敵人最大的打擊,自己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可以說是最好的辦法,難道太子殿下也早就想到了?想到這裡,常偉不禁想看一看,太子殿下是否與自己想得真是一樣,於是便說道:「老七,這個問題你不用問我,其實太子殿下心中早就有數,你還是問太子殿下吧!」   方問天看著眾人的目光都指向了自己,不由得向著常偉苦笑了一下,說道:「常偉,這時你和曾玄的事情,怎麼扯到我的頭上來了?」他知道定是自己不小心讓常偉看出了自己的神情,但是心裡卻湧起了一陣暖流,雖然和眼前的幾人相識不久,但是這幾人豪邁直爽的性格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裡,與這樣的人交往,實在是一種無比幸運的事情。   常偉笑道:「太子殿下,我和七弟無論是誰輸誰贏,你都有東西吃,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自然需要你出一點力了!」   傅登橋、曾根旭以及韋曾玄齊聲笑道:「不錯不錯!所謂不勞無獲,太子殿下自然是需要出力的。」在現實中,主從之間雖然有身份地位的差別,卻也沒有夢中那般嚴格,相互之間的說話也顯得比夢中君臣之間的關係要隨和得多。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好!我雖然想到了一些,就不知對不對。」說著,他頓了頓,轉身指著遠方蜿蜒前行的長長的隊伍說道:「曾玄說得不錯,敵人人人身披重甲,防護能力極佳,我們的弓箭對他們的傷害能力有限,並不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傅登橋也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錯,幾年前我就與這些重甲步兵交過手,一般的弓箭的確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說完,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睛看著遠方,雙目迷濛,不知想到了什麼。   方問天接著說道:「可是你們也知道,這樣的重甲,對於天空武士這種高手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麼效果的,所以我想,對方的高手應該是不會穿這種重甲的,因為面對天空武士,這樣的重甲反倒成了一種累贅!」   韋曾玄眼睛一亮,說道:「難道不射那些重甲步兵,而去射那個什麼話越第一高手黃大潤?」旋即神色一暗,,說道:「可是這個黃大潤如果真的像老爺子說的那麼厲害,在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我們一齊向他放箭,加上這個奇妙的地勢,恐怕也難以成功!」   方問天點了點頭,然後自信的笑了笑,說道:「不錯,如果這個黃大潤真的有老爺子這般身手,那麼就很難將他射殺,可是,這個五千人的隊伍難道就黃大潤一個高手就能操控自如?」   傅登橋和韋曾玄兩人大喜,齊聲說道:「其它將領!」   方問天道:「不錯,就算我們只能殺其中一人,也能大大的降低他們的士氣,對我們十分有利,所以我們這次射殺的目標不是黃大潤,而是除黃大潤以外的第一高手。嘿嘿!我想這個人應該沒有黃大潤那樣高強的身手,再加上對我們極為有利的地形,要射殺他,應該是十分容易辦到的!」說到這裡,方問天轉過身來對常偉笑著說道:「是不是這樣啊,常將軍?」   只聽常偉歎道:「厲害厲害!太子殿下,如果不是這個計劃我也剛剛在心中形成概念,我都要懷疑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哪裡聽到了!請太子殿下繼續說!」   方問天這時候也不推辭,接著說道:「要使我們達到萬無一失的效果,我們的箭要分成兩次射出。第一次表面上以別人為目標,其實主力集中在黃大潤的身上,務必要讓黃大潤認定我們的目標是他!」   看著常偉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而傅登橋和韋曾玄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方問天接著說道:「而第二次則方過來,表面上和實際上都是以那個我們既定的目標為目標,兩次的間隔時間要短,不要留給敵人思索的時間!」   「好計!」眾人一齊讚道,他們都是聰明之人,自然明白這個計策好在哪裡,常偉歎道:「遇到太子殿下,這個既定目標危險了!」   陳道君的確危險了!   當第一波箭矢射來的時候,陳道君與黃大潤一樣,正身處半空,避無可避,但是他畢竟比黃大潤遠了幾十米,反應的時間也就比黃大潤多那麼一瞬間,也就有足夠的時間抽出身上的短劍了!   劍光閃爍,在陳道君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劍網,叮叮噹噹一陣亂響,所有的箭矢都無力地落下!   陳道君不由得呆了呆,他起初聽的這些箭矢的破空聲極為凌厲,而且位置分佈也極為巧妙,有些居然是射向了空檔的地方,但是就是這些射向空檔的箭矢,才是真正封殺他有限的挪移空間的殺招,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陳道君就算全力以赴,卻也做好了受傷的準備!   但事實上,卻是他極為輕鬆的破解了這些箭矢,這些看起來凌厲無比的箭矢原來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那麼真正的殺招在哪裡?   陳道君心裡一動,向著黃大潤張口欲呼,但是敵人的第二波箭矢已然射到,而他的身型也正從空中最高的位置緩慢下落。   這一次敵人箭矢的分佈位置沒有第一次那麼巧妙,雖然每一支箭矢都指向了他的要害,好像恨不得他立刻命歸黃泉,但是正因為如此,卻給他留下那一點點可以挪移的空間,對於這樣的高手來說,這一點點挪移的空間,已經完全可以使他保住性命了。   同時,這些箭矢的分佈情況也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敵人的目標是在前面的黃大潤!   剛好在這時,他看到了黃大潤破解掉了敵人的第二波攻勢,這下陳道君心中大定!   可是這時候他還未回過氣來,不能像第一次那樣強行阻擋敵人的攻勢,於是凝氣沉身,硬生生的將身子下沉半米,使得本來全部對準他要害的數十支箭矢,立即有一半以上射向了空位,他所要做的就是破解剩下來的那一小半箭矢而已,這對他來說,雖然並不輕鬆,卻也可以做到!   型號敵人在第二波的攻擊之上留下了這個空隙,不然的話,自己肯定沒有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短劍在陳道君的手中嗡嗡輕響,鬥氣在劍尖來回流轉,迎向了那一小半的箭矢。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那射向空處的一大半的箭矢之中,其中的四支箭在程道君的身邊一兩米之處好像無意識的撞在了一起,「卡嚓!」發出了一聲輕響,但是,這聽起來極為輕微的響聲,卻好像很容易的突破了所有箭矢破空的尖嘯聲,清清楚楚的傳入了陳道君的耳中,霎時,陳道君覺得自己的耳中只有這個輕微的「卡嚓」聲,再也聽不到箭矢的破空聲!   陳道君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   那四支箭矢經過這麼看似巧合的一撞,飛行的軌跡立即改變,轉而射向了那本來是空檔的位置,而陳道君的胸口在這時候卻恰好移到了這個位置。   本來可以挪移的空間立即變成了致命的陷阱!   陳道君魂飛魄散,厲喝一聲,全身的鬥氣都聚集在短劍上,短劍發出嗤嗤的聲響,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光幕,他忽然覺得,這道光幕是他生平從來沒有發出過的最強的防禦招式,但是就算如此,他的心還是沉了下去。   這時候他心裡已經完全明白,敵人真正的目標其實還是自己,但明白歸明白,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只聽得一陣雜亂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陳道君一身慘叫,帶著滿身的箭矢落下了無底的深淵,那憤怒和無奈的慘叫聲許久都還迴盪在深谷之中。   而在這時,黃大潤的身子才剛剛落到了地上。    第五章 戰雲密佈 更新時間2005-11-4 7:29:00 字數:9164  黃大潤落下的位置正是部隊最前方遭遇陷阱的位置,但是他這是卻無暇去看那陷阱是怎麼一回事,陳道君的慘叫聲使得他心裡又驚又怒,不用回頭,他心裡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想不到連敵人的面都還沒有見到,就已經損失了部隊的書記官,他征戰沙場多年,這樣窩囊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覺得心裡一陣苦澀。   回過頭去,看了看身後的方向,抱著一丁點的希望,想要尋找那早已不存在的陳道君的身影,但是到的卻是一張張從一副附重甲中露出來的略帶蒼白的臉,臉上的一對眼睛頭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安。   黃大潤心裡一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激盪的心情立即平復下來,緩緩的回轉身去,向著山道盡頭的樹林密佈的山頭大聲喝道:「傅登橋,你也是成名的英雄,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不覺得可恥嗎?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英雄的話,就來和我公平的決戰?」   他說話之時語氣聽起來很平緩,就好像在對自己面前的人說話一般,可是一字一句卻猶如敲響巨鼓一般,迴盪在群峰山谷之間,隆隆作響,久久未絕,反而好像有越來越烈的趨勢。   黃大潤心裡明白,經過剛剛的一次伏擊,自己這一方雖然損失了陳道君,但實際上對自己這一方戰力的影響並沒有多大,真正有巨大影響的反倒是自己這一方的士氣,他自小領兵,久經沙場,深知士氣對於一支軍隊的重大作用,如果士氣低落,就算是無敵的雄師,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而現在,自己這一方的士氣明顯的受到了影響,如果自己不採取措施的話,那麼有可能自己還沒有到達極電峰,這支部隊便已經散了。黃大潤同時也知道,提高士氣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向敵人叫陣。   果然,只見士兵們聽得黃大潤的叫陣,精神一振,一起嗷嗷的叫喊起來,將手中的兵器舉了起來,在空中亂舞,原來這些重甲步兵的兵器卻都是同樣大小的半圓形的巨斧。這四五千柄巨斧在空中亂舞,配上幾千人的嗷嗷嚎叫,一種慘烈的氛圍立即瀰漫了開來。   「公平決戰!真是好笑,你領著五千重甲步兵來攻打我兩三百人,這叫公平嗎?如果你真的要公平的話,你先領著你的人退下去,我們再選一個時間地點,好好的打一場便是!」   在幾千人的嚎叫聲中,傅登橋的聲音也平平淡淡的響起,他的聲音卻是細微平和,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都好像傅登橋就在自己身邊一樣,雖然依然有著傅登橋固有的霸氣,卻沒有黃大潤那種震裂山谷的感覺。那感覺腳好像是一隻極為靈巧的小魚在狂濤巨浪之中游刃有餘一般,叫人心裡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方問天站在傅登橋得身邊,聽了黃大潤和傅登橋的對話,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   他和傅登橋接觸了這麼久,也見過傅登橋大展神威,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也只比傅登橋略勝一線而已,而停黃大潤剛剛所展現出來的功力,居然比傅登橋整整高出一籌,也就是說,以自己現在的功力,只怕也不是這個畫月第一高手的對手。   他側過眼睛微微的瞄了傅登橋一眼,只見傅登橋神色也是有點難看,與他說話間的輕鬆語氣絲毫不相稱,看來傅登橋也發現了黃大潤功力的高絕,心情絕對不輕鬆。不過傅登橋的確人老成精,知道自己若是比功力,那是必敗無疑,竟然憑著自己功力的圓轉如意,硬生生地展現了自己絲毫不落下風的實力。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傅登橋的功力的確不如黃大潤,但在鬥氣的運轉方面,卻有他獨到之處,非黃大潤可以相比。   只聽得黃大潤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頓了一頓,向著前後將手一招,本來喧嘩的重甲步兵立即安靜下來,這才接著說道:「傅老爺子成名多年,當年領兵對陣,所向無敵,晚天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不到現在卻當起縮頭烏龜來了,是不是這麼多年沒有領過兵打過仗,沒有這樣的膽子了?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是失望得很,在下生平的一大願望,就是想和老爺子在沙場上見個真張,看來此身無法王成這個願望了。」   方問天站在這個位置,離黃大潤只不過有六七百米,透過樹木的縫隙,清清楚楚地看著黃大潤那古井不波的臉,不禁暗暗喝彩,這黃大潤居然會用即將之法,這若在夢中的世界,只怕很難有效,因為這樣的計倆在那個世界在普通不過了,可是在這個世界就有點不同了。   方問天這時候才有暇仔細的打量著黃大潤,這黃大潤居然是一個小個子,一張方正的臉顯露出一股少有的正氣,餘下的就只有普通,如果不是他剛剛顯露出來的高明的武功,要想從這五千人中找到他,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果然,傅登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旁的增根旭哼了一聲,滿臉怒容的上前一步。他剛要說話,卻突然覺得自己面前的空氣莫名其妙的一動,霎那間,本來流動不止的空氣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塊透明的石頭,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臉上,無數的話語被這股無形的壓力硬生生的逼在了口中,終究是說不出來。   同時,方問天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黃大潤,你既然如此佩服傅老爺子,當知道你這小兒般的激將之計是不會成功的,何必在此多費唇舌。如果你真的自認為自己是英雄,想要與老爺子在沙場上一分高下,那也不應該選在這個完全失衡的情況之下。」   方問天的話語平淡而出,倒沒有刻意顯現自己的功力,但是他這平淡而毫無威力的話語聽在黃大潤以及傅登橋等人的耳中,卻使得這幾人的臉色同時微微一變。   傅登橋等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慚愧的神色,他們剛剛雖然沒有像曾根旭那般衝動,但是心裡實際上已經有了一種憤怒的感覺,而這時他們明白,就是這種憤怒的感覺,證明了他們幾人都漸漸的中了黃大潤的計。   而黃大潤臉色微變的原因卻是因為方問天坡滑他的如意算盤,使得他以下的話語完全無法說出口。   「閣下是誰?登雲七寨應該沒有你這號人物!」   黃大潤依然站在山道盡頭的那個陷阱旁,對於那個巨大的陷阱,他仍然沒有看一眼,銳利目光順著方問天聲音發出的方向閃電般的設了過來,儘管隔著密密的樹林,但是方問天仍然覺得黃大潤的目光好像兩道利箭一般,毫無阻礙的照射到自己的臉上,竟然讓方問天覺得臉上微微發熱,功力高絕,可見一斑。   「呼——」卻是被憋回話語的曾根旭突然覺得臉上的壓力無聲無息的一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這時應看到自己之所以被憋著無法說話,竟然是方問天向著自己輕輕的揚了揚手掌的效果,而自己現在之所以能長長的突出這口氣,也是因為方問天收回了那手掌。曾根旭不禁暗自駭然,想不到這個太子殿下厲害至斯,面對著他,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向著方問天微微的點了點頭,剛剛受黃大潤激將之計而略略有點激動的神色早已平復,向著下方的黃大潤悠然說道:「我們登雲七寨雖然比不得畫月兵多將廣,但是卻也有兩三千人,難道黃大將軍如此本事,我們這兩三千人你人人都認得?」   黃大潤哈哈笑道:「原來是常五寨主,對於常五寨主的機智沉穩,我是聞名已久了,果然名不虛傳。」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五寨主說得不錯,我自是不可能將登雲七寨的兩三千人全部認識,非但如此,我真正認識的登雲七寨得人只怕就只有傅老爺子、曾大寨主和奉二寨主而已……」   「哼!」卻是曾根旭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是由黃大潤的話中想到了奸細奉世文。   黃大潤臉色不變,向著曾根旭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又看向了方問天,繼續說道:「但是,登雲七寨的幾個主要人物的詳細特點我卻清清楚楚,這些主要人物中,只怕沒有小兄弟這一號人物。」   方問天這時已經知道自己幾人雖然站在密林之中,只怕也瞞不過黃大潤銳利的目光,於是笑嘻嘻的說道:「黃大人怎麼不想一想,也許我是七寨之一的下屬也說不定!」   黃大潤搖了搖頭說道:「笑話,一個可以和傅老爺子站在一起,又可以隨意插話的人,會是七寨之一的下屬?再說,我看小兄弟氣宇軒昂,神韻內斂,如果這樣的人物都還只是七寨之一的下屬,那只能說明傅老爺子的眼睛瞎了。」說到這裡,語氣突然轉厲,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方問天收起了那笑嘻嘻的神色,轉而悠閒的說道:「黃大將軍問得有些笨了,如果我要說的話,早就說了。不過你要是能猜到的話,我倒是十分佩服的。」   方問天現在的神態雖然顯得十分的悠閒,但卻難以掩蓋雙目之中隱隱透露出的一絲絲憂慮,他和常偉以及傅登橋對視了一眼,也在對方的延伸至中看到了相同的憂慮。方問天直到兩人與自己一樣,發現了重甲步兵從剛剛黃大潤招手讓他們安靜下來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絲亂相。   要知道,這些重甲步兵現在所處的位置仍然是箭矢威力所覆蓋的範圍,在這個範圍之中,他們隨時將受到弓箭的威脅,但是在黃大潤激勵士氣之後,這些重甲步兵就再也沒有顯露出半點慌亂的神情,也沒有一個人隨便移動,或者去尋找掩蔽之物。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些重甲步兵訓練之精良,竟然不暮雲城衛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與這樣的部隊硬撼,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黃大潤聽了方問天的話,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輕輕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方問天,轉而看著傅登橋說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明了了,以你們區區兩百人的人數,若想阻擋我五千重甲步兵,那實在是蜻蜓撼柱,自不量力,因此,老爺子,我們可不可以談一談!」   傅登橋還沒有說話,韋曾玄已經厲聲說道:「談一談,三年前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談一談?」   方問天聽得韋曾玄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恨,立即聯想到在極電峰上聽到的事情,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對於黃大潤這個殺父仇人,韋曾玄沒有立即衝上去,那已經是盡了他最大的克制能力了,再想對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黃大潤看了韋曾玄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道:「兩國對敵,就免不了征戰殺伐,不錯,你的父親是我殺的,我隨時恭候你來報仇,但是,你忍心因為你的仇恨而將登雲七寨陷入絕境麼?」   他說話間,神色中透露出一種疲憊和無奈,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厭煩,方問天心裡一動,看來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心裡有著外人所不知曉的痛。   韋曾玄仰天大笑,卻沒有說話,但那笑聲中的滔天恨意,卻是人誰也聽得出來的,這樣的恨意,根本是無法化解的。   黃大潤又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這傅登橋說道:「老爺子,你怎麼說?」   傅登橋看了一眼一臉悲憤的韋曾玄,淡淡地反問道:「你們十七年前派人混入我登雲七寨,可曾和我談過?」   黃大潤臉色一沉,其實他心裡也早就預料到不可能和談,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等到他上來了,於是只有退而求其次,說道:「那麼,請老爺子將我們兩位王爺還給我們吧!」   「王爺?你是說林風和林雲吧!」   黃大潤說道:「不錯!」要知道,林風和林雲既是畫月五大高手之一,也是畫月王林祥方兩個堂弟,自然是畫月的王爺,在黃大潤的心中,商信秋雖是黎刃的第一高手,卻也沒有林氏兄弟來的重要,如果林氏兄弟出了事,那可以一個天大的禍事,就算他黃大潤在畫月身份特殊,也難以擔待。   「早就殺了!」   世事往往是向著悲哀的方向發展著,你越不希望他這樣,它卻越要這樣,傅登橋的答話正是驗證了這一點。   雖然傅登橋答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聲音輕微,但是落在黃大潤的耳中,卻比晴天霹靂更加震耳,就這短短的四個字,黃大潤心裡立即明白,畫月與登雲七寨之間已經沒有半點的轉圜餘地了。   只有一種情況——你死我活!   而這時,傅登橋幾人已悄悄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當畫月的重甲步兵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方問天幾人的視線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要不是對方點著火把,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一條火龍十分明顯,只怕以方問天何傅登橋等人的目力也看不到他們現在的位置。   山間的微風如往常一般,輕輕的拂動著柳葉谷兩側崖壁的稀稀落落的樹木,也輕輕的拂在了方問天等人的身上,那種透心涼的清爽的感覺,伴著仲春種種的花草的幽香,讓人覺得異常的舒服。   曾根旭看著遠遠的蜿蜒前行的火線,不禁罵道:「他奶奶的,這些畫月賊子的訓練可真不是蓋的,經過這麼多的機關陷阱,居然還這麼有次序!」   方問天也點了點頭,讚歎道:「不錯,畫月得重甲步兵比我們想像的都要厲害,希望這次能出其不意將它們消滅,否則以後在戰場上與他們正式對決,那將是一個令人頭痛的惡夢!」   方問天得心裡是清楚常偉陷阱佈置的,而經過這麼多的機關陷阱還能絲毫不亂,僅憑這一點,就已經可以看出這些重甲步兵絕對不輸與暮雲城衛,而暮雲城衛現在總數還不到一千人,怎麼能和畫月的五千人相抗衡?   常偉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請放心,他們雖然厲害,現在卻沒有五千人了,頂多有四千來人!」   方問天還沒有說話,韋曾玄就已經接口問道:「哦?五哥,難道你的那些機關陷阱可以消滅他們一千人,只怕沒有那麼厲害吧?」   當時常偉命人佈置機關陷阱的時候,韋曾玄也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知道那些機關陷阱的確有它的獨到之處,可是若說這樣就能消滅敵人一千來人,只怕也有一點勉強。   常偉看了看周圍的幾人,只見除了方問天臉上含著淡淡的微笑之外,其餘人的臉上都帶著疑惑的神色,他心裡不禁微微一驚,難道太子殿下又明白了自己心裡想法?不過轉念一想,有今天太子殿下的表現來看,能發現這些,那也不算什麼奇事。   想到這裡,常偉定了定神,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微笑,平和而又淡然的說道:「畫月的重甲步兵的防護極為厲害,我雖然在機關陷阱方面有一點心得,卻也不會狂妄到以為憑這些機關陷阱就能消滅他們一千人。」   登雲七寨的幾位寨主相互之間極為熟悉,看到常偉這種自信的微笑,以他們對常偉地瞭解,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畫月的重甲步兵最多只剩四千來人了,可是這樣一來,由於常偉剛剛的說話矛盾了,倒讓傅登橋幾人茫然起來。   李花仲這時也和幾人站在一起,不耐煩地說道:「老五,既然你的陷阱不能消滅敵人一千人,那麼又怎麼會說敵人來到這裡頂多只有四千人呢?別在這裡拐彎抹角的,我可沒有你的腦袋好用!」   常偉不禁為為苦笑了一下,他的這位三姐向來脾氣暴躁,比起大哥曾根旭不遑多讓,實在是得罪不起,這是聽的三姐這麼說,只好說道:「三姐,雖然我的陷阱不能消滅敵人一千人,可是要讓他們多出五六百個傷兵,這也是可能的?」   傅登橋和韋曾玄眼中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   只有曾根旭何李花仲屹然一連的茫然,齊聲說道:「那又怎樣?」   常偉對於李花仲何曾根旭的脾氣那是十分清楚地,因此對於他們兩人的語氣倒沒有什麼感覺,依然微笑著說道:「這五六百人並非死亡,而是傷兵。試想一下,如果我們有許多的傷兵,會不會就那麼放心得讓他們帶在敵人隨時可能出現的地方?」   這一下李花仲和曾根旭兩人立即明白了,曾根旭眼睛一亮,說道:「當然不能隨意地把他們仍在路上,一定會派幾百人看護。哈哈,老五啊,你可真是狡猾,這樣一來,就等同於拖住了敵人千八百人,好計!好計!」   眾人見曾根旭用「狡猾」兩個字來形容常偉的聰明,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方問天雖然從常偉一說敵人只有四千來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因由,但是在事前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一點,而常偉在佈置陷阱的時候顯然是針對這個目的而來的,心裡也不禁暗自讚歎常偉的心思慎密。很明顯,常偉還可以經陷阱的威力做得更大一些,但是最終一定達不到現在這樣的效果。   在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只見黃大潤已經帶隊來到了柳葉谷得不遠處,本來排成一線的隊伍,在柳葉谷前那寬敞的空地上已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著柳葉谷口前進,四千人的步伐居然就好像一個人一般,使得每一聲踏步都好像重重的踏在眾人的心裡。明亮的火光在晚風中搖曳不定,卻寂靜無聲,無時無刻的不透露出這些重甲步兵那極高的素質。   一種無形的壓力在柳葉谷愆緩慢的擴散開來,眾人在柳葉谷扣崖壁的一個小小的突起的地方,離谷口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隨著重甲步兵向著柳葉谷一步步的逼近,那種無形的壓力也越來越重,以眾人心靈的承受能力,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種緊張的感覺。   李花仲調勻了自己的呼吸,以疏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她沒有參加第一次的伏擊,因此這是他第一輯近距離的觀察畫月的重甲步兵,那種震撼的感覺,比其他幾人又要更加的沉重,口中想要說什麼話,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來。   只聽曾根旭小聲地問道:「奇怪,他們已經吃了一次弓箭的虧,怎麼還會排成方陣攻過來,那樣豈不是成了弓箭的靶子!如果能用弓箭將他們再射殺一些那才好極了。」   傅登橋淡淡地說道:「他們並不用擔心我們的弓箭,因為他們肯定知道我們這次不可能帶有多少的弓箭,再說,如果我們真的帶了很多的弓箭,那麼最能發揮其威力的地方是密林邊沿,而不是這裡,既然我們在密林邊沿處沒有繼續放箭,他們也就知道我們沒有箭了。」   傅登橋說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十分的淡然,但是他那種蒼老卻又帶了一絲沉穩的聲音聽在眾人的耳中,讓人覺得他似乎沒有半點的勝負榮辱之心,竟然使得眾人的精神一振。   方問天心中一動,他知道在場之人包括兩百來個山寨弟兄,可是說是登雲七寨的精銳,可是不管怎麼說,面對重甲步兵那驚人的肅殺的氣氛,任誰也難免會受到影響,而傅登橋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便說出了剛剛的一番話語。   傅登橋說的一番話本無什麼特異之處,但是他那語音之中卻有一種奇異的韻律,竟然可以平緩人的情緒,振奮人的精神。這可以說一個小小的技倆,但是在戰場上,這個小小的技倆確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想到這裡,方問天輕輕一笑,說道:「其實他們人多人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還不是照計劃行事!人多是一把火,人少也是一把火,說實話,我還希望他們多來一些人呢?」   眾人心情一鬆,也都輕笑起來,都覺得方問天說得不錯,人多一些還更好,可以更加沉重的打擊畫月的實力。   方問天看眾人笑了起來,與傅登橋對視了一眼,兩人微微一笑,同時點了點頭。方問天自己可沒有傅登橋剛剛的那種本事,可是卻並不表示她沒有辦法解決眾人的心理的問題。   眾人站在離地面十幾米的崖壁上,只見前方畫月的重甲步兵一步步的逼近,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連士兵臉上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韋曾玄突然問道:「三姐,我們準備得怎樣了?」   他自從密林撤退回來之後,就一直不說話,大家也一直想不到該怎麼勸慰他,只好有的他去靜靜的思考,沒有打擾他,這其中也包含著眾人對他的信任,信任他一定能從這個打擊中恢復過來。   李花仲看了他一眼,這才緩緩地說道:「我已經講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的柳葉谷中,斷枝枯葉鋪了滿地,在這春天的時節,這些東西都比較潮濕,不容易引燃,於是我又將老爺子的那幾桶烈酒拿了出來,綁在那裡——」說著往身後一指。   眾人隨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身後數十米處幾個黑乎乎的東西懸掛在崖壁上,光線昏暗,看不真切是什麼,若不是李花仲說明了那是幾個酒桶,只怕誰也想不到。   只聽李花仲轉過身來繼續說道:「我在酒桶旁邊藏了幾個兄弟,到時候只要打破酒桶,烈酒順流而下,就很容易引燃了。」   眾人齊聲叫好。只有傅登橋苦笑道:「好是好!只可惜了我那幾桶上好的烈酒!」頓了頓,他神情一肅,沉聲說道:「準備行動!」   就在這時,那整齊的腳步聲突然一停,但是那種無形的壓力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極其喧鬧到極其安靜的轉變,讓人覺得十分的突兀,竟然有點適應不過來的感覺。   眾人一起向著那群重甲步兵望了過去,不有呆了呆,李花仲喃喃地說道:「咦!他們要幹什麼?」   只見黃大潤領著重甲步兵已經來到了柳葉谷的谷口,卻並沒有像眾人預料的那樣直接攻進來,確是停在了谷口之外的那寬大的空地上,讓人莫不著頭腦,不知道黃大潤到底想幹什麼。   方問天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巨大的由四千人左右組成的方陣,心不由得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只見那群畫月的重甲步兵靜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有規律的移動起來,過了片刻,一個大的方陣竟然變成了九個小的方陣,按著九宮圖格的位置靜靜的站立著,這個由大方陣變成小方陣的過程顯得極其自然,很顯然這是這群重甲步兵及其熟悉的事情。   可是他們變成小方陣又有什麼作用呢?還不是一樣抗不住烈火的焚燒!   方問天等人靜靜的看著,他們知道,這群重甲步兵遠道而來並不是來給眾人表演陣法的,其中一定有著他們特有的目的。   當九個方陣完全就需的時候,只見位於第一列左邊的那個小方陣突然將火把一滅,然後將手中的巨斧舉了起來,其聲大叫起來,這四五百人的大叫,配合著那四五百柄明晃晃的巨斧,居然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衝殺一般,慘烈異常。   「轟!」   只見那個小方陣將巨斧一收,猛地一起向前踏出一步。緊接著第二步、第三步,一步步的向著柳葉谷前進,而剩下的八個方陣依然一動不動。看樣子黃大潤竟然想以這四五百人來攻打柳葉谷。   方問天、傅登橋和常偉三人臉色猛地大變,齊聲說道:「不好!」   他三人都明白,若是讓這個小方陣進入了柳葉谷,那麼自己等人佈置的烈火之計將無法展現威力,最多能燒掉敵人這個小方陣的四五百人而已,剩下的敵人足可以讓自己這方全軍覆沒。   韋曾玄這時也大叫起來,說道:「不能讓他們這樣子進來,否則我們必敗無疑!因為根本傷不到他們的主力。」   傅登橋也有點焦急地說道:「如果不讓他們進來,我們的火計就根本無法施展,更別說我們能否阻擋他們的進攻!」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辛辛苦苦佈置的周密的計劃,卻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常偉沉聲說道:「看來這個黃大潤也是不簡單,已經估計到我們可能在這裡設下埋伏,居然以如此的方法來進攻,倒叫我們左右為難了。」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千算萬算,也永遠不可能算到敵人的準確動向,看來只有和敵人硬拚一場了。不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只要我們能抵擋住他們的攻勢,使得他們不得不全力進攻,到時候我們一敗退,他們也就會毫無顧忌的攻進來,我們也就有了放火的機會!」說到這裡,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不過這樣一來,兄弟們的傷亡肯定不小!」   眾人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而那個小方陣以到了谷口。   傅登橋這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猛地抬起頭來,對方問天重重的說道:「看來只有這樣了,太子殿下請下令吧!」   方問天環視了一下眾人,只見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堅毅的神色,這是一種視死如歸的神色,又是一種同生共死的神色,心裡不禁一陣感動。]   手一揮,大聲喝道:「好,我們就讓敵人嘗嘗我們的厲害,進攻!」   呼喊聲四起,隱藏在柳葉谷各地的人手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向了谷口。   終於短兵相接!       第六章 浴血奮戰 更新時間2005-11-4 7:29:00 字數:9030  那個小小的方陣見到方問天等人忽然衝了出來,顯然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情況,絲毫不慌,微微調整隊形,以適應狹窄的柳葉谷的谷口,手中的巨斧一起舉了起來,悶聲不響的一步步地走來。那種一直存在的無形的壓力猛地擴散開來,幾乎要籠罩了整個極電峰。   方問天、傅登橋等人離柳葉谷口本來就不遠,加上他們速度極快,呼喊著轉瞬間便迎上了敵軍,在身後,兩百餘個登雲七寨的下屬各自舉著自己的兵器,殺聲震天的緊隨其後。他們的兵器各式各樣,比起對方那重甲步兵整齊劃一的裝束,氣勢上好像弱了不少。   濃烈的殺氣猛地散開,就像一個無形的網,一下子就網住了整個柳葉谷,還在繼續向外擴散。   晚間休息的鳥獸突然受驚,不知所措的四處奔走飛散,敏銳地感覺使得它們感到了危險的來臨,可是它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今天的夜晚怎麼會和以往不一樣了。   兩幫人馬彷彿是兩股相對而流的奔騰的洪流,在柳葉谷口轟然相遇,濺起的卻是血紅色的浪花。   方問天速度極快,比起傅登橋還要快上幾步到達柳葉谷口,雙手翻起,輕輕的拍飛了兩柄迎頭劈來兩巨斧,再欺身而入,直接拍中那兩人的胸口,那兩個重甲步兵沉重的身軀立即輕飄飄的飛了出去,就好像完全沒有重量一般。   而這時傅登橋和曾根旭也已趕到,傅登橋與方問天抑揚空著雙手,而曾根旭則依然用他的厚背大刀。兩人一到,立即有兩個重甲步兵倒了下去。   身後的人群一陣呼喊,士氣大振,但是卻沒有辦法上前來幫忙。   柳葉谷口極為狹窄,僅僅可以容納六七人並排而行,但是若要用於打鬥,卻只要三個人就他它堵得滿滿的,再要多人,就完全放不開手腳了。   方問天剛剛拍飛兩人,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那兩人倒下去的空缺立即又有三人填補上來,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方問天剛剛極為輕鬆的殺了他們的兩個同袍,三柄巨斧一閃,與剛剛的兩人一樣,向著方問天當頭批了下來。   「噹!」一聲巨響,卻是曾根旭的那柄大刀與一柄巨斧撞了正著,以曾根旭初級天空武士的身手,功力遠勝於對方,只見那柄巨斧立即倒飛回去,砸到了它主人的臉上,那人還未覺得痛,曾根旭的大刀已順勢辟了過去,連頭戴盔批了一半下來,大刀回手,又擋住了另一柄巨斧。   從另一個角度望過去,曾根旭的刀法極為簡單,刀勢也並不是很快,如果以這樣的刀法來對付練武高手,應該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就是這樣的刀法,卻輕輕鬆鬆的擋住了重甲步兵的攻勢。   傅登橋依然空著雙手,他雙手配合得十分的巧妙,每一次都是一掌劈飛一柄巨斧,另一張則劈中這人的胸口,在沉悶的聲響中,將對方的重加劈的深深的凹陷下去,七竅流血而亡。   他的招數沒有曾根旭那樣大開大合的氣勢,但是卻顯得乾脆利落的多,凡是靠近他身邊的敵人,不管是進攻的還是防守的,無不被他兩掌解決。   方問天看著這三柄當頭批來的巨斧,心裡微微一驚,輕輕地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兩柄巨斧,然後雙手一抄,纏向了另一人的手臂,正準備卸掉他的手臂時,又有兩柄巨斧劈了過來,同時先前那兩柄劈空的巨斧已調過頭來,由下往上,倒拖而來,外圍的地方也還有幾柄巨斧朝著縫隙中插了過來。霎時,前後左右均是殺機,而可以騰挪的空間卻幾乎沒有。   身後傳來了數聲驚呼。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猛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騰空而起,卻見傅登橋身形一閃,他那有規律翻動的雙掌突然加快,幾乎在同一時間劈中了離方問天最近的四柄巨斧,同時大喝道:「不能躲!只能擋!」身形一閃,又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在那處進攻的重甲步兵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只見那四柄巨斧一蕩,立即朝後飛了去,立即解除了方問天週身的威脅。   方問天心裡一鬆,手腕輕輕的一用勁,卡嚓一聲輕響,將那人的手臂卸了下來,那人一聲慘叫,向後便倒,還沒有倒下,就已被方問天一腳踢飛出去,半空中獻血狂噴,灑得他身後的人一身都是。   雙掌連出,又劈翻了四人之後,方問天這才站穩了腳跟,同時心裡吃驚的程度真是無法言語。   方問天一身的武功可是說都是來自於那個奇怪的夢,可是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方問天都沒有與軍隊對陣的經驗,剛剛他憑著自身的武功招數加以應對,片刻之間就使自己顯出了險境,若不是傅登橋即使打就,雖說不至於就此受傷喪命,但是它所受的這個位置肯定會被攻破。   這時候他才知道,戰場上人擠人的打鬥,與江湖武林的打鬥簡直是兩碼事,在這種隨時都不知道要面臨多少兵器攻擊的情況下,任何巧妙的招數都無用武之地,只能看誰的力氣大、反應快。   面前的重甲步兵一個個的倒下,卻又一個個的填補上來,在方問天的眼中,始終是人頭湧動,巨斧亂飛,就好像殺不完似的,還好方問天已掌握到方法,用傅登橋的方式,雙掌輪換劈出,倒也守得穩穩當當。   不過方問天心裡卻知道,如果不是這柳葉谷口地勢太小,無法插上更多的人手,也就使得畫月的重甲步兵空有幾千人,卻只能有十幾人直接對陣,其餘的人只能在後面乾著急。要不然的話,自己三人只怕已經掛綵了。   不只是畫月的重甲步兵有很多人乾著急,在方問天、傅登橋以及曾根旭三人身後,常偉、李花仲、韋曾玄以及一干兄弟也在乾著急,柳葉谷口那狹窄的地形,使得他們也插不上手。   常偉和韋曾玄還要好一點,李花仲以及登雲七寨的下屬心裡就更加的忐忑不安。他們對於傅登橋和曾根旭的武功十分清楚,也十分的放心,尤其是傅登橋,在他們的心目中,這時一個無敵的戰神。   但是對於方問天,他們就不得不擔心了。雖然他們已經聽說了方問天有著不下於傅登橋的身手,可是畢竟沒有親眼看見,實在是難以相信,剛剛見方問天遇險,驚呼而出的就是他們。現在見方問天雙掌翻飛,重甲步兵一個個得到在他的面前,那威勢與效果,比起傅登橋也絲毫不讓,不由得大聲喝彩起來。   卻不知方問天這時候心裡正在暗暗叫苦,他現在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輕鬆寫意,但是他心裡卻知道,自己每一掌劈出去都需要極大的掌力才能對這些穿有重甲的步兵產生傷害,而這些重甲步兵源源不絕,使得自己根本沒有回氣的時間,體內的真氣高速運轉,加上五綸七脈的補充,卻依然遠遠及不上自己的消耗。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必須休息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曾根旭大喝道:「老五,該你了!」大刀一揮,反身後退。   這時候柳葉谷前已經躺下了近百人,這近百人的傷亡卻絲毫沒有削弱畫月重甲步兵的攻勢,依然如潮水般地湧了上來,使得方問天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常偉悶聲不響,將手中的獵叉一抖,立即填上了曾根旭的位置,烏黑的獵叉上下翻滾,一下子就挑翻了兩人。   曾根旭幾步退到了韋曾玄的身邊,臉色發白,口中卻依然大聲罵道:「他奶奶的,這些個烏龜可真是夠硬,如果沒有這些烏龜殼,我起碼還能堅持兩倍的時間。他奶奶的,要是有什麼辦法使這些烏龜殼不起作用,那可好極了!」   韋曾玄勸道:「大哥,你別罵了,趕緊休息才是!」   曾根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緩緩地做了下去,顯然這一仗將他的鬥氣幾乎耗光,以他的脾氣,也趕緊地坐下恢復功力。   方問天這時候也覺得真氣幾乎耗了一半,雖然因此使得真氣的恢復速度加快,可是依然遠遠的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照此下去,他最終也會像曾根旭一樣力竭而退。就在這時,曾根旭那罵人的話出任了他的耳中,方問天心裡一動,不由得好生後悔,自己居然這麼笨,沒有想到隔山打牛這一招。   他想到這裡,掌力立即一變,輕飄飄的拍在了一柄巨斧之上,他有了上一次武功招數在軍隊作戰中不太靈光的經驗,這一次也留有餘地,一有什麼不對,也來得及挽救。   「啪!」一聲輕響。   這一聲輕響與他剛才以剛猛掌力擊中巨斧的聲音截然不同,幾乎被喊殺聲淹沒。但是方問天卻覺得自己的真氣毫無阻隔的沿著巨斧以及那人的手臂蔓延而去,一直透到了那人的五臟六腑。那人全身一震,七竅流血,軟綿綿的原地倒下了。   方問天大喜,雙掌翻飛輪換劈出,掌法與剛剛一樣,當時掌力卻完全變了,每一掌劈中一面巨斧,便有一個重甲步兵原地倒下,而所用的真氣,卻較剛才少了一半也不止,這樣一來,自己幾乎可以永久的戰鬥下去,直到被餓死。   其實這隔山打牛的功夫本來沒有什麼了不得,用來對付高手,只有在出其不意的時候有一些效果,一般情況之下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所以方問天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到。但是這些重甲步兵雖然防衛能力非常好,可是畢竟是靠著那一身的裝備,本身的修為只比一般人強一些,有的還根本沒有鬥氣,這樣一來,對於隔山打牛來說,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地,輕而易舉。   這時候其他幾人也發現了方問天的變化,不由得大奇,如果不是現在不是時候,一定要問個清楚。他們心裡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   方問天心裡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種無力感,精神大振,哈哈一笑,雙腳踢出,將面前的極具屍體踢飛,向前跨出了一步,微微的出了谷口,霎時,面對的巨斧突然多了起來,連本來攻向傅登橋的斧頭也想著他劈了過來。   這時的方問天精神正覺得振奮,面對如此多的巨斧夷然不懼,一雙手如閃電一般,急速的拍中的身旁的九柄巨斧,然後身子橫移一步,居然已到了常偉的身邊,只見掌影閃動,常偉還未反應過來,方問天已退了回去,然後方問天先前拍中的那九人以及常偉身邊的那四人一起軟軟的倒下了。   這十三人一倒下,柳葉谷口突然間變得一空。   周圍的重甲步兵一陣嘩然,後退幾步,圓圓的為著,沒有繼續攻上來。面對這方問天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無聲無息的殺人的手段,這些重甲步兵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就連傅登橋等人也覺得心中駭然,眼神怪怪的看著方問天。瞬間便殺了十三人,這樣的手段,而這十三人還是身穿重甲的重甲步兵,這在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山風依然微微的吹拂著,柳葉谷外重甲步兵的火把在山風中輕輕的搖曳著,使得周圍的光芒明暗不定的閃爍不停。在這位圍光芒的照射下,兩百餘具重甲步兵的屍體躺在柳葉谷口。雖然有山風在輕輕的拂動,但是眼前的這一切卻讓人覺得一片死寂,就連登雲七寨的下屬也忘了喝采。   谷外,還有數千餘名重甲步兵,而傅登橋已隱隱覺得自己有些力竭了。其實,如果方問天後來不是使用了隔山打牛之法,他也該開始吃力起來了。   哼!一聲冷哼在這靜靜的死寂中突然響起,均勻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無論遠近,聽到的這一聲愣哼都帶著濃烈的殺機,每一個人都彷彿決的這一聲愣哼是對自己而發的。   那圍在方問天等人面前本來帶著恐懼神色的那一群重甲步兵神色猛地一變,恐懼的神色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聲呼喊,衝了上來,那一往無前的堅決的氣勢,就好像對面的三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不共戴天。   方問天等人聽到那一聲冷哼,立即聽出那是黃大潤的聲音,想不到黃大潤有這麼大的威勢,就這麼輕輕一哼,馬上令得這些重甲步兵悍不畏死,亡命般的衝上來。   還好方問天等人早就料到事情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解決,對於重甲步兵的在此前衝並不感到意外,一步步退的守著。   常偉填補的是曾根旭的位置,位於左邊。他是頂級海洋武士,可畢竟不是天空武士,比起天空武士來,功力要差上一大截,這時候守的位置漸漸的縮小,使得位於中間的傅登橋不得不向他那邊靠攏,分擔他的一部分壓力。   右邊的方問天這時卻覺得輕鬆之極,隔山打牛之術就好像專門為這種情況而設計的一般,不斷的有重甲步兵在他的身旁軟軟的倒下去。儘管後面似乎有無窮無盡的人不斷的衝上來,但是方問天卻好像感覺不到半點壓力,還使防守的範圍漸漸的擴展開來,頂住了本來屬於傅登橋的一部分壓力。   在旁人看來,他的一雙手就好像是一對專門用於殺人的器械,不管觸摸在對方的什麼地方,這個人肯定立即倒地喪命。片刻時間,方問天的面前又倒下了二十幾人,由於他所擊倒的人不像傅登橋那樣擊飛出去,而是原地倒下,使得他身前的屍首越來越多,慢慢的竟然阻擋了重甲步兵的進攻,壓力漸漸的又輕了不少。   就在方問天將自己防守的面積越擴越大時,黑暗中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重甲步兵的上空,如一隻雄鷹一般,向著方問天撲了過去,當那黑影飛凌於方問天的上空的時候,強勁的勁風這才突然張開,將方問天牢牢的籠罩在其中。   方問天突然覺得自己的四周莫名其妙的一重,就好像自己四周縹緲流動的空氣突然之間凝固了起來,使得方問天靈活的身法立即緩慢起來。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然後只覺得頭頂一股巨大的壓力壓了下,範圍之廣,竟然使得方問天無法迴避。。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方問天顧不得眼前的重甲步兵,凝神聚氣,真氣如潮水般地湧到了雙手,大喝一聲,猛地向著上空推了上去。   轟!   巨大的勁氣又方問天和那人雙掌接觸的地方猛地散了開來,無形的壓力立即使得周圍的重甲步兵如遭重錘撞擊,一下子退到了兩丈開外,其中幾個靠得近的,在微弱的火光中依然看得出臉色蒼白,顯然受傷不輕。   方問天與對方的雙掌一接觸,只覺得對方剛猛地鬥氣奔湧而來,然後全身猛地一震,巨大的撞擊力使得他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一連退出五步,這才臉色煞白的站穩身子。   而那道黑影因為身在空中,不如方問天這樣好著力,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倒飛出去,光線昏暗,也不知道他具體落在了哪裡。   由於巨大的餘波的衝撞,本來堆積如山的重甲步兵的屍首早已遠遠的拋開,竟然一下子就將柳葉谷口清理乾淨,連地皮也被鏟掉了一層,在這春天的季節裡,如此光禿禿的地面顯得十分的難看。   只聽常偉大聲笑道:「黃大潤,想不到你也跟我們一樣,要使卑劣的偷襲手段,枉你還自命英雄。」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雖大,但喘氣的聲音在這夜晚之中也明顯的聽得見,他的功力畢竟比曾根旭差了許多,就這一會兒,已經使得他難以為繼,   而傅登橋則連忙將方問天扶住,輕聲問道:「殿下,你怎麼樣?」   方問天對於他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方問天有了什麼事情,那麼他們就將失去唯一的後路。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方問天那超強的身手無人可替,只怕他們還不會讓方問天處於這麼危險的位置。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說道:「沒事,只受了一點點震盪!」   說話間,運轉一下真氣,還好,並無阻塞的現象,對自己的戰鬥力不會產生影響,但是方問天的心裡卻不由得大感駭然。剛剛自己也覺得危險,已及時全力出手,想不到還是不敵對方,這個黃大潤的功力之高,不但勝過了已是天空武士頂級階段的傅登橋,比起自己,居然還要勝過一籌。   這實在是沒有道理!   若是以前方問天對鬥氣還不理解,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那到沒有什麼,可是現在的方問天雖然依然沒有修煉過鬥氣,可是對鬥氣的理解卻並不下於任何一個天空武士,甚至可以說更勝於天空武士。   方問天已經知道,鬥氣是以五綸七脈為基礎,按照這個原理,練鬥氣的人每跨過一個階段,都起的運行方式就將產生巨大的改變,功力也會由於這種運行方式的改變而陡增五六倍甚至十倍,所以每一個達到了一個階段的武士最大的夢想就是突破這個階段,進入下一個階段。   而在同一個階段中,初級、中級、高級和頂級之間,功力最多有一兩倍的差距。就像身為頂級天空武士的傅登橋,比初級天空武士的曾根旭,功力上也只有兩三倍的差距。   而這個黃大潤確實在古怪,他一身的鬥氣居然比頂級天空武士傅登橋還要高出許多,但是又明顯得沒有達到神級武士的水平,算起來,他的實力就剛剛在頂級天空武士和初級神級武士之間。這樣的情況以鬥氣原理來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問天正在這裡思緒紛亂,黃大潤卻已及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你們既然殺了兩位王爺,那麼我就只有殺了你們,才能回去對大王有一個交待。」說到這裡,他又歎了一口氣,口氣一轉,說到:「其實,你們各位都算是英雄,為什麼要將自己逼上絕路呢?」   黃大潤說話的時候,人牆一般的重甲步兵自動地從中間分開,使得黃大潤悠然地從後排走了過來,來到了柳葉谷前的四五米處。他的姿態猶如閒庭信步一般,卻又讓人明顯地感到了她的那股無形的壓力,這種由他一個人所產生的壓力,居然比剛剛那一群重甲步兵所產生的壓力還要沉重,還要陰寒。   曾根旭等人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卻比任何的回答都要乾脆明瞭。   而韋曾玄和李花仲這時已帶著人馬圍在了方問天傅登橋等人的身後,做好隨時接應的姿態。   黃大潤早就預料到會這樣,不以為意,目光轉動,盯在了方問天的臉上,眼中寒光一閃,淡淡地說道:「請問閣下是誰?有如此高明的身手,當非是無名之輩。請恕我孤陋寡聞,實在是想不起天下還有你這麼一個少年高手!就我所知,就算是夜天太子也已經二十幾歲,不可能像你這麼年輕!」   方問天真氣在體內運轉了幾周,胸口那種沉悶的感覺已然消除,微微的一笑說道:「既然我們已經為敵,待會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於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有何必知道他的名字呢?」   黃大潤冷森森的一笑,說道:「說得好,對於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是不必知道他的名字的。」說完,他又對著方問天身旁的傅登橋說道:「可惜!可惜!」   這個黃大潤長了一個方形的臉,個子不高,卻自然而然的就帶著一種正氣,這時候這麼冷森森的一笑,那種陰冷於他臉上固有的正氣有機的結合在一起,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傅登橋好像根本不受這種氣氛的影響,淡淡地說到:「可惜什麼?」   黃大潤搖了搖頭說到:「我可惜的是,你不知那裡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後繼人才,卻要在這裡死在我的手裡了。」   李花仲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哼!你以為你就贏定了麼!」   李花仲與韋曾玄一樣還沒有出過手,因此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黃大潤淡淡地說道:「好!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所說的話!」說完,向前便跨出了一步。   這一步看起來與他先前的步伐一樣,悠閒自在,但是就這麼一步,使得黃大潤竟然輕輕鬆鬆的越過了三四米的距離,一下子便來到了方問天的面前,平平的推出了一掌,龐大無比的掌力奔湧而來。   同時,黃大潤身後圍得密密實實的重甲步兵一聲呼喊,揮舞著巨斧就衝了上來。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是站在一起的,雖然黃大潤這一掌是向著他們兩人推來的,但是兩人卻都覺得這一掌只是攻向自己,龐大的壓力讓人覺得非人力所能抵擋,不由得同時往後退了兩米,來到了李花仲和韋曾玄所站立的位置。   只見黃大潤臉上依然帶著他那平淡的神色,又向前跨出了一步,推出去的那隻手掌並沒有收回來,仍然平舉著,但是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卻覺得那龐大的壓力隨著黃大潤前進的步伐接踵而來,絲毫沒有因為兩人的倒退而減弱。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知道自己已經退到一個退無可退的位置,如果再退下去,先不論能夠逃脫黃大潤掌力籠罩的範圍,身後的一群兄弟手足就已經先傷亡在黃大潤的手中了。想到這裡,兩人再不猶豫,同時一聲大喝,想著黃大潤猛地劈出一掌。   轟!   這一聲巨響比起剛剛的那一聲,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直震得周圍的人兩耳轟鳴,頭暈眼花,勁氣如狂風般的橫少開來,三四米的範圍內無人能站穩身子,這樣的威力,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人力所為。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首當其衝,龐大的力道使得兩人都立足不穩,蹭蹭蹭的連退了四五步,要不是身後的人撐著,只怕還不止如此。兩人定下神來,想著黃大潤望去,卻見到黃大潤僅僅退了三步而已。   兩人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事前怎麼也想不到,黃大潤以一敵二,居然還可以稍佔上風,這麼說來,黃大潤的功力幾乎可以相當於兩人的總合。   就在這時,兩邊的其他人馬已經接戰在一起,喊殺聲瀰漫了整個天空。   黃大潤站穩了身子,一聲不響的又撲了上來。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只得迎了上去,在自己這一方,也只有自己這兩人可以與黃大潤相抗衡了。   這一下接戰已剛剛有不同,由於已經形成了混戰的局面,無論是方問天和傅登橋還是黃大潤,都不敢像剛才那樣全力以赴,必須留有餘地隨時準備應付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攻過來的兵器。   轉瞬間三人已經交手十餘招,竟然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其實如果方問天和傅登橋不是兩人聯手,早就輸了。   但是登雲七寨這邊由於少了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之力,雖然曾根旭、李花仲、常委和韋曾玄四人同時出手,但是也漸漸的頂不住壓力,一步一步地往柳葉谷中退卻,同時,也有七八個山寨下屬倒在了血泊中。   雖然畫月的重甲步兵的傷亡更重,卻依然源源不絕的撲了上來。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起初還能和黃大潤相抗衡,只過了一會兒,就覺得身旁的重甲步兵越來越多,只覺得壓力大增,只好也向著柳葉谷中退去。幸好這柳葉谷口只有這麼寬,一時之間能衝上來的重甲步兵也只有七八人,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倒也沒有受傷。   眾人且戰且走,畫月人卻步步進逼,只退了十餘步,身後豁然開朗,卻原來已過了谷口,到了谷中。   重甲步兵間衝破了最艱難的谷口,興奮得一陣呼喊,蜂擁而入,在谷中立即散了開來。片刻時間,那幾百打著火把的重甲步兵也隨之而入,火光映在無數的巨斧上,反射出縷縷的寒光。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猛地向著黃大潤劈出一掌,趁著黃大潤招架之機,同時向後躍了出去,站在了登雲七寨下屬的身前。   登雲七寨的人這時候已經排成了一線,與面前的重甲步兵遙遙對峙,但是眾人都知道,在柳葉谷口那樣有利的位置都沒有抵擋住敵人的進攻,現在在谷中地勢開闊,那就更加難以抵擋了。   對於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的退卻,黃大潤並沒有立即追趕,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兩百餘人,那眼神,好像看到的是已經死亡的的人一般。   谷外的重甲步兵繼續蜂擁而入,在寂靜的夜晚中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發出一些辟里啪啦的聲響,確實踩斷了普在谷中的殘葉斷枝。在這仲春的季節,有這麼多的殘葉斷枝本來是一件奇怪的事,但是這時候這幾千重甲步兵戰意高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片刻時候,最後一個重甲步兵走了進來,預示著戰爭將再一次爆發。   黃大潤回頭看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過頭來,右手緩緩地舉過頭頂,再猛地向著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劈出一掌,,口中冷冷的喝道:   「殺!」   無數的重甲步兵立即一擁而上。       第七章 烈火無情 更新時間2005-11-4 7:30:00 字數:9683  在這空曠開闊的地方,再也不像剛才柳葉谷口那樣只有少數人的交戰。   重甲步兵雖然是一擁而上,立即與登雲七寨的眾人短兵相接,看起來混亂之極。一時之間殺聲震天,各種各樣的兵器在人群中揮來舞去,不時有慘叫聲傳入眾人的耳中,整個柳葉谷已經變成了無邊的煉獄。   黃大潤的那一掌還沒有劈到,那凌厲的掌風已呼嘯而來,雖然這一掌所帶來的壓力並不比剛才的來得大,但是方問天卻隱隱的覺得黃大潤的這一掌似乎有點古怪,在那沉重的壓力之中,居然好像暗帶著什麼。   果然,在方問天還來不及出掌的時候,黃大潤的掌力忽然一變,本來是面向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的,這時候卻忽然一收,張的極開的掌力居然一下子全部擊向了方問天。同時,在黃大潤身旁的幾個重甲步兵同時出手,七八柄巨斧向著傅登橋當頭劈來,從那巨斧發出的聲響可以看出,這七八個人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重甲步兵的中的佼佼者。   很明顯,他們的目的是不讓傅登橋有機會去支援方問天。   霎時,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周圍勁氣鼓蕩,雙耳中充滿了不可名狀的各種各樣的呼嘯聲,整個天地之間都好像充滿了這種呼嘯。但是在這個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時候,方問天卻突然覺得天地一變,無數的嘈雜聲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雙手好像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自然得向上一翻,在一瞬間連續拍出了四掌,似道掌力幾乎不分先後的集中了黃大潤的掌力。   轟!   四次的撞擊居然好像只發出了一聲巨響,方問天只覺得雙手一麻,不由自主了退後幾步,真氣在體內運行及轉,發現竟然沒有受傷。同時耳中傳來了黃大潤的驚異的驚呼聲,顯然黃大潤也沒有想到,方問天居然可以抵擋自己的全力一掌。   方問天心裡卻大喜,他知道自己在黃大潤的強大的壓力下,無意之中又進入了那種無相境界,才使得自己超水平發揮,抵擋住了黃大潤的這必殺的一掌,但是他心裡也明白,自己與黃大潤畢竟有不小的差距,若是黃大潤再來這麼一掌,就算自己現在處於無相境界,也不可能抵擋得住的,除非自己在此使出七色碎夢刀。   方問天和黃大潤兩人已分開,登雲七寨的下屬和畫月的重甲步兵立即湧了上來,各自擋在了兩人之前,一下子就將兩人掩在了後方。以黃大潤的身手,一時之間也不可能重蹈方問天的身前來。   方問天這時卻覺得自己無悲無喜,雖然周圍廝殺成片,卻已經不能對他的心境產生斑點的影響,任何的呼喊聲和慘叫聲落在他的耳中,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在這種奇妙的境界裡,方問天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抽離了這個戰場,以一種離奇的高度注視著廝殺的雙方。   雙方所處的位置,士兵的士氣,移動的方向,都以一種奇妙的信息反映在他的腦海中,這時方問天彷彿覺自己已經與整個柳葉谷融為一體,柳葉谷中的一切事物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這種奇妙的感應,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方問天發現了畫月重甲步兵的一些動作。   原來畫月攻上來的只是重甲步兵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卻早已兵分兩路向著兩邊繞了過來,很明顯想要將方問天這一方的人圍困其中,以四千人圍困兩百人,也不是什麼難事。方問天知道若登雲七寨的人真的被他們圍上,那麼除了投降之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況且,方問天本來就不打算與畫月人正面硬拚。   想到這裡,方問天立即大叫道:「大家撤退,到另一個谷口抵擋他們!」   而在這時,儘管登雲七寨中的這些人是七寨中的精英,卻也抵擋不住重甲步兵的強烈攻勢,吃力異常,步步後退,早就盼望著方問天下達撤退的命令了。這時聽到命令,登雲七寨的陣勢立即由強烈抵擋轉入防守撤退,有傅登橋等幾個高手壓陣,撤退起來卻也不緊不慢,絲毫不慌。   眾人邊打邊退,不一會兒便離柳葉谷那靠近極電峰的谷口只有四五米了,而四五千人的重甲步兵也全部被引到了柳葉谷的中間。   在這狹窄的谷口,立即又成了剛剛在那個谷口的形勢,只能由少數人接戰。但是這時候登雲七寨的人似乎知道自己就將滅亡,士氣大減,黃大潤並沒有出手,登雲七寨的人也已經抵擋不住,慢慢的被重甲步兵攻了過去。   黃大潤站在離谷口二三十米的地方,周圍站立了無數的重甲步兵,他看著領頭的重甲步兵一步步地攻出谷外,這已經是穩贏的形勢,心裡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到底哪裡不對,卻又實在是說不上來。   終於,只聽得前面的重甲步兵一陣興奮的呼喊,然後十餘個領頭的衝了出去,卻是已經攻破了這個登雲七寨的最後防線。黃大潤研究過極電峰附近的地形,知道一攻過柳葉谷,極電峰就等於敞開了大門,任由自己取捨了,而現在,自己就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登雲七寨卻好像別無他法。   黃大潤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勝負已成定局了。   就在這時,一聲尖厲哨聲陡然間劃破夜空,無數的重甲步兵興奮的嚎叫聲也絲毫不能影響這哨聲傳向遠處,這哨聲響的極為突然,顯得也極為淒厲。   黃大潤的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那種不好的感覺也一下子強烈起來。   那尖利的哨聲指向了一下就嘎然而止,就像它來得那麼突然一半,去得也是那麼的突然,讓人在恍惚之間幾乎懷疑這一聲淒厲的哨聲是否真的存在過。   然後一陣沉悶的隆隆聲傳入黃大潤的耳中,黃大潤臉色大變,還來不及驚呼出來,就見到在柳葉谷口的上方,無數的巨石落了下來。這些巨石之大,每一塊只怕也有數百斤乃至千餘斤重,這般有十幾二十米的高空落下,那威勢直非人力所能抵擋,就算是黃大潤遇到這些巨石,也只有躲避得份。   而在這使得這個柳葉谷口,正有數十個重甲步兵擠在其中。這些重甲步兵本身的行動已經不是很快捷了,這時候人擠人的,更加難以躲避,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巨石當頭落下,只能發出絕望和無助的慘叫。   轟!   巨石落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那些重甲步兵絕望的慘叫聲立即嘎然而止。而巨石那巨大的衝擊力道,竟使的巨石的一半都陷阱了泥地之中。緊接著,第二塊、第三塊的巨石接踵而來,與第一塊的巨石撞了個正著,使得地一塊巨石完全陷入了地底。碎石紛飛,四處飛濺,正好擊中那些附近的重甲步兵,無數聲的慘叫此起彼伏,卻是不知多少人受了傷。   黃大潤又驚又怒,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第四塊、第五塊,不知有多少塊的巨石緊跟著落下,隆隆的聲響震顫人的心神,整個大地彷彿都在隨之震動,碎石塵屑瀰漫了整個柳葉谷,讓人覺得彷彿天崩地裂,末日來臨。面對這樣的事情,人們才會發覺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   巨石持續不斷的落下,在柳葉谷口越堆越高,有些沒有堆積起來,從旁邊滾落而下,一直向著黃大潤壓了過,使得黃大潤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十幾米。   最後一塊巨石終於落下來,四周的環境緩緩的趨於平靜。那僅有的幾支火把已不知何時熄滅,在昏暗的星光下,黃大潤駭然發現,這個柳葉谷口已然被這些巨石給封得死死的,若想將這些巨石清理乾淨,至少也需要半天的時間。當然,這樣的阻擋對於黃大潤這樣的高手是沒有多大的影響的,可是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對付傅登橋等人,那是不可能的。   黃大潤看了看自己周圍臉色難看著重甲步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聲說道:「傅登橋,你以為這樣的招數就能救得了你麼,我只要半天的時間便可打開通路,到時候你們依然逃不了!」   站在柳葉谷外的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看著巨石轟隆隆的落下,那巨大的威勢也使得他們心神搖曳,驚駭不已。雖然眾人已經退到了幾十米之外,但那如天崩地裂的混亂景象,依然讓他們感到一種莫名的威脅。   待到這近三十塊巨石落完,將柳葉谷口封得死死的,四周的環境這才漸漸的回復平靜,但是飛濺的碎石卻鋪了一地。   好半響方問天才回過神來,向著李花仲苦笑道:「李三姐,我現在不得不佩服你了,在兩個時辰的時間內,你居然可以弄到這麼多的大石頭放在上面,這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方問天本來是叫李花在谷口以烈火封鎖,卻想不到她居然可以找到這麼多的巨石,以巨石封鎖柳葉谷的出口,這個辦法方問天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卻覺得不太現實,就沒有說出來。   李花仲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些巨石有如此的威力,這時聽得方問天這般問話,定了定神,這才說道:「太子殿下,你別問我,其實這些巨石是老爺子早就搬上去的。」   方問天就更覺得奇怪了,轉頭看向了傅登橋。   傅登橋呵呵一笑,說道:「我既然已經發現了奉老二有問題,自然要做一些防範的手段。當時我還不知道七大寨主中有多少人與奉老二合謀,於是便沒有借助七大寨的任何一人的力量,單獨了佈置了這些石頭。」他頓了頓,又說道:「這些年來,我的兩個掌心綸和兩個腳心綸已漸漸圓通如意,這些巨石,也是我試著刺激頂心綸的工具,只不過是抽空的時候將他們搬上去罷了。」   方問天這才想起,練習鬥氣的法門就是以外力刺激心綸,傅登橋已試著刺激頂心綸,說明他已經向著神級武士衝擊了。可是他的練習的法門真是很怪,居然需要這麼大的石頭來刺激頂心綸,讓人想想都覺得恐怖。   要知道,這些石頭每一塊都有近千斤的重量,就算傅登橋功力深厚,要搬動這幾十塊的巨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些練功的法門都是各人的私隱,方問天也不好再問什麼。   就在這時,黃大潤那渾厚的聲音隔著巨石傳了過來。   傅登橋能執掌登雲七寨數十年,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知道黃大潤這麼說,無非是想提高重甲步兵剛剛被打擊的士氣,於是哈哈一笑,大聲說道:「你說得不錯,以你們的能力,可能要不到半天你們就可以打通道路,可是你也不想想,我會給你們這個時間麼?」   方問天看了傅登橋一眼,微微一笑,然後轉頭有想李花仲問道:「那一端的谷口呢?也有這樣的巨石麼?」   李花仲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不過由於少佈置一個谷口,時間比較充裕,於是我在那個谷口佈置了大量的硬材,只要以點燃,保證神仙也難過!」   曾根旭、常偉和韋曾玄三人都顯得極為興奮,摩拳擦掌。   只聽黃大潤的聲音又出了過來:「是麼,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我在這裡等著!」   傅登橋說道:「好!既然你這麼心急,我就成全你!」說完,看了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微微的點了點頭,便向李花仲示意了一下。   李花仲應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了一隻小小的哨子,放在口中一吹,一短兩長的哨聲立即劃破了夜空,在現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黃大潤本來以為傅登橋說有什麼手段只是大言不慚,這時突然聽到一短兩長的哨聲,心裡不由得一跳,然後身後傳來了幾聲輕微的奇怪的聲響,就好像打破了什麼木桶似的。   黃大潤連忙回過推來,他的目力極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藉著微弱的星光,只見在柳葉谷那端的谷口處,居然有兩個人位於一個不易察覺的崖壁的突起物上,正從崖壁上舉著一個大桶往下傾倒著什麼。一個通倒完,立即將這個桶扔了下來,又換了一個桶,這樣一個接一個,居然一連倒了六桶。   這兩人在幹什麼?黃大潤不由得疑惑不解,但是他還是排開眾人,向著那兩人走去,不管這兩人幹什麼,只怕都不是好事。   只見那兩人丟完最後一個木桶,火星一濺,又點燃了一個火把。   黃大潤加快了步伐向那兩人走去,突然聞到了一股酒香飄了過來,使得身邊的重甲步兵都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其中一人歎道:「好香的酒啊!就這樣倒了,真是可惜!」   黃大潤心裡一動,同時想到了自己一直不曾注意得滿地的斷枝殘葉,不由得大聲叫道:「阻止他們!」,身子騰空而起,向著那便的谷口飛撲而去,這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兩人在幹什麼,一時間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到了那兩人得身邊。但是這個柳葉谷有三百米長,黃大潤身法再快,卻也快不過那兩人的雙手。   本來排在隊伍最後面的重甲步兵,這時候離那兩人最近,只有百米不到的距離,但是這些重甲步兵卻一片茫然,不知道黃大潤要自己阻止這兩人什麼。   夜空中,只見那火把脫離了兩人得手,在空中慢慢的翻滾著,劃過一道奇異的弧線,在夜色的映襯下,拿到軌跡顯得十分的明顯,竟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美。   「不——」   黃大潤將功力提到了極限,卻也離那谷口有一百多米的距離,眼睜睜的看著那火把落了下來而無能為力,不由得慘呼起來。他自十六歲領兵以來,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無助過,以他那鋼鐵般的意志,竟然也這般得慘呼起來,可見他這時的心情。   「噗!」   火把輕輕地落到了地上,漆黑的夜晚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在地上彈了兩下,一些微小的火星濺了開來,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但是在黃大潤的眼中,微小的火星卻比任何大火還要來得顯眼,使得他猛地剎住了身子,向來處變不驚的臉在黑夜中也顯得那麼的蒼白。他心裡知道,這場仗自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一道藍幽幽的火焰從火把的落地處悄無聲息的冒起,然後猛地擴散開來,一瞬間,便已蔓延了幾十米的範圍,火焰也衝起了數米高。隨著辟里啪啦的聲音,藍幽幽的火焰漸漸的轉成了火紅色,明亮的火光將整個柳葉谷照得纖毫畢現。   柳葉谷內數千重甲步兵這時候才慌張起來,面對著越來越旺的的火焰,再好的訓練、再強的裝備也沒有半點的用處,整個隊伍立即開始混亂起來,再也不見起初的騰騰殺氣。   黃大潤大呼道:「快!趁火勢不大的時候,大家趕快衝出去!」然而就連他自己心裡也知道,要衝出這已經燃燒了數十米範圍的火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在那烈火之中,可不是平地,而是佈滿了斷枝殘葉,再說,人一衝到烈火之中,立即不辨東西,如何還能找到那谷口。   聽了黃大潤的疾呼,立即有數十個膽大的衝了過去,真的就這麼衝進了烈火之中,隨後就聽見烈火中傳出了無數聲的慘叫,漸漸的就沒有了聲息,只聽他們這麼快就沒有聲息,就已經可以知道他們一定沒有衝出去。   那些緊隨其後的重甲步兵駭然而退,再也不敢衝進去了。   火勢越來越大,向著黃大潤這一方慢慢的燒了過來。這些鋪在地上的斷枝殘葉,有的本來就是早已乾枯了的,還有的雖然是現砍伐而來的,但是受大火的薰烤,也漸漸的變得乾燥,一接觸火焰,立即便燃燒起來。   這數千的重甲步兵被烈火一步步地往這邊趕,但是柳葉谷的這一個谷口卻已經被巨石所封,根本是毫無退路。黃大潤雖然武功蓋世,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一籌莫展,拿不出絲毫的主意。   又過了片刻,烈火已燒到了中段,數千的重甲步兵在這半截的柳葉谷中已經顯得有點擁擠了。突然一個重甲步兵瘋狂的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投降了,我投降了!」說著,將手中的巨斧一扔,風一般的跑道被巨石所封的谷口,用他戴著頭盔的腦袋狠狠的撞著巨石。   黃大潤心裡大怒,幾個起落便來到那人身後,一掌拍在那人的頭頂,將其擊斃。但是緊接著又有幾個重甲步兵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大聲告饒起來。黃大潤身形閃動,又殺了幾人,但是告饒的人卻越來越多,根本不理黃大潤得狠辣手段。   黃大潤在一連殺了幾人之後,不由得無力的歎了一口氣。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他倒不擔心自己,以自己的武功,要翻過這些巨石逃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他就這麼逃了,卻又實在是做不出。   他思緒飛速的轉動著,思考著怎樣才能救自己的這幫下屬,他看了看那近一半的在磕頭求饒的重甲步兵,又看了看那近二十米高的一堆封住谷口的巨石,心裡突然一動,眼中寒光一閃,向著那巨石的頂部便飛躍上去。   他心裡正想著,如果能擒住傅登橋或者其他的重要人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花仲哨音一落,片刻間從巨石的頂部便透出片片火光,越來越亮,緊接著,柳葉谷中便傳來重甲步兵種種得驚慌失措的聲音。   方問天說道:「既然李三姐說那邊的烈火連黃大潤也無法逃脫,那麼就一定是了,但是這邊的巨石比怕難以困住他,以他的身手,要翻過這些巨石,只怕不是難事,我們要做一些防範才好。」   方問天現在與登雲七寨的這幾人已混得熟了,按照他們的要求,除了傅登橋之外,都直接叫他們的名字,但是李花仲畢竟是女性,方問天就仍然叫李三姐。   聽了方問天的話,傅登橋等人齊聲說道:「正是!」然後曾根旭問道:「可是我們該如何防範呢?」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方問天,要知道,方問天這時才是他們真正的首領,而他表現出來的智慧與能力也足以讓他堪當此任。   方問天微微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說道:「剛才我和老爺子都與這人交過手,發現此人的身手實在是高得離奇,以我二人聯手之力才勉強能敵得住他,的確不愧為畫月的第一高手,我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什麼好的方法來對付這樣的高手。但是,柳葉谷兩側是光滑的峭壁,難以落腳,這黃大潤若想出來,就只能從這個谷口了。這些巨石胡亂堆砌而成,正好給他墊腳。」   說到這裡,方問天又看了一下眾人,然後淡淡的說道:「因此,我想請曾根旭和老爺子與我共同上去,以我們三人之力,定然可以叫他難越雷池一步。」   傅登橋和曾根旭兩人一起抱拳說道:「屬下遵命!」   在場的人都知道,方問天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變相來看,這也可以說是方問天的命令。同時大家也都知道,雖然方問天說只需他們三人之力足矣,其實是說在場的人中,只有他們三人才有這個能對黃大潤產生實質性的威脅。對此,眾人又不由得想起了應該還在極電峰上的有琴聞櫻,以他的身手,一人足矣,那就不必這麼麻煩了。   方問天見眾人都回頭向極電峰望去,知道他們的想法,不禁苦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轉過身去,輕輕一躍,就已到了那對巨石的中部,然後右腳在一塊突起的部位輕輕一點,便已翻身而上,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還在下方的傅登橋等人看著方問天如此靈巧的身法,不禁大感驚歎,要知道這些巨石雖然石胡亂堆砌而成,但卻有近二十米的高度。這種高度,就算是傅登橋,也需要墊腳兩次才能上去,更不要說這般的悄無聲息了。   傅登橋和曾根旭也不多做猶豫,騰身而上。從兩人的身法就可以看出兩人的差距,傅登橋只墊了兩次腳便已上去,而曾根旭卻足足的墊了五次腳,看來這固然與頂級天空武士和初級天空武士之間的實力差距有關,也與曾根旭在輕身功夫上的天賦有關。   三人這一上來,正好看到黃大潤一連殺了幾個求饒的重甲步兵,對於黃大潤得狠辣不禁大感驚歎,還來不及發表看法,就見黃大潤向著方問天看了一眼,眼中寒光一閃,然後身子飄然而起,在巨石的半中腰輕輕一點,雙掌齊出,就向著自己三人衝了過來,人還未到,龐大的掌力已籠罩了三人全身各處的要害。   三人這時候已然知道,黃大潤臨急拚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不留餘地,在這種情況下,三人絲毫不敢大意,一起向著下方的黃大潤便劈出一張。現在三人所處的位置比起剛剛在柳葉谷口更加不堪,沒有絲毫移動的餘地。   轟!   四人交界處的中心地點,竟然好像爆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巨大的震力使得衝上來的黃大潤落了下去,而方問天等三人也身形大震,一起劇烈的搖晃,曾根旭終於穩不住,向後便倒,一個觔斗摔了下去。   下方的常偉等人一聲驚呼,常偉一個箭步上前,將曾根旭接住,但是這衝下來的力道實在是太大,常偉又不敢將力道用的太實,怕傷了曾根旭,於是咕嚕一聲,兩人都滾倒在地,但是經過常偉將力道這麼一消減,曾根旭到沒有受傷。   曾根旭微微定了定神,翻身而起,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歎道:「真是高手!」他脾氣火暴倔強,向來不服任何人,就算是對傅登橋,他雖然心裡佩服,卻也沒有說出來過,現在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可見黃大潤對他的震憾有多大。   韋曾玄和李花仲上前幾步,將曾根旭扶住,接著映天的火光,見曾根旭臉色不好,不禁齊聲問道:「大哥,你怎樣?」   曾根旭看了一眼已翻身起來的常偉,搖了搖頭,又擔心地看著巨石的頂部,說道:「我沒事!」他雖說沒事,但卻覺得體內氣血翻湧,明顯的內腑受了極大的震盪,雖不至於形成傷勢,但一時之間,他也無力再戰。   這一次交手,黃大潤以一敵三,居然毫不落下風,這讓曾根旭幾乎要懷疑黃大潤是神級武士了。   而在巨石頂部的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這是已見到落下去的黃大潤眼中的寒光更深,又一次得衝了上來。只見他在半腰處輕輕一點,繼續騰空而上,同時從懷中摸出一個亮晶晶的卻閃著藍色光芒的事物來。方問天眼力極好,看出那是一柄只有半米長的小短刀,還隔了七八米,那濃烈的寒氣一逼了上來。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兩人眼神中吃驚的神色,這柄小短刀看起來雖然短小,但到深的寒氣可以擴散的這麼遠,以兩人的功力,竟然覺得汗毛倒立,可見它絕非凡品。   只見黃大潤依然飄飄蕩蕩得上來,卻沒有了第一次那種奔騰若雷的威勢,在離巨石頂部還有三四米的時候,就見黃大潤將手中的小短刀向著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輕輕一揮,霎時,一道白茫茫的光芒又刀身上激射而出,帶著無可匹敵的刀意,同時斬向了兩人。   方問天和傅登橋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勁氣外放來傷人,對於天空武士來說,這算不得什麼,令兩人吃驚的是,黃大潤的這一道所含的凌厲的刀氣以及刀意,竟然高出了黃大潤本身功力三四倍,刀氣破空,發出嗤嗤的聲響,讓人覺得分外的恐怖。   黃大潤的功力已經是有點離奇了,但是他的這一刀卻有更加得離奇。   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不敢抵擋,騰身而起。只見那道刀氣刷的一聲落到了他們的立腳處,頓時,數塊磨盤大小的石塊被無聲無息的斬落。當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落下來的時候,這才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落腳處竟然已經被削得平平整整,光滑如鏡,比起磨刀石還猶有過之。   而這時,黃大潤也已經落到了巨石頂部,也不見他如何聚氣凝神,似乎十分隨意的向著方問天與傅登橋兩人又是一刀,白茫茫的刀氣由短小的刀身而出,呼嘯著斬向了兩人。   方問天這時哪裡還記得要阻擋黃大潤的目的,已經完全是為了保命了,黃光一閃,七色碎夢刀立即迎向了黃大潤的那道刀氣,而傅登橋也雙掌發光,使出了他的極電破天刀。   三人各自的奇功微微一觸,那道白茫茫的刀氣倒是暫時被擋住了,沒有前進。方問天的心裡卻絲毫不覺得輕鬆,他的七色碎夢刀是依彩虹七色為排列順序的,每進一種顏色,其威力幾乎要增長一倍。方問天今天上午對付商信秋三人的時候,只施展到了紅色的程度,便一刀解決了三人。   而以他現在的功力,施展道黃色已經是極為勉強了,現在為了和黃大潤相抗衡,不得已而為之,卻居然只是勉強敵住,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已退無可退了,如果他一放鬆,那刀氣隨之而來,必然將自己斬為兩截。   就在這時,傅登橋猛地噴了一口血,勁力一散,向後邊倒了下去。方問天覺得陡然間自己的壓力大增,體內的真氣如潮水般地湧出,支撐著碎夢刀不被擊散,但是方問天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而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黃大潤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笑容,平舉的短刀突然收回,輕輕鬆鬆的又劈出了一道刀氣。而在他收回短刀的時候,那第二道刀氣居然依然存在而沒有消散。   方問天知道若讓這第三道刀氣就這麼臨身,自己必死無疑,但是在這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方問天卻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維是那麼的清醒,這第三道刀氣還未走到他的身旁,他的心裡已彷彿已經看到了來勢與走向,以及第二道由於沒有人操控而產生的弱點與破綻,都毫無例外的出現在他的心裡。   所有的一切都都如此清晰的反映在他的心裡,使得方問天清楚地知道如何去破除者必殺得一招。但是方問天更知道,自己這一下是必死無疑,因為他所有能想到的破解的方式對他來說都沒有用處,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他的功力太低。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矛盾的事情,很多事情人們知道怎麼做,但是往往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而望洋興歎,方問天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在這樣的時候,方問天心裡居然沒有半點的恐懼,心裡走然間出現了一種明悟,知道自己無我無相的境界在這樣的情況下又進了一層,達到了明鏡高懸的層次,但是他的心裡卻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我方問天是這樣死的!」   想到這裡,他放棄了全身的防衛,閉目待死!    第八章 控天御奴 更新時間2005-11-4 7:31:00 字數:8700  常偉與曾根旭等人剛剛站定,立即就聽見頭頂轟然巨響,宛如大晴天裡突然起了一個霹靂,震得人雙耳發蒙,緊接著就是一些磨盤大小的石頭紛紛落下。眾人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退了開去,同時抬頭向著巨石頂部望了上去。   現在巨石頂部的兩個人,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這兩人任何一個出了事,都是他們無法承受的損失。   就在他們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黃大潤劈出第二道刀氣。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在夜幕的襯托下,那匹練一般的刀氣,白茫茫的卻又有如閃電一般的快速,讓人的眼睛幾乎都跟不上。   而那刀氣所散發出來的冷森森的刀意,即便是隔了二三十米遠的他們,依然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利刃切割入體一般,疼痛難忍。在這樣的情況下,用不著任何人下命令,正跟人群同時的有如訓練好的一般向後又退出了十幾米。儘管如此,眾人的心裡依然升了了陣陣寒意。   想不到黃大潤的武功居然有如此厲害,傳說中的神級武士不過如此!   眾人心裡不由得都升起了一個念頭,難道這畫月的第一高手黃大潤居然是一個神級武士?同時,另一個念頭又湧上他們的心頭,自己等人在這都感到有如此的威力,那麼與這道刀氣直接相抗衡的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呢,又是什麼樣的感覺?眾人之覺得不敢再想下去,一種可怕的陰影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眾人的思緒在心中飛速的翻轉,雙目卻緊緊地盯著巨石的頂部,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顆心怦怦直跳。但是三人在那一堆巨石頂部交戰,在場的人之中,唯一可以勉強插的上手的曾根旭已經無力再戰,其餘的人根本就無法上去靠近,只得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就在這時,傅登橋突然噴了一口血,如曾根旭一般,向後一翻,落了下來。   眾人大吃一驚,驚呼起來。常偉和韋曾玄兩人忍著切體割膚般的刺痛,搶上幾部,將傅登橋接住,慌忙的退了回來,臉色蒼白,一跤跌倒。他們相互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種恐懼。   他們衝上前去接住傅登橋再退了回來,速度極快,但是從巨石頂部傳來的寒森森的刀意卻讓他們氣血翻湧,竟然一下子就抽乾了他們體內的鬥氣,如果不是他們回來得較快,只怕就不用回來了。   如此神功,真是聞所未聞!   其實常偉和韋曾玄兩人現在還只是海洋武士的水平,一般的天空武士的實力是他們的六七倍到十餘倍,而現在黃大潤的實力,絕對是遠遠超過天空武士的,以常偉和韋曾玄兩人的實力,之間的差距自然是不可以道里計之。   傅登橋被常偉和韋曾玄兩人就回,心急如焚,還沒有站穩,就已經大喝道:「讓開!」猛地將兩人推開,想要站起來,卻只覺得全身乏力,晃了一晃,又坐了下去,身後自然有三個寨中兄弟上前將三人扶起。   傅登橋抬起頭來向巨石頂部看去,只覺得心裡苦澀異常,說不出話來,只有他才親身體會了黃大潤的恐怖,也只有他才深切地知道這時候的方問天所處的境地是多麼的危險。   而這時,黃大潤劈出了第三刀!白茫茫的刀氣顯得格外的醒目,那凌厲的刀氣陡然間又增強了幾分,一些功力較弱的寨中兄弟抵受不住,又後退了幾米。幾乎在同時,方問天那發出黃色光芒的七色碎夢刀一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一陣驚呼,方問天敗了!   而傅登橋、曾根旭、常委、李花仲以及韋曾玄等人卻覺得腦中轟然作響,就好像什麼炸開了似的,那種眼看著事情的結局卻無力挽救的頹廢的心情充滿了他們的全身。   完了!一切都完了!這是他們心裡唯一可以存在的念頭。   他們心裡都明白一點,方問天是他們所選定的道路,而這條道路一經選定,是絕對沒有更改的機會,同時,他們心裡自始自終也沒有想過要去更改,他們已經認定了這條路。但是,如果方問天出了什麼事,那麼他們這條唯一的出路等同於被生生的掐斷,沒有了方問天的暮雲,還有什麼好投靠的呢?   與其說他們投靠暮雲,不如說他們投靠的是方問天。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嗤嗤的聲音在眾人的耳中悄悄的響起,這麼多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聽到這個聲音的,好像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耳中,又好像一隻存在於自己的耳中,這種玄妙的感覺,讓眾人覺得古怪之極。   眾人的精神不由得微微一振,在這種糟到不能再糟的情況下,任何出乎意料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然後一條飄帶如同那嗤嗤的聲音一樣,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好像是突然出現,又好像是一隻就存在在該處,只不過大家沒有去注意罷了。   這條飄帶在空中飄飄蕩蕩,如普通的飄帶一般無異,好像是被什麼風吹上空中的,在空中翩然起舞,煞是好看!但是就這個看起來極為緩慢的飄帶,卻在眾人連眨眼都來不及的時間內,突然就橫梗在黃大潤和方問天之間,但眾人卻又覺得是那麼的自然,彷彿這條飄帶只有這樣橫梗過去才是真正合理的事情。   飄帶在黃大潤和方問天之間翻滾起舞,起伏不定,就好像是波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無窮無盡,卻又極為巧合的衝撞在了黃大潤那兩道刀氣之上。霎時,那微弱的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耳中的嗤嗤聲響突然大作,彷彿在一瞬間便灌滿了整個天地,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下方的眾人只覺的心神搖曳,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向任何事情,而那些功力地位的寨中兄弟,大都抱著自己的腦袋坐了下去,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隨時都有可能抵受不住而受傷。   就在這時,那鋪天蓋地嗤嗤聲嘎然而止,就好像它來得那麼突然一般,去得也是那麼的突然。   眾人定了定神,只見那白色的飄帶依然在方問天和黃大潤之間翻滾飄舞,黃大潤那兩道凌厲的刀氣卻已經不見了。飄帶的另一頭,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從眾人的頭上輕飄飄的掠過,輕盈得如仙女一般,飛向了巨石頂部。   傅登橋和常偉兩人將天上的情景看得真切,一起低聲呼道:「有琴姑娘!」同時他們都不由得常常得吐了一口氣,有有琴聞櫻在這裡,方問天就不會有什麼事!   方問天放棄抵抗,閉目待死,可是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身體什麼地方疼痛,反而在陡然之間只覺得身前產生了強烈的勁氣鼓蕩,嗤嗤之聲振顫心靈,然後又陡然消失。他心中好生奇怪,好未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在耳邊說到:「呆子,還不快走!」   方問天心裡大喜,他不用睜開眼睛,只聽聲音便知道是有琴聞櫻來了,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睜開眼睛,只見有琴聞櫻正站在自己的身旁,白衣飄飄,渾身上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親近卻又不跟褻du的感覺。方問天看著這樣的美景,加上鼻子中聞到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心裡不由得一蕩,真想一把將有琴聞櫻摟過來,口中卻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有琴聞櫻間方問天呆呆的望著自己,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輕輕地嬌嗔道:「呆子,還不快走!」   她和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身子站定,並沒有什麼動作,就好像和方問天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閒談一般,但是連在她手中的那條飄帶依然在中間翻滾飛舞,似乎這不是一條飄帶,而是一個具有靈性的活物。   方問天一下子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剛才的想法,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紅,定了定神,這才笑嘻嘻的說道:「你來救我啦!」   有琴聞櫻橫了方問天一眼,說道:「鬼才來救你呢!」說著,伸手在方問天的胸口輕輕一拍,方問天立即猶如騰雲駕霧一般,不由自主地向下落了下去。   方問天微微的一感受有琴聞櫻傳入體內的鬥氣,就已經知道有琴聞櫻是要將他送到傅登橋這裡,於是真氣微微一轉動,身子在空中一蕩,輕飄飄的落了下去,同時口中叫道:「小心!」。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待方問天一落地,立即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太子殿下,有沒有事!」   方問天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沒事!」安慰了一下眾人,立即抬頭看向了巨石頂部,巨石頂部的兩人他都交過手,對兩人身手的高低也有一些瞭解,知道黃大潤雖然武功高得離奇,但是比起時神級武士階段的有琴聞櫻,卻還是要差一個檔次,因此方問天倒並不怎麼擔心。   在有琴聞櫻破了黃大潤那兩道刀氣之後,便一直和方問天說話,雖然只有一兩句話,時間極短,但對於一個高手來說,這些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如果用來殺人的話,十個人也可以殺掉了。   可是黃大潤卻什麼也沒有做,一直沉著臉站在那裡,好像在看方問天和有琴聞櫻說情話一般。   可是黃大潤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嗎?事實上,當有琴聞櫻已破掉他的兩道刀氣之後,黃大潤就一直在尋找機會,他那柄奇異的小短刀上已經注滿了他的鬥氣,只要有絲毫的機會,他就將發出生平最凌厲的刀氣。從有琴聞櫻可以毫不費力的破掉他兩道刀氣,他心裡就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女看似年輕,卻是他生平所遇到的最厲害的強人。   但是黃大潤卻一直沒有出刀,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卻仍然找不到出刀的機會,那翻滾飛舞的飄帶,一直極為巧妙封鎖了他的所有攻勢,他心裡已經明白,自己遇到了神級高手,而且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神級高手。   這時候有琴聞櫻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黃大潤,眼中寒光一閃,再也不見對方問天說話時的溫柔,冷冷地說道:「這控天御奴刀,你是哪裡得來的?」   柳葉谷中的火光越來越亮,站在柳葉谷外的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可以明顯地從巨石頂部看到沖天的火光,淒厲的慘叫聲從谷內傳出,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很顯然,大火已經使得重甲步兵開始無處藏身了。   剛剛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與黃大潤在巨石頂部大戰,眾人擔心兩人的安危,精神緊張,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谷中的情況,倒也沒有什麼感覺,這時候兩人依然安全,眾人也放下心來,那些淒厲的慘叫聲便一聲又一聲的傳入眾人的耳中,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眾人臉色煞白,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不用看谷內的情況,只聽著慘叫聲便有如此的感覺,真不知道看到實際情況會怎樣。   有琴聞櫻說話時並沒有放低聲音,在場的方問天傅登橋等人功力深厚,雖然受到烈火燃燒得辟哩啪啦聲以及重甲步兵的慘叫聲所干擾,卻也依然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有琴聞櫻的這句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黃大潤聽了有琴聞櫻的話卻是臉色大變,將手中的小短刀猛地抱在胸前,連退了兩步,到了巨石的邊沿,顫聲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這時候才覺得有點奇怪,就算是柳葉谷中烈火開始焚燒的時候,黃大潤雖然進退維據,驚慌失措,但說話的聲音卻一直是平穩的,而這時候卻因為有琴聞櫻的一句莫名其妙的問話,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什麼東西使得黃大潤那麼害怕?   有琴聞櫻向前輕輕的跨出一步,與黃大潤還是相隔五六米的樣子,以她那略帶嬌媚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你還是將控天御奴刀給我吧,這樣或許你還能多活一點時間,這控天御奴刀雖然可以給你的能力帶來極大的提升,但是其中的害處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   方問天等人總算有點明白了,敢情黃大潤武功如此高強,是因為什麼控天御奴刀,估計也就是黃大潤手中的那柄小短刀,不過這刀居然可以提升人的能力,倒真是奇怪。   黃大潤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映著沖柳葉谷內傳出來的紅光,顯得頗為詭異,他眼中光芒急速的閃爍,顯然內心正在劇烈的掙扎,過了一會兒,只見他眼中光芒一定,一陣陰沉的神色湧了上來,冷冷地看著有琴聞音,以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說道:「哼!既然你已經知道這把刀的威力,你想我會把這把刀交給你麼?」   有琴聞櫻手腕一動,在兩人中間飄舞不定的飄帶立即飄了回來,一圈一圈的圍繞在有琴聞櫻的身邊,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帶著憐憫的口氣淡淡地說道:「以你的功力,根本駕馭不了控天御奴刀,想來你已經走上了邪路,趁現在陷得不深,還是盡早回頭吧,我可以治好你去除你體內的的血毒!」   方問天和傅登橋相互看了一眼,臉上僅是疑惑的神色,他們不知內情,所以儘管將有琴聞櫻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也莫名其妙。   黃大潤聽了有琴聞櫻的話,臉色卻是再次大變,伸手指著有琴聞櫻,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但是眼神中那驚訝恐懼的神色卻顯露無疑,顯然有琴聞櫻這幾句話說中了他的心病。   有琴聞櫻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的功力本來就不夠,再加上晚天島的特殊情況,你想修煉這把刀,就只有採取血祭之術,看你現在已刀意入體,如果繼續修煉下去,只有淪為刀奴而已,根本無法做到控天,難道汪清平沒有告訴你麼!趁早回頭吧!」   黃大潤突然淒厲的狂笑起來,大聲說道:「回頭,我還可以回頭嗎?我還可以回頭嗎?真是笑話,我怎麼還能回頭?你要去除我辛辛苦苦積存在體內的血毒?要我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方問天和傅登橋等人相顧駭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黃大潤會發出如此駭然的笑聲,對於黃大潤的話他們沒有聽懂,可是卻也聽出了黃大潤心中的痛苦和無奈!   有琴聞櫻神色一變,隨即臉上露出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十分可惜的說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只好殺了你了,一來我要把控天御奴刀還給它的主人,二來也免得你再去害人。」   看著有琴聞櫻現在的神情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可使耳中聽到的卻是她要殺人的話語,又讓人覺得非常地不舒服,這種眼睛的感覺和耳朵的感覺截然相反,結合起來,又讓人覺得氣血不順,古怪之極。方問天立即就想起起了有琴聞櫻昨晚對余氏父子說話時的神情,也是這般膜樣,不由得怔怔的出神。   黃大潤那瘋狂的笑聲一收,將手中那柄小短刀高高地舉過頭頂,向著有琴聞櫻跨出一步,短刀一下子就劈了下來,冷冷的說道:「想殺我,就算你是神級武士,也要掂量一下我手中的控天御奴刀!」   話一說完,只聽得他手中的控天御奴刀一聲長鳴,雖然聽起來好像是虎嘯龍吟,但是一種陰寒恐怖的氣息由刀身發出,籠罩著四周。這種隱含的氣息與黃大潤剛剛所發出來的有點相似,但是方問天等人卻知道完全是兩回事。   剛剛黃大潤所發出來的陰寒的氣息是來自他自身的刀意,使得處在刀意籠罩範圍之內的人猶如被千刀切割一般,疼痛難忍,但是無論怎麼說,這種刀意還是黃大潤以他那高強無比的武功所發出來的。現在這種隱含的氣息卻不是來自黃大潤的本身,而是來自他手中的那柄小短刀,並且也不是黃大潤接刀身所發出來的,而確確實實是來自小短刀的本身。   方問天等人心裡不由得一寒,這是什麼刀,居然讓人覺得彷彿有靈魂一般。   有琴聞櫻看著黃大潤將那柄小短刀劈了下來,立即覺得一股龐大的帶著濃重血腥味的刀氣向著自己直衝過來,她深知這控天御奴刀的厲害,雖然自己是神級武士的境界,卻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圍繞在她身子周圍一直猶如波浪鼓蕩的飄帶向著黃大潤倒捲而去,輕輕柔柔的看起來極為緩慢,與黃大潤的那閃電般的一道剛好相反,但是卻幾乎不可能的恰好擋在了那血氣沖天的一刀。   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刀氣與飄帶一接觸,居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見到那道刀氣在空中一頓,隨著有琴聞櫻的飄帶上的波浪上下起伏的震盪著,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此氣勢龐大的一招,居然就這麼沒了,讓人有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但是眾人卻見到有琴聞櫻和黃大潤兩人同時一晃,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方問天心裡又是一驚,看樣子黃大潤和有琴聞櫻戰成了平手,這怎麼可能?黃大潤的實力雖好,與有琴聞櫻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怎麼會這樣呢?   卻不知這時候有琴聞櫻的心裡也是大吃一驚。   黃大潤手中的控天御奴刀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她倒並不覺得意外,以她對控天御奴刀的瞭解,這黃大潤還沒有將控天御奴刀充分發揮,不然的話,威力還將更大。   有琴聞櫻吃驚的是自己。她估算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知道自己穩操勝券,但是當她與黃大潤硬接一招之後,她才突然發現,自己最拿手幻海無情心法居然無法使用,她再也無法進入那無悲無喜,無己無他,探知一切的心境了。這樣一來,雖然她的功力沒有減弱,可整體實力卻已經大打折扣了。   這時候黃大潤已經站定自己的身子,一聲淒厲的大喝,劈出了第二刀,這一道依然是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味,殺氣沖天。那柄小小的控天御奴刀刀身上那淡淡的白光漸漸的明亮起來,而且控天御奴刀那長吟之聲也一直綿綿不絕。   看著這樣的威勢,方問天等人不僅為有琴聞櫻擔心起來。   有琴聞櫻臉色凝重,飄帶來回盤旋,布下了一個面積巨大的波浪翻滾的海洋,同時身子一閃,已躍入了那飄帶做成的海洋中,雙手輕輕在這海洋中輕輕划動,一個巨大的波浪立即向著黃大潤那道直劈而來的刀氣打去。   辟啦——   一陣刺耳的古怪聲響起,黃大潤拿到刀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有琴聞櫻的飄帶也碎成無數的碎片,紛紛落下,倒顯得十分的美麗。   黃大潤蹭蹭蹭得連退了兩步,臉色極為駭人的看著有琴聞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剛勁入耳,笑聲中,突然一口鮮血噴到了控天御奴刀上。方問天等人藉著柳葉谷內偷出來的火光,看得十分真切,那鮮血居然漆黑如墨,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是有黃大潤口中噴出,只怕難以相信這是鮮血。   有琴聞櫻臉色一變,猛地退後一般,大聲說道:「你不要命了麼?」   只見那控天御奴刀被黃大潤的鮮血一沾染,刀身上那淡淡的茫茫白光立即變成了血紅色,沖天而起,連柳葉谷內熊熊烈火的火光在這血光面前也顯得黯然失色,整個天地都彷彿籠罩在這邪異的血光中。方問天等人身在數十米外,竟然好像聞到了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黃大潤邪異的大笑道:「看誰不要命!」將控天御奴刀高高地舉起,與前兩刀一樣,從上而下,猛地向著有琴聞櫻劈了過來,只不過這次劈過來的不是白茫茫的刀氣,而是一片血光。   有琴聞櫻也是嬌喝一聲,兩支短劍出現在她的手中,雙手一振,那兩支短劍立即爆開,化作兩團銀色的光芒,猶如ju花盛開一般,帶著刺耳的嗤嗤聲,向著黃大潤的那道血光影了上去。   方問天看著有琴聞櫻那兩柄短劍,微微一怔,想起了這兩柄短劍正是有琴聞櫻從余寡僧手中奪來的破浪斬,想不到在這裡倒用上。   銀色的光芒與沖天的血光在一瞬間便撞在了一起,霎時,辟里啪啦的聲音大作,就好像猛然間響起了一連串的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同時,巨石頂部一下子爆裂開來,無數的石塊以光芒交界處為中心四散而開,紛紛落下。   山寨兄弟早已抵受不住,紛紛後退,又退了十幾米遠,方問天等人功力深厚,受到的影響倒也不大,只不過石頂紛亂,一時之間倒也看不清上面的情況。   方問天不由得大急,高聲呼道:「聞櫻!聞櫻!你怎麼樣?快點回答我!」他明知道這樣高聲呼叫有可能影響有琴聞櫻,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覺得不由自主地就呼叫出來了。   石塊畢竟落得很快,轉瞬之間巨石頂部的清江就已經看得清楚,只見整個由巨石堆砌的亂石堆已經矮了一截,有琴聞櫻正在巨石上空飄蕩,身法輕盈,看來問題不大。   只見黃大潤這時卻站在巨石之上,噗的一聲,又向著控天御奴刀噴了一口漆黑的鮮血,然後一聲長嘯,舉起控天御奴刀向著柳葉谷中就是一刀,在轟然巨響中,無數的火花沖天而起,連站在柳葉谷外被巨石所擋的方問天他們也看得清清楚楚,然後黃大潤身子一起,躍向了柳葉谷。   眾人一愣,還未弄明白黃大潤此舉何意,就聽見柳葉谷內傳來了黃大潤的長嘯聲,宛如傳至九霄,越來越遠,但是這長嘯聲卻並沒有隨著距離的增加而減弱,一直平穩如故,不一會兒,眾人便已聽出他已經出了柳葉谷,朝山下去了,然後長嘯聲才嘎然而止。   方問天等人相顧駭然,一起搖了搖頭,說道:「好厲害!居然讓他這樣子給逃掉了!」   他們心裡都知道,黃大潤今天表現出幾乎相當於神級武士的實力,完全是因為那柄控天御奴刀的原因,他本身的實力只不過比傅登橋高上一兩籌而已,就算一有琴聞櫻的功力,也不可能凌空虛度三百米的柳葉谷,黃大潤就更加不能。   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黃大潤居然以控天御奴刀強行劈開烈火,衝了出去。眾人沒有這樣的實力,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了。   有琴聞櫻在空中輕飄飄的盤旋著緩緩地落了下來,兩手空空,那兩柄破浪斬也不知道被她收到那裡,在她身上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方問天連忙上前兩步將她扶住,關心地說道:「聞櫻,你怎麼樣?」看著有琴聞櫻沒有事,這才放心下來,旋即又覺得奇怪,笑著問道:「怎麼我覺得你今天的武功減弱了,還是昨天晚上見我好欺負,功力超強發揮?」   有琴聞櫻不禁橫了他一眼,說道:「還不都怪你!」說著,嬌嫩的臉上飛起了一抹紅霞。   有琴聞櫻這時候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幻海無情心法之所以是不出來,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被方問天破了。這種幻海無情心法可以模擬各種各樣的神情,甚至可以直接影響敵人的心境,使敵人的武功無法發揮,可是這種心法卻首先要求自己無情,方能幻出多情。現在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方問天,已無法做到無情,幻海無情心法自然就用不出來了。   方問天被有琴聞櫻一罵,卻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卻嘿嘿一笑,沒有再說!   這時,只聽常偉突然問道:「有琴姑娘,那黃大潤用的刀叫做控天御奴刀麼?」   其實常偉問的這句話等於是廢話,因為聽了有琴聞櫻和黃大潤的對話,大家都知道這柄奇異的小短刀叫做控天御奴刀,可是大家都知道,常偉這麼問的本意其實是想有琴聞櫻多多解釋這把刀。畢竟,今天這柄到大發神威,使得他們吃了很大的虧,如果不多作瞭解,以後再遇上了,那不是仍然一籌莫展?   方問天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看著有琴聞櫻,等著有琴聞櫻解說出來。   這時柳葉谷中的慘叫聲依然一聲一聲的傳來,卻已經弱了許多,有點斷斷續續的感覺,但是眾人急於知道控天御奴刀的詳情,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第一章 密境寶物 更新時間2005-11-5 5:07:00 字數:10322  有琴聞櫻聽了常偉的問話,微微德愣了愣,然後微笑著說道:「其實這控天御奴刀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把威力比較強大的刀罷了,你們也不用那麼擔心。這一次雖然這個人逃掉了,但是他受傷極重,要想恢復,至少也要一年的時間!」   曾根旭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聽得常偉搶先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放心了!」   常偉說完話,話過頭來,向曾根旭悄悄地打了一個眼色。曾根旭本來對有琴聞櫻的回答既不滿意,但他向來信服常偉的智慧,見常偉想著自己打眼色,雖然一肚子疑惑,卻也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有琴聞櫻的臉色略顯尷尬,在一瞬間即恢復正常,笑了笑說道:「現在你們的敵人已經全滅,看來該你們打少戰場的時候了。」   說完,也不再與眾人說話了。   眾人眾人這才想起柳葉谷中的敵人,轉頭看去,只見柳葉谷中的火光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顯然烈火已經趨於尾聲,無力繼續,那柴草燃燒發出的辟辟啪啪的聲響也變得稀稀落落,再無剛才那般劇烈的威勢。   而眾人最在意的幽谷中傳出來的慘叫聲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顯然,經過烈火無情的燃燒,柳葉谷中已經再沒有一個活人了。   眾人不由得精神一振,一起向著柳葉谷走了過去。   在這場戰役之中,從頭到尾,眾人只有在柳葉谷中與畫月的重甲步兵短兵相接過,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連敵人的樣子都沒有看清,居然就這樣子勝利了。   在場的眾人除了方問天和有琴聞櫻之外,都是沙場老將,征戰多年,卻從來沒有想到一場戰爭,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之下,勝利居然會來得如此的容易,容易得幾乎令人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方問天看著傅登橋和常偉等人向著柳葉谷口的巨石行去,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友琴聞櫻那略帶縹緲申請的臉,柔聲說道:「聞櫻,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實情!」   有琴聞櫻剛剛在回答常偉的問話的時候,神情微微的愣了愣,雖然她極快的恢復了正常,但是這一點點異樣的神情,卻逃不過方問天的眼睛。同時,方問天也知道,有琴聞櫻的這個身影也沒有逃過常偉的眼睛,所以常偉才及時打斷了不明所以的曾根旭的話。   有琴聞櫻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先看了走向了葉谷口的傅登橋等人,然後轉過頭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溫柔,看著方問天輕聲地說道:「我知道既然瞞不過那個常偉,自然就瞞不過你!」   有琴聞櫻說著話,緩緩地向著極電峰的方向走去。剛才與黃大潤的打鬥中,她那長長的衣袖已然毀掉,使得她的右手漏出了晶瑩剔透的臂膀來,而左手卻依然藏在她那薄薄的衣衫內,這種一左一右不對稱的樣子映在已經略顯微弱的火光中,竟然沒有露出半點的不協調。   方問天不知不覺地緩緩地跟在有琴聞櫻的身旁,聞著鼻尖淡淡的清香,只覺得心經極為平靜,好像什麼也不想,又好像什麼都想得到。   有琴聞櫻的話語淡淡的傳入了方問天的耳中:「問天,昨天晚上你躲在一旁偷聽,定然知道了一些秘境的事情。對麼?」   方問天聽得有琴聞櫻說起了這個事情,微微的一怔,笑了笑,說道:「不錯,是知道一點點!」   方問天想起了昨晚與有琴聞櫻對戰時的情景,當時可是危險之際,如果不是自己機智,再加上自己的武功在現實之中顯得有點古怪,實在是沒有取勝之理。當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和這個審計高手有如此奇妙的關係。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臉上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有琴聞櫻回頭看了他一眼,狠狠的瞪了他一下,顯然想起了昨晚戰敗的事情,然後才說道:「恐怕不只一點點那麼簡單,就算你在牆角沒有聽到多少,我想余叔叔也會給你大說特說的,這樣的話,知道的還會是一點點麼?」   方問天看著有琴聞櫻對自己嬌目怒視,只覺得那神態可愛之極,沒有一點危險的感覺,笑嘻嘻地說道:「不錯,余大人是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什麼三教九流十八宗,什麼鏡海宗的觀潮珠、淵海蔽日鏡,都知道一點點!」   此時兩人在山間的小徑上緩緩邁步,微弱的山風輕撫在兩人的身上,給兩人身上帶來一絲絲的涼意,倍感清爽。深夜無月,只有幾顆小星星稀稀落落的分佈在深黑色的天幕上,一山一爍,透出一種分外的神秘。   有琴聞櫻回過頭來,輕輕的一笑,說道:「你可真貪心,知道這麼多了,還說只是一點點,要知道,秘境的事情,一般來說是不許世俗人知道的,就你知道這麼多,已經會招致殺身之禍了!」   方問天洒然一笑,說道:「知道我知道這麼多的人,除了余大人父子之外,就只有你了。余大人父子對秘境的人避之猶吉,不用擔心,而對於聞櫻你,你說我會擔心麼?」   方問天說道後面,語氣逐漸變得溫柔,黑暗中,一雙眼睛發出一種淡淡的光芒,這種光芒並非是一種功力的體現,卻使得有琴聞櫻的一顆心不由得咚咚咚的跳了其來,真是名副其實的心如鹿撞。   有琴聞櫻之覺得自己的臉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方問天那炯炯有神麼目光也使得她不敢逼視,她裝著極為自然的回轉頭去,然後悄悄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的事得自己的一顆心平靜下來,淡淡地說道:「你既然知道觀潮珠和淵海蔽日鏡,當然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   方問天將有琴聞櫻的神色看在眼中,心裡不禁一種激動。兩人自經過無名凶妖那一役之後,相互之間就已經再無敵意,並且心裡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情感。對於這種情感,兩人雖然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挑明了說,正因為如此,使得兩人的心理又隱隱的出現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   現在看著有琴聞櫻這樣的表情,方問天不由得安心不少,嘴裡對淡淡地說道:「我聽說這觀潮珠和淵海蔽日鏡是你們鏡海宗的兩間鎮宗之寶!」   就在這時,只聽得身後曾根旭大叫一聲,大聲說道:「哎喲!好燙!好燙!」   兩人一起回過頭去,只見傅登橋等人已經站在了了葉谷口的那堆巨石之旁,而曾根旭正抱著自己的手,在那裡跳個不停,顯然被什麼東西給躺著了。其他的幾任看著曾根旭的樣子,哄然大笑。   方問天心裡一動,依然明白,心裡也不由得好笑。像那巨石經過如此猛烈的大火烘烤,再加上谷內的火焰還沒有完全熄滅,這巨石定然滾燙入火。想來曾根旭定然是用手去推巨石,哪有不被燙著之理?   有琴聞櫻沒有將頭轉回去,卻輕輕一笑,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們鏡海宗真的有兩間秘境之寶,恐怕我們已經可以和九流平起平坐了,那用落到這樣的田地,幾乎要排到十八宗之末了!」   方問天一愣,轉過頭來看著有琴聞櫻,不知道有琴聞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琴聞櫻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觀潮珠只是淵海蔽日鏡的一部分,只有包含了觀潮珠的淵海蔽日鏡才是真正的淵海蔽日鏡!」   方問天思緒飛快,卻也是一時之間不明白有琴聞櫻說的是什麼,只好依舊呆呆的望著有琴聞櫻,臉上顯出茫然的神色。   有琴聞櫻停了下來,想了想,接著說道:「我這麼說吧!一副弓箭,弓是一種東西,箭也是一種東西,它們都可以獨立存在,那在高手的手中,也都可以獨立成為武器,用來傷人,但是,無論是弓還是箭,它們都是不完整的,要發揮它們真正的威力,只有弓箭結合!而觀潮珠和淵海蔽日鏡就是這樣的情況!」   方問天恍然大悟,說到:「照你這麼說,觀潮珠和淵海蔽日鏡分開來是沒有多大的威力的,只有當它們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   有琴聞櫻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是這樣,但是又有一點點的區別。弓箭人們可以見它們分開來看,而觀潮珠和淵海蔽日鏡如果分開了,就什麼也不是。就好像一輛馬車,如果將它的一個輪子取下,這輛馬車雖然還是馬車,卻已經不能再跑了。」   方問天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將淵海蔽日鏡比作一輛馬車,那麼觀潮珠就相當於這輛馬車的輪子?」   有琴聞櫻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就是這樣,淵海蔽日鏡雖然不至於威力全失,卻也只剩下一兩層的威力了!」   方問天心裡想到,難怪這鏡海宗找了十多年也要找到余氏父子,沒有了觀潮珠,鎮宗之寶淵海蔽日鏡幾乎等於廢物,如果是自己出了這樣的情況,只怕也非要奪回來不可。想到這裡,不禁暗暗的替余氏父子擔心起來。   有琴聞櫻沒有注意到方問天的神色,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我沒有奪回觀潮珠,已經打草驚蛇,玉叔叔肯定做好了防範措施,就算我再去搶奪,能抓住他們,只怕也無法拿到觀潮珠了!」   方問天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看余大人父子兩人對你師傅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只怕他們寧願死,也不會交出觀潮珠的。」   方問天說這話,突然心中一陣奇怪,自己這樣說話,都不知是站在什麼立場。自己本來是幫余氏父子的,現在聽了有琴聞櫻的話,不知不覺地又和有琴聞櫻站在了同一個立場,還好就算是自己這個太子殿下,只怕也不能令余寡僧交出觀潮珠,否則的話,自己倒是難辦了!   有琴聞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柳葉谷口尖尖的喧鬧起來,一串串的人影走來走去,人人都拿著器皿桶具,或提或端,向著那些巨石連續的潑水。想來傅登橋等人沒有耐心石頭自己變冷,竟然用水來冷卻。這柳葉谷附近居然有水源,方問天倒是沒有注意到。只不過他們潑的水都不高,只能將下面的時候冷卻,上面的卻不知怎麼辦。要是有黃大潤那控天御奴刀的威力,只要披上十幾二十刀,這一堆巨石定然就已經垮掉了,哪裡用得了這麼麻煩。   想到控天御奴刀,方問天這才想起常偉剛剛問的話,不由得轉頭說道:「你說了這麼多關於淵海蔽日鏡的事情,和控天御奴刀有什麼關係!」   有琴聞櫻淡淡的說道:「很簡單,因為控天御奴刀和淵海蔽日鏡一樣,是秘境寶物之一!」   雖然方問天心中已經隱隱的猜到了這一點,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   淵海蔽日鏡是什麼樣子,方問天沒有見過,自然是不知道,可是那控天御奴刀的威力,方問天卻有直接的體會。黃大潤的功力比自己勝了一籌,但是那控天御奴刀發出來的威力,卻相當於一個數倍於自己的高手,使得自己與傅登橋聯手,全力出擊,居然也擋不住幾招。   如果這控天御奴刀是秘境寶物之一,那麼也就是說,淵海蔽日鏡也應該有這樣的威力,很難想像,若果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拿在有琴聞櫻這種神級高手的手中,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口中不由自主地就問了出來:「照你這麼說,淵海蔽日鏡也是有這般威力?」   有琴聞櫻轉過身去,又向著極電峰的方向緩步前進,順手摘了一片樹葉,在手中旋轉著,輕柔的聲音傳入了方問天的耳中:「秘境寶物的功能各不相同,控天御奴刀長於攻擊,而淵海蔽日鏡卻利於提升功力,所以很難相互比較!」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終於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來,沉聲說道:「那麼,這控天御奴刀有什麼樣的特性呢?為什麼你剛才不告訴他們?」   方問天自己深知控天御奴刀的厲害,而這柄控天御奴刀現在落在黃大潤的手中,看現在的情況,將來及免不了會與畫月為敵,那麼這個手持控天御奴刀的黃大潤就將成為自己最大的障礙。雖然現在自己的沒有辦法將這控天御奴刀奪過來,但是多瞭解一點它的特性,也不至於施展不開手腳。   有琴聞櫻來到一塊石頭旁,將手中的樹葉一扔,在輕輕的在石頭上拂了拂,坐了上去,然後想著方問天招了招手,拍了拍還剩一半的石頭,以一種十分淡然的語氣說道:「過來坐!」   方問天看著有琴聞櫻輕輕地拋開樹葉,輕輕地拂了拂石頭,再輕輕地坐上去,一切的動作顯得那麼的輕柔,就好像是身在水中一般,在夜色的映襯之下,竟然人有一點虛無飄渺的感覺。看著看著,方問天不由得癡了,呆呆的沒有說話!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呆呆出神的樣子,臉上不由自主地由飛起了一抹紅霞,嬌嗔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過來?」她這樣子一說話,立即將她剛剛在臉上形成的那淡然的神色破壞無遺,那種與整個環境融合在一起,柔弱如水的感覺也消失殆盡。   方問天的內心不由得一蕩,尷尬的一笑,卻也走了過去,坐在了那石頭之上,聞著從有琴聞櫻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幽香,方問天只覺得心曠神怡,一時之間只覺得雲裡霧裡,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癡癡的神情,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內心深處卻也覺得一鬆。   她剛才和黃大潤比鬥的時候,發覺自己的幻海無情心法已經因為方問天的原因而自動破解,無法施展,因此剛才對付黃大潤才覺得這麼吃力。於是在接下來與方問天對話的時間內,有琴聞櫻無時無刻的不在運轉自己的心法,期望是自己的幻海無情心法得以恢復,但是一遇到方問天這種呆呆的神情,就什麼心法都不頂用了。可是不知什麼原因,有琴聞櫻明明知道自己的幻海無情心法可能無法恢復了,內心深處卻又好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下了什麼負擔似的。   看著方問天坐在自己的身旁,好像渾身不自在似的,有琴聞櫻不由得心裡暗暗發笑,心道:「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會怎麼辦!」似是無意一般,向著方問天靠近了一點,臉上帶著一點狹促的神情,微笑著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秘境的事情我不想要太多的人知道,自然就不能和他們說。再說,就算可以給他們說,他們一點秘境的概念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你就不同了,你知道秘境,知道三教九流十八宗,知道淵海蔽日鏡,和你說起來,那顆簡單多了。」   方問天感覺到有琴聞櫻想著自己靠了過來,只覺得腦中轟然巨響,彷彿要炸開了一般,連忙向著旁邊移了一點,這才點了點頭,至於到底為什麼點頭,卻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有琴聞櫻心裡依然在笑,又向著方問天靠近了一點點,但又不把他逼得太甚,口中淡淡地說道:「這控天御奴刀是一種攻擊性的武器,也是一併擁有雙重特性的武器。」   方問天雖然覺得自己飄飄然,可是有琴聞櫻的話還是聽在了耳中,這時候聽得有琴聞櫻如此一說,不由得大奇,問道:「雙重特性?什麼意思?」   說實話,他聽了有琴聞櫻的話,心裡已經漸漸明白,這些所謂的秘境寶物,大概就是一些神兵利器以及護身寶甲之類的東西,只不過有的具有攻擊性,有的具有防護性,還有得好像靈丹妙藥一般,可以助人練功。可是這時候聽得有琴聞櫻說這個控天御奴刀具有雙重特性,倒是一下子不明白起來。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來晚天島的任務,心裡不由得一陣黯然,剛剛那種作弄方問天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不少,稍稍的坐正了身子,看著遠方連綿起伏的群山,緩緩地說道:「其實,從控天御奴刀的名字上,就已經說明了這把刀有著雙重特性,一個是控天,一個是御奴!」   說著,有琴聞櫻微微的偏轉目光,看了一下一臉愕然的方問天,然後才接著說道:「秘境寶物的駕馭,都有一套與之相對應的心法,如果沒有這一套心法,那麼就隨時得到了這些秘境寶物,也是沒有用的,有時候連普通的兵器也不如!」   方問天的心裡覺得更加得糊塗了,如果這些秘境寶物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只是一些神兵利器之類的東西,那麼,就絕對不需要什麼心法,而現在聽得有琴聞櫻說這些東西居然要什麼心法才能操控,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動,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麼,卻又一時之間抓不住。   有琴聞櫻這次沒有去觀察方問天的神色,依然以那種淡淡的語氣說道:「在所有的秘境寶物之中,唯有這控天御奴刀例外,它擁有兩套操控心法,一套名為控天,一套名為御奴!」   說到這裡,有琴聞櫻忽然轉過頭來,先著方問天嫣然一笑,說道:「其實這控天御奴刀我以前也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它的一些事情。據說,如果以控天心法來操控這把刀,那麼,持刀的人就可以通過這把刀調動一部分自然界的天地元氣,使這人發揮出超出自己五六倍的威力,厲害異常。」   方問天的頭腦中浮現了剛剛黃大潤那種縱橫無敵的刀氣,不由得問道:「那黃大潤居然有控天心法?」   這也怪不得方問天會這麼想,黃大潤的功力勢必方問天勝過一籌,卻絕對比不上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的聯手,但是在剛剛的時候,兩人聯手並且使出各自的絕技,面對著黃大潤,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看當時的情況,黃大潤的武功提升了五六倍,那是絕對不值得懷疑的。   有琴聞櫻的臉色罕見的沉了下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是,他用的是御奴心法!」   方問天的心裡一驚,張口就說道:「御奴心法?」她只是簡單的重複著有琴聞櫻的話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心裡那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感覺只差了那麼一線。   有琴聞櫻看了略略的轉了一下頭,看了看遠處。傅登橋等人依然在相巨石上倒水,只不過距離兩人的位置已經頗遠,那種喧鬧的聲音傳過來,顯得若有若無。經過這麼一會兒,柳葉谷中已經見不到火光了,只有一絲絲為柔的紅光從巨石的背後投射到空中,顯得是那麼的軟弱無力,顯然,這是那些谷中柴草還未冷卻的灰燼所發出來的。   方問天這次沒有隨著有琴聞櫻的目光移動,只是緊緊地盯著有琴聞櫻,等待著有琴聞櫻的回答。有琴聞櫻的這一席話給他的振動實在是太大。現在他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弄懂這些所謂的秘境寶物是什麼東西,但是卻已經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神兵利器那麼簡單。   有琴聞櫻將目光收回來,見方問天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目光中疑問的神色明顯可知,並且還帶著一點逼迫的神情,好像自己如果不說的話,就要把自己怎麼樣一般,不由得輕輕地笑了笑,又有點惱怒地說道:「你這麼凶幹什麼?我又沒有說不告訴你!」   方問天一愣,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覺得有點莫名其名,懷疑地說道:「我很凶嗎?不會吧!」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那有點傻傻的神情,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方問天不明所以,但是耳中聽著有琴聞櫻的這種輕柔中帶著清脆的笑聲,卻也是一種極為難得享受。   待笑聲停下來,有琴聞櫻這才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控天心法可以以控天御奴刀為媒介,調動周圍的天地元氣,利用這些天地元氣,持刀的人可以發出自己平時能發出的任何招式,因此,這個人不一定需要用刀來進行攻擊。而御奴心法卻完全不一樣!」說到這裡,有琴聞櫻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御奴心法是以一種奇異的法決,將活人的精氣藏於刀中,然後在遇到有危險的時候,將這些早就儲備好的精氣外發攻擊,所以只能用刀來攻擊敵人!」   方問天想起剛剛與黃大潤打鬥的時候,黃大潤那威力無比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從那柄短小的控天御奴刀上直接發出,好像他本身沒有出什麼力一般,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難怪你說黃大潤用的是御奴心法!剛才我還在想,著黃大潤發出威力如此強大的招式,居然好像不用回氣一般,一刀接著一刀向我劈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他又想到,黃大潤最後離去的方式是以刀氣硬生生的劈開柳葉谷中的烈火,然後從烈火的分道中離去,當時自己還以為已黃大潤表現出來的實力居然還是不能凌空虛度,現在卻知道,黃大潤根本沒有提升實力,自然只能這樣出去。   想到這裡,心裡忽然又想到一事,連忙問到:「照你這麼說,這精氣儲存得越多,他豈不是越厲害。依照這般說法,如果有時間多儲存一些精氣,豈不是天下無敵!」   有琴聞櫻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會這樣,十八宗的寶物雖然神奇,比起九流的神器卻又差了一截,更不要說什麼天下無敵了!」   她頓了頓,像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接著說道:「駕馭自己的精氣已經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了,何況是駕馭別人的精氣,並且這些精氣又非一人所有,就更難駕馭了,就算是通過控天御奴刀的古怪特性,也只能駕馭勝自己四五倍的精氣,再多的話,持刀之人定然自己先受傷了。」   方問天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還要好一點!不然倒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了,控天御奴刀居然可以儲存活人的精氣,這麼古怪的東西,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怎麼個儲存法?有機會到要好好的研究研究,看看……」   剛說到這裡,方問天的全身猛地一震,一張臉刷的一下白了起來,就算星光微弱,卻也看得清清楚楚,同時驚呼道:「儲存活人精氣?!」   他終於想到自己的心裡那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是什麼了。邪氣!黃大潤出招時的那種鋪天蓋地的血腥和邪氣。   有琴聞櫻沉著臉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本來我以為你想不到的,卻還是被你想到了!」   說著,有琴聞櫻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與她平時那種對一切都有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淡然截然不同,顯然面對這件事情,連有琴聞櫻自己又無法平靜下來,「精氣神是生命的本原力量,一個人若失去了自己的精氣,那麼這個人也就離死不遠了。」   方問天神色難看地說道:「既然沒有人願意失去自己的精氣,那麼,就只有強行奪取這一個方法了?」   有琴聞櫻臉上的神色又恢復了她那種淡然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不錯,控天御奴刀加上御奴心法,就可以強行奪去別人的精氣,凡是被奪了精氣之人,都會立即死亡,無藥可救。控天心法是一種正大光明的心法,而御奴心法卻是一種極為邪惡的心法,所以在秘境,控天御奴刀又叫作正邪合一刀。」   說到這裡,有琴聞櫻停了下來,很有感慨地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不過,邪法畢竟是邪法,這種強行奪取他人精氣的法門是逆天行事,當然不那麼容易,所以,也就會產生一種極為厲害的副作用!」   方問天心裡一動,不禁問道:「哦?什麼副作用?」   他聽了有琴聞櫻對御奴心法的介紹,雖然知道這御奴心法不可能無限制的增強控天御奴刀的威力,可畢竟也會產生不小的威力,要對付起來,可是一件頭痛的事情,這時聽得這種御奴心法居然還有副作用,對於正自頭痛的方問天來說,當然是一件好消息。   有琴聞櫻看著遠方閃爍的星辰,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任何一個被奪取精氣的人,都不免的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怨氣,這種怨氣之強烈,居然可以以精氣為媒介,附在控天御奴刀上,並隨時得找機會侵入持刀之人的身體和心靈,於是,持刀之人的身體就會不受控制的產生一種血毒,最後將中毒身亡!」   方問天奇道:「照你這麼說,黃大潤豈不是也種了血毒?」心裡想道:「這可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希望這黃大潤快快的中毒死掉,免得我再花費一番手腳!」   想到這裡,不待有琴聞櫻回答,立即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不由得臉色一變,問道:「你說這怨氣可以侵入持刀之人的身體和心靈,侵入了身體,就會使這人的體內產生血毒,中毒而亡,那麼,侵入者持刀之人的心靈又會怎麼樣?」   有琴聞櫻看了方問天一眼,臉上又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說道:「你說的這一點才是御奴心法最可怕的地方!如果這個功力夠好,暫時抵抗住了血毒,那麼怨氣侵入心靈,最終這個人將會被刀所御,成為刀奴,這就是御奴心法名稱的來由!」   方問天的心不由得猛地一跳,顫聲問道:「那又會怎樣?」他剛才想到怨氣侵入心靈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人被刀制,成為刀奴。   有琴聞櫻說道:「成為刀奴之人,將會失去意識,不分敵我的到處瘋狂的殺戮,並且因為是以刀御人,所以會絲毫不加控制的奪人精氣,最後會爆體而亡!」   方問天不由得臉色發白,最後這個人會爆體而亡,他當然想得到是因為吸入的精氣過多所致,但是同時也想到了,當這個人爆體而亡之前的那一刻,全身精氣之充沛,只怕天下無人能及,這樣一來,誰還能將他強行制住?如果黃大潤將來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將如何應付?   有琴聞櫻好像看到了方問天的想法,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雖然對控天御奴刀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看得出,這黃大潤的功力不算很好,應該會先中血毒而亡,不會成為刀奴的!」   方問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沒有說話,都想著自己心裡的事情,時間就這麼緩緩地流動著。   過了一會兒,有琴聞櫻忽然以一種溫柔的語氣幽幽地說道:「問天,我想我要走了!」   方問天正靜靜地想著自己將來如何才能對付這把控天御奴刀,聽了有琴聞櫻的話,也沒有注意到有琴聞櫻神色有異,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說道:「哦,好啊,你先上極電峰休息,呆會兒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再去找你!」   有琴聞櫻看著方問天,目光閃爍不定,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一般,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幽幽地說道:「問天,我可以在你的肩膀上烤一會兒麼?」   方問天終於覺得有琴聞櫻有點不對頭,奇怪的看了有琴聞櫻一眼,只覺得有琴聞櫻這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讓人不由自主地升起我見猶憐的感覺。   雖然他明知道自己的武功比起有琴聞櫻差了那麼一大截,自己的年齡比起有琴聞櫻也小了兩歲,但是這時候方問天只有一個感覺,有琴聞櫻是一個需要人愛護和呵護的小妹妹。   方問天緩緩地又覺得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去,將有琴聞櫻輕輕地摟在懷裡,柔聲說道:「好啊,你先休息一會兒!」   有琴聞櫻嗯了一聲,靠在了方問天的懷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四周靜悄悄的,無邊的夜色將兩人籠罩在其中,稀稀落落的星辰也彷彿在為兩人祝福一般,無聲地閃爍著。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美好。   聞著有琴聞櫻身上出來的那種已經十分熟悉的淡淡的幽香,方問天覺得全身的神經彷彿一下子鬆弛了下來,本來在思索著事情的思維,這是也漸漸的平淡下來,什麼也不想了,一陣無比鬆弛舒暢的感覺有大腦慢慢的佈滿全身,讓方問天覺得自己彷彿真的已經與這無邊的夜色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然後,方問天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章 是非對錯 更新時間2005-11-6 7:26:00 字數:9011  迷迷糊糊中,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片刻,方問天忽然覺得有人在自己左邊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立即將他驚醒過來。   他緩緩的有點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天色依然是那麼的黑暗,只是隱隱的覺得天上的那幾顆稀稀落落的星辰的位置好像有了變化。他微微轉動自己的頭,右邊,本來該是有琴聞櫻的位置空空如也,不見有琴聞櫻的人影。   方問天心裡微微的吃了一驚,將視線轉向了左邊,同時,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使得他的心裡感到極不舒服。   只見自己左邊站著傅登橋和常偉等人,他們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看幾人站立的位置,拍自己左肩的人正是傅登橋!   也是沒有有琴聞櫻!   方問天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但是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一時之間卻有說不出,總之這種感覺使得他極不舒服。口裡無意識的問道:「怎麼了?」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面面相覷,臉上奇怪的神色更濃,然後傅登橋帶著奇快的神色上前說道:「太子殿下,想是你太累了,居然在這裡睡著了!」   方問天覺得自己腦袋中一團糟,不僅猛地搖了搖頭,使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終於,他想到哪裡不對了!   自己現在的功力,已經隱隱的勝過傅登橋一籌,耳朵的靈敏性非常人能及,就算是自己睡著了,也不可能有人走到身邊拍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何況,傅登橋等人走到自己的身旁,絕對不會故意提起輕身,應該會發出正常的聲音。傅登橋等人臉上那奇怪的神色,估計就是奇怪自己居然會睡得這麼死,只不過他們不好說出來罷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猛地跳了起來,四處張望,還是沒有看到有琴聞櫻的影子,不由得大叫道:「聞櫻!聞櫻呢?聞櫻在哪裡?」   他這麼一站起來,一塊白絹即從他的懷中飄飄蕩蕩的落下,此時他正自心慌意亂,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醒目的白絹,他居然沒有注意到,倒是一旁的常偉手臂一探,將這白絹抄在手中。   傅登橋間方問天罕見的露出了慌亂的神色,他已七老八十,經過了少年時代,自然理解方問天此時的心情,不禁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安慰的說道:「太子殿下,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只見到太子殿下一人坐在這裡睡著了,沒有見到有琴姑娘,不過你也不用心焦,說不定有琴姑娘上極電峰休息去了!」   方問天聽了傅登橋的話,無疑是的點了點頭,心裡稍安,雖然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猶在,可畢竟要好一點。   站在一旁的常偉瞄了一眼手中的白絹,立即遞給了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這可能是有琴姑娘留給你的!」   傅登橋、曾根旭等人雖然沒有看那白絹上的內容,但是從常偉說話時的神情表現,就已經隱隱猜到白絹上的內容了,都不由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話語都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方問天見常偉的神情,一顆心不由得「咚」得一跳,一把將白絹搶了過去,攤在了手上,只見白絹上只有一首短短的詞:   「殘陽如血月似弓,晚霞交輝映紅,霜天雪地寒漸濃,孤鳥形影吊,良伴無影蹤;遠隔千里能相見,緣深並著情重,春夏裡去有秋冬,遙望佳節日,期待再相逢。」   方問天看著這首小詞,口中喃喃的道:「走了!走了!還是走了!為什麼不說一聲呢?」他心裡忽然想到,在有琴聞櫻走之前明明和自己說了她要走了,可是那是自己以為她是要去休息一下,沒有想到他是要離開。   想到這裡,他猛地在自己的腦袋上拍了一記,暗罵自己太笨,低頭又看了看白絹,看到「遠隔千里能相見,緣深並著情重」這一句,心裡不禁一熱,這句相當於有琴直接向自己表達了心意,當看到「春夏裡去有秋冬,遙望佳節日,期待再相逢」的時候,心裡呆了呆,不禁大喜,從這句話可以看出,自己和有琴聞櫻還有相見之日,而且大概就在今年之內。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間方問天看著那張白絹,並沒有想像中的完全失魂落魄,深色間卻是陰晴不定,好會兒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禁有點著急。傅登橋和常偉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傅登橋輕輕的咳了一聲,叫道:「太子殿下!」   方問天抬起頭來,眼神中以沒有了剛剛的那種迷茫,整個面容露出了一種燦爛的笑容,將那白絹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對傅登橋笑著說道:「我沒有什麼,老爺子你不用擔心。」說著,神色一正,轉而看著常偉說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難道這麼快柳葉谷的事情就處理完了?」   傅登橋和常偉見方問天剛剛還十分的失常,讓人好生的擔心,想不到在看了那白絹上的內容之後,只是出了一下神,立即就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心裡不禁好生的佩服,心中也安心不少。   他們都是一些過來人,見方問天剛剛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知道有琴聞櫻的離去對方問天的打擊定然不小,以方問天小小的年紀,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麼快速的恢復正常,實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面對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   方問天剛剛睡著的地方式一塊三尺大小的石頭,這石頭位於從柳葉谷通向極電峰半途的一個斜坡上,突出在小路邊,周圍沒有其他的空地。這樣的敵視突然看過去,倒顯得有點奇怪。   傅登橋幾人來到方問天的身邊,卻因地勢的問題,沒有辦法都站在方問天的面前,因此只有傅登橋和常偉兩人能面對方問天,這時候常偉聽得方問天如此說,不禁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還快麼?再等一下我看天都快亮了!」   方問天不禁又吃了一驚,抬頭就往天上看去,只見頭頂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幾顆星辰稀稀落落的散佈在天幕上,一閃一閃的,倒也顯得別有一番韻味。從天空的顏色看去,到時沒有半點要天亮的樣子。   苦笑一下,方問天又低下頭來,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色。這時候方問天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會看星辰,夢中所知道的什麼天罡北斗,織女牽牛,二十八宿,在現實之中居然完全沒有,要叫自己在現實中以星辰的位置來分辨時間的早晚,卻是一件大大的難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大感奇怪,自己在夢中學到的知識,好像都是可以在現實中運用的,但是這日月星辰的知識,卻有半點都運用不上,這可真是奇怪之極,有時間的時候到要好生的研究研究。   常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然後立即恢復正常,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方問天那尷尬的神色,繼續說道:「兄弟們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才將那一堆巨石清理乾淨,然後又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柳葉谷清理了一遍,我們就來稟報太子殿下了。」   常偉的話音一落,就聽到他身後的曾根旭呵呵笑道:「有趣的是,我們想要稟報太子殿下的時候,卻四處都尋不到太子殿下的影子,找了老半天,卻發現殿下居然一個人在這裡坐著睡著了——老七,你拉我幹什麼?」   卻是他正說著話,身旁的韋曾玄突然拉了他的衣衫,打斷了她的說話。   方問天不禁臉上微微一紅,想不到自己一睡居然有這麼久,在別人辛辛苦苦幹活的時候,自己卻在這裡睡大覺,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同時方問天又暗暗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石頭上都睡得了這麼久,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真的太過勞累呢,還是有琴聞櫻做了什麼手腳。   傅登橋回頭瞪了一眼還想說話的曾根旭,再轉過頭來說道:「太子殿下,這次我們大獲全勝,倒是得了許多的戰利品!」   方問天精神一振,笑道:「好啊!我們去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居然連老爺子都這麼高興!」   方問天心裡的確高興,這一戰可以說是自己的處女之戰,雖然事情定計周密,可是能有如此的成績,連他自己也覺得有點意外。這場戰鬥,除了黃大潤那強橫的武功,幾乎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預定發展的,就好像是在演戲一般,這到底是自己的計劃太好,還是在現實中的人根本不懂得這樣狡猾的計謀,連他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   不過,從剛剛定計只是傅登橋、曾根旭等人的反應來看,應該是現實中的人看不起這樣的奸詐計謀吧!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陣苦笑,照傅登橋等人的觀點,自己的確是有點卑鄙,可是照夢中世界的觀點,並發本來就是謀略的比拚,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的。那麼,應該怎麼看待自己呢,這倒是一個難題!   方問天搖了搖頭,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將思緒放在了這方面,有琴聞櫻的離去對他的影響力及減少了許多,使得他的心思恢復了正常。   來到柳葉谷口,卻見這個柳葉谷口碎石滿地,那三十幾塊的局勢已經沒有幾塊是完整的,全部變長了小塊小塊的,使得這谷口起伏不平,眾人雖然身手不凡,但是在這樣的地形中前進,也覺得十分的不便。   方問天看著這些碎裂開來的巨石,好生奇怪,問道:「你們在搬動這些巨石,都是將它們打碎了再搬的麼?以我們現在的人手,能這麼快做到這一點麼?」   傅登橋隨在方問天的身旁,輕輕地越過一塊石頭,笑著說道:「本來我們的目的只要打碎下面的幾塊巨石,使得上面的巨石滾落下來,我們可以出入柳葉谷就可以了。誰知道這些局勢再經過烈火焚燒之後,變得脆弱無比,根本經不起大力,輕輕一敲,便就碎了!」   韋曾玄在方問天的另一邊說道:「還好當時畫月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否則只要他們用力一衝,柳葉谷的谷口肯定一定垮掉!」   常偉卻笑著說道:「這個倒是不會,看情況,這些巨石是經過高溫之後才變得這麼脆弱的,待這些巨石燒燙了,裡面的人那裡還有氣息?」   幾人說著話,走過紛亂的亂石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柳葉谷口。   柳葉谷口站著那二百來個七寨兄弟,見幾人來到,一起行禮。   方問天見其中有一些躺在了地上,像是受了極重的傷,沒有辦法站起來,心裡一沉。他起初只注意了戰鬥,卻沒有想到戰鬥的傷員,雖然這一次受傷的人極少,可是卻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不足。要知道,傷員是戰爭中最常見的,如果處理不當,將可能影響整個戰局。   上前幾步,方問天來到一個傷員身邊,緩緩得蹲下。只見這人臉色發白,右側胸口雖然纏著幾層厚厚的布,但是鮮血還是侵了出來,顯然傷勢極重。   方問天深色難看,緩緩地問道:「常偉,我們這次的傷亡有多少?」   常偉沉聲答道:「我們這次總共有二十三個兄弟死亡,七十六個兄弟受傷,基本上都是在柳葉谷中與敵人直接對戰造成的。」   方問天看著這些傷員,心裡充滿了一種無力感,頭也不抬地寒聲說道:「你們就讓這些兄弟在這裡等死!」   方問天知道,就算自己的武功再高上十倍,智慧再聰明十倍,面對這些傷員,他也無能為力。他在夢中學了很多的知識,對於醫術,卻涉獵的很少!   常偉等人在一旁看著方問天發白的臉色,以及那寒氣森森的語氣,心裡不由得一陣發寒,卻也一陣感動。常偉連忙恭敬的說道:「太子殿下請放心,我們這樣的人經常受傷,身上都帶了一些常用的藥物,另外我們還派了一些幾個兄弟下山買藥,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   常偉他們都知道,以方問天的身份,對於普通士兵的傷亡能有如此深的感觸,那實在是非常難得的。要知道,晚天五國將領,都是從軍隊實力來看待士兵的傷亡,從來沒有像方問天這樣從士兵個人來看待傷亡的。   方問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緩緩地站起身來,向著柳葉谷內走去。   此時的柳葉谷已是一片狼藉,一些地方還在冒著縷縷青煙。本來青翠秀麗的景色,早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在隱隱的星光之下,兩堆黑漆漆的東西映入了方問天的眼簾。   這兩堆東西好像極多,堆成了兩個小丘。雖然離方問天並不遠,但是這時星光昏暗,加上這兩堆東西本身就是黑漆漆的,一時之間倒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可是既然傅登橋等人已經清理過柳葉谷,那麼這時在柳葉谷中的兩堆東西就絕對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方問天在傅登橋等人的簇擁之下,向著那兩堆東西走去。本來柳葉谷還挺大的,但是這兩堆東西太過醒目,在沒有其他東西的干擾下,方問天就只向著這個方向走去。   一陣微風向著方問天迎面吹來,在糊臭的煙塵味中,方問天居然聞到一種烤肉的味道,這種烤肉的味道顯得十分的明顯,勝過了其他微弱的野草野花的幽香。   烤肉的味道?   方問天猛地停了下來,心裡閃電般的閃過了一個念頭,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在微弱的星光下,居然看得清清楚楚。他剛剛看到了幾十個傷員,臉色也發白,但是比起現在這情況,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傅登橋等人在方問天停下來的時候也停了下來,傅登橋在方問天身後苦笑了一下,緩緩地道:「太子殿下,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們已經處理過的,剛才的情景還要……不過太子殿下,戰爭就是這樣的,雖然現在我們看他們很慘,被我們活活給燒死了,可是如果是我們戰敗的話,下場也不會不他們好到哪裡?」   方問天緩緩地轉過身來,掃視了一下身後的幾人,臉上苦澀的笑容,澀聲說道:「老爺子,這個我知道,可是……」   方問天沒有說下去,心裡卻依然覺得好像有一塊大石壓著,沉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那一陣陣傳過來的烤肉的香味,似乎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自己的一個自以為絕頂聰明的計謀,使得四五千個生靈在烈火中活活的被燒死。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那幾千人在烈火中痛苦叫喊的情景,無數淒慘的猶如從地獄傳回的聲音在他耳中來回的響著。   他緩緩地坐了下去,閉上了雙眼,可是那些在烈火中翻滾的身影卻一直在他的眼前浮現,而且由原來躍進的趨勢,漸漸的,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這些人包圍了,上下左右乃至八荒六合,天與地的所有空間,好像都是這些被烈火焚燒而淒慘嚎叫的人。   殺一人者寇,殺萬人者王!   方問天忽然想起了這句話。這句話是他在夢中學到的,但是在以前,他只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卻並沒有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現在,當自己也可以在一言一笑之間決定萬千人的生死的時候,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這句話。   這時,那些烈火中打滾的人忽然一變,好像變成了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些受傷的兄弟,他們缺手斷足,想著自己慢慢的爬來,淒慘的嚎叫聲也變成了輕輕的呻吟,可是這輕輕的呻吟,卻讓方問天覺得分外的痛苦。   幾千條生靈,幾十個兄弟,就因為自己的決定而離開了人世!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如果說自己是對,那麼是不是說,那些雨夜屠夫、連環殺手也是對,因為自己與他們相比,就這一次,殺的人已經是他們的上千倍,更別說以後自己可能還要殺得更多;如果說自己是錯,那麼為什麼自己會犯這樣的錯誤?是命運、是形勢、還是因為自己?   方問天只覺得心裡越來越亂,無數的念頭在他的心裡來回地浮現。他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都見過殺人,但是卻只是殺一個兩個而已,而現在,在他的身旁,卻有幾千具烤熟了的屍體。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理所應當的,重振暮雲,重振方家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可是,就因為自己這個可以說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就可以讓這麼多人失去生命麼?   霎時,方問天的心裡湧起了一陣想笑的感覺。自己答應過父親,一定要重振暮雲,可是,如果重振暮雲就一定要幾萬乃至幾十萬人的性命,那麼,自己還需不需要完成這個現在看起來有點可笑的承諾?   他現在真的有點後悔做了那個夢,他知道,如果他沒有夢中那十四年的經歷,自己就還是那個無惡不作的冷血太子,就絕對不會為別人的生命而擔心,可是,現在該怎麼辦?   「太子,人的生命是寶貴的!」傅登橋蒼老而又而又沉重的聲音傳入了方問天的耳中,「人生在世,都有享受自己生命的權力,也都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力。」   方問天緩緩地展開自己的雙眼,看著傅登橋那張蒼老而又飽經世故的臉,迷茫的說道:「那麼說,我錯了,我不應該剝奪者四千餘人的生命,因為他們有享受自己的生命的權力!」   曾根旭、常偉、李花仲以及韋曾玄四人站在方問天的身旁,這時卻面相覷,說不出話來。方問天剛剛臉色慘白,驀然無聲地坐了下去,接著臉上顯出了痛苦的神色,令的幾人覺得莫名其妙,然後就聽到了傅登橋和方問天的對話。   通過傅登橋和方問天的對話,幾人都隱隱的猜到了方問天的內心世界,可是卻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對於他們這些從小就在戰爭洗禮中長大的人來說,已經對人的死亡看得極為平淡了,這時聽了方問天的話,覺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裡不對。   傅登橋在方問天面前坐了下來,深受在方問天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天空,深有感觸地說到:「對於我這種八九十歲的人來說,生命的可貴之處,比你感受得更加的強烈。可是太子殿下,你生在富貴之家,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你可能感受不到?」   曾根旭等人神色一動,好像已經猜到了傅登橋將要說什麼話。幾人互相望了一眼,在方問天的周圍緩緩地坐了下來。   方問天依然茫然的說道:「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傅登橋沉聲說道:「那就是尊嚴!」說著,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和地位,從小就被人敬畏,自然不知道失去尊嚴的人的痛苦。一個沒有尊嚴的生命,也就不會去思考任何問題,包括生命的享受!」   方問天的身影微微一動,卻沒有說話。   傅登橋抬起頭,看著天空閃爍不停的星辰說道:「太子殿下,你看這些閃爍的星辰,好像很古以來就存在,但是據傳說,這些星辰也是有起有滅。產生與毀滅,看是兩個事物的極端,但是卻極好的融合在一起,就算是這些星辰也不能例外,只有包容萬物的宇宙虛空才是永恆。對於永恆的宇宙來說,我們這些百年左右的生命,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方問天全身一震:「生命是一個笑話!」   不光是方問天,連曾根旭等人聽了傅登橋的話也是全身一震,顯然,傅登橋這番話對於他們幾人來說也是一個聞所未聞的觀點。   傅登橋轉過目光,以一種鼓勵而又慈祥的神情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方問天的臉上,說道:「不錯,我們人類的生命本來就是一個笑話!」說到這裡,他笑了笑,這才接著說道:「可能你不太懂,沒有關係,我當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不懂,現在經歷得多了,才深深的體會到了。」   方問天一驚,問道:「什麼,當年有人對你這樣說?」   傅登橋眼神一散,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漸漸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種崇慕而又尊敬的神色,那神色,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面對他最尊敬的長者一般。這樣的神色出現在八九十歲的傅登橋的臉上,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卻又使人的心神別有一番震撼,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在猜想傅登橋當年遇到的是何等人物。   好一會兒,傅登橋才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當年那人對我說,人類的生命如此脆弱和短暫,幾乎無法在永恆的宇宙中留下痕跡,是宇宙的笑話。但是,人類的生命又是宇宙的奇跡,在脆弱和短暫之中,一種其他生命難以匹敵的毅力隱藏著。我們的生命到底是奇跡還是笑話,其關鍵之處就在於尊嚴!」   方問天默默地聽著,頭腦中那無數的幻象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登橋繼續說道:「人類之所以有別於其他物種,就是因為我們有尊嚴,而剝奪別人的尊嚴更甚於剝奪別人的生命,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而剝奪別人的生命那是值得的,也是正常的。你想一下,若我們不加反抗,或許不會失去生命,當我們已經會失去尊嚴,如牛馬一般的生活。」   常偉這時也說道:「不錯,太子殿下,現在天下這樣的牛馬多不勝數,殿下若真的愛惜生命的話,就請盡快地將這些牛馬變成人吧!」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就算從生命的角度考慮,太子殿下,你也沒有什麼錯?」   方問天轉過頭來,依然有點茫然地問道:「為什麼?我不時才剛剛失幾千人失去生命麼?我是一個剝奪生命的殺手,更甚於任何屠夫,為什麼還說我沒有錯?」   常偉凝重的說道:「不錯,這些人的死,是可以說因為太子殿下,可是殿下,不知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些人沒有死,那麼我們就會死。而且,在將來,還不知要有多少的人亡於他們之手,近日太子殿下殺了他們,將來的人就少一些死亡,多一些尊嚴,這其中的計算,就得靠殿下自己去考慮了。」   方問天猛地站了起來,背著傅登橋等人,抬頭呆呆的望著天空,心裡紛亂不已。其實他心裡本來就有救萬民於水火的觀點,但是那幾千具燒焦的屍體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現在他聽了傅登橋和常偉的話,心裡雖然還是堵得慌,卻已開闊不少。   但是他仍然覺得心裡很苦澀,就算自己現在真的調整目標,將重振暮雲改為救萬民於水火,難道這樣就可以叫千千萬萬的人為自己拋頭顱沙熱血?更何況,大多數人並不懂得甚至並不知道這個目標,卻會莫名其妙的失去生命。而且自己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減少死亡,誰也不能確定,可能會大大地增加死亡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一陣苦笑。在從夢中醒來之後,他心裡有意無意的總有一種自信,以為自己能人所不能,可以辦成很多的大事,對父親的承諾,也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並不是一個辦大事的人,據說辦大事的人都要臉厚心黑,自己看到幾千個死人就心慌意亂,如果不是傅登橋的勸慰,只怕今天就堅持不住。唉!不知道今後還能走多遠?   尊嚴重於生命!   方問天還是無法真正的理解這句話,他心裡想到,在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理解這句話。但是他知道,這樣並不時說這句話就沒有道理,對於這樣的人生哲理,以自己十六歲的小小的年紀,本來就是難以理解的。   方問天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甩掉頭腦中那種中紛亂的念頭。   是非對錯到底是怎樣的,看來今天自己是弄不清楚了,不過既然自己我做的並不一定就錯,那麼自己就先做下去再說。大不了在以後的爭鋒之中,自己想辦法多活人命就是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轉過頭來,向著身後的傅登橋以及常偉等人笑了笑,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有事了!還是看看我們的戰利品吧!」說著,率先向著那兩堆東西走去。   傅登橋和常偉等人都看到了方問天那顯得極為勉強的笑容,直到方問天雖然說自己沒有事了,可顯然還沒有想通,但是這種心理的問題,並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方問天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十分的了不起了。他們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裡的憂慮,然後緊緊的跟在了方問天身後。    第三章 登雲山中 更新時間2005-11-7 7:32:00 字數:10578  方問天緩緩地邁動著自己的步伐,舉目看著周圍薄薄的白霧,在山間起伏不定,遠處,幾個山峰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彷彿隱匿於虛無縹緲中的無名仙境,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身旁翠綠的各種各樣的草木,在晨霧形成的露水中沐浴著,顯得格外的翠綠,一眼望去,使得方問天不由自主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登雲山脈中的一切的景象依然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樣,可是,身旁的人卻已經不一樣了。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方問天竟然覺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昨天早上,自己雖然對自己的將來充滿了強大的信心,心裡卻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一切都還處在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今天早上,經過昨夜的殺戮,自己已經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強大的信念,但是心裡卻知道,自己有中有了登雲七寨的人馬,在前進的道路上已經更加的有把握了。   昨天早上,自己先與有琴聞櫻進行了一番追逐,然後由於有琴聞櫻共同大戰了那邪氣沖天的無名凶妖,並因此與有琴聞櫻產生了微妙的情感;今天早上,有琴聞櫻已不知身在何方,在自己上旁的,確實登雲七寨的五寨主常偉。   當經歷昨天的事情之時,方問天倒不覺得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現在看著與昨天早上一模一樣的景物,方問天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夢中。   這世間的事情可真是奇妙啊!   「太子,如果你還放不下你的心結,那麼在今後的路上就非常危險了!」常偉那渾厚而又沉穩的聲音從方問天的身後傳了過來,「其實造化的奇妙無窮無盡,難以猜度,我們又何必去想這麼多呢?」   常偉就是有這一點好,在任何時候,他都能表現得非常的冷靜,這種冷靜,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達到的範圍。在極電峰上所有的重要人物中,常偉的武功並無出色之處,僅僅比李花仲要好上一些,但是,在意外接二連三的出現的時候,常偉卻是這幾人中表現得最沉著冷靜的。   方問天知道,這是人的天賦,並不是靠後天的學習能得到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今天早上下極電峰的時候,方問天只要常偉一人跟隨。   「我們人的生命之所以精彩不斷,我認為就是因為充滿了不可知性。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所以都拚命的享受著今天,計劃著明天,使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地充實。在這樣的生活態度之下,生命就算在什麼時候突然結束,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必去為這個問題去悲傷。」常偉見方問天沒有說話,便繼續沉著聲音說道。   其實常偉的心裡也隱隱的覺得不好受,對於方問天的這個心結,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方問天能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如此的悲哀,這說明方問天心中的仁慈,至少不會殘暴不仁,如他所說的一樣,將來愛民如子的可能性也要大得多。就衝著這與其他當權者截然不同的特點,也值得自己追隨其後。   可是,從另一個方面來看,方問天這顆仁慈的心,卻是他成就霸業最大的障礙。古往今來,任何一個成就霸業者,無不是一個果敢狠毒的人物,現在看來,如果方問天不能解開這個心結,那麼他就永遠做不到這一點,這樣一來,前途就顯得十分的渺茫。   方問天聽了常偉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陣苦笑。常偉說的這些話他都懂得,可是懂得是一回事,真正要放開心結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他的心裡卻暗自警醒,就算自己暫時放不開這個心結,卻也不能在神色間表現出來了,畢竟,登雲七寨之所以跟隨自己,這與自己昨天對他們的許諾有莫大的關係,他們已經在自己的身上下了很大的注,自己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失望。   想到這裡,方問天轉過頭來,向著常偉笑了笑說道:「常偉,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經過與登雲七寨的傅登橋等人一天的相處,方問天對他們的稱呼已經漸漸得變了,除了仍然稱呼傅登橋位老爺子之外,其他的幾人都已經之乎其名,當然,這也是因為曾根旭常偉等人的要求。   常偉見方問天神色平淡,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便欠然地笑了笑說道:「我倒是多心,以太子殿下的能力,這點小小的心魔自然是難不倒殿下。」   他說著話,心裡卻不由的暗暗吃驚,要知道,向方問天這樣的年紀,正是花枝招展的時代,喜怒哀樂均會溢於言表,而方問天居然可以如此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神色,這一點,幾乎連老年人也做不到。這時候,常偉幾乎要懷疑方問天是一個俯身在少年軀體上的幾百歲的老鬼。   就在他暗暗吃驚的時候,卻見方問天又苦笑起來,說道:「你誇獎我了,別看我現在好像沒有什麼時一般,其實心裡還是很亂的,只不過不想讓你看到罷了!不管怎麼說,你還是稱呼我為太子殿下是不是?」   看著方問天如此 「真情流露」,常偉不禁啞然一笑,說道:「殿下也不用煩惱,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我們只管過好今天便是,管他娘的明天是死是活!」   他說著話,突然覺得和方問天的關係親切不少,看著方問天,就覺得看到的是一個充滿煩惱的少年,再也沒有拿著高不可攀的感覺。常偉覺得,這樣的方問天到讓他覺得容易接受。   方問天輕鬆的大笑起來,俯身拾起一塊石頭,向著薄霧中猛地扔了出去,大聲說道:「不錯,管他娘的明天是死是活,我們只管過好今天便是!」   霎時,他的身上充滿了少年人的朝氣,連站在身旁的常偉都不免受到感染,臉上露出了微笑。常偉的心中覺得,平時的方問天心中考慮了太多的問題,使得他出現了一種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而這時候的方問天,才是一個真實的方問天。   方問天笑了一會兒,然後又露出了那種隱隱的成熟的神色,說道:「不過,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問題已經迫在眉睫,常偉,昨夜我已經給你們說了我的情況,你估計一下,我們的勝算到底有多大!」   常偉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方問天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少年,身上背負了一般少年所不能被負的責任,因此,也就無法享受一般少年所應該享受的歡笑。這不知道該說是方問天的不幸呢,還是他的幸運!   常偉心中暗自感歎,口中卻笑著說道:「殿下問我這個問題,卻是來考我了。這個問題我想殿下心裡早就有數,我就不必獻醜了!」   說話時,兩人已緩緩走過小小的棧道,來到了一個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兩人回過頭來,向著棧道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感概萬千。這條棧道,正是方問天等人初次伏擊重甲步兵的地方,當時在這條棧道上數千人行走,煙塵滾滾,現在卻靜悄悄的,只是偶爾聽到幾聲鳥鳴聲。   兩人聽了一下,便轉過身來,並排著向著山下走去,來到了一片竹林。   方問天看著這些翠綠的竹林,心裡微微一動,伸手握住身旁的一根柱子,真氣運轉,「嚓」的一聲輕響,那竹子斷成了三節。方問天只拿走了中間那兩尺來長的一節,頭部的一節連在土中,微微的晃動,尾部的一節失去了支撐點,發出輕微的嘩啦啦的聲響,緩緩地倒了下去。而方問天手中的那中間的一節,兩端居然極為齊整,就好像用鋸子鋸斷的一般。   常偉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暗吃驚。他吃驚的不是因為方問天的功力深厚,而是因為方問天運勁的巧妙。   要折斷一根竹子,就算是以常偉自己的功力,也是輕而易舉的,何況方問天的功力本來就遠遠的高於常偉。可是,要想從一根竹子身上如此自然的「拿走」中間的一節,那就不能不說是神乎其技了。就算是老爺子近八十年的精純鬥氣,也無法用得這般圓轉如意,真不知道這太子殿下是怎麼做到的。   方問天沒有察覺常偉心中的驚訝,一邊繼續前進,一邊將手中的翠竹在手中旋轉兩下,口中笑道:「不錯,這個問題我在心中已經考慮了很久了,也有了一些腹案,但是如果能聽聽你的意見,我想我會更加放心的。」   常偉在方問天的左邊並肩而行,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今天凌晨,太子殿下沒有要求我們登雲七寨直接隨殿下去暮雲,可見太子殿下是準備用我們登雲七寨作為一招奇兵。我想,當蔣千燈將軍與李季奇對峙的時候,如果我們登雲七寨突然插入,再加上余寡僧大人的實力,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李家是必敗無疑!」   方問天點了點頭,想起今天凌晨見到那些燒焦的屍體,心裡又不由得一悶,連忙將手上的翠竹依然在指尖飛速的轉動,說道:「不錯,只要加上登雲七寨,無論如何,李家的敗局已定。」說到這裡,方問天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在對付李家的時候,我不想動用到余大人,也不想讓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我與余大人的關係!」   對於余寡僧於自己的關係,方問天也已經簡要地對付等橋等人說了,只不過略掉了有關秘境的事情,他想起有琴聞櫻的話,覺得還是不要說的好。   常偉一愣。   傅登橋和常偉兩人就提議,盡起登雲七寨的精銳,隨方問天去和蔣千燈的人會合,結合雙方的實力,再加上剛剛得到的畫月的四千餘副重甲,對李家進行鎮壓圍剿。如果到時候余寡僧在後勤上對李家悄悄的拖上一拖,李家就必敗無疑。   可是方問天沒有同意,而是要求傅登橋將登雲七寨盡快的統合在一起,隨時聽候調遣,也沒有說明什麼原因,便帶著常偉下山了。   本來常偉於其他人一樣,一直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這樣做,這時聽得方問天說不想其他任何人知道余寡僧的事情,終於明白了。如果沒有餘寡僧的參與,以現在方問天的實力,就算能勝,那也一定是慘勝。   可是問題又來了,方問天為什麼不願意余寡僧普光呢?   只聽方問天接著說道:「我現在的實力已經在李家之上,勝利是肯定在手的。可是,我們暮雲的實力已經很弱小了,經不起大的折騰,所以,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價來實現這場勝利!」   常偉說道:「這一點我明白,暮雲的確再也經不起不必要的損失了,可是要達到這個目的,只要好好的運用與大人這一著奇兵,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方問天猛地站住,緩緩地轉頭看著常偉,神色沉重地說道:「不錯,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本來昨天早上在上極電峰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改變這個計劃!」說著,他雙目緊緊地盯著常偉,緩緩地說道:「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擔心李家了,但是卻擔心著另一件事!」   說完,方問天又深深地看了常偉一眼,然後轉身又緩緩地向前走去。   常偉見方問天邁動步伐,便自然的並肩前行,口中奇道:「殿下還擔心另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   兩人的步法看起來很慢,彷彿是山間散步一般,但是速度卻是極快的。兩人都知道,現在這種緊要的關頭,不能在一些無所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那一片翠竹林,來到了一個頗為陡峭的斜坡,上了斜坡,展現得兩人眼前的卻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卻正是方問天和有琴聞櫻大戰那無名凶妖的地方。   經過了一天,這裡好像沒有人來過,那個無底深洞垮塌所形成的大坑依然原封原樣,只不過土色好像舊了一些,不過依然看得出這個坑時才形成不久的。四周被裝甲獸和那無名凶妖弄斷的樹木的依舊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已經微微捲起來的樹葉沾滿了露水。   著狂野的景象,任何人一見,都可以看出這裡發生過不平常的事。   方問天看著這裡的景象,心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有琴聞櫻的容貌,昨日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雖然危險無比,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那無名凶妖是什麼東西,但是,正是因為這場大戰,才使得兩人的心靈產生了共鳴。想到這裡,方問天伸手按了按懷中有琴聞櫻留下來的白絹,靜靜的沒有說話。   常偉在方問天一側,見方問天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昨天便是在這裡遇到的方問天和有琴聞櫻,自然知道方問天現在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常偉的疑問,於是定了定神,緩緩向前邁動著步法,身子卻極快的前進,口中說道:「難道你忘了麼?在暮雲還隱蔽麼一個極為厲害的敵人?」   常偉心中思索了一下,猛地靈光一閃,一下子停住了腳步,驚呼道:「七子還家!我知道了,是七子還家!」   方問天沒有停下腳步,卻重重地點了點頭。   常偉只停了一下,立即加快腳步,又與方問天並肩而行,心中的思緒卻翻滾不已。他終於明白方問天在擔心什麼了!   在昨天以前,李將軍府是方問天心目中最大的敵人,一切行為的目的都是以達到李將軍府為目的,最多加上減少損失而已。如果這個目的一直沒有變的話,以方問天現在所能調用的實力,已經可以極為輕鬆的完成了。   但是經過極電峰一役,方問天通過奉世文,知道了畫月的「七子還家」計劃,在這個計劃中,暮雲當然包括在其中,因此,方問天現在最擔心的因該是隱藏在暮雲的還家七子之一。這人到底是誰,現在可以說還沒有一點頭緒。   常偉當然知道,未知的敵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出手,在什麼地方出手,以什麼方式出手。如果方問天和李季奇大戰之時,這人突然橫插一手,結局就很難預料了。   而方問天在這場交鋒中是敗不起的,一失敗,便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裡,常偉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余大人的身份的確不能暴露!」   方問天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對付著不知名的敵人,余大人是我手中最好的一張王牌。」說到這裡,他自信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以無名對無名,以隱藏對隱藏,到時候就看誰更有手段了。」   他說著話,右手轉動的翠竹停了下來,左手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划動著,一片片碎竹片從他的指尖飄落,一會兒,在翠竹的身上便出現了一個小圓洞。   常偉聽到方問天說「以無名對無名,以隱藏對隱藏」的時候,不由得好生佩服。七子還家計劃他也知道,可是經過柳葉谷的勝利之後,自己身份的興奮,居然將這個可怕的計劃給忘記了,而方問天卻一直放在心裡,並且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   這時候想起來,要對付這個隱藏起來不知道是什麼人的敵人,太子殿下的這個辦法是最好的。首先方問天雖然沒有說明,但是也看得出,他有絕對的理由信任余寡僧,而這種信任關係,在暮雲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別說別人,就連自己到現在還想不出太子殿下絕對相信余寡僧的理由是什麼。   那麼,當那隱藏敵人發動的時候,絕對不會防著余寡僧,那時候,就算方問天處於下風,也絕對有能力進行反擊。   常偉帶著讚歎的心情思索著,同時隨著方問天飛快的前進,一會兒,便跨過了那片樹林,來到了一個小路上。在這個地方,已經離極電峰有一段距離了,平時也有一些獵人或者劈柴人來到這裡,於時也有一些初步成型的山間小路。   這些小路在山峰山谷間蜿蜒盤旋,兩段距離看起來很近,沿著山路行走,卻是一段極遠的路程。方問天來的時候,由於被有琴聞櫻追趕,全力運起輕功在山峰山谷間直來直去,並沒有沿著這些小路前進,這時候又常偉隨在身旁,便不能沿著原路回去了,只得順了小路一步步的前進。   這一下蜿蜒前進,路程立即遠了許多,還好兩人雖然不是喜歡浪費時間之人,卻也沒有什麼緊急之事,也就沒有特意的加快速度。   方問天手中的翠竹依然持續不斷的落下碎片,半米多長的竹管已經出現了三個小圓洞,看方問天沒有停下來的手,看來這些小圓洞還會出現。   想了一會兒,常偉笑著說道:「所以太子殿下要老爺子統合七寨兄弟,隨時聽候調用,又要我隨殿下去暮雲,方便根據實際情況靈活的指揮七寨兄弟,使我們登雲七寨在最關鍵的時候發揮最關鍵的威力!」   方問天的心好像也開朗起來,說道:「不錯,正是這個意思。」說著,習慣性地將手中的翠竹在指尖轉了轉,然後又繼續在上面挖洞。   常偉其實早就注意到方問天在這節竹管上的行為,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你在這節竹管上打些小洞做什麼?」   方問天手上繼續工作著,口中淡淡地說道:「我在做一種簡單的樂器,還有兩個洞就好了。」   常偉一呆,不知道方問天為什麼在這時候做樂器起來,而且,看方問天做出來的東西,常偉想不起什麼樂器是這個樣子的。而且,這個時候做樂器幹什麼?   常偉當然不知道方問天做的是什麼樂器,因為方問天做的是他在那個奇怪的夢中所知道的樂器——簫。   當方問天走過棧道,來到翠竹林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有琴聞櫻。昨天早上,自己也是因為吹起了洞簫,才將有琴聞櫻引來的,當時她還追了自己是幾公里,也才有了後來兩人的發展。可惜的是,那支洞簫在於無名凶妖打鬥的時候給弄丟了。   現在又來到了遇到有琴聞櫻附近,方問天又想吹洞簫,因為他心裡隱隱的希望自己的洞簫聲能再度引出有琴聞櫻,雖然很明白有琴聞櫻可能已經離開晚天大陸了,可是有一點點地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就在常偉思索的這片刻,方問天已經將走後兩個空洞做成,然後將在竹管的一端輕輕的一拍,一聲輕響,竹管內的一個竹節被打了出來,同時也將端口的吹口也打了出來,本來兩節的竹管立即被打通,一個洞簫便做成了。   方問天有習慣性地將小在指尖轉動了一下,然後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洞簫,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成了!這叫做洞簫!」   常偉看著這洞簫,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樂器,他見過笛子,但是笛子上一定要有笛膜,並且是六孔,而這個叫做洞簫的東西,不見如笛膜一樣的振動部位,連那孔洞也排得頗為奇怪,有一個洞居然在下方。   就在常偉疑惑的時候,方問天已經將洞簫的吹口搭在唇邊,口中氣流輕輕流動,一聲渾厚、幽咽、婉轉的聲音從那洞簫身上發出,立即打消了常偉的疑慮。   方問天在夢中的時候,主要的時間都花在背誦方晴川所要求的書籍上,並沒有多少時間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對於洞簫,他卻特別的偏好,有意的花了一些精力去鑽研,以他的天分,對於洞簫,雖不說十分精通,卻也達到了普通高手的水平。   方問天一邊順著小路前進,一邊緩緩的吹著洞簫。他並沒有去吹那一首曲調,他只是想著有琴聞櫻,隨意的變換著指法,簫聲便隨著他的指法隨意的變換著。   起初,簫聲顯得極為低沉,嗚嗚作響,飄蕩在清晨薄薄的晨霧之中。似乎聲音很弱,卻又好像傳得很遠,在群山之中來回激盪,竟讓人無法分辨這簫聲的來源。   常偉本來要說這時候弄什麼樂器,但是當那低沉幽咽的簫聲傳入他耳中的時候,他立即無法說話了。這種聽起來極為溫和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沉入在一個以自身心靈為中心的世界中,隨著簫聲緩慢的起起伏變化,聽的人也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心靈一般,隨之而跌宕起伏起來。   二人以原來的速度在山間的小路上前進著,誰也沒有說話。山間薄薄的晨霧彷彿是群山的紗衣,在微微的山風中飄蕩,那動作顯得是那麼的輕靈,那麼的自然,就好像是一個無形的舞者,在以一種人世間難以想像的美妙的舞姿,舞動著這若有若無的輕紗,與方問天那低沉幽咽的簫聲相伴著。   常偉雖然智慧超越常人,但是他從來沒有在音樂的領域中有所涉獵,對於音樂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可是這時候聽了方問天的簫聲,一些童年的似乎早已忘記的美好的記憶又一幕幕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令他的心靈振顫不已。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了叮咚之聲,這聲音和方問天的簫聲截然不同,沒有簫聲的溫和醇厚,卻顯得清脆悅耳,讓人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種清涼之意,舒爽無比。   方問天平穩前進的身子微微一震,卻又立即恢復正常,若不是常位於方問天並肩前進,幾乎無法發現方問天這點微弱的震動。   簫聲沒有一絲變化,好像沒有感到那外來之音,依然在那溫和低沉的音色中來回婉轉,時而又如孩童一般在山嶺中嬉笑,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純真自然。   常偉的腳步慣性地向前邁動著,雙目平視著前方,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此時在他的耳中,只有那彷彿兒童歡笑一般的簫聲;在他的眼中,也只有一幕幕兒時無憂無慮的童趣生活。這一刻,所有現實中的煩惱都好像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突然插入的輕脆的叮咚聲,彷彿是一個淘氣的少女,見那簫聲依然故我,沒有理睬她,便故意已慢兩拍的音節隨著簫聲轉動,好像在和相聲故意搗亂一般,卻又名顯得透露出一種活潑可愛的意味。   這兩種聲音相互影響,表面上好相互不統合,卻又讓人覺得應合得天衣無縫。本來獨自玩耍的簫聲,也不知何時與那清脆的聲音融合在一起。   簫聲突然轉高,節奏也慢慢的加快,一陣隱隱的殺伐之聲透露出來。雖然依舊帶著那固有的溫和的音色,但是,起初的那種與自然共舞,與童趣相生的意境卻已蕩然無存。   常偉覺得眼前的景物忽然一變,無數的廝殺聲充滿聽覺,登雲七寨幾十年來的大戰,或勝或負,一幕幕得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個敵人倒在自己的獵叉之下,一個個戰友用性命挽救自己,登雲七寨的實力也在一次次的戰爭中漸漸的壯大。   霎時,一股龐大的豪氣充滿了常偉的胸膛,彷彿天下的豪傑猶如螻蟻,不過如此,整個晚天大陸依然被自己踏在腳下。   方問天這時候的心裡卻震撼不已,沒有起初的平靜。   他製作出洞簫,本意是想依靠這洞簫的的聲音,看能不能與有琴聞櫻再度相會,就算不能相會,也可以緬懷一下昨日早晨的情景。   當他開始將洞簫放在嘴邊吹奏的時候,心裡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昨日遇到有琴聞櫻的情景。從相遇到追逐,其間自由旁人難以瞭解得歡快。當時兩人還沒有那種精神的觸動,相互之間得歡快,也只是那種猶如兒童一般的無憂無慮的嬉笑,讓人覺得好生的舒暢。   而這時候那叮咚脆響的聲音就插了進來,雖然這聲音是以一種極為自然的方式插入,但是方問天這時候的心境,如何能容得下第三者的插入,自然對他不加理會。誰知,那聲音竟然好像和方問天搗起亂來,猶如調皮的少女,對方問天不依不饒,情態之間極為可愛,使得方問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其接受了。   方問天的心靈之所以震撼,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場音樂的較量中,自己第一回合失敗了,於是他才改變了簫聲,將自己的心境轉到干戈四起的沙場之中,聽那人的琴聲,那人定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在血腥的沙場,定然不是她所能接受的,那麼,也就無法和方問天較量了。   但是方問天心裡卻暗自歎了一口氣,自己這時候已經開始採用計謀了,說明在音樂的實力上,自己已經輸了一籌。   簫聲一變,帶起了無邊的殺意和沖天的豪氣,連方問天自己也好像覺得自昨夜而來的黯然心境開朗了起來。   那調皮輕快的叮咚聲自然無法與這樣的氛圍相吻合,一下子便被淹沒下去。廝殺的戰場,本來就不應該有調皮的少女。誰知那叮咚聲只是微微一停,曲調居然也是一變,卻是一種溫柔而哀傷的曲子,在殺伐的簫聲中來迴盪漾。   一會兒好像是一個溫柔而美麗的少女在村口等待著自己被徵召入伍的情郎;又好像是一個無助的少婦在期待著自己年輕而好戰的丈夫的回歸家園。一會兒又好像是戰士們在夜半的時候思念自己的家人,年邁的父母、年輕的妻子、年少的兒女,家中一切的歡樂都等待著自己。   簫聲中的殺氣立即被這種溫柔而哀傷的意境給沖得七零八落,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這種哀傷,叫人肝腸寸斷。   簫聲嘎然而止!   方問天叫洞簫悄悄地放入自己的懷中,常常的舒了一口氣,心裡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在自己使出計謀,欺對方不善沙場的時候,毅然這般輸得徹徹底底,他心服口服。   那清脆的叮咚聲在簫聲嘎然而止之後,慢慢的弱了下去,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山林之中,方問天這才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奇異音樂聲的來向。   常偉這時候才清醒過來,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還在隱隱作痛,妻子的呻吟依然在眼前晃來晃去,眼角朦朧,卻是淚水不知什麼時候流了出來,迷住了眼睛。他悄悄地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心裡卻驚駭莫名。   他剛剛的心境可以說是完全隨著方問天和那無名音樂的意境變動,絲毫不受自己的意志的控制。他怎麼也想不到,天下居然有人將音樂玩轉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地步,幾乎已經可以做到直接控制別人的心神。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朗聲說道:「兩位朋友,深山相遇,也是有緣,我家主人想請兩位過來一聚,不知可好?」   這聲音遠遠的傳來,至少也有一兩公里路,但是傳到兩人的耳中,卻仍然隆隆作響,有如打雷一般,圍繞在群峰之間的薄霧好像也受到了震動,無規律的散亂起來,忽上忽下的蕩漾著。   兩人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山間小路的一連盤過兩座山峰,遠遠的露出了一條若隱若現的尾巴,一個模糊的人影站立在那小道旁邊的一棵大樹頂上,聲音正是從這人的位置傳來的。   這人站的位置極高,若非如此,定然也看不到方問天和常偉兩人。方問天運足目力看過去,薄霧飄蕩,使得那人顯得模糊不清,容貌始終看不明白。不過方問天相信,在這麼遠的距離,加上薄霧的干擾,自己看不清對方,對方也一定看不清自己兩人的樣子。   哈哈,這倒公平得很!   常偉聽得那聲音,臉上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這人的聲音傳到這裡居然還有如此的威勢,功力之高,實非自己所能及,看來是一個天空武士!晚天大陸上的天空武士屈指可數,不知道這人又是誰?   方問天的心裡倒沒有什麼,他自己或許還做不到這一點,但是當初在夢裡,二叔方晴山就曾經露過這一手,而且距離還要遠得多,但卻要穩定平和得多,雖然豪氣萬千,卻沒有露出半點霸道之氣,比起這人,功力不知高了多少倍。   自然,夢中黃埔拜月的那種境界,就更加不能相比了。   方問天看了看前方的道路,知道自己如果順著這條唯一的山間小道前進,必然會經過那人的所在之處,因此想也不想,想著常偉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一定會過去,那又何必去多呢?再說,方問天的心裡也想看一看這個音樂高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常偉見方問天向自己點了點頭,立即會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既然貴主人如此客氣,我家少爺也認為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我們盛情難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常偉的功力比那人低了一大截,雖然提起發話,聲音傳了過去,氣勢卻已經弱了三分,還好方問天並沒有注重這些,對方也不是敵人,不然可就大大的丟面子了。   遠處那樹梢上的人聽到了常偉的話,身子騰空而起,向著樹下落了下去,同時大笑道:「好,果然是爽快的朋友,我家主人恭候大駕!」   此時,一輪金色的太陽從東方的一個山脊背後露出了半邊臉龐,好像肩上壓著千斤重擔一般,正一步一步的努力往上爬。    第四章 流風歌舞 更新時間2005-11-8 6:20:00 字數:10703  山路看起來很近,真正走起來卻很遠。方問天和常偉兩人得了那人的相邀,已經加快了速度,但是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中來回盤旋,繞過了幾座山峰,過了好一會兒,視線中才出現了幾個人影,但是方問天一眼看過去,好像只看到一個人影,在這個人影的映襯下,其他的人影都黯然失色。   太陽的金光灑將下來,金虹遍地,籠罩在群山之中的薄霧也在兩人前進的這段時間內漸漸的消散了,只有在看相遠處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一點點薄霧的痕跡。清晨的微寒也在太陽無窮的威力中退步了,一陣溫暖的感覺湧上兩人的全身。   再上前幾步,轉過了一個小小的凸起的岩石,卻見到了一個小木幾。在這荒山野嶺之地,居然有麼麼精緻的小木幾,想來這主人時喜歡享受之人,不然的話絕對不會這麼麻煩的。   繼續前進,方問天這才看到了這裡的全景,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這裡正處在方問天和常偉兩人前進的小路上,但是,狹窄艱險的小路到了這裡,一下子就變得寬敞起來。在方問天和常偉兩人所站立的位置,這山間小路的兩旁是一些嶙峋的怪石,凸凹不平,難以立腳,因為這些怪石毫無規律的排列著,也使得方問天和常偉兩人的視線受到了阻礙,到了這裡才豁然開朗。   而在方問天而常偉兩人的面前,卻是一片頗為空曠的平地。小路蜿蜒的前進,卻再也見不到兩旁怪石嶙峋的模樣。在小路的右邊,怪石盡處,是一個幽深的懸崖,從方問天的角度看過去,居然看不到底,也不知道有多深。懸崖上,一棵蒼勁的古樹迎風而立,那種傲然的模樣,倒讓人油然生出一種敬意。方問天和常偉剛剛見到的那人所站立的大樹,也就是這一棵。   在小路的左邊,卻是一片生機盎然的草地,芳草紛飛,野花片地,十分的美麗。在這深山野林中,能看到這麼一片草地,倒讓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剛才的樂曲動人心神,妙若天音,讓人產生無窮的回味,令小女子佩服不已,不知道是哪位所奏?」   這說話之人說剛剛的樂曲妙若天音,讓人產生無窮的回味,卻不知道,她所說的這句話,用來形容她的聲音,到時再合適不過了。   方問天和常偉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望過去,立即看到了一個令人心神振顫的、白色的、纖細的身影。   兩人都不由得呆了起來!   這個身影盤膝坐在小几旁,從方問天的角度看過去,恰好看到她的側面。只見她長髮披肩,如黑色的瀑布一般,有一點點的波浪,又覺得順暢的很。   在烏黑的頭髮的映襯之下,一張臉龐如玉石雕刻一般,遠遠的看去,只覺得這張臉龐應該是天神的作品,人間絕對不該出現的。一身白衣鋪灑在地上,與草地的綠色相映成輝,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時候,周圍的一切事物彷彿都是這個人影的陪襯,與這個人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每一個事物的位置,都不能移動分毫;每一個事物的大小,也不能增加分毫。   這是一幅已經處於絕對完美的美人圖。   方問天和常偉兩人畢竟都有過人的意志,片刻之間,兩人便恢復了正常的甚至,對望一眼,都從對方問天眼神中看出了驚異的神色。   以兩人的眼裡,自然看出了剛剛眼前的這少女沒有使用任何的邪功異法,純粹依靠自身的魅力以及與自然的完美結合,便使得兩人的心神失守。   天下竟然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方問天哈哈一笑,向前邁出了腳步,踏在了那片草地之上,朗聲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是在下無心之音,倒是打擾了姑娘的清靜,罪過!罪過!」   方問天從極電峰上走下來,腳下一直走的是硬地,這時候突然踩在了草地上,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他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但是心裡卻暗暗吃驚。   他和常偉不同,他曾經達到過照映天地的境界,也就是佛門所說的物象境界,因此他知道,剛剛這女子雖然沒有使用任何功法,但是卻巧妙地將自身自然完美有融合,正是照映天地之象。   看情況,這女子對這種境界的控制已經游刃有餘,比起方問天自己,不知高明多少。   常偉見方問天前行,自然緊隨著方問天,同時仔細地打量著四周。他現在心神恢復,這才注意到那女子之外的其他幾人。   在場的總共有四人,除了那美麗的初期的女子之外,一個身影瘦小的中年漢子懶散的靠在一塊岩石上,手中拿著一柄不到十公分的小刀,在岩石上胡亂的刻著什麼,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兩人的到來。   在那白衣女自己的身後,停著一輛小小的馬車。這馬車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地方居然能看到馬車,倒是出乎常偉的意料。要知道,這裡山路崎嶇,有的地方還有馬車那麼寬,有的地方卻根本容不下馬車,不知他們怎麼將馬車弄到這裡來的。   馬車前套著一匹神駿的紅馬,悠閒得站著,偶爾低頭吃幾片草也。一個車伕打扮的人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也沒有看一眼兩人。馬車前面的門簾捲起,裡面坐了一個丫鬟打扮得少女,倒是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兩人。   那女子聽了方問天的話,臉上顯出一絲驚異的神色,緩緩的轉頭看著方問天,略帶歉意地說道:「原來竟然是公子所奏,公子小小年紀,在音樂上應然能有如此的成就,真是令人佩服!」   那女子說著話,身子十分自然的轉過來,慢慢地向著方問天。她雖然驚訝於方問天高超的音樂實力,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與自然協調的境地。   可惜,方問天最想看到的面容卻被一片白紗給擋住了。   方問天這時才看到,在那女子面前的小几上,平平的放著一個奇怪的樂器。一個小小的圓盤,直徑怕只有二十厘米,從中間向著一邊長出一個長長的柄,在柄上,從末端到圓盤,緊緊地蹦著九條弦,整個看起來,倒像一個變了形的琵琶,只不過沒有琵琶的音階位。   難道剛剛與自己相和的樂曲,便是用這個樂器奏出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說到佩服,我該佩服姑娘的琴技倒是真的,我那點粗鄙伎倆,到讓姑娘見笑了!」   方問天說這樣的話,絕對是真心實意。剛剛那丁冬作響的樂曲,到現在都還在他的耳邊盤旋,影響著他的心境。這麼高超的琴技,方問天倒是從心裡佩服。   那女子眼神中漏出了微微的笑意,好像招待好朋友一般,指了指小几旁,說道:「兩位請坐!」   她這般一笑,使得周圍的環境彷彿立即融入了一個無形的春風之中,連那些盛開的野花好像也開得更加得鮮艷了。   方問天微微一呆,然後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看姑娘還是少笑一點的好,不然的話,我可不敢在這裡久呆!」他說著話,上前幾步,這才發現,原來草地上鋪了一塊綠色的棉布,顏色與綠草一般,起初沒有仔細看,倒是沒有注意到。同時方問天心中也恍然,也難怪這女子身著白衣席地而坐,身上卻沒有塵污了。   方問天今天已經十六歲了,在盛行早婚的晚天大陸,誰也不會真地將方問天當作小孩子來看,因此,對於方問天這句隱含調笑語氣的話語,當然不會當作笑話來聽。但是方問天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卻極為淡然,讓人覺得彷彿發自內心,無法產生責怪之意。   只聽嘎的一聲輕響,在一旁石頭上漫漫刻畫著什麼的漢子手上一停,猛地轉過頭來,眼中寒光一閃,但是立即又恢復了那種懶散的樣子,在石頭上嬉戲的雕琢著,刀尖劃過石頭,發出「嗤嗤」的聲響,在靜靜的環境中顯得頗為刺耳。   方問天心裡猛地一跳,那漢子眼中的漢光雖然是只閃了一下,而且極為迅速,如果不加注意,根本不會注意到。但是,儘管方問天是側對著那人,卻仍然覺得全身上下都升起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這種無形的壓力,讓方問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見有琴聞櫻時的感覺。   對!這就是神級武士的感覺!   方問天心裡靈光一閃,這人居然是神級武士!   想到這裡,心裡不禁又是吃驚,又是感歎。據姚照人說,在晚天大陸,神級武士應該是極為稀有的,自己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遇到了一個又一個,好像滿世界都是神級武士一般。   而且,面前的這個女子,與自然融合的這麼完美,如果不出意料,只怕也是一個神級武士。   他心裡思索著,慢慢地在小几旁坐下。而常偉卻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那女子看了常偉一眼,眼中又顯出了一絲驚異的神色,卻沒有說話,淡淡地一笑,然後輕輕的招了招手,那呆在馬車中的丫鬟立即走了出來,提著一小水壺,在小几上添了兩個小瓷杯,仔細的沏上了一壺茶,然後又好奇的看了方問天一眼,這才提著水壺,退回了馬車旁邊,卻也沒有再走進馬車之中。熱水滾燙,煙霧繚繞,倒像是那馬車中早就準備好的一般。   方問天見那女子這樣的神色,知道她已經看出了自己與常偉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過她既然不說破,如果自己再加以解釋,到顯得自己沒有風度了。   雖然方問天現在所處的位置在一塊巖壁之下,完全看不到陽光,但是透過遠處的光芒,卻也知道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   在陽光的映射下,籠罩在群峰山谷中的薄霧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消散了,空氣極為透明,使得及遠處的山峰上的景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空曠的視野,讓人的心境格外的開朗。   那女子端起自己面前的小瓷杯,拿在自己的嘴邊,卻只是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放了下去,微微斜著目光看了常偉一眼,對方問天說道:「這位壯士雖然是公子的隨從,但是在這荒山野嶺,也不用那麼講究,還是讓他坐下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說話時語氣顯得極為淡然,就好像方問天不管答應還是不答應,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方問天這時才有機會在近處好好的打量這個女!   說她是一個女子,其實方問天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準確。這女子的神情舉止,都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成熟與穩重,一派大家風範,這樣的風範,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以及充分的人生閱歷,是無法產生的。   她神情中總是一片淡然,彷彿以她自己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獨立於萬事萬物的宇宙,這個宇宙的周轉運行也獨立出來,不受萬事萬物的影響。但是方問天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慈悲與哀傷,那是一種博愛萬物的慈悲,那是一種傷痛萬物的悲哀!   可是,看她的身形以及面紗之後隱約可見的面容,頂多也就十七八歲,這還是因為她那種成熟而穩重的氣勢,使得方問天不得不這麼猜,否則的話,只怕方問天還要估計得小幾歲。   少女般的面容,成熟穩重的神情,慈悲哀傷的眼神,三者有機的結合在一起,竟然出現了一種方問天意想不到的神聖的氣質,在這種氣質下,方問天居然覺得自己好像放不開手腳,被什麼壓著一般。   但是方問天的頭腦這時候卻清醒無比,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的心靈已經受了對方的影響,不論為什麼會這樣,總之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想到這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哈哈笑道:「我本來以為姑娘是一個講究的人,怕擾了姑娘的心境,這才強迫自己也講究起來,想不到倒是我誤會了!」   說著,向著常偉點了點頭,說到:「既然主人已經這麼說了,那你就坐下吧!再說,如果我們太客氣了,反倒辜負了主人的一片心意!」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神,臉上一直帶著輕鬆自然的笑意,也顯得極為自然,就好像對面所坐的是一個自己極為熟悉的至交好友一般,沒有絲毫的做作。   常偉也不推辭,在一個空位上盤膝坐下,卻沒有說話。他本來是一個心思慎密的人,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是不該隨便說話的。但是他知道,自己雖然不能隨便說話,卻應該仔細的觀察周圍的情況,以便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變化。   那女子見常偉坐下,也沒有再注意常偉,低著頭,注視著小几上那個奇怪的樂器,纖纖玉指在那個奇怪的樂器上撥了一下,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叮咚聲,聽那音色,果然就是和方問天的洞簫爭鋒的傢伙。   「琴棋書畫,君子四藝。凡是習文之人,這四藝必不可缺。但是,世間習這四藝者多,通這四藝者卻少,掌握其精髓這更是少之又少,今日能在這深山野嶺之中遇到像公子這樣的雅人,實在是小女子的三生之幸!」   聽了那女子的稱讚,方問天心裡也不禁有了一絲得意,口中卻連連說道:「過獎過獎!」說實話,在夢中的人生中,由於阿爹方晴川要求自己背的書太多,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去練習音樂,自己也達到這樣的水準,也是該自己得意了。   那女子繼續說道:「樂者,心之聲也!許多人都能懂得這個道理,但是,要真正做到這一點,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謂知易行難,在音樂中是最容易體現的。而公子小小年紀,竟然可以達到以音表心的境地,讓人不得不歎服!」   那女子說話之時,雖然話語中充滿了佩服,但是語氣平淡,一點也聽不出那應有的感歎佩服的意味,但是在這種語氣中,卻又讓人感覺不出一絲的冷淡,彷彿這樣的語氣才是眼前的女子應該擁有的,十分正常。   這種感覺怪異之極!   方問天不由得笑道:「如果不是看到了姑娘的誠懇,我幾乎都要以為姑娘是在自己誇自己了。難道姑娘忘了我剛剛敗在你的手下了麼?」   那女子的眼神中又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她見方問天說到自己的失敗,臉上沒有一點氣餒的神色,可見方問天將勝敗看得很開,一點點的失敗對他幾乎沒有影響,而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後的勝利者。   叮咚聲又從那纖纖玉指中流出,那女子看了方問天一眼,眼神中帶著微微的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算以方問天和常偉的定力,也不禁為之失神。只聽那女子話鋒一轉,說道:「剛剛我從公子的心聲之中,聽的公子心情雖然純淨而歡快,但是隱隱的卻有一絲離別的哀傷,不知公子剛剛是否正想著自己思念的人?」   方問天暗道厲害,剛剛自己吹xiao的時候,心裡想著有琴聞櫻見面時的歡快情景,在內心深處的那一點淡淡的離別哀傷,就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想不到眼前這人僅僅從自己的簫聲中,就可以聽出來。   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有了一絲隱隱的痛,歎了一口氣,端起身邊的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說道:「姑娘倒是我的知音人,居然能瞭解我的心事!」   那女子雙目看著那柄有點古怪的樂器,雙手輕輕地撫mo著,就像撫mo著自己的最喜愛的寶物一半,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公子能以音樂將自己的心中的煩悶抒發出來,可見公子以深的音樂的三昧。小女子想要請教公子一個問題,你我都知道,真正的音樂是來自人心靈的聲音,世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可是為什麼只有少數的人能掌握音樂的三昧呢?」   方問天微微一愣,現在想起來,這世間真正懂音樂的人果然不多,可是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以前遇到這個問題,倒是以為是個人的天賦和喜好的問題,可是現在仔細地想起來,其根本的原因恐怕並非如此。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沉思起來,同時將左手的洞簫在之間旋轉著,靈巧無比。其實,方問天的這個洞簫一直拿在自己的左手中,也沒有放在小几上,這洞簫本來就不佔位置,也不顯眼,眼前的這幾人倒是沒有人注意到。   方問天和那女子對面而坐,而常偉卻坐在另一個方位,他看了看那有點神秘的少女,又看了看方問天,見兩人談得十分的歡暢,絲毫看不出這是兩個剛剛見面的人,而且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常偉平時也算得上是健談的人,並且見聞也頗為廣博,但是對於音樂這個東西,他卻從來也沒有研究過,對於方問天和那神秘女子的談話,他只覺得雲裡霧裡,絲毫不懂,也插不上半句話,不禁覺得有點煩悶。   那女子見方問天低頭沉思,目光微微的瞄了一下方問天手中的洞簫,也不再說話,伸手將小几上那無名的樂器拿起,斜斜的抱在懷中,左手扶在那長長的凸起的部位,右手玉指輪換,一陣叮叮咚咚的彷彿是玉珠落盤一般的聲音從那樂器上流出,向著四周飄散開去。   常偉對音樂沒有研究,但是聽到這麼美妙的音樂,但是聽到這麼悅耳的聲音,心中那一點點的煩悶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空明,平時一直盤繞在腦海中那份份擾擾的俗事,也在沒有干擾著自己的心境。   這是一種融入自然的心境。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緩緩地抬起了頭。那女子閉著眼睛,猶自沉思在自己的音樂中,沒有看一眼方問天,但是在方問天緩緩地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飄蕩在四周叮叮咚咚的聲音卻漸漸的弱了下來,然後不知不覺地消散了。兩者之間時間的巧妙,幾乎讓人懷疑兩人是早就配合好了的。   方問天從那女子的音樂中已經知道,當那女子彈奏音樂的時候,整個身心已經與自然融物一體,這附近的一切,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鳥獸蟲魚,無不在她思感的捕捉之中,示意對方這時候神奇的表現,他並不覺得吃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多謝姑娘為在下洗滌心靈,倒讓我想事情快了許多!」   隨著那叮咚的樂曲漸漸的弱了下來,常偉業恢復了心神,恰好聽到了方問天說什麼「洗滌心靈」,不由得一愣,然後在心裡又是一聲苦笑,看來又到自己聽不懂的時候了。   那女子好像並不否認方問天的說法,將那無名樂器輕輕地放在小几上,以她那固有的輕柔的聲音說道:「那麼公子是想出來了?」   常偉已經聽那女子說了幾句話了,可是每一次聽那女子說話,卻總是有一種心神搖曳的感覺。這聲音雖然一直沒有變過,但是常偉卻覺得沒有一次聽到的感覺是一樣的,他心裡不禁想道:如果以這樣的聲音來唱歌,不知將是怎麼樣一番光景。   方問天出了第一次聽到這女子說話時出了一下神之外,這時候好像已經適應過來了,想了想,這才苦笑著說道:「姑娘的這個問題,可真是有點難度。」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錯,音樂是心靈之音,可以直接體現奏樂者的心靈。但是現在的人所走的一般的音樂,其目的並不是滿足心靈,而是滿足耳朵這個感官。所謂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聾,這種擾亂心神之音樂,其演奏者只怕想都沒有想過要表現自己的心靈,更不要說與聽者的心靈共鳴了。」   那少女臉上罩著面紗,看不清她的神情,可是從她的眼神中卻可以看到一絲隱隱的驚喜,那已找到了同道,發現了知音的驚喜:「照公子這麼說,音樂也可以不用發自心靈麼?」   方問天搖了搖頭,神情嚴肅地說道:「不是這樣的,應該說聲音可以不用發自心靈。因為這些人所發出的聲音不能稱之為音樂,頂多是一種聲音而已。真正的音樂是一定要發自內心的,可惜,現在大多數人都已經失去了這種演奏音樂的能力,甚至連聽懂音樂真正魅力的能力都沒有了。」   方問天的這種論調,連在一旁根本不懂音樂的常偉都不由得覺得好生奇怪。雖然他不懂音樂,但是因為登雲七寨的事情,他走南闖北,走過不少地方,各地的音樂曲子也聽過不少,方問天現在居然說大多數人失去了音樂的能力,甚至連聽的能力都沒有,這讓他心裡不敢認同。   常偉畢竟不是方問天的下人,這時心中產生了懷疑,立即便問道:「少爺,你這種論調我不同意,我到過很多地方,聽過的音樂也不少,看到大多數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好像很入迷一般!如果他們不懂的話,怎麼會這樣!」   而在同時,那個一旁專心致志在石頭上雕刻東西的瘦小漢子也忽然停住了手中的活,雖然他沒有轉過頭來,卻也看得出他正豎起耳朵聽著這邊。   那女子聽見常偉這麼隨便得就插入了話語,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常偉一眼,然後說道:「這位前輩恐怕不知道,你所說的那些音樂,只怕正是你家少爺所說的會致使人耳聾的五音,而不是由演奏者發自心靈的!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聾,公子的這句話說得可真好,將世間縱情聲色之害概括已盡。」   方問天和常偉兩人都看到了那女子的奇怪的眼色,心裡微微已經,知道在常偉大意之下,已使得那女子對常偉的身份產生了好奇之心,因為一個正常的下人,絕對不敢隨便插入主任的談話。不過那女子叫常偉前輩,也使得方問天終於確定了眼前的女子的年齡定然不大。   想到這裡,方問天笑著說道:「其實沒有什麼,只是一是有感而發罷了!」心裡卻暗叫慚愧,這兩句話,好像是夢中一本叫做《道德經》的書所說的,被自己建了一個便宜。   那少女並不和方問天辯駁,又輕輕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隔著面紗聞了聞,然後又輕輕地放下,動作優雅之極,卻讓方問天心中感到一點點失望。這女子每一次只是聞一聞茶香,卻並不喝,也就不會揭開臉上的面紗,方問天也就當然看不到她真正的容貌,方問天當然失望了。   「聽公子所說,當今世界之所以音樂少存,是因為大多數的人已經失去了這種能力。據我所知,古人的音樂是非常發達的,就算是現在,在一些落後的部落中,也存在著許多優美動聽的音樂。那是不是說,我們現代人不如古人,人類正走入了一個倒退的方向,沒有未來!」   方問天聽這女子的問話越來越深刻,說到這裡,已經不只是探討音樂的問題了,想不到這女子不光漂亮,連思維之深刻,也是世間少有。面對這麼深刻的問題,方問天夢中所背的書也有一些是關於這方面的,可是說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一點,方問天自己卻是思考過的。   但是這個問題過於複雜,方問天也不由得低頭沉思起來,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左右的洞簫也就自然的在小木幾上輕輕地敲著,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那女子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裡,神色間自然的帶著一種莊嚴肅穆,靜靜地等待著方問天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抬起頭來,神色間充滿了自信,不急不緩地說道:「若說人類在倒退,卻也不盡然!現在的人當然要比古人要聰明,也要比古人懂得更多的知識,語言也比古人更加的靈活,這便是進步。」說到這裡,方問天臉上顯出淡淡的遺憾的神情,說道:「但是,人類有語言,既可以說是人類優越於其他動物的表象,也可以說是人類的悲哀!」   那女子聽了方問天的這個話,悠閒而鎮定的神情終於動容,吃驚得說到:「你說語言是人類的悲哀?為什麼?沒有語言,人類的文明怎麼存在,人類的社會怎麼進步?」   方問天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的確,語言是人類文明的積累,社會的進步的基礎。因為語言,人類便獨立於動物之外;因為語言,人類便成為萬物之靈;因為語言,人類便凌駕於自然之上。人類之所以有今天,語言有不可磨滅的功勞。」   說到這裡,方問天聽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好像有點激動了。這些問題他以前有所考慮,卻從來沒有說出來,今天遇到可以傾訴的人,一下子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那女子聽了方問天的這些話,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她起初要見方問天,只不過是因為愛惜方問天在音樂方面的造詣而已。她對晚天大陸著名人士已經熟記於胸,對於這些晚天大陸的人才,他也沒有幾個能看上眼的,可是現在與方問天談了一會兒,居然發覺眼前的這個不知名的好似一口不見底的深井,難以摸清深淺。更奇怪的是,自己的資料中,居然好像早不到這個少年的資料。   方問天將胸中的那口氣長長的吐了出來,然後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可是,也是因為語言這種可以隨時攜帶欺騙的交流工具,使得人們再也用不上心靈的直接交流,甚至害怕心靈的直接交流。因此,人們的心靈漸漸的關閉了,漸漸的塵封在內心的深處,封閉至緊,甚至連本人也無法打開。試想,一個連自己心靈都無法打開的人,如何能看得清自己的心,如何能用音樂表達自己的心聲?」   四週一下子安靜下來,每一個人都陷入了對方問天話語深深的沉思中。方問天剛剛說的話,語意十分明顯,但是卻好像才來沒有人往這方面去思考過。現在仔細想起來,覺得方問天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過了片刻,那女子談起頭來看著方問天,雙目閃著奇異的光芒,說道:「今日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公子竟然將這個問題想得這麼深刻。不過,照公子這般說法,豈不是說人類的語言是有害的,應該摒棄?」   坐在小几另一方的常偉也點了點頭,雖然他已是方問天的屬下,但他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聽了方問天的話語,雖然震撼很大,卻也產生了一些疑問,如果女子不問,只怕他也要問了。   而那個雕刻石頭的三十幾歲的漢子卻靜靜的依然沒有說話,但是卻沒有再繼續雕刻石頭了,神情微微的露出了一絲驚異,顯然在聚精會神地聽著。   只有那個趕車的馬伕以及那個丫鬟看來沒有什麼興趣,已經靠著馬車旁打起瞌睡來了。   對於這個問題,方問天卻是早就考慮過的,於是胸有成竹地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對於人類來說,語言既有功、也有過,是一個雙面刃。所以,摒棄語言那絕對是一種錯誤的做法,可是若完全依賴語言而拋棄心靈之間的交流,那也不是好事。」說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至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最好的辦法!或許,這根本就是老天交給我們的一個難題,不是我們所能解決的。」   那女子勸慰道:「世間芸芸眾生,均沉醉於各種物慾的追求之中,迷惘而不可得,公子確實世間少有的幾個清醒之人,已是難得,何必又太過執著。」   在一旁的常偉這時也歎道:「或許正如少爺所說,這本就是上天留給我們的一個難題,本來就不會容易解決的。公子能看到這個問題,已經可以算是人間少有的智者了。我這麼些年在晚天大陸來回奔波,走過的地方不少,各種各樣所謂的精英分子也見過不少,卻也從來沒有聽到有人說過這方面的問題。說實話,我常為自認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可是如果今天沒有聽到少爺說的這番話,只怕永遠都不會想到這方面來!」   常偉說到前面部分的時候,在場的幾人的神色倒也沒有什麼,只是還在仔細的思考著方問天所說的話題,可適當常偉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那女子和在旁邊的瘦小的漢子身子都是一震,顯然內心的震動不小。   常偉的話音一落,那女子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發言,卻有點驚異的說道:「常偉?登雲七寨,牟池常偉?」   方問天心裡一動,這兩人對常偉的名字這麼敏感,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游者。要知道,登雲七寨在晚天大陸幾個勢力之中實力最小,就算現在已經瀕臨亡國邊沿的暮雲,也還比登雲七寨要有實力。再加上登雲七寨的性質,使得這七大債主的名聲並不是很響亮,最多記得傅登橋而已。   而現在這兩人一聽到常偉這兩個字,立即就說出登雲七寨,顯然是對登雲七寨極為熟悉的。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提高了戒心,臉上卻神色不變。   常偉聽了那女子的話,這才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但是他也不是當面說謊之人,既然已經被對方猜出,便也不否認,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在下!」   那女子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常偉的裝扮,點了點頭說道:「從常先生的獵戶裝扮,其實我早就該猜到了,在登雲山脈有這般身手加上沉穩氣質的獵戶,除了牟池常偉,還會有誰?」   說著,她轉頭看著方問天,目光彷彿實質一般射在了方問天的臉上,緩緩地向著方問天伸出了右手,神色有點凝重地說道:「小女子流風歌舞,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兩人見面好一會兒了,也談了一些深刻的問題,知道這是這個名叫流風歌舞的女子才想到互通姓名。       第五章 山重水復 更新時間2005-11-9 7:16:00 字數:10563  方問天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以音樂相逢,論心靈相知;朋友之間,相交貴心,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姓名呢?做一對不知姓名的朋友那不是很好麼?」   流風歌舞神色微微一暗,自然地將手縮了回去,然後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來也想和公子做一對無名之友,可是現在我發現連登雲七寨的智囊牟池常偉都成了公子的下屬,使得我不得不對公子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之心,』我非常想知道,除了極電破天傅登橋之外,還有誰能使牟池常偉如此臣服。」說到這裡,她從面紗上露出來的雙眼中顯出了一絲狡猾的神色,「更何況,公子還是如此一個年輕的人。」   方問天知道不可能在推托了,也就放開胸懷,哈哈一笑說道:「能得到像流風姑娘這樣的人物讚賞,也是我的榮幸。」說著,站起身來,向著流風歌舞伸出了右手,說道:「在下方問天!」   一般來說,作自我介紹是要和對方握手,這是晚天大陸的基本禮節,流風歌舞對這一點也是十分清楚的,所以當她見到方問天想自己伸出右手的時候,便知道方問天要自我介紹了,因此也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   可是,當她聽到方問天說到「我是方問天」這幾個字的時候,全身猛地一震,比起剛剛聽到常偉的名字的時候可要猛烈的多,連伸出去的手也定在那裡,好像忘了一般,同時驚呼道:「方問天,你是方問天!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間流風歌舞的手伸到一半便不動了,神色間也沒有什麼變動,將手伸過去輕輕的握了握,然後緩緩地坐下。雖然只握了一點點地指尖,卻覺得柔弱無骨,感覺十分的舒服。同時他心中卻突然想到,自己和有琴聞櫻已經心靈相知,可是除了在她身上靠過之外,卻連手也沒有握過,想想倒是一種遺憾。   流風歌舞也緩緩地坐下,雖然蒙著面紗,但是那驚異的神色卻表露無遺,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對萬事萬物都一片淡然的感覺,當然,那種與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境界受到這麼大的衝擊,早就蕩然無存了。   兩人坐定,流風歌舞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又問道:「你真的是那個方問天?」   由於她失去了那種照映天地的境界,那本身的天然神態便表露無遺,有一絲嬌羞、一絲好奇、一絲不信、還有一絲驚異,各種各樣的神色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方問天說不出感覺,可是方問天知道,這正是屬於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的可愛神態,讓人心動不已,也讓方問天最終確定,這流風歌舞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可是知道這一點之後,方問天的心裡卻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流風歌舞的年紀與自己相當,可是武功之高,卻遠勝自己,就算比起有琴聞櫻,只怕也毫不遜色。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覺得一陣氣餒,他本來對自己的武功還是有一定自信的,這時候卻不禁忐忑起來。   突然,方問天心中一道光芒閃過。有琴聞櫻的武功如此之高,那是因為她來自於晚天大陸之外的什麼秘境,這個流風歌舞武功與有琴聞櫻一樣高的離譜,是不是也來自那個奇怪的秘境?   方問天帶著心中的疑問,不僅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奇怪的少女。   「你真的是那個暮雲太子方問天?」流風歌舞見方問天沒有回答,便又問道,只不過這時她的心神顯然已經恢復過來了,神色漸漸平靜,那種悠閒淡然的樣子又顯現出來。   方問天對於流風歌舞震驚的神色倒也頗為滿意,自從自己從夢中醒來,已經有許多的人對自己的表現吃驚了,現在加上這個流風歌舞,方問天也不會覺得多。他叫左手的洞簫又轉了幾圈,笑了笑答道:「不錯,我正是那個暮雲太子方問天。」心裡想道:「還好,他還沒有在『暮雲太子方問天』前面加上『不學無術』、『紈褲子弟』之類的詞語。」   常偉坐在旁邊沒有說話,對於流風歌舞的吃驚,他也不覺得奇怪,昨天他自己吃驚的程度,並不比流風歌舞弱上半分,他注意到的卻是旁邊的那個瘦小的漢子。自從自己兩人出現以來,他就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當時在大樹上叫自己的人是不是這人,不過常偉卻知道,這人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這裡的。   流風歌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在思索著什麼,過了片刻,這才睜開眼睛,以那百聽不厭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方問天,暮雲太子,暮雲王方正校之長子,好遊玩,性殘忍,文武不修,聲名狼藉。」   說完,雙目中帶著疑惑的神色,又直直地盯著方問天。   方問天苦笑道:「流風小姐,你的這幾句話,除了用來形容我之外,只怕找不到另外的人了。」他面上在苦笑,心裡也是在苦笑,說實話,流風歌舞的這幾句話,的確將以前的方問天做了一個形象生動的簡略概括,既沒有誇張也沒有縮減,倒是實實在在的。   常偉在一旁卻覺得好笑,如果在昨天之前自己聽到這句話,只怕會為這幾句話形容得貼切而拍案叫絕,可今天他卻知道,這幾句話與方問天對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不過,這流風歌舞能這麼快說出這麼具有概括性的語句來,倒是十分的不簡單,就好像從頭腦中背出來的一般。如果這幾句話真的是早就背誦在她的心中,那麼這個流風歌舞的身份和目的就很值得人去推敲了。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也以為暮雲太子方問天就是這樣的人,可是今天見了太子殿下本人,我才知道我以前是錯的多麼的利害,不光是我,我想整個晚天大陸的人多錯得厲害。」說著,她深深地看了方問天一眼,饒有深意地說道:「想不到殿下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人!」   方問天被流風歌舞那對深不可測的雙目一瞧,只覺得心裡一顫,連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戰龍心法在體內緩緩地運轉,整個心境立即被一種強烈的戰意所籠罩,再也不受流風歌舞的影響。   同時,方問天面上的神色卻絲毫不變,淡淡地說道:「姑娘是第一個說我厲害的人,我以前只聽有人說我是不學無術、性格殘忍的紈褲子弟。姑娘這麼說我,只怕得不到大家的承認。」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的氣勢突然一變,雖然方問天的武功在流風歌舞的眼中看來並不是很高強,只不過是天空武士的頂級境界,可是方問天的這種心法顯然是一種決定的心法,以天空武士的境界居然可以抗住自己的氣勢。   「殿下太過謙虛了,通過這短短的接觸,我已經知道,對於殿下的評價,我想整個晚天大陸的人多錯了,而且錯得厲害!剛才我對殿下的評介,除了前面描述身份的兩句之外,每一句都錯了,幾乎是恰好相反!」   方問天神情不變,只是將手中的洞簫不停的旋轉著,那熟悉程度,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他從小的習慣動作,同時淡淡地說道:「哦?」   流風歌舞並沒有在氣勢上加強,反而減弱了幾分,說道:「如果說殿下性格殘忍的話,那麼從剛剛殿下吹奏的音樂中就不會有那種童真般的歡快,這種歡快,絕對是一種對生命的熱愛和尊重。」   方問天想不到流風歌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一想,倒也不錯,將算是叫自己來說,只怕也會以這一個破綻來說,他不由得笑了笑,問道:「那麼『好遊玩』呢?我現在不正是在遊玩麼?這句話應該是正確的!」   常偉的心裡也起了好奇之心,對於流風歌舞剛剛對「性殘忍」的反駁,常偉倒是心中暗暗同意,方問天所吹奏的洞簫,他剛剛是深有體會的,雖然他不懂音樂,卻也聽得出那種童真般的歡快。正如流風歌舞所說,有這種童真般歡快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性格殘忍的人。   只是這個「好遊玩」,對流風歌舞來說,倒真是不好解釋,因為這時候方問天的確好像是在遊玩,不知道流風歌舞會怎麼說。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反問,神色鎮定,好像早知道方問天會這麼問一般,微微一笑,說道:「如果只是殿下一人在這裡,或者是帶了其它的一些隨從,我倒可以相信殿下是在遊玩,可是在殿下身邊的不是別人,而是登雲七寨的智囊牟池常偉。」   方問天和常偉微微一愣,到沒有想到流風歌舞會這麼回答。   流風歌舞將目光轉向了常偉,接著說道:「這世間有很多人是沒有遊玩的閒心的,常五寨主就是其中之一。」說到這裡,她又將目光轉向了方問天,繼續說道:「如果太子殿下是一個好遊玩的人,我想也不會找牟池常偉做遊伴,那也太悶了!」   常偉聽流風歌舞這麼說,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我今天倒成了一個大破綻了!」   方問天哈哈笑道:「不錯,我也想不到!我想不到的是常偉你的名聲居然這麼好,我和你走在一起,居然沒有人相信我是壞人了!」   方問天和常偉兩人對於流風歌舞的急智倒是十分佩服的,能從這些細微的情況中發現這些線索,說明這流風歌舞是一個善於觀察善于思索的人。   只聽流風歌舞繼續說道:「至於說到『文武不修』,那就更不可能了,只要聽了殿下剛剛的樂曲以及剛剛的談吐,誰也不會認為殿下是一個文武不修的人。」說著,又深深地看了方問天一眼,說道:「因此,幾乎可以斷定,殿下『聲名狼藉』只怕是別有原因了。」   方問天心裡暗歎厲害,自己與這個流風歌舞可以說是剛剛接觸,才說了幾句話,但是她卻可以從中推測出如此多的內容,心思之縝密,遠勝常人。如果不是自己的遭遇太過離奇,無法想像,按照這流風歌舞的推測,幾乎已經完全成立了。   因此,方問天只得歎了一口氣,說道:「佩服!佩服!」   常偉在一旁沒有說話,心裡也暗暗吃驚,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居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智,使得他這一個以智慧見長的人也不由得不感到佩服,如果什麼人與這個流風歌舞為敵,不考慮她那深不可測的武功,只是她這種幾乎無所不差的智慧,就可讓人頭痛不已。   流風歌舞突然歎了一口氣,將面前的那個樂器抱在懷裡,緩緩地站了起來,在飄飄蕩蕩的白衣之中,隱隱約約的顯露出身著緊身衣的身體,雖然裹得嚴嚴實實,卻玲瓏凸凹,起落有致,使得隱約懂得人事的方問天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流風歌舞輕輕地說道:「殿下可否賞臉,陪流風歌舞走一段路麼?」然後,也沒有看方問天答應與否,轉身繞過小几,向著下山的方向前去,步履輕盈,每一個動作都彷彿完美無缺,美妙之極。   方問天看著流風歌舞的曼妙身姿,雖然覺得遐想無限,卻並未沉迷,聽流風歌舞這般說,朗聲笑道:「榮幸之至!」站起身來,隨在了流風歌舞的身後,那自然而然的神情,清雅淡然,比起流風歌舞的美妙身姿,竟然別有一番感覺。   其實方問天自己到沒有想什麼,只不過看著流風歌舞的步伐,戰龍心法在體內自然運轉,在方問天毫不注意的情況下,便使得方問天踏出了這樣的步伐。   兩人從草坪上起身,沿著山間小道向著下山的方向緩步前進,那丫環和車伕立即上前將小几等東西收拾到馬車中,不急不緩的跟隨在後。   常偉也不聲不響的起身,與那車伕一同收拾東西,他雖然是晚天大陸上響噹噹的人物,但是卻和晚天五國的其他士大夫不同,並沒有歧視下人的心理,前來幫忙,倒是覺得理所應當的。收拾完了之後,便也隨著車伕和丫環身旁,不急不緩的前進著,他口才不錯,不一會兒便和車伕丫環混熟了。   常偉本來是和方問天走在一起的,可是這時候他明顯地看出流風歌舞有話和方問天說,自然不會緊跟在後。   而走在最後的卻是那個在石頭上雕刻著什麼東西的瘦小漢子,這人三十來歲,其貌不揚,方問天和常偉兩人與這些人接觸以來,這人也一直沒有說話,倒也不怎麼引人注意。但是常偉卻總覺得這人不是那麼簡單,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卻有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順著小路往下山的方向前行,奇趣狹小的山間小道越來越寬闊,也越來越平坦,長在道路上的一些雜草也漸漸的少了,顯示著已經漸漸得出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方問天這時候才發覺群山之中的濃霧早已散盡,露出了遠近各處的山峰。在現實中,方問天幾乎沒有出過暮雲城,對於登雲山脈的景象更是毫不知曉,現在從高處向下望去,只覺得奇峰處處,妙不可言。   天上的陽光逐漸的顯露出了威力,將清晨山谷間的寒意一掃而空,暖洋洋的感覺遍佈了方問天的全身。方問天不由得暗自驚訝,看太陽的高度,時間應該過去不少,可是自己和流風歌舞之間的談話應該沒有多久,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流風歌舞默默的前行,一言也不發,與方問天相當的身高顯得婀娜多姿,方問天雖在身旁,倒也並不覺得悶。   過了一會兒,兩人在山道間轉過一個急彎,繞過了一個山峰,視野陡然開闊,見登雲山脈之下的景物一覽無遺,使得方問天不由得產生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流風歌舞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手抱著她的樂器,右手向著山下一指,悠悠地說道:「自古以來,無數的英雄為了面前的這大好的河山折腰喪命,只留下一杯黃土。而河山一直還是河山,冷眼地看著世間的萬物的變遷,對它來說,人世間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毫無新意!不知太子殿下認為如何?」   方問天一愣,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流風歌舞說這個話的意思是什麼,想了想,這才緩緩說道:「對河山來說,它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存在,所以人世間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毫無新意。但是,對於人類來說,壽命只有短短的百十來年,如果不做一些什麼,不在世間留下些什麼,那就不再來世間走一遭了。」   這個看法倒不是方問天自己的說法,在夢中的時候,二叔方晴山從來就是抱著這樣的觀點,因此方問天不知不覺地就說了出來。   流風歌舞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轉身注視著方問天說道:「那麼太子殿下你呢?你是從河山的觀點來看呢,還是從人的角度來看?」   流風歌舞問方問天的時候,語氣平淡,但是她那種飄然而又神聖的氣質,使得方問天覺得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不得不認真回答。   方問天雖然不知道流風歌舞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她問的這個問題確實值得去思考的,遇有想了想,這才苦笑了一下說道:「從理性上說,我是很想從河山的角度來看待世間的一切,但是,我是一個平凡的人,還做不到這一點,始終還是以人的角度看待世事的。所以流風姑娘也不必太在意我地看法。」   流風歌舞又緩緩地向前前進,說道:「太子殿下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已經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了。只要沒有超凡入聖,就必然受到人的觀點的束縛,以人的觀點看待事物,這也不必奇怪。」   方問天與流風歌舞並肩而行,目光自然地看著前方的景致,心裡卻在仔細地聽著流風歌舞的話語。   流風歌舞繼續說道:「若是一般的人,以人的觀點看待世事,影響也不過是自己以及周圍的幾人而已,但是太子殿下卻是不同,殿下的一言一行,必將對整個晚天大陸都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方問天苦笑道:「流風姑娘可能太過高估我了,因為我是暮雲太子,所以我承認我的影響力要比一般的百姓要大一些,可是要說我對整個晚天大陸會產生根本的影響,恐怕不太可能!」   流風歌舞向著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今天之前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也會認為是誇大其詞,可是今天見了太子之後,我絕對肯定了這種看法。」頓了頓:「本來以暮雲現在的形勢,內憂外患,岌岌可危,隨時都有滅國亡族的危險。」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苦笑起來,想不到暮雲的情況好像是人人皆知,而自己這個暮雲太子,倒好像是最後知曉的。   流風歌舞繼續說道:「但是,今日見了太子殿下之後便知道,以太子殿下的才華,定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李季奇之流乃跳樑小丑,成不了氣候。」說著,她回頭望了常偉一言,然後對著方問天笑了笑說道:「既然牟池常偉已經成了太子殿下的下屬,想來整個登雲七寨已在太子殿下的掌握之中,就著一支實力強橫的伏兵,便已經可以決定勝負了。」   方問天苦笑道:「小不到姑娘的推斷能力如此之高,我真有點後悔和姑娘見面了。希望我們不是敵人,否則就姑娘一個人,我就寢食不安了。」   方問天這倒是實話,這流風歌舞的武功深不可測,整個暮雲包括自己都無人可敵,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她那由一而能得萬的智慧,倒叫人深深的恐懼。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希望我們不是敵人,可是,偏偏這麼巧,我們就是敵人!」   說完,腳步突然一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動作,一股溫和的卻又隱含無窮殺機的氣勢一下子將方問天籠罩了個結結實實。   方問天腳步也隨之一停,臉色猛地一變。他感覺得到流風歌舞這無窮的殺機有如實質一般,僅僅的扣住自己的全身,使得自己沒有絲毫動彈的餘地。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叫苦,這流風歌舞的氣勢在發動之前,竟然沒有絲毫的先兆,直如無中生有一般,來得無影無蹤。   方問天知道,自己與流風歌舞相距只有兩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於武功深不可測的流風歌舞來說,幾乎是零距離,更何況,自己的已經被其氣機所制,先機已失,可以說已經一敗塗地。   「為什麼?」方問天淡淡地問道,同時,將全身的功力聚集到雙手,準備拚死一搏,雖然明知機會渺茫,卻也決不放棄。若要讓他束手待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你太厲害!」流風歌舞緩緩地轉過身來,眼神顯得平淡而空洞,方問天從中居然看不到任何信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常偉和丫鬟說說笑笑,突然之間便覺得前面的氣氛不對,同時,身後一股巨大的壓力迫了過來,常偉全身一緊,停下了腳步。   前面方問天岌岌可危,常偉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相助的實力,全都因為身後那無窮無盡的壓力。   在他的身後,是那個手拿小刀的瘦小漢子。   常偉將全身的鬥氣提起,四個心綸全力運轉,對其頓時佈滿了全身,同時向著身後那巨大的壓力推了過去。猛然間,常偉覺得自己有背部發出的鬥氣好像撞倒了一堵無形的牆上,竟然不能前進分毫。那撞擊的巨大震動,好像直接回到了體內的五綸七脈處,使得他全身發麻,鬥氣竟然不能連續運行。   常偉的心裡卻覺得一陣苦澀。他這個人從來不會低估別人,但是這個時候卻發現,對於這個瘦小的漢子,還是低估了。雖然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發出力道來的,可是常偉心裡卻清楚的很,自己與對方的差距是在太大,完全沒有相當的實力。   前面方問天的處境雖然沒有繼續變壞,可是卻也沒有好轉的跡象,常偉不由得心急如焚,如果方問天在自己的陪同下出了事,那麼,自己將沒有面目活著回去將傅登橋了。想到這裡,常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一橫,正準備作最後一搏,身後就傳來了那瘦小漢子的話語。   「不要作無謂的反抗,你是沒有機會的!」   常偉一聽這人的聲音,立即就確定他的確是那個剛剛站在大樹上說話的人,可是這時候這人說話卻顯得懶懶散散,有氣無力,如果不是身後那巨大的壓力時刻提醒著自己,常偉幾乎要懷疑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已經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叫花子。   只聽那人繼續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只是一個海洋武士,對於我來說,你與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你最好不要妄動,以免我一個不小心弄死了你,那可就不怎麼好了!」   常偉只覺得背上的壓力一輕,那無窮無盡的壓力突然消失。這本來應該是好事,可是常偉卻覺得心底一寒,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一起來。本能的直覺告訴他,現在依然十分的危險。   常偉心裡一歎,直到對方說的是實話,只得將聚起的鬥氣散了,腳步動也不動,生怕出現了一個讓對方誤會的動作,同時沉聲說道:「請問你要幹什麼?」   那人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後緩緩地傳來:「你放心,我並不想殺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擾流風小姐和問天太子的談話而已!再說了,主人們說話,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有資格從中摻合!」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雖然被流風歌舞的氣勢所迫,但是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便冷冷的哼了一聲,找了一塊石頭,轉身緩緩地坐下。目光回轉,卻見那瘦小的漢子離自己有七八米遠,也坐在一塊石頭上,想著自己友好的笑了笑,那柄只有十厘米長的小刀在他的指尖靈活的翻動著,好像有生命一般。   看著那人悠閒的樣子,又想了想自己和方問天的處境,就算常偉的修養再好,卻也不由得怒容滿面,又重重的哼了一聲。心裡卻想道:「這人如此厲害,如果自己強行要去相助太子殿下,這人定然要出手,到時候情況更加不利。自己不出手,這人也不出手,倒是一個好現象。」   那人笑了笑,緩緩的起身,向著常偉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常偉的身旁,全身上下散亂不堪,沒有一點點的高手的氣勢,如果不是剛剛深有體會,常偉幾乎又要疑惑起來了。   「對不起,剛剛嚇著你了!我叫雲破風,常兄,交個朋友如何!」   旁邊,車伕和丫鬟若無其事的將那小小的馬車停住,靠在馬車旁,看了看常偉這一邊,又看了看方問天那一邊,臉上微微帶著笑容。   「我太厲害!」方問天不由得一愣,又苦笑了一下說道:「流風姑娘說笑了,如果我厲害的話,就不會落到現在這種任人宰割的境地了。還說姑娘要厲害一些!」   流風歌舞有點驚異的大量了一下方問天,然後柔聲說道:「以太子殿下的身手,在晚天大陸上來說,也是少有的高手,尤其殿下還這麼年輕!據我所知,恐怕暮雲王方正校也沒有這般實力!」說到這裡,流風歌舞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說得不錯,你的武功對我來說,還算不得什麼!我說你厲害,指的是你的心機!」   流風歌舞說話的時候,籠罩在方問天全身上下的那種無形的氣勢紋絲不動,即沒有一絲變強,也沒有半點減弱,平穩之極,幾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要知道,一個人的氣勢主要來自於體內的鬥氣(方問天自己是真氣),而鬥氣的運行中是起伏不定的,這樣一來,所發出的氣勢也一定有一絲微小的起伏,向流風歌舞這樣平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方問天又是一愣,說道:「我的心機?」   的確,方問天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什麼心機,自從自己從那奇怪的夢中醒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變得愛思考,會想辦法去對付李季奇了,但是,任何一個人處在自己的這種情況,只怕都會想辦法求存,這能叫做心機麼?另外,這個流風歌舞與自己才初次見面,對自己應該不怎麼瞭解,又怎能草率的說自己有心機呢?   另一方面,方問天卻對流風歌舞紋絲不動的氣勢感到隱隱心寒,從這龐大的氣勢中,從這個滿含殺意的氣勢中,方問天知道流風歌舞對自己是真的的氣了殺機,而不是嚇嚇而已。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發愣的神色,臉上現出了一種嘲弄的神色,隨即歎了一口氣說到:「整個晚天大陸的人一直認為太子殿下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卻想不到殿下武功高強,智慧超群。一個人要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藏一小段時間,那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若要將自己的面目隱藏十幾年,卻是一件天大的難事。何況,這兩種面目幾乎是截然相反!」   說著,流風歌舞轉過目光,直直的盯著方問天,說道:「以殿下十六歲的年紀,卻能毫無破綻地做到這一點,將整個晚天大陸的人蒙在鼓中,想想都叫人心寒!」   流風歌舞的臉上蒙著白色的紗巾,看不清其面目,但是從紗巾後隱隱透出的輪廓來看,定然是一個沒人無疑。被一個像流風歌舞這樣氣質高雅的美人僅僅的盯住,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對於這時候的方問天來說,卻覺得寒氣直冒。流風歌舞那目光中的殺機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同時,方問天只覺得纏繞在身子周圍的那種無形的壓力漸漸的起了變化,雖然那平穩的氣勢依然平穩,但是那種氣勢所隱含的力量竟然慢慢的向著自己的體內侵入,在體內緩緩運行的鬥氣和真氣猛然一頓,好像要停下來一般。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   雖然以前方問天不怎麼注意,但是心裡卻明白,自己的體內同時擁有這鬥氣和真氣。真氣來自於第二層的戰龍心法,而鬥氣而是自己無意之間啟動了五綸中的四綸所產生的。現在的方問天,若只是以鬥氣而論,已經超過了曾根旭,但是比起傅登橋還要差一些。若是只論真氣的威力,只怕已經和傅登橋相當了,真氣和鬥氣相加,比傅登橋還要搞上一籌。   而現在,以自己如此高的實力,居然被對方無聲無息的侵入,這在今天之前,他連想都沒有想過。雖說流風歌舞有偷襲之閒,卻也顯出了兩人實力之間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不是取巧可以彌補的。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方問天也終於明白流風歌舞為什麼說自己心機厲害了,心裡不由得又苦笑起來。想想流風歌舞的話,倒是沒有錯。可是,自己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的面目是真實的面目,說起來,現在的這個面目倒好像是假的,都是因為那個奇怪的夢,自己才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但是這個原因怎麼能對流風歌舞說呢,說了她也不信。更何況,在被人威逼之下,方問天心裡隱隱的升起了一股傲氣,就算有可以解釋的理由,這時候也絕對不會說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臉上慢慢的顯出了凝重的神色,以戰龍心法推動體內鬥氣和真氣,想要將那股侵入體內的氣以力量逼出體外。同時怒笑道:「真是好笑,與你又有何干?你總不能因為別人有心機就要將之出去吧!」   流風歌舞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以白玉一般的手指將身旁的一滴樹葉上的露珠輕輕的彈開,臉上現出一絲無奈的神色,輕輕地說道:「當然不是,這天下心機深沉之輩多不勝數,我那裡殺得完,只不過太子殿下我就一定要殺!」   她口中說著殺人的事情,手上的動作卻又優雅無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感歎清晨的美景呢!但是在方問天看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事情,在流風歌舞的身上竟然顯得是那麼的和諧,那時方問天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殺意與悠閒的和諧。   方問天只覺得體內的真氣和鬥氣緩緩地運轉起來,慢慢地向著侵入體內的那股奇異力量反攻而去,心裡暗喜,只要體內的力量還能運行,將那股奇異的力量完全驅除,自己就還有一絲機會。口中冷冷地說道:「看來姑娘只是針對我了,不知道在下哪裡得罪姑娘了,就算要殺人,也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才是!」   流風歌舞眼神中露出一絲愧疚的神色,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與殿下素不相識,自然沒有什麼利害衝突,我之所以要殺殿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為……咦!」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猛地停住,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顯出一絲驚訝。方問天突然覺得那股奇異的力量猛然增強,自己本來已經運行起來的鬥氣與真氣一頓,就好像快速奔跑的人落入了沼澤中一般。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大覺可惜,眼看可以將那股奇異的力量驅除,卻被流風歌舞給發現了,以至於功虧一簣。這樣一來,自己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方問天的心不由得沉入了谷底。    第六章 柳暗花明 更新時間2005-11-10 7:07:00 字數:9669  常偉愣愣的看著那瘦小的漢子和藹的坐在自己的身邊,並且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臉真誠地說想要和自己的做朋友,心裡只覺得彆扭之極。這人剛剛對自己說了威脅的話語,馬上又要和自己的交朋友,轉變之快,實在少見。   雲破風好像沒有看到常偉滿臉戒備的神色,笑嘻嘻的拍了常偉一下,說道:「怎麼,還沒有回過什麼?我想以牟池常偉的名頭,應該沒有這麼膽小吧!」   雲破風這輕輕的一拍,就好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自然親切,可是常偉卻大大的下了一跳。雲破風這時候的表情雖然極為友善,可是,對於常偉來說,他還是一個危險的敵人,依然要小心戒備著。因此,當雲破風向著常偉的肩膀拍去的時候,常偉心裡一驚,立即鬥氣運轉,便想躲開。   奇怪的是,雲破風這看起來十分緩慢的一掌,居然還是落在了常偉的肩膀上,就好像常偉根本沒有躲避一般。常偉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要知道,就算是傅登橋,要這麼輕鬆寫意的拍中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只見雲破風滿臉笑容地說道:「常兄既然不說話,想來是同意了!那麼,從現在起,常兄就是我的朋友了!來,握一個手!」說著,果真向著常偉伸出了右手。   常偉看了看雲破風,冷冷地說道:「閣下武功高強,實在不是我所能抵擋,但是你要殺便殺,何必要耍這麼多花樣!」他本來是一個沉穩的人,但這時見了對方難以想像的武功,頓時信心大失,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便什麼也不顧了。   那雲破風臉上現出詫異的神色,說道:「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麼?只要你不去干擾流風小姐,我為什麼要殺你?」說著,他看了看常偉,然後斜斜的躺在地上,用一隻手將頭支撐住,另一隻手將那柄小刀快速的旋轉著,歎了一口氣,老氣橫秋的說道:「唉!年輕就是好,有話就說,有脾氣就發,我老了,雖然想這麼做,卻也放不開手腳了!」   常偉微微一愣,聽雲破風的這個話老氣橫秋,到好像他已經有百十來歲了。常偉不由得又仔細地打量了雲破風一番。他起初沒有對雲破風仔細觀察過,這時候一看,只見這雲破風怎麼看都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人,只不過在眼神中隱隱的露出了一絲古怪的歲月的痕跡,這一點點歲月的痕跡,使得這雲破風看起來真的好像有百十來歲。這樣一來,又使得常偉矛盾起來,一時之間倒估不準這雲破風的年紀。   雲破風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說道:「是了,你定然還在怪我剛剛以大欺小,欺負了你,因此還不想和我做朋友!這樣吧,我不要報酬的給你一點好處,也算賠禮道歉,然後我們再做朋友怎麼樣!」   說完,又伸出右手來,向著常偉拍去,這一次不是拍向常偉的肩膀,而是常偉的頭頂要害。   常偉一呆,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雲破風的右手手掌已經種種地落在了他的頭頂,一股如火炭一般的熱流從頭頂滾滾而入,勢如破竹的衝向了全身。   就在方問天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覺得體內的真氣沿著戰龍心法的路經有緩緩地動了起來,而屬於鬥氣的那一部分,卻仍然被壓得死死的,無法動彈。平時方問天運行戰龍心法的時候,真氣鬥氣總是一起運行,使得方問天到從來沒有想要去區分它們,但是現在,真氣鬥氣已經完全分開,感覺就十分的明顯了。   方問天心中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想來流風歌舞的那種奇異的力量只是對鬥氣起作用,卻無法影響真氣,現在自己的鬥氣被壓得死死的,毫無作為,但是自己的真氣卻依然有用,更重要的是,流風歌舞顯然不知道,這給自己留下了突襲的好機會。   只聽流風歌舞搖了搖頭,悠悠地說道:「沒有用的,你的武功雖然高強,已經開始達到中級天空武士的實力了,但是在我面前,你還是沒有機會的。」   方問天臉上依然陰沉著,冷冷地說道:「你還沒有說為什麼要殺我呢?」   感覺到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快,方問天不由得信心大增,雖然被控制了鬥氣,使得自己只剩下六層的實力,但畢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當然,這個機會必須建立在流風歌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因此,方問天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神色,不敢露出絲毫的破綻。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轉過身去,舉目遠眺,淡淡地說道:「自古以來,這壯麗的河山成就了無數的英雄,被人們世代謳歌,受人們世代景仰。可是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同一個時代,如果有太多的英雄,並不是一件好事!」   聽得流風歌舞突然轉變話題,方問天倒是一愣,不知道流風歌舞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不禁疑惑地說道:「自古人們都盼望英雄,英雄多了怎麼會不是好事?」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只覺得體內真氣越來越流暢,基本上完全不受阻礙了,不由得暗暗欣喜,緩緩地將真氣往雙手運去,同時默默地向著七色碎夢刀。這流風歌舞如此厲害,紅色的等級七色碎夢刀對她只怕沒有什麼效果。因此,拼著耗盡真氣,也要使出黃色等級了。   流風歌舞沒有回頭,繼續說道:「英雄多了,爭鬥便起,而他們之間的爭鬥,並且若實力相近,戰爭便無休無止,真正受害的卻是普通的百姓。本來我以為在這幾年時間內晚天大陸便可以大一統,可是現在發現了殿下這個以前毫不注意的人物,這個大一統的時間延看起來便遙遙無期了!」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緩緩地轉過頭來,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歉意,說道:「如果我今天殺了太子殿下,那麼,晚天大陸便少了一個有爭霸實力的人物,大一統的時間便可預見了。那麼,百姓所受的戰爭之苦,便要大大地縮短了。」   方問天不由得愣住了,因為他終於明白流風歌舞話中的意思了。從流風歌舞露出殺機之後,方問天就一直在思考,流風歌舞為什麼要殺自己,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始終沒有想到,流風歌舞之所以要殺自己,卻是因為自己有爭霸的實力,影響了晚天大陸的什麼大一統。   一時之間,方問天倒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流風歌舞將手中的樂器輕輕一撥,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依然淡淡地說道:「殺人是一種罪孽,而殺一個像殿下這般有才華的人,更是罪孽中的罪孽。這種罪孽,便由我來擔當吧!」   說完,目光中的殺機漸漸的凌厲起來。   流風歌舞的這一番話,若是有其他人的口中說出,方問天定然會認為這人是一個大大的偽君子,可是由流風歌舞的口中說出,方問天竟然能感受到流風歌舞心中的慈悲以痛苦,這是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慈悲與痛苦。就是這種震撼心靈的感覺,使得方問天悄悄運起的七色碎夢刀居然一散,沒有絲毫的鬥志。   方問天知道自己真氣雖然沒有被對方控制,但是鬥志卻已經為對方所奪,根本無力一戰,而流風歌舞卻隨時可以出手。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候,一道靈光在方問天的心地閃過,方問天心裡一動,立即放聲大笑起來!   流風歌舞正準備出手,卻見方問天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不由得呆了呆,眼神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說道:「不知太子殿下因何發笑?」   其實若是其他人這般發笑,流風歌舞可能裡也不理,但是與方問天接觸這一會兒,流風歌舞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方問天的非凡之處,這辦發笑,定然不是無的放矢,因此不由自主地邊問了出來。   方問天心裡舒了一口氣,剛剛危急時刻,任何的動作都可能招來流風歌舞的無敵殺招,而只有這放聲大笑的方法,才既可以引起流風歌舞的疑惑,又不會招來她的殺招。   聽了流風歌舞的問話,方問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聽剛才姑娘說的話,是說英雄過多,必然會延長戰爭時間,使百姓多受戰爭之苦。因此,如果同一個時代英雄過多,並非百姓之福!是麼?」   流風歌舞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因此為了百姓少受些兵災之苦,我必須除去太子殿下。」   方問天信心大增,昂首說道:「姑娘的這話看似很對,其中卻有很大的問題!要知道,若爭霸天下的英雄人物過少,那麼,百姓選擇的餘地也就少了。到時候,不管這個人是英雄還是梟雄,百姓都沒得選擇,只得受其統治。有可能戰爭之後,依然水深火熱。而如果爭霸天下的英雄人物很多,雖然戰爭要多一些,百姓卻可以相互作比較,以選出最能善待百姓的領袖。那麼,戰爭之後,必然大治。」   方問天剛剛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流風歌舞眼神中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緊緊的壓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無形的氣勢也慢慢的減弱,當方問天說完地時候,流風歌舞已轉向了下方的群山,同時,一陣叮叮咚咚的樂曲向四周擴散開去。   過了一會兒,樂曲一停,流風歌舞緩緩地轉過身子,神色淡然的看著方問天,緩緩地說道:「那麼,依太子殿下的看法,到底是英雄多好呢還是英雄少好?」   方問天臉上露出了苦笑的神色,說道:「你這個問題可將我難住了,這本來就是一個長痛與短痛的問題,根本無所謂好與壞!這其中的人為因素實在太大,完全要看治理百姓的方法了!」說到這裡,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總之,戰爭是不好的,能免則免!」   當方問天說到「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時候,流風歌舞前身一震,眼神中又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口中喃喃地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錯,自古以來,朝代的更替,人間的興亡,苦了的都是百姓!可是,又有誰真正注意到這一點呢?」   聽著流風歌舞的喃喃自語聲,方問天忽然想到,在現實中,晚天大陸實在太小,自己又身居高位,再加上自己不學無術,因此基本上無法瞭解普通百姓的生活。但是,在那個奇怪的夢中,自己是龍首山莊的少莊主,雖然也是一個特殊的身份,卻與百姓並無隔閡,加上博覽群書,對於百姓生活的艱苦,那是深有體會的。想到這裡,方問天也不由得心情沉重,默默地說不出話來。   只聽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依然眺望著遠方,說道:「殿下看待事物的眼光真是深刻,歌舞深感佩服。正如殿下所言,以殿下的智慧與見識,將來必定不凡,也是百姓的一個選擇。可是,百姓的選擇就一定是好的麼?」   方問天覺得流風歌舞所發出的那股猶如實質的氣勢依然籠罩在自己的身上,並且剛剛減弱的跡象又停住了;同時,那股奇異的力量也停在了體內,沒有退出來。顯然,流風歌舞並沒有完全信服自己的話。想想也是,以流風歌舞的智慧,並不是沒有主見的人,應該是難以說服的。   但是方問天心裡剛剛有點平息的怒氣卻又慢慢的湧了上來,冷冷地說道:「你的選擇就一定好麼?」   也難怪方問天生氣。如果將兩人現在的情況比作是談判,那麼方問天完全處在了一種被迫的境地。在這種境地之下,所有的談判都是不公證的。既然流風歌舞如此做,方問天自己當然不會客氣,本來已經運行起來的真氣小心地繞過已經被那股奇異力量佔領的五綸七脈,沿著奇經八脈的路徑,向著雙掌聚集而去。   對於方問天語氣之中透露出來的不滿,流風歌舞當然聽得明白,但神色不動,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目光中含著一種真誠的疑問,當與方問天帶著怒意的目光相對的時候,不由得又顯出了一絲罕見的慌亂,將目光轉開,同時說道:「百姓見識淺薄,愚昧無知,與人中龍鳳的這些英雄豪傑相比,簡直無法相提並論,很容易被這些智慧超群的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避到了一旁,看起來是極為自然的動作,但是卻讓人產生了一種突兀的感覺,與她的其它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動作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使人覺得欲蓋彌彰。   方問天聽了流風歌舞的話,只是冷冷的「哦」了一聲,沒有說話,體內的真氣卻無聲無息的持續的向著雙掌聚集。本來王雙掌輸送真氣只要一瞬間便可,但是這時後體內有流風歌舞侵入的那種奇異的力量,方問天只能慢慢的調動真氣,唯恐流風歌舞發現異常。   流風歌舞沒有再去看方問天的神情,繼續說道:「其實,從歷史上可以看出,百姓其實是盲目的,很容易被少數的人所鼓動利用,要讓這些愚昧的百姓自己挑選領袖,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人中之龍,隨便玩兩個手段就可以把民心收買了。到時候,民眾所選擇的領袖說不定還是一個陰險小人。」   方問天哈哈笑道:「姑娘說得不錯,民眾是很容易被欺騙的,民心是很容易被收買的,能奪到天下的人,一般多是一個富有心計的人,或者乾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這人心向來是最複雜的東西,自古以來,大智大慧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能將其真正看透。」   方問天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的這幾句話好像是同一了流風歌舞的觀點。可是從方問天的大笑聲中,流風歌舞可以聽出方問天反駁的信心,所以流風歌舞知道,方問天的話一定還沒有說完。   果然,只聽方問天繼續說道:「但是也正如你所說,民眾只能被欺騙而不能被強迫,民心只能被收買而不能被強奪。一個人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為了得到天下坐擁天下,他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順民心。」   方問天口中說著話,手上的真氣越聚越多,其實已經夠他發出七色碎夢刀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流風歌舞看起來較弱,武功之高強,比起有琴聞櫻毫不遜色,要想一擊得手,必須要以黃色碎夢刀出手才有機會,而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黃色雖猛導致怕無法發出兩刀,所以必須要等機會。   七色碎夢刀以赤橙黃綠青藍紫來排序,紅色碎夢刀方問天已經用過兩次,橙色碎夢刀只在兩天前剛剛練成的時候練習過,威力遠勝紅色碎夢刀,但卻極耗真氣,而黃色碎夢刀卻一次都沒有用過,從橙色碎夢刀和紅色碎夢刀之間的威力差距來看,這黃色碎夢刀如果擊中這個流風歌舞的話,就算她是神級高手,也一定輕鬆不到哪裡去。   流風歌舞訝然道:「難道殿下認為讓一個偽君子作用天下也可以。所謂上行下效,如果一國之王都是一個無恥之徒,那麼這一國的人民將會怎樣?這豈不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麼?」   方問天聽得流風歌舞如此說,心裡暗暗好笑,她的這種說法,與夢中諸子百家中儒家的說法到時如出一轍,對於這樣的說法,夢中的二叔方晴山早就不知批判了多少回,要反駁這句話,自己可以想都不想,說出一大把理由來。   常偉一直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自己的長項,但是卻絕對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容易得被別人拍中腦袋,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好像什麼也想不到。   滾滾的熱流從頭頂破體而入,輕而易舉的撕碎了常偉體內鬥氣的自然的抗力,一路上勢如破竹,從頭頂經過頸部,再流向了心脈和腹脈。   常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知道,若一個人的五綸七脈被別人侵佔並且破壞,那這人定然立即武功盡廢,常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這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真是比死還難受的結局。   但是常偉同時也發現,自己的鬥氣居然完全無法調動起來,只能微微的感覺自己的左掌心綸,那感覺的,是的常偉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剛剛練鬥氣的時候,可是那時候的自己是興奮,現在的自己卻是絕望。   那股滾滾的洪流順著氣脈的路徑一路前行,卻也並不搞什麼破壞,絕好像常偉體內的氣脈好像是他自己的,遊走得十分的自然順暢。不一會兒,便佔據了所有的七脈,慢慢地向著五綸進發。   常偉這時候已經全身動彈不得,無法做出任何的抵抗行為。他向來自負智慧超群,認為事情都可以以智力解決,可是這時面對這個情況,手不能動,口不能言,自己的智慧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既然沒有辦法,常偉也就放開自己的胸懷,心裡打定主意,不論這個雲破風要幹什麼,頂多一個「死」字而已。   他細細的感覺者體內那股洪流,只覺得滾燙如火,不由得好生羨慕,想不到這個雲破風看起來各自瘦瘦小小的,鬥氣卻渾厚到如此的程度,如果這些鬥氣都是自己的,那該有多好啊。   他想到這裡,心裡忽然靈光一閃,一種訝異的感覺升上了心頭。   自己現在只是海洋武士的境界,因此心脈和腹脈並未完全打通,四個心綸也還是獨立存在的,但是現在,這股洪流在心脈和腹脈中遊走的時候,居然順暢無比,好像心脈和腹脈已經完全打通了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   在他思索建,那股洪流中與同時到了兩個掌心綸和兩個腳心綸,四個心綸受此刺激,突然間瘋狂的運轉起來,那運轉的速度之快,是常偉這輩子從未體驗過的,巨大的疼痛從腳心和掌心傳來,錐心刺骨,以常偉的毅力,竟然也不受控制得大叫起來。這一叫,常偉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使得那慘叫聲只能憋在心底。   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千萬隻細小的鋼針在紮著自己的心臟,終於,眼前一黑,他暈了過去。在暈過去前的一刻,他心裡到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暈過去了,那種疼痛的感覺真不是人所能受得住的。   方問天緩緩地說道:「有一個人,對大王忠心耿耿,對百姓盡心盡力,可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能,放出流言中傷他,久而久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信了這些流言,都認為他是一個陰險狡詐,野心很大的奸臣。到後來,那些放流言的人倒台了,人們才發現這是流言,還了他一個清白。」   流風歌舞靜靜地聽著方問天說話,沒有插一句。對於方問天突然轉換話題講起故事來,流風歌舞也隱隱的猜中了方問天的用意,他知道方問天定然還有下文。   方問天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又有一個人,平時間待人謙恭有禮,對待任何人都是抱著仁愛之心,最後終於得到了天下,成了九五之尊,可是馬上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原來他是一個殘暴不忍的傢伙。」   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說道:「試想,如果這兩個人都早早的死了,那麼好與壞,是與非,正與邪,又有誰知道呢?」   流風歌舞低頭沉思著,臉上的神情絲毫不動,內心深處卻激動翻滾,無法自已。方問天雖然只是講了兩個極為簡單的故事,可是在此時此地,流風歌舞卻能深刻的體會到方問天話中的含義。   是啊,人是如此的複雜,幾乎是自己都無法瞭解自己,那麼,又有誰能真正地瞭解別人呢?一個人的好壞,難道就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麼?流風歌舞不由得要了搖頭,心裡苦笑了一下。她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可是正因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現在流風歌舞才覺得心裡其亂如麻,以往的世界觀以及處世的法則在這時候都變成了極為可笑的東西,同時心裡又找不到代替之物,流風歌舞的心不由得茫然起來,緩緩地抬起頭,疑惑的說道:「以殿下的說法,是不是說我們根本不必在意一個人內心的好壞,只要在意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可以了?」   方問天心裡仍然往雙手緩緩地輸送真氣,心裡卻暗暗吃驚,自己剛剛的話明顯的打亂了流風歌舞的心境,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流風歌舞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勢只是微微的晃動了一下便穩住了,這其間的變化十分的輕微,就好像這時流風歌舞本能的反應一般,根本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方問天臉上的神色依然不變,淡淡的說道:「不錯!對於百姓來說,一個人的好壞並沒有什麼,只要能給自己好處,這個人便是一個好的大王。而對於一個當權者來說,如果他聰明,自然知道百姓的威力,不管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利,他都會為百姓謀福利。如果這個大王不聰明,憑自己的所好欺壓百姓,百姓自然會將他丟下寶座,另尋他人。」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話,眼睛直直的盯著方問天,目光閃爍不定,顯示著她心裡正進行著激烈的掙扎,很顯然,方問天的話與她自己從小形成的世界觀正在激烈的衝突。   方問天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的話語佔得上風,那麼流風歌舞自然會放了自己,一切都將歸於平靜;如果流風歌舞固有的世界觀佔得上風,那麼她將按照原計劃將自己格殺,以流風歌舞於自己的差距來看,就算自己能逃得過一次襲擊,只怕也逃不了第二次。   該講的話自己已經講完了,這時候只看效果了。可是效果怎麼樣,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只好聽天由命了。   就在這時,只見流風歌舞的眼角處露出了一絲苦笑,歎了一口氣說道:「殿下的這番話發人深省,歌舞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但是歌舞還是同意殿下的話。說實話,今天與殿下的相逢,對歌舞來說,說在是一個莫大的驚喜!」   方問天只覺得身上的壓力一輕,心裡不由得一鬆,能有這樣的結局,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事情終於柳暗花明了。   常偉緩緩地醒來,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雲破風那張笑嘻嘻的臉龐,雖然這張臉笑嘻嘻的,看起來沒有一點惡意,但是自己剛剛被他弄暈,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一種防備的心裡,想也不想,猛地彈了一起來。   呼的一聲,常偉怪叫起來,扎手紮腳的升上了高空,足足有五六米高。   其實以常偉平時的功力,要躍上五六米的高空,原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那也必須運起大部分的鬥氣,近乎全力而為。可是這次,常偉只用了平時挺身而起的力量,只是這一點點的力量,居然讓他輕而易舉的升到了平時全力而為的高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向來鎮定的常偉業不由得怪叫起來。   只見雲破風在下方仰頭看著,笑嘻嘻的說道:「咦!你怪叫什麼?難道功力提高了你還不高興麼?奇怪啊奇怪!天下居然有這樣的怪人!」   說著,口中嘖嘖作響,不停的搖著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常偉畢竟經驗豐富,雖然因為毫無準備而使得上升的姿勢十分難看,但是當它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心神就已經鎮定下來,鬥氣全力運轉,身子在空中一滯,然後輕飄飄的往下落。   同時,體內鬥氣如一股洪流一般,在七脈所有能通行的通道中來回激盪,而無論中能運行得四綸,都瘋狂的運轉起來,都汽油其中激素的用處,讓常偉覺得好像噴泉一般。   在強大鬥氣的左右下,常偉的身體以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緩慢的速度,無聲無息的落到了地上。感受著體內巨大的變化,常偉只覺得心神激盪,他這一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這麼渾厚的鬥氣,這鬥氣的後的程度,較之前一刻的自己,只怕有十倍左右。   常偉緩緩地坐在了地上,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仔細的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雖然這時候他心裡有著巨大的疑問,可使體內巨大的變化卻更加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樣強大的力量,是他以前夢寐以求的。   這時候仔細的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常為不由得大吃一驚。   五年前自己達到了海洋武士的境界,也就連通了除首脈以外的其他六脈,可是現在,以前可以明顯感覺到的六脈已經模糊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鬥氣可以在體內毫無阻礙的、完全沒有明顯途徑的來回流動,使得飛速運轉得四個心綸毫不費力的融合在一起。   雖然他的體內以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特徵,但是常偉對這樣的特徵卻並不陌生,他已經聽傅登橋講過很多次了,這是達到天空武士境界的特徵。   自己竟然是天空武士了!   而且很明顯,自己之所以突破境界成為天空武士,與這個叫做雲破風的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常偉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的成為天空武士的情景,可是卻絕對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變成天空武士。在這樣的情況下,常偉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呢,還是該害怕!   這個雲破風居然有能力使一個海洋武士級別的人強行突破到天空武士的境界,那麼他的實力至少是超過天空武士的。   超過天空武士是什麼?只有神級武士!   常偉終於可以肯定,這個雲破風是一個神級武士!而流風歌舞看起來身份還要更高,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呢?   同時,他心裡又是一陣苦澀,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神級武士越來越多了,神級武士有多厲害,他昨晚才剛剛見識過,自己是一個天空武士,面對神級武士,完全是無能為力的。   「為什麼?」常偉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雲破風有點悠閒的神情,發出了來自心底的疑問。對於像常偉這樣智慧型的人物,是容不得自己在黑暗中無知的。   雖然常偉只問了三個字,但是加上臉上的神情,已經很明顯的表現了出了想知道一切的yu望。他緊緊地盯著雲破風的雙目,動也不動,因為常偉心裡明白,要知道一個說謊沒有,觀看其眼神的變化,是最直接的辦法,也是一種十分有效的辦法。   就是不知道對雲破風這樣的神級高手有沒有效果!   雲破風仰面躺在地上,嘴裡銜著一節草根,看著天空,臉上帶著笑意的說道:「也沒有什麼?如果硬是要我說原因的話,那麼倒是有三個原因!」   常為不由得一愣,他問雲破風的時候,是想知道雲破風幫自己的原因,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原因居然有三個這麼多。   山風輕拂,陽光普照!       第七章 治國四略 更新時間2005-11-11 11:31:00 字數:9868  流風歌舞緩緩地轉過目光,清澈透明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真的很好奇,以殿下的大才,放眼整個晚天大陸,也是少有敵手,為什麼卻要做出一個紈褲子弟的樣子來迷惑大家呢?」   方問天覺得身上的壓力一輕,身子頓時放鬆起來,同時,無法運作的都企業流動起來,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背上已經冷汗淋淋,將內衣已經弄得透濕。剛剛的對峙雖然沒有多久,但是所耗的精力卻於昨天晚上對付黃大潤沒有兩樣。   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流風歌舞依然緊緊地盯著方問天,好像想從方問天臉上的神色中看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口中接著說道:「還有,剛剛所查了一下殿下的鬥氣,發現殿下一個小小的年紀,居然已經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相信這一點,只怕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殿下所修煉的鬥氣,也不是你暮雲方家的鬥氣。唉!殿下真是一個讓人迷惑的人!」   方問天緊張的心情雖然已經放鬆,可是那急速運轉的大腦卻沒有停下,聽了流風歌舞的幾句話,心裡又不由得一驚,臉上立即顯出了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世間沒有一個是完全坦蕩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是無法向外人說起的秘密!就像姑娘一樣,小小的年紀,居然已經有神級武士的實力,要說姑娘這樣的實力從何而來,只怕也不方便向我說起!」   說完,方問天向前緩步而行,順手在下了一片樹葉,淡淡地說道:「每一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將會產生不同的經歷和思想,而有些經歷和思想,沒有處在那個位置的人,是完全無法體會的!」   說著,將手中的樹葉輕輕的一舉,接著說道:「就好像這片樹葉,我將他在了下來,它是喜是悲,我這個人類是沒有辦法體會的。就算它有口能言,也不會向我說出自己的感受的。」   方問天說著話,自己的一顆心也不由得翻滾起來。他開始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只不過是想要迷惑流風歌舞的思想,然後就以平靜的心態自然地說著話,卻不知不覺地說出了這番話。說實在的,這一翻富有哲理的話,就連方問天自己事前也沒有想過,這時候略為思索了一下,才發現剛剛的話真的很值得去思考。   流風歌舞想不到自己一個小小的疑問,卻引出了方問天得這麼一番話。看著方問天走在前面略顯瘦弱的身影,流風歌舞經驗隱隱的覺得有一種高大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當自己面對師傅的時候才有,現在卻出現在這個「不學無術」的暮雲太子殿下身上。   想到這裡,流風歌舞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了一絲苦笑,接口說道:「倒是讓殿下說中了,我的身份來歷雖然不是一定不可以講,但是在現階段,還是不能公開的。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可以做一對坦誠相對的好朋友!」   方問天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盯著流風歌舞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是麼?」然後回過頭去,淡淡地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將來的事,將來的事情,又有誰能預料!只要我們現在不是敵人,對我來說,那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流風歌舞走在方問天的身後,並不能看到方問天神色,但是聽方問天語氣,好像對自己還含有淡淡的敵意,心裡不由得微微一急,加進兩步,接近方問天的身後,輕聲說道:「將來的事我們雖然不能預料,但是卻可通過我們現在的行為影響將來事情的進展,我可以肯定,我們將一定不會是敵人!」   方問天廳的流風歌舞急速的上前幾步,以為她又要幹什麼,一顆心不由得微微的提了起來,卻發現流風歌舞並沒有幹什麼,反倒是好像有點急迫的像自己解釋起來,不由得暗暗的奇怪,他從敵我之間的關係分析起來,一時之間倒是想不出什麼原因。只好淡淡地說道:「是麼?」   流風歌舞一急,正想解釋,心裡忽然一動,突然想起自己的行為有點反常,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己修煉的法訣叫做「鏡明玄功」,講究的是「心如明鏡照日月,不染塵埃明敵心」,現在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慌亂起來,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流風歌舞反應極快,一想到這裡,立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玄功運轉,將混亂的心平靜了下來,淡淡地說道:「這個問題如果爭論下去,由於是將來的事,所以是無法得出結論的,對於這種將來的事情,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不過,」說到這裡,流風歌舞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情,太子殿下一定是知道的。」   和流風歌舞說話,方問天的思維一直沒有慢下來過,這個比有琴聞櫻還要小的少女,知識之深刻,思維之敏捷,天下少見。在敵我未明的情況下,與她說話,隨時要想到多方面,又必須為自己留下後路,免得暴露重要的信息。   現在聽得流風歌舞這麼說,方問天心裡一動,直到流風歌舞又開始轉換話題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又要說到什麼。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方問天已經知道,這個流風歌舞年紀雖小,卻有挽救天下黎民的大志,加上身懷高超的武功,雖然現在她對自己已經沒有了殺機,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個回答不好,又會成為她的誅殺目標。   方問天心裡思緒飛轉,緩步前進的腳步停沒有絲毫的停頓,也沒有回頭,雙目遠眺起伏的群山,說道:「哦?不知道我又知道什麼?」   雖然方問天看不到,但是流風歌舞還是狡猾的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說道:「剛才殿下說了一番百姓選擇君主的原理,見解之獨特,乃小女子生平所未見,以這樣的智慧見解,加上殿下這樣特殊的身份,對於治國的方略,想來也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難得遇到向殿下這樣的大才,自然要請太子殿下指教一番。」   方問天心裡暗自歎了一下,流風歌舞聞出這樣的問題,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以流風歌舞的年紀,不問歌舞風月,卻淨問一些國家大事,當然是在意料之外;可是,通過剛剛的接觸,流風歌舞問國家大事,卻又在情理之中。   方問天不由得好奇心大起,這流風歌舞到底是什麼身份,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聽流風姑娘的語氣,對這個問題,想來也是有一番見解的,還是姑娘先說一說吧!」   「哪三個理由?」常偉問道!   對於一個剛剛見了自己就幫助自己的人,無論如何,這個理由自己是必須問清楚的。更何況,常偉還是一個不願意欠人人情的人,這樣大的一個人情,以後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還的。   雲破風沒有回答常偉的問話,卻將視線直直的投向了天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的付老爺子可好?」   常偉不由得又是一呆,他不明白這雲破風說這話的意思。就在他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只聽雲破風繼續悠悠的說道:「今天他應該是八十九歲了吧!」   常偉不由得愣住了。   聽這雲破風的口氣,倒好像與老爺子傅登橋是老熟人似的,自己從出生便與老爺子在一起,卻從來沒有聽說老爺子有這麼一個熟人。   想到這裡,常偉不由得疑惑的看著雲破風,遲疑的說道:「你認得付老爺子?」   雲破風神色間出現了一陣迷惘,好像陷入了一種很深的回憶,然後立即又恢復了正常,猛地坐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我與傅登橋可是老熟人了,是熟到不能再熟的那種!聽說你是傅登橋的愛將,我之所以幫你,就是看在我與傅登橋過往的交情的份上。」   雲破風臉上的那迷惘的神情雖然一閃即逝,但是卻落到了精明的常偉的眼中,常偉的人生經驗告訴他,這種迷惘的神情,只有陷入美好的極為珍惜的回憶中才會有的。從這一點看,這雲破風與傅老爺子的關係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雲破風接著正正當當的承認了與傅登橋的關係,但是配上她那種笑嘻嘻的神情,卻又讓人覺得他明顯的在說謊,一時之間,常偉到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才好。   雲破風看著常偉疑惑的神情,好像覺得十分的滿意,依然用他那種笑嘻嘻的神情說道:「其實,第二個原因,卻是在我自己的身上,與你是沒有關係的!如果只說這個原因,那麼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麼做的!」   常偉聽他這麼說,心裡不由得一陣的不舒服,問道:「哦?為什麼?」儘管已常偉這樣心智成熟的人,也不免將自己看作特例,現在聽雲破風說自己與任何一個沒有區別,當然有點不舒服。   雲破風臉上依舊帶著那笑嘻嘻的神情,說道:「因為我一直在研究如何使他人提升功力的方法,最近有了一點點的心得,正好你符合各方面的條件,加上你又是傅登橋的愛將,便將這個心得用在了你的身上,試一試有沒有功效,想不到你的運氣倒是很好,一試便靈!」   常偉驚道:「你說什麼!」看雲破風說話的神情,好像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但是他的心裡卻足足的大吃一驚,但是常偉卻從中聽出了一個含義,那就是雲破風的這個什麼心得從來沒有用過,近日在自己身上使用,那是第一次。   看著常偉吃驚的樣子,雲破風不屑的說道:「你怕什麼?這不是沒事麼?由海洋武士升級為天空武士,這樣的好事從天而降,別人想還想不到呢!」   常偉不由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要知道,修習鬥氣的過程十分危險,凡是投機取巧者,幾乎都沒有好下場,自己居然沒事,反而功力大增,看起來自己倒是鴻運當頭,不然的話,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只聽雲破風接著罵咧咧的說道:「還有,你以為我幹這種事情很輕巧麼,奶奶的,差點累死我了!以後再也不幹這種傻事!」   常偉連忙轉過身來,向著雲破風恭恭敬敬的一拜,說道:「多下前輩成全!」   說起來,這雲破風的樣貌看起來好像比常偉還要年輕,但是通過剛剛的談話,常偉隱隱約約的知道雲破風這年輕的樣貌只怕是一個表象,自己尊其為前輩,倒也沒有什麼。雖然自己做了雲破風的試驗品,試驗他那個所謂的心得,可是無論如何,畢竟是成功了,自己成了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天空武士,就衝著這一點,向著雲破風一拜,那也是應該的。   雲破風皺了皺眉頭,說道:「囉哩囉嗦的幹什麼,還是看那邊吧,那邊的情況好像不太妙哦!」   常偉知道雲破風說的是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驚,連忙回過頭望去,只見流風歌舞和方問天兩人的身影悠閒自得,不待半點煙火之氣,卻不知雲破風說的「有點不妙」到底是什麼意思。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問話,並不覺得奇怪,只是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當今天下,無論是不是晚天大陸,對於治國的方略,大概有四種流派,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治國四略:仁、順、霸、法!」   方問天心裡一動,這個什麼「治國四略」,自己倒是第一次聽到,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想到這裡,心裡又不禁有點感歎,自己雖然在夢中學到不少東西,可是現實中的東西反倒是知道的很少。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凝神傾聽,心裡升起一絲淡淡的自豪,緊接著心裡又不由得一驚,連忙寧靜心神。今日自己心神不寧,已不是第一次,但是這樣的情況對自己來說,卻是第一次。   她轉過目光,舉目遠眺遠處的山峰,說道:「仁,就是提倡仁義善良,以仁德教化天下,使天下百姓盡皆以『仁』為世間的最高準則,那麼天下之人將沒有醜惡、沒有爭端,世界將常偉一個祥和的大同世界!」   方問天不由得一怔,這不就是孔孟的治國之道麼?想不到在現實世界中也有。不過,方問天卻知道,在夢中的世界,這樣的治國之法已經實行了將近兩千年,那傳說中的大同世界卻從來沒有實現過,醜惡依然有,戰爭從不斷。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樣的治國之道聽起來很好,我想起初創立這種說法的人想得也很好,可是,現實總是與人的想像不同的!」   流風歌舞轉過頭來,輕輕的「哦」了一聲,問道:「太子殿下有何高見?」   方問天沒有思索流風歌舞的語氣,整理了一下自己頭腦中的思路,畢竟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從那個奇怪的夢中學習到的。雖然那個夢中所學到的武功好像在現實之中都可以運用,可是這個治國之法能否運用,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看著方問天雙目遠眺,焦距失准,流風歌舞知道方問天正在思考,想想也是,像這樣的問題,這千餘年的時間中,已經有許許多多的智者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回答和論證,但是這些回答和論證,卻沒有一個具有完全的說服力。   就在流風歌舞自己幾乎要陷入沉思的時候,只聽方問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姑娘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出得太難,我想大概沒有人能自行的說自己在這方面有什麼高見!」說到這裡,方問天又笑了笑,語氣一轉,說道:「不過,若是說到低見,我倒是有一些!」   流風歌舞廳的方問天如此說,不由得輕笑起來,說道:「那就請殿下說說你的低見吧!相信就算是低見,也一定是不同凡響吧!」   方問天又稍稍的停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臉上顯露出一種自信的神情,說道:「以『仁』治國,原本是一個極好的想法,可是他卻過於理想。這世間的人口有千千萬萬,在這千千萬萬的人口中,絕對沒有兩個人的心是相同的,一次可以說,有多少個不同的人,就有多少顆不同的心!」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那自信的神情,好像對於這個問題有十足的把握一般,心裡不由得暗暗奇怪,現在聽了方問天這樣開頭,不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時間本來就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外表沒有,內心也沒有!」   方問天轉過身子,被向著流風歌舞,朝著下山的方向緩步前進,口中接著說道:「這千千萬萬不同的心,有的很好,好像是天降聖人,有的卻極為邪惡,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對於那些心地慈善的人來說,不用對他們提什麼『仁』,他們自然便會去遵守,而對於那些心地邪惡的人,不管你如何宣揚『善』與『仁』,終將是徒勞無功!」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轉身而行,不知不覺地便隨著方問天亦步亦趨,這是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輕輕地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殿下說得不錯,可是在正邪之間,卻是世間的大部分人,宣揚『仁』,即可將他們導向正的一邊,當世間大部分人都以『仁』為最高準則的時候,邪惡的人自然就無法存在!」   方問天沒有回過頭來,以平緩的語氣說道:「可是不知道姑娘想過了沒有,雖然我們處處在講究『仁德』,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晚天五國的王族,口中講究『仁德』的人極多,實際行使『仁德』的人卻幾乎沒有,天下的百姓雖然口中不說,心裡卻明明白白,你想,他們還會相信這個『仁』麼?」   流風歌舞不由得一愣,這個奇怪的問天太子在說到晚天五國的王族的時候,好像忘了自己正是暮雲的王族,即將登位成為暮雲王的暮雲太子。不過,方問天所說的話卻讓流風歌舞好生震撼。   流風歌舞震撼的不是方問天說的話有多高深的含義,像這樣的觀點,前人也好像有人發表過。流風歌舞震撼的是,以方問天的身份,居然能發現這一點,並且能毫不掩飾的說出來,只是這種承認自己最核心的缺點和錯誤的勇氣,就流風歌舞所知,好像還沒有哪一個王族做到過。   方問天接著說道:「所以說,以『仁』治國,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好像毫無自覺地像這山下緩步而行。其實他現在所說的這個結論,卻是他在夢中聽方晴山所說的,當時在夢中他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他醒來了,結合平時的所見所聞,對於這個結論,卻有了深深的感觸。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的背影,那是一個表面單薄,卻有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偉岸的背影,配合著他剛剛的話語,流風歌舞彷彿看到了一種無奈,那時面對難題卻無法解決的無奈。   流風歌舞定了定神,隨著方問天沿著山間的小徑緩緩而行,口中說道:「殿下既然不同意以『仁』治國,那麼以『順』治國呢?」   方問天猛地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淡淡的問道:「姑娘可否告訴我,什麼是以『順』治國?」   流風歌舞在方問天身後緩行,只是落後了大約一兩步的距離,同時流風歌舞也正因為方問天的話語而沉思著,緊鎖在方問天身上的殺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忘記了主意方問天的動向,這時候方問天突然停下,沒有絲毫的預兆,流風歌舞不由自主地便撞了上去,與方問天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兩人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一陣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心裡同時一蕩。   方問天連忙轉過身來,正看到流風歌舞慌慌忙忙的後退兩步,雖然戴著面紗,卻也頭露出一絲紅暈。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了起來,同時,有琴聞櫻的身影湧上心頭,清醒的理智使得他的心裡又升起一種慚愧的感覺。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心裡也覺得七上八下的,這種感覺對於流風歌舞來說,既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氣氛中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卻久久不去。   方問天首先回過神來,故意裝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又把剛剛問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姑娘可否告訴我,什麼是以『順』治國?」   流風歌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她那深厚的心靈修為,將起伏不定的心神平靜下來,奇怪的看了方問天一眼,說道:「所謂以『順』治國,就是順其自然。具體來說,就是對百姓的生活不加干涉,不加引導,倡導食己糧,衣己織,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流風歌舞說話的時候神情疑惑。   這也難怪,這治國四略,世人皆知,以方問天剛剛所表現的見聞知識,居然還在問什麼是以『順』治國,這也太奇怪了。要說他在反過來考自己,用這麼簡單的問題,卻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方問天看著流風歌舞那疑惑的神情,心裡暗暗苦笑。他自然知道流風歌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但是具體的原因卻是不可說的。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方問天卻不由得又是一呆。剛剛的以『仁』治國,與夢中儒家的思想基本一致,而現在的這個以『順』治國,卻與夢中的道家思想一致,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聯繫。   不過若是說到對這個問題的見解,卻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因為在夢中,已經有無數的前人對這個問題作了分析理解,街上耳熟方晴山對這個問題的獨特理解,方問天耳濡目染,隨便就可以說出一些道理來。   想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說道:「這個『順』字,若是用於個人的修為,原本是一個極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將它用在治國方面,卻是一個極為錯誤的事情。比起以『仁』治國,還更加得不切實際!」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加上他語氣淡然,綜合起來,倒有了一種輕蔑的神情,彷彿對於這個以『順』治國極其蔑視。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話,雙目一亮。流風歌舞心裡清楚,這個以『順』治國是不可行的,所以對方問天的這個觀點倒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方問天前面說把『順』字用在個人修為方面是極好的,這一點卻深深的震撼了她。   流風歌舞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只能練鬥氣,而且練鬥氣都十分艱難的晚天島上,居然有人懂得這個道理。按實際情況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謎一般的暮雲太子方問天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個道理的呢?流風歌舞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方問天沒有注意流風歌舞的那微微的震驚,轉過身去,又沿著那條曲折的山間小徑緩步而行,接著說道:「對於這個問題,我們要從兩個方面來說!」說到這裡,方問天緩緩地轉過身來,雙目如電的盯著流風歌舞,說道:「我想,這兩個方面的原因,姑娘是一定知道的!」   由於這次方問天沒有突然停步,流風歌舞倒沒有撞上去,但是兩人顯然都想著剛剛的情景,臉上均顯出了一絲紅暈。   流風歌舞沉吟了一會兒,雙目中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倒叫太子殿下失望了,奴家想來想去,卻只能想到一個方面!」   方問天淡淡地說道:「哦!是哪一個方面?」   說實在的,方問天倒真是不知道這流風歌舞想到的是哪一個方面。方問天雖然自小在晚天大陸長大,但是有時候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來到一地的外鄉人一般,對於像是世界的知識,覺得是如此陌生。   這種感覺雖然並不明顯,但是卻經常使得房天有一種迷失的感覺。   流風歌舞說道:「人心畢竟是無法滿足的,如果以『順』治國,就必定要求當政者不要去干預百姓的生活,也不要去人為的去制定一些規則給百姓去適應。可是這樣一來,也就是變相的要求當政者放棄自己來之不易的權利。」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當今天下,只怕沒有哪個當政者肯放棄自己的權利,因此,像當政者提出這種治國之法,無異於與虎謀皮,癡心妄想!」   說完,流風歌舞心裡又常常的歎了一口氣。這以『順』治國已經有無數的先輩想要試驗,卻從來沒有在哪個地方真正的實行過,究其原因,也就是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一點。可是,就算是明知是這一點原因,一兩千年來,也沒有人能解決過。   說起來,這以『順』治國,比起以『仁』治國,還更加的不堪。   方問天聽了流風歌舞的話,也不禁一陣苦笑,轉過身來,說道:「姑娘說得不錯,這人性的貪婪,早已經注定了以『順』治國只是空想。」說著,他搖了搖頭,依然一臉的苦笑,說道:「不過,有時候將一件事情看得太過透徹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流風歌舞也苦笑了一下,說道:「殿下說得不錯,對事物看得越透徹,就越有一種深深的無奈感,讓人有心無力!」說著,流風歌舞眼神一亮,「不過,殿下剛剛說了,不能實行以『順』治國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不知這另外一個方面的原因是什麼?」   流風歌舞說完,饒有興趣地看著方問天。   對於這另一個原因,流風歌舞是的確不知道的。她自小精研治國之術,追求的是人世的太平,對於這治國四略,早已弄得滾瓜爛熟,以『順』治國不能實行的原因也早已心知肚明,卻從來不知道還有另一個原因。   方問天心裡暗笑,其實這另一個原因,就算是在夢中,知曉的人也沒有幾個,因為這是夢中的阿爹方晴川告訴他的。至於現實世界,好像比夢中的世界還更加的不如,不知道這個原因,倒也不足為奇。   方問天心裡思索著,轉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後,又沿著小徑緩步前行,口中緩緩地說道:「不知道姑娘注意沒有,現在的我們比起我們兩千年前的先祖,有了哪些變化!」   流風歌舞一怔,想了想,說道:「有哪些變化?倒是有不少!比如,我們現在的生活比先祖要好一些,現在基本上沒有奴隸,現在一個人種田可以養活兩個人,現在的刀劍要鋒利得多,現在的人要狡猾得多,現在……」   方問天打斷道:「總的來說,現在的人要比以前的人厲害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   流風歌舞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方問天,她不知道方問天這話是什麼含意,不過她知道,方問天絕對不會說毫無以的話。   方問天接著說道:「現在的人比以前的人進步了,我們人類之所以能成為萬物之靈,居於百獸之首,也就是因為這種飛速的進步。反過來說,這種進步,對我們人類的生存,也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   流風歌舞依然沒有說話,雙目中閃爍著光芒,顯然在思考著方問天的話。   方問天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口中繼續說道:「而這種進步,並不是憑空而來的,也不可能憑空而來,他是無數的人們通過經驗交流積累而來,是人類知識積累的表現。任何個體在其中都是微不足道有時不可或缺的。」   流風歌舞雙目一亮,心裡已經隱隱的把握住方問天話中的含義了。   方問天繼續說道:「但是,以『順』治國,是要求人們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這樣一來,人類哪裡還有進步的動力。不管什麼事物,故步自封,總是沒有出路的。」   流風歌舞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歎道:「從人類進步的方面來考慮,想不到殿下竟然有如超然的見解,奴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流風歌舞說這樣的話倒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雖然她只是初次聽到這樣奇怪的觀點,以前也從來沒有從這個方面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卻已經深深的認同了這個觀點,同時,對於眼前的這個暮雲太子方問天,流風歌舞覺得更加無法看得透徹了。   方問天表面上對流風歌舞的話沒有多大的反應,心裡卻暗叫了一聲慚愧,畢竟,這個觀點不是來自於他自己。他轉過身來,看著流風歌舞,淡淡的說道:「所以我說,這以『順』治國比起以『仁』治國更加得不切實際。」   流風歌舞看著遠處起伏不定的群山,陷入的深深的思索中。彷彿在長久以來困擾著自己以及蒼生太平流的重重迷霧中,突然出現了一盞明燈,而這盞明燈我指引的方向,正是整個蒼生太平流所苦苦尋覓的。   山風輕輕的拂動兩人的衣襟,飄飄然然!   流風歌舞突然笑了笑,像是回過神來,嫣然一笑,說道:「以『霸』治國講究的是以武力將舉國之百姓變成奴隸,為我所用,隨心所欲的對待每一個國民。以太子殿下的無窮智慧,對於這個已經廢棄了百餘年的治國之法自然不會看中,那麼,太子殿下一定支持以『法』治國了!」   ———————————————————————   請大家去投一下票,我也好瞭解一下情況,謝謝支持    第八章 最佳之法 更新時間2005-11-12 7:04:00 字數:6109  方問天笑了笑,依然問出了那個老問題:「什麼是以『法』治國?」   其實方問天已經估計到流風歌舞會繼續問自己,只是沒有料到她將以『霸』治國輕微的帶過,直接就問到了以『法』治國。不過這樣也好,只聽流風歌舞那粗略的敘述,就可以知道,所謂的以『霸』治國,應該就好像春秋戰國之前的奴隸制度,就像流風歌舞所說,這是很顯然的問題,沒有什麼好說的。   至於這個以『法』治國,在夢中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以『法』治國與夢中那法家的思想是不是一致,因此必須問清楚,不然鬧出低級笑話來,可是一件極為丟臉的事情。   流風歌舞聽得方問天這麼一問,雖然依然覺得奇怪,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這個奇怪的暮雲太子問了前面的兩個治國方略,再問這一個,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只不過這麼簡單的問題他都要一個個的問清楚,這卻是一個奇怪的事情。   「所謂以『法』治國,就是首先制定一些規則,以後就以這些規則來判斷百姓的行為是否合乎準則。凡是不合乎這些準則的,便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這以『法』治國其實是治國的一個準繩,這樣一來,一個國家的大王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對待自己的國民,使得國民的生活有了一個基本的保障,國民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也有了一個衡量的標準,國家也就會進入有序發展的軌道!」   方問天聽著流風歌舞的說話,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嘲弄,當流風歌舞說完的時候,方問天帶著嘲弄的神情說道:「這個以『法』治國說的倒是很好的,可是也是想得很好的!」   方問天說這話,心裡卻暗暗吃驚,聽流風歌舞說得情況,這以『法』治國與夢中法家的思想倒是不謀而合。如果只是這一點倒也沒有什麼,可是前面的以「仁」治國、以「順」治國又分別與夢中的儒家和道家的思想相同,難道這三個相同,也僅僅是一個巧合麼?有或者說人世間的發展本來就要經過這樣的階段?   方問天內心翻滾,始終想不明白。   流風歌舞前面已經知道方問天反對以「仁」治國、以「順」治國以及以「霸」治國,那麼在她的心目中便已經認定了方問天定然是支持或者說是贊同以「法」治國。其實流風歌舞自己從小就對這些治國方略大有研究,到現在,她也認定這「治國四略」中就是以「法」治國最為可行,她期待著方問天繼續說出一點的奇思妙想,誰知道方問天居然連這以「法」治國也毫不贊同。   難道這個神秘的暮雲太子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新的見解不成?   方問天沒有瞧見流風歌舞臉上的疑惑的神色,依然遠眺著面前起伏不定的群山。這時候的方問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忘掉了剛剛流風歌舞之間的激烈對峙,在這不知不覺之中,方問天已經不由自主的沉迷在流風歌舞所提的治國的問題上了,而流風歌舞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強大壓力,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群山、樹木、微風甚至是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但是這一切對方問天已經沒有影響了,方問天的心裡,只是飛速的思索著剛剛在自己心裡升起的疑問。   這現實和夢境到底有什麼關係?   流風歌舞等了一會兒,見方問天依然在獨自思索,沒有說話。但是由方問天剛剛話語所帶起的好奇心卻也來也強烈,終於忍不住問道:「殿下也不把以『法』治國放在眼裡,那麼在殿下的心目中,一定有更加良好的治國之法,卻不知歌舞有無聆聽之幸!」   流風歌舞剛剛說完,就見站在自己身前背對著自己方問天轉過身來,雙目直直的盯著自己,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奇怪的笑意!   流風歌舞也不是沒有被方問天盯著看過,可是這時候方問天這種奇怪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卻使得自己的心裡莫名其妙的一慌,她逃避一般的躲開方問天的目光,卻又怎麼也躲不開,不禁嬌嗔道:「你看什麼?」   話音剛落,心裡卻立即一驚,她終於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經自動運行了五年多的鏡明玄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要知道,這鏡明玄功乃是自己自由所修行的心法,現在已到大成境界,就算在這四大凶地之首的晚天島,也可以流暢的運行。   而鏡明玄功講究的是「心如明鏡照日月,不染塵埃明敵心」,當鏡明玄功運行的時候,首先自己便超脫世俗,不染塵埃。可是現在這早已自動運行的鏡明玄功居然停止了,使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露出了久違了的真性情。   難道自己的功力居然在衰退?   就在流風歌舞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方問天卻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哈!這樣好!這樣好!少了一份仙氣,卻多了一份人氣!還是這樣好!」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話,又想起自己剛剛的樣子,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卻也大羞,滿臉通紅,這樣的情況她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出現過了。她連忙暗暗的運行體內的鏡明玄功,這鏡明玄功果然厲害,剛剛一動,便立即洗滌流風歌舞的心神,使得她的神情又回復到她那一貫的淡然地的樣子。   方問天自然看到了流風歌舞的變化,雖然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卻也好生的惋惜,搖了搖頭,歎息的說道:「可惜!可惜!」   他也不待流風歌舞說話,便自然的回過頭去,心神也回到了流風歌舞的問題上,心裡卻不禁一陣好笑!   其實他剛剛說了那麼多話,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不多,基本上都是夢中看書習得的,也有一些獨特的見解是夢中的阿爹方晴川和二叔方晴山所教的,要說更好的治國之法,卻是沒有的。   他將夢中所知道的觀點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後盯著流風歌舞笑了笑,說道:「要說更合的方法,我是沒有的!」說完這一句,見流風歌舞的眼神中疑惑的神色更濃了,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因為對於治國來說,這世間本來就找不出什麼最好的或者更好的方法!」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流風歌舞。   流風歌舞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眼神一亮,好像明悟了什麼,向著方問天微微的鞠了一個躬,輕輕地說道:「請殿下繼續!」   方問天淡淡的一笑,想起在夢中的時候,阿爹方晴川也是在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停了下來,讓自己思索了一下才接著說。當時自己對著一個停頓沒有什麼感覺,現在輪到自己說了,反而有了深深的感觸。   「剛才我已經說了,我們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萬物之靈,居於百獸之首,是因為我們人類在不斷的進步,這種進步,對我們人類的生存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   流風歌舞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看著方問天的眼神帶著淡淡的尊敬,這是一種對智者的尊敬。   方問天接著說道:「我們人類每進一步,便於之前有所不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不同之處將漸漸加大,最終我們將變得與我們的祖宗完全兩個樣。」   流風歌舞這時候忽然說道:「歌舞終於知道殿下為什麼說以『法』治國不可行了!殿下的才智,歌舞深深的佩服!」   方問天上前一步,緊貼在流風歌舞的面前站著,微笑著說道:「哦!那麼請姑娘說說看!」   方問天一站過來,一股淡淡的男子的氣息向著流風歌舞撲鼻而來,流風歌舞心神一蕩,那運行著的鏡明玄功差點又停了下來,連忙皺了皺眉頭,退開一步,隔著面紗透露出來一絲紅暈,說道:「請殿下不要站得那麼近好不好!」   方問天笑道:「好!」說著,果然退後一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流風歌舞失去常態,方問天的心裡居然升起一絲淡淡的成就感,讓他覺得好生的舒服。   流風歌舞間方問天果然站開了,心裡居然產生了一絲失望,她定了定神,這才接著說道:「我們人類無時無刻都在進步,可是以『法』治國卻要求定下固定的條規去約束國民的行為。就算這個律法條規當時符合國家的需求,過一段時日,便也就不符合了!所以說,以『法』治國不可行!」   方問天連上樓除了讚賞的神色,雙手拍得啪啪作響,說道:「姑娘說得不錯,很好!很好!但其實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流風歌舞大奇道:「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方問天沒有直接回答,淡淡的說道:「律法跟不上需求,修改便是!這以『法』治國最根本的缺陷在於『法不成法』。」   流風歌舞不由得上前一步,問道:「什麼叫做『法不成法』?」   方問天想到在夢中大明朝的百姓苦難的日子,神色不由得一冷,說道:「哼!很簡單,所謂法不成法,就是說這個『法』不能約束所有的人!這個『法』在一國之君的面前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如何還能叫作『法』?」   看著方問天神色一變,再聽到方問天所說的話,流風歌舞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出話來,方問天給與她的那種怪怪的感覺又升上了心頭。   按照暮雲現在的形勢,眼前的這個暮雲太子方問天過幾天就會登上暮雲的王位,可是這即將成為暮雲王的人,現在口中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流風歌舞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要知道,方問天剛剛的話語,便是由常人口中說出來也石破天驚,何況方問天的身份。   流風歌舞不僅更加的迷惑了,眼前這個暮雲太子方問天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方問天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知道,要想大王犯法與庶民同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一個人願意放棄自己的優越性,降低自己的地位去受不必要的罪!」說到這裡,方問天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本來就是人性,無法改變!」   流風歌舞眼睛一亮,連忙說道:「既然殿下有此心,那麼幾日之後殿下登上暮雲王位,不就可以實行了?」   方問天又苦笑道:「你想得太過簡單了!就算我登上暮雲王位,這也是不可實現的夢想。要知道,一個國家之所以凝聚在一起,那是因為有著共同的利益,如果我要強行改變,那麼就只有一個結果。」   方問天沒有說出是什麼結果,但是流風歌舞卻一下子聽懂了方問天的話。流風歌舞自小研究治國之道,自然知道一個國如何運作,如果方問天要強行將之改變,必將觸犯許多上層人物的利益,如果這些上層人物一聯手,國君也就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裡,流風歌舞的神情不由得一暗,現實是那麼的無奈!   方問天見流風歌舞露出瞭然的神情,語氣一轉,說道:「一個國家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就算上層行得通,在百姓之間也不一定行得通,這需要百姓的學識、素質和民心等等。所以我說,治國是沒有最好的辦法的。」   流風歌舞神色黯然,茫然地說道:「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好的辦法了麼?」   方問天間流風歌舞居然如此注重治國之道,不由得對流風歌舞的身份更加得好奇,但是這人的武功實在太高,半點也強求不得。   方問天想了想,然後笑著說道:「姑娘何必太過執著。其實這治國四略也不是全無事處,它們也各有各的優點。以『仁』治國,給了人們尊嚴;以『順』治國,給了人們自由;以『霸』治國,給了人們安全;以『法』治國,給了人們規範。」   流風歌舞黯然的神情不由得亮了起來。   方問天接著說道:「其實,如果硬要將這治國四略想比較,還是以『法』治國比較好,如果將這『仁』字加到『法』的核心之中,那麼這個以『法』治國便更加完美了。」   布袋流風歌舞說話,方問天接著說道:「世間的事情變化無常,一個國家的事情也是變化無常,要治理好一個國家,並不是靠某一個具體的方法就可以了,而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隨機應變。如果死守著一種方法而不注意時事的變化,不能與時事相應的改變,那麼就算是在好的方法,也必然被歷史淘汰!」   頓了頓,方問天接著說道:「這就好像世間武功招數千千萬萬,沒有哪一朝敢說是最厲害的,只有根據實際情況才能決定最有效的一招。如果你的心裡都認為這一招是最厲害的,那麼定然是無論對方出什麼招式,你都用這一招去抵擋,這一招就算是再厲害,也一定有不適用的時候,以姑娘的武功,這個道理應該是懂得的,也無需我多說。」   流風歌舞點了點頭說道:「殿下說得不錯,對敵的時候,需要根據實際情況旋子相應的招式,如果選對了招式,那麼也就贏了,如果選錯了招式,那頭不對馬嘴,定然就會敗北。」   流風歌舞說完,沒有再說話,卻低頭沉思著。   方問天看見流風歌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默默地沒有說話。他知道流風歌舞正在思索自己剛剛說的話,便也靜靜地沒有說話,遠眺著群山風景。   遠遠的山下,暮雲城的影子映入了方問天的視線。   原來方問天和流風歌舞一直是一邊說話一邊沿著下山的小路前行,以兩人的武功,雖然是緩慢步行,卻也勝過常人急行,在這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已經走了好遠,已經可以看到暮雲城了。而在方問天的面前,也恰好有一個分岔口,方問天要往左走回暮雲城,就不知道流風歌舞要往哪邊走。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流風歌舞抬起頭來,然後向著方問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近日流風歌舞獲益良多,真是非常感謝!」說著,她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的叉道,這才接著說道:「可惜殿下快到暮雲了,小女子另有要事,只要在此別過!」   方問天心裡一陣茫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卻見流風歌舞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不過,我們可能很快就會相見哦!到時候我在向殿下求教,希望殿下到時候還能給我帶來無盡的驚喜。另外,我對殿下的武功感到好生奇怪,到時候倒要瞭解瞭解!」   方問天心裡卻沒有來由的一陣苦澀。自己這次回到暮雲城中面對的境況十分的惡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命和流風歌舞相見。就算自己得到了余氏父子和登雲七寨的支持,但是現在自己卻瞭解到在暮雲城中不僅有即將叛亂的李將軍府,還有那毫無頭緒的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一人。   想到這七子還家計劃,方問天不禁頭痛,畫月對這個計劃投進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和無盡的精力,自己要想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其找出來,實在是困難重重。   流風歌舞卻沒有注意到方問天正在出神,轉過身去,向著右邊的那條岔道飄然而去,沒有回頭。不知道她是對今天的這次接觸毫無留戀呢,還是怕回頭之後便沒有勇氣再次離去。   身邊想起了輕微的聲音,方問天轉頭看去,正好看到那個車伕趕著那輛小型的馬車從自己的身邊行過。這山間的小路極為窄小,只見這馬車的兩個輪子剛好碾在小路的邊沿,在靠近高崖的一邊,顯得好生的危險,偏偏那車伕坐在車轅上,如履平地,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雲破風隨在馬車之後,向著方問天抱了抱拳,也不說話,緊隨著去了。   然後常偉才走到方問天的身邊,兩人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影,直到轉入一個山坳不見了才回過神來。   常偉說道:「殿下,我們走吧!」   方問天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著左邊的岔道踏步而去,他知道,回去之後,還有更加猛烈的風暴在暮雲城中等著他。   暮雲城遙遙在望。   —————————————————   第七集只有八章,所以到今天就算是完了,而我的存貨也用完了,按照原來說的,從第八集開始,每一張分為上中下上傳,每一天只上傳三千字左右,沒有辦法,我還要工作,只能以這個速度寫作。但是我可以保證,每天三千字左右不會間斷,偶爾因為停電等原因間斷了的,事後都會補上。以後的速度不會再變了。如果進了VIP,可能有一點調整,但是我每天寫的字都不會少於這個數的。——特此聲明 第一章 畫月王子 更新時間2005-11-13 7:52:00 字數:10330  「常偉,對於這兩人你有什麼看法?」方問天淡淡地說道。然後轉身悠然的朝著另一條小小的岔道,想著山下緩步而行。這是流風歌舞一行人從方問天視線中消失之後方問天所說的第一句話。但是正因為方問天第一句話便是問到這一個問題,就愈加顯得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常偉的智慧也是非同尋常的,而方問天所問的這個問題,也正是他心中所思考的,但是現在既然方問天已經現已問到了,身為下屬的他自然不能不回答。他隨著方問天的步伐向著山下而去,同時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才緩緩地以沉重的語氣說道:「可怕!這兩人非常可怕!」   方問天語氣不變的問道:「哦?怎麼個可怕法?」   常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個可怕法!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才越發的顯得他們的可怕!說實話,就算昨晚對上黃大潤,我也可以很下心來拚命,可是今天對上了那個雲破風,我居然毫無感覺!明知到這人可使隨時要了我的性命,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去防備,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出現的!」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如果屬下料得不錯的話,這兩人人應該都是神級武士!」   方問天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說得不錯,這兩人的確應該是神級武士。以前還聽人說神級武士從來沒有在晚天大陸上出現過,現在卻接二連三的出現。唉!不知道是我的運氣好呢還是現在的高手都覺得無聊,想出來逛逛!」   常偉沉吟道:「這事情的確有點奇怪,晚天大陸上的人都知道,一個人的武功只要一達到神級武士的等級,這人就一定會離開晚天大陸。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好像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我們晚天大陸上好像不太適合神級武士的存在!昨天我知道有琴姑娘是一個神級武士我就已經十分的奇怪了,想不到今天又碰到了兩個。」   方問天心裡一動,問道:「神級武士不能在晚天大陸上存在,這是什麼道理?」   他之前聽姚照人這麼說,心裡已經很奇怪了,不過當時姚照人顯然也是道聽途說,不明其中的就裡。現在聽得常偉這麼一說,他不由得將心中的這個疑問問了出來。要知道,常偉的見識和經驗十分的豐富,絕非姚照人可以比擬的。   常偉輕輕的繞過山間的一個彎道,亦步亦趨的根在方問天的身後,這山間的小徑實在是太過狹窄,根本無法容納兩個人並列而行,常偉身為下屬,自然落後一步,走在方問天的身後。   「神級武士不能在晚天大陸上存在,這在練武者之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好像沒有幾個人真正的弄清楚過。從古到今,晚天大陸上風雲變幻,天空武士出了不少,其中也不乏達到頂級的,但是,從來沒有聽說哪個國家真正的出現過神級武士!神級武士,已經成了練武者心中的美夢與噩夢的完美的結合體。不過——」   說到這裡,常偉停下來。   方問天本來就對常偉能否知道答案不到什麼希望,可是常偉的最後兩個字卻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既然有「不過」兩個字,那是定然有下文的。   只聽常偉接著說道:「不過我聽老爺子說過,身為神級武士,其實就是能直接溝通天地的人,由於直接溝通了天地,天地元氣就任由自己取捨,因此可以達到恐怖的威力。」   方問天暗暗的點了點頭,心道這樣的說法到適合自己最初的想法差不多,那麼說起來,這神級武士實際上就已自己夢中所謂的搭通了天地橋的人,也就是修成了先天真氣,按照二叔的說法,這是界定是否是真正高手的標誌。不過奇怪的是,自己夢中也見過一些練成先天真氣的人,好像也沒有有琴聞櫻和流風歌舞這般厲害。   想到這裡,方問天突然想到,既然常偉的這些信息來自於傅登橋,那麼,傅登橋的這些信息有來自於哪裡呢?心中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他自己體驗出來的?   常偉在方問天身後,沒有注意到方問天臉上疑問的神色,語氣中卻漸漸的頭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   「而老爺子經過多年的嘗試,漸漸的發現,整個晚天大陸上瀰漫了一種奇怪的吸力,這種古怪的力量不停的吸收著晚天大陸的元氣。普通者根本沒有溝通天地,這種奇怪的吸力自然無法對其產生作用,可是神級武士就大大的糟糕了,一身通天的神力會毫無保留的流失!」   方問天大吃一驚,猛地回頭問道:「難道老爺子他……」他最初提出這個討論話題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會有真正的答案。但是現在得到答案了,居然是如此的詭異!晚天大陸居然會使人散功?   常偉臉上憂慮的神情展現無遺,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現在已經是一個頂級的天空武士,已經達到跨出那一步界限的能力了,他試過幾次,又強行退回來了,不過老爺子說,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隨著力量的增長,最後就算老爺子不想跨過,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打了個突。   要知道登雲七寨之所以緊緊地聯繫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其中最大的紐帶就是傅登橋。如果沒有傅登橋,登雲七寨雖不至於就此散掉,但是凝聚力定然大大的降低。特別是現在登雲七寨心亂不久,更加凸現出傅登橋的重要性。   再說,天空武士的多少是一個國家實力強弱的重要標誌,向傅登橋這樣一個頂級的天空武士,絕對是一個影響暮雲實力的重要人物。   想到這裡,方問天又覺得有點奇怪,自己練的戰龍心法已經快突破第二層了,現在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已經可以初步的溝通天地了,卻為什麼絲毫沒有功力消散的感覺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突然明白常偉對自己說這麼多的原因了。   通過昨天與黃大潤的一戰,常為定然發現自己的功力比起傅登橋來說絕對是只高不低,但是自己卻好像沒有功力即將消散的樣子,心思敏銳的常為定然由此想到了自己可能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這才對自己說這麼多,希望自己能幫助已經陷入困境的傅登橋。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所練習的功夫與他們所練的鬥氣看起來相似,實際上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兩個系統,卻教自己如何幫得上忙?   方問天不由得停下腳步,向著常偉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理解你的意思,我盡量想想辦法吧,也不知道成與不成!」   常偉大喜,向著方問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他心中知道,武功要訣是每一個人最大的秘密,就算是兄弟父子的關係,相互傳授也慎之又慎,何況傅登橋只是方問天的下屬而已。能得到方問天這樣地承諾,常偉已經大喜過望了。   他卻不知道,方問天心裡卻是真的毫無把握。   方問天看著常偉喜形於色,不忍心掃了他的信心,轉過身來,淡淡的笑著說道:「走吧!」   山間的小路十分的清靜,除了剛剛遇到的流風歌舞幾人之外,整個登雲山脈好像沒有其他人了,成了鳥獸的天堂。   兩人功力都不弱,這山間小路雖然崎嶇艱險,但是對於兩人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沒有多長時間,便來到一條官道上,這已經是暮雲直接管轄的地界了。   由於在山中耽擱了一會兒,倆人走到官道上的時候已經紅日當空,已經十點過了。這官道是直通暮雲城西大門的官道,本來就是一條交通要道,這時候正是人們進城高峰期,各種各樣的行人小販行色匆匆的想著暮雲城前進,顯得十分的繁忙。   由於暮雲王方正校新喪,整個暮雲百姓還在為此掛孝,故此人人都穿著白布麻衣,整個官道上都是這樣,看起來倒是有點奇怪。   兩人不想在路上浪費時間,故此加快了腳步。以兩人的腳離,自然比起奔馬也不遑多讓,引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但是這些百姓都知道這倆人定然是武士,雖然奇怪,倒也沒有什麼人敢來問一下。   隨著離暮雲城越來越近,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當暮雲城的西大門落入兩人視野的時候,兩人已不得不放慢腳步隨著行人一起前進了。   常偉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說道:「公子,暮雲號稱第一繁華都市,看來絲毫不假,我曾經到過畫月的伏龍城,那伏龍城號稱第一雄城,卻遠沒有這般熱鬧!」   兩人自從來到官道上的時候,為了避免驚了路人,常偉就改口家方問天位公子了。   聽了常偉的話,方問天卻歎了一口氣說道:「常偉,這麼多的人出現在暮雲城,並不只是只是因為暮雲繁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暮雲沒有別的城市了,暮雲的百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只好來這裡。這是我暮雲方家的罪過。」   常偉微微一愣,立即想通了方問天的話,自從布霞平原一戰失敗之後,暮雲城已經是暮雲最後一個城市了,暮雲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由於暮雲治國之策歷來寬鬆,對待百姓十分的優待,暮雲的百姓不願做畫月的子民,紛紛逃離破碎的家園,隨著暮雲軍隊來到了這隨後的領土。   於是,暮雲城就更加的人多起來了。   常偉點了點頭,卻又問道:「公子,暮雲剛剛大敗,百姓失去家園,流離失所,怎麼到沒有看到幾個乞丐呢?」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暮雲雖然大敗,失去了布霞平原的控制權,但是畫月也傷了元氣,暫時無力再戰。這麼多年了,經過我父親的治理,整個暮雲別的不說,財政方面倒是有著大大的盈餘,無業的遊民早就有了安排。」   常偉聽了,正想問是如何安排的,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輕微的隆隆聲響,由遠及近,由輕變響。   兩人不用回頭,就已經聽出這是一輛馬車的聲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怒色,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一輛在人群中急速奔馳的十分豪華的馬車。   這輛馬車有四匹高頭大馬拉著,這樣的高頭大馬,就算是暮雲的城騎衛中也不多見,是典型的上等軍馬。這樣的軍馬可是價值不菲的,每一匹起碼都值十個金幣以上。要知道,普通的馬匹只有一兩個銀幣的價格而已。   而那輛馬車也雕樑畫棟,金銀飾物掛滿了窗沿,簡直是一個縮微版的房子。真是頂級的藝術傑作。   其實這些倒也沒有什麼,人家有錢也沒有礙著誰,令方問天和常偉信著怒氣上湧的是,這輛馬車居然在密集的人群中急速飛奔,使得整個官道上的行人驚慌失措,霎時間便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也不知傷了多少人,那馬車卻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馬車來的極快,就在這轉眼之間,就已經來到兩人的不遠之處,而在馬車的面前,正有一個小孩呆呆的站在官道中間,彷彿被嚇傻了一半,動也不動。   馬車上的車伕是一個粗壯漢子,此時臉上卻儘是猙獰之色,手中的馬鞭呼啦一聲響,向著小孩兜頭劈了下來,同時獰笑到:「小畜牲,真是找死!」   常偉不由得大怒,身形一閃,便已來到馬車前,左手在那發呆的小孩的腹部輕輕一推,右手向著那馬便一探,整個動作十分連貫,彷彿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流暢。   只見那小孩騰空而起,在旁人的驚呼聲中,輕輕巧巧的落入方問天的懷中,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就好像本來就抱在方問天的懷中一般,只不過那小孩依然是滿臉慘白,顯然是嚇得夠嗆。   那車伕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手中一緊,馬鞭的鞭梢就已經落入了眼前人的手中。那車伕臉色微微一變,將馬鞭往回便拉,同時大喝道:「什麼人!你好大膽!」   常偉臉上帶著冷笑,同時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直衝而來的四匹高頭大馬,將馬鞭猛地一拉,也是大喝道:「給我下來!」   馬鞭被兩人同時反方向一拉,只聽得「啪」的一聲輕響,頓時繃得筆直。要知道常偉已經是一個初級天空武士,這樣一拉的力量,絕非常人所能相比,也不知這人的馬鞭是何物所制,受如此巨大的拉力,居然沒有斷裂。   這一下立即看出了常偉與那車伕之間的差距,兩人對拉,常為雙腳立定,紋絲不動,那車伕卻是一個趔趄,要不是他及時的把住馬車上的一個扶手,只怕已經摔下來了。   那四匹高頭大馬果然非同小可,車伕將所受的力量轉移到馬車之上,整個馬車微微一晃,發出一聲極為尖厲的聲音,速度卻沒有停下來。這一下常偉就站不住腳了,不由得被馬車代的前衝了幾步。   路邊的行人頓時又是一陣驚呼,有人已經大聲叫道:「趕快鬆手!」   常偉臉色一沉,右腳猛地往前一踏,轟然巨響中,腳踏之處立即裂了一個大坑,喝道:「還不下來,更待何時!」   這一下常偉已經盡了全力,他通過剛剛的一拉,已經知道那車伕是一個大地武士,如果是一天之前的自己,對方借助馬車的衝力,自己定然輸了,可是今天自己已經是一個天空武士,這下全力施為,威力截然不同,那車伕定然穩定不住。   就在那車伕臉色大變之時,只聽馬車之內傳來一聲輕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不見得吧!」只見一隻白晰的手從馬車的車簾之內伸了出來,輕輕地按在了車伕的背上。常偉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從馬鞭上傳了過來,「啪」的一聲脆響,馬鞭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拉力,斷為兩截。   整個馬車少了束縛,當然被四匹高頭大馬感覺到,一起興奮得長嘶,向前猛衝。   轟!一聲悶響!整輛馬車嘎然而止!   馬車本來要向前疾衝的,這時候卻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將好像突然之間被無形的巨人給拉住了一般,儘管四匹高頭大馬一陣狂嘶,馬車卻絲毫不懂。   那車伕剛剛脫離困境,鬆了一口氣,這時候猛地一震,終於坐立不穩,滾了下來,還好他身手了得,及時調整平衡,倒也沒有摔著那裡,不過那臉色卻好像剛剛的小孩一般,慘白如紙,顯然也是被這莫名其妙的突然變故給嚇壞了。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在馬車之後,一個少年緊緊地拉住了馬車的後轅,圍觀的人群不由得大感駭異,要將急速奔馳的馬車如此嘎然而止,那需要多大的力氣啊!想不到這少年看起來個子不高,卻又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個少年正是方問天。   本來方問天也以為以常偉的實力,對付那車伕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當他聽到馬車內的人說話之後,立即知道不好了。   這馬車奔騰如飛,聲音如雷,加上周圍的嘈雜聲,可謂紛亂之極,可是這人極為輕柔的說話,居然能清清楚楚地傳出來,使得每一個人都注意到他的說話,好像周圍的環境突然之間安靜下來一般。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絕非常偉可以對付的。   於是,方問天只得親自出手將馬車停了下來。   那車伕心情漸漸平復,順著周圍的人群奇異的目光,終於也看到了位於馬車之後的方問天。他的神色也與周圍的人一樣,猛地一變,臉上充滿了戒備的神色,大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可是畫月來的客人!」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大,但是那語氣卻已經柔和可氣多了,顯然也知道常偉和方問天兩人並不好惹!   周圍的百姓聽說眼前的人居然是畫月人,臉色都是一變,露出濃濃的仇恨。要知道,畫月和暮雲可是世仇,特別是剛剛過去的布霞平原一戰,暮雲犧牲兩萬戰士,這可是暮雲的大半力量。國人的仇恨可謂極深啊。   不過這些百姓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能力改變什麼,均狠狠地瞪著這馬車,然後緩緩地散去。   方問天尚未說話,常偉就已經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畫月的客人!哈哈!說謊也不怕閃了舌頭!如果真是畫月來的客人,怎麼會只有一輛馬車!」   方問天也想起自己父親的大喪志之日快到了,各國弔喪的使者的確也該來了。只不過若說這輛馬車內的人是畫月來的使者,確實不像。因為無論如何,既然是代表一個國家而來,必然是一個使節團,不可能只有一輛馬車!   那車伕不屑的看了常偉一眼,冷冷的一笑,說道:「你往後面看一看!」   方問天和常偉回頭望去,只見遠遠的地方塵土飛揚,隱隱的有十幾人騎馬奔來,已經輕輕地傳來了馬蹄聲。看來這人說得不錯,他們的確是畫月的客人。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走到了方問天的身後。既然馬車的確是從畫月來的,接下來的事情就輪不到他說話了。不過這事情處理起來倒是有點麻煩。   方問天見錢麼四匹駿馬已經安靜下來,也就自然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沉聲說道:「無論你們是什麼人,在暮雲的地方隨意踐踏暮雲的百姓,就是不行!」   那車伕大怒,正要說話,就聽的馬車內有人朗聲說道:「哈哈!想不到暮雲還有如此高手,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說話間,只見馬車的後壁緩緩地向上抬起,最後與車頂成了一個平面,馬車內的情景頓時一覽無遺。   車內坐著三個人。   一個年輕人正面向著自己,這人大概只有二十幾歲,面冠如玉,皮膚十分的白皙,幾如女子。如果不是他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又有喉結,方問天幾乎要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這人的一雙眼睛略為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陰沉,讓人看了不由得從心裡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方問天看了看他的手,立即知道剛剛對車伕施與援手的就是這人。想不到這人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的身手。   車內的和那年輕人並排而坐的是一個老人,鬚髮俱白,卻又紅光滿面,慈眉善目,一個典型的長者形象。但是方問天見他眼中閃爍著隱隱的光芒,心裡又是暗暗一驚,這人與那年輕人一樣,是一個天空武士,但是比那年輕人的功力應該之高不低。   第三人卻坐在兩人的身後,看樣子三十多歲,青色長衫,一副文采風liu的樣子,雖然不會武功,但眼中不時地透露出智慧的光芒,這人也是一個難纏的腳色。   就在方問天觀察三人的時候,那三人也在同時觀察的方問天和常偉,不由得大感驚訝。三人搜腸刮肚,始終沒有想起眼前的兩人是誰。整個晚天大陸有多少天空武士,三人都可以數出來,但是在三人所知道的人之中,好像沒有可以和眼前的兩人對上號的。   尤其是方問天,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著實讓三人吃了一驚,可是如此實力的人,居然好像還不到二十歲。   到底從哪裡鑽出來這麼一個絕頂高手?   幾人心思均轉得極快,思索這麼多,卻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幾乎沒有花什麼時間。   方問天沉著的神情鬆了一點,淡淡地說道:「既然各位是來自畫月的客人,那麼倒是在下失禮了。」說著,他向著馬車中的三人抱了抱拳,朗聲說道:「在下方問天!」   馬車中的三人同時一驚,同時驚呼道:「方問天!你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無論三人事前如何想像,也絕對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年輕的絕頂高手居然是暮雲太子方問天。在三人所知道的資料中,方問天的種種傳聞早就已經印入了他們的腦海中,現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突然說自己是方問天,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在下!」他說的話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字,語氣神情也是極為淡然,好像在說胖人一般。但是在這淡然的語氣和神情之中,卻又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傲然,這種傲然,並非一般的紈褲子弟那種目空一切的傲然,而是對自身實力的一種自信,一種強大自尊和自信結合的表現。   馬車中的三人幾乎同時從馬車中跳出來,一起以極為驚奇詫異的神情說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眼前三人驚奇的神情對方問天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陌生的事情了,自從自己因為那個奇異的夢而發生轉變之後,所有的人都極為驚奇,也不差著三個人了。不過這三人是畫月人,因該不認識自己的,卻好像也驚奇於自己的變化,這倒是有一點奇怪了。難道他們以前就知道自己?   常偉在一旁哼了一聲,帶著囂張的語氣傲然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位正是我們暮雲的太子殿下方問天!請問三位的尊姓大名!」   常偉說話的時候故意加深了自己的傲氣。要知道登雲七寨的五寨主常偉向以沉著冷靜著稱,這時候略為表現出一絲囂張,再加上武功上的突破,這三人一時之間定然想不到自己的身份。   那白衣青年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沒有說話,反而是那老者哈哈一笑,說道:「請問天太子原諒我們的失禮,實在是因為殿下表現讓我們太過吃驚了。以前我們聽說殿下可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哦!這胡亂散佈謠言的人可真是該打,以太子殿下這樣的英才,居然說成是紈褲子弟,回去老夫到要好生的查一查!對了,老夫黃江形,添為畫月的宮廷教習!」   方問天暗叫著老人厲害,這幾句和藹的說話,立即就將剛剛那濃烈的敵對情緒消散得無影無蹤,反倒是的幾人好像是老朋友一般,這種圓滑老到的處事方式,倒是自己這樣的年輕人需要毫升學習的。   方問天心中思索,口中卻苦笑道:「其實黃前輩聽到得到並不是謠言,我以前倒是真的十分荒唐,倒叫前輩見笑了。」   而一旁的常偉聽了黃江形自報名字之後,確實不由得大吃一驚。方問天不知道這黃江形是誰,常偉可是清清楚楚的。這黃江形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自己等人打敗的黃大潤的父親。這人所主掌的黃氏家族與唐世仇所主掌的唐氏家族並稱為畫月的兩大豪門。   這人原本是畫月的第一高手,只不過後來被自己的兒子黃大潤給超過了,加上長期人宮廷教習,極少出門,倒是很少人知道他的樣貌如何。想不到畫月如此重視這次的暮雲之行,居然派了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出來。   讓常偉心裡覺得好笑的卻是自己等人剛剛打敗了兒子黃達潤,只過了一晚的時間,居然馬上就到了老子黃江形。要是這黃江形知道自己等人昨晚差點殺了黃大潤,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和氣的語自己說話。   黃江形又指著那白衣公子說道:「這位是我家二王子林溢!」說著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實話,畫月和暮雲征戰多年,已為世仇,但是我家大王暗地裡卻對暮雲王好生佩服。我家大王曾經說過,如果將他和暮雲王易地而處,自怕自己早就已經敗亡了。」   聽了黃江形的話,方問天雖然分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卻也不由得大增好感,同時心裡卻不住提醒自己要小心警惕,這黃江形可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不過眼前的這個白衣公子是畫月的二王子林溢,到似乎是合情合理。只不過這林溢年紀輕輕,武功居然能修煉到如此程度,倒是不知道是怎麼練到的。他又好生的打量了對方一下,說道:「二王子功力高絕,我好生佩服。」   林溢也是上下打量著方問天,眼中透露出一絲嫉妒,隨即又笑了笑,說道:「哪裡!太子殿下武功倒是讓我吃驚呢?如果我估計得不錯,就算暮雲王在世的時候,只怕也沒有這般水準!」   方問天見他眼中嫉妒的神色一閃即逝,將自己的神色掩飾的極好,便知道這人也是一個心胸狹窄卻心機深沉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往往忍耐力極強有冷酷無情,但是很會製造機會和抓住機會,任何人有這樣的對手,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方問天想到這裡,不由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很不幸,自己注定就是這個林溢的對手。   這時見林溢提到自己的父親,方問天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哪裡哪裡!二王子過獎了!」   這時黃江形又指著那個中年儒生說道:「這位先生叫做吳之心,向來只是在大王身邊做一些文書工作,對禮儀方面特別熟悉,這次陪我們一起來,免得我們出什麼紕漏,無意中失禮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方問天打量著這個叫做吳之心的人,只見這人從見面開始除了剛剛自己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驚訝了一會之外,神情一直極為平靜淡然,雖然沒有練過武,但卻額寬頭廓,雙目神光閃爍,一副智者的模樣。黃江形說這人是負責指導禮儀的,方問天自然不信,若真是如他所說的地位,那麼就沒有資格和另外的兩人一起坐在馬車之內了。   那吳之心向著方問天微微得以抱拳,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方問天也只好抱拳還禮,心裡卻暗自警惕。這人連話都不說,一時之間倒是難以知道這人的特點。   常偉見他們三人介紹完了,也抱拳粗聲粗氣的說道:「在下尚仁,太子殿下的保鏢!」他將自己常偉兩字各取了一部分,便成了尚仁了。   林溢、黃江形和吳之心三人一起看了常偉一眼,眼神中都帶了一絲疑惑的神色,顯然一時之間想不起這尚仁到底是什麼人。   常偉心裡暗暗好笑,自己可以說是畫月和黎刃兩國殺之而後快的人物,有奉世文這個奸細,登雲七寨所有的重要人物的樣貌只怕都已經落入了畫月的手中,但是對方畢竟沒有見過自己真人,現在自己變換了通常的服裝,成了天空武士,又和暮雲太子方問天在一起,這幾人儘管都是聰慧的人物,卻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就在幾人互相介紹的時候,那遠處的奔騰的騎兵已帶著隆隆的聲響來到了幾人的身前,總共有二十三騎,真是人如虎,馬如龍,好生的威風。這些人來到林溢等人的面前,一起翻身下馬。那領頭的壯漢大聲說道:「二王子,黃大人,吳大人,你們也跑得太快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屬下等人可真是萬死不辭了。」   說到這裡,轉眼打量了方問天和常偉兩人,眼神中帶著疑惑和戒備的神色。   這個壯漢武功只有中級海洋武士的程度,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他身後的二十二個騎士,卻全是高級大地武士,這樣一來,這些人人數雖然不多,實力卻極為驚人。要知道,如果想在暮雲一下子帶出這麼多的大地武士,那基本上就將暮雲的實力掏空了。   方問天哈哈一笑,掩飾著自己心裡的震撼,說道:「二王子,黃大人,我們不能在這堵住道路了,還是到城裡去吧,先歇息一天,明天我給你們接風!」   林溢笑道:「好!不過我與殿下一見如故,好想與殿下談一談,還請殿下坐我的馬車算了,這樣一來,進城門的時候也可以少去不少的麻煩。」   方問天知道這幾人想與自己多多接觸,好瞭解自己的特性,不過這事情是雙向性的,他們想瞭解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想瞭解他們?當下便不再客氣,上了那輛豪華的馬車。   就在這時,只聽得遠遠的有人高聲叫道:「前面的是不是二王子林溢!」   方問天等人說這聲音望去,只見剛剛林溢來的方向煙塵滾滾,一隊人馬徐徐而來,在那隊人馬之前,有一人騎著快馬飛速前進,向著幾人奔了過來。   ————————————————   【黯然銷魂新作】賭神之戰,大亨之爭,操縱豪賭人生,盡在《賭神傳說》……    第二章 五國傳人 更新時間2005-11-16 5:01:00 字數:9965  方問天聽得那人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倒也中氣十足,顯然也是一個練武之人,不過聽這人說話的語氣,以及可以直呼林溢的名字來看,這人的身份恐怕不低。方問天疑惑的看了林溢一眼,正好看到林溢的山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卻沒有不高興的神色。方問天不由得大奇,對這人的身份倒是很感興趣。   只見黃江形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向著來人大聲說道:「不錯,這裡正是林溢殿下,請問來者何人?」   黃江形說話的時候,眼神中也是閃現了一絲嘲弄的神色,顯然早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但是卻故意這般回話,顯然是想戲弄來人。   林溢輕笑一聲,對方問天輕聲說道:「問天太子,你可有興趣猜一猜,這來人是誰?」說著,他親熱地拉著方問天的收,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站到了黃江形的身前,帶著笑吟吟的神情,接著對方問天說道:「這個人的身份可不低哦!」   方問天想了一下,又轉過頭看了一下常偉,只見常偉也要了搖頭,便只好苦笑道:「林溢殿下,這個問題你可將我難住了!你什麼提示都不給我,你叫我怎麼猜?」   剛剛方問天坐上林溢的馬車的時候,常偉由於自稱是保鏢的身份,自然就不能坐上馬車,只好坐到了車伕的旁邊。那車伕剛剛在他的手中吃了個小虧,對他猶自有氣,狠狠的蹬了他一眼,常偉只是笑了笑,不作計較。   這時方問天又下了馬車,常偉便也跳了下來,重新來到方問天的身旁。他對畫月的情況雖然要比方問天要熟悉一點,這時候卻也想不起這人是誰。   只聽那人遠遠的答道:「黃將軍,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麼?看來你太老了,記性不太好,要不要我和林溢殿下建議一下,讓他換一個老師!」   這時說話的語氣極為傲然,對於黃江形這樣的身份,居然絲毫不懼,話語之間不留半點餘地,絲毫不給黃江形面子。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這下子來人的身份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官道上被方問天和林溢剛剛一鬧,現在在這路中間又堵了二三十個大漢,滿臉的凶狠,路上的行人早就小心翼翼的走在了道路的兩旁,因此著來人雖然騎馬飛奔,倒也傷不到什麼人。隨著來人越來越近,這人的模樣身形方問天也漸漸地看清楚了。   總的來說,這人的身型倒是和余天良極為相似,臃腫肥胖,可是這人的臉上的贅肉比起余天良只多不少,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智力不全的感覺。他一身的華服,雖然沒有林溢的那麼精美,卻也配飾得不錯,倒是證明的方問天剛剛的猜想,這人的身份定然不低。   只聽林溢高聲說道:「李棟殿下,想不到你也來了!」   方問天一驚,這人是一個殿下,聽林溢的語氣,定然不是畫月的殿下,那麼就只有可能是黎刃、龍安和夜天的殿下了。其中夜天和畫月是死對頭,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不會這麼熟絡,可以排除在外,那麼就只剩下黎刃和龍安了,就是不知道這人是黎刃的還是龍安的。   就在這時,只聽常偉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太子殿下,這人是龍安的太子,叫做李棟!」   方問天心裡只有苦笑,李棟這個名字,自己是沒有聽過的,這人既然是黎刃的太子,自然也算一個重要人物,自己卻對這個人一點概念都沒有,這便是以前游手好閒的結果。真是應了夢中的一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常偉的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林溢就站在方問天的身旁,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回頭看了常偉一眼,眼中寒光一閃,隨即滿臉笑容地說道:「想不到問天兄的這個隨從倒是見識不錯,一下子便說出了李棟的身份!要知道,這個李棟雖然是一個太子的身份,但是對於晚天大陸來說,卻並不是一個了不得人物!」   方問天聽林溢故意將「隨從」兩個字說得很重,不由得暗叫厲害,他這般說法,顯然是在說他不相信常偉是一個隨從,同時又用「隨從」兩個字來貶低常偉的身份,以便看常偉的反應。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正因為我覺得他厲害,才要他來做我的保鏢的。」說著,方問天靠近林溢的臉龐,神秘兮兮的說道:「不瞞林溢兄說,就算在暮雲,想找我麻煩的人也不少,不帶上一兩個厲害的人物在身邊,我可隨時又丟了性命的危險!」   林溢一直注意地看著方問天和常偉的神色,只見常偉面無表情,而方問天又做得這般神秘兮兮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什麼來。他剛剛看了方問天身手,自然知道以方問天的身手,自保那是綽綽有餘的,根本不需要什麼保鏢。   這時那李棟已跑到了面前,下馬向著林溢走來,當在林溢面前的那一排護衛大漢勻灰踩鮮獨□埃楔藷w磌a木扇每`艘惶跬□饋D搶鋃z靜煥吹攪忠緄拿媲埃u逝值牧成弦渙車耐ê歟y孤K反蠛溝模t宰帕忠縊檔潰骸拔宜盜忠縲職。切藆n每燒嬋歟}砂鹽液o嗔耍彼底牛涺l范曰平O嗡檔潰骸盎評轄@挫[塹故嗆鎂貌患艙|。〔還幓j募切緣故欽嫻撓形侍飭耍?   黃江形不動聲色地說道:「李棟太子的記性倒是很好的,一點也不向大家傳說的那樣!」   李棟大喜道:「不錯不錯,我怎麼可能像傳說中的那樣呢?和那個暮雲太子方問天並列在一起,真是大大的辱沒了我!」   方問天在一旁不由得一愣,好端端的幹什麼提到了自己呢!   只聽常偉重重的哼了一聲,踏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那李棟的衣服,將他提到了面前,冷冷的說道:「你說什麼!敢侮辱我們太子殿下!」   方問天大喝道:「尚仁,幹什麼,還不快住手!」   常偉的為人極為沉著冷靜,絕對不會這麼衝動的,但是他現在是方問天保鏢的身份,如果聽到有人侮辱了方問天都不動手,那麼林溢等人以他的身份將會更加的起疑了。如果被林溢等人猜出了常偉的身份,那倒是一件大大糟糕的事情。   常偉聽了方問天的大喝,又是重重的哼了一下,這才放下李棟,幾步退到了方問天的身旁,對著那李棟怒目而視。   那李棟好像嚇呆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連忙後退幾步,拉開與常偉的距離,大喝道:「大膽,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無禮!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他喝了半天,卻沒有人理會他,不由得臉色漲得通紅。   這時候林溢才不動聲色地出來圓場道:「誤會!誤會!我來介紹一下!」說著,他拉著李棟來到方問天的身旁,指著方問天說道:「李棟,這位就是暮雲太子方問天。」又指著李棟對方問天說道:「問天兄,這位是龍安的太子李棟。」   說完,臉上帶著奇特的笑容看著兩人。   方問天不知道利益的笑容是什麼意思,可是在一旁的常偉卻是明白的,這李棟和方問天一個是龍安的太子,一個是暮雲的太子,但是兩人卻極為相似,都是不務正業,游手好閒的角色,被並列稱為兩大廢物太子。以前常偉沒有見過現在真正的方問天,倒是覺得這種說法是很合適的。   李棟聽了林溢的介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你就是方問天?」說著,不待方問天回答,邊上下打量著方問天,圍著方問天轉了一圈,口中喃喃地說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們是齊名的,你長得這麼胖,你小子倒長得挺標緻的!」   方問天聽了他的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口中說道:「我就是方問天,很榮幸見到李棟殿下!」心裡說道:「看你這一生肥肉,只怕稍微正常一點的人,你都要說標緻了!」   李棟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說道:「你是太子,我也是太子,看情景,你好像要做暮雲王了,不過,不知道你的這個暮雲王能當幾天?」   現在暮雲的情景大家都明白,是晚天五國中最弱的,已經到了亡國的邊沿,布霞平原一戰,如果不是有夜天的幫助,只怕畫月已經一口氣將暮雲給滅掉了,現在李棟這麼說,現在是在嘲弄方問天,很快就要做亡國之君樂。   方問天洒然一笑,說道:「我當幾天暮雲王倒不是問題,我倒是祝願李棟兄能早點當上龍安王,到時候我們到要好好的親近親近!」   這個李棟一見面就給自己來這麼一個態度,將自己的喜好全部表現的臉上,這樣的人對付起來,沒有什麼難度的,難怪林溢和黃江形都對他不屑一顧。反倒是林溢,喜怒不形於色,倒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物,對於這樣的人,絕對應該時刻警惕著,不然的話,什麼時候被捅上一刀都不知道。   李棟的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承蒙你的貴言!」   林溢在一旁卻暗暗吃驚,晚天大陸的人將方問天和李棟並列在一起,現在看來,那是大大的失誤,剛剛方問天的這一舉表面上是祝願李棟早點當上龍安王,本質上卻是在咒現在的龍安王早點死,這李棟居然沒有聽出來。   這時黃江形說道:「李棟太子,你說林溢殿下早一步走將你害慘了,這是什麼意思?」   李棟本來還笑嘻嘻的,這時聽黃江形一提,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顯出了痛苦的神色,說道:「你不說我倒忘了,還不是陳英惠那個女人!林溢兄啊,你也知道這個女人,我是不敢惹的,要是有你在,我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當李棟說到「陳英惠」這三個字的時候,林溢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顯然對於這個人物也是好生的敏感,他猶豫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她現在在哪裡?」   李棟向著背後指了指,說道:「諾,就在哪裡!」   官道上的那隊人馬由於太過龐大,速度並不快,李棟已經跑到這裡好一會兒了,那隊人馬都還有一段距離,看來還要一會兒才會來到眾人的面前。   林溢向著方問天苦笑一下,說道:「看來還要問天兄陪我等一會兒,不過這個人物問天兄還是值得等的!」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這人使得林溢這樣的人都將神情擺了出來,顯然林溢不願意得罪這人,到時真的值得自己等了。不過這人姓陳,而黎刃的王族就是姓陳,這人可能是黎刃王族成員。可恨的是自己以前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毫不關心,不然現在一定能猜出這人是誰了。不過向來常偉能猜出來人是誰,不過這時候不方便和方問天說而已。   幾人閒談了幾句,那隊人馬便漸漸的近了。   只見這一次的人馬倒是挺多,雜七雜八的大概有百餘人,大部分都是武士,只有一小部分是車伕以及僕役,看這些武士,最弱的都是大地武士,其中有十幾個海洋武士,這樣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在隊伍的前面,也是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雖然不如林溢的納一輛這麼誇張,卻也顯得富貴雍容,在馬車的兩旁的窗口,各有兩個丫鬟,同時,馬車周圍圍了許多的武士,將馬車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看這樣的保護程度,就算方問天自己想要殺進去,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驚,如果讓這麼多的武士進入暮雲城,一旦作起亂來,自己要控制局面,倒是一個大大的難題。要知道,整個暮雲,大地武士以及這個級別以上的武士總共也就兩百餘人,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王宮侍衛,還有一小半在城衛營中,剩下的就是軍中各級大小軍官,現在突然來了這麼多的武士,倒是一個大大的麻煩事。   就在方問天心裡還在思緒翻滾的時候,突然一道紅影從馬車中衝了出來,伴隨著醫生蕩人心魄的嬌笑聲,躍上了半空,在空中劃過翻滾著一道弧線,飄飄蕩蕩的向著幾人站立的位置落了下來。   方問天抬頭望去,立即見到了一個曲線玲瓏的美妙的身形!   由於這人在空中翻滾的動作頗為快速,方問天一時之間看不清楚這人的模樣,但是從這人凸凹優質的身形以及她的遺作打扮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女人。   這人身著粉紅色的紗衣,在空漲翻滾的時候,紗衣飄蕩,露出了晶瑩剔透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隱隱的反射著光芒,給人一種吹彈即破的感覺。方問天不管是夢中還是在現實中,都不是一個好色的人,這時候看了這個空翻滾的美妙的身形,居然感到有一點點心跳加速。   不過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只看這個女人在空中翻滾的身法姿勢,他的武功應該是極高的,至少和林溢一樣,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   在眾人發愣期間,那人就已經落了下來,卻一下子來到了林溢的面前,嬌笑道:「林溢,你怎麼不等我就偷偷的跑了,害得我只有和這個死胖子在一起!我陳英惠難道就這麼可怕麼!」   她已落下來站定,方問天立即將他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了。   看她的樣子,最多不過二十歲,臉上一雙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好像隨時都可以流出眼淚來,給人一種蕩人心魄的感覺。   她身上披著薄薄的透明紗衣,通過這個紗衣,在這個紗衣之內,除了幾個重要部位之外,晶瑩剔透的肌膚若隱若現的落入眾人的眼中。本來這樣還好,偏偏他站立的時候昂首挺胸,將身體的曲線凸顯到了極致,令人浮想聯翩,恨不得將她那身上的那層薄薄的紗衣撕掉,仔仔細細的看一個究竟。   這是一個天生的尤物!   林溢臉色平靜,沉著臉退了一步,笑吟吟的說道:「我倒不知道黎刃會讓長公主來,所以就沒有等!要是早知道長公主回來,我是不敢先走的!」   而一旁裡動聽的陳英惠說到「死胖子」三個字的時候,滿臉肥肉的臉色略顯尷尬,他上前幾步,來到陳英惠的身前,笑嘻嘻的說道:「公主!我不是說了,不要叫我死胖子了麼!最好也不要在這麼多的人面前叫!」   只見她說話的時候,雙目緊緊地盯著陳英惠高聳的胸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樣子,好像飢餓的乞丐見到了鮮美的麵包一般,就差一口把它吞下去了。但是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林溢,好像有點畏懼的將頭縮了回去,但是眼睛卻還狠狠地盯了那高聳的胸脯一眼,這才戀戀不捨的一開了目光。   那陳英惠向著李棟橫了一眼,說道:「你本來就胖,說你死胖子又怎麼了?」說完,又向著林溢橫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借口,可你我也很高興!林溢啊,我們兩人的命運已經綁在了一起,你可不要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啊!」   說完,又是一陣動人心魄的嬌笑!   林溢苦笑道:「這哪能呢!來來來,長公主,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物!」說著轉過身來,將方問天拉了過去,說道:「這位是暮雲太子方問天,這次我們來悼念暮雲王方正校,少不得和問天太子打交道,倒是想不到在這裡就遇上了!」   陳英惠神色間露出了一絲驚異,訝然說道:「原來是問天太子,失敬失敬!」說著,她上前兩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將臉龐湊到方問天的面前,仔細的看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你長得好俊哦!有沒有興趣做到姐姐的馬車中,和姐姐好好的聊一聊!」   其實陳英惠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方問天了,她見方問天十六七歲,年紀頗輕,雖然深色沉穩,不露聲色,但是卻也以為是林溢的隨從,想不到居然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看著她漸漸的湊近自己的身旁,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面而來,方問天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推開兩步,冷冷的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和林溢兄說好了,坐他的馬車!」   其實方問天現在是沒有習慣這麼冷淡的和人說話,但是這陳英惠靠得這麼近,那白裡透紅的誘人肌膚,撲鼻而來的脂粉香氣,都讓方問天覺得好生的不習慣,在這一刻之間,方問天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臉火燒火辣的了。   林溢和陳英惠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要知道,方問天在晚天大陸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但他畢竟是暮雲的太子,也算是一個出名的角色,他的事跡稍微有新一點的人都知道。現在,這個被稱為敗家子的紈褲子弟,對著美女居然有這樣的表現,倒是大大的出乎兩人的意料。   陳英惠看著方問天故意裝著冷淡,卻又很尷尬的神色,不由得大干有趣,咯咯的一笑,說道:「喲,我們的太子殿下居然還會害羞,難道太子殿下十六七歲了,還是小孩子!」說完,她又咯咯地笑了幾聲,向著方問天又上前幾步,這才說道:「看來我們的太子殿下還挺純情的,那麼你最好還是和姐姐坐一輛馬車吧,他們都是壞人,姐姐會保護你的!」   方問天不由得又退了兩步,臉上那冷淡的神情終於保持不住,尷尬得笑了笑,說道:「長公主殿下,我怎麼能坐你的車上呢!你們遠來是客,由於我們是在路上遇到了,所以招待不周,請各位多多包涵!」   說著,向著幾人聚了一躬,林溢和陳英惠兩人連忙回禮,那胖子李棟卻傲然地站在那裡,一臉的不屑,嘴裡嘟噥了一下,剛剛想要說什麼,卻見陳英惠對他狠狠的登了一眼,他才不情不願的向著方問天回了一禮。   方問天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們這裡有黎刃的公主、畫月的王子、龍安的太子以及暮雲的太子,如果有機會遇上夜天的人,那我們五國的傳人就到起了,這樣的機會倒是很難得!」   只聽李棟怪聲怪氣地說道:「你是太子,我也是太子,不知道你認為我們兩個太子有什麼區別麼!」說著,他又看了看已經出現在視野中的暮雲城,這才接著說道:「現在,畫月和夜天的城池各有五座,黎刃和龍安的城池各有三座,而暮雲只有一座城池。嘿嘿!方問天,你將我們幾人並列在一起,只怕有點不合適吧!」   這李棟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肥油抖來抖去,一雙眼睛幾乎瞇到了一起,顯得更加的肥胖。同樣是胖,余天良讓人覺得十分的正常,並沒有什麼過於礙眼的地方,而這個李棟,卻總讓人有點智力不全的感覺。   李棟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方問天,帶著期待和譏誚,然後又看了看陳英惠,臉上透露出一種得意,過了一會兒,卻見方問天、林溢和陳英惠三人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不由得大感氣餒。他剛剛見陳英惠將注意力放在了方問天身上,對自己卻不屑一顧,心裡好生的不自在,同樣是太子,怎麼待遇的差別這麼大?難道就是因為這小子是一個小白臉!   林溢和陳英惠兩人的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特異的神色,但是心裡卻大大的驚訝,李棟剛剛的話,已經大大的侮辱了方問天,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跳起來了,方問天居然可以沉著以對,就是這份沉著的功夫,就已經了不起了。   這時後面的車隊終於來到了幾人的面前,由於怕揚起的灰塵撲到幾人這裡,車隊在離幾人二十幾米的地方停住了,看樣子,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車隊是一起來的。這一點倒是不奇怪,這三國早就已經隱隱的結成了一個同盟,其中畫月和黎刃的關係十分的牢固,已經有數代的交情了,龍安則是這十幾年前向著畫月靠攏的,現在也已經成了他們同盟的一分子。   而剩下的夜天和暮雲,倒也是有著數代的交情,現在的夜天王后,這是暮雲王方正校的姐姐,也就是方問天的姑姑,兩家的關係,也是十分的牢靠。布霞平原一戰,由於李季奇救援不及時,使得暮雲大敗,如果不是夜天相助,只怕畫月就會順勢將暮雲滅了也說不定。   在幾人發愣的時候,卻聽常偉哈哈一笑,上前兩步,說道:「閣下說得不錯,讓我們太子殿下和閣下排在一起,的確有一點不合適,想不到閣下倒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   常偉身材本來就頗為高大魁梧,這時候往前一站,已故強大的氣勢向著李棟便壓了過去,配上他那天生的沉穩氣質,居然讓人一時之間有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李棟好像受不了這種壓力,蹭蹭蹭得退了幾步。   他這一下當著這麼多的人大丟臉面,不由得臉色通紅,老羞成怒,大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這麼說話!」說著,挽了挽衣袖,就要像上前,但是看了看常偉高大的身形,卻又猶豫了一下,退了開來。   常偉哼了一聲,又退到了方問天的身後,並不還口。但是他這樣非但沒有讓他的氣勢,反而給人一個不屑一顧的感覺,這時已長期經歷大場面的人才有的氣勢。   林溢和陳英惠相互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對於這兩人臉上的神情,方問天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兩人年紀輕輕,觀察力和思維裡居然如此的利害,真是了得。而對於李棟,方問天卻覺得好笑,這人一肚子的草包,卻不帶一個護衛在身邊,看樣子,自己以前和他齊名,成為兩大廢物太子,倒是有點道理的。   只聽林溢哈哈一笑,將場中那種古怪的氣氛沖了開來,說道:「好了,我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了,太子殿下,我們是不是該啟程了!」   他說太子殿下的時候,眼睛看著方問天,當然也就是在向方問天說話,卻聽李棟接口說道:「嗯!不錯,本太子在這裡站了好久了,累死我了!大家走吧,到暮雲好好的休息一下!」說完,他轉過身來,向著陳英惠說道:「長公主,你看我沒有帶馬車來,我可不可以坐你的車裡啊!從畫月到這裡,我已經騎了這麼久的罵了,也該讓我坐一下車了!」說著,他看了林溢一眼,說到:「再說,林溢是知道我的,他不會生氣的!」   陳英惠向著李棟一陣嬌笑,渾身亂顫,將全身的嬌艷發揮到了極致,輕聲細語的說道:「好啊,你就坐到我的馬車裡吧!我不會生氣的!」看她那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在對情郎說話一般,就連站在一邊的方問天,也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填得發膩。   誰知道李棟聽到陳英惠這麼一說,居然臉色一變,神色間掙扎了好一番,然後頹然說道:「我說公主啊,你不高興也就算了,可不要拿我尋開心啊!唉!我還是起我的馬算了!」   方問天聽了兩人的對話,心裡不由得微微的一驚。從這兩人的話中可以知道,這兩人都是從畫月出發的,也就是說他們事先到畫月集合,然後才從畫月出發,那麼,龍安和黎刃一定在和畫月商量了什麼事情,這個事情,不知道與暮雲有沒有關係。   這時候林溢對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我看你是不行的,還是做我的馬車吧!」   說著,拉著方問天向著他那輛華麗的馬車走去,臉上的神情極為熱情。但是方問天想起了剛剛林溢見到自己高強的武功的時候,眼神中閃過的那一道嫉妒的光芒,不由得心裡微微一寒,這個林溢也是一個心胸狹窄之輩,卻與李棟不同,隱藏得極好,這樣的敵人是極為可怕的,看來以後對於這個李棟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卻聽陳英惠嬌聲說道:「林溢,看來問天太子不喜歡和你在一起哦!」說著,她上前幾步,又來到方問天的面前,靠近方問天,在方問天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問天太子,我那車裡可是很舒服的,不像有的人的馬車,外表看起來很好看,裡面卻是硬梆梆的!」   她說話的時候,身子與方問天貼得極近,高聳的胸脯幾乎要頂到方問天的胸口了,加上她身上全是薄而透明的薄紗,這麼近的距離,使得方問天想不看清楚都很難。   方問天正值「奔騰」的年紀,看到這樣的活色生香,不由得心跳加速,還好他夢中的生活經驗使得他的定力增大了不少,艱難的退了一步,苦笑道:「長公主殿下,你是想讓我出醜麼?我看我還是做二殿下的馬車吧!」   林溢和陳英惠好生佩服,方問天毫不掩飾被陳英惠誘惑的樣子,加上他剛剛的話語,一切倒顯得十分的自然,使得陳英惠不好再逼上去了。只有李棟在一旁說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   陳英惠十分有趣的看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你是不是怕你的未婚妻無語公主知道啊,不用怕的,你不說我不說,他們也不會說的,沒有人知道!」   方問天微微一愣,自己的未婚妻?   他稍微的想了想,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有一個未婚妻,這個未婚妻是夜天的公主夜無語,只不過自己只是知道而已,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未婚妻,也從來沒有將這個未婚妻放在心上。尤其這幾天心態大變之後,幾乎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遠處隱隱的傳來一陣馬蹄聲,這馬蹄聲來得好快,眾人剛剛聽得馬蹄的聲響,片刻之間,十八個騎士便已如狂風一般,出現在視野之中。馬蹄踏地,發出隆隆的聲響,居然有一種千軍萬馬衝刺的慘烈。這官道筆直,就算是極快速的東西,由於少了參照對比,都會顯得速度變慢,但是這十八騎相互映襯,遠遠的看去,風馳電掣,好不厲害!   這時在場的眾人心中都產生了一個感覺,就算有千軍萬馬擋在這十八騎的面前,他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而出。   在這十八騎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前面領頭的兩人。   其中一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身披黑色的披風,雖然騎在馬上,卻也可以清晰的看得出他那高大的身形,比起一般人,足足要高出一個頭。而另外一人身材嬌小,身作紅裝,雖然一時之間看不清面貌,卻可以從身形肯定,這是一個少女!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讚歎,這樣的氣勢,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他轉頭看了看其他人,只見林溢、陳英惠和李棟面色有點難看,顯然不願意見到來人,而常偉則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這時候只見陳英惠整了整神色,以有趣的神色看著方問天,笑了笑說道:「想不到剛剛說道你的未婚妻,就馬上見到她了!問天太子倒是有先見之明,要是剛剛坐到了我的馬車上,現在倒是說不清了!不過,我聽說這個無語公主可是一個高傲的人物,不知道問天太子能不能將她降得住呢?」   經陳英惠這麼一提,方問天恍然大悟,這時候再仔細看去,雖然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了,卻也依稀認得出夜無涯那高大的身影,他旁邊的那少女,方問天雖然沒有見過,卻也已經可以肯定,就是夜無涯的妹妹、自己的未婚妻夜無語。   想不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第三章 無涯太子 更新時間2005-11-17 8:20:00 字數:12402  那十八騎帶著驚人的速度,飛一般的向著眾人奔來,馬蹄踏地的聲音隆隆作響,幾人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覺得大抵都好像在顫動一般。片刻之間,離得眾人便已經不遠了。   在眾人的面前,畫月、黎刃和龍安的隨從隊伍擠在一起,這三國本來關係就好,隨從隊伍之間也就沒有十分明顯的界限,一眼看過去,就好像一個隊伍一般。   這時候,這些隨從之中武士悄悄的移動著身影,一部分向著隊伍的外圈移動著,將整個隊伍隱隱的護在中間,臉上神色沉穩,每一個人都將手放在自己的兵器上,卻沒有慌張的神情。這些人都是畫月、黎刃和龍安的精銳護衛,雖然那十八騎來的猛烈,卻也沒有對他們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著隨從之中還有兩人卻向著圈子中間走來。   其中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中拿著一根黑黝黝的木拐,弓著腰,一步一顫的來到陳英惠的身旁,這老婆婆又老又瘦,皮包骨頭,看起來只有方問天的胸口這麼高,這麼小的個子,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一般,幸好這時陽光普照的中午,如果是半夜看到這樣的老婆婆,一定會將人嚇一跳!不過陳英惠教導這老婆婆走過來,卻立即收起了他那放蕩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向著那老婆婆說道:「師傅!」   那老婆婆點了點頭,哼了一聲說道:「還記得我的我這個師傅麼?我以為你有了林溢,就將我這個師傅給忘記了!」   一旁的方問天吃了一驚,要知道,陳英惠已經是一個初級天空武士,這在晚天大陸已經是少有的高手了,而這個老婆婆居然是陳英惠的師傅,那麼這個老婆婆至少也是一個天空武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而另一個走來的卻是一個面容木訥的中年壯漢,看著他黑黝黝的面孔,幾條深深的皺紋因在他的額頭,驟然看去,然人覺得他好像是一個常年耕作在地裡的老農民,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方問天卻發現,在他那若開若閉的雙目中,卻不時地閃現出一絲精光。   這也是一個高手!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來到李棟的身前,卻不說話,只是狠狠地蹬了李棟一眼,眼中的精芒兀然大現。那李棟好像挺怕他似的,看著這中年壯漢走來,本來盯著陳英惠不放的目光也立即收了回來,心虛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方問天也不由得吃驚,李棟可是龍安的太子,以他高絕的身份和高傲的性格,如果不是身份上與他相當本事上又壓過他的人,他是絕對不會看在眼裡的。那麼,這個看起來好像一個老農民的中年壯漢,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這人倒是和常偉比較相似,他好像一個老農民,常偉則像一個地道的獵人。   方問天這時候才深深的後悔,如果自己對各國的情況多瞭解一點,這兩人形象如此特殊,又有著極高的身份,自己一定可以猜出他們的身份,可是現在,儘管自己已經看出了許多的苗頭,卻還是不知道這兩人是誰。   不過常偉一定是知道的,在七大寨主中,他和奉世文都是智慧型的人物,對於這方面的資料收集定然不少,這時候不方便詢問,只有回去的時候再說了。   方問天又想,這兩人這時候走了過來,看他們站立的位置,顯然是對陳英惠和李棟其中保護作用。想不到這夜無涯居然有這樣的威勢,剛剛出現,便逼出了這兩個高手。說實話,如果這兩人一直站在那隨從的隊伍之中,方問天一定不容易發現他們的。   這時那十八騎已經奔到了面前,速度絲毫不減,讓人覺得就好像要衝過來一般。   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聯合護衛同時將腰間的單刀拔了出來,「鏘!」一聲金鐵聲,數十柄明晃晃的單刀立即一起向外,只聽得其中一人大聲叫道:「來者何人,還不快快停下馬來?」   聽這人聲音中氣十足,正是林溢那二十三個護衛的首領,以他海洋武士的身手,這一聲大喝,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倒也清晰可聞。   可是那十八騎依然向著這方直衝而來,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隆隆的馬蹄聲已經充塞了眾人的耳朵。   只聽得林溢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那護衛首領見對方毫不理會他,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也不再與對方交涉,大喝道:「準備,防守!殺馬!」   他這一下命令,不光是畫月的武士,連黎刃和龍安的武士都大喝一聲,同時又上前一步。   他們停在這裡,雖然人人都有馬匹,但是卻與步兵無異。步兵對上衝刺的騎兵,如果沒有長矛陣防守,那與送死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這些都有著高強的身手,卻又與普通的步兵有所不同,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在他們的身上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真正衝撞起來,捎謁褸景衲q都[糜簣@洗蟆?   就在這時,那十八騎已飛一般的到了這些護衛武士的面前,卻同時一聲大喝,十八匹馬同時人立而起,仰頭長嘶,一起停了下來。他們奔到面前的時候都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時候說停就停,十八個人的動作整齊劃一,中間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慌亂,這樣高明的騎術,方問天知道就算暮雲全國也找不出十八個來。   這十八騎一停下來,塵土飛揚,瀰漫在眾人耳中的隆隆聲突然間消失無蹤,這種突然之間的安靜,倒是讓眾人覺得有點怪怪的。這十八騎著裝完全一樣,都是一身勁裝,馬匹的一側掛著一把長矛,木柄鐵尖,寒光閃閃。   眾人都知道夜天的閃電輕騎極為厲害,卻也想不到有人的騎術居然能達到這樣的程度,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儘管這十八騎的動作都整齊劃一,沒有絲毫的差異,但是眾人的目還是光立即注視在那領頭的身型高大的夜無涯的身上。   方問天記得自己好像是七年前見過夜無涯,那時自己還只有九歲,現在時隔七年,影響已經模糊了,只記得當時的夜無涯只有十七歲,卻已經是一個赫赫有名的戰將了。   現在看看這眼前的這個人,身形果然高大,比起常人要整整地高出一個頭,虎背熊腰,十分的魁梧,二十幾歲的年紀,面白無鬚,倒像一個讀書的文士,但是雙目炯炯有神,向著眾人望來,居然都覺得是在看自己,背上同時升起了一股寒氣。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儘管現在停下來,周圍無風,卻依然飄蕩不已,發出獵獵的聲響。   他胯下的黑馬也比一般的馬要高出一截,雄壯異常,馬身的一側,一兵一丈多長的長矛掛在馬鞍上,那長矛粗如兒臂,居然全是用精鋼打造,明晃晃的卻又泛著紅光,從這一點來看,就不知道這一柄長矛飲了多少人的鮮血。   一股無形的氣勢向著眾人壓了過來。   他整個人給眾人的感覺是一座山,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站在前方的護衛武士直接面對著夜無涯,面對著這種如仰高山的氣勢,除了那個領頭的護衛武士,都不由得退了一步,臉色一變。   在夜無涯的左邊,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身形嬌小,一身的緊身衣,將她那已經成熟的身體曲線顯露無遺,雖然沒有陳英惠那般誇張火熱,卻另有一番少女的青春。在他的背上背著一柄長劍,劍鞘古樸,應該不是一個凡物。在她的臉上,一塊薄薄的紅色紗布擋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無法看一個究竟,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黑溜溜的,放出陣陣寒光,冷冷的望著眾人。   她給人的感覺卻又與夜無涯不同,夜無涯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而這個夜無語則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夜無涯坐在馬上,往場中望去,臉色微微一沉,沉聲喝道:「林溢!」   林溢身形猛地一挺,身上的衣服無風而動,上前一步,冷冷的喝道:「夜無涯!」   儘管中間隔了數十米的距離,又有百餘人相隔,兩人的目光卻毫無阻礙的對視到一起,彷彿中間的空間不存在一般,周圍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兩人對峙的、同時飆升的氣勢。氣勢飛揚,在兩人之間來回激盪,中間隔的武士及其它的僕役均不由自主地散了開來,將兩人之間空了出來,使得兩人真正的直接相對。   夜無涯依然臉色沉穩,嘴角處卻漸漸得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神色,大聲說道:「你不行,林濤呢,叫他出來見我!」   林溢這時候臉色卻有點發白,還沒有答話,他身後的黃江形上前一步,站到了他的身前,哈哈笑道:「無涯太子想見我們太子殿下,可能要失望了,我們太子沒有來,只有二殿下在此!」   黃江形本來一直站在林溢的身旁,剛剛只有方問天在的時候,他倒是說了幾句話,後來李棟和陳英惠出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他的身份雖然高,但是比起李棟和陳英惠來說,畢竟還是低了一籌,加上幾個年輕人說話打機鋒,他到不好插上口去。   現在夜無涯和林溢在氣勢上直接交鋒,片刻間林溢便落了下風,黃江形便不得不上前一步,替林溢承受了那股無形的壓力。   一旁的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夜無涯年紀輕輕,居然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還差一步,便要成為頂級天空武士了。在方問天所見過的人之中,頂級天空武士只有三個,一個是傅登橋、一個是余寡僧、還有一個便是黃大潤,況且這三人都有自己特殊的因由才有這般的成就。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成的?   其實林溢也是初級天空武士,雖然比起高級天空武士差了一大截,但是畢竟同是天空武士,也不至於一下子也抵擋不住,只不過這樣的氣勢交鋒,卻沒有轉換的餘地,根本就是硬碰硬,自然是輸得快。   夜無涯看到黃江形出來,神色動也不動,哈哈大笑道:「原來黃老將軍也在這裡,倒是久違了,七年前與黃老將軍一戰,當時晚輩可是輸得心服口服,現在難得遇上黃老將軍,機會難求,我們可以放手再戰一場!」   說著,他右手一搭,將綁在馬身上的精鋼長矛提了起來,翻身下馬,將長矛往地上重重的一頓,左手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說道:「請!」   黃江形臉色絲毫不變,又上前一步,哈哈一笑說道:「這幾年無涯太子縱橫沙場,所向無敵,就連我們太子也佩服不已,而老頭子我已經六七年沒有上過戰場了,早就已經沒有當年的身手了,無涯太子想要找人試身手,也不該找到老頭子我呀!」   他說的話十分客氣,但是他上前兩步,全身一挺,以他為中心,一股氣勢如匹練般的擴散開來,霎時,將夜無涯壓迫過來的氣勢全部接了過去,壓在眾人身上的無形的壓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眾人知道,這股壓力全部壓在黃江形的身上,那定然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黃江形居然臉色也未變一下,他也是高級天空武士,果然不同凡響。   夜無涯將手中的長矛一挺,說道:「天下雖大,高手卻難求,前輩是我最想會一會的人之一,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這樣難得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說完,向前猛的跨出一步。   他僅僅跨出了一步,但是整個身形突然一閃,化作一道黑影,向著黃江形衝了過去。除了幾個天空武士之外,其他的人都覺得黑影一閃,夜無涯就已經在原地消失了,當他消失之後,他所在的原地這才「呼」的一下捲起一陣狂風,塵土飛揚。   想不到他個子這麼魁梧,動作居然如此迅速!除了夜天來的那一群人之外,其餘的人看了這樣的速度,臉色都不由得一變。   擋在夜無涯面前的那一群武士都是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精銳,早就將自己的鬥氣聚集在武器之上,反應也十分的敏捷,雖然沒有看清楚夜無涯的動作,卻也條件反射似的大喝一聲,舉刀便向前劈出了一刀。   著近百個武士雖然不是屬於同一個國家,但是久經沙場,眼光十分的獨到,相互之間站立的位置巧妙異常,使得每一個人都可以發揮自己的全力而不被自己的身旁的同伴所干擾。這一下,大道上刀光閃閃,發出嗤嗤的迫空聲,聲勢極為駭人,一下子全都迎向了那道急速而來的黑影。   「轟!」   那一群武士幾乎在同時之間覺得自己的單刀劈在了一堵無形的石牆上,全身一震,頓時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向著後方拋跌開去。一些武士在空中翻滾的時候,居然看到夜無涯提著長矛,在剛剛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向黃江形。   這夜無涯是怎麼突破自己近百人的防守的,這些武士沒有一個人明白。   那些武士看不清楚,方問天卻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大的吃了一驚。   剛剛夜無涯向前衝出去的時候,方問天本來以為他會專攻其中幾人,在人群之中開出一條通道,然後以高速通過就行了。誰知道當夜無涯到了那群武士面前的時候,居然將右手的長矛放於身後,左手猛的向前辟出一掌,鬥氣發出,與那群武士實打實的撞在了一起,硬生生的將對方全部撞飛,然後才施施然向著人群之中走來。   方問天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幾人,只見這些天空武士級別的人臉上都變了顏色,顯然這夜無涯武功之高,已經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雖然那些武士除了兩三個是海洋武士之外,其他的都是大地武士,級別差得很遠,可是要讓他們攻破這麼多大地武士的防守,絕對做不到這麼輕鬆寫意。   較遠處,那個少女以及那一群夜天武士靜靜地看著場中的情況,神情之間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就預料在胸。   方問天又轉頭悄悄地看了夜無語一眼,畢竟這個少女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論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多看兩眼的。   就在方問天將自己的目光已過去的時候,夜無語好像立即有所感覺,將她那冰冷的目光移了過來,冷冷地看著方問天,眼中殺氣大盛,雖然沒有說話,卻也使得方問天心中一冷,連忙一開了自己的目光。   方問天連忙一開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大感驚訝,這也無語的居然也使一個天空武士,而且還達到了中級的程度,這怎麼可能?如果自己不是因為夢中所得,就算是努力練自己家傳的暮雲心法,只怕也不可能達到天空武士的級別。真不知道這兩兄妹是怎麼練的!   夜無涯將長矛體在身後,一步步地走向了黃江形,看他的步伐,就好像普通人閒庭信步一般,但是明明有七八米的距離,他居然只走了兩步都走到了,這種極大的反常,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噗噗噗……   這時候那些在空著翻滾的武士才紛紛落地,這些人本來都是性格堅毅的人,這般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呻吟,紛紛站了起來,見夜無涯已經到了黃江形的面前,便沒有再攻過來。   夜無涯站在黃江形面前的兩米處,也不說話,背後的長矛突然從腋下無聲無息的穿出,如毒蛇一般向著黃江形的胸口直標而去,他的長矛剛剛豎著放在背後,比他那高大的身形還要高,但是現在卻沒有人看清楚,這麼長的長矛,也無涯是怎麼將它掉轉,然後從腋下鑽出的。   自夜無涯跨出第一步的時候,黃江形的臉色就變的幾位凝重,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腳步橫著一跨,斜斜的躲過了長矛的攻擊,然後起身上前,雙掌同時印向了夜無涯的胸口。   夜無涯的長矛是長兵器,宜遠不宜近,被黃江形欺到身邊,根本無法回防。,但是他臉色絲毫不變,好像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一般,突然將長矛一放,雙掌平舉,恰好與黃江形對了個正著!   「蓬!」勁氣四散!   黃江形只覺得一股大力用來,臟腑震動,氣血翻湧,頓時站立不穩,一連退了四步,心中大感駭然。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發出這兩掌,而夜無涯應該只是臨時變招,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而夜無涯擊退了黃江形,身子也站立不住,向後便退出一步,只聽他哈達小道:「一個人打著不過癮,你們也來!」   說著,一腳向前踢出,正好踢中他下落的長矛,那長矛好像忽然之間有了生命,閃電般的向著那白髮婆婆設了過去,而夜無涯自己卻合身向著那老農民一般的中年漢子撲了過去。   他居然要同時對上三人!   那老婆婆一把將她身旁的陳英惠推開,用她那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喝道:「自大!」手中木拐橫過來,猛地掃出,不偏不倚的大在了長矛的中間。   那長矛方出一聲巨大的金鐵聲響,在那老婆婆的身前飛速的旋轉起來,形成一道淡淡的圓形,飛向了撲向另一邊的夜無涯。由於長矛旋轉得飛快,與空氣摩擦發出嗚嗚的聲響,感覺上就好像有千萬隻蜜蜂在耳中盤旋一般,聲勢好不驚人!   夜無涯這時卻已經到了那老農民一般的壯漢身前,一拳擊出,同時口中說道:「洪太傅,既然你也到了這裡,那就不要閒著!」   那洪太傅居然還是不說話,悶聲不響的擊出一拳,與夜無涯兩拳相對,毫無花巧,「砰」的一聲悶響,同時向後退出三步。   這時,那長矛剛好旋轉到夜無涯的身後,截住了他後退的道路,只見夜無雙手反過來,居然一把抓住了飛速旋轉的長矛,但是他全身一震,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這一招下來,夜無涯以一敵三,居然僅僅落了一點下風。   方問天看的心神搖曳,也無涯的武功招式對於方問天來說,並不是多麼神奇的,但是他那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雄壯氣勢,確實方問天所不能擁有的。他僅僅出了了三招,防守了一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剛猛至極,實打硬拚。   在這高手環伺的人群中,他居然同時挑上了三個最強的人物,戰意盎然。看他那興奮的神情,絲毫不以為苦,反倒是十分享受的樣子。   這是一個十分好鬥的人,令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在夢中的二叔方晴山。   就在方問天思緒紛亂的時候,場中交戰的四人卻互相對峙著,醞釀著下一波的攻擊。本來趁著夜無涯輸了半招的時候,黃江形等人都可以趁機進攻,定然可以佔到便宜,但是這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是說好了只是試試身手,並非生死相搏,而且對方還是以一敵三,他們倒不好意思上去檢這個便宜。   只聽夜無涯哈哈大笑,將長矛往地上重重的一頓,大聲說道:「痛快!痛快!天下高手難尋,能與三位這樣的頂尖高手共同一戰,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幸事!今日無論勝敗,我都將終生不忘!」   林溢和陳英惠兩人雖然也是天空武士,卻只是初級階段,比場中的四人差了一個層次,剛剛的交手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所得到的好處確實畢生難求的。他們跨入天空武士的級別不久,加上他們身份特殊,天空武士級別的戰鬥,他們很難遇到,這時候四大高手相鬥,正好彌補他們極為欠缺的經驗。   只聽那白髮婆婆恨恨的說道:「無涯太子,你年輕人精力旺盛,我老婆自可比不得你,要想打架,不要找我了!」   說著,將木拐一收,退後一步,想要置身事外。她剛剛雖然擊飛了夜無涯的長矛,並且反向夜無涯攻去,看起來威風八面,十分的輕鬆。但是她自己知道,就是剛剛的那一下,居然真的她雙手發麻,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木拐。這無涯太子天生神勇,與他打鬥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洪太傅也說道:「無涯太子,我們大王派我來,只是陪著棟太子來暮雲觀禮而已,可不是來打架的。無涯太子如此神勇,老夫可不想回去的時候傷筋斷骨的,那樣可不好看!」   這洪太傅長得像個以典型的老農民,現在說話的時候,黑黝黝的臉上也是愁眉苦臉的,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麻煩事,已經十天半個月沒有辦法解決了一般。任何人看去,都絕對想不到這人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   而黃江形卻沉著臉,沒有說話,夜無涯最初挑上的就是他,他是沒有借口推脫的。   只聽夜無涯笑道:「兩位說笑了,洪太傅與龍安王八拜之交,是龍安的三大天空武士之中的第一高手;蔣夫人在黎刃與商信秋齊名,黎刃四個天空武士中,排在第二,不過我估計,大概是因為蔣夫人沒有直接管事,才排在商信秋教習之後。你們兩人的威名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了,今日難得遇上了,恰好又與黃老將軍在一起,機會難得啊,我當然要好好的把握。」   洪太傅、蔣夫人和黃江形同時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們都聽過這個夜無涯的傳聞,知道現在他是打上癮了,要想現在叫他罷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這裡,三人都不由得上前一步。既然不能罷手,那就只有做好準備!   方問天夜無涯的話,這才知道,昨日在極電峰上被自己殺掉的商信秋居然是黎刃的宮廷教習,其身份倒是與黃江形差不多。要是這個蔣夫人知道自己殺了商信秋,使得她坐上了黎刃第一高手的寶座,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只見夜無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各位,準備好了沒有!我來了!」   說完,身形一閃,向著蔣夫人跨了過去。他的速度極快,雖然事前提醒了的,都還是讓人有種偷襲的感覺,要是誰的反應稍微慢一點,幾乎就跟不上他的動作。   蔣夫人身為高級天空武士,幾乎已經到可以靠感覺的地步,想也不想,木拐迎頭砸了過去。在一聲巨大的聲響中,長矛和木拐相交,兩人同時一震,卻都沒有後退。又是幾聲巨響連成一片,震得人雙耳欲聾,也不知道兩人硬碰硬的相互扛了多少招。   方問天在一旁看了,只覺得好笑,夜無涯居然將自己的長矛當作鐵棍使用,與蔣夫人的木拐直接對打。難怪他的長矛要用精鐵做矛桿,照他這般使用法,普通的長矛根本是經不住他這樣的折騰。   奇怪的是,那蔣夫人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根木拐,居然可以這般擊打,就算她有鬥氣將木拐護住,遇到這麼強的打擊,木拐也應該報廢了。這麼看來,這蔣夫人的木拐只怕也不是凡物。   在震耳欲聾的響聲中,那洪太傅和黃江形對望一眼,同時向著夜無涯撲了上去,兩人都是慣於赤手空拳的人物,隔夜無涯還有五六米的時候,便同時出掌,他們通過剛剛的交手知道,單打獨鬥,三人都不是夜無涯的對手,便也不再客氣。   而這時,蔣夫人已經擋了夜無涯的第九擊,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力,退後了一步。就這小小的一步,蔣夫人的臉色卻不由得大變,要知道,天空武士級別的戰鬥,步法環境的影響已經極為突出了,她這小小的一步,登時將自己逼入了危險的境地。剛剛她能擋住九下重擊,現在三下也沒有信心了。   黃江形和那個洪太傅兩人並排在空中,同時擊出一掌,掌力前衝,化作兩道白茫茫的氣勁,向著夜無涯直擊而去,奇怪的是,這兩道氣勁居然十分的緩慢,比起普通的掌力,可真是慢得多了。   當——,又是一聲巨響,蔣夫人擋住了夜無涯的第十擊,卻不由得蹭蹭蹭得連退三步,滿臉皺紋的臉皮升起了一絲血紅。   由於第九擊的時候蔣夫人退了一步,使得夜無涯本來連續的攻擊緩了一緩,那連續得猶如一聲的響聲也停頓了一下。但是正是因為這一下停頓,夜無涯也就有了更加充足的回氣時間,使得這第十擊的威力比起前面的九擊要大了不少,蔣夫人剛剛已經處於下風,這是下立即便受了輕傷。   黃江形和那洪太傅兩人在空中並沒有停下來,身形依然向著夜無涯急劇的前衝,那速度,居然和他們身前緩慢的兩道掌力保持了一致,然後又同時擊出了一掌,兩隻手掌發出的白茫茫的掌力一下子便匯入了身前的、那兩道第一次發出的掌力之中,掌力相匯,一下子便發出兩道明亮的白光,在這中午的烈日之下,居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同時,隆隆的聲響傳入了眾人的耳中,就好像遠處傳來的悶雷一般。   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四散開來,連身為旁觀者的方問天也感受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吃驚,如果被這兩道變異的掌力擊中,就算以夜無涯的強悍,只怕也承受不住。   夜無涯也明白這一點,雖然只要在追擊一下,就可以真正的將蔣夫人擊敗,但是背後傳來的壓力實在可怕,他不得不收回對蔣夫人的攻擊,猛地轉過身來,雙手握住長矛,矛尖向前,以極快的速度刺了兩下,矛尖發出嗤嗤的聲響,泛著陣陣白光,幾乎在同時點中了奔湧而來的兩道掌力。   轟!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以雙方勁力相交的地方為起點,猛地爆炸開來,狂野的勁風四散而開,吹得附近的人幾乎眼睛都睜不開。塵土飛揚,比起剛剛夜天十八騎所帶起的塵土,居然還要多上幾分,   黃江形與龍安的那個洪太傅身在空中,但是卻與自己的鬥氣精神相連,這一下重擊,兩人全身猛地一震,本來前進的身子彷彿撞倒了一堵無形的高牆,由空中直端端的落了下來。兩人雙腳落地,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沒有退步,但是卻覺得胸口氣血翻湧,好生難受,不由大干駭然。   兩人這一聯手攻擊,都用出了自己畢生的力量,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夜無涯也不好過,他硬接兩人的聯手攻擊,雖然神勇,畢竟有了力量的差距,站立不住,登時向著後方便倒。他心知在自己的身後正是蔣夫人,如果退過去,定然會受到蔣夫人得順手攻擊,那可就是危險至極了。   但是他反應極快,將手中的長矛往後一插,「嘩啦」一聲,長矛消耗著夜無涯身上巨大的力量,將地面劃了一個大洞,卻終於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子穩住了。   其他的人看不明白,還以為雙方戰了一個平手,可是林溢等幾個天空武士卻看得明白,知道夜無涯輸了半招,可這是夜無涯以一敵三的結果啊!想不到夜無涯居然如此厲害!   方問天的心裡也好生的吃驚,他看得出,夜無涯也只是高級天空武士,比黃江形等三人的功力高不了多少,但是他戰意盎然,性格悍勇,天賦異稟,居然可以將自己的實力硬生生的拔高一籌。   這一點,方問天自問做不到。從這一點來看,夜無涯簡直就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旁人就算有他這樣的功力,也絕對達不到他這樣的實力。   時間已經中午了,天空的太陽掛得高高的,四月的氣候是十分溫暖,這中午的太陽雖然沒有火辣辣的感覺,卻也讓人微微發熱。   但是在場的眾人,無論是身手敏捷的武士,還是毫無武功的僕役,好像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都靜悄悄地看著場中相鬥得四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其實這場相鬥正確地說只有兩個回合,雙方交手極快,片刻之間便已過去,可是眾人都覺得好像過了很久,或者是在這緊張的時刻,眾人已經感覺不到時間。   只見夜無涯深深地吸了一口,將插在身後的長矛用力的拔了出來,帶著滿臉的興奮,哈哈大笑道:「果然過癮,三位果然名不虛傳,夜無涯十分的佩服!」說著,他上前幾步,使得自己的位置恰好處在蔣夫人、黃江形和那洪太傅的中間,神色色猛地一沉,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過癮,三位有沒有興趣再玩幾手?」   黃江形、蔣夫人和洪太傅三人得臉色都極為難看,剛剛的交手雖然三人處在上風,但是三打一居然只是這樣的結果,成名已久的他們心裡實在是難以接受,知道再打下去,就算是自己等人贏了,也絕對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現在聽得著夜無涯居然還想打,不由得心中怒氣上升,同時重重的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雙方相互對峙著,卻有著一觸即發的感覺,這種緊張壓抑的氛圍,已經不僅僅是比武較量了。畫月、黎刃和龍安的武士悄悄的圍上了幾步,另一邊,那紅衣少女的手輕輕的揚了揚,夜天的騎士紛紛將手放在了自己馬匹旁的長矛上,一副隨時戰鬥的模樣。   方問天在一旁看出了雙方之間漸漸出現的火氣,他知道相鬥的雙方本來就是仇敵,剛剛還可以顧及到一般比武較量的規矩,可是如果再打下去,打出真火來,只怕誰也控制不住了,這裡是暮雲地界,無論雙方誰有損傷,對於暮雲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朗聲說道:「各位,我看就到此為止吧!比試身手,無涯太子和三位前輩已經達到了目的,如果再鬥下去,無論是哪一方有所損傷,對暮雲來說,都是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再說,天已中午,雖然離暮雲並不遠,但我們還是趕路吧!」   黃江形等人本來就不想再戰,只是缺少下腳的台階,這時候方問天這麼一說,同時將身上的氣勢一收,轉為防守。   黃江形哈哈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下顎短短的鬍鬚,說道:「既然身為主人問天太子這麼說了,我們身為客人的,豈有不聽的道理!無涯太子,如果想要再戰,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老夫一定奉陪!」   他說話的時候意態悠閒,面帶笑容,倒是讓人覺得有那麼一份真誠。   那蔣夫人將手中的木拐在地上種種的頓了一下,火辣辣的說道:「也算我老婆子一個,到時候可不要忘了!」   著蔣夫人看起來年紀應該比黃江形還要老,但是脾氣卻極為火爆,比起年輕人絲毫不讓,只看她剛剛打鬥的方式,全部是一招一招的硬拚,就可以知道了。   那洪太傅卻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到時候能叫上我這個老頭子,讓我有機會完成今天的決鬥,那我就要感謝各位了!」   三人早已聽說過夜無涯的強悍神勇,在經過剛剛的戰鬥,已經沒有將他當晚輩看待的心理,旁人也沒有因為他們三人將來還要三打一而輕視他們三人,畢竟,夜無涯的神勇剛剛眾人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這一次夜無涯卻沒有說話,眼睛卻轉向了方問天,一雙虎目緊緊的盯住方問天,眼神中充滿了詫異和疑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黃老將軍,那剛剛說什麼?這個小兄弟是問天太子?他是哪一個問天太子?」   他問的話雖然是對黃江形而去的,但是實現卻沒有離開過方問天。   同時,另外一邊的那個紅衣少女也輕輕的「咦」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這頗為安靜的環境中,倒是讓方問天聽得清清楚楚。方問天只覺得那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卻有略略帶著一絲渾厚,彷彿是遠處傳來的風鈴聲,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   黃江形笑著說道:「還有哪個問天太子!難道晚天大陸還有第二個問天太子麼?自然是暮雲的問天太子了!」   這時他發現夜無涯緊緊鎖住他們的氣機放了開來,他覺得心裡一鬆,他連忙轉換腳步,移開幾步,同時,蔣夫人和洪太傅也退了開去,雙方緊緊牽引的局勢終於解開。   夜無涯也沒有去注意三人,眼前的這個少年居然是方問天,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得出,方問天也是一個天空武士,而且已經達到了中級的程度,這與傳說中的方問天卻有了巨大的區別。   夜無涯見自己這麼緊緊的盯著方問天,方問天居然面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容,自然地看著自己。夜無涯知道,這世間能和自己對視的人並不多,就僅僅是這一點,便已看出方問天的不簡單了。   就在這時,一道紅影突然一閃,那二十多米外的紅衣少女翻身下馬,幾個起落,極為快速的到了方問天的面前,雙目緊緊的盯著方問天,眼神中依然冷冰冰的,說道:「你真的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就算與夜無涯雙目對視,心裡也沒有慌亂過,但是他已經知道這紅衣少女是自己的未婚妻,現在又站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一顆心不由得慌亂起來,一時之間到時忘了回話。   卻聽那站在一旁的陳英惠嬌笑道:「我說無語妹子,這裡可是暮雲的地界,離暮雲城已經不遠了,在這個地方,只怕沒有人敢冒充暮雲太子的!這個少年郎的的確確是你的未婚夫暮雲太子方問天!」   陳英惠故意將「未婚夫」三個字重重的說出,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夜無語沒有理會陳英惠,雙目發出一陣淡淡的寒光,依然緊緊的盯著方問天,又重新冷冷的問道:「你真的是暮雲太子方問天?」   方問天略顯尷尬,看了看周圍,好像要找什麼幫助自己似的,但是找了一下,卻又沒有找到什麼,只好轉過頭來,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苦笑,說道:「不錯,我就是方問天!」   夜無語冷冷的說道:「那就好!」說完,伸手將背上的長劍拔了出來,瞬時就像方問天當頭劈下,劍光吞吐,顯示了這一劍不凡的威力。    第四章 無語問天 更新時間2005-11-18 5:51:00 字數:12985  看著長劍當頭劈下,方問天不由得大駭,其實他心裡已經想了好多種夜無語見到自己的時候的反應,卻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反應。好在方問天的武功比初級天空武士的夜無語要高出許多,身子向後一挺,全身的真氣往背後一衝,整個人向後滑了開去,那樣子就好像有人在方問天的背後猛的一拉,一下子就滑開了四五米的距離,同時口中急道:「你幹什麼?」   方問天這一下後退,用的是夢中所學的一個常用的身法,但是這時候用出來,旁觀的幾人卻同時詫異的叫了出來,如此古怪的動作,這些人是見都沒有見過,整個後退的動作根本沒有利用到雙腿,正在這些人的想像中,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幾乎在同時,一旁的常偉也大叫道:「你幹什麼?」合身向著夜無語撲了過去。   其實常偉也知道夜天與暮雲的交情極好,但是這時候方問天卻受到了夜無語的突然襲擊,這件事情方問天覺得莫名其妙,他也覺得莫名其妙,而且殺氣騰騰,一副要置方問天於死地的樣子。他身為下屬,擔心方問天的安危,不由自主地邊跳了出來。   常偉離方問天本來就不遠,這時後一撲出去,便毫不客氣地向著夜無語的背心擊出一掌,他一生戰鬥無數,目光獨到,看得出夜無語武功極高,如果不出全力,只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就在這時,「呼」的一聲,夜無涯的精鐵長矛不知何時橫在了常偉的面前,常偉的掌力一下子打在了長矛上,長矛一陣微微的顫動,常偉那巨大的掌力卻忽啦一聲,散了開來。   只見夜無涯長矛一收,已然擋在了常偉的身前,面容冷峻的說道:「這位兄台,他們兩人的事情,誰也不要插手!」   而另一邊,夜無語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攻擊,卻只是在方問天的鼻尖前劃過,冷冰冰的目光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樣子,跨步上前,長劍直指方問天的胸口,急速前進。   看著這一招,黃江形等人都暗自喝彩,夜無語這樣緊緊地跟著方問天,只要方問天後退的勢頭稍微一緩,那長劍便可以直插方問天的胸口。他們知道,只要方問天後退的勢頭稍微一緩,便是夜無語長劍發揮威力的時刻。   常偉見擋住自己的是夜無涯,他見剛剛見過夜無涯的身手,這時候卻絲毫不懼,又是一掌拍過去,同時身形一閃,速度猛然上升,在極狹窄的地方急速的轉了一個方向,一下子便繞到了夜無涯的身後。常偉不由得大喜,他今天早上剛剛達到天空武士的級別,這時候全力施為,倒是想不到自己的速度居然變得這麼快!   只聽夜無涯略帶詫異的「咦」了一聲,黑影一閃,一下子居然又擋在了常偉的面前,速度之快,常為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夜無涯傲然說道:「你居然和我比速度,倒真是自大得很!」   而這時候方問天後退的勢頭終於用盡,就在眾人以為方問天會停下來,採取另外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的時候,卻見方問天左腳的腳尖在地上輕輕的一點,雙臂微微一振,身子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彷彿一隻大鳥一般向後退去,那後退的速度比起剛剛好像還要快一些。同時口中不慌不忙的說道:「喂!你到底幹什麼啊!」   他這一次說話與上次不同,完全沒有上次緊張氣急的感覺。   旁觀黃江形等高手臉色不禁一變,方問天剛剛後退的姿勢已經很古怪了,現在他居然可以在後退之中毫不回氣的繼續後退,而且還可以同時輕鬆寫意的說話,那輕飄飄的樣子,完全違背了他們所知道的武學常理。   夜無語也是微微一愣,雙目中光芒一閃而過,霎時間就反應該來了,劍勢不減,緊緊的追在方問天的身前,劍尖離方問天僅有半米不到。   常偉見夜無涯有擋在了身前,知道不可能躲過夜無涯過去,不由得大喝道:「讓開!」不再轉向,一隻手向著夜無涯的長矛抓過去,另一隻手卻緊握拳頭,向著夜無涯的面門擊了過去。拳頭剛剛到夜無涯面門附近的時候,卻又忽然轉向,兩隻手一起抓住了夜無涯的長矛,同時,右腳無聲無息的向著夜無涯的小腹踢了過去。   常偉剛剛達到天空武士的等級,僅從功力來說,在這裡這麼多的天空武士之中,他是最弱的,比夜無語和陳英惠都還要弱上幾分,但是他自小在登雲七寨長大,打鬥的經驗絕非這些王室寶貝可以比較,加上他心思細膩,對於功力的發揮要比一般的人要厲害得多。   夜無涯哈哈一笑,對於常偉雙手抓住自己長矛這件事好像毫不在意,右腳輕輕的抬起,好像早就知道常偉出招的方式一般,十分巧妙的擋住了常偉踢向小腹的一腳。   雙腳相交,力強者勝。   常偉全身偷匾徽穡筐h□蛔。s曌汜攳艚艫乩V∫刮捫牡某ゲa抱孝w□揮瀉笸耍拮靬址疫e觶眺E倫穎慍雋聳琱街茱睍L叱齙牟課桓韃幌嗤a陰韖卞觬滬b降慕捧祝陰韖卞蝯鞢u梗陰韖卞趛蝁I@y褂辛澆啪尤揮上露蝘イ畋蝟G艘刮捫牡南買Α?   夜無涯大聲喝彩道:「好!」他眼睛盯著常偉,露出了欣賞的神色,雙腳卻毫不示弱,也踢出十三腳,居然全部巧妙擋住了常偉的攻擊,那樣子,就好像兩人演練了千百遍一般,配合得天衣無縫。   一陣蓬蓬蓬蓬的聲響之後,常偉終歸差距太大,一個踉蹌退了開去,臉色微微發白。   夜無涯將長矛豎在身前,並不趁機攻擊,眼神中依然帶著讚歎的神色,說道:「這位大哥,你的武功很好,以你的鬥氣程度,能有這樣的實力,的確了不起。但是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有我在這裡,你不可能衝過去的!對了,我還不知道大哥高姓大名呢!」   常偉也知道夜無涯說的是實話,通過剛剛一陣極快的交手,他已經知道也無涯是腳下留情了,如果夜無涯全力攻擊,別說十三腳,就算三腳,自己只怕也抵擋不住。這夜無涯看樣子只有二十幾歲,卻如此厲害,當真是一個難得的練武奇才。   常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自己胸口翻騰的氣血漫漫的平靜下來,看著夜無涯,突然微微一笑,說道:「無涯太子,我並不是擔心我家太子會怎樣,我是擔心無語公主如果受了傷的話,對我們兩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至於我的姓名,不提也罷,我只是問天太子的一個下屬罷了!」   夜無涯神色淡然,說道:「是麼?你的這個問天太子武功之高,的確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是就僅憑這一點,還嚇不倒我夜無涯!」說著,他緩緩地回過頭去,正好看到方問天輕輕地躍了起來,不由得臉色一邊,「咦」了一聲。   要知道,夜無涯意志之強,世所罕有,他剛剛面對著常偉,背對著方問天,但是憑著他自己的感覺,他知道方問天正以極快的速度倒退著,並且中間幾乎沒有停下換過氣,對於這一點,雖然他大感意外,卻也不倒他吃驚的地步,因為他知道只要鬥氣深厚,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傳說中的神級武士,據說可以依靠強大深厚的鬥氣,凌空虛度數百米的距離。   但是夜無涯轉過頭來看到的情況卻是又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得意志堅毅的他也不由得驚呼起來。   方問天居然不是靠他深厚的鬥氣強行飛渡的,而是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輕飄飄的,好像毫不費力,從這一點來看,方問天的鬥氣應該沒有多深厚,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這完全違背了武學的基本原理,這一下夜無涯明白了,難怪以黃江形等人的見識與沉穩,也會驚呼起來。   方問天這時候卻是有點不好辦,眼前的這個夜無語雖然也是一個天空武士,但畢竟只是初級的,要想制服她,對於方問天現在的身手來說,是一件極為輕巧的事情,但是制服她之後又怎樣呢,這卻很難辦了!   這個夜無語身份特殊,從小處來說,她是自己的表妹,又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殺自己,不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傷了她,那樣對自己的姑姑不好交待;從大處來說,她是夜天的公主,夜天與暮雲向來交好,全靠著夜天,暮雲才能支撐到今天,不然早就亡國了,如果自己傷了他,壞了兩國的和氣,對暮雲來說,那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身為暮雲太子的方問天,當然不能使這樣的事情發生。   「呼!」一聲輕響,方問天輕輕的繞過了林溢的那輛豪華的馬車,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再次說道:「喂,你幹什麼?」   夜無語這次終於回答道:「殺你!」   夜無語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風鈴的聲音一般,讓人聽起來十分舒服,但是她的語氣冰冷,聽她那說話間的語氣,再加上她劍上所透露出的殺意,在場的人沒有會懷疑她要殺方問天的決心。   「殺我,為什麼?」方問天落地之後,又是在地上輕輕一點,卻繞過了黃江形的身後,轉了一個圈,「我好像沒有得罪公主的地方啊?」   那夜無語冷冷的說道:「我就是要殺你!」   夜無語無法向方問天那麼輕巧的轉向,但她與方問天倒退不同,是正面前進,控制方向可比方問天容易多了,雙腳落地,吸了一口氣,立即又向著方問天追了過去,她已經是天空武士,中間換氣所花的時間極少,長劍平舉,緊緊的跟在方問天之後,口中接著說道:「誰叫你是方問天,我要殺的就是方問天!」   方問天伸手在一個僕役的胸口按了一下,口中說道:「方問天在什麼時候得罪公主了麼?如果真的得罪過公主,我在這裡誠心向公主道歉!」   那僕役見方問天一掌擊中了自己的胸口,不由得嚇得魂飛魄散,大叫起來。他雖然不會武功,但看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知道方問天的武功是極高強的,被這樣的高手在自己的胸口打上一掌,自己哪裡受得了。誰知道方問天這一掌看起來很重,打在他的胸口卻沒又有什麼感覺,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方問天只是在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撫mo一下一般。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誰知她這口氣還沒有送完,夜無語的常見緊隨著劃了過來,嗤的一聲,劃破了他胸口的衣服,這才轉向追著方問天去了,這次這個僕役沒有驚叫起來,但是臉上冷汗淋淋,趕緊後退幾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雖然不是君子,但是求生的本能卻也讓他知道這個道理。   夜無語繞過那個僕役,口中說道:「你沒有得罪我,但是我就是要殺你!」   方問天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自己遇到一個瘋丫頭,聽她說話的語氣,絕對不是開玩笑,如果不是自己的身手夠好,只怕已經被她開腸破肚了。   再避幾次之後,方問天只覺得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實在不是辦法,他想了想,猛地轉向,來到了夜無涯的身邊,嗖的一聲夜無涯的身邊繞了半圈,說道:「無涯表哥,你怎麼也不阻止一下!」   方問天這次叫的是「無涯表哥」,自然是想提醒夜無涯兩家之間的關係,希望他出手阻止夜無語,他是夜無語的親大哥,由他阻止,倒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夜無涯神色古怪的看著方問天,眼神中居然好像透出一種興奮,然後看了看急追而來的妹妹夜無語,哈哈一笑,說道:「你們的問題自己解決,這個妹妹我可管不了!」   而在這時,旁邊的高手包括黃江形等人卻都大聲喝彩起來,方問天這幾次的躲避,雖然都沒有出手,但是那神奇的幾乎違背了武學原理的身法,卻讓在場的眾人好生佩服,這樣輕巧省力的身法,就連眾人之中武功最好地夜無涯也自問做不到。看方問天的樣子,顯得輕鬆異常,猶有餘力,顯然,只要方問天轉過身來,猛奔幾步,就可以擺脫夜無語的追殺了。   只不過場中的眾人之中,除了常偉之外,沒有一個人想要阻止這場莫名其妙的追逐戰。夜無涯沒有阻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黃江形等人就更不想阻止了,他們知道夜天和暮雲的緊密關係,現在夜天公主和暮雲太子打了起來,他們自然是不會阻止的,最好他們之間出現傷亡,對於黃江形等人來說,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方問天見夜無涯不想出手阻止,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不知道這件事情如何是了,又退了幾次,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怒氣,暗道:「好,我看你能追到幾時!」   想到這裡,方問天便不再說話,身子不緊不慢的向後退著,他施展的是夢中學到的輕功身法,像這般的倒退,對他來說那是小事一樁,可是他知道夜無語要保持這樣的高速,卻是一件極耗鬥氣的事情,只要使得她沒有了鬥氣,這件事情自然就結束了。只不過這樣一來,肯定要多花一點時間了。   方問天在人群中穿來繞去,帶著夜無語又繞了幾圈,也無語的氣息終於有點粗重了,方問天聽著夜無語的聲音,心裡暗喜,只要自己再這麼跑上十幾二十圈,這個瘋丫頭就沒有力氣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那夜無語突然停了下來,長劍指著方問天,喝道:「站住!」   方問天一呆,停了下來,正好站在了中間空出的那圈子中間,隨即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怎麼,不打了麼?那最好了!」他見夜無語氣力還沒有耗盡,不過能提前結束,當然是一件好事。   夜無語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顯然也想到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這樣追逐下去,自己得不到半點的好處,最終的結果還是不會有什麼不同。   就在這時,只聽一旁的陳英惠咯咯的嬌笑道:「啊喲!我說無語妹子,看來你終於想起這個暮雲太子勢你的未婚夫了,謀殺親夫這種事情,無語公主好事不要幹才好!」   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叫苦,大罵那陳英惠無恥。本來夜無語已經想要結束了,陳英惠剛剛的話,顯然是說夜無語不敢謀殺自己的親夫,而以夜無語的性格,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激將之法,就算自己沒有力氣,只怕也要打下去。   一邊的夜無涯冷冷的哼了一聲,沉聲說道:「長公主,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才好,如果想要較量身手,我夜無涯可以奉陪!」   夜無涯顯然也與方問天一樣明白了陳英惠的目的,他為人高傲,何況對方激將的人還是自己的妹妹,自然對於陳英惠毫不客氣。   陳英惠站在蔣夫人的身邊,尷尬得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聽了陳英惠的話,也無語眼中的神色果然一變,冷冷的對方問天說道:「身為暮雲太子,就只會逃跑的功夫麼?沒的丟了暮雲的臉!」   方問天聽夜無語居然也湧出了激將之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說道:「無語公主,你中了黎刃長公主的激將之計了!我們兩人這麼打下去,我覺得毫無意義的!」   看著方問天那自然而然的苦笑,也無語不由得微微一呆,但是她馬上又想起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心願,雖然明知道陳英惠用的是激將之計,卻也說道:「哼,不要管旁人怎麼樣,我只要你停下來和我打!」   方問天又苦笑著說道:「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為人做每一件事情都帶著某種意義,公主要我毫無意義的和你打一架,對不起,這樣的事情我可沒有興趣!」說著,他停了停,接著說道:「再說,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又不想傷你,這樣打下去,沒完沒了的,簡直是浪費時間!我可沒有這份閒功夫!」   夜無語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長劍指著方問天,上前兩步,怒道:「你以為你就一定打得過我麼?」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聳了聳肩,淡然一笑,卻沒有說話。但是她那神情卻清楚無疑的同意了夜無語剛剛的話,好像在說:「不錯,你就是打不過我!」   看到方問天這樣的神情,那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夜無語不由得大怒,正想說話,只聽方問天又說道:「不過,無語公主,雖然我們兩家是親戚,我們卻沒有見過面,你為什麼這麼想殺我,對於這一點,我倒是很想知道!」   方問天說著話的時候,心裡卻還在說:「再說,我還是你的未婚夫,你這般對我拔劍相向,與謀殺親夫倒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看到夜無語怒氣沖沖的樣子,這句話方問天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嘀咕一下。   夜無語的眼神閃爍不定,雖然她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那殺意和怒氣已經減弱了不少,只見她想了一下,然後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眼睛緊緊的盯著方問天,說道:「那好,只要你能在五招之內打敗我,我就告訴你我要殺你的原因!不過,你可不能再逃了!」   方問天拍手笑道:「好,一言為定!」說著,他雙腳微微得以了一個位置,不丁不八地站著,左手背在背後,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一個「請進攻」的姿勢,然後才接著說道:「這一次我不跑了,只要我的雙腳移動一步,便算我輸,到時候任你砍殺,絕不迴避!」   夜無語猛地上前一步,冷冷的說道:「你這是找死!那我就不客氣了!」   夜無語在上前的時候,長劍的劍尖突然冒出一股白色的劍芒,吞吐不定,雖然隱隱約約只有幾厘米長,但是眾人都知道,一個初級天空武士,要想發出劍芒,那是一件極為費力的事情,要知道,這劍芒的威力,卻又不是普通的長劍可以比擬了。   不過,劍芒雖然厲害,卻也有一種弱點,那就是當一個人全力運轉劍芒的時候,由於大大的消耗鬥氣,速度不免要減慢。劍芒再厲害,如果刺不中敵人,那也是沒有絲毫作用的。但是現在方問天不能移動,這時候用劍芒,倒是正好。   只見方問天臉色不變,依舊帶著他那淡淡的微笑,方問天沒有看到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那淡然的神色,讓旁觀的人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夜無語又上前了兩步,離方問天就只有四五步的距離了,那吞吐不定的劍芒依然閃爍著,發出淡淡的殺氣,突然,夜無語躍了起來,一下子來到了方問天上空,頭下腳上,常見向著方問天直刺了下來。   夜無語居然這樣進攻,眾人立即恍然。   照方問天的身手來看,就算是站著不動,夜無語也不一定能刺得中,但是現在夜無語從空中刺下,方問天由於腳步不能移動,就算是躲開了上身,雙腿也一定會受傷的。   他們也知道,如果方問天的功力夠高,可以用鬥氣強行破去夜無語的劍芒,不過劍芒與夜無語本身的鬥氣相連,如果被強行破去,定然會受重傷,從剛剛的情況來看,方問天顯然是不想傷到夜無語的。   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不知道方問天該怎麼化解這一招。   只見方問天的神色依然不變,身子往後微微一仰,雙手上舉,緩緩地,就好像手上抱著一個東西一般,看那雙掌的姿勢,那抱著的東西,倒像是一個人頭大小的無形的球。然後方問天就將這個無形的球放在自己的頭上,緩緩地掄著。好像自顧自的玩著自己心愛的玩具,那專心的程度,讓人覺得他已經忘了自己身在危險之中。   眾人一陣愕然,不知道方問天在幹什麼。只有夜無涯臉上露出了一次詫異,輕輕地「咦」了一聲,好像看出了什麼。   只見夜無語手持自己的長劍,向著方問天刺了下來,本來她是刺向方問天頭頂的,但是當方問天雙手抬起做著古怪動作的時候,長劍便刺向了那個無形的球了。   在眾人以為夜無語可以很輕鬆的通過方問天的雙手,直接刺向方問天的頭的時候,夜無語下降的身子居然一停,無聲無息的凝固在了空中,就好像方問天的雙手真的抱著一個球,將夜無語的長劍擋住了一般。   在眾人詫異的神色還沒有消去,只見方問天雙手微微一掄,空中的夜無語居然順著方問天手勢旋轉起來,然後落了開去,一下子落到了夜無涯的身邊,一個踉蹌,被夜無涯扶住。   夜無語又氣又急,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莫名其妙的就敗了,到底是怎麼敗下陣來的都沒有搞清楚。她剛剛向下進攻的時候,方問天的雙手明明沒有抓住自己的長劍,長劍居然會在方問天的雙手之間停住,然後全身便毫無著力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一邊,如果不是達哥扶著自己,只怕還會摔上一跤。   四周的環境一陣安靜,在場的高手眾多,人人臉色難看,方問天剛剛的動作極為緩慢,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明白方問天手法的奧秘,這對於這些高手來說,不亞於一個大大的打擊。   林溢眼中神色閃爍,不時發出嫉妒的光芒。他實在想不到這個暮雲太子方問天的武功居然這麼厲害,與傳說中的方問天簡直是完全相反,只怕比起夜無涯或者是自己的大哥林濤也不遑多讓。   夜無語定了定神,鬥氣運轉,發現自己並無大礙,顯然方問天時手下留情了的,不過在這麼多人面前一招失敗,還擺得莫名其妙,定然是這個問天太子用了邪法。   夜無語好生不服氣,正想上前再次進攻,只覺得自己的肩膀一緊,回過頭去,只見大哥夜無涯按住了自己,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去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夜無涯臉上那古怪的笑容,夜無語突然想到自己和大哥說過自己的想法,不由得一陣大羞,背過頭去,還好他臉上蒙著面紗,沒有人發現他臉上的神情。   方問天神色間依然帶著那淡淡的苦笑,說道:「無語公主,現在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大家遠來是客,我身為主人的,總不能讓客人餓著了,所以沒有辦法,只有快一點結束了!」   他這樣說話,顯然是說面對初級天空武士夜無語,他想要快點結束就能快點結束,語句之間隱隱的透出一種自信的傲然,但是眾人想到他剛剛那奇特的身法,以及那巧妙神秘的手法,都覺得那種隱隱的傲然是理所應當的。   夜無涯哈哈一笑,上前幾步,在方問天肩膀上拍了一下,雙目緊緊的盯著方問天,眼中隱隱的透露出一種興奮,大聲說道:「問天,想不到你的武功居然如此的高明,我估計那些傳言只怕是你故意傳出去的吧!」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本來我還想試試身手的,但是既然你說已近中午,那麼只有壓後了。哈哈,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現在稱呼方問天為「問天」,語氣自然是大大的親熱了,他們本來就是表親,這樣的稱呼,倒也是正常的。只不過林溢等人見方問天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了夜無語的問題,好像還大大地得到了夜無涯的賞識,預期的矛盾並沒有發生,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方問天感激地看了夜無涯一眼,然後大聲向大家說道:「各位,大家遠來是客,在這烈日下炙烤著,卻是我的不是了,還請各位先到暮雲歇息,明日我將在宴賓園向大家賠罪。失禮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   黃江形等人見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便向著方問天禮貌性的客氣了一番,便各自招呼自己的人手,整頓混亂的場面,便要啟程了。他們這些首腦人物,自然不會親自動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幹活。   那夜無語卻又從夜無涯的身邊向著方問天走來,站在方問天的面前,看著方問天,好一會兒都不說話,那眼神中忽明忽暗,顯得好生的古怪,顯然心裡正在進行著激烈的衝突,只不過她心裡現在在想什麼,方問天卻是沒有辦法看出來。   不過,被夜無語這麼直直的盯著,方問天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又是旁人這般看著自己,方問天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可是一想到這夜無語是自己的未婚妻,心裡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奇怪的感覺,片刻之間,就覺得臉上產生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方問天不由得咳嗽了一聲,對夜無語小聲地說道:「這個……無語公主,有什麼事情麼?」   周圍人來人往,方問天不由得放低了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不想讓人聽到自己和夜無語的說話。   方問天一說話,夜無語神色一愣,好像回國了神來,看著方問天冷冷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要殺你麼?等到了暮雲我找機會告訴你!」說完,轉身而去,走到了那群夜天騎士的身邊。   方問天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剛剛和夜無語賭鬥的條件,不過說起來,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夜無語為什麼一見面就惡狠狠的追殺自己;他同時想到,這夜無語雖然對自己說話還是冷冰冰的,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那種冰冷的感覺。   剛剛的打鬥雖然時間極短,只能說是在片刻之間,但是造成的破壞卻是不小,這其中主要是夜無涯所擊傷的那一群武士,這群武士剛剛為了阻擋夜無涯的前進,被夜無涯擊飛,雖然沒有人死亡,卻也人人帶傷,要安頓好他們,還是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這時候只聽林陳英惠說道:「無涯太子,你剛剛說,黃老將軍是你最想會一會的人之一,聽你這話,你一定還有想要會一會的人了,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這些首腦聚集在一起,那黎刃長公主自然也站了過來,她依然是那那幅風騷入股的模樣,說話間肢體搖擺,放出萬種風情,但是卻又讓人覺得是那麼的自然。   方問天看了她一眼,對照在夢中所學的知識,他知道這個長公主陳英惠並沒有練過什麼媚功,卻是少見的天生媚骨,加上她身處王室,比普通的百姓更容易接觸到男女之事,居然好像無師自通了。   就在方問天看向陳英惠的時候,那陳英惠好像有所感覺,轉過目光,向著方問天嬌美的一笑,卻幾乎在同時,夜無語重重的哼了一聲,傳入了方問天的耳中。方問天剛剛被陳英惠看了一眼,心裡不由得微微的一跳,現在聽得夜無語的冷哼,不由得感到一陣淡淡的羞愧,連忙將頭轉到了一邊。   只聽夜無涯說道:「我現在最想挑戰的人有三個,當然,黃老將軍不在這三個人之列,可是這三個人都是我難以遇到的!」   他這般說話,自然是大大的得罪了黃江形,但是經過剛剛的一戰,加上他往日的名聲,在場的眾人沒有人覺得夜無涯是狂妄自大,但是心裡卻又產生了好奇之心,這三個能讓夜無涯這樣的高手都嚮往挑戰的人到底是誰。   那黃江形的修養也真好,聽了夜無涯的話,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好像毫不在意一般,並不說話。   方問天本來將頭轉向了一邊,這時候也不由得轉了過來,微微避開夜無語略帶憤怒的目光,看向了夜無涯。要知道,也無涯雖然只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其真實的實力卻完全超過了高級天空武士的水平,能讓他都嚮往挑戰的人,倒是真的值得注意的人。   只見夜無涯向著黃江形笑了笑,接著說道:「黃老將軍,雖然我說的三個人中沒有你在內,可是我要說的第一個人卻與你有大大的關係。」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只聽夜無涯的這一句話,眾人顯然都已經猜到了他要說的是誰了,果然,就聽夜無涯接著說道:「這個人就是畫月的第一高手,黃老將軍的兒子黃大潤!」   黃江形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方問天和常偉的心裡卻同時一震,想不到夜無涯說的是黃大潤,要是他知道黃大潤剛剛被自己等人擊敗,不知道會怎麼想!   夜無涯說道:「其實不用我多說,大家都知道。黃大潤今年才三十九歲,卻已經當了高級天空武士十九年了,找我的估計,只怕他已經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了,年紀輕輕,戰功無數,所向披靡,這麼多年來好像沒有聽他失敗過,這樣的人,我當然想要會一會!不過,聽說話大潤的性格有點陰沉,這卻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我以我把他排在第三位!」   方問天心裡想道:「夜無涯將黃大潤排在第三位,只怕是不知道黃大潤還有控天御奴刀這件寶物!」想到控天御奴刀,方問天心裡都不由得一陣發寒。   只聽林溢冷冷的說道:「那第二位呢?」   自從夜無涯出現之後,光芒四射,將林溢的光彩壓得死死的,使得旁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這對於常常處於人群中心的林溢來說,那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忌恨之心,對夜無涯的說話,自然語氣就好不起來了。   夜無涯毫不在意林溢的語氣,笑了笑,說道:「這第二人,林溢殿下是十分熟悉的,」說著,他停了下來,待林溢的眉毛微微的抬了抬之後,這才接著說道:「這人便是殿下的大哥,畫月太子林濤。別的我不多說,半年前我剛剛在林濤的手上敗了半招,不過那一戰倒是十分的痛快!」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以夜無涯的身手,居然還輸給了那個畫月太子林濤,那麼,這個林濤的身手至少不在夜無涯之下,想不到畫月除了黃大潤,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真不知道這林濤和夜無涯的一戰到底是怎樣的,這樣身手的兩個人交戰,定然是精彩絕倫。   方問天轉頭看了看旁人,只見這些人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顯然也不知道夜無涯與林濤曾有一戰,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連林溢和黃江形都不知道,倒是有一點奇怪了。   不過這夜無涯說道自己的失敗,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方問天知道,這種從容面對自己的失敗的心境,正是一個高手所應具備的心境。   這時候那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棟抖了抖他身上的肥肉,搖頭晃腦的問道:「夜無涯,現在第三人和第二人都出來了,卻不知道你最想挑戰的第一人是誰?」   在場的首腦人物之中,這李棟的武功可以說是最差的,還只是一個大地武士,不過他的膽子倒是不小,居然第一個直呼夜無涯的名字。   夜無涯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並不計較,說道:「這最後一人我卻沒有見過,這人在我剛剛懂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了,到現在二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身手怎麼樣了。照我估計,只怕他已經可以跨進那道門了,只不過他不是王族成員,不知道那道門之後會是怎樣的光景,可能不敢跨過去吧!」說著,他向著黃江形笑了笑,說道:「對了,聽說黃老將軍見過他,到時候倒要向黃老將軍打聽一下他的樣子,免得以後錯身而過!想必黃老將軍已經知道我說的是誰了!」   場中的幾個老人都臉色一變,其中黃江形的臉色顯得尤為難看,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艱難的說道:「極電破天傅登橋!」   方問天和常偉兩人臉色一變,想不到夜無涯說的第一人居然是傅登橋,不過夜無涯說的那道什麼門,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聽他的口氣,倒像是跨入神級武士的關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就一定知道成為神級武士之後的情景。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動,如果自己知道了這一點,那麼對於傅登橋來說,可真是莫大的幫助,就是不知道夜無涯肯不肯說。   夜無涯那明朗的聲音接著說道:「不錯,正是極電破天傅登橋!先不說別的,只說傅登橋在這七八十年之間面對畫月和黎刃的圍剿,居然非但不滅,還使得登雲七寨蒸蒸日上,這便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無夜無涯可是打從心裡佩服!」   畫月、黎刃兩國的人聽得夜無涯當面揭自己的傷疤,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林溢冷冷的笑道:「在這裡我要告訴太子殿下一個消息,前幾日黃大潤將軍已經領了五千重甲步兵圍住了傅登橋,預計昨日開戰,相信傅登橋現不是俯首稱臣,就是被黃大潤將軍給殺了,我想你是沒有機會和他決戰了!」   夜無涯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哈哈大笑道:「這幾十年來,畫月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對付傅登橋了,好像都沒有成功過,希望這次不要再折損大將了!」   說著,他看了黃江形一眼,黃江形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的確,畫月為了對付傅登橋,幾十年來,已經折損了不少的大將高手,夜無涯這麼一說,自然是提醒黃江形,你的兒子危險了。   在場的人中,大多數都是屬於畫月、黎刃一方的人,氣氛不由得一陣沉重。   夜無涯卻不理會眾人,轉身向這夜天武士走去,同時大聲說道:「好了,我也餓了,暮雲宴賓園的佳餚響遍五國,這次到要好好的嘗一嘗!哈哈!今天可真是高興,一下子能遇上這麼多的天空武士,真是不虛此行啊!」   這時候大家也收拾停當,各自準備上路。由於方問天剛剛答應了與林溢一起,便坐進了他那豪華的馬車之中,腦中卻一直迴響著夜無涯的最後一句話,總覺得那裡不對,一時之間卻有說不出來。   他腦子紛亂的想著,剛想走進馬車,突然靈光一閃,立即明白那裡不對了。所謂的不對之處,就是今天的天空武士太多了。   就已畫月為例,昨日在極電峰上,傅登橋說畫月有五大天空武士,林風林雲兩人已經被殺,黃大潤新敗,加上現在的林溢和黃江形,剛好是五個天空武士,可是聽說畫月還有一個叫唐世仇的大將,也是天空武士,另外那個畫月太子林濤,應該還是天空武士,這麼說來,畫月的天空武士超過五個了。   這是怎麼回事?   方問天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登雲七寨長期與畫月作對,想來常偉是知道其中奧妙的,只不過這時候是不方便問的,只得先把這個問題留著。   就在這時,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一緊,被人輕輕的拉住,他轉頭望去,卻見拉住自己的正是那個胖胖的龍安太子李棟,方問天不由得一陣疑惑,他找自己幹什麼?自己與他應該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只見那李棟神秘兮兮的對方問天說道:「喂!問天太子,聽說你們宴賓園裡有一個美人叫什麼輕舞飛揚的,到時候可不可以介紹給我呀!」   方問天心裡一梗,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到時候再說!」說完,不再理他,輕輕的掙脫手臂,登上馬車。他心裡不明白,同樣是太子王子,夜無涯、林溢甚至是陳英惠都算是極為優秀的人物,這個李棟卻是這麼的不堪。   他一時之間到時沒有想到以前的自己也幾乎是這般德行。   車內,依然是只有林溢、黃江形和那個吳之心三人。方問天不由得又看了那吳之心一眼,這人在剛剛那麼熱烈的場面中居然都沒有下馬車看一下,這份沉穩的功夫實在是了得。   駿馬長嘶,馬車前行,伴隨著周圍人群隆隆的聲音,向著暮雲慢慢的前進。    第五章 返回暮雲 更新時間2005-11-20 19:17:00 字數:10037  方問天和常偉回到暮雲王宮,先拜見了一下二娘三娘,被二娘三娘問了一番自己的情況。然後就向自己的那個後院走去,他沒有和常偉說話,心裡卻想著這次來的四國客人,由於自己的原因,自己對這四國的客人都不怎麼熟悉,還好與他們交往了一會兒,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畫月這次來的三個人,從表面上看應該是以林溢為主的,但是黃江形身份也不低,加上他人老成精,很多事情的處理將會滴水不漏,林溢在很多方面定然受他的影響,而那個叫吳之心的,由於不太說話,雖然自己與他同坐一輛馬車,卻也沒有得到多少信息,但是方問天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然就沒有資格和林溢與黃江形同乘一車了。   通過這幾天的事情,方問天對自己的聰明才智已經十分的自信,可是剛剛在車裡遇到了黃江形這樣的老狐狸,方問天才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光靠聰明才智就能解決的,人生的經驗,是方問天這樣年紀的人最欠缺的。   在馬車裡,本來林溢想要說很多話的,但是那黃江形向著他遞了一個眼色之後,林溢好像想起了什麼,便不再說話了,一直到城中遇到前來迎接的禮部官員,林溢都沒有說什麼重要的話,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與方問天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一切重要的話語都是黃江形所代替的。這樣一來,任由方問天機智百出,也好像老鼠拉龜,無處下口,反倒是自己的特點,估計被那老傢伙瞭解了不少。   看來只有明天宴賓園大會,宴請四國客人的時候,那林溢就不能不說話了吧。通過方問天的觀察,林溢雖然也算一個出色的人才,但是他心胸不廣,只要抓住他的特點,還可以對付。   不過最好對付的卻應該是那個龍安太子李棟,看到這人,方問天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如果自己不是突然之間有了莫名其妙的轉變,只怕將來也是這般模樣,只是這樣想一想,方問天就覺得可怕。   而最讓方問天頭痛的,卻是那個黎刃的長公主陳英惠,說起這人,倒也沒有什麼突出的才能,但是她妖艷絕倫,隨時隨地等將自己最誘人的一面顯露出來,使得方問天倒是不好接近她。   最後就是夜無涯兄妹倆,夜無涯天縱奇才,武功之高,實在是世所罕見,只看其他三國剛剛對他頗為忌憚,只怕也不知是武功高而已,還好,至少夜天還不是自己的敵人,沒有了夜無涯這樣的敵人,自己倒是輕鬆許多。不過,那夜無語一見面就惡狠狠的想要殺自己,倒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到暮雲之後就告訴自己,現在已經到了暮雲了,卻不知道她會在什麼樣的機會中告訴自己。   心緒思索間,轉過幾道迴廊,便已看到自己的後院,方問天不由得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哈!自己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一兩天,不知道小琴他們怎麼樣了。想來小琴一定急急忙忙的四處在尋找自己,卻又不敢和別人說的樣子,方問天心裡不由得生起了一陣歉意。   來到院子的門口,方問天抬頭看了看那還沒有題字的園門上方,然後回頭對常偉笑了笑,說道:「常偉,你看我這門上光禿禿的,看起來挺彆扭,不如你幫我提幾個字上去如何?」   常偉也抬頭望了望,笑道:「太子殿下,如果讓我來題字的話,只怕這扇門就要拆了重建了,我那個字啊,那是見不得人的!」   方問天疑惑的打量了常偉一下,笑著說道:「真的麼?不會是不想幫我寫吧!我想以你沉穩的性格,寫的字應該壞不到哪去啊!」   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中的人生,方問天都不喜歡練字,所以他寫的字向來不好。不過,一個人寫的字與這一個人的性格是相關的,這點常識方問天卻是知道的。常偉的性格十分沉穩,以這個常識來看,他寫的字是應該不差的!   常偉苦笑了一下說道:「屬下年幼的時候便隨著家父在登雲山脈中四處轉戰,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來練字,雖然書讀了幾本,但是那個字卻是見不得人的。」   方問天大感慚愧,自己幼年的時候倒是有大把的時間,但是卻從來沒有認真地做過幾件事情,如果自己小時候認真練字,到現在就算還寫得不好,但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見不得人。   只聽常偉歎了一口氣,仰面向天空看了一眼,這才說道:「若說到寫字,六弟由於不能言語,在這方面倒是很下了一些苦功,若是他在這裡,倒是可以叫他題字。唉!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方問天聽常偉說到六弟,立即想起了那個在極電峰上從未說話,但是卻武功高絕的六寨主羅應龍。當時羅應龍一直沒有說話,方問天就已經有點懷疑他有失語症,但是一直不方便相問,這是廳常偉這麼一說,這才證實。   極電峰一戰,這羅應龍是被生擒了,但是後來忙著對付黃大潤,情況危急,也就沒有怎麼在意這羅應龍,後來黃大潤兵敗獨自逃生,方問天便注意到羅應龍無故失蹤,而傅登橋等人又沒有提起他,方問天就知道羅應龍被悄悄地放掉了。雖然明白,但是自己剛剛接手這一幫手下,這點小小的事情,倒是不好責備他們,於是方問天假裝沒有看到,提也不提。   常偉在這裡提到羅應龍,又說希望羅應龍能在這門上題字,其實也就是隱隱的告訴方問天,羅應龍是被他們故意放掉的,希望方問天也不要再追究羅應龍了。   方問天心思敏捷,自然理解常偉話中的含義,笑了笑說到:「在極電峰上,羅六寨主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只對他那高強的武功很有印象,想不到他到寫得一手好字。這樣吧,常偉,我這門上也不找別人來寫了,就留著專等羅六寨主來。」   方問天這話的意思已經明白的告訴了常偉,羅應龍的事情方問天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還希望常偉能將羅應龍帶來,方問天這裡有地方虛位相待。   常偉不由得大喜道:「多謝太子殿下!」   關於羅應龍的這件事情一直橫梗在常偉的心理,他們幾兄弟感情極深,尤其羅應龍和韋曾玄兩人,尤其得到眾人的喜愛。現在終於得到方問天不再追究,並且虛位以待的許諾,常偉的心裡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方問天見既然與常偉講開了這個話題,不由得又想起了在極電峰上的疑問,問道:「對了,我見羅六寨主好像並不贊同奉世文與李松,卻又好像有什麼事情約束了他,使他不得不與奉世文他們站在統一陣線,這是怎麼一回事?」   常偉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還是等找到六弟之後,讓六弟親自和您說吧!總之,這件事情上,六弟也是遵守承諾而已!」   方問天點了點頭,不再追問。這世間人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就連方問天自己也不例外。而這種個人的隱私,除非當事人說出,那是最忌諱別人亂說的。   兩人說這幾句話之間,緩步前進,不一會兒,離那園門便只有幾十步了,忽然聽得門內有人大喝道:「什麼人?站住!」   隨著大喝聲,從門上跳下來兩個保護王宮的龍衛,同時,院子周圍各個位置人影暗動,只在一瞬之間,兩人便知道落入了包圍之中,隱隱的殺氣籠罩著兩人,使兩人的心裡都升起了一股冰寒之氣,兩人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有一點異動,必然會遭到最無情的狙擊。   那兩人一跳來下,立即看見了方問天,連忙收回手中的兵器,一起施禮道:「參見太子殿下!」說完,其中一人微微舉手,比了一個手勢,四周那股無形的壓力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方問天不禁覺得奇怪,自己的這個院子位於暮雲王宮的後院,平時龍衛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今天居然有龍衛在這裡,而且好像還嚴加戒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打量了一下這兩人,見兩人神色恭謹,卻沒有什麼異樣的神情,顯然這裡並沒有出什麼事情,但是這些龍衛跑到這裡來顯然屬於擅離職守,不由得沉著臉問道:「你們不再前殿護衛,怎麼跑到我的這裡來了?」   左邊的龍衛顯然是一個小隊長,這人上前一步答道:「啟稟太子殿下,是小琴姑娘拿了殿下的玉牌命令屬下等人來護衛太子園的。」   是小琴命令他們來的?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奇怪,自己這裡挺安全的,小琴沒事讓這些龍衛到這裡幹什麼?記得當初自己拿玉牌給他,只是方便她領著姚照人等人回到這裡療傷,後來忘了要回來了,現在她居然擅自調動龍衛,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這可是殺頭之罪,小琴在這裡已經呆了兩三年了,應該不會這麼不懂規矩的。   方問天向那兩個龍衛點了點頭,那兩人在向方問天施了一禮,輕輕一躍,又跳上了那園門之上,伏在了一個極為隱秘的位置,不注意看的話,倒真是不容易發現他們的存在。   常偉在方問天身後,從那兩個龍衛出現到消失,一直沒有有說話,可是觀察得卻很仔細。這時候他不由得點了點頭,心裡暗自讚歎。雖說登雲七寨被稱為晚天的第六大實力,但是比起晚天五國中最弱小的暮雲來說,都還是有一個相當大的差距。只是這隨便跳下來的兩個侍衛,居然一個是其中一個已經是初級海洋武士了,而這個武士,卻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王宮侍衛而已。   常偉知道,在登雲七寨,除了幾大寨主,好像沒有其他人達到了海洋武士的等級,就算是自己,在幾天前,也不過是一個海洋武士。   而這些侍衛剛剛包圍自己兩人所選的位置十分巧妙,他仔細的觀察過,居然只發現了其中少數的幾個人,有一大半卻沒有找到,如果這些人真是自己的敵人的話,那倒是一件頭痛的事情。   方問天回頭招呼了一下常偉,滿懷疑惑的神情跨入了園門,這時候他功力展開,思感擴散開來,立即發現在整個太子園中,居然總共有二十三個龍衛。要知道,整個暮雲的龍衛才將近一百人,現在這裡居然來了這麼多人,真不知道小琴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只見小琴從裡面飛奔而出,興奮的叫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你這麼久不回來,我心裡好怕噢!」   她一邊奔跑一邊說話,當跑到方問天面前的時候,已經滿臉通紅,氣喘吁吁了,不過她眼中的興奮的神色卻讓方問天內心一陣溫暖。這種神色,只會出現在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的眼中。   方問天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小琴的鼻子,輕笑道:「這麼慌幹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有你在家裡,我是放心得很的!」說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問道:「對了,你用我的玉牌調了這麼多的龍衛來這裡幹什麼?我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小琴被方問天捏著鼻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臉上卻充滿了笑意,說道:「二殿下和三殿下在院子裡坐著動也不動,姚大哥說他們在練功,很危險的,不能受到打擾,於是我就調了一組龍衛過來守護。本來我想多調一些人來的,可是那個龍衛大隊長說,少爺的令牌最多只能調動一個小隊,所以只來了二十三人,還好沒有出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向方問天恭敬的說道:「還請少爺原諒奴婢擅自動用了少爺的令牌!」   方問天這才想起自己前天晚上走的時候傳授了問信問計武功,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們行了沒有,連忙顧不得和小琴說話,向裡面走去。繞過一座假山,便看到了還在打坐的方問信和方問計。   當時方問天傳授他們戰龍心法的時候,由於沒有授徒的經驗,在院子中就傳授起來,而方問信和方問計也就在院子中練起來,倒沒有想到要練這麼久。   方問天上前幾步,雙手分別按倒了方問天信和方問計的背上的大穴,真氣緩緩地渡入,覺得一切正常,這才舒了一口氣,轉頭對小琴說道:「小琴,你做得好,這倒是我的疏忽了。」說著話題一轉,問道:「對了,我走這麼兩天,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小琴看了方問天身後的常偉一眼,正要說話,就聽得有人高聲叫道:「小琴姐姐,小琴姐姐,該煮飯了麼?」聲音清脆,極為悅耳。   方問天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院子西邊的廚房裡奔出一個少女,年紀與小琴相當,身材瘦小,面目清秀,穿了一件白布麻衣,顯得清秀可人。方問天見這個少女看起來倒是有點眼熟,一時之間倒是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她了,不過,方問天可以確定,這少女一定不是自己院子中的人,這倒是很奇怪了。   那少女從廚房中飛奔而出,突然之間看到了方問天,猛地停了下來,神色之間既有感激,又有害怕,極為複雜的神情糅合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奇怪。顯然,這個少女是認識方問天的。   方問天更加的疑惑了,這個少女應該是自己離開的這兩天來到太子園的,應該沒有見過自己才是,怎麼可能認得自己呢?   小琴轉過身來,發現了那個少女怯生生的別情,上前幾步將那個少女拉到了方問天的身前,笑嘻嘻的問道:「少爺,你還認得她麼?」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全是笑意,顯然是要好好的考教方問天一番。   方問天有仔細的大量了那少女一番。由於全國披孝的原因,那少女穿著白布麻衣,但是依然掩蓋不住他的清麗脫俗,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十分的靈動,顯示出這少女有著不俗的智慧。現在這雙眼中透露出一種怯生生的神情,讓人覺得分外的憐惜。   方問天打量著這少女,只覺越看越眼熟,他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少女如此出色,如果自己以前見過,以自己當時的脾氣,就算不弄到手,只怕也不會忘記,如果是這幾天見過的,那就更加不可能忘記了。   過了半晌,方問天搖頭苦笑道:「小琴,你可真的考住我了,難道她是你的妹妹?不過據我所知,你只有一個弟弟,好像是沒有妹妹的!」   小琴咯咯的笑起來,轉頭對那少女說道:「書兒,我都說少爺忘記了了吧,你還不信。你看,現在你面對面的站著,他都不認得你了?」   那個叫書兒的少女那色通紅,帶著那患得患失的神情向著方問天跪了下去,恭敬的說道:「奴婢田悅書拜見少爺!」   看她那恭恭敬敬的樣子,倒是對方問天十分的尊重和感激,但是方問天覺得自己無故授人一拜,卻是十分的不自在,連忙將她扶起來,轉頭對小琴說道:「小琴,你就別給我打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琴又笑一會兒這才回過氣來,指著那少女對方問天說道:「少爺,你真的不認識他了麼?我們兩三天前才見過她啊!」   兩三天前?方問天搖了搖頭,說道:「小琴,我看你弄錯了,或者就是你故意來戲弄我的,我哪裡有見過她?」   這是說話間,卻見那少女趁著方問天鬆手的時候又跪了下去,方問天連忙又將她扶了起來。方問天從小到大雖然經常有人對自己下跪,可是現在忽然有人對自己莫名其妙的下跪卻讓他覺得十分的彆扭。這個叫田悅書的少女在方問天扶起她的時候雖然並不掙扎,但方問天見她神色堅決,知道自己只有在鬆手,她會又跪下去的。方問天只得一直將她拉住,心中覺得十分的可笑,自己好像還沒有遇到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一旁的常偉就更加得莫名其妙了,加上他初來乍到,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小琴說道:「少爺,她就是你三天前買的那個小妹妹啊!」   方問天就更加的奇怪了,說道:「我買了她?我什麼時候買了一個人回來?」   這下小琴都有點急了,說道:「少爺,你真的忘了麼,三天前,我們在街上的時候遇到一個賣身葬父的那個小妹妹,少爺你不使用了二十個銀幣將她買下來了麼?當時你還和一些惡人打了一架啊!」說著,她誇張地搖了搖頭,一副真拿你沒有辦法的神情,說道:「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你也忘記得了!」   方問天終於想起來了。   三天前,自己和小琴在街上的確遇到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少女,當時自己還因為此事和唐奇峰與余天良發生了衝突,卻於外的發現了姚照人等幾個人才,隨即便趁著餘威和機會將城衛的控制權拿了回來。   自己當時的確叫小琴給了那少女二十個銀幣,不過那是送給她的,可沒有想到要買下她啊!   想到這裡,方問天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在三天前遇到的那個少女。當時那少女衣著污垢,蓬頭滿面,使得自己對她的容貌幾乎沒有什麼印象,而現在這個少女雖然與大家一樣穿著白布麻衣,但卻顯得清麗脫俗,嬌柔中隱隱的透露出剛毅。   方問天知道,這樣的人只要認定了一個道理,就絕對不會改變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向著小琴苦笑道:「小琴,當時我是叫你給她錢讓她葬了他的父親,可沒有說要買下她啊!」   小琴奇道:「當時小書妹妹正在賣身葬父,少爺給了她錢,不就是買下她了麼?難道還是送給她!」   方問天心裡急了起來,鬆開那田悅書的手,指著小琴說道:「我就是送給她的啊!沒事我買一個人回來幹什麼?再說我這院子裡又不缺人手!」   小琴呆了一呆,還沒有說話,卻聽見田悅書說道:「奴婢自小受家父教導,知道人無信不立,當時奴婢正在賣身葬父,少爺給了我二十個銀幣,使我父親不至於暴屍荒野,那麼就等同於少爺買下了奴婢。少爺並沒有派人跟著奴婢,更顯出了少爺的信任。奴婢不想違背家父的教導,做一個無信的人!」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輕輕柔柔,配上她那柔弱的身影,讓人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一種憐惜之意,可是她語氣中得堅決,卻讓人覺得無法逆轉,加上又以她父親的教導為名,方問天縱有千般言語,這時候也無法說出來了。   常偉這時候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裡對這個叫田悅書的少女好生佩服。要知道,做別人的奴婢,就算主人再好,那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當時就跑掉了,大概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這少女卻依照自己的信諾來了。   這是多麼高貴的情操啊!   這時候小琴說道:「少爺,當時小書妹妹一直在在宮門外等著,見我一出來,立即將我拉住,又不說話,可把我嚇了一跳!」說到這裡,小琴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接著說道:「不過,我的記性可比少爺你好多了,仔細打量了一下,就將小書妹妹給認出來了,於是我就將她給帶回來了。少爺不會怪我私自做主吧!」   說著,怯生生的看著方問天,但是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狡猾的光芒,看來他是一點都不怕的。   方問天轉頭看向田悅書,卻見她又跪下來了。方問天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去扶她,說道:「田……我叫你小書好麼?小書,當時我的確不是想買下你,給你錢,只是想對你有點幫助而已。再說,當時我們又沒有簽下賣身契,你也不必這麼執著!你還是回你的家鄉與你的家人相聚吧!」   小書跪在地上低著頭沒有說話,動也不動,以無聲的抗議表達了自己得堅決。   常偉這時候說道:「太子殿下,這位田姑娘實在是令人敬佩,如果強自要求她回去,那就是對她的侮辱。我看這樣吧,就讓小書獃在這裡,那個賣身契什麼的就不用簽了,這樣一來,小書什麼時候要走都可以。」   常偉對這個叫小書的少女好生的佩服,他人生閱歷豐富,自然看得出,小書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這樣的人,只要認定一個道理,那是不容易改變的。再說,小書信守承諾,如此的情操,當真是不可辱沒了。   方問天考慮了一下,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只好點頭道:「好吧,就這樣吧!小書,你可以起來吧!」   小書向著方問天磕了一個頭,說道:「多謝少爺!」然後這才起來。   這時候常偉忽然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好像在聞著什麼,然後說道:「這是什麼氣味,好像是什麼燒糊了!」   小書大驚道:「糟了,我煮的飯!」慌慌忙忙的向著廚房奔了過去。她剛剛向方問天下跪的時候神情堅決,讓人覺得好像鋼鐵般的堅毅,可是現在慌慌張張的樣子,卻又恢復了她十幾歲少女的本性,別有一番可愛。   方問天等人啞然失笑。   小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方問天,皺了皺眉頭,說道:「少爺,你到底去了哪裡,衣服都搞得破破爛爛的,還髒兮兮的!吃了飯可要洗一個澡,不然的話,兩位娘娘會罵我的!」轉頭對著常偉說道:「還有這位大叔也是,一定要洗乾淨,不然難看死了。」   說完,小琴也轉身去了,顯然去給方問天和常為準備洗澡的東西了。常偉到這裡之後,小琴一直沒有問一問,她在這裡當了這麼多年的丫鬟,很多規矩卻是懂得的,知道主人不想說的事情,做下人的絕對不要去打聽。,   聽了小琴的話,方問天愣了一下,和常偉對視苦笑,兩人經過柳葉谷的巨鬥,身上的衣服不免有一些破損,方問天還要好一點,常偉身上的衣服都有了好幾個大洞,顯得頗為狼狽。   見四周沒有了人,方問天問道:「常偉,我記得在極電峰上,老爺子說畫月有五大天空武士,可是我算了一下,林風林雲兄弟二人,黃江形黃大潤父子二人,加上林溢和我沒有見過面的林濤,就這些都已經有六個天空武士了,何況還有一些我沒有見過的呢!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剛剛方問天就在考慮了,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問了。   常偉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好像對於方問天不知道這個問題感覺詫異,但是他沒有問出來,想了想,說道:「太子殿下,一般我們說哪個國家有幾大天空武士,都是不包括王族成員的。畫月的五大天空武士,包括林風、林雲、黃大潤、黃江形,還有一個就是落日城主唐世仇。」   方問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自己的數來數去都覺得不對。畫月的五大天空武士,林風林雲死在了極電峰,黃大潤在柳葉谷遭到重創,黃江形剛剛自己才見過,只有那唐世仇自己是沒有見過的,不過他的小兒子唐奇峰自己倒是幾天前才見過,這個血腥唐三少與姚照人爭鬥,已經死於非命了。這麼看來,自己與畫月的仇恨倒是越積越深了,不過倒也沒有什麼,暮雲與畫月,本來就仇深似海的。   不過,既然王室成員不算在內,那麼,畫月的王室之中到底有多少個天空武士呢?如果王室之中多幾個天空武士,那麼對於方問天來說,豈不是大大的糟糕!   只聽常偉接著說道:「畫月的王族之中,畫月王林祥方,畫月太子林濤,二王子林溢,還有一個昌平王林祥祺,這四人都是天空武士。本來後有一個爵心王林祥離,但是十三年前被老爺子殺了。」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想不到畫月王族之中居然有四個天空武士,這樣的人數,暮雲可真是望塵莫及啊!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咦」了一聲說道:「奇怪,那林風林雲也姓林,怎麼不是王族成員?」   想到昨日林風林雲兩人死後,黃大潤在要他們的屍首的時候,說他們是王爺,照這麼看,他們也應該是王族成員才是,但是他們是畫月五大天空武士之一,這樣看來,他們又不是王族成員了,這真是怪了!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剛剛那驚異的神色,說道:「據說這林風林雲兩人本來是林祥方小時候書僮,本來是不姓林的。三人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後來兩人立了大功,林祥方就賜他們兩人姓林,深得畫月王林祥方的信任。」說到這裡,常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說道:「這次這兩人一起死在了極電峰上,對於畫月的打擊可真是不小!」   方問天終於明白了就裡,但是心裡卻並不輕鬆,低頭沉思著。   常偉看著方問天,暫時也沒有說話,剛剛方問天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裡覺得挺奇怪,按照道理,方問天身為暮雲太子,對這些東西應該是很清楚的,可是方問天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其中是怎麼一回事,常偉倒是想不明白,他可不會去問方問天的。   不過這時候看方問天的神情,好像心裡很沉重,常偉知道,如果方問天以前真的不知道這些消息,那麼這些消息對於方問天來說,可真是太重要了,直接影響方問天對各國實力的估計,以及今後各種決策的制定。   想到這裡,常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仔細地回憶著各國天空武士的情況,接著說道:「黎刃有三大天空武士,就是太傅商信秋、蔣夫人和左將軍華清伽,現在商信秋已死,就只剩下蔣夫人和華清伽了。在王族成員中,有黎刃王陳昊雲,長公主陳英惠。這長公主陳英惠和蔣夫人,太子殿下是見過的。」   方問天點了點頭,問道:「那麼龍安呢?」   方問天這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如果不了覺著方面的事情,將來一定要吃大虧的,現在正好常偉知道,當然要瞭解清楚。   常偉說道:「龍安的高手又要少一些,只有太傅洪天正,左將軍路祭紅,王族成員中,只有龍安王李維政還有……」   他剛說到這裡,只聽小琴在遠處大聲叫道:「少爺,吃飯了,吃完飯你還要洗一個澡呢?」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心中猶豫還要不要再講下去,卻見方問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哈哈一笑,說道:「好了,先吃飯,這些事情以後有時間說的,說起來,我倒是有好幾頓沒有吃飯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想起來,方問天倒是真的好幾頓沒有吃飯了,連睡覺的時間也很少,好像只有在柳葉谷附近被有琴聞櫻弄得睡了一覺。不過,向方問天這樣功力深厚的人,幾天不睡覺,幾天不吃飯,那也沒有什麼。大多數的天空武士按時吃飯,那只是平時養成的生活習慣而已。   常偉間方問天放開了心情,臉上那開心得毫不在意的笑容好像會傳染一般,使得常偉有點沉重的心情也爽朗起來,不由得也笑道:「說起來倒是我們的不是了,太子殿下難得上了一趟登雲山極電峰,我們卻連飯都沒有招待一頓,以後一定要補上。」   兩人均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起哈哈大笑,向著小琴走了過去。   ———————————————   各位書友,從十一月二十六號開始,《英雄問天》進入VIP,我將盡力做到一天一章,可以保證,就算以後可能一天半章,也是五千字左右。我是初次加入VIP,請大家支持我啊。    第六章 奇怪事物 更新時間2005-11-21 5:36:00 字數:8321  方問天走到浴桶旁邊,只見桶內熱氣騰騰,撲面而來的水汽讓他的覺得精神一振,他心裡想到,自己倒是有好幾天沒有洗澡了,若不是今天小琴一定要自己洗澡,只怕自己還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小琴站到方問天身前,一邊給方問天脫外衣,一邊唧唧咕咕地說道:「少爺,你這兩天到哪裡去了,你看,這一身的衣服搞得這副模樣,若是讓兩位娘娘知道了,一定會罵死我的。」   方問天說道仰著頭,以便方便小琴給自己的脫衣服,臉上帶著微笑,說道:「不會的,兩位娘娘都是好人,知道這是我自己不愛乾淨,怨不得小琴的!」   說著,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書,只見她拿著自己準備換洗的乾淨的衣服,看著小琴服侍得自己,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顯然今天第一次伺候旁人,實在沒有經驗,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聽了方問天的話,小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橫了他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兩位娘娘是好人,可是就算兩位娘娘不罵我,看到你這副模樣,我自己也會將自己罵死的。」   方問天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說道:「自己也會把自己罵死?天下哪有這般奇怪的事情,小琴你可真會開玩笑?」   小琴哼了一聲,抓住方問天胸襟的手狠狠的一拉,方問天毫無準備,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方問天皺了皺眉頭,眼角帶著笑意,說道:「小琴,你可越來越粗魯了,這樣下去,今後怎麼得了!」他說著話,將手臂伸直,配合著小琴將外衣落掉,轉頭對小書說道:「小書,你說是不是?」   小書臉上略顯慌張,說道:「我……奴婢不知道!」   方問天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小書的父親剛死,方問天總覺得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一個少女的臉上總是帶著這種哀傷的表情,卻讓一旁看著方問天心裡隱隱作痛,便想方設法地說一些笑,看著小書那略顯慌張,不知所措的神情,方問天的心情倒是不好了不少。   外衣脫去,小琴伸手便去托方問天內衣,柔柔的手在方問天脖子出一碰,方問天不由自主地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後退一步,臉色有點發紅的說道:「好了,你們自己出去吧,我要自己洗!」   小琴疑惑的看著方問天,問道:「我們出去,那誰伺候你洗澡啊!」想到方問天每一次洗澡,都是自己伺候的,這一次卻說要自己出去,少爺可真是變得越來越怪了。而站在方問天深厚的小書眼神卻微微一亮,然後低下了頭,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方問天能看到她的表情,心裡一定會起一絲疑惑的。   方問天紅著臉,說道:「這個……我自己會洗,不用你們幫忙了!你們先出去吧!」說著,又會退了一步,轉身將小書手上的衣服拿過來,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後說道:「再說,外面剛剛吃了飯,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呢?」   小琴疑惑的看了方問天一眼,突然臉色變得通紅,好像明白了什麼,說道:「那個……我們就先出去了!」說完,低著頭,拉著一邊的小書走了出去。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極小,如蚊子一般,若不是方問天功力深厚,只怕聽不到這句話。   看著小琴小書走了出去,方問天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剛剛小琴的手已接觸到自己,方問天突然想起了男女之防,雖然以前洗澡都是小琴幫自己的,那時他沒有覺得不對,可是現在自己的思想發生了大變化,對於這種事情的想法卻又大大的不一樣了,實在沒有辦法當著小琴洗澡。   同時方問天心裡想到,還好自己以前雖然膽大妄為,對小琴又打又罵,對於男女之事,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不然的話,小琴只怕要大大的糟糕了。   嘎吱一聲響,房門慢慢地觀賞了,只聽小書輕輕地問道:「小琴姐,少爺以前都不用你伺候洗澡麼?」小琴的聲音傳來:「不是,以前的少爺不是這樣的,壞得很,可是自從大王死了之後,少也就變成好人了!怎麼?你想幫少爺洗澡麼,那你去啊,少也不會罵你的!」只聽小書說道:「我看是小琴姐想去呢,卻推到我的頭上!」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終於聽不到了。   方問天搖了搖頭,自己現在功力好了,居然可以聽到這麼遠的距離,不過小書的心情好像放開了許多,這倒是一件好事。   他心裡想著,緩緩地跨入了桶內,然後將上衣脫了,扔在一邊,在緩緩地頓在了熱水中,浸在熱水中,直覺渾身都是一陣舒坦,方問天不由得想要閉上眼睛。說實話,洗澡可真是一種享受。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物體落入方問天的視野,方問天心裡茫然地想到:「呵呵,想不到到有一塊白玉!」剛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猛地一動,咦!白玉?自己身上可沒有帶什麼這種顏色的白玉。   方問天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只見自己的胸口貼著一塊白色的東西,那顏色,就像煮熟的雞蛋撥去殼一樣,潔白如玉,這樣的白顏色,就算真正的玉石也是很難達到的。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咯登跳了一下,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東西!   這個古怪的東西緊緊地貼在方問天的胸口,圓圓的,有一個人巴掌的大小,中間略拱,看起來,倒與夢中的那個圍棋的白子很像,只不過要大得多而已。由於這時候方問天坐在桶內,熱水淹到了脖子,那古怪的東西便全部浸在了水中,隨著水波蕩漾而一浪一浪的,看起來好生古怪。   方問天看著這個東西,只覺得好像有點眼熟,他想了想,卻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裡看過。這倒怪了,方問天心想,這東西看起來這麼怪異,如果自己真的看過,肯定不會忘記的,就是想不起來了,如果自己沒有見過,那麼為什麼又覺得眼熟呢?   他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東西。搖了搖頭,便不再去想,伸手在這個事物上輕輕地摸了摸,居然軟軟的,略有彈性,摸起來還挺舒服的。剛剛看他的樣子像一個大型的圍棋白子,想當然的人為他應該很硬的,卻不知道是軟的。   方問天這時候心裡雖然充滿了好奇,但是卻又隱隱的有一種恐懼的感覺,無論是誰,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東西,心裡總會害怕的。人所害怕的,其實就是自己未知的東西。   方問天的手按在那東西的中間,輕輕用力,那東西立即就凹了一個淺淺的窩,手一放,那個淺淺的小窩又慢慢地恢復了,片刻之間,便又恢復了原狀,看上去,好像又是非常的硬。   看著這個奇怪事物的這種特性,方問天只覺得更佳的眼熟了,可是仍然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東西緊緊地貼在方問天的胸口的正中央,使得方問天心裡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方問天緩緩地移動著手指,有那個東西的正中央移到了那東西的邊沿,用食指的指甲在那東西的邊沿輕輕的摳了摳,想要將那東西摳下來。方問天不敢胡亂的用力,畢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如果胡亂拉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本來方問天不是什麼膽小的人物,但是他總覺得這個東是很眼熟,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不是一個平凡之物,使得方問天不得不小心謹慎。   方問天的指甲伸過去,輕輕的,卻沒有摳起來。這時候他才發現,這東西長得雖然像是一個放大了的圍棋白子,但是他的邊沿卻又要薄一些,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就好像長在自己身上一般,如果不是房問天覺得自己的胸口不痛不癢,幾乎要懷疑自己長了什麼奇怪的暗瘡了。   不過方問天發現,自己的這個動作雖然不成功,但是卻沒有疼痛的感覺,他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至少,暫時沒有什麼危險。想到這裡,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幾個手指輕輕地放在了那東西的邊沿,想要用大點的力氣,將那東西從自己的胸口扒下來。   就在這時,方問天突然覺得一陣傷心!不錯,是傷心!   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傷心呢?方問天覺得好奇怪,他靜下心來感覺了一下,那傷心的感覺卻又沒有了。方問天搖了搖頭,暗叫古怪,大概是自己的幻覺吧,自己也太緊張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定了定神,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仍然沒有移動的手指上,剛想用力,那陣傷心的感覺又用上了心頭,而且好像更佳的猛烈,方問天鼻子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方問天大吃一驚,連忙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那傷心的感覺立即便又消失了。這次的感覺來的明明白白,可不是什麼幻覺,不過,這傷心的感覺卻由於自己的傷心有點不同。當著股傷心的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方問天居然還可以靜下心來慢慢地想東西,如果真的是自己傷心的話,不可能還有這麼平靜的思維。   不過,自己的確感到了傷心的感覺!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方問天不敢亂動,慢慢的想著,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就已經想了各種各樣的情景,卻好像都有點不對。他搖了搖頭,又感覺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如果不是剛剛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種傷心,幾乎可以說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又過了一會兒,方問天覺得自己的身體依然沒有一樣,不由得一陣自嘲,想不到自己的膽子居然這麼小了,被一個小小的東西嚇成這樣,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要被小死!方問天啊方問天,你還有雄心壯志呢,你的膽子跑到哪裡去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立即放開了胸懷,右手五指環扣,一把抓住胸口的那個東西,猛地一拉,只聽得一聲古怪的輕響,那東西就被拉了下來。同時,一陣極為猛烈的傷心湧上了方問天的心頭,那傷心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剛剛遭到父母遺棄一樣,儘管方問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覺得鼻子發酸,好生的難受。   這時次方問天注意了,這種傷心的感覺的確不是自己的,好像是旁人的傷心,但是自己卻感同身受,這種感覺,就好像看了一場令人感動的戲一般,但是卻又厲害萬倍,見識就像自己能直接感到這樣的傷心一般。   方問天心裡猛地一動,對,就是直接感覺到了旁人的傷心,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這一次,那猛烈的傷心卻又沒有向上兩次以上猛地出現又立即消失,居然一直持續在方問天的心頭,久久不去,使得方問天好生難受,這種替旁人傷心卻又不知道到底替誰傷心的感覺,真是古怪到了極點,相信天下的人雖多,卻沒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感覺。   方問天呆了半晌,只覺得自己心頭的那種傷心也來越劇烈,使得自己的心居然隱隱作痛起來。他的意志本來非一般人可比,雖然剛剛失去了父親,千鈞重擔壓在了他的身上,他卻並不覺得有多少傷心和心痛。但是現在,這股莫名其妙的傷心湧上心頭,立即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他的心境立即與那股傷心產生了共鳴,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誰知道就在他剛剛覺得傷心流下淚來的時候,那股外來的傷心居然馬上消失,轉而又升起了一種安慰的感覺,慢慢的安撫著方問天的心靈,使得方問天的心境又漸漸的平靜下來。   當方問天的心不在傷心的時候,那股安慰的感覺立即一變,好像十分的高興,使得方問天好像看到有一個人在歡呼雀躍一般。方問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這種高興得感覺,讓人十分的舒服。   他搖了搖頭,搖了搖頭,視線無意中掃過自己的右手,猛然間發現那塊白玉一般的東西還拿在自己的手中,剛剛只顧的傷心和高興了,居然將這個古怪東西給忘記了。   同時,方問天口中不由得「咦」了一聲,眼中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那個古怪的東西貼在方問天的胸口的時候,好像是一個放大了圍棋白子,這時候握在方問天的右手中,居然變成了一個圓球形,如雞蛋般大小。   方問天覺得好生奇怪,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變成圓球形的,自己居然又注意到,還好這東西好像沒有什麼害處,不然自己剛剛失神了一段時間,只怕已經遭殃了。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將這個東西拿到了眼前,仔細的瞧了瞧。   說這東西像一個雞蛋,那也只是說他的大小,但是雞蛋的形狀是橢球形的,這東西卻是一個幾位正規的球形,這正規的形狀,叫人從中挑不出一點毛病。要是這東西是一個橢球形,把他往地上一放,簡直就是一個剝了殼的雞蛋,可是這東西之變成了一個正球形。   方問天心裡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東西居然開始慢慢的變形,只過了極短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個橢球形,這個橢球形一端略小,一端略大,那形狀,正是方問天剛剛所想的一個剝了殼的雞蛋。   方問天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瞧去,不錯,自己手上的東西以的確變成了一個剝了殼的雞蛋了,這並不是自己眼睛產生的幻覺。這東西居然會變形!方問天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一陣惡寒,腦中還沒有什麼想法,右手已經條件反射似的將那東西丟了開去。同時,全身的真氣運行起來,全力的戒備著!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白色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軌跡,「啪」的一聲輕響,在地上彈了起來,那彈性非常好,使得那東西居然高高地跳起,一下子撞到了洗浴間的牆壁上,然後又反彈起來。   方問天看那東西的彈性,只要他多彈兩下,只怕就又回到自己的浴桶邊了,雖然方問天覺得眼熟,卻還是沒有想起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只得將全身的真氣運轉,小心的戒備著。   誰知道那東西這次以落地,居然一下子就摔扁了,攤在地上,那情景就好像一團和好的半乾麵粉,從空中落到地上一般,從圓球的形狀一下變成了扁扁的一團,當然,他也就沒有再跳起來了。   方問天本來做好了準備的,突然之間看到這樣的情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得呆了呆,準備好的真氣也不由得一頓,他將腦袋靠在浴桶的邊沿上,呆呆的看著,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同時,一股淡淡的憂傷籠罩的方問天的心頭,雖然沒有剛剛那麼猛烈,卻也讓方問天覺得異常的鬱悶。   只見那東西攤在地上,卻又慢慢的蠕動著,渾身上下這裡鼓一下,那裡冒一下,形狀不斷地改變著。先是亂七八糟的形狀,然後慢慢的變長了圓形,也就成了方問天起初所看到的好像圍棋白子一樣的形狀。   方問天以為他就這樣了,可是發現他卻沒有停下來,靠近方問天一邊和遠離方問天一邊慢慢的向下彎曲,就這樣將自己拱了起來,然後就這樣慢慢的向這方問天移動著。那移動的動作,倒像是方問天夢中所知道一個小蟲子——尺蠖。   不過這東西看起來比尺蠖大多了,移動的動作卻笨拙不堪,只移動了兩下,便又癱倒在地,動也不動,不知道是累壞了,還是「死」掉了。   方問天看了這麼久,對這東西的戒備心理已經大大的放鬆了,看他那笨拙的動作,估計是沒有什麼害處的,可是到現在為止,方問天仍然覺得這東西十分得眼熟,卻又總是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東西。按說這麼古怪的東西,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只要自己見過,應該不會忘記的。   而那股淡淡的憂傷依然籠罩在方問天的心頭,久久的不去。   就在方問天還在疑惑的時候,那東西居然又開始蠕動了,好像剛剛只是休息,現在休息夠了,又開始行動了,但是這一次那東西卻沒有在向尺蠖一樣的移動。   只見他那如圍棋白子一般的身體又開始慢慢的變形,在那中間的部位慢慢的形成一個小小的突起,如人的手指那麼大。那個突起升起之後,緊接著又小一點,然後又大了一點……   方問天看著那東西變化著,眼睛不由得越睜越大,最後連嘴巴都長得大大的,半天也閉不攏。他本來不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但是現在看到的情景實在是太過古怪,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那神情都一定不會比方問天要好!   因為那白色的東西慢慢的變化著,最後居然變長了一個人,一個四肢齊備,五官俱全的人!   這是一個小小,極為精緻的小男孩,不過是厘米高,渾身上下沒有穿衣服,肌膚潔白如玉,方問天所見的在美的美女,無論是有琴聞櫻還是流風歌舞,那皮膚對比起這個小娃娃,都要黯然失色。整個看起來,完全是一個由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做工精美的玉娃娃。   雖然隔了四五米遠,浴室中的光線又比較暗,但是方問天的眼力極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小人的頭髮和眉毛,甚至是那臉上傷心的表情都栩栩如生,如果真的是那個工匠雕刻而成,那這個工匠可真是巧奪天工了。   但是方問天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由玉石雕刻而成的玉石娃娃,因為這個小小的好像玉石一般的娃娃居然在動,在一步步的向方問天艱難的走來。同時他臉上那傷心的樣子叫人看了都心痛,就好像看到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孩子在哭鬧著要媽媽一般,叫人忍不住想要將他抱起來。   方問天看著那小玉娃娃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走來,只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要想起來,只差一點點,卻總是想不起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希望能看出點什麼來。   只見那小玉娃娃一步一步的跨著,他人小腿短,走了好幾步,與方問天的距離卻沒有縮短多少,這短短的距離,對他來說,不亞於長途跋涉。剛走了幾步,一腳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方問天不由得輕輕的「啊」了一聲,擔心之情不由得顯露出來。這種擔心之情和心裡的那種恐懼疑惑的感覺混合在一起,使得方問天覺得古怪得很。恐懼和擔心,本來不可能同時產生於同一事物,這時候卻偏偏產生了。   那小玉娃娃摔倒之後,卻不像真正的人那樣爬起來,趴在地上,慢慢的,從他的後腰部形成一個凸起,漸漸上升,越來越高,而他本來的四肢的部位卻漸漸的縮了回去,融入了他那漸漸升高的部位,不知不覺只覺,居然又形成了一個人。   他居然是這樣起來的!   待那小玉娃娃站起來之後,便又帶著他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向著方問天艱難的走來,清晰可見的神情,讓方問天都覺得心裡隱隱作痛。看著他的樣子,方問天的心這時候卻越跳越快,眼睛越瞪越大,心中那團若隱若現的感覺越來越清楚,終於,方問天猛地站了起來,將浴桶內的水濺了滿地都是,他卻毫無感覺,口中大叫道:「我知道了!」   還好浴室的附近好像沒有人,不然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定然會過來談一個究竟的。不過方問天卻一點也顧不得這些了,因為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個東西了,他事前絕對想不到,居然會使這個東西!   無名凶妖!這東西是無名凶妖!   方問天的一顆心咚咚亂跳。他本來就覺得這個東西十分的眼熟,現在看到這個東西變成人的模樣,搖搖晃晃的走著,看他變形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處在半熔化狀態的蠟燭,使得方問天馬上想起來了。   一想到無名凶妖的厲害,方問天的心不由得發寒,難怪自己總覺得這小小的東西有一種可怖的感覺,原來這可怖的感覺的就是來自於無名凶妖的本身。想當日,自己和有琴聞櫻兩人聯手,居然被其中黑色的一隻無名凶妖打得全無還手之力,若不是後來又來了一隻白色的與之相鬥,只怕自己活不到現在。   而這個小玉娃娃簡直就是一個縮小了的白色的凶妖,看著他小小的樣子,走路都走不穩,好像沒有多厲害,方問天不由得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的一顆心卻還是沒有放下來,無論如何,無名凶妖的威力,方問天自己是親身體會過的。   方問天見那無名小妖緩緩地向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來,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以之間方問天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將他扔出去?將他殺死?   方問天的心理剛剛轉過這兩個念頭,一陣傷心欲絕的感覺力極強烈的用上了心頭,這種感覺,帶著強烈的絕望,方問天從來沒有這樣感覺的體會,覺得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生無可戀」。   同時,那小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動也不動,好像死了一般。   方問天不由得下了一跳,跨出浴桶,心裡想道:「看他這麼小,還是不要扔了吧!再說他是白色的,那白色的妖怪當日不是幫了自己麼,不一定是壞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一陣喜悅的感覺用上了自己的心頭,那感覺,就好像方問天在夢中的時候得到了父親方晴川的誇獎表揚一般。這種感覺,對於方問天來說,已經十分久遠了,現在突然而來,方問天不由得一愣,想道:「難道剛剛我的心裡有那麼多奇怪的感覺,都跟這個小東西有關?」   剛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喜悅的心情湧上心頭,好像非常高興得到了溝通。   方問天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小小的東西雖然不能說話,卻可以直接和自己的心靈相通。要是一般的人,本來是不可能這麼快想到這一點的,可是方問天在夢中的時候,就曾經有過和方晴川直接心靈溝通的感覺,這時候當然立即想起來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試著用心靈慢慢的叫道:「小妖,你喜歡我麼!」   他不知道這個東西真正的名字叫什麼,估計也沒有知道他叫什麼,所以便以自己想當然的名字呼喚著。   果然與方問天想像一樣,他心靈的呼喚剛剛結束,一陣依戀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感覺,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嚮往自己的父母一般,使得方問天的心裡一陣溫暖。   方問天不由得一喜,他曾經聽過夢中的父親方晴川說,人的語言是很會騙人的,但是人的心靈永遠是真誠的,如果一個心靈向你敞開,那麼這個心靈的感覺就絕對是真誠的。現在看來,這個小東西是真的喜歡自己了。    第七章 小白初現 更新時間2005-12-7 7:22:00 字數:8405  既然對自己沒有害處,方問天立即便放心了,上前兩步,來到小妖的面前,將手伸到小妖的旁邊,心裡說道:「來吧,上來吧!」   一陣喜悅的感覺湧上心頭,同時,只見那趴在地上的小妖緩緩的蠕動著,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站立的小人,一下子就走到了方問天的手心,坐了下來。   「謝謝爸爸!」   一個極為細小的聲音在方問天的心中想起,那聲音極為稚嫩,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般,並且聲音也極為細小,但是由於是在方問天心裡響起來的,所以方問天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方問天不由得張口說道:「你說什麼?」   他一說完,心裡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個小妖雖然可以傳遞心靈的感覺,卻好像不會說話,自己用嘴巴問話,有什麼用處呢。而且剛剛的聲音是不是他在說話,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呢!   誰知道他剛剛說完,只聽心中那稚嫩的聲音說道:「爸爸,剛剛是我在說話,我和你接觸了,心靈的溝通就更加容易了,所以可以清晰的表達內心的思想,就很容易形成語言了!謝謝爸爸沒有遺棄我!」   方問天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腦中一片糊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妖會叫自己爸爸,自己可還沒有結婚呢!這時候身上傳來淡淡的寒意,方問天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出了浴桶,濕淋淋的皮膚與空氣接觸,使得他覺得冷嗖嗖的。他連忙跨回桶內,蹲在溫暖的水中,將手掌舉到自己的面前,看了看坐在手心的小妖,只覺得這小妖長得十分的精緻,自己有這樣的兒子,倒是很不錯。   只聽小妖在方問天的心裡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是爸爸養大的,叫你爸爸,不是應該的麼?」   我養大的?方問天不由得好生疑惑,我什麼時候養了你了?要是我真的養過你,剛剛看到你,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是爸爸養我的!爸爸難道忘記了,爸爸一直靠自己的胸口的能量養我呀!剛剛我不是就在爸爸的胸口麼?只不過剛剛我還不太熟練心靈溝通的方法,以致之前沒有辦法和爸爸溝通罷了!」   方問天這才想起,小妖剛剛的確是在自己的胸口,剛才他還像一個大型的圍棋白子呢。不過,他貼在自己的胸口,自己就養活了他麼?難道他在吃自己的什麼?想到這裡,方問天彷彿看到一個東西齜牙咧嘴,在自己的胸口啃啊啃的,不由得心裡一陣發寒,連忙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少什麼。   小妖和方問天的心靈相通,自然知道了方問天心中的想法,連忙解釋道:「不會的,不會的!我這麼敬愛爸爸,怎麼會傷害爸爸?爸爸胸口總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點點能量,這點能量雖然很少,但是很純正,我就是靠這一點點的能量生活的。這個能量是爸爸自然散發出來了,所以對爸爸來說,根本沒有損失什麼?真的,我是不會傷害爸爸的!爸爸怎麼能不相信我呢?嗚嗚嗚——」   說著說著,好像哭起來了,而那小妖本來坐在方問天的手掌心,這時候卻低下了頭,雙手蒙在臉上,雖然沒有聲音,卻也是一副痛哭的模樣。   方問天不由得慌了起來,心裡不由得安慰道:「別哭!別哭!是爸爸的不對,爸爸不應該懷疑你的!」經過方問天的不斷安慰,那小妖這才轉悲為喜,居然站了起來,就在方問天的掌心翻了一個觔斗。   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心裡一陣溫暖,不過卻又湧起了一個疑問:「你是怎麼在我胸口生活的?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感覺?」   小妖說道:「請爸爸將我放在胸口,那樣我就可以示範了。」   方問天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胸口,只見小妖輕輕一跳,從方問天的手掌心躍起,撲向了方問天的胸口。方問天不由得奇怪,自己是坐在浴桶中的,胸口垂直,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小妖這樣跳過去,不可能站得住腳的。   卻見小妖還沒有落到方問天胸口,還在空中的時候,身形用好像一塊半熔化的蠟燭,不斷的變化形狀,當他落到方問天胸口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圓圓的圍棋棋子,輕輕地貼在了方問天胸口上。   只聽小妖的聲音在心裡響起:「爸爸,我開始了!」接著便沒有了動靜。方問天等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動靜,不由得疑惑的問道:「你開始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小妖說道:「爸爸,你將意識注意到胸口,應該可以感覺到的!」   方問天心裡應了一聲,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呼了出來,放鬆了自己的心情,然後緩緩地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胸口。這件事對於方問天來說並不是難事。   心靈漸漸的平靜下來,體內的真氣運行清晰地出現在方問天腦海中,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五綸七脈,統統地映到了腦海中,只見真氣在十二正經裡面緩緩的流動,他們相互碰撞激盪,隨即就有一些新的真氣產生,使得靜脈裡面的真氣越來越多。   方問天再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丹田處,發現這個現象在這裡更加得明顯,真氣的產生更加得快速,比起十二正經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大瀑布和小噴泉,不可同日而語。每當有多餘的真氣在丹田中容納不下,便會自然而然的流到十二正經裡面,而十二正經裡面容納不下的話,便會往奇經八脈裡面流動。   方問天心裡一動,知道這就是自己真氣逐漸增多的原因,不過人的身體不大,這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卻大得很,不斷地有新的真氣產生,卻好像是中容納得下。   方問天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奇經八脈中,只見奇經八脈中早已被真氣擠滿,看那樣子,應該無法容納新的真氣才對,可是,十二正經的確有新的真氣不斷地湧來,這是怎麼回事呢?   方問天定了定神,仔細的觀察著。這奇經可是說是真氣的大倉庫,比起十二正經,那可要大得多,真氣在裡面激盪的更加得厲害,不過真氣在這裡激盪沒有像十二正經裡面那樣,產生新的真氣,卻是不停的衝擊奇經八脈的側壁,使得奇經八脈不停地往外一點點的擴張,漸漸的漲大起來了。   方問天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一個人如果損耗了功力,如果要想恢復,一般只要一兩天的時間,可是一個人要想增長功力,那確是一兩年才能見效的問題。因為如果只是恢復功力,那麼真氣增長多少,經脈中就會容納多少,當然增長得快;如果是真正的增長功力,那麼這些新產生的真氣還要用來開闊經脈,經脈能開闊多少,功力才能增長多少,自然就長得慢了。   方問天又將自己的意識注意到了五綸七脈,除了頂心綸和首脈之外,其他的四綸六脈都靜靜的運行著,只不過,這個五綸七脈的系統果然與方問天所知道的經脈不同,當日就發現這五綸七脈其實是由許許多多的極為細小的脈絡組成,剛剛連通他們的時候,這些奇怪的經脈極為細小,今日看起來,他們仍然極為細小,絲毫沒有奇經八脈那樣有漲大的感覺。   不過,這些細小的脈絡群倒是好像有增多的跡象,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漲大呢?估計天空武士分為幾個等級,就是因為這些細小脈絡的數量不一樣吧!看這個樣子,細小的脈絡越多,都氣的運行也就越順暢,招式所發出的威力也就越大,自然也就越厲害了。但是那夜無涯好像全靠自己的天分,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實力拔高一成,這一點,旁人是學不來的。   兩個手心綸和兩個腳心綸也在靜靜的運行著,不斷的產生著新的鬥氣。他們產生新的鬥氣卻與真氣不一樣,並沒有什麼碰撞激盪,卻是在靜靜的旋轉著,不斷地有鬥氣從漩渦中甩出,進入七脈之中。   方問天的五綸七脈與旁人不同,是連通十二正經的,這些產生的鬥氣便順著七脈流進了十二正經,最後流入了奇經八脈儲存起來。方問天知道,這些心綸產生鬥氣的速度雖然不如丹田產生真氣的速度,但是卻比十二正經產生真氣的速度快得多,四個加起來,比起丹田也不遑多讓。這樣一來,自己功力的增長速度就憑空的快了一倍。   這時只聽小妖在方問天的心裡叫道:「爸爸,你怎麼注意到別的地方去了,先注意到胸口啊,那樣才可以感覺得到!」   方問天這才想起自己閉目冥想的目的,連忙將自己的意識已到了自己的胸口,同時心裡想到,這小妖和自己心靈相通,看起來卻是他要主動得多,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了。   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小妖的聲音在心裡響起:「不會的,爸爸!由於我是靠你的能量而活的,所以,我只能和你心靈相通,對別人就不行了,除非我以後能量很多的時候,那樣才可以強行侵入他人的心靈,不過那是很耗費能量的事情!現在的我還差得很遠呢!」   方問天這才稍微放一點心,真正的將注意力集中在胸口。   他先將注意力遍佈於胸口,卻只覺得胸口微微發熱,沒有別的什麼感覺,奇怪,這小妖到底在吃自己什麼東西呢?   只聽小妖說道:「爸爸,注意你的能量,不是什麼表面的物質!對了,能量就是你所說的真氣!」   方問天恍然大悟,他剛剛聽小妖說了幾次能量,都不知道這能量到底是什麼東西,卻原來就是真氣,不由得奇道:「真氣就真氣嘛,你為什麼要說他是什麼能量,這名字怪怪的,叫起來挺不順口的!」   小妖在方問天的心裡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叫做能量,反正我在昨天有了意識之後,腦子裡就有了這個詞語,就覺得這個東西應該叫這個名字,好像我天生就知道一般!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   方問天搖了搖頭,心想你自己都覺得奇怪,那麼我就更加不用說了,這種事情還是不去刨根問底的好。不過他心裡卻有鬆了一口氣,原來所謂靠我的能量養活,卻是靠我的真氣啊,就是不知道需要得多不多。   想到這裡,他便依著小妖的話,慢慢的注意著自己胸口的真氣。在胸口的部位,只有膻中穴這個穴道最大,方問天自然而然的就注意到了這裡。只見真氣緩緩地在這裡流過,與別處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方問天剛想問話,就聽小妖在心裡說道:「爸爸,你還要將意識再縮小,那樣才能看得到!」   還要再縮小!雖然這對於現在的方問天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這浴桶中進入深層的冥想,方問天總覺得怪怪的,不過他還是集中了自己的意識,深入到了自己的經脈穴道中,這一下,胸口附近的情況就一目瞭然了。   方問天心裡想道,還好前幾日自己幫姚照人療傷,特別鍛煉了意識進入深層冥想的能力,不然的話,只怕沒有這麼容易了。   胸口處,真氣慢慢的流動著,發出淡淡的光芒,這樣的光芒與方問天在淺層冥想的時候看到的不一樣,並不是白色,而是五顏六色,赤橙黃綠青藍紫樣樣俱全,看起來十分的美麗,其中那紅色的真氣與橙色的真氣最多,倒是與自己的七色碎夢刀的前兩式的顏色十分相像,自己沒有用過七色碎夢刀的後面五式,不過照估計,只怕就是自己現在看到的後面五種顏色。   「爸爸猜得不錯,」小妖那稚嫩的聲音在方問天的心裡響起,「其實能量有各種各樣的震動,震動的快慢不一樣,所看到的顏色就不一樣,比如爸爸所看到的紅色的能量,就是震動最慢的能量,而紫色的能量,就是震動最快的能量,其實應該還有震動更快的能量,只不過爸爸看不到而已。」   方問天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由得好生新奇,心裡問道:「既然這些真氣都有顏色,那為什麼我平時發出的真氣卻沒有顏色呢?就算有時候看得到一點,那也是白色的,根本沒有五顏六色的。」   小妖不慌不忙的答道:「爸爸在一般情況下使用這些能量的時候,這些能量是同時發出的,相互之間有干擾和抵消,威力並不大,並且相互混合之後,顏色也就變成無色或淡淡的白色了。當使用七色碎夢刀的時候,調動的只是其中一種能量,極為純淨,所以威力很大!不過,爸爸現在的能量主要是紅色的和橙色的,其他的顏色的能量還很少,沒有辦法單獨使用。」   方問天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只能使用七色碎夢刀的前兩式,原來是因為自己其他顏色的真氣不夠,要使夠了,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用出來。不過,自己都不懂得這些,小妖是怎麼懂得呢?不是又是和那個什麼「能量」一樣,天生就懂了吧!   只聽小妖說道:「爸爸猜得不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懂這些,反正我就是懂得,爸爸一問我,這些知識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方問天苦笑了一下,這個問題暫時是弄不清楚了,他再仔細的觀察著這些真氣,注意著小妖所緊貼的位置,突然發現一絲微弱的真氣由四面八方向著貼在胸口的小妖匯聚過去,一直沒入了小妖的體內。方問天不由得一愣,這些匯聚而來的的確是真氣,五顏六色的,看來與自己體內的一樣,只不過十分的微弱。但是這些真氣卻並不是來自自己的體內,這倒奇怪了,這是哪裡來的真氣呢?   這時候方問天的意識已經縮小的十分的細小,雖然可以探測極為細小的東西,探測的範圍卻不廣,所以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這些真氣來自哪裡。   只聽小妖說道:「爸爸,這時你自己的能量啊!」   方問天吃了一驚,心裡問道:「我自己的真氣,不可能,明明不是來自我體內的。要是真的是我自己的,我應該馬上能感覺出來。」   小妖說道:「我不說了,爸爸自己探測一下這些能量的來源,馬上就會明白的!」   方問天也不再說話,將意識順著其中一縷真氣順延而去,在彎彎曲曲之中,只見那真氣的確從自己的體外而來,再順延而去,卻發現這縷真氣向外延了一段距離,馬上轉了一個大彎,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風府穴。方問天不由得一呆,居然真的是來自於自己。他馬上換了一縷真氣追蹤,發現這一縷真氣來自自己的命門穴,一連換了好幾次,卻發現這些真氣果真都是來自於自己的本身。   但是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方問天實在是想不明白!   小妖與方問天心靈相通,自然立即感應到方問天心中的疑問,說道:「爸爸,其實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每個人體內都有能量,這些能量使人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不過對於一般人來說,他們的能量是不由他們控制的,成散漫狀態,幾乎沒有什麼增長,反而會逐漸消耗,最後能量不足,無法協調全身的機能,便會百病叢生。」   方問天點了點頭,這個知識他在夢中是知道一點的,那些醫生治病,就是針對身體機能的平衡來治的。   小妖接著說道:「而像爸爸這樣的人,可以自由的控制這些能量,有意識的鍛煉能量,能量就多得多。可是不論是什麼人,能量總是不能做到絕對控制的,於是總有一些能量從身體內散發出來,這些散發出來的能量極少,對於一個人來說,可是忽略不計。本來它們該散發掉的,但是我與你心靈相通,這些有爸爸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的特性,我十分清楚,可以將它們收集起來,用來養活我自己!」   方問天這才明白,說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既然他收集的是自己本該浪費掉的真氣,那麼對自己應該是毫無影響的。不過這些散發出來的真氣如此稀少,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長到人那麼大。   小妖說道:「要長到人那麼大啊?爸爸散發出來的能量的確很少,僅靠這些能量是不可能的,等我稍微長大一點,我就可以自己吸收游離於大自然的能量了,那時候要快一點。我算了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要想長到人那麼大,大概需要三百六十七年!」   三百六十七年!   方問天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三百六十七年之後,自己早就成了一對枯骨了,哪裡還看得到。那麼照這樣說來,那兩個無名凶妖至少也有三四百歲了!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   方問天心裡想像著無名凶妖的樣子,小妖立即感覺到了,在方問天的心裡說道:「爸爸所遇到的那兩個,大概真的是我的同類。不過,要想使我快點長大,還是有辦法的,就是爸爸給我一點能量就可以了,畢竟爸爸的能量比這些散發出來的要龐大得多。」   方問天知道小妖說的是讓自己數一點真氣給他,這倒是沒有問題,現在自己鬥氣真氣一起練,恢復起來十分的快速,沒有什麼影響,再說,他現在也的確喜歡這個小妖了,不知道這是不是父親喜歡兒子的感覺,反正他覺得自己應該有責任給小妖真氣的。於是便點了點頭,心裡問道:「那沒有問題,不過不知道你受得了多少?」   小妖說道:「我現在還太弱小,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方問天點了點頭,緩緩地調動自己的真氣,運出一點點的真氣向著膻中穴透了出去,輸入了小妖的體內,見小妖沒有說停,便又運了一點點,剛剛運完此三次,就聽到小妖叫停了。方問天雖然運了三次,但是卻少得可憐,想不到小妖只要這一點點的真氣就夠了。   只聽小妖說道:「爸爸,我現在要睡覺消化這些能量了,可能要兩三天的時間,兩三天後我才能和你說話。不過,我不喜歡爸爸叫我小妖,這樣好難聽啊!爸爸幫我去一個新的名字吧!」說完,就無聲無息了。   方問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氣運轉,一瞬間便將剛剛送給小妖的真氣給補了回來,畢竟剛剛給小妖得實在太少,對方問天來說基本上沒有感覺。   想到小妖要自己給他取一個新的名字,這倒是一個不簡單的事情,去什麼名字好呢?方問天看了看胸口潔白如玉的小妖,自言自語的說道:「叫小玉,不行,那是女孩自己的名字。對了,忘了問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不管了,取個男孩的的名字。他這麼白,就叫他小白吧!哈!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他一定會喜歡的。」   看著小白靜靜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但是自己的胸口還是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要不是看得到,只怕會不知不忘了他。方問天笑了笑,只覺得內心深處一陣溫暖,自己幾乎沒有交心的朋友,這一下有了小白,很多無法向旁人說的話語,便可以像他說了,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想到這裡,方問天突然想起,前幾日自己的胸口明顯沒有小白的,那麼,他一定就是在這幾日出現的,那麼他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出現在自己胸口的呢?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呢?這麼容易摸上自己的胸口,如果是一個要暗算自己的話,只怕自己早就沒命了。   方問天想了想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只覺得唯一有點怪異的就是遇到那兩個無名凶妖的時候,其他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個時候的事情,那又是怎麼到自己懷裡的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回憶著與有琴聞櫻共戰無名雙妖的情景,一幅幅的畫面不停的閃過他的腦海,使得他不由得思念起有琴聞櫻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也在於想念自己麼?   昨天晚上她便悄悄的離去,並沒有說要去哪裡,要幹什麼!但是方問天心裡隱隱的覺得,有琴聞櫻一定是要回他的師們一趟,她這次任務沒有完成,不知道該怎麼向她的師們交待。看余寡僧和余天良兩人這麼憤恨的樣子,那鏡海宗的宗主只怕不是什麼好人。   想到這裡,方問天在心裡暗暗的道:「哼!要是他敢對聞櫻怎麼樣,我就殺到他的老家去。相信余寡僧應該很樂意為我指路的。他們雖然厲害,只要自己的戰龍心法多練上幾層,卻也不懼他們。」   突然,一幅畫面閃過方問天的腦海,方問天心裡一動,暗道,就在這裡。   那時,自己被黑色的妖怪遙控住,無法動彈,正要被那黑色的妖怪一擊斃命的時候,那白色的妖怪從空中伸過來一節極細的手指,就了自己一命。   不過方問天記得,當時那白色妖怪的手指好像被黑色妖怪斬斷了一節,恰好落入了自己的懷中。當時情況慌亂,自己倒沒有馬上將那節手指拿出來,後來雙妖離去,馬上又遇到了常偉等人,便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小白簡直就是那白色妖怪的縮小版,一樣的會變形,一樣的潔白如玉,這麼看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小白應該是這節手指變的。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個斷了的肢體,居然可以發展成新的個體,天下居然有這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如果不這麼解釋的話,方問天實在想不到另外的可能了。看來只有等小白醒了之後,親自問一問他了,希望他能回答清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幾聲敲門聲,方問天問道:「小琴,有什麼事情麼?」   這裡是方問天的內院,能直接來到這裡的,只有小琴而已,而現在自己正在洗澡,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情,小琴是不會來打擾自己的。   只聽小琴在門外說道:「少爺,李老將軍、任軍師、余司庫和榮道大人前來求見,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少爺決斷!」   方問天微微一驚,這四人可是現今暮雲最有實權的人物了,現在這麼緊急的求見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想了一下,說道:「告訴他們我很快就來,請他們到朝廷等著!還有,把你手上的那塊玉牌給那個常大叔,請他暫時全權掌管城衛營!」   城衛營現在主要由姚照人掌管,但是姚照人武功太低,也沒有常偉那樣的全局觀,在這非常的時刻,城衛營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讓常偉掌握城衛營,姚照人管城騎衛,鄧中恆管城步衛,自己就可以騰出手來。   門外的小琴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方問天慢慢的擦乾身子,穿上衣服,推門出去,屋外陽光還在,心裡卻想道:「這四人一起來找自己,定然事情不小,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但是方問天知道,後天就是大祭了,這是人定然都忙得很,如果沒有特別的大事情,一定不會一起來找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方問天的心裡隱隱的升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第八章 軍權之爭 更新時間2005-12-24 6:54:00 字數:11764  「什麼?」方問天拍案而起,「蔣千燈失蹤了?」   方問天本來已經想到這幾人聯手來找自己,而且還找得這麼急,定然是有什麼大事情,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的事情有這麼大。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掌握了全國一小半兵力的蔣千燈失蹤,顯然不是一個偶然事件,要知道,對於方問天來說,蔣千燈的那一小半的兵力,可是對抗李季奇的主要籌碼,現在他失蹤了,對方問天的打擊,可謂是沉重無比。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地問道。同時,他放光了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在座的四人。這四人,都是可以左右暮雲命運的人物。由於方問天太子的身份,照道理他有監國權,但是由於他從來沒有管過國事,所以與這些人共同相處,這還是第一次。   由於現實中與夢中不一樣,大王和臣子之間的尊卑沒有那麼分明,大王與臣子商量國事的時候,也都是坐著的,並不用一直站著。   李季奇坐在方問天右邊上首,捋了捋他那倒長不長的鬍鬚,沉聲說道:「太子殿下,這件事情的確古怪,最先發現蔣千燈不見了的是榮道大人,還是先請榮大人說一說吧!」   說實話,在場的人都知道,蔣千燈失蹤,在場的四人之中獲益最大的,應該就是李將軍府。   要知道,現實中的軍制,與夢中的有點不同,是一種直屬將軍制,也就是說,由將軍直接全權控制軍隊,這些將軍在效忠於大王就行了。而大王鉗制將軍的辦法就是控制後勤,一般都是將後勤獨立出來,交給專人看管,就好像暮雲的司庫余寡僧。這樣一來,將軍如有異動,得不到後勤的供應,便就無所作為了。   不過這樣一來,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就是軍隊只認將軍本人,如果沒有得到將軍的授權,就算是大王,也不能十分方便的指揮軍隊。   而現在蔣千燈失蹤,沒有留下授權,他手中的那四千餘人的軍隊,短時間內將無人能夠指揮,這對於李將軍府來說,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榮道依然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平淡的說道:「今天早晨,我想找幾位大人商量一下大王出殯的相關事宜,由於我與千燈將軍最近,所以便先去找了他。誰知道他家的僕役卻找不到他了,他也沒有留下半點言語。」說到這裡,他停下來看了方問天一眼,這才冷冷的說道:「我以為他到了任軍師府中,於是便直接來找任軍師,卻發現任軍師也不知道蔣千燈的去向,我們這時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榮道坐在方問天的左邊,在任啟程的下方,他雖然脾氣很怪,人人都有點怕他,但是說起來,還是和任啟程的關係稍微好一點,所以與任啟程坐在了同一邊。   只聽任啟程接著說道:「早上我與榮大人找不到蔣將軍之後,便覺得事情不妙,立即派了好多人手全城尋找,卻仍然不見蹤影,我們無法,連忙找太子殿下,卻連太子殿下也找不到了,還好小琴姑娘說殿下只是出去了,今天就會回來,所以我們就只好等著殿下回來處理。」   任啟程坐在方問天左邊的上首,與李季奇對面而坐,兩人向來是老對頭,這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兩人都是老狐狸,這時候對面而坐,倒也氣氛融洽,一點也看不出兩人的矛盾。   余寡僧這時候看了方問天一眼,嘿然說道:「說起來,我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任大人先通知了李將軍府,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人,這才想起通知我。嘿嘿!看來任大人是因為我長得胖,怕我找人辛苦了!」   余寡僧坐在李季奇的下方,他是暮雲的司庫,掌管著整個暮雲的經濟,說起地位來,並不在任啟程和李季奇之下,但是他與任啟程的關係不好,寧願坐在李季奇的這邊。   方問天見余寡僧說的話擺明了是針對任啟程的,他們平日裡的關係並不怎麼好,這時候有這樣的針對,那也並不稀奇,但是現在余寡僧已經是自己最厲害的一招暗棋,現在他在自己的面前針對任啟程,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任啟程向著余寡僧苦笑了一下,說道:「司庫大人,實在是我忙著分派人手去找蔣將軍,待分派完了之後,馬上去找你的,所以晚了一點,還請見諒!」   余寡生嘿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帶著那陰測測得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他的目光卻從眼角斜射而去,在方問天的臉上掃了一下,然後才悄然隱去,若是不注意,絕對看不到他的這個眼神。   方問天心裡卻知道了余寡僧的目的,那是要告訴自己,任啟程是先做好了一切的事情之後,這才去通知余寡僧的,余寡僧對於之前的事情,是持懷疑態度的。方問天只覺得心裡好笑,這余寡僧由於逃亡來此,疑心特重,現在對於任啟程也懷疑上了。   剛想到這裡,心裡卻忽然一動,余寡僧以外來人員的身份,可以在暮雲屹立不倒這麼多年,自然有他的經驗和智慧,他現在對任啟程持懷疑態度,只怕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陣發寒,若是任啟程有問題,那自己可真是危險了。   方問天心思轉得極快,口中說道:「榮大人,你說蔣千燈是在他家裡失蹤的,那麼他的家裡可有什麼異樣沒有?」他說話的時候,臉色頗為沉重,將內心的感情清晰無比的表現了出來,這種感情方問天知道是不必隱藏的,要是不沉重,那才奇怪呢!「比如,打鬥的痕跡!」   榮道冷冷的說道:「沒有!」   任啟程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當時也去蔣千燈的家裡看了,的確毫無可疑的跡象,就好像蔣千燈自己從家裡走了一般,他家裡的幾個僕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方問天自言自語道:「那就怪了!」   這的確很奇怪。要知道,蔣千燈可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要想無聲無息的帶走他,就算是頂級天空武士,只怕也做不到。難道他真的是自己走了的?蔣千燈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他是直性子,對於父親方正校的忠誠是無可置疑的,前晚與他會面之後,他對自己的忠誠,也幾乎是無可置疑了。現在他失蹤了,對自己的打擊最大,可是,誰得到的利益最大呢?   只聽余寡僧說道:「我看蔣千燈一時之間是不太可能找到了,倒是他留下的軍隊該怎麼處理,這倒是一個大問題!」   眾人一陣沉默,都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的確是一個大問題。暮雲本來就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勢態,蔣千燈一失蹤,這種微妙的平衡立即被打破,蔣千燈那四千多的軍隊,無論歸到誰的手裡,都必將被自己的政敵所反對。   再說,沒有得到蔣千燈的授權令,這些軍隊是不會聽命令的,放在那裡,卻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只有幾大巨頭同時簽發命令,才可以將軍隊權轉移。   方問天只好問道:「李老將軍,你掌控軍隊這麼多年,對於這方面要有經驗一點,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李季奇眼中神光一閃,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看,這四千人無論歸於誰,都會有人不高興的,不如還是讓它放在那裡不動算了,為了防止意外,請余大人收了他們的軍械,讓他們沒有戰鬥力就行了!」   任啟程反駁道:「李老將軍此話差矣!先不說沒有蔣千燈的命令,能否讓他的軍隊繳械,就算能繳械,這也絕對是下下之策,現在正值國家危難之際,軍隊的手中卻沒有武器,如果有什麼意外,你讓這些軍隊赤手空拳前去戰鬥麼?」   李季奇見任啟程反對,也不與他爭辯,向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任軍師向來以智慧著稱,想來他有更好的辦法,我們還是請任軍師說說他的想法吧!」   方問天暗叫厲害,李季奇知道這個問題怎麼說都有人反對,便故意說了一個不被任啟程認可的方法,一下子便將包袱丟給了任啟程。這一下任啟程便不得不說話了。到時候輪到李季奇反對,便可以看任啟程出醜了。   任啟程也不推辭,顯然心裡早有準備,說道:「太子殿下,屬下認為,當今的軍隊制度十分的不合理,只知將軍而不知大王,這對於國家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事情,現在既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正好趁此機會,將這個軍隊收歸太子殿下的手中,以後對於其他的軍隊,也應當照此實行!」   李季奇臉色微微一變,冷冷的說道:「任軍師說得可真是好主意,若是隊都不能和他們的將軍一條心,那麼,如何還能指揮靈便。嘿嘿,這樣的軍隊,只怕是毫無戰鬥力的!」   任啟程剛剛說的將軍權收歸王族的主意,其實直接針對的就是李將軍府,李季奇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失去了對軍隊的直接控制權,對於他來說,也就失去了自己絕大的權力,所以不待方問天說話,他便立即反對起來。   方問天聽了任啟程的話,心裡卻微微一驚,在夢中的社會,那些皇帝就是將所有軍隊收為己有的,自從那個奇異的夢之後,他的心裡其實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想不到任啟程也想到了這一點,還敢說出來。看來任啟程號稱智慧無雙,倒也名不虛傳。   想到剛剛還對任啟程有一點懷疑,不由得有點羞愧,如果任啟程真的有壞心的話,絕對不會希望自己掌控軍隊的。   任啟程見李季奇反對,張了張口,沒有說話。他是文官,軍隊的事情,無論他有再好的理由,也絕對說不過一生都縱橫沙場的李季奇的,只是李季奇一生的戰鬥經歷,便就具有無與倫比的說服力,這一點,任啟程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榮道這時候卻說道:「蔣千燈不在,軍隊無人管理,交給哪一方都有人不放心,那麼交給太子殿下親自管理,自然是最好的辦法了。」   李季奇看著榮道,眼中寒光一閃,說道:「太子殿下雖然聰慧絕倫,但是從來沒有掌管過軍隊,這樣突然之間掌管四千人的大軍,只怕力有未逮。再說,這幾日大王出殯,異常忙碌,太子殿下哪裡還有時間管這個事情。」   對於李季奇那清晰無比的殺意,榮道好像沒有看到一般,臉色已就依舊麼冷漠,不知道他是凜然不懼呢,還是真的沒有看到!   方問天本來還懷疑蔣千燈的失蹤跟李季奇有關,但是看李季奇對於這件青好像也沒有做好準備,那麼,對李季奇的懷疑便大大的降低了。不過,這件事情對於自己來說,也可以算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可以直接將軍隊掌控在手中,總不是一件壞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淡淡的說道:「李將軍,現在雖然忙亂,但是有幾位助我,我還是有一點空餘時間的,再說,我以前頑劣,浪費了好多的大好光陰,現在正好趁此機會補回來,將軍不會連我學習上進之心都要反對吧!」   李季奇哼了一聲,看著余寡僧說道:「余大人,你怎麼說?」   在眾人的眼中,余寡僧與李季奇一般,都有不臣之心。兩人極為相似,都有一個身為王子的外孫,若是有什麼動作成功了,他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立自己的外孫為王,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攝政當權。   卻聽余寡僧笑了笑,說道:「李將軍這句話道問得怪了,我能有什麼話說,無論怎樣,我做好我的後勤供應就是了。」   余寡僧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若不是方問天見過他的身手,絕對想不到他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他的武功,應該和黃江形相當的。   對於其他的人身手的高低,方問天一眼就能夠看出一個大概,但是對於余寡僧,到現在都還看不出他身上的氣息,想來他有秘境的方法隱藏氣息,這種方法倒真是有點奇妙。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忽然一動。昨日在極電峰上,林風林雲以及商信秋三人都隱藏了自己的身手,使得別人看過去要比真正的實力低一個檔次,連有琴聞櫻都騙過了,他們的斂氣之法,不知道和余寡僧的斂氣之法有沒有關係。   李季奇的臉色有點難看,心裡暗暗發怒,照余寡僧平日裡的所作所為,顯然對暮雲王族是沒有什麼忠心可言的,現在他這麼說,顯然是希望自己和任啟程鬥一個兩敗俱傷,他在一旁撿便宜。   不過,就算李季奇心裡這麼想,卻也不得不和任啟程鬥下去,因為如果任啟程佔了上風,那麼他李季奇的日子將會更加得不好過,想到這裡,李季奇嘿嘿一笑,看著任啟程冷冷的說道:「任大人這麼費力地為太子殿下弄到了軍隊的掌控權,其實很簡單,太子殿下畢竟是初次掌軍,想來還是需要智慧卓著任軍師在一旁輔佐吧!嘿嘿!好計謀!好計謀!」   任啟程被李季奇這麼緊緊地盯著,臉色卻絲毫不變,淡淡的說道:「太子殿下目光如炬,智慧不凡,想來李大人也時有所體會的,現在太子殿下要怎樣處理這件事情,自然有自己的主意,我們身為下屬的,只要去認真地執行,那就可以了。」   雖然方問天決定要收取蔣千燈的軍權,這對於李季奇來說是最壞的事情,但是李季奇在這個時候畢竟不敢對方問天惡言相向,只好針對任啟程發言。他心中現在是怒火萬丈,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挽回,雖說是方問天得到軍權,但是照情況來看,與任啟程得到軍權沒有什麼兩樣。   方問天見兩人又要吵起來了,便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了兩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兩位大人,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在這樣的場合,請不要說一些沒有建設的話!這可是大shi身份的事情。」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語氣平和,可他看像兩人的目光卻讓兩人覺得好像心頭一寒,就好像有利刃直抵他們的心頭,使得兩人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看著方問天。同時,兩人心裡都暗暗的吃了一驚,方問天這幾日的變化,他們已經是有目共睹的,卻想不到方問天的武功居然高到如此地步。   方問天收回自己的目光,依舊淡淡的說道:「至於李將軍所提到的問題,的確不錯,我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掌管軍隊,所以要找一個人來替我打理。至於找誰的問題,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任啟程臉色平靜,沒有說話,看著方問天,神色間充滿了充滿了鼓勵,像是十分滿意方問天今天的表現。   而李季奇則滿臉的不肖,他心裡明白,方問天依靠的是任啟程這一方的勢力,那麼軍隊的控制,自然而然的便落入了任啟程的手中。雖然這是李季奇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可是任啟程是通過方問天來奪取軍權的,李季奇雖然是軍中的第一人,卻也無話可說。他心裡不由得暗恨,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就此跳起來殺了方問天,來個一了百了。   方問天接著說道:「蔣將軍的這四千人我想暫時交由……」他剛說到這裡,忽然看到余寡僧向著自己微微的搖了搖頭,眼神有點古怪,雖然沒有說話,方問天也看得出他是叫自己小心謹慎,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居然浮現出奉世文的身影,心裡微微一驚,這才接著說道:「……榮道大人掌控吧!」   周圍的環境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在場的幾人的神色也各不一樣。   余寡僧的神色明顯的是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讚許的神色,顯然是十分滿意方問天的決定。只不過他實在是太胖,如果不注意他的眼神,實在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神色來。   任啟程臉上的神色卻是愕然,眼中寒光一閃,微微的露出了一絲不滿意的神色,隨即又恢復正常。但是很明顯,方問天的這個決定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不然以他的沉穩,不會露出愕然神色的。   李季奇也是呆了一下,隨即幸災樂禍的哈哈笑了起來,拍手說道:「好!好!太子殿下果然英明,屬下佩服!」說完,他有大笑幾聲,神色間極為歡愉,接著說道:「只不過有些人打的如意算盤,只怕要就此落空了!」   方問天的這個決定的確大大的出乎李季奇的意料,不過,這個決定對於李季奇來說,卻又比意料的要好得多。榮道雖然和李季奇不對盤,但是和任啟程的關係也不是很鐵,這樣一來,任啟程想要自由得調動這些軍隊,那就十分困難了。要知道,這個榮道是出了名的臭脾氣,沒有人情可講的。   而坐在任啟程下手的容道本人,反倒是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知道是因為早就知道方問天的這個決定呢,還是這個決定對他來說無所謂。他只是站起來向著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屬下遵命!」   說完之後,他又坐回原位,神色冷冷的不再說話,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任啟程這時候已恢復了正常,好像沒有聽到李季奇的大笑,向著方問天淡淡的說道:「榮道大人主管刑律,對於征戰沙發之事應該不是那麼熟悉,不知道需不需要屬下派一個熟悉軍事的人協助榮道大人,這樣一來,榮大人將會輕鬆很多!」   李季奇看著任啟程,神色間充滿了譏笑,冷冷的說道:「任大人,恐怕這不需要了吧,要是需要任大人派人去協助榮道大人,那豈不是顯得榮道大人無能,也有傷太子殿下英明。再說,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交給任大人算了!」   任啟程臉色不變,說道:「李老將軍,我只是覺得現在正值國家危難之時,榮道大人越快的熟悉軍事,對殿下來說就越是好事,派一個人協助榮大人,正是這個目的。李老將軍一身征戰沙場,應該知道將軍是軍隊的靈魂,如果將軍不熟悉軍事,對於軍隊來說,那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李季奇笑著說道:「任大人說得有理,那麼不用任大人派人去了,我從我的下屬中抽調一人去,只怕不會比任大人的人差。」   李季奇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將人手插到榮道手下的,但是他的心裡依然十分的高興,榮道本來和任啟程的關係不是十分的緊密,因為這件事情,他們之間的裂痕定然變大,這對李季奇來說,那是大大的好事。   余寡僧這時候笑嘻嘻的接口說道:「任大人剛剛的話好像有問題啊!要知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自然知道任大人說的這個問題,現在太子殿下這樣安排,那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不會故意是榮大人為難的。所以任大人和李大人也不要爭了,還是看太子殿下的決定吧!」   余寡僧說話的時候向來是笑嘻嘻的,顯得十分的和氣。由於他長得那麼胖,都叫人懷疑,他那肥肉堆積的臉上,還能不能顯出發怒的神色來。可是無論是李季奇還是任啟程,都不敢小看這個笑嘻嘻的胖子,他掌控暮雲後勤這麼多年,暮雲現在的儲備有多少東西,放在那裡,只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此,無論是李季奇還是任啟程,向來對余寡僧都是暗暗防備的,這余寡僧其實已經是暮雲的第三方勢力。   李季奇和任啟程聽了余寡僧的話,倒也不好再爭論下去,都看向了方問天。   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想不到余大人到好像挺瞭解我的。」說著,他停了下來,深色微微一沉,這才接著說道:「不錯,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決!」說著,他有看向了榮道,問道:「榮大人,不知道邊先生現在在幹什麼?」   任啟程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想到了邊東隱這個人!   而李季奇則有點茫然,邊東隱剛剛來到暮雲沒幾天,李季奇還不知道有這個人,這時候聽方問天說什麼「邊先生」,自然覺得莫名其妙。   余寡僧神色不變,前天晚上叫方問天曾讓邊東隱給余寡僧傳過信,就是不知道他們見面後的情景。   榮道的神色難得一整,說道:「邊先生正在屬下府中,暫時沒有事情可做!」   方問天拍手說道:「那就好,我想有邊先生的相助,榮大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李大人和任大人,你們兩人的好意我就心領了。現在各國的使者已經來到,我們現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希望各位多多努力,在這段時間內不要出事!」   說到這裡,方問天的臉色猛地一沉,冷冷的說道:「還有,蔣將軍的事情,希望各位都命令人手去找,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張狂,敢在我暮雲城中對付暮雲的大將!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說完,方問天站起身來,悄悄地向著余寡僧低了一個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李季奇等人連忙站了起來,一起向著方問天躬身行禮,待方問天走遠了之後,這才站直了身子。   李季奇笑著向榮道拱手說道:「榮大人,恭喜恭喜!想不到太子殿下會這麼重用大人,實在是值得恭喜的事情。」說完,也不等榮道答話,得意地看了任啟程一眼,哈哈大笑,揚長而去,走了好遠,依然聽得到他那大笑的聲音。   方問天先走了之後,卻沒有走遠,找了一個角落躲了起來。本來在這王宮之中,王宮龍衛的守衛十分的嚴密,現在又是大白天,不大可能躲藏得住的,但是那些龍衛看到這躲藏者是方問天,也就沒有人來理會了。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方問天來說,以前是經常幹的,龍衛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這才倒了回去,果然見到余寡僧一人站在那裡,剛剛自己向著余寡僧遞了一個眼色,就是想要他留下來,雙方好交換一下這兩日的情況,本來還擔心余寡僧不懂自己的眼神,看來擔心是多餘了,余寡僧人老成精,根本不必自己擔心。   余寡僧看著方問天回來,臉上擠滿了笑容,說道:「這件事情,太子殿下處理得十分的漂亮!屬下真得十分佩服!」   方問天也笑道:「在說正事之前,先告訴余大人一個好消息,有琴聞櫻離開了!」   方問天說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心裡卻不由得微微一痛。這個消息對於余寡僧來說,的確是好消息,可是對於方問天來說,卻是心中的痛。有琴聞櫻雖然留下一首詩,說要回來,但是什麼時候回來,卻是一個遙遙無期的事情。   余寡僧的臉上果然露出了喜色,隨即卻又臉色一變,問道:「太子殿下有見過有琴聞櫻?」   余寡僧常年帶著那笑嘻嘻的神情,使人很難注意到他的智慧,可是如果他沒有絕倒的智慧,怎麼可能逃得掉鏡海宗的追殺。因此,他一聽到方問天的話,立即便想到了方問天定然有見過了有琴聞櫻。   方問天神情中露出淡淡的哀傷,幽幽的說道:「不錯,我有見過有琴聞櫻,不過余大人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和她化敵為友了,她還救了我一命呢!」   余寡僧的神色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沉著聲音問道:「那麼太子殿下將如何處置我呢?」   方問天本來還在回憶自己與有琴聞櫻相遇的情景,這時候忽然聽得余寡僧的語氣凝重起來,不由得一呆,轉念一想,便就明白了。余寡僧見自己和有琴聞櫻化敵為友,而他們父子倆是絕對不可能和鏡海宗化敵為友的,那麼,放問天也就有可能成為他們的敵人了,難怪他要緊張起來。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余大人誤會了!聞櫻已經答應我,不再找你們的麻煩,至於鏡海宗另外派人來的話,我可和他們可沒有交情,到時候照打不誤!」   余寡僧聽了方問天的解釋,這才神色一鬆,向著方問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鬥氣深厚,武功高強,對屬下父子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幫助!」   他知道方問天的武功怪異而且高強,有方問天的幫助,自己父子倆人安全得多。再說,現在方問天有了巨大的轉變,為人豪爽膽大,卻又沒有架子,余寡僧很是喜歡。   方問天說道:「余大人客氣了,其實若只是論鬥氣,我還只是中級天空武士的程度,還不如余大人呢!只不過我另有一套修練方法,所以武功倒顯得好一些。」說到這裡,方問天話題一轉,說道:「對了,余大人,你好像不希望我將軍權交給任軍師,是由什麼原因麼?」說著,方問天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用手擺了擺,道:「坐下再說!」   這個問題橫梗在方問天的心裡好一會兒了,這時不由得問了出來,其實方問天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朦朦朧朧的感覺,卻總是說不出來。   余寡僧移動著自己肥胖的身子,艱難的坐到了一張椅子中,還好這裡的椅子都是挺大的,不然的話,余寡僧只怕要站著了。   余寡僧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想必太子殿下知道,我們門父子倆人和任啟程已經相鬥了好久了,他與我的矛盾並不比與李季奇的矛盾要少,這麼多年來,我總有一個感覺,這個任啟程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方問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用手撐著自己的下顎,認真地聽著余寡僧的話。他知道,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任何一點疏漏,都將產生致命的危險。   余寡僧看了方問天一眼,這才接著說道:「任啟程七年前來到暮雲,立即受到大王的重用,據說是因為他救過大王一命。大家都認為大王對他是十分信任的,可是在我看來,大王並不十分信任他。」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問道:「父親不信任他,這怎麼可能?父親好多事情都聽他的,這一點連我都知道!」   方問天知道余寡僧說的大王就是指自己的父親方正校,而方正校對任啟程的信任,這是全晚天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任啟程也不負所望,給方正校出了許多的主意,都收到了不錯的效果。   余寡僧稍稍坐直了一點身子,使得整張木椅都發出嘎嘎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坍塌一般,叫人擔心不已。他肥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看起來十分狡猾的笑容,說道:「看來太子殿下又被大王蒙在鼓裡!嘿嘿,大王當政期間雖然暮雲走向了衰落,但是大王本身卻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啊!我想,如果沒有大王鎮住的話,李季奇早就反了。」   方問天靜靜地聽著,這些事情,他雖然身為太子,卻並不清楚,這也怪他以前太過無所事事了。   余寡僧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來,大王看起來好像對任啟程言聽計從,可是這麼多年來,大王卻從來沒有給過任啟程一兵一卒,盡量給他謀士的身份,卻從來沒有給他實權。嘿嘿,我不知道大王怎麼會防著他的,但是總不會毫無道理的,所以我建議太子殿下不要給他兵權。」   方問天想了想,說道:「不對啊,如果任啟程真的有異心的話,剛剛蔣千燈的軍權他就不會要求給我,而會想方設法給他自己的!」   余寡僧笑道:「對於這一點,可能太子殿下也看出來了,有李季奇在,任啟程是不可能得到這個兵權的,任啟程想必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順水推舟,要求將兵權給太子,這是名正言順的。有任啟程和榮道幫腔,李季奇就算想要反對,那也是無能為力的。何況這樣一來,就更能顯得他的大公無私。」   方問天思維並不慢,直到余寡僧說的是事實,不過他想了想,又說道:「還是不對啊,這樣一來,兵權在我的手中,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啊!」   余寡僧沉著聲音說道:「這就是他任啟程的厲害之處啊!你想想,兵權歸於你手,但是很明顯,他知道你要找人掌管這個軍隊,太子殿下,若是要找人的話,你說,如果我不作提醒,你最有可能交給誰!」   方問天臉色一變,說道:「任啟程!」   說實話,方問天本來就是想要交給任啟程的,因為他覺得任啟程可以信任,同時他又懂兵法,自然是最合適的人。當時他是絕對沒有想到交給容道的。   只聽余寡僧歎道:「厲害啊厲害!繞了一圈,卻又回到了他的手中,還不會落下半點疑點或把柄,這一招實在是厲害!」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背心發寒。如果任啟程真的想余寡僧所想的那樣,那這個人的危害實在是不小於李季奇的。方問天覺得想一想都頭痛,李季奇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現在又冒出了一個任啟程,而且任啟程還很得人心,使得自己不敢放手對付他。   原來隱藏的敵人才是危害最大的敵人。   方問天想了想,卻又有點拿不定主意,要知道,這些都是以余寡僧自己的猜測為主推斷出來的結論,如果這個推斷是錯誤的,而自己就此信了,那麼其結果也是十分可怕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神色凝重的說道:「余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道余大人只是猜測呢,還是有一點實在的依據!」   余寡僧正色說道:「屬下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要是以前,那是絕對不敢對太子殿下說的,不過,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兩封信,太子殿下,你猜猜,這兩封信是誰給我的!」   方問天看余寡僧故作神秘,腦中頓時靈光一閃,驚呼道:「李季奇和任啟程!」   余寡僧點了點頭說到:「不錯,就是他們倆人。嘿嘿,其實兩邊想要拉攏我,那也不奇怪,不過任啟程叫我給蔣千燈的軍隊換新的裝備,卻隻字不提城衛營,要知道,城衛營可是殿下直接掌握的,並且與王宮龍衛一樣,向來只忠於暮雲王室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可以忘記呢?」   說到這裡,他眼神中寒光一閃,這才說道:「接著今天早晨,蔣千燈就不見了!嘿嘿!事情可真是巧得很啊!」   方問天的臉色大變,說道:「難道你懷疑蔣千燈的失蹤與任啟程有關?他們兩人可是最要好的朋友!」   余寡僧說道:「太子殿下,蔣千燈是被人無聲無息帶走的,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天空武士,要想無聲無息的帶走他,只怕只有任啟程才做得到!」說著,余寡僧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使得整個肥胖的臉龐都扭曲起來,眼中光芒閃爍,陰沉沉的說道:「朋友!嘿嘿,這世間最容易傷害你的就是朋友!」   方問天間余寡僧神情可怖,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不過看著神情,估計與鏡海宗的深仇大恨有關,連忙說道:「余大人,那麼,這兩封信你是怎麼回的呢!」   余寡僧怔了怔,恢復了神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當時我找不到太子殿下,於是兩邊都回了好話,嘿嘿,我左右逢源,見機行事,才可以撈到最大的利益!」   方問天拍手笑道:「好了,余大人放手去做,到時候最致命的一擊就是余大人了,就是不知道誰先嘗到這一擊!」   說完,兩人相視,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待倆人歇下來,方問天又問道:「對了,我讓邊東隱到你那裡送信,其實是想讓你觀察一下他!說實話,榮道我是十分信任的,但是事關重大,這邊東隱使用與否,還是需要余大人的建議的。」   余寡僧好像十分高興,說道:「太子殿下請放心,這邊東隱的身份我是知道的,不過應他的要求,我暫時不能透露給殿下知道,殿下可以儘管用他,沒有問題的!」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本來他是想知道余寡僧對邊東隱的看法,卻想不到余寡僧卻知道邊東隱的底細,雖然沒有說出來,卻也讓方問天放心不少!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緊急情況的時候的聯繫方法,便不再耽擱,各自回去了。兩人的關係現在還無人知道,這是方問天的一個大大的籌碼,如果把人發現了,那就糟糕了。    第一章 暗談破裂 更新時間2006-1-3 17:48:00 字數:9963  方問天回到自己的府第,卻發現龍安太子李棟正在那裡等著自己,那個隨身保護他的洪太傅卻沒有跟著來。   方問天的府第有兩個出入通道,一個與王宮正殿相通,另一個卻是直接通外面的,剛剛方問天等人就在正殿附近開會,沒有接到李棟來訪的消息,想來他沒有從正殿進來,而是走的另外一條通道。   這時候李棟正看著剛剛修剪過的花園,在那裡呆呆的,方問天彷彿看到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這種沉思的神色,顯示出李棟的心裡正在做著深深的思考。這時候的李棟,雖然依然肥胖異常,但是方問天卻彷彿看到了余寡僧那樣的掩藏在外表之下的智慧。   方問天不由得微微一驚。   李棟看到方問天進來,臉上的神情立即恢復了他那固有的有點弱智的笑容,一把拉住了方問天,然後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其他的人,便神秘兮兮的小聲地說道:「問天太子,你答應我的事情呢?我們快去吧!」   方問天看著他現在的神清,顯示出毫無心機、毫無修養,比起自己當初還要像一個典型的紈褲子弟,他剛剛那種沉思的神清,現在一點都看不到了,使得方問天都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我答應了你什麼事情?」   方問天的確覺得莫名其妙,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沒有答應過他什麼事情啊。再說,自己今天才剛剛和他認識,如果答應了他什麼,那也是今天的事情,自己就算是記憶力再差,也不可能把今天剛剛發生的事情給忘記了。   李棟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忘記」的樣子,不過他倒定了定神,放開了方問天,說道:「今天你不是答應我了,要帶我去看輕舞飛揚麼?」   方問天一下子想起來了,今天在官道上一通風波之後,自己在上林溢的馬車的時候,李棟的確和自己提過,要自己帶他去找輕舞飛揚,不過,當時自己只是敷衍了一下,並沒有答應他,想到這裡,方問天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想棟太子弄錯了,宴賓園中並沒有一個叫輕舞飛揚的!」   李棟臉上帶著笑嘻嘻的神情,靠在了一個假山上,他身體肥胖,比起余寡僧絲毫不讓,使得方問天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那座假山起來。只聽李棟說道:「哈哈,我都打聽清楚了,的確是我弄錯了,原來這輕舞飛揚不是宴賓園的人,卻是流雲的台柱,聽說這小美人美得不得了,而且脾氣傲得很,一般是不容易見到的!」   他停了停,想著方問天靠近了幾步,臉上露出了一絲讓方問天覺得噁心的笑容,然後哼了一聲說到:「不過,依我和你的身份,如果她不見的話,嘿嘿,我們就放火燒了她的流雲台。不過我想,這輕舞飛揚既然是暮雲的子民,面對這你這個暮雲的太子,應該沒有反抗的膽量吧!」   方問天鄙夷的看了李棟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道:「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明天在宴賓園中招待各國使者,輕舞飛揚將會獻上歌舞,面對各國的重要人物,怎麼都要精心準備一番,我們這時候去擾亂她的準備,只怕對明天的表演有所影響的。」   方問天說著話的時候,心裡卻想,這幾年龍安的實力急劇下降,原本與畫月、夜天相當的國力,現在比黎刃都不如了,聽說是因為龍安王李維政昏庸無能,才造成這樣的結果。現在看這個李棟太子的德行,龍安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指望了。   李棟聽到方問天拒絕了,臉上顯出了明顯的失望的神情,他也知道明天宴賓園宴請各國使者,對暮雲來說,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倒是真的無法強求,想了想說道:「這樣啊,真是可惜,看來只有等明天了。」說到這裡,他神情一轉,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又笑嘻嘻的說道:「不過,聽說流雲台還有很多的美人,我們不能看到輕舞飛揚,去看一下其他的美人也好啊!」   方問天不由得好生惱火,這李棟成天就想著美人,卻不知道那個洪天正是怎麼當太傅的,把一個太子教成這副模樣。不過這李棟畢竟是太子,方問天倒是不好得罪,和氣的對李棟說道:「棟太子啊,我想你也知道我這段時間的情況,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往流雲台跑,只怕有很多的問題吧!」   李棟知道方問天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時候方問天正處在大喪時期,這時候如果還去流雲台這樣的地方,的確會留下不少的麻煩,想到這裡,他立即無精打采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唉!今天的日子還這麼長,我怎麼過啊!」   方問天看著李棟,心裡忽然一動,問道:「棟太子,今天聽你說你是從畫月與黎刃長公主一起來的,怎麼回事?你不是從龍安出發的麼,從畫月繞了一圈,路途可要遠得多啊?」   李棟回過神來,說道:「本來我是要直接來的,可是父王叫我帶一封信到畫月,於是我就先到畫月了,再說,到畫月能看到陳英惠,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說著,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淫賤的笑容,雙目無神,顯然是在回憶陳英惠,就是不知道他想到的是什麼事情。正想著,他的眼神一亮,扭頭向著身後望去,張大了口,呆呆的出神!   只見小琴和小書端了一張小木幾放在兩人的旁邊,木几上放了院子中的一個空地上,再放上了兩杯茶,然後兩人低著頭去了。   李棟的眼神隨著小琴小書的身影不停的轉動著,直到兩人完全離開,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方問天,滿臉羨慕的神情,口中嘖嘖作響,說道:「難怪殿下不想去流雲台,卻原來家中就有這樣頂級的貨色,暮雲的美女,果然名不虛傳!」說著,他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這才看這方問天問道:「這個……問天太子,你的這兩個侍女送給我怎麼樣?」   方問天只覺得怒氣上湧,冷冷的說道:「不行!」   李棟神情之中沒有絲毫意外,好像早就料到方問天會這樣回答,說道:「可惜,我們龍安怎麼就找不到這樣的美女呢?不過,我在畫月看到美女也不錯,可是當時林溢不在,不然的話,倒可以問他要幾個!」   方問天奇道:「林溢不在,他們的太子林濤應該在的,你問他要不就可以了!」   方問天對於畫月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不過龍安畢竟與畫月的關係良好,而且李棟也去過畫月,對於畫月的情況一定比自己瞭解得多,從他的口中,一定可以得到不少的有用的消息。   李棟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的神色,說道:「林濤,那個狂人,我才不去找他呢?你不知道,那傢伙只知道練武,我去找他,他一個心情不好,沒準把我殺了也不一定!再說,他成天呆在軍營裡,而那個地方是沒有美女的!」   方問天微微一驚,這個林濤身為畫月太子,居然成天呆在軍營裡,再加上今天上午得到的一點點信息,方問天不由得對這個林濤更加得感興趣了。   就在這時,有僕役前來報告,說畫月王子林溢和黎刃公主陳英惠來訪。   方問天話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李棟臉色微微一變,對方問天供了拱手,說道:「看來我要走了,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偷偷的來找你,回去和太傅一說,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說著,又向方問天拱了拱手,轉身匆匆地從後門去了,還好他剛剛來的時候就是走這道門的,倒也很熟悉,一下子便消失了身影。   方問天這才向著大門走去,立即見到林溢和陳英惠兩人正站在門口,滿臉驚異的看著院子中錯落有致的景色。   雙方見面,互相寒暄了一番,方問天便領著兩人來到了大廳,小琴小書早擺好了茶水。   林溢和陳英惠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整個客廳光禿禿的,幾乎沒有什麼擺設,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要知道,一般的會客廳,都應該擺著主人頗為喜愛的藏品,這樣一來,既可以顯示主人的品味,也可以增添一點房屋的韻味。但是現在看著方問天的客廳,林溢和陳英惠實在得不出什麼結果來。   方問天知道兩人心中的驚異,心裡只覺得好笑,自己以前是從來不見客的,這個客廳連自己都很少進來,從來沒有發揮過作用,當然沒有閒心來佈置它,如果不是有小琴不時地來打掃,只怕灰塵都不知道鋪了多少。   過了好一會兒,倆人觀察完了周圍的環境,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找了位置坐下。這倆人雖然好像一直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但是方問天知道,他們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就在自己的身上,打量周圍的環境,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方問天也不說話,端了一杯茶,捧在手裡,靜靜的看著他們。這倆人身份高貴,為人精明,現在聯袂來找自己,絕對不是來浪費時間的。無論他們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這事情一定不會是小事情。   「二王子,長公主,不知道兩位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兩人顯然也發現了方問天不緊不慢的神情,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顯得十分的淡然。倆人不由得微微一驚,知道方問天掩飾得極好,這樣子觀察,不可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了。   陳英惠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就好笑看到了自己的情郎一般,說道:「怎麼,問天太子,沒有事情,便不可以來找你麼?」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神情依然嫵媚動人,加上她一直穿著緊身衣服,雖然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卻將自己凸凹有致的身體展現無遺,比起沒有穿衣服更加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方問天淡然笑道:「當然不是,長公主要來,方問天這裡隨時敞開著大門,到時候叫上二王子殿下,大家好好的聚一聚,倒是難的快事!」   林溢與陳英惠一樣坐在客廳的左邊,聽了方問天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的神情,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客廳的中央,抬頭看著屋頂,淡淡地說道:「問天太子,我倒是與你一見如故,如果能夠好好的聚一聚,的確不失為一件快事!不過,我倒是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後又沒有機會!」   林溢整個人看起來略顯薄弱,面容白皙,比起一般的女子都不晃多讓,加上他俊美的臉龐,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是他得一雙眼睛總是不時地透露出一種陰狠和自傲,這在無形之間透露出了他的心性,使得信息的方問天不由自主地便提防著他。   他和陳英惠處在一起,乍眼看去,倒也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方問天聽得林溢說這樣的話,心裡不由得一動,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說道:「哦?二王子何出此言?」   林溢看著方問天,沒有直接回答方問天的話,卻忽然轉移話題,淡淡的一笑,說道:「聽說,太子殿下和李季奇的關係不太好吧!」   方問天笑了笑,淡然地說道:「想不到林溢殿下對我暮雲的事情倒是很清楚,不錯,我與李將軍是有一點矛盾,但是,這只是小問題而已!」   方問天說這話的時候,心思急轉,對於林溢轉到這個話題,他已經隱隱的覺出了一點苗頭,不過,這個隱隱的感覺只是縈繞在他的心頭,一時之間,倒還想不出他說這話的具體意思。   林溢和陳英惠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笑了起來。陳英惠站了起來,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也如此得不誠實,如果我們的消息不錯,李季奇與太子殿下矛盾只怕不是什麼小矛盾吧!」   方問天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們畫月和黎刃前來插手,我們暮雲的事情,自然有我們暮雲人來解決!」   客廳的氣氛登時一變,本來還顯得有點和睦,現在居然有了一點緊張的感覺。本來暮雲和畫月便是數十年的世仇,方問天對於林溢和陳英惠自然不會抱著什麼樣的好感覺,現在兩人突然說起這件事情,誰都知道兩人是想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林溢的臉上隱隱的露出了一絲怒色,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說道:「今天見了太子殿下,本來還以為太子殿下是一個人物,卻原來還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而已!看來我們以後真的沒有多少再相聚的機會了!」   方問天臉上顯出了淡然的神色,笑了笑說道:「看二殿下的神情,好像已經認定了我會輸一般。不知道二殿下是如何認定的!」   方問天見林溢一直繞這個問題打轉,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隱隱可知了,便順著他的語氣說下去,方問天倒要看看,他們兩人具體想要幹什麼。   林溢見方問天神色淡然,不由得驚疑不定,他接到消息,李季奇早就想要篡位奪權,現在暮雲王方正校一死,方問天還未登位,威望不足,自然是造反的最佳時機,如果方問天真的聰明的話,自然能看出這一點。但是現在看方問天的神情,林溢一時之間倒是無法判斷,方問天到底是不知道呢,還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英惠這時候嬌笑一聲,一搖一擺的走道林溢的身邊,與林溢並肩而立,說道:「太子殿下顯然是在考我們了。暮雲的兵力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李季奇的手中,有一小半掌握在蔣千燈的手中,真正屬於太子殿下的,只怕只有那已經被畫月打殘了的城衛營了。當然,護雲堡還有兩千人,不過,那兩千人太子殿下也是不能調動的。太子殿下面對這樣的形勢,居然還有勝利的信心,我可真是佩服得很!」   方問天笑了笑,臉上帶著自信的表情,好像早就預料到陳英惠會如此說一般,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這才淡淡的說道:「長公主既然知道這些情況,當然也知道,我應該可以得到蔣千燈的支持,雖然兵力稍弱,但是城衛營的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部隊可比。再加上任軍師的出謀劃策,我怎麼會輸呢?」   陳英惠能知道暮雲的這些情況,方問天並不覺得奇怪,要知道,晚天五國無論是哪一國,都肯定在別的國家安插了細作的,這些消息已經是極為明顯了的,陳英惠要是不知道,那才覺得奇怪了,畢竟她是黎刃的長公主。而且她能代表黎刃出使暮雲,那麼她這個長公主只怕不只是擺設那麼簡單。   只見林溢笑了笑,幾步走到方問天的面前,在方問天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太子殿下,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聽說你所依靠的蔣千燈將軍失蹤了,不知道是也不是!」   說完,他又輕輕地一笑,退了幾步,悠閒的看著方問天,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的神情,好像是在說,你最大的依靠蔣千燈已經靠不住了,怎麼還在這裡強充門面!   方問天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著臉看著林溢,說道:「二王子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我剛知道的消息,你就知道了,佩服!佩服!」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一下,這才傲然的說道:「不錯,蔣千燈將軍的確是失蹤了,但是,我有仍然辦法掌控這支軍隊,倒是不勞二王子操心!」   方問天的心裡卻好生的驚訝,蔣千燈失蹤的事情只是今天早上在發生的,林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就算他在暮雲安插了細作,也不可能這麼快探得如此重要的消息,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暮雲的重要人物中,有人與畫月暗通消息。   得出這樣的結論,方問天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驚,如果不探查出這個人是誰,對於暮雲今後的發展,將是一個大大的威脅。不過方問天同時又想到,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畫月那「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一人。   林溢看著方問天變得有點難看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意起來,他看到方問天好像無論面對什麼事情都十分鎮靜,面不改色,心裡便十分的惱火,這時候能看到方問天震驚的神色,林溢只覺得心裡升起了一種成就感,不知道什麼原因,林溢自從看到方問天的臉上從來都帶著自信滿滿的神色,就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林濤的神色一般,心裡就十分的不爽。   林溢臉上帶著笑容,後退幾步,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以打聽到的消息,從今天早上開始,暮雲城衛以及其他一些人員在暮雲城內四處搜查,將他們搜查的情況綜合分析,很容易便得出了這個結果!哈哈,當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立即來找太子殿下了!」   林溢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還是蠻有道理的,但是方問天知道,暮雲城衛在搜城的時候,絕對是隱密進行的,也不會說明自己在搜什麼,那些細作不可能知道這麼確切。   陳英惠也說道:「太子殿下也不用隱瞞我們,就算你能掌控蔣千燈的軍隊,指揮起來,肯定不如蔣千燈那般如意,說不定那些將士還會來個陽奉陰違,到時候太子殿下可就大大地糟糕了!」   陳英惠語氣輕柔,只聽他說話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出她那隱含威脅的意思。方問天終於知道黎刃為什麼派長公主來,因為這個陳英惠絕對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她說每一句話都用她的美麗將自己的內心想法掩飾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透露出絲毫,從這一點來看,只怕比林溢還要厲害幾分,   方問天現在完全明白這兩人來這裡的目的了,他們一唱一和的點破自己現在的危機,慢慢打擊自己的信心,定然是想趁自己陷入危機感的時候,求他們插手此事。不過他們以為方問天已經陷入了絕境,卻想不到方問天還有餘寡僧和登雲七寨這兩招妙棋,這兩大勢力,才是方問天真正的王牌。   只聽林溢接著說道:「再說,照我們得到的消息,余寡僧對於太子殿下,只怕也沒有什麼忠心吧,如果余寡僧再動一點什麼手腳,只怕太子殿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嘿嘿,到時候的暮雲,還姓不姓方,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方問天哈哈一笑,說道:「二王子說這麼多,只怕不知是想要我聽一聽你的分析吧,不知道二位來此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這時候也該說一說吧!」   陳英惠像這方問天嫵媚的一笑,說道:「太子殿下,看你的語氣,倒好像我們要來害你一般,我看你是理解錯了,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來了,終於顯出了他們的來意了,只要方問天求了他們,立即便落了一個與畫月合作的名聲。與畫月合作,在別的國家並沒有什麼,但是暮雲卻偏偏不行,暮雲死在畫月手裡的將士不知凡幾,百姓流離失所,也是由畫月引起的,如果暮雲百姓知道方問天與畫月合作,就算他是暮雲太子,在暮雲也絕對沒有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方問天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你們畫月和黎刃會來幫助我,哈哈,笑話,布霞平原是誰佔去的?天雲城是誰佔去的?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幫助我,哼,如果沒有你們,我暮雲會落到這般田地?」   方問天說話時的神情十分的氣憤,將心中的怒氣清晰的表現了出來,卻好像沒有想到與暮雲合作之後的危害一般,只是提到了國仇家恨。方問天還想與他們兩人周旋一番,看看還有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林溢臉色一沉,眼中的神情瞬間轉了幾次,然後突然哈哈一笑,大聲說道:「今日上午我看到問天太子,認為太子殿下是一個有所作為的人物,想不到卻是一個這麼容易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要知道,國與國之間從來都是以利益為主,太子殿下卻被個人的好惡所左右,嘿嘿,我看就算這次太子殿下贏了,暮雲未來的日子也不久了。」   方問天見林溢臉上怒氣上湧,幾乎就要發火了,但是不知道他心裡轉了什麼念頭,居然將怒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還轉出了這麼一個大道理出來,不由得暗暗佩服。不過,從這一點看來,林溢對於與自己的合作倒是十分迫切的,卻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這一點對自己是有利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語氣稍微鬆了松,臉上顯露了一絲微笑,說道:「哦?照二王子來看,我該如何做呢?」   林溢在客廳中來回得走了幾不,眼神中顯得胸有成竹,說道:「如果我是太子殿下,一定先將眼前的燃眉之急解決之後,再來考慮與畫月的問題,如果這個燃眉之急都不能解決,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空談而已。而我的這些力量,很可能就是左右太子殿下眼前局勢的關鍵所在!」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驚,他自然聽得出林溢話語中的威脅,如果方問天不與他合作,他就可能與李季奇合作,這就是他所謂的左右局勢的關鍵,倒是一個麻煩的事情。不過方問天卻也看出了這個林溢並不是很難對付,他雖然盡力想要掩飾他心中的感覺,卻始終還是要在臉上的神情中表現出來,這樣的人,天性自私,十分的自我,抓住了他的性格,可以輕易的左右他的行為   想到這裡,方問天臉上神色不變,依然帶著那固有的微笑,說道:「二王子說的倒是實情,不過,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只怕二王子還有什麼條件吧!」   林溢向著陳英惠遞了一個眼色,陳英惠立即接口說道:「問天太子,其實現在你們暮雲只剩一個暮雲城,已經到了隨時可以滅亡的地步,我們這裡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說著,陳英惠上前幾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將兩封書信放到了方問天身邊的桌子上,然後她退了回去,與林溢一起退到一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方問天,不再說話,但是兩人的神情卻隱隱現出了一絲緊張。   方問天低頭看去,只見這兩封信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收信人的名字,也沒有封口,他略感奇怪,拿起信封,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裡面的信只有薄薄的兩張紙,這兩張紙上沒有一個字,卻有各有一個正五邊形的大印。   方問天不有的臉色大變,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兩人,沉聲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方問天雖然沒有見過這兩個印,但是他卻見過暮雲的王印,這兩個大印的形狀與暮雲的王印一模一樣,只不過暮雲的中間寫著「暮雲方氏」,而這兩個印,一個中間寫著「畫月林氏」,另一個寫著「黎刃陳氏」。   方問天雖然很少理會政事,但是他也知道,像這樣的正五邊形印章,只有晚天五國的王族才可以使用,這已經成了晚天的一個默認的規矩,也從來沒有人打破過。現在這兩個大印,明顯就是畫月和黎刃的王印,這是可以確定的。林溢和陳英惠拿出這個來,無非是想表示,他們這次來,是可以代表畫月和黎刃兩個國家的。   如果只是林溢和陳英惠自己以私人的身份幫助自己,想要撈些好處,倒也不妨合作一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若是與畫月、黎刃國家的名義來合作,方問天就必須以暮雲國的名義來簽字,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溢看著方問天的神色,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你不用緊張,我們的條件很簡單,並不會損害殿下的利益!」   他停了下來,沉吟著,像是在整頓語句,過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道:「問天太子,暮雲現在的情況大家有目共睹,與其說是一個國,不如說是一個城。我們希望殿下給我們一個承諾,當我們幫殿下奪取暮雲之後,殿下要向我畫月稱臣!」   方問天的眼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你說什麼!」   其實方問天已經有心理準備,林溢會獅子大開口,但是他實在想不到,林溢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如果林溢不是太笨的話,就一定可以知道,這是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的條件。這樣的條件,就算以方問天的沉穩,也不由得怒氣上湧,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好,只怕已經拍案而起了。   林溢臉色不變,看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且慢動氣,我還沒有說完呢!太子殿下,就算你當了暮雲王,也只有一個城池,與一個城主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太子殿下答應臣服於畫月,我們畫月答應讓太子殿下成為暮雲城主,這暮雲城還是姓方,只不過換了一個旗幟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變!」   看著方問天的神色越來越難看,陳英慧連忙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還可以答應,在短期內不會宣佈這個消息,只要太子殿下在這兩張空白的紙上寫下臣服的合約,我們立即幫助殿下,事成之後,一切維持表象,合約的內容,不會有幾個人知道的,對於太子殿下的名聲,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方問天冷冷的看著他們,沉著聲音說道:「好了,你不用說了,這世間任何問題都可以談,只有這國家的主權問題不能談!」說著,方問天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冷冷的說道:「請!」   林溢和陳英惠見方問天居然不聽完自己的說話就端茶送客,臉色不由得好生難看,以兩人的身份,一生之中幾乎沒有遇到這麼無理的事情,這時候不由得好生惱怒。   在他們的預計中,這件事情,對於方問天來說,還是大大的有益的,方問天除了身份略為降低之外,實際的利益根本沒有損失什麼,還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能比較輕鬆的拿回暮雲。這樣的事情,方問天居然想都不想就回絕了,語氣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使得他們準備好的許多說辭,這時候也說不出來了。   林溢陰測測的一笑,將衣袖一拂,冷冷的說道:「問天太子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也就不強求了,不過,問天太子的結局是怎麼樣的,嘿嘿,只怕太子自己都可以預見了!告辭!」   說完,拉著陳英惠轉身便走。   方問天隨著兩人走了出來,只見兩人繞過院子,從大門走了。雖然已經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但是卻覺得心裡十分的鬱悶。他這幾天幾乎是順風順水,可是剛剛面對林溢,卻只能以自己的骨氣來抵擋,心裡卻明白,就算自己真的當了暮雲王,憑暮雲的實力,也絕對擋不住畫月的進攻的。   但是,要叫自己簽上那個喪權辱國的條約,那卻是休想。其實,林溢和陳英惠那自己眼前的危機作為威脅,卻是弄錯了,他們不知道,余寡僧和登雲七寨於自己的關係,這才是他們失敗的所在。   方問天轉念又想,如果沒有餘寡僧和登雲七寨這兩個契機,又遇到了蔣千燈失蹤,自己會不會答應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陣發寒,自己雖然不會答應,但是絕對不會有現在的自信。想一想,自己的運氣還真是好啊,正在危急的時候,得到十分穩當的兩大強助。   就在方問天沉思的時候,又有一個僕役跑報告說,夜無涯和夜無語來訪。   方問天不由得一笑,快步向著大門口迎去。自己這裡平日裡難得有人來,想不到在這片刻之間,便來了好幾人,而且人人身份不凡。不過夜天和暮雲關係非同一般,他們的來訪,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第二章 奇功異法 更新時間2006-1-28 8:22:00 字數:8269  方問天還沒有走到自己院子的門口,夜無涯和夜無語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方問天的視野之中。像夜無涯這樣身份的人,一般只需要在門門口通報一下自己的身份,便可以徑直往內院走來。   夜無涯個子很高,比起方問天幾乎都要高一個頭,就算方問天以後還有長高的機會,只怕也長不到他這樣的高度。他整個人依然如一支標槍一般的,站得筆挺,俊美無比的臉龐隨時散發出一個剛毅的魅力,就算方問天身為男人,也不得不為夜無涯的魅力喝一聲彩,如此的人物,方問天都覺得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人間。   這次夜無涯依然身穿黑衣,卻沒有披風,手上也沒有他那支精鋼長矛,可是夜無涯給本身就好像一種武器,隨時都在散發著盎然的戰意,相信以他的這種心境,沒有人能對他進行偷襲。   方問天自問武功並不比夜無涯差,但是要無時無刻的維持這種心境,方問天卻是做不到的,這種心境,實在是與個人的天賦有關,旁人就算是再怎麼鍛煉,只怕也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夜無語跟在夜無涯的身後,她的個子比較矮小,臉上仍然蒙著薄薄的薄紗,身上卻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衣。儘管她整個人躲在了夜無涯的影子裡,好像被光芒四射的夜無涯所掩蓋,但是,她那淡淡的輕柔和淡淡的寒氣,卻一下子就讓方問天注意到了他。   方問天不由得呆了呆。   夜無語換成普通的女式長衣之後,再也沒有了上午身穿勁裝凌厲強悍,卻有另一種的溫柔,幾乎是的方問天忘記了她天空武士的身手。如果不是她身上依然有著淡淡的上寒氣,完全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夜無涯和夜無語知道方問天在觀察自己。   今天上午方問天出人意料的表現,使得他們在這下午便急急忙忙地來找方問天。他們本來也是要觀察方問天的,但是當他們一踏入方問天的這個院子裡的時候,立即呆住了,就連前來迎接的方問天也沒有注意到。   方問天的這個院並不是很寬敞,對於他太子殿下身份來說,還可以說比較小,但是,這院子中的花錯樹木草落有致,明顯的是被人修剪過的。可是這些修剪過的花草樹木和院子中的假山等事物搭配在一起,居然有一種完全融合的感覺,使得夜無涯和夜無語有一種走入大自然的感覺。   夜無涯和夜無語剛剛出過了暮雲王宮的幾個殿堂和幾個走廊,這些走廊大殿修建得整齊精美,可是走過走廊之後忽然來到這個院子裡,那種由人工建築突然來到大自然的感覺,對他們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待他們漸漸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心裡驚訝的感覺更加的明顯,天下居然有人可以將環境佈置得如此巧妙!   對於夜無涯和夜無語的震撼,方問天倒是心裡有數,要知道,當初他剛剛修剪完了這些花木之後,自己都震撼了,何況是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夜無涯這才對這已經站到他身邊的方問天說道:「問天,你的這個院子的佈景,實在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好的,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的傑作?要是能請的這位大師到我那裡作客,到時我夜無涯的榮幸!」   他說話的時候,雙目依然在四周打量著,神情有點嚴肅,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這個院子是自己和小琴兩個人動手完成的,不過倒是不好對他說,只好含糊道:「這個……我要問一問才行!」說著,方問天向前而行,領著夜無涯兄妹二人向著大廳走去,口中問道:「無涯表哥這麼急來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麼?」   夜無涯剛剛叫方問天為「問天」,語氣頗為熟絡親熱,顯然是以親戚身份自處,方問天自然便叫他「無涯表哥」。   在院子中彎彎曲曲的走著,穿來繞去,夜無涯歎道:「問天,來到你這裡,要是方向感差一點的話,只怕都被你給繞暈了。」剛說到這裡,夜無涯忽然看到了剛剛小琴為李棟所擺的茶几和兩杯茶,他語氣一轉,淡淡地說道:「剛剛有人來過了吧!」   本來方問天領著兩人不必這麼繞來繞去的,但是在院子中還有方問信和方問計在練功,如果直走的話,定然會遇到他們,在這個時候,方問天可不想有人打攪他們。不過,聽了夜無涯的話,方問天心裡卻一動,要是自己能在這院子中佈置一個迷蹤陣,對於自己這個院子的防護倒是有很多作用的,   方問天心裡想著,口中笑著答道:「無涯表哥不知道,今天我這裡倒是有點熱鬧,先是龍安的棟太子來了一趟,緊接著畫月的林溢和黎刃的陳英惠也來了一趟,現在你們又來了。哈,我這裡平日裡基本上沒有人來,想不到今天一來就這麼多人,並且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人物啊!」   說著話,三人來到客廳,小琴早就已經將茶水換了。   客廳簡陋的佈置剛剛使得林溢和陳英惠驚訝,這時候夜無涯和夜無語也驚訝了一下,不過剛剛兩人有了院子中環境的驚訝,這時候倒也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夜無語卻回過頭來,在方問天的臉上打量了幾下,好像要將方問天看清楚似的。   自從兩人進來之後,方問天都不敢正眼的看一看夜無語,一想到這個夜無語是自己的未婚妻,方問天就覺得這個心裡怪怪的,這時候間夜無語打量自己,便向著夜無語笑了笑。誰知道夜無語忽然將目光轉開,還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對這夜無涯說道:「大哥,我先出去看一下!」   說完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夜無涯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微笑,大聲說到:「好啊,你就在院子裡看一看吧,爭取學一點技術回去,幫大哥把院子佈置一下!」   方問天卻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到底那裡得罪這個無語公主了。說實話,方問天對於這個無語公主,也只是身份上覺得怪異,看起來有點尷尬而已,卻完全沒有面對有琴聞櫻的那種心動的感覺。   夜無涯好像沒有注意到方問天發愣的神情,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他們來幹什麼?」   說著,他向正廳的左邊走去,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旁人坐在椅子上,總要靠在椅背上,夜無涯坐在椅子上,居然將腰挺得筆直,使得方問天都不好意思靠在椅背上了。   方問天淡淡的一笑,將剛剛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笑道:「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看他們的樣子,這件事情倒像是畫月王和黎刃王所下達的任務,不過他們無法完成了。」   方問天剛剛的心情還有一點鬱悶,這時候已經好了很多。   夜無涯沉思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雙目直至的盯著方問天,沉聲問道:「我想知道,他們畫月給的條件對於問天你來說已經比較優厚了,你為什麼拒絕?」   方問天在正廳的右邊坐下,與夜無涯隔了一張放著兩個茶杯的桌子,他將自己的茶杯端起來,毫不退縮的看著夜無涯,輕輕地喝了一口茶,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我想這個問題無涯表哥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何必要說我的這麼清楚呢?」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過了片刻,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十分的暢快,那是一種難得的遇到知音的暢快。   帶兩人笑完,夜無涯也端起茶杯,優雅地喝了一口,慢慢的放下茶杯,神色一正,嚴肅的說道:「問天,我這次來,主要有三件事情,這三件事情,就是父王所交代的!」   方問天放下茶杯,定了定神,問道:「姑父交代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方問天的姑姑,也就是方正校的姐姐,正是夜無涯的母親,夜天王后,所以方問天叫夜天王為姑父,其實也是因為暮雲方家和夜天夜家有這樣的關係,也天才多次幫助暮雲,使得暮雲能堅持到現在。   說實話,就算方問天這次能順利登上暮雲王位,以後將面對畫月和黎刃的壓力,儘管方問天才智出眾,但是暮雲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到時候不得不借助夜天的力量,因此,對於夜天王所要辦的事情,方問天必須十分的注意。   夜無涯看了看屋外的景色,神色間有了一絲淡淡的哀痛,說道:「這第一件事情,就是來送舅舅最後一程。」說著,他停了下來,剛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點點的柔和,這才接著說道:「我記得我上一次來暮雲的時候,還是舅母去世的那一年!這麼多年來,我要幫著父王分擔國事,實在太忙,沒有時間再來暮雲,卻沒有想到那一次居然是最後一次見舅舅!」   方問天只覺得心裡一酸,夜無涯所說的舅母,正是方問天的生身母親,但是方問天現在都沒有多少感覺了,想不到也無涯還記得,而對於父親方正校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的思維在突然間有了巨大的轉變,只怕還不如夜無涯。   夜無涯又緩緩緩緩地說道:「後來暮雲與畫月一戰失敗,丟掉了布霞平原,連暮雲城都岌岌可危,父王親自帶兵壓向了畫月,而我卻帶兵牽制黎刃,雖然明知道舅舅身受重傷,可能無法挽回,卻也沒有時間前來看一下。唉!」   說著,夜無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才看著方問天接著說道:「說起來,我上一次見你,也就是那一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你只有九歲吧!」   方問天點了點頭,眼睛卻微微發紅。   夜無涯說道:「這麼多年來聽到的你的消息都是一些不好的負面的消息,這些消息旁人或許以為是你放的煙霧,我知道是真實的,因為那是舅舅在書信中說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你這麼放任自己,但是你卻給舅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負擔!」   方問天不由得低下了頭,沒有說話。要是旁人,那是沒有這樣對方問天說話的資格,但是夜無涯是方問天的親表哥,這樣說話,卻也比較合適。方問天這時候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不由得暗恨,如果那個奇怪的夢來得早一些,那該多好啊!   夜無涯神色間稍微放開了一點,露出了一點笑容,說道:「不過,今天上午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變了,無論是什麼原因,但是你變好了,舅舅要是知道這一點,也可以瞑目了。我想,舅舅的這最後一程,也會走得高高興興的。」   方問天緩緩地站了起來,向著夜無涯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多謝表哥的教誨,方問天一定銘記於心。」   夜無涯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倒是相當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當時連我都沒有想到!」   方問天重新坐回了位置,心裡卻不由得好起來,夜天王到底要夜無涯做什麼事情呢?居然連身為兒子的夜無涯當時都沒有想到,可見,這件事情一定是十分的出乎意料之外的。   夜無涯臉上帶著奇特的笑容,又仔細地看了看方問天,然後緩緩地抬起手來,突然間笑了笑,說道:「其實這第二件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殺了你!」   他前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十分的淡然,好像還在與方問天說這家常話一般,但是當他說到「殺了你」三個字的時候,那抬起的右手四指併攏,只留下一個食指向著方問天的額頭點了過來。這一下十分的突然,事前幾乎沒有任何預兆,霎時間,一縷凌厲的指風已然射到了方問天的眼前。   方問天大吃一驚,這時候指風極近,無論方問天採取任何動作,都來不及進行躲避,但是他體內的真氣卻自然而然的用上了額頭,與那凌厲的指風撞在了一起,嗤啦一聲輕響,方問天全身猛地一顫,一個觔斗倒翻了出去,與夜無涯拉開了距離。   夜無涯輕輕的「咦」了一聲,卻沒有馬上追擊,臉上帶著讚歎的神色,說道:「古怪!」   方問天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紅印,正在他額頭的正中央,看起來,倒像是他故意畫上去作為裝飾用的一般。但是方問天的顯色卻極為難看,毫無血色,他看著夜無涯,雙目帶著凌厲的眼神,看著夜無涯冷冷的說道:「無涯表哥,這是怎麼回事?」   夜無涯毫不畏懼方問天那凌厲的眼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筆挺的身子發出一股沉重的壓力,將方問天籠罩其中,臉上卻帶著淡淡的苦笑,說道:「問天,我已經說了,這時我父王交待我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我只是遵照吩咐做而已!」說著,他停了下來,搖了搖頭,這才接著說道:「其實,如果我心中真的帶著殺意的話,這一招偷襲,只怕問天表弟你躲不過的!唉!看來我是一個不適合偷襲的人!」   方問天冷冷的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要來辦三件事情,第一件事來送我父親最後一程,第二件就是來殺我,照這麼看來,這第三件事情就和我無關了?」   方問天說這話,緩緩地運轉自己的真氣在十二經脈中運轉,修補著自己體內的傷勢。剛才他將真氣運到額頭應當夜無涯的一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當時額頭畢竟是人的要害之一,他防備的又十分匆忙,並不完善,夜無涯的鬥氣還是有一部分衝入了方問天的腦中,這六陽魁首豈能受得傷害,於是他強行將這些鬥氣引到了十二正經之中,使得十二正經都受到了不小的震盪。   同時方問天心裡想到,自己這幾天是不是運氣不好,怎麼老是有人來殺自己。先是奉世文疑惑,然後是流風歌舞,接著是夜無語,現在夜無涯也要殺自己了。   夜無涯說道:「你說錯了,這第三件事情其實還是和你有關的!說起來,這第三件事情其實是兩件事情!」說到這裡,他口風一轉,淡淡的笑道:「你不用慌,慢慢的調理傷勢,我會等你一會兒!」   方問天心裡一驚,說道:「你知道我受了傷?」   既然夜無涯已經知道自己受了傷,方問天心裡就更加的小心了,他剛剛能偷襲,現在自己受了傷,難保他會再次偷襲,在夜無涯沉重的氣勢的壓迫下,方問天現在不敢有絲毫的分心,就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夜無涯仰面看著屋頂,向著客廳的中央走了幾步,神情中帶著淡淡的傲然,說道:「問天,你也太小看我了,說實話,剛剛的這一招,是我生平第一次偷襲人!男子漢大丈夫,做人就應該堂堂正正,如果不是父王交我必須這樣做,我是不屑於這麼做的!」   方問天的傷勢只是十二正經受到了震盪而已,在真氣緩慢地運轉之下,慢慢的,十二正經就理順了,真氣運行也就沒有了絲毫的滯留了。方問天心裡暗喜,悄悄地聚集真氣,口中卻說道:「所以表哥明知我受傷,卻也給我聊上的時間,想要與我堂堂正正的一戰!」   夜無涯說道:「不錯,自從上午看了你對付無語的那一招之後,我就對你十分的感興趣,想不到在林濤和黃大潤之外,還有你這麼一個有趣的年輕高手,當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夜無涯說著話,渾身上下微微的顫動著,本來白皙的臉龐也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暈,雙目中充滿了興奮的神色,接著說道:「要知道,與年輕高手戰鬥的感覺是十分美妙的,這種感覺,要是與老一輩的高手戰鬥的話,是完全體現不出來的!」   方問天間夜無涯那興奮的神色,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該說自己倒霉呢,還是佩服夜無涯的精神,無論怎麼說,夜無涯剛剛暗算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包含殺意,這是自己該感謝他的地方,不然的話,自己就算是不死,也一定會受一點無法立即癒合的傷勢,可是現在,面對夜無涯的好戰,承受著夜無涯沉重的壓力,方問天卻並沒有輕鬆的感覺。   夜無涯走了這幾步,已經和方問天面對面了,兩人相隔了七八步的距離,中間沒有任何間隔的東西。   方問天的臉上突然笑了笑,說道:「看來無涯表哥好像很有信心,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說著,方問天的左腳緩緩地向前跨出一步,右腳抬起,輕輕地放在了右腳的膝蓋上,雙手合什,向著夜無涯舉了一躬。   夜無涯聽了方問天的話,以為方問天馬上就要進攻了,他臉上依然帶著他那特有的微笑,正準備迎接方問天的攻擊,卻想不到方問天只是向著自己醒了一禮。夜無涯不由得呆了呆,對方問天的這個動作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夜無涯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之處的空氣有了一絲異動,他久經沙場,立即意識到不對,雙臂猛地橫在了自己的胸前。幾乎在同時,一股暗勁湧了過來,無聲無息的擊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股暗勁雖然無聲無息,軟綿綿的,但是卻好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後勁,夜無涯本來就準備不足,這一下只覺得雙手一麻,好像有人在自己身上猛地推了一把,站立不住,不由自主地便退了一步。   方問天輕輕的喝道:「好!」身子一彈,整個人彷彿從原地消失了一半,一下子不見了蹤影,下一刻,卻又已經出現在夜無涯的身旁,向著夜無涯的左肩就是一掌。   其實以兩人的功力,隔了數米遠也可以傷人,但是兩人實力相若,隔空攻擊的招式威力將會大大的減小,傷不了對方。因此除非相鬥的兩人的功力相差太遠,武者相鬥一般不會遠遠的隔空攻擊的。   夜無涯臉上神色不變,但是他的眼中明顯得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久經沙場,對於危險,造就培養出了一種奇異的直覺,方問天這一次可怕的速度,夜無涯居然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左手伸出,恰好迎向了方問天的攻擊。   兩人雙掌接觸,卻是無聲無息!   夜無涯不由得輕輕的「咦」了一聲。   本來已兩人的功力,雙掌相對,定然發出驚天巨響,但是夜無涯卻覺得方問天的手掌軟綿綿的,仔細體會,卻又軟中帶硬,那感覺就好像打在了一個彈簧上一般。夜無涯一生戰鬥無數,卻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掌力。但是夜無涯心智堅毅,反應飛快,見方問天與自己對掌,這種實力的硬拚,他確實有信心的。   想到這裡,夜無涯聚集鬥氣,準備給方問天重重的一擊。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方問天單掌圓掄,一股怪異的力道拉夜無涯便向一邊倒去,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正在與方問天對峙的時候,有第三個人在旁邊拉扯一般。這個力道正好打破兩人的平衡點,儘管以他夜無涯的強悍,卻也站立不穩,向著左邊偏了過去。   夜無涯的臉色終於微微的變了,他全身鬥氣猛然間全速運轉,將自己的重心向著右邊移動,與那股奇怪的力道相抗衡。兩股力道正面對敵,兩人同時一個踉蹌,都向著右邊跨出了一步,緊挨著的雙掌這才分開。   方問天心裡大吃一驚,他剛剛先用童子拜觀音這一招對著夜無涯偷襲了一招,本來這一招如果在夢中的話,怎麼也算不上偷襲,但是現實之中鬥氣實在是太過剛硬,這樣的招式是發不出來的,於是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這個招式便產生了偷襲的效果。   對於這一招夜無涯能擋住,方問天天並不感到意外,可是自己的第二招使用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太極拳,這其中的牽引之力本來是打算強行使夜無涯失去重心,露出破綻的,誰知道夜無涯的武功實在是太好,這一下牽引,居然使得自己也不由得跨了一步,雖然夜無涯露出了自己預想的破綻,但是自己也無法發出下一招了。   夜無涯心裡也好生的吃驚,他一生對敵無數,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古怪的情況,明明方問天單手與自己相對,居然可以生出另外一股奇異的勁力來,硬生生的破壞了自己準備好的攻擊,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使得夜無涯心裡好生的氣悶。   夜無涯吸了一口氣,驚異的神色還掛在他的臉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啞然一笑,說道:「你的這一招倒是十分的古怪,上午擊敗無語的就是這一招吧!」   方問天點了點頭,臉上也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不錯,就是這一招!不知道無涯表哥認為如何呢?」   其實準確地說,太極拳只是一種意境,並不能分出具體的一招一式,不過,像方問天和夜無涯這樣的高手,已經隱隱的可以體會意境的感覺,所以他們所說的招式,已經不是單純的指某一個動作了。   夜無涯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方問天,認真地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有父王的命令,我倒真的不想和你打了!」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奇道:「為什麼?」要知道,剛剛夜無涯還滿臉的興奮,戰意盎然,還說遇到了自己這個年輕的高手,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現在剛剛過了一個回合,卻說不想打了。   夜無涯說道:「我所嚮往的戰鬥,是男人之間實力的硬拚,速度的對抗,鬥氣的衝撞,你的這個法訣,讓我很難體會到那種感覺!」說到這裡,他雙目猛的一睜,兩道寒光直射方問天的臉龐,提高了聲音說道:「不過,你這種怪異的武功,卻是我聞所未聞的,為我的武功觀點又打開了一個新思路!我倒想試一試,我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說著,夜無涯緩緩地將右手舉起,平放在自己的胸口,雙目緊緊地盯著方問天,一股無形的氣機隱隱的與方問天相連。同時,也無涯的周圍漸漸的起了一股氣旋,繞著夜無涯漫漫的旋轉,那旋動的速度十分的緩慢,但是靠近他身邊的一張椅子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慢慢的移動著,好像要被這極為緩慢的旋風吹起來一般。   方問天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夜無涯所散發出來的壓力幾乎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自然可以感覺出來,夜無涯是想要以絕對強大的力量來破解自己的太極心法,如果自己的太極心法已經到了圓通如意的地步,倒也不懼這種純剛性的鬥氣,但是,自己太極拳也只是半吊子,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   夜無涯身邊的旋風繞著他的周圍旋轉,那旋轉的圈子越來越小,漸漸的,幾乎貼著他的身體旋轉,然後,那旋風就突然間不見了,就好像縮得太小,到了夜無涯的體內一般。而就在這旋風消失的同時,夜無涯那靠在胸口的右拳便緩緩地向著方問天伸了出來。   夜無涯這身出來的右拳動作極為緩慢,緩慢得就好像要將自己的右拳伸給方問天看清楚一般,根本不像要伸出去打人,而且也沒有預想中呼嘯的拳風。       第三章 龍爭虎鬥 更新時間2006-2-12 23:11:00 字數:8527  看著這一拳,方問天不由得一陣愕然,不知道夜無涯這是幹什麼,但是他早就見識過夜無涯的厲害,知道夜無涯不可能做什麼無謂的事情,那緊繃的神經也就不敢有半點放鬆。同時方問天還感覺到,也無涯那緊鎖著自己的氣機沒有絲毫的放鬆,如果自己現在有什麼動作,夜無涯也一定可以做出相應的變化。   因此,方問天依然動也不動。   就在夜無涯拳頭伸直了之後,一股浩大的勁力從夜無涯的方向向著方問天直衝而來。這股勁力平鋪開來,居然像一堵牆一般,向著方問天移動過來,加上那緊鎖在方問天身上的氣機,使得方問天覺得好像前方的整個空間都在向自己壓過來。   方問天臉色不由得一變,他終於知道夜無涯所採取的辦法了。   夜無涯居然不惜損耗鬥氣,以強悍的的鬥氣充塞方問天可以移動的所有空間,使得方問天儘管有太極拳勁那種巧妙的御勁方法,卻也無法發揮。不過,夜無涯居然能將鬥氣擴大到這種程度,那麼他的鬥氣的渾厚程度將是十分驚人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恰好與那氣牆接觸,方問天一陣輕笑,整個身子猛地旋轉起來,霎時,方問天整個人都模糊起來,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與氣牆接觸的部位,一陣輕微的嗤嗤地向聲響了起來,卻又古怪的充滿了整個客廳。   那氣牆雖然無法直接看見,但是兩人都知道,氣牆與方問天比較起來,顯得十分的龐大,這麼龐大的氣牆,與旋轉的方問天一接觸,居然好像湍急的水流碰到了江心的中流砥柱,無法撼動絲毫,並且隨著方問天的旋轉,氣牆上的鬥氣還在被方問天漸漸的消耗,如果照此下去,要不了一會兒,氣牆便會被方問天消磨乾淨。   夜無涯臉色一沉,輕輕地哼了一聲,左手軟軟的下垂不動,右拳平舉保持原樣,艱難地向前跨出一步,就好像他的身前有無數的大漢在推著他一般,臉色凝重。他那一步跨出,無形的氣牆居然發出了隱隱的光芒,向著方問天猛地推了過來,終於,方問天抵擋不住,啪的一聲輕響,被氣牆彈了出去。   只見方問天身形順著彈出去的勢頭,在空中翻騰了兩下,身子在空中彷彿是一隻輕巧的小鳥,無聲無息的落到他身後的牆上,那牆面光滑,毫無生力的地方,方問天一個半蹲的姿勢立在上面,顯得自然寫意,就好像是站在水平的地面上一般。   夜無涯看著方問天離開了氣牆,並不追擊,一步一步地向方問天推進。這個客廳只有這麼寬,他這麼推進,將方問天控制在一個方向,方問天就無法進行躲避。其實方問天如果打穿牆壁,也可以輕鬆的躲過夜無涯的這一招,但是這裡畢竟是方問天自己的客廳,不到萬不得已,方問天是不會這麼幹的。   方問天蹲在牆上,雙手以他的方向下垂,正好輕輕撐在了牆面上,仰面看著夜無涯,臉上帶著一絲驚異,說道:「無涯表哥,你的鬥氣很多麼?這麼浪費啊!」   要知道,一個天空武士有四個心綸補充鬥氣,但是體內存放的鬥氣卻不是很多,像夜無涯這樣一直維持著氣牆不散,所消耗的鬥氣是十分驚人的,以四個心綸的補充速度,絕對是夠不上的。   夜無涯剛毅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變化,一步一步地向著方問天緩慢的走來,眼神中充滿了自信的神色,口中悠然說道:「問天,你是想等我的鬥氣耗盡麼?實話告訴你吧,你這個主意是不行的!我小時候吃過天心草,心綸的運轉比起一般人要快數倍,雖然由於七脈的限制不能發揮更大的威力,但是說到鬥氣的持久,整個完全應該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   說著,他又向前推進一步!   方問天心裡恍然大悟,天心草是傳說中的奇藥,儘管方問天不怎麼理事,對這種奇異的事物他還是知道的,據說吃了這種天心草的人,除了鬥氣恢復速度驚人之外,還可以讓人的五官的感覺大大地增強,是晚天著名的奇藥,想不到夜無涯居然吃過這個東西。難怪上午夜無涯敢一個人挑戰三個高級天空武士。   由於夜無涯要全力控制那個氣牆,已經無力用氣機鎖定方問天了,方問天完全可以向著外面呼救。可是方問天剛剛和夜無涯的氣牆直接接觸,明顯的感覺到夜無涯沒有殺意的心靈,再說他也有心與夜無涯放手一戰,因此,並不向外面呼救。   而且方問天知道,如果自己全力的展開自己的實力,就算夜無涯天賦異秉,也絕對敵不過自己的七色碎夢刀。   只聽夜無涯接著說道:「我看你的鬥氣情況,應該只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只不過你的那種奇異的手法實在是奇妙得緊,讓人頭痛,我只有採取這個辦法,讓你無法發揮那一招的優勢,這樣一來,你就只能硬拚了。」說到這裡,他眼神中自信的神色更濃了,「要是硬拚,以你中級天空武士的實力,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方問天心裡暗喜,夜無涯吃過天心草,目力大大加強,比自己高一級的人的鬥氣情況都可以看出來,能看出自己是中級天空武士並不奇怪,但是還好,他能看出鬥氣,卻好像看不出自己體內的真氣。要知道,真氣才是自己的主要力量,自己的鬥氣雖然只是中級天空武士的程度,但若是加上真氣,比起頂級天空武士傅登橋自己也絲毫不讓。   想到這裡,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透露出與夜無涯一般的自信的神情,說道:「既然無涯表哥能以高級天空武士的程度發揮出頂級天空武士的實力,你就那麼自信,我不會也來個超常發揮麼?」   夜無涯眼睛一亮,看著方問天說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超常發揮的!」   說著他又向前跨出一步。   夜無涯每跨出一步,他所控制的氣牆也相應地向前移動一步,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夜無涯拿著一面巨大的盾牌前進一般,只不過這面盾牌無形無色,只能看到淡淡的影子,並且這面盾牌也實在是太大,幾乎將這個大廳隔成兩半。   方問天這時候也覺得心跳加快,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他與夜無涯放手一戰,夜無涯說是自己的幸運,其實,這何嘗不是方問天自己的幸運。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熱血漫漫的沸騰起來,一種渴望戰鬥的感覺充塞了他的心胸,但是他的頭腦中確有冷靜無比,將夜無涯一絲一毫的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方問天決定不動用七色碎夢刀,雖然七色碎夢刀威力無窮,但是方問天還不能自由的掌控,昨日在極電峰上,方問天並沒有想過要將商信秋等三人殺死,卻不由控制的殺了他們,他現在可不想一個錯手殺了夜無涯。而且也極耗真氣,就算第一式紅色的,自己也沒有把握全力劈上十刀。   夜無涯又向前跨出一步,那氣牆離方問天只有三四米的距離了。   只聽方問天一聲輕嘯,身子在牆上一彈,向著夜無涯便撲了過去。人在空中,雙掌翻騰,閃電般的一連擊出了十七掌,只聽得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這十七掌的掌力擊中了氣牆的同一個地方。   夜無涯臉色為微微一沉,前進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卻也沒有後退,但是他眼光銳利,看得出自己的氣牆的中央向中間凹陷了一個淺坑。他心裡不由得一沉,這個氣牆由他所制,它自然知道氣牆的特性,由於將氣牆張的極大,因此厚度便不怎麼盡如人意,方問天擊出這麼一個淺坑,卻使得夜無涯知道這道氣牆擋不住方問天了。   果然,當方問天擊完十七掌之後,整個身子便撲到了氣牆之上,雙掌前推,按在了氣牆上那個淺坑之中。只見方問天的身子在空中微微的頓了頓,那整個氣牆猛然間發出一道明顯的光芒,使得本來若隱若現的氣牆立即清清楚楚,然後氣牆上光芒再一閃,變化作片片碎光,四散消失了。   本來停頓在空中的方問天馬上像脫韁的野馬,向著夜無涯便撲了過去,雙掌平舉,對準了夜無涯的胸口按了過去。   夜無涯哼了一聲,腳不動也不動,將雙手抱在一起,高高地舉起,然後迎著方問天猛地砸了下來。   砰!   兩人四隻手接觸,頓時,客廳內狂風乍起,周圍桌椅板凳嘩啦一聲亂響,碎裂成無數的木塊,散落了一地。   方問天本來以為夜無涯匆忙之間變招,定然不能發揮全力,雖然自己因為氣牆的原因,掌力大為減弱,卻也毫不畏懼的與夜無涯的招式來了一個硬碰硬。這一下,方問天只覺得全身巨震,自己彷彿擊中了一塊無法撼動的巨石,他連忙轉運真氣,但是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的身子向著後方拋了開去。   夜無涯站在地上,腳踏實地,比方問天好借力,在巨大的衝撞之中,他的身子也是一陣發麻,晃了晃,畢竟還是向後退了一步。夜無涯臉上顯出了驚訝的神色,其實他也知道方問天擊破自己的氣牆,掌力定然大為減弱,卻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威力,照這樣看來,方問天的鬥氣應該與自己相當才是,不可能是中級天空武士的。   看著在空中翻騰著的方問天,身輕如燕,靈巧無比,夜無涯就知道方問天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由於吃過天心草,心綸特殊,回氣極快,剛剛退了一步,好像不用回氣一般,便立即上前一大步,向著空中的方問天追了過去,右拳擊出,在破空聲響中,強勁的拳勁向著方問天呼嘯而去。   這拳勁所攻擊的位置極為巧妙,並不是身在空中的方問天,卻攻向了方問天的前面,阻擋了方問天的去路,如果方問天照著他空中的線路翻騰過去,定然會恰好撞到那拳勁之上。   這時候,夜無涯已然先一步跨到了方問天的下方,速度本來就是夜無涯的長項,只不過遇到方問天,一時之間無法運用自己的這個長項而已。   就在這時,本來捲成一團在空中翻騰的方問天四肢突然伸開,全身微微一振,整個身子居然向著上方緩緩的騰空而起,飄飄蕩蕩的,好像毫無重量,雖然速度不快,但看那勢頭,好像有不升到屋頂不罷休的感覺。   夜無涯臉上驚異的神色更加的濃了。本來遇到像方問天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途徑可以解決,一是直接擊散擋在前面的拳勁,另一種方法就是凝氣沉身,將自己的身子硬生生的落下來。無論方問天採用的是哪一種方法,夜無涯來到方問天的下方,都可以再次發出攻擊。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方問天居然可以將身子變得這般輕飄飄的,緩緩的上升。   夜無涯不由得暗罵自己該死,上午方問天和夜無語相鬥的時候,已經隱隱的顯露過這一手,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給忘記了。不過夜無涯並不氣餒,輕輕地喝道:「哪裡走!」   說著,他身子騰空而起,雙手向著方問天的雙腳抓了過去,只見他十個手指泛著微微的光芒,使人一看便知道,若是方問天被他抓著了,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不像方問天那樣會輕功,這一下起跳,身子就好像一個拋石機拋起的石頭一般,呼的一聲升了起來,比在空中飄飄蕩蕩的方問天可快多了。   夜無涯現在對於方問天已經沒有絲毫的輕視了,他這時候腦中已經沒有絲毫的其他的念頭,只想一心一意的與方問天好好的戰鬥一場。這種心境,夜無涯十分的熟悉,正是在半年前,自己與畫月太子林濤對戰的時候的心境。   方問天剛剛全身一振,高度上升了三四米,這個客廳的高度也就六七米的樣子,方問天這一上升,馬上越過了房子的橫樑,就算是屋頂也觸手可及了。這時候夜無涯從下方躍起向著方問天雙腳抓來,方問天就算是還有能力上升,上面也沒有空間了。   夜無涯心中暗喜,到現在為止,方問天好像只和自己真正的對抗了一招,其他的都是以巧妙的方法使自己無法發揮實力,現在只要抓住了他,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夜無涯看著自己的手慢慢的接近方問天腳踝,眼看就要抓住的時候,忽然看到方問天的左腳在自己的右腳上輕輕的踩了一下,就好像人走路的時候自己絆了自己一下一般,可是,方問天被沒有摔倒,卻向著左邊橫著一開了一米,就是這短短的一米,卻使得夜無涯的招式落空。   夜無涯不由得又是吃了一驚,要知道,方問天剛剛是在空中,完全沒有借力的地方,他居然可以靠自己踩自己的方法憑空橫移,對於這樣的事情,夜無涯臉相都沒有想過。   方問天橫移的距離很短,卻已經到了夜無涯的側面,哈哈一笑,說道:「無涯表哥,小心了!」說著,右手緩慢的向著夜無涯劈出了一掌。方問天的這一掌無聲無息的,看起來毫無威力又極為緩慢,如果在地上,不一定能打得中敵人,可是這時候夜無涯人在空中,他可沒有方問天那樣在空中移動的本領,自然無法躲避。   以方問天現在的實力,和夜無涯正面相抗,也不一定會吃虧,但是現在難得遇到夜無涯這樣的高手,正好可以訓練一下自己的各種武學。要以最省力的方法戰勝夜無涯,這樣一來,自己在夢中學到的許多武功才可以相互融會貫通。   夜無涯看著方問天向著自己隔空緩緩地拍來一掌,臉上不由得顯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左手輕輕的搭在了他身邊的橫樑上,將自己的身子固定住,這才淡淡地說道:「問天,我不是告訴你了麼,我曾經吃過天心草,鬥氣的恢復速度不是常人可比的,雖然我現在身在空中,鬥氣還是不會減弱幾分的。」   說著,他右手向著方問天的掌力迎了過去,砰!一聲輕微的悶響,夜無涯只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大力,使得他懸在空中的身子猛的一蕩,向著下方便落了下去。同時聽得一聲卡嚓的響聲,木屑紛飛,卻是橫樑已經被夜無涯抓掉了一塊。   另一邊,方問天人在空中,身子猛的一頓,終於也向著下方落了下去。夜無涯畢竟還有一個橫樑借力,方問天就什麼都沒有,完全凌空,自然向後落得遠一點。   不過兩人下落的姿勢卻有完全不一樣。夜無涯直端端的落了下來,腳一著地,發出一聲悶響,石板鋪制的地板也裂了一塊。方問天雖然在下落,卻仍然是那飄飄蕩蕩的樣子,猶如一片落葉一般,劃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軌跡,如果這時候有人想要攻擊他,只怕不容易找準他的方位。   就在方問天在空中飄飄蕩蕩的時候,他的右手收回,左手又緩緩地向著夜無涯推出了一掌,無聲無息的,與剛剛的那一掌一樣。   夜無涯剛一落地,抬頭望去,正好看到方問天又向著自己出了一掌,他雖然回氣極快,但是剛剛的幾招都是極為消耗鬥氣的招式,這時候的鬥氣再也不是巔峰狀態。同時他剛剛接了方問天的一招,也知道方問天這一掌看起來軟綿綿的,實際上卻蘊含了極為剛猛的勁力,自己接起來並不輕鬆。   不過,夜無涯向來遇強則強,與人打鬥的時候,從來沒有退避躲讓的觀點,再說他現在雙腳著地,下盤穩當,信心大增,當下毫不猶豫,左掌伸出,與方問天那掌力對了個正著。   砰!又是一聲巨響!   夜無涯全身猛的一震,又退了一步,他臉色也極為平靜,但是他的心裡卻好生的吃驚,方問天發掌的位置離夜無涯至少也有五六米,這麼遠的距離打過來的掌力,居然還有這樣的威力,那麼如果靠近的話,豈不是還要厲害三分?照這麼看來,方問天的功力可真是厲害得離譜了。   就在這時,方問天終於也落到了地上,也不說話,左手收回,右手擊出,居然還是這同樣的一招。   夜無涯雖然心中十分吃驚,但是那遇到高手的感覺使得他無比的興奮,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好像要燃燒起來,看著方問天又發來一掌,他眼中不由得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大喝一聲,也是猛的一掌拍出去。   他的這一掌與剛剛的兩掌不一樣,並不只是防守,而是全力的對攻,他的掌力與方問天的完全不一樣,剛一發出,便聽見一聲古怪的破空聲,就好像一塊很大的石頭以極大的速度飛過去一般,讓人聽了都覺得心靈震撼,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感覺。   轟隆!   這一下的響聲簡直是震天巨響,龐大無匹的氣勁由兩股掌力交匯的地方發散開來,整個客廳裡好像忽然起了一陣超級狂風,將本來就已經破碎不堪的桌椅板凳呼啦一下吹了開去,落到了四面的牆角,有幾個碎木片還飛到了門外的院子裡。   狂風上湧,直衝而上,頓時將屋頂衝破,使得瓦片四處飛散,發出辟里啪啦的一陣亂響。   方問天和夜無涯兩人同時一震,向後退出幾步,每退一步,便踏碎一塊地板,隨後同時撞到了身後的牆上。方問天的這個客廳的牆壁是由石磚所建,這時候被兩人一撞,居然碎石紛飛,牆壁雖然沒有破裂,卻也凹了一個好大的坑。   「大哥,你們在幹什麼!」屋外傳了一聲驚呼,卻是夜無語的聲音。   「少爺,你怎麼了?」聽聲音,小琴也在。   兩人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向著門外望去,只見門口已經出現了好多人,除了夜無語、小琴和小書之外,方問計居然也站在那裡。   這時只見二十幾個王宮龍衛飛快的從四面八方出現在客廳的門口,領頭的那個隊長一把拉開小琴和小書,一聲呼喝,衝了進來,擋在了方問天的身前,單刀一起出鞘,遙指著夜無涯,單刀顫動,發出輕微的聲響,客廳之中頓時殺氣盎然。   這些王宮龍衛本來就是保衛王宮的,現在太子殿下遇襲,無論對方是誰,他們都責無旁貸,立即便將方問天圍在中間,遙指著夜無涯。領頭的隊長心裡不由得冒著寒氣,要是太子殿下在這太子園中被人殺了,自己這一組人馬只怕沒有人能保得住自己的腦袋。   剛剛方問天和夜無涯兩人的打鬥雖然驚險萬分,但是起初的幾招,兩人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後來漸漸的接觸幾招,雖然發出了聲音,卻也沒有多響,周圍的人也沒有注意,這最後一招的硬拚卻是驚天動地,立即將附近的人引了過來。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架好像要散了一般,好生的疼痛,但是心裡卻異常的痛快,他向著那領頭的王宮龍衛招了招手,待那王宮龍衛走到他的面前,方問天這才看見,這個龍衛的面貌極為普通,三十幾歲,除了個子高一點之外,幾乎找不出什麼特點來,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龍衛恭敬的說道:「屬下龍衛第四隊長葉長生!」   方問天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才說道:「這裡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和無涯表哥試試身手而已,你領著你的人出去吧!」   那龍衛臉上帶著狐疑的神色,回頭看了看夜無涯,又看了看方問天,這才向著方問天行了一禮,應道:「是!」說完,想著他的同伴比劃了一個手勢,這二十三個龍衛這才魚貫而出。   龍衛走了之後,方問天和夜無涯兩人目光直接相對,突然之間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在地上滾了幾圈。兩人經過剛剛的打鬥,已經衣衫凌亂,顯得頗為狼狽,這時候又在地上打滾,如果不知道他們身份的人,肯定不會想到這兩個人都是一國的太子。   方問計來到問天的身邊,輕輕地在方問天的身上踢了一腳,問道:「喂!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你要拆房子麼?我剛剛醒來,就看到你的這副狼狽樣,要是被二哥看到了,不把他笑死才怪!」   小琴和小書當然不敢像方問計那樣去踢方問天,只是滿臉疑惑的站在方問天的身旁,同時還帶著擔心的神色。   方問天天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說道:「沒事,真的沒事!」他轉向小琴小書說道:「你們有事就去忙吧,這裡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我還有事情和表哥談呢!」   小琴小書又看了方問天一眼,見方問天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這才轉身離去,只聽小琴咕隆著說道:「沒事!沒事會拆房子麼?少爺也太無聊了!」   方問天間小琴和小書關心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溫暖,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他以前是從不注意的,想不到這種感覺卻是這麼的美妙,他這時候心情大好,聽得小琴嘀咕的聲音,故意想著小琴大聲說道:「小琴,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邊給我聽聽!」   小琴吃了一驚,不敢回頭,拉著小書。飛也似的跑掉了,同時大聲說道:「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有說!」待繞過幾座假山,看不見人影的時候,這才出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方問天這才拉著方問計的手腕,一股真氣輕輕渡入方問計的體內,只覺得方問計的十二正經已然通順,丹田之處源源不絕的產生著新的真氣,流入十二正經,真氣激盪,將十二正經漫漫的擴大,顯然,方問計已經練成了戰龍心法的第一層,不過何時能達到第二層,卻要看他的努力程度和天分了。唉!就算是自己,在這後面也不可能幫助他了。   方問計見方問天抓著自己的手腕,臉上的神情忽晴忽暗,不由得害怕起來,顫抖著聲音說道:「這個……大哥,我……我不是練功練出問題了吧!」   方問天回過神來,聽得方問計如此說,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沒事,你很好,練得很成功!不過,上午的時候三娘就在問你了,過了兩天了,你應該快去看一看三娘了!」說著,方問天在方問計的頭上摸了摸,這才神色有點凝重的說道:「問計,你也不小了,爸爸已經死了,以後你要和你二哥好好的聽話,我們兄弟三人,一定可以使暮雲重新強盛起來!」   方問計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二哥也知道!大哥現在正在努力,我們也要努力!」說著,他看了夜無涯一言,惡狠狠的說道:「你是無涯表哥麼?如果你要是欺負我的大哥,我不會放過你的!」然後再回過頭來,對方問天說道:「二哥還沒有醒來,我就先去看娘了!」   說完,轉身小跑著,一蹦一跳的去了。   夜無語一直站在門口,當那一隊龍衛衝進來對著夜無涯的時候,她也沒有進來,這時候間所有的人都走完了,她才從門口走進來,先用奇特的目光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來到夜無涯的身邊,蹲下來扶起夜無涯,說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夜無涯苦笑著說道:「無語,你想要殺問天,只怕是不可能的了,連我都殺不了他!」   夜無語回頭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哼了一聲,說道:「不可能,大哥一定是手下留情的,不然的話,他早就死了!」說著,又橫了方問天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不過眼神中卻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不過這種奇怪的神色已經沒有了上午那種要殺人的寒氣了。   ———————————————————————   春節和期末一共休息了一個月,今天解禁一章,vip章節明天重新更新    第四章 心理障礙 更新時間2006-2-20 7:36:00 字數:9376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的背影,心裡好生奇怪,她實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無語公主,讓她對自己這麼看不順眼,想到這裡,方問天看著夜無涯,疑惑的說道:「無涯表哥,無語公主為什麼要殺我,你應該知道的吧!可不可以告訴我?」   夜無涯臉上顯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說道:「這個……我是知道,不過最好讓她自己告訴你才好,如果我說了,到時候她找我的麻煩,那我就頭痛了。」說著,夜無涯試著走了一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問天,你下手可真重,我現在還全身疼痛!」   方問天剛剛坐著的時候全身真氣運轉,已經將由於震盪而引起的輕傷治療了一遍,他用真氣治傷,比鬥氣治傷的效果要好得多,這時候他扶著牆壁站了起來,雖然渾身還有一點酸痛,卻已經沒有大礙了。   方問天看夜無涯皺眉的樣子,情況好像要糟糕一些。不由得好笑,說道:「無涯表哥,好像是你要殺我,我們才弄成這副模樣,你怎麼還怪我!」   夜無涯站了兩下,又坐了下去,歎道:「還是坐著舒服!」然後他看著方問天說道:「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就不殺你了!哎喲!好久沒有那麼爽快了!」   夜無涯雖然臉上齜牙咧嘴,顯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他那痛苦的神情之下,卻又帶著一絲隱隱的興奮,接著說道:「不過現在,就算要我殺你,只怕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當我來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除了林濤之外,還有你這樣一個年輕的高手存在!」說到這裡,夜無涯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問天,剛剛你向我攻擊的掌力當真是古怪,我們對接第二掌的時候,已經拉遠了距離,那威力好像沒有絲毫的減弱啊!怎麼回又那麼古怪的事情!」   方問天靠在牆上,心裡想道:「兩敗俱傷的結局?如果我全力出手的話,只怕不會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吧!」喘著粗氣說道:「我用的這個掌法,在一定的距離之內,掌力不會受到距離的影響的,也就是說,就算你拉開了距離,對於我的掌力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除非你跑得太遠,出了這個掌力的範圍!」   其實方問天所用的掌法是少林七十二絕技的須彌山掌,本來方問天只知道心法卻從來沒有練過,雖然由於戰龍心法的特性可以用得出,也是半吊子的特性,發揮不了多大的威力,偏偏在這現實之中,真氣的消散比夢中要慢得多,正好將須彌山掌的威力發揮的十足十。   夜無涯仔細地看了方問天一眼,說道:「今天和你交手,你使用的武功全是古怪異常的,卻又威力極大,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這些功法你還沒有掌握透徹,不能發揮全部的威力!」說著,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是你能全部的發揮威力,不知道到時候會是怎麼樣情況!」   說到這裡,夜無涯伸手在自己的懷裡摸了一番,口中說道:「還好!沒有被打壞,不然倒是麻煩得很!」說著,只見他從懷中摸出了兩個信封,信封上白白光光,沒有一個字跡。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剛剛林溢和陳英惠給了自己兩個信封,要方問天簽下賣國條約,到現在方問天的心裡都還不爽,現在看到夜無涯又拿出兩個好像一樣的信封,他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   夜無涯剛剛已經聽方問天說了林溢和陳英惠來這裡的事情,現在看方問天臉色一變,立即便明白方問天心裡所想,便笑道:「你放心,我們夜天可不是畫月和黎刃,不會要你簽下條約的!其實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第三件事情!」   方問天這才想起,夜無涯剛剛說了這次來暮雲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是來送自己的父親方正校最後一程,第二件事情卻是來殺自己,還沒有說第三件事情,兩人便已經打了起來,這第三件事情,方問天便暫時給忘記了。要不是夜無涯這時候提起,他倒是真的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只聽夜無涯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說到這第三件事情,其實說起來,是有兩件事情的!」   方問天間夜無涯的臉上神情古怪,看著自己笑嘻嘻的,好像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一般,他不由得懷疑的摸了摸自己臉,好像又沒有什麼東西,這才說道:「兩件事情!明明說只有三件事情,怎麼又鑽出兩件來了?」   說著,他向著夜無涯慢慢的爬了過去。地上十分凌亂,方問天這一路爬過去,將碎木屑撥向一邊,發出一陣雜亂的響聲。本來方問天身上已沒有大礙,但是方問天卻覺得現在用爬這種方式要自在得多。反正又沒有人看到,不用顧及自己太子殿下的身份。   夜無涯靠在牆上,眼神突然迷茫起來,明顯在回憶這什麼,口中說道:「問天,你知不知道,如果剛剛我真的殺了你的話,那麼,這兩封信我就會馬上銷毀,不會給任何人看到!也就是說,只有你能在我的攻擊之下活著,這兩封信才能起作用!」   方問天已經爬到了夜無涯的身邊,與夜無涯的身子靠在了一起,隨口說道:「哦?為什麼?」   經過這一陣打鬥,兩人現在已經沒有一點的敵意,都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加上兩人本來就是親戚,這時候靠在一起,心裡都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   夜無涯背靠著方問天,也不回頭,語氣黯然的說道:「剛剛你問我第三件事情是什麼,我說要打完了再說,因為父王給我準備了兩個第三件事情,在沒有和你打完之前,我也不知道該是哪一件。如果剛剛你被我殺了,我就將實行這一個方案!」   說著,他將一個信封遞給方問天。   方問天回過頭來,疑惑地看了夜無涯一眼,結果信封,抽出了裡面的純白的信紙,他剛剛看了一眼,臉色猛地一變,全身都僵硬起來,緩緩地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夜無涯,沉著聲音說道:「這是姑父的字?」   夜無涯回頭看了方問天一眼,神色黯然,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去,歎了一口氣,說道:「問天,你要知道,父王的每一個決定,都將影響我們夜天的未來的生存,有些決定看起來好像十分不近人情,但是想起來,卻也不得不那麼做!」   方問天猛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轉過頭來,臉色凝重的看著夜無涯,說道:「那姑姑呢?她也同意你們的這個計劃?」   從小方問天就聽說這個姑姑為人十分的強悍,連姑父夜天王都要懼她幾分。其他的人方問天倒也沒有什麼,如果連自己的親姑姑都同意這件事情的話,方問天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以夜無涯的強悍,這時候居然不敢與方問天對視,他將頭轉向了一邊,口中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說道:「問天,母親在夜天已經生活了近三十年了,對夜天的感情並不比暮雲少!」   方問天冷冷的打斷道:「廢話少說,我只想知道,姑姑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夜無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看著方問天說道:「母親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的制定,但是這件事情他卻是知道的!」   方問天頓臉色發白,哈哈大笑起來,說到:「很好!很好!」說著,他將手中的信紙一扔,信紙化作一道白光,嗤的一聲響,從方問天的手中急射而出,待白光停下來,那信紙的一角已經嵌入了石牆之上,露在牆外的部分軟軟的下垂,這時候才看清楚,信紙上寫著六個醒目的大字:「殺問天,奪暮雲!」   方問天年紀不大,這時候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大笑,樣子看起來好像十分的淒厲,夜無涯本來心中有愧,在一旁看著,不由得心裡有一種發寒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才慢慢的停了下來,他看著夜無涯,突然想到剛剛夜無涯雖然出手盡力要殺自己,但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殺意,想來他是不想殺自己的,不由得心裡一陣溫暖,說道:「無涯表哥,看來你是不想殺我的!」   夜無涯臉上顯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淡淡的說道:「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無法改變的命運,就好像我是夜天太子,而你是暮雲太子一般,已經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樣自由自在了,我們的命運已經無可避免的與自己的國家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剛剛聽你說到林溢他們來訪的情況,他們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的關係,對於感情來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夜天和暮雲雖然關係很好,但是如果在維持這種關係將會極大的危害到夜天的利益的話,夜天想要結束這種關係也是有道理的。」   夜無涯說到這裡,臉上痛苦的神情更加的濃烈,眼神中甚至出現了一絲落寞,說道:「我身為夜天的太子,雖然明知道好多的事情做了之後十分的無恥,但是為了我夜天的百姓,夜天的將來,我也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寧願縱橫沙場,與人決鬥,也不願意回到王宮之內!因為只有在命懸一線之間的時刻,才會讓人忘記一切,只記得眼前!」   說到這裡,夜無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方問天淡淡的說道:「問天,我看你的雄心不小,如果處理得好的話,暮雲大概能重新壯大起來。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你最好將個人的感情隔絕在暮雲的命運之外,不然的話,你不會成功的!」   夜無涯說話的語氣緩慢淡然,隱隱的顯露出一種他這種年紀不應有的滄桑的感覺,這是一種內心疲累的滄桑!但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好像一盆冰涼的水從方問天的頭頂淋了下來,使得方問天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然後呆呆的出神。   不錯。夜無涯說的的確不錯,方問天在夢中的時候,那些歷朝歷代有所作為的帝王將相,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看重感情的人,自己要想重新壯大暮雲,不可避免的就要遇到許許多多衝撞自己道德標準的事情,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該怎麼辦呢?   李世民絕代明主,殺了自己的哥哥與弟弟,逼得自己的父親退位;武則天巾幗不讓鬚眉,卻連連對付自己的兒子;秦王嬴政武功蓋世,統一天下,卻殺了自己的生身父親以及同母異父的弟弟;劉邦建立漢朝,可以見到自己的父親於危難之中不救,還談笑自若;朱元璋開創明朝,可以淹死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小明王。   難道自己以後也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心裡發寒。如果真的這樣,那麼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還值不值得。   同時他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現在很想對付李季奇,但是心裡卻從來沒有恨過他,就其原因,恐怕就是自己心裡隱隱的知道,這種權力之爭其實是沒有對與錯的,就算有對錯,這對錯之間又是由誰來評判呢。   人站立的角度不同,觀點也就不同,這麼說來,暮雲人覺得畫月十分的可惡,唐世仇更是該千刀萬剮的人物,可是對於畫月人來說,唐世仇可能是一個英雄。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陣茫然,難道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毫無意義的?那麼自己以後還怎麼將暮雲發展下去呢?   夜無涯看著方問天頭上冷汗淋淋,臉上的神色忽晴忽暗,不由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如果方問天想不通,那是誰也幫不上忙的。對於這種思維的鬥爭,夜無涯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經發生過了,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夜無涯依然發不下這個心理障礙,無法回去幫助自己的父親。   通過剛剛與方問天的一陣打鬥,夜無涯對於自己的這個表弟十分的喜歡,很對自己的脾氣,因此現在夜無涯覺得很矛盾。他希望方問天能維持現在的為人處世的法則,但是他又知道,如果這樣的話,方問天就會和自己一樣,心裡永遠有一個無法放下的包袱、無法癒合的痛。可是如果方問天想通了,性格大變,卻是夜無涯所不喜歡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夜無涯見方問天還是沒有想通,便歎了一口氣說道:「問天,這世間有很多事情都是想不通的,如果事事都要想通,人生是沒有這麼多時間的。既然想不通,那就暫時不要去想,等以後遇到了再說!反正如果過了這個難關,暮雲就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想如何發展暮雲,那都是由你說了算!」   聽到夜無涯說「暮雲就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想如何發展暮雲,那都是由你說了算」的時候,方問天心裡一動,不錯,到時候自己就要做一個完全不同的暮雲王,倒要看看,帝王將相是不是都要斷絕六親。   想到這裡,方問天晃了晃腦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鬱悶趕出去,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表哥說的不錯,我現在的難關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呢!不用考慮這麼多!」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下來想了想,眼中露出了智慧的光芒,這才接著說道:「這麼看來,夜天王看見我父親已死,我自己這個太子好像也不成才,如果再繼續與暮雲合盟,定然會被暮雲拖累,如果暮雲被李季奇奪去,更加可能再豎一個敵人,最符合夜天利益的,便是奪取暮雲,與夜天合併了!」   夜無涯見方問天直接稱呼夜天王而不叫姑父,而且語氣淡然,好像沒有什麼感覺,他的心裡便不由得一陣發悶,都不知道方問天到底想通那個問題沒有。不過到了這個份上,方問天能猜到夜天的打算,夜無涯倒是不覺得奇怪,點了點頭說道:「對,如果剛剛我能殺了你,暮雲必定大亂,再加上父王的另外的一些準備,要奪取暮雲,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問天走上幾步,在夜無涯的身邊坐下,像夜無涯一般靠在牆上,眼睛看著門口,淡淡的說道:「看來表哥你不是幹大事的人,剛剛對我居然起不了殺心,現在你沒有殺了我,那麼又該怎麼辦呢?」   夜無涯疲累的臉上重新顯出了傲然的神色,說道:「我雖然喜歡與人決鬥的感覺,但是我不喜歡殺人,除了在戰場上,其他情況我一般都不會殺人的。人命大如天,沒有人能隨意的決定他人的存滅!」說到這裡,他看了方問天一眼,「更何況,你是我的表弟,是我少有的親人之一,我無論如何也起不了殺心的!」   夜無涯說著話的時候,整個人臉上都露出淡淡的光芒,讓人不敢逼視,這種正直的氣質,使得方問天都有了一種仰視偉人的感覺。要知道,夜無涯是夜天太子,以他的身份,殺幾個人對他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事情,現在他能說出這樣的觀點來,實在是難能可貴的。   方問天不由得一陣慚愧,說實話,他雖然說過要將心頭的包袱放下,以後再想的話,但是這樣的事情並不是說得到就做得到的,而看夜無涯的樣子,好像也是沒有辦法放下的,他採取的也只是逃避的辦法,不過,儘管如此,他也能堅持自己心中的信念,比起方問天自己現在搖擺猶豫,可要好得多了。   夜無涯繼續說道:「我剛剛說了,如果我殺了你,所採用的方案就是剛剛你看到的,如果我沒有殺掉你,那麼,所採用的方案就是這一個!」說著,他將手中的另一封信給了方問天,「其實,最初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到會用到這個方案,因為就算我沒有殺心,卻也沒有想到我會殺不了你!」   方問天結果信封,緩緩地將其中的信紙抽了出來,只見雪白的紙上寫著幾個大字:「全力助問天!」方問天淡然一笑,不聲不響地將信紙塞回信封,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淡然,夜無涯看著方問天,居然看不出方問天心裡的想法。   其實這時候方問天是怎麼想的,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如果他沒有看到第一封信,那麼現在他一定興奮異常,能得到夜天的全力相助,這可是一個非同小可的助力,不過現在,他對於夜天的感覺已經十分的冷漠了,以至於現在看到這封信,心裡居然不能起絲毫的波瀾。   方問天將信紙塞回信封,再將信封塞回了夜無涯的手中,以極為淡然的語氣說道:「你們夜天要全力助我,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如果是畫月和黎刃,就算明知對方有交易條件,方問天也有興趣周旋一番,但是面對夜天,方問天知覺自己連敷衍周旋的興趣都沒有了。   夜無涯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有條件,這信裡又沒有寫!」   方問天淡淡地說道:「你剛剛不是已經說了麼,國與國之間最根本的關係是以利益為主導的,現在你們夜天要幫助我,不可能半點好處也沒有!」   兩人現在並排而坐,這時間的推移,屋外的陽光漸漸地傾斜起來,從左邊的大門傳來明亮的光芒,將客廳內的零亂的情景照得一清二楚,也照清楚了兩人的狼狽樣子。兩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並沒有因為明媚的陽光有所改變。   這時候夜無涯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嚴肅地說道:「問天,你知不知道,你處理事情好像不太冷靜啊!」   方問天微微一愣,奇道:「我不太冷靜?這話怎麼說?」   本來兩人還剛剛說到夜天又沒有條件的時候,夜無涯居然轉換話題,說自己處理事情不冷靜了。這個話題的轉換來得十分的突然,實現沒有一點預兆,使得方問天覺有點莫名其妙。   夜無涯右手輕輕一振,拿在他右手上的第一封信的信封立即化作片片紙屑,落了一地,然後又向著右邊輕輕的揮了一掌,那鑲嵌在石牆上的信紙也頓時粉碎,而拿在他左手上的第二封信,他卻好好的放進了懷中。   只見他神情嚴肅的對著方問天說道:「問天,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要想使暮雲壯大,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是少不了的。我雖然不喜歡這些陰謀詭計,但是我出生在夜天王宮,自然知道無論是自己設定計謀,還是破解他人的陰謀暗算,前提條件必須要冷靜,我觀察了你這麼一會兒,發現你的武功是足夠了,但是你還不夠冷靜,這樣的話,你將很容易落入別人的算計!」   方問天聽著夜無涯的話,心裡猛地一驚,問道:「無涯表哥,你怎麼會認為我不夠冷靜呢?我們接觸才沒有多久啊!」   夜無涯歎了一口氣,說道:「要知道一個人的特性,並不在於時間的長短,而在於會不會觀察與分析。其實你剛剛給我說與林溢和陳英惠接觸的經過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你不冷靜了,要知道,就算你不想和林溢他們合作,為了暮雲的利益,卻也不應該當場給他們的臉色!我就不信,以你的目光會看不出林溢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會將仇恨百倍的誇大,今後整個畫月對你的防備將會大大地加強,甚至會直接對付你!以暮雲現在的實力,實在不應該再招怒畫月!」   說到這裡,夜無涯見方問天神色凝重,認真地聽著自己的講話,不由得暗暗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然後你再看到我給你的第一封信的時候,大失常態,別的不說,我所知道的所有的幹大事情的人,都是山崩於前,面不改色,與他們相比起來,你還差得太遠。」說著,他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方問天的肩膀,和氣地說道:「如果你剛剛冷靜的話,至少也應該看了我的第二封信之後再說,你卻立即發怒,今天如果面對的不是我,這世間便會又多了一個瞭解你弱點的對手!」   方問天聽著方問天的話,心裡不停的翻騰,慢慢地將自己這幾日的情況分析起來。   前幾日自己的表現應該是極為冷靜的,在城衛營,自己冷靜的收服了那群城衛;在王宮,自己冷靜的處理了問信問計的事情;在軍師府,自己冷靜以對,使得任啟程、蔣千燈、容道等人支持自己;在極電峰和柳葉谷,也由於自己的冷靜,擊敗了畫月的陰謀和得到了登雲七寨。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冷靜的結果。   可是自從下午知道蔣千燈失蹤之後,自己便隱隱的有了一絲慌亂,後來又猜到任啟程可能有問題,自己的心裡便漸漸地忐忑不安起來,雖然自己還不覺得,但是,就如夜無涯所說的一樣,在隨即處理與林溢和夜無涯的事情上,自己便冷靜不下來了,本來該得到的利益,也就得不到了。   看來自己與那些真正的老狐狸還有一段距離啊!   方問天站起身來,向著夜無涯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多謝表哥的指點!」   的確,如果沒有夜無涯的指點,方問天一時之間還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這個錯誤,而這幾天正值關鍵時刻,任何的錯誤都可能使得自己萬劫不復,夜無涯的這個指點,可是說是十分的及時。   夜無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說道:「好了,坐下再說!」看著方問天重新坐下,夜無涯的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說道:「本來像這種談判的事情,一般不會派我來的,父王也知道我不喜歡這種事情,但是這次的事情太過重要,要殺的又是你這個暮雲太子,雖然聽說你不會武功,」說到這裡,他臉色微微一笑,顯然是想到了了方問天的傳言,「但是你的防備一定很嚴密,只好我來了!」   說到這裡,夜無涯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我是不會和你談判的,乾脆給你說一說父王給我的底線吧。」說著,他看著方問天說道:「事成之後,暮雲必須一次性給夜天一萬個金幣!」   (註:1金幣=100銀幣,1銀幣=100銅幣,1銅幣=100銅子,1銅幣購買力大約是一公斤大米。我算了一下,一萬金幣大約等於兩億人民幣,八億台幣!另外,由於是模仿古時候的社會,因此整個晚天的消費水平極低。)   方問天這時候的心情已經真正的冷靜了下來,聽了夜無涯的條件,他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冷靜地分析起來。要知道,一個金幣就可以使一家人一年不愁溫飽,一萬個金幣,大概要等於暮雲國庫三個月的收入,對於已經在危急時刻的暮雲來說,這個條件的確比較輕鬆,看來,夜無涯的確幫了自己不少。   想到這裡,方問天說道:「好,就這個條件!不過,你們夜天將怎麼樣幫助我呢?」   夜無涯的臉上也顯出了笑容,說道:「我這次總共帶三百個護衛來,絕對有你們城衛的實力,至於要怎麼樣幫助你們,就要看你的安排了!我雖然很擅長指揮戰場上的戰鬥,對於這件事情,卻還需要你自己指揮!到時候你需要的好,你可以直接指揮他們!」說著,他笑了笑,「當然,也包括我!」   方問天心裡一驚,夜無涯帶了三百個護衛來,這是是各國規定的出使他國所能帶領的最大人數,想不到夜無涯帶了這麼多的人,但是方問天臉上並沒有顯出吃驚的神情,大喜道:「有無涯表哥親自出手相助,我一定勝算大增!至於我怎麼佈置的事情,看來要等明天宴賓園大宴之後再說。」說著,方問天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他李季奇再猖狂,也只有在父親大祭之日才可以找到殺我的機會,也只有在那個機會殺了我,他才沒有嫌疑!」   夜無涯點了點頭,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好,到時候你通知我該怎麼做,我自然會將事情辦好!」說著,他的身上又漸漸地顯露出那種傲然自信的氣勢,彷彿面前就算是一座大山,在他夜無涯的面前也要矮一截似的,這種自信傲然的氣勢,顯得是那麼的自然,讓人沒有一點做作的感覺,彷彿夜無涯本來就該是這樣子的,如果不這樣,反倒是不正常了,「我倒是很好奇,到時候你會給我安排怎樣的對手!」   方問天哈哈一笑,意氣飛揚的說道:「放心,一定不會讓無涯表哥失望的!」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次的大笑,兩人覺得十分的暢快。因為方問天感覺到夜無涯放開了心中的煩悶,恢復了他那一身的凌然傲氣;夜無涯也感覺到方問天信心大增,剛剛的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已然不見了蹤影。都為對方而感到高興。   待笑聲停下來,夜無涯忽然向著方問天低了一個古怪的眼色,故意放低了一點聲音說道:「問天,趁現在無語不在,我告訴你她為什麼要殺你,不過,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可就麻煩了!」   方問天回了一個眼神,臉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說道:「好啊,好啊!我一定不說!」   就在這時,只聽門口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喝道:「大哥,不許說!」說著,一個人影衝了進來,卻是夜無語。   夜無語自從看到大哥夜無涯和方問天打了起來的時候,心裡便不由的擔心起來,那種擔心的心情十分的古怪,既有擔心夜無涯的感覺,好像也有點擔心方問天,這樣的感覺,使得夜無語覺得十分的惱火。後來,她對方問天雖然還是沒有好臉、色,自己走了出去,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情,她十分破例的沒有走遠,躲在了門口,悄悄地觀察著方問天和夜無涯的情況。要知道,夜無語對於這樣的事情是從來不感興趣的。   在這觀察的這段時間內,夜無語整個人的心情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隨著方問天轉了起來,方問天悲憤異常的時候,她也覺得心情沉重,方問天神情淡然的時候,她也覺得心裡輕鬆。當她正在為自己這種不由控制的心情所懊惱的時候,就聽到了夜無涯最後的話語。   自己這心中的秘密,絕對不能有大哥說出來,要說也得自己來說!   因此,她顧不得隱藏,跳了出來!       第五章 殺人理由 更新時間2006-2-27 5:04:00 字數:11383  看著夜無語飛快地跳出來,再沒有半點她平時的冷淡,方問天和夜無涯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大笑起來。其實夜無語的這個形象對於方問天來說,倒也沒有什麼,因為方問天畢竟不熟悉夜無語,比知道她平時是怎麼樣的。而對於夜無涯來說,這卻是一個值得驚異的事情,應為他知道,夜無語平時是非常文靜的。   夜無語見兩人的目光古怪,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躲在門外偷聽,兩人一定是知道的,不由得臉上發燙,雖然他臉上蒙著紗巾,卻也從她的眼角看得出她的臉色發紅。她不由得的又氣又急,說道:「你們……你們不是好人!」   方問天和夜無語先是一陣愕然,然後又覺得心裡好笑,怎麼自己笑了笑,就變成不是好人了?不過兩人也不敢再放肆的大笑了。   兩人一起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木屑。   夜無語見兩人身上衣衫凌亂,看起來應該是十分狼狽的,但是兩人站在那裡,氣宇軒昂,神情自若,好像對於自己身上的狼狽沒有絲毫的感覺,一眼看過去,夜無語好像覺得這種狼狽的衣服與他們十分相配,本來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感覺,但是卻硬生生的出現了。   夜無語對自己的大哥十分熟悉,只道這世間沒有能與自己大哥比肩的人物,這時候看著方問天,卻見到方問天還未完全成熟的臉上居然透露出一種奇特的氣質,這種奇特的氣質不同於夜無涯的氣質,但是比起夜無涯的剛勁盎然,卻另有一番特色,翩然柔和,絲毫不落下風,夜無語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夜無涯拍完自己的衣服之後,看了夜無語一眼,轉身對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具體的執行計劃,你最好在明天晚上通知我,我好進行佈置!」說著,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次我帶了三百人來,我想畫月和黎刃來的人不應該只是看起來這麼少,他們一定還有隱藏的實力,畢竟,暮雲的變化,對於整個晚天大陸來說,影響是非常大的!」   說到這裡,夜無涯向著方問天抱了抱拳,說道:「告辭!」   方問天點了點頭,也向著夜無涯抱拳說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會注意的!我也就不送表哥了!」   夜無涯是一個乾脆的人,也不再廢話,轉身便向著門外走去,出了客廳的門,來到那個夜無涯始終覺得奇妙的院子中,他只覺得心情一蕩,剛剛的煩惱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覺得自己的煩惱對於這大自然的奇妙,那是多麼的渺小啊!   同時,周圍若隱若現的有許多殺氣罩在他的身上,夜無涯微微一笑,從這些殺氣上來看,夜無涯知道這是剛剛那一隊王宮龍衛所發出來的,看來剛剛自己和方問天的打鬥將他們著實的嚇了一跳,以至於現在的警覺性提高了很多。   方問天看著夜無涯走了出去,正想送他出門口,卻看到夜無語呆呆的站在那裡,並沒有隨著夜無語而去,只是站在那裡,神色之間猶豫不定,好像要下什麼決定似的。方問天只好停下腳步,看著夜無語,淡淡地說道:「無語公主,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夜無語猶豫不定的神情忽然已定,好像下定了決心一半,然後看著方問天,幽幽地說道:「你叫我大哥無涯表哥,為什麼卻叫我無語公主?那時不是我也要叫你問天太子?」   方問天微微一愣,對夜無語的稱呼,他到沒有想過什麼,這時候聽他這麼一說,倒好像真的有點不對,自己叫夜無涯作表哥,自己覺得十分的自然,沒有什麼不妥,可是若是要自己叫夜無語「表妹」,卻終覺得有那麼一點古怪。方問天想了想,只好苦笑道:「這個……那麼我該如何稱呼你呢?叫無語表妹?好像有點太那個了!」   夜無語看著方問天臉上尷尬的神情,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好了,你想怎麼叫都行,就是不能叫我公主!」   方問天見夜無語這一笑,眼角之間隱隱的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神色,看起來倒有一種可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方問天覺得心中的情緒好像要好了許多。不過方問天心裡卻想道:「怎麼叫都行?那這世間的稱呼可就多了?」好多稱呼閃過方問天的腦海,使得方問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口中笑嘻嘻地說道:「真的怎麼稱呼都行?」   夜無語正想回答是,但是看到方問天臉上那笑嘻嘻的神情,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她微微一愣,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通紅,說道:「不行,有的稱呼不能叫!」   方問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看來夜無語也不笨,立即便想到了自己話中的含義!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夜無涯的呼聲:「無語,你不走麼?」   夜無語看了方問天一眼,猶豫了一下,回頭向著門外說道:「大哥,你先走吧,待會兒我自己會回到宴賓園的。」說完,她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輕輕地說道:「喂,待會兒你會送我回宴賓園,對麼?」   聽得夜無語這麼一說,方問天只好點了點頭,的確,如果夜無語現在不走的話,到時候只有自己送他回宴賓園了。不過,夜無語這個輕柔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有點可愛,與她今天上午滿臉殺氣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倒讓方問天覺得親切不少。   宴賓園在暮雲城的西側,是暮雲的皇家園林,除了平時暮雲首腦遊玩之外,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接待外國的重要人物,這次暮雲王方正校的大祭,各國來的是這不是王子就是公主,自然就都安排到了宴賓園。因此,夜無涯和夜無語也住在其中。   只聽得外面夜無涯大聲說道:「問天,我先回去了,到時候可要送我妹妹回來!」說完,再一聲極為豪爽的大笑,這才沒有了聲音。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笑了笑說道:「無語,你這下可給我留下麻煩了,無涯表哥十分厲害,如果你在我這裡出了半點問題,怕不打折我的腰才怪!」   夜無語看了方問天一眼,像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將臉上的紗巾取了下來,一張絕美的玉顏露了出來,本來微微顯得有點暗的客廳立即一亮。夜無語的容貌看起來有一種文靜柔弱的感覺,就好像在那風中搖擺的鮮花,讓人總覺得有一種想要摟在懷中合乎的感覺。加上她一襲長衣,腳步跨動的時候,衣衫輕擺,那種柔弱的感覺顯得更加得清晰。   看到這樣子的夜無語,方問天不由得呆住了。上午夜無語殺氣騰騰的追殺著自己,在方問天的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個潑辣刁蠻的形象,卻怎麼也想不到真正的夜無語是這個樣子的。   夜無語間方問天愣愣的盯著自己,不由得一抹紅霞飛上了偏旁,將頭偏向了一邊,說道:「你可以陪我出去到你的那個院子裡走一走麼?剛剛我在院子裡走的時候,剛剛走了幾步,就有你們的龍衛攔住了我,不讓我前進了!我想有你帶領,我就知道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可以去了。」   方問天微微一愣,自己的院子中,好像沒有設什麼禁地,只要能進來的人,應該是哪個地方都可以去的,龍衛怎麼會擋住她了。轉念一想,馬上想到方問信還坐在院子裡練功,好像還沒有完畢,龍衛們來這太子園,一個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方問信和方問計,夜無語走的大概是哪個位置,龍衛們當然要阻攔她的去路了。   不過,夜無語說話的時候輕輕柔柔的,叫人有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動,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倒是與有琴聞櫻有一點相似。想到有琴聞櫻,一個高挑的倩影浮現在方問天的腦海中,使得方問天的心不由得一凜。   只聽夜無語又說道:「你的這個院子我真的好喜歡!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如此巧妙的佈局法,如果我的院子能這樣佈局,那就好了!」   說著,夜無語轉身想著屋外走去,衣衫擺動,儘管方問天的心裡已經浮現了有琴聞櫻的身影,卻依然禁不住心動。   方問天這時候才想起了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有琴聞櫻,不可能在容納第二個女人,現在夜無語的出現,卻讓他覺得好生的矛盾,如果只是一般的關係,方問天可以不去招惹,這一點方問天自問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可是夜無語是自己的未婚妻,這已經不是招不招惹的問題了。   方問天緩步跟在夜無語的身後,心裡自顧自的沉思著。   看夜無語的樣子只有十五六歲,不過方問天自己也只有十六七歲,對於辨別別人的年紀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只可以肯定夜無語的年紀與自己相當。那張白玉一般的臉龐,帶著清淡如水的神情,帶著和煦如風的笑容。方問天見過小琴那略顯柔弱的的臉龐,見過有琴聞櫻那永遠似乎讓人看不清楚的夢幻般的臉龐,但是都與夜無語不一樣。   要是真的要方問天說出一個感覺來,方問天只能說,夜無語像一潭堵在高處的平靜的水,但是方問天又隱隱的覺得,這看似平靜的水,如果有誰去捅上一個缺口,將會爆發一股極為猛烈的能量。   夜無語來到院子裡,明亮的陽光一下映在她那潔白的衣服上,白光反射,好像在夜無語的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只見夜無語伸手輕輕地將一枝鮮花拉過來,靠在她那小鼻子旁邊聞了一聞,神情間露出了滿足的樣子,然後回頭向著方問天招了招手,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說道:「快過來啊,你不帶路,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啊!」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好生羨慕,他也好想要有這樣的心情,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夜無語有著父母和大哥替他頂著所有的煩惱和困苦,而暮雲的重擔已經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   方問天回頭看了一下客廳內零亂的情況,啞然一笑,踏出門口,明媚的陽光立即照在了方問天的身上。雖然時間已經過了正午好多了,太陽已經明顯的偏向了西方,但是陽光照在人的身上,依然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人覺得好生的舒服。春天的太陽,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顯得那麼可愛!   院子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小琴和小書躲到哪裡去了,不過方問天卻隱隱的感覺到周圍的一種隱隱的壓力,這是那一隊龍衛不由自主地發出來的。那個龍衛隊長葉長生好像已經是海洋武士了,其它的龍衛也都已經是大地武士,居然與以前的姚照人相當。說起來,暮雲真正的精銳應該是暮雲龍衛才對,可惜太少,只有一百多人,要是有個一兩千人,那絕對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這時候夜無語已經躍上了一座假山的頂部,輕輕的一個觔斗翻了下來,然後向著方問天叫道:「快過來啊,這裡看起來好漂亮啊!」   若是旁人在空中翻觔斗,方問天定然會想起那頑劣的猴子,可是看著夜無語從假山上翻下來的動作,卻讓方問天想起了傳說中的飛天仙女。雖然夜無語不懂得夢中世界的輕功,身法並不輕靈,卻依然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來到假山旁邊,方問天身子輕輕的一側,靠在了假山上,笑著說道:「無語,這裡是很好看,可是我天天住在這裡,再好看的東西我也看夠了!我還是送你去宴賓園吧!」   其實夜無語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反正方問天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可是方問天剛剛想到了有琴聞櫻,心裡正想著那件麻煩的事情,便不想再與夜無語多呆一會兒,只想找一個清靜的環境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只怕會影響暮雲與夜天的關係。   夜無語聽了方問天的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著方問天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在這裡,一個勁地催我走!」說著,她的眼角露出了一絲俏皮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今天上午我要殺你的原因麼?怎麼,不想知道了麼?」   方問天本來想要說不想知道的,可是他自己心裡的確好奇,夜無語為什麼一見面就要殺自己,自己以前可是連見都沒有見過她,並且名義上還是她的未婚夫,看夜無語的樣子,也不像胡亂殺人的人。方問天猶豫了一下,只好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一句熟話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看來真的是不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夜無語沒有直接回答方問天的問話,指著身邊的一條岔道問道:「這條路可不可以走?」見方問天點了點頭,便緩步的走了過去,方問天也只好從靠著的假山上起來,隨著夜無語的腳步,靜靜的遊覽著自己的這個院子。說實話,對於自己的這個院子,方問天雖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卻沒有怎麼好好的觀察過。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方問天的腦海:要是有有琴聞櫻陪伴自己在這裡緩步遊覽,那該有多好啊!想到這裡,方問天有看了夜無語一眼,其實夜無語的魅力並不比有琴聞櫻遜色多少,只不過她年紀比有琴聞櫻小,略略顯得青澀而已。可是儘管如此,方問天總覺得自己與夜無語在一起,始終找不到與有琴聞櫻在一起的那種美妙的感覺。   夜無語走了幾步,來到一棵矮矮的灌木旁邊,這棵灌木及為低矮,大概只達到人的高度,但是卻枝繁葉茂,加上方問天的修剪,與它旁邊的一個小魚池以及另一邊的一座假山配合起來,居然有一種湖光山色的感覺。   夜無語就在小魚池邊的一個青幽幽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伸手在小魚池裡撈了一下,玉手提起,一滴滴的小水珠從他的手上落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小水珠與她那纖細的手相互映襯,好像都變得晶瑩剔透起來。   方問天在夜無語的身旁靜靜地看著,臉上帶著微笑,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夜無語,看著這幅難得的圖畫,方問天覺得連內心深處一時之間都好像平靜下來。雖然他心裡還沒有想出解決剛剛才想到的那個麻煩的辦法。   夜無語在水中輕輕的撈著,靜靜地說道:「從小,我就生活在王宮裡,基本上沒有什麼出門的機會,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外面的人是怎麼樣的?外面的花草樹木是怎麼樣的?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裡,但是我知道我出不去,因為我不是男子!」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只見她說話的時候臉色平靜,一直用手在水中輕輕的晃來晃去,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夜無語的話方問天倒是聽懂了。雖然暮雲只有三個王子,沒有公主,但是方問天知道,公主與王子是不一樣的,王子從小就可以隨意的進出王宮,而公主不行,只能留在王宮之中,就算出門,也必須與自己的父母兄弟在一起,絕對沒有其它的機會。當然,如果公主訂了婚,與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那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這次來到暮雲,夜無語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來到這裡的,倒也說得過去,而黎刃長公主陳英惠好像沒有其他的親屬陪伴,她怎麼可以出來呢?她就不怕以後嫁不出去麼?轉念一想,這陳英惠總是與林溢在一起,蔣夫人黃江形等人好像也覺得正常,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林溢是陳英惠的未婚夫。   方問天又想了一下,的確只覺這個原因才說得通,畢竟,畫月和黎刃通婚,也不是一兩次了,再結合今天上午龍安太子李棟的一些話語,方問天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夜無語看著那個小池塘,沒有注意到方問天的神色,繼續說道:「後來我知道,只要我有了未婚夫,我就可以出去了,於是,我就吵著母親,要她給我找一個未婚夫。於是,母親就真的給我找了一個未婚夫。」說著,夜無語沒有回頭,但是臉上卻浮現了一抹紅霞,那嬌羞的神色,使得方問天不由得呆了呆,然後夜無語才繼續說道:「當時,我才五歲,對未婚夫的概念,也就是一個可以帶我出門去玩的人而已!」   方問天先是一呆,然後不由得輕輕地笑了笑,想不到自己這個未婚夫的身份是這樣得來的,聽起來,倒是與保鏢差不多。想到這裡,方問天輕輕地靠在小池塘的假山上,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有一個未婚妻的,不過,從懂事開始,我一直覺得,我們的這種關係的建立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方問天說著話的時候,心裡有點忐忑不安,他自己知道,遵守諾言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之一,何況雙方都是晚天的王族,更加不能食言而肥。既然雙方的父母既然訂了這門親事,自己想要反悔,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方問天這才以試探的語氣這麼說了出來,先觀察一下效果再說。   聽了方問天的話,夜無語抬起頭來,驚異地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臉上帶著嬌羞的神色說道:「十歲以後,我終於知道未婚夫的真正含義了,我不由得卻慌了起來!一個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選擇錯了,那時沒有機會後悔的!於是我開始打聽我的這個未婚夫是怎樣一個人,如果他是一個不好的人,我拚死也不會同意的!」   方問天聽夜無語居然有這樣的覺悟,不由得暗暗的佩服,方問天心裡知道,對於晚天的五大王族來說,姻親關係是十分普遍的,而這種關係的關鍵人物——公主們,是沒有決定權的,只有順從家族的安排。夜無語身為夜天公主,居然想到拚死抗爭,這一點,在方問天的夢裡,也沒有幾個女子能做到。   說起來,晚天大陸的公主們,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之上,其實還不如普通百姓的子女。   這時一隻美麗的蝴蝶撲扇著翅膀,慢慢的從遠處飛了過來,在夜無語的頭上盤旋了一下,讓後在她的一隻髮簪上停了下來,接著又飛了起來,在夜無語的身邊繞著圈子。夜無語的右手濕淋淋的,便伸出了自己乾燥的左手,那只蝴蝶居然一下子便停在了她左手的指尖上。   這個情景方問天從來沒有看到過,覺得好生的美麗,但願這種美麗多持續一會兒。   夜無語帶著羨慕的神情看了看蝴蝶,指尖輕輕一振,那只蝴蝶便撲扇著翅膀飛走了。夜無語的目光隨著蝴蝶的遠去,凝望了遠方,待蝴蝶消失在遠方之後,她的眼神卻依然沒有收回來,只是靜靜地說道:「蝴蝶的生命雖然短暫,但是卻無拘無束,過得逍遙自在,這樣的生活可真是美好啊!我雖然身為夜天公主,高高在上,但是,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那是可望不可即的!」   方問天心裡一陣黯然,這樣的事情,在晚天已經形成了一個社會傳統,並不是哪個人能輕易改變的。   夜無語收回了遠去的目光,緩緩地站了起來,忽然向著方問天甜美的一笑,說道:「走,你的這個院子我還沒有逛完呢,現在我該往那邊走呢!」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的笑容,只覺得那笑容之中包含著純真,卻又隱隱的有一種成熟,這種成熟的感覺,應該是長期的思索和憂慮所致,不過這樣一來,使得夜無語的笑容具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方問天定了定神,隨口笑道:「除了剛剛那個龍衛阻擋你的地方,這個院子你哪裡都可以去!」   聽了方問天的話,夜無語不由得呆了呆,立即便想到了自己運氣不好,一開始走便走到了唯一一個不能去的地方,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但是這種苦笑出現在她的臉上,居然一點也沒有妨礙她的美麗。   只見她隨意的選擇了一條岔道,緩步的前進著,臉上的紅霞卻又淡淡的浮了上來,口中依然幽幽的說道:「打聽未婚夫的事情,自然不能找父王,還好大哥肯幫我,不然就只是這個難關,我都不知道怎麼克服!」   方問天靜靜的跟在夜無語的身後,沒有說話。夜無語說的未婚夫,指的自然是自己,那麼,她說這麼多,最終一定會說出要殺自己的原因。還有,夜無涯對夜無語倒是很好,其實想想也對,如果自己有一個可愛乖巧的妹妹,一定也是疼愛得很。   夜無語一邊走一邊說道:「隨著大哥收集的信息越來越多,我卻越來越失望!」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那幾年,我總是靜悄悄的躲在一邊分析大哥給我帶回來的信息,漸漸的,我調皮的性格居然也不由自主地變得安靜了下來,不像原來老是在王宮裡闖禍了!為此父王母親還高興得不得了,常常誇獎我!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心裡轉的念頭,不知道還會不會誇獎我!」   說到這裡,她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神色,看著方問天說道:「過了兩三年,我將信息總結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未婚夫不會文,不會武,毫無優點,廢物一個!不知道你說是不是?」   方問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了想,的確,以前的自己,這幾句話可真是概括得十分的貼切,就算身為當事人的自己,面對著這幾句話,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只有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個……好像是吧!」   夜無語看著方問天尷尬的神色,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這才轉過頭去,繼續緩步前進,過了一會兒,好像恢復了心境,幽幽地說道:「晚天五國的王族,各自有自己獨特的鬥氣心法,暮雲方氏的心法渾厚連綿,若說到後勁,其它四國的心法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但是我這個未婚夫卻好像只練習了幾下便沒有再練了,連大地武士的水平都沒有達到,而當時十三歲的我,已經是一個海洋武士了。」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樣的未婚夫,我夜無語絕對不能要!」   方問天心裡一陣慚愧,當年父親好像是教了自己一種鬥氣心法,不過自己練了兩天,毫無興趣,便就丟在了一邊,別說什麼大地武士了,連武士的門都沒有進。由於沒有繼續練習,雖然父親強迫過幾次,卻沒有效果,於是連鬥氣的其它的基本知識都沒有再和自己說了。搞得前幾天關於鬥氣的知識,自己居然要去求教姚照人才知道。   兩人隨著彎彎曲曲的小徑走了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塊大空地,這塊大空地好像忽然出現在這裡,顯得十分的突兀。本來這個院子的環境顯得十分的和諧,但是出然出現的這塊空地卻一點也沒有這個感覺,就好像潔淨的地板上有一堆狗屎一般,顯得十分的礙眼。   夜無語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這裡會這麼空著,看起來好像有點不搭配啊!」   方問天讚道:「你的眼光可真是厲害!」說著,他笑了笑,這才說道:「這裡本來是有一座假山的,不過前幾天打碎了,還來不及重新佈置,所以才空出了這麼一塊空地!」   這塊空地,正是方問天那夜試練七色碎夢刀的時候,所打碎的假山的位置,那假山的碎石,想必小琴找人搬走了,只留下了這塊空地。自己修剪這個院子是在在假山打碎之前,後來假山打碎了,一時之間還沒有補上替補之物,所以與周圍的環境比較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夜無語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她沒有繼續再問下去,走過那片空地,來到一棵柳樹下,輕輕的撥弄著柳樹下垂的枝條,這才接過剛剛的話題說道:「既然我決定不要這個未婚夫,於是我又去找父母,要他們退了這門親事,誰知道父母卻說我胡鬧,根本不理我!」   方問天也站在了柳樹下,心裡想道:「夜天王夫婦要是理你,那才怪了,這個國與國之間的結親,可是一件極大的事情,豈是說退就退的!」   夜無語伸手拉著一隻柳條,然後看著方問天說道:「既然父母這裡行不通,我又去找大哥,大哥很疼我的,一定可以幫到我!」   方問天抬頭看了看柳條,這些柳條從下往上看,覺得好像從天上落下來的一般,看起來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然後方問天才看著夜無語,笑了笑說道:「這麼親事是我們雙方的父母定的,你大哥只怕沒有資格來退親的!」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目光直直的看著夜無語,雖然夜無語容光逼人,方問天卻依然神色自然,絲毫不為夜無語的美麗所攝,方問天見過了有琴聞櫻,也見過了那個神秘的流風歌舞,因此夜無語雖然十分的美麗,也只能在起初的一下對方問天有所振顫,現在已經沒有影響了。   夜無語被方問天這麼盯著,卻好像有點受不了,不敢與方問天對視,將目光轉向了一邊,好像在欣賞風景的樣子,說道:「我也知道大哥沒有辦法來退親,因此我不是求大哥來退親的!但是我知道大哥可以用另一個方法來幫我!」   方問天心裡一動,已經隱隱的猜到夜無語所說的方法了,口中依然問道:「是什麼方法!」   夜無語這次看了方問天一眼,眼神中再次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說道:「大哥當時已經是天空武士了,很厲害,我想,既然不能退婚,那麼,只要這個未婚夫突然死掉了,那麼我也就沒有事情了!」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這才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所以,我要大哥去給我殺了他!」   雖然方問天剛剛已經隱隱的猜到了這一點,這時候聽到夜無語親自說出來,方問天還是不由得驚呼起來:「殺了我!」   夜無語看著方問天驚訝的神情,臉上連露出薄薄的怒氣,向著方問天嗔道:「誰叫當初你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把自己的真本事展現出來,顯得這麼無能,我才要想殺你的!」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又露出了頹然的神色,歎了一口氣,忿忿不平的說道:「大哥本來很疼我的,什麼事情都會依著我,可是這件事情他卻總是不答應,說事情太大,不能這麼幹!哼!什麼不能這麼幹,當時他一個天空武士,要殺一個連大地武士都不是的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是不想幫我而已!」   方問天笑道:「還好!還好!想不到這麼多年來,我的小命都是懸著的!」   方問天滿臉笑容,口中說得好像玩笑一般,十分的輕鬆,可是他的心裡卻在暗暗吃驚。若是當時夜無涯答應了,以他天空武士的身手,對付當時的愛在暮雲成四處亂串的自己,那還真是可以手到擒來,如果真的是這樣,只怕自己活不到現在。   夜無語看了方問天一眼,面帶薄怒,說道:「你得意什麼!」   方問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得莫名其妙,茫然地說道:「我得意了麼?沒有啊!」說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好像要摸出自己的神色來。   夜無語小鼻子輕輕的一皺,哼了一下,又向著另外一邊走去,同時緩緩地說道:「我知道大哥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他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當時已經是一個海洋武士了,於是就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他既然是我的未婚夫,將來總要和我會面的,到時候我一劍殺了他,那就一了百了了!」   方問天走在夜無語的身邊,聽了她的這話,一下子便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因此你今天上午一見到我便向我砍殺過來?」   夜無語轉過頭來,向著方問天歉然一笑,然後說道:「為了能更加保險的殺了你,只要大哥一回來,我就拉著大哥陪我練武,這兩年,我終是努力的練武,但是那安靜的性格好像已經定型了,再也沒有改變!去年秋天,我終於達到了天空武士的水平!」   這時候方問天已經弄清楚了自己為什麼總是覺得夜無語的性格表面上溫柔平靜,卻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剛強。原來她本性是剛強的,這種本性是與生俱來的,在任何情況下都受可能改變,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卻是後天環境的影響,將她少女所具有的溫柔充分的表現出來,掩蓋了她內心深處的剛強。這種外柔內剛的性格,使得方問天一時之間倒是不好說出有琴聞櫻的事情。   不過,夜無語以這麼小的年紀,居然可以達到天空武士的水平,想起來都叫人恐怖,雖說她有夜天王族特有的心法,可是這也太快了一點吧!要知道,登雲的七大寨主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也沒有幾個天空武士呢!   夜無語繼續說道:「這一次,我聽說大哥要來暮雲,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於是向父王請求,隨著大哥一起來。」說著,她看著方問天,露出了淡淡的嬌羞的神色,說道:「我想父王大概想到了你和我的關係,立即便同意了!」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這才說道:「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是來殺你的!」   方問天心裡苦笑,的確,夜天王就算是再精明,只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心裡轉動的居然是這個念頭。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不由得想到,夜天王其中一個計劃就是要殺了自己奪取暮雲,說不定他知道夜無語心中的念頭,這才來個順水推舟,要夜無語一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的這個姑父的心計就有點令人心寒了。   夜無語沒有注意到方問天的神色,繼續說道:「雖然父王不知道我心中的主意,但是我看大哥的神色,他應該是知道的,不過他應該是想幫助我,所以也沒有點明!」說著,她轉過頭來,眼睛直直的看著方問天,說道:「不過,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殺不了你!現在連大哥也說殺不了你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想大哥前些年帶回來的消息應該不是假的!」   夜無語的長髮飄飄,顯得如水一般的溫柔,但是那神色間卻隱隱的頭露出疑問,也有一種興奮的期待,方問天想了想,只好說道:「我的武功,是我暮雲最大的秘密,這個……我暫時時不能說的!」   方問天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問題,方問天卻不得不說謊,因為方問天實在無法說真話,就算說了,只怕也會被人認為是謊花的,因此他只好這麼說了。   夜無語皺了皺眉頭,將頭一偏,說道:「不說就算了,稀罕!」說著,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只覺得心裡好沉重好沉重,現在這件事情終於算是結束了,我也覺得輕鬆了好多!」   方問天看著夜無語放鬆的神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呆呆的看著她,享受著心靈中難得平靜。他知道,他必須快一點將夜無語送走,因為時間緊迫,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他來處理和佈置。   要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明天的宴賓園大會,然後就是後天的大祭,大祭之後,自己到底是暮雲王還是階下囚,連方問天自己也心裡沒底。因此,方問天在今天晚上的時候,一定要找幾個人來商量一下,但是要找那幾個人在使自己真正可以信任的呢?   幾個人影漸漸地出現在了方問天的腦海中。   暴風雨之前,雖然寧靜,但是那無形的壓力確實很大的。       第六章 核心會議 更新時間2006-3-6 7:57:00 字數:12921  下午是陽光明媚,但是誰也想不到,還沒有到晚上,那金黃色的太陽便被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烏雲給遮擋了,悄悄地消失了蹤影。到了晚上,本來該在十五顯得十分明亮的月亮,沒有能力從雲層中露出一次的光亮,整個夜晚顯得漆黑一片。   在這漆黑的夜晚,在這靜悄悄的太子院內,方問天卻正在和他的幾個核心成員開會。   由於客廳已經在下午被打破,不可能在那裡開會了,於是幾人來到另一個小廳,對於方問天來說,這樣的小廳也能找出幾個。   「現在時間已經臨近了,我們卻面臨著三件棘手的事情,各位想一想,我們該怎麼辦!」方問天坐下來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講,直接拋出這個問題,然後看著沉思的幾人,也沒有說話了。   這個會議與下午的那個會議不同。   下午的那個會議,幾乎全是暮雲的巨頭,每一個人都是可以影響暮雲命運的,但是現在在座的人,真正高身份的人卻只有榮道,其他的李季奇、任啟程、余寡僧等人一個也沒有,全是一些身份不夠,但是對方問天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人,並且也是十分聰明的人,對於聰明的人,很多話是不需要說得十分明白的。   榮道在這裡是身份最高,他看了一下眾人,輕輕地咳了一聲,冷冰冰的說道:「太子殿下說得三件棘手的事情,其中第一件,自然是後天大王的大祭!」   榮道說話冷冰冰的,但是他的這個脾氣是暮雲出了名的,沒有人有什麼詫異的,反而覺得他今天的脾氣要好多了,因為他居然可以第一個說話,一般來說,以榮道的脾氣,在任何場合之下,都是難得說話的。   鄧中恆有點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臉上卻帶著疑慮,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都知道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不過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們不提前動手,只要殺了李氏父子,什麼麻煩都沒有了。我想,以太子殿下實力,再加上在座的幾位的幫助,要達到這一個目的,應該不是很難的。」   鄧中恆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有點散漫,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太在意,但是方問天知道鄧中恆卻是一個穩重精細的人,往往能注意到事情的細微之處。方問天讓他當暮雲城步衛的隊長,正是看中了他的這一點。   沒有等榮道答話,方問天向著鄧中恆苦笑了一下,說道:「中恆,其實你說的方法我也想過。如果我們暮雲是一個強國,你說的這個方法的確是一個又簡單又快捷的方法,可惜,我們暮雲是晚天五國裡面最弱的。」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一下,整頓了一下思路,這才接著說道:「現在,無論是我們還是李季奇,都不敢在暮雲城內動手。」   「為什麼會這樣?我倒覺得中恆說的方法很好!」這次問話的卻是姚照人。姚照人看起來和鄧中恆簡直相反,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方問天實在難以想像,姚照人是怎麼在生活中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的。不過想想姚照人中規中矩的脾氣,也許這樣的狀態對他來說,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邊東隱臉上一直顯露出悠閒的神情,這時候接口說道:「姚隊長,我們暮雲現在時晚天五國最弱小的國家,經過三個月前布霞平原一戰,雖然丟掉了布霞平原,但是在與夜天聯合努力之下,與其它三國暫時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這個微妙的平衡,對於暮雲來說,那是十分重要的,絕對不能打破,如果打破了,暮雲將會失去了最後的安全保障!」   邊東隱額寬目亮,目光中正平和,隨時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這種自信的光芒,讓別人看了,都好像可以產生一種自信的心理。   姚照人接口說道:「暮雲的安全應該建立在強大的武力之上,而不是應該建立在這種虛無縹緲的平衡之上!」   姚照人說的這話,顯得極不客氣,就連方問天也得罪了,但是眾人都知道姚照人方正的性格,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讓人無法反駁,使得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邊東隱歎了一口氣,說道:「的確,一個國家的安全應該建立在強大的武力之上,但是強大的武力並不是說建立就建立的,對於目前的暮雲來說,還沒有能力達到這一點,因此,只能暫時指望這個微妙的平衡了!」   邊東隱本來應該是客卿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方問天如此重要的會議,但是今天方問天剛剛將蔣千燈的四千人交到他的手上,他的身份立即就變成了暮雲的將軍,說到身份實力,僅僅在榮道之下。   姚照人又說道:「那麼這個微妙的平衡,對於殺不殺李季奇又有什麼關係呢?」   方問天見姚照人的語氣好像有點奇怪,似乎在隱隱的針對邊東隱一般,不由得暗暗驚異,按說,邊東隱剛剛來到暮雲,應該不可能與姚照人產生摩擦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這一次邊東隱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以邊東隱的智慧,自然看出了姚照人與其有點不對了,如果再與姚照人說下去,就有可能變成意氣之爭了,再說,房中的其它五人,個個都是智慧超卓的人物,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對這個問題進行解答的。   果然,只聽李文典笑道:「姚大哥,你想想,我們暮雲雖然很需要這種微妙的平衡,但是畫月和黎刃等國卻視這種平衡為阻礙,只不過礙於簽下的條約,沒有借口打破而已。我們和李季奇雙方,無論哪一方先動手,無論結局如何,畫月都可以找到一個借口,出兵干預暮雲,對於暮雲來說,絕對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文典是這裡身份最低的,只是一個城步衛的小隊長,年紀也是除了方問天之外最小的,但是他反應靈敏,考慮周全,方問天是深有體會了,所以這次會議,方問天專門叫了他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思維的方向。   姚照人想了想,微微的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抬頭,眼中露出了迷惑的眼神,看著李文典說道:「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不能殺李季奇了,李季奇也不能殺我們,這可就怪了……」   姚照人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是眾人都知道他話中的含義,如果雙方都不能殺對方,那麼還有什麼爭鬥的呢?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姚照人雖然為人剛正不阿,但是說道頭腦方面,卻要比在座的幾人要略遜一籌。   只聽常偉說道:「姚隊長,剛剛邊東大人只是說我們不能在暮雲城動手,因為如果在暮雲城動手的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我們需要做的是,要能消滅他們,但又不會給旁人落下口實,而李季奇他們,也需要這一點,所以,暫時我們都不敢動手!」   常偉一說話,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對於在座的眾人來說,常偉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但是眾人又知道,這個陌生人一出現,馬上就掌握了太子殿下關鍵的實力——城衛營,如果不是極得太子殿下的信任,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要知道,城衛營人數雖然只有七八百,但是其戰鬥力都對不下於四五千人的常規部隊,而且這個部隊是直接忠於暮雲王族的,對於方問天這次的危機來說,那是十分重要的。   但是,在座的人之中,卻沒有人知道這個是誰,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不過,既然太子殿下不解釋,他們倒也不好問!   方問天這時候接口說道:「其實,我已經得到夜天幫助的保證,就算現在殺了李季奇,問題也不大。但是,李季奇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李妄想好像也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加上他們隨時護衛重重,要將他們父子三人同時殺掉,不漏掉一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漏掉了其中的任何一人,那麼暮雲將會魚死網破,徒叫他國恥笑而已!」   姚照人印中微微一亮,然後沉思了一下,說道:「所以,我們要同時殺掉他們父子三人的話,只有在後天的大祭之時,那時候,他們父子三人都是身居要職,必須在固定的位置,然後才有機會同時刺殺三人。」   邊東隱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剛剛說,這第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後天的大祭!」說到這裡,他的神色微微一沉,這才接著說道:「對於這件事情,雖然是我們的機會,其實,何嘗不是李季奇的機會!到時候李季奇父子三人在固定的位置,太子殿下也是在固定的位置,對於李季奇來說,也是極好的機會!」   眾人的臉色微微一沉,都體會到「棘手」二字的含義,那就是既要保證方問天的安全,又要達到擊殺李季奇父子三人的目的,的確夠棘手的。   這時候只見榮道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張紙來,在眾人中兼得的桌子上鋪了開來,眾人想著桌子上看去,卻是暮雲城及其附近的地圖。   榮道看著地圖,面無表情的指著地圖說道:「後天的大祭,按照傳統,隊伍出了暮雲的南城門,將會隨著官道前行近十里的距離,然後轉向東邊,有五里的距離,就是暮雲的王陵,大王就要葬在那個地方!」   大家隨著榮道的手指看去,大致瞭解了大祭的路線。在這裡的七個人之中,除了榮道之外,沒有人清楚大祭的具體程序,而瞭解這個具體的程序,就可以大致的猜測出雙方動手的時機,也好制定出相應的對策。   方問天想了想問道:「整個隊伍有哪些人?」   榮道抬頭看著方問天,眼神中難得的透露出凝重的神色,說道:「整個隊伍需要正規軍一千人,暮雲城衛兩百人,王宮龍衛一百人!其中一千人的正規軍一前一後各五百人,兩百城衛在靈柩的前面,龍衛必須和太子殿下緊隨在靈柩之後。」   常偉喃喃的說道:「總共有十五里的距離,路程倒是有點長,對於我們的防衛工作,產生了不少的麻煩!」說著,他指著由南向東轉向的那個轉角處說道:「你在這裡做了一個記號,這裡有什麼特殊麼?」   在常偉手指所致的地方,的確被專門做了一個記號,使人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個地方,而那個地方,正是官道離王陵不遠的地方。   榮道說道:「這個地方叫做送王台,當大王的靈柩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必須在這裡停下來,舉行送魂大會,過了這個送王台之後,百姓就不可以再往前進了!」   眾人的神色均是一變,其聲說道:「還有百姓!」   這一點,就是方問天也沒有想到,他雖然是王族,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卻是一點也不清楚。要知道,如果隨行的隊伍有百姓的話,那麼整個隊伍的人數就顯得很不好確定了,百姓中躲了多少敵人,實在是難以分辨!   榮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顯然證實了眾人的猜測。   方問天撐著自己的下顎,忽然笑了笑說道:「其實有百姓也不是壞事,他李將軍府可以在百姓中躲藏殺手,我們和藏不能這麼做,到時候就看雖能抓住時機而已。或許,這才是他們的一個缺點呢!」   邊東隱看著方問天,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點了點頭,說道:「太子殿下說得不錯,同樣的一個條件,同樣的一個機會,就要看誰更會利用了。到時候,將剩餘的城衛混雜在百姓之中,至少可以抵消對方的安排!」   鄧中恆本來身子前傾,俯身看著地圖,這時候聽了邊東隱的話,又靠在了椅子上,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暮雲城衛的人數本來就不多,如果全部抽出去,對於暮雲城的防衛來說,有極大的傷害!如果這時候有人鬧起事來,沒有暮雲城衛,只怕難以壓制得住!」   邊東隱顯然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個問題也好解決,我現在接受蔣千燈將軍的部隊,雖然指揮起來還不太靈便,但是抽調一些人手來妝扮城衛,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只要城衛營中有人,要想鬧事的人就一定會考慮一下!」   方問天見邊東隱侃侃而談,一臉自信的神情,那樣的神情,顯示出對自己的絕對自信,沒有真本事的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神情的。真不知道這個邊東隱是什麼身份,與榮道的關係極佳,又有餘寡僧的保證,這樣的人,一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想到這裡,方問天截斷眾人的討論,微笑著說道:「好了,不要爭了,找人假扮百姓,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不需要用到暮雲城衛,到時候我自然找得到人!」   邊東隱、鄧中恆等人有點莫名其妙,除了這些人之外,太子殿下還能找到什麼人!   姚照人這時候還在看著地圖,忽然問道:「在這沿途的地形,隊伍各自有各自的位置,如果稍加變動,一定會引起注意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是不方便動手的!那麼他們會在那裡動手呢?這倒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眾人看著姚照人指著的位置,一起點了點頭。   李文典沉思著說道:「對啊!到時候太子殿下在行進隊伍的中間,身旁又有一百個龍衛保護,李季奇在不在隊伍的前面,就在隊伍的後面,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太子殿下的,他怎麼刺殺太子殿下啊?」   鄧中恆接著說道:「他殺不了太子殿下,倒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太子殿下也沒有辦法接觸到李季奇,這可就有點麻煩了。這豈不是跟在城裡一樣了!」   榮道冷冷的說道:「放心,在途中是沒有機會,可是到了送王台的時候,由於要舉行送魂大祭,到時候李季奇自然有機會接觸太子殿下。」說道這裡,他居然也歎了一口氣,說道:「在這個時候,是太子殿下最危險的時候,因為暮雲龍衛這時候會護衛著大王的靈柩,太子殿下卻會坐在大會的主席台上,身邊沒有什麼護衛!」   除了常偉和方問天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臉色一變,說道:「這怎麼行!」   他們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如果方問天死掉了,那麼無論雙方對拼的結果如何,他們這一方又算是輸家。而李家父子有三人,只要任何一個人活著,他們就還有翻本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方問天冒這個危險!   再說,李季奇是暮雲現在唯一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久負盛名,他們幾個雖然知道方問天身手不錯,卻也不相信方問天是李季奇的對手。   而常偉卻心中坦然,他知道方問天的武功比傅登橋還要高一籌,對付高級天空武士,應該是毫無問題的,不過,他心裡也知道,這樣的危險,能夠不冒,當然是最好的,因此,他倒是沒有反駁眾人的觀點!   方問天微微一笑,將全身的真氣猛地散發出來,在幽幽的燭光之中,他的全身彷彿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芒之中,同時,在這小小的房間中,一股無形的壓力無聲無息的出現,使得眾人突然之間覺得好像壓著一座大山,幾乎透不過氣來,方問天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對於我和暮雲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對於這一點的危險,我相信我是能夠應付的。」   說完,那重重的壓在眾人身上的壓力突然之間便消失了,就好像它來的時候一般,無聲無息,讓人幾乎懷疑剛剛的事情是不是幻覺。   在座的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再覺得自己身上冷汗淋淋,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只不過在這一瞬間,居然就有這樣的威力,方問天實力的強橫,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就連一直鎮定如常的邊東隱,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李文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我幾天前的晚上已經見過了你的身手,當時已經夠讓我吃驚了,卻想不到居然這麼厲害!不知道比起李季奇如何!」李文典雖然十分聰明,剛剛修煉真氣不久,雖然經過方問天的築基,但是對於高手的評判,卻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只好問了出來。   常偉這時候笑道:「如果李季奇只是高級天空武士的話,那麼一定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不過到時候如果對方用多人的話,卻需要及時給殿下援助,這一點我們要考慮好」   方問天也笑了笑,然後收斂了笑容,深色沉重的說道:「其實,如果李季奇直接和我面對,那時我所預料的最好的情況,如果李季奇和畫月黎刃有染,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雖然也天可以幫我牽制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到時候具體怎麼發展,卻由不得我們控制!」   說完,方問天將下午林溢、陳英惠和夜無涯來訪的事情說了一遍,以便讓他們瞭解一下形勢。   邊東隱沉吟了一下,說道:「據我所知,夜無涯十分的精明,只要他真心地幫助我們,到時候讓他去對付林溢他們,應該沒有問題。麻煩的是,我們不知道林濤來沒有,這個林濤,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如果他來了,夜無涯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還是一個未知數!」   方問天微微一驚,他今天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林濤這個名字了,無論是誰說道這個名字,臉上都要露出一種敬佩的神色,就連高傲的夜無涯也不例外,這個林濤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方問天不由得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榮到冷冷的說道:「哼!我們在這裡商量來商量去,其實都是空話,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李季奇是怎麼佈置的,李季奇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佈置的,雙方都在打盲拳,就要看誰的運氣好了。所以我認為,我們只要分配好,一個人控制好一方面,其他的就不是問題了。至於成與不成,這就要看老天爺對我們好不好了!」   榮道說話的時候,那語氣,就好像在和誰在賭氣一般,也不看誰一眼,雙手抱在胸口,雖然大家明知道他是這個脾氣,卻也覺得心裡一陣不舒服。不過,在座的人都是反應靈敏的人,將榮道的話想了想,都暗暗的點了點頭,的確,榮道的話聽起來好生刺耳,看起來也十分簡單,但確實有道理的。   方問天看了一下眾人,哈哈一笑,說道:「好,榮大人說得不錯,我們也不去商量人麼具體計劃了,現在就來分配一下個人的任務,具體怎麼完成任務,便要求各人自己想辦法!」說到這裡,方問天看了一下鄧中恆,又看了一下李文典,然後說道:「中恆、文典!」   鄧中恆和李文典見方問天首先叫到自己,不由得大喜,站了起來,大聲喝道:「到!」兩人均有軍職在身,這一下倒是有模有樣,就連一直懶洋洋的鄧中恆,也體現了軍人的氣質。   方問天看著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後天,你們率領二百城步衛隨在我的身邊,與王宮龍衛一起,護衛大王的靈柩以及本人!李季奇的主要目標是我,估計到時候他會調集他的精銳來對付我,所以,我只要精銳來對抗他,雙方的人數都不可能太多,所以,倒是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鄧中恆和李文典對望了一眼,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兩人喜洋洋的坐了下來,對於接到的這個任務,兩人實在是太滿意了。要知道,當後天的衝突來臨的時候,其衝突最激烈的地方,定然是方問天所在之處,兩人負責保護方問天的安全,正好可以處於這個暴風雨的中心,直接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了。   方問天又看向了姚照人,說道:「照人!」看著姚照人以一個標準軍人的姿勢站了起來,這才說道:「後天,李季奇一定會派人在暮雲城中搗亂,暮雲城現在是我們暮雲的根本所在,如果這個搗亂的行動順利的話,我就不得不派中恆率人回救,那樣我的護衛能力將會大大的減弱,所以,你要領著剩餘的城衛護衛暮雲城的安寧,絕對不能讓破壞分子得手!」   姚照人站在那裡,並沒有立即答應,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道:「太子殿下,我可不可以和中恆換一下,他守衛暮雲城,我來保護太子殿下!」   方問天還未說話,就聽得鄧中恆和李文典猛地站了起來,齊聲說道:「不行!」兩人對望了一眼,鄧中恆緩緩的坐了下來,李文典卻飛快地說道:「姚大哥,我們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聽你的,這件事情卻萬萬不可,太子殿下已經分配好了,你怎麼可以違反太子殿下的旨意呢?」   姚照人猶豫了一下,還想說話,邊東隱這時候接口說道:「姚隊長,你的這個任務十分的艱巨,因為我們無法推測到時候來搗亂的人到底有多少,暮雲城這麼大,多了數百上千人,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如果對方發揮得好,僅僅需要幾個人,就可以將暮雲攪得天翻地覆,所以,你必須以僅有的五百城衛,維持整個暮雲的安寧!」   方問天也說道:「照人,說實話,中恆和文典的確比你反應快一點,但是對於統軍的全局觀,他們的經驗要遠遠的弱於你,所以,暮雲城的任務,他們是完成不了的,只有交給你!」   姚照人想了一下,向著方問天行了一禮,說道:「屬下遵命!到時候一定不會讓人得逞!」說完,他坐了下來,面色平和,顯然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方問天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邊東隱說道:「邊先生,到時候還需要你率領著四千大軍先在左軍大營外駐紮,壓住李季奇的左軍大營,他們如果不動,那是最好,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動,那就請先生便宜行事,但是盡量不要和他們硬拚,畢竟都是暮雲的軍隊!」   這個任務可以說是眾人之中最大的,李季奇的實力,基本上就集中在左軍大營的大軍之中,眾人都知道,一般來說,這樣的內鬥是不會調動大軍的,因為誰都知道,如果真正的動用了大軍,無論結果如何,都沒有真正的贏家。   邊東隱坐在椅子上,輕輕地靠著椅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方問天,神情凝重地說道:「太子殿下,實在對不起,屬下沒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說著,他看了一下身旁的眾人,這才說道:「李季奇的左軍大營有六千多人,就算他要抽調兩千人護衛靈柩隊伍,剩餘的四千人也不是屬下能對付的!」   本來邊東隱在軍師府的時候對著方問天還自稱「我」,但是現在他接替了蔣千燈的位置,自然就變成了方問天的下屬,所以也就自稱「屬下」了。   邊東隱停了下來,然後環視了眾人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屬下剛剛接手蔣千燈的右軍大營,實在是沒有能力立即將右軍大營的四千人指揮靈便,今天下午屬下接到太子殿下的命令,便去了右軍大營進行整頓,只能使他們安定下來,估計到時候把他們帶到左軍大營還可以,要是真的打起來,就算對方沒有大將,屬下也是非輸不可!」   聽了邊東隱的話,姚照人、鄧中恆、李文典以及榮道四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們都知道,邊東隱說的是實情,幾人想了一下,卻又想不出好的辦法來解決,要知道,這個問題實際上就是實力的比較,所謂一力降十慧,根本沒有取巧的方法,眾人心裡想道:「難怪以邊東隱的智慧,居然也不敢接受這個任務!」   想到這裡,幾人看相了方問天,只見方問天面帶自信的笑容看了過來,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早就預料到邊東隱要這麼說一般,而且好像也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即人覺得好像不太可能,要知道,他們這一方的實力基本上已經動用完了,再也沒有其他的力量了!   方問天看著眾人,見眾人都面帶疑惑的神色看著自己,他笑了笑,說道:「大家已經注意到了我們這裡有一個大家不熟悉的人,不過大家見我沒有給大家進行介紹,也就不好問而已,現在我就給大家介紹一下!」   聽得方問天如此一說,邊東隱、榮道等五人一起看向了常偉,常偉在這裡出現,實在是大大的出乎眾人的意料,他們從這個會議出席的人員來看,就已經知道,凡是能出席這個會議的人,一定是方問天能完全放心的人,這其中沒有人啟程,卻來了一個陌生的人!   姚照人、鄧中恆和李文典今天下午在城衛營見過前去辦理城衛營交接手續的常偉,卻也覺得陌生得很,當時他自我介紹的時候叫做尚仁,不過三人在與這個陌生人接觸的時候都感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壓力,使得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這時候只聽常偉哈哈一笑,站了以來,向著眾人一抱拳,說道:「不用麻煩太子殿下了,我自己來介紹吧!」說著,他昂首說道:「本人常偉,見過各位!」   他這一說完,邊東隱、榮道、姚照人以及鄧中恆都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大吃一驚的神情,指著常偉說道:「常偉?你是那個牟池常偉?」   這其中,只有李文典臉色茫然,顯然,他還不知道常偉是誰!不過,他看到這幾人臉上那吃驚的神情,也猜到這常偉是一個極不平常的人,不然的話,以這幾人的鎮定,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神色!   常偉臉色沉著,並不因為眾人的驚呼而顯出任何得意的神色,淡淡地說道:「不錯,本人正是牟池常偉!因為形勢需要,沒有及時告知各位我的身份,還請見諒!」   說著,他向著周圍作了一稽,安靜的坐下。   方問天接口說道:「各位,登雲七寨已經歸於我們暮雲,到時候我讓登雲七寨的人率兵直壓暮雲地界,再加上常偉從中聯繫,我想邊先生要控制左軍大營,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邊東隱讚道:「想不到太子殿下還有這麼一招妙棋,既然有登雲七寨的支持,要想控制左軍大營,應該沒有問題!嘿嘿,李季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太子殿下還留了這一手,這一下,將會大大地增加我們的勝算!」   鄧中恆、姚照人和榮道都點了點頭,顯然是很同意邊東隱的話的,他們知道,登雲七寨總共有兩千多人,說起戰鬥力,只怕比五國的常規部隊還要強上一些,畢竟他們用的裝備極其簡陋,這麼多年以來,卻在畫月和黎刃的絞殺之中越來越強,僅僅這一點,就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就在方問天和邊東隱說話的時候,李文典將頭伸到鄧中恆的身邊,悄悄地問道:「大哥,這個常偉是什麼人,瞧你的樣子,興奮得臉上都紅彤彤的了!」   鄧中恆小聲說道:「還記得幾天前我們遇到的那個極電破天傅登橋麼?」   李文典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就是你說的那個登雲七寨的總寨主!」   鄧中恆說道:「這個常偉,就是登雲七寨第五寨牟池寨的寨主!太子殿下說登雲七寨歸順了我們暮雲!」   李文典這一下不由得吃了一驚,他腦筋轉得快,一下子便算出了這個助力的重要性,不過,太子殿下是怎麼和登雲七寨聯繫起來的呢?這可真是怪事!   想到這裡,李文典看了鄧中恆一下,小聲地說道:「大哥,你不是說你也是出身在登雲七寨麼,怎麼他不認識你?」   鄧中恆看了常偉一眼,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說道:「我是六寨主羅應龍的手下,所以常偉寨主不認識我。不過,登雲七寨歸順了暮雲,我以前的兄弟又可以見面了,那可真是好啊!」   就在這時,只聽榮道忽然說道:「聽說極電破天傅登橋已經是等級天空武士了,不知道是也不是?」   傅登橋的大名眾人都是聽過的,李文典和鄧中恆在幾天前還剛剛見過,對於這個傳奇式的人物,眾人都充滿了好奇,要知道,一個活了近百歲的高手,一個被黎刃和畫月圍剿了數十年還越活越精神的人物,的確不由得使得眾人出生好奇之心。就連邊東隱也不由得露出了傾聽的神色。   常偉點了點頭,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不錯,老爺子已經是頂級天空武士了,已經到了神級武士的門口,但是老爺子始終沒有跨過去!」   邊東隱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   聽了常偉的話,方問天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夜無涯和黃江形等人說話的時候,也提起過這一點,說傅登橋已經到了神級武士的門口,但是卻不敢跨出那一步,說他不是王族成員,不知道那一步之後是什麼樣的情況,不敢跨過去,看情景,傅登橋的確是這樣子的。不過,自己也是暮雲王族,怎麼也不知道有什麼一道門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啞然一笑,自己以前連鬥氣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別說那個什麼門了,不知道,也怨不得別人。不過,照這麼說來,我們方家應該留下了這方面的資料,待這次的危機過去之後,倒要去好生的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榮道那死板板得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說道:「那正好,我剛剛還覺得太子殿下的護衛力量還太過弱小,現在好辦了,只要到時候傅老爺子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眾人一起說道:「好辦法!」   李文典笑道:「如果到時候能將李季奇一舉擊殺,我們其他方面就可以省掉很多事情!」   眾人都笑了起來,由於登雲七寨的加入,眾人都覺得勝算在握,不由得心情大好。由於蔣千燈的失蹤所帶來的鬱悶也消失無蹤。   方問天說道:「至於黎刃和畫月這個不確定因素,我們只有交給夜無涯來處理,就像邊先生說的那樣,夜無涯十分的精明,林溢和陳英惠不可能在他的手上佔到便宜的!」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自信滿滿,他知道,自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自己的一舉一動對於這些人都有極大的影響,如果自己喪失信心,這些人也會信心大減,如果自己表現得信心十足,那麼這些人也會信心大增,因此,別說現在方問天握有勝算,就算沒有勝算,他也會表現得信心十足的。   李文典疑惑地問道:「太子殿下,剛剛邊先生提到的那個林濤,好像十分厲害似的,如果夜無涯一個應付不好,讓畫月黎刃的人出現在了送王台,將會對太子殿下的安全產生極大的威脅!」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李文典提到的這一點,實在是最不好把握的,如果夜無涯阻攔得了,那是最好,如果阻攔不了,那畫月黎刃的勢力將會成為一股難以防備的奇兵,叫人十分的頭痛!而且,以畫月和黎刃與暮雲的關係,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會在其中渾水摸魚!   方問天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問題確實棘手,我看我們可以這樣,到時候邀請四國的重要人物全部到場,只要這四國的重要人物在送王台,他們的手下勢力就會少了許多的機變,這對於處在防守方的夜天來說就大大的有利了!」   邊東隱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這樣還是有漏洞,如果林濤來了的話,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就一定是悄悄的來的,我們邀請的時候,就不可能有他,到時候他豈不是可以躲在暗處指揮,那樣我們將吃更大的虧!」   李文典接口說道:「這好辦,我們可以在明天進行全城大搜索,反正他們也應該知道將將軍失蹤的事情了,我們就以這個借口再搜一遍,確定他們沒有隱藏的實力進來,再要求他們後天的時候將所有的部屬都帶到送王台,到時候就算是林濤潛進來了,他沒有手下,武功再高,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眾人聽了,一起讚道:「好計!」   李文典在這七人之中身份最低,一直不敢怎麼出主意,總是有點信心不足,但是他畢竟智慧出眾,難以掩蓋,在眾人剛剛正在思索的時候,他便不由自主地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在眾人稱讚之後,他卻臉色一紅,又有點得意地笑了笑。   姚照人說道:「這個辦法好!我們只想到要夜天來牽制黎刃和畫月,又總怕畫月和黎刃有人溜掉,現在用這個辦法,我們可以使他們都聚集在送王台,將實力都展現出來,他們也就沒有辦法再躲躲藏藏了。」說到這裡,他又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過,這樣一來,所有強悍的力量都聚集在一起,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實在是危險的很!」   方問天笑了笑說道:「這世間沒有絕對安全的事情,我們能做到現在這樣的佈置,已經很不錯了。」說到這裡,方問天深色一變,傲然說道:「到時候有我和傅老爺子在一起,我倒要看看,誰能傷得了我們!」   看著方問天那稚氣未脫的臉龐上出現了傲然的神色,眾人只覺得心裡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傲然的神色出現在這樣的臉上好像更加的有震撼力,使得眾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團熱火湧了上來,如果不是心中明白這是夜晚的太子園,只怕已經大聲呼喝起來了。   常偉大聲說道:「各位,太子殿下的武功十分高強,比起傅老爺子來說也只高不低,這是我親眼所見的,我想,只要不遇到神級武士,太子殿下與傅老爺子聯手,應該沒有誰能傷得了他們的!」   邊東隱說道:「神級武士倒是不用擔心,這近千年的時間,雖然有神級武士的傳說,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神級武士,我都懷疑有沒有神級武士存在!因此我們根本不必考慮這個因素!如果太子殿下的武功與傅老爺子相當,那麼我們的確放心不少。」   常偉和方問天對望了一眼,說到神級武士,他們倒是見了幾個,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常偉接著說道:「而且,到時候我大哥和七弟也會跟隨在太子殿下的身邊,我大哥是一個天空武士,七弟也是一個頂級的海洋武士,應該可以起到很大的助力作用的。」   鄧中恆這時候忽然說道:「太子殿下,明天宴賓園大會,你還可以在畫月黎刃等人的面前狠狠的露上一手,如果能下得他們置身事外,那當然最好,就雖不能使他們置身事外,也要使他們覺得渾水摸魚的難度大大增加,到時候,估計林濤就算來了,也會到送王台的!」   邊東隱微笑的說道:「那這一次送王台可就熱鬧了! 除了唱主角的李季奇和我們之外,還有夜天、畫月、黎刃、龍安以及登雲七寨,玩天的八大勢力,除了奔狼族和凌雲閣之外,都到齊了。這近百年來,晚天還從來沒有這麼風雲聚會過!我邊東隱能參與其中,真是莫大的幸事!」   就在這人興奮的時候,榮道忽然冷冷涼說道:「還有人啟程和余寡僧呢?」   眾人一呆,沒有說話,的確,這兩人在暮雲的力量不容小視,任啟程還好說,沒有了蔣千燈,應該沒有什麼力量,余寡僧卻是非同一般的。   方問天心裡想道:「任啟程到要好好的防一下,余寡僧的力量暫時不動用,也好防備還家七子在暮雲的人,希望這個人不是人啟程。」方問天心裡這麼想,卻又暗暗的覺得,任啟程應該很有可能。   想到這裡,方問天淡淡地說道:「不用擔心,任啟程和余寡僧我另有安排!」他不讓眾人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大聲說道:「好,我們就會一會晚天群雄,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   眾人一起應和,聲音響徹了整個太子園!       第七章 天降雷神 更新時間2006-5-27 7:19:00 字數:11864  方問天送走了榮道等六人之後,抬頭看了看天色,卻見天空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基本上什麼也看不到,相信如果不是像方問天這樣功力深厚的人,不點燈的話,只怕已經覺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呼吸之間,方問天只覺得空氣中帶著濃重的水汽,整個人也覺得有一種悶熱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要下大雨的前兆。白天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這一到晚上,天氣馬上就變了,變得可真是快啊!再說,這時候才是四月份的仲春,在這個日子裡,居然要下大雨,實在是十分少見的情況。   看著榮道等六人逐漸遠去的身影,方問天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對於後天的安排,自己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但是誰都知道,從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時候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卻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預料的,只希望到時候出乎自己預料的變化少一些。   這幾人辦事的能力和忠心方問天是絕對放心的,如果連這幾人都不放心,那就乾脆認輸算了。不過,對於任啟程這個不安定因素,方問天只好讓余寡僧父子處理了,余寡僧這招暗棋,方問天不想動用,希望能在必要的時候起到挽救的作用。   一個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要留一份餘地,余寡僧就是方問天所留的餘地。   方問天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雖然看不真切,但是他隱隱的覺得,天上的烏雲已經壓得很低了,他總覺得在四月份的仲春下大雨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但這是老天爺的事情,他方問天是管不來的。   下大雨來對於方問天來說,除了能稍稍的影響他的心情之外,也沒有什麼,但是方問天現在擔心的卻是還在院子中練功的二弟方問信。方問信和方問計本來是一起練功的,方問計下午的時候就已經收功了,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了,方問信還沒有收功,這時的方問天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   在院子中順著小道轉了幾個方向,就看到了方問信。   方問信雖然是方問計的二哥,可是說起年紀,卻只比方問計大幾個月,剛剛過了十二歲,這個年紀,卻已經看得出他濃眉大眼,身材魁梧,說起來,倒是與他的舅舅李妄斷有點類似,而且脾氣也有點相似,一樣的莽撞衝動。他這個衝動的頭腦,比起精細的方問計來說,那就差得遠了。   方問天走到方問信的身旁,只見方問信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由於他在這裡坐了兩三天了,小琴得到了姚照人的警告,知道練功的人最忌諱打擾,便也不敢來到這裡,到這時候,方問信的身上已經鋪了一些灰塵。   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得意,在這幾乎全無光線的情況之下,自己的視力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實在是令人滿意,只怕吃了天心草的夜無涯,其目力也不過如此。   再上前幾步,方問天就已經來到了方問信的面前,同時,他覺得周圍有七道暗勁隱隱的波動,方問天輕輕地說道:「好了,我在這裡,你們先撤遠一點吧!」   隨著那七道暗勁的消失,方問天不由得暗暗點頭,這暮雲龍衛的表現,倒真是令人無可挑剔,七個人所站立的方位,隱隱的將方問信籠罩在中間,如果來人對方問信有所危害的話,這七人在各自巧妙的方位出手,就算對手的武功遠超他們七人,只怕也要大大的吃虧。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如果自己想要提高暮雲龍衛單人的實力,那難度太高,這幾乎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畢竟一個人實力的提高,沒有什麼可以取巧的方法,但是自己如果想要從整體上提高暮雲王宮龍衛的實力,這卻不是一件難事,要知道,夢中的武林之中,搏擊戰陣許許多多,有些巧妙的可以數倍的提升實力。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喜,待有空的時候,倒要找幾個合適的陣法教給他們,就是不知道夢中的陣法在現實中管不管用。   方問天輕輕地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緩緩地在方問信的身後坐下,雙手伸出,輕輕的按在了方問信背部的大穴之上,真氣緩緩地向這方問信體內輸入。   按照道理,方問信應該與方問計一樣,下午就該醒了,就算體質天賦稍微弱一點,卻也不可能到晚上還不醒,方問天不由得暗暗擔心,不知道是不是方問信在練功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現在方家只剩他們三個男丁,如果在這危難的時刻出了什麼差錯,方問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個打擊。   真氣在方問信的體內緩緩地流動,慢慢的探查著方問信身體的情況。   這時候的方問信十二正經已經完全暢通,這表明戰龍心法的第一層方問信已經完成了,只要他將十二正經的真氣補滿,就可以行了。   方問天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方問信也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看他現在的真氣,剛剛使得十二正經裝了一半,照丹田產生真氣的速度來看,要想裝滿十二正經,也還要一段時間。   二弟三弟能這麼容易的練成戰龍心法的第一層,方問天十分的高興,照方問天的估計,戰龍心法達到了第一層的人,他的實力幾乎就可以和海洋武士相比較了。   空氣中的水汽有越來越濃重的感覺,看來就要快下雨了,如果讓方問信自然的醒來,只怕他就會被林一個落湯雞,既然自己已經來到這裡了,就順手幫他一把吧!   想到這裡,方問天向著方問信的體內持續的輸送著真氣,以方問天現在的功力,只要片刻時間,便可以灌滿方問信的丹田和十二正經,那時候方問信就可以醒了。   隨著真氣的漸漸輸入,方問天漸漸的發覺了不太正常的情況,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自己已經輸送了許多的真氣道方問信的體內,按照輸送真氣的量來看,早就應該充滿了方問信的丹田和十二正經了,可是過了這麼久,自己只是使得方問信的十二正經稍稍得滿了一點,對於丹田,還根本沒有影響。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如果方問信的真氣老是儲不滿,那他豈不是一直沒有辦法醒來!   方問天不由得加快了輸送真氣的速度,他現在已經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二層,奇經八脈成了儲存真氣的主要場所,真氣的量,絕對不是十二正經可以相比的。在他估計了方問信經脈的承受能力之後,立即全力而為,滾滾的真氣又如洪流一般,流進了方問信的體內,使得方問信十二正經內的空間迅速的被補滿了起來。   可是,事情並不像方問天預料的那麼容易,當方問信的十二正經被補到四分之三的時候,方問天就明顯的發現,自己輸送進去的真氣,好像被某種力量牽引一般,飛快的流失,雖然流失的速度比不上自己補充的速度,但是這種奇怪的現象卻讓方問天大吃一驚。   要知道,一個人真氣如果不自然的流失,一般來說,都是由於經脈受損,沒有辦法儲存真氣引起的,就好像前幾日姚照人的情況就屬於這一種,另外還有少數的人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沒有辦法產生新的真氣,真氣用一分就少一分,慢慢的消失掉。   但是很明顯,方問信現在的情況不屬於這兩種中的任何一種,在他體內的真氣,就好像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都向這一個方向流了過去,隨著方問天在他體內補充的真氣越多,他體內的真氣流失也就越快,照這樣的流失速度,就算方問天有能力將他的經脈和丹田補滿,只怕過不了一時半刻,他的真氣就會流失殆盡。   居然會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好生奇怪,這樣的事情他連聽都沒有聽過。如果硬要方問天說出一種類似的情況,那方問天只能說,方問信就好像是一個正在被夢中傳說中的北溟神功之類的功法攻擊的人,根本無法保住自己的真氣。   令方問天費解的是,就算現實中有人會這樣的功法,但是方問信的周圍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不可能有人在吸收方問信的功力啊。還有,如果是北溟神功的話,自己將會一起遭殃,看現在的情況,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還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真氣。   方問天心理在急速的想著,卻慢慢地改變了真氣的狀態,由輸送變成了遙控。說起來,在給姚照人療傷的時候,自己無意中練就的這個遙控真氣的本事真是好用,當時用這個方法醫好了姚照人破碎的經脈,現在也正好用這方法探查一下方問信的體內到底出現了什麼事情,居然會出現這麼奇怪的現象。   方問天控制著真氣,使得自己的真氣並不與方問信的真氣相融合,就這樣慢慢地順著方問信真氣流失的方向探查而去。   由於失去了方問天真氣的補充,方問信真氣流失的速度明顯的高於他自己真氣產生的速度,使得他十二正經內的真氣慢慢地少了起來,顯得空蕩蕩的。不過這樣也好,方問天遙控著自己的真氣在方問信的體內前行,倒也方便了不少!   隨著方問天體內的真氣的減少,那流失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而由於十二正經半空,方問信真氣的產生速度也有了明顯的提升,到了後來,真氣產生的速度與真氣流失的速度幾乎相當了,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使得方問信的真氣既不增多也不減少。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方問天稍稍得安心了一些,這種情況雖然還是不好,但是至少不會讓方問信真氣流盡成為廢人。   既然方問信暫時沒有危險,方問天便收攝心神,慢慢地將自己的思維集中在自己遙控的真氣上,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管道的模樣,就好像自己忽然出現在了一個管道中一般。這樣的事情方問天有的是經驗,當時在給姚照人之傷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景,而且當時還要同時兼顧姚照人全部的經脈,比起現在的情況可要危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經驗更加豐富了,還是因為自己只需要觀察其中的一條經脈,那次在姚照人的體內,自己也只是感覺到好像在他的經脈中一般,但是現在,方問天覺得自己實實在在的來到了一個管道之中,他伸手看了看,居然真的就看到了自己的手,只不過這個手卻是透明的,發出淡淡的白光,而且還胖嘟嘟的,就好像小孩子的手一般,顯得十分的可愛。   這不是自己的手!方問天一眼就可以肯定!   不過,當方問天試著晃了晃手,那胖嘟嘟的小手居然也隨著他的意念晃了晃,這證明這隻手就是自己的。方問天不由得大感奇怪,如果這時自己的手,那麼不應該像小孩子的手啊!自己可是一個快到十七歲的人了。   方問天大感奇怪,他帶著疑惑的心情,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腳,只見自己赤著的雙腳,也是胖嘟嘟的,十分短小,明顯的也是小孩子的模樣。這一下,方問天更覺得奇怪了,他藉著經脈中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來的淡淡的光芒,將自己好生的打量了一番,這一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不光手腳,自己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嬰兒,只怕不到一歲大小,渾身上下沒有穿衣服,胖胖的身子,卻又是半透明的,整個人就好像是水晶雕琢成的一般,發出淡淡的光芒。這種淡淡的光芒,恰好消除了水晶的堅硬和冰冷,使得這個看起來十分古怪的嬰兒一點也不像一個死物,明顯的看得出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   方問天又試了試動作,只覺得每一個動作自己都可以如意的控制,這完全就是自己嘛!看著自己的這個樣子,方問天覺得好生的古怪,這世間只怕沒有人親眼見過自己嬰兒狀態的樣子,自己居然看到了,這樣的事情,就算說出去,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漸漸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明問信體內的情況,自己現在的樣子雖然古怪,但是好像沒有什麼不良的影響,那就暫時不要去管它了。   一個個的如手指頭大小的光球在自己的身旁飄過,看起來雜亂無章,卻又隱隱的包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規律,共同的做著定向移動,偶爾有兩個光球碰撞一下,一分開,卻又變成了三個稍小一點的光球,加入了定向移動的序列中去了。   方問天在下午洗澡的時候,應小白的要求,曾經入定過,在自己的體內看到過這樣的光球,知道這些光球就是組成真氣的東西,不過,自己體內的光球是七色的,問信體內的卻是白色的,估計是因為問信只達到戰龍心法的第一層的原因。   順著方問信的經脈前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憑著方問天對經脈的認識,他知道,自己來到了方問信的頭頂的百會穴。   在方問信經脈中前進的過程中,方問天也經過了不少的穴道,有大有小,但是每一個穴道看起來其實就好像是一些隧道的交接口,總有多個岔道,這些岔道的入口,除了大小有區別之外,幾乎完全一樣,如果沒有那些光球的指引,方問天還真的不知道往裡走才好。不過,這些穴道的本身卻與經脈不同,整個側壁居然全部佈滿了光球,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穴道側壁的真正面貌。   這些光球分佈得如此密集,如果這些光球就好像方問天剛剛看到的一樣飄浮起來的話,方問信的真氣將會大大地增加,就是不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光球,穴道會是怎麼一番光景,是不是像經脈一樣,顯出紅紅的側壁。   這時候來到百會穴,百會穴大致模樣與其它的穴道差不多,也是有好幾個岔道,方問天本來也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當他仔細觀察之後,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那些做定向移動的光球都紛紛的湧入了一個岔道口,一個岔道口,就應該是連結著一條經脈的,但是方問天對人體的經脈十分的熟悉,知道在這方位根本沒有什麼經脈!   方問天知道自己終於找到方問信真氣流失的癥結所在了,但是,這裡為什麼會出現一條並不存在的經脈呢?看這個岔道口的模樣,也不可能是通頂之人的樣子。而且,通頂之人只會從頭頂湧入真氣,絕對沒有湧出的道理。   那麼,這些真氣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方問天小心翼翼地從那個岔道口進入,本來他以為自己會來到一條無名的經脈,但是在他進入岔道口的一瞬間,突然便覺得天寬地闊起來。   這裡不是經脈,而是出了方問信的頭頂,來到了方問信的體外。   以這種狀態觀察世界本來是一件極為奇妙的事情,但是方問天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他的身邊,一個巨大無比、高聳入雲、由無數的光球組成的光柱矗立在他的身旁,同時,還有無數的光球從方問天出來的那個岔道口源源不絕的湧出來,與那個巨大的光柱融為一體。   方問天站在那個光柱的旁邊,呆呆的出神,腦中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龐大的東西!   這個光柱全部由那些瑩白色的小光球組成,在底部,由於離方問天很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些光球一個挨一個地緊緊地擠在一起,每一個光球都拚命地往中間擠,發出微微的顫動,看那樣子,令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市場上強購什麼東西的場景。   同時,從百會穴源源不絕的湧出來的光球也好像不甘示弱,立即便擠了上去,隨著越來越多的光球的加入,原來的光球漸漸的被擠得向上升了起來,越來越高,看起來,整個柱子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竹筍,在瘋狂地往上長一般,只不過若這個柱子是一顆竹筍的話,那這個竹筍就實在是太大了。   方問天抬頭向上望去,隨著視線的拉遠,漸漸的那些光球的具體形狀已經看不清楚了,看起來整個光柱的表面十分的光滑,由於它本身全部由光球組成,使得整個光柱看起來發出熒熒的光芒,在漆黑的夜晚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的醒目。   目光再往上移,直到後來,方問天覺得眼睛都花了,卻還是沒有看到這個柱子的頂部,也不知道這個柱子到底有多高。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回過神來,向著那個柱子走了兩步,來到了那個柱子的旁邊,只覺得那個柱子勁力激盪,好生厲害,使得方問天不得不凝氣沉身,穩住自己的身子。   方問天近距離地看著這個柱子,只見每一個光球的確擠得緊緊的,其中沒有空隙,新來的光球雖然拚命地往裡鑽,但是這些個光球實在是太緊了,根本無法擠進去,於是這些新來的光球就順著這個巨大的光柱慢慢地往上移動,漸漸的就看不到具體的形狀了。   看著這些光球在視線中漸漸變小的樣子,方問天只覺得心靈十分的震撼,要知道,這個光柱全部由光球組成,每一個光球只有手指頭一般大小,這麼小的光球要形成這麼大的一個光柱,那需要多少的光球啊!照方問天的估計,如果將這些光球全部回到方問信的體內,就算有十個方問信,只怕也被補滿了。   由這一點看來,方問信的體制天賦可能不比方問計差,或許比方問計還要早一點達到戰龍心法的第一層,但是他產生的真氣都跑到這裡來了,使得他體內的真氣一直無法補滿,因此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這個柱子全部是由真氣組成,看起來十分的奇怪,其實,自己現在的情況何嘗不是很奇怪,自己現在看著這些真氣都有小指頭那麼大,那麼,自己現在一定十分細小,不然不會看到這樣的結果。現在自己沒有本法在附近找到相對比的參照物,之所以覺得這個柱子十分的巨大,那也是相對於自己來說的,這個光柱實際上有多大,這時候卻是沒有辦法判斷的。   方問天心裡想著,卻不自覺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緩緩地向著光柱摸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好像只是一種對待奇怪事物的本能反應。一般人看到自己不知道的事物,都會想辦法去瞭解它的,其中一個重要的瞭解手段,就是依靠自己的觸覺。   看著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個光柱,方問天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警覺。這些看起來發出淡淡白光的小球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可愛,方問天站在他們的旁邊也覺得十分的溫暖,讓人覺得好生的舒服,但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方問天總覺得這個東西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使得他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警覺性。   那胖嘟嘟的小手終於摸到了那個光柱表面,一道猛烈的白光突然閃現!   這道白光就來自於方問天的手和光柱接觸的地方,來得也十分的突然,儘管方問天已經提高了自己的警覺性,但是這個白光的爆發毫無先兆,使得方問天根本知道該如何反應。   然後方問天才知道這道白光為什麼沒有先兆,因為這道白光本身就是一個先兆。   白光之後,在手與光柱接觸的地方,光球們猛地顫動起來,在方問天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那個接觸的地方就已經炸裂開來,那情景,就好像那個地方被人埋了大量的火yao,在突然之間爆炸了一般。   大量的光球從柱子上向著方問天急飛而來,速度之快,是方問天生平罕見的。由於方問天與光柱挨得太近,方問天根本沒有機會躲避,眼睜睜的看著光球攻向了自己。方問天知道這些光球都是真氣,要是被他們給擊中了,自己現在正處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之下,只怕承受不住這樣的攻擊。   就在方問天準備聚集全身的力量進行抵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自動變形,本來兩隻手各自獨立的,這時候居然連了起來,然後在一瞬間擴大,立即變長了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這其中的過程完全不需要方問天的干涉,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全部是自動完成的,連方問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由於方問天自己的身體都是半透明的,這盾牌由自己半透明的雙手變成,雖然十分的巨大,但是卻很薄,就好紙一般,看起來幾乎是透明的,讓人懷疑他能否抵擋那劇烈的攻擊。   方問天的心裡胡思亂想,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在眨眼之間,那爆發的光球終於擊中了那面薄薄的盾牌!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千萬頭公牛撞擊一般,一下子便倒飛了出去,一時之間耳鳴眼花,什麼不知道,全身好像要散架了,酸軟無力。但是他的心裡卻是十分的清醒,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麼龐大的衝擊力,如果直接撞在自己的身上,只怕自己真的就要散架了。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漸漸地回過神來,向著光柱望去,只見剛剛自己摸的地方已經缺了一個大缺口,向內凹進去,這個缺口極大,兩三個方問天進去只怕都沒有問題。那些爆散的光球散亂的分佈在那個大缺口的周圍,胡亂的飛舞著,就好像被捅破了蜂巢的蜂群在尋找著自己的敵人。   從百會穴湧出的光球這時候也沒有向著光柱湧去,居然加入了那些胡亂飛舞的光球中去了,整個空間看起來十分的零亂。   方問天現在離那個缺口其實也沒有多遠,有些飛舞的遠的光球居然就飛到了他的面前,他不知道這些光球是不是在找自己這個入侵者,只好躺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他這時候渾身酸軟,就算想動也沒有多少力氣。   又過了一會兒,這些胡亂飛舞的光球好像沒有找到自己的敵人,慢慢的向著那個凹陷的缺口飛了過去,將那個缺口補了上去。奇怪的是,當所有的光球都回到那個缺口的時候,居然還沒有將那個缺口補滿,還剩了一半的空間。這可真是怪了,要知道,這些胡亂飛舞著的光球,除了從缺口炸出來的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從百會穴新湧出來的,用來填補那個缺口,應該只多不少,想不到卻是少了那麼多。   那麼,還有一部分的光球跑到哪裡去了?   方問天搖了搖頭,現在自己遇到的事情可以說是曠古絕今,很多事情自己都不明白,多一兩個糊塗賬,這也沒有什麼。   這時候方問天才有機會打量自己,自己剛剛受了這麼重的一擊,希望不要受了什麼重傷才好。   方問天被擊倒之後,一直沒有移動過方位,這時候還仰面躺著,先將頭往右邊轉動,看向了自己的右邊,只見自己的右肩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自己的右手居然沒有了!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猛地坐了起來,連忙看向了自己的左邊,當左肩的情況落入視線之後,他的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左肩的情況比右肩稍好一點,還有半截手臂在,但是對於方問天來說,這樣子基本上與右邊沒有什麼區別!   方問天不由得垂下了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欲哭無淚。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自己的小雞雞居然有沒有了,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自己豈不是成了太監!說實話,方問天寧願沒有了手腳,越絕對不願意沒有小雞雞。   看來剛剛光柱的那猛烈的一擊實在是太過厲害,雙手所幻化的盾牌雖然阻擋了攻擊,但是沒有辦法消除所有的威力,使得自己雙手被廢,連小雞雞也沒有了。   不過說來也怪,受了這麼重的傷,原本該疼痛難忍的,方問天居然沒有感到半點疼痛,就好像這具身體不適自己的一般。如果說這句奇怪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那為什麼自己又可以將它控制自如呢?還有,手臂斷了,正常的情況一定會鮮血噴灑,自己這時候早已失血過多而昏迷了,但是現在自己卻十分的清醒,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受這麼重的傷,只怕自己還不知道呢。   是不是自己的這具身體奇怪,所以就產生了這樣奇怪的現象!   方問天知道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真正的身體,但是這個身體和自己明顯是有聯繫的,就是不知道這具身體受了傷,自己真正的身體會不會也受傷!唉!希望不會吧!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裡稍稍的好受了一些,但是,他的心裡擔心的心情卻沒有減弱多少。沒有了雙手,方問天自問還有活下去的勇氣,但是沒有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自己還能怎麼樣?方問天生平第一次想到了自殺!   就在自殺的念頭閃過方問天的腦海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現象落入了方問天的眼睛。   只見那小雞雞消失的地方慢慢的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突起,這個突起起初極小,看起來倒像是一顆米粒一般大小,但是漸漸的,那個突起越來越大,沒有過上多久,方問天就已經看得出這個突起的外形了,正是一個小雞雞!這個小小雞雞長的不快,但是也不是很慢,那生長的速度,肉眼明顯看得出來,照這個速度下去,只要再過片刻,自己的這個傢伙便可以復原了。   方問天轉頭向著自己的右肩望去,只見右肩處光芒閃動,半透明的身體慢慢的蠕動著,一個東西慢慢的長了出來,再看向左邊,那半截左臂居然也是一樣,緩緩的長出了新的肢體來。方問天不由得大喜,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世間居然有這麼奇怪的事情,但是無論怎麼樣,這對於剛剛陷入絕境的自己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看著這些漸漸生長的肢體,方問天的心情大好,慢慢地站了起來,向著光柱走了過去。既然自己現在的身體斷了可以再生,那麼只要自己沒有一下子丟命,一般來說,生命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剛剛那猛烈的衝撞使得他頭昏眼花,他可不想再來一次,雖然不怕受傷,那種感覺卻是極其難受的。   當他再次來到光柱的旁邊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長好了,低頭看了看,小雞雞也長好了,他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不敢再去摸光柱,但是現在該幹什麼呢?方問天不由得迷惘起來,自己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而且又不能摸它,一時之間倒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了!   就在這時,方問天忽然覺得上方的天空中隱隱的有一股無比龐大的能量在向著這裡聚集,對,這不是真氣,但是按照小白的說法,這可以叫做能量。   這股能量高懸在空中,在空中滾蕩流動,這個能量實在是太過龐大,雖然還在遠遠的高空,但是方問天卻有一種被壓制得動彈不了的感覺。同時,在四周的天空中還有無數的能量向著頭頂的這團能量聚集,使得這團能量越來越龐大,而且漸漸的向下壓了下來。   方問天心裡猛地一驚,這股能量所指向的位置,正是這個光柱的頂端。   隨著這股龐大力量的聚集,方問天只覺得天空中傳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而且也越來越低,向著這個螢光閃閃的光柱直壓下來,那種沉重的壓力從天空中傳下來,使得整個空間都好像凝固起來,方問天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彷彿壓著一座大山,要想動一動,都要花費巨大的力量。   同時,方問天隱隱的覺得空氣中的水汽好像也越多,空中的那股龐大的能量翻騰滾動,其中細微的部分居然隨著空氣中的水汽一絲絲的傳了下來,使這方問天覺得麻酥酥的。這種奇怪的感覺,方問天從來沒有過,他的心裡居然升起了一絲恐懼,這是對莫名事物的恐懼,他被這種恐懼重重的壓著胸口,覺得好生的氣悶。   方問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想將胸中的壓力吐出來,然後才將高高抬起的頭放平,視線掃過光柱,不由得又呆住了。   只見組成光柱的光球正以難以相信的速度瘋狂的往上移動而去,百會穴湧出來的光球雖然加快了速度,但是比起光柱上光球的爬升速度,卻還遠遠的不夠,就這麼一會兒,原本極為粗大的光柱已經小了一圈。   方問天心裡閃電般的算了一下,照著光柱縮小的速度,而這個縮小的部分都跑到了光柱頂部去了的話,那麼這個光柱至少也升高了三分之一。現在天空中那團莫名奇妙的能量正往光柱的頂部壓了下來,而這個光柱還在瘋狂的長高,兩個莫名奇妙的東西之間的交匯,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莫名奇妙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極其明亮的白光一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出現,方問天只覺得眼中猛地一亮,霎時間,整個天地彷彿都成了白晃晃的一片,簡直比六七月的烈日都還要亮上幾分。奇怪的是,這麼刺眼的白光,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之下,只怕自己的早已成了睜眼盲了,但是現在,在這麼明亮的白光之下,方問天卻沒有半點刺眼的感覺,反而覺得好生的舒服。   這道白光極為粗壯,遠遠的望過去,就好像有人狠狠地在天幕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口子一半,彎彎曲曲的,在空中彎折了幾道彎,不過總體上來說,卻還是至上而下,上端連著天空,那位置正是方位天所感覺到的那團龐大的能量的位置,而下端,卻是直接連到了方問天身旁的光柱。   這道白光出現得太快,又實在是太突然,方問天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到底是天空中的那土能量向著光柱射出白光,還是光柱向著天上射出白光。   閃電!   方問天看著這道亮光,首先就想到了閃電,不過,這麼龐大的閃電,方問天長這麼大,卻從來沒有見過。   藉著這麼明亮的白光,方問天這才看清楚,那光柱的高度的確驚人,但是由於沒有相對參照的東西,方問天卻又說不出這東西具體有多高,只看到一根晶瑩剔透的光柱從自己的身邊拔地而起,直衝雲霄,讓人覺得無比的震撼。   就在方問天發呆的時候,整個光柱突然猛烈的振動起來,一股巨大的波浪從光柱的頂端出現,沿著光柱,向著下方猛地衝了下來,那感覺,就好像這光柱是水做的,那波浪就好像是水浪一般,從遠處浪擊過來。   不過,這世間只怕沒有這麼豎起來的水柱。   在那波浪之後,光柱白瑩瑩的顏色居然變得白幽幽的,雖然同樣是白色,但是肉眼一看便可以明顯地分辨出來,這兩種白色是不一樣的。那白幽幽的光芒緊緊的雖在波浪之後,就好像波浪的前進是這個白光推動的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詭異。   那道波浪看起來不快,但是不知道為何,卻在一剎那間便湧到了光柱的底部,然後在光柱的底部爆發開來。剛剛方問天接觸光柱的時候,那個爆發還只是局部的爆發,但是現在的這個爆發卻是整個光柱都爆炸起來,強烈的衝擊波方問天沖得飛了起來,還好方問天的全身不由控制的放出了一道濛濛的白光,擋在了他的身前,雖然讓他頭昏眼花,卻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但是,那緊隨而下的幽幽白光,居然不放過方問天,隨著波浪的爆發,一瞬間便傳到了方問天的身上,他身前的那道濛濛的白光,面對這種奇怪的能量,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碎裂成片片光芒,四散消失了。   方問天只覺得全身突然間酸麻起來,整個身子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一種無名的能量自身體內來回串動,霎時間佈滿了方問天的全身,還將方問天的身體漲大了起來。   方問天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這種感覺,即不是疼痛,也不是麻癢,總之是難受異常。剛剛自己失掉了小雞雞都沒有半點感覺,現在卻難受得像要死掉,心裡直閃過一個念頭:離開這個古怪的身體。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那全身難受的感覺立即便消失了,雖然心理上還有對那種感覺的恐懼,但是方問天可以肯定,身上的確沒有那種感覺了。這種突然之間的轉變,使得方問天不由得「啊」的一聲,輕輕地驚叫起來。   這一聲驚叫,方問天居然真地聽到了自己的驚叫聲,在那具奇怪的身體內,剛剛好幾次的歎息呼氣等,都只是心理上的,方問天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現在居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使得他不由得微微一呆,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身體內了。至於是怎麼回來的,剛剛慌亂中實在是太快,倒也沒有注意到。   劈啦——   一聲巨大的聲音在方問天的耳中響起,震耳欲聾,巨大的氣浪沖擊著方問天的身體,使得方問天彷彿覺得整個天地都顫動起來。   原來並不是自己的幻覺,真的在打雷!       第八章 雷神問信 更新時間2006-5-27 7:21:00 字數:14974  打雷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物,這世間的人很多,幾乎人人都見過打雷,方問天的兩個人生之中,見過的雷也不少,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猛烈的雷在自己的身邊爆發。方問天心裡暗暗慶幸,這個雷幸好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那天地自然的威力,簡直不是人力所人抵擋。   就在這時,天空中又閃過一道白光,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彎彎曲曲的婉蜒而下,直向著方問天的方向落了下來,那閃電的速度極快,還沒有等方問天反應過來,就已經狠狠地落到了方問信的頭頂。   方問天大吃一驚,這麼恐怖的雷要是落自己的身上,他都沒有信心能抵擋得住,而方問信這時候正在入定,受了這麼大的襲擊,就算不走火入魔,也一定會被雷給劈死。   但是奇怪的是,那婉蜒而下的閃電並沒有直接落到方問信的頭頂,卻在方問信頭頂上方的一米之處停住了,然後,在方問信的頭頂處然出現了一個晶瑩透明的竹筍狀的柱子,那柱子的頂端,正連著那彎曲的閃電。   在雷聲還沒有傳來的時候,又是一道閃電,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那晶瑩剔透的柱子上,使得那個光柱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整個光柱的外形在這種強烈的光芒的映襯之下,被方問天看得清清楚楚。   方問天覺得好生的怪異,現在看這個柱子,最多也就一米左右,可使剛剛自己看到的卻是沖天而上的柱子,與眼前的這個雖然外形很像,但是大小之上卻有著天壤之別。他想了一下,如果問信頭上的這個光柱就是剛剛看到的那個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那就是剛剛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小了。想想也有這樣的可能,要知道,剛剛自己可是從問信的百會穴中出去的,人體的穴道那麼小,剛剛自己看起來都那麼大,那麼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方問天思索之間,第三道閃電又劈了下來!   這三道閃電來得極快,相互之間幾乎沒有間隔的時間,前一道的光芒還沒有消息,後一道已經緊接著而來了,如果不是方問天目光敏銳,都可能會認為這是一道閃電。   不過方問天心裡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個閃電沒有直接擊中方問信,好像只是針對方問信頭上的那根奇怪的柱子,這樣一來,對於方問信來說,總有一個緩衝的餘地。   就在這時,只見方問信系頭髮的布帶莫名其妙的鬆了開來,全部的頭髮一根根的豎起,看起來,倒像是方問天前幾天見到的穿楊猛的樣子。然後,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從方問信的百會穴湧入,在他的經脈中肆虐起來。   入定中的方問信輕輕地哼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痛苦!   方問天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的精神雖然回到了身體,但是他控制著的真氣卻還有很多留在方問信的體內,方問信體內的變異,立即清清楚楚地反映在方問天的腦海內。   那股龐大無比的力量順著從方問信的百會穴流入,順著經脈便流向了方問信的體內。這個能量十分的奇怪,除了在經脈中暢行無阻之外,卻還有一少部分直接從經脈的側壁滲透出去,跑到了方問信的身體內了,而這些能量透過方問信的經脈之後,方問信的經脈立即遭到了破壞,還好方問信本身的真氣立即跑去抵擋並修補,起到了一點挽救的作用。   方問天不由得魂飛魄散,從反映在腦海中的映像可以看出,方問信真氣的修補遠遠的不如那股能量的破壞,而這些能量進入方問信的大門卻是方問信的百會穴,這個地方可是一個人致命的地方。心主神、腦主智,如果六陽魁首受到了傷害,方問信就算不死,也一定會變成白癡的。   心裡想著,方問天動作可不敢放慢了,全身的真氣向著方問信的頭部湧去,護衛著方問信的頭部的經脈。方問天現在的功力,自問也是不弱了,可是這時候一遇到那股源源不絕的能量,立即被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方問天從來沒有想過,這自己的真氣居然這麼沒用,毫無還手之力。   方問信全身猛地一顫,那豎立起來的頭髮居然發出嗤嗤的聲響,有的已經開始捲曲起來,冒出一陣淡淡的煙霧。   方問天發覺自己根本不是那股神秘能量的對手,如果正面相抗的話,不要說保護方問信了,只怕保護自己都成問題。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收回真氣,脫身而去,那麼方問天自己至少是安全的,可是這樣一來,方問信幾乎沒有挽回的餘地。如果是其他人,方問天說不定就此放手了,可是這人是自己的胞弟,方問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   既然正面相抗自己不是對手,方問天只好改變策略,讓自己的真氣讓開中間的通道,全力的護住方問信的經脈,只要方問信的經脈不受到傷害,那麼,自己就可以救回方問信得命。不過方問天也知道,這樣一來,這股神秘的能量直衝而來,通過方問信的經脈,最終將會衝到自己的體內,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對於這樣的衝擊,只怕會抵擋不住。   為了方問信,方問天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那股能量來的極快,方問天剛剛讓開通道,只是眨眼之間,就已經通過了方問信體內長長的經脈通道,向著方問天直衝而來。隨著能量越來越多,方問天只覺得壓力越來越大,只覺得現在自己只是保護方問信的經脈,都已經十分的困難了,使得有少部分能量漏了過去,滲透到了方問信的經脈之外。   由於方問天只是護著方問信的經脈,沒有辦法阻擋那股能量的繼續前進,那股能量便順著方問信的經脈,忽然之間便來到了方問天與方問信接觸的雙手處,順著方問天的雙手,傳到了方問天的體內。   方問天這時候才深深的體會到了這股能量的龐大,剛剛在方問信的體內的時候,這股能量已經消耗了一小部分,這時候剩餘的這部分傳到了方問天的體內,方問天只覺覺得滾滾的熱流,飛速的流轉了全身,速度之快,絕對沒有任何的真氣鬥氣可以比較。   方問天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東西可以跑到這麼快,如果不是在方問天的體內,方問天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的的話,僅憑人的眼睛,只怕是看不到的。   想不到,天空中的打雷閃電,卻是一種無比古怪的龐大的力量,對於這一點,方問天以前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轟隆~~~   巨大的雷鳴聲這時候才傳了下來,驚天動地,這轟鳴聲在方問天的耳邊響起,震耳欲聾,一時之間,方問天只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到,幾乎懷疑自己被這雷聲震聾了耳朵,好半晌,腦海中都還是轟轟隆隆的,沒有其他的聲音。同時,空氣劇烈的震顫著,好像整個天地都隨著這毀天滅地的雷鳴聲顫動著。   還好方問天只是運轉自己的真氣,並沒有進入入定的狀態,不然的話,就算戰龍心法有從不走火入魔的說法,只怕也不是很保險。   方問天全力的調集了自己的真氣,丹田和四個心綸都瘋狂的運轉著,輸送著大量的真氣,湧入了十二正經,同時,奇經八脈中那儲存的龐大的真氣也毫不吝嗇的湧了出來,全力護住了十二正經。要知道,如果十二正經受到了傷害,自己一輩子也就完了。   剛剛在方問信的體內,方問天不敢全力的輸送自己的真氣,生怕方問信受不了,這時候在自己的體內,方問天便不敢稍作保留,到了這生死的時刻,任何的差錯,都將使自己萬劫不復。   方問天到現在已經知道這股奇異而龐大的力量應該是天雷,但是他實在想不通,二弟方問信頭上的那個由真氣凝聚而成的真氣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居然將天雷都引了下來。   方問天體內即有真氣又有鬥氣,可以說是十分的龐大,但是面對這個天雷的衝擊,居然還是立刻便落了下風。從威力上來看,真氣的威力要遠勝於天雷的力量,一小部分真氣就可以抵擋大量的雷力,但是,那天雷的力量實在是太過龐大,由於長江大河一般,源源不絕的從方問信的體內傳了過來,速度又極快,片刻之間,方問天就覺得壓力猛的增大,到了方問天幾乎難以承受的地步。   還好這時候那天雷的力量好像沒有了後勁,沒有在繼續增加壓力。方問天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自己現在全身所有的真氣都運到了雙臂,除了最初一瞬間流到身體的雷電之外,其餘的雷電都被穩穩的擋在了雙臂之出,不過方問天也知道,自己已經調集了所有的力量,再也沒有後勁了,只要雷電再增加一點點的力量,自己非輸不可。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亮光閃過,照亮著整個天地。   方問天的心一沉,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不過這一下,由於方問天運集了全身的力量,目光十分的敏銳,將雷電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閃電從天空中之劈而下,雖然彎彎曲曲的,但是卻恰好劈中了方問信頭上的那個真氣柱,這個真氣柱一陣猛烈的顫動,發出耀眼的白光,再也支撐不住,散了開來。而閃電的另一頭,卻直接的連著頭頂的天空,光芒的進出,大片的烏雲成漩渦狀,排列得十分的整齊。這些烏雲壓得很低,又排列得如此的古怪,在閃電的亮光的照射下,讓方問天的心裡升起了一種對天威的恐懼。   這個閃電與剛剛的亮光相當,但是好像持續的時間卻要就一點,使得整個天地都變得一片慘白,白幽幽的,顯示出一種淒厲的感覺。然後,方問天就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龐大的能量從方問信的頭頂傳出,然後沿著方問天的手,流入了自己的體內。   能量的速度極快,方問天只來得及保護一下方問信的大腦,體內的真氣立即潰不成軍,無法抵擋了。少了真氣的阻擋,雷電彷彿開閘的河流,立即以方問天的雙手為起點,在方問天的體內來回奔騰起來,其大部分的能量在方問天的所有經脈中活動,卻還有一部分的能量透出了經脈,一下子便到了方問天的全身各處。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彷彿掉到了沸水中,又好像鑽進了火爐裡,全身滾燙,就好像整個身體都著火了一般,異常的難受。同時,一種自己從來沒有有過的麻癢的感覺便不全身,與那種滾燙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種奇異的痛,這種遍佈全身的疼痛,又好像是自己的體內有無數的鋼針,正要透體而出。   面對著這樣的痛苦,方問天不由得慘哼一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整個身子猛地彈了起來,向後方猛地飛了過去,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這才飛了這麼遠。同時,方問信也如炮彈一般地飛了出去,只不過他與方問天相反,向著前方飛出去的。   轟隆~~~   當方問天重重地落在地上的時候,那轟鳴的雷聲正好響起,立即便將方問天和方問信落地的聲音給壓制住了。雖然摔得很重,但是與體內的痛苦比起來,碰傷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龐大的能量在方問天的體內肆虐,狂暴的衝擊著方問天的經脈。先由十二正經開始,然後又湧到了方問天的丹田,卻還是容納不下,便又衝進了奇經八脈。奇經八脈比起十二正經可要龐大得多,但是,這麼龐大的空間,卻依然轉瞬間就被填滿。   那龐大的能量無處可去,便在方問天的體內四處衝撞起來,好像要找一個缺口破體而出。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全身鼓脹,漸漸的龐大起來,但是視線看到自己的身體,卻又沒有絲毫的異樣,這種強大的反差,讓方問天覺得十分的古怪。   雷聲的轟鳴漸漸的從耳中消失,同時,黑暗中幾道黑影從周圍飛速的向著這裡串了過來,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在這裡守衛的王宮龍衛,畢竟,自己雖然叫他們走遠點,但是這裡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自然有過來看一看。   雷聲的轟鳴雖然從耳中消失,方問天卻仍然覺得天地之間在轟鳴不斷,這個轟鳴之聲不是來自方問天的耳朵,卻是來自於方問天體內那古怪能量的激盪,能量每激盪一次,便在方問天的腦海中轟鳴一次,隨著那古怪能量連續不斷的激盪,彷彿在方問天的腦海中有無數的天雷在連綿不絕的轟擊著,震耳欲聾。   起初的時候,方問天全身的真氣海在全身遊走,迅速的修補著損傷的經脈,同時也在頑強的抗爭著那異種能量,雖然有丹田和四個心綸全力支援,但是片刻之後,便後繼無力了,各自龜縮在自己的大本營,全力的守護著自己的方寸之地,再也不敢出來了。   那股神秘的能量少了對手,又填滿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僅僅剩餘的五個位置,一時之間又攻不下來,多餘的能量便在全身的經脈中四處的尋找出口,使得方問天只覺得全身脹痛難忍。他苦苦的支撐著自己,才使得自己沒有慘叫出來。   就在這時,方問天忽然覺得全身猛地一震,在全身激盪不已、燥煩不定的能量突然間一靜,本來好像咆哮的大河一般的能量,突然間變成了安靜的湖面,這之間好像沒有絲毫的銜接餘地,如此古怪的變化,使得方問天不由得一呆。   但是,在方問天還未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那股能量突然從鼓脹的難受的經脈中洩露了出去,那感覺就好像鼓足了氣的氣囊,突然之間出現了無數的小孔,使得裡面的氣體陰悄悄的漏了出去。   方問天全身疼痛的感覺隨著經脈壓力的消失,也漸漸的消失了,到了最後,所有的異種能量都好像露了出去,沒有留下一丁點。   方問天漸漸地回過神來,仔細地感覺了一下,不由得微微一驚,因為他突然間發現,這些洩漏異種能量的小孔,正是自己全身各處的穴道。要知道,人的穴道正是連接所有經脈的重要部位,對人來說,十分的重要,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覺得衣服沒有破損,如果這些能量從穴道的位置流出了自己的身體,在如此強大的能量的衝擊下,自己的這一身衣服定然難以保住。現在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能量沒有流出自己的身體,只是跑到了自己的穴道之中了而已。   「殿下,你怎麼了?」   幾個人影飛快地跑到了方問天的身旁,其中一人蹲在方問天的身後,將方問天扶了起來,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卻正是那個叫葉長生的龍衛隊長。葉長生現在的心裡覺得好生的恐慌,又覺得莫名其妙。他剛剛應方問天的命令,將護衛隊撤遠了一點,因此也不知道方問天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就看到方問天和方問信所在的位置劈下來幾道十分詭異的雷電,然後整個太子園都搖晃起來,他顧不得方問天的命令,率領著手下飛快而來,正好看到方問天和方問信兩人各自向著相反的方向彈開,倒在地上。他連忙將方問天扶了起來,當然,也有另外兩個龍衛跑到另一邊去扶方問信了。   方問天看了葉長生一眼,正想說話,忽然覺得丹田一暖,真氣源源不絕的從丹田中流出,填補在已經空蕩蕩的十二正經之中,那四個心綸也不甘示弱,飛速的運轉著,無數的鬥氣湧出,與丹田的真氣混合在一起。說來也怪,這些鬥氣本來是剛猛火熱的,但是與真氣一混合,立即就被真氣同化,變成綿綿然、泊泊然的真氣。這五處地方同時補充,速度極快,要填滿十二正經,只怕要不了一時三刻。   方問天穩定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真氣,向著葉長生笑了笑,說道:「沒事!」說著,費力地站了起來,對葉長生說道:「對了,二殿下怎麼樣了!」   看著方問天的樣子,葉長生只覺得方問天雙目在黑暗中泛著明亮的光芒,使得葉長生雙目作痛,他連忙偏了了頭,不敢與方問天對視。他站了起來,後退兩步,恭敬的對方問天說道:「啟稟太子殿下,屬下已經叫人去看了,還未回報!」   葉長生說著話,心裡暗暗吃驚,自從大王去世之後,暮雲的氛圍漸漸得變得異常起來,他不是蠢人,暮雲的局勢他自然十分明白,不過,他只是龍衛隊長,對於這樣的事情,雖然心裡著急,卻也無能為力,只能盡自己的能力保護好暮雲的王宮就好了。   不過,後來好像聽說太子殿下變得十分的厲害,收了城衛,服了軍師,他當時還當笑話來聽,因為別人或許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為人,他身為龍衛,被派來守衛太子園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對於這個太子殿下的為人,他可是十分清楚的,絕對不可能變得十分厲害。   到了今天下午,他看了方問天與夜無涯戰鬥後的殘局之後,不由得暗暗的懷疑自己的眼睛,整個客廳破壞得如此厲害,顯然戰鬥得十分的激烈,可是這真的是太子殿下與夜無涯戰鬥所造成的結果麼?他心裡暗暗的認為,這或許是方問天和夜無涯串通好的局面吧!   但是到了現在,他心裡卻不由得不吃驚了,一個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居然可以發出如此明亮的光芒,目光射到人的臉上猶若實質,這樣的人,葉長生近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從來沒有遇到過。葉長生可以肯定,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就在這時,只聽得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聲,葉長生臉色猛地一變,說道:「太子殿下,是他們!」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身子輕輕一躍,向著那驚呼聲出來的地方飛躍而去。那驚呼聲所傳來的地方,正是方問信現在所在的位置,這一聲驚呼,正式證實了方問信出了事情。   剛剛方問天和方問信兩人由於那股奇異的能量的衝撞,各自向著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這股力量實在是非同小可,將兩人各自拋了近十米遠,方問天落到了一塊空地上,壓壞了一些花草,方問信卻是飛過了一座假山,落到了假山之後。由於假山的阻擋,卻也看不清楚方問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問天現在的功力恢復了不到半成,但是對於施展輕功,卻也沒有多大的妨礙,身子輕飄飄的,便落到了阻擋實現的假山的頂部,然後再一躍,向著方問信而去。   葉長生和另外四個龍衛在方問天的身後,看著方問天輕飄飄的身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座假山只有一人多高,要想躍上這座假山,就算大地武士,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但是,葉長生知道,就算是天空武士,只怕也做不到像方問天這樣在空中輕飄飄的滑行,好像沒有借助大地的力量一半,這已經違反了武學的基本常識。   他們五人相互的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驚異和恐懼,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躍了過去。過了假山,向著方問信的位置躍了過去。立即便看到了方問信的樣子,五人的心猛地一跳,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方問信坐在地上,雙目微閉,上身被兩個龍衛分別靠著,而方問天整蹲在方問信的身旁的左邊,伸手輕輕的握著方問信的左手手腕,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   方問信的神色卻十分的安詳,還帶著淡淡的微笑,胸口緩慢的起伏著,好像在睡夢中做著幸福美滿的美夢,也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他身上的衣服雖然千瘡百孔、破破爛爛,但是在那破爛的衣服之下,一身的肌膚卻是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傷痕,倒也看不出哪裡受了傷。   這其中使得五人全身直冒冷氣的是,方問信全身的肌膚居然變得漆黑如炭,頭髮亂糟糟的,好像一堆亂草堆,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剛剛從火炭裡爬出來的一般。同時,一條條的肌肉猶如老樹盤根一般,從那漆黑的肌膚下突了起來,顯示了爆炸性的力量,只看著肌肉,就讓人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無法抗爭的感覺。   若是這一身的肌肉長在一個大漢的身上,除了讓人敬佩之外,絕對沒有人會覺得奇怪,但是這一身肌肉長在了還不到十二歲的方問信的身上,卻讓人覺得十分的古怪。尤其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方問信以前絕對是一個正常的人。那麼,方問信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絕對和剛剛的那古怪的雷電有關。   七個龍衛的心裡都升起了同樣的疑問:剛剛天上打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雷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居然可以使方問信變成這副樣子!   方問天從假山上躍下來之後,立即到了靠在兩個龍衛身上的方問信的身旁,也不說話,握住方問信的左手,將剛剛恢復了一點的真氣輸送到了方問信的體內,方問信體內的情況立即便浮現在方問天的腦海中,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猛地一驚。   方問信的經脈中基本上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經脈中也應該有一點真氣的,不可能什麼也沒有。   方問天想了一下,將真氣繼續運入方問信的體內,把他全身各處的經脈都探查了一個遍,的確,十二正經裡面什麼也沒有,不過,讓方問天覺得奇怪的是,方問信丹田處卻是正常的,一直有真氣源源不絕的湧出來,看那真氣湧出來的速度,應該已經達到了戰龍心法第二層的境界。   不過,戰龍心法第二層是以打通奇經八脈為標準的,方問信的真氣產生速度雖然很快,但是,他的奇經八脈卻沒有打通,如果照這一點來看,卻又沒有達到戰龍心法的第二層。   方問天再仔細得順著丹田的真氣而去,只見這些真氣剛一流出丹田,立即便順著十二正經的側壁滲透了出去,那感覺,就好像十二正經已經完全破碎了一般,根本不能夠容納真氣。可是方問天又知道,方問信的十二正經是正常的。   看到這樣的情況,方問天不由得彷徨起來,按夢中的醫學的理論來說,一個人的十二正經中如果沒有真氣,那就相當於氣血衰竭,不可能存活,可是方問信呼吸悠長,除了沒有醒過來之外,顯然是沒有其它問題的。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呢!   方問天控制著自己的真氣,一直在方問信的丹田之外的經脈中打轉,他考慮了一會兒,然後猛地一咬牙,將自己的真氣緩緩的調動,伴隨著方問信的真氣,從經脈中慢慢的擴散出去,他就想看一看,方問信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要知道,一般來說,一個人的「氣」只能在經脈中運行,但是現在方問信體內實在是古怪,這些真氣居然完全不理會經脈的排布,直接在體內向著四周擴散,那感覺,就好像方問信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真氣將會直接漏出去一般。   方問天將自己的真氣緊緊的跟隨者方問信的那些擴散的真氣,然後集中自己的思感,仔細的觀察著這些真氣,但是,這樣的情況他連聽都沒有停過,心裡並不抱著多大的希望。   過了一會兒,方問天忽然發現,這些真氣並不是自然隨意擴散的,居然慢慢的向著小腹的四周流去,也不知道跨過了多少身體的結構,漸漸的分得很細,然後就這樣在小腹處忽然間消失了,再也找不到半點蹤跡。   方問天不由得一呆。   他本來是將自己的真氣緊緊地隨著這些真氣的,現在方問信的真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要知道,方問信的這些真氣並沒有流出他的身體,按照道理,只有流出身體的真氣才會消散,不應該會出現在身體內消散的情況。而且這些真氣還不是慢慢消失的,而是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就沒有了。   天下居然有這麼奇妙的事情!   想到這裡,方問天將自己的真氣向著方問信真氣消失的地方漫漫的輸送過去,他倒要看一看,方問信的真氣為什麼會在這些地方消失了。誰知道真氣輕輕的一震,那幾個真氣消失的地方,自己的真氣居然過不去,就好像有一個絕頂高手在前面布上了一道真氣牆一般,根本難以寸進。   方問天不由得又是一呆!現在這個時候,方問信明顯沒有運集真氣來抵抗自己,就算他要抵抗自己,那麼,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方問天又試了一下,卻依然一樣。他真想調集全身的真氣去試一試,但是這人是自己的二弟方問信,自己絕對不能用他的生命開玩笑,只好歎了一口氣,不敢再試。   葉長生等人看著方問信,又看了看方問天,心情十分的緊張,如果方問信在這裡出了事情,自己等人定然難逃罪責。這時候看到方問天歎了一口氣,神情之中雖然沒有傷心,卻也讓他們心裡一緊。   葉長生試探著問道:「太子殿下,二殿下他還好吧!」   方問天頭也不抬,靜靜地說道:「先等一下再說!」   其實現在叫方問天說一個所以然來,他也不知道,方問信這樣的情況別說沒有遇到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就在方問天慢慢思考的時候,他的真氣並沒有撤走,因此,方問信體內的情況依然反映在了他的腦海中。這時候,方問信的真氣依然從他的丹田處源源而來,向著身體的四周擴散丹田的四周擴散而來。不過,方問天卻驚奇的發現,那些已經有過真氣消失的地方,後來的真氣便不再去了,而是到了另外的地方,然後與起初一樣,突然之間便消失了。   方問天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真氣運過去,只見果然如自己預料的一般,凡是有真氣消失過的地方,那處的身體就有了一股奇異的能量,自己的真氣根本無法通過。   他略微地一思索,忽然想到,這些真氣消失過的地方便不再有真氣消失,而丹田中的真氣又源源不絕,這麼看來,如果方問信全身各處都有真氣「消失」過一遍,那麼,他豈不是就沒有真氣再消失的事情了麼。   不過,看這些真氣消失的情況,要將方問信整個身體都來一遍,以方問信真氣產生的速度來說,只怕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完成。方問天現在十分擔心方問信的情況,等不得這麼久,因此,他略微猶豫了一下,立即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方問信的丹田處,真氣大量的傳入了方問信的體內。   經過這麼一會兒的恢復,方問天的真氣已經充滿了整個十二正經,開始向奇經八脈流動,也就是說,他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一成左右。他的真氣現在共有五個源頭,那四個心綸單獨來說,均不如方問天的丹田,但是四個合起來,卻又比丹田還要強上幾分,因此,方問天功力恢復能力十分得驚人。   輸入的真氣已流入方問信的體內,立即與方問信丹田處流出來的真氣混為一體,向著經脈之外擴散開去,方問天也不再管它擴散到什麼地方,只是一個勁的輸送著自己的真氣。   方問天的真氣比起方問信來說,又要龐大的多,相信以這樣的速度幫助方問信,方問信醒來的時間應該要提前許多。   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忽然發現丹田處的經脈已經不再向外擴散真氣了,真氣順著經脈向著別處了流去。方問天不由得一喜,這麼說來,是不是方問信的經脈中已經可以儲存真氣了?   他心裡想著,說著真氣慢慢的探測而去,誰知道僅僅經過了一小段,真氣又從經脈的側壁滲透了出去,與剛剛一模一樣。方問天不由得大失所望,想不到自己白高興一場。就在這時,他心裡一動,現在方問信小腹之處,應該全部被真氣「消失」了一遍,所以真氣才不能在這裡消失,而要順著經脈前行一段,在前面繼續「消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剛剛地估計就是對的,當方問信全身各處都被真氣「消失」了一遍之後,他的經脈就可以容納真氣了。   有了這個發現,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大定,真氣源源不絕的像著方問信的體內運送而去。   四周的環境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葉長生等七個龍衛站在方問天的身旁,他們都是明白的人,看方問天的樣子,就知道方問天在給方問信醫治,不過,要以鬥氣給人醫治,據說需要極高的鬥氣操控能力,一般人是不行的,只有那些專門行醫的人,才練過這種特殊的法門,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會這種方法。   不過,葉長生幾人想不通的是,傳說中練了醫療鬥氣的人,應該是沒有戰鬥力,怎麼太子殿下不是這樣的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東邊的天空升起了一輪彎月,顯然,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了。而上半夜密佈於天空中的烏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方問天只是專注著方問信體內的情況,當然更加不清楚時間的流失了,只知道一個勁的將自己的真氣輸入方問信的體內。不過,方問天心裡卻越來越吃驚,自己的真氣源源的不絕的輸送過去,再加上方問信自己也有真氣源源不絕的產生,過了這麼久,真氣都還在不停的消失,方問信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不停的吞噬著真氣。照方問天地估計,那麼多的真氣如果放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功力也應該全部恢復了。   而現在,方問天別說奇經八脈中儲存真氣了,就連十二正經中正常流動的真氣也不剩多少了,儘管真氣的五個源頭瘋狂的運轉,卻依然夠不上方問信的吞噬。方問天不由得猶豫起來了,如果這樣無休止的下去,那自己豈不是白費工夫,還耽誤了二弟的治療?看來還是在查一下他的身體再說,看看真氣已經在他的身體「消失」了多少。   正在他在這裡猶豫不決的時候,方問信全身猛地一震,漆黑的皮膚忽然間發出明亮白光,那光芒白幽幽的,看顏色,倒好像剛剛閃電。同時,方問天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輸送入方問信體內的真氣已經不再消失,而是慢慢的在方問信十二正經中來回運轉,與正常人無異。   方問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真氣,坐在一旁。他心裡知道,要是再繼續下去,他只怕已經支撐不住了。探查了一下體內,剛剛恢復到一成的功力,這時候又只剩下半成了,還好自己比較特殊,功力恢復得快,只要打坐一番,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復原。   葉長生等人見方問天睜開了眼睛,連忙上前一步,神色間都充滿了詢問的神色,方問天看著他們,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二殿下應該沒有事了!馬上就會醒來的。」   葉長生等人大喜,只要方問信沒有事情就好。龍衛的職責是保衛暮雲王室成員,這種職責,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對於暮雲方氏,龍衛總是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感,因此,方問信能夠安然無恙,他們由衷地感到高興。   就在這時,只聽得方問信輕輕地哼了一聲。同時,身上發出的明亮的白光也漸漸地消失了。   方問天大喜,看了過去。只見方問信眼睫毛微微的顫動,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然後他輕輕地動了動胳膊,伸了一個懶腰,黑黝黝的胳膊輕輕的碰到了身後的兩個龍衛。   兩聲慘哼聲響起。那兩個龍衛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兩拳,飛跌開去,一直落到了五六米之外。   方問天、葉長生等人大吃一驚,葉長生飛身跑到那兩人的身旁,問道:「你們沒事吧!」說著,將兩人扶了起來,只見兩人口角溢血,就算在黑暗中,也看得出兩人臉色發白,應該受傷不輕,他不由得又問道:「你們怎麼樣了?」   那兩個龍衛艱難的起來,擦了擦口角的血跡,同時說道:「屬下沒事!不過隊長,我們是怎麼了!」兩人在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葉長生看了一下數米之外的方問天和方問信,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你們好像是被二殿下打了一下,就飛到這裡了。」   葉長生說著,其實他的心裡還是不太肯定,剛剛方問信的動作人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伸個懶腰就能將兩個大地武士擊飛這麼遠,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天空武士,只怕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方問天心裡吃驚的程度並不比葉長生稍弱,因為他也看不明白,方問信是怎麼將身後的兩人擊飛的。要知道,方問天現在的目光十分敏銳,一點也沒有看出方問信發出過真氣。   而方問信好像不知道自己剛剛打飛了兩個人,視線轉動,神情中還帶著一片茫然,然後才看到了方問天。方問信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對著方問天大聲地說道:「大哥!大哥!我練成了!」   說著,他右手撐地,想要翻身起來,誰知道手掌剛剛撐到地上,「砰」的一聲巨響,石板鋪制的地面立即裂了一個大洞,使得正想要起來的方問信有跌坐在地。他屁股一坐到地上,又是一聲轟響,碎石紛飛,屁股下的一塊石板立即四分五裂開來。看那威勢,就好像大鐵錘重重的敲在了那塊石板上。   方問天、葉長生以及另外六個暮雲龍衛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那兩個受傷的龍衛更是露出了駭然的神情,看這個樣子,自己兩人的運氣還算是好的,畢竟伸懶腰的動作太慢,如果像撐地板這樣撐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兩人只怕剩不到半條命了。   方問信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有這樣的情況,驚異得叫了一聲,說道:「古怪!」說著,提起自己的手,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突然驚叫起來:「我的手怎麼這麼黑!」緊接著,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隻手,還有衣服破爛之下的肌膚,居然全部是漆黑一片,他不由得荒了起來,幾下便爬到了方問天的身旁,一下子就拉住了方問天的手,帶著哭腔說道:「大哥,大哥!我怎麼?我要死了麼?」   方問信離方問天只有一兩米遠,一下子便爬到了,但是方問信爬過去的時候,卻是轟隆隆的一陣亂響,地上的石板立即碎了一地。一旁的葉長生等人臉上都露出恐懼的神色,他們絕對想不到,一個人在地上爬著走,居然也有這樣的威勢。   方問天的右手把方問信抓住,只覺得手腕處好像緊緊的箍了一個金剛鐵腕,骨頭都好像要斷了,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真氣立即運到了手腕處進行抵擋,同時大喝道:「二弟,放手!」   聽了方問天的大喝,方問信好像吃了一驚,放開了方問天的手,哭喪著臉,十分委屈得哭了起來。   方問天看著方問信,心裡不由得一痛,他輕輕地握著方問信的手,和聲地說道:「二弟,男子漢大丈夫,黑就黑吧,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漢!再說,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恢復了呢!」說著,他將剛剛的事情稍微地說了一遍,除了具體的細節無法說清楚之外,倒也沒有瞞騙他,方問天覺得,這種事情與方問信緊密相關,他是有權知道的。   方問信聽完了方問天的解釋,不由得呆呆的問道:「這麼說,我是在練功的時候被雷給劈了,這才變得這麼黑的?」見方問天肯定的點了點頭,方問信不由得勃然大怒,站了起來,指著黑漆漆的天空大罵道:「賊老天,老子練功,關你何事?」   他這一下大喝,聲音宛如一聲霹靂,震耳欲聾,比起剛剛的雷聲,絲毫不讓,方問天、葉長生等人耳朵不由得嗡嗡作響。   方問天看著方問信矮小的個子,黑漆漆的樣子,卻在這裡指天劃地的罵著老天,只覺得這個形象好像有點熟悉,他想了想,猛然間想起,在夢中的人生中,傳說中有一個叫做李元霸的,倒和方問信現在有點相似。   想到這裡,方問天拉了拉方問信,說道:「二弟,你不用罵老天了,或許老天也在幫你呢?」方問信一愣,輕輕地坐了下來,說道:「幫我,他把我弄得這麼黑,還說再幫我!」   方問天看這方問信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方問信已經明白自己的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產生巨大的破壞,便笑著說道:「你又不是大姑娘,要這麼白幹什麼!再說,老天爺雖然讓你變得這麼黑,卻讓你有了這麼大的力量,這不好麼?以後面對我們暮雲的敵人,你不用躲在後面,盡可能狠狠地去打了。」   方問信眼睛一亮,說道:「真的?」說著,他猛地跳了起來,伴隨著轟隆的聲音,居然跳了四五米高,大笑道:「哈哈,三弟這下不如我了!」已落下,又將地板踩了一個大洞。   只聽得小琴的聲音遠遠的響起:「少爺,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小琴和小書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方問天的視線中。其實剛剛的雷聲已經將兩人吵醒,不過打雷並不奇怪,兩人也就沒有起來,但是現在聽得好像有人在用大錘擊碎石頭,,而且就在院子裡,兩人便不得不起來看一看了。   方問天先向小琴報了一下平安,然後苦笑著對方問信說道:「二弟,你的這個力量剛剛得到,又太過龐大,你還不能控制自如,因此你現在要做的是,先熟悉自己的力量,以達到能自由控制的地步,那樣你才能和別人戰鬥!你現在的樣子,站都站不穩,怎麼和別人打!」   方問信看了一下周圍,不由得一呆,疑惑的問道:「大哥,那我該怎麼辦?我剛剛沒有用力,這個地面就爛成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啊!」說著,向著方問天走來,右腳剛剛向前踏出了一步,由於已經沒有了石板,整個右腳立即深深的陷在了地面之下,他一個踉蹌,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石又是一陣亂飛。他馬上翻身起來,罵道:「呸!呸!地面也太軟了!」   遠處的小琴和小書看到他那狼狽樣,不由得掩口輕笑。而七個龍衛卻不敢這麼隨便,只有強自忍著。   方問天也覺得好笑,說道:「好了,這個方面我也幫不了你,你又靠你自己熟悉了,我想過一段時間之後,你就可以運用自如了。不過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的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傷著別人了!」想著剛剛問信捏著自己手腕是的手勁,方問天自己都不由得覺得恐怖,便又叮囑了一句:「暫時你不要與什麼人接觸,自己去二娘那裡呆著吧!」   方問信應了一聲,看了看天色,吃驚地說道:「原來已經過去大半夜了,我還以為只有一會兒呢?」說著,對方問天說道:「大哥,我要趕緊回去了,不然娘又得罵我了!」   說完,輕手輕腳的走了。但是,儘管他輕手輕腳,才到地上,卻依然彭彭作響,一路之上,不知道將方問天院子裡的石板踩碎了多少。方問信已經如此注意了,卻還有這樣的力量,當真是駭人聽聞。另外,聽方問信的話,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過了兩天多的時間了,還以為只是過了半夜呢。   方問天看這方問信,心裡也有點忐忑不安,方問信這樣的異變,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為止,方問天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有過一段時間來看了。不過,從剛剛方問信的破壞來看,只怕一個天空武士都無法止住他。   想到這裡,方問天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只見暗暗的光線中,手腕黑了一圈。要是自己剛剛沒有用真氣抵擋,只怕骨頭都給他捏斷了。這樣的力量,比起那個傳說中的李元霸,應該絲毫不讓。   方問天轉過頭來,對葉長生等七個龍衛嚴肅地說道:「好了,你們也各自回去休息吧,不過,今天晚上的事情,暫時不要說出去。」   葉長生等人心裡微微一凜,肅然說道:「屬下遵命!」七人向著方問天行了一個禮,身影閃動,向著四周散開,一下子便消失在黑暗中。他們本來是守衛太子園的,這時候沒有事情了,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了。至於剛剛的事情,其實他們也不是很明白,再加上方問天的告誡,自然不敢四處亂說。   小琴和小書走了過來,看了看凌亂的環境,臉色有點古怪。小琴咕隆著說道:「少爺,這幾天把這個院子搞得亂七八糟的。那天晚上剛剛破壞了一座假山,今天又將客廳打壞了,現在,還把這裡搞得這副模樣,少爺,這樣的話,我們這裡要加人手才行了。」   方問天笑著說道:「沒關係,明天叫人把它清理乾淨,過幾天我有空了,我要把這裡重新佈置一下!」   方問天所想到的,卻是想在這裡佈置一個迷蹤陣法,作為太子園的一個防衛。這個念頭今天下午出現在腦海中,現在這裡既然已經搞得這麼爛了,順便就可以從新修建了。   方問天又說道:「好了,你們去睡吧,我也要去睡了,明天早上記得叫我!」說完,他想著自己的睡房走去,心裡想到,現在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正好用來給自己恢復功力。   天亮之後,自己將在宴賓園宴請各國使者,本來這是十分普通的事情,但是現在情況十分微妙,不知道會出現事麼樣的事情。       第一章 當街刺殺 更新時間2006-5-31 11:38:00 字數:9766  方問天抬頭看了看天色,想不到昨天晚上電閃雷鳴的,今天早上卻是陽光明媚,就好像昨晚的雷電是專門來對付方問信和方問天自己的。 宴賓園離暮雲王宮並沒有多遠,由於是暮雲首腦們聚會的地方,也是迎接各國使者的地方,因此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這裡就成了身份的象徵,能進這裡的人,身份都不是很低。 方問天緩步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心裡一片平靜。 大街上的百姓,雖然因為暮雲王方正校的死而都穿上了孝服,但是百姓畢竟還是要生活的,大街上的喧鬧與往日裡比起來,並沒有多大的不同。這些到現在都還在暮雲的百姓,都暮雲的忠誠來說,絕對是無可置疑的。 常偉跟在方問天的身旁,靜靜的沒有說話,但是卻不時地用一種奇特的眼光打量著方問天,就好像方問天臉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一般。 本來這個宴賓園大會,凡是符合身份的人都可以去,但是常偉對暮雲來說還相對比較陌生,他人不得幾個人,也沒有多少人認識他,接管城衛營的事情,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如果常偉直接去宴賓園的話,只怕不容易進去,因此一大早便從城衛營感到方問天這裡,與方問天結伴而去。 在兩人的身後,緊緊地跟著七個暮雲龍衛,領頭的,正是那個葉長生。本來龍衛的責任只是保護暮雲王宮和暮雲王族,一般來說,不會從暮雲王宮裡出來的,但是現在暮雲王方正校意思,於是暮雲龍衛也分成了四組,一組守衛王宮,令為三組分別保衛方氏三兄弟,現在方問天要出門了,葉長生連忙分出一部分人緊緊地跟著方問天。 常偉看著方問天,只見方問天臉上有一種迷惘的神情,似乎有什麼事情沒有相同一般,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自從今天早上看到方問天開始,常偉就覺得今天的方問天與昨天的方問天有了一種不同的氣質,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氣質,常為幾次想要問一問,見方問天這樣的神情,卻又不好問出口。 昨天的方問天,給人一種溫和淡然的感覺,在這溫和淡然之中,卻又有一種明顯的壓力,只要是天空武士,在敏銳的感覺中,一下子就可以知道,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有著不平凡的身手。可是今天,常偉再也感覺不到方問天身上的那種隱隱的氣勢,現在的方問天,簡直就是一個最最普通的普通人,如果不是他的衣著比一般人富貴華麗,放在人群之中,絕對沒有辦法將他區分出來。 現在的方問天,再也不是光芒四射了。 可是奇怪的是,在這極為平淡的感覺中,常偉心中卻又覺得,這樣子的方問天,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一種仰視的感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常偉卻有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如果硬要說的話,常偉只能說,那感覺就好像前天自己剛剛見到有琴聞櫻或者流風歌舞一半。 難道太子殿下變成了神級武士? 就在常偉迷惑不解的時候,卻不知道,方問天的心裡也正在迷惑不解。 昨天晚上,方問天到了自己的房間,便開始大坐,一邊在天亮的時候恢復功力,誰知道到天亮的時候,常偉都來等自己了,自己的奇經八脈之中,居然還只是半滿的狀態。 難道自己真氣產生的速度變慢了? 當時方問天吃了一驚,因為按照他自己的估計,以他打坐恢復功力的速度,到了早上天亮的時候,功力應該全部恢復才對,不可能只恢復了一半啊。他仔細的探查了一番,終於發現了具體的原因。 自己真氣產由丹田和四個心綸源源不絕的產生,流進了十二正經,當十二正經容納不下的時候,便就又流入了奇經八脈。戰龍心法以奇經八脈為氣海,所謂「正為道,奇為倉」,就是說十二正經為真氣的通道,而奇經百脈為真氣的倉庫,所以奇經八脈比起十二正經可要龐大的多,平時,絕大多數的人起就是儲存在這裡的,當戰鬥的時候,十二正經從這裡調集真氣就可以了。 以方問現在階段真氣產生的速度,要想將奇經八脈填滿,半個晚上也已經足夠了,但是到了現在,方問天發現,自己的奇經八脈居然有了一絲古怪,十二正經雖然源源不絕的向著奇經八脈流入真氣,可是奇經八脈中的真氣居然也在源源不絕的流出,它流向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全身三百多個穴道。 方問天知道,戰龍心法的第一層叫做「儲氣」,與普通的內功心法沒有多大的區別,也就是產生真氣,最多比普通的心法稍微快一點而已。戰龍心法的第二層叫做「建倉」,也就是以奇經八脈為倉庫,儲存真氣,奇經八脈比起丹田來說,容量可要大得多,因此從第一層練到第二層,功力一下子就要渾厚十多倍。 方問天也就是達到戰龍心法第二層的頂峰而已。由於那天自己剛剛有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被那股從頭頂衝出來的氣以能量所衝擊,十二正經擴大了許多倍,是的真氣運行十分的通暢,出手之間,威力大了許多倍。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雖然有奇經八脈作為倉庫,在使用大威力招式,如七色碎夢刀或者須彌山掌的時候,真氣還是不夠用。 而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叫做「闊穴」,也就是說,將全身的穴道開發,用於儲存真氣,這些穴道極其開闊,幾乎幾個穴道的空間就可以相當於奇經八脈了,如果全身的穴道全部開發出來,可以相當於數十個奇經八脈。 不過,這個闊穴的過程極其緩慢,需要一個穴道一個穴道的開發,有時候僅僅是開發其中一個穴道,就有可能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全身三百多個穴道,要全部開發出來,一般來說,都需要十幾年的時間,不過,如果完成了這一步,方問天知道,在夢中的武林之中,這已經是一個絕頂高手了。 方問天現在發現奇經八脈的真氣源源不絕的向著全身的穴道中流進去,這本來是好事,表示方問天在莫名其妙之間達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有了這些穴道龐大的儲存能力,以後戰鬥的時候,根本不怕真氣不夠用了。不過,要想將這些穴道全部裝滿,以自己真氣產生的速度,如果不打坐來專門修練真氣的話,只怕需要一個月,就算採用打坐的方法,至少也需要十天。 但是方問天的心裡卻惴惴不安。 照方問天所知,這戰龍心法第三層,應該是一個穴道一個穴道開發的,而現在的自己,好像全身的穴道都開發了一般,源源不絕的吸收著奇經八脈中的真氣,使得奇經八脈中的真氣總是只有半滿的樣子。這樣的事情,方問天可是從來沒有聽過。如果自己估計錯誤,並不是自己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而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其實,想要檢驗自己是不是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方法也很簡單,只要自己將奇經八脈中的真氣消耗光,如果穴道中有真氣湧出來補充,那麼自己就沒有問題了,反之,自己可就麻煩了。 不過,方問天現在可沒有時間來消耗自己的真氣,只好暫時等一下再說了。希望自己真的是達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吧,這樣的話,自己就有足夠的真氣施展七色碎夢刀的其它幾色刀法,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是神級武士,和神級武士也應該有一拼的實力。 「哈哈!問天,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一陣豪爽的笑聲打斷了方問天的思索。 方問天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夜無涯和夜無語兩兄妹正從一個街角轉出來,向著方問天走了過來。夜無涯依然披著他那身黑色的披風,龍行虎步之間,披風擺動,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他那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方問天可能不知道,對於夜無涯來說,要露出著一絲笑容,那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而夜無語則又蒙上了她的臉龐,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緊緊的跟在夜無涯的身後,仔細地看著方問天,昨天上午所見到的那些夜天騎士,卻沒有跟著來。 方問天向著夜無涯抱了抱拳,笑了笑說道:「無涯表哥,你不是住在宴賓園麼,初來幹什麼?我正要去宴賓園呢!」 夜無涯來到方問天的身前,正想說話,突然眼中精光一閃,輕輕地「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然後疑惑的問道:「問天,你昨天晚上遇到了什麼事情麼?」 方問天微微一愣,停下了腳步,也疑惑的說道:「遇到了什麼事情?沒有啊!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說著,他心裡一動,想道:「無涯表哥所說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指昨晚我和問信練功時候所遇到的怪事!」: 方問天腳步一停下來,以葉長生為首的七個龍衛立即圍了上來,將方問天圍在中間。街上行人人來人往,他們這麼一堵,立即將大街佔去了半邊,但是,行人們見到龍衛的這種陣勢,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說什麼,悄悄地繞道而走。 聽了夜無涯的話,一旁的常偉卻是吃了一驚,他剛剛也隱隱看出了方問天的不同,但是由於這種感覺若隱若現,使得他以為這只是自己的幻覺,現在聽得夜無涯這麼說,那麼說明自己的感覺並不是幻覺。 夜無涯看了常偉一眼,轉過身來,與方問天並肩而行,口中淡淡地說道:「昨天半夜裡響起了幾個晴天霹靂,好生厲害,聽那位置,倒好像是落在了你住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當時我就好像來看一看,不過三更半夜的,不太方便!」說著,他看了看身旁的夜無語,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才接著說道:「今天早上,無語就吵鬧著要來看一看,生怕你出什麼事情了,想不到我們才走到這裡,就遇到你了!」 夜無語在夜無涯的身後,啪的一下,在夜無涯的背上重重的打了一記,嗔道:「大哥,你亂說,是你擔心問天表哥的,卻要來賴我!」 夜無涯哈哈一笑,說道:「對對,是我想知道,無語一點都不想知道!」 夜無語又羞又急,說道:「你還說!」 方問天看著他們兄妹間的打鬧,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羨慕,自己要是有一個妹妹就好了。他想了想,卻又想到,自己雖然沒有妹妹,卻有兩個很乖的弟弟,上天對自己已經很好了。 一群人在大街上緩步而行,方問天和夜無涯說著一些閒話,另外的一些人由於身份的問題,都沒有插話。過了一會兒,幾人轉過了一個方向,來到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這條大道十分的寬敞,卻沒有幾個人,方問天向夜無涯介紹道:「這條路叫做迎賓大道,表哥昨天來的時候,相信榮道大人就是在這裡迎接的各位,說起來,這條大道雖然寬敞,倒成了暮雲城內最清靜的地方。」 夜無涯打量了一下,只見這條大道兩旁都是高牆,高牆被染成了朱紅色,與暮雲王宮是同一種顏色,透露出一種富麗堂皇,他點了點頭,說道:「昨日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由於人太多,倒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在看起來,於其他的街道相比,倒真是別有一番景致。」 幾人踏入這條迎賓大道,遠遠的,宴賓園的大門遙遙在望,大概還有數百米。在這數百米的迎賓大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地面上一塵不染,白晃晃的,看得人身心舒暢。兩旁的紅牆大概有三四米高,估計除了城牆之外,這是最高的牆了。 整個街道,如果說是一個甬道,倒是十分貼切。 方問天和夜無涯並肩轉入了這條街道,樣子十分的悠閒,與起初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緊緊跟隨在兩人之後的常偉、夜無語和葉長生卻心裡一動,他們明顯的感覺出,兩人身上的氣勢變了。 三人臉色微微一變!葉長生向著身後的六個龍衛悄悄的地了一個眼色。 這裡有殺氣,殺氣來自於迎賓大道的兩旁的高牆! 方問天一踏入這條迎賓大道,立即就感覺到了不太正常的氛圍。這條大道沒有什麼人,這本來是正常的,但是在這相對來說頗為安靜的環境中,居然透露出一種隱隱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壓在方問天的身上,而是直接壓在了方問天的心理。 幾乎就在同時,夜無涯身上的氣勢也是微微一變,在他身子的周圍,突然起了一陣微微的旋風,將他身上的披風吹得輕輕地飄蕩起來。 方問天這才想起,夜無涯吃過天心草,渾身的感覺比常人要靈敏無數倍,再加上他本身實力超卓,對於這裡異常的氣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感覺到。 不過,方問天發現自己幾乎與夜無涯同時感覺到了那無形的壓力,要知道,從昨天下午的接觸來看,自己的靈覺應該是不如夜無涯的,現在居然和夜無涯相當,看來,自己是真的達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了。 方問天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戰龍心法雖然到了第三層,對於旁人來說,那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方問天卻不這麼認為,自己在幾天的時間內就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可以說是前無古人,要說後無來者,只怕也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個功力的增長來的好像太過容易,並不利於他武學修為的鍛煉。 夜無涯沒有回頭向方問天示警,但是他卻自然而然的加快了腳步,本來和方問天並排而行,這時候卻已經走在了方問天的前面。他渾身的氣勢散開,立即充滿了近十米寬的迎賓大道,一點也不在乎敵人的發覺。 方問天心裡微微笑了笑,雖然他和夜無涯接觸不久,但是卻也知道,夜無涯是一個剛強好勝的人,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夜無涯居然也發出這麼囂張的氣勢,擺明了對敵人說:「出來吧!我知道你的存在!」 這時候常偉幾步來到方問天的身旁,夜無語卻走到了夜無涯的身邊,而葉長生則帶著幾個龍衛悄悄地變換著方位,形成了一個大圓圈,將方問天圍在了中間。 對於這一切,方問天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收攝心神,感應著從高牆之後透露出來的氣勢和殺意,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一群人還是好像閒庭信步一般,顯得十分的悠閒,如果只看他們的樣子,只怕沒有人會看得出,他們早已經做好了劍拔弩張的準備。 走了幾步,夜無涯忽然笑了笑,說道:「問天,看來我真的很慶幸這次來了暮雲,不然,我絕對遇不到這麼多有趣的事情。」他走在方問天的前面,說話的時候,頭也不回,披風飄蕩,就好像十分有興致的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一般,「想不到,早上剛剛出來一下,立即就遇到有趣的事情了!」 方問天雖在夜無涯的身後,臉上雖然沒有顯示出他內心的感覺,但是,他的心裡卻已經暗暗的吃驚了。隨著幾人一步步地前進,那從高牆後透露出來的氣勢居然動也不動,顯得極為平穩,雖然夜無涯將身上的氣勢提得極高,籠罩了方圓十幾米的地方,但是對方的氣勢好像是絲毫不受影響,實在是厲害。 正因為如此,雖然整個街道都瀰漫了陰冷的殺意,但是方問天卻無法確定,這種殺意是從哪一邊傳出來的,看夜無涯的氣勢,估計他也不知道敵人的位置。 剛剛方問天還在迷惑,按說,到了天空武士級別的人,感覺都十分的敏銳,要想暗殺一個天空武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神級武士,但是,如果是神級武士,那又何必暗殺呢,直接殺了就是了。現在看來,敵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並不隱藏自己的殺意,卻將殺意瀰漫開來,夜無涯和方問天雖然知道有人在埋伏暗殺,卻也無法知道敵人真正的位置,這樣一來,如果應用的好,也可以達到刺殺的目的。 不過,要將自己的氣勢殺意顯露出來卻又不暴露自己真正的位置,需要極高的身手,這樣的人,至少也是天空武士的級別,雖然現在暮雲城內的天空武士屈指可數,可是方問天仔細感覺一下這個氣勢,一時之間,卻又難以猜到這個人是誰。 想到這裡,方問天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暮雲真的該整頓一下了,這個治安真是有點糟糕!」 一行人走了十幾米,夜無涯的氣勢已經完全張開,勁風吹動,使得他黑色的披風飄洋激盪,發出獵獵的聲響。方問天知道,鬥氣雖然是極其剛猛的,但是像夜無涯這樣發出如此囂張的氣勢,只怕也只此一家而已。 又走了幾步,高牆之後的氣勢終於還是受到了夜無涯的影響,緩緩的收斂了一下,就好像受不了夜無涯氣勢的壓力,開始退縮了一般,與此相呼應,夜無涯的氣勢卻猛地瘋長起來,緊緊的向著四周壓迫而去。 這樣看起來,好像夜無涯佔了上風,但是,夜無涯卻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身上的披風也飄蕩的更加得激烈,他所經過的地方,石板鋪就的地面,居然出現了一絲裂痕。看他沉重的神色,好像敵人的退縮還給了他更大的壓力。 夜無語還是緊緊的跟在夜無涯的身後,但是在這個時候,方問天幾乎忘了她的存在,他雖然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可是想對於現在功力全開的夜無涯,就顯得毫不起眼了。 對於這樣的變化,方問天感覺得清清楚楚,心裡也猛地吃了一驚。 那股氣勢的退縮,並不是真正的敗退,卻是有計劃的收縮,本來這也沒有什麼,但是方問天知道,在當今的世界中,所有練武的人練的都是鬥氣,鬥氣與真氣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鬥氣十分的剛猛,在氣勢的抗爭之中,比起真氣更有用處,但是正因為鬥氣十分的剛猛,所以如果敗退的話,也是一潰千里,中間基本上沒有緩衝的餘地。 可是現在,敵人的氣勢在收縮,而且是在主動的緩慢的收縮,作為直接與之相抗的夜無涯,也一定知道這樣的現象十分的古怪,自己並沒有佔到真正的上風。 敵人居然可以將完全剛猛的鬥氣展現出柔性的一面,對於這一點,方問天實在是大大地吃了一驚,要知道,就算是方問天自己,如果僅僅使用鬥氣的話,也做不到這一點,只不過他的鬥氣只要與真氣一接觸,馬上便被真氣同化,變成了可剛可柔的真氣,也只有這樣,方問天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真不知道敵人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方問天忽然又想到,夢中有一句話叫做「物極必反」,現在敵人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屬於這一類,不過想一想,又覺得好像不對,傅登橋已經是頂級的天空武士,他的鬥氣好像也沒有出現陰柔的現象,這倒是奇怪了。 就在方問天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那股減弱的氣勢突然間又緩緩地漲了起來,面對夜無涯強大氣勢的壓力,雖然有一點障礙,卻還是一步一步地漲起來,,最後又緩緩地回到了起初的狀態,然後毫不停歇,再次漸漸的收縮下去。 這個氣勢的收縮和增漲,好像是按著某個頻率一般,感覺起來,似乎是一個無形的怪獸在緩慢的呼吸,在人的心裡形成一種沉重的壓力。 夜無涯的臉色沉重,他心裡明白,這一番氣勢的較量,自己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相反,還略處下風。這對於一直十分好強的夜無涯來說,可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在他的心目中,整個晚天大陸,真正能勝過他的人應該沒有幾個,可是現在這個埋伏的此刻,實力絕對在他之上,從這個氣勢上來看,這又是一個他絕對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方問天這時候也將真氣運轉全身,由於他的真氣時可剛可柔的,因此在外表看起來,與夜無涯那瘋狂的氣勢不同,顯得十分的安靜,幾乎看不出什麼來。可是,這靜悄悄的真氣的運行,早已經緊緊的護衛著自己全身各處的要害,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襲來,他都可以作出及時的反應。 不過,方問天真氣雖然巧妙,但是說到全身的感覺,並不比吃過天心草的夜無涯高明,現在夜無涯都不知道敵人藏在那裡,面對兩遍數百米的高牆,方問天更加得不知道敵人的所在,因此,方問天也只好加緊防衛,敵人沒有出手之前,毫無辦法。 想不到練鬥氣的人居然也可以將氣勢玩轉到這樣的程度,這一點,不得不讓方問天覺得佩服,至少,就算是方問天渾身真氣雄厚,卻也做不到這一點。 敵人的氣勢一股一漲的,暗暗的符合著某種奇怪的頻率,如此這般的過了幾次,方問天和夜無涯終於發現敵人這麼做的目的。對方的氣勢每下降一次,就可以以一種兩人難以明白的方法,卸掉夜無涯加諸其上的氣勢壓力,當他氣勢重新恢復的時候,夜無涯只好從頭與之抗衡,以達到尋找對方方位的目的,但是每一次要找到對方的時候,對方便以這樣的方法來逃脫,這樣一來,如果夜無涯無法破解對方這種奇異的法訣,便永遠無法找到對方的所在。 一群人在這靜悄悄的迎賓大道上緩慢前進,如果不是七個龍衛都將自己的兵器緊緊地握在手中的話,遠遠的看去,絕對看不到半點緊張的氣氛。只不過,在這毫無風的環境中,也無涯的披風來回飄蕩,發出獵獵的聲響,看起來有點奇怪。 方問天見夜無涯始終無法抓住對方的位置,這樣一來,對於處在明處的他們來說,那是極為不利的。他想了想,自己在夢中學到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雖然所,但是遇到這種可以將殺氣擴散而籠罩,使人分不清具體方位的人來說,卻好像沒有與其針對的方法。 幾人維持種固定的陣型,在大道中已經走了三十幾米了,還剩下四五百米的距離,這短短的四五百米的距離,如果在平時,對於夜無涯和方問天這樣的人來說,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只有一米的距離,也可以成為連通陰陽的奈何橋。 方問天的大腦急速的運轉著,尋找著探測對方方位的方法,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在一個小酒館中和傅登橋相鬥的時候,無意間進入了「照映天地」的心境,在那個時候,周圍的一切不用眼睛看,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反映在自己的心裡,現在,如果自己能達到這樣的心境的話,豈不是可以當作探測來用。 想到這裡,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意念往體內收縮,本來在體外的那淡淡的真氣猛地收了回去,使得他的周圍沒有一點防衛,這種變化,立即被感覺敏銳的夜無涯所感知,他輕輕地咦了一聲,轉過頭來,有些差異的看著方問天。 方問天就意念收回心田,由於有了給姚照人和方問信療傷的經驗,要做到這一點,對於方問天來說,那是極為容易的事情,霎時,方問天只覺得周圍的環境清清楚楚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七個龍衛鬥氣的加速,常偉和夜無語將鬥氣運出身體,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氣牆,夜無涯則更加得誇張,鬥氣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在他的周圍激烈的翻滾,就好像在他的周圍跳動著一團猛烈的火焰。 這是一個與眼睛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而那籠罩在整條迎賓大道的殺氣卻是艷艷的紅色,成了整個奇異世界的奇異背景。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夜無涯回過頭來看著自己,他身體周圍那猛烈的火焰也稍稍的弱了一點。 方問天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來觀看鬥氣,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感覺。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方問天現在平靜的心境來說,都沒有絲毫的影響,他的思感就好像八爪魚一般向著四周迅速擴散,立刻,方問天看到了躲在右邊牆之後的一個人影,這是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體型上來看,只能看得出這是一個男人,其他的,就無法再進行判斷了。 就在這時,方問天看到了那個人影的右手輕輕的按在了他身旁的牆上。 「轟!」 在夜無涯身前的數米之處,紅色的高牆爆裂開來,磚石亂飛,就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巨人用一個巨大的鐵錘在牆的另一面重重的敲了一記一般,聲勢之威猛,實在是動人心魄。 在亂世紛飛之中,那籠罩著整個大街的無邊的殺意突然之間收縮,完全收縮到了那牆壁爆裂的地方,受此感應,夜無涯的氣勢猛地散開,覆蓋了整個大街,那感覺,就好像一點火星突然間成了無邊的火海一般。 與此同時,一道灰色的人影從紛飛的亂石之中衝了出來,速度之快,連那爆裂紛飛的石頭都難以望及項背,霎時,便已經來到夜無涯的頭頂,向著夜無的頭頂便輕輕的按出了一掌。 這一掌如果只有剛剛擊牆的那一掌的一半的威力,打在了夜無涯的頭頂,只怕夜無涯也難以保住性命。 但是若說到戰鬥經驗的豐富,夜無涯年紀雖輕,卻並不輸於任何人,面對沖天而來的沉重壓力,夜無涯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雙掌一翻,迎了上去。在夜無涯的觀念中,絕對沒有「後退」兩個字。 常偉和夜無語雖然也是天空武士,比起夜無涯地反應還是要慢上小半拍,但是就在這轉瞬之間,卻也已經反應過來,一起呼喝,向著那道黑影撲了過去。看那道黑影的出場,本身的實力比怕不比夜無涯差,若加上常偉和夜無語這兩個天空武士,敵人就算是比夜無涯更厲害,只怕也佔不到便宜。 幾乎在常偉和夜無語撲出去的時候,葉長生右手一揮,大喝道:「護衛陣!」七個龍衛位置立即一變,其中包括葉長生在內的五人呈半圓形圍在了方問天的身前,另外兩人則轉到了方問天的身後,手中的長劍橫在胸口,寒光閃閃。 那道人影從牆後衝出來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清清楚楚地反映在方問天的腦海中,而且顯得好像十分的緩慢,方問天真氣運轉,立即便想跳過去,他相信,以他現在「照映天地」的心境,要想攔截這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就在方問天還未移動身體的時候,真氣猛地倒轉,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體停頓住。整個身子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方問天根本沒有想過要動手一樣。 在方問天思感傳回的信息之中,在左邊的高牆之後還有一個人,一個沒有殺氣的人! 第二章 蒙面殺手 更新時間2006-6-1 8:00:00 字數:9966  「轟隆!」 夜無涯和那個蒙面人四掌相對,兩人都是用盡了全力,剛猛地鬥氣狠狠的撞擊在一起,一陣巨大而沉悶的響聲轟然爆響,聲音在空氣中鎮都傳播,使得隔了五六米的方問天都覺得衣服擺動。緊接著,那四散的氣浪這才衝到方問天的身旁,將方問天的衣襟吹的獵獵作響。 震天的響聲傳入中人的耳中,使得功力稍弱的七個龍衛不由得微微一暈,還好他們久經訓練,倒也十分的鎮定,圍在方問天周圍的方位也沒有變動。 轟響聲中,那蒙面人藉著巨大的衝擊,再次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兩個觔斗,向著夜無涯的身後落了過去。同時,以夜無涯站立的地方為中心,石板鋪就的路面頓時粉碎,無數的碎石從地上跳了起來,居然一起上升了兩米多高,然後紛紛落下。這些石頭的整齊,就好像久經訓練的軍隊一般,叫人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而這時候的夜無涯卻雙腳已經深深地陷在了地面之下,直到膝蓋。 這時候常偉和夜無語兩人剛剛趕到夜無涯的身後,看到蒙面人翻過夜無涯的頭頂,想也不想,向著那蒙面人便是一掌。 同樣是一掌,夜無語直接拍向了那蒙面人的胸口,常偉卻向著那人前面的空處拍出一掌,掌風呼嘯,立即便到了蒙面人的面前。兩人均是天空武士,說起來,夜無語的功力還要稍微高一點,但是說到戰鬥經驗,常偉可要遠勝夜無語了,他的這一掌威力雖然並不比夜無語厲害,但是這個位置卻十分巧妙,恰好將蒙面人的去路封得死死的。 蒙面人身在空中,整個身子突然間向下微微一頓,單掌伸出,在夜無語的掌力上輕輕的一檔,然後雙臂一振,彷彿一隻飛鳥一般,向後翻騰而去。常偉的掌力本來是對準他的前方的,蒙面人這麼一退,立即便擊在了空處。 「嘩啦!」 蒙面人在向後翻翻騰的時候,左肩的衣服忽然間裂了一片,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扯一般,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衣服。當他落地地上的時候,正好站在了他衝出來的牆壁的缺口處,胸口微微的起伏,顯然這一輪的攻擊對他來說,並不像看起來這麼輕鬆。 片片碎布有空中紛紛飄落,落在了夜無涯的身旁,正是蒙面人肩膀出碎裂的碎布。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片刻間便已過去,方問天卻一直沒有動,對於這個蒙面人的實力,方問天卻好生驚訝,剛剛這人和夜無涯實打實的對了一掌,這樣的拚鬥,沒有半點取巧的部分,但是這人居然還有餘力藉機衝到夜無涯的身後,只說鬥氣的深厚程度,這人比夜無涯只怕也要高上一籌。 同時,這人在面對常偉和夜無語聯手攔截的時候,竟然還可以憑借還沒有回過氣來的鬥氣進行巧妙的化解,使得夜無涯從他身後擊來的一道猛烈的掌力僅僅劃破他的衣服而已。 方問天雖然將這個蒙面人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真正的注意力卻仍然放在了左邊高牆之後的那人身上。 方問天等人行走的時候是靠在迎賓大道右邊的,離右邊的牆只有兩三米,離左邊的牆卻有七八米,這人躲在左邊的高牆之後,幾乎與方問天並排,離方問天和夜無涯等人也只有七八米的距離。 在方問天的思感之中,這人個子很小,就好像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子,不過,這人卻有一個大大的老人頭,滿頭的白髮亂糟糟的,就好像一個亂雞窩堆在了他的頭上,滿臉的皺紋的臉上泛發著病黃色,給人一個失血過多的感覺。 這是一個侏儒,而且是一個特別侏儒的侏儒!方問天感覺得到,這個沒有發出殺氣的侏儒,卻發出一種無形的殺意。這種殺意,無法用氣勢氣機去感應,卻被方問天的心感覺到了。 這人居然可以將身上的殺其隱藏得了無痕跡,比起面前的這個蒙面人,可要厲害得多,方問天知道,這人才是刺殺的真正主力。因為以方問天的感應能力,居然無法判斷這人實力的深淺。方問天心裡漸漸的升起了一股寒氣,自己不能感應其深淺的人,只有神級武士。 讓方問天覺得奇怪的是,既然這人這麼厲害,何不跳出來直接將自己等人殺了便是,何必在這裡躲躲藏藏的呢?。 夜無涯緩緩的將雙腳從地面下提了起來,看著離自己只有近十米之遙的蒙面人,雙目中精光閃爍,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哈哈一笑,說道:「以閣下的身手,何必藏頭縮尾呢!請閣下脫掉外衣,我們好好的一戰!」 在夜無涯說話之間,常偉和夜無語已經到了夜無涯的身旁,一人站一邊,鬥氣運轉,緊緊地盯著蒙面之人。 那蒙面人並沒有回答夜無涯的話,卻將目光向著夜無涯的身後望了過來,一直看到了方問天的身上,那目光凌厲如刀,帶著濃厚的殺氣以及無邊的恨意,那種仇恨從心裡透露出來,絕對沒有半點的虛假。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這人如此憎恨自己,那麼,一定是認識自己的,可是這人的身材太過普通,方問天極力的搜索自己的記憶,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這人是誰! 這人看了方問天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收回目光,看著夜無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無涯太子,請你讓開,今天我只想殺了方問天。閣下的武功人品,在下非常佩服,並不想與你為敵。」 聽這人的聲音,明顯是故意弄得沙啞的,顯然,方問天一方的人,至少有人認得他,而他又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才這般掩飾身份,看他對方問天的恨意,只怕方問天是認得他的,不過方問天想了這麼一會兒,卻還是沒有想起這人是誰。 聽了這人的話,夜無涯猛地上前兩步,哈哈笑道:「笑話,先不說夜天和暮雲的友好關係了,只是私人關係,他也是我的表弟。如果你當著我的面叫囂著要殺我的表弟,我卻袖手旁觀的話,你叫我夜無涯三個字以後怎麼拿出來見人!」 看著夜無涯豪氣沖天的樣子,方問天不由得暗暗感歎,自己現在的武功雖然比夜無涯要高上一籌,但是若說到豪氣,自己卻遠遠不如,這種豪氣,自然而然的出現在夜無涯的身上,只有天生,後天是沒有辦法鍛煉的。 蒙面人看著夜無涯,歎了一口氣,遺憾的說道:「那就實在是對不起了,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殺了方問天,你要阻擋的話……」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一轉,變得十分的陰寒,冷森森的說到:「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夜無涯全身站立的筆直,猶如一隻標槍一般,凌厲的氣勢從身前向著前方席捲而出,冷冷的喝道:「你試試看!」 儘管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蒙面人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但是夜無涯的心裡依然充滿了信心,沒有半點的恐懼,只有無邊的興奮。他那自信的口氣,配合著著他那豪氣蓋天的氣勢,在場的眾人之中,沒有人會認為他這是狂妄之語。 那蒙面人看了夜無涯一眼,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馬上衝了過來,卻遠遠的對著方問天喝道:「方問天,你好歹也是太子身份,有種的話,出來與我一戰!」 看來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拖上夜無涯這個大高手,將會使得自己的成功率大大的降低,因此繞過了夜無涯,直接向方問天挑戰,如果方問天應戰的話,夜無涯也就無話可說了。 方問天站在七個龍衛的包圍圈中,雙手抱在胸口,臉上露出了一種好笑的神情,笑嘻嘻向說道:「本來閣下的武功高強,我是很佩服的,但是對於藏頭露尾的傢伙,我卻是沒有興趣的!」說到這裡,方問天搖了搖頭,說道:「實在抱歉,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你是誰,如果閣下真的想和我打的話,那麼就露出你的真面目吧!看值不值得我一戰!」 方問天說話的氣勢與夜無涯完全不一樣,沒有夜無涯那般沖天的豪氣,但是在他那十分淡然的神情之中,卻讓人覺得有一種一切在握的感覺,那種自信心,絲毫不比夜無涯差! 那蒙面人看著方問天,眼中寒光一閃,立即將目光收回,直直的看著夜無涯,身上的殺氣又凌厲起來,然後在毫無徵兆之中,這人的雙手猛地揚起,「嗖嗖」兩聲輕響,兩柄白晃晃的飛刀向著夜無涯射了過去。然後,他身子的重心微微降低,向著夜無涯猛地衝了過來。 這人居然使用飛刀,這一點倒是大大的在方問天的意料之外! 方問天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雖然沒有幾天,但是見過的打鬥卻已經不少,在這麼多的打鬥之中,沒有一個人是使用暗器的,他幾乎以為這些練鬥氣的人不會用暗器,現在,終於看到一個使用暗器的人了。 這兩柄飛刀,大概有一個成人的巴掌長短,和夢中的飛刀差不多大,看起來冷光閃閃,倒也磨得十分的光亮,不過它們的外形,卻與方問天夢中所知道的飛刀大不一樣,整個飛刀看去,倒像是長槍的槍頭,呈現菱形,在飛刀的尾部,有一個短柄,非常短小,大概只能握住兩三個手指,不過對于飛到來說,倒也夠了,在短柄的尾部,卻有一個小環。 這樣的「飛刀」,方問天倒是沒有見過。 那蒙面人緊緊的隨在飛刀之後,同時雙手飛快的輪換,不停地從背後摸出這樣的飛刀,向著夜無涯射去,夜無涯兩邊的常偉和夜無語,他卻沒有射擊。當他沖了一半的距離之後,都不知道射了多少柄飛刀了。 這人居然可以從背後摸出這麼多的飛刀,也不知道這麼多的飛刀他是放在那裡的。 方問天看著這些飛刀,心裡不由得好生奇怪,到了天空武士的級別,人的反應已經達到了一個特別的高度,向暗器這樣的攻擊,對於天空武士級別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威脅力的。這個蒙面人身為天空武士,對於這個道理,應該是明白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這時,那前面飛行的一大群飛刀猛地寒光一閃,同時發出了一絲白茫茫的光芒,這種光芒方問天非常熟悉,正是鬥氣的光芒。 這些飛刀之上居然都帶有濃厚的鬥氣!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樣的事情對於真氣來說,那是十分普遍的事情,沒有什麼難度,可是面前這個蒙面人應該只練過鬥氣,居然也可以將鬥氣附在暗器之上,脫手飛出,這對於極為剛猛地鬥氣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人是怎麼辦到的呢?方問天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下,大概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方問天對鬥氣的瞭解還不夠透徹,不知道鬥氣還有這樣的特性。不過想想,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方問天雖然對鬥氣的瞭解不過只有幾天的時間,但是,他是直接用思感去感應的,對於一個天空武士的鬥氣,應該沒有什麼錯漏的。 而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蒙面人有其他的方法改變鬥氣的特性,這樣的事情也是可能的,就好像自己的鬥氣遇到自己的真氣之後,不也是馬上變成了真氣麼?如果要叫自己純粹的使用鬥氣,自己還要壓制真氣才可以。 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寒,如果這人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那麼這人的來歷就十分值得懷疑了,要知道,就算是傅登橋這樣的頂級天空武士,好像也不知道有什麼方法改變鬥氣的。 就在方問天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一群飛刀上的鬥氣所發出來的強大壓力已經撲面而來,就連站在夜無涯身後的方問天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壓力,那麼,直接面對飛刀的夜無涯,他的感覺一定要比方問天猛烈得多。 夜無涯這時候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他在對方發出飛刀的時候,心裡也是充滿了疑惑,但是他站在方問天的前面,本身的感覺又並不比方問天差,那些飛刀上的鬥氣一發出,他便已經感覺到了,雖然驚訝於敵人運用鬥氣得巧妙,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猛地俯身,右手向著面前的石板插了下去,那光潔的石板又如豆腐衣板,被夜無涯的五指無聲無息的插了進去,然後,由猛然間將石板提了起來,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阻擋了飛刀的去路。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叫好,他看得出,夜無涯沒有將鬥氣柔化的本事,但是他出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以至於硬生生的插進了石板裡面,石板都不會碎裂,這樣的速度,方問天自問如果自己的功力沒有因昨晚的事情增長的話,只怕也做不到。 噗噗噗! 一陣密集的響聲,就好像無數的馬匹同時踏在了石板上一般,同時,夜無涯只見在自己身前的那塊巨大的石板,那向著自己的一面突然冒出了許多亮晃晃的尖刃,卻是那些飛刀射穿了石板,被卡在了那裡。 夜無涯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剛剛看到能蒙面人緊緊的跟在飛刀之後,現在飛刀已經被自己的阻擋住了,那麼,自己緊接著就將面臨敵人直接的攻擊。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團熱火,渾身都好像沸騰起來。 好久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了!昨天與方問天相鬥,由於夜無涯並不是真的想殺方問天,再加上方問天的武功古怪,使得夜無涯並不能真正地盡興,這時候遇到這樣的一個對手,立即使得夜無涯興奮起來。 夜無涯四個心綸飛速的運轉,鬥氣綿綿不絕的遍佈了全身,雖然隔著石板,他也可以清晰地感到敵人飛撲而來的壓力。夜無涯知道,兩人的交鋒,就在那蒙面人擊碎石板的那一刻。 但是就在那蒙面人靠近石板的時候,整個人好像踩到了彈簧一般,向著空中躍了上去,一下子便到了夜無涯的頭頂,根本不是夜無涯所預料的直接攻擊。 夜無涯臉色微微一變,他立即想到了,這個蒙面人的真正目的是刺殺方問天,根本不想與自己纏鬥,這些飛刀,只不過是想將自己的注意力吸引住,不再阻擋他而已。哼!以這樣的伎倆就想要衝過自己的防線,你也太看不起我夜無涯了。 想到這裡,夜無涯的嘴角不由得顯出一絲笑意,鬥氣發動,就想將手中的石板往空中丟去。敵人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夜天的武功向來是以速度見長的,想要與自己這個夜天太子夜無涯比試速度,那可真是好極了。 就在這時,那卡在石板上的飛刀又是一亮,比起剛剛的光芒更勝一籌,然後,石板上每一柄飛刀的位置都裂出了一條裂口,裂口飛速的延伸,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些裂口雖然彎彎曲曲,但是延伸的方向,居然全部都向著夜無涯插在石板上得手的位置。 夜無涯這一下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明顯的感覺到從這些飛刀之上湧出了大量的奇異的鬥氣,順著裂縫直壓而來,如果自己置之不理,那麼自己的這只右手定然廢了。迫不得已,只好將自己的鬥氣聚集在右手,猛地發了出去。 「開!」 隨著夜無涯的大喝聲,整塊石板頓時碎裂開來,全部變成巴掌大小的石塊,與那些飛刀一起,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堆在了夜無涯的面前。經過這麼一個耽擱,夜無涯想要再次攔截那個蒙面人,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得兩聲輕喝,常偉和夜無語一躍而上,恰好擋在了那蒙面人的面前,同時出手。 兩人的實力比起那個蒙面人差上一節,但是這時候兩人聯手,雖然招式顯得直接而簡單,其威力卻也不可小視。 那蒙面不慌不忙,顯然早就預料到兩人會加以攔截,雙手閃電般的伸出,一左一右,同時拿住了常偉和夜無語的手腕,微微一震,立即將兩人扔向了後面,他接著這股力道,整個人有如大鳥一般,向著方問天撲了過去,以沙啞的聲音大笑道:「招式的威力再大,打不中人,那也沒用!」 蒙面人看起來十分的風光,輕鬆寫意。但是他為了對付夜無涯,以巧妙的方法將全身大部分的鬥氣附著在飛刀之上,已經沒有剩餘多少力量,在對付常偉和夜無語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力量硬拚了,完全是憑著其高明的眼力和神妙的手法過了這一關,但是他畢竟成功的突破了夜無涯三人的防線,心中好生高興,不由得便說出了上面的話語。 只聽得夜無涯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是麼?那麼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打不中!」 夜無涯的話語剛落,蒙面人邊聽得身後響起了一陣尖厲的破空聲,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向著自己的背上急速的打來。對於夜無涯的攻擊,蒙面人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將體內僅餘的一點鬥氣猛地下沉,整個身子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按了一下,本來向著方問天撲過去的樣子,馬上直端端的落了下來。 幾道尖厲的勁風從頭頂刮過,雖然隔著頭上蒙面的布,卻也覺得臉上隱隱發痛,他不由得暗暗吃驚,他早就聽說過夜無涯由於吃了天心草的緣故,鬥氣的恢復速度極快,卻也想不到是這般的快法。本來他以為夜無涯剛剛破解了自己附著在飛刀上的鬥氣,要回過氣來,總要一點時間,卻想不到還是低估了他。 方問天站在蒙面人的對面,動也不動,全身的真氣卻已經飛速的運轉起來,隨著真氣的運轉,漸漸的,全身的穴道內都源源不斷地湧出大量的真氣,霎時,只有一半滿的奇經八脈立即被灌得滿滿的。 方問天心裡一喜,從這一點來看,自己的的確確的達到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全身的穴道都成了自己存儲真氣場所,從現在開始,自己與人打鬥的時候,基本上不用擔心真氣枯竭了。如果有人能將自己逼得真氣枯竭,只怕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不過,方問天如此緊張的調集了全身的真氣,卻並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蒙面人,而是躲在高牆之後的那個白髮侏儒。 剛剛方問天的思感探測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動也不動,好像毫無所覺,但是,一股無形的卻有顯得十分玄妙的氣機輕飄飄的向著方問天掃來,一下子便鎖定在方問天的身上,於是,一股沉重的壓力緊緊的壓在了方問天的身上,使得方問天不得不運集全身的真氣進行抵抗。 在這樣的抗爭之中,方問天不得不全神貫注,全身動彈不得,可是,由於他雙目向前,便將夜無涯的動作看得十分清楚。 剛剛夜無涯被蒙面人躍過之後,立即轉身,順著轉身的勢頭,右腳猛地鏟了出去。在夜無涯的身後,正是剛剛因為接了蒙面人一招而被踩得粉碎的石板,碎石被他的右腳一鏟,頓時無數的碎石飛了起來,向著蒙面人飛了過去。 夜無涯的這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的順暢,其反應的敏捷,實在是叫人乍舌。 看著蒙面人躲過了自己的的攻擊,夜無涯毫不意外,左腳前移,順勢又鏟了下去,又一片碎石飛了起來,帶著尖厲的呼嘯聲,直射蒙面人的背部,同時沉聲喝道:「還沒有完呢!再接我這一招!」 而在這個時候,被蒙面人丟到身後的常偉和夜無語兩人這才從空中落下來,卻已經落到了十幾米之外。兩人的臉上都佈滿了驚駭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顯然,兩人都覺得自己這一招的失敗實在是莫名其妙。然後,兩人神色一沉,向著蒙面人急奔而去。在兩人的心目中,都有著非保護方問天不可的理由。 蒙面人聽得後面再一次的攻擊,眼神中寒光一閃,雙手突然反在背後,十個手指又如撥弄琴弦一般,紛紛的波動,在一陣眼花繚亂之中,夜無涯射向他背後的所有碎石,居然被他一起擊落,同時爆成了一團石粉,煙塵滾滾。 同時,蒙面人自己卻毫不停留,雙腳飛快的跑動,向著方問天便衝了過去,他眼中寒光閃爍,從近處看,居然充滿了血絲,無比憤恨的目光從他的雙目中射出,看他的神情,好像不殺方問天誓不罷休。 這時候,蒙面人離方問天只有五六米了,對於他這樣的高手,可以說近在咫尺。而夜無涯、夜無語以及常偉卻在十米之外,在這短短的距離內,卻好像隔了千萬里,絲毫不能起到作用。 方問天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蒙面人,雙手依然抱在自己的胸口,動也不動,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那個白髮侏儒依然趴在高牆之後,由於他身子實在是太矮,方問天一時之間倒是無法探測清楚他是怎樣趴著的。但是,這個白髮侏儒所發出來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卻漸漸地發生了變化,本來還像一座大山一般,這時候卻輕了一些,好像後繼無力。 方問天鬆了一口氣,雖然自己還可以支撐下去,但是敵人的後繼無力,對自己來說,畢竟是一件好事。 誰知道方問天的一口氣還沒有松完,身上的那股能量突然一變,本來體積十分龐大的東西,這時候居然聚集在一起,這個聚集的速度十分的快速,以方問天思感的速度,居然差點抓不住,待方問天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股神秘的能量已經凝結成了一柄刀,一併無比龐大的、有無影無形的刀。 「進攻陣!」 只聽得葉長生一聲大喝,為在方問天身前身後的七個龍衛同時跨步,七人的方位一下轉到了方問天身前,並且相互間來回的穿插,人影晃動,霎時,其個人好像變成了七十個人一半,七柄長劍在人群中晃動,寒光閃閃,讓人覺得到處都是長劍,然後,這些長劍一起刺向了急衝而來的蒙面人。 看著這些不斷地變換著方位,卻又向著自己要害攻來的七柄長劍,蒙面人的瞳孔不由得一陣收縮。他看得出,這些龍衛之中,只有一個三個是海洋武士,另外四個是大地武士,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實力對他來說還不夠塞牙縫,但是現在,他剛剛接了夜無涯從背後攻來的一招,雙手依然酸麻,眼前的這七人,每一個人的實力在他的眼中都很一般,可是他們這種聯手攻擊的方式卻十分的神妙,以他高明的眼力,一時之間居然沒有看出所以然,只覺得威力非同一般,絕對不易對付。 方問天的心裡卻猛地吃了一驚,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他站在這些龍衛的身後,將龍衛的這個聯手之陣看得十分的清楚,這七個龍衛所使用的陣法居然是夢中所知道的北斗七星陣,雖然只是北斗七星陣中最簡單的應用,卻已經足夠方問天吃驚了。據方問天所知,在現實世界之中,應該沒有北斗七星的,難道他們所使用的這個北斗七星陣和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夢有什麼關聯不成? 他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那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與現實世界應該沒有什麼牽連,但是,這個北斗七星陣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時候,那個無形無影的大刀已然形成,向著方問天當頭劈了下來。方問天不由得大駭,感覺著這個大刀,令方問天不由得想起了在夢中的方晴川和黃埔拜月比武的時候所幻化出的大刀,看這個大刀的大小,居然還勝過方晴川當日的大刀,這怎麼可能?如果這人真的有夢中的方晴川那般厲害,自己哪裡還有相鬥的資格,方問天知道,自己比起夢中的方晴川,只怕不及其千分之一。 其實千分之一,還是方問天不瞭解戰龍心法,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方晴川。 就在方問天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覺得思感一陣顫動,那柄巨大的長刀居然也隨著一陣顫動,好像快要散了一般,在思感中的外形霧化了一下,然後這才又變得清晰。 方問天心裡一動,以自己的思感強行向著那柄大刀之中侵入,剛一侵入,只覺得整個大刀之內正凝固著一個與自己思感類似的存在,兩個思感輕輕一碰,方問天整個心神猛地一蕩,就好像有人在其的腦門上種種的敲了一記,頭腦發暈。 同時,在方問天思感的感應之中,那個白髮侏儒也輕輕地哼了一聲,躺在地上的身子顫動了起來,看樣子,他和方問天一樣,這一次思感的直接接觸,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而那個這時候正向著方問天直衝而來,好像沒有看到七個龍衛的攻擊。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擊殺方問天,已經到了這一步,他當然不會放棄。既然不能化解,只能強行攻破。想到這裡,他強行提起還沒有回過起來的鬥氣,向這七個龍衛劈出一掌。掌風呼嘯,顯示出蒙面人急切間雖然不能發揮全力,卻依然恐怖的力量。 七柄長劍寒光閃動,合起來在七個龍衛面前織就了一張銀光閃閃的劍網,劍網與蒙面人強烈的掌風相遇,立即發出一陣極其細微的嗤嗤嗤的聲響,片刻之間,蒙面人那奔騰的掌風便消失無蹤,七個龍衛一起退後了三步,回到了方問天的身前。而那個蒙面人也全身一震,急衝的身子馬上就緩了下來。 這七個龍衛居然毫無損傷的掌住了蒙面人的一招! 「好!」夜無涯大聲喝道:「相好的,不要再跑了,沒得辱沒的你的身份!」 他說著話,已經撲到了蒙面人的身後,雙手飛快地翻出,霎時間不知道拍出了多少掌。這一次也無涯並沒有將鬥氣外放,直接與對方近身肉搏,這樣的搏鬥比起剛剛的遠程攻擊,危險程度不知道要上升多少倍。 蒙面人的心裡不由得大恨,現在的他離方問天只有幾步之遙,可以在一瞬間衝過去,但是夜無涯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自己再這麼衝過去,只怕還沒有挨著方問天,自己已經被夜無涯擊殺了。想到這裡,蒙面人無奈的轉過身來,雙手翻滾,夾雜著一陣辟哩啪啦的響聲,勁風四散,片刻之間,都不知道與夜無涯交手了多少招。 這時常偉和夜無語也已經趕到,兩人也不打招呼,一起搶入戰團,常偉直接近身肉搏,有夜無涯的牽制,他本身沒有多大的危險,夜無語卻抽出了一柄短劍,在戰團的邊沿遊走,不時地攻上一招,卻也讓蒙面人手忙腳亂。 蒙面人將主要的精力放在夜無涯的攻擊之上,對於常偉和夜無語則主要採取躲避的方式,但是被這三人圍攻,雖然他武功高強,卻也漸漸落了下風。 另一邊,方問天的思感剛剛與那白髮侏儒的思感直接相觸,整個腦袋立即眩暈不止,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清醒過來,恰好看到人影起落翻騰,夜無涯等人與蒙面人正在激戰,穩佔上風。激烈的勁風撞擊著他們身邊的高牆,發出古怪的聲響。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戰團已經移到了右邊的高牆附近。 方問天不由得大驚失色,他知道,那高牆之後,正是那白髮侏儒,連忙大喝道:「小心!」同時,提氣輕身,閃電般的撲了過去。 「轟!」 伴隨這個巨響,右邊的高牆猛地裂了一個小小的人形大洞,一個小小的白色人影從洞中衝了出來,撲向了戰團。同時,整個空間響起了嗤嗤嗤的聲響,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第三章 刀入化境 更新時間2006-6-9 12:06:00 字數:10807  夜無涯等三人雖然戰況激烈,但是三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在聽到方問天的大聲警告之後,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出於對方問天的信任,三人都不由得留了一份功力,提起了一份警覺之心,然後就在這時,三人身邊得高牆突然破碎,裂了一個人形大洞,一個小小的白影從洞中衝了出來。 由於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三人誰也沒有驚慌失措,同時向著蒙面人擊出一掌,趁著蒙面人全力防禦的時候,向著方問天的這方退了過來,在不明情況之下,這樣的處理是最好的方式。 蒙面人面對夜無涯三人的攻擊,早已手忙腳亂,眼看著三人退卻,卻也無能為力。 那從高牆之後衝出來的小小的白色人影動作極快,以夜無涯超高敏銳的實力,居然只看到一片淡淡的影子,十分的模糊,這個白影並沒有追擊夜無涯三人,卻一下子停了下來,站在了那破洞之前的三四米外。 夜無涯只覺得心裡寒氣直冒,在一生戰鬥無數,從來沒有過這種從心裡直冒寒氣的感覺,但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之後,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拉著常偉和夜無語,閃電一般的向後退去。 那個白色的人影從洞中衝出來,速度快得在別人的眼中只能留下一縷殘影,在這麼快的速度之下,他居然能說停就停,前後之間的速度變化,好像沒有絲毫的緩衝過程,這種極度的反差,讓人的心裡不由得生起了一絲玄妙的感覺。 如果不是還能看到那急速中的殘影的話,夜無涯幾乎要認為這個人是直接出現在那裡的。夜天的武功向來以速度見長,夜無涯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速度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 當那個小小的白影停下來之後,夜無涯這才看清楚,這個白色的人影居然是一個大頭侏儒,只見他個子不過一米左右,卻有一個比常人幾乎大一倍的大大的腦袋,一團濃密雪白的頭髮亂糟糟的頂在那大大的腦袋上,看起來,也不知道已經有好久沒有梳理了。 頭髮之下,是一張肥嘟嘟的臉龐,那肥肉堆積在臉上,將他的眼睛鼻子擠得變換了位置,看起來十分的古怪,這個大腦袋和那肥嘟嘟的臉龐,與他那身穿白色緊身勁裝的矮小的身子比起來,總讓人升起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人好生的不自在。 最讓人覺得古怪的是,這人肥胖的臉上居然沒有半點血色,發著一絲慘白,這樣的臉色,就好像有人長期受傷,天天放血一般。不過,那半瞇著的眼睛卻散發出陰森森的光芒,寒氣逼人。 總之,這個人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在這種不協調之下,一股無形的凌厲的刀氣從他身上發出,向著四周激盪開來,居然發出了嗤嗤的聲響,叫人耳心發痛。 真正讓夜無涯感到心寒的是,這個矮子身上發出來的刀氣,並不是從什麼兵器上發出來的,也不是從他的那個部位發出來的,而是直接從他的整個身上發出來。夜無涯的心裡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這個傢伙看起來像一個人,實際上是一把刀,一把自己難以抵禦的刀。 夜無涯提著常偉和夜無語,將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極限,雖然現在他已經離他白髮侏儒有已經有五六米遠,並且還在急速的遠離,但是他心神告訴他,自己還不安全,他不知道應該立這個侏儒多遠才夠安全,總之是越遠越好。 而在同時,那個蒙面人也化解了夜無涯三人的掌力,靜靜的退在了侏儒的身後,沒有再追上來,但是他的眼神卻還僅僅的盯著直撲而來的方問天,眼神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那侏儒站定身子之後,先看了蒙面人一眼,然後這才緩緩地轉過頭來,雙目寒光閃動,如電一般的看向了夜無涯,左腳向著前方輕輕的抬出一步。就在他腳尖落地的地方,只見一條裂口從他的腳尖開始,向著夜無涯筆直的延伸而去,那筆直的程度,就好像有工匠用工具專門來畫的一般。 夜無涯被那白髮侏儒的目光掃中,全身不由得激淋淋的打了一個冷顫,就好像一盆無比寒冷的水從頭淋到了腳一般! 危險! 這個念頭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夜無涯的心頭,自從吃了天心草之後,夜無涯就有了一種玄妙的警覺之心,往往在危險來臨的時候產生感應,現在的這種感應又出現在夜無涯的心頭,而且尤為強烈。夜無涯毫不猶豫,雙手一振,將夜無語和常偉兩人向著葉長生等七個龍衛丟了出去,同時,他藉著這股反作用力,閃電般的閃向了另一邊。 嗤啦! 當他剛剛閃過之後,那道裂縫便穿過了他原來的位置,一直向著他的後方而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瞬間便到了迎賓大道另一邊的高牆處,在一聲奇異的聲響之後,那三四米的高牆居然也列了一條筆直的裂縫,與大道上的裂縫連在一起。 夜無涯不由得臉色大變,看這個裂縫,絕對是那個侏儒弄出來的,如果自己剛剛躲慢一點,只怕自己身上也會多出一條筆直的裂縫。儘管自己鬥氣不弱,但是這個可以輕易裂開石牆的能力,只怕自己也抵擋不住。 那侏儒見夜無涯躲過了這一擊,變形的臉上顯出一絲差異,右腳提起,向著前方有時輕輕的踏了下去,看這個招式,與剛剛的顯然是同一招。果然,又是一條筆直的裂縫從他的右腳尖發出,向著夜無涯直衝而去。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方問天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夜無涯和白髮侏儒的中間,同時方問天身前的大石板一塊塊的飛了起來,遮天蔽日,至少也有幾十塊的石板,全都向著白髮侏儒砸了過去。 那侏儒微微抬頭,看著空中的石板,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 夜無涯站在方問天的身後,將方問天面前的飛起來的石板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因為這些石板看起來好像是向著侏儒砸過去的,但是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卻顯得輕飄飄的,就好像有一個隱形的人在下面脫著一般。夜無涯吃過天心草,對鬥氣的控制已經十分自如了,但是要叫他托起這幾十塊的石板,他卻是無法做到的。 裂縫前進的極快,石板飛行的也不慢! 當第一塊石板飛到裂縫的上方的時候,突然之間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一下子停了下來,但是只在眨眼之間,緊隨其後的第二塊石板還未撞上去,一聲轟然巨響,那塊石板立即粉碎,然後第二塊,第三塊……一塊一塊的石板連續不斷的石板炸裂著,轟隆隆的響聲連續不斷的在迎賓大道之間迴盪,震耳欲聾。 每一塊石板的粉碎,都產生一團石粉,當所有的石塊炸裂之後,整個街道上的石粉已經鋪了一地,而那條筆直而來的裂縫,卻也在石粉堆的中央停住了。 常偉和夜無語這時候才由空中落了下來,站在了葉長生的身旁。 看著這驚天動地的連續爆炸,無論是夜無涯等人還是站在對面的蒙面人,眼神中都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似乎都不相信這樣的力量是人力所能達到的。 其實方問天這時候心理的震驚也是非同小可。他剛剛看了第一道裂縫之後,已經知道這侏儒一腳踏出,看似輕巧,實際上卻發出了一道凌厲無比的刀氣,直接將地面破開。看那連石牆都可以輕易裂開的力量,實在是叫人有點不可思議,至於這個侏儒怎麼可能用腳發出刀氣,則更是方問天不能理解的,以至於方問天都不敢肯定,白髮侏儒的這種裂地力量,是不是自己以為的刀氣。 面對這種還未明瞭的神秘能量,方問天當然不敢大意去接,便將自己的真氣透入大地,將石板托了起來,直接向著那侏儒迎了過去,他現在有了全身穴道的支援,雖然功力還沒有達到頂峰,卻也覺得熱流滾滾,渾身充滿了說不出的力量。然後他發現自己料得不錯,這的確是刀氣,一種帶著血腥味到的刀氣。 令方問天覺得震驚的是,這個刀氣不是從侏儒的腳上發出的,從自己附在石板上的真氣傳來的感覺知道,那個匹練般的龐大的刀氣,居然來自侏儒的全身。那侏儒的全身都發出一屢刀氣,然後這些刀氣在他的身前回擊,向著前面直衝而來。而他向前踏出的一步,並不是為了發出刀氣,而是為了彙集刀氣而已,大概是它的獨特的心法吧。 但是,他刀氣的凌厲程度,卻著實恐怖,這個侏儒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全身上下幾乎沒有讓動作,居然可以自然而然的發出刀氣,就好像他自己就是一柄無敵的寶刀。那麼,這個人對刀性的熟悉,可以說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僅從這方面來講,方問天是遠遠的不如。 面對這樣的高手,方問天不由得全神貫注起來,嗡的一聲輕響,兩道紅艷艷的刀光分別出現在他的雙手之上,同時,全身三百多個穴道源源不絕的輸送著真氣,補充著剛剛那一招的消耗。 塵埃落定,方問天和那個白髮侏儒終於直接相對,兩人相隔只有六七米,均靜靜的著對方,卻沒有說話,不過,在兩人之間那凌亂的地面,這時候好像有著什麼奇異的力量一般,所有的碎石都在顫動著,就好像在地面之下有一個巨大的怪獸,在隨時準備著突破地面跳出來。 整個空氣中佈滿了壓抑的氣氛,使得在場的中人都覺得自己的胸膛十分的沉重,連呼吸都不由得粗腫重來。 這其中以那蒙面人和夜無涯兩人的武功最高,也站得最近,但是面對這樣的無形的壓力,兩人都覺得抵受不住,向著後面又退了幾步,那蒙面人的臉色看不到,夜無涯的臉色卻發白,說實話,夜無涯自從吃了天心草之後,武功突飛猛進,自認為天下能勝過自己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他從來沒有想到,天下還有這麼厲害的人。 同時,夜無涯心理一個念頭閃過——奇怪,一個人的武功要達到這樣的程度,只有神級武士才有可能,但是,在晚天大陸,怎麼可能出現神級武士呢? 那白髮侏儒看著方問天雙手紅艷艷的七色碎夢刀,眼神中顯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以他的眼力,顯然已經看出了七色碎夢刀不普通的地方,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中寒光閃爍,好半晌,這才抬頭看著方問天,咧嘴一笑,說道:「想不到晚天大陸還有你這樣的高手,真是意外!你手中的武功顯然是聚能成刃,我老人家倒是奇怪了,你不借助任何外力,居然可以將鬥氣運用到如此地步,可真是怪了!」 方問天等人都想不到,這白髮侏儒的聲音是如此的難聽,聽起來,就好像一個聲帶完全啞掉的人,在靠著氣流衝擊喉嚨說話,本來如果真是這樣說話的話,這發出的聲音一定很小,只有他身邊的人才能聽到,但是,白髮侏儒說出的聲音卻並不小,但是卻聽得也無涯等人之皺眉頭。 他的聲音,簡直比兩把生蛌瑪刀互相刮動還要難聽! 方問天聽得「聚能成刃」四個字的時候,心裡一動,如果在昨天以前,他可能還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經過與小白的交流之後,方問天心裡已經知道這個「能」是什麼東西了,他覺得奇怪的是,這個白髮侏儒居然也使用「能」來稱呼真氣、鬥氣之類的東西。還有,聽他的口氣,好像在晚天大陸要聚能成刃,必須借助什麼工具,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方問天心裡充滿著疑問,但是他的臉上卻十分的平靜,將雙手的七色碎夢刀相互一碰,只聽得「當烏」一聲響,聲音十分悠長,非金非鐵,顯得十分的怪異。 方問天看著對方,平靜地說道:「前輩的武功也是十分的神妙,我十分的佩服,不知道我方問天什麼時候得罪前輩了!如果真的是我的不是,我一定向前輩賠禮道歉!」 方問天說的話好像對那白髮侏儒好生的恭敬,但是他的語氣淡然,神色之間透露著淡淡的傲氣,這樣的傲氣,使得他並不高大的個子漸漸的高大起來,有一個俯視天下的味道。 兩人之間的那些碎石在地面上跳動著,發出一連串的碰撞之聲,極為密集,聽起來就好像無數的冰雹打在石板上一般。但是在場的氛圍卻越來越凝重,中間的空氣好像已經凝固了,以蒙面人和夜無涯那敏銳的感覺,都感覺不到絲毫的蕩漾。 白髮侏儒儘管剛剛已經出了兩招,但是他的雙手卻一直背在背後,他緩緩的向著方問天他上一步,這一步看起來與剛剛的兩步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卻沒有發出那裂地刀氣,抬頭看著方問天,奇醜無比的臉龐露出一絲傲然,然後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可惜!不知道你得了什麼秘法,可以在晚天大陸達到這樣的程度而不流失能量!以你這樣的本事,完全可以稱霸晚天了!」 說著,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蒙面人,再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但是可惜得很,你得罪了我的徒弟,我徒弟要殺你,我便不會放過你!」 當他將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他剛剛緩緩踏出的一步才落到地面,雖然剛剛已經看到了他的那一步向前踏得極慢,可是直到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他的這一腳實在是太慢了,整個過程感人一種時間都凝固了的感覺,然後,一柄短刀出現在他的胸口。 方問天真氣流轉得極快,目光十分的敏銳,那侏儒一直以強大的氣勢照在他的身上,但是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當方問天看到那侏儒胸口出現的短刀的時候,心裡不由得也冒出了一股寒氣。 這柄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一柄十分普通的短刀,但是,這柄刀卻是從那侏儒的胸口緩緩地出來的,先是刀尖,然後是刀刃,隨後是刀柄,以一個與他胸口垂直的方向出來,乍一看起來,到好像有人從他背後捅了一刀,胸口露出了刀尖。 這柄刀剛剛從那侏儒的胸口出來,馬上發出噌的一聲金鐵的響聲,向著方問天閃電般的射來,那速度之快,彷彿剛剛從遠處消失,就已經出現在方問天的胸口。 從那柄奇異的短刀出現之後,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隻野獸緊緊地盯著,渾身汗毛直豎,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後退,只要以後退,自己將馬上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於是方問天向著前方跨出了一步,在那個奇怪的夢中所記憶的各種各樣的武功,這時候飛速的掠過他的腦海,同時,兩柄七色碎夢刀交叉相加,那交叉點十分巧妙的擋在了直飛而來的短刀的刀尖出。 轟! 兩者相擊,居然發出雷鳴般的聲響,放出一道豪光,七色碎夢刀和那柄亮晃晃的短刀同時碎裂,爆成了一團猛烈的光芒,一下子便消失無蹤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方問天毫不猶豫,蒙頭衝過了那團光芒,頓時,又有一併短刀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柄短刀與剛剛的那一柄一模一樣,刀刃微微的彎曲,整個看起來十分的流暢。看這個柄短刀,方問天只覺得好像有點熟悉,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哪裡見過。 只是霎那間,那柄短刀已經到了方問天的胸口,再想進行躲避,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了。 夜無涯等人頓時一陣驚呼,但是他們的驚呼剛剛到了一半,立即便嘎然而止。 只見方問天微微一笑,輕聲喝道:「懷抱陰陽!」雙手在自己的胸口出虛抱,就好像懷中摟住一個什麼東西一般,然後,那柄直飛而來的短刀立即便在方問天胸口處停了下來,發出嗡嗡的聲響,一個勁地顫動著,卻始終離方問天的衣服有半寸之遙,沒有辦法前進一步。 那侏儒看看著這種情況,心裡也是微微一驚,喝道:「好!」說著,又向前踏出了一步,他兩邊的肩膀處有各自透出了一柄短刀,這兩柄短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一左一右的繞過方問天,向著方問天背後射了過去。這兩柄短刀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居然發出沉悶的聲響,就好像巨大的石頭飛過去一般。 方問天也說道:「好!」雙手輕輕一輪,虛懸在他胸口的短刀立即急速的旋轉起來,在嗤嗤的聲響中,就這麼消失了,然後方問天向著侏儒猛地衝了過去,翁的一聲響,七色碎夢刀又在雙手形成,這次卻是黃色的。 方問天練成七色碎夢刀之後,一直只用過紅色的等級,從來沒有用過黃色的,因為他以前真氣不夠,就隨勉強使用黃色的,只怕也堅持不了幾秒鐘,這時候面對這樣的強敵,現在他的真氣大大地增加,又正值危險時刻,由不得他保留實力了。 不過,通過剛剛的交手,他終於明白這些短刀為什麼會從這個侏儒的體內出來了,原來這些短刀都不是真正的刀,而是以一種奇異鬥氣凝聚而成的刀,說起來,到與自己的七色碎夢刀很相似。 方問天這一前衝的速度極快,根本不顧背後呼嘯而來的兩柄短刀,黃色的光芒發出嗚嗚的聲響,向著那白髮侏儒狠狠的劈了下去。 那白髮侏儒動也不動,滿頭凌亂的白髮突然一根根的豎了起來,變得筆直,然後一道道都白光從頭髮上冒出,霎那間便凝聚成數十柄刀,然後向著方問天飛了過去,遠遠的看去,到好像傍晚歸巢的鳥群。 方問天臉色一變,無數的武功秘訣浮現在他的腦海,他還未來得及決定怎麼處理的時候,體內的真氣已經一變,雙手不由自主地向著前方伸出,兩柄七色碎夢刀嗡嗡作響,在他的身前相互對接,居然變成了一個長了一倍的東西,非速的旋轉起來,立即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黃色光團。 在一陣爆鳴聲中,侏儒發出的數十柄短刀衝入了黃色的光芒,霎那間便被攪得粉碎,黃色的光芒猶自不止,從方問天雙手脫手飛出,一直捲向了離他不遠的敵人。 白髮侏儒的臉色終於微微一變,全身白光一閃,他的身前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的短刀,密密麻麻的擋在了身前,與方問天發出的黃色的光芒已接觸,嗤拉一聲巨響,都消失無蹤。兩人之間的空間,飄蕩著無數的光芒碎片,漸漸消失,就好像是晚上天空的繁星,顯得十分的美麗! 呼嘯聲依然不絕,方問天猛地一個觔斗向一旁翻了開去,只聽的一聲輕響,兩塊碎布飄落子地上,卻是剛剛攻向方問天背後的兩柄短刀這時候才起作用。 只見那白髮侏儒的頭髮又恢復了原樣,雙手依然背在背後,站在原地看著方問天,醜陋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又帶著一絲疑惑,說道:「小子,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如果只是鬥氣的話,不可能產生剛剛的效果!」 方問天看了看落子地上的兩塊布片,心裡暗暗心寒,剛剛自己如果稍微慢一點,只怕已經被劈了兩刀了。他抬頭看著那白髮侏儒,只覺得這個人個子十分矮小,卻讓方問天的心裡升起了一種無法抵擋的感歎,儘管方問天現在功力大增,但是面對對手如此奇妙的武功,自己就算是出七色碎夢刀,卻還是毫無勝算。 當日面對有琴聞櫻,也沒有這般束手無策過。 這個矮子到底是哪裡來的,怎麼會如此厲害!難道又是那個什麼秘境中人?不過又好像不太可能。 那侏儒見方問天只是一個勁地看著自己,卻不答話,不由得怒氣上湧,乾笑道:「好,不論你是怎麼學到這一身功夫的,我直接在這裡殺了你便是!」 他說著話,胸口突然冒出一柄短刀,虛懸在他的面前,緊接著,小腹處也出來一柄,方問天不由得退了一步,將真氣急速運轉,黃色的七色碎夢刀又出現在雙手,在這時候,他已經找不到更加有效的武功了。 但是那個侏儒好像還沒有結束,肩膀,背上,四肢,甚至使額頭的部位,全身上下都開始冒出了刀刃,然後蓬的一聲悶響,無數的短刀浮現在那白髮侏儒的身邊,虛懸在空中,將他圍在了中間,使得方問天幾乎都看不到他的人了。 奇怪的是,明明看著短刀從他的身上透出,他身上的衣服卻沒有破損。 這些刀在空中緩緩的移動,都向著白髮侏儒的身後聚集,顯得極為有規律,過了一會兒,眼前的情景漸漸的清晰了,方問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大群飄在飄在白髮侏儒身後的不足一尺長的刀,看這些刀的數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麼多的刀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白髮侏儒的身後,乍眼望去,居然形成了兩扇巨大的鋼鐵翅膀。另外還有少數的幾柄刀在這個侏儒的頭頂飛速的盤旋,劃破空氣,發出嗤嗤的響聲。 方問天剛剛對付這個侏儒的幾招已經竭盡所能了,但是看情況,這個侏儒剛剛好像沒有盡全力。像不到對方全力出手,居然會這麼誇張,面對這樣的對手,自己該怎麼對付呢? 看夜無涯等人,臉上的震驚比起方問天只多不少,天下居然有人可以這樣使用武功,這是他們以前絕對想不到的。另外一邊,那個蒙面人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震驚的神色,顯然他也不知道這個白髮侏儒有這樣的本事。 白髮侏儒看著方問天震驚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好像十分欣賞方問天的這種神色,嘎嘎嘎地笑了起來,說道:「小子,你也算是不錯了,居然要我動用這一招,我來到晚天之後,還是第一次使用這一招!」 他說著話,身後兩扇彷彿巨鳥羽翼一般的巨大的鋼鐵翅膀緩緩的扇動著,每扇一次,眾人的耳中便聽到一聲及其沉悶的聲音,呼呼作響,一股巨大的暗勁向著方問天浪了過來。地面上的碎石本來就已經顯得極不安分,這時候被這個巨大的暗勁推動,一下子就跑到了方問天的身後去了。 看著這些在地上不斷滾動的碎石的樣子,就好像秋天的落葉被秋風掃動一般,顯得極其輕巧,當一浪暗勁過去,碎石剛剛想要停下來,另一浪暗勁緊接著而來,又將他們推動而去,一直到了方問天身後好遠的地方,這才真正的停了下來。 夜無涯等人站在方問天的身側,沒有直接面對這股暗勁,卻依然感覺到龐大的壓力。只看地上碎石的樣子,幾人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個時候雖然他們非常擔心方問天的安危,卻始終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戰鬥,大概只有夜無涯可以勉強插手,不過,對方還有一個蒙面人需要夜無涯防備的,因此,他只好靜靜的看著場中的兩人,沒有辦法插手其中。 方問天感覺著從對面傳來的壓力,一次比一次沉重,他心裡各種念頭閃電般的閃過,一直之間卻找不到有效的應到方法。還好,這樣的壓力對他來說,還不是難以應付的,方問天真正擔心的,是這個矮子真正動手的時候會是怎樣,剛剛雖然交手兩招,但是幾柄刀和上千柄刀相比,那可是兩碼事。 只聽白髮侏儒繼續以他那難聽的聲音說道:「看你的實力,大概是剛剛跨入了神級的門欄,但是,像你這樣級別的神級武士,再多兩個我也照殺無誤!」 方問天心裡一動,聽這個白髮侏儒的話中含義,神級武士之間好像也有實力的差別,這種事情以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有琴聞櫻屬於什麼樣的級別。他心裡急速的想著,臉上依然是那種淡然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淡淡地說道:「是麼?不過,這種事情好像不是前輩一個人說了算,還要看我能不能配合才行!」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說道:「但是我剛剛想了想,還是不打算配合了。」 方問天說著話,向著白髮侏儒緩緩的踏出了一步。 剛剛方問天向著側面翻出,立即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時候他與那白髮侏儒相隔已經有六七米的距離,這麼遠的距離,方問天至少要走十來步才能到達侏儒的面前。 方問天的這一步看起來好像閒庭信步,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夜無涯等人卻知道,正是因為這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才是真正特別的地方。要知道,夜無涯等人站在旁邊都可以感覺到如此龐大的壓力,而與之直接相對的方問天的感覺,便可以想像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方問天還可以做到如此輕鬆寫意,實在是不簡單。 其實方問天這時候已經將全身的真氣運轉,全身三百多個穴道源源不絕的輸送出龐大的真氣,支撐著方問天巨大的消耗。方問天知道,照這樣的情況下去,自己不可能能支撐多久,畢竟,自己剛剛達到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全身的穴道中真氣都還沒有存滿,當然不夠用。 方問天這一腳剛剛落地,另一腳又緩緩地跨出,衣衫微微的擺動,就好像輕風拂過他的身旁,但是在他的身後的石板上,一個清晰整齊的足印留了下來。看足印的樣子,只怕找專門的石匠來,也無法雕刻得這麼形象。 雖然心裡還沒有想到應對的方法,但是方問天心裡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失掉必勝的信心,自從交手第一招的時候,雙方的氣機早已緊緊的相互牽引,再加上照應天地的心境,那白髮侏儒的每一個動作的絲毫變化,甚至是全身激盪的都氣的運行,都絲毫不漏的落入方問天的腦海中。不過,方問天自己的情況,相信也是一絲不漏的被對方所掌握。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如果失掉了信心,那麼必將迎來敗亡的結局。 方問天的第二步終於輕輕的落下,開始了第三步,雙手黃橙橙的七色碎夢刀發出嗡嗡的聲響,就好像它們也不由得興奮起來一般。在方問天的身後,又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腳印。但是令人驚異的是,這個腳印卻是在石板破碎之後的濕潤的泥土之上,在堅硬的石板上和鬆軟的泥土上,方問天所形成的腳印居然一模一樣。 那白髮侏儒依然站在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背後的兩扇巨大的翅膀來回扇動,說道:「我老人家從來不喜歡與人配合,我要做什麼事情,從來都是一個人就夠了,今天也不例外!」 他背後銀光閃閃的翅膀來回扇動,動作極其的緩慢,居然恰好與方問天踏出的腳步的步法一致,看樣子,就好像兩人訓練了千百回,配合十分默契一般。 隨著方問天的第三步地跨出,那白髮侏儒背後的翅膀也相應的扇了一下,在兩人之間的那本來已經在激盪不已的空氣頓時激烈起來,透明的空氣彷彿自動地開始扭曲,夜無涯和蒙面人透過這個中間各自看相對方,居然發現對方的臉型在這種扭曲之下,變得飄蕩閃爍起來。 隨著空氣的扭動,在方問天和那白髮侏儒之間的虛無的空間中,開始漸漸地發出爆鳴聲,辟里啪啦的作響,在虛無之中直接發出聲響,又看不到聲源在哪裡,叫人覺得好生的怪異。 隨著方問天方位的改變,兩人氣勢的交鋒之處也漸漸地移動,周圍勁風激盪,將附近的碎石以及兩塊破布刮了起來,在兩人的身前身後胡亂的飛舞。碎石和破布的重量顯然是不同的,但是居然都同樣的飄飄蕩蕩,好像狂風中的枯葉一般,讓人覺得好生怪異。 一塊碎布和著一些碎石向著兩人的中間落了下去,慢慢的,看那樣子,就好像比鵝毛還輕,但是,又讓人覺得有一種凝固的感覺。突然,砰的一聲脆響,那些碎石一起爆裂,變成了一團石粉,而那塊碎補卻依然飄飄蕩蕩,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方問天看著飄落的碎布,一直到落到地上,這塊碎布都是完好無缺的,他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惑,同樣是在兩人氣機交鋒的中間飄落,堅硬的碎石被兩人的氣機絞得粉碎,而柔軟的布塊卻完好無損,這是為什麼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靈光一閃,大笑道:「前輩,既然你那麼有信心,那麼我就先動手了!」說著,右腳猛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方問天剛剛在於那個侏儒說話的時候,腳步也是一直向前跨出的,但是那時他跨出的腳步極為緩慢,每一步都好花上好一段時間,比起常人的腳步都要慢上許多,而且在場的眾人都看得出,方問天每跨出一步,都必須使用巨大的力量來抵擋白髮侏儒那鋼鐵翅膀上發過來的龐大壓力。 方問天的這一步卻顯得極快,在跨出的同時,他的身子也好像游魚一般,以一種類似於波浪一般的軌跡蜿蜒前進,看起來好像走了曲線,但是在一瞬之間便拉近了與侏儒的距離,而且顯得瀟灑自然。 白髮侏儒與方問天氣機相連,對於方問天的一切變化都瞭然於胸,正當他漸漸發力向著方問天壓過來的時候,方問天卻突然之間將與之相抗的力量收了起來,龐大的力量沒有了阻擋,直接向著方問天撲了過去。按照這個侏儒的估計,方問天這般做法,簡直於自殺無異。 但是事情卻又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方問天這時候就好像一條暢快的魚,在那個龐大的力量之中,居然可以如此自如的行動,就好像自己放出的力量,對於這個方問天沒有絲毫作用一般。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侏儒的臉上終於顯出了吃驚的神色。 第四章 難分勝敗 更新時間2006-7-1 12:00:00 字數:11186  方問天這時候的內心和他現在的表情一樣,都是十分的暢快。剛剛他發現那片破布沒有碎裂之後,心裡突然閃過一道隱隱的念頭,雖然這個念頭還不清晰,但是他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抓住這個方向。在對方強大氣勢的壓迫下,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考,馬上收斂了真氣的抵擋,向著那白髮侏儒就跨出了一步。 他的真氣剛剛收斂,對方龐大的氣勢便猶如滔天的巨浪一般,洶湧而來,夾著無可抵擋的威勢,好像要將方問天就此壓碎了一般。在他一直存在的照應天地的心境之下,這樣的氣勢更是以一種藍汪汪的顏色在他的心裡呈現,看得十分得清楚。 方問天心裡已經有了既定的主意,因此雖然心裡還是被這樣的氣勢所震撼,但是他的心智卻極為堅毅,毫不動搖。巨大的壓力瞬間便壓到了他的身上,方問天一時之間幾乎又要調集真氣前去抵擋了,卻硬生生的控制了自己,只是將自己的全身放鬆又放鬆,龐大的真氣自然而然的在體內流動,遍佈著全身。 這樣的狀態方問天以前從來沒有試過,更別說在對敵的時候,但是現在方問天真的有點後悔自己以前沒有發現這樣的狀態,因為他發現,當他的整個心身放鬆的時候,整個人就變得輕飄飄的,彷彿沒有一點重量。 這樣的感覺和方問天使用輕功的時候不同。使用輕功的時候,真氣聚集在幾個重要的大穴,利用真氣的奇異的運轉,強行將身體抬了起來,這才變輕,本身的凝重情況卻還是一樣的。但是現在,方問天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輕飄飄的,這種感覺,就好像這個身體的本身已經變輕了一般,讓人覺得好生的舒服。 方問天幾乎迷醉在這樣的感覺之中! 這種狀態自己是怎麼發現的呢?其實方問天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根據一塊碎布的情況,就能使自己有這樣的進步,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強大的壓力終於與他的身體直接接觸了,方問天彷彿絲毫沒有感覺,但是他的身體就好像一張完全沒有重量的枯葉,隨著那強大的氣勢飄了起來,在空中輕輕地翻了一下,又緩緩地落下來,臉上依然帶著那暢快的神色,渾身上下,連一塊衣服都沒有破損。 他剛剛一落地,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身體盤旋著,看起來毫無規律,但是卻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神色之中,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路徑,好像十分容易的樣子,就這樣到了白髮侏儒的面前。 看他那飄飄然的動作,雙目微閉自我陶醉的樣子,真讓人感覺不到他在與一個危險人物戰鬥,而是在用自己的舞蹈表達著自己的歡快。這樣的舞蹈在內行人開來,那是極不標準的,不過,夜無涯等人卻驚訝的發現,方問天這時候的動作,有些顯得十分的離奇,根本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動作,完全違背了人體結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怪異的動作,卻在眾人的心裡產生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霎那間,眾人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那白髮侏儒得意志極為堅定,遠非其他的幾人可比,他的神色只是稍稍的迷茫了一下,立即便有清明過來。他神色猛地一變,一股濃烈的殺氣立即傳了過來,具體感覺過去,這些殺氣竟然是從他身後的上千柄由鬥氣形成的短刀上傳來的。 方問天的照映天地的心境,將周圍的一切情況應入了自己的腦海中,那濃烈殺氣的來源,自然也感覺得清清楚楚,他心裡微微的升起一絲疑惑,為什麼這些殺氣不是由白髮侏儒身上傳出,而是由這些刀上傳出來呢? 要知道,殺氣和氣勢其實是不相同的,氣勢由一個人的功力和心態共同主導,主要有功力發出,因此,強大的氣勢可以由一個人發出,也可以由這個人手上的兵器發出,這就要看這個人的戰鬥習慣了。而殺氣卻是一個人內心的反應,只要殺意濃厚,殺氣便會漸漸的發出,也就是說,殺氣只能由一個人的心靈散發出來,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倒像是這些短刀想殺自己,與這個侏儒無關。 方問天心裡略略的疑惑了一下,但是現在他心裡正沉醉在這種奇妙的境界之中,霎時間便將這種疑惑拋諸腦後,身子飄搖蕩漾,幾乎連那白髮侏儒都忘記了。 在旁邊觀戰的人的眼中,方問天的身體好像已經沒有絲毫的重量,幾乎已經化成一縷輕煙,隨風飄蕩,儘管隨時都有可能被白髮侏儒那強大的氣勢撕碎的可能,卻總是在那危險之間化險為夷。他們都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自己處在現在的情況,只怕早已經死於非命了。 白髮侏儒臉色凝重,本來醜陋的神色這時候顯得更加得醜陋。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方問天,目光中卻透露出一種死氣。而他背後排列成兩扇羽翼的短刀,這時候好像也感應到了情況的不對,左邊的翅膀猛地向著方問天扇過來,組成這扇翅膀的所有短刀都發出一道白茫茫的光芒,然後同時脫離白髮侏儒,向著方問天直飛而來。 這麼多的短刀在空著結群而飛,乍眼望去,就好像一團急速前進的烏雲,又好像被捅了馬蜂窩,出來之後剛剛找到敵人的馬蜂。 方問天這時候離白髮侏儒只有一兩三米遠,已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那群短刀幾乎剛剛飛來,馬上便到了他的面前,但是他卻好像毫無感覺,依然雙目迷濛,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神色間十分的暢快。 的確,方問天這時候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整個身心依然沉浸在那無邊的暢快之中,他只覺得周圍的環境的存在,好像都是以一種奇異的氣場的方式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中,而現在自己的可以清晰地抓住這種氣場的變動,從而周圍的一切變動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欺騙到自己。 更加奇妙的是,在現在的情況之下,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控制,每一個步伐,每一個飄蕩,完全都是由身體自己完成的,自己到底做了哪些動作,他心裡清清楚楚,但是他也知道,有些怪異的動作,如果真的要叫自己去完成,自己絕對是做不到的。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身旁的氣場猛然間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變化,整個氣場彷彿都好像被拉扯了一下,其中一方突然凹陷,向著自己壓了過來。他現在的思維正處在一個半睡半醒的奇特狀態,反應極慢,根本想不起做什麼樣的應對,但是,他的身體卻自動的動了起來。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體內本來自然流動的真氣忽然一轉,自動地流向了他的右手,同時,他的雙腳踏著輕快的步伐,腳下生風,連方問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然後他蓄滿真氣的右手伸出了一個食指,輕輕地點在氣場向著自己凹陷而來的部位。 整個氣場好像都顫動了一下,那向著自己凹陷而來的部位便立即恢復了正常,而他自己卻覺得體內真氣一陣激烈的蕩漾,隱隱作痛,不由控制的做了好幾個奇怪的動作,這才將真氣平復下來。方問天心裡注意到,這幾個動作,與氣場的振動配合得十分的完美,氣場每振動一下,動作就換一個,當氣場振動完了,這幾個動作也就完了。 而在旁觀的眾人看來,卻只見到面對著猛烈攻擊的方問天只是輕輕的伸出了一根手指,以一個極為緩慢的動作向著自己的前方輕輕的按了下去,那感覺,就好像輕輕的按在自己情人的額頭一般,溫柔的樣子,實在叫人陶醉。 但是,他這個極為緩慢的動作按下去的時候,卻正好按在了急速飛來的那群短刀的其中一柄的刀尖之上,然後,一片薄而透明的光幕由他的指尖散開,彷彿捕魚撒網一般,將一群短刀都囊括在其中,恰好與並列而來的短刀同時接觸。 一陣光芒閃動,短刀和光幕同時碎裂,化作片片破碎的光芒,在空中飄蕩了幾下,然後慢慢的消逝了。看著消逝的光芒碎片,讓人覺得就好像夜幕中的點點繁星,十分的美麗。這樣碎裂的整個過程,夜無涯等人都知道這是鬥氣的衝撞,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比起剛剛的兔起鷹落,轟然巨響的氣勢,簡直有天壤之別。 白髮侏儒動也不動,但是他眼神中的死氣卻更加得濃烈了,漸漸的在他的臉上都顯露出來。而方問天卻好像一隻受驚的蝴蝶,向著後方漂盪開去,同時,四肢奇怪得彎轉,做了幾個令人十分費解的動作。 這一招到底誰佔到了上風呢?以夜無涯的身手和眼光,這時候也看得莫名其妙。 方問天絲毫也沒有覺得自己在後退,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就作出了這些動作。他心裡感應著周圍氣場的變化,漸漸的,那藍色的氣場中隱隱的透露出一絲血紅,雖然淡淡的,但是在原本藍汪汪的氣場中,確實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真氣繼續在方問天的體內流轉,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依然保持那種狀態,因此他絲毫沒有自己控制的念頭,由得身體自己反應,這時候他已經探測出來了,整個身體的動作,其實完全是由自己的真氣所引導,真氣或正或反,以一種十分奇異的方式在自己的體內運轉著,但是自己並沒有去運轉真氣,為什麼真氣會這麼運轉,方問天自己確實不明白的。 白髮侏儒站在原處動也不動,但是他的背後居然又變成了兩扇翅膀,他剛剛已經將其中一扇翅膀攻了過來,什麼時候又形成了一扇,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卻又覺得那麼平常,就好像這裡有兩扇翅膀本來就應該一般。 這時候兩扇翅膀在背後來回扇動,發出及其沉悶得呼呼聲響,每扇一下,便有一片白光向著方問天而去,這更翅膀的的動作看起來不快,那扇出的白光看起來也輕飄飄的毫無力道,但是,白光過去,勁風撲面,遠處的夜無涯等人都清晰地感覺到了。 只見方問天翩然後退,沒有退多遠,身子便停了下來,再次向著那白髮侏儒移動,他腳下所踏的步法好生的奇怪,叫人根本無法預料他的下一步。如此奇異的步法,夜無涯等人不由得看的心神迷醉。在這樣的步法之下,方問天身子搖搖擺擺的在白光中穿行,一道道的白光在他身上撫過,漸漸的向著白髮侏儒靠近。 方問天現在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腳下正踏著奇異的步法,他只是靜靜的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靜靜的觀察者自己身體的反應。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十分的古怪,實際上卻是有規律的,身邊的氣場正在一股一張的變幻著,而自己的身體則在這個氣場之中,順應著這個氣場的方向,慢慢的前進著。 方問天感覺著這種前進的方式,只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一條魚,而在自己周圍蕩漾不定的氣場則好像無邊的大海,大海一浪一浪的向著自己衝撞而來,而自己的身體則總是順著波浪的形勢,並不需要花多少的力量,輕易的突破了一個個接連而來的巨浪。 終於靠近那白髮侏儒了。 白髮侏儒的臉上除了那一絲絲的死氣,再也沒有別的神色,剛剛的興奮殘忍,這時候也看不到半點,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句沒有生命的空殼。在他的身後,兩扇翅膀再次猛烈的扇動了一下,見對方問天沒有用處,便也不再扇動,排列成翅膀形狀的短刀霎時一變,一起向著高空飛去,在方問天頭頂的七八米之處,再突然散開。 只聽得侏儒用他那古怪的聲音說道:「好!請接我的第一次攻擊!這次是一隻刀魂!」 白髮侏儒這次說話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難聽,但是他那語氣卻顯得十分的冷漠,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憤怒,好像沒有絲毫的感情。但是偏偏這個樣子,卻讓人覺得分外的有殺氣。一旁的夜無涯等人只覺得心中的寒氣更加的凜冽了。 然後,其中一柄短刀向著方問天的急射而去,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尖厲的響聲,劃破空氣的聲音居然有如此尖厲,速度之快,實在是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而剩餘的短刀卻在空中緩緩的盤旋,速度很慢,卻依然發出嗤嗤的輕響,無邊的殺氣瀰漫了下來,那殺氣的源頭,居然真的是來自這些飛舞的短刀。 方問天依然半閉著自己的雙眼,靜靜的體會著自己周圍氣場的變化,他覺得自己很享受這種狀態下的感覺,對於身體的種種反應,他不加於絲毫的干涉。他的直覺告訴他,就算他自己控制身體,也不會做得更好。, 這時候,他覺得圍的氣場忽然一變,在自己頭頂的氣場猛然間往下一壓,雖然沒有壓下來,但是氣場的變形卻清楚地反應了出來,然後,在自己身後的位置,一點氣場向著自己壓了過來,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正在一個充氣的氣囊中,然後這個氣囊的一個部位突然被人用細桿頂下來一般。 方問天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這樣緩慢的氣場的變幻,對於自己的身體來說,沒有絲毫的難度。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旋轉,旋轉的速度與頭頂壓下來的速度一致,然後毫無控制的,右手緩緩的伸出,向著那氣場變化的位置點了出去,正點在氣場突出來的部位。 在旁人看來,方問天這個動作也是十分的緩慢,彷彿事先已經知道短刀攻擊的位置,手指預先擺在了那裡,短刀十分配合的刺在了指尖之上,無聲無息的,短刀碎裂,化作片片的光芒,消失無蹤。 對於自己攻擊的失敗,侏儒好像早已預料在內,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表情,淡漠的說道:「好,請接我的第二次攻擊,這次是十隻刀魂!」 叫人覺得刺耳難受的話音剛落,在方問天緩緩盤旋、嗤嗤作響的一大群短刀之中,有十柄短刀脫離而出,向著方問天急射而來,這樣的攻擊,攻擊的方式與剛剛一樣,但是由於數量由一變成十,其防禦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白髮侏儒兩次說到了刀魂,但是方問天以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注意到,只覺得氣場的十個位置同時向著自己突出,然後在這十個方向同時傳來了一股壓力。但是這十個位置突出的速度極慢,比起剛剛的一個突出,好像還要慢許多。以這樣的速度,方問天覺得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在這些突出抵達自己的時候,將他們擋住。 然後,他覺得自己的真氣開始明顯的加速運轉,雙手向著那十個突起依次點出,由於那些突起速度太慢,因此他也覺得自己不慌不忙的,十分的悠閒,但是令他疑惑的是,自己體內真氣運轉的速度倒是出奇的快,配合自己現在緩慢的動作,讓方問天覺得好生的怪異。 十個氣場的變形被自己的真氣所點之後,慢慢的縮了回去,又恢復了原樣。 此時蒙面人和夜無涯都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戰鬥,他們都是接近神級的人,雖然因為差了一個級別而實力差得太遠,但是兩人的眼光極其的高明,對於戰鬥情況,倒也可以看一個大概。 當方問天給十柄短刀同時射擊的時候,夜無涯和蒙面人同時啊了一聲,雖然兩人的心情不一樣,但是兩人的心裡卻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戰鬥結束了。在兩人的觀念中,這樣的攻擊應該是沒有辦法防禦的,除了躲避,但是躲避的話,就已經證明方問天輸了。 可是事情卻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在他們的視線中,方問天的身體緩慢的搖擺旋轉著,好像在與自己頭頂的那群旋轉的短刀相應和,然後,方問天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夜無涯和和蒙面人剛剛張口驚呼,卻再也合不攏嘴了。 方問天伸出的手不是兩隻,而是十隻手,十隻手同時點中了急射而來的短刀,十柄短刀立即爆裂,與第一柄一樣,無聲無息的在空氣中消散了。一個人當然不可能有十隻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那麼,出現這樣的情況,就只有一個可能——方問天的速度實在太快! 一個人的速度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連天空武士的目光都跟不上,簡直是匪夷所思。 只有那白髮侏儒一眼一臉死氣,毫無以外的神情,看著方問天冷漠的說道:「好!請接我的第三次攻擊!這次是百隻刀魂!」 話音剛落,空氣中尖嘯聲陡然響起,盤旋在方問天頭頂的短刀突然之間射下來一大片,黑壓壓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柄,從白髮侏儒的話中來看,只怕真的是一百柄。 尖嘯聲好像已經將空氣撕裂了一般,傳入眾人的耳中,功力稍弱的暮雲龍衛立即覺得一陣頭暈,就連夜無涯這樣的修為,也覺得十分的難受。這種尖嘯聲剛剛眾人已經聽過,但是絕對想不到,當一百柄短刀同時發出這樣的聲音的時候,卻是這麼厲害。 方問天對於氣場的變化依然感覺得清清楚楚,但是這次他終於來不及看看有多少個氣場變形點了,只覺得全身的真氣彷彿長江大河,有全身各處猛地彙集在十二正經,然後雙手在身體的周圍劃了一個圓圈,聚集在十二正經的真氣霎時間消耗乾淨。整個氣場猛地一震盪漾,好像要震裂一般。同時,他覺得全身一陣劇烈的疼痛,氣血翻騰起來。 一聲轟然巨響,百柄短刀彷彿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發出震天的爆炸,碎裂的光片灑向四周,有的居然到了十幾米外的夜無涯等人的旁邊。 光芒散盡,方問天依然在原處緩緩的轉動著,完好無損,但是,他的臉上卻透露出一絲慘白。 他終於還是受傷了。 白髮侏儒依然面無表情,對於剛剛的戰鬥,他好像是旁觀者一般,冷冷的說道:「好!接我的第四招!全部刀魂!」 這一次,方問天頭頂的短刀並沒有立即射下來,盤旋的所有的短刀突然一停,這種由極動變成極靜,中間幾乎沒有銜接的過程,叫人看了十分的突兀。 短刀停下來之後,靜靜的懸在空中,在方問天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過了一會兒,所有的短刀都顫動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響,這麼多嗚嗚的響聲混合起來,聽得人頭皮發麻。就在這時,所有的短刀又瘋狂的旋轉起來,越來越快,漸漸的,在方問天的頭頂只能看到一圈淡淡的暗影,應經看不到具體的刀的樣子了。這樣的速度,比起剛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破空的聲響充賽所有人的耳朵,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好像被這個聲音充滿,使人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東西。這些短刀轉動的速度應該是一樣的,但是呼嘯的聲音卻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好像在低聲細語,有的卻好像在淒慘的嚎叫,彷彿無數的惡鬼突然出現在了人世間。 夜無涯和那蒙面人穩然不動,但是功力稍弱一點的常偉、夜無語以及七個龍衛卻已經有點受不了,向著後面退了好幾步,臉色變得好生的難看。 被短刀圍困的方問天這時候卻沒有像剛才一樣隨著短刀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本來微閉的雙目居然真的閉上了,臉色祥和,對於頭頂的情況好像沒有絲毫的感覺。 整個空氣以方問天為中心開始劇烈的蕩漾起來,那蕩漾的能量在空氣中不斷的翻滾,將空氣拉扯擠壓,使得方問天周圍的空間光線產生莫名的轉折,透過這個空間,整個世界都好像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形狀,叫人無法辨認。 緊接著,所有人都覺得整個空間猛然間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這種顫動,居然使得所有人的心都猛地跳了一下,使人產生一種眩暈的感覺,然後,盤旋在方問天頭頂的那一群短刀突然間消逝,消失得毫無跡象,下一刻,所有的短刀卻已經到了方問天的身邊,刀尖向內,刀柄向外,直插向方問天。 速度之快,讓人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短刀是怎麼從天空中跑下來的。 夜無涯等人猛地吃了一驚,這些短刀這樣攻擊,沒有絲毫的空隙,根本沒有辦法防備,就算有足夠的功力擊敗其中一方的短刀,卻還是要面對其他短刀的攻擊。這樣的招數,簡直是無法破解的。 漫天的殺氣猶如實質一般,緊緊的鎖定了整個空間。 對於頭頂的變化,方問天沒有正眼去看,其實他連白髮侏儒的那幾句話也沒有聽到,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氣場的世界。當他擊潰了剛剛百柄短刀的攻擊之後,體內的真氣頓時被吸納一空,丹田和四個心綸瘋狂的運轉著,提供了大量的真氣,但是穴道中用處的真氣明顯的減少了,顯然,剛剛的那一招之後,自己經過一晚所存儲在穴道中的真氣已經沒有多少了。 第三層戰龍心法叫作「闊穴」,說白了,就是將全身的穴道用來存儲真氣,這樣一來,自己身上所能存儲的真氣就要比第二層的戰龍心法要多多十幾倍,使用起來,持久力將會變得十分的恐怖。但是,在第三層的時候,自己真氣產生的速度卻並不會增加太多,昨夜經過一夜,全身的穴道根本遠遠的沒有裝滿,現在這樣急劇的使用,漸漸的有一種夠不上的感覺了。如果到了第四層「開元」之後,所有的穴道都能自己產生真氣,真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無窮無盡了。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十二正經劇烈的疼痛著,這是因為自己剛剛發出大量的真氣進行防護,真氣與對方直接相抗,強大的震盪立即沿著真氣傳到了十二正經,使得十二正經也受了一點點的輕傷。 就在這時,方問天忽然發現天空著那團旋轉的氣場忽然停了下來,而自己的身體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一般,幾乎與那個氣場同時一頓,也停了下來。然後,只見頭頂的那一拳藍汪汪中有帶著一絲血紅的氣場,開始瘋狂的拉扯著周圍的氣場,那感覺,就好像一個漁民在拉扯著自己的漁網一般。 那藍汪汪的氣場越來越稠密,幾乎要將周圍的藍色都聚集而去,使得周圍只剩下淡淡的藍色。但是無論那一圈氣場的藍色是多麼的深沉,卻始終透露出一絲隱隱的血色,這種血色,好像已經固化在了藍光之中。 然後,這一圈氣場便向著方問天壓了下來。 這一次與剛剛的三次明顯的不同,因為這一次是整個氣場同時壓下來的,而不是其中的幾個部位,並且速度極快,遠不是剛剛的慢動作。氣場上傳來的強大的壓力,儘管方問天的意識已經游離了自己的身體,卻也強烈的感覺到了。 這種強烈的感覺,使得方問天的內心升起了一絲隱隱的恐懼,真想就此拔腿開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有一個強烈的感覺,絕對不能跑,如果逃跑的話,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氣場越壓越近,漸漸的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了,但是方問天一直自動控制的身體卻依然沒有動,好像面對這樣的情況,這個自如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方問天這時候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出奇的平靜,無悲無喜。面對這樣束手無策的情況,居然沒有半點焦急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個旁觀者,眼前的一切與自己毫無關係。他並不在意越來越近的的壓迫,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只見漸漸向自己壓來的藍汪汪的一圈氣場在靠近自己的過程之中,慢慢的擴張開來,有一圈氣場,變成了一個倒置的圓筒,將自己扣在其中。濃烈的殺氣從四周逼迫而來,散發著陣陣冰寒,直透方問天的心裡,好像想要從心理上擠垮方問天。 在藍色的海洋之中,卻終有一絲淡淡的血紅顯得極為醒目,這個血紅其實只有小小的一團,在藍色之中遊走不定,不斷地變換著方位,速度極快,一不注意,就覺得這淡淡的血色是平均分佈在藍色氣勢中的。可由於它實在是太明顯,方問天這一注意,無論他走到哪個地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它。 就在方問天注意到這一團淡淡的血紅的時候,方問天的身體終於動了。 這次動手雖然也是只伸出了右手,但是與剛剛不同,伸出的右手並沒有去理會那直壓而來的藍色的氣勢,逕直的點向了那團血紅色的中心,同時,體內的真氣有澎湃起來,瘋狂的向著手指聚集,真氣迸發,與那團血紅色撞了個實打實。 整個氣場頓時劇烈的翻騰起來,再也沒有剛剛的那種井然有序,翻騰的氣勢互相攪蕩,互相衝撞,就好像方問天集中的不是那個紅色的點,而是直接擊中了這些藍色一般,霎時間,藍色的氣場好像一群垂死的野獸,劇烈的掙扎,漸漸地消失了。 而那團血紅色卻沒有消失,由於沒有藍色掩護,顯得更加得醒目,向著遠方飛快的遁去,在遁去不遠的時候,一片片藍色的東西又迅速地出現在它的周圍,將它掩蓋其中,與剛剛相比,幾乎一模一樣。 在夜無涯等旁觀的人的眼中,只見到方問天被一群短刀所圍,幾乎到了無計可施的時候,他的右手忽然點出,而且只向著其中的一柄短刀點去,對於其他的短刀,他好像不管了。夜無涯等人這時候已經不再發出驚叫了,這樣的戰鬥,已經超過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鏘—— 一聲金鐵的鳴叫聲響徹全場,圍困著方問天的短刀同時一爆,就好像方問天同時擊中了它們似的,一起碎裂成片片的光芒,消失無蹤。一股巨大的氣浪以方問天為中心,向著四周猛地擴散開來,他周圍的碎石塊頓時被刮得凌空而起,落向了四周,一陣噗噗噗的亂響,紛紛地打在了兩旁的高牆之上,碎石粉碎,卻也將高牆打出了一個個的坑洞。 觀戰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這是不可能的,方問天明明沒有去理會這些短刀,為什麼這些短刀會遭到攻擊呢? 更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方問天所擊中的那柄短刀卻沒有消失,發出了那聲金鐵交鳴聲,向著白髮諸如飛快的遁去,看著這柄短刀遁去的樣子,都不知道它是被方問天打過去的,還是自己逃過去的。而且,這一聲金鐵交鳴聲落在眾人的耳中,總有一點點悲鳴的意味。 這柄短刀看樣子與其它的短刀完全一樣,向著白髮諸如逃遁的速度也非常的快速,但是在這時候,夜無涯卻不由得「啊」了一聲。以夜無涯意志的堅定,這時候也不由得吃驚起來。 只見這柄短刀在剛剛逃開方問天的時候,刀身一分,居然變成了兩柄一模一樣的短刀,兩柄短刀繼續再分,又變成了四柄,它一邊逃遁一邊分裂,那分裂的速度之快,叫人嗔目咂舌,當他逃到白髮侏儒的頭頂的時候,本來只剩一柄的短刀,又成了無數,比起剛剛的數量,恐怕只多不少!一大群黑壓壓的盤旋在白髮侏儒的頭頂。 但是這一群短刀所透露出的壓力,卻比剛剛要弱一些。 本來夜無涯以為這些短刀都是有白髮侏儒的鬥氣形成,但是現在看來,居然好像是由那柄奇異的短刀形成的,從這柄短刀逃遁的樣子來看,簡直好像有意識一般,那麼,剛剛控制著這一群短刀的,到底是那柄刀,還是白髮侏儒自己呢? 夜無涯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出這樣也結論,不由得大大的吃了一驚,這個結論也太離奇了! 方問天在與那團血色相擊的時候,自己並不好受,一陣凜冽的刀氣順著自己的經脈直侵而入,這的確與剛剛不同,剛剛只是鬥氣的震盪,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刀氣,包含著無邊的殺意和濃重的血腥味,方問天的心裡升起了一個感覺,這是一把殺人無數的刀。 刀氣在方問天的十二正經裡肆虐,方問天僅餘的真氣馬上前去圍剿,好一會兒,才將其消滅,還好方問天的經脈經過昨夜的雷擊之後,好像寬敞了不少,也結實了不少,不然的話,僅僅這一下,方問天便無法承受。 不過就算如此,方問天也覺得全身彷彿撕裂般的疼痛,全身氣血翻騰,真氣運轉,強行壓了下去。方問天知道,這一次受的傷,比起剛剛的那一次還要重一些。 方問天自己的心裡感覺著自己身體的情況,剛剛好一點,整個身體卻好像炮彈一般,向著前方直追而去,這時候他的感覺中好像什麼也不存在,只有那一點點的血紅,無論短刀躲在那裡,方問天總能準確地看到它。同時,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輕飄飄的,在藍色的海洋中飄蕩,總是能在藍色的氣勢的壓迫下,巧妙地躲避並攔截住那一點血紅色,雙手同時使用黃色的七色碎夢刀,輪番地劈了出去。 方問天劈中第一刀的時候,那藍色的氣勢頓出一亂,方問天更加不用顧忌,黃光閃爍,一直追蹤著紅光,不離不棄。 方問天一口氣劈出了十八刀,那團紅光終於承受不住,突然間碎裂成許多的碎片,與剛剛的那些藍色的消散有些不同,他並沒有消散在空中,卻是向著白髮侏儒的體內鑽了進去,無影無蹤了,同時,白髮侏儒的整個身體的氣場卻變成了血紅色。 而方問天也覺得自己一陣氣竭,再也沒有餘力多劈出一刀,身子猛地後退,那個照應天地的境界也豁然消失,於是他再次憑自己的雙眼看到了白髮侏儒。 夜無涯只見到方問天向著那一群短刀撲了過去,整個身子硬生生的擠入了刀群之中,黃光閃爍,再加上連續不斷的金鐵悲鳴聲,然後所有的短刀都不見了,同時方問天有後退了幾步,與白髮侏儒遙遙相望。 只見白髮侏儒猛地吐了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晃晃的退了兩步,眼神中帶著莫名的驚喜,嘎嘎嘎地笑了起來,說道:「小子,謝謝你了,想不到與你一戰,居然可以使我的御奴心法達到圓滿的境界,突破三十多年的難關。今天到此為止,待我融練之後,老夫再來殺你!」 說完,帶著難聽的笑聲,呼嘯而去。他受了傷,但是翻牆越屋,依然迅捷無比,夜無涯就算想要攔截,也有心無力。 蒙面人狠狠的盯了方問天一眼,眼神中的殺意一點也沒有減弱,但是他也知道這時候已經不可能殺方問天了,便也隨著白髮侏儒,轉身而去。 方問天看著白髮侏儒的離去,一直沒有說話,當看不到侏儒的背影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坐倒在地。    第五章 抵達宴賓 更新時間2006-7-15 10:49:00 字數:10849  看著方問天坐倒在地,夜無涯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吃一驚,帶著各種各樣的驚呼聲,向著方問天圍了過來。他們一個個也算是高手,明顯地看出方問天受傷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觸動方問天,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方問天。同時他們知道,面對這樣的高手,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受傷是正常的,關鍵是傷勢的程度怎樣。 方問天沒有理會他們,雙目微閉,呼吸悠長,抓緊時間調息著。 其實方問天在最後使用黃色等級的七色碎夢刀一連劈出十八刀,每一刀所傳來的反震力道,都讓他覺得全身的經脈欲裂,只不過當時正在關鍵的時刻,不敢停下來。當白髮侏儒離開之後,他馬上全身無力,彷彿虛脫了一般,坐在地上。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十二正經都受到了劇烈的震盪,五臟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的傷害,使得他不得不立即療起傷來。 方問天的體內全是真氣,剛柔並濟,對於療傷來說,別具奇效,剩餘不多的真氣在十二正經裡面遊走,所過之處,傷勢飛快的恢復,達到了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步。他不由得覺得好奇,雖然以前給姚照人療過傷,卻也沒有這般快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給自己療傷就要快一點。不過從那個奇異的夢中醒來之後這幾天,雖然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自己這次卻是第一次受傷,想要比較,都沒有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覺得自己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圍在周圍的人群,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沒有事情了!」說著,他輕輕一躍,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肢體,然後又看了看周圍打得稀爛的環境,苦笑著說道:「今天這一戰,別的不說,光是修補這條街道,就要花上暮雲不少的財力!」 眾人見方問天臉上的血色雖然還差一點,但是神色如常,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夜無語又看了方問天一眼,神色間露出了擔心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紅著臉,對著方問天輕輕地問道:「你……真的沒事了麼?」 見方問天點了點頭,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然後站在兩夜無涯的身邊,再也不說話了。看樣子昨天夜無語說自己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倒是真的,今天的夜無語一直站在夜無涯的身邊,沒有說過幾句話。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略有深意地看了常偉一眼,然後說道:「走吧!」說著,與夜無涯並肩而行,向著遠處的宴賓園而去。 常偉在這一群人之中的地位有點古怪,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城衛營的正是掌管者,但是由於這個消息還沒有宣佈出去,而且昨天他才說自己是方問天的保鏢,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就沒有怎麼說話。 不過以他的聰明智慧,自然可以將一切看到眼中,而太子殿下遞過來的這個眼色,他心裡也立即明白,太子殿下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剛剛那白髮侏儒走的時候,說了自己練的是「御奴心法」,這個「御奴心法」對於旁人來說可能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對於方問天和常偉來說,卻產生了無比巨大的震震撼力量。前天黃大潤攻打登雲山的時候,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聯手,卻也被黃大潤打得毫無招架之功,而黃大潤所依靠的就是一柄控天御奴刀。 當日如果不是有有琴聞櫻在,只怕自己等人沒有人能治得住他。 今天這柄控天御奴刀到了白髮侏儒的手中,其威力比起黃大潤來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不知道為什麼武功突飛猛進,自己這些人只怕都難逃劫難。 從種種跡象來看,今天的這個蒙面人應該就是黃大潤,那個白髮侏儒是他的什麼師傅,這倒是有點怪了,這人的形象這麼怪異,如果晚天大陸有這樣一個高手,自己應該聽過才是,可是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呢! 方問天也在思索著,他首先想到的是秘境,但是他對秘境所知甚少,當然也就不知道這個白髮侏儒的來歷,如果有琴聞櫻在這裡,大概就可以知道一二。方問天猛地又想起了余寡僧,寡僧雖然只是鏡海宗的外門弟子,但是也有可能知道一點消息,找機會倒要好好的問一問。 方問天無聲無息的走了幾步,心裡卻隱隱的覺得分為有點不對,好像有很多雙目光同時集中在自己的背上,叫他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猛地回過頭來,只見自己獨自站在前方,其他的人都站在自己的身後,目光怪異的看著自己,眼神中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崇拜,那是對強者的崇拜。 方問天覺得莫名其妙,站定身子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不走了?」 夜無涯和其他的眾人對望了一眼,然後上前一步,看著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問天,剛剛你展現的武功,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們的層次,這就是神級武士的力量麼?」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這才說道:「昨天下午你與我一戰,沒有盡全力吧!如果你使用上今天的小半力量,我早就已經大敗而回了!」 方問天立即恍然,自己剛剛表現出高強的實力,對於在場的所有人都起了震撼的作用,他知道,現實世界中對於智謀的運用向來是不大看得起的,而對於強大的武力卻有著無比的崇拜,所以現實世界的人都拚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只要有海洋武士的實力,身份地位就已經是極為高貴了,天空武士很少,扳著手指頭都可以算出來。 而神級武士,傳說中在晚天是不可能存在了,現在自己達到這樣的實力,對於他們來說,震撼力當然是非同小可的。 只聽夜無涯繼續帶著讚歎說道:「想不到你已經找到克服神級大限的辦法了,晚天幾千年的難關,你居然能克服,我實在是佩服!」 夜無涯一說話,其他的幾人也就稍稍地回過神來,有點尷尬的看著方問天,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們都知道,這樣直丁丁的看著別人,那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方問天也不好回答夜無涯的話,畢竟他不知道什麼是神級大限,只好轉移話題,向著他們笑了笑,說道:「好了,大家也別發呆了,我們走吧,不然可要耽擱時間了。」說完,他和夜無涯這才並排而行,緩緩地前進著,但是他的心裡卻升起一個疑問:「我一把火燒了畫月五千重甲步兵,黃大潤恨我入骨,倒是十分正常的,但是他當時在登雲沒有認出我,現在又是怎麼找上我來報仇的呢?」 到現在為止,知道自己與登雲七寨有聯繫的只有昨天晚上開會的幾人,想到父親方正校的手記,方問天知道,榮道絕對可信;邊東隱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有榮道和余寡僧作保,應該也沒有問題;鄧中恆和李文典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姚照人的大哥死於畫月之手,對畫月極為仇恨,也沒有問題。 這就怪了,實在沒有旁人了! 他想了一下種種的可能性,卻實在是理不出頭緒,搖了一搖頭,不再去想了,又轉頭對夜無涯說道:「無涯表哥,你不要想歪了,其實我的武功也是昨天晚上才做出突破的,要是昨天我遇到了那個白髮侏儒,只怕我是死定了。」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暗暗的吃了一驚,的確,如果黃大潤和他的師傅昨天來的話,自己絕對沒有辦法逃出生天。「所以昨天我基本上是盡了全力的。」 夜無涯好像沒有聽到方問天的解釋,抬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過自大了,天下的高手如此之多,那個白髮侏儒不說,隨便出來一個蒙面人,我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後面的常偉以及葉長生等七個龍衛也一陣沉默,深深地感覺了自己的不足。今天的戰鬥對他們觸動極大,尤其是那七個龍衛,平日裡都在為自己的武功感到自豪,但是面對今天的這種情況,自己和廢物差不多,完全沒有作用,更別說保護太子殿下了。 方問天沒有說話,這些人的意志都極為堅定,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打擊而喪失信心,只會更加的努力,因此,這樣的觸動對他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過了一會兒,夜無涯好像回過神來,眼神中忽然閃過一點亮光,臉色沉著的對方問天說道:「問天,我們打鬥了這麼久,你有沒有發覺情況有點不對啊!」 方問天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說道:「不錯,我們在這裡打了這麼久,驚天動地的,居然沒有城衛前來查探,的確有點古怪!」說著,他回過頭來,對常偉說道:「常偉,今天是誰直接掌管這一片區的巡邏!」 常偉樣子忠厚,智慧卻非同一般,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不正常,上前幾步,臉色也非常的沉重,緩緩地說道:「屬下知道今天這裡要宴請四國來使,非常重要,因此安排了姚照人在這裡當值!」 方問天吃了一驚,說道:「居然是姚照人!」 面對這樣的答案,方問天不由得不吃驚,他剛剛排除了的幾個可能的人物,想不到他馬上就冒出來了。不過方問天又想了想,心裡說道:「不可能啊,姚照人的大哥的確是死於畫月人的手,據說姚照人是由他大哥養大的,對於他大哥的感情,應該亦兄亦父,絕對不可能投靠自己的殺兄仇人的。」 夜無涯是夜天的人,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插不上口,畢竟他是不熟悉情況的,對於這姚照人,他幾乎聽都沒有聽過。也的確如此,姚照人以前可是一個城衛小隊長,無足輕重的。 常偉看著方問天的神色,又稍微的猶豫了一下,沉著神色說道:「太子殿下,或許是姚照人因為別的什麼事情沒有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屬下也不敢胡亂猜測,畢竟這件事情關係重大!」 方問天微微的一愣,立即明白,常偉這是在提醒自己,在事實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絕對不能胡亂猜測,不然的話,會形成離心離德的局面。 想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說道:「不錯,這樣的事情關係重大,我是不會亂猜測的,等姚照人來了之後,我要好好得問問他。」 幾人說話間,已經向著前面走了好一段距離,就在這時,前面出來了零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城衛從迎賓大道的路口奔了過來,那領頭的正是姚照人。 方問天站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姚照人的到來,臉上看不出一點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姚照人來得極快,片刻之間便已來到方問天的面前。他臉上汗水四流,風塵僕僕,口中喘著粗氣,顯然是從遠處急奔過來的,沒有休息。隨在他身後的大約有近百個城衛,都是一幅慌忙的樣子,喘著粗氣,手中的長矛都顯得有點凌亂,暮雲城衛精銳的模樣,早已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夜無涯看著急奔而來的暮雲城衛,臉上顯出一絲淡淡的歎息,微微的搖了搖頭。 方問天沒有轉過臉來,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也看到了夜無涯的歎息,他心裡知道,一定是夜無涯看到暮雲城衛居然這副模樣,遠遠夠不上精銳的稱號,故此歎息。其實方問天何嘗不是這樣,這些城衛的表現他真是大大的失望,比起前幾天自己沒有接手之前,還要大大的不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一群城衛奔到方問天前方的十幾米遠的時候,只見姚照人猛地轉身,向著身後的城衛大聲喝道:「整隊!」那近百人的暮雲城衛聽到姚照人的命令,一起大喝道:「暮雲天威,不可侵犯!」說完,只見人影晃動,本來還十分凌亂的本隊,幾乎在一瞬間就變了樣,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隊,只留下粗重的喘息聲。 夜無涯的臉色微微一變。那群城衛的大喝聲十分的整齊,然後整隊的稱謂也變得十分的整齊,中間的變化來的極快,眾人只覺得眼中一晃,整隊成為已經變了一個模樣,如果不是他們都還在喘著粗氣,幾乎要讓人懷疑這是兩個隊人馬了。這樣的城衛,的確稱得上是暮雲的精銳部隊。 方問天微微的點了點頭,剛剛得凌亂,應該是長途奔襲的結果,不過他臉色卻依然凝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常偉和夜無涯稍稍地站在他的身後,也沒有說話。 姚照人整理好隊伍之後,轉過身來,幾步奔到方問天的面前,雙手抱拳,敬了一個禮,大聲說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方問天見他氣息仍未平復,知道他們一定是奔走了不少的距離,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方問天卻不得不板著臉,冷冷的說道:「姚隊長,你來得這麼晚,可是要來給我收屍麼?如果要來給我收屍,只怕你要失望了!」 姚照人這時候也看到了方問天等人身後破碎的街道,知道剛剛這裡一定發生了極其恐怖的戰鬥,又見方問天的衣服都破了兩片,顯然剛剛方問天定然也身陷險境,不由的臉色大變,立即俯身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屬下來得太晚,讓太子殿下受驚了,屬下罪該萬死!」 在姚照人請罪的時候,他身後的城衛們沒有一個臉色慌張,要知道,如果姚照人有罪的話,那麼他們一個個都脫不了干係。但是他們居然這麼沉穩,可見平時的有序的訓練。 方問天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姚照人。方問天的個子不高,可以這麼麼說,除了夜無語之外,這裡隨便一個人,都要比方問天高,但是方問天這麼一沉默,一陣極為沉重的氣氛立即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使得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姚照人埋著頭,只覺自己的背上有兩道猶若實質的目光,使得他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氣。 過了一會兒,姚照人只覺得自己背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背上空無一物,但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姚照人寧願自己的背上真的有一座大山,也不願意壓著這樣的氛圍。 「你說說,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方問天終於說話了,姚照人只覺得自己背上的壓力一輕,心裡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是他仍然不敢抬頭,恭敬地回復道:「啟稟太子殿下,早上屬下剛剛帶隊出來與鄧中恆換班的時候,恰好遇到任軍師的人來報告,說有人在軍師府搗亂,屬下心想軍師府防衛力量不強,又極為重要,因此便帶人去了!」 方問天聽得「軍師府」三個字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他想起余寡僧對他說的話,現在這麼巧合,是軍師府的事情調開了姚照人,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關係。方問天心裡想了很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哦!原來如此!那麼你到軍師府有沒有抓到搗亂的人呢!真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狂徒,敢在暮雲城的軍師府搗亂!」 只聽姚照人繼續說道:「屬下到軍師府的時候,只見到一片凌亂的軍師府,以及一些受傷的護衛,卻沒有看到搗亂的人,據說知道城衛趕到,那些搗亂的人已經先一步走掉了!」 說到這裡,姚照人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興沖沖的趕去,卻連人影都沒有見到,還因此使得太子殿下遇險,實在是大大的罪過。他停住了話語,不敢抬頭,卻沒有聽到方問天說話,只好再接著說道:「當屬下正在軍師府查找線索的時候,就聽的迎賓大道有劇烈的打鬥,屬下大吃一驚,立即便沖沖忙忙的趕來了,誰知道仍然晚了一步!」說著,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屬下讓太子殿下受驚了,罪該萬死!」 方問天沒有說話,想著任啟程,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海中來回的盤旋,昨日聽了余寡僧的話之後,雖然心裡已經有了一絲疑惑,但是那畢竟是兩人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在方問天的心理,還是非常希望是自己兩人猜錯了,但是現在,任啟程這麼巧合的將兩人調走,又這麼巧合的有兩人在這裡埋伏,埋伏的人又這麼巧合的是畫月的黃大潤,這麼多巧合的事情和在一起,那麼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方問天沒有說話,周圍的人因為身份和立場的為題,也沒有說話,整個環境顯得靜悄悄的,雖然有百餘人,居然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顯得好生的沉悶。姚照人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方問天的懲罰。方問天遇刺可不是小事,他這個負責巡邏的大隊長可脫不了干係。 過了好一會兒,方問天這才回過神來,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看著趴在眼前的姚照人,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現在還有事情,等以後再說!」 姚照人輕輕的應了一聲「是」,然後站起身來,再向著方問天行了一禮,轉身向著會後的下屬一聲大喝,然後領著整個對於整齊而去,揚起一片塵土。 看著姚照人漸漸遠去的身影,方問天這才回過頭來,看了看常偉,臉色有點沉重地說道:「常偉,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常偉剛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看了夜無涯一眼,終究沒有說出來。夜無涯本來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立即哈哈一笑,說道:「問天,你們在這裡聊一會兒,我先過去了。看看畫月和黎刃的人到了大廳沒有,早上我起來的時候,他們可都還沒有起床哦!」 說著,夜無涯領著夜無語向前而去,他知道,方問天和常偉有一些機密的事情要談,雖然自己是方問天的表哥,但自己也是夜天的太子,自己的這個身份,是不適合在一旁旁聽的,畢竟,這涉及到了一個國家的秘密。不過,聽了方問天對常偉的稱呼,夜無涯現在的心裡卻還是洶湧澎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緊緊跟在方問天身後的下屬,居然是登雲七寨的智囊常偉,這樣看來,登雲七寨只怕已經屬於暮雲了。有了登雲七寨的支持,再加上方問天今天所表現出來的高強的武功,夜無涯不得不重新估計暮雲的實力了。 常偉看著夜無涯兩兄妹漸漸走遠,這才臉色凝重的看著方問天,沉吟了一下,說到:「殿下,這件事情,如果從好的方面想,也許真的是巧合,不過屬下想,這件事情巧合也實在是太多了,總覺得巧合得有點過份!」他停了一下,看著方問天的臉色,見方問天若有所思,對自己的話語並沒有發表意見,便接著說道:「如果從壞的方面想,那麼屬下就有點不好說了,畢竟我對暮雲的具體情況還不太熟悉!」 聽到這裡,常偉雖然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方問天知道,常偉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有些話不敢挑得太明瞭。方問天看著常偉,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對於任啟程,我也早已經有些懷疑了,但是這樣的事情非同小可,正值這關鍵的時刻,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說到這裡,方問天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寒氣,說道:「其實,我還在想,他是不是就是畫月埋藏在我們暮雲的還家七子之一!嘿嘿!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畫月可真是厲害得很啊!」 常偉眼中寒光一閃,然後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笑了笑說道:「難怪昨天太子殿下要我們開會的時候,卻沒有叫來人啟程,當時屬下還以為太子殿下對人啟程另有交待呢!」想到這裡,常偉心裡一動,臉色微微的一邊,說道:「對了,太子殿下,據說姚照人十分的敬重任啟程,我想,我們將他隔離在外,實際上他已經知道了!」 常偉的話意說完,方問天霎時明白了許多,自己雖然漸漸的將任啟程隔離在外,使他不明白自己的部署,但是,其他人並不知道自己對人啟程的懷疑,尤其姚照人極為敬重人啟程,會議的內容,定然不會瞞著他,當然,會議中有牟池寨主常偉這麼重要的消息,也一定會落入任啟程的手中。這個消息如果傳出黃大潤的手中,以黃大潤的聰明,定然會產生許多想法,只要來這裡一看,馬上就會將自己認出來。 不過,有琴聞櫻說黃大潤的傷勢要很長的時間才會恢復,為什麼才一兩天他就生龍活虎了,難道黃大潤有什麼療傷秘法? 想了一下,方問天知道這些問題不是自己馬上可以解決的,只好搖了搖頭,說道:「走吧!要是任啟程真的有問題,我們多加注意,一定能抓住她的馬腳的!」 方問天與常偉兩人邊走邊說,短短的四五百米的迎賓大道片刻間便已經走到了盡頭,轉出那個寬闊的路口,卻是一道朱紅色的牆,這個牆與迎賓大道兩邊的牆相比,顯得可是小巧多了,只有一人多高,大概一個稍微練了幾年鬥氣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翻身過去。牆上蓋了一些精緻的琉璃瓦,反射著朝陽,顯得光耀閃爍,金碧輝煌,十分的富貴大氣。 這堵牆在方問天的面前向著兩邊延伸,一直到了兩旁的竹林之中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長。在紅牆的中央,一個圓形的門出現在方問天等人的面前,門內蔥蔥鬱郁,看不真切。方問天身為暮雲太子,這個地方倒也來過,不過,由於這個地方太過重要,以他以前胡作非為的性格,也不敢在這裡放肆,來的次數也不多,所以對於這裡的事情,倒不怎麼熟悉。 門口守了兩個侍衛,見方問天等人過來,這才看清楚來人的身份,連忙向著方問天行禮,方問天點了點頭,帶著常偉葉長生等人闊步而入,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無故為難下人的習慣了。要是以前,這兩個侍衛保準又麻煩。 一跨進門內,視野豁然開囊,這是一個極為寬大的園子,假山花園,小亭小池,一應俱全,比起方問天自己的那個園子,可要大多了。而院子之中,今天該來的人幾乎都已經來了。方問天大致看了一下,畫月來的有林溢、黃江形和那個吳之心;黎刃來的有陳英惠以及她的師傅蔣夫人;龍安來的有那個肥胖的太子李棟以及他的太傅洪天正;夜天來的有夜無涯兄妹;而自己暮雲這一方身為主人,來的人可要多一點,除了自己和常偉外,還有李季奇、李妄想父子,余寡僧、余天良父子,任啟程以及榮道。 方問天剛一踏進來,所有的人都起身向著方問天行禮,宴賓園這個地方方問天雖然來得少,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卻是這個地方的主人。 一陣厭煩的客套之後,方問天幾乎與所有的人都打過招呼,然後眾人在侍者的引領之下,在院子中彎彎曲曲的前進著,走過幾個小亭迴廊,亭旁池水清澈,池魚嬉戲,悠然自得。眾人欣賞這園子中的美景,只覺得心曠神怡,雖然迂迴前進著,倒也不覺得厭煩。 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迴廊終於走到了盡頭,卻是一道門,眾人跨步進去,門內是一個大廳,這個大廳極為寬大,佈置得也極為華麗,看這個佈置,顯然正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能來這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對於聚會的禮儀規矩,自然是十分的熟悉,在侍者象徵性地招呼之下,各自找著自己應有的位置坐了下來。暮雲的所有參與人員算是主人一方,均坐在了左側,其他四國的人員算是客人一方,都坐在了右側。在正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十分醒目的主位,那是給暮雲王坐的,這時候當然沒有人坐上去,威嚴的椅子中空蕩蕩的,卻依然傳出一股隱隱的壓力。 待侍者上好招待的茶水糕點退了出去的時候,龍安太子李棟首先說話了:「問天太子,聽說你剛剛在迎賓大道遇人偷襲,還受了傷,不知道是也不是?」這李棟說話間充滿了疑問和好奇的神色,顯然十分想要知道,不過他也沒有笨到家,看了看眾人,這才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大家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特別強調「大家」兩個字,顯然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拉了進來。不過方問天見眾人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顯然李棟說得也不錯,在場的眾人都很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陳英惠臉上露出了關心的神色,看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你沒有事情吧!」說著,她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時我們聽到打鬥聲,本想過去看一看的,誰知道那個城衛隊長居然不要我們過去,說什麼這時暮雲自己事情!」 方問天看了眾人一眼,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對於諸位的關心,方問天感激不盡,不過,剛剛的刺殺只不過是一些跳樑小丑罷了,我身邊又帶著暮雲龍衛,對於小小的刺殺,不足為慮,只不過打壞了一些東西罷了!」 眾人被方問天的目光掃過,都覺得自己彷彿忽然間落入了溫泉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就好像在初春的日子曬太陽,渾身沒有半點力道,不由得同時吃了一驚。在場的主要人物中,除了李棟和榮道,全部都是天空武士,能練到天空武士的人,都是心智堅毅的人,想不到被方問天看了一眼,居然只覺得自己鬥志全消,這只能說明,方問天的功力比他們都要高出一截。 方問天看著眾人的臉色,心裡十分滿意,他知道自己突破戰龍心法的第三層之後,整體實力大大的提高了,這些人緊鎖的心靈,已經無法阻隔自己心靈的入侵了。想到這裡,方問天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要刺殺我的人只怕不是我暮雲的人,要知道,暮雲百姓向來以剛毅著名,暮雲百姓要想殺我的話,只會提著刀子當面向我砍來,不會做這樣偷偷摸摸的小人勾當。再說,我暮雲王族在暮雲還有一些威望,暮雲的百姓還不至於來殺我這個暮雲的太子殿下。」 方問天說話之間,神色間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一種自信,顯然對自己的說法深信不疑,但是方問天卻在暗暗的注意著畫月王子林溢的表情,要知道,來行刺的人方問天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就是畫月的黃大潤,作為畫月王子的林溢聽了方問天剛剛的話,定然不會無動於衷的。 但是事情卻出乎了方問天的意料之外,只見林溢臉上露出一絲譏笑,說道:「問天太子的這句話只怕有所偏差吧!據我所知,暮雲百姓想要殺問天太子的人只怕不在少數,以太子殿下以前的所作所為,只怕得罪了不少的人吧!」 方問天心裡先是一陣疑惑,看林溢的神情,好像並不知道剛剛行刺自己的事他畫月的黃大潤,就連旁邊的黃江形神色有沒有半點異常,這就古怪了,按照道理,埋伏在暮雲的畫月奸細既然能將消息通知黃大潤,那麼自然也可以將消息通知林溢和黃江形,怎麼他們會不知道呢?當聽完林溢的話,方問天又不由得覺得一陣慚愧,他知道林溢說的的確是實話,想必現在暮雲的百姓之中,還真是有人想殺自己。 這時候任啟程接口說道:「林溢殿下此言差矣,暮雲方氏為暮雲所作過的貢獻何止千萬,這數百年來,暮雲方氏成員幾乎都是死於沙場,為保護暮雲百姓而存在,這一點,天下皆知,就算太子殿下以前的行為有什麼差池,暮雲的百姓也是可以原諒的!」 說到這裡,任啟程頓了頓,先看了方問天一眼,然後悠然的看了看林溢,這才接著說道:「而且,現在暮雲只剩下三位王子,雖然三個王子都可以接掌王位,但是問天太子有已經改過自新了,他的威望自然會慢慢的升起,重新得到暮雲百姓的擁戴!」 方問天聽了任啟程前一部分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陣疑惑,聽他的這個話語,倒像是真正的為自己而反駁林溢的話。要知道,如果任啟程真的是奸細的話,在這個極為為關鍵的時刻,應該不會為自己說話的。當方問天聽了任啟程後面的話語的時候,心裡猛然一動,轉頭看了看身邊常偉,恰好看到了常偉眼中寒光一閃,現在自己想到的問題,常偉也想到了。 任啟程後面一句看似幫自己說話,可是他的話語中卻有意無意地提到了三位王子都可以接掌王位,這樣一提,等於在暗暗的提示方問天,方問信和方問計對於王位有極大的威脅,這樣一來,就可以使方問天對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產生防備! 嘿嘿,好厲害的離間計! 同時,李季奇和李妄想父子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兩人心中同時想到,既然任啟程你都承認方問信有接掌王位的權利,那麼,到時候如果事情出現了什麼變故,太過麻煩,自己只要將方問信扶上王位,也可以獲得極大的權力。 方問天看了李氏父子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任大人說得不錯,我以前的確做了許多荒唐的事情,現在我要想將自己以前犯過的過錯彌補,的確需要做許多的事情。不過,我身為暮雲王族,真正應該做的不是針對某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個暮雲百姓的利益。我想,只要暮雲百姓的日子好過了,暮雲百姓自然會支持我!」說到這裡,方問天深色一整,正容說道:「所以,我要坐穩王位的方法很簡單,不用去考慮誰支持我,誰反對我,只要想盡一切辦法賄賂暮雲的百姓就行了。」 在座的眾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論調,不由得同時沉思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外有人歎道:「問天太子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小女子代表暮雲的百姓在此感謝了!」 聲音悠悠然,十分的輕柔。    第六章 歌以言志 更新時間2006-7-20 6:49:00 字數:9589  正在沉思中的眾人聽得這個聲音,都覺得精神一陣,就好像沉悶的夏季吹過一陣涼風,十分的舒爽。就連方問天和夜無涯也不例外。霎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都暫時忘掉了剛剛談話的主題。 只見門口一根白色的飄帶飄動盪漾,從門外蕩了進來,又自然的飄了出去,當這根飄帶再次進來的時候,已經引不起眾人的注意了,因為眾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從門口跨出的身影所吸引,再也無法注意到其它的東西。 進來的是一個蒙著面紗的白衣美人。 看這個人的身型,應該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但是身材極為高挑,比起夜無語和陳英惠都要高出一籌,她一襲白衣,在走動只見輕輕的擺動,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風中飄動的蒲柳,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憐愛之心。 在這個少女的臉上蒙著一塊白紗,使得大家都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於是都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這時一雙十分清澈的眼睛,好像深山中碧幽幽的清潭,沒有受到塵世中半點的污染。 那少女緩步而入,在她的身後緊隨這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也算得上是人間難得的美色,但是在這個少女的映襯之下,卻又顯得黯然失色,不見半點光彩。兩個丫鬟一人提著一個精緻的小几以及一個蒲團,另一人卻抱著一個奇形的樂器,走進來之後,立即在門口忙了起來,將小几蒲團放好,再將那個樂器放上去,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看兩個丫鬟得手腳熟練,估計她們做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白衣少女緩緩地走到了小几旁坐在了蒲團之上,用清澈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眾人,說道:「小女子輕舞飛揚流風歌舞見過各位大人!」本來像她這樣的藝妓見到在場的這樣的大人物的時候,應該深深的行禮才對,但是,她這般自然地說了一句,在場的眾人之中居然沒有人覺得她失禮,好像本來就該如此。 而這個時候方問天和常偉兩人卻不由得呆呆的出神,他們出神,並不是被這少女的美貌所迷,而是他們兩人認得這個少女,正是在登雲山上的那個流風歌舞。就算現在流風歌舞的裝束有了一些改變,但是她那獨有的氣質卻始終沒有變,況且方問天昨天才見了她,印象十分的深刻,絕對不會認錯的。 方問天事前怎麼也想不到,所謂的輕舞飛揚居然是流風歌舞。要知道,這個流風歌舞是神級武士,這樣級別的高手,絕對不會真正的當一個藝妓。可如果她真的是輕舞飛揚的話,那麼呆在暮雲的流雲台至少也有兩三年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方問天雖然很狠地吃了一驚,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他倒是很快地回過神來,畢竟流風歌舞身上的那種絕美的氣質他昨天就見過了,這時候再見到,內心深處便沒有那麼震撼了。他定了定神,向著其他的幾人望去。 只見常偉這時候臉上還有震驚的神色,沒有回過神來。而林溢和李棟兩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熱烈的神色,直至的盯著流風歌舞,眼神中的貪慾表露無遺。剩餘的男人都表現了不同程度的迷醉。只有三個女子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這其中蔣夫人臉色深沉,也不地道在想些什麼;而陳英惠卻盯著流風歌舞,眼神中顯出忌恨的神色,那種恨意,就好像流風歌舞搶了她心愛的東西一般;當方問天看向夜無語的時候,只見夜無語正直直的盯著自己,正在打量著自己的神色,目光灼灼,使得方問天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避過她的目光。 流風歌舞說完之後,略略停了一下,見眾人沒有說話,也不奇怪,這樣的事情她已經見得多了,於是又轉頭看著方問天,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輕柔的說道:「太子殿下,想不到昨天我們剛剛見到,今天我們又見面了!」 方問天聳了聳肩,臉上帶著詫異的神色,淡淡的笑道:「昨天見到姑娘的時候,還不知道姑娘就是輕舞飛揚,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了!」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神態自然而輕鬆,沒有半天他所說的吃驚的樣子。今天流風歌舞不像昨天在登雲山上的時候,渾身上下除了那獨特的氣質之外,並沒有散發出一絲的迫人壓力,如果不是方問天昨天領教過她的厲害,絕對看不出她是一個如此恐怖的高手。由於鬥氣隨時隨地都在從外界提取能量,流風歌舞居然可以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實在是不簡單。 這時候只聽夜無涯哈哈一笑,說道:「今日真是幸甚,能見到姑娘這樣絕美的佳人,真是不虛此行。不過,姑娘到底是叫做輕舞飛揚還是叫做流風歌舞,總不會你的名字有八個字這麼長吧!」 夜無涯說的話咋聽起來,倒好像帶了濃重的調笑意味,但是他目光清澈,言語之間極為豪爽,聽起來沒有人覺得他對流風歌舞有什麼不敬,反倒是有一種自然的敬重。 流風歌舞看了夜無涯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讚歎,淡淡地說道:「好叫無涯太子知道,小女子姓流風,名歌舞,至於輕舞飛揚,那是以前的一些恩客的戲稱罷了!」說著,她又看了方問天一眼,略帶幽怨地說道:「昨日見了問天太子,小女子也說了自己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將之放於心上。」 眾人見流風歌舞以一個歌伎的身份,面對眼前的這些大人物,居然侃侃而談,沒有半點怯場的樣子,神態之間還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不敢對她有半點的小覷,但是她的一笑一顰,卻自然而然的牽動著眾人的心神,再也無法注意到其他的東西。眾人不由得暗自讚歎,這樣的女子,的確稱得上顛倒眾生,傾國傾城。 只聽林溢這時候笑了笑,提高聲音說道:「剛剛流風姑娘說要代表暮雲的百姓感謝問天太子,看來姑娘對於治國之策也是很有研究的,真可稱得上是才貌雙全。難得!難得!不過,剛剛問天太子說要賄賂暮雲的百姓,難道賄賂這樣的事情也值得稱讚麼?」 其實林溢自己也已經聽懂了方問天的話,從他的內心來說,也覺得方問天的觀點十分的離奇卻又十分的實用,只不過他見到流風歌舞的注意力好像全部放在了方問天的身上,心裡的一股氣不由得就升了上來,便挑起了話頭,下意識的打擊著方問天。 林溢說話的時候,神色間已經沒有那種極為熱烈的貪慾,十分淡然地看著流風歌舞,顯得謙恭飄逸,別有一番風姿,加上他俊美得略帶陰柔的面龐,然人不由得形成了一種翩翩名士的感覺。但是,他直直的盯著流風歌舞的雙眼,卻依然隱隱的透露出了那種熱烈。 方問天在一旁聽了林溢的話,不由得暗暗的好笑,如果流風歌舞只是一般的歌伎,林溢的話倒是可以表現自己的才華,但是方問天知道,這流風歌舞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總之對治理天下的事情應該是很有研究的,林溢想在這一方面表現自己,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果然,只見流風歌舞嫣然一笑,雖然隔著面紗,那種笑意卻依然透了出來,說道:「二王子故意為難小女子了,小女子雖然才疏學淺,卻也知道國之根本在於民的道理。只有人民在,國家才存在,國家存在,國君才能存在,問天太子要賄賂百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多為百姓的利益考慮,這樣一來,小女子身為暮雲百姓的一分子,怎麼能不表示感謝呢?」 說著,流風歌舞將面前小几上的那個奇異的琴擺正了位置,十隻白玉一般的手指在琴弦上一陣撥弄,霎時,大廳裡充滿了一陣渾厚莊嚴的琴音,琴音在大殿裡來回激盪,眾人的心情裡肅穆起來,就好每年的國祭一般,然後,流風歌舞的歌聲在琴聲的陪伴下,悠悠然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君亡國猶在,國破何言君,試看君與國,輕重自然份!」 歌詞很短,片刻間那低沉的歌聲便已消失,但是那個凝重的琴聲卻依然在大廳中迴盪,並且越來越凝重,在這樣的琴聲的熏陶下,眾人的心裡這時候再也沒有其他的雜念,一顆心只有一種浩然的正氣。然後,流風歌舞又將剛剛的歌詞唱了一遍,歌聲更加的低沉,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重重的敲擊著眾人的心靈。 過了好久,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那沉穩的琴聲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止,使得大家不知道剛剛聽到的琴聲是真正的琴聲呢,還是自己心裡的迴盪。 這樣的琴聲,讓人回味無窮。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廳中的聲音早就已經安靜下來了,但是卻沒有人說話,就連呼吸聲都放得很輕,就好像空氣中還有剛剛的餘音,沒有人願意打破。 方問天心裡好生的感動,自從前幾次對自然感悟之後,他對音樂的表達手段也有了不少的感覺,所以才在登雲山終於流風歌舞相遇,當時他聽了流風歌舞的樂曲,已經令人心馳神醉了,但是現在流風歌舞的音樂和他的歌聲配合起來,其美妙的程度簡直無法言明,方問天不由得歎了口氣,輕輕地說道:「唉!真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啊!」 方問天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在著眾人可以維持的寂靜的環境中,卻顯得十分的響亮,使得猶自迷醉的眾人頓時清醒了過來,臉上的神色卻還帶著剛剛的肅穆,就算是剛剛強自掩飾自己內心邪惡的林溢,也好像被洗滌了心靈。而那個龍安太子李棟,臉上也沒有了那讓人厭煩的傻笑。 聽了方問天贊語,流風歌舞眼神中居然還是淡淡的,好像方問天剛剛誇獎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眾人心想,方問天剛剛的贊語用詞十分的精妙,但是想必這樣的贊語對於流風歌舞來說,一定不在少數,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 可方問天知道,流風歌舞之所以神色不動,確實因為她是一個神級武士,心智之堅,無與倫比,這小小的贊語,當然不能對他有絲毫的影響! 就在方問天的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陣「啪啪」的聲音響起,眾人扭頭看去,卻見到肥胖的李棟正猛烈的拍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大聲說道:「流風姑娘,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我沒有聽懂,但是我敢發誓,你的聲音是我聽過的最美妙的聲音。哈哈,想不到世間竟然有這麼美妙的聲音!」說著,他停了下來,露出了傾聽的神色,神情迷醉,然後才說道:「我覺得你的聲音現在都還裝在我的耳朵中!」 聽了李棟的話,眾人都露出了同意的神色,方問天不由的話常偉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絲疑惑。這個李棟太子一直以來表現得粗俗不堪,但是這時候說出這樣看似粗俗的話來,卻顯得無比的貼切,讓人無話可說。也不知道他是無意間說出來的,還是有意討好,如果不是碰巧的話,那麼這李棟太子為人實力,方問天就得重新進行估計了。 只聽李季奇呵呵笑道:「流風姑娘,每次聽到你的歌聲,老夫總有不同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不過想不到姑娘對於治國都有研究,以前真該向姑娘好好的討教一番!君亡國猶在,國破何言君,試看君與國,輕重自然分。嗯,說得好!說得好!」 流風歌舞看著李季奇,淡淡地說道:「所以小女子剛剛才說,太子殿下只要懂得討好百姓,百姓的心穩當了,國家也就穩當了,而國家穩當了,王位才能穩當。」她說著話,視線卻漸漸的轉到了林溢的身上,接著說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聽了流風歌舞最後一句話,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大聲叫好,他們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不會去刻意的討好一個歌伎,但是他們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對於流風歌舞剛剛的話語,卻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這其中只有林溢臉色有點難看,他本來想要表現一番,順便在流風歌舞的面前打擊一下方問天,卻想不到方問天還沒有辯解,流風歌舞反倒是主動為方問天辯解起來,這樣的結果,卻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不由得看向了方問天,卻看到方問天臉色微微得發白,不僅心裡大怒,就算是美人垂青,你也不該得意到臉色都白了。 在林溢的眼中,方問天臉色發白自然而然的就被想到是得意的結果,但是他卻不知道,方問天這時候的心裡確實大大的吃了一驚。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一句話對於其他人來說,只是一句比較精煉的治國之語,但是落到方問天的耳中,無異於在咫尺之處響起了一個炸雷。這一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在夢中的時候,這句話簡直熟得不能再熟了,只要稍微讀過一點書的人,這句話都應該知道。但是令方問天震驚無比的是,這句在夢中的話語,居然原封原樣地出現在現實之中,字詞之間,沒有半點偏差。要說是巧合,就連方問天自己都不太相信。 方問天敢發誓,除了在夢中之外,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那麼,是不是說自己的夢真的有什麼古怪呢?想到這裡,方問天又啞然一笑,自己的這個夢已經有了不少的古怪了,多了這一項,卻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時候只聽得陳英惠一陣嬌笑,清脆悅耳的笑聲充滿了大廳,這才說道:「流風姑娘,你說得很好,但是很多問題並不是你想就能做的,姑娘畢竟沒有受過正規高深的教育,想來是不懂得這個道理的。」說到這裡,陳英惠抿嘴一笑,接著說道:「民貴君輕,說得很好,但是真要做起來,卻是不太可能。」 說完,陳英惠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是眼神中卻隱隱的透露出一絲譏笑和嘲弄。 流風歌舞聽了陳英惠的話,眼神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昨天和問天太子一席深談之後,我心裡也留下了這個疑問,正好,現在問天太子在這裡,想必能為我們解答!」 方問天見流風歌舞說著話,慢慢的看向了自己,由於她的帶動,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將目光轉了過來,有的人充滿了起來,有的人充滿了忌恨,不一而中,但是懷疑的神色卻是居多,顯然都不太相信這個臭名昭著的問天太子能說出什麼經典語言來。 看著這些目光,方問天只覺得心裡湧起了一股強大的自信,悠然地說道:「長公主,其實你的這個問題我也沒有什麼好的答案,但是我做事情的原則是,從來不考慮可不可能成功,只考慮應不應該做。只要是應該做的事情,我就會去做,至於成功與否,那是做了之後才知道的事情!」 其實方問天根本沒有正面回答陳英惠的疑問,但是他這樣以表達自己做事的原則,卻讓眾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人們做事情的習慣思維往往是先考慮有沒有成功的可能,然後再來決定做不做,想不到方問天反過來,聽起來居然還更有道理。 一直沒有說話的余寡僧這時候笑瞇瞇地說道:「太子殿下說得好,所以這幾天太子殿下十分的忙碌,只是在努力的做事情,並沒有考慮成功的可能性了?」 余寡僧看似在稱讚方問天,但是話中的含義卻在隱隱的譏諷方問天做事情的盲目。在暮雲的幾派之中,余寡僧的態度一直十分的曖mei,因此才會出現人啟程和李季奇同時給他寫信的事情,但是現在他明顯的是在打擊方問天,李季奇怎麼會聽不出來,眼中立即露出了淡淡的喜色。 方問天間余寡僧演技精湛,不由得暗暗讚歎,如果不是和余寡僧早有聯繫,只怕她自己都要被迷惑了。 只聽林溢笑了起來,說道:「問天太子做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在下佩服得很。不過,剛剛太子殿下說了,一切要為百姓考慮,但是太子殿下做事情的方法卻好像非常的浪費啊,這豈不是矛盾了麼?」 說著,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厚了,同時緊緊地盯著方問天的臉上,好像想要從方問天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方問天毫不慌張,正要答話,卻聽得夜無涯這時候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林溢王子和余大人想必還沒有從流風姑娘的歌聲中清醒過來,沒有聽清楚問天太子的話語。問天太子剛剛的話並沒有說毫無目的,相反地,而是十分的有目的。所謂半罐水響叮噹,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今天終於算是見識了?」 夜無涯的話說得十分的惡毒,沒有給余寡僧和林溢兩人留一點餘地,不過以夜無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在情理之中。 余寡僧神色淡然,好像沒有聽到夜無涯的諷刺,但是坐在他身邊的余天良卻神色一變,雖然他知道父親剛剛是在做戲,但是聽得夜無涯如此侮辱自己的父親,他也按耐不住,正想拍案而起,卻覺得肩膀一沉,轉頭看去,只見父親余寡僧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肩膀,正向著自己搖了搖頭。 余天良心裡一動,狠狠的看了夜無涯一眼,這才憤憤不平的坐了下去。 方問天看著余天良剛剛的樣子,心裡不由得一驚,他可不希望余天良和夜無涯打起來,這兩邊都是自己的助力,如果相互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將來合作起來,很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麻煩。 余天良可以被余寡僧給勸阻,他心裡明白,這是余寡僧故意造成的局面,所以可以忍下這一口氣,但是林溢卻是沒有人可以勸阻的,他和余天良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對著夜無涯冷冷的喝道:「夜無涯,你剛剛說什麼?」 夜無涯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帶著他那略帶張狂卻又有一絲冷傲的面容說道:「沒有什麼,只不過照著自己的感覺說話罷了!我想,你林溢王子算然身份尊貴,總也管不到我也天的上面來的!」 林溢只覺得怒氣上湧,不由自主地就上前一步,一種隱隱的殺氣向著夜無涯壓了過去。他和夜無涯對坐在方問天的對面,不過中間卻間隔了一個陳英惠。他剛剛上前了一步,陳英惠就正好拉住了她,笑著說道:「林溢,這裡可以暮雲的宴賓園,在這裡鬧事,豈不是墮了暮雲的面子麼,我看還是算了吧!」 林溢心裡猛地一動,自己雖然也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但是比起夜無涯還差了好大的一節,從昨天夜無涯和黃江形等人的打鬥來看,自己的確不是對手,如果在這裡打起來,先不說方問天會不會插手,就是自己也一定是出醜的機會多。想到這裡,林以狠狠地盯了夜無涯一眼,退回自己的座位。 他剛剛坐下,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無涯太子的武功高絕,我的確不是對手,看來,我只有將我的大哥請來,才有機會再次看一看無涯太子失敗的樣子了。」 夜無涯看著林溢退了回去,臉上微微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如果剛剛林溢膽敢衝上來的話,夜無涯也就有了動手的充分理由。但是當他聽到林溢的話語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微微的一變,他心中也知道,面對林濤,他的確沒有必勝的把握。不過夜無涯心智堅毅,只是一瞬間不恢復了神態,淡淡的說道::「哦!你能請得動林濤麼?據我所知,你們倆兄弟的感情並不是很好吧!你怕你去請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大哥兩個字怎麼叫了!」 聽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卻一動,從這句話來看,這個林濤應該和林溢之間不那麼對盤,對於強大的畫月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破綻,只要自己好好的應用,對自己對付畫月,應該會有極好的幫助的。 方問天看了看林溢的臉色,只見他臉色發青,顯然被夜無涯的話語給刺激到了,這林溢看起來還不錯,但是到了真正較量的時候,比起夜無涯來說,還是有著明顯的差距的,不過方問天可不能讓他們真的就這麼鬧下去,便在這個時候插口說道:「好了各位!既然流風姑娘來了這裡,當然要請她表演一下,在這宴賓園內,各位的矛盾還請放一放,不要破壞了今天的興致!」 說完,方問天將目光轉向了流風歌舞,說道:「流風姑娘,請你給我們來一曲怎麼樣?對於輕舞飛揚的大名我是聽得多了,但是卻從來沒有在這麼正式的場合聽得姑娘的歌曲,今天我倒是真的要洗耳恭聽了。」 夜無涯和林溢相互看了一眼,都將視線轉到了一邊,不過林溢臉色發白,顯然怒氣未消,而夜無涯臉色淡然,帶著一絲輕蔑的微笑,沒有絲毫的異常。 在夜無涯和林溢兩人起爭執的時候,流風歌舞只是靜靜的看著眾人,沒有說話,以她歌伎的身份,在場的眾人願意讓她隨意答話,已經給了她莫大的面子,如果再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還要插話的話,那定然會引起眾人的不滿。在現實世界中,雖然等級制度沒有猛地嚴密,卻也不是沒有。 現在聽得方問天已經顛倒了自己,流風歌舞眼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了方問天一眼,雙手將那個怪琴抱在懷裡,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 方問天間流風歌舞看了過來,那怪異的目光他卻是明白的,如果是別人叫她來一曲,倒也沒有什麼,但是偏偏是自己。要知道,自己明知道流風歌舞的底細,這時候還要讓她表演一下,那其中的含義,明顯的便有著一絲戲弄的成分。不過方問天並不在意,昨天這個流風歌舞還想殺自己,現在自己稍微的戲弄一下,應該算一個小小的報復把。 叮叮咚咚的琴聲在眾人的周圍來回飄蕩,顯得清脆悅耳,節奏緩慢,卻有隱隱的有著一絲歡快。這次的曲調與剛剛的完全不一樣,沒有半點肅穆的感覺,卻有著一種清晨的情形在裡面。只聽得流風歌舞伴隨著自己的曲調輕輕的唱了起來:「晚風留餘韻,朝陽初放晴,鵲鳥不耐寂寞,窗外花襲人。」 眾人聽得她的樂曲,頭腦中已經形成了春guang明媚的清晨的畫面,這時候聽得她唱出的詞句,不由得齊聲叫好。 流風歌舞唱歌的時候,歌聲及其輕柔,神態慵懶,彷彿清晨剛剛起床的美人,全身軟綿綿的,幾乎沒有骨頭,歌聲飄蕩,清晰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使得眾人幾乎忽略了伴奏的琴聲。同時,她唱出的幾句詞句,正好十分生動地描繪出眾人頭腦中的畫面,顯得十分的貼切。 眾人的喝彩聲並沒有打斷流風歌舞的演奏,只聽得琴聲的曲調自然的一轉,越來越小,漸漸的,就好像要聽不到了,卻又總是有那麼一絲傳入眾人的耳朵,就這樣似斷非斷,在眾人的心裡形成了一種似醒非醒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卻正是一個人剛剛起床的感覺。 在這幽緩的琴聲中,流風歌舞的歌聲繼續唱道:「倩影依稀長髮,柳眉如月雪牙,身起被猶溫,癡癡對鏡坐,幽幽心冷清。」 這一次眾人沒有喝彩,一種幽咽的感覺湧上眾人的心頭,流風歌舞的歌聲,這時居然略略的帶著一絲歎息,這一聲歎息,恰好表現了一個深閨怨婦的神態,活靈活現,在眾人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雖然美人初起,在這歌聲琴聲之下,居然沒有人心裡升起一絲邪念。 如此的技藝,當真是了得。 琴聲漸漸得越來越低沉,幾乎就要聽不到了,就在眾人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琴聲又猛然響起,顯得十分的猛烈,充滿了無邊的殺伐聲。眾人頭腦中的畫面頓時一換,同時,熱血沸騰起來,要知道,在座的眾人,都不是普通的人,這樣的樂曲,對於他們來說,更加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流風歌舞的歌聲也隨之一變,充滿了高亢和剛猛:「戰馬嘯,刀兵起,男兒行,金戈鐵馬,征戰沙場留英魂。」 想不到流風歌舞一幅柔弱的樣子,卻能唱出如此剛猛的感覺來,在這個時候,眾人面前已經沒有半點的柔弱,彷彿眼前的是一隊無敵的雄師,正在敵人之中來回廝殺,縱橫來去,所向披靡。這樣的感覺,就連方問天也覺得熱血沸騰起來。 就在這時,琴聲再次一變,變得十分的蕭索,緩慢而低沉,幾乎沒有了聲音,只是偶爾響起了一個音節,流風歌舞繼續唱道:「劍氣寒光廝殺,壯士保國衛家,白骨最傷情,倚劍回首望,鴻雁言不明!」 唱到最後,流風歌舞的聲音終於停了下去,琴聲也在發出了最後一個蕭索的音節後,沒有在發出聲音。但是在座的眾人卻沒有人說話,都在細細地回味著流風歌舞的這首詞。 這時候眾人都知道了這首詞的含義,上闕明顯的是一個深閨怨婦在清晨起床的時候思念自己丈夫或者情郎,內心中充滿了無邊的幽怨;而下闋卻是一個剛剛在戰場上活下命來的戰士,在蒼涼蕭索的戰場上思念著自己的親人。儘管兩人都是無比的思念,但是卻無法傳遞半點消息。 「晚風留餘韻,朝陽初放晴,鵲鳥不耐寂寞,窗外花襲人。倩影依稀長髮,柳眉如月雪牙,身起被猶溫,癡癡對鏡坐,幽幽心冷清。戰馬嘯,刀兵起,男兒行,金戈鐵馬,征戰沙場留英魂。劍氣寒光廝殺,壯士保國衛家,白骨最傷情,倚劍回首望,鴻雁言不明。」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夜無涯歎道:「好詞,我夜無涯也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了,卻從來沒有從這方面想過,戰爭還有著一番面的危害。」 說到這裡,夜無涯苦笑了一下,說道:「姑娘剛剛為我們唱出這一首詞來,寓意我們是明白了,但是就算是我們自己,也是沒有辦法阻止戰爭的,要知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決定的,我想,就算是五國國王聚集在一起,也無法達成這個目標。」 說到這裡,夜無涯又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卻聽得有人朗聲說道:「那也不一定,這全天下的戰爭,都是因為國家不統一的緣故,如果全晚天只有一個國家,所有的百姓都歸在一個國王的統治之下,那麼,這個國家還會和誰去征戰?」 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同時,夜無涯的臉色微微一變!    第七章 畫月太子 更新時間2006-7-24 8:23:00 字數:14019  隨著說話的聲音,一人從大廳的門口跨步而進,悠閒自得,彷彿來到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人,而是一個春guang明媚的風景勝地。大門處基本上被流風歌舞堵去了大半,這個人想要進來,必須小心的繞過流風歌舞,那才可以。但是在場的眾人之中,好像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繞行的樣子,好像直接過來的。   大廳門口本來是守著四個武士的,但是這四個武士在這個時候好像是擺設一半,居然動也不動,對於來人跨步而進,沒有半點反應,當他進來之後,私人這才反應過來,一齊轉身,既不繞過流風歌舞,將來人物在中間,四柄長刀「嗆」的一聲出鞘,指著來人。   方問天注意到,對於這人的來到,廳中的諸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顯然對於這人的來到十分得意外,都變了臉色,但是方問天也知道,這人能讓這些人臉上變色,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只見夜無涯眼中精光爆射,冷冷的說道:「林濤,想不到你也來了!」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自己從登雲山脈回到暮雲之後,林濤兩個字,自己已經聽過好幾遍了,無論是夜無涯還是李棟,當說到這個人的時候,眼中都充滿了奇異的光芒,顯示出了這人的不平凡,使得方問天的心裡對林濤這個人充滿了期待。   能擊敗夜無涯的人,的確值得人期待。   但是方問天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能這麼快就見到這個畫月的太子。   林濤看著夜無涯,眼中也是精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種悠然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想不到無涯太子也親自來了,我們也有半年沒有見面了吧!就衝著無涯太子在這裡,我今天也就不虛此行!」說著,他轉過身來,向著身後的流風歌舞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欠聲說道:「這位姑娘,林濤唐突佳人,實在抱歉,先在這裡賠禮了!」   著畫月太子林濤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位在自己身邊、並且刀劍相向的四個武士,自古自己的說著話。由於林濤進來得莫名其妙,那四個武士依然羞愧莫名,這時候再受到如此的輕視,不由得更加的惱怒,還好他們久經訓練,非一般的武士可比,不然的話,早就動手了。   流風歌舞向著林濤微微一笑,如白蔥一般的玉指在自己的琴上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叮叮咚咚的聲音立即關門了眾人的耳朵,聽著琴聲,表示了流風歌舞的回答。雖然她蒙著臉,但是她臉上的白紗卻阻擋不住她淺淺的笑容,很自然的頭露出來,那獨特的魅力,當日方問天抵擋不住,這林濤也抵擋不住,微微的愣了愣,這才回過神來。   這時候只見方問天站了起來,向著那四個武士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你們退下吧!」然後他向著林濤抱了抱拳,朗聲說道:「畫月太子的威名我這幾天聽得多了,真可謂大名鼎鼎,如雷貫耳,近日有幸得見,真是三生有幸。請太子殿下就座!」   方問天知道,如果這個畫月太子連夜無涯都可以擊敗,那麼守在門口的這四個武士只是大地武士的級別,根本不是林濤的對手,圍與不圍,沒有什麼區別。   那四個武士聽了方問天的話,立即收刀,利索得回到了門口,雖然四人都還有不服氣的神情,但是執行其命令來,卻也是毫不猶豫的。   林濤轉過目光看著方問天,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說道:「問天太子,說實話,我本來沒有想要來的,不過我聽黃大潤將軍說,暮雲的太子並不是像傳言一般一無是處,而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這讓我升起了極大的好奇之心,不得不來看一看!近日得見,看來黃大潤將軍說得不錯,問天太子果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啊!」   他說著話,幾步向著林溢的上首走去,在臨沂的上首一個剛剛放好的空位坐下,然後向著身邊的林溢問道:「二弟,剛剛我在門外聽得你們談論得挺熱鬧的,不知道是什麼話題!」   林溢眼神中閃過一絲嫉恨的目光,這才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只不過談論一下又沒有從根本上消除戰爭的問題!」   林濤和林溢坐在了一起,方問天這才發覺,這兩兄弟倒真的長得有點相似,都面容如玉,一幅文弱書生的模樣,但是林溢的面容卻總是泛出一絲淡淡的青氣,讓人不由自主地的便感覺到他狹窄的心胸,不願意親近。   而林濤那文弱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在這種笑容之中,讓人有一種陽光明媚的感覺,並且,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笑容的襯托之下,總讓人覺得林濤隱隱的頭露出一股豪氣,這樣的好奇如果出現在高大的夜無涯的身上,讓人無可厚非,但是出現在文弱的林濤的身上,卻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氣質和魅力。   林溢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淡淡的忌恨,並沒有逃過方問天的眼睛,方問天心裡不由得點了點頭,他知道,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從敵人的內部著手,林濤和臨沂兩兄弟不和,對於暮雲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方問天正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臉上微微一熱,不用看他都知道,是林濤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掃了一下,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很顯然,自己剛剛注意到了林溢眼中的神色,這個林濤同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神色,而且看出了自己心中所得。   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林濤的目光在方問天的臉上一閃而過,然後看著林濤,淡淡的說道:「二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知道,戰爭無論大小,都不是小事。不過你沒有上過戰場,這樣的道理是不容易明白的,等以後你領過兵之後,這樣的道理你自然就會懂了。如果能真正的從根本上消除戰爭,無論對誰,都有莫大的好處!」說到這裡,他環視了一下眾人,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但是這樣的事情,幾乎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我曾經就這個問題仔細的考慮過,想來想去,大概只有一個辦法!」   眾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林濤所說的這個唯一的辦法,剛剛他在進門的時候已經說了,不過「全晚天只有一個國家,所有的百姓都歸在一個國王的統治之下」,這樣的事情可是無數晚天豪傑的畢生志願,從古到今,卻沒有那個英雄達到過,從這一點來看,這還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只聽夜無涯哈哈一笑,說道:「剛剛已經聽了林兄的方法,將全晚天統一在一個國家之內,的確就沒有戰爭了,這個方法我十分的贊成!」   方問天和流風歌舞對視了一眼,對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問題,昨日兩人在登雲山中就已經討論過了,當時流風歌舞所持的就是這個觀點,不過還好被方問天給說服了,不然的話,當時方問天可能就沒有命了。不過另兩人覺得意外的,想不到夜無涯居然也同意這個方法。   夜天與畫月由來對頭已久,在場的眾人都是知道的,對於夜無涯居然同意林濤的觀點,都覺得十分的以外,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就連林濤本人都不例外。   只見夜無涯端起身前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接著說道:「那麼不知道林兄是想將畫月歸順暮雲呢,還是歸順我夜天?」   聽了夜無涯的話,方問天不由的好笑,也無涯抓住了林濤的話語中的漏洞,反問了這麼一句,卻不知道林濤會怎麼回答。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林濤,想看一看他會如何回答,誰知道這時候林溢居然站了起來,向著夜無涯冷冷的說道:「無涯太子,想必你還沒有弄清楚形式,我畫月如日中天,正在蒸蒸日上,夜天和暮雲,如晚秋的螟蟲,已經沒有多少時候了,我看暮雲和夜天還是自動的歸順了我畫月才好,免得多遭殺孽。」   夜無涯臉上帶著鄙視的笑容,並不答話。陳英惠看著林溢,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待林溢說完,林濤這才淡淡地說道:「無涯兄,我二弟年輕不懂事,說錯了話,還輕見諒。不過說到歸順的問題,我想無涯兄天縱之才,夜天在無涯兄的手上一定會發揚光大的。本來,我也沒有信心擊敗無涯兄的,不過,無涯兄有一個最大的弱點,正因為這個弱點,注定了夜天將來一定會擺在我畫月的手中。」   林濤說話的時候,語氣總是十分的淡然,但是話中堅決地意味,卻容不得人有絲毫的懷疑,他說夜無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將會注定夜天的敗北,那麼,夜無涯就一定有這個弱點。   夜無涯不由得臉色一變,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林濤所說的那個弱點。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各國的重要角色,對於林濤所說的話,當然十分的注意。要知道,在他們的心目中,夜無涯可以說是人中龍鳳,武功與智慧齊備,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完美的王位繼承人,而林濤居然說他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可以使夜天毀於一旦,這對於在場的重任來說,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新聞。   方問天見林濤說話的時候,先看了夜無涯一眼,然後又有意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好像在觀察自己的神色。方問天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這個林濤來到大廳之後,總是有意無意地觀察自己,對自己的注視程度,看來他從黃大潤那裡得到自己的一些消息,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   好在方問天臉上的神色一直十分的淡然,林濤雖然打量著方問天,卻也一定看不出多少的信息來。   從林濤進來之後,流風歌舞就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眾人,同時不緊不慢的撥弄著自己的琴,緩慢的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使琴聲充滿了整個大廳,但使琴聲悠揚,雖然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濤的身上,卻絲毫不覺得琴聲在干擾他們,反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和諧。   「一個勝任的君王,必須具備獅子般的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具備獅子般的兇猛,才不會被豺狼欺辱,具備狐狸般的狡詐,才不會掉入獵人的陷阱。如兩者不可兼得,則寧可擁有狐狸般的狡詐。」只聽林濤的聲音在眾人的耳中響起,不緊不慢的,與流風歌舞得琴聲奇妙的應和著,使得眾人的心裡一陣平靜,「我想這一句話大家都已經耳熟能詳了!」   方問天微微一愣,這才想起,這句話自己的確聽後,好像是父親方正校在什麼時候對自己說的,具體的時間卻是記不得了,不過好像是一個三百年前的人說的。   夜無涯點了點頭,說道:「林兄說得不錯,聖人劉生光所說的這一句,相信在座的各位小時候就聽過了。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他當時是這樣說的:『一個勝任的君王,必須具備獅子般的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具備獅子般的兇猛,才不會被豺狼欺辱,具備狐狸般的狡詐,才不會掉入獵人的陷阱。如兩者不可兼得,則寧可擁有狐狸般的狡詐。』這麼多年了,他的這句話一直是各國培養繼任君王的標準。」   林濤饒有深意地看了方問天一眼,這才有然說道:「無涯兄,你武功超絕,在半年前我就見識過了,晚天大陸,能勝得過你的人屈指可數,獅子般的勇猛,無涯兄當之無愧!」   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在場的眾人沒有人反對,要知道,夜無涯的武功,大家幾乎都是見識過的,要想勝過夜無涯,的確找不出多少人。而夜無涯自己也沒有說話,他本來就是一個高傲的人,自然不會隨意的謙虛。   林濤接著說道:「說到狐狸般的狡詐,無涯兄也不遑多讓,夜天和畫月這麼多年的沙場爭雄,還有無涯兄這兩件接手國政,這其中出現的效果,無不證明了這一點。這樣看來,無涯兄的確舉了獅子般的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   只聽流風歌舞問道:「林濤太子,既然無涯太子已經具有了獅子般的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符合了一個勝任君王的條件,為什麼你還說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呢。」   其實這一句話正是方問天想要問的。看看其他人的神色,幾乎都露出了疑問,看來心中都有這個問題。要知道,聖人劉生光所說的這個君王的標準可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也成了大家心裡公認的標準,不知道林濤還能說出什麼不同的見解。   林濤向著流風歌舞微微的一笑,他的笑容顯得十分的自然,一點也沒有展示自己的意味,但是卻偏偏充滿了說不出的魅力,從這一點來看,他又比林溢高出了不止一籌,林溢總是極力地展現自己的能力,卻不由得露出了自己的缺點,林濤從來沒有可以表現自己,卻總是光芒四射。   在流風歌舞的伴奏之下,只聽林濤接著說道:「聖人劉生光說得的確很好,我從來不反對,但是,我卻以為,劉生光說的話並不完全。」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打量了一下眾人,這才接著說道:「我認為,一個勝任的君王,除了具備獅子般的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之外,還必須具備毒蛇般的陰險和狠毒!」   雖然林濤說話的聲音悠悠然,顯得十分的隨和,但是眾人聽到他的話語,一顆心不由得猛地跳了一下,臉上都顯出了愕然的神色,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只有流風歌舞那悅耳的琴聲在慢慢悠悠地迴盪。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得有人哈哈笑道:「難怪畫月的百姓生活最為困苦,原來是因為畫月的首腦都具備毒蛇般的陰險和狠毒,林濤太子倒是為我解除了多年來的疑惑。」   眾人看過去,見說話之人坐在方問天的身旁,正是那個自稱是方問天護衛的人。但是眾人的眼光不凡,均看得出這人絕對不止是一個護衛這麼簡單。   而林溢聽了常偉的話,臉色不由得一變,冷冷的看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想不到暮雲的人這麼沒有教養,主子在這裡還沒有說話,他做嚇人的居然能隨意插嘴。暮雲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看來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方問天還沒有說話,就聽的林濤對林溢說道:「二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剛剛這位說話的兄台可不是暮雲的下人這麼簡單,而卻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在這這裡絕對有說話的權利,常五寨主,舍弟無禮,還請見兩!」   聽了林濤的話,除了方問天、流風歌舞以及常偉本人之外,在場的人臉色都不由得一變,這其中李季奇的臉色尤其難看。雖然林濤並沒有說出常偉的名字,但是天下的常五寨主只有一個,那便是登雲山脈紅樹寨主常偉。   登雲山脈的實力在各國的眼中並不是非常的強大,但是這時候常偉出現在這裡,還一直跟隨著方問天,那麼暮雲和登雲山脈的關係就非同一般了。這兩者的實力加在一起,那就非同一般了。   只見李季奇轉身向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想不到你竟然收服了登雲七寨,真是可喜可賀啊!」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但是他眼神中微微的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然後李季奇這才接著說道:「屬下聽說太子殿下讓常先生掌管城衛,屬下這就會將軍府造冊,將常先生的名字添上。」   說完,他便想起身而去,卻聽方問天淡淡地說道:「李將軍不用心急,造冊的事情也不忙在一時,再說諸位賓客在場,我年紀輕經驗少,如果缺少了什麼禮數,我暮雲可要大大的丟失臉面,還需要將軍在這裡好好的提點我一下。」   方問天知道李季奇發現了常委的身份,自然知道自己的實力大增,想要回去做應對之策,這樣的情況之下,方問天如何能放他出去,只要留住了李季奇,他身邊的李妄想自然也就不好單獨離去。哈!讓他們少一點應變的時間,對自己有利無害。   李季奇臉色又是微微一變,看了看方問天,又看了看常偉,稍微猶豫了一下,坐回了原位,悄悄地想著身後的一個護衛遞了一個眼色,便神色如常的呵呵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老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接到眼色的護衛悄悄地移動著腳步,向著門外走去。   這一次方問天沒有阻擋,這個護衛出去最多能同時李妄斷,李妄斷武功不錯,領兵也不賴,但是也說到全局的應變,確實沒有什麼能力,就算讓他知道了,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暮雲的內矛盾,看李季奇和方問天的對話,重人臉上都露出了明瞭的神色,只不過這其中有人暗笑,有人卻暗自擔心。   這時候就聽得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陳英惠咯咯一笑,說道:「林濤太子,你剛剛說無涯太子有一個缺點,無涯太子這樣的大高手到底有一個什麼樣的缺點,對於這一點,小妹倒是很有興趣知道。」   陳英惠這一說話,眾人這才想起剛剛光話題,便又一起看向了林濤。   林濤看了一下陳英惠,目光中露出一絲淡淡的蔑視,然後再環視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夜無涯的身上,歎了一口氣,這才淡淡地說道:「說實話,無涯兄是我十分敬佩之人,如果不是命數使然,我定然可以與無涯兄結為好友。」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可惜的神色,這才接著說道:「說到無涯兄的缺點,正是我剛剛提到的一點,無涯兄沒有毒蛇般的陰險和狠毒,所以他注定要敗在我的手中。」   林濤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淡然,卻總讓人覺得其中有一股強大的自信,雖然還沒有成為事實,眾人好像都已經看到了夜無涯敗在他手中的樣子了。   夜無涯的臉色不由得又以微微一變,臉上突然露出了剛毅的神色,哈哈一笑,說道:「林兄認為我不夠陰險和狠毒,這是我的缺點,但是我卻認為,這正是我的優點。」說到這裡,夜無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神色,這才接著說道:「我就要看看,一個不陰險的人,能否鬥過一個陰險的人。」   噌——   只聽得流風歌舞重重的撥了一下自己的琴弦,琴弦頓時斷了一根,整個音樂立即停了下來,流風歌舞說道:「無涯太子說得好,其實小女子也很小看看這個結果。不過,小女子琴弦已斷,不能為各位演奏,只能在這裡現行告退了。」   說完,流風歌舞向著眾人福了一福,低著頭,緩緩地退了出去,在退到門口的時候,目光突然微微一閃,輕輕地掃過了方問天的臉龐。   流風歌舞在這裡雖然地位低微,但是這麼插話,在場的人卻沒有人覺得她的這個行為唐突,從她出現在這裡之後,一言一行,總是符合場中的氛圍和節奏,雖然她說的話不多,卻沒有人注意到她歌伎的身份。現在她要退出,卻還是顯得那麼的自然,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對於這一點,方問天是注意到了,可是他自然不會覺得奇怪,一個神級武士要做到這一點,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流風歌舞臨出門前的那一眼,方問天卻覺得奇怪,顯然流風歌舞有事請找自己,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而林濤和夜無涯兩人的神色卻是微微的一變,好像幾乎在同時之間發現了流風歌舞的這一眼,兩人一起看了看流風歌舞遠去的身影,神色立即恢復了正常。   林濤歎道:「其實我知道我這麼說,各位都很難接受,但是大家從心裡來說,這是很難否認的事實!」他看著夜無涯說道:「從古到今,無數的宮廷爭奪,無不是伴隨了血腥和狡計的,無涯兄身為夜天的太子,未來的夜天王,但是,這個王位不是坐上去就行了。無涯兄過於仁慈,由太過感情用事,這麼多年來,我聽說無涯兄也遇到過幾次危機,其實都是因為這一個缺點引起的,如果不憑著自己的絕世智慧,只怕都難以過關。」   眾人見林濤說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惋惜的神情。   方問天接口說道:「林濤殿下,照你這麼說,閣下一定做到了三者齊備了,那麼,以閣下的陰險狡詐,怎麼會對無涯太子提點這個缺點呢?若是無涯太子不明瞭,對於畫月來說,那豈不是百利而無一害?」   眾人心裡一動,都將目光看向了林濤,他們都知道,方問天正是問到了點子上了。而對林濤最為熟悉的林溢和黃江形來說,心理就更加得奇怪了,他們心裡清楚,這個林濤雖然長得隨和,但的的確確是一個毒辣的人,這麼提點也無涯,倒是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   林濤環視了一下眾人,微微一笑,笑容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傲然,說道:「不錯,剛剛我說到的三點,雖然不一定能做的十足,也是三點齊備的。我不否認,說到狠毒,我也絲毫不欠缺。但是,如果說道骨氣,我也時有那麼一點點的。」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寒光,接著說道:「因此,只有我十分確定我的對手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我才會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去對付他,其他陰險狡詐的類型,或者使我無法確定的類型,我都將用陰險狡詐的方式去對待。」   說完,林濤看了方問天一眼,眼中寒光一閃,然後再看向了夜無涯,神色間又露出了敬佩的樣子,說道:「我雖然和無涯太子拚鬥了幾年,但是要說到我所敬佩的人,無涯太子絕對算是第一個。所以對上無涯太子,我雖然有千百種狡計,卻從來不用的,這樣的對手,如果用狡計取勝,即侮辱了對手,又侮辱了自己。」   夜無涯不由得哈哈一笑,說道:「倒是承蒙太子殿下的錯愛了。」   方問天聽了林濤的話,不由得拍案歎道:「好!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林濤太子,但是聽了林濤太子的這一段話,倒是獲益良多,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要贏也要硬的對手無話可說。」說著,方問天端起了身前的酒杯,向著林濤遙遙一敬,說道:「在這裡,我們敬林濤殿下一杯!」   林濤舉杯回禮,臉上帶著饒有深意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多謝!」   眾人一起舉杯,氣氛頓時好了許多。   方問天的臉上沒有絲毫一樣的神情,但是他的心裡卻在暗暗的吃驚,這個林濤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破壞了畫月吞併登雲七寨的好事,還滅了他五千重甲步兵,對自己自然恨之入骨,他剛剛目光中的寒氣,其含義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待酒杯放下,只聽李季奇說道:「今天聽林濤殿下的見解,實在是聞所未聞,確又道理深刻,看來大家都說畫月的太子是一個天縱之才,果然所言非虛。」說著,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林濤的臉上,說道:「照殿下的看法,無涯太子是知道殿下敬佩的人,那麼我們的問天太子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眾人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大家心裡都明白,李季奇在這裡問這個話題,顯然是不懷好意的,要知道,在座的眾人,基本上都知道方問天身懷絕技了,絕對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但是要說到所幹的事情,方問天卻還是醜事幹得多,好事幹得少。要林濤對方問天做出評論,只怕沒有什麼好話。   李季奇和方問天兩人的矛盾,雖然還沒有公開化,但是卻也是人人心知肚明了,他這麼做,正好借林濤的口,狠狠的打擊方問天的威信,反正這也算不到他的頭上。   常偉和榮道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遍,他們屬於方問天的核心成員,當然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兩人對視了一眼,榮道沒有說話,常偉卻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李將軍此話差矣,要知道,林濤殿下和問天太子今天可是第一天見面,怎麼可能作出評論呢?這不是為難林濤殿下麼?就算勉強作出了評論,那也是不準確的,恐怕李將軍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看還是不為難林濤太子了。」   李季奇哈哈一笑,說道:「常五寨主有所不知,要是旁人,只怕就好像常五寨主所說的那樣,無法作出評論了,但是林濤殿下可非尋常人,一定會做出精闢見解的,這樣小小的問題,對於林濤殿下來說,根本好不為難!」   常偉正想還要說話,卻聽得方問天說道:「常偉,你坐下吧,正好我也很想聽聽,我在林濤殿下的心目中是一個怎樣的人。由林濤殿下作評論,這可是一個難得機會啊!」   常偉看了方問天一眼,只見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臉上十分的平淡,沒有絲毫的失常的神情,這種淡然,卻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十分自然的自信,一種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自信。他在看了了眾人,只見畫月、黎刃和龍安一種任臉上正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好像正在期待這一場好戲。   常偉心裡微微一動,便不再說話了。   眾人的目光一齊轉向了林濤。   林濤看了一下眾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李老將軍如果昨天問我這個問題,只怕我就要出醜了!」說完,他神色一整,接著說道:「總體上來說,問天太子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   李棟這時候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了,大聲說道:「林濤太子,只怕你說錯了,剛剛你說你最佩服的是無涯太子,現在你又說你最佩服的是問天太子,這豈不是矛盾了?」   眾人一想,林濤剛剛好像是這麼說的。   林濤淡然一笑,說道:「李棟太子好像沒有聽清楚,無涯太子是我最敬佩的人,而問天太子是我最佩服的人。這敬佩和佩服,看起來意思相近,卻並不相同。」   見眾人神色微微一動,林濤接著說道:「我說問天太子是我最佩服的人,這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問天太子是我見過的最懂得韜光養晦的人。以問天太子高覺得身手,莫測的智慧,這麼多年來,居然沒有一絲洩露出來,就這一點,相信在座的各位就沒有人做得到!」   無論敵友,聽了林濤的話,都露出了同意的神色,看向方問天目光也不由得有那麼一絲絲的佩服了。   方問天不由的臉色一紅,他這種韜光養晦,卻是有一種莫測的機緣在其中,如果現在叫他在做到這一點,他也是無法辦到的。面對這種人佩服的目光,他也只好苦笑了一下,無言以對。   林濤頓了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要說到狠毒,問天太子也是當仁不讓的!」   李季奇說道:「林濤太子,你說我們的問天太子有高絕的身手,難以想像的隱忍,莫測的智慧,還有狠毒。前兩項老夫已經見識過了,但是要說到莫測智慧以及狠毒,老夫確實沒有見過,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李季奇這麼說話,其實對於方問天已經很不敬了,但是在這時候,眾人已經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了,都看著林濤,目光中露出了疑問。   林濤看了看李季奇,又看了看方問天,對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我想這件事情終歸是瞞不住的,不知道是要我說出來,還是太子殿下自己說出來。」   林濤說著話,本來十分淡然的神色,漸漸的也變得凌厲起來,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向著方問天發出濃重的殺意,整個大廳無風而動,溫度也好像降低了不少。霎時間,溫文爾雅的林濤,居然變成了好像夜無涯一般的霸絕氣質。同時,方問天身前的茶几居然發出了嘎嘰嘎嘰的響聲,輕輕地顫動起來。   眾人見林濤這般說,不由得更加的好奇了,不知道方問天做了什麼,連林濤都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只林濤的神情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殺意,方問天所做的事情只怕就非同小可。   方問天直接面對林濤的壓力,神情絲毫不變,淡淡地說道:「既然李老將軍問的是林濤太子,還是請太子殿下說出來吧!」   茶几顫動的越來越劇烈,但是在酒杯卻好像連在了小几上,沒有意思的跳動,就連酒杯裡的酒,也沒有一絲浪出來,讓人感覺十分的怪異。過了一下,小几又突然不動了,靜靜地放在了方問天的面前,就好像從來沒有動過。   林濤啞然一笑,神色也恢復了正常,看著李季奇說道:「李老將軍可能不知道,就在前天晚上,問天太子在登雲山脈的極電峰,率領兩三百的登雲七寨的盜匪,滅了我畫月五千重甲步兵,只有領兵的黃大潤將軍重傷而回!」   除了方問天和常偉之外,大廳中的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心裡都明白,畫月的五千重甲步兵,那意味著什麼。同時,眾人也大概明白了常偉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   李季奇的臉色不由得一變,然後哈哈乾笑了一下,說道:「林濤殿下怎麼知道這就是問天太子的手筆,要知道,登雲七寨的人才也是不少!」   眾人聽他笑得不太正常,都知道他現在心裡十分的激動,如果以前李季奇還不怎麼講方問天放在眼裡的話,那麼現在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絲懼意,只好靠大笑來掩飾心裡想法。   林濤說道:「登雲七寨是有一些人才,但真正算得上人才的,只有極電破天傅登橋以及常五寨主,偏偏這兩人都不是狠毒的人。李老將軍,你知道我畫月的五千重甲步兵是怎麼被滅掉的麼,很簡單,一個封閉的環境,一把熊熊的烈火就可以了。」   眾人有一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用林濤多說,其他的眾人已經可以想到了。   眾人將目光看向了方問天,那目光中的神色十分的複雜,有幾分佩服,有幾分鄙夷,更多的卻是震撼。從這種震撼之中,方問天可以看得出,這些人依然想像出五千人被大火焚燒的情景,說實話,就連方問天自己現在想到當時的情景,心裡也不由得不舒服。   而李季奇眼中的神色更是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眾人的反應,方問天知道如果自己還不說話,那麼自己就被這個畫月太子完全擊敗了,好在他心裡早就有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天下征戰對敵,與其它的治國方式截然不同,只有一個評判的標準,那就是勝敗。無論任何人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只怕頭腦中也只會想到如何去取勝。如果當時腦子中還有半點憐憫之心,那純粹是將自己往死亡的道路上推。」   說到這裡,方問天看著林濤,眼神變得與剛剛的林濤一樣,一種凌然的氣勢直逼林濤,冷冷的說道:「林濤殿下,說到這裡,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畫月的『七子還家』計劃在十幾年前便施行了,可真是大手筆,趁著現在各國的頭面人物都在,可否給我們詳細的講一講!」   方問天這時候將「七子還家」計劃將初,一來可以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二來也可以借各國的力量,對畫月施加一點壓力。方問天知道,晚天大陸的人可不想自己夢中的那樣,對於自己活活燒死五千人,這些人一時之間還是不太能接受的。   只見眾人臉上一種茫然,都不明白方問天所說的「七子還家」到底是什麼,不過看到方問天的神情,只怕不是小事,而且還和各國有關。眾人的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在林濤的身上。   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林濤和方問天這兩個太子,雖然是初次見面,卻好像是老對手一般,之間的矛盾,彷彿一觸即發。   林濤聽了方問天的問話,神色微微一變。其實他今天親自來到這裡,除了想看看這個神秘的暮雲太子方問天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探查一下,看看「七子還家」計劃洩露沒有。當時奉世文、商信秋等人在極電峰被殺,上面的情景畫月方面無人知曉,而這個計劃對於畫月來說又十分的重要,必須要瞭解清楚,好作相應的對策。   林濤果然不同凡響,神色在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自信的說道:「『七子還家』?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問天太子你說的是什麼,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沒有這個東西!想必是太子殿下你意想的吧?」   剛剛林濤臉色一變,雖然只在短短的一瞬之間,但是也沒有逃過方問天的眼睛,方問天知道這個林濤肯定知道這個計劃,現在他在這裡矢口否認,自己手上沒有證據,卻也不好辯駁。不過,看這個林濤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而這個『七子還家』在十七年前便制訂了,想來不是林濤的手筆。不知道畫月除了這個林濤之外,還有誰有這麼厲害。   這時候坐在方問天身邊的常偉卻冷冷的說道:「哼!沒有這個東西?那你們畫月還在我登雲七寨插上一個奉世文幹什麼?哈哈,好嚴密的計劃,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恰好在場的話,我登雲七寨就成了『七子還家』的第一個犧牲品了。如果我們分析得不錯,你們在其他各國也有臥底的人物吧!不知道林濤殿下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在暮雲的是誰?」   常偉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義憤填膺,可是方問天心裡卻明白,常偉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在場的眾人更加明瞭「七子還家」而已。   方問天接過口來,淡淡的說道:「說實話,我對於這個制訂『七子還家』計劃的人倒是十分的佩服,制定一個長達十幾二十年,涵蓋整個晚天大陸的龐大計劃,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佩服佩服!」   這時候只見林溢一臉的茫然,喃喃的說道:「我們畫月有這樣的計劃麼?」說到這裡,林溢的目光看向了林濤,雙目射出了嫉妒的目光,恨聲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   方問天看林溢的神情,好像不是作假,心裡不由得一喜,這林溢比起林濤來說,各方面都遠遠的不如,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如果自己是那個制訂計劃的人,也一定不會讓林溢知道,不過這個林溢也是一個嫉妒心極強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對於畫月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問天,你說得這個什麼『七子還家』計劃到底是什麼,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夜無涯剛勁有力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畫月現在將暮雲逼到只剩一個城池,但是要說道畫月現在真正的對手,卻還是現在如日中天的夜天,身為夜天太子的夜無涯,早已經從方問天和常偉的話語中聽出了苗頭,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十分的感興趣。   方問天看了夜無涯一眼,又看了看林濤,只見林濤的臉上充滿了自信,沒有絲毫的慌張,彷彿絲毫不怕方問天透露七子還家的計劃一般,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奇怪,不知道這個林濤太子還有人什麼對策。   「不錯,我現在也很有興趣知道了,不知道問天太子可否詳細的講一講!」這次說話之人卻是陳英惠,這個陳英惠看起來和林溢走得很近,但是方問天卻知道,她可要比林溢精明多了,方問天和常偉說得那麼明顯,他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關鍵。   方問天有打量了一下其他的人,只見其他的人神色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卻只有李棟在那裡怪聲怪氣的小聲說道:「說什麼鬼計劃,還不如叫幾個美女來跳幾個舞來得實在。」   方問天沒有理會李棟,停了一下,這才說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麼我就在這裡說一說八。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畫月至少十七年前制定了一個計劃,派人到各國臥底,由畫月的配合,花十幾年二十年的時間,使這些臥底在各國都混上高位,從內部瓦解各國的力量。」   眾人不由得臉色一變。方問天說話的時候雖然顯得十分的平淡,但是從他話中傳出的含義卻是驚天動地,這些人都明白,如果方問天所說的是實話,那麼對於各國來說,的確是莫大的憂患。   這其中尤其以夜無涯和陳英惠最為震驚。   在眾人的驚愕之中,常偉接過方問天話頭說道:「其他的各國我不知道,但是我們登雲七寨的我的卻已經查出來了,正是我們的二寨主奉世文。還好問天太子在場,不然的話,登雲七寨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常偉這麼一說,眾人心裡總算有一點明白了,原來登雲七寨歸順了暮雲,是因為方問天的救命之恩啊。同時眾人心裡也不由得大吃一驚,登雲七寨在各國的眼中雖然不是很強大,但是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實力,七大寨主他們大多沒有見過,但是卻耳熟能詳,怎麼也想不到,奉世文居然是畫月派去的臥底。   夜無涯轉過頭去,緊緊地盯著林濤,冷冷的說道:「林濤,你告訴我,有沒有這個事情!」   林濤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顯得無比的自信,悠然說道:「無涯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無論我說有還是沒有,我想你都是不會相信的,那麼我還說這麼多幹什麼呢?」說著,他環視了一下眾人,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們連自己的同僚都不信任,那我還有什麼話說呢?」   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眾人說的。   方問天心裡一動,和常偉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不由得暗叫厲害。林濤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卻在眾人的心裡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從現在開始,眾人心裡有了這個『七子還家』計劃印象,但是為了本國的穩定,卻也不敢隨意的環以本國的高層人物,這樣一來,巧妙地在各國的高層播下了不信任的種子,如果這個種子發芽,其可怕的威力,絕對超過了這個種子的本身。   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這個林濤利用了!難怪剛剛林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他對於自己挑明「七子還家」這件事情早就有了對策。   在座的絕大多數都不是笨人,自然很容易想到這一點,不由得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方問天看著眾人的神色,心裡微微一動,說道:「各位來到這宴賓園,本來是來消遣洗塵的,現在搞得這麼沉悶,真是抱歉!各位還是欣賞歌舞吧!」   說完,方問天向著榮道遞了一個眼色,只見榮道輕輕地拍手,從大廳的側門偏偏然地走出一群舞姬,來到眾人的中間,翩然起舞。   方問天自己的心卻飛到了外面,不知道流風歌舞剛剛要自己出去有什麼事情。    第八章 交換條件 更新時間2006-8-1 16:21:00 字數:9717  本來在宴請賓客的時候主人離場,那是十分不禮貌的事情,不過這時候屬於自由活動的時間,方問天又並沒有離開,而是來到了側門外的一個小小的花園。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實話,對於客廳中的那種帶著糜爛意味的歌舞,放問天實在是沒有興趣,趁著眾人自由活動的時間,來到這後面麼花園透一口氣。   這個花園比起方問天的太子園要大許多,各種各樣的花會一應俱全,由於正是四月中旬,春意盎然,花園中各種各樣的鮮花開了無數,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覺得神清氣爽。落入眼中的也是五顏六色,錯落有致的分佈的各類鮮花,看得出是經過精心佈置的,雖然不如方問天太子園中的修建,卻也顯出了不弱的功底。   方問天的視線在花園的四周打量了一下,目光頓時停在了正悠閒的欣賞者花園的流風歌舞的身上。流風歌舞白衣如雪,再加上早晨溫暖的陽光和她周圍的各色鮮花的映襯,顯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   「你來了!」方問天剛剛跨出那個門,流風歌舞就輕輕地說道,她沒有回頭,卻好像看到了方問天跨出小門,而且語氣中沒有半點意外,好像早就預料到方問天會來到這裡。   方問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我們之間應該還沒有這麼熟悉吧!」   流風歌舞依然沒有回頭,伸出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身前的一朵紅色的鮮花,淡淡的說道:「人與人之間的瞭解,時間的長短根本不能作依據,我雖然認識問天太子的時間不長,但是自問還是有一點瞭解的,因此便在這裡等候了。」   流風歌舞說話的時候全身上下一直保持著那種淡然,與整個花園中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契合,讓人覺得流風歌舞本人就是這花園的一部分,根本不像一個賞花的人。   方問天笑道:「想不到我方問天還有這樣的魅力,居然可以讓流風姑娘這樣的神級高手在這裡等我,唉!我都不由得有點得意了。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不知道我方問天那點值得流風姑娘垂青!」   要是昨天,方問天面對流風歌舞定然會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是神級高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的,就好像昨日早上在登雲山脈一樣,絞盡腦汁,戰戰兢兢的來應付。但是今天,方問天功力大增,這時候已經感覺不到這種壓力了,說起話來也輕鬆自如。   流風歌舞撥弄鮮花的右手微微的停了一下,好像沒有聽得方問天話中的那一點點隱含的調笑,然後又自然而然的撫弄著鮮花,依然平淡地說道:「我在這裡的確是專門等候太子殿下的,其實也是為自己將要做的一個決定增加一點信心。」   方問天正要說話,忽然覺得一股龐大的力量席捲而來,彷彿一股無形的潮水一般,將自己纏起來,而這股力量的另一端,卻正是流風歌舞。方問天知道這一股力量並不是流風歌舞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而是她故意將力量籠罩在自己的身上,頓時間的壓力陡增。   方問天微微一笑,剛剛在大廳中這麼久,自己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不少,真氣早就已經將奇經八脈蓄滿,開始流向了全身各處的穴道。品現在的力量,雖然不可能戰勝流風歌舞,但是要擺脫她遠程的籠罩,卻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裡,方問天苦笑道:「唉,流風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我,我幾乎都要認為你是在為自己的選夫婿了,不知道流風姑娘給不給這個機會呢?」   說著話,方問天腳步絲毫不停,向著流風歌舞就走了過去,除了身上的衣衫無風而動之外,卻也看不出半點運氣的樣子。   流風歌舞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略帶驚訝的看著方問天,說道:「想不到只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問天太子的功力居然有這麼大的長進,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方問天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惋惜地說道:「原來流風姑娘並不是看上我了,唉,可惜可惜!讓我心裡白高興一場!」   方問天這時候好像在插混打科,但是心裡確實微微一驚,剛剛自己擺脫流風歌舞的束縛,雖然顯得輕鬆自如,但是她自己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的真氣與鬥氣不同,剛柔並濟的緣故。現在自己雖然開啟了所有的穴道,擴大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出招之間威力增大了數倍,但是由於開啟的穴道還沒有蓄滿真氣,如果大威力出招的話,恐怕就好像早上對付控天御奴刀一樣,幾招只見便沒有了後勁。看來自己要想真正的發揮戰龍心法第三層的威力,還必須將全身的穴道蓄滿真氣才可以。   還好流風歌舞好像沒有發現這一點。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話,眼神中終於忍不住流露出一種誘人的嬌羞,嗔道:「想不到你問天太子也會這麼嚼舌!」   雖然蒙著臉,但是以方問天的眼力,卻也看得出流風歌舞臉上的紅霞,方問天不由得怦然心動。流風歌舞和有琴聞櫻雖然都是神級武士,又都有著一種奇特的氣質,而且很明顯都來自那個什麼秘境。但是兩人之間有著截然不同的特點。   有琴聞櫻給人一種飄忽的感覺,一種讓人無法琢磨,卻又忍不住想要揭開面紗的衝動,總的來說,那是一個迷人的妖異。而流風歌舞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這種氣質中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敬服,好像凌然不可侵犯。   現在流風歌舞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種凌然的氣質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是一種正常的小兒女的姿態,卻另有一番風味。   方問天看得不由得呆了呆。   不過流風歌舞畢竟不同一般,嬌羞的神色瞬間恢復了正常,看著方問天,輕輕地說道:「陪我走走好麼?」   對於這樣的要求,是男人都不會拒絕。   兩人順這花園中的小徑緩步而行,方問天覺得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早上在登雲山中的情景,只不過當時流風歌舞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自己都覺得無比的壓力,而現在自己幾乎感覺不到那種壓力,顯得輕鬆寫意。   這樣的情景,方問天覺得從心裡產生了一種舒服。   「聽說太子殿下今天早上遇到了一個侏儒的襲擊?不知道是也不是!」流風歌舞與方問天並排而行,淡淡地問道。   方問天微微一愣,不知道流風歌舞說這件事情幹什麼,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是的!」   流風歌舞停了下來,看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居然能在控天御奴刀下全身而退,真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控天御奴刀!」   如果方問天不知道那個侏儒所用的刀是控天御奴刀,那也就沒有什麼,但是現在聽得流風歌舞也知道這把刀是控天御奴刀,方問天就更加地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流風歌舞絕對是秘境中人。   流風歌舞神色間露出了驚訝,問道:「你也知道控天御奴刀?你是怎麼知道的?晚天島上的人應該不可能知道才是!」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叫糟糕,只好苦笑道:「知道一點!至於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卻是不能說!」說到這裡,方問天的臉上露出了嬉笑的神色,笑嘻嘻地說道:   方問天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卻知道這是當然不能說的。否則的話,只怕就要扯出有琴聞櫻,那樣一來,話題就長了。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不過方問天也知道流風歌舞應該不會為了這一個原因揭下自己的面紗的。就算流風歌舞真的揭下了自己的面紗,方問天也沒有將話說死,到時候自己耍賴,也有一個早就留下的餘地。   流風歌舞仔細的看了一下方問天,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看來剛剛林濤說你具有狐狸般的狡猾,果然不錯,就這一句話也留下了漏洞。」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帶著笑意的眼睛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接著說道:「如果不是我仔細的調查過你,我真懷疑你是我們秘境中人!」   方問天神色微微一變,說道:「你調查我!」   方問天語氣生硬,明顯的頭露出了不滿,無論是誰,知道有人在調查自己,也已經會不滿的,一般來說,只有對敵人才會好好調查的,如果是朋友的話,直接去問就可以了,或者是根本不問。   流風歌舞微微一笑,輕輕地罵道:「大男人還這麼小氣!」然後她轉身向著前方緩步而行,順手拉過了旁邊的一朵粉紅色的小花在鼻子邊聞了聞,同時口中解釋道:「我調查你,只不過我覺得十分的好奇。要知道,昨天見到你之後,發現你與傳聞中完全不一樣,自然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流風歌舞雖然沒有道歉,但是她出口解釋,其實已經是道歉了。一個神級武士向自己道歉,那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   方問天心裡自然明白這一點,神色恢復正常,笑道:「那研究出什麼結果沒有!」   流風歌舞白了方問天一眼,眼神中依然帶著好奇,說道:「其實這才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我自問我的調查應該沒有什麼遺漏,但是卻始終無法知道你的那一身奇怪的武功從何而來,就好像是前幾天突然得到的一般。」說著,她口風一轉,說道:「對了,請殿下將與控天御奴刀戰鬥的情景與我說一說吧!」   方問天心理說道:「你如果能調查道那才怪!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的這個秘密,只怕這一身都無法與人說了!就當是上蒼給我的恩惠吧!」   他心裡想著,空中卻將早上與那個侏儒戰鬥的情景向著流風歌舞娓娓道來,流風歌舞是秘境中人,對於控天御奴刀的事情肯定比自己清楚得多,自己以後定然還會遇到那個侏儒,有流風歌舞的提點,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兩人又走了幾步,只是這個花園裡的小靜彎彎曲曲,兩旁花團景簇,幾乎都是一樣,大概這小徑又是環狀的,兩人走了這麼一會兒,前面總是有路,方問天就將戰鬥的經過講得清清楚楚,當然對於自己的七色碎夢刀那是輕輕帶過的。   流風歌舞與方問天並肩而行,靜靜地聽得方問天的講述,當方問天講完了之後,他思考了一下,然後看著方問天,神色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說道:「太子殿下,聽你這麼說,事情恐怕有點不妙!」   方問天心裡一緊,不由得問道:「什麼有點不妙!」   其實早上自那個侏儒逃走之後,方問天就隱隱的又一種不好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現在聽得流風歌舞這麼一說,他的心裡自然不由得一驚,要知道,那控天御奴刀的威力,他可是見識過的。   流風歌是退後幾步,在小徑旁的一個石凳上坐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身旁,對方問天說道:「來,坐下來說!」   方問天看了看那石凳,大概剛好夠兩個人緊挨著坐下,他看了看流風歌舞,不由得一陣有餘,卻見到流風歌舞眼神中露出一絲戲弄的笑意,心裡不由得一怒,馬上便做了過去。   「你都不怕,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反正我又不吃虧!」聞著流風歌舞身上出來的陣陣香氣,方問天心裡憤憤地說道,不過他馬上收攝心神,因為他知道流風歌舞接下來將要講的,是他最想知道的關於控天御奴刀的事情。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果然坐了過來,起初略帶戲弄的神情不由得變成了一絲嬌羞,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神色凝重地說道:「不知你知不知道,控天御奴刀要發揮它的威力,需要特有的心法!」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據說這柄控天御奴刀有兩種心法,控天心法和御奴心法,從早上那個侏儒的話來看,他用的應該是御奴心法!」   這些知識都是從有琴聞櫻那裡得來的,反正現在流風歌舞也一定猜到自己和秘境中人有一點聯繫,自己這麼說也無妨,就讓她自個兒猜去。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疑惑地說道:「看來你果然和秘境中人有聯繫,真是怪了,除了凌雲宗,秘境中人是禁止到晚天島的,不知道你是從那裡認識秘境中人的!」她好像知道方問天不會回答,因此沒有等方問天答話,話語一轉,凝重地說道:「不過你說得不錯,這個侏儒所用的的確是御奴心法!」   方問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流風歌舞,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畢竟秘境中人他見了兩三個,都是絕頂高手,因此他對於秘境是有著無比的好奇的。再說有琴聞櫻是秘境中人,到時候因為他的關係,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還要去秘境中混一混呢!   流風歌舞停下來,好像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過了一會兒,她目光平視著前方,十分平淡地說道:「控天御奴刀是秘境三十六寶物之一,控御宗的鎮宗之寶,要修習這把寶刀,有兩種心法,也就是你說的控天心法和御奴心法。而這兩種心法幾乎截然相反,控天心法講究以人御刀,一刀控天;而御奴心法講究的是以魂飼刀,以刀御人。」   方問天心裡一動,笑道:「只從這兩個心法的宗旨,就已經看出了高下,一個要成為刀的主人,一個要成為刀的僕人。這刀只有一柄,兩種心法只要保存一個就可以了,何必要弄兩個這麼麻煩。」   流風歌舞歎道:「如果真如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你說得不錯,御奴心法的確不如控天心法,但是要說到難易程度,御奴心法卻比控天心法簡單多了,成功的機率大得多。」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的眼中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接著說道: 「由於這兩種心法存在著根本的分歧,五十年前,控御宗終於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廢棄御奴心法,保留控天心法,因為那樣才是正道王道;另一派主張大力發揚御奴心法,因為這個心法很容易,有利於提高控御宗的實力。由於見解不同,最終打了起來。」   聽到這裡,方問天倒覺得這種事情到好像自己夢中的華山派,以前也分過什麼劍宗和氣宗,也因此打了起來。不過無論是劍宗還是氣宗,方問天都覺得沒有什麼,但是這御奴心法據說要活人來祭祀,這個卻是要不得的,因此接口說道:「就我所知,這個御奴心法太過邪氣,害人害己,還是控天心法要好一些。」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的眼神更加的疑惑了,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嘛!這御奴心法要用活人的精魂來祭練,一共要一千個活人,最終以這些活人的精魂將控天御奴刀的刀魂喚醒,讓道魂來控制自己。如果練刀大成之境,連導致人的身體將會完全屬於控天御奴刀。」   方問天歎道:「聽起來這個心法倒是很巧妙,但是控天御奴刀的刀魂以活人的精魂來喚醒,雖然吸收了這些人的精魂威力大增,但是難免會沾上這些人的怨氣,如果用刀之人不能控制自己,只怕會變成一個殺人狂!」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眼神閃過了一絲驚異的神色,好像驚異於方問天對於這一點的理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如果用刀之人正氣盎然,當然可以壓制這股怨氣,但是敢用活人祭刀的,一般都沒有這樣的正氣,所以這個御奴心法是絕對不能讓它發揚光大的。」   聽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忽然一動,說道:「不對啊,控天御奴刀只有一柄,獨一無二,就算選擇了御奴心法,也沒有辦法提高群體實力啊?」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笑了笑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除了三教各有三件鎮教寶物外,其他的九流十八宗都各有一件寶物,每一件寶物都有著自己的心法來操控,如果成功,將會發揮巨大的威力。但是如果用這個心法練其他普通的武器,雖然不能達到最高境界,卻也威力不小。」   方問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想必這些宗派之所以能成為宗派,就是因為每一個宗派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心法吧。不過這秘境之中居然有三十六件寶物,這一點大大地超出了方問天的想像,只看其中之一的控天御奴刀,就已經知道這些寶物的厲害了,不知道除了控天御奴刀和淵海蔽日鏡之外,還有那些寶物。   方問天心裡在胡思亂想著,口中卻不由得問道:「對了,流風姑娘你是哪一個宗的呢?」   方問天已經知道有琴聞櫻是鏡海宗的,那個侏儒是控御宗的,倒是十分好奇流風歌舞是哪一個宗的。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疑問的神色,這樣的神色中包含中一種十六七歲的少年的天真,不由得說道:「有時候真不理解你,你有的時候顯得智慧超群,好像一個年長的智者,有時候卻又像小孩子一般。」   方問天故作發怒,說道:「不說就算了!」   流風歌舞說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其實不是十八宗的人,而是九流之一,蒼生太平流的弟子。」   流風歌舞說完,心裡不禁暗暗奇怪,怎麼自己好像有點怕方問天發怒似的。   「蒼生太平流!」方問天心裡說道:「終於又多知道一個秘境的宗派了。」他看著流風歌舞,笑嘻嘻地說道:「流風姑娘,其實你這般真性情的流露,倒是好看多了,為什麼你要擺著一幅冷漠的神情呢?」   流風歌舞一般的神情其實並不是冷漠,只不過是一種超然的平淡而已,這種超然的平淡,總給人一種近在咫尺,卻遠在千里的感覺。   流風歌舞微微一愣,臉上現出了一絲嬌羞,隨即淡淡地說道:「我們蒼生太平流講究的是忘自身而懷天下,對於我來說,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又何必在乎那虛無縹緲的感情呢?」   方問天見流風歌舞在嬌羞的瞬間便恢復了她那超然的神態,不由得一陣可惜,又聽得流風歌舞這麼說,心裡不由得一陣恍然,這個蒼生太平流原來有這個講究,難怪她昨天和自己討論了這麼久的天下大事。   流風歌舞接著說道:「控御宗分成兩派之後,互相爭鬥不斷,由於御奴派的主張太過邪惡,最後我們蒼生太平流和浩然正氣流插手其中,滅了御奴派。」   方問天聽到這裡,不禁說道:「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人家宗派內的鬥爭,好比是兩兄弟打架,關起門來,無論誰輸誰贏,那是自家的事情,你們去插什麼手!」   其實這樣的事情,方問天在自己的夢中知道得很多,江湖中的胡多門派的滅亡,都是因為被別人插手了自己內部的事情,因此方問天對於這樣的事情十分的反感,這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說出來了。對於流風歌舞,雖然方問天有一絲親近的感覺,但是遇到這種觸及他內心原則的問題,卻也毫無顧忌了。   聽到方問天這般責怪,流風歌舞的神色毫無變化,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這種直接插手別的宗派內部事務的事情,原本是不對的,當時我們蒼生太平流和浩然正氣流也因為這個問題而討論了好久,不過我們知道如果被御奴派掌握了控御宗的話,對天下的危害將會極大,為此,我們還是出手了。」   方問天笑道:「有你們出手,那個御奴派定然就這麼滅了!」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錯,有我們的插手,御奴派的確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滅了,但是,由於我們的一個疏忽,卻留下了一個極大的後患!」   方問天心裡一動,猛地一拍大腿,說道:「我明白了,由於你們的疏忽,被御奴派的一個矮子偷了控天御奴刀逃掉了。只是你們也太笨了,都三十年了,居然沒有找到他。卻連累小子我在這裡受苦,看來要你們蒼生太平流好好的補償一下才好!」   流風歌舞露出了苦笑的神色,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對於我們秘境中人來說,晚天島可是四大凶地之一,沒有秘境中人願意來這裡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因此誰也沒有想到,當年逃掉的刀奴兒居然會躲在晚天島。」   說著話,流風歌舞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眼神中又露出了一絲俏皮,微笑著說道:「說道賠償的問題,不應該是我們賠償你,而是應該你賠償我們才對!」   方問天不由得一愣,然後大聲叫屈起來:「我要賠償你們,這時哪裡來的道理,要知道,我可是被這個控天御奴刀欺負了兩次了,兩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怎麼會還要賠償你們?」   流風歌舞微笑著說道:「我可沒有亂說。本來就算刀奴兒手上有控天御奴刀,憑我的實力,加上破風叔叔,也是可以對付的,但是因為你早上的攻擊,使得刀奴兒的御奴心法到了大成境地,就算我和破風叔叔聯手,只怕也沒有把握,你說,是不是要你幫忙!」   方問天不由得一呆,一時之間倒是找不到話來說,不過他的心裡確實暗暗心驚,流風歌舞是一個神級武士,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雲破風也是一個神級武士,兩個神級武士加起來,居然打不過那個什麼刀奴兒,難道今天早上自己的那重重一擊,效果真的有這麼好麼?   想到這裡,方問天連忙站了起來,既不來到流風歌舞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這個……你們都是神級武士,我一個小小的天空武士,要想幫忙也沒有什麼能力,我看還是算了吧!不過我可以在這裡精神上預祝你們馬到功成。」   開玩笑,兩個神級武士都沒有把握的事情,那自然是十分的危險,這樣的事情,自己還是離得越遠越好。不過方問天發現自己在流風歌舞面前說話,居然越來越輕鬆了,沒有了昨日的那種種顧慮,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一直湊到了自己的身旁,幾乎要挨著自己,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退後了一步,然後眼神中又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輕地說道:「其實你要是不幫忙的話,我們也不勉強,因為那是你的自由!」   方問天看著流風歌舞的笑容,總覺得好像有一絲古怪,一時之間有想不起是什麼,這時候聽了她這麼說,不由得大喜道:「那就好!那就好!謝謝了!」   流風歌舞眼神中的笑意更濃了,語氣中卻仍然淡淡的,「不用謝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情,不過——」   方問天聽到流風歌舞說到「不過」兩字的時候,心裡不由得一緊,他知道,任何的話語,在這「不過」兩字之後,才是真正的重點,自己心中隱隱的不安,只怕也就在這不過之後。要知道,這流風歌舞智慧非同一般,既然找上自己,便不會讓自己這麼輕鬆的過關。   果然,只聽流風歌舞繼續說道:「不過由於刀奴兒功力大增,我和破風叔叔實在是沒有把握,所以必須想辦法回去搬救兵,也就是說,這幾天我們是不會出手的。」   聽到這裡,方問天心裡靈光一閃,立即想起了自己剛剛的不安來自哪裡,不由得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大叫道:「糟糕!」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懊悔的樣子,不禁咯咯地輕笑起來,接著說道:「這刀奴兒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今天早上你將他打得那麼慘,我想他的抱負很快就要來了,而最有可能出現的時候就是——明——天。」   流風歌舞故意將「明天」兩字拖得長長的,方問天哪裡還不明白,臉色不由得一變。要知道,明天對於方問天來說可是一個十分關鍵的日子,幾乎所有的成敗就看明天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明天自己的對手只怕不光是李季奇了,畫月、黎刃以及龍安到時候只怕也會來個混水摸魚,如果到時再添一個擁有控天御奴刀的刀奴兒,自己想不死都難啊!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有的苦著臉看著流風歌舞,說道:「這個……流風大姐,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明天你反正都要上祭台表演,到時候如果刀奴兒來了,還請你老人家出手幫幫小弟的忙!」   想到刀奴兒控制著無數的刀在人群中亂砍的情景,方問天不由得心裡發寒,就算自己能夠抵禦,其他人不知道要死傷多少。   流風歌舞故意歎了一口氣,好像十分為難的樣子,說道:「這個也太難了,就算我好破風叔叔聯手,只怕也制不住他,要是還有一個高手就好了!唉!可惜,到哪裡去找這個高手呢!」   方問天連忙說道:「算上我!算上我!到時候我們三人聯手,就有機會了。」   方問天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不由得一陣苦笑,想不到轉了個一個大彎,自己還是被流風歌舞利用了。不過說起來,這也是都有利的事情,相互利用而已,不對,應該是相互幫助。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慌忙的算上了自己,終於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然後緩緩地說道:「問天,我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也應該有點表示才對,這樣的人情世故,身為太子殿下的你,應該懂得才對!」   在不知不覺之間,流風歌舞居然直接叫了方問天的名字,這之間的變化十分的自然,兩人都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方問天一愣,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流風歌舞,忽然哈哈大笑道:「原來流風姑娘你要錢啊,那容易,到時候我會給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說著,方問天停了下來,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流風歌舞,搖了搖頭,歎道:「只是我真想不到,你這麼清雅的人,居然也要錢,哈哈!意料之外!意料之外!」   流風歌舞笑了笑,對於方問天的取笑毫不在意,說道:「我要的不是什麼錢財,而是要太子殿下答應我一個條件,剛剛我答應幫你對付刀奴兒,現在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算是互相交換條件吧!」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緊,要知道,流風歌舞一個神級武士,她要做到什麼事情,基本上是輕而易舉的,現在居然要自己答應她一個條件,那絕對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而且剛剛流風歌舞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就是想要自己欠下她一個人情,好讓自己答應她這個條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需要流風歌如如此煞費苦心。    第一章 秘境任務 更新時間2006-10-21 20:30:00 字數:9824  流風歌舞自然看到了方問天的臉色的變化,但是她沒有立即說話,緩慢的向前而行,好像在仔細的思考著,生怕什麼東西動亂了自己的思緒。   不知道什麼原因,方問天只覺得周圍的氛圍好像沉重了起來,在這種隱隱的感覺之下,就算流風歌舞還沒有說話,方問天也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他心裡不由得惴惴不安,不知道流風歌舞要自己答應他什麼條件,要搞成這樣的氣氛。   一絲絲的音樂傳了過來,絲毫不漏的進入了方問天的耳中,看來客廳中的眾人還在娛樂,那裡面有容道和常偉招呼著,方問天倒是不太擔心。   流風歌舞向前做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如果昨天我沒有遇到你的話,我今天一定已經去了畫月了!」   方問天沒有說話,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他不知道流風歌舞說這個幹什麼。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來晚天已經有一年多了,對於我們秘境中人來說,晚天島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任務的話,我早就離開這裡了!」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動,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晚天島有問題了,好像被秘境眾人稱為四大凶地之首,可是方問天自小在晚天島生活,從來沒有發現晚天島有什麼不妥,更別說什麼凶地了。也不知道它到底凶在哪裡。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問道:「歌舞,晚天島到底有什麼問題?」   流風歌舞先是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了嬌羞的神色,有點生氣地說道:「誰讓你叫我的名字的,我還沒有同意呢!」   方問天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確只叫了流風歌舞的名字,一般來說,只叫名字不叫姓,那時比較親密的叫法,不過方問天當讓不會就此認錯,笑嘻嘻的道:「你剛剛也叫了我的名字,我們互相扯平,誰也沒有吃虧。」   流風歌舞輕輕地哼了一聲,神情恢復了正常,說道:「晚天島比起其它的大陸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現在倒是不好與你說,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自然會瞭解。其實我之所以要你幫忙,就是因為晚天大陸的特別情況!」   方問天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點點的不高興。要知道,既然要自己幫忙,現在有遮遮掩掩的,對於喜歡目標明確,一切要心中明瞭的方問天來說,這的確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流風歌舞過來幾步,湊到了方問天身邊,輕輕地說道:「小氣鬼!」然後咯咯一笑,又輕輕地退了開去。流風歌舞的臉上一直蒙著面紗,但是她的一笑一顰,薄薄的面紗根本遮掩不住,所有的神情和魅力都毫無阻擋的透露出來,讓方問天感受深刻。   看著流風歌舞這般說,方問天倒是不好在生氣了,只好洒然一笑,表示著自己的心境。   流風歌舞定了定神,說道:「這一年多來,我雖然定居在暮雲,但是實際上我已經走遍了晚天各國,其目的就以要找一個能統一晚天的人,然後全力助他!」   方問天心裡一動,終於明白為什麼昨日流風歌舞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會和自己討論的治國知道的原因了,原來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統一晚天島的能力。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說道:「看來你們蒼生太平流管得可真寬,你們插手控御宗的事情,倒是被你說的過去,但是現在又來插手我們晚天大陸的事情,你們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方問天這話明顯的露出了諷刺的意味。   流風歌舞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問天,我知道你有點不高興,但是這件事情不光是我們蒼生太平流的事情,而是整個秘境的決定,只不過由我們蒼生太平流和凌雲宗執行罷了!」   方問天心裡本來的確不高興,但是聽得流風歌舞這麼一說,心裡不由得一驚,說道:「什麼?這是你們整個秘境的決定?」   方問天心裡大吃一驚,要知道,自己雖然只知道幾個秘境中的宗派,但是這些秘境中人的厲害,他心裡已經有數,而且看情況,這些秘境眾人並不是很團結,最多比夢中的江湖要好一點,現在,他們居然共同決定了這件事情,可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如子在乎晚天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了一世,看著流風歌舞說道:「不對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秘境中人是不可以隨便插手俗世間的事情的,你要挑選統一晚天的人物,這已經不是小小的插手了,簡直是大大的干預。」   流風歌舞繼續緩步而行,來到了花園中心的一個小池塘邊,池水清澈,裡面密密麻麻的小魚來回游動,不時地有一些小魚將頭露出水面,呼吸新鮮的空氣。整個池面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你看見這些小魚了沒有!」流風歌舞指著池塘,悠悠地說道。   方問天站在流風歌舞的身邊,不知道流風歌舞要說什麼,隨口答道:「看到了!」   流風歌舞怔怔的看著池塘,接著說道:「這些小魚是不可以離開水面的,但是他們又需要空氣,當水中的空氣不足的時候,便不得不露出水面來。」說著,她停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接著說道:「我們秘境中人在一般人的眼中,那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但是很多事情卻不得不去做。」   方問天疑惑地說道:「就是因為晚天有你們想要得到的那個東西!」   流風歌舞嫣然一笑,伸出手指在方問天額頭輕輕的一點,說道:「你呀,怎麼老是將人想得那麼壞,還是你得防備心裡太強了!」   方問天摸了摸額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但是方問天卻不認為自己多疑,要是沒有好處,整個秘境只怕不會這麼聯合起來。   流風歌舞收回手指,說道:「誠然,秘境要完成這個任務,可以得到一些好處,但是最重要的是,秘境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因為這是秘境三教九流十八宗所有門派的開拍祖師所留下來的人物,至今已經有三千多年了。」   方問天不由得笑道:「這就是笑話了,如果照你這麼說,你們的那些祖師爺,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事情,這也太離譜了。」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卻沒有發笑,深色頗為凝重,說道:「其實,秘境的三大任務,這三千年來一代代地傳下來,從來沒有要求我們去完成過,就連我們秘境中人也幾乎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想不到卻發生了!因此,我見事情雖然已經違背了不插手俗世的傳統,卻也不得不去做。」   看著流風歌舞的神色,方問天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玩笑,不過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一個人如果可以預料到三千年後的事情,那豈不是成了神仙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十個人,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方問天對他的那個什麼三大任務倒是很感興趣。   流風歌舞喃喃自語道:「幸好現在要完成的任務是這一個,如果是其他的兩個,那就大大的糟糕了。」說到這裡,流風歌舞好像回過神來,停了一下,看著方問天微微一笑,說道:「說著說著就扯遠了。各國的國王已經老了,國家的命運已經掌握在這些傳人的手中。因此,這一年多來,我觀察了各國的傳人,發現真正可堪大用的只有三個人,也就是夜天的夜無涯、畫月的林濤以及龍安的李棟。」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說道:「龍安的李棟?」   說實話,流風歌舞提到夜無涯和林濤,方問天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兩個的確是人中的龍鳳,若是說這兩人有機會統一晚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說道龍安的李棟,卻是大大的出乎了方問天的意料。   流風歌舞笑了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說道:「我料想你都不知道,這個龍安太子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些年來,由於龍安王的無能,龍安被畫月壓迫著,看起來已經毫無作為,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看來好色嘻嘻的龍安太子,卻早已經密密的訓練出了一支精銳的部隊,如果不是我有天視地聽之術,只怕也無法知曉。」   方問天這已經當真非同小可,說實話,他可一直沒有注意到李棟居然是夜危險的人物,不由得喃喃地說道:「想不到這個李棟到是一個會隱藏的傢伙。」   流風歌舞笑了笑,說到:「我覺得你的這句話用來形容你自己倒是十分的合適。」說著,流風歌舞話頭一轉,接著說道:「本來我打算在這三個太子之中選一個,再做上相應的扶持,應該可以完成任務,但是在昨天卻遇到了你,打亂了我的計劃!」說到這裡,流風歌舞搖了搖頭,說道:「想不到我在暮雲呆的時間最長,居然沒有看出,問天太子是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比起李棟的隱藏,你可要高明多了。」   方問天臉上不由得一紅,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會隱藏,而是自己以前的確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流風歌舞的目光就算是再厲害,只怕也看不出什麼。   流風歌舞說道:「昨天我本來已經想要在夜無涯和林濤兩人之中選擇一人,但是遇到你之後,由於你的治國方略我聞所未聞,回去思索了一下,最後決定選擇你。其實,四個太子各有各的優點,夜無涯剛猛仁慈,林濤狡猾多智,李棟陰險狠毒,而你就有點複雜了,好像各種各樣的優點都有,真是也矛盾的組合。」   方問天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我真的有這些優點麼,我怎麼不覺得。」   流風歌舞沒有理會它,接著說道:「因此,我最終決定選擇你。」   剛剛聽著流風歌舞的話,其間來了太多的驚喜和驚訝,直到這時候方問天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說道:「你要我統一晚天大陸!」   流風歌舞問道:「怎麼,你不想麼?」   方問天尷尬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也不是不想,依我的身份,想一想這個事情也是正常的,但是現在晚天五國中,我暮雲的實力最弱,你怎麼會選擇我呢?」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忽然一笑,說道:「這個問題你是明白的,卻要來問我!」不過她還是回答道:「我之所以選擇你,有兩個原因。第一,你個人絕對有這個實力,再加上你收服了登雲七寨,登雲七寨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七大寨主中卻有好幾個了不得人才,他們如果來到暮雲,有你的支持,將會徹底的發揮他們的能力,這是不可估量的潛力。」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有凝神打量了一下方問天,直到方問天覺得有點不自在的時候,這才接著是道:「至於第二點嘛,卻是你昨天和我說的治國知道。我要找一個統一晚天的人,最好在統一之後還不能使晚天的百姓受苦,這才符合我們蒼生太平流的宗旨,你的治國知道,恰好符合這一點,因此,你就成了最佳的人選。」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有點得意,臉上卻露出好像很為難的神色,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了,唉!這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流風歌舞笑道:「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著,臉色微微一凝,說道:「不過,就算有我的暗中幫助,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你必須在兩年時間內完成,否則,秘境中人將會採取非常的手段,那就不好了!」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說道:「什麼!」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吃驚的神色,輕輕地說道:「這個任務可是我們秘境的祖師爺們傳下來的三大任務,你以為是這麼簡單的麼?如果沒有時間的限定的話,那豈不是十幾年、幾百年都可以。這樣的話,跟沒有任務有什麼兩樣?」   流風歌舞說話的時候,神色間也是帶著淡淡的憂色,說實話,晚天大陸的情況極為複雜,任何一個實力都不甘毀滅,而任何一個掌權者都有統一全部晚天的雄心,正是因為如此,要方問天在兩年內統一全晚天,這絕對是一個十分艱巨的事情。   方問天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無意識的揮了揮自己的手,說道:「等一等!」說著,他想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你說要我兩年之內統一晚天,如果我能成功的話,到那時候我已經是晚天之主了!」說到這裡,方問天猛地抬起頭來,雙目精光閃爍,炯炯有神的盯著流風歌舞,緩緩地說道:「這麼說來,你們要我統一晚天其實並不是你們的根本目的,一定是我統一晚天之後對你們的什麼事情大有幫助,那麼,這是什麼事情。我方問天從來不願意做一件被蒙在鼓裡的事情!」   流風歌舞微微的避過方問天逼人的目光,轉過身來,輕輕地拉了拉身邊的一根柳條,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我之所以要你在兩年之內統一晚天,正是因為在兩年之後有一件事情要統一晚天的人去辦,並且,這件事情也只有統一晚天的人才能辦到!」   方問天譏笑的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佔了打便宜了,卻有這個原因!」   這時候方問天對這些秘境中人的好感大打折扣,本來以為流風歌舞要自己統一晚天,只是希望晚天的百姓少受一些苦難,想不到從根本上來說還是因為秘境自己的利益。不過,秘境中人要辦的這件事情不知道是什麼,居然需要統一晚天的人才能完成。   流風歌舞好像沒有聽到方問天的疾風,繼續以她那平淡的語調說道:「這件事情也說不上誰站誰的便宜,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將來要做的事情,但是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情對你來說絕對沒有什麼害處。」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說實話,我選擇你來統一晚天,實在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最合適的人物應該是林濤,但是我身為蒼生太平流的弟子,不得不考慮百姓的將來的利益,從這一點來說,你卻是最適合的。如果到時候你不能完成,那麼我們秘境中人將會聯合起來,對晚天採取非常的手段!無論如何,我是不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況發生!」   流風歌舞說話的語氣先是平緩,接著漸漸的嚴厲起來,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寒氣。   方問天聽了流風歌舞前半段話的時候,心裡還有點微微的感動,他心裡知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實力的確遠遠的不如林濤,流風歌舞選擇自己,那是當然的冒了很大的風險,她能這樣的考慮百姓的利益,的確值得感動。   不過,當方問天聽到後半段話的時候,心裡卻不由得怒氣上湧,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冷冷的說道:「採取非常的手段!你在威脅我!」   流風歌舞幽幽的說道:「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告訴你事實而已。蒼生太平流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秘境也不是一個蒼生太平流能做主的,這是秘境共同的決定,也是當初三十祖師留下的遺命,誰也沒有辦法改變!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兩年之內,無論如何都要統一晚天,那樣的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方問天走到流風歌舞的面前,眼光一直看著流風歌舞,只見流風歌舞無所畏懼的看著方問天,目光者透露著坦蕩和無奈,還有著一種隱含的鼓勵。   其實流風歌舞這時候的心裡卻是十分的緊張,,要知道,如果方問天不同意的話,迫不得已,自己就必須開殺戒了,一來不能讓這個消息漏出去,二來以方問天的身份如果唱反調的話,那個危害可真是非同小可。而且現在的方問天,流風歌舞雖然看出她是一個天空武士,但是卻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如果要殺方問天,流風歌舞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絕對的把握。   過了片刻,方問天的神色慢慢的緩和,漸漸地恢復了平靜,然後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就算是說得事實,但是要我在兩年內統一晚天,說實話,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你要知道,我現在連暮雲的內部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呢!」   方問天剛剛看著流風歌舞的延伸,從流風歌舞的眼神中,方問天知道這的確是事實,以秘境龐大的力量,如果將來要對晚天做什麼話,整個晚天加起來都無法對抗,在這樣的情況下,由不得自己任性行事,不得不讓步了。   流風歌舞見方問天終於明白了形勢,心裡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好像走了一世輪迴一般,她也不明白,自己只是產生了要擊殺方問天的念頭而已,為什麼心裡卻會這麼得難受。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態,這才說道:「我身為秘境中人,礙於傳統的誓言,不便直接插手俗世的紛爭,但是,一些不那麼明顯的事情,我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好像明天的紛亂,我估計刀奴兒一定會出現,到時候我和破風叔叔會出手的。」   方問天想了想,的確,爭霸晚天,除了明顯的戰場之外,還有很多陰暗的一面,這方面以流風歌舞的身手,到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哼!既然是你要我幫忙,那麼你的力量我當然要充分利用。   不過,兩年後秘境中人到底要自己幹什麼,方問天對於這一點倒是十分的好奇,他看著流風歌舞,臉上露出了渴望和疑惑的神情。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的神情,知道他想問什麼,不禁苦笑道:「我能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其他的都是暫時不能告訴你的,因為有些消息現在透露出去,將會產生極大的亂子。」   方問天不禁好生失望,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問道:「好,不說就不說!」他念頭一轉,又問道:「對了,你不知道鏡海宗的事情!」   有琴聞櫻已經走了,方問天要想找到她,實在是有點摸不著方向,現在這裡有一個秘境中人,正好要問一下。   流風歌舞微微一愣,然後微笑著說道:「看來是鏡海宗的人和你有聯繫,你所知道的秘境中的消息,大概也是從鏡海宗的人口中知道的吧!不過,鏡海宗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點,你要問什麼?」   流風歌舞這麼一說,方問天倒是猶豫了,這才笑嘻嘻的說道:「你既然能代表秘境來晚天執行任務,那麼你的職權應該不小,不知道你能不能找一兩個人來保護我,我這裡實在是不怎麼安全。」   流風歌舞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你一個高級天空武士,還需要人來保護?而且就我看來,好像你身上還有不知名的力量,就連我都沒有把握一定你勝過你,我看在晚天,大概已經什麼人能傷到你了!老實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麼!」   方問天說被流風歌舞揭破,毫不為意,仍然笑嘻嘻的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之所以感覺到我身上有一個什麼力量,那只是我的鬥氣的特異之處而已,可以模仿高手,實際上就如你所見到的一般,我只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在晚天,能傷我的人多了去了。」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你練的到底是什麼鬥氣,連我也看不出名堂來,不過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你們方家的暮雲心法,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到的。」   方問天嘿嘿一笑,並不說話。   流風歌舞接著說道:「不過你說在晚天能傷你的人多了去了,這卻不盡然,你一個高級天空武士,在晚天已經是有數的高手了,武功比你高的人,搬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而這些人,武功也不過比你高出一小截而已,你就算打不贏,逃跑也不成問題的。再說,你今天早上能打敗刀奴兒,只怕不止是高級天空武士那麼簡單吧!」   方問天說道:「不對吧,就我所知,比我高的人有很多,只是這幾天,我就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可以殺我的人了!就好比傅登橋老爺子,我表哥夜無涯,畫月太子林濤,畫月的大將黃大潤,對了,還有那個我都沒有看出來的李棟,他既然能隱藏得這麼好,武功只怕不低。」   流風歌舞笑道:「你說的這些人,基本上已經包括完了,就算是這些人,有些還是你的朋友親戚或下屬,你應該可以自保的,就不要什麼保鏢了!要知道,我們秘境中人要來晚天,必須經過特殊的準備,不然的話,那是無法在晚天立足的,所以如果你另有什麼目的的話,還是直接說出來的好。」   方問天間流風歌舞不為所動,心裡不由得一陣焦急,他之所以要保鏢,,其實真如流風歌舞所料,倒是真的別有用心,不過當然不能直接說出來。這時候,方問天倒真的有點恨自己的鬥氣練得太高,如果自己的鬥氣只有海洋武士的水平,只怕不用自己的說,流風歌舞都要派人來保護自己了,現在倒好,整個晚天,比自己鬥氣厲害的人倒是真的難以找到幾個,不行,必須說出一些更厲害的對頭才行。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看著流風歌舞,皺著眉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幅十分憂慮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不知道啊,我真正的對頭還有幾個超級厲害的,其中那個刀奴兒就是一個,他的厲害,你比我清楚,不用我多說了吧!」   流風歌舞說道:「刀奴兒的事情我已經想到了,明天我們出手對付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將他消滅,不足為慮,就算他明天能逃掉,我和破風叔叔也將會全力追捕他,他應該沒有閒心來對付你的!因此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方問天想不到流風歌舞連這都想到了,不過幸好方問天還留有後著,說道:「我說得厲害的對頭不光這個刀奴兒,還有兩個十分厲害的妖怪!」   不得已,方問天只好將那日在登雲山上遇到的黑白雙妖搬了出來,不過這麼古怪的事情,就算自己的這個親身經歷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流風歌舞信不信。   流風歌舞神色微微一動,說道:「什麼厲害的妖怪!難道比起刀奴兒還要厲害,你可不要亂說。」   方問天沒有注意到流風歌舞神色間的變化,他見流風歌舞不信,急忙又解釋道:「真的有兩個妖怪,厲害無比。」說著,又加油添醋的將那兩個怪物好好的形容一番,心裡卻沒有底,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如是有人說給自己聽,只怕也不會相信。   誰知道流風歌舞的神色卻越來越凝重,待方問天說完,流風歌舞一時之間居然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這才神色凝重的看著方問天,緩緩地說道:「問天,你說的這兩個妖怪是在什麼時候,那裡遇到的!」   方問天看著流風歌舞的神色,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驚,說道:「就是前天早上,在登雲山上看到的,當時差點殺了我!」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仔細地打量著流風歌舞,看流風歌舞的樣子,好像他知道這兩個東西一般,這一點倒是令方問天覺得意外,難道這兩個妖怪還有什麼來歷不成。   只聽流風歌舞喃喃的說道:「想不到真的有晚天分體出現!」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問道:「歌舞,什麼是晚天分體?」   流風歌舞定了定神,看著方問天,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關於晚天分體的事情,一時之間說不清楚,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你以後要是遇到了,還是逃命為上策。」說著,流風歌舞停了一下,微笑著說道: 「看不出你的運氣這麼好,遇到了如此的凶物,居然還能活命。晚天分體頗有智慧,上次沒有殺了你,他一定會記得的,恐怕到時候還會來找你的麻煩,這麼看來,你倒是真的需要一個保鏢。」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又停了下來,仔細地思考了一下,過了一會,這才說道:「晚天的秘境中人沒有幾個,都各有各的任務,雖然以我現在的特殊身份,可以調動他們,但是實在抽不出更多的人手,這樣吧,你看破風叔叔留在你這裡怎麼樣?」   如果方問天只是想要一個保鏢的話,聽到要把雲破風留下來,定然興高采烈。要知道,這雲破風雖然不知道是秘境中的哪一個宗派的人,但是畢竟是秘境中人,神級高手,用來做保鏢的話,絕對是超級的。不過方問天志不在此,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苦色。   流風歌舞看著方問天的臉色,不由得大奇,說道:「怎麼,你不滿意麼,要知道,破風叔叔可是凌雲宗的人,本來是保護我的。對了,凌雲宗,也就是你們晚天人所說的凌雲閣。整個秘境,只有凌雲宗離晚天最近,在晚天也有一定的基礎力量,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他是最容易召集人手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原來凌雲閣居然是秘境中的凌雲宗,又得到一個有用的消息!   方問天想了想,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苦著臉說道:「歌舞啊,我一個大男人,整天在身旁跟著一個男人,而且是長期的,這樣子好難受啊。」說著,方問天深色右邊的笑嘻嘻的,涎著臉靠近流風歌舞,說道:「你想一想,有沒有漂亮的,女的神級高手,派一個來就好了。」   流風歌舞不由得怒氣上湧,說道:「你居然要女人?」   剛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發怒,雖然方問天有點過火,但是自己這麼生氣,確實有點奇怪了,要知道,蒼生太平流講究的是忘自身而懷天下,自己已經達到了忘自身的境界,居然還會這麼生氣,倒是真的有點奇怪了。   方問天間流風歌舞發怒,連忙退了一步,做了一個防備的姿勢,說道:「幹嘛?我又不是要女人怎麼樣,只不過為了看著舒服而已!」說著,方問天露出了那種令流風歌舞覺得討厭的笑嘻嘻的神情,說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了你們秘境的一個叫有琴聞櫻的姑娘,我看就要她吧,我想沒有什麼難度吧!」   這才是方問天的真正目的。   流風歌舞微微一愣,然後嫣然一笑,說道:「原來你說的是有琴聞櫻啊,沒有問題,我就買你一個順水人情好了。」說著,神色有點黯然,幽幽的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你認得秘境中人居然是有琴聞櫻!」   方問天心裡默默地說道:「聞櫻,這下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而且時間還不短。」   他卻沒有注意到流風歌舞黯然的神色。       第二章 大祭開始 更新時間2006-10-23 6:56:00 字數:12014  大祭活動終於開始。   從宴賓園回來之後,方問天一個下午都沒有再出門,而是將自己的鎖在了自己的房間內,好好的調息自己的內息。方問天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練成了戰龍心法的第三層,雖然好像是因為昨晚方問信的原因練成的,但是的的確確的練成了第三層。   戰龍心法的第一層叫做「蓄氣」,也就好像一般的內功心法,靠十二正經和丹田共同作用產生真氣,第二層叫做「儲氣」,開發奇經八脈為空間,用來儲存真氣,方問天第一層和第二層在那日奇妙的醒來之後,已經輕而易舉的奇妙的達到了,以這兩層的境界,方問天已然可以和頂級的天空武士傅登橋相當了。   但是,神級武士的出現,使得方問天知道自己的武功還遠遠不夠,本來方問天沒有好高騖遠之心,知道以自己的修煉戰龍心法的速度,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對於戰龍心法的第三層,他並沒有想過會在近期內練成。   人往往會在不想得到的時候,上蒼總愛開一開玩笑,方問天居然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達到了第三層,並且達到了頂級狀態。   戰龍心法的第三層叫做「闊穴」,也就是將全身的穴道開闊出來作為儲存真氣的場所,由於這些穴道的開闢,方問天儲存真氣的空間幾乎擴大了十幾倍,一時之間,方問天奇經八脈內的真氣全部跑到了穴道中,整個身體還是覺得空蕩蕩的,以至於方問天在和刀奴兒戰鬥的時候,只能連發十八道七色碎夢刀,便沒有力氣了。   本來若是在夢中,這戰龍心法的第三層是需要一個穴道一個穴道來開闢的,開闢了一個穴道之後,真氣將其充滿,然後再去開闢另一個相鄰的穴道,當所有的穴道開闢完了之後,第三層也就連到了頂級,不存在練成之後還真氣空蕩的情況。   但是好像從來沒有人向方問天這樣煉成第三層的。   現在方問天所作的任務就是盡快地將自己的穴道填滿,因此在下午的時候,她沒有再去做任何事情,而是專心致志地在自己的房裡練功,爭取盡快地將自己的穴道填滿。至於大祭活動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打理,不必他這個太子殿下去擔心。   方問天從來不知道,穴道開闢之後,容納真氣的空間居然會這麼大,經過昨天晚上的雷劈之後,便隨著第三層心法的練成,他的十二正經和丹田也已經擴大了幾乎一倍有餘,這樣一來,不但方問天的招式威力會因此大上好幾倍,真氣產生的速度也大大地增加,再加上四個運轉的心綸,方問天的真氣產生的速度可以用驚人兩個字來形容,產生的真氣飛快地流進了奇經八脈了穴道的空間。   一直到凌晨四點鐘小琴叫方問天參加大祭的時候,方問天才將自己的真氣儲備了九成滿,不過對於方問天來說,這已經夠了,剩下的一成空間,就由真氣自動運轉來補充吧。雖然真氣的自動運轉要慢得多,但是還是可以起到補充作用的。   凌晨四點的時候,方問天來到大行宮,看到這裡二娘三娘以及各位大臣都已經來到了。這個大行宮是王族成員死亡後停殯的地方。眾人見方問天來到,這才一起舉哀,然後沐浴、飯含、入殮、最後才發引。   方問天實在想不到這之間的過程有如此的複雜,幸好榮道好像十分精通這個程序,方問天也就任由他擺弄。從早上四點開始,方問天就好像一個傀儡一般,一直到了午後一點才開始發引。   這其中王公大臣們要按禮儀官的指揮痛苦和頓足,暮雲王宮的側殿大行宮時不時地傳來了高聲痛苦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暮雲。   反倒是方問天自己現在卻哭不出來,每一次禮儀官要求頓足的時候,方問天倒可以做到,但是要求痛哭的時候,方問天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方正校死後,方問天當時痛哭流淚過,然後他在方正校的靈柩前呆了三四天,便再也沒有流過眼淚了。   由於這是暮雲王的喪禮,禮儀官一定要有極高的身份,方問天本來以為擔當禮儀官的一定是李季奇、余寡僧、任啟程和榮道四人之一,想不到卻見到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老人。   方問天向榮道打聽了一下,只見榮道有些愕然地看著方問天,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色,好像方問天不知道這個老人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聽榮道的簡單介紹,這個禮儀官是一個已經歸隱數十年的賢人,因為他身份極高,請他來主持這個喪禮,那是再好不過了。這個老頭子老的發須潔白,皺紋滿面,一幅老態龍鍾的樣子,只怕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一個沒有練過武功的人,能活這麼久,實在是奇跡。大概他歸隱得較早,就連方問天都不認識他,也不知道有這個人,不過看到身為對頭榮道和李季奇都對他恭謹有加,稱他為代老先生,便知道這個人只怕是不簡單。   這個代老先生對於禮儀十分的熟悉,眼光也還精明,居然看到方問天沒有痛哭,第一次倒也沒有說什麼,第二次卻狠狠的瞪了方問天一眼,那目光中精光一閃,如果不是方問天清楚地知道他身上沒有鬥氣的氣息,只怕就要以為這個老頭是一個絕頂高手了。   當第三次方問天還是哭不出來的時候,這個老頭子終於忍不住了,一步一顛地走到方問天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問道:「問天太子,你父親就要走了,我要求你哭的時候,你怎麼不哭。要知道百善孝為先,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這個道理麼?」   方問天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子會這麼質問自己,但是他現在實在是哭不出,想了想,便冷冷的反駁說道:「有的人哀傷到了程度就會哭,有的人哀傷到了程度偏偏哭不出來,哪裡有什麼常規!」   這個代老先生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不再理會方問天,自個的主持禮儀去了。   待祭告天地、社稷和宗廟之後,方問天和兩個弟弟再作了一個特有的拜禮,大行皇帝方正校的靈柩終於上路了。   昨日陽光明媚的天空,今天卻顯得陰沉沉的,四月的天氣在沒有太陽的情況之下,倒讓人覺得有點陰冷,更加映襯了眾人心中的沉重。   五百的正規軍在前面開路,向著南門而去,每一個士兵都手持長矛,腰挎長刀,遠遠的,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股殺氣。經過布霞平原的一戰,暮雲現在實力已經比較弱了,但是暮雲的積蓄卻還在,因此對於僅有的部隊,裝備起來倒是不留餘力。   每一個士兵的兵器上都繫著一塊白布,在寒風中微微的飄搖。   這次喪禮的一千正規軍果然全是出自李季奇,這時候蔣千燈失蹤,在這調兵遣將之上,方問天實在是沒有法子向李季奇叫板。現在已經出發了五百正規軍,另外的五百卻留了下來,待會兒做殿後之用。   讓方問天微微覺得意外的是,李季奇的長子李妄斷帶領著前軍五百,李季奇自己帶領著後軍五百,而李妄想卻沒有來。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動,心裡立即想到,這李妄想一定呆在李家的左軍大營裡,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在適合的時機中調動大軍,進行最後的控制。要知道,除了這裡的一千人之外,李家至少還可以調動五千人,這樣的實力,已經佔了暮雲的一半了。   前軍的五百人整齊的前進著,緊接著就是兩百的城衛,這兩百城衛一半為城步衛,一半為城騎衛,然後才是靈柩隊伍。   方問天三兄弟緊跟在靈柩之後,身旁是一百暮雲龍衛,這暮雲龍衛的向來是保衛王室成員安全的,並非對陣沙場,所以也就沒有裝備長兵器,統一的背著長刀。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到了今天,方問天覺得自己心裡的哀傷居然不那麼明顯了,比起父親剛剛死亡的那一日,那感覺真是天差地別。他看了看四周,只見鄧中恆和李文典正在城衛之中。邊東隱想來已經將蔣千燈的四千大軍佈置到了李家的左軍大營了。不過邊東隱剛剛接手蔣千燈的右軍大營不大兩天,就算他天縱之才,只怕也難以發揮威力,要是有蔣千燈在的話,那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如余寡僧猜的那樣,蔣千燈是被任啟程暗算了。   人群中不見榮道,想來他正在送往台上佈置著。   大隊人馬在暮雲城中緩緩地向南而行,城中的百姓全部身穿孝服,跪在兩旁,哀傷之至,更有一部分人大聲痛哭,看這種情況,布霞平原一站,方正校雖然大敗而回,卻仍然被百姓愛戴。   街道的兩旁門戶緊閉,在今天的這個日子裡,已經沒有一個鋪面敢斗膽開張。   一切都顯得正常有序。   整個隊伍行進的極為緩慢,在這個時候,有許多的百姓攔棺而跪,開道的隊伍也只好緩慢的勸解,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能以武力解決的。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方問天才來到暮雲城的南門口,他們三兄弟與龍衛一樣步行,只有二娘和三娘坐著白色的轎子跟在後面。在南門之外,跪在道路兩旁的百姓比城內只多不少,白晃晃的在路邊形成兩道線。   「大哥,這是我舅舅要我給你的!」方問天剛剛踏出城門,在他右邊的方問計悄悄地將一團紙塞到了方問天的手上,小聲地說道。   兩人本來就站在一起,周圍又是一層又一層的人牆,這個小動作自然沒有人發現。   看著還不到十二歲的方問計臉色沉穩,雙目中有著超越年齡的光芒,方問天心裡不也一陣感歎,他又看了看另一邊的方問信,顯然方問信也看到了方問天和方問計的小動作,但是目光中卻充滿了信任,不知道是不是方家的祖先顯靈,經過上次自己「折劍教育」之後,問信和問計居然大變,使得方問天的心裡覺得有了一種無形的支持。   方問天知道,這樣的支持,絕對不是其他的人能給與的,畢竟親情這個東西是絕對沒有替代品的。   然後方問天不動聲色的將紙團展開看了一眼,只見這張薄薄的紙上寫著八個字:「一切妥當,見機行事!」看完之後,手掌輕輕的一握,整張白紙碎成了粉末,整個動作除了方問計和方問信之外無人知曉,就連行走在方問天身邊的暮雲龍衛也沒有注意到。   但是就在這時候,方問天只覺得腦後微微遺憾,不由自主地猛地一回頭,正好看到在自己後方的李季奇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也帶著一絲寒光。方問天不由得暗叫厲害,自己的小動作顯然沒有瞞過李季奇。這李季奇隔了七八十米,居然可以這麼注意自己的小動作,實在是不簡單。   不過方問天並不擔心,李季奇注意就注意吧,無論如何,他也絕對想不到一向沒有忠心表現得余氏父子,會使自己最重要的砝碼。   這張紙正是余天良遞來的,通過暗中的聯繫,方問天要求余天良派人混跡在百姓之中,以防備有人途中搗亂。另外,還要求余氏父子不要透露身份,應當在最適合的時候發揮最好的作用,當然主要是針對暗藏的敵人任啟程。看余天良的紙條,他們父子倆應該做好了各種準備。   方問天又回頭看了看,只見李季奇正站在自己的後方,已經沒有將目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而是十分認真地率領著五百士兵斷後,在這個時候的李季奇,居然別有一番氣勢,這樣迫人的氣勢,也只有長期征戰沙場的人才能培養起來。方問天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說實話,這李季奇實在是難得人才,如果他不起異心,應該可以成為自己絕大的助力。   在南門外的官道上緩慢的前進著,看著兩旁跪了一片的百姓,方問天心裡百感交集,父親方正校不算一個十分優秀的國王,在他當政的期間丟失了大片的領土,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受百姓愛戴的國王,從這一點來看,卻又是許多開疆擴土的國王所做不到的,   自己將來要當一個什麼類型的國王呢?方問天不由得搖了搖頭,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太早了,還是等解決得眼前的危機之後再說吧。   身旁人影一動,方問天轉頭一看,只見常偉來到自己的身旁,臉上帶著一絲只有在信任的人的面前才會流露的自信的微笑。   「怎麼樣了?」方問天淡淡地問道,然後回過頭來自己續前進,那神情就好像再問一個十分平淡的事情。   方問天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這個方的成員最需要的就是信心,而這個信心的來源,正是身為主心骨的自己,如果自己有了一絲的慌亂之情,將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常偉現在身上穿著的是龍衛的服飾,一步一步地跟著方問天前進著,也不知道他是那裡找到的衣服。方問天看了看龍衛,只見其他的龍衛見到常偉突然出現,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準備動手,而那個昨日跟隨自己的葉長生輕輕地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所有的龍衛就都恢復了正常。看來常偉的這一身衣服,大概也是葉長生給的吧。   常偉身材雖然不高,但是卻有著一種特殊的隱形魁梧,就算混雜在龍衛之中,稍微注意一點,也可以將他區分出來,不過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倒是不容易分辨。   常偉自信的聲音從身後傳入方問天的耳朵:「太子,屬下這次來,帶來了四個消息,兩個好的,兩個壞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想要先聽好的呢,還是先聽壞的!」   常偉的任務是負責各方面的聯繫,在這個複雜的情況之下,錯漏了任何一個時機,都是致命的。因此方問天必須時刻掌握著全局,隨著時機的變化做出及時的判斷,這才是勝利的根本保證。以常偉的沉穩和智慧,當當這個任務,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方問信和方問計看了看常偉,又看了看方問天,兩人都不認得常偉是誰,但是聽他和方問天的對話,自然知道這人是方問天的心腹。兩人對望了一眼,雙目中神色一定,緊緊的根在了方問天的身旁。   方問天自然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心裡不由得暗暗的點了點頭,兩人這樣的表現只能說明兩人已經完全和方問天在一起,要知道,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採取避嫌的方式,那只能說明兩人心中有鬼。   「那就先聽聽壞消息吧!反正我們的情況已經十分的壞了!」方問天不動聲色地說道,同時他隱隱的覺得,李季奇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這裡,顯然他也注意到了常偉的存在。不過隔了這麼遠,兩人說話的聲音又壓的極低,李季奇最多能看到兩人之間鬼鬼祟祟的,聽不出什麼名堂來。   本來登雲七寨的存在是方問天的一記非常厲害的暗招,但是昨天被林濤點破,讓李季奇知道了,迫不得已,方問天只好將常偉當作明棋來用。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這個林濤不惜挑明了身份出現在暮雲,只怕最大的目的就是讓大家知道自己隱藏的實力以及登雲七寨的存在,這樣一來,也好讓李季奇做好應對的準備,以便消耗暮雲的實力。   以畫月的立場來說,自己和李季奇無論是哪一方勝利,只要是慘勝,就是非常好的消息。   常偉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吧!那就先說壞消息!」說到這裡,常偉停了一下,好像在選擇先說哪一個壞消息,然後才說道:「當靈柩隊伍出城之後,按照原定計劃,姚照人在全城進行大搜索,除了抓到幾個蟊賊之外,沒有什麼發現。不過,由於將軍府、司庫府和軍師府較為特殊,姚照人沒有搜索!」   方問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中神色閃動。   常偉接著看了看方問計和方問信,深色變得凝重,接著說道:「屬下不太放心,親自到這三個地方搜查了一下,卻發現這三處是最可疑的地方!」   方問天神色微微一動,沉著聲音說道:「你發現了什麼?」   方問天知道,常偉既然這麼說,定然是有了發現的。   常偉小聲地說道:「現在李將軍府內除了一些老弱婦孺之外,居然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好手都不見了,太子殿下,這說明了什麼?」   方問天還沒有說話,卻聽得一旁的方問計冷冷的哼了一聲,小聲地說道:「這還能說明什麼?連將軍府的守衛力量都抽調了,只能說明李季奇這一次是孤注一擲,全力以赴了。」   另一邊的方問信神色一暗,沒有說話,李季奇畢竟是他的外公,在這樣的情況下,以他的身份,那是最痛苦的。到底是方家還是李家,方問信必須要進行選擇,即是他現在已經選定了,但是內心的痛苦還是無法避免的。   方問天放緩了腳步,輕輕地拉著方問信和方問計的手,鼓勵地看著方問信,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方問信的眼睛卻是一紅,他看著方問天,又看了看同樣是鼓勵的方問計,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常偉先是有點意外的看了看方問計,顯然對方問計小小的年紀能理解到這一點有點意外,然後又看到了方氏三兄弟的神情,不由得也是一陣感動,自古以來,王室的親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任何一點點的權利爭奪都可以將之打得支離破碎,如果方氏三兄弟的感情能這麼保持,那麼就將是歷史上的一個奇跡。   「三殿下說得不錯,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常偉定了定神,這才說道,「這點從側面反映了李季奇是不打算回頭了,而我們將面臨的壓力將是更大。」說著,他又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至於軍師府,居然守衛森嚴,屬下想盡辦法,發現實在無法更加深入,只好退出了,沒有查探到什麼。」   常偉雖然說沒有查探到什麼,但是他的神色卻十分自信,沒有絲毫的氣餒。   方問天自然知道他心裡所想,只是試出了軍師府守衛森嚴這個特點,就已經是極大的探查成果了。要知道,常偉現在可是一個初級天空武士,又是一個智慧絕倫的人,連他都無法深入的守衛,那是何等的嚴密。   在這種時刻,軍師府忽然防守得如此嚴密,那只能說明其中有鬼。   方問計忽然問道:「那司庫府呢?」   所謂的司庫府,指的自然就是暮雲的司庫余寡僧的府第,余寡僧是方問計的外公,對於余寡僧,方問計自然是最關心的。   常偉看了一下四周,說道:「余司庫的家裡也很奇怪,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做出任何異動。」   方問信小聲地說道:「還好,余司庫倒是……」還沒有說完,忽然見到方問計的神色有點難看,不由得問道:「問計,怎麼了,你外公沒有參與其中,你不高興麼?」   方問天心裡暗想,自己的這兩個弟弟,問計的智力可是要比問信高出太多了,常偉剛剛說完,方問計就想到了要點,方問信卻始終想不到。不過,想到前晚方問信那恐怖的力量,方問天心裡也不由得暗暗的叫奇。就連方問天自己現在也不知道方問信的實力如何,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不會很低。   方問計苦澀的看了方問天一眼,又看了看方問信,這才對方問信說道:「我想不到外公也有異心!」   方問信吃了一驚,小聲地說道:「余司庫有異心?不會吧?剛剛這位將軍不是說了,余司庫家裡沒有動靜麼?」   方問信的智力始終是差了一籌,想不到其中的原因。   方問計緩緩地前進著,一連難過的神情,看了看方問信,又看了看方問天,沒有說話。   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方問計的腦袋,心裡想道:「看來剛剛問計遞給自己的字條,他是沒有看過的,不然的話應該可以猜測出自己與余家的關係。」然後對著方問信說道:「二弟,正是沒有動靜,那才是最大的動靜。要知道,余司庫也是暮雲的一大勢力,在即將來到的變動之中,他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很難置身事外。現在他府中沒有一點動靜,只能說明他已經將自己的力量佈置妥當,而且不想別人知道!」   說道這裡,方問天心裡在想,要不要將余寡僧於自己的關係說給問計呢,他略微的思索了一下,還是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要知道,余寡僧可是自己控制任啟程的關鍵,這種關係,還是絕對保密要好一些。   聽了方問天的話,方問信恍然大悟,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方問計的肩膀,沒有說話,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個拍肩膀的動作,在這個時候比任何的話語都要好。   方問天看著方問信的動作,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欣慰,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能看到自己兄弟和睦,同心協力,那是極為高興的事情。想到這裡,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湧起了極大的信心,就算是自己沒有像父親保證過,只是為了自己的這兩個可愛的弟弟,自己也絕對不能失敗。   想到這裡,方問天看著常偉,說道:「余寡僧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而且我已經有了安排,你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李季奇和其他方面吧!」   常偉聽了方問天的話,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要知道,如果余寡僧有什麼不利的動靜,對於方問天來說,那是有著極大的危害,對於這一點,常偉心裡都已經制定了一套應付的方案,正想讓方問天決定一下,想不到方問天居然讓他不要注意這一點了。不過,常偉畢竟是七大寨主中智慧最高的人,只是微微的沉吟了一下,眼中立即一亮,若有所悟得看著方問天,露出了一絲喜色,點了點頭說道:「屬下知道了!」   方問天看著常偉反應的神色,便知道常偉已經猜到自己和余寡僧的關係了,他說「屬下知道了」而不說「屬下遵命」,其實也就是簡潔的告訴方問天這一點。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常偉僅從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居然可以猜得這麼準,實在是厲害,幸好他現在是自己的心腹,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可真是危險至極。   方問天心裡快速的想著,口中淡淡地道:「對了,你說有兩個壞消息,這是第一個,那麼還有一個呢?」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臉色不由得一變,沉聲問道:「難道沒有發現一點蹤跡?」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不由得一陣奇怪,心裡也一陣緊張。以方問天的沉穩,這時候居然有一點點變色,看來這個壞消息果然不同一般。   在以前,由於方問天性格陰沉,不愛說話,脾氣又壞,幾乎不與人交往。方問信和方問計雖然身為方問天的弟弟,但是也幾乎沒有和方問天來往,對於以前的方問天,可以說是一個極為陌生的人。自從那一日方問天以三劍理論教育兩人之後,兩人畢竟天生不凡,心靈受到極大的觸動,心理上有了質的轉變。   從那之後,方問天有幾次的展現了自己的不平凡,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已經對方問天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再加上天生的血濃於水的親情,使得他們已經漸漸地形成了以方問天為中心的心理。   常偉神色嚴肅地說道:「不錯,屬下親自帶人在可疑的地方進行搜查,沒有發現將將軍的蹤跡,可以這麼說,整個暮雲城除了軍師府之外,都被我們一一的搜查了一遍,就連李將軍府和余司庫府也不例外。」說到這裡,常偉看了看方問天的神色,見方問天臉上毫無表情,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蔣千燈將軍還在暮雲城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方問天知道常偉說的是哪裡,微微的點了點頭,他現在心情沉重,那日餘寡僧懷疑人啟程,方問天也還是將信將疑而已,但是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任啟程的確有問題,雖然對於任啟程,方問天早有準備,但是他的心裡仍然十分的不好受。   想到這裡,方問天沉著聲音說道:「聽好,當我們到了送王台之後,你立即拿著我的令牌帶著城衛去搜查軍師府,如果遇到有人反抗!」方問天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殺了!」   其實方問天很不喜歡殺人,凡是在這個非常的時刻,必須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因為蔣千燈對於方問天來說,那是非救不可的人物,那四千軍隊,又沒有蔣千燈,絕對是兩個概念。   常偉神色自然的點了點頭,沉穩的說道:「屬下知道!」他們登雲七寨與畫月作對了五六十年,腥風血雨沒有少經歷過,殺人,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整個送靈隊伍在大道上緩緩地前進,要向著南方前進十里的路程,然後才會轉向一條向著東方的專門通向王陵的道路,距離總共有十五里,照現在隊伍行進的速度,如果要想走到送王台前,至少要三個小時。   天色依然陰沉沉的,沒有前幾天的明媚陽光,好像蒼天也被暮雲國哀傷的氛圍所感染。   常偉隨著方問天緩緩地前進,清晰的覺得自己的背上有兩道凌厲的目光,不用說也知道,這是在身後的李季奇正在打量著自己,以李季奇的目光,一定可以從自己的體型上看出自己的身份。不過常偉並不心焦,到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李季奇知道了自己在和問天太子談論事情,他也沒有辦法了。   「好了,壞消息說完了,你說還有好消息,說來聽聽。」方問天緩步前進,臉上的神情稍為鬆了一些。   常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說道:「我們的搜查雖然好像沒有什麼成果,但是從側面也證明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沒有發現哪個刀奴兒的蹤影,至少可以肯定,這個刀奴兒沒有在暮雲城內,到時候要找人維持暮雲的秩序,也就沒有多大的危險。」   刀奴兒昨天早上的威力,常偉可是情眼所見的,要是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暮雲城內,到時候又只有要找人一個人在暮雲城內,那可真是死定了。   方問天想了想,問道:「你說還有軍師府沒有搜查,為什麼這麼肯定刀奴兒不在軍師府中,要知道,如果人啟程有問題的話,刀奴兒躲在軍師府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面面相覷,他們可不知道這刀奴兒是什麼人,只得方問天和這個常偉如此重視。   常偉見方問天問自己的時候,神色間沒有絲毫的疑惑的樣子,便知道方問天其實是知道答案的,只不過想知道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便想了想,說道:「我當時要道軍師府搜查的時候,故意讓成為弄得聲勢浩大,十分的囂張,說了許多過分的話,我想以那刀奴兒的脾氣,如果他真的在軍師府的話,一定受不了那些話的。」說著,常偉笑了笑,接著說道::「當初因為要讓人在軍師府門口叫罵,還是躲著姚照人的呢!不然的話,姚照人一定會反對的。」   方問天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的確,要找人對人啟程十分的信服,到時候倒是不要讓他和任啟程對上,不然的話,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常偉又說道:「經過這次搜查,我們至少知道刀奴兒部在暮雲城內,同時屬下從榮道大人那裡接到消息,其他四國的人都已經到了送王台,那裡有榮道大人看著,應該不會有人做得了手腳。當初我們擔心畫月太子林濤躲在暗處十分難防,現在他也已經到了明處,好對付得多了。」   方問天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錯,這倒算是一個好消息。」說著,方問天臉上露出了一絲憂色,想了想說道:「其實刀奴兒我倒是不擔心,因為那個流風歌舞答應和雲破風幫我對付刀奴兒,雖然現在我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在哪裡,但是他們都是神級武士,應該可以感應到刀奴兒的氣息。」   常偉大喜,說道:「殿下居然能請得動他們幫手,屬下倒是沒有想到。其實昨天看到流風歌舞,屬下也有情他們幫手的想法,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辦法來,想不到卻已經被太子殿下解決了。」   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兩人的厲害,常為在登雲山中就已經見識過了,流風歌舞那無形的飄逸的歧視,使得常偉毫無反抗的念頭,而雲破風只不過一個舉手之勞,就讓自己從海洋武士上升到天空武士,這都是大神通的手段,有他們幫手對付刀奴兒,的確讓常偉放心不少。   方問天心裡卻產生了一絲苦澀。雖然能有兩個神級武士幫忙,那的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為了這件好事,方問天卻不得不答應流風歌舞的一個看來毫不吃虧的條件。這個條件若是放在其他的人的身上,說不定高興異常,可方問天卻高興不起來,他心中自然有一種傲氣,現在被人隱隱的控制住,這種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常偉說完之後,看著方問天的神色,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問道:「既然有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幫助,殿下為什麼還不高興呢?」   方問天當然不能和常偉說這麼多,抬頭看著常偉,說道:「刀奴兒固然不足為慮,但是你想過沒有,昨日來刺殺我的,除了那刀奴兒之外,還有一個武功高絕的蒙面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黃大潤。說到與我們仇深似海,非這個黃大潤不可,我可以肯定,他一定還在暮雲的附近,尋找出售的機會。」   常偉臉色猛地一變,說道:「糟了,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常偉知道,黃大潤的武功也已經達到了頂級天空武士的級別,夜無涯如果不是吃了天心草的緣故,昨日只怕也不是黃大潤的對手,有這樣一個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確叫人寢食難安。   常偉接著說道:「要說起這個黃大潤,也算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人物,他在戰場上失敗,應該要在戰場上找回顏面才對,老是在這種陰謀的場合裡轉來轉去,倒是與他的為人有點不同。」   方問天看了看天色,冷冷的說道:「黃大潤的名氣如何的大,他始終是一個畫月的將領,自然要聽從畫月的命令,再說,他在這裡攪亂我的事情,正是他聰明的地方,那天我的出現,也攪亂了他的事情。」說著,方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人其實是一種矛盾的動物,很多事情照著本意都不願意去做,但是有不得不去做。不管他了,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對了,傅老爺子他們現在在哪裡?」   常偉精神一振,微微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太子殿下說得好,我們就應該抱著這樣的信念去行動,才會有必勝的信心。至於老爺子,正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好消息,他老人家和大哥、三姐以及七弟都已經到了。」   聽了這話,方問天的精神也是猛地一振,大喜道:「他們已經到了?他們倒是迅速,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可以來到。」   要知道,傅登橋武功超群,絕對要勝過夜無涯一籌,在前天以前的方問天,如果不使用七色碎夢刀,也不一定能勝過傅登橋,而且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伸手也都不錯,至於李花仲,方問天雖然沒有見過她動手,但是她既然是七大寨主之一,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常偉微笑著說道:「三姐已經率領兩千兄弟到了左軍大營,通過屬下,已經和邊東隱聯繫上了,有三姐的相助,邊東隱我看也不是等閒人物,就算他不能完全掌控蔣千燈的軍隊,也應該可以抗衡了。只要左軍大營的軍隊不能起作用,其他的一切便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   「那傅老爺子、曾根旭和韋曾玄呢?」   問著話的時候,方問天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疑惑,那日在極電峰上,李花仲被傅登橋派去領兵抗敵,今天這樣的情況,居然還是李花去在領兵,不知道是不是李花仲領兵特別厲害。要知道,李花仲身為一個女子,雖說她性格豪爽,但要說她領兵征戰沙場,卻也是方問天難以想像的。   常偉說道:「老爺子帶著大哥和七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告訴屬下,他會在最適合的地方和最適合的時機出現。看來老爺子真的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了,說實話,這麼多年來,我還沒有見過老爺子這麼認真地去做一件事情呢!」   說道這裡,常偉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屬下必須要趕回左軍大營附近,如果沒有我的協調,我怕四姐和邊東隱無法好好的合作。」   說完,身形一閃,隱沒在旁邊的人群之中,身上的暮雲龍衛的衣服居然一下子就到了他身後的葉長生的手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脫下來的。       第三章 途中之亂 更新時間2006-11-14 5:44:00 字數:8776  隨著常偉的離開,方問天覺得李季奇的目光也離開了,剛剛的過程中,李季奇的目光一直盯在這個地方,不過方問天等人並不在意罷了。其實在現在,方問天和李季奇之間的關係,雙方的人員都已經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挑明罷了。   前進的隊伍依然速度緩慢,但是卻有一種肅穆的氛圍在其中,沒有聽到一點不和諧的聲音。隨著裡暮雲城的距離漸漸地遠了,跪在兩旁的暮雲百姓也少了一些,但是有不少的百姓卻是漫漫的跟隨著靈柩後方前進,因此在靈柩的兩旁,人群始終沒有少下來。   方問天打量了一下周圍,看著周圍的百姓,心裡卻想著,在這些百姓之中,不知道躲著多少個想要搗亂的人。他有打量了一下靈柩的前後,在靈柩的前方,暮雲城衛整齊的前進著,離靈柩只有三四米的距離,對於靈柩來說,那幾乎是觸手可及的位置,如果靈柩由什麼事情的話,他們應該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應變。   而方問天以及身旁的暮雲王宮龍衛則緊緊的根在靈柩之後,說到出手的時間,只怕比城衛還要快一分。   當初在暮雲王宮開會的時候,對於有人來搗亂的情況,方問天以及眾人已經有了預計,所以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準備了,不過這個準備方問天卻沒有和大家說,他所抽調的是余寡僧的人手。只是在這麼長的路程中,實在不知道這些人會在那裡動手。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一動,眼睛看著前方,口中卻平靜地說道:「你們說,如果有人要搗亂,在什麼地方發動最好!」   方問天雖然沒有向著誰說話,但是這時候她的身旁只有方問計和方問信,他這麼問,自然是問自己的兩個弟弟的。周圍還能聽到他這個話語的,就只剩緊緊跟在他們身旁的暮雲龍衛了,但是這些龍衛訓練有素,自然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合自己說話。   在常偉走後,方問信和方問計的神色本來漸漸的恢復了正常,沉浸在心理的悲痛之中,但是現在聽得方問天這麼一說,兩人同時一震,齊聲說道:「不可能吧!」   方問天看了一下他們吃驚的神色,苦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我們暮雲方氏只剩下我們幾個小孩子了,暮雲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但王位的吸引力還是無窮的,自然有無數的人想要謀奪。所謂奴大欺主,也就是這個道理。」說到這裡,方問天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們想想,我們現在這個人,只怕是再弱不過了。」   方問信恨恨的說道:「哼!以為我們姓方的沒有大人了就好欺負麼,誰要與我們過不去,就算打個不追究,我方問信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說著,他回頭看了身後的李季奇一眼,顯然,方問信也知道所謂的「奴大欺主」,這個「奴」指的就是自己的外公。那日收了方問天的教育,方問信回去之後,在父親的靈柩前跪了一夜,想了許多,當時再加上母親在一旁的教導,很多事情他現在都想明白了。   有一個好母親,那是方問信十分慶幸的事情。   當方問信說話的時候,那種恨恨的語氣,再加上他那堅決的神情,居然產生了一種暴戾感覺,使得站在他身旁的方問天都隱隱的感到一種壓力。那感覺,就好像自己身旁的不是方問信,而是一頭暴怒的獅子。   方問信的實力,方問天可是親自體會過的,當時方問信輕輕的一捏,居然使得自己的手腕發青,他心裡估計,就算自己功力大增,對上古怪的方問信,如果只拼實力的話,只怕也不一定穩操勝券。當然,如果是用巧妙的技巧,要勝方問信這種只有蠻力的人,那是太簡單了。要知道,自己夢中所學到的武學,除了真氣之外,最重要的卻還是打鬥的招式及技巧。   方問信的實力大增,那當然是好事,但是,面對自己突然暴增的實力,如果方問信不加強心靈方面的修養,只怕對他沒有好處。   想到這裡,方問天伸手按著方問信的肩膀,看著方問信的眼睛,放緩了自己的語氣,慢慢的說道:「問信,你聽好,一個人的實力的確是十分重要的,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全部,如果太過迷信自己的力量,將來你會變成殺人狂的。記住,隨時地反省自己,控制自己,將自己的力量用在最該用的地方,絕對不要隨意亂用!」   方問天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陣緊張,他想起了在夢中,二叔方晴山曾經對他說過,一個人的武功的高低,除了決定於本身的實力之外,還必須要有相應的修養相配合,否則的話,這個人將難以控制自己,最終反被自己的力量所控制,淪為魔道。   方問信突然獲得莫名其妙的力量,如果不會控制自己,那還不如不要這種力量。   方問天間方問信看著自己,眼神中露出了一夥的神色,方問天知道他不明白自己話中的含義,不由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上天的確是公平的,莫名其妙的給了方問信一身的力量,但是他的智慧卻比常人還要弱幾分,不過還好不是智力缺陷。   面對方問信的治理,方問天實在沒有更好的語言來給他表述,能不能領悟,就要看他自己的了,自己也只有盡力而為。   另一邊的方問計若有所悟得點了點頭,看來他倒是領悟了。   只見方問信先是迷惑的想了想,然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向著方問天傻傻的一笑,說道:「嘿嘿,大哥,我實在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說到這裡,方問信的神色一定,接著說道:「不過,這個很好辦,反正大哥和三弟是明白的,以後大哥和三弟叫我不要打誰,我就不打誰,叫我打誰我就打誰,如果我不聽話,就讓大哥恨恨得打我一頓。」   方問天看著方問信那純真質樸的表情,心裡不由得一陣感動,伸手在方問信的頭頂摸了摸,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不過,方問信所說的這個方法倒是不錯,他雖然難以分辨出險惡的人心,但是他對自己和問計的信任,足可以彌補這一點。   方問計這時候小聲地說道:「大哥,如果真的有人來搗亂,這些人混在百姓之中,倒是真的不好辨別,不過,在這個地方,這些人也不方便動手,畢竟在這個之路的情況之下,城衛和龍衛位置十分得巧妙,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有什麼突變,反映起來也十分的便捷,如果我是搗亂者,絕對不會在這裡動手。」   方問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方問計說得不錯,與方問天自己的想法一致,於是便說道:「很好,接著說下去。」   方問天知道,一個人的武功可以修煉,越來越高,一個人的智慧也是需要培養的,方問計正是有著這方面的天分,只要自己多加鼓勵,將來方問計的成就不可限量。要知道,方文及小小年紀就可以小到這些,的確是非同凡響。   方問計說話的時候本來心裡還有一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這時候看著方問天鼓勵的眼神,不由得勇氣大增,信心百倍,雖然說話的聲音還是放得很小聲,但是卻透露出了內心的自信:「要說到動手的好地方,應該在送王道上。」   方問天不可置否的看著方問計,沒有說話。而方問計所說的送王道,也就是從南門官道橫著通向送王台的一條專用的小道,總共只有五里的路程。   「送王道比起這條南門官道要小得多,城衛和龍衛在送王道上是無法保持這個護衛陣形的,前後吊得很長,這時候有人偷襲,一時之間一定反應不過來。不過,」方問計說話的語氣越來越自信,漸漸的便成了侃侃而談,「送王道不許百姓進入,雖然是山路,但是卻躲不了人,因此那些搗亂分子是沒有辦法到那裡的。」   說到這裡,方問計眼神一亮,說道:「大哥,我知道了!是送王道口!」   方問天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送王道口,在那個地方,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方問信卻茫然地問道:「怎麼那個地方是他們動手的最好的時機呢?」   以他的智慧,要他想到這些,的確實為難他了,不過方問天高興的是,方問信可以不懂就問,卻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方問天拍了拍方問信的腦袋,指了指前方,說道:「你看那個送王道口,由於要進入送王道,整個行進的隊伍必須進行調整,到時隊伍就一定比較混亂。又因為在那個地方百姓不能繼續前進,因此堵在那個地方的百姓就一定比較多,這樣一來,場面就更加的混亂了。所以,在那個地方動手是敵人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   方問信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哦!我知道了,對於這些搗亂的人來說,混亂可是最好的掩護。」說完,方問信看著方問計,有點羨慕地說道:「大哥,為什麼問計這麼聰明,我卻這麼笨呢,一點都不能幫上你的忙。」   看著方問信的神情,方問天不由得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的確,你沒有問計聰明,但是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一個力大無窮的人啊,前天晚上可把我的手都捏青了,說到打架,現在是個問計也不是你的對手,就連大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對手。」   方問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捏了捏自己的拳頭,說道:「好,以後我和問計在一起,拿主意是他的事情,動手就歸我了。到時候在送王道口,我倒要看看誰趕來搗亂。」   方問天見方問信緊緊地握著拳頭,皮膚上居然隱隱的露出流動的光芒,這是絕頂高手真氣流動的跡象,就連方問天自己現在也沒有這種跡象,奇怪的是,這些光芒旨在方問信的皮膚上流來流去,卻沒有一絲真氣發出來,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沒有震動一下。   方問信這麼強的真氣,居然發不出來,反倒形成了他巨大的力量,倒真是一件怪事。如果不是現在沒有時間,方問天倒真的想要好好研究一下。不過聽到方問信想要動手,方問天心裡一動,看著方問信嚴肅地說道:「問信,記住,這次不用你動手!」   方問信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色,說道:「為什麼!」他剛剛鬥志昂揚,現在又不要他動手,他自然覺得十分的不滿。   方問天回頭一指,說道:「你看到沒有,二娘三娘還在那裡,我們絕對不能讓二娘三娘有事,所以你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二娘三娘的安全。」   方問計也笑道:「二哥,這是大哥信任你,要知道,如果二娘和我娘落入敵人的手中,我們就輸定了。至於騷亂,這點小小的麻煩,對大哥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所以,除了有威脅到兩位王娘安全的事情,你就不用動手了。」   看方問計的神情,想必他也已經知道了方問信的身手了。   方問信看著方問天和方問計,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所下定的決心。方問天知道,他有這個決心,又加上沒有人能料到他有這個身手,到時候只怕想要打二娘三娘主意的人要大大地吃一個虧了。   方問天知道,二娘三娘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且二娘還是李季奇的女兒,但是兩人人品高潔,深得自己的敬重。方問天自己沒有了母親,要是以前倒還罷了,但是現在他已經明瞭是非,幾乎已經將二娘三娘當作了自己的母親,如果他們有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可真是成了自己的要害了。   就在方問天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進的隊伍忽然緩了下來,方問天舉目一看,確實在三人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送王台的路口。在前面領隊李妄斷一揮手,前面開路的五百人立即開始調整隊伍,整個前進的隊伍的速度本來就不快,這時候基本上停下來了。   前面人影晃動,來回交叉,本來列成十列的隊伍經過調整,立即變成了兩列,同時靈柩前後的暮雲城衛和暮雲王宮龍衛也開始調整自己的隊列,都變成了兩列。再加上排在最後的李季奇的五百人的調整,整個隊伍頓時有了一點混亂的感覺。   送王道是連接南門官道和暮雲王陵的專用通道,雖然用青石板鋪得十分的整潔,但是卻要比南門官道狹窄得多,也就是兩個人張開手臂那麼寬,所以前進的隊伍不得不進行調整,不然的話根本就走不進去。   方問天遙遙的望了一下送王道,只見送王道一個極小的角度斜斜的向上,漸漸的通向了一旁的山上去了。整個晚天大陸只有一條山脈,那就是登雲山脈,這裡也算是登雲山脈的一節,而暮雲的王陵就在這送王道的終點,還有五里路之遙。   緊緊跟隨的百姓由於不能再繼續前進,便堵在了路口,哭聲一片,霎時間,哀傷的氛圍更佳的濃烈了。   方問天也覺得鼻子發酸,哽咽的對兩個弟弟說道:「你們看到了,以後我們要是能做到如此受百姓愛戴,我們就算對得起父親了!」   兩個少年紅著眼睛,一起用力點了點頭。看到這樣的情景,就算不用方問天說,他們自己也早已經感動了。   隊伍漸漸的調整完畢,李妄斷首先率領排得長長的五百人的隊伍轉入了送王道,然後才是緊隨其後的暮雲城衛。一時之間,領頭的隊伍已經走了好遠了,暮雲城衛都還沒有走完。這個隊伍拖拉的長度,還超過了方問天的預計。   方問天向著身後的葉長生打了一個眼色,然後目光閃爍,觀察著周圍。而身後的李季奇有條不紊的調整著自己的軍隊,再也沒有向著方問天這個方向看過來,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剛剛方問天等人的談話,葉長生就站在方問天的身邊,自然將方問天等人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看到方問天想自己遞眼色,他微微的一頷首,向著身後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所有的龍衛都向著前方前進了一步,手也搭在了自己的兵器上,做好了最快應變的準備。   當暮雲城衛全部走進送王道的時候,終於輪到了靈柩,而就在這時,跪在路口的人群之中,猛地躍起了十幾道身影,向著靈柩撲了過去。   「終於還是來了!」方問天的心裡冷冷涼說道。   就在那十幾到人影跳起來的時候,在方問天身後早已經做好準備的一群龍衛也幾乎在同時發動了,只有方問天依然冷冷的看著,動也不動。   在方問天身旁的方問信和方問計本來想要動手的,但是看了一眼方問天,又都停了下來。   那躍起的十幾個人影渾身的穿著與暮雲的百姓一般無二,剛剛混在暮雲百姓之中,實在是難以區別,但是當他們從人群中現身的時候,他們與暮雲的百姓的區別就是分的明顯了,因為一個普通的百姓不可能跳得那麼高。   一般的王宮龍衛從方問天的身後衝了上去,而另一半卻向後退了幾步,圍在了兩位王妃的馬車前,那些抬著靈柩的人看樣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在這樣的突發qing況之下,居然動也不動,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   但是百姓的可沒有這樣的素養,突然間見到這樣的情景,一下子便慌亂起來,本來整整齊齊的跪在路旁,現在卻顯得毫無秩序了,同時各種各樣的驚叫聲也響了起來。   那十幾到人影還在空中,卻聽得五十幾個龍衛一起大喝,手中的長劍向著空中猛地一揮,五十幾道劍氣便向著空中的人激射而去,暮雲龍衛的身手比起城衛營的城衛要遠遠的高出一截,最低的身手都已經是大地武士了,而且海洋武士也有好幾個,都達到了外方劍氣的能力。   雖然這些劍氣基本上還沒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五十多道劍氣加在一起,卻也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向著那十幾到人影呼嘯而去,面對這樣的力量,就算是方問天自己,也不能讓其攻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那十幾道人影也不出聲,在空中一起向下拍出一掌,劈拉一聲輕響,劍氣與掌力相交,那十幾人在空中頓了頓,依然還是想著靈柩撲了過來。方問天知道,這其實是因為龍衛們劍氣發得遠,威力已經大為減弱的緣故。   龍衛們雖然沒有擋住那十幾到人影前進的路線,但是卻讓他們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就這個短短的停頓,卻使得龍衛們有了足夠的時間當在了靈柩之前,五十幾柄長劍一起指向了空中,寒光閃爍,使得本來陰沉沉的天空更加的陰冷。   這時候走在靈柩前面的城騎衛在鄧中恆和李文典的調度下,也整齊的轉過身來,然後隊伍轉動,拉了開來,立即將混亂的百姓和靈柩的範圍隔了開來。   那十幾個人估計應為要躲在暮雲百姓中的緣故,都沒有攜帶兵器,面對著迎面而來的五十幾柄長劍,這十幾人不慌不忙,一起向著下方狠狠的劈出了一掌,十幾道掌力一匯合,居然發出了隱隱的轟隆聲,周圍的人明顯的感覺到了空氣的震動。   方問天不由得吃了一驚,看這些人的身手,居然都是海洋武士的級別,雖然都是初級海洋武士,但是卻比龍衛們的身手高出了一截,這樣的事例,正好彌補了他們實力不足的這一缺點。   這一次龍衛和對手距離極近,基本上形成了短兵相接的局面,又是一聲古怪的劈拉聲響,彷彿是一匹後不被人硬生生的撕碎了一般,即為刺耳。   動手的雙方同時一震,龍衛們全體向後退了兩步,基本上已經快靠到靈柩上了,而那些偷襲的人也落到了地面,無法將前撲的勢頭繼續下去。   方問天心裡知道,這一次硬拚,龍衛立在地上,人家身在空中,居然聘了個平分秋色,其實是龍衛們已經輸了。   這時候方問天只覺得身後有人走動,回頭一看,只見李季奇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背後,目光閃爍,帶著濃烈的殺氣看這場中的人,說道:「太子殿下,看樣子來人不弱啊,不知道需不需要老臣出手啊!」   方問天看著李季奇,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眼中的殺氣,不由得暗暗的奇怪,難道這些人不是你帶來的麼?他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便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老將軍的主要任務是抵禦外敵,像這樣的小毛賊,那是城衛和龍衛的任務,就不用老將軍出手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動。   這些人應該不是李季奇派來的,要知道,如果在這個地方靈柩有所損傷,或者說方問天等王族出了什麼事情,雖然主要責任在於城衛和龍衛,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干係,尤其像李季奇這樣身手高超的人,時候更是要收得艷麗的追究。這樣一來,立即騎的權勢在大,只怕也抗不住全國的壓力。   這些人的來意明顯與李季奇的利益不合,從這一點看來,李季奇面帶殺氣,倒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如果這些人不是李季奇派來的,那麼又是誰呢?   而在這個時候,葉長生等人也好像知道了自己等人的實力不如對手,臉色微微一變,只見他和身旁的另一人對視了一眼,好像交換了什麼信息一般,然後整個龍衛隊伍一變,分成了好幾個小隊,以每個小隊七人的組合,向著對手捲了過去。雙方頓時混戰在一起。   他們這一分隊,方問天這才看清楚,這些龍衛總共有五十八人,除了葉長生和另外一人之外,正好分成了八個小隊。   於是方問天又看到了自己夢中的七星陣。   這些龍衛小隊在人群中來回的穿插,看起來好像十分的混亂,但是由於方問天已經看出了這是一種粗淺的北斗七星陣,自然十分明顯的看出了其中的規律。   說到龍衛們的這個北斗七星陣,其實是基本上沒有經過任何變化的改動的,屬於最基本的,在夢中的江湖之中,只要稍微學了一下奇門遁甲之術,要破這樣的陣法,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方問天想不明白的是,這北斗七星,應該是自己在夢中的世界才有,現實世界中的天空中是沒有這樣的星座,不知道龍衛們是怎麼學來的,有空的時候到要問一問。   龍衛們一結陣,場中的形勢立即一變,這北斗七星陣關鍵之處就是七人是一個整體,功力雖然不能成倍的增長,但是七人的招式配合卻可以達到十分巧妙的地步,不懂陣法的人,陷入陣中立即會覺得眼花繚亂,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在龍衛們戰鬥的時候,成為們也沒有閒著,紛紛的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個東西來,在手上擺弄了一下,立即便擺弄出了一柄柄精巧的十字弩來,這些弩看樣子不大,整個弩背只有一尺多,比起軍中常用的強弩三尺長的弓背,這可要小多了。不過這些弩烏溜溜的,看不出是什麼木料做的弓背,不過看著成為們拉弦上矢的吃力的樣子,這個弩的威力只怕不小。   另外,從城衛門上弩的的動作來看,還十分得不熟練,看樣子他們得到這個弩還不久吧。方問天不由得好生奇怪,要知道,據自己所知,城衛營應該沒有裝備這個東西,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弄來的。不過,無論如何,這倒不是壞事。   李季奇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十字弩,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顯然它也不知道城衛營怎麼會裝備這個東西。   而在這個時候,那些來搗亂的人這時候卻暗暗叫苦,本來他們以為以自己這些人的身手,如果暮雲重要人物不出手,應該是毫無問題的,誰知道這些龍衛這麼難纏,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有五十幾人的龍衛,看起來好像成百上千一般,轉來轉去,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敵人,自己的同伴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這些人身手了得,但是這一生中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古怪的事情。他們本來想要認定一個人來攻擊,但是剛剛攻了一招,這人便已經不知去向了,而周圍的其他敵人卻好像全都共享了自己,不得不應付。   過了一會兒,這些錢來搗亂的人便紛紛掛綵了。   方問天搖了搖頭,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懂得北斗七星陣,被耍得團團轉,早已經沒有機會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搗亂的大漢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越來越重,鮮血淋漓,看起來好生的恐怖。   葉長生和另一個龍衛還站在一旁,並沒有參與戰鬥,只是靜靜地看著,這時候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騰身,躍入場中。兩人的身手比起普通的龍衛要高得多,這一插入,本來已經岌岌可危的十多個大漢立即全面崩潰,不一會兒便全部遭擒。   方問天上前幾步,看著眼前十多大漢,忽然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都殺了吧!」   說著,方問天看了看緊緊的跟在自己身後的方問信和方問計以及李季奇,只見他們都是微微一愣,顯然不明白方問天為什麼問都不問便要殺了,便歎了一口氣說到:「不用問了,這些人都是死士,沒有辦法問出什麼來的,還不如全了他們的名聲。」   「啟程——」禮儀官用蒼涼的聲音唱道。   就在靈柩緩緩地抬起,剛要啟程的時候,方問天突然大喝一聲:「等一等!」然後他緩緩地看向了一旁,向著人群輕輕的一探手,口中冷冷的喝道:「給我出來!」   ————————————————————   請大家支持一下我的新書《長生夢》,別的不說,就是準備的功夫,也遠遠的勝過《英雄問天》,所以我敢保證,《長生夢》的質量會遠勝過英雄問天。不過這是武俠,大概有些朋友是不喜歡的,畢竟都說這是無暇沒落的時代。   另外,我的《英雄問天》不是不更新了,只不過由於出版的原因,只能非常緩慢的更新了。    第四章 強悍實力 更新時間2006-11-15 9:38:00 字數:9148  經過剛剛的打鬥,膽小的百姓大都已經奪到了遠處,但卻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分成幾處遠遠的觀看。現在方問天手指所致的地方,正是百姓最多的地方。   這些百姓見方問天的手指過來,都覺得心裡一寒,這股寒氣好像是來自於方問天的目光,卻又好像來自於自己的心底,使得他們不由得都向後退了開去。他們這一退,方問天所指的人物馬上便顯現出來了   一個身穿百姓服裝的人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先看了看身旁退開的百姓,搖了搖頭,看著方問天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唉!我以為我躲得很好,想不到還是被問天太子發現了,請問太子殿下,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這人現在獨自站在一個地方,身旁沒有一個人,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與方問天說話的神情,就好像遇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透露出一絲淡淡的興奮。   葉長生看著這人,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手一招,帶著他這一組的龍衛便想上前,卻被方問天輕輕的擋了下來。暮雲龍衛的職責就是保護王室成員,現在這人看起來顯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也屬於他們的職責範疇。   方問天看著來人,臉上的寒氣漫漫的消散,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黃大將軍,黃大將軍昨日的時候還是蒙頭蓋面,怎麼今天就開始拋頭露面了。」   方問天說著話,臉上的神情十分的淡然,心裡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這個黃大潤昨日和那個侏儒來偷襲自己,又一起逃了開去,今天他單獨出現在這裡,那個侏儒卻不知道在哪裡。若是旁人,方問天倒也不必這麼緊張,但是那個侏儒的威力方問天是有親身體會的,如果他出現在這裡,倒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在方問天將自己攔下來之後,葉長生便沒有再前進,只是緊緊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只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一點熟悉,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這時候聽了方問天的話,不由得打吃了一驚,想不到昨日刺殺的那個蒙面人居然就是黃大潤,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   想到這裡,葉長生微微的打了一個手勢,龍衛立即分成了兩組,一組將方問天三兄弟圍在中間,另一組將後面的馬車保護了起來,馬車中坐的正是方問天的二娘和三娘。   周圍的人見了暮雲龍衛採取的行動,又想了想方問天的話,臉色都不由得微微一變。   晚天大陸姓黃的人並不少,但是姓黃的名人卻並沒有幾個,只有畫月的黃氏家族,而看這人的年紀,。只怕就是畫月的第一高手黃大潤。畫月和暮雲向來關係惡劣,現在畫月的第一高手出現在這裡,再看方問天話語中的含義,只要不是笨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其中包含了不平常的因素。   面對著眾人的注視,黃大潤臉上帶著沉穩而又燦爛的笑容,就好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朋友,想必昨天的殺氣漫天,簡直沒有絲毫的相同,使得葉長生等人不禁懷疑起來,放問天說昨天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士黃大潤,是不是猜錯了。   見方問天沒有正面的回答自己的問題,黃大潤也不為意,上前幾步,說到:「本來我打算先多多地觀察問天太子,沒有打算和太子殿下相見的,不過既然被殿下發現了,那我就只好先出來了。」   黃大潤身上穿著暮雲普通百姓的服飾,站在人群中的確讓人分辨不出來,但是這時候獨自站在一處,高大的身形、隱隱微露的氣勢立即顯現無遺,就算沒有見過黃大潤的人,也可以感覺到這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走在後方殿後部隊中的李季奇目光閃動,看了看方問天,又看了看黃大潤,心裡不由得一陣翻滾湧動,雖然暫時聽不懂兩人對話中的含義,只看兩人對話時的神情,明顯的看得出方問天和黃大潤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是有著碰撞的火花。   想到這裡,李季奇心裡猛地一動,想起了昨天林濤說過,放問天曾經幫助登雲七寨大大的挫了一次畫月的銳氣,想必當時方問天的對手就是黃大潤了。想不到黃大潤號稱畫月第一名將,居然會在方問天的手中吃這麼一個大虧。   到這裡,李季奇的心裡又不由得一陣心焦。方問天的突變,外部勢力大利的介入,不確定的因素越來越多,已經大大地打亂了他的計劃,使得形勢漸漸地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對於即將大局爆發的李氏家族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李季奇的心理活動,方問天沒有注意到,只是看這黃大潤,淡淡地說道:「我想黃將軍來到這裡,只怕不是來看看這麼簡單,想必還有其它的事情吧。不然易黃將軍的身份,只怕沒有這份閒心,」   黃大潤哈哈一笑,說道:「太子殿下倒是一個明白人,不錯,我今天來,一是想要仔細的觀察太子殿下,為自己的將來早作一分打算,二是來為家師傳一封口信。」   方問天臉上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淡淡的說道:「哦?不知道刀奴兒前輩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呢?」   黃大潤和方問天這短短的兩句話,聽在李氏父子的耳中,卻大大地吃了一驚。黃大潤號稱畫月的第一高手,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師傅,當初黃大潤以二十六歲的年紀即超過了他的父親黃江形,成為畫月的第一高手,世人也只是以為那是因為黃大潤天縱英才而以,想不到他還一個師傅。   而且這個叫做刀奴兒的人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反倒是方問天卻知道,李季奇和李妄想遙遙的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懼意。兩人回憶起方問天以前的表現,這一絲懼意就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升了起來,方問天以前正在暮雲城中晃蕩,卻從來沒有表現出知道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居然連自己將不知道。   方問天隱藏之深,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面前的這個方問天已經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雖然沒有特意表現,但也不由自主地透露著神秘,想到這裡,兩人對自己以為十拿九穩的謀劃,竟然也有了一絲隱隱的懷疑。   黃大潤聽了方問天的話,心裡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方問天知道自己有師傅,那並不奇怪,只從昨天自己師徒兩人對他的刺殺就可以判斷出來,讓黃大潤吃驚的是,方問天居然知道自己的師傅叫做刀奴兒,這可是絕對機密的事情,整個晚天,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不超過五個人,不知道這個方問天是從何而知道的。   想到這裡,黃大潤突然想到了那日在極電峰下的柳葉谷中遇到的那個白衣少女,心中的疑惑不禁豁然開朗,那個少女是一個神級武士,定然是來自晚天之外的,估計何師傅刀奴兒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方問天知道自己師傅的來歷也就不足以奇怪了。   黃大潤心裡如急電一般轉動,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笑道:「太子殿下知道家師的來歷,想必是殿下的那個小情人告訴殿下的吧!據我所知,他們那一類人是不能來我們晚天的,太子殿下不怕露了底細麼?」   方問天聽了黃大潤的話,不由得想起了渺無消息的有琴聞櫻,心裡升起了一絲淡淡的哀傷,定了定神,這才看這黃大潤說道:「我的消息來自哪裡,倒是不必黃將軍關心,不過,我到是替刀奴兒前輩擔心,據我所知,刀奴兒前輩的蹤跡已經被他們知道了,可要當心了。」   方問天知道,像黃大潤這樣精明的人,可以通過自己任何詫異的神色來瞭解自己的心理狀態,在這微妙的時刻,自己應該盡量地留給對方更多的疑團,對自己才更加的有利,更何況,這裡還有圖謀不軌的李氏父子,自己更加不能露出絲毫的慌張。   黃大潤淡淡地說道:「倒是有勞殿下擔心了,不過家師說了,如果是以前,假使倒還有點擔心,但是經過太子殿下昨天的相助,如今已經沒有這種憂慮了。」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看來流風歌舞說得不錯,經過昨天的一戰,刀奴兒應該有重大的突破,先進的他已經實力大增,不可同日而語。照這麼說來,昨日自己還能與他一戰,今日自己只怕已經不是對手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又不由得感到奇怪,按說這個刀奴兒已經是神級武士的水平了,武功居然還能突飛猛進,難道說這個神級武士的境界還不是最高的境界,那麼在神級武士之上,又是什麼樣的級別呢。   只聽黃大潤接著說道:「家師還說了,由於太子殿下的相助,自己的武功才做出三十幾年來的首次突破,因此,為了表示感謝,殿下的人頭,假使將會親自出售收割,讓殿下死的也有價值。」   黃大潤的話語剛落,就聽到葉長生以及李氏父子同時喝道:「狂妄!」然後三人同時從人群中躍了出來,衝向了黃大潤。而方問信和方問計本來也要越眾而出的,只不過被方問天拉住了。   要知道方問天是暮雲的太子殿下,這樣的身份居然有人當面說出要取其人頭,對於暮雲的侮辱,絕對是極其的重大,李氏父子和葉長生是在場的暮雲望族之外的身份最高的人,面對這樣的侮辱,自然必須越眾而出。   這越眾而出的三人,除了葉長生是初級海洋武士之外,李季奇和李妄想都是天空武士,動作何其之快,加上幾人離黃大潤本來就不遠,只是眨眼之間便到了黃大潤的面前,僅僅葉長生落在了後面不遠處。   三人這時候是任務在身,穿著軍旅鎧甲,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飄飛之物,猛地看過去,就好像是三塊急撞而來的石頭一般,在空中劃出了呼呼的風響。   在這裡的人除了百姓之外,剩下的全是暮雲的精銳,雖然三人出現得十分的突然,使得眾人的眼中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是卻沒有驚呼出來。他們見方問天沒有採取什麼動作,當然也就不敢有什麼動作。   黃大潤對於這個現象好像早就有了準備,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驚異,哈哈一笑,向著自己的左邊斜斜的跨出了一步,這跨出的一步,立即使得他躲過了李妄想的攻擊,卻直接面對了李季奇。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故意選擇了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李季奇。   自從從後隊中跳出來之後,李季奇的腦海中就沒有了任何的雜念,僅僅只有面前的這個黃大潤,他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反叛方問天的準備,本來不打算再為方問天出力,但是這時候已經不只是方問天個人的問題了,而是整個暮雲的問題。在李季奇的心中一直抱著各樣一個信念,自己反的是暮雲方氏,絕對沒有反整個暮雲。如果黃大潤只是侮辱了暮雲方氏,他李季奇還可以忍讓,但是如果侮辱了暮雲,卻絕對不行。   眨眼間,李季奇和黃大潤便撞在了一起。一陣磅礡的氣勢憑空出現,那感覺,就好像撞在一起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隊龐大的軍隊。   在一陣辟哩啪啦的氣勁爆鳴聲中,周圍的人只覺得在兩人幾乎接觸的身體的中間忽然出現了無數的手腳,這些手腳交織在一起,忽然間出現,又忽然之間消失,然後黃大潤向著身後退了一步,而李季奇的身子卻像加了彈簧一般躍上了高空。   以兩人為中心忽然莫名的刮起了一陣狂風,煙塵四起,幾乎要將還在原地的黃大潤淹沒。   其他的人看不清楚兩人的動作,以方問天的眼裡卻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在心裡暗叫精彩,要知道方問天這時候的武功已經有神級武士的水平,比起這兩人來說要遠遠的高出一截,但是,無論是李季奇還是黃大潤,他們都是征戰沙場的老將高手,自然而然的,兩人的拚鬥的手法也就十分的相近,全部都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就在這一瞬之間,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向著對方各自劈出了十幾掌,掌掌相碰,完全是一幅硬拚的架勢,這樣的打鬥,絕對沒有取巧的地方。雖然方問天知道現實中練鬥氣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取巧的法子。   「外公輸了!可惜!」只聽站在方問天身旁的方問信輕輕地說道,不過他的嗓門本來就很大,就算他盡量輕輕地說,確也被周圍的幾個人聽到了。   方問天看了方問信一眼,沒有說話,他想起了方問信那恐怖而又古怪的實力,對於方問信能看出拚鬥的勝負,心裡倒是瞭然。   方問計也是站在方問天的身邊,自然將方問信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奇怪的問道:「二哥,你為什麼這麼說,我看他們好像是勢均力敵的。」   方問計雖然也練了戰龍心法,但是剛剛練成了第一層,武功比起葉長生來說都還要差了一些,對於李季奇和黃大潤兩人的拚鬥自然看不大真切,因此便問了出來。   呼!   李妄想的身形閃電般的撲進了那團濃厚的煙塵之中,煙塵之中,正是那若隱若現的黃大潤。而幾乎在同時,空中的李季奇雙臂一振,仍在上升的身子居然就這麼停了下來,身子猛地一轉,向著身子下方的那團濃霧撲了下來,就好像在空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李季奇硬生生的按了下來一般。   父子兩人要聯手對付黃大潤了。   方問信看著戰團,神情顯得津津有味,頭也不回的說道:「三弟,剛剛那一下碰撞,外公出了十六掌,而那人卻出了十七掌,外公雖然盡力的躲避了,卻還是讓那人的掌力擦中了肩膀。」說到這裡,方問信的神色又顯出了一絲疑惑,接著說道:「不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武功好的人除了動作快力量大之外,還有這麼一種奇怪而又壓迫的感覺,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氣勢!」方問天接口說道,「這是只有武功好的人或者是長期在殺戮場中挺過來的人才擁有的氣勢。其實說到這個氣勢的產生,並不是因為武功好,而是這人拚鬥得多,不知不覺就產生了,這是一種奇妙的現象。」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看著方問信說道:「當然,武功好的人一般來說都經過了無數次的戰鬥,自然而然的便有了這樣的氣勢。如果一個人沒有經過什麼戰鬥便成了絕頂高手,那麼就算他武功極高,卻也不會有這樣的氣勢。」   其實方問天說的一個沒有經過什麼打鬥便成為絕頂高手的人,指的就是方問信,像方問信這樣的現象,方問天以前就是想都沒有想過,大概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因此,要想不經過什麼打鬥而成為絕頂高手,除了方問信之外,估計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而另一邊,李妄想一撲進那濃厚的煙塵,還未有什麼動作,就覺得一股絕倫之力向著自己的胸都撞了過來,這股力量之大,絕非自己所能抵擋,如果被撞實了,只怕當場就得重傷。李妄想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黃大潤號稱畫月第一高手,當真是名不虛傳。   不過李妄想畢竟是一個天空武士,當場硬生生的煞住了腳步,雙掌向前推了出去。   雖然隔著濃霧,方問天卻將李妄想的這一招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叫好。   要知道,如果李季奇遇到這種情況,以他剛剛的武功特色來看,只怕馬上就是一往無前的硬拚,但是這李妄想雖然是李季奇的兒子,武功特色卻完全不一樣,他這雙掌向前推出,並沒有直接去碰黃大潤發出來的掌力,而是斜斜的轉了一個方向,雖然這只是極為簡單的一個轉向,卻使得方問天不由得暗暗的叫好。   霎時間,兩人的掌力撞在了一起,卻並沒有發出意料中的爆鳴聲,只是一陣輕微的震盪,李妄想立即便退了開去,由於李妄想掌力角度的問題,黃大潤掌力雖然龐大絕倫,李妄想受到的力道卻並不是很大。但儘管這樣,李妄想卻仍然覺得心口一陣發悶,氣血翻湧。   李妄想不由得的大感駭然,他已經知道黃大潤是畫月的第一高手,卻想不到竟然這麼厲害,只是被他的掌力輕輕一擦,自己就已經內臟受傷,氣血不暢。這樣的實力,難道就是頂級天空武士的實力麼?   黃大潤看著李妄想退了開去,心裡不由得暗叫可惜,雖然自己的這一掌李妄想沒有受實,但是十分明顯的已經是他受了一絲輕傷,只要在上去補上一兩招,黃大潤絕對有信心就這樣取了李妄想的性命,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李季奇雄厚的掌力已經壓到了頭頂。   黃大潤歎了一口氣,雙掌想著頭頂迎了上去,同時,右腳向著身後踢了出去。雖然李季奇的功力比自己稍弱,但卻絕非像李妄想一般,可以等閒視之。   蓬!又是一聲巨響!   強烈的氣勁爆破,將那一團煙塵一下子邊吹散開來。李季奇的身形向後拋了開去,穩穩當當的落到了五六米之外,看他神色正常,也不知道與黃大潤拚鬥的結果如何。不過只看李季奇沒有立即再次發起進攻,只怕就算沒有輸,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而黃大潤與李季奇卻截然不同,一直獨腿站原地動也不動,猶如釘在了地上,那向後踢出的腿好像長了眼睛一般,恰好擋住了一柄由上而下攻來的長刀,長刀的主人,正是三人之中武功最低的葉長生。   噗!   葉長生猛地收刀,一連向後退了七八步,終於站立不住,坐倒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黃大潤回頭看了一下身受重傷的葉長生,眼神中閃過一絲稱讚的神色,他心裡明白,雖然自己一招就讓葉長生重傷倒地,但那是頂級天空武士和初級海洋武士之間的巨大差別造成的,這種差距是基本實力的差別,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黃大潤心中所稱讚的是,這個葉長生武功雖然不高,眼光卻極為獨到,本來他可以更快一步的進攻自己,但他卻故意的放慢了速度,使他的進攻時機恰好在自己和李季奇交手的那一瞬間,這樣一來,本來自己有把握使李季奇受傷的,卻也因葉長生的攻擊而不得不放棄機會。   現在的黃大潤只覺得自己氣血翻湧,他心裡明白,這時候只要自己再向李季奇發出一招,絕對有把握重傷李季奇,可是自己偏偏已經沒有了及時發出一招的能力。   自己已經受了輕傷了!   黃大潤心裡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神色卻絲毫,緩緩地從懷中摸出了一柄不到兩尺長的短刀,一陣凌厲的刀氣帶著濃重的血腥向著四周擴散了開來,空氣中居然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隨著黃大潤將這把刀遙遙的指出,無形的壓力猛地大了起來。   場中的各大高手都不由得心裡一跳,儘管他們意志堅定,沒有在神色上表現出來,但是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升了起來。而周圍的百姓和士兵卻都條件反射似的,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動作十分的整齊,就好像在眾人的中間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恐怖惡魔一般。   李季奇、李妄想合作在地上的葉長生三人臉色同時一變,凝重的神色立即現了出來。   「住手!」方問天大喝道。   這把刀別人不認識,方問天卻已經是熟悉的很,正是控天御奴刀。讓方問天感到奇怪的是,控天御奴刀明明在刀奴兒的手中,現在居然又到了黃大潤的手裡,難道刀奴兒有把握在不用控天御奴刀的情況下也可以殺掉自己。   在這三四天的時間內,方問天一共見了三次控天御奴刀,但是這三次的感覺卻各不相同。   在極電峰下柳葉谷口,控天御奴刀第一次出現在黃大潤的手中,那一次,控天御奴刀給方問天的感覺是凌厲的殺氣,除了殺氣還是殺氣,就連它發出的白茫茫的刀氣,也充滿了無盡的殺氣,就好像是一個絕世的殺手一般。   第二次見到控天御奴刀的時候,這把奇異的刀已經在刀奴兒的手上了,這時候的控天御奴刀已經沒有了殺氣,有的只是一種難以名狀的靈性,那一次,方問天雖然面對著這把刀,卻總覺得面對的是一個有著靈魂的生靈,讓人難以捉摸。   現在是第三次,這一次方問天再也感覺不到這把刀的靈性了,代替靈性的是血腥,直衝心靈的血腥,這種血腥的濃厚,無與倫比,就算一個人剛剛從血池裡爬出來,也要自愧不如。   方問天不得不叫停,面對這個秘境中的寶物,誰也不知道這個奇異的寶物會有什麼樣的威力,但是方問天知道,對於自己這一方來說,總之不是好事。   方問天心裡如急電一般的轉動,神色間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帶著一絲瞭然的樣子說道:「原來控天御奴刀又回到了黃將軍的手上,難怪黃將軍干一個人單刀赴會,這麼說來,看來刀奴兒前輩真的已經和這把刀的刀魂融合了,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刀給你的!」說到這裡,方問天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接著說道:「既然控天御奴刀在黃將軍的手中,那就停手吧,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黃大潤看著方問天,目光中閃過一絲駭然,淡淡地說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他緩緩地將控天御奴刀收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再次放回到懷中,而是抱在了胸口。   見到黃大潤將那柄什麼控天御奴刀收了起來,受到刀勢壓迫的李氏父子以及葉長生同時鬆了一口氣,李季奇和李妄想緩緩地退了開去,葉長生也被一個暮雲龍衛來扶著退到了方問天的身後。   儘管如此,三人臉上依然帶著駭然的神色,控天御奴刀給他們帶來的無形的壓力和恐怖,絕對不是局外人所能瞭解的。   黃大潤將控天御奴刀收了起來,心裡卻不敢絲毫的大意,其實他剛剛並非自願的收刀,按照他的打算,本來想要就此殺一兩個人來立威的,雖然李氏父子暫時還不能殺,但是就算只殺了那個暮雲龍衛,也可以大大的打擊暮雲的士氣。   方問天火燒五千重甲步兵的仇恨,他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可是,方問天剛剛上前了幾步,這幾步看起來好像是十分隨意的,毫無規律的,但是就是這幾步,卻正好使得方問天處在了控天御奴刀的放出的刀勢的焦點上,在氣機的牽引之下,所有的刀勢都集中在了方問天的身上,就算自己不收刀,也絕對不可能再殺任何一人了。   而讓黃大潤感到駭然的是,控天御奴刀所有的刀是集中在了方問天的身上,方問天居然好像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時候幾乎讓黃大潤懷疑是不是控天御奴刀出了問題了。   他忽然想起了今日出發前師傅刀奴兒對他說過的話:「大潤,我雖然將控天御奴刀給了你,但是你昨天也看到了這個方問天的厲害,以這個方問天的實力,就算控天御奴刀已經加大了威力,但是你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這個方問天的武功,雖然不是秘境中的武功,但是也絕對不在秘境武功之下。唉!想不到在秘境之外,還有如此奇妙的武功,當真是匪夷所思。或許我太久沒有回秘境了,說不定這是秘境新出現的武功,不過,秘境的武功不可能在晚天傳授啊,真是怪了。」   當時黃大潤還不太服氣,但是現在,他終於相信師傅的話了。自己雖然手握控天御奴刀,但是面對著眼前的方問天,居然找不到任何出手的機會,迫不得已,只好將刀收了回來。他心裡不由得一陣懊惱,當日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聯手都差點死在自己的控天御奴刀之下,現在自己單對單,居然找不到出手的機會,這方問天武功增長之快,真是駭人聽聞。   不過黃大潤心裡又想到,這個方問天對控天御奴刀如此瞭解,居然知道控天御奴刀的刀魂已經和師傅融合,這麼看來,他就算不是秘境中人,只怕也和秘境脫不了關係。   只見方問天又向著黃大潤前進了幾步,說道:「既然不打了,不知道黃將軍除了替刀奴兒前輩帶話之外,還有其它事情沒有?」   黃大潤向後退了幾步,兩人的前進和後退,幾乎是在同時進行,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人感覺兩人好像心有靈犀一般。   同時黃大潤說道:「沒有了,所以我也要告辭了!」說完,他猛地轉過身去,輕輕一躍,已到了七八米之外,然後再次躍上了空中,就在他快要消失在一塊岩石之後的時候,卻猛地在空中轉過身來,向著方問天這一方隔空揮出了兩刀,這才哈哈笑道:「臨別贈禮,不必感謝,告辭了!」   身形一閃,隱沒在打石之後,再也不見了人影。而兩刀凌厲無匹的到期卻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十幾米的空間,閃電般的飛旋而來。   ---------------   請大家支持我的新書《長生夢》    第五章 誰是橙子 更新時間2006-11-15 9:42:00 字數:6666  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兩道凌厲無匹的刀氣,但是這刀氣的速度真是迅若閃電,使得人們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反應,便已到了眾人的上空。   面對著這兩道刀氣,方問天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這黃大潤與自己可謂是仇深似海,雖然他意志堅定,面對著自己沒有當場發作,可是在臨走的時候給自己製造一點麻煩,那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可是,如果黃大潤以為就這兩道刀氣就可以對自己產生什麼樣的威脅,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抬起右腳,向著自己的前方輕輕的踏出了一步,腳尖與地面接觸,在這看似極為輕柔的動作下,方問天居然好像一片沒有絲毫重量的羽毛一般,飄了起來,迎向了在空中急旋而來的刀氣。   當日在柳葉谷口,面對控天御奴刀發出的刀氣,自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但是今天的自己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對付這兩道刀氣,應該是不在話下。   就在方問天信心十足的時候,那急旋而來的刀氣忽然一蕩,本來並列而行,卻突然撞在了一起,在這看似無意的一撞之下,霎那間變成了六道刀氣,方向突變,紛紛躲過了面前的方問天,向著其它的方向急射而去。   方問天本來安穩的神色不由得一變,雖然他接觸鬥氣不久,可是對鬥氣的瞭解已然極深,照他的瞭解,鬥氣應該是極難控制的,尤其是發出體外之後,他絕對沒有想到黃大潤居然可以在鬥氣放出之後還做出這樣的控制,這樣的控制就算是真氣也是一個高難度的招數,對於鬥氣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真正使得方問天臉色大變的是,這六道刀氣分散開來,卻並非毫無目的。其中三道刀氣飛旋著射向了右邊身後不遠處的兩頂馬車,這兩頂馬車之內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二娘和三娘。而另外三道刀氣則向左偏轉,目標居然是方正校的靈柩。   這突然的變故容不得方問天細想,他體內的真氣飛快的旋轉起來,雙臂展開,旋轉的真氣又展開的雙掌發出,一左一右呼嘯而去,破空之聲極為猛烈,宛如實質一般。   哧啦——轟!   一陣古怪的聲響充斥著眾人的耳朵,緊接著就是轟然巨響。在方問天身子的左右兩側十幾米之外各有幾棵參天大樹,被方問天雙掌所向的位置,這時居然爆裂開來,兩棵大樹嘩啦啦的向旁邊到了開去,附近的百姓立即驚慌失措起來。   而從方問天左右而去的六道刀氣,右邊一道以及左邊兩道,被方問天的掌力隔空擊中,立即消失無蹤,方問天全力出手之下,掌力太過龐大,擊中了刀氣,並未消失,這才擊中了更遠處的兩棵大樹。   但是這六道刀氣並沒有整齊排列,仍有三道躲過了方問天的攔截,右邊還余兩道射向了馬車,左邊剩下的一道已然直直的攻擊方正校的靈柩。   方問天身子下落,心裡卻不由得大吃一驚,他自己的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刀氣,現在已經無可奈何了。而在場的幾人中武功高強的就只有李氏父子算是天空武士,勉強可以阻截這些刀氣,但是這時候兩人就算有此心,也無力了,剛剛與黃大潤的戰鬥,兩人都受了輕微的暗傷。而其它的人卻根本還來不及反應,當然就更別提抵擋了。   方問計這時候正與方問信站在馬車之前,眼見到氣飛旋而來,而身後正是自己的母親,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根本容不得他多想,真氣運轉,就想上前抵擋,反正這刀氣正是向著他而來,倒也正好擋著。   就在這時,方問計只覺得後領一緊,一股大力將自己向後拉扯,這股力量之龐大,使得方問計根本無力抵擋,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同時也看清楚了將自己向後丟出去的人正是自己的二哥方問信。   方問信的頭腦比起方問計來說,那是大大的不如,面對著急飛而來的兩道刀氣,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但是身體卻好像條件反射似的,一把便將方問計向後丟了出去,然後這才回過身來,面對著奪命刀氣,猛然一聲大喝。   這一聲大喝來得及為突然,那響亮程度簡直是無與倫比,彷彿是在人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整個空氣都好像震動起來,而在方問信嘴巴正對著的方向,一束空氣居然憑空的扭動起來,直指向前面的兩道刀氣。這樣的扭動,就好像是方問信嘴裡發出了一束實質卻又透明的東西,正好擊中了兩道刀氣。   那兩道刀氣彷彿真的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般,在空中緩了緩,又好像掙扎了一下似的,明亮的顏色一下子暗淡了不少,但是卻依然向著方問信而來。   方問天大喝的同時,雙臂相交,雙手握拳,置於胸前,然後在猛地擊出,小小的兩個拳頭正好擊中了兩道刀氣。   啪!   在一聲極為清脆響亮的聲響中,兩道刀氣彷彿斬在了無比堅硬的事物之上,片片碎裂,消散在空氣之中,卻沒有在方問信的拳頭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的結果絕對大大的出乎旁人的意料,讓人幾乎懷疑,這兩道刀氣是不是虛有其表。但是另外一片刀氣所達到的效果立即使他們放棄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這剩下的一片刀氣攻向的是方正校的靈柩。   抬著方正校靈柩前進的是十六個暮雲龍衛,這十六個暮雲龍衛離刀氣又要稍微遠一些,要想躲避這道刀氣本來也不是難事,但是這些龍衛肩上扛著暮雲王的靈柩,卻根本不能避閃,眼睜睜的看著到氣飛旋而來,直斬向靈柩。   但是這十六人畢竟是暮雲龍衛,在這危險的時刻,十六人同時大喝,一齊騰出一隻手來,他們沒有佩戴兵器,只好向著那刀氣就劈出一掌。   這些暮雲龍衛只是大地武士的級別,剛剛能夠鬥氣外放,十六人的掌力匯合,倒也不可小視。   但是比起控天御奴刀發出的刀氣來說,雙方的級別畢竟相差得太遠,不可以道里計之。儘管刀氣劃過了二十幾米的空間,威力已經減弱了大半,與掌力一接觸,十六人彙集的掌力仍然一觸即潰。   不過刀氣經過這道掌力的干擾,終究還是改變了方向,向著下方稍微的偏轉,無法攻擊靈柩,卻成了攻擊靈柩之下的十六個龍衛。   然後那刀氣輕輕的劃過十六人的胸口,消散在十六人之後。   眾人同時愣了一下,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嗤!   一聲怪異的聲響,十六人的胸口幾乎在同時之間裂出了一個大口子,深可見骨,鮮血噴湧而出。   一道刀氣,橫過了二十幾米的空間,居然還有如此的威力,簡直是匪夷所思。在場的所有的武士都臉色慘白,就連李氏父子也不例外,就算以李季奇的功力,也就對無法將氣勁發出這麼遠,更別說還有這麼強的威力了。   十六個龍衛生了如此的重傷,堅持了一下,終究挺不住,緩緩地倒了下去。他們肩上的靈柩微微斜側,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要知道,這時候靈柩正在南門大道和送王台的交接處,地勢極為不平,雖然不是懸崖峭壁,卻也是一個頗為陡峭的斜坡。如果暮雲王的靈柩就此落了下去,只怕要滾數十米遠,這對於暮雲來說,就是不可忍受的恥辱。   面對這樣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張口欲呼,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便衝到了靈柩之下,雙手上托,將需要十六人才能抬行的的靈柩穩穩地托了起來。而十六個龍衛卻一起倒在了地上,有四個龍衛由於站得太邊,倒地之後,沿著斜坡滾了下去。   方問天在這關鍵的時候終於趕到了。   方問天的動作雖然不可能快過飛旋的刀氣,但是在他全力施為之下,速度也快若閃電,這時候正好趕到了靈柩之下,挽救了這應該極為糟糕的局勢。   所有的人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百姓也稍稍的圍攏了一點。   從黃大潤發出刀氣襲擊,到方問天最後托住了靈柩,雖然連番變故,處處出乎人的意料,但是這其中的過程卻極為迅捷短暫,幾乎只在眨眼之間。好多人的心臟這時候都還高懸在胸口,久久的難以落下。   蓬!   就在眾人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在方問天的身旁的斜坡之下,泥土突然四射飛濺,彷彿是什麼東西從泥土中炸裂開來一般,緊接著,一道滿身泥土的人影從泥土中一躍而出,一柄長刀由下而上,挑向了方問天的小腹。   數聲驚呼響起,然後只見方問信、方問計、鄧中恆以及龍衛中的一人撲了過來,而百姓之中居然也有一人也撲了過來,但是都隔得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起不了作用。   這時候方問天雙手正托著靈柩,還未達到平衡的位置,根本不敢放開雙手,耳中聽得對方長刀滑坡空氣的呼嘯聲,皮膚感覺到那凌厲的氣勢,方問天霎時之間感覺得出,這人至少也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與李季奇是一個級別。面對這樣的一個敵人,若在正常狀況下,原本也不足為慮,,但是現在自己雙手無閒,確實大大的麻煩。   至於這襲擊之人,方問天只晃了一眼,突然心裡一動。   這是一個熟人!   雖然這人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一雙眼睛也用半透明的薄紗遮掩著,由於埋伏在泥土中,渾身上下儘是泥土,但是方問天心裡卻不自覺地感覺到,這時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十分熟悉的人。   叮——   雖然方問天的雙手不能動彈,但他還有兩隻腳,毫不猶豫之中,右腳化作一道幻影,踢了出去。在清脆悅耳的聲音中,腳尖準確無誤的踏中了刀背,在隱隱的光芒閃動中,居然發出了好似金鐵交鳴般的聲響,讓人懷疑方問天的鞋子是不是鐵做的。   那蒙面人心裡不由得暗暗發涼,方問天的這一腳起初踢出的方向並沒有瞄準自己的長刀,反而是瞄向了一旁,可是自己的長刀卻鬼使神差,好像送上門似的,與那輕飄飄的腳尖碰了個正著,其中的玄妙之處,實非這個蒙面人所能理解。   但是這個蒙面人心智之堅,智慧之利,也決非一般人可比,他剛剛雖然將自己埋藏在泥土中,但是憑著感應,他也知道方問天的身手之強,功力之高,絕非自己所能抵擋,所以當發現長刀被擋了個正著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鬆開刀柄。但是即使他鬆手夠快,卻依然覺得一股大力順著刀柄湧了過來,使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後跌到。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已經估計了方問天的厲害,當真正接觸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方問天,他想到這裡,全身立即捲成了一團,在空中飛快的旋轉著,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個灰濛濛的大球。   他以這旋轉之勢,化解方問天從刀柄上傳過來的絕倫之力。   在他旋轉的時候,無數的掌影從旋轉的人球中發出,一起按在了方問天的胸口。   同時,長刀受了方問天的一腳,發出了尖銳的破空聲,遠遠的飛了出去,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便已經碎成了好幾段。   方問天一腳踢在了刀上,只覺得長刀基本上不受力,輕而易舉的便給自己給踢飛,他不由得暗叫不好。現在他雙手被困,無法自由活動,因此踢出這一腳可是不留餘地,只要這一腳踢中了,就算對手是天空武士,也定然受不了自己的絕倫之力,立即重傷。現在長刀不受力,方問天也就立即明白了對手的策略,可是已經無可挽回。   其實已方問天的性格,本來是不喜歡孤注一擲的,只是在這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不得不這麼做。   眼睜睜的看著對手的雙掌印在了自己的胸口,方問天卻已經無能為力,無論如何,他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父親的靈柩拋開,只好將全身還來得及調集的功力聚集在胸口,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擊。   砰!   一陣沉悶的聲響,如擊敗革,方問天穩穩地立在原地,動也不動,就連他手上的靈柩,也沒有絲毫的晃動。但是方問天卻覺得胸口氣血翻湧,喉頭一甜,終於忍不住,一絲血絲從口角流了出來。   方問天受傷了!   這個神秘的方問天終於還是受傷了!   那蒙面人擊中方問天的胸口,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在了牛皮鼓上,一蕩一蕩的,居然在霎那間被化解了一半的掌力,同時巨大的震動使得他的身子向後一衝,落到了兩三米外。   蒙面人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方問天,對於方問天的口角吐血,他當然看在眼裡,但是他心裡卻沒有成功的興奮,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掌只是使方問天受了一個普通的內傷而已,要知道,自己的這一掌可是擊中了方問天的胸口要害,就算是天空武士,也可以一擊斃命,想不到方問天在匆忙之中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擊,好像還沒有多大的問題。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方問天畢竟還是受傷了,這說明方問天還是人,還會受傷,只要他是人,就可以被殺死。   想到這裡,蒙面人呼嘯一聲,再次向這方問天撲了過去,手中寒光一閃,一併短小的匕首從他袖口滑出,落到了他的手中。只要再擊中方問天幾掌,或者插上一刀,就不信他不死。   就在這時,蒙面人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後傳來了尖銳的破空聲,在破空聲中,隱隱的夾雜著辟里啪啦的聲響,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背後起了無數的微型霹靂一般,然後一股凌厲的銳氣已經隱隱的觸及了自己的背部。   蒙面人不由得好生懊惱,不得不回轉身來,匕首閃電般的向後飛了過去,在氣勁爆鳴聲中,匕首一下便被那無形刀氣剿飛。蒙面人全身猛地一震,像一顆彈丸一般,向著斜坡之下落了開去,同時他也看清楚了背後襲擊之人。   從蒙面人破土而出開始,便有方問信、方問計、鄧中恆以及暮雲龍衛的一個隊長,還有百姓中的一個人,總共五人向著方問天這邊撲來,對方問天進行救援,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五人之中最快的,居然是從百姓中撲出來的那一個。   這個人滿頭白髮,精神矍鑠,正是極電破天傅登橋。   蒙面人向後擲出的那一匕首,實在是全力一擊,雖然已經脫手飛出,但與匕首間那隱隱的聯繫,卻也使他感覺到了傅登橋的強大,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籌。他知道這個老人的趕到,使得他已經失去了就此刺殺方問天的機會,當下再也不敢稍作停留,趁著落下斜坡的機會,轉身便走。   傅登橋戰鬥經驗和其豐富,遠非方問天可比,蒙面人飄落斜坡,傅登橋就已經知道這人想要逃跑,當下一躍而起,向著蒙面人遙遙的劈出一掌刀,以他那蒼勁的聲音大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傅登橋的成名絕技極電破天刀,決非浪得虛名,雖然不能和控天御奴刀的刀氣相比,卻也是非同小可。七八米外的蒙面人如果被這極電破天刀給劈中了,絕對是不死也要重傷的結局。傅登橋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算準了對方不得不回身抵擋,便也沒有急步追去。   只要對方回身相抗,對方就一定沒有逃離的機會,就連方問天也是這麼認為的。   眼見那刀氣飛速的接近,發出極電破天到那特有的聲音和閃光,但是蒙面人好像不知道遭到襲擊一般,身形一躍,繼續向著斜坡外的密林中串去。   傅登橋和方問天不由得輕輕的「咦」了一聲,難道這人真的沒有發覺背後的襲擊。   呼拉——   極電破天刀的刀氣準確的劈中了蒙面人的背部,在古怪的聲響中,那背部的衣服立即片片碎裂開來,在風中飄蕩。露出了裡面一間黑幽幽的衣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如此凌厲的刀氣,居然只是劃破了蒙面人外衣,就連裡面的衣服也沒有劃破。   而蒙面人躍在空中的身形猛地一震,然後頭也不回的落入了密林之中。他逃跑的方向,與剛剛黃大潤離開的方向剛剛相反。看他的動作,絕對沒有受重傷。   場中明眼的眾人都同時驚呼一聲,這樣的結果,可真是大大的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但是眾人不知道,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雖然也驚呼了起來,那原因卻截然不同。   蒙面人外衣破了之後,裡面那間黑黝黝的衣服別人不知道,他們兩人卻是知道的,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兩人都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鐵棉衣,「七子還家」計劃中之「七子」人手一件的鐵棉衣,當初從奉世文身上繳獲的那件鐵棉衣,還被方問天放在太子園中呢。   這人居然有鐵棉衣,那麼這人定然就是七子之一。   一直迷惘的事情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撲救的人這時候才趕到,自然有暮雲城衛開始收拾現場,也將方問天手上的靈柩接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問候著方問天的傷勢。另有一些人開始將百姓隔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城衛們不得不小心起來。本來探路的事情歸城衛負責,現在太子被刺,城衛們都憂心忡忡,不知道將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方問天一言不發的在原地坐下,真氣運轉於體內的奇經八脈,慢慢的修補著受到劇烈震盪的五臟六腑。自己受到的那一掌,雖然當時全力抵擋,但是匆忙之間,來得及調集的功力畢竟有限,受到的傷勢也不是很輕。還好戰龍心法對療傷別有一手,加上治療姚照人和方問信的兩次經驗,方問天已經極為熟練,半個時辰後,傷勢就好了八九成。這才站起身來,讓送靈隊伍繼續前進。   這時候方問天才有機會和傅登橋交談,關於這次的刺殺,還有那第二個「七子」,兩人心裡都有著自己的疑問和心得需要和對方進行交流。   第一個「七子」叫做赤子,那麼第二個「七子」就應該叫做橙子吧。       第六章 撲朔迷離 更新時間2006-11-21 11:12:00 字數:11209  隊伍繼續前進著,只不過整個隊伍的排列明顯的有了變化。兩位王妃的馬車離靈柩的距離近了很多,這時專責保護王族的暮雲龍衛排列得更加的緊密,如果這時候有人襲擊,龍衛們互相支援的速度絕對大大加強,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漏洞。   方問天依然行進在靈柩之後,馬車之前,本來與他走在一起的方問信和方問計這時候都站在了馬車旁,而和方問天一起的卻正是極電破天傅登橋。   「老爺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重新上路之後,方問天對傅登橋所說的第一句話。傅登橋雖然救了方問天,但是方問天知道,以自己和傅登橋的關係,感謝的話語時不必說了。   不過,這時候傅登橋會出現在這裡,倒是大大的出乎方問天的意料,要知道,方問天的計劃中,登雲七寨的兵力可是一個關鍵的組成,沒有登雲七寨的相助,邊東隱所率領的原屬蔣千燈的部隊對上李妄斷的李家軍,絕對沒有必勝的把握。   傅登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鬍鬚,老神在在地說道:「太子殿下不用擔心,登雲山的人已經在途中了,估計也快到了。其實,老夫已經很久沒有領過兵了,有沒有老夫的存在,對於登雲寨的戰鬥力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這傅登橋雖然年紀近百,但是心裡卻十分的明白,自然知道方問天擔心的是什麼,他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部隊正在老大、老三和老七的帶領下,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老大長於進攻,老三長於防守,他們互相配合,就算有什麼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的。」   方問天笑了笑,說到:「既然老爺子如此放心,倒是我多慮了。」   方問天知道,自己對登雲七寨的眾人還不太瞭解,不太知道他們各自的特性,但是傅登橋卻不同,這個百年人精,近百年來在畫月和黎刃的打壓下仍然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這時,一前一後的李氏父子兩人,卻不時地將目光向著這邊瞄過來,傅登橋已經數十年沒有現過身影,儘管李季奇見識廣博,卻也不認得,不過看他們目光中的神情,只怕就算不知道,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方問天和李季奇的關係到目前為止,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只差捅破最後一層紙而已,因此儘管突然出現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老頭,儘管李季奇心中充滿了疑問,卻還是沒有上前相問。而且,就算來問,也絕對的不到滿意的答案。   這一點李季奇心知肚明。   不過,李季奇心中的疑問卻不光針對傅登橋,因為在昨天宴賓園中,通過畫月太子林濤的話語,李季奇已經知道方問天和登雲七寨的聯繫,他便已經猜到這個可能是傳說中的傅登橋。真正令他感到吃驚的是,方問天不僅比自己預想的要厲害,而且連自己的外孫方問信的表現也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現在看來,已經有太多的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李季奇本來對於自己的全盤打算有著充分的信心,就算有著登雲七寨的介入,李季奇也絲毫不懼,但是看到現在的情況,李季奇覺得自己無比的信心好像已經有了一點動搖了。   難道自己會輸?這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念頭浮上了李季奇的心頭。   方問天回頭看了一下李季奇的神色,心裡升起了一種滿足,說實話,由於種種變故,在不知不覺之中,李季奇這一方的威脅已經漸漸的不被方問天放在心上了,方問天現在真正擔心和看中的卻是畫月。   無論是隱藏在無形之中的「七子」之一,還是擺在明處的林濤、黃大潤以及刀奴兒等人,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自己也得了幾大助力的話,只怕自己也免不了敗亡的命運。   想到這裡,方問天回過頭來,看著傅登橋,話頭一轉,問道:「剛剛的那個人,不知道老爺子有什麼看法?」   雖然方問天沒有指明是誰,但是傅登橋卻明白方問天所說的人正是自己也極為疑惑的人,他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我想就算我不說,太子殿下已經和我想到一起了,這人一定就是畫月埋伏在暮雲的『七子』之一。」   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道路兩旁的山林,這才接著說道:「那日在極電峰上,太子殿下破了畫月的陰謀,知道了『七子還家』的計劃,當時奉世文並沒有否認這個計劃,說明暮雲的確還有這樣一個奸細。」說著,他停了一下,說道:「不過,我還有一點疑惑的是,按說這鐵棉衣不止一件,那麼,也有可能不止七件,這人雖然有鐵棉衣,也不一定是暮雲的奸細。」   方問天沉著聲音說道:「不,我可以肯定,這人一定是躲在暮雲的『七子』之一!」   傅登橋一愣,疑惑得道:「太子殿下憑什麼肯定,難道就是因為這件鐵棉衣?」   方問天說道:「如果只是這件鐵棉衣的話,我只能說他極有可能使畫月埋伏在暮雲的『七子』之一,但是老爺子可能不知道,這個人雖然全身包裹得十分的嚴密,我總覺得這是一個熟人,而且是我十分熟悉的人!」   說到這裡,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又浮現了那人的身形,從那人出現以來,這個身形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動,使得他越來越肯定,這是一個熟人,但是他想了老半天,卻始終想不起來這是誰。   聽了方問天的話,傅登橋不由得微微一驚,連忙問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確定這是一個熟人,以太子殿下的武功,靈覺是十分可靠的,應該不會有錯,那麼可想起這人是誰!」   方問天搖了搖頭,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一直想不起這人是誰。要知道,我認識的人並不多,而我熟悉的高手就更少了,就連我自己也奇怪,居然無法分析出這人是誰。」   兩人說話的聲音放得極低,在城衛和龍衛整齊的步伐聲中,兩人的話語聲幾乎被淹沒,就算龍衛離方問天只有四五米遠,卻也聽不到兩人的話語。   傅登橋不由得撫mo著自己的鬍子,想了想說到:「當時我與這人交手的時候,並沒有熟人的感覺,我至少可以肯定,這人不是我登雲七寨的人,在太子殿下熟悉的人之中,除了我們登雲七寨的人之外,就只有暮雲的人了。」說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對暮雲不熟悉,這一點,倒是幫不上殿下的忙了。不過,這人的武功極高,照我估計,已經有高級天空武士的級別了,這樣的人,想來不會是默默無聞之人。」   方問天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說得我也想過,暮雲的高手並不多,我一時之間卻想不到對應的人,倒真是怪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心裡又想道:「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和余寡僧的分析,本來自己已經確定任啟程就是畫月『七子』之一,不過現在方問天卻可以肯定,這個蒙面人絕對不是任啟程,事情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傅登橋看了看身後的李季奇,恰好看到李季奇的目光望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接,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敵意。傅登橋笑了笑,回過頭來,說道:「太子殿下,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已經有些超出我們的預計了。」說著,他停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這才說道:「其實剛剛我已經和常偉接觸過了,老夫認為,李季奇已經不是我們的主要威脅了。」   方問天神色凝重地說道:「不錯,現在看來,表面上看來,李季奇是我們今天主要的麻煩,看時實際上還有畫月這個第三者在等著坐收漁人之利,而且這第三者的實力還特別的龐大。無論我們與李季奇爭鬥的結果如何,畫月總是可以撈取最大的利益。」   傅登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說道:「太子殿下能看到這一點,想來已經有了準備,老夫就不用多嘴了。只要我們稍加注意,然後在登雲七寨的近三千人到來之後,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了。」說到這裡,他精神矍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說道:「說起來,老夫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得活動活動筋骨了。」   方問天笑道:「這一次到要老爺子好好的動動手,極電破天刀的威名雖在,但是這些敵人已經太久沒有見識過了,應該加深一點他們的印象了。」   說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只覺得就算有再大的危險,都不足為懼了。   這時,方問天的心裡又浮現了那個蒙面人的身影,不找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始終是一個極大的禍害,就這一個人,很有可能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當時在極電峰上,自己好像聽說奉世文是「七子」之一的「赤子」,看樣子這個「七子還家」是按照七色光來排列的,從小到大,這個在暮雲的人,應該就是「橙子」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就在方問天和傅登橋還在思索這個蒙面人到底是誰的時候,蒙面人已經來到了一個密林深處,在蒙面人的身後,正是剛剛離去的黃大潤。   兩人所逃離的方向相反,而這時候卻相聚在一起,顯然不是巧合。   「結果如何!」黃大潤臉色平靜地說道,但是她的眼神中卻隱隱的頭露出一絲譏笑。現在他的手中空空如也,控天御奴刀又不知道被他藏到哪裡去了。   蒙面人頭也不回的歎了一口氣說到:「果然厲害!原本你們告訴我他是一個神級武士,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了。用胸口受我全力一掌而只受輕傷,就算是頂級天空武士也做不到。」 說到這裡,蒙面人又用疑惑的語氣說道:「不過,據我所知,如果不懂的斂氣術的話,他一個神級武士是不可能在晚天大陸長久存在而不受影響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聽著蒙面人的聲音,年紀也不是很大,最多三四十歲的樣子。雖然這裡對他來說沒有外人,但是他的面目依然沒有露出來,就算方問天在這裡,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不過,既然是方問天的熟人,方問天聽了他的聲音也應該可以判斷他是誰。   黃大背著雙手,上前幾步,來到與蒙面人並列的地方,這才說道:「你說得不錯,這件事他和我師傅在昨天已經討論過,得出的結論連他們兩人都有點奇怪。」   黃大潤說到那個「他」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一陣的不自然,顯然不願意提起這個人,但是卻又不是討厭,而是一種嫉妒和欣慰,再加上其他的難以名狀的心情,神色顯得頗為古怪。,   聽了黃大潤的話,蒙面人猛地回過頭來,眼睛隔著薄薄的黑紗看著黃大潤,說道:「你說主上開始注意到方問天了。」蒙面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微的顫抖,一陣難以掩蓋的興奮不由自主的頭露出來,「那麼主上有沒有提到我們!」   顯然,他對於「主上有沒有提到我們」十分的在意。   黃大潤明顯的感覺到了蒙面人的興奮,不由得撇了撇嘴,有點不甘心的說道:「都十多年了,難道你們一點都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十幾年的孤寂還沒有消磨你們的意志?他真的就有這麼好?」   蒙面人眼中興奮的目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冷冷地說道:「我不希望再聽到這樣的話,就算你和主上的關係特殊,但是再聽到這樣的話,我拼著被主上責罰,也要和你拼一場。」   黃大潤臉上沒有畏懼,一股怒氣湧了上來,然後又突然的放鬆了神情,傲然的笑道:「記得十八年前你們初次拜在他的門下時候,就和我打了一場,當時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儘管你們的武功有了長進,但是比起我來已經拉得更遠了。現在的你,更加不是我的對手了。」   蒙面人的身上漸漸地發出了一絲寒氣,向著黃大潤冷冷地說道:「你是在侮辱我們麼?」   黃大潤潤絲毫不懼,一股凌厲的氣勢從身上發出,周圍的枯枝敗葉一下子飛旋起來,兩人氣勢相接,高下立判,蒙面人神色一晃,不由得退了一步。   黃大潤獲勝,卻沒有乘勝追擊,全身的氣勢一消,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當初如果你們不接受這個任務,而是和我一起共建畫月的軍隊,以你們的實力,在這近二十年中,估計晚天大陸已經統一了,又何必拖到現在。」   蒙面人見黃大潤收起了氣勢,也沒有進一步發作,自己的主上對於眼前的這個黃大潤頗為尊敬,這一點他是知道的,沒有特殊的情況,他也不願意和黃大潤發生衝突,再說,就算黃大潤不使用控天御奴刀,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聽了黃大潤的話,蒙面人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二十年前你就反對主上的計劃,想不到到現在了,你還沒有想通。這麼多年來,你依著自己的意志走著自己的路,雖然得到了畫月第一高手的稱號,但是真正的成就又有哪些。而主上的的計劃已經慢慢地發動了,只要成功,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統一晚天。」說著,他看著黃大潤說道:「當時我就說了,真是想不通,你和主上是如此親近的人,思想的差異卻如此之大,真麼多年還沒有改變!」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間露出了一絲尊敬,說道:「不過,你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雖然觀點不通,卻絕對不屑於干擾對方,這一點,我十分的佩服你。」   黃大潤苦笑了一下,說道:「不干擾對方,說得好聽。其實早幾年我就已經想通了,他之所以默默地實行自己的計劃,又暗暗的支持我的行動,卻是因為要我給他在明處打掩護,好讓你們『畫月七子』更容易起到作用。」   蒙面人笑了笑,以尊敬的語氣說道:「當初主上就已經說過,不到十年,你就可以看出一點,看來真得不錯。當初主上還說了,就算你看出主上在利用你在為『七子還家』計劃服務,你也不會說破的。當時我就想不明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不知道是為什麼。」   黃大潤說道:「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我已經發現,畫月經過這麼多年的戰鬥,雖然綜合實力大大地加強,但是國庫卻大大的削弱了,林濤太子這幾年的成長雖然為我們軍方分攤了不少壓力,但是夜天的夜無涯也越來越厲害了。現在的我,不得不贊成你們的計劃了,何況現在還突然冒出了一個方問天。」   說道方問天,蒙面人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對了,你剛剛說刀奴兒前輩和主上討論過方問天,不知道得出了什麼結論!」   他聲音中帶著希冀,也不知道他是想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主上的消息呢,還是想知道得出的方問天的結論。   黃大潤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色,說道:「沒有結論!」   蒙面人呆了呆,無意識的接口道:「沒有結論?」   黃大潤談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沒有結論!當初他這樣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是愣了一下。」說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眼中發出冷冷的寒光,惡狠狠地說道:「這個方問天,活活燒死了我五千子弟兵,我將與他勢不兩立。」   蒙面人也狠狠地說道:「奉世文也死在了他的手上,這個仇我也要報。」說到這裡,他神色一緩,接著說道:「不過,一切以主上的計劃為先。這次主上忽然提前了計劃,我好多事情都沒有準備好,你可要好好的配合,免得壞了這個計劃。」   黃大潤定了定神,久久的才將自己的眼神從遠處的山林中收回來,說道:「你們的計劃之所以提前,也正是由於他們對方問天得出的結果的反應。」見蒙面人凝神細聽,黃大潤接著說道:「當時他告訴我,這個方問天絕對不是神級武士!」   「什麼?方問天不是神級武士?這不可能?」聽了黃大潤的話,蒙面人不由得驚叫起來,繼而又想起這個結論使自己的主上提出來的,現在自己居然懷疑自己算無遺策的主上,不由得又尷尬的笑了笑。   黃大潤對於蒙面人的反應好像早就有了預料,淡淡的說到:「不錯,能承受你全力一掌而只受輕傷的人,絕對有著神級武士的實力。而且我師傅昨日與方問天打了一場,當時你沒有看到,我師傅全力出手,居然沒有佔到一點便宜,當時我就已經認定了這個方問天已經是神級武士的水平了。」   蒙面人仔細聽著,沒有說話。   黃大潤接著說:「可你知不知道,三日前在極電峰下的柳葉谷中,我也和這個方問天打了一場,當時我出動了控天御奴刀,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當時的他只是天空武士的水平,這幾天的時間,一下就變得這麼厲害,那是不可能的。」說著,他又歎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要知道,除了跳躍晉級這種情況之外,一般的晉級,至少也要坐七天的死關,不可能這麼快的。而如果要跳躍晉級,又必須在激烈的打鬥中,據我們所調查,方問天回來之後,除了與我師傅的一場激烈打鬥之外,並沒有什麼打鬥,因此也不可能。」   說著,他停了下來,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片刻之後,這才說道:「而且,我師傅也說,方問天並沒有斂氣術。施展斂氣術的人,在打鬥的時候一定會放開,如果是神級武士的話,鬥氣將會飛快的耗散,故而神級武士在晚天大陸一般不能久戰。我師傅當時之所以會輸,不是因為方問天的功力比我師傅高,說起來,我師傅的實力應該在方問天之上,只不過到了後來,我師傅後繼無力,而方問天的功力源源不絕,我師傅才無力而退。」   說到這裡,他看了蒙面人一眼,這才說道:「他一個不懂斂氣術的人,如果是神級武士的話,早就成了廢人一個了,不可能這麼厲害。另外,從這幾年你傳回的消息來看,這方問天絕對沒有練過暮雲心法,而且我師傅也說,他的功力十分的古怪,十分的綿長,絕對不是暮雲心法。」   蒙面人不由得問道:「那他練的是什麼?」   黃大潤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師傅說,這方問天練的鬥氣居然不受晚天的影響,實在是古怪的緊。你們主上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好像這個方問天一身的功力是突然冒出來的一般。你也知道,你們的主上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對鬥氣的瞭解,絕對可以說是晚天大陸第一人,現在他也不知道除了斂氣術之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使頂心倫的鬥氣不受晚天影響。」   蒙面人恨恨地說道:「這都怨我,方問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我居然毫無所覺,真是愧對主上的信任。如果我平日裡對他稍微注意一點,奉世文就不會死,主上也不會提前計劃發動的時間。」   雖然他臉上包著黑布,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但是從他的語氣上來看,他定然十分的愧疚和後悔。   黃大潤輕輕的拍了拍蒙面人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愧疚,他也說了,這方問天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要知道,他總是將一切的事情都放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也有能力將一切的事情放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現在這個方問天居然能跑到他的掌握之外,整個晚天,也只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蒙面人頹然說道:「可是就是這一個人,就給我們的計劃帶來了極大的變數,在暮雲,已經有漸漸脫離掌控的趨勢。」   黃大潤臉上寒光一閃,說道「所以才要盡快殺了他,這樣一個人,對於我們畫月來說,絕對是一個留不得的人。」   其實不光對於畫月來說方問天是一個留不得的人,僅僅對於黃大潤自己,方問天這個人也是他莫大的恥辱,他一生征戰無數,縱橫不敗,但是遇到方問天,卻敗得如此之慘,五千大軍僅僅能隻身倖免,他知道,如果不能消滅方問天,他的心裡將永遠有一個不可磨滅的陰影。   話題突然停了下來,整個環境除了微風刮枯葉的嘩嘩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兩人都靜靜的,現在都在消化兩人交談的信息。   「對了,你那方面的安排怎麼樣了?能不能按計劃執行?」蒙面人忽如問道,他也知道,由於計劃突然提前,不得不加以改變,需要黃大潤等軍方的配合。   黃大潤神色間露出了一絲傲然,淡淡地說道:「你放心,絕對沒有問題,我已經派人監視了登雲七寨的人馬,他們不可能會發現我們的。」說著,嘴角向上彎了彎,那淺淺的笑容在樹蔭下居然顯得有點陰森,「到時候等暮雲內亂之後,元氣大傷,就是我們大軍出現的時候。再加上你的配合,因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好像已經取得了勝利。   國亂,可取之!   李花仲背著一張極大的長弓,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天上白雲密佈,看不見太陽,但是還是看得出已經過了正午,而自己等人從登雲山脈下來到暮雲去,也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   這次登雲山脈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七大山寨精銳聚齊,總共有兩千多人,這兩千多人雖然裝備不整齊,但是常年初在戰爭之中,其戰鬥時卻是非常可觀。這麼多年來,雖然仗著地利,登雲七寨沒有在畫月和黎刃的圍剿中覆滅,但是登雲七寨的日子卻不好過,要想出頭,絕對不能維持現狀。   而晚天五國中,夜天離得太遠,畫月、黎刃和龍安又是登雲七寨的死敵,就只剩下暮雲了。不過以前的暮雲的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現在暮雲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方問天,正是登雲七寨轉變的好幾,自然得全力以赴。   對於登雲七寨的大多數人來說,只要能打擊畫月,可以不惜代價。   「三妹!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走在前面的曾根旭突然回首說道。   由於常偉早早的陪著方問天去了暮雲,今天老爺子也單獨去了,因此帶領部隊去暮雲支援的就是剩下的曾根旭、李花仲和韋曾玄了。   因為害怕兩千人過於招搖,因此登雲七寨將整個部隊分成了幾十個小隊,每個小隊數十個人,這樣一來便不顯眼了。登雲七寨的人本來就缺少正規軍的氣質,裝扮成普通的獵戶商旅而行,那是最拿手的,沒有什麼問題。   李花仲聽的曾根旭這麼一說,心裡微微一驚,其實從登雲山脈下來,他的心裡就已經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時不時地有人盯著自己一般,不過這種感覺忽隱忽現,極為微弱,李花仲一直認為是因為這次的大行動而產生的幻覺,不以為意,想不到曾根旭也有這樣的感覺,那麼事情就不一般了。   兩人一起看向了韋曾玄,只見韋曾玄神色凝重地看著他們,輕輕地說道:「八個!一個特別厲害。其中七個從我們走出登雲山脈開始跟蹤在我們的後邊。另外一個厲害的卻是後來跟上來的。又在那七人的後邊。」   曾根旭和李花仲臉色微微一變。別的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心裡卻很清楚,這個七弟韋曾玄武功雖然只是海洋武士,在七大寨主之中僅僅比李花仲高強一點,但是韋曾玄卻有著一項別人遠遠不及的本領,那就是超強的靈覺,在這種靈覺的感應下,就算以傅登橋之能,也很難對其進行跟蹤。   現在既然韋曾玄也這麼說,那麼,就可以確定這不是兩人的幻覺了。   三人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卻一起放慢了腳步。   與三人同行的還是數十個山寨的兄弟,均作獵戶打扮,由於登雲山脈凶獸很多,這種集團打獵的情況雖然不多,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此乍眼看去,卻也沒有什麼異常。   其他的山寨兄弟顯然沒有三人得水平,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跟蹤,與三大寨主一樣,非常自然的說說笑笑。   轉過一個路口,韋曾玄神色不變,忽然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說道:「三姐對付左邊的三個,我和大哥對付右邊的四個,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他說話的時候,用手指飛快地指明了那七人的方向,「至於最後一人實在是太厲害,我估計應該是天空武士,需要我們三人合力解決。」   三人之中,曾根旭是初級天空武士,而李花仲和韋曾玄則是海洋武士,李花仲甚至還只是一個初級的海洋武士,因此要想留下一個天空武士,就算三人聯手,也無多大的把握。   又走了兩步,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同時輕輕的喝道:「動手!」   曾根旭和韋曾玄猛地騰空而起,一齊向著右邊撲了過去,而李花仲卻在原地沒有前進,不過背在身上的長弓卻忽然間來到了手上,三支長箭搭在弓上,在嘎嘎的聲響中,三支長箭彷彿閃電一般向著左邊射了出去。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其餘的登雲寨眾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長箭飛射而去,瞬間便沒入了密林之中,只聽的三聲慘叫,然後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李花仲毫不停留,向著密林中撲了過去。她雖然對於自己準確率很有信心,但是事關重大,又是在密林之中,一定要親眼目睹才能放心。   這時曾根旭和韋曾玄已經撲進了右邊的密林,那四個監視之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再想逃跑,卻也已經來不及了,其中三人靠得比較近,幾乎在同時只見覺得一股大力壓了過來,這股巨大的壓力之中還隱含著淡淡的灼熱,就好像三人同時只見來到了火山口。   這三人大吃一驚。只覺得全身幾乎喘不過氣來,然後就看到一柄大刀從眼前滑過,接下來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當三顆人頭飛起來的時候,韋曾玄也出現在第四個人的面前,短短的鐵尺輕而易舉的敲在了這人的頭頂,哼也不哼,便倒在了地上。   這些監視的人最多就是大地武士的水平,整整相差了一個級別,面對天空武士曾根旭和海洋武士韋曾玄的攻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這時,只聽得李花仲那邊忽然傳來了「彭」的一聲輕響,然後就是李花仲的怒喝聲。   兩人吃了一驚,不敢耽擱,飛快地向著李花仲的那一方掠去。遙遙看去,只見一股濃煙冒了起來,同時,一條人影飛快地裡去,而李花仲則急追而去。很明顯,李花仲對付的三人之中有人身上有暴霧器,被這人走脫了。   暴霧器是一種罕見的東西,想不到這人身上居然有這個東西。   李花仲在後面急追幾步,挽弓搭箭,就想向那人射去,但是這人實在狡猾,剛剛已經領教了李花仲弓箭的厲害,便在密林中不斷地變換著方位,借助大樹阻擋李花仲的弓箭,以至於李花仲始終無法射出這一箭。   曾根旭和韋曾玄從後面急追而來,但是兩人隔得更遠,一時間也追不上。   這密林地形複雜,絕對不是追擊的好地方,雖然眼看著這人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不停的閃動,卻總是無法拉近距離。看這人的速度,至少也是海洋武士的水平。三人不由得大急,要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居然有人來跟蹤,應該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被這人走脫了,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就在這時,寂靜的密林中忽然響起了尖銳的破空聲,然後前面逃跑的人悶哼一聲,從一棵大樹上掉了下來。看他掉下來的姿勢,顯然不是自然下來的。   曾根旭等三人微微一怔,飛快地撲了過去,只見這人伏在地上,動也不動,已經沒有了氣息。曾根旭用大刀將這人翻過來,只見這人額頭上有一個手指般的深洞,正在向外汩汩的冒著鮮血,顯然是剛剛被人射殺了。   在曾根旭查看這人死因的時候,韋曾玄和李花仲卻在四周打量著,查看著周圍的環境。   韋曾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漸漸的心裡紛亂的思維平靜下來,腦海也漸漸的清明了。他雖然有著天生的特殊靈覺,但是這個靈覺卻必須在頭腦清明的情況下才能起作用。   漸漸的,一種明悟出現在韋曾玄的腦海中,韋曾玄毫不猶豫,我在手中的短尺呼嘯而出,射向了一棵大樹,口中大喝道:「給我出來!」   砰!   短尺準確無誤的砸中了樹幹,木屑紛飛,比人身體還粗大的樹幹立即被炸掉了半邊,一條人影從大樹後躍出。   幾乎在同時,李花仲的弓弦聲響,一支利箭向著那人的背心射去。李花仲的武功雖然不高,但是箭術極好,這一下射得這人躲無可躲。   但是這人的武功實在厲害,好像已經算準了一般,頭也不回,右手輕輕的向後一撥,立即便將李花仲的箭矢駁倒了一邊,同時身形飛快的向著密林深處而去。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曾根旭說道:「三妹回去帶隊,我與七弟去追!」說著,順著那人的身形追了出去。而李花仲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在大事上卻從不含糊,應了一聲,回頭而去。   那奔逃之人武功雖高,速度卻好像不快,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緊緊地跟在其後,雖然沒有拉近距離,卻也跟丟。那人在密林中不斷地轉變方向,好像想要甩脫兩人的跟蹤,卻又一直不成功。   韋曾玄隱隱地覺得不對勁,好像這人並不想逃走,而是有意識地將自己兩人引向一個目的地,又跟了一會兒,這樣的感覺更佳的濃烈了。就在他想開口於曾根旭商量的時候,前面的那人忽然加速,身形在密林中急速的穿行起來。   兩人吃了一驚,竭力的提起都起,卻依然難以跟上,眼睜睜的看著這人消失在密林中。兩人不由得相顧駭然,想不到這人這麼厲害,戲耍了自己一番。   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兩人不由得有點喪氣,心裡都知道,如果這人想要擺脫自己,根本不用拖這麼久,那麼,他引自己兩人來這裡幹什麼呢?   這時,一股隱隱的嘈雜聲傳入兩人的耳中,兩人心裡微微一動,輕輕的移動身形,,剛剛躲好,就看見遠遠的來了一大隊人馬。而且這一大隊人馬在山間前行,居然十分的安靜,如果不是兩人靠的夠近,只怕聽不到。   雖然整個部隊沒有打上番號,但是部隊的裝束兩人卻十分的熟悉。   畫月軍,居然是畫月軍!   ________   請大家支持我的新書《長生夢》    第七章 計中之計 更新時間2006-11-28 18:04:00 字數:10938  姚照人現在覺得十分的麻煩,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對自己說這是一個不輕鬆的任務了,想不到這個任務居然是這麼的麻煩。   從送葬隊伍除了南城門之後,姚照人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應變的準備,但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手忙腳亂。敵人的精明,遠遠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雖然早就預料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搗亂,但是這些搗亂的人都隱藏在百姓之中,在城中四處縱火或者偶爾殺幾個人,然後又躲了起來,實在不好找到。這些每次出手,動作極快,然後借百姓為掩護,消失在人群之中。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生了十餘起破壞事件,但是自己卻只抓到兩人,而且是兩個死人。   姚照人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幾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地說道:「各位,敵人顯然是在與我們捉迷藏,暮雲城這麼大,如果由著這些搗亂的人兜圈子,簽著我們的鼻子走,我們將十分的被動。」   雖然已經一連發生了十餘起動亂,五百城衛已經被自己派出了四百,還是沒有多大的成效,但是姚照人的神色卻是古井不波,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似的。其實姚照人的心裡早就心急如焚,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整個暮雲城中的最高指揮官,神態和心理對下屬有著極大的影響,如果自己露出了焦灼的神色,勢必大大的打擊下屬的信心。   董四海看了看姚照人,又看了看謝良勁,沒有說話,他長期和鄧中恆李文典在一起,已經習慣了聽從安排,現在姚照人要聽自己的意見,他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麼。   謝良勁性格略顯浮躁,這時候接口說道:「姚大哥,這些鳥人這麼躲著我們,至少可以看出他們的人數不多,只要我們能給找出他們,很容易叫他們給收拾了。」說到這裡,顯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廢話,他不由得尷尬的一笑,這才說到:「要是三哥在這裡,以他的聰明,定然可以想出辦法的。」   他和姚照人關係頗為親切,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依然稱其為姚大哥。   姚照人知道,謝良勁所說的三哥,知道是李文典,的確,李文典年紀雖小,智慧卻十分得了的,可是卻被方問天調走了。   這時候蔣剛說道:「大人,我們可以將五百城衛排開,對暮雲進行拉網式的搜查,一定可以將敵人給找出來的。」   蔣剛是城衛的一個中隊長,已經三十多歲了,個子又高又胖,雖然沒有凸凹的肌肉,卻也讓人覺得他一身充滿了力量。他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過人之姿,做事情卻極為穩當,交給他一件具體的事情,他一般會辦得十分的圓滿。   蔣剛的話語剛落,站在他身旁的黎海搖了搖頭說到:「這個辦法不好,要知道這些人並不是找地方躲起來,而是裝扮成了暮雲的百姓在暮雲城中活動,就算我們進行拉網式搜查,由於我們不可能認得暮雲城中的所有的人,所以也不可能分辨出哪些是暮雲百姓,哪些是搗亂分子。最終的結果將會一無所獲,或者會冤枉一些百姓,徒叫這些搗亂分子恥笑而已。」   這個黎海與蔣剛一樣,也是一個胖子,但是與蔣剛不同的是,蔣剛是一個高個子的人,雖然肥胖,配上他那高高的個子,只是給人魁梧的感覺。而這個黎海不僅肥胖,個子也不高,比其十七歲的謝良勁也要矮上一節,讓人看上去十分得彆扭。不過姚照人知道這個黎海已經是中級大地武士,如果有誰和他動起手來,就會發現,他的手腳動作十分得靈活,一點也不會被他渾身的肥肉所累贅。   聽了黎海的話,蔣剛看了看黎海,又想了想,卻沒有說話,他知道,黎海說的是事實,的確存在這樣的問題。   姚照人聽了黎海的話,也皺了皺眉頭,顯然知道黎海說得有道理,他不動聲色的看向了謝國勝,淡淡地說到:「謝隊長,不知道你怎麼看!」   謝國勝和蔣剛黎海一樣,是城衛營的老兵了,也是三十幾歲近四十的人了,姚照人剛剛進城衛營當一個小兵的時候,他們三人就已經是一個小隊長了,到現在,他們當中隊長的日子也有好幾年了。在城衛營中,很難找出比他們資格更老的人。   謝國勝是一個很瘦的人,與蔣剛站在一起,簡直不成比例。而且這個人長著一幅苦瓜臉,好像有誰欠了他的錢不還一般,讓人無法親近。這時候見姚照人問到他自己,他也只是看了姚照人一眼,然後慢吞吞地說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宣佈戒嚴令,不許百姓走出家門,這樣一來,敵人也將無法在城中活動。」   姚照人心裡一動,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如果自己將暮雲城戒嚴,百姓將不能隨意走動,那麼敵人也就很難在百姓中混雜行動,不過轉念一想,不由得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不行,須知今日是大祭之日,百姓都在自發的在各處祭天,以送大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實在不能阻攔百姓出門,而且暮雲規定,非戰爭直接降臨,或局面失控,絕對不能戒嚴。這是暮雲王族對暮雲百姓的承諾,我無法打破這個承諾。」   姚照人說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其實謝國勝的這個主意已經是非常好了,不過實行起來阻力實在太大。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城衛衝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大聲說道:「報告,剛剛一隊兄弟在西城發現了敵人,發生了火並,當場將三個敵人擊斃!」   屋內的六個人正在愁眉不展,彷徨無計,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精神一振,要知道,這麼久了,城衛營才消滅了兩個敵人,敵人採取游擊戰,破壞了就走,根本不與城衛營的人馬照面,截獲的兩人,都是因為在破壞的時候,恰好被城衛營遇到,這才發生了遭遇戰,擊斃兩人。   現在一下子又擊斃了三人,在這鬱悶的氣氛中,的確是極好的消息。   「敵人是在哪裡破壞的時候被截住的?兄弟們有沒有受傷?」姚照人馬上問到,根據前兩次的經驗,當敵人沒有行動的時候,穿著暮雲百姓的衣服,實在是難以區分,只有當敵人在實行破壞的時候,才能區分出是敵是友,因此姚照人在這般問法。   其他的五人都沒有說話,眼睛看著來報信城衛,等著他的回答。   那城衛臉上依然洋溢著興奮的神色,滿臉笑容的說道:「大人放心,這次沒有一個兄弟受傷。以我們城衛的實力,十個人打三個,當然是沒有危險。不過敵人寧死不降,沒有辦法,這才將他們擊斃。」   姚照人等人不由得輕輕地「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謝良勁笑道:「這次是哪隊兄弟運氣這麼好,恰好遇到他們三個都不會逃跑敵人。」   姚照人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也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要知道,前兩次攔截的敵人,都是一看到城衛感到,立即四散而逃,分頭奪路,使得城衛們極難追擊,這一次遇到三人,敵人居然不跑了,倒是怪事。:   那城衛笑嘻嘻的對謝良勁說道:「謝中隊長有所不知,這次並不是敵人不想跑,而是被包圍了,實在跑不掉。」   六人神色一動,姚照人不由得問道:「快說說怎麼回事,你們居然能確定敵人的位置,做好準備將敵人包圍。」   那城衛答道:「本來我們也不知道的。當時我們正在街上巡邏,由於情況緊急,又被敵人逗得團團轉,兄弟們都很窩火。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大爺前來報信,說知道哪裡有奸細,我們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再說這是在我們暮雲城中,滿大街都可以招呼我們的兄弟,於是屬下就帶著兄弟們去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又露出了一陣得意,這才接著說道:「我們隨著那大爺轉過幾條巷子,在一間屋子中堵住了三個人,盤問之下,沒想到倒真是敵人。再要求投降不果的情況下,這才將三人擊斃。」   姚照人急忙問到:「知道不知道那大爺是怎麼確定屋裡的三人是奸細的?」   剛剛六人還在頭疼無法分清暮雲百姓和奸細,想不到一個老大爺居然可以確定一個屋裡的三人是奸細,六人想了一會兒,卻也想不出來這個老大爺是怎麼分辨的。要知道,既然來做奸細,就定然十分的警覺,不可能被一個普通的老大爺聽到關鍵的談話,如果老大爺在在這些人的附近的話,最多能聽到一些平常的話語。   那城衛好像早就知道姚照人要這麼問,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一點屬下問過那位老大爺。原來這三人來向老大爺要茶水喝,態度倒也彬彬有禮的,而且也是暮雲口音。但是老大爺注意到,這三人說到茶水的時候,居然說要三盞茶,而我們暮雲,茶水從來是說多少碗的,不會說多少盞。而且當三人說喝完之後,向著大爺說了謝謝,而我們暮雲的百姓向來是說多謝的。」   那城衛歇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位大爺極為智慧,馬上就可以確定,這三人不是暮雲的百姓,偏偏這三人又都穿著暮雲百姓為大王守喪的孝服,所以大爺便找了一個借口,悄悄地來通知我們了。」   六人面面相覷,想不到這三個奸細居然栽倒在一個暮雲老人的手上,而且還是小小的詞語的誤用。   那城衛見六人沒有問題問自己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姚照人心裡飛快地思索著,既然老大爺都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一些可用之處,自己六人難道還想不出法子不成。想了一會兒,姚照人心裡一動,不由得臉色一變,全身一震,猛地站了起來,說道:「不好!」   其餘五人都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姚照人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沙啞著聲音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在這城裡搞破壞的人是李將軍府的人,從剛剛的這件事情看來,這些破壞之人卻非我們暮雲的人,那麼就是國外之人。」   聽了姚照人的話,除了董四海還有點迷惘之外,剩下的四人的臉色也不禁一變。   要知道,方問天調走了兩百城騎衛,剩下了五百城步衛給姚照人,然後又從邊東隱處調了五百人,組成了一千人的隊伍,要求姚照人防止李將軍府的人趁機在城中作亂。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作亂的人居然是外國人,那麼,一個可怕的結論立即浮現在幾人的腦海中。   要麼是李將軍府已經和外國勢力勾結,要麼就是由外國勢力趁著暮雲國混亂的時候要趁機生事,無論是哪一種結論,都不是好消息。   蔣剛也猛地站了起來,說道:「姚大人,不要再猶豫了,快宣佈戒嚴吧!必須要盡快將這些人從暮雲城中糾出來,否則的話,不知道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其他的幾人同時重重的點了點頭,顯然十分的同意將剛的說法!   姚照人又猶豫了一下,然後神色凝重地說道:「好,只有這樣了!」   姚照人的話音剛落,卻聽得董四海這時候怯生生的說道:「這個……姚大哥,既然老大爺可以從敵人的話語者看出破綻,那麼我們可不可以也用種這種方法,這樣就不用戒嚴了。畢竟戒嚴不是小事,何況今天的日子夜時分的特殊。而且就算戒嚴,敵人最多躲起來,行動不方便,還是找不他們。」   董四海本來就不擅言辭,頭腦又不好,出主意方面是他的弱項,這個想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了好久,見其他幾人好像始終沒有想到這方面,而姚照人好像又真的想要戒嚴了,便鼓足了勇氣說了出來,語氣上卻十分的不自信。   姚照人眼中一亮,隨即又搖了搖頭說到:「還是不行,雖然幾乎有一半的百姓出去送大王了,但是留在城中的百姓還是不少,要想一個一個得仔細問話,實在是太費時間和功夫,我們只怕沒有這麼多的人手。」   謝國勝深色一動,臉色依然是一幅苦惱的樣子,但是眼睛中卻透露出一種興奮,說道:「不一定要城衛去盤問,只要我們要求百姓遇到不認識的人就相互盤問,我看不需要多久,立即可以叫他們原形畢露。」   姚照人想了想,說道:「這個法子好!不過,讓百姓盤問什麼問題呢?而且奸細就混在百姓之中,很容易被他們探的答案,那麼就沒有作用了。」   說的也是,既然派來幹這一行,自然是機敏之人,如果規定了問題,很容易就洩漏答案了,這樣一來,百姓盤問法就立即失去了作用,而且還會被他們利用,迷惑城衛。   眾人想了一會兒,只見謝良勁猛地一拍手,大聲說道:「這好辦,我們不用規定百姓問什麼問題,只要求百姓見到陌生人便和對方拉一拉家常,談一談暮雲最平凡最常見的事情,這樣一來,不怕這些人不露原形。」   「好!」眾人齊聲讚道!   其實謝良勁的這個法子就是那個老大爺的法子,只不過眾人為自己的思維定勢所困,一時之間沒有想到罷了,被謝良勁一提,不由得都覺得這個法子再好不過了。要知道,就算這些奸細打扮成暮雲百姓,但是說起暮雲的常識,畢竟沒有真正暮雲百姓這麼精通,在無數暮雲百姓的稀奇古怪的問題的盤問下,一定會露出馬腳,想逃也不行。   胖胖的黎海也說道:「我們還可以讓城衛在每條主要的街道巡邏,每當百姓發現了嫌疑人,只要輕輕的一喊,附近的城衛就可以飛快的支援,讓他們插翅也難逃。」   在眾人說話的時候,蔣剛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這時候想了想,疑惑了一下,說道:「這個法子好是好,但是難免會出來抓錯的情況,因為就算是問常識,也有可能由暮雲的百姓答不出來的。而且百姓的判斷力不強,難免有出現誤判的事情,錯殺百姓,在我們暮雲可是重罪!」   謝良勁笑道:「這倒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是暮雲的百姓,他定然不會反抗,凡是不反抗的人,就抓到城衛營關起來,待事情過後或者確定身份之後再放他們不遲。時候再和他們解釋清楚,我想百姓們會理解我們的。」   姚照人拍手說道:「好,就這麼定了。我們幾個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骨頭都生蚺F,也該去活動活動了!」   眾人齊聲而應,信心十足!   曾根旭和韋曾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個地方,居然能遇到畫月的軍隊,而且是一支龐大的軍隊。   要知道,登雲七寨的人馬來到這裡,那是因為這裡正好是登雲七寨到暮雲的最佳途經,而對於畫月來說,來到這裡就顯得十分的奇怪了。如果要攻打登雲七寨,那已經走過了,如果要攻打暮雲,遠沒有走布霞平原來得方便。   畫月的軍隊來到這裡,必須要從畫月的背後繞過來,然後沿著登雲山脈的山麓蜿蜒前進,才可以到達。這段路程別人不知道,長年生活在登雲山脈的曾根旭和韋曾玄卻知道,這是一段極為艱難的路程,沿途森林密佈,如果只是單個人行走的話,那還沒有多大的難度,但是想在這樣的密林中行進大軍,卻有著極高的難度。   為什麼畫月軍會來到這裡?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腦海中同時升起了這個疑問。   兩人對望了一眼,心意相通,不再說話,悄悄地放慢了腳步,向著畫月軍慢慢的逼近。   兩人都是長年在山林中生活的人,對於在山林中穿行的事情,那是再容易不過了。隨著一步步的逼近,眼前的情景也越來越清晰,兩人的心也越跳越快。   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大概了。   這些畫月軍好像已經來到這裡好久了,大軍東一塊西一塊的,在密林中駐紮,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兩人都是久經戰爭的人,自然看得出這個軍營的佈局方式深合攻守之道。   在軍營的外圍,一隊隊的斥侯不停的來回穿梭,其間的間隔幾乎沒有,這樣緊密的巡邏,大大地增加了兩人潛入的難度。   在韋曾玄奇妙靈覺的感應下,兩人不停地改變著方向,躲避著這些巡邏的斥侯,短短的幾步路程,兩人幾乎花了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下,也不說話,一前一後的爬上了大樹。   這棵大樹十分的粗壯,樹枝密佈,枝繁葉茂,兩人爬上去之後,隨意找了一個位置隱藏好身形,低頭看去,幾乎看不到地面。兩人不由得暗暗乍舌,這樣的大樹,就算他們長年生活在山林之中,也是很少見到的。   整個軍營靜悄悄的,好像一個蟄伏中的魔獸,那若隱若現的殺氣,使得森林中的動物都不自覺地繞了開去。   二人從樹葉的縫隙中向下看去,只見下面的士兵都身穿黑色的軍服,頭盔的上面釘著一個彎月形的標誌,這的確是畫月軍的標準裝束。不過由於沒有看到軍旗番號,卻看不出這是哪一支畫月軍。   畫月的軍隊總共有三支,一支掌握在畫月王族的手中,目前為止,這支軍隊主要由畫月王林祥方之弟林祥祺和太子林濤在掌控,大概有三萬人左右,稱為畫月中軍。由於由王族直接掌控,這支軍隊也是整個畫月戰鬥力最強的,據說每年都要從其他的兩支軍隊中挑選精銳分子補充這支軍隊,使這支軍隊始終維持強橫的戰鬥力。   第二支軍隊掌握在落日城主唐世仇的手中,主要有唐世仇及其弟唐世怨掌控,稱為畫月左軍,大概有兩萬人左右,不過說到戰鬥力也是極為恐怖,只比畫月王族的軍隊稍差而已。這唐世仇本來也有三個兒子,但是這三個兒子都血腥好殺,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帶兵卻不是這塊料。那日姚照人在長街上所遇到的唐奇峰就釋唐世仇的第三子,號稱血腥三少。   最後一支軍隊卻掌握在畫月的另一大家族黃家的手中,代表人物自然就是畫月第一高手黃大潤。這一支軍隊也是兩萬人左右,稱為畫月右軍,本來這支軍隊原來是被黃江形掌控著的,戰鬥力也要落後於唐世仇的左軍,但是自從十五年前黃大潤開始接替黃江形掌控軍隊之後,這支右軍的戰鬥力就開始了突飛猛進,現在已經成了畫月的絕對精銳。   每一支軍隊都有一部分是裝備豪華的重甲步兵,也就是號稱攻擊和防禦萬天第一的部隊。不過黃大潤的那五千重甲步兵被方問天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只怕畫月右軍要好幾年才能恢復元氣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趴在大樹的樹枝上,在大樹之下,一隊隊的斥候時不時地來來去去,巡查著周圍的環境,但是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兩人越發得小心起來,不敢弄出半點聲音。要知道,在這麼近的地方,如果被敵人發現了,就算兩人的身手了得,只怕也難以脫身。   一隊斥侯過後,韋曾玄輕輕的碰了碰曾根旭,悄悄地說道:「大哥,你說這些畫月軍在這裡幹什麼?要攻打我們還是攻打暮雲!」   曾根旭沒有立即回答,眼見底下的一隊士兵巡邏過後,這才悄悄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畫月軍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裡。瞧這裡的人,至少也有兩三萬,幾乎佔了畫月全國軍隊的一小半。」   曾根旭個子矮壯,樣子粗豪,好像是一個不會動腦筋的人,實際上登雲七寨的七大寨主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曾根旭的智慧的確不如常偉,但是每當危險來臨的時候,性格衝動的他卻往往能冷靜下來,做出最正確的分析。   可以這麼說,常偉長於全局的分析,而曾根旭臨場機變也不弱,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天空武士。   韋曾玄喃喃地說道:「這可真是怪了,他們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卻在這裡安營紮寨,不知道搞什麼鬼!」說到這裡,韋曾玄看著曾根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說道:「大哥,我們混進去看看怎麼樣?」   曾根旭想了想,這才說道::「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有潛進去的機會,我們就潛進去,如果不行,就不勉強了。你要知道,我們還要帶著兄弟們去暮雲,不能在這裡拖久了。」   如果和曾根旭一起來的是李花仲,曾根旭絕對不敢這麼說,因為絕對沒有潛進去的機會,但是有韋曾玄在這裡就不一樣了,要知道,韋曾玄的那奇妙的靈覺,對於這種潛蹤覓跡,絕對是最大的法寶。   不過畢竟這裡防衛得極為嚴密,就算以韋曾玄的奇異本領,潛進去的機會也非常少,因此曾根旭才有了前面的說法。   兩人看準機會,從大樹上悄悄地下來,轉瞬間便躲在了一叢灌木之後,這灌木不高,但卻長得很多很密,用來躲兩個人,那是綽綽有餘。   過了片刻,曾根旭見巡邏的小隊已經過去,周圍沒有什麼人,便輕輕撥開樹叢,想要出去,卻感到韋曾玄輕輕地拉住他,不讓他行動。   曾根旭不由得一驚,又靜靜的伏下了身子。然後,只見一個士兵飛一般的跑過來,如果不是這個士兵的方向並不是正對著他們,曾根旭幾乎要懷疑自己兩人已經是不是被這個士兵發現了。   那個士兵從軍營中跑出來,來到離兩人七八米的地方,拉開褲子,卻在那裡撒起尿來了。兩邊相隔不遠,如果這時候曾根旭和韋曾玄要想殺這人,這人絕無生理,不過,在這七八米的距離下,兩人卻沒有把握使這個士兵不發出一點聲音,只要有一點聲音發出,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兩人就將陷入無劫不復的境地。   兩人不敢稍動。   過了好半響,那士兵才將他的傢伙收拾好,喃喃地罵道:「他奶奶的,這次站崗,差點把老子憋死。將軍他們不在主營裡呆著,卻跑到偏營裡來商量事情,害得老子連假都不敢請。」   說完,罵咧咧的去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對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訝異的神色。對方的主將居然在偏營裡,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如果是有意為之的話,那說明這個領兵的人物的確不簡單。   要知道,兩人想要去營中探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探查大營的主帳,一般來說,主將所在的位置,往往能探聽的最有用的信息,對於有經驗的人來說,對方主將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讓人分析出很多有用的東西來。   現在對方的主將居然跑到了偏營來,不知道又是幹什麼。   可是無論干什,都大大地增加了兩人探查的難度,不過,有了韋曾玄的靈覺,卻又例外。   現在正午剛過不久,天空中陽光明媚,灑下一道道明亮的陽光,但是這個密林實在是密集,遮天蔽日,使得整個森林顯得頗為陰暗。   兩人在密林中穿行,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韋曾玄的靈覺感應威力大增,在五十米範圍內,居然沒有漏掉一個敵人,兩人一會兒躲避,一會兒潛行,避開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邏隊,有驚無險的向著整個軍營的中心慢慢的靠近。   但是當兩人從外圍向內部潛進了三分之一的距離的時候,便難以為繼了。   這裡離軍營的中心還有近兩百米的距離,密密的大樹被砍倒不少,中間留出了一大塊空地。空地上,就各個營帳顯得極為醒目,中間的一個極大,看來就是主營帳了,圍繞這個主營帳,便是八個較小的營帳。   這八個較小的營帳圍在主帳的周圍,樣式完全一樣,形成一個圓圈,這可怎麼分辨呢。   並且在這中間由於砍倒了不少的大樹,森林頓時稀疏起來,兩人想要像剛才那樣潛進,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那裡是營帳的中心,士兵們來來往往,絕對沒有空隙讓兩人乘隙而入。   除非是找兩件畫月軍服,裝成畫月士兵混進去,不過在這個時候,又到哪裡去找畫月軍服呢?想要從這裡奪兩件,但是這些士兵都是一隊一隊行動的,實在難以下手。   兩人想了一會兒,卻始終找不到辦法,曾根旭看了看天色,又擔心另一邊的李花仲,只好向著韋曾玄打一個手勢,示意韋曾玄該撤退了。   韋曾玄搖了搖頭,然後向著自己的斜後方指了指,然後小心翼翼的躲過敵人的視線,向著那個方向躡手躡腳的走去。   曾根旭順著韋曾玄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個方向有一個用灌木樹枝搭建的草棚,這個草棚極為簡陋,估計阻擋光線還可以,要遮風避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不由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韋曾玄幹什麼,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也不好發問,只好緊緊的跟在韋曾玄的身後,他知道韋曾玄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這個草棚離兩人不遠,但是由於這裡的士兵比剛剛的外圍的士兵要多得多,兩人的潛進也要慢得多,還好韋曾玄的靈覺實在厲害,無論那個方向有士兵過來,他都可以預先知曉,並且找到最佳的躲避地方。   曾根旭的武功遠高於韋曾玄,這時候也成了跟隨著,緊緊的跟在韋曾玄的身後。   兩人漸漸的向著那草棚靠近,當離那草棚還有二十來米的時候,兩人實在沒有法子在前進了,因為草棚中總是時不時地有人進去又出來,幾乎是絡繹不絕,川流不息,不過這裡的士兵不像其它的地方總是結隊而行,落單的也有不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傅登橋來了,也沒有辦法再前進。   韋曾玄躲在一棵大樹之後,停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向著曾根旭做了一個跟上來的手勢,趁士兵不注意,幾步來到一棵大樹之下,飛快的串了上去。曾根旭緊緊的根在他的身邊,毫不落後。兩人都是爬樹的老手,儘管爬得極快,卻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這棵大樹是附近最大的,枝繁葉茂,兩人爬到樹上,儘管一些士兵從兩人的腳下通過,兩人卻並不擔心被發現,就算底下的士兵抬頭向上望,也只能看見樹枝,不能看到人影。   爬上大樹之後,韋曾玄卻並不停留,沿著一棵巨大的樹枝爬去,就是這樹枝,也遠遠的比人的腰圍粗。   曾根旭見韋曾玄所選的樹枝正好伸向了那草棚,一直延伸到草棚之上四五米的地方,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七弟想要這樣前進的,只是不知道這個草棚是幹什麼的。   他一邊想一邊跟著韋曾玄爬過去,漸漸地來到了草棚上空,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令人作嘔,曾根旭不由得閉上了氣息,好生惱火,狠狠的瞪了韋曾玄一眼。   什麼地方不好去,居然要來到茅坑的上方,那不是自找罪受麼?   恰好韋曾玄回過頭來,看到了曾根旭的神色,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向著曾根旭悄悄地說道:「大哥,在這個地方容易找到落單的人,方便我們殺人奪衣服。」   曾根旭憋住呼吸,心裡卻恍如大悟,自己兩人想要混進去,只有裝成畫月士兵著一個途經,那麼就需要兩件畫月軍服,而在茅廁這個地方,落單的士兵最多,的確是殺人多衣的最佳地方。   不過這地方卻真的是太臭了。   由於密林中幾乎沒有風,茅廁中的臭氣直衝而上,使得兩人每一次的呼吸都覺得頭暈腦脹,噁心欲吐,只好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呼吸,同時一個勁的在心中咒罵著下面的士兵。   整個軍營的士兵頗多,還好,大概茅坑不止這一個,否則的話,只怕著茅坑都要擠破了。想起剛剛那個撒尿的士兵,估計真的是憋得慌了,居然沒有跑到茅廁。   兩人在樹枝上呆了一會兒,只見士兵們基本上都是成群結隊地來,在這個地方嘻嘻哈哈的,由於軍旅生涯十分的緊張,朝不保夕,士兵們的心情亟待放鬆,而在這個地方卻是最平等的,無論士卒還是軍官,脫了褲子大家都一樣,因此顯得十分的隨意。   又過了一會兒,茅廁中終於只剩下三人,機會難得,那人不敢猶豫,待那三人剛剛從茅廁中出來,便從樹上撲了下來,無聲無息的擊斃三人,然後飛快的換上了軍服,再將三人的屍體拋上了頭頂的樹枝,掃除了所有的痕跡,然後對看一眼,搖頭晃腦的向著軍營中間走去。   到這時候兩人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剛剛臭氣熏天,如果再來這麼一會兒,估計兩人就不得不放棄了。那樣的感覺,兩人絕對不想再來第二次。   那八個較小營帳圍成一圈,而在這個圓圈的周圍,卻是東一潑西一夥得雜亂無章的坐著許多休息的士兵,在這些士兵的旁邊卻沒有炊具,顯然是不打算常駐的。   兩人心中暗暗慶幸,幸好現在在休息,要是現在整隊,兩人定然立馬暴露目標。但是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四處亂走,不然的話,難保不會引起有心人的疑心。   那八個較小的營帳都是一模一樣,兩人不知道主將到底在哪個地方,只好隨意的向這裡自己最近的營帳靠過去。在這個營帳的附近,正好有數百個士兵懶洋洋的躺在地上。   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音從營帳中傳了出來:「王爺不用心急,還早著呢!我們只需要在這裡靜靜地等著太子殿下消息就好了!」   兩人臉上神色不動,自然而然的走到那群士兵的旁邊,安靜得坐下,但是兩人的心裡卻是一陣翻騰,想不到兩人的運氣這麼好,一下子便遇到了正角。   王爺!畫月只有一個王爺!   ————————————————   我用的食品音輸入法,有很多錯字,現在也不想修改了,大家湊和著看吧!       第八章 苗頭初現 更新時間2007-5-21 7:54:00 字數:8653  送王台對於暮雲來說,是一個有名氣的地方,卻也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正是因為它的特殊,所以儘管身為太子殿下的方問天也沒有來過這裡,這時候看到送王台的樣子,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兩個字——肅穆。   整個送王台的面積十分的廣大,比起成為營中的校場還要大上幾分,地面全部由潔白如玉的石板鋪就,周圍是三十六根一樣潔白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奇禽異獸,均恭敬的面向著一個座北朝南的石台上。   這個石台上,正放著方正校的靈柩。   在那個石台的周圍,一百多個暮雲龍衛為了一圈,禁止任何人靠近方正校的靈柩。   方問天這時候朝北而坐,正好面對著自己的父親的靈柩。在左首的西方,坐著一眾其他四國的來客,數十人拉開了長長的一線,為首的正是四國的王子公主們。而方問天的右手東邊,卻是暮雲的一干重臣,也有幾十個人,卻是以李季奇、任啟程和榮道為首。在整個送王台的正中央,流風歌舞正在以她那美妙的歌舞進行著送魂儀式,渾厚的音樂和凝重的舞姿,使現場的的氣氛顯得更加的肅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在這個肅穆分為掩蓋之中,一股無形的亂流正在漸漸地湧起,而且有著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隨著音樂聲漸漸地減弱,流風歌舞也漸漸地停住了自己的舞姿,然後從左邊的客席的一側走了開去,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帳篷之內,在帳篷門口,她向著眾人微微的福了一福,沒有說話。她的臉上依然蒙著薄薄的紗巾,看不出臉上的神色,但是她那靈動的眼神卻前後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後靜靜地走了進去,好像沒有感覺的這裡正在暗潮湧動。   流風歌舞沒有離開,眾人道並不奇怪,要知道,當方正校的靈柩正時下葬之後,還有一個需要流風歌舞表演的程序。所以她才進入了相當於後台的帳篷之眾。   方問天目送著流風歌舞離開,然後收回了目光,只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目光中有著一絲古怪。方問天心裡一動,不由得一陣苦笑,心知眾人見自己在這個時候還這麼注意流風歌舞,以為自己見色起意了,儘管自己這幾天大大改變,但是以自己以前的表現,倒也不能怪別人這樣猜測自己。   走過了許多的連方問天自己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形式,榮道終於向這方問天微微的點了點頭,方問天終於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便慢慢的起身,向著左右兩邊的人微微地一頷首,起步而去。   方問天知道,這最後一道程序就是讓自己主持自己父親的靈柩上山到王陵入土,這是一個極為簡單,卻又是整個過程中最為重要的程序,因為只要自己父親方正校的靈柩離開了送王台,那麼,自己就正式成為了新任的暮雲王。   後面的登基儀式,只不過是一個慶祝儀式而已。   方問天一步步地向著中央的石台而去,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他知道,在這短短的十幾二十步的路程中,絕對是極為關鍵的,那些暮雲內外不想要自己登上暮雲王位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送走靈柩的。   只有新任的暮雲王才有資格這樣做。   站在周圍暮雲龍衛一起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牛角號,猛地齊聲吹了起來,凝重的號聲響徹了天地,使整個天地顯得十分的肅穆。   「慢著!」一聲暴喝響起,這一聲暴喝十分的響亮,居然一下子就壓過了所有的號角聲,吹號角的暮雲龍衛只覺得一震,悠揚的號角聲居然一下被打斷。李季奇果然不愧為天空武士。   終於還是來了!   方問天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向了李季奇,臉上不動聲色,沒有說話。   而主持儀式的榮道斜斜的看著李季奇,語氣生硬的問道:「在這個時候叫停,李將軍不覺得很不合適麼?」   榮道禮部官員,主持送王儀式,他站在送王台之前,本來微微的轉頭就可以面對在一邊的李季奇,但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只是將眼睛偏轉,冷冷的看著李季奇。不過暮雲的人都知道,榮道的脾氣又臭又硬,從來不買誰的面子,又深得方正校的信任,倒也拿他無可奈何。如果別人對李季奇如此無禮,李季奇只怕立即不客氣,但是見到是榮道,倒也不好生氣。   這老兒向來是這幅脾氣,範不著與他慪氣!   左邊的一眾客人也淡淡的看著李季奇,沒有有說話,但是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出,在這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意外,好像對於李季奇會在這個時候叫停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的確是毫不意外啊!   李季奇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那平淡的眼神讓這時候的他覺得十分的古怪,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突,不過他縱橫沙場數十年,心智十分的堅毅,略略的定了定神,站了起來,向著場中走出幾步,先對眾人微微抱拳,然後說道:「太子殿下,如果這時候不叫停,那麼我的叫停就沒有意義了,我想大王會原諒屬下的。」   李季奇這一冷靜下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種來自戰爭的威勢,在這個時候,就算他的身邊沒有一兵一卒,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大將軍的身份。   方問天輕輕的哦了一聲,向四周看了一眼,將周圍眾人的反映一一地收到了眼底,這才淡淡地說到:「不知道李將軍有什麼事情有這麼重要,居然非得在這個時候打斷儀式!」   方問天話音剛落,只聽林濤大聲地說到:「問天太子,我想李將軍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儀式,一定有非同小可的事情,我們畫月與李將軍打交道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因此深知李將軍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因此,李將軍倒是勾起了本人的好奇心了。」   夜無涯看了看林濤,冷冷的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怒,這林濤在這個時候插話,讓李季奇這時候打斷儀式的事情看起來倒好像十分正常了,使得李季奇的氣勢登時上升了不少。   李季奇向著林濤微微的抱了抱拳,然後向著方問天說道:「其實老夫也知道這時候打亂儀式是不可饒恕的重罪,但是為了暮雲千秋萬代的基業,老夫萬死不辭!」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神色凜然,一股正氣自然而然浮現在他的臉上,加上他常年戰爭培養起來的他獨特的豪氣,讓人不由得升起一種信任的感覺。   常偉這時候站起了起來,看著李季奇悠然說道:「李老將軍,我常偉來到暮雲沒有幾天,對於暮雲的情況不怎麼熟悉,本來是不該插話的,不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老將軍在這個時候將太子殿下停下來,與暮雲的千秋萬代的基業有什麼樣的關係!」   認識常偉的人本來沒有幾個,如果在之前他說話,估計沒有人會放在心上,但是眾人從林濤口中知道他的身份之後,都已經知道他的意見幾乎是代表登雲七寨的,登雲七寨的實力遠小於晚天五國,但是在巧妙的時候卻可以起著天平砝碼的作用,就好像現在方問天和李季奇的實力相差不遠,常偉就顯得十分的重要了。   李季奇回過頭來,看著常偉,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寒光,然後淡淡地說道:「常五寨主雖然和太子殿下交情非淺,但估計也是私人性質的,對於暮雲的形式好像真的是不太瞭解。要知道,以登雲七寨的情境,一不小心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況,不知道常五寨主仔細想過沒有!老夫奉勸常五寨主時小心得好!」   常偉現在身上穿的事城衛營的將軍服,這是他首次以城衛營總統領的身份出現,但是李季奇卻叫他常五寨主,顯然是不承認他現在的身份。同時,李季奇話中的含義已經非常的明顯了,那隱含的威脅,任誰都聽得出來。   方問天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雙手交叉的抱在胸口,看了李季奇的威脅,沒有說話。   李季奇在這個時候「點醒」常偉登雲七寨現在所面臨的情況,自然是想登雲七寨知難而退,如果登雲七寨在這個時候退出了,對於李季奇來說,等於勝利已經到手一半。能這麼輕鬆的勝利一般,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李季奇說常偉不瞭解不瞭解暮雲的形勢,可惜的是,他自己更加的不瞭解登雲七寨的形勢,登雲七寨現在剩下的四大寨主都是剛毅之輩,目光銳利,抱負遠大,登雲七寨的選擇,與其說是選擇了暮雲,倒不如說是選擇了方問天,因為方問天的理想幾乎和他們的理想一樣。另外,經極電峰一役,黃大潤現實的力量已經大大的震撼了他們,如果他們仍然固守登雲山,必定將遭到滅亡。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李季奇的話絕對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李季奇的話音剛落,常偉沒有答話,傅登橋卻哈哈一笑,說道:「李將軍的話說得不錯,現在晚天的形勢對於登雲七寨來說的確是微妙得很,一不小心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經過深思熟慮,這才選擇了問天太子,相信問天太子才是我們登雲七寨最好的出路。」   傅登橋自從在路上為救方問天而出現之後,便一直隨著方問天,沒有於任何人搭話,到了這送王台之後,也只是被方問天安排在常偉的身旁,沒有對任何人進行介紹,在場的眾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畢竟,他已經數十年沒有露過面了。   李妄想這時候站了起來,上前幾步,看著端坐著的傅登橋,目光逼視,沉著聲音說道:「前輩是什麼人,以前輩的年紀,我們本當尊敬,但是現在我們談論的是軍國大事,還請前輩不要插話得好!」   李妄想這句話很明顯,就是指傅登橋沒有在這裡插話的資格。但是傅登橋既然能被方問天安排坐在常偉的身邊,而且位置還比常偉還要高一些,身份定然不低,插話的資格定然是不容懷疑的。李妄想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想逼出傅登橋的身份而已。   眾人顯然都理解李妄想話中隱含的目的,他們對於傅登橋的身份也都十分的好奇,無論敵我,都直直的看著傅登橋和方問天,等著傅登橋身份的揭露。   方問天轉過身來,哈哈一笑,幾步來到傅登橋的身邊,輕輕的將傅登橋扶了起來,說道:「李將軍這次可是大大的錯了!若說別人沒有在這插話的資格,倒還可能!」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林濤,然後回過頭來說道:「但是這位老爺子卻絕對有插話的資格,因為這位老爺子就是登雲七寨的總寨主極電破天傅登橋!」   在場之人無論敵我都是一驚,但是詫異的神色卻是不多。有些人的神色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既然登雲七寨的五寨主常偉在這裡,那麼極電破天傅登橋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不過,傅登橋出現在這裡與常偉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可完全不同,常偉出現在這裡,頂多可以代表登雲七寨有跟隨方問天的意向,但是傅登橋出現在這裡,那就代表著登雲七寨已經跟隨了方問天,沒有絲毫改變的可能了。眾人都知道,傅登橋雖然已經幾十年不管事了,但是像這等影響登雲七寨未來命運的決定,一定要經過傅登橋拍板才能算數的。   李氏父子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顯然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李季奇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物,臉上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立即又恢復正常,哈哈一笑,說道:「原來前輩是極電破天傅登橋,剛剛在前輩所表現出來的身手極為高絕,我還正在想,前輩到底是誰。想不到前輩退隱幾十年,卻還來趟這趟渾水,以前輩的英名,卻做出這等事,實在是可歎!可惜!」   說著,不待傅登橋答話,李季奇話題一轉,看著常偉說道:「常五寨主,老夫將太子殿下叫停,對於暮雲的千秋萬代的基業,的確有著莫大的關係!」   只聽有人冷冷的說道:「哦?不知道李大人在這個時候叫停太子殿下,與暮雲的千秋萬代的基業有什麼樣的關係,我任啟程倒是很有興趣知道!」   這說話之人,卻是任啟程.   任啟程向來是以李季奇的對立面的形象出現的,這時候他如此問話,倒顯得十分的正常,要知道,任啟程所代表的是暮雲清正官員的一派,他這一表態,等同於暮雲清正一派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方問天向著右邊暮雲官員一方打量了一下,果然,只見這一系的官員人人都露出了凜然的神色,冷冷的看著李季奇。不過方問天心中卻不由得充滿了疑惑,如果任啟程是畫月七子之一的話,對於李季奇的行為應該樂見啟程才對啊,為什麼還在唱反調呢?   難道自己和余寡僧猜錯了!   不過這個任啟程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現在他的神色間充滿了一種怒氣,好像對於李季奇的行為十分的氣憤,但是方問天想要從任啟程的臉上看出他的內心,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儘管方問天心裡充滿了疑惑,卻也找不到答案。   李季奇和任啟程是老對手了,見到任啟程發問,毫不意外,呵呵笑道:「任軍師在我暮雲已經有十七八年了吧,以一個外人的身份,能在我暮雲坐上如此的高位,任軍師還是第一個。的確是前無古人,要想後有來者,只怕也是非常難的!」   任啟程的臉色依然是冷冷的,沒有說話,對於李季奇的稱讚,好像也沒有什麼反應。   方問天依然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局面的發展。他知道,李季奇幾乎可以肯定是要反了的,這對於暮雲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通過這件事情,方問天也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暮雲官員的能力和心之所向,對於暮雲的真實情況的瞭解有著莫大的好處。只要度過了這個關口,暮雲將會上下一心,齊力發展。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度過這個關口,如果度不過這個關口,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話。   李季奇看了看四周的人,目光掃過方問天的時候閃過了一絲疑惑,最後看著任啟程,接著說道:「任軍師智慧超群,對於事物的見解也有獨到之處,那麼請問任軍師,影響一個國家的千秋萬代的基業,以什麼最為重要!」   方問天心裡隱隱一動,好像抓住一點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任啟程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淡,悠然的說道:「李將軍的這個問題,我向在座的各位都知道答案,不外乎就是治國的策略和實行策略的人才!」   夜無涯這時候拍手笑道:「任大人說得不錯,所謂時勢造英雄,其實更多的時候卻是英雄造時勢。一個國家有了好的治國策略,又有足夠的實行策略的人才,這個國家就算是再小再弱,也絕對沒有人敢輕視!」   方問天知道夜無涯這是在暗暗的幫助自己。自己對於任啟程的懷疑沒有幾個人知道,因此,夜無涯也和其他的幾個人一般,以為任啟程是自己的左右手,在這裡幫了一口。   林濤也微笑道:「無涯太子,雖然我們是老對手了,但是對以這個觀點,我倒是與你相同的。」   林濤和夜無涯都坐在屬於客人的左邊,左邊的首腦人物都坐在一起,排列成一排,在林濤和夜無涯之間,隔著林溢和黃江形,但是這樣隔了兩張桌子的位子,距離也有五六米,卻讓人產生一種毫無距離的錯覺。   而林溢和陳英惠兩人緊挨著林濤而坐,面對著神態悠閒的林濤,卻好像總是受到什麼壓迫一般,顯得十分的拘謹,再也見不到剛來時候的張揚。   看來,這林家兩兄弟真的是面和心不和。不過,雙方表現出來的差距也太大了,林溢面對林濤,已經毫無反抗的勇氣。方問天原來還有製造機會讓這兩人鬥上一斗的相法,現在看來,如果沒有外力的介入,只怕是很難實現了。   而龍安太子李棟好像沒有注意到場中的火yao氣味,時不時地向著一邊的帳篷望去,戀戀不捨,那表現,就好像還沒有從流風歌舞的身上回過神來。   聽了林濤的話,方問天心裡的疑惑卻更加的濃了,在這種情況下,身為畫月太子的林濤,應該十分的期望李季奇的反叛行動,無論反叛成功與否,暮雲都將實力大損,對於畫月來說,都是絕大的好處。   但是現在他也幫著任啟程說話,這其中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   聽了夜無涯和林濤的搭話,暮雲清正一系的官員都神色大振,有了這兩國代表人物的支持,不說實在的,就是精神上的動力,也絕對不可小覷。   而李季奇的心卻是微微一沉,夜無涯會幫著方問天,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林濤會來幫忙,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對於任啟程的回答,他倒是早有準備,大聲說道:「任軍師說得不錯,治國策略和實行的人才的確是一個國家的關鍵,但是,一個國家要想有這兩個條件,卻又一個必要的前提,任軍師有沒有想過,這個必要的前提是什麼!」   任啟程想也不想,立即答道:「這個必要的條件就是一個好的國王!」   任啟程剛剛說完,方問天臉色微微一邊,心裡暗叫糟糕,同時,暮雲的許多官員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顯然和方問天想到一起去了。   李季奇哈哈笑道:「真實英雄所見略同!任軍師說得太好了!」說到這裡,李季奇臉色一沉,緩緩地說道:「那麼請問任軍師,我如果不叫停的話,暮雲會不會有這樣一個強盛起來的前提!」   眾人的臉色終於大變,李季奇話中的含義已經十分的明瞭了。   榮道猛地上前幾步,指著李季奇大喝道:「李季奇,你好大膽,還不快快請罪!」   榮到這一喝,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相信在送王台遠處率領兩百城衛的鄧中恆和李文典兩人一定聽得到,只要他們趕來支援,再加上在這裡的龍衛,定然可以將李氏父子一舉拿下。   同時,暮雲的官員也呈現了兩種表現,其中一種是極為的興奮,好像等待已久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另一種卻是憤慨,怒視著李季奇,如榮道一般,然後又一起看向了任啟程。要知道,這麼多年來,這類人已經習慣了以任啟程馬首是瞻,在這種情況下,當然要聽任啟程的。   任啟程的臉色也是猛地一變,雙目中光芒閃爍,好像在急速的思考著什麼,又不時地看了看方問天,好一會兒,這才沉著聲音,緩緩地說道:「老將軍的話雖然不錯,可是老將軍要知道,問天太子可是正校大王親自指定的暮雲王,老將軍在這裡說這種話,不怕被定一個叛國之罪麼?」   任啟程沒有正面回答李季奇的問題,反倒這麼避重就輕的威嚇李季奇,看起來好像聲色俱厲,但是人誰都聽得出,任啟程已經無法駁倒李季奇了,這樣一來,氣勢上立即弱了三分,再也沒有剛剛的剛強。   許多本來指望任啟程的官員臉上也露出了頹然的神色,這其中不光是因為任啟程便不過李季奇,更多人想到的是暮雲的新任大王方問天的確不是一個什麼人才,如果將暮雲交到這樣的人的手中,暮雲只怕沒有將來。   聽了任啟程的話,方問天心裡那一絲隱隱的光亮終於亮了起來,他終於明白任啟程的策略了,從這一刻起,他可以真的確定,任啟程對自己的確不像表現出來那麼忠心。   旁人或許沒有注意到,方問天心裡確實明瞭,李季奇的這個問題看似十分的刁鑽,難以回答,但是以任啟程的智慧,絕對不會回答出這麼愚蠢的話來,明顯的降低了己方的氣勢,這樣看起來,任啟程就好像早就預料到李季奇的意圖,順著話回答而已。   這樣一來,使得本來對於方問天當暮雲王毫無疑問的人,這時候也在心中升起了疑惑。相信任啟程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對於榮道的大喝,李季奇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理也不理,對於任啟程的回答,李季奇卻是哈哈大笑,大聲說道:「任軍師這下可是犯糊塗了,要知道,當是正校大王正值彌留之際,意識模糊,那時說的話,怎麼能作數?」說到這裡,他停了停,又說道:「再說,當是正校大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將他們三兄弟的手拉在一起,說句不怕大家懷疑的話,說不定當是正校大王是想要問天太子扶持二王子也說不定!」   眾人微微一愣,立即想起了二王子方問信正是李季奇的外孫這件事情。   夜無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一直以為裡老將軍是一個打仗的的能手,想不到還是一個絕佳的辨士,居然可以將自己的目的如此委婉的表達出來,不過,李將軍,你將自己的目的這麼輕易的表達出來,也不覺得丟臉麼?」   李季奇臉色一道怒氣閃過,正想說話,卻聽李妄想站了起來,指著夜無涯說道:「無涯太子,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個人的名聲相對而言已經無足輕重,家父之心天日可鑒,一切都是為了暮雲的千秋萬世的基業,至於某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李妄想和李妄斷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和李妄斷比較起來,卻幾乎是一個截然相反的人,李妄斷衝動暴躁,而李妄想卻是一個沉穩的人,比起立即來,還要穩重三分,實在是一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林濤悠然拍手,說道:「夜兄,照我看來,李老將軍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以夜兄的英名,可不要被一時的親情所迷惑了,問天太子雖然是你的表弟,但是這可是暮雲內部的事情,我們可不方便插手的。再說,就算要插手,我們也應該站在道義的一方,以問天太子的以往的表現,只怕很難與道義沾邊把!」   在場的眾人想起方問天的各種傳言,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的氣惱,要使自己以前表現好一點,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如果自己以前表現好一點,估計李季奇就不敢反叛了。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夜無涯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今天的這個局面,估計林兄是十分樂見其成的,林兄當然這麼說了。」   林濤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答話,但是看他的神色,卻讓人覺得那是他不屑與答話。   「外公,不要爭了,我不想當暮雲王,我看還是讓大哥當暮雲王才好!」就在眾人以為方問天這一方已經趨於劣勢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方問信突然插話說道,他這一說話,大大的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之外。   居然還有人不想當大王的!   在主位上,坐著的只有方氏三兄弟,方問天已經上前,這時候只坐著方問信和方問計。   眾人都看著李季奇,臉上的神色古怪,帶著淡淡的戲虐。也對,無論李季奇如何說,只要方問信不想當大王,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連方問信都這麼說,他李季奇還能說什麼呢?   李季奇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各位,現在可以看出誰的品德高尚了吧!誰適合當大王,已經一目瞭然了。」   李季奇反應之快,也真是了得,如此輕易的就將方問信帶出的意外轉化為自己的優勢,而且還表現得如此自然,讓人不得不佩服。       第一章 三大家族 更新時間2007-5-21 7:56:00 字數:9791  畫月只有一個王爺,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這個王爺就是畫月王林祥方的弟弟林祥祺。   上代畫月王總共有五個兒子,不知道這位老畫月王哪根筋不對,到老的時候,居然找了一個小小的由頭,將已經在外二十年的太子廢為庶民,那個廢太子當然不甘心,做出了最大的不應該的事情,最後連性命又丟掉了。剩下的四個王子見機會均等,便各自拉開架勢爭奪起來。   當時林祥方排行第五,是最小的一個,本來機會是相當小的,但是當時最有機會的二王子在剛剛要勝利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放棄了這就要到手的寶座,轉而支持最小的五王子林祥方,使得林祥方順利地登上了寶座,另外兩個王子其中四王子與林祥方是對頭,競爭最為激烈,最後得了怪病離奇死亡,還有一個是林祥方的胞兄,雖然與林祥方不對頭,卻還是被封為爵心王,只不過在十三年前被老爺子傅登橋殺了。   現在就只剩下這唯一的昌平王了。   當時二王子忽然放棄寶座,轉而支持自己的異母兄弟林祥方,而不支持自己同胞兄弟四王子,的確是令人十分費解的行為,就算是到了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不過,因為二王子林祥祺幫助林祥方登上了畫月寶座,所以要說現在畫月王最信任的人,絕對是林祥祺,就算是現在風頭正健的畫月太子林濤,見了林祥祺也不得不畢恭畢敬。可以這麼說,這個世間能夠當場反駁畫月王而不會惹麻煩的,就只有這個畫月王爺林祥祺了。在畫月,只要是林祥祺做出的決定,林祥方好像從來沒有反駁過的紀錄。   還好,這個林祥祺好像不太喜歡管事情,自從當上畫月王爺之後,也只是反駁了畫月王林祥方一次,擅自做主過兩次,而是且事後證明,他這兩次使用的權利,都十分的正確。   在其他各國人的眼中,這個畫月王爺是一個十分閒散的人,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拜祭祖宗之外,很少見到他的身影,因為這個王爺有一個非常奇特的愛好,那就是駕駛大船出海。   如果在方問天的夢中,出海的人雖然不多,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對於晚天大陸的人來說,要想出海那就十分的奇怪了。   晚天大陸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從海岸向著海中而去,水面十分的平靜,就算是一葉小小扁舟,也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是一到了離海岸僅二十公里的地方,立即會出現滔天的巨浪,那巨浪之高大,據說有二三十米,非人力所能抗衡。   最奇怪的是,一邊是巨浪滔天,一邊是碧波如鏡,兩者之間的界線十分的明顯,那巨浪無論在厲害,也影響不到這邊的海面,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巨大的海浪硬生生的攔住了一般。不過這條無形的界線的位置並不固定,若是毫無規律的移動著,最近的時候離海岸只有十公里,最遠的時候有四十公里。   由於誰也不找不出這條無形界線移動的規律,因此晚天大陸少量靠海為生的漁民出海的時候,都是駕駛著一葉扁舟在沿岸作業,絕對不敢跑遠了。   而這個畫月王爺駕駛的都是自己特別製作的大船,以出海就是好幾個月,誰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出海的事後,人們都猜測他死於巨浪之中了,誰知道三個月後他駕著一個小船又回來了,他開出去的大船卻沒了蹤影。回來之後,他也不對誰說話,開始造大船,繼續出海。   於是這個畫月王爺林祥祺這幾十年來幾乎就是在不停的造船、不停的出海中度過,幾乎沒有幹過其他的事情,至今連老婆都沒有取。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回憶著關於這位畫月王爺的傳言,心裡不由得升起了疑問:這位出海狂人不去出海,卻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可不是畫月順路的地方。   兩人心裡的思緒飛快的盤旋著,只聽得帳內有人懶洋洋的道:「哎!本王在這裡等了一天了,悶得要命!濤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出信號!」   剛剛說話的第一人曾根旭和韋曾玄不知道是誰,但是這第二個說話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常平王林祥祺,不過聽他說話的語氣,懶洋洋的,毫無氣勢,兩人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一個胖胖的,臉上笑咪咪的人的樣子,這個樣子是兩人由聲音聯想而成的,不知道這個林祥祺是不是真的長的這副模樣。   「王爺說得不錯,老是在這裡呆這時有點煩悶,但是總比直接廝殺戰場要好得多,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看著暮雲漸漸的滅亡,也是一件快事!要知道,暮雲現在的總兵力還有一萬多一點,如果直接進攻的話,他們情急拚命,我們定然損失不少,現在我們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機會可真是難得啊!」   這個說話的又是另外一個人,語氣粗豪,卻又隱隱的帶著一絲陰沉,讓人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一時之間竟然不能確定,這人到底是一個粗豪的漢子,還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曾根旭和韋曾玄的心裡不由得一驚,這個聲音有著如此的特點,確實他們兩人都熟悉無比的,正是畫月的落日城主唐世仇。   現在在畫月的貴族,主要有三大姓構成,分別是畫月王族林氏,唐世仇的唐家以及黃江形的黃家,想不到不光林祥祺來了,唐世仇也來了。畫月的兩個如此重要的人物都來了這裡,實在是大大的出乎曾、韋兩人的意料。   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這兩人同時出動,就差黃家的代表了。不過兩人由想到,當日黃大潤在柳葉谷中受到重創,今日見不到黃家的代表,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們兩人不知道,黃氏父子已經到暮雲去了。   只聽的第一人笑了笑說到:「都說唐大人英勇好戰,唐氏三傑個個都是很腳色,想不到唐大人還有這樣的沉著,這是在時下官值得學習的地方!」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對望了一眼,眼中充滿了佩服的神色。這人說話的語氣中帶著笑意,顯然是有一種拍馬屁的意思,不過這種馬屁拍得隱而不露,讓人聽是十分的舒服,無論這人是不是真心的,這說話的技巧倒是值得兩人學習。要知道,此人的地位明顯的比林祥祺和唐世仇要低一些,本來不能隨意插話的,但是他如此說話,卻也顯得十分的自然。   只聽林祥祺悠然說道:「友華,我這幾年沒怎麼理事,但是也聽說了這幾年你在黃大潤的手下混得風生水起,已經成了黃大潤的三大副手之一。哎!這樣一來,我也算對你父親有所交待了!當初在大海上他為了救我而送了命,現在你也事業有成,下次我出海的時候,倒是可以告慰他了。」   說話間,語氣顯得無限的感慨。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又是一驚,兩人剛剛還在向這裡沒有黃家的代表,想不到馬上就發現了一個。這個張友華雖然沒有什麼高貴的出生,但是,確實黃大潤的三大副手之一,當初在柳葉谷口和李花仲對陣的人就是他,後來領了奉世文的屍體去了,並沒有和黃大潤人一起返回來,倒是免過了方問天所布下的火劫。   毫無背景的張友華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成中畫月的重要將領,黃大潤三大副手之一,對於這件事,好多人都覺得迷惑,要知道,雖然一個人的能力很重要,但是沒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是能力高強,想要爬上高位,卻也是艱難萬分。現在聽了林祥祺的話,曾根旭和韋曾玄不由得恍然大悟,想不到這張友華和林祥祺倒是有點什麼關係,難怪這麼年輕就能爬上高位。   林家、唐家、黃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聽他們話中的含義,好像要對暮雲做什麼事情。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曾根旭和韋曾玄不由得一陣焦急。   他們心裡明白,現在的暮雲正在風雨飄搖的時候,無論他們要對暮雲做什麼,總之不是好事,而現在的暮雲,已經到了經不起折騰的地步了。   就在這時,忽然覺得有人向著自己走來,兩人不由得一驚,微微的轉過頭來,只見四個士兵已經走到了面前,滿臉不屑的看這兩人,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快回到你們第八隊去,」說話間,向著對面一指,面色兇惡的接著說道:「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在我們這邊胡混,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兩人不由得一愣,看了看這個士兵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一隊士兵在那裡休息,離林祥祺他們所在的帳篷卻是遠了,如果真的去了那個地方,就算兩人耳力不錯,那也無法聽到帳篷內的談話了。   不過在這個地方兩人卻不敢生事,先惡狠狠的盯了四人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慢慢的向著這個士兵所指的方向而去,那四個士兵一陣得意的笑,雖然盡量的壓低了聲音,卻也難以掩蓋。   曾根旭和韋曾玄當然不敢真的走到那對士兵那裡去,看樣子,自己這一身衣服讓剛剛的那四個士兵誤會自己是那一隊的人馬,一隊人馬只見一改十分的熟悉,如果就這麼走過去,不引起懷疑才怪。再說就算不被懷疑,在那個地方,也無法聽得林祥祺等人的談話了。   兩人磨磨蹭蹭的在幾個帳篷之間穿行,眼角的餘光不時地看著那四個士兵,待那四個士兵放棄注意自己的時候,兩人輕輕的一轉身,換了一個方向,又靠近了剛剛林祥祺所在的帳篷。好不容易混進來,現在決不能放棄。   兩人找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躺下,這個地方離那個帳篷不遠,剛好可以偷聽,然後再將自己的軍帽取下,扣在了自己的胸口,將自己軍服上的番號遮住,免得又有人來找麻煩。   「想不到這個世仇你對這個邊東隱的評價居然這麼高,他真的有這麼厲害麼?難道是南角邊家的人?」   曾根旭和韋曾玄剛剛靜下心來,就聽到了林祥祺的這句話,不過這個邊東隱到底是誰,兩人卻是不知道的,但是兩人也知道,能出現在林祥祺和唐世仇口中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   只聽唐世仇說道:「王爺果然英明!當初橙子傳回消息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加以重視,直到一連查了這麼多天都查不出這人的來歷之後,我才想起這個兩百多年都不曾出現南角邊家!」說到這裡,他語氣中充滿了傲氣,說道:「整個晚天,我們畫月還查不清楚的事情,我想來想去,就只有隱世兩百多年的三大世家了。」   「三大世家在兩百年前不是已經立誓不插手晚天五國的事情了麼?這個邊東隱直接在暮雲任職,顯然違背了當然的誓約,這是怎麼一回事?」林祥祺低沉著聲音說道,聽他那低沉的語氣,顯然心情頗為凝重,「這三大世家如果要違背誓約,應該不會等到現在。如果他們早出來,晚天的局勢早就改變了。」   三大世家?哪裡又鑽出來三大世家了?要說大的世家,晚天五國各有三大家族,就好像畫月的林、唐、黃三大家族,暮雲的方、李、榮三大家族等,總共有十五大家族,不過聽林祥祺和唐世仇的話語,這三大世家應該不是指這十五大家族。   曾根旭和韋曾玄不由得一頭霧水,他們登雲七寨在晚天也算是一個極具影響力的勢力,晚天的各種情況,他們也大有瞭解,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三大世家,而且從林祥祺和唐世仇的話語中可以知道,這三大世家定然十分的厲害,連林祥祺都覺得十分的麻煩。   張友華這時候雖然還在帳篷之中,卻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想說話呢,還是想曾根旭韋曾玄一般,不知道三大世家的存在。估計還是後者居多。   「王爺說得不錯,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唐世仇在林祥祺的面前不稱「屬下」而自稱「我」,只不過在語氣中略帶了一份恭謹,看來在畫月之中果然是舉足輕重,「因此屬下便又派人去查南角邊家,沒想到邊家的人倒十分的客氣,立即便給了我答案!」   南角邊家!又提到了南角邊家!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對望了一眼,若有所悟,看來這個南角邊家就是那三大家族之一了,這次林祥祺和唐世仇兩人之所以提到南角邊家,全是因為一個在暮雲任職,叫做邊東隱的人。不過,暮雲有一個叫做邊東隱的人麼?自己怎麼不知道。   同時兩人心裡也暗暗吃驚,看來登雲七寨雖然號稱晚天的第六大勢力,比起根深蒂固的晚天五國,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至少這三大家族的事情,登雲七寨就從來不知道。   「南角邊家怎麼說?」林祥祺沉著聲音說道:「當日的誓約書晚天五國和三大家族人手一份,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解釋!」說到這裡,他語氣一轉,又說道:「對了,我記得小時候去南角邊家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的家長是七十多歲的邊長歎,現在他們的家長又是誰?」   唐世仇陰測測得說道:「這一代邊家的家長叫做邊東情,那個邊東隱正是邊東情的弟弟。面對我的質問,邊東情居然說邊東隱因為犯了族規,被逐出了邊氏家族,已經不是邊家的人。嘿嘿,這一招用的可真是好啊!就算我明知道他是在撒謊,卻也無可奈何!」   「逐出家門!嘿嘿!好手段!好手段!」林祥祺大笑道,從語氣中卻聽不出他是因何而笑,「不過他們在這個時候想要挽救暮雲,卻也已經晚了。倒是這個邊東情,我在小時候見過他一回,與我的年紀差不多,當時就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腳色,能在高手眾多的邊家之中當上家長,也在意料之中。」   說到這裡,林祥祺停了下來,好像在敲擊著桌子,發出嘟嘟的聲響,然後緩緩的說道:「世仇,既然南角邊家要想插手暮雲的事情,就算他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他們這麼破壞規矩,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不做啊!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做?」   唐世仇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王爺到和我想到一個地方去了!這三大世家,南角邊家長於武功,東道言家長於術法,而中土劉家最為神秘,好像懂什麼陣法。這其中,南角邊家和東道言家向來不對頭的,因此,我想東道言家稍微透露了一點點的消息,至於後來會怎麼發展,卻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說到這裡,林祥祺和唐世仇兩人同時得意地笑了起來。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都不由得暗叫厲害,雖然他們還是不怎麼明白,卻也知道,這個什麼南角邊家在暗中幫助暮雲,由於那個邊東隱已經被逐出了家門,所以畫月好像不好對南角邊家做什麼,但是唐世仇卻暗中挑唆南角邊家的對頭東道言家來破壞,這樣一來,他分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最大的收益,的確是好辦法。   聽了這麼多,兩人也已經知道,所謂的三大家族,就是指長於武功的南角邊家、長於術法的東道言家以及長於陣法的中土劉家。說實話,兩人也算是不一般的人物,卻從來沒有聽過這三大家族。不知道晚天還有多少登雲七寨不知道的事情。   只聽唐世仇又說道:「在這次的計劃之中,其實最大的意外使那個突變的暮雲太子方問天,那日我們收到關於方問天的消息,實在是大惑不解,這個不學無術的暮雲太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後來發現這邊東隱是南角邊家的人之後,這一切的疑問就迎刃而解了,這個方問天一定是南角邊家培養的,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南角邊家的這個動作,實在是極大的失誤,還好在布霞平原一戰中,我們擊垮了暮雲的主力,不然的話,實在是後患無窮!」   曾根旭和韋曾玄聽得唐世仇和合林祥祺說到了方問天,不由得豎起了耳朵,這可以重中之重,絕對不能漏掉什麼。   許久沒有說話的張友華這時候忽然說到:「王爺、城主。這個方問天還勾結了傅登橋,現在看來,登雲七寨已經歸順了暮雲,登雲七寨可戰之人只有兩三千,但是全是亡命之徒,戰鬥力非同小可,再加上傅登橋這個大高手,暮雲的勢力已經大大地加強了,這也算是一個極大的意外。」   林祥祺說道:「這傅登橋的確是天縱奇才,沒有名師指點,全靠自己的摸索,武功居然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簡直是匪夷所思。現在我卻在想,這個傅登橋是不是和南角邊家有什麼關係!」   只聽得唐世仇和張友華同時驚呼一聲,顯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得大吃一驚。唐世仇快速的說道:「王爺說得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如果登雲七寨是南角邊家的一個棋子,那麼南角邊家就太可怕了,居然能布下一個這麼長遠的棋子。並且真的這麼看來的話,登雲七寨歸順暮雲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不由得就得十分的好笑,居然說自己登雲七寨和那個南角邊家有什麼關係,簡直是無稽之談,這兩人的想像力也實在是太豐富了。不過這三大家族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腳色,居然可以令得畫月都這麼瞻前顧後。   帳篷裡靜了下來,顯然三人都在沉思,大概剛剛三人得出的結論對於三人來說太過震驚,使得他們一時之間都還不能回過神來。這時候他們三人的神色應該都很難看,可惜的是帳篷外的兩人只聽得到三人說話的聲音,卻看不到三人的臉色。   過了一會兒,還是那林祥祺先回過神來,呵呵一笑,說道:「世仇,也不用我們在這裡想了,說不定這純粹是我們在這裡多疑而已,這是件巧合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再說,就算是真的,過了今天,也只是那南角邊家近百年的佈置毀於一旦,該他們傷心難過而已,我們也該在這裡慶祝才是。友華,回去之後,像大王遞交一份我們在這裡的分析。」   只聽張友華應了一聲,沒有說別的話,不過帳篷中的氛圍明顯的送了下來,已經被林祥祺的這幾句話開解開來。同時唐世仇也哈哈笑道:「王爺說得不錯,經過這麼一天,他南角邊家自然有哭的時候,但也輪不到我們來管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悄悄的對視著,臉上卻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這個林祥祺剛剛所說的這幾句話平平無奇,大概是個人都回這麼寬慰自己,奇怪的是,兩人在帳篷外聽著,居然心裡微微的一熱,好像在這個時候,任何煩心的事情都已經在九霄雲外。這林祥祺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僅僅幾句話就有這樣的效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林祥祺接著說道:「對了,現在什麼時候了?」   張友華說道:「回稟王爺,已經午後一點過了!」   林祥祺哦了一聲,淡淡地說道:「看來還早,世仇,你說這次方問天和李季奇雙方對拼,到底誰的贏面大一點!」   曾根旭和韋曾玄見兩人突然講話與轉到方問天和李季對拼的這一點事情之上,更加不敢放鬆注意力了,要知道,無論是林祥祺還是唐世仇,都是晚天大陸上呼風喚雨的人物,指揮非同一般,他們對事情的分析,一般都八九不離十。就算出那張友華,它能安安穩穩得當黃大潤的副手,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唐世仇說道:「其實這兩方的勝敗,原本是暗暗的控制在我們畫月的手中,只不過其中事情又出現了變故,倒也有點撲朔迷離了。」 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大概也在思索,然後才說道:「李季奇手中掌握了暮雲的六千部隊,已經是暮雲的一半了,有這樣的實力,想要造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而方問天的一方,本來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城衛營,不過回來我們原本想要交給任啟程的,原本屬於蔣千燈的那四千人馬,卻被方問天巧妙地交給了邊東隱,這一點大大的出乎了我們意料,也打亂了我們的部署。」   任啟程這個人曾根旭和韋曾玄是知道的,是暮雲巨頭之一,現在聽來,應該與畫月有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聽說這個任啟程向來正直,想不到卻是畫月買下的一枚棋子。   想到這裡,曾根旭和韋曾玄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麼看來,這個任啟程和有可能就是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七子之一。兩人不由得冷汗淋淋,這得出的結論實在是太可拍了,不過想想又不覺得意外,奉世文是登雲七寨的二寨主,也是七子之一,現在任啟程是七子之一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找這麼推算開來,七子還家的其他幾人,大概也是大人物。   只聽唐世仇接著說道:「我們原本計劃將這四千人交到任啟程的手中,到時候再去和李季奇談判,這李季奇非得服軟不可,真是可恨!」接著只聽得砰的一聲響,然後是茶杯落地的聲音,大概是唐世仇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將茶碗都拍落了。   林祥祺也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不過世事都有意外,也不必太在意。」   唐世仇歎了一口氣,說道:「說起來,這個李季奇也算是一個人物,要不是方家接連幾代都沒有傑出人才,使得暮雲一步步的衰落,向來他也不會背叛暮雲方氏。就算到現在,他也只是背叛暮雲方氏,要他背叛暮雲,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曾根旭和韋曾玄聽到這裡,不由得一陣疑惑,背叛暮雲方氏和背叛暮雲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唐世仇接著說道:「還記得當日我親自去找他,給了他暮雲城主這個條件,他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還說他李家和方家的爭鬥是暮雲內部的事情,不用我們畫月來插手,一舉就將我後面的話語全部堵死了。嘿嘿!他既然不識抬舉,我們就只好改變策略了!」   聽了唐世仇的笑聲,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都覺得一眼,唐世仇的笑聲很一般,就是略帶了一絲得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兩人的耳中,卻總覺得有一股寒氣。唐世仇兩人是沒有見過的,只是聽過他的聲音有這樣古怪的特點,卻也想不到他的這個特點有這麼的明顯。   「當時我們計劃,只要用蔣千燈的四千人馬去威脅李季奇,說要以死相拼,以他對暮雲的看重,只怕不得不降,卻沒有想到方問天突然轉變,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讓邊東隱趁此機會多了那四千人馬,真是大大的失策。」   曾、韋兩人暗叫好險,幸好太子殿下半路殺出,要是讓畫月掌控了這四千人馬,無論能否威脅李季奇,反正對於方問天沒有斑點的好處。   林祥祺悠然說道:「無妨,不管哪邊東隱如何的利害,他出現的是日夜太短了,在這一兩天的時間中,沒有人能夠整合一支陌生的軍隊,完全不能發揮這支軍隊的作用。方問天緊緊靠著這樣的軍隊,就算再加上那不足一千人的暮雲城衛,也都不過李季奇的。嘿嘿,我看那方問天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硬生生的拒絕了溢兒給他的條件,放棄了他自己獲勝的最後一個機會。」   曾、韋兩人略微一想,便明白林祥祺口中的溢兒一定是畫月的二王子林溢,就是不知道這個林溢給了方問天什麼條件。   唐世仇冷森森的說道:「王爺剛剛出海回來不久,可能不知道,方問天現在手中還有一著奇兵!」   林祥祺悠然說道:「哦!你說的可是登雲七寨!」   唐世仇道:「不錯,登雲七寨和我們畫月有這深仇大恨,方問天要得到登雲七寨的支持,勢必就會和我們畫月打對台,再說,暮雲華畫月的仇恨又不淺,這時候他拒絕我樂門的好意,那也在情理之中。嘿嘿,他卻沒有想到,黃大潤敗了之後,大王幾乎將所有的情報系統調過來監視登雲七寨,登雲七寨的人馬分批地向暮雲開進,我們都瞭如指掌,如果不是我們故意放他們前去,他們以為有這麼容易?」   張友華這時候也接口說道:「城主說得不錯,他們登雲七寨分成二十七路前進,每一路都有我們的人進行監視,一有異動,我們就會得到消息。還好這次我們的目的不是剿滅他們,而是故意讓他們前去相助方問天,不然他們早就滅亡了。」   張友華說著說著,語氣中漸漸露出了濃重的恨意,不知道是不是柳葉谷的一把大火燒死了他的什麼人。他是黃大潤的三大副手之一,也是有這種可能的。   曾根旭和韋曾玄卻不由得直冒冷汗,想不到自己等人認為極為機密的行軍,卻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了畫月的眼皮底下,自己等人還茫然不覺,不過畫月居然就這麼方自己登雲七寨前去相助太子殿下方問天,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只聽唐世仇的聲音又響起:「本來方問天的實力要落後於李季奇,不過我們放了登雲七寨前去,現在他們的實力就相差不大了。倒是他們拼將起來,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而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只要他們兩敗俱傷了,我們這兩萬人馬開過去,暮雲將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都還不能滅到暮雲,那我們就真該一頭撞死了。嘿嘿!從明天開始,晚天五國就只剩下晚天四國了。」   曾根旭和韋曾玄只覺得腦中轟然巨響,聽了這麼久,他們終於知道這裡的人馬是幹什麼的了,想不到畫月居然有這麼大的胃口,想要一舉滅掉暮雲。想到這裡,兩人心裡不由得暗叫糟糕,要是太子殿下和李季其真的打了起來,豈不是真中了畫月的計謀,自己一定要阻止這一點。   兩人也不想聽後面的了,悄悄的起身。   這時候只聽得林祥祺的聲音隱隱的傳來:「世仇,你說到這裡,我也就明白了,四弟派了濤兒親自前去暮雲,只怕是為了牽制夜天吧!」   只聽唐世仇呵呵笑道:「王爺英明,如果不牽制夜天,方問天得到也無涯的相助,李季奇將不是對手,達不到我們的目的,那怎麼行?」   曾根旭和韋曾玄自然而然的行走著,依然著遮胸口的番號,不著痕跡的向著外圍而去,倒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漸漸的就到了外圍,跨出樹林。樹林中巡邏隊來來往往,好多看到了他們的軍服,倒也沒有前來詢問。   如此這般的通過了近二十個巡邏隊,就在兩人快要脫離出去的的時候,突然聽得有人「咦」了一聲,然後大喝道:「怎麼是你們兩人?你們兩人來這裡幹什麼?」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不由得魂飛魄散。只見一個巡邏隊向著自己兩人直行而來,那領頭的人,正是剛剛驅趕自己兩人的那四人之一。       第二章 死而復生 更新時間2007-5-21 7:56:00 字數:11276  「情況怎麼樣?」姚照人看著眼前的這個興奮的城衛,淡淡地問道,顯得十分的沉著冷靜,一點也沒有收到好詳細的興奮。   就在姚照人等人商量出對策之後,便立即在全城實行,這個方法看起來好像十分的簡單,實行起來也不是十分的快速,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十分有效。   從邊東隱手上調過來的五百士兵以及留在暮雲城中的城衛全部出動,這些在暮雲城中搗亂的人畢竟不是本地人,對於暮雲的一些常識總有疏漏的地方,在所有暮雲軍民的相互盤問之下,不多久,就有目標露出了真面目。   這些目標都三三兩兩分開行動,這對於暮雲城為來說,正好分而殲之,就這樣殲滅了六七十人之後,這些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開始向著城南集中,最後躲進了一幢房子之中。   不過在殲滅那些分散的搗亂的人的過程中,那些人情急拚命,加上身受出奇的高強,居然有十五個稱謂喪命,而是三個城衛受傷,這對於本來就只有七百來人的城衛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姚照人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冰冷。   這幢房子全璧是用石頭砌成,並不是普通的民房,卻正是暮雲城衛營的禁閉暗房。稱謂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搗亂分子隊後居然躲到了自己的大本營,繞了好大的彎路,這才發現他們。   那個興奮的城衛見姚照人向自己詢問,正想回答,卻見自己的隊長蔣剛急步走了過來,對姚照人說道:「姚大隊長,敵人都躲進了禁閉市內去了,由於除了一扇小窗之外,就只有一道厚重的鐵門,鐵門被他們抵住了,兄弟們暫時大不開!」   這時候在這時的人除了幾十個城衛之外,高級一點的將官就只有蔣剛,其他的謝良勁、董四海、黎海以及謝國勝都不在場,畢竟暮雲這個城市不少,他們幾人都還在其他的幾個地方忙活著,姚照人也是接到蔣剛的通知,這才趕到這裡來的。   姚照人上前了幾步,堵在門口的數十個城衛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慢慢的給姚照人讓開了道,好讓姚照人直接走到鐵門前。   姚照人來到鐵門前,並沒有仔細的大量這扇鐵門,對於這間禁閉室,已經在城衛營中帶了將近十年的他,是非常熟悉的。整個禁閉室友全部由石塊砌成,厚有一米,據說這些巨石是當初在修城牆的的時候留下來的,石室的門也是一整塊約有十公分厚的鋼板構成,可以這麼說,要想破壞這個門,並不比破壞石牆來得容易。   在城衛營中,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禁閉室,但是稍微有頭腦一點的人又都知道,如果僅僅作為禁閉室,它又顯得有點小題大做了,不過對於姚照人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不會在思考這個問題。   姚照人在鐵門前立定,思索了一下,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麼會讓人躲到這裡面?這裡可是我們的大本營?」   姚照人說話的語氣十分的淡然,既沒有一絲的興奮,也沒有一絲的憤怒,好像事不關己,只是呈述一個事實而已,但是他這平淡的聲音落到身後五六十個城衛的耳中,卻讓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沉重的羞愧,要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讓大量的敵人躲進了自己的大本營,這無異於當著眾人的面被狠狠的抽了一個大耳刮子。   所有原本興奮滿面的士兵都臉色一沉,然後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就連三十多顯得老持穩重的蔣剛也不例外。   「裡面有多少敵人?」姚照人沒有回頭,但是好像覺得自己已經感應到了這些士兵的羞愧,便沒有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畫了個話題問道。他這時候覺得自己既沒有興奮,也沒有衝動,整個心理顯得十分的平靜,好像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全部冰凍起來,這種平靜,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   蔣千燈小心翼翼的說道:「大概有四五十個!」他說到這裡,只見姚照人身子微微一愣,雖然他站在姚照人的背後,看不到姚照人的神色,卻也不由得微微一驚,連忙說道:「我們沒有辦法細數,雖然我們可以從那個小窗口看到裡面,但是裡面的人有強弩,剛剛有個兄弟從窗口向裡面觀察,被射中了面門。」   說到這裡,雖然沒有見到姚照人有什麼動作,卻也覺得從姚照人身上發散出來的那種不悅的氣息消失了,蔣剛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心裡不由得好生奇怪,他認識姚照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卻從來沒有發現姚照人的身上居然有著這樣的氣勢,這種氣勢,只有那天在太子殿下訪問田的身上感覺到過,雖然沒有太子殿下那麼濃烈,當時蔣剛可以肯定,就是那種氣勢。   姚照人面無表情的呆在門口,也不知道聽清楚蔣剛的話沒有。周圍的其他城衛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說一句,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在怦怦的跳,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姚照人這時候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他自己知道,從小到大,自己也算是一個沉穩的人,但是並不表示自己沒有脾氣。現在在自己大佔優勢的時候,居然是城衛營損失這麼大,若是換在平時,定然已經十分的光火,但是現在的自己卻沒有生氣的感覺。   非但沒有生氣的感覺,姚照人只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的冷靜,一股冰涼的東西好像水一般,在自己的體內一遍一遍的按著固定的路線在自己的體內繞著圈子,每當這個冰涼的東西留過自己的大腦的時候,自己的大腦就更佳的冷靜,姚照人相信,在這個時候,就算是登雲山在自己的面前垮掉,自己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姚照人不由得暗暗的擔心,自己的情緒產生了如此的變化,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不過看起來,這種情緒的變化好像是由於太子殿下交給自己的鬥氣引起的,到時候問一問太子殿下就知道。至少從目前來看,這是一個好事。   心裡思考著,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半點也沒有體現在自己的臉上,姚照人的一張臉彷彿大理石雕成的一半,沒有意思的變動,而他的一雙手卻漫漫的抬起,放在了身前的鐵門之上,只聽得姚照人以照人一聲大喝,猛地用力些退了出去。   匡當!   一聲震天巨響,那扇巨大的門猛地一震,鐵門與石牆之間發生了猛烈的撞擊,那巨大的聲響,就好像有人用大鐵錘在鐵門上狠狠的捶了一下,整扇鐵門都在顫動,發出嗡嗡的語音,門框周圍的石牆落了不少的碎石。。   所有的城衛都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要知道,這扇門雖然只是一扇單人門,但畢竟是使用近十公分的鋼板構成,整扇們怕沒有千把斤, 姚照人居然能將這扇鐵門推出這樣的反應,實在是駭人聽聞。   蔣剛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說實話,對於姚照人,將剛雖然不如鄧中恆等人熟悉,但是畢竟是七八年的同袍,他心裡清楚,姚照人的實力應該比他自己還要稍稍低一點,現在看起來,自己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本來他對於姚照人能跳一級直接當上暮雲的城騎衛大隊長不太服氣,現在卻覺得實在沒有話說了。   那城步衛的大隊長鄧中恆由一個普通的城步衛突然間躍升兩極,跳級得更加的厲害,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實例。蔣剛看著姚照人,心裡不由自主地想道。   卻不知道姚照人在這一推之後,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自從那日在太子殿下的幫助之下練成了了一身神奇的鬥氣,經過這麼多天的練習,他已經掌握得比較熟悉了,但是在剛剛將手放在鐵門上發力之後,他才發現,這種鬥氣的威力比他的預料之中還要大得多,巨大的力量推過去,在猝不及防之下,巨大的反震之力,使得他雙手的手腕隱隱作痛。   同時他的心裡也好生奇怪,這扇鐵門他十分的熟悉,門後使用的是兩條鋼棒栓門,自己的這一推的力量如此之大,那兩條鋼棒就算不能推斷,也應該變形了才是,現在看這扇門的位置,除了震動了一番之外,沒有移動半點位置,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鐵門的轟鳴聲還在眾人的耳中迴盪,只聽得緊閉室內有人大笑道:「好啊!你們繼續敲,我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力氣。」說完又是一陣大笑,極盡囂張只能事。   姚照人皺了皺眉頭。   蔣剛畢竟身手不低,最先回過神來,站在姚照人的身後說道:「姚大隊長,敵人拖了幾塊條石進取將鐵門抵住了,我們已經用大錘敲擊過,無法打開鐵門。」   姚照人看了看鐵門上的斑斑痕跡,看來在自己來之前,將剛已經在想法子破這扇鐵門,卻沒有成功,不過他又疑惑的說道:「幾塊石頭有這樣沉重麼,居然一點一開的跡象也沒有?」   的確,如果門後有幾塊大石擋住,受了大鐵錘的敲擊,也應該震退了一些才是,不可能紋絲不動。   蔣剛顯然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答道:「起初我也不明白,後來我想到了,裡面的人定然是將條石首位連接排著放,以其一端的著鐵門,另一端抵著另一面的石牆,這樣一來,我們用在大的力,也無法將鐵門打開,除非力量大的可以直接將裡面的條石震碎,或者將另一面的石牆擊破。」   經蔣剛這麼一解釋,姚照人也明白過來了,裡面的人採取的是這樣的辦法,無論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其實都被鐵門和另一面的石牆給承受了,自己的力量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將一米厚的石牆擊破,因此毫無辦法。   姚照人想了想,向著門內大聲說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如果你們肯束手就擒,我保證從輕發落!」說到這裡,語音一沉,冷冷的說道:「如果不識抬舉,待我們破門而入,你們將死無全屍!」   只聽裡面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然後有人說到:「說大話呢!你先破門而入再說!」又有人說道:「你說的條件我倒可以考慮,不過你先送些好酒好菜來,讓我們有閒心漫漫的考慮!」   說完,裡面又是一陣哄笑!   蔣剛大怒,喝道:「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放肆!」   其他的城衛也都一臉的憤怒,如果沒有這扇鐵門擋著,只怕早就衝進去了。   姚照人的神色依然不變,忽然回過頭來,冷冷的說道:「準備柴火和辛辣之物,用煙熏死他們!」   蔣剛先是一愣,隨即喜道:「好計!」轉身對周圍的城衛們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   這些城衛們胸腔著怒火中燒,對著鐵門卻毫無辦法,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好辦法,均喜形於色,當下便由一個小隊轉身而去,其餘由緊緊地將門口圍住,防止裡面的人突圍。   而就在這時,又有兩隊城衛來到,包括那剛剛離去尋找引火之物的小隊,這裡已經有八個小隊了,把十個城衛對裡面的四五十人,起碼在人數上佔了極大的便宜。   那扇鐵門雖然厚重,卻並不隔音,再加上在石牆上一人多高的位置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窗口,屋外暮雲城衛所定下的計策,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裡面,就聽得裡面的校長的笑聲突然停了下來,顯然他們也想到了這個辦法的可怕。   只聽裡面有人大聲說道:「好卑鄙!」   這些輪到城衛們轟然大笑,不慌不忙地為在門口,也不答話。   裡面人的好像也焦急起來,紛紛怒罵,城衛們嘻嘻哈哈的,不時地還上兩句,整個城衛營顯得極為熱鬧。只不過從對罵兩方的語氣都可以聽出,裡面的人驚怒莫名,外面的人卻顯得十分的悠閒。情形一下子就顛倒過來了。   去找引火之物的那隊城衛手腳頗為麻利,沒過多久就已回來,一個小隊是個人,其中有九人各抱了一捆茅草,剩下的一人卻端了一簸箕干辣椒,一臉興奮的神色。其他的城衛看到那一簸箕的干辣椒,也不由得大笑起來,任誰都知道,在火中加上這個東西,人若受了一點這樣的煙霧,立即便會淚流不止,雙目劇痛,幾乎沒有人能忍受的。   點火這樣的事情自然不用姚照人指揮,一會兒,火苗就穿了以來,這間屋子是石屋,並不怕火,因此茅草直接對在了牆邊,然後一簸箕的辣椒倒入了熊熊的烈火中,濃煙滾滾,四散而開,其中一個成為靠得近了一些,被濃煙掃了一下,頓時流流滿面,惹得其他的人一陣大笑。   然後數十個城衛同時拿自己的盾牌當扇子,向著濃煙一陣猛扇。   本來城衛們裝備長矛的時候沒有盾牌,但是今天城衛們要對付的是在暮雲城內搗亂的人,都是一些身手靈活的人,便特意得換上了刀盾,成了刀盾兵。   暮雲城衛是暮雲的精銳,對於刀尖長矛這樣常見的武器,都十分的拿手,所以可以隨時更換武器。   石屋的那個窗口實在是太小,大部分的濃湮沒有被扇進去,但是火苗畢竟靠著窗口,也有一小部分的煙霧順著窗口飄了進去,頓時裡面咳聲大作。其實裡面的人也有那一幅王外扇的,但是衣服畢竟沒有盾牌好用,那石屋空間又不懂,煙霧進去,躲無可躲,不一會兒,濃煙的效果便顯現出來了。   忽然,那個小窗口艘艘兩聲,射來兩支箭矢,兩個城衛躲避不及,頓時受傷,還好他們既是閃避了一下,沒有上到要害,卻也失去了戰鬥力。   城衛們不慌不忙,收起盾牌,拖著兩個傷者,四周擴散開來,將包圍圈大大的拉大,以方便躲避裡面強弩的攻擊。   在城衛們躲避的時候,又有兩支箭矢射來,不過這次城衛們都有了準備,受攻擊的兩人一人躲了過去,另一人躲避不及,立即用盾牌各檔,兩支箭矢均無功而返,不過包圍圈又拉大了不少。   然後只聽得咯咯咯的響起了一陣怪異的摩擦聲,厚重的鐵門慢慢的打開,一群人從裡面穿了出來,這全人串出來之後,而是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咳嗽。同時間自己的兵器在自己的周圍舞個不停,防止人偷襲。   城衛們一聲吶喊,擁了上去,雙方立即拚鬥在一起。   這全敵人的身手雖然不錯,一個個都不必成為弱,有些還要勝上一籌,但是現在他們人數偏少,眼睛又不好使喚,才以接觸,便立即倒下了幾人,落了下風。   姚照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人群中來去縱橫,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將,片刻間便殺了好幾人,突然,一陣尖厲的破空聲在身後響起,姚照人猛地一驚,反手就用盾牌格擋,   當——   一聲巨響!姚照人只覺得全身一震,手持盾牌的左手幾乎麻痺了,他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敵人之中還有這樣的高手,如果是其他的城衛,就是這一下肢怕也難以抵擋。   攻擊來自於姚照人身後的鐵門內,鐵門內還有人,而且絕對是一個高手!   就在這時,那尖銳的破空聲又響起,姚照人冷哼一聲,轉過身來,並不後退,體內那涼颼颼的鬥氣聚集到單刀上,猛地迎了上去,兩人相接,卻沒有剛剛的巨響,但是相鬥的兩方卻都是一陣猛震,各自退了一步。   姚照人眼中寒光一閃,一股濃烈的殺氣湧了出來,對著門內冷冷的說道:「是你!」   「是我!」在沙啞而難聽的聲音中,一張醜陋得令人噁心的臉出現在姚照人的視線中。   這是一張熟悉的臉!   「你居然沒有死?」   姚照人聲音中的寒氣更加的濃烈了,他說話間後退了兩步,身後的打鬥依然如火如荼,但是姚照人卻沒有絲毫回頭看一看的意思,好像眼前的這個敵人逼其身後的幾十個敵人都來得重要。   姚照人話音剛落,只聽那彷彿兩塊石板摩擦而發出的難聽的聲音說道:「你都沒有死,我怎麼會死?再說了,姚大隊長這麼想念我,我也不能不領情啊!今天可要回報回報姚大隊長了。」   隨著說話,這個人慢慢的從煙霧繚繞的石屋中走了出來,那張醜陋而熟悉的臉終於清晰地呈現在姚照人視線中。   居然是血腥三少唐奇峰!   當日在長街風雲中,唐奇峰為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少女兒在大街上鬧事,姚照人帶著鄧中恆等四人正在街上巡邏,當然就發生了衝突。這個血腥三少唐奇峰的武功頗高,當日應該已經是頂級大地武士了,如果不是有鄧中恆等人相助,身為中級大地武士的自己只怕還不是這人的對手。   再後來又發生了一些變故,還好當時有太子殿下方問天在場,不然的話自己不知道會有什麼結局。當時奇峰迭起,無數的變故接連而至,事事都出人意料,以至於自己居然忘了這個身受重傷的唐奇峰,後來想起來,還以為已經重傷而死了。   想不到他還在這裡。   姚照人向著後面退了幾步,口中冷森森的說道:「哼!既然你沒有死,那麼我再殺你一次又有何妨?」   唐奇峰說話的時候在一步步地前進,而姚照人說話的時候在一步步地後退,兩人是生死大敵,但是現在一個前進一個後退,配合得天衣無縫,就好像相互之間是同門師兄弟一般。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兩人的臉色都是猛地一變。   姚照人練了方問天所給的縮微版的「戰龍心法」之後,功力大進,已經由中級大地武士上升成為初級天海洋武士,一個級別的跳躍,所產生的實力效果絕對是非常恐怖的,依據姚照人的估計,唐奇峰就算原來比自己的實力要高上一籌,但是對上現在的自己,絕對是以卵擊石,但是想不到的是,唐奇峰前進的這幾居然如此的微妙,自己全力以待,竟然還是沒有擺脫他的氣勢的籠罩,僅僅能夠抗衡而以。   殊不知唐奇峰心裡也是大吃一驚,當日他重傷之後,本來是必死無疑的,但是他與李季奇還有這一絲微妙的合作關係,被李季奇通過特殊的渠道送出了暮雲城,然後受到了畫月高手的治療,居然破而後立,晉級成為了海洋武士,本來也是自信可以輕易擒下姚照人,誰知道姚照人居然武功突飛猛進,隱隱的與自己抗衡者,打亂了他唯一的計劃。   唐奇峰那醜陋的臉上本來帶著自信的笑容,這時候卻變得十分的凝重了,他的臉上坑坑窪窪,絕對是醜陋中的絕版,無論是剛剛自信的笑容還是現在凝重的神色,都好像使得他的容貌更佳的醜陋,讓人不忍目睹。   可是身為當事人的唐奇峰好像沒有絲毫的自覺,扯著臉皮冷森森的說道:「哼!你想再殺我一次?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而且,當日之仇,我是銘記在心的,今日我就要你的命!」   他說這話,腳步猛地跨出了一步,這一步足有三四米遠,使得他一下子便到了姚照人面前,兩隻鐵棒齊頭並進,發出嗚嗚的聲響,向著姚照人當頭劈了下來。   姚照人這次卻是一步不讓,哼了一聲,左手盾牌舉了起來,右手的單刀卻又下而上挑了上去。其實姚照人知道,自己僅憑左手是無法抗衡,就這一下,只怕自己的左右就給廢了,但是自己的單刀卻已經可以給與對方重傷。   這時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要是在一般的情況下,一般是不會有人採取這樣拚命的方法的,但是現在周圍的城衛已經就其他的敵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只要能使唐奇峰重傷,他定然難以逃脫眾人的圍捕。   唐奇峰的臉色有時微微一變,顯然沒有想到姚照人一上來就開始拚命,不過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並不慌張。   隨著嗚嗚的聲響,兩隻鐵棒果然如實的打在了姚照人的盾牌之上,出乎姚照人的意料之外,這兩隻鐵棒速度雖然很快,卻沒有包含多大的力量,只是微微的一震,連聲音都沒有多大,唐奇峰就好像一隻巨大而醜陋的猛禽一般,接著這一下敲擊,整個人躍上了半空,向著那群基本上已經清除完敵人的暮雲城衛撲了過去,同時,空中發出嘎嘎的難聽的笑聲。   姚照人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號稱血腥三少的唐奇峰向來以血腥勇猛聞名,這時候居然選擇了逃走,看來這個長相粗鄙,好像莽夫一個的唐奇峰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就在姚照人微微一愣之間,唐奇峰已經來到一個城衛的頭頂,伸腳便往那城衛的頭部他下。那城衛聽得頭頂猛烈的風響,抬頭一看,已經來不及躲避,但是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想也不想,手中的盾牌猛地向上砸出去。   砰!   一陣悶響,然後就聽得骨折聲響起,那城衛一聲悶哼,當場倒地,拿盾牌的左手呈不規則的彎曲,顯然已經斷成了幾節。   而唐奇峰則藉著這一大力,身子又騰空而起,撲向了另一邊,眼看著就要衝出城衛的包圍圈了。   姚照人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踏步急追,但是急切間哪裡追得到,只得口中大聲喝道:「唐奇峰,你不是要報仇麼,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不怕丟了你血腥三少的威名麼?」   唐奇峰嘎嘎大笑,以他那極為難聽的聲音答道:「你們現在人多,老子我不奉陪了,要娶你姚照人的小命,以後有的是機會,就怕你姚照人活不到那個時候。」   說話間,十幾個城衛同時上前阻攔,但是唐奇峰現在已經是一個海洋武士,而這些普通的城衛連大地武士都算不上,實力相差太遠,被唐奇峰接連擊倒了七八人,避過了最後三把單刀的攔截,向著城衛營的門外衝去。而姚照人在後面緊追不捨,雖然一時之間不能拉近距離,唐奇峰卻也無法擺脫。   就在這時,只聽得有人喝道:「留下來!」然後是嗚嗚的破空聲,一隻長矛向著唐奇峰急射而來,那射擊的位置,正是唐奇峰身前的兩三米處,如果唐奇峰就這麼向前衝過去,定然恰好撞上這急飛而來的長矛。   擲出這長矛的人正是蔣剛,他也遠遠的在唐奇峰之後,無法追緝,但是他的身手絕對在其他城衛之上,雖然不如姚照人和唐奇峰,卻也達到了大地武士的頂級,這一矛之威,唐奇峰便無法等閒視之了,只得運力用短棒將其磕飛。但是這樣分力而用,速度頓時稍稍得慢了一些,被姚照人追了上來。   姚照人大喜,直到如果這個機會還抓不住,再想拿住唐奇峰,只怕就非常難了,因為他知道,暮雲的高手現在都有自己的任務,自己已經是暮雲城內實力最強的人了。   眼看離唐奇峰的距離由十幾米拉近到五六米,一時之間卻還是夠不著,姚照人不由得大怒,想也不想,將左手的盾牌飛旋而去,直撞向唐奇峰的後心。這個盾牌的邊沿並不鋒利,但是有姚照人旋出,卻與普通人不同,如果被撞實了,只怕唐奇峰得立馬躺下。   但是這唐奇峰實在反應敏捷,猛地蹲了下去,飛旋的盾牌從他的頭頂呼嘯而去,同時,他右手中的短棒脫手飛出,擊向了從後面追過來的姚照人。這樣一來,姚照人的盾牌雖然是的唐奇峰停頓了下來,但是唐奇峰的短棒也使得姚照人停了下來。   兩人同時一停,也幾乎同時發動,向著門外衝了出去。   蔣剛不認識唐奇峰,只是見這個人要想逃跑,這才全力擲出了一隻長矛,但見那醜陋的傢伙隨手就就將長矛磕飛,身手之高,遠在自己之上,現在見姚照人單獨追去,只怕危險頗高,當下手一招,帶領了沒有受傷的四十多個城衛追了出去。   城衛營的門外不遠處就是平民區,佈局十分的雜亂,蔣剛等人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姚照人和唐奇峰兩人的身影了,還好幕雲城衛平時的形象還頗佳,就在蔣剛一時之間不知道往哪裡追的時候,立即便有暮雲百姓前來之路,眾人便順著所指的路經一路追了過去。   姚照人眼中只有唐奇峰,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這個唐奇峰對於他來說,除了有國仇之外,還有不共戴天的私仇,上次讓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逃脫,這次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練鬥氣的人功力雖然深厚,卻不懂得輕功,兩人在大街小巷呼嘯而過,聲勢浩大,沿途偶爾遇到一兩個城衛,卻也無法起到阻擋的效果,不能使唐奇峰的速度有絲毫的減弱。   姚照人緊緊的盯著唐奇峰,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沿途有一個城衛呼叫他,他也不理,只是不停的緊跟著唐奇峰,生怕一個眨眼,這個敵人就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了。   唐奇峰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已經竭盡全力了,卻依然無法擺脫姚照人的追擊,儘管姚照人功力大進,唐奇峰也自信不弱於他,要是在其他的地方,唐奇峰肯定轉身和姚照人大戰一場,憑著自己豐富的戰鬥經驗,估計還是自己的贏面大一些。   可是在這個地方,四處都是巡邏的城衛,只要自己一被姚照人纏住,立即便有城衛前來增援,這個穩輸的局面,使得唐奇峰不敢停下來。還好現在暮雲城內沒有其他的高手,不然的話可就糟了。   起初的時候,唐奇峰在大街小巷中胡奔亂穿,好像毫無目的,只是為了擺脫姚照人的追擊,可是過了一會兒,姚照人發現,無論唐奇峰如何奔逃,大致的方向卻向著東北方而去,那個地方可是富豪貴族的聚集地。   兩人一追一逃,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唐奇峰忽然向著一道大門奔了過去,那大門頗為高大,漆著紅漆,鑲著金花,門口擺著兩個巨大的石獅子,四個大漢守在門口,顯然是一個有實力的人家。   那四個大漢見有兩人一前一後向著自己這裡飛奔而來,一起將手中的單刀舉了起來,齊聲喝道:「什麼人!站住!」   這四人的動作和喝聲極為整齊,絕對是訓練有素之人,但他們面對的人卻是海洋武士,實力遠遠的高於他們,他們的喝聲未止,唐奇峰已經衝了過來,呼啦一聲亂響,四人向後拋飛出去,而唐奇峰已經衝了過去。   姚照人本來是頗為冷靜的人,在這裡住著的人都是頗有實力的人,在一般的情況下,姚照人絕對不會無故招惹這些人的,但是眼見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消失,無論如何也不甘心,也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   進去之後是一個小花園,在花園中躺著兩個另外兩個大漢,看樣子也是被唐奇峰擊傷的。姚照人也顧不得這些人,緊接著奔過花園,來到一個走廊,恰好看到唐奇峰的身影飛快地從走廊的另一端消失。   姚照人大喜,緊接而去。   這戶人家的勢力看來是非同小可,在追擊的過程中,不時護院壯丁前來阻撓,既有阻撓唐奇峰的,也有阻撓姚照人的,不過這些人的身手相比兩人相差太遠,對兩人的阻擋作用並不明顯。   如此在一間一間的房子中穿來穿去,突然,唐奇峰在一道門口轉過身來,僅剩的一支鐵棒向著姚照人飛擲而來,然後身子飛速的消失在屋內。   姚照人哼了一聲,單刀豎起,噹的一聲金鐵交鳴聲,鐵棒被單刀擊飛,姚照人毫不停留,飛速的串了進去,恰好看到唐奇峰在一扇牆上打開了一扇隱秘的門,鑽了進去。   姚照人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怎麼知道這裡有一道暗門?難道這戶人家並不是他隨意選擇的,而是有意選擇這裡,方便他逃脫!   唐奇峰見到姚照人緊隨而來,卻沒有絲毫的慌張神色,向著姚照人微微一笑,醜陋的臉上佈滿了嘲弄,然後一閃而入。牆壁內傳來唐奇峰瘋狂而由校長的狂笑,那猶如石片摩擦一般的聲音讓人頭腦發麻。   姚照人只覺得自己一方面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唐奇峰隨屍萬段,另一方面,卻覺得自己的頭腦異常的冷靜,一瞬間便看清楚了房間中沒有埋伏,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牆壁之後是一個向下的階梯,卻是一條隧道。   隧道中一片漆黑,回聲卻較響,雖然看不到唐奇峰的身影,衣襟破空的聲音卻通過隧道傳入了姚照人的耳中。   姚照人順著聲音追去,沒有追出幾步,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不由得暗暗叫苦。唐奇峰顯然對隧道十分的熟悉,自己卻好像一個瞎子一般,想快也快不起來。在這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火源,只好慢慢的摸索著前進。   這般摸索著走,速度非常緩慢,但是姚照人卻並不放棄,仍然一步步地前進,心裡想到,幸好這裡好像只是一條普通的隧道,沒有機關,否則自己可以糟糕了。   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前進了多遠,不過唐奇峰在隧道中奔走的聲音卻漸漸地聽不到了,想來是越來越遠了。   「是誰?」   在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人聲,雖然這人的聲音頗為無力,可是在中靜悄悄的黑暗中突然想起,卻著實得獎姚照人嚇了一跳,手中的單刀立即指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喝道:「聲麼人!」   只聽得一人用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而又略微興奮地說道:「你既然不知道這裡有人,那就說明你不是李季奇的人,想不到我在這裡困了幾天,終於得到出去的機會了!」   這人說話有氣無力,但是姚照人卻隱隱的覺得頗為熟悉,應該是自己的熟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又想不起來是誰。不過姚照人的心裡卻升起了一個疑問,說道:「李季奇,這關李將軍什麼事情?」   那人奇道:「你不知道這是李將軍府的地道麼?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是先別說其它的了,先救我出去再說!」   姚照人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己衝進這家人家的時候,並沒有注意這是誰的家,想不到居然衝進李將軍府了,想到這裡,姚照人的單刀絲毫不放鬆,冷冷地說道:「廢話少說,先表明身份!」   那人歎道:「聽你的聲音,你應該是姚照人吧!想要知道我是誰,用你身邊的火褶子點燃火看一看不久知道了!如果我胡亂說,只怕你還不相信呢?」   姚照人右手握著單刀,左右順手抹去,果然摸到一個火褶子,輕輕地吹然,在微弱的火光中,只見在自己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捆著,斜靠在牆上。   姚照人將單刀收起,慢慢的移近火光,終於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容,不用的大吃了一驚:「蔣千燈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人居然是失蹤了蔣千燈!       第三章 艱難選擇 更新時間2007-5-21 7:57:00 字數:12069  聽了李季奇的話,大家都沒有立即接下話語,說實話,這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方問信居然說自己不想當暮雲大王,要知道,暮雲現在雖然日漸衰落,但是畢竟是五國之一,當上暮雲王的好處,那是人人都知道的。看李季奇的那一愣,想必不光旁人,只怕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吧。   不過李季奇的反應也不為不快,霎那間便化禍為福,使得眾人都沒有言語。   的確,就從方問信剛剛的一個表現,就已經比平時只知道跑馬走狗的方問天要好得多了,李季奇的這一反問,不光是夜無涯、林濤等局外人無法說話,就連榮道等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啪啪啪!   只聽得有人輕輕地拍起手來,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林濤微笑著拍著收,揚聲說道:「佩服!佩服!想不到暮雲地二王子年紀雖小,卻有這樣的胸襟,我雖然癡長幾歲,卻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說著,他轉過身來,對著方問天說道:「問天太子,你有這樣的兄弟,實在是暮雲之福啊!問天太子你認為呢?」   傅登橋、榮道、常偉等人臉色猛地一變,他們心裡都知道,林濤這幾句話看起來好像是稱讚暮雲,但是實際上是在增加李季奇剛剛那句話的說服力。如果這句話使旁人說的也罷,可是這時林濤說的,林濤是畫月太子,在整個問天大陸有這舉足輕重的地位,他這麼一說,好多暮雲的官員都不覺得微微的點了點頭。   方問天自從給大家介紹了傅登橋之後便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現在見林濤直接問到自己,卻也不慌不忙,上前幾步,站到了廣場的中央,臉上的神色十分的淡然,顯示出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淡淡地說道:「我聽說『國聚可結之、國亂可攻之、國分可取之。』不知道林濤殿下認為我們暮雲現在是哪一種情況呢?」   方問天的這幾句話一說完,在場的人都猛地一震,他們沒有聽說過這幾句話,但是卻都是各國的巨頭,自然可以理解方問天這幾句話的含義,在對照暮雲現在的情況,都不由得微微的點了點頭。暮雲的光源的臉色都是一緊,然後緊緊地盯著林濤。   林濤的臉色一變,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問天太子可真是不簡單啊!一下子便將我們談話的主題給轉變了!厲害啊利害!」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得夜無涯也大聲地笑了起來,說道:「林濤殿下此言差矣,依我看來,這是問天太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中心才是!這才引起了我們的思考,要是問天太子不這麼提醒一下,我們只怕還蒙在鼓裡。」說到這裡,轉頭看著李季奇,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李老將軍是怎麼看的!」   李季奇臉上露出了傲然的神色,說道:「太子殿下的話很有道理,我也承認,但是,我不得不走著一步,要知道,暮雲立於晚天五國之一,除了暮雲方氏除了巨大的力量之外,我離家也出了不少的力量,可以這麼說,我離家幾輩人的心血都花在了暮雲至上,因此,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暮雲走向衰敗!」說著,李季奇看向了榮道,大聲說道:「榮道,你們榮家也是幾輩人效忠暮雲,難道就沒有打算麼?」   榮道猛地站了起來,怒氣滿面,指著李季奇厲聲說道:「不錯,整個暮雲可以說是方、李、榮三架的心血,既然你這麼看重暮雲,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那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將來你有什麼面前去見你離家的祖宗!」   李季奇鄙夷的看了看榮道,冷冷的說道:「哼!我和你榮道不同,你只知道忠於暮雲方氏,卻不知道暮雲和暮雲方式是兩個概念,這幾十年來,暮雲在一步步地走著下坡路,到現在已經是退無可退了,暮雲方氏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再這麼下去,晚天五國只怕在不久之後會變成晚天四國了。你有沒有想過,換了暮雲王,暮雲依然存在,如果不換,只怕整個暮雲會給暮雲方式陪葬!」說著,他冷冷的看了看四周,眼神中帶著放開一切的氣勢,傲然說道:「所以,為了暮雲,我今天一定要換下暮雲王,至於我做的對與不對,後人自然會給我正確的評價,這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   聽了李季奇的話,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陣感動,李季奇想要造反,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了,本來人們都認為李季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甚至以為他自己想要當暮雲王,卻沒有想到李季奇居然是這樣考慮的,方問天一系的人馬不由得一陣慚愧,就連榮道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而且李季奇的這幾句話說出,那麼與方問天等人之間便沒有絲毫的回轉餘地。   李季奇說到這裡,不再說話,幾步來到自己的座位前,端起自己的座前的酒杯,對著暮雲的官員朗聲說道:「老夫今天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多餘的話也就不再多說了,各位,老夫乾了這一杯,是敵是友,各位自己看著辦!」   說完,他將酒杯一飲而盡,再次說道:「請!」   暮雲的官員屬於李將軍府一系的,立即將酒杯端起,一飲而盡,有少部分稍微猶豫了一下,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下去。而榮道和任啟程一系的人馬卻冷冷的看著李季奇,沒有說話,這一下,暮雲官員便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派。   李季奇傲然笑道:「好,現在態度已經分明了。看來榮道大人和任啟程大人我是不用想了,就是不知道余大人你是怎麼想的?」   眾人這才想起,暮雲的三大巨頭之一余寡僧在這件事情上,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要知道,這人掌握著暮雲幾乎所有的糧草,手上也有著一兩千的後勤部隊,大家都猜測,以余寡僧的老謀深算,又掌握著木運的物資,肯定將這支部隊武裝到牙齒,誰也不能小覷。   在這個時候,余寡僧的態度就顯得十分的重要了。   余寡僧十分艱難的動了動自己肥胖的身子,弄得整個座椅都嘎吱嘎吱的響,好像隨時都會垮掉一樣!只見他呵呵一笑,說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余寡僧不是暮雲土生土長的人,在這個決定暮雲命運的時刻,我看我還是置身事外得好,我只是希望安安生生的當我的司庫大人。」   李季奇和榮道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心裡都不由得為余寡僧的老奸巨滑而感到頭痛。這個老話頭居然想要置身事外,安心做他的太平官員。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司庫大人了,已經升無可升,無論哪一方勝了,他都沒有比現在更大的好處,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置身事外。不過,無論是李季奇還是榮道,卻又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慶幸余寡僧沒有落到對方的陣營之中。   只有方問天在一旁不動聲色,沒有人知道,余寡僧才是方問天自己這一方最大的暗棋。   李季奇只是稍稍德愣了一下,便立即回過神來,哈哈笑道:「好,余大人既然抱著的是這樣的心思,我就在這裡承諾,如果事成,余大人還是我的司庫。」說著,他環視了一下暮雲的官員,沉聲說道:「現在還有沒有人改變主意?那麼,我就要動手了!」   「慢著!」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李季奇,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帶看清說話之人之後,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只不過各人的表情各部一樣罷了。   李季奇和李妄想的神色最難看,他們不用回頭都可以聽出說話之人是誰,正是李季奇的女兒,方問信的母親李忘情。   要知道,李忘情是方正校的妃子,也是李季奇的女兒,同時也是方問信的母親,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的身份顯得十分的特殊,可以這麼說,以她的身份,無論是對方問天還是李季奇,都有著非同尋常的影響力,她現在的決定,也可以其中關鍵的作用。如果她要方問信當暮雲王,只怕方問信就會收回剛剛所說的話了。   李忘情和余天心一直在主位上,只不過她們是方正校的妃子,由於禮儀規矩,她們便一直呆在各自的馬車中,沒有露面。現在李忘情居然從馬車著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李季奇,眼神中帶著痛苦和堅決。   「娘!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你不能出來麼?」方問信拉著李忘情的衣袖說到,並且想將李忘情拉回馬車。   方問天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連忙上前幾步,從李季奇的身前錯身而過,來到李忘情的身前,恭聲說道:「二娘,這裡的事情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孩兒我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李忘情看了看遠處石台上方正校的靈柩,神情變得更加的堅定,然後收回目光,慈愛的看了看方問天,說道:「問天,你這幾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一個大概,很好,你做得很好,沒有辜負你父親的期望。」說著,她回頭又摸了摸方問信的臉,臉色微微一沉,說道:「信兒,把手放開,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記住,好好的幫助你的大哥!」   方問信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時候看著李忘情的神情,卻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慌,連忙放了開來,恭敬的說道:「孩兒緊急母親的教誨!」   方問天在一邊也覺得心裡一緊,以前的他沒有怎麼注意李忘情,這時候他才發現,李忘情神情一凝的時候,竟然有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威勢,使得自己都不由得感到一股壓力。   「爹!我要和你喝一杯!」李忘情緩緩地走過方問天,一身雪白的喪服在這裡顯得極為飄逸,越發的現出了一種震撼人心的淒美。   李季奇本來是冷冷的看著李忘情,這時候聽了李忘情要和自己和這一杯酒,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色,然後由冷冷的說道:「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眾人不由得一愣,聽李季奇的這句話,顯然李季奇和李忘情曾經聯繫過,不過看情況好像不太令李季奇滿意。只是不知道李忘情在這個時候出來時做什麼,難道真的改變主意了。   李忘情眼中顯得極為平淡,很難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內心在想什麼,只見她上前幾步,順手從一旁的侍者手中拿起了一杯酒,來到了李季奇的面前,淡淡地說道:「爹!我敬您一杯酒!」   李季奇冷冷的看著李忘情,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看來他們父女之間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到現在李季奇還放不下臉面。   在一旁的李妄想卻沒有這麼多的顧忌,臉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說道:「三妹,你真的改變主意了?」   李忘情微微的搖了搖頭,端著酒杯,看著李季奇說道:「爹!在這之前,我給您去了九封信,您也給我回了九封信,我們各自的觀點已經一清二楚了,在這裡我也不再勸爹了,我想爹爹也知道,我也是不會改變的!」   聽李忘情這麼說,李季奇和李妄想兩人不由得臉色大變,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其他的人已經從李忘情的話語中隱隱的聽出了一點苗頭,看樣子李忘情沒有少費功夫想要勸服李季奇,而李季奇也曾想要勸服李忘情,雙方都經過了偌大的努力,卻都沒有成功,因此父女之間的關係鬧得很僵。   只聽李忘情神情依然顯得十分的平淡,以平和的語氣接著說道:「但是身為女兒的我,有著做女兒應有的責任,在這裡,我想再說一句,爹爹,趕快放棄吧,還來得及,只要你現在放棄,我想問天是不會追究的!只要您放棄,女兒還是您的好女兒,父親還是我的好父親!」   眾人見李忘情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得覺得十分的古怪,在李忘情的這種平淡的語氣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比任何得咬牙切齒還顯得更加得有決心。   聽了李忘情的話,李季奇森然說道:「如果我依然說不呢?」   李忘情好像早就知道李季奇有這種回答,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依然平淡地說道:「如果爹爹說不,那麼女兒就在這裡竟爹爹一杯,從此之後,我李忘情就與李季奇沒有任何關係,徹底的脫離了父女關係。」   「放肆!」在一旁的李妄想一聲大喝,在他的大喝聲中,隱隱的帶著一絲驚惶,顯然,李妄想對於李忘情的這種決定毫無準備。   李忘情向著李妄想淒然一笑,神色中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淡淡地說道:「二哥,其實我這個決定對大家都有好處,父親再也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也不必再為兩家的爭鬥而感到彷徨不安。」說著,她轉頭看著李季奇,深色一凝,跪了下去,緩緩地說道:「請父親大人決定何不和這一杯酒。」   「爹爹,不要喝!」李妄想大聲說道,顯得十分的焦急,向著李季奇走了幾步,卻被李季奇伸手阻擋住了。   這出後四周的人都沒有說話,無論是老練的黃江形和洪太傅,還是高傲的林濤和夜無涯,都被李忘情的這種絕然的氣勢所震動,這種絕然的氣勢是不分國界和種族的,只要是智慧生命,都一定會被感動。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好一位奇女子!   李季奇看著跪在面前的李忘情,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然後緩緩地恢復了平靜,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伸手接過李忘情手中的酒杯,大聲說道:「我就喝了這杯酒,就當我李季奇從來沒有這個女兒!」   「不要啊!」李妄想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卻被李季奇砰的一聲擊中肩膀,一連退了好幾步。   李季奇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冷冷的看著李忘情,說道:「你可滿意了?」   李忘情低著頭,平靜地說道:「多謝李將軍成全!」說完,平靜地退了開去。   噹啷——   一陣清脆的響聲中,李季奇手中的酒杯被摔得粉碎,聲音傳得遠遠的,只有充滿鬥氣的手法,才能將一個酒杯摔出如此大的聲響。   酒杯摔碎的聲音還在四周迴盪,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從四周響起,一對部隊從四周的山谷中圍了過來。這些士兵手持長矛,身穿重甲,步伐整齊的響著送王台而來,還為來到送王台前,一股濃重的殺氣就瀰漫而來。   只有身經百戰的部隊才能發出如此濃烈的殺氣。   從這些人的服裝來看,這些人正是李季奇和李妄想帶來的一千人,只不過這一千人的戰鬥力只怕是李季奇六千人之中所精選出來的,一千人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居然好像一個萬人隊,轟隆隆的聲響種種的撞擊著眾人的心靈。   眼見著那巡邏隊向著自己這一方直走而來,曾根旭和韋曾玄相互打了一個眼色,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等著對方的到來。兩人之間十分的熟悉,雖然不說話,卻已經商定了處理得法子。   「你們第九大隊現在應該還在休息,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一個巡邏隊由五個人組成,由一個人領隊,剛剛見過兩人的那個士兵正好就是這一小隊的領隊,這人十分的精明,剛剛遇到兩人的時候滿是挑釁,現在看著兩人的眼睛中閃爍不定,充滿了疑惑,遠遠的就問了起來。   韋曾玄上前幾步,來到了那巡邏小隊的面前,臉色極為尷尬的笑了笑,陪著臉說道:「這位大哥,是這樣的,這兩天我們兄弟嘴裡已經快淡出鳥來了,所以出來放肆放肆,還請大哥行個方便!」   說著,韋曾玄從懷裡一摸,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瓶,遞到了那人的面前,曾根旭也拿著一個酒瓶,上前幾步,遞到那人的面前。   兩人知道,在行軍之中,絕對是禁酒的,但是總有一些士兵酒癮頗大,變著法子找機會喝酒,像兩人這樣躲到一邊的,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還好登雲七寨不是什麼正規的軍隊,這方面的規定還不嚴格,這次登雲七寨又是分散行軍,兩人身上便各自帶了一瓶酒,本來打算自己喝的,沒想到在這裡起到了這個作用。   那人疑惑的打量了兩人一番,又看了看兩人手中的酒瓶,一時之間看不出什麼疑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又總覺得這兩人身上有著與普通士兵不同的地方,不由得疑惑的說道:「真的?」   兩人恭恭敬敬的上前幾步,說道:「的確如此,還請各位大哥高抬貴手。」   那人回頭與身後的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好像商量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來將兩人手中的酒瓶拿了過去,哼了哼說道:「算你們兩人識相!」然後他將其中一瓶那給了身後的四人,「來,你們四人喝這瓶!」   就在這時,只聽得林子中突然想起了尖厲的哨聲,一長四短,在這靜悄悄的密林中顯得特別的刺耳。   那人還未將手中的酒並打開,聽到這尖利的口哨聲,不由得臉色一變,說到:「咦!這是你們第九隊出事情的警報聲!」說到這裡,好像想起了什麼,猛地看相兩人,說道:「不對!」   他剛說到這裡,砰的一聲響,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頭裝甲獸撞中了一般,在一股劇痛之中,他整個身子不由得飛了起來,眼角的餘光還看到曾根旭擺著弓馬步,一手收腰,一掌前衝。   我是被這個矮子打飛的!   這個人腦海中產生了這樣一個最後的意念,便再也無法醒過來了。   當尖厲的哨聲響起的時候,曾根旭和韋曾玄就知道事情不妙,兩人雖然不知道這個哨聲所包含的含義,但是兩人知道,這種尖厲的聲音絕對不是普通的召集聲。他們登雲七寨長期與畫月作戰,對於畫月軍是有一定瞭解的,這種尖厲的哨聲,表示的是危險的警告。   他們別無選擇,只有出手了!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一集合,自己兩人將無所遁形。   在曾根旭出手的同時,韋曾玄也毫不猶豫,向著另外的四人撲了過去,鐵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烏光一閃,兩個頭顱沖天而起。   韋曾玄的鐵尺雖然是打擊兵器,但是在情況適合的時候,斬人首級也不是難事。   剩餘的兩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大吃一驚,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兩把鐵尺帶著嗚嗚的聲響,已然砸了過來,正中兩人的頭頂,隔著頭盔,卻也沒有保住兩人的性命,軟軟的在原地倒下來。   曾根旭和韋曾玄一個是天空武士,一個是海洋武士,與這些普通的士兵相比,差距那是非同小可,現在又是突然襲擊,這五人居然毫無還手的機會,便以丟掉了性命。   只聽得遠處有人大聲呼喝,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有兩對巡邏隊飛速的向這邊而來,同時還有人摸出了一個哨子,尖厲的哨聲此起彼伏。   兩人沒有想到就算是動手如此之快,還是被人發現了,再也不敢稍作停留,飛快的向著密林深處逃遁。   沒有走出多遠,便遇到一隊士兵,這隊士兵有二三十人,看來不是巡邏隊,兩人毫不客氣,衝上前去一頓廝殺,片刻間就砍翻了十幾個人,剩餘的十幾個人大吃一驚,四散而逃。兩人也不追擊,繼續向著密林深處而去。   登雲七寨的人常年在登雲山脈中活動,在密林中穿行,如魚得水,四面看起來都一樣的密林並不能使兩人的速度減低多少。不過兩人卻不敢向著自己的部隊而去,如果將敵人引了過去,只怕後果會更加的嚴重。   兩人在密林中穿行了好一段路程,韋曾玄突然停了下來,向著後方看了看,神色凝重地說道:「大哥,後面的跟蹤者好生厲害,我們一直沒有擺脫他們的追擊!想不到畫月也有這樣的人才,在密林中穿行的速度比我們絲毫不差!」   曾根旭知道這個七弟的神秘感覺十分的玄妙,所以在逃跑的時候一直是有韋曾玄引路的,現在見自己兩人逃跑的這麼快,居然還有人跟得上,不由得也是一驚,沉著聲音說道:「有多少人跟上來了?」   韋曾玄神色凝重地說道:「兩個!」   曾根旭猛地掉轉頭來,說道:「只有兩個,我們先幹掉再說!」   韋曾玄一把拉住曾根旭,說道:「不行,這兩人十分的厲害,其中一個應該是海洋武士,另一個我感覺不出來,應該是一個天空武士,我們兩人不一定能勝過他們!再說我們也不能拖延時間,必須要盡快的跑到暮雲報信。如果李季奇真的和太子殿下打了起來,有畫月在其中作梗,太子殿下就算是勝了,暮雲也元氣大傷,到時候畫月的兩萬大軍壓頂而來,暮雲只怕就要滅亡了。」   曾根旭不由得一驚,這才想起剛剛兩人所聽到的畫月的計謀,知道這件事情真的是刻不容緩,雖然他十分的好戰,卻也知道不是時候,只好點了點頭,說道:「好!算這兩人的運氣好!」   韋曾玄在現場稍微佈置了一番,這才領著曾根旭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走了沒有多遠,韋曾玄又停了下來,神色更加的凝重,說道:「不好,想不到這兩人之中居然有追蹤高手,我剛剛的佈置,完全沒有迷惑倒他們!」說道這裡,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來我們走不掉了,他們已經來了!」   這時候就連曾根旭也聽到了兩人的破空聲。   只聽得有人說道:「我道是誰,原來說登雲山的兩位寨主,既然來了我們畫月軍,又何必匆匆地離開呢?那豈不是顯得我們畫月不懂待客之道?」   這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爽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爽朗的聲音之中,總是隱隱的帶著一絲寒意,這個聲音曾根旭和韋曾玄在偷聽的時候聽到過,正是唐世仇的聲音。   兩人不由得微微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來追蹤自己兩人的居然是唐世仇,不過想想也是,各國的天空武士掰著手指頭也能數出來,不可能憑空多出一個天空武士的。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有兩人飛快地向著這邊兒來,當先的一人四十來歲,白白淨淨,穿著灰色衣服,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中等個子,讓人一看過去,就好像一個和氣生財的大財主,只是在那雙略為偏小的眼睛中,不時地閃著寒光,透露出殺氣。   兩人都沒有見過唐世仇,這時候心裡都升起了一個感覺:想不到唐世仇居然長成這樣。但是兩人心裡又有一個感覺:唐世仇本來就應該是這樣。這兩種極端矛盾的感覺同時出現在兩人心頭,使得兩人覺得心裡怪怪的。   另一人身上穿著鎧甲,頭戴鐵盔,手持一柄大刀,三十多歲,看他的體型十分的瘦弱,沉重的鎧甲和大刀在他的身上,好像隨時都要將他壓垮似的,但是看他的神色,卻又顯得輕鬆自然。   曾根旭和韋曾玄倒是認識這人,正是當日在柳葉谷口與李花仲對陣的張友華。   兩人間已經被追到,也不再逃遁,同時回過身來,曾根旭哈哈笑道:「想不到是落日城主親自追來,看來真夠給面子的!不過說到做客,卻是不用了,唐城主請回吧!」   韋曾玄這時候卻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地站在曾根旭的身旁,同時一雙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四周。他的語言能力本來就不強,雖然經過方問天引導而大大地改善,但是面對不熟悉的人,卻還是不太會說話。   唐世仇和張友華在片刻之間已經來到兩人的面前,放慢了速度,一步步地向這兩人走來,聽了曾根旭的話,唐世仇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遺憾的神色說道:「如果在平時,曾大寨主不想到我那裡做客,我或許還會買一個交情,但是今天確實我們的王爺請客,我只是邀客之人,做不得主的,請大寨主陪我走一趟吧。」   說著,唐世仇伸手向著曾根旭的手拉了過來,臉上依然帶著笑瞇瞇的神情,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正在邀請好朋友的大善人。   曾根旭哈哈笑道:「這世間邀客,從來沒有聽過客人必須去的,還是唐城主替我多謝你們王爺,有空的時候我一定前去拜訪。」   曾根旭個子較矮,但是卻非常的魁梧,身上肌肉突起,充滿了無窮的力量,面對著唐世仇,氣勢突然爆發,沒有半點落在下風。   兩隻手剛剛接觸到一起,辟啦一聲悶響,一股暗勁從兩人握手之處爆發開來,兩人同時一震,退了開去,只不過唐世仇退了兩步,而曾根旭卻退了五六部,實力的差距一目瞭然。   韋曾玄臉色一變,正想走到曾根旭的身旁,卻聽得有人慢慢地說道:「你是我的!」刀風呼嘯,一柄大刀向這位增選的頭頂劈了下來,卻是張友華攻了過來。韋曾玄毫不退讓,揮舞著一雙鐵尺迎了上去,與張友華戰到了一起。   兩人都是頂級海洋武士,張友華刀法沉猛,韋曾玄在沉穩中帶著一絲靈活,實力相當,這一番打鬥,竟然勢均力敵,看樣子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   韋曾玄抵擋著張友華的攻擊,絲毫不落下風,但是他的心裡卻是暗暗焦急,剛剛聽張友華說話慢條斯理的,好像是一個慢性子的人,想不到刀法如此凶狠,自己剛剛能抵擋得住,不過韋曾玄知道,自己雖然升不了張友華,但是要脫身的話,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現在曾根旭面對唐世仇,絕對處在下風,自己勢不能單獨逃走。   這還不是最讓韋曾玄心焦的,畢竟自己兩人的目的是逃離,而唐世仇兩人的目的是攔截,難易程度截然不同,自己兩人並不是沒有機會,最讓韋曾玄新的是,在四人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居然還隱藏著一個人,這個人的隱匿功夫十分的高明,大概只有自己這個靈覺特殊的人發現了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憑著自己的直覺,韋曾玄知道,這個人正是剛剛引著自己兩人發現畫月軍營的人。   這個人是敵是友,卻是毫無頭緒。   唐世仇看了看張友華和韋曾玄的戰團,轉過目光看著曾根旭,笑瞇瞇地,卻用冷森森的聲音說道:「曾根旭,你也是一個人物,現在形勢已經很明顯了,還是跟我走吧,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雖然你是天空武士,我卻不放在眼裡。」說到這裡,他那笑瞇瞇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接著說道:「你們登雲七寨,除了傅登橋之外,沒有人是我的對手,現在這裡更沒有其他人,你沒有可能走掉的!」說著,又打量了曾根旭一下,說道:「好像你的大刀也沒有帶來啊!」   曾根旭毫不畏懼,傲然道:「說這麼多幹什麼?凡事都要試一試才知道!」   說完,曾根旭向著前方重重的跨出了一步,右拳擊出。   呼!   拳風猛地響起,整個空氣在曾根旭出這一拳之後,彷彿凝固了起來,凝固的空氣緩緩地震動,使得周圍所有的東西彷彿都變形了,扭曲了起來。   空氣霎那間變得十分的乾燥,雖然溫度不高,卻讓人有置身於火焰中的感覺,就連在一旁戰成一團的張友華和韋曾玄兩人都覺得自己的皮膚在急劇的脫水。兩人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分了開來。   唐世仇本來笑瞇瞇的,見了曾根旭這一拳的威勢,臉色不由得猛地一變,驚呼道:「炎天拳!你是俄米勒衛僕!」   他說話間,身子飛快的後退,好像唯恐曾根旭灼熱的拳風擊倒自己的身上。他的身手果然了得,就這般直線後退,曾根旭的拳風居然追不上他。   曾根旭毫不放鬆,腳步沉重得踏著大地,就好像有人敲打著牛皮巨鼓一般,風一般的追了過去,在他的周圍,乾燥而略顯灼熱的空氣顯得更加的猛烈,曾根旭所經過的地方,一棵棵的大樹居然乾裂開來。   韋曾玄和張友華兩人呆呆的王這一追一逃的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反應,無論是韋曾玄還是張友華,對於這樣的結果都是沒有預料到的。   唐世仇雖然顯得微胖,但是身手之靈活,實非曾根旭所能比擬,就算倒退,也一步步地拉開了距離,他只要在退幾步,就可以回身脫離曾根旭拳風的籠罩。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在唐世仇的身後,一棵合抱大樹突然間斷成了幾節,巨大的樹幹帶著丫丫叉叉的樹枝,呼啦啦的倒了下來。在中間的兩節樹幹之後顯出了一個人影,這人猛地在那兩節巨大的樹幹上一拍,這兩節樹幹猶如撞城木一般,一前一後的撞向了唐世仇的後背。   唐世仇這一驚非同小可,大喝一聲,雙掌往後派去,轟隆!兩節樹幹在巨大的聲響中碎裂開來,但是他這一轉身,曾根旭的右拳正好擊中了唐世仇的後心,幾乎沒有什麼聲音,曾根旭和唐世仇同時停了下來,都是一個踉蹌。   曾根旭黑黝黝的臉龐這時候居然一陣慘白,急促的喘著粗氣,搖搖欲墜。而唐世仇好不容易立定腳步之後,卻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鮮血,他那白白胖胖的臉龐慢慢地浮現了一道道的皺紋,就好像脫水的茄子。   那飛躍而出的人卻不就此罷休,在還未倒下的大樹上踩了兩腳,閃電般的就到了唐世仇的身前,雙掌猛地擊向了唐世仇,看那架勢,只怕就此會要了唐世仇的性命。   「城主,小心!」張友華在這個時候才來得及叫出聲來,同時向著唐世仇撲了過去,想要對唐世仇施與援手,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哪裡還來得及。   韋曾玄也顧不得攔截張友華,看到曾根旭搖搖欲倒,連忙向曾根旭撲過去。說實話,剛剛曾根旭那古怪的一拳,韋曾玄從來沒有見過,這才發愣了一段時間。   唐世仇面對那道人影的襲擊,又身受重傷,根本來不及躲避,只好雙手平舉,又是一聲大喝,猛地推了出去,蓬!與那人實打實的對了一掌。這一掌可以說毫無花巧,力強者勝。唐世仇終於忍不住,又碰了一口鮮血。   一連受了兩次重創,唐世仇臉色蒼白,傷勢極重,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就要倒地,就在這時,張友華已經衝到,一把抱起唐世仇,飛速的向著密林中串去,片刻間便沒了蹤影。   那道偷襲唐世仇的人影與唐世仇對了一掌,飛速的躍了回去,在一棵大樹上微微接力,轉了一個方向,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韋曾玄飛快地走到曾根旭的身旁,將看起來狀況不太好的曾根旭扶助,眼睛卻看著那道人影消失的地方大聲叫道:「六哥!六哥!不要走啊!快回來!」   這道人影躲在大樹之後,韋曾玄早就知道,但是知道這人直接與唐世仇交鋒的時候,韋曾玄這才看清楚,這個一直在暗中幫助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六哥羅應龍。當日羅應龍幫助奉世文反叛登雲七寨被擒了下來,被放了之後就消失了人影,想不到卻在這裡遇到。   那道人影聽了韋曾玄叫聲,身形微微的一震,便繼續消失在密林之中。   曾根旭這時候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悵然說道:「老七,不要叫了,他現在是不會回來的!」   韋曾玄焦急地說道:「可是現在六哥一個人在外面,我們怎麼能放心?」   曾根旭說道:「沒有關係的,老六現在已經是一個天空武士了,一般人還傷不倒他,再說他是跳躍晉級的人才,功力增長極快,遠非我們所能相比,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曾根旭說了這幾句話,聲音顯得十分的嘶啞,然後快速的喘著氣,顯得極為艱難。   韋曾玄這才注意到曾根旭的情況,不由得問道:「大哥,你怎麼樣了?」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曾根旭剛剛的那個什麼「炎天拳」,但是看到曾根旭蒼白的臉色,知道這不是問的時候,對於曾根旭現在的情況,卻是十分的擔心。   曾根旭看了看韋曾玄,粗豪而蒼白的臉上笑了笑,說道:「沒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不過,現在卻不是我們休息的時候,應該趕快通知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不要真的與李季奇拚個兩敗俱傷才好,否則的話,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可是你的傷……」   曾根旭打斷了韋曾玄的話,怒道:「囉嗦什麼?難道輕重緩急你還分不出來麼?走吧!」   他身手重傷,但是這一發怒,自然還是有他的一種威勢,韋曾玄雖然焦急,卻也不敢違背他的意願,只好點了點頭。   其實韋曾玄也覺得現在的情況真是很難抉擇,他既想讓曾根旭休息養傷,又想去追回羅應龍,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始終還是暮雲的事情,這是一件一刻也不能拖延的事情。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漸漸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現場,留下了一片凌亂,顯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了一場劇烈的打鬥。       第四章 一觸即發 更新時間2007-5-21 13:25:00 字數:12276  面對著這一千士兵發出的強大威勢,圍在周圍的兩百暮雲城衛以及一百慕雲龍衛一點也不慌張,對於這一場風波,他們心裡早就有了準備,並不覺得意外,飛快地調整著自己的隊形,與李季奇的那一千精銳對峙著。   城衛飛快地將自己手中的強弩平端,對準了敵人,手中的長矛則豎在身旁,使得他們隨時可以收弩換矛。而一百龍衛則迅速的移動位置,將諸位上的方問信、方問計以及兩位王妃圍了起來,兵器出鞘。龍衛所使用的兵器確實長劍,他們不屬於軍隊的正規編製,如果要說的話,倒是很像暮雲方氏的私人護衛。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動也不動,沒有絲毫的慌張。眾人見兩人雖然只有十二歲左右,面對這情況,居然這麼鎮定,不由得暗暗稱奇。   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懂武功的文官開始向後退,使自己立於安全的地方,而所有的武將則兵器出鞘,對準了自己心目中的敵人。   肅殺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送王台,無論是李季奇一方還是方問天一方,或者是畫月夜天等來賓一方,心裡都不由得緊張興奮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眾人的心裡卻不由得興奮起來。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將決定暮雲的命運,甚至將決定整個晚天大陸的命運,可以見證這件事情的發生,都將在歷史上種種的留下一筆!   「李將軍!」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方問天這時候卻輕輕地說起話來,「既然事情避無可避,那麼我也就不說多餘的話了,不過,我心裡卻有一個疑問,還請李老將軍為我解惑!」   眾人的心裡不由得一振,方問天終於說話了。剛剛李季奇與眾人辯論,本來真正的對手該是方問天的,可是方問天一直沒有說話,只有常偉、任啟程和榮道在說話,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方問天如果不出手,總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古怪。   現在方問天終於出手了。   李季奇的心裡微微一驚,目光轉向了方問天,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淡淡地說道:「哦?不知道太子殿下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其實如果太子殿下就此放棄的話,我保證太子殿下可以安享餘生。」   其實李季奇現在的一顆心卻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要是以前的方問天,李季奇不會有絲毫的放在心上,但是這幾天李季奇卻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問天太子了,他以雷霆手段鎮服城衛營,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收復了登雲七寨,還不知道什麼原因,武功也達到了天空武士的境地,至少應該高級天空武士。   現在看起來,方問天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是太神秘了,如果不是李季奇看著方問天長大,幾乎要懷疑方問天已經被劃了一個人,剛剛李季奇已經奇怪方問天為什麼不說話,想不到他在這個時候卻說起話來。   方問天聽了李季奇的話,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李將軍有再說多餘的話了,如果我是這麼容易放其的話,相信李將軍就不會做好這麼充分的準備了。」   方問天的笑容顯得十分的悠閒,好像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完全一種局外人的表現。   只聽方問天帶著他那悠閒的笑容,以輕鬆的語氣緩緩地說道:「剛剛停李老將軍的話,我明白李老將軍非常的熱愛暮雲,不想讓暮雲會與我暮雲方氏的手中,這才要在這個時候反叛!老將軍,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   李季奇以他那蒼勁聲音冷冷的答道:「不錯!如果你們暮雲方氏爭氣一點,暮雲就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了!你看看暮雲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暮雲走向滅亡!要知道,暮雲可事傾注了我李家幾代人的心血。」   面對李季奇對暮雲方氏的評價,方問天不可知否,上前幾步,臉上的神情突然之間由淡然變成了凝重,沉聲說道:「既然李老將軍這麼熱愛暮雲,那為什麼李老將軍還要和畫月合作?你難道不知道畫月是暮雲的死敵麼?」   說話間,方問天本來毫無氣勢的淡然的樣子一變,一股無形的氣勢由方問天發出,向著李季奇壓了過去,伴隨著方問天不容置疑的疑問,更加的襯托了方問天那堅定的氣勢。   李季奇臉色一變,眼見著方問天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由得一陣心虛,下意識的避開了方問天目光,心裡卻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己和畫月的合作,那是極為機密的事情,只有自己父子三人知道,沒有讓任何一個手下參與,不可能讓人探聽到的,難道方問天竟然如此神通廣大,連這樣的事情也可以查到。   他想到這裡,這才發現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避開了方問天的目光,他心裡不由得一驚,想不到自己縱橫沙場幾十年,居然會抵不住這個市級歲少年的目光。   其實他的心裡一驚暗暗的明白,自己之所以地不知方問天的目光,那是應為自己在聯合畫月這件事情上的確底氣不足,這才心虛的避開了方問天的目光。   現在不能心虛,現在不能心虛!李季奇一個勁地給自己打氣,但是他現在卻深深地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錯了。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苦惱,儘管他一直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辯解,但是這個心結卻一直沒有解開。現在經方問天以壓迫,李季奇心裡一動,歎了一口氣,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   然後李季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將頭抬了起來,正想說話,卻聽得畫月太子林濤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剛剛見了李季奇的神色,心裡已經明白,方問天所說的事情大概是真的了,不然的話,以李季奇心智之間,絕對不會暗暗地露出氣虛心怯的神色。這時候聽到林濤的大笑,眾人都回轉頭去,臉上都帶著奇怪的神情,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個畫月太子還有什麼話要說。   林濤站起身來,向著場中走來,來到李季奇的身邊,對李季奇抱了抱拳,說道:「李將軍,既然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我們也不容這麼遮遮掩掩的了,反正這個事情馬上就要曝光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濤這麼一說話,對於別人來說,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方問天和李季奇卻是臉色一變,顯然感到了林濤這極為平凡的幾句話的威力。   方問天故意先以十分平凡的語氣說話,讓李季奇已經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一點,然後忽然問出李季奇最理虧的地方,在以強大的其實壓迫過去,希望能在這一舉之間,將李季奇的心靈擊潰,使得李季奇不戰而降。   而李季奇剛剛在方問天的壓迫之下,思覺有一點迷糊,迷迷糊糊中,爭想做出投降的決定,被林濤這麼一說,馬上將他聯合畫月的事情明明白白的白在了眾人的面前,使得立即裡沒有了一絲的退路。   林濤的這一招看得真準!   既然到了這一步,方問天才真的沒有法子了,難道暮雲真的逃不過這一劫!   李季奇看了看方問天,又看了看林濤,目光閃爍。這時候他的內心活動卻是分的複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該慶幸林濤提醒了自己,使自己不至於落入方問天精神壓制之中,還是該怨恨林濤,將自己逼上了絕無退路的絕地。   只見林濤看了看方問天,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說道:「佩服!佩服!據我所知,我們畫月與李老將軍聯合的事情應該是絕對機密的,不知道問天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方問天在一瞬間便平復了自己的心態,洒然一笑,說道:「其實這個倒不是我探查得到的,而是我猜到的!」   李季奇畢竟也是一代人傑,在方問天恢復神態的時候,他也就恢復了,再也找不到半點異樣的神情,這時候聽了方問天的話,他目光直直的盯著方問天,平淡地說道:「哦?這樣的事情太子殿下居然可以猜到,不知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林濤笑道:「對於這一點,我也很好奇,還請太子殿下為我解惑!」   方問天間李季奇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暗歎,他知道李李季這樣看著自己,實在想自己傳遞了一個信息,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再也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方問天也不由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難猜的,我想李老將軍這幾天也一定發現我的實力也不弱,我也蔣千燈將軍的四千人馬,城衛營,暮雲龍衛,只是這樣的實力已經不比李將軍府弱了,現在李老將軍又只知道我手中還有登雲七寨的存在,說道實力,已經遠遠的在李將軍府之上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李將軍卻夷然不懼,那麼就只有兩種情況!」   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下來,以一種柔和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現在正在仔細地聽著自己的分析。方問天心裡知道,自己以前雖然十分的荒唐,但是經過這麼幾天的變化,所有的人無論敵友,對自己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當然對於自己的話語也都十分的重視。   「我說的這兩種情況都十分的簡單。」方問天繼續說道:「面對著這樣的情況,李將軍好這麼有信心,對於自己會不會失敗,沒有絲毫的擔心,除非李老將軍是一個自大狂,最自己有著盲目的信心。但是我們知道,李將軍縱橫沙場幾十年,在晚天大陸闖下了赫赫威名,絕對不會是一個自大成狂的人物!那麼,就只有另一種情況了。」   說到這裡,方問天專門看了看李季奇和林濤,只見兩人臉色平靜,看不出兩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由得暗暗稱讚。   「我所說的另一種情況,相信大家已經猜到了,那就是李老將軍由外援,才會這麼有把握,自信滿滿!」   這時候之聽得有人奇道:「太子殿下,你說李老將軍找了外援,這點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又是怎麼肯定李老將軍找的外援就是畫月,而不是黎刃、龍安或者夜天?要知道,這四個國家,畫月與暮雲的關係最不和睦,如果要找外援,最不可能就是畫月了,而你偏偏猜到是畫月,這我就不明白了!」   這說話的竟然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棟。   方問天看著這個看似愚蠢的李棟,現在想起來,這個肥胖的李棟與自己倒是很像,便面上看起來很愚蠢,表面上是一個花花公子,將自己隱藏得很好,就連方問天最初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這一點,如果不是流風歌舞的提醒,只怕到現在方問天也不會注意到這個一直躲藏在偽裝中的人,但是現在看來,李棟納呆滯的目光中竟然隱隱的頭露出一絲寒光,如果不是特逸兒仔細的觀察,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李棟殿下說得不錯!」方問天看著李棟,面帶微笑的說道:「但是不知道李棟殿下想過沒有,正如殿下所說,以暮雲和畫月的關係,黎刃和龍安想要插手暮雲的事情,難道幹部考慮畫月的感受麼?況且現在龍安和黎刃已經淪為畫月的附庸了,李將軍不會不看到這一點,所以,李將軍如果要找外援的話,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夜天,一個是畫月!」   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淡淡的問道:「李棟殿下該不會認為李老將軍回去找夜天吧!」   天下的人都知道夜天和暮雲的關係,李季奇就算是在沒有腦子,也知道去找夜天簡直是自找死路,所以說來說去,李季奇之有一個外援的選擇,那就是畫月。   李棟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見方問天看了過來,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但是他卻覺得心裡猛地一跳,好像方問天的目光可以直透自己的心靈,面對著這樣的目光,李棟覺得自己好像在無任何秘密可言。   李棟覺得全身都涼嗖嗖的,對於一直帶著面具生活的他,只覺得這樣的感覺異常的難受,不由得尷尬的一笑,連忙迴避著方問天的目光。   啪!啪!啪!   林濤拍著手,大聲笑道:「精彩!精彩!想不到問天太子的心思居然如此細密,僅憑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可以推導出這麼準確的結論!佩服啊佩服!既然如此,太子殿下當知道,太子殿下力量上的優勢由於我們畫月的加入已經蕩然無存,甚至已經落了下風,不知道太子殿下考慮過沒有?現在太子殿下如果投向我們畫月,後半生還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的話……」   他說到這裡,臉上的神色們的一沉,已故凜冽的寒氣無形中升了起來,在空氣中一蕩,整個送王台好像在霎那間進入了寒冬,儘管天空中的太陽依然存在,但始終人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力量。   林濤接著以冷森森的聲音說道:「……當成齏粉!」   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林濤所表現出的這種氣勢絕對不是由鬥氣產生的,而是一種玄妙的精神異力,實際上送王台的周圍的溫度並沒有改變,只不過眾人的心智由於林濤的影響而產生了一種心靈的幻覺。   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樣的奇術,倒是和夢中佛教的「大千世界」很相似,不過威力小得多而已。據說夢中的那個「大千世界」可以在人的頭腦中產生一個完全虛幻的世界,讓人難辨真假。   不過就算如此,林濤的這種奇術也算是十分了不起的,至少方問天就沒有這樣的奇術。   林濤的話語一落,只聽得有人傲然說道::「有你們畫月的介入,問天太子當然落了下風,不過如果加上我們夜天的話,又當如何呢?」   這說話的人當然是夜無涯,在林濤精神異力的攻擊之下,夜無涯居然好像不受絲毫的影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頂著林濤,在他那冰冷的眼神中,又充滿了烈火一般的鬥志。   李季奇、林濤、陳英惠和李棟等人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他們也有估計,夜天或許會在這件事情上插上一手,但是當真正的聽到夜無涯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由得跳了一下。   而榮道等方問天這一方的人聽了夜無涯的話,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他們知道,以夜天的實力,基本上可以抗衡畫月,有夜天的加入,便再也不用擔心畫月在其中做手腳了。只有任啟程神色微微的一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問天看了看眾人的表情,注意到了任啟程的神色,若有所悟,這才轉頭對李季奇笑了笑,說道:「李將軍和畫月合作,不知道給了畫月什麼好處,或者說是畫月給了李將將軍什麼好處?」   方問天的這一句話問得十分的巧妙,無論是李季奇給了畫月什麼好處,耗時畫月給了李季奇什麼好處,李季奇都有賣國求榮的嫌疑,但事實也的確如此,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從來都是以利益為準繩,誰也不會幹沒有好處的事情。   方問天不待李季奇回答,又補充了一句:「李將軍不要告訴我,畫月是義務幫你忙的!」   李季奇哈哈大笑,剛剛猶豫不定的神色已然消失無蹤,大聲說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給了畫月好處,他們才肯幫我,不過,我絕對沒有拿暮雲的利益前去交換,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李家也算是幾百年的世家,還是有一點東西拿得出手的!」   聽了李季奇這句話,方問天到也沒有什麼,榮道卻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大聲喝道:「李季奇,難道你竟敢將你們李家的天奇玉交給畫月?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忘了祖訓了麼?」   聽了榮道的話,在場的其他得稍微重要一點的人物臉色都是一變,顯然都沒有料到這一點,現在聽榮道這麼一說,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方問天第一次聽到「天奇玉」這個東西,不由得莫名奇妙,不過看榮道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個「天奇玉」只怕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李季奇在也不能保持平靜,急促的喘著粗氣,好半響這才說道:「不錯,我市將天奇玉交給了畫月,那又怎麼樣,祖訓要我們保住天奇玉,但是也要求我們保住暮雲,現在捨不得天奇玉就保不住暮雲,保不住暮雲又怎麼能保住天奇玉?」   榮道又驚又怒,不禁大聲罵道:「你……你混賬!」   方問天見榮道這副表情,再加上其他人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更加得奇怪了,不過這時候不是問話的時候,只好說定了定神,冷冷的看著李季奇說道:「好!既然李老將軍這麼堅決,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無論是我還是你,都不希望暮雲最後剩下一個爛攤子,因此,我有兩個要求,不知道李老將軍能否答應?」   李季奇說道:「你說!」   方問天道:「第一、這次基本上是你我兩人之間的事情,當然還包括各自依附於你我兩人的人,但總有一部分處於中立地位的人,比如說余寡僧大人、我的二弟三弟等,這些人讓他們離開,免得影響我們的戰鬥!」   李季奇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方問天又說道:「我們兩方的軍力相差無幾,就算是追後那一方打贏了,另一方也一定被打殘了,決定勝負的還是我們這來關鍵人物,所以我提議,我們雙方軍隊只要對峙就可以了,不需要真的打起來,只要我們哪一方勝了,剩下的軍隊當然不在話下。畢竟,我們都是暮雲人!」   林濤這時候插話道:「問天太子真是說笑了,有誰能保證你這一方的軍隊就真的不動了!」   誰知道林濤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得李季奇冷冷的打斷道:「好,我答應你!可以動手了麼?」   林濤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話。   然後是李季奇和方問天兩人向著自己各自的隊伍下了對峙而不進攻的命令,方問天這才說道:「好了,可以動手了!」   說完,方問天全身一躍而起,飄飄蕩蕩的躍向了送王台的東邊,而不是想著面前的李季奇。   東邊,只有流風歌舞的帳篷!   方問天躍在空中,猛地向著東方撲了過去,在眾人的眼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方問天這樣人在空中,向前撲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石塊,被投石機投了出去一般,這本來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是,這樣快速的空中運動,卻又讓眾人的心裡覺得方問天是輕飄飄的,毫無重量,這兩種感覺居然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讓人覺得好生古怪。   方問天人在空中,只聽他哈哈大笑,然後大聲說道:「刀奴兒前輩,既然你已經來了,又何必在偷偷摸摸的呢?」   在方問天說「可以動手了」的時候,李季奇的心裡一緊,全身鬥氣運轉,他以前以為方問天不會武功,在暮雲王方正校死後,又聽說方問天的武功不錯,不過那畢竟都是聽聞而已,但是上午再來送王台的時候,他親眼看了方問天阻擋黃大潤的攻擊,那時候他才知道,方問天的武功居然是如此之高,面對方問天即將來到的攻擊,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方問天居然沒有向著自己進攻,而是向著一邊躍了出去,本來李季奇全身的精氣神都緊緊的鎖定了方問天,想不到方問天說走就走,不受他絲毫的影響,那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一般,一場的難受。   李季奇不由自主地跟著方問天躍了過去,大聲喝道:「哪裡走!」   他這一聲大河聽起來是很有氣勢,卻不知他心裡一驚是一片苦澀,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方問天面對自己的氣勢可以說走就走,毫無羈絆,而自己卻大大的受影響,只好主動地向這方問天發出了攻勢。   就在這時,李季奇忽然聽到有人大喝道:「看招!」然後一股龐大的壓力向著自己的後背壓了過來,那股氣勢排山倒海,來得到不快,自己完全有機會阻擋住,但是如果不阻擋的話,那是必死無疑的。   李季奇毫不猶豫,回身就是一掌,同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對手是長鬚飄蕩的傅登橋。   林濤剛剛幫李季奇說話,是站在李季奇的身旁的,這是候身形急速的移動,向著傅登橋跨了過去,哈哈笑道!「傅老爺子,你是成名已久的英雄,晚輩嚮往已久,還是先和晚輩過兩招吧!」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有人冷冷地說道:「林濤,你想和傅老爺子過招,還是先把我打敗了再說吧!」一陣猛烈的破空聲,一到人影飛速的出現在林濤的面前,卻是夜無涯。   夜無涯曾經以一線之差,敗在了林濤的手中,以他好勝的性格,半年過去了,他早就想要搬回來了,加上他答應過方問天,由他來對付林濤,因此今天在送王台上,他的目光幾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林濤,當看到林濤出手的時候,他也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夜無涯是坐在一邊的,離林濤本來較遠,但是夜無涯本來就常與速度,這點距離的差距倒是難不倒他!   傅登橋對李季奇,夜無涯對林濤,終於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一陣震天巨響,彷彿晴天裡降下了一個霹靂。   四個天空武士中的頂級高手交手,威勢實在是非同小可,整個送王台都好像震動了一下,那些功力較弱的文官有幾個受不了這樣的巨響,頓時便暈了幾個,好有幾個較好,卻也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幾乎在這聲巨響的同時,直聽得有人說道:「問天太子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發現我的所在,不過今天你非死不可!哎!可惜!可惜!你如此的天分,真是世所難見,如果你能拜我為師的話,說不定我可以放了你!」   這人說話的聲音極為嘶啞,但是偏偏又讓人覺得十分的洪亮,剛剛那一聲轟然巨響,居然對這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壓製作用,反倒好像被這人的聲音給壓制住了。而且這人的聲音在空氣中飄飄蕩蕩,忽作忽右,時前時後,在場的所有高手,沒有人能知道這個聲音發自何方。   除了少數幾個知情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還沒有見到這人的模樣,但是只聽這人的說話聲可以迷糊所有高手的聽覺,眾人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神級武士。   晚天大陸不是不存在神級武士麼?哪裡又鑽出來一個神級武士!   只聽方問天一聲長笑,然後悠然說道:「聽前輩中氣十足,大概傷勢已經好了,共黎海更進了一層,因此才有這番信心。不過,晚輩既然能夠擊敗前輩一次,當然有辦法擊敗前輩第二次。」   就在這時,送王台上巨響不斷,掌風呼嘯,卻是傅登橋與李季奇、夜無涯與林濤四人分成了兩隊,廝殺在一起。晚天大陸的天空武士就那麼幾個,平時要想見到其中一個出手都是極難得的事情,現在四個天空武士中的絕頂高手同時出手,對於旁觀者來說,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機緣。   但是在這個時候,圍在周圍的眾人卻沒有看向這精彩絕倫的戰鬥,而是看向了方問天那一邊,因為眾人已經隱隱的覺得,在那一邊,有一個傳說中的神級武士。   而在眾人看過去的時候,不由得又是吃了一驚,眾人這才注意到,方問天居然還飄飄蕩蕩的飄在空中。從方問天躍起到方問天現在所在的位置,起碼已經有十幾米的距離,一個人要在空中橫越這麼長的距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方問天在空中的高度幾乎沒有下降,有幾個眼光高明的人不由得驚呼出來:「凌空虛度!」   這些說教出來之後,卻又不由得暗暗地搖了搖頭,因為他們知道,所謂「凌空虛度」,其實也不是什麼高明的技巧,但是卻有一點,必須要有極深厚的鬥氣才能施行,說穿了,就是以深厚的鬥氣強行地將自己的身體抬在空中,不過,這麼深厚的鬥氣,就連天空武士都達不到,傳說中只有神級武士才能凌空虛度。   難道方問天竟然是一個神級武士?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方問天的面前,這個身影出現得極為突然,現場成百上千雙眼睛,其中不乏高手,卻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那感覺,就好像這人是憑空出現的,又好像恆古以來他已經在那裡了。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   那道人影出現得十分的突然,沒有絲毫的預兆,但是方問天卻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救災那道人影顯露身形的同時,方問天飄蕩在空中的身體也突然停住了,雙方時間捏拿極為準確,相信就算有人刻意為之,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個出現的人居然是一個矮子,只有正常人的一般的身高。可是,所有的人看向那個矮子的時候,心裡都用起了一種仰望高山的感覺。   神級武士,這人就是神級武士!   方問天的身形在空中停下,然後緩緩地下落,那下落的速度,竟然比一片羽毛還要緩慢,就好像下方有一個支撐物支撐著方問天一般。   刀奴兒身上穿著一身長袍,一顆大頭長在他的身上,與這一身長袍相對應,叫人看了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送王台上的四人依然在戰鬥,四人的實力都極為高強,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方問天終於落到了地上,他的臉上依然帶著自信的微笑,彷彿一切的事情都難不倒他一般,可是他的心裡卻不由得猛地吃了一驚。   現在近距離觀察刀奴兒,方問天這才知道,流風歌舞所說的刀奴兒做出了重大突破,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絕非虛言,現在刀奴兒就站在自己的身旁,要是在那天,自己感覺到這個站在面前的人渾身散發著凌厲的刀氣,雖然不出刀,但是卻讓人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刀,很難找到破綻。   可是那樣的刀奴兒並不會令方問天感到畏懼,因為無論一個人的破綻如何地少,給人的感覺還是一個人,現在站在面前的刀奴兒卻完全不一樣了。   明明看到刀奴兒就在面前,方問天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也就是說,如果方問天將自己的雙眼閉住,只靠自己的靈覺前去探查,絕對不會知道刀奴兒就在自己的面前,要知道,對於武功高強的人來說,自身修煉出來的那種玄妙的靈覺,很多時候比天生的五官更加得實在,現在卻起不到作用了。   如果不是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佈滿了凌厲的殺氣,割得自己的肌膚隱隱作痛,方問天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刀奴兒抬頭看了看方問天,好像看著一個有趣的獵物,雖然他的個子矮小,卻讓人覺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方問天,說實話,你那獨特的武功實在是高明得很,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可惜你今天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中,不然的話,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晚天大陸上呼風喚雨。唉!可惜!可惜!」   方問天看了看另一邊的帳篷,流風歌舞現在依然沒有動靜,不知道她在帳篷中幹什麼,不過現在刀奴兒處在了自己和流風歌舞中間的位置,倒也可以隨時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方問天臉上不動聲色,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晚輩認為可以殺前輩第二次,而前輩卻認為晚輩今天必定斯在前輩的手裡,不知道我們兩人誰說得對。我看要試一試才知道!」   刀奴兒哈哈大笑道:「好!我正想一試!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方問天神色一懍,回頭向這方問信和方問計大聲說道:「二弟三弟,你們帶著兩位母親先一步回王宮,注意保護兩位母親的安全。」他說話的語氣哲時候有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然後才退了一步,說道:「請!」   方問信和方問計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方問計向著方問天大聲說道:「大哥,你小心點,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回身而去,那一百暮雲龍衛自然分出了一半駕著李忘情和余天心的馬車,用這兩人向著來路而去。   另一邊,傅登橋對上李季奇這時候已經隱隱的佔了上風,一步步地向著李季奇壓了過去,李季奇只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而傅登橋成為頂級天空武士已經好多年了,對上李季奇,本來可以更快的拿下李季奇,但是傅登橋不得不留下幾分力氣,現在情況不明,以他老到的經驗,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快結速。   如果想在極電峰那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這一方式穩勝的局面,自然可以全力出手,現在卻是不行。   就在這時,傅登橋突然覺得背後湧過來一道勁風,傅登橋知道事情的變化終於來了,他想也不想,左手反手便劈出了一掌,右手卻向著旁邊一引,將李季奇的掌力引向了一邊。   兩股掌力相碰,傅登橋全身巍巍一震,隨即穩住了身子,後面偷襲的人卻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拿樁站住,而李季奇的卻覺得自己的掌力一輕,不由得自主地邊偏向了一邊,一連向前衝了兩三步,不由得大吃一驚。   想不到這傅登橋真的這麼厲害!   傅登橋回身望去,見身後偷襲的人正是李季奇的兒子李妄想,他一招擊潰兩人,不由得豪興大發,哈哈大笑,大聲說道:「好!老夫就鬥一鬥你們父子兩人,那又如何?就看你們父子兩人聯手,又有多大的勢力!」   說完,傅登橋向著李季奇跨出一步,一掌劈出,洶湧的掌力好像滔滔江水一般。   李季奇雙掌平推,迎向了傅登橋的掌力,砰然巨響,李季奇只覺得全身猛地一震,氣血翻湧。這一次才知道,剛剛傅登橋對上自己,原來並未出全力,只看著掌力的威勢,實在難以想像,他居然是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有這個老傢伙坐鎮,難怪這麼多年登雲七寨可以屹立不倒。   想到這裡,李季奇不敢有絲毫怠慢,雙掌在胸前翻滾,飛快地變換著手勢,正想全力發出一招,誰知道傅登橋並沒有向他發出第二招,雙腳在地上輕輕地一點,整個身子向後騰空而起,撲向了李妄想,口中大喝道:「我先殺了你!」   李妄想剛剛接了傅登橋一掌,一連退了好幾步,直到這時候全身的氣血都還沒有平復下來,這時候卻見傅登橋已撲到了自己的頭頂,全身上下已被傅登橋的掌力籠罩,他不敢怠慢,全身的鬥氣在體內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從雙掌發出,迎向了傅登橋的雙掌。   誰知道傅登橋的哈哈一笑,那鋪天蓋地的掌風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回轉身,一道閃電般的亮光閃過,後方急速趕來支援的李季奇踉蹌後退,胸口衣服裂了一道長長的口氣,顯露出裡面的肌膚,肌膚上,明顯的有著一道淡淡的血痕。   李季奇受傷了!   李妄想見父親受傷,不由得大吃一驚,慌忙上前將李季奇扶助,擔心的問道:「爹!怎麼樣了!」   李季奇輕輕地將李妄想推開,說道:「沒事!」然後頭看著傅登橋冷冷地說道:「極電破天刀果然名不虛傳,領教了,不過,我們父子兩人聯手,傅老爺子只怕不那麼容易取勝吧!」   傅登橋歎了口氣,有點惋惜地說道:「你們李家的鎮山勁也實在是厲害,本來我以為可以讓你重傷的,想不到卻只是讓你輕傷,數百年的世家,果然有這足以自傲的本錢。李季奇,不如放手吧,現在暮雲已經人才濟濟,中興在望,難道你不希望暮雲重振麼?」   傅登橋實在有些惋惜李氏父子的背叛,說實話,李季奇的武功之高,一驚超出了傅登橋的估計,而李妄想居然也是一個中級天空武士,也是大出意料之外,這兩人聯手,加上他們家傳絕技鎮山勁,傅登橋要想勝得他們,只怕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李季奇看著傅登橋,忽然笑了笑,說道:「傅老爺子,你說我走到這一步,還有回頭的機會麼?廢話少說,還是動手吧!」   就在這時,只聽得有人朗聲說道:「李季奇,你們父子兩人雙戰傅老爺子,實在是有欠公平,我任啟程雖然武功不高,卻也也有一個護衛有一定的實力,願意來湊一個數,我們來個以雙打雙!」   這說話的正是任啟程,只見他動作瀟灑得向著身後點了點頭,在他的後方,一個護衛向著場中走來,此人身材高大,比傅登橋還要高一個頭,身材黝黑,並肩的與傅登橋站在了一起,向著傅登橋鞠了一躬,冷傲地說道:「傅老爺子,晚輩任貴,我們來比賽一下,看誰先殺一人!」   傅登橋大笑道:「想不到任軍師的手下居然也有如此豪氣之人,老夫倒不得不奉陪了。」說完,傅登橋一部上前,強大的氣勁擁上前去,竟然一下子將李氏父子同時罩住。   同時,那任貴也動手了,只見他臉上帶著冷傲的微笑,伸出了一雙白玉一般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向著傅登橋的背心印了過去。   方問天一方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第五章 相持不下 更新時間2007-5-22 7:05:00 字數:11046  邊東隱看著眼前的兩人,心裡不由得暗暗地歎氣,雖然這兩人表面上聽自己的命令,但是看這兩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並不服自己。   「你們說李季奇將自己的左右兩翼展開了?」邊東隱坐在自己的諸位上,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對於內心的想法,他沒有暴露出半點來。   自從當初自己接受這個家族的命令備足出南角邊家之後,他就從來沒有怕過,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方正校臨死的時候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將自己南角邊家硬生生地拖入晚天這個大漩渦。   看似碌碌無為的方正校,還是有一點手段的。   對於這件事情,族中那些大佬們好像十分的擔心,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如果再這麼下去,只怕自己的這一聲就要這麼蹉跎在荒山野嶺之中了。   但是邊東隱沒有想到,暮雲的局勢居然這麼惡劣,到了毫無退路的地步。就好像現在自己的情況,也是惡劣無比,毫無退路。   「不錯,將軍,我們是不是趁此機會讓中軍突擊!」   這個說話的人只有三十多歲,長得十分的精瘦,那樣子,就好像八輩子沒有吃過飽飯一般,面黃肌瘦,皮包骨頭,如果半夜裡突然看到他,只怕要嚇一跳。但是別看他樣子瘦弱,身上卻穿了一件全身鎧甲,壓在他的身上,令人擔心它是否能抗得住。   邊東隱知道這人叫做李偉,雖然姓李,但是和李季奇的李家沒有絲毫的關係。反倒是蔣千燈的左右手,別看他一副鬼模鬼樣,卻是蔣千燈的智囊,蔣千燈你立下赫赫戰功,此人也有一半的功勞。   邊東隱看了看李偉,不可置否,淡淡地說道:「哦?不知道李副將為什麼建議?」   李偉看著邊東隱,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屑,然後恭敬地說道:「屬下只是忍著這樣子很好,還請將軍親自定奪!」   那一絲不屑沒有逃過邊東隱的眼睛,邊東隱知道這個李偉看不起自己,要知道,這四千軍隊已經有蔣千燈掌控五年了,而蔣千燈基本上沒有什麼背景,完全靠著赫赫的戰功一步步的爬上來的,這樣的人在軍隊中隊的人望,因此,蔣千燈在這支軍隊中有著很高的威勢。   但是自己卻是在蔣千燈失蹤之後,靠著問天太子的一紙任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再加上自己以前默默無聞,毫無建樹,當然被這些人瞧不起。   見李偉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邊東隱也不生氣,轉而看向了另外一人,淡淡地說道:「齊副將,李副將說我們現在可以命令中軍出擊,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那齊副將看了看李偉,將李偉不動聲色,便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中軍要出擊的話,我要打前鋒!」   這個齊副將叫做齊海嘯,他的樣子看起來基本上和李偉恰好相反,每一個第一次看到它的人,第一個感覺就著看到一座山,不錯,這個齊海嘯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他的個頭比起普通人整整地高出了兩個頭,如果大敦子在這裡的話,兩個人的體魄倒是旗鼓相當。   這個齊海嘯雖然頭腦不是很好,但卻是一員猛將,武功極高,已經是一個海洋武士了。由於他戰鬥起來悍不畏死,在士卒之中有著極高的威望,這種威望事靠血汗打拼出來的,就算是李偉也沒有他這種威望。   而這種人偏偏是最看不起向邊東隱現在這樣直接靠高層任命的官員了。   邊東隱其實有信心,如果讓自己多一點時間,絕對可以從心理上制服這兩人的,但是現在卻沒有這樣的時間。自己剛剛接受蔣千燈的部隊才一天,馬上就面臨著一場非同尋常的決戰。   「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再說!」邊東隱淡淡地說道:「反正我們也在這裡,親自看看敵人,往往能從敵人的神色中看出一絲蛛絲馬跡的!」   說完,邊東隱率先跨出了大帳。   邊東隱臉上一直帶著自信的微笑,這種微笑倒與方問天經常掛在臉上的微笑差不多,充滿了極度的自信,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道他一般,無論怎麼說,就是這份自信,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聽了邊東隱後面的一句話,李偉那渾黃的眼睛閃過了一絲亮光,顯然剛剛邊東隱的那句話對他還是有一點觸動的。   帳篷之外是一個塊廣闊的平地,其實這是暮雲城東,暮雲的兩大軍團,李季奇的軍隊駐紮在暮雲城東,而蔣千燈的軍隊住在城西,只有暮雲城衛才可以長期的駐紮暮雲城內。   而這個地方正是暮雲城東李家軍營之外,當邊東隱被任命為蔣千燈軍的統帥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了,還在昨天半夜的時候,他就悄悄地將人馬拉到了李家軍營的門口,在那個大門之外列好了陣列。   邊東隱看了看對方,只見對方兩翼的一個一千騎兵果然向著兩側繞了過去,看來在等了這麼久之後,李妄斷終於忍不住了。   邊東隱想了想,命令道:「調弓箭兵取兩側守衛,同時抓緊是在在兩翼部好馬拒,防止對方起兵的衝鋒。中軍前排架起重盾,保護後面的長矛兵,長毛兵加起長矛,準備迎接對方中軍的衝鋒!」   齊海嘯微微一愣,怒道:「為什麼全市防守,不去進攻!難道你認為我們就打不過他們麼!屬下請命,待一千人直接衝鋒,一定會將李妄斷的首級取過來!」   李偉在一邊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也是顯出了怒容,顯然他也不贊同邊東隱的佈置。李偉看得出,邊東隱的不知對於防守來說,那是很不錯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最佳的選擇不是防守,而應該是進攻。只有將戰爭的主動權操縱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才可屹立於不敗之地。   邊東隱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馬上照做!難道你們相違抗軍令不成!」   齊海嘯大怒,上前一步,說道:「你……」話未說完,李偉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他便不說話了,只是狠狠的瞪了邊東隱一眼,與李偉一起調動軍隊去了,臨去的時候,還請到齊海嘯嘟噥道:「哼!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   邊東隱看著兩人的變現,心裡不由得一陣沉思。到底要不要將自己的目的告訴兩人呢,現在看來,這個李偉是一個穩重的人,可堪大任,而齊海嘯則是一個莽撞衝動的人,平時蔣千燈還能壓制住他,現在自己初來乍到,齊海嘯就根本不給自己面子。不過還好,好像他還挺聽李偉的話。   部隊迅速的地調動。   李偉指揮著一千弓箭手分成兩組,分別佈置到了大軍的兩側,一部分士兵抬著馬拒,在大軍的兩側各排了兩排,這兩排馬拒的距離安排得十分的老到,若敵人有騎術優異者,越過了第一排馬拒,絕對不可能連續越過第二拍馬拒,而如果在兩排馬拒之間停下來蓄力的話,將會遭受到弓箭手毀滅性的打擊。   而齊海嘯則指揮著五百盾牌兵扛著齊人高的大盾在中軍的前面排成了一排,組成了一面盾牆,這種大盾造得頗為奇妙,十分的厚實,下方尖銳,盾牌兵將其一放,尖銳的部分便直接插入了土裡,然後盾牌兵在大盾的後面輕輕地以拉,立即拉出了一個支架,將盾牌撐住,這樣一來,如果敵人要想中軍衝鋒,只是要攻破盾牌的防守,便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在盾牌之後,一枝枝加長型的長矛斜斜的支了出去,那感覺,就好像把大風吹斜了的密林一般,矛尖寒光閃閃,看起來叫人不寒而慄。   邊東隱不由得點了點頭,暮雲現在雖然部隊不多,但是看這些部隊操作起來十分的熟練,乾淨利落,素質極好。   在這樣的佈置之下,李妄斷的騎兵部隊要想從兩翼進攻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放棄兩翼,直接向著中軍衝鋒,那麼在自己充分的準備之下,李妄斷就算要勝過自己,付出的代價也將是十分的慘烈。   希望李妄斷不會如此衝動!   果然,兩翼如期地出現了李妄斷的騎兵,那騎兵隊長還有一些見識,率領著部隊在兩翼不停的徘徊,尋找戰機,卻並不立即進攻,顯然也發現了邊東隱在兩翼的佈置的厲害。不過這些騎兵不停地在兩翼徘徊,卻也牽制住了兩翼的弓箭手,使得弓箭手沒有機會會員中軍。   同時,李妄斷的中軍在一步步的向著前方推進,在離己方還有一百五十米的時候,對方夾雜在步兵中的弓箭手立即開弓射箭,漫天的箭雨立即射了過來。   指揮中軍的齊海嘯顯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整個中軍不慌不忙,所有的步兵都將自己的盾牌舉過頭頂,這些盾牌雖然遠遠的小於盾牌兵的大盾,但是一個挨一個,還是在頭頂形成了一個密集的防護。   箭雨落下來,打在了盾牌上,發出了叮叮噹噹的亂響,卻沒有上到一個人。   邊東隱不由得暗暗讚歎,暮雲的軍隊果然不錯,一般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總會有一個人受傷的,現在一個手上的人都沒有,可見一般。   對方的箭矢沒有效果,但是卻沒有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向,雖然箭雨稀疏了不少,卻仍然不聽得發射,同時,整個中軍也在緩緩地前進。   邊東隱微微一笑,雖然對方人員緊緊地擠在一起,但是邊東隱還是看出了,在那密集的士兵中,有一輛小型的攻城錘正緩緩地而來。攻城錘本來是專門用來攻擊城門的,有時候有時間的話,用來砸城牆也可以,威力很大,但是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十分的沉重,可是這麼說,攻城錘是現階段所有戰爭武器中最沉重的。   想不到李季奇居然造了一個這麼小型的攻城錘來,這樣的攻城錘,用來攻擊城門的話,已經沒有多大的效果了,但是用來攻擊用大盾臨時搭建起來的防護,卻一定可以立竿見影。   李季奇的這個方法倒是頗為奇特,不過可惜,自己早有準備。   當攻城錘離大盾牆還有七八十米的時候,突然一聲轟響,地面居然裂了一個大洞,沉重的攻城錘立即便落了下去,連帶著幾十個推著攻城錘的士兵也掉了下去,慘呼連連,看樣子受傷不少。   遭此突然變故,李妄斷的中軍頓時微微一亂。   邊東隱哈哈笑道:「好!傳令,步兵讓開通道,騎兵出擊,截殺對方的弓箭手,同時,中軍出擊,壓制對方的中軍,幫騎兵分散壓力。注意,多傷人,少殺人!這次的的戰功以傷人數為準,殺人不算!」   那傳令兵不由得一愣,他當傳令兵已經多年了,什麼樣的奇怪命令他都接到過,卻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奇怪的命令,傷人算戰功,殺人卻不算,這是什麼規矩?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職責指使負責傳令,霎那間便回過神來,傳令而去。   邊東隱這一邊的部隊有一千弓箭手,一千騎兵,五百重步兵——也就是大盾兵,還有一千五的長矛兵組成,現在弓箭手、重步兵、長矛兵都已經上陣,只有那一千騎兵被晾在一旁,他們可是這支部隊中最強的攻擊力,居然毫無用武之地,早就怒火中燒,這時候好不容易接到命令,雖然這個命令有點古怪,卻也帶著滿身的殺氣衝了出去。   邊東隱這時候才看到,齊海嘯居然親自領兵衝鋒,不由得一陣苦笑,希望齊海嘯不要只顧著殺人才好。   對方見騎兵衝過來,不慌不忙,也用重步兵在前面建立防護盾牆,後面的長矛兵立即將長矛架了上來。在後方的弓箭手本來稀稀落落的射著箭,見騎兵衝過來,箭雨立即密集起來。   兩軍現在相隔只有七八十米,剛好夠騎兵提高速度,當騎兵衝到李妄斷的盾牌兵面前的時候,只有幾十個騎兵中箭落馬,還好騎兵的裝備都頗為精良,這些落馬這也只是受傷而已。   「哈!」   對方的長矛兵一聲大喝,寒光閃閃的矛尖指向了直衝而來的騎兵,只要騎兵繼續衝來,一定會被穿成人肉串燒。   而在那個大坑旁,還有不少的步兵想要將落在坑中的攻城錘弄上來,不過那東西實在是太重,一時之間卻拿它沒有辦法。如果有時間的話,當然可以將它拆了,分成一個個的構件拿上來,但是現在顯然是沒有這個時間的。   眼看著兩軍就要相撞的時候,整個騎兵隊伍忽然分成了兩隊,就好像奔騰的流水遇到了中流砥柱,十分自然的分成了兩股,一左一右,繞過了李妄斷的重步兵和長矛兵,向著中軍後方的弓箭手撲了過去。   對方顯然是大吃一驚,要知道,弓箭手如果被騎兵攻到了面前,那麼,等待他們將是一面倒的被屠殺的命運。   而在這時,邊東隱的中軍也是一聲吶喊,齊步向著前方推進,雖然這些步兵的速度不快,但是肅殺的壓力卻讓人心裡怦怦直跳。   對方的弓箭手首先慌亂起來,長矛兵立即將長矛掉頭,想要保護弓箭手,卻迫於邊東隱中軍的壓力,只能分一部分人出來,難免顯得威力不足。騎兵衝刺起來之後的速度何等之快,帶著轟隆隆的響聲,飛一般的便衝了過去,還沒有等長矛兵部好防護陣,騎兵已經殺入了弓箭手的陣營。   這一陣絞殺如閃電一般,飛也似的,待長矛兵圍裹而來的時候,齊海嘯早就率領著騎兵揚長而去,繞了一個圈子,被自己的重步兵收入了大軍之中。   對方的長矛兵向前追擊了幾步,卻並早已準備好的重步兵硬生生的抗住。   收兵的鑼聲終於在對方的陣營中響起,這一陣微微的接觸,邊東隱已近百個騎兵受傷的代價,讓對方的弓箭手完全喪失了戰鬥了,可以說是大獲全勝。而那些受傷的騎兵,全都是在衝刺的過程中被弓箭手射上的,還好傷勢都不重。   邊東隱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傳令,收兵!」說完,轉身回到了大帳之內。   邊東隱在大帳中剛剛坐下,齊海嘯和李偉兩人便走了進來,臉色十分的難看,沒有絲毫打了勝仗的興奮。   齊海嘯看著邊東隱,大聲說道:「姓邊的,為什麼要收兵,在這樣有利的情況之下,只要我們的騎兵繼續在對方的中軍之後游擊,我們的中軍再壓過去,這樣前後夾擊,我完全有把握在他們的騎兵回援之前將他們的中軍擊潰!還有,那個什麼只許傷人不許殺人的狗屁命令又是怎麼回事?打仗的時候難道還要講什麼仁慈麼?真是婦人之見!」   李偉這次沒有去推齊海嘯,直至的盯著邊東隱,也是怒容滿面,顯然與齊海嘯一般氣憤莫名,只不過他控制能力好,沒有當場發作而已。   邊東隱笑了笑,心裡想到,看來是需要和他們解釋解釋了。   大帳的門簾並沒有放下來,坐在帳篷內,帳篷外的天色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雖然這時候天空中佈滿了一層薄薄的雲,看不見太陽,但是只看著天色,也可以看得出,這時候一驚過了正午一段時間了。   「送王台的矛盾定然已經激發了吧!那邊才是真正的決戰地啊!」邊東隱習慣性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看著齊海嘯和李偉兩人,暫時沒有說話,心裡在默默地思考著該如何與兩人說。說實話,自己的目的,以李偉的思維定然很容易理解,但是如果沒有說好的話,齊海嘯怕就無法贊同了。   齊海嘯間邊東隱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兩人,端著茶杯發愣,卻又不說話,不由得又是重重的一哼,提醒著邊東隱趕快回答。如果是剛剛的話,他定然已經罵將起來了,但是經過剛剛的一戰,齊海嘯卻不太敢輕視這個白面書生了。   邊東隱回過神來,不由得微微一笑,看著兩人,淡淡地說道:「據我們原本的資料來看,李季奇帶走了一千精銳的士兵,那麼李妄斷的手中應該還剩餘五千士兵,但是經過一個上午的觀察以及剛剛的戰鬥,我估計李妄斷的手中至少還應該有七千士兵!」   齊海嘯呆了呆,眼中一片茫然,喃喃地說道:「李妄斷還有這麼多人麼,當時打起來的時候,我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李偉那渾黃的眼神卻是猛地一亮,看了看邊東隱,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那眼神中邊東隱卻可以知道,這個李偉定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有贊同的神色。只不過李偉依然沒有將邊東隱納入自己的陣列之中,無法說出交心的話語。   邊東隱又笑了笑,對齊海嘯說道:「齊副將,你衝鋒陷陣以及臨場指揮都是一把好手,但是索道思維的縝密以及大局觀,卻還好和李副將學習學習,不然的話,你將永遠是一個前鋒猛將,無法成為一個獨立領兵的將帥。」   齊海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聽了邊東隱的話,不由得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邊東隱並沒有等待齊海嘯的回答,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很想立刻打敗李妄斷,但是,李季奇竟然能在我們不知不覺直覺多出兩千人來,就難保他還會多出什麼東西!還好暮雲軍隊的後勤全部掌握在余寡僧大人的手中,李季奇沒有辦法調出投石機,不然的話,七八家投石機打將過來,再用優勢兵力一衝鋒,我們必敗無疑。」   李偉與齊海嘯聽得邊東隱這麼說,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們都不是戰場上的初哥,自然很容易理解邊東隱的話。   邊東隱看著兩人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道:「就算他現在沒有投石機,但是他的後軍還有這麼多人,我們不可能一口將他們吃下去的。」   齊海嘯不服氣地說道:「那可不一定,剛剛我們明顯的佔了擊打的優勢,在前後夾擊的情況下,我完全有把握在李妄斷後軍趕上的時候將那被包圍的三千人殲滅!然後就算是被後軍趕上了,也可以全身而退。」   邊東隱問道:「那你說,依照你說的戰法,我們這邊要損失多少人!」   齊海嘯和李偉互相望了一下,然後由李偉說道:「一千左右!」   邊東隱沒有說話,又看向了齊海嘯。   齊海嘯大聲說道:「就是一千左右!不過,就算我們損失了一千左右的人馬,但是卻可以全殲李妄斷三千多的人馬,這樣決定性的勝利,我們怎能放棄?」說到這裡,齊海嘯的怒火又升了起來,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哼!要不是你下令收兵,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可以掌得勝鼓回去了。」   邊東隱好像早就料到齊海嘯會這麼說,說道:「齊副將有沒有想過,如果在我們的騎兵會對方的步兵纏戰的時候,敵方的後軍並不前來支援,而是以弓箭手射擊不顧性命的射擊,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   齊海嘯呆了呆,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張了張口,沒有說話。這句話讓一般人聽到,到也沒有什麼,但是齊海嘯知道,騎兵的威力在於衝刺,如果自己這一方的騎兵在衝入敵方的長矛兵之中的時候,再遇到弓箭手的射擊,還能不能直接殺過去,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如果騎兵停了下來,其實與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聽了邊東隱的話,不怎麼說話的李偉神色也是一震,顯然也是想到了厲害。不過他的思維顯然要比齊海嘯好得多,恭敬的問道:「啟稟邊將軍,就算我們會損失一千啟稟,但是可以消滅敵人的三千部隊,也算是一場勝利!不過如果我們繼續遵照將軍的只傷人、不殺人的命令,只怕就難以獲勝了。」   這李偉人長得十分的瘦弱,說話也慢吞吞的,不過經過剛剛的一戰,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像書生一般的邊東隱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說話的語氣倒是恭敬了許多,雖然還是有著質問的意思,卻也沒有沒有敵對的情緒了。   齊海嘯聽了李偉的話,好像找到了突破口,連連點頭,說道:「就是,那那個是什麼命令,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命令,你這個狗屁命令,讓我打起仗來縮手縮腳的,這仗還怎麼打?」   邊東隱並沒有正面的回答他們的問題,他看著齊海嘯和李偉兩人,臉上依然帶著自信的神情,忽然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我知道你們對這場戰爭很有信心,其實當我知道在這裡指揮的是李妄斷而非李妄想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如果我要消滅他們,有十幾種方法可以用,但是,現在我們戰爭的目的有點特殊,所有消滅李家軍的方法都不可以用!」   李偉和齊海嘯兩人猛地一驚,其聲說道:「不能消滅他們?這怎麼可能?」   他們的神情十分的驚愕,「這怎麼可能」這四個字說得十分的響亮,也不知道他們認為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可能這樣取得勝利。   邊東隱笑了笑,悠然的說道:「這個世界是十分奇妙的,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再說,今天我們對陣李妄斷卻不能消滅他,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兩人充滿疑惑的眼神,這才接著說道:「我想這次衝突的原因你們兩人也都知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說句說話,雖然太子殿下好像沒有多大的優勢,但是我這個深知內情的人卻對太子殿下能獲得勝利深信不疑。」   李偉和齊海嘯兩人點了點頭。   齊海嘯大聲說道:「我們暮雲世代都是以方氏為王族,每一代的暮雲大王雖然有賢有愚,但都遵循了暮雲的祖訓,從來沒有對百姓橫徵暴斂過。可以這麼說,晚天五國之中,暮雲百姓的日子是過得最好的,雖然李將軍府在暮雲有很高的威望,但是想要和暮雲方氏相比,還有著不可比擬的差距。所以只要太子殿下做好準備,定然是勝利的!」   李偉也補充道:「而且這幾天我們也停了一些太子殿下的事情,雖然不多,卻已經大大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一定有人在背後為太子殿下出主意,萬幸太子殿下居然聽從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如齊副將所說,李季奇的機會很小!」   邊東隱將手中的茶杯斷了起來,輕輕地喝了一口,心裡卻不由得暗暗的讚歎,都說暮雲王族沒有傑出的人才,但是暮雲的這幾百年來所得到的民心卻是非同小可的,難怪暮雲到了這種地步,百姓都毫無怨言。   潤了潤嗓子之後,邊東隱接著說道:「不錯,太子殿下定然勝利,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太子殿下勝利之後要怎樣呢?」   李偉和齊海嘯兩人不由得一愣,臉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一時之間不知道邊東隱要表達什麼意思。   邊東隱又提醒道:「要知道,暮雲現在最大的危機並不是李將軍府,而是暮雲的外部環境。」說到這裡,邊東隱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暮雲外部環境的惡劣,想來你們兩人是不陌生的!」   齊海嘯的神色依然是一片忙然,顯然還是沒有將思維轉過來,而李偉的神色卻是猛地一震,瘦弱的臉龐立即顯出了發自內心的恭敬的神色,向著邊東隱恭恭敬敬地說道:「屬下多謝將軍的提點,不然的話,屬下將會成為暮雲的千古罪人!」   邊東隱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剛剛只提點了這麼多一點,就是想要測試一下眼前兩人的智慧。在接掌這個軍隊之前,他已經將眼前的兩人好好地瞭解了一番,但是要想瞭解一個人,最好的方法絕對是直接觀察對方。現在自己是這支軍隊的統帥,要想好好的掌控軍隊,就必須對自己的這兩個直系屬下瞭解透徹。   現在看來,李偉果然是一個難得人才,頭腦反應很快。   齊海嘯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看李偉,又看了看邊東隱,說道:「你們再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不明白?」   他這時候的語氣已經平靜得多,這麼多年的合作,齊海嘯深知李偉的性格,既然李偉已經向邊東隱道歉了,那麼說明自己一定是錯了,只不過自己錯在哪裡,卻還是想不通。   李偉輕輕地拍了拍齊海嘯的肩膀,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海嘯,你想過沒有,李妄斷手上的人馬比我們至少多了兩千,而且李妄斷也算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物,要知道,他可是暮雲四將之一啊。如果我們要想將他消滅,就算是最好的情況,我們能剩下多少人呢?」   李偉的個子比較矮,要拍到齊海嘯的肩膀還真是不太方便,讓人看起來也十分的彆扭,不過看李偉的動作十分的自然,顯然這樣拍齊海嘯的肩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齊海嘯而真的像一個小弟一般,絲毫不覺得個子矮小的李偉這樣拍自己的肩膀有什麼不妥。   齊海嘯想了想說道:「如果我們指揮得好,李妄斷再犯一些低級錯誤的話,我們可以以損失兩千人的代價將李妄斷消滅,最終會剩下兩千人。」說到這裡,李妄斷疑惑地說道:「一兩千人的代價消滅七千人馬,絕對可以算是大勝了,難道不好麼?」   李偉看了看邊東隱,只見邊東隱微笑著看著自己兩人,沒有絲毫怪自己搶過話頭,這才接著說道:「海嘯,本來勝利是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我們這依次的戰鬥卻是十分特殊的。你想一想,如果我們這麼做了,當太子殿下勝利之後,暮雲還剩下多少的軍隊?」   齊海嘯腦淨賺得雖然慢,但畢竟不是傻子,李偉說到這裡,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由得「哎喲」一聲,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聲地說道:「我真他奶奶的笨,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們在這裡狠狠的打,最後太子殿下手中只剩下三四千的人馬,那時候我們整個暮雲就危險了!」   邊東隱這時候才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齊海嘯的面前,神色凝重地說道:「不錯,齊副將既然已經知道我們這一戰的特殊性,當然也就理解我為什麼不和李妄斷硬拚的原因了,因為無論我們和李妄斷硬拚的結果是怎樣的,對於暮雲來說,都是輸家!」   說到這裡,邊東隱停了下來,疾步走回自己的主位,猛然旋身坐了下去,沉穩的說道:「所以,我們在這裡的目的並不是要消滅李妄斷,而是要牽制住李妄斷,只要李妄斷沒有餘力去支援送王台,我們就算是取得了最大的勝利。」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這時候看著邊東隱的眼神在也沒有起初的那種不屑,而是一種難得的恭敬,雖然邊東隱的年紀也是三十幾歲,由於邊東隱長得白淨的多,直觀上看來,好像比齊海嘯和李偉還要年輕,但是在兩人的眼中,這個邊東隱絕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物,也絕對有資格成為自己的上司。   兩人與普通的士兵不一樣,甚至一個統帥全軍的人物,智慧遠遠的比武力重要,這個邊東隱的武功兩人暫時還不知道,但釋智慧已經深深的折服了兩人。   李偉想了想說道:「但是將軍,李妄斷手中有七千人馬,而我們才四千人馬,要想不發生多大的傷亡的情況下將他們牽制住,只怕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要知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這樣的事情可不由得我們這一邊單獨做主啊!」   齊海嘯哼了一聲,將腰間挎著的軍刀拔了出來,大聲說道:「哼!如果李妄斷不識抬舉,我們就滅了他奶奶的!」說了這句話,一抬頭,只見邊東隱和李偉兩人看著自己,目光這帶著一絲責怪,不由得臉色一紅,只覺得一腔的怒氣卻沒有辦法發出來,不由得大喝一聲:「氣死我了,這張還怎麼能打?」說完,又將軍刀重重的插回了刀鞘。   邊東隱和李偉相視一笑,齊海嘯是一個急性子的人,但是有時候看起來,倒也十分的可愛。   李偉笑道:「海嘯,你也不用心急,既然邊將軍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那麼一邊將軍的智慧,定然也早就想到了對策,我們只要好好的執行就是了。」   聽了李偉的話,齊海嘯神色一振,看著邊東隱,但是卻在邊東隱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憂色。   邊東隱沉思了一下,臉上雖然還是掛著那自信的笑容,卻也掩蓋不住那一絲憂色,只見他摸了摸自己毫無鬍鬚的下顎,緩緩地說道:「我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命令你們半夜裡將部隊開到了李妄斷軍營的面前,首先給他們造成一種壓迫感,使李妄斷疑神疑鬼,不敢全力出擊。然後在剛剛的接觸中,李妄斷又吃了一個不小的虧,應該讓他有所警惕。」   李偉疑惑地說道:「既然這樣了,李妄斷定然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可是關係到他們李家生死存亡的,就算李妄斷平時有點衝動,這時候也不的不小心謹慎起來。再說,平時也衝動的人,在越關鍵的時候,就會越怕自己犯錯,我想現在李妄斷正在疑神疑鬼呢!」   面對這樣的討論,齊海嘯基本上是插不上話來的。   邊東隱看了看李偉,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只是李妄斷的話,倒是不足為懼,但是李季奇既然敢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讓李妄斷單獨領軍,肯定給李妄斷留了可靠的軍師,只要這人看出了我們的目的,來個全軍出擊,我們區區四千人馬,不可能在無傷亡的情況下牽制住李妄斷的七千人馬。」   李偉的臉色一變,他自然知道,自己這一方最大的弱點就是人手太少而且還不敢放手拚殺,如果對方正的看透了這一點,不要說李妄斷這個久經沙場的人物了,就算是一個不懂軍事的人,也可以輕易的破壞自己這方的目的。   邊東隱歎了口氣,淡淡地道:「說到底,我們還是人嗎太少啊!」   咚咚咚!   對面的軍營又響起了進軍的鼓聲,看來李妄斷剛剛吃了一個小虧並沒有讓他的膽子變,只是希望不要讓邊東隱猜中了,真的被李妄斷看出了自己這方的弱點。       第六章 風雲湧動 更新時間2007-5-22 7:05:00 字數:10921  「蔣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姚照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神秘的密洞中遇到已經失蹤兩天的蔣千燈,要知道,當蔣千燈剛剛失蹤的時候,暮雲可是花了大力氣搜尋的,仍然一無所獲,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麼好。   在微弱的火光之下,看蔣千燈的樣子,全身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像蠶繭一般,絲毫動彈不得,不過他身上沒有什麼傷痕,看樣子到沒有受到什麼其它不好的待遇。   蔣千燈以微弱的聲音說道:「我也想不到我會在這裡!」   他說話時的語氣帶著自嘲,聲音極為微弱,好像沒有什麼力氣。   姚照人微微的吃了一驚,慌忙用火折子將洞壁上的一個火把點燃,然後疾步上前,將躺在地上的蔣千燈扶了起來,開始解他身上的繩子,同時飛快的問道:「將軍,你還好吧?對了,你失蹤了兩天了,我們當時到處搜尋你,都沒有找到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蔣千燈看了姚照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問我在這裡,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說話間,繩子一鬆,蔣千燈翻身起來,活動活動四肢,說道:「他媽的,捆了老子兩天,全身都快麻痺了。要不是還記得老子要吃飯撒尿,只怕老子現在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   姚照人聽了蔣千燈前面的話,不由得一愣,對於蔣千燈後面的話,倒不怎麼注意了。他這時候才想起,當時他只顧著追擊唐奇峰,一直追進了這個地道,至於這是誰的家裡,他倒是沒有注意,只記得這家人的看家護院不少,其中還不乏幾個高手,看來不是普通的人家。   蔣千燈活動身體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還在發呆的姚照人一眼,奇怪的說道:「怎麼,你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這倒怪了,據我所知,你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怎麼會莫名奇妙的走近來卻連這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呢?」   姚照人只覺得臉上微微一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時屬下正在追擊一個敵人,慌亂中倒真的沒有注意這是誰的地方。」說話間心裡暗想,現在自己的臉色一定很紅,還好這裡的光線不足,倒也不用擔心蔣千燈發現,想到這裡,心裡突然一動,說道:「不好,屬下不能讓那賊子逃了,將軍請自己出去,外面沒有什麼高手!」   說完,姚照人轉身便想像洞內追去,卻被蔣千燈一把抓住了肩膀。   只見蔣千燈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追不上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所追的人是誰,但是剛剛他從我的面前過去,看他奔跑的速度,應該對這個地動很熟悉,現在不知道已經跑到哪裡去了!再說,你也不知道這個洞裡有沒有機關陷阱,你就這麼衝進去,很可能沒有追到敵人,自己先丟了性命!還是先出去吧!」   姚照人雖然對唐奇峰恨之入骨,但是他畢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聽了蔣千燈的話,他不由得恨恨地說道:「哼!他逃得了這次,定然逃不了下次!」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唐奇峰雖然逃脫了自己的追捕,卻也已經是一個孤家寡人,想在暮雲製造混亂,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姚照人說完話,伸手摘下洞壁上的火把,與蔣千燈兩人想著洞口的方向而去。   由於有火把照明,出洞的時候比姚照人進洞的時候可要容易得多,在洞中拐了一個急彎,便來到了那個直接而上的石梯,這個石梯足有七八十階,怕有十幾米高,看樣子這個石洞倒是是很深。   蔣千燈自嘲地笑道:「我在這洞裡住了兩天,卻不知道這個地動居然這麼深!倒是浩大的手筆啊!」   姚照人奇道:「將軍,你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蔣千燈緩緩地向著石梯上走去,說道:「這裡是哪裡我心裡有數,不過這個地洞的樣子倒是真的沒有看過!當時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剛剛我躺的地方了!」   兩人一步步地向著上面走去,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最上端,兩人笑了笑,伸手將石門一推,在一陣輕微的摩擦聲中,石門緩緩地打開,兩人垮了出來。   映入兩人眼簾的景象卻是的兩人不由得一愣。   這是一間不是很大的屋子,看屋子內的擺設,應該是某人的臥室。對於這一點,兩人倒不覺得奇怪,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密洞,開口處在臥室中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令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這間向我是一般的屋子裡居然站滿了壯漢。   這些人好像在屋裡尋找著什麼,看到兩人從石壁後出來,好像也大大地吃了一驚,呆在那裡,然後忽然有人大聲叫道:「是蔣千燈和姚照人,我認得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蔣千燈哼了一聲,跨步上前,右手手掌輕輕地切在了那人的咽喉出,那人話未說話,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姚照人這才想起,剛剛這些壯漢緊隨著自己的步伐而來,估計是追到了這間屋子裡不見了自己的蹤影,還在這裡尋找線索,卻料不到恰好碰到兩人出來。現在間蔣千燈出了手,姚照人也不在客氣,撲了上去。   這些壯漢人數雖多,卻沒有什麼高手,只是有七八個大地武士,其餘的都是普通的武士,那裡是兩人的對手,兩人一陣拳打腳踢,留下了一地的傷殘人士,揚長而去,還好兩人無疑殺人,不然的話,這數十個大漢只怕沒有幾個能保住性命。   不過這些大漢明知不敵,卻沒有一個人逃走,倒是值得人佩服。   兩人一路打將出去,一路上又傷了好多人,卻仍然沒有遇到像樣的高手,探後一直打出了大門口。   姚照人知道,像這樣的大戶人家,門上都有自己的家族匾額,他停了下來,回頭向著大門上的匾額望去,只見匾額上寫著四個金粉大字:李將軍府!   姚照人不由得驚呼道:「李將軍府!這裡居然是李將軍府!」   由不得姚照人不驚呼,現在這種時候,太子殿下和李將軍府的矛盾估計已經爆發了,而自己卻莫名奇妙的在李將軍府救出了蔣千燈,看樣子蔣千燈的失蹤真的是李季奇所為,只是不知道李季奇抓了蔣千燈幹什麼。   蔣千燈看著一臉驚訝的姚照人,臉色倒是平靜,說道:「我倒是招就知道這裡是李季奇的府第了,李妄想這兩天不聽得來勸說我交出手中的兵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我剛剛不說,那是因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還不如你親自看到來得真切。」說到這裡,蔣千燈臉上露出了一絲悔恨的神色,接著說道:「雖然早就知道李季奇有不臣之心,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膽子居然這麼大,竟敢暗算我!哼!我倒要讓他知道,暗算我蔣千燈的後果!」   姚照人心裡很是好奇,不知道李季奇是如何暗算蔣千燈的,要知道,李季奇是一個天空武士,蔣千燈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就算加上李妄想,比蔣千燈厲害,那也只是可以殺掉蔣千燈,要想無聲無息的將蔣千燈擒住,卻也是一件天大的難事。不過姚照人知道,這樣的事情蔣千燈不願意講,自己是不方便打聽的。   蔣千燈看著李將軍府的大門,呆了一會兒,然後回過神來,看著姚照人,神色凝重地問道:「對了,現在局面怎麼樣了!」   姚照人知道蔣千燈在洞裡關了兩天,這兩天的局面又變得很快,他已經不瞭解局勢了,看了看天色,連忙解釋道:「現在已經兩點鐘左右了,太子殿下很李季奇他們早就已經到達了送王台,屬下負責維持暮雲城的安定,不知道那裡的情況,不過找我的估計,哪裡應該已經爆發衝突了!」   蔣千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盯著姚照人說道:「你維持暮雲的安定?你手上有多少的人馬?」   姚照人如實答道:「有五百城衛,另外邊將軍還調了五百右軍大營的士兵來歸我調遣!另外,太子殿下還給了我一道特令,說如果局面失控,還可以調動王宮裡面剩下的一百暮雲龍衛相助!不過現在看來,已經用不到暮雲龍衛了!」   蔣千燈聽到只有五百城衛和五百有軍士兵之時,連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當聽到還可以調動一百暮雲龍衛的時候,他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他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我的右軍大營歸了邊東隱!不好!」   姚照人嚇了一跳,問道:「什麼不好!」   蔣千燈來回的踱著腳步,說道:「我看太子殿下本來的計劃使用我的右軍大營去抗衡李季奇的左軍大營,不過打仗這個東西可不光是人數多少的問題,邊東隱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我們根本不是很清楚,他是不是領軍的料還說不定!」   姚照人心裡不由得一陣奇怪,他還記得當日在軍師府邊東隱好像送了一本書給蔣千燈,蔣千燈大喜過望,當時他就站到蔣千燈的身後,雖然沒有看得真切,卻還是隱約的看到,那是一本兵書,現在又怎麼說邊東隱不一定是帶兵的料了呢。   蔣千燈看了看姚照人的神色,知道姚照人心中的疑惑,語重心長地說道:「姚照人,你也是一個帶兵的人了,估計要不了多久,有可能要領兵出征,你要知道,就算邊東隱是一個將才,但是一個部隊的戰鬥力除了看指揮的能力和士兵的鍛煉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將領和士兵之間的溝通,邊東隱剛剛接手我的右軍才兩天,不知道能夠壓得住我的那幫混小子。」說到這裡,他猛地點了點頭,說道:「不行,我要去看一看,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說罷,他轉身向著西門飛奔而去,姚照人想了想,現在暮雲城內事情已定,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了,自己留下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再說有蔣剛看著,不會有什麼問題,便緊緊地隨著蔣千燈而去。   兩人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來到右軍大營,只見整個右軍大營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士兵在大門口守著,遠遠地看到蔣千燈本來,臉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迎了上來,大聲叫道:「蔣將軍回來了!蔣將軍回來了!」   這人大聲叫喊,軍營大門內頓時一陣慌亂,又有許多的士兵湧了出來,當蔣千燈和姚照人來到大營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戰了數十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情。   蔣千燈看了看他們,沉聲問道:「其他的人呢?」   大營內空蕩蕩的,明顯的沒有其他的人了,看樣子整個大營就只有這數十個人。姚照人在後面看到這樣的情況,心裡也不有的一陣奇怪,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整個右軍大營居然不見了人影,要是沒有人克制李季奇的左軍大營的話,那太子殿下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聽了蔣千燈的問話,那些士兵中一個中隊長說道:「報告將軍,所有的人都在昨天夜裡開拔,由於事關機密,屬下不知道邊將軍將大軍開到哪裡去了!現在整個大營救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蔣千燈臉色猛地一變,驚道:「昨天夜裡就走了?」回頭看了姚照人一眼,說道:「姚統領,你只不知道右軍大營去了哪裡?」   姚照人也是一臉的疑惑,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太子殿下安排右軍大營來對付左軍大營,現在定然已經和左軍大營對上了,不過變將軍為什麼昨天晚上就將大軍開了出去,倒是令人費解!」說到這裡,姚照人神色一動,說道:「會不會昨天夜裡他們就去了左軍大營,這樣子的話,恰好就在左軍大營的門口發生決戰!」   姚照人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右軍大營不足四千人馬,左軍大營卻是五千,邊東隱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只怕不會這麼做。姚照人還不知道左軍大營的人馬不是五千,而是七千,否則的話,他將更加得吃驚。   蔣千燈臉上顯出了焦急的神色,說道:「胡鬧,直接打到人家的大營門口,以為有這麼容易麼?李妄想曾經對我說過,他手上總共有八千人馬,就算按規矩調一千人去送王台,他手上還有七千,怎麼會是對手。這個邊東隱,什麼都不調查清楚便這麼衝動妄為,如果因此而畫了太子殿下的大事,它死上一萬遍都不足為過!」   說完,他大聲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牽一匹馬過來,我要趕去左軍大營!」   姚照人說道:「兩匹,我也要去!」   那些士卒不敢怠慢,馬上簽了兩匹駿馬過來,兩人也不再廢話,翻身上馬,向著暮雲的東門而去。   右軍大營在暮雲的西門外不遠處,而左軍大營卻在暮雲的東門外,由於地形的原因,左軍大營裡暮雲的東門倒有近五里的距離,兩人不得不借助馬的腳力,否則的話,就算兩人有能力飛奔而至,只怕也沒有什麼體力了。   幸好這時候暮雲街上的人並不多,倒也方便了人的急速飛奔。   姚照人心裡想著邊東隱這個,雖然這個人的來歷自己並不知道,但是太子殿下能夠放心地將自己手中最重要的籌碼交到他的手中,至少說明這個邊東隱是一個絕對值得信任的人,只不過這個邊東隱的能力卻不知道如何,要知道,現在的局勢,倒真是可以說一子錯,滿盤皆輸。   邊東隱手中只有不到四千的人馬,居然敢直接殺大人家的大營門口,是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呢,還是有別的依仗。現在太子殿下手中的力量已經盡出,難道那黎海有自己不知道的力量。   想到這裡,姚照人心裡猛地閃過一道靈光,不由自主地收住了韁繩,駿馬一陣長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姚照人想著前面的蔣千燈大聲叫道:「蔣將軍,我知道了!」   蔣千燈向前衝出了一段距離這才停住,然後小步跑了回來,說道:「你知道什麼了?」   姚照人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說道:「將軍,你不用擔心,右軍大營應該沒有事的。你不知道,太子殿下手中還有一股力量沒有出現,現在看來,這股力量就是去支援右軍了!」   蔣千燈疑惑的說道:「還有一股力量,你指的是什麼?」   姚照人說道:「蔣將軍你這幾天被困地洞,可能不知道,登雲七寨已經歸順了太子殿下,登雲七寨總共有兩千多的戰鬥力量,有登雲七寨支援右軍,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說著,姚照人笑了笑,接著到:「我說嘛,邊將軍絕對不可能做這麼沒有把握的事情!」   蔣千燈目光閃爍的看著姚照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猛地一拍馬,又衝了出去,大聲說道:「無論怎麼說,我們還是快點去,這樣的大事情,我蔣千燈豈能無所作為?」   姚照人緊隨而去。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夜無涯和林濤兩人終於分了開來,巨大的力量是的兩人都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後後方退了幾步。只不過夜無涯退了五六步,林濤卻只退了三四步,由此判斷,林濤佔了一絲上風。   夜無涯心裡暗暗吃驚,這半年來自己不斷的苦練,想不到到頭來還是不如林濤,看來自己不達到經濟天空武士的話,是沒有辦法在功力上和林濤抗衡的。   不過夜無涯心裡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長項並不是功力,而是自己的速度,林濤雖然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但是經過剛剛的接觸,夜無涯發現,林濤的速度還是要比自己慢上一線,這就是自己的制勝法寶。   想到這裡,夜無涯微微一笑,看著林濤,神色間充滿了強大的信心,滿臉興奮的笑道:「林濤,能與你再次一戰,真是痛快,剛剛只是熱身,接下來看來要動真格的了!」   林濤看著夜無涯,臉上連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攤上夜兄這樣一個對手,不知道是我的幸運呢還是我的不幸。」說到這裡,林濤神色微微一正,沉穩的說道:「不過,夜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我兩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我們真的放手一戰,那就不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了,夜兄真的希望將夜天和畫月之間的關係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雖然暮雲和你們夜天的關係非淺,但是為了暮雲,你們夜天真的值得走到這一步麼?」   林濤說話的時候,語氣漸漸地變得森冷,雖然表面上還是顯得十分的淡然,但是夜無涯明顯的聽得出其中威脅的意味。   夜無涯絲毫不懼,只覺得胸中一股無名的力量暗暗的湧動,帶動著沖天的豪氣,他不由得哈哈一笑,然後傲然說道:「林濤,你認為我們不在這裡一戰,夜天和畫月就能夠和平相處麼?哼!說實話,我是不相信你們只是為了一個天奇玉來到暮雲幹這些毫無好處的事情,你們背後有什麼事情我市不知道的,但是只要破壞了就好!」   說到這裡,夜無涯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再說了,半年前我以一招只差敗在了你的手中,我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卻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盼望著在於你一戰,已經有半年了,現在機會難得,我怎麼會放棄?」   林濤向前方踏上了兩步,悠然說道:「半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難道半年過去之後,夜兄就有了勝我的把握了?不過在剛剛的接觸之中,我發現夜兄的進步好像不是很大啊?」   林濤說話依然保持著他固有的悠閒和淡然,好像再怎麼緊急的情況不不能使他的神情有什麼巨大的改變,但是與林濤直接面對的夜無涯卻覺得林濤隱隱壓在自己的身上的壓力漸漸的大了起來,這種壓力,非當事人是不可能體會到的。   「半年之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俗話說『半日不相見,已成陌生人』,更何況渦們一驚半年不相見了,我倒要看看,半年之後的你是不是還要勝我一招!」   說完,夜無涯後腳猛地一登地,整個身形劃著一道殘影,向著林濤衝了過去,由於它速度太快,給人的感覺好像他突然從遠地消失了一般,在他的原地空氣猛地一震激盪,捲起了一陣狂風,還好這裡是石台,否則的話定然塵土飛揚。   夜無涯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越來越興奮,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就算當日面對這黃江形、蔣夫人和洪太傅三大高手,也沒有這般興奮。在這種沸騰學費的刺激下,雖然明知道林濤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卻也沒有半點畏懼。   面對著夜無涯的驚人速度,林濤沒有絲毫驚訝的樣子,他和夜無涯認識一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夜無涯的特點,他心知肚明。眼見著夜無涯衝了過來,林濤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夜無涯急速的衝了上去,雙掌毫不猶豫地向著林濤的胸口拍了過去,剛剛要擊中的時候,只見閉著雙眼的林濤居然好像早就知道夜無涯攻擊的方位一般,一雙白玉一般的手掌恰好擋在了胸口。   夜無涯是早就領教過林濤的這種本事,絲毫不驚訝。就在雙掌要和林濤的雙掌接觸的時候,夜無涯的腳尖在地上輕輕地一點,急速前進的身形好像不需要停頓轉向的時間,一下子便退了開去。他雙腳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飛快地交換著,整個身形劃過了一道圓弧軌跡,一下子又繞到了林濤的背後。   林濤輕輕地閉著雙眼,但是在他周圍數十米以內的所有情景都逃不過他的心眼,他心裡知道,如果自己要和夜無涯去比拚速度和反應,那相當於自尋死路,夜天的閃夜心法所產生的速度不一般人所能達到的,更何況夜無涯又獲得奇遇,服用了天心草,速度更上一層樓,可以這麼說,在整個夜天,夜無涯的功力或許還不如夜天王,但是說到速度,他絕對是晚天第一。   不過林濤卻不覺得麻煩,對於旁人來說,夜無涯的速度的確令人頭痛,但是對於林濤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擁有心知術的他,可以說恰好是夜無涯的剋星。   在心知術的探查之下,方圓十米之內,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過他的法眼,就算夜無涯的速度再快,對於林濤來說,卻也是明擺著的事情。   夜無涯急速的到了林濤的背後,果然,林濤的雙手早就等到了哪裡,白玉一般的手掌發出淡淡的白光,顯示出其中蘊藏著龐大的力量。   夜無涯哈哈笑道:「林濤,想不到你的心知術倒是越來越厲害了!」說話間,身形又轉了一個方向,繞了出去,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看看誰堅持的久一些!」   就在夜無涯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他的整個身形已經在林濤的身前身後閃動了七八次,尋找了七八次的動手機會,但是每一次,林濤都恰好的防住了夜無涯的攻擊。   林濤整個人好像一個中流砥柱一般,站在原地東也不動,只不過他的身前身後好像有吳數的手一般,無論是哪個方向,總會在最恰當的時候伸出手來,有些位置十分奇特,簡直叫人難以理解。   聽了夜無涯的話,林濤洒然一笑,手中的動作並不停下來,但是口中卻平緩地說道:「看來夜兄對於半年前的失敗還是耿耿於懷,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夜兄,如果夜兄依然意者種辦法戰鬥的話,最終的結局一定不會有什麼不同。不過,我倒是覺得挺浪費時間的。」   旁人聽了他們的話,只會覺得莫名奇妙,但是他們兩人卻是心知肚明的。   半年前兩人相遇而戰的時候,夜無涯的速度快,林濤跟不上,而林濤的功力高,感知厲害,夜無涯不甘於只硬碰硬,於是便採取了游鬥的方式,過了好久,夜無涯雖然由於天心草的原因後力綿長,但是比起林濤畢竟差了一個檔次,最終功力不濟,無法堅持,敗下陣來。因此才有林濤剛剛的話語。   夜無涯說道:「笑話,當日我雖然敗下陣來,但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今天我只要多堅持一會兒,結果就很難料了!」   兩人說話間,語氣十分的平和,就好像兩個坐著休息的人在談話一般,聽不到半點急促的感覺,如果是閉著眼睛聽他們說話的話,絕對想不到這兩個人正在激烈的戰鬥。   夜無涯的速度越來越快,起初的時候站在遠處的人還可以看到夜無涯的身形,漸漸的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這倒模糊的影子在林濤身子的周圍忽閃忽閃的,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將要攻擊什麼地方。   黃江形、蔣夫人和洪太傅三人相顧駭然,他們這時候才知道,當日夜無涯和他們三人打鬥的時候,竟然還沒有盡全力,如果當時夜無涯就以這樣的速度與自己三人戰鬥,自己三人只怕佔不到上風。而林濤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居然可以不動半步,其防守之嚴密,也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三人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種感覺:自己真的老了。   再過的片刻,夜無涯好像已經跑熱了身子,整個人只留一下一道淡淡的黑影,極限的速度與空氣產生了巨大的摩擦,發出了巨大的呼嘯聲。空氣劇烈的震盪起來,好像一林濤為中心,憑空出現了一道小型風暴,就連坐在周圍的人,衣襟也開始飄蕩起來。   這種空氣的震盪,不是由於鬥氣引起的,而是純粹由夜無涯的速度引起的。實際上從夜無涯開始展開自己的速度起,兩人就沒有真正的交手一招,都起的影響也幾乎沒有。   好可怕的速度!好嚴密的防守!   林濤處在風暴的中心,一直紋絲不動,臉色平靜,好像那種激烈的風暴對他毫無影響一般,無論夜無涯的攻擊有多快,卻總破不了他那極小防禦圈子。   但是誰也不知道,林濤的心裡也是暗暗的焦急。   林濤知道,夜無涯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自己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比夜無涯高出一個階級,如果自己有辦法與夜無涯硬拚對決,相信要不了數十招,就可以將夜無涯擊敗。但是夜無涯的速度如此之快,自己雖然有心知術可以探知夜無涯的攻擊方位,但是速度卻終究根部上,只能在極小的圈子裡防禦。如此下去,又成了半年前的局面,看誰的綿力長。   可是林濤也知道,半年前的那一次自己勝得也十分的危險,夜無涯的功力雖然不如自己,可他服食過天心草,綿力十分的驚人,自己如果不把功力控制好,很有可能首先力竭倒地,那可真是大大的糟糕了。   同時林濤心裡還在暗暗的奇怪,今天的局面任誰都可以看得出,方問天的一方佔了劣勢,就算夜無涯戰勝了自己,他也肯定沒有力氣了,加上方問天對上刀奴兒,能不能保命還不一定,如此一來,他們那邊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個傅登橋是絕頂高手了,絕對撐不住場面。就算方問天現在自顧不暇,夜無涯卻是可以隨時抽身的,他不應該這麼莽撞才是。   達到林濤現在的修為,心裡雖然在向其它的東西,卻也不會影響到他實力的發揮,林濤心裡不停的思考,雙手依然不停的在身子的周圍出現,極為輕易地抵擋著夜無涯的攻擊。   就在這時,夜無涯又是呼嘯而來,攻向了林濤的左腰,林濤毫不猶豫地將雙手彎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擋在了自己的左腰,同時留了一部分力道,以應付夜無涯的下一步變化。   誰知道夜無涯這一次居然直接擊了過來,居然沒有中途轉向,只聽夜無涯輕聲笑道:「林濤,你可要注意了!」   話未說完,夜無涯的雙手已經與林濤對了個正著,果然沒有再次躲避。   林濤不由得大奇,夜無涯的長處在於速度,功力要比自己弱上一層,現在他居然要和自己比功力了,這倒是一件怪事。要是面對的是其他的人,林濤可能毫不猶豫的就是猛烈的還上一掌,但是現在的對手是夜無涯,林濤卻不得不萬分的小心,夜無涯看起來十分的衝動,實際上卻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物。   砰!   一陣悶響,兩人的身子同時一振,退了開來,夜無涯激素的身形終於停了下來,那激盪的狂風也慢慢的消失了。   林濤只覺得體內的氣血一陣激盪,雙手發麻,不由得吃了一驚,由於他將功力預先留了一手,卻想不到夜無涯居然全力出手,這一下對決,儘管林濤的功力比夜無涯深厚,卻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夜無涯停了下來,隨即哈哈笑道:「林濤,你剛剛說我這半年來鬥氣增長不多,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還在退步啊!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接下來的對決就毫無意義了!」   林濤睜開了雙眼,輕輕地甩了甩自己的雙手,好像要將自己發麻的雙手快一點恢復過來,同時看著夜無涯,淡淡地說道:「夜兄的機變倒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啊!我已經十分得小心了,卻還是中了夜兄的計策。」說著,他臉上淡然的神色更加的明顯了,對於剛剛的一點失利毫不在乎,越發顯出他內心的自信,「不過,夜兄剛剛的計策雖然很好,好像也太過冒險了,成功了,不過銼一下我的銳氣,如果沒有算對我的掌力而失敗了,夜兄可能一下子就要受重傷!」   林濤這短短的幾句話,一下子就將剛剛失利的局面淡化了,還隱隱告訴夜無涯,無論他怎麼變換計策,只不過是拖延敗亡的速度而已,結局是不可能變化的,以此來打擊夜無涯的信心。   夜無涯當然聽得懂林濤話中的含義,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讚歎,豪氣沖天的道:「林濤,你也不要太有信心了,你怎麼知道我下一次還是採取這樣的手段呢?看招!」   雖然說「看招」,但是夜無涯卻並沒有直接衝上前去,而是身子一閃,繞著林濤飛快的旋轉起來,那呼嘯的破空聲又充斥著整個送王台,夜無涯的速度越來越快,片刻間,他整個人就化作一圈淡淡的黑影,將林濤圍在了中間。   林濤再次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雙手自然的垂在自己的兩邊,整個人動也不動,好像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了,儘管狂風將他的長髮和長衫吹得飄蕩起來,但是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靜,一種任他天崩地裂我自巋然不動的沉靜。   兩人一動一靜,形成了截然的對比。   看起來好像林濤要省力的多,但是林濤自己知道,自己並不很省力,心知術絕對不是省力的功夫,至少比起夜無涯的速度來說,沒有省力多少,不過林濤知道夜無涯肯定不會這麼僵持下去。   果然,只轉了十來圈,夜無涯的身形便猛地撲了過來,這次攻向的卻是林濤的後背,林濤的雙掌還不猶豫的邊向後方拍了過去,後防防禦起來相對較難,林濤不想被動防禦,便主動攻擊了。   誰知道夜無涯這一次卻是虛招,還沒有等林濤的掌力發出,夜無涯已經呼嘯而去,如閃電般的繞到了林濤的前面,雙掌擊向了林濤的胸口。   兩人現在比拚的時速度和反映,招式之間到顯得十分得簡陋。   面對夜無涯的變招,林濤哼了一聲,雙掌放在胸口,蓄力以待,他剛剛吃了一次虧,這次絲毫不敢大意。   夜無涯的掌力如期的擊了過來,居然沒有再次變招,只在一瞬間,四隻手掌便撞在了一起。   林濤大喜,連他一直平淡的臉上也不有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這一次他有所準備,如此硬拚,就這一下,便要讓夜無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裡,全身的鬥氣瘋狂的向著夜無涯的雙掌湧去,務必一招奏效。   但是林濤的笑容之保持了一瞬間,馬上臉色猛地一變,變成了一種大吃一驚的神色。       第七章 神級對決 更新時間2007-5-22 7:06:00 字數:10890  在方問天回頭讓方問信和方問計帶著兩位母親先一步回王宮的時候,刀奴兒臉上帶著笑容,笑咪咪的看著,並沒有阻止,但是他的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驚訝。   方問天現在所站立的位置恰好在送王台和流風歌舞帳篷的中間,離送王台已經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了,而送王台上,兩對高手正在比拚,空氣產生了激烈的震盪,雖然聲音不是很大,卻蘊含了極大的能量。方問天回頭對方問信和方問計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特異的加大語音,但是在激盪的空氣之中,他的話語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耳中,沒有受到絲毫的干擾。   最讓人吃驚的是,方問天所說的話,好像只有主位上方氏一族的人可以聽到,其他的人卻聽不到,直到方問信和方問計以及馬車開始行動了,其他的人這才注意到,臉上露出了莫名奇妙的神色。   就連那幾十個專門護衛兩輛馬車的暮雲龍衛也好像莫名奇妙,但是他們受了極為嚴格的訓練,雖然奇怪,卻也忠心的執行者方問信和方問計的命令。   刀奴兒知道,方問天的功力比起那天雖然高了一些,卻遠非自己增長的多,現在方問天可以做到這一點,刀奴兒自問沒有辦法做到,看來這個方問天真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本事。   待方問天回過頭來,刀奴若仍然笑咪咪的看著方問天,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他那顆大頭上皺紋滿面,白髮稀少,遠遠的望去,宛如一顆發了霉的大南瓜,十分的醜陋。   方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著刀奴兒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前輩讓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過說實話,今天要與前輩一戰,我的心裡十分的矛盾。我很希望與前輩放手一戰,因為像前輩這樣的高手,整個晚天大陸基本上是找不到了,但是我又很不希望於前輩一戰,因為我知道,今天這一戰,前輩雖然功力大進,卻也是輸定了的事情!而前輩的失敗,其結局就是死亡,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語氣誠懇,有著一種容不得絲毫懷疑的真誠,但是真是這樣的一種真誠,卻又無形中產生了強大的自信。   刀奴兒心裡微微一驚,居然說自己今天輸定了,看著方問天說話時的神情,刀奴兒的心裡都不由得微微一動,隨即又將心神穩定起來,以沙啞的聲音哈哈笑道:「厲害!想不到你已經達到了直接進攻心靈的地步,這已經是真正的神級高手的手段了,如果你的對手是其他的人,一定可以起到不錯的效果,可惜你的對手是我,這樣的手段還是少用一些得好!」   刀奴兒說到這裡,矮小的身子緩緩地飄了起來,就好像在他的腳下有一個無形的支持物,將他矮小的身子越撐越高,最後在七八米的高度停了下來,他俯視著方問天,嘎嘎地笑了起來,大聲說道:「小子,一驚給你夠多的處理後事的時間了,現在該是動手的時候了,你可以當心了。」   隨著刀奴兒越升越高,整個環境漸漸地出現了一股寒氣,這是一股嗜血屠刀的寒氣,將他自己和方問天籠罩了起來,但是在這個範圍之外的其他人,卻絲毫也感覺不到其中的變異。   方問天不再答話,他只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好像都被人用眼睛盯著,就好像自己正裸露的站在這裡,沒有絲毫的隱私,自己一絲一毫的動作都逃不過這些眼鏡的觀察。而這些眼睛的主人還手持著屠刀,隨時準備向著自己劈下來。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其實他再面對刀奴兒的時候,全身上下的真氣就沒有放鬆過,面對這樣的敵人,沒有人可以有絲毫的大意,在自己真氣的籠罩之下,居然還可以被刀奴兒的殺氣輕易的透入,這只能說明一點,自己根本防不住刀奴若的必殺一擊。   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心裡寒氣直冒,雖然流風歌舞早就提醒過自己,當刀奴兒真正城衛刀奴的時候,實力的提升將不可以道里計之,但是他還是想不到,刀奴若實力的提升竟然真的這麼恐怖,自己好像完全無法抗衡。   在這種刺激之下,方問天體內的真氣忽然瘋狂的運轉起來,平時暖烘烘的真氣,這時候居然好像變成了寒冰,在頭腦中流過,他那心底的一絲恐懼立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霎時間,方問天只覺得自己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這個刀奴兒,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方問天這時候之有一個感覺——冰冷,這種冰冷並不是來自於體外刀奴兒的殺氣,而是來自於方問天的內心,但是方問天卻覺得這樣的冰冷使得自己十分的舒服。   哼!   方問天臉上毫無表情,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向這刀奴兒跨出了一步,這一步看起來十分的平淡,但是這一步居然好像超越了常人的常識,一步居然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一下子便來到了刀奴兒原本的地方。   可是奇怪的是,方問天這一步雖然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他離刀奴兒居然還是十幾米的距離。剛剛方問天踏出了這一步的同時,刀奴兒在空中居然也硬生生地移動了十幾米,兩人之間的相對位置沒有絲毫的改變。   刀奴兒看著方問天,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身上沒有什麼動作,但是在他的背後卻隱隱的出現了一柄大刀,一柄至少也有三米長的大刀。   那柄達到全身上下幾乎透明,如果不仔細看過去,只怕難以發現,可是在方問天的感覺中,這把大刀是如此的顯然耀目,大刀一出,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還能吸引方問天的目光了。   大刀豎在刀奴兒的背後,發出隱隱的嗡嗡聲,就好像一隻終於出籠的野獸,面對著難得的自由又無邊的美味,不由自主地發出興奮的呻吟。   刀奴兒精光四射眼睛頓時失去了光芒,沒有絲毫的神采,比常人還不如,如果方問天剛剛直接看到他的這個眼神,只怕要以為他是一個瞎子。   但是方問天卻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卻越來越重,身上的衣服沒有絲毫的異常,全身的肌膚卻好像刀割一般的疼痛,就好像真的有無數的小刀透過了衣服直接割著自己的肌膚。   方問天知道,這是自己的真氣無法完全防住刀奴兒的殺氣的結果,但是這時候的方問天心裡一片冰冷,好像沒有絲毫的感覺,向著刀奴兒又跨出了一步。   這一步沒有直接面跨向刀奴兒的正前方,卻跨向了刀奴兒的右方,在方問天奇異的步伐之下,時間和空間已經不可以以常理來判斷,他剛剛從原地消失,接下來的是後已經出現在刀奴兒的右邊。   然後方問天就站在刀奴兒的右邊,動也不動,全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隱隱的抗衡的那柄無形的大刀。   刀奴兒依然飄在空中,動也不動,但是他背後的大刀卻發出一絲嗡嗡的聲音,一下子橫了過來,刀尖直直的指向方問天,在大刀的周圍,明顯的看得出空氣的顫動,透過這顫動的空氣,所看到的景象都開始扭曲變形,讓人產生了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時候方問天心裡升起了一種明悟,眼前的刀奴兒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而真正有生命的東西,卻是那柄大刀。   儘管如此,方問天卻沒有注意到,他眼中十分醒目的大刀,在旁人的眼中卻根本看不到。警官在送王台上還有兩隊高手在激烈的打鬥,但是周圍沒有出手的人,基本上都看向了方問天這一邊,雖然這一邊要遠一些。   在這些人的眼中,只看到刀奴兒浮在空中動也不動,而方問天跨出了極為巧妙的兩步,那柄三米長的大刀,他們卻是看不到的。不過對於方問天居然是一個傳說中的神級高手這件事情,還是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而那個叫做刀奴兒的人,就沒有幾個人認識了。   而另外一些武功稍低的人,卻覺得方問天那一邊的打鬥遠沒有送王台上的好看。   這時候方問天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外的情況,就連自己正在抗衡的刀奴兒,他也不太注意了,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自己的自身了。   當方問天跨出第一步的時候,那還是他自主的意識,但是當那柄達到出來之後,方問天就覺得自己的真氣開始不受控制的運轉起來,越來越快,如果在平時,方問天一定會認為這是走火入魔的跡象,但是在剛剛那股奇異冰冷的真氣刺激下,方問天絲毫不以為意,然後方問天就跨出了第二步。   這第二步就連方問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而且這一步之快,已經超過了方問天自己的能力,完全是那已經漸漸失控的真氣自然運作的結果。但是方問天卻直覺的知道,這第二步所跨出的位置,正好是達到所發出的殺氣最弱的位置。   真氣越來越快,到了跨出這第二步之後,已經完全不受方問天的控制,同時,方問天全身上下的感官在真氣的刺激下竟然大幅度的提升了能力。他抬頭看著虛懸在空中的刀奴兒,只覺得自己的目光看過去,不光能看到刀奴兒的一道道的頭髮,就連他皮膚之下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思感向著四周飛速的擴展,將周圍環境中的一腔情況都反映到心底,這是方問天以前就有過照映天地的心境,但是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照映天地所反映在心底的不光有實質的東西,就連那柄無形的大刀所散發出來的殺氣,也好像變成了有形的看得見的波浪,被方問天的心眼清清楚楚地看到心裡。   但是在那柄無形的大刀的周圍兩米內,方問天的思感卻始終無法進入。   如果林濤知道方問天這時候的心眼狀態,只怕要大吃一驚,因為他的心知術的最高境界也就是這樣的水平。   當刀奴兒的刀尖指向方問天的時候,方問天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猛地增強了數倍,本來找真氣運行的趨勢還有緊接著跨出一步的,這時候卻硬生生地頓住了,真氣運轉得更佳的瘋狂,但是卻好像被什麼牽制住一般,總是不能順暢的運行,腳下躍躍欲試,卻始終沒有跨出這第三步。   仙翁——仙翁——   一陣悠揚的琴聲從流風歌舞的帳篷中傳了出來,在方問天心眼的探知之下,這簡單的琴音之中,居然化作了一道道的白茫茫的光芒,緩緩地向著那柄無形的大刀纏了過去。每一道琴聲就是一道光芒,琴聲消失了,光芒卻沒有消失,一股一股的向著刀奴兒身旁的那柄無形的大刀不停的籠罩而去。   流風歌舞終於出手了!   琴聲剛剛響起,那柄無形的大刀微微一顫,也開始變動起來,刀尖依然指著方問天,到位卻左右搖擺起來,就好像一條大魚一般,在空氣中自由的遊蕩。刀柄每搖晃一次,就有一道藍汪汪的光芒波浪向著流風歌舞的白光而去,兩者相遇,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但是那相遇之處的空氣卻劇烈的扭動起來,就連旁邊黃江形常偉觀戰的人都看出來了。   琴聲漸漸的快了起來,悠揚之中帶著淡淡的殺伐聲,沙發聲中確有帶著中正的正氣。而那把無形的大刀的動作隨著琴聲的變化也在漸漸的變化,就好像者並達到再隨著琴聲跳舞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玄妙。   當琴聲響起來的時候,方問天頓時覺得瀋陽的壓力一輕,真氣好像脫韁的野馬,飛速的運轉起來,隨著琴聲的加快,方問天只覺得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輕,真氣運行得也越來越輕鬆,雙腳在真氣的帶動之下,第三步終於垮了出去。   方問天只覺得眼前一晃,自己已經換了一個方位,真氣完全自動運行,就連方問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將幹什麼。在這樣的狀態之下,自己的實力好像突飛猛進,但是,方問天也感覺到,在這種狀態下,真氣的消耗速度也是非常驚人的。   四個心綸和丹田高速的運行著,龐大的真氣源源不絕的補充進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卻依然趕不上真氣的消耗。還好昨晚自己做了準備,將奇經八脈補充滿了,否則的話,就這片刻,自己只怕已經力竭而敗。   當第三步跨出停下之後,方問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這一步居然一下子跨到了刀奴兒的左邊,從右到左,這一步居然跨出了近三十米的距離,一下子便來到了流風歌舞的帳篷前。   流風歌舞的帳篷掩蓋著,但是帳篷內琴聲連綿不絕,展現在方問天心眼內的白茫茫的光芒依然不聽得湧向那柄無形的大刀,與大刀發出的藍色的光芒不停的猛烈交鋒。   那柄無形的大刀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在空中猛地橫著劈出一刀,那感覺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大刀的刀柄,猛地橫掃一刀,強橫的刀勁向著方問天和流風歌舞的帳篷洶湧而去,雙方之間的空氣又是一陣猛烈的扭曲。   眼見著這股凌厲的刀氣彷彿洶湧的波浪向著自己湧來,方問天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與這股刀勁相抗衡,那絕對是敗亡的結局。   而體內的真氣還想也感覺到了危險,運行的路線突然一變,整個人變得好像全無重量,由於一片乾枯的樹葉,又好像一條極為伶俐的游魚,順著激盪而來的洶湧刀勁,不聽得變換著空間位置,每一次變換,總能最恰當的找到刀勁最薄弱的位置,雖然看起來極為危險,卻又總能化險為夷。   但是方問天自己知道,這幾下自己一共變化了九十七個方位,雖然躲了過去,但是卻已經險中又險,頗為狼狽。   那道刀勁被方問天躲了過去,向著方問天身後的流風歌舞的帳篷呼嘯而去,帳篷可不會躲藏,與刀勁一接觸,發出辟啦一聲怪響,整個帳篷霎那間破得粉碎,包括木架和布片,再也找不到比巴掌大的東西。   琴聲嘎然而止!   巨大的震動的力量波及到地面,又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塵土飛揚,迷迷濛朦的籠罩了好大一片地方,那感覺就好像突然從泥土中串出了一個怪物一般,聲勢好生的猛烈。   場面安靜了下來。   一陣微風拂過,漫天的塵土漸漸的消散開來,在塵土之間滿目的顯露出兩道人影。   流風歌舞安坐在一個小几前,在那個小几上正放著他那個方問天覺得頗為其特的琴,流風歌舞身著剛剛跳舞的紗衣,顯得十分的寧靜,淡然地看著刀奴兒。在流風歌舞的身旁站中一個中年漢子,顯得頗為瘦弱,正是當時在登雲山上是常偉成為天空武士的雲破風,那柄寒光閃爍的小刀在他的右手的手指指尖不停的游動,好像有生命一般。   刀奴兒無神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寒光,大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蒼生太平流的小丫頭。可惜你來得晚了一些,現在我已經擁有了真正的刀奴,除非你請出你蒼生太平流的太上感應琴,否則我又有何懼!」   刀奴兒的聲音明顯的變了,那聲音已經不是沙啞那麼簡單,而極像金屬的聲音,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聲音的方問天覺得十分的怪異,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帳篷爆炸的巨大聲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待煙塵消散之後,眾人只見到了寧靜的流風歌舞以及流風歌舞面前的一個大坑,那個大坑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就算是兩三個人躺進去,只怕也綽綽有餘。   剛剛戰鬥的地方總共有三處,這三處的戰鬥都是十分難得一見的,偏偏三處的戰鬥又同時進行,使得好多人都不知道看哪一邊才好。不過,剛剛方問天與刀奴兒的一戰大多數時候都在說話,顯得頗為鬱悶,因此還是看另外兩處戰鬥的人多,這一聲巨響,倒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看著這一聲巨響,所有的人臉色都是一變,在送王台上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腳色,只看這個大坑的大小,就可以想像剛剛衝擊的力道有多大,天空武士無論如何也無法擊出這樣的大坑,難道這就是神級武士的實力!   而更加令人想不到的,這個暮雲的第一歌伎輕舞飛揚居然也是一個神級武士。這其中有好多人曾經打過歪主意,這時候不由得臉色發白,幸好只是在心裡想了想,還沒有付諸行動,否則的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傳說中,神級武士是不可能用軍隊殺死的,這是與天空武士最大的區別。要知道,對於天空武士,如果安排得好,絕對可以用大軍困死他,神級武士,那就不要想了。   流風歌舞依然蒙著她的面紗,神色十分的寧靜,但是聽了刀奴兒的話語之後,她的神色明顯的變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本來是秘境寶物,何苦自甘入魔!還是隨我回秘境吧!晚天絕對不是秘境中人該呆的地方,就算你是秘境寶物,又擁有了刀奴,但是你的存在,還是逃不過晚天的感知的!」   在流風歌舞說話的時候,方問天一步步地向著後方緩緩地移動,他離流風歌舞本來已經不遠了,幾步之下,便已站到流風歌舞的身旁,與雲破風一左一右,站在流風歌舞的兩邊。方問天心裡知道,如果自己再站到前面,下次刀奴兒發出攻擊之後,自己就將承受大半的力量,以剛剛刀奴兒表現的實力來看,方問天實在沒有信心接得下去。   刀奴兒聽了流風歌舞的話,那醜陋的臉龐微微一變,然後嘎嘎的一笑,說道:「晚天只是遠古留下來的傳說,你也相信?再說,我已經融合了刀奴,完全可以在這裡自由施展力量,不由晚天的影響,可以說,晚天島正是我的天堂,我又何必要離開這裡!」   方問天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流風歌舞和刀奴兒再說些什麼。晚天他倒是知道的,不就是晚天大陸麼?對了,晚天大陸之外的人稱之為晚天島,但是,聽流風歌舞的話,什麼逃不過晚天的感知,怎麼讓人覺得怪怪的。   流風歌舞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絲憂慮的語氣緩緩地說道:「如果是以前,或許我也無法肯定地說晚天一定存在,但是現在,卻已經是一個不容置疑的事情了!你還是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了!再說了,就算晚天不理你,惹出了俄米勒,你也不是對手!」   方問天聽到流風歌舞提到俄米勒,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俄米勒他是知道的,這時再登雲山脈和奔狼原之間俄米勒森林中的一個神秘的部族,大敦子就是俄米勒人。   想到大敦子,方問天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大敦子了,這幾天自己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之中,倒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俄米勒人了,當時自己將她留在暮雲王宮,今天也沒有看到他出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刀奴兒看著流風歌舞,那死魚一般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輕蔑,緩緩地將自己的身子落了下來,以他那破碎金屬般的聲音說道:「俄米勒麼?他為了躲避晚天的探查,躲在俄米勒森林中不敢出來,我只要不踏足俄米勒不足的範圍,又有何懼!至於你說的晚天,經過了這近晚天的時間,難道你還相信這種神話般的傳說麼?」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這個俄米勒難道是一個人麼,怎麼他們說得這麼奇怪。   不過方問天並沒有插話,剛剛由於刀奴兒的壓力,不知道什麼原因,真氣不由他控制的在體內高速運行,雖然使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大大地增強,但是這時候聽下來之後,他才發現真氣消耗得厲害,就在這片刻時間裡,就已經消耗了小半的真氣,如果不趕快恢復真氣,只怕自己撐不了多久。   流風歌舞淡淡地說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我是蒼生太平流的弟子,而你正邪合一刀是控御宗的寶物,為什麼我會來這裡管你們控御宗的事情?要知道,控御宗的控天心法對你可是有克制作用的。」   刀奴兒冷冷地說道:「你們蒼生太平流出了名的愛管閒事,來插手我們控御宗的事,那也不是什麼好奇怪的事情!」   方問天靜靜地站在流風歌舞的身旁,沒有說話,說實話,流風歌舞和刀奴兒的對話,方問天只聽得雲裡霧裡,半點也不明白,就是想插話,也插不上話來。   而另一邊的雲破風也靜靜的沒有說話,只不過他手中的小刀在手中不聽得翻騰,越來越快,一道道安靜有翻騰得刀上發出,劃破空氣,產生了嗤嗤的聲響。   方問天忽然想到,看這個雲破風的功法,與流風歌舞毫無共同之處,雖然他也是一個神級武士,卻明顯不是蒼生太平流的人,不知道他又是秘境中哪一個宗派的人。從這個雲破風小刀翻騰的手法上來看,這人絕對是一個靈巧性的高手,可惜自己對秘境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不然的話,應該可以猜出他的來歷。   想到這裡,方問天不由得又想起了有琴聞櫻,有琴聞櫻已經離開兩三天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晚天。   流風歌舞聽了刀奴兒暗帶諷刺的話語,毫不在意,淡淡地說道:「你這次可是猜錯了,其實我這次來到晚天之前,並不知道控天御奴刀在晚天,畢竟對於我們秘境中人來說,沒有絕對的必要,是不會來晚天的,刀奴兒本來就是一個頂級的黃神級高手,到了這裡,他想保持神級高手的力量,只怕也費了不少的心血!」   刀奴兒哈哈笑道:「你說得不錯,刀奴兒這麼多年來全靠我的御奴心法的支持,才沒有重新落回天空武士的境地,不過他的功力也已經衰減得差不多了,還好最終與我融合了,不然的話,再過兩年,他便沒有機會了。」說到這裡,他的神情異動,一雙詭異的眼睛閃動的詭異的光芒,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說道:「對了,你既然不是來找我的,那麼你來晚天島幹什麼?這裡可不是秘境中人隨便來遊玩的地方!」   方問天聽到這裡,只覺得心理莫名其妙的一寒,聽刀奴兒和流風歌舞的說話,好像面前的這個矮子不是刀奴兒,但是剛剛與自己對話的時候,這個人明明就是刀奴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看這樣前的這個已經落到了地上的刀奴兒,忽然覺得在這片刻之間,這個刀奴兒的神態已經完全大變樣了,沒有剛剛的自傲,卻有著一種方問天覺得陌生的凌厲的殺氣,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凌厲的殺氣。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動,他想起了剛剛刀奴兒有一段時間雙目完全無神,就好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然後當刀奴兒的眼神恢復靈動之後,他的氣質就完全變了。難道關鍵之處就是剛剛刀奴兒失神的那一段時間?   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方問天新黎海在思索的時候,流風歌舞與刀奴兒的對話依然繼續著。   「你說的不錯,我並不是來遊玩的!」流風歌舞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這件事情畢竟十分的機密,如果你肯自我封印,還刀奴兒的神志,我會將一切事情告訴你的,我可以保證,你聽了之後,絕對不會後悔?不然的話,你絕對會後的!」   刀奴兒一沉,冷冷地說道:「跟你回去,笑話!將近一百年的時間,我才有這次現身的機會,你說我會放棄麼?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讓我後悔的!恐怕要後悔的是你!」   說完,刀奴兒不待流風歌舞再次回答,整個身子猛地躍到了十米的空中,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毫無生氣,一直虛懸在他頭上的那柄無形的大刀,向著流風歌舞等三人斜斜的斬出了一刀。大刀的刀勢尚未完全展開,那胖大的壓力已經使得雙方之間的空氣激盪不已,發出嗤嗤的聲響。   刀奴兒只有一柄大刀,但是卻同時罩住了三人。   當流風歌舞和刀奴兒說話的時候,那話語的內容方問天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在送王台上觀戰的其他人,卻聽不到半點聲音,只見到四人遠遠的對峙著,顯得十分的沉悶,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但是由於剛剛一下教訓,好多人錯過了精彩的一幕,這時候到沒有人移開自己的目光,生怕再錯過神級武士對決的好戲。   而且就算這種隱隱的對峙,也有人在想,這是不是神級武士動手的一種方式,因為就算是天空武士動手,也有這種氣勢上對峙的事情,再說這裡觀戰的人,沒有一個是神級武士,因此沒有一個人明白他們是在談話。   現在眾人忽然發現刀奴兒一下子升到了高空,那動作直上直下,也不見他全身有什麼動作,就這樣直直的上去了,就好像在高空中有人用繩子硬生生地將他扯上去一般,顯得十分的古怪。   大部分的人都不由得一陣驚呼,要知道,刀奴兒現在到達了空中十米的地方,如果高級天空武士或頂級天空武士全力施為,也可以到達這樣的高空,但是,如果要想刀奴兒這樣沒有任何的起跳動作,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凝神觀看,如果能從神級武士的動手之中領悟到一點什麼,那將受益無窮,可是他們所看到的卻只是雙方之間的空氣劇烈的扭動起來,並沒有看到雙方的動作。   方問天見刀奴兒又躍上了高空,他有了剛剛的經驗,便並不刻意地去控制自己的真氣做什麼事情,果然,當刀奴兒的刀勢壓過來的時候,方問天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有自動的運行起來,那運行的路線規律,十分的奇特,是方問天以前從來不知道的。   刀奴兒的那一刀劈得極為緩慢,但是那壓過來的啟示卻越來越強烈,漸漸的就超過了剛剛的威勢。   同時,流風歌舞也緩緩地站了起來,向著前方輕輕地跨出了一步,她身前的小木幾彷彿只是幻覺一般,對於流風歌舞的前進沒有絲毫阻擋的作用,當流風歌舞的這一步跨完了之後,那小木幾中間已經缺了一塊,剩下的兩邊各由兩隻木腿支撐著,居然還是沒有倒地,看起來頗為玄妙。   一股中正平和的氣勢有流風歌舞的身上發出,直接迎向了刀奴兒的刀勢,兩股氣勢交接,空氣中居然憑空出現了一絲光芒,光芒閃動之下,又伴隨著辟里啪啦的奇異聲響。   流風歌舞以出手,方問天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同時聽到流風歌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太子殿下,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武功的來歷,但是據我觀察,你的武功絕對是非同小可的,全力出手吧,不要留任何的後手,不然的話,我們今天可能很難全身而退?」   而在這個時候,那一直沒有動手的雲破風忽然動了,只見他身型一閃,整個人立即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空中刀奴兒的背後,手中的小一陣顫動,一把小刀立即入盛開的ju花,以雲破風至於胸口的雙手為起點怒放開來,霎時,漫天的銀光將刀奴兒的後背全部掩蓋。   方問天由於不用去特意的控制自己的真氣,倒是十分難得的可以分心去觀察其他的兩人,這時候見了雲破風的速度,不由得大吃一驚。或許別人看不清楚,但是方問天卻是看得十分明白,雲破風並不是一步衝上去的,而是一路小跑著上去的,那感覺就好像從他的腳下到刀奴兒的背後有一條無形道路,供他輕而易舉的踏步而上。   天下居然有這麼奇妙的武功!   方問天本來還頗為看不起現實中的武功,認為現實中的武功只是拚鬥奇的身後程度而已,而技巧的應用卻是分的貧乏,想不到這裡居然看到這樣的技巧,使得方問天不由得目瞪口呆起來。   要知道,就算方問天所知道的夢中的武當梯雲縱,那也只是可以在空中踏幾步而已,不可能在空中自由的走動,這幾乎已經超出了武功的範疇了。   在方問天思索的期間,真氣在體內不停的激盪,就在雲破風的小刀在刀奴兒的後背怒放的時候,方問天的身子又化作了一片毫無力量的枯葉,在流風歌舞和刀奴兒兩人的氣勢之中極為巧妙的踏著腳步,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沿著毫無規律的軌跡向著刀奴兒的方位而去,看起來他的動作好像十分的緩慢,但是卻好像沒有花時間,方問天就已經到了刀奴兒的下方。   由全身上下靈敏的感官傳來的信息使方問天知道,這是刀奴兒刀勢最弱的地方。   嗡——   方問天手上出現了兩道超過一米的黃色光芒,真氣分出一股到了腳底,猛然爆發,方問天整個人彷彿裝了彈簧一般,由下向上,向這刀奴兒直衝而去。   方問天全力施展,七色碎夢刀的振動加快,已經達到了黃色的級別,這已經是方問天現在能施展的最厲害的招數了。   同時,空氣中傳來了劇烈的爆鳴聲,卻是雲破風急速穿越空氣所發出的聲音這時候才爆發出來,聽這聲音的響動,方問天知道,自己就算是全力施為,也絕對打不到這樣的速度,不過,雲破風的這種素的卻是以強力的力量強行突破的,比起自己的身法的巧妙,卻還是落了下乘。方問天只是不明白,這個雲破風是如何在空中這麼容易接力的。   流風歌舞一個人對抗了刀奴兒大半的壓力,卻也並沒有閒著,在方問天移動的時候,流風歌舞向著刀奴兒淡淡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回來晚天的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是晚天讓我來的!」   「什麼?」一直閉著眼睛的刀奴兒聽了流風歌舞的這句話,全身猛地一震,睜開了眼睛,那凌厲無匹的刀勢立即一弱,受到那刀勢壓迫的方問天和雲破風頓生感應,氣勢猛漲,所發出的招式也立即猛烈的不少。       第八章 峰迴路轉 更新時間2007-5-22 7:06:00 字數:11312  當傅登橋的啟示向著李氏父子壓過來的時候,在場所有觀戰的人看著傅登橋凝重的神色,彷彿都可以感覺到傅登橋這一招所用的力量的湧動,顯然,傅登橋為了與任貴「先殺一人」的約定,施展了全力,沒有再留下任何餘力。   但是身在局中的李氏父子卻不由得一愣,傅登橋上前一步,表面上氣勢顯得十分的猛烈,好像要一招將自己兩人擊敗一般,但是無論是李季奇還是李妄想,他們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壓力,而傅登橋的那一步上前得也十分的巧妙,這一步看似好像方便進攻,卻也十分的方便後退。   李氏父子不由得一愣,很明顯,傅登橋的這一招只是一個虛招。但是兩人不明白的是,對於自己兩人來說,這個虛招做得十分的明顯,根本沒有法子騙過自己兩人,傅登橋這個樣子,偏偏旁人倒是十分的有用。   難道傅登橋的這一招還有其他的妙用自己還不知道?   李氏父子心裡如閃電般的急轉,同時雙腳在地上輕輕地一用力,向著後方便退了五六米。其實如果這是其他的人用這一招,李氏父子說不定早就撲了上去,趁機對方虛有其表的時候發動猛烈的攻擊。但是眼前的認識傅登橋,一個成名數十載的天空武士,一個剛剛壓得自己父子兩人喘不過氣來的絕頂高手,在不知道傅登橋這一招目的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暫時退卻。   在李氏父子心中的思緒還為轉完的時候,答案已經出來了,因為他們兩人看到了傅登橋身後的任貴的出手。   李氏父子一下子就知道了,傅登橋這一招虛招,所要騙的人的確不是自己兩人,而是這個剛剛說要和傅登橋並肩而戰的任貴。   李氏父子不由得愣了愣,不明擺著兩人為什麼自相殘殺起來。   這世間的高層人氏,基本上人人都懂武功,任啟程身為暮雲的軍師,自身的武功也是不弱,全暮雲的人都知道,任軍師的是一個頂級海洋武士,離天空武士只有一線之隔,當然,這個一線之隔,實力上卻有著天壤之別。所以任啟程的身旁總是帶著一兩個護衛,而這些護衛的實力,一般也是海洋武士。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猛地吃了一驚,既吃驚任貴臨陣倒戈,也吃驚於任貴的武功,他居然是一個天空武士。   被一個天空武士如此出其不意的偷襲,就算傅登橋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也很難逃脫。   方問天一方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有好幾人不由得驚呼出聲,因為他們知道,傅登橋是自己這一方絕對的主力,如果他倒下了,已經處以下風的方問天一方幾乎就沒有辦會的希望了,因為已經沒有多餘的高手來代替傅登橋的位置了。   任貴出手之後,臉上那固有的淡然而傲然的神色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笑容,一絲隱含著陰狠的笑容,看著那笑容,讓人覺得就好像一頭披著羊皮的狼突然撕下了身上長年的偽裝,讓人心中發寒。   在任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的時候,傅登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是一種滿含嘲弄的笑容,就好像看著一個聖女一般的人卻又明知道她是一個淫婦,讓人覺得十分的好笑。   任貴的目光無意之中瞄見了傅登橋的這種笑容,心裡不由得微微一愣,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本來向著李氏父子直撲而去的傅登橋,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前進的身子立即又前進變成了原地旋轉,同時雙掌已然化作了爪形,悄無聲息地搭上了任貴的手腕。   任貴不由得魂飛魄散,他怎麼也想不到,本來自己在偷襲對方,怎麼會變成自己被偷襲呢?   在這個時候,任貴猛地一聲大喝,幽紅的臉龐突然更加發紅,雙手一振,一股破浪由任貴的肩膀發出,沿著手臂想著他的手腕蕩了過去,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任貴的雙手好像沒有骨頭,如同一根繩子一般,被人輕輕地抖動,顯得特別的詭異。   兩股波浪順著任貴的手臂而下,直衝向傅登橋的雙手。   傅登橋的雙手這時候已經扣住了任貴的手腕,眼見著這個詭異的波浪詭異而來,最佳的策略就是防守再次尋找機會,但是好不容易將計就計把任貴給擒住,傅登橋當然不會就此放了,他理也不理,雙手發力,將任貴向著身後一拖。   波浪傳到了傅登橋的雙手,居然沿著傅登橋的手臂飛速的傳到了傅登橋的身上,傅登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己住的一蕩,雙腳站立不住,被這股巨大的力道蕩了起來,騰空而起,全身都不由得一陣發軟。   傅登橋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任貴的武功居然這麼厲害,自己偷襲成功,他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反擊之力。   旁觀的眾人見任啟程的這名護衛居然可以把傅登橋震得飛起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任啟程的這個護衛雖然在暮雲這麼多年,但是好像沒有怎麼出過手,雖然當今世界的高層人氏的護衛定然十分的厲害,但是沒有人知道此人的實力。在暮雲人的心目中,任啟程這個護衛的武功應該不高,最多只是一個海洋武士,因為任啟程今天所擁有的地位完全是因他的智慧而來,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高強的實力。   但是照現在的情景看來,這個任貴至少也是一個天空武士!   傅登橋身經百戰,面對著這樣的突變情況,他絲毫不慌張,人在空中,仍然緊緊的扣住任貴的雙手,順勢在空中瘋狂的旋轉起來。   傅登橋心裡直知道,這任貴武功越高,自己就越不能放手——下一次哪裡還有這麼輕易擒住他的機會!   剛剛任貴輕輕地以抖動,居然將傅登橋帶離地面,這使得傅登橋對任貴的武功大起戒心,這一下凌空旋轉,不僅小心地留了三分力道,防止任貴有其它的招式進行反擊,誰知道這一次任貴卻好像毫無力道,被傅登橋輕輕地一帶,居然就跟著飛速的旋轉起來,同時伴隨著痛苦的慘叫。   聽那慘叫聲頗為慘烈,看樣子不會是假的了。   傅登橋這才知道,自己高估了這個任貴,以為他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或頂級天空武士,卻原來不是,剛剛的任貴的那一招如此厲害,看來絕對是他的保命絕招,這一招之後,任貴就幾乎沒有力道了。不過這一招也真是厲害,如果不是自己事先扣住了他發力手腕,將任貴的力道減小了一半,只怕以傅登橋的功力,也要有一點傷。   既然感覺到對方功力幾乎消散,傅登橋便毫不停頓,飛旋之中,將任貴拉了過來,雙掌連續拍出,只聽得骨骼斷裂之聲連續響起,任貴的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掌,然後才砰然落下,動也不動了。   傅登橋又在空中翻了一圈,這才化去了身上的詭異力道,落了下來,而這時候,李氏父子後退的身子這才停住,面對著這電光石火的變故,都沒有出手的機會。   在一旁的任啟程見到這樣的變故,好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臉色十分的難看,不知道是生氣自己護衛的叛變,還是生氣自己護衛被殺,大聲喝道:「大膽!」   不過這已經是馬後炮了。   李氏父子停下身子,看了看傅登橋,又看了看任啟程,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卻沒有上前發起進攻。這種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們一時之間還沒有適應過來,只覺得事情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不過無論如何,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壞事,因此他們靜靜地站在一邊,觀看著事態的發展。   任貴仰面躺在送王台上,動也不動,嘴角不停的咳著血,渾身上下的衣服也破碎不堪,再也看不到他剛剛那種冷傲的模樣,他斜著眼睛看著站在身旁的傅登橋,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無奈,沙啞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傅登橋看著任啟程,這才看著他,拂了拂他那縷白鬚,笑了笑說道:「你自以為躲藏得很好,但是你不知道,太子殿下早就猜到任軍師的府中有內奸了,只不過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誰,才讓你逍遙到現在!剛剛太子殿下就叫我注意這種情況了,想不到在軍師府中竟然真的有內奸!你剛剛以出來,我就已經暗暗的防備你了,你竟然真的出手了!」   就在這時,天地間忽然響起了一聲轟然巨響,傅登橋和李氏父子都不由得一驚,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恰好看到流風歌舞的帳篷爆成了粉碎,塵土飛揚,籠罩了好大一片地方。塵土中,方問天身形快速的閃動著,那歌女輕舞飛揚靜靜地坐在爆炸的中心,動也不動,在方問天的對面,一個矮子正懸浮在空中,動也不動。   李氏父子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突,對望了一眼,心裡都隱隱的覺得不對。今天的事情的中心本來只是自己父子兩人和太子方問天之間的奪權之爭,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已經漸漸的脫離了父子兩人的控制。   不說別的,那四個超越天空武士的存在,就完全不在自己父子的計劃之中,再看看周圍,除了仍在繼續戰鬥的夜無涯和林濤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那個神級武士的戰團,自己彷彿成了配角一般。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李季奇和李妄想不由得沉思起來,直到任啟程的輕輕地咳嗽聲將他們的思緒了回來。   任啟程這時候才從座位上衝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任貴,大聲喝道:「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隱藏在我軍師府來幹什麼?」   只見任貴艱難的轉過頭來,看了看遠處的方問天,眼中閃過了悔恨,喃喃地說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精明一世,卻將這個小子看走眼了。」說著,他看向了傅登橋,喘著氣說到:「他怎麼會懷疑軍師府有內奸得的?」   傅登橋沒有回答任貴的話,卻看了李季奇,神情莊重地說道:「李季奇,剛剛我聽了你的話,你說你還是熱愛暮雲的麼?」   李季奇冷冷地說道「不錯,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想要挽救已無退路的暮雲,對於暮雲王這個位置,老夫還沒有這個興趣!」   傅登橋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賞的神色,點了點頭,帶著笑容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想要將太子殿下拉下馬來呢?相信以你的眼光和智慧,應該不難看出,太子殿下絕對是一個難得人才!難道這樣的暮雲王你還不滿意麼?」   李季奇回頭望了望正在與刀奴兒對峙的方問天,目光閃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然後他回過頭來,向著傅登橋哼了一聲,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譏笑,說道:「傅老爺子,你是我十分佩服的人,但是你可如果要以這一點來說服我,那就大錯特錯了!」說到這裡,他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方問天的,或是就在這幾天也說不定,但是我卻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小到大的性格,我一清二楚,就算他這兩天突然有了轉變,但是我還是不會停手!」   傅登橋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哦了一聲,問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轉變了,你為什麼還不放心呢?」   李季奇哈哈一笑,說道:「轉變,笑話!請問傅老爺子,我應該相信這十幾年間看到的方問天還是這幾天的方問天?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方問天?我該如何區分?」   傅登橋呆了呆,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季奇的問題,的確,照李季奇所說,這十幾年來,方問天的所作所為,已經在李季奇的心目中深深地扎根了,只靠這幾天的轉變,絕對不會令李季奇有所改變的。想一想,就算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也是和李季奇一樣的心態。   李季奇好像早就料到傅登橋回答不上來,接著說道:「既然我無法分辨,那麼我就不敢賭,因為我輸不起,一旦我賭輸了,暮雲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因此,我只有照著我的既定計劃執行,只有將這個紈褲子弟趕下台來,暮雲才有重新壯大的希望!」   雙方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加上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已經被吸引到方問天的那一邊,兩人簡短的對話,幾乎沒有幾個人聽到。   傅登橋沉吟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話,估計也是和你一樣的處理!」   李季奇心裡不由得大喜,想不到傅登橋居然同意自己的話,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如果能夠將傅登橋說服過來,那麼方問天一方撐場面的人就只有榮道了,自己就等於勝券在握了。   只見傅登橋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的叛亂,很有可能將加速暮雲的滅亡,而不是拯救暮雲!」   李季奇大聲說道:「你胡說!」說著,李季奇的臉都紅起來了,看來傅登橋所提的這個可能性大大的刺激了李季奇,「我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暮雲的將來,絕對不可能加速暮雲的滅亡。」   而站在李季奇身旁的李妄想哈哈一笑,然後冷冷地說道:「看來傅老爺子是抓住了我爹的心裡,以這樣的手段來打擊我,佩服!佩服!」   李妄想口說佩服,眼神中卻顯露出一絲譏笑。   傅登橋沒有理會李妄想的諷刺,伸手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任貴,淡淡地說道:「知道他為什麼襲擊我麼?」   李季奇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自己看不問自己的家門,出現了內奸,以至於狗咬狗,關我什麼事?不過你們登雲七寨受到方問天的重用,或許有些人認為要失勢了,自然有反撲一下!」   聽了李季奇的話,還抓住任貴的任啟程不由得臉色好生的難看,看著李季奇說道:「李老將軍真是好口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居然還想要我們自相殘殺。佩服佩服!」   傅登橋沒有接過任啟程的話頭,看著李季奇搖了搖頭,說道:「這你可猜錯了。」說到這裡,傅登橋輕輕地踢了任貴一下,直踢得任貴慘叫起來,傅登橋看著他說道:「小子,還是你來說吧!我之所以留你一命,就是要你自己說出來!其實要我自己說也行,只不過我怕李將軍不信!」   任貴見傅登橋的目光看過來,眼神顯得十分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但是,正是這種平靜的目光,卻讓任貴心裡不由得一涼,他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等了傅登橋一眼,卻也不敢出言不遜了。   但是任貴自己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合作的話,不知道將會面臨著什麼樣的虐待,要知道,傅登橋雖然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是像他畢竟在刀口上打滾了近百年,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角色。   傅登橋雙目微微的一合,臉上閃過一絲殺氣,然後以淡然的語氣說道:「你也算一個人物,我本不打算用什麼手段的,不過如果你實在不是想的話,那就很難說了。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陪你磨蹭!」   就在這是,一直坐在位置上的林溢忽然騰身而起,凌空撲向了地上的任貴,還在空中的時候,雙手連連揮動,幾點寒星項著地上的任貴射了過去,另有幾點寒星卻射向了傅登橋,破空之聲嗤嗤作響。   傅登橋好像十分隨意的將大袖一揮,捲起了一道狂風,射向他的那些寒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傅登橋的功力比林溢高出太多,林溢又同時攻向兩邊,自然不能對傅登橋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但是另一路射向任貴的暗器卻不一樣了,要知道,這時候的任貴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面對這樣的攻擊,只有坐以待斃的份。但是任貴的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神色,好像這些暗器不是要殺死他,而是以要救他一般,   就在這是,一柄獵叉突然出現在林溢的面前,獵叉振動,挽起一道道的花影,然後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射向任貴的暗器全部被獵叉磕飛,沒有一枚射到他的身上,任貴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順著獵叉看去,出手的卻是常偉。   任啟程看著林溢大喝道:「林溢,你想殺人滅口麼,原來這人是你們畫月的奸細!」說完,將任貴提了起來,順手丟在了一邊,狠狠的登了一下畫月的眾人,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常偉用獵叉磕飛了林溢的暗器,獵叉餘勢不衰,向著林溢倒捲而去,獵叉的頂端氣勁發出,嗤嗤作響。同時常偉口中大聲喝道:「林溢,你的對手是我!」   林溢身在空中,雙手飛快地在常偉的獵叉上交錯攻擊,彷彿和獵叉糾纏在了一起,隨著氣勁的爆鳴聲,常偉會退了兩步,林溢也倒飛了回去。   林溢哈哈一笑,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說道:「都說登雲七寨只有傅登橋和曾根旭是天空武士,想不到你常偉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小小的登雲七寨倒也人才濟濟。」說到這裡,他看了看任貴,接著說道:「此人在暮雲的時候壞了幾次我們刺殺任啟程的機會,使我畫月了不少的虧,我只不過想要趁此機會報仇而已,常五寨主不用那麼緊張!我們拚鬥的機會有的是,不用急在一時!」   常偉臉上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說道:「既然如此,還請閣下好好坐著,不要再作出讓人誤會的事情來!」   說完,獵叉往背後輕輕一丟,還在空中的時候,獵叉便斷成兩截,十分自然的糾察累了常偉背上的一個小套中,然後坐了回去。   李季奇這時候忽然說到:「傅老爺子,好像你肯定我這次的叛亂會造成暮雲的加速滅亡一般,不知道你是怎麼肯定的!」   李季奇說話的時候,深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登橋說道:「我是猜到一點,不過我手裡沒有證據,再說我就算說了,你就信麼?」   李季奇沉聲說道:「只要是你傅登橋的,我就信!要是你傅登橋好一絲騙我的話,我也認了!」   傅登橋想了一下,正想說話,忽然聽得遠處有人大聲說道:「李將軍,你真的想知道這背後真正的事情麼?那麼我來告訴你!」   這人說話的聲音很大,但顯得中氣不足,到了後面一句,一下子就小聲了許多。   傅登橋和李季奇兩人臉色一變,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兩道人影響著這邊急速的奔來,一高一矮,正是曾根旭和韋曾玄。而那說話之人,正是是受了傷的曾根旭。   當夜無涯的雙掌如期的擊中林濤防守的雙手的時候,林濤抑制帶著自信的微笑的臉龐終於一變。看著夜無涯攻過來的勢頭極為猛烈,林濤原以為夜無涯這一次孤注一擲了,那麼就算夜無涯的功力比自己要弱上一籌,威力也絕對非同小可。所以林濤不禁全力以赴,務必在這一招之內解決夜無涯。   雙掌終於接觸,儲戶林濤的意料之外,自己的雙掌並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猛烈衝擊,反而有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千斤巨力狠狠地打進了一堆完全不受力的棉花中一般,那種用叉力的感覺,讓林濤不由得覺得氣血翻湧,感覺比別人狠狠的打一拳還要難受。   林濤一生的戰鬥的次數不算很少,三是在這麼多次的戰鬥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被子擊打上的事情。   夜無涯本來惡狠狠的一往無前的神情,在以林濤的雙手已接觸的時候,立即顯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哈哈一笑,輕輕地說道:「林濤,可要小心了!今天的我可不是半年前的我!」   說話間,夜無涯以他那無與倫比的速度,飛也似的轉了一條弧線,向著林濤的後背供了過來。   夜無涯心裡好生的興奮,他剛剛的一招,並不是他自己的招數,而是學自方問天的。   前日他與方問天一戰,方問天並沒有展現多強大的實力,但是那種極為巧妙的技巧應用,卻讓夜無涯始終縛手縛腳,展不開手段,當時夜無涯曾因此鬱悶無比,但是後來靜下心來一想,這種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技巧,卻是一種無比實用的東西。   接下來的一兩天,夜無涯一有時間,便開始鑽研這種用力的技巧,兩天下來,雖然沒有達到方問天那樣圓轉如意,但是一兩招的應用,卻還是可以的。   現在在林濤的身上初次使用,立見神效,夜無涯不由得大喜。   林濤見夜無涯想著自己的後背攻來,連忙轉身,心知術全力運行,務必要將夜無涯的所有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剛剛吃了一個不小的虧,現在絲毫不敢大意。   夜無涯轉向了林濤的後背,雙手畫了一個圓圈,將林濤的整個後背籠罩其中。這個這一招也是方問天對他用過的,他現在就用來對付林濤。   其實夜無涯這兩天所練習的,就是方問天前天對他使用過的招數,他天資極佳,硬生生地將方問天所使用過的招數記了下來,再慢慢的摸索練習,結合當日自己的感受,居然被他連出了一點門道。   不過他不知道方問天所使用的太極拳本身是沒有招式的,注重的只是其中的意境,像他這般學法,只見到一點點的皮毛而已。   林濤間夜無涯想自己供了過來,招式之奇怪,實在是自己所未見過,明明可以直接攻過來,他居然還要在圖中畫幾個圓圈,白白的浪費了許多的時間。雖然林濤猜測這又是夜無涯的什麼古怪的招式,但是他向來處事果斷,一時之間不知道夜無涯招式的奧妙,便不加理會,趁著夜無涯還在畫著圓圈的時候,一張向著夜無涯的胸口拍去。   以林濤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夜無涯這樣畫著圓圈,他的周圍倒也是防守的嚴密,但是圓圈的中心卻是一個極大的空門,這個空門之後,正是夜無涯的胸口。   只要夜無涯為了挽救自己的危局而變招,不再使用那種古怪的招式,林濤便有把握搶回主動權,擊敗夜無涯。   但是夜無涯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面臨斃命的危險,依然有條不紊的畫著自己的圓圈,面對著洶湧而來的攻勢,居然不聞不問,就好像不知道林濤已經攻過來了一般。   林濤的臉色不由得又是微微一變,他知道一夜無涯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到自己這一招的威力,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夜無涯並不懼怕自己的這一招。   難道夜無涯胸口的空隙是假的,實際上是引誘自己上當的陷阱?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林濤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擁有心知術,早已經江夜無涯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況且夜無涯的動作並不快,就算是普通的眼力也可以看清楚,就算可一變招,威力也應該不大才是。   掌力呼嘯而去!   就在林濤的掌力前進至夜無涯的圓圈中心的時候,忽然覺得一股古怪的旋轉暗勁擋在了面前,在林濤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掌力已經不聽使喚的隨著那股暗勁旋轉起來。那股暗勁一捲入林濤的掌力,就好像將林濤的掌力吸收了一般,忽然間變得兇猛起來,順著林濤的手臂便捲了過來。   林濤大吃一驚,他這一招剛剛發出,後力未起,雙腳頓時站立不住,整個身子被那股旋轉的力道拉了起來,凌空旋轉。要是旁人注意到他們這裡,定然會以為這是林濤自己越空而起,在空中展現著玄妙的身發。   夜無涯見著一招奏效,心裡暗喜,上前一步,向著林濤旋轉的頭頂就是一掌。掌力湧出,發出隆隆的聲響,威勢十分的猛烈。看來夜無涯的這一掌刀勢實實在在的,沒有用上什麼巧勁。   就在夜無涯快要擊中林濤的頭頂的時候,只聽得林濤突然一聲大喝,雙掌同時擊出,在飛速旋轉中,居然十分巧妙的擋住了夜無涯的掌力,那動作捏拿之準,實在是駭人聽聞。   轟然巨響中,震耳欲聾。   兩人交手這麼久,終於再一次實實在在的拚了一招,巨大的力量以兩人的交手處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隱隱約約中,空氣都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本來大多數的人都在看方問天那一變的拚鬥,聽了這一聲巨響,有好多人又將目光轉了過來,一時之間,恰好又看到了傅登橋設計擊敗了任貴的場面,一時之間,這些人只覺得都不知道該看哪一邊才好,真恨不得自己多生幾雙眼睛。   隨著勁力的激盪,夜無涯之覺得自己好像擊中了一塊無比堅硬的巨石,劇烈的震動從手臂傳來,一直向著自己的身體退了過來,同終於站立不住,向著後方一連退了三步,出掌的右手一陣麻木,產生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林濤則要比夜無涯狼狽的多,本來他整個人在空中飛速的旋轉,根本無法向大地借力,雖然憑著心知術的神妙,恰恰的擋住了夜無涯對自己頭頂的致命一擊,但是那巨大的力量卻實在無法承受,整個人彷彿一顆炮彈一般,猛地向著五六米之外拋落開去,在地上滾了兩下,這才好不容易的一躍而起,不過他的一身衣服卻是破了好幾個洞,使他看起來毫升的狼狽。   林濤站住身子,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鬥氣緩緩地在全身運轉,修復自身體的損傷,他看著夜無涯,眼神這種閃過一道殺氣,然後臉上又露出了他固有的微笑,緩緩地說道:「想不到半年不見,夜兄居然學了這些奇門招數,倒真是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我倒是很奇怪,這些招數十分的玄妙,顯然不是也天的閃夜心法!我自認見聞廣博,卻也不知道來自何處,不知道夜兄可不可以給我明示呢?」   夜無涯卻在暗暗的可惜,他經過兩天的研究,雖然對於方問天的那些奇怪的招式摸到一些門路,但是畢竟時間太短,又沒有人指點,僅僅學會了三招,而且這三招都是奇異的卸力法門,。並沒有直接進攻的招式,否則的話,當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夜無涯知道,由於子臨時變換成自己的招式,中間連貫性不好,才被林濤防守住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那裡的武功,我也是在無意中得到的,只不過學了一些皮毛!」夜無涯倒是實話實說了,心裡卻暗暗的想到,的確,雖然這些武功來自於方問天,但是它可以肯定,暮雲方氏沒有這樣的武功,那麼這些武功來自於哪裡,他刀勢真的不知道了,想到這裡,夜無涯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我只學了一些皮毛,用來對付林濤你,看來還是有一點效果的!」   林濤笑了笑,緩緩地向著夜無涯走了過來,說道:「的確有一點效果,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你只學了一點皮毛,而我現在又有了防備,你說你還有沒有機會呢?」   林濤一邊說話,一邊向著夜無涯走來,他每向前一步,氣勢便重上一分,當他來到夜無涯面前的時候,龐大的氣勢已經僅僅的籠罩的夜無涯,在他的身後,以石板鋪就的送王台,居然留下了一排腳印,看來他已經知道夜無涯那奇異招式的特點是卸力,所以他用鬥氣使自己的身子變沉,這樣一來,就算夜無涯能夠卸掉自己的攻擊,也絕對不會在波及到自己的身法。   夜無涯看著林濤身後的一排腳印,不由得暗暗吃驚,但是臉上卻沒有顯出絲毫的表情,淡淡地說道:「看來林兄心裡已經有了克制的辦法,那我倒很有興趣知道。」   夜無涯說話間,想起了當日自己遇到方問天的這種武功的時候,迫不得已發出了極耗功力的排雲勁,發出一道氣牆,向著方問天平推而去,這才將其破去。現在看林濤的樣子,估計他要強行突破了。   就在這時,只見林濤的雙手在身前飛快的在身前顫動,在慢慢的握在了一起,成了拳頭狀,然後,在他的一對拳頭上出現了淡淡的光芒,接著他緩緩地將拳頭舉起,平平的對著夜無涯。   當林濤的雙手發生異狀的時候,夜無涯的臉色就不由得微微一變,緊緊地盯著林濤的雙手,這時候見林濤將雙手舉起來對準自己,夜無涯不由得大吃一驚,冷冷的說道:「這是龍安的拳法,你怎麼會的!」   林濤並不回答,只見他雙手平平的對折夜無涯,不再做其它的動作,而他拳頭上的白光卻突然從拳頭上脫離,向著夜無涯衝了過去,那速度極快,絕非夜無涯剛剛運動的速度可比。。   「呼——嗡——」   光球破空,發出了一種奇異的聲響。   夜無涯並不躲避,大喝一聲,一拳將那光球打散,口中繼續說道:「看來龍安已經不能稱為一個國家了,連祖傳的龍安炮都保不住了!」   他說話間,林濤依然不答話,一雙手依然在胸口不停的變換著方位,巧妙的封鎖著夜無涯躲避的方位,是夜無涯不知道他將攻擊哪裡,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躲避,然後第二個光球又擊向了夜無涯。   夜無涯的速度可以躲避一般的進攻,但是要躲避龍安炮的攻擊,他卻有點力不從心,最多能躲避一個。如果他現在躲避的話,那個第三個將會使得他手忙腳亂,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地當。他現在真有點後悔,真不該讓林濤離自己這麼近。   眼見第二個光球擊來,夜無涯雙全齊出,又將光球擊散,口中接著說道:「哼!你雖然練了龍安炮,但是我不相信你能練成九炮連環訣。」   就在這時,只見林濤手上的白光越來越亮,呼的一聲,第三個光球又射了出去,同時,整個人的身形也隨著光球撲向了夜無涯。   夜無涯神色一鬆,哈哈笑道:「原來你也只學到第三炮而已!」一掌將最後一個光球擊落,但是緊隨著林濤的手掌已經到了胸口,令人驚訝的是,本來一隻手掌,當到了夜無涯胸口的時候,居然一下子變成了七隻一模一樣的手掌,讓人一時之間難以分辨林濤的攻擊方位。   原來林濤只是以那個什麼龍安炮為幌子,這最後一擊才是關鍵!   蓬!   一聲悶響,兩人踉蹌後退,臉色發白,看來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夜無涯冷冷地說道:「畫月心法長於變幻,果然名不虛傳!」   林濤苦笑一下,說道:「但是遇到像夜兄這樣不要命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麼效果!」   原來夜無涯沒有辦法看清林濤的掌式的時候,竟然不再理會林濤的攻擊,也想著林濤的胸口一掌劈下,完全是兩敗俱傷的辦法。林濤不想在自己贏面較大的時候拚命,只好臨時變招,這才拼了個平局。   就在這時,曾根旭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將軍,你真的想知道這背後真正的事情麼?那麼我來告訴你!」   聽了這句話,夜無涯倒沒有什麼,卻看到林濤的臉色明顯的一變。       弟一章 厲害暗棋 更新時間2007-5-23 17:38:00 字數:7709  李偉看著對面的敵人,不由得臉色一變,疑惑地說道:「李妄斷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步兵?照這麼看來,我們估計他有七千人馬應該還是估計少了!」   對面敵人黑壓壓的一片壓了上來,看那裝備,居然基本上都是新的,應該是剛剛從余寡僧那裡拿過來的,不過令李偉覺得奇怪的並不是這個裝備,而是李妄斷居然有這麼多的步兵。   齊海嘯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說道:「他奶奶的,這裡至少也有五六千人馬,加上那以前失去戰鬥力的弓箭兵,以及那兩千騎兵,那李季奇的手中豈不是有上萬人?」   李妄斷上一次進攻的時候,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所用的都是就裝備,想不到就這麼一會兒,他就讓全軍全部換上了新的裝備,看樣子想要動真格的了。   邊東隱臉上依然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他們李家不會有上萬人的。」說著,他指了指對面的敵人,對李偉說道:「李副將你看,這一次李妄斷派上來的人馬全部是步兵,沒有騎兵,其實很簡單,這裡的六千人馬中還包括哪兩千騎兵在內!」   李偉和齊海嘯聽了邊東隱的話,不由得一愣,齊海嘯疑惑地說道:「包括騎兵,不可能吧!那樣豈不是讓騎兵大大的降低了威力?李妄斷雖然沒有李妄想厲害,但是畢竟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物,不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的!」   兩人說著話,又仔細的看了看對面漸漸逼近的人馬,只見這些人馬排著整齊的方陣,前排的士兵將盾牌高高地舉起,護衛住全陣,以防被弓箭手的攻擊,另一些士兵手持著長矛,高高地豎起,遠遠的看去,形成一片長矛構成的森林,金屬的矛尖不時地泛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整個六千人排成的大方陣整整齊齊,散發出一陣濃列的壓力,就連隔了數百米的己方人員,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這一切都反映了這些步兵的精銳。   聽了齊海嘯的話,邊東隱卻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帶著淡然的笑容看著李偉,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李副將有什麼看法!」   李偉在齊海嘯說了那句話之後便開始沉思,這時候間邊東隱問自己,又繼續考慮了一下,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海嘯,李妄斷不是犯了什麼低級錯誤,而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這樣一來,他才可以一舉將我們拿下!」他說到這裡,見齊海嘯還是一臉的迷惑,便繼續解釋道:「一般的平原攻擊,騎兵所起到的作用是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如果騎兵被步兵就纏住,無法衝鋒的話,整體實力還不如步兵,很容易被騎兵絞殺!」   其實如果方問天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現實中的騎兵只不過是相當於他夢中的輕騎兵,最多比輕騎兵要好一點,整齊的防護能力卻要小於重步兵,如果和步兵絞殺到一起,的確還不如步兵的威力。在現實中,晚天五國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將整匹馬都包裹住的重型騎兵,這倒不知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李偉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做足了防禦工事,又有我們的騎兵相配合,如果李妄斷敢於讓騎兵發起衝鋒,就算沒有邊將軍的指揮,我也有把握將衝鋒的騎兵一網打盡!」   聽了李偉的解釋,齊海嘯不由得恍然大悟,接過李偉的話頭說道:「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李妄斷就果斷地將騎兵改成了步兵,以騎兵訓練的強度,實力還要大於步兵,這樣一來,起到的作用還要好些!」   邊東隱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看樣子李妄斷已經發現了我們人馬太少的弊端了!」說到這裡,他神色一正,大聲說道:「齊副將,你帶領一千騎兵做好準備,當對方和我們接觸的時候,立即從右路繞出去,對李妄斷的後軍進行攻擊,記住,不可戀戰,一旦發現李妄斷的中軍有所變動,就立即返回!」   齊海嘯大聲說道:「末將遵命!」領命去了,實際上他對於發現李妄斷中軍有所變動就立即返回的命令還是不明白,不過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是發問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去整頓自己的人馬了。   邊東隱看著齊海嘯剛毅的背影,有點憂慮的說道:「希望齊副將不要殺起興來,忘了撤退才好!」   他剛剛接收暮雲右軍沒有幾天,對於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還只是停留到資料上的瞭解,這時候稍稍的接觸,發覺齊海嘯有一種衝動性,而這樣的衝動卻正是領兵的大忌。   李偉在一旁輕輕地笑道:「邊將軍不用擔心,別看齊副將長得像一個衝動的人,但是它一旦上了戰場,卻是一個無比愛惜手下的好將軍,他絕對不會用自己兄弟的性命開玩笑的!」說到這裡,李偉的神色一暗,說道:「七年前他一個衝動,使他唯一的弟弟丟了性命,從此之後,他在戰場上就在也沒有發生過不聽軍令的事情了!」   邊東隱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是件戰爭那麼多,不停的在死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說完,他的神色立即一正,說道:「我聽說李副將你長於防守,這正面防守的事情,就請你多多費心了!」   李偉愣了一下,說道:「邊將軍,不是你親自指揮防守麼?」   邊東隱笑了笑說道:「到現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指揮我指揮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還是請李副將多多的費心了!我擔心李妄斷親自殺上來。我聽說他已經跨出了天空武士的境界,如果他親自殺上來的話,我們這邊無人可以抵擋,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   李偉的臉色不由得一變,說道:「李妄斷是一個天空武士?那李家豈不是有兩個天空武士了?」   邊東隱搖了搖頭說道:「不,你說錯了!李家不是兩個天空武士,而是三個天空武士,你可能不知道,李妄想早就是一個天空武士了!要知道,李家的鎮山勁可是不弱於暮雲氣的武功,李妄想又天縱之才,怎麼可能比李妄斷還不如呢?」   一直以來,對於自己是一個高級海洋武士這一點,李偉都頗為滿意,現在才知道,那兩個比自己年輕的李妄想和李妄斷居然都是天空武士,不由得大受打擊,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不過李偉的心智畢竟堅毅,片刻就恢復過來,對邊東隱說道:「既然李妄斷是一個天空武士,那屬下去安排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到時候可以幫上將軍的忙!」   邊東隱淡淡的笑道:「不用了,李妄斷只是一個初級天空武士,還不能把我怎麼樣!」   李偉不由得又是一呆,他是一個聰明的人,聽邊東隱這麼一說,自然明白這邊東隱定然也是一個天空武士,有可能還是高於初級天空武士的級別,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口氣。同時他心裡不由得暗暗氣餒,是不是不是自己太笨了,別人這麼容易就達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自己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人了,卻還在高級海洋武士上徘徊。   邊東隱看了看李偉的神色,立即知道李偉在想些什麼,不由得安慰道:「李副將你也不用氣餒,就我所知,晚天大部分的天空武士,都是因為有著極為高明的心法,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例外,以李副將你的現在的境界,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李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心法的重要性,但是高明的心法一般只有大的世家才有,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那裡去找高明的心法,看樣子自己這一世都沒有希望達到天空武士的境界了。   不過李偉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憂慮的神色,看了看已經快要逼到眼前的李妄斷的步兵,說道:「將將軍,不是屬下推脫責任!要知道,李妄斷這次進攻的有六千人左右,我這邊被齊副將調走了一千人,只剩下兩千多人,並且又沒有堅強的防禦工事,屬下沒有一定能防守得住的信心。」 說著,他看著邊東隱,這才接著道:「再說,就算屬下防守住了,那也一定是慘勝,傷亡慘重,對於暮雲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損失!不知道將軍又沒有什麼好的方法指點一下屬下!」   看來剛剛邊東隱所說的要盡量保住暮雲的實力的想法已經深入了李偉的心中,因此他才首先想到這一方面!   兩邊的軍隊越來越近,那種肅殺的氣氛也越來越濃烈,平時不怎麼又感覺的空氣都好像變得極為沉重,讓人不由得覺得呼吸困難。天空中沒有一絲的風,一切彷彿都凝固了一般,雙耳中除了整齊的轟隆隆的踏步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整個環境顯得十分的壓抑。   就在這時,對方之中一面大旗一陣搖晃,然後,整個六千人的大軍同時一聲大喝,前排士兵那豎直向上的長矛平端起來,透過前面防守的盾牌,斜斜地指向了敵人,整齊的動作,剛毅的神情,無不顯示著強大的戰鬥力。   邊東隱的神色絲毫不變,臉上仍然帶著自信的神情,看著李偉說道:「李副將不用擔心,你盡量去防守,一定可以防守住的!記住,在可以的情況下,盡量減少敵我的死亡人數!」   李偉不由得一陣疑惑,他不明白邊東隱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信心說自己一定能防守住,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沒有這個信心。不過,既然邊東隱已經下了這個命令,自己也就只好去執行了,只要盡了全力,到時候如果不行,卻不知道邊東隱又怎麼說。   想到這裡,李偉回過身來,一聲大喝,那些在前面早已經整裝待命的士兵跟著一聲大喝,第一排的重盾兵調整了一下自己盾牌的角度,使前面的盾牌更加的穩定受力,二三四排的士兵則將自己的長矛架在了重盾之上,密密麻麻的矛尖立即指向了敵人。   由於是防守,邊東隱所率領的右軍步兵所用的長矛與李妄斷的左軍步兵的長矛是不一樣的,這種只可以用來做防守之用的長矛足足有七八米長,雖然是木製的長柄,卻也十分的沉重,沒有哪個士兵可以用它與敵人格鬥,但是將它架在重盾兵的重盾之上,防守距離卻也在七八米之外,這樣一來,攻擊士兵兩米多的長矛完全夠不著防守的士兵,處於十分被動的局面。   敵軍一步步地靠近,當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同時呼喊一聲,那前排小心翼翼的盾牌兵將盾牌扛在了肩上,排成一排,猛地衝了過來。   而在這個時候,齊海嘯率領的一千騎兵呼嘯著從右方出擊,繞過一道長長的弧線,按照預定計劃,向著對方的後軍截擊而去。   李偉知道敵人想要以盾牌兵強行衝擊這邊的防守型長矛,所有的長矛都是木製的柄部,這麼長的木柄,如果受到重大的衝擊,很容易折斷,對付這樣的衝擊,李偉自然不陌生,大聲說道:「弓箭手,射!」   這麼近的距離,弓箭根本不用拋射,聽了李偉的命令,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一起鬆開了手中的弓弦,在弓弦的嗡嗡聲中,近千支箭矢筆直的射去,那前排的士兵不由得一聲慘叫,一下子倒下了數百人。   雙方都不由得一呆!   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弓箭手的威力居然有這麼大,一般來說,弓箭手面對重步兵,就算挨得很近,要完全撕破對方的重甲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現在看來,對方的重甲好像沒有多大的防護力能力,所有射出的箭矢都十分輕易的穿透對方的重甲,射入了對方的身體。   片刻的安靜並沒有真正的制止戰爭,對方的大軍之中猛然響起一陣鼓聲,所有的士兵立即便不要命的衝了過來,弓箭手剛剛奇道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時隔得太近,只有少數手腳快的射出了第二輪,又傷了對方百餘士兵,對方的盾牌便重重的撞在了長矛之上。   辟里啪啦的一陣爆裂聲響,李偉的眼前居然出現了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不可思議的情景。敵軍所有的盾牌兵的盾牌與矛尖一接觸,居然一下子碎裂開來,由於前衝的速度極快,這些士兵根本剎不住腳,失去盾牌保護之後,頓時裝進了密密麻麻的矛刃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一下,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這其中有問題了。   對方吹起了收兵的號令,所有的步兵整齊得像這後方緩緩地後退,雖然遭遇了這十分詭異的現象,居然還是不慌不忙,果然是久經沙場的士兵。   這時候齊海嘯的騎兵已經奔過了數百米的距離,在對方的後軍的邊沿一擦而過,由於沒有與對方直接相抗,衝刺的速度絲毫不減,但是對方的後軍卻已經被擦去了一片。同樣的,對方的兵器護甲好像完全不起作用,齊海嘯的騎兵傷了對方數百人,自己居然沒有損傷,這樣的事情齊海嘯想鬥沒有想過,不由得覺得好生興奮。   騎兵衝出一段距離之後,齊海嘯掉轉馬頭,率領著整個騎兵部隊回頭又衝了過去。就在這時,後防卻傳來了收兵的號令。齊海嘯不由得微微的一皺眉頭,卻還是一把勒住奔馬,領著騎兵奔了回來。   如果是剛剛的話,齊海嘯就算是聽命回來,定然也會對邊東隱大為不滿,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邊東隱的作戰意圖,也知道這種意圖的重要性,倒也沒有什麼情緒,收兵的命令執行得十分的乾脆。   李偉重新佈置好防守的時候,齊海嘯已經回來了,兩人都異常的興奮,本來以為這一次將是一次苦戰,想不到居然勝得如此的輕鬆,也勝得莫名其妙,想到剛剛邊東隱充滿信心的神情,都不由得心裡一動,看來邊東隱是早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他們回頭看去,只見邊東隱已經站在大帳門口,遙遙的看著敵軍的撤退,微微的皺著眉頭,好像在擔心什麼。李偉注意到了邊東隱的神情,齊海嘯卻沒有注意到,疾步來到邊東隱的身前,大聲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居然勝得這麼容易,他們李家士兵用的傢伙好像挺新的,卻一點都不中用,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沒有這麼輕鬆過!」   李偉笑了笑說道:「海嘯,你不用興奮了,這其中一定是邊將軍對左軍大營裡的兵器動了什麼手腳,不然的話,那裡有這樣的好事!」說完,他看向了邊東隱,眼中滿是求證的神色。   邊東隱心裡暗暗點頭,李偉的思維果然比齊海嘯要細密得多,馬上就從自己剛剛的申請推敲的了這個結論。他比了一個手勢,走進了大帳,但是並沒有直接回答,帶著微笑淡淡地說道:「左軍大營向來防守嚴密,我來到暮雲的時間又只有幾天,就算想對左軍大營做什麼手腳,時間也是不夠的!」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隨著邊東隱走進了大帳,齊海嘯剛剛聽了李偉的話,一下子就已經反應過來,這時候聽了邊東隱的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疑惑地說道:「不是邊將軍你動的手腳?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偉也磨起了自己的下顎,沉思了起來,顯然邊東隱這麼一說,他也不明白起來。   邊東隱間兩人的動作極其相似,不由得覺得好笑,說道:「其實這個問題也不是好複雜,你們是知道的,無論是左軍大營還是我們的右軍大營,按照暮雲的規定,都沒有鍛造和儲存兵器的權利,暮雲的兵器和糧草從來都是在一個地方!」   齊海嘯和李偉聽到這裡,不由得眼睛一亮,說道:「余司庫!」   暮雲的軍制頗為奇怪,往往有一個人掌控一軍,可以長達數十年之久,這樣一來,很容易將國家的軍隊變成私人的軍隊,為了防止犯上作亂,所有軍隊的後勤都獨力開來,歸斯庫管轄,以此來牽制這些將軍。   李季奇之所以在方正校死了之後才敢作亂,正是因為知道有方正校在,余寡僧不可能與自己合作,這才等到這個時候,因為他認為,以方問天的名望和能力,應該沒有辦法控制余寡僧的,只不過世事難料,他絕對沒有想到,余寡僧現在竟然成了方問天最巧妙的一招暗棋!   李偉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大喜道:「原來余大人是向著我們這一邊的,我起初還很擔心余大人是一個不穩定因素,看來太子殿下早就處理了。」   李偉說到這裡,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齊海嘯笑呵呵的說道:「這下子我也明白了,想必李季奇不知道與司庫已經投向了太子殿下,向余司庫要了一批新的兵器鎧甲,余司庫就將計就計,給了他一批動了手腳的東西,使得李妄斷著一張白得莫名其妙,估計他現在還在他的大營中大發雷霆呢!可惜我們不是想要消滅他們,不然的話,在這等優勢之下,絕對不止這樣的戰果!」   三人不由得齊聲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再也沒有絲毫生分的感覺。   笑聲停下來之後,邊東隱卻是微微的皺了皺頭,緩緩地說道:「不過,下面的戰鬥決不會那麼輕鬆了。李妄斷經過剛剛的一戰,定然發現了他從余司庫那裡拿的新的傢伙的問題,一定會換上原來的破舊裝備。經過兩戰他損失雖大,卻還是有五千來人,實力勝過我們,如果他不顧一切地衝過來,說不得只好一場苦戰了。希望他不要那麼衝動才好!」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不由得一陣沉默,兩人也知道邊東隱說的是實情,他們現在士氣大漲,各種兵種齊全,又是防禦方,倒也不擔心失敗,但是保存暮雲力量的計劃就很難實行了。   邊東隱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到底,還是我們人馬太少啊!」   就在這是,一個士兵進來報告:「啟稟將軍,兩里外的密林中突然出現一隊人馬,那隊人馬來了一個叫李花仲的女人求見!」   李花仲!齊海嘯和李偉都知道這人是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登雲七寨的人買到了暮雲是幹什麼!登雲七寨與暮雲的關係是極為機密的事情,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邊東隱卻是知道的,不由得大喜道:「快快有情!」然後笑容滿面地對齊海嘯和李偉說道:「剛剛說到我們人馬不夠,想不到馬上就解決了!」見兩人神情疑惑,立即想到兩人還不知道登雲七寨的事情,不由得哈哈一笑,說道:「對了,可能有一件事情兩位將軍還不知道,登雲七寨已經歸順了太子殿下,現在算是暮雲的軍隊了!」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個消息比起剛剛余寡僧的消息還要另兩人震驚,要知道,登雲七寨這麼多年來與畫月對抗,穩而不倒,實力可見一般,現在居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歸順了暮雲,這對於已經搖搖欲墜的暮雲來說,絕對是非同小可的變故。   那傳令兵一出去,片刻之後,李花仲便已經進來,四人立即互相打量起來。   邊東隱等三人見李花仲雖然身為女子,但是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股豪爽的氣質,這股豪爽的氣質卻又無法掩蓋他作為女人淡淡的柔媚,身上穿著粗布衣服,竟然也顯得十分的合身,好像像她這樣的人穿這樣的衣服更能顯出她的氣質一般。   李花仲對齊海嘯和李偉微微的打量了一下,便仔細的觀察著邊東隱,她通過塔登雲七寨特殊的手法已經與常偉通了信息,知道眼前的這個書生模樣的人正是這裡做主的人,不過他可不敢小看邊東隱,雖然邊東隱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眼神中隱隱閃動的光芒卻讓他暗暗吃驚,這樣的光芒,他知道只有天空武士才有的。   李花仲是一個乾脆的人,毫不猶豫地向著邊東隱抱拳道:「末將李花仲參見邊將軍!」她現在已經屬於暮雲的屬下,由於還沒有擔任正式職務,便只好直接自稱末將了。   齊海嘯和李偉見李花仲如此乾脆,都不由得眼睛一亮,露出了讚賞的神色,然後兩人有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暗暗的想到,看來這個李花仲雖然是個女兒,卻也不可小視。   邊東隱笑道:「李花仲你來得正好,對了,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位將軍呢?」   自從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與李花仲分開之後,這麼就一直沒有回音,李花仲也好生擔心,不過她也知道就算自己擔心也沒有什麼用,便沒有多加解釋,臉上帶著毫不在乎的神情說道:「他們有點事情,不久之後就回到了!」   邊東隱一拍手,上前一步說道:「李將軍,你不知道,我們正愁人馬不足呢!現在有你的人馬的到來,我一定可以輕易得將李妄斷壓得死死的,讓他動彈不得!」   邊東隱的話音剛落,就聽的大帳之外有人大聲說道:「為什麼只是壓制,而不趁此機會消滅李家。不知道邊將軍你是怎麼想的!」   來人的語音中自然的透露出一種豪邁,卻又隱隱的帶著一絲陰冷。   齊海嘯和李偉的臉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齊聲說道:「將軍回來了!」   大帳的簾布再次掀開,進來兩人,正是蔣千燈和姚照人。       第二章 一致對外 更新時間2007-5-23 17:39:00 字數:11102  對於刀奴兒氣勢的減弱,方問天當然立即感受到了,不用他自己反應,一直被刀奴兒氣勢壓制的真氣得到這一絲絲的喘息機會,彷彿山洪暴發一般,順著方問天體內的十二正經瘋狂的湧動起來,按照詹龍心法特有的運轉路徑,最後都湧到了方問天急需真氣的雙手上。   而奇經八脈儲存的真氣也在飛快的運轉,補充著十二正經的消耗,整個過程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當方問天發覺刀奴兒的氣勢減弱的時候,整個真氣就已經湧動了。   得到大量真氣的補助,方問天受傷吞吐著黃光的七色碎夢刀的光芒猛然間大漲,給人寶光四射的感覺。本來七色碎夢刀的嗡嗡聲只有出刀那一下才能聽到,現在光芒大盛,嗡嗡的聲響居然又漸漸的響起,綿綿不絕。這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大,但是令人覺得其怪的是,經過這麼片刻的戰鬥,四人的戰團離送王台已經有四五十米遠了,在送王台上,居然每一個人都聽得到七色碎夢刀的嗡嗡聲,而且無論遠近,聲音的大小居然好像沒有差別。   刀奴兒正懸空在十米左右的空中,方問天由下而上,速度急如閃電,一瞬間便上升了五六米,然後方問天便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撞入了一團棉花之中,而且這是一股軟綿綿的卻又粘力十足的棉花,霎時間,方問天之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上了一種奇異的力量。   之所以說這種力量奇異,是因為決算時方問天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力量想要對自己幹什麼,這是一團保衛著自己的力量,感覺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力量,但是仔細的感覺一下,又發覺自己的身上有的地方正在被拉扯,有的地方正在被積壓,還有的地方卻對自己的動作進行羈絆。   方問天之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處處都不聽自己的使喚,這種不聽使喚與剛剛體內真氣控制身體完全不一樣,剛剛真氣控制身體可以說成是走在自己意念之前,而現在這種奇異的力量卻在處處與自己的意念唱反調。   方問天心裡好不吃驚,如果到這時候還與不到刀奴兒的防禦手段,那才叫作奇怪呢。他全力的運行著體內的真氣,七色碎夢刀發出耀眼的黃光,嗡嗡之聲頓時更加的厚重了,不過方問天的身子卻好像懸停在空中,再也沒有法上升半步。   雲破風納多由小刀變換而出的怒放的ju花被沒有直接接觸到刀奴兒的後背,卻在離刀奴兒後背一米遠的距離綻開,那朵亮閃閃的花朵越來越大,有一朵變成兩朵,有兩朵變成四朵,最後終於變成了無數朵。   刀奴兒並沒有回頭,但是他的後背卻雲破風出招的時候當了一波淡淡的漣漪,這本是無形的漣漪,根本看不到的,如果不是透過這一絲漣漪看到了天空中的景物發生了變化扭曲,下方的人就根本不會知道有這樣的事情。   嗤嗤之聲頓時大作!   那種聲音在起初極弱極小,方式來自遙遠的天際,也好像來自人們的心底,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無法用自己的耳朵判斷這個聲音來自何方。隨著那善良的ju花突然增多,那嗤嗤的聲響也毫無預兆的響烈起來,嗤嗤之聲頓時充滿了所有人的耳朵。   這個聲音不時很大,但卻讓人覺得這個天地之間彷彿都充滿了這個聲音,或者讓人覺得正是心靈都充滿著這個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就連七色碎夢刀一直發出的嗡嗡聲,這時候也被這個嗤嗤聲響所掩蓋了。   幾乎在同時,方問天突然注意到,刀奴兒背後的那淡淡的漣漪波浪微微的一變,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漸漸地變化著,最後變成了無數的鋒銳之物,尖鋒朝外,向著雲破風變幻無定的小刀迎了上去。   是方問天覺得古怪異常的是,雲破風的動作在方問天的眼中那是無比的迅捷,快到了一方問天的眼裡都無法看清的地步,這才形成了方問天眼前的無數朵ju花,而刀奴兒的那些鋒銳之物的動作卻是十分的緩慢,在方問天的眼中,這些尖銳之物的軌跡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在如此巨大的速度反差之下,刀奴兒的每一個尖鋒居然都可以恰好的對上了雲破風的小刀,簡直玄妙異常。   而在方問天和雲破風動手的時候,流風歌舞彷彿一個飛天仙女一般,緩緩地向著空中升了起來,身上衣服飄飄蕩蕩,漸漸地向著刀奴兒逼近,同時,她的雙手放置於自己的身前,神色極為嚴肅,路在棉紗之外的雙目發出逼人的目光,整個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在猛烈的扭動翻湧,顯示出流風歌舞鬥氣的激烈程度。   然後只見流風歌舞將胸前的雙手慢慢的變換著手勢,漸漸的雙手變成了蘭花指狀,在自己的身前輕輕一撥,那動作極為輕柔,就好像在他的身前有一架無形的古琴一般,偏偏在眾人的眼中,她身在空中,身前是空無一物的。   仙翁——   天地間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琴聲,美妙異常,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這琴聲雖然只響了一下,但是卻彷彿同時在整個空間響起,使人覺得彷彿全身上下十萬個毛孔都有了聽覺一般,舒坦無比,飄飄然起來。   一些心神堅毅的人心裡卻猛然一震,他們這才想起,流風歌舞身前是根本沒有古琴的,她凌空虛彈,居然可以發出如此美妙的琴聲,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琴聲響起的時候,刀奴兒的身體依然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屍體動也不動,但是一直虛懸在刀奴兒頭頂的那柄三米長的無形的大刀猛然間一閃,已經來到了刀奴兒的身前,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了那巨大的刀柄,在刀奴兒身前虛空中橫著一劃。   鏘——   無形的大刀明明劃在空中,卻好像重重地擊中了什麼東西一般,金鐵交鳴聲震天響起,就好像有另外一柄大刀猛烈的撞擊在一起一般,整個空間都在震盪。那柄無形的大刀猛地一震,刀身不由得一蕩,在刀奴兒的頭頂旋轉了兩圈,這才穩住。   悠揚的琴聲和那綿綿不絕的嗤嗤聲嘎然而止,只剩了七色碎夢刀的嗡嗡聲。   雲破風一聲厲嘯,雙腳在空中飛快的踏步,彷彿腳踏實地一般,在空中每踏上一腳,就變換一個方位,如此不停地偏折著自己的角度,而流風歌舞則無聲無息的在原處緩緩地落下。   兩人的動作雖然還是顯得乾淨利落,但是方問天卻知道,這一下兩人與刀奴兒硬拚,應該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刀奴兒受到了劇烈的震盪,流風歌舞和雲破風也受了不輕的傷。   本來方問天一直被那股奇異的力量所困,動彈不得,但是當流風歌舞那神秘的琴聲在空中響起的時候,那股困擾著方問天的奇異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之間起了一點點地變化。方問天的全身一直佈滿了真氣,對於全身力量的感應是何等的靈敏,對於這一點點的變化立即做出反應,手中的兩柄七色碎夢刀微微的一顫,各自劃出了一個小小的圓圈。   這兩個小小的圓圈在那糾纏不清的力量之中輕輕地旋轉著,看起來他們的力量很弱,但是奇怪的是,周圍的力量凡是被這兩個圓圈接觸的,都不由自主地吸引過去,霎時,兩個圓圈有不可兼得微小狀猛烈的長大起來。兩柄七色碎夢刀毫不停息,繼續在圓圈的中心飛快的旋轉著,更加增大了兩個圓圈的威力。   兩個圓圈彷彿兩個不斷變大的漩渦,不停的牽引著周圍的力量,又在不斷地長大,漸漸的,方問天只覺得周圍的力量已經不能再有效的控制自己,同時,七色碎夢刀所發出的黃色的光芒彷彿能傳染一般,見兩個漩渦也變成了黃色,然後漸漸的擴散,不知不覺間,方問天周圍空間都變成了黃色,還在不停地激盪,方問天之覺得自己周圍的那股奇異的力量彷彿都被自己染成了黃色,哪裡更強,哪裡更弱,都清晰可見。   這時候刀奴兒彷彿也知道了自己難以控制方問天,那糾纏在方問天周圍的力量猛地一變,霎那間化作無數的小刀,向著方問天當頭罩下。   面對無數的小刀鋪天蓋地而來,方問天心裡卻大定,刀奴兒雖然將那奇異的力量變長了無數的小刀,但是那小刀卻依然是黃色的,與七色碎夢刀的顏色一致。   對於這一點,方問天已經有了經驗,當初在極電峰自己一招之間殺了商信秋和林風林雲的時候,就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他知道這些由鬥氣組成了小刀已經由於與七色碎夢刀接觸,不由自主地隨著七色碎夢刀的頻率振動,而這種振動還會隨著鬥氣的連續而傳遞,直達發出鬥氣之人,攻擊力毫無阻礙的作用在人體之上,完全忽視鬥氣的防禦之力。   果然,黃茫茫的顏色一直想著刀奴兒侵了過去,一直達到了刀奴兒的身上,刀奴兒全身一震,居然沒有像商信秋一樣被震得粉碎,只不過眉頭一皺,嘴角還是流出了一絲鮮血,而同時,那無所不破的黃色透過刀奴兒的身體,又到達了刀奴兒頭頂的無形的大刀,使整柄大刀都變成了黃色。   那柄無形的大刀剛剛由流風歌舞的琴聲振動中穩定住,被七色碎夢刀的黃色一侵,居然好像有生命一般發出了一聲悲鳴聲,然後砰然一聲巨響,只見七色碎夢刀和刀奴兒之間所有的黃色鬥氣猛然間爆裂開來,宛如一團黃雲被狂風吹散一般,向著四周消散。   刀奴兒和方問天同時噴出一口鮮血,方問天一個觔斗摔了下來,跌落塵埃,而刀奴兒反倒向著空中躍上了好幾米,那柄無形的大刀輕輕地一閃,從刀奴弱的頭頂沒入,消失在他的體內,同時刀奴兒雙目一睜,精光四射,口中以他那古怪的語氣說道:「原來凌雲宗的人也來了,不過沒有雲中漫步履,老夫依然不懼!有本事的便跟我來吧!」   說完,他也不落地,回身向著遠離送王台的方向疾射而去,一口氣直落到四十幾米之外,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又掠過了五六十米的空間,再在地麵點一下,身形便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之中。   雲破風冷冷的哼了一聲,緊緊地向著刀奴兒的方向追去,也不見他的雙腳怎麼用力,便由地面直接踏空而去,一步步地猶如腳踏實地的,百餘米的距離,居然中間完全不落地,只聽他大聲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   流風歌舞淡淡地說道:「前輩,你百餘年間首次現身,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沒得辱沒了你的名聲!」說話間,她腳尖輕輕地在地上一點,帶著衣襟破空的響聲,也向著刀奴若的方向而去。   從剛剛的戰鬥看來,流風歌舞的實力當在雲破風之上,但是這追擊的速度比起雲破風卻要差上一節,當她掠過了四五十米的距離之後,還是落了下來,在地上輕輕地接力回氣之後,再次掠空而去,這才掠入了密林之中。   方問天重重地落到地上,全身彷彿散了架一般,酸軟無力,還好他全身的真氣還在控制之內,自然而飛快的遊走於全身受傷之出,戰龍真氣療傷的性能極佳,只運轉了一圈,傷勢便好了六七成,卻剛好看到流風歌舞的身形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之中。   方問天翻身而起,正想向著密林之中追去,突然聽到有人大聲說道:「李將軍,你真的想知道這背後真正的事情麼?那麼我來告訴你!」   方問天心裡一動,轉頭望去,只見韋曾玄扶著臉色蒼白的曾根旭從另一邊而來,聽曾根旭的這句話,方問天直覺認為曾根旭應該掌握了極為關鍵的東西,可以左右今天的勝負。但是他馬上又想到,刀奴兒剛剛雖然受了自己的重重一擊,可現在的刀奴兒已經不可以常理度之,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兩人即便是神級武士,看樣子也不是對手,他們兩人是來幫自己的,自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他想了一下,向著傅登橋、常偉和榮道等人大聲說道:「這裡的局勢你們自由的掌控,我先去那邊,很快就回來!」   說完,騰空而去,雙臂一展,向著流風歌舞的方向追了過去。   傅登橋看了曾根旭和韋曾玄,又看了看方問天,剛想向方問天追過去說幾句話,卻見方問天飄飄蕩蕩的,看似動作很慢,卻眨眼間就便遠遠的離開了,想要追上去,以自己的速度,要想追上方問天,好像有點力有未逮。   想到這裡,傅登橋猶豫了一下,只好回過身來,正好將腳步有點蹣跚的曾根旭扶住,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傅登橋知道,按照計劃,曾根旭和韋曾玄應該這時候應該與李花仲在一起,帶領著登雲七寨的所有部屬前去支援邊東隱,而且上午的時候常偉海區與三人聯繫過,交待支援邊東隱的事情,那時候還沒有什麼事情,想不到現在這兩人卻單獨到了這裡,看曾根旭的樣子,好像還受了傷。   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是關鍵的時刻,左軍大營和宋王台這兩大戰場,任何一邊失利,對於方問天來說,都意味著失敗,所以對於現在這個時刻,任何發生在計劃之外的事情,都代表著多了一分危險。   曾根旭向著傅登橋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老爺子放心,我沒事!」說著,他轉過頭來,雙目看著一臉平淡的林濤,沉著聲音說道:「原來畫月的人果然在這裡,連畫月太子都出動了,看來畫月這一次可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周圍的好多人見方問天遠遠的離去,本想追過去看神級武士的決鬥,要知道,神級武士間的決鬥,在晚天可是傳說中的事情,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可是,當這些人看著方問天離去速度的時候,又不由得停了下來,以方問天的速度,自己這些人是絕對不可能追上去的。   同時,送王台這邊雖然沒有神級武士,但是幾乎晚天一般的天空武士都擊中在這裡了,這決絕對是晚天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而且由於曾根旭和韋曾玄的出現,好像事情又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   霎時間,無論是方問天一方的人,還是李季奇和畫月一方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曾根旭和林濤的身上。曾根旭剛剛的話讓人聽了一片茫然,不明所以,但是所有人的人都知道,在這個時候,曾根旭是不會說廢話的。   林濤臉上但這淡淡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震動,向著曾根旭上前兩步,平靜地說道:「原來是曾大寨主,我們大概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面了吧,想不到曾大寨主倒是躍升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我就不明白了,曾大寨主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濤站在送王台的東邊,曾根旭站在送王台的西邊,兩人原本相隔了有近二十米遠的距離,但是林濤在說話的時候向著曾根旭緩緩地前進,當林濤的話說完的時候,他離曾根旭已經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了。   不過夜無涯一直注意著他,見林濤移動,腳步也好像毫無意識的移動,可是夜無涯的移動,卻恰好將緊緊地將林濤看死,如果林濤有什麼動靜的話,夜無涯將首先發起進攻。   而傅登橋也向著曾根旭靠近了兩步,將曾根旭保護起來,雖然曾根旭是一個天空武士,但是現在曾根旭的情況絕對是不正常的,以他這種狀態,如果林濤發起突然襲擊,絕對可以將曾根旭一舉拿下。   曾根旭看著林濤一步步地向著自己靠近,絲毫不懼,他並沒有回答林濤的話,卻轉過頭來,看著站在傅登橋另一邊的李季奇,那粗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緩緩地說道:「李老將軍,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畫月這次對你的幫助,絕對是下了大血本的,實際算起來,你所付出的代價應該遠小於自己的收穫,李老將軍難道沒有一絲疑惑麼?暮雲現在……」   曾根旭的話剛剛說到這裡,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尖厲的破空呼嘯聲,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聲呼嘯聲針對的是誰的時候,就見夜無涯一聲大喝,猛地轉過身來,雙手在身前不停的變動,將自己的上下左右都封死了,而這時候夜無涯才看清楚,向著自己襲來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刀氣,而發出刀氣的人,絕然是黃江形身旁的一個侍從。   在場的每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身旁都跟隨了一個侍從,這些侍從的身手一般都是大地武士,也有海洋武士,不過這個人能在十幾米之外發出如此凌厲的刀氣,那就不是大地武士和海洋武士所能達到的了。   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一個絕頂高手,夜無涯心裡想到,這個人的身手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而在這時,第二道刀氣又由那人手中一柄短刀發出,白茫茫的刀氣帶著尖厲的呼嘯聲,向著傅登橋飛旋而去。傅登橋臉色不由得一變,雙手閃過一道白光,極電破天刀已經出現在手上,向著飛旋而來的刀氣猛劈了下去,口中大喝道:「黃大潤,你這麼無恥麼?」   夜無涯不認識這發出刀氣的人,傅登橋可不陌生,正是在柳葉谷中逃出生天的黃大潤。想想也是,要黃大潤這樣身份的人裝作侍從侍候周到,就算是林濤,也不太好這麼做,但是換作黃江形,那就不同了,黃江形是黃大潤的父親,父親如天,在任何時候都是無法改變的。   這兩道刀氣跨越了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威勢已經消了一半,但是由於是偷襲,事發極為突然,夜無涯和傅登橋都無法發揮自己真正的實力,一下子都不由得有點手忙腳亂起來。而在這時候,林濤也動了。   林濤本來被夜無涯和傅登橋兩人緊緊地看住的,他的身手雖然高明,也絕對不可能在這兩大高手的嚴密監視之下做出什麼動作來,但是這時候夜無涯和傅登橋遭遇偷襲,自顧不暇,對於林濤的監視立即便解除了。   林濤撲向的人正像傅登橋和夜無涯預料的一般,就是那腳步虛浮的曾根旭。   傅登橋和夜無涯兩人心裡同時大驚,暗叫不好,但是在這個時候,兩人已經無能為力。   韋曾玄一直扶著曾根旭沒有放手,這時候見眼前人影一閃,林濤已經撲了過來,雖然明知道對方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比起傅老爺子也毫無差距,但是韋曾玄的心理沒有絲毫的恐懼,猛地向著前面衝了出去,一雙鐵尺化作兩道烏龍,帶著嗚嗚的聲響,向著林濤攔腰截去。   眼見迎面而來的林濤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韋曾玄不由得一陣暗喜,自己的功力比起林濤肯定是遠遠不如的,但就算如此,自己的兩把鐵尺如果打在了對方的身上,也絕對夠對方吃一壺的。   但是就在韋曾玄覺得自己的鐵尺就要成功了的時候,他只覺得雙目一晃,眼前已經沒有林濤的身影,同時,身後傳來一股猛絕的大力,韋曾玄頓時站立不穩,整個身子拋上了半空,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翻著斤斗,在翻騰的時候,晃眼間,看到了自己阻攔的林濤已經到了曾根旭的面前,雙手向著曾根旭的胸口劈了過去。   韋曾玄頓時驚叫起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曾根旭現在完全是一個空殼子,一個普通的壯漢都可以將他打倒。   轟!   就在危急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一閃,猛然間插到了林濤和曾根旭之間,將林濤的掌力架住,兩道掌力的猛烈撞擊,產生了震耳欲聾的巨響,林濤和那人同時向後退了四五步,這才站住。   曾根懸雖然被那人護住,林濤的掌力無法攻擊到他的身上,但是兩人產生的巨大掌風卻也不是他現在所能承受的,頓時站立不穩,一連退七八步,眼看就要站立不住,卻被人扶住了。他回頭看去,卻是在一旁的常偉。   剛剛常偉一直在牽制林溢,對於曾根旭的遇險,也來不及施與援手,這個時候卻恰好將曾根旭扶住。   林濤見自己千辛萬苦營造的機會,居然就這樣被人破壞掉了,不由得又驚又怒,大聲說道:「李季奇,你這是幹什麼?難得有機會殺對方一個天空武士!」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阻擋自己的人,居然是李季奇。不光他沒有想到,就連其他的人也都沒有想到,李季奇居然會去救曾根旭。   李季奇臉上帶著冷冷的表情,說道:「看曾大寨主的樣子,應該暫時失去了功力,殺與不殺沒有多大的區別。反倒是曾大寨主要說的話,我倒是很感興趣!」   林濤臉色一變,然後哈哈一笑,說道:「在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相信他們的話,實在可笑!李季奇,難道裡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李妄想臉色一冷,冷冷的說道:「如果我們不聽一聽的話,那才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林濤太子這麼居於擊殺曾根旭,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這時候忽然聽到夜無涯大聲說道:「前面的那位,你可真的是黃大潤麼?不要藏頭露尾,出來與我一戰!」   原來傅登橋和夜無涯已各自化解了自己的危機,夜無涯極為好鬥,黃大潤也是他嚮往的一個對手,剛剛聽傅登橋說這個偷襲的人居然是黃大潤,不由得一陣興奮。   而傅登橋則轉身回到曾根旭的身旁,看著林濤說道:「林濤太子可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他說著話,雙目緊緊地盯著林濤,一道寒光漸漸地升了起來,很顯然,傅登橋真正的動了殺意。   林濤心裡不由得一驚,他心裡知道,除了莫名奇妙出現的幾個神級武士之外,整個晚天敢說穩勝自己的,只怕只有這個傅登橋了。雖然自己和傅登橋都是頂級天空武士,但是自己達到這個級別才一年多,而傅登橋達到這個級別已經有幾十年了,雙方之間絕對有著一個不可忽視的差距。   當然,他也知道,黃大潤的實力與自己也在伯仲之間,但是如果黃大潤使用那柄奇異的刀,自己便不是對手了。   另一邊,黃大潤依然站在黃江形的身旁,哈哈笑道:「無涯太子的威名我是聽得久了,要想比試一下,有的是機會,也不必急在一時!說不定待會兒我們就可以大鬥一場,到時候還請無涯太子手下留情!」   夜無涯大笑道:「好啊!」說完,轉身幾步來到林濤的面前,說道:「林濤,想不到你對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也這麼有興趣,這一點倒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佩服啊佩服!」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佩服的神情,但是林濤自然聽得出夜無涯話語中諷刺的意思,他也是一個自傲的人,剛剛偷襲曾根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時候聽了夜無涯的話,臉上不由得顯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沒有回話。   不過林濤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卻讓人不由得一陣佩服,要知道,以林濤的身份地位口才身手,要想開脫,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卻顯出這樣得神色,顯然是承認了自己偷襲是可恥的事情,這對於像林濤這樣的人來說,是極為難得。   曾根旭有常偉扶著,又上前了幾步,來到李季奇的面前,黑黑的臉上帶著明顯的虛弱,神情卻頗為欣慰,說道:「我今天上午才聽說李將軍可叛方氏不叛暮雲,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現在看起來,李將軍倒真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不過,就這一點來說,卻是令我萬分佩服的!」說著,他想著李季奇抱拳敬了一禮,這才接著說道:「不知道李將軍是不是得到了畫月的大力幫助?」   李季奇還沒有回話,在一旁的林溢已經大聲說道:「這有什麼好問的,李將軍和我們畫月結成同盟,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方問天在暮雲倒行逆施,人神共憤,李將軍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暮雲的將來!我們畫月佩服李將軍的為人,施與援手,有何不可?」   林濤看了林溢一眼,倒也沒有說話。   曾根旭回過頭來看著林溢,淡淡地說道:「二王子說得不錯,李季奇將軍是一心為國,天人可鑒,這一點我也深表佩服!本來你們畫月派些人來對李將軍施與援手,站在各自的立場來說,倒也無可厚非。」說到這裡,曾根旭停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林溢一眼,這才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畫月只是為了對李季奇將軍施與援手而已,需要動用兩萬大軍麼?」   「什麼?」   李季奇、榮道、傅登橋、常偉還有餘寡僧等人都是大吃一驚,齊聲驚呼起來。   這其中李季奇的感受最為猛烈,自從和畫月談妥條件之後,李季奇就隱隱的覺得不對,到底哪裡不對,卻總是想不起來,但是多年以來戰場上培養起來的直覺讓他總覺得不安,現在聽了曾根旭的話,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頓時豁然開朗。   而這其中最冷靜的卻是李妄想,他想了一下,問道:「曾大寨主,你說畫月出動了兩萬大軍,這恐怕不太可能吧!在布霞平原上我們也布有斥侯,如果畫月出動了兩萬大軍的話,我們不可能毫無消息的!」   林濤笑了笑說道:「還是李妄想將軍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我想不到,這麼可笑的謊言,居然還有這麼多人相信!曾大寨主,你以後要說謊的話,還是先想清楚再說!」   眾人心裡微微一動,都覺得裡往的話倒是不錯,要知道,畫月如果想要進攻暮雲的話,現在就只有通過剛剛被畫月佔領了的布霞平原,但是兩萬大軍出現在布霞平原這麼大的動靜,在布霞平原上各方的斥侯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到這裡,眾人又都看向了曾根旭。   曾根旭哼了一聲,看著李妄想說道:「你在布霞平原上看不到兩萬大軍,不代表我在登雲山脈裡看不到。」   「登雲山脈!」眾人又是一聲驚呼,好多思緒快的人已經反應過來:「從黎刃過來的!」   暮雲的西邊是大海,東邊是登雲山脈的一段,靠著一段登雲山脈的還有另一個國家,那就是黎刃,如果畫月的軍隊真的出現在登雲山脈之中,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從黎刃繞過來的。   不過看現在畫月和黎刃的關係,這倒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李季奇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道,他先和李妄想對視了一眼,見李妄想微微的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得怒氣上湧。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兒子心思十分的縝密,現在連他也作了肯定的推斷,看來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林濤殿下,這怎麼說?」李季奇退了兩步,和李妄想站到了一起,冷冷的看著林濤,目光中充滿了一種痛苦和憤怒,冷森森的說道:「曾大寨主說的可是真的?」   林濤看著李季奇,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惋惜的神情說道:「李季奇,有些事情其實不知道還要好些,知道了反倒是一種痛苦,你又何必要知道這麼多呢?再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退路麼?」   李季奇冷冷地說道:「這麼說是真的了!什麼人在領軍?唐世仇麼?如果不是畫月王林祥方親自出動的話,能同時統領兩萬人的,看來也只有唐世仇了?」   林濤還沒有說話,曾根旭已經接過口來說道:「李將軍,這個問題我倒可以回答你!這次畫月出動的兩萬人馬,統率是畫月的常平王林祥祺,落日城主唐世仇,還有就是黃大潤的副將張友華,不過看黃大潤在這裡,估計張有華只是一個代表,真正的人還是黃大潤了!」   林濤這時候淡淡的笑道:「看曾大寨主這麼清楚,估計真地發現了我們藏在登雲山脈中的人馬了,厲害,我們藏得這麼嚴密,又做了那麼多的防範措施,還是被你發現了。」說著,他又看向了李季奇,神色依然十分的淡然,緩緩地說道:「李季奇,你已經和方問天正是鬧翻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以為以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方問天還會放過你麼?」   林濤這麼一說,傅登橋等人都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沒有說話,他們也都知道林濤所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李季奇所犯的是犯上作亂之罪,這是十惡不赦的罪行,問天太子就算心胸寬廣,這樣的罪行也不一定能赦免。   李季奇就算是再愛暮雲,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也難以抉擇的。   這時候只聽得榮道大聲說道:「李季奇,你還在想什麼,我們兩家追隨著暮雲方家經過了數百年拚鬥,才有著現在的局面,難道就要毀在你的手中麼?這樣一來,你以後如何有面目面對列祖列宗?」   李季奇臉上的神色在一瞬間便換了好幾次,心裡的思緒在飛快的變化著,無數的念頭在他的心裡不聽的閃現,讓他猶豫不決。而他的一張臉卻一會兒紅一會兒黑,讓人看了好生的奇怪。而李妄想則緊緊地拉著李季奇的手,一句話也不說。   林濤冷冷地說接過了榮道的話頭,說道:「榮道大人真是說笑話了,如果李將軍現在還幫暮雲的話,最終的結果定然還是滿門抄斬,李家大大小小數十口一滅,對於你榮家來說,那就真的沒有對手了!」   榮道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林濤殿下,你也太小看我了!」說著,他看著李季奇說道:「李季奇,趕快回頭是岸!只要你回頭,到時候我與你同生共死,如果太子殿下要處決你,我與你一起去死!我榮道武功不高,但是還沒有人敢置疑我的話!」   就在這是,李季奇猛然大喝道:「不要說了!」說著,他轉頭看著林濤,冷冷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畫月的那兩萬人馬就等著我和太子殿下兩敗俱傷,到時候暮雲的力量已經損耗得七七八八,畫月就可以長驅直入,將暮雲一舉拿下,是不是?」   說到這裡,他也不帶林濤回答,回頭看著李妄想,臉上帶著決絕的神色,平淡地說道:「想兒,你去通知你大哥,千萬不要和邊東隱打起來,合併實力,準備防備畫月的進攻。」然後,他看著林濤,冷冷地說道:「林濤殿下,老夫想要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說完,一步向著林濤跨去,一股拳勁像石頭一般向著林濤當胸擊去。   李季奇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第三章 中途攔截 更新時間2007-5-23 17:40:00 字數:10783  看著從帳外進來的蔣千燈和姚照人,李偉和和齊海嘯兩人的臉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同時向著蔣千燈而去,齊海嘯大聲說道:「將軍,你沒事了麼?你來了可就好了?你這幾天去哪裡去了?我們派了好多兄弟到處尋找了,都找不到你的下落!」   齊海嘯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大,但聽起來卻顯得語無倫次,充分地顯露了他驚喜過渡的心情。而李偉站在齊海嘯的身旁,靜靜地沒有說話,但是他那一直都十分沉靜的眼神也顯露出了一種火熱。   自從蔣千燈失蹤之後,整個右軍大營所有的將卒都擔心不已。蔣千燈接手右軍大營不過五六年的時間,但是在這五六年的時間之中,蔣千燈完全做到了與士卒榮辱與共、貴賤同享的地步,再加上幾場規模不等的戰爭,使得蔣千燈將整個右軍大營緊緊地團結在一起,就算是李季奇百般使壞,也絲毫動搖不了蔣千燈在右軍大營的地位。   現在暮雲王方正校已死,可以這麼說,蔣千燈在右軍大營的地位,就算是方問天也比不上。   邊東隱冷靜地看著進來的蔣千燈和姚照人,臉上也露出了大喜的神色,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大喜的神色之後,卻是一絲閃過的極為冷靜的目光,從這樣的目光中可以反映出,邊東隱的心情是十分冷靜的。   蔣千燈哈哈一笑,伸出雙手,在李偉和齊海嘯兩人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聲地說道:「兩位兄弟可好?這幾日可是辛苦你們了?」說著,他的臉上露出感慨萬千神色,接著說道:「想不到我一個大意,居然中了李季奇的暗算,被困了好幾天,如果不是姚照人在運氣好,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李偉和齊海嘯這才注意到蔣千燈的衣著頗為狼狽,看樣子就知道這是剛剛脫困出來就趕來了這裡,還沒後來得及換洗,李偉默然無聲的後退,拿蔣千燈的戰甲去了,而齊海嘯則怒火中燒,大聲罵道:「果然是李季奇,當時我就說了一定是他,就要衝進李將軍府要人,可是李偉就是不讓我去,否則的話,將軍就不會受這幾天的苦了!」   李偉這時候已經將蔣千燈的戰甲找了來,聽了齊海嘯的話,不由得苦笑道:「海嘯,當時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將軍就在李季奇的手中,我們憑什麼衝到李將軍府去要人?再說,李季奇無論怎麼說名義上還是我們的上級,我們無端端的衝進去,不是正好落了一個把柄在他的手中。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李季奇一直想要吞併我們右軍大營,只不過被大王和將軍頂住了,現在大王已死,將軍不在,又被李季奇抓住確切的把柄,豈不是正好被他將右軍大營吞併了。」   齊海嘯知道李偉雖然話不多,但是真的要爭論起來,是個自己又不是李偉的對手,卻還是咕噥著說道:「哼!現在怎麼樣,這李將軍府還不是反了!」   蔣千燈將自己的戰甲披上,沒有再聽齊海嘯的爭辯,目光掃動,落到了邊東隱的身上,雙目光芒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歉然的神色,上前兩步,呵呵一笑,說道:「原來邊先生也在這裡,剛剛與齊、李兩位兄弟相會,過於激動,沒有看到邊先生,實在抱歉!」說完,他又轉動目光,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花仲,神色間露出了一絲疑惑,說道:「不知道這位將軍是誰?」   李花仲雖然是一個女子,也沒有穿什麼戰甲,但是手上卻拿了一柄長矛,蔣千燈自然就將她歸為將軍一類。   齊海嘯和李偉上前兩步,正想給蔣千燈解釋,卻見到邊東隱想著他們微微的擺了擺手,兩人便立即自覺地停了下來。邊東隱在右軍大營只有一兩日的時間,但是就剛剛的表現,卻已經使得兩人心悅誠服了,再加上方問天的任命書,兩人都是合格的軍人,便自然而然的服從命令了。   這樣細微的事情落入蔣千燈的眼中,蔣千燈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的一變,眼神閃爍不停,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邊東隱將蔣千燈的這一絲細微的神色變化納入眼中,沒有作什麼反應,仍然保持著他那固有的淡然的神色,淡淡地說道:「這位是李花仲將軍,蔣將軍你麼有見過,想來也是聽過的,就是原登雲七寨的四寨主。」   李花仲也上前一步,向著蔣千燈抱拳說道:「蔣將軍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   蔣千燈的臉色一變,說道:「登雲七寨?登雲七寨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不知道?」   邊東隱淡淡的是一笑,說道:「蔣將軍不用驚訝,登雲七寨只不過是來幫助我們的,至於暮雲是怎麼和登雲七寨聯繫上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才知道了,將軍有興趣知道的話,到時候可以去問問太子殿下。」說到這裡,邊東隱話題一轉,說道:「對了,蔣將軍這幾天到底被關在哪裡,我們可是全程搜索了的。就算是李將軍府,也派人找機會秘密的尋找過,卻一直沒有發現將軍的蹤跡!」   李偉和齊海嘯聽了邊東隱的問話,也都露出了凝聽的神色,對於這一點,他們也是很想知道的。   蔣千燈苦笑道:「說實話,我居然會被人生擒,這一點我也覺得莫名其妙。」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繼續說道:「那日我在家裡睡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卻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捆綁著粗大的繩索,我就知道出事了!」   李花仲在一旁奇怪的說道:「哦?這麼奇怪?據說暮雲四將之首的蔣千燈是一個天空武士,難道天空武士也會被人偷襲暗算,並且還毫無知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估計這個偷襲之人應該是一個神級武士了吧?」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齊聲說道:「神級武士,這個時間真的有神級武士?」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都知道,天空武士已經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了,整個晚天大陸的天空武士極為稀少,晚天五國加起來,兩手兩腳只怕都不夠數,而神級武士向來只是傳說中的境界,不可能出現的境界,想不到李花仲居然推算到神級武士的頭上。   蔣千燈苦笑道:「所以我才覺得不可思議。自從我成為天空武士之後,耳目已經十分的聰慧,就算是我睡覺的時候,也不可能被人偷襲的,這件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   邊東隱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好像他也想不出這是什麼原因,然後他接著說道:「既然蔣將軍實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麼你又是如何確定你是在李將軍府的呢?」說完,邊東隱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凳子,說道:「將軍飛奔而來,風塵勞累,還是坐下說話!」   蔣千燈也不客氣,就坐在了邊東隱的對面,長長的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肢體,這才說道:「其實我本來也不知道我當時到底在哪裡,不過後來李妄想前來勸降,我當然就一切明白了。再後來,姚照人隊長將我救了出來,就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邊東隱將目光緩緩地看向了姚照人,淡淡地說道:「姚隊長,你是怎麼發現蔣將軍的?」   姚照人一進來之後就沒有說話,說實話,天現在已經算是暮雲城衛的總負責人,地位雖然沒有蔣千燈邊東隱兩人來得高,卻也比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高上半截,但是由於這裡是右軍大營,他只是算一個外人,所以這麼久了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在一旁看著。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姚照人隨著蔣千燈一踏進這個營帳之後,總覺得營帳內氣氛有點古怪,在表面和諧之下,卻總有著一種壓抑,那感覺,就好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又有著無窮的暗流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緊張。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姚照人始終想不明白。   這時候聽得邊東隱的問話,他這才定了定神,說道:「啟稟邊將軍,末將當時正在追擊在暮雲城中搞破壞的唐奇峰?」   邊東隱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唐奇峰?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姚照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說道:「這一點屬下也覺得奇怪,記得當日唐奇峰在街上鬧事,已經被擊成重傷,屬下就是當時的一員,很清楚當時唐奇峰的傷勢,以他那樣的傷勢,就算得到細心的救治,應該也要躺上個一年半載,再說憶當時的情況,暮雲應該沒有人會救治他的,所以太子殿下和屬下才會說他已經死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活著,而且武功還進了一層,已經是海洋武士了。」   邊東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可置否地說道:「接著說!」   姚照人說道:「當時唐奇峰受到屬下的追捕,一直逃到了李將軍府,屬下緊追不捨,便追到了李將軍府中的一條暗道中,在暗道中發現了蔣將軍。」說著,姚照人的臉上露出了憤恨的神色,恨恨地說道:「可惜卻被唐奇峰給跑了!」   邊東隱沉吟下來,沒有說話,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齊海嘯卻大聲地說了起來:「哈哈,這下子好了,蔣將軍回來了,我們一定可以打得李妄斷屁滾尿流。咦!李偉,你拉我幹什麼?」卻是在他說話的時候,李偉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   李偉想不到這個缺心眼的傢伙這般大聲地說了出來,不由得好生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還好蔣千燈這時候反應過來了,說道:「對了,看樣子我不在的這幾天,已經是邊先生幫我打理這裡的一切,我在這裡先向先生道謝了,如果沒有先生的幫忙,不知道我的右軍大營會是怎麼一番景況?」   蔣千燈說話的時候,雙目僅僅的盯著邊東隱,隱隱的含著一絲逼迫的意思。而且他的話語中的語氣和含義,很明顯的是以主人自居,而邊東隱則是客人。   李偉、姚照人和李花仲三人聽了蔣千燈的話,心裡都是一沉,他們自然明白蔣千燈畫中的含義。要知道,蔣千燈統領右軍大營已經有好幾年了,以主人自居,那是毫不過分的事情,不過這時候的情況卻是比較特殊的,因為蔣千燈失蹤的這幾天,現在邊東隱已經正式執掌右軍大營,按照這一點來說,邊東隱應該是主人才是。   這就形成了一種複雜的權力爭奪的局面。   姚照人終於知道剛剛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裡的氣氛如此的古怪,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當他明白之後,卻是不由得一陣心焦,這樣的局面,對於現在正處於浪尖上的暮雲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現象,而以他的資歷和職位,對於這件事情卻根本插不上手。   李花仲卻是十分的心亂,想不到自己剛剛到這裡,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她的身份來說,更是不能有什麼舉動。   李偉卻更覺得尷尬,要知道,通過剛剛的戰鬥,邊東隱已經在李偉的心中建立了一定的地位,再加上有方問天的任命書,邊東隱倒是成了他認可的一個真正的上級,可是蔣千燈這五年來所建立起來的威信卻不是邊東隱兩天時間可以撼動的,對於李偉來說,最好的情況是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精誠合作,而不是互相爭鬥,不過看樣子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粗神經齊海嘯也好像覺得大帳中氣氛古怪,臉上露出了一夥的神色,東看看,西看看。不過以他的智慧來說,很難看出事情的真相的。   只見邊東隱淡淡的一笑,從大帥椅之上站了起來,說道:「蔣將軍不用客氣,我只在這裡兩天的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麼事情,現在將軍回來了,我可就要輕鬆了,下面的事情就要看蔣將軍的了。蔣將軍右軍大營的將士共處了五年,一定可以將右軍大營指揮得靈活如手臂,完勝左軍大營。」   說著,邊東隱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站到了一邊。   想不到邊東隱居然會主動退讓,蔣千燈不由得微微的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邊先生客氣了。邊先生之才,從當日送給我那本書中便可見一斑,今日有先生助我,要想拿下李妄斷,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其實邊東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知道,自己手上就算有太子殿下的任命書,但是自己在暮雲的畢竟沒有什麼資歷,在蔣千燈沒有出現的情況下,那些下屬將領就已經有點不買自己的帳了,現在蔣千燈已經出現了,自己和蔣千燈爭執起來,那是必敗無疑,徒然消耗了右軍大營的實力,因此,邊東隱不得不退讓了。   「但願蔣千燈不是自己懷疑中那樣的人!」邊東隱在心裡暗暗地說道。   李偉、姚照人和李花仲三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結局地卻是最好的,三人看著邊東隱,眼神中都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要知道,已經到手的權利,卻要這麼輕易的交出去,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蔣千燈也不客氣,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看了看邊東隱,然後又看了看李偉和齊海嘯,這才用讚賞的語氣說道:「我剛剛已經大致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邊先生將整個右軍事先調到了左軍大營的門口,這一招做的實在是巧妙,將李季奇的大軍堵在了這裡,這樣一來可以防止李季奇以大軍區影響送王台的局勢,真是很好。」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對了,我近來之前,見兄弟們士氣旺盛,鬥志昂揚,看來剛剛應該是打勝了一仗,李偉,你先說說我們現在的情況!」   李偉應了一聲,踏步上前,略微想了一下,說道:「啟稟將軍,我軍現在只有三千多人,其中有一千弓箭手,一千騎兵,其餘的就是一千七百多的步兵。本來我們將右軍大營的四千人都帶了來,但是剛剛打了兩仗,有兩百多人變成了傷兵。」   蔣千燈點了點頭,也不做什麼表示,臉色平靜地說道:「那麼敵方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李偉說道:「李妄斷的手中原本是有七千人的,不過剛剛已經被我們打殘了兩千人,現在最多還剩五千人!」李偉說到這裡,只見蔣千燈眉頭微微一皺,便說道:「將軍不用擔心,李妄斷的人馬雖然比我們多,但是我們現在也來了助力,李花仲將軍可是帶了兩千人來的。」   蔣千燈轉頭看著李花仲,眼中微微的閃過了一絲寒光,臉上卻顯出大喜的神色,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了李花仲將軍的相助,李妄斷何足道哉?還請李將軍回去指揮登雲七寨的兄弟,和我們前後夾擊,一舉擊潰李妄斷!」   說著,蔣千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李偉、齊海嘯聽令,整頓人馬,主動出擊!」   「慢!」   齊海嘯和李偉還沒有應聲,旁邊的邊東隱卻中途插了進來,淡淡地說道:「蔣將軍,你不能和李妄斷硬拚!」   齊海嘯和李偉這才響起剛剛邊東隱剛剛所說的這場戰爭所要達到的目的,想不到剛剛一陣興奮,居然給忘了,兩人不由得低下了頭,一陣羞愧。   全身的鬥氣在飛快的運轉著,使得李妄想的身形在密林之中飛快的穿越,暮雲城周維的地形,李妄想是無比熟悉的,哪裡有懸崖,哪裡有溝谷,李妄想都一清二楚,因此儘管他跑得飛快,將使整個身形卻顯得無比的流暢,每一個轉彎處都顯得無比的流暢,同時也充分的顯示出了李妄想天空武士的身手。   想到剛剛在送王台上發生的種種變故,李妄想只覺得心潮澎湃,今天的事情,父親和自己可是計劃了好久的,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畫月居然有這麼狠毒的計劃,想一舉吞併暮雲,想想也是,如果暮雲的李將軍府和問天太子的人馬打起來,無論是哪一方勝利了,暮雲也一定元氣大傷,畫月正好檢了一個便宜。   李妄想心理思緒湧動,身形卻絲毫不敢遲疑,剛剛父親李季奇下命令讓自己向大哥李妄斷傳話,李將軍府投降,其他人都打吃了一驚,但是對於自己的這個父親,李妄想是無比熟悉的,可以這麼說,父親李季奇心中的想法,幾乎與李妄想自己是一樣的,所以他當時沒有問為什麼,立即便執行了李季奇的命令。   當初暮雲的建立,雖說是以暮雲方氏為主力,但似當時的李家和榮家也功不可沒,因此,對於暮雲的熱愛,李將軍府的人應該更勝一般的暮雲百姓,如果不是暮雲方氏的子孫太過不肖,使得整個暮雲一步步地走向了衰落,相信李將軍府也不會出此下策。   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誰當暮雲王的問題了,已經到了暮雲生死攸關的時刻,李季奇終於做了這樣的決定,李妄想知道,李季奇做出這樣的決定定然是十分痛苦的,因為做出這個決定之後,無論暮雲最終是勝是敗,整個李將軍府恐怕都要煙消雲散了。   由於身形飛速的前進,李妄想只聽見風兒呼呼作響,那感覺,同時,由於在密林中穿梭,不住地有樹葉打在自己的臉上,隱隱作痛。但是這些疼痛,對於心急如焚的李妄想來說,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大哥李妄斷,以李妄斷的性格,只怕這時候已經和邊東隱打起來,如果損失過重,那可就真的枉費了父親李季奇的一番苦心了。   就在這時,李妄想忽然覺得密林中的樹葉突然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反轉起來,如果只是一兩片,那還罷了,可是現在卻是正正一路的樹葉都這樣反轉起來,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李妄想現在的職位並不完全靠父親李季奇得來的,那可是一刀一槍從戰場上拼來的,戰鬥經驗無比的豐富,看到這些奇異反轉的樹葉,李妄想心裡一動,腦袋還沒有想清楚,雙腳已經發力,在一個大樹上登了一腳,使得向前衝出的身子轉了一個急彎,就好像飛在空中的石塊打了另一個石塊上一般,毫無徵兆的落到了另一邊。   呼拉——   一聲怪響,就好像被誰撕破了一張大布一般,頗為難聽。同時,那些一直延伸到李妄想原本路徑上的反轉的樹葉,在空氣中輕輕地一搖動,紛紛地落了下來,還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碎裂成了無數片。   李妄想的臉色微微一變!好強的鬥氣。   只聽有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想不到李季奇的這個兒子倒是不錯,已經達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了。這麼說來,李季奇的一家居然有三個天空武士,這可真是了不起的事情,難怪李季奇想要造反了。」   說話間,在李妄想前面的二十多米的地方,一道人影從一棵大樹之後走了出來,個子瘦小,手持拐棍,滿頭白髮,正是黎刃三大天空武士之一的蔣夫人,而在李妄想的身後也默默得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四五十歲卻是滿臉的皺紋,卻是龍灣的天空武士洪天正。   李妄想的心不由得一沉。   在自己會暮雲城的路上有人攔截,李妄想倒是早有預料,要知道,畫月真正的目的就是削弱暮雲的實力,好一句吞併整個暮雲,而削弱暮雲實力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暮雲的左右大軍自相火並,同歸於盡。自己現在趕去命令大哥李妄斷投降,也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局面。   正因為如此,畫月如果不叫人阻止自己,那才叫是怪事。   不過,李妄想怎麼也沒有想到,畫月為了阻止自己,竟然派了兩個高級天空武士來,其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了李妄想的估計。   不過李妄想向來以機智著稱,雖然現在的局面十分的危險,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情,冷冷的說道:「想不到前來攔截我的居然是你們兩人,畫月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李妄想說著話,腦中思緒飛轉,尋找著脫身的方法。他知道,自己雖然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卻只達到中級,要想和眼前的兩人硬拚,那是必敗無疑,可是自己也有著這兩人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對地形的熟悉,只要好好的利用,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   只聽身後的洪天正以略帶沙啞的聲音沉穩地說道:「看來你是早就想到會有人攔截了!」   洪天正長得好像是一個老農民,神情孤苦,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同情之心,但是他那雙渾濁的雙目卻不時地閃出一道道寒光,給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李妄想將鬥氣佈滿全身,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口中冷冷地說道:「對於你們的攔截,我的確是早就想到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想不到我改變路線,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蔣夫人杵著巨大的鐵拐,一步步地向著李妄想走來,口中輕輕地咳嗽了幾下,說道:「難怪我們在官道上沒有攔劫到你,卻原來你早就想到了。不過,」說到這裡,蔣夫人將鐵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眼中精光一閃,接著說道:「有我們兩人在,如果你都能逃出去,我們兩人乾脆就回家養老算了。」   只看蔣夫人的樣子,白髮蒼蒼,還不時地咳嗽一下,那感覺,就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去一般,絕對看不出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不過,只要看到她那手上粗如兒臂的鐵拐,就沒有人敢加以輕視。   更何況,蔣夫人鐵拐的這一下正好杵在了一塊大石之上,在巨大的響聲中,那塊大石四分五裂,大部分陷入了泥土之中。   看著這樣的威勢,李妄想眼都不眨一下,臉上充滿了自信,緩緩地說道:「是麼,難道蔣夫人就不怕被自己的言語給逼死了,只好回家養老了。」   蔣夫人看著李妄想,像是看著一個必死無疑的人,冷冷地說道:「那就要看你有謀有這樣的本事了。」而身後的洪天正也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李妄想雖然是一個天空武士,想不到也是一個大話大王。」   李妄想陰沉的臉色忽然一變,然後惡狠狠地說道:「既然我已經必死無疑,那麼我今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拉你們其中一個陪葬。」說完,大聲喝道:「鎮山勁!」   在大喝聲中,李妄想的身形拔地而起,猛地一腳踢在了身旁的一棵小腿粗細的小樹上,那小樹頓時斷裂,呼啦一下,向著蔣夫人飛了過去,同時,他的整個人卻向著洪天正撲了過去。看他那惡狠狠的樣子,好像想和洪天正同歸於盡。   蔣夫人一聲怒喝,鐵拐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向著那棵小樹橫掃而去,本來這樣的小樹是傷不了她的,但是如果李妄想體的那一腳帶了鎮山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知道,暮雲李家的鎮山勁可是在整個晚天都是極為知名的功法,絕對輕視不得。   啪——蓬——   鐵拐準確的擊中了樹幹,那樹幹上果然帶有強大的鎮山勁,交接之處盡力激盪,蔣夫人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那樹幹得其中半截受不了如此的強力,頓時碎裂開來,四下飛濺,而剩下的半截卻恰好在一棵大樹上磕碰了一下,在空中一蕩,向著蔣夫人的臉上旋轉而去。   而另一邊的洪天正見到李妄想想著自己惡狠狠的撲來,心裡也是一驚,鎮山勁的大名他是早有耳聞,不敢小視,雖然李妄想的武功不如自己,但是如果他當真情急拚命,自擊在這個穩勝的局面中受了不必要的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洪天正畢竟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心裡雖然謹慎,卻也絲毫不退讓,雙掌收於胸前,全身鬥氣湧動,聚於雙手,準備迎接李妄想的一擊。   誰知道李妄想還沒有撲到面前,雙腳在空中變化,點中了一棵大樹,整個人輕飄飄的立即轉向,向著另一個方向飄落而去。   那個方向沒有人,只有一堆厚厚的樹葉。   洪天正這時候也聽到了蔣夫人打裂小樹幹的聲音,立即便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不由得怒喝一聲,立即轉向,向著李妄想落腳的地方推了出去。以洪天正的眼力,自然看的極準,時機也算得是分得巧妙,李妄想只要一落地,絕對沒有機會在自由的越起。要知道,在晚天大陸,在比自己強的對手面前隨意越空,可是大忌。   這時候蔣夫人也已經將飛旋而來的樹幹撥開,這個樹幹已經是強弩之末,蔣夫人的鐵拐擊在樹幹的平衡之處,樹幹頓時斷作兩截,其中一截只有半米來長,卻呼嘯的向著李妄想飛旋而去,只聽那破空之聲,就已知道威力無窮。   兩大高手的聯手一擊,而李妄想又在空中無法轉向,這樣一來,李妄想頓時落入了十分被動無助的境地。   掌力洶湧,樹幹呼嘯。   李妄想全身輕飄飄的落向了那堆樹葉,彷彿絲毫不知道來自背後的致命的危險。終於,李妄斷輕輕地落到了樹葉之上,而兩大致命的危險也攻了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李妄想再次回力騰空,只怕也已經晚了。   蔣夫人和紅田東兩人目光何等的銳利,自然看得十分的明白,以他們兩人的沉穩,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一起輕聲喝道:「中!」   就在兩人的話音未落之時,李妄想居然繼續落了下去,彷彿有傳說中的地行之術一般,整個人沉了下去,沒入了土壤之中,頓時連頭顱都看不到了。   彭——   掌力和樹幹幾乎在同時擊中了那堆樹葉,亂也紛飛,卻已經失去了李妄想的蹤影,沒有達到擊殺李妄想的目的。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不過兩人畢竟見慣了風浪,略一猶豫,立即便想起其中定然有詐,同時撲了過去。   當那情景落入了兩人的眼中的時候,兩人不由得一陣大怒,這哪裡是什麼地行之術,只是一條淺淺的裂縫而已,這條裂縫只有兩三人深,卻只有一米來寬,看樣子應該是自然形成的,在裂縫上面堆積了許多的枯枝亂葉,使人根本看不到它的面貌。   而李妄想顯然知道這裡有一道裂縫,向著這裡落下去,便一直落到了裂縫之中,給人造成遁入土中的假象,著實嚇了兩人一大跳。而這時,那裂縫中已經空空如也,不見了李妄想的蹤影。   不過這縫向著兩邊延伸,兩人不由得猶豫起來,裂縫上蓋了輸液,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不知道這李妄想向那個方向跑去了。   正在猶豫之間,在兩人的右邊「霍拉」一聲怪響,李妄想已經從地下衝了出來,帶起了漫天的樹葉,向著密林中飛奔而去。   蔣夫人和洪天正大聲喝道:「哪裡走!」轉身追了過去。   李妄想是中級天空武士,而蔣夫人和洪天正則是高級天空武士,速度上比不過兩人,但是李妄想對這裡的地形卻是分的熟悉,往往在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拉近距離的是後,,李妄想就會進入一些頗為艱險的道路,他奔走得毫不猶豫,但是後面的兩人就不得不小心了。如此填補以下,竟然使得後面的兩人一直沒有追上來。   且不管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怒氣衝天,李妄想自己卻越來越心焦了,再過一小段路程,自己就不得不轉向官道了,只有那樣,才有機會到暮雲的左軍大營,可是李妄想又知道,只要自己一跨入官道,沒有了樹木和地形的阻礙,估計自己是沒有法子逃脫的。   眼看著官道越來越近,李妄想猛地一咬牙,暗暗地說道:「想不到我靠著地形之便,卻仍然無法擺脫這兩人,不管了,怎麼也要拚一拚,絕對不能讓我們李家成為暮雲的罪人。」想到這裡,李妄想方向一偏,向著左邊而去,在奔出數百米之後,樹木便漸漸的悉數起來,對蔣夫人和洪天正的阻礙也大大的減弱,雙方的距離頓時被拉進了不少。   李妄想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是拚命的運行著體內的真氣,盡力地提高著自己的速度,前面忽然一亮,李妄想知道自己已經衝出了樹林,已到了已堵懸崖邊,這懸崖不高,只有五六米,在懸崖的下面,正是通往暮雲城的官道。   短短的距離眨眼便到,李妄想毫不猶豫,向著官道下便躍了下去,同時,身後空氣顫動,一股絕大的暗勁洶湧而來。   蔣夫人和洪天正終於出手了。   儘管雙方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這麼遠的距離將後方的掌力大大的減弱,但是就算如此,身在空中的李妄想還是覺得自己的後背彷彿遭了重錘撞擊,咽喉傳來一股腥氣,不由自主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妄想終於受傷了,儘管這傷勢不是很重,但是對於李妄想的逃離卻有著重大的影響,李妄想的心不由得真的沉了下去。   就在這是,只聽得下方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李妄想這才注意到下方居然有一隊人馬,同時一道人影躍起,將李妄想輕輕地接住。   李妄想雙腳著地,微微的定了定神,終於看清了這一隊人馬是誰,不由得又驚又喜,想不到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居然還可以有這樣的轉機,實在是天不亡我暮雲。   那接助李妄想的人,是一個暮雲龍衛,而這一隊人馬,正是聽方問天的命令想要回暮雲王宮的方問信和方問計兩兄弟及兩人的母親。       第四章 晚天之秘 更新時間2007-5-23 17:41:00 字數:11864  整個晚天大陸只有一條山脈,也就是登雲山脈,暮雲正好就在登雲山脈西邊的末端,而送王台正是在登雲山脈之中。晚天大陸的環境保護得非常好,在這山脈之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方問天向著密林深處急急而去,而旁的風聲雖然呼呼作響,但是他的精神卻僅僅的鎖定了前面的流風歌舞,絲毫不敢放鬆,他知道,以前面三人的速度,如果自己一個疏忽,再要尋找他們,那就難了。   沒有跑出多遠,就聽得送王台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轟然巨響,顯然送王台上又開戰了,雖然隔了這麼遠,僅聽那聲音,也可以感覺出其中的威勢,方問天的心裡不由得一緊,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卻也無可奈何。   前方流風歌舞的身形在密林中若影若現,時出時沒,還好始終沒有逃出方問天的感知範圍,而僅僅先一步的刀奴兒和雲破風兩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還好前面的流風歌舞身形毫不遲疑,應該知道刀奴兒的所在。   戰龍真氣一遍又一遍的在方問天的體內運轉,使得方問天的傷勢漸減的好轉,而方問天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漸漸的拉近了與流風歌舞的距離。   就在這時,方問天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皮膚感到了一陣奇異的感覺,雖然沒有聽到聲音,方問天卻可以感到空氣中那猛烈的震動,還沒有等兩人反應過來,一道白光從密林深處直衝而來,一路摧枯拉朽,一連劈開了無數的大樹,這才消失。緊接著,一股猛烈的狂風隨之而來,吹起了無數的枯樹端枝,整個森林變得狼藉一片。   流風歌舞和方問天猛地煞住腳,臉色都是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然後毫不遲疑的向著前方衝了過去。   方問天知道,自己這方的三個人,若論單打獨鬥,其實都不是產生大變的刀奴兒的對手,而三人之中,又以流風歌舞的的實力最高,剛剛的那一次交鋒,流風歌舞獨自承受了刀奴兒大半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而自己雖然由於雷電的關係,戰龍心法再作突破,比起流風歌舞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就算是比起雲破風,依然是略微不如。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雲破風應該已經和刀奴兒獨自對上了,以雲破風的實力,獨自對上刀奴兒,那只有吃虧的份。   眼見這樣的情況,兩人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都知道自己兩人只要晚到一分,雲破風就危險一分。   不過方問天心裡卻有點疑惑,要知道,剛剛的那一次交鋒,刀奴兒、流風歌舞和自己都受了傷,只有雲破風才完好無損,所以刀奴兒才會選擇退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刀奴兒的實力遠遠在雲破風之上,也無法再全力對付雲破風。但是看剛剛的那一刀的刀勢,好像刀奴兒的上衣已經痊癒了,居然有這麼快,實在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戰龍真氣用來料上有無比的神效,經過這麼多轉的運轉,方問天的傷勢才好了七八層,剩下的一些傷勢只能靠戰龍真氣穩定住,以後慢慢的調養。難道刀奴兒的鬥氣比自己的戰龍心法還具有料上的神效?   兩人衝出幾步,只見前面一頭狗熊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方問天一眼便看出這一定是刀奴兒的傑作,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刀奴兒在逃亡的途中居然還有閒心擊殺狗熊,要知道,以刀奴兒的實力,只需要輕輕地避過就行了。   而流風歌舞看到這頭倒地的狗熊時,眼神猛地一變,沉聲說道:「不好,刀奴兒得上是應該已經恢復了!」   流風歌舞在說話的時候,身形絲毫不停,速度又提高了一分。看她著急的樣子,雲破風應該已經處在極為危險的境地。   方問天緊緊地隨著流風歌舞,絲毫沒有落後的跡象,沒有衝出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密密麻麻的密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塊闊地,地上橫七豎八得到了一些大樹,再加上滿地的殘葉斷枝,使得方問天知道,這塊空地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空地中央兩道人影在來回的翻騰,寒光閃爍中,傳來了一連串猛烈的金鐵交鳴聲,無數生的金鐵交鳴聲連成一串,就好像只有一聲一般,可以想見,這些撞擊速度之快,已達人力的極限。   金鐵交鳴聲還未從兩人的耳中消失,就聽的一聲悶哼,一道人影向著兩人的方向拋跌而來,同時一道白光向著人影飛旋而去。方問天看得真切,那道拋跌而來的人影正是先他們追來的雲破風,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騰空而起,向著雲破風迎了過去。   而流風歌舞卻站定了身子,雙手置於胸前,十指輪番撥動,無形的嗤嗤聲頓時充滿天地,那道飛旋而來的白光就好像裝載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之上,嗤啦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呵呵!哈哈!你們到底還是追來了,不過也晚了。」刀奴兒站在十幾米之外,以他那特有的彷彿金鐵般地聲音悠然地說著,但是他臉上卻仍然沒有絲毫的表情,與他的聲音配合起來,讓人覺得十分的古怪。   「如果你們三人聯手,倒還可以對我產生威脅,現在這個凌雲宗的小子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只剩下你們兩人,嘿嘿!小姑娘,你還想一戰麼?」儘管刀奴兒的臉上毫無表情,但是他的語氣中卻不免得露出了隱隱的得意,如果不清楚狀況的人,只怕想不到這是刀奴兒在說話,「想來你也知道,你現在想要拿下我,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反倒是自保都成問題了。」   刀奴兒說著話,一步步地向著流風歌舞前進,那柄虛懸在他頭頂的大刀好像長在他的頭上一般,穩穩得隨著他前進,在刀奴兒的眼中,卻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凝重,那凝重的目光正看著流風歌舞的雙手。   流風歌舞雙手自然的抱在胸口,看起來好像十分的隨意,但是這個姿勢正是流風歌舞最好出招的姿勢,刀奴兒也知道,這敵對的三人之中,流風歌舞的實力最強,就算只是面對流風歌舞一個人,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何況還一個看起來好像最弱,卻是最詭異的方問天。   流風歌舞攔下了刀奴兒那道無形刀氣,劇烈的震盪彷彿直接作用在她的雙手一般,使得他的雙手頓時失去了知覺,她不由得暗自焦急,在知道控天御奴刀得到刀奴之後,她就知道事情不好,好在發現了方問天這個奇異的高手,有了一個強大的助力,這才覺得好一點,現在雲破風受傷,只怕真的如刀奴兒所說,自己毫無辦法了。   就在流風歌舞暗自猶豫的時候,耳中忽然聽到方問天的聲音說道:「流風姑娘,你先拖上一會兒,我可以用一刻鐘的時間將雲兄的傷勢恢復七八層,到時候我們三人未必沒有再戰的機會。」   流風歌舞見刀奴兒好像沒有聽到方問天的聲音,不由得心裡一驚,她想不出方問天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不過同時她的心裡又不由得一喜,定了定神,眼神中沒有絲毫慌張的神色,淡淡地說道:「前輩你說得不錯,如果在平常的情況之下,我的確該放棄了,但是現在卻是非常時期,我絕對不能放棄的。」   這說話之人的確是方問天,他所用的傳音入密在他夢中的世界中也不是什麼奇妙的武功,只要功力夠了,就不是什麼難事。   他剛剛見雲破風拋跌過來,便知道雲破風受了重傷,在伸手接住的同時,戰龍真氣便已經進入了雲破風的體內,本來已雲破風鬥氣的深厚程度,方問天的戰龍真氣是不容易進入他體內的,但是現在雲破風身受重傷,倒是讓方問天沒有飛上什麼力氣。   都與鬥氣的瞭解,方問天依然不是生手,戰龍真氣在雲破風的體內流轉一周,立即將雲破風的傷勢探查得清清楚楚,原來雲破風的內臟和經脈倒也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只不過五綸七脈,好像被擊散了一般,連接不上氣勁,致使雲破風昏迷不醒。自己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幫雲破風理順他體內的鬥氣就是了。   這樣的事情只要一刻鐘就可以了。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刀奴兒眼中寒光一閃,停住了腳步,冷冷地問道:「為什麼?控天御奴刀雖然是秘境三十六聖物之一,但是卻排在最後幾位,我想三教九流十八宗之中,除了控御宗之外,其餘的只怕沒有多大的興趣來到這四大凶地之首的晚天吧?」   刀奴兒的心裡的確覺得奇怪,按說一把控天御奴刀,最多只是控御宗的事情,現在控御宗的人沒有來,蒼生太平流和凌雲宗的人卻來了,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雖然相互之間有來往,但是據她所知,控御宗和蒼生太平流應該沒有多好的交情,並不值得流風歌舞拼了性命來追捕自己的。   方問天這時候已經在為雲破風療傷了,但是他有著分心多處的異能,自然分了一份心思注意著流風歌舞和刀奴兒,這時候聽了刀奴兒的話,心裡不由得想道:「迷津的三教九流十八宗,自己知道得已經有鏡海宗、控御宗、凌雲宗和蒼生太平流。其中這個凌雲宗好像就是傅登橋口中的凌雲閣!不過,出現的這幾個宗派,個個都是絕頂的人物,神級武士,照這樣看來,秘境中的實力實在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同時他心中又想道:「四大凶地好像前幾天在那裡聽過,不過晚天被排位四大凶地之首,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在方問天看來,晚天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當然也就說不上什麼凶險的。   聽了刀奴兒的話,流風歌舞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方問天和雲破風,只見方問天緊緊地抱著雲破風,低著頭,沒有看向自己,又沒有看刀奴兒,好像對於雲破風的中傷十分的傷心,但是流風歌舞卻發現方問天抱著雲破風的姿勢有點奇怪,他的右手抱在雲破風的背上,看位置手掌應該擺在背心上,方問天的左手又正好搭在了雲破風的胸口,也不知道方問天的這個姿勢與他所說的療傷有沒有關係。   不過流風歌舞怕刀奴兒看出破綻,不敢再仔細研究,轉過頭來,看著刀奴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前輩說的不錯,如果僅僅是控天御奴刀的事情,我最多只是順手幫一下忙就行了,如果不行,我傳話給控御宗,他們自然會想辦法。但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已經不僅僅是控天御奴刀的事情了,而是晚天的事情了!」   刀奴兒說道:「晚天的事情?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著,他面無表情的呵呵一笑,說道:「你最好不要希望用拖時間的辦法讓他小子恢復傷勢,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麼你最好有辦法讓我有興趣聽你說上七天七夜。」   流風歌舞不由得心裡一驚,想不到刀奴兒早就想到這一點了,照他所說,雲破風的傷勢自少也要七天七夜,不知道方問天剛剛所說只要一刻鐘的時間是不是真的。   方問天的心裡也不由得微微一驚,他倒不擔心自己在一刻鐘之內能不能治好雲破風,他擔心的是流風歌舞有沒有本事拖上一刻鐘的時間,說實話,換了方問天自己,面對人生閱歷豐富的刀奴兒,只怕也沒有法子拖這麼久。   流風歌舞心裡思緒飛轉,現在自己要拖時間,如果真是只靠一些廢話,只怕真的不能夠拖上足夠的時間,以刀奴兒的閱歷,絕對是好騙的人,說不得,只好將事情的真相給他說一說了。   「前輩既知道晚天是四大凶地之首,又在晚天生活了三十幾年,當知道晚天的壓制力量有多厲害,這一點,前輩應該比我更有體會!」 說完,流風歌舞不由得又是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希望自己透露這個秘密不要闖出什麼禍事來才好。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刀奴兒不由得茫然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錯,如果不是必要,我寧願去闖龍城,也不願意在晚天呆著,眼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衰老,一步步地走向死亡,那是最恐怖的事情。」   方問天不由得大奇,刀奴兒三十年前就來到了晚天,流風歌舞也叫他前輩,這說明他的年紀至少也有五六十歲,看他的樣子應該有八九十歲也可能,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了,衰老那是極為正常的事情,怎麼會是最恐怖的事情呢?   流風歌舞看著刀奴兒,也歎了一口氣,勸說道:「既然前輩也知道,如果再在晚天呆下去必死無疑,為什麼還要呆下去呢?回去吧!」   刀奴兒猛地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回去,回去我死得更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從見天日。你不是我,不知道幽閉的日子是多麼的痛苦!」   方問天不由得覺得好笑,看來這個刀奴兒真的老得糊塗了,說起話來顛三倒四,說自己回去會死得更快,死了之後怎麼會重見天日呢。   流風歌舞見刀奴兒向前跨出一步,一直放在胸口的雙手在虛空中迅速的波動起來,空氣中噌噌噌的向了九下,九道無形的氣勁向著刀奴兒激射而去,口中說道:「前輩,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怎麼就急著動手了?這是不是代表前輩對自己沒有信心呢?」   方問天不由得暗暗叫好,流風歌舞一邊向刀奴兒發動襲擊,一邊以話語抵住刀奴兒,如果刀奴兒真的上前襲擊,那麼就表示他對自己預言的雲破風得上是不準確,打擊他的信心,如果他不動手,那就更好,達到了拖延時間的目的。   刀奴兒哈哈大笑,說道:「放心,你可以慢慢地說,我不會動手的,如果是在晚天之外,我倒要防著你招呼援手,但是這裡是晚天,能幫上你的人,只怕只有俄米勒了,可惜,俄米勒是不會幫秘境中人的。要是其他人來,只不過是送死罷了。」   他說話間,頭頂的達到忽然消失,然後在他的身前忽閃一下,憑空出現,那感覺,就好像超出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一般,流風歌舞的氣勁擊中大刀,發出嗤嗤的聲響,達到微微的顫動一下,就沒事了。然後那大刀在刀奴兒的胸口忽然消失,與剛剛一樣,在消失的同時,又出現在了刀奴兒的頭頂。   方問天不由得一驚,剛剛交鋒的是,刀奴兒的那柄無形的大刀速度雖快,可是畢竟還可得出軌跡,現在這柄大刀移動位置,在方問天看來,簡直就是空間跳躍了。天下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方問天以前想都沒有想過。記得在夢中方晴川說過,萬事萬物都符合一定的自然規律,這柄大刀卻無視自然規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流風歌舞對於刀奴兒的諷刺毫不在意,將雙手重新置於自己的胸口,淡淡地說道:「想來前輩也知道,這裡之所以被稱為四大凶地之首,其實並不是因為這裡有著壓制我們的力量,使我們變得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晚天的存在。」   刀奴兒對於自己的估計好像很有信心,並不擔心流風歌舞再拖延時間,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秘境中傳言的十三神獸,晚天位居第二,但是說實話,如果不是晚天島真的會壓制我們的力量,我都要懷疑晚天的存在了。」   方問天聽了兩人的對話,不由得一團霧水,什麼十三神獸,晚天第二,還要懷疑晚天的存在,這都什麼根什麼嘛?方問天半點都不明白!難道兩人所說的晚天不是指晚天大陸。   刀奴兒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流風歌舞說道:「所以你剛剛說發現了晚天分體的存在,我實在是不怎麼相信。一萬年前的傳說,讓我怎麼相信!」   流風歌舞又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實在的,在以前,對於這些萬年前的傳說,我也只是當著神奇的故事來看而已,就算三千年前幾個前輩祖師在依循著再次申明了這三個任務,但我還是不信,相信秘境中的大多數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畢竟這些傳說所說的事情,都是一萬多年前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卻已經相信了!」   方問天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們居然說道傳說中一萬年前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之中,晚天大陸的歷史只有應該只有兩三千年,就算那個夢中的世界,也不到萬年,難道晚天大陸之外的歷史有這麼久了?不過方問天轉念一想,不由得在心裡笑了笑,想道:「大概他們的這些傳說也好像自己在夢中聽到的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一般,只是傳說而已。」   方問天雖然這麼想,但是心裡卻隱隱的覺得不對,要是真的只是這樣,在這危險的時刻,就算流風歌舞有興趣說,只怕刀奴兒還沒有興趣聽呢!流風歌舞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拖延時間,絕對不會找一下對方沒有興趣的話題來。   「哦!那你現在怎麼又相信了?」刀奴兒聽了流風歌舞的話,帶著奇怪的語氣問道,只不過他眼神中仍然是一片冰冷,就好像他那奇怪的神色只是裝出來的一般,讓人怎麼看著怎麼彆扭。   流風歌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因為晚天傳夢已經出現了?」   刀奴兒的神色猛地一變,好像大吃了一驚,突然又上前了一步。大聲地說道:「晚天傳夢出現了,這怎麼可能?」   方問天將真氣緩緩地讀入雲破風的體內,戰龍真氣的奇妙特性,正一步步地將雲破風的五臟六腑慢慢的歸位,由於有著強大的鬥氣保護,雲破風的奇經八脈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只不過是內府移位而已,只要將這些內府歸位,雲破風的傷勢就會好了七七八八。   不過對於流風歌舞和刀奴兒兩人的對話,方問天卻沒有絲毫的放過,他現在可以分心二用,這種對於旁人來說極為危險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卻已經是非常普通了。兩人的對話方問天自己聽不太明白,但是他心裡總是隱隱的覺得,這兩人現在所說的話語,對於神秘的秘境來說,也絕對是機密。   可惜自己知道得太少,不然的話,就不會好像聽天書一般,莫名其妙了。   只聽流風歌舞繼續說道:「晚天島對於我們秘境中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如果沒有什麼極為特別的事情,晚輩絕對不會來這裡觀賞風光的。」說到這裡,流風歌舞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仍然閉著眼睛的雲破風,這才接著說道:「其實今日之戰完全是意外,如果前輩沒有幫助畫月,我也不會與前輩對敵了。畢竟,我們蒼生太平流和控御宗也不是很熟!」   刀奴兒冷冷的哼了一聲,以譏諷的語氣說道:「說得好聽,為什麼不說如果你們不幫助暮雲,就不會有今日之戰。要知道,我在晚天待了幾十年,全靠畫月的黃氏家族給我掩護,提供各種便利條件,現在他們第一次有求於我,我怎能袖手旁觀。」   流風歌舞正色地說道:「前輩是秘境中人,怎能插手晚天的事情?難道忘了秘境的古訓了麼?」   刀奴若哈哈一笑,說道:「你們蒼生太平流號稱最仁慈的流派,現在不也是插手晚天的事情了。」說著,刀奴兒頭上的無形的大刀嗡的一聲響,好像與刀奴兒的話語互相應和一般,黃光大盛,那感覺,就好像是什麼東西恢復了生命,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只聽刀奴兒繼續說道:「既然你們蒼生太平流都能插手晚天的事情,我還要什麼顧忌。」   說到這裡,刀奴兒好像想起了什麼,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剛剛說道晚天傳夢,難道就是晚天傳夢的執行人?」   方問天心裡想到,當日聽有琴聞櫻和余寡僧的對話,好像也說晚天的事務,他們秘境中人不可以插手,今天流風歌舞和刀奴兒也這麼說,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從小在晚天長大,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也沒有覺得晚天有什麼特殊的,怎麼到了秘境中人的眼中,晚天就成了極為神秘的所在了。   流風歌舞微微的一笑,依然以她那特有的舒緩的語氣說道:「前輩終於還是想起來了。一年之前,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所有的元首都在同一天接到了晚天的傳警,如果不是在同一天接到傳警的話,只怕也沒有相信晚天傳夢的真實性,但是現在,整個秘境又不得不信了!要知道,秘境中最神秘莫測的就是三大傳說中的任務,一代代的有古老傳了下來,現在晚天傳夢既然出現了,那麼說明其他兩個任務只怕也不知是傳說那麼簡單。」   三大傳說中的任務?這是什麼東西?方問天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方問天對這個所謂的秘境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因為這個秘境實在是有太多的謎團了,也顯得十分的神秘和古怪,遠遠的超過了夢中所謂的江湖。   刀奴若以他那沙啞的語氣緩緩地說道:「照你這麼說來,秘境的三教九流十八宗已經聯合了?」   流風歌舞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要是已經聯合了,那麼秘境三大任務中最難的任務就應該完成了,但是,秘境各個宗派幾千年來積怨可不是這麼容易消除的,現在的聯合,大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次的聯合,只是針對晚天危機而已,不包括其餘的兩個任務!」   刀奴兒哈哈一笑,譏笑道:「我說嘛,這些人一個個說得冠冕堂皇,骨子裡卻自私無比,怎麼可能真正的聯合?原來只是因為火燒眉毛了,不得不聯合一下而已!」說到這裡,刀奴兒語氣一變,沉聲說道:「既然有晚天傳夢,那自然也有執行人了。我想這個執行人就是你吧?對了,晚天甦醒還有多長的時間?」   流風歌舞點了點頭說道:「前輩說的不錯,我就是執行了,至於九流十八宗的元首,要在晚天甦醒的時候才會來到。在接到晚天傳夢之後,教九流十八宗進行商議,決定我蒼生太平流派人出來執行,於是我就來了。而凌雲宗緊靠晚天,對於晚天的事情,整個秘境之中沒有比他們更熟悉得了,因此凌雲宗便派人從旁協助,至於前輩躲藏在這裡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所以我說,與前輩之戰,完全是一個意外。」   說到這裡,流風歌舞回過頭來看了看方問天,這才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得不與你一戰,前輩也知道,整個晚天傳夢任務中,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總召集人,而問天太子是我選中的總召集人。所以晚輩絕對不允許他受到傷害。要知道,晚天甦醒的事件大概還有兩年半,縱觀晚天,好像只有方問天是最合適的人選。」   刀奴兒的臉色變得毫升的難看,好像在極力的思考著什麼,過了半響,猛地一咬牙說道:「我不管什麼晚天傳夢,我只知道畫月黃家對我恩重如山,既然你今天硬要保方問天,那麼我們就放手一戰又如何?」   流風歌舞哈沒有說話,就聽得有人哈哈大笑道:「好,我們今天就放手一戰又如何!我們一對三,輸的未必就是我們!」   方問天和雲破風兩人終於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還重傷倒底的雲破風,現在居然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了。   刀奴兒緊緊地盯著兩人,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濃重的殺氣佈滿了整個空間,戰鬥一觸即發。   聽了邊東隱的阻斷,蔣千燈眼中光芒一閃,轉過頭來看著邊東隱,口中以疑惑的語氣說道:「哦?不知道邊先生還有什麼高見?難道邊先生還認為以我們現在的力量還打不過左軍大營?」   蔣千燈說話的時候,語氣顯得極為一夥,神色誠懇,一幅請教的樣子,但是他那目光中卻隱隱的頭露出一絲寒光,一閃而沒,這一絲寒光旁人沒有注意到,但是卻沒有逃過邊東隱的視線,邊東隱不由得心裡一緊,看來自己猜想的事情雖不中亦不遠。   「蔣將軍乃暮雲四將之首,對於將軍的指揮能力,我是早有耳聞,以現在的實力,將軍想要想滅左軍大營,那是沒有絲毫問題的。」邊東隱的思緒急劇運轉,神色卻顯得十分的悠然,展現出一種智者應有的風采,淡淡地說道:「不過,將軍有沒有想過,其實左軍大營也是暮雲的已達實力,如果將軍將左軍大營消滅了,以暮雲現在的力量,只怕難以維護以後的周全。」   蔣千燈看了看周圍的人,只見無論是李花仲、姚照人這兩個外人,還是齊海嘯和李偉這兩個自己人,臉上都顯出深以為然的神色,他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得凌厲起來,以淡淡的語氣說道:「聽了先生之言,我受教了!」   他說著話,向著邊東隱微微的鞠了一躬,好像十分欽佩邊東隱的樣子,然後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神色一凝,說道:「不過,如果照邊先生所言,我們不能消滅左軍大營,我們得把留著,那我們在這厲害幹什麼?不如回去算了。」   蔣千燈現在說話的時候神色依然顯得十分的誠懇,但是語氣中卻帶著淡淡的譏諷,這淡淡的譏諷與他那誠懇的語氣映襯起來,顯得油漆的強烈。   邊東隱好像沒有聽到蔣千燈譏諷的語氣,自然而然的上前兩步,來到大帳的中心,先看了看其他幾人的反應,然後再看著蔣千燈說道:「我想蔣將軍應該是懂我的意思的。我剛剛說不能消滅左軍大營,並沒有說將軍不能困住左軍大營,只要將軍能在這裡困住左軍大營,使左軍大營的力量不能對送王台上產生影響,那麼將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李花仲許久沒有說話,這時候微微的點了點頭,向著蔣千燈說道:「蔣將軍,雖然我剛剛加入暮雲,一切情況還不太熟悉,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暮雲真的失去了左軍大營,僅憑右軍大營的力量,只怕今後真的難以保衛暮雲的周全。」   李花仲這一發話,立即表示這兩種觀點的重心發生了嚴重的偏轉,要知道,李花仲現在看起來雖然還是外人,與眾人還不熟悉,但是她的手上掌握著兩千人馬,絕對是重中之中,有著天平砝碼的關鍵作用。   姚照人和李偉也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卻顯然表示贊同。只有齊海嘯海滿臉猶豫的神色,好像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蔣千燈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神色不變,右手輕輕地撫mo了一下臉上的鬍鬚,思考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李花仲,淡淡地說道:「李將軍和邊先生說到的只是其中一方面。不錯,如果我們消滅了李將軍府的左軍大營,暮雲的確會實力大減,好像弱了一半,難以維護本國的周全。從長遠來看,我的確應該這樣做。但是我是一個將軍,我首先應該考慮的是眼前的這個勝利,更何況,在我的眼中,我的士兵的生命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聽了蔣千燈的這句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崇敬的神色,就連李花仲和姚照人的臉上也湧現了這樣的神色。   而邊東隱的神色卻是微微一變,不由得在心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聽到這裡,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了蔣千燈後面的話語。   蔣千燈環視了一下眾人,臉上露出了凌然的神色,說道:「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在同等的條件下,最好的防守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進攻。今天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雙方都沒有多少防禦措施,正是在同等條件下。」說到這裡,蔣千燈又看了邊東隱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雖然很想保全左軍大營,但是卻不能用我的士兵去冒這無謂的危險。要知道,如果我不進攻,那麼我就一定處於被動的地位,這不符合我右軍大營的風格。」   「說得好!」齊海嘯大聲說道:「他奶奶的,打仗又要打得痛快,瞻前顧後,磨磨蹭蹭的,還打什麼仗。再說,這左軍大營已經跟著李將軍府造反了,我們還保全它幹什麼。」   李花仲、李偉和姚照人三人沒有說話,都將目光看向了邊東隱,看他們的神色,顯然已經動搖了。   邊東隱心裡暗暗著急,卻也無可奈何,他心裡知道,蔣千燈的確抓住了這些軍人的心理,而自己的資歷尚潛,根本無法與蔣千燈在這方面抗衡。   不過儘管邊東隱心裡著急,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他想了想,這才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和蔣將軍的爭執只是同一個問題的兩個處理方法而已。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今天我們就算輕而易舉的消滅了左軍大營,如果以後我們保不住暮雲的周全,今天的勝利就只是過眼雲煙而已,所有士兵的流血都將毫無意義。如果我們今天僥倖保全了暮雲的實力,這樣的勝利才是永恆的勝利,暮雲才有後繼者記住我們今天的歷史。」   李花仲和李偉的臉上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蔣千燈卻冷冷的一哼,說道:「可是邊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連今天的勝利果實都不能摘取,以後哪裡還有什麼勝利?」   蔣千燈對邊東隱說話本來還有點客氣,但是隨著兩人的爭執,蔣千燈的語氣也越來越不好,現在也已經隱隱的表現出不滿來。   對於蔣千燈的不滿,邊東隱淡然以對,好像沒有看到似的,淡淡地說道:「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就要大家怎麼衡量了。哪一種方法才能更能的摘取勝利的果實,就應該選用哪一種。」   大帳中的三人都露出了陳似的神色,就連齊海嘯也不例外。   蔣千燈冷冷地說道:「邊先生真是好口才,想來先生是贊同那保全實力的方法了?」   大帳中的眾人也隱隱的聽出了蔣千燈那不客氣的語氣。姚照人、齊海嘯和李偉三人不由暗暗奇怪,蔣千燈在他們三人的印象之中,是一個胸襟開闊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觀點的不同而怨恨旁人的,再說,邊東隱又不是胡攪蠻纏,還是有他的道理的。而現在蔣千燈居然以這麼不客氣的語氣說話,這在三人的印象那是極少有的事情。   邊東隱淡然地說道:「蔣將軍說得不錯,我的確會建議用保全實力的方法,因為用這種方法,就算我們這邊不會勝利,但是只要送王台那邊勝利了,那就可以了。而就我所知,送王台那邊勝利的機會極大。如果我們要消滅左軍大營,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定然也損失不小,能剩下三千人就已經不錯了,就算到時候送王台那邊勝利了,我們也得不償失。」   眾人心裡不由得一動。邊東隱說得的確不錯。   要知道,李妄斷的手中還有五千多的人馬,而自己這一方,就算加上登雲七寨,也不過是五千人,在這坪壩對決中,就算是勝利,也絕對是慘勝,到時候暮雲只剩下三四千人馬,那可真是覆手可滅。   蔣千燈哈哈一笑,說道:「好啊,我們就採取邊先生的策略,等著李妄斷前來進攻好了。到時候不論送王台那邊勝利與否,我蔣千燈肯定會落個指揮部裡的罪名的。哈哈,很好!很好!那樣一來,邊先生接受右軍大營,那可真是順利多了。真是妙計!」   姚照人、李花仲、齊海嘯和李偉私人臉色同時一變,齊齊的看著邊東隱,那神色間充滿了質問和不信任。   邊東隱不由得大叫糟糕,如果蔣千燈和自己爭辯勝利方式的問題,自己有七成把握可以說服其他人,想不到蔣千燈突然轉變辯論中心,而這方面卻恰好是自己的死穴,一方面,自己的資歷太淺,另一方面,自己的確是方問天指認的新的右軍統帥,蔣千燈這麼一說,邊東隱立即無話可說。他知道,這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讓他人相信的,再去爭執,反倒落入了蔣千燈的口實。   蔣千燈看了看牙口無涯的邊東隱,眼中微微的露出了一絲得意,然後大聲說道:「既然沒有意見了,大家準備行動!」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大帳簾子拂動,一個士兵衝了進來行了個軍禮,大叫報告,然後卻又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通紅,好像十分的興奮。   齊海嘯一腳踢在了那個士兵的屁股上,罵道:「慌什麼慌?是不是左軍大營又進攻了。」   那士兵被齊海嘯這麼一踢,果然冷靜了下來,滿臉喜色,回稟道:「啟稟將軍,左軍大營沒有進攻,卻是全體出來投降了!」   「啊!」   大帳中的所有人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第五章 強手林立 更新時間2007-5-24 14:43:00 字數:10991  轟然巨響中,林濤和李季奇兩人的掌力接在了一起,強大的能量四散而開,將周圍重任的衣襟吹的獵獵作響。待的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分散開來,各自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神色平淡,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在場的每個人都顯出了愕然的神色,直直的看著李季奇,無論是暮雲一方的人,還是畫月一方的人,都沒有想到李季奇居然在這個時候變卦,事情來了個出乎意料的轉變。要知道,就算是榮道剛剛在極力的勸阻,那也是在作最後的努力而以,也沒有想到會成功。   只不過暮雲一方的人在驚愕中又顯出了大喜的神色,畢竟在現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轉變對於暮雲來說可是無比重要的,而畫月一方的人卻是愕然中帶著吃驚,說實話,任誰也沒有想到,李季奇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居然還能做出回頭的決定。   這需要多大的忠心和勇氣啊!   林濤精美的臉龐一直以來都是自信滿滿的,從容不迫,讓人看不出其他的神色,就算在這個大變故之時,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將雙手自然的收在胸口,看著李季奇,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李季奇,你終於做出這個決定了麼?」   李季奇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向著林濤緩緩地踏上了一步。   李季奇的這一步顯得極為緩慢,踏下去的時候也顯得十分的輕微,就好像在小心翼翼的過獨木橋一般,又好像在薄冰上行走,生怕將腳下的東西踩攔了。但是,當李季奇緩緩地移動他的這個腳步的時候,在他身體周圍的空氣竟然無風自蕩起來,使得李季奇全身的,鬚髮飄然。   林濤從容不迫的神色突然一變,變得凝重起來,站在原處動也不動。   這時候在送王台邊的黃江形黃大潤父子這才施施然的走來,黃大潤的目光緊緊地看著傅登橋,眼中閃耀著熊熊的烈火,就好像要將傅登橋燒成灰燼一般,在離傅登橋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便冷冷地說道:「傅老爺子是我從小就嚮往已久的人物,鐵錚錚的風骨令人無比的景仰,想不到居然做了暮雲的走狗,屈服於一個小小的孩童之下,實在是大大的出乎在下的意料啊!」   傅登橋輕輕地撫mo著自己的鬍鬚,淡淡地說道:「你畫月可以用七子還家的計劃來謀奪我登雲七寨,我們難道就坐以待斃。」說到這裡,傅登橋神色一凝,森然說道:「再說,畫月和黎刃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我登雲七寨兄弟們的鮮血,我如果不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的時候給登雲七寨謀取後路,難道還坐以待斃不成。」   黃大潤不再回答,轉而看著一側的夜無涯,緩緩地說道:「無涯太子,看來剛剛我們所訂的一戰要壓後了,我與傅老爺子在極電峰下曾有一戰,還未出結果,竟日正好趁此機會瞭解了。」然後又轉頭看著傅登橋,雙目中燃燒中熊熊的火焰,冷冷地說道:「傅老爺子,你可知道,這幾日我都睡不好,每當我睡覺的時候,總是聽到我那五千兄弟的呼喊聲,要我替他們報仇。」   說完,黃大潤從懷中緩緩地磨出了一柄雪亮的小刀。   傅登橋的臉色不由得一變,當日在柳葉谷中黃大潤那威猛無敵的形象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當時黃大潤的手中就是拿著一柄這樣大小的小刀。   夜無涯就站在傅登橋的身旁不遠處,黃大潤對他說話的時候,他也靜靜的沒有說話,其實並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不能與黃大潤說話。   在夜無涯的正面,正是與黃大潤一齊上來的黃江形,強大的氣勁從黃江形的身上發出,僅僅的罩住夜無涯,看那氣勢,只要夜無涯有少少的移動,黃江形就會毫不猶豫的攻上來。   夜無涯全身緊繃,鬥氣悄悄的佈滿了身體的周圍,猶如一隻隨時會彈跳起來的獵豹一般,全身上下基本上看不出一點點得破綻,就這個防禦的氣勢,就使得黃江形好無攻擊的機會。要知道,前日夜無涯以一對三,面對黃江形、蔣夫人和洪天正的聯手,也只是微微的落了下風,今日只是面對黃江形一人,當然不在話下。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夜無涯這時候卻在暗暗叫苦,全身上下不敢有稍稍的移動,面前的黃江形對於他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令她覺得如芒在背的是背後的一人。   他不知道這背後的一人是誰,但是憑背後傳來的陣陣凌厲的壓力就知道,這是一個與自己一個級別的人物,就算是單對單,自己也沒有絲毫的取勝把握。再加上一個黃江形,夜無涯頓時岌岌可危。   「李棟!」夜無涯動也不動地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語氣居然好像帶著一絲隱隱的興奮,就好像是分期帶著一般,「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身手,我實在是走眼了。你的隱藏功夫,我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只聽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嘻嘻呵呵的笑聲,聽起來好像有一點酣,然後就聽的背後之人說道:「都說無涯太子為人勇猛,卻又不失心思的細密,看來果然不錯。不知道無涯太子是怎麼猜出來的?要知道,我可是自認為掩藏得很好的!」   這背後說話之人正是龍安太子李棟!   另一邊,韋曾玄扶著曾根旭退在了一旁,這樣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參與的了。在他們的身前,常偉正靜靜地與林溢對峙著,雙方誰也沒有說話。而場中唯一一對女子夜無語和陳英惠兩人雖然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卻互相怒視,比起其他的地方,緊張的氣氛絲毫不讓。   在送王台的邊沿處,榮道,余寡僧,余天良和任啟程仍然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余天良之外,其餘的三人至少在表面上只是海洋武士,面對天空武士的對決,海洋武士是無法插手的。   任啟程經過任貴刺殺傅登橋事件之後,一直沒有什麼表現,這時候看他的樣子,好像已經恢復平靜了。他看著場中一觸即發的情景,眼中神色變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的余寡僧,沉著臉問道:「余司庫,在這樣的情境之下,你們余家還不出手麼。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如此的好時機,可是千載難逢的。」   余寡僧不由得在心裡暗叫厲害,任啟程只是問自己還不出手麼,卻沒有言明自己趕出手幫那一方,這樣做的目的明顯的是在試探自己。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方問天和李季奇的勢力都陷入了其中,暮雲的三大勢力中,只有自己好像還身在局外。當暮雲的兩大實力經過這場爭鬥之後定然大損,在這樣的情況下,正是自己雄起的好機會。任啟程這麼一說,豈不是叫自己渾水摸魚麼?   任啟程在暮雲的威望極高,剛剛任貴刺殺傅登橋的事件,如果換作是其他的人,只怕早就懷疑到主謀的身上了,但是現在卻沒有懷疑任啟程是這件事的主謀。   不過任啟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與問天太子的關係,要知道,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自己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物,只看著時候坐在另一邊的榮道十分警惕的盯著自己,就可以知道了。   余寡僧看了看榮道,只覺得十分有趣,故意想著榮道露出了一個意態不明的神色,然後再轉過頭來,笑瞇瞇的看著任啟程,說道:「任軍師多慮了,我余寡僧沒有什麼願望,只希望能在這時安安心心的當自己的司庫就可以了,再說,場中的高手這麼多,又都是天空武士,我這個海洋武士想要去插一腳,那不是找死麼?」   余寡僧極為肥胖,再加上這個笑瞇瞇的樣子,讓人覺得好像人畜無害。   任啟程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說道:「余司庫說得不錯,你我都是海洋武士,對於這樣的戰鬥的確插不上手,不過,余將軍好像是一個天空武士吧!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天空武士的出現,都將對局面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說到這裡,任啟程的臉色微微的一正,沉聲說道:「再說了,我們身為暮雲的臣子,怎能不為暮雲盡力呢?如果我說這裡有這麼多的天空武士,我可以殺其中一個,不知道余司庫信也不信?」   余天良坐在余寡僧的身旁,聽了任啟程的話,接口說道:「哦?任軍師只是一個海洋武士,居然想要殺一個天空武士,當真是奇聞一件。想來聽說任軍師智慧超群,想來這次又有什麼奇怪的法子吧!」   余寡僧也帶著不信的語氣說道:「如果任軍師能自己動手殺意個天空武士,那麼儘管我胖得行動不方便,想來也可以做到!」   任啟程眼中寒光一閃,看著余寡僧說道:「好,我們就打一個賭如何?看看我到底能夠做到!」   說完,兩人一起向著產中走去。余天良猶豫了一下,也緊緊地隨在了兩人的身後。   只有榮道一直靜靜的看著場中的變化,沒有說話。   噗!   李季奇那緩緩地右腳終於與地面接觸,他腳步落地的動作是如此得小心翼翼,誰知道卻發出了一聲極為沉悶的聲響,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種種的落下來一般,以李季奇剛剛落地的右腳為中心,一條條彎彎曲曲的裂縫四散而開,就好像蛛網一般。   遠處的榮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人不知道,榮道可是清楚得很,搭建送王台所用的材料可都是質地細密堅硬的花崗岩,這樣的石頭極為堅硬,刀劍難傷,據說當初為了在送王台上鋪上一層花崗岩,可是比修建整個送王台的工程還要浩大,   現在李季奇這輕輕地一腳,居然將花崗岩踩的碎裂,那麼他所聚集的鬥氣的濃烈程度,實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就算李季奇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實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榮道一時之間倒是想不明白!   面對這李季奇的這一腳,林濤臉色不由得一沉,仍然站在原處,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卻開始微微的波動了。   李季奇的腳步並沒有停下,落在後方的左腳緩緩地提起,又向著前方慢慢的踏去,腳步移動之時,腳下那微微的塵土好像被什麼微風拂動一般,不由自主地想著四周散開,同時,李季奇的雙手也漸漸的收於胸前.   整個動作顯得十分的緩慢,就好像事件在這裡凝固了一般。   面對這麼緩慢的動作,林濤卻依然動也不動,雙目緊緊地看著李季奇,以及其平淡的語氣說道:「李季奇,你這麼做值得麼?」   「值得!」李季奇沉穩的說道,那語氣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全身緩慢而流暢的動作居然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就好像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人一般。要知道,一般人說話的時候,總要使身體的動作受到影響的。   林濤的神色中不由得透露出一絲敬佩,歎了口氣,說道:「你剛剛叫李妄想去阻止暮雲左右軍營之戰,你以為能做到麼?唉!李老將軍可能沒有注意到,李妄想將軍剛剛離開,我們這裡的洪天正和蔣夫人也離開了,以李妄想的身手,能逃過這兩人的追捕麼?」   李季奇淡然的笑著地說道:「我這個兒子武功雖然不如太子殿下,但是說到機靈應變,只有老夫最為清楚。再說了,可能林濤太子不知道,小兒能否可以逃過這一劫,其實根本不在我得考慮之列,我把他派出去之後,就沒有想過要再見到他。」   噗!   李季奇這長長地兩句話說完,他的第二步才剛剛落地,與第一步一樣,腳下的一塊花崗岩又被李季奇「輕輕地」踏碎。同時,他又抬起腳,踏出了第三步。   聽了李季奇的話,林濤的心裡不由得一緊,他是一個聰明的人,李季奇的話雖然沒有說明,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明白,李季奇已經抱了必死之志了。他雖然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比起李季奇要高上一籌,但是如果李季奇以死相拼,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就在林濤以為李季奇會在緩緩地踏出第三步的時候,李季奇的第三步卻突然加快,閃電般的跨出一大步,一拳向著林濤當胸擊去。   這一拳只看表面與剛剛的那一拳好像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是一個極為簡單的動作,但是當李季奇的這一拳擊出之後,林濤並沒有覺得自己身前勁風激盪,反倒是身體周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又好像覺得自己被夾在透明的大山之中,動也不能動。   李季奇的拳頭這時候快如閃電,只在一瞬間便已經到了林濤的胸口。   只見林濤的臉上又閃現出一抹艷紅,他的整個身子突然之間彷彿變得虛幻起來,飄飄渺渺的,彷彿沒有實體一般,霎時間一連彎了好幾個角度,在遠處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之」字形。   如果不是青眼見到,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以人的身體,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動作。   就在林濤這麼奇妙的變換自己的身體角度的同時,他的雙掌也一連拍出了三掌,三道強勁的掌力緊接著向著迎面而來的李季奇而去,把李季奇前進的方向封鎖得密不透風。   但是出乎林濤意外的是,李季奇好像沒有看到林濤的出掌,前進的方位絲毫不變,只聽得彭彭彭的三聲悶響,林濤的三掌幾乎在同一時間擊中了李季奇的胸口和小腹,使得李季奇的整個身子都不由得一顫。   但是李季奇前進的步伐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急若閃電的一拳頓時重重的擊中了林濤的肩膀,那凝固在林濤周圍的空氣這才豁然散開。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搖搖晃晃地退出了幾步,各自又站回了原位。林濤臉色發白,嘴角不由得流出了已死血絲;而李季奇的臉色卻又變得通紅,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林濤不由得又驚又怒,大聲喝道:「李季奇,你真的不要命了麼?」   剛剛的一招交手,其實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但是要說起來,李季奇的傷勢卻要重一些。本來剛剛林濤的那三掌只是防禦性質,攻擊的方位極為明顯,如果李季奇想要躲避,那是十分簡單的事情,但是李季奇如果真的躲避的話,他那攻擊的一拳就不可能擊中林濤,這也正是林濤出那三掌的目的。   但是林濤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季奇面對自己的三掌居然不做任何的躲避,用身體硬抗自己的三掌,從而換取擊中自己的機會,這完全是不要命的兩敗俱傷的打法。   李季奇輕輕地擦拭著自己嘴角的血漬,臉上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容,說道:「我李家向來是暮雲的頂梁支柱,現在我中了你畫月的奸計,差點毀了暮雲,已經沒有面目在建我李家的列祖列宗,我還要性命幹什麼?」   說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合身撲了上去。   傅登橋雙目緊緊地盯著黃大潤手中的小刀,忽然神色一鬆,笑道:「原來膩的已經不是原來那柄刀了,那正好,這樣我才能實施你黃大潤號稱畫月的第一高手是不是名副其實!」   當日傅登橋和方問天兩人聯手仍然不是黃大潤的對手,儘管傅登橋心智堅毅,但是受到的打擊依然不小,以黃大潤如此年輕的年紀,竟然可以有如此的實力,這絕對嚴重的衝擊了他的衝擊了他的自信心。   後來從有琴聞櫻的口中知道,黃大潤之所以如此厲害,其實是因為他手中的那柄奇異的好像叫做什麼控天御奴刀的小刀,傅登橋的心理這才稍微了然了一些,不過他的心卻更加的想要和黃大潤重新一戰,以確立自己的的自信。   而現在卻正是這樣的好機會!   黃大潤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他那種滔天的恨意,冷冷地說道:「你說得不錯,這柄刀的確不是原來的那一柄,不過,傅老爺子你雖然威名依舊,但是你畢竟老了,我這柄刀就算沒有控天御奴刀的種種神妙,但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用來對付你這種已經年老的高手,想來還是夠了。」   說完,黃大潤緩緩地將刀拿到自己的面前,仔細地看著這柄小刀,用手在刀面上撫mo著,雙目中那滔天的恨意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突然之間不再怨恨傅登橋了一般。但是就在這時,黃大潤毫無徵兆的向著傅登橋跨出一步,手中的短刀一陣顫動,爆發出寒光一片,在嗤嗤的細微聲響中,無數的刀氣向著傅登橋迎面而來。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黃大潤出了多少刀。   傅登橋鬚髮飄然,好不驚異,以他那蒼勁的聲音淡淡地說道:「那好啊!自從那天敗在你的手中之後,我也早就期待著與你公平一戰了。正好我也剛剛領悟了一種新的技巧,倒也是是有沒有作用!」   傅登橋說話的時候語氣緩慢,就好像是在和人閒話家常一般,但是的雙手卻自然的收在胸口,十個手指猶如鮮花盛開一般,以一種奇妙的規律在不斷的輪動著,一道道細微的猶如閃電般的白光從他的十個手指頭中激射而出,同樣發出了一陣嗤嗤的聲響。   好像事先演練好的一般,無論傅登橋和黃大潤兩人中間的情景如何的混亂,傅登橋十指所放出的白光總是十分蹊蹺的擊中了黃大潤的刀氣,一陣極為刺耳的怪響之後,傅登橋動也不動,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原處,神態悠然。而黃大潤也退回了自己的原位,神色間卻帶著吃驚。   這一次交手雙方不分勝負,但是其接過顯然不在黃大潤的意料之中,使得他十分的吃驚,以一種變幻不定的眼神看著傅登橋,問道:「這就是你的極電破天刀?」   傅登橋的雙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胸口,淡淡地說道:「應該說是我改良之後的極電破天刀,這是第一次使用,倒還有一些效果。好了,現在就讓我見識見識畫月第一高手的實力,也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極、電、破、天、刀!」   說完,傅登橋向著黃大潤上前一步,口中大喝道:「第一招,極風驟雨!」   隨著傅登橋的大喝,他的雙手突然從胸口的位置展開,以傅登橋為中心,在他的周圍出現了無數的掌影,向著黃大潤鋪天蓋地而去,這掌影所籠罩的範圍,居然達到四五米寬,無論黃大潤向哪個方向躲避,都將受到攻擊,果然如與驟雨一般稠密。   黃大潤看著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掌影,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輕蔑,他可以感覺得出,傅登橋這一招一共拍出了數百掌,而且每一掌等都帶有強勁的掌力,自己就算中其中一掌,也不是好受的事情,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黃大潤看不起,因為這樣的招數其實是大量的浪費鬥氣而已,對手只需要抵擋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想到這裡,黃大潤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冷的微笑,雙腳向著旁邊跨出一步,短刀橫著一劃,將傅登橋的一部分掌影納入其中,以黃大潤的實力,抵擋傅登橋全力發出的所有的掌力還有一定的難度,但是現在黃大潤斜斜的跨出這一步,使得他只需要抵擋其中的一小部分,這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而且還由於利抓住時機進行反擊。   果然,傅登橋的那一部分掌影一遇到黃大潤劃出的那一道刀氣,立即不敵,一陣輕微的震動之中,那一部分掌力立即消失,黃大潤的刀氣趁此機會微微的轉向,指向了空門打開的傅登橋。   黃大潤緊緊地盯著傅登橋,忽然間好像覺得傅登橋的眼中閃過一點寒光,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黃大潤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計算失誤而驚慌失措的神情。黃大潤見了這樣的神情,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覺得好像那裡不對一般,不由得將自己的發出的刀氣留了幾分。   果然,就在這時,傅登橋所發出其他掌力彷彿感應到一部分掌力被消滅一般,同時在空中一頓,然後在眨眼之間,所有的掌力改變方向,合在了一起,霎時間,匯聚成了一道恐怖的狂風,向著黃大潤的面前直衝而去。   黃大潤臉色大變,他終於知道傅登橋的這一招為什麼叫作極風驟雨了,原來驟雨是假,極風才是真。但是在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黃大潤多想,只得大喝一聲,短刀霎時間橫在了胸口,擋在了那洶湧而來的狂風。   終於接觸了!   只見黃大潤的短刀巍巍一彎,然後就見到黃大潤雙腳不由自主的向後滑開,一連滑了四五米,這才臉色發白的站住。   傅登橋點了點頭,說道:「畫月第一高手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擋住我的這一招!」   黃大潤剛剛抵擋起來看起來也並不困難,但是他景觀也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比起成名數十年的傅登橋來說,還是稍有不如,剛剛應當傅登橋的這一招,又是倉促應對,頓時覺得氣血翻湧,還好他臨時覺得不對,將發出的刀氣收回了幾分,不然的話定然已經受傷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平復了一下體內紊亂的鬥氣,看著傅登橋,眼中露出了一絲佩服的神色,說道:「這一招之中,你的各道掌力之間其實是用細微的鬥氣相連的麼?」   傅登橋微微一愣,不由得歎道:「果然厲害,僅僅只是見了一次,便發現了其中的巧妙。」   黃大潤看了看自己的單刀,思索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說道:「運用鬥氣居然有這麼巧妙的方式,實在是令人佩服。我就算已經知道了原理,卻還是做不到的。看來以前所有的人都誤會了,都以為極電破天刀勢強力的發勁方式,現在看來,其實極電破天刀是你的五招絕招才是!我有幸領教傅老爺子私藏的絕招,實在是天大的幸事。」   黃大潤說話的時候,那滿帶恨意的雙目已經漸漸的清明,顯然剛剛傅登橋的這一招對他的觸動很大,使他已經暫時的拋開了仇恨,注意到武功上面去了。   聽了黃大潤的話,傅登橋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你卻是說錯,這五招我雖然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創製,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成功,直到前兩天才剛剛成功,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用這幾招。」   說到這裡,傅登橋等橋神色一正,說道:「第二招,電光閃爍!」   說完,傅登橋又向著黃大潤撲了過去。   聽到背後說話的人果然是龍安太子李棟,儘管夜無涯已經猜到了,還是不由得眉毛一聳,哈哈一笑,緩緩地說道:「龍安這次來的人之中只有洪天正是天空武士,但是剛剛李妄想離開的時候,蔣夫人和洪天正也一起離開了。黎刃公主怎麼說也是一個天空武士,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你這個龍安太子在大家的心目中只是一個草包,洪天正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呆在這個危險的地方,當時我就已經留心了。剛剛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只有這樣一試,想不到果然是你。」   夜無涯一邊緩緩地說著話,一邊緩緩地轉過身來,他轉身的速度十分的緩慢,當他將話說完的時候,他這個極為簡單的轉身的動作這才完成,但是在一旁緊緊守候著等待機會的黃江形卻不由得暗自讚歎,夜無涯的這個轉身的動作顯得極為完美,使得自己總是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聽了夜無涯的話,黃江形呵呵一笑,說道:「無涯太子果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想來無涯太子也知道,蔣夫人和洪太傅失去追李妄想了,以李妄想的身手,想要從這兩人的手中逃脫,只怕可能性不大,只要暮雲的左右大軍相互廝殺起來,無論輸贏,暮雲都會在我畫月大軍之下覆滅,無涯太子是一個聰明的人,怎麼就會看不到這一點呢?」   夜無涯終於看到了李棟,只見李棟依然是那肥胖而有一幅草包的樣子,不過這時候夜無涯卻可以明顯地感到從李棟身上發出的凌厲的殺氣,那是殺人無數才有的殺氣,夜無涯不由得一陣疑惑,如果李棟殺了那麼多人,那又怎麼隱藏自己的實力呢?   不過夜無涯心中雖然十分的疑惑,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轉過頭來想著黃江形淡淡的一笑,帶著強烈的自信說道:「李妄想能不能逃脫我不知道,但是,你們以為以方問天之能,這一方面不做防備麼?哈!說起來這次來暮雲可真是收穫不小,晚天大半的高手都到了這裡,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李棟和黃江形聽了夜無涯的話,臉色都不由得微微的一變。想到那神秘莫測的方問天,兩人都覺得心裡發寒,事前怎麼也想不到,暮雲的方問天是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實力遠遠的超過了天空武士,還好畫月臨時將計劃修正,請出了刀奴兒出手,不然的話,自己這些人怎麼似的都不知道。   李棟的神色瞬間就已經恢復,然後笑瞇瞇的看著夜無涯,好聲好氣地說道:「無涯太子的詞鋒果然厲害,不過我倒覺得今天是我們龍安畫月的好日子。對於我們三國來說,一直以來,夜天太子夜無涯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你落單,這樣可以擊殺你的機會,可不是隨便可以遇到的。」   夜無涯一聽心裡就明白,李棟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要在自己的心理造成一種危機感,只要自己的心裡真的出現了這樣的陰影,那麼自己就肯定打不到最佳的狀態,對於即將面對的戰鬥來說,這是絕對不利的情況。   但是夜無涯可不是一般的人,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得不錯,你李棟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再加上黃老將軍的相助,的確有擊殺我的機會!但是,你們認為我夜無涯是坐以待斃的人麼?我想以我的實力,要想你們兩人之中的一人來墊背,好像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李棟和黃江形的臉色不由得一變。   就在這時,只聽得有人遠遠的說道:「無涯太子,今天的事情是我們暮雲的事,怎麼能讓你面臨危險呢?我們身為暮雲的臣子,怎麼也要出一分力!」然後另一人也接口說道:「不錯,老夫這麼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天空武士聚集在一起,使得我也手癢起來了!」   夜無涯、李棟和黃江形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任啟程和余寡僧兩人緩緩地向著場中走來,身後還緩緩地跟著余天良,這三人也算是暮雲的高層人物,三人自然對兩人的底細是分得清楚。   肥胖的李棟看了看兩人,說道:「可惜,可惜!如果你們三人有任何一人是天空武士,對我或許還有威脅,但是你們三人卻只是海洋武士,送死而已,可惜,可惜!」   任啟程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誰說殺人就一定要武力,要知道,人身上最厲害的武器不是肢體,而是大腦。剛剛我和余大人打賭,看我們兩人誰能夠先殺一人,我是要用智慧殺人,至於余大人要怎麼殺你們,我卻是不知道的!」   說完,任啟程有帶著微笑看了看余寡僧,剛剛余寡僧答應和任啟程打賭的時候,仍啟程就已經想到余寡僧定然是挑一陳英惠那樣的初級天空武士,加上一些意料之外的絕招,估計還有機會達到打賭的目的,但是現在自己帶著他來到這裡,面對著高級天空武士和頂級天空武士這樣的強人,海洋武士是無能為力的。   余寡僧狠狠地瞪了任啟程一眼,然後對余天良說道:「天良,你去看看李老將軍那裡!」卻沒有對任啟程說話,但是那神情卻明顯的反應出了他的心裡,想來任啟程果然頗壞了余寡僧的計劃。   余天良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走向了李季奇和林濤的戰團。   夜無涯、李棟和黃江形三人聽了任啟程的話,都顯出了大感興趣的樣子,夜無涯說道:「哦?任軍師向來以智慧聞名,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指揮用來治國和陣戰那是十分有用的,但是像現在這樣的單打獨鬥,居然也可以用智慧來解決,這一點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不知道任軍師該如何做到。」   任啟程向著夜無涯上前了一步,來到了夜無涯和李棟的中間偏左,他那全身的姿勢,就好像要全力進攻李棟一般,李棟不由得露出了全力戒備的樣子,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意全部轉移到了任啟程的身上,冷冷的看著任啟程,神色間帶著一絲嘲弄,好像也想知道任啟程是如何用智慧殺掉自己的。   任啟程受到李棟那強大的殺意的壓迫,臉色頓時陣陣發白,但是卻依然帶著神秘的表情,對夜無涯輕輕地說道:「無涯太子請看仔細了,就是這樣?」   話音剛落,李棟緊緊壓在任啟程身上的殺意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任啟程那長長地衣袖之中突然閃出了一柄小刀,寒光閃爍,急如閃電的插向了夜無涯的胸口。   他的目標居然是夜無涯。   李棟和黃江形兩人的神情絲毫不變,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   夜無涯臉色猛地一變,雙手急忙置於胸前,但是夜無涯知道,任啟程的攻擊是如此的迅猛,居然是天空武士的實力,在這匆忙的情況之下,自己已經不可能完全防禦得住了,看來受傷的情況是免不了了。   夜無涯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在面對李棟這個神秘莫測的高手和黃江形這個高級天空武士,就算自己完好無損,要想脫身也有一定的困難,現在自己再一受傷,便完全沒有機會了。   任啟程眼見自己就要刺中夜無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咽喉一涼,全身彷彿被人猛地抽乾了力氣一般,然後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咽喉居然透出了一截短短的劍尖。   只聽的背後余寡僧用十分淡然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贏了,我先殺了一個天空武士!」       第六章 方氏兄弟 更新時間2007-5-24 14:44:00 字數:13274  洪天正和蔣夫人兩人從山崖上躍了下來,見山崖下居然有這麼多的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的隊伍的時候,又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要知道,攔截李妄想的任務是十分重要的,由於李季奇臨時倒戈,局面已經失去了控制,畫月顛覆暮雲的計劃成功與否,就要看暮雲的左右大軍是否能真的火並起來。如果讓李妄想出現在左軍大營,讓李妄斷無條件投降的話,畫月的一切計劃都將化為泡影。正是因為如此,畫月才派了他們兩大高手一起來對付僅僅是初級天空武士的李妄想,可見其重視程度。   現在事情雖然出現了一點點的意外,但是看起來,這一點點的意外好像也沒有什麼。這裡的人數量雖然不少,但是身手最好的好像只是兩個暮雲龍衛的隊長,那也只是兩個海洋武士而已,其餘的都只是大地武士的級別,雖然人數有三十幾人,但是對於蔣夫人和洪天正這樣的高級天空武士,這樣的實力根本就夠不上威脅。   「怎麼回事?」方問信一見落下來的人居然使自己的舅舅,而且好像還受了點傷,緊接著後面追下來兩人,他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名字,卻也知道這兩人不是暮雲的人,不由得好生奇怪。   方問信和方問計心裡都清楚,這時候自己的大哥方問天一方的人正和李季奇一方的人鬥了個不亦樂乎,方問天正是不想兩人參與其中,這才讓兩人帶領著兩位母親現行離開。如果現在追擊李妄想的地方問天一方的人,兩人不會有任何的奇怪,但是現在追來的人居然是第三方的人,這就讓兩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方問計卻沒有說話,只是雙目靈動的看了看李妄想,然後又看了看洪天正和蔣夫人,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妄想見自己碰到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不由得稍稍的鬆了口氣,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連忙掙扎著站了起來,說到:「問信,畫月等國設計想要滅亡暮雲,我現在要趕去阻止你大哥,免得暮雲的左右大軍火並起來。這兩人是來追殺我的。」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多說廢話,開口就點出了重點,不過李妄想的心裡卻暗暗的心焦,他知道方問信雖然是自己的外甥,但是好像十分偏向於方問天,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他信還是不信,要是他不相信,那可就麻煩了。   而在這同時,暮雲龍衛的陣形已經迅速的開始變化,將兩輛馬車護衛在中間。   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對望了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的蔣夫人冷冷的一哼,陰沉沉地說道:「李妄想,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憑兩個小孩子,就能阻擋我們麼。」   方問計的眼神本來還是閃爍不定的,好像還在急劇的思考著什麼,這時候聽了蔣夫人的話,眼中不由得一亮,向著方問信微微的點了點頭。   方問信見了方問計地來的神色,便猛地轉過頭來,對李妄想說道:「舅舅你儘管去,這裡有我們頂著,沒有問題的!」方問計這時候也接口說道:「李將軍一路小心!」說完,他回頭對身後的暮雲龍衛說道:「你們去兩人,一定要將李將軍安全的送到左軍大營。」   李妄想本來還擔心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不相信自己的話,但是當聽到蔣夫人的話的時候,不由得心裡一喜,蔣夫人的話別的作用沒有,卻正好替自己的話起了佐證。這時候他聽了方問信和方問計的話,不由得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兩個暮雲龍衛一聲不響的緊緊地隨在他的身後。儘管李妄想是天空武士,但是他剛剛受了一掌,傷勢不輕,那兩個暮雲龍衛倒是可以跟得上他的步伐。   眼見著李妄想向著一旁飛身而去,蔣夫人冷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完,枴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杵,叮的一聲輕響,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向著李妄想撲了過去,大袖飄飄,就好像蒼鷹搏兔一般。而洪天正則靜靜的抄著雙手,動也不動,但是他的雙目卻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眾人,很顯然,在場的人之中如果有人想要出手的話,定然要先過他這一關。   現在的情況是洪天正站在中間,將道路阻斷,將如人正在前面追捕李妄想,而方問信和方問計兩人與其它的暮雲龍衛則站在洪天正的另一邊,方問信如果想要組織蔣夫人,就必定要從洪天正的面前通過。   洪天正有這樣的自信,眼前的這些人之中,沒有人能過自己這一關。   但是就在這中洪天正認為絕不可能的情況之下,方問信忽然一聲虎喝,向著前方便衝了出去。他前衝的時候,雙目緊緊地盯著蔣夫人,反倒是面前的洪天正,他好像沒有看到。   洪天正滿臉皺紋的臉上保持著他恆古以來的冷漠,眼見著方問信衝了過來,雙手一翻,就想出手一舉將方問信擒住,要知道,方問信和方問計可是暮雲的二王子和三王子,身份也是非同小可的,如果能將他們兩人擒住,對付暮雲,就會又多兩張珍貴的王牌。   但是當他剛剛翻掌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小小的黑影從自己的面前急穿而過,帶起一陣呼嘯的狂風,刮得他鬚髮飛揚,這道黑影速度之快,以他天空武士的眼力,居然也沒有看清楚,然後,本來還在面前的方問信,就已經在遠處消失了蹤影。   這道黑影居然是方問信!   洪天正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知道,剛剛雖然有自己的輕視的原因存在,但是方問信速度之快,也絕對超過自己的想像,如果他剛剛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時候,順便給自己一掌,只怕自己已經遭殃了。   暮雲的二王子方問信居然如此厲害!   而蔣夫人這時候裡李妄想只有三四米的距離,已他的速度,再加上李妄想已經受了傷,只需要在一個起落,定然可以拿住李妄想。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股惡風,多年的生死經驗告訴她自己正處在危機之中。   蔣夫人身經百戰,果斷異常,馬上放棄了李妄想,手中的枴杖想著身後橫掃而去,發出了恐怖的嗚嗚聲響。她不知道攻擊自己的認識誰,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通過洪天正攔截的,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的這一拐奮盡了全身之力,就算是傅登橋,也要暫時避其鋒芒。   但是事情往往不像預料的那樣發展。   蔣夫人的枴杖掃的身後的時候,只聽得啪的一聲輕響,鐵拐擊中了一物,穿了一種古怪的感覺,既不鬆軟,又不堅硬震手,蔣夫人一身之中不知道用這跟鐵拐敲擊過多少的東西,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不由得微微一愣,自己橫掃的鐵拐,居然會被人用空手接住,這是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而這個接住的人居然還是一個小孩子,這更是她沒有想到的。   就在這時,只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稚嫩卻又粗暴的喝聲:「放手!」然後一股龐大的力量順著鐵拐傳了過來,將蔣夫人猛地拉向了一旁,而且鐵拐還有脫手的跡象。   蔣夫人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握緊,猛地向後一拉。要知道,這個鐵拐是她的隨身兵器,已經被他使用了數十年了,就好像是她的肢體一般,怎能讓其脫落?   誰知道這一拉,對方居然紋絲不動,反倒被對方拉得踉踉蹌蹌的前進幾步,蔣夫人之覺得自己好像在和九頭牛比力氣一般,看不到半點的勝算。   但是趁這個機會,蔣夫人終於看清了背後偷襲之人,居然是暮雲二王子方問信。她心裡不由得大吃一驚,產生了與洪天正一樣的想法:方問信居然有這麼厲害?   但是方問信卻沒有讓她還有繼續思考的時間,只見他雙手握住蔣夫人的枴杖,直接將枴杖撬了起來,枴杖的另一頭被蔣夫人緊緊地握住,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居然還是捨不得放手。   於是,蔣夫人本來就比較瘦小的身子被方問信連人帶拐舉到了空中,好像輕飄飄的空無一物一般,向著一旁的峭壁砸了過去。   方問信只有十四歲,個子也不是很大,但是他將蔣夫人和那根粗如兒臂的鐵拐舞蹈空中,好像絲毫不吃力,就好像他手中拿的不是鐵拐與一個高級天空武士,而是一團稻草一般。   眼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向著峭壁砸了過去,蔣夫人再也顧不得跟隨了自己幾十年的鐵拐,雙手一鬆,順勢在峭壁上點了兩腳,然後雙掌不停地在峭壁上拍了七掌,終於將身上所帶的巨大的衝力消掉,穩穩當當的落到了洪天正的身旁。   而方問信只剩一根鐵拐,還是砸在了峭壁之上,啪的一聲巨響,碎石紛飛,平整的峭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人頭大小,一米多長的深槽。要知道,這個峭壁十分的光滑,石頭堅硬,一般人要想在上面刻一個淺淺的痕跡已經是十分的困難了,更別說是如此的深。   這是什麼樣的怪力?   這時候的蔣夫人已經頭髮凌亂,臉色難看,再也找不到剛剛得從容鎮定的高手氣魄。她轉頭看了看洪天正,只見洪天正正好也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中都充滿著駭然。   一旁的方問信顯然也沒有想到蔣夫人居然可以逃掉自己的這一砸,不由得咦了一聲,倒拖著鐵拐,回過頭來看著蔣夫人,眼中倒有三分佩服的神色。   而方問計和暮雲龍衛則是滿臉驚喜的看著方問信,暮雲龍衛絕對不知道方問信居然有如此的身手,而方問計知道方問信經過方問天的培養之後,武功已經十分的高強,當日自己醒來的時候,方問信還沒有醒過來,好像是在大哥方問天的幫助下才醒過來的,當天夜裡旱天落雷,聽說就是與二哥方問信有關,然後就是武功大進。   但是方問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二哥方問信的武功居然厲害到這樣的程度。   場中的環境頓時一陣安靜。   而李妄想和兩個龍衛的身影飛速的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轉過一道灣,便不見了身影。   蔣夫人和洪天正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物,片刻之後便回過神來,兩人再次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好像在傳達著什麼,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洪天正歎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暮雲居然暗藏了這麼多的高手,如果我們不是有了這次的行動,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好,問信王子果然神勇無敵,說不得,我們這兩副老骨頭還是要賠二王子玩一下!」   說著,兩人緩慢的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慢慢地調整自己的位置。方問信就在兩人的四五米之外,兩人不敢有什麼大幅度的動作,生怕哪裡出現了破綻,引起方問信無情的攻擊。   「慢!」方問計忽然打斷了兩人的移動。   方問信聽到方問計的喝聲,便立即上前了兩步,緊緊的守助兩人,他不知道方問計要幹什麼,所以沒有立即進攻,但是對自己這個三弟方問計,他是無條件信任的。   洪天正和蔣夫人立即停住了腳步,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兩人再移動小小的一步,只怕方問信就會毫不猶豫的攻上來了。面對方問信如此恐怖的怪力,兩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兩人只好看著方問計,洪天正以極為平淡的語氣問道:「不知道三王子殿下有什麼話要說麼?」   方問計雖然很是驚訝於方問信的武功,但是他的注意力卻一直沒有離開了蔣夫人和洪天正,剛剛兩人交換眼色,方問計就已經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古怪,總覺得兩人好像定了什麼計策一般,只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明白。現在看到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移動的位置,心裡猛地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兩人所打的主意。   方問計沒有回答洪天正的問話,卻先向著方問信說道:「二哥,你先過來這邊!」   蔣夫人和洪天正聽了方問計的話,臉上神色絲毫不動,但是眼中卻出現了一絲愕然和失望,從那一絲愕然中可以看出,兩人對於方問計的這個決定幹得十分的不解,但是那個失望,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方問信也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哦了一聲,倒拖著鐵拐,大搖大擺地從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面的面前經過,來到了方問計的面前,這才問道:「三弟,幹什麼?要打架那邊打不都是一樣?」   方問計看到方問信走了過來,好像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二哥,你認為一樣,但是對於有的人來說,卻是大大的不一樣。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兩位?」方問計也不待兩人回答,依然面帶笑容的接著說道:「剛剛兩位移動的位置十分的巧妙,看起來好像是要選擇最佳的角度攻擊我的二哥,但是如果讓你們繼續移動下去,就不只是攻擊我二哥這麼簡單了,只怕是擒拿我們這些人做人之更加得方便。」   蔣夫人和洪天正的臉上不由得再次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驚駭莫名的看著方問計,眼神中隱隱的露出了一絲恐懼,就好像眼前的方問計不是一個人,而一個能知曉他人心思的鬼一般。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常人,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也不否認。   洪天正歎了一口氣,仔細的看了看方問信和方問計,讚道:「厲害!」   這個洪天正好像不太愛說話,他這一句讚譽,不知道是說方問信的武功還是說方問計的智力,又或者是兩者一起。   方問信雖然反應要比方問計遲鈍的多,但他不是傻子,方問計這麼一說,他頓時就明白了,不由得大怒,罵道:「你們兩個老東西,原來是這般的奸詐,看來不能放過你們。」   蔣夫人冷冷地說道:「我們現在是敵國相對,並非什麼公平的比試,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講公平誠信的話,那只是小孩子的遊戲。」說到這裡,她看著方問信說道:「既然現在已經追不上李妄想了,那麼我們就安心的陪你鬥上一鬥,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你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方問計忽然插入話頭,笑著說道:「兩位前輩,你們的任務好像失去追擊李妄想將軍吧,現在把人追丟了,不知道你們回去之後怎麼給你們的主子交待?再說只看要拍兩個頂級天空武士來追擊李妄想將軍,我想這個任務非常的重要吧!」   方問計只猜出兩人是天空武士,卻不知道兩人是高級天空武士,便胡謅兩人是頂級天空武士了。   蔣夫人和洪天正又看了方問計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暗叫厲害。他們心裡知道,方問計這麼一說,明顯的是想擾亂他們的心境,如果他們心裡想著自己的未完成的任務,心神不寧,武功的發揮定然要打一個折扣。看來這個方問計的武功好像不是很高,但是這個心悸卻是厲害得緊。   不過蔣夫人卻向著方問計笑了笑,好像顯得十分的和藹,語氣卻冷冷地說道:「三王子殿下不用多慮了,我們這次的行動醞釀了很久,許多環節我們都做了充分的考慮,我們這裡的失敗不等於整個計劃就會失敗!」   蔣夫人的話一說完,洪天正一變,向著蔣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蔣夫人這才想起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不敢看洪天正的眼睛。   而方問計也是臉色一變,小聲地自語道:「糟了,左右大軍難道還有奸細?」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否則的話,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定然要拚命的衝過去,以兩人的身手,至少可以過去一人,不可能在這個漫漫的耗著。   想到這裡,方問計連忙對方問信說道:「二哥,你在這裡務必要擋住這兩人。」回頭對身後的隊伍說道:「第五隊留下,其餘的人繼續前進。」   整個隊伍又開始緩緩地前進,由於這裡已經靠近暮雲城了,官道顯得十分的平整,這時候方問計急著趕時間,如果真的奔跑起來,速度倒是十分的快捷,比起純粹的騎兵,也慢不了多少。   蔣夫人和洪天正這時候看著漸漸啟動的隊伍,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不用想也知道正在想法子要攔下方問計。本來一個小孩他們原本也不看在眼裡,但是方問計剛剛短短的表現已經讓兩人心裡升起淡淡的寒意,以方問計那超出常人的智力,如果趕了過去,說不定真的就可以壞了大事。   但是在方問信的虎視眈眈之下,兩人又不敢隨意移動。   說來也怪,在方問信的身上,兩人感覺不到絲毫的高手氣魄,黑黝黝的皮膚,瘦小的個子,看起來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飯一般。但是在這副身體之中,兩人卻感覺的一種暴戾,就好像兩人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史前巨獸一般。   同時,方問信站立的姿勢也十分的古怪,雙腿微屈,全身緊繃,就好像隨時可以彈跳起來一般,這個動作用於突然發起襲擊,那是極好的,但是現在兩人已經有了準備,還用這個姿勢,卻是差勁之極。應為這個動作實在有太多的破綻。   兩人剛剛已經見識過方問信的身手,實在不相信以方問信的身手會犯這樣的錯誤,以至於儘管面對全身都是破綻的方問信,卻也不敢任意妄動。   但是眼見著方問計真的要漸漸地離開了,兩人不由得暗暗著急,相互之間看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兩人雖然分屬不同的國家,但是相互之間配合的次數卻是不少,僅憑這簡單的眼神,兩人便已經下了同時出手的決定。   然後,兩人同時向著方問信衝了過來,四掌齊出,四道掌力將方問信籠罩其中。   刀奴兒看著方問天,神色顯得十分的難看,他那頭頂的那把無形的大刀在不停的旋轉著,一圈一圈的,雖然沒有風聲,但是方問天卻明顯的感覺得到,這把刀每轉一圈,周維的空間就好像戰慄一次,似乎整個空間都受到了刀奴兒的影響。   「知道我對你們三人的感覺麼?」刀奴兒難看的神色漸漸的恢復過來,平靜地說道:「蒼生太平流的小丫頭功力最高,對我直接造成的威脅最大,基本上可以接下我一半的功力;凌雲宗的這位速度最快,可惜凌雲宗的攻擊力並不怎麼樣,只能對我奇道干擾的作用。」說到這裡,刀奴兒轉過目光。看著方問天,這才緩緩地說道:「至於你,問天太子,你的力量在三人之中是最弱的,但是你的武功卻有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神妙,我最不能瞭解的就是你,所以,你是這三人之中最不確定的因素。」   說著,刀奴兒忽然嘎嘎地笑了起來,大聲說道:「以你們這樣的組合,本來的是威力無窮的,可惜你們足跡我太晚了,我已經將控天御奴刀融合了,就算是你們三人,也拿我無可奈何?」   說話間,以刀奴兒為中心,方問天只覺得周維的空間彷彿已經失去了一直以來的熟悉的感覺,彷彿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方問天只覺得知道這是因為從刀奴兒身上傳來的強大的壓力,直接作用在自己的心靈之上,從而產生的幻覺。   但是方問天直覺的知道,對方既然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麼就說明刀奴兒得力量還勝過自己不止一籌,這樣的對手,如果自己被鎖定,只怕難於地道刀奴兒的全力一擊。只不過在方問天的心裡卻暗暗的吃驚,這種幾乎可以等同於控制空間的武功,卻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一直以來,方問天都覺得現實中的鬥氣缺乏真氣的靈動性,又沒有奇妙的招式來應用,使得方問天有點看不起這些鬥氣,但是現在看到刀奴兒的這種控制空間的威力,卻讓他立即改變了這種觀點,至少,在夢中的江湖之中,方問天沒有聽說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或許在秘境之中對於鬥氣的理解又有另一番的景象。   面對這樣的情況,方問天當然不能還在原地站立不動,緩慢的邁動著腳步,繞著刀奴兒一步步地走了起來,口中笑道:「是麼?可你既然說我是最不確定的因素,你就不擔心我還有其他的妙招。」   方問天說話的時候,腳步絲毫不停,緩慢的邁動著,看樣子好像是繞著刀奴兒在走圓圈,但是仔細看方問天所走過的步法,就可以明顯地看得出,方問天的每一步都好像他在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位置上,讓人產生了不可琢磨的感覺。   而雲破風這時候也冷冷地說道:「還在這裡說大話。剛剛不知道是誰在落荒而逃,現在你有被我們圍住了,還說我們那你無可奈何?」   流風歌舞從方問天起身之後,便沒有和刀奴兒繼續說話,她全身上下的衣服正在有節奏一飄一蕩,那飄蕩的節奏,與刀奴兒頭頂的無形大刀形成了一種暗合,將刀奴兒控制的迥堅硬生生的削去了一大塊,使得刀奴兒所影響的古怪的空間沒有辦法作用在他的位置。   但是在這個時候,流風歌舞卻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前輩居然可以影響空間,說明前輩已經摸到強神級大門了,控天御奴刀果然名不虛傳。可惜這裡是晚天,前輩根部不敢衝破力量的限制,真正的跨入強神級,否則的話,我們倒真的沒有機會了。」   聽了流風歌舞的話,刀奴兒臉色一遍,隨即淡淡地說道:「真的麼,那就試試看。」   然後四人一起動手。   刀奴兒頭頂的達到猛地一顫,三道刀氣分別向這三人滑了過來,而在刀奴兒所隱隱籠罩的空間之中,整個空氣彷彿凝固了,霎時間環境變得極為安靜,靜得讓人覺得不舒服,讓人覺得彷彿在突然之間來到了無盡的虛空。   三道刀氣的速度看起來好像很慢,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經來到了三人的身前,這樣的現象已經超出了常理,好像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如果方問天三人真的是看到刀氣在作出反應的話,只怕是完全來不及了。   但是玄之又玄的是,方問天等三人動手的時間,居然與刀奴兒幾乎是同一時間。   流風歌舞的雙手在胸前輕輕地撥動著,胸口好像依然擺放著一張無形的琴,一陣錚錚聲響,空氣中立即響起了一連串的嗤嗤聲,設想流風歌舞的刀氣立即好像受到了什麼阻力一般,在空中停頓了下來。   而雲破風則在刀氣凌身的時候,向著身後的方向猛地退了開去,速度之快,幾乎令人看不清他的身影,然後只見他退到了刀奴兒所控制的空間之外,帶著嗚嗚的聲響,彷彿一塊巨石以驚人的速度破空一般,繞了一個大圈,向著刀奴兒的背後撲了過去。   而那片刀氣順著雲破風後退的方向急追而去,居然追之不上。   雲破風經過的路線雖然遠,但是當他繞過一個大圈的重新撲入刀奴兒的控制範圍的時候,流風歌舞才剛剛與刀奴兒接招。這樣的速度,實在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如果沒有特殊的法訣,常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方問天在三人之中功力最弱,單是那盞龍心法所培養的直覺卻是神妙無比,處在刀奴兒所控制的空間中,方問天中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緊緊地盯著,彷彿渾身上下沒有穿衣服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自在,又好像自己是一隻落入蛛網中的小蟲,一切的東京都被對方掌握得清清楚楚,無所遁形。   一霎那間,那刀氣毅然來到方問天的面前,方問天毫不猶豫,又好像身體的直接反應一般,真氣流動,雙臂在身前展開,好像故意露出了胸口的空門,等待著那刀氣的攻擊一般。   刀奴若對於流風歌舞和雲破風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毫不意外,但是看到方問天現在的動作,卻不由得咦了一聲,旁人不知道,刀奴兒卻感覺得十分得清楚,方問天雙臂展開的時候,在他的身前出現了奇怪的能量流動,一團緩緩旋轉的暗勁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方問天的胸口。   嗤拉!在眾人的耳朵中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怪響,射向方問天胸口的白茫茫的刀氣在空中不由自主在方問天的身前一陣旋轉,就好像一片鐵片被人強力扭動,霎時間變成了麻花一般。白色的刀氣繼續碎裂旋轉,將方問天身前的空間染成了淡淡的白色,這時候才看得清楚,在方問天的身前,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旋轉緩慢的漩渦。   方問天雙臂微微一振,那個漩渦帶著已經被絞碎的刀氣,四散而開,同時,方問天向著刀奴兒直衝而去,雙掌輕輕地滑動,對這刀奴兒就是一掌,這一掌顯得頗為古怪,輕飄飄的毫無力道,就好像向著刀奴兒的胸口撫mo去一般。   方問天這時候已經知道,對付現實中的人,最好的武功還是使用巧勁的功夫,無論對方如何厲害,只要是練鬥氣的,都無法擺脫鬥氣的缺陷,那就是能剛不能柔,能發不能收。   而這時候雲破雲已經從刀奴兒的身後撲至,一道寒光從他的手中閃現,劃向了刀奴兒的後背,破空之聲嗤嗤不絕。   流風歌舞終於將身前的刀氣擊碎,一聲輕喝,凌空而起,輕飄飄的向著刀奴兒撲去,姿態優美,彷彿九天仙女一般。   面對三人的圍攻,刀奴兒臉上顯出了詫異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慌張,然後只見頭頂那把無形的大刀一陣顫動,方問天等三人心裡頓時湧起了一陣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整個空間都顫動了起來,緊接著三人只覺得刀奴兒一陣模糊,攻擊刀奴兒的招式全都落空。之所以落空,並不是沒有擊中刀奴兒,而是三人的招式居然都從刀奴兒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好像刀奴兒這個沒有實體一般。   方問天從來沒有想過有這樣的情況,不由得大駭,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在他的印象這種,只有鬼魂才是沒有實體的東西,那也只是聽過,沒有見過的,可是剛剛刀奴兒明明就在眼前,這事情也太玄幻了。   流風歌舞和雲破風並列地站在一起,與方問天遙遙相對,將刀奴兒夾在了中間,但是他們的臉色也終於變了,顯得十分的震驚,好像見到了不可能的事情。   流風歌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說道:「想不到你居然可以動用強神級的力量,難道你就不怕力竭而亡麼?」   刀奴兒回頭看了看方問天,然後看著流風歌舞嘿然笑道:「在晚天的確不能動用強神級的力量,但是你都說了,晚天會在這兩三年內甦醒,這時候他的力量最是紊亂,既然這樣,我認為稍稍的動用一點點,只要時間夠短,就沒有什麼問題的。剛剛試了一下,果然好像沒有被晚天發現。」說到這裡,刀奴兒臉上殺氣一閃,冷冷地說道:「儘管只能動用極短的時間,但是用來殺你們,好像也足夠了。」   方問天這時候還在回味剛剛的感覺,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到底哪裡不對,卻又想不起來,只覺得剛剛刀奴兒的身體好像變得虛幻起來,但是又好像不是他變虛幻了,而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擊中他。   刀奴兒繼續說道:「好了,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控天御奴刀的真正的威力吧!」說完,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刀奴兒閉上雙眼的時候,他頭頂的那把無形的大刀也漸漸的縮小,然後悄無聲息的沒入了刀奴兒的頭頂。那柄無形的大刀雖然沒有了,但是從刀奴兒身上傳出來的濃烈的刀氣卻越來越強烈起來,使得三人的皮膚隱隱作痛。   然後,在刀奴兒的頭頂,一柄小小的短刀緩緩地冒了出來,寒光閃閃,這種情景顯得十分的詭異,就好像一柄短刀從刀奴兒的身體裡長出來一般,十分的自然,卻又讓人覺得不應該這樣。   控天御奴刀終於顯出了它的真身。   被刀奴兒所控制的奇異的空間也隨著控天御奴刀的出現而漸漸的強勁起來,方問天覺得隨著這種空間控制的加強,自己的身體居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從來沒有感覺過這樣的感覺,言語難以描述。   噌——   控天御奴刀一聲長鳴,遠遠的響徹晴空,不知道傳出了多遠。在這聲長鳴聲中,居然隱隱的頭露出一絲興奮,就好像一頭被困了無數歲月的野獸,終於衝出了自己的牢籠。無數淡淡的紅光纏繞在刀身的周圍,發出嗤嗤的聲響。   整個空間霎時間充斥著血腥味。   方問天只覺得心裡的心頭一涼,湧現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全身的真氣好像感應到了這種危機,不用方問天指揮,自動得飛快的運轉起來,使得他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層淡淡螢光,同時,他對身體的感覺隨著真氣的運轉,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噌——   控天御奴刀在刀奴兒的頭頂盤旋了,先向著方問天的方向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晃了一下,繼續旋轉,好像看不起方問天這個對手一般。終於,刀尖一轉,指向了流風歌舞和雲破風,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一聲特有的長鳴,已經向著兩人閃電般的射了過來。   自從控天御奴刀顯出真身之後,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兩人就顯出了無比凝重的神色,嬸母緊緊地盯著控天御奴刀,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現在見控天御奴刀想著自己這邊而來,兩人毫不猶豫,一齊迎了上去。   其它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流風歌舞和雲破風是秘境中人,對於控天御奴刀的瞭解可要遠勝於一般人,知道如果在控天御奴刀的領域空間內想要和他比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聯手,都起聯合,在兩人的身前,空氣一陣激盪,形成了一團扭動的空間,罩向了控天御奴刀。   而另一邊,方問天也毫不猶豫,閃電般地從後方撲了過來,紅光閃爍,七色碎夢刀忽然閃現,向著閉著雙目的刀奴兒的身體一刀斬下,他隱隱的知道,只要能傷害刀奴兒的身體,就可以傷害到控天御奴刀。   七色碎夢刀如願的斬中了刀奴兒的身體,但是與剛才一樣,毫不受力,輕輕地滑了過去,就連方問天自己,也輕而易舉地從刀奴兒的身體中穿了過來。只不過在穿過刀奴兒身體的時候,方問天又隱隱的感覺到了那種奇怪的不可言明的感覺。   方問天雖然剛剛已經見過這樣的情景,可是再次遇到,心中的駭然絲毫不減,他條件反射的回頭望去,只見刀奴兒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轟!一聲巨響!   控天御奴刀終於和流風歌舞兩人硬拚了一記,狂風四起,暴烈的氣勁四散而開,化作無數的細小盡到想著四周而去,流風歌舞四周的樹木頓時倒下了幾棵,而遠處的樹木的樹幹上則出現了無數的深深的痕跡。   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同時後退,臉色發白,氣息粗重,顯然沒有討到便宜,只怕還受到了不小的傷害。而控天御奴刀只是輕輕地一頓,一聲長鳴,帶著明顯的興奮,在空中盤旋了一下,閃著寒光的刀尖又指向了流風歌舞兩人,幾乎讓兩人沒有喘息的時間。   流風歌舞和雲破風的眼神中閃現出了駭然的神色。剛剛兩人聯手雖然擋住了控天御奴刀的一擊,但是兩人心中有數,那已經傾盡了兩人的全力,現在兩人已經無力再發出剛才的威力了。   而在這時,在控天御奴刀身後的方問天卻一躍而起,七色碎夢刀已經轉變為黃色,向著控天御奴刀一刀斬了下去。方問天心裡知道,在沒有找出原因之前,在攻擊刀奴兒的身體,那都是徒勞無功,於是當機立斷,攻擊控天御奴刀。   鐺嗚——   一聲非金非鐵的聲音,控天御奴刀與七色碎夢刀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終於將控天御奴刀擊向了一旁,從流風歌舞和雲破風的頭頂飛了出去,讓兩人避過了一劫。   方問天之覺得自己全身一振,疼痛難忍,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人似裂成碎片一般,一口真氣提不上來,一跤坐在了地上,方問天知道,自己要想再站起來,只怕至少也要半個小時了。   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兩人雖然剛剛都起消耗的厲害,但是傷勢並沒有多重,經過這一瞬間,便已恢復了行動的能力,見方問天受傷倒地,兩人身形猛地閃動,但在了控天御奴刀和方問天的中間。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剛剛受了方問天的救命之恩,自然不可能讓方問天在自己的面前受到傷害。   流風歌舞回頭看著方問天,滿臉擔心的神色,問道:「你怎樣了?」   方問天坐在地上沒有移動,苦笑著說到:「還好,死不了,但是幫不上你們了!」   流風歌舞微微的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只見控天御奴刀在七八米外發出嗡嗡的聲響,在一人多高的空中盤旋了幾圈之後,刀尖再次指向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三人的心一沉。   現在的情況三人心裡有數,流風歌舞和雲破風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重傷,但是鬥氣消耗的厲害,實力已經大打折扣了,方問天則更加得不堪,連行動的能力都已經沒有了,這時候如果控天御奴刀繼續攻擊,三人只怕難逃敗亡的命運。   就在這時,詭變突起,一隻漆黑的大手從控天御奴刀背後的一棵大樹後伸了出來,一把抓向了控天御奴刀。   這隻手之大,遠遠的超過了正常的程度,至少也有普通人手掌的七八倍,如果用這隻手去抓人的腦袋,只怕可以輕而易舉地握在手中,漆黑的皮膚顯得十分的光滑,就好像帶著什麼特製的皮手套一般。   在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控天御奴刀猛地一轉刀身,向著身後劃出了一刀。那隻大手絲毫不懼,掌中烏光閃動,依然抓了過來,好像不知道控天御奴刀的鋒利一般。   辟啦一聲怪響,控天御奴刀和那隻大手撞在了一起,在那只漆黑的大手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然後轉身而去,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向了刀奴兒的身體。   方問天等三人將剛剛的情景看得真切,直到控天御奴刀逃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大感駭然,控天御奴刀的厲害三人是親身體會了的,但是看樣子,剛剛這一次的交手,控天御奴刀好像還處在了下風。   那隻大手受了控天御奴刀的一擊,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在那棵大樹之後,一道黑影猛地向著控天御奴刀撲了上去,速度之快,比起剛剛的雲破風絲毫不讓。   三人這才看清楚術後藏身之人,卻是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形怪物,渾身上下冒著黑氣,動作卻是分的靈活。   控天御奴刀迅速的沒入了刀奴兒的體中,刀奴兒頓時睜開了雙目,向著急撲而來的黑影發出了兩道刀氣,這兩道刀氣大若門板,毫光閃爍,有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然後刀奴兒也不管自己擊中沒有,一聲呼嘯,轉身向著密林深處而去。   那黑影身形輕輕地一閃,,閃過了一道刀氣,卻並另一道刀氣斬中了胸口,只見它身形一頓,籠罩在胸口的黑氣分了開來,在胸口頓時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但是黑氣馬上籠罩回去,也不知道流血了沒有。   不過看樣子那黑影好像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微微的頓了頓,便想著刀奴兒追了過去,速度迅捷,片刻之間便已遠去。   方問天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這個黑色的人形怪物他是知道的,正是那日他和有琴聞櫻遇到的兩個無名凶妖之一。   只見流風歌舞和雲破風對望了一眼,眼中帶著無比的震驚,齊聲說到:「晚天分體,居然是晚天分體!」   說完,兩人都沒有對方問天告別,便也追了過去。   方問天一陣苦笑,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晚天分體」這個詞語了,現在才知道,所謂的「晚天分體」,居然就是無名凶妖,不過方問天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追過去的,再說現在暮雲也正處在危急的關頭,也沒有時間讓自己去研究什麼晚天分體。   方問天看了看天色,緩緩地站起身來,向著暮雲送王台的方向緩緩而去,那裡才是自己的重心。       第七章 勝負漸明 更新時間2007-5-24 14:44:00 字數:12296  方問信面對著蔣夫人和洪天正全力的攻擊,沒有半點猶豫,一聲大喝便迎了上去,手中倒拖著的鐵拐帶著呼呼的風響,橫掃而去。對於方問信來說,向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再說岡剛已經和兩人交過手了,也不覺得兩人有多厲害,雖然說著兩人都是天空武士。   當雙方的距離接近到只有五六米的時候,洪天正雙手一翻,伸手便往方問信的鐵拐上打了過去,同時,蔣夫人的身形一變,前衝的勢頭硬生生地一變,居然就這麼怪了一個彎,繞開了六七米,恰好離開了方問信的攻擊距離,向著方問信的身後繞了過去。   看來他們採取的計策是其中一人拖著方問信,另外一人前去追擊方問計。兩人已經看得明白,這個方問信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力大無窮,簡直非人力所能敵,就算是兩人聯手,只怕也沒有取勝的希望。而那個方問計雖然心計厲害,但是看起來武功卻不怎麼樣,如果能將方問計抓到手,自然就可以間接的制住方問信。   方問信雖然力大無窮,但是戰鬥的經驗顯然不夠,完全沒有料到蔣夫人會繞了開去,同時,他的鐵拐已經握在了洪天正的手中,由於事先沒有預料到,鐵拐被洪天正一帶,輕輕地偏向了一旁,恰好抵在了旁邊的峭壁上。他不由得大怒,也不收回鐵拐,順勢向著洪天正重重的推了過去。   洪天正剛剛已經見識了方問信的神力,自然不敢和方問信比力氣,他剛剛搭上方問信的鐵拐,便立即將鐵拐的一端抵在了峭壁上,借助峭壁來對抗方問信的神力。洪天正心裡知道,就算方問信再神力驚人,他也不可能大過自然的力量。   甚至到方問信理也不理,居然好像不知道這個道理,將已經微微斜向一旁的鐵拐向著洪天正猛地推了過去,鐵拐的一端刮在峭壁上,發出巨大的摩擦聲,無數的碎石從峭壁上落下。   洪天正只覺得鐵拐一正大力傳了過來,就好像自己手中的鐵拐是一頭大象一般,如果被鐵拐撞實了,非得胸骨粉碎不可。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哪裡還敢低檔?還好他反應敏捷,身形猛地停頓,然後想著身後飛速的退卻。   這般身形極度的變化,居然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充分體現了洪天正天空武士的實力。   方問信雙目緊緊地盯著洪天正,鐵拐飛速前進,一端刮著峭壁,在光禿禿的峭壁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而前進的速度比起洪天正來說,居然絲毫不弱。   洪天正一隻手還搭在鐵拐上,一連退了十幾步,卻只覺得眼前的鐵拐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的壓力,他剛剛已經熟悉了地形,直到如果在繼續退過十幾步,後背便會抵在一堵微微橫過來了的峭壁上,那時候才叫糟糕了。   想到這裡,洪天正再不敢猶豫,一雙手掌同時搭在了鐵拐上,然後一聲大喝,雙掌同時發力,向著鐵拐猛地推了過去。   他這一推,只覺得好像推在了一堵牆上,方問信的鐵拐幾乎紋絲不動,而從鐵拐上傳來的巨大的反作用力全幾乎完完全全的作用在洪天正的手上,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卡嚓聲響,洪天正整個人像著身後飛了出去,那感覺,就好像被誰踹了一腳一般,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峭壁上,然後再落了下來,跪在了地上,猛烈得喘著粗氣。   方問信受了洪天正的全力反擊,畢竟還是將前衝的勢頭停了下來,但是他毫不猶豫,揮手便將鐵拐向著身後丟了過去,口中以稚嫩的聲音大喝道:「給我回來!」   鐵拐帶著呼嘯的聲響向著方問信的身後猛地飛了出去,而鐵拐的目標,顯然是已經向著方問計追出了好幾十米的蔣夫人。   蔣夫人聽到身後傳了巨大的摩擦聲,卻也來不及回頭看看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知道,無論洪天正發生了什麼危險,只要自己如願的將方問計拿到手,就是以從方問信的手中將洪天正救下來。   身後的摩擦聲指向了極短的片刻,接著就聽到了洪天正的大喝,還未等她的心裡產生什麼想法,身後便響起了一陣嗚嗚的聲響。   蔣夫人的心裡不由得一緊,這樣的聲音別人或許不熟悉,但是對於蔣夫人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視自己鐵拐破空所發出的聲響,而且這個嗚嗚的聲響顯得極為猛惡,幾乎在聽到聲響的同時,巨大的壓力便已經個空壓來。   蔣夫人想也不想,條件反射似的向著旁邊微微的側身躲避,然後就聽見耳中嗚的一聲巨響,鐵拐擦著她的臉頰飛了出去,斜斜的插到了他前面的峭壁中,長短如一個人一般的鐵拐,幾乎完全插入了石壁之中,只留下短短的如劍柄長短的一節。   蔣夫人看著插在自己兩三米之外的鐵拐,耳中仍然嗚嗚作響,臉色發白,如果剛剛自己稍稍的晚那麼一點點,只怕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一個打洞了。   就在這一瞬間,方問信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一個越身,便已經擋在了蔣夫人的面前,看著蔣夫人,怒氣滿面地說道:「剛剛我三弟已經說了,要我將你們攔下來,你居然就像這麼跑掉,那怎麼行?」   蔣夫人漸漸得回過神來,後退幾步,回頭看了看身後,只見洪天正臉色發白的從身後從來上來,一隻右臂軟軟的下垂,被左臂扶著,看來暫時是廢了,蔣夫人不知道,剛剛洪天正和方問信硬拚力氣,一隻右臂抵受不住,已經斷成了好幾節了。   兩人並列地站在方問信的面前,看著眼前個子還未發育完全的方問信,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一隻史前巨獸一般,明明沒有見到他如何作勢,卻有著一股狂暴的氣勢不停的壓過來,緊緊地將兩人罩住,使得兩人心裡不由得神奇了一種恐怖的感覺,汗毛直豎。   自從兩人二十多年前城衛天空武士之後,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的,現在這種感覺重新升起,使得兩人覺得怪怪的。   方問信這時候可沒有想這麼多,他只覺得眼前的兩人對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威脅,至於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產生,卻是他不會考慮的,只是認為那是當然的事情。   在這片刻的耽擱之後,方問計已經帶著人馬消失在官道的轉彎處。方問信的心裡有信心,只要方問計感到左軍大營,以他的鬼精靈,定然可以將事情解決。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這時候已經不再像如何抓住方問計了,若是在思考如何從方問信的籠罩之下脫身。在來到暮雲之前,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兩人會被一個小孩子逼迫到如此的境地。   看來,這次來暮雲真的是錯了!但是無論對錯,眼前的局面必須打破。   方問信看著兩人,以他那粗聲粗氣又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老是看著我幹什麼,要動手就趕快動手,要是不動手的話,那我就動手了!」   說完,也不帶兩人的回答,方問信中心一沉,向著兩人便衝了過來,他前進的方式簡單直接,沒有絲毫的變化,完全是直線型。這樣的攻擊方式落到蔣夫人和洪天正的眼中,那簡直是如同兒戲的招式。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心中靈光一閃,同時想起了一點,和方問信交戰這兩個回合以來,好像方問信的攻擊方式都是十分簡單直接的,沒有絲毫的變化,招式之間的破綻總是一目瞭然,除了速度超人的快之外,方問信的招式沒有任何優點。   想到這裡,兩人心裡同時想到了戰勝方問信的方法,不由得心神大定。   在兩人心念急轉的時候,方問信已經衝到了兩人的面前。不過兩人這時候已經不再驚慌,同時向著方問信拍出一掌。   兩人的這一掌拍得極為巧妙,洪天正原地不動,而蔣夫人則微微的側了側身子,以洪天正拉開了距離,這樣一來,方問信不可能同時攻擊他們兩人。同時,兩人的掌力一起阻攔在兩人的身前,掌力匯合,向著方問信的胸口洶湧而去,看情形,方問信還未擊中洪天正,就已經被這龐大的掌力擊中了。   看著直衝而來的方問信,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裡同時想到,這個方問信只會直來直去,以兩人的經驗,要想擊敗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剛剛那兩個回合,敗得實在是冤枉。   誰知道就在他們的笑容剛剛露出的時候,馬上又凝結在臉上。   方問信面對著眼前洶湧而來的掌力,居然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依然蒙頭衝了過來,轟然巨響,拿到混合掌力如願的擊中兩方問信的胸口,強大的勁力四散飛揚,使得周維的空氣都激盪起來。   但是這麼龐大的掌力對於方問信來說,居然好像沒有什麼作用,只見方問信胸口的衣服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片片碎布,撒在了空中,好像無數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劃著令人難以預料的軌跡,而方問信前衝的勢頭卻只是微微的頓了頓,立即衝了上去,一拳向著洪天正的胸口轟了下去。   洪天正這一驚非同小可,沒有受傷的左手立即橫在了胸口,全力的向著方問信的拳頭格擋而去,雖然明知道不敵,在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知道,蔣夫人雖然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在這緊急的時刻,也幫不上自己的忙了。   方問信的攻擊方式果然是直來直去型,洪天正沖忙之間進行格擋,居然也被當了個正著,但是方問信那龐大的神力卻不是洪天正所能抵擋的,他那只左臂幾乎沒有起到抵擋的作用,便已折斷,然後,方問信的拳頭餘勢不衰,砰得一聲,連帶著那只已然斷了的左臂,擊中了洪天正的胸口。   洪天正早就將全身的鬥氣湧向了胸口,希望進行最後的抵擋,但是,他仍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人用上千斤的大錘重重的捶了一下,整個身體倒飛出去,落到了七八米之外,胸口劇烈的疼痛使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不知道胸骨斷了幾根。同時,內臟的劇烈震盪使得他只覺得喉頭一股腥氣冒出,鮮血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湧了出來。   只一招,洪天正便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方問信打倒洪天正之後,兩隻手在自己的已經露出胸口黝黑的皮膚上不停的揉著,齜牙咧嘴,還不停的倒吸著涼氣,發出嘶嘶的聲響,好像十分的疼痛,但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方問信剛剛中了如此猛烈的攻擊之後,也只是覺得疼痛而已。   天下間居然有這麼強悍身體,兩人以前連想都沒有想過。   蔣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這時候他也知道,那直來直去的破綻,對於方問信來說,那根本就不是破綻,而是陷阱。方問信的身體居然可以抗住兩個天空武士的聯手攻擊,那麼他完全可以不顧對方的攻擊,以命搏命,那誰還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蔣夫人忽然大叫一聲,轉身向著送王台的方向飛奔而去,速度之快,絕對是她這一生所能達到的頂峰。   她居然被嚇跑了。   蔣夫人本來是一個天空武士,心智之堅,遠勝常人,原本不該因恐懼若逃跑的,但是方問信的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居然不怕天空武士的攻擊,大大地超出了蔣夫人的常識,使得她一時之間什麼也顧不得了。   方問信看著蔣夫人逃跑,不由得一呆,如果蔣夫人是向著方問計的方向逃跑,方問信將會毫不猶豫的追擊而去,但是蔣夫人是向著送王台的方向而去,方問信倒是猶豫了。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追擊而去,伸手一把提起了洪天正,也想著送王台的方向而去,口中說道:「我倒要看看,送王台上到底怎麼樣?如果有人敢傷害我大哥,我一定將他撕成兩半。」   被他提在手中的洪天正聽了這話,差點暈了過去。不過,胸口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倒寧願真的暈過去。   蔣千燈、邊東隱等人跨出帳篷的時候,只見己方的人員正劍拔弩張,將整個陣營防守得密不透風,而對方左軍大營的人馬正列隊在兩三百米外,盾牌豎直,大概就在弓箭手的殺傷範圍之外。   「怎麼回事?」蔣千燈和邊東隱還沒有說話,性急的齊海嘯便已經大聲地問道。   不過看對方的情況,倒是真的不像要進攻的樣子,若像剛剛士兵報告,他們要投降,卻又讓人覺得好生得不可思議。   一個大隊長模樣的人正站在齊海嘯的身旁,轉身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啟稟齊副將,剛剛對方以弓箭射來了一封投降書,說是要無條件投降,我們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過蹊蹺,不敢自作主張,所以才請各位將軍出來。」   說著,他遞上來一張薄絹,上面有著幾個字。   這人說完話,看了看邊東隱,又看了看蔣千燈,神色間顯得十分的古怪,同時,還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物,也是以這樣的人神色看著兩人。顯然,這些人已經知道了蔣千燈的回歸,但是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右軍大營的智慧在誰的手上,一時之間倒還不好向誰報告。   說實話,這些人打心裡想要蔣千燈,但是邊東隱的手上有著太子方問天的手令,同時,邊東隱的指揮藝術也讓他們心折,剛剛的戰鬥,他們幾乎沒有損傷,其它的不說,就這一點,便已經讓他們銘記在心。   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站在了一起,沒有說話,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齊海嘯一把接過了薄絹,遞給了蔣千燈,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同時看了看,兩人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這上面寫的居然是送王台上發生的事情,說李氏已經幡然醒悟,現在願意無條件投降。   兩人變色的原因不是別的,而是這人居然可以知道送王台上發生的事情,那麼定然剛剛還在送王台上,不知道這人是誰,如果來人的身份太輕,不可能取信於李妄斷。   蔣千燈神色間變換了一下,將手中的絲絹輕輕地一扔,絲絹便在空中飄蕩起來,緊接著便是寒光閃爍,飄蕩的絲絹立即化作了無數的碎片落了下來。蔣千燈將手中的單刀往身旁一插,那柄單刀又回到了身旁士兵的腰間,而那士兵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蔣千燈冷冷地說道:「哼!如此卑劣的伎倆居然也用得出來,你以為我們會上當麼?」說到這裡,他大聲喝道:「全體注意,準備進攻!」   「慢!」打斷蔣千燈命令的還是邊東隱。   蔣千燈臉色微微一變,轉過頭來看著邊東隱,冷冷地說道:「邊先生,陣戰之上,絕對容不得命令有半點的猶豫,既然你已經將右軍歸還於我,就黥布要在干擾我的指揮!要知道,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的事情!」   其它的幾人看著兩人,神色古怪,一時之間到沒有說什麼。   邊東隱看了看遠處的左軍大營,又看了看自己身旁右軍將士,然後才看著蔣千燈淡淡的一笑,說道:「蔣將軍,我並不像干擾你的指揮,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卻不得不說,你這麼武斷的就認為對方是假投降,如果對方真的是真投降,我們豈不是白白的損失了一個好機會。要知道,無論對方還是我們,可都是暮雲的好兒郎,任何的損傷都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邊東隱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漸漸的提高,周圍將士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都不由得露出了感動的神色。   蔣千燈眼中寒光一閃,神色間顯得十分的冰冷,依然冷冷地說道:「邊先生說得好,我也不願意我的將士有任何的損傷,但是,面對這些叛賊,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手軟,如果開此先例,後面的就都來效仿,暮雲還如何得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對方是加投降的話,我們如果就此中計,遭受的損失只怕更是難以估量。」   邊東隱淡淡地說道:「要想知道他們他們是否真的投降,那很容易!」說著,他向著對面兩三百米之外的左軍大營大聲喝道:「前面的可是李妄想將軍,請出來答話?」   只聽得對面響起了一聲大笑,有人大聲應道:「邊先生果然厲害,居然可以猜到我回來了,難怪太子殿下要將右軍大營交到你的手上!不知道邊先生是怎麼猜到我回來了。」   那人說著話,從一排盾牌之後排眾而出,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李妄想,只不過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好像剛剛受了傷一般。   蔣千燈、齊海嘯和李偉等人臉色都微微的一變,帶著戒備的神情看著邊東隱。   邊東隱微微一笑,大聲說道:「這很簡單,左軍大營本來是有李妄斷統領的,在這種時刻,你說東李妄斷投降的人,只有李季奇和你李妄想,別的人就算拿著李季奇的將令,指派都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但是如果回來只認識李季奇,你們就不會還有現在的猶豫,只會立即過來投降的。」   眾人心裡不由得一陣佩服,不錯,對面的左軍大營還布著防守的陣形,顯然還帶著猶豫,現在經過邊東隱這麼一說,大家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對於邊東隱思維細密,眾人實在是心折不已。   而蔣千燈將李妄想出現在這裡,卻不由得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邊東隱一直在觀察著蔣千燈,見到蔣千燈這樣的神色,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一個隱隱的念頭升了起來,一時之間卻還抓不住。   只聽得李妄想苦笑道:「佩服!佩服!只憑一點點的跡象,就可以推測出這麼多的事情,看來邊先生以後再暮雲定然可以大放異彩。」說到這裡,李妄想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焦慮,話頭一轉,說道:「閒話少說,剛剛我離開送王台的時候,送王台上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轉變,變成了暮雲和夜天聯手,對抗畫月、黎刃和龍安的聯手,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成了什麼情況了。我們現在願意無條件投降,再遲的話,我擔心送王上出現什麼變故。」   邊東隱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蔣千燈,畢竟他剛剛已經將指揮權交出來了。   蔣千燈哈哈笑道:「好!既然左軍大營願意投降,那麼就必須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我們的看押!然後等候太子殿下的處置!哼!到時候太子殿下怎麼處置你們,回收回應為你們投降就放過你們,我們可不敢保證!」   邊東隱的眉頭微微的一皺。   蔣千燈的這句話看似十分的平常,但是卻隱隱的將威脅透露出去,使得對方對未來產生了渺茫的感覺,這樣的話語,實在是不應該對將要投降之人說出來的,因為這樣一來,對方的心裡必定產生一種嚴重的不信任,這種心理如果在對方的心裡生了根,拿產生的禍害將是無與倫比。   對面的李妄想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和蔣千燈向來不和,以為就是因為這一點,蔣千燈才說這樣的話的,另外,對於蔣千燈會在這時候出現這一點,他顯得好生的詫異,卻又沒有驚慌,他想了想,然後他大聲說道:「原來蔣將軍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至於問天太子對我們的處置,這一點我倒不擔心,以這幾天太子殿下所表現出來的精明,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說道這裡,李妄想回轉身來,向著身後大聲說道:「全體聽令,放下武器,列隊出來!」   邊東隱間李妄想看到蔣千燈之後,神色只有差異,卻沒有驚慌,不由得好生的奇怪,心中那隱隱的感覺更佳的強烈了。   而姚照人、李花仲、齊海嘯和李偉等人比起蔣千燈、李妄想的身份要差一等,這時候都插不上話,對方的李妄斷好像也沒有說話,不過這也正常,熟悉李將軍府的人都知道,李妄斷向來是以李妄想馬首是瞻的。   左軍大營現在還有五千多人,一對一對的列隊走到李妄想的身前,將自己手中的盾牌,兵器,甲冑等放在李妄想身前的一塊空地上,然後一隊隊的列隊站好,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卻顯得十分的沉悶。   無論是哪一支軍隊,在無條件投降的時候,只怕都不會有好的神情。   李妄斷的身形出現在李妄想的身旁,遠遠的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想來是不好看的。一李妄斷的脾氣,那是寧死也不願意投降的,不知道李妄想是怎麼將他說服的。   蔣千燈向著齊海嘯和李偉兩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兩人轉身而去,指揮著右軍大營的人馬列隊而出,將左軍大營的人馬看管了起來,長矛寒光閃閃,指向了左軍大營那些只穿著一件單衣的士卒。   不一會兒,左軍大營的士兵便已經繳械完畢,所有的器械堆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小山丘一般,而所有投降的士卒都傳著一件薄薄的單衣,手無寸鐵,再也不是勇猛的士兵。   李妄想和李妄斷兩兄弟也站在那裡,等著蔣千燈的安排。   只見蔣千燈看著眼前的情景,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獰笑,哈哈大笑一聲,然後大聲說道:「眾將士聽令,將這些叛逆全都殺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執行蔣千燈的命令!   李妄想和電動因兩人首先應過來,不由得又驚又怒,齊聲喝道:「蔣千燈,你想幹什麼?」   要知道,這時候左軍大營的人馬手無寸鐵,如果右軍大營的人馬真的屠殺起來,左軍大營將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絕對是一片血腥的場面。   蔣千燈沒有理會李妄想和邊東隱,再次大聲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邊東隱幾乎在同時大聲喝道:「不能動手!」   其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左軍大營的人馬頓時慌亂起來,臉色大變,想要逃跑,在這手無寸鐵的情況之下,卻又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而右軍大營的人馬卻都是一陣猶豫,如果讓他們屠殺畫月地降卒,他們會毫不猶豫,但是面前的這些人卻是暮雲的同胞,他們一時之間實在無法下手,氣氛一下子緊繃到極點。   蔣千燈不由得大怒,劈手奪過身旁一個還在發呆的士兵的單刀,但到一振,喝道:「誰感不動手,以違抗軍令處置!」   李妄想和李妄斷兩兄弟一聲怒吼,向著這方飛撲而來,明知道撲過來也沒有什麼法子,但是兩人現在已經不顧一切了,只覺得應該撲上來,殺了這個下命令的蔣千燈,李妄想實在想不到,蔣千燈居然這麼大膽,為了與李將軍府的私人恩怨,居然敢作出如此的決定。   終於有士兵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矛,但是臉上還是帶著極大的猶豫,屠殺自己的同胞,對於這些向來以守護暮雲為己任的暮雲士兵來說,絕對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蔣千燈臉上那陰冷的神色更加的濃烈了,再次大聲喝道:「動手!」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有人遠遠的大聲喝道:「誰敢動手!」   這聲音聽起來還十分稚嫩,但遠遠的傳過來,卻有著一種讓人不可違抗的味道,洞金穿石,清晰的傳入了場中的每一個人的耳中。然後,一種隆隆的聲響從遠處傳來,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遠遠的有十餘騎飛奔而來,看那些騎手的打扮,竟然是暮雲龍衛,領頭的一人,身材矮小,卻能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速度絲毫不弱。   這十餘騎人數不多,但馬如龍、人如虎,帶著龐大的氣勢,旋風般的飛奔而來,隨著距離的接近,領頭之人的容貌也被仲然看得清楚了。   「是三王子殿下!」   已經有人出了方問計,小聲地說道,而其他的右軍大營的人聽說來人是三王子,便也悄悄地放低了手中的武器,本來他們就不像動手的,現在正好有了一個借口。而左軍大營的降卒見指向自己的武器放低,不由得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李妄想和李妄斷本來是抱著一絲的決心撲向蔣千燈的,他們還為撲到,蔣千燈的面前已經佈滿了人馬,如果他們真的撲上去,那可真是於送死沒有什麼區別。這時候間方問計突然來到,兩人不由得停了下來,李妄想的臉上還露出了喜色。   剛剛在路上遇到了方問信和方問計,李妄想知道,方問計是相信自己的。   隨著隆隆的聲響,方問計飛速的跑道了眾人的面前,那十六個暮雲龍衛一起勒馬立定,翻手從背後取出了一柄黑色的小弩,指向了眾人,看來只要眾人對方問計有什麼異動,這是六把黑黝黝的小弩將會毫不猶豫地發射。   所有被小弩指向的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們知道,這些小弩看起來很小,卻是暮雲龍衛才能裝備的東西,而且好像暮雲龍衛都沒有裝備起,一種才只有十六把,名字叫做破月弩。據說這十六把破月弩是暮雲祖上傳下來的,威力足以破金穿鐵,就算是天空武士,也沒有把握躲避十六把破月弩的齊射。現在這些破月弩已經不知其材料的制做方法,如果用普通的鐵來仿製,威力將大打折扣,還不如一般的弓箭。   這些破月弩只是成在於暮雲的傳說之中,還沒有聽說過拿出來用,想不到這次居然將它們用了出來。   方問計打馬上前,來到蔣千燈的面前,也不下馬,看著蔣千燈說道:「蔣千燈,剛剛我已經遠遠地看到了,既然左軍大營已經投降了,為什麼還要下令動手?對了,你不是失蹤了麼?是誰把你就出來了麼?」   方問計說話的時候,雙目緊緊地盯著蔣千燈,一動也不動,小小的年紀,目光中居然帶著一種不可逼視的力量。其實剛剛方問計已經暗暗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自己剛剛再慢上半拍,暮雲只怕將進入不可挽救的劫數。只不過方問計也沒有想到,剛剛下令動手之人,居然是暮雲四將之首的蔣千燈。   不過方問計想了想,又覺得應該是這樣,如果畫月安在暮雲的間隙是誰都可以猜到的,那這個奸細早就被揪出來了。   邊東隱的心裡一直有一種不可排解的念頭,又總是想不起來是什麼,這時候聽得方問計對蔣千燈這麼一問,他心裡靈光一閃,也不待蔣千燈說話,看了前面的李妄想,大聲說道:「對了,李妄想,你為什麼要囚禁蔣千燈將軍?」   其他人倒霉有什麼,蔣千燈聽到邊東隱這麼一問,不由得臉色大變。   只見李妄想愣了愣,疑惑地看著邊東隱,說道:「囚禁蔣千燈?我沒有啊?」   這下輪到邊東隱臉色一變了,他是個心思細密之人,聽李妄想這麼一說,立即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齊海嘯怒道:「什麼沒有,是姚照人隊長從你們家的密洞中將蔣將軍救出來的!」   李妄斷毫不示弱地說道:「哼!我們李家的人,做了的事情一定承認,沒有做的也不必替人背黑鍋。不錯,我們李家的確有一條暗道,不過這幾天事情多,我們哪有閒心去密道。」   李妄斷的話語一落,方問天也明白了一個大概了,臉色一沉,退後幾步,看著蔣千燈說道:「蔣將軍,你還是說說你這幾天究竟到了哪裡?免得我們疑惑!」   蔣千燈冷冷的看著方問計,說道:「哼!你們既然相信李妄想而不相信我,我有什麼話可說。像我蔣千燈為暮雲拚殺了十餘年,立功無數,從一個小兵做到了將軍,那一次背叛過暮雲?嘿嘿!到頭來,你們居然會懷疑我而信任反叛分子。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蔣千燈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神情,但是話語中卻充滿了悲憤,將那種不被理解的心理表現得淋漓盡致。   眾人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不錯,蔣千燈這麼多年來的確為暮雲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大家這麼懷疑他,好像的確不應該。其中齊海嘯已經大聲說道:「蔣將軍,放心,我是相信你的!誰他媽的不相信蔣將軍,我就跟他拼了!」   他這句話,就連方問計也罵進去了。   邊東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焦急,這麼多人之中,只有他對蔣千燈的那種沒有功勞有苦勞的感覺最弱,畢竟他是新來之人,也只是因為如此,他才聽出了將天燈這話其實是緊緊地抓住了眾人的心理。偏偏面對這樣的話,他還不好反駁。   方問計聽了蔣千燈的話,心裡也不由得一愣,說實話,他也知道,這時候這般武斷的懷疑自己的將領,的確是是大大的忌諱,一定要找到合適的辦法分辨出來才行。   方問天想到這裡,心裡一動,仔細的看了看蔣千燈,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蔣將軍說得不錯,我們的確不敢懷疑為暮雲裡過無數汗馬功勞的你,但是,這樣的事情又十分的關鍵,我們不得不查一下。我看這樣,不如蔣將軍將上衣脫了,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確定蔣將軍是不是奸細了。」   方問計剛剛突然想到,上午方問天在去送王台的途中,曾經遭到暗殺,其中一個埋在土中之人中了傅登橋的一道刀氣,居然只破了上衣,說明他穿了刀槍不入的內衣軟甲,方問計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發現蔣千燈的身形倒是與人已很像,立即就想到了這樣的主意。要知道,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只怕沒有人會捨得不穿這種保命的東西。   蔣千燈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眾人都是一臉疑惑的神情,看著方問計和自己,他知道,如果是旁人這麼說,他可以以侮辱自己的借口推托,但是對方是方問計,暮雲的三王子,這樣的要求就不顯得過分了。   他上前兩步,淡淡的對方問計說道:「既然三點下這麼說,為臣就遵命了!」   說完,蔣千燈呼拉一聲,拉開了自己的上衣,只見在上衣的裡面,是一件眾人都沒有見過的金燦燦的衣服。   眾人一愣,就在這是,蔣千燈身形一閃,向著方問計撲了上來,十指如爪,抓了過來,強大的勁風帶著周圍的人一陣搖晃,看來他是想抓住方問計作人質。   方問計可不是方問信,在叫蔣千燈脫上衣的時候,就已經防著這一手,一看到那金燦燦的衣服,心裡立即知道不好,他的武功遠遠不如他的大哥二哥,,但是自從練了戰龍心法之後,反應卻也快了許多,並沒有後退逃跑,身子一番,便已經躲到了馬肚子下。   蔣千燈本來是防著方問計逃跑的,卻沒有想到他沒有逃跑,只是躲了下去,而且身手之靈活,遠遠的超過了他的估計,一個失算,便讓方問計逃脫了,只得輕飄飄地落在了馬背上。等他再想變招的時候,無數的嗖嗖的破空聲響起,破月弩向著他當胸射了過來。   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壓力,絕對是一個天空武士所為。   蔣千燈大吃一驚,這裡的天空武士,除了李妄想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而李妄想與李妄斷一起,還在數十米之外,不可能到了自己的身後,那麼身後之人是誰?   對於這個突然的變故,其他的人可能驚呆了,來不及反應,但是暮雲龍衛乃是經過絕佳訓練之人,神經十分的堅韌,蔣千燈一動,他們便已經發出了自己的破月弩,這十六個暮雲龍衛,除了領隊的一人是海洋武士之外,其他的都是大地武士,比起蔣千燈這個天空武士,可是天壤之別,但使用了了破月弩之後,卻又是另一回事。   蔣千燈在馬背上輕輕接力,就要轉過身來,他的心裡在霎時間判斷,背後的那人的威脅比十六把破月弩還要強大,她不得不先顧後面。   誰知道就在這是,這匹戰馬突然悲鳴一聲,跳了起來,蔣千燈借力不成,不由自主地在空中一個翻騰,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這樣的事情,其後果很容易想得到。   十六支箭矢有六支射飛,七支射中了蔣千燈的胸口,兩隻射中了他的手臂,還有一支射中了他的大腿。令人奇怪的是,射中胸口的箭矢如中敗革,發出撲撲的聲響,落了下來,反倒是另外三支如願的插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這都不是致命的,真正知名的卻是來自蔣千燈身後的攻擊,兩道掌力,一道擊中他的背心,一道擊中了他的左肩,強大的勁力洶湧而去,蔣千燈慘叫一聲,口吐鮮血,落在地上。   他回頭望去,背後襲擊他的人居然是邊東隱。他不由得又驚又怒,怎麼也沒有想到,邊東隱居然是一個天空武士。   戰馬跳了兩下,轟然倒地,一雙前腿鮮血淋漓。   方問計從另一邊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柄帶血的短刀,笑嘻嘻地說道:「看來戰馬跳起來威力不錯,居然可以殺掉一個天空武士!」   看樣子,剛剛戰馬突然跳了起來,是因為他在馬腿上砍了一刀的結果。   方問計不待蔣千燈回答,轉過頭來大聲說道:「邊將軍,你和李妄斷將軍在此整隊,做好暮雲的防衛,李妄想將軍,你和我押送蔣千燈去送王台,等待大哥的裁決!」   說完,上了一匹戰馬,領先而去。   邊東隱和李妄想應了一聲,李妄想一把提起已經沒有什麼能力的蔣千燈放在一匹戰馬上,與十六個龍衛晉綏麼方問計去了。   場中的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其中齊海嘯依然帶著茫然的神色。       第八章 曲終人散 更新時間2007-5-24 14:46:00 字數:10986  任啟程只覺得咽喉又是一疼,從後頸刺來的劍尖又飛快的縮了回去,然後他才來得及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余寡僧,喉嚨中咕咕作響,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是雙目直直的盯著余寡僧,充滿了疑惑的神色。   其他的人無論是李棟、黃江形還是夜無涯,臉上都佈滿了驚愕的神色,對於這樣的變故,雙方都沒有想到。   「你以為派一個替身去刺殺傅老爺子,就可以擺脫別人的懷疑麼?」余寡僧的短劍以閃電般的速度縮回了他的衣袖,白白胖胖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卻又以一種冷冰冰的語氣說道:「其實太子殿下早就懷疑你了,只不過你在暮雲的威望甚高,沒有抓住把柄的話,是不能隨便動你的。」   說到這裡,余寡僧緩緩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來到與夜無涯並列的位置,這才看著任啟程繼續說道:「由於不知道你在這場變故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所以我們不得不花大力氣來監視你,這便是太子殿下安排給我的任務。」   李棟這時候歎了一口氣,接口說道:「厲害,想不到問天太子準備得如此得周全,看來我們這裡也沒有必要再打鬥下去了。」說著,李棟看了看西北方向,那是暮雲左軍大營的位置,淡淡地說道:「現在就看尊雲大營那邊的變化了,如果那邊還不成功,那麼我們這次就是來錯了。」   李棟說話的語氣極為平常,就好像在和自己的朋友商量事情一般,絲毫看不出她是再說算計別國的大陰謀。看來這時候雙方的佈置都已經明瞭了,接過也大致清楚了,只等待左軍大營最後的結果。   夜無涯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李棟,想不到你的目光倒是銳利!」   黃江形則以獲得看了看李棟,大聲說道:「李棟殿下,為什麼沒有必要再點都下去了,現在我們二對一,夜無涯雖然厲害,我們還是有希望戰勝他的,要知道,我們這次的兩大目的,第一是消滅暮雲,第二是解決夜無涯,就算消滅暮雲的這個任務無法完成,解決夜無涯還是可以的!只要殺了夜無涯,夜天將不足為懼」   夜無涯和余寡僧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現在晚天五國中,夜天和暮雲關係極好,雖然未結書面同盟,但是兩國有著許多的親戚關係,一直行著同盟之事。其中,暮雲已經勢衰,又沒有傑出的人才(當時的方問天實在不怎麼樣),如果不是靠夜天不時的救助,只怕早已滅亡。   而夜天就不一樣了,如日中天,其中夜無涯更是天縱之才,如果到時候夜無涯接位,夜天將更是恐怖,所以,如果能殺了夜無涯,所得到的好處,並不比消滅暮雲來得少。   聽了黃江形的話,李棟苦笑著說道:「黃老將軍,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麼,我們的這位余司庫余大人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只怕還是一位頂級天空武士,他們不殺掉我們就已經很好了,怎麼還敢奢望殺掉他們?」   李棟和余寡僧、余天良父子一樣的肥胖,但是三人的氣質卻是迥然不同,余寡僧肥胖,面帶笑容,讓人覺得一團和氣,但是雙目之中,卻又隱隱的透露出智慧,讓人不敢小視;余天良肥胖,平時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急好裝扮自己,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一認真起來,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威勢;而李棟也是肥胖,卻隱隱的頭露出一種寒氣,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畏懼。   聽了李棟的話,黃江形不由得大吃一驚,雙目如電,緊緊地盯著余寡僧,一臉的不可思議,要知道,晚天的人都知道,余寡僧當初是因為想暮雲捐獻了許多的金錢,再加上理財能力實在是突出,這才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當上了暮雲的司庫大人,至於他的女兒余天心嫁給方正校,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從來沒有想到,余寡僧居然是一個頂級天空武士。   余寡僧沒有理會兩人的對話,看著緩緩倒地的任啟程,接著淡淡地說道:「本來我還以為你的目標是傅老爺子,畢竟登雲七寨歸附暮雲時日尚短,如果傅老爺子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只怕登雲七寨就會出現變故。不過後來你只是派了一個手下前去行事,雖然他也是一個天空武士,但是你掩藏得好,居然可以立即擺脫於自己的聯繫,使得我無法動手,直到剛剛我才有機會。」   任啟程終於倒了下去,咽喉流出的鮮血佈滿了胸口。   李棟和黃江形離任啟程雖然不遠,卻也沒有前去扶一下,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他們不敢去,面對著余寡僧和夜無涯,他們的確不敢隨意亂動。   李棟的眼珠骨溜溜的轉動著,忽然笑了笑,說道:「無涯太子,余大人,難道你們真的想要拚個兩敗俱傷麼?不如我們暫時罷手,看看其他的地方才好,要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最終的利益,如果沒有這個利益,與這個利益無關的打鬥,我現在是沒有興趣的。我勸你們看看李季奇吧,他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夜無涯和余寡僧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是聰明的人,知道李棟說得不錯,便點了點頭,後退兩步,與李棟和黃江形拉開了距離,轉頭看向了林濤和李季奇。   李季奇這時候的戰鬥方式顯得頗為古怪,一掌一掌的向著林濤拍出,每拍出一掌,掌力推動著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顯得極為沉悶,也沒有什麼威勢,但是林濤每接一掌,全身就不由得一震,後退一步,同時在腳下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眾人看地上,只見石頭鋪制的地面,出現了許多清晰的腳印,這些腳印以一個圓弧的方向旋轉著,最後居然連結成了一個圓,林濤這時候已經踩在了他剛剛留下的腳印上了。令人覺得十分奇妙的是,林濤並沒有看地上,但是每一角居然都十分恰好得踏在了原先的腳印上,是的腳印變得深了一點,卻沒有數量的增加。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長嘯聲由遠處傳了過來,連綿不絕,好像整個山谷都在不停的迴盪,漸漸的,使人居然有一種不知道長嘯聲來自何處的感覺,功力稍微弱一點的人,都不由得眼紅心跳。聽那長嘯聲,那發生之人居然在飛速的接近,那速度,實在是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聽了這一聲長嘯,畫月一方的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而暮雲一方的人則露出了大喜的神色,這個聲音大家都聽出了,正是方問天的聲音。   果然,長嘯聲一落,只見方問天的身形飛快地從密林中出現,一下子便來到了送王台上。   方問天打量了一下送王台的情況,只見送王台上雖然對峙的嚴重,但是真正還在動手的地方卻只有兩處,一處是李季奇和林濤的交手,還有一處則是傅登橋和黃大潤的交手,其他的幾處則只是對峙,並沒有真正的動手。   方問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說實話,這樣的情況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   見到方問天的出現,黃大潤向著傅登橋猛地劈出了一道刀氣,身子擺動,脫離了傅登橋的籠罩範圍,淡淡的笑道:「傅老爺子,既然問天太子已經來了,看來我是沒有必要和你在打鬥下去了。」   說完,又將短刀收入懷中。別人都將兵器掛在腰間或者背在背上,而黃大潤卻總是將自己的短刀放在懷裡,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問題。然後黃大潤這才轉頭看著方問天,大聲問道:「問天太子,我師傅呢?」   剛剛方問天與流風歌舞追擊他的師傅刀奴兒去了,現在卻見到方問天完好無缺地出現在這裡,不知道刀奴兒怎麼樣了,心裡暗自焦急,不由得問了出來。   傅登橋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淡淡地說道:「本來想要讓黃將軍評論一下我後面的四招,看來只有以後找機會了。」   方問天聽了黃大潤的問話,淡淡地說道:「黃兄請放心,你師傅只是逃入了密林,我追之不及,先回來了。」   方問天當然不會告訴他無名凶妖的事情,就算說出去,只怕也沒有人信,再說現在還和黃大潤處於敵對關係呢。   現在就只剩下李季奇和林濤這一對了。   雙方的人自動分成了兩邦,各自站在了一起,形成了隱隱對峙的局面。   余寡僧幾步來到方問天的身旁,將送王台上發生的各種變故說與了方問天聽,方問天不由得大喜,想不到事情的接過居然出乎意料的好。本來他以為這一次定然要和李將軍府拚個兩敗俱傷,就算自己這一方贏的機會較大,但是就算是贏了,只怕也是元氣大傷。   現在出現了這樣的結果,已經遠遠的好過了自己的預計了。   想到這裡,方問天回過頭來,盯著李棟淡淡地說道:「李棟太子,你掩藏得可真好啊!」   李棟間方問天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壓力,又想到剛剛方問天大戰刀奴兒時的身手,不由得心裡微微的一驚,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個……彼此,彼此!」   方問天沒有再理他,先和夜無涯點了點頭,在看向了李季奇和林濤的那一組,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不由得眉頭一皺。方問天目光敏銳,自然知道這時候不是林濤不像停下來,也是被李季奇逼得太緊,完全無法停下來。方問天現在已經知道李季奇的轉變,資然不希望他們再打下去,便向著兩人走了過去。   李季奇和林濤仍然一掌一掌的硬拚著,雙方勁力互換,不停的發出蓬蓬的聲響,勁氣四散,顯得好生的威猛。余天良就站在他們的身旁不遠處,卻沒有上前動手。   這余天良剛剛在余寡僧和任啟程上來的時候便一齊上來了,當時余寡僧叫他來幫李季奇,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站在一邊,只是觀看,沒有幫手。   方問天向著兩人的戰團上前兩步,黃大潤,黃江形和李棟等人臉色一變,他們知道,如果林濤在李季奇的拚命進攻之下,方問天給上一招,以方問天的武功,只怕林濤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想到這裡,三人都不由得向著這裡走了過來。   方問天來到林濤和李季奇兩人的不遠處,身形停了下來,也不說話,目光緊緊地盯著兩人,就在眾人都以為方問天只是觀察而不動手之際,方問天忽然之間毫無徵兆的向著李季奇跨出一步,伸手就將李季奇的後背拿住,一把拖出了戰團。   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要知道,李季奇剛剛還在激素的戰鬥,勁氣激盪,身形飄忽,居然被方問天這麼容易地抓住了,而且方問天這個抓人的動作也並不迅速,也沒有什麼神妙,唯一的優點,就是時間捏拿得很穩。那感覺,就好像方問天隨隨便便抓住一個普通人一般。   這對於一般人來說,倒也看不出什麼,但是對於在場的幾個頂級高手來說,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他們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駭然。他們知道,如果讓他們自己動手,只怕只有發招硬生生的隔開了人,絕對做不到這麼得輕巧自如,   林濤間李季奇被方問天一把抓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的武功雖然要比李季奇高出一線,卻也高得不多,被李季奇如此拚命的襲擊,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再說,他也看到了方問天的出現,也知道在繼續打鬥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方問天的神獸他剛剛也看到了,如果方問天出手,自己這一方將完全沒有取勝的希望。   眾人看著林濤和李季奇分了開來,都鬆了一口氣,都以為戰鬥就此結束了,誰知道李季奇忽然回身,向著方問天便掌出一掌,大聲說道:「走開!」   李季奇的這一掌的掌力並不猛烈,但是方問天卻吃了一驚,不由得鬆了開來。要知道,方問天雖然現在身手重傷,功力發揮不出來,但是眼力還在,自然知道李季奇的這一掌不是想要襲擊自己,而是要將自己推開,只是不知道李季奇為什麼這麼做。   李季奇擺脫方問天的控制之後,向著林濤重重的跨出了一步,渾身勁氣激盪,龐大的氣勢向著林濤籠罩了過去,雙目發紅,帶著無盡的殺氣。   林濤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隨即又顯出了已死輕蔑的笑容,眼中寒光一閃,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方問天沒有繼續去抓李季奇,只是大聲說道:「李老將軍,不用再打了,」   余天良來到方問天的身旁,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你不用叫了,沒有用的,剛剛我向前去幫他,也被他拒絕了,看來他已經下定必死的決心了。既然她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那就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回頭了。」   方問天的臉色不由得一變。   榮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上了送王台,來到方問天的身旁,也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他的這個決定是可以理解的。今天的這個事情,幾乎就是他引起的,而他還一直以為是為暮雲好,想不到卻被畫月利用了,使得暮雲險些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面對這樣的情況,以李季奇的心高氣傲,絕對沒有臉面再活下去的。」   李季奇向著林濤緩緩地跨出了兩步之後,李林濤只有七八米遠,突然之間大喝一聲,腳下一頓,整個身形向著林濤飛速的衝了過去。   眾人的心裡一緊。   六米,李季奇出了一掌。   林濤站在遠處,動也不動,嘴角帶著微笑,好像迎面撲來的不是要自己性命之人,而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四米,李季奇伸出的手掌忽然變得巨大起來,這個巨大的手掌半透明,連在李季奇的手臂上,與他的身體看起來,顯得極不成比例,但是,所有人都同時感覺到整個空氣都好像在顫抖。   李棟和黃江形同時輕輕地驚呼道:「鎮山勁!暮雲李家的鎮山勁!」   林濤依然站在遠處沒有動,右手居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舉了起來,緊握成拳,對著李季奇,拳頭之上,帶著淡淡的光芒,就算在這白天,也看得清清楚楚。   二米,兩人終於接觸。   轟隆!   巨大的氣浪想著周圍洶湧而來,站在近處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後退了半步,衣襟頭髮都不由得飄蕩起來,發出獵獵的聲響。   李季奇和林濤兩人身形交錯,互相換了一下位置,林濤站在了李季奇原來的地方,而李季奇則站在了林濤的位置。   林濤喘著粗氣,頭髮凌亂,臉色發白,顯然不好過。而李季奇卻靜靜的,顯得十分的安靜,但是他渾身的外套卻化作了片片碎步,撒落在他的身旁。   方問天首先反應過來,向著李季奇撲了過去,一把將李季奇扶住。   「李季奇輸了!」余寡僧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想不到李季奇這麼拼盡了全力,卻還是輸了!」   榮道只是一個海洋武士,不由得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余大人?」   本來榮道對於余寡僧也沒有什麼好感的,但是到現在他也已經知道余寡僧是方問天埋下的一個暗棋,雖然他依然不愛笑,板著臉,但是對余寡僧說話的語氣倒是好多了。   余寡僧看了榮道一眼,肥胖的臉上現過一絲沉重,緩緩地說道:「兩人這一招都是全力硬拚的,林濤將李季奇的勁力全不承受了下來,而李季奇卻無法承受林濤的全部力量,這才讓林濤的拳勁毀了他的外衣。所以他輸了!」   就在余寡僧說話間,黃大潤、黃江形和李棟三人已經圍在了林濤的身邊,看來是擔心有人再次襲擊。   當方問天一把扶住李季奇的時候,李季奇終於站立不穩,軟軟的倒在了方問天的懷中。方問天緩緩地將李季奇平放在地上,心情實在是複雜異常,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太子殿下,」李季奇看著方問天,輕輕地說道:「我李季奇一聲為暮雲立功武術,也沒有丟了我暮雲李家的名聲,想不到臨到老來,卻中了別人的奸計,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說到這裡,李季奇的口中不由得湧出了鮮血,氣息頓時微弱起來,方問天連忙將手按在李季奇的背上,將戰龍真氣輸入李季奇的體內,他也知道李季奇傷勢過重,已經無法挽救了,但是卻也不由自主地這麼做了,儘管他自己的真氣也不多了。   得到方問天的真氣,李季奇的起色好像馬上就好了許多,急速地喘了兩口氣,接著說道:「既然我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我只有戰死在這裡,下到地下見自己的祖宗的時候,我才能做到問心無愧。在這裡,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季奇說到這裡,又急速的喘氣起來,想要說什麼,卻又實在說不出話來,顯得十分的焦急。   方問天之覺得自己的心隱隱的作痛,點了點頭,說道:「你不用說了,我答應你了。」   其他的人不由得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方問天怎麼知道李季奇要求什麼,就這麼答應了。但失蹤人轉念一想,頓時又明白過來,在這個情況之下,李季奇定然是在為自己的家族求情,要知道,像李家犯下的這樣的事情,向來是不可饒恕的,雖然李季奇最後幡然醒悟,但是其罪行還是不可抵消完全的,方問天在這裡赦免了李家的罪行,實在是天大的開恩。   李季奇緊緊地盯著方問天,見方問天答應了自己,臉上的神色一鬆,忽然掙扎著起身,艱難的跪在了方問天的面前,恭恭敬敬得五體投地,以平靜的語氣說道:「罪臣李季奇參見大王!」   說完,便悄無聲息了。   方問天沒有去將李季奇扶起來,他感覺到,李季奇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李季奇死了。   但是方問天的心裡卻沒有半點的高興,只覺得一顆心隱隱的作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看著林濤等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林濤殿下,現在怎麼說?」   林濤對於這個問題顯然早就想好了,淡淡的笑道:「問天太子,今天這樣的結局,我實在沒有想到。雖然在這裡你們現在是明顯的佔了上風,但是,我想太子殿下已經知道,在登雲山脈中,我們還有兩萬的大軍,如果我們今天不能脫身的話,只怕事情就會向著我們都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黃大潤也冷冷地說道:「其實也不慌,說不定這時候你們暮雲的左右軍營早就已經打起來了呢!」   方問天聽了這話,心裡一動,疾步走到任啟程的屍體旁,呼啦一聲響,將任啟程的外衣撕破,裡面露出了一件白布內衣。   方問天的臉色不由得一變,驚聲說道:「任啟程居然不是七子之一!」   方問天通過奉世文知道,畫月的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七子,應該每人一件鐵棉衣的,在來送王台的時候,自己遭到刺殺,那刺殺之人種了傅登橋一道刀氣,劃破了外衣,露出了裡面的鐵棉衣,這就更加地證實了他的猜想。本來方問天一直以為任啟程就是七子之一,現在任啟程的身上沒有鐵棉衣,這就說明任啟程不是七子之一。   林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不錯,任啟程的確不是七子之一!」   其他的大部分人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麼。   方問天心念急轉,在暮雲的人之中,武功高的幾乎都來了這裡,沒有出面的還有誰呢?突然靈光一閃,臉色終於大變,說道:「我知道了,應該是蔣千燈?」   的確,暮雲所有的高手之中,還沒有出面的就只有蔣千燈了。   黃大潤笑了笑,剛想說話,忽然一道人影從山林中繞出,沿著送王大道急速的向著送王台而來,沒有幾步間,便已經來到了送王台。   黃大潤、林濤等人的臉色不由得一變,這人正是他們派去追殺李妄想的蔣夫人,不知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看她的神色,有好像十分的不對勁。   方問天一方的人看著蔣夫人的神色,也覺得暗暗的奇怪。   只見蔣夫人面色驚恐,神情慌亂,好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停的喘著粗氣,看著眾人,一時之間還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有時一道人影串了過來,比起剛剛蔣夫人的速度也不遑多讓,更讓人吃驚的是,這人的肩上居然還扛著一個人。要知道,就算是天空武士,扛著一個人要達到這樣的速度,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眾人還沒有說話,拿道人影已經來到了送王台,將肩上的人往地上一丟,直摔得那人悶哼一聲,然後興沖沖的來到方問天的身旁,大聲說道:「大哥,你在這裡啊,你看,我幫你打倒了兩個人。」   這人正是方問信,他緊緊的追擊蔣夫人,但是肩膀上扛著一個人,速度畢竟還是慢了一線,沒有追到,這才後一步到達。   李棟上前幾步,將方問信丟在地上的人扶起,見正是洪天正,只不過洪天正臉色發白,氣虛微弱,顯然傷勢極重。   這下輪到畫月一方的人大驚失色,他們看到那被摔在地上的人是洪天正,加上蔣夫人慌慌張張逃上來的情景,稍微有一點頭腦的人都可以猜到,定然是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遇到了方問信,打鬥起來,兩人不敵,一人遭擒,一人逃亡,這才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問信居然有如此的實力,兩個高級天空武士,居然還敗得這麼慘,本來畫月一方現在已經處於下風了,再加上這個方問信,只是高手的對比,畫月一方已經大顯劣勢了。   其實就連暮雲一方的人也一臉愕然的看著方問信,他們也沒有人知道,方問信居然有這樣的實力,眾人心中都暗暗的想,不知道暮雲方氏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原來毫不引人注目的方問天和方問信,竟然全都是恐怖的高手,不知道方問計又如何。   方問天的心裡也好生的詫異,那天晚上雖然他法訣了方問信的體內出現了神奇的變化,卻也沒有想到方問信居然這麼厲害,可以輕易的勝果兩個高級天空武士。這樣也好,暮雲原本高手不多,到現在,卻高手雲集了。   正在想像間,遠處隱隱的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雖然人數不多,卻也顯得十分的有氣勢。   眾人的臉上都顯出了奇怪的神色,要知道,這裡只有一條大道,而這條大道是通向送王台的神聖通道,絕對不允人騎馬奔馳的,現在居然有人這麼大膽,敢破壞這個規矩。   馬蹄奔騰,漸漸的出現從密林中轉出了十幾名騎士,眾人目光銳利,當先之人,正是方問計和李妄想。只聽得方問計在遠遠的大聲喝道:「畫月的人聽著,你們埋伏我暮雲的奸細已經被我們殲滅,識相的就快快投降!」   眾人看到方問計和李妄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暮雲的左右大軍沒有打起來,暮雲一方的人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畫月一方的人的臉色則變得好生的難看。   方問天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看著林濤李棟等人,淡淡地說道:「兩位殿下,現在的局面已經很清楚了,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林濤和李棟兩人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的神色,林濤轉過頭來看著方問天,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們承認我們敗了!」他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其實我們的這個計劃十分的完美,不知也十分的妥當,之所以失敗,只是應為情報不夠準確而已。」   林濤說到這裡,看了看方問信,又看了看還在急速奔來的方問計,然後又看了看余寡僧,最後才看向了方問天,苦笑道:「想不到暮雲居然掩藏得這麼深,這麼多的高手和實力,居然都藏在暗處,我們敗得也不冤。不如我們就此罷手如何?」   榮道冷冷地說道:「就這麼把手?你們想得倒美!暮雲因為這次的事件,損失可是不少,難道我們就白白的損失了?」   方問天也淡淡地說道:「其實我知道林濤殿下的意思,我們這裡雖然穩穩的佔了上風,但是如果加上你們埋伏在暮雲附近登雲山脈中的那兩萬人馬,我們暮雲就佔不到便宜了。如果我們將你們擒殺,林祥祺只怕無法干休!現在就形成了這樣互相牽制的局面,兩敗俱傷的結果,我們都不希望看到!是不是?」   暮雲一方的人心裡一動,都明白了方問天話中的一絲,的確,在送王台這一邊,暮雲已經有實力將林濤等人擒殺,但是這些人可是畫月、黎刃和龍安三國的首腦人物,如果被暮雲全殲,這三國定然會不計後果的報復,以暮雲現在的實力,實在沒有能力承受這樣的報復。   林濤笑了笑,說道:「與問天太子這樣聰明的人對話,果然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氣。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看我們還是就此罷手為好。」   林濤說話的時候,神情平穩,顯然他也料到了,方問天不甘就此撕破臉面。   誰知道方問天哈哈一笑,說道:「林濤你說得不錯,可是你忘了一點,如果你們不錯一點表示的話,我如何向那些遭受傷亡損失的暮雲人交代,我還如何執掌暮雲,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品個魚死網破。不過到時候我就只好採取暗殺的手段來報復了。」   其他的眾人都知道這是雙方主將的對話,於是都沒有再插話了,但是都仔細地聽著兩人的話語。   這時候眾人聽了方問天的話,暮雲一方的人都不由得暗暗叫好,而畫月一方的人卻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們都知道,方問天正是抓住了暮雲人的心理,卻以暮雲的人心裡來威脅畫月。要知道如果方問天真的就這麼放走了林濤等人,雙方擺手,那麼方問天必然在暮雲人的心目中形成一個膽小怕事的形象,以暮雲現今的局面,膽小怕事的大王只會使暮雲人失去信心,所以方問天才說,不如拚個魚死網破。   林濤輕輕地摸著自己的下顎,想了一下,抬頭說道:「這樣吧,我們畫月願意將布霞平原歸還暮雲。」他看著方問天,見方問天不可知否,便接著說道:「我們另外加一萬金幣!」   方問天拍手說道:「好,成交!」   要知道,一萬金幣可不是小數目,一個金幣,就可以使一個普通家庭悠哉游哉過一年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金幣呢!而暮雲一年的收入,大概也就只有三萬個金幣。方問天雖然還不太瞭解暮雲的財政狀況,但是暮雲的有了這一萬金幣,暮雲的財政狀況將會好了不少。   這時候方問計已經到了送王台,直接向這方問天這裡走來,而李妄想則看到了還跪在地上的李季奇,連忙將他懷中的一具屍體丟在了地上,大聲叫道:「爹!」急步衝到了李季奇身旁,跪了下去。   方問計則興奮得從懷裡拿出一件亮晶晶的衣服,對方問天說道:「大哥、二哥你們看,我從蔣千燈的身上扒下來一件寶貝衣服,鋼刀都看不破。」   方問天笑著說道:「好啊,以後這件衣服就歸你了!」   方問信傻呵呵的笑了笑,方問天卻認得,方問計的這件衣服,與自己在極電峰上收繳的那件一模一樣,看來蔣千燈果然是七子之一,想不到他居然隱藏得這麼好,想來那任啟程與蔣千燈接觸得多了,被蔣千燈發展過去的。   想不到蔣千燈平時表現得好像事事都挺任啟程的,原來他才是真真的首腦,這份演技,實在是厲害。   這時候只見林濤從懷中摸出了七八個眼花一樣的東西,拔除了頭部的塞子,只見紅、紫、綠三種顏色的煙花依次射上了高空,炸裂開來。   然後才想著方問天說道:「好了,問天太子,我已經發出了撤退的信號,我們也告辭了。在這裡先恭喜你如願的當上了暮雲王,想來我們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多的很。至於賠償的問題,我自然留下專人與你簽合約的。」   說完,轉身領先而去,其他的人也都向著方問天拱了拱手,臉上露了以佩服的神色,轉身隨著林濤而去。   送王台上頓時請進了下來,只剩下李妄想那低沉的嗚咽聲。   榮道已經指揮著幾個士卒找了一個塊巨大的木板,將李季奇輕輕地放在其上,然後李妄想遍佈讓人靠近了。想來也是,喪父的悲痛,不是一般人能感受的。特別李妄想剛剛又從榮道那裡知道了李季奇臨死的情況,不由得更加的悲痛。   方問天等人看著李妄想,都歎了一口氣,沒有上前勸慰,他們都知道,在這個時候,任何的勸慰都沒有作用,只有靠李妄想自己想開。   這時候,榮道和余寡僧對望了一眼,同時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起向著方問天敗了下去,五體投地,恭聲說道:「為臣參見大王!」   其他人一聽,頓時反應過來,都向著方問天跪了下去,就連方問信、方問計和李妄想三人也不例外,齊聲說到:「參見大王!」   方問天這才想起,按照大祭的儀式,的確到了自己自己接手王位的時候,如果不是李季奇和畫月的干擾,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了。   他看著跪成一片的人,心裡百感交集,暗暗地說道:「父親,你看到沒有,我對你的誓言,已經做到了第一步了,以後的事情,我將努力的一步步地去完成。」   方問天也知道,以後的事情可能更佳的艱難,但是有著眼前的這一批人,方問天很有信心,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自己都將無所畏懼。   太陽西沉,卻顯出了朝陽般的溫暖的氣息,金燦燦的陽光將下方的每一個人都籠罩在其中,眾人的心裡都不由得留過了一陣暖流。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寫意天下文學小說 第五期玄幻小說月刊 官方貼吧:http://tieba.baidu.com/f?kw=%D0%B4%D2%E2%CC%EC%CF%C2 官方論壇:http://xieyitx.5d6d.com/bbs.php 新浪微博:http://weibo.com/xieyitianxia 官方歪歪:2136 寫意天下10群 玄幻 79106017 寫意天下23群 玄幻 152496225 進群請報兩本玄幻小說書名字敲門,同類群請勿重複加入~~~~ 因資源有限,寫意的群每人只能加一個。 PS:發現超標一概T,每月清理加群超過兩個的群員╮(╯_╰)╭ 寫意為防小號空號廣告,默認要拿資料全的大號加群哦。 想瞭解更多小說資源麼,那就趕快加入我們吧~~~~~~~~~~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寫意天下資源帝小組馥馥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