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虎威闖江湖 作者:李翎 第一章 倩女捨身     長白山位於我國東北部,高入雲表,連綿起伏,縱橫數千里,山高處不僅長年積雪難化,岩石亦多呈白色、灰白色,故而得名。   這山立峰名為「白山頭」,附近有大小七十二個人稱龍潭的湖泊,其中最大的便是天下知名的「天池」。   其實,百萬年前,長白山曾是一條火山帶,天池也好,龍潭也罷,都是火山渲威的出口,其後漸漸冷卻,形成水潭、湖泊,山上不僅孕育出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海」,更長出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怪獸、珍禽及各種稀奇的藥材。   初冬季節,大雪後長白山上下,又籠入一片白裡,那漫無邊際的林海,雖有不凋的蒼松翠柏,卻也因層層的積雪難溶,失去了綠意。   不過這山並不是到處結凍,有那窄谷石縫,受不住地熱熔岩的排擠,也讓它尋暇覓隙的滲透出來,形成一些特異的地形,長年熱氣蒸騰,溫暖如舂,只是這種地方一般人很難發現而已!   不信嘛?請看!   在高出雲表的天池下方,有座獨立的白石峰,矗立千尺峭壁絕崖,外表看似鳥獸難登的險地,峰頂終年白霧縹緲,風吹不散,而霧下石峰卻是中空,百丈絕壁內,雖然少見陽光,但谷底有一熱泉,冒之不已,那熱氣便將這一片百丈谷地,薰染得四季如春!而谷壁間,受這熱氣的長年浸潤,裂縫中自然孕育出許多奇花異果,巖洞裡也住滿了異獸珍禽。   按說這種絕地,人類是難以登臨的,但可巧的是熱泉到處,總能覓隙渲洩。   而在日積月累的流竄侵蝕之下,峰腰間竟被衝出一道窄窄石縫,熱泉隨縫飄落,又形成一道十丈瀑布,終年水聲潺潺,流瀉入峰外林海淺溪,蜿蜒一線,穿林過隙,緩緩向山下奔騰!   谷中於是水漬漸少,百花奇樹的種子飄落,谷底便成了一處繁花似錦的洞天福地了!   也不知是哪一年,或許是偶然吧!谷內來了一老一小兩個人,竟在谷底覓得幾處天然石洞定居下來,過著與世無爭、卻又忙碌異常的日子!   所謂山中無甲子,一轉眼幾年過去了。這一天,也可能「合當有事」吧!   天剛放亮,谷底十丈方圓的小潭邊,依壁而辟的一處石洞中,已然閃出一條人影,竟是個身材健美、俊秀挺拔的美少年!   那少年一頭烏亮的秀髮,胡亂的被在肩上,以一根晶瑩白絲勒額束住;豐額隆鼻,合口有稜,兩耳大而有輪,垂懸雙珠;粗黑的劍眉斜飛,細長的鳳目清澈晶透,像似兩潭深水,開闔之間,不但有神,甚且有種頑皮的奇異神采閃射出來,像是對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覺興趣盎然,乃至唇角如弧,頰上時漩出一對酒渦,襯著那口潔白玉齒,下巴方圓有力,任誰見了,都會被他可愛、可信及可親的感覺深深的吸引。   這時,寅末旭日尚未升起,這頑皮少年已然跑出洞外,可怪的是,他竟未著寸縷,全身上下只有額頭那條勒髮帶子。   這樣一來,他那健壯的身材,可說一覽無遺!   只見他胸膛寬廣,腹部平坦,腿、臂修長圓潤,膚色瑩白似玉,週身上下無一瑕疵,把胸口正中一點紅、小腹下一片黑襯托得格外醒目。   那點紅,是顆豆大的硃砂痣,其實有三顆,其中一顆被頭帶束住,一顆長在腹下的「黑森林」,等閒不易發現而已。   看他的年紀、身材,已有十七、八歲模樣,發育應已完全成熟,為何丹心腹下隱在一片「黑森林」的那個「男性的特徵」,卻只一顆落花生般大小呢?而胯下「生命的泉源」──陰囊,也像一片皺橘子皮,被濃毛蓋住,根本看不出裡面到底有沒有「珍珠丸子」。   難道他竟是「天閹」?   噢!不!若果真如此,老天爺未免太令天下婦女失望,不得不同聲抱怨了!   少年似乎很習慣赤身露體,因此雖赤裸裸走出洞外,並未露出絲毫不自在。   他頑皮的先到另一個洞口,合掌胡亂的朝內拜了幾拜,又側耳傾聽,未聽見有人走動,忽像只頑皮的猴兒,嘻嘻而笑,隨即凌空躍起五丈,連翻五個觔斗。   只見健軀一展,頭下腳上變成一支標槍,「哧」的輕響,不見水波驚動,即已射入潭中不見蹤影。   好半晌,潭水「嘩啦」一聲,那少年才露出頭,隨即單手一甩,一條紅艷艷尺長的大魚,已被他拋上潭邊。   那魚在草中一陣翻跳,「波哧」一聲,竟又躍入水中,尾巴一擺,直向潭下深處潛去。   少年「哈哈」一笑,聲音脆潤,見魚入水,頭一低也隨其潛下水去。   水潭廣約數丈,水溫奇高,深度亦不可測。只見水中暗流洶湧,氣泡與漩渦時強時弱,不斷向上翻湧,由潭口向東,溢出一道淺流,流向谷口窄縫。   平日少年遵師之囑,不敢深潛,今日突被那條大魚挑起一股好勝之心,竟尾隨紅魚,向潭底潛去。哪知下潛十丈,仍不見底,亦不見魚兒蹤跡,而水熱水壓重逾山嶽沸海,實令人難以忍受。   少年警覺不妙,翻身調頭正想潛出,陡得胸口一痛,黑暗中只覺有條長長的水蛇,已然咬住右胸,而蛇身也電般纏住他的脖頸。   他大吃一驚,雙手分途並用,右手捏住蛇頭,左手護在頷下,抓緊蛇身,雙腳一陣疾蹬,正電般浮出水面。接著一躍登岸,運功全身一繃,雙手一拉一捏,想將咬住胸口的蛇兒捏死,並將纏在頸間的蛇身拉脫下來,哪料那蛇全身血紅,力大無窮,不僅未能捏死拉下,竟還愈纏愈緊,只見蛇頭咬住胸前,一鼓一鼓的,正吸他的鮮血呢!   「他媽的,你還真狠!」少年勃然大怒,罵道。   說著,猛吸一口真氣,運在胸前,隨即一彈一震,將蛇口震開,捏住蛇頭的右手一擰,便將蛇腹翻轉,閃目瞥見那蛇七寸之上有個豆大圈痕,突然福至心靈般想道:「你吸我的血,我也吸你的,咱倆不吃虧!」思忖間,張開闊口,露出兩排編目也似的玉齒,咬在那蛇「七寸」淺痕之上。   少年想,那蛇敵得住他的拉、捏,這一口咬下,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只是一時童心發作,以牙還牙而已。哪知才一用力,口中「啵」的一響,像咬破個氣泡,一股燥熱液體流入,極是香甜,不由得大力吮吸起來!   片刻間,血盡蛇死,蛇身軟綿綿地自脖子滑下,少年意猶未盡的再吸幾口,「噗」的一響,一顆圓滑蛇膽亦被他吸了出來。   「蛇膽有明目之效,吞了吧!」他心中忖道。   「咕」的一聲吞下肚去,這時才有功夫好好打旦裡手中的怪蛇。   蛇雖死,雙目卻仍圓睜著亮如寶石,口唇上直伸著兩根觸鬚,長約三寸,已漸漸變硬;全身細長無鱗,軟若魚骨,色澤赤艷火紅,只有五尺多長。   少年眨著眼,沈思片刻,驚道:「哎唷,媽呀!這哪裡是蛇?這不是血鰻嗎?   要命……要命……「說著,將血鰻往淺溪中一丟,立即順著溪流向谷口掠去。   谷口,也就是溪流的出口,寬不只五尺,高不足一丈,溪水至此,一落十丈,灑在懸壁下方的緩坡上,緩坡上森林如海,無窮盡的延展開去,正是那片天下馳名的「林海」。   此時已是初冬,林海枝頭早已蓋滿冰雪,氣溫也在零度以下。只見少年自瀑布上方一躍而出,掠飛如乳燕歸巢,輕飄飄地躍落在冰枝之上,毫不畏寒地展開身形,又在冰枝冰帽上縱躍如飛,如履平地,片刻功夫已奔出數里,躍落在一片冰原實地!   那地方隱在林海深處,像是個練武場,四周林木森森,一片靜寂,呼嘯的北風亦難掠拂,確是一處隱密所在。   少年對此地甚是熟悉,一躍下地,便覺全身滿泛血紅,只聽他「唉!唉!」   地歎著、喘著,像是熱極。又見他在雪地兜了一圈,忽得一計似的,雙手一陣亂挖,三兩下便挖出一個冰坑。   隨後見他盤膝坐在坑中,又扒些冰雪埋在四周,瞑目凝神,調息運氣。片刻之後,少年週身散發陣陣熱氣煙霧,而籠罩在他頂門上的霧氣,非但不散,且漸似有質之體,泛出了桃紅色光霞!   而埋在身外的冰雪,不一會逐漸消融,化成清水,再過盞茶功夫,清水滾滾沸騰氣化,騰空飄散,只是週遭氣溫太低,水氣飄出數尺,又都凍成了冰珠,紛紛落回地面,堆在少年五尺之外。   半個時辰過去,少年盤坐之處已見水氣蒸乾,石地現出,而五尺之外卻已堆砌了一圈冰牆,而他身上膚色赤紅,桃紅色霧氣繚繞,更罩住他的全身。   少年似乎耐不住熱,暴叱一聲,雙掌一抵,只見面前冰牆倒塌,雪地上也被挖了個大坑。   他迅速地移形換位,又以冰雪埋起身體,即使不移動,他附近的冰雪也一樣被他散發的熱力蒸乾。   不過有了前次經驗,他如法泡製,連換了四次坐處,那股奇異的熱力絕對被他吸收消化,膚色也變成淺紅色,不再像初時那般嚇人了!   他長吁了一口氣,心頭大石才一放下,正待起身,低頭忽見那原本縮在體內只有「落花生」一般大小的「命根子」,此刻竟又長成一條「虎鞭」,不由大大吃了一驚!。   少年大歎一口氣,暗叫「要命!」一晃身,即躍登廣場邊上一株巨松,隨手拉過橫枝上一條透明晶亮的軟索,熟練的打個活結,套在「虎鞭」及陰囊根部,隨即上身一仰,翻下橫枝,全身平平的懸在半空中,扭腰擺盪,竟像蕩「鞦韆」   一般擺個不停。   擺盪一陣之後,他忽覺煩燥之極,忍不住揚聲長嘯起來!   這嘯聲清徹悠揚,氣勁四射,足以穿雲裂石,遠遠傳揚開去,直上峰頂,不僅他週遭樹木受震,枝上冰雪紛紛落下,連山頂的積雪也受到這陣聲波的震動,「轟隆轟隆」的崩塌下來!   少年本想以嘯聲呼喚谷中的師父前來助他練功,哪知自順食「血鰻」膽血之後,功力突然大增,只一陣長嘯,竟引起雪崩,不由得嚇了一跳,口中直叫著:「糟糕!」一翻身上了橫枝,解開細索,匆匆在樹洞中摸出一條黑短褲套在身上,以掩住那條尚未縮退的「虎鞭」,撐身躍登枝顛,向所在的石峰窄谷撲去。   這次他全力施為,身形如流星趕月,在冰雪枝頭,星跳丸擲的一陣疾馳,轉瞬已撲登瀑布之頂,竄入谷去。   不多時,「隆隆」聲響漸大,大片冰雪滾滾而下,將少年方才練功的地方頓時掩埋了起來!   少年在谷中飛奔,口中大叫著「師父!」卻未像往常一般有人應聲。   少年心知有異,閃電般掠進潭邊另一石洞,轉過一塊石壁,俊目疾掃,即望見洞後雲床上端坐著一名道士打扮的老人,重髻高綰,鬚髮如雪,面目清瘦,似仍入定未醒。   少年劍眉微蹙,悄聲躡腳走近,閃目瞧見道人身前放著一張白紙,甚覺詫異,取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字付吾徙玉虎知悉:余中年入道,道基不純,終難大成。   因見汝異材夭生,元陽純絕,根骨秀奇,乃向汝母索來為徙,欲以大清兩儀降魔玄功,及少林外家秘典洗髓易筋經,內外兼施,復助之靈藥,及余苦練近甲子之功力,為道家造就一金剛不壞之地仙也。   故六年以還,汝日受懸陰、鞭苔之苦,亦欣見玉杵日短,精關永固,還虛有日也!然此舉究非吾徙精誠之志,亦有違汝李氏人子之道,背勃命,奈何!   近者,余功力銳減,道行大進,靜中參悟,知余壽元即盡,仙遼匪遙,而汝命另有合遇,實非余所能左右矣!故余雖甚惜功散於重成之頃,未能助汝飛昇紫府,然能為人間留一奇偉丈夫,亦足慰矣!   櫃中古籍均道家寶典,盼汝熟瀆!返家探母行道,當宜多積善功,少造殺孽,則他年龍華會上,或有相見之日矣!是囑!   玄陽子道成絕筆原來這少年名李,名玉虎,與這榻上老道乃是師徒。   他此時展讀遺書,看到「壽元即盡」一句,已不由雙膝跪落,星目早滾滾流下兩行熱淚,及兒「絕筆」兩字,更是大驚失色,如遭雷擊。   他猶存萬一之想,於是伸出顫抖的右手,去探他師父的鼻息及脈門,證實果如所言,師父已經「仙逝」,忍不住悲悲切切大喊一聲「師父……」後嚎啕大哭起來,而胸中一股激動,腦中「轟」的一響,突然俯伏地上,昏絕過去。   按說以這少年李玉虎的修為,遽經喪師之痛,悲傷難抑,尚不至於暈厥,只不過今晨機緣巧合,他趁著其師尚未起身之頃,一時興起頑皮之心,忘卻告誡,不僅入潭玩水,更潛入水底,因而觸怒了一條在潭底潛修的「千年血鰻」。那血鰻秉地熱生成,性屬純陽,存活在熱水潭底,皮質堅鞏,刀劍難傷;加以生長環境艱困,百年才能長大半尺,如今這五尺多長的血鰻,最少也有上千年。   它居處一時遭侵,以為是口中美味,立即暴起發難,一口咬住李玉虎的胸口,想吸吮他的鮮血為食。熟料李玉虎身世奇特,也是秉純陽之體,並經他師父玄陽子授以「太清兩儀降魔玄功」,輔之佛門「洗髓易筋經神功」,日日懸陰鞭身,早是一身銅筋鐵骨了!   血鰻一時性發,咬住玉虎胸肌,卻不料偷雞不著,反被李玉虎「以牙還牙」,咬破血鰻唯一致命的七寸要害,吞食了它的血、膽。   若是換了別人,一時吞下這麼多「至陽、至熱」的精英,必然內火焚身,早已化成一堆焦炭;但偏偏李玉虎所習的「太清兩儀降魔玄功」,乃是道教仙人呂洞賓所創的秘藝,功夫練到火候,可神分陰、陽。「陽神」主外,管理一切動靜一言行,「陰神」主內,管理一切內息衍化運行,端的神妙之極。   如在平時,李玉虎認出「血鰻」之後,凝神結合陰陽,全力運功,到了一定時候,不僅可將過熱的陽氣排出體外,而且可把血鰻之精華盡數吸收,使功力增加數倍;只可惜調息時間不夠,又心念師父已過了督導他練功的時辰而遲遲未至,乃急於回谷探視,才使那至熱之氣,尚有小半未曾消化排除。   此時驟然發生這等意外變故,悲慟積激心神,致陰神也一時失去控制,導致熱毒趁隙入腦,將他擊昏倒地。   就在此時,洞外突然傳進一陣嬌聲,道:「有人在嗎?」片刻之後,一位貌美如花、顏容似玉的少女已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少女年約十六、七歲,黛眉、杏眼、瑤鼻、菱唇,體態小巧玲瓏,頭戴紅鳳帽,身著一套火紅勁裝,背插寶劍,腰掛錦囊,左臂彎還披著一件火狐皮的披風。   她靈活的杏眼一抹,瞧見洞中情景,驚「咦」地揚聲道:「大師姊、二師姊,這裡有人……「話聲未落,風聲颯颯,少女身畔已多出兩人。   右邊一個年紀較長,大約是大師姊,著一身銀灰勁裝,同色風帽、披風,右手提著一柄連鞘寶劍,身材修長,眉目面容清麗絕俗,尤其一雙鳳目,在斜飛的柳眉下威稜閃射,頗有威儀,只可惜年華漸老,眼角已現細紋,發中已有花白。   左邊一位,應該是二師姊,年華雙十,青春正盛,面目身材與大師姊有幾分酷似,只是在一身鵝黃勁裝的襯托下,嬌艷中透著一股秀逸脫俗的氣息,恍似是臨塵仙子。   那大師姊鳳目如電,一瞥之間,看清榻上端坐的玄陽子,躬身一禮,道。!   「原來是玄陽子前輩,玉女宮宮主張出塵,率師妹張出雲、朱如丹,啊……」一語未完,察覺玄陽子已然物化,而有一少年俯臥在地,赤裸的背部、頸項,色若桃紅,以為他中了毒,立即伸手拉住李玉虎手臂,為他把脈。   李玉虎吃她一拉,前伏的身子斜轉過來,張出塵等人瞧見他玉面朱唇、俊逸絕世的容顏,均不由芳心狂震,大感驚奇,目閃異采,暗暗讚忖:「世上怎地有這般美男子?」尤其張出塵,握住李玉虎腕脈,感覺入手火燙,心脈強而有力,不似中毒跡象,而目光一掃,發現他下身短褲鼓起如篷,不由羞紅雙頰,大感踟躊!   朱如丹亦一步跨到李玉虎身邊,俯身拾起地上的白紙,遞給大師姊,道:「大師姊您瞧……」張出塵接過細讀,瞭解內容之後,忍不住向榻上再次行禮,道:「前輩功德圓滿,歸返瑤台,本宮恭送鶴駕。」另位兩少女亦在道門習藝,見狀也隨同行禮。   站在洞口的張出雲只覺得一陣輕風拂過,不由嚇了一跳道:「大師姊……」   張出塵亦有所感,聞言望她一眼,微微搖頭。張出雲會意,立即改口道:「他怎麼了?」張出塵低歎一聲,道:「你兩個先把他抬到隔壁……」二女上前,挽住李玉虎兩臂,將他拉起,心正訝異他身上為何如此火燙,目光一觸那如篷短褲,均不禁芳心如撞,羞染兩頰,怔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張出塵電目一閃,道:「快啊:你們想不想救人哪!」二女暗一咬牙,雙雙相對托起李玉虎,疾步向外走去,張出塵隨後而出,又道:「先抬到那個洞中,把他平平放在床上……」她信步而行,心中苦思李玉虎昏迷之因,目光無意間掃見淺溪中伏著一條血紅的影子,心中一動,掠過去一手撈起細瞧,暗驚忖道:「這果是「千年血鰻」   嗎?看這裂口,若真是李玉虎咬的,必已吞了它的血、膽,那麼,他怎未被內火所焚呢?「原來這三人遠從黃山玉女宮來此採藥,而張出塵正是玉女宮宮主,她們早晨原在附近「林海」中搜尋奇藥,突被李玉虎嘯聲及雪崩聲所驚,乃躍登林梢查看光景,這時,正巧看見李玉虎飛射而過,便隨後跟蹤而入,發現了這一片洞天福地,不由動了一探究竟的念頭,想深入尋找李玉虎的蹤跡。   安徽玉女宮在江湖道上威名甚盛,宮主張出塵不僅功力高妙,更且聰敏好學,學識淵博,處事有方,還精通醫事。故而一見血鰻形狀,即認出此物乃山海經中所述,乃是至熱、至陽的絕妙靈物。若是被她所捉,用血、膽合藥,對她們這一派大有助益,只可惜已然死去……。   張出雲乃是張出塵的親生妹妹,朱如丹則是她的師妹。但出雲、如丹兩人年紀相近,性情相投,日夕一齊習藝練武,不論交情或感情,都比親生姊姊還要厚上三分。   此時她兩人將李玉虎抬入另一石洞,見洞中寬大,各物齊全,洞底亦有一張石床,似與石洞屬一整體,便將李玉虎放在上面。   李玉虎仍然未醒,雖然胸前赤紅火燙,卻不見一絲汗漬,一雙斜飛的劍眉下,兩眼緊閉,而睫毛特長且彎,像兩把小小的扇子。   張出雲正值青舂,對這俊美無儔的男子最易挑動心弦,她俯首望著那鼻端如焚的李玉虎,芳心中愛戀之情如波濤一般湧起,又是焦急、又是憂心,疾疾道:「丹妹,你瞧他像是愈來愈熱了,怎麼辦呢?你快去叫師姊來瞧瞧,趕快替他治治啊,」朱如丹小她兩歲,心情自然與她相同,聞言不肯走開,卻揚聲脆叫道:「大師姊,快來啊─……。」張出塵手捏著血鰻一掠而入,把二女嚇了一跳,出塵道:「姊,你拿的什麼?好嚇人!」張出塵伸手探著李玉虎的鼻息,道:「這是條千年血鰻,乃至熱絕物,看情形,這位小兄弟把它的血盡吞了,才有這般內火焚身的徵候……你們快去取幾桶水來……」說著,便把死鰻與寶劍放在一旁,脫去披風、風帽。   出雲、如丹也急忙解下身上的披風、寶劍、跨囊等雜物,如飛似的找來木桶,打了一桶清水。   張出塵吩咐道:「丹妹,用毛巾為他擦擦身子,或許能減少幾分熱氣。雲妹,你來,塵姊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朱如丹脆聲應了,立即用打濕的毛巾為李玉虎擦臉洗身,只不過發現濕濕的毛巾一碰到李玉虎的身子,不一刻,即霧氣升騰,毛巾瞬被蒸乾,不禁大為驚恐,急道:「哎唷,好厲害,大師姊,你快想想別的法子吧!這毛巾不管用呢!」張出塵兩姊妹顧不得說話,又走了過來,見這情形,張出塵暗中一咬牙,沈聲道:「師妹,我問你們,你倆喜歡他嗎?」二女玉靨泛紅,羞意上臉,出雲奇道:「師姊是什麼意思?」張出塵道:「我是說你們若是喜歡他,自然肯不計一切後果救他。若是不喜歡,愚姊這救人的法子,不說也罷!   「朱如丹急道:」大師姊,你別吞吞吐吐好不好,俗語說救人如救火,能救為什麼不救?…「張出塵咬咬下唇,一副為難的模樣,但還是說了:」要想救他,必須犧牲自己的清白,你們肯嗎?「二女一怔,芳心也跟著一陣急顫,對望一眼,朱如丹垂目低聲問:」怎會是這樣,這……算是什麼法子嘛?「張出塵歎息一聲,道:「這血鰻性屬至熱,苦與千年雪蓮合服,冷熱對沖,確能增加練武人士的無上功力。他未服雪蓮,又一次吞盡血、膽,熱性太烈,若換了個人,早已自焚而亡。他能支持到現在,想來所練玄功必甚神奇,可仍經受不住。如今熱毒入腦,以致昏迷,若不速於施救,即使不死,將來醒後,怕也腦部受損,智能大打折扣!   「二女一聽,不禁花容失色,齊齊顫聲道:」師姊快說,怎麼救他,妹子……「張出塵鳳目閃光,望見兩人情急之狀,便道:「愚姊能想出的唯一法子,便是以本宮的」妊女玄功「所使的上蔭真氣與他……合體,以吸字訣替他化解多餘的熱氣,如此一來,不但熱毒可解,施救者也能采陽補陰,增加功力……但本宮向來不齒裁接一派之所為,傳授玄功的目的,在保持夫妻家室的和美,而今……   你……「朱如丹毅然正色道:」大師姊,本宮向來鼓勵婚嫁,而今小妹與他雖不能商訂婚約,但救人要緊,小妹願意犧牲。救醒他之後,他若是願尤息迎娶小妹自然最好,若是不願,小妹還可出家修道……「張出塵對她點點頭,表示贊同,又轉身對出雲道:」你呢?「張出雲本也想表示願意,但被朱如丹搶了先,自然不便再說,但見姊姊又問到她,便只好道:」妹子也願意,不過有丹妹一人還不行嗎?「張出塵歎道:」但願一人足矣!只怕丹妹功淺,不一定能克制得住,所以……「張出雲亦毅然道:」果真如此,妹子願與丹妹同進退!「朱如丹握住她的芬荑,對她一笑,道:」謝謝雲姊!「張出塵又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好!你和愚姊先到洞外為丹妹把關…   …丹妹,你盡力而為,若覺得不適,要立刻招呼雲妹,以免兩誤!「朱如丹惶恐憂喜的垂頭應是。   張出塵、出雲步出石洞,隨即放下懸在洞口內側的布簾,朱如丹強按著狂跳芳心,遊目環視,見這石洞寬廣數丈,半是天成,半是人工開鑿,洞頂高有兩丈,其上石筍如林,光線十分黑暗,心下稍安,便極力壓制著內心的顫抖,向石床上望去。   床上李玉虎氣息如焚,膚色泛紅,寂然無聲;下身一條黑短褲高起若篷,不時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朱如丹少女情懷,對男女間事雖無經驗,卻有幻想,也聽年長出嫁的師姊講過。這時箭已在弦上,急於救這雖不熟悉、但又似久在夢中出現過的情郎,暗暗的道聲一罷了!「立即寬衣解帶,把一具小巧玲瓏、曲線浮凸,如花之解語、如玉之生香的潔白胴體,完全裸露出來。   接著,她伸出微微顫抖的玉手,為李玉虎除去短褲,一對杏眼羞怯熱切地向他胯下望去!   「哎唷!媽啊!這冤家怎的如此龐大,我,我這小洞穴怎能收容得下呢?」   她直直盯視著那根「虎鞭」,只見它粗如茶杯、長足尺餘,挺頭矗立在一片黑森林中,威風凜凜的,還不時輕輕抖動。   朱如丹芳心中雖然驚懼,一種與生俱來的興奮也刺激得她全身顫戰,連細微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她輕咬下唇,暗下狠心,忖道:「冤家啊!妹子這條命就送給你吧!只盼你回醒之後,勿以邪魔視我,妹子就是死了也甘心……」她迅速跨上石床,雙腳分站在李玉虎身子兩邊,對準「方位」屈腿緩緩的向下坐去。   這時,她緊張得幾乎窒息,一對杏眼眨也不眨地盯在李玉虎俊逸的面孔上,生怕他陡然醒轉,「那,我非羞死不可……」。她心裡想。   兩人「生命的根源」終於輕輕的觸在一起了。朱如丹緊繃的身子一接觸昂然挺立的巨物,火燙的熱流循「隙」而入,涵洞中春水氾濫,心如火燒,忍不住興奮不已,再也提不起勁,身子一軟,竟筆直的坐將下去。   一陣撕裂巨痛立刻傳遍全身,朱如丹緊緊咬住下唇才忍住「尖叫」,而那火蕩的「鐵杵」,已然無聲無息地「刺入」她體內。   她軟軟的趴俯下去,「坐姿」改成「跪姿」,滴滴冷汗白雪白的肌膚中滲透出來,滴落在李玉虎的胸、腰上。   眨眼間,汗水如滴在沙土之上,立被吸收精光。李玉虎似乎有了知覺,鮮紅的雙唇「呷呷」兩下,刺入的「玉杵」竟也輕輕的抖動。   朱如丹大驚失色,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趕緊逃開。但實際上,她已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而李玉虎則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像一塊大海棉,不僅吸住了她的身、心,吸收了她的汗水,更可怕的是,那根火燙的「鐵杵」輕輕的顫抖之下,像是驟然挑動了她體內某一根「弦」,不僅叫人震顫、出汗,芳、心中更如打翻五味瓶,一時間,酸、麻、癢、酥、痛齊齊湧現,使她忍不住發出呻吟。   她伏在李玉虎身上,被一股愛戀的洪流淹沒,她捧住李玉虎的兩頰,微抬蟯首,向上滑動身子,心中暗暗喊聲:「冤家!」便低頭吻住李玉虎雙唇。   李玉虎似有所感,口唇微啟,正吸吮她的唾液。朱如丹雖是冰清玉潔的處女,但所學功法「妊女玄功」中有「天地交泰」、「妊女盜之」心法,她本當「抱元守一」,凝神靜氣的施展「吸字訣」,以吸取李玉虎體內多餘的陽氣,化合「元陰」,以解李玉虎的「熱毒」,更可增加自己的功力。   哪知一經接觸,她什麼都忘了,尤其在「巨棒」抖動之下,朱如丹心花朵朵驟然開放,一種從未有的舒泰快感,直把她逼上三十三天,櫻唇中的津液、玉體上的汗水、「陰竅」內元陰所化的津液,全被李玉虎吸去、抽去,快感增強,她十多年苦修的「元陰真氣」,竟悄悄化成一股冷涼的氣流,直向「玉杵」「馬眼」中報去,而她也輕飄飄如絮上雲端,似登仙境,喉中更忍不住「哼哼」出聲。   張出塵、出雲守在洞口,聽得這一陣哼聲,似痛苦又似樂極,忍不住掀開布簾向內張望,只見朱如丹伏在李玉虎身上,全身震顫抖動不停。張出塵驚道:「雲妹快,丹妹怕已難支持!」張出雲羞怯交集,卻也不敢怠慢,立即一掠近前,在朱如丹背上命門穴拍了一掌,低聲問道:「師妹,你怎麼啦!」這一拍把朱如丹拉回人間,驟然驚醒,勉力抬頭唏噓道:「師姊,我不行啦!快拉我起來!」   張出雲雖覺驚奇,但覺這情形與所知「陰陽交泰」的情況大不相同,卻也不便多問,她伸手托住朱如丹酥胸、小腹,向上一抬,一聲輕響,李玉虎的「虎鞭」已脫出朱如丹「陰竅」,直挺挺矗立如前,只是那上面已染上了一片鮮紅血跡!   朱如丹痛呼一聲,有氣無力的道:「我好累,你放我在床上睡一會吧!」張出雲雖不願師妹留下,可也無法,只得依言將她放在床上,隨後拉了張薄被為她蓋上。朱如丹勉強側身向內,眨眼間,已然鼻息平穩,呼呼睡去。   張出雲心中略放,強忍羞怯驚懼,迅速寬衣解帶,也學著適才朱如丹的樣兒,咬緊牙根,向下坐去。   那「虎鞭」大約已飽吸過一陣「元陰」,故稍微縮小一些。但張出雲亦是冰清玉潔如處子。在「虎鞭」初入之時,仍有一陣撕肉裂肌的巨痛,令她不由得呼叫出聲。   不過她十分堅強,一邊咬牙苦忍,一邊提氣瞑目內視,一待「玉杵」刺入,便即運起吸字訣,將虎鞭上使出的熱力緩緩提上「臏中」,與自己的「元陰真氣」慢慢的化合。   初時,她覺得一熱一冷兩股氣流在「臏中」盤旋,隨即轉變為一股暖流,一時身心均覺十分舒暢,巨痛亦漸漸減輕,芳心一喜,不由又坐低數寸。   熟料,「玉杵」深入之後,陡地自行抖動,無形中產生了一種吸力,張出雲自覺腹內有「軟軟的肉*,吃它一撥,全身如觸電流,酸麻交集之下,再也提不起勁,立即一坐到底,只覺手腳酸軟,像適才朱如丹一般,軟軟的趴伏下去,而體內的真元,也一般轉化成涼涼的氣流,疾速的被」虎鞭「吸去。   張出雲大驚失色,起先還強忍著運功對抗,不料愈想提振真元,那氣流流失得愈快,不由顫聲疾呼道:「姊姊救我!」張出塵雖為玉女宮宮主,年紀功力經驗亦均良於兩人,但這方面她除了書看得較多之外,卻也是一張白紙。適才在簾隙中瞧見朱如丹的情形,察覺有疑,正在琢磨,此刻聽見妹妹的呼聲,立即掠進洞去。   她一見張出雲玉體振顫,汗出如漿,而汗水滴在李玉虎身上,又盡數被他吸收,不由大驚失色,便一把將出雲托起,揮手連點她數處大穴,問道:「怎會如此?你……」張出雲神色慘白,週身酸軟,有氣無力的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覺一陣酸麻,元陰難以控制,竟都被他吸了過去!「隨後,張出塵將她平放在朱如丹身邊,心中暗自駭異,道:」你現在覺得怎樣?快起來調息一陣……「」我好累,好困……「張出雲歎聲道。   話未說完,竟也像朱如丹一樣,閉目呼呼睡去。   張出塵為她蓋上薄被,先在袋內摸出一個玉瓶,倒出兩顆奇香丹藥,塞在熟睡的二女口中,一邊沈思、一邊打量李玉虎。   只見他仰天而睡,赤裸的皮膚細緻如玉,比之床內二女毫不遜色,更隱泛一層寶光,原先的赤紅色已然淡化,探手摸摸,覺得熱度也已減退不少。   再看他臉上,束髮的頭帶已然脫落,寬廣半隆的額頭正中印堂上有粒豆大的硃砂痣,鮮紅透亮,劍眉斜飛,鼻樑通天,兩側鼻翅兒特寬,鼻頭半隆如裁筒,鼻下人中甚長,鮮紅的合口有稜有角,此時不知何故,竟似正做好夢,角弧微牽,挑起兩邊美紋,頰上竟也漩出了兩個酒渦……   張出塵鳳目閃光,臉上的威冷盡皆化去,她放肆的緊盯著那張俊逸無倫的面孔,平靜多年的心湖中,突然波濤洶湧,數十年苦修的安靜功夫,剎那間完全潰散,翻翻騰騰的只有一念:「趕快把他的熱毒化去,趕快把他救醒,哪怕是犧牲掉自己的生命……」她目光下移,望見李玉虎臏中穴上也有一顆硃砂痣,忍不住伸出芬荑,輕輕的撫摸一下,柔軟的掌心傳來一陣強力的心跳,與一股無以名狀的吸力,不僅使她心迷魂飛,體軟身酥,捨不得收回玉掌,更激起她一直壓抑得很好的原始慾念與本能。   她鳳目淒迷的再往下移,一觸到染滿兩名處女血跡的「擎天」柱「,頭腦中」轟「的一聲,那慾念如潮泛湧,便再也難以克制。   她暗一咬牙,出指先點了床上兩名少女的睡穴,隨即蹤身掠出洞外,取來一個布囊,從中取出一方睡袋,鋪放在床邊地上,迅速的脫去自己的衣服,展露出一具凹凸玲瓏的修長身子。   別瞧她貌似中年,眉梢眼角細紋已現,但身上肌理細緻、曲線玲瓏,比之兩名少女並不遜色。   她玉靨泛出粉紅,鳳目中閃現慾望,她抱起李玉虎,先將他放在睡袋上,自己也緩緩的仰躺在他的外側,一臂伸入李玉虎項下,一手握住他的左臂,輕輕一托「拉,便已將李玉虎翻轉過來,趴伏在她的身上。   同時,她下身雙腿分張,用大腿夾住李玉虎的雙臀,調正方位,屈起小腿,以腳跟壓在他的臀下腿根,輕輕加壓,想將那根「玉杵」導入「陰竅」之中。   哪知,她雖則練功多年,功深力厚;對「陰陽和合、天地交泰」之術的訣要也甚嫻熟,無奈未曾有過實戰經驗,這一刻依訣施為,方法不差,結果卻也一樣,大吃苦頭!   原來,張出塵暗運玄功,將「陰竅」極力放大,自認為不難收納「玉杵」,哪知真個對陣,一壓之下,「虎鞭」前進不足半寸,便已覺「方鑿圓柄」,格格難入了。   張出塵一陣心慌,嬌軀震顫,稍一停頓,雙手扶住李玉虎的兩頰,口唇對正吻在一起,香舌一吐,頂開李玉虎牙關,暗運一口玄陰真氣,猛力吹了過去。   李玉虎似有所覺,含口問唇,吮吸住她的香舌,下身「虎鞭」微微一顫,竟射出一股極燙的熱氣,向陰竅之中衝去。   張出塵、心頭暗喜,覺得那陽氣直入丹田,燙得她極是受困,微一運功,便已與「元陰」融為一體。   若此際,她維持著這姿勢不變,確也能以陰換陽,得益不少;只可惜她不明就裡,更忍不住內心的慾念,故而在微微一頓之後,竟猛然腳跟用力,一壓而下,「哧」的一響,硬是把那具扦格難入的「巨杵」,強行推壓了進去。   一陣撕肉裂肌的巨痛之後,她「唔」聲呻吟,另一陣「充實」滿足的怏感與酸麻,迅即又淹沒她所有的痛覺。   她四肢舒展如蛇,緊緊纏住李玉虎。這一刻,真恨不能把個可口的人兒一口吞入體內。她閉著眼,細細品味各種滋味,想找著那麻、癢、酸、酥的「發源點」。   她輕輕旋動下肢,涵洞中火燙的巨杵,在緊密的包裡裡也跟著旋動,而探入深處的「杵尖」,撥動了一團軟滑彈動的「肉蕊」,無盡的怏感,陡地如潮泛起,迅速的淹沒她身上每一條神經。   她忍不住這一陣劇烈的刺激,大口的喘著氣,大聲的「哎唷」呻吟,卻又忍不住扭動,扭起更大的刺激。   陣陣的快感,一波連著一波,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愈漩愈大也愈深。她心神俱飛上九重天,骨軟心酥的忘去一切的「人、事、物」,這片刻就是「永恆」,而「永恆」亦似片刻。她腦中一片空白,只任由心神飄蕩,飄蕩……   李玉虎在一陣「肉緊」的刺激中清醒,覺得自己像一葉孤舟,顛頓在一片驚濤駭浪之中。他也察覺,那巨大的下體被一條軟滑潤濕的涵洞吞沒,包裡,一道一道的關卡,收收放放,??旋轉,令人酸、麻振奮;而頂上抵住的「肉蕊」,每一撥動,更令人血脈賁張,衝動不已。   這種衝動,也就是與生俱來傳宗接代的本能,一直依賴它一再傳播。   李玉虎身世奇特,本來就天賦異稟,尤其這種「衝動」特強,可是卻幾乎被「洗髓易筋經神功」化去。但今晨機緣湊巧,無意中吞食了「千年血鰻」的血瞻,衝動的本能勃發,哪經得住一再挑撥?   只見他俊口張開,瞥見身下壓住一位雙口口緊閉的美女,一臉汗水,嬌顏似火,喉中「唔:啊!」呻吟不絕,心中雖疑在夢中,但理智已被這激起的欲潮沖掉,他靜靜趴夫片刻,被動的刺激已滿足他「征服」「狂放」的原始本能與慾望,於是陡地雙肘撐地,雙膝跪起,輕輕將「巨杵」向上拔起。   張出塵正魂遊太虛、享受羽化登仙之樂,陡覺身上一輕,竅中玉杵忽然撤退,她一驚而醒,芳心淒然,心知這一「去」,便似天人永隔,再難有相逢之期,心頭一酸,雙目悄悄滾下兩行清淚,而樓在李玉虎背上的玉臂,也不由緊了一緊,想要把「它」留住!   哪料「巨杵」乍退又進,「啪」的一下疾射而入,點在那肉蕊軟心上,一陣更形巨大的快感,霎時又擴散開來!   張出塵忍不住骨酥魂飛,「哎唷」一聲,叫聲未歇,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打擊」無盡無休地接續而來。只見她秀眉緊皺,張口急喘,「唔,哎」呻吟著,下身隨勢扭轉,左迎右承,高聳胸前的一對一叔乳,也隨那攻擊之勢上下顫抖顛動,峰頂暴起的鮮紅櫻桃時時摩擦著李玉虎俯伏的胸肌與乳頭,也爆出無數快感的火花。而「洞」中津液如潮氾濫,隨出隨乾,竟被那摩擦之勢,逼化蒸氣,疾速的被玉杵吸去。   李玉虎初聞叫聲,嚇了一跳,但一者箭已在弦,欲罷不能,二者對方並未推拒,反而纏得更緊,似是歡迎之至,便也不計後果的埋頭苦幹,耳中聽得那漫聲呻吟喊叫與「啪??」之聲,竟也抑仰有致,似甚得趣,更不由寬心大放,加緊「進出」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玉虎亢奮至極,全身汗氣蒸騰,點點滴落,在一陣尖銳蝕骨的刺激之下,一陣酥麻、一陣哆嗦,少男的元陽精關終於打開,一陣洪水,在張出塵大聲銳叫之中,射入幽洞深處。   而此時張出塵也正覺「元陰」巨震,渲洩排放之頃,雙雙霎時陰陽交會,一如水乳交融,在子宮內腑中合為一體。   巧在此時,李玉虎聽到銳叫,迷糊中陡然怕會驚動「師父」,立即俯首吻住她的櫻唇,而張出塵適時香舌一吐,伸人他的口中。就這般雙雙唇舌密合,心兒相貼,陰竅相接的三竅重疊,心神一鬆,倦意忽至,立即沈沈睡去。   第二章 仙洞仙長     時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覺醒來,已是三天後的午後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覺自己正趴在一具軟棉清香的肉體上,先是一驚,睜眼抬頭一瞧,正與一雙清澈晶亮的鳳目對在一起。   那鳳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頰似朝霞,懸鼻通天,唇若塗丹,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了一枕,看年紀不過十八、九,一見他愕然相顧,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口編貝玉齒,曼聲低語,道:「玉哥兒,醒啦:快起來吧!愚姊都快被你壓死啦!」   李玉虎羞上雙頰,紅著臉低聲道:「對不起,我……」   他雙臂一撐,本想撐起身子,哪料他與張出塵「陰陽交泰」後,功力陡增數倍,這一撐之力用得過猛,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帶著背上的薄被,向洞頂飛去。   他大吃一驚,「哎唷!」聲中,立刻扭腰縮頭,在兩丈空間裡大展身手,凌空疾翻一圈,硬把雙腳拉高,用腳尖一蹬洞頂突出的石筍,抵消了上衝之力,飄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著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這裡手忙腳亂,一陣折騰,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張出塵,更是尷尬慌亂。   原來張出塵早已醒來半個時辰,一睜開眼,發現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動。   那是因為她醒後,立即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竟已與李玉虎合二為一,一股巨大的暖流經由「陰竅」中那根溫熱軟綿的「虎鞭」直傳入丹田,接著,更分成數條細流,穿「奇經」過「八脈」,洗「五臟」淘「六腑」,最後彙集在舌尖之上,傳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駭疑驚喜,不僅為了那股強大的內力能在熟睡中自行運轉,更是為了那真氣運行的路徑,竟是過去聞所未聞的,在細心體會之下,全身內外、五臟六腑、毛髮膚未,竟無一處不是充滿了活潑、舒爽無比的活力。   她強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靜慮的排除一切雜念,潛心一志的體察暖流的運轉走向,暗暗牢記在、心。   直到李玉虎漸有醒意,將頭移開,而「陰竅」中那根溫熱軟綿的「玉杵」忽然縮了回去,那股熱流才陡然停止運轉,散入她四體百骸之中。   她心中頓覺略有所失,一時也不敢多想,立即運起玄功,按方才運行路線運轉真氣。果然,那真氣活潑,竟有質有形,依著適才先後次序,在週身運轉不停。   只是有一點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陰竅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為全身脈、絡、五臟、六腑,無一不暢通舒爽,再者更為自己的內力比之過去增加了何止數倍。   她緩緩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將醒來,一想到兩人的處境,不覺尷尬萬分,但又覺得必須以坦然親切的態度迎接未來,方是上策……   所以在李玉虎睜眼之後,才說了那句親切自然、毫無生疏之意的玩笑話。、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給羞著了!   李玉虎猛然飛起,不僅讓她失去了「覆蓋」,使全身曲線畢露,也陡地嚇了一大跳。   她同時也「哎唷」一聲,一把抓住身邊的睡袋往身上蓋,哪知慌亂之下用力過猛,「哧」的一聲,竟將睡袋撕裂,僅一小塊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見李玉虎大展輕功,羞紅的雙頰上不禁綻出笑顏,正想開口,洞口布簾一動,忽然伸入兩顆人頭,其中一人叫道:「謝天謝地,你們終於醒啦!」   這幾段寫來嚕嗦,其實幾乎是同時發生。   此時李玉虎也不過剛把被子裹住身子,張出塵剛坐起,洞口的人頭剛伸進來,便聽得「咋」一聲響,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內側翻倒。   石床寬足五尺,外觀與地面連成一體,李玉虎睡了上六年,從不知床面下設有機關。   當時他正待彎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間床面內翻,一驚之下,立見隨同床上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時失蹤,翻轉而上的石板上,竟顯出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居之安」。   三女齊聲驚呼,坐在地上的張出塵顧不得羞恥,迅即一躍而起,運力一掌向石板拍下。   「呼」的一聲,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聲震耳,石板卻穩如泰山,不碎不裂,連石層均不曾掉落。   張出塵驚「咦」一聲,兩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跡,奇問道:「大師姊,你看,這居之安是誰寫的啊?」   張出塵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鋼指」一類的功夫寫成,深入石板三分;而自己方才一掌,少說也有五百斤勁力,竟未將石屑拍下半絲,不由更感驚疑。   「姊,試試上面,不過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張出雲道。   張出塵頓時玉靨飛紅,驚叫一聲,隨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頓使宮主的威嚴盡失,倒像是個嬌羞不勝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兩人忍不住「咯咯」嬌笑。   「大師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別胡說……」張出塵瞪她一眼,發怒道。   說著,迫不及待的仰頭找著李玉虎適才蹬過的石筍,飄身彈起兩丈,舉掌輕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飄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絲毫未動,不由恨恨的一跺腳,復又飄身而起,加上兩成真力,再次按上石筍,隨後飄落石床。   可說也奇怪,她一連試了五次,石板一動也不動,張出雲道:「大姊,算啦!   你歇會吧!這機關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時想不明白,才發動機關躲了起來,過兩天一定會出來的!「朱如丹陡然像發現什麼奇跡似的,大聲叫道:「雲師姊!你瞧,大師姊怎的變啦!」   張出雲亦發現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髮中原本花白的顏色已然不見,臉上變得光潔如玉,非但不見半絲皺紋,而且白裡透紅,晶瑩剔透,青春艷麗之極。便道:「真的,姊,你怎的變得既年輕又漂亮了呢?」   「怎會如此?別胡說啦!」張出塵一時無計可施,舉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時在袋中摸出一個小銅鏡遞在她手中,又舉手掀起布簾,道:「大師姊,不信你自己照照……」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張出塵豈能例外?她本來就有些感覺,此刻聽她們這麼一說,忍不住接過鏡子仔細打量著。   只見鏡中果然出現一張宜喜宜嗔的年輕面孔,眼角眉梢的魚尾紋不僅完全消失,皮細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隱隱含著無邊的舂意,原本的威稜肅殺之氣,竟也消失殆盡。   張出塵愕然怔住,張出雲嬌笑著,握住她披散的秀髮道:「姊,瞧你的頭髮也變了呢!」   張出塵把腦後的頭髮全綰到胸前,只見幾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頭髮,不僅完全變回黑色,而且柔滑圓潤,比抹了發油還亮,不由激動得摟住妹妹,流下淚來!   「大師姊,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張出雲則輕拍著她的香肩道:「姊與玉虎哥陰陽合體,天地交泰,一睡就是三天,不僅容顏頭髮發生變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進,可我們倆可慘啦!」   張出塵詫疑之極,道:「什麼?睡了三天?你們又怎麼啦?」   朱如丹拉起布簾,領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師姊,你們一直熟睡不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們蓋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張出雲拉住姊姊的柔荑,隨後帶她出洞,一同向旁邊內凹的石壁走去。   只見石壁內四丈餘,靠裡邊列著爐灶、木櫃等物,外邊則有一張長條木桌,桌下還放有兩張長條凳子。   三女在桌邊坐下,張出雲在櫃內取出乾糧、肉脯、鹹菜,朱如丹則在灶上裝了三碗稀飯,道:「大師姊,餓了吧!先吃飯再說。」   張出雲邊吃邊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陰盡洩,都被他吸去了,現在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張出塵大吃一驚,沈思片刻後恍然歎道:「這玉虎弟所練玄功甚是神奇,加上血鰻至陽之力,若無兩妹的元陰與他中和,但憑任何一人,只怕耗盡真陰,亦難把他救醒!愚姊當時因見雲妹已漸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來,反而……讓愚姊揀了個便宜。不過,以愚姊推想,你們損失的功力,只要玉虎回來,一定不難恢復。」   張出雲笑道:「這一點妹子倒不擔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與他結為夫妻,功力深淺也沒什麼妨害嘛!」   張出塵淒然一歎,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與他結為夫妻,再說,這玉女官宮主之位,一時也找不到適當人選,而師父又練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來之後,把你倆托付於他,采好了藥,便即回宮向師父請罪……「二女大驚失色,齊齊跪倒在地,張出雲哀聲道:「大姊怎可棄妹子於不顧,隻身回宮?咱們為了救人,不惜犧牲冰清玉潔的身子,大姊雖年紀大些,可今兒個看起來比妹子還年輕呢!何必自己鑽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無意見,大師姊何必自輕自賤,打退堂鼓呢?師父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咱們等玉虎哥回來,邀他一起去採藥,如今他師父亦已仙去,再留在這裡也無益處,不如請他和我們一起回宮,待師父復原,再請他老人家重任宮主也可以啊!」   張出塵伸手拉兩人起身,輕輕歎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矯情,實在是這變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嘗不願有個美滿的歸宿?可是,唉:現在先不談這些,等等看吧!」   她飯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內,仰頭尋找頂上的「機關」,再試幾次,但仍無法打開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聽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師姊,快來,那位道長怎的也不見了?「   張出塵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後,果然不見榻上坐化的玄陽子,近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現了三個大字「居之安!」於是疑道:「這石床上的機關,難道和隔壁連在一起?」   她這番推斷不錯。   原來這兩洞只一牆之隔,床下卻有條通道相連。李玉虎無意中觸動機關,翻轉下去,而玄陽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時翻轉,將他拋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時雖吃了一驚,但並不慌亂。他心動功隨,已運起「太清兩儀降魔玄功」,週身毛孔頓開,真氣迅速運行體外,形成一層貼膚的氣罩,護法身子,凌空一轉,變成頭上腳下,緩住下跌之勢,輕飄飄的還未落在先行墜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傳來「咧」的一聲響,接著,便是一陣「隆隆」的石門滾動聲。   他功運雙目,雙眼陡地閃射出兩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間,已見二丈之外,玄陽子的遺體也已落下,而遺體旁也陡然敞開一道門戶,立即閃射進一陣寶石光芒,並透進一縷清香氣息。   李玉虎心中詫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著腳,繞過玄陽子的遺體,同時探身向門內查看,發琨裡面竟是個寬廣的天然石洞,不由大為驚奇!   只見那石洞方圓上下大約數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寶石處處,閃閃放出各色光華,洞頂上更是石筍如林,長短不一,最長的有十幾丈,最短的也有數尺,石筍上同樣也嵌鑲著許多寶石,發出各色光芒。   洞頂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筍不時滲出水,緩緩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個水潭,水滴滴答答之聲,在這寂靜無聲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聞,那股清香之氣,也似是由此散發出來!而四周洞壁參差,凹凸不平,上下長滿各式植物,一時也分辨不清是何類別。   李玉虎詫異驚喜,忖道:「這個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卻是人為,過去為何未曾聽師父提過?」   於是他趕緊把玄陽子遺體及被褥一一掀出,隨即閃身進入石洞,心中又想道:「把師父埋在此地,倒是個絕佳所在!」   正思忖問,忽覺腹中雷嗚,飢渴難耐,於是先把玄陽子遺體放在一塊石筍之旁,飄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間,躍達石洞中央,只見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白色的漿液已然滴落,尚不時有幾滴濺出池外,而池邊還長著一株碧綠色的小樹,九葉如碧玉雕成,托著頂心一個朱紅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鴿蛋,透明瑩亮,一陣陣異香撲鼻而人,、心神不由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飢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鯨魚吸水般,飽飲了半池,一股清涼甘甜之氣立即充塞全身,通體舒泰,再看旁邊的小樹,卻發現只轉眼功夫,樹頂的果子已由紅變紫,而且霞光流轉,香氣更加濃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動,忖道:「這不是淮南真經所載之千年朱果嗎?此果千年開花,始結一實,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數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這時忽然自動脫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過,隨即投入口中。只覺朱果入口即溶,還化為一股溫熱氣流滾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時,忽聽洞頂暗影中「咧」的一響,一片綠影,疾若問電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嚇了一跳,問身飄出尋丈,挺立在一塊怪石之上,只見那綠影一斂,現出一隻尺餘大小的鸚鵡。   那鸚鵡通體碧綠,只有一雙寶石般的眼睛通紅。它歪著頭瞧瞧樹頂,朱果已失,再望李玉虎一眼,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並口吐人言,脆聲說道:「唉!要死啦,!這果子被你吃了嗎?」   李玉虎又是驚奇,又是慚愧,雙手抱拳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剛才見它自動掉落,便順手接住,一時貪嘴,就……「、那鸚鵡」哈哈「脆笑,聲似銀鈴地道:」好,好,算啦!這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你既已吃下,還不快調運功力,收為己有?有話等會再說吧!「李玉虎亦覺丹田內一時暗潮洶湧,「陰神」竟難駕馭,立即依言盤坐,瞑目內視,以「陰陽合一」心法,專心一意的運起功來!   片刻間,週身上下紫霞閃爍,頂門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籠罩全身,形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轉不息。   那鸚鵡支起一腳,歪著頭靜靜的瞧著,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聲讚道:「俊哥兒,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兩儀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覺功力陡增,聞言笑道:「不錯,你如何知道?」   鸚鵡又歎一聲,道:「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呂仙長飛昇成道之時,曾囑我守著朱果,以待有緣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見有人前來,還以為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曉得適才為驅逐一頭怪蛇,出洞片刻,這朱果瞬間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復何言!夫復何言!」   李玉虎驚喜交集,又覺十分過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對不起,事前小子不知仙鳥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則……」   鸚鵡脆笑道:「這倒也沒什麼啦!我早經呂仙長點化,千餘年來,吃過的奇珍異果也不在少數,區區一枚朱果,自不會放在心上,你別不好意思啦!」   接著,語氣一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的突然出現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隨先師玄陽子,六年前來到這上邊谷中,修練太清兩儀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經神功,昨日……「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鰻、如何發現師父仙去,一慟昏迷,及如何醒來發現趴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說了一遍。   鸚鵡聽完,忽的吹了一聲口哨,脆聲道:「看來,你這俊哥兒艷福不淺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積善功,少造殺孽才好!「李玉虎玉面泛紅,躬身應了,又問道:「聽仙鳥所言,呂仙長可是純陽祖師嗎?」   鸚鵡脆聲笑道:「我叫翠兒,以後你就叫我翠兒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脫去這一身羽毛,隨純陽祖師去啦!」。   說著,張翅飛起,在空中叫道:「來,我帶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長吧!」   李玉虎大喜,隨著鸚鵡翠兒,飄身掠起,直覺身似飛羽,輕鬆無比,毫不著力的閃入洞壁間一個凹入的洞窖。   那個窖渾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籐為簾,密密遮起。窖內通體白玉生成,頂上寶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隱隱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風道骨,栩栩如生,若隱若現,有飄然出塵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動,不待提醒,立即誠敬跪下,叩見道:「弟子李玉虎叩見祖師仙顏!」   說著,行完三跪九叩大禮,抬頭一瞧,只見那隱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起一絲笑意,雙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閃電射出,直射入李玉虎「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電擊,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對人像盤膝坐好,瞑目運功,當真氣如珠集中通過「印堂」穴時,腦中一震,聽得「咋」的一響,「印堂」忽然打開,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見人像腳下寫有一片字跡!   他凝神注視,由前頭看起,發現不僅是所習「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的續篇,尚有修練陸地飛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譜」。   他強按捺住心頭狂喜,默默記誦在心。片刻之後,字跡與人像忽都一閃不見。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記,以「陰神」馭「元陰」,以「陽神」馭「陽神」,一正一反,一陰一陽,在體內穿經過脈,運行「七還九轉」。   李玉虎一身純陽,哪有陰氣,巧不巧,竟與張出塵三女結下合體之緣,吸收了不少純陰之氣,適才所飲之水亦乃玄陰至寶「玉髓靈乳」,而千年「朱果」更是滋陰補陽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這一依訣施為,陰、陽兩氣,活活潑潑,豐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頭暗喜,卻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轉功成,立即將兩氣合於「丹田」,立覺得一聲霹靂般暴響過後,兩氣分成,竟孕化成一個有形有質的小小嬰兒,正是道家夢寐以求的「元嬰」。   李玉虎察覺有異,心中動念,「印堂」上所開的「天眼」,立即再次張開,內視體內,即見丹田部位有一嬰兒小如鴨蛋,亦是盤膝坐在肉質的洞中,全身赤裸裸,紫霞環繞,面目清晰,竟與自己一般無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運的陰陽二氣,竟又與嬰兒的鼻息通連,只見那紫霞繞身一圈後,又緩緩被嬰兒吸去,而元嬰漸漸長大,轉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著忖道:「這小子是誰?難道就是道家所謂的」元嬰「不成?「   誰知,這念頭方起,那嬰兒竟已知道,忽然張開雙目,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元嬰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稱,我與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嬰,是我的身外化身,對吧!   可是你怎的出來呢?「   嬰兒微微一笑,忽然飄身升起,隨即循著一道光閃閃中脈直升入腦,陡的舉手一指,即發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時覺得頂心百匯穴一陣巨痛,有如一陣輕雷響過,那嬰兒已然冒了出來。   李玉虎被震得身軀顫戰,忍不住睜開雙眼,只見身前三尺處多了個身高尺餘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內玉架上的鸚鵡翠兒,一直注視著李玉虎的一舉一動。此刻一見他「元嬰」生竅,本身竟然睜開眼睛,不由脆聲叫道:「哎唷,俊哥兒恭喜你啦!   你這麼快就練成了身外化身,實在太難得了,不過你功力尚淺,千萬不能讓他走遠啊!「李玉虎仔細打量那赤身童子,詫異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這麼小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鸚鵡翠兒道:「俊哥兒,別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練五百年,也不見得能練到如此地步呢!想當年李鐵拐仙長,雖已練到元神出竅,雲遨萬里,可肉身卻如死人一般,有一次出遊,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歸,不得不借屍還陽,才變成一個跛子。而一般異類,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練成內丹、化成人形,九劫之後,才能練成元嬰,變成地仙呢!」   李玉虎驚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為何這般容易?」   翠兒歪著頭,想了片刻,道:「天意難測,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福緣深厚,連服珍果靈乳,又蒙呂仙長特別眷顧,習得他老人家遺留的玄功,當然特別快啦!「李玉虎問道:「什麼是九劫?我會不會遇到呢?」   翠兒歎道:「凡是鳥類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滿了百年,便要遭一次天雷之劫,以後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若是過得這九關,才能成為散仙,否則便是神形俱滅。」   說至此,它語氣一轉,繼道:「當然,若在兩劫之間,借兵解脫去形體,重入輪迴,也可保住元神。不過,再次投胎,元靈已昧,為人為獸,也由不得自已。   至於你,已是人類,只要不做壞事,是不會遭到天劫的。「李玉虎關心的又道:「你呢?」   翠兒脆笑一聲,接著又是一歎,道:「我啊!內丹已成,可是還不能幻化,所以沒遭過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說不定再過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這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覺抱歉,便道:「翠兒,我看以後你跟我一起吧!我們不但可同在人間多積善功,等將來我功力再進步一些,說不定可以幫你共禦天劫呢!」   翠兒脆笑道:「好啊!咱們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可不能賴帳噢!」   李玉虎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翠兒又道:「右邊石室有幾樣寶貝,你快點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邊,卻見玉壁平滑,似無門戶,正待詢問,那童子忽然飄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與元嬰本是一體,元嬰所見,不用運功打開「天眼」,只要靜心體察,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隱藏著一間玉質石室,室內一張雲床,放著一支尺餘長翠綠玉笛,四個黃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龍眼的彈丸。   元嬰拿起「彈丸」道:「好重啊,這是什麼?」   他雙手捧著,透牆而出,遞給李玉虎。只覺那彈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驚奇。   隨後,元嬰又進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裡邊還有好多書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覺得他滑暖潤滑,皮膚細緻,但卻奇軟無比,像沒骨頭般,而是由氣體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沒骨頭?若裡面都是氣,破一點皮,不都漏光了嗎?「   翠兒脆聲笑道:「別這麼緊張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氣所化,陰神主之,功力與你相等,怎會這般不濟。由於你修的是兩儀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你和他都可獨立思想行動。將來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和你一樣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頭道:「乖乖,還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嗎?那時他也會長鬍子嗎?」   翠兒脆聲笑道:「你叫他長他就會長。不過,以後的功力修為,想變成老頭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問道:「翠兒,你剛說他可以獨立思想行動,真的嗎?」   翠兒道:「真的,不騙你,不過目前功力還不足,可不能讓他離開太遠,否則對你倆都有危險!」   李玉虎問道:「什麼危險?」   翠兒道:「他單獨遇上成精的異類,可能會被吞,因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所化,吞了它等於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兩成,怎能敵得過功力高強之輩?」   李玉虎恍然道:「原來如此:好,你不必走太遠,到裡邊室內,替我看看那些書總可以吧!」   元嬰哈哈一笑,閃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細的研讀起來:李玉虎這才有功夫細看手上及地上的東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彈丸」,用手托住並稱量,道:「翠兒,這是什麼?   為何如此沈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兒「哈」一聲,脆聲道:「呂仙長對你真好,連他用過的飛劍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飛劍?這個是飛劍?」   翠兒笑道:「對啊!這就是飛劍,只要你每天練功時,把它放在頭頂」百匯穴「上,依續篇所載」化「」吸「兩口訣施為,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氣機與它相合,便可收入體內,與元嬰合為一體,用時由頭頂、口中、掌、心等處放出,便可取人首級於百丈之外;若以元嬰附之而出,為第二元神,不僅元嬰堅逾精銅,百邪難侵,上竅碧落七下黃泉,取敵於萬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變,道:「乖乖,真這麼厲害嗎?可為何這麼小呢?」   他托起「彈丸」細瞧,只見它大如龍眼,乍看色作灰銀,仔細看則隱有紫色霞光,在內流轉不已,也隱隱看出它果是一柄曲捲一起的寶劍!   翠兒道:「厲害不厲害,你練過便知。這劍丸乃是九天玄銖,也就是天上極遠的星星上飛過來的。當年呂仙長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練了足足三年,方始練成,你千萬不要小看它喲!「   他語音略頓又道:「當年,我記得呂仙長還制了幾支頭簪、幾把小刀,不曉得還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動,內洞的「元嬰」立生感覺,忽地透牆而出,交給他一方木盒,笑道:「大概是這個了,也好重呢!」   說罷,又穿入洞中,繼續看書。   李玉虎打開木盒,只見盒內果然列放著一排頭簪、兩把小刀。   頭簪長有五寸,寬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劍,只是無刃口,劍柄不是劍柄,而是一隻抽像扁平的鳳凰。   他拿起一支與劍丸一比,質地果然一樣,色做灰銀,亦隱有紫色霞光,只是重量卻輕了百倍,只有幾兩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長只三寸,寬若頭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質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著放好,擺在一邊,問道:「這頭簪也能當劍施嗎?」   翠兒道:「功力夠了,自然也是可以,不過威力比起劍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當然,劍丸是祖師爺練制用過的,威力必然無可比擬,如今留下給我,想來是要我負起降魔街道的責任,以後還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導才好!「翠兒「哈哈」大笑,道:「好,好,咱們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濟世救人,捨我其誰!到時你可別怨我囉嗦。」   李玉虎莊容抱拳,連稱不敢,接著又拿起王笛,向他請教來歷!   翠兒笑道:「這玉笛也是仙長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留下來的,質地堅逾精鋼,乃是以萬年溫玉雕成,平時以繩索穿著最下面的小孔,貼肉掛在頸下胸前,不僅冬暖夏涼,而且可滋陽補陰,助長功力呢!方纔你不是已看過「天心曲譜」了嗎?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種變化無方的武功,用掌、用笛,甚至用劍都可以施為,你記住了沒有?「李玉虎喜道:「記是記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來,卻是個問題。」   說著,他已將束髮的頭帶脫下,用力拉了幾下,那顏色透明帶子拉長一倍,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結套住,一端套到頸子上,然後將翠綠的玉笛放入衣裡,立覺有陣溫暖由笛身透出,攢進胸腹之中,讓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於是忍不住讚道:「果真是件寶貝,掛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兒笑道:「這是當然,不過你不要光圖舒服,而把天心曲譜忘記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別的不行,這過目不忘的本領,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這幾年來,我師父只叫我鍛煉玄功,外輔洗髓易筋經神功,每天懸陰吊垂,替我抽打全身穴、脈,並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說,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體自然靈活,眼力自然精準,與人對敵時,自然也能瞧出別人的破綻,再以點、抓、挑、削、刺、劈,迴旋制敵,何必有招?這話不知對是不對!「翠兒歪著頭:想了一想道:「這話是不錯,可對一般人來說,要把內功練到那般境地,少說也要百年光景才能與人動手。請問世上誰有這般長命?就以你來說罷:目前確是具備了這等條件,不過,我覺得還是先把這天心曲譜練好才成!」   他語氣一轉,又道:「我看,你師父當年是不想讓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讓你元陽固鎖,一舉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以元陽成道。對不!」   李玉虎沈吟道:「大概是吧!可我並不十分贊同。人生在世,總要留些什麼,否則豈不是白走一遭!「   翠兒道:「所以啊!今後你千萬不要再練什麼」洗髓易筋經神功「了,否則只怕會生不出兒子來!」   李玉虎驚道:「真的?為什麼?」   翠兒笑道:「瞧你元嬰的體態,已離」元陽固鎖「之境不遠了,再練下去,男人的象徵完全縮入體內,固鎖難出,如何能生兒子?」   李玉虎大驚,道:「哎唷,糟啦!我現在就已全然縮進去啦!」   翠兒「咯咯」笑道:「現在還未鎖住,還不要緊,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還不放心,又問道:「你怎麼知道鎖沒鎖住?」   翠兒道:「要是鎖住了,你還能享那艷福嗎?」   李玉虎羞赧一笑,卻對過去與三女合體之事無任何印象,、心中一動,洞中讀書的「元嬰」透壁而出,笑道:「當然有啦!怎麼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又道:「書看完啦!沒事了吧!」   說著,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頂門投去,轉眼間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與張出塵合體的經過,同時對朱如丹、張出雲犧牲元陰,為他消解熱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確印象。   原來,李玉虎昏迷之時,只是陽神受不住悲痛,一慟而絕,陰神卻仍清醒,只一時制不住熱毒而已。所以對後來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過,那時他功力不足,陰陽二神不能溝通,李玉虎的陽神意識裡仍是一片空白。此際藉「玉髓靈乳」與「朱果」之助,以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續篇妙訣,將陰神煉成元嬰,亦足與陽神分庭抗禮,變成「身外化身」,雙方平等,心思意見自然也可自由交換,對過去記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嬰陰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實,以現代人的研究,這陰神就是所謂的「潛音心識」,其中不僅蘊藏著小時候已被意識遺忘的種種,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識而不自覺。現今科學家利用催眠術,不但可叫人把潛意識內所蘊藏之事說出,甚至還可把前生往事說出呢!   不過這是題外話,略過不提。   且說,李玉虎陡然憶起三女與他合體的情景,不由心靈震動,大是感激,乃忖道:「這三個女子不知是何來歷?竟甘願犧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實在可感……」   想著,卻聽翠兒笑道:「想美人兒啦!別怕,她們不會跑的,你快看看那幾個玉瓶吧!」   李玉虎臉上一紅,笑道:「人說人老成精,我看鳥老了也成了精啦!什麼事也像是瞞不過你!」   說著拿起兩個玉瓶,只見均高約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著「玉髓靈乳」   四字。但打開蓋子一瞧,裡面卻是空的,不覺奇道:「咦,怎麼都是空的?   什麼是玉髓靈乳啊?「   翠兒笑道:「就是你剛在外面喝的啊:」   李玉虎「噢」了一聲,道:「原來是水,裝在這小瓶有什麼用?一口就喝光了。」   翠兒「哈哈」笑道:「你太小瞧這玉瓶啦!此乃仙長遺物,一瓶少說可裝百斤。至於玉髓靈乳,更是萬年玉脈的精華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藝苦練的功力,對女人尤其有滋陰駐顏奇效,若把靈乳抹在女人臉上,更有青舂永駐、顏容不老的效果,你當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進步這麼快,原來和靈乳也大有關係。若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嬰不就可以長成和我一般大了嗎?」   翠兒道:「話是不錯……」   李玉虎搖頭道:「不行,這靈乳如此奇貴,怎可由我一人獨享,咱們還是留著它濟世救人吧!」   翠兒大喜,道:「俊哥兒,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祐,這靈乳對外傷亦有奇效,只須一滴滴在傷口上,立即消炎鎮痛,奇效無比,傷口癒合迅速,傷好之後,連個疤也不會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這個好!咱們裝滿兩瓶,帶出替人醫病療傷,不就變成神醫啦!」   接著又看另兩玉瓶,一黃一青,均高約五寸,晶瑩透亮,黃色瓶上刻「九轉赤龍丸」,青色瓶則刻著「九轉上清丸」,隨即便道:「這九轉赤龍丸和上清丸是什麼藥?」   翠兒「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聲急道:「哇,赤龍丸,上清丸,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還有沒有?」   李玉虎見翠兒十分興奮,知非凡品,打開瓶塞一瞧,「九轉赤龍丸」色做赤紅,大如黃豆,有一股辛辣之氣,頗是刺鼻。裡面足有百數十粒!而「九轉上清丸」則是青色,也有百數十顆,透出一股清香之氣。   翠兒急叫道:「媽呀!這麼多,太好啦!俊哥兒,送我一粒赤龍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麼問題?不過你得先說說它們的用途!」   翠兒道:「上清丸是治療內傷的聖藥,只要有一口氣,再重的內傷也是藥到傷除!至於這赤龍丸,卻是增加功力的極品,是當年仙長以東海一條孽龍的內丹,配合天下百種靈藥提煉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李玉虎倒了兩粒在手心上,心中轉念道:「送你兩粒如河?不過,你吃了之後,可得替我辦一件事……」   翠兒道聲:「沒問題!」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飛出,落在玉髓靈乳池邊,伸頭飲了兩口,立即單腳支地,瞑目運化藥力。   李玉虎飄然跟來,見狀也不打擾,悄悄打開白色玉瓶,握在掌心,運功一吸,那池中玉髓靈乳立化一道噴泉也似的直線,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間裝滿一瓶。池中已將見底,稱稱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換一瓶,依勢再吸,將池中吸乾,卻只裝得小半瓶。   翠兒行功已畢,「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兒,有什麼事,你說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這裡住幾天,一者為先師的遺體找個洞窖,妥為放置,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譜和劍丸練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幾個女孩到處亂找亂走,所以想請你先去通知她們一聲……」   翠兒笑道:「這沒問題……」   李玉虎又道:「還有,我適才想起,她三人為了救我,犧牲了不少真元,我也想請你順便帶三顆九轉赤龍丸及玉髓靈乳去。」   翠兒笑道:「當然可以,但怎麼拿呀!」   李玉虎盤坐下來,道:「洞內還有些空瓶可用……不過我住在這裡,有什麼可吃的東西嗎?」   說著,頂門紫霞一閃,元嬰如一陣閃電般,脫體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在李玉虎身邊旋繞一圈,又復投入頂門不見,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兩個玉瓶。   翠兒道:「好小子,進步真快,看樣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劍丸練成了!這樣好了,你在此練功,只要能將天心曲譜練成,將劍丸融入元陰,我便帶你回去。回去之後,再借那三個女孩的真陰,只要七天,便可將劍丸練得收發自如了!」、李玉虎紅著臉道:「這怎麼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軀……」   翠兒「哈哈」脆笑道:「還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漲紅著臉辯道:「那不能怪我!是她們……」   翠兒又笑道:「我知道是她們自願的,是不是,助你練劍,他們也願意啊!」   李玉虎道:「怎麼一樣?劍我可以自己練嘛!我和她們無名無分,怎能一再的糟蹋人家!」   翠兒道:「名分簡單嘛!你要是願苦心,其實不願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後,與他們拜拜天地,結成夫妻不就成了嗎?「   李玉虎點頭道:「唔,這倒是好辦法……好,就請你一併替小子做個大煤吧!」   翠兒脆笑道:「做媒人不成問題,只是謝媒大禮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這更沒問題,只不知你喜歡什麼?難道還想要」九轉赤龍丸「不成?」   翠兒道:「這筆帳先記著,等將來再算好啦!現在我先替你採些生藥作為食物,你就安心的練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師父的遺體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麼適當的地方嗎?」   翠兒展翅飛怏,道:「那邊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來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陽子遺體,隨翠兒掠至東邊,閃目見一洞窖,離地高起三尺,內中約五、六尺寬,玉質白而細緻,頗似一具玉棺,便將他師父放在裡邊,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禮,並暗中祝禱一番,不覺又流下眼淚!   半晌之後,李玉虎叩頭再拜而出,找著一高約五尺的石筍運起玄功,伸指向四週一劃,竟像刀切豆腐般,將石筍四周多餘的稜角切去,而碎石中嵌著的寶石,也緩緩滾散在地。   李玉虎警覺自己的功力,已達運念即發的境界,也覺得意外,接著又用同樣方法,將前後兩面削平。伸臂把住兩邊,輕輕一提,便把重約千斤的石筍拔起,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壓上去,竟然密絲合縫,將洞口嚴密封住。   接著,他伸出一指,在光滑石筍中央寫上:「先師玄陽子之墓」、在下角則寫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體龍飛鳳舞,十分蒼勁。寫罷,又跪下叩首行禮。   起身後,見地上削下的十幾粒寶石,五顏六色,個個大如鴿卵,心中一動,想到世人都喜歡這些,將來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將地上寶石全都吸在手中,收入袋內。   此時翠兒飛了過來,脆聲道:「我已替你採了生藥,放在玉髓靈乳池中,你餓了可以填填肚子,回來時我再帶瓶清水,就足夠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見池中放滿了黃精、人參、何首烏等,又大又肥,均是多年的珍奇靈藥。他順手拿起一株人參,入口一嘗,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口。而那巨大的石筍尖,不時仍有「靈乳」滴下,為數雖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藥的濕潤,便道:「有這許多生藥,足以填幾天肚子了,翠兒,你快去吧:不過由哪條路去呢?」   說著,便倒出三粒「九轉赤龍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靈乳」一齊包在蓋被之中,又找了條老籐捆好。翠兒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練功去吧!」   李玉虎答應─即又問道:「這一包你提得動嗎?」   翠兒笑道:「哥兒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這十來斤重的東西,再拿不動,還要闖什麼江湖?」說著,雙爪抓起山滕,雙翅一捩,已疾若飄鳳一般,化為一道翠影,向洞頂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將背下的三種功訣想過一遍,立即決定,先練習「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來這步法不僅是對敵時,閃、躲、騰、躍的奧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種無上的輕功秘訣,練到火候,竟能排空飛行,日行千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開,對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學已有根基,練起來自然得心應「腳」,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腳法嫻熟,在數十丈的石筍之上,飄若飛羽般,左騰右挪,前耀後蹤,快似問電般,飛舞不停。最後,竟變為一近紫色的幻影,在高有數十丈的空中環繞飛行。   最終,他翩然落在一丈餘石筍之上,盤膝坐下,由頭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志,依著曲譜,輕輕吹弄起來!   那笛聲清脆悅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黃鶯。他凝神之下,天眼張開,隨著笛曲的變化,先看到生機活潑、萬物欣欣向榮的春天;接著便是繁花似錦、艷陽高照的夏日;爾後曲調轉折,進人楓紅層層,沃野千里,秋實纍纍的秋日。最後寒冬漸至,北風漸狂,肅殺之氣充塞於天地之間,萬物威服在嚴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轉而死。笛聲嗚咽幽細,淒涼無限,終至無聲而絕!   李玉虎天眼中隨笛聲所見時有不同,四季風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有樹木、有平野,好像是過去看過的景色,又似從幻想中得來,不由大覺詫異,忖道:「這是何緣故?若說是真的,又不見人物鳥獸;若是幻覺,但又這般歷歷如繪,清晰之極呢?」   想著,又依天心曲譜繼續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變。   春光中生機勃發,鳥影獸跡,雙雙對對,男男女女,春意橫生,先是眉目傳情,繼之春意盎然,接著慾念紛起,相擁相親,幹起風流事兒。   不久後,新生命降世成長,七情六慾,接踵而至,而笛聲時如春風拂面,時又雷驚大地,暴雨狂風,如萬鼓齊嗚,直驚得萬物怯懼,心膽俱裂,病體纏綿,痛苦婉轉,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終也死絕!   李玉虎憬然而悟,這後段曲子不僅包含生、老、病、死,也包含著七情六慾。   不過他心中暗忖:「這曲子怎會是一套掌法呢?」   想著,心念一動,盤坐在石筍之上的身軀,平平飛起,輕飄飄地飛入二十丈外的玉石洞中。   此際,他仍在凝神運功,天眼也仍然張開,一落洞內,笛聲又由頭奏起,而玉壁正面,原已隱去的呂祖之像突然又現,且依著笛聲活動起來。   李玉虎壓住心頭的驚喜不敢懈怠,陽神繼續吹弄,體內元嬰已然隨機發動,依壁中祖師動作,學樣比劃,一曲既畢,一套渾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學會。   他睜眼收功起身,見玉壁之上空空,畫像又正隱去,但仍然跪倒拜謝,誠敬祝禱道:「李玉虎敬謝祖師爺傳藝成全,而今而後,必當遵奉我祖師渡世街道之旨,做一番事業,以不負祖師厚愛!」   禱畢,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靈乳池中取過一支人參、一支何會鳥吃了,又喝下幾口玉髓靈乳,接著,便以遍地石筍為對象,親自將「天心曲譜」   變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覺已甚嫻熟,方始再返玉洞,盤膝面壁坐下,先服了一粒「九轉赤龍丸」,再拿起地上的劍丸放在頭頂心百匯穴上,凝神一志,瞑目按「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續篇心訣,將「陰、陽」二神合一,提起「三昧真火」,透出「百匯」,包住劍丸,緩緩冶鏈。   初初之時,李玉虎覺得劍丸重約百十斤,十分沈重,漸漸地重量漸減,似有向上飄浮之意,於是他加運吸字訣,將劍丸吸住,不斷摧動真火,將劍丸裡沒。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中忽聽得一聲輕響,全身一震,劍丸忽的由百匯一瀉而下,沒人元嬰體內。 第三章 三女同嫁     李玉虎緩緩收功起身,剛剛睜眼,便見洞口翠影一閃,翠兒已一閃而入,落在一旁的架子上,脆聲笑道:「俊哥兒,告訴你好消息,那三個姊兒都答應啦!」   李玉虎喜道:「真的!來,我們到外邊去,我肚子餓了,想去吃點東西。你在那邊把經過說一說好嗎?」   翠兒領先飛出,一閃掠入洞壁高處,待李玉虎先到中央池邊,它已抓下一支奇大的人參,拋給李玉虎道:「這一支已有百年以上,不但解渴治餓,還可助長功力呢!」   李玉虎道謝接過,用手擦去參上殘留的沙土,又沾沾石荀上摘下的玉髓靈乳,方道:「翠兒,你快說啊!」   翠兒笑道:「那三個小妞好美,真是我見猶伶,俊哥兒,你的艷福當真也深厚無比呢!」   李玉虎嚼著人參,笑道:「翠兒,我看你也動了凡心吧?為什麼不找個伴兒呢?」   翠兒煞有介事的搖頭晃腦,道:「要找個能和我老人家匹配的,難羅!」   李玉虎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今後我替你留意……也替你做個大媒。」   翠兒脆叫道:「好啦!我的事以後再說,還是先說你的罷!」   於是他便將與三女見面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張出塵三女,等了半天半夜也不見李玉虎出現,心中正焦急,便聽見一陣清脆的語聲,在洞外叫道:「有人在嗎?」   朱如丹搶先掀開布簾,正想詢問是誰,卻見黑暗中翠影一閃,一隻巨大鸚鵡,爪下抓著一個包曩飛入洞中,口中竟吐人言,道:「三位姑娘請了,我是李玉虎的特使,與姑娘有事相商……」   說著,把包曩放在一張小桌上,它也就站在包囊之上。三女一聽,真是既驚且喜!   喜的是李玉虎有了消息,驚的卻是翠兒的表現。   張出塵疾步近前,柔聲道:「請問玉虎弟現在何處?派你來又有何事?小女子名叫張出塵,是他們的大師姊,有話就請對我說吧!」   翠兒歪著頭,瞪著雙赤紅如寶石般眼珠,上下打量著,答非所問的讚道:「好,好,清麗出塵,美如仙子,果然可以配得上俊哥兒。喂!你倆叫什麼名字?   也喜歡李玉虎嗎?「   端著一盞油燈走近的張出雲,被他那一聲「喂」嚇了一跳,趕緊應道:「小女子名喚張出雲,她叫朱如丹,是我們的小師妹!」   翠兒見她面目與張出塵有七分酷似,年紀卻像比較大些,一身青衣,膚容似玉,面上有驚嚇之色,卻沒有張出塵之沈著。   而朱如丹一身紅裳,小巧玲瓏,比張氏二女矮了半個頭,生得杏眼圓臉,一副好奇頑皮樣,也是個美人胚子,隨即「哈哈」一笑,道:「好,好,仙露明珠,一時瑜亮,有丹如火,玲瓏可人,俊哥兒真是艷福不淺哪!「朱如丹趨前坐在桌邊,悄聲問道:「喂,誰是俊哥兒啊!我們可不認識他,你找錯了地方吧?」   翠兒「哈哈」大笑,道:「你這小丫頭有趣!我老人家有這麼糊塗嗎?告訴你吧,俊哥兒就是李玉虎,你們若說不認識他,我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   張出塵歪身也坐在一邊,仰頭柔聲道:「李玉虎是……認識的,仙鳥這才不是說過,要來與小女子等有事商量嗎?」   朱如丹吐吐舌頭,不再開口,一對杏眼卻是眨也不眨地盯著翠兒,露出一副企盼的表情!翠兒笑道:「我叫翠兒,你們就叫我翠兒好了!俊哥兒目前在一處祖師爺呂仙長留下的洞府中練武,怕你們焦急,先叫我來告訴你們,叫你們在此安心住幾天等他!」   朱如丹又忍不住嬌聲問道:「等到什麼時候?」   翠兒瞪她一眼,道:「年輕人就這麼沒耐性,真是!」   張出塵見朱如丹一時又被堵住,便又柔聲道:「翠兒,你別誤會,小女子這次來長白山,目的是採藥,以使醫治家師的病疼,丹妹的意思,是想知道玉虎練功時間,需要多久,以便安排我等採藥的行程!」   翠兒笑道:「藥是不必出去採了。這山谷壁上,藥草不下千百種,只要你說得出名兒,我不是吹牛,不出半個時辰,便能替你收齊!」   張出塵喜道:「小女子在此先行謝過,依你老人家的經驗能力,辦這種事一定輕而易舉。但在小女子來說,這谷壁削拔高險,便是明知上有上好的靈藥,也是力有未逮啊!」   翠兒大笑,脆聲道:「這話倒是實在,好,就這麼辦!明兒你把藥名一樣一樣告訴我,我替你採來便是!」   張出塵趕緊道謝,翠兒道:「好啦,這事不提啦:現在再說第二件事。……」   翠兒故意一頓,轉頭去看朱如丹,果見她又想問,但一見翠兒看她,立即以手捂嘴,把問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翠兒忍不住「哈哈」大笑,張氏二女也不由被逗笑了。翠兒道:「這第二件嘛……」   朱如丹也實在忍不住了,嬌聲道:「拜託你快點說,別賣關子好不好?」   翠兒道:「好,好,我說,這第二件事就是,俊哥兒知道你三人為他犧牲真元,虧損頗多,特命我送來三粒助長功力的『九轉赤龍丸』,半瓶『玉髓靈乳』。   ……「   接著,翠兒即將兩物的功效及用法詳細說明,又說:「我知道你們女人最愛漂亮,所以再告訴你們一個秘法,用過之後,保證你們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朱如丹跳了起來,嬌聲叫道:「哎唷,翠兒你真好,快說,是什麼秘法。」   翠兒笑著又看她一眼,道:「在服藥運功之前,你們先用玉髓靈乳抹臉,運功之後,臉上會脫一層皮,以後就永遠不生皺紋了!」   朱如丹又叫道:「哎唷!太好了,翠兒你真可愛,我真想親親你呢!」   翠兒一跳跳到桌子另一端,脆叫道:「免啦!免啦!我也是母的,是不搞同性戀的!」   三女被它逗得「咯咯」笑成一團。朱如丹強忍著笑,問道:「那你一定愛上俊哥兒啦!對不對!」   翠兒竟像被她嚇了一跳,急道:「小丫頭胡說什麼?我老人家都一千多歲啦……」   它眨了眨眼,沈吟片刻,卻又說道:「不過,如果我們幻化為人形,長得又挺美的,不喜歡這種俊哥兒,那才叫有眼無珠呢?你說是不是!」   朱如丹臉泛紅潮,卻也坦白的道:「是啊!世上的女人,見過玉虎哥的,只怕沒一個不想嫁給他吧!」   翠兒笑道:「那自然也包括你們三人了!」   張氏姊妹含羞低頭,朱如丹既已開了頭,乾脆坦白到底,便道:「那當然,否則幹嘛救他?」   翠兒脆叫一聲:「好!」又道:「丫頭,夠勇敢,我喜歡你。現在再說第三件事。」   朱如丹奇道:「還有第三件?」   翠兒笑道;「這第三件才是你們最愛聽的,要不要聽啊!」   朱如丹合手拜求道:「求求你,好翠兒,你就別吊人胃口啦!說吧!」   翠兒「哈哈」笑道:「好,我說,這第三件就是俊哥兒叫我來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做他的老婆,助他練劍!」   三女芳心如飲瓊漿,甘甜如蜜,朱如丹忍著甜笑首先道:「當然願意,不過這和他練劍有什麼關係呢?」   翠兒道:「俊哥兒所練劍丸與世間不同,若獨自鍛煉,依他目前的功力須七七四十九天可有小成;若得純陰之體相助,七日可有九成。你們若只願做老婆,就得在此等候四十九天,方可與他見面,若願助他練劍,三五天就可回來了。」   朱如丹第一個又道:「我願助他練劍,你快去叫他回來吧!」   翠兒又問張出雲,出雲亦含羞表示願意。再問張出塵,哪知她竟長歎一聲,淒然道:「實不相瞞,小女子年齡比玉虎弟大得太多,自覺匹配不上,何況小女子現在又擔任玉女宮宮主,主理玉女宮上下千餘人的生計性命,一時間也難覓接替之人,所以……」   張出雲焦急的道:「大姊,白天咱們不是已說過了嗎?這些都不是問題啊?   你現在只要捫心自問,喜不喜歡玉虎哥、願不願意嫁他為妻?若真不願意,妹子也不敢勉強,若是願意,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嘛!「翠兒亦覺意外,脆聲道:「年紀大幾歲有啥關係,你現在看來只有十七、八歲,比你妹子還小呢!適才我不是教過你們嗎?只要用玉髓靈乳抹過,就永遠不生皺紋了……」   朱如丹亦勸道:「大師姊,咱們三人同進退,你不嫁,咱們二人也不能嫁。   不過,你這麼一來,等於把咱們三人的幸福一齊斷送,於心何忍啊?「張出塵委婉的低頭柔聲道:「愚姊自慚形穢,非玉虎之配,你二人年華正盛,怎可學我?「   翠兒「鳥」老成精,已聽出她這番話的真意,便道:「出塵哪!你別鑽牛角尖啦!要是俊哥兒嫌你,就不會叫我來做媒人哦!是不是?既然俊哥兒都不厭棄,你又何必自己厭棄自己呢?「   翠兒語氣一轉,又道:「再說,你那玉女宮職務,可再請你師父擔任啊!俊哥兒那兒有一種『九轉上清丸』,可治所有內傷,等俊哥兒來了,可向他討一粒,由我給你師父送去,不出三天,包你師父什麼傷病全都好了!「朱如丹喜道:「真的,那太好啦:師父也不過六十多歲,只因五年前與神女宮宮主比試,不幸受了內傷,回宮又急於恢復,以致走火入魔,下半身癱瘓常躺在床,這『九轉上清丸』能治嗎?」   翠兒沈吟道:「這病滿複雜的,不過我想,大可再加一粒九轉赤龍丸,一定沒問題。」   接著,翠兒又轉對張出塵道:「好啦!問題都解決啦: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這麼說定啦!今兒天色已晚,你們先睡一覺,明晨卯時起身,服藥練功,自然能體會這藥的奇效了!「說著,又用嘴琢著被褥,道:「你們看俊哥兒多體貼,他怕你們晚上沒有鋪蓋,還特別叫我把被褥送回來呢!打開時小心一些,裡面有兩個玉瓶,就是存放九轉赤龍丸及玉髓靈乳的。」說罷,雙翅一張,已飛出洞去。   三女面面相對,不僅心神大定,更是快樂無比,便依翠兒之言,打開舖蓋,將玉瓶取出,放入木櫃,鋪好石床,便一同上床睡去。   翌日一早,翠兒不請自入,一見三女均亦起身,便道:「早哇!現在第一件事,先取六隻碗來,將玉乳平均倒出來,三份內服,三份外敷,內服時和青丸藥一齊,服下後各按內功心法,運功九轉,必有奇效!」   張出雲、朱如丹依言取來六隻飯碗,張出塵平均倒出,竟滿滿倒了六碗,一股清香之氣已佈滿全洞,不由奇道:「翠兒,這玉瓶這麼小,想不到有這麼多,用得了這麼多嗎?」   翠兒笑道:「按說是用不了這許多的,不過俊哥兒愛護老婆,你們也不必客氣,反正他那還多得很。你們愛美,乾脆全身都擦抹一遍,效果不是更好嗎?」   朱如丹「咯咯」嬌笑應好,竟真地輕解羅衫,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翠兒見她個子雖較矮小,但身上卻一般曲線浮凸,纖維適度,雪肌玉膚,圓潤豐滿,全身上下,除了腹下那片三角黑森林,竟是一般顏色!   而張出塵二女初尚害羞,但見小師妹這般豪爽,何況又都是要嫁同一個丈夫的女人,便也大膽的脫解起來。   她二人身型高矮一般無二,胸凸腰細,臀部圓翹,雙腿修長,細頭削臂,一般的瓜子臉型,鳳目細長有神,竟也與李玉虎有三分相似!   翠兒忍不住「嘖嘖」作響,笑道:「三位大美人,連我老人家都心動□慕,俊哥兒還能逃得過嗎?」   朱如丹嬌笑道:「翠兒不是不來同性戀嗎?這會兒怎麼又昏頭了!」   翠兒「哈哈」大笑,道:「不說啦!你們好好擦吧:我先去採藥,人參、何首烏、黃精等補藥,我想是一定要的,對不對!」   張出塵喜道:「那就多有煩勞了……」   翠兒飛去,三女果然用玉髓靈乳全身擦抹一遍,背後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幫忙,不多時,已然用去一碗。   三女待乳液乾了,方始著上外裳,張出塵取出三粒九轉赤龍丸分予兩女,各以靈乳沖服下肚,隨即散開,各佔石洞一角,盤坐瞑目,運起功來!   張出雲、朱如丹仍以師門「吒女玄功」調運蓬勃充盈的真氣,原來覺得已消失殆盡的真元,突然又活潑了起來,不由芳心大喜,凝神引導下,真氣穿穴過脈,原先那種阻塞不通的現象已然一掃而空,不僅能做到氣與意合、意與神會的妙境,甚且連過去根本不敢嘗試的五臟六腑,亦能意到氣到、氣到神到。片刻之後,二人盎然入定,定後回醒,更察覺全身輕若一羽,通體舒泰,像已脫胎換骨一般。   而另一邊張出塵在經過與李玉虎陰陽交泰之後,便已脫胎換骨,功力原已增長數倍,此刻加上內服外敷,內力猛進,已可達髮梢膚末,再依李玉虎真氣運行方式去脈過穴、加緊搬運,更感到精、氣、神不調自合,真氣自轉,週身皮膚,在氣脈通過之後,絲絲癢癢,竟自動剝落一層。   她暗自發覺,初時尚不敢分神察看,片刻之後,連臉孔耳朵都癢起來,忍不住分心張目偷看,只見交疊在腳上的雙掌掌心已浮現一層白粉,手腕小臂上亦是如此,她知是脫去的老皮,不由芳心狂喜不止。   這一分心,一般而言,真氣便會停止不前,甚至散去,哪知她體內真氣竟似絲毫不受影響,仍然自行運轉,並不稍停。   她恍然震驚這心法的玄妙,一時竟不敢信以為真。她決心再加試探,便緩緩舉起右掌,輕輕吹一口氣,掌中粒屑如霧飛散,掌心亦隱隱泛起桃紅。再翻過手背一瞧,膚色白裡透紅,比那嬰兒還白三分。   她心頭大喜若狂,忖道:「我真已返老還童,脫胎換骨,可配得上玉虎弟啦!」   她忍不住兩行清淚,潸潸流下,內心的激動與感激更別提有多深啦!她放目瞧見兩位妹子,寶像外宣,入定已深。自察體內真氣仍在運轉,便悄悄起身,走出洞去。   洞外地上已堆放著許多生藥,連莖帶葉的人參、黃精,不下十幾種,而且個個肥壯粗大,竟都是百數十年以上的珍品。   片刻間,耳聞一絲破空聲,抬頭一瞧,近百丈谷壁中腰突然閃現一道碧影,向下飛墜,正是翠兒,而它雙爪之下,也抓著十幾株珍貴的草藥!   翠兒瞥見張出塵,在半空忽的脆叫一聲,道:「姑娘,接住了!」   隨即雙翅一扇,身形停住,雙爪一揚,十幾株生藥已像暗器一般,呼嘯著向她立身之處射來!   張出塵心情愉快,正無處發洩,見狀「咯咯」嬌笑,嬌叱一聲,立即施展「分光捉影」的手法,飛身迎起,疾若飄風般在空中劃個半弧,已一一將生藥抓在手裡。   翠兒也同時落下,停身小溪邊一株樹枝上,脆笑道:「姑娘好高的手法,看來那藥丸靈乳的效力,已然發揮無餘了!」   張出塵笑靨如花,曼聲道:「這都是你翠兒的功勞,小女子感激不盡!」   翠兒笑道:「我雖不敢居功,卻也有些微勞。不過感激大可不必,有朝一日,說不定我也需要你幫忙呢!「   張出塵忙道:「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小女子必定盡力!」   翠兒偏著頭瞧著她,忽道:「你現在容貌如花,體態可人,正是嫁人的上好時機,只是衣服的顏色太灰,有些不配!」   張出雲、朱如丹此時正好收功走出,張出雲接口道:「就是說嘛!大姊這衣服太老氣了,我看就換一套我的吧!」   原來張出塵一看年紀已長,再者自接掌宮主之後,為樹立威嚴,已放棄鮮艷的服飾,平常穿著都以銀灰、深藍為主,此刻她便是穿著銀灰勁裝。   翠兒笑道:「好啦!明兒我去接俊哥兒回來,你們三人可都得打扮打扮啊!   現在你們先點點看,這些生藥夠不夠,還缺什麼?下午我再幫你們采!「說罷,雙翅一展,直向谷頂飛去。   張出塵也不留它,笑對二女問道:「你兩個感覺如何?失去的真元恢復了嗎?」   朱如丹喜悠悠地道:「當然啦!我覺得比以前要強幾倍呢!」   張出雲仔細瞧看姊姊,笑道:「我也一樣,不過好像比不上姊的效力,丹妹你瞧,大姊真的已脫了一層皮呢!」   張出塵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嬌顏玉膚,笑道:「當然啦!我老了嘛,不脫皮怎能還老?你們倆用不著啦!」   這話卻是實話。但聽在二女耳中,卻大是驚奇,忍不住對望一眼,朱如丹笑道:「我看大師姊變的不止表面,只怕連內心思想都變了呢!」   張出塵「咯咯」笑道:「別胡說啦!我再怎麼變,還不是你的大師姊嗎?」   朱如丹亦笑道:「大師姊雖仍是大師姊,可過去的大師姊高高在上,整天板著臉孔不苟言笑,一雙眼威凌逼人,讓人不敢多說一句話,現在可不同了!」   張出塵想想過去的作為,覺得好笑又可伶,不由歎息道:「那也是情非得已,情勢所逼嘛,誰願意整天繃著個臉孔呢?你們不知道,自從師父受傷病倒,我哪天不是提心吊膽過日子啊!「張出雲、朱如丹過去在玉女宮,任事不用管,只被逼著鍛練功夫,對這位大師姊可說是又敬又怕,沒事都躲得遠遠的,哪能體會她的心情,此刻聽她這般說法,不由一驚,問道:「為什麼?」   張出塵把生藥,拿到溪邊清洗,並依類分開,道:「你們知道巫山神女宮與咱們玉女宮作風大異,一向視如敵仇,師父便是被神女宮護法打傷的,對吧?那神女宮兩位堂主也被師父擊斃,她們不想報仇嗎?若不是我處置得宜,只怕咱們玉女官早已被她們挑了……」   張出雲、朱如丹二人也下來幫忙,說話之間,已然洗好分好,張出塵笑道:「好啦!放著先曬乾,你倆去弄飯,我去找布袋……」   二女突然心情沉重,張出雲擔心道:「姊這次離宮這麼久,就不怕神女宮來尋仇嗎?」   張出塵笑道:「你現在才知道擔心哪?算啦!愚姊要是沒一番準備佈置,怎會等到今天才離開呢!」   二女這才放心走開,分頭張羅早餐,張出塵則進入洞內,在李玉虎木櫃中找出一個大布袋,準備盛放生藥。   三女飯後,在葫蘆形的谷中漫步聊天,對谷中風景的美麗與溫暖,不僅訝異,內心更充滿了對天地造物的讚歎,而對她們這兩天來神奇幸運的變化,更似如作夢一般。   朱如丹道:「大姊,翠兒說玉虎哥練劍,要我們幫助,我真是想不通哪!」   張出雲笑道:「想不通就別想,等見了面不就知道了。」   朱如丹歎道:「時間過得好慢,這一天真不知什麼時候才過得完!」   張氏姊妹也深有同感。張出塵道:「等一下翠兒來,咱們一同去打點野味,下午烤來吃可好!」   朱如丹首先拍手叫好,道:「我看玉虎櫃中,都是些鹹菜、黃豆、花生之類的東西,咱們去捉條野豬來,一半燒烤,一半用鹽淹漬,我想他一定愛吃!」   張出雲笑道:「我看你滿腦子都是玉虎,連吃的都替他想好啦,真是好媳婦兒。……」   朱如丹笑著道:「你不想嗎?敢說我。聽人家說,你若想老公對你好,就得先控制住他的肚子,知道嗎!」   張出塵亦忍不住嬌笑起來,道:「想不到你這小丫頭滿有心眼的嘛!好吧!   以後廚房裡的事全看你啦!「   朱如丹不依道:「大姊,你饒了小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前在宮裡整天練武、打坐,什麼時候下過廚、做過飯哪!」   張出塵歎道:「這話說得也是。現在想想,咱們都沒做個好主婦的條件,怎麼辦呢?」   張出雲道:「反正咱們不會在這兒久住,馬馬虎虎啦!下山之後,找個會燒菜燒飯的婆子,不就行啦!」   朱如丹道:「我看以後咱們得多學學,萬一找不到人,就得斷炊,不僅丟臉,還可能會丟了人呢?「   張出雲不解道:「丟臉就是丟人,什麼叫丟了人?」   朱如丹笑道:「丟了人的意思,是指老公給餓跑啦!知道了吧?」   張氏姊妹「咯咯」嬌笑,芳心卻也覺得她這話頗有幾分道理。   三人說說笑笑,一個時辰很快過去,翠兒又已飛來,問道:「這生藥夠了嗎?   還需要什麼,報上藥名兒來吧!「   張出塵道:「這十幾種均極珍貴,都具有滋補奇效,份量也夠了,就煩你再采苧麻根、莽草、沙參、羊霍草四種即可。」   朱如丹亦道:「翠兒,我們姊妹想去打頭野豬、幾隻雪雞回來,你看可好!」   翠兒脆叫道:「可以啊!出谷向東,十里之外林木較疏,常有雪雞、野豬去曬太陽,不過外邊天氣凍死人,你們可得多穿點衣服!」   三女興高采烈的答應,穿戴起皮製冬衣,帶上兵刀暗器出谷而去,半個時辰之後,果然抓了一頭小野豬、十隻雪雞及一身冰雪回來。   下午,三人忙著拔毛清理,也升火烤了兩隻雪雞做晚餐。   翠兒替她們採完藥,又陪著閒聊一陣,方始飛去。但回到洞中,見李玉虎入定未醒,便未打擾他,直等到次日李玉虎收功,方始與他見面,報告經過。   李玉虎一聽那邊有雞、有肉,不由口水直流,道:「好久不知肉味了!去,咱們快過去吧!」   翠兒脆聲笑道:「慢來!慢來,你若想在七日內練成劍丸,不但要藉助他三人元陰之力,更要觸而不洩,忌食葷腥,一直要等到劍丸能收發由心始可!」   李玉虎大覺掃興,道;「真的,那還回去幹嘛!」   翠兒道:「劍還是要練哪!告訴你,過去我在此守護朱果,很少外出,這兩天在天池發現有只千年雪蓮已在開花結實,大約再過半個月便可成熟,同時也發現有只狐仙在旁設下禁制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有狐仙嗎?它長得什麼樣子?咱們一同上去瞧瞧如何?」   翠兒道:「那狐仙已精通玄功變化,我瞧不見它,只能感覺得出來。你啊!   要是練不成劍丸,還是不去的好!「   李玉虎道:「為什麼?我正將劍丸收入體內,還不成嗎?」   翠兒嗤之以鼻,道:「放不出來又有何用?你們的精血、元嬰、靈藥,正是它最渴望之物,現在你去,正好做它的點心!」   李玉虎吐吐舌頭,道:「乖乖,這麼可怕,那我真得趕快練劍才行。」   翠兒脆笑道:「就是嘛!劍練成了,天下去得;練不成,只好永遠躲在洞裡了!再說,那雪蓮乃是玄陰之物,對陰人最有幫助,若被狐仙得去,不出一年,它必然功力大進,說不定會列位散仙了呢!」   李玉虎笑道:「世上多個散仙也很好啊!」   翠兒道:「話是不錯,但你知道它是好是壞?若是煞星者流,世上豈不又多了一個可怕的惡人!」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對,待我練好劍丸,咱們再去天池,如果是個好狐仙便罷,若是個壞狐仙,咱們就把雪蓮搶過來,對吧!」   翠兒笑道:「所以啊,趕快去吧!」   李玉虎連忙答應,去把被褥抱出來,用山籐捆好,並把幾隻玉瓶紮在腰間,寶石放在袋內,道:「走啦!」   說著,一展身形,掠到來時的洞前,只見那石門已然關閉,於是運起天眼,透石一瞧,發現這條通路只能來,不能回,不由大是躊躇。   翠兒已然飛落一旁,道:「俊哥兒,這邊有一出口,大約也能通到你住的地方!」   李玉虎閃身過去,見那窄窄一道裂縫斜斜向上,地上金沙遍佈,閃閃放光,俯身抓起一把,竟都是黃豆般大的金沙,多得不可斗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兒,咱們發財啦!你看這一地金沙,怕不有千百萬兩呢!」   翠兒也「哈」了聲,脆聲道:「稀奇呢!千百萬兩你抬得動嗎?當年我隨仙長行道,地上的寶石,隨便一粒就可換千百十萬兩銀子,又何必搬這金沙呢?」   李玉虎少小離家,只知女人都愛寶石玉器,卻不知行情,更不知物價貴賤,此時聽說一粒寶石能換百十萬兩銀子,可有些不信,乃道:「真的,不可能吧!」   翠兒笑道:「現在的行情咱不知道,不過問問上面三個小姐,不就清楚了嗎?」   李玉虎道:「好,好,咱們快去,若果是真,咱們就真可做很多事啦!」   翠兒展翅,電般飛入窄縫,一閃即不見,李玉虎施出新使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順著曲折的石縫上掠,眨眼間已登上數十丈,來到一分歧岔路。   他閃目一瞧,左邊一條地勢向上,右邊不但地勢平坦,且有開鑿痕跡,而方向也正是指向他住的山谷。   他飄身而進,轉了兩三個彎,便見天光,掠到盡頭一瞧,出口果然在水潭上方十五丈處。只因外邊一者太高,二者有野花蔓籐盤附,過去竟未發現。   他分開蔓籐,見三女各穿著一鮮艷服裝,已在他的「廚房」中忙碌著,陣陣肉香煙氣隨風飄來,不由令他食指大動。   他忍不住引亢長嘯,聲如龍吟,縱身一躍,展開「大挪移六合神行步」中「鵬飛萬里」之式,形似飛鵬,翩翩然在空中旋飛七八個圈子,方始輕若一羽般,飄落在凹洞之前。   三女初聞嘯聲都吃了一驚,仰頭看清盤飛而下的身影及面孔,正是甘願捨身相救的李玉虎,不由大喜若狂,及待他翩然落地,玉面含笑的凝立面前,朱如丹不禁興奮得大叫一聲:「玉虎哥!」隨即縱身撲入了他的懷中。   李玉虎雖已在翠兒口中知道她的姓名,但這般光天化日之下,玉人投懷,卻也是生平第一遭,不由頗覺尷尬,尤其是一陣女性體香,撲鼻沁心,胸脅間緊抵著兩團棉軟中又有彈性的肉饅頭,更叫他心如擂鼓,心悸不已!   同時,他想到三女對他的恩情及許諾,心中更是感動,不由得也緊緊摟住她,低聲道:「老婆你好!」   朱如丹投懷送抱,是一時的興奮衝動,待撲入他的懷內,被他身上散出的濃烈體香一熏,直覺得手軟骨酥,心如鹿撞,及聽到這一聲情意纏綿的招呼,「轟」   的一聲,情火如焚,玉靨上桃花泛浮,恨不得永遠不要離開。   李玉虎比她高一個頭,懷中雖然摟著朱如丹,眼睛卻望向另外張氏姊妹!   只見二人面目酷似,均一般柳眉鳳目,花容月貌,一身青衣長裙。一個年約二十,一個卻像只有十七、八歲,兩人身材高挑修長,只是那年紀較輕的,似較疲弱,不由微微一笑,道:「兩位好……」   那看去較小的即是張出塵,她見李玉虎由空而降,功力身法兩皆絕世,俊美無儔的面上,散放出令人迷醉的笑容,而笑容裡更含著一股黠慧頑皮,令人疼愛,一頭漆黑長髮胡亂的披在肩背,眉心一粒鮮紅的硃砂痣,更襯出兩道劍眉,隱含著一股無比的莊嚴及煞氣,通夭玉鼻顯得堅毅與不屈,但這一切,卻又被他頰上兩個深漩的酒渦及唇角上頑皮弧線所沖淡了!   尤其是一身半長及膝的粗黑布袍,及一雙赤足,左手中還提著一包被褥,更讓人覺得他有些頑皮與玩世。   她忍不住嫣然而笑,迎上前去,接過行李,曼聲道:「公子,你好!小女子張出塵,她是張出雲、朱如丹……」   朱如丹不情不願的離開懷抱,拉著李玉虎的手,請他坐在「廚房」的長凳上。   張出雲卻笑著走進石洞,取出李玉虎所穿的布鞋,放在地上,笑道:「公子,請穿上吧!」   朱如丹在灶上打開鍋蓋,一股紅燒雞的味道立即濃烈散出,李玉虎忍不住咋咋舌頭,道:「好香……」   哪知翠兒卻閃電般飛落桌上,脆聲叫道:「等等,你們四人聽了,要想俊哥兒七日之內練成劍丸,便得忌口七日,一律吃素,同時還得立即成婚,由你們三位娘子,輪流陪侍,並以真元助他……」   李玉虎歎了一口氣,道:「好吧,這肉等幾天再吃罷!不過在未成婚之前,我覺得還是先把話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將來後悔……」   三女芳心詫異,不由都圍了過來。張出塵低聲道:「有關小女子的一切,想必翠兒已向公子說明,公子若對小女子有所不滿,小女子願……」   李玉虎擺擺手請她們坐下,正容道:「本人對你以宮主之尊答應下嫁,十分感激,適才本人的意思是說自己。」   他一莊重起來,自有一番懾人的威儀,三女都一般心如鹿撞,卻不敢多言。   只見李玉虎清澈的目光,閃閃生輝,在每個人的臉上注視一下,又道:「本人身世奇特,不能不先言明,免得將來讓你們覺得受了欺騙、羞辱了你們的名聲。我父至今仍不知是誰,本人自小與母親一同生活!而我母年幼時曾是鏢師之女,亦學得一身功夫,但不幸因為外公失鏢身亡,而鏢局之主為了賠償失主,不但將外公的家產拍賣,更將我母及家奴一併拍賣。」   李玉虎像是說故事一般,語調平靜,絲毫不見激動,又道:「家母當時年僅十五,被北京一家妓院買去當了一名妓女,直到七年後,遇上家父並且懷了我,方才贖身脫籍。不過家父並未與家母結為夫妻,也未離開妓院,反而用留下的銀兩買下那家妓院,繼續經營,而我自小也一直生活在那家妓院之中。」   張出塵三女心中確實覺得有些意外,但眼前這個青樓女子之子,這般英俊傑出,確也絲毫未受這番『意外』的影響,動搖了他在她們心目中的地位!故而彼此對望一眼,張出塵柔聲道:「公子的身世果然奇特,但對公子的一切並無影響,小女子三人助公子心意,也無任何改變,盼公子明察!「李玉虎這才面露笑容,「哈哈」一笑,道:「好,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不過,你們也別擔心,我母親現在雖仍在經營青樓,可並非淫蕩邪魔之輩。她之所以如此,乃別有用心,這點以後再說給你們聽。至於先師玄陽子,本是外公的弟子,出師之後又入了道家。後來引我來此習藝之前,還引薦家母,拜在北京城外浮雲觀觀主玄妙仙姑門下,所以家母也算半個出家人呢!「張出塵三女心中雖有許多疑問,可都不敢問,怕觸動了他的隱疼忌諱,因此張出塵便道:「公子練成劍丸,打算何時下山?聽翠兒說,公子要行道江湖,不知可有一定的目標?」   李玉虎笑道:「翠兒說,天池之中有只千年雪蓮正要結實,卻被一狐仙守住,不容他人指染。翠兒的意思是要我練成劍丸後,上去看看,若狐仙是善良之輩,就讓它採摘,否則便搶先下手,以免那雪蓮助長了惡人凶焰,是不是啊?「翠兒脆聲道:「若是妖狐,豈止不讓它採蓮,必要時還須斬了它才行呢!」   李玉虎笑應道:「好,這依你!待此事完畢,咱們就可下山了,至於目標嘛,當然是先去北京瞧瞧老娘啊!「   張出塵沈吟道:「小女子有個請求,不知公子能不能答應!」   李玉虎笑道:「幹嘛這麼客氣,有什麼事儘管說嘛!」   張出塵低聲道:「小女子這次與兩位妹妹到長白山來是為了採藥,昨日翠兒已將生藥採齊,七日之後,小女子想先行返宮,一者是為家師煉藥治病,二者也可把宮中事務交付出去……」   李玉虎笑道:「昨日翠兒已將令師之事告訴我了。我想請翠兒辛苦一趟,替你送藥回去,同時帶去一粒九轉上清丸、三粒九轉赤龍丸、三杯玉髓靈乳。你先想想,貴宮裡有哪兩個功力不錯的,先讓他們各服一杯靈乳、一粒赤龍丸,以增其功力,再由她兩人協助令師服藥,打通久塞的脈絡,這不比你親自回去快得多嗎?」   朱如丹首先鼓掌贊同,笑道:「公子設想周到,這麼做最好不過了……」   張出塵遲疑道:「公子說得不錯,不過翠兒能認得路嗎?而且這宮主之位,小女子需向家師稟明,另選賢能……」   翠兒笑道:「天下雖大,何處我老人家沒去過,只要有地名,我一定找得到的,這一點你放心好啦!」   張出雲道:「姊,公子這主意太好了!如此一來,不但恩師病體得痊,功力倍增,而且也平空又多了兩名特級高手,以後就不懼神女宮找麻煩了!」   朱如丹獻計道:「五師叔和三師姊一向熱心宮務,一道一俗,一向是你的兩大助手,若能把她兩人的功力提升,扶助師父重任宮主,豈不甚好!」   李玉虎喜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若回去,萬一令師不放你離開,我豈不少了個好老婆。至於你辭謝宮主之事,可以寫封信請翠兒一併帶去,不就行了!」   張出塵玉靨泛紅,有些羞意卻也喜在眉梢,忍不住嫣然而笑,道:「公子既然如此吩咐,妾身照辦就是!不過,這些生藥約有百十斤重,翠兒帶得動嗎?」   翠兒瞧笑道:「兩百斤上下,飛行萬里,應無問題,太重太遠,就要中途打點休息了!」   李玉虎輕撫翠兒的羽毛,笑道:「咱這位老哥道行千年,這點小事,哪裡難得了它!」   翠兒佯嗔叱道:「什麼老哥,我是老姊,你知道嗎?」   李玉虎吐吐舌頭,做個鬼臉,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呢!」   翠兒「啐」聲道:「別糊塗啦!我要是和你一樣,會叫翠兒嗎?」   李玉虎笑道:「是,是,小弟糊塗,老姊您多包涵!」接著,語氣一轉,又道:「現在咱們不能吃肉,喝喝稀飯總可以吧!」   朱如丹、張出雲聞言,忙去張羅。張出塵道:「這些肉近日既不能吃,咱們可先把它拿到谷外,埋在雪中如何?」   李玉虎笑道:「這主意不錯,娘子去找塊布來,把肉包好,等會我拿出谷去存放!」   朱、張二女把現成的鹹黃豆、鹹花生端來兩盤,裝上稀飯,四人吃了。翠兒笑道:「看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稀飯很難吃嗎?」   李玉虎苦笑道:「稀飯是不難吃,可是你知道嗎?這黃豆、花生我已經吃了好幾年啦!能不討厭嗎?」   翠兒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後幾天最難挨,忍忍吧!對了,有一件大事,你想到沒有?」   李玉虎與三女均是一愕。李玉虎問道:「什麼大事?」   翠兒脆笑道:「你們既要結為夫妻,可有拜過天地!」   李玉虎一怔,道:「這我就不懂了!不過此地無媒無證,怎麼拜法?」   翠兒笑道:「天地為媒,我為證,怎的不能拜堂?」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兒之言有理,咱們今天就拜一拜!如何?」   張出塵三女自然願意,一齊起身,道:「但憑公子做主!」   李玉虎當先而行,步入他師父所住的石洞。   那石洞由半邊石壁分隔內外,外邊牆邊設了一張神案,神案上立著一方牌位,上面用硃筆寫著:「純陽祖師之神位」,牌位前尚有一具古銅香爐。   李玉虎在神案下抽出四支檀香,以火石打著,分於三女每人一支,對神位拜了幾拜,分別把香插入香爐。翠兒飛落在神案一角,脆聲吩咐道:「你們四人一排站好,面向外,聽我的口令!」   李玉虎向左邊一站,依次是張出塵、出雲、朱如丹。   翠兒叫道:「一拜天地,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拜,而起。又聽翠兒叫道:「二拜祖師爺,向後拜,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起身後。翠兒又叫道:「夫妻交拜,相對立,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起。翠兒又道:「新郎、新娘成一列,謝證婚人兼媒人,跪、叩首,起!奏樂,禮成,送入洞房。」   接著,便模仿民間吹鼓手,真個吹奏了一段。   李玉虎伸手牽起三隻玉手,拉三女帶到他住的石洞之中。   現在,天方正午,但洞中光線十分陰暗,而且陳設也極簡陋,除了石床木櫃之外,就只有一張書案、一張椅子,是李玉虎過去讀書寫字用的。   李玉虎把三人安放在床邊坐下,自己端了張木椅坐在對面,並由懷中掏出一方木盒,打開莊容道:「為夫的沒什麼好東西送給三位娘子,只好借花獻佛,每人送兩隻頭簪作為定情之物吧!」   說著,每人送上兩支。又道:「你們別小看這頭簪,它可是祖師的遺物,乃是以九天玄鐵所製,不但可用來插發,而且也是只無堅不摧的暗器、寶劍呢!」   三女接在手中,初時覺得除較一般頭簪沈重之外,別無奇處,如今聞言,不由大奇,朱如丹道:「這麼小的頭簪,雖是劍型,但怎能當劍用呢!」   李玉虎笑道:「你們把內力逼在簪上看看!」   張出塵豎起頭簪,運功一逼,只見一道桃紅色的劍形光華,立即由簪上射出,長有三尺左右,果然和一般的寶劍差不多。   張出雲、朱如丹亦運集功力,逼出內力,但劍形光芒只有兩尺,而顏色也只是粉紅。   李玉虎笑道:「兩位的功力是差了些,不過不必心急,為夫練成劍丸之後,即替你們打通生死玄關,功力必定會加強。」   說著,便把木盒放在一邊,又由袋內摸出十幾粒寶石,道:「這東西你們喜不喜歡,聽翠兒說,每粒都可賣上百十萬兩銀子呢!」   寶石閃放光華,立即將洞內映得十分明亮。   三女驚「咦」出聲,朱如丹道:「公子哪來這麼多寶石,好美噢!……」   張出塵伸指捏起一粒,只見那寶石大如鴿蛋,紅得剔透,晶瑩可愛,只可惜一邊沾著許多雜質。便道:「若是能把邊上的雜質除掉,確能賣個百八萬兩銀子!   不過,這寶石硬度甚高,一般的雕刀只怕難以打磨!「李玉虎心中一動,把寶石分與三女。自己則拿了粒黃石,並由木盒中取出一把小刀,輕輕一刮,竟把那黃石割成兩半。   三女吃了一驚,張出塵讚道:「好刀!待妾身試試!」   說著,接過小刀,在紅石底部輕輕一轉,雜質盡數剝落,竟變成一顆渾圓的寶珠!   李玉虎「嘖嘖」稱奇,道:「乖乖,娘子這雙手好巧!這石頭被你這麼一琢磨,真是價值連城啦!」   說著,拉起她一雙柔荑仔細打量,只見它修長圓潤,瘦不露骨,又柔若無骨,捏在手裡,不由令人心蕩神馳!   朱如丹笑聲如銀鈴,道:「公子你還不知道,大姊之雙手可是有名的玲瓏手啊!過去咱們玉女宮的用度,大半都是這雙手賺來的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就憑這一雙玉手,如何賺呢?」   朱如丹笑道:「大姊的玉雕世上馳名,咱們向河南買了玉材,大姊隨便雕刻一下,就能賺上萬兩銀子!」   李玉虎雙掌一指,發出「啪」的一響,把三女嚇了一跳,而他卻哈哈大笑,道:「這真是天助我也!」   他目光一轉,見三女瞠目慘然,便又說道:「這兩天我想到日後如何行道,覺得興利當興天下利,除弊當除天下弊,只若像那遊俠列傳所述,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挺身而鬥,那是小勇小善,不足為訓,是不是?「張出塵三人雖在江湖,一向只知除惡濟貧,卻從未聽過這番論調,初甚愕然,但一轉念間,尤其是張出塵,年齡較長、閱歷已深,不由得恍然略悟,芳心更不由騰升起無比的敬仰,問道:「何謂興天下利,除天下弊?」   李玉虎莊容道:「興天下利者,是為天下百姓興利,除弊亦然。」   朱如丹不解,道:「那不是官家朝廷的事嗎?我輩遊俠江湖,哪能兼善天下!」   李玉虎雙目閃射神芒,正色道:「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輩遊俠雖不屑為官,但可興辦於民有利的事業,讓人民安居樂業,足食裕衣,不慮饑寒,不是比殺一惡霸、屠一小人更有意義嗎?」   張出塵誠敬起身行禮道:「公子心存萬民,澤被萬代,胸襟闊大,志願高遠,妾身敬服,誓為馬前小卒,供公子鞭策!「   李玉虎摟住她的纖腰,按她坐下,笑道:「你我夫妻一體,何分彼此,日後煩勞之處正多,我還要先謝謝你呢!」   張出塵嫣然一笑,道:「公子一家之主,但有所命,妾身等敢不順從?」   朱如丹笑道:「是啊:公子是我們的老爺,我們敢不聽話嗎?」   李玉虎反笑道:「真的?那好,現在老爺我肚子餓啦,你們快想點辦法救救我吧!」   朱如丹拉著張出雲一同起身,屈膝行了一禮,笑應道:「是,老爺!妾身就去準備!」   李玉虎待二女出洞,又道:「這幾個石頭,麻煩夫人巧手雕琢一下,明兒讓翠兒一齊帶到玉女宮去,算是我送你師父的禮物;另外,後洞之中還有不下千百萬顆,咱們再去取一些來,以備將來創業生民事業之用,可好!」   張出塵原先真有點捨不得,及聽說還有千百萬顆,這才放心,亦笑著道:「是,老爺!」   李玉虎一把拉過他來,擁在膝頭,「嘖」的吻她一下,笑道:「以後好好辦事,老爺有賞!」   張出塵雙頰生春,小鳥依人般偎在他的懷中,鳳目中閃出絲絲柔情,一臂鉤住他的脖子,柔荑輕揉著地的酒渦,曼聲低應道:「妾身心身均獻於老爺,亦俱屬老爺所有,敢不聽命?」   李玉虎笑著把腰上的四隻玉瓶掏出,放在床邊,道:「這藥丸與玉髓靈乳等等,都交由夫人掌管,等會你取出三粒赤龍丸、一粒上清丸、三杯靈乳另找空瓶裝了,好交翠兒帶去!」   說著,又把頭上天心笛取下,又道:「這天心笛乃萬年溫玉所雕,功效奇特,貼肉帶在身上,寒暑不侵,滋陰補陽,你三人輪流掛著,必有妙用。「張出塵雙手接過,直覺一陣暖意傳入肌膚,令人通體舒泰,百脈俱暢,尤其笛身翠綠晶瑩,閃放碧光,不由大是驚奇,笑道:「老爺真是得天獨厚,什麼寶貝都被你得去啦!不過妾身想,這幾天老爺練功正緊,還是自己帶著,等七日之後,再賜於妾身三人吧!」   李玉虎笑著為她掛在頸中,將玉笛塞在她雙乳之間,趁機捏捏摸摸,大揩其油,道:「不是為夫誇口,我現在已達寒暑不侵的境地,是用不著它了,不過你要替我做個束髮的頭帶才行。」   張出塵被他捏得渾身癢酥酥的,不由嫣笑連連,猛往他身上擠蹭。李玉虎心頭砰然,伸手捏住她那玲瓏的下巴,正待吻個痛快,卻聽洞外朱如丹叫道:「啟稟老爺,開飯啦!」   張出塵佯嗔的白眼相加,掙扎起身,李玉虎「哈哈」笑著,兩人手牽手步出洞外。   這次不止稀飯還有烙餅,不過配菜仍是黃豆、花生,吃得李玉虎大皺眉頭。   匆匆飯罷,李玉虎道:「你們快去準備明天的東西,我去把肉埋了,下山一趟,買些應用的東西,你們需要什麼,快快講來!」   張出塵一怔道:「此地離鎮甸少說有五、六十里,老爺現在去,何時才能回來?再說,冬日天黑得早……」   李玉虎笑道:「你以為順著大路慢慢行嗎?直上直下,頂多來回四十里,天晚以前,一定趕得回來!」   張出塵道:「那麼妾身陪老爺同去可好!」   李玉虎道:「你快去寫信正經。我看娘子小丹陪我去就好了,你把玉笛給她掛上,免得凍壞了小寶貝!」   朱如丹雀躍笑道:「謝謝老爺!」   張出塵把玉笛取下,為朱如丹掛在頸下,放入衣裡。李玉虎道:「謝什麼?   你當是去玩嗎?回來你可得替老爺背東西,知道嗎?「朱如丹嬌笑連連的應是,隨即跑進洞去換衣服。張出塵道:「老爺也換件厚一點的衣服吧!外面冷得很呢!」   李玉虎並不怕冷,但為了不願驚世駭俗,便道:「我自己沒有厚衣服,要穿只好借師父的遺物了!」   說著,走進右手石洞,找了套皮里長袍穿上,順手又拿了一頂風帽,及兩百紋銀出來。只見朱如丹已換上火紅的勁裝、火紅披風,雙頰之上也一般紅似火燒,不由笑道:「我這小寶貝一身火紅,走在你旁邊一定不冷!」   說著,又走到張出雲身邊,拍拍她的面頰,道:「乖乖在家陪大姊,等會回來,帶好吃的給你!」   張出雲芳心自覺能幹不如大姊,活潑又比不上朱如丹,加上個性較內向,少言少語,一直與李玉虎搭不上話,便有種被冷落的感覺。此際被李玉虎一指,一股甜意溫滿心頭,雙頰羞紅,容顏展開,嬌聲道:「謝謝老爺!」   李玉虎提起兩片野豬肉,道:「去啦!把那袋雪雞拿了……」   四人一齊走到谷中,只見谷外一片白茫茫,寒冷無常,北風呼嘯掠過,聲勢驚人。張氏姊妹不由得打個寒顫,趕緊運功護身。   李玉虎笑道:「你們回去吧!小丹,我先下去,你聽我招呼再下,知道嗎?」   說著,未見他作勢,身子已平平飛起,落在十數丈下的林梢,雙手一揚,已將兩片肉丟在林中。   他仰頭上望,揚聲道:「小丹,下來吧!」   朱如丹的功力其實不弱,但為了尊重「老爺」,只得聽他吩咐。這時一聞招呼,立即在谷口瀑布邊施出一式紅燕投懷,火紅的披風揚起,在空中兜個圓弧,向下落去。待將臨下林梢時,嬌軀凌空一翻,緩住勢子,輕輕巧巧的落在李玉虎身邊。不過枝頭吃她一壓,上下顛戰,枝頭的冰雪紛紛落下,顯然比李玉虎差了一截。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一同躍落地面,舉腳一蹴,踢出一個大雪坑,道:「肉就放在裡邊好了!」   朱如丹把肉袋放下,李玉虎也將兩大片野豬肉放落,舉掌虛空一兜,四周冰雪紛紛聚攏,把肉埋住,然後道:「記好了地點,別找不著了,那才冤呢!」   朱如丹芳心暗暗驚佩,這「老爺」功力果然深不可測,聞言便拾起一根枯枝插在雪中,嬌笑道:「以這枯枝為記,想來不會找不著的。」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還是你聰明,你冷不冷?」   朱如丹道:「爺的天心笛真是神奇,掛上之後,全身真氣暢順舒泰,一點也不冷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玉手,道:「走啦!這一路上,你只要轉身提氣就好!我帶著你去快些!」   說著,便施展「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真氣由全身毛孔溢出體外,形成一道運行不懈的氣帳,排空而起,貼著林梢上的冰雪,竟快似閃電般,向山下投去。   張氏姊妹尚在谷口,遠遠的望見李、朱二人,週身紫霞閃閃,疾若流星趕月,竟似貼地飛行般,不由大吃一驚,張出雲咋舌道:「姊,你看到了嗎?這位老爺真像神仙一樣,實叫人難以測度,妹子真想不透,他的功夫是怎麼練的!」   張出塵目注遠去的一道紫霞,歎口氣道:「姊姊也不知道!不過咱們只要好好愛他,盡力協助他就夠了!」   說著,兩人回去分工合作,張出塵先用九天玄鐵所製的小刀琢去十五粒寶石雜質,又寫好一封詳細的書信。張出雲則空出一個背囊,把生藥裝好,又將石洞打掃清潔。爐子上燒了三壺開水,另外找出茶壺茶葉,靜待著李玉虎兩人歸來。   張出塵把「玉髓靈乳」與藥丸分瓶裝妥,連同十粒寶石、書信放入背囊,把多出的五粒分別嵌入洞頂石筍作為照明。這時張出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道:「姊,咱們晚上怎麼睡啊!」   張出塵也覺為難,想了一下,道:「誰知道呢?等老爺回來再說吧!」 第四章 新婚之夜     傍晚時分,天未入夜,李玉虎、朱如丹已然回來!   只見他肩上擔著一副擔子,擔子兩頭放著四床新棉被,還有一大包乾糧、素菜,背上還背著一個大竹簍,裡邊放滿了各式雜物!朱如丹倒是兩手空空,不過也背一了個竹簍,不過放的多是輕巧的女用物品!   張出塵姊妹趕緊接下,張出雲且倒了兩杯茶,雙手捧了一杯先奉予李玉虎,嬌聲道:「老爺辛苦了,請先喝杯茶吧!」   李玉虎一口飲盡,放下茶杯,張出塵則忙著為他脫下風帽、皮袍,道:「早知道老爺要買辦這麼多東西,大家應該一齊去才是!」   朱如丹一邊飲茶,一邊笑道:「真的,姊姊要是去了,不把那家雜貨店全買下來才怪!」   李玉虎在竹簍裡拿起一包糖果,笑道:「來,快來吃糖!小丹,快把紅□燭找出來點上,今兒個可是咱們大喜的日子呢!不熱鬧一下多沒意思!」   說著,每人口裡塞了一粒糖豆,又道:「我看,咱們這裡缺少桌椅,乾脆把棉被統統鋪在地上,席地坐臥,既方便又寬大,誰也擠不著誰,怎麼樣?」   張出塵姊妹對望一眼,會心一笑,出塵乃道:「好哇!老爺和丹妹歇會兒,妾身兩人再把地上擦抹一下,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這裡無塵無灰,何必麻煩,把那邊的被褥都抱過來鋪平就可以了!」   張氏姊妹依言將兩張褥子、兩條舊被子、三個睡袋都鋪在地上,四床新被放在前邊,李玉虎首先脫去鞋子躺了下去,道:「來,來,來,都到床上坐坐……」   朱如丹燃上一對紅燭,放在書案之上,又取了一大包蓮子、花生、棗子、糖果、桂圓,放在被褥中央,三女脫去靴子,席地坐在李玉虎身邊。   李玉虎道:「你們每樣都吃一些,知道嗎?」   朱如丹道:「我吃不下啦!為什麼要吃這些?」   李玉虎笑道:「你沒聽人家說過嗎?新婚之夜,新娘子都得吃的,這糖代表甜甜蜜蜜,這四樣代表」早生貴子「,知道嗎?」   朱如丹笑道:「吃這些就能早生貴子啦,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笑道:「光吃這些當然不行,不過再加上老爺播種就可以啦!」   三女都嬌羞得低下頭。李玉虎笑問道:「怎麼樣,你要不要早生貴子哇!」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你這麼想兒子嗎?那就請大姊先生一個吧!」   李玉虎伸手揉著她的大腿,故意逗她道:「兒子倒是不想,不過是想下種而已!」   朱如丹被他揉得渾身發癢,芳心蕩漾,聽了這話,更是羞上雙頰,一把握住李玉虎頑皮的手,歪身倒在張出塵懷內,道:「大姊,你看嘛!老爺欺負妹子!」   三人一陣哄笑,樂也融融。   朱如丹又道:「剛才老爺在山下鎮上,簡直像餓死鬼似的,一口氣吃了五個大饅頭,素包子吃了十個,還喝酒呢!店裡許多客人都直著眼瞧……」   李玉虎辯道:「他們哪是瞧我?還不都在瞧咱們火紅的小仙女嗎?那個雜貨店老闆娘,還直喊她仙子呢!」   朱如丹「咯咯」嬌笑,道:「大姊、雲姊,告訴你,那飯店夥計好有趣,他們聽我喊老爺,私底下還議論紛紛呢!」   張出雲問道:「他們都議論些什麼?」   朱如丹道:「他們一個說:哪有這麼年輕的老爺,我看叫少爺還差不多!另一個卻說:我看這老爺不是凡人,說不定是皇上或者王爺微服出巡。另一個又說:皇上王爺會吃大饅頭嗎?我看一定是落難的公子。總之啊!話題一直圍著老爺打圈就是了!」   張出塵笑道:「咱們老爺人中龍麟,比起皇上、王爺,只強不弱,只是這一身穿著有些寒酸罷!」   李玉虎樂道:「老爺有那麼神嗎?別捧我啦!」   張出塵正色道:「依老爺的心胸志節、武功修為,要當皇上還不輕而易舉?」   李玉虎握住她的芬荑,笑道:「當皇上太不自由,我沒興趣,不過倒想弄個欽差大臣幹幹,必要的時候,可以借助官府力量,或者懲戒一些貪官,為百姓多開一條活路!」   張出塵沈思道:「這得等咱們到了北京,再想辦法?不過以爺的才具,只要能見著皇上,這欽差大人的差事,卻也不難!」   朱如丹道:「是啊!到了北京,咱們闖進宮去,他敢不給。咱們一劍把他殺了,乾脆爺就當皇上算啦!」   張出雲急道:「你是要造反啊?這怎麼成?聽人家說,皇上是真命天子,是龍變的,爺能打得過他嗎?」   李玉虎笑道:「好啦!愈說愈遠啦!咱主張凡事不可強求,更不可執勢凌人,蠻不講理。要知道以暴易暴,殺伐永無休止,如何為民興利?所以咱們第一步是先多賺錢。所謂「有錢好辦事」、「有錢能使鬼推磨」。第二步多花錢,花錢僱人做事,多做與百姓生活有益的事,你們說好不好!「張出塵莊容道:「老爺高論,妾身前所未聞,真是勝讀十年書矣!」   朱如丹不解道:「錢從哪裡來,怎麼賺法?開飯店嗎?」   張出雲嗤聲笑道:「你怎會想到開飯店呢?憑你的手藝,有人肯吃才怪!」   朱如丹辯道:「你沒聽爺說要多做人嗎?我只管收錢不行啊!」   李玉虎笑道:「她大概看我好吃,所以想到開飯店這個王意,是不是!」   朱如丹高興道:「是啊!還是爺知道妹子的心。我就是看見爺見了肉,就想流口水,若是咱們自己開一家,爺不是可以天天有大魚大肉吃了嗎?」   眾人哈哈大笑一陣,李玉虎道:「丹妹這主意真的很好,若是咱們在北京買下一個大客棧,兼營酒樓生意,不是也很好嗎?」   那知朱如丹卻發愁道:「好是好,可是買客棧酒樓要好多好多銀子,這銀子到哪去賺啊?難道去偷去搶不成!」   李玉虎拉過她來,揉著她的臉蛋,道:「小乖乖,別發愁,這買樓的本錢就要看你大姊的了!」   朱如丹與張出雲都不信,齊道:「大姊有什麼辦法?」   李玉虎笑道:「咱們這旁邊有座寶石礦和一條金礦脈,只要你們大姊巧施妙手,把寶石雜質磨去,每一顆不都是銀子嗎?至於金礦,聽翠兒說,又重又換不到多少銀子,非有必要,就不要動它!」   朱如丹坐起身來,笑道:「真的,那咱們不是真的很有錢了嗎?大姊,你說說看,這一粒到底能賣多少錢哪!」   張出塵笑道:「買賣是一種學問,所謂物以稀為貴,這寶石若是一下子出現太多,反而不值錢了。若以現在而論,市面上一粒這麼大的寶石,最少可賣到一萬兩銀子,若是手工做得巧,幾顆寶石配搭成飾物,或項鏈,或手串,或鈕扣等等,一套或可賣上百萬兩呢!」   朱如丹張大嘴巴叫道:「我的媽呀!一百萬兩,怎麼拿得動啊?」   李玉虎大笑,道:「這個先不用擔心!明日先去選些回來,就煩勞夫人大施妙手,點石成金吧!」宋如丹妙目一抹,道:「爺,明天我也去好下好!」   李玉虎笑道:「還少得了你嗎?明天你和雲妹背竹簍,你大姊挑選,我負責裝運金沙,誰也閒不著!」   朱如丹又道:「爺,我先聲明,背竹簍可以,不過我也要選幾顆喜歡的留著,不能都拿去賣了!「   李玉虎答應道:「好,好,你們高興留多少都行,多得很呢!」   說罷,看看三女都怦然色喜,心想:「女人真是奇怪,一些個石頭有什麼好玩!」口中卻道:「好啦!這事到此為止,咱們該辦正事了吧?」   三女一怔,一時不知他所指「正事」為何?李玉虎拉住張出塵,挺腰坐起,順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就是這個,那個嘛!」   張出塵羞啐一聲,曼聲道:「這是什麼正事?」   李玉虎正色道:「夫妻居室,人之大倫,怎的不正?再說這幾天,我更要藉此練劍,更是正經不過。對了,這七天之中,為夫要藉夫人的陰氣,不能陰陽交泰,對你們的內力頗有虧損,所以每人行三九之數,數畢可自行服九轉上清丸一粒、玉髓靈乳一小杯,隨即調息化解藥力,以補不足。七日之後,為夫再傳」太清兩儀降魔玄功「,調劑陰神。只要陰神能夠獨立,日後不必坐息,功力也必定自然增加的!」   張出塵道:「妾身上回與爺天地交泰,陰神似已獨立,不知是也不是!」   李玉虎一掌搭在她脈門之上,一試之下,大奇笑道:「好,好,夫人果然已登堂奧,只是這招從哪裡學來的呢!」   張出塵低聲道:「妾身也不解其故,只知當時先醒,驚覺爺的真氣在妾身體內竄行,便暗運神相隨,這幾天也皆循此路調息,昨日服藥之後,就產生了這種現象!」   李玉虎恍然道:「原來如此,這正是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的運氣法門,它與一般內功不同之處也正在此。須知每個人都有陰陽二氣、二神,不過不知如何調理罷了。」   他見張出雲、朱如丹茫然不解,又道:「所謂陽神,乃主管人的思想、動作,而所謂陰神,則主管五臟六腑的活動,平常人是指揮不動它的。但我這玄功,不僅可以指揮它,而且還命它兼管真氣的運行,若是它養成習慣,陽神就不必過問體內真氣,陰神會隨時隨地監管著真氣,讓真氣在體內運轉不息。你們想,每天十二個時辰的運行鍛煉,比起有形的疊趺正坐,才能運轉,進步是不是快得多呢!「張出雲、朱如丹不由瞪大眼睛,望著張出塵問道:「真的嗎?大姊!」   張出塵笑道:「當然啦!愚姊雖不知口訣方法,但在爺真氣的帶領下,已然無脈不通,所以才能夠返老還童啊!」   朱如丹道:「我不要還童,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長高一些!」   李玉虎笑道:「這個容易,在為夫為你貫通生死玄關之後,每次你鍛煉陰神之時,心中存想你要長的高度,不出一月,必定如願!不過,我警告你,要是你長得比老爺還高,我就不要你了!」   朱如丹吐吐舌頭,道:「我哪裡敢哪!我只是希望和大姊、二姊一般高就好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就好好量一量她們的身高吧,不要長過了頭!」說罷,伸個懶腰站起身來,又說:「夫人先把靈乳及藥準備好,咱們先洗個熱水澡去!」   張出塵應了,便取來三杯一盤放在書案上。李玉虎道:「先給我一杯,一粒赤龍丸。」   張出塵依言取出藥丸,倒了一杯奉給他。李玉虎服下,她又倒了三杯列在案頭,並在瓶中倒三粒「九轉上清丸」放在盤中,又將玉瓶收在櫃中。   張出雲道:「爺要在哪裡洗澡,我去取水!」   李玉虎笑道:「外面有天然溫泉,還用得著取水上來?去,大家一起洗!」   說著,便要脫衣,張出塵便上前為他解扣。張出雲卻有些扭捏,道:「那潭水太深太熱,我和丹妹都不敢下去,爺和大姊去吧!」   李玉虎笑道:「怕羞哇!外面天色漆黑,誰看得清楚?再說我是你老公,還怕我看嗎?」   說著,已脫得只剩一條黑短褲,本來也想脫掉,但轉眼瞧見三女面似朝霞,直盯著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便道:「光看我怎的,還不快脫衣服,難道還要為夫代勞不成!」   三女「嘩」然嬌呼,張出塵推他出洞,道:「爺先去,妾等隨後就來!」   李玉虎知道她們還有些害羞,便不相強,樂和和的大步出洞,並道:「我在外面數到二十,誰最晚到,就罰她先陪為夫入洞房!一、二……三……」   他邊數邊脫去短褲,「哧」的躍入潭中,片刻又浮了上來,繼續數數。待數到十五,洞中一陣鶯聲,三條僅穿著肚兜褻褲的人影已並肩奔出。   張出塵「噗通」一聲躍人潭中,出雲、如丹卻一同跳進小溪。   小溪之水熱度大減,深不及腹,但二女一跳下去,卻已沒頂,想是怕羞,不肯站直之故。李玉虎朗聲笑道:「好,三位娘子無分先後,一起入水,想必都想與為夫入洞房了!」   三女都不答話,李玉虎又道:「洗澡還有不脫內衣的嗎?」   朱如丹道:「老爺!拜託,別管那麼多閒事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一笑,先不管她們,稍一沈氣,已潛近張出塵背後,雙手拉住她內褲褲腰,向下脫去。張出塵早巳知道這「頑皮老爺」的心意,於是雙腳一蹬,游了開去,但內褲也順勢滑了下來!   李玉虎浮出水面,單手一揚,已將內褲甩上潭邊,雙腳微踢,又已到了張出塵背後。   張出塵生死玄關已通,目光何等銳利,感覺何等敏銳?水波一動便已知道,沒等他摟住,雙腿一絞,身子疾轉半圈,玉臂一伸,已和他四臂交纏,面對面抱個滿懷,下面兩腿一張,初纏在李玉虎腰上。   李玉虎心中「噗通」一跳,見她玉靨放光,鳳目含春,胸口吃她那對菽乳頂住,腰下被她下肢交纏,一陣心悸,腹中的陽氣已被引動,原已縮入腹內的「金剛巨杵」已緩緩的伸出頭來!   他俯首吻住張出塵兩片櫻唇,慾念如濤升起,「玉杵」迅即長大,變成了一具粗如兒臂的「虎鞭」,直直的伸入張出塵臀下。   她領教過虎鞭的威力,此際察覺臀下多了根粗棒,芳心大受激盪,不覺骨酥肉軟,有點氣機不暢!   她用力掙開被吻的櫻唇,大大喘了一口氣。李玉虎替她解開肚兜的扣帶,並輕輕拉下,只見單手又是一揚,那肚兜竟飛落在五丈開外的樹枝之上。   張出塵妮聲低喚「爺!」雙臂一緊,又擠入他的懷中。   溪中張、朱二女,一見兩人抱在一起,互相施個眼色,悄悄潛回洞去。   李玉虎故做不見,悄聲道:「咱們入洞房吧!」.張出塵羞不可抑,雙手緊摟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呻吟般道:「在水裡?不行啦!妾怕承受不住,……上次裂傷才好……你不是要練劍嗎?」   李玉虎雙手輕輕揉著那兩個光滑渾圓的臀部,悄聲笑道:「上次昏迷不醒,才令賢妻受創,如今我功力大增,大小可以由心,絕不會再有閃失!」   說著,暗中運起無上玄功,眨眼間,那粗如兒臂的虎鞭,已縮成一根細長的棒子。   張出塵詫異驚喜,料不到個郎功力已這般神奇。她為了滿足老爺的需要,顧不得羞怯,玉臂伸直,上身後仰,半躺在水中,一雙鳳目已然緊緊閉上。   李玉虎玄功已有八成火候,雙目視夜如晝,見她這般羞怯顫戰的曲意承歡,不由又伶又愛,而那半沈半浮的玉體,晶瑩剔透,雙峰在水中時隱時現,不由更是愛煞。   他一手握住玉腿,一手扶正「方位」,小心翼翼的輕輕推進,只覺得幽洞中壁壘重重,似有千門萬戶,蠕蠕顫動,尚幸濕滑潤澤,棒又縮小一半,故才毫無阻礙的一滑到底。   張出塵本有如臨大敵的恐懼,正緊張萬分時,那知此刻一揮到底,竟無絲毫痛苦。雖覺寬心,心底卻也有絲絲失望的情緒。   李玉虎可不知這些,他一手摟著圓臀,一手撫揉著晶瑩的雙峰,而入洞的細棒逐漸放大顫動,熱力也逐次加強,在相接的小肉蕊上不斷的研磨跳動。   張出塵可受不了他這一磨,全身酸、癢之至,卻又找不出可以抓搔之處,忍不住玉臂一緊,貼身揉入李玉虎懷內,扭動搖晃,檀口微啟,妮聲呻吟不停。   李玉虎上身一仰,斜浮水中,隨著晃動,載沈載浮,像一隻不沈之舟。   張出塵怕把「老爺」壓入水中,偷眼張開一線,見李玉虎唇角含春,酒渦淺旋,美目放光,似也在享受著無限樂趣,不由寬心大放,大力扭動起來!   片刻之後,李玉虎雙掌托住她的雙脅,輕輕把她上半身撐起,兩人成「人」   字型,同時口中唱起兒歌,道:「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我向外婆問聲好。外婆叫我好寶寶……」   張出塵又羞又急,妙目大張,妮聲低叫道:「爺,拜託別唱啦!待會把妹子唱出來,羞死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怕什麼?她倆又不是外人!再說咱們行夫妻之禮,乃是天經地義的正事,何羞之有?何況,你當我不唱,她們就不看嗎?」   張出塵忍不住「哎唷」一聲,趴下身子,道:「爺,求求你,別瘋啦!咱們起來吧!」   李玉虎輕撫著她的脊背,沈入水中,僅露出兩人的頭部,安慰她道:「好,好,不瘋,練功夫該可以吧!」說罷,又以「千里傳音」之法,對藏身洞內、在布簾後偷偷窺視的朱如丹,道:「小丹,把天心笛拋過來!」   朱如丹由頭中取下玉笛,掀開布簾,玉手一揚,叫聲「接著」,便見一道碧光,緩緩向潭中兩人飛去。   李玉虎抬頭接住,揚聲吩咐道:「大家一起凝神調息。」   又在張出塵耳邊低聲道:「你以手代口,兩掌壓在我命門穴上……」   他把玉笛含在口中,右手按住上端四孔,左臂繞過張出塵後頸,按住下端之孔,依天心笛譜的春、夏、秋、冬順序,吹弄起來!   霎時間,一縷清幽細柔的樂聲洋溢飛散,谷中大地如一片春光展開,萬物欣欣向榮,生機盎然!   張出塵覺得身上的癢酥漸止,那具插在陰竅的虎鞭,變棉變軟,已然停止顫動,一股溫熱氣流卻已緩緩灌了進來,而她那幽洞深處的小肉蕊忽然自動張開,含住了虎鞭,吸吮著那股熱氣,與她的真元相合柑融,分別流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膚末髮梢,最後又合流雙掌掌心「勞宮穴」,然後流回李玉虎「命門」大穴之中。   「命門」穴在人身背脊手央,真氣灌入,即循督脈上行,繞行「百會」,下「印堂」,過「迎香」,分流兩「法令」,又合在唇下「承漿」,直下「十二重樓」,流人丹田。   再由丹田分成數股,散入內臟各脈,入雙腿由腳心「湧泉」折返,匯於「海底」,此處便是俗稱的「生死玄關」,經此後繞,過「長強」、「腎俞」、「七竅九孔」至「命門」,又折往內行,轉入「玉柱」「,再傳入謝仙兒(?)體內。   這兩股合一的真氣,在笛聲催動下水乳交融,不分你我,而且愈聚愈多,愈走愈順。三匝之後,已入「夏」曲,萬物更見生生不息,兩人合流的真氣漸似有形有質,在流往張出塵體內之時,直聽她全身上下傳出輕微的「嗶、啵」之聲,血脈骨骼更見壯實。   片刻後「秋」曲已至,真氣一震散成片片,由經脈中化為千絲萬縷,循毛孔透體而出,變成一層貼膚運行的氣罩,激盪得四邊水流打漩,「嘩」然聲響,而水中、空中散於天地之間的陰、陽靈氣也漸漸投入聚攏,那運轉不息的氣罩也漸漸有了顏色,閃出一道道紫色霞光。   張出雲、朱如丹兩人原已溜入石洞,悄悄躲在布簾後偷窺春光,及聽得李玉虎吩咐,招出玉笛,便自依言端坐地鋪運功調息。   笛聲入耳之後,內力蓬勃成長,不須刻意搬運,真元便自然循脈轉動,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覺歡暢,與平日竟然大異。待「秋」曲奏起,兩人真氣亦能散達膚末髮梢,濕淋淋的秀髮,不覺便已乾透。   盞茶之後,曲調一變,轉入「冬」藏。   潭中兩人,運行的真氣逐漸透體而入,分別集中兩人丹田,初時尚且緩緩轉動,最後便隨那笛曲尾音靜止下來。   洞中兩女,亦一般氣實神足,寶像外宣,自覺功力又進一層。   朱如丹首先發覺奇異之處,低聲道:「二姊,這怎麼的陡然亮了許多,是不是出太陽啦!」   原來她三人在脫衣之時,已然吹了燈燭,取下寶石,洞中也原本一片漆黑。   張出雲已有會心,笑道:「傻妹子,咱們功力又進步啦!現在才交子時,哪裡會有太陽?」   朱相丹驚道:「真的?那老爺功力比咱們深得多,夜裡不是用不著點燈啦!」   張出雲笑道:「大概是吧!你怎麼啦!」   原來二女仍只穿內褲、肚兜,朱如丹此時巳鑽到被窩中去了!   朱如丹道:「爺和大姊快回來了,還不睡下來,多羞人哪!」   張出雲也拉床棉被蓋上,口中卻「嗤」的笑道:「你沒聽爺說嗎?咱們夫妻終須肉搏相見,有什麼好怕羞的?上次你打頭陣的時候,不是挺勇的嗎?」   朱如丹悄悄伸手入被,狠擰她一把,叱道:「你不勇?我躺在床裡可看得清清楚楚,你還哎唷、哎唷的叫個不停呢!」   張出雲這次真被她擰得「哎啊」了,她又痛又羞,一拉把朱如丹身上的棉被掀開,跨身上去,按住她的兩臂,搔她的癢,笑罵道:「臭丫頭,真會栽贓,看我不修理你!」   朱如丹起先還「嗤嗤」低笑,片刻後已然抵受不住,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陣笑,如一陣銀鈴清脆,由低漸高,由弱而強,加之她功力不及,氣脈悠長,竟像是高山流水一般,一瀉千里,大有不可遏止之勢!   潭中兩人收功之後,通體舒泰,像已合成一體在水中載浮載沈,渾然忘記一切,此際突被一陣清脆的笑聲驚醒,不覺莞爾。   張出塵嬌媚無限,妮聲道:「爺,謝謝你,起來吧!」   李玉虎輕輕吻她一下,緩緩收回「虎鞭」,笑道:「自己人別謝啦!這瘋丫頭真會笑……」   兩人相擁著躍出水面,李玉虎輕輕一抖,已將全身水漬抖落,同時舉手一招,已將林外樹上的肚兜,招回手中。   張出塵亦暗運功力,蒸乾身上發上的水分,並拾起地上她與李玉虎的內褲,兩人手挽著手走進洞去。   朱如丹躺在地鋪上,瞧見兩個赤裸裸的人進來,不禁叫道:「爺……救命…   …「   張出雲翻身鑽入被內,也笑得直喘。   李玉虎歪身坐在兩人中間,笑問道:「你們倆幹嘛?……」   朱如丹急喘了幾口大氣,抑住笑聲,然後道:「她……二姊……欺負我……」   張出雲急辯,道:「爺,別聽她胡說八道、胡言亂語。」   張出塵穿好衣服,道:「別鬧啦,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再胡鬧,就請爺打你們屁股。」   話罷又對李玉虎道:「爺!妾身不必服用九轉上清丸吧!」   李玉虎道:「夫人功力有進無損,不必服藥,只須調運體會一下,便可以了!」   張出塵答應一聲,收起一粒藥丸,只服下玉髓靈乳,便去石床上盤坐調息。   李玉虎躺在二女中間,低聲問道:「兩位夫人哪位先陪為夫練功?」   朱如丹急道:「長幼有序,她是二姊,當然她先!」   張出雲道:「上次不是你先嗎?」   朱如丹「啐」道:「上次是救人,怎做得准?」   李玉虎笑著把天心笛遞給朱如丹,道:「好啦!就長幼有序吧!不過,你也是跑不了的!」   說著,掀起張出雲的棉被,移身進去,先替她脫去褻褲,解去肚兜,一邊撫摸著她胸前的玉女峰,一邊吻住她的紅唇。   張出雲默默承受著「郎君」的愛撫,只覺體酥肉麻,心魂皆顫,口中的香舌被他吮吸得心頭如搗,清涼的玉體已漸漸發熱。   李玉虎騰身壓伏在她的身上,運功約束住擎天一柱般的「虎鞭」,緩緩伸「頭」探路,待它接近春水已泛的桃源幽洞之口,方始順「水」推舟,緩緩的滑放進去。   張出雲雙臂摟著「郎君」滑潤的脊背,玉腿極力張開,想到上次的「龐然巨物」,不由得暗駭顫戰。哪知這「陰竅」內不覺半點創痛,一根火燙的棒子,宛如靈蛇,一頭便已順利的攢入,頂在那最最敏感的花蕊心上,一陣麻癢酥酸的快樂感覺,霎時便已擴散全身。   她喉中忍不住「唔唔」出聲,雙腳蹬住鋪蓋,小腹微縮,便欲掙動。   李玉虎抬頭放鬆她的唇舌,在她身邊輕聲說道:「別亂動!凝神放鬆,仔細體會氣機運行的路徑!」說罷,又復吻住張出雲的櫻唇,牙關輕啟,將兩人的舌頭交疊在一起。   張出雲受慾念快感的驅使,一覺酥癢,便欲搔抓摩擦以消之,聞言即強行忍住那股強烈衝動,瞑目等待。果然片刻之後,竅內虎鞭漲大,塞滿了每一絲「空間」,而一股極熱氣流已緩緩流經肉蕊,輸入丹田。   她受過警告,不敢運功,一切順其自然,直覺那股熱流愈聚愈多,逐漸轉動,不但將她的真元緩緩吸走,且緩緩向下移動,過「關元」、「中極」、「曲骨」、「龍門」,分兩路繞過「幽洞」,直達「會陰」。   她陡覺全身一震,那熱流一衝而過,直達「長強」。再由長強沿脊骨而上,乃是督脈。經「腹俞」、「陽關」、「命門」、「脊中」、「靈台」、「身柱」   「大椎」、「啞門」、「風府」、「強間」、「後頂」,抵達「百會」,而全身又是一震。   由「百會」而下,經「上星」、「神庭」、「印堂」,到達鼻頭的「素醪」。   又一分為二,經「迎香」、唇角的「地蒼」,復會於唇下的「承漿」,再直下便是「任脈」。   任脈由「承漿」穴起,止於「會陰」,其中大穴有「廉泉」、「天突」、「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巨闕」、「上、中、下」   三「皖」,再下便是「神闕」、「陰交」、「丹田」了!   這任、督二脈一通,張出雲陡覺週身輕鬆舒泰,而自身真元與夫君灌入之氣也已渾然成一體,周行三匝之後,氣機粗壯活潑,宛如長江大河,滾滾如有質之物。   三匝之後,真氣又至丹田,陡然分成四股,轉向四肢攻去。片刻間,遊行一遍,復回原處,眨眼間又再攻入五臟六腑。   張出雲三思放鬆細心體會,但覺熱流所到之處,燙貼舒泰,且隱隱有「嗶、啵」顫震之聲。不一會,六腑走完,熱流聚於舌間,由舌上流入夫君體內。   不過,她並無氣機不暢的感覺,因為下邊的熱流仍在繼續不斷的輸入,已由丹田開始再一次運行。   如此三進三出,充盈的真氣陡然在丹田爆裂,化成絲絲縷縷,透出四肢百骸的毛孔,達於體外。張出雲初初一驚,但瞬即體會到真氣穿透皮膚後,立即又向中間聚合,眨眼間又在丹田形成一個強大的氣團。   氣團緩緩轉動,轉動中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丹田,另一部分已循舌尖流回李玉虎體內。   李玉虎緩緩收回舌頭,低聲道:「躺著別動,繼續維持著放鬆狀態,最好能睡一下。」   事畢,又對旁邊的朱如丹道:「小丹,你去拿一杯玉髓靈乳過來!」   朱如丹睡在兩人旁邊,靜靜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雖然隔著被子,看不見動作,心中亦十分訝異,猜不透這「功夫」如何使法?但還是不肯放鬆絲毫。   這時,聽見李玉虎的吩咐,立即起身端來一杯玉髓靈乳。   李玉虎舉杯倒入自己口中,再俯首嘴對嘴吐入張出雲口中,並道:「好好睡─覺吧!」   說著,緩緩收回仍在張出雲體內的「虎鞭」,歪坐一邊,為她蓋好被子,又伸手拿過天心笛,放在她胸口雙峰之間。   朱如丹低聲驚問道:「爺,二姊怎麼啦?要不要服藥呢!」   李玉虎擁著她站起身來,笑道:「沒事,放心吧!本來我打算借用你們的元陰,又怕你們受不了,所以才準備了藥丸,但剛才與你大姊在潭中運功,忽然另有所悟。」   張出塵本在石床上靜坐,見他起身,也立即下地迎上前去,聞言低聲道:「爺也替妹妹打通生死玄關啦!」   李玉虎左擁右抱的摟著她倆,走到案邊,喝了一杯玉髓靈乳,笑道:「把藥收起來吧!再倒一杯給小丹先喝。」   張出塵答應一聲,為朱如丹倒了一杯,又將藥丸收入玉瓶。李玉虎又道:「這是一舉二得之事,彼此有益,比損人利己強多了!」   朱如丹飲下靈乳,不解問道:「爺,你說什麼嘛?」   張出塵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啦!不過你只要記著,千萬不可運功用力,一切任其自然,放鬆四肢百骸,老爺自會安排!」   朱如丹猶有餘悸的道:「可是好痛怎麼辦?」   李玉虎擰她屁股一下,笑道:「比這還痛嗎?」   朱如丹「哎呀」嬌呼一聲道:「當然痛啊!比這痛得多啦!」   張出塵亦笑道:「爺是逗你玩的!愚姊保證絕不會痛!」   李玉虎又擁著她倆,走回地鋪。道:「夫人先睡吧!等會我和小丹一塊睡好了!」   張出塵睡在原先朱如丹睡過的角落,把另一邊較寬的地方留給兩人。李玉虎則摟著朱如丹躺下,替她脫光後蓋上棉被,同時雙手一陣摸弄,並低聲道:「這幾天咱們雖行周公之禮,卻不是真個銷魂,你要記住你大姊的叮嚀,知道嗎?」   朱如丹語聲如蟻,道:「那爺就別亂摸嘛!人家好癢呢!」   李玉虎咬住她玉峰上的櫻桃,吸吮玩弄,挑逗得朱如丹玉體泛熱,肉軟骨酥,幽洞泛潮之後,方始爬壓上去,運功將「虎鞭」緩緩推送進去。   朱如丹開始也甚緊張,待虎鞭刺入,不覺疼痛,才放下心。她記著張出塵的叮嚀,瞑目清心,放鬆四肢百骸,不一會,便覺得虎鞭膨脹,正灌入一股火熱的氣流。   李玉虎駕輕就熟,依著適才的模式,會合「陰、陽」二神,將朱如丹的元陰真氣盡行化入自己的真元之中,接著為她打通生死玄關、四肢百骸及全身毛孔,使朱如丹亦進入超級高手之林,這才收回真氣、虎鞭,並抬頭鬆口,叮囑她入睡,而他自己則躺在她的身邊,憩然睡去。   次日清晨,李玉虎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睜眼一瞧,望見張出塵正悄悄提著昨天朱如丹背回的竹簍出去。而自己的懷內正依偎著一個美人,好夢正甜。   那是朱如丹,只見她嬌顏上溢揚著甜笑,柔細的長髮披散在枕上,一雙玉蔥也似的芬荑互握著,放在頷下。他悄悄掀起被子,向內偷瞧,卻見裡邊赤條條,雖未著片縷,但雙腿曲起,護著小腹,雙肱護著胸部,躬著身子,活像個蝦子。   李玉虎一向獨睡,更無伴侶,年紀雖已十八,童心仍是極盛,他故意裝睡,悄悄的一伸左腿,跨放在朱如丹身上。   朱如丹一驚而醒,伸手正想推開,但張開杏眼,瞧見李玉虎仰天而臥,似仍末醒,伸出的玉手便又悄悄的收了回來。   她靜靜瞧著李玉虎左邊那只白裡透紅的耳朵,厚如垂珠的大耳垂以及高挺通天的鼻樑,眉心中央浮凸出的一顆紅痣?不由愛戀橫溢,伸展四肢,向前擠進,探頭輕咬輕吸那只肥大的耳垂。   李玉虎本是側目窺視,被她一擠,左腿滑下,左邊的手臂、身子卻碰到朱如丹潤滑的玉體及聳起的雙峰,左手背也碰到毛茸茸的下腹,加之耳垂被她一陣吸吮,陡然間心弦大震,一股熱流由耳下直灌足底,慾念也如潮水一般漸漸升起。   李玉虎心頭暗讚,這小妮子真是天才,真會逗人,口中卻故意趁她輕咬之時,「哎唷」叫出聲來!   朱如丹當真嚇住了,就像小偷當場失風,被人捉住一般,她趕緊鬆口,用手去揉,又羞又窘的急道:「對不起,爺,吵醒你啦!對不起……」   李玉虎轉側身子,與她面對面,伸手摟住她,笑道:「小個頭餓啦?想吃人是不是?」   朱如丹急道:「不是啦!我……我……」   李玉虎左手掌一翻,捏住她下腹茸毛,道:「我是說這裡面……」   朱如丹玉靨潮紅,否認道:「不是嘛!我只是覺得爺的耳垂好長、好大、好可愛,忍不住就……把爺吵醒了,對不起嘛!」   李玉虎笑道:「不是吵,是咬。你咬得我好痛,不行!我也要咬你一口。」   於是朱如丹身子躺正,撥開秀髮露出耳朵,道:「好嘛!爺要咬就咬好了!」   李玉虎湊過去,伸舌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輪上一舐,朱如丹玉體一顫,呻吟般道:「唔,唔,好難過,好癢!」   李玉虎輕輕咬住一吸,朱如丹嗤嗤嬌笑,叫道:「不行,不行……癢死了!   哎唷……哈哈……受不了啦……「   這一陣脆笑,把張出雲吵醒了,睜眼見兩人笑成一堆,正待悄悄起身,李玉虎已然發覺,放開朱如丹,道:「你醒啦!你過來看看,這小丫頭瘋了!」   張出雲拉著被子挨過去,笑道:「她本來就瘋,整天嘻嘻哈哈的,最樂啦!」   朱如丹忍笑辯道:「真的癢嘛!不信你試試!」   張出雲間道:「試什麼?我才不像你呢!」   朱如丹道:「爺讓她嘗嘗味道,看她癢不癢?」   隨即李玉虎翻身拘住張出雲,撥開秀髮,輕舐她的耳輪,張出雲一陣心悸,心如火燒,春潮氾濫,忍不住呻吟道:「哎唷,好難受,爺,別舐,別舐啦!拜託!」   朱如丹趴在李玉虎背上,看著張出雲一臉又是難過,又是受用的表情,奇道:「奇怪!怎的你就不覺得癢嗎?」   李玉虎也覺奇怪,便換個地方在她的腋下輕輕一搔,陳出雲全身一抽,立即「哈哈」嬌笑起來。   李玉虎恍然道:「原來每個人的癢處不同,搔她這裡,她就笑啦!」   朱如丹探手去搔另一邊,道:「我試試……」   張出云「哈哈」笑著,雙腿亂踢,棉被已被她踢開,露出半截如玉的身子,雙峰堆雪,笑得亂抖,峰上的兩粒櫻桃已然漲起。   張出雲驚呼一聲,舒臂抓住朱如丹的手臂,用力一拉,已將朱如丹由李玉虎背上拖了過去,蓋在她的身上,兩人赤身相疊,雙峰相碰,也是第一次,不由又是心驚,又是新鮮,忍不住笑做一團。   李玉虎看著有趣,也忍下住放聲大笑起來!   張出塵由洞外端著面盆進來,見狀笑叱道:「你們倆瘋啦!還不快點起來!」   二女趕緊分開,朱如丹翻過另一邊,鑽入被內,張出雲也飛快把腳下的棉被拉起,連頭臉都蓋住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一大早忙什麼去了?怎麼不多睡一會?」   張出塵笑顏如花的道:「沒什麼啦!都是些瑣事,老爺要起來嗎?待會兒翠兒說不定就要來啦!」   說著,已將李玉虎衣服拿來,脫去靴子跪在地鋪上,為他穿扣小褂,那神情真像是個小母親照顧兒子一般。   李玉虎坐直身子,雙手在她腰上、腋下又摸又搔,弄得張出塵扭轉不停,強忍著笑意,道:「爺,老實點好不好?」   李玉虎乾脆把她按坐在腿上,俯首吻住她的櫻唇。   張出塵掙扎兩下,未曾掙脫,嬌軀一轉,玉臂摟住他的脖子,便也盡情享受起來!   朱如丹兩人趁機穿起衣服,正待出洞,便聽洞外翠兒脆聲叫道:「新郎、新娘起床了沒有?我來啦!」   李玉虎鬆開張出塵,道:「請進……」   張出塵紅著臉挺腰站起,施個眼色要李玉虎穿上褲子。李玉虎吐著舌頭,套上短褲。張出雲掀開布簾,已把翠兒請了進來!   翠兒一逕飛落李玉虎肩頭,「哈哈」脆笑道:「大被同眠,俊哥兒可是艷福無邊哪!哈,哈!」   李玉虎笑道:「這哪裡有大被?你瞧不見是四床嗎?不過你這主意不錯,夫人,你們帶了針線沒有?我瞧把四床縫起來,大家一起蓋,確是不錯呢!」   翠兒用喙劃著李玉虎的俊臉,笑道:「羞,羞,羞,你真不害羞哇!大被同眠?沒見過。」   李五虎笑道:「奇怪,不是你說的嗎?這有什麼好羞的,你嫁個老公,不是也和他一起睡嗎?」   翠兒頭─伸,「梆」的在李玉虎頭上啄了一口,「呸」道:「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好,我說不過你,咱們換個話題,你們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張出塵笑臉相迎,指著一邊布袋,道:「這一包就是了,不知你拿得動嗎?」   翠兒飛過去,落在布袋之上,雙爪抓住繩索,鼓翅飛起,在洞中緩飛一匝,又復落下道:「沒問題,再多一倍也拿得動,好,還有事嗎?我走啦!」   張出塵道:「黃山玉女宮在」始信峰「腰,是一大遍道觀,四周妹子雖布有陣式,但從空而降,當不致有問題,是吧?」   翠兒笑道:「奇門還是八卦?這也難不倒我!你對你師父有什麼話要說嗎?」   張出塵道:「妹子都寫在信上了,對此地情形,煩你得再說一說,最好等我師父復原之後再回來,這樣妹子三人也比較放心!」   翠兒笑道:「沒問題!俊哥兒還有什麼要吩咐嗎?」   李玉虎已挺身站起,正在著衣,聞言笑道:「吩咐不敢當,你替我問候夫人的師父,就說我們下山之後,明年一定會去拜見她老人家;同時盼你早去早回,別在途中貪玩迷路,或被別的鳥兒迷住,跟人家成親去了,知道嗎?」   翠兒「啐」他一聲,笑罵道:「像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說了,我去啦!」   張出塵上前掀起布簾,翠兒提起布袋,一閃而出,眨眼間已由谷中飛出,一閃不見!   張出塵回身笑道:「妾身看這翠兒也愛上爺了,否則不會每提到嫁人之事,她就生氣。」   說著,便拉著李玉虎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則站在後面替他梳頭,又道:「爺,你這頭髮是梳上去東起來?還是披著?」   李玉虎問道:「這有什麼不同?我一向披散慣了,束上去就得天天戴帽子,多麻煩!」   張出塵道:「世上習俗,男子二十而冠,過兩年也是可以,要是再披著,妾身替老爺修剪一下,好不好!」   說完,又比劃著道:「額頭向前剪齊,後面也太長了,剪到肩下多一點,妾身已做了一條絳色頭帶,為爺東額束住就不怕它亂飄了,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要剪就剪,你早有預謀,還問怎的?」   張出塵笑道:「妾身想是想過,可是爺不點頭,妾身敢嗎?」   說著,便取出一條新縫的絳色帶子,為他量好頭圍,又用針線縫死,再取出一把剪刀,竟真的替他修剪起來!   張出雲此時自外面走進來,道:「稀飯好啦!要開飯了嗎?」   張出塵手下不停,口中道:「馬上就好,妹妹擰個毛巾來,替爺擦臉!」   張出雲擰了毛巾,站在旁邊等著,待前額剪完,便替他小心的抹臉。   張出塵把背後長髮剪成弧形,又用頭帶為他箍住,前額的短髮自然的飄在頭帶之外,襯著帶子中央綴上半片紅寶石,大如指甲,更顯神采煥發、俊美無儔!   張出雲忍不住讚道:「這一來,爺更美了!」   李玉虎伸手摸著額頭上的寶石,奇怪道:「平時我用頭帶,最難過的是眉心上的痣,總覺壓得慌,今天怎麼沒這感覺?」   張出塵笑道:「妾身已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在布及寶石上都預先留個洞,怎會壓著爺的痣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芬荑,放在唇邊親親,道:「你不但小手靈巧,心思更是細膩,真叫為夫感謝不已!」   張出塵芳心大悅,卻道:「爺千萬別這麼說,真論起來,爺改變了妾身等一生的命運,我姊妹才應該感謝爺呢!」   張出雲亦道:「爺昨夜為妹等打通玄關,妹子還沒機會謝謝爺呢!」   李玉虎起身擁著兩人,向洞外走去,笑道:「客氣話都別說啦!吃飯要緊,飯後還有得忙呢!」 第五章 劍丸初成     飯後李玉虎指著水潭之上,道:「三位賢妻,你們看那十多丈高處有一洞口,便是通往後洞之路,你們能上去嗎?「   朱如丹笑道:「昨天我和二姊多半不行,但今天大約不成問題,只是沒試過,不敢說─定有把握!「   李玉虎把昨天買回的兩個竹簍疊在一起,用麻袋裝著背在背上,笑道:「那麼大夫人先上,為夫在下邊接應,萬一跌到水潭裡,我好撈你上來!」   張出塵緊緊腰帶,走到潭邊,卻又叫停,飛快的掠進石洞拿出一個背囊,放在李玉虎背後的竹簍內,道:「這裡面是藥和玉髓靈乳,麻煩爺背一下,萬一妾身跌落潭裡,就糟糕了,她站在潭邊,全身調息輕身,陡地一式「旱地拔蔥」,向空拔起十丈,半空中右腳一點左腳腳背,斜斜向洞口撲去。及近洞口,玉臂一震,「分花拂柳」,撥開垂在石壁上的蔓籐,落在洞口邊沿。   朱如丹仰頭上望,咋舌道:「乖乖,真危險,差一尺就掉下來了!」   李玉虎道:「老大的姿態美,功力純,只是用的勢子不對,太費勁了!」   朱如丹道:「那怎麼辦?」   李玉虎道:「下午為夫教你們」大挪移六合神行「法,現在最好先用助勢,你們從谷口起步,施展輕功,再在潭邊躍起,就省力多了!」   張出雲道:「爺這方法不錯,我先試試!」   她幾個起落,躍到谷口,再返身蹤躍飛馳,眨眼間來至潭邊,雙腳一頓,斜斜往洞口撲去!   哪知到了十三丈處,上衝之力用盡,竟向石壁之上撞去。   朱如丹嚇了一跳,尖叫一聲「二姊加油!」張出塵俯首下望,自然看得更清楚,纖纖玉手握住一支蔓籐一抖,口中已招呼道:「二妹抓好!」   蔓籐蕩出丈餘,迎向張出雲。她右手一拉,借力使力,向上拔升兩丈,方始鑽入洞口。   朱如丹纖手輕拍著酥胸,道:「嚇死我啦!」   李玉虎笑道:「怕什麼?有老爺在下邊等著,還真跌得著你們嗎?該你啦?   不過你要注意,起跳要早五步,用單足,不要使出十成力,萬一跳不了那麼高,還可用你大姊的方法,空中點腳再起,知道嗎?「朱如丹點點頭,可伶兮兮的道:「知道有什麼用?沒把握叫人怕怕!」   李玉虎安慰她道:「免驚,有我在下面,上不去也沒關係,放心啦!」   朱如丹走到谷口,邊走邊運真氣。返身向內時,全力衝剌,在距潭尚有半丈之時,陡然嬌叱一聲,單腳點地掠起,斜向洞口飛去,眨眼間,竟分毫不差地躍進洞去。   她樂得歡聲大叫,轉身向下喊道:「爺,看你的啦!」   「啦」音未落,眼前二化,李玉虎已然凌空站在洞外,笑道:「你堵在洞口,叫我怎麼進去!「   朱如丹「哎唷」一聲,驚退三步。   李玉虎上前拉住她,道:「竹簍你背著,我到前面帶路!」   他脫下竹簍,為朱如丹背好,擠到前面,又道:「這邊較黑,且一路往下,地上都是金沙,你們手拉手,跟我來吧!」   他牽了張出塵,七轉八彎的向下疾行,片刻間已走出窄縫,進入廣大的石洞中.三女一瞧那石洞中處處是光華閃爍的寶石,都不由大喜若狂,朱如丹嬌笑如銀鈴,道:「這下咱們真的發了財啦!」   李玉虎在朱如丹背上取下另一竹簍,麻袋,又把放玉瓶的掛囊,交予張出塵,竹簍交予出雲背著,笑道:「你們三人去取寶石,我在此先裝兩袋金沙運出去,再來幫你們!」   隨即,張出塵自囊中取出兩把雕刀,一把交予出雲,道:「咱們分途並進,丹妹跟愚姊一路。你去右邊,取石之時,千萬不要割傷了寶石,像這樣……」   說著,她就身邊石筍上挖下一塊紅寶石。放在朱如丹背後竹簍之內。朱如丹靈機一動,拔下發上插著的頭簪,順著寶石邊沿向內一插,竟像插入豆腐一般容易,再輕輕沿著寶石一轉一挑,一塊大如鴿蛋的紅寶石已被她挖了出來。   她歡聲大叫,道:「姊,我也會,簍子給你。爺,你的麻袋借我!」   她拿了一個麻袋,由中央一路挖出,張氏姊妹則走兩邊。   李玉虎裝好一袋金沙,單手一提,足有兩百多斤,便即沿縫而上將金沙先行送回居處,又帶了一個麻袋回來,卻聽朱如丹叫道:「大姊,你來看哪!這不是玉髓靈乳池嗎?」   張氏姊妹躍到朱如丹立身之處,果見洞頂中央垂下的巨大石筍中有一玉池,池中已積了數滴乳白色液體,正是玉髓靈乳,散出一股清香的氣息。   張出塵望著那巨大石筍筍尖,只是略有濕意,滴下一滴,不知要等多久時間,不由歎道:「這靈乳只怕半天才有一滴,咱們爺卻一次收了這麼多,真是福緣深厚,這一池子,怕不要滴上百年呢!」   又見池邊原有的翠色小樹已然枯萎,又道:「這便是結朱果的樹了。朱果既落,若再重生,怕也要千年以後了李玉虎又拿回一袋金沙,掠飛過來,見三人只採了半簍寶石,便道:「怎麼罷工啦?走,我帶你們去瞧瞧祖師爺的洞府去!」   四人來到玉洞之中,李玉虎率先向正面玉壁下拜,三女也跟著一同行禮。李玉虎起身之後,走到右邊玉壁邊,用手一推,只聽得一聲輕響,原來宛如一體的玉壁竟現出一道門戶縫隙,向內陷入半寸。   李玉虎以掌心吸住,向右一推,「隆隆」聲中,那玉門已向壁內滑進,顯出裡面一間光亮的玉宮。   四人進去一瞧,只見內室約兩丈見方,正面以玉石雕著一排書架,架上散放著十幾冊占籍,及十幾個大小不等的玉瓶。底邊有一雲床,亦是白玉雕成。室頂四角各嵌著一個大如雞蛋的夜明珠,閃放出白色光華,照得室內纖毫畢現。   張出雲喜道:「爺,這裡有好多書呢!你看過嗎?」   李玉虎笑道:「我叫老二看的,還沒空叫他告訴我呢!你有興趣就看看吧!」   朱如丹奇道:「老二?他是誰?」   李玉虎道:「我的元嬰哪……」   張出塵大驚,道:「什麼?爺已練成元嬰?怪不得爺的功力這等深厚難測!」   李玉虎笑道:「這好像也沒什麼難嘛?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也可以呢!」   張出塵歎道:「爺若無朱果、玉髓靈乳及九轉赤龍丸之助,只怕不會如此容易,妾身不敢妄想。」   朱如丹不管這些,卻道:「爺,等會咱們走的時候,可不可以把這幾顆夜明珠帶走!有了它們,以後就不必點燈了!」   李玉虎道:「這是祖師爺遺留人間之物,咱們拿去用可以,但千萬不能拿去賣。對了,咱們就當它是傳派之寶吧!」   他見張出雲坐在雲床邊,看書看得入神,便上前接過她的竹簍小刀,道:「你在此地看書吧!我們去採寶石,等會回去時再叫你好了!」   朱如丹問道:「什麼書這麼好看?這麼迷人?不會帶了去嗎?」   張出雲道:「這本是陣圖之學,十分深奧,另有五行真氣總訣、游龍劍法訣要,都是失傳已久的絕學,咱們帶回去研究,可好!」   李玉虎笑道:「當然好,只要你有興趣,多讀書總是好的。   於是,張出雲把十幾冊古籍皆放在簍內,道:「能帶回去,也不急於一時啦!   還是去採寶石吧!「   張出塵也把架上的玉瓶裝入掛囊,朱如丹道:「走啦!爺,拜託你取下夜明珠來吧!」   李玉虎運出吸字訣,舉手連招,四角之上的夜明珠紛紛落在他的掌中,然後分予三人,每人拿著一顆走出洞來,又將洞門關上。四人一起採集寶石,不到半個時辰已裝滿兩大竹簍、一大麻袋。   四人循原路而回,走在窄縫口中,兩女拿出夜明珠照路,只見那窄縫不僅地上鋪滿金沙,便是兩邊石壁也一般金光閃閃,一路不斷,不知蘊藏有多少黃金。   朱如丹咋舌道:「爺,這裡金子怕不有幾十萬斤,怎麼拿呀!」   張出塵笑道:「別財迷了,光這三簍寶石已難計算,還要這全部做什?將來若有需要,再來挖取也不遲啊!」   朱如丹道:「那爺剛才取了兩袋做什麼?」   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為了就近購買物品。山下小鎮都是窮苦人家,你拿寶石去,能換多少銀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個竹簍,雙手一邊提個竹簍,一邊抓著麻袋,飄飄而下,輕如一羽,落在水潭邊。先把東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說道:「下來吧!」   朱如丹嬌叱一聲,一式「乳燕歸巢」,頭下腳上,向下飛躍,離地尚有五丈之時,凌空一翻,雙臂一震,緩住下落之勢,嬌軀已然轉為腳下頭上,輕巧巧落在潭邊草地之上。   接著,張氏姊妹也同式躍下,隨後三人分別將寶石攜入玄陽子所居石洞。張出塵見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爺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飯,這些妾身一人收拾就夠了!」   李玉虎道:「剛才聽雲夫人說,這堆書中頗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許將來會用得著。」   張出塵笑道:「快去吧!等吃飯時再去請爺!」   晚飯後,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將「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訣傳授給三女,並指導她們在空地上依法練習。李玉虎道:「這種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內力,而且還須配合本門玄功,得將真氣排出體外運行,方能施展如意。這一點,長夫人勉強可以,至於你們兩個,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爺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門,如何運用卻是不知,爺何時也教教我們哪?」   李玉虎恍然道:「對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好,現在我就把運功口訣告訴你們,以後每日卯、酉坐練兩個時辰。」   接著,他把口訣低聲傳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領會,酉時已到。李玉虎道:「好,現在你們三人人洞練功吧!練功前再各服一杯靈乳、一粒赤龍丸,我相信用不了幾天,就可以順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藥練功,一個時辰之後,各個玉靨含笑的走了出來,一見李玉虎獨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張出塵首先道:「爺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轉赤龍丸、玉髓靈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將真氣運行體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邊,讓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藥力之助,三五日不難大成。你們兩個呢?」   張出雲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對玄功法門的運用尚難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雖覺真氣蓬勃,卻也和二姊一樣!」   李玉虎輕拍著她的芬荑,安慰她道:「今夜為夫再為你們鍛煉陰神,過不了幾天,一定可以與你大姊並駕齊驅。」   他把頭枕在張出塵腿上,又道:「剛才我想,等翠兒回來之後,再請她去一趟北京,為我娘送些寶石去。若是能在京中賣得好價錢,就請我娘在北京先買下一座客棧。那麼我們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們把婆婆接來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一家人不就團圓了嗎?」   李玉虎歎了口氣,道:「我爹是誰,到現在還不曉得,從前我問過娘,但她總不肯說,只叫我好好練武,別辜負了爹一番苦心,還說等我大了再告訴我。這次回去,非得問個明白才成!」   張出塵人生閱歷較多,此際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怎會不願與婆婆同享家室之樂?若說他薄倖無情,婆婆又怎會不恨他?反時時以他為念呢?」   朱如丹道:「說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張出塵搖頭,道:「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何況婆婆也會武功,難道會怕他家有母老虎,不敢進門嗎?」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兒的性情,你們不要以為她當過妓女,又開妓院,就以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淚洗面,像個可伶小女人似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出雲雙手握住玉虎的雙腳,制止那腳指頭在她身上亂動,並笑道:「爺,快說來聽聽,婆婆是怎樣性情,將來見了面,也好應對啊!」   李玉虎兩眼望著夜空,回憶道:「娘生我的時候,大約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闆了。自我記事開始,我們娘兒倆便同住在後院一座小樓上,等閒人連那後園都不准進入。不過,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達官顯要,都是小樓客廳裡的常客。」   話匣子一打開,一瀉千里,他又道:「後來,她又擴大營業,把後院緊鄰的一家妓院也盤了過來,我們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還建了一排房舍,並買來一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請了教習,教她們琴、棋、書、畫,也請了武師,還教她們防身之術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學功夫幹嘛?」   李玉虎笑道:「別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亂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爺快說吧!」   李玉虎繼續道:「記得五歲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藥水叫丫頭替我洗澡,弄得我身上整天有股藥味,難聞死了。五歲以後,我師父就來了,他住在樓下客房裡,教了我三個月的練功口訣,等我完全學會了才走!「「師父走後,娘就叫我跟那群丫頭一起上學,起初我還不肯,還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頓呢!」   三女對望一眼,都覺得這位「婆婆」並非簡單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斷了「老爺」的話興。   哪知李玉虎卻又說啦:「喂,你們這三個老婆是怎麼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了,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嗎?」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還敢開口嗎?再說,爺五歲時挨的打,現在還會痛嗎?」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麼不痛?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當時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見老娘流眼淚!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慘兮號的呢!」「張出塵揉著他躺在腿上的臉,曼聲道:「婆婆是恨鐵不成鋼,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哪能不流淚?看來她老人家果然是風塵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當年她也曾這般說過;而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這般稱呼娘呢!」   張出雲遲遲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輕輕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麼話不能說?」   張出雲道:「妹子覺得婆婆交遊廣闊,又會武功,既能幹又有錢,為什麼還做這種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來,道:「說得也是!記得我十二歲隨師父來此之前,也曾問過娘,何必做這種生意,你們猜她怎麼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啞然搖頭。李玉虎等了片刻,見都答不出來,方才有點得意的道:「我娘當時只說了九個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當時我也不懂,還想追問,我娘便說小孩子不懂就別問啦!近幾年想想,倒是頗有道理。皆因自古至今,何時何處沒有妓院?我娘不開,別人就都不開了嗎?與其讓別人開,不如讓我娘繼續經營。」   朱如丹道:「這話什麼意思?妹子還是不懂!」   李玉虎解釋道:「我記得在家時節,娘從人肉市場買了些小女孩回來,因材施教,教到十六、七歲才正式下海,但對客人留不留宿,則全由姑娘自己決定,並不強迫,只要姑娘有了中意的郎君,願意從良,身價也端視對方的誠意與財富而定,絕不故意刁難,有的姑娘,說不定還得賠上一大票嫁妝呢!」   朱如丹笑道:「這不和嫁女兒沒兩樣嗎?」   李玉虎笑道:「那可不?娘對每個姑娘,就像對女兒一樣,絕不打罵強迫。   剛才不是說嗎?我住的院子前後各有一家,分別接待不同的客人,一邊專門接待文人雅士,一邊接待武林中人。過去一般來北京趕考的舉人及高中進士的新貴,都喜歡到我們院裡來選個小妾或是老婆,帶了去上任呢!「張出雲奇道:「這又為什麼?」   李玉虎笑道:「院中姑娘不僅琴、棋、書、畫均有涉獵,而且武功亦有根柢,再加上容貌秀麗,性情溫和,還學了一套媚功,保證閨房之樂樂無窮,身價銀子又可多可少,這是多便宜的事啊!尤其出京上任的縣太爺,今後外放千里,路途不靜,娶個會武功的妻妾,不等於找了個貼身保鏢嗎?「張出塵三人恍然大悟,不由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婆婆敬佩有加。張出塵道:「婆婆持佛門慈悲之旨,不計個人名譽,利害得失,親人地獄救人,實在偉大,當今世上,只怕再難找到第二人了!」   李玉虎道:「這也是環境使然,若是娘當年不被賣入青樓,或是我爹肯與她共同生活,娘也未必能如此呢!」   張出雲道:「爺說得不錯!將來咱們回去,娘為了咱們,也未必會繼續經營了呢!」   李玉虎道:「所以啊!剛才我才想到請翠兒再去一趟北京,一來也替老娘送粒藥去,二來送幾顆寶石,看能賣得多少銀子,先買一家客棧;至於妓院,不妨托個可靠的人代管,你們說好不好!」   張出塵笑道:「當然好哇!這客棧生意咱們雖然外行,但想來婆婆也一定曉得經營之道,而且客棧房舍多,必要時還可兼營其他生意。」   朱如丹拍手笑道:「咱們還可兼營酒樓,那麼家裡就不必開伙了!不過這需要很多銀子,咱們怎麼搬下山呢?」   張出塵道:「此山高出雲表,駝馬難登,妾意咱們先得在山下小鎮上建一據點,無事時先運一些寶石金沙下去,明年開春再買幾輛大車馬匹,雇上幾個車伕,一路運往京城,就省力省事得多了!「   李玉虎伸個懶腰,站起身來道:「好哇!過兩天咱們一同下山。今兒天已不早,該上床了吧!」   隨即,四人回到洞內,依照昨夜的順序,陪李玉虎練功。李玉虎又一一為她們鍛煉了「陰神」,一直鬧了兩個時辰,三女方始睡去。   李玉虎卻單獨盤坐一邊,凝神運功內視,只見「元嬰」得三女真陰之助,已然更行凝練,亦正忙著玄化兩極,以求達到「陰陽融合」、「無陰無陽」、「返璞歸真」的境界,而那時便可和「九天玄鐵」所鑄的「劍丸」分合自如了!   李玉虎此刻以陽神投入,與陰神合力聚練,功效自然更大,片刻間,漸覺「劍丸」顫顫而動,已有逐漸脫離之勢。   次日一早,李玉虎被一陣振羽鼓風之聲驚醒,他緩緩分神為二,一躍而起,見三女仍在甜睡,便悄悄穿上衣服,迎出洞外,果見翠兒雙爪提著一個超大型的布袋,閃電般迎面飛來。   李玉虎「咯咯」朗笑,道:「翠兒你回來啦!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翠兒把布袋往洞口一放,束翼落在李玉虎肩頭,脆聲叫道:「哎唷,媽啊!   可累死我老人家啦!那玉女宮的老宮主,恨不得把全宮的東西部塞在這個破布袋裡,真會整人……「李玉虎一提袋子,便知它有兩百多斤,不由笑道:「這麼重,真是難為你了!   不過,你不會不拿嗎?「   翠兒「哼」了一聲,道:「老道姑口口聲聲叫我仙長,是道家的長輩,還給我叩頭呢!我好意思推卸嘛!現在想想,真是上當……」   李玉虎帶著她走到吃飯的凹洞桌邊坐下,翠兒跳到桌上。李玉虎安慰她道:「等會叫出塵拿一粒九轉赤龍丸為你補補真元如何?」   翠兒脆聲笑道:「這還差不多……」   他倆的語聲對話已把洞中人驚醒,三女迅速起身,朱如丹首先衝出,老遠就叫道:「翠兒,你回來啦!我師父好了嗎?」   翠兒應道:「你師父要是不好,我老人家能走得了嗎?」   張出塵正拿了一顆九轉赤龍丸,與張出雲先後出來,聞言大喜,忙上前跪倒叩首,謝道:「出塵叩謝翠兒你老人家傳藥救助家師的恩德!」   翠兒一跳,又躍上李玉虎肩頭,道:「大少奶奶,翠兒不敢受這大禮,你快起來吧!」   張出塵起來,把玉掌伸到翠兒面前,笑道:「這一趟來回萬里,若非是你,誰能如此神速?你雖玄功通神,終也十分辛苦。這一粒九轉赤龍丸,盼能為你解勞!」   翠兒「哈哈」脆笑,伸喙吞下赤龍丸,道:「大少奶奶善解人意,我這趟也算不虛此行。你們的嫁妝都帶來了,自己看吧!我可要去休息一下了!」   說罷,鼓翼飛去。朱如丹提起布袋,放在桌上,道:「乖乖,滿重呢!」   李玉虎笑道:「不知有吃的沒有?」   張出塵打開布袋,見上層有個油紙包裹,打開一瞧,竟都是素雞、素鴨及各式素菜,足有十幾種。   張出雲忙著升火、洗米,朱如丹把已熱的素雞、素鴨各切了一盤擺在桌上,李玉虎伸手抓了就吃,邊道:「老婆,別煮什麼稀飯啦,先泡壺茶吧!」   朱如丹答應著,先去燒水,張出塵已在袋內取出一封書信,抽出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字付出塵、出雲、如丹三徒知悉:今得仙禽翠兒轉來呈稟,知爾等同歸純陽祖師選中之徒李君,為師不勝之喜!而蒙李君厚賜之靈乳仙丸,為師及爾師叔、師妹依言先後服用,均達預期功效。為師多年痼疾已去,功力更甚往昔,故宮中事有師等三人打理,當無差錯,盼勿掛念也!   唯宮主一職,既傳於出塵,仍應遙攝為宜,俟暇時蒞宮,再傳新主可矣!   爾等新婚,路途遙遠,師等不及親賀,實亦憾事!惟盼異日來宮,再事親慶也!而嫁妝之屬當循例訂備,俟爾擇定居處,再行送達!   李君玉虎人間麟龍,上承祖師法統,異日定能揚威江湖,善澤廣被,爾三人當善體天心,克盡婦職,勿矜勿嫉,常保姊妹情誼,家室和美,是所切囑也!   師妙法手書。「   三女一同看過,均不由大喜過望,朱如丹並先嘩然嬌呼,摟著張出1又跳又叫,道:「哇!想不到師父真的康復了,且完全同意咱們的婚事,太棒了!」   張出塵更是激動不已,兩行清淚滾落頰上,起身對李玉虎行禮,道:「妾身及恩師得君之助,還老復功,恩同再造……」   李玉虎慌忙把她抱住,阻她下跪,並伸手替她抹去淚珠,笑道:「夫人與我已是一體,你師父便是我師父,還分什麼彼此;再說替她老人家復功,全是祖師爺靈藥之力,為夫更不敢居功,要謝,咱們都該謝祖師爺才對啊!」   說著:心中一動,擁著張出塵起身,然後步入另一石洞,伸手取下張出塵髮際的「頭簪」,一躍上了神桌,拿開木板所制的神位,運功簪頭,就在那石壁之上鉤、勒、點、畫,片刻間,石壁上顯現出一個道貌岸然、仙風秀骨、栩栩如生的人像。   張出塵立在桌邊,見他運指如飛,簪尖紫霞閃閃,石粉石層紛紛落下,初時不知他要什麼把戲,及至人像顯浮,不由大是驚佩,道:「老爺畫藝驚人,這…   …這可是祖師的神像嗎?「   李玉虎跳下桌子,退後五步觀賞片刻,從容道:「這便是我在後洞玉壁之上所見祖師爺的神態,傳法與我後,便即隱去,現在我刻劃於此以為永念,夫人以為如何?」   張出塵道:「夫君畫藝傳神,留像於此,正可供我輩與後人膜拜,表達崇敬追思感謝之意!待妾身打掃一下,咱們夫妻再行叩拜一番吧!」   李玉虎把頭簪還予張出塵,雙手對石層石粉虛空一招,一股無比的吸力發出,桌面地上的石粉石層如鐵遇磁,紛紛向李玉虎雙掌投來!   李玉虎側身讓過一邊,雙袖一揮,又發出一股輕柔的神力,竟將那股灰白的粉層帶出洞外,像一片灰白的雲霧,投向六、七丈外的水潭之中。   張出塵忍不住鼓掌稱讚,道:「老爺不僅功力通玄,最難得的是心思靈巧,活學活用,這樣一來,也替妾身省了不少力氣!」   李玉虎笑道:「功夫學來就是要用的,能靈活應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比只用在比劃招式上更強得多嗎?好啦!叫她們兩人來,一同叩拜吧!」   張出塵喚了二女進來,點上香、燭,四人行禮如儀之後,張出塵道:「老爺自己練功去吧!妾身三人這兩天一方面要做些瑣事,一方面要琢磨寶石,以備下山之用,白天就不能陪伴爺了!」   李玉虎應好,道:「我到谷外走走,申時便回,你們有空的時候也練練神行步。」   三女口中答應,並把翠兒帶回的布袋提進洞去,就各自忙碌起來!   過去李玉虎每日出谷練功,直到師父仙去,方始停止,此刻又回到林海那片空地之上,不由想起六年來,每日在此艱苦練功的結果,也想起他那慈祥、嚴厲兼而有之的師父來!   他瞪著冰雪,在空地上憑弔追憶片刻,隨即飛身登上那株「吊人樹」。在橫枝上解下一條晶瑩透亮的繩索,忖道:「這可不能丟掉,它不僅是刀劍難斷的天□絲,更是伴我成長壯大的恩物啊!而今雖已用不著它,懸陰垂吊,可也是恩師千方百計找來的寶物……」   想著,便將晶絲裝入口袋,便盤趺端坐空地中央,拋開一切雜念,瞑目運起太清兩儀降魔玄功。   不足盞茶功夫,他已安然入定,呼嘯的北風狂吹而過,遍地冰雪散放奇寒,但李玉虎不僅未覺一絲寒冷,反像得其所哉的,將陣陣奇寒收攏,經由週身毛孔吸人體內。   原來他開始入座,尚不知收這寒氣,一直運功與之對抗,偶爾吸入一絲,競覺十分舒服,心神一動,立即放棄對抗,反加意吸收起來!   而他體內的「元嬰與劍丸」受此刺激,也突然活躍起來。體內的元陽應合寒氣不斷消融調和,而與元嬰融為一體,已分解的「劍丸」又忽然漸次縮小,分離開去。   兩個時辰後,似已達到飽和,劍丸一陣跳動,陡地在「元嬰」頭頂冒出,經中脈直衝向李玉虎頭頂。   李玉虎心念一動,「劍丸」即由百會穴飛出體外,一道紫光沖天而起,高達三丈以上。   李玉虎心中大喜,右手捏訣一指,那紫光疾如閃電,由上衝變為橫掃,「嘩啦啦」連聲暴響,前方五丈外,樹梢上大片冰雪,已被他削飛掃平。   李玉虎躍身而起,同時也睜開雙眼,右手劍訣連連揮指,紫光上下翻騰,矯健靈活,宛如一條小龍,在十丈方圓內上下飛舞,而光華所到之處,枝葉堅若冰雪,當之者無不碎成片片,四散飛走。   如此練了半個時辰,雖覺愈來愈是順手,氣息卻有些急促,李玉虎心知以氣馭劍,頗耗真元,不敢過分勞累,立即收了劍訣,招手將「劍丸」收回。   那「劍丸」隨勢緩緩飛臨他的頭頂,李玉虎運功一吸,劍丸便循中脈而下,收入「元嬰」體內。   李玉虎隨又坐下,陽神與陰神連成一體,緩緩運行十二周天,方始起身。   此時已是酉末,他怕三位夫人掛念,便即騰身枝巔,返回窄谷,才登上谷口,便見朱如丹已然迎了上來!   朱如丹見他一身冰層,驚道:「爺到哪兒去啦?怎的一身是冰?」   原來李玉虎適才練劍,未曾運功護體,碎冰沾了一身,聞言心念一動,全身紫霞一閃,冰層紛紛崩落,一邊拉住她的玉手,急道:「我在外邊練劍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劍丸已練得收放自如了!」   朱如丹驚喜道:「這麼快?翠兒不是說要七天嗎?今天才第三天哪!」   李玉虎拉著她一面步回谷底,一面解釋道:「方纔練功之時,無意中吸收了一些寒氣,發現這寒氣對我大有幫助,便大量收為己用,不料歪打正著,這天地之間亦含有至陰至陽之氣,只是一般人不善利用而已。以後你們練功,若練到第五層時,將己心比天心,以己氣馭外氣,則天地陰陽之氣皆可為己用,功力必然突飛猛晉!」   說著,兩人已走進谷底,出塵、出雲兩姊妹在廚中迎出,出塵笑道:「爺回來啦!快來吃飯吧!」   朱如丹笑著接口道:「大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爺的劍已練成了……」   她把李玉虎的話重敘一番,張出塵恍然道:「爺這話甚有道理!怪不得我在熱潭之中練功,覺得進步特別快速,想來必是這個緣故。今晚二妹、三妹也不妨一起下潭試試!」   飯後,四人又在谷中漫步,一邊研習「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背誦口訣之餘,並緩鍰練習步法,直到夜幕深垂,時已亥末,李玉虎忽聽得水潭上方、通往後洞的通道窄縫中,一陣鼓翼之聲傳來,便道:「翠兒來啦……」   三女愕然相望,四顧掃視,片刻後才見那洞口翠影一閃,一條碧光電般射至。   李玉虎抬起手臂,笑道:「翠兒,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翠兒束翼落在他的小臂之上,接著一跳,卻跳上張出塵的香肩,面對著李玉虎,脆聲低語道:「我發現上邊情況有些變化,特來告訴你們一聲,今後大家可得小心一些。」   李玉虎奇道:「怎麼回事?又來了什麼妖物不成!」   翠兒奇道:「咦,你怎麼知道?去瞧過啦!走,到洞裡再說!」   李玉虎四人一鳥回到石洞,坐在地鋪之上,翠兒卻跳到一邊的一張椅子上,問道:「俊哥兒,你說話呀!」   李玉虎「噢」了一聲,笑道:「我哪會去瞧?你不是說我劍丸沒練成前不能上去的嗎?昨夜我在定中,曾聽到陣陣雷聲打鬥,剛才聽你一提,猜想那上面可能又來了厲害妖物,和原先守候雪蓮的狐仙打起來了,對不對?」   朱如丹咋舌道:「爺,你真厲害,咱們這裡離天池有多遠啊?你怎麼聽得到呢?」   李玉虎笑道:「直線距離也沒多遠,大概不出十里路吧!」   翠兒脆聲道:「唔,不錯!你耳力頗有進步,我放心多了,你劍丸練得如何了?」   朱如丹搶先道:「爺說已可收發自如了呢!厲害吧?」   其實,她根本不知劍丸是什麼東西,更沒見李玉虎施展過,只是聽李玉虎說過而已。   翠兒側著頭望著李玉虎,驚奇問道:「真的嗎?」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收發已可自如,只是還覺十分吃力,大約可支持半個時辰。」   翠兒「哈哈」大笑,讚道:「好,好,怪不得祖師爺會看上你,真是個天才!」   李玉虎道:「哪裡,這不太難嘛!」   翠兒脆聲道:「哈,不難?隨便換個人,沒有十年八年功夫,只怕收都收不起來!奇怪,你到底是怎麼練的?」   李玉虎將他的體會又說了一遍,翠兒歪著個鳥頭,瞪著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睛,想了一會,歎道:「哥兒啊!說你是天才還不承認,這番道理與修為,只怕祖師爺在世之時,也未必悟得出啊!」   她沈思片刻,口中呢喃自語,半晌又道:「異類修道,多以吸收天地精華為主,所以才晨間拜日,夜半拜月,歷時數百年便能幻化。人類修道則內求,多以鍛煉內氣為主,通關過穴……你無意中能將兩者合一,功力自然進步神速了!」   朱如丹道:「翠兒,你是用什麼方法修練呢?」   這話本來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也都不敢問,一者探詢別人練武方法乃武林大忌,二者也怕傷了她的「鳥」心與自尊。但此刻朱如丹脫口問出,大家卻都想知道答案。   翠兒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偏著頭瞧瞧四人,忽然歎了口氣,道:「我過去不求幻化,因此並未刻意吸收日月精華,後來跟隨仙長,等他教了一套玄門運氣功法,便一直練內氣,如今雖已癡長千年,卻難脫這身羽毛,真是慚愧之至!」   李玉虎道:「你不是說做鳥也不錯嗎!幹嘛又歎氣呢!」   翠兒道:「過去我確實覺得自在逍遙,可……可是現在看到你們親親愛愛的樣子,覺得……覺得自己好孤單、好寂寞……」   朱如丹笑道:「原來翠兒也思春啦?那好辦哪!只要你能幻化成漂亮的姑娘,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行列……「   李玉虎道:「小丹,別胡說!翠兒,你現在就是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能不能幻化,我們都沒拿你當外人哪!」   張出塵亦道:「你現在就可以和我們共同生活,大家天天在一起,你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翠兒脆聲笑道:「好,咱們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棄我!」   說著,語氣一轉,又道:「我告訴你們,昨夜我也是聽到打鬥聲,才上去一瞧,發現上邊來了只厲害天狼,竟把原先那只狐仙打跑了。那天狼煞氣甚重,生性凶殘多疑,來了之後,一定到處探查,說不定發現你們,下來把你們趕走!」   朱如丹奇道:「怎麼又出來一隻天狼,他長得什麼樣子?」   翠兒道:「天狼的道行已在千年之上,幻成個凶狠老頭兒,最奇的是兩眼血紅,想來煞氣一定很重;而內丹亦可噴出,一般人只要被他內丹裹住,精血必被吸個精光。」   張出塵驚道:「那江湖之中,不是無人能制得了他嗎?」   翠兒道:「這種異物,對普通江湖人物是不會輕易動手的,因為多害人,不但沒好處,反會招來天劫,除非有極厲害的人物對他構成威脅。不過,他若發現你們功力不凡,又有意染指雪蓮,一定會下手趕走你們!」   李玉虎道:「他若敢來,就叫他嘗嘗劍丸的厲害。」   翠兒道:「他若放出元丹,也只有劍丸可破解。對了!你明日練劍可將元嬰與劍丸一齊放出。劍丸由元嬰指揮,就不會太耗真元!不過,若元嬰離體,本身功力大約只剩兩三成,必須特別注意自身的安全,因此不能讓它們飛離太遠!這一點務必記牢!」   李玉虎連忙答應,又道:「翠兒,還有件事想再麻煩你一趟……」   翠兒笑道:「哎唷!客氣什麼?快說吧!」   於是李玉虎將請她送寶石去北京的事說出。翠兒道:「這沒問題!北京比黃山近多了,過去我也去過。你們這主意很好,只要寶石準備好,我隨時都可出發,不過我走了之後,你們可要小心提防那匹狼才行。「張出塵道:「今兒我已琢出兩百多粒,明早再加點工,先送三百顆去如何?」   李玉虎點頭道:「好,明晨我寫一封信,同時也準備一份藥、乳一同送去給老娘服用。」   翠兒道:「就這麼說定啦!現在已近子時,俊哥兒請再賜一粒赤龍丸。從今夜起,我也要吸收點日月精華看看。」   李玉虎笑道:「怎麼?你真想幻化成人形嗎?那好,請夫人多取幾粒來,咱們各服一顆,今夜都好好練一練吧!」   張出塵取出玉瓶、玉杯,分予每人一杯玉髓靈乳及一粒九轉赤龍丸。   翠兒伸喙服用後,立即展翅飛出洞外,佇立樹枝之巔,迎著月華吐納起來!   李玉虎四人則各在洞內地鋪上踞趺盤坐,凝神一志,依太清兩儀降魔玄功法門,運功入定。   次晨,李玉虎首先醒來,張目一瞧,見三女週身紅霞隱隱,寶像莊嚴晶瑩,功力顯然精進不少,不由暗暗欣喜。   他悄然走出洞外,見翠兒正在樹巔面向東方晨曦吐納,週身翠羽亦是閃現霞光,碧綠可愛,便不去驚動她,而悄然飛掠出谷,在谷口下方將前幾天埋下的雞、肉挖出,提了回來。   此際,三女已然回醒,正各自忙著升火做飯,見李玉虎提著兩大袋肉、雞回來,朱如丹首先笑道:「老爺一大早就想開戒了嗎?」   李玉虎笑道:「劍已練成,應該沒問題了。翠兒,你說是吧?」   翠兒由枝頭飛落在飯桌上,脆聲笑道:「既然你已能收放自如,開戒當然可以。不過,我實在想不通,肉就那麼好吃嗎?」   李玉虎赧然一笑,搔搔頭髮,道:「積習難返,此之謂也!就像你一向素食,若讓你天天吃肉,你受得了嗎?「   翠兒想了片刻,方道:「話雖是不錯!不過你要想上登仙籍,肉身成道,這辟榖之術,是不能不練的……」   李玉虎笑道:「我現在可不想成道登仙,所以也不必辟榖,還是先人世積修善功為要!」   飯後,李玉虎入內去寫家書,張出塵則將琢好的寶石及一份藥、乳放入布袋。   待李玉虎寫好,也一併放入,並對翠兒道:「該帶的東西都在袋中,回來時別的都不必帶,只帶些吃的就好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夫人真是我的知己,北京的醬肉、烤鴨天下馳名,好幾年沒嘗過啦!現在想起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翠兒亦脆聲笑道:「好吧!看你饞的,這次一定替你帶一桌酒席回來!」   李玉虎大樂一陣,才道:「北京八大胡同你知道吧?我娘就是其中一家最大的麗奇院老闆,姓孟名巧娥。麗奇院有個最大的特徵,就是院子中央有株奇高的寶塔松,高有五、六丈,松下就是我娘的小樓。八大胡同白天不好找,入夜夕後,家家戶戶門口、院中、牆頭都掛著燈籠,你白天若是找不著,入夜之後,飛到高處一看便能發現了!「翠兒脆聲笑道:「好,就這麼辦!我一定找得著的,放心吧!」   說罷,抓起桌上的布袋,翠影一閃,已向谷外飛去,眨眼功夫已然穿出谷口不見。   張出塵待翠兒飛去,便道:「爺你獨個去練劍吧!妾身三人各有瑣事,不能陪你,練完順便帶些柴回來,晚上咱們烤肉吃!」   李玉虎問道:「你們要做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張出塵笑道:「謝啦!我們做的都是娘兒們的事,爺是插不上手的,還是去找些柴火來吧!」   李玉虎應答一聲,便轉身掠出谷外,心想:「目前天寒地凍,大雪遍地,哪裡有枯乾的木柴?這倒是個難題!」   他站在谷口窄縫邊上,左右眺望,只見眼下十幾丈處一片白茫茫冰雪,伸廷無限,與遠遠的雲海相接;便是立身之處的這片削壁,直立干尺,也是一片蒼白,呼嘯北風劃空而過,頭頂上空烏雲濃密,竟見不著一絲陽光。   李玉虎歎了口氣,正想飛身掠下,鑽入林中去找,忽聽一陣隆隆雷聲,一個接一個的霹靂,在左方山凹上空響起,而電光也閃爍個不停。   李玉虎心中一動,忖道:「那地方樹木較稀,常有野獸在那兒曬太陽,如今為何一直打雷呢?」   疑念一起,忍不住想探個究竟。於是猛提真氣,運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   法,身形如脫弦玉箭。疾如流星一般,向雷聲響處投去。 第六章 勇救狐仙     盞茶功夫,李玉虎由林海頂巔冰帽之上,掠近一方空曠之地,而天空中的霹靂閃電已一連暴響七次;而由烏雲中打下的閃電,由上而下如同奇亮的靈蛇、火龍,也一連顯現七次。   而四山回聲隆隆,歷久不止,正東方一座高峰上,更被回聲震得積雪滾滾而下,聲勢十分驚人!   李玉虎繞過削壁,尚未躍下冰帽,已瞥見那塊空曠的山凹處貼壁站著一名女子。那女子長髮披散,一臉的驚駭緊張,瘦長高跳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裡,竟是滿面汗水。   不過,她雖然如此狼狽,仍難掩那股自然的美麗。她穿著一身非絲非綢的潔白長衫;纖纖天足套著雙同一質料的白靴,不時按八卦方位移動;而如雪的柔荑提正胸前,捏著訣印,胸口不斷的起伏著,正在大口喘息;一對清澈的大眼睛則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神情,正一眨不眨地仰望著上空一塊烏雲。   那烏雲也怪得出奇,大小約有五丈方圓,其色如墨,浮游在十丈高空,不下雪也不落雨,而雷電卻是由雲中打下來的。   李玉虎見這情況,大覺意外,口中忍不住輕「咦」一聲,一掠下地,向那女子奔去。   那女子耳目甚靈,聽見聲音,轉眼望見李玉虎向她奔去,立即嬌聲喝止道:「別過來……」   熱料,就在她轉頭發話之頃,烏雲中電光一閃,一個迅雷已然直直劈向那名女子。   那女子一見電閃,腳下疾移,就在那霹靂當頭而下之頃,嬌叱一聲,雙掌訣印一合一翻,射出一道青濛濛的光華,直向上空迎去。   只可惜,她已是強弩之末,同時又分了神,雙掌慢了一線,青光才顯,霹靂已在她身側上方爆開,「轟」的一聲大響,她已被震翻兩丈,倒在地上。   李玉虎大吃一驚,心中亦十分歉疚,不禁忖道:「若不是我陡然出現,分了她的神,怎會被雷震倒?」   想著,腳下未停,已疾然掠到那女子身邊,正待伸手將她扶起,眼角掃見電光又一閃,又有一個焦雷,向兩人立身之處打來!   李玉虎心中一動,一步跨過那女子身子,將她護在跨下,雙掌一翻,也學那女子模樣,打出兩團紫霞閃閃氣動,直向上空迎去。   只聽得一聲巨爆,近在頭頂響起,李玉虎心神受這響聲的震動,只覺一陣昏眩,兩眼一黑,已然暈絕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玉虎陡然清醒,最初感得口唇被人吻住,而一股帶有異香的氣流不斷的灌人丹田。只覺那氣流冰冷異常,一人體內,便刺激得李玉虎忍不住全身打顫,神志亦為之一清。   李玉虎有過經驗,故神志清醒之後,立即查覺這一團冷氣,乃是女子「真元」,不由大是驚疑:「是誰這麼大方,不惜耗費真元渡氣救我?」   思忖間,雙目張開,瞥見近在眉睫的竟是一張蒼白如紙、陌生、美麗的面孔,不由更是一驚!   他輕輕扭頭掙開那張吻著他的雙唇,這才發現,自己正斜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人抱在懷裡。   而身外已無冰雪削壁,卻是一處上有白雲、下有綠草軟墊、四周遍植奇花的地方。   抱著他的少女,本來也是閉著雙眸,此際被他掙開雙唇,不由也跟著睜開眼睛。四目交投之下,李玉虎發現,她那雙清如深潭的大眼睛裡泛著一股喜意,而蒼白的容顏上卻也升起了兩片羞紅,心頭不由得怦然而跳,暗讚道:「這女子好美,但為何這般蒼白?」   那女子似乎也在李玉虎細長有神的鳳目中,發現他的陌生、疑惑與伶惜,便道:「恩公不認得小女子了?我就是剛才被你救過的人哪!」   語聲如黃鶯出谷,卻又十分軟弱無力。   李玉虎恍然大悟,翻身坐起,道:「啊!是你啊!你還好吧?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那女子粲然一笑,如百花齊放,道:「恩公休急,這裡就是原來的地方。小女子名叫林靈,乃是……乃是修練多年的狐仙,今日正逢」天雷之劫「,本來可以抵禦,哪知幾天前被一天狼暗算,真元稍有虧損,又陡然發現恩公現身,一時分神,才被第八雷擊倒,若非恩公仗義援手,代擋了威力最大的最後一雷,只怕小女子此刻已然神形俱滅了!」   李玉虎望著她清麗如仙的模樣,聽著她脆如黃鶯般的聲音,奇道:「你真是狐仙?哎呀!你怎會是狐仙呢?聽翠兒說,天池之上有一狐仙,守著一株千年雪蓮,該不會是你吧!」   狐仙林靈睫毛一垂,頰染紅暈,輕聲道:「小女子過去確實在天池之畔守候雪蓮成熟,但不料幾天前忽然來了只天狼,硬要小女子退出天池。我因知」天劫「將至,不敢全力與他拚鬥,只好退下。恩公說的翠兒,不是他吧!「李玉虎「噢」了一聲,道:「翠兒是只鸚鵡,怎會是天狼呢!那天狼很凶嗎?」   林靈說了這陣子話,氣息大見微弱,但仍強打精神,道:「那天狼已過一劫,道行比小女子深厚,再加上他煞氣甚重,修法別走一徑,坦白說小女子即使無什麼顧慮,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李玉虎發現她臉色愈見蒼白,語聲愈來愈低,急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受了內傷?那為何還要強渡真元給我呢?」   他抓住林靈的柔荑,只覺得人手冰冷,再一把脈,更發覺她內臟已受震傷,氣脈虛浮,已達真元枯乾、油盡燈滅之境。   李玉虎大驚失色,急道:「糟糕,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呢!」   林靈已然支持不住,緩緩歪倒地上,細聲道:「小女子得恩公義助,得脫神形俱滅之劫,已屬萬幸……適才見恩公被天雷震罩,才拚將最後一口真元渡於恩公……小女子形體雖死,但能保住元神,仍可再轉一世……」   說者說著,不僅語聲斷續,幾不可聞,神色更是敗壞,而雙眸之中,泛溢出兩行晶瑩淚珠,也緩緩的滾落下來。   李玉虎哪見過這等淒艷的場面,哪聽過這般哀怨的訴情?便情不自禁地也溢出兩眶熱淚,哽咽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救你……」   說著,暗運功力,俯首吻住林靈的櫻唇,將自己的一口「真元」渡了過去。   狐仙林靈受了這一口真元,氣色稍見好轉,呼吸也較順暢了。李玉虎一把將她那疲弱冰冷的身子抱起來,道:「我帶你回谷,一定能把你治好,放心好了!」   林靈依偎在他的懷中,感覺一股醉人香氣溫暖,自肌膚相接處傳來,全身舒坦之至,求生的慾望也跟著轉強,她張眼見李玉虎望著四周的奇花,有些迷惑,微微一笑,道:「恩公,門戶在左手邊……」   李玉虎神目如電,能明察秋毫之末,方才一心只在林靈身上,未曾仔細注意週遭的環境,此刻留神一看,不由啞然失笑,道:「原來這是個帳蓬呀!」   他順著林靈纖手指處,穿過樹木奇花之間的一道細縫,穿出帳外。帳外果然是原來林靈所站之處,只是平地突起一座圓圓的白色帳篷。而天色已然入夜了!   李玉虎正好奇的打量,狐仙林靈順手一拉,「嘶……」的一陣漏氣之聲,那帳篷不但已變得扁平,且已縮小得只剩下三尺見方的兩張白色布片。、林靈接起來蓋在身上,對李玉虎幽幽一笑,道:「這是小女子用天□晶絲製成,水火不侵……」   李玉虎口中讚道:「好!」心念動處,展開「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人如飛燕掠波,身形立即幻化成一縷閃閃紫霞,在夜空中疾若飛虹一般,掠上樹巔冰帽,直向山谷方向馳去。   林靈橫臥在他的胸前,嬌喘細微,氣息甚弱,像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但實際上,方才李玉虎一口精血所化的真元渡人她的丹田,內傷雖未痊癒,命可是保住了!   而她所以若不勝情,一者因為李玉虎的真元,乃陰陽交泰的和合之氣,與她的純陰真氣大不相同,那股強勁的暖流,「燙」得她全身發軟;再者便是李玉虎運功之頃,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透體而出,熏得她春心蕩漾,情難自禁!所以她鬆散的依在李玉虎胸前,一臂環住李玉虎的脖子,雙眸似睜似閉,頭部微仰露出一大段雪白如玉的頸項,秀髮如瀑布般散在李玉虎的左臂,陣陣北風呼嘯而過,「嘶嘶」破風之聲,十分刺耳,但奇怪的,竟無一絲寒風吹到兩人身上。   林靈沈醉中有驚詫,暗忖道:「恩公這般年輕,玄功功力竟如此深厚神奇,今後若得追隨左右,千年苦修也算值得了!」   正想著,忽覺兩人身形拔空而起,眨眼間,已躍登一片窄谷之中。   她正在驚詫谷中的奇景與溫暖,卻見三位美女已一起飛掠過來,只聽其中一人道:「老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咦,你抱的是誰?她怎麼啦!」   李玉虎閃身迎入石洞,口中卻道:「有話等會再說,夫人快拿上清丸、赤龍丸、靈乳來救人……」   他把林靈放在石床上,接過張出塵遞來的藥丸,隨即放入她的口中,以「玉髓靈乳」替她吞服。又道:「夫人,你上去為她用內力摧一摧藥力……」   張出塵柔順的應答一聲,便脫鞋登上石床。李玉虎退開一邊,張出雲、朱如丹則自動上前將林靈扶坐起來。張出塵盤坐在她的側面,一掌按住她背後的「命門」,一掌按住臍下「丹田」,一股渾厚真氣已緩緩向林靈體內傳去。   李玉虎長長舒了一口氣,張臂摟住張、朱二女的香肩,轉身向外走去,同時又低聲道:「老婆,有飯沒有?你老公快餓死啦!」   朱如丹嬌聲道:「敢不替老爺留飯嗎?說實話,我們也還沒吃呢!你這麼晚不回來,讓人擔心死了,哪還吃得下飯,剛剛你到底是怎麼啦!」   隨後三人坐在飯桌邊,三女端出飯菜,李玉虎邊吃邊道:「剛才你們聽到雷聲沒有,你老公差點被雷公打死啊!」   二女大驚失色,齊聲道:「真的?爺,怎麼回事?你傷了沒有?」   李玉虎搖搖頭道:「沒事,沒事,別緊張!先吃飯罷,吃完飯再告訴你們!」   張出塵此刻已走出來,李玉虎忙道:「來,來,來,快來吃飯罷!她怎麼啦!   好了吧?「   張出塵過來坐下,接過朱如丹遞來的飯碗,坐在李玉虎對面,微微一笑,道:「藥力已經行開,內傷當可痊癒!爺放心好了,只是妾身發現那姑娘行功路子與妾身大異,不敢貿然為她通關過穴,只好讓她自己行功了!」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們知道她是誰嗎?說出來保證嚇你們一跳,她啊……」   他故意大口吃飯,卻見三人都呆呆的盯著他瞧,朱如丹忍不住催道:「老爺,你說話呀!「   李玉虎故意壓低聲音,神秘的道:「她啊!就是翠兒說的,過去一直守在天池的狐仙……」   朱如丹杏眼一轉,驚叫道:「哎唷!真的呀?爺怎會遇上她呢?她會不會害人哪……」   張出塵道:「三妹別說,爺救她回來,一定有原因!」   李玉虎放下飯碗,接過張出雲奉上的面巾,擦擦嘴角,便把下午的經過詳細說了出來。三女聽了又驚又奇,張出塵道:「爺這次救她,實在太冒險了!那天雷可以令一個修練千年的狐仙神形俱滅,你怎能抗得住呢?」   李玉虎笑道:「當時急於救人,哪考慮那麼多?現在想想,若是我出掌早些,或者用劍丸抵抗,拉長雙方距離,就不至於被震暈了!不過,我雖然昏絕一時,可是醒來後並未受傷,所以結論是天雷並不可怕,只是我未能把握抵擋的訣竅而已!「張出塵道:「依妾身所知,這」天雷之劫「,乃是上天專對異類修道者的一種考驗,異類一旦幻化成人形,滿百年後便有一次天劫,以後每百年又有一次,若是過得九關,才能修成散仙。這位狐仙不知是第幾次了!」   李玉虎搖搖頭,道:「這我沒問她……」   朱如丹疑道:「這位狐仙連破八雷,已然真元不繼,震倒在地,若不是咱們爺替她擋住最後一雷,真怕已神形俱滅了呢!從這情形看來,應該沒什麼抵禦天雷的經驗嘛!」   張出雲道:「她還算滿有良心的呢!若不是她用自己的真元將咱們爺救醒,真不知爺要昏迷多久呢!」   張出塵笑道:「爺玄功通神,便是她不救,爺也會自然回醒的,只是功力一定有些虧損。她這口真元乃百年真陰所化,不但把爺救醒,且爺得此真陰之助,功力必更精進了!」   朱如丹不信道:「真的,她會這麼好?」   張出塵又道:「依妾判斷,爺不妨試試,劍丸與元嬰必然更形凝固了!」   李玉虎心中一動,右掌一伸,三女陡然見他掌心紫霞一閃,已多了一個大如鴿卵的光球!   三女又驚又喜,望著那紫霞流轉、如真似幻的光球,朱如丹嬌聲叫道:「這就是劍丸嗎?怎麼……怎麼是這樣子?妹子可不可以摸摸!」   李玉虎笑道:「當然可以啊!不過小心別刺了手!」   朱如丹小鼻子一皺,「哼」了一聲,伸手抓住劍丸,只覺得觸手溫暖,而光霞甚強。她的手捂在上面,竟像是透明的一般,連指骨筋絡都映了出來。   朱如丹嚇了一跳,急急把手收回,但一看並無異狀,便又伸手握住,抓握在掌中,竟真的奇重無比,幾乎拿不起來,於是哼道:「爺,你搗鬼……」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哪有?這劍丸本身就重百斤啊!……」   張出塵伸手托住朱如丹的玉手,接過劍丸來,道:「果然重有百斤!」張出雲伸手去抓,哪知劍丸像有靈性一般,陡地一跳而起,直直向上空飛去,先在空中劃個半弦,後疾如電光石火般飛了回來,而撕風破空聲剌耳驚心!   三女驚恐的瞪著三對美麗的眼睛,呆呆的緊盯著它,一時竟不知如何應付!   李玉虎雙目也一般的盯著「劍丸」,所以並沒發現三個老婆的表情,否則非笑得打跌不可!   同時,他也沒像過去一般使用劍訣指揮,而是直待那劍丸倏然飛臨,方始舒開右掌,緩緩的伸了出去。   那劍丸說停就停,「唰」的落在他的掌心,疾迅的連轉了十幾圈,方始靜止下來!   張朱二女齊聲叫好,張出塵亦是歡顏如花,嬌笑道:「老爺劍已練成,依妾所知,當今武林中再無一人能有這等神功了!」   張出雲疑道:「爺,這不是叫劍丸嗎?怎的變成劍呢?」   李玉虎心念一動,掌中劍丸陡地一跳,光華大盛,而掌中的劍丸已變成一把紫霞閃爍的兩尺長劍。   三女又被他嚇了一跳,李玉虎握住劍柄,心念一動,劍上紫霞盡皆斂去,現出本色,只見那劍柄、劍鍔、劍身一體成型,都是以九天玄銖鑄成。   朱如丹道:「哎唷!真的和那簪子、小刀質地一樣呢!」   張出塵心中一動,伸手便在頭髮上拔下一簪,暗運功力一催,簪上立即閃射出三尺多長的紅色光芒,窄窄的竟也像一把利劍。   張出雲、朱如丹也跟著學樣,各自取下一根劍型頭簪,運功一催,竟也各閃現兩尺多長的紅光,閃爍奪目。   李玉虎心念一催,手中長劍忽又閃現紫霞,破空飛去。   他伸手又接過張出塵手上頭簪,運功一揮,紫霞又在簪上暴長三尺,直向劍丸追去。   三女抬頭仰望,只見十丈高空中,二剛一後、一大一小、一強一弱兩道紫霞,追了個首尾相接,忽上忽下、忽前忽後的在空中翻騰追逐,片刻間,兜了十幾個圈子,才一前一後又投到李玉虎手中。   三女轉頭瞧見,卻只見他手上只有一根頭簪,劍丸已然不見。張出塵道:「老爺神功已成,算來這狐仙之功,功不可沒,爺打算怎麼謝她?」   朱如丹道:「大姊是什麼意思?爺不是也救了她嗎?」   張出塵微微一笑,道:「按說依她的道行,功力眼力,定然不差,怎會看不出咱們爺當時雖然昏迷,卻也並末受傷?若是已知這種情況,又何必拚著喪命之險,把最後一口」絕陰真元「送給爺呢?」   張出雲道:「剛才爺不是說過了嗎?她躲過天雷之劫,軀體雖死,元神仍在,可以投胎再歷一世……「   張出塵笑道:「二妹太天真了,換成你,願意去投胎嗎?何況依她的道行,數百年前已然兌去原形,化為真人,又何必多此一舉,重新投胎做人呢?再說投胎之事,並非個人所能安排,誰能擔保下輩子會變成什麼?」   張出云「唔」了一聲,道:「這麼說她是別有用心了!」   朱如丹一拍巴掌,道:「哈,我知道啦!她是愛上咱們爺啦!」   李玉虎一怔,叱道:「別胡說,哪有此事!」   張出塵笑道:「爺不覺得她很美、很可愛嗎?」   李玉虎正色道:「她當然很美很可愛,但並不是每個可愛美麗的女子我都要愛啊?何況她修道多年,道基早固,怎會無端自顯,墮人情劫呢!」   張出塵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面頰,癡癡一笑道:「誰叫爺長得這般俊美不凡呢?」   朱如丹急道:「大姊,你怎麼啦?」   張出塵神色一震,歎一聲,道:「適才妾為她催動藥力之時,不但發現她穴脈有異,體內真氣充沛,並不像外表那般微弱,心中不由大起疑心。」   李玉虎「噢」一聲,道:「回來之前,為夫亦曾為她渡氣。」   張出塵道:「妾心中疑念才起,她已有感應,只等了盞茶功夫,內傷痊癒之後,立即翻身跪在妾身面前,誠懇的表示她絕無歹意,完全是情難自禁,受了爺的吸引……」   李玉虎與二女均感意外,張出雲道:「怎麼這麼快呢?她見到爺才有多大功夫?……」   張出塵歎息一聲,道:「情絲纏人,情網難解,又豈止她一個?當初咱們不也如此嗎?……」   朱如丹辯道:「那怎能相提並論?咱們又沒修過道……」   張出塵笑道:「其實,她陷入情網並非始自今日,早在數月之前,她初來天池便已被爺所迷了!那時她每天在林中看爺練功,也隱身在谷中看著爺生活。她說,當初來之時,見爺每日遭受師父鞭打,還真想出面制止呢?」   李玉虎恍然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前些時師父好像曾受到一些侵擾,常顯得心神不寧,不過他持咒唸經甚勤,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難道……」   張出塵笑道:「不錯,那是她故意捉弄師父,不過後來發現真相,就不敢再妄動了。本來她打算待雪蓮成熟後,採來與爺分享,誰知就在爺失蹤的那幾天,天狼突然出現,將她打傷,才迫於無奈的離開天池,藏在下面的林海之中,一邊養傷,一邊也怕那天狼侵入此谷,傷害了爺!」   朱如丹歎口氣道:「她倒是真的用心良苦,但她知不知道咱和爺的事呢?」   張出塵道:「咱們拜堂的那天,她也看見了!當時有翠兒在場,她不敢過分接近。同時她也很傷心,就悄悄離開了,哪知情絲系念,令她神魂難安,又不知天劫後會落得是何下場,所以昨天又悄悄潛回,打算偷偷的再看看爺!」   張出雲歎道:「好癡心好可伶噢!但是她為何不現身呢?」   張出塵道:「她說有兩層顧慮,一是自慚身屬異類,二是天劫在即,怕累及了爺!」   朱如丹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出塵道:「老爺不齒她的出身,不肯接納,她傷心絕望之時,必難忍受,天劫來時,哪還會抗拒?若是蒙爺不棄,爺又怎肯讓她獨力抵擋天劫?那豈不是拖爺下水嗎?」   張出雲歎道:「她心思這般細緻,而用情又這般深,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出塵又歎一聲,道:「或許這也是天意吧!她昨天返回之後,正瞧見爺在林中練功,而所施的馭劍之術更令她驚喜交集,只是也看出尚有未到之處,所以這也是到了最後,她不惜耗盡最後一口真元,為爺加強功力的最大原因!」   朱如丹道:「難道她真不考慮自己的生死嗎?」   張出塵道:「那倒不是,她說暗中偷看爺和咱們相好,知道爺絕不會見死不救的,只是未料到爺手上有這麼多靈藥,不但立即醫好了她的內傷,也幾乎補足了她虧損的真元呢!」   說到此處,她見李玉虎一直末表示意見,忍不住問道:「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李玉虎心中自然十分感動,也十分喜歡這細心靈巧的狐仙,但面對三個剛成親的老婆,他又能表示什麼呢?他雙手一攤,聳聳肩道:「我說什麼?家裡的事你是老大,你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張出塵笑道:「這麼說,爺是願意聽從妾身的安排了!」   李玉虎「唔」了一聲。   張出塵乃揚聲道:「靈妹,爺答應了,你可以出來了!」   石洞中門簾一動,一條潔白身形已然電般掠至眼前,倏忽跪在李玉虎面前,聲如黃鶯暱暱,道:「奴婢林靈,叩謝恩公救命收容大恩。」   口中說著,竟真的叩頭及地,神態十分誠敬!   李玉虎伸手待要攔阻,身邊的張出塵舒掌拉住了他的手,笑道:「爺也不必過謙,受這一禮,也是應該的!」   林靈又轉身面向張出塵叩頭道:「奴婢叩謝夫人收容之德!」   張出塵坦然受了一禮,笑道:「叫大姊吧!來,見過二姊張出雲、三姊朱如丹,今後我們就叫你四妹好了!」   林靈又一一向張出雲、朱如丹行了叩見之禮,隨後站起身來,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忍不住直直的望向李玉虎。   、李玉虎與她四目一接,心頭為之一震,笑道:「我看這稱呼需要改一改,我雖在無意中救下了你,可你對我也有成全之德,所以恩公二字,千萬休提!」   他望望三位夫人,正容又道:「聽夫人適才所說,你願意與咱們一同生活,但我想也絕非甘為奴婢。過去我常聽老娘說道,世人皆應平等,只因當今制度不良,才把人當貨物一般買來賣去,但許多不幸之人,為人奴隸,任人宰割,這都是惡人創下的惡例,咱們李氏門人解救猶恐不及,怎可學那惡人奴役他人?所以,你今願入我門,也千萬不可以奴婢自居,你若願意在我門中繼續修道,就做我的義妹……「他語音一頓,見林靈眼中有股幽怨之色,便即神色一緩,酒渦一旋,續道:「如果願意做我老婆,那就只好排名第四,做她們的四妹了!」   林靈一聽此言,這才喜上眉梢,羞染雙頰,立又重新拜倒,嬌聲輕語道:「妾身叩見老爺,謝老爺不以異族見棄,惠予收留!」   李玉虎哈哈大笑,一把拉她起來。林靈順勢坐在一旁,又低聲向張出塵道:「多謝大姊成全,妹子銘感於心。」   張出塵拉住她的柔荑,笑道:「既是姊妹,不必客氣!」   又察覺她的手上身上仍是一片冰冷,不禁疑道:「四妹你還沒好嗎?怎的身上還是一片冰涼呢?」   林靈羞顏又現,垂目輕聲道:「妹子生具絕陰之體,平時又練成」癸水天一玄功「,身上陰氣反特重,所以才有這等現象!」   說著,又深情款款的望著李玉虎,繼道:「若不是老爺曾渡過一口真氣,又服了九轉赤龍丸,小妹的身子只怕還要比現在更冰呢!」   李玉虎忽然笑道:「絕陰之體?那不是與我這至陽之體相剋嗎?」   朱如丹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面頰,道:「哎唷,真的好涼哇!」   張出雲急道:「四妹和老爺相剋,怎生是好!」   張出塵笑道:「傻妹子,相剋即是相生,你不知道陰陽、水火會交融的嗎?」   林靈又幽幽低聲道:「這也正是妹子難以自拔的原因之一。昨天妹子見爺練劍,知道雖得三位姊姊之助,頗有進展,但究竟受體質所限,難以達到水乳交融之境,所以才在天劫之後,將最後一口真元注入老爺丹田,想不到妹子竟也因禍得福、受益無窮呢!」   李玉虎忽然歎一口氣,道:「所謂」姻緣天注定,半點不由人「,現在想來,真是不錯!「   朱如丹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玉虎道:「平日我出谷練功,都習慣到谷右自辟的空地。今日出去之時,你們要我找些柴火,我才改變習慣,想去谷左那片空地上瞧瞧,卻在半途聽到雷聲,並未將我驚退,反而更想去看個究竟,結果遇上靈兒,你們想不是很奇怪嗎?」   朱如丹轉眼望著林靈,問道:「四妹,你又怎地會在那兒呢?」   林靈幽幽一笑,模樣兒淒艷動人,只見垂著眼瞼,低聲道:「妹子因這附近只有那處地方最是空曠,視線不受樹木阻擋,能直接看到天雷下擊的情形,因此特地選在那裡應劫!」   張出塵拉著她的手,安慰她道:「現在雨過天晴,一切也都是天意安排,爺和妹子的姻緣也是上天注定。依妾看來,今晚你們就入洞房吧!」   林靈玉靨上紅雲再現,露出一副羞怯怯的模樣,令人伶愛,李玉虎卻沒來由的問道:「為什麼?」   朱如丹嬌聲叫道:「這叫做打鐵趁熱……」   張出云「啐」道:「打什麼鐵?這兒哪裡有鐵?不會形容就免開尊口!」   眾人都被她逗得笑出聲來,只有朱如丹鼓著兩頰,道:「這不叫打鐵,你說叫什麼?」   張出雲翻翻眼睛,道:「我怎麼知道?」   張出塵道:「你倆別拌嘴啦!愚姊的意思是,爺與四妹既是純陽絕陰之體,若早點結合,兩人功力必更倍增,而四妹也不必再怕那頭天狼啦!是下是?」   林靈咬著下唇,瞟了李玉虎一眼,低聲答道:「道理上是如此,只是老爺的功力太強,妹子恐非敵體……」   朱如丹不住道:「怎麼會呢!你不是修練了幾百年了嗎?」   林靈幽幽一笑道:「妹子已歷天雷五劫,至今剛好千年。但老爺得天獨厚,至陽至剛,實非妹於所能匹敵,到時萬─妹子的絕陰被老爺練化,妹子性命不保事小,只怕老爺功力精進至陽關永固之境,就大大的不妙了!」   四人聞言都是一驚,卻又不甚瞭解她的意思。張出塵道:「四妹這話怎講?」   林靈抬頭望見灶上的爐火,便解釋道:「妹子好像爐上之水,老爺則像爐火,若爐火太旺,爐上之水一定會被蒸乾的,對不對?這也就是相剋的道理!「她大大的眼睛一轉,又道:「既然老爺得到癸水滋助鍛煉,已成精鋼,功力已進至天神之境,則必然難再留戀紅塵,很快的就要飛昇了!」   朱如丹首先驚叫道:「那可不行,老爺要是成仙飛昇,留下我們姊妹怎麼辦?」   林靈伸出柔荑,握住李玉虎的脈門,凝神為他把脈,半晌方始長長吐了口氣,道:「老爺就得天獨厚,後來又被師父逼著練洗髓易筋經神功,陽關已至秘鎖邊緣,若是再練下去,陽關固死,便是連御百女亦難……亦難洩身,到時候是不飛昇,亦必返老還童,對異性失去興趣了……」   李玉虎手握著林靈的玉手,只覺得冰冷細柔,讓人心蕩不已,聞言亦是一驚,道:「哎唷!那怎麼可以,果真如此,你們不是要守活寡了嗎?不行,不行!」   朱如丹亦急道:「四妹,你可有解救辦法?」   張出雲亦道:「是啊!四妹快說,有什麼辦法能……」   張出塵笑道:「看你兩個猴急的樣子,羞不羞啊?四妹既能想到這點,必然就有補救的法子,是不是?」   林靈玉靨紅雲再顯,嬌羞無限的低聲道:「小妹的法子說來羞人,不過思前想後,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呢!」   朱如丹急道:「有什麼好羞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法子就趕快說出來嘛!」   林靈又偷眼望望李玉虎,見他也甚關心,便道:「這法子便是……便是合…   …眾人之力,誘使老爺打開……打開陽關而已!「張出塵咬著下唇,沈思半晌,抬眼望著李玉虎,正容道:「老爺,你聽到啦!   今晚可不許練功,咱們……咱們就盡情的歡樂一下吧!「李玉虎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好,好,你們快去準備,為夫先去洗個澡……」   於是邊說邊解衣扣,走向水潭,眨眼間脫得精光,「哧」的一聲躍入水中。   張出塵站起身子,望了妹子出雲一眼,出雲會意,立即走進石洞,取了一疊衣服毛巾出來。出塵道:「四妹要不要淨個身子?換身衣服?」   林靈點點頭,卻穿著衣服步入小溪,片刻之後又走了上來,全身青光一閃,身上衣上的水漬已然變乾。   朱如丹嬌笑道:「這法子不錯,我也試試!」   說著,也和衣躍入溪中,清洗了一下,躍上岸後,凝神運起玄功,將真氣透體逼出,只見她全身粉紅色的光霞不停閃現,衣上的水漬立即化為騰騰的蒸氣,片刻間竟也身淨衣乾,只是所費時間較久而已!   李玉虎一躍上岸,赤裸裸的站在四女面前,三位老婆見怪不怪,林靈卻是初次面對這種場面,心頭止不住小鹿狂跳,心蕩不已!   張出雲張開毛巾,為他擦抹身子;張出塵為他打理頭髮,戴好頭帶;朱如丹卻抖開那包衣服,為他穿著。   片刻間穿著整齊,李玉虎這才發現,全身上下,由內到外,都換了一套絲質絳色新衣服,不由奇問道:「這衣服哪裡來的?穿在身上好滑好舒服呢!」   朱如丹嬌聲笑道:「布是翠兒從玉女宮帶回來的,衣服是大姊剪裁,小妹三人做的……」   李玉虎摟住她的脖子,給她一吻,笑道:「真謝謝你們了,原來你們這幾天就忙這個呀!」   說著,又抬著張氏二女的下巴,每人給了一吻,最後一把摟住站在一邊發怔的林靈,笑問道:「娘子,你也來一個吧!」   林靈嬌軀一顫,羞怯怯不知如何是好,朱如丹卻道:「不行,你們還沒拜堂,怎可非禮!「   張出雲亦嬌笑連連,道:「是呀!你們總得先拜過祖師爺吧!」   張出塵亦道:「好啦!現在就去拜堂吧!」   說著,張出雲、朱如丹上前攙扶著林靈在前,張出塵與李玉虎隨後,進入右手石洞,來到呂祖畫像之前,張出雲又忙著燃起紅燭、檀香。張出塵擔任「贊禮」,指揮著二人先拜天地,再拜祖師,夫妻交拜,最後才喊了「禮成!」又道:「現在新郎倌可以親新娘子啦!」   李玉虎摟住林靈的纖纖細腰,拉近身邊,伸手托起她那小巧玲瓏的下巴,燭光下只見那張充滿靈氣的面龐上,白裡透紅,長睫毛一揚一煽的充滿了喜悅羞怯神情,不由得心頭大蕩,隨即俯首吻住了那兩片鮮紅的菱唇。   林靈喉中嚶嚀一聲,若不勝情,而唇間傳來的一股溫暖香甜的男人氣息,熏得她渾身發軟,站立不穩,軟棉棉的偎俯在李玉虎懷中,幾乎倒將下去。   李玉虎舒臂將她抄抱而起,張出塵適時嬌呼道:「新郎引新娘入洞房!」   朱如丹「嗤」的一笑,領先出了石洞,走到另一邊掀起布簾,斂??嬌聲道:「新郎倌請!」   李玉虎雙手橫抱著林靈,道聲謝謝,當先入洞將林靈放在石床之上,張出塵三女隨後入內。   林靈本是身軟如棉,情思如潮,如今斜臥在石床之上,若不勝情,陡然間秀眉微皺,凝睇不語。   而李玉虎也突然覺得心頭一跳,奇道:「娘子,你怎麼啦?」「林靈雙頰飛紅,挺腰坐起身來,大大的眼睛一轉,望著李玉虎,幽幽低聲道:「妾身心頭忽現驚兆,不知是何緣故……」   李玉虎怔了一下,劍眉一挑,道:「剛剛我心頭也無端跳動,不知是何緣故?   難道有外人窺探,想對我等不利嗎?「   林靈驚奇的望著他,對他靈敏的感覺不由大是心服,她鶯聲嘔暱的道:「若夫君亦有驚兆,則顯然不是妹子神經過敏,想來此地遠離人間,現在又值大雪封山之期,若有外敵,便只有一個天狼了!」   張出塵道:「咱們一向與他兩不相犯,今日為何突然想來窺犯呢?」   林靈站起身子,讓李玉虎等人坐在床邊,道:「這天狼對妹子頗有非分之想。   上次妹子被他偷襲,受傷逃下天池,事後想來,他似乎未出全力。今日天劫,雷聲震天,他必然會去察看,所以一定知道妹子被老爺救來此谷;尤其方才老爺一時興起,放出元嬰飛劍,更可能增加他貪婪恐懼之心。所以依妹子推斷,這外敵必是天狼無異!「李玉虎劍眉一挑,細長的鳳目中閃現威稜,「哈哈」朗笑,道:「這天狼太可惡了,他若敢來生事,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說罷,脫鞋上床,盤膝坐下,道:「你們先那邊坐坐,待為夫先察看一下,他是否已經潛入附近。」   說罷,脫下頭帶,瞑目凝神,調眾功力,瞬息間印堂毫光一閃,「天眼」已然睜開。   首先,他望見洞內四女分別坐在地鋪之上,各有光霞,林靈一身青,張出塵一身紅,光霞均甚充沛。出雲、如丹身上亦有紅光,只是色度輕淡,顯然功力尚有不足。   接著,他目力穿石透壁,先在谷內掃視一匝,並末發現異物,待往谷頂一瞧,立即發現有團暗紅血赤的光霞,隱身在谷頂百十丈外,一處洞穴之中,不時向下窺探。   他心念一轉,那光影逐漸變大,像是從望遠鏡中觀察一般,眨眼間,已瞧清那團光影的面貌,便道:「靈兒,你說的天狼,是否像個老頭兒,身材瘦長,兩眼血紅,頷下留有山羊鬍須?唔,嘴裡還有兩顆大虎牙呢!是不是?」   林靈與三女席地而坐,初時不敢言動,怕驚擾了他,心中也不免懷疑,他能看到什麼?張出塵三人更是不知他的深淺,猜不透葫蘆裡賣的啥藥,亦一樣呆呆的坐在地鋪,靜等下文。   【第一冊完】 第一章 李府顧問     李玉虎正開展天眼察看四周狀況,此刻忽然開口說話,張出塵三人只是驚奇,還不覺怎的,林靈卻已然興奮緊張得軀體顫抖,低呼道:「天哪!我的爺……對,對,就是他,沒錯!「   及望見三女驚奇且又茫然的樣子,不由叫道:「三位姊姊還不知道嗎?咱們爺已練成『天眼神通』了呢!」   這天眼神通,乃是佛道兩家超凡入聖的六神通之一。張出塵三人在道家門下多年,當然知道,如今聞言,驚喜交集,卻又不敢置信。   李玉虎睜開雙眼,由床上輕飄飄飛至林靈身邊,笑道:「為夫功力淺薄,只能觀察百丈之內的事物,只怕離真正的天眼還差得遠呢!」   林靈敬佩無已,柔情萬千的望著他,道:「妾身修練千年,尚未開通天眼,夫君的功力修為,豈不已在千年之上嗎?此時雖說尚未及遠,但只要假以時日,必能上窮碧落下黃泉的!」   李玉虎笑道:「想得美啊!哪有這般容易。說到功力,可能為夫所學的玄功是條捷徑,但真要比修為,又怎能與你千年的苦修相比呢?」   他仰身躺下,對四人道:「至於那天狼,果然已隱身在谷頂一處洞穴之中,不時探頭下望,確是有下谷一探之心。為夫見他身上血光煞氣雖盛,卻不像害過很多人的樣子,所以我認為還是等地下來,問問清楚再做打算吧!」   張出塵擔心道:「妾身從未和這類人物打過交道,真不知如何應付。聽說他們都精通玄功變化,甚至能呼風喚雨,役使鬼神,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靈幽幽一笑道:「所謂玄功變化,不過是內丹的幻化,也就是道家所指的『元嬰』『元神』變化,至於呼風喚雨等等,就要看他修練的是哪一門了。依妹子推測,咱們爺天眼既通,又能馭劍,當還不至於怕他。」   她語氣一轉,垂頭低聲道:「怕只怕他趁咱們……合體之時,突使暗襲,就難以抵擋了……不過……」   她突然站起身來,蓮步珊珊的走到石床邊,伸手拿起她帶來的那頂帳篷,又道:「妾身這頂帳篷,乃是花費無數心血,歷時百年製成,其材料除天□絲外,尚有海中的蛟筋蛟液,不但能大能小,落地生根,而且水火難侵,刀劍難破,即使是聲音也能隔斷。所以,咱們今晚睡在裡邊,就不怕他偷襲了!」說罷,她拉著布囊下一條管子就口一吹,轉眼之間,眾人眼前已升起一項圓形帳篷。   張出塵三女第一次看見這等奇物,不由得仔細打量,只見這帳篷顏色潔白,周約三丈,上面緊緊頂住洞頂,一邊抵住向外的洞門,一邊頂住石床,只留下四人所坐的地鋪,寬約五尺的一塊空隙。   林靈纖手一撥,拉開一道細縫,一條潔白的光線由縫中射出,林靈道:「老爺與三位姊姊請進!」   李玉虎當先鑽入,張出塵三人也跟著入內,林靈把地上的枕頭被褥統統塞進來,最後也跟了進來,笑道:「帳內雖然小些,但卻安全多了,爺與姊姊就委屈點吧!」   張出塵三人第一次入內,見裡邊上有藍天白雲,光亮如畫,四周樹叢奇花,自然芳香,幾可亂真,不由看得呆了!   林靈把褥子鋪在如茵的芳草之上,又道:「大家請坐下來嘛……」   朱如丹東摸摸西摸摸,這時才回過神來,嬌聲笑道:「四妹,真有你的,這帳篷好美好美呀!真難為你了!……」   林靈回身在細縫上自上向下一拉,只聽「哧」的一聲,那條細縫已然封起。   她側身坐在李玉虎身邊,笑道:「過去妹子一向宿在深山大澤,為了不受毒蛇猛獸的干擾,才製作了這頂帳蓬,倒是真的費了不少功夫!」   李玉虎仰天躺下,道:「這裡美是夠美,可是太亮了,不宜睡覺!」   林靈嬌笑一聲,伸出纖纖玉指從空一撥,空中的白雲稍稍移動一下,立即將光源遮住,帳內立即變成夜晚。白雲間只有幾顆星星,□'7b爍出朦朧的幾絲光線!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的香肩,把她按俯自己的胸前,讚道:「妙,靈兒果然精靈,但這份巧思,就非常人可及!」   林靈婉然一笑,伸手為他解開衣扣,道:「多謝誇獎,請爺把長衫脫了吧!   免得滾得一身摺子,枉費了三位姊姊的心血。「李玉虎坐起身子,乾脆把長褲一併脫下,雙手則摟住林靈往地上一倒,順手拉起棉被,蓋在兩人身上,正要吻她,林靈已道:「爺,先從大姊開始吧!否則恐怕妹子承受不起!」   李玉虎笑道:「好嘛:不過光親親新娘子沒關係吧!」   李玉虎輕輕擁住林靈,吻了上去,只覺陣陣陰氣,和著一股奇香甜味,自她口液鼻息間,不斷傳來,不僅覺得通體舒泰,而隱藏積壓在體內的陽火也逐漸洶湧而出,瞬間傳遍全身每一個毛孔;帳內的空氣不但一下熱了許多,而且還洋溢著一種男性氣息,十分誘人!   張出塵三人數日來大被同眠,雖已漸漸習慣,但此次嗅著這股誘人氣味,仍然迷醉難抑,三人不約而同的悄悄脫去衣衫,鑽入被中,靜靜的等待,期待!   林靈芳心如搗,狂跳不止,口唇中被他的舌頭一陣翻擾,更覺得骨酥肉軟,津液泛溢,雙臂情不由口禁的反抱住他的頭頸,恨不得一口將對方吞食下肚。   直到她忽然感覺小腹下多出一根粗壯火燙的異物,而李玉虎的一隻魔手忽然探入衣裡,抓捏著她胸前的菽乳,才陡地吃了一驚,施力搖頭掙開雙唇,低聲道:「爺,先找大姊去,好不好!」   李玉虎心頭陡的一跳,立即冷卻下來,便放鬆林靈,仰天躺正,悄聲道:「等等,那傢伙好像已下來了!」   他迅即瞑目運功,睜開「天眼」,果然發現天狼正悄悄的沿著削壁上橫生的蔓籐,一路輕登巧縱,便向下降,邊在凝聽打量!   他沈思片刻,坐起身來,道:「這天狼已然降到一半,我看還是先出去打發了他才行!」   張出塵三人聞聲一驚,紛紛坐起身子,赤裸的上半身一齊顯露出來。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在最近的張出塵胸前那座雪白的玉峰上捏了一把,道:「你們不用起來,我和靈兒去打發他就是了!」   張出塵嬌呼一聲,拉被掩住身子,回頭去找枕畔的衣服,一邊說道:「不行,妾身不放心……「   林靈已站起身,提著李玉虎的長衫等他穿著。隨即李玉虎站起穿上,伸手取下張出塵發上的一支頭簪,道:「好吧!你們要瞧熱鬧也行,不過只能旁觀,可不准隨便出手,知道嗎?」   張出塵三人迅快的穿好衣服。林靈道:「出了帳篷,大家千萬別再出聲!」   接著打開窄縫,五人魚貫出去。林靈又悄悄放出小半的氣體,使帳篷收縮一半,露出洞口。李玉虎帶頭閃身而出,領著四人悄悄轉進平日作為廚房的凹崖之下!   此際已近寅末,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時刻,但五大玄功通神,尤其李玉虎的視力一點不受限制,抬頭仔細一看,便在對面削壁間,發現天狼正在一條垂籐之上緩緩下移!   他打個手勢,指出天狼所在之處,用蟻語傳音之法,對林靈道:「這天狼為何用這種方法下來?難道還不能一躍而下嗎?」   林靈大眼一眨,依偎他的身邊,亦用傳音之術,答道:「狼性多疑,恐是怕谷中有什麼陣式埋伏吧?再說爺顯現的馭劍之術十分驚人,他不見得有把握穩贏,看樣子他是打算故技重施,使用偷襲手段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免得把人給驚醒呢!「李玉虎大是不悅,道:「這種手段太卑鄙,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站在兩人背後的張出塵,出道江湖已十餘年,見過不少場面,但像現在面對一個修練千年以上的異類還是第一次,所以一樣感到既好奇又興奮,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   朱如丹擠在李玉虎正後方,她比李玉虎矮一個頭,必須伸長脖子才能看見外面,滿累人的,所以她乾脆不看,卻注意著林靈與李玉虎耳鬢廝磨、口唇幾乎相接的親熱情狀,不由泛起一陣酸意,肚內暗怨:「真是個狐狸精,才來了半天,就把老爺給霸佔住了,長此以往,還得了?」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妒火,更有了爭寵之心,於是她悄悄貼近李玉虎,並把兩座軟棉棉的玉峰抵在他的背上。   李玉虎左臂向後一圈,暗暗將手掌扣在朱如丹左臀之上,輕輕的揉揉握握,悄悄向後傳音道:「怎麼有人思春啦!」   這話是向右後方傳出,不僅朱如丹聽見,連她旁邊的張出雲與林靈也都聽得一清二楚。林靈玉靨一紅,悄悄挺直嬌軀。張出雲卻知不是說她,便轉頭向朱如丹望了去!   朱如丹面向著她,頭臉胸腹緊貼在李玉虎背上,尤其那雙杏眼半睜半閉,一副迷醉之狀,不由令張出雲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劃臉羞她!   朱如丹一氣之下,纖手在李玉虎臀部猛掐一下,哪知李玉虎玄功通神,傳內陰神隨時警戒反應,一遇外敵,自動反震而出。朱如丹一掐之下,不但未將李玉虎掐痛,反而被一股反震神功震痛了手指!   她張開櫻口,正要呼痛,陡然驚覺不能出聲,不由恨恨的咬住玉齒,卻聽得李玉虎「哈哈」朗笑,道:「閣下夜入本谷,行動鬼祟,是何用心?」   原來那天狼已在片刻之間攀下實地,正躡手躡腳向他們所住的石洞潛去。   李玉虎出聲將他叫住,同時也緩步走入月光之下。   那天狼大驚失色,只因地處處留心,窺探再三,原以為谷中人物均已入睡,哪曉得才一落地,便被人家識破?而且還好整以暇的等著呢?   只見他身形一晃,快如一道清煙,掠開尋丈,落在小溪對岸,雙掌交錯胸前,一對火紅眼睛精光閃射,一副戒慎恐懼的樣子,緊緊盯著李玉虎,不住的上下打量!   李玉虎見他這副緊張的樣子,不覺啞然失笑,他瀟灑的緩步走近溪邊站定,安閒的又道:「閣下是誰?夜入本谷,行動鬼祟,意圖何為?」   那天狼發現李玉虎如此年輕,大感意外,口中微「咦」一聲;又見他態度安詳,俊美瀟灑,不由暗暗自慚形穢。他不自覺的緩緩放下雙掌,口中「嘿嘿」一陣乾笑,道:「老夫乃是老狼谷之主,姓王名天化,深夜來訪,雖有未當,但區區兩件事,尚盼小友成全!」   林靈四女此際已走到李玉虎背後,一字排開。李玉虎笑道:「王谷主有何緊急要事,先說來聽聽,如何?若是合情合理,本人倒是樂意助人為善!」   天狼王天化右手大拇指一豎,「嘿嘿」笑道:「好,小友快人快語,慷慨大方,實令老夫敬佩,甚願與你交個朋友,所以請恕老夫直言了!」   李玉虎做個手勢,催他快說,耳中卻聽林靈與張出塵在身後都以「蟻語傳音」   道:「老爺千萬不可隨便答應,這老狼狡猾得很!」   而小溪對面的天狼王天化,亦脆聲道:「老夫對林靈姑娘心儀已久,愛慕之極,此來是想接她回去,娶為老夫的二夫人,且盼小友能成君子之美,再者老夫之妻,數年前為助老夫抵禦天雷,受了重傷,至今未癒,因此也想請小友賜下兩粒靈藥,醫治老妻的傷痛。……」   林靈又急以「蟻語傳聲」道:「老爺千萬不要答應!!」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君子本來有成人之美的胸襟,何況是一雙兩好的好事,只是谷主來晚一步,林姑娘今晚稍早已與本人拜堂成親,為我李氏門中的四夫人了!」   天狼王天化勃然變色,怒道:「小友休得戲弄老夫,天下哪有這等巧事?你酉末才將林姑娘救回,怎可能立即成親?」   李玉虎俊目一瞪,鳳眼中立即閃現紫光,微怒道:「這等終身大事,豈是兒戲?你敢不信,靈兒,你告訴他!」   林靈正容應道:「是!」隨即上前一步,站在李玉虎右側,鶯聲嚦嚦的道:「本姑娘在御劫受傷之後,蒙我家老爺維護救治,倖免神形俱滅,靈兒矢志以身相報,更蒙三位姊姊恩准,許靈兒身列李氏門牆,位列第四。……」   天狠王天化一聲怒喊道:「老夫不信,……」   他目光赤焰閃爍的察看林靈,愛恨交集之情溢於言表,但陡然他似發現新大陸一般,「嘿嘿」乾笑數聲,道:「就算你已與小友拜過堂,但現在仍是處子之身,老夫大度能容,不予訐較,你就隨老夫回去吧!」   李玉虎五人勃然大怒,李玉虎首先怒叱道:「大膽狂徒,竟敢說出這等寡廉鮮恥的話來,你即使不怕天打雷劈,難道也以為本人治不住你嗎?」   天狼王天化喉中怒響,似要發作,但凶光四散,紅眼一轉,忽又「嘿嘿」乾笑數聲,道:「好,好,就算老夫失言吧!這事暫時不提。另一樁事兒,小友是否能予臂助呢?」   他這一轉變,充分表現了狡猾性格。張出塵上前一步,看了李玉虎一眼,見他點頭首肯,便道:「你要我家老爺幫你什麼?」   天狼王天化目見張出塵清麗絕倫的面孔,竟覺得她與林靈的美麗一般無二,不由又暗生色心,「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芳名可肯賜告,老夫是想請小友賜助數粒靈藥,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張出塵微微一哂,道:「我乃李氏門中長夫人,我勸你還是少打歪主意吧!   像你這等鬼鬼祟祟的行徑。狡猾多變的性格、喜怒無常的表現、言不由衷的虛偽,還想在我們老爺手中騙得靈藥,真是癡人說夢……「天狼王天化臉色數變,道:「老夫向小友討取靈藥,也不是白討的,只要是有效,老夫願以天池雪蓮之半作為酬謝……」   林靈忍不住冷笑一聲,道:「無恥老狼,那天地雪蓮是你的嗎?」   天狼王天化「嘿嘿」笑道:「老夫現在駐守天池,只等雪蓮成熟,便可採擷,誰說不是老夫的?「   林靈冷笑,道:「本夫人最先駐守天池,且為時甚久,認真說來,那雪蓮本應是我之物。」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笑道:「那你為什麼要離開呢?既然已離開,就表示已經放棄,現在是我駐守,所以雪蓮是老夫之物!」   林靈嬌叱道:「要不是你這無恥之徒暗施偷襲,本夫人豈會離開?」   天狼王天化「嘿嘿」冷笑,頗是得意的道:「弱肉強食本是自然定律?你非老夫敵手,自然得忍痛割愛讓位,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說來說去,只有這句是你的真心話吧?今天你一直暗中窺探,先是看著靈兒遭遇天雷,袖手不援;其後又趁夜潛入本谷,想撿現成便宜,待被本人發現,卻又厚顏無恥的鄙辭討索,真叫人齒冷!」   天狼王天化見自己用心全被看穿,不由羞惱變色,厲吼道:「小子,本谷主修為千年,難道還怕你不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玉虎劍眉一揚,朗笑道:「老谷王不必發狠,你既然主張遵循自然法則,有什麼本事不妨使出來,讓本人瞧瞧!」   天狼王天化咆哮一聲,聲如狼嗥,震人魂魄,聲音未歇,雙掌一揚,已推出兩股狂風,直向李玉虎、林靈立身之處襲來!   李玉虎低聲叮嚀諸女:「夫人退後!」隨即單掌一揮,紫霞一閃,亦揮出一股狂飆,迎將上去。   只聽得「轟」聲大響,勁風四溢,溪中流水被狂風逼得向左右兩邊飛散,而天狼王天化在掌風接實之後,陡地悶哼一聲,「蹬、蹬、蹬」一連退了三步,而一張黑黃多皺的老臉上,也陡地泛起血紅之色!   李玉虎仍瀟灑地立在溪邊,連身上的長衫下擺都未飄動,玉面之上仍沈靜如故,第一次初臨大敵的緊張,也不由紆解不少。   只見他左手一舉,帶起適才取自張出塵秀髮之上的頭簪,朗聲笑道:「老谷主,請也接我一招!」   話聲中頭簪一指,簪尖陡然射出一溜紫光,帶起一聲輕微的撕風之聲,向天狼王天化胸口刺去。   天狼經驗豐富,修為深厚,雖不知李玉虎拿的是何物,但一瞧那溜紫光、一聽那一絲銳風,便知非掌風所能抵擋,當即厲嗥一聲,倏忽飄飛尋丈,讓過那道銳光,陡的把口一張,噴出一團鴿蛋大小的珠子,色做赤紅,見風陡然張大數十倍,幻化成車輪大小的烈火,向李玉虎兜頭罩去。   林靈嬌聲驚呼,道:「爺,小心,是內丹!」她一邊警告李玉虎,一邊也採集真元,隨時準備噴出內丹營救!   李玉虎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心中自然也有一絲驚慌,但本能的揚起手掌,心中念頭才轉,體內元嬰已連同劍丸,電般閃射而出,迎上前去。   張出塵三女從未見過這種拚鬥,見狀皆大驚失色,不禁齊聲驚叫「老爺小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李玉虎右掌一張,一片閃亮刺目的紫光電般迎出,眨眼間展佈開來,包住那團車輪大小的「烈火」,同時又見李玉虎左手一甩,手上的頭簪已化為一溜三尺多長的紫虹,由光網下方越過,直向天狼王天化射去。   天狼王天化耳聽一片嬌呼驚叫之聲,已在得意,陡然見紫霞耀目,眨眼間竟將自己的內丹包沒,心方一驚,陡然間一溜三尺紫虹,閃電般向面門射來!   他大驚失色,疾速蹲身閃躲,那紫虹險之又險的在髮際射了過去,尚未站直,眼見自己的內丹被紫霞裹住,心頭忽現驚兆,竟似與自己失去聯絡一般!   天狼厲嗥連聲,閃身撲近紫霞,陡聽身後風聲颯颯,眼角一掃,方才閃過的那道紫虹竟又轉個小彎,向他背後射來!   他拔空躍起五丈,身在空中,訣印連施,想把內丹收回,但見那裹住內丹的紫霞光輝流轉,映照上下左右一片紫亮,而內丹在霞光內左衝右突,竟然收不回來!   李玉虎初次以元嬰劍丸禦敵,一時間摸不著竅門,再加上他並無傷人之心,所以在網住天狼的內丹之後,竟不知如何是好;同時左手發出「頭簪」襲敵,其目的也只是纏住王夭化,使他無暇催運內丹傷人。   林靈在一旁洞若觀火,芳心裡一方面震驚「老爺」的玄功奧妙,一方面也猜知他的經驗不足,故而忍不住提醒道:「老爺,用收字訣!」   其實李玉虎也不知如何運用「收字訣」,但一聽林靈這話,心中一想到「收」   字,「元嬰」立生感應,他所化那片紫色光網陡地緊縮,只聽一□'7d「嘶嘶」輕響,丈許方圓的紫霞忽然收成拳頭大小……   而騰身空中,一邊閃藏頭簪追襲、一邊準備伺機進撲的天狼王天化,陡然感覺一陣錐心刺骨的巨痛,痛得他厲吼連聲,再也提不住氣,一跤跌下地來!   林靈適時又嬌聲,道:「老爺,收哇!」   李玉虎一見天狼王天化由空中跌下,左手法訣一領,收回銜尾追襲的「頭簪」,而空中的劍丸元嬰,也疾然向他飛去。   李玉虎雙掌一伸,劍丸元嬰由右掌「勞宮」沒入體內,「頭簪」卻落在左掌之上。   天狼王天化跌在地上,一陣翻滾之後,巨痛已止,他灰頭土臉的爬起身來,啞聲道:「公子功力通玄,小老兒敗得口服心服,敦請賜還小老兒內丹,感激不盡!」   林靈冷笑一聲,道:「老爺,別還他,說得倒是輕鬆,換成是你,你肯嗎?」   李玉虎初時尚不懂他的意思,待與元嬰溝通之後,便道:「老谷主內丹邪氣煞氣甚重,我既收了,就不能還你。你現在先回去,七日之後再來吧!」   天狼血眼一睜,啞聲厲呼道:「你想吞沒我的內丹?」   林靈怒叱道:「你既敢噴出內丹傷人,當然就得干冒被人擊碎、收去的危險,還好意思厚顏討索,老爺這麼說,已是天大的恩德了,還不快滾!「天狼王天化語為之塞,像個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啞聲道:「但盼公子言而有信,老夫七日之後,再來拜訪!」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但放寬心,只要你能立心向善,七日之後,定有佳音,不過……」   他語音一頓,面色嚴肅的又道:「若是老谷主心懷不軌,到時候就是本人把內丹還你,只怕老谷主也無福消受了呢!」   天狼王天化一時雖不知他的用心,卻聽出有歸還內丹之意,同時又唯恐他會變卦,立即莊容道:「公子大人大量,老夫銘感五內,敢不聽從吩咐?告辭了!」   說罷,抱拳一揖,回身正待攀籐直上,李玉虎指了指谷口道:「老谷主請走谷口正路,此處削壁天險,乃是本谷的屏障,盼以後再自由上下!」   天狼王天化「諾諾」連聲,轉身向谷口馳去。   張出塵三女直到王天化人影消失,這才如夢方醒,首先朱如丹歡呼一聲,跳上前一把抱住李玉虎,又親又揉的嬌聲道:「我的爺!你的本領好大噢!高興死啦!高興死啦!」   李玉虎摟著她的纖腰,「哈哈」笑道:「你高興死了,為夫不難過嗎?」   張出塵二女亦笑圍上來,張出塵歡聲道:「老爺初試身手,即神威大展,把這千年老狼逐去,實在難得,若換了妾身,剛才真不知該如何應付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晨曦已升,天將大亮,便擁著朱如丹向石洞走去,邊走邊笑道:「老狼的內丹確是可怕,萬一吃他沾上身子,全身精血立被吸乾,不過也不是不能抵禦。以後,夫人們若是單獨遇上這等場面,依我想舞動九天玄鐵所製的頭簪,一定可以自保!」   眾人魚貫進入石洞,李玉虎又道:「靈兒把帳篷移一移,讓出洞口出路,昨夜一晚未睡,誰要是困,就進去睡一覺吧,為夫可要忙一陣子了!」   林靈把帳篷移內五尺,留下洞口通道,重又吹起,張出雲燒了一壺茶來,先捧給「老爺」飲用。張出塵問道:「老爺還有何事?」   李玉虎鑽入帳內脫衣睡下,眾女也先後鑽進去,李玉虎才道:「你們不是看見我收了老狼的內丹嗎?我想把丹中所含的邪煞替他煉化,將來還他。他受內丹為夫添加的氣息影響,或許就不會做壞事了!」   林靈訝異地問道:「老爺真要把內丹還他嗎?」   李玉虎奇道:「不還他留下來做什麼?」   林靈道:「一般而言,戰勝的一方一旦收了敗方的內丹,多半據為己有,將丹煉化與自己的合為一體,以增加功力!」   朱如丹奇問道:「四妹,一顆內丹能增加多少功力啊!」   林靈道:「煉成內丹,少則百年,多則數百年,以老狼這個來說,最少也有九百年了!若是能將之煉化據為己有,最少也可增加三、四百年的功力!」   朱如丹咋舌道:「乖乖,有這麼多啊?老爺,我看你還是留下算了,反正這老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玉虎笑道:「胡說,我要他這點功力幹什麼?老狼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太壞,若是能把他導向正途,為世上添一個功力深厚的高手,豈不是比收了他的功力,卻逼他再用不正當的手段重煉一顆好得多嗎?」   張出塵接口道:「老爺說的甚是,渡一惡人向善,比殺十個惡人功德還大,是不是!再說,依妾身觀察,老爺對付這千年老狼,游刃有餘,功力之深厚,已是難以測度,哪在乎一顆異類的小小內丹?」   林靈敬佩之色溢於言表,嬌聲道:「老爺福澤深厚,心胸寬大,無與倫比,不過,只煉化老狼丹中的邪煞之氣,比收歸己有煉化整個內丹更難,老爺要多加小心才行!」   李玉虎笑道:「這個不用你為我操心,老二足以應付,我只管睡個大頭覺就可以了!」   他俊目一轉,又笑道:「所謂老二,就是我的元嬰、陰神,他現在已可單獨行動了,你們不是看見他收了內丹嗎?」   眾夫人都「啊!」一聲,恍然大悟,朱如丹白他一眼,玉臉微紅,笑意盎然的道:「什麼老二、老二的,我們還以為老爺是說它呢!」   李玉虎一怔,旋即省悟,「哈哈」大笑,道:「你這人真歪,怎麼會想到它身上呢?它除了能……」   朱如丹大羞,嚶嚀一聲,撲過去伸玉手摀住李玉虎的嘴巴,白眼相加,佯嗔道:「不來啦!老爺笑人家……」   李玉虎伸出舌頭,舔她手心一下,而朱如丹最怕癢,已「哈哈」嬌笑著歪倒一邊。李玉虎笑道:「現在睡覺,咱們晚上再來,好不好!」   張出塵知道他所謂的睡覺,事實上是要靜下來讓陰神煉化老狼丹內中的邪煞之氣,聽林靈的口氣,這工作頗為不易,便道:「老爺,你自己睡吧!妾身等也有工作要做,我看就讓四妹留下來陪你好吧!」   李玉虎想想,道,「現在已是寅初,你們先坐息半個時辰,再忙別的才好!」   張出塵施個眼色,首先鑽出帳篷,張出雲、朱如丹也跟了出來,便一同到隔壁的洞中坐息!   李玉虎待她們出去,見林靈還坐在一邊,便拍拍身側,笑道:「來,老婆,把衣服脫了,過來陪老公睡覺!」   林靈用編貝也似的玉齒輕咬著下唇,玉靨泛紅,水潭般的大眼睛轉呀轉的,輕聲問道:「只是睡覺?」   李玉虎故做不解的道:「那你還想幹什麼?」   林靈「嗤」的一聲被他逗笑了,旋即脫去外邊那身潔白的外衣,悄悄鑽入被內,背對著李玉虎,閉目佯睡。   李玉虎悄然移近,右手穿入林靈的頸下,左臂繞過她的纖腰,左腿騎在她的腿上,將她收在懷內。林靈一驚,顫聲低喚一聲:「爺……」   李玉虎已低聲道:「專心睡覺,別說話啦!」   說罷,果然再無其他動作,片刻間,便聽他鼻息悠長細微,似已睡熟。   林靈芳心漸寬,縮在李玉虎懷內,雖被他身上散出的溫香熏得有點兒春心蕩漾,但也有一陣從未有過的安全、寬心與滿足的感覺塞滿心田,使她不住長打個阿欠,放心大膽的瞑目睡去!   這一覺香甜深沈,直到下午辰末才陡然被一陣輕微的□'7d步聲驚醒,睜眼一看,正瞧見張出塵從帳篷縫隙中,向內探望!   張出塵已來探望數回,這次總算看到兩人均已回醒,便道:「老爺,四妹,該吃飯啦,還賴床嗎?」   其實李玉虎早已醒來,只不過聽得林靈好夢正沈,不忍把她吵醒,便繼續閉著眼,運用「天眼」監督著體內元嬰,煉治天狼王天化那顆內丹。   元嬰因不欲把內丹煉化,據為己有,所以一直未將內丹吞食,他只捧在雙手之中,緩緩發出三昧真火,透入丹中,將裡面的邪氣煞氣煉化。   這份工作果然像林靈所說的,比吞食煉化困難多多。不過,雖則如此,李玉虎內心卻有一份喜悅與驕傲,因為這是助人為善的善行,日後天狼若是能藉此改掉多疑善怒、殘害生靈的惡習,豈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他默默內視,直到張出塵腳步聲響起,同時也察覺懷內的林靈已然醒轉,方才睜開雙眼。   林靈背對著李玉虎,不知他已醒來,此際見張出塵如此說法,玉靨一紅,疾速爬起身子,嬌聲道:「對不起,有勞姊姊久候了……」   張出塵鑽進帳來,為「老爺」穿著衣裳,笑道:「四妹這些日子,想來也沒好好睡過覺吧!」   林靈點點頭,一邊穿起長衫,一邊答道:「大姊猜得不錯,妹子因離開天池,日夜焦慮,果然很久沒嘗過寬心大膽的睡眠!「李玉虎伸手攀住她的香肩,笑道:「怪不得剛才睡得好沈,還胡說夢話呢?」   林靈皺眉凝睇,道:「真的嗎?不會吧!剛才我沒做夢,怎會……我說了什麼?」   李玉虎見她那副認真尋思的模樣,純真可愛十分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並捏著她的香頰道:「你說啊!『老爺,老爺,我愛你!』還唱呢!」   林靈輕輕扭頭,在李玉虎手上咬了一口,白眼道:「騙人,人家不會這樣子啦!」   張出塵見她嬌羞欲滴之狀、白眼純真之態,無一不是美得無可比擬,內心不由泛起一種我見猶伶的愛惜,忍不住笑著安慰她,道:「四妹別信老爺胡說,他最喜歡拿人開心了!」   李玉虎「哈哈」笑著,在張出塵臀上捏一下,當先鑽出帳篷,走向洞外,還邊走邊嚷道:「哇!好香,好香:今天有肉吃了……」   洞外空地上果然燃起一堆柴火,半隻野豬肉架在火上已然烤熟,香氣隨風四溢,引得李玉虎垂涎三尺,大叫一聲,閃身撲了過去!   張出雲、朱如丹兩位嬌娘分坐在營火兩邊,一個緩緩轉動烤肉架,一個負責加添作料,大概在火邊坐久了,兩人兩頰上都被火烤得紅通通。   李玉虎各在兩位嬌娘的面頰上印一個吻,笑道:「兩位夫人辛苦了……」接著伸手便向肉上抓去!   朱如丹疾快的拉住他,道:「別急嘛!小心燙著。」   張出塵手執刀、盤,走近見狀,微微一笑,然後一割一接,輕輕巧巧的割下一塊,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爺,請用……」   李玉虎「哈哈」笑著接過,隨即就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讚美道:「好吃,好吃!「眨眼間半斤多的烤肉已被他吞下肚去!   四女見他像餓鬼一般的形象,不由啞然失笑。朱如丹道:「老爺,慢點好不好,又沒人和你搶,幹嘛這麼拚命?」   李玉虎咋咋舌頭,也笑了起來,道:「失禮!失禮!為夫實在是不知肉味久矣!四位夫人休得見笑!請啊!」   說著,卻又伸過盤子,道:「拜託,來塊大的!」   張出塵又割一塊給他,道:「老爺,別吃太多,小心會拉肚子!」   李玉虎咬一大口,邊嚼邊道:「好,好,有個三塊五塊也就夠了:你們也別客氣,請啊……」   他見林靈遠遠站在一邊,並未上前取食,奇道:「喂,靈兒,你怎麼啦?別客氣嘛!」   林靈搖搖頭,道:「妾身一向素食,請老爺原諒!」   李玉虎一怔,道:「真的?那多可惜,唉!老婆,咱們這有什麼別的嗎?」   此際,張出塵三人已各自割了一小塊肉斯文的吃著。聽後,張出雲起身道:「哎呀!咱們不知四妹不吃肉,沒做別的東西,這可怎辦?」   林靈忙道:「沒關係,愚妹食量很小,日常皆以野果、松子果腹?」   張出雲則走到廚下,打開一個木櫃,道:「這好辦,四妹,你來看看,這裡還有前幾天翠兒采的人參、何首烏,還能吃嗎?」   林靈上前取出兩支,道:「可以,這些已足夠了!多謝二姊!」   隨後,她走近李玉虎身邊,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斯文的細嚼人參及何首烏,李玉虎則大搖其頭,道:「靈兒,你錯過人生一大享受,不覺得遺憾嗎?」   林靈抬頭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地,笑容如春花綻放,嬌聲道:「妾身若貪這口腹之慾,只怕亦非今日面目,所以還是不要破戒得好!」   李玉虎一驚,覺得這話甚有道理,人生有得便有失,哪有件件稱心如意的?   他正待開口,陡見林靈凝目注視谷口。李玉虎傾耳一聽,果聽數十丈外,谷下林海之中有一陣語聲傳來,其中一尖聲刺耳道:「文老,你瞧這瀑布奇不奇怪,天這般寒冷,按理說所有的河流都已凍住,而這瀑布之水怎還會流動?這一陣肉香,似乎也是從瀑布上方石縫內溢出的呢!「接著又是一陣蒼老的語聲,笑道:「武老弟的鼻子真靈,咱們上去瞧瞧,看是哪位世外高人在裡邊烤肉,說不定還可分咱們一兩塊呢!」   李玉虎與林靈對望一眼,玉虎笑道:「看來咱們有客人啦!」   張出塵三人一怔,轉頭四處察看,朱如丹問道:「真的?是誰?在哪兒啊!」   李玉虎笑指谷口,又道:「快上來啦!別急嘛:先準備兩份筷子、盤子吧!」   張出雲忙去櫥櫃中取來,李玉虎已然朗聲相邀,道:「佳客遠來,不亦悅乎!   請進來吧!「   張出塵三人此刻也亦察覺谷口傳來的兩聲撕風之聲,轉頭凝望,果見三十丈外的石縫小溪出口,現出兩條臃腫不堪的人影。   那兩人未登入谷口,已被李玉虎清晰含勁的話聲驚住,一入谷更被這溫暖如春、蒼碧遍地的奇景驚得呆了。   李玉虎神目如電,早已看清兩人的神色,便又笑道:「佳客不必多疑,請移至谷底吧!」   那兩人對望一眼,迅速脫去厚重御寒的風帽皮衣,放在一旁的草地上,並肩向谷內走來。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鬚髮如銀的老者,一身潔淨的補釘衣,右手提著一隻漆黑的大酒葫蘆,邊走邊發話,道:「老丐與偷兒來得鹵莽,尚祈賢主人海涵一二!」   張出塵三人也看清來人的面目,都頗驚喜,張出塵立即嬌聲招呼,道:「原來是酒仙文老前輩和神愉武大俠大駕光臨,歡迎,歡迎!」   李玉虎笑眼相詢,張出塵乃以蟻語傳音,道:「這兩人都是妾身舊識,酒丐文一奇是丐幫第一長老,當今幫主鐵丐葉生的師叔。另一人是神愉武昌,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俠盜。」   李玉虎點點頭,放下盤筷,起身相迎,只見那酒丐年逾九旬,生得高大威猛,面方耳大,白鬚白髮,雙目炯炯有神,衣服雖有幾處破補釘,但甚是清潔,行動之間,也自有一番虎虎有威的懾人氣度。   另一人即是神偷武昌,長得又瘦又矮,年歲亦在六十開外,面黑鬚少,發亦花白,衣一身黑色勁裝,質料雖好,卻是又皺又穢、尤其是臉上五官擠在一起,十分滑稽,不過雙眼神光充足,正而不邪,亦算是正派人物。   轉眼間,兩人走到近前,聽見張出塵的招呼像是熟人,但瞧清張出塵艷麗絕塵的面貌後,雖覺有幾分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這位絕色美女。   李玉虎雙手抱拳,「哈哈」朗笑,道:「文、武兩位前輩駕臨荒谷,實令陋居增色!小可李玉虎不勝欣喜,若是不嫌簡陋,就請寬坐,略進肉食如何?」   張出塵親手奉上兩盤烤肉,嫣然一笑,道:「兩位為何發呆?難道真個認不得本宮了?」   酒丐、神偷面對這四位仙露明珠般的美麗少女及一位絕世罕見的美男子,內心既驚奇又尷尬。只好老臉略紅的抱拳接過肉盤,笑道:「考朽昏庸,實……」   朱如丹捧著兩杯清茶上前,放在一邊小几上,一跳過去,拉拉酒丐文一奇尺許銀鬚,頑皮的嬌聲笑道:「文公公認不得宮主,大約也記不得小丹兒了吧?」   原來酒丐文一奇,數年前曾到玉女宮住過數日,當時與年只十三、四歲的朱如丹甚是投緣,整天被她纏著講述武林掌故,張出雲當時也是聽眾之一,而今一晃數年,朱如丹已是亭亭玉立的絕色美女,酒丐當然認不得了。   不過,朱如丹說話的語氣、動作與神態,和過去並無二致,因之勾起酒丐的記憶,恍然大叫道:「你……你是小丹兒!那……那她是出塵宮主……怎麼……」   當年張出塵年近三十,顏容已見蒼老,加上身為宮主,工作煩重,整日不苟言笑,忙進忙出,但此刻不僅外貌艷麗如仙,說話的態度及神氣,甚至比朱如丹還小幾歲,她……她,怎會是玉女宮宮主張出塵呢?   張出塵微微一笑,請兩人坐下,嬌聲道:「兩位不必驚訝,本宮確是張出塵,她就是本宮的小師妹朱如丹,她是本宮的妹妹張出雲,文老還記得吧?「她語氣略一停頓,又指著站在一旁的李玉虎,介紹道:「這位是本谷的主人李玉虎,也是本宮姊妹的夫婿,」最後她又指著站在李玉虎背後的林靈,道:「這位也是我家老爺的妻室,姓林名靈,排行第四。」   經這麼一介紹,酒丐與神偷又趕緊站起身來,將肉盤放在一邊几上,抱拳為禮,並口中齊聲含笑招呼:「幸會!幸會!」   而心中之驚奇更是難以形容。最後,酒丐文一奇強抑住心底的好奇,「哈哈」   連笑道:「老朽以就木之年,得此奇遇,不僅巧逢故人舊友,更難得看見一位集天地山川靈氣於一身的絕世奇才啊!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神偷武昌亦道:「李兄英姿蓋世,神功深不可測,怎不見在江湖上顯現俠蹤呢?」   張出塵嬌笑著,一邊請兩人落坐,一邊笑道:「我家老爺沒下過山呢?武老當然沒見過他嘛!」   朱如丹重又奉上清茶,笑道:「文公公,谷中無酒,請喝杯茶、吃些肉吧!」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搖搖地上的酒葫蘆,道:「老夫既名酒丐,豈能無酒?不過麻煩你借幾隻酒杯,讓老夫敬李兄一杯!」   張出雲笑著去拿。朱如丹依在他的身邊,摸著文一奇的白鬍子,笑道:「文公公,你真是老糊塗啦!我老公比你老最少小六十歲,怎麼還叫他李兄?」   文一奇與武昌大驚失色,因為實在想不通,功力通玄的李玉虎才不過是個未出江湖、未滿二十的後生小子?   李玉虎笑道:「兩位老人家真是太客氣,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張出雲取來酒杯,酒丐執起酒葫蘆,一一斟滿後,每人分奉一杯,最後舉杯相邀,道:「來,來,來!老夫敬祝賢伉儷婚姻美滿,乾!」   說罷,舉杯一飲而盡,翻杯相照。李玉虎學樣,也把滿杯酒倒入口中,還未嚥下,正辣得「哇!」的一聲又全吐出來,噴了坐在對面的文一奇一頭一臉!   李玉虎大窘,連聲道:「咳!對不起!對不起!快拿毛巾來!」   朱如丹、張出云「噗」的一聲,笑彎了腰!   林靈閃身入洞,取來兩條毛巾,動作迅捷快速,直如鬼魅,看在一向以輕功見居自傲的神愉眼中,不僅自愧弗如,相差遠甚,更是震驚之極!   林靈神態從容的交給朱如丹一條毛巾,由她為酒丐抹臉,自己卻拿著另一條擦拭李玉虎唇角下的酒漬!   李玉虎態度自然地仰臉任她擦抹,一手摟她的纖腰,張嘴大吸了幾口氣,叫道:「乖乖,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辛辣?」   張出塵舉杯用鼻子聞了一下,嬌笑道:「這是有名的大曲,當然辣啦!誰叫你這麼喝法?」   神偷武昌冷眼旁觀,見李玉虎言行天真,諸女對他愛戀溢於言表,百依百順,這才有點相信李玉虎果然只有十幾歲,「但是」他心中暗忖:「為什麼他功力如此高絕?玉女宮宮主為何會變得這般年輕?四個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又怎會一起嫁給他……」等等疑問,卻一直盤旋心中不止。   朱如丹拿毛巾為酒丐抹了下臉,嬌聲笑道:「活該,誰叫你拿這烈酒來害人的!你看你把我們老爺辣的……」   張出雲端了杯茶,送到李玉虎口邊,道:「老爺喝口茶,漱漱口就不辣了!」   李玉虎吸一口茶,笑道:「好啦!好啦!不辣啦!還是快吃肉罷!」   他見神偷武昌一直盯著他瞧,便道:「前輩別客氣,快吃罷!」   酒丐文一奇尷尬一笑,道:「丹兒,你知道老朽嗜酒如命,無酒無命,可不是故意拿酒來害人的。你們老爺不善飲,我老頭子可不知道啊!」   李玉虎吃一口肉,品品口中之味,笑道:「老前輩不必理她,我可沒怪你啊!   這酒雖然烈些,但餘味頗佳,怪不得前輩愛之如命呢!「說著竟又端起一杯,道:「來,夫人們!咱們借花獻佛,也敬兩位前輩!」   林靈嬌媚的搖著頭,退在一邊,道:「酒是穿腸毒藥,妾身不敢喝!」   李玉虎笑道:「好,你除外,你們敢不敢喝?」   三女一同拿起杯子,張出塵笑道:「淺嘗自當奉陪。」   文、武二老亦舉起杯來,各自隨意飲了,繼之大啖烤肉。張出塵又為他們添了一盤,笑問道:「外邊天寒地凍,兩位前輩怎會有此雅興,遠來長白山呢?」   神偷武昌尖聲笑道:「文老年近百齡,偏是童心猶在。這次特地約了我老偷兒,來嘗這受凍滋味的!」   酒丐文一奇笑道:「老夫一生走南闖北,足跡就是未踏過長白山、未上過天池,實是生平之憾!前些時日在北京,正好遇著老偷兒,游手好閒,無所事事,便邀他一同來游,以便了卻心頭大願。……」   神偷武昌接口道:「不料兩個老糊塗盲人瞎馬的亂闖,一頭鑽進密林裡迷了方向,轉了四、五天才鑽到此地,要不是我偷兒鼻子尖,哼,哼,現在只怕還待在林子裡出不來呢!喝西北風配冷酒,有得受了!」   李玉虎笑道:「長白林海,廣有千里,兩位前輩只花四、五天時間遊歷一遍,已是十分難得了!「   酒丐文一奇知他不善飲酒,便不再邀,自斟自飲的連盡三杯,隨即哈哈大笑道:「公子別臊老朽了!現在想想,也算吉人天相吧!否則老夫有酒為糧,倒無所謂,老偷兒可慘了!」   神偷小眼一轉,環視左右,又望了張出塵一眼,踟躊再三,終於問道:「老偷兒有一事不明,想向公子請教……」   李玉虎鳳目中閃出智慧的光芒,笑道:「前輩可是想問,我怎知兩位在下邊嗎?」   神偷武昌小眼大張,吸一口氣,尖聲道:「對,公子是怎生知道的?」   李玉虎笑道:「這也沒什麼稀奇,小可耳力特佳,曾聽到二老在林中的對話……」   神偷有些不信的搖搖頭,口齒有些不清不楚,道:「我是說……」   李玉虎見他一副吃驚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張口大笑道:「我是猜的……」   接著他指指水潭,又道:「千百年前,此地原是個火山口,後來大約火頭被大水壓住,冒不上來,卻把水燒得滾燙,不斷的還發著熱氣;加上此谷深有百丈,北風吹不進來,自然就覺溫暖如春了!兩位若是不信,不妨去試試水溫!「他鳳目一轉,又道:「兩位還有行囊在谷外吧?靈兒,麻煩你替兩位前輩取來,好嗎?」   林靈應一聲「好!」隨即蓮步珊珊的向外走去,酒丐與神偷急忙站起身來,齊道:「不敢勞駕姑娘,待會老朽自己去取!」   林靈回眸一笑如百花齊放,看得兩老又是一呆,心中一齊叫聲:「乖乖,好美的小姐……」她卻抿嘴脆聲道:「我不是姑娘,是我家老爺的四夫人!谷口上下不便,兩位還是坐著吧!」   語聲才停,人已不見。眨眼間,人兒又已站在原地,只不過面已向裡,煞白的纖手中,一邊多了個大背囊而已!   兩人咋舌失驚,又有點發呆。朱如丹笑如銀鈴,道:「文公公別怕,我四妹本領高強,她是……」   張出塵鳳目一轉,急忙打斷道:「三妹別胡說!二妹,你拿些寶石來,請武老鑒定一下!」   原來,她見林靈與李玉虎臉色都有些變化,怕朱如丹口沒遮攔,說出「狐仙」   之秘,同時又想起神偷一生劫富濟貧,更是門路甚廣。過去玉女宮為辟財源,張出塵巧手雕琢的玉器,有些精品也請武昌幫忙代售,因此才與他相識,此番他不請自來,倒是天假之便!   張出雲聞言即知其義,喜應一聲後轉身入洞,不多時托出一大盤五色寶石,竟有百數十顆!   神愉武昌接在手中,咋舌道:「乖乖,宮主哪來這麼多寶石?」   他拿起數顆大如鴿卵、晶瑩滾圓的紅寶石,對著將落的日光一一照過,並喘口大氣,尖聲道:「這寶石晶瑩剔透,無一絲雜質,光這五粒,拿到市面上去最少可賣百萬兩銀子……」   他在大盤中摸摸這粒,看看那顆,最後小心翼翼的整盤捧還張出雲,又故意把雙手正反翻動,以示清白之後,才舉掌拍拍額頭,尖叫道:「我的媽啊!不是做夢吧!」   眾人都被他這番舉止,逗得大笑。酒丐文一奇環眼一瞪,使宏聲笑罵道:「老愉兒,你有些出息好不好?」   神偷武昌「哈哈」尖笑,道:「我老偷兒一生經手的珠寶無數,可從未一次看過這麼多、這麼好的,宮主夫人,你是怎麼弄來的?」   朱如丹忍著笑,道:「總不會是偷來的,放心好了!」   張出塵亦笑道:「這寶石原石都是我家老爺採擷而來,本宮不過是加工琢磨一下,你老看在市面上能賣得出去嗎?」   神偷武昌大叫一聲,道:「媽啊!賣不出去?我中華地大物博,有錢的人太多,又都喜歡穿金戴玉,別說這麼一盤,就是再多十倍,也有人搶著買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望了張出塵諸人一眼,道:「好,好!咱們就以此寶石興家創業吧!」   李玉虎一時興起,玩興大發,一把接過張出雲手中的托盤,猛的向空中一抖,百餘粒寶石各帶著一縷光芒,直向空中飛去。   酒丐、神愉大吃一驚,怔在當地,心中念頭還未轉過來,卻又聽李玉虎道:「你們還不快接,誰接著算誰的,最多的為夫有賞!」   二老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仰頭上望,不過臉上卻有些遲疑不信的表情!   李玉虎神目如電,又道:「兩位前輩也算在內,不妨一試身手,看能接得幾顆!」那寶石粒粒直上,眨眼間升空二十餘丈,不過分散極廣,幾乎佈滿了山谷上空。   張出塵四女對望一眼,心中均知李玉虎玩興甚濃,便也湊趣的興起比賽念頭。   故而,她們各個嬌叱一聲,一起飛身而起,直向寶石追去,四人均一般輕靈曼妙,如同飛天仙子一般。騰空而起。   張出塵三人身上紅霞閃現,凌肢渡虛的身法相同,都施出新學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直上十餘丈,使自停空不動,正迎上下落的寶石。   三人一齊雙袖揮舞,漫空的寶石一落近三人身邊,便紛紛轉投入三人袖底。   而林靈身形動處□'7b似一道青霞飛虹,斜斜地兜空而起,在最外圍打了一個圓圈,倏忽間又已落回原地!   此際,張出塵三人亦緩緩飄落地面,卻見李玉虎手舉托盤過頂,輕輕巧巧,隨隨便便的在頂上兜個圈,一些漏網寶石像是鐵遇磁石,紛紛斜飛橫移,投入盤中;而更怪的是,數十點光雨一般的寶石疾迅的落在一處,竟不聞一絲撞擊聲,更別說碎裂濺飛了!   酒丐、神偷哪見過這般身手,一時目瞪口杲的怔在當地,連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忘了合上。   李玉虎把托盤一抖,寶石「嘩啦」一響,把兩老驚回神,趕緊閉上嘴巴!李玉虎笑道:「為夫收了五十一粒!你們呢!」   張出塵把袖內的寶石抖在草地上,李玉虎笑看一眼道:「成績不錯,三十五顆!」   張出雲、朱如丹亦各拿出一堆來,李玉虎道:「雲兒三十一、丹兒三十。靈兒,你呢!」   林靈把袖內的寶石都放回托盤,笑道:「也是三十,和三姊一樣!」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心頭暗讚她謙虛的美德,但口中卻道:「你雖然也收了三十,但行程最遠、落地最快,為夫評你空中第一,不過,若論收取的數目,我是第一,應該有獎!」   朱如丹笑問道:「老爺要什麼獎?咱們的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李玉虎笑著把托盤還給了張出雲,她便把地上的寶石又都收在一起。李玉虎卻道:「每個人過來親為夫一下好了!」   朱如丹笑「啐」道:「真不害羞!也不怕文公子和武老笑話!」   李玉虎望著二老已恢復常態,便問道:「怎麼?親一下很丟人嗎?」   文一奇對這位俊若潘安、神功絕世難睹的小伙子,真是無法測度,心中除了震驚、愛惜之外,不知不覺的,更產生一種難以「企及」的敬佩崇拜之心,見他問及自己,不由躬身誠敬的道:「公子發乎至情,何羞之有?何況與諸位已是夫妻,居家親近,亦是人之天倫,怎能算是丟人呢!」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看吧!不丟人吧!」   朱如丹拉住文一奇的白鬚不依道:「文公公,你偏心啦!怎麼說這種話呢?」   文一奇「唉!唉!」呼痛,道:「姑奶奶,手下輕些好不好!你現在神功蓋世,不比往日,這般亂拉,老朽這把鬍子早晚會被你拔光的!」   張出塵亦覺得不妥,告誡道:「三妹,放手吧!你現在已為人妻,可不能再頑皮了!」   朱如丹吐吐舌頭,乖乖放手。張出塵又道:「你和二妹把右洞收拾一下,兩位前輩就睡在那兒好了!至於天池之遊,先暫緩可好?」   張出雲、朱如丹依言去收拾東西,林靈也自動前去幫忙。   文一奇與神偷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文一奇道:「天池之行,早一天或晚一天倒無所謂,不過老朽二人怎好在此打擾?」   李玉虎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二老都是內子的舊識,在此巧遇更屬有緣,有何打擾之有?只是荒穀物品多不齊備,多所簡慢,還請二老不要見怪才是!」   文一奇兩人聽後連稱:「不敢,不敢!」   李玉虎又請兩人落坐,張出塵重新奉上清茶。李玉虎又道:「不瞞二位,那天池目前有凶人盤踞,若貿然上去,不但掃了兩位的遊興,說不定還有危險!兩位不如先在本谷小住數日,待小可設法收服那人,再去不遲!」   張出塵疑問道:「老爺想收服地嗎?」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向四周察看一下,並未發現可疑跡象,又順便望望文、武二人,此時發現文一奇頭上閃現黑氣,似乎已到了陽壽將盡之期;而武昌頂上紅光暗閃,亦似有些凶兆,不由甚覺不忍。   不過,他一時也沒法子,便放在心中,決定待會再與林靈商量,便即睜眼,道:「夜裡我已想到一策,或能將天狼夫妻收服。咱們日後下山,用人之處甚多,能多找幾個幫手,豈不事半功倍,更易積修嗎?「神愉武昌適才見李玉虎夫妻,在喜鬧玩笑中顯露的絕世神功,內心敬佩得已然五體投地,此際一聽這話,心中一動,尖聲問道:「公子賢伉儷若要下山,江湖之中只怕難覓對手,還找助手做什?」   張出塵微微一笑,鳳目閃光,嬌聲道:「我家老爺下山,可不是要找對手,爭強鬥狠。非是本宮自誇,以本宮姊妹目前的身手,只怕在武林中已難覓十合之敵;何況老爺與四妹更是高絕。」   她語聲一頓,頗是驕傲的道:「本宮不怕二老見笑!我家老爺可是不世出的奇才!他下山的目的,不僅是仗義行俠,而且更進一步為萬民謀生機、為黎民開太平,所以幫手愈多愈好!」   這席話聽得文、武二老似懂非懂,酒丐略一尋思,驚道:「公子想當皇帝?」   李玉虎「哈哈」大笑,張出塵亦忍不住嫣然出聲,道:「文老想左了!也太小瞧了我家老爺吧!試問:皇帝除了仗勢武力、控有天下外,又能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麼?」   神偷武昌尖聲道:「皇帝老兒,一天到晚只知在宮裡玩……玩耍,哪管天下百姓死活!」   他本來想說「玩女人」的,但瞧玉女宮宮主在座,自覺這話有些不敬,方才改了口。   張出塵笑道:「所以啊!我家老爺才不要當什麼皇帝呢!他只想開創一些事業,一者可以創造工作機會,再者可以教民生息的方法,這不比殺強梁、打不平、爭強鬥狠強多了嗎?「   這番話,可是兩位老人家聞所未聞的。他們雖在江湖中打滾幾十年,仗義行俠,劫富濟貧,卻是從未為任何百姓想過、做過、安排過的工作。一個貧窮人家,即使送他千兩紋銀也總有用完的時候,若不會工作、不懂生財,終究還會鬧窮;若是教他技能、給他工作,則入息不斷,自然就不慮匱乏了!   文、武二老都是見多識廣之人,沈思片刻,恍然大悟,便一齊起身,莊容道:「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我欺。今晚聽宮主這麼一說,茅塞頓開,想來也實在汗顏。……「   張出塵笑道:「二老仁俠胸懷,本宮深知,何必這般自謙!方纔之言,雖是本宮說的,可全是我家老爺的意思,本宮不過是鸚鵡學舌而已!」   文、武二老轉對李玉虎躬身一禮,文一奇道:「公子丰神玉貌,神功無雙,本已令老朽敬服,這一番道理,更顯見公子胸懷萬里,無人能望其項背。老朽雖已形將就木,卻願將此生最後時光獻於公子,供公子差遣!」   武昌接著也道:「老偷兒不僅個人願供公子驅策,凡我『空空門』門下弟子亦無不竭盡所能,共同為完成公子之大願而努力!」   李玉虎站起身來,長揖還禮,莊容道:「小可心願承蒙鼎力,不勝感激。不過小可一直偏處深山,不通世事,將來該如何著手,還需要大家提供意見。以二老的經驗,做我顧問,必能盡出所長。出力之事,就不敢煩勞二位了!」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朽與老偷兒就擔任李府的顧問吧!」   李玉虎大樂,道:「好,咱們一言為定,日後但凡江湖中事,就煩勞二位代為策畫了!」   酒丐、神偷連忙應承。隨後張出塵請兩人重新落坐,才道:「現在就有一樁差事請二老參贊!」   文一奇「唔」了一聲,道:「這麼快!」   張出塵笑道:「打鐵要趁熱嘛!」   神偷武昌則尖聲道:「好嘛!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張出塵道:「剛才二老已看過那些寶石了,其實這兒還有很多原石,老爺的意思是,日後運到山下變賣,換成銀子,作為創業的本錢。本宮想,這寶石是物以稀為貴,若在一地一時出現太多,就不值錢了,是不是!」   神偷武昌尖聲大笑,道:「宮主夫人算無遺策,這話真是一針見血,寶石這玩意兒果然如此。不過宮主也算找對人了,這事就交給老偷兒,憑咱們空空門的分佈與交遊,全國各大都城一散,千兒八百顆寶石,立刻可變做億萬銀子了!」   李玉虎兩人大喜,對望一眼,李玉虎道:「這真是祖師爺保佑了!想不到事情這般順利。不過,有句話不怕武老生氣,不知該不該說……」   武昌正色道:「公子有話便請吩咐,老偷兒豈敢生氣!」   李玉虎神色一整,道:「俗話說,若想正人必先正己,空空門若想與小可合作,這偷雞摸狗的本事必須先收起來才行。武老既然看得起小可,待寶石運往各地變現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利用賣得的銀兩,加入當地的正經行業。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再偷人家的東西!」   神愉武昌老臉一時通紅,當場怔在那。酒丐文一奇乃「呵呵」笑道:「公子爺,其實老偷兒早已不偷了!不過門下弟子品流不齊,學的又都是小巧功夫,倒是難保沒有偷雞摸狗的行為!但若這位大掌門肯下令,又有本錢供他們改行,想來也不是難事吧!老偷兒,是不是啊?」   神偷武昌「噗通」跪倒在地,正容尖聲道:「公子的教訓,老偷兒永記於心,從今以後,一定嚴飭門下改入正業,若再有人敢不聽令,必以門規處置!「李玉虎一把將他扶起來,納入木凳坐下,道:「武老何必這麼認真,有你一句話就行了!你老還怕小可不相信嗎?」   林靈等人此刻已收拾完畢,走了出來。李玉虎道:「靈兒,你來瞧瞧……」   林靈邁步姍姍的走近,疑惑的看著李玉虎。曼聲道:「看什麼啊?老爺!」   李玉虎指指二老,道:「我看二老頭上靈光有異,你說呢?咱們的藥丸有用嗎?」   餘人都吃一驚,不知所指,只林靈凝目注視二老有頃,方曼聲道:「老爺說得不錯,文老今年九十三了吧?目下內腑血氣兩衰,大約還能支撐半年時間;武老血氣直透華蓋,肝火獨旺,極易與人發生爭執,可能有血光之災,不過卻無生命之憂……」   二老聞言,相繼變色,不待林靈把話說完,文一奇長歎一聲,神色淒然,道:「姑娘,公子真神人也!老朽近半年來,自察覺內氣已有衰竭之勢,這才約了老偷兒北上長白一了大願,如此即使死了,亦無憾矣!」   張出塵精通醫理,早在玉女宮時已遠近馳名,此時執起文一奇右腕為他把脈。   聽他說完,嬌聲一笑,道:「文老老當益壯,何必說這喪氣的話?」   說罷,又拿起武昌的右手,試探病源之後,又道:「四妹說得不錯,武老肝火太旺,咱們的藥行嗎?」   林靈嫣然一笑,望著李玉虎道:「昨夜小妹已試過藥性,一定可用。」   李玉虎笑道:「好,別說二老是我李府顧問,便不相干也該救治,對不對!」   張出塵笑道:「兩位放寬胸懷吧!不要說這點小毛病,只要沒死,我們老爺沒有救不活、治不好的。」   李玉虎站起身來,看看天色即將入暮,乃笑道:「丹兒,先帶二老去洞中安歇,塵兒也去備藥,每人青、龍各半粒,化入半杯乳中,酉時服下,小可再為二老舒通一下經脈,想來就會好的!」 第二章 陰陽合一     是酉初時候,深谷中的天色已經很暗了!不過,對玄功大成的李氏夫妻而言,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們不必點燈,照常活動。   所以,朱如丹帶領酒丐文一奇、神偷武昌步入右手石洞不久,張出塵已捧來兩隻酒杯,笑對兩人道:「兩位請服藥吧!這裡面除了『玉髓靈乳』之外,還溶有祖師爺呂仙長遺給老爺的珍寶靈藥,保證藥到病除。」   酒丐二人鼻中嗅得一股清香,但兩眼卻像失去作用,酒丐忍不住道:「這裡真黑,老朽什麼也瞧不見!」   張出塵恍然,道:「對不起,本宮已習慣了:三妹,拿個珠子出來吧!」   朱如丹「噢」聲而應,在自己囊內摸出一粒徑寸大的夜明珠,放在洞壁凸起之處。石洞之中,立時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來此不到半日,已見識過太多難以想像的奇事,內心裡已決定不再大驚小怪,故而此刻只驚奇的張望一下,神愉便尖聲道:「這藥真香!宮主,你說的祖師爺呂仙長是哪位高人?老偷兒在江湖滾了一輩子,見識不能說不廣,怎的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醫道聖手呢?」   朱如丹笑聲如銀鈴,捉狎的道:「武老真糊塗了,我不信你沒聽過我家祖師爺的大名?」   神偷武昌側頭想了一下,疑向酒丐道:「呂仙長?呂仙長?文老可聽過嗎?」   酒丐文一奇環眼一瞪,望著眼前的俊男美女遲疑道:「不會是呂洞賓吧!」   朱如丹一怔,點道:「文公公真聰明,怎麼一下子便猜到了?」   二老真的嚇了一跳,齊聲道:「真是他?不可能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事有空再說,兩位還是先服藥吧!」   他指指二老身後的坐墊,又道:「服藥之後,立即坐下運功,小可自當助兩位一臂之力,使藥力迅速行開!」   文、武二人對望一眼,強抑住心頭跳動,仰頭吞盡杯中玉髓靈乳,便即依言坐下,瞑目運□'5c.李玉虎上前兩步,站在兩人身後,伸出雙掌,一左一右,虛空按在兩人頂上,掌心立即射出兩道紫霞,將兩人全身罩住,緩緩透衣而入。   張出塵四人對面而立,都覺得十分驚奇,不知他又從哪裡學來這種醫病通脈的法子,不由都瞪大雙眼,靜靜瞅看。   運功的兩人,閉著眼睛雖看不見,卻同時感覺有一團極熱的真氣,包沒全身,並透過所有毛孔穿入體內,而剛剛灌下的靈藥卻已化兩股冷熱交雜的氣流,浸入五臟六腑。而自己調運的真氣同時受到牽引,亦逐漸與氣流兩合,循經過脈,在週身遊走起來!   片刻功夫,二老汗出如雨,散出一股腥臭。張出塵等人秀眉微皺,不由緩緩退後,卻見李玉虎掌心發出的紫氣盡皆浸入兩人體內,又忽由頂門溢出,縮回李玉虎掌中。   李玉虎揮揮手,與四女一同走出洞外,朱如丹忍不住問道:「老爺,剛才你用的是什麼法子呀!」   李玉虎一邊解扣脫衣,一邊道:「從那些書上新學來的,名叫『穿髓煉魂術』。」   張出塵「哦」了一聲,正有所悟,嬌語道:「這法子我看過,書上說用以治病,不必用藥,但憑一股真氣,就可把病人身上的病根拔除!不過,若沒極深厚功力,卻做不到,對不對?」   朱如丹奇道:「爺不是說沒看過那些書嗎?怎麼一下子全會了?」   張出雲笑道:「爺不是也說過,他的元嬰已替他看過了嗎?傻瓜!」   李玉虎把脫下的衣服交予林靈,笑道:「你們要洗澡就快點,等一會兩老運完功,一身臭汗,也要洗呢!」   他赤條條躍入水潭,打了個滾上來。張出雲早已備好大毛巾,張手上前要替他擦抹。   哪知,李玉虎搖搖手,道:「謝啦,多麻煩啊!」   說著,雪白細緻肌膚上紫霞一閃,沾在身上的水漬已完全震脫,落了一地!   張出塵拿著一套新衣服要替他穿,李玉虎又搖搖手,笑道:「不是要睡了嗎?   還穿,免啦!「   四女臉上都是一紅,張出塵低聲道:「爺,有外人在嘛!這麼早就要睡覺?」   李玉虎道:「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招呼他們好了!」   張出塵把衣服交給張出雲,道:「你和四妹先陪著老爺,我和丹妹招呼客人去了!」   李玉虎又道:「我想提前把天狼的內丹煉好還他,看能不能把他收服做咱們李府總管,你們不必陪我,趁空把神行步練練。靈兒還不懂,塵兒教教她吧!」   諸女見他如此吩咐,齊聲應了,隨即一同到前面草地上練習。李玉虎則獨自走進石洞,鑽入帳篷,果然瞑目端坐,和合陰陽二神,加速冶煉天狼內丹。   四女在草地上習練「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林靈雖是修道多年,玄功深厚,但運氣的法門訣竅不對,施展不開,總覺得格格不入。而張出塵三女卻已然運用自如了!   因此,張出塵道:「四妹,愚姊看你還是先記熱法訣,待與老爺合體之後,學會老爺的玄功再練吧!否則,真氣不能自由出入毛孔,很難練成!」   林靈想想也對,便道:「好吧:愚妹在此坐息,看姊姊們練習好了!」   於是,張出塵三人全力施展,眨眼間,三人已化做三條拖曳著粉紅光尾的人影,滿谷飛舞。初時只在低空追逐,後來膽子漸大,竟都改變身法,由兜圈改為上下升降,尤其朱如丹性喜玩耍,愈升愈高,最終竟直向百丈削壁頂端升去。   林靈在下面仰頭上望,在朱如丹超越五丈時,心中突然一跳,有了驚兆,立即傳音叫道:「三姊快下來,上面危險!」   朱如丹銀鈴也似的笑聲傳道下去,答道:「好好玩哪!我會飛呢……」   話聲未完,削壁暗影中陡地飛出一片灰雲,兜頭向她罩來。   朱如丹摔不及防,大驚失色,危機中雙袖一揮,打出兩圈勁風,護住頭頂,真氣一收,疾往谷中降落,哪知她快,別人更快。勁風擊中灰雲,竟無半絲作用隨即灰雲一卷,便將朱如丹整個網住,直向削壁暗影中縮去。   朱如丹一被網住,早已尖叫出聲,道:「老爺,救我!」   雙臂一伸,纖手撐向前方,雙手亂抓,一下抓住幾根粗絲,芳心這才恍然,原來是張大網,怪不得毫不受力。   那網不知何物所制,被人一收,便自動向內收緊,全身吃它纏住,竟然動彈不得。雖然雙手撐在前面,護住頭臉,未被鋼繩沾上,但已不能轉動。   她還不死心,十指運勁猛捏,以她目前的功力,一捏之力,少說也有五、六百斤,卻仍捏之不斷!   她心中驚、怒交集,嬌叱道:「什麼人暗算姑奶奶……」   耳中已聽得一聲「嘿」冷笑,正是天狼王天化的聲音!   天狼王天化偷雞不著蝕把米,內丹被李玉虎收去,豈肯善罷干休?雖然李玉虎聲明七日之後還他,但依著他多疑性情與一貫作風,哪會相信!   所以一整天他都在崖頂窺伺,想覓個可趁之機殺了李玉虎,奪回自己內丹,也順便收取李玉虎的元嬰,加強自己功力。   只是他知道李玉虎年紀雖小,玄功已然十分了得,不敢在崖頂一直盯著,只是時來時去,隔會子窺探一下,以免被李玉虎察知!   這一著果然有效,方才李玉虎用天眼察看之時,果然未曾發現。這次他也是剛來不久,一見三女所練的「步法」,正大感震驚之際,忽見朱如丹向上飛來,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一個計策!   此時,他挺身站在壁間石洞邊,一手提住網子,將朱如丹虛懸在百丈高空,「嘿嘿」冷笑,啞聲道:「老夫天狼谷主王天化,姑娘還記得吧……」   朱如丹怒叱道:「虧你還是修練千年的人物!用這種卑鄙手段暗算,不覺丟人嗎?有本領放姑奶奶出來,比劃比劃!」   天狼王天化血紅凶睛一轉,道:「老夫本來無意對付姑娘,若真要比劃,你也不是老夫對手,只是你丈夫收了老夫內丹,逼得老夫不得不用些手段……」   朱如丹趁著說話功夫,心情已然鎮定,她暗將手肱內彎,想取下插在髮際的頭簪,哪知手一後撤,網子便緊收內縮,一手雖已摸到頭上,卻仍然動彈不得!   張出塵姊妹一見朱如丹遇險,大驚失色,正待運功飛上去接應,林靈已出聲道:「大姊、二姊且慢,老爺來了!」   李玉虎在帳內全神運功之時,雖聽不見外邊動靜,心中卻和林靈一般出現驚兆。他直接張開天眼一察,便已瞧清各種情況。   他見天狼王天化雖然網住朱如丹,卻並無傷害之心,便不著急,暗忖:「讓丹兒自己應付一下也好!」便慢吞吞起身,穿上衣服,然後緩步走出洞外。   林靈與張氏姊妹一齊躍到他身邊。出雲急道:「老爺,快想法子救三妹啊!」   李玉虎笑道:「沒關係,天狼別有目的,並不想傷害丹兒,你們別急!……」   此刻,在另一洞中坐息的文、武兩者已然起身,正在為自己體輕力增欣喜不已,而今聽到丹兒遇險,便一齊衝出,文一奇洪聲道:「公子爺!」   他二人內力也大大增加,出洞瞧見李玉虎諸人站在五、六丈外草地上,同時心裡一急,全力一躍,哪知竟一齊躍過了頭,飛身直上十丈,向一株蒼松撞去。   兩人齊聲「哎啊!」忙即變換身法,半空中滾身換式,並伸出雙腳,蹬上樹幹,想來個「鯉魚倒穿波」,腳點樹枝,掠回草地。哪知腳上的輕重竟也拿握不準,「卡嚓」兩聲暴響,雙雙竟將樹枝蹬斷,穿出的身形只緩得一緩,正好落在三丈之外。   張出云「嗤」的笑出聲來。張出塵道:「二老功力果然驚人,那靈藥之力想已完全發揮了吧!」   兩人老臉通紅,疾走幾步,長揖行禮,齊道:「多謝成全。」   文一奇接著問道:「小丹怎麼了!」   張出雲豎指上指,呶嘴道:「哪!被人捉住啦!」   兩老仰頭上望,只見壁立千尺的頂上只見一片漆黑,幾點星光,哪有什麼人影?神愉問道:「在哪裡啊?」張出雲仍然指指上面。   李玉虎已揚聲發話,道:「老谷主網住內人,意欲何為?」   這幾句話,旁人聽來和平常一樣高低,但因李玉虎暗中加了內力,卻能遠遠傳送出去,百丈之上的天狼與朱如丹,都聽得清清楚楚。   天狼王天化也用內力送下來一陣「嘿嘿」冷笑,接著道:「小子你吞沒我的內丹,趕快還來,否則,休怪老夫無情……」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誤會了!小可不是已說過了嗎?七日之後你來取回內丹,並沒說要吞沒啊!」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冷笑一陣道:「這話騙小孩子可以,想騙老夫卻是不能!七日之後內丹早已被你煉化、收為己有了!」   李玉虎笑道:「你老真是多疑,放了內人,小可現在便還你內丹如何?」   天狼王天化一時頓住,心中猜疑不定,半晌方道:「真的,你會這麼好?老夫不信!」   李玉虎笑道:「小可決定,不僅要還老谷主內丹,還想為尊夫人醫治被天雷所傷的傷勢呢,你信不信?」   天狼王天化更是懷疑,怒道:「小子玩什麼花樣,小心我宰了你這個老婆!」   李玉虎又笑道:「內人與老谷主無怨無仇,害她做什?不怕天打雷劈嗎?老谷主既然這般多疑,為示誠信,小可先把內丹歸還老谷主,再行放人如何?至於尊夫人,就煩老谷主明早將她送來,由小可替她診治,可好!」   天狼王天化沈思片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害處,便道:「好吧!就這麼辦!」   李玉虎右掌一舉,掌心之中忽然多了個大如鴿卵、紅光流轉不停的珠子,照得四週一片通紅。道:「老谷主,內丹在此,收回去吧!」   張出塵姊妹急現顏色,出塵道:「老爺,他要是不放丹妹……」   李玉虎搖搖頭,道:「不會的,你們放心!」   天狼王天化在上邊瞧得清楚,歡呼一聲,聲如狼嗥,運功一收,李玉虎掌上紅珠如有靈性一般,彈跳了一下,帶起一片光霞,便直向谷頂飛去!。   文、武二老老嘴大張,兩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緊緊盯著這一切,目光隨那片紅光上移,藉著紅光,方才瞥見在百丈削壁間隱約有一網吊住一人,網子上方一塊稍微凸出的岩石上站著一名老者。   那珠子飛如電閃,疾速投入老者口中,谷頂上紅光盡收,又陷入一片黑暗!   好半晌,不聞半點聲息動靜,網中的朱如丹,叱道:「老狼,還不放開姑你你,還待怎的?」   下邊張出塵姊妹亦甚心急,道:「老爺,天狼會不會食言,怎麼?……」   林靈笑道:「天狼正在運功測試內丹,馬上……」   其實,這幾下裡都是同時反應,也不過半盞茶功夫,老狼突然歡聲大笑,道:「多謝小哥兒費心了!夫人,請回吧!」   說著,右手一抖,已將網子兜開。   朱如丹驟不及防,身形陡然向下墜落,忍不住尖叫出聲,林靈晃身想接應,卻被李玉虎一把拉住。道:「別去,讓她自己應付!」   文一奇二人大驚失色,心中都想:「從百丈高空跌下來,那還得了?」於是雙雙忍不住張開手臂,抬頭張著雙眼想去接人!   李玉虎卻仰頭,道:「丹兒,氣轉三車,忘了嗎?」   朱如丹下落十餘丈,心中大為恐懼,手舞足蹈的尖叫:「老爺……」此際聽得李玉虎清晰鎮定的聲音,芳心稍定,勉強凝神提氣。體內在她一定之後,也自動指揮動員,將真元化為絲絲氣體,疾速由全身一半毛孔排出,又由另一半毛孔收回。這一來一回之間,形成一面氣罩,在和空氣接觸之時發生摩擦,自然也產生阻力!朱如丹只覺全身一輕,下墮之勢已然緩了下來!   在谷底眾人仰頭上望,只見她翻滾下墮的身子,陡然間紅光閃現,下落之勢便已緩下!   眾人除李玉虎、林靈都長長大喘一口氣,只聽李玉虎又道:「丹兒,用游龍身法。」   朱如丹心中大定,心思自然靈活,當下嬌軀一扭,向斜方投去,而下落之勢,也頓時完全止住。   李玉虎鼓掌叫:「好,下來吧!」   眾人只見她盤空旋飛,恍如飛天仙子,轉眼之間,已帶著一道桃紅色光尾,翩然落在李玉虎面前,隨即雙臂一張,投入李玉虎懷中,嬌聲叫道:「爺,可嚇死妹子了!」   李玉虎摟住細腰,低頭在面頰上親了一下,道:「怕什麼?我在下面還能跌著嗎?只要臨事不懼,別亂了方寸,保你沒問題!」   張出塵上前道:「三妹膽子太大了!初學步法即飛這麼高,萬一真力不繼怎麼辦?何況明知天狼可能在旁窺伺,更該提高警覺啊!幸虧他志在要脅,討還內丹,否則後果如何,真難說呢!」   朱如丹依伏在李玉虎懷內,玉靨上尚有餘悸,杏眼眨啊眨,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望著張出塵,摟在李玉虎背上的玉手卻偷偷捏他一下,暗示替她說話。   李玉虎笑道:「別罵她啦!這一陣折騰也夠受了。不過說真格的,丹兒若非不夠鎮定,應該可抵擋一陣子!」   朱如丹嘟著嘴唇,道:「那天狼好壞,要不是他用這種偷襲手段,我才不會這麼容易被網住呢!」   張出塵道:「你在江湖中也行走過一陣子了,還不知道有些人專門喜歡用這種手段嗎?所以……」   朱如丹不等她說完,便接口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不對?大姊的教訓小妹早背熟了,可是有什麼用?事到臨頭,措手不及,怎麼防?」   張出雲、林靈、李玉虎都被她逗得笑出聲。張出塵則鳳目一轉,自己也跟著嫣然而笑。   要知道,過去張出塵身為宮主,又比她們大十多歲,因此時常板著臉訓誡,但此時不僅身份變更,尤其外貌內心更發生極大變化,雖由於一時關心,不免故態復萌,教訓她們幾句,可是被朱如丹一接嘴,連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好玩!   李玉虎笑了一陣,道:「事到臨頭,雖然情況危急,但只要不自亂方寸,照樣有法子!」   他見朱如丹抬起頭來,望著自己,一副不信樣子,又道:「像剛才吧!我雖沒看見,但想來一定是天狼藏在暗處驟然撤下網子將她網住,對不對!」   朱如丹嬌聲道:「是啊,他來得太快了!我又正往上衝,一時真不知如何應付!」   李玉虎在她臀部輕擊一掌,道:「笨啊!這種情形最少有兩個法子:一是『倒轉三車』,疾向下墮;二是氣罩外運,加大空間,即使不能將那網子擋在三、五尺外,最起碼可以讓它落勢稍緩,讓你有時間拔下頭簪來吧!」   朱如丹纖腳一踩,嬌聲「唉!」歎道:「真笨,我當時怎麼想不到呢!」   李玉虎及三女見她如此,都不由「哈哈」大笑!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文、武二老,一直如夢似幻發著呆,因為剛才種種,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此刻像是被這陣笑聲陡然驚醒,兩老對望一眼,乾咳一聲,文一奇首先莊敬的道:「公子與夫人神功絕世,實令老朽難以想像,適才不敬之處,尚祈見諒!「   朱如丹離開李玉虎懷抱,上前道:「文公公怎麼啦?哈!你看,你的白鬍子、白頭髮都不見了!「   本來大家未注意,經她一提,這才發現文、武二老都已變了樣子。   文一奇白髮白鬚不僅全轉黑色,臉孔上皺紋亦消失,氣色更是白裡透紅,望之若五十餘歲壯年。   而神偷武昌,稀疏花白的發須也一般變黑,臉上好像脫了一層皮,變成個卅餘歲的中年人了!   二老對眼打量,都被對方的變化嚇一跳,再伸手摸摸自己臉皮,細緻溜滑,鬚髮轉黑,再想到剛才蹤躍時功力倍增情況,不由大喜若狂,相對放聲大笑。   朱如丹驚奇二老神態,正要開口,張出塵一把拉她退在自己身邊,向她施個眼色,禁止她出聲。   只見二老笑了一陣,突然又淚眼縱橫,抱頭而泣!   李玉虎施個眼色,轉身回石洞,四女也隨後而行,哪知才走了幾步,陡聽二老大叫一聲,道:「公子,宮主,夫人!」   眾人訝然回身,只見文、武二老已直挺挺跪在地上,叩頭道:「公子與諸位夫人,澤心仁厚,賜我等返老靈藥,今生今世大恩難報,誓願追隨公子夫人驥後,永列李府門牆,為奴為僕……「   李玉虎雙手輕輕一抬,便已將兩人托起,正色道:「二位何出此言?方才不是已經說妥,請二老擔任李府顧問嗎?何故又要反悔?」   文、武二人掙扎著還想下跪,但全身被股無形氣勁包裹住,想動一下都難。   文一奇只得恭謹答道:「適才小人井底之蛙,自不量力,現在想來,實在汗顏。   小人等能到李府為僕為奴已是天大福分,這顧問一職,小人實在愧不敢當!「李玉虎笑道:「文老此言差矣!說實話,小可的玄功雖非一般常人能及,但江湖閱歷可也是一張白紙。內子塵兒雖曾任玉女宮宮主,但活動範圍亦有限,經歷更是膚淺得很,二位既然在江湖上行走數十年,見識、閱歷有誰能比?小可不向二位請教,向誰請教?怎說不能擔任顧問?」   文一奇、武昌心念電轉,覺得這方面自己也確有過人之處,雙方對望一眼,仍由文一奇道:「公子既如此說,小人二人自當竭死效忠,助公子與夫人完成澤被萬民之志!」   李玉虎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二位仍是李府顧問,明日咱們好好商量一下,看先從哪裡著手。今晚二位不妨在此溪中洗一洗身上浮皮,多坐息一會,或許有更驚人的發現也說不定!」   說罷,轉身回洞。文、武二人恭身應是,齊聲道:「恭送公子、夫人!」   朱如丹扭頭對他眨眨眼,笑著道:「文公公,別多禮好不好!明兒見啦!」   五人魚貫入帳,林靈鎮好帳上細縫,回身坐在一邊,秀眉輕皺,輕聲道:「爺將天狼的內丹煉好了?不是說要七天功夫嗎?」   李玉虎在朱如丹服侍下脫光衣服,鑽入被底,笑道:「說來真巧,剛才我一時興起,想到你們,決定快馬加鞭,早早把天狼內丹煉好還他,免得礙手礙腳的,施展不開,就獨自回來坐息,幫老二的忙。煉了一會,又覺得挺麻煩,最後決定借助藥力,一杯玉髓靈乳,萬事都解決了!「朱如丹不解疑問道:「爺煉不煉那粒內丹,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說什麼『礙手礙腳』是什麼意思?」   李玉虎「哈哈」笑道:「這都不懂?老二這幾天若一天到晚手上捧著天狼的內丹,還要全神貫注使用三昧真火,哪有空閒與你成其好事啊?」   朱如丹「啐」他一口,白眼相加,道:「沒正經!」   李玉虎拉她入懷,邊為她解扣脫衣,邊道:「好,說正經的,今娩你打頭陣,算是獎勵你練功有成,可以吧!「   朱如丹被他一陣毛手毛腳,捏捏扭扭,亂脫衣裳,一陣酥癢,忍不住笑聲如鈴、媚眼如絲,道:「好嘛!好嘛!別亂拉嘛!妹子自己脫好不好!」   李玉虎放貽d她,道:「好吧,大家都脫了吧!今晚咱們誰也不許偷懶,就照靈兒說的,好好樂一樂!「   說罷,又問林靈,道:「你說,還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林靈雪白玉靨上泛起桃紅,抱膝縮坐一邊,大眼睛裡水汪汪,望了眾人一眼,輕聲細語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怕爺的功力太強,妹子們經受不住,所以,最好請大姊備妥九轉上清丸,萬一……真元消耗太多,可以立即服用!」   她又垂眉低目對李玉虎,道:「至於老爺,最好把劍丸元嬰請出來,否則有他們鎮守陽關,只怕很難打□'7d吧!」   李玉虎想了一下,覺得頗有道理,心念一轉,四女只見他頂門紫霞大盛,眨眼間,旁邊已多出一位兩尺多高小人兒。   只見他全身赤裸裸,一絲未著,雪白肌膚上罩著一層紫色煙霞,那面目神情竟然李玉虎一般無二,只不過小了幾號而已。   林靈修道多年,也是和張出塵三人一般,第一次看到這般活靈活現的元嬰,不由都驚得呆住了。   小人兒轉頭對林靈瞪了一眼,發出一陣清脆之極的童音,道:「你這婆娘出什麼餿主意,叫我出來喝西北風乾嘛?是想趁我不在好吞了老大是不是?」   林靈驚上加驚,花容失色,急得雙淚交流,雙手連搖,連嬌脆的聲音都發顫,道:「妾身不敢,妾身絕無半點歹念……」   張出塵三女也一般花容變色,瞠目結舌,疑真似幻,卻聽李玉虎笑罵道:「老二,太皮了吧!幹嘛嚇我老婆!」   說著,挪過去抱住林靈,伸手為她抹去眼淚,安慰道:「乖,不哭,不哭,他和你鬧著玩的。」   接著,又扭頭瞪著小人,道:「還不過來道歉!」   小人兒在紫氣環繞中靠了過去,並伸出小手在林靈臉頰上摸摸捏捏,笑旋出一雙酒渦,眨眨眼,清脆至極的說道:「好啦!老大的老婆,開玩笑嘛!當什麼真呢?」   李玉虎叱道:「說什麼胡話,不也是你老婆嗎?」   小人兒神色認真的搖搖頭,道:「不是!」   又扭頭對張出塵三人露齒而笑,道:「她們三人才算,她不是?」   張出塵三人回過神來,紛紛爬過來坐近,把小人兒圍在中間,滿臉又奇又愛,想摸又怕的神色,逗得小人兒脆聲大笑,道:「老婆們,不認得二老爺啦?」   說著,先伸手捏捏張出塵面頰,又摸了朱如丹微翹的鼻尖,煞像是小頑童!   李玉虎道:「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了!」   小人兒一邊去拉張出雲耳朵,一邊道:「她三人都肯以真陰育我,當然算是我的老婆,可偏她不肯,叫我出來喝西北風,怎能認她?」   李玉虎啞然失笑,道:「原來如此,這不能怪靈兒啊!是我叫你出來的!」   小人兒鼻子一皺,「哼」了一聲,道:「她危言聳聽,杞人憂天,才把你嚇著,對不對?沒知識,書替你讀了許多,難道一點記不住嗎?」   李玉虎奇道:「我怎麼記不住?」   小人兒指著他鼻尖,罵道:「笨哪!你少了我,這四個老婆你消受得了?萬一腹陽狂洩,誰能救你,你說!」   李玉虎搖搖頭,自信心大為動搖,道:「會嗎?不會吧?唔,可能會吧!」   小人兒「哈哈」笑道:「你終於想起來啦!還不算太笨嘛!」   李玉虎道:「好吧!回來吧!不過劍丸留在外邊,你辦得到嗎?」   小人兒小手一伸,道:「那有什麼問題,拿去!」   李玉虎伸手接過一個大如鴿卵劍丸放在枕下,道:「好啦!回來吧!」   小人兒搖搖頭,道:「才不呢!我要在外邊玩玩,和老婆親近親近!」   李玉虎也搖頭,道:「你現在才一丁點大,心就野了,將來那還得了?」   小人兒摟住張出塵玉頸,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張出塵覺得他竟像有血有肉實體,不由驚喜交集,道:「哎呀!你有肉啊!我能抱抱嗎?」   小人兒「哈哈」脆笑,道:「自己人客氣什麼,請啊!」   張出雲、朱如丹一齊歡呼,擠上前來,六隻玉手齊向元嬰摸去!   李玉虎仰天躺下,「唉!」歎一聲,道:「靈兒,你過來陪我吧!把光線弄亮一點,讓他們好好瘋一下吧!」   林靈歪身縮在李玉虎身邊,虛指向帳頂白雲一撥,雲朵橫移,夜明珠的光線,立即柔和的撒落下來!   小人兒在珠光中更見清晰,只見他玉面朱唇,週身肌膚晶瑩剔透,一雙細長鳳目閃閃生輝,印堂之上也有一顆紅痣,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比李玉虎頑皮得多!   若非全身有紫霞纏繞,活脫脫是個頑皮、刁蠻、可愛的小孩子!   他坐在張出塵懷中,後腦靠在她的雙乳之上,讓六隻玉手在全身摸個夠,且笑聲不斷,忽然瞅著朱如丹道:「喂,老婆,你摸到哪裡去啦?」   朱如丹玉面一紅,咬著下唇,忍羞笑道:「人家好奇嘛!怎麼平平的?」   小人兒「哈哈」大笑道:「這是唯一和老大的不同之處,不但沒有雞雞,連毛也省了!」   朱如丹「啐」他一口,道:「講什麼話,多難聽啊!」   小人兒探手伸入她的懷內,揉捏玉乳,道:「老婆,怕什麼,這裡又沒外人!   來,讓我吃兩口好不好!「   朱如丹被地摸弄得又癢又酥,白眼相加,叱道:「吃什麼吃?你又不是我兒子!」   哪知,紫影一閃,不知如何,小人兒已鑽入她的衣裳裡邊,一口咬住朱如丹的乳頭,輕輕吸吮,另一隻小手卻捏著,撫弄著另一個。朱如丹「哎唷」連聲,趕快把衣襟解開,想把他拉出來。熟知在一陣吸吮之下,全身發軟不算,體內酥麻大作,真陰竟化做一股微帶涼意的氣流,向他口中流去。   朱如丹大聲呻吟,攤倒在地鋪之上。   這一來把大家嚇了一跳,便是那「元嬰」也不例外,他一跳離開朱如丹,笑道:「真沒用,才吃了一口,就躺下了!大老婆,快餵她一粒藥丸吧!」   李玉虎爬過來,道:「怎麼啦?老二,你把她怎麼啦!」   朱如丹嬌喘微微,媚眼如絲的回道:「沒關係啦!我……我好舒服……」   張出塵取出一粒九轉上清丸餵入朱如丹口中,又倒了一杯玉髓靈乳給她喝下,隨即朱如丹杏眼一閉,竟然沈沈睡去。   小人兒搖搖頭,頑皮的笑道:「老大,我又學會一招對付女人的絕活,只要這麼一吸,立刻能吸盡她的真元,還能叫她欲仙欲死呢!」   李玉虎叱道:「胡鬧,你不要這麼無法無天好不好?想出人命嗎?」   小人兒笑道:「哪這麼嚴重,真元損耗,休息個一兩天,補一補就沒事……」   李玉虎怒道:「不可再有這種念頭,更不可再有此種行為,否則以後我不會放你出來……」   小人兒撐起雙手做投降狀,道:「好,好,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好不好!「   李玉虎神色略緩,道:「好吧!你回來!下次出來,切切記住!」   小人兒依依不捨的又看了眾女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乃對張出塵道:「大老婆,你記著給我做套衣服,下次出來時就不用赤身露體,說不定還可到街上逛逛去呢!哈哈!」   笑聲未歇,紫霞一閃而滅,小人兒已然消失蹤影。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這小子愈大愈野了!咱們還沒出山,他已經想上街了!真是異想天開!」   林靈嫣然一笑,忽又正容,道:「爺!妾身見識不廣,不過看方纔他的言行舉動,已像個完全獨一止的一個人了,這是否就是所謂的『身外化身』呢?」   李玉虎一怔,沈思片刻,方道:「書上好像這麼說的,不過我也不敢確定。   但是算算時日,我終究修習未久,不可能……什麼?哈,老二在裡邊要發表意見,你們聽……「   他住口不語,而一陣清脆的童音,由李玉虎腹部發出,道:「靈兒老婆還算有點見識,我喜歡你啦!如今我正是老大的身外化身,上下青冥,巡行萬里,已是指顧間事,怕只怕老大不肯而已!」   張出塵姊妹相顧駭然,林靈笑道:「多謝二爺誇獎,你有劍丸護身,天下去得,大爺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玉虎搖頭搖手道:「不行啊!你獨自走了,我怎麼辦?據靈兒說,你一離體,我只剩兩成功力,萬一有事,如何應付?」   那腹中老二又道:「大爺,你怕什麼?我會不顧你嗎?我若是出遊,一定有妥當安排,這一點你放心啦!」   李玉虎駭然道:「別說啦: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乖乖待著吧!」   眾人只聽得一聲「唉」歎,再無聲息!林靈道:「爺……」   李玉虎鳳目一眨,道:「別說啦!把光線撥暗一點,也該睡啦!」   他滾身到了張出塵身邊,笑道:「你是老大,還是由你先開始吧!」   張出塵心頭一跳,玉靨泛紅,含情脈脈的瞟了李玉虎一眼,悄悄寬衣解帶,脫個精光,鑽入被內,偎向他懷內。   李玉虎摟著光滑細緻的玲瓏玉體,在一雙挺聳玉峰上揉摸捏弄,上面的雙口已然變成「呂」字。   張出塵已是老手,丁香口輕咬住對方吐過的舌頭,欲迎還拒,纏繞不休。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也不閒著,在李玉虎身上輕輕撫摸,片刻間已逗得他心癢難捺,縮在腹中的玉杵虎鞭已悄悄露出頭來!   李玉虎騰身而起,壓伏在她身上。張出塵芳心悸動,玉腿張開,陰竅暗暗移正,竅中陰水初泛,絲絲奇癢的感覺才起,一支火燙玉杵已無聲無息地伸展而入,眨眼間變大變粗,將暗竅塞得滿滿。   張出塵螓首搖擺,甩脫咬住香舌的大口,大大喘一口氣,纖腰鋌而又旋,一陣酥心蝕骨的肉感,由那中心一點擴散開來,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李玉虎雙掌按地伸直,將上身撐起,望著枕上嬌媚無限、風情萬種的張出塵,陡的抽拔玉杵,張出塵櫻唇半張,喉中「啊!」了半聲,一顆心似也被提到半空!   接著,那玉杵一起又落,「啪!」的一聲,似擊中一根幽秘的琴弦,張出塵嬌聲未落,已被撥弄震盪得快感四溢,霎時間佈滿全身!   她鼻中「哼」響,螓首搖擺,一波波快意酥骨的浪潮,隨著起起伏伏的身子、進進出出的動作,擴大散溢,逼得她像一葉海上扁舟,蕩漾搖擺,雙手緊扣著李玉虎雄健的腰部,聳起下肢,迎聳旋轉,顛簸不休。   李玉虎縱情馳騁、開懷大嚼還是平生第一次,不但新鮮,更是得趣,眼下見嬌媚無限的張出塵,狂放抗爭,了無懼色,胸前堆脂玉峰,上下不住跳動,峰頂兩粒櫻桃凸張艷絕,不由得豪性大發,馳騁往復,更加疾驟,直頂得張出塵「咦、唔「亂語,香汗如雨而下,終於……終於在一聲」爺!爺!「之後,四肢一攤,歸於寂然!   李玉虎一驚停住,立時感覺到陰竅中一股陰精,如同開閘洪水一般洶湧如潮,泛溢出來!而自己體內忽然產生一股吸力,立時把那陰精吸收得點滴無餘!   李玉虎微吃一驚,俯身吻住張出塵,渡過一口真氣。張出塵疲乏如死,勉強張開鳳目,唇角掀出一絲笑意,道:「爺,好…好舒服……謝謝……對不住……」   李玉虎取過一粒九轉上清丸餵入,又用玉髓靈乳衝下,見她鼻息平穩,已然沈沈入睡,方始放心,隨後輕輕把玉杵搖出!   張出雲早已脫光,曲身背向著,躺在三尺之外,眼睛閉著,雖看不見,耳朵卻豎得直直的屏息聆聽。   那陣陣狂風急雨,雖然也帶給她一些驚恐,但由於早已識途,蕩漾的春情,卻更被引逗得自動溢泛,暗中銀牙咬之再三,總盼「好事」早臨身,也品品箇中滋味!可是時光像是停了!陣陣呻吟、打擊,卻老是沒了沒完,她忍不住長噓氣,暗中有些怨姊姊太過強悍風騷!   直到她聽得糾纏無限的一聲「爺!」便再也按捺不住,轉過身子,扭頭張眼向兩人瞧去!   這一瞧,正巧遇上李玉虎炯炯有光的雙眸也正看著她。她內心一陣悸動,不由顫聲低喚「爺……」   李玉虎移身過去,張出雲玉臂一張,已將他抱住,搬向她蓬門早已開啟的纖纖嬌軀。李玉虎伸手一摸,摸了一手滑膩「香液」,微微一笑,於是挺起虎鞭,直向幽穴深處搗去。   張出雲心滿意足的「唔」了一聲,柔荑按摸住李玉虎的臀部,制止提抽,肢腰左扭右旋,玉臀前後顛動,夾著那根火燙虎鞭,竟跳起扭扭舞來!   李玉虎樂得偷懶,住她撥弄,只是五體投地般俯伏著,靜心體會感受那虎鞭在幽洞緊裡中,猶有迴旋餘地,不時有一團軟肉磨蹭鞭頭,一陣陣如觸電流的酥熱直傳腳心,刺激得他忍不住想發狂,大起大落的抽插一場。   他本想忍著看看張出雲能挺到幾時,但一轉念,想起林靈的叮嚀,立即「率性而行」,腰幹一躬,抽提玉杵,臀部一沈,已然重重的插下,緊接著記記到底,已速速放情出去。   張出雲一陣猛旋,已至高潮邊緣,而體內心中早已像打翻五味瓶,分不清是啥滋味了。此刻被一陣猛打狂擊,著著撥弄在焦點之上,片刻間已刺激得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了一聲「老爺……」,即被一陣狂湧而至的浪潮淹沒,暈絕過去!   這一次李玉虎有了經驗,手腳俐落的餵藥、灌乳、渡氣,移身下去,心中卻不免覺得「功虧一簣」,有點掃興。   朱如丹睡在咫尺之內,竟能處變不驚,仍然甜夢如故,正踟躊著要不要叫醒她,林靈已悄聲道:「老爺,請這邊來!三姊還未恢復,別吵她了!」   李玉虎歡聲答應,滾過朱如丹,躺在林靈身邊,悄聲笑道:「怎麼,你也春心蕩漾、按捺不住了,是吧?」   林靈耳靈目聰,十丈外的動靜都能聽、瞧清楚,丈許之內的風狂雨急,如何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既然又聽又看了二出「好戲」,又怎能不受影響?何況那勇如猛虎的男人,正是她心許已久、已然成親拜過堂的丈夫?   不過,她雖然春意氾濫,慾火大熾,但心中著實也有些恐懼。所以,她怯生生展顏一笑,輕聲如蟻的垂著眼瞼,道:「妾身蓬門未開,只怕難當大用!請老爺伶惜……」   李玉虎在黯淡珠光下,神目仍然明察秋毫,見她玉靨泛舂,櫻唇滋潤,目生媚光,明若朗星,一副又想又怕樣子,不由心生伶惜,一手撫住胸前玉峰,輕揉細捻峰頂那粒小櫻桃,一手已探過玉頸,按住脊背,雄健寬闊的胸部也貼過去,壓住了近身的玉峰,低聲笑道:「賢妻休怕,為夫懂得伶香惜玉,不會讓你受痛的。不過,看你身上肌膚雖白,卻透著青色,比不上塵兒她們白裡透紅、寶光暗映,而且全身冰涼,不類生人,非徹底改造不可!」   林靈被他捻摸得震顫不休,冰涼的玉肌貼著火熱胸膛,鼻中嗅得男性氣味,腦中昏昏,心中若有狂湯翻騰,只盼趕快成其「好事」,哪裡還記得什麼疼痛?   所以,她只聽進了李玉虎前面幾句,後面對她的「批評」竟全是聽而不聞。   只待李玉虎住了口,並無「動作」,媚眼一撩,望了一眼,口中輕聲細語,含糊道:「多謝老爺伶惜,請老爺成全!」   李玉虎探手向下,越過一片茸茸芳草,摸到「小濱」之上,觸手處液滑滋潤,知道時機已至,抬起手來,便要騰身而起,無意中卻嗅得一股如蘭似麝的奇香,散溢被底。   他「咦」了一聲,舉手鼻端一聞,果然那奇香竟是津液氣味,不由大奇!道:「靈兒,你好香噢!」   林靈媚眼如絲,妮聲道:「老爺!別取笑了,來嘛!」   李玉虎再無遲疑,騰身而上。林靈一手拉著被子,防它滑落,一手卻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玉虎曲肱趴伏,雙掌托住林靈的螓首,低聲問道:「靈兒,你幹嘛?」   林靈娓聲低語,笑道:「羞死了……啊……」   李玉虎趁她開口,暗中收緊「玉杵」,細如小指,取準方向,「哧」的一響,插入「奇香之源」。故而,林靈雖不覺痛,仍然吃了一驚。   她放下手來,眨眨眼,眼光透出一股奇怪、疑問神情,心中暗忖:「怎麼變得小這麼多?」   哪知念頭未轉完,「奇香之源」中「小指」跳動,漸次漲大、深入,泉源中塞得滿滿,還不怎的,入口處一陣撕裂巨痛,卻讓林靈「啊!啊!」連聲,大吃苦頭,而一股津液被漲大的玉杵挑擠出去,立時佈滿整個帳篷。   睡得最近的朱如丹打個噴嚏醒過來,張眼四顧,迷迷糊糊的道:「好香,好香,這是什麼……」   林靈趕緊用雙手摀住嘴巴、眼睛,李玉虎伸過手去,在被中捏捏朱如丹,低聲笑道:「丹兒,準備一下……」   朱如丹這才真個清醒,也看清身邊疊在一起的兩人,不由「噢」了一聲,轉身以背相向,道:「別管我,我還想困呢,忙你的吧!」   李玉虎笑道:「不□c再睡了,你等著吧!」   林靈怕她不高興,放開手在李玉虎耳邊輕聲,道:「爺,先去三姊……」   李玉虎扭頭封住她的嘴巴,下肢已開始徐徐運動。林靈立刻被一陣酥心蝕骨的快感淹沒,什麼痛苦、什麼三姊,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全心全意的奉承著老爺,那雙腿雙臂,不知不覺的全纏在李玉虎身上,像條柔若無骨的軟蛇,糾纏著一株巨木。而她體內陣陣陰精,被火燙的玉杵摩擦得化氣生煙,而煙氣又如鐵遇磁石,順著密接的口舌杵竅翻翻滾滾,全被吸了過去!   她在翻騰極樂中,心中明白:「這不是好現象,再這麼下去,自己必然純陰枯竭,死於非死!」但這種初嘗的至樂是如此酥心蝕骨,便是真死了也值得。   因此,那一點靈明被這念頭一衝,也已消失無蹤。她真的把自己的生命全部奉獻了!   李玉虎在那股奇香籠罩下,動作愈來愈激烈粗野,久經「磨煉」的玉杵,在一條羊腸曲徑中往復,更是愈磨愈得趣,愈煉愈膨漲。而由林靈口、竅之內投來的「純陰」之氣,更是如潮如濤,洶湧澎湃,似永無枯竭之勢;而攀附著他的林靈雖纏得緊,但就有那處地方,頂、撞、趨、迎、回、旋、咬,半分也不肯相讓,逗得他如癡似狂,恨不得一桿子搗她個透明窟窿。   這局面一直維持了半個多時辰,直到林靈鼻翅兒猛扇,唇、竅中陰精忽斷,四肢一鬆,攤軟下來。李玉虎揚起頭來,招呼朱如丹道:「丹兒,快……」   朱如丹既然醒轉,哪能再睡得著?何況還有「老爺」的吩咐,所以不僅已脫去衣服,各方面也已受到影響,準備妥當。   故此,在李玉虎移身過去,一桿到底之後,兩人便立即如瘋似狂的「拚殺」   起來!   轉眼間,又過了半個時辰,眼看朱如丹又要陰精盡洩不支昏去,李玉虎才陡然覺得被逼到一座快感的峰頂,全身一高7d哆嗦,精關大開!   他咬牙強行忍著,又回到已然暈死的林靈身上。在口、竅密合之後,又復聳動幾下,精關再也關不住,而射出了一股夾帶純陽之氣的「陽精」,由上下兩處灌入林靈體內。   林靈被這股陽精、陽氣一沖,呼吸心跳由微轉強,慢慢的又恢復了知覺。   李玉虎長「吁」一口氣,雙手抱住林靈,立時也沈沈睡去。   不過,體內的「陰神」,也就是「老二」可沒休息,他穿過玉杵,進入林靈體內,立即著手為她整理幾已枯死的五臟六腑,分發散佈經他吸收融合的真氣、真精,最後則帶著林靈的陰神,穿經過脈,為她建立「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的循行路線!   兩個時辰之後,少「老二」回到李玉虎體內,叫醒了他。李玉虎張眼一看,朱如丹又已睡去,而張氏姊妹仍然未醒,於是立即收回玉杵,爬起身來!   林靈也一驚而醒,眨眨眼,低聲道:「爺,我沒死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低聲道:「你雖然死過一次,不過,為了你能脫胎換骨,我是有意如此,現在好多了吧?」   林靈嫣然一笑,妮聲道:「我好快樂,好舒服,好輕鬆噢,謝謝爺!」   李玉虎取出一粒九轉上清丸,以「玉髓靈乳」喂林靈服下,道:「躺著別動,放鬆四肢,看為夫為你換肌築基。「   他含住一大口「玉髓靈乳」,站起身子,把林靈身上的棉被揭開,雙手一伸,掌心射出兩股紫霞,將林靈的裸體平平的凌空提起三尺,「噗」的一聲,將一口「玉髓靈乳」噴入紫霞之中。   同時間,林靈身子滾轉,那一口「玉髓靈乳」化做一片霏霏細霧,平均撒落林靈全身,連她睜得大大的眼睛裡也落入了少許。   接著,李玉虎十指收攏,林靈滾轉的嬌軀不但陡然停住,而且又平平落在地上,籠罩全身的紫霞也迅速透入身體之中。   李玉虎收回雙掌,低聲道:「起來坐好,瞑目凝神,體會真氣運行的新路線!」   林靈依言起身,顧不得穿上衣服,便即赤裸裸地面對帳篷盤坐,閉上雙眸,全心體會內部的變化!   她覺得「腦中」藏「丹」的穴竅之中,有股異於往常的暖流,穿行在週身穴脈之間,所經的路線也異於往常。有些竟是過去絕對走不通的。   她強捺驚喜與疑問,凝砷一志的默記於心,不多時便已「陽」「陰」合一,忘去身外的一切,進入空靈境界!   兩個時辰之後,林靈醒了過來,覺得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感覺包裹全身,通體輕鬆舒暢,似已羽化,而心頭更是暖洋洋,被一種滿足、幸福、充實的複雜心理所淹沒。   她首次覺得自己已真的變成「人」,而且是一個不折不扣、幸福無比的女人,過去那種冰冷軀體,淡漠孤寂的心情已不復見,她,重生了!   她仍呆呆坐著,有些疑幻疑真,而一雙明澈閃亮的大眼睛裡,不知不覺流下兩行百感交集的淚水!   一隻溫暖的大手由被後伸過來,覆蓋在右胸聳起的乳峰之上,她微微一驚,旋即轉過身子,面對著橫臥地上的李玉虎,淚眼未收,卻已嫣然而笑,細聲妮語道:「老爺忙碌了半夜,還未睡嗎?」   李玉虎目如朗星,望著她頭上秀髮披垂兩肩,嬌靨白裡透紅,眉如春山遠,眸若潭水深,瑤鼻挺秀,菱唇如弧;貝齒潔白細小,排列整齊;面頰窄展,清麗如天上仙子;而玉頸以下,雖則削瘦,但肌似羊脂白玉,自然紅潤;胸前雙乳,小巧尖挺,讓人瞧見,忍不住想伸手揉揉捏捏那峰頂兩粒小櫻桃,甚至想把她整個樓過來,輕伶密愛,好好地「呵護」一番!   不過,他看到那兩行淚痕,卻也微微吃驚,悄聲道:「怎麼啦?哪兒不舒服嗎?」   林靈揉身鑽入被底,貼緊李玉虎赤裸身子,趴伏在寬廣胸口,用手背抹抹淚痕,笑如百花齊放,愉悅之極的妮聲道:「沒有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我覺得好幸福,好快活!現在才真正有做人的感覺……」   她把玉蔥也似的中指伸進李玉虎口中,又道:「爺,你狠狠咬一下……」   李玉虎聰明絕頂,俊目一轉,已瞭解她的意思,卻不狠咬,只含住那玉指輕輕吸吮。林靈立時全身一麻,芳心一顫,「哎!」的一聲,急忙抽回。   李玉虎雙手在她赤裸的背上肆無忌憚的亂揉、亂摸,一邊笑道:「放心吧!   從今以後,你是爺的賢妻、心肝、寶貝蛋,絕不是做夢,明白嗎!「林靈捧住李玉虎面頰,主動湊上前去,吻如雨點,自額頭、印堂、雙眉、雙眼、玉鼻、兩頰的酒渦一路吻了下來,最後才停在那孤角分明的朱唇之上,香舌一伸,也已主動的探幽口腔!   兩人纏綿長吻,半晌方始分開,林靈嬌喘微微,若不勝情。李玉虎笑道:「現在膽子也大了?不怕羞了?」   林靈「嗤」聲一笑,情意纏綿的道:「妾已全心全身獻於夫君,只怕不能讓夫君快樂,其餘都不怕了!」   李玉虎大受感動,伸手將林靈的嬌軀扶正,雙腿分開,跨伏他身上,已縮入體內的「玉杵」又悄悄探出頭,沒入林靈的陰竅之中。   林靈秀眉一皺,全身肌膚一陣顫戰,妮聲呻吟,道:「爺!爺……」   只覺得竅內玉杵一頂到底,逐漸漲大,塞得她雖不再有疼痛之感,卻有種喘不過氣的酥麻,找不著搔抓之處。   她忍不住顛動臀部,想要抓搔,哪知被李玉虎雙手按住,不許亂動,且以蟻語傳聲,在她耳邊道:「別動,凝神熟記口訣,默察『陰神』行走路線,五天之後,陰神凝煉,就可以獨立自主了!」   接著,他又傳授「太清兩儀降魔玄功」訣要,並加上自己的體會講解,片刻間說了兩遍!   而同時,李玉虎的陰神,也即是他的「元嬰」「老二」,又循玉杵進入林靈體內,結合了她的陰神,在全身運行起來!   林靈適才打坐之時,已對這巡行路線記熱,此際對照口訣講解,不僅已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一待李玉虎住口,立即也以蟻語道:「多謝老爺,妾已記熟了,這訣要果然是呂仙所傳,比妾過去所修玄功高明多了,妾現在就覺得陰神正能單獨運作了呢!」   李玉虎笑道:「你的元丹真陰都已融合在我純陽元嬰之中,現在在你體內的,是我分出的部分和合之氣,還不算是你的。近五日中,你須先設法使陰陽合一,再進一步使之分開,才算完成脫胎換骨的手續,也才能靈活運用它們!「他語音一頓,又道:」現在不可亂動,配合著老二的協助,先練陰陽合一吧!「林靈驚喜問道:「二爺在我身上嗎?真是辛苦他了!」   李玉虎笑道:「好啦!別說客氣話!現在離天亮還有個把時辰,快練吧!」   林靈遲疑道:「這樣壓著老爺,妾心不安,還是換個姿勢吧!」   李玉虎捏一下光光的屁股,佯叱道:「囉嗦,再不聽話,爺可要打屁股了!」   林靈連忙妮聲道:「好嘛!好嘛!老爺別生氣嘛!」   於是,她乖乖地維持著趴伏姿勢,專心一志追求「陰陽合一」。 第三章 蛻化人形     次日清晨,張出塵三人相繼醒來,悄悄起身著衣,望見李玉虎仰天擁著林靈一動不動,便彼此施個眼色,會心一笑,輕手輕腳攢出帳外,又把帳篷封起。   到了洞外,張出塵凝神查聽,確定昨晚來客,酒丐文一奇、神愉武昌猶在憩睡,便約同兩姝一齊入潭沐浴梳洗。   收拾妥當,三人分工合作,張出雲、朱如丹入廚準備早餐,張出塵則獨自提了半袋原石,坐在晨曦中削琢。   她手藝精巧靈活,心思細緻敏銳,再加上雕刀乃九天玄鐵製成,鋒利無比,任何一個石頭經過她手,三兩下便已雜質盡落,現出了最美麗的真面目。   因此之故,不到一個時辰,草地上滾轉著一地碎粉,而數十成型寶石,映著辰末的日光,閃放出一片五彩光芒。   酒丐、神偷已然起身,悄悄走出來,在經過外洞時,發現神案神像,不由肅然生敬,相繼叩頭行禮。禮畢,走出洞外,發現十丈外草地之上的張出塵,不由得還是心神震動,因為,遠遠看去,張出塵秀髮高綰,在腦後隨隨便便盤個髻,用兩支灰色的頭簪綰住,更襯顯得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花容,艷麗出塵;而一身淡紫衫裙,輕柔的籠住玉體,由於坐著,顯不出曲線,但一雙柔荑,一手執刀、一手握石的專注神情,被散在四周的寶石光芒一照,更活像一位憩靜、嬌艷的絕世仙女,正在勤奮工作著。   兩人呆呆怔怔的凝望著這幅畫面,心中的震驚、感動,無與倫比,廚中的朱如丹聽見步聲忽停,扭頭瞥見兩人這副神情,「嗤」聲而笑,恍如銀鈴劃破寂靜,道:「文公公,怎麼又認不得大姊啦!」   文一奇乾「咳」一聲,疾步而出,躬身施禮道:「老朽哪會這般糊塗,只是見長夫人如此專注,儀容恍似仙子臨塵,不由有些呆癡,倒是真的!」   張出塵站起來回禮,嫣然笑道:「文老過獎了,本宮愧不敢當。」   說著,一邊收拾,一邊指指朱如丹兩人所在,又道:「兩位先請那邊坐坐,喝杯早茶,待會老爺起身,就開飯了!」   神偷上前行禮,道聲「長夫人早:」又道:「長夫人若是信得過偷兒,這些瑣事,讓偷兒代勞如何?」   張出塵見他誠敬形於顏色,便不客氣,收起小刀,笑道:「武老說什麼話:昨夜不是都說妥了嗎?這些石頭,日後還要仰仗變現,怎會不信?」   說著,便將托盤遞給他,由回去溪邊洗一洗手。看看天色,已是辰末巳初,便道:「該吃飯了,老爺怎的還沒起來,我去看……」   話未說完,洩7d裡已傳出一陣清朗笑聲,道:「起來啦,別來催啦!」   接著李、林二人先後出來,文、武二老一見這位玉貌丰神的公子爺,自然從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敬服、崇拜的複雜心情,一齊躬身行禮請安,道:「公子爺,早!四夫人早!「   李玉虎抱抱拳,笑道:「二位千萬別拘禮,否則就顯得太生分了:」   說著又舉手相讓,道:「來,大家一齊吃早飯罷!」   林靈已端來一盆水,待李玉虎坐定,才絞乾毛巾,為他擦臉,抹手。   李玉虎斜靠在她胸口,任她擦抹。張出塵三人都曾做過這種工作,自然見怪不怪,但文、武二老表面上雖也裝做視若無睹,內心又豈不□慕死呢:這時,朱如丹端上小菜、饅頭、稀飯,卻又忽然從懷內摸出個小銅鏡,遞予文一奇,笑道:「文公公,你瞧瞧自己的面,還認得嗎?」   文一奇昨夜雖從多人口中知道自己年輕許多,也瞧見神偷武昌望去只有三十餘歲,但終究不如自己親眼目睹來得實在!   所以一聽這話,立即雙手接過,不由瞪大雙眼,向鏡中看去。   只見鏡中人黑髮黑鬚,方面大耳、獅鼻海口,濃眉環眼,一副虎虎生威的英武面貌,竟是五十年前形狀,哪裡是形將就木,白髮蒼蒼的衰老樣子!   他雙眸含□c,激動不已,退後一步,「噗」地跪倒地上,叩頭洪聲道:「公子爺再生之德,文一奇終身難忘……「   李玉虎右手微托,已虛空將他托起,道:「哎唷,文老怎麼又來了,昨夜不是已謝過了嗎?」   神偷武昌也拿起銅鏡,端詳自己,當然一般的激動不已,不過他見李玉虎不喜俗禮,便只站起身來,道:「文老別俗氣了!。反正咱們昨夜已然決定,將這後半生跟定公子爺,還怕沒有效勞機會嗎?」   張出塵也道:「兩位請用膳!我家老爺日後須仰仗之處尚多,還望勿太拘禮才是!」   李玉虎又道:「是嘛!大家快快吃,等一會只怕又有客人來呢!」   林靈也端了一小碗稀飯坐在李玉虎下手,慢慢品嚐,此時聞言嬌聲道:「爺是說天狼會來嗎?」   李玉虎邊吃這道:「回去之後,發現我還的內丹比過去更為凝煉,必定對我們信心大增。若是老狼谷離此不遠,今日必來……」   正說著,忽然頓住,微一凝神,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哎呀!。翠兒回來啦!……。翠兒……」   話未說完,谷口窄縫中翠影一閃,已掠進一束翠綠的光影,光影下帶著一個大包囊,閃電般飛近前來!。   李玉虎大叫一聲,迎上前去,一手托住包囊。光影一斂,右肩上已多了一隻紅睛綠羽、大有尺餘的神駿鸚鵡,正是「翠兒」   那「翠兒」伸喙在李玉虎頰上擦抹,脆聲叫道:「俊哥兒,好嗎?可想煞翠兒了,」   朱如丹一跳上前,接過李玉虎手上包囊,大笑道:「翠兒,你說什麼?才出走幾天,就害相思病啦:」   翠兒「啐」了一聲,笑如銀鈴輕震,脆聲道:「呸,小丫頭,少奶奶嚼什麼舌頭,我是說可累死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朱如丹跳腳大笑,指著她道:「還賴呢!大姊、二姊,你們也聽見她剛才的話,對不對,明明是想煞,這會偏又說是累死……」   翠兒尖聲尖叫,在李玉虎頭上啄了一下,道:「喂,你這老爺兒怎麼當的,看著老婆欺負人也不管管……」   李玉虎「哎唷」一聲,笑道:「你啄我幹嘛!又不是我叫她說的;再說我老婆也沒錯,你明明在我耳邊說想……」   翠兒一跳,躍上張出塵肩頭,道:「不理你了,長夫人,還是你好!你婆婆說要你們趕快回家,她……」她說到此處,忽然住口。   李玉虎急道:「我老娘說什麼?她還好嗎?」   翠兒把頭一扭,脆聲道:「我不理你,你偏心!。」   李玉虎上前,行禮陪笑,道:「好翠兒,小弟知錯,向你賠罪,賠禮好嗎?   丹兒,你也過來,快向翠兒賠罪!「   翠兒脆聲道:「什麼小弟,你個子那麼大,還自稱小弟,笑死人了!」   朱如丹走上前來,對翠兒斂推行禮,道:「好翠兒,別生氣了!原諒妹子耳朵不好,把話聽錯了,行不行!。」   翠兒「咯咯」脆笑,道:「本來就是聽錯了嘛!。這裡離北京多遠啊?我一口氣飛回來,還替老爺帶來大袋醬肉、烤鴨,能不累嗎?真的,我累死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還是翠兒好,這一趟也真是辛苦!。我看還是先進去吃一粒藥,休息一下再說吧!。」   翠兒又是一陣脆笑,道:「老爺真體貼!。長夫人,咱們先過去一會?你們先看看信,等休息夠了,再詳詳細細向大家報告吧:」   張出塵知道翠兒又打「九轉赤龍丸」主意,見老爺並不反對,便即微微一笑,拉著她走進洞去。   張出雲此時早已打開包囊,取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李玉虎緩步走到草地上坐下,眾人也一齊圍過去,看著他恭恭敬敬的把信紙取出打開,仔細閱讀。   他很快的看了一遍,抬頭見眾人都直直盯著他瞧,尤其三位夫人眼光尤見熱切,便又低頭朗讀,道:「玉兒、出塵、山雲、如丹四兒知悉:昨夜仙禽送來汝等信兒,悲喜交集,所想者師兄仙去,所受重思永難報償!。喜者玉兒成丁,且與塵兒等結成連理也!。   送來計畫,甚得吾心,寶石經友人初估,當在千萬之譜,只是一時之間難以全部求現,目前已籌得百萬兩,並訂下城北大街「廣興客棧」及一處郊野巨宅,待兒等歸來使用也!   為娘服下靈藥,並得仙禽翠兒之助,果能返老還童,日前據友人言:「望之若二十許!。」實在有些滑稽;不過內力倍增,精神遠勝從前,日後江湖中興利除弊之事,亦可稍盡己力,不讓鬚眉後輩專美,實是欣慰矣!。   為兒口福,煩勞仙禽翠兒攜帶,娘心不安,盼兒等惜其辛勞,助之早成正果,化去錦羽,則未來江湖中必又多一女俠矣!   匆匆修書,不多贅言,盼兒等早歸相見也!   即祝舉案齊眉母字年月日「   李玉虎讀罷,抬頭見張出雲、朱如丹喜上眉梢,林靈眉宇之間略有所憾,而文、武二老面有疑色,張出塵則正走出石洞。   李玉虎將信一抖,滿滿的一張紙,像是長了翅膀,緩緩向張出塵飛去。同時,他挺腰站起身來,對林靈道:「老娘還不曉得有你,不過不用擔心,她不會管我的!」   接著,又轉頭對文、武二老笑道:「小可的老娘,兩位或許認識,她便是北京八大胡同麗奇院老闆孟巧娥是也!」   文、武二人這一次又是大驚失色,齊聲追問道:「真的?」   李玉虎笑道:當然!「   文、武二人一怔,齊聲大笑,道:「好,好,如此說來,真不是外人了!」   接著,文一奇解釋道:「老朽兩人與令堂都是忘年之交,老朽生平向少服人,但對令堂大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潔志向,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愧遠甚。「神偷武昌接著亦道:「偷兒與文老,只要去北京總會去拜訪令堂,並在府上盤桓數日,這次亦不例外。未來之前還曾與令堂暢談,她還托我倆尋訪師兄與兒子呢!想不到竟真遇上公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李玉虎正容施禮道:「原來二位是家母至友,倒是小侄失禮了!」   酒丐文一奇急忙還禮,道:「公子爺不要析煞老朽二人,咱們矢志追隨,甘供驅策,是崇敬公子胸懷、感戴公子思德,和令堂大人的交情無關!」   張出塵看完書信,小心收起來,笑道:「客氣話不必說了,重要的是,須立即盤算一下何時返京、如何攜帶這許多東西。」   接著,又轉身對李玉虎低聲道:「翠兒這次歸來很想脫胎換骨,對爺更是戀念得很。最好老爺和四妹想想辦法,看能否助她早日脫去那身羽毛!」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走,靈兒,咱們進去瞧一瞧她,夫人先陪兩位前輩談談,先商量一個腹案出來吧!」   說罷,和林靈手拉手進入石洞,攢入帳篷,只見翠兒正縮在一角,單腳佇立,瞑目休息。   李玉虎打個手勢,示意林靈不可開口出聲,以免驚擾翠兒,並悄悄坐向另一邊,以蟻語傳音,道:「靈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幻化成人的步驟?」   林靈依坐在身邊,水潭般的大眼一轉,柔情萬種的仰望著,也以蟻語曼聲道:「妾身心均獻夫君,還有什麼秘密需要保留?只是妾與翠兒並非同類,過程是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她注視翠兒良久,又道:「以妾身來說,內丹修成,配合天材地寶,先自行把內丹擊破,化入肌膚之中,依自己所定形象,先轉化成嬰兒,再逐漸成長,前後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這期間最是危險、脆弱,受不得一點干擾,但若平安度過,便已長大成人了!「   李玉虎在她講話的時候,已然閉起雙目,打開天眼仔細觀察翠兒。只見她通體碧光閃閃,由內到外,竟像晶瑩剔透的寶石,無骨無肉,也沒有內丹,不由大是驚疑,遂以蟻語道:「靈兒,為什麼看不見她的內丹呢?難道……」   林靈也以蟻語傳音,道:「唉,可能她已經震碎內丹,亦將血肉化去;再不然便是精通玄功變化,整體已精純到只剩內丹,不過,若屬後者,她早已可隨心所欲變化……」   正說著,陡見翠兒逐漸膨漲,尤其是頭部,漲大十倍不止,週身羽毛無風自動,原本單足佇立的身軀,也忽然倒在地上脊背著地,雙爪朝天,伸屈踢蹬,一雙翅膀也不時拍打起來:李玉虎大吃一驚,伸手想去扶執,林靈疾速將他拉住,蟻語道:「爺,動不得!看樣子翠兒已在蛻化……」   李玉虎焦急形之於色,伸頭探出帳外,以「千里傳音」之術,急叫道:「塵兒,你來一下!」   張出塵聞聲飄飛入洞,停身帳前。李玉虎以蟻語問道:「剛才翠兒給你說了什麼?你給她吃了多少藥丸?」   張出塵也以蟻語回道:「妾身應翠兒要求,給她上清、赤龍各一粒,玉髓靈乳一杯,現在怎麼啦?」   李玉虎拉她進來,以蟻語道:「她好像很難過呢!但靈兒說這是蛻化的徵兆,她給你說過,要幻化嗎?「   張出塵見翠兒在帳中地上翻騰膨漲的樣子也覺心驚,忙以蟻語道:「她說要試試看,不過並不十分肯定。她還問這帳篷的來歷,妾身就把四妹來歸的事告訴她……她好像很□慕,又很氣憤,自言自語的說,再不趕快就沒份了!接著就趕妾身出去。」   林靈沈思片刻,笑道:「大約翠兒見妾身也是異類,竟能蒙爺不棄,所以也想循例早日脫胎換骨,希望能得到老爺的垂愛。……」   話未說完,突然見翠兒一個翻滾,「嗾」的一聲輕響,那一身羽毛忽然自動炸開,滿空飛舞,隨即地上也陡然現出一個通體精赤、肌膚雪白的小女娃兒:三人驚喜交集,李玉虎右手一舞,將滿帳翠羽吸做一堆,張出塵空出一個枕頭套,兩手撐開一抖,已將羽毛裝了進去。三人定睛再瞧,只見那小女娃長約兩尺,長得粉妝玉琢,染黑的頭髮長有寸許,肥肥胖胖,十分可愛,只是她仰天而臥,雙目緊閉像正在熟睡,但從呼吸綿長細微的樣子判斷,又像正在運功模樣!   林靈以蟻語笑道:「恭喜老爺,現在翠兒已過了第一關,今後只要不受驚擾或傷害,定時餵食,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可長成個大美人了!」   張出塵知他話中之意,不由對著李玉虎微微而笑。   李玉虎站起身來,當先攢出帳外,待二女出來,林靈封住帳縫,才長長「噓」   了一聲,道:「翠兒能順利蛻化,確實可喜,但靈兒恭喜我,似找錯了對象吧!」   林靈「咯咯」脆笑,曼聲道:「咱們多了個五妹,老爺、夫人還不值得賀喜嗎!」   三人走出洞外,張出雲、朱如丹聞聲迎上來。朱如丹忍不住問道:「四妹說什麼?老爺怎會又有了一位夫人?」   李玉虎笑道:「別聽她胡說,哪有這種事?不過,翠兒正在帳內幻化倒是真的,」   二女大驚,齊聲道:「真的?怎會這樣?我們看看好不好?」   張出塵笑道:「現在最好不要去,等會餵她的時候再去不遲:至於詳細情形,你們問四妹好了,「   朱如丹、張出雲急忙拉拉林靈,走到餐桌邊催問經過,李玉虎、張出塵則向坐在樹蔭之下、正在低聲對談的文、武二老走去。   等李玉虎走近,二老站起身來,文一奇道:「方纔長夫人已大略向老朽說明一切,老朽二人也商旦旦出一個腹案,請公子裁決!」   李玉虎請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笑道:「二位有何高見,說來大家斟酌,裁決兩字,小侄實在不敢富!」   文一奇道:「老朽二人上山之前,曾在山下小鎮」太平溝「停留三日,發現鎮上約有千人,大多數鎮民都以採參、狩獵維生,個個身體健壯,精通武技。老朽二人想先運些金沙下去,在鎮上建立據點,並購買馬匹車輛,選拔一批精壯年輕小伙子加以訓練。開春之後,不僅可以運送寶石、金沙,還可沿途採購藥材、皮貨,運回北京販賣,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李玉虎撫掌大笑,道:「此策甚妙,只是有勞兩位前輩,小侄心中不安得很。」   文一奇呵呵笑道:「公子爺怎麼又和老朽客氣。咱們說幹就幹!明日一早,老朽與偷兒先行下山佈置,安排好住處,公子和夫人們也可以行動了:」   神偷武昌道:「還有一事,偷兒也想說出來,請公子一併裁示!」   李玉虎道:「武老請說!」   武昌道:「據聞距此三百里外有一鞍山,嘯聚有馬賊一批,乃是這東北地方的大害。由此上京,一路上都有他們的關卡,專門搶劫勒索行旅商人。適才偷兒與文老商量,想在太平溝建下據點。開春之前,趁便到鞍山賊窩探查一下,定一個掃蕩馬賊之計!」   張出塵道:「武老這一說,本宮也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我姊妹此來,一路曾遇上數批強人收取過路之費,曾被我姊妹剪除教訓。如此說來,他們必是出自鞍山了!」   文一奇洪聲道:「據說鞍山賊窩嘯聚萬人,聲勢極為浩大,若不到處做些無本賣買,如何得活?想來宮主途中所遇,必是出自鞍山無疑!」   李玉虎在他們說話時,一直沈思,這時忽道:「這麼說來,小侄以為咱們的計畫應當改變一下。」   文、武二老與張出塵都驚奇的望著他,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太平溝的據點可先建立,暫時先雇幾個當地的老年人,能看守打掃就行了;至於車輛馬匹及行車人員,就從鞍山選取好了:」   文、武二老雖知他功力通玄,已達難以測度的境界,仍不免擔心,道:「鞍山馬賊多是窮凶極惡的人物,依公子功力,擊殺不難,但想感化卻也不易,留在身邊,終覺不太保險!請公子三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侄危d非自大,不過以理推斷,馬賊打劫目的多半為了生計,若說鞍山就是賊窩,數有萬人,必然老少男女都有。咱們為地方除害,不可能全部殺光,若只除去為首幾個,等咱們去了,他們無以維生,久後故態復萌,必要重操舊業,對不對?「文、武二老與張出塵聞言,都無話可說。李玉虎又道:「所以,小侄以為,要想徹底解決,只有協助他們改業。」   神偷武昌道:「這幫人生性凶殘好動,只會動刀子殺人,還會什麼?」   李玉虎笑道:「他們既是馬賊,一定對馬匹很內行,也一定會趕車吧?若生性凶殘,一定喜歡打獵?咱們可以發揮他們的特性特長,讓他們上山打獵,馴馬駕車,豈不甚好?」   文一奇疑道:「這些能算是生計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打得野獸,可以製作皮衣,馴服了馬匹,可以變賣;趕車的組成車行,將北地皮貨、藥材輸往南方,一本萬利,這要比刀口舔血、為人禍害、為人不齒好得多吧!」   武昌、文一奇、張出塵聽了這番話,都覺是聞所未聞的奇論,也都不信能行得通,因此武昌道:「公子所言雖然有理,可是這批強盜哪裡會想這些,又怎會乖乖改行呢?」   李玉虎道:「方纔所說是小侄根據他們的能力推論而得,是他們能力可以做得到的。至於怎麼讓他們心悅誠服的肯做,去做,那就是咱們的本事了!」   張出塵略有所悟,鳳目一轉道:「爺的意思,咱們先以力制服,再視其能力環境,為他們設定工作嗎!」   李玉虎拉起她的玉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道:「為夫正是此意。至於如何著手,就要等咱們到了鞍山,實際瞭解當地情況之後,才能安排了!」   文一奇衷心敬服,自告奮勇道:「公子既這麼說,老朽與武老弟便去鞍山暗中瞭解一下情況……」   李玉虎搖手笑道:「此去鞍山來回近千里,加上天寒地凍,道途艱難,小侄實在不忍讓兩位前輩跋涉,過幾天小侄與夫人親去看看。至於兩位還是以太平溝之事為重吧:」   文、武二人想到自己的功力,比之李、張,相差不知多少倍,聽他這般說,知道也是實情,便一齊應道:「謹遵公子吩咐!」   李玉虎哈哈一笑,起身道:「時已近午,兩位可以入洞小坐片刻,小侄失陪:」   朱如丹三人一直環坐餐桌,小聲與林靈說個不停,此刻見李玉虎起身,一齊擁上前來,朱如丹笑道:「爺,現在可以去看翠兒嗎?」   李玉虎笑道:「去是可以,但若未醒,可千萬不能驚擾,知道嗎?」   朱如丹恭聲應「是」,脆聲笑道:「妾身不敢。」   五人悄悄入洞,林靈打開帳上縫隙,讓眾人進入。只見那精赤的女娃兒,此時早已翻了個身趴在地上,雙腿曲拳腹下,雪白的小屁股翹得老高,面孔向著帳壁,一動不動,似乎仍在熟睡。   五人遠遠坐下,靜靜的、好奇的盯著她瞧。李玉虎則瞑目連起天眼,發現小娃兒體內已然形成骨骼內臟,不過似有一股強大的綠色氣流不停的穿梭往來,像是催促著形體繼續成長,乃以蟻語傳音道:「靈兒,你說她多久才會醒來?J村靈也以蟻語,道:」大約要一個對時光景!「李玉虎又道:「咱們要餵她什麼?只是玉髓靈乳可以嗎?」   林靈笑道:「當然可以,不過若配合其他靈藥,能成長更快!」   李玉虎又道:「什麼靈藥,咱們只有兩種,九轉赤龍丸藥性熱烈,照她目前體質情況似有不宜,除此之外,就只有九轉上清丸了!」   林靈道:「上清丸功能固本培元,起死回生,對她必然大有裨益,不過一次不能餵食太多,應該逐次增加。另外,還有天池雪蓮,對她更是大有幫助。」   李玉虎沈吟道:「那雪蓮還有幾天才能成熟?若是天狼歸順,倒是可以採得一些!」   林靈屈指一算,道:「大約還有五天吧!過一兩天,咱們上去瞧瞧,妾身認為,到了成熟之期,天池之上或許還會出現其他東西也說不定!」   李玉虎驚問道:「真的?還會有誰?」   林靈微搖著頭,道:「妾身不敢肯定,卻是不能不防。」   李玉虎起身率先出帳,四女魚貫跟著。朱如丹悄聲問道:「四妹,你和老爺在帳內說什麼?」   林靈笑著轉述一遍,朱如丹跳著腳,脆聲笑道:「好啊!這下又有熱鬧可看了……」   張出塵回眸瞧她一眼,還沒開口,只見李玉虎已面對谷口,朗聲發話道:「老谷主既抵谷外,因何遲疑?難道還信不過李某嗎?」   說著,便向谷口方向緩步走去。張出塵四女一驚,對望一眼,便也跟在李玉虎身後,緩步而行。   只見谷口人影一晃,小溪邊現出一人,已疾步走了過來。   李玉虎含笑停步,身後四位夫人一字兒與他比肩排開,都頗驚疑的打量來人。   因為入谷者身形衣著雖似天狼,但鬚髮漆黑,面目白皙,看上去只有三、四十歲,雙睛漆黑,更不似天狼原有的一片赤紅;背上尚負著一個老太婆,白髮蒼蒼,面目枯黃,塌鼻子黃牙,一副有氣無力樣子。不過此時卻正強打精神,張著一雙渾黃老眼四處打量,一臉驚奇之色!   李玉虎雙手抱拳為禮,笑道:「老谷主伉儷寵降荒谷,實是李某的榮幸……」   那人疾速一躍,停身丈外,陡然雙膝跪地叩頭道:「小老兒無知,冒犯公子夫人,不僅蒙公子大量寬恕,更且恩賜靈藥,代為煉化丹中雜質,使小老兒面目全改,此思此德,小老兒銘感五內。今日厚顏,將山妻帶來,求公子垂伶……」   李玉虎雙手一抬,已虛空將天狼夫妻托起,口中笑道:「賢伉儷情深義重,令人敬佩!尊夫人為夫抵禦天雷,不惜耗盡真元,更屬難得。李某上體天心,豈能袖手,老谷主不必多言,李某一定盡力便是!」   他轉頭見文、武二老已然聞聲走出,又道:「靈兒、丹兒你們先將老夫人抬入洞中,塵兒速取玉乳一杯,上、赤藥丸各一,給老夫人服用!」   張出塵應答一聲,轉身進洞取藥。朱如丹、林靈則上前要接下天狼的妻子,天狼王天化轉身為禮,道:「多謝夫人,不敢有勞,請夫人指示,還是小老兒背進去吧!」   朱如丹轉頭望望李玉虎,見他微微點頭,便笑著道:「老谷主太客氣,既然如此,請隨我來吧!」   她轉身領著王天化走進右洞,林靈隨後,李玉虎笑對問在一邊的文、武二老道:「對不起,谷中簡陋,巖洞甚少,事出無奈,請二位不要見怪!」   文、武二人連稱:「不敢!」   李玉虎又對張出雲,道:「雲兒泡壺好茶,且陪兩位前輩坐坐。對了,順便看看翠兒帶回來有什麼好吃的?等會兒咱們可以和兩位前輩好好喝一杯呢!」   此時,張出塵已拿了藥,李玉虎與她一同步入右邊石□'7d.經過外洞時,李玉虎對著呂洞賓神像誠敬的行了一禮,方始走進後洞。   映d中,天狼王天化已將他老婆放落,朱如丹、林靈一左一右協助她盤膝坐好。   張出塵上前,將兩粒藥丸餵入老婆婆口中。李玉虎伸手接去酒杯,先將「玉髓靈乳」倒在自己掌心少許,方始又交還張出塵為她灌下。   李玉虎轉到老婆婆背後,道:「老夫人瞑目守膻中,待藥力散開,再以意導氣,按平日心法運轉周天。李某亦當助老夫人一臂之力。」   天狼目光炯炯的凝立一旁,臉上自然流露出關切緊張表情。老婆婆靈藥入口,覺出兩粒藥丸立化津液,香甜微辛,順喉而下。而靈乳入口,更是清香滿頰,知道果然是百年難遇的天材地寶,臉上不由透出喜色,轉睛向王天化點頭示意。持聽了李玉虎叮嚀,立即瞑目正心,意守膻中。   藥乳滾落,片刻間化為冷熱兩股氣流,滾滾沸沸地向內腑四肢散開。老婆婆強按心頭驚喜,以意引導那冷熱氣流,與自己真元化合,循脈遊走。正感到有滯礙,陡又覺週身一緊,另一種熱氣將她緊緊包住。眨眼間,體外熱氣由外而內,直這全身,所到之處,毛孔、肌肉、骨髓,不僅一無隔阻,更且無處不在,直到由面而點,齊聚在「會陰」穴中,竟似縮為一丸。接著,陡地全身一震,那一丸熱氣,循著她一直未通的中脈筆直上衝,腦中一清,「轟的一響,頂心」百會「穴已被沖貽d,熱流已然逸出體外。   老婆婆立覺得全身一陣輕鬆,體內阻塞不通的絡脈立時暢通無阻,遊行的真元與兩股冷熱氣流,不僅運轉疾速,更已完全融為一體了!   在修道者言,這中脈乃是元丹、元神或魂魄脫離軀體的必經路線,若能打通,丹氣、元神即可由此自由出入,修道人的修為自然又步入另一境界。但這一通路對異類而言,特別難以打通,所以只好由口中吞吐內丹,王天化便是如此。   天狼之妻功力更差,自然不敢妄想,但此刻被李玉虎一舉代為打通,能不令她驚喜交集、感激無已?   老婆婆大喜過望,知道自己多年的癱瘓已然痊癒,而真元之充沛,更是比以前增加了數倍有餘!她正想收功睜眼,耳中卻聽得一陣輕聲蟻語,道:「請速運十二周天……」   此刻她已將醫她的恩人當成。「神仙」,哪敢不聽吩咐,故立即繼續鎮定,運功不停,不敢稍有移動。   前述是老婆婆內在的感覺,而洞中環立的天狼王天化與張出塵等人,自然看不出來!   不過,他們瞧見了另一面,卻也都驚奇心感,將李玉虎視為「神人」!   原來李玉虎站在老婆婆背面而立,將承著少許「玉髓靈乳」的右掌一翻,掌心中立即射出一道耀眼、紫中帶金的霞光,擦一片靈乳所化霧氣,罩向老婆婆頭頂臉面,接著霞光伸延,籠住她整個身軀,最後竟緩緩向內浸透進去,消失無蹤。   盞茶之後,眾人見老婆婆頂上白髮紛紛變色,□黃的臉皮也紛紛剝落,眨眼間,原來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已變成秀髮光潤漆黑、面色白裡透紅、塌鼻漸漸隆起、疏眉漸豐的大美人,不由都驚得目瞪口呆!   接著,寂靜中眾人卻聽得「嗾」地一響,大美人的頭頂心突然冒出一粒豆大的紫金光球,見風疾漲,竟變成拳頭大小,在空中疾轉不停。   只見李玉虎手掌一揮,那光球忽然間飛出洞外。朱如丹好奇心特重,電般閃身追出去瞧。只見光球飛到水潭上空陡然爆散,化成一片雲霞,同時也散出一股臭氣。光霞接著又在水潭中「涮」的翻滾清洗一下,始又變為一縷紫金光線,越過朱如丹頭頂,向洞內飛回。   朱如丹跟蹤而入,身法不為不快,卻也只瞧見霞光尾巴,在李玉虎右掌心,閃得一閃,便已消失不見……   李玉虎打個手勢,先出洞。到了洞外,才對跟在一旁的天狼王天化笑道:「老谷主請放心吧!尊夫人癱瘓不但痊癒,體內穢氣病毒也已全部拔除,等下醒來,說不定真元凝固,功力可與你老並駕齊驅了呢:」   王天化目閃淚光,態度恭謹的道:「公子神乎其技,小人大開眼界,望塵莫及,而對愚夫妻的恩惠,更似再生父母,所謂大思不言謝,待會山妻醒來,必然有一番交代……」   李玉虎搖搖手,笑道:「老谷主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實不足以言思,老谷主更不必耿耿於懷,可在洞內為夫人護法,李某少陪了!」   說著,便轉身向文、武二老與張出雲所坐的餐桌走去。   朱如丹上前一步,拉著李玉虎左臂比肩而行,口中卻已鶯聲嚦嚦的道:「爺,剛才變什麼把戲,看樣子功力似比昨天又深了一層,這是怎麼回事:「李玉虎微微一笑,望了旁邊的林靈一眼,道:「這可是靈兒的功勞。她把真陰丹氣一古腦兒都給了我,老二得益匪淺,我自然受益良多啊!」   昨夜張出塵睡得人事不知,聞言不勝驚奇,望著林靈,問道:「真的?怎麼我一點不知道?」   朱如丹「嗤」聲而笑,道:「大姊樂夠了,呼呼大睡,哪裡還管別人死活?   ……「   張出塵見文、武二老已然含笑起身,注目相迎,不由王靨通紅,低叱道:「三妹,別胡說,也不怕前輩們見笑……」   朱如丹吐吐舌頭,「咯咯」脆笑,林靈伸手握住張出塵柔荑,笑意盎然的低聲道:「大姊,你摸摸看,可覺得有什麼不同?」   張出塵立時察覺,原本冰涼的玉手,如今竟已十分溫暖,凝神一瞧,那清麗如仙的臉面上寶光隱隱,白裡透紅,原先隱伏皮下的一層青氣已然消失,不由喜道:「恭喜四妹:爺已為你脫胎換骨了,是吧?」   林靈愛戀的望了李玉虎一眼,低聲笑道:「是:爺已把妹子身上的純陰之氣全數化盡,如今的妹子真可說是」重新做人「了!」   張出塵恍然,道:「怪不得方才見老爺真氣已然顯現金色,原來是得了四妹的真陰,而四妹自然也一股陰陽交融,受益不淺哪!」   李玉虎不管這些,笑容滿面地坐下,道:「雲兒,翠兒帶來的東西快拿出來,為夫要和兩位前輩好好的喝一杯!」   朱如丹跳上前去幫忙張出雲,一邊笑聲如銀鈴般道:「文老,你一來就把老爺教壞了,萬一他也變成酒鬼,看我不把你的鬍子統統拔光才怪!」   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好,好,小老兒這把鬍子反正留著也沒啥用處,能得三少奶奶光顧,也是它們的榮幸,要拔光就拔光吧,「眾人一衽d大笑,見張出雲、朱如丹像變戲法似的,一盤盤醬肉、烤鴨、醬肚絲、醬肝子,一下端上來四五樣,最後竟還有一大瓶茅台酒,不由都十分驚喜!   張出塵歎口氣道:「婆婆愛子之心,從這些盤碗之中便可窺知一般,而翠兒的辛勞亦可以想見了!」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都有些感懷,不忍下箸。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請啊!請啊,老娘既有這份厚愛,咱們不把它吃下肚,豈非不孝……」   接著,當先舉杯邀眾人共飲。不過他已學了乖,不敢一杯下喉,只是淺嘗細品了一下,又道:「這酒好香好醇,文老,你說是吧:」   文一奇一生嗜酒如命,對酒的瞭解自然極深,便也陪著李玉虎淺嘗一嘗,然後笑道:「這是出自雲南的陳年茅台,好處是烈而不苦,飲後齒頰留香,歷久不散,即使醉了,也無令人頭痛的毛病,所以被評為酒中極品。在北京一瓶售價要百兩銀子,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李玉虎問道:「怎麼?一百兩銀子很多嗎?」   文、武二老從張氏姊妹口中對他已有大概瞭解,聽到這種天真的問題,微微一笑、文一奇道:「一百兩銀子的多少,因人而異,一般貧苦人家一月工資不過幾兩,但對富豪之家而言,百兩不過是一瓶酒資。」   李玉虎「唔」了一聲,默默沈思。朱如丹奇道:「爺,想什麼嘛?吃啊,」   李玉虎「唉」歎一聲,道:「我發現對世事瞭解太少,日後下山,真不知如何度日!」   張出塵笑道:「爺,這也值得擔心?難道你不要我們啦?」   李玉虎俊目一轉,舉筷打了自己腦袋一下,哈哈笑道:「豬嘛!現放著有許多*顧問*在此,還擔什麼心!喝酒,喝酒!」   眾人「哈」「呵」大笑。只有林靈卻疾速站起身來,走到他背後,伸手去揉他被打之處,曼聲埋怨道:「幹嘛!不痛嗎?」   眾人起先還不覺什麼,但見林靈清麗如仙的面孔上自然流露出痛惜神情,心中都不由十分震動:文、武二老是外人,他們心中只是□慕、感歎:「這位公子爺真好艷福!」   張出塵、出雲與朱如丹卻震驚這位四妹,對老爺愛戀之深、愛護之殷,真是已逾自己性命了;而心思亦靈巧細膩,更非自己所能比擬,常此以往,自己在夫君心目中的地位怎能比得上?   因此,她三人對望一眼,心神交會,不由都暗自警惕,暗自驚心!   李玉虎卻不知她們心思,伸手便握住林靈的柔荑,笑著安慰她道:「不痛,不痛!你坐下來,也吃一點肉吧:現在體質已變,吃點肉食,不會有害:」   林靈歪身坐在一邊,輕搖蟯首,低聲道:「妾身不想破戒,不過爺若一定要妾身入境隨俗,妾身遵命就是!」   說著,便伸手去拿筷子。   李玉虎急忙又握住玉手,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想強迫你破戒,不吃就不吃吧!」   林靈扭頭注視著李玉虎眼睛,認真問道:「爺不會因此生氣吧:」   李玉虎心中大受感動,正色道:「怎麼會?你放心吧:」   張出塵三女望見這情意纏綿的一幕,芳心中都有點不是滋味,彼此對望一眼,張出塵施個眼色,張出雲立即會意,便去取來兩條粗大的鮮人參與何首烏,遞了過去,笑道:「四妹吃些這個吧!」   林靈雙手接過,對張出雲嫣然一笑,道:「謝謝二姊!」便即走過一邊,細細的品嚼起來!   文、武二老看在眼中,雖有滿腹疑問,可也不便出口詢問,甚至表情上都不敢露出一點,只當沒有看見,低頭忙著吃食。   不一會,李玉虎喝乾一杯,也已吃飽,看看天色已是申初,便起身離開餐桌,道:「二位前輩慢用,小侄去洞中瞧瞧,老夫人大約也該下坐起身了」文、武二老趕快站起,還未開口,只見洞口人影一晃,眼前草地上忽然多出兩個跪在地上的夫妻。   李玉虎雙袖一揮,已將那兩人虛空托起,口中笑道:「谷主伉儷千萬不可如此,快來坐下,這裡還有些酒食,若不嫌棄,請來共飲一杯如河?」   天狼王天化夫妻,心中對李玉虎已然感激得五體投地,此來本想叩頭謝恩,哪知才一跪落,便被托起,任憑怎生使力,竟然跪不下去,不由對李玉虎的神功,又多了一層認識,乃道:「天化夫妻身受重恩,真是殺身難報!適才我夫妻商量,與其在老狼谷遊蕩,不如留在此地,奉公子夫人為主人,侍候公子及夫人的生活起居,如此,五十年後,山妻天雷劫臨,也能靠公子福蔭,僥倖躲過,但不知公子、夫人肯收容否?「李玉虎「哈哈」笑道:「谷主伉儷有心向善,本來天下去得。李某年輕福薄,也不敢收留二位為僕服役,不過李某有意於來春下山,積修善功,正需要像賢伉儷這般人手,若蒙不棄,就請擔任李府的總管副總管吧?「天狼王天化大喜道:「天化夫妻潛居荒谷,不通世事,近百年也曾發心修善,但實不知該如何下手。主人既有此意,天化夫妻誓為馬前小卒,共襄盛舉,若有絲亳二心,願受天雷轟頂、神形俱滅之罰!「李玉虎閃身上前,執起王天化雙手,誠懇的道:「谷主言重了,來來來,小可為二位介紹兩位人間俊傑。他二位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已被本府聘為顧問,今後無論有伺疑難,都可向二位顧問請教:」   他拉了王天化走回餐桌,又請眾人一同落坐,道:「這位是丐幫第一長老,人稱酒丐文一奇,文大俠;這位是空空門門主,人稱神偷武昌的武大俠:」   天狼王天化抱拳連道:「久仰!久仰!」事實上,他久居老狼谷中不履人世,當然不知兩人名字。   李玉虎接著又對二老,道:「這位是老狼谷谷主,姓王名天化。二位前輩別看他像三十多歲,實際年齡怕不有一千一一百歲呢」接著又介紹夫人道:「這位是王谷主的夫人,功力自然不在話下了!」   王夫人此時望之若二十許人,面目白裡透紅,細緻可愛,與適才來時形狀已有天壤之別。她站起身來,首次開口,聲音竟也清明悅耳,只是缺少一份柔媚。   只見她輕啟朱唇,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道:「啟稟主人,小婦人有個名字,叫做雪娘,以後就請主人直呼賤名好了。夫人一辭,雪娘聽了實在刺耳,也覺得愧不敢當!」   文一奇起身洪聲道:「俗語說,不以規距不能成方圓。現在李府既然已有了顧問與總管、副總管,也算粗具規模,公子對屬下的稱呼,似乎也該統一一下以免亂了規矩,讓江湖人恥笑!」   張出塵插言道:「文老所言甚是,就麻煩統一一下吧!」   文一奇點頭首肯,洪聲道:「李府的代表,自然非公子爺莫屬。像長夫人身為玉女宮宮主,對外自稱本宮,就是代表玉女宮的意思。所以公子亦宜自稱本府,方稱允當。對內部屬下,則應稱呼職稱。至於至親好友,私下的稱呼,則又不必拘束!「他見李玉虎並無異議,語氣一轉,又道:「今日府主既禮聘王兄夫婦為正、副總管,以後便應以總管、副總管稱呼,而兩位也不可再叫主人、恩人之類,一律尊稱府主便是!」   王天化夫婦應「是」,轉身又對李玉虎躬身施禮,煞有介事的道:「總管王天化叩見府主!」「副總管王氏雪娘叩見府主!」   李玉虎胸膛一槌,「哈哈一笑,擺手道:」叩見之禮免了,總管、副總管請坐,「接著又轉對文一奇等人,笑道:「怎麼樣,我這府主還有個樣兒嗎!」   本來大家一本正經,被他這麼一問,忍俊不住,包括王天化夫妻在內,都「哈哈」大笑起來!   朱如丹更是笑彎了腰,好半晌才直得起,抹著笑出的眼淚,脆聲道:「哎呀老爺,你以為是上台唱戲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人之一生,本來就像唱戲一般,小時面對老母,扮的是孝子,成家後面對嬌妻美人,扮的是丈夫情人;出外面對各色人等,也必須扮成各樣的角色,才能受大家接納、讚美,甚至敬服,說穿了還不是和戲台上一樣?」   眾人聽了這番論調,先是一怔,各自回心一想,卻又覺得他一語道破人生百態,不由不佩服他的智慧:。   文一奇大拇指一豎,洪聲道:「府主大智大仁又大勇,三德兼備,屬下衷心悅服。還有一事,一直鯁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玉虎道:「文老請講!」   文一奇道:「屬下與偷兒雖被府主賞識,委以顧問之職,但私心裡總覺不安,皆因我倆既無諸葛之材,可為李府運籌帳內,武功亦相差遠甚,所以這顧問一職,實在受之有愧……「   李玉虎見他說得誠懇,望了張出塵一眼,道:「夫人有何高見?」   張出塵道:「依一般江湖慣例,府內總管以下應設數堂。而依府主的構想,總管以下,最少應分設主管商務、運輸、護衛、接待四堂才行:以商務堂來說,下面又可分成珠寶、藥材、皮貨,甚至糧食、布匹各組,以便專司其事。」   李玉虎道:「商務堂總管賣買,運輸堂主管車馬運送,護衛堂主管安全,這個不難瞭解,那接待堂幹什麼事?」   張出塵對李玉虎舉一反三的智慧大為佩服,嫣然一笑,鳳目□'7b光,道:「江湖中幫派林立,各有地盤,也互有往來,這接待堂就是負責與各門各派交際應酬聯絡的!」   李玉虎一拍大腿,喜道:「好,李府之中,咱們就暫時設下四堂:這接待堂堂主則非文老莫屬了。以後誰來李府拜望,文老就先灌他五十大杯,能過關的,再由本府轉見不遲:」   朱如丹嗤聲笑道:「怎麼?老爺酒量很好嗎?。」   李玉虎一挺胸,道:「我初時只是怕辣罷了,真要拚酒,千杯只怕也灌得下去!」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李玉虎又道:「這商務堂堂主,就請武老擔任最是合適,兩位以為如何?「   這一安排,可以讓文、武二人各展所長,於是二人一同起身,躬身應道:「屬下領命!」   李玉虎俊目一轉,又道:「這四堂的名字都太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張出塵道:「當然可以,但用什麼名兒呢?」   李玉虎俊目連轉,酒渦深旋,劍眉挑飛,豪氣風發的道:「昔日孟嘗君門下食客三千,我李府接待堂中,雖不見得能過之,但卻要傚法一番,那麼就叫做」孟風堂「吧!文堂主以為如伺?」   文一奇「呵呵」大笑,大拇指一豎,洪聲道:「好,府主仁俠慷慨,但願日後孟風堂中座無虛設,食客盈門,而我這個酒鬼堂主,更可名正言順,日沈醉鄉了,」   李玉虎靈感如泉,只見他俊眼生輝,又道:「咱們經營商務,目的不在賺取暴利,尤其是民生物資,旨在供輸有無,以利民生,所以價格一定要合理,我看此堂就取」平准堂「二字,武堂主以為如何!」   神偷武昌小眼圓睜,亦伸出大拇指,讚道:「好,此名不僅表明了府主用心,亦含有警惕屬下勿貪暴利之用心,真是好名字。「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運輸應求快速,就叫」天馬堂「吧:至於護衛堂,目的只是保障人貨平安,則不妨稱之為「平安堂」。各位以為如河?「天狼王天化人極機敏,雖尚不知李玉虎計畫的來龍去脈,但也能推出大概情況。因道:「府主所訂各堂名稱,均足以顯示府主用心,實在令人敬佩。屬下一向別無所好,卻極喜牧養馬匹,所以在老狼谷,目下養有駿駒千匹,其中經由屬下親自訓練的已不下數十匹。為開創李府基業,屬下願意全數獻出,以供李府使用!」   李玉虎大喜道:想不到總管還有這項本事:我看這天馬堂堂主一職,目前尚無適當人選,就煩請總管暫時兼任好了!「王天化躬身應是。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申末,心中不由掛念起翠兒的變化,便道:「總管夫妻先請用餐,順便與文、武二老多聊聊,我裡面還有些事,不陪你們了!」   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都起身相送,四位夫人自然也跟他一齊進去了! 第四章 義收兩怪     午夜時分,帳篷內趴伏地上熟睡的女娃兒忽然醒來,此刻她又長了一尺,身材已像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了,她赤裸著身子坐起來,張開一對漆黑大眼睛,往四週一瞟,發現旁邊躺著一列五人,都在閉目熟睡,而離她最近的李玉虎則仰天而臥,俊逸絕世的面龐上,隱含著笑意,唇弧微微上挑,面頰上漩出兩個淺淺酒渦,襯著那遍天鼻樑與濃密的劍眉,以及含有一起,像兩柄小扇子一般,又長又彎又黑的睫毛,真是說多俊就有多俊,令人愛煞。   小女娃怔怔呆呆的注視一會,雙眸中閃出精光,好半晌才又低頭察看自己赤裸裸身體,東摸摸西捏捏,從頭髮、眉毛、鼻子、面頰、下巴,一路下去,所有可以摸到、看到的地方,她都仔細檢查一遍,最後滿意的微微一笑,才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在肩窩下圍住身體,再悄悄移近李玉虎,並伸出白白肥肥的小手去捏他挺直的鼻子。   哪知,小手才伸過去,鼻子還沒捏到,李玉虎忽然張嘴,急速的將她手指咬住。   小女娃驚叫一聲,只聽聲音清脆悅耳,脆如銀鈴,說道:「俊哥兒好壞!嚇了人家一跳!原來你在裝睡,真壞死了!」   李玉虎翻身坐起,旁邊四女也都起來。張出塵三人圍過去,林靈則只是坐在李玉虎身後,探頭張望。   朱如丹第一個搶先開口,脆聲問道:「你真是翠兒嗎?怎麼說變就變,事先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呢?」   翠兒望著李玉虎,忽然歎了口氣,脆聲道:「還不是這小子害的?我到了北京,各處觀光一番,眼見人間繁華,竟忽然動了凡心。回來見他又多了一個老婆,我………我進來發現此帳非是凡品,竟能隔絕外界一切干擾,吃了九轉赤龍丸,九轉上清丸及玉髓靈乳之後,真元大盛,當時靈機一動,立即將內丹震破,就這麼變了!「李玉虎拉住她的小手,笑道:「真的,這樣也好,看你模樣滿漂亮,你準備長成什麼樣子?不過說危險也真危險,你事先也不說一聲,要不是有靈兒在,我們真不知怎麼辦呢!現在該吃點東西了嗎?想吃什麼?」   翠兒微微一笑,道:「在京裡我幫你老娘行功通穴,返老還童,你老娘很感激,說要你好好待我,知道嗎?」   李玉虎正色道:「老娘信上說過;不過即使不說,我們還敢不好好幫你嗎?」   翠兒雙眸一轉,笑道:「算你有點兒良心,那麼就請夫人給我一杯玉髓靈乳,半粒的九轉上清丸吧,「   張出塵應了一聲,趕緊拿來,隨即翠兒服下,又道:「這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我最怕外魔侵擾,入定之後,人事不知,更毫無抵抗能力。拜託各位,千萬別放外人進來,每日子、午兩個時辰都會回醒服藥,也千萬不可忘記!「李玉虎笑道:「這個不用擔心,咱們一定盡力保護你。另外,靈兒說天池上的雪蓮再過四五天就要成熟了,又說對你大有助益,我還打算採了來,給你服用!」   翠兒第一次正視林靈,對她微微一笑,道:「你心地滿好嘛!謝啦!長得也滿漂亮,那麼一切拜託你費心了!」   林靈嫣然一笑,道:「能助你蛻化成長是件大喜事,妹子敢不盡力?」   朱如丹笑道:「你要長成什麼模樣?想好了嗎?」   翠兒神秘一笑,脆聲道:「到時候就曉得了,急什麼?好了,我要入定,你們也睡覺吧!」   說完,忽然看看身上的毛巾,又道:「長夫人,你們老爺的長衫借我一件,好不好!」   朱如丹提起李玉虎脫下的長衫,問道:「這一件這麼寬大,能穿嗎?」   翠兒脆聲道:「就這件吧,太小了妨礙發育成長,大一點最好。」   李玉虎接過長衫,為翠兒穿上,只見手臂比袖子短了一半,下擺垂在地上,形狀甚是滑稽,翠兒卻滿意的點點頭,把衣內毛巾解掉。   朱如丹忽然道:「你想變成我們爺嗎?可是不要忘了,你是母的,長得像爺這麼高大就不好看了。」   翠兒神秘一笑,面對帳篷上的奇花,盤踞坐下,片刻間已然入定。   李玉虎打個手勢,起身拉了林靈,走到帳篷另一邊,以蟻語對張出塵四人道:   「靈兒的陰神尚未凝固,須為夫再為她助導數日。塵兒可睡在翠兒身邊,為她護法,你們有事,可以蟻語交談,記著,千萬不要驚擾了她!」   張出塵三人柔順的點頭示意,紛紛睡下。李玉虎示意林靈脫去衣衫,林靈羞紅著臉,貝齒咬著下唇,先為李玉虎解扣脫個淨光,為他蓋上薄被,方始轉過嬌軀,悄悄解衣。   脫光之後,她迅速鑽入被中,依偎在李玉虎懷內,以蟻語問道:「爺,真的還要!妾怕忍耐不住,驚擾了翠兒?如何是好!」   李玉虎揉著她挺聳玉峰,並以蟻語道:「你以為還和昨天一樣鬧得天翻地覆、鬼哭神號嗎?今晚純為你鍛煉陰神,用不著大呼小叫…,「林靈舒掌摀住他雙唇,不讓他形容下去,口中以蟻語道:「別羞躁人家了!   妾也是不得已啊:誰叫爺這麼厲害呢?「   若不是怕驚了翠兒,李玉虎真想大笑三聲,因為任何男人總想做強者。當他從愛人或老婆口中證實自己果是強者的時候,哪能不得意之極,大笑三聲!   李玉虎雖未真個大笑,生理上卻由於這幾句話的挑逗而起了反應,胯下玉杵,一陣震顫,已要伸展開來!   他翻身將林靈壓在下面,校正方位,以蟻語道:「你盡量放鬆,凝神內視膻中,不可以意運功,待我真元灌入,自然會合你的陰神,帶他循行。你先記熟路線,以後就可以隨意去想別的。幾次之後,陰神凝固,不必著意,便可自主了!」   林靈雙臂擁著他,不禁春心蕩動,陰液自生,而一股非蘭非麝的奇香,立即逐漸散開!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著她的大眼睛,蟻語道:「春心動矣:此其時也:」   林靈羞得雙頰通紅,狠狠白他一眼,剛想開口,陡覺「溪口」滑進一條火熱細棒,眨眼間漲大數倍,塞得她幾乎叫出聲來:   她趕緊用貝齒咬住下唇,秀眉微皺,大眼睛水波蕩漾,鼻翅兒急煽,長吸了一口大氣:李玉虎望見這副嬌媚模樣,不由心弦大震,悸動不已。幾幾乎要縱情盡性,大起大落的頂撞一番。他心頭同時暗暗一凜,暗罵「真是個妖精:」急急也順口長氣鎮定,並附在林靈耳邊,以蟻語道:「陰神自主,功力不僅日夜進步,元嬰之基亦由此奠定,練習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更是事半功倍,容易之極!「林靈聽他說得如此慎重,自然把春心收起,瞑目內視。片刻間,便覺由李玉虎玉杵中轉來一股渾厚暖流,抵近膻中,領著自己蘊藏在內的真元,緩緩穿經過脈,在體內遊行起來!   於是她專心工心,追隨著陰神遊走,發現那路線與昨夜行走的一樣,已然記熱,便即分神去想些別的心事。如此過了半個時辰,聽見耳邊李玉虎鼻息沈沈,已然睡去,便也放寬心懷,雙手擁著李玉虎的頸子,也跟著悄悄睡熟:次日一早,李玉虎醒來,察知自己的真氣已回,而林靈的陰神仍在緩緩運轉,便即收回玉杵,悄悄起身。   哪知林靈也立即醒來,對他甜甜一笑,便起身先為他穿衣著褲:李玉虎伸手摸著渾圓微翹的臀部,並以蟻語道:「怎麼,不怕羞啦!」   林靈又紅了兩頰,不過卻故意裝做不在乎,白他一眼,為他扣好扣子,方始自行穿衣。張出塵等人亦紛紛起身,都望望仍在端坐的翠兒,以蟻語對李玉虎道一聲「早:」再輕手輕腳的穿上外衣,拉開帳鏈出帳。   李玉虎與林靈最後出去。見張出雲、朱如丹已忙著升火燒水,準備早餐,而張出塵則去潭邊打水,準備為李玉虎洗澡!   李玉虎心中一動,拉著林靈移至張出塵身邊,笑道:「夫人別麻煩了:咱們一同下去洗個澡吧!」   說著,也不管願不願意,一把抓住張出塵右臂,「噗通」「聲,一齊跳入潭中。   三人穿著衣服泡在水裡載浮載沈,李玉虎想起前些時與張出塵戲水情景,摟住她深深一吻,笑道:「塵兒,咱們再來舊戲重演如伺?」   張出塵摟住他脖子,親親筆直的鼻樑,紅著臉悄聲道:「好是好,只是谷裡有外人,天又大亮,萬一被人看見,多不好意思?晚上吧!」   李玉虎恨聲道:「這翠兒也真害人,霸佔帳篷不打緊,還不讓咱們出聲,真是可惡透頂!」   朱如丹最愛熱鬧,這時也和衣跳下來,接口脆聲道:「爺,晚上咱們換個地方好不好,跟她睡在一起,憋死人了!」   李玉虎在水下摸她一把,笑道:「怎麼?你這裡想爺啦!換去哪裡?」   朱如丹「陣」了一聲,卻又「咯咯」笑道:「我說嘛!咱們到後洞那間玉室睡好啦!」   李玉虎搖搖頭,道:「那玉室是祖師爺修真之所,怎好犯瀆,不行!」   朱如丹又道。!「那裡不行,大洞裡一定還有別的石洞……」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老婆:文、武二老今天不是要下山嗎?咱們以後可以睡那裡啊!」   張出塵笑道:「爺,王總管天妻今天就要搬來,他們還住那間嗎?」   李玉虎搖搖頭,心念電轉道:「他們耳目靈敏,住在隔壁多不方便,我看得另外為他們開闢一間才行!」   他想了一下,又道:「趁他們還沒到,我們得趕快設法,走……」   「走」字出口,人即如飛鶴般凌空而起,還未落地,全身上下,紫中帶金的光霞閃得一閃,全身水漬已被震落,衣履頭髮,已然乾了:林靈、張出塵、朱如丹也一同躍登潭邊,三人均學會李玉虎真元透體之法,震落水漬,只是張、朱二女透出的是桃紅色,而林靈則是紫色。   朱如丹奇道:「四妹,你的癸水天一玄功怎的變了顏色?」   林靈羞怯一笑,低聲道:「妹子的真元都被老爺收了,現今所有也都是老爺賞的,所以………」   朱如丹「噢」了一聲,心中頗不是滋味,張出塵卻笑著替林靈解釋道:「四妹體質與咱們不同,她的真元被爺取去,對爺大有助益,你不是瞧見爺的功力,更深更厚了嗎?分潤一些給四妹,不但天經地義,也是勢在必行,否則四妹還有命嗎?三妹千萬別多心:」   朱如丹陡然一驚,笑道:「怎麼會呢?」   李玉虎已在谷中巡察一遍,此時正站在谷口石縫旁邊,道:「塵兒,你來,順便把雕刀帶來!」   張出塵應答一聲,即閃身入洞取出雕刀,又電般移至李玉虎身邊;而林靈、朱如丹也跟了過去。只見李玉虎指著三丈多高處一片削壁,道:「你們看,從那塊內凹的岩石中開出一間石室,讓王總管夫妻暫住可好!」   張出塵等人見那石壁,雖然有些凹入,卻是無洞無隙,上下左右都是堅硬的石頭,張出塵道:「好是好,但如何開?」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看我的!你們站遠些!」   只見他右手一抬,體內元嬰與劍丸已在動念間合一飛出,眨眼間,在空中暴漲丈許,三女只見一道紫中帶金的光帶,粗如水桶,帶著一陣嘶嘶風聲,直向削壁四處刺去。   那削壁雖是堅石,但遇上九天玄鐵寶劍,加上李玉虎蓋世神功,還不變成豆腐?眾人只聽得「哧哧」聲響,轉眼之間,石壁四處已被刺削了一個大洞,深入數丈,石粉石屑也紛紛落了下來!   朱如丹見獵心喜,脆聲叫道:「爺,等等,等等,別弄得太大,留點工作讓我們做做嘛:」   李玉虎右掌一招,洞中鑽騰滾削的紫金劍光霍地回飛,迅疾收縮,待飛臨諸人身前已縮成豆大一點,投入李玉虎掌心,一閃便已無蹤!   朱如丹跳著腳鼓掌叫好,張出塵也笑顏如花地讚道:「爺,你的玄功真的又精進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說來都是靈兒功勞,若是沒她,為夫只怕要再練十年才能到達今日境界呢!」   林靈嫣然一笑,玉靨上光彩隱隱,柔聲道:「爺,千萬別這麼說,要是沒有爺援手,妾身怎能做得真人?既使再過千年,只怕也還是一個絕陰的異族呢:」   張出雲手端托盤,上面放著一壺新泡熱茶及四個茶杯過來,笑道:「爺,一大早忙什麼,喝杯茶吧!」   李玉虎摟住纖腰,一手在托盤中取了杯茶,又親親她面頰,笑道:「還是雲兒最好、最乖、最知道爺的需要!」   張出雲樂得「咯咯」而笑,媚眼一拋,又道:「爺餓不餓?菜都現成,稀飯煮好,就可以吃飯了!」   李玉虎喝口茶,笑道:「等會兒吧,我們先把這石室開出來,等下好讓王總管夫妻居住!」   張出雲鳳目一轉,道:「爺,谷裡太熱,肉類存放三天便壞了,咱們何不在谷外削壁上挖個洞,存放肉食呢:外邊極冷,放幾個月也不會壞!」   張出塵被一語提醒,也道:「這主意不錯,爺,這事交給妾身吧!反正洞不必太大,能存放肉類食物就好!J李玉虎」唔「了一聲,道:」好吧!你去弄吧:丹兒、靈兒,咱們去做這個,雲兒還是煮飯去好了。唔,稀飯好像要糊了!「張出云「哎唷」一聲,把托盤向朱如丹手中一塞,飛身揀回煮飯之處,只聽她口中「唉聲不斷,大約稀飯已變乾飯了吧?   朱如丹「嗤」聲而笑,道:「爺,我看咱們還得連個廁所才行,過去谷裡沒外人,隨便哪裡都行,今後就不太方便了!」   李玉虎「唔」了一聲,籌思道:「話是不錯!但建在哪裡好呢?要是弄不好,大便都集在一處!日久天長,不臭死才怪:「他縱目全谷打量,又瞑目用天眼向地下察看一番,忽然道:「好吧:這事爺已有辦法。你們倆上去,負責把這間石室弄好,我去那邊辟個廁所浴室出來!」   接著,他把雕刀交干林靈,叮嚀道:「這刀乃九天玄鐵所鑄,削鐵如泥,若將功力灌注,更可以放大,靈兒你就用這把,丹兒用頭簪也一樣!」   他望著林靈的秀髮和他一般順勢披散,並不像張出塵她們都盤在腦後,又道:「你若和丹兒一樣把頭髮梳起,可以向塵兒要兩支頭簪,知道嗎?」   林靈嬌聲應「是!」卻又笑道:「妾一向披散慣了,要像三妹一樣盤起來,還不會弄呢?」   朱如丹道:「等會有空,我幫你梳,現在幹活吧!」   兩人手拉手揀飛而起,一紅一紫的光霞一閃,已進入方才李玉虎削出的石洞中。李玉虎先到谷口石縫邊向外一眨,眼前似是一片白,樹頂冰帽映著初升陽光,分外刺目;呼嘯而過的北風,仍然吹個不停。   就在削擘左方,張出塵週身閃顯紅芒,凌空而立,手中握一柄頭簪,已在挖鑿,看樣子已近完工階段!   他微笑著轉身掠至水潭旁右邊,面對石壁默默籌思,一會舉起右掌,掌心紫金光霞一閃,劍丸化為一道尺餘紫金虹光,直往石中鑽去。   李玉虎退後幾步,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閉起雙目,張開天眼,以心靈之力默默指揮著與劍丸合一的元嬰,足足頓飯功夫,忽聽得「啵」曼一響水潭中陡然飛起一道紫金虹光,在空中微一閃動,迅即浸入他的掌中。   此時,張出塵已然完功,正陪著熱身不久的文、武二老站在李玉虎身後數丈之外,默默的注視著他。三人一見虹光隱沒,張出塵便上前問道:「爺,你又做了什麼啊?」   李玉虎回身對文、武二老道一聲「早!」道:「丹兒說要建個廁所比較方便,我現在正在進行:「   文、武二老一齊躬身道:「府主早!」   張出塵秀眉微皺,道:「廁所是需要,可是……」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不好建,是吧!可是老爺我已經建好啦!你信不信?告訴你,還有浴室呢!」   張出塵一向對這位老爺的能耐深信不疑,但這種事太不可信,所以凝目望著只有一個小洞的石壁,搖搖頭,遲疑道:「不信!爺站在這兒根本沒嘛嗎?」   張出雲離他們不過十丈,自頭至尾看得最清楚,他們的對話自然也聽得見,這時亦移身飛至,笑道:「爺,我也不信!」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好!咱們賭一下,若是好了,你們就算輸了……」   他不懷好意的笑笑,上下打量著兩姊妹,又道:「你們倆就趴在桌子上,每人給我打一下屁股,怎麼樣?」   張出塵玉靨泛紅,低聲道:「爺現在是府主噯!當著堂主的面,怎好如此輕狂?」   李玉虎吐吐舌頭,笑道:「好吧:不打屁股,親一下總可以吧?」   張出雲忽然道:「爺要是輸了呢?」   李玉虎笑道:「讓你親啊!」   張出云「嗤」的一笑,道:「說來說去,都是爺佔便宜,不賭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說要什麼?」   張出雲鳳目連轉,凝目尋思,卻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麼需要,一時竟提不出要求:張出塵卻忽然有股強烈慾望,衝口而出道:「爺要是輸了,就設法替妾買一包話梅來,好不好?」   李玉虎瞠目笑道:「話梅?是什麼東西?你忽然要話梅做什麼?」   張出塵玉靨一紅,低聲解釋道:「話梅是一種零食,不知為什麼,妾身突然想吃……」   張出雲驚喜交集,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叫道:「大姊,你不是有了吧?」   李玉虎更覺奇怪,問道:「什麼有了?」   張出塵頰上嬌艷欲滴,白他一眼,低聲道:「別大聲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有了什麼?只是突然想吃話梅就是了!」   李玉虎聰明絕頂,雖然不懂張氏姊妹話中所指,卻覺得一定有問題,只是不大方便公開罷了,便道:「好吧!咱們就這麼賭啦…不過你輸定了,話梅吃不成啦!」   他伸手拔下張出塵發上頭簪。先到石壁前,右手舉簪在有洞的地方,虛虛劃了個長方形,像是一道門戶。又將凸起刮平,跟著左掌貼在中央,輕叱一聲「開!」   那石壁果真向內移入尺許,隆隆聲中,竟真個向右滑動,現出一道門戶。   李玉虎得意一笑,回頭道:「來,來,來!兩位夫人請入內檢查一下,看看裡邊是不是廁所浴室全有了,」   張氏姊妹心頭駭然,手拉手舉步進去,後邊站著的文、武二老更是驚奇折服,把他看做了神仙!   李玉虎瞥見二老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兩位堂主也請進去參觀一下吧!」   兩人一躍過去,迫不及待的想進去瞧個究竟。李玉虎又道:「小心腳下─!」   但話音未落,當先而入的文一奇已一步踏空,向前摔去:不過還好,後面的武昌已一把將他背後衣服抓住,文一奇才緩得一緩,挺腰定住身形,眼睛也適應了裡邊的黑暗。   低頭一瞧,原來進門處有五級石階向下,適才他未注意,才會一腳踏空。   兩人拾階而下,只見裡面石壁平滑,階下迎面有一方三尺空地,右手邊則是一條通道。而張氏姊妹正站在裡邊,此時張出塵取出一顆夜明珠,舉手飄身一按,已嵌在頂上,石室內一時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走近張出雲身邊,放眼四瞧,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四人所立之處的通道盡頭左手邊又低兩階,裡面是一方丈半石室,正中有個七尺見方的水池,池中似有一條石樑,兩端呈半圓形,因已注滿霧氣蒸騰的熱水,因此看不清楚。這還不稀奇,最奇的竟是活水,一邊滾滾由水下一尺處不斷冒起,另一邊又由池底孔洞中流走,始終維持著滿滿一池。   張出塵回頭見李玉虎已在身後,忍不住上身後仰,靠在他的胸前,讚美中兼有驚異,道:「爺,妾真服了你了!這池水哪裡來的?」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自然是由水潭引進來的!你不見此地低下七尺嗎?   我在池邊鑽一個洞,潭中熱水自然源源不斷的流進來了:「張出塵指指水的出口,又問道:「水又流到哪裡去了呢?」   李玉虎牽著她的玉手,走前幾步,只見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只有三尺見方,正中央有個形如馬桶的石柱,而石柱中間有個碗大的洞,直下丈許,下邊水聲潺潺,流動得甚是急驟!   張出塵又是一陣驚奇,指著「石柱」笑道:「水流過下面,又到哪裡?」   張出雲生性內向,一向不喜多話,此時擠在他倆身旁,忍不住開口讚道:「爺這番設計,真是妙奪天工。這水嘛?妹子想一定是出谷去了,對不對?」   李玉虎回身握住她的玉手,道:「還是雲兒聰明,這水若是留在下面,日久天長不滿上來,也會發臭,所以還是讓它流走最好:」   三人側身出去,留下文、武二老在裡邊探頭探腦的研究,最後神偷武昌長歎一聲,對文一奇道:「文老,小弟一向不服人,這幾天對府主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光這個設計與工程,你老哥能猜得出來,府主是如伺弄出來的嗎?」   文一奇環眼一瞪,「呵呵」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們在裡邊找不到答案,外邊張出塵姊妹也提出同樣問題,答案卻有了!   此時,李玉虎已與二女坐在餐桌邊,為她們解疑,道:「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稀奇,裡邊一切全是老二用劍丸做的,那水道最簡單,只要前後一鑽,不就成了?」   張氏姊妹恍然大悟,但還有問題,張出雲道:「爺,我還是想不通,裡面的石頭呢?那裡邊原先不是實心的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石頭遇上劍丸已變成石粉,石粉遇水,你想會到哪裡去了?」   張出塵芳心中對他的巧思已服得五體投地,但還想挑毛病,只見她鳳目連轉,忽然道:「哈!爺啊,還有個問題,只怕沒考慮到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是怕外面天氣太冷,出口被冰封了是吧?」   張出塵朱唇一翹,大為洩氣。李玉虎伸手去提,張出塵急忙讓開,道:「爺是想到了,怎麼解決?」   李玉虎朗笑一聲,道:「你知道那水道打了多深嗎?告訴你,它斜通百丈之下的一處地底空洞,空洞約有後洞那麼大,這一點點水,只怕再過百年也灌不滿!」   張出雲咋舌道:「爺,真的嗎?你怎會知道?」   李玉虎道:「我先以天眼察知,老二駕劍丸也下去過,還會有錯?」   張出塵長歎一聲,道:「爺,你真是太厲害了:好可怕啊!」   李玉虎摟住並親她一下,笑道:「真的?不可愛嗎?對了,剛才你倆打什麼啞謎?雲兒說你有了,你又說沒有!到底有什麼嘛?」   張出云「嗤嗤」而笑,得意的道:「哈,這下爺也有不懂的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我有說過什麼都懂了嗎?」   張出雲一怔,無奈的摸摸頭。李玉虎道:「還不從實招來,小心老爺打你屁股!」   張出雲裝做害怕委屈的模樣,道:「好嘛,我招啦,求大老爺開恩!」   這話說了一半。三人面前,紅、紫光霞一高7b,已多了兩個人影。三人抬頭一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那兩人是朱如丹和林靈,此刻一身白粉石屑,早已面目全非了!   張出雲咯咯、嗤嗤的彎著腰笑,張出塵畢竟是大姊,一見兩人傻乎乎,莫名其妙,便道:「你們怎麼搞的,身上是什麼嘛?」   兩人這才注意,彼此一望,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朱如丹上前擰了張出雲一把,隨即飛身掠入水潭。林靈也跟縱而下,兩人在水中連頭帶臉帶衣服大洗一通,正洗得過癮時,猛然抬頭,掃見潭邊忽然多了個門戶,而門中也正走出兩個人來!   二女同聲驚呼,在水中幌身飛起,人如掠空飛仙,上拔十丈,半空中紅、紫光霞連閃,水債如雨,落回潭中,而二女已飄飄落在李玉虎身邊,朱如丹嘴快,脆聲叫道:「爺,那邊怎的多了個門?還有……」   說話間,已然瞧清,出來的兩人正是文、武二老,又不由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張出雲更是大笑難止,張出塵笑道:「你不是要廁所嗎?那裡是老爺特別為你闢建的廁所浴室,兩位堂主正在裡邊參觀!」   文、武二老已向這邊走來,朱如丹一聽這話,人影一閃,已貼地撲了進去。   轉眼間,一臉驚奇的飛掠回來,道:「我的媽!這是老爺剛剛做好的嗎?」   林靈身形一晃,也閃電般到裡邊轉了一圈,曼聲道:「爺的設計妙不可言,真是妾身此生所見最好的浴廁了:」   她說完這幾句話,文、武二老方始慢步走到近前,李玉虎擺手請二老先坐下,道:「王總管夫妻即刻便至,雲兒、丹兒先準備吧:」   接著,又閉眼向谷口新辟的石室望了一下,對二女道:「你們倆的手藝也不錯,有桌有床,不過就是沒門、沒椅,差了一點!」   朱如丹委屈的道:「這怎能怪我姊妹?爺自己亂擾一通,裡面都已變成了石粉,哪裡還有可用的石材?」   李玉虎笑道:「你們不會再往旁邊挖取嗎?不過這樣已經很好了。不足的用具,就讓他們自己設法吧:」   接著,他又揚聲道:「王總管,早哇─!你們帶來的行囊,先放在右手上方石室中去吧:」   眾人轉頭望向谷口,果見天狼王天化夫妻帶了兩個極大的包囊出現在小溪邊上。   王天化夫妻齊齊躬身,向裡邊行禮道:「是!」隨即飛身躍入石室,轉眼間雙雙來到桌前,又復躬身施禮。王雪娘雙手獻上一具革囊,愉快誠敬的道:「屬下參見府主與夫人,這革囊內乃是屬下夫妻歷年所積的一點奇珍異寶,特獻於府主,以為創業之資。」   李玉虎起身抱拳還禮,並請二人坐下,卻把革囊推還二人,笑點道:「創業基金,本府已與武堂主商妥,不勞費心,本座心領了,這一包奇珍異寶,還是賢伉儷留著玩賞吧!J王天化起身正色道:」為萬民生計,屬下能力棉薄,無力負擔,今蒙府主收容,共襄盛舉,這小小心意貢獻,望府主成全!「張出塵見他意誠,便道:「爺,這些並不是總管送給咱們的,爺就先收下來,將來再交給武堂主變賣作為創業之用、行善之資,不也是總管夫妻的一場大功德嗎!「李玉虎「哈哈」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府就先代天下萬民謝謝總管夫妻的慷慨,夫人,你先保管著吧!」   張出塵應了聲「是!」便把革囊收在一邊,又道:「此地沒有帳本,等到了北京,再取出來登在帳上好了!」   王天化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夫人心懷天下,視珠寶如糞土,屬下難道還怕夫人吞沒不成?屬下這包囊內,除了百粒珍珠之外,最珍貴的便是一塊馬寶,乃是屬下由馬腹中取出來的,據說這馬寶能治癲狂、驚病之症,不知確否?」   張出塵精通醫理,對藥材自然瞭若指掌,一聽這話,不由甚是驚喜,道:「馬寶一物,本宮只在藥書中知其用法,可從來沒見識過。據書上說,此物只產於母馬之腹,但千萬隻母馬也不見得會有一粒,確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   朱如丹道:「大姊,快拿出來讓大家瞧瞧,開開眼界!」   張出塵見眾人皆有企盼之色,便在桌上打開革囊,只見最上面就放著拳頭大小的一個紅絲囊,王雪娘道:「夫人,這裡邊就是馬寶!」   張出塵打開紅絲囊,從中倒出一塊形狀橢圓、呈琥珀色、上下兩端有馬蹄印、左右兩面有一匹奔跑中的小馬,形象十分逼真,維妙維肖,質地堅硬若石,紋路十分清晰透明,上面還有年輪,仔細數數竟有二十個圈。   眾人傳閱把玩一陣,李玉虎道:「夫人先收起來吧!將來到了人間,或者能救人一命呢!」   張出塵又把它收入革囊,張出雲、朱如丹七手八腳的把飯菜端上桌,眾人匆匆飯罷。天狼王天化道:「啟稟府主,昨日王堂主說要去太平溝建立據點,屬下想到另外一處似更妥當!」   李玉虎笑道:「王總管還有什麼好去處?」   天狼王天化道:「由太平溝再下去五十多里,有一處大平牧場,場主是屬下唯一的一位好友,為人慷慨義勇,手下人手近千,以馴馬販馬維生。牧場中也養有數千匹馬,屬下就因此與他成為至友。」   他語音一頓,又道:「屬下以為不妨將牧場買下一半,同時將屬下養在老狼谷的馬匹趕來托他們訓練,將來也好供應李府所需,不知府主以為如何?」   李玉虎沈思片刻,喜道:「有此現成的牧場做創業起點,自然事半功倍,只是人家經營得好好的,願意讓別人入夥嗎?」   天狼王天化笑道:「屬下對他有救命之恩,近二十年來也時有往還,交情深厚,只要屬下提出請求,想來不會遭到拒絕!」   王雪娘語聲清脆的接口道:「啟稟府主,大平牧場場主王雄,二十年前曾遭鞍山馬賊偷襲,幾乎全家被屠,是天化正好路過,救下他們全家,所以他一家都視天化為長輩恩人;而天化善於養馬、相馬,又指導他們改良品種,二十年來未佔半分便宜,卻已替他們育出千匹良駒,他們早就說過,這牧場等於有天化一半產業了,所以,只要天化提出要求,王場主一定答應!」   李玉虎道:「好吧!咱們就改變一下計畫,請王總管陪兩位堂主先去大平牧場吧!不過千萬不可強人所難,更不可佔人家的便宜。武堂主可和場主談出個價錢,咱們照價支付金沙或寶石吧!」   王天化大喜,與文、武二老躬身應「是!」王天化又道:「天池之中的雪蓮,近三數日即將成熟,屬下想著雪娘前去守護,待成熟之時,再請府主前往採擷,求府主恩准。「李玉虎夫妻一聽這話,心中都極感動,覺得這天狼果然徹底改過,忠心報效李府了。於是李玉虎道:「如此,有勞副總管了!」   他指著水潭上方的一處洞口,又道:「那裡有條天然秘道,待送走總管與兩位堂主之後,咱們一同上去瞧瞧吧,」   於是眾人分頭準備。文、武二老理好白曰己的行囊,穿上厚重御寒衣帽,張氏姊妹則用竹簍麻袋裝妥兩袋金沙及一袋琢好的寶石,背出洞外。   李玉虎看那重量足有兩百多斤,不由眉頭一皺道:這麼重,兩位堂主雖背得動,可是一定影響腳程,此去大平牧場足有兩百里,何時才能抵達?「王天化道:「屬下來時已帶了四匹神駒,腳程極健。因此地太陡,無法上來,屬下先將它放在十里之外的一處緩坡,只要到了那裡,就不須步行了。而此去大平,也只要兩、三個時辰。「張出塵不由讚道:「王總管凡事考慮周詳,果真是總管人才!」   王天化躬身道:「天化夫妻身受府主大恩,又受府主仁懷感召,自當竭盡愚誠,為府主分勞,些許小事不敢居功。」   李玉虎笑道:「一家人不必說客氣話了,總管前面帶路,靈兒一人留下看家,大家一起送他們一程吧!「   王天化一手提起一簍金沙,王雪娘提了另一簍寶石,當先走到谷口,輕飄飄躍下,站在十多丈之下的樹海冰帽之巔,在呼嘯逕吹的北風之中,不僅不顯一絲寒意,甚至衣角下擺,都不曾被風吹起。   李玉虎走在文、武二老的中間,一到谷口,伸手握住二老的手臂,低聲道:二位不必用力,本座送二位堂主一程!「走在前面的文一奇目見王天化夫妻輕巧自然的身法功力,正在自慚,心頭盤算用什麼身法才不致太丟人。此時聽李玉虎一說,還未轉過念頭,便覺得全身騰空而起,瞬目間,不但平安落在冰帽之上,而且還迅速的貼著樹頂向前飛去。   文一奇大吃一驚,仔細一看,身體外面此時似被一幢紫金霞光罩住,勁風也被隔阻,身上臉上竟也覺不出一絲寒意,全身輕飄飄腳不沾地,一顆心卻不由怦然大跳,提到了腔口,心頭暗念:「我的老天爺!這到底是什麼功夫?這般神奇,竟不須借力使力,一直貼著樹顛冰帽飛行,這不和神仙一樣嗎?」   他心中念頭電轉,想到這兩天的種種,陡然有個覺悟,乃暗暗叫道:「哎呀!   原來府主已練到劍仙地步,難怪這般厲害了!「他扭頭偷窺李玉虎,只見他神態如常,只有一雙俊目,似乎比平時更加明亮,心想:「若是在黑天夜裡,只怕他眼裡會射出兩道光芒,也不一定?」   李玉虎似乎已察覺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本府承祖師爺恩典,練功另走蹊徑,較常人稍微強些,可是絕不是妖怪神仙,二位不必多疑……到啦!」   文一奇又是一驚,雙腳已落實地。身外紫金霞光一斂,一股如刀寒風已然佛在臉上,冷得他不由打個寒顫,道:「乖乖,這鬼天氣真要人命:」   另一邊武昌與他的想法大致不差,此時李玉虎內氣一收,也一般覺得受不了,兩人趕緊凝神運氣片刻,耳中已聽得朱如丹的嬌聲歡呼,道:「哎唷!爺,好漂亮的馬兒啊,王總管,求你也送我一匹好嗎?」   文、武二老收功一瞧,只見眼前一片緩坡,地上雖也覆滿厚雪,林木卻甚稀少,緩坡上已被擠出一塊數丈方圓的實地,地上露出一片枯草,四匹神駿健壯的神駒正在草地上低頭吃草。而一身紅衣的朱如丹,也正向那馬走去。   王天化夫妻跟過去,放下手中竹簍,王雪娘笑道:「三夫人放心,天化已經為府主及夫人選出一批更駿的馬匹,過幾天趕去大平牧場,三夫人見了一定中意!」   朱如丹「咯咯」笑著,伸出玉手輕撫著一匹紅馬鼻樑,聲如銀鈴般,道:「真的嗎?我覺得這匹馬已經很好了啊!怎麼還有更好的馬?」   王天化一邊為馬匹上鞍,一邊笑道:「屬下別的不敢誇口,對相馬、養馬的本事,可是自許天下第一。在老狼谷,屬下培育了幾匹龍種,甚有靈性,比之汗血寶馬,猶有過之,夫人等著瞧瞧就知道了!」   李玉虎小時是騎馬來長白的,當時年紀小,功力淺,每日在馬上顛來顛去,屁股都磨破了,所以對馬匹並無太大的好感,也不像朱如丹那般興奮,同時又見文、武二老十分懼寒,便道:「丹兒,有話下回再說吧!總管他們還要趕去大平牧場呢!」   朱如丹這才退回李玉虎身邊。李玉虎望望張出塵,以蟻語道:「塵兒,拿赤龍丸給文、武二位各半粒,御御寒吧:」   張出塵點點頭,探手入囊,由玉瓶吸出一粒九轉赤龍丸,悄悄捏開,蓮步姍姍的去到二老面前,道:「老爺吩咐,請二位堂主服半顆藥,以御奇寒。上馬之後,路上順便調息一下,自然不覺得冷了!」   二老道謝接過,與王天化分別上馬。   王天化縱騎先行,後面又牽了一匹,駝負著三個竹簍,二老隨後,踏著尺餘厚的冰雪,向李玉虎等人道別,向山下馳去!   李玉虎擺擺手,正待回身轉返暖谷,忽又想起一事,立刻揚聲道:「王總管,你們到了大平牧場,先找找看有沒有話梅,有人想吃呢!「王天化一騎當先,已馳出數十丈,聽得吩咐,立即洪聲答應。張出塵卻陡的雙頰飛紅,心頭卻是十分甜蜜,口中故意低聲埋怨,道:「爺叫這麼大聲幹嘛?   妾身現在又不想吃了!「   王雪娘站在一旁,嘻嘻一笑,道:「夫人現在想吃什麼?屬下立即下山去買,好不好?「   張出塵咬著下唇,羞意未褪,鳳目一轉,朱如丹陡然一跳,大叫道:「哎唷!大姊,你什麼時候想吃話梅的?怕不是有了喜吧?」   李玉虎一頭霧水,道:「有了喜?有什麼喜啊?」   王雪娘「嘻嘻」笑道:「原來府主還不知道?女人家突然想吃酸物,多半是有了身孕,長夫人大約就是了!」   李玉虎先是一驚一怔,繼而大喜,一把摟住張出塵,在她朱唇上「嘖、嘖」   親了兩下,笑道:「塵兒,你好能幹,一下就有了孩子啦:」   張出塵芳心中又羞又甜,用力推他一把,佯嗔道:「爺,別瘋了好不好,也不怕王副總管笑話!」   王雪娘忙笑道:「府主至情至性,純真感人,屬下敬服□慕都來不及,哪會笑話?不過,長夫人現有身孕,行動上可得小心,免得動了胎氣,倒是真的,」   李玉虎一驚,趕緊放鬆張出塵纖腰,道:「是,是,今後得小心一些……」   張出塵見他說得慎重,「嗤」聲笑道:「是不是還不一定,這麼緊張幹嘛?   好啦,天已近午,快回去吧!「   王雪娘道:「此去二、三十里有一小鎮,屬下去採辦些東西馬上回來,府主與夫人先請回吧!」   張出塵伸手摸出幾片銀葉子,遞了過去,道:「這點銀子先拿去用,不夠的以後再算吧!」   王雪娘本待不收,但見她神態凝重,知道回絕不掉,便躬身接了下來,道:「其實屬下身上還有許多銀子,些許小事,用不著夫人操心!」   張出塵笑道:「你夫妻好心,本宮知道,但公事公辦,若老讓你們出力出錢,府主與本宮不會心安的。「   王雪娘笑道:「屬下自有分寸,長夫人放心好了!」   說罷,回轉身騰空一躍,便已失去蹤跡!   朱如丹道:「這位副總管左5c力似乎比總管還高呢!怎麼回事?」   張出塵摟住李玉虎膀子,蟯首靠在肩頭,笑道:「還不是咱們老爺的功勞嗎?   醫傷之前那副模樣,多怕人啊!「   李玉虎伸出手,一邊由張出塵腰後握住出雲玉手,一邊擁住朱如丹纖腰,飛身而起,只見一幢紫金光霞繞住四人,不停的流轉,快如飛星趕月般,貼著樹巔的冰帽,也是一晃而逝,片刻間已然回到暖谷之中。同時,這一路他口中尚說個不停,道:「這不算什麼功勞,不過若不徹底為她醫好,改頭換面,又怎能讓她夫妻心悅誠服,忠心不二的跟著咱們,下山積修善功呢!」   林靈一人站在水潭邊,面向谷口,一見四人落地,喜悠悠叫了一聲「爺!」   又道:「麼去了這麼久?急死人了!」   李玉虎一驚,道:「有什麼事嗎?」   林靈玉靨一紅,輕搖著頭,道:「沒有,不過翠兒快醒了!她看不到老爺,一定會不高興的!」   朱如丹「嗤」的笑道:「我瞧四妹也一樣吧!」   林靈如花嬌顏更是通紅,細聲辯道:「妹子怎麼會呢!」   朱如丹故意歎了口氣,又道:「唉:我看你和翠兒一樣,千年的道行都白費了……」   林靈神色一凜,暗自驚心。卻見李玉虎搖搖手,閃身向洞中飛去。 第五章 身外化身     四女追進去,只見李玉虎拉開帳隙,鑽身進去,而帳隙開合之際也傳出一□'7d小女孩啼哭之聲。   四人跟著進去,只見李玉虎懷內坐著個十歲左右的女孩,生得與李玉虎有七分相似,只是印堂上少了一顆紅痣,此刻正用那過長的衣袖抹淚水呢!   李玉虎輕輕拍著她,關切的問:「翠兒,哪兒不舒服了?快告訴我……」   翠兒呶著小嘴,把袖子拉起來,露出雪白的小手,指指心口,脆聲道:「我心裡不舒服!」   李玉虎劍眉皺在一起,扭頭看看林靈、張出塵,疑道:「怎麼這樣子呢?」   朱如丹「嗤」聲而笑,道:「想你嘛!」   翠兒小臉竟然紅了,聲音也低了許多,道:「一覺醒來,看不見一個人影,叫也沒人應答,出又出不去,心裡怎會不急?心裡一急,竟會哭呢!奇不奇怪?」   朱如丹口最快,問道:「怎麼,你過去沒哭過嗎?」   翠兒閉上雙眼,依偎在李玉虎懷內,如夢似幻的道:「沒有。過去怎麼會哭?   唔,原來哭的滋味還不錯嘛!本來心裡焦急如焚,一哭之後,卻沒有了!真怪…   …真好!「   眾人恍然略悟,原來鳥是不會哭的。而哭原來還有發洩焦急緊張情緒的作用啊!生而為人者,雖然會哭,動不動就哭,可從來不曾品味過哭的妙用,如此看來,真是「真」人不如「假」人,慚愧!慚愧!   朱如丹想著,忽然「嗤」的一笑,道:「哭一場果然有這多好處,翠兒你就繼續哭吧!」   翠兒睜開漆黑的雙眼,望著她認真的道:「可是我現在又覺得好幸福,一點不想哭了,怎麼辦呢?」   朱如丹「咯咯」笑著,出主意道:「那還不簡單,讓老爺狠狠打你一頓屁股,包你哇哇哭個不停!「   翠兒雙睛一轉,會過意來,「啐」她一口,脆聲道:「好丫頭,你好壞,不理你了!」   張出塵忙打圓場,道:「該吃藥了吧?這次要不要增加份量?」   翠兒搖頭站起身來,退後兩步,仔細的盯著李玉虎瞧。李玉虎被她盯得有些羞意,俊面微紅,笑道:「你老盯著我看是什麼意思?我臉上有花啊?」   朱如丹「咯咯」笑道:「翠兒,你現在已有七分像老爺了,要是變成十分,人家會把你和爺當成雙胞兄妹,就不妙了!」   翠兒斜眼瞪她一下,脆聲道:「你沒聽說過夫妻臉嗎?沒知識!」   張出塵拿來四分之一粒九轉上清丸及玉髓靈乳讓翠兒服下,林靈站起身來,笑道:「翠姊你看,這裡就是出入的門戶,你醒來若見帳內沒人,這麼一拉,就可以出去了!」   她上下拉動著封閉帳幕的鎖鏈,翠兒對她一笑,道:「現在我比你小,將來也比你小,你就叫我妹妹吧!」   接著,她又問李玉虎,道:「我變得和你一模一樣,高不高興?」   李玉虎「哈哈」笑道:「你能嗎?那也好啊!將來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可以假冒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身外化身呢,多好玩哪!」   朱如丹笑道:「翠兒,最重要的特徵你忘了,知道嗎?」   翠兒道:「這顆痣我就是長不出來,將來只好用人工點上去!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分得出公母,免得連你們也弄錯,就糟糕了!「朱如丹「啐」道:「什麼公母?是男女,沒知識!」   翠兒「咯咯」笑了一陣,才轉身面向帳壁入定。   李玉虎仰天躺下,閉目用天眼向張出塵體內瞧去,見她腹腔「子宮」中多出一粒□豆兒般大的「東西」,與其他各女均異,便張目以蟻語道:「塵兒,你赤7b子裡果然多了一粒東西,是不是兒子啊?「   張出塵粉頰通紅,雙手掩住小腹,佯嗔蟻語道:「誰叫你亂瞧嘛!好可怕啊!」   說著,一頭鑽出帳外,跑到隔壁石洞去了!   眾人卻跟了出來,林靈封起帳隙,笑道:「爺,恭喜啦!你就要做爸爸啦!」   李玉虎搔搔頭,道:「做爸爸有什麼好?我得好好想想。醫書上好像說,懷孕的女人有許多禁忌,實在很不方便!」   朱如丹笑道:「這些大姊都曉得,自會當心,不必老爺費心吩咐。」   谷口有個人影一閃,只見王雪娘已背個大竹簍回來,裡面裝滿大包小包。她躬身一禮,卻不見張出塵,問道:「長夫人呢?屬下買了話梅回來,現在要吃嗎?」   張出塵手上拿著雕刀原石正在洞內琢磨寶石,聞得聲音,忍不住掠身而出,道:「真有嗎?快拿來讓我嘗嘗!」   眾人見她一副迫不及待模樣,不由好笑。王雪娘放下竹簍,取出一大包酸梅遞了過去。張出塵取了兩粒,含在口中,吃得津津有味。李玉虎也取了一顆放入口中,即「噗」的吐出來,叫道:「媽呀!這麼酸,有什麼好吃,真是怪人。」   王雪娘笑道:「有喜的人,就是喜歡吃怪東西。從前在大平牧場,場主的兒媳婦,大寒天偏偏想吃西瓜想得要命,可真難死人了!」   朱如丹笑道:「這一帶哪會有西瓜?怎麼辦呢?」   王雪娘一邊把簍中東西排放在飯桌上,一邊道:「幸虧那次屬下和天化正在他家做客,天化見她想得可伶,花了三日夜,到嶺南替她買了兩個回來。」   朱如丹大叫道:「哎唷!媽呀,為了兩個西瓜,花三天三夜時間跑一趟嶺南,太誇張了?「   王雪娘打開其他小包,有花生、瓜子、糖果、紅棗、蜜餞等等,張出塵喜笑顏開,像個小女孩般雀躍道:「哎唷,哎唷!這都是我想的噯!雪娘,你真是有心人,好可愛喲!」   最後兩大包是二十個鮮肉大包,王雪娘道:「府主很久沒吃過包子了吧!屬下經過一家食堂,見新出爐的包子還不錯,就買了一籠來孝敬府主!」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咱們晚上又可大快朵頤了。現在離未時還早,本府與副總管及靈兒先去天池瞧瞧吧:」   朱如丹道:「爺,妾也想去,這兒留大姊、二姊足夠了吧?」   李玉虎望望張出塵,張出塵微微一笑,道:「爺就帶這野丫頭去吧,反正她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玉虎便道:「好吧!跟著來吧!」   只見他語音一落,人已斜斜飛出,直穿入十五丈高的石洞之中。林靈、朱如丹跟蹤而入,最後王雪娘亦晃身而起,其快捷比朱如丹猶有過之。   李玉虎第一次順路向上,只見那只容一人的窄縫似是天然形成,蜿蜒而上,地上都是金沙,兩壁間更有尺餘礦脈,直往上方延伸。   王雪娘「嘖嘖」稱奇,道:「府主,此地金沙金礦如此之多,只怕有千萬斤吧?若全部運出,一定比皇帝老兒還有錢呢!」   朱如丹嬌聲笑道:「府主有比之更值錢的寶石,運起來也較輕便,所以咱們只運用那筆變現的資金就足夠了:」   王雪娘不以為然,道:「屬下以為,寶石雖然值錢,但究竟只是有錢人家的玩物,若不能變現,一時只怕難派上用場,可是黃金人人需要,在市面上自然流通,到哪裡都能購買東西,比寶石簡便多了!」   李玉虎在前面聽了,撫掌大讚道:「副總管這話大有見地,好!咱們決定帶十袋金沙出去吧!」   談話間,四人已到盡頭。李玉虎閃目一瞧,見出口只有一尺見方的小洞,洞外雜草蔓生,又將小洞掩住一半。   李玉虎恍然,為什麼林靈與天狼在附近活動多日,都不曾發現此一秘道。   他回頭望望林靈,還未開口,林靈已將雕刀遞了過來。李玉虎微微一笑,接在手中,輕輕在小洞邊沿小心的削去一圈。探身出去一瞧,只見洞外雲霧迷濛,下臨百丈深谷,形似深井,心中微感驚異。但仔細一瞧,原來下面正是他居住多年的暖谷!   他腳尖輕彈,鑽出洞外,凌空直升五丈,方始落在山頭;而一陣強勁之極的北風,也立即撲面吹至,其動力之強,幾乎把人吹飛出去。   心念一動,身形已如標槍,釘立在碉d下岩石之上。而接著林靈、朱如丹、王雪娘已然跟蹤而至,環立在他的四周。   朱如丹第一次登上如此高峰,最是興奮,她拉著李玉虎的左臂,大跳大叫道:「哎唷,風好大吶!爺,這兒好美、好高噢!」   李玉虎放眼四望,只見頭頂萬里藍天,雲朵飄飄,高低厚薄不已,各有不同的形狀顏色,西向的旭日大如車輪,艷光四射。   立身處向東下臨二十丈,則是一平如鏡的一片冰原,廣有十餘里,形似日月,而冰原四周,則是與立身的山頭相連的十六座峭壁奇峰,氣勢磅礡之極!   林靈棄萸一指下面冰原,柔聲道:「石坦一片便是天池!只因時值嚴冬,水面多已凍住,那雪蓮則是生長在池心正中,要不要過去瞧瞧?」   李玉虎瞑起雙目,開天眼向池中望去,立即發現天池之上隱藏著一片灰暗霧氣,而正東山崖之下,更有一股極濃的黑氣,似有妖物隱身。   朱如丹一直生長南方,從未見過這般大的一片冰原,不由童心大發,道:「爺,咱們快下去,在冰上溜溜,一定好玩死了!」   說著,放開李玉虎就要衝下峰去。李玉虎一把將她拉住,道:「別動,池上似乎有什麼網羅埋伏,不知是誰佈置的,靈兒可知道嗎?」   林靈微微搖頭,望向王雪娘。王雪娘道:「屬下聽天化說過,只在池心雪蓮附近的冰上,設下一座十丈見方的旌旗門陣,可不曾在其他地方設伏,難道短短幾天,又來了別人嗎?」   李玉虎運用天眼,望向池心,只見那十丈方圓處,果然有些凸凹平平的冰塊,但似乎已失去作用!   而正中央一丈方圓的冰層已然融化,一片五尺多大的團團荷葉,直伸出一枝亭亭蓮蓬,高出水面尺餘,蓮蓬頂斜向夕陽,看顏色青色漸褪,已轉微黃。   李玉虎睜開雙目,低聲道:「王總管設下的奇門似被人破去,我想一定有其他人物另布埋伏了!」   他語聲一頓,又問林靈道:「雪蓮成熟之後,是什麼樣子?知道嗎?」   林靈美眸一轉,道:「妾身也沒見過,不過聽說雪蓮成熟後,蓮蓬會破冰而出,蓬頭自轉成金黃,還會放出一高7d清香,不過現在怎麼還看不見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人家在池面設下埋伏,你自然看不見!我看雪蓮雖已破冰挺出,但蓬頭只有微黃,離成熟大約還有了二日,咱們現在不可驚動對方,還是先回去吧!「   朱如丹紅唇一呶,道:「真掃興!本來想在冰上玩玩的,這下玩不成啦!」   她小目一轉,指著丈外的百丈深谷,又道:「爺,你跟著我,從這裡下去好不好?」   王雪娘道:「府主,屬下留在此地,暗中探查監視可好?」   李玉虎道:「山人自有妙計,不必你單獨留在這裡挨餓受凍,咱們還是一齊回去……」   林靈一直向四處打量,此際忽然道:「爺,快瞧,有人闖進去了:」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觀察,果然發現南面一道緩坡,疾如飄風閃電般,滾石卷不一道黃金色影子,真從池心撲去。仔細一瞧,竟是一隻毛色金黃的小猴子。   原先隱在冰上的一層灰霧,被影子一衝,翻翻滾滾,騰空而起,乍看像是被沖了開去,但不過眨眼功夫,騰起的灰霧竟像是有質之物,愈滾愈多,將那道黃影罩住。   黃影往前衝數十丈,行動愈來愈慢,最後終於停頓下來,在原地揮拳舞掌,打擊灰霧,以防它佔上身來。   這霧氣翻騰的情形,林靈等三人自也望見。朱如丹奇道:「那裡怎麼啦?   爺!霧怎地愈聚愈多呢?「   李玉虎睜開雙目,笑道:「那兒闖進一隻小猴子,已被不知何物所佈的霧氣罩住。這霧看似薄薄一層,想不到這麼厲害,說不定還含有毒性呢!」   王雪娘恍然道:「是不是蛇精布下的啊?聽天化說,極北之地有一蛇谷,其中有一蛇王修行已數千年,噴出的毒霧有形有質,似是丹氣所化……」   李玉虎心中一動,道:「不好了,那小猴子已中了毒,支持不住了!」   林靈、朱如丹齊聲道:「爺,咱們想法子救救它……」   李玉虎頭頂紫金光霞一閃,疾如閃電般飛起一道紫金色虹光,直往霧氣翻騰處投去。   那裡離四人所站山頭,少說也有七、八里,但虹光快疾,一閃便至,三女眼中只見那虹光飛臨,忽地鋪展開來,像一張巨網向下一卷,又閃電般飛了回來。   眨眼功夫,虹光臨頭,忽然斂去,眾人眼前已現出一位三尺多高的童子,只腰間胯下繞著一道紫金光霞,其他地方則是赤裸裸一絲未掛。   此時,他手中提著只兩尺多高金毛小猴,全身僵直挺硬,口中已溢出點點血絲,一雙通紅火眼還會轉動,此時投向眾人,眼中流露出痛苦乞伶之色!   朱如丹急道:「二爺,它中毒啦?快想法救救它啊?」   李玉虎道:「老二,你先送他下去,叫塵兒喂一粒九轉上清丸看看……」   那童子裂唇一笑,脆應一聲:「好!」   紫金光霞再問,已投入百丈深谷中去。   王雪娘從未見過這等元嬰,不由驚得有些發怔。   李玉虎重又閉上雙目,凝神內視,發現元嬰與劍丸雖已離體,本身真元仍在運行不息,功力仍在,只是打了折扣而已!   他不由寬心暗喜,睜開雙目,道:「好啦!咱們快下去吧!丹兒跳啊!」   朱如丹貝齒咬著下唇,遲疑道:二爺去了,爺還行嗎?「李玉虎笑著走到崖邊,道:「不能老靠他啊?試試看吧!」、話聲未落,蹤身一跳,人如飛星彈丸一般,竟然頭下腳上,筆直向下墮去!   朱如丹與林靈見他身形下墮太快,體外又無光霞閃出,不由大吃一驚,兩人疾迅跳下。林靈急道:「爺,慢點!」   叫聲中,疾急追上去,舒臂一把將李玉虎攔腰抱住,暗中凝神運起初學的玄功,一時真元化為紫霞透體而出,疾速包住兩人,隨即排空轉頭,立即將兩人的下降之勢緩住。   朱如丹週身紅霞閃閃,追及二人,也伸手拉住李玉虎右手,道:「爺,你怎麼啦?」   李玉虎左臂摟住林靈香肩,哈哈一聲,也將朱如丹拉近身邊,右臂摟住她脖子,使三人環成一圈,道:「我很好啊,有兩位夫人保駕,還會跌死為夫嗎?」   朱、林二女聽了,雙手一緊,將李玉虎抱得更緊,玉靨上都已顯出驚色,朱如丹忍不住埋怨道:「爺,別胡說好不好,要是功力減了,何必冒這大險呢?」   李玉虎雙臂一緊,歪頭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笑道:「誰說爺功力減了?沒那老二,為夫照樣飛入青冥!」   說話間,潛運真元,二女只見紫金光霞一閃,已被包住。三人身形一頓,下降之勢立變,在谷中兜了一圈,方緩緩落在地上。林靈驚喜道:「爺果然已不須二爺在身邊了!」   王雪娘修為已近千年,功力雖然深厚,但所練功法不同,卻無這等直上直下本領。不過她籍著削壁上浮出的石塊,垂掛的蔓籐,可略微緩和下降速度,不多時,竟也從百丈谷頂躍落下來。   李玉虎放開林、朱二女,當先步入右手石洞,果見「老二」與張出塵姊妹正在其內為金絲猴灌藥醫毒。   「老二」此時已穿上一套新制的絳色衣褲,繞身霞光盡斂,猛然看去,竟像個十歲左右的童子。   朱如丹童心最重,一躍上前,拉住「元嬰」的小胖手,「咯咯」笑道:「二爺,你好可愛噢!這一穿上衣服,更像個人啦,」   「元嬰」「呸」她一聲,白眼脆聲道:「什麼像不像的,我本來不是人嗎?」   朱如丹「嗤嗤」嬌笑,道:「不是啦!妾身的意思,二爺先前不穿衣服,總讓人覺得怪怪的,現在就不同了!」   她妙目一轉,又道:二爺見過翠兒了嗎?她現在身高大約和二爺差不多,你們若是站在一起,真像是天上臨凡的金童玉女,我看就別讓翠兒再長高啦!   那樣剛好和二爺配成一對嗎!「   「元嬰」笑道:「這怎麼行?翠兒長的是老大,又不是我,不長高點怎能做他老婆?至於二爺我也非不能長大,只不過覺得保持童子形象比較方便罷啦!」   李玉虎奇道:「有什麼方便?」   「元嬰」笑道:「日後行走江湖,免得替你招來更多情孽,不是很好嗎?」   李玉虎道:「怎麼,你不想回來啦:」   「元嬰」正色道:「我藉靈兒純陰之助,已然為你另立陰神,有沒有我,對你並無大多不便,何必非要我悶在裡頭呢?再說我在外邊,不是更能幫你忙嗎?」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好吧!你暫時在外邊玩幾天:不過千萬不能私自溜了,知道嗎?」   「元嬰」雀躍三尺,喜道:「哇!不會啦!若是無事我不會溜的!」   那金絲猴被灌下一粒九轉上清丸、一杯玉髓靈乳,不片刻,巨毒便解。它翻身爬起身,跳到李玉虎面前,跪倒地上,叩了三個響頭,一雙滾圓火眼充滿了崇敬之情,仰望著李玉虎,口中更是吱吱叫個不停!   朱如丹笑道:「哎呀!這小猴子好可愛:爺,看它樣子,似乎想叫你收留它呢!」   李玉虎心中一動,道:「老二,你把它喉中橫骨煉化,說不定能說話呢!」   隨即「元嬰」上前,伸出兩隻小手,握住金絲猴的脖子,一把將它拉起來,道:「把嘴張開,讓我瞧瞧!」   金絲猴竟能聽懂人言,把嘴張大。它比「元嬰」矮一個頭,「元嬰」低頭瞧了一眼,忽然把小手伸了進去,眾人只見霞光在小猴口中一閃,接著一聲「哧」   的輕響,一股青煙隨手冒出。   「元嬰」又用小手在猴子的頭頂一拍,退後一步笑道:「好啦!橫骨沒啦!   能不能說話,全看你啦!「   金絲猴噗地又跪了下去,叩頭道:「多謝!多謝!」   朱如丹雀躍鼓掌笑道:「哇!它會說話了呢:」   接著,她又對金絲猴道:「喂,小猴兒,你願意跟我們嗎?」   金絲猴滾動著火紅圖眼望她一眼,生硬的道:「我……願意……跟……   爺……他……救我命……「   朱如丹也不生氣,笑道:「老爺是我和她,她、她的老公,……老公你懂吧?就是丈夫的意思。你要跟爺,也就是跟我們大家,知道嗎?」   金絲猴點頭又搖頭,伸出小手,指指李玉虎與元嬰,道:「他,他是老爺,我跟,你不是,不跟……」   朱如丹這才有點生氣,鼓頰道:「這個笨猴子真死心眼,不跟你說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丹兒,它初來乍到,怎會曉得這許多事,慢慢教嘛!」   接著,神色一正,鳳目閃閃生輝,望著金絲猴,道:「你想留在此地跟我,我也願意收留。!不過你要記住,不可頑皮胡鬧,要聽從咐吩,知道嗎?」   金絲猴連連點頭,道:「會,會,我會聽話,不敢頑皮……」   李玉虎又道:「我賜你一個名字,就叫小金吧!」   金絲猴人立起來,拍拍胸膛,道:「我叫小金,你叫老爺,你叫二老爺,……你……」   他小手指著朱如丹,住口不言。朱如丹道:「你叫我三夫人,這是長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她是副總管,知道了嗎?J金絲猴」小金「猛點著頭,重複道:」長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副總管……知道,知道……「元嬰忽道:「老大,你也替我取個名字吧!免得老二、老二的多難聽!」   李玉虎笑道:「你、我本是一體,不需要另取名字,不過現在既然想留在外頭,就叫李小虎吧!」   「元嬰」唉歎一聲,道:「這小虎本該是兒子的名字,怎的用在我頭上!」   李玉虎笑道:「兒子不一定非叫小虎不可,而你既出之於我,和兒子也差不多,既然不甘寂寞,就去天池看看!不過,在雪蓮未成熟前,千萬不可驚動蛇妖,免得他將雪蓮毀了!「   「元嬰」李小虎道:「好吧!不過我要帶小金一齊去,說不定別有發現呢:」   金絲猴小金,生硬的道:「我去……帶你到一個地方……我住的……」   李玉虎舒臂摟住小金的猴腰,道:「去吧!」   語聲未落,眾人眼前虹影一閃,已失去他們的蹤跡!   張出塵上前握住李玉虎手臂,關注的看著他那張俊極面孔,道:「爺,二爺離開這裡,沒關係嗎?你會不會覺得真元有虧?功力還能發揮得出來嗎?」   李玉虎拉著她一同出洞,邊走邊笑道:「這你放心,不會有太大關係,他已替我分出另一個陰神,只是功力打了對折而已。」   王雪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末,便忙著去弄飯。李玉虎又道:「你手腳倒是滿快的,才多久時間,便替小虎縫好了一套花衫!」   張出塵微微一笑,道:「有二妹幫著,做一套小衣褲快得很。爺,聽二爺說天池上有蛇妖盤踞,二爺不會有危險嗎?」   李玉虎笑道:「他已與劍丸合為一體,又百毒難侵,區區蛇妖,只有挨打的份,能奈他何?倒是我,失去劍丸,可得另找武器了!」   朱如丹從頸下解下翠玉笛,道:「爺,這玉笛以後你帶著吧:還有大姊也想法替頭簪做個玉鞘,放在爺的花袋裡,不是也可以嗎?」   李玉虎擺擺手,並不接玉笛,笑道:「這笛子還是你先帶著,頭簪也用不著,只要你們帶著,不離開我的身邊,還不等於我帶?倒是靈兒,老是頭髮一直散著,那簪子還真派不上用場呢!「說著,便把雕刀由袋中摸出,遞還張出塵,又道:」你現在已有身孕,可不要太勞累,你那手雕琢手藝也教教靈兒吧:我想她生性沈靜,一定有耐心學。「朱如丹紅唇一呶,道:「其實我也會啊!只是大姊老罵人家粗手粗腳,一會說把寶石磨小了,一會又說磨偏了,總不肯讓人家做呢!」   張出雲笑道:「你本來就沒耐心嘛?」   李玉虎笑道:「丹兒性子活潑,哪坐得住?。我看有一件工作最合適了,」   朱如丹嬌笑如銀鈴,道:「還是爺瞭解我!什麼工作?」   李玉虎道:「你去拿幾個竹簍麻袋來,咱們去收集金沙,好不好!」   朱如丹跳腳喜道:「我正悶得發慌,去搬金子,真是再好沒有了!」   她閃身入洞,取來四個竹簍,一疊麻袋,李玉虎接過兩個。張出塵道:「爺,妾身想去後洞,再收集一些石材、藥草,可不可以!」   李玉虎點點頭,將麻袋放在竹簍內,道:「好吧!這次靈兒留下看家,咱們四個一齊去好了!」   於是四人各背起一個竹簍,向水潭之上的石洞躍去。   林靈姍姍去到廚房餐桌邊坐下,與王雪娘閒聊,半個時辰之後,李玉虎與朱如丹首先回來,兩人雙手各提一個裝滿金沙的麻袋,背後竹簍內還裝了一個。   李玉虎領頭把麻袋放在谷口,轉身又躍進洞去。朱如丹丟下手上的兩袋,「哎唷,哎唷」的叫道,「四妹,壓死我了,快替我解下來……」   王雪娘搶先上前,托住她背後的竹簍,朱如丹抽出雙臂,揉著自己的香肩,道:「這死金沙真沈……」   王雪娘把竹簍放在一邊,笑道:「這一簍怕不有四百斤重,當然重了,三夫人何必一次拿這麼多呢:」   朱如丹道:「還不是老爺,故意激我……」   李玉虎此時又提了兩袋,輕飄飄由十五丈高空一躍而下,笑道:「我說你拿不動可是實話,你偏不聽,怎怪我呢!」   朱如丹道:「我怎麼拿不動?這不是拿下來了嗎?」   李玉虎腳下不停,又把手中兩袋放在谷口,回身道:「好哇!上面還有兩袋,該你拿啦!「   林靈忙道:「爺和三姊都休息吧!妾去取下來好了:」   說著,飛身而上,李玉虎道:「好,你順著甬道向左下方向,順便也接塵兒、雲兒回來吧!「   王雪娘倒了兩杯熱茶放在餐桌之上,笑道:「爺和三夫人坐會兒吧!飯馬上就好了,,」   李玉虎摟著朱如丹坐下,雙掌在她肩頭按摩一陣。朱如丹不但兩肩的疼痛盡失,週身更覺得輕鬆無比,她依在李玉虎懷內,妮聲道:「謝謝爺,妾身已經好了……」   李玉虎聽見她這陣妮聲細語,心神一蕩,低聲笑道:「今晚浴室正式啟用,咱們可得好好的慶祝、慶祝!」   朱如丹頰紅似火,雙目水波蕩漾,瞟他一眼,悄聲道:「那翠兒怎辦?」   李玉虎笑道:「這還不簡單,大家分班輪值嘛!」   兩人談笑間,林靈與張氏姊妹已連袂而回。   林靈提回兩袋金沙,張出塵背回一大簍原石,張出雲則背回滿簍藥材。   王雪娘上前一一幫她們取下,張出塵道:「爺,後洞壁間,藥材不但多,而且都極珍貴,妾想咱們一時還不能離開,伺不利用空檔煉製兩爐靈藥?」   李玉虎撫掌贊成道:「好啊!!你看看還需要什麼,請總管、副總管設法弄來就是!」   張出塵道:「只要弄兩個鍋爐來就行了!柴火可以就地取材,下邊林海之中,採集枯乾的松木,一定不成問題!「   王雪娘道:「鍋爐在牧場有現成的,明兒叫天化搬兩個來,至於柴火,就由屬下負責好了!」   語音才落,谷口忽然有人接口道:「啟稟府主,屬下回來了!」   李玉虎笑道:「總管來得剛好,咱們就要開飯了:」   天狼王天化身背一隻竹簍,電般出現在眾人眼前,王雪娘上前助他取下,笑道:「當家的,事情進行得如河?你又帶了些什麼回來哇:」   王天化笑道:「這些吃的,乃是王場主特別咐吩他媳婦做來孝敬府主與夫人的;至於牧場的事情,還不是一說就妥嗎?」   張出雲、朱如丹一齊幫著王雪娘把竹簍中菜饒打開,足足有十二盤。不過經過外面的冷天一凍,卻已然結成冰了!   王雪娘把爐火撥旺,重新回鍋,李玉虎笑道!「這太多了,咱們留下一半,明天再吃吧!丹兒,把酒拿出來,我要和總管喝一杯:」   朱如丹從櫃中取出那瓶茅台、兩隻酒杯。道:「爺和總管喝吧:咱們謝了!」   張出塵執瓶為兩人斟滿,李玉虎端起一杯來,道:「總管為本府事,不辭辛勞雪地奔波,本府敬你!」   王天化雙手執杯,笑呵呵道:「謝謝府主,屬下自從歸入門下,心中常覺快慰無限,即使形體有勞,卻有不負此生之慶,府主若是客氣,反而令屬下不安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總管已有徹悟,即使不入本府,亦必廣施善行,常此以往,必成地仙,實在可喜可賀!「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多謝府主金口。不過溯本追源,賤內與屬下均受大恩,才得脫土生天,所以今後的一切成就,實在是府主的賜予!」   朱如丹在旁笑道:「總管別老說客氣話,你還沒告訴咱們牧場上的事呢!」   天狼王天化喝了一口酒,笑道「牧場已入李府門下,場主王雄聽了屬下與文、武二老的一番話,大為感動,執意要獻出大平牧場。最後還是神偷武堂主堅持做價三十萬兩把牧場買下,當場交予八百斤金沙、一百粒寶石做抵,完成交易,同時又聘任王場主擔任牧馬堂堂主,專門負責馴馬、養馬工作。「他語音一頓,又道:「關於這點,是屬下與文、武二位堂主臨時議定,但不知府主以為如河?」   李玉虎笑道:拜啊!李府多一個牧馬堂有什麼不好?以後馬匹供應不必外求,豈不太妙!不過,以後牧場上的開銷要本府負擔,你們是否也計算過?「王天化道:「這點武堂主和王場主已計算好了!整個牧場開銷,一年大約一萬兩銀子。但一年只要能賣掉一百匹馬,就可以維持!現在場中約有兩千匹,加上屬下在老狼谷所養的五百匹,一年培育的小馬總在百隻以上,所以牧馬堂足可自養,不必再由本府貼付開銷!」   李玉虎笑道:「只要咱們的寶石能賣出去,銀子大約不成問題。」   王天化道:「關於人手方面,屬下已囑王場主之子王幼雄,先行選拔百人,再由文、武二老復選,將來可做天馬堂的骨幹,擔任運輸任務!」   李玉虎道:「好,這是第一批。第二批等到了鞍山再選吧!」   言罷,又指著地上的麻袋,笑道:「今天咱們又採得幾袋金沙,明天總管先送往牧場,回來時,帶兩個大鐵鍋來!塵兒說要先在此煉製幾爐靈藥,將來行道,也好救人!「   王天化道:「屬下這次回來,已趕了一輛驕車回來,一次達十袋八袋,一定不成問題!」   張出塵捧著兩杯香茶,笑讚道:「爺,你這個總管真請對了,什麼事都辦得妥妥當當,心思又細,凡事都先走一步,實在難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爺的眼光錯得了嗎?總管修煉千年,過去雖說很少入世,但心思見識,豈是凡夫俗人可比?」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府主過譽,屬不愧不敢當!不過說實話,屬下一向生性多疑多慮,而今蒙府主收容,推心置腹,豈敢不竭盡所能,助府主創業呢:」   李玉虎推杯起身,見王雪娘、朱如丹、張出雲三人已將未吃的菜饒收拾起來,拿到谷外削壁間冰存,便道:「塵兒,你整理藥材,我和靈兒活動一下筋骨,先把這些金沙搬去谷外,明兒總管也可早日啟程了。」   王天化搶先提起兩袋金沙,道:「屬下帶路。」   便當先向谷外掠去:李玉虎與林靈先各背起一袋,雙手各提一袋,先後飛出谷外,只見天狼在樹頂冰帽上,快如流星,已掠出數十丈外:他二人施出玄功,週身霞光立閃,緊貼著冰帽,像兩道紫金彩虹,破空平平飛去,眨眼已追及王天化,落在晨間送三人乘馬地方。   此時,那裡果然停著輛有篷的二輪轎車,不過拉車的健馬已被王天化解下,全身罩著毛毯,繫在樹林深處,以避嚴寒。   三人將金沙堆在車上,王天化遙指著西方起伏的山巒道:「屬下所居老狼谷,便在那座較矮的禿峰之下,而大平收場也正在那座山下。若走山路,約兩百餘里,若走直線,大約不足百里!「   李玉虎道:「過兩天採了雪蓮,咱們先去看看吧!」   三人返回谷中,李玉虎指著谷口左方新開的石洞道:「總管忙了一天,快休息吧!這洞特為總管夫婦闢建,你們看看缺少什麼東西,明兒可以一併帶來!」   王天化道:「多謝府主。其實這谷裡溫暖如春,屬下夫妻隨便在樹下露宿就可以的,」   李玉虎笑道:「我們最少還得在此住上一個半月,露宿多不方便!我看你們還是用這間吧!」   王天化躬身應「是!」   李玉虎對他擺擺手、隨即與林靈走入谷底,見王雪娘還在幫著清洗藥材,便道:「副總管,天色正晚,我看你還是去陪陪總管吧!」   王雪娘頰上微紅,笑道:「咱們是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陪的。屬下以為,還是叫天化替換二爺下來吧:」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他現在正躲在猴子洞裡,做猴子王呢!」   朱如丹奇道:「什麼猴子王?爺怎麼知道?」   李玉虎道:「他在外邊的一舉一動哪能瞞得了我。我只要凝神霜心,便是看到的景物,也像我看到的一樣清楚!」   眾女大吃一驚,張出塵道:「但身外化身竟這般神奇?那以後爺只要住在家裡派二爺出去,不就什麼事都辦妥了?」   李玉虎笑道:「按理說應該可以,只是我豈不無聊死了:」   朱如丹道:「爺,你說說看,二爺清b在在幹什麼?天池上邊有變化嗎?」   李玉虎道:「天池上沒有變化,不過有個山頭已飛來一隻大鳥,好像也想搶奪雪蓮。小虎隨小金躲在一個猴子洞裡,那洞好大,裡面大約有千百隻猴子*還有個老猴王生了重病,小虎已經替他治好了:所以猴子們對小虎十分感激,奉上許多鮮果、乾果,還有酒呢:可惜小虎不能吃。」   說到此處,忽然轉頭對王雪娘道:「對了,明兒請總管帶幾個酒罐子回來,那猴兒酒好香,咱們去灌它幾罐子叵來!」   朱如丹笑道:「爺的鼻子真尖,這麼達就能聞到酒香?」   李玉虎道:「我是聞不到,不過小虎能聞到就行了!」   張出雪道:「這真叫人難以相信,李二爺回來,非問問他不可:」   李玉虎道:「好哇!這情形我也有點懷疑,靈兒你說,身外化身會這樣嗎?」   林靈嫣然一笑,曼聲道:「妾身未曾鏈成身外化身,也不知道!」   李玉虎搔搔頭,道:「那只好等小虎回來,問問看剛才我說的對不對!」   朱如丹道:「爺,你的想法二爺曉得嗎?你應該試試看哪?」   李玉虎輕擰著朱如丹的小鼻頭,道:「還是丹兒聰明,我看看,叫他做什麼呢?對了,那洞裡還有一隻小白猴,長得也很可愛,叫小虎也把它帶回來吧!   對,先把它橫骨煉化了,教它說話,再教它們一點武功吧!「說著,閉起雙目,把這話又在心中默想一遍,片刻之後,睜開雙眼,喜道:「成啦!成啦!小虎已經聽到啦!它還回答說:」沒問題!「呢!」   這情景連王雪娘都感到震驚,道「府主修為之神奇,以屬下所知,當真前無古人,假使是八仙中人,未飛昇前,只怕也未達府主的境界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西時,心中一動,道:「副總管過獎了!實對你說,本府所習乃是祖師爺呂洞賓仙長所傳。他老人家留下身外化身,還曾與本府照過面呢,」   接著,語氣一轉,又道:「好啦!現在已近酉時,靈兒、丹兒陪我去谷外練功,塵兒、雲兒留守好了!」   三人出谷,李玉虎左擁右抱,帶二女來到往日練□c之處,道:「我忽然領悟,人和天地實乃一體,此處雖然極寒,但也是陰氣最盛的徵候,你們倆不可運左5c抗拒,凝神之後,將全身毛孔打開,與天地合為一體,天心即我心,天地間靈氣自然會彙集到身上來!靈兒,你說是不是:「林靈搖搖頭,道:「妾身也不曉得,只知道以吐納之法,吸取日月精華,以壯內丹而已。」   李玉虎笑道:「方法雖異,道理卻是相同的,不過我的方法成效更快。J朱如丹忽然問道:」四妹,你的內丹呢?是不是將來也變得和二爺一樣啊?「林靈玉靨一紅,道:「內丹已被二爺收去。所以妹子的體質才會改變哪。」   李玉虎又道:「你別擔心,你的內丹雖與老二融為一體,但真元並不虧損,只是他把溶化的真元又引出一部分,散在你的全身,此時尚不能集結成丹罷啦!   過一段時間,火候到了,你們都會像我一樣,結成元嬰!「朱如丹喜道:「那好哇!咱們趕快培育個元嬰出來,陪二爺遨遊四海,多美啊!」   林靈一笑道:「三姊說得輕鬆,可是事實上,只怕要百年以上呢!爺是得天獨厚,不能比的,何況真要結丹,就不能生兒育女了,你願意嗎?」   朱如丹滿目柔情的望著李玉虎,接著說道:「我要替爺生育個孩兒,煉丹培嬰這事,以後再說吧:」   李玉虎忽然把身上的衣服都脫光,盤膝面西坐下,口中卻道:「我試試這種方法,你們不必學我,快快坐下練功!」   二女一左一右也坐在雪地之下,這次都不用真元護體,也無光霞閃現,但片刻間三人已安然人定,與天地合而為一。   一個時辰之後,李玉虎首先起身,赤裸健美的身體上,紫金光霞一閃,身上應即震落一層冰。   他穿起長褲,二女亦相繼醒來起身,一紫一紅霞光閃現。李玉虎「哈哈」笑道:「怎麼樣?很過癮吧?」   朱如丹道:「開始時好冷,好像連血脈都凍住了,不過到了後來,覺得即與天地一體,哪有自己?哪有血脈?反而不覺冷了。真是奇怪!」   林靈亦道:「妾身倒沒覺得冷,只覺得既然與天地一體,天有多大,自己也有多大,天有多冷,自己就有多冷,定中好像自己已變成一個透明的巨人,風來風去,都是透體而過。」   李玉虎笑道:「你們倆不錯,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悟「吧!所想的雖然不同,可是只要能掌握「與天地一心」,就不會錯了,「午夜子時,翠兒又醒過來,見李玉虎等人都在等她,不由十分高興。她伸個懶腰,骨節一陣暴響。笑道:「我又長高了,爺,你站起來,咱們比比!」   李玉虎含笑起身,翠兒一跳站起,卻只到他胸部。朱如丹「咯咯」嬌笑,道:   「差太遠啦!用得著比嗎?」   翠兒依然認真的用手比劃著李玉虎的高度,道:「丹姊,你也過來一下,咱們比比!」   朱如丹站到李玉虎身邊,翠兒用漆黑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見她已及李玉虎耳下,笑道:「你也長高了一點呢,是不是?」   朱如丹笑道:「當然啦!我已然和大姊一樣高了。你要長多高?和爺一樣嗎?」   翠兒認真的點點頭,道:「當然啦!」   朱如丹坐向一邊,又道:「我提醒你注意!你要是長得和爺一般高,一定不好看。」   翠兒不解問道:「為什麼?爺不是很漂亮嗎?」   朱如丹笑道:「爺是男人,你不是。男人要肩寬胸厚,才顯得健壯英武,你要是生成那樣,還能看嗎?」翠兒轉著眼想了一下,脆聲道:「哎,這話對噢!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要長成什麼體型才合適呢?「李玉虎拉她一同坐,張出塵拿了藥、乳給她服下。翠兒的一雙妙目,卻一直在四女身上打轉,最後卻道:「爺,你說說看嘛:你希望我的身體長成什麼樣子?」   李玉虎笑道:「隨便啦!春蘭秋菊,各有其美,我都喜歡。」   翠兒又轉頭去瞧四女,忽道:「拜託你們,把衣服脫脫,讓我瞧瞧,好不好?   我實在沒什麼概念!「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不要我也脫哇!」   翠兒白他一眼,認真的道:「不必啦!你的光屁股看多了,印象太深,將來長成個陰陽人,才糟糕呢!」   眾女「咯咯」嬌笑,朱如丹更是笑得躺在地上打滾。   翠兒小嘴一呶,道:「這有什麼好笑,我說的是真的嘛!」   李玉虎笑著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要看我光屁股,我先去洗澡好啦!   你們慢慢的研究吧!「   翠兒脆聲道:「這樣最好。夫人們!剩下咱們都是女人,沒什麼顧忌,脫吧!」   李玉虎獨自泡在新辟浴池中,等不多會,朱如丹、林靈先後進來,隨手關上石門。   李玉虎大喜道:「兩位夫人快來試試,太棒了!」、朱如丹把攬來的大毛巾鋪在池邊,與林靈一同解開衣服。   洞頂嵌有一粒夜明珠,映得室內繳毫畢現。李玉虎見二女未著內衣,松寬的長衫一除,已然一絲不掛,珠光下立即顯出兩個身高相等、一般玲瓏浮凸的絕色美女。   仔細觀察,還是有許多相異之處。   朱如丹骨架纖細,上下渾圓,表示肉比較多,皮膚光潔如象牙,隱隱泛出桃紅色;小腹之下毛色漆黑,呈正三角型。   林靈骨架較大,肌肉較少,不過胸部臀部,前挺後翹,雙腿長直,骨肉勻稱,小腹下毛色較淡,略呈菱型。   李玉虎奇道:「噢,真的不一樣哎!翠兒最後怎麼決定?選中誰啦?」   朱如丹白他一眼,跨下水池,與林靈並坐在李玉虎對面,陡又嗤聲笑了出來,道:「翠兒見鬼,叫我們光身站著,給她看了老半天,批評指教一大堆,沒一個滿意,」   李玉虎大感興趣,笑道:「快說來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朱如丹脆聲道:「她啊,可會挑剔啦:她說大姊小肚子太大,二姊胸部不夠尖挺,我呢,骨架小,肉多,四妹太瘦。哼!我就不信她能長得多美!」   林雲亦笑了起來,道:「三姊別這麼說,她可是要按尺碼訂做的產品,面貌身材一定沒話說!」   李玉虎又問道:「什麼尺碼?」   朱如丹「嗤」聲一笑道:「她要爺的面相雙手,大姊的脖子胸部,四姊你雙腿,和我渾圓的體態,這不是要訂做嗎?」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這小鬼真是妖精,這麼挑剔!不過我懷疑面貌像我的女人,會好看嗎?」   朱如丹湊過去,把他頭帶脫了,前額的頭髮攏向後面,仔細端詳一陣,又回頭問林靈,道:「四妹,你看爺這樣子美嗎?」   林靈也上前用她的長髮,蓋住耳朵,笑道:「爺這麼俊,無論是男是女,都稱得上美的,是不是?」   朱如丹認真的道:「爺的這張臉,要是生在女子身上,下巴和嘴都太寬,太性格了!雖然是美,可稱不得」最「字!」   李玉虎在水中樓住兩具滑不溜丟的玉體,食指大動,笑道:「別談這些了!   老爺不可能變成女子。你們放心!現在咱們來做戲水鴛鴦,你們誰先?「林靈讓在一邊,笑道:「長幼有序,當然姊先!」   李玉虎移坐水下一條高起石樑上斜斜躺下,頭頸剛好放在池邊,池水剛剛淹到胸部。   他舉手把朱如丹拉到胸前,道:「老婆,瞧老爺這番設計多好,表演一下吧!」   朱如丹半推半就的趴伏下去,雙腿分開,雙手環抱著李玉虎脖子,吻住雙唇,口中香舌也跟著吐了過去。   李玉虎雙手扶住她臀部,下身玉杵已然探頭出來,像蛇一般向朱如丹陰竅中鑽去,隨即由短而長,由小而大,由長而粗,由粗壯而挺硬。   一步一步變化,有條不紊。   朱如丹被攪得春心蕩漾,熱情如火,雙腳蹬著池底,臀部輕輕聳動,一陣酥骨蝕心的快感散溢開來,不由得氣急口喘,低聲呻吟起來,李玉虎雙手托住香肩,把身子扶正,腰下用力一挺,全身陡地繃直,嘩啦一響,已把朱如丹頂出水面。   朱如丹纖腰扭動,左研右磨,前吐後吞,一陣陣酥麻快感,逼得她「哼、噓」   不停。   李玉虎配合著動作,以後腦與腳跟為著力點,枕在高出水面的弧形石樑兩頭,腰部忽硬忽軟,忽上忽下,把一池熱水擾得波濤洶湧,翻騰不已。   林靈泡在一邊,目睹這兩人鴛鴦戲水的狂放,不僅春心搖搖,心悸骨軟,赤裸的玉體被陣陣驚濤拍打沖激著,像有無數怪手、魔指在身上按摩撫弄,更是肉癢心癢,隨著朱如丹嬌喘,跟著氣急起來!   李玉虎側目望見林靈,媚眼如絲,水兒汪汪,便輕舒猿臂將她拉近,一手勾住玉頸,又將她雙唇按吻在自己嘴上。   林靈已識得「吻」滋味,見狀順水推舟,雙臂摟住李玉虎的俊臉,口唇輕啟,香舌微吐,已與李玉虎的舌頭纏在「起。   這一陣忘情的纏綿之吻,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陣陣水聲澎湃激盪中,朱如丹首先直上最高峰,啞然間「哼」,一俯身趴在林靈背上,全身一陣痙攣也似的顫抖,便又寂然不再移動。   李玉虎察覺到幽洞內一陣吸吮,腰下一沈,將朱如丹泡在水中,心念一動,洞中玉杵自動彈跳,在洞中花蕊心一衽d挑撥,朱如丹曼聲呼叫:「爺!」花心大開,一陣陰精疾洩出來!   李玉虎輕輕放隍7d林靈,舒臂把朱如丹樓過去,口唇相接,立即下吸上吐,「陰精」收入,而上面則吹渡過一口純陽真氣,以免朱如丹過度虧損!!   朱如丹喘息片刻,起身讓過一邊,笑道:「四妹,輪到你了!」   李玉虎也坐起身子,正待樓過林靈繼續努力,心頭中陡然一震。   他立即凝神尋思,片刻之後,道:「天池之上,發生變化,我要先去瞧瞧!」   說話之時,他已經登上池邊,全身紫金光霞一閃,震落身上水漬,匆匆著上衣褲,便即開門出去。   朱如丹二人一驚,朱如丹道:「爺,等我們一下嘛!」   李玉虎道:「你們回洞先穿衣服,順便拿兩粒九轉上清丸,再趕來吧:」   朱如丹趕到洞口,只見李玉虎雙肩一晃,週身紫金霞光大盛,像沖天炮般,直直拔空而起,閃電也似的直向谷頂升去。   原來李玉虎適才心頭出現驚兆,乃是收到元嬰李小虎的通知,微一凝神,立刻知道了原因。   此時,他飛騰升達谷頂,落在峰頭,閃目一瞧,只見天池在皎潔月光下,竟是罩在一片灰色的濃霧之中。霧影裡,池中央有一隻極大的老鷹,尖聲急鳴,似被一道無形的網羅罩住,雙翅煽動不停,卻就是飛不起來。   另外正東方向,已出現兩團碧綠光華,像兩盞小燈籠,正緩緩向大鷹逼近!   李玉虎瞑目開天眼,凝神注視,這才發現,那兩團碧綠光華,乃是一條長有數丈、粗如水桶的巨蛇眼睛,而那老鷹身上纏著數十道黑絲,都是由巨蛇之口射出來的,巨蛇在天池冰面上緩緩游動,口中有一道較粗的黑絲,連繫著大鷹身上的許多條。大鷹巨翅振動,極力掙扎,卻掙不脫,已有力竭之勢。但巨蛇也不敢輕易游近,似對它頗有顧忌!   李玉虎睜開雙目,心頭中已得到元嬰信息,知道他正隱身正北,待機而動。   當下施出一般的轉身左5c夫,輕登巧蹤,一路利用地形隱住身形,緩緩向峰下池邊接近。   片刻間,李玉虎臨近天池池邊,只聽得近處有些響動,轉頭一瞧,李小虎一手拉著那隻小金,已悄悄溜到身邊。   李玉虎伸手摸摸小金的腦袋,道:「這大鷹似乎不敵巨蛇,等下咱們要救它一救!」   李小虎笑道:「這兩個畜牲都還沒用出最後法寶,它們所以在那兒拔河,一者是都沒有一舉制勝的把握,二者是想等雪蓮成熟,好來個先下手為強,另外,這一帶好像還有東西潛伏,可是我就是查不出來,好生奇怪,你用天眼瞧過沒有?」   李玉虎心中一動,道:「我再仔細看看,你注意情況變化,同時也留心靈兒、丹兒她們,先別驚動了下面的兩個妖邪,「   這次他盤坐地上,全神凝聚功力,打開天眼。果然這一次目力穿透了雲霧,將裡面情形看得更加清楚!   他由左到右,仔細掃瞄,忽然發清b,天池中央、雪蓮之旁,那片丈許未結冰的水面上有一片淡淡影子。   那片淡影像是通體透明,此時正盤坐在荷葉之上,因為它本身也是青色─被碧綠的荷葉一襯,自然難以發現:李玉虎大吃一驚,一時猜不透它是什麼,再向鷹蛇一瞧,只見那大鷹已然落在冰面,雙翼收束,叫聲也停了,表面看似已無力掙扎,實際上一雙鋼爪抓在冰上,不動不搖,巨蛇雖遊走不停的收縮黑絲,卻拉它不倒。   一鷹一蛇,仍在僵持之中。   此際,卯時將近,月已西沈,星光也漸隱去,天空中陡然一陣昏暗。   【第二冊完】 第一章 天池雪蓮     李玉虎心中念頭一動,一旁的李小虎已然得到訊息,只見他陡然化身一道數丈紫金長虹,電般一閃,即已射入天池中央,虹光一繞,虹尾掃到鷹蛇之間的黑絲,將之斬斷,紫金長虹忽然化為一蓬五尺光幢,將挺出水面的雪蓮整個包住。   而原先盤坐荷葉之上的淡青光影,在虹光一現之際,忽然悲歎一聲,向一邊閃開,及至光幢罩住雪蓮,卻又回到荷葉上,默默的坐了下來!   同時之間,大鷹、巨蛇在天際一暗之時,也不約而同的發動。   大鷹一聲尖鳴,雙爪用力一蹬,天池上堅冰忽然爆裂,接著尖喙一張,忽然吐出一團烘大黃光,閃電般直向巨蛇擊去;尤其在黑絲一斷之下,巨翅一展,連連扇動,一陣陣疾風忽然大作,破裂的冰塊也─齊向巨蛇打去。   巨蛇本在極力的收縮黑絲,天色一暗之下,巨口鼓動,又噴出─股灰色毒霧,向大鷹頭上罩落,哪知陡然間,紫金虹光閃現,還未及眨眼辨認,黑絲已被斬斷,而身下堅冰已碎,頭上的黃光已臨。   巨蛇「呱」聲急叫,巨尾一擺,游出十丈之外,讓過黃光、碎冰的襲擊,巨大的身子一滾一盤,陡然縮成丈餘長、人臂粗的一條小蛇,下身盤成一圈,昂首直立六尺,血口一張,噴出灰濛濛一大團濃霧,向黃光迎去。   大鷹一見,似乎曉得厲害,一陣急鳴,張口把黃光吸回,雙翅一扇,向一邊讓去。   哪知身上的黑絲雖然與主線之聯繫斷了,而收縮的力量仍在,哪裡飛得起來,眨眼間,灰霧臨頭,一掃而過,大鷹身子一顫,「噗通」一聲,跌入水中。   幸虧它身子巨大,兩翅展開足有兩丈多寬,落在水中,翅下壓了不少冰塊,─時尚不會沈落,但已經身子顫抖,揮不動了!   那灰霧掃過大鷹,並未停頓,電般飛掠五丈,又向雪蓮上李小虎所化的紫金光幢落去。   李玉虎立在岸邊,見狀吃了一驚,雙肩一晃,蓬起一身紫金霧光,向池中飛掠,相距十丈,已大叱一聲,一拳向大蛇打去!   不過他動作雖快,由於距離較遠,到底慢了一步,一拳打出,那灰霧已然罩住光幢。   不過,紫金光幢乃是元嬰與劍丸所化,如何會怕大蛇的內丹毒素?只聽得一陣「絲絲」輕響,灰霧邊沿遇上光幢,立即像冰雪遇火一般,消熔氣化,散出了一陣焦臭之味!   大蛇「呱」一聲急啼,鼓細收吸,灰霧疾捲回飛,但已然熔掉一小半。而就在此時,一陣銳利的拳風陡然湧到,「砰」地一聲打在蛇腰上,直把那蛇打得飛起,「啪嗒」─響,摔在五丈開外。   那蛇連吃兩次大虧,氣得「呱呱」大叫,轉身向正東方游去!   此際,天邊陡然現出一道曙光,天地為之大亮。   西方一紫一紅的光霞一閃,現出兩條纖纖美嬌娘,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橫空飛來。   林靈人未到達,已然出聲喚道:「爺,這條蛇奇毒無比,又放出滿池毒霧,千萬不能放它逃去,否則天地之水沾了毒氣,流到外面,不知要毒死多少人畜呢!」   李玉虎一驚,心中又聽得李小虎傳訊:「雪蓮就要熟了,好香啊!可是這邊上有個影子等著,不知是什麼東西,怎麼辦?」   李玉虎當機立斷,以心靈傳訊之法,告訴小虎道:「你守住雪蓮,先和靈兒商量如何處理,同時救那大鷹上來,我去抓那蛇妖!」   同時,人如飛雲,直往正東追去!   林靈、朱如丹見狀大驚,正待追去,卻聽那紫金光幢之中,傳出一陣清脆童音,道:「兩位娘子請駐,爺叫你們先把老鷹救上來再說!」   朱如丹、林靈聞聲止步,凌空而立。朱如丹道:「小虎,你怎可讓爺一個人去,這鷹怎麼救哇!」   光幢中傳出一陣清脆童音道:「我現在分不開身!你們每人拉著一隻翅膀,先把這傢伙撈上來,抬到乾地,再餵它一顆九轉上清丸試試!不過,千萬不要弄到它身上的黑絲,那東西毒得很!」   二女依言把大鷹抬到池邊,餵它一粒藥丸。見它仍然一動不動,又餵了一粒。   片刻之後,那大鷹果然一陣抖動,睜開了兩隻大如拳頭一般的眼睛!   林靈望著它,柔聲道:「你現在身上的毒絲未去,暫時別動,等會我們再設法為你除去,聽得懂嗎?」   大鷹點點頭,果然俯地一動不動,又把眼睛閉上。   二女飛臨天池中央,朱如丹道:「二爺,雪蓮成熟了嗎?你怎麼老護著它啊!」   光幢中又傳出一陣清脆童音,道:「四娘,你有沒有看到我旁邊有個青色影子啊?它到底是什麼變的,到現在我和老大都弄不清,萬一我一離開,雪蓮被它偷採了去,豈不冤枉!」   二女嚇了一跳,林靈凝神注視,果然發現淡青透明的影子,卻一時也猜不透它的來歷。   正猶豫未決之時,忽聽到一陣極低極柔的聲音,出口道:「大仙,我乃鬼靈,此來並不想偷採雪蓮,只不過想吸收它一點香氣靈氣,以便凝練形體而已!   大仙是否大發慈悲,讓奴家吸收一點點呢?「化身光幢的李小虎一陣脆笑,道:「乖乖,連鬼也來啦!告訴你,我不是大仙,不過倒是也有慈悲之心,你若真的只是要分享一點香氣靈氣,我不反對,進來吧!」   語音一落,那光幢忽然裂開一道窄縫,寬約半尺,林靈目力較佳,立即發現,那淡青光影竟然真地由縫隙中鑽進去,緊接著那窄縫已然合攏!   朱如丹看不見任何影子,便問道:「二爺,它進去了嗎?」   小虎的聲音又在光幢中傳出,道:「進來啦!這裡沒你倆的事啦,還不去找你仙大爺去?」   林靈道:「好,這裡交給你啦!若發現蓮蓬邊沿發黃,就可以採下來了,最好能連下邊的蓮藕─同撈上來。」   二女運功向東飛去,眨眼間抵達池邊。只見在一處奇峰之下有一洞窖,洞內漆黑如墨,一股腥臭氣味散溢出來,不用問,一定是蛇妖巢穴!   朱如丹舉手取下發上的兩隻頭簪,一隻遞給林靈,兩人以真元罡氣護體,全身仍然一驚,一紅的光霞,腳不點地的飄向洞底。   兩人行動迅速,順著曲折通道走約兩里,忽然聞到一股香甜氣味,同時聽到一陣陣砰砰的打鬥聲。   兩女疾急飛掠而前,眨眼間來到一絕大石洞,□'7d頂星光閃爍,顯然上面嵌有許多寶石,照得洞內十分明亮。而李玉虎此時全身紫金霞光護體,身形飄忽往來,正與一個蛇頭女身的妖物戰在─起!   李玉虎神目如電,一瞥林靈、朱如丹二女進來,立即揚聲道:「你二人守住出口,千萬不要被它逃走!」   接著,「呼」的劈出一掌,又往那蛇妖打去!   那蛇妖一聲尖叫,似是已吃過苦頭,不敢硬接,滾身閃出三丈,蛇頭一扭,忽地向朱如丹、林靈立身之處噴出一口灰濛濛毒氣!   李玉虎勃然大怒,─邊開聲警告二女小心,一邊斜飛兩丈,從側面雙手一招。   那團毒氣立即轉個方向,向他掌上投去。   李玉虎雙掌掌心射出兩道紫金光霞,奇亮耀目,虛空兜住那毒氣,揉抹幾下,又陡地甩向蛇妖,道:「還你!」   蛇妖一見電閃般飛來一個灰色圓球,像是有質之物,還帶著嘶風之聲,威勢速度十分驚人,雖知是自己噴出的丹氣,哪敢接收!於是細細的蛇腰一扭,上身後折,但聽得「嘶」的一聲,灰球擦身而過,「叭」的打在身後石洞壁上,竟把堅石穿了個大洞。   李玉虎怒叱道:「我一再好言相勸,何故如此頑冥,若再圖頑抗,不知悔改,就莫怪我不教而屠,要用三昧真火,燒你個神形俱滅了!「原來,適才李玉虎當先追入,虻妖先是據地噴毒,見他一直有先天罡氣護體,絲毫不受侵害,陡地就地一滾,轉化人形。   只是它修習的時日尚短,不過四、五百年,所以只能變成女子的身體,頭部卻仍然頂著一顆蛇頭,而身上也包著一層蛇皮。   它幻化之後,立即展開身形,以拳腳功夫與李玉虎打拚,並暗暗放出一股媚香,意圖挑起李玉虎情火欲焰,與他苟合,以便吸盡元陽,增強自己真元。   哪知李玉虎百毒難侵,心腸也極慈悲,他一邊與蛇妖游鬥,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快快住手!我不想與你為難。看你樣子,修為已數百年,難道還不明白天道循環之理,只要你收去在天池所佈的毒氣毒霧,盡可繼續潛修……」   蛇妖並不領情,一見媚香毒氣均無作用,雖然有些膽寒,卻仍然氣憤難平,怒罵道:「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不但強取了我的雪蓮,痕7b在還敢教訓我?有本事你去把毒收了。要我收毒可以,乖乖把雪蓮捧上,本姑娘也不難為你……「李玉虎一邊與它拳來腳去的比劃,一邊道:「雪蓮本是無主之物,怎的就認定是你的?本來給你也無所謂,只是看你這般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亂施毒霧行為,若修為再進一步,為禍豈不更烈!不過,你若肯把外面的毒氣收回,將身上的毒素煉化,雪蓮給你也是可以的。」   蛇妖尖聲怪叫,道:「小子說得好聽,這毒乃是本姑娘與生俱來,也是保命克敵的武器,就憑你三言兩語,便叫本姑娘將性命交給你?」   李玉虎道:「要如何你才肯交出來?」   蛇妖「咯咯」一陣尖笑,道:「只要你肯把你的真元交出,本姑娘就答應你!」   李玉虎怒罵一聲:「無恥!」「忽忽」兩掌劈了過去。那蛇妖在外邊吃過苦頭,不敢與他硬拚,一直閃身游鬥,尋暇踏隙,直想溜出洞去。   故而,朱、林二女一來,李玉虎立即叫二女守住出口,以便設法逼那蛇妖就範,仍然不忍將它殺害!   林靈瞭解李玉虎用意,便道:「蛇怪聽著!我家老爺體上天好生之德,不忍殺你,盼你識得好歹,不要逆天行事,否則後侮晚矣!」   蛇妖住手未再攻擊,卻尖聲叫道:「丫頭說得好聽,你知道那小子向我要求什麼嗎?」   林靈微微搖頭,又道:「不論要求什麼,我相信我家老爺必然為大局蒼生著想,絕不會故意為難!」   蛇妖尖聲道:「狗屁,他叫我收了天池的毒霧,還有得商量,若說叫我把與生俱來的毒素煉化,豈不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李玉虎笑道:「那毒素雖是你與生俱來,但並不是說少了它就活不成,只要你答應我拔除毒素,我一定設法提升你的修為,早日完成幻化。」   蛇妖一怔,道:「本姑娘不信你有這大本領,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林靈嫣然一笑,語氣和平,曼聲道:「實對你說,我乃千年狐仙修成,這千年雪蓮最早是我守候,後來被一天狼打敗,才退下峰去。前幾天遇上天劫,若不是我家老爺出手施救,早已神形俱滅了!」   「前月我也曾發現此洞,因見洞口甚小,又有毒網固封,所以沒敢進來,我想天狼─定也是如此,但我想,你一定偷偷看過我們吧?」   蛇妖翻動著一對怪眼,瞧瞧她一會,「唔」了一聲,道:「原來是你!你現在為什麼不怕毒了?」   林靈笑如春花開放,曼聲道:「這短短幾天之內,我家老爺不僅把我救活,而且行法增強數倍功力,自然不再怕你毒氣,不但是我,便是連天狼的內丹亦交予我家老爺,為他煉去雜質而心性改變,夫妻倆雙雙投靠在我家老爺門下,擔任總管、副總管呢!」   那蛇妖怪眼連翻,尖聲道:「真的,本姑娘不信……」   話音未落,林靈、朱如丹身後紫金虹光一閃,兩人身旁,忽然多出兩個身高不滿兩尺的男女童子。   那男童粉妝玉琢,長得與李玉虎一模─樣,只是頭頂梳著一條朝天小辮子,更襯得他活潑可愛之極,週身上下一絲不掛,腰腹間紫金的光霞如帶如環,似煙似霧,遮住了身上「要緊」之處。   此時,他一手拿著一隻金黃色蓮蓬,大如海碗,隱隱散出一股清香,讓人聞了,精神為之一振!   另一手則拉著一個面目清奇、秀髮如雲的小女孩,手上拿著十節長約三尺的血紅蓮藕!   那女孩身材與男孩同高,週身有一層淡淡的煙霧,仔細一瞧,連面目也讓人瞧不清楚,似乎就是煙霧凝聚出來的!   李玉虎望一望二人,心中已然瞭解,但朱、林二女都不清楚,朱如丹問道:「哎唷!二爺,你來啦!雪蓮採下來啦!她是誰啊?」   那男孩原來是李玉虎的元嬰,李小虎,他望望朱如丹,伸手將雪蓮遞給她。   上前一步,脆聲一指蛇妖道:「你這妖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咱們宰不了你嗎?」   說著,抬頭向洞頂一瞧,放開小女孩,眨眼間身化耀目長虹,只不過閃得一閃,滿洞一暗,十丈多高的洞頂,所嵌的寶石已紛紛向下落來!而李小虎已然又站回原地。   李玉虎雙手伸出,輕輕一招,像變魔術一般,一顆顆寶石已電般向他手上投去,轉瞬間,已落了滿滿一堆,足足有五、六十顆!   接著,李玉虎雙手一抖,寶石又復掠空飛去,「噗、噗」聲響,密如驟雨,又重新嵌在洞頂之上。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其實外邊的毒我一樣可以收,只是想到霧中也有你的真元丹氣,若全數毀去,對你頗有傷害,對不對!」   他見蛇妖確實被他這一手嚇住,又道:「我看這樣好了,你先收去毒霧,一同去我們住的山谷見見天狼夫妻,看我們有沒有騙你。若是沒騙你,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讓我替你拔除毒素了!好不好?」   蛇妖知道此時已完全落在下風,不答應只怕連命都送掉;同時也對李小虎這個霸氣十足的男童充滿了好奇,便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朱如丹「咯咯」一笑,道:「他是我家二老爺!」   林靈笑答道:「他是我家老爺的身外化身,也就是我家老爺練成的元嬰,明白嗎?」   蛇妖把蛇頭搖得像貨郎鼓似的,尖聲道:「怎麼可能?我不信!」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不信,看好了……」   話音未落,李小虎化為一道紫金虹光,長僅尺許,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圓弧,投到李玉虎頭頂之上,一閃而沒。而李玉虎的腹部,陡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童音,道:「我已與大爺合二為一了,你相信嗎?」   蛇妖雖然修練數百年了,從未見過這種修為能力,只驚得「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叩頭道:「婢子有眼無珠,冒犯仙長,敬祈恕罪!」   李玉虎頂門紫金光霞再現,霞光中李小虎在空中緩緩成形,由頭到腳,依次完成。這種由氣化形、由虛化實的景象,不要說蛇妖見所未見,便是朱、林二人也是首次。   只見李小虎凌空步虛,由丈餘高一步步走到蛇妖面前,微微一點,拍著它的蛇頭,道:「我不是仙長,不過也不是凡人,你只要乖乖聽話,保有好處!起來,到外面把零碎收起來吧!「   蛇妖叩頭應道:「謹遵法旨!」   李小虎「哈哈」一笑,拉著那女童的小手,當先掠出洞去。   朱如丹隨後跟著,忍不住心中好奇,又問道:「二爺,她是誰啊?」   李小虎回頭對她扮個鬼臉,笑道:「她是我新收的老婆,你瞧,還漂亮吧!」   朱如丹嚇了一跳,叫道:「你說什麼?你……」   李小虎一出洞外,忽化一道虹光,閃得─閃,已落在天池西岸一堆絳色衣褲旁。再現身時,已然著上張出塵替他縫製的新衣服!   朱如丹追不上他,只得回頭找李玉虎,又問道:「爺,你知不知道小虎爺什麼意思?那小女孩怎說是他新收的老婆呢?」   李玉虎與林靈並肩出洞,笑道:「那女孩是個鬼靈,雖然已修練數百年,形體卻一直無法凝固,今晨靈兒不是也看見一個淡淡影子嗎?適才她吸收了一些雪蓮的靈氣,始漸成形,小虎見她可伶,又替她整形輸氣,她才會有現在這副模樣。   看樣子她已愛上小虎,是跟定了他了!「   朱如丹大笑道:「那女孩是個鬼嗎?小虎爺怎能娶鬼做老婆呢!」   李玉虎笑道:「人死之後,一點元靈不昧,留戀世間,未曾轉入輪迴,便為鬼物。鬼只有靈氣,卻無形體,一般人肉眼難見。但經過若干年,吸收的靈氣漸漸加多,便會轉化,使無形變為有形。小虎當時動了童心,把她塑成個小女孩,留她為伴,各為夫妻,其實並不能像你、我一般的辦事。」   林靈笑道:「但能兩心相印、兩情相悅、兩氣密合,未必不能產生至樂。二爺有她為伴,倒也是件佳事!」   李玉虎歎道:「這一來,只怕他更不肯與我合一了!」   林靈道:「那有什麼關係!你們心意相通,有什麼事招之即至,還怕他走失了嗎?」   李玉虎笑道:「那倒不會,不過我是覺得他有點霸氣,又身懷無堅不摧的劍丸,若單獨行動,萬一傷人性命,就有違天道了!」   林靈笑道:「這是爺的多□'7b,虎爺未得授意,又怎會胡亂殺生呢!」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東方的旭日如輪,正斜射下來,籠住天池,但天池上卻仍是一片灰霧,不是目力極佳,看不見冰面!   李玉虎三人在洞口等了片刻,聽得石洞內一陣沙沙聲響,接著由洞中游出一條粗如水桶的巨蛇,長有數丈。   朱如丹初次看見蛇妖的原形,嚇了一跳,咋舌道:「乖乖,這傢伙怎麼這麼大?」   那巨蛇對三人點點頭,忽然盤成一堆,巨頭昂起兩丈多高,隨即張開巨口,對著天池一陣急吸。   只見天池上面一片灰霧,像是遇上了一陣巨風,翻翻滾滾,直向東方聚來;而靠近巨蛇的一邊,更出現一條無形的孔道,翻滾的灰霧,順著孔道,直向蛇口中投去。   大約盞茶功夫,灰霧一掃而空,天池池面上冰層平滑如鏡,便連正中央雪蓮生成之處也已消失不見。   朱如丹纖掌一鼓,歡呼道:「哇!爺,你瞧多美的一面大鏡子啊!走,咱們下去滑冰如何!」   李玉虎點頭贊成,卻轉頭對蛇妖說道:「我們住在西邊谷中,你隨我去吧!」   巨蛇點點頭,忽然就地一滾,縮小成─條丈餘的青色大蛇,身子一扭,已向李玉虎身上射去。   朱如丹本來站在李玉虎身邊,一見那蛇彈射而來,雖知它已無意咬人,仍然嚇了一跳,閃身跳開,叫道:「小心!爺!」   李玉虎卻是毫不在乎,「哈哈」朗笑聲中,一把接住大蛇的身子,向背上一搭,那蛇下肢一蜷,纏在他的腰間,頭部一扭,又在他頸部盤了一圈。   朱如丹忍不住又道:「哎唷,爺,你小心點好不好,被他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李玉虎拍拍蛇頭,笑道:「不會啦!走吧!」   說著,在地上拾起三塊扁平的石片,每塊大約一尺見方,像個鐵餅。又道:「丹兒,你不是想滑冰嗎!哪!我把這石片投在冰上,你站上去跟著滑行,保險一溜到底!」   朱如丹鼓掌叫「好!」   李玉虎健臂連振,三個鐵餅般大的石片,立即擦著冰面向正西飛去。   朱如丹歡叫一聲,虹光一閃,已追上第一塊,單腳一探,輕輕點在石面上,以金雞獨立姿勢,嬌軀微微前俯,人如飛燕掠波,隨石片向西溜去!   林靈也跟著飛身追上,落身第二片。李玉虎最後起步,落石第三片,只見他雙臂張開,向後連搗數下,腳下石片陡的加速,眨眼間已超過朱、林二女。   朱如丹一見,「咯咯」嬌笑如銀鈴,大聲叫道:「爺,你賴皮!」   李玉虎也樂得「哈哈」朗笑,道:「追啊!我沒說不讓你自己加力啊!」   朱如丹嬌喊一聲「好!」   懸空的單腳連連點蹬冰面,石片滑行的速度果然加快,直如脫弦之箭,與李玉虎追了個首尾相銜。林靈一見,也是童心大發,嬌叱一聲,雙袖揮動,也自加速前進!   李小虎在西岸看到,小手連拍,大叫:「加油!」在他一邊的小女孩,與兩隻一金一白的猿猴,也跟著拍起手跳腳,興奮不已。   在他旁邊,一直穩立不動、神態威猛的一隻大鷹,似乎也受感染,引頸長鳴不停,似乎也替三人打氣一般!   李玉虎三人樂得「哈哈、咯咯」笑聲不斷,轉眼之間,先後滑到岸邊,三人雙肩一抖,如三隻巨鳥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觔斗,落在李小虎所站的大石之上。   朱如丹一見大鷹完全復原,身上所纏的黑絲已然不見,便道:「哇!你已經完全好啦!是不是?身上毒絲,是二爺除掉的吧?」   李小虎脆聲笑道:「是啊!這老鳥感恩圖報,已經答應跟咱們啦!」   朱如丹大喜,晃身掠到一丈多高的大鷹面前,仰頭道:「真的,你願意跟著咱們嗎?」   大鷹低鳴一聲,低頭伸喙,在朱如丹面頰上輕輕磨蹭一下,朱如丹「咯咯」   笑著,伸手摸著大鷹頂上的羽冠,道:「哇!那太好了!爺,咱以後上北京,請它運送,不消半天功夫就到啦!多便捷哪!「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好,好,你肯跟隨我們,下山行道,也是一場大功德,將來道成之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現在且隨我下谷去吧!」   說著,又望著小虎身邊的女童,道:「你可有名字?是否也決定追隨小虎呢?」   那女童如煙似霧的臉上,竟然顯出一副羞怯表情,低聲道:「求大爺成全收容,小女子名叫方文琳!」   李玉虎笑道:「好,好,以後我們就叫你小琳吧!」   一旁立著的兩隻小猿猴,此時走上前來,全身金毛的「小金」道:「老爺,它叫小白,是虎爺新收的……」   那一身白毛如雪、雙目赤紅的白猿,叩頭亦做人言,道:「小白叩見老爺!」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起來見過二位夫人,一同回谷吧!」   小金又帶它對朱、林二人叩頭。朱如丹一把抱起他倆個來,笑道:「來,我抱你們下谷!」   說著,桃紅霞光閃現,人如飛仙,掠過峰頭,直往谷中落去。   接著小虎拉著小琳一閃而沒,林靈也隨後而去。李玉虎又對巨鷹道:「我住的山谷地勢較窄,下落之時,可要小心一些,不可毀壞了谷中樹木。」   大鷹長鳴一聲,連連點頭。   李玉虎發動玄功,全身紫金霞光閃閃不停,帶著肩頭的蛇妖,也直往谷底落去。   大鷹等他去後,巨翅一展,平平一揚,掠起空中,在空中兜個半弧,緩緩向谷中盤旋而降。由於降勢極緩,又不扇動翅翼,落地之後,竟然點塵未驚。   此時,谷中張出塵、出雲姊妹,與王天化夫妻早已做好早餐,等他們已等得心焦難安,這功夫見一個個從天而降,不由大喜相迎。   但一見到多了這□'5c多的人、猿、鷹、蛇,不由驚異好奇,急著想知道究竟。   李玉虎把蛇取下,放在地上,道:「這位就是天池的天狼王天化,現在則是我李府總管,你還認得他嗎?」   那蛇忽地一滾,幻成一赤身蛇頭女子,尖聲道:「我像是認得他,但為何變得這般年輕?」   李小虎脆笑一聲,道:「此乃我替他煉過內丹,又服用靈藥之故。你若願意,我為你拔除毒素,鏈治內丹,我保證能令你也像這幾位夫人一樣漂亮!「那蛇妖跪地叩頭,道:「奴婢敬請虎爺成全!」   李玉虎道:「好,小虎你先帶他到洞中去。」   接著,又對張出塵道:「塵兒,先取兩粒赤龍丸、一粒上清丸、一杯玉髓靈乳出來,雪蓮子每人先分食一粒嘗嘗新,其他用玉瓶裝了,用兩杯玉髓靈乳泡起,血藕與蓮蓬則先封存,準備明天煉藥。「   張出塵應答一聲,立即接過雪蓮、血藕入洞準備,張出雲、林靈也跟去幫忙。   李玉虎又對天狼王天化道:「總管服下雪蓮,運功調息之後,便去大平牧場,放下金沙,再取兩隻大鍋、兩隻酒罐回來可好?「王天化躬身應是。李玉虎又對朱如丹道:「丹兒,你負責餵食大鷹、小白、小金各一粒雪蓮子,監督它們運功消化。」   張出塵此時已拿了藥、乳及雪蓮子出來,先分與眾人,才與李玉虎同去左邊石洞。   洞中蛇妖已化成原形,盤在地上,幾乎把所有的地面都佔滿了。   李玉虎站在石壁邊,對蛇妖道:「第一部,你先張開嘴巴,讓小虎先為你割去毒囊,拔去毒牙。這裡有九轉上清丸一粒,立即可替你療傷止痛。第二步,你把內丹吐出,由小虎再為你煉化其中所含毒質。第三步,收回內丹之後,再服下九轉赤龍丸以增強功力,便可完全幻化成人了!」   他想了一想,又道:「幻化之後,我再以玉髓靈乳配上無上玄功為你定型,便可永成人形,再也變不回去了!你願意嗎?」   巨蛇連連點頭,巨大的眼睛裡竟滴下兩行淚水。   李玉虎笑道:「你雖有毒,數百年來尚未毒害人類,就憑這一點善念,才有今日之果,只盼你成人之後,仍能一本初志,多積功德,也就是報答我了!」   巨蛇不斷點頭,接著巨口一張,閉起眼來,靜等著小虎為它拔牙割毒!   李小虎身軀一晃,脫去一身衣服,化為一道紫金虹光,長僅尺許,投入蛇口之中,片刻功夫,四顆奇尖的大毒牙已然飛了出來。   李玉虎舉手一招,掌心中紫金光霞射出,將毒牙包沒,又片刻,蛇喉中光霞速閃,小虎已落地上,小手中以紫金光包著一團黑色腺體。   李玉虎把毒牙丟給他,道:「煉化之後,丟人入」馬桶「去吧!」   李小虎接了毒牙,一閃出洞,片刻之後回來,已然兩手空空,處理完畢。   此時,李玉虎已將九轉上清丸捏碎,吹入巨蛇口中,巨蛇把口合攏就地一滾,又縮成一條丈餘青蛇,睜開了雙眼。   李玉虎笑道:「不痛了吧?」   那蛇連連點頭。待李小虎回來,不待咐吩,陡然把口─張,緩緩吐出一顆灰黑色內丹,向小虎飛去。   小虎雙手一合,把內丹握住,盤膝坐在一角。李玉虎由張出塵手上拿過玉髓靈乳及兩粒九轉赤龍丸,一粒放在自己口中咬碎,又把靈乳倒入口中,和藥丸混合,「噗」的一口,噴向李小虎。   小虎雙手一開一合,把那團水漬藥液掃數接住,包在內丹之外,立即瞑目運起三昧真火,合著藥力,煉冶那蛇內丹。   李玉虎又把另一粒九轉赤龍丸餵在蛇口內,道:「你以自己的練功方法,先運功吸收藥力,等內丹毒質化盡,再進行第三步吧!」   那蛇點點頭,立即盤成一團,閉目調息。李玉虎便對張出塵道:「麻煩夫人再取─杯靈乳,泡一清一龍兩粒藥丸來。」   張出塵答應著去拿。李玉虎向依立在小虎身邊的方文琳,招手道:「小琳你來,我替你再把型體凝固一下,好嗎?」   那鬼靈方文琳怯生生飄過來,低聲道:「謝謝大爺!」   張出塵取了藥來,李玉虎又把它倒在口中咀嚼一陣,隨後雙掌伸出,發出兩道紫金霞光,將方文琳全身包沒,接著「噗」的一口將藥液噴入霞光之中,由霞光包著,直向方文琳體內逼去。   方文琳本是有形無質的靈體,藥液光霞很快浸透,李玉虎雙掌收回,竟將由自己真元所化的光霞切斷,留在了她的體內。   方文琳全身一陣抖顫,身上的煙霧忽然消失,一副赤裸裸、活生生的女童形體,果然清清楚楚呈現出來!   她驚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驚喜交集,一手掩住自己的胸部,一手掩住下體,跪倒在地,叩頭道:「老爺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李玉虎見她羞窘感激之態,不由心生伶愛,道:「快快起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塵兒,快快替她找件衣服穿吧!」   張出塵拾起李小虎脫在地上的衣裳,笑道:「妾身沒做小女孩的衣服,這一套先穿上好了!」   方文琳又對她叩了個頭,道:「謝謝大姊!」   她接去趕緊穿上,一邊穿一邊摸著自己的身體,顯露出一副十分快慰,又有些疑真疑幻,似在夢中模樣。穿好之後,悄悄坐在小虎身邊,默默的等他醒來。   李玉虎推推張出塵,兩人一同走出洞外。   朱如丹立即迎上前來,道:「爺,來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李玉虎走到餐桌前坐下,張出雲擺上飯菜,道:「爺,昨天你們拿出去的金沙太多,一匹馬拉不動。副總管就跟著一起去了,她說晚飯前一定會趕回來。」   林靈拿了五顆雪蓮子出來,立即有一股清香瀰漫四方,她道:「爺,這蓮子已先請總管夫妻、大鷹、小白、小金吃過,就剩咱們沒吃,現在要不要服用?」   李玉虎放下飯碗,笑道:「諸位娘子都在等我嗎?好吧,咱們一齊嘗嘗新,看是什□c味道。」   他一把接過五顆蓮子,一顆一顆餵在每個嬌妻口中,最後一顆丟在自己嘴裡,細細一嚼,只覺得香甜脆嫩,嚥入腹中不久,體內立即產生了一股溫溫氣流,與本身真元合而為一。   他們夫妻均已深得「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神髓,不須刻意調息,那「雪蓮」   所化的氣流已在陰神主持之下,緩緩浸透全身,不知不覺又增強了一分御毒、駐顏、長生的無形能力。   李玉虎笑道:「哇,這雪蓮功能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們吃多了也沒太大好處,我看還是留著濟世救人吧!」   朱如丹笑道:「小虎、小琳還有那個大蛇妖,要不要也分一顆啊?還有,大姊已有身孕,翠兒正在成長,都應該多吃一份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著摸摸張出塵肚子,起身道:「那是當然!你們吃完飯,快點做兩套衣服,裡邊有一大一小還光著屁股呢!」   他伸手又在張出塵頭上抽下一根頭簪,掠身來到樹下,站在大鷹邊打量一下。   只見那大鷹凝立不動,正在瞑目運功,而一旁兩隻小猴子也人模人樣的在一旁打坐。   接著去到谷口,向外面張望一下,便舉起頭簪來、向窄窄的裂縫運功削切。   那頭簪在他手上閃爍出四尺多長的紫金光芒,刺削石壁,簡直就像切削豆腐一樣,片刻功夫,谷口已被他開成個丈餘寬、高的圓洞,削下的石塊也紛紛被他踢到谷外,落在林海之中。   落石的聲音驚動裡面,朱如丹第一個忍不住跑出來,問道:「爺,你把谷口加大做什麼?外邊的人不是很容易就發現了嗎?將來我們離開,說不定這裡會被人佔了去呢!」   李玉虎打量著右邊石壁,笑道:「等走的時候,我們做一道石門,把谷口完全堵起來,外人要想進谷,除非有萬斤以上的力量;至於我現在要把谷口開大,完全是方便大鷹出入哪!你總不能每次都讓它飛這麼多冤枉路吧!」   朱如丹恍然大悟,笑道:「爺真細心,連這些都想到了……」   她回頭見那鷹已然回醒,正伸長脖子,聽他們談論,便招手試探的叫道:「你來,你來……」   那大鷹十分靈異,聞言雙足跳動,竟真的跳了過來!   朱如丹芳心大樂,「咯咯」嬌笑著道:「爺,它真靈呢!咱們說的話它全聽得懂,我看爺就替它取個名字吧!」   李玉虎童心猶在,一掠身掠跨在大鷹背上,摸著它頂上羽毛笑道:「看你的威勢,已是鳥中之王,就給你取個」冠軍「的名兒如何?」   朱如丹也掠上大鷹之背,嬌笑連聲,道:「好,冠軍這名字又響亮又神氣,最是恰當。」   那大鷹連聲長鳴,扭轉脖子,在李玉虎胸前擦磨,一副十分親熱的樣子。李玉虎「哈哈」笑道:「冠軍你瞧!今兒我特地為你開大谷口,你能由此進出嗎?」   宋如丹擔心道:「爺,依我看出去是沒問題,飛回來就太小了。」   哪知冠軍左右一看,卻連連點頭,隨即上前一跳,已然躍出谷外,接著雙翼一張,輕輕扇動幾下,立即帶著兩人向高空飛去。   朱如丹「咯咯」嬌笑,站在李玉虎身後,玉臂張開,亦做拍翅之狀,迎著那疾如利刃的寒風,絲毫不懼,興奮的大聲叫道:「哇!好痛快啊!我會飛啦!」   那「冠軍」見他倆都不害怕,更是抖摟精神,雙翅連揚,速度加快一倍;而下邊林木綿延,無窮無盡,皚皚白雪,更是一望無際,李玉虎兩人不由心神□'7d闊,豪情大發!   那鷹在空中兜個大圈子,又向回飛,李玉虎目光銳利,無意中向地面一瞧,卻發現林海邊沿一條彎曲的下山道路上有輛雙輪馬車,正在雪地中緩緩前進。   他心中一動,仔細一瞧,正是王天化夫妻,一個在前拉著馬,一個在後推著車,走得十分緩慢!   李玉虎心頭一陣歉然,用手拍拍冠軍的頭,向下一指,道:「冠軍,下去瞧瞧,像他們這等走法,只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大平牧場啊!」   朱如丹也看清下面情景,在冠軍俯衝下降之時,立即將聲音逼成一線,向下面送去,道:「王總管,副總管,我們來啦!」   王天化夫妻抬頭─瞧,見空中電高7b般飛來一隻大鷹,雙翼足在兩丈開外,毛色黑中帶黃,頂冠項下卻又有許多白羽,像帶了─圈白色項鏈一般,正是早上降在谷內的大鷹;而鷹背上一坐一立有兩個人,卻是府主與三夫人。   兩人內心又驚又喜,一齊揮手致意,誰知那鷹越過兩人頭頂之後,雙翼一揚,已然穩穩的落在車前。   那馬「希聿聿」一聲長嘶,前蹄舉起,挫退數步。   李、朱二人一躍下地,李玉虎笑道:「想不到這路這麼難走,勞動二位步行實在罪過,金沙太重,分幾次運也可以啊!」   王天化躬身行禮,笑道:「屬下本以為下山之路應該不難,哪知雪地太軟,馬匹不易使力,不過再往下,積雪較少,就走得快了!」   朱如丹心中一動,望望冠軍粗大的腳爪,笑問道:「冠軍,這車你提得動嗎?」   冠軍側著頭望望車子,似在衡量車子的重量。李玉虎道:「那十袋金沙有四千斤重,我看不太保險!」   冠軍連連點頭,長鳴示意。朱如丹道:「爺,你看冠軍不服氣呢!讓它試試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這車的重量,冠軍雖然抱得起來,可卻無著力之點,如何提法?除非有粗繩做個提柄……」   王天化笑道:「車廂裡有一捆繩索,是用來套馬用的,不知合不合用!」   說著,已探身取了出來。   李玉虎道:「好吧,麻煩你把馬拉開……」   他用粗索將車子四邊交叉捆住,又在車廂頂上結了兩個可以抓提的繩結,跳下地來,對冠軍道:「你抓住繩結,先低飛─圈試試。」   冠軍長鳴一聲,展翅飛起,疾急的雙爪一伸,抓住車廂頂上的兩個繩結,立即將整輛大車提起半空。   朱如丹鼓掌叫好,道:「哇!冠軍哪!你力量好大啊!……」   話未說完,冠軍已帶著車子兜個小圈,飛了回來,雙翼一收,又將車子放在路上,而它則傲然挺立在車廂頂上,引頸長鳴,顯出一副十分自傲的雄姿!   李玉虎大喜,笑道:「果然不愧冠軍之名,今後應該在冠軍之上再加個鷹王封號,就更顯得威武了!」   朱如丹笑道:「鷹王冠軍,冠軍鷹王,好!」   李玉虎又道:「看樣子鷹王冠軍還有餘力,總管你騎馬下山,副總管可坐在車上,指示冠軍方向,然後在山下會合,把金沙送下,回來時就請鷹王背你們回來吧!」   鷹王冠軍忽然長鳴搖頭,一對神光四射的鷹眼望著王天化,似乎有一種不滿不屑的意思。   王天化乾咳一聲,道:「屬下過去曾與它鬥過,它似乎不願載運屬下……」   李玉虎搖搖手,笑道:「現在是一家人了,過去的事何必計較?冠軍不可如此小心眼,這次你出力甚多,回來之後,我決定送你一粒九轉赤龍丸,補一補元氣,也是對你的獎勵,好不好!」   鷹王冠軍這才點了點頭。朱如丹笑道:「這才乖嘛!行啦!副總管,請上車吧!」   王雪娘一躍登上車轅,道:「從此一直往西,有一大片房舍,那便是大平牧場了!」   冠軍長鳴一聲,巨翼展開,揚了兩下,四、五千斤的車子立即騰空而起,向西飛去,片刻功夫,已然消失不見。   王天化飛身上馬,拱手道:「屬下去了,府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回來時叫他們用粗索編個大提籃,東西可以放在裡面;還有,有現成的女裝、女童裝以及鞋襪之類,也帶些回來吧!」   王天化躬身應是,疾急策馬下山而去。   李玉虎、朱如丹心情愉快的相視一笑,手牽手施出絕頂玄□'5c,顯現出兩道一紅一紫金霞光,登上樹頂,平貼冰帽,直往谷中飛去!   谷中張出塵、出雲與林靈正利用餐桌剪裁縫製女童衣服,一見兩人回來,張出雲道:「三妹,快來幫忙!你和爺到哪裡去啦!」   林靈放下手中的針線,為李玉虎倒了杯茶。   朱如丹嬌笑連連,道:「我瞧,衣服不必做啦!爺已吩咐總管,要他在牧場帶幾套回來。……」   接著,她又將兩人駕鷹飛翔,及鷹王冠軍力足提逾數千斤金沙的經過,講給三個人聽,最後又道:「以後咱們去北京,叫冠軍背上坐三個,爪子上提三個,不用半天功夫就全到了,多方便啊!」   張出雲又是興奮,又有些擔心,道:「真的!騎在老鷹背上飛那麼高,萬一不小心跌了下來,不要命嗎?」   眾人哈哈大笑,朱如丹上前擰她一把,問道:「二姊,別土了好不好?我問你,這山谷頂上你能不能自己上去?」   張出云「哎唷」一聲,揉著自己的手臂,道:「你都能自由上下,我為什麼不能?」   朱如丹「嗤」的一笑,道:「這百丈山谷,你都能上下,還怕由鷹背上跌下來嗎!真的跌下來,你不會自己飛嗎?」   張出云「唔」的一聲,覺得這話甚有道理,可是她還是另有說辭,道:「老鷹飛得太高,我還是有些怕怕!」   朱如丹嗤之以鼻,道:「有點出息好不好?以後回家,你一個人走路好啦!」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道:「好啦!別鬥嘴啦!咱們一齊去看看翠兒吧!昨夜一晚沒睡,咱們也該去補個午覺才對!」   四女隨他一同走進帳篷,方才坐定,翠兒已然由定中醒來!   她伸個懶腰,站起身,對李玉虎甜甜一笑,道:「爺,你瞧我是不是又高一點啦!」   李玉虎笑道:「哪有這麼快,才幾天嘛!」   朱如丹道:「翠兒,今晨爺已把雪蓮採回來了,還收了一個蛇妖、救了一隻鷹王、一個鬼靈回來呢!」   翠兒驚喜道:「真的?蛇妖、鷹王我都見過,都是很厲害的,爺怎麼都收服了?鬼靈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朱如丹聲如銀鈴般,將經過繪聲繪影的說了一遍,張出塵則把為蛇妖拔牙除毒的過程也說了出來。   李玉虎躺在地鋪上,頭枕著林靈大腿,忽道:「小虎已把內丹的毒質煉化了,叫他和小琳過來,和你見見可好!「   翠兒圓圓的大眼一轉,喜悠悠連忙答應。帳篷的細縫一開,李小虎已和小琳手拉手鑽了進來。   李小虎此時仍然赤裸著身子,一進來便鑽到張出塵懷中,摟住她的頸子,脫聲道:「大老婆,還有沒有衣服穿啊?」   張出塵拍拍他粉妝玉琢的脊背,笑道:「有,有!二妹快拿出來!」   張出雲在身邊包袱裡又拿出一套褲褂替他穿上。李小虎走到翠兒面前,笑嘻嘻說道:「翠兒,你長得比我高了嗎?」   翠兒又站起來與他一比,竟已比他高出一個頭!翠兒樂得「咯咯」嬌笑。李小虎小嘴一呶,佯怒道:「這有什麼好笑?你以為我長不高嗎?」   翠兒揉揉他面頰,道:「不是啦!我知道你可以長得和大爺─樣高,生什麼氣嗎?」   李小虎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再長大了,以後咱們在一起玩,不是滿好嗎?」   翠兒猛搖著頭,坐向李玉虎身邊,脆聲道:「謝啦!你和你的小朋友玩吧!   我可是要做大人的!「   接著,她又對方文琳,道:「喂,小朋友,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方文琳此時已變得像真人,不僅面目栩栩如生,而且生得甚是美麗,眉目之間尚隱有一股幽怨氣質,好像有滿腹的委屈一般!   此時聽到翠兒問她,抬眼望了小虎一眼,便垂頭低聲道:「小女子是從鞍山來的!」   才講了這幾句話,便已語音嗚咽,眩然欲泣了!   李玉虎大是不忍,便道:「小虎,你說說吧!別難為她啦!」   李小虎伸手摟住方文琳,輕輕的拍拍,道:「好吧!我告訴你們!數十年前,小琳本是官宦之家,他父親方傑帶著一家人擔任松江知府,因為人剛正,法辦了鞍山馬賊的一個頭目,結果全家被馬賊劫到山上,受盡百般凌虐而死。小琳一靈不昧,未入輪迴,在這長白山區內飄蕩苦修,希望有一天變成鬼仙,能上鞍山報仇,今晨上得天池,本想吸收些雪蓮靈氣,凝固形體,正巧遇到我,就把她收留下來。剛剛大爺又為她增加了百年功力,才有現在這番面目。「這番話說得眾人不只心情沈重,且個個氣憤難平。朱如丹第一個忍耐不住,憤聲罵道:「這群賊子真個該死,想不到幾十年前就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爺,咱們明天就去把這些傢伙統統宰了!」   李小虎又道:「我認為正該如此……」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不教而誅謂之虐!以殺止殺,不是最好辦法;再說鞍山集眾上萬人,難道每個都該死嗎?」   他溫和的望著方文琳,又道:「你在鞍山待了多久,近幾年又去過嗎?當年殺害你家人的壞蛋,還在世嗎?」   方文琳低頭垂淚道:「小女子自在鞍山受害後,便遊蕩在長白山間,去年曾去過一趟,發現那地方真是人間地獄。當年殘害小女子的,現已是鞍山寨主,名叫馬永年,日常喜食人心、喝人血,年紀雖已七十餘,身體還壯得很呢!」   李玉虎勃然變色,道:「什麼?世上還有這種殘暴的人嗎?如此說來,明天咱們非先去鞍山探一探究竟了!」   朱如丹最喜熱鬧,鼓掌道:「好哇!明天咱們一同去……」   方文琳抬頭望了李玉虎一眼,低聲道:「小女子一心想親手報仇,求大爺成全。」   翠兒小嘴一呶,不樂道:「爺,你不能多等幾天,待我出關再去嗎?」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現在有鷹王冠軍代步,一天便可來回。谷中由塵兒、小虎、小琳、雪娘坐鎮,為你護法,不會有什麼事。我去的目的,只是先禁止他繼續害人,小琳若想親手報仇,留他下來就是!「張出塵指指隔壁,道:「爺,她怎麼辦?」   李玉虎道:「她最少需要坐關七天才能完全蛻化,我把小虎留下,有事可以立刻知道,馬上趕回來。明天你要升火煉藥,由總管夫妻幫著照顧,必然也不會有問題!」   翠兒無可奈何的道:「好吧!不過夜裡一定要趕回來,若不讓我看看你,將來長得不像,你可要負完全責任!」   李玉虎笑道:「我盡量趕趕看!萬一回不來,看看小虎不也一樣?」   小虎扭頭向翠兒做個鬼臉,道:「我和大爺不一樣嗎?」   翠兒鼓著雙頰不說話,張出塵忙道:「該吃藥了吧?」   李玉虎笑道:「今天吃一粒新鮮雪蓮子吧,效果也很好呢!」   張出塵倒了杯玉髓靈乳、一粒雪蓮子喂翠兒服下。隨後她又去面壁打坐了!   李玉虎又道:「再拿兩顆出來,給小虎、小琳各服一粒!」   小虎笑道:「開玩笑,我們能消化嗎?」   李玉虎道:「這雪蓮子不同其他,無一點雜質,入腹即化為氣,沒問題的!   你們倆只把它含在口中好了!「   小虎、小琳接過雪蓮子含在口內,不一會兒,果然已化成氣流融入兩人體內。   小虎倒不覺得有何不同,而小琳原本比較蒼白的面頰已有些紅潤了!   李玉虎見狀,心中念頭一轉,道:「小虎,我看你帶小琳到後洞去,看看玉池中還有沒有玉髓靈乳滴落,同時採些藥材回來;還有,也可用氣合之法,為她培養更多功力!」   小虎「嘻嘻」─笑,拉著小琳出去。李玉虎又拿了一粒雪蓮子,起身道:「我去隔壁看看,馬上回來,你們先睡一下!」   隔壁蛇妖已收回內丹,正盤成一團瞑目運功。李玉虎悄然而入,輕聲道:「你若想完全蛻變人形,必須自碎內丹,將它完全吸收到血肉之中,以你過去修為,輔以靈藥,只要七天功夫便可成功,你需我助你一臂之力嗎?「蛇妖睜開雙眼,對他點點頭。李玉虎又道:「好,先服下這顆雪蓮子,待它氣化,再替你擊碎內丹,等兩股氣流周遊全身之時,立即幻成人形,三天之後,即脫去外皮,待靜修三四天,便大功告成了!」   蛇妖又點頭張口,李玉虎將手中雪蓮子放入,又道:「瞑目內視,一有氣化現象,馬上點頭。」   那蛇妖閉上雙眼,過了半盞茶功夫,忽然點頭示意。李玉虎雙掌伸出,掌心射出兩道紫金光霞,罩住整個蛇身,然後逐漸向內浸入,轉眼功夫,但聽得「啵」   的一聲輕響,蛇妖的內丹已然被他擠碎,那蛇身一陣輕顫,李玉虎射出的紫金光霞又緩緩浸透出來,一閃而沒,李玉虎已將之收了回來。   他看了一會,臨走前又交代道:「不必心急,此地不會有人進來,慢慢蛻化吧!明天一早再來看你!」   李玉虎回到帳內見四女並排躺在一起,卻都瞪著一雙大眼睛,等著他呢!   隨即擠在張出塵身邊,吻她的面頰,低聲道:「大家快睡一會兒,等會冠軍帶了總管夫妻回來,又有得忙了!」   張出塵悄悄在他口中塞入一粒雪蓮子,傳音悄語道:「爺,這兩天你耗了不少真元,多吃一粒補補吧!」   李玉虎心頭甜蜜蜜,傳音道聲「謝謝!」當即側身一腿跨在她臀上,竟真的閉目睡去。   一覺醒來,發現四女仍在熟睡,便悄悄先鑽出去。只見天色已近申時,王總管夫妻果然已回,王雪娘正在廚下忙著做飯,王天化則將一個巨大網兒打開,也正在向外拿東西。   李玉虎與兩人打過招呼,過去一瞧,除了兩隻大鐵鍋、兩隻中號酒罐之外,尚有各色禮服鞋子及一些新鮮蔬菜。   帳內四女也已出來。李玉虎道:「塵兒,拿一粒赤龍丸來……」   張出塵取出一粒,李玉虎與四女一同步入林中,只見鷹王冠軍佇立樹下,正在瞑目休息。   李玉虎笑道:「冠軍,辛苦你啦!」   鷹王冠軍睜開雙眼,友善的瞧著。李玉虎又道:「這是我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你懂嗎?「   鷹王點點頭,低頭伸長脖子,在她們臉上磨蹭一下,表示親熱。李玉虎攤開手掌,又道:「這是九轉赤龍丸,送給你吧!你別瞧小小一粒,它可以抵得上五十年苦修之□c.吞下之後,好好消化吸收一下!」   鷹王冠軍先伸喙在他俊臉上磨蹭,方始啄食。一吞腹,立即閉起眼睛,挺直身軀,顯出一副昂然樣子。   李玉虎在袖底摸出頭簪,還給張出塵。張出塵「啊」了一聲,回身進洞,一會拿出兩隻白玉匣,遞給李玉虎與林靈二人,道:「昨晚妾身做了兩個玉匣,匣內放有兩支頭簪,爺和四妹每人帶一個吧!」   李玉虎見那玉匣寬有三指,厚只五分,長約六寸,通體晶瑩剔透,光澤潤滑,正面蓋子嵌著粒紫色寶石,按住寶石一堆,蓋板滑開,裡面扛7d放著二支五寸多長的小劍。   張出塵道:「這兩支給爺防身之用,已改劍型;靈妹的則沒加工,要想盤起頭髮,還可綰髮,做髮簪使用。」   林靈一直和李玉虎一般將秀髮披散下來,自然的披蓋著額頭,襯得她玉面騰雪,白衣如霜,飄逸靈動,幌似仙子臨凡降世一般,所以這九天玄鐵的髮簪,竟無用武之地。   此時她見大姊張出塵特地製作了一個玉匣放置頭簪,以便隨身攜帶,不由心生感激,道:「這玉匣真漂亮,多謝大姊費心勞力。」   李玉虎摟著張出塵,吻她一下,也道:「多謝娘子費心,我正愁劍丸被小虎霸佔,自己沒有適合的兵器呢!」   張出塵倚在他的懷內,一邊與他溫存,一邊道:「以爺的功力,人間江湖上只怕已無敵手,爺又不想殺人,若有兵器,怕也派不上用場呢!」   李玉虎歎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不過適才聽小琳一講,世上竟有那等凶殘惡煞,不殺了他,好像也不對呢!」   林靈急道:「鞍山馬賊的惡跡,妾過去也曾目睹,不過當時覺得,一者事不關己,二者其中只怕也有報應循環的宿緣,便未管這檔事,如今想來,實在十分慚愧!」   李玉虎俊目一轉,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不必慚愧!那時你一心修練,基礎未固,哪有餘力行道?萬一害了無辜,上干天和,於己更是大不利。不過,現在道基已穩,就必須多積善功了!」   朱如丹此時在廚下幫著理好飯菜,揚聲招呼,請他們過去用餐。   李玉虎三人過去,一邊吃飯,一邊有點心緒不寧,便道:「王總管,這幾天煩你夫妻在谷中陪伴塵兒夫人,明兒開爐煉藥,本府決定今晚前往鞍山一探!」   接著,他又把鬼靈方文琳所說,轉告王天化夫妻,接著又道:「方纔我忽然覺得心緒不寧,想立即飛去鞍山。靈兒、丹兒、雲兒!你們準備一下,待會飯罷,立即上路!「   林靈學著吃飯,每次都是淺嘗即止;朱如丹、張出雲─聽馬上出發,不由興奮起來,哪裡還吃得下?   三人立即入洞整理服裝,張出塵也跟著入內,片刻後捧著一件長衫、一條寬帶出來。   她把寬帶束在李玉虎腰上,帶中有幾個暗袋放著幾個小玉瓶,又在他口袋內摸出小玉匣,亦一同插在暗袋裡,並道:「瓶中各有三粒藥丸、三杯靈乳,以備不時之須。」   同時又為他穿上長衫,把好衣扣,左瞧右看,一副慈母望兒出征模樣。李玉虎笑道:「有冠軍代步,來回一個時辰足夠,說不定今夜便能趕回來,緊張什麼?」   張出塵嫣然一笑,柔聲道:「爺初次出去,又不讓妾身隨行,總是有些擔心嘛!要不要加件厚衣服啊!」   李玉虎笑著拍拍她的面頰,笑道:「這次出去,就是要驚世駭俗,希望一舉把他們鎮住,穿那麼多幹嘛?」   此時林靈三人已相繼出來,李玉虎俊目一閃,只見朱如丹、張出雲都換了勁裝,一紅一黃,頭上秀髮高綰,用同色綢帕包住,後腦髮髻上各插兩支九天玄鐵頭簪,腰纏寬帶,流蘇斜垂左胯,右邊各斜掛一個精工繡制的鏢囊,襯著兩人高挑身材,顯現的玲瓏曲線及秀美無比的容顏,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而林靈仍是一身潔白長衫,燈籠長褲,腳下一雙潔白小蠻靴,秀髮油黑烏亮,披散兩肩,瀏海覆額,仍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飄然出塵的仙子模樣。   李玉虎吹聲口哨,「哈哈」笑道:「春蘭、秋菊,各盡其妙,看了你們這副模樣,為夫又不想去了!」   張出塵推他一把,低聲道:「爺,也不怕總管笑話嗎?去啦!」   李玉虎側目見王天化夫妻,滿面含笑站在一邊,並無取笑樣子,便一邊轉身走向谷口,─邊笑道:「總管夫婦都是過來人,哪會大驚小怪?走吧!」   鷹王冠軍看他的手勢,當先跳到谷口,佇立等候。   李玉虎笑道:「雲兒、靈兒第一次升空,你們坐在前面,我和丹兒站在後面。   ……「   張出雲與林靈手拉手一躍而上,坐在鷹王肩上,李玉虎接了朱如丹,並肩立在兩人身後。冠軍扭頭張望一下,陡的一跳,雙翼橫張,微一扇動,已然升空十丈。   張出雲驟覺勁風撲面,逼人鼻息,寒風如刀,襲上身來,心方一驚,體內陰神已經自然發動,透體而出,在她肌膚表層布下一道氣罩,將寒氣勁風全部擋住。   竟未讓她感覺一絲寒冷,連髮絲也未飄動。   這一來,張出雲寬心大放,鳳目四瞧,見腳下的無際冰雪樹木逐漸變小變遠,視界更是寬闊無比,不由得心胸一開,「咯咯」笑道:「哇!好好玩哪!」   林靈等人也是一般心情。李玉虎一手摟住朱如丹纖纖細腰,仰天一聲清嘯,上衝霄漢,如同龍吟九天,半晌方道:「冠軍,向東飛行,目標鞍山!」   朱如丹依在個郎懷內,嬌笑連連,聲如銀鈴般搖曳,道:「爺,冠軍會認得什麼鞍山嗎?」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這話也是,靈兒該認得吧!你告訴冠軍吧!」   林靈並未運功御寒,只覺勁風將她的秀髮揚起,長衫下擺也被吹得□□有聲。   她道:「冠軍,正東偏南有一小山,形似馬鞍,山腰有大爿房舍,那就是了!」   冠軍引頸長鳴,似與李玉虎龍吟唱合,又似回答林靈。兩丈多寬的雙翼,一陣疾鼓,又升高數十丈,接著兩翼一挺不動,頭部微向下伸,快如流星趕月,疾向東南方洩下!   不多會功夫,眼前下方果然出現一座較小山巒,兩邊高,中間低,略呈鞍形,低處房舍密密麻麻,足足數千百間!   朱如丹纖手一指,嬌聲道:「看哪!那邊好多房子的地方,是不是啊?」   林靈道:「這一帶山勢連綿,只有鞍山聚眾最多,大約不會錯了!」   李玉虎笑道:「好,冠軍,停在左邊峰頂吧!」   鷹王雙翼微收,去勢迅速,眨眼間飛臨鞍山左峰,雙翅微微鼓動,去勢立即止住,緩緩落在白雪皚皚的峰頭。   李玉虎四人先後躍下,李玉虎又道:「冠軍,自己去找東西吃吧!要回去時,發嘯為號,你聽得見嗎?「   鷹王伸喙在他臉上磨贈幾下,點點頭跳開數丈,雙翼再展,一鼓一束,竟貼著山峰向山下投去,轉眼間雙翅再展,疾急升空,而爪下已多了一隻老大的山羊!   而山峰下一衽d羊群驚鳴聲,方始傳了上來。   朱如丹讚道:「哇!乖乖,咱們這冠軍手腳真快!」   李玉虎凝立山頭,打量著這一帶地形。   只見這鞍山遠遠看去,雖然形似馬鞍,實則乃是長白山一個支脈,眾人立腳之處,乃是北端,峰腰與長白山相連,峰頭卻比長白山矮了大半。向南縱去,是一片緩坡,此刻雖則蓋遍厚厚白雪,看形勢卻似開墾了一層一層的梯田,田中央亦有丈寬蹬道,直通鞍部。   鞍部地勢甚廣,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房舍不下千間,房舍四周隨地形修築起一道高牆;鞍部中央,向東有個高聳的城門,門外一條平坦馳道,南北兩面,各有一個小門,門外均有皮衣皮褲的壯勇守望,牆上更有巡邏不時來回走動。   李玉虎神目如電,略一掃視,已把下面佈置看清,朱如丹卻道:「爺,下邊房舍這麼多,咱們去哪找賊頭哇!抓個守城的問問,好不好!」   李玉虎搖頭,道:「不要打草驚蛇,先暗中觀察一下。」   接著他閉起雙目,用天眼向寨中察看,只見中央部分一樓高起,黑氣沖天,而樓後一排低矮房舍內卻衝起一片赤紅血光,光影中似有無數影子,飄飄蕩蕩。   李玉虎心中一動,開眼一指道:「你們看見中央那處高樓沒有?以我看,寨中主要人物必然住在那裡!後面一排房舍血光極盛,似乎時常殺生,咱們先去那邊瞧瞧!」   此際天色已漸入夜,寨內燈火逐次燃起,外面卻是愈來愈黑!   李玉虎叮嚀道:「咱們下去,不可鼓氣飛行,以免真元幻出的光芒被人瞧見。」   說著,當先施展六合神行步初步功夫,長衫飄飄,向山下邁步行去!   這六合神行步法,神妙無方,表面看去,動作不疾不徐,像一般常人走路,仔細觀察,卻是納須彌於介子,移地成寸,每一步跨出,都有兩丈以上距離。   四人魚貫而下,眨眼間越過高牆,在上面巡守的壯勇竟絲毫未曾察覺。   此時正值晚飯時刻,加上天寒地凍,寨內街道並無行人。於是四人循著長街,對準目標,不─會已達大樓之外。   那大樓高有三層,外面尚圍著一道高牆,一大片空曠花園。不過時值隆冬,院中除了不凋松柏,猶有綠意,其他花草樹木已然枯黃,被埋在厚厚積雪之下了!   李玉虎當先越過牆頭,尚未落地,一條大如牛犢的猛犬已然撲來!   李玉虎微微─驚,心頭暗讚:「這狗鼻子好靈!」隨即舉掌輕輕一拍,似緩實疾,拍在那大狗頭部,將它震昏過去。   朱如丹三女接著躍進,林靈俯身又在那狗頸輕點一下,道:「爺,凡是走獸,耳下頸上也有一處穴道,點中之後,可以讓它昏睡兩個時辰。「李玉虎一眼掃過,已瞭然於胸,微微一笑,帶頭順著牆邊向後面一排房舍撲去。   後面那排房舍,此時燈火通明,老遠就聞著一股葉香及一陣油煙氣味。朱如丹柳眉一皺,尚未開口,暗影中又有一隻巨犬猛然站起,作勢要向李玉虎撲擊。   李玉虎已然受了指點,不待撲近躍起,屈指一彈,一絲指風射出一丈開外,正點在那狗耳下穴道,巨犬又緩緩俯臥地上,閉目睡去。   朱如丹一躍上前,與李玉虎並肩而行,剛想開口,目光一掃,從窗中望進房中,正瞧見裡面兩個高大肥胖的廚師,合力打開了一個蒸籠。   她目光銳利,無意中往蒸籠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驚,尖聲叫了起來!   李玉虎一把抱住她,摀住她的櫻唇。   廚中已有人高聲喝道:「什麼人鬼叫、鬼叫?」   接著便見一人,撐開厚厚棉布門簾,探出頭來!   李玉虎早用蟻語傳音,通知張出雲、林靈二人「先躲起來!」   他─手摟抱著朱如丹,人如一縷輕煙,掠到五丈外一株大樹後面!   故此,廚下那人看看外面,並無人影,吃寒風一吹,機伶伶打個寒顫,口中怒罵一聲,又立刻縮頭回去。 第二章 鞍山除惡     張出雲、林靈閃在樹後,張出雲蟻語問道:「三妹,發什麼神經?鬼叫什麼?」   朱如丹嬌軀仍在微微顫抖,俯在李玉虎懷內,低聲叫道:「好可怕!好可怕啊!」   李玉虎輕拍著她脊背,冷哼一聲道:「這些人真是該死,竟在蒸煮活人,你……」   他語音未落,廚房門簾高高挑起,裡面魚貫走出七八個壯漢,每人托著兩個食盒,最後兩人則抬了一個特大號蒸籠,順著走廊,向院中大樓走去。   打簾的那人,待一行都走出來,又快步跑到前面,大約又去打簾子去了!   李玉虎見狀,道:「丹兒,你和雲兒守在外面,我和靈兒進去瞧瞧!」   朱如丹抬起頭來,長長吸了一口氣,靜定心神,酥胸一挺,然後道:「爺,我不怕了,咱們一同進去吧!」   李玉虎點點頭,仍牽著她的手,舉步進了廚房。   廚房前後兩邊窗下是一排爐灶,並無奇怪之處,只見中間一條長案大得出奇!   更奇的是,左邊門上竟上著鎖,門戶牆壁也是鐵板所制。   李玉虎見廚下已無別人,便走到上鎖的鐵門前輕輕一拉,將銅鎖拉開,隨即。   推開鐵門,當先走了進去。   門內並無燈火,不過對李玉虎等人,並無任何妨礙。   他四面一瞧,見三面木架堆放著許多做菜的材料,並無可疑,只有房間中央有一條向下的石階,陰氣甚重,血碉b之氣撲鼻飄上,十分可疑!   李玉虎放開朱如丹,沿階而下,十步之內,又是一道上鎖鐵門。   擰開鎖頭,啞然推門而入,俊目一掃,不由又是噁心、又是心驚!   三女關好上面門戶,跟蹤而下。由於都有了心裡準備,目光一瞧見地下室情形,倒是沒再驚叫,但仍忍不住用手摀住自己嘴巴,強嚥了一口氣,免得嘔吐!   原來,門內是間廣大石室,室頂掛著幾盞巨大油燈,閃射出一片陰慘慘光芒;而門邊牆上掛著六、七具殘缺不全的男女裸屍,有的腿被斬斷,有的少了臂膀,有的開瞠挖出內臟,不但還在滴血,四肢似乎仍微微抽搐呢!   李玉虎心頭勃然暴怒,本想立即退出,但瞧見盡頭一列鐵柵之後分成五、六格,裡面還關著一大批人,只好硬起頭皮,道:「你們三個到上面等著,這廚房裡的人,回來一個殺一個,我過去瞧瞧!」   三女「噢」應一聲,林靈上前一步道:「爺,我陪你吧!上面有二姊、三姊足夠了!」   李玉虎恨恨一跺腳,俊目中閃射出嚇人光芒。林靈握住他的手,柔聲道:「爺,冷靜一下,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李玉虎長歎─聲,道:「想不到這批人如此殘暴,我……好吧!你去告訴她們,把先回來的惡漢制住穴道,等事情弄清楚之後,再處置吧!」   林靈點點頭,閃電般跟上石階,以蟻語傳音告訴朱如丹兩人,接著又回來陪著李玉虎向鐵柵走去。   鐵柵後面有三欄關著十多個身體精壯的小伙子,二欄關了二十九名少女。最邊上一欄則只有四個,二男二女,都脫得赤條條,懸空被吊在四個吊環之上。   他們一個個目光癡呆,像是活死人,沈默無言的隨地坐臥,對李玉虎二人的到來,竟絲毫無動於衷。   李玉虎心中驚疑,舉掌「卡」的一聲,切落欄柵上的鐵鎖鐵鏈,開門走進最後一欄,屈指連彈,彈斷吊索,四個赤條條男女紛紛跌落下來。   李玉虎與林靈各接住兩個,放倒地上,只聽四人呻吟一聲,低啞的叫道:「水…………水…………」   這一聲「水」雖然微弱,可卻像一劑興奮劑,鐵欄之後那一群人忽然起了一陣搔動,一齊抬頭四顧,口中喃喃的喊著:「水……水……」   李玉虎心頭慘然,立即以千里傳音之法,向外叫道:「雲兒、丹兒,提兩大桶水進來!快!」   眨眼間,鐵門間紅光─閃,掠飛來兩條人影,每人手中提著一大鐵桶、四個大碗,李玉虎在腰間掏出玉瓶,每桶水中滴了數滴玉髓靈乳,又取出一粒九轉上清丸,各放半粒,攪動幾下,掬起半碗,替一個赤裸男子灌了下去!   林靈三人學樣,分別替另外三人各灌半碗。李玉虎道:「那邊每人先分半碗……」   說著,已抓起那名赤裸男子的右腕,為他把脈!   林靈三人把鎖頭一個個擰斷,─次放出四個,分飲半碗冷水。   那些人歪歪倒倒,有走有爬的出來,都十分聽話,默默喝下半碗,又都自動的回到原地!   李玉虎連續為四人把過脈,長歎─聲,道:「原來這幾人已有數天未進飲食,已然餓得虛脫。雲兒,你出去瞧瞧,外面可有吃食?「張出雲道:「剛才我已看過,爐子上饅頭壽桃一大堆,要拿進來嗎?」   李玉虎道:「外邊的人解決了嗎?帶他們出去吃吧!」   朱如丹道:「一堆飯桶早解決了,此時都躺在爐灶邊睡大覺呢!」   李玉虎走進另─欄柵,抓起一人,一探脈門,便知被封了腦後玉枕穴。乃立即舉掌連拍,一一解開。林靈三人見狀,一邊分水,一邊為他們解穴,片刻功夫,已然全部完工,一點人數,竟有八十七人。   那些人穴道被解,神志漸復,喝下半碗含有玉髓靈乳及九轉上清丸的清水,體力也一一恢復了,一個個如夢方醒的彼此相望著,隨即恍然大悟,不約而同的跪倒一地,哀哀求告道:「大俠救命,女俠救命……」   有幾名少女早已哀泣淒慘慘啼哭起來!   李玉虎在地上一堆衣服裡面取了幾件,拿給四個赤裸男女,道:「那四人最早飲下含有靈藥的清水,本甚清醒,此時體力已漸恢復,一見李玉虎進來,顧不得穿衣服,也不約而同滾身跪俯,叩頭如搗蒜,重複再三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李玉虎揮揮手,止住叩頭之勢,和聲道:「快快穿上衣服,有話出去再說…   …「   說著,便退出欄外,對眾人道:「本府今夜來此,就是要救你們,大家快快起身,隨本府出去吧!」   這一番話,雖然聲音甚輕,但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隨即紛紛起身,跟在他和林靈三人之後,向外面走去。   外面爐火正盛,爐子邊─共躺了八名廚師。那群人一出來,立即把原本寬大的廚房擠得滿滿。   李玉虎一步跨到對面房門口,推開木門向內一瞧,裡面是間頗大的宿舍,兩邊各有一排大通鋪,床鋪中央還燃著一個大火爐!   李玉虎回過身來,輕聲說道:「每個人先拿半碗湯水、半個饅頭,到房裡來吃!」這話出口,每個人也一樣聽得清楚,就像在他們耳邊訴說一樣!   張出雲、朱如丹此時已站在爐灶邊,一個分湯,一個分饅頭,林靈則負責分碗!   一干人餓了幾天,已不知關了多久,都已學會逆來順受,此時雖然出來,可還不敢深信這是真的。他們默默的接受命令,依令而行,望著地上躺著的廚師,眼光中也只露出一絲恐懼之意。他們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半個饅頭,走進宿舍,排排坐在兩邊通鋪上,津津有味地細嚼慢咽起來。   李玉虎一手─個,提起兩名廚師,送入石室鐵柵之中,朱如丹、林靈三人也隨後幫忙。李玉虎把八人關入一欄,拾起鐵鎖,扣住門環,隨手一捏,把鐵鎖捏成一團,便再也打不開了!   三人走出地下石室,忽聽門外一陣尖脆女子聲音傳了進來,道:「張師傅、張師傅,壽桃湯水還不快上,寨主要罵人啦……」   接著門簾掀動,走進來─個三十餘歲的半老徐娘。   她一瞧,廚房裡八名廚師一個不見,倒有四個美絕人寰的少男少女,心頭一驚,旋即滿面堆笑的嚷道:「咦,哪裡來的小兄弟、小妹子啊!廚下這股子油煙味,不怕把衣服熏壞了嗎?去,去,去,我帶你們到前面去,咱們寨主爺最好客,今兒個正遇上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壽,要是讓他瞧見你們這個俊模樣兒,不樂死才怪呢!「口裡雖說著,人已走到李玉虎身邊,伸出手來,就想去摸他臉蛋。李玉虎劍眉一挑、出指一點,制住穴道,將她定在當地。   那婆娘只覺一麻,全身已然僵直如死,嚇了一跳,口中「哎唷」一聲,又嚷道:「小兄弟,你會仙法啊?怎麼我不能動啦……哎唷!別開玩笑了,我馬大娘可是好心哪……」   李玉虎又一指點了啞穴,卻對那一群人道:「你們為何被關在這裡?誰比較明白,快快出來告訴我,好嗎?」   坐在通鋪上的兩排男女彼此對望一眼,卻都默然無語。林靈走上前去,鶯聲嚦嚦的道:「你們別怕!我家老爺是來救你們的,若問你們話,務請據實回答,我家老爺斟酌實情才好處置。」   眾人一陣激動,此時坐在最外邊一個人站起身來,說道:「小人司馬嵐,乃北京人民,今年春季出關遊學,前月在遼河一帶被馬家寨關卡盤查,說小人姓名不對,不該叫」死馬爛「,故意觸他們馬家霉頭,就把小人捉了來,關在這菜人牢中,待節慶之時,宰殺了供他們當家的食用。」   李玉虎俊目中閃出光芒,張出雲三女也一樣面目變色,朱如丹問道:「什麼叫菜人牢?難道你們這許多人都是用來作菜的嗎?你們不會反抗嗎?」   司馬嵐苦笑一聲,道:「凡此牢中之人,都被稱為菜人,是專門供他們食用的。在此牢中只要不反抗、不鬧事,每天還有半碗飯菜、半碗清水,未輪到上菜時節,日子倒也平靜;若想反抗鬧事,被打入死囚牢,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非得受盡百般折磨,方得解脫呢!「   李玉虎見這司馬嵐年約二十五、六,長得清秀斯文,說話有條有理,乃是適才被赤條條吊住的四人之一,便道:「兄台似是飽學之士,剛才為何被吊起來?」   司馬嵐臉上顯出紅暈,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嗚咽道:「小人在京曾中過秀才,出關遊學實為增長見聞,不想遭此劫難,若非恩公,小人的殘軀,明後日便是桌上的佳餚了!「他吸了一口氣,振作精神又道:「這裡的規距是,凡被選中的菜人,必須清除內臟雜質,所以才被吊起來,先灌洗內外,再餓個七天,才能上籠蒸煮。小人四個已分別被餓了三到六天,小人是第二名。」   李玉虎四人心血翻騰,再也忍耐不住,李玉虎道:「本府到前面看看,先把這一干慘無人性的傢伙擒住,待明日再言處置之法。你們體力未復,暫時不宜活動,今晚就在這裡安歇,司馬兄暫時照顧大家一下如何!」   司馬嵐撲倒在地,叩頭道:「恩公若能將這批凶殘除去,實在是蒼生萬家生佛,不過這批人人數既多,武功身手又甚高強,恩公四人,若是力不能敵,還是早些遁去,多約幫手才是上策,此地之事,恩公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玉虎微微─笑,道:「若無把握,本府也不會來,你們安心在這裡睡吧!」   接著,他又叫張、朱二人提來兩大桶水,水中又加了各半粒九轉上清丸及九轉赤龍丸,及數滴玉髓靈乳,方道:「適才本府發現,你們大多數被制住穴道,以降低反抗意識與能力。而穴道被封久了,必受內傷,現在本府再贈送你們一些靈藥,每人領用半碗,練過內功的,可用坐息之法散發藥力,沒練過的則立即睡覺。本府保證,明晨醒來,一定體健氣實,百病盡除!」   這番話聲音不高,可是房內八十七人個個聽得清清楚楚,而個個也是驚喜交集,紛紛跪地叩頭,感激得五體投地!   李玉虎退出門外,順手關上房門,只聽得門內司馬嵐開始指揮著眾人,依序飲藥,大家也都不哼不哈聽從安排,心下稍寬,便即走到仍僵立在廚房中央的半老徐娘面前,沈聲道:「本府李玉虎,替天行道,今晚特來處置你們這一批慘無人道的惡徒,若想活命,乖乖聽我吩咐。」   說著,隨手抓起案上一把菜刀,雙手─合一揉,已將那刀揉成了一個鐵球。   他又舉手解開那婦人穴道,沈聲問道:「聽清楚了嗎?」   那婦人本身雖無高深武功,可是伺候寨主多年,見識總是有的,一見李玉虎玩的一手,根本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中大駭,穴道一解,立即跪地叩頭,道:「大仙饒命,小婦人只是個下人奴才……」   李玉虎右手輕抬,已將那婦人由地上托起,道:「廢話少說,帶本府到前面去吧!」   那婦人覺得自己似被一片無形的氣流兜住,由地上托起,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即忙不迭地連連稱是,領頭往外頭走去!   李玉虎四人隨後,順著長廊緩步而行,不一會來到大樓後門,門外站著兩名抱刀大漢,一見五人,便道:「馬大娘,廚房裡人死光啦!怎麼……咦!這幾位是什麼人?小妞兒滿漂亮嘛!哈……」   李玉虎俊目閃光,出指連彈,已將二人定在當地,連啞穴也被封住了!   馬大娘看在眼裡,涼在心頭,暗中不斷念佛,默默上前打起樓門口厚重棉簾,讓李玉虎四人入內。   樓內陳設奢侈輝煌,面西樓門緊閉,正東本是樓梯,此時卻立了一個大屏風,屏上用金紙貼上一個大大的「壽」字,壽字前面設了供桌、香燭。第三面一圈迴廊,各放著四五個大暖爐,爐中炭火熊熊,溫暖異常。迴廊之下地勢低了一階,是個客廳,此刻正擺著五張圓桌,每桌坐滿十二人,正在開懷暢飲。   正中桌子特別圓大,上面擺著個特大號蒸盤,盤下還有一盆保溫爐火,盤中跪躺著一個全身赤裸女子,不過此時已然體無完膚,被吃得差不多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先以傳音吩咐三位嬌妻:「守住出口,捉活的!」   接著,晃身飛上廳中圓桌,舉足向蒸盤踢去。   那蒸盤大如車輪,逕有三尺,吃他─踢,「忽」的一聲,帶著一陣嘶風銳嘯,衝破迴廊雕花厚紙窗,向樓外飛去!   這五桌食客齊齊大驚失色,紛紛推杯而起,怒聲喝罵,一時噪音四起,誰的話也聽不清了!   李玉虎輕輕一叱,道:「住口!」   廳內十人,包括男女老少、丫頭、婆子在內,耳邊如同響起焦雷,直震得每個人頭腦一昏,耳鳴眼花,都不由呆了!   李玉虎站在桌上爐火旁邊,火苗赤焰升騰,離他尾衫下擺不足一寸,可奇怪的就是燒不著他的衣服。他左手放在背後,右手一指正面身著錦袍的老者,不疾不徐、瀟瀟灑灑的問道:「你,就是寨主馬永年嗎?」   那老者頭頂員外帽,一張圓臉油光光,濃眉環眼,精光四射,煞氣騰騰,鷹鉤鼻、大闊嘴,一口黃板牙,滿腮鬍子連著頜下尺半長髯,黃白相間,才顯出他的年紀,他凝立定住,身軀甚是高大,下身挺著個圓凸凸的肚子,更顯得腰粗體壯,威勢嚇人!   此時,他仰頭望著俊逸靈慧的李玉虎,心中雖極震驚,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物,見了他便仰臉「哈哈」一笑,拉開破鑼一般的嗓子,道:「老頭正是馬永年,小兄弟好俊的人品功夫,老夫佩服之至!來,來,今天正逢老夫賤辰,小兄弟遠來是客,無論目的為何,先請坐下來,讓老夫敬你三杯水酒,略盡地主之誼如何?」   李玉虎星目閃光,道:「寨主不必客氣,你今日惡貫滿盈,氣數已盡,本府此來,替天行道,乃是向人素討欠債。」   馬永年面上陰晴不定,心中正在盤算如此應付,他旁邊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已然接口罵道:「大膽狂□'7b,也不打聽打聽,我馬家立寨已近百年,縱橫數千里,鐵蹄所至,人人喪膽。你算什麼東西,乳臭未乾,也敢來這忠義堂大呼小叫?」   說著,望了馬永年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表示,便又接著說道:「看你小子的模樣,挺討人喜歡,下來和你二太爺比劃比劃,若能在二太爺手下走滿十招,二太爺就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李玉虎微微─哂,並不理他,卻又向馬永年道:「這大廳之中,想必都是你的親信部屬吧!」   馬永年環眼四射,雖不知話中之意,眼見廳內五桌,五十六人,個個虎背熊腰,神情剽悍,功夫了得,也不由有些自傲,乃啞聲道:「不錯!大廳之中,人人姓馬,不是老夫的兄弟,就是老夫的子侄。小兄弟功力高絕,老夫深信不疑,不過」好漢架不住人多「,小兄弟是個聰明人,何必與老夫為敵?」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李某替天行道,但知事有可為與不可為,卻絕不懼怕任何惡勢力。同時,我還要告訴你,若論功力,你們這五十六位馬姓精英,只怕還敵不住李某的一根指頭!「   馬永年仰頭狂笑,聲如夜梟,破鑼半晌方道:「好,好,好!小兄弟快人快語,老夫佩服,適才二弟已然叫陣,小兄弟為何不試試你的指頭!」   李玉虎聽他特別強調「指頭」二字,微微一哂,抬手正要出指,馬永年連忙搖手道:「慢來,慢來!江湖打鬥有江湖的規矩,小兄弟先請下桌,讓他們把桌子拉開,你們好好比劃一番,無論誰勝誰負,也算是讓老夫開了眼界。因為老夫活到七十,還沒在江湖中見識過有哪個大俠,是憑著一根指頭定江山的!」   李玉虎見他一再強調重複「一根指頭」,知他有意把這話扣住一個理字。因為話是李玉虎說的,「馬家人敵不住一根指頭」,若是動起手來,李玉虎多動了一根指頭,即使贏了也不光采。   李玉虎雖沒在江湖混過,基本道理卻是懂得,他微微一笑,舉步─跨,看似從容不迫的向旁過邁了─步,人卻倏忽之間停在三丈外的迴廊之上,道:「好吧!   你們把桌椅移開,咱們好好比劃─下,只要這廳中有一人能躲過本府一指頭,本府就不再過問馬家之事!「馬永年目見他露了這一手縮地成寸功夫,心頭駭然,但聽了這話,卻又不由大喜,道:「好,小兄弟快人快語,老夫敬服之至……」   說至此處,才忽然發現李玉虎身邊站著一個美如仙子臨凡的妙齡女子,不由一怔。   皆因剛才廳中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玉虎身上,除了帶路的馬大娘之外,誰也不曾發現三面迴廊上還多了三名美女!   此時眾人的目光,隨著李玉虎移動,剛好林靈守在這邊,這才發現這個大美人。馬家眾人都是淫徒,不由得─個個目射淫光,猛盯著林靈瞧得呆住。   李玉虎面色一沈,道:「快快移開桌椅,本府尚有許多事待理,沒功夫與你們消磨時間!」   馬永年等人心頭耳邊又是一震,紛紛行動,將餐桌椅子移向兩邊,卻在壽屏前面留下一排太師大椅!   馬永年大刺剌坐在中間,一揮手,馬家眾人分列桌前,將中央空出五丈方圓。   馬永年啞聲嘶叫道:「小兄弟與那位大美人請過來說話……」   李玉虎一移步已到場中,隨隨便便的一站,道:「閒話少說,你們一個一個的上,還是一齊出動,本府統統奉陪!」   馬永年「嘿嘿」嗤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何入門下?說不定……」   李玉虎一揮手,又道:「本府姓李名玉虎,並無顯赫師承,你不必多費心機了,來吧!」   適才第一個叫陣的老者一躍而出,站在李玉虎三丈之外,酷聲道:「好小子,二太爺偏不信邪,特來領教你的一根指頭,小心了!「說罷,雙臂一震,拔起兩丈多高,一式蒼鷹搏免,凌空下擊,雙手屈在胸前,閃電般向李玉虎頭上抓去。   李玉虎左手放在背後,右臂一抬,伸出一根食指,緩緩向上點去,同時口中招呼,道:「看清楚了!……」   那老者名叫馬永昌,一生專訓鷹爪功,十指之力可裂虎豹,在馬家寨是出了名的硬手,這一上陣,立即拖出壓箱底絕活,雖說李玉虎來得奇突,身手似也不弱,但看外表到底只有十七、八歲;尤其大話說滿,要以一根指頭對付馬家上下,此刻真正對陣,又顯出一副滿不住乎的態度,出手緩慢無力,馬家上下哪一個不是砰然色喜,都以為,只要是指爪一交,那小子既使不死,也難逃指斷手折之危!   誰知道,天下事常有出人意外者,眨眨眼,一上一下兩人已有了接觸。李玉虎凝立不移分毫,硬生生舉指直點鷹爪,那老人呼的一聲,疾急下擊,一抓嫩指,另一爪卻向李玉虎面門抓去。   兩個人一爪一指,瞬即接觸,空中的老者陡然慘叫一聲,疾急縮手向上飛起,「砰」的一響,背部撞到三丈多高的天花板,隨即直直向下落來!   馬永年身邊最外面一個老人,閃身將他接住,又聽得「卡」的一響,李玉虎立身之處的地板陡然裂開,現出了一個大洞。   馬永年仰天大笑,正待下令眾子弟捉拿美女,目光一掃,地板已然復原,而李玉虎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馬永年一怔神,陡然叫道:「小子,你……」   叫聲中,腳尖一點腳下的機關,李玉虎腳下的地板又忽然裂開。   這一次眾人的目光又聚在李玉虎身上,只見他身子動也不動,仍然站在那裡。   可是、可是他腳下的地板明明已沒有了啊!   站在迴廊的三女,時時注意著個郎行動,第一次地板突然裂開,她們都嚇了一跳,因見李玉虎未曾上當,故未採取行動。第二次裂開,三人再也忍耐不住,一同晃身向眾人頭頂上飛過,落在了李玉虎的身邊。   朱如丹第一個開口罵道:「無恥老賊,原來你們馬家是這般與人比武的?」   李玉虎上前跨了一步,倏忽間已到馬永年面前,道:「你做惡多端,一生為所欲為,難道真以為無人能治你嗎!」   說話間,一指點下,封住了馬永年全身穴道。   馬永年大驚失色,明明看見那一指點來,可就是閃避不開,只有嘶聲呼號,道:「併肩子上……」   他身邊的幾個兄弟,兩旁的幾十個兒侄齊聲暴喝,齊齊向李玉虎及朱如丹三人撲來!   李玉虎雙肩晃動,雙手連掃,口中卻招呼道:「統統拿下,不可傷他們性命……」   朱如丹三女應答一聲,均展開六合神行步法,在一群人中穿梭往來,不過只用了盞茶功夫,五十六人倒了一地。林靈一晃身,穿窗而出,片刻間已提著兩名在前門的守衛進來。   另外十八名丫鬟僕役,望見這等情形,只驚得魂飛魄散,發一聲喊,四散逃去。   李玉虎低喝道:「統統站住,到這邊來。」   眾僕役耳中如聞響雷,兩眼發花,一齊駐步,退到李玉虎面前。李玉虎神目如電,在眾人面上掃過,發現他們都無高明武學根柢,便和顏悅色的道:「看樣子,都不是做壞事的材料,也沒有做壞事的本領,本府絕不難為你們,只要聽話,仍然可以在此工作……「   眾僕役紛紛跪下叩頭,那馬大娘道:「大俠聖明,我們這馬家寨雖是壞得出了名,可也並不全是壞人哪!像咱們做下人的,一生聽人使喚,哪有做壞事本錢,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幾年,已經是前生修來的福氣了!「李玉虎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這話也是,所以本府絕不會難為你們。   此次本府與三位夫人來此,目的在除惡揚善,不會趕盡殺絕,但能有一分悔改之心,本府亦會給他一條自新之路,你們先起來吧!「他招招手,示意朱如丹三人過來,一同坐下,又道:「這樓上還有什麼人嗎?」   馬大娘道:「這樓過去是寨主一家居住的地方,十年前寨主夫人死了,寨主的五個兒子也長大成家,紛紛搬出去自立門戶,樓上就只有寨主及兩個小妾住,現在樓上沒有別人!」   朱如丹奇怪問道:「那兩個小妾呢?」   馬大娘低聲道:「一個關在後面地下的菜人牢裡,一個今晚已變成菜了。」   朱如丹怒火勃發,起身把馬永年拖過來,「啪叭」打了他兩個耳光,罵道:「該死的老賊,你還有一點人性嗎?」   馬永年全身僵直如屍,心知今日落在別人手中,絕無生路,不由破口大罵,道:「臭丫頭,神氣什麼!老夫天生是凶神惡煞臨凡降世,一生害人無數,今日既落你手,殺剮隨便。二十年之後,老夫又是一條好漢!有種就把老夫殺了,二十年後看我會不會找你報仇。」   朱如丹纖腳一抬,踏在馬永年小腿之上,微一用力,「喀嚓」一聲,已把他左小腿踏斷。   馬永年慘叫一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卻仍自嘶聲叫道:「死丫頭,有種你殺了我……」   朱如丹揚掌欲劈,李玉虎忙道:「丹兒,我答應小琳,不可傷他性命,你忘了嗎?」   朱如丹恨恨的又在他斷腿上踢了一腳,隨即坐到一邊。李玉虎閉目想了一下,心中靈光一閃,立即以千里傳音,對後面說道:「司馬兄,我在前廳已把馬永年制服,你把練過內功的同伴都帶到前廳來吧!」   後面那間宿舍之中,司馬嵐等人自服過泡有靈藥的清水後,個個都覺得精神抖擻,氣機充沛之極,紛紛盤膝坐息一陣,受益更是匪淺。   醒轉之後,互相對談探詢,一方面證實自己不是做夢,自然對李玉虎四人更是感懷之極;二方面也產生了無比的勇氣與信心,再也不願任人宰割,乖乖做菜人了!   不過他們記著李玉虎吩咐,只好強自忍耐待在房內,要不然早就衝出來,大殺大砍大索命了!   這時司馬嵐耳邊忽聽得李玉虎千里傳音,細微卻極清晰,震驚之餘,也是大喜,當即振臂而起,道:「兄弟們,恩主已在前廳大勝,命咱們立即過去,凡練過武的,請隨我來!」   眾人欣然起身,隨司馬嵐魚貫而出,順長廊直入大廳,連那二十名女子也跟著一同去了!   李玉虎起身相迎,笑對司馬嵐道:「怎麼,你也練過功嗎?」   司馬嵐撲身又欲跪倒,李玉虎輕輕─拂,將他托住,司馬嵐只好躬身,道:「啟稟恩公,小人小時候練過幾年拳腳,及長入學讀書,養氣的功夫卻一直不曾間斷,只是未遇明師指點,不知道運氣發力竅門而已!」   李玉虎上下打量幾眼,滿意的點點頭,又道:「好,大家一字排開,先讓本府瞧瞧……」   他像閱兵似的,在每個人面前查看一下,並選了六十名較壯勇者上前一步,同時對另外二十名女子及七名男子道:「你們幾位先退在一邊休息。」   接著自我介紹道:「本府姓李名玉虎,雖是初出江湖,卻想創一番有利百姓的事業,這次來探鞍山馬家寨,不但想為地方除此毒瘤,更計畫利用此地的基業人員,打通一條康莊大道,直入北京,以通有無,以利民生,各位過去遭遇淒慘,任人宰割,應當知道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如今本府救你們出來,希望各位能隨同本府為社會除奸邪,為百姓謀幸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司馬嵐等人大喜,一同俯伏在地,司馬嵐道:「小人等性命是恩公所救,理當報效恩公,至死無悔,何況是做好事!懇請恩公收留!」   原先被李玉虎叫到一旁休息的二十六人與十八名僕役也跟著跪下,齊聲道:「懇請恩公收留……」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好,大家既然願意,為善不怕人多,你們今後都算是本府的一分子,起來吧!」   接著,李玉虎又對那六十人道:「為了懲處惡人,補償你們過去所受的非人待遇,本府決定將這干壞蛋的功力轉移到你們身上,你們自行選一個對象吧!」   隨即一指地上的馬永年,又對司馬嵐道:「司馬兄就選他吧!」   司馬嵐躬身應「是!」卻道:「府王既然收留屬下,這司馬兄的稱呼似有不妥,請府主直呼賤名吧!」   李玉虎點點頭,又對兩名向隅的人道:「你二人去把後門口守衛搬進來,每個人盤膝坐在對像旁邊!」   說著,他首先站在司馬嵐背後,一掌覆蓋在司馬嵐頭頂,一掌遙按仰天躺在地上的馬永年,馬永年忽然開口怒罵道:「該死的小子,有種就殺了我,若是…   …「   李玉虎屈指一彈,點中他的啞穴,回頭對林靈三女,道:「統統讓他們閉嘴!」   三個嬌美如仙的娘子,像三隻穿花蝴蝶般在人叢中飛舞一圈,馬家五十八人統統被封了嘴巴!   其他眾人,哪見過這般高妙快捷的身手,和這般美麗絕世的人兒,一個個早已眼花撩亂,暗暗吸口涼氣,也暗暗欣喜慶幸不已。   李玉虎輕輕一拍司馬嵐頭頂,道:「凝神一志,調息運氣!」   只見他虛按在馬永年腹部的手掌掌心中,突然閃現一股紫金光線,罩在馬永年丹田之上,片刻之後,馬永年僵直的身軀一陣疾抖,苦練數十年的真氣竟全被吸住,疾急的離體而去。   而盤坐在旁的司馬嵐,感覺剛好相反,直覺得一股熱流由頂門百匯穴循任脈直下丹田,匯合了自己原有的真氣,向下越過會陰,至長強,循脊背之督脈,過命門,直攻玉枕,司馬嵐強按心頭驚喜,聽得「卡」的輕響,玉枕一關衝開,真氣又到了頭頂。   頭頂上真氣仍然源源不斷灌入,混入先前的真氣之中,又向下流去。轉瞬之間,他覺得體內真氣愈來愈充沛,片刻之後像充滿了氣的皮球,全身上下真氣運轉不休,竟令他有點吃不消了。   李玉虎傳音在他耳邊,傳授他五行神功中庚金玄功的收放真氣法門,片刻之後,馬永年慘叫一聲,唇角已緩緩流出血絲。   李玉虎左掌一收,紫金光霞一斂而沒,順手一指,又點中馬永年的啞穴。馬永年蜷曲地上,不斷抽搐,情況甚是淒慘。   於是李玉虎依法施為,依轉移功力之多寡及受者本身的體質,分別將五行神功中金、木、水、火、土五行玄功,傳授給那六十人,一直忙到午夜過半,丑時將盡,方始全部完畢。   朱如丹三人在一旁插不上手,只好去忙別的。   她們問清楚樓上設施,知道二樓尚有客廳、客房、下房及廚房。三樓原是馬永年的臥室、書房、練功房等,便分別上去察看一番,另外令廚娘馬大娘分派人手,在小廚房及後面大廚房分別準備消夜點心,又令那二十名女子先去二樓客廳中安息。   眾僕役眼見馬家主要人物一個個全被破去功力,變成了廢人,知道他們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又見李玉虎四人和藹可親,俊秀絕倫,功力高絕,心胸寬大,不由都打定主意,效忠李府新主人。   李玉虎待最後一人運功醒來,方道:「你們先把這些人關入後面牢內,然後吃點東西,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安排其他吧!」   這六十人經過這陣移功授藝,已把李玉虎視若天人,不僅感恩戴德,更且對他的技藝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個目光炯炯的望著他,齊聲應「是!」隨即每人扛起一個人送到後面去了!   林靈這時飄然下樓,曼聲道:「爺辛苦了,快上樓來,兩位姊姊叫他們準備了消夜呢!」   李玉虎伸個懶腰,舉步登樓,笑道:「是該吃點東西、睡一覺了,不過,沒吃消夜之前,還是找個地方和小虎聯絡一下才行。」   林靈驚奇道:「相距這麼遠,爺與小虎爺能聯絡得上嗎?」   李玉虎笑道:「我也沒試過,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才需要找個安靜地方啊!」   朱如丹由二樓客廳迎上前來,道:「上面有間練功房,爺到那裡去吧!」   她轉身在前帶路,上了三樓。樓梯邊一間房門正開著,朱如丹當先進去,道:「爺,你瞧這裡行嗎?」   李玉虎閃目一瞧,只見這間練功房,兩面臨窗,另兩面牆上掛滿了各式兵器,地上鋪著厚厚的草蓆,踏上去不但頗有彈力,而且還有一種暖和的感覺。仔細一瞧,原來全是烏拉草編的。   這烏拉草乃東北三寶之一,性熱而有彈力,一般人都把它縫在靴子裡,以防天寒把腳凍著,這馬永年卻別出花樣,編成地氈,倒也頗見巧思。   李玉虎面窗盤膝坐下,凝神瞑目,打開天眼先向四周觀察了一陣,見東南、西北角上各有赤紅血光出現,心知那邊可能就是死囚的牢房所在,接著又全神聚思向谷中想去。   盞茶之後,他忽然聽到了小虎的聲音,道:「老大,你那邊怎樣?」   李玉虎把這邊情形大略傳送過去,又問知谷中一切平安,便道:「告訴塵兒,明日我派冠軍回去,叫王總管再乘坐冠軍去接文、武二老前來,這邊的事太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有馬永年已被我收去功力,關在牢內,小琳何日來報仇啊?不過,一刀殺了他算是便宜了,我準備叫他多受點活罪!」   小虎道:「我倆現在正練合體大法,等完成之後再送吧!」   李玉虎緩緩收功,把陰神陽神分開,站起身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見朱、林二女仍站在後面,臉上流露出關切心急的樣子,於是「哈哈」一笑,張臂摟住二人,在每人瞼上親了一下,道:「成啦!我已和小虎聯絡過了!」   朱如丹歡呼一聲,摟住他連親兩下,林靈也忍不住依偎過來,柔聲讚道:「爺真了不起,剛才妾身還一直擔心呢!現在好啦,去吃點心吧!」   三人拾級下樓,飯廳裡暖爐火旺,餐桌上已然擺好碗筷小菜,張出雲也正坐在桌邊等他們呢!   三人落坐之後,兩個十三、四歲丫頭捧上飯菜,四人一嘗,十分可口,尤其李玉虎,一口氣吃了三大碗稀飯、兩個饅頭。   張出雲三人早已飽了,等李玉虎吃完,方始一同起身同登三樓。   三樓練功房隔壁便是一間大臥室,陳設雖極奢侈,用器精美,但床鋪寬只六尺,卻不夠四人睡的;尤其床邊有個大壁爐,裡面燃著一大堆柴火,更令人覺得不慣。   李玉虎便道:「我看咱們去練功房睡吧!在烏拉草上鋪幾床棉被多好,還可以一齊練功夫!」   朱如丹笑「啐」一聲,道:「還練功夫?爺不累啊!也不想想,多久沒合過眼啦!」   說是這麼說,三女打開壁櫃,每人抱了兩條新棉被,一齊往練功房去。   一會功夫,地鋪打好。朱如丹關上房門,脫去勁裝,自去一邊睡下,張出雲則替李玉虎解扣脫衣,服待他躺下。   李玉虎躺下之後,先親朱如丹、林靈,最後擁著張出雲,把她身子扳過去,以臀部對著自己,悄悄由後方伸出玉杵,刺入她陰竅之中,以蟻語道:「咱們也練合體大法,你只管睡吧!」   張出雲春心蕩漾,向後頂了幾下,卻發現李玉虎並無後續動作,探入竅內的玉杵仍像根軟軟的老油條,只不過傳來一股溫熱的真元直上丹田、腦中,與自己陰神合流,緩緩向全身游去。   於是她收束春情,放心睡覺,而李玉虎也已鼻息深深,熟睡過去。   次晨,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陣狗吠及「呼呼」的敲門聲,李玉虎四人驚醒,起身到窗邊一瞧,只見大門外擁了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門內兩隻巨狗則在門樓內對外狂吠,門外的一群人除了用力敲門之外,還不斷高喊「求見寨主!」   李玉虎一邊著裳,見林靈早已打扮整齊,便道:「靈兒,你先下去,叫馬大娘開門,把外面的人統統讓到大廳裡,大廳內的六十人則先退列兩邊迴廊!」   林靈立即出房下樓,不多會馬大娘出去趕開兩條大狗,把門外男女老少,一同帶進大廳!   那夥人都是馬家的眷屬,見他家男人留在寨主府陪寨主用餐,一夜未歸,天一亮便不約而同的找上門來。   他等入廳,一見迴廊上各站著一排衣衫破舊單薄的陌生青年,而五張大圓桌胡亂的放在一邊,桌上杯盤狼藉,未曾收拾乾淨,大異往常佈置,不由都吃了一驚。   其中一位老太大一把拉住馬大娘,問道:「出了什麼事?寨主與各位當家的人呢?」   馬大娘閃身走遠一點,吞吞吐吐的道:「都在後面……菜人牢裡……」   眾人齊齊臉色大變,五六個年長女人越眾而出,厲聲喝問道:「當家的身犯何罪,要關在菜人牢,快快請寨主出來……」   李玉虎由中央樓梯上緩步而下,身後一排跟著三位天仙化人的美女,林靈長衫飄飄走在正中,左右張、朱二人,一紅一黃的薄綢勁裝,襯得李玉虎俊逸絕倫,世無其匹。   在這嚴寒十一月裡,他一身薄綢絳色長衫,不僅未顯一絲寒意,秀髮漆黑油亮隨意披散,眉上用一條指寬絲帶箍著,帶中印堂部位嵌一粒指甲般大的紅寶石,閃放光華,更映得目如朗星、頰染桃霞。   他走到樓梯中腰,信手一揮,原來擋在梯口的一座大屏風,高有一丈,寬約十尺,忽然間自動滑向一邊,直到迴廊窗下方始停住。   這還不奇,最奇的是,屏風陡然橫移數丈,直到停止,竟未發出半絲聲音。   可是,李玉虎已經開口,語音清脆柔和的道:「馬寨主與他屬下六十人,做惡多端,以人為食,昨夜已被本府收去功力,關入監牢,各位想必是他們的家人,對你家男人主人的罪行,可清楚嗎?「   眾人本來亂烘烘,陡然望見這四名絕美男女由樓上下來,已然有些驚奇,及見李玉虎揮手間便把屏風移走,表現的左5c力簡直聞所未聞,不由都驚得呆了。   等聽到這番話,雖說聲聲入耳,清清楚楚,可是語調和平,不像上門尋仇、見人就砍的凶神惡煞之輩,不由又膽氣大壯。   最先發話的老夫人首先一指李玉虎,道:「你是何人?憑什麼說我馬家做惡多端?我馬家雖然佔山為寨,可是百年來也一直在做正經生意。你不要血口噴人,仗著會幾手功夫,就胡說八道,亂安別人罪名?「李玉虎走下樓來,又一揮手,面前的丈餘香案也和屏風一樣滑到迴廊窗邊。   他與那老婦人之間,就只隔著一排太師椅子。   李玉虎神色一沈,俊目中閃出兩道嚴厲光芒,沈聲問道:「你真不知道他們吃人肉、養了一批菜人嗎?昨日是馬永年七十大壽,你們這些至親晚輩,為何不一同參加酒宴?」   那老婦人眼瞼下垂,竟不敢與他對視,口中卻仍辯道:「咱們馬家的規矩,男人的飲宴,婦人小孩向來不參加,但替寨主拜壽,昨日一大早,全寨之人都已來拜過了。至於說什麼吃人菜人,老婦全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李玉虎俊目一掃,指著迴廊窗下兩排人,道:「你們看見了嗎?這六十七名青年男子,樓上還有二十名年輕女子,本來就是馬永年養的菜人。」   眾人紛紛向兩邊打量,瞧見這批人雖然衣衫破爛單薄,甚至有些衣不蔽體,但個個精神抖擻,面色紅潤,不僅也像李玉虎一樣毫不畏寒,更人人一副神勇剛健的樣子,哪裡像是「菜人」!   老婦人指指點點,冷笑道:「這些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窮小子,一個個身強力壯,面無菜色,像菜人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那就要感謝馬家這一群當家的了。昨夜他們把自己的功力統統送給他們作為補贖,所以今天看起來才會大不相同!」   這話雖是實話,可一般人卻不能接受,因為每個人的功力都是經過數十年苦功練出來的,怎能說送人就送人呢!   老婦人嗤之以鼻,又冷笑一聲道:「你當老身是三歲小孩嗎?廢話少說,快快把寨主及諸位當家的放出來,萬事皆休,否則我馬家驃騎上千,老身一聲令下,保管你來得去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放人容易,司馬嵐,帶他們到後面去吧!」   司馬嵐越眾而出,躬身洪亮的應聲「是!」即轉身對眾人道:「請隨在下來吧!」   那老婦人反而有些猶豫,李玉虎又笑道:「本府決定,讓你們把當家的先帶回去,不過,該如何處置,等本府商定之後,再執行!」   這批人女多於男,少多於老,本領都不高強,如今聽他這般說法,也不反駁,只想把當家的男人先找到,便紛紛向樓後奔去,不過仍有十幾名童子留在廳內。   片刻之後,後面傳來一陣驚叫號哭之聲。   李玉虎卻不理會,一邊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對兩邊之人道:「大家先把桌子抬出去,等會人更多了!」   眾人一齊躬身應是,七手八腳的把五張大圓桌由大門抬到院子裡,又將椅子沿著迴廊邊排了三排,不多時,司馬嵐帶頭領著一批由婦女攙扶的馬家大小頭目,走了出來!   這批人一個個面色□黃,行動遲緩,像是常年在床的病夫,扶著他們的婦人則啞然無聲的流著眼淚,一邊的婦人,卻個個號哭不止,喃喃咒罵!   李玉虎劍眉一挑,對朱如丹三女道:「雲兒、丹兒,去解開啞穴,靈兒,去後面把幾個廚師帶來!」   三女身形一動,林靈早已消失不見。張出雲、朱如丹行動亦如行雲流水,迅速在廳內轉了一圈,素手連揮,已然解開了馬家諸人的啞穴。眨眼間,廳中又多了一片哽咽哭聲。   李玉虎「哼」了一聲,眾人心頭耳邊都是一震,只聽他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往日的殘暴威風何在?」   一名老人罵道:「小狗不必猖狂,你這般對付馬家,早晚會得到報應的!有種你就把馬家全都殺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本府替天行道,為百姓除害,何來報應?你今日這般下場才是報應。你口口聲聲要本府殺人,你當本府真不敢下手嗎?」   這一陣話語,語音不亮,但那群馬家的男女卻覺得耳鼓生痛,心頭大跳,全都不敢哭了。   林靈領頭由樓後進來,後面跟著八名肥大的廚師,當先一個背上還背著一名老人,正是寨主馬永年。   李玉虎一指點出,解了馬永年穴道,道:「把他放在地上!」   那個廚師早已醒轉,眼看五十六名馬家成員被人像死狗一般丟在牢內,竟都啞口無言,淚眼相看,而他們被關的柵門被一個「鐵球」鎖住,怎麼也弄不開,適才林靈下去,素手輕輕一扭,鐵球寸裂,這份功力,聽都沒聽見過,哪裡還敢有絲毫反抗之心?這時聽李玉虎這般吩咐,立即應一聲「是」,即把馬永年丟在地上。   馬永年啞穴初解,又被他一丟,且斷腿未癒,只痛得他「哎唷」一聲,嘶啞著嗓子罵道:「媽的巴子,你不會輕點……」   李玉虎冷笑一聲道:「你也曉得痛啊!」   馬永年環眼一翻,指著李玉虎,道:「小子,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有種你殺了我好了!」   李玉虎俊目一瞪,陡然射出兩道駭人光芒,道:「你們真想死嗎?好,本府成全你們。想死的舉手,本府立刻叫廚師把你們調製成一席可口佳餚,請馬府的夫人們品嚐!」   此言一出,馬家男女一個個身軀顫抖,再也不敢言語。   他俊目四射,在眾婦人瞼上掃過,又道:「剛在接你們當家時,大概都看到牆上掛的人肉了吧!大師傅,你說,那是做什麼用的?」   那些個高頭大馬、肥胖健壯的大師傅,此時都小心謹慎的小聲應道:「回大俠的話,是做菜用的?」   李玉虎瞪他一眼,叱道:「大聲一點,講給大家聽聽,要是有一人聽不清楚,本府就叫人先把你蒸了!「   那胖漢身子一顫,跪倒在地,叩頭號叫道:「大俠饒命,小的馬上說,馬上說!」   接著,轉身向外,敞著喉嚨叫道:「老寨主最喜歡吃人肉,近年來,每逢初一、十五,都邀約各位當家的一同品嚐清蒸人肉的美味……」   此言一出,大廳之中,人人變色,許多婦女已然雙手掩耳,大聲號哭起來。   但一名老婦人,卻忽然挺身而出,道:「你胡說,我們二當家長年在」瀋陽「主持馬家客棧,生性樂善好施,在瀋陽是有名的大善人,怎會吃人肉,你不要受人指使,血口噴人!「司馬嵐本來站在迴廊之上,此時陡然大步出來,指著老婦人身邊曾被李玉虎一指點倒的老人,道:「稟府主,屬下認得他,他是馬永年之弟,名叫馬永昌,確實是瀋陽馬家客棧的老闆,屬下便是被此人擒住送上山來的!」   那婦人又搶著道:「是吧!是吧!我們當家的長年留在瀋陽,這次是特地回來替他哥哥祝壽的……」   李玉虎擺擺手,掃視一眼,道:「你們還不相信是吧!好,本府拿證據出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第三章 馬家大寨     李玉虎為使馬家婦女瞭解她們的男人確實罪有應得、罪無可恕,說要拿出證據,證明昨晚確曾吃過人肉。   馬二當家的老婆直著嗓子,叫道:「好,你拿得出證據,我們就口服心服,光憑空口白話,誰能相信?」   李玉虎點點頭,道:「去幾個人,把外面那張最大的圓桌抬進來!上面的東西,不可移動分毫!」   昨夜新加入李府的「菜人」齊聲應是,這時最靠近廳門的四個一同出廳,眨眼間將一張特大圓桌,抬進來放在大廳中央!   馬家的婦女小孩齊向圓桌望去,只見中央有個大火盆,火已熄滅,四周有八盤熱炒,已吃得所剩無幾;十二副杯盤碗筷七橫八豎,旁邊倒是有一些碎骨,但卻分不清是什麼骨頭。   那老婦人振振有詞的道:「人肉在哪裡?就這幾塊骨頭?……」   李玉虎目如電閃,掃視一圈,道:「大家看這火盆就應該明白,上面還有個火鍋,是嗎?」   眾婦人心中同意,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點了點頭,而馬家一干男人不由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老婦人反問道:「有火鍋犯法啊?」   李玉虎一指右手迴廊上兩扇斷裂的破窗,道:「桌上的火鍋,昨夜本府一怒踢出廳外,去兩個人抬回來吧!」   司馬嵐正站在那一面,聞言推開窗戶,一躍而出,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也跟縱而出,不一會由原窗躍回,兩人手中抬著個巨大火鍋,放在火盆之上。   眾人目光齊聚,向盤中一瞧,無不面目變色,掩面不敢再看,有的更摀住嘴巴,強行壓制欲嘔感覺,而十多名小孩已嚇得驚叫號哭起來!   原來,盤中是個完完整整的女人形體,小腿、雙臂曲在身下,除了臉部,其他地方的肌肉早巳被挖得七零八落,腹部也已被剖開,內臟完全失蹤。由於外面太冷,那支離破碎的女人早破凍硬,剩餘的骨肉都罩著一層薄冰,亮亮閃閃,分外恐怖嚇人。   朱如丹三女雖然不怕,可也不願多看─眼,免得噁心。張出雲道:「誰去樓上拿塊布,先蓋起來吧!」   司馬嵐晃身一躍,搶上樓去,片刻間拿了一塊紅布,把盤中屍體蓋住。   李玉虎不管這些,轉頭望著胖大的廚師道:「大師傅,這是你的手藝,請告訴大家你是怎麼做的?」   那位大師傅早巳嚇得全身發抖,一觸到李玉虎凌厲的眼神,「噗」的又跪倒地上,叩頭道:「大俠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無奈,若不順著寨主的意思,小的們全家都會被打下死囚牢,只有死路一條!」   李玉虎厭惡的望他一眼,叱道:「說!」   胖廚師全身一抖,如遭電殛,情知不說不行,只得道:「做這道菜,比較費事,先要把……把菜人餓上七天,等內外清洗乾淨,再用烈酒灌腸,衝去雜質穢物,最後再灌上泡過作料的鹽水烈酒,等美人醉倒暈迷,放進蒸籠,大火蒸熟…   …「   朱如丹忍不住問道:「難道上籠之前,你們不會把人先殺死嗎?」   大廚師道:「不能殺,這道菜講究鮮嫩完整,不能有任何破皮刀口,一有刀口就會流血洩氣,肉就生硬不好吃了!」   李玉虎「哈哈」厲笑,道:「大師傅,你們功夫真高,做這一行只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大師傅面無人色的道:「小人已在廚房做了二十年,近十年才升任大廚。」   李玉虎點點頭,目□'7b精光,掃了八名廚師一眼道:「好,好,你們八人年齡相若,大約經歷都相同吧!」   另七人嚇得全身發抖,一同跪倒,喊道:「大爺饒命,小人都是下人,被迫無奈!」   李玉虎「嘿嘿」笑道:「想活命容易,本府不會輕易殺人,但若有人想死,本府也不會求他活著。剛才有人想死,你八個就以剛才說的方法,替我炮製,不得有─絲偷工減料,知道嗎?」   八名廚師齊聲應「是!」   李玉虎搖搖手,八人以為已可逃出升天,趕快退到一邊。李玉虎掃視眾人,問道:「你們還有人想死嗎?還有人不相信,還有人有意見嗎?」   馬家一干男男女女,都噤聲不敢言語。李玉虎又道:「馬寨主,聽說你寨中驃騎近千,平日若遇到事故,如何召集?」   馬永年此時已是鬥敗的公雞,員外帽早已失落,一身錦袍,泥土血水穢漬斑斑,原本紅潤的面色,已然□黃,雙目無神不說,皺紋也突然多了出來。   他原先躺在地上,翻著一對死魚眼,默默觀察沈思,知道這次果真是在劫難逃,完蛋大吉,能夠少受點活罪,求個速死,已是天大幸運。可是看情形,連嚼舌自盡的力氣都使不出,兄弟兒孫一個個情況相同,誰能幫助他呢!   不過,看李玉虎的模樣並不似凶殘之輩,聽他的口氣,也並無刻意折磨他的意圖,那麼……他眼珠子一轉動,心思也跟著靈活起來。   這時,見李玉虎目標指向他,便哀歎一聲,痛快的答道:「門樓上有口大鐘,遇到急事,鳴鐘十下,是驃騎集合信號,再加五下,全寨男女都會聚到門外廣場,不過,這訊號多年未用過了。「   李玉虎轉頭看了站在樓梯口的馬大娘一眼,見她點頭,便道:「好,你肯合作,表示已知悔過,本府便不過分難為你們。現在除了本院之人,你們可以先回家,聽候鐘聲,再集合吧!」   接著,又吩咐司馬嵐眾人道:「你們昨夜受過誰的好處,就一道送派回去,順便認一認路,借幾套替換衣服!」   眾人躬身應是,各個認準對象,扶著他們出去,一時一陣紛亂,大廳內只剩下有限數人。   李玉虎耳靈目聰,已達天人之境,此時卻忽然聽得高空一聲鷹鳴,知道鷹王冠軍已將王天化、文一奇、武昌三人送來!   他晃身由窗口飛出,仰天以千里傳音,呼喚鷹王道:「冠軍,我在這裡,下來吧!」   兩隻在院中巡守的猛犬,昨夜一照面便被他點了睡穴,此時仍然不認得他,立刻疾撲而至。   李玉虎雙掌一揚,掌心射出兩團紫金光圈,將徹頭罩住,兩犬慘叫連聲,挺立在他的面前,想動─下都不可能。   李玉虎微微一笑,和聲道:「從今以後,我是此地的主人,你們要聽從我的命令,沒有我的指示,不可胡亂咬人,知道嗎?」   兩巨大痛得雙淚交流,李玉虎雙掌一收,光圈一閃而沒,兩犬猛搖其頭,發覺已能、行動,立即溫馴的走到李玉虎身邊,伸出粗大的舌頭舔他的雙手,四隻狗眼現出一副討好乞伶的神情!   李玉虎「哈哈」一笑,摸摸狗頭,朱如丹三人也跟著出來。李玉虎又道:「這是我的老婆,你們也要聽從她們的命令!」   兩犬望望之三女,又跑去舔她三人玉手,朱如丹笑聲如銀鈴,把手舉過,嬌聲道:「別舔我,我怕癢呢!」   空中又是一聲鷹鳴!冠軍一個盤旋,雙翅一夾,已然落在五丈開外。鷹背上「唰」的一聲躍下三條人影,正是王天化、文一奇及武昌三人。   三人落地,立即躬身抱舉行禮,道:「參見府主。夫人!」   李玉虎展顏拱手回禮,笑道:「好,來得正好,本府正在想你們呢!快進來吧!」   隨即又對鷹王揮揮手,道:「冠軍,辛苦你啦!看樣子我還得在這裡住上幾天,你回去吧!」   鷹王點點頭,即展翅飛去。李玉虎則當先領著眾人回到大廳。   廳中、樓上眾人都看見這只特大巨鷹,也見到鷹背上下來的三人,不覺暗暗驚奇,院外街上馬家諸人,自然也有人瞧見,卻不知怎麼回事,於是紛紛猜疑。   廳內八名廚師還緊張的站在一角,老寨主仍然躺在地板上,七名未得移轉功力的「菜人」,已自覺是李府的一分子,便幫著原有的僕役,忙著把樓後堆集的茶几等物搬出來,重新佈置大廳,只有正中央那張特大的圓桌未得指示,誰也不敢搬動。   李玉虎見狀,吩咐把圓桌再抬出去,並舉手讓眾人落坐。   「馬寨主,本府決定要當眾宣佈你的罪狀,沒收你馬家所有產業,只要真心悔過,乖乖獻出一切,本府會替你多做些善事,以為補贖,但你若是不肯說實話,活罪就有得受了!「   馬永年掙扎著勉強坐起,啞聲道:「老朽知錯,悔之已晚,只求速死而已!   馬家所有一切,老帳房陳皮最清楚,也有帳冊可查;至於庫存,則在此樓的地下室裡。地下室有兩個通路,一個是本廳中央的翻板,不過由此下去,會經過一陣毒煙毒水襲擊。另外一道暗門則在三樓的臥室床下;至於帳冊,則放在三樓書房,全部財產,大約值兩千萬兩。「李玉虎點點頭,站起身來,道:「好,算你乾脆,大師傅,把你們寨主先抬到後面牢裡休息。也弄點東西喂餵他。萬一他要是死了,你們八個就跟著一齊吧!」   八名廚師哄然應是,即抬著馬永年走了。   李玉虎率眾登樓,在餐廳坐下,早有丫鬟把飯菜做好,端了上來。   他們一邊吃著,一邊把情形告訴王天化等三人。最後又問馬大娘道:「馬大娘,你們這除了死囚牢,還有什麼關人、整人的地方嗎?」   馬大娘一臉苦笑,道:「回爺的話,還有肉票牢,苦力牢也是關人的地方!」   肉票牢是關肉票的地方,大家一聽就懂,而苦力牢呢?   馬大娘解釋道:「本山有一座煤礦需要開採,凡是年輕力壯的肉票,若是家屬付不起贖金,就打入苦力牢,替本寨做幾年苦力,以補不足;另外,本寨有不守法規的子弟,也按情節輕重打入苦力牢,擔任苦力。」   李玉虎忽然靈機一動,「哈哈」大笑,道:「好!本府正愁如何處置這群壞蛋呢!現在好,讓他們去挖煤礦,做做苦力如何!」   朱如丹第一個拍手贊成。李玉虎起身道:「走,現在咱們分成三隊,先去這三個地方瞧瞧,遇有惡性重大、頑劣不堪之徒,一律封住穴道,擒來此地,牢門統統打開,放任被囚者自由,下午再集合全寨吧!」   樓下司馬嵐等人早已回來,均換上一身深藍色勁裝,並各找了合意的武器,配載起來,同時也吃過早飯,正在廳中待命。   司馬嵐一見李玉虎下樓,一聲口令,六十人動作整齊的排了六行,個個精神抖擻、神采飛揚的挺立如山,活像一隻經過訓練的勁旅!   李玉虎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各位加入本府,以後就是兄弟。現在先為各位介紹一下本府的成員,等會再分配任務。」   張出雲等人也一字排開,李玉虎二指點著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這位是本府總管天馬堂堂主王天化;這是孟風堂堂主、人稱酒丐的前丐幫長老文一奇老前輩;這位是平准堂堂主、人稱神偷的武昌武前輩。」   眾人一一躬身抱拳,行了個見面禮,李玉虎又道:「本來也需要各位兄弟彼此自我介紹一番,才合正理,可是目前時機不對,萬事待理,只好留待以後了。   好在目前本府雖不知大家名字,但面貌一看便知,大家有事要向本府稟報,先行報名,本府便會記下。「眾人哄然應「是!」   李玉虎道:「現在就依目前隊形分為六隊,各隊暫時自行選出一個隊長,第一隊由二夫人指揮,負責本院安全等事;第二、第三兩隊由王總管指揮,接下大寨各路的防務,本寨中人,今日起一個也不派出去;第四隊由文堂主指揮,去查肉票牢,第五隊由武堂主率領,去查苦力牢;第六隊由三夫人指揮,與本府一齊去查死囚牢。」   他語音─頓,又道:「現在開始選各隊隊長,選過之後,立即出發。」   眾人又哄然應「是!」   每隊十人聚在一起,小聲商量一下,被選的隊長站在排頭,李玉虎道:「各隊隊長報名來!」   第一隊隊長大聲叫道:「第一隊隊長司馬嵐。」   後面接著:「第二隊隊長李再春,第三隊隊長王知義,第四隊隊長王知仁,第五隊隊長張文強,第六隊隊長郭子興。」   李玉虎道:「好,現在開始行動,總管先帶人出發吧!」   王天化與文、武二老見李玉虎說明,分析、組織、分派等皆有條不紊,頭頭是道,比之老江湖更見出色,不禁敬服有加。   王天化首先躬身應是,當先出廳。   李玉虎又道:「第一隊開始執行任務!樓下前後各派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在廳中待命。不過司馬隊長頗通文墨,本府另有任務,勞你擔任。」   司馬嵐躬身應是。第二名、第三名先自動前去執行任務。李玉虎道:「三樓書房有本寨帳冊,你去瞧瞧。靈兒,這地下室的庫藏,交給你處理,先把什麼害人的機關除掉,再帶幾個兄弟下去,清點─下。馬大娘,誰知道三個牢房的正確地點?」   馬大娘道:「老張、老王、小李都知道,叫他們帶老爺們去吧!」   原來這三人都是這院中的打雜園丁。   三人分三路領頭,向三個牢房奔去。   三隊人馬出現在大街上,由於消息還未傳開,路上行人雖覺得驚異,卻還不知怎麼回事!   李玉虎這一小隊,不久到達東北角─個高大的石徹平房前面。   那石屋鐵門深鎖,兩邊窗口鐵欄粗如兒臂,裡面的木窗緊閉,竟無絲縫隙。   帶路的小李年五旬,已是個小老頭,一身棉衣棉褲,頭上還戴著皮帽,竟冷得不時顫抖。他走到門口,縮頭縮腦的道:「老爺,這裡就是!」   李玉虎道:「好,你回去吧!郭隊長,叫門!」   小李躬腰道謝,小跑著走了。郭子興大步上前,擂起拳頭,「呼呼呼」連連敲擊,口中也叫道:「開門,開門!」   門上一個小窗口唰的拉隍7d,一個凶神惡煞般面孔向外張望,惡狠狠地問道:   「老兄哪裡來的?大呼小叫幹什麼?開門容易,拿腰牌出來大爺驗驗!」   朱如丹自覺是這隊的指揮,一見對方不肯合作,飄然上前,纖纖素手印在門上,嬌聲道:「叫你開門就開門,囉嗦什麼!」   那鐵門加科鑄成,原有五寸,哪知吃她用陰手印上去,門倒無事,四周的門扣門栓卻全斷裂,整扇門直向裡面倒去。   門裡的惡漢大吃一驚,向後跳開,但行動仍然慢了一步,一條腿已被壓住,折為兩截。   他痛得厲聲大叫,石屋內叱聲連連,十幾個彪形大漢,手執鬼頭大刀,紛紛向門口撲來!   朱如丹身形閃動,人如飄風,已無搶入門內,素手飄飄,指拂點勾,遠遠望去,姿態曼妙,猶如舞蹈。面對的大漢,卻覺得她動作快如鬼魅,鬼頭刀還沒舉起來、身形還未展開,便已一一被封了穴道,一個個活像土塑木雕的木偶,姿態各異的呆在當地!   朱如丹回身吩咐,道:「先拖過─邊,等會再行處置。」   尚在門外的隊長郭子興,心喜興奮,躬身洪聲應「是!」即帶頭走進,俯身把一腳尚壓在門下的大漢一拖,那大漢狂叫一聲,已然痛暈過去。   其他九名隊員隨後進來,把被定住的大漢提到牆邊。朱如丹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老爺,請進!」   李玉虎綢衫飄飄,負手而進。只見石屋十分寬大,四邊燃著火盆火把,烘得室內十分溫暖。火盆邊放著七、八張上下鋪,五、六張桌子,其他卻是空無一物!   朱如丹望見後牆邊還有一道鐵門,於是帶頭上前,素手拉住鐵鎖一扭,瞬把鎖扣扭斷,推門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條往下的石階,下方有一盞燈,十分黑暗。而一陣寒風從下面吹來,不僅有一股奇臭的血腥氣味,而且也傳來陣陣呻吟之聲。   朱如丹腳步頓住,芳心中真怕再見到淒慘場面。李玉虎舉步上前,道:「丹兒,你留在上面吧!我帶他們下去。」   朱如丹退了回來,李玉虎領頭拾級而下,轉一個彎,只見前面是一間刑具室,放滿了各種奇奇怪怪刑具。後面有一條通道,兩邊是一間一間的牢房,每間房牢裡都關了三、五人,手銬腳鐮,繩捆索綁,不一而是,而且大多數人的身上傷痕纍纍,似乎日日都受到非刑。   李玉虎巡視一圈,回到上面,舉手一指,解開一個大漢的穴道,又道:「郭隊長,你們留在這裡,把人都放出來,問他們有傷藥沒有,先替他們裹裹傷。等會聽到鐘聲,再帶這些人過去吧!本府和夫人先回去了!」   朱如丹在幾名大漢身邊走了─圈,替他們解了定身穴道,卻又封住他們的功力。   郭子興躬身應是,開始行動。   李玉虎與朱如丹則自行回到馬家大樓。   司馬嵐抱著數本帳冊走下樓來,首先向李玉虎提出報告,道:「啟稟府主,這馬氏一族家產未分,價值千萬,除了這座大寨之外,由潘陽到承德府,一路上共有十二家客棧、八家小店;下過奇怪的一點是,小店的收入並不比大客棧少,每月都有上萬兩銀子。本寨的店舖也全屬馬家,每月亦要交繳贏利。」   朱如丹忽然問道:「你是從何處被抓來的?」   司馬嵐道:「屬下是在潘陽附近遼河渡口的一處小店被捉,並曾在潘陽馬家大店被關過一夜,所以認得馬永昌!」   朱如丹妙目一轉,笑道:「這就對了!這一路上大棧小店,正經生意只是幌子,實際上可能是收取行商規費,各地善良百姓的保護費,打家劫舍,擄人勒贖的據點,所以才會有這麼豐厚的收入啊!」   李玉虎道:「你把各店地址先抄一份,等會找出各地負責人,問出詳情,再派人去接收監督,今後一定只准做正當生意,絕不准再做害人勾當;另外,你再擬一份行事守則,做為本寨與各站人員行為的準繩。」   司馬嵐連聲答應,轉身上樓。   不─會,張出雲與林靈突然由大廳中央裂開的地板下一閃而出,而地板則又自動合上。   張出雲二人望見李玉虎、朱如丹坐在廳上,便即上前道:「爺,這樓下地室好大,除了儲藏金銀珠寶的庫房,還有兵器庫、起居室及三條逃生的密道,最遠的一處,可以直達寨外山腰呢!」   林靈亦道:「妾身發現,有條密道不知何故,是條死路,直通北面,卻無出口。看那一帶地質特別,石頭裡閃現銀光,好像含了不少的銀子呢!」   張出雲道:「依妾身看,那一帶大約是座銀礦。不過,這馬家貪得無厭,庫中存銀上千萬兩,只入不出,進出口只有三條,一條是這大廳中央。不過嚴格說來,這一條只能算是害人的陷阱,直下五丈的一個深井,下面還布了一道繩網,只要有人落在網上,四壁便有毒煙毒水噴出,將人害死。另一條通到樓梯後一個雜物間,不過已多年未曾使用,鐵門鐵鎖,早己蛈滿C只有三樓臥室床下那一條,有一道旋轉木梯常常使用!「   李玉虎起身笑道:「這麼說,就只有寨主─人可以下去了!走,趁現在沒事,咱們下去瞧瞧那座銀礦。「   朱如丹踏動椅下暗鈕,地板中央立即裂開一洞,隨後四人一同閃身而入,落下五丈。李玉虎閃目一瞧,只見丈餘見方的石洞中,繩網已被撤走,右手邊有一扇鐵門。   林靈領先推門出去,順著一條丈寬通道向前掠去,通道兩側,丈半有一盞油燈嵌在牆上長年點著,走不多遠,牆上就有一道厚重的鐵門,共有十個之多。   林靈推開第十道鐵門,道:「由這裡一直走,就可見銀礦了!」   鐵門內其實是一條更寬的石質通道,黑漆漆深不見底。朱如丹探囊取出夜明珠,當先帶路,─行人走了二十餘丈,便到盡頭。   李玉虎瞑目站定,打開天眼一瞧,只見石頭裡不僅飽含銀質,再深入數丈,更有礦脈,銀光閃閃,直往山石深處伸去:再抬頭左右一瞧,左邊三丈之外,竟是原先關鎖菜人的地室。   李玉虎心中靈感大發,張目取出張出塵替他新裝的玉匣,拿了一支九天玄鐵所製小劍,甩手向左邊石壁投去。   小劍一出手,立即閃現三尺紫金光芒向石壁鑽去,眨眼間,鑽出三餘丈,透入「菜人牢」。李玉虎把手一招,那劍又忽然轉個急彎,在原來穿入之洞旁,另開一□'7d,穿了回去。   仰天躺在地上的馬永年,正在閉目養神,這時被劍光帶出的石粉撒了一頭一臉,嚇了一跳,一睜開眼即見劍光轉折透石而入的情景,不禁大驚失色,疑在夢中,但抬眼望見石壁上兩尺高處多了兩個兩寸直徑的圓洞,卻又證明了確有其事。   但到底是什麼事呢?只怕他想祖7d腦袋也想不出來!   裡面的李玉虎舉手收回小劍,放回匣內。朱如丹奇怪問道:「爺,你幹嘛在這裡試劍?」   李玉虎轉身向回走,笑道:「這座銀礦含銀豐富,值得開採,我計畫利用這批惡性重大的馬賊,由菜人牢開闢一條通道下來,所以先做個記號。」   四人又走回大廳,一路上林靈指著鐵門二介紹。第十門是通往山腰之路,第八門可通死囚牢,第七門通往大街一家雜貸店的後院。第五門裡是兵器庫,第四門是金庫。第三門通雜物間,第二門通三樓,第一門通大廳。另外兩門之內,則有床鋪桌椅等傢俱,可以居住。   此時,大廳中眾人多已返回,迴廊上也站滿了被帶回來的□'7d牢頭目,─個個破點了穴道,正在驚恐不安。陡然見大廳中央地板一翻,四位絕美男女,如同飛仙一般飄飄升上,週身霞光閃現,不由都驚得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李玉虎故意要震懾人心。四人手牽手躍升上來,在廳中環飛一圈,輕輕落在太師椅上,方始斂去光霞,落坐中央,王天接首先上前,躬身道:「啟稟府主,屬下已順利完成任務,接下四門城牆上防務。首要四名頭目已然帶回,其他巡卒暫時封住功力,著令返家待命!」   文一奇跟著上前,報告道:「稟府主,屬下覆命,肉票牢內共囚有肉票十名,六男四女,都是十二、三歲的孩子,由於他們的家長已答應付出贖金,這十人倒是沒有受到太多虐待,負責看守的幾個婆子也無大惡。屬下已著令她們回家,肉票已帶回來了!「說著,招手對廳邊一群兒童,道:「快快過來拜見府主及夫人!」   那群兒童都生得眉清目秀,活潑聰明,一望而知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子弟,只是此時衣衫頗穢,臉上仍有些驚懼之色。   不過,他們有些畏縮的走過來,瞧見李玉虎四人的絕美面貌及和藹可親的態度,都紛紛加快腳步,一擁而上,一字排開,跪地叩頭,齊齊脆聲道:「叩見府主!叩謝府主救命大恩……」   李玉虎忙道:「各位小弟弟小妹妹,快快起來!你們都知道自己住在哪裡嗎?」   十名兒童一同站起,一字排開,又都一同點頭,道:「知道!」   李玉虎笑道:「好,跟姊姊到樓上去洗洗澡、換換衣服,把你們家的地址告訴姊姊,過幾天本府派人送你們回家,好不好!」   張出雲起身笑道:「走,跟姊姊上樓去!」   哪知其中兩名女童陡然重又跪倒在李玉虎面前,叩頭求道:「我不要回家,我想拜府主為師,跟師父學本事……」   適才眾人都目睹李玉虎四人凌空飛翔,一時驚得呆住,如今這群小孩當然也看見了。心中驚奇之餘,更多份□慕之情,此時面對面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發現,李玉虎俊美無匹的面容風度及張、朱、林嬌艷如花的玉靨儀態,小小心靈中,更產生了一種崇敬戀慕情懷,兩個較大瞻的忽然福至心靈般地,提出「拜師」   的要求。   而其他八童瞧見,立即受到啟示感染,紛紛下跪懇求,道:「求府王夫人收留弟子,弟子要學本事!」   李玉虎雖然功力蓋世,但這次算是初蒞江湖,哪有什麼處事經驗?而今十名兒童同聲拜倒,齊聲懇求,─時竟不知如何應付!   他求助的望望文─奇,文一奇人老成精,便立即替他解圍,哈哈一笑,道:「拜師之事何等重大,必須先求得你們父母准許,更必須讓師父考察過你們的根骨心志是否適合練武,才能應允哪!現在你們先起來,隨夫人去沐浴更衣,好好表現一番,只要能贏得府王賞識,才有希望,知道嗎?」   眾小童跪在地上,聽了這番話,面色一整,齊齊應聲「是,知道了!」又一同向李玉虎叩一個頭,方才起身,隨在張出雲身後,登樓而去。   李玉虎對文一奇豎起姆指,笑道:「到底薑是老的辣!本府被這群小孩一纏,真不知如何對應呢!「   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府主過譽。其實屬下這邊有一份資料,已大略看了一下,這十童家世清白,人也生得聰明機敏,根骨心性皆屬上選,府主不妨收下他們,不出五年,等於多出十條臂膀,望府王三思!」   朱如丹望了李玉虎一眼,嬌笑如同銀鈴般,脆聲道:「文公公說得不錯,不過爺自己童心猶在,一時哪會想到要做師父?不過,爺,你要記得,明年就要做爸爸啦!還不能做師父嗎?……」   她笑聲雖響,一廳皆聞,但說話聲音卻是極低,只有近處幾個人聽得到。文一奇望著朱如丹哈哈笑道:「恭喜府主。……」   朱如丹被他瞧得嬌顏一紅,又道:「是大姊啦!老瞧我怎的!」   李玉虎笑著拍拍她的玉手,請一直站在面前的王天化及文一奇一旁坐下。神偷武昌又上前來,抱拳道:「稟府主,苦力牢頭目帶到,不過屬下詳細查問過,由肉票轉服苦力的,有三十五名,其他百餘人則是本寨的居民,甘願入礦工作,賺取薪金。」   李玉虎問道:「他們一月多少銀子?武堂主可曾問過?」   神偷武昌道:「本寨工人每日采煤百斤以上者,月薪三兩;不足百斤者,月薪兩兩;肉票苦力,則只供三□'5c.」   那時物價甚賤,四口之家,一兩銀子可以過活,但李玉虎並不知這些,又問道:「這麼少?這煤在市面上一斤賣多少錢哪!」   武昌道:「本寨自己生產,百斤煤炭只賣三十文錢,若是運到山下,百斤大約可賣一兩銀子,在北京則可賣到五兩以上了!」   李玉虎心中盤算一下,不解問道:「三十文可換幾兩銀子?……」   朱如丹「噗」的笑起來,拍著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背,悄聲道:「爺,別土了好不好!一百文換一兩銀子啊!」   李玉虎也自覺好笑,道:「我怎麼知道?又沒上街買過東西!」   接著,心算一下,道:「工資太低了吧!此去潘陽不遠,至承德均有此寨分支客棧,都可以售賣使用。所以這煤礦價最少應該以百斤一兩計算,才是合理價位。而一名日產百斤的工人,每月只能賺得三兩工資,二十七天不都被礦主賺去了嗎?對不對!」   他見眾人都無異議,又道:「本府認為,工人的工資應以十天的產能為準,十天生產千斤,工資最少應有十兩,才算合理;另外,十兩是各項雜支,像運費、工具、膳食等等,礦主的贏利,最多也只能留下十兩。不知這般算法,武堂主以為如何?「神偷武昌知道他的用心,笑道:「對出力之人來說,當然最好不過,但天下富人貪得無厭,哪有府上這般胸懷!」   李玉虎笑著下決定道:「好,就這麼辦!本府決定接收馬家這份產業,馬家除了此地之外,由一路到承德府,共有大小棧店二十家,所以此地的煤產,只要建立一條運輸線,便可以一直運到承德,甚至北京。只要把這二十家大小棧店重新整頓一番,就有了二十處據點,不怕無處堆放賣不出去,是不是?」   神偷武昌道:「東北一地,冬季甚長,家家需要升火取暖,這煤炭耐燒火大,雖然價錢貴些,仍然會有銷路。這二十處據點,都在通都大邑之中,正是販賣的好所在。府主之議,屬下贊成!「李玉虎指指下面,又道:「地下金庫儲藏千萬兩以上,都是馬家搜刮劫掠所得。另外,還有一條未曾開採的銀曠,儲銀也必有數千萬兩,本府打算把此地一切納入軌道之後即雇工開採,各位意下如何?」   武昌等人一聽,都甚是驚喜,但他們都未經歷過這事,實在也不知該如何辦理!   文一奇道:「屬下以為,應先找個對提煉銀子有經驗的師父來,再議其他,否則,開出的銀礦,賣到何處去?」   朱如丹道:「潘陽是個大地方,一定有許多銀樓,哪天咱們去找他們談談,先瞭解一下。」   文一奇一拍腦袋,又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苦力肉票中有個叫童安格的,他爹就是潘陽的銀樓老闆,馬家向他勒索─百萬兩紋銀,限期是今年年底,童家已先付了十萬兩,說不定又會送錢來呢!咱們可與他合計一下啊!」   李玉虎道:「本府想他不會到此地來,馬永昌在潘陽開有一家大客棧,所有一切交涉必會在潘陽進行。」   他語音一頓,掃了大廳中眾人一眼,又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整理此地。馬家五十六個主要頭目昨夜已被本府全部移去功力,也造就了六十名高手出來;不過由於他們並無實戰經驗,招式也不見得高妙精絕,所以還得麻煩三位好好訓練一下才行。」   「至於今日接來這一批,只是力大身壯,練過一陣拳腳兵刃,沒多少深厚內力,倒不足慮,本府想讓他們同馬家一干人,均去煤礦,強制工作,以贖其惡,各位以為然否?」   神偷武昌道:「屬下有兩個疑問,─是要不要付他們工資?二是這批人聚在一起,會不會再出壞點子?」   李玉虎笑道:「工資當然一律相同,他們也要吃飯啊?至於第二個問題,本府以為,只要傳授監工的兄弟幾招絕學,就不足為慮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本寨之中,所有產業本來都屬於馬家,街上開店的每月都要交費。現在本府決定一律送給各家,而驃騎隊中人員能悔過者,納入輸送隊,惡性重大者,入礦做工。各地分站,亦採用此法。留任者工資合理增加,這樣一來,人人安居樂業,馬家這群壞蛋若想再眾眾另起爐灶,只怕也無人附和了!」   王天化「嘿嘿」大笑,撫掌讚道:「府上這番設計,屬下衷心感佩。」   文、武二老亦大加讚賞,齊聲贊成。   李玉虎又道:「不過主意雖好,還需各位大力支持才行。等會鳴鐘聚眾之時,先由文堂主開場如何?眾人看本府年紀太輕,只怕一時難以信服!「文一奇笑道:「好,老朽先上,不過壓軸主戲,還得府主才行!」   司馬嵐由三樓下來,呈上一篇草擬的稿子,道:「請府主過目!」   李玉虎接過來一看,只見他寫得一筆好字,上面列了簡單的四條:一、殺人者抵命!   二、姦淫偷盜者按律法議處!   三、改過修善者依律自新。   四、樂業勤奮者受上賞。   上述四條,至盼全體居民一體共遵。   司馬嵐解釋道:「當年漢高祖入關,與民約法三章,取其簡約易行。而今府主取代馬家,入主此寨,似乎也宜如此,請府主裁決。」   李玉虎想了一下,交還他,道:「好吧!就煩你再寫些佈告,等會貼在全城各地。」   此時,天色已近中午,李玉虎站起身來,道:「司馬嵐,本府任你為本府司務,等會找出原帳房陳皮,著他協助你辦事,若是人手不夠,可在寨內聘人輔助,設法先定出一份薪資標準。「   司馬嵐躬身應是。李玉虎又道:「傳令鳴鐘十五響,召集全寨百姓吧!」   司馬嵐打個手勢,守在廳門口的隊員立即飛奔出去,一躍上了大門上面的門樓,連敲掛在門樓之中的大鐘十五響!   鐘聲「嗡」然作響,遠遠傳出,在鞍山寨內迴盪不已。   寨內居民一向都是馬家的家奴,對寨主的號令誰敢不遵?   故而鐘聲初響之時,屬名驃騎隊的成員已開始緊急著裝:十響之後,驃騎隊員已一律頭戴風帽、身著深藍勁裝,斜背鬼頭長刀,跨上戰馬,疾急向大樓前廣場馳來。   但十一、十二響繼續下斷,一干居民大是意外,也紛紛扶老攜幼離開家門,向廣場聚集,十五響終了,已到了─大半人。   李玉虎在鐘聲初響之時,已吩咐第─隊隊員把大圓桌抬入廣場中央放好,又命方才由各牢帶回的二十幾名惡人,一字排開,走出門外,靠牆邊站好。   六十名隊員,除在四門擔任防守的四人之外,也一同飛快趕回,在司馬嵐指揮之下,在府門口分八字排開;而陸續到來的馬家核心分子,在司馬嵐指派的隊員指揮下,也貼牆站好。   盞茶之後,文一奇首先飛身登上門樓。   他身材高大,體軀雄偉,由於服過靈藥,鬚髮均已轉黑,望之只有五十餘歲,一張國字臉,濃眉環眼,海口獅鼻,尺半長臂,一身乾淨補丁長棉袍,神態威猛,正氣凜然,讓人一望,不禁凜然而生敬仰之意!   他站在門樓中央,雙手平舉,止住紛紛的議論之聲,聲如洪鐘,道:「各位兄弟姊妹,老夫文一奇,在中原人稱酒丐,是中原第一大幫丐幫的長老,當今丐幫幫主是老夫的師侄。」   這番話,廣場上近萬人群,每個人都聽得十分清楚,有些見多識廣的,聽過酒丐文一奇名聲,不由都紛紛猜疑,互相探詢他來的目的。   文一奇話音停頓片刻,又一舉雙手,道:「不過,老夫今天不是以丐幫長老的身份來到此地,而是以北京李府門下孟風堂堂主的身份。」   下面又響起一片嗡嗡私議之聲。文一奇又道:「北京李府府主李玉虎,天縱英姿,武功蓋世,救世為懷。因聽說馬家大寨寨主馬永年等人,做惡多端,特率同三位夫人於昨夜到達馬永年家中,一舉制服馬永年以下六十名悍匪兇徒,打破菜人牢,救出待宰的菜人八十七名,今晨又遺神鷹將本府總管王天化前輩、另一堂主武昌老弟及老夫三人接來此地,又一舉接收苦力牢、肉票牢,救出肉票十名,解放肉票苦力三十五名。「   這一番話,不啻是一記晴天霹靂,一般的安分良民受盡馬家的壓搾後,不由部暗喧佛號,面顯喜色;而近千的驃騎隊,在幾名隊長暗中指揮之下,已然有了躍躍欲動的樣子。   文一奇老眼不花,環眼一瞪,已瞧清下邊的情況,立即大喝一聲,指著牆邊一排六、七十名馬家之眾惡徒,道:「現在,馬姓一家首惡均在此處,本府府主本上天好生之德,未予屠殺,卻一個個追繳了他們功力,並準備罰他們加入挖煤行列,開採煤礦;而那邊驃騎隊的人員,有哪個自認武功高強的,不妨上前與本府成員比劃比劃,否則,就給老夫乖乖待著,等候本府府主另行安置!」   驃騎隊員一個個騎在馬上,眼界開寬,早已看見牆邊那一排,人人垂頭喪氣,面無人色,一點也沒往常飛揚跋扈的樣子。此刻聽了這話,不由涼了半截,哪一個還敢輕舉妄動?   文一奇語聲略停,又洪聲道:「現在老夫就介紹本府府主及三位夫人,與大家見面……」   眾人一個個仰頭上望,屏息等待。   只見文一奇轉身向裡,躬身洪聲道:「恭請府主及三位夫人!」   話音方落,門樓後方十五丈外的大樓三樓陽台上,陡然出現四條人影,在近萬人注視之下,那四人陡然連續凌空而起,週身閃顯陣陣光霞,比正午的冬陽還要燦爛,眨眼間,飛入廣場上方,閃電般旋飛一匝,似慢實疾,每個人又瞧得清清楚楚,似有一片紫金紅色交雜的祥雲將四人包住、托住,輕巧巧地落在文一奇身邊,卻又正面對著一片廣場,面對著眾人!   人群本來鴉雀無聲,屏息以觀,這會突然不約而同的齊聲哄叫,有的念佛,有的呼天,立時跪下了黑壓壓一大片!   便是那近千驃騎也不由受到震驚、受到感染,紛紛滾落馬下,跪伏在地。依牆而立的馬家諸人,此時也同樣受到震撼、受到感染,一齊下跪。   而司馬嵐等六十人,與站在院內抱著看熱鬧心情的僕役丫鬟,及二十名昨夜救下的女子,目睹這等超乎想像的神功,敬仰崇敬之情油然而起,也一同跪倒,口喧佛號!   李玉虎原來在大廳等候出面,但聽了文一奇的話,為了震懾驃騎隊,心中一動,決心顯示一下功力,以免他等再生僥倖之心。便立刻帶了三位嬌妻上樓,由三樓陽台下來。   熟料這一圈兒下來,會產生這般震撼效果呢?   他落在台上,心中有點不好意思,隨即上前─步,道:「各位兄弟姊妹請起!   本府李玉虎耳聞馬家寨寨主一家,魚肉鄉民,作惡數十年,範圍近千里。為了救民出困,昨夜悄然前來,正遇上馬永年七十大壽,舉行家宴,正在大吃人肉,本府一怒將他們全部拿下。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府也不願多造殺孽,只是將他們功力移去,家業沒入,同時準備以他家所積的財富,做一些有利大眾的善事。「這番話語音不高,語氣和婉清楚,可是場上近萬人,人人都覺得像是他在耳邊講話一般,個個抬起頭來,卻又見發話之人,遠遠站在門樓之上。   李玉虎見大家仍不起來,微微一笑,雙手一伸,又道:「大家請起來吧!本府不是神仙,也跟大家一樣是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人!」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只聽李玉虎又道:「本府決定接管馬家所有產業,包括山下所有的大小店舖客棧,並予以重新整頓,另訂規矩,正規經營;而此地所有的房屋土地及生意,原來屬於馬家的,從現在起,一律算做現在執有人的財產,過去的規費,也一律不再收取!」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即爆出一陣歡呼,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下跪叩頭,高聲喊道:「謝謝府主恩典!」   「謝謝老天爺!」   「謝謝阿彌陀佛!」   李玉虎停了片刻,待一陣激動過去,又道:「肉票牢內,十名肉票本府已然救出,不日便著人送他們回家。苦力牢中有三十五名無薪苦力,本府也放任他們自由。原來在礦中工作的,本月起工資提高為每月十兩。死囚牢中受盡凌虐的犯人,多屬反抗馬家之人,並無真正罪行,本府為他們醫好傷痛,再按志願安置。   而最最可惡、令人痛恨的菜人牢中,原關著精壯的男女青年八十七名,本府已收為府中幹部,按能力分任工作。至於這馬氏一家,本來萬死不足以贖其惡,但本府任收移他等功力之後,決定讓他們重新做人,連同一干助紂為虐者一起去開採煤礦,以勞力賺取生活之資。若是他們從今確能重祈做人,希望大家日後也不可過分為難!「說至此處,他目光轉向驃騎隊,鳳目中閃現光芒,雖然隔得五丈以上,仍似能看穿看透每一個人的心理,語音一沈,道:「至於你們這一批人,過去追隨馬永年,縱橫東北,幹過不少傷天害理的勾當,從今日起,若能放下屠刀,重新做人,接受本府的監督指揮,本府既住不究,另行組合,擔任正當的工作任務,若再有任何劣跡,必定重罰;若有自覺功夫不錯的,可以現在站出來,只要能贏得本府一根指頭,本府便讓你在此當家,如何?」   這最後二字「如何」,別人不覺怎樣,但驃騎隊員卻一個個如中焦雷,被震得耳鳴眼花,竟無一人敢抬頭正視李玉虎。   李玉虎等了片刻,見他們無人反對,又道:「好!從現在起,本府將你們交付總管王天化暫時管帶,重新編組,分派任務。」   他微微一頓,叫道:「王總管,請出來一下。」   王天化本站在大門裡邊的門廊之下,聞言即掠入院中,暴應一聲,直似晴天驚起一個響雷,身形陡然上拔十丈,平臥空中,像只飛鷹一般疾飄而出,在空中兜個小圈,落在門樓邊上。   這─手□c夫雖無光霞襯托,形態未如李氏夫妻那般從容,可也是眾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他面裡落下,對李玉虎抱拳行了一禮,道:「參見府主。」   李玉虎笑著還禮,指指驃騎隊,道:「這批人交給你了!」   王天化躬身應是,轉身向外一站,李玉虎又對大眾說道:「這位是本府總管,目前也兼管本寨一切事務,各位有什麼事不能解決,可以找王總管商量,另外,凡是在馬家院內,或在外地各站工作的,等會請一律留下來,以便協助本府辦理各項事務。「接著他語氣一轉,又道:「本府在此不會久待,不過也有幾天時間,這三位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平日在街上遇上,各位有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直言,不必客氣!「   說至此處,似乎已交代完畢,但他卻轉頭詢問三位夫人,道:「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嗎?」   張出雲、林靈都搖搖頭,朱如丹卻上前一步,鶯聲嚦嚦的道:「各位兄弟姊妹,場中有一桌酒席,乃是昨晚馬寨主吃剩下的,本府夫君為怕各位不信,所以特命人抬了出來,有哪位不相信的,散會之後可過去看看!」   李玉虎等她說完,才做最後的結語,道:「本寨從今日起,以地為名,改為鞍山村。各位行動絕對自由,有不願在此居住的,盡可遷往別處。今日之會到此為止,除驃騎隊員外,其他人請回去吧!」   場中眾人又紛紛下跪叩頭,高喊道謝之聲不斷。李玉虎頗為感動,便低聲道:「李總管,你帶人去整理驃騎隊,本府先下去啦!」   說著,回身帶著三女,掠下門樓而去。 第四章 基石初奠     匆匆用過中飯,李玉虎一直臉色沈重,默默不語。   張出雲三人原本十分興奮,但瞧見他也都不敢多講話了。過了片刻,朱如丹見李玉虎拿著一杯茶在二樓客廳走來走去,似仍苦想正事,忍不住問道:「爺,怎麼了嘛!一切不是很順利嗎?怎的突然悶悶不樂呢?」   李玉虎「唉」歎一聲,道:「事情愈來愈多,千頭萬緒,都需要從頭理起,這近萬百姓,對咱們這般信服,若不能替他們安排得妥妥當當,心裡實在不安。」   朱如丹笑道:「剛才爺不是已經宣佈過了。大家都脫離了馬家壓搾,不是都高興得要命嗎?還有什麼事呢?」   李玉虎笑道:「你想得真簡單!我問你,別的不說,光是王總管以下六、七十人之吃住如何解決?都叫他們在大廳打地鋪嗎?」   朱如丹一下子愣住了,妙目一轉,無言以對,李玉虎又一指窗外廣場上近千的驃騎,正在王總管,文、武二老及司馬嵐等人的指揮之下分組列隊。又道:「還有,這批人力如何編組?如何運用?如何讓他們不生二心?如何養活安置?   是不是問題!「   朱如丹、林靈站在他兩邊,也跟著外望。林靈眼尖,遙見廣場對面有兩棵亭亭如傘的大松樹後面,在一幢二樓房子門上掛著一個橫匾,上寫「馬家客棧」四個大字,心中一動,道:「爺,你瞧,對面有家客棧呢!叫馬大娘來問問,那客棧是誰開的?今晚就讓王總管他們住在那邊好不好?」   李玉虎也瞧見了,心中一動,點點頭,朱如丹已高聲叫道:「馬大娘,你來一下!」   馬大娘正在餐廳招呼十個小孩及二十名少女用飯,聞聲疾步走出來,道:「三夫人,有何吩咐!」   朱如丹說了。馬大娘回道:「對面客棧,實在是寨主辦事的地方,平常很少有外客,不過裡面附設了一個酒樓,寨裡的婚喪喜事都租用那個地方,而管帳的陳皮先生也住在裡邊。一般各分店送來的盈餘,也多半送到那裡!」   李玉虎「唔」了一聲,問道:「寨主在此地還有直營的生意嗎?」   馬大娘道:「有啊!凡是能賺大錢的,怎肯放手交給別人呢?寨裡的煤礦、煤店、棺木店、驢馬行、道觀、米糧行,多啦!凡是招牌上有馬頭記號的,都由馬寨主直接操縱經營。」   李玉虎點頭,道:「謝謝你,馬大娘,你忙去吧!」   馬大娘走後,李玉虎便道:「看來,得到外邊看看才行。雲兒、丹兒你倆留下,先把那二十名少女的家世、來源、志向問問清楚。二來等會留心瞧瞧,那帳房陳皮及各店的幹部會不會來此報到,以作為處置這批產業的參考!靈兒,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三女齊聲應「是!」   李玉虎下樓之前,又交代道:「雲兒,到書房找些簿子來,統統編號登記,有空的時候,不妨也順便問問司馬嵐那批人!」   兩人走出大門,見門口王總管等人仍在忙著,便不打擾,悄悄施展神功,飛快轉到街角,方始放緩腳步,順街而行。   此時午時將盡,街上雖無積雪,也無行人,天氣仍然極冷,所以每家都關緊門板,收了生意。   林靈指著一家「老王雜貨店」,問道:「爺,怎麼連雜貨店都關門了呢?」   李玉虎鳳目一轉,道:「我想,此地遇上這大的變動,心裡多少都有些浮動,哪還有閒心做生意啊?這樣也好,咱們可以仔細觀察一下!「雨人急快的在四條大街上轉一圈,發現寨內街道是井字型,而寨主的大樓及廣場正在中央,左右兩側則是五、六十幢精緻的房舍,想來必是馬家兄弟子女所居。   其他各處各種生意都有,招牌上有馬頭標記的,包括煤礦在內共有十二家,屋宇也比較高大整齊;而靠近東面出城的街上,則是形式如一的磚瓦住家屋舍,每家門前都有編號,想是驃騎隊的眷捨。   李玉虎大約瞭解了街道情況,便走進西南角門口掛著「鞍山煤場」招牌的一家大院,院門口有間磚房,房門鎖著,院中黑煤堆積如山,煤山前有幾輛大車,右邊則有一排低矮茅草房子。煤山之後,便是城高有兩丈的城牆,牆下一排草棚,棚中有兩個相隔數丈的大黑洞,想來是煤礦的出入口。   李玉虎推開茅草房子的木門,立即有一股熱烘烘的臭氣傳入鼻端。入內一瞧,只見裡面一通到底,門內有桌有椅,還燃著幾個大火盆,再過去則是巨大鐵籠子,籠子地上鋪著木板草墊,褥子棉被,裡面睡著一排面目漆黑的壯漢。籠子前是一個走道,後面則有一張長長的飯桌,桌邊也有火爐,也有爐灶,想來便是廚房了。   籠中人聽見開門聲音,一個個抬起頭來,一望見李玉虎與林靈,立即一跳而起,紛紛跪倒地上,叩頭如搗蒜般,叫道:「感謝府主,謝謝府主……」   「願府主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李玉虎被他們嚇了一跳,道:「你們是誰?如何認得本府?怎麼還被關著呢?」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挺直上身,跨行兩步,雙手抓著鐵欄杆,回道:「小人們本是苦力,上午蒙各位好心的大爺解救,剛才也出去聽了府主訓示,所以識得府主金面。小人們回來之後,因為今天不必做工,便進來偷懶睡覺,請府主勿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起來吧!你們過去受盡苦楚,正該多多休息,本府怎會怪你們!請起來吧!「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當前那人推開籠門,走了出來又恭謹的搓搓手道:「此地太穢太臭了……」   李玉虎搖搖手,道:「閣下貴姓大名,何方人士?來此多久了?可想回家嗎?」   那人搓著雙手,雙目垂淚道:「小人乃承德府人,姓張名士誠,五年前被劫到此地,馬寨主向家中雙親,勒索五萬兩銀子。家父母賣了田地也只湊了三萬兩,結果小人被判服苦役十年,雙親一聽說,便急得病故了。小人……小人在此已做了三年半了。「那人說著說著,一時哽咽,臉上淚水如雨,竟將漆黑的臉頰衝出兩條白線!   李玉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張兄不必難過,好在這一切已成過去,只要張兄想回承德,本府必定助你達成心願!「張士誠見李玉虎絲毫不嫌他穢,竟用一隻雪白的手掌拍他肩膀,已然受寵若驚,又聽其稱「張兄」,願意助他返家,不由更感動得五內如焚,雙膝一屈,又要下跪,哪知李玉虎放在他肩頭的手掌輕輕一緊,一股無形的氣動已然捉住了他,再也跪不下去。   只聽李玉虎又道:「張兄不必如此,聽張兄所言,當年在家也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想來讀過書吧!」   張士誠垂頭道:「小人讀書學劍兩不成。在家因是獨子,不免受到過分溺愛,當年終日走馬章台,才遭致今日之禍。午夜夢迴,實在是愧對先人祖宗!「李玉虎笑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張兄遭此苦難,出去之後,定能奮發創業。不過,現在本府初次接事,一時尚難安排張兄與諸位返鄉之事,尚請稍安勿躁。另外,尚有一事想煩請張兄幫忙,不知能俯允否?」   張士誠激動得微微發抖,氣息微喘道:「府主大恩大德,已讓小人與諸難友頂禮終生、□c難報償了,但有所命,即使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有何吩咐,請直言吧!「   李玉虎放開他,退後一步,微微一歎道:「本府初蒞江湖,雖有一身粗淺武學,但接下這馬家大寨之後,才覺得除惡容易,行善難。不瞞張兄與各位說,這馬家在各地的事業不下二十多家,要想接手過來正規經營,實非本府一人之力所能及。張兄與各位若有興趣,本府甚盼各盡所能,惠於援手。」   張士誠胸膛一挺,回頭望了眾人一眼,道:「小人代表此地三十五名難友向府主發誓,願入府主門下各獻所長,為府主效力!」   其他眾人一齊跪下,齊聲誓道:「小人甘願為府主效死!若有口不應心,敢存異志,願受五雷轟頂之罰!」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各位請起,請起!李府何幸,能得諸位加盟,好,好!」   接著語氣一轉,又道:「目前,本府先請張兄將諸位姓名、家世專長或喜愛擔任的工作,詳為記錄,一個時辰之後,當再派人前來迎接諸位去馬家客棧暫住,以便從長計議。「   張士誠躬身,道:「一個時辰之後,小人等自去馬家客棧報到就是,府主不必再派人來了!不過,記錄諸位難友資料等,目下文房四寶,均鎖在大院門口帳房之內,無法取得,……」   李玉虎道:「好,咱們一同前去把鎖弄開就是。」   他向諸人揮揮手,回身與林靈一同出房,張士誠跟了上來,身後諸人又齊聲高呼:「恭送府主!」   李玉虎笑對張士誡,道:「以後見面的日子尚多,張兄轉告諸友,干萬不可過分客氣!」   李玉虎走到大院門口磚房門前,輕輕一拉,鎖頭脫落,推門進去,見裡面有一明一暗兩個房間,明間裡窗明几淨,各物齊備,也燃著暖爐,和茅屋一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李玉虎示意張士誠拿起所需文房四寶,一同退出,又道:「等會這帳房要是回來問起,就照實說,本府先行一步!對了,還要把每人的贖金、做工的時間也一併記下!」   張士誠躬身相送,口中雖不說話。眼中的淚水卻又流了出來!   林靈與他走在街上,曼聲問道:「爺,你怎會一下子完全相信人家呢?他們真能幫你嗎?」   李玉虎拉住她的玉手,笑道:「你別看這些人目前又黑又臭,可是你知道嗎?   馬永年當年為什麼把他們綁架呢?「   林靈笑道:「當然是想從他們身上勒索一筆銀子啊!」   李玉虎笑道:「這就對了,當年他們必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在家之時,豈有不讀書習武的道理,不過一定也練得不好,是不是!」   林靈道:「大概是吧!爺怎會知道?」   李玉虎笑道:「要是練得武功蓋世,馬家敢動他嗎?」   林靈笑道:「可能也有不會武的呢!」   李玉虎道:「身子太差的,能受得了這個苦嗎?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即使沒練過武,經過這幾年也必然身強力壯,意志堅強。今天,能有機會讓他們脫出牢籠、返家有望,他們怎能不好好把握?」   林靈點點頭,芳心中甚是佩服這番推理,不過仍道:「他們離家久了,一定很想回去,所以不見得個個都願意為爺做事吧!」   李玉虎道:「他這般黑頭士臉的回家,雖能和家人團聚,但有什麼面子?若是我能把過去馬家收他的贖金還他,又替他安排一個在他家附近的好工作,你說,他願不願意?「   林靈這下子沒話說了,一見四下無人,飛快的親他一下,然後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服你,爺的心思頭腦真不是蓋的,唉!妾身實在是桃不出毛病來啦!」   兩人此刻已走進寨門,擔任守衛的二人,躬身行禮,道:「屬下第二隊,劉誠、王悅參見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兩位辛苦了!請開開門,本府出去瞧瞧!」   劉誠、王悅將高有丈五、寬有一丈的兩扇大門之一合力拉開,一陣寒風亦呼嘯而入。   李玉虎與林靈衣衫單薄,卻不怕冷,仍並肩走了出去,劉、王二人雖穿了棉衣棉褲,仍然咬牙挺胸,暗暗運氣,以抗嚴寒。   門外遠處是一望無際平原,門前則有一條丈餘寬的馳道,成「之」字形曲折下山。而山腰邊,則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廟,門上城樓底下則嵌有一方青石,上面雕著「馬家寨」三個大字。   李玉虎心思一動,已然緩緩凌空飛起,舉手在青石上一抹,石屑隨風飄揚,已將三個大字完全擦去。接著並起兩指,由右至左,隨意揮灑,青石上立即顯現出「鞍山城」三個擘巢大字。   劉誠、王悅仰頭瞧見,內心之感佩,非文字所能形容。   李玉虎緩緩落地,望著兩人熱切景仰的目光,微微一笑,指指小廟,道:「本府與夫人到那瞧瞧,你們先把門關起來吧!」   劉、王二人躬身應「是!」   李玉虎與林靈手拉手走到廟前,只見廟名「三清觀」,殿堂之上供著玉皇大帝,兩側則是太上老君與呂祖純陽的塑像。   他陡然覺得一陣欣喜,立即正容入內,拈香行了跪拜之禮,林靈也跟著一同膜拜。拜畢起身,李玉虎問道:「裡面哪位道長在此主持,本府李玉虎特來拜訪!」   殿後一陣腳步聲響起,片刻間走出一位六旬老道,一身破棉袍,單掌豎起,打個稽首,道:「無量壽佛,貧道玄德見過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有何指教!」   李玉虎神目若電,一瞧老道玄德的神色,便知他是個普通的出家道人。便道:「馬家寨現在已改名鞍山城,城中過去有許多冤死的鬼魂,本府想請道長明日入城設壇,為亡魂行法超渡,不知道長可方便否?」   玄德道人對城中事一無所知,聞言大吃一驚,道:「貧道沒有問題,只是還須請示馬大寨主……」   李玉虎不願多做解釋,微微一笑,道:「明晨道長帶齊各物,到馬寨主家去,自然明白。「   說罷,告辭出來,越城而過,對劉誠、王悅道:「兩位兄弟換班時交代下去,明日早上派一位兄弟去三清觀,請玄德道長入城,設壇唸經超渡亡靈!「劉、王二人躬身記下。李玉虎夫妻回到裡面廣場,見場中驃騎隊己然散去,便走進「馬家客棧」。   客棧門前有兩株巨形寶塔松,亭亭如傘,兩邊一排栓馬樁,門口掛著厚厚的棉布簾。門內是一座敞廳,擺著二十幾張方桌,此時已坐滿五、六十人,正在用飯。   眾人一見二人,一同站起,齊聲道:「參見府主!」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請繼續用飯吧!」   說著,與林靈走到王天化等人的一桌坐下,棧中夥計立即送上兩杯清茶,兩副碗筷!   李玉虎含笑舉起茶杯,又對眾人道:「本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而今咱們同屬一府,大家齊心協力,共創生民事業,千萬不可過分客氣!每個人都是好兄弟,有什麼個人的困難,儘管對本府說,只要力所能及,本府絕不推辭!」   眾人有的拿茶,有的拿酒,一齊乾了,道:「謝謝府主!」   待李玉虎一桌坐下,方始紛紛落坐,繼續用飯。   李玉虎見這桌上除了王、文、武三老之外,還有一名相貌方正的老者,一看便知是個溫文的讀書人,便道:「這位想必是陳皮老先生吧!」   那老者又站起來,待行大禮,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   老者果然是馬家的老帳房陳皮。他適才已聽過李玉虎在門樓之上的談話,內心早已對他又敬又服,後來又向王總管天化報告過所知一切。王天化自然也有識人之明,對他慰勉一番,邀他共食。此刻面對面見到李玉虎,不想只是個十八九歲的絕美少年、不由打內心深處又生出一股摯情愛意,就像是個父親乍然見到失散多年、已有成就的兒子一般。   不過,這一點他可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對方到底不是他兒子,只是這一番摯愛之情,卻忍不住由眼光中流露出來。   只見他慈祥一笑,注視著李玉虎,道:「老朽正是陳皮,多年前被馬家劫擄上山,本是在苦力牢中做工,後來因寨主見老朽頗通文墨,才開始讓老朽替他們處理帳務,老朽心中雖然百般不願意,但力不能抗,又不能逃,只好苟且偷生,想不到一晃眼已過了二十多年,真是慚愧得很!」   李玉虎微微一點,道:「好在一切都己過去,老先生不必自責自傷。老先生家居何地?但等此地整理出一個眉目,老先生願意返鄉,本府一定派人護送…   陳皮歎息一聲,道:「老朽近六十,少小離家,雙親想必早已見背,何況老朽在此也已娶妻生子,目前連孫子都已成人,還回老家做什?」   李玉虎笑道:「那好,老先生既然仍願留此,這帳務一事,仍請煩勞照顧如何?令郎、令孫現在何處?以何為業?」   陳皮道:「府主有命,老朽敢不遵從!小犬陳亮,在老朽手下幫忙,小孫陳策原任煤礦帳務。」   李玉虎笑道:「好,老先生三代精於數數,就請一同鼎力,助本府將這盜賊之鄉,變為人間樂土如何?」   陳皮起身正容大聲道:「府主大智大勇,仁義為懷,老朽助紂多年,未嘗降罪,反受依賴,實在令老朽銘感五內!從今而後,陳家三代甘受李府統轄,若有二心,定遭天打雷劈!」   李玉虎又請他坐下,笑道:「本府相信老先生,何必發此毒誓?再說本府初蒞人世,雖有利民行善之心,獨力終難成事,今後尚盼老先生與各位,隨時匡扶指正才好!」   王天化總管道:「稟府主,屬下等已將驃騎隊九百二十四人,全部登記分類,其中馬家子弟共一百八十八人,三十歲以上,擔任隊長者五十五人,看樣子均是兩手血腥,其他則是外姓。三十歲以上者一一百六十人,二十歲以上者四百七十六人。屬下暫時將三十歲以上者,三百一十五人編為一隊,二十歲以上者按志趣編為六隊,名冊均已由司馬嵐寫好了!「李玉虎問道:「三十歲以上編為一隊,總管用意何在?」   王天化道:「這一隊三百一十五人,看樣子手上均有血腥,屬下想過幾天再將他們細分一下。積惡重大者,令他們與馬家各頭目一同入礦采煤,餘者上山伐木,打造車輛,將來負責運送煤炭工作。其他六百零九人,有一百零九人願意轉業,其他五百人則可稍加訓練,擔任警衛任務。」   李玉虎笑道:「本府又不與人征戰,要這麼多警衛何用?本府以為,還得精減兩百才好!」   王天化應是。李玉虎又道:「這客棧改為聚義堂,眾家兄弟可暫時居住於此。   另外,方才本府去過煤場,已請原在場中擔任苦力的三十五人來此報到。這批人過去在家都是富家子弟,可能學有專長,待他們安頓之後,文堂主可以與他們談談,按各人志願,再配屬十位警衛,分赴各站接下各地的生意,好好整頓經營。「文一奇道:「方纔屬下已責令馬家各地的負責人,寫下讓渡字據。不過據陳老先生說,他們在各地除了門面生意之外,尚有私人產業,是否也要讓他們全部吐出來?請府主裁示!」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本府旨在與人為善,不在趕盡殺絕,馬家人雖有積惡,罪名及妻孥子女,就替他們留一條生路吧!」   此言一出,陳皮老先生第一個肅然起敬,道:「府主宅心仁厚,寬大為懷,令人敬佩!」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對另一桌道:「郭隊長,煩你帶領幾位兄弟,去死囚牢中把裡邊的受害人接來可好?」   第六隊隊長郭子興起身應是。李玉虎摸出一隻小玉瓶,交給武昌,道:「這裡尚有一粒九轉上清丸,等會就煩武堂主斟酌有傷人數,化水灌服,如何?」   武昌起身接去玉瓶。李玉虎又問道:「此地可有傷科醫生?」   武昌道:「大夫已去過牢房,為傷者上過藥了!」   李玉虎道:「那就著人再找他一下,請他去替馬水年接上斷骨吧!另外,聽說馬家在此尚有其他直轄的生意,如何處理?」   武昌道:「屬下已和十二家帳務談過。屬下以為,除本棧與煤礦、車行外,不妨交由各家帳房自行經營。   李玉虎笑道:「本府也有此意,不過陳老先生與令孫就太吃虧了!」   陳皮「哈哈」笑道:「能得府主看重,允為效力,共謀義舉,只要有口飯吃,於願已足,區區身外之物,要來何用?不過老夫認為,捨財雖易,聚財卻難,若無適當營收,這上下數百人的薪資耗費,日積月累,非在少數,府主亦宜早為之計才是!「李玉虎道:「本府接管外地各家客棧,與本地的煤礦聯營,所賺贏利約有若干?老先生或有算計,難道養不活這些人嗎?」   陳皮道:「這得細細占算一下,方能知道。不過老朽覺得,本城客戶,所有產業均屬一家,府主慷慨公道,雖然不錯,但日後總得收取一些費用,以利本城的維持,才合正理!」   李玉虎點點頭道:「老先生說的是,這事就一併請多費神,定一個可行合理的方法,而舊屬本府的各級執事,如何依職計薪,也請老先生訂出個標準來吧!」   陳皮躬身答應,李玉虎站起身來,又道:「本府先回那邊,老先生若需要人手,可請司馬嵐調派!」   眾人都站起來,躬身送他和林靈離去。陳皮此刻先與王總管商量如何分配所需的房間,安頓諸人。   李玉虎與林靈走回大門,在兩扇大門前,發現門楣上有青石橫匾,上書「馬府」兩個大字,及一個馬頭影像。   林靈纖指一指,道:「爺,上面也改一改吧?妾去抹掉,爺來題字,好不好?」   李玉虎知道她跟了一個下午,只在一旁靜聽,毫無表現,這時抓住機會,自然想露一手,便點點頭,笑道:「好啊!」   林靈晃身飛起,伸出一雙玉手,紫霞閃爍不停,眨眼間,已將青石上字跡全部抹平。   李玉虎跟著騰身而起,伸指揮灑,寫上「李府」兩個大字,接著又在後面直寫一行「李玉虎題」四個小字。   兩人落下地來,李玉虎笑道:「靈兒,派你一個差事,好不好?」   林靈笑道:「好啊!什麼事?妾身不會寫字,爺可不能叫我去寫字哪!」   李玉虎道:「剛才咱們不是看到有些招牌上有馬頭記號嗎?你去統統抹掉,好不好?」   林靈高興的跳了一下,笑道:「好,我現在就去,爺先進去吧!」   話音未落,人已化一緩紫煙,眨眼失去了蹤跡。   李玉虎搖搖頭,先行入內上樓。只見朱如丹正和十個小孩在廳中聊天,一見他進來,立即笑著起身相迎,道:「爺,怎麼一去老半天哪?四妹呢?」   十個小孩一擁而上,齊聲道:「見過府主師父。……」   朱如丹「嗤」的一聲,笑道:「什麼府主師父?府主還沒有答應要收你們呢!」   兩個只有六、七歲大小的小女孩走上前來,一邊一個接著李玉虎的雙手,脆聲懇求,道:「府主,求你答應收我們做徒兒,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學功夫,將來也像這位姊姊一樣,能夠在空中飛來飛去。」   其中最大的一個男孩,指責道:「小金子敢沒規矩?這位是三師娘,不是姊姊,知不知道?」   李玉虎牽著兩個小女孩進去坐下,笑道:「你們先別急,過幾天先見過你們的父母,才能談拜師的事啊!否則,你們父母見不著你們,一定想死、急死的,是不是啊?」   小金子笑嘻嘻依在他身邊,脆聲道:「那府主你是答應了,對不對?」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故意逗她道:「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父母不答應,也不行啊?」   小金子小嘴一呶,道:「他們敢不答應,我就不吃飯,非要他們答應不可!」   朱如丹正色道:「這怎麼可以?做兒女的應該孝順父母,聽父母的話,像你用這種方法要脅父母,就是他們答應了,府主也不會要你,知道嗎?」   李玉虎亦從容道:「對父母要聽話孝順,才算是好孩子,長大了才能做好人,這一點千萬記住!「   小金子滿臉通紅,垂頭不語。李玉虎又道:「好啦!到別處去玩吧!我還有很多事呢!」   眾幼童乖乖出去。林靈、張出雲先後進來,林靈笑道:「爺,都弄好了!」   張出雲奉上一杯香茗,一手執著一本冊子,道:「爺,這十個小孩及二十名女孩的來歷都記錄在此,往地下室的通道也已把雜物移開,打掃乾淨了,爺要不要去看看!」   李玉虎起身道:「去,去金庫看看吧!一兩天內,或許要取用一批銀子!」   張出雲領頭走到樓下梯後,拿出一串鑰匙,打開甬道邊第一個鐵門道:「就是這裡,後面幾間是僕役丫頭住的。」   只見門內房間甚小,三面都是木架,上面放著一些日用器皿。張出雲上前一推,面對門口的一個木架向後裂開,裡面現出一條地道。   四人沿階而下,走到第五級,石階微微一沉,兩邊的牆上各有一排暗洞,洞中微微有一陣「卡」聲響動。而身後的木架假門也陡然合了起來。   張出雲忙道:「洞裡本有毒煙、毒水會噴出來,妾身已然破去,只留下一個警鈴裝置,是通往三樓的。」   李玉虎凝神一聽,果然聽到三樓臥房內響起了一陣銀鈴震動的聲音,便道:「這警鈴以後設法改裝到警衛室去,此地的安全,我想以後應該讓值勤警衛負責才對!」   四人都已來過,轉一個彎,已到了地下的甬道。李玉虎又道:「雲兒,大廳的陷阱要設法除掉,免得有人不小心觸動機關,跌下四、五丈深,說不定也會受傷。」   張出雲口中答應,又用鑰匙開了一個大鎖,推開厚重鐵門,朱如丹摸出夜明珠一照,只見裡面尚有一道粗鐵欄柵,柵內金塊銀磚放出耀眼光芒,整整齊齊的排在兩邊,由地面直到屋頂,中間留著一條寬僅尺餘的通道,通到後面。   張出雲打□'7d柵門,道:「妾身與三妹大略算過,右邊金塊每塊重約十兩,高有一百塊,寬有兩百塊,正面一層就是十萬兩,深有四十排,共有八百萬兩。左邊銀磚每塊百兩,高有三十塊,寬有一百瑰,正面一層就是三十萬兩,深有三十排,共九百萬兩。裡邊還有許多碎銀,三大箱珠寶,就不知有多少了?」   李玉虎帶頭由金、銀中走進去,又通過一道石牆,見裡面還有一個開闊的石室,地上果然有一堆小山般碎銀,總數約在百萬兩以上。   而銀山的頂上有個粗碗大小的孔洞,一陣陣寒風由孔洞中直灌而下。林靈奇問道:「爺,這洞好生奇怪?若說是通風孔,為什麼偏在銀山之上呢?」   李玉虎仰頭閉目,以天眼瞧看,只見那孔洞斜斜向上,直通到院子裡一座假山山腰,出口卻被一塊石頭虛虛遮住。   他同時又瞧瞧別處,發現另外還有一條。他張開雙目,見室內第二個孔洞下面堆著一大堆煤炭,第三條則接著一段鐵管,連在一個爐灶上面。   李玉虎恍然大悟,笑道:「馬家建這地窖可真用心!這條孔道是輸送銀子用的。在外面假山上,向洞裡一丟,銀子滾滾而下,所以才堆積在這裡啊!」   他指著另一堆煤炭,又道:「這也是由上面送下的,目的則是利用那個爐灶溶制金、銀,所以外面的存金才會這般方正啊!」   三女恍然!朱如丹道:「他們把金、銀做這麼整齊,怎麼用啊?」   李玉虎笑道:「這地害建成之後,近百年來,只怕馬家人只知道向裡邊存,從未向外拿過一次呢!」   朱如丹道:「爺怎麼知道?」   李玉虎笑道:「方纔我們下來的這條通道,多久都未使用?平日馬寨主上下都去三樓,若向外搬送銀子,不但會洩露機密,只怕也很累人,是不是?何況,他各地的生意日進斗金,哪裡用得著動用這批庫存?」   這番話合情入理,三女十分佩服。接著便打開牆邊的三具木箱,只見裡面裝滿了各色珠寶玉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玩飾物。   李玉虎一邊領頭出去,一邊道:「待會叫幾個人下來,先把這一堆碎銀搬出去用,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朱如丹笑道:「這一批金、銀要是運到北京,還很費事呢!有多重啊!」   張出雲道:「黃金八百萬兩,白銀九百萬兩,共一千七百萬兩,一百零六萬二千五百斤重。一車載一千斤,最少需要一千零六十二輛車呢!」   朱如丹昨舌道:「我的媽呀!到哪裡去弄這麼多車子?真麻煩呢!」   李玉虎笑道:「我想不必一次運吧!以後運煤出去,一次附送一兩百斤,總有一天運得完。」   四人又上了二樓,已是晚飯時刻。匆匆用過,王天化、文一奇、武昌、陳皮、司馬嵐、張士誠一同過來。   張士誠此刻已徹底清洗過了,也換了一身新的棉褲棉襖,一眼望去,體魄健壯,面色白淨方正,一臉的精明文雅樣子,只有一雙大手仍然十分組糙。   眾人見禮後在二樓客廳坐下,丫頭一一奉上香茗。   張士誠首先呈上一本冊子,道:「屬下已將三十五名苦力的來歷記載冊中,請府主過目。」   李玉虎快速的翻看一遍,順手又還給他,然後笑道:「謝謝你們都這麼看得起本府,願意加入,本府剛才在下面金庫看了一下,發現此地存銀有九百萬兩以上,存金也有八百萬兩,這其中當然有你們當年交繳的一份。所以本府想,按此冊中所記,把你們的一份先還給你們。」   張士誠站起身來,剛要開口,李玉虎搖手止住,又道:「本府瞭解你的意思,不想要沒關係,就算做對本府各地生意投資也好?「接著他又望了眾人一眼,道:「剛才本府看了冊子,發現你們三十五人,當年都是從承德以北各地擄劫而來。本府之意,按你們三十五人及司馬嵐等八十七人的志願,編成二十一個班,每班再自行選拔若干驃騎隊員。一組由王總管夫妻直接指揮,配合陳先生祖孫三人,留守此地,負責供應煤產,輸送銀兩,其他二十班,則由文、武兩位堂主率領,由此一路南下,接收各站生意,各位以為如何?」   文一奇哈哈一笑,豪氣大發地道:「好啊!如此一來,屬下與偷兒不就像大將軍一樣了嗎?」   武昌卻道:「各地馬家的舊部,人數不在少數,本府雖然有讓渡的字據在手,但難保他們不會反抗。屬下等雖然不怕,可是拚鬥起來,屬下擔心這些人……「李玉虎正色道:「這一點本府亦曾想到,所以想用四天功夫,替他們增加幾成功力,點撥幾招招式。本府雖然不敢說一定能讓人人成為絕世高手,但自保應當不成問題?」   武昌大喜道:「能得府主指點,還有什麼問題!此去一定勢如破竹,圓滿達成任務。」   李玉虎沉思有頃,起身道:「好吧!一個時辰之後,所有各班,包括陳老先生祖孫三人,在樓下大廳集合。」   隨即獨自上樓,盤坐在練功房中,凝神一志,全神運功,全力與暖谷之中的元嬰李小虎聯絡。   片刻之後,他聽到李小虎的意會傳來,道:「老大,有事嗎?」   李玉虎發出心靈的意識後,道:「你能來一趟嗎?我急需九轉上清丸、九轉赤龍丸各十顆,送來好嗎?」   李小虎急道:「你們沒事吧?」   李玉虎道:「大家都很好,我只是急著要替一些受害人醫傷。告訴塵兒,再過四天,我就有空回去。」   李小虎道:「好,我馬上來!」   李玉虎道:「我等你……」   練功房房門悄悄打開,張出雲三人走了進來。朱如丹見他已張開雙眸,便問道:「爺,你獨自坐在這兒幹什麼?」   李玉虎翻身躺下,笑道:「我要小虎送些藥來。」   三女也一同躺在他的身邊,張出雲問道:「他來不來啊?」   李玉虎笑道:「大約就快到了……看……」   只見窗外北方天空中,忽然升起一點紫金色光點,快如流星一般,直往這邊移動,片刻後,已變成尺許虹光,而且愈近愈大,倏忽之間,已長長丈餘,直往窗內投入。   四人一齊坐起,虹光落地,顯出一個二尺多高的赤裸男童,手上提著一包衣服,笑嘻嘻道:「嗨,老大好,各位夫人好!」   說著,打開包袱,取出兩個小玉瓶放在一邊,又拿起一件長衫檔在身前,用力一抖,長衫內陡然現出一個小女孩,正是方文琳!   方文琳屈膝行禮,細聲細氣的道:「小琳見過大爺,三位夫人!」   話說之間,在她身後,又轉出一個穿著短衫短褲的李小虎來。   三女大為驚奇,朱如丹道:「小虎,你怎麼也把小琳帶來了,她……」   李小虎嘻嘻一笑,脆聲道:「這有什麼稀奇?你們可以和老大合為一體,我們就不能嗎?」   李玉虎笑道:「好小子,真讓你練成了。看來你是不想回來了是吧?」   李小虎道:「整天藏在你肚子裡,有什麼意思?拜託你,老大,就放我一條生路吧!反正我隨傳隨到又誤不了事,何必……」   李玉虎搖手正色道:「好吧!好吧!不過你要記住,千萬別自做主張,為非做歹,知道嗎?」   李小虎躬身應道:「是!小弟一定謹記在心。」   李小虎道:「小琳既然來了,你們去瞧瞧馬永年吧!不過……」   方文琳細聲道:「小琳已經想通了。這馬永年既已受到大爺教訓,就請大爺全權處置吧!小琳不想再見他了!」   李玉虎喜道:「你能徹悟此理,足見已具慧根。好,你們先回去吧!四天之後,可叫冠軍來此!」   他拿起玉瓶,舉步出房。朱如丹道:「爺,讓四妹同你去吧!妾身想和虎爺聊聊」   李玉虎點點頭。林靈起身與他一同下樓,李玉虎道:「靈兒,你去喚那二十名少女及十個小孩一同下樓!」   他獨自走到大廳,對站在廳門內擔任守衛的青年道:「叫兄弟們拾十桶清水進來,另外派個人去,招呼對面的兄弟全都過來!」   不多會第一隊十人,以司馬嵐為首全部到齊,順便各提進一桶清水。李玉虎命他們將水桶排成一行,並將瓶中兩種二十顆藥丸,每桶各放兩粒。   而林靈已帶了十名小孩及二十名少女一同下樓。   他們在李玉虎的吩咐之下站成一排,每人上前領飲了半碗清水。李玉虎道:「靈兒,帶他們去迴廊坐好,不管會不會內左5c,先替他們疏導一下經脈,最好先把任督二脈代為打通。「   張出雲、朱如丹此時也已下樓。李玉虎又道:「你們倆也去幫幫忙!」   馬大娘與兩名伺候他們吃飯的丫頭,此時也好奇的下來觀看。李玉虎道:「馬大娘,你們三個也過來喝半杯吧!」   馬大娘三人又驚又喜,急忙上前領飲了半碗藥水,也跟著去一邊打坐。   張出雲三人則依次以掌覆蓋在他們的頭頂,並灌入本身的真氣,帶動由靈藥轉化的真氣,一一為他們貫通任、督二脈,完成一個小周天的循環。同時以蟻語傳音之法,教他們如何凝神役氣,繼續運轉。   盞茶之後,這二十三人已然端然入坐,李玉虎又貽d始分配司馬嵐等人繼續飲用藥水,然後各找位置打坐練功。   一會功夫,對面居住的諸人一一過來,均分飲了半碗藥水,覓地端坐。最後的三位,則是陳皮老帳房帶著他的一子一孫。   李玉虎一望便知,三人並未練過功夫,便將最後三碗,每人分了一碗,示意他們坐下。   此時大廳中已坐滿一百二十八人,一列列擠得滿滿的,只剩下中間一條窄窄的走道,和李玉虎面前的一點空間。   陳皮率子陳亮、孫陳策坐下之後,李玉虎一一由頂心百匯穴,灌入自己的真元,又以蟻語傳音,傳他們一套運氣調息法門。接著帶領著靈藥所化暖流,通關過穴,打通全身氣脈,並矚他們繼續依法練功,循環十二周天。   接著,他依次巡行,又為張士誠等三十五人依法施為,按照個人的體質,分別傳下五行神功之中的一種。這一來足足花去了半個時辰。   他掃目巡視,見人人臉上神光充盈,臉色湛然,知道眾人均有所獲,方才開口道:「好啦!大家都下坐吧!記住,每日早晚,找出兩個對稱的時間,繼續依法練習,每次半個時辰,不出半年,必有奇效;同時,明晨卯初,大家在府外廣場上集合,本府再帶領大家練習外功,現在都回去吧!」   這一百多人,人人感覺到體內氣機澎湃,真元運轉如意,全身穴道,意到氣到,無一不通,不由大喜若狂;尤其是任、督二脈,有些人一輩子都別想打得通,此時不僅早已圓通如意,真元遊行其間,粗壯充實,竟似有形有質,一個個實在覺得難以想像。   尤其是老帳房陳皮,過去一直未練武術,如今年過六旬,體弱多病,常常腰酸背痛,精神不濟,此刻只覺得全身是勁,身輕目靈,一股活潑生機沛然而發,這本是早已不敢夢想之事,而今重現在自己身上,這份喜悅與感激,就別提有多深了!   他隨眾起身,竟有種身輕如燕感覺,更令他驚喜不止。再望望兒子陳亮、孫子陳策,兩人均一般目光明亮,滿面的喜意,這才敢確定非在夢中。   陳皮忍不住老淚橫流,翻身跪倒,叩頭道:「府主再造之恩,殺身難報!屬下唯有在有生之年,盡心盡力,助府主完成救世心願,以為報答了!」   這麼一來,大廳中一百多人亦心有同感,紛紛隨同跪下,齊聲高呼,道:「屬下敬謝府主大恩大德……」   這一□'7d呼喊,聲如洪流,震人心神,也感人肺腑,一旁的三位夫人淚水盈眶,芳心之中,感動之外,更有著一份驕傲。而二十多名女子,則更忍不住低低暗泣。   只有那幾名幼童,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卻又都不敢開口詢問。   李玉虎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感動與驕傲,不過他聰敏絕世,能洞察人心世事,見狀揮揮手,回身登樓,邊走邊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氣,請回吧!」   眾人起身,躬身相送,直到三位夫人也上了樓,方始紛紛行動,有的繼續執行任務,有的則去休息,也有的則去商議安排。   李玉虎夫妻登上三樓練功房,尚未坐定,馬大娘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一人端著洗臉盆,一人捧著茶盤。馬大娘一臉感激之色,卻不再言謝,只道:「府主與夫人辛苦半夜,先擦把臉、喝口茶,奴婢已吩咐她們燒洗澡水,準備宵夜!」   張出雲見夫君面上雖無疲態,卻有汗意,便道:「爺,洗個澡吧!宵夜要不要吃啊!」   林靈起身接了熱毛巾,為李玉虎抹臉擦手,舉措自然柔和,姿態曼妙輕靈,看在馬大娘眼裡,除了讚美,就只有感謝了!   李玉虎後腦靠在林靈懷內,任由她擦,抹,一邊笑道:「哇!好久沒喝酒了,馬大娘,有沒有酒哇!「   馬大娘連聲笑應:「有,有!」   張出雲也笑道:「宵夜不要弄太多,酒只要一小壺就夠了,咱們都不會喝!」   馬大娘出去之後,李玉虎笑著逗她道:「塵兒不在,你現在是管家婆了」,是不是!「張出雲奉上一杯茶,笑道:「那當然了!長幼有序嘛!外頭的事爺管,家裡頭大姊不在,當然妾身要負責了!」   李玉虎伸手不接茶杯,卻拉她坐在腿上,低頭就杯,小飲一口,道:「外頭的事,也要管哪!你老爺又不是三頭六臂,哪裡忙得過來?」   朱如丹道:「爺,你把王總管夫妻按在此地,文、武二老又率隊去接數十處生意,咱們做什麼?還有將來咱們回北京又怎麼辦呢?」   李玉虎道:「咱們不必和大家一同行動,現在有冠軍代步,行動迅速,只要曉得他們的行程,隨時可以趕去與他們會合,是不是?」   「此地是馬家根基,先留下王總管坐鎮組織,等安定下來,一切上了軌道,再交付司馬嵐主持,就可以了!」   「至於文、武二老,這一路下去,也正是去北京之路,到了承德府,安頓好最後一家,不就可以去北京了嗎?」   張出雲道:「爺,是不是也該選幾個人,跟咱們一齊去呢?」   李玉虎笑道:「你有特別喜歡的人嗎?要是有,自然可以帶他們去。不過,我覺得他們都是東三省的人,到了北京可能人生地不熟,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倒不如讓他們留在家鄉,能收如魚得水之效吧!」   朱如丹笑道:「二姊,你別瞎操心啦!爺比咱們想得深,想得遠,咱們只要把爺伺候好就行啦!」   李玉虎笑道:「話不能這麼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我也不是智者,哪能事事想得周全。所以無論何事,只要你們有意見,就一定要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這樣才能找出最好的解決之道啊!」   這時門上傳來幾下輕輕敲門聲,馬大娘在門外道:「稟夫人,洗澡水已備妥了……」   張出雲開門出去,隨她走進臥房隔壁,只見室內不但有大壁爐,而且牆邊還有個燒水的大灶,四個大水缸蓄滿清水,中央則有個特大木盆,深有三尺,逕圓一丈,此時已然裝滿熱水。   張出雲道:「好啦!馬大娘你下樓吧!宵夜擺在臥室就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馬大娘應是出去。李玉虎三人隨後而入,看看地上鋪著石板,大木桶四周也有下水的水槽,不虞熱水溢出,便道:「大家一起洗吧!」   說著,當先脫衣跳進木桶,坐在一邊,三女也一同下去,四人各靠一邊,泡了一陣。李玉虎瞧見朱如丹胸前掛著玉笛,心中一動,取了下來,道:「你們凝神靜聽,這套天心曲,可用於拳掌,也可用於兵刃,看看你們能不能體會出來。」   三女依言,閉目凝神,靜靜諦聽,細心隨著曲調的變化,各依自己的喜好經歷,默默玄想。一曲即終,李玉虎問道:「怎樣?有沒有什麼體會?」   張出雲道:「妾身覺得是一套劍法!劍招生滅死絕,凌厲之極!」   朱如丹笑道:「妾身跟著曲聲,練成一套掌法,這掌法威猛無匹。」   林靈道:「妾身練的是一套指法,姿態曼妙輕靈,指中有指,可實可虛,真是好耶!」   李玉虎喜道:「看來這天心曲當真變化萬千,這方面全看聽者本身的修為與感受,所以我想明天以此曲提升他們的外功,不知道行不行!」   林靈道:「試試看嘛!妾身以為,今天爺已用九轉赤龍丸及九轉上清丸提升了他們的內力,淨化了他們的體質,又打通了經脈,看樣子,每人都比原來增強數倍。而這批人又都經歷過萬般苦楚,不但心志比較堅強,想像力亦必定豐富,若聽了此曲,一定會大有進境的!」   李玉虎率先起身,震掉一身水漬,道:「去,快去吃點宵夜睡覺吧!」   臥室內爐火熊熊,溫暖如春,四樣精緻的小菜,一壺酒,早已擺放整齊。   四人吃了一些,回到練功室中,剛剛睡下,李玉虎心中陡然一跳,有了警兆。   他望望枕邊的林靈,也正好遇上她詢問的目光。李玉虎低聲道:「別動,我先瞧瞧再說!」   朱如丹睡在他另一邊,抬起身來,見他已然凝神閉目,知他正以天眼察看,便不多言。   片刻之後,李玉虎忽然坐起身來,怒道:「可惡的小鬼,竟敢下毒害人!」   說著,飛快起身,打開窗戶,以傳音之法,向樓下道:「樓下哪位兄弟當值?   速往後院廚下,把潛入下毒之二人,替本府捉住!「林靈三人亦要起身,李玉虎道:「我一人足可應付,你們睡吧!」   他獨自下樓,在大廳剛剛坐定,負責廳中守衛之二人,已由後面扭進兩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   兩名守衛將兩名少年推到李玉虎面前,躬身洪聲道:「屬下王大空、趙守恕參見府主!」   李玉虎點點頭,對兩名少年道:「你兩人叫什麼名字?為何偷入廚下,在缸中下毒?」   二名少年滿面獰厲驚懼之色,那名較大的一個抗聲道:「我們哪有下毒?誰看見了?這兒本是我們爺爺的房舍,你憑什麼強行霸佔,還把我爺爺關在地牢?   我們是來營救爺爺的!「   王大空怒叱道:「小鬼,在府主面前,還敢狡辯?」   那少年反唇相稽道:「什麼狡辯,你看見我下毒了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那少年懷內一隻磁瓶已然飛出衣襟,落在他的掌中。李玉虎問道:「這是什麼?不是用來裝毒藥的嗎?剛才你不是都把它們倒在水缸裡嗎?」   兩少年面色大變,一方面是驚於李玉虎驚人的功力,一方面則驚於他說的話,真如同親眼目見一般!   但那少年仍然不肯承認,咬牙道:「這磁瓶是裝藥的不錯,可不是毒藥,我也沒倒在缸裡,我們是來看爺爺的!」   李玉虎站起身來,道:「好,本府陪你們去看你爺爺!……」   兩少年轉身走向後面,但一出樓門,忽然放快步子,直向院中掠去。   兩守衛一見勃然變色,一躍追上,分別把住兩人肩井穴,又把兩人提了回來。   李玉虎當先奔進後面廚房,見廚下八名廚師已被吵醒,正在發怔。望見李玉虎進來,不由一同跪倒,李玉虎也不理會,問兩少年道:「你們真沒下毒嗎?」   兩少年異口同聲道:「沒有……不信你問他們,……」   李玉虎拿了兩隻大碗,在兩個缸中取出兩碗清水,道:「好,只要你們每人喝下半碗,本府就放你們回去,好不好!」 第五章 收妖為妾     兩少年面色大變,對望一眼,一同撲倒在地,哀告道:「小人該死!小人一心想挽救馬家基業,救出爺爺,無奈出此下策,求府主饒恕……。」   口中叨念未完,兩少年手腳並用,爬到李玉虎面前,一人拉住他一邊長衫衣角,挺起腰來,另一手已閃電般摸到一柄匕首,向李玉虎小腹、背後腰眼刺去!   兩名守衛原站在兩人身後,相距丈餘,望見這等情況,大驚失色,想出手制止已然不及,雙雙只怒叱一聲,道:「小鬼大膽……」   李玉虎一手端一隻碗,動也未動,像是一時驚得怔住,眼看那兩柄匕首疾急刺來,匕尖還未觸到衣服,已然像刺進棉花堆裡,怎麼也使不上力再向前推進一分。   兩少年又是一驚,心知遇上的高手,功力超乎想像,健腕一翻,想把匕首撤回,哪知一動之下,才發現全身都被一股無形的氣勁包沒裹緊,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李玉虎微微一哂,道:「你二人實在夠陰、夠狠,不愧是馬家後人,長大之後,還不是和你爺爺一樣,只知道害人……」   兩少年一聽,齊聲哀懇道:「府主饒命……」   李玉虎信手一丟,兩隻大碗平平地飛出,落入水缸,雙掌一翻,在兩人頭頂輕輕一按,立即收回。那兩人呻吟一聲,已然委頓地上,哀哀的啼哭起來!   李玉虎退後兩步,道:「你們哭什麼?本府不過收去你們一點點功力,燒殘了氣海大穴,以後只要不再害人,仍可像常人一般,長命百壽。你們不是要看爺爺嗎?趙兄弟,送他們下去,就讓他兩人陪著馬永年吧!」   趙守恕躬身應是,隨即上前抓住兩人腰帶,像捉小雞般提到地牢中去。   「這四隻水缸都被下了巨毒,難道你們一點都不知道?」   八人面無人色的一齊搖頭,胖大的王師傅道:「小的們確實不知道,求府主明察!」   李玉虎雙掌伸出,輕輕按在兩缸缸沿,缸中清水突然射出兩股水箭,直往牆角下方的一處孔洞中射去,眨眼□'5c夫,缸中已點滴無存!   接著,他又將另外兩缸清水全數逼出,方道:「你們起來,用滾水好好的把缸清洗兩遍,重新打水蓋滿,再去睡吧!目前這廚房已用不著,明日一早,你們把馬永年祖孫先送回去,再各自返家暫住,等本府將各處安頓好了,自然有人通知你們到適當的地方報到!」   八人想不到會有如此結果,一個個面露感激,叩頭道:「府主大人大量寬恕,小人們反而覺得良心不安,明日回家一定靜候府主差遣處置。「李玉虎點點頭,帶著王、趙兩人出去,又叮嚀兩人道:「交班時交代下去,明晨准這八人回家,順便送馬永年三人回去。」   王、趙兩人適才目睹一切,對這位年輕貌俊的府主,無論功力與心胸氣度,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聞言立即躬身應是,目送他登樓之後,才分別站立在大廳前後門口,繼續擔任守護任務。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天空中忽然烏雲密佈,不一刻竟然飄起大雪。   李玉虎在三樓練功房地鋪之上醒來,放開懷抱之中的朱如丹,坐起身子。在旁之林靈亦立即起身,只穿著一身潔白的內衣小褲,便忙著替他穿衣梳頭。   李玉虎推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呼嘯而入的冰涼空氣,目見府前廣場上已整整齊齊的坐著三排,便是連十名小孩及二十三名女子亦在其中。   李玉虎拿起碧玉笛,道:「靈兒,你再睡一會吧!我一人就夠了!」   說著,便由窗口飄身而出,空中像是有道無形台階一般,一步步走入場中。   眾人目睹這一手,不由心中暗駭暗□,立即抱拳躬身,齊聲道:「參見府主!」   李玉虎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早!今晨天氣不好,卻正是練習外功好時機,各位現在散開,每隔兩丈站一人。」   於是眾人紛紛散開,依言站好。李玉虎向後一飄,落在大門門樓之上,又道:「本府以為,外功搏擊之術,無不需要一定成規,整套招式,只要內力深厚,力量強過對方,自然能夠一招制敵!各位目前經脈已通,內力亦已倍增,只要能把握住快、準、穩三字訣竅,用你過去所學的招式,化緊為簡,能發能收,變招迅速,就可以了!」   他站在門樓之上,輕輕開口說話,最遠的距離約有五十餘丈,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望望一排十名小孩,及最後最遠的陳皮祖孫,又道:「現在本府吹奏一曲,各位用心體會,你以為它是什麼,就順著感覺練習,沒練過拳掌兵刀的,不妨面東盤坐,依曲調練習內功,在曲子的帶領之下,或許能有更進一步的突破!「說罷,便盤膝坐在門樓上,按天心曲調,吹弄起來!   這天心曲乃呂仙純陽祖師的力作,蘊含無比天機,再配合天心笛的獨特佳質以及李玉虎無上功力,立即有一股無比輕柔悅耳、變化無方的清香籠罩了全場。   場中眾人先是如聽天籟,有些癡呆,過了片刻,一個個不由按平日所習功夫,有的用拳,有的出掌,有的抽出刀、劍兵器,紛紛依著個人體會,演練起來。   其中只有十名幼童、五名女子及陳皮、陳亮、陳策三人面東盤坐,凝神瞑目,按昨日李玉虎所授內視丹田,依笛聲指示,調運真氣。   片刻之後,場中勁風激盪,向四面捲拂,滿天的雪花紛紛被勁風吹拂開去,半個時辰之後,眾人所站的地方,一絲雪花也未沾落,而四周卻已堆積起一圈半人高的雪牆。   反觀門樓之上的李玉虎,不但已被雪花埋起,堆起了一個丈餘的雪堆,而且那雪堆晶光閃閃,竟然變成了一堆堅冰!   不過奇怪的是,笛聲裊裊,仍然未停,一遍一遍的帶動著眾人,繼續精練每個人熟知的武技!   轉眼間,卯時已過了一半,笛音一頓,李玉虎清朗的語聲又傳入每個人耳中,道:「外功暫停,東向練習內功!」   眾人紛紛坐下,隨著笛聲,不多時,已進入物我兩忘,一心役氣之境!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門樓之上的冰堆忽然裂開,散為碎屑跌落,李玉虎停吹起身道:「今晨練功到此為止,今晚酉時再練。昨日議定分組之事,盼能辦妥!」   說罷,一晃身,已然失去蹤跡!   眾人紛紛起坐,相互一瞧,發現個個精神煥發,一身是勁,都不由內心狂喜,雖然已瞧不見李玉虎,仍然紛紛對門樓默默行禮,方始散去。   這一日大家均甚忙碌,而大街上的店舖也紛紛開了店門,開始從事日常交易。   張出雲、朱如丹兩人帶著第一隊五名隊員,開始把碎銀抬上來,堆放在雜物間的架子上。   李玉虎則與林靈兩人打通往外邊的兩條通道,由石壁上切下一塊塊四方巨石,重新封死。這一來,卻又多出了兩大間地下石室。   下午王天化總管、文一奇、武昌、司馬嵐與陳皮五人則一同入樓,向李玉虎提出報告,呈上兩份名冊!   首先王天化道:「屬下按府主吩咐,己組成二十一班。第一班七人,留守此地,其他班各五人,隊長由五人互推一人擔任。另外又在驃騎隊中,各隊自選二十名年輕可造之材,請府主定奪!」   李玉虎點頭稱好。   司馬嵐接著道:「稟府主,屬下已將馬家諸人及驃騎隊中惡性重大者另列一冊,是否要按先議讓他們下礦采煤,何時下礦,亦請府主裁示!」   李玉虎問道:「原先在廚下的八名廚師也列進去了嗎?」   司虎嵐道:「已經列進去了!另外昨夜來此下毒的兩名少年也已列入。」   李玉虎笑笑,道:「好,十日之後,這些人想來已養得差不多了,就召集他們下礦工作吧!那礦本府已經看過,共有兩個坑道,這批人集中在一個坑道之中工作。另一坑道由原先自願入坑者負責貽d采!礦上除陳策仍負記帳之責外,要加派兩位兄弟負責監督管理,工資以采收的多寡計給。馬家人除非重病傷殘者,不得無故缺席,不過收工之後,可以放他們回家,不必加鎖限制。做滿一年,願意離開者,也可以放他們自由離去。其他伐木造車的工作,十日之後亦可展開。所以,這幾天必須把剩餘的隊員編組完成,工錢方面,亦應合理。而負責運煤的隊伍,亦要盡快編成,將來等各站接收,生意穩定之後,各站尚須抽調一至兩人回來,負起押車監管任務才行!「王天化道:「如此一分,府下可用可信的人手頗有不足之感,屬下以為,應該向大平牧場再調百名過來!」   李玉虎點頭道:「總管此言甚是,過幾天本府回去之後,請副總管帶路,去大平牧場一趟吧!」   文一奇道:「屬下與武堂主前在牧場已初選百名,府主前去指點他們一下,將來由他們負責押運,就萬無一失了!」   李玉虎點點頭,表示贊成,隨即又道:「本府之意,文、武二位帶隊接收承德之後,即可返回北京。王總管夫妻,待此地安定,再將此地事務交由司馬嵐與陳老先生共同負責,亦可前往北京。由承德到北京一段,本府想再收購幾站,到時這條路,就可以完全打通了!」   陳皮道:「敢問府主,打通此路目的何在?」   李玉虎笑道:「本府之意,由此南下,各在要衝經營棧房,不但可以方便自己人,更可以每站為中心,五十里內設法消除流寇匪類,保護一般行商安全。所以每一站除了經營正當商業之外,也應有機動打擊力量,巡行各地,打擊宵小,為地方保平安!」   他語音略頓,見眾人都未表示意見,又道:「若由此至京一路平安,則此地的皮貨、煤礦、林木、人參、藥草均可順利輸往,而河北一帶的物產亦可運返此地,不僅貨能流暢、人能盡其才,而且可使生活無慮、家家富裕,豈不更好!」   陳皮喟然長歎一聲,道:「府主有澤被萬民之心,實令屬下感佩不已!而得聞府主之言,更有茅塞頓開之悟。不過,果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光靠這一座煤礦,二十幾處棧房,養不起這許多人手呢!」   李玉虎道:「陳老先生擔任馬家帳房,難道不知金庫中已存白銀八百萬兩、黃金九百萬兩嗎?」   陳皮一怔,道:「真的!屬下近二十年來經手的帳目,只有三百多萬兩進帳,由於開支也很大,很少真運銀子進來,所以不知這兒還有這麼多存銀呢!「李玉虎奇道:「不運銀子進來?發薪水買東西,使什麼?」   陳皮解釋道:「數額較大的都用銀票,馬家近十幾年與洛陽一家大錢莊」順達錢莊「結為兒女親家,馬永年的長孫女嫁給順達的少老闆莊永洪,所以山下弄來的銀兩都存在那兒,再由順達開出銀票,屬下櫃上現在最少還存有一百五十三萬五千五百多兩呢!是否現在就取來交予府主?」   李玉虎搖搖手,道:「還是存在你那兒吧!今後的開支還須由老先生負責呢!」   陳皮沉思片刻,又道:「那麼屬下把過去的帳目結清一下,另立一本新帳,交由司馬嵐兄弟負責好了!」   李玉虎道:「司馬嵐的事情很多很雜,本府以為還是交由陳亮兄弟管理,陳老只負責監督好了。另外本府想拜託陳老,在此地開辦一所私塾,招收本地的子弟,免費教他們讀書識字。」   陳皮立刻答應,道:「好,這事交給屬下辦,絕錯不了!其實屬下早有此意,也想教教書,讓此地的青少年能多知道些仁義禮智。「李玉虎慎重的道:「如此就拜託陳老了,用錢多少不必計較,就在帳下開支好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昨日本府曾到城外邀請三清觀主持玄德道長,今日一早來城內超渡亡魂,但為何仍未到來?司馬兄弟派一位兄弟出去瞧瞧可好!」   司馬嵐應聲出去。   武昌道:「死牢之中,共有日受非刑者十五人,昨日已完全接來客舍,經傷科大夫裹傷,內服府主賜下的靈丹,今午已大見好轉,再養個三五天,必定痊癒。   屬下也已與他們初步談過,大多是身手尚可的江湖人物,也有意歸附到府主帳下,請府主裁決!「   李玉虎見司馬嵐已經回來,便起身道:「明日本府再見見這十五位吧!現在先帶你們去看個地方!」   眾人隨他走近後面廚房,李玉虎道:「這幾名廚師本府已令他們先行回家,第一隊負責兄弟可移居此地。」   隨即領頭走下地牢,走到盡頭,指著石壁之上的兩個孔洞,道:「順此兩映d,開鑿五丈,即有一座銀礦。依本府估計,存量不下億萬兩。以後若有必要,只要請到一兩位有經驗的礦師,隨時可以動工!「陳皮走近石壁,向洞內張望一下,奇怪道:「這洞怎麼來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洞乃是本府做的記號!」   眾人又回到大廳,廳外進來一名隊員,正是王大空,他躬身施禮,道:「啟稟府主,屬下王大空已見過三清觀玄德道長,據道長說,今日日子不宜,明晨定來開壇!」   李玉虎道:「王兄弟辛苦了!明早練功之後,就煩你再帶兩名兄弟跑一趟,幫玄德道長搬搬東西。」   王大空躬身應是,行禮退去,王天化等人也起身告退。   當晚酉時方至,天已昏暗,大雪未止,但「李府」門外廣場上已集合上百人,一個個精神抖擻,像生龍活虎一般,靜等著「府主」的調教訓練!   但這次李玉虎並未出現,只有一陣清朗的笛聲由府中大樓上宣洩出來。眾人雖在嚴寒的雪地之上有站有坐,卻忽然如沐春風,個個凝神一志,隨著笛音變化,練起功來!   一時間,靜者入定,動者如飛,黑暗中勁風大雪下,一個個武者化成一團團舞動不休的影子。   半個時辰之後,笛音停止,李玉虎爽朗清楚的語聲傳入每個人耳際,道:「練武者,原地練習靜功半個時辰後自然解散,明晨再來;練靜者,請至大廳……」   於是,練武者近百人紛紛收手,原地坐下。練靜者近二十人,一齊起身,走進李府一樓大廳。   大廳內,只見李玉虎與三位夫人已坐在太師椅上等候。   諸人一見,紛紛行禮,道:「參見府主!」   李玉虎含笑起身,對陳皮及其子陳亮、其孫陳策道:「陳老也有興趣練武嗎?」   陳皮躬身誠敬的回道:「屬下雖已老邁,但服下府主所賜靈藥,並蒙府主代為打通經脈,自覺體能不遜青年,盼府主成全!」   李玉虎望著他祖孫三人,都有一副極為相似的清瘦面容與高窕身材,以及一副同樣忠誠炙熱的表情,含笑道:「說實話,本府所學並無一定招式,很難教人,三位若真的想學,還是向文堂主求教吧!他已年近百齡,乃中原丐幫第一長老,三位即使拜他為師,亦不會辱沒的。「陳皮驚喜道:「怕只怕文堂主不肯收錄,屬下怎敢有別的想法?」   李玉虎含笑指著幾上三隻酒杯,道:「你三人先把杯中靈藥服下,待本府再為你們加強一些內力真元。文堂主那邊,也由本府為你們說項好了!」   陳皮三人依令飲下杯中清香撲鼻、入口香甜及微含辛辣的靈藥,心裡有數,立即盤坐一旁,凝神瞑目,運功吸收。   李玉虎走到他們身後,先用雙手為陳皮、陳亮父子通關引導一陣,待藥力行開。便又為陳策依法施為。   另一邊張出雲三人,則把十名幼童及五名救自菜人牢的少女,還有馬大娘兩名丫頭一同帶上二樓,也令她們每人服用一小杯由玉髓靈乳及九轉赤龍丸混成的藥液,一一為她們通關過穴,增強內力。   陳策等三人運功完畢,均感覺渾身是勁,身輕如燕,心靈目聰,不由大喜拜倒,再三叩謝李玉虎成全之德。   李玉虎慰勉幾句,打發他們回去。隨後上樓一瞧,十名幼童有模有樣的一排而坐,一個個氣定神足,小臉蛋紅潤潔白,模樣兒甚是可愛。   而另外八名女子,除馬大娘年已四旬,是個婦人外,其他七人則都是十五、六歲的黃花大閨女。經過這兩次服藥通關,每個人都已散發出健康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面目身材也都十分美麗!   李玉虎對三位夫人打個手勢,一同上了三樓.李玉虎心頭一跳,道:「小虎在叫我呢!」   說著,面窗坐下,眨眼間已聽見小虎的聲音道:「老大,翠兒和塵兒都很想你,尤其翠兒每次都吵著要你回來呢!」   李玉虎問道:「那條蛇怎樣?」   小虎道:「它啊!現在已完全蛻化了。今晨長夫人又餵它服下多種靈藥,看樣子頂多再兩天,便可完全穩定!」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好,我回去瞧瞧!」   接著他站起身來,對三女道:「小虎叫我回去一趟。我看這樣好了,雲兒、丹兒留在此地,靈兒隨我回谷,明晨卯時若是趕不回來,你們兩人便督導大家練功好了!」   朱如丹紅唇一呶,道:「爺,人家也想大姊,想回去瞧瞧呢!」   李玉虎親她一下,道:「留下雲兒一人我不放心!反正明早一定趕回來,你就留下來吧!」   張出雲笑道:「好啦!爺和四妹速去速回,別理她啦!」   李玉虎摟住張出雲親親,笑道:「還是雲兒乖,也很有大將之風!丹兒可要多學學,說不定那天派你一個人坐鎮一方呢!」   朱如丹佯嗔叱道:「才不要呢!」   李玉虎又吻吻她的櫻唇,推開窗戶,拉住林靈玉手,瞬間化為一道紫金飛虹,直往城外投去。   林靈與他心意相合相通,雙雙全力發動玄功,順著連綿不斷山勢,認準方向,虛空飄浮在林梢冰帽白雪之上,手腳不須移動分毫,但憑著真元排定運轉,便似兩顆連在一起的流星,疾如閃電一般向北方飛去。   一刻之後,忽聽得一聲鷹鳴,高空中忽投下一隻巨大的老鷹。   李玉虎喜道:「是冠軍呢!定是小虎叫它來接我們的!」   說話之時,已拉了林靈騰空迎上,口中又道:「冠軍,你是來找我們的嗎!」   鷹王冠軍又鳴一聲,似是回答,一待雙方接近,雙翼一展,橫空轉向,投在兩人腳下,李玉虎真元一收,與林靈輕輕巧巧落在冠軍背上。   冠軍雙翅疾鼓,又升空數十丈,陡的一束兩翼,斜斜向下疾降,帶起的勁風如刀似劍,刺人骨髓,若非李玉虎兩人功力深絕,只怕不被凍死,也被風吹得翻滾跌下鷹背!   但李玉虎摟著林靈細腰,卻像釘在上面一般,不僅未覺寒冷,便是連兩人長衫下擺亦未拂動。眼看著前方峰影愈來愈近,轉眼便要一頭撞上,鷹王雙翼又是一展,向前輕輕煽煽而下,立即將疾飛急降的式子煞住,凌空停在石壁之前。   李玉虎鳳目如電,一瞧石壁上有一圓形洞口。洞口下掛著十多丈長一線瀑布,口中不由驚「咦」,道:「這麼快就到啦!」   說著,摟著林靈閃身掠入映d中,一陣熟悉的暖流熱氣撲面寰身,一條閃現紅霞的人影已然滾入懷內,而一陣有些哽咽的清音也入耳際,竟是張出塵,道:「爺,你真的回來啦!」   李玉虎一手抱住那具豐滿柔軟的玲瓏身子,低頭一瞧,望見張出塵美麗如花的臉上,笑靨中含有滴滴淚珠,也不由心中一陣激盪,「嘖」的吻她一口,道:「大老婆,想老公啦!」   張出塵玉顏一紅,白他一眼,轉頭對林靈一笑,道:「翠兒每天兩次醒來,都吵著要見老爺,妾都快被她煩死啦!」   王雪娘此時走了過來,斂只施禮,道:「參見府主!」   李玉虎含笑點頭,道:「副總管好,為本府之事,讓你夫妻倆分開兩地,真不好意思!我看這樣吧!明早副總管和我去鞍山城,靈兒就留在此地陪你大姊,明晚我再帶雲兒、丹兒一同回來,好不好?」   王雪娘笑道:「屬下與天化老夫老妻了,哪會在乎!」   李玉虎笑道:「今日不同往日。鞍山城裡有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副總管還是跟緊一點比較好!」   王雪娘笑道:「若未得府主恩准,及屬下許可,諒那老狼也不敢隨便做怪!」   李玉虎一邊擁著兩位嬌妻向谷底走,一邊笑道:「只要雙方心甘情願,未用強迫手段,本府是不便過問的,是不是!」   張出塵心中一動,笑道:「妾以為不必等明天了,就請冠軍今晚送副總管過去吧!反正藥已煉成,此地也沒什麼事。」   李玉虎停下腳步,回頭對鷹王道:「好,冠軍,麻煩你送副總管一程吧!」   鷹王點點頭,表示可以。王雪娘自然喜上眉梢,樂在心頭,當即屈膝道謝,迅快的收拾了一包衣物,跨鷹而去。   李玉虎看看天色,離子時尚有一個多時辰,便道:「好幾天沒換衣服了,咱們先洗個澡吧!」   說著,已拉著二女進了浴室。   浴室內又經過一番改進,進門石牆上又削出一個凹槽,專門用來放置衣物;而浴池裡邊更開闊出一個丈餘見方的石台,上面鋪著幾塊寬大毛巾布。李玉虎一見,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大陽台,正可做咱們顛鳳倒陽之用。塵兒,是你的傑作嗎?」   張出塵羞紅著臉,一邊替他解衣,一邊低聲羞笑道:「是妾身請虎二爺做的啦!」   李玉虎「噗通」跳下水池,口中催道:「你倆快下來!我的背好癢,誰來替我抓抓!」   林靈首先下來,坐在背後,輕柔的替他擦抹,張出塵隨後下去,用手巾替他擦洗面孔、前胸。   李玉虎一把拉她貼緊,張口吸吮胸前紅櫻桃。   張出塵全身一顫,嬌笑著推他道:「爺!癢死人了,別這樣嘛!」   李玉虎一手撫摸著她的小腹,笑道:「你就要做媽媽啦!還不習慣一下,怎麼喂兒子!」   說著,扭頭又含住林靈的玉峰,一衽d吸吮,只吸得林靈媚眼如絲、嬌喘微微,芳心一陣蕩漾。李玉虎又道:「你看,靈兒就不怕癢!」   張出塵笑道:「那好哇!將來就請四妹偏勞,喂兒子吃你好了!」   林靈笑了起來,道:「大姊想得倒好,可是妹子袋內空空,拿什麼喂啊!」   三人調笑一陣,李玉虎趁空以「天眼」察看一會,見張出塵腹內子宮之中,原來大如黃豆的「種子」已然長大如卵,乃暗中測忖,便抱著張出塵坐在池中弧形石樑上,緩緩將玉杵探入陰竅,道:「為免震動咱們的兒子,可不能太瘋狂,你只管坐著別動,看我的吧!」   張出塵又愛又怕,俯在他懷內,低聲道:「爺,真的不要緊嗎?妾身好怕!」   李玉虎笑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   說著,閉上雙眼,以天眼監視著玉杵,放大到剛剛頂住花蕊,便即固定,心意催使,那玉杵竟如活物一般,在花蕊上頂撞研磨起來!   張出塵「哎唷」一聲,赤裸雙臂,緊緊抱住他脖頸,張口吻住李玉虎,見齒微啟,已將香舌探入。   李玉虎輕輕含住,一陣吸吮,張出塵在上下交征之下,快感如泉,散播全身,不到一刻,已然直上高峰,抬頭猛吸了幾口氣,下肢一陣不由自主扭動,尖叫一聲,使即陣陣痙攣,敗下陣來!   李玉虎輕撫著玉背,停止一切動作,待她平靜,方始在耳邊笑道:「怎麼樣?   過癮吧!「   張出塵扭頭在他面頰上輕輕咬了一口,亦低聲道:「爺!謝謝你!」   這才起身入水中,隨後推推林靈,道:「四妹,你去伺候爺吧!」   說罷,起身步出水池,運功震落身上的水漬,披上衣裳又道:「妾先出去睡了,爺和四妹好好洗洗!」   李玉虎本待阻止,但想到她如今有孕在身,受不住過分刺激,便也由她,然後一挺身飛上池邊新辟平台。道:「靈兒,到這兒來吧!」   林靈赤裸著移身過去。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見李玉虎長有尺餘、粗如兒臂、活蹦亂跳的寶貝,不由又驚又愛,乃曼聲道:「只剩妾身一人,只怕難讓老爺滿意,早知如此,應該讓三姊一同回來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不見得吧!自從小虎離體,我發現我倆功力已經相差無幾,怎會不敵我呢?」   林靈展顏一笑,玉手握住玉杵,輕輕搖動,妮聲道:「妾身一看到它,便已全身無力,又怎敢與爺言敵?……」   說著,已在李玉虎扶助之下,施出從朱如丹那兒學來的本領,蹲俯在李玉虎身前,緩緩向玉杵坐下,想將它納入陰竅之中。   哪知此時玉杵已顯原形,前頭粗如香菇,雖然對得頗正,哪裡吞得下去。   李玉虎仰天而臥,見她前挺後搖的弄了半天,竟無寸進,一副無奈怕疼表情十分有趣,乃暗中微微一收,玉杵縮去一半,「嘖」的一響已然盡根而入。   林靈一坐到底,嚇的「哎唷」一聲,方覺得竅內空蕩蕩,雖有火熱的滋味,卻無充實快感,正自瞟目去瞧,陡然間,玉杵疾速膨脹,一陣跳動,著著撥在花心之上,忍不住曼聲「哎唷」、「唔呀」大聲呻吟起來!   她這一出聲低喝,曼聲呻吟,引得李玉虎狂性大發,舒臂摟住,挺身一翻,已將她壓在下面,緊按著抽插挺旋,大起大落,著著緊迫,下下猛攻。   林靈先時還竭力逢迎,但陣陣酥骨融肉快感一波勝過一波,逼得人忍不住大聲哼唧,曼聲嬌喚,靈魂兒一直飄上了三十三天!   終於,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廝殺得香汗淋漓,嬌喘疾急,林靈首先忍不住一陣哆嗦,悠悠地暈了過去。李玉虎亦覺得全身欲爆,即將水到渠成,一見此情,微微一怔,正在猶疑之頃,卻聽得元嬰小虎的聲音,忽然傳來,道:「老大,你等等!……」   音方入耳,眼前人影一閃,身邊不但出現了李小虎與方文琳,而且兩人手中還抬著一個赤裸裸的美貌女子。   李玉虎微微一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疾速翻身起來,拉了塊毛巾蓋在身上,瞪了小虎一眼,道:「你是什麼意思?這人是誰?」   李小虎微微一笑,把那女子橫放在他們身邊,笑道:「小琳並不是外人,別不好意思啦!她嘛!就是蛇妖蛻化的,怎麼,不認得了!」   李玉虎定睛一瞧,只見那蛇妖眉目如畫,嬌艷如花,面目清麗,與林靈有幾分相似,只是頭上秀髮僅五寸,胸部奇大,腰部特細,兩臀豐滿,雙腿修長,腹下寸毛不生,倒也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此時不知何故,氣息粗重,肌膚泛紅,已經陷入昏迷之境!   李小虎又道:「別瞧啦!還不是被你倆害的嗎?她現在外形雖已蛻化完成,但內力修為還未凝固,最怕驚擾,哪知道偏偏你們這時回來,辦事就辦事吧!既不關門,聲音又大,這下可好啦!引得她慾火焚身,馬上就要完蛋了!」   李玉虎大吃一驚,伸手握住蛇精右腕,立即察覺她此刻週身大燙,心跳如鼓,果然是一副內火自焚的現象,不由急道:「這怎麼辦?快去拿兩粒九轉上清丸來!」   李小虎由衣袋內掏出一隻玉瓶,遞給李玉虎,口中卻道:「九轉上清丸雖可以克住她的內火,但這身修為卻是完了。哪!藥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轉身便要和方文琳出去。李玉虎呼道:「喂!要通關過穴也需要你啊!   跑到哪裡去?「   李小虎笑道:「你現在的功力已足,用不著我啦!好自為之吧!」   說著,閃出洞外,「呼」的一聲,關起了石門。   林靈在旁邊聽得明白,只因見方文琳在側,不好意思睜眼開口,表示意見,此刻見兩人出去,立即坐起身來,柔聲道:「這位妹子初蛻人形便遭此難,又是受咱們影響,爺可不能袖手不管啊!」   李玉虎先倒出一粒九轉上清丸,餵入蛇精口中,為難道:「這事我看得問問塵兒,我和她又不認識,還不知道她的心意……」   林靈迅速套上衣服,道:「好,我去問問大姊,不過大姊一定贊成……」   她閃身開門出去,片刻間即與張出塵一同進來。張出塵仔細打量蛇精一番,口中「嘖嘖」連聲,笑道:「這麼漂亮的美人兒送上門來,爺還嫌哪!當年妾身救爺,事先也沒問過爺的意見嘛!」   李玉虎忍不住笑起來,道:「我是怕你不許……」   林靈回身出去,張出塵「哎唷」一聲,邊道:「謝謝爺的抬愛,妾身不是醋娘子,你放心大膽的救人吧!」   李玉虎待洞門關上,立刻騰身而上,緩緩俯下身軀,那蛇精忽然有了知覺,雙臂一抬,已然緊緊樓住他,雙腿一分,下身向上貼磨,雙腿也纏上他的小腿!   李玉虎微吃一驚,而兩人肌膚相接處,直覺她體熱如火,尤其小腹之下更是熱得燙人。   他微微收縮,玉杵縮小一半,下身微移,放正了方位,輕輕一頂,「哧」一聲輕響,體液與鮮血緩緩溢出,玉杵已然刺進一半。   李玉虎微微一喜,挺股再進,雖覺裡邊極其緊窄,卻也十分潤濕,於是便逐漸放大前進,連壓幾次,方始到底。   而竅內火燙奇緊,李玉虎被燙得全身燥熱,狂性又起,忍不住猛抽猛送,往復進退,而肉稜刮起肉壁,激得玉杵自動脹到極限,進出更加艱難。   李玉虎心火也因此更加沸騰,三不管支起雙臂,大起大落,狠狠抽動數百下,身下的蛇精漸漸恢復知覺,喉中「唔、啊」有聲,再過片刻,竟睜開眼來!   兩人四目一交,都是一驚。李玉虎一下頓住,微微一笑,道:「姑娘適才受到干擾,內火自焚,為了救姑娘……」   蛇精嫣然一笑,面如桃花盛開,紅唇微啟,聲音清脆的細聲道:「大爺對奴家恩賜良多,正愁無以為報,而今機緣巧合,得以此清白之軀獻於君前,亦實大幸!日後為奴為婢,均非所計,只要能容小奴,追隨在諸位夫人之後,常侍君側,於願足矣!「   李玉虎寬心大放,俯首輕輕吻她一下,笑道:「姑娘既如此說,就做我老婆好了。不過你來得晚,只能排名第六了!」   蛇精雙臂一緊,「嘖」的在他酒渦上親了一口,笑道:「不要說是第六,就是十六,我也願意!」   李玉虎回吻著她的香唇,一邊緩緩輕動,一邊道:「你現在內火漸熄,但功力卻難恢復,所以待會達到高潮時,全身放鬆,我自會為你通關過穴,收拾四散的真元,你只要默默記住真氣運行路線就行了!」   說罷,又吻住她的櫻唇,全力以進攻。蛇精似也不甘示弱,極力逢迎頂撞,旋轉研磨,不一刻雙雙已如狂人似糾纏聳動,又半晌,方始像一對洩了氣的皮球,在陣陣哆嗦之後,雙雙同時達到高潮!   蛇精骨軟肉酥的癱瘓在地,急促的嬌喘著,半晌講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陣熱極的洪流射進之後,過不一刻,一股暖流竟又隨之傳入,過丹田、入膻中,匯合了她在膻中僅存的一點點真元,循經過脈,不僅遍歷全身,完成大小周天,並且愈聚愈多,又往五臟六腑浸去。   同時,李玉虎已暗暗打開身邊的玉瓶,取了一粒九轉赤龍九餵入她的口中,一股辛辣之氣入腹,也跟著變為真氣,加入浸內腑行列,一刻之後,全身每一處毛孔均已遊遍,而毛孔之中也跟著排放出許多微含腥味的雜質。   李玉虎緩緩收功起身,笑問道:「現在覺得如何?快下去先洗一洗!」   蛇精一滾翻落水中,無限感激的道:「夫君再造之恩,無以言謝,賤妾只有以此身供夫君使喚了!」   李玉虎也下水匆匆洗了一下,一邊笑道:「你要願意做我老婆,客氣話不必說了!你在此先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一登池邊,全身光霞一閃,水漬全乾,隨手拿起長衫套在身上,便即拉開石門。   哪知,石門外早已站了兩人,正是張、林兩人。   張出塵當先而入,笑道:「恭喜老爺,又收了一個新寵!恭喜妹子,嫁了個如意郎君!」   蛇精紅著臉一躍出水,跪倒甬道之上,叩頭道:「叩見長夫人、四夫人大量見容,小女子余玉蓮終生感激!」   林靈上前將她扶起,望著她胸前一對堅挺的豪乳,不由頗是□慕,口中卻道:「妹子不要客氣,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張出塵手中端了兩隻酒杯,分別遞交兩人。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夫人想得真周到。好,玉蓮,你先服下玉乳,躺下來吧!」   原來蛇精已自行取名余玉蓮,聽了這話,雖不知為何要她躺下,卻不多問,乖乖的將杯中玉乳一飲而盡,立即躺在地上。   李玉虎也把玉乳倒入口中,雙掌平平伸出,虛空放在余玉蓮橫陳的玉體上方。   心念一動,掌心中立即射出兩股紫金光幢,罩住那赤裸身子,虛空將之提起。   接著,李玉虎把口一張,「噗」的一聲,滿滿的玉乳化成濛濛細霧,透過光幢,落在光幢內緩緩滾動的玉蓮全身。   眨眼間細霧落盡,而光幢也漸收緊,由余玉蓮全身毛孔中浸透進去,一閃而沒,余玉蓮也輕輕落在地上。   林靈俯身把她拉扶起來,一指水池之內的陽台,道:「妹子先上去調息十二周天,老爺不但已為你洗毛伐髓,而且不惜真元為你施藥駐顏呢!」   余玉蓮感激得望了李玉虎一眼,上台盤坐。張出塵道:「子時將盡,翠兒已醒來多時,爺不去瞧瞧她嗎?」   李玉虎點點頭,走了出去。張出塵臨走之前,又叮嚀余玉蓮道:「玉蓮妹子,這裡有替你準備的衣服,下坐之後,可以到外面活動一下!「余玉蓮微徽點頭,便即凝神入定。   李玉虎走進浴室對面石洞,在帳篷窄縫中向內一瞧,見小虎小琳均在裡面,而一個面貌酷似小虎的少女正在呶著嘴,坐在一邊生氣!   小虎「嘻嘻」笑著,道:「我說老大會來一定會來,不信我數一、二、三!   你看!這人是誰!「   那少女忍不住拾起鳳眼,一瞟之下,果然見李玉虎已然無聲無息的鑽過帳中,立即歡呼一聲,一躍撲上,一把摟住了李玉虎脖子,口中脆生生嚷道:「爺,你可回來了,我,我……」   她「我」了兩聲未接下去,小虎已經替她說道:「我!!我可想死你了!對不對?」   少女輕輕「呸」了一聲,卻又忍不住心中高興,「嗤嗤」的笑了起來!   李玉虎扭開她的雙手,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見她面目身材已如十五、六歲少女,便故意問道:「姑娘是誰?……」   那少女嚶嚀了一聲,又撲上前去,扭頭在他耳垂上咬一下,扭糖似的不依道:「老爺好壞,真的不認得人家啦!」   李玉虎「雪雪」呼痛,抱住她坐下,笑道:「被你這麼一啄,我倒想起來了,你不是翠兒嗎?幾天不見,怎地陡然長這麼高了!「翠兒坐在他懷中,呶著嘴道:「哪裡高了!我都快悶死啦!整天打坐,不見天日不說,也好久見不到你這個沒決d心的人影,人家都快要瘋啦!好老爺,你替我想想辦法嘛!「   張出塵與林靈一同進來,聽了這話,林靈笑道:「其實你現在形體凝固,真元充實,已然可以出關了嘛!」   張出塵亦笑道:「這幾天新鮮的雪蓮子,翠兒已服用六顆,加上玉髓靈乳、九轉上清丸、九轉赤龍丸的藥力,形體真元早已穩固,論起功力來,只怕已超過了我呢!」   翠兒站起身來,拉住林靈相比,脆聲道:「功力高有什麼用,你們看,我還差一大截呢!」   她果然仍比林靈矮一個頭,身材看上去自然也十分瘦小。   李玉虎笑道:「那可沒法子,想長高急不得。好在現在已過了十多天了,再過二十多天,不就成了!」   翠兒急道:「我就是待不住哇!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去我多麼自由自在,山河萬里任遨遊,而今,唉!」   李小虎笑道:「這可怪不得別人,自己找罪受嘛!」   翠兒白他一眼,又依向李玉虎懷中,撒嬌耍懶的道:「我不管,這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想想辦法!」.李小虎笑道:「其實現在就可以出去啊!只要每日子、午練功,不出一年,應該也會長高些的!」   翠兒道:「萬一不長了怎麼辦?」   李小虎聳聳肩,笑道:「矮點有什麼不好,你看我們小琳,還情願變矮子呢!   是不是?「   方文琳文靜的低頭一笑,卻不說話。翠兒卻道:「這不一樣,小琳是被你迷了,我可不是!」   李小虎笑道:「我知道,你是被老大迷了,對不對!」   翠兒羞氣著,去拉李玉虎耳垂,不依道:「爺,你看嘛!小虎老是氣我,你也不管管他啊?」   李玉虎笑道:「這小子現在成了精,又自己找了老婆,還會聽我的嗎?剛才要他幫忙,他跑得可快了!」   翠兒奇問道:「剛才什麼事啊!我早醒了,聽說你已經回來,就想出去找你,偏被小虎攔著,說你正在處理事情,到底什麼事啊!「眾人一聽都不敢隨便插言。李玉虎笑道:「這事說來話長,等以後再告訴你吧!現在咱們先來想想,該如何可以使你早點出關!」   這一點翠兒最感興趣,便立即道:「好啊!好啊!你說吧!」   李玉虎與小虎心意相通,他望了小虎一眼,小虎便道:「法子是有的,不過你得吃點虧,嫁給咱們老大做老婆才行!」   翠兒立即應聲道:「這有什麼問題,我本來……」   她本來想說:「我本來就是要做他老婆,才自碎真元,幻化人形的。」但話到唇邊,見幾個人都望著她,一陣羞急浮上雙頰,便不說了!   李小虎「嘻嘻」笑道:「好,第一個問題解決了。第二個問題是,你必須再受一點苦,再碎一次真元,由老大施術先把你形體拉長固定,接著用陰陽合體大法,將體內剩餘的真元重新聚合,順便傳你太清兩儀降魔玄功,為你洗毛伐髓,淨化體質,培養陰神,奠定道基。」   這番話令翠兒驚喜不已,忍不住道:「真的?還能學會太清兩儀降魔玄功嗎?   太好啦!無量壽佛,真感謝純陽仙長哪!「   李玉虎奇道:「這和純陽祖師有關係嗎?」   翠兒坐起身來,正容道:「當年純陽仙長升仙之時,我曾懇請他老人家帶我同行,他卻不肯,說我塵緣未了,功德未立,勉強上了天庭,也只有為奴為婢的份,一個守不住清規,反被打下紅塵,投胎轉世,反而不美,不如留下替他守洞,以待機緣,將來龍華會上,再次相見,說不定還可以和他老人家分庭抗禮呢!「她語音一頓,深情無限的望著李玉虎,又道:「想不到如今真叫老仙長說中了。爺,你肯收我做你老婆嗎?」   李玉虎握住她的小手,也誠懇的道:「當然,歡迎你加入我們李家的行列。」   李小虎接著道:「你要做老大的老婆可以,不過在排名上,你可是第五名噢!」   翠兒這次倒很乾脆,立即答應道:「當然,大姊他們入門較早,當然該排在前面。」   李小虎又笑道:「不過你也不是最後,下面還有第六名呢!」   翠兒鳳目一轉,不信道:「真的,還有誰?」   李玉虎笑道:「這個你先別問,現在子時已過,你先入定。明夜我帶丹兒、雲兒回來,便為你施術就是!」   翠兒依依不捨道:「還要等明晚嗎?」   李玉虎安慰她道:「鞍山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你……」   翠兒忙道:「好,好,再等一天,你走吧!」   說著,果然又回到她日常打坐的地方,盤膝坐下,瞑目入定。   李玉虎起身出帳,卻以傳音對張、林兩人道:「你倆累了半夜,睡一下吧!   我去那邊看看,小虎負責明晨卯初叫醒我!「張、林兩人依言睡下,李小虎卻拉拉方文琳鑽出帳外,替他們拉上帳鎖,穿過一道新辟的石門,往後洞走去。   李玉虎回到浴室,在水池熱泉中又泡了半個時辰。池畔陽台上打坐的余玉蓮,定中醒來,立即查覺全身肌如凝脂,通體舒暢,通五臟六腑,無一處不舒泰,心知不僅脫胎換骨已然完成,更是真元充沛,內力充盈,比之過去不知成長了多少倍。   這些可不是自己的修練之功,乃是拜受可愛煞人的小冤家大力恩賜,尤其適才為她通關過穴,讓她暗暗記下的行氣路線,更是使功力猛進的最大原因。就這一點,已足令人感激終生,更何況那一分令人瘋狂的肉感刺激呢……「她想著不由笑顏逐開,睜眼一瞧,那可愛的冤家,可不正躺在池水中央石樑上,閉目養神嗎!   她昨舌一笑,悄悄溜下水去,緩緩移近李玉虎身邊,屏息俯身,想偷偷的親吻那一張鮮紅誘人的嘴唇。   哪知就在即將接觸的剎那,李玉虎陡然睜開雙眸,目光中射出一股柔和笑意!   四目一接,余玉蓮忍不住嬌笑出聲,道:「原來爺沒睡著……」   李玉虎望著她赤裸的雙峰,隨著笑聲不停顫跳,心頭慾火忽然又有點蠢蠢欲動。不過他也只是輕握住她坐在身畔石樑上,正色道:「本來要睡一會的,但不放心你,所以特別過來看看。」   余玉蓮收起笑意,不解道:「我很好哇!我覺得已完全蛻化成人,又得到你的關愛,已然心滿意足……」   李玉虎道:「做人不是光有人形就算完成,還必須懂得做人道理與規矩,過去你身處荒山,只怕甚少接觸人的世界,心中雖有善念,不輕易傷害其他生物或人類,但也不知該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對不對!」   余玉蓮低下頭來,道:「大爺說得不錯,我確實一無所知,不過只要大爺不厭棄,我願意用心學,真的!」   李玉虎轉身親親她面頰,溫柔的撫摸著光滑脊背,又道:「好,有此一念,我就放心了。今後你要記住,多向另外幾個老婆學學待人處世的方法,有不懂的,只管問我或他們,遇到任何事,千萬不可自做主張。因為過幾天,我們就會離開此地,回到人多的地方去。「余玉蓮道:「這裡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走?」   李玉虎笑道:「這裡雖然很好,但沒有別人,我們要做善事,做好事,要幫助別人,就要到有人的地方才行。是不是?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可伶人需要幫助,也有許多可惡的壞人需要教訓,而我們是有能力的人,幾乎比世上所有的人能力都強,所以必須善用我們的能力幫助好人,教訓壞人,懂嗎?」   余玉蓮點點頭,又搖搖頭,沉思道:「有點懂,又有點不懂,不過……我可以學啊!有些事雖然不懂,可是只要跟著你,不亂做主張,不就成了!」   李玉虎欣然點頭,笑道:「對了!你只要記住,凡事聽我的話就不會錯。你應該相信,我不會害你吧!」   余玉蓮認真點點頭,道:「那當然!大爺要是想害我,再有十條小命也完了,是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對!你記住這點也好,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是說必須信任我。好,現在坐上來吧!」   余玉蓮「咯咯」笑道:「你還要玩啊!」   李玉虎也笑道:「我不是要玩,而是要替你培養陰神。不過這道理一時說不清楚,細心體會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余玉蓮拉上身來,跨坐在他小腹之下,隨即玉杵緩緩探出,直鑽入陰竅之內!   余玉蓮「咯咯」嬌笑,道:「哇,好舒服,好好玩。……」   李玉虎逐漸將玉杵放大,余玉蓮哼聲又道:「哇!好脹,好癢!爺……」   李玉虎笑道:「別說話,全身放鬆,凝神內視,先隨真元遊行一周,就任由真元自行運轉,就不必再管了。」   余玉蓮道:「那我做什麼呢!」   李玉虎道:「隨便你,想別的事好了!」   說罷,把她的頭拉過來,兩人吻在一起。李玉虎的陰神立即經由玉杵,穿透過去,與她真元會合,小周天,大周天,入腑過髒的不斷穿行運轉起來。   余玉蓮別的人事,雖然不甚瞭然,但修練多年,對氣脈之運轉自然知道,何況適才已自行全神依法搬運過十二周天,此時氣脈暢通無阻,氣到神隨的又行了幾圈,便自把陽神收住,去想別的心事。   其實,可想的實在不多,往日異類的日子,似乎太遙遠了!而為「人」的時光又太短暫,所以想來想去,都是適才初次清醒,及與李玉虎兩情纏綿的情形。   而如此一想,不由得春心蕩漾,週身發燒,體液激增,嬌喘加急起來。   李玉虎大吃一驚,「啪」的一聲,在她的圓臀上拍了一掌,道:「不可胡思亂想,睡一覺好了!」   說著,又吻住她的口唇,讓自己的真元緩緩流回,食指輕按玉蓮的「黑甜穴」,將她送入夢鄉,自己也跟著睡去。   如此約過了一個多時辰,李玉虎心頭一跳,將他驚醒。他道是小虎叫他,便緩緩收回真元、玉杵,輕輕拍醒玉蓮,道:「天快亮了,起來吧!我還要出去辦事情呢!」   玉蓮精神煥發的一躍出水,拉開石門,便要出去。李玉虎忙道:「嗨!要穿上衣服才能見人的!」   說著,震乾了身上水漬,先穿上自己的衣褲,又替她穿著張出塵準備的衣服!   此時,張出塵、林靈已然過來,看見李玉虎手忙腳亂的樣子,心中好笑臉上卻不便表現出來。張出塵忙接過去,道:「爺,六妹由妾身照顧,你去忙吧!」   李玉虎套上鞋子,轉身出去。道:「靈兒,你留下和塵兒好好教教玉蓮,我看她很多人事都不懂呢!」   靈兒口中應是,卻一直送他去到谷口,鷹王冠軍則已然在低空盤旋了一會,正等著他呢!   【第三冊完】 第一章 李府初立     卯初的低空,仍是一片黑暗,但越過雲層,萬里一片蔚藍,旭日如盤,已在東方升起了一半。   李玉虎跨坐在鷹王背上,眺望著頂上一片晴空,不由豪性大發,一聲長嘯,一如龍吟一般,聲傳千里;而腳下的烏雲,如海如濤,奇形怪狀的布展開去,也似是永無盡頭一般;偶爾也有一兩座峰頭高出雲層之上,卻仍然籠在皚皚白雲之下,見不到一絲綠意!   李玉虎振臂而起,一時童心大發,不待冠軍束翼下降,陡地張開雙臂,向烏雲之中投去!   鷹王先是一驚,長鳴一聲,束翼急追,及見他斜斜飛掠,雙臂如翼,身子繃得筆直,全身光溜閃閃,「飛」得十分平穩,知道不會有啥危險,卻忽然動了好勝之念。   它翼尖略張,猛揭數下,巨大的頸部伸直,雙爪後掠,唰地已越過李玉虎,直往地下投去!   李玉虎「哈哈」笑著,雙臂划動,在後加速追趕,眨眼間,穿雲而下,已落入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之中。   李玉虎鳳目放光,四週一掠,立即發現鞍山城已然落在後方!   他捏唇打個胡哨,轉頭向後,鷹王冠軍雙翅一展,亦扭頭兜個小圈飛了回來!   李玉虎真元一收,疾落在鷹王背上,向下一指,道:「那兒……」   片刻間,臨近上空,李玉虎低頭一瞧,府前廣場上,張出雲、朱如丹一黃一紅的兩個身影,正在近百名拳打腳踢的人群中走來走去,指點著他們練習武功。   李玉虎心中一動,立即指示冠軍道:「冠軍,先飛到邊上一點,免得被人看見!」   鷹王束翼斜降,李玉虎又道:「下午再來接我們吧!這幾天辛苦你了!回去之後,送一粒赤龍丸給你補補,好不好!」   冠軍扭頭瞧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喜歡、感激的神情!   李玉虎摸摸頂上羽冠,又道:「好,我自己下去,你去吧!」   他盡量收縮真元之中的光霞,緩緩落在山坡之後,才貼地飛過城牆,落在府中三樓之上。   在練功房,他和衣睡在地鋪上,靜靜聽著廣場上的聲音。   他發現張出雲、朱如丹依照各人的招式,去蕪存精的個別指導著那近百人,竟然井井有條,絲毫不亂,不由大為讚賞,心一放寬,使自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被朱如丹的聲音吵醒,只聽她道:「二姊,怎麼老爺還不回來?會不會谷裡有什麼事?」   張出雲推門而入,道:「別胡說八……你看,爺不是在這兒偷懶嗎?」   朱如丹大叫一聲,撲倒在李玉虎身上,不依道:「爺回來多久了?也不招呼一聲,害人家擔心死了……」   鈑窕十親□狳k□歟雄L緄ゃ斑磉懟繃繳`取骳晼撲^呂礎?   兩人舌戰半晌,方始分開。李玉虎道:「早回來了,見你倆教得有板有眼,不便打擾,只好來睡覺……哇,肚子好餓,什麼時候了!」   朱如丹被他吻得嬌喘身軟,躺在一邊,答不上話。張出雲卻道:「爺當然餓啦!現在已近午時,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了!快起來,大家都在樓下等著呢!」   李玉虎一躍起身,往張出雲頰上吻了一下,領先下樓,見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陳皮,司馬嵐均已在座。   大家見到李玉虎,紛紛起身恭迎,李玉虎忙過去坐下道:「別拘禮,快開飯吧!」   張、朱二人隨後進來,坐在李玉虎兩邊,眾人方始落坐。李玉虎邊吃邊道:「本府打算今日就帶兩位夫人回谷,明後日往大平牧場瞧瞧,將那邊人員的功力再培養一番,十日之後,也就是本月二十日,文、武兩位堂主立即率第一、二兩組人員出發,同時也把十個小孩帶去,其後每隔五天派出兩組,同時隨隊運出煤車十輛,車上一半裝煤,一半裝運白銀、黃金。」   他看出眾人的疑惑,接著解釋道:「本府以為,此地的庫銀若存入沿線各大城市錢莊之中,一者可以生息,二者取用方便,萬一各站兄弟遇上需要救濟的貧苦百姓,或要另創其他正當事業,都可以隨時支用。諸位以為如何?」   武昌立即道:「府主此法甚妙,怕只怕各班人馬,過去都未做過生意,不懂得經營之道。」   李玉虎笑道:「這不要緊!各組名冊本府大致已翻閱,發現各組人馬均是各站附近的富家子弟,雖被擄來已有數年,但老關係總還是有的,待接下各站之後,自然會和家人親友聯絡,有他們的家人親友為助,一定能成功。」   語音一頓,又道:「對了,上次本府已然提過,過去被馬家勒索的各人,按已登記數字,每人加償一萬兩發還,這筆錢任憑他們自己處置。而原屬驃騎隊者,也請大家商量一個合理的薪給,按月發給!」   武昌又道:「稟府主,原先在死囚牢者已漸復原,都想加入府主門下,請府主定奪!」   李玉虎笑道:「原則上本府甚是歡迎,就按他們的志願加以分發吧!另外,本府想到,原有馬永年一族可能還有少數人,怕有報仇奪產之心,家中亦或藏有毒藥,武堂主你老要想想法子,怎樣叫他們全部交出來,以免再發生下藥事件!」   武昌「嘻嘻」一笑,道:「這點請府主放心,昨天夜裡,屬下與文老一夜未眠,已將這五十餘家暗暗搜查一遍,所有毒藥、珍寶銀票,均已拿了回來,往後他們要想在此地吃飯,就必須下礦工作才行。另外,有幾家積財甚豐的驃騎隊長,屬下等也想給他們清洗一番,請府主俯允!」   李玉虎想了一下,便道:「好啦!這些錢財多半都沾了血腥,取不傷廉,今後只要認真工作,仍有活路,武老看著辦吧!」   接著,又對文一奇道:「文堂主,陳老三代想學些防身功夫,沒事時你指點他們一下如何!」   文一奇笑道:「這事陳老已向屬下提過。屬下發現他三人經府主賜藥通穴之後,內力修為比之江湖中一流高手猶有過之,只要勤練一種拳法或掌法,學會發動對敵的訣竅,便可稱得上是高手了。所以屬下不敢掠美,只能提供一些經驗,供陳老三代練習!」   李玉虎道:「這樣也好!聽塵兒說,江湖上門戶之見甚嚴,各門各派,秘技自珍,不肯輕易傳人。其實本府以為,秘招雖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但真正遇上內力充沛之士,一力降十會,只怕什麼高招都不管用,是不是?」   文一奇笑道:「話是不錯,但放眼江湖,能有府主與夫人這等內力無窮的,只怕找不出第二家來。一般功力相當者比試,就要看誰的招式精、變化多了!」   李玉虎道:「依你看,咱們這批武士,比之江湖上一般高手如何?」   文一奇笑道:「這點請府主放心,目前本府目餘名武士,任何一個到中原去,都可列入超級高手之林!」   李玉虎點點頭,道:「如此,文、武二老帶他們接收各站,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務請叮嚀各位兄弟,不可恃技隨意傷人,更不可輕易害人性命,若有大惡大奸之徒,最好能予生擒,廢去武功,送來此地做工。」   眾人飯罷,又一同到客廳坐下,繼續商討管理細節。   李玉虎聽到外面傳來的陣陣鈴聲,推窗一看,見廣場東面已搭起一座席棚,裡面放了香案供桌,四周放著大火盆,那位三清觀的玄德道人正在裡面做法唸經。   便道:「司馬兄弟,你支付玄德道長一萬兩銀子,要他把三清觀好好整理一下,以後也按月撥一份香火錢。明春鳩工另外建個大殿,供奉純陽祖師!」   接著,又對王天化夫妻,道:「今晚總管夫妻與文、武二老搬過來住吧!三樓只要留一間練功房就可以了。雲兒,把金庫及各門的鑰匙交給副總管,同時也帶副總管各處瞧瞧。」   張出雲應答一聲,起身帶著王雪娘出去。   於是李玉虎又將自己的構想說了出來。道:「本府近來十分思念堂上老娘,亟思返回北京省親,此地就煩勞總管夫婦坐鎮半年,並盡量培養司馬嵐兄弟及陳老三代。半年後,總管夫妻再赴京師會合,同時也可沿途考察各位兄弟的營運情況,夏、秋二季,由此地一路走往京師,更可組織數條輸送隊伍,將各地的特產運往京師,歸途運回南方特產,各位以為如何?」   司馬嵐起身莊容道:「稟府主,屬下才疏學淺,只怕難當大任,此地事宜,屬下以為還是交由陳老三代負責打理為宜。屬下自被府主救下性命,恩賜靈藥功力,私心之中,便立誓追隨府主左右,以效犬馬之勞,所以實在不願長留此地,祈府主明察!」   李玉虎朗笑一聲,道:「兄弟這番心意,本府十分感激,不過此地事務千頭萬緒,你必須大力協助王總管夫妻及陳老先安頓好,才能談到其他。本府此去京師,除了省親,主要還有許多事務,譬如說置產、開店,以便收納南北貨物等等,確實也需要人手幫忙。……好吧!你既然不願長留此地,將來就隨同王總管夫妻一同往京師去吧!」   司馬嵐大喜過望,撲地跪下道謝。李玉虎右手微微一抬,已將他按在椅上,動彈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上下如一家人,千萬勿拘俗禮。陳老,今後就要請你多費神了!」   陳皮這幾日,大有返老還童之勢,自覺精神體力與壯年人無異,內心對李玉虎之感激自不待言,聞言雙手一拱,笑道:「府主放心,屬下一定遵照吩咐,將此地各事安排妥當。只是那銀礦何時開採?採出的銀子如何處置?還請府主指示!」   李玉虎道:「這事須等找到采煉的師父,才好決定,一時倒是不急,日後若有出產,一併運往各站,存入各銀號之中以求生息,才是上策。倒是還有件事,陳老不妨策畫一下!」   陳皮道:「請府主示知!」   李玉虎道:「本府見城外山頭似乎辟有梯田,不知過去作何用途?」   陳皮道:「那是過去在夏、秋之季,種植蔬菜之用,不過由於水分不足,存活的不多,已荒置許多年了。」   李玉虎笑道:「本府以為那山頭並無水源,土質亦必貧瘠,種植任何蔬菜米糧均不易存活,只有一種東西可以種植,那就是人參。」   王天化笑道:「對!人參多生長在高山崖壁之上,看來不須多少水分,但從來沒聽說有人種過,怎麼種呢?」   李玉虎道:「這個本府沒有研究,確是不知,不過以理推斷,人參亦是植物之一,必會開花結子,入夏之後,總管不妨入山採集一些鮮活人參,移植在梯田之中,找幾個喜歡園藝的子弟,仔細觀察照顧,當不難找出個中訣竅!」   陳皮大喜道:「府主果然聰敏蓋世!若能以人工培養人參,不僅采收方便,若加些堆肥,說不定還可提前催熟呢!」   眾人興高采烈的談了一會,直到張出雲與王雪娘回來。李玉虎站起身來,推窗一望,見鷹王正在高空盤旋,便道:「本府谷中尚有急事待理,就此別過……」   張、朱二女一聽李玉虎要走,芳心中一邊覺得有些不捨,一邊也十分歡喜,朱如丹嬌聲道:「哎呀!這就走嗎?我……」   李玉虎笑道:「你捨不得嗎?好罷!你就先留下來,等過幾天同文、武二老一同去瀋陽吧!」   朱如丹佯嗔道:「想得美噢,我才不要呢!」   李玉虎哈哈笑著,推開通往陽台的門戶,道:「走啦!各位,前途再見……」   話音未落,張、朱二人跟上前去,一左一右,三人手牽手,閃身而逝!   眾人一同起身相送,其中尤其是陳皮老先生最是難過,因為他知道,府主這一去,便很難再來此地,而他又離不開,這相見之期,實在是難以核計!想到此,不由得流下兩行老淚!   文一奇轉頭瞧見,哈哈大笑道:「陳老弟難過什麼?將來此地安頓好了,你不會去北京玩玩嗎?」   陳皮忙把眼淚抹去,笑歎道:「文老,不瞞您說,這幾天小老兒實在是如夢似幻,對咱們府主更是疑仙疑佛,實在……」   文一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別說是你,我和老愉兒還不是一樣!不過這一切確是真的。去吧!去把你兒孫找來,咱也好教你們一套掌法。……」   且說李玉虎三人閃身掠出城外,飛登山頭,空中盤旋的鷹王目光銳厲,早已瞧見,不等呼喚,已然束翼降下。李玉虎正持飛身而上,朱如丹卻急聲叫道:「爺,等會好不好?咱們就這麼空手回去嗎?總得帶點吃的給大姊嘛!還有馬大娘的女兒小紅,人很乖巧能幹,與我們姊妹挺投緣的,我想帶她到京城去,好不好嘛?」   李玉虎看看天色才近申時,離天黑尚早,於是打個手勢,先讓鷹王冠軍落在一邊,笑道:「好!給你半個時辰,回去叫她們做幾樣精緻小菜來吧!至於什麼小紅,只要她願意跟你,就叫她跟文堂主一路去吧!」   朱如丹笑悠悠道一聲謝,晃身即飛下峰頭,重入城中。   李玉虎牽著張出雲的玉手,找了塊巨石輕輕揮掌,掃去上面的積雪堅冰,雙雙坐下。張出雲依在他懷內,問道:「爺不是說要在此地多住幾天嗎?怎的又急著回去?谷裡真有急事嗎?」   李玉虎把谷中情況大略說了。張出雲嬌笑連連道:「原來爺又有了新寵,而小翠兒也不甘寂寞了哇!」   李玉虎摟住她的纖腰,親吻著面頰,笑道:「按說翠兒追隨師祖千年,應該道行已深,誰曉得忽然會動了凡心呢?她對我們都有過指點之恩,幫助甚大,所以怎麼說也不能不接納她啊?」   張出雲忙道:「爺,你可千萬別誤會妾身的意思啊!別說只加了兩個,就是再多十個、二十個,只要爺喜歡,妾身也不會反對的。只是覺得翠兒練成人身之後,咱們可就少了個千里傳訊的幫手了……」   李玉虎聞言,心中一動,望著身邊高有丈五的鷹王,道:「噢,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有些不便,不過請冠軍為咱們訓練一批傳信的鷂鷹,不知道可不可以!」   鷹王冠軍站在丈外,聞言輕鳴一聲,竟然連連點頭。李玉虎兩人均是大喜,張出雲嬌笑連連,道:「爺,這下子好啦:咱們拜託冠軍訓練一批傳訊使者吧!」   李玉虎自懷中掏出小玉瓶,倒出一顆九轉赤龍丸,托在掌中笑道:「哪,冠軍,你既如此忠心,本府也不會虧待你的。快快服下此藥,待本府助你一臂之力。」   鷹王冠軍歡鳴一聲,伸喙啄去那赤龍丸,「咕」的吞下,立即閉上了雙眼。   李玉虎輕若一羽般,飄上依坐的大石。瞑目打開左眼,立即將鷹王羽毛肉骨看穿,將它的五臟六腑,氣脈穴位,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那九轉赤龍丸一落入鷹醺鼓塚﹛毅秎lq還膳畈e裛浸部N舊淼牡サ婸惄檡q唬減做賝O┬校隄蚢桲肭e凡勘闋哉芻兀p□荒芟袢艘話憧梢災鄙習倩悖陷鶨租a籩芴□?   李玉虎心中一動,雙臂一伸,虛空罩住鷹王頭部,掌心中立即射出兩道濃金淡紫的霞光,穿透進去,一道由頸椎而入,帶領著鷹王丹氣緩緩攻向頭部;一道則似水銀,浸過整個頭腦,直入喉中,把一塊橫在喉頭的小骨頭緊緊包沒,不多時,鷹王的丹氣已順利通過頭部,而那塊橫骨亦完全消失不見。   而李玉虎的兩股真氣忽然加大加多,不但會合了鷹王本身的丹氣運行一匝,而且帶領著它們無孔不入地穿透五臟六腑,全身毛孔。   如此,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李玉虎方始收回雙掌,張出雲只見愛郎在這等極寒氣溫下,竟然額有汗漬,不由十分痛惜,趕緊掏出一方絲巾為他擦抹。   鷹王冠軍亦跟著睜開雙眼,垂頭俯地,忽然口吐人言,道:「多謝府主老爺……」   張出雲大吃一驚,叫道:「哇!爺,怎麼它也會說話啦!真是太棒了!」   李玉虎笑道:「冠軍修練已久,丹元凝實,經我略加引導,只怕不只會講話呢!」   張出雲更是吃驚,道:「哎呀!還會什麼?別是又幻成人形吧?喂,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李玉虎哈哈朗笑。鷹王抬起頭來,口吐人言道:「我是公的!目前尚難幻化成人,不過再等一兩百年就說不定了!」   張出雲輕拍酥胸,笑道:「噢,原來如此!那它還會什麼?」   李玉虎笑道:「我已為它淨化了體質,必要的時候可以變小一些。冠軍,你將丹氣放出,包住全身,看看是否能變得小些?」   鷹王冠軍應一聲「是!」即跑開數丈,全身一抖,黑亮的羽毛上忽然多了一層黃色雲霧,而高大的軀體迅速收縮,瞬間已只剩兩尺多高。   冠軍自己也沒想到,歡鳴一聲,雙翅一展,已閃電般掠上高空,其迅捷輕便,比之過去竟增加一倍有奇!   它高興得引頸長鳴,在空中翻騰飛舞半晌,全身一抖,陡然軀體暴長,恢復了原來大小。   張出雲樂得鼓掌叫好,道:「哇,這一下子可好了,咱們以後不但可以帶他一起入城入屋,還可請它送信傳話,太棒啦!」   此際,朱如丹已然手挽著一隻竹籃由城中悄然返來,由於身法快似輕煙,竟未驚動任何一個在城牆上擔任守衛的武士,這會功夫遙見空中鷹王的飛翔變化已甚覺驚奇,又見張出雲雀躍歡呼,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一落地便道:「二姊,看你高興的樣子,怎麼啦!」   李玉虎伸手握住兩人的手臂,輕道一聲:「走!」   立時帶著二女向空中射去。   鷹王冠軍一見,巨翅一束,疾如流星趕月般迎向三人,而一到三人腳下,雙翅一展,便已將三人托任,平平往山中飛去。   在空中張出雲把剛才之事說給朱如丹聽。朱如丹大喜笑道:「哇,真是太棒啦!我想,咱們應該設計一種旗子,每一站分發一面,高高掛著以為信號,將來叫鷹王的徒子徒孫去送信,就不會找不到地方啦!」   李玉虎笑道:「好,這主意不錯,就交給你辦吧!。」   朱如丹笑著答應。而轉眼之間,鷹王已然飛近了暖谷谷口。   李玉虎三人一躍入谷,冠軍卻道:「老爺,我現在去招集一批子孫來,好不好!」   李玉虎道:「好,你去吧,不過不要找太多,只要十個就行了,太多了養不起呢!」   冠軍亮應一聲,振翅飛去。朱如丹奇道:「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它們不需要餵食嘛!」   李玉虎擁著她倆緩步入谷,一邊笑道:「平常的食物當然不成問題,但若想要它們化去野性,靈通人言,難道不要喂餵它們吃幾顆九轉赤龍丸嗎?」   朱、張二人恍然,因見裡面張出塵、林靈與一位十分美艷豐滿的女子一同迎了上來,二女晃身迎上前去,拉住張出塵,朱如丹聲如銀鈴般,嬌聲叫道:「大姊,幾天不見,想煞小妹了!」   張出雲望著那一頭短髮的美艷女子,微微一笑,問道:「你就是玉蓮妹子吧?」   余玉蓮展顏一笑,露出兩排細緻的玉齒,大大的眸子,在李玉虎臉上一轉,卻屈膝跪下,鶯聲婉轉的道:「小妹叩見二姊、三姊,恭迎老爺回府!」   朱如丹一直未聽李玉虎提過。一聽她這濃重而頗富磁性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妙目一轉,已然猜知她的來歷,上前一把拉她起來,上下打量,聲如銀鈴般脆聲笑道:「哈,你就是那條……哎呀?怎麼這麼快就練成啦?……」   余玉蓮面靨徘紅,又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道:「多虧老爺成全,小妹感激…   …「   張出塵心知朱如丹尚不知道昨夜之事,忙接過竹籃道:「天色已晚,老爺想來已餓了吧:二妹,麻煩你快去整治一下!」   「四妹快去泡茶,老爺你先在外邊坐一下。今晨小虎爺又開闢了一間石室,還沒整理完呢!三妹、六妹,你們一齊來幫我一下吧!」   李玉虎一進暖谷,心靈中已與元嬰小虎有了很快的溝通,對谷內的變化,自然也瞭然於胸,便道:「好,好,你們忙吧!我是覺得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蓮兒,來陪我洗個操吧!「   余王蓮嬌靨泛紅,望望張出塵。張出塵忙道:「好,你先去陪老爺吧,裡邊其實也沒多少事了!」   李玉虎轉身步入浴房,林靈已泡好一壺香茶,道:「六妹,端進去吧,我去幫幫大姊!」   余玉蓮低聲應是,雙手托著茶盤,蓮步姍姍的走進浴房,並隨手關上洞門。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大姊,這妖精滿有人樣呢!老爺怎麼會收了她呢?」   張出塵笑捏她一把,道:「怎麼?你還敢吃醋呀!小心爺生氣喲……」   朱如丹心頭一驚,忙道:「不是啦!妹子只是奇怪,怎麼一夜功夫就多出一個人來?」   張出塵歎口氣,道:「或許是天意吧……」   接著便把昨夜之事說了一遍,林靈道:「大姊,你有沒有發現,爺雖然收了蓮妹,功力卻似更精進了呢,原來爺的真氣紫中帶金,而今晨卻已經金多於紫了!」   張出雲在灶邊忙著做飯,自然也聽得見她們對話,此時忽然插言道:「四妹說得不錯,剛才在鞍山等三妹時,爺為冠軍通關疏脈,妹子就發現,爺射出的真氣,金色之中僅含淡紫,心中還覺得有點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朱如丹問道:「這確實是進步嗎?大姊,你懂不懂?」   張出塵微微搖頭,道:「這色、氣之說,我也弄不清楚,四妹你說說看!」   林靈道:「氣分七色,最下者為綠,依次為青、黃、紅、紫、金、白。依小妹為例,原為青色,蒙爺垂愛,竟然一躍而進為紫色,而爺得小妹真陰之助,卻已然紫中帶金,而今又得玉蓮真陰,又進一步變成金中帶紫了。若是再得到翠兒真陰,只怕會全部變成金色呢!」   朱如丹奇道:「那我們三人為何還停在紅色階級?」   林靈又道:「這一點,小妹不太清楚,不過每一色又分很多層次,像王總管原先是赤紅色,後來元丹經二爺鍛練,去其雜質,已變為鮮紅。而三位姊姊的紅,只怕也不一樣呢!」   朱如丹伸出玉手,掌心放出一團真元,像是圓球一般,色澤艷紅。張出雲覺得好玩,也伸手放出一團,色澤大小與朱如丹一般無二。   朱如丹這:「大姊,你也來試試看嘛!」   張出塵微微一笑,也學樣伸手放出一團真氣,卻是紅中有紫,色澤較暗了!   張出雲道:「四妹,你也來比比!」   林靈舒掌與她們比排一齊,放出來一團淡紫光球!   朱如丹笑道:「若依光色分辨,四妹第一,大姊第二,我和二姊第三,但不知蓮妹如何?」   林靈與大家一同收起真元,笑道:「她目前尚未培成陰神,所以爺才叫她陪浴,以便早日完成。說來她運氣真好,不但一成人形便得到爺的垂憐,而且今早由鬼靈方文琳喚出她的陰靈,不到一個時辰,已習會人間一切禮儀知識。相較之下,實在比小妹幸運多了!」   朱如丹奇道:「真的,怎會這樣……」   張出塵起身道:「這先不用問啦!快進去幫幫忙吧!二妹,半個時辰之後開飯,可以嗎?」   張出雲笑道:「沒問題,三妹已帶了一大籃現成的,熱一熱就行了!」   張出塵三人一同步入石洞,整理新居不提。   且說李玉虎進入浴房,立即脫去衣服跳入池中,仰躺在石樑之上,閉目假寐。   余玉蓮隨後而入,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見滾滾沸沸的池內,李玉虎那欣長晶白的身子,在水中清晰可見,水面上浮著的面龐俊美無儔,不由芳心一陣震顫心花朵朵開放。   她悄悄放下某盤,脫去衣褲,探腳入池,坐在池邊,用一雙大而又圓的眼睛,緊緊盯在李玉虎臉上,芳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李玉虎暗以天眼查看,發現她體內雜質雖已除盡,但陰神尚未完全獨立,真元時而流動,時而停止,便即開眼笑道:「蓮兒,過來……」   余玉蓮雙手捂胸,玉靨之上泛起一抹桃紅,雙目迅即垂視,竟不敢與李玉虎對視,只是還算聽話,默默地走了過去。   李玉虎眉頭一皺,頗詫異她的變化,微一凝神,便與元嬰小虎溝通,卻也立即瞭解了其中緣故,使即伸手摟住纖腰,笑道:「蓮兒,上午文琳用『招魂傳術』之法為你洗腦,一般說來都很正確,不過夫妻之間卻崇尚自然,不能過分羞怯扭,否則就太過矯情,難以和諧了!」   余玉蓮在他的手勢帶領之下,俯伏在他的胸前,幽幽的道:「爺說得不錯!   這道理妾身也是曉得,但不知是何緣故,仍然心跳如搗,心怯難寧……「李玉虎把她扶伏在自己身上,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跟隨我的時間太短,過幾天習慣了就會好。再者你體內陰神尚難完全獨立,真元運轉時續時斷也有關係。現在你全身放鬆,凝神內視,為夫再助你疏導一番……」   他如今已是老於此道,說話之間,早已對準方位,將玉杵悄悄放了出去!   余玉蓮初時只覺得陰竅中悄悄爬入一根奇熱的小蛇,擾得她全身一陣躁熱,竅內奇癢難捱,眨眼間,小蛇變粗變硬,不但塞漲得再無一絲餘隙,更似要將那陰竅撐破似的。   此時那滋味則不僅只是奇癢,玉杵頂住花蕊,一陣酸意泛起,更加上一陣脹痛,使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下身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動,以抵制那一陣癢麻酸味!   李玉虎一手按住圓臀,不讓她動,一手托住後腦,讓兩人口唇相接,迅即將真元經玉杵透入玉蓮體內,直上中丹田,與她的陰神相合,循經過脈,周行一大周天後,再由余玉蓮舌上直入李玉虎體內。   余玉蓮漸漸安定下來,將一切感覺置之度外,凝神會合陰陽,神隨氣走,不僅對自己體內的脈路了然熟悉,同時因真元與李玉虎合為一體,也串行於他的體內,因此對他的身體構造竟也瞭若指掌。   過不多久,在運行十二大周天後,那一股活活潑潑、粗如靈蛇般真元,在行經玉蓮中丹田時,突然轉化為無數細流,齊齊向四面八方滲透,最後不僅遍佈全身,更一齊穿過毛孔,透出體外!   不過,那真元並未散失,只是從這個毛孔出去,從另一毛孔迎來,同時週身上下已覺得輕若無物。   余玉蓮芳心微驚,忍不住偷偷睜開一線。只見眼下所見,兩人似籠在一個紫金氣罩之中,已然浮出水面,虛懸半空之中。她大吃一驚,趕緊閉上雙眼。哪知李玉虎雙手托住她的頭領,移開緊合的雙唇,悄聲道:「此乃為夫的太清兩儀降魔玄功運氣法門,你要切切記住,今晚不妨好好練習,過幾天再傳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吧!」   說罷,余玉蓮只覺得體外真元又迅速集中丹田,一分為二,一條在自己體內循行,一條已隨玉杵收縮回去,而兩人也重又落在水中。   余玉蓮滾身移開,忍住心頭驚喜,曼聲道:「老爺厚愛,妾身真不知如何報答!」   李玉虎起身在她一雙碩大的玉峰之上摸了一下,笑道:「你我已是一體,還說這些一做什麼?去吧!大約要吃飯了!」   余玉蓮笑應一聲「是!」使跨出水池,取下掛在牆上的毛巾,要為李玉虎擦抹身子。哪知,李玉虎身上金光一閃,已將水漬全部震落。   同時,亦教余玉蓮,道:「你心裡想著『震!』看看能不能像我一樣!」   余玉蓮喜道:「真的,妾身也可以嗎?」   說著,凝神一震,全身紫光一閃,原來沾在身上的水漬竟突然向四周飛出老遠,李玉虎身上也沾了不少。   她喜得「咯咯」大笑,忙道:「哎呀!對不起,又把爺弄濕了!」   李玉虎瞧著她雪白的身子,高聳的雙乳,因嬉笑而抖動不止,平坦小腹下寸草不生,內阜墳起,中有一線細縫,若隱若顯,不由得食指震動起來!   不過,他到底已是沙場老將,暗吸一口氣,便將那搖蕩的春心收起,口中卻道:「你用力太大,才有此失,不過既已把握了竅門,多練幾次就可以啦!」   余玉蓮放下毛巾,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爺請用茶!」   李玉虎一手接過,就口飲用。余玉蓮又忙著取下衣褲為他穿著。   李玉虎抬腿著褲之時,見余玉蓮一雙大眼,老盯著自已胯下一叢濃密的黑森林瞧,笑道:「蓮兒,你要找什麼?」   余玉蓮「刷」的雙頰飛紅,妮聲道:「不來啦!老爺取笑妾身……妾身只是奇怪,為什麼老爺這兒有這麼多頭髮!而且……而且……」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這不是頭髮,大家都有的啊!只是你沒見過,所以在蛻化時未曾想到,所以未見生長而已!」   余玉蓮一怔,道:「真的,那可怎麼辦啊!」   李玉虎笑著安慰她道:「這也沒什麼嘛!除了我和你幾位姊姊,誰瞧得見!   你還有什麼問題?說嘛!「   余玉蓮為他套上小褂,一邊扣扣子,一邊垂頭低眉的道:「妾是說,怎麼…   …看不見它呢?「   李玉虎見她羞怯的模樣,不忍再逗她,便道:「為夫過去練過洗髓神功,所以不用的時候,它就縮回去啦!」   他搖頭拒絕再穿長衫。余玉蓮迅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拉開石門,讓李玉虎先行出去!   洞外天色已經入夜,對面廚下張出雲已在餐桌上點了兩隻臘燭,菜餚亦擺放整齊。   張出雲一見李玉虎出來,嬌呼道,「爺,吃飯啦!」   而石洞之中的張出塵等人,也立即出來。張出塵卻道:「爺,裡面已佈置妥當,咱們去洞中用餐可好?」   李玉虎笑道:「各位夫人辛苦了!其實咱們過一兩天就要走了,幹嘛多費手足!」   張出塵一邊示意大家向洞內瑞菜,一邊道:「這可都是二爺的主意。不過妾身也覺得此地遠離人間,氣候溫和,四季如春,又蘊藏寶石金沙,不但可做財源供應站,將來也可做為歸隱之地,所以二爺才做了洞門,也辟了幾間居室,並且和後洞打通了一條捷徑!」   說話之間,眾人七手八腳將飯菜搬了進去。李玉虎最後牽了張出塵一同步入。   只見原先的石洞已加上洞門,右邊林靈的帳幕仍在,左邊的石壁上已多出一道門戶。   門內便是新近辟成的一間復室,外間廣約三丈見方,正中是原石雕成的石桌石椅,沿右牆角又有一重門戶,乃是通往後洞之路,而石桌後方則有一圓形洞門,裡面則是一間寬大的臥室。   這兩間洞頂上都嵌有七、八粒紅色寶石,正中各有一顆夜明珠,寶石吃夜明珠的珠光一照,交火縱橫的相互輝映,閃出一片粉紅色光霧,將兩間房子籠在一片柔和的光線之中。   而裡間臥房,除了兩邊各有一具巨大的石櫃之外,正面更有一張原石雕成的大床,足足有十二尺寬。   這還不稀奇,最怪的是石床之上,竟有橫著的石樑,其上掛著一方用綢布縫製的大帳,中間隔成六格,正面也吊起六個帳門。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夫人巧思令人佩服,不過似乎少了一格呢!」   張出塵微微一笑道:「這六格乃是妾身六人所居,老爺的居處,妾身不敢安排!」   李玉虎俊目一轉,笑道:「好吧!以後為夫就住在外間,為你們把關吧!」   余玉蓮認真的道:「那怎麼敢當呢!妾身這床位讓給老爺睡好了!」   朱如丹「嗤」聲而笑,道:「六妹,爺是開玩笑的,他怎會這麼老實,一個人睡在外面!」   李玉虎哈哈笑著,與諸位夫人一同落坐吃飯,吃到一半,忽覺心頭大跳,不由大驚失色,道:「不好,靈兒,你說我怎麼心頭不寧呢?有什麼大事嗎?」   林靈與諸女大吃一驚,望著他突然蒼白的臉色,均有手足無措之感。林靈道:「不會吧!妾身並無任何驚兆啊!」   李玉虎起身步入臥房,盤腿坐在地上,叫道:「老二,你還不回來……」   話音未落,只見紫光一閃,李小虎與方文琳二人現身在他面前,李小虎脆聲道:「適才我也有些感覺,老大,怎麼辦……」   李玉虎莊容道:「你回來,合我二人之力,潛心默查一下,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李小虎放開方文琳小手,眨眼間化為一道紫霞,投入李玉虎頂門,一閃不見,而地上卻留下一堆衣服、鞋子。方文琳拿起來抱在懷裡,默默地走到一邊。   李玉虎雙目垂瞼,默然半晌,忽然雙手各捏法訣,虛空比劃,口中唸唸有詞。   突然間,眾女見他陡地張口,噴出一團金霞,懸空不動,廣有二尺方圓,霞光中景物變化,如同走馬花燈一般。   眾女十分驚異,朱如丹忍不住蟻語傳音,問林靈道:「四妹,爺這是做什麼?   施法術嗎?「   林靈也覺得奇怪,微微搖著頭,回道:「小妹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陡然,李玉虎低叱一聲,又張口噴出一蓬血霧,射向懸空的金霞,但聽得「嘶」的一響,兩者合在一起,金霧中景物一暗,忽然顯出一處牢房,牢房中的一堆稻草上仰臥著一個氣若游絲的女子。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大叫一聲「娘!」   金霞「啵」的一響,忽然爆裂散去。   李玉虎長歎一聲,睜開雙眼,接著他頂上金霞一閃,方文琳手中衣服抖動,李小虎又忽然在他身邊現身。   李玉虎挺身站起,道:「塵兒,快準備一隻革囊,把玉髓靈乳、九轉上清丸、九轉赤龍丸各一份交給小虎!」   張出塵應答一聲,迅即在石櫃中取出各物。只聽李玉虎又道:「你此去先替老娘醫好傷勢,不可魯莽衝動,更不可任意傷人,明日我即趕到,知道嗎?」   李小虎笑嘻嘻道:「老大,你放心啦!這事交給我辦,絕錯不了。你也不必過分匆忙,只要我和琳兒在,老娘還會有問題嗎?」   說罷,打聲胡哨,後洞之中立即飛閃出一金一白兩隻小猴,一同躍上李小虎的雙肩!   李小虎接過張出塵交給他的一個革囊,一手拉了方文琳,嘻嘻一笑,脆聲道:「好,我去啦……」   語音未落,他已化為一片金霞,捲著兩隻小猴,向洞外電般射去!   李玉虎長歎一聲,舉步走出內洞,在石桌邊重新坐下,見眾女都傻怔怔望著他,便道:「剛才我忽然心血來潮,招喚小虎合體之後,他忽然傳遞給我許多道法,叫我用『圓光術』查看,到底哪裡發生了問題?方纔我噴出的一口真元,便是這等法術。」   朱如丹喜道:「哇!好棒啊!!二爺怎麼會呢?」   李玉虎道:「這幾天他在後洞中找到一部道書,才學會的。」   張出雲問道:「這法術真的十分神奇呢!好像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最後怎地才照到婆婆?她老人家到底在哪裡?」   李玉虎黯然一歎,道:「起先我也未想到老娘,後來陡然聽到老娘呼喚我的名字,才又加了一口心血,查出她老人家的所在。她現在不知何故,被關在京城九門提督的大牢之中。」   他又是一歎,繼續道:「小虎現在功力比我還強,又有劍丸護身,可以飛上青冥,所以我才要他先去,把老娘的傷勢先行治好,而我們的計畫也必須改變一下!」   張出塵忙道:「老爺先不要憂急,只要二爺能到,婆婆一定逢凶化吉,平安無事。不過,婆婆既已系獄,其中必有緣故,咱們當然應當先回去瞧瞧才行。至於此地的事,以後再辦,亦不為遲嘛!」   李玉虎沈思有頃,方道:「我看過了今夜,咱們分頭進行吧!明日待翠兒出關之後,我們先一同去大平牧場,下午我和塵兒、蓮兒、翠兒一同上京,丹兒、雲兒、靈兒就留在牧場,花幾天功夫將王總管挑選的人手訓練一下,七日之後向瀋陽進發,與文、武二老會合,由陸路下去接收各站,等把京中的事情解決,再迎上來會合,好不好!」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為什麼嘛?!」   李玉虎笑道:「塵兒有孕在身,不宜過度操勞;再說京中有許多事,也需要她去接手安排。翠兒、蓮兒陰神未固,還需要為夫助她們鍛煉,你明白嗎?」   朱如丹眨著兩隻杏眼,無言以對,李玉虎又道:「你們趕快吃飯吧!飯後把要帶的東西整理出來。……」   眾人匆匆飯罷,正待整理東西,忽聽谷內一陣紛亂的拍翅之聲,而一陣蒼老的語聲也傳了進來,道:「啟稟主人,奴才已帶回幾個信差,請主人過目!」   張出塵嚇了一跳,道:「這是誰啊……」   朱如丹已嬌笑著,當先出洞,脆聲叫道:「哇!冠軍,你好棒噢!」   李玉虎低聲笑道:「娘子,快準備十一粒九轉赤龍丸吧!冠軍已帶了十一隻信差來啦!」   張出雲陪她姊姊取藥,順便把經過講給她聽。張出塵取了九轉赤龍丸,出洞一瞧,只見李玉虎身前果然站著一群老鷹。   當前一隻只有兩尺多高,頭頂頜下羽色雪白,其他則黑得發亮,尤其一雙眼珠,做澄黃色,像兩粒寶石一般,特別光亮。   它一見張出塵,陡然連連點頭,口吐人言,道:「奴才冠軍,見過長夫人!」   張出塵雖聽出雲說過,仍覺得十分驚奇,不由道:「冠軍?真是你嘛!這樣好,以後就可以一同行止,不必單獨遊蕩了!」   李玉虎伸手要過一顆九轉赤龍丸,餵給冠軍身後一隻與它同樣大小形狀的大鷹。   那鷹似乎受過「訓練」,溫馴的吞下藥丸,立即閉目養神。   李玉虎也閉目以天眼觀察,發現那鷹已稍有丹氣,也能在體內運轉。當下伸出一掌,覆在那鷹頭頂之上,引導赤龍九所化熱流,為它通關過穴,把頭部及全身的經脈打通。   那鷹全身抖顫,閉目佇立,好半晌李玉虎收回手掌,它也跟著睜眼,長鳴一聲,聲音中充滿感激之情,同時精光四射的雙目,緊緊望著李玉虎,長頸一伸,在李玉虎的小腿之上磨蹭了幾下。   鷹王冠軍用蒼老的聲音,為它解釋道:「主人的厚賜,它十分感激,願意終身追隨主人,受主人差遣!」   李玉虎「哈哈」朗笑,接著又為第二頭大鷹餵藥通穴。大約用了一個時辰,方始全部結束!而每隻大鷹亦皆一般的表態,願意為他執役!   李玉虎收手之後,退後一步,俊目如驚電般,掃視一周,朗聲道:「本府為你們通關過穴,餵食靈藥,最少可提升你等兩百年以上功力,不但體軀強健,內丹成形,而且靈敏聰慧,必能漸漸領會人言,今後只要在本府忠心服役,一同修積善功,本府絕不虧待你們……」   他語音一頓,鷹王冠軍怕眾鷹聽不明白,立即「吱吱啾啾」的大做翻譯。   眾鷹亦不時「吱啾」回話,竟是十分熱鬧。李玉虎等人看著有趣,不由莞爾而笑。   好半晌鷹王冠軍又做人言,道:「主人,大家已瞭解你的意思,還有什麼吩咐嗎?」   李玉虎又道:「為了便於識別,你按照型體大小,給他們編個號,從一號到十一號,將來與本府中人熟悉之後,再替它們取名字吧!」   鷹王冠軍一聲令下,眾鷹紛紛移形換位,按高低排成一列,最前面的高有四尺,依序而下,最後一名卻是原先站在冠軍身後的一頭小鷹!   只聽冠軍口吐人言,依次叫道:「你叫一號,你叫二號……你是十號!」   當叫到那只二尺小鷹之時,朱如丹卻忽然道:「爺,這十一號好難聽,妾身替它取個名字,就叫亞軍吧!」   張出雲笑道:「你看它形體最小,為什麼偏叫它亞軍呢?」   朱如丹笑道:「它現在看起來和冠軍差不多大小,日常可以和我們一同生活,與冠軍配成一對,不正好嗎?」   李玉虎也覺得這話有理,便道:「好,就叫它亞軍好了,你們別看它形體小,以功力而論,它確實不愧亞軍之名!」   那小鷹亞軍長鳴一聲,雙腳一跳,躍到朱如丹面前,又伸頭在她的小腿之上磨蹭了三下。   鷹王冠軍道:「三夫人,亞軍謝謝你替它取的名字,它說一定忠心侍候你!」   朱如丹大樂,伸出玉手撫摸著亞軍頭上的羽毛,聲如銀鈴般笑道:「好啊!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子時,便道:「好啦!現在你們自己找地方休息,明晨咱們要搬去大平牧場,明午還要去北京呢!」   眾鷹聞言紛紛飛開。李玉虎領先回洞,道:「你們快去收拾東西,我去看看翠兒。夫人再拿一份藥乳來吧!」   說著,拉開帳幕細縫,鑽進帳去! 第二章 終也出山     帳蓬內只留下一床褥子,翠兒正面壁端坐其上,尚未回醒。   李玉虎歪身躺在如茵的草地上,閉目養神,不一會縫外伸進一隻手來,將兩隻小玉瓶放在地上,接著「嘶」的一聲輕響,帳門已被封起。   又半晌,李玉虎聞得翠兒爬動之聲,睜眼一瞧,一個像極了自己的俏麗面孔已然近在咫尺!   他微微一笑,伸一指虛空一撥,將掩住珠光的白雲撥開,帳內立時大放光明。   翠兒衝著他咧唇一笑,脆聲道:「玉哥哥,你果然守住,今晚是不是要替我行法催熟哇!」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早晨咱們就要離開此地,若不催熟,你走得了嗎?」   翠兒一驚道:「為什麼?」   李玉虎扶著她一同站起,一邊笑道:「這些以後再說!咱們先比比看,你到底長高了沒有?」   兩人對面而立,只見翠兒的身材已然長成,只是身高卻只到李玉虎喉部,李玉虎笑道:「其實這也差不多和月兒一樣啦:你還要高一點嗎?」   翠兒雙手挽著他的雙肩,墊起腳尖,脆聲道:「我要再長一點點,到你的鼻子下面就可以啦!」   李玉虎用手比了一下,道:「再長三寸吧!再三寸就夠啦!」   說著伸手為她脫去那件罩體的長袍。   翠兒嬌臉上陡的飛紅,小巧鮮紅的下唇用貝齒咬住,垂目不敢與他對視。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兒!你也會害羞啊?」   翠兒啐他一聲,緩緩平躺地上。李玉虎又莊容道:「我用拍穴之法,先擊碎你的內丹,開始時可能有些痛苦,你忍著點兒,盡量放輕鬆些,知道嗎?」   說著取過玉瓶,餵她服下一粒九轉赤龍丸,半瓶玉髓靈乳。稍待片刻,閉目以天眼察知,丸、乳在她檀中穴正與內氣合化,陡然一掌拍下,立即將翠兒內丹拍得散亂不堪,向四外擴散。   翠兒悶哼一聲,赤裸玲瓏的嬌軀不由得陣陣顫抖,似乎極是痛苦。   李玉虎雙掌一伸,左掌心發出一股金霞,如同有質之物,不但將翠兒全身包沒,提起半空,而且不停的緩緩轉動;而他的右掌則不時拍出,打擊著翠兒全身上下前後的各處穴道。   好半晌,穴道拍完,李玉虎右手虛空一抓,攝起地上的玉瓶,將半瓶玉髓靈乳倒在口中,「噗」的一聲,又將靈乳噴出,化成一片霧濛濛水氣,穿透金霞,浸染在翠兒週身。   而裹住她的那片金霞,也緩緩隨著那一片靈,浸進翠兒的玉體之內,並輕輕的落下實地。   翠兒迅即一躍而起,喜道:「玉哥哥……!噢,我頭好暈……」   李玉虎一把扶住她,笑道:「你真氣尚未聚合,當然提不起勁。來!先比比看,滿意了吧!」   兩人再次對面相比,翠兒的頭頂,果然已頂到李玉虎的鼻子。   翠兒笑道:「哇!果然完成了,下一步怎麼辦?」   李玉虎扶她重又躺下,又脫去自己的短衫褲,道:「第二步就要用陰陽合體之法了……」   翠兒雙手摀住眼睛,「嗤嗤」笑道。   「哎唷,羞死人了,快把珠光弄暗一點嘛……」   李玉虎舉手撥動白雲,躺在她的身邊,道:「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可以用別的法子,不過效果較差較慢而已……」   翠兒舉手打他一下,脆聲道:「誰說不願意啦!我要不是愛上了你,何必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李玉虎虎軀一翻,壓伏在她的身上,笑道:「好,你願意,等下可不許叫痛……」   翠兒雙手摟住他的虎背,雙目緊閉,聲音微顫的低聲道:「反正人交給你啦!   死活看著辦吧!「   李玉虎「嘿」一笑,一手輕揉著翠兒的晶瑩玉乳,俯首吻住雙唇,溜滑的舌頭一頂,已頂開牙關,將舌頭伸進口腔。   翠兒只覺得一陣暈眩,芳心如搗,週身一陣酥麻,晶瑩如玉的肌肉,忍不住陣陣顫動,而口中的津液,被他一陣攪和,也忍不住汨汨流出。   李玉虎輕輕吸吮,不僅把翠兒滿口香液掃數吸入,同時也吸過去她的小香舌。   兩人下體相接,李玉虎腹中玉杵受真陰催動,不由得探頭而出。李玉虎加意控制,將粗如兒臂的玉杵束成一具細如小技的靈蛇,探頭探腦的,直向翠兒陰竅中鑽去。   陰竅中緊滑濕潤,一條羊腸般小徑,只有洞口處略有阻擋。翠兒喉中作響:「唔、唔」兩聲,便已過關,一通到底,一朵柔軟的玉蕊,顫抖著阻住去路!   翠兒收回香舌,搖頭擺脫密封的雙唇,顫聲笑道:「哥,好癢,好癢!……」   李玉虎道:「別急,全身放鬆,意守中丹田,待真氣運行之後,心意隨之,先記熟半行脈路次序,再神分陰陽,以陰神主持真氣真元運行,陽神就可主管外務,開口說話動作了!」   說話之間,玉杵逐漸放大,那一股龐大的純陽真氣已緩緩由陰神帶領著,透入翠兒的丹田中去!   翠兒「哎唷」連聲,漲痛得冷汗直流,檀口微啟,不斷的呼出純陰真氣!   李玉虎再俯首以口唇封住小口,將那股純陰之氣,掃數吸入腹中。   片刻之後,翠兒定下心來,意守中丹田,隨著李玉虎灌入的真陽之氣,一邊遊走週身脈絡,一邊收納先被擊散的純陰丹元,兩者漸漸的合二為一,那氣流更見壯大,如同有質之物,串行於兩人的身體之間。   轉眼間二個多時辰過去,最後經透體打通翠兒的全身毛孔,李玉虎方始漸漸收功。   他緩緩收回玉杵,起身道:「你躺著別動,試試看獨自運行三周天,方能起身。我去洗個澡,天一亮咱們就要走了!」   翠兒依言瞑目運功。李玉虎打開帳幕,光身走了出去,一邊走去浴室,一邊傳音吩咐道:「夫人,替翠兒準備衣服,丹兒、雲兒、靈兒,一同到浴室來。」   他獨自在水池之中,閉目養神,不多會,張出雲、朱如丹與林靈已各捧著一疊衣服走了進來。   李玉虎「哈哈」笑道:「快下來洗個澡吧!錯過今日,再想洗這種大池,可真不容易了呢!」   三女紛紛脫衣下水。朱如丹坐近他的身邊,妮聲道:「爺下午真的不帶我們一同去嗎?」   李玉虎摟她入懷,雙手在水中揉著她細如晶玉的玉體,一邊笑道:「我們有冠軍代步,來去飛行不過半日,等老娘的事情安排妥當,我留下塵兒她們在京城主持,立刻回來找你們,總可以吧!」   朱如丹雙手摟著他脖子,張口咬住肥大的耳垂,吸吮一陣,妮聲輕語道:「那你可要盡快才行哪……」   李玉虎被她吸得食指大動,摟著她晃身飛上池後平台,雙雙滾倒在毛巾被上,立即糾纏在一起。   李玉虎大起大落,著著中的,朱如丹嬌喘急促,喉中呻吟作響,玉臀左搖右擺,使力頂撞,不到半個時辰已然潰不成軍,尖叫連連,敗下陣來!   李玉虎見狀,便道:「靈兒上來!」   林靈玉頰泛春,望了張出雲一眼。出雲道:「還不快去,好好表現!……」   林靈晃身飛上平台,躺在朱如丹身邊,李玉虎移身過去,提起粗如兒臂的玉杵直搗黃龍。林靈「哎唷」連聲,被他抽提得週身打顫,津液四溢,而婉轉承歡的嬌態,更逗得李玉虎「性」趣大發,打擊得林靈全身酸麻,不到一刻工夫,也已然癱成一堆。   她雙手推著李玉虎如玉的胸口,嬌喘道:「爺,停,停……二姊……哎唷…   …「   張出雲春心雖已大動,見狀也覺心驚,晃身登上平台之後,一邊應付著李玉虎的攻擊,一邊道:「爺,叫六妹來吧!妾身只怕也難讓你滿意呢!」   李玉虎搖搖頭,笑道:「不必,為夫今晚要在你這良田之中播種,你好好準備吧!」   說話之間,動作由急轉緩,抽提旋轉,隨性而施,直搗得出雲五味交作,興奮難抑,忍不住高聲哼叫起來!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李玉虎忽然氣急,猛然抽提數十下,在張出雲一陣蕩氣迴腸的嘶哼聲中,陡地一陣哆嗦,精關大開,一陣溢燙的精液已射入玉蕊之中。   張出雲一陣飄然,如處雲端,好半晌方始魂兒歸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此時,朱如丹、林靈早已醒來,正都在浴池中默默呆呆的欣賞著這一幕。直到李玉虎翻身起來,溜下水池,兩人方似從夢中醒來。   朱如丹移身過去,在水中伸手握住已經變軟的玉杵虎鞭,替他輕輕淨「身」,一邊悄聲問道:「爺,二姊真的會有嗎?」   李玉虎仰躺在水下石樑上閉目休息,一邊道:「我發現她體內有些異狀,大約會吧!」   朱如丹妮聲道:「我呢!爺有沒有看看我呀!」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別心急嘛!以後還少得了你嗎?去,去小睡一會,差不多快天亮了……」   林靈、朱如丹又登上平台去睡,李玉虎則繼續泡在水中,不片刻,四人均漸沈入睡鄉!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李玉虎首先被外面的響動驚醒,起身穿衣出去一看,只見張出塵、余玉蓮及翠兒三人正在向洞外搬東西。   翠兒一身翠綠衣裙,襯得她發黑膚白,美麗如出塵仙子,天腳上穿上雙同色布鞋,鞋口各釘著一顆鮮紅寶石,光芒四射,行動之間,更顯得靈動輕巧,活潑艷麗。   她一見李玉虎,立即嬌喚一聲:「玉哥哥!早哇!」晃身撲上身來。   李玉虎「哈哈」一笑,雙手一伸接住她,道:「怎麼?你完全好啦!哪來這許多東西?怎麼搬嘛!」   原來洞口邊已豎了十個竹簍,裡面竟放滿了東西。   張出塵笑道:「這裡面有寶石、有金沙、有玉石,也有煉製的藥丸,是二爺前幾天收拾好的,妾身隨身之物倒是不多,每個人一個小包袱就足夠了。這些由冠軍它們各提一個,必然不是難事。」   李玉虎恍然笑道:「冠軍,你來看看,這大的竹簍,它們提得動嗎?」   鷹王冠軍展翅飛來,伸爪抓起一個竹簍,飛提到前面去,一邊飛一邊說道:「這些比水牛輕多了,奴才這班兄弟,抓著一頭水牛可飛上半天,何況這些小竹簍呢!」   隨即將十個竹簍,間隔一丈一字排開,一聲長嗚,一號到十號,十隻大鷹紛紛展翅,各飛落在一個竹簍旁邊。   翠兒雖聽張出塵告知了一個大概,但此時親眼見到這一群最難收服的大鷹,竟這般訓練有素,不由喜得「咯咯」嬌笑,道:「哇,老爺,想不到你本領愈來愈大了,連這個老鷹王及這批鷹群都被你收服了,妹子實在佩服!」   張出雲三人被他們這一陣語聲吵醒,紛紛起身梳洗出洞。目見這等情況,均覺得不好意思。朱如丹道:「哎唷,爺起來也不喊人家一聲……」   張出塵笑道:「好啦!丹兒,去各處把夜明珠收了,攜帶各人的東西,馬上就要走啦!」   林靈趕緊入洞把帳篷收了,連同張出塵分配給她的藥物衣服,用一個包袱包好,余玉蓮則負責攜帶李玉虎的衣物。李玉虎則到右手洞內,向純陽祖師之神位拜別。   不多時,一切準備妥當,除了翠兒與李玉虎外,其他四女則每人背了一個包袱!   最後張出塵把新裝的石洞門緩緩拉上,道:「爺,走吧!」   李玉虎對谷中做了一番巡禮,方道:「冠軍,大平牧場你去過的,先叫你兄弟們出去,你和亞軍負責帶人!」   鷹王冠軍一聲長嗚,群鷹各抓起自己身邊竹簍飛出谷去。最后冠軍飛出,在空中一個滾翻,軀體立即漲大數倍,橫空數丈,又低飛回到谷口。   李玉虎又道:「你們五個乘坐冠軍,快上。」   林靈、朱如丹、張如雲都有過經驗,故而林靈攜帶著張出塵一躍跳上,朱、張二人則把余玉蓮挾在中間,隨後躍至。鷹王冠軍雙翅一煽,已然升空而去。   亞軍雙翼展開,也有五尺橫寬,它在空中一圈兜回,離谷口尚有十餘丈。眼前金光一閃,李玉虎已然摟著翠兒的柔腰,飛臨到背上。   亞軍沒感覺有何重負,扭頭一瞧,背上不正釘立著兩個模樣兒極似,俊美無儔的人兒「。   翠兒樂得「咯咯」大笑,脆聲道:「喂,快飛啊!等一會找不著她們啦!」   接著又對李玉虎道:「爺,想不到蛻化之後,還能享受這飛行之樂,實在太意外、也太感謝你了:」   李玉虎朗聲笑道:「你已與我一體,還說這些話做什麼?其實,你只要把陰神練好,一個人照樣能飛!不過比較費力,飛不遠而已!」   翠兒大喜,道:「真的,爺,你沒騙我嗎?」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我騙你做什麼?你不信,我飛給你瞧瞧!」   翠兒緊緊摟住李玉虎虎腰,道:「好,好,我相信爺,別飛啦:不過你要趕快替我把陰神練好才行啊!」   李玉虎道:「這是當然!所以下午我才要帶你和蓮兒、出塵一同去北京哪!」   兩人說話之間,亞軍載著兩人已然追上群鷹,而帶頭的冠軍已然由雲上向地面洩去!   那地面是片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不過近處有屋舍不下千間,只是由於屋上地上都蓋滿一層冰雪,不留意倒是不易發現!   鷹王冠軍長鳴一聲,率先向屋舍中央落下,而房舍之中也迅即走出許多男女老少。   李玉虎攜了翠兒,不待亞軍落地,電閃般在數十丈高空一躍而下,俊目一閃,已發現正廳中走出一年約五旬老者,器度不凡,立即雙拳一抱,道:「本府李玉虎,攜妻過訪,來得莽撞,尚祈海涵。」   那老人果然是大平牧場場主王雄。早先聽天狼王天化講述過李玉虎種種事跡,早已把他當成仙佛一流人物,甘願獻出牧場,作為李府的行道基地。   而文一奇、武昌來了之後,一番描述,更讓他心儀不已。後來李玉虎堅持付予他五袋金沙,作為牧場的半價,並邀他入夥,仍任這牧場場主。   此時一見,雖仍大吃一驚,卻不意外,立即疾步上前,跪倒雪地之上,道:「屬下王雄,恭迎府主及夫人!」   身後諸人見狀紛紛跪下,齊聲道:「恭迎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雙袖一拂,一股柔風過處,已將前排諸人扶了起來,口中哈哈一笑,道:「王場主不必多禮……」   說話之間,諸女已自冠軍背上躍落,而其他鷹群則紛紛將竹簍放在十丈之外的雪地之上。而冠軍翻身騰空,一聲長鳴之下,帶著鷹群飛入山區,自去覓食。   亞軍卻雙翼一束,落在一隻竹簍之上,擔任起守護任務。   牧場中人哪見過這等場面,不由一個疑真疑幻,目瞪口呆,忘其所以。   幸虧王場主的視線一直誠敬的停在李玉虎身上,見他等在這滴水成冰的天氣裡只穿單衣,心中不僅暗驚「府主」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測,更見他役使群鷹,貌似仙人,哪敢怠慢,立即側身讓客,道:「請府主及夫人先行入廳,屬下等再提報告如何?」   李玉虎俊面含笑,道:「場主請!」   王場主身後男女見狀紛紛退向兩側,王場主側身帶路,走近廳門,親手打起棉布門廉,堅請李玉虎先行入室。   李玉虎道一聲謝,只得率先進去。   接著,是六位夫人也跟著魚貫而入,只見廳內十分寬大,四角生著熊熊大火爐,中央正面八仙桌椅羅列,足有二三十張原木大椅!   李玉虎與夫人在王場主堅請之下,在上首落坐,立即有丫頭獻上香茗。   王雄等人敬陪未坐。王雄道:「屬下愚誠,想來王總管已向府主稟報過了。   府主賜下的金沙,屬下雖已收下,但府主仍可隨時動用。而小兒幼雄等近百人,經文、武二堂主選拔,亦願隨時為府主效力。「李玉虎道:「場主厚愛,本府不勝感激!咱們既是一家人,客氣話不必說了。   只因昨夜接獲京中急報,非本府親往處理不可。所以今晨趕來,先與場主見上一面,下午便要急走赴京……「他語音一頓,又道:「不過,內子三人留在此地,負責與少場主等人先研究一下防身功夫,六日之後,便須組隊遠赴瀋陽,與文、武二堂主及鞍山方面的隊伍會合。現在就煩請少場主把欲隨本府行道的諸位大哥集合吧!」   陪坐在王雄身後、一個二十餘歲少年,立即起身施禮,洪聲道:「幼雄謹領令諭!」   接著,大步走出門口,吹出一聲胡哨。   趁這空檔,王雄介紹了他的妻子、兒媳、孫子,一一起身向李玉虎等人行禮見面。   李玉虎一一回禮,客氣幾句,同時吩咐準備五大桶溫水。   不多時,溫水由下人抬來,而王幼雄也進來報告集合完畢,共有九十八人。   李玉虎命張出塵在每桶水中放入一粒九轉赤龍丸、一粒九轉上清丸,又命其他五人每人守住一桶,待藥丸溶化,每人分予一杯。   他首先對王維一家人道:「水中本府已加入靈藥,功能益神補氣,場主每人各飲一杯如何?」   王雄恭身致謝,與老妻走到出雲面前。出雲拿了兩隻茶杯,每人捧上一杯,道:「飲下之後,請即在廳中端坐,必有奇效!」   王雄夫妻一氣飲下,直覺得那水香中含辛,入腹立化一股暖暖的熱流聚在丹田。知道果是靈藥,立即在一旁瞑自坐下,默默的調運內功。   接著李玉虎朗聲道:「少場主可令屬下兄弟依序進來,各飲一杯,飲用之後,就在廳內隨便落坐。……」   他這番話,雖是對王幼雄說,可是廳外九十八人無一人不是聽得清楚。   所以王幼雄恭身應是之後,才去打開門簾,外面之人已自動列成一行,魚貫而入。   這群人均生得體軀健壯,年多在二十上下,均一色玄色棉衣褲,頭上戴著三塊玉帽子,只露出口鼻,已凍得通紅。   他們一個個進門之後,就遙遙向李玉虎抱拳施禮。李玉虎鳳目閃光、俊面含笑,微微點頭,道:「各位不必多禮,分五行領水,歇下之後,把帽子脫了,速速找地方坐下。」   盞茶功夫,一百多人均已飲用坐好。李玉虎閉目以天眼掃視一圈,道:「諸位身體均甚強壯,不過用功修為的時日不夠,內力尚須加強。本府先念一首歌訣,乃是五行神功的修習法門,盼各位好好記住,加緊練習。」   接著,他輕輕把五行神功中修習「烈火神功」的法訣,用千里傳音之法,傳入正在端坐的諸人耳中,又道:「為了讓各位能立刻依訣役氣,本府將以本身真元為各位示範引導一下,務請留心,至於各位女士,則由本府三位夫人另授癸水神功。」   在場的女人,也只有王維的老婆、兒媳、和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兒,她們都一樣飲用了藥水,也在一旁盤坐。   張出塵、出雲、朱如丹三人,在李玉虎示意之下,一個伺候一個,上前伸出玉手,按住她們的頂門,以本身真元為之催化藥力,按「癸水神功」的行功路線,通關過穴,打通全身經脈。   而李玉虎則站在大廳中央,玉臂在空中緩緩劃一圓弧,十指尖陡然射出十道金光,分向左右兩旁盤坐瞑目的大漢頂心射去。   那十人只覺頂心一震,一股熱流已自百匯穴鑽入,走任脈由百匯一瀉而入丹田,隨即帶著他本身的一點真元,與藥力所化熱流,下走關元,過會陰走長強,一穿督脈,一路輕震暴響,原來閉塞不通的穴脈,全被打通不說,由「脊中」一分為二,循手臂外側直入拳掌,又由內側循路而上,經「雲門」會於「檀中」。   再由檀中略一盤旋,分下雙腿,至腳心「湧泉」稍作停留,又由腿之內側上行,會於「會陰」。   在會陰穴,真氣向右迴旋,愈聚愈多,頃刻間如一股奇熱龍捲風,在腹腔之內擴大旋轉,那十人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軀幹震動,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到處散溢,片刻之後,旋速漸小,終又停止在頭項百匯穴。   隨後,那股真氣,又順任脈而下,止於丹田。而李玉虎這時已收回真氣,又傳音向這十人叮嚀一番,才去替另外十人輔導通關。   大約用了兩個時辰,連王雄父子孫三代在內,共一百零二人,方始全部通關完畢。   那先通關者,在李玉虎叮嚀之下,均繼續以自己的力量調運真氣,都覺得愈來愈順,通體輕靈舒暢之極,皆知已達到生平從未達到的境界,不由對這位年輕府主感激得五體投地。   而王雄之妻等三位女子也是一樣,而且早已下坐起身,目見李玉虎發功情景,更是驚為天人,都看得呆了!   張出雲見狀,便傳音對她們道:「府主替各位大哥通關過穴,怕還有一段功夫,你們不必在此等候,還是快去準備中飯吧!」   王雄之妻這才回過神來,可是又不便開口說話,只好歉然一笑,行了個禮,帶著媳婦、女兒從後門出去了!   「好啦!各位兄弟可以下坐起身啦!往後只要依訣勤習,必有進步;至於在拳腳招式方面,明日由三位夫人再與各位一同研究吧!」   眾人這才紛紛紛起身,卻又不約而同的一齊跪倒,叩頭謝道:「多謝府主成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今後我們是一家人,仰仗各位兄弟之處正多,不必客氣!」   此時王雄之妻。由後門入廳,道:「後堂備妥午膳,恭請府主移駕!」   李玉虎移步走向後面,在王雄一家陪待下,穿過廳後一道迴廊,來到一精緻的小樓中。   那小樓本是大平牧場平時招待遠客之所,此時正好用做李玉虎的行館。   王雄父子恭請李玉虎夫妻餐廳落坐,立時由其妻帶領著媳婦女兒及三名丫鬟,端上各色精製的大菜,恭請用餐。   李玉虎一見桌上雞鴨魚肉全有,足足十道,便堅請王雄夫妻四人一同食用。   待大家落坐,才道:「本府本來計畫在牧場多待時日,順便也向場主學學馬術,哪知京中忽有急事,非走不可。這馴馬之學,只好改日再請教了!」   王雄經過適才的服藥通關,自覺功力較前精純數倍,私心之中,對這位府主更產生無比敬意,這時笑著道:「依府主之能,已是無所不能,馴馬之術,對府主而言,已無啥可學之處,只要府主對馬匹也像對人一樣,示之以恩、加之以威,再劣的野馬也會乖乖讓府主騎乘!」   李玉虎不住道:「真的嗎?我倒是不信自已有這本事!」   王雄笑道:「王總管在老狼谷移來一群野馬,其中有一馬王,一向連王總管都難接近,待會飯罷,府主不妨試試,便知真假了!」   朱如丹一向最喜歡熱鬧,首先忍不住接口道:「好哇,爺去試試!王總管不是說有一批馬要給咱們騎乘的嗎?若不能將它收服,日後妾身怎能帶它們上路呢?」   翠兒也脆聲道:「爺,我也要一匹……」   李玉虎笑道:「好,快點吃,吃完了咱們一同去試一試。聽說烈馬不事二主,你們自已各選各的,將來一同帶回京去……」   不移時飯罷,王雄父子帶路,穿過幾重院落,來到一處馬廊。王雄開了大門上一個小窗,眾人只見裡面圈著百十匹各色駿馬,都是無鞍無韁。確實是標準野馬!   王雄解釋道:「這群馬就是由老狼谷移來的,最烈的一批至今還沒有馴服,那馬王便在裡邊,屬下為了怕它們逃回山,平常門都不敢打開。」   李玉虎奇道:「王總管怎麼能把它們移來這裡?平常又怎麼餵食呢?」   王雄道:「王總管率領千匹野狼在四周看管守圍,才把它們驅來;至於日常餵食,則是利用二樓向下拋些草料。」   說著,當先爬上門邊一架丈餘木梯隨即推開上面一扇小門,恭身而進。   李玉虎閃身上去,六女紛紛跟進,入內一瞧,門內果然有一圈二樓瑒Y堆滿乾草、豆子,迴廊正下方,則是兩排長長的木槽!   群馬無疆,聽得響動,一齊抬頭張望,同時不斷噴氣、踏蹄,各色如銀鈴馬眼中,露出驚戒挑戰神情。   其中有一匹全身毛色金黃,只額頭有塊白斑,四蹄上各有一圈奇長的白毛,身軀特別高大,足有丈餘,馬尾更是特別長,揮動之時,竟有「嘶嘶」颯風聲。   此時它抬頭望著眾人,赤紅的雙眼,精光四射,忽然「希聿聿」一聲長嘶,聲似龍吟,踏前兩步,前蹄一舉,人立而起,雙蹄踏在二樓欄杆邊沿,一顆特大的馬頭,已伸到李玉虎腳邊。   李玉虎見狀大樂,「哈哈」笑著,蹲身伸手,想去摸那馬額頭。王雄失驚,道:「府主小心,它是馬王,會咬人……」   一語未落,那馬王果然露出森森白牙,將李玉虎整隻手掌咬在口中。   若是換了別人,這一口手掌不斷,也是皮破血流,但奇怪的是,那馬王惡狠狠咬住李玉虎手掌,不僅未如過去一般,反而像咬住一塊火燙的鐵板,一股熱流迅即由手指射出,飛快的在馬頭內轉了一圈,「卡」聲輕震,竟將它閉塞靈智的經脈都撞開了。   馬王只覺得頭腦一清,便聽見李玉虎笑道:「馬兒,馬兒,你可願做我坐騎,隨我遨遊五湖四海?」   馬王吐出李玉虎手掌,後退三步,前蹄落地,忽然連連點頭。   朱如丹、翠兒齊聲道:「哇!爺,你看他點頭答應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真的嗎?」   那馬王又把頭連點三下。李玉虎喜道:「好,我問你,你是這群馬兒的馬王嗎?」   馬王又點點頭。李玉虎又道:「現在開門放你們出來,可不許亂跑,知道嗎?   我這幾位夫人要各選一匹坐騎,你們跟著我一定有許多好處,知道嗎?「馬王只是點頭。李玉虎笑道:「好,我先下去,丹兒,去開大門吧!」   他晃然而起,故意放緩落式,向馬王背上落下,那馬王挺立不動,直待他分腿坐在背上,方才「希聿聿」一聲歡嘶,在室內小步緩緩行走起來。   其他馬匹紛紛讓路,只看得王雄父子又傻了眼。朱如丹晃身出去,開了大門,翠兒看上了一匹黑馬,嬌軀一晃,飛上那匹馬背,道:「爺,我要這……」   那馬未待她說完,一聲驚嘶,人立而起,想把她摔下背去。   翠兒一聲驚叫,嬌聲罵道:「你好壞!」   說著,雙膝用力,人如貼在上面一般,玉掌一舉,就想打它。李玉虎忙道:「翠兒不可,你想把它打死呀!」   翠兒一掌仍然落下,不過已改打為抓,一把抓住馬鬃。李玉虎又道:「馬王,快叫它乖一些……」   馬王鼻中噴氣,扭頭望了黑馬一眼,那黑馬果然雙蹄落地,不敢再跳。   李玉虎以膝示意,馬王走上前去,李玉虎用手摀住黑馬的天靈,真元一發,如法炮製,為它打通了腦中經脈,道:「好,乖乖跟著翠兒吧!走……」   於是馬王帶頭,黑馬隨後,緩緩馳出大門。   後面馬群一陣歡嘶,齊齊放步奔出,轉眼間,已跑得一匹不剩。   李玉虎回馬叫停,馬王「希聿聿」長嘶發令,群馬一齊止步,佇立不動。   李玉虎令馬王緩緩馳回,如同校閱一般,在每匹馬前停留片刻,李玉虎以同樣手法增強各馬靈智,最後對張出塵等人道:「好啦!現在你們各選一匹吧!」   於是,張出塵、林靈各選了一匹白馬,朱如丹、余玉蓮各選一匹紅馬,張出雲則和翠兒一樣也選了一匹黑的,各個飛身而上。   李玉虎又對王雄道:「這七匹,麻煩場主為它們配上鞍褥韁繩,算是本府夫妻的坐騎,其他一百三十五匹也已馴服,可分給其他兄弟騎乘,多的可以帶上京去。」   王維恭身應「是!」   李玉虎又道:「它們已關了多天,本府帶它們活動一下,跑一跑吧!」   那馬王歡嘶一聲,放開四蹄,往無盡冰原奔去,眾夫人隨後追趕。其他無人騎乘的一百三十五匹也自動列成兩行,隨後疾奔,轉眼間,已然不見蹤影。   王氏父子與聞聲趕來看熱鬧的屬下都又瞧直了眼,最後,還是王幼雄長歎一聲,道:「唉,爹,這位府主,真似活神仙哪!」   王雄也歎口氣,道:「誰說不是!光那馬王,王大叔就花了無數心血,都沒法將它馴服,府主伸伸手,這一百四十二匹野馬都變成乖寶寶了,這事說給人聽,誰會相信?」   穿著厚厚皮衣皮帽的馴馬師,此時都圍過來,其中一人關心的道:「場主、少場主,你們怎麼不戴帽子,也不怕疼壞了耳朵、鼻子……」   王氏父子這才驚覺,適才飯後,急著帶府主看馬,也因見他們一身單薄,忘了手套帽子,先是一驚,可是摸摸耳朵,一點也不覺得冷,心中恍然,卻不便表示出來,對望一眼,王雄道:「剛才出來匆忙,一下子忘了,忍一忍吧!」   說話間,蹄聲動地,李玉虎當先騎著馬王飛馳而回,眨眼之間,一百多騎已先後馳至。   李玉虎一躍下地,道:「馬王,帶它們回去休息吧!過一會我要先走。不過,過幾天你隨三位夫人去北京,咱們會再見面,這一路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那馬王伸頭在李玉虎身上磨蹭,待李玉虎又拍拍它的頭,道:「去吧!」   馬王方始揚頭踏蹄的一聲長嘶,指揮那百餘匹駿騎先行進入馬廊,而它則最後一個緩步而入!   幾十個馴馬師又看呆了。王雄見狀,忙道:「你們這些小子真沒規矩,還不拜見府主!」   眾人一生馴馬,少通禮儀,對李玉虎也聽說了,此時看人家俊逸如仙,英挺無儔,而身邊的女人更是艷絕人世,更奇怪的是,大寒天的,卻只穿薄薄的一件單衣,這……簡直不是人嘛,此時一聽,忙都抱拳施禮,道:「參見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手還禮,道:「各位不必客氣:這群馬已能懂得人語,各位對它們好言相待,就不致引發野性,尤其那馬王,更不能替它帶嚼口,隨便騎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是申初,又道:「天色不早,本府要啟程了!」   在眾人恭送之下,李玉虎等回到小樓,只見朱如丹小嘴翹得老高,妮聲道:「爺,真要走啦!」   李玉虎以語傳音,道:「別傻呼呼的叫人笑話!你現在可是馬府的三夫人哪!   晚上沒事,去後面把咱們七匹坐騎叫出來,用一顆九轉赤龍丸泡水給它們喝喝,以增加它們的靈性。最好讓靈兒看看,餵藥之後,若發現還有未通的經脈,就替它們通一通。「朱如丹點頭應了,李玉虎乃朗聲道:「亞軍留在此地,隨三位夫人行動,其他群鷹本府帶去,一者運送各物,二者也讓它們認一認路,明天以後,本府會每天派兩隻回來,傳遞消息。」   說話之間,張出塵、余玉蓮已各帶上自己的包袱,一同走到前面。   此時,廣場上鷹群已然回來,各守住一個竹簍,等待命令。鷹王冠軍與亞軍則湊在一起,「吱吱啾啾」的,不知在說什麼?   廣場四周房子裡住著的眾人,雖怕冷不敢在外面久站,卻不時在窗口門邊張望,想再看這群駕鷹而至的俊男美女一眼。   繼而李玉虎等人在廣場中一顯身,四周房子裡一陣騷動,戶戶房門大開,都擁了出來,有些人竟高喊著:「參見府主!」   跪下去叩頭。   李玉虎含笑拱手,朗聲道:「本府尚有急事,先行一步,他日有暇,一定回來與各位親近……」   說著,也沒見他蹤躍,眨眼間,已帶著張出塵、翠兒、余玉蓮跨坐鷹王冠軍背上,只聽低聲吩咐一句,鷹王一聲長嗚,雙翼一展,已然橫空而起。   眾鷹紛紛抓起竹簍,展翅追蹤,只有亞軍在一陣疾風雪霧之中,低飛至大廳門口,舉步走到朱如丹身邊。   朱如丹一把樓住它脖子,杏眼含淚,望著漸飛漸遠的鷹群道:「還是亞軍乖,來,進來陪我……」   張出雲芳心中也覺不捨,但知自己已是此行老大,不能不拿定主意,便道:「場主請先休息,明晨卯初,請傳令衛隊在此集合吧!」   王雄恭身答應,道:「夫人請到行館休息,屬下叫小女素兒侍候各位夫人吧!」   張出雲率先入廳,笑道:「侍候不敢當,請素兒姑娘陪本座等聊聊吧!」   王雄應了,親送三位夫人回到客房,這才去叫女兒,按下不表。   單說李玉虎四人一路南飛,在中途略事休息。黃昏時,已飛到八達嶺上空。   四人俯看嶺上,萬里長城如帶,蜿蜒如蛇。余玉蓮第一次看到,不由十分興奮,道:「爺,大姊,那是什麼啊,好長噢!」   翠兒「咯咯」笑道:「那叫萬里長城,你以為是蛇嗎?」   余玉蓮玉靨泛紅,妮聲道:「妹子沒說是蛇啊!那麼長的城,修那麼高,有什麼用嘛!」   李玉虎笑道:「這長城是修來防禦蠻人入侵的。」   說話之間,北京的一片屋舍已然在望,城中金碧輝煌宮殿,特別醒目。翠兒笑道:「爺,大姊,六妹,你們快瞧,那一片黃瓦所在,就是皇宮,現在還在大興土木呢!」   李玉虎奇道:「那兒不是燕王的居處嗎?怎麼又變成皇宮了!」   張出塵道:「爺不曉得,燕王朱棣為了自保,已然興兵打敗了建文皇帝,自立為帝,將京師也遷到此地了!」   如今是永樂五年,也就是燕王稱帝已經五年了。李玉虎離家八年多,自然不知道這事!   他「噢」然而應,指著城北一片大湖,道:「冠軍,咱們先在湖邊山中降落吧!此時天色仍亮,被一般俗人瞧見不好!」   冠軍長鳴一聲,領先盤旋而降,落在密林內一片草坡之上。鷹群相繼降落,把十隻竹簍排放一堆。   李玉虎道:「冠軍,你們自行去山裡覓食,千萬不要捕捉家養的牲畜,知道嗎?入夜再回來吧!」   冠軍點頭應是,帶頭飛去。   張出塵見此處地勢荒僻,四周林木除青松外,已然只剩光禿禿枯枝,便道:「爺,咱們晚上就露宿此地嗎?要不要妾身去找些吃的來啊!」   李玉虎盤坐地上,道:「等等,我先和老二聯絡一下……」   說著,閉起雙眸,運神功,發出尋找李小虎的心靈訊號,片刻之後,張目笑道:「好啦!老二馬上就來,……」   過不多時,密林中金光一閃,走來兩個俊美無儔的男女童子,一身都是新衣服,笑嘻嘻招呼道:「嗨,老大,夫人們,這麼快就到啦!」   李玉虎笑道:「怎麼,老娘的事解決了嗎?哪裡騙來的衣服?」   李玉虎脆聲道:「什麼騙不騙,這是院子裡的裁縫替我們做的。老娘的傷是好了,不過還在大牢裡,……」   眾人一驚,急問緣故,李小虎笑道:「別緊張,別緊張,已然沒事啦:老娘的傷痛,經過我和琳兒救治、已經完全好了,不過她老人家不願逃獄,堅持不肯隨我倆出來。……」   張出塵急道:「婆婆因何坐牢?咱們要設法平反才行!」   李小虎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是這九門提督看上了老娘,一直想納她為妾,老娘不肯,所以他假公濟私,說老娘突然發了財,大買地產。說她錢財來路不明,此時剛好又有幾家大戶人家失竊被偷,正好借題發揮,把老娘抓了!」   李玉虎痛心的道;   「唉!都是寶石惹的禍。不過,以老娘身手,不該被修理成重傷啊?……」   李小虎道:「我看那九門提督頗有妖氣,對老娘愛極生恨,居然親自下手,點破了老娘氣海,又施毒刑,所以才讓老娘受了重傷。你若不來,今晚我決定捉出他,好好修理一番,再叫他放人。今兒你既到了,看著辦吧!」   李玉虎望望張出塵,咬牙道:「好傢伙!這等胡作非為,確實需要教訓。好,咱們今晚就去他家拜訪吧:不過,現在先把東西安頓好,換換衣服才行!」   李小虎笑道:「老娘已在永定門外大街買了一座酒樓客棧,但此時已被九門提督查封了。不過後面還可以住,只是沒人侍候而已!」   李玉虎道:「好,等鷹王回來,咱們先把行李搬去,明天把老娘接回來,再重新開張吧!」   不多時,群鷹飛回,天已入夜,李玉虎等人跨上鷹背,在小虎指揮之下,悄悄飛越過千家萬戶,落入一片漆黑的院落之中。   這院落在大片客房中央,是個獨立而清幽的四合院。院中假山魚池,蒼松翠柏十數株,亭亭如蓋,均是百年老樹,佈置得十分雅致!   李玉虎吩咐鷹群在院中棲息,與眾女將竹簍搬入正廳。張出塵便吩咐余玉蓮打水為夫君梳洗,她自己則忙著熟悉四周環境。   原來此處一共有十二個院落,最前頭面臨外大街,是一座三層酒樓,後面各院則是客棧,設備十分齊全。後頭則面臨後大街。目前亦是客房,不過必要時也可以改成店面。   她迅速走了一圈,沒遇見一個人。回來一問,原來前後門都已貼上九門提督封條,一干執事夥計,全驅散了!   四人梳洗已畢,換過衣服,李玉虎道:「走,咱們出去,到附近酒樓先大吃一頓!」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們去吧,我和琳兒看家,要去找九門提督的時候,叫一聲就是!」   李玉虎點點頭,帶著三位美嬌娘,由牆上閃身而出,落在街邊一瞧,只見外大街店面林立,不過均已打烊,只有幾家飯館酒樓仍然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十分熱鬧。   李玉虎一身絳色長衫,足蹬布襪布鞋,滿頭漆黑長髮被散兩肩,額上用一根絳色頭帶紮住,眉心之處釘著一顆紅寶石,剛好把眉心之上的紅痣扣住,而一股飄逸之氣,在他那高就的身材上顯露無餘。   他和張出塵並肩在前,翠兒與余玉蓮隨其後,四人一同步入一間名曰「東來順」的酒樓。才一進門,數十名食客,陡然間只覺得廳中一亮,一齊愕然抬頭,不約而同的瞧著門口站著的一對璧人,不由都目瞪口呆,兩眼發直。   李玉虎微微一笑,問站在門口也發怔的小二,道:「小二哥,有空位嗎?」   店小二回過神來,心中暗叫一聲:「我的媽啊!這是哪來的少爺,怎的這般俊法!這大美人也不賴啦!」   心中想著,連忙哈腰招呼,嘻嘻笑道:「有,有,爺請高昇一步,樓上有雅座。……」   李玉虎在他手勢下,舉步登樓,翠兒與余玉蓮隨後而行,可又把店小二及滿廳的食客嚇了一跳,都不由心中嘀咕:「怎麼俊人兒都聚到一處來了……」   四人在眾人注目下登樓,一入雅座,樓下的噪音立即響起,互相詢問打聽,四人是啥來歷?   四人坐定,見樓上的夥計也在發怔,張出塵乃微微一笑,道:「爺,想吃什麼,點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擦擦手,故意顯出一副饞像,道:「喂,小二哥,把你們精緻的招牌菜送個五六盤來,打四兩竹葉青,要快!」   店小二「哦,哦!」兩聲,回過神來,連道:「咳,咳,對不起您老,實在是您老太俊啦!小的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瞧見,您老多包涵,菜馬上來!馬上來……」   說著,邁開大步走了!   不多時,店小二雙手端個大托盤進來,兩個冷盤,三個熱炒,外帶三壺竹葉青,全送來了!   翠兒搶著執壺斟酒,脆聲道:「爺,我敬你一杯,乾……」   說著,果然乾了。李玉虎笑道:「怎麼,你還是喜歡喝幾杯啊?小心喝醉了可不好受!」   翠兒「咯咯」嬌笑,脆聲道:「乾啊!這點酒算什麼,再來十壺也醉不倒我……」   眾人說說笑笑,吃了愉快的一餐。翠兒連喝了三壺,早已玉顏通紅,果然有些醉意。   李玉虎吩咐算帳。店小二一五一十的當面加數,十分流利,最後報了二兩三銀子。   張出塵摸出五兩銀錠,放在桌上。李玉虎道:「不用找啦!」   店夥計打簾子送客,高聲報出:「小費二兩七分!」樓下七、八個夥計一同喊謝,倒把翠兒、余玉蓮嚇了一跳。   四人在眾目注視之下,來到街角暗處,迅疾的越牆回到自己店中。李玉虎道:「塵兒,你們三個別去了,在家收拾一下,我先和小虎見見老娘,再找九門提督要他放人,三更之前,準能回來:」   小虎與方文琳此時已如一人,兩人手拉手走出屋來,小虎道:「好,咱們這就去吧!」   當先躍登上屋頊,向北飄去。   李玉虎長衫飄飄隨在後面,為怕驚世駭俗,不便施出飛行之術,只用六合神行步法前進。但他功力已至化境,從容邁步,已然如脫弦之箭。   盞茶功夫,越過一道高牆,裡面正是牢房。   李小虎快似鬼魅,來到牢房門前,在門口巡守的兩個兵勇剛聞到一股清香之氣,睡穴已被點中,雙雙靠著牆壁,呼呼睡去。   而那方上鎖大鐵門,也被李小虎小手一扭,已然無聲無息的開了。   李玉虎隨二人大大方方邁步而入,一股發霉的氣味已然衝鼻而入。   只見裡面中央是條通道,兩邊則隔成許多小間,面對通道的一面則是以鐵欄杆圍著?   三人悄無聲息的飄過去,李玉虎左右一看,見每間房內都關著幾名女犯,此時均已趴伏在一堆霉爛的稻草上睡覺!   李小虎來到第三間,小手一扭,又將鐵欄門無聲打開。李玉虎進去一瞧,他母親正坐在稻草之上,瞑目入定,兩旁也睡著兩個女人。   李玉虎輕輕跪下,傳音低喚道:「娘,小虎兒回來了……」   李玉虎之母孟巧娥,緩緩睜開雙目,眼中竟也閃出精光。她陡然瞧見體軀壯碩的李玉虎,先是一驚,疑道:「你真是小虎兒……」   李小虎撲入她懷中,輕聲低語道:「娘,我才是虎兒呢!他是李玉虎,李大虎……」   孟巧蛾眉開顏笑,揉著地的小臉,道:「你是娘的心肝寶貝,他長這麼高,當然是大虎啦!」   李玉虎傳音道:「娘,此地又臭又穢,你老人家何必留在這裡?去吧,咱們一同去找九門提督,叫他下手令放你老人家出去,如何?」   孟巧娥在小虎口中已知兒子修得身外化身,最少已達「散仙」地步。昨夜自己被九門提督徐大釗點破氣海,喪失了全身功力,受盡苦刑,十根手指頭幾乎被刑具夾碎,正思必死,卻念念不忘愛子之際,小虎突然在牢中出現,只用了兩粒藥丸,一杯玉髓靈乳,不但治好了內外傷,內力比起以前更是增加數倍。   只是她得知眼前這一對像只十歲左右的幼童,一個是愛子的「元嬰」化身,一個竟是「鬼靈」,不由得心中疑真疑幻,不敢置信。   而今愛子果然到來,且已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高人一等」俊美大丈夫,那英俊無匹的臉上,雖還有些兒時影子,但更多的則是沈著、自信與懾人的氣質。   這……真是自己的兒子嗎?……   她伸出手去摸摸李玉虎挺直的鼻樑,輪廓分明的寬唇,忍不住拉下他的頭帶,要瞧瞧最顯眼記號——眉心之上的紅痣!   果然,那鮮紅如豆的痣仍在,確實是自己的兒子啊! 第三章 牢中會母     孟巧娥不由雙目垂淚,哽咽道:「兒啊!你果然練成絕藝回來了!娘受的苦也有了代價。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懷中的李小虎,奇怪問道:「娘,昨天你見了虎兒,怎麼沒掉一滴眼淚,今兒是怎麼啦!」   孟巧蛾抱著地站起身來,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這副可愛小模樣,即讓人心生憐愛,會不由自主想保護你,哪會……」   李小虎一躍下地,道:「看來,人不能長不大的,否則,本領再強,也難以取得別人信任!」   李玉虎扶著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頭頂,笑道:「怎麼?你還想長大一點嗎?」   李小虎望望身邊的方文琳,搖頭笑道:「不必,我這樣子和琳兒很配,長大就麻煩了!」   說著,拉了方文琳搶先出去,又道:「去,咱們去找徐大釗去!」   兩小在前帶路,飄越過兩重屋脊,來到九門提督徐大釗的臥房。   那是一棟二層樓房,門口四周都有帶刀兵勇守護。但四人行動太快,迅如一陣飄風,即使打從兵勇面前走過,他們也只能感覺到一陣輕風,卻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遲疑的飄上二樓,推開陽台上的房門,脆聲叫道:「徐提督,客人來啦!還睡懶覺嗎?」   那九門提督徐大釗,上半夜剛剛玩過一個丫頭,此時熟睡如死,這時突被一陣脆語驚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紅,什麼客人啊!先請他書房坐坐,本督馬上就來!」   李玉虎攙扶著孟巧娥,早已跟蹤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意下,點亮燈火。小虎上前把帳子掛起,將尚在被窩中的九門提督一把提了出來,脆聲道:「不必去書房啦!咱們……」   一語未完,發現徐大釗全身一絲不掛,胯下不文之物如蠶,一覽無遺,不由改口脆聲罵道:「真該死,脫這麼光幹什麼!」   手一鬆,已將徐大釗丟在地上。   徐大釗吃門口灌入的冷風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驚,抬頭一瞧,面前站著個十歲幼童,一臉頑皮樣,不由怒叱道:「大膽頑童,敢闖入本督私室……」   小虎小手一揮,給他一個耳光,脆聲罵道:「誰是頑童?還不乖乖穿上褲子,等小爺、大爺、老娘問話!」   說話間,小手一招,已將徐大釗脫在地上的內褲招到手中,丟在他面前!   徐大釗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頭腦一昏,已有些迷糊起來,加上臘月天,天寒地凍,房門口陣陣寒風不停灌進來,實在有些吃不消,一見褲子落地,心中一動,不但一把搶過穿上,更且跪起身來,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還想去穿別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揮,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陣巨痛,手臂如折,哪裡還能站得起來。   李小虎退後三步,脆聲道:「對,就這麼跪著吧!這位夫人你認得吧?」   徐大釗這時才看清,房裡原來還有別人。一見孟巧娥與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子上,不由一驚,怒道:「原來是你這賤婦,勾結刺客行刺本督,來人哪!」   外邊守衛的兵勇聽到人聲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動警鈴,通知了府中班房。而值班的兩名捕快,一面急速趕來,一面也著人通知總捕頭。   此時正好趕到,雙雙一躍登樓,撲入房中,雙刀一舉,已向背對門外的李小虎頭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陰險,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膽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驚,挺腰起身,道:「虎兒小心……」   李玉虎、方文琳均能與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這等頑鐵難以傷他,所以毫不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老娘按住。   只聽得「噹」的一響,兩刀同時砍中小虎頭頂,他的小腦袋非但沒傷,執刀的兩人反被震得虎口裂開,兩把刀刀口倒捲,「忽」的一聲,反向那兩人面門彈去。   那兩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彈之力又大又快,哪裡能躲得過,眼看就要被刀背砍中頭臉,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兩刀抓去。   只見他雙手一合,三兩下已把那兩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鋼刀,揉面一般揉成了一個大鐵球!「咚」的一聲,丟在地板上,卻把地板打了個大洞,鐵球掉到樓下去了!   徐大釗大驚之餘,鼻翅連聳,忽然目閃凶光,趁著小虎回身面對捕快時,背對著他,雙臂一張,將李小虎連臂膀一齊抱住,扭頭張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直向小虎的後頸「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頭一跳,忽有驚兆,小虎自然也已驚覺,陡地由他背後突閃現一片金光,反向徐大釗全身罩下,眨眼間,透體而過,一陣淒厲之極的慘號陡然響起,聲震瓦宇。不過才叫了半聲,金光忽然變成一個圓球,聲音陡被阻斷,叫聲也自中止。   不過這半聲慘叫,仍把大家嚇了一跳,連九門提督徐大釗本人也嚇得全身發軟,不由自主的放開小虎,跌坐地上。   眾人只見那一片金光圓球之中,正有一個赤紅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來。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聲道:「閣下是何方神聖?為何借寓於九門提督體內!」   方文琳面目變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這是血魔,可千萬不要放它出來!」   兩捕快此時也嚇得心驚膽戰,傻怔怔退後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務!   只見那「血魔」陡然鎮定下來,雙手提訣作勢,聲聲豺狼般道:「快放老夫出來,否則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爾等一個個神形俱滅……」   小虎低聲道:「這血魔很壞嗎?」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厲魄,在靈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終至成魔。成魔之後,又常借住在生有惡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達九轉,據說就可顯身人間,如同散仙。」   「不過!」方文琳又道:「到那時它仍須以生人精血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說來,這傢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並出兩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帶青色的光焰,正電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間已把血魔包沒。   而光球也跟著漸漸收縮,血魔在兩層光線包裡之下,跳躍翻滾,狀極痛苦,只是聲音已被阻斷,透不出來。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見裡面的血魔,光影愈變愈淡,不過半盞茶功夫,已只剩下一條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時,已含了半口玉髓靈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忽的飄出,又聚成一朵燈焰,飛回指尖,一閃不見,接著張口噴出一道白霧,透入三尺光球,完全沒入那跡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內眾人只聞得一陣清香,精神為之一振,球內那人影卻突然濃了許多,已平靜的站了起來!   李玉虎收了法訣,沈聲道:「本府已為你化去凶煞厲氣,當然也煉化了多年收積的精血功力,不過這半杯靈乳足以凝練魂魄,往何處去,你應已有定見了吧!」   那人跪下叩頭,道:「多謝閣下不滅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處,不會再害人了!」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放他去吧!」   語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見,門口兩名捕快,只覺得一陣輕風由面前拂過,鼻中似乎嗅得一陣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見。   李玉虎望著九門提督吳大釗,道:「請問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為盜,濫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練就察顏觀色的本領,本身又是武將,自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際發現來人,無論長幼,都非力之能敵,其所表現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流,竟將附身「血魔」捉出煉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難安,及聽到這番問話,立即跪地叩頭,道:「大仙饒命,大仙容稟……」   李玉虎微微一笑,閉目道:「本府並非大仙,不過你照實稟來,本府或可寬恕這遭!」   徐大釗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與巧娘本是舊識,……」   小虎小手一揮,「叭」的一聲,掌末著體,徐大釗的肥臀之上卻硬是著了一下,痛入骨髓,不由得慘叫「哎呀!」住口不應。   小虎脆聲罵道:「這巧娘是你叫得的嗎?叫太夫人!」   徐大釗連連稱「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節,私心雖然愛慕,卻從不敢運用手段。但自從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職,搬來此地,忽然有些不對勁了,為人忽善忽惡,喜怒難以自制,心志在朝堂還算清醒,一回家中,便有些迷糊起來,關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來,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如在夢中。」   他抬頭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並無不信之色,便又大膽的道:「適才兩位大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個血魔,而今想來,一切作為,均是受它控制,請大俠明鑒!」   李玉虎閉目以天眼觀察,見外面已來了十幾個捕快,尤其領頭之人,血光煞氣極盛,便道:「依你所言,大體非虛,不過看你本身,歷經兵刀戰爭,殺害的也不在少數,不過目下你黑氣已溢,若不善自修身,不日必有奇禍,如此本府倒懶得與你計較了。」   徐大釗大喜之中又有隱憂,忙叩頭謝道:「多謝大俠手下留情……」   李玉虎張目搖頭,道:「先別忙謝,家母之事,大人到底要如何處理?」   徐大釗忙道:「這個容易,下官馬上下令無罪開釋太夫人,發還查扣的珠寶,被封的產業,天一亮即令屬下總捕快親往,鳴炮開封,以示歉意,大俠以為如何?」   李玉虎見老娘未曾表示反對,便道:「好吧!你起來快去寫下手令,本府等你片刻!」   徐大釗又復叩頭道謝,隨即起身穿上衣服,見兩名捕快還傻在一邊,不由叱道:「還不掌燈帶路……」   兩捕快神色一變,恭身應是。徐大釗又轉對李玉虎道:「大俠寬坐片刻,下官這就去書房書寫手令!」   李玉虎點頭應允,九門提督徐大釗隨著兩名掌燈的捕快開門出房,陽台上「嗖嗖」聲響,已跟進三名漢子。   當先一人年約四句,體軀高大,一臉凶狼之色,手執鐵尺,移步堵住房門,厲聲道:「大膽狂徒!夜闖官府,要脅九門提督,還不束手就縛,聽候王法發落!」   李小虎與方文琳雙雙坐在床邊一張搖椅上,見狀小手一揮,距那漢子還有七尺,也並未移動身形,便聽得「叭」的一聲脆響,一耳光打在他左臉上,只打得那人一怔,還未回過砷來弄清怎麼回事,已痛得他以手捂臉,殺豬般慘叫出聲!   李小虎脆聲罵道:「看你這副長像,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凶什麼凶,還不與我跪下!」   說著,右手一招,左手一切,那漢子只覺被一股大力向前一吸,雙腿彎上如被刀砍,「噗」的一聲,身不由己跪倒地上。不過小虎出力恰到好處,雖讓人疼痛難忍,卻還不致傷筋動骨。   另兩名站在陽台門口的捕快,那見過這等神奇功夫,只嚇得後退三步,向門外溜去!   李玉虎哪鎮沈聲道:「回來!」   李小虎脆聲喝道:「統統跪下,聽候發落!」   先退的一個還圖僥倖,回身向外飛縱,哪知身才轉了一半,已被一股大力吸入屋內,膝彎一痛,忍不住與他前面的一個一同跪下。   李小虎走到他們面前,鼓著雪白的小臉,伸出一根玉蔥也似的小手指,指著兩人鼻子,脆聲訓道:「像你們這種欺善怕惡之徒在府衙當差,還不知做過多少壞事呢!看看你們這副嘴臉,就叫人生氣!」   說著,屈指在兩人頭上一彈,「梆梆」兩聲,兩人頭上雖戴著風帽,卻仍然痛得齜牙裂嘴,慘叫出聲,雙手抱頭,趴了下去。   原先跪地的凶漢,目閃凶光,本想掙扎起身,見狀心頭暗凜,乃放棄反抗念頭,悄悄放下鐵尺,道:「在下總捕劉九陰,在這京師一帶,對江湖朋友向來有求必應,各位夜入督府,侵犯提督,在下職責所在……」   李玉虎揮揮手,打斷話頭,沈聲道:「這位孟巧娥夫人乃是本府之母,你認得吧?是你下手將她捕來的嗎?」   劉九陰當然認得,但瞧見昨夜受刑幾死的孟巧娥,現在居然容光煥發的坐在一旁,不僅吃驚,更見大疑,心知人家的能耐,絕非一般。   光棍不吃眼前虧,凶睛一轉,道:「原來大俠是孟夫人之子,虎哥兒啊!小的記得你在長白學藝,想不到這麼快就學成了。孟夫人與小人十幾年的老朋友啦!   這一次全是上命差遣,情非得已,盼大俠體諒一二!「李小虎「梆」的一聲,給他一個「炒栗子」,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道:「還說什麼十幾年老朋友呢?我們老娘太夫人是否賊盜,你難道不能證明一下嗎?   分明是你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紂為虐,如此見利忘義,誰敢做你的朋友哇!   免啦!「   其實劉九陰在這衙門之中,確實混了近二十年,日常狐假虎威,藉「捕快」   身份到處打秋風、要小錢,哪裡有過真正的朋友?   不過,孟巧娥在八大胡同主持麗奇院,確實早已與他認識,逢年過節都得孝敬他一些銀子!   孟巧娥心知這種小人不好得罪,便道:「小虎兒,別為難總捕啦!這次的事,也確實不是劉爺能做得了主的!」   劉九陰「嘿嘿」笑道:「太夫人這話就上路啦!劉某在衙門當差,身不由己,好在大人已然瞭解您老的冤屈,答應放人。劉某不才,明日做東,在東來順擺酒請客,算是替太夫人道歉壓驚如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個不敢勞駕,只盼以後家母主持的生意,劉總捕不來找麻煩就行了!」   這時,徐大釗已寫好兩份手令,用上大印,蹬蹬蹬跑上樓來,雙手捧到李玉虎面前,躬身哈腰,道:「大俠請看,這麼寫還妥當嗎?」   李玉虎起身接過,俊目一掃,見一份是寫給老娘的,表示錯捕人犯,著即無罪開釋之意;一份則是寫給總捕頭劉九陰的,喻令鳴炮開封,還人清白之意。   李玉虎把第二份遞給劉九陰,道:「好,這事本府不再追究,希望大人與總捕以後辦事,多體念上天好生之德,勿枉勿縱,告辭!」   說罷,扶住老娘孟巧娥,發出一片金霞,一閃不見。   李小虎「哈哈」一笑,脆聲道:「以後辦事當心一些,否則小心吃小爺的糖炒栗子!」   說著拉了琳兒,化一道金虹,直住空中射去,眨眼間已入青冥,一閃無蹤!   徐大釗等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方始回過神。徐大釗道:「劉老總,可以起來了吧!老跪著不累啊?」   劉九陰老臉一紅,迅速爬起,道:「大人受驚了,屬下保護不力,尚祈恕罪!」   徐大釗垂頭喪氣的揮揮手,道:「這孟巧娥的兒子簡直不是人嘛!九陰,你見多識廣,可曾見過這等身手功夫?」   劉九陰搖著頭,沈吟道:「按說孟氏之子李玉虎,屬下在八、九年前見過,聰明俊美不在話下,可是也沒見他會什麼功夫啊!怎的去了一趟長白山,就變得這般高妙,難道受到神仙點化不成?尤其可怪的是那雙小孩,怎麼也從不曾聽人提過呢!」   徐大釗沈聲道:「九陰,天一亮就先去撕了封條,將他們先行安撫住,並暗中派人手,好好的替我注意,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得趕緊奏明聖上才行,否則,咱們可擔不起這責任呢!」   劉九陰一驚道:「大人所慮甚是!卑職看還是早些奏明的好,像這種仙俠一流人物,已非人力所能敵,還是早些把責任推出去吧!」   徐大釗沈吟半晌,道:「這事也不能過分渲染,還是等幾天再看看!總之,你先多派人盯一盯,沒錯!」   劉九陰躬身應命,告退出去。這且按下不表。   且說李玉虎扶著老娘,飛空而遁,眨眼間已落在停身的院中,道:「老娘回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有燈的房中,人影一晃,如飛迎出三個美嬌娘,魚貫而出,拜倒塵埃,齊聲道:「恭迎婆婆……」   孟巧娥上前一一拉起,含淚笑道:「好,好,好,見面就好,何必行此大禮……」   張出塵、翠兒左右攙扶住,一同入室,只見房內已整理得光潔如新,佈置妥當。   孟巧娥在正面大位坐下,余玉蓮已然奉入香茗,她疑真疑幻,歡喜無限地瞧著三位美女,只覺得均一般世上少有,人間無雙;尤其是翠兒,竟生得與玉虎有九分神似,不由大是奇怪,於是握著她玉蔥也似的柔荑,和聲問道:「你叫出雲還是叫如丹?怎麼和虎兒長得一模一樣呢?」   翠兒頑皮的貶著漆黑鳳目,脆聲道:「媳婦名環翠,小名翠兒,出雲姊、如丹姊還在遼東呢!」   孟巧娥「呀!」了一聲,轉眼去瞧旁邊的李玉虎。玉虎一笑,尚未開口,小虎與方文琳一閃而至,小虎道:「我來說吧!這位是老哥的長夫人,張出塵。她是老五翠兒,她是老六余玉蓮。老二張出雲、老三朱如丹、老四林靈,還沒到呢!」   孟巧娥「哦」然,面色一沈道:「怎麼?幾天功夫,你又娶了三個,將來還得了?……」   李玉虎俊面一紅,垂目不敢開口,小虎卻道:「這也怪不得老大啊!他總是有這艷福機緣,躲也躲不過,誰讓你老人家會生,生出這麼個情種來呢!」   翠兒聽他說得有趣,忍不住「咯咯」嬌笑,道:「幾天不見,二爺愈來愈油條了!大爺若是情種,你不是嗎?」   李小虎小手連搖,道:「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已然分了家,再也湊不到一起了。我是任弱水三千,僅取一飄飲!」   孟巧娥內心裡有些迷糊了,真不知哪個才是她兒子。   當年,李玉虎離開身邊,果然像現在的小虎一般大小,表情、態度、言談、舉止,無一不在她內心留有深刻印象。   所以,從昨夜見面至今,對小虎真可說愛入骨髓。可是偏又曉得,他只是兒子的「身外化身」,是「元嬰」,是不實在的一個幻象。而自己的兒子李玉虎,目前雖在眼前,卻覺得他那高人一等的健碩身材、絕世的丰神玉貌,雖則十分親切,十分讓人愛惜,但也有一份陌生感覺,橫阻在母子之間。   她左右望望,歎了口氣,道:「兒大不由娘,隨你去吧!只要我這乖兒子不變,娘就心滿意足了!」   小虎縱身撲過去,揉在她的懷中,頗是得意的對玉虎眨眨眼,脆聲笑道:「是嘛!這大個子又粗又壯,老婆又多,有什麼好,娘只要疼我一個就夠啦!過幾天咱們把老爹接回來,一家人和和樂樂過日子,多美!」   孟巧娥摟著他滿心溫馨,眼眶都濕了,但一聽這話,神色一下變得蒼白,道:「誰是你爹?小孩子胡說什麼?」   李玉虎神色也是一變,道:「娘,過去你老說我年紀小,不許亂問,現在我已長大成人,你老人家總該告訴孩兒,爹爹是誰了吧!」   孟巧娥轉頭望著他,心中沈吟難決,半晌方道:「不是為娘的故弄玄虛,實在是說出來對他影響太大,弄不好會毀了一生清譽,所以……」   李玉虎沈聲道:「此地並無外人,有什麼關係?何況他既是吾父,總不能永遠不見面吧?」   孟巧娥望著他沈重的面色,心中忽覺不忍,便道,「好!你既然如此堅持,告訴你吧!你爹是個出家僧人,是少林寺方丈,澄雲大師。」   張出塵原為玉女宮宮主,對江湖中事十分瞭解,過去雖未見過少林方丈,卻耳聞地乃是頗受武林推崇的前輩,他……怎會是夫君之父呢!   李玉虎「哦」了一聲,李小虎卻道:「原來是位老和尚哪!那有什麼關係,難道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嗎?明兒個咱們去找他去!」   孟巧峨大驚道:「虎兒千萬不可胡鬧,這消息若是宣揚開來,你父的一生清譽不僅全毀,只怕少林寺的家法也不會容他。」   張出塵坐在下手,也怕兩位爺不知天高地厚地一鬧,鬧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話,忙道:「二爺,此事關係重大,須得從長計議,否則,只怕會害了公公性命!」   小虎「哦」聲道:「怎麼?真的很嚴重嗎?」   張出塵道:「以妾身所知,少林寺建於北魏,由印度僧人菩提達摩老祖首創禪宗,一向被江湖武林尊為泰山北斗,寺中清規極嚴。少林方丈以一寺之楷模,怎可率先犯戒?」   李玉虎沈吟道:「怪不得我自小便能修習少林洗髓神功,原來……不過,少林寺遠在河南,他怎會……」   孟巧娥淒然長歎,道:「說來也是冤孽,當年澄雲大師遠遊遼東,在長白誤食羊霍仙草,元陽大盛,一路忍到此地,眼看再不救治,便要血管脹裂而死,無奈下夜入麗奇院,卻偏偏遇上了娘。娘那時被官家賣入妓院才不過半年,接了這……這個奇怪的……客人,一住就是半年,才將他病根化去,而娘也因此懷了你。」   她淒迷的訴說這段往事,憂苦悲喜參半,略一停頓,又道:「你爹那時已是少林方丈,年逾六旬,知道為娘懷孕之後,想為娘安頓。但為娘因他一者不能還俗,二者年齡上相差太遠,所以才求他出資買下麗奇院,繼續經營,打發日子,如今算算,不知不覺已過了十九個年頭了,唉!」   小虎脆聲道:「十九年來,他就沒來看過娘嗎?」   孟巧娥臉上陡地一紅,低聲道:「那倒不是,每年夏、冬兩季,他藉坐關之便總來個幾天,否則,你煉的洗髓神功秘笈,從哪裡來的?」   李玉虎長歎一聲道:「如此說來,爹爹還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道的高僧。依孩兒看來,只要把方丈職務交代了,藉口出寺雲遊,留在京師亦無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職務,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師,萬一被人發現,豈不……再說,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鬚髮皆已雪白……」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這不是更好。他來了之後,只要服上幾粒靈藥,不僅鬚髮轉黑,皺紋盡去,最少年輕個五十歲,誰還會認得出來?」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謝天謝地了!不過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來京,再商議吧!」   接著,她語氣一轉,又道:「此地為娘一共花了五十萬兩銀子,本來仍在營業,前幾天被封了門,才停了下來,如今你們來了,為娘就交給你們自己去管吧!   另外香山腳下,娘早在十年前就買了一座荒園,準備將來養老用的,不過聽說不大清淨,沒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兒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塵商量著處理吧!兒子還有其他的事,那荒園兒子正用得著,明兒沒事去瞧瞧!」   張出塵道:「如今已過子時,婆婆先請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遲!翠兒,你陪婆婆去吧!」   翠兒扶了孟巧娥轉入隔壁內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則拉著方文琳,溜了出去。   翠兒在內室道:「兒媳今晚才到,一切來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再換新的吧!」孟巧娥連說:「不妨,不妨!」   翠兒替她燃上燭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間張出塵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東廂房去了。   東廂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邊,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靈的帳篷。   張出塵解釋道:「此地雖有被褥,但都是別人用過的,所以妾身以為,還是先住帳篷為宜;何況帳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洩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過了頭,豈不耽誤了正事?」   張出塵俯身替他脫去鞋子,兩人進帳,余玉蓮、翠兒也跟了進來。翠兒道:「不會請二爺到時候叫一下啊……」   李玉虎脫去長衫褲,仰天躺下,笑道:「他啊!不知又野到哪兒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軍它們怎辦?天亮再飛出去,只怕太驚世駭俗了呢!」   張出塵道:「妾身以為,這幾天趁著出雲還在大平牧場,是否遣冠軍它們再去運些寶石金沙過來呢?」   李玉虎摟著她親了一下,笑道:「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我答應要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兒總要寫封信通知她們一下吧!」   張出塵笑道:「妾兒已備妥文房四寶及帶信的革囊,老爺大筆一揮不就成了!」   李玉虎連連叫好,卻道:「一客不煩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說一切平安,娘已救出,正在著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張出塵笑道:「好吧!爺先休息!妾去寫信就是!」   李玉虎道:「蓮兒、翠兒陰神未固,還須為夫帶領,哪能這般就睡!」   說著,把帳頂珠光撥暗,示意翠兒脫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陰陽和合之法,為她鍛煉陰神。一個時辰之後,又依法替玉蓮鍛煉,最後才滾到張出塵身邊,摟著她安然入睡:   但是,還未睡足一個時辰,李玉虎已被鼓翅聲驚醒,乃悄悄穿起衣服,出外一看,天尚未亮,群鷹已然離去。   他悄悄移近冠軍身邊,見他項下懸著一個革囊,便道:「冠軍,你們夜裡回來,不必來此地了,那大山腳下有個荒園,今天我們便搬過去,你去那兒找我們吧!」   冠軍點點頭,鼓翅飛去。   李玉虎飛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見北京城一片寧靜,屋瓦地上遍是白霜,遠遠的紫禁城中卻已然燈火通明,隱隱有車馬走動之聲!   他心中不由暗自詫疑,覺得做皇帝做官,連個懶覺都不能睡,在這十一月天裡還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著,已盤膝虛空坐在橫枝上瞑目打坐,全神役氣,揉納東來的紫氣,無意中打開天眼,瞧見宮中及香山腳下隱隱有股妖氣,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氣不足為怪,怎的宮中也有呢?想著,心中決定,下午先去香山瞧瞧,夜裡去宮中走走!   接著,他閉上天眼,拋開雜念,心頭一片空靈,天地之間的靈氣也紛紛像鐵遇磁石一般,向他投來。   天色大亮之後,李玉虎精神抖擻的飛落地上。接著金光微閃,小虎與琳兒已然出現,琳兒手上還捧著一個包袱。   兩虎相遇對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會拍馬屁,快拿進去吧!」   原來昨夜小虎與琳兒住在麗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帶了一包過來!   李玉虎套上鞋子,閃出圍牆,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門口,果然瞧見九門提督衙門的總捕頭,正帶著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著一大串鞭炮,正等在那兒。   劉九陰一見李玉虎長衫飄逸,碩長的身子、俊美無儔的顏容,先是一凜,繼而滿面堆笑,拱手施禮道:「李大少爺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讓小人前來啟封,夠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禮,笑道:「多謝!多謝!」   劉九陰示意手下,掛上鞭炮燒了,隨即「辟哩啪啦」一陣亂響,把四鄰都吵醒了,紛紛披衣穿鞋出來探看究竟。   劉九陰向四面一抱拳,洪聲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樓主人被人柱告,衙下不查,竟先封門,實有未當,現經查明,事主實屬冤枉,所以特命本總捕頭親自前來,為清平樓啟封:請四鄰有目共睹,做個見證!」   說罷,又暴喝了一聲:「啟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聲撕去交叉貼在門上的封條,授著又開了大鐵鎖,「吱呀」一聲,推開了兩扇大門。   同時間,其他捕快也分頭辦事,把側門、後門上的封條鐵鎖統統撕下打開。   街上眾人一陣鼓掌叫好,劉九陰又對李玉虎拱手行禮,道:「李大少,這清平樓算是還給你啦!裡面的東西可是原封未動,您老快進去查點一下,小人告辭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勞了!今日裡面無人,沒法接待,他日老總有空,隨時歡迎光臨!」   接著,他也對街上四鄰拱一拱手,微笑著道:「本店原被驅散的人手,回來之後,立即開張,希望各位鄉親多多捧場!」   他這番話,說的是一般客套宣傳術語,聲音雖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悅耳,街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發話人雖然陌生,卻是這般驚人俊逸出眾,親切和藹,不由都報以熱烈掌聲,歷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個羅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謝,方才舉步走進店去,順手關上大門。   裡邊的孟巧娥換好衣服,聽到外邊的聲音,便帶著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   在前廳遇著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兒,把大廳打掃一下,小虎,你去東來順叫他們先送四份早點過來!娘在帳房先坐一下,說不定馬上會有人來,孩兒去後面叫這幾個懶丫頭起床!」   他語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誰懶啦!幾個媳婦都起來啦!正在做早點呢!   都先進去吧:店裡原先的夥計,沒家的都集中在麗奇院,沒人通知,怎地會來?「小虎笑道:「孩兒已通知領班啦!用不了半個時辰,一定全員到齊!」   眾人一同走到後院,果然小客廳邊飯桌上,早點已放得整整齊齊!   大家坐下來共進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別溜,待會我們去香山荒園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過去住。早晨我發現那邊果有妖氣……」   孟巧娥道:「那荒園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爺的別業,易鼎之後,一直不太乾淨,一連換了幾個主人,住不了三天,據說到了早晨,屋裡的人都被搬到院子裡來了!   娘只花了五千兩銀子便買下了,一直沒空去住,只靠園外一塊十畝田的傭農照顧著,你們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別的打算。「說著,拿出一個簿子,遞給李玉虎,又道:「娘買的寶石及歷年積蓄都存在『通寶』錢莊,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開一瞧,裡面寫著進出帳目,最高曾多達百萬兩,不過目下只剩下三十五萬五千兩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給張出塵,問道:「娘,銀子存在錢莊,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這通寶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據說有官家為後台,十分穩靠,不過利息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不過要是換成銀票,就不給利息了!」   李玉虎又問道:「他們也放貸嗎?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們放帳條件很苛,必須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個月三分,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這放銀子的利息,相差實在太多了,出塵哪!我看咱們也開一家錢莊,來營低利放貸如何?」   張出塵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先得把鞍山的金銀搬來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這個簡單,你先和娘研究一下開設錢莊的手續及最低資本。   娘!最好也托人打聽一下,看有沒有小錢莊要出讓的;另外,兒也想開家珠寶行,請幾位製造首飾的師父來,共同製造經營……「孟巧娥笑道:「兒啊!你的野心太大了吧!這些咱們都不內行,又需要大本錢,行嗎?」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內行可以學嘛!再說咱們不一定親自經營啊!!只要知人善任,讓別人做不是一樣?至於本錢嘛!兒在鞍山有個銀礦尚未開發,而庫存的黃金有九百萬兩,銀子八百萬兩,珠寶三大箱,必要的時候都可動用。」   孟巧娥咋舌道:「兒啊,這些是如何來的?怎會這麼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馬姓盜窟,已歷數代,前幾天被兒掃平,他們的財產都是不義之財,咱們拿來用於正途,替他們子孫積點陰德,不是更好嗎?」   孟巧娥擔心道:「兒子啊!你沒傷人性命吧……」   李玉虎笑道:「這一點請放心,兒子只是廢了惡人武功,並未傷他們性命,同時還把惡性不重的組織起來,改行做其他行業了呢!」   孟巧娥這才放心,道:「謝天謝地,若真如此,就好辦了!」   眾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著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幾天得到消息,正有一家錢莊、一家珠寶行要頂讓呢!」   李玉虎眾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齊聲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僅如此,長辛店大安鏢行為這家珠寶行保鏢,由南邊運一批珠寶回來,哪知到了山東地界,卻失了鏢,連總鏢頭都死了!鏢局賠不出三百萬兩銀子的紅貨錢,自己倒了不說,也連累了那家珠寶行跟著要倒!而那家錢莊則是貸放銀子於珠寶行進貸的金主,本錢收不回來,只好跟著關門大吉……」   李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會娘遣人去找這三家負責人來,咱們把三家一口吃了,豈不又多了三處基地!」   說著,耳中已聽見前面人聲吵雜,便道:「小虎,麻煩你出去叫帳房、領班過來一下。」   小虎領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塵兒,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寶,請他們鑒定一下純度,順便領十萬兩銀票回來備用!」   張出塵連口答應,翠兒脆聲道:「爺,我和六妹做什麼?總不能閒著罷!」   李玉虎起身離桌,接著余玉蓮遞上的熱毛巾,一邊抹著臉,一邊道:「你倆先跟著大姊學學,看自己喜歡做什麼再說。等下出去,先到布莊轉一轉,訂做幾套衣服,知道嗎?」   翠兒、余玉蓮齊聲應「是!」同時翠兒已將一杯熱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內心又喜歡又感歎,覺得幾年不見,兒子果然長大了,長得令人莫測高深,那股天生的威儀,不笑的時候,還真讓人有點膽怯呢!   她不禁暗疑:「這人真是自己的兒子嗎?」   李玉虎剛在客廳坐定,小虎、琳兒已笑嘻嘻當先跳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年約四旬的壯年漢子。   當先一個黑布棉袍,一項氈帽,頷下有半尺的鬍子,細眉細目,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後面一個一身棉襖棉褲的短打扮,臉上透著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則是一副很四海形狀!   兩人一望見上座的李玉虎,先是一驚,怔了片刻,轉眼見孟巧娥也在座,忙拱手行禮,著長衫的道:「恭喜東主平安歸來,前面小的們已到齊了,是否今午開張,請東主示下!」   孟巧娥微微欠身回禮,笑道:「孟老哥,王領班,老身替你們介紹一下,他是老身的兒子,名叫李玉虎,以後店裡的事都由他做主,是不是今天開張,你問他罷!」   兩人這才面對李玉虎,又一齊拱手,同道:「見過少主……」   李玉虎拱手還禮,微微而笑,道:「不敢,兩位請坐下說話!」   兩人不安的道:「少主有話儘管吩咐,小的站著也是一樣!」   李玉虎也不勉強,又笑道:「本人昨晚回來,救回家母,準備趁著年輕多做一點事業,這間客棧只是其中之一,以後也很難有時間長期待在此地照顧各位同仁,因此店中各事,就要仰仗兩位大力幫忙了!」   兩人均顯出一副不安表情。李玉虎又道:「兩位放心,只要兩位用心辦事,本人絕不會虧待二位,將來等一切安定下來,本人會訂出一套制度,將店中股份分出一部分,讓各位同仁各佔若干。不過,這話還要等等才能實現,目前呢!從這月起,在店中任職的同仁,無論新舊,月費一律加一倍支領!」   孟姓帳房先生先是一喜,接著卻又低聲道:「少東主,本店生意並不太好,只怕賺的還不夠支付薪水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講句不怕你老哥見笑的話,一個月賠上十萬八萬銀子,本人還賠得起,只要兩位和其他同仁認真幹活,誠實無欺,不存私心,即使賠錢,本人的話一樣兌現。不過本人一向賞罰分明,有哪位不肯安分工作,你兩位可得立即請他走路!」   兩人躬身連連應「是!」   孟帳房道:「這一點請少東主放心,小的與王領班一定不負所托!」   李玉虎又道:「兩位已成家了嗎?眷口住在何處?」   孟帳房躬身道:「小的家人口簡單,有一妻一女一子,均住在鄉下!」 第四章 安家興業     王領班也躬身道:「小的一妻三子,與父母兄弟二十多口住在天橋附近。」   李玉虎道:「隔壁院落乃是小四合院,就給兩位合住,把妻子兒女一齊搬來,也免得每日奔波,兩位意下如何?」   兩人大喜過望,一齊跪下叩頭道謝!   李玉虎笑道:「快請起來,兩位好好幹,一個管帳,一個管人,只要合作無間,哪怕生意不來?將來只要做得好,這客棧內同仁人人有分,就變成大家的了!」   他語氣一轉,又道:「從今日起,咱們先休息三天,請各位同仁先整理一下環境,晚上大會餐,則請廚下大師傅表演一手,做幾道拿手好菜,讓咱們全體同仁品嚐評鑒一番,若是自己人都不滿意,又怎能吸引客人上門呢?是不是?」   孟巧娥一旁聽了,對兒子這番斷然安排,不由打心底佩服,也只有這樣,才能一下子把人心都抓過來啊!她長長歎了口氣,覺得兒子確確實實是成熟了。   李玉虎聽得她歎息之聲,雖知其意,卻仍然問道:「娘,您老人家有意見嗎?」   孟巧娥連連搖頭,極力把眶中喜悅的淚水忍了回去。   李玉虎又道:「另外有件事麻煩二位,即刻派三位夥計去請長辛店大安鏢局的負責人!還有誰啊?娘!」   孟巧娥道:「還有萬利錢莊的老闆及如意珠寶行的老闆。」   李玉虎接口道:「對,就是這三個人。就說本店有個大客戶,想和他們談談購買或是合作的問題,務必請他們申時到達!」   兩人齊聲應是,李玉虎指著一旁的人又道:「那位是我的大老婆、五老婆及六老婆,以後有什麼事找不到我,跟她們說也是一樣!」   李小虎脆聲道:「還有我呢!怎麼,我做不得主哇!」   李玉虎笑道:「是,是,是!這位是我……二弟、二弟媳,他倆可是人小鬼大,能找到他們也是一樣!」   孟、王兩人一一行禮拜見,最後恭謹的告辭。李玉虎又道:「今晚二位回去收拾一下,最好明日一早搬來。對了!帳房裡還有錢嗎?」   孟帳房道:「帳口還有五千兩,足夠了!」   李玉虎道:「好,你們看著辦吧!問問大夥喜歡吃些開麼菜,趕快去買,別忘了晚上咱們要大聚餐哪!」   兩人走後,孟巧娥忍不住讚道:「兒啊!你真的長大了,看你這般果斷處事,寬誠待人,娘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李玉虎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第一,你兒子會望氣,任何人給你兒子一瞧,可用不可用,馬上知道。第二,對可用者放心大膽的授權,絕不會有大差錯!」   他站起身來,又道:「走啦!兒子和小虎現在去香山,娘就帶著媳婦們出去走走吧!」   孟巧娥本來就喜歡熱鬧,這時更被他挑起了萬丈豪情,道:「走!娘在牢裡被關了幾天,悶死了,正好出去逛逛,你們先走吧!」   李玉虎三人問清香山之路,即由後門出去,見街上行人稀少,便展開六合神行步法,似慢實疾,一路穿街過巷,不到頓飯功夫,已然出了市區,望見了香山。   香山在京城西方,位於宛平縣西北,早在金朝大定二十六年已闢為風景區,並營造香山寺,以為皇帝行官所在。   元蒙之時多有建築,朝中的皇親國戚也都在山中修了別業,以為避暑之用。   明初,洪武帝定都南京,北平封給三子燕王朱棣,有些別業,便荒廢了。   孟巧娥所買的這一處,坐落在香山南路,入冬以來,行人稀少,道路上落葉遍地,更見荒涼。   三人踏著落葉,轉過山腳,見路左一片農田之中有三間農舍,炊煙裊裊,足證裡面必是住著他家佃農。   而路右有一岔道,由林隙望去,已可看見裡面有一座高大的石樓。   三人心意相通,決定先去瞧瞧,於是沿岔道前進半里,便到達石牌樓下。   石牌樓四柱擎天,頂上兩層,下層尺厚石板上橫刻一行蒙古文字。   李玉虎飄身拔起,凌空一抹,石粉飛散而下,石板上的蒙文已被抹平。接著健臂揮動,由右至左刻上「李府」兩個大字,最後面則又刻上「玉虎題」三個直行小字。   牌樓無門,裡面是一片廣約百丈的廣場,氣勢開闊雄壯。左右連著牌樓,各有一排成弧形的平頂古屋,數約百間,一直延伸到正面大樓兩翼,既可住用,又可當做圍牆,確實是一舉數得。   正面大樓是一座樓寬二十多丈的兩層建築,七株合抱巨樹羅列樓前,枝葉廣茂,均是千年巨松。   三人見廣場枝葉盈尺,便各自展開身形,舞動衣袖,將枯葉「趕」在中央,最後李玉虎彈出一點「三昧真火」,枯葉立即燃著,燒了起來。   趁這空檔,三人分途把平屋門窗打開,所有不潔之物一齊運功掃出,能燒的全丟到火裡去了。   一直等到火勢燒盡,三人相視一笑,這才走近石樓。石樓乃是花崗粗石築成,堅牢無比,正中央兩扇丈半大門,正面一排五十餘戶竟全是精鋼鑄制。   小虎拉開鎖頭,推開兩扇重數百斤、高有丈半的大門,一陣腐霉氣味撲鼻而入。   門裡一樓,是一正方形的大廳,高達兩丈,廣有十丈見方。正面牆邊有一石築樓梯,直上一丈,又分左右,上樓梯後有門可通後院。大廳兩側,中間各有條通道,可通兩側耳房。   大廳裡左前有一組高大厚實的桌椅,右手則有一列長餐桌,十六張高背木椅。   由於空間太大,仍令人感覺空蕩蕩。   三人快速打開前後排窗戶,把奇厚的積塵蛛網,運功吹出廳外,空氣一陣鼓蕩對流,霉味方始去淨。   灰塵一去,桌椅地板顯出本來面目,竟皆是黑檀所制,十分名貴,每一張椅子,都重約數十斤。   三人分頭行事,將左、右通道中所有的門窗打開,「吹」掃乾掙。小虎、琳兒由通道盡頭的樓梯上樓,李玉虎則去後院。   後院也是一片廣約百丈的谷地,向上斜起,兩邊連著石樓,是兩丈多高的谷壁,愈往後愈高,呈半圓形,正後上方則是一道斜起的山脊,直通山頂。五丈以後,則是如削石壁,將一座玲瓏小樓、一片翠柏、古梅錯落、石橋小溪、假山、魚池包沒其間,景色不但十分清幽,而且更出人意外的是十分乾淨,似乎常有人打掃清理一般。   李玉虎暗暗稱奇,順著曲折小徑循路而進,不多時走到小樓之前。   那小樓也是花崗石材雕築,形似石塔,高有三層,方圓五丈,一樓無牆無門,只有四根合抱大柱,左手有一雕空石梯,直上二樓,中央則有一張丈許方圓的圓形石桌,桌面厚有八寸,被一根徑尺圓柱頂著,四周八張石鼓,都像和地上石材一體雕成,難以移動。   小樓後面,距谷壁尚有六丈,佈置成一片圃園,其中植滿傲霜菊花,各色齊備。此時雖已是十一月,卻仍然開放得繁盛異常。園邊老梅數株,枝葉盤結,也長滿了許多花苞。   後面高有五丈的谷壁上,滿是厚厚青苔蘿蔓,也一般翠綠可愛,與一般情況大異。   這還不奇,最奇的谷壁左方有一石雕龍頭,神態威猛逼真,龍口中緩緩流出一道清泉,絲絲白霧,顯然是一道溫泉!   谷壁中央,則隱隱有一道極淺門戶痕跡,顯示著後面必定有座石洞。   李玉虎心中暗疑,先飛快登樓,在二、三層四個房間中轉了一圈,發現每一間房子裡,不僅傢俱齊全,床櫃桌椅齊備,而且點塵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掃一般。   轉瞬間他又回到一樓,此時小虎、琳兒也已過來。李玉虎正待打開天眼,察看石洞內一切,忽聽得一陣「隆隆」之聲,生滿青苔的石門忽然緩緩打開,洞中緩步走山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妻來!   那兩人雖則白髮滿頭,但面目清奇,紅光滿面,竟無一絲皺紋,四道目光更是精光隱隱,一望而知,必是功力深厚的隱逸之士。   李玉虎迅即睜眼,含笑抱拳道:「敢問老丈,可是此地主人?」   那老人夫妻,雙目閃光的上下打量著三人,忽然呵呵大笑,道:「閣下才是主人!老夫乃是過客,是專為閣下守護這一份資財的。今日你終於來了,好,好,好,就交予你吧!」   李玉虎笑道:「此屋雖為家母所購,但並不知道洞中有何資財,老丈既已先行發現,理應屬老丈所有,小子怎敢妄取!」   那老丈望了老太婆一眼,復又「呵呵」笑道:「小哥兒不必客氣,令堂早已買下此地產權,無論地上地下,皆屬你李家之物,老夫又豈能妄取?」   李玉虎一驚,道:「老丈高姓大名,怎知小子姓李?」   老太婆也是眉開眼笑,道:「你不叫李玉虎嗎?咱們靈兒嫁你為妻,我這做老娘老爹的,哪能不知道?」   李玉虎又是一驚,仔細看時,兩老與林靈確有幾分神似,不由恍然,疾步上前跪倒叩道,道:「原來是泰山泰水當面,小虎李玉虎拜見……」   李小虎與琳兒也一同跪下行禮,小虎道:「原來是岳父岳母大人,啊!不對,是老大的……」   那老丈「呵呵」大笑,扶起李玉虎來,說道:「賢婿一拜已足,快請入內侍茶,老夫好做交代!」   老太婆上前拉起小虎、琳兒,笑罵道:「你這小子過河柝橋,自以為化身在外,就可不認老窩了嗎?」   小虎脆聲笑道:「小子不敢!不過老大天性風流,孽債甚多,小子為免波及,沒事還是躲遠一點的好,您老說是不是?」   老太婆被他逗樂,笑道:「我看你是天性自私,想獨霸著這位好姑娘,不肯讓老大分沾,對不對?」   小虎一聽,不由急紅了臉,脆聲辯道:「您老別這麼說,琳兒她未具實體,又未成人,怎麼能……」   那老丈「呵呵」大笑,道:「小子別發急,你老泰水逗你玩的。」   說話之間,五人已入石洞,只見裡面珠光嵌頂,溫暖如春,甬道曲折,處處珠光寶氣,金碧華麗,竟像一個地下宮殿一般。   二老見三人吃驚樣子,便將他們引進一間客廳,分賓主坐下,那老丈方道:「這地方本是蒙古王爺所建,元亡之時,那王爺把搶來的珠寶玉器均存放此處,隨軍逃回沙漠,不知所終。至明朝建立,此地數易其主,老夫夫妻便遷來此地潛修,也順便替女兒保留下這份嫁妝。不過,你別以為這些都是蒙王所留,其中的居室佈置及名貴珠寶,可都是老夫兩人,歷時近二千餘年採集而來的呢!」   說著,指了洞口一粒不大起眼的紫色大珠,道:「像這一粒避塵珠吧!看起來雖不光亮,可是此洞了無點塵,卻全是它的作用:日後若去沙漠,帶上它更可避免飛沙襲來!端的是人間至寶呢!」   李玉虎起身道:「小婿雖想將李府設在此處,可是只要在前面活動已足夠了。   兩位老人家仍然可以居住此洞啊!何況靈兒過去,遠離膝下,時常想念,等她來京,正好團聚,兩位為何非要離開呢!「那老人長歎一聲,道:「實不相瞞,老夫之妻,最後一劫不及百年,目前正須靜中參修,哪有功夫再圖兒女情長,何況靈兒這個丫頭嫁你之後,有得忙的,也沒功夫顧到兩個老的,算了吧!還是識相走遠點吧!」   李玉虎伸手在腰上,摸出兩個玉瓶,雙手呈上,道:「孩兒此處尚有九轉赤龍丸、九轉上清丸各兩粒,請岳父收下備用。至於說要另外覓地潛修,小婿在長白所留的暖谷現在正好空著,那兒尚有玉髓靈泉及各種珍貴藥材及道書,均可供兩老自由使用,不知岳父岳母可中意否!」   兩老「呵呵」大笑,老太婆接去玉瓶,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也不枉咱們養育靈兒一場。就這麼辦啦:咱們兩把老骨頭,就去替你看守金庫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靈兒現在大平牧場,兩位要去長白,是否也順便探訪一下,以慰靈兒的思親之心呢!」   那老丈笑道:「好,好,就依你吧!」   李玉虎道:「今晚孩兒收伏的鷹群即將飛回,明晨一早可著令鷹王冠軍,背負兩位老人家前去!」   那老丈笑聲不斷的連連點頭,道:「好,好,今晚你把幾個老婆帶來此地,先給老兩口認識一下,明日一早,這地方就送給你啦!」   李玉虎起身告辭,道:「孩兒大約三更才能過來,希望不致打擾了兩位清修。」   林老夫婦起身送客,道:「林家大門永遠為你小子敞著,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說罷,又指著石塔底層,道:「洞門機關就在石桌上,左旋一、右旋二,洞門自開,而裡面的開關則是這個玉石花瓶。」   原來洞門裡邊,壁邊有一個半人多高的玉石花瓶,此時則插滿菊花,若是不說,真是誰也想不到,它便是開啟洞門的樞紐!   三人匆匆出來,先未留意,及到石樓中央門邊才忽然發現,水池之中,不僅已注滿半池清水,水面上還飄著絲絲白霧,那水居然是個溫泉!   李玉虎三人大喜過望,關鎖了樓門,立即回飛,一直來到市區,才改用六合步法,走回清平樓。   此時已過中午,前面酒樓已送來精緻飯菜,而孟巧娥及張出塵等人,也正在等候。   三人一進去,李玉虎立被請到飯桌用餐,小虎則在一邊敘說經過。   他「嘰嘰呱呱」的報告,聽得大家個個稱奇。孟巧娥怔了半晌,道:「靈兒的父母是何名號,本領如此之大,說不定是江湖上有名的隱俠呢!」   李玉虎三人一怔,旋即大笑。李玉虎笑道:「這一點倒忘了問!不過他們不喜歡出風頭,更不會管別人閒事,無論叫什麼姓字,一定沒人知道!」   接著翠兒也報告,道:「爺,你知道嗎,咱們帶來的金沙有九成以上純度,目下市價,一兩黃金換二十兩白銀,九成應該是十八兩才對,可是那通寶的夥計好壞,一兩隻肯換十五兩,硬是想吃咱們呢!」   李玉虎笑道:「差不多啦!他們收了去,還要下爐冶鏈,除去雜質,也總要花費啊!你們換了沒有?」   翠兒笑道:「大姊叫蓮妹提一小袋去,可是找不著小袋子,蓮妹就提了一竹簍去,一共有兩百二十斤,合三千五百二十兩,乘十五倍,一共換了五萬二千八百兩銀子。」   接著她「嗤嗤」笑彎了腰,好半晌回不過氣來。   李玉虎莫名其妙的瞧著她,也不由跟著笑了。小虎道:「你神經啊!笑什麼嘛……」   翠兒好半晌,挾著淚水,道:「哎唷,哎唷!我是想到通寶的那個夥計,他瞧見蓮妹一手提著進去,以為很輕,結果他使出吃你力氣也沒移動分毫,但蓮妹一手又替他提到大秤上,秤出兩百三十五斤。後來全又倒了出來,幾乎是一錠一錠的檢查,又秤了空簍子加麻袋,合計十五斤。隨後又一小盆、一小盆的重新上秤稱過,還是兩百二十斤。哎唷,你沒見他看蓮妹的表情,簡直絕透了……」   李玉虎笑道:「這也難怪,平常一個大男人不見得拿得起兩百斤石頭,何況是金子!蓮兒毫不費勁的提著走,怎不叫人稀奇?」   孟巧娥笑道:「為娘也提過幾下,不覺得有多重,初初一稱,還真嚇了一跳,以為他們的大秤壞了呢!」   李小虎笑道:「原來娘也是大力士啦!了不起!了不起!」   孟巧娥把他拉到膝上坐著,笑道:「還不是你這兒子孝順,要不然為娘早已被折騰死了!」   李玉虎笑道:「娘是吉人自有天相,命長得很!娘,你老人家帶她們做衣服去了嗎?」   孟巧娥眉開眼笑的道:「做啦:每人做了五套,塵兒還記著你的身材尺寸,也替你由裡到外做了五套呢!」   翠兒又搶著道:「爺,你不見綢緞莊有多熱絡了,連老闆娘都出來親自招呼!   她還以為咱們是娘手下的姑娘呢!一聽是兒媳婦,嘖嘖,那肉麻勁兒噢,就別提了!「眾人飯罷,又喝著茶聊一會,孟巧娥道:「昨夜都沒睡好,先睡個午覺吧,一會不是還有事嗎?」   李玉虎卻道:「娘,兒想明日上午去長辛店人肉市場,買些傭人回來,院子裡有不願賣身的姑娘,是否也可以撥幾個來呢?」   孟巧娥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尤其經過一早的相處,更知道這兒子必非池中之物,便道:「娘知道你的意思,下午我就回去一趟,把院子裡的事都交給別人就是!」   李玉虎笑道:「這行業永遠不會絕跡,兒子倒不是反對,只是不必自己坐鎮呀!只要用人得當,說不定還是和娘過去一樣,能救出幾個好姑娘呢!」   李玉虎語音一頓,又道:「過幾天兒去八大胡同走走,凡有逼良用刑的,兒子還想好好的教訓他們一番呢!」   孟巧娥笑道:「這樣最好,有幾家實在不像話。好,你去休息一下吧!娘待會回去,自有分寸!」   李玉虎回到東廂,見屋裡堆滿了一大堆東西,不由笑道:「什麼東西啊!這麼多……」   張出塵笑道:「有被褥,有用品,現在看著很多,打開了各屋一散,全不見了!」   李玉虎進入帳篷,躺下休息,道:「別全留在這裡,晚上咱們搬去香山,那裡才算是咱們真正的家呢!不過我瞧,後洞之中,岳父母已替咱們收拾了不少,前面大樓可得要好好花一番心思佈置了!」   他忽然心中一動,對外邊的李小虎,道:「下午你隨娘回去一趟,把那兩隻小猴兒帶來,放在洞口,正好替咱們守衛!」   張出塵三人本來要去整理東西,見他要睡,便一同進來相陪,不多時均已甜然入夢。   申時剛到,李玉虎翻身起來,叫醒張出塵,道:「咱們約的人快到啦!出去等著吧!」   過不多久,王領班親自帶一身勁裝的一名鏢師進來。   王領班首先恭謹行禮,道:「稟少東,長辛店大安鏢局趙局主到!」   李玉虎站起身來,拱手抱拳道:「歡迎!歡迎!在下李玉虎,這位是內子張出塵……」   那趙局主體型中等,年約四旬,一臉風霜愁苦之色,不過獅鼻海口,唇角法令特長,相貌十分熟悉,心頭百念一轉,已知這人曾去過麗奇院內的小樓,是他母親的朋友之一。   而趙局主驟然發現約他來的,竟是個未滿二十的弱冠少年,不由十分失望,但既然來了,總得談談,只好盡量壓住失望之情,抱拳道:「在下趙守恕,現任大安局主,聽說閣下想接手經營大安,特來候教!」   李玉虎見他已不識得自己,便不點破,只邀他落坐客位,王領班主動去倒茶,李玉虎主位相陪,張出塵坐在下首,隨即,李玉虎誠懇的道:「在下昨日方由遼東返回,有心做一番事業,今晨聽說貴局想要盤讓,才相請商談,請局主勿怪鹵莽!」   趙守恕長歎一聲,道:「鏢局這行飯,必須刀口舐血,哪是好吃的行當!在下是見閣下英俊不凡,才說這話!」   李玉虎笑道:「如此說來,局主是已經不想幹了?但不知如何盤法?」   趙守恕苦笑,道:「鄙局因失了紅貨,要理賠失主百萬兩銀子,才忍痛盤整這份祖業。本局在南七北五十三省中,薄有名聲,先父當年創業甚早,在長辛店十六家鏢局中招牌最老,鏢局的佔地也最大,光是物業,現值約五十萬兩,加上車馬百輛,人手近百,以及商譽路線,應該也值二、三十萬兩的。」   李玉虎道:「局主誠實無欺,幾十年商譽,一大片人手物業,才只要八十萬兩,不是太少了點嗎?」   趙守恕臉上一紅,道:「本來是可以多要點的,只是鄙局新近失鏢,怎好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李玉虎忽然語氣一轉,問道:「請問局主,失主求賠,限期多久?若是能夠追回,還要賣嗎?」   趙守恕心中有些生氣,但眼見李玉虎態度誠懇,不像有心戲弄,便坦誠回答道:「失主限期三個月,若能追回失去紅貨,在下再沒出息,也不會出賣祖業!」   李玉虎笑道:「好,局主有這份守業之誠,讓人敬佩。但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既然還有三個月期限,局主不做追鏢打算,為何先賣祖業呢?」   趙守恕苦笑一聲道:「實不相瞞,這兩件事在鄙局看來,都不容易。鄙局總鏢頭乃是在下師叔,藝出少林寺,這次竟然把命給弄丟了。以在下身手,即便找著下手的歹徒,只怕也是白搭,而且近三年來,長辛店先後有三家鏢局都在同一地段死人失鏢,至今還未查出下落,何況鄙局只有三個月時間而已?」   「不過,鄙局也不會就此罷手,早已上報師門,請求支援。但等援手一到,便要去山東地段搜求兇徒下落,只是,這一來曠時費事,只怕已過了三個月期限,為了保住信譽,也只好做最壞打算,先籌足了銀兩,賠了失主再說!」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原來局主是雙管齊下,並不是真想出賣大安。   在下有心想與局主合作,共同經營大安,負責追回失鏢,但不知局主意下如何?「趙守恕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門外一陣嘻笑聲傳來,扭頭一瞧,孟巧娥已然帶著二十多名女子走了進來!   趙局主更覺意外,起身叫道:「孟大姊,您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孟巧娥「咯咯」笑道:「趙兄弟,你還不知道啊!這清平樓可是大姊的產業,而他,就是大姊的兒子啊!」   趙守恕望望李玉虎,見他與孟巧娥果然有五分相似,不由「哈哈」笑道:「怪不得我一看就覺得這位很面熟呢:原來是小虎兒啊!」   只聽廳外一陣脆聲笑語,道:「誰叫我啊!小虎兒在此……」   語聲中,眾女子身邊忽然鑽進來一個十歲幼童,玉面朱唇,頭梳朝天辮,一身絳色絲綢童裝,還拉著一位羞花閉月的小美人,衝著趙守恕做個鬼臉,又道:「趙叔,你好!多年不見,發財了吧!」   趙守恕大吃一驚,指著他道:「你,你,是小虎兒,那他,他……」   孟巧娥笑道:「他是小虎,他是玉虎,都是大姊的兒子,明白了吧!」   趙守恕口「吃」的道:「大姊有兩個兒子?小弟竟不知道?真……」   孟巧娥笑著搖搖手,邀他落坐,道:「這事先不研究,先說正經事要緊。」   接著她轉頭對張出塵,道:「出塵,見過趙叔叔了吧!這群丫頭交給你啦!   你先去安頓她們一下吧!「   那群女子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都長得十分秀麗。   張出塵應了一聲,揮揮手帶了她們出去,小虎也跟著溜了。   孟巧娥笑道:「趙兄弟,你和小兒談得怎麼樣?……」   李玉虎笑道:「娘,孩子瞭解了趙叔的處境,提議要和趙叔合作,負責把失鏢追回,趙叔還沒答應呢!」   趙守恕道:「不要說衝著大姊面子,光憑這追回失物四個字,你要干局主,趙叔叔也得答應啊!不過,賢侄,說句老實話,鏢行是個辛苦營生,你放著少東不做,何苦自討苦吃呢?大姊你說是不是?」   孟巧娥笑道:「兒大不由娘,大姊管得了嗎?」   李玉虎道:「趙叔,說實話,侄兒也不會真要去您老的鏢行上班,不過將來遼東有一批人手需要在您的鏢行卸貨息腳,倒是真的。不過,這是後話,現今首務還是先把紅貨追回來,才是正經!」   趙守恕發笑,道:「趙叔當然知道,可做案匪徒凶殘毒辣,武功高強,形蹤飄忽不說,做案時現場更不留一個活口半縷線索,上哪裡去找他們?」   李玉虎愕然道:「真的!這手段未免太過分了。趙叔剛才說,三年來已有三家死人失鏢,難道都如此嗎?」   趙守恕道:「當然,而且死者的傷口都是一樣,乃是被一種極為鋒利的快刀斬死的,這也可以說是唯一的線索了!」   孟巧娥忽然道:「趙兄弟,你們這次保的不是暗鏢嗎,怎麼會走漏消息呢?」   趙守恕苦笑搖頭。李玉虎斷然道:「小侄有一條行險之計,不知是否可行,請趙叔斟酌!」   趙守恕神情一震,忙道:「什麼計,快說來聽聽!」   李玉虎道:「咱們走一趟老路,再請如意珠寶坊出面,托貴局保鏢,仍走原來路線,若是這幫匪徒,敢再出面攔劫,豈不正合孤意嗎?對了,出事的地點遠嗎?」   趙守恕道:「地點在山東歷城附近山區,騎馬快則三日,慢則五日。賢侄之法可行,不過卻有兩點難處:其一,如意珠寶坊所托的紅貨,據事主事後透露,乃是戶部尚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市面上買來的寶石,特別送到如意坊加工,托本局送往南京,為駐守太子賀壽之禮。為此如意坊被兩面逼得要自殺、脫產,哪還有能力再拿出貴重寶石托保?其二,趙叔有自知之明,即使如意珠寶坊再托保,趙叔便是親自出馬,怕也……」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如意珠寶坊真要脫產,小侄有意將它盤下來做,所以第一點不是問題,至於第二點,目前只好由小侄陪趙叔走一趟,如何?」   趙守恕不信道:「賢侄,你別開玩笑,萬一有什麼閃失,如何向孟大姊交待……」   李玉虎知道不露一手,難以讓他信服,因此微微一笑,道:「趙叔囊中的燕尾鏢,借來一用,小侄變個戲法給你看看!」   趙守恕這次來未帶兵刃,但一向暗器不離身,也以這燕尾鏢成名於江湖,混了個燕尾追魂的綽號。聽他一說,便掏了一隻給他!   李玉虎一手拿著五寸長的燕尾鏢,一手並指如剪,在鏢上剪了三下,三刃的鏢身,無聲無息的斷成三截,跌在地上,好像那純鋼已變成了濕麵團。   趙守怒目瞪口呆,揉揉眼在地上拿起鏢尖一看,斷處如同刀斬,平順整齊。   哪知李玉虎技不止此,又把地上的兩段拾起,放在掌中,並把趙守恕手上的尖端拿去,合在一處,用手握處,一陣清煙飄過,李玉虎左掌打開,把一隻完完整整的燕尾鏢又送到他面前,笑道:「原物奉還,趙叔請收回吧!」   趙守恕在他紅如朱沙的左掌心捏起自己的鏢來,只見鏢身緊合,哪有一絲裂痕?他大歎一聲,正待收起,眼一花,鏢忽又到了李玉虎手上。   只見信手一揮,那鏢緩緩飛出門外,直向五丈外一株巨松之上射去!   巨松枝頭,此時正停著一隻麻雀,眼看那鏢射到,雙翅一震,便已飛起。趙守恕、孟巧娥都不由暗道:「可惜!」以為他失手讓麻雀躲過一劫!   哪知,不知如何,麻雀忽又束翼落在鏢上,竟隨那鏢在十丈外緩緩兜個圈子,回頭又射回房中,落在李玉虎掌上。   而那只麻雀受到地附在鏢上真元的約束,外表看去,竟像是養熟的一般,仍站在鏢身上,「吱喳」的叫了兩聲。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謝謝你的表演,去吧!」   隨即內力一收,那麻雀失去約束,立即展翅飛去。   趙守恕如夢方醒,道:「乖乖,孟大姊,您看見了嗎?」   孟巧娥嗤聲一笑,內心裡對兒子這份功夫與巧思,萬分滿意得意,似撼實喜的道:「他啊,不過仗著一點巧思騙人,趙兄弟可別上當啊!……」   趙守恕神色一整,起身道:「賢侄,剛才你說要與愚叔合作,現在愚叔正式以局主身份,恭請賢侄擔任大安鏢局的總鏢頭,萬望賢侄俯允!」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鏢交還,順手按他坐下,道:「小侄暫時接任此職,不過等追回失鏢之後,趙叔可得另請高明才成哩!」   趙守恕慨然道:「這是後話,以後再說吧!現在趙叔可是全靠你了!明兒一早,我就把聘書送來……」   李玉虎笑道:「明日小侄想去人肉市場買幾個傭人,正好到鏢局一趟,一切細節到時候再商議吧:此刻咱們又有客人到了!來的大約就是如意珠寶坊的主人吧!」   他話音方落,不多會一名新來的丫頭引了一個肥肥胖胖的客人到了門口。   那丫頭道:「啟稟少東,如意珠寶坊當家錢大器老闆到!」   李玉虎「哈哈」一笑,迎到門口,道:「錢老闆請進,在下李玉虎,有幸學錢老闆大駕光臨,實在有幸……」   錢大器五短身材,肥如圓桶,年不過四旬,一臉的精明樣子,與一般的胖子大異其趣!   他見李玉虎雖說生相出奇俊美,身體出奇的高躲健碩,一副文質彬彬的態度讓人樂與一談,但究竟年紀似乎太輕,不像個團團大富翁的樣子,不由心生輕視,大剌剌一拱手,道:「原來是李兄,幸會,幸會!」   他說著時一腳跨進門口;望見孟巧娥、趙守恕在座,不由一怔,神色一冷,又道:「怎麼趙兄也在此地,沒去山東訪尋失鏢嗎?孟大姊不在麗奇院納福,怎地也有興趣淌這趟渾水了!」   孟巧娥冷然一笑,道:「錢老闆,咱們也算是舊相識,聽說你最近很不得意,想頂讓珠寶坊,特別替你找了個客人,乃叫小二去三催四請,到現在才來啊,架子倒是真大呢!」   錢大器知道孟巧娥在京師之中是有名的母老虎,誰也不敢惹她,此刻一聽這話,忙堆笑道:「孟大姊,你這麼一說就冤枉小弟了。店裡的夥計去了幾趟沒錯,可只說店裡來了個財主,並沒提大姊與這事有關哪!否則,小弟還敢不早些來嗎?」   孟巧娥放出微笑,說道:「好,錢老闆,算你有理,請坐吧!這位李少東確有誠意,你就痛痛快快說個數目吧!」   錢大器客位落坐,道:「好,我的情形,趙兄既已在座,想必各位都知道了,要不是被人家逼急了,打死我我也不肯賣啊!」   李玉虎笑道:「貴坊的情形,趙局主確是提過,您老就開個實錢,讓在下斟酌!」   錢大器肥手一拍,道:「好,痛快,就衝著孟大姊面子,老弟你只要出一百八十萬兩,如意坊一片屋業生財全交給你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孟巧娥笑道:「太多了吧!貴寶號老身可是光顧過,憑那點不值錢的幾件首飾,值得了這麼多嗎?」   李玉虎笑道:「若是加上失去的寶石,倒是不算太貴,不過,若是日後大安把失鏢追回,或是作價賠付,算誰的呢!」   錢大器斷然道:「誰把如意坊接去,自然算誰的。老弟你也知道,那一串三十粒紅寶石,顆顆如卵,是戶部尚書對東宮太子的壽禮,不算工錢,光寶石每粒足值萬兩,經本坊精工琢磨,以金絲串連,可就成了無價之寶了!所以尚書要本坊賠一百萬兩,我可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李玉虎心中一動,道:「如此說來,若是尋回失物,或是找到三十粒同樣的寶石,就可作價一百萬兩了,對嗎!」   錢大器心中不信有人有這本事,乃道:「好,別說十日之內尋回原物,便是真有三十粒同樣紅寶石,本坊就算你一百萬兩。但醜話說在前頭,若超過十天,一百八十萬兩可是一兩也不能少!」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在下馬上拿出三十顆來,算是定金,不過有一個條件希望錢老闆答應!」   錢大器半信半疑的道:「什麼條件,老弟先說說看!」   李玉虎笑道:「寶石串成之後還給原主,是否還要送去南京獻給太子?若是如此,在下的條件是,仍然要請大安鏢局護送!」   錢大器吸了一口氣,道:「可是可以,但萬一又丟了呢?」   李玉虎笑道:「這一次保證不會,不過為防萬一,在下答應由大安鏢局賠償六十粒同樣的寶石!」   錢大器又長吸一口冷氣,道:「老弟,你不是開玩笑吧?」   李玉虎笑道:「口說無憑,在下先拿出寶石,讓錢老闆過目,若確認無誤,咱們立刻簽下兩份合同!」   錢大器肥手一鼓,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老錢在商場上混了二十年,還沒見過老弟這般豪客,行!一切依你所言……」   李玉虎已然傳音出去,要張出塵準備。此時他語音未落,翠兒已手執托盤,蓮步姍姍的走了進來!   錢大器陡覺眼前一亮,托盤中滾圓的三十粒紅寶石,映著翠兒一身翠綠,白璧也似的臉龐,不由令人大是驚艷,疑為天上仙子臨凡降世。   李玉虎接過托盤,放在錢大器身邊桌上,道:「錢老闆,你驗驗看,是否和原失物一樣?」   錢大器努力由翠兒臉上收回目光,拿起寶石,一粒粒驗著,三十顆驗完,方始長歎一聲,道:「若不是沒有本坊琢磨串連的痕跡,我還真以為就是那三十顆呢!」   接著,張出塵、余玉蓮一人托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四張墨漬未乾的合約,一先一後的走了進來!   李玉虎先後找過去,對未乾的合約吹一口氣,放在桌上,道:「錢老闆,合同這般寫法,你滿意嗎?」   錢大器望著兩位艷光照人的美女,真有些疑真疑幻,一時竟然忘其所以。李玉虎朗笑一聲,道:「錢老闆,趙叔,容在下介紹一下,這三位均是賤內,論排行則是老大,老五及老六。」   錢大器被他笑聲一震,清醒過來,一聽這話,心頭狂跳幾下,暗道:「這小子真有辦法,像這等天仙一般的美女,我老錢只要一個,也就得整天鮮花供養了,他,他……」   心中想著,拿起暗香浮動的合同,一一細讀,不僅字跡秀麗有力,更且把雙方一切權利義務條述簡明,毫無瑕疵,不由得長歎一聲,道:「好,好,言簡意賅,完美無瑕……」   當下毫不猶豫的拿起盤中毛筆,在四張合約後面簽下名字。   李玉虎主簽了兩張買下如意珠寶坊的合同,趙守恕則簽下保鏢合同,不過李玉虎自願做大安鏢局的連帶保證人,所以也跟著在後面簽了。   而孟巧娥則以見證人身份,在四張合約上也簽了名。   張出塵令丫鬟送上一方綢巾,錢大器小心翼翼的將紅寶石包起,拿了兩份合約便要告辭。李玉虎留他不住,只得道:「錢老闆回去之後,先別對外公佈貴坊易手的消息,十日後,在下陪同趙局主取貨,等平安送達南京,取了回執返回再談如何?」   錢大器連忙答應,便把紅寶石放在懷內,告辭而去。李玉虎親自送到小院門口,王領班正巧過來,道:「啟稟少東,廚下已然準備妥當,請示少東,要在何處用餐!」   李玉虎笑道:「當然要和各位一齊吃啊!你先遣兩位兄弟送錢老闆回府,回來之後,立即開飯!」   王領班恭聲應是,陪著錢大器出去。   李玉虎回到裡面,宣佈道:「等會大家一齊到前面聚餐,趙叔不是外人,請留下品嚐評鑒一下本樓的手藝如何?」   趙守恕對李玉虎的功力能力財富及艷福等等,已產生莫大興趣與好奇,正想與他多接近,聞言正是求之不得,立即爽快答應下來!   片刻之後,王領班又來相請。李玉虎陪了孟巧娥、趙守恕先行,張出塵三人則率新來丫頭,一同穿過迴廊,到達前面大廳。   廳中已滿滿坐了六桌,均是店裡的工作人員,共有六十人,一見孟巧娥母子進來,立即起立鼓掌,表示歡迎。   李玉虎俊面含笑揮手,道:「各位兄弟請坐,今日聚餐同樂,大家盡量開懷暢飲,千萬不要客氣,有什麼意見,也可以盡量敞開來說。」   這一陣語聲,清楚悅耳,雖在如雷掌聲之中,每個人仍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望著他高人一頭的身材,飄逸出超乎想像的年輕瀟灑,更加上領班早已傳達的加薪消息,不由個個在驚訝之中,產生了一股喜愛敬仰之心。於是,掌聲更是熱烈。   李玉虎先讓母親與趙守恕坐下,他自己則站在下首,為眾人一一介紹隨後進來的三位夫人。眾店夥初見三位美女,直似天仙下凡,心中又是猜疑,又是羨慕,鼓掌聲更是響徹大廳!   待眾丫頭也已坐定一桌,李玉虎乃舉手止住掌聲,又道:「本人此次返鄉,決定好好做一番事業,為鄉親們多製造幾個就業機會,所以除了這座清平樓,已暫時接受大安鏢局趙局主的邀請,擔任大安的總鏢頭,另外還想再盤下幾家錢莊、珠寶行等等,所以今後不可能長駐本店與各位分勞,好在各位都是熟手,只要通力合作,各守住自己的崗位,相信在孟掌櫃及王領班帶領之下,必能站穩腳步,共謀發展。」   說罷,他拿起酒杯,又道:「來,本人先敬各位一杯!飲過此酒,咱們便是休戚與共的一家人了!乾!」   眾人紛紛站起乾杯,齊聲道:「多謝少東!……」   孟掌櫃與王領班一同起身,由孟掌櫃開口,先道:「少東文武兼資,胸懷萬有,對店中兄弟寬宏仁愛,兄弟們十分感激,誓言忠心不二,共創生意佳績。現在小人與王領班僅代表全體兄弟,敬夫人及少東、少夫人一杯!」   這一杯飲下,桌上夥計自動分出十人,下廚端菜,不多會,一道道熱氣騰騰的佳餚上桌,引得人食指大動,酒興大發。   李玉虎又道:「本人與內子均不善飲,但各位可以放量。好在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各位不必顧慮!」   眾人經過他這番鼓勵,立即猜拳行令,開懷暢飲起來!   這頓飯吃了足足兩個時辰,方始結束。趙守恕與他約好後日相見的時間,才懷著滿腔興奮回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後院,安置下母親,立即對張出塵道:「今晚看來是搬不成了。不過,現在咱們快去香山看看,一者等候冠軍到來,安排岳父岳母遠赴長白,二者你也去查看一下,看明天該添置些什麼東西!」   翠兒道:「爺,我也想去瞧瞧!」   張出塵笑道:「還能少得了你嗎?蓮妹,帶著文房四寶,等會好記下該買的東西!爺,二爺他們呢!」   李玉虎笑道:「他倆帶著一雙猴兒,早已去了!快走吧!」   此際天已入夜,李、張兩人施展六合神行步法,各帶著一人,貼著低空飛行,不到盞茶功夫,已然抵達!   張出塵三人第一次來,望著這雄偉的石坊石樓與廣場,都十分振奮,翠兒忍不住脆聲道:「哇!好大啊!爺,咱們只有幾個人住,會不會太冷清了呢!」   李玉虎笑道:「誰說只有咱們幾個,等日後全部執事到齊;只怕還不夠住呢!   不過也不必擔心,萬一不夠,對面還有塊十畝大的農地,可以再建一片莊院!「進入大廳,李玉虎又道:「這客廳餐廳雖已有桌椅,可還需要其他配置,樓上也還有二十幾間臥室,等會你們好好計畫一下,看該添些什麼東西!」   說著已領頭穿堂而過,走入後院。   後院裡本該是一片黑暗才對,但哪知此時整個庭院竟籠罩在一片紅艷艷的光華之中,地上佈置有致的盆景矮樹、老梅,也染上一片溫暖的粉紅。   四人都甚詫異,仔細一瞧,原來在三丈多高的小樓石牆上,不知何時,浮雕出一條飛龍,張牙舞爪,神態活現,而兩道紅艷艷光華,便是由龍的雙眼射出。   翠兒鼓掌脆叫道:「哇,好棒啊!」   她語聲未落,只聽小樓下層已傳來一陣脆語,道:「老大才來嗎!岳父、岳母大人已等候多時了呢!」   李玉虎四人疾忙走近,果見小樓之下,林靈的父母,與小虎、琳兒都在座中,桌子上堆著幾盤鮮果,兩隻小猴兒正坐在果盤邊大吃特吃,正是小金、小白。   李玉虎急忙施禮,一一為三位夫人介紹。又見兩人的白髮已然變黑,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長袍寬帶,目閃奇光的老者,「呵呵」笑道:「賢婿快快坐下,老夫夫妻受惠非淺,下午服過賢婿所贈的靈藥,不僅功力倍增,丹氣更是精純,連這滿頭白髮都變回黑色,實在感激之至!下午無事,便將庭院略加佈置,各位還滿意嗎?」   小虎搶著道:「你們還不曉得,岳父的雕刻真是妙奪天工,看見那條飛龍了嗎?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為了使此園四季長春,還特地嵌上兩顆火龍珠呢!」   眾人這才恍然,林靈之母這功夫,拉著張出塵三人,不住的打量端詳,紅艷艷的臉上一直帶著慈和笑容,此刻笑道:「出塵孩兒已有身了吧?看樣子日後必生龍子……」說著在抽中摸出三方玉珮,分別遞予三人,又道:「這三個玉珮,乃是老頭子以萬年溫玉雕成,功能保溫益氣,常時帶著,必有好處。這算是老身夫妻的一點見面禮吧!」   那王佩色做艷紅,入手溫暖寧心,知是寶物。張出塵道:「多謝厚賜,晚輩等實在受之有愧……」   林靈之母笑道:「聽說你是大姊,從前又擔任過玉女宮宮主,這家宮之內的和睦,生活起居的安排,就全靠你了。來,來,來,趁現在有空,快隨我進去一下,洞中的安排,老身一總先交予你,就算是靈兒的嫁妝吧!」   隨即兩人起身走入後洞,翠兒一拉余玉蓮也要進去,忽聽空中傳來一聲鷹鳴,小虎忽的身化一道金虹向空中射去,而李玉虎已開口道:「岳父且請寬坐,小婿等先到前面迎接鷹群,你們也來幫幫忙吧!」   桌上的兩猴「吱吱」叫著,飛速的向前奔去。林靈之父起身笑道:「走,老夫閒著也是閒著,一齊瞧瞧吧!」   眾人一同穿過大廳,來到前面,只見小虎跨坐在鷹王背上,正在盤空下降。   鷹王此時已現原身,雙翅展開,寬有三丈,一雙粗如象腳的巨爪之下,居然抓提了一輛四輪馬車。   只見它緩緩落下,將馬車輕輕放落石地,它自己則落在馬車之旁,用它蒼老的粗嗓子,說道:「見過府主!奴才已將大平的存金全部帶來,裡面還有三位夫人的書信,請府主瞧瞧!」   小虎閃身鑽入車蓬,拿出一隻革囊,由裡邊摸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   李玉虎打開一瞧,只見上面寫道:   「字奉玉虎夫君:君示敬悉,知婆母安然歸,不勝之喜!妾等在此,己操兵兩次,一切尚稱順利。前在暖谷移來金沙、寶石,由冠軍等一次送還,以應急需,此地已無存餘。夫君與大姊兩妹,雖才去京一日,妾等己有三秋之感,盼速返遼,共赴瀋陽會師也!」   下面則是張出雲、朱如丹、林靈三人的簽名。   李玉虎看罷,收在袋內,只見鷹群次第降下,都帶回一個特大竹簍,於是笑道:「冠軍,辛苦你們了!先休息一會吧,此地便是咱們的李府,以後你們也以此為家吧!」   鷹王冠軍抬頭四處打量,道:「那石樓頂上不錯,奴才們可否在那兒建個窩!」   原來石樓乃是平頂,上面一片平台,足有十多丈長、三丈多寬,四周還有一圈石砌的護欄。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你們十二個壓上去,會不會把樓壓倒?可要考慮考慮!」   鷹王冠軍兩邊看看,一聲號令,群鷹左右各四,飛落在廣場兩邊的平屋頂上。   冠軍又瞧了瞧,才道:「正中樓頂,由奴才與亞軍,及一號、二號為居,其他分居兩邊,該不會有問題!」   李玉虎點頭稱好,又道:「你們先休息一夜,明晨再到鞍山一趟運一批金子來,回去的時候,順便把本府的岳父、岳母送去大平。」   接著,他又介紹鷹王與他岳父認識,道:「岳父,它乃千年鷹王,孩兒為它取名冠軍。這一群大鷹則是它招來幫忙的……」   那林靈之父雖潛修近二千年,精通易數變化,對女兒林靈與李玉虎的結合也只能推知大概,並曾偷偷看過他們,但對他們的遇合與作為,實在不十分清楚。   此刻見著鷹王,竟然口稱奴才,為他執役,心中不由暗奇。   同時,他也是異類出身,性情和善謙虛。一聽這話,便對鷹王拱拱手,「呵呵」笑道:「老夫林之棟見過道友,請道友多多指教!」   鷹王冠軍笑道:「林老先生,不必客氣!你既是家主人的長輩,也是奴才的長輩,指教二字,可當不起!」   李玉虎此時才知,原來岳父叫「林之棟」,於是笑道:「兩位別客氣啦!有話明早起程再說吧!冠軍,你去休息,我們要趕快把東西搬進去,等會兒我還有事要辦呢!」   此時張出塵和林靈之母也走出來,大家一同出力,把車上之竹簍金沙寶石先運進大廳,堆在左手房內,最後竟堆滿了一個半房間!   李玉虎待一切都安頓好了,又道:「出塵,我和老二要去皇宮走走,你就先寫封信告訴出雲她們,後天有空,先帶冠軍去一趟鞍山,如果沒有特別的事,叫她們三個先回來一趟也好!」 第五章 入宮除魔     天空中烏雲密佈,北風呼嘯,氣溫驟降!   一陣鵝掌大的雪花,陡地盤空而下,不到半個時辰,北京城內已到處罩上一片白!   李玉虎帶著小虎、琳兒低空飛行,其速無可比擬,盞茶功夫即已然進了皇宮內城!   雖然內城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處處都有警衛,但誰也不曾發現這三條淡淡的黑影。   即便是他們三人從警衛的眼前過去,那警衛還是看不清,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呢?   三人並不知道皇帝住在哪裡,也不問東西南北。李玉虎直循著那股妖氣,便直往西南方一處偏殿撲去!   距偏殿還有二、三十丈,李玉虎三人,已同時聽到一陣悲傷的哀告,道:「父皇,孩兒的清白不足惜,可是您如此對待孩兒,是謂亂倫,會遭人唾罵的……」   這陣語聲清脆,淒慘嗚咽,婉轉動人,便是鐵石之人聽了也會感動。   但哪知竟被一陣粗厲的怒叱打斷,道:「媽的,囉嗦什麼?誰是你的父皇。   乖乖的等候孤家幸臨。過了今日,孤家脫去這個臭皮囊,就帶你出去巡遊,逛一逛花花世界,哈哈……「這一陣狂笑,聲似豺狼,極其刺耳。   李玉虎三人心意相通,加急運功,靜悄悄飛進偏殿,貼在雕花的氣窗上,點破窗紙,向內一瞧,不由都勃然變色!   原來殿內正是皇帝寢宮,宮內一張寬大龍床上,一個赤條條六尺大漢,正猛干一名幼女。那幼女已然奄奄一息,即將昏迷。   龍床邊,地毯上七橫八豎的躺著十三個赤裸裸女人,均一般下體流血,陷入昏迷。   另一邊,床下站著一個美貌如花的少女,赤裸的曲線玲瓏有致,只是面容摻澹,淚流滿面,雙目緊閉,正在哀哀的哭個不停!   較遠的一邊,有五個高大太監,想來是伺候皇帝的,可是如今卻一個個呆若木雞,站成一排,一動也不能動。   太監後面,則又有一堆女人,一個個也像被點了穴道般僵立在那裡!   其中一個富富泰泰、四旬上下的女人,忽然尖叫道:「來人哪!外面的王護衛快些進來,皇上看來是發了瘋了……」   守著偏殿宮門的兩名護衛之一,貼著門道:「啟稟皇后,臣不敢奉召。聖上近兩年來,每逢初一、十五均須御女十五名,今兒正是十五……」   原來那女人乃是永樂帝的正宮徐皇后。聞得報告,皇上要我十五名處女,哪知宮中只剩下十四名,皇上怒火大發,竟命人召去親生的女兒——平陽公主充數。   徐皇后大驚之下,匆匆帶了身邊的宮女趕來,要求交換,哪知身邊這幾名早被臨幸,竟無一人可以代替。   皇上不但不肯,反一一將她們點中穴道,定在當地,不許她們出去。   徐皇后眼看著一個個小宮女被「幸」得昏迷不醒,馬上就要輪到親生的女兒——平陽公主了,不由大急。   此時,她一聽王侍衛竟不聽命,以設法制止,不由哀求道:「王侍衛,你快想出辦法,皇上若真……只怕無法面對泉下祖宗,你……」   王侍衛貼著門,道:「啟稟娘娘,如今時間迫促,臣下到哪裡去找人來,這事要怪,也只能怪侍寢的王公公,他早該為聖上安排妥當……」   徐皇后見這也不行,那也不是,便直著嗓子喊道:「朱棣,你這皇位得來不易,希望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做成個萬人唾罵的昏君哪!你醒醒吧!」   床上的永樂帝一聽,在床上一滾,便一腳把陷入昏迷的小宮女踢下床來,喃喃的道:「對,我要當個好皇帝,對,……」   接著,一把拉住床邊的平陽公主,「嘿嘿」笑道:「乖乖,別怕,過了今夜,孤王神功已成,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平陽公主大驚失色,被他一拉,倒在龍床之上,醒目一瞧,正瞧見父皇那一對赤紅的眼睛,芳心一轉,嬌聲道:「父皇既如此說,女兒從命就是,不過父皇總要先解了女兒的穴道禁制,才好伺候啊!」   永樂帝瞧著她玲瓏嬌軀,「性」趣大發,食指大動,「嘿嘿」大笑著,道:「好,好,還是我兒識趣,孤王就解開你的穴道,不過你可要乖乖聽話噢!」   平陽公主展顏一笑,如花的臉上陡然增加了不少媚態,道:「那是當然,能夠成全父王的神功,女兒雖死何憾!」   永樂帝「嘿嘿」笑著,伸出一雙大手,在平陽公主的玉峰間揉了幾下,又在她背後命門穴上拍了一掌,解了她的穴道。   平陽公主手腳立時恢復向日由,臉上嬌媚無限的微微一笑,玉手握住永樂帝大手,拉過來覆在自己的臉上。道:「父王,女兒美不美!」   永樂帝「嘿嘿」而笑,聲似豺狼般道:「美,美……」   平陽公主待他的手指含在自己口內,突然間用力一咬。永樂帝大叫一聲,用力收手,另一手已一掌推了過去。   這一掌乃是他護痛自救的反應,掌勁自然很大,一掌拍在平陽公主的肩頭,立將她打得飛了出去。   平陽公主跌在地上,滾身疾速爬起,用力一頭直向殿中的大柱上撞去!   這一頭若是撞實了,只怕立時腦袋開花,死於非命!   永樂帝勃然大怒,挺身撲上前去,身形竟是快如電閃,口中還厲吼怒罵不休,道:「死丫頭,哪有這麼便宜,不讓孤王吸盡元陰,死得了嗎?……」   罵聲中手指已將抓住平陽公主的玉腿。陡然間,腦後頂上傳來一陣涼意,眼下只見一片金光一閃,心頭一暗,「不好!」兩字尚未喊出,「呼」地一聲,人已跌在地上。   他心中本來有些迷糊,這一跤跌得一身巨痛,反倒清醒過來。眨眨眼,發現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翻身坐起一瞧,發現身邊多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美少年,不由大吃一驚,問道:「你是何人?」   這一開口,聲音已變得軟弱無力,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看看身上寸縷未著,更是大為驚異,道:「孤家怎會如此?這是何處?」   原來,適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李玉虎三人也已緊急發動,琳兒一飄,飄到平陽公主前面,小手拉住她向旁邊一帶,已將她撞向大柱的力量化去,平安的落在地上。   李小虎則直立由空中撲向永樂皇帝,小手一推,發出一片真元所化的金霞,由永樂身上一閃而過,同時也將潛存在他身上的厲魄,網了出來。   李玉虎則落在永樂帝身邊,想把他扶上龍床。   這一切變化快如閃電,但旁邊站著的幾個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小虎分出的一片金霞,網出厲魄之後,正停在幾個太監面前。   那厲魂不僅全身赤裸血紅,高大獰厲,面目兇惡,更在金霞包沒中,不停的手舞足蹈,拚命掙扎,張口狂吼,露出了一口森森獠牙,只是聲音被霞光阻斷,傳不出來而已!   李玉虎舒臂把永樂帝輕輕巧巧的扶上龍床,並在眾人身邊轉了一圈,將眾人的穴道解開。徐皇后則疾步走到龍床邊,拉了床棉被蓋住了他的裸體,關心的道:「皇上,皇上,你覺得怎樣?」   幾名太監站處離厲魂只有三尺,穴道一解,一個個嚇得軟了下來。   而後面與皇后站在一處的宮女,因為看不真切,還不覺有多害怕,所以都跟到龍床邊,照顧皇后皇帝。   李玉虎道:「琳兒,把公主的衣服拿給她,快去找壺水來!」   平陽公主顯然練過武,膽識甚壯,瞧見這種情形,雖然駭疑,卻也知來了個高人,救了他們一家。於是立即走到床前,快速的穿了衣服,對李玉虎盈盈下拜,道:「多謝恩公援手……」   李玉虎虛空一托,已然將她托住,和聲道:「公主不必多禮,皇上受厲魄浸入多年,身體極虛,救人要緊……」   說著,即取出一顆九轉上清丸,分了一半遞給平陽公主,道:「快快予皇上服下!」   接著,又將另半粒放入琳兒端來的茶壺之中,道:「昏迷不醒的,每人灌她一口。……」   小虎道:「老哥,這傢伙火候已深,我快因不住他了,你快幫幫忙,把他料理了吧!」   平陽公主接過半粒藥丸,鼻中聞到一股清香,知是靈藥,立即毫不猶疑的爬上床,放入永樂帝口中。   永樂帝本覺得氣息不暢,全身無力,虛弱之極,丸藥一入口,立即一股香甜氣流順喉而下,所到之處,無不舒服順暢,頭腦跟著清醒過來!   他睜開雙眼,望著丈外在金霞中跳動不休的厲魄,忽然指著厲魄道:「果然是他……」   徐皇后道:「皇上,說什麼啊……」   口中問著,卻忍不住和平陽公主一樣,偷眼向厲魄望去。   兩人目光到處,只見李玉虎忽然屈指連彈,立即有兩朵青蓮般光炎,迅快的飛入金霞之中,將厲魄包沒。   那厲魄像是極端痛苦,陡地在金霞光炎中倒下,翻翻滾滾,不過盞茶功夫,厲魄的血光愈來愈淡,終於變成了一個透明影子。   李玉虎手提法訣,右手一招,一朵拳大的青炎飛回手上,一閃而沒,只聽他說道:「不管你和皇上有何恩怨,佔他廬舍,收人陰精,已然上干天和,本座如今為你化去,還你本來,你知過嗎?」   那光霞中淡影滾身俯地叩頭,道:「上仙保留小人魂魄,感激不盡,小人已知過了!」   這陣平和的語聲,卻是傳了出來,聽在幾個清醒之人耳中,都不由暗宣佛號,以為果然是來了神仙呢!   只聽李玉虎又道:「你既已知道,可知該往何處去嗎?」   那光影道:「小人知道!」   李玉虎又道:「好,本府放你一條生路,去吧!」   這話一說完,李小虎小手一揮,也脆聲叫聲:「去吧!」   那金霞電閃般拖著淡影,飛到三人來時的氣窗邊,一閃而失,那淡影則已然透窗而出,一閃而沒。   永樂帝與徐皇后等一干宮人,目睹這等情形,都不由毛骨悚然,由於徐皇后篤信佛教,口中宣著佛號,立即跪倒在地,道:「信女徐氏……」   李玉虎衣袖一捲,發出一股暗勁,將她托起,笑道:「皇后娘娘,小民並非仙人,請勿誤會,只不過粗通武功,略習道法,善於望氣而已!」   平陽公主心情漸漸穩定,暗暗打量著李玉虎三人,對於高大英俊無儔的李玉虎,不由芳心愛慕,忍不住走上前,道:「大俠高姓大名?怎知父皇有難?是特地前來的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民李玉虎,近從遼東藝成歸來,因見宮中隱有妖氣,特來一探,正巧遇上……」   永樂帝此時不但完全恢復,心中也完全明白發生之事,對面前這位年少貌美的俠士,不由充滿了無比感激。   他挺腰坐起身來,伸出兩隻赤裸的膀臂,拱手道:「孤家蒙大俠相救,不但再世為人,而且也等於救了朱家江山,孤家感激不已!」   徐皇后親自上前,為他披上龍袍,墊上枕頭,永樂帝感激的看她一眼,又道:「多謝皇后,這幾天也真是冷落你了……」   徐皇后委婉一笑,低聲道:「皇上說到哪裡去了,臣妾清靜度日,何曾有過怨言!」   永樂帝拉她坐在身邊,長歎一聲,道:「大俠與皇后不知,這妖孽纏朕已有數年,起初朕還能自己做主,有時也借用他的神力,出入戰場聲師殺敵。最近兩年,他居然反客為主,利用朕為他吸收女人的真陰。朕被逼無法,才遷來此地,以免為朝廷所知。據它說,過了今夜便能凝成人形,離開朕了:可是從剛才的情形看來,過了今夜,朕即使不死,只怕也只剩一個無用的軀殼了!」   徐皇后聽了這話,內心對李玉虎三人更是感激,此時眾太監、宮女已然復原起身,穿好衣服,都恭立在一旁。徐皇后道:「皇上,請三位大俠坐下來談吧!」   永樂帝忙道:「是,是,還不坐位伺候:同時快傳消夜來,朕要與李大俠好好談談!」   一旁太監恭身應「是!」   永樂帝又道:「乖女,你先陪三位少俠到書房坐坐,朕更衣之後,立即過去!」   平陽公主嬌聲道;「父皇玉體已完全復原了嗎?!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永樂帝含笑揮手,道:「不妨事,乖女快帶大俠過去吧!」   平陽公主嬌應一聲,舉手作勢,道了一聲:「請!」   立即當先帶路,直往隔壁的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每個牆角都燃著暖爐。   平陽公主在門口揖客,讓李玉虎三人在御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對面相陪,道:「還沒請教這兩位少俠姓名呢!真是失禮!」   李小虎「咯咯」脆笑道:「公主不必客氣!我是他弟弟,叫李小虎,她叫方文琳,是我的好朋友!」   平陽公主道:「兩位年紀這麼小就有如此高絕的功力,真令人羨慕死了!本宮也曾在華山練過幾年,到現在還只會幾手不入流的把式,真是慚愧!」   李玉虎俊目閃光,上下打量著她,奇道:「公主金枝玉葉,不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怎會遠去華山受這種苦呢?」   平陽公主展顏一笑,嬌聲道:「八年前,父皇還是燕王時,常受建文堂兄的壓迫,幾乎削爵問罪。母后深恐全族被滅,才把本宮暗地送到華山,一位方外之交——玄慧師太門下,一轉眼就是八年。年初王駕北幸,母后一再派人相召,本宮才由華山回來!」   李玉虎對朝廷叔侄相爭之事,知之不詳,回來幾天也沒打聽,無法深談,更不便表示意見,但對公主不想回官卻甚好奇,於是道:「這是為何?難道公主不想念父母嗎?」   平陽公主歎息一聲,道;「大俠哪知道宮中之事。親如父母子女者,日常各有居處,難得見面,即使見了面,還要謹守著君臣之禮,不得逾越,說實話,真不如在華山自由自在呢!何況這幾年,父王征戰萬里,哪有時間與子女相聚啊!」   李玉虎笑道:「說到自由自在,確實不如在野之身……」   一言未完,永樂爺已然穿了便服,當先走了進來。只見他軀高雄壯、國字臉、關刀眉,一雙濃眉大眼頗有威稜,不愧是一代帝王。   李玉虎起身相迎,永樂帝闊口一張,「哈哈」笑道:「朕便服相見,大俠千萬別拘束,坐,坐……」   說著,已先坐上李玉虎對面的椅子!   徐皇后隨後而入,坐在皇帝下手,慈祥的笑道:「這位小俠與小妹妹真是可敬可愛,小小年紀就練得這等大本領,真是太難得了!叫什麼名字啊?」   李小虎笑道:「我叫李小虎,她叫方文琳!」   徐皇后笑道:「小虎、玉虎,你們是兄弟吧!長得可真像呢!」   李小虎笑道:「大概是吧!」   永樂帝不由也笑起來,道:「這娃兒真叫人喜歡,朕有意收你作為義子,不知你可否願意?」   李小虎望望玉虎,兩人心意相通,均知永樂帝乃是想藉此酬謝二人。李小虎笑道:「做你的乾兒子,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可不能成天待在宮裡陪你,外面我還有老娘呢!」   永樂帝「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只要逢年過節你能進宮來團聚一下,朕於願足矣!」   李小虎笑道:「好,咱們一言為定,用不著打勾勾啦!」   永樂帝、皇后及平陽公主,都忍不住大笑。   李玉虎故意作色,道:「小虎不可無禮,還不跪下叩頭拜見!」   李小虎這才站起來,跪在永樂帝與皇后二人面前,叩了三個頭,道:「孩兒叩見乾爹、乾娘……」   平陽公主道:「不對,應該叫父皇、母后……」   小虎只得又道:「孩兒叩見父皇、母后。」   徐皇后一把拉起他來,摟在懷內,道:「好,好,乖兒子……」   永樂帝用一對頗有威儀的環眼,望著李玉虎,道:「大俠功力高絕,朕受恩深重,日後必有封賞……」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草民遊俠江湖,目的就是要救人之困,封賞之事,再也休提!」   永樂帝長歎一聲,道:「大俠認為是件小事,但對朕來說,卻是件大事啊!   想朕為燕王之時,受封居此,其後受堂侄猜忌,幾乎全家殞命,無奈之下,乃發動『靖難之變』爭戰四年有餘,出生入死之傾,受這厲魄之助,化險為夷。本以為它是福星,哪料竟是禍源:今夜若非大俠仗義,孤家死不足惜,只怕這萬里江山又要陷於戰禍了!「李玉虎沒興趣聽他朱家歷史,便起身道:「時已不早,草民兄弟該回去了。」   哪知李小虎竟然另有主張,只見他小手一伸,道:「老哥,拿一粒九轉赤龍丸、九轉上清丸來,給乾爹、乾娘補補身子吧!這也算是我這乾兒子一番孝心呢!」   李玉虎只得在懷中摸出兩粒藥丸來。李小虎接過手去,一捏兩半,道:「父皇、母后,這兩粒藥乃是呂仙長遺留人間的,修道、練武者服了,可抵一甲子修為,未使武者,也可強身益氣,扶病延年,請父皇、母后笑納。」   永樂帝「哈哈」大笑,接過去一口吞下。徐皇后也毫不猶疑的服了。都覺得丹藥下肚,立化滾滾熱流,全身滾轉。李玉虎神目如電,一瞥永樂皇帝,道:「原來皇上也練過內功,那好,請皇上趕快坐下,待小民為皇上疏通一下經絡,功效必然更大!」   永樂帝依言立即盤坐。李玉虎虛空一指,一道金光已鑽入他的頂門。   同時李小虎也拉起徐皇后,以用傳音之法悄聲道:「母后站著別動,孩兒也為你疏通一下。」   說著,雙手握拳,不輕不重的擂遍徐皇后全身大穴,使得她精神陡長,自覺全身上下充滿了活力,連臉上皺皮也漸崩起,兩頰隱現艷紅光彩。   盞茶之後,李玉虎玉掌一收,傳音道:「皇上請自行調息十二周天……」   說著打個手勢,飄然出室而去。   平陽公主疾步追出,低聲道:「李大俠,你們住在何處?若父皇要請小虎弟入宮,到哪兒找啊?」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草民在香山之陽定居,不難找的。公主也請休息!   小民先告辭了。「   言罷,公主只覺兩眼一花,面前已失去他的蹤影。她疾步又返回御書房,房中也已失去二小,只有永樂帝笑容滿面的挺腰而起,拉著徐皇后的手,道:「卿家,你覺得如何:看樣子一般受益匪淺呢!」   徐皇后摸摸自己的面頰,忍不住奇道:「皇上,您替臣妾瞧瞧,臣妾覺得臉上的皮膚緊了許多,好像皺紋也少了呢!」   永樂帝湊進細看,口中「嘖嘖」稱奇道:「這是什麼仙丹,真能使人返老還童嗎?朕自覺年輕了二十歲……」   永樂帝此時年近五旬,連年征戰,鬚髮已有些花白,臉上自然也頗有風霜留下的痕跡!   可是,這會兒徐皇后湊近對視,發現他臉上也生變化,不僅發須變黑,臉上的皺紋統統不見。原來那雙長年紅絲遍佈的眼睛,竟也已恢復清明;尤其是聲音變化最大,原已沙啞的豺狼之聲,竟變得洪亮清潤,十分悅耳了!   徐皇后忍不住驚喜交集道:「陛下臉上的變化更大,當真可喜可賀!」   永樂帝「哈哈」大笑,摟著徐皇后步出書房,邊走邊道:「平兒,可問過李俠士住在何處?今夜之變,猶如做夢,想不到因禍得福,實在做天之幸,平兒,你瞧這李俠士可中意嗎?」   平陽公主隨後而行,道:「孩兒已問過了,他說住在香山之陽。……這位俠士人之極品,只怕人家看不上孩兒呢!」   永樂帝坐在龍床上,撚鬚笑道:「平兒說得不錯!這事可得慢慢設法。像這般高人,天子所不能臣,父王這條性命是他所救,怎好強人所難?」   他見公主螓首低垂,狀頗幽怨,又道:「不過,俗話說:」女想男隔重紗,男想女隔重山。『只要我兒有意,慢慢纏磨,還怕他跑掉不成。「徐皇后依坐肩下,笑道:「怪不得皇上剛才只要收小虎做義子!原來真另有打算!」   永樂帝笑道:「卿家請想,李玉虎人中龍鳳,功力高絕,又於孤家有恩,怎能貿然提出收為義子的要求?萬一他不肯答應,豈不尷尬?小虎尚未成年,而且活潑好動,多孤王這個義父,只有好處;即使真的不肯,孤王也好下台,是不是?」   徐皇后六、七年來,不曾見皇帝與她這般傾談過了,心靈之中,也早不敢再有此想。這會兒見皇上言笑無忌,似乎又恢復往日新嫁的甜蜜歲月,不由芳心大悅,笑道:「皇上真好算計!這下收了義子,又為平兒找了個走動的藉口,往後你常去香山走走,你父皇的另一心願,必然也不會落空了!」   永樂帝「哈哈」大笑,道:「還是卿家知朕,孤王的算計正是如此,平兒可得好生努力!」   平陽公主芳心暗喜,心頭鹿撞,只聽永樂帝又道:「平兒回宮休息去吧!待明兒打聽清楚,孤王便派你為專使,率領宣旨太監,去往李府宣旨,正式收小虎為義子,如何?」   平陽公主喜悠悠拜辭出去。   永樂帝又吩咐一旁太監宮女,道:「今晚之事,爾等須嚴守秘密,若有一點風聲,爾等一個也別想活。傳旨下去,今晨罷朝,移駕照陽宮。」   眾太監宮女轟然答應。領頭太監立即把旨意傳誦出去。   且說李玉虎三人回到香山,只見大廳外停著十幾輛大車,各處燈火通明,他母親孟巧娥已然過來,正在陪著林之棟夫妻閒聊。樓上及兩邊耳房,由二十幾個丫鬟、十幾個店中夥計,負責打掃整理佈置。   李玉虎奇道:「娘怎麼來了?半夜三更的,大家忙些什麼……」   張出塵起身相迎,扶他坐下。小虎、琳兒擠坐在孟巧娥懷內,只聽她道:「娘聽說親家翁、親家母在此,哪裡睡得著,所以你們去後不久,娘就領著這些丫頭們來了!親家翁神通廣大,適才起了一卦,算出你在宮中必有一番奇遇,明兒說不定公主要來咱們這裡,所以娘才和出塵商量,趕快佈置起來,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李小虎搶先開口,道:「娘,我來說吧!我已經認了皇上乾老子呢?」   眾人大為驚奇,催他快講。李小虎脆聲如連珠炮,把三人在宮中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眾人聽得一怔,最後張出塵笑道:「虎二爺這下可神氣了!御兒乾殿下,趕明兒咱們可得去打一頂金冠給你戴了!」   李小虎清亮大眼一轉,「咯咯」笑道:「我瞧有人又要做新郎了,你氣不氣?」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胡說八道,哪有此事!」   張出塵笑道:「妾身哪會生氣?只要爺瞧著中意,別說一個公主,再多幾個不是更熱鬧嗎?」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大方得緊!不過我已有了你們六個,已足夠了,何必再找一個公主擾局!她生在宮中,唯我獨尊,怎能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等她知道咱們的情況,定會打消念頭!」   林之棟展笑而起,道:「賢婚天縱奇材,只怕很難讓人捨棄。時候不早,老夫老妻該上路了!」   眾人一齊走出大廳,鷹王冠軍早已在外等候。林之棟二人跨騎上去,拱手道別。   冠軍一聲輕鳴,展翅先去;群鷹井然有序,次第起飛,往遼東而去!   張出塵道:「老爺陪婆婆先到後洞休息吧!裡面已經安排好了。翠兒與蓮妹都在,妾身要在前面坐鎮,等天亮之後,還須去街上買些東西!」   李玉虎道:「你不累嗎?我看也去睡一會吧!」   張出塵笑道:「妾身不累。老爺趕快進去休息,天亮之後,你不是還要去長辛店嗎!」   李玉虎拍拍腦袋,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呢!好,你多偏勞,叫小虎留下幫你吧!娘,咱們進去……」   孟巧娥已到後洞去過一趟,她與李玉虎走到小樓之前,道:「兒啊!你們小夫妻住在洞裡,為娘在小樓上睡,上面已經安排好了!」   李玉虎想想也好,便送她到梯口,獨自步入後洞。   後洞內珠光寶氣,前面是一個客廳,旁邊有條甬道通往深處,一共有八個房間。   此時每間房門大開,翠兒與余玉蓮都在第一間,已在堆放金沙及寶石。   原來,李玉虎走後,她們商量一下,覺得放在前面不太妥當,又一袋袋運了過來!   李玉虎望見二人,都忙得鼻光見汗,不由笑道:「喂,老公回來啦……」   翠兒兩人嚇了一跳,抬頭望見是他,拍著胸口不依道:「嚇死人了!爺,你怎麼一去就是大半夜啊!」   李玉虎道:「這事說來話長,等會你們問小虎吧!我想睡了,有地方嗎?」   翠兒、玉蓮一左一石扶著地的手臂向後走去,翠兒笑道:「這兒共有臥室七間,爺中意哪間,就睡哪間好了!只可惜沒有浴室、廚房!」   李玉虎在甬道走了一趟,見每間都十分寬大,櫃廚、妝台、雙人床應有盡有,而且被褥齊備,豪華無比。   他凝立在甬道盡頭,瞑目用天眼向內察看。半晌之後,心中已有腹案,便道:「等會叫小虎二人負責,再開進去,十丈之外便有個天然石窟,可以改成浴廁,現在我要睡一覺啦!」   他隨便走進一個房間,也不脫衣服便倒在床上,轉眼間,竟真的熟睡過去。   翠兒與余玉蓮見狀,也不吵他,逕去前樓找小虎,詢問適才的經過情形!   原來李玉虎這次為了早些煉化厲魄的法力真元,不惜耗去大量三昧真火,所以有些累了!   天亮不久,李玉虎醒來,走到前廳一看,大廳中已然十分熱鬧,十幾個油漆工人正忙著油漆;而外面一輛輛馬車不斷馳入,送來一車車各色物品。   張出塵三人都忙得團團轉,指揮著丫頭、夥計點收,再分別送到各個房間!   李玉虎向張出塵取了一萬兩銀票,心中通知小虎一聲,便問身出了大樓,踏著積雪,疾步走到林木深處,迅速升空,飛向長辛店。   長辛店離北京三十多里,街上最多的除了鏢局,便是馬市,還有一個很出名的地方,便是人肉市場!   原來那時節人口可以公然買賣。   被賣者有的出於自願,乃貧苦人家;有的則是罪犯的家屬;也有極少數是家道中落的破落子弟,把家中的奴才再次拍賣出去。   李玉虎踏著昨夜落下的積雪,沿街而行。過往行人,望見他文質彬彬、俊美無倫的樣子,不由都看直了眼,尤其見他身上大寒天還穿絲綢單衣,卻無半絲怕冷樣子,心中更是驚奇不止。   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叫化子,由街邊樓下追上前來,叫道:「公子爺,行行善吧!化子三天沒吃飯啦……」   說著,橫身攔住李玉虎去路,把一隻大手伸到他的面前!   李玉虎心中一動,望見那叫化子,身上衣服雖然補了幾塊,尚稱乾淨,背上竟然還背著五隻麻袋。臉上雖有油污,一雙眼卻透著精明,長像也頗清秀。便道:「你是丐幫五袋弟子嗎?可認得酒丐文一奇?」   那小丐一怔神,也看清李玉虎的臉面,心中暗讚:「好俊的小伙子!」求乞的態度一收,正容恭聲道:「閣下是誰?文老乃本幫祖師爺,怎會不識!閣下提他老人家為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我是文老的朋友,姓李名玉虎,來此想找趙局主,但不知小兄弟可肯幫個忙,帶我去大安鏢局?」   那乞丐轉身一指前面,笑道:「前面再走幾十步,便是大安鏢局,公子爺跟我來吧!」   李玉虎與他並肩而行,又道:「兄弟貴姓大名,若當真三天沒吃飯,待會在下請你如何?」   那乞丐嘻嘻一笑,道:「這是討飯的口頭禪,公子爺不必當真。小丐錢一飛,可真不敢讓祖師爺的朋友請客!」   李玉虎又道:「前幾天大安失鏢死了人,你捫丐幫可有線索?」   錢一飛轉頭望望他,奇道:「公子爺是為這個來的嗎?這可麻煩了,三年來長辛店有四家失鏢,死人的傷口大致相同,線索只有一條,就是不是北五省一般綠林干的!」   李玉虎笑道:「兄弟,看樣子你練過功夫,又滿精幹,為何當乞丐?改個行不好嗎?你若願意,我介紹你進大安當鏢頭如何?」   錢一飛笑道:「小丐命不好,從小被老丐收養,自然成了小丐,要想改行,可沒那麼容易,不過公子爺這份好心,錢一飛可是永誌心頭!」   李玉虎知道丐幫規矩,要他們改,可得由上往下改,便不再勸,只是道:「好吧!等你們上頭肯了,再改行吧!我住在香山南麓,有空可以過去聊聊!」   這時二人已到大安鏢局門前,李玉虎又道:「跟我進去再聊聊吧!」   錢一飛拱手,道:「小丐尚有他事,公子爺若無別的吩咐,小丐就不陪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等等,聽說這兒有人肉市場,有幾家啊!   老闆為人怎麼樣?小兄弟知道嗎?「   錢一飛道:「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老闆也姓錢,名蛟,不過可跟小丐沒關係。聽說過去是黑道綠林的一把狠手,五年前才盤下這塊地方,為人苛薄得很,可是在此也沒有其他惡跡,咱們丐幫也拿他無可奈何!」   李玉虎奇道:「販賣人口雖是法所不禁,但苛待奴隸,仁道不許。逼人為奴,或虐殺奴隸,就算是違法犯紀了!難道你們連這點都查不出來嗎?」   錢一飛苦笑道:「錢家戒備森嚴,暗中很難摸進去,前幾年丐幫也曾派人暗暗探過,反而被人捉了,最後還是花錢贖回來的,以後就沒再去了!」   李玉虎不解道:「為何還要花錢去贖?」   錢一飛道:「若是不肯去贖,他就要將人送官究辦。一場官司打下來,就是不判刑,也會被衙門修理個半死,何必找罪受呢!」   李玉虎聞言,心中已有計較,便道:「萬一我把人肉市場接下來,你能找幾個兄弟,替我暫時管一管嗎?老實對你說吧:酒丐現在遼東,正替我辦事,年底一定會回來,到那時人手就夠了!」   錢一飛一怔道:「真的?若是祖師爺都肯幫公子爺,小的還有什麼話說。不過錢蛟不是易對付的,手下打手甚多不講,官府裡也有交情……」   李玉虎微笑擺手,道:「這我知道!你若無要事,我邀了趙局主,就去人肉市場走一趟吧!」   錢一飛一咬牙,道:「好,公子爺,小的把命交給你就是,水裡火裡,就陪你闖一闖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走進大安鏢局大門。門房早就瞧見他倆,在門外說了半天,已著人入內稟報去了。   這時趙守恕剛好匆匆迎出來,老遠哈哈大笑,道:「賢侄來得可早,快請進來。噢,怎麼錢舵主也來了?歡迎!歡迎!」   趙守恕出身少林,與丐幫雖均屬俠義道,卻很少交往。所以一見錢一飛,頗是詫異!   錢一飛笑著拱手,道:「錢某算是李公子的跟班,趙局主千萬別招呼我!」   趙守恕笑著讓客入廳,一邊道:「錢舵主這是什麼話!咱們雖少往來,可總是街坊鄰居。這位李公子說來也不是外人,是鄙局新聘的總鏢頭,今日特來上任的!」   他熟絡的請兩人落坐,又道:「賢侄和錢船主還沒用早飯吧!坐會兒一齊去一文錢吃燒餅油條可好!」   李玉虎起身道:「幾年沒吃這玩意兒啦:聽了都流口水,現在就去吧!吃完正好去辦正經事兒!」   三人出了大安,轉個彎來到一條小街。一家掛著塊木牌:「一文利」的早餐店,出現眼前。   錢一飛打起棉布廉,請二人先進。李玉虎也不客氣,領頭入內。只見十幾張桌子上坐滿了早起的客人,大家都是吃燒餅油條加豆漿來的。   店中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一齊望著李玉虎發起怔來。店小二哈腰道:「爺,幾位!噢,局主,錢爺這麼巧,一齊來的吧!」   趙守恕含笑道:「裡面雅座有空嗎?咱們去裡邊吧!」   店小二頭前帶路。穿過大堂,後面是個小天井,左右兩邊堂屋,就是所謂的雅座了!   李玉虎大大方方的坐在長板凳上,一口氣吃了三套,外加兩大豌豆汁。摸出那張一萬兩的銀票,苦笑道:「趙叔,小侄身上沒帶銀子,這張只怕找不開,只好要你請了!」   趙守恕「哈哈」大笑,道:「什麼話!什麼話!你就是有,趙叔也不能讓你付哇!」   三人出了店門,趙守恕又走回頭路,李玉虎道:「趙叔,咱們先去人肉市場,局子裡沒事吧!」   趙守恕笑道:「現在還有什麼事?十一月半了,誰還要保鏢出門啊!不過,知道你要來,昨晚已通知大夥,中午在萬福樓為你接風……」   李玉虎笑道:「那還早呢!先辦我這事要緊!」   三人回頭穿過三條小巷,來到一所高大的門樓前面。門邊掛了一塊木牌,上寫「仁義市場」四個大字。有兩個挺腰凸肚的大漢,站在門樓之下,瞧見三人,立即抱拳道:「趙局主早哇!什麼風把您老吹到這兒來啦!」   趙局主笑道:「這位公子爺需要幾個下人。附近數百里內,只有你們這一個市場,能不來嗎?」   那大漢推開側門,領三人進去。另一人關上門戶之後,便疾步向裡奔去。   門裡中間有一條甬道,兩邊各有一大間磚房,門口、窗口都用鐵欄杆鎖著。   帶路的大漢問道:「公子是要男的還是女的?」   李玉虎道:「都要!」   那大漢敲敲左邊的房門,同時開了鐵柵門鎖,道:「請公子先看男的吧!老闆馬上就到!」   裡面的厚木門打開,門裡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門外那個道:「有客人,叫大家靠邊站好,交給你啦!」   說罷,便對李玉虎一拱手,讓過一邊。   裡面一個一聲暴吼,道:「奴才們聽了,統統靠外站好,見客人啦!」   李玉虎舉步走進去,俊目一閃,只見裡面,中央一個過道,兩邊各有一排鐵籠,裡面關著五六十人,老少都有。此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擠到鐵柵欄邊,用一雙雙無神的眼睛望著地,充滿了哀告乞求之色!   李玉虎心中淒然,匆匆走了一圈,問道:「價錢怎麼算法?」   那大漢道:「一般四十以上三十兩,四十以下三十五,二十以下五十。若是人數多,還可以打個折扣!」   李玉虎又問道:「女的呢!」   那大漢道:「女的嘛!四十以上二十兩,二十以上四十兩,二十以下五十兩,不過要是特別漂亮的,價錢另議!」   李玉虎道:「好,這兒一共六十五人,你算算一共多少錢,全要啦!」   此語一出,本來鴉雀無聲的眾奴,陡然暴出一陣喊聲:「謝謝大老爺……」   那大漢嚇了一跳,怒吼道:「想死啦!快快住口,咱們銀子還沒收,現在高興個什麼勁!」   李玉虎心頭暗怒,表面上不動聲色,伸手摸出那張萬兩銀票,交給大漢,道:「本少爺忘了帶小票子出來,這一萬兩你先收著,等會一總結帳。走,咱們去對面看看吧!」   這大漢哪見過這大的銀票?雙手接過去,不知往哪裡放好,對李玉虎的態度已然恭敬多了!   趙守恕已知他脾氣,不以為怪。錢一飛卻是心頭暗驚,太過大方,萬一被人塚吞了,找誰說去!所以他不時注意,總怕那大漢把銀票收到荷包裡去。   對面和這也形式相同,只不過關著四十幾個老少不等、面有菜色的女人而已!   李玉虎進去轉了一圈出來,過道盡頭已匆匆走來一位棉袍大漢,年約五旬,一臉橫肉煞氣,一望而知是凶殘之輩,正是錢蛟!   守著男奴的大漢,執銀栗先迎上去,雙手呈過,低聲報告一番,那大漢望望手中的銀票,收在懷內,低聲罵道:「你是豬啊,誰叫你開價的,不會等我來嗎?」   接著,換上一副笑臉走上前來,啞聲道:「趙局主,錢舵主送了財神爺來,多謝多謝!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在哪兒得意啊?先請進來坐會兒吧!」   一面說著,一面用手勢讓客,一句話招呼了幾個人,倒真是八面玲瓏啊!   李玉虎緩步而進,道:「小可李玉虎,世居京城,近日因在香山開府,急須人手,所以才來打擾錢老闆。」   那錢蛟「嘿嘿」大笑,道:「公子爺說什麼打擾,像您這般豪客,請都請不到。前面這般奴才,能伺候您,實在是他們祖上燒了高香……」   說著,眾人已入大廳,分賓主坐下,一名清秀小丫頭獻上香茶,躬身而退,李玉虎故意瞧了幾眼,道:「前面這批奴才,人數是不少,可是真要調教得中規中矩,只怕還需要好好磨練。不知錢老闆這兒,還有更可意的嗎?」   錢蛟笑道:「有,有,本市場什麼樣的貨色都有,只要開出條件、出得起價錢,即使目前沒貨,半月之內,保證可以送到您府上!」   李玉虎朗笑道:「錢老闆真是神通廣大,佩服,佩服!這樣吧!咱們再看看現貨,若是不滿意,再麻煩錢老闆另外設法可好!」   錢蛟起身「嘿嘿」笑道:「好,好,那麼請李公子移駕後廳看吧!」   穿過這排廳房,後面是個四合院,中央是庭院佈置,並無奇處,左右廂房則是一律的鐵柵處處,顯然也是關肉票的處所。   錢蛟示意守衛的四名大漢,把鐵欄門統統打開。   錢蛟笑問道:「男左女右,李公子先看哪邊?」   李玉虎道:「先男後女,都瞧瞧吧!」   接著四人在各房中轉了一圈,發現十個房間裡均有床鋪被蓋,一共關了四十五名男女,都是二十歲以下,長相也還算清秀。   看完之後,李玉虎面對後面一排房舍,笑問道:「後面還有嗎?」   錢蛟神色一變,旋又笑道:「李少爺還不滿意?後面確實還有幾個!都是上等貨色,本來是不宜做家奴的,不過公子爺要,又另當別論了!」   李玉虎奇道:「為何上等貨不能做家奴?有講究嗎?」   錢蛟突然露出一絲淫笑,道:「這些人本是八大胡同訂的,公子爺應該知道,妓院的要求,是比較特別一點!」   李玉虎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若是已被人訂了,本人不會搶著要,不過開開眼界總可以吧?」   錢蛟淫笑一聲,道:「可以,可以!公子若是出得起銀子,買了也可以!」   說著,帶頭推門而入,只見裡面一廳兩房,兩房之中一共住著四名十三、四歲少女,果然清麗可人,是個美人胚子。   四人似乎很怕錢蛟,一望見他,都趕緊跪下行禮,齊聲道:「叩見錢爺……」   李玉虎見狀,心中一動,立即以蟻語傳聲,問道:「你們都是自願賣身的嗎?   別怕,若是被逼就搖搖頭。「   四女聞得耳邊輕語,都嚇了一跳,不覺張慌四顧,等聽了最後一句,竟也一齊搖了搖頭。   李玉虎又問道:「是被人綁架來的嗎?若是,就點點頭!」   錢蛟見李玉虎緊盯著四個女孩,以為他喜歡,「嘿嘿」一笑,道:「你們起來吧!這位李公子想買幾個家奴,若是看上了你們,可是天大的福氣啊!」   那四名少女站起身來,耳朵裡仍然清楚的聽到問話,便一齊點了點頭。   李玉虎開聲笑道:「這四個小女孩果然不錯,若是買回去伺候內人,一定善解人意,只是人數太少了點,不夠分配,反而讓人傷腦筋了!」   錢蛟奇道:「怎麼公子爺已成家了嗎?難道……」   趙守恕這才有機會說話,忙搶著道:「這位公子爺可厲害呢,錢老闆你別以為他年輕,據鄙人所知,在香山就有三位夫人,聽說在遼東還有三位,個個都像天仙下凡,不知道有多美呢!」   此言一出,不僅錢蛟膛目,便是丐幫的錢一飛也傻了眼,竟齊聲道:「真的嗎?」   李玉虎退出廂房,笑道:「本人是有六個老婆,有什麼不對嗎?」   錢蛟乾咳一聲,羨慕之極的道:「家花不比野花,野花玩過一丟,不會有什麼糾纏,可是要把她們鎖在一個屋簷下,爭寵爭房,吃醋嫉忌,常常鬧得家宅不安,公子爺可真是有本領呢!」   李玉虎「噢」了一聲,道:「會嗎?我倒是從不覺得她六人有什麼爭執呢!」   他語音一頓,又道:「不過為夫的處事公平,不讓她們有爭執的藉口,也很重要,所以……」   「錢老闆,這四人之外,最好再有兩個,湊成六個,我那六個老婆就不會有話說了!」   錢蛟遲疑一下,請三人落坐之後,方道:「另外兩個有是有,不過性子有些倔,正在接受訓練,一時怕無法出貨!」   李玉虎笑道:「這兩人在哪裡,帶我去瞧瞧,說不定見了我,她們願意跟我走呢!」   錢蛟為難道:「這不太好吧!那地方很穢,公子爺去了不太方便,我看過幾天,一受完訓立刻給您老送去,怎麼樣?」   李玉虎搖搖頭道:「過幾天取貨可以,但總得先看看貨色啊:要不然老闆你隨便抓一個充數,本人吃點虧倒無所謂,若老婆們說我不公平,豈不又要起爭執!」   錢蛟一咬牙,道:「好吧!我叫人抬她們出來給公子過目,不過這兩人身價可得加倍!」   李玉虎笑道:「銀子不是已在你身上了嗎?隨你開價,一總算帳。」   錢蛟怦然色喜,道:「好,公子爺既然這麼痛快,鄙人也沒話說。三位且請寬坐,鄙人這就去著人抬來!」   說著,對站在門外的大漢施個眼色,隨即推開後門而去。   李玉虎閉起雙目,狀似養神,實際已開天眼向後面察看。   只見後面又是一重院落,三面皆是樓房,應是錢蛟與手下的居屋。院中有一假山,有蒼松翠柏環繞。錢蛟不入居室,竟直往假山走去。   李玉虎天眼已如法眼,可隨意調整方向、角度與深度,地凝聚功力注目一瞧,果然假山下有一地窟,裡面更有一條長長暗道,直通宅後郊外的一處墳場。   而地窟之中有一處水牢、一處刑房。   此時,水牢中正泡著兩名少女,刑房裡則吊著七名壯漢,都已垂頭奄奄、去死不遠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張眼起身,道:「走,咱們也到後面看看!」   門口的大漢疾步而入,陪笑道:「公子爺,後面是老闆的私宅,閒人莫入,請多包涵!」   李玉虎怒道:「什麼私宅,明明是私設的刑堂,逼人為奴為妓的所在!」   那大漢作色道:「公子血口噴人,咱們這人肉市場可是在官家立過案的……」   李玉虎不理會他,舉步直向後面闖去。   那大漢一把未攔住,伸手急拉後門口一根吊索,立即響起了一陣警鈴!   後院三面樓,轉眼間閃出二十多名手執武器的大漢,齊立二樓迴廊之上,為首一人揚聲喝道:「什麼人亂闖私宅,還不快快退去!」   趙守恕、錢一飛跟了出來二見這等場面,臉上都變了顏色!趙守恕低聲道:「李公子,咱們是來交易的,犯不著多樹敵人哪……」   李玉虎「哈哈」笑道:「這假山之下,錢老闆竟私設牢籠,虐殺人犯,逼人為奴,已然干犯了法紀。李某怎能視而不見?走,進去看看。」   這番話,雖是回答趙守恕,但院中之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樓頭一名大漢,把手中鋼刀一擺,道:「趙局主,咱們可是多年鄰居,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帶這位不通人情的主顧來,是誠心找麻煩吧!」   趙守恕面紅耳赤,接不上話,李玉虎已然道:「爾等若是經營合法生意,雖然有違仁道,李某可以不管,但像這種用刑逼人的違法勾當,與黑道綠林的綁架勒贖何異?今日遇著本座,就是你們的末日到了!」   趙守恕低聲道:「那手執剛刀的漢子,似乎是南七省綠林有名的凶人,外號潑風刀孫七……」   那潑風刀哈哈狂笑道:「好小子,有種!看你一副乳毛未乾的樣子,膽子倒是不小!大爺走南闖北,會過多少好漢,會怕了你?有種就過來吧!」   說話間,鋼刀一擺,使個身法,由丈餘的樓上一躍下地,擺了起刀式,等著李玉虎上前過招!   其他眾人也跟著一一跳落地面,緩緩在外圍布成半個圓圈,也是靜等著李玉虎踏入。   李玉虎緩緩舉步,走到潑風刀孫七面前,笑道:「看你樣子,大約殺過不少人了,刀法一定不錯,是不是?不過這刀嘛?只怕已經不太利了!」   說著,緩緩的伸手,直往力上抓去。   那潑風刀「嘿嘿」冷笑,心中還覺得有點不忍:「這麼年輕一個俊小子,就要命喪黃泉!一見他伸出雪白的一隻手,手腕一摔,正想以刀背敲上一下,不知怎的,眼一花、手一麻,三尺長刀已到了人家手裡。   李玉虎三指捏著刀身,左手伸指一敲,「噹」的一聲,刀刃上已被敲去一塊,只聽他笑道:「我說罷!這刀不管用了吧!不過,你這人還有不忍之心,不算太壞,還你!」   撥風刀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握住刀柄,望著刀尖附近的缺口,呆了一呆,暗道:「媽的!這小子會變戲法嗎?怎麼……」   別怪他不信,皆因一般武林中,功力高絕之士,一掌斷刀,一指斷刀,都聽說過,但一指只敲出一個缺口,卻是聞所未聞。   因為這種現象,手指頭一定練得比鋼鐵還硬,勁力更別提有多大了,否則,你只能敲斷、震裂,絕不能……   李玉虎見他發怔,微微一笑,道:「你自恃刀法了得,是吧!好,我就讓你三招,看看能不能沾到我的衣服!」   潑風刀孫七凶睛一瞪,大喊一聲「殺!」揮刀平平斬去。兩人相距不足五尺,這一刀並未作勢,可說是快捷無比。李玉虎身後,遠遠站在台階上的趙、錢二人,都不由擔心警告道:「小心!」   哪知李玉虎像是失去重量、輕若飛羽一般,直持刀風臨體,全身忽然被刀風吹起,斜斜的落在五尺之外,刀尖在他胸腹之間,差之毫釐的劃了過去。   潑風刀孫七跟蹤貼近,健腕一翻,盤個刀花,一招力劈華山,對李玉虎當頭劈下!   李玉虎狂笑道:「心思尚稱靈巧……」   語聲中,跨出一步,孫七眼前一花,已失去敵人蹤跡。   他心頭一凜,「夜戰八方」,順刀勢一帶一轉,向左右身後,一口氣劈出八刀,只覺刀刀潑風嘶鳴,風聲刺耳,端的是快捷如閃電一般。   八刀一過,耳朵一痛,被人彈了一下,隨即聽身後傳來一陣清亮悅耳之音,道:「八刀一氣完成,算一招嗎?」   潑風刀孫七大驚失色,「噹」的把刀丟在地上,聲哽語咽的道:「孫七技不如人,願憑處置!……」   李玉虎緩步走到他面前,笑道:「好,果然是條漢子……」   一語未完,陡聽假山邊一陣暴吼,道:「兄弟們,敵勢太強,黃蜂針伺候!」   外圍一圈大漢,暴應一聲,迅速合成一圈,將李玉虎與孫七二人圍在中間,每個人手上已平執一具長約一尺的黑色鐵筒,指著內圍二人。   孫七大驚道:「大哥,不可!」   原來發令之人,乃是由假山下鑽出的錢蛟,此時他冷冷的道:「老二,你快退下,這小子功力高絕,非此不能治他。……」   孫七道:「人家功力高絕不錯,可是並沒有趕盡殺絕,令小弟難堪,大哥何必置人於死呢!」   錢蛟「嘿嘿」冷笑道:「兄弟心眼太直了!人家是有為而來,否則怎會知道咱們的機密,若不將他制住,這塊基地能保得住嗎?」   李玉虎神態優閒的朗聲道:「錢老闆此言差矣!只要你等改過向善,保證不再做違法勾當,本座倒不一定要收去這地方的!」   錢蛟厲聲道:「小子,你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格老子好不容易才立下這塊踏腳石。建起這顆搖錢樹,就憑你這幾句空話,就放了不成!你要是真有種、有本事,就破了這座黃蜂陣。」   李玉虎哈哈笑道:「這話是你說的,要是破得了,你怎麼說?」   錢蛟「嘿,嘿,嘿」又是一陣狂笑,道:「若是破了,格老子項上人頭任憑取去!」   李玉虎笑道:「好,孫當家,你退出去吧!」   孫七低聲道:「公子大意不得,黃蜂針一筒五十隻,只只奇毒,以機簧發射,能破內家真氣,你……」   李玉虎揮揮手,笑道:「你這人真不壞!請放心吧:二十四筒黃蜂針,一共一千二百隻,不足為懼,退下去吧!」   孫七無奈退到圈外,李玉虎又道:「錢老闆,這黃蜂針筒殺過不少人吧?是你製作的嗎?」   錢蛟「嘿、嘿」冷笑得意的道:「當年老夫仗以成名,綽號黃蜂,只要是射中一枚,不出一時三刻,毒發身亡,且試不爽,小子有什麼遺言,趕快說吧!」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了,黃蜂針放過來吧!」   錢蛟看他被二十四筒黃蜂針圍住,仍然毫無懼色,不由大是猶疑,聽了這話,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於是他咬牙切齒的暴吼一聲,道:「用三絕陣法,放!」   只見離李玉虎一兩丈開外的二十四名大漢同時舉起針筒,向中央李玉虎站身之處,上、中、下三路射去。   但聽得一陣「卡卡」彈簧輕響,一片藍泛泛的針雨,閃電般向李玉虎射去。   李玉虎凝立原地一動也不動,像是嚇呆了。   而射出蜂針的大漢,為防李玉虎移位閃躲,讓過對面射出的蜂針射中自己,都紛紛滾身向外,急快的退後三丈。   不過,中間還有四個站住四方,針筒遙指李玉虎上方,尚未發射。他們是準備在李玉虎撥空脫身時,再行發射!   哪知李玉虎根本半步未移,直到那一千隻蜂針臨體半尺,陡然雙袖前後一舞,漫天針影便已消失不見。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們四個怎麼不射?」   前面兩人大驚失色,齊齊把針筒一丟,全身發顫,身後兩人手指一按,卻已悄沒聲息射了出去。   李玉虎回身對二人一笑,兩手平平伸出,一千隻毒針堆在他兩掌掌心上,像個小山,首尾相銜射到的一百根針?像鐵遇磁石一般,一根根堆將上去,一根也不曾落地!   眾人都有些傻了,兩眼直直的望著他。   李玉虎雙手一合一揉一擦,千根毒針已變成了一個鐵球。   不知是誰突然發一聲喊,眾大漢回身便逃。李玉虎陡然喝道:「站住,統統回來!」   眾人耳中如聞焦雷,耳鳴心跳,氣息不暢,心知差人家太遠,一個個垂頭喪氣,又轉身走了回來!   李玉虎舉起鐵球,陡然用力丟向地上,嘶的一聲,地面已顯出一個圓洞,不知深有幾許。   李玉虎道:「這種害人的東西,用之上干天和,還是毀了的好。」   於是手一招,地上兩隻針筒已落在雙掌之中。他輕輕一捏,圓筒已變成扁的。   接著信手一丟,扁筒已鑽入鐵球鑽出的深洞,片刻之後,才傳來「噹」的一聲響。   眾人心驚肉跳的看著,一動也不敢動。李玉虎抬手道:「都拿過來吧!」   於是那二十二名大漢一個個上前,將空針筒雙手呈上,李玉虎邊捏邊丟,「當當」連響,一隻隻捏扁的鐵筒,均落入同一洞中。   最後,李玉虎望著呆若木雞的錢老闆發笑道:「把你懷裡的兩隻也拿過來吧!」   錢蛟如鬥敗的公雞一般走上前去,呈上兩筒。孫七更一聲不響跟了過去,送出自己的一隻。   李玉虎一一捏扁丟下洞去,並伸腳在洞上一踏一擰。等收回腳,地上也已然恢復原來的形狀,除了沒有積雪之外,竟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錢老闆,你可服氣了嗎?」   錢蛟仆地跪倒,叩頭道:「李公子請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李玉虎道:「剛才你不是說,任我取你項上人頭嗎?現在……」   錢蛟叩頭如揚蒜,求道:「李公子你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吧!」   李玉虎道:「你這人做惡多端,本該萬死,但本府願稟上天好生之德,饒你不死。不過你得為你的惡孽贖罪才行!」   錢蛟道:「好,好,好!小人積財百萬,願獻於公子,這座人肉市場小人也不要了。小人只求能帶著妻小返回家鄉,老死家園!……」   李玉虎凌空虛拍三下,道:「本座答應讓你回家。現在暫時封住你的功力,三年之內,你若修身養性,一心向善,功力自然慢慢恢復,三年中若想與人逞強鬥狠,稍一運氣,便將筋斷脈裂,永遠難再復原了!」   接著,他又望向孫七,道:「孫七,你有何打算?」   孫七躬身道:「公子神功盡世,孫七無限仰慕,今日既敗在公子手下,願終身追隨公子為奴!」   李玉虎展顏一笑,道:「好,本座收下你,一邊站著。」   接著他俊目放光,向四周大漢掃視一圈,又道:「你們呢?」   眾人紛紛跪下,均道:「小人願意和孫七爺一樣,投入公子門下為奴,忠心不二,效忠公子。」   李玉虎點點頭,道:「你等既如此說,本府給你們一個自新向善機會。從今之後,對人力求謙和,不得恃技欺壓善良,務求多多助人。本府一向賞罰分明,無論是誰,只要有一絲劣跡,立即廢功力,逐出門下,知道嗎?」   眾人轟然應是。   李玉虎又道:「從現在起,本府接下人肉市場,暫時交丐幫錢舵主代管,孫七為輔,你等可由錢舵主分派職務。現在的奴才一齊放出來,凡是強架來的,按其心願,一律遣送回家,不得留難。」   他語言一頓,又道:「本府開府香山,事業甚多,現暫兼大安鏢局總鏢頭之職。孫七,你盡快將此地的名冊造好,載明各人志願,包括所有奴才在內,送呈本府,一等別處須人之時,再行調派。」   眾人轟聲應「是!」   李玉虎又道:「錢舵主、孫七,你倆好好合作,清點一下,其他人等,可留則留,不可留可任其自去。至於他……」   他一指委頓在地的錢蛟,又道:「本座依其心願,待交出財產、地契之後,可將他一家大小送交大安鏢局,由大安派人送他回川。」   李玉虎又一指假山,道:「假山剷平,下面的地牢堆土填死。去幾個人,快把裡面關著的人犯放出來,好好救治。」   孫七道:「王九,領你那一班兄弟去吧!」   王九洪聲應了,便領著九人下去。   李玉虎道:「今後不可苛待上門賣身的奴才,你們吃什麼,就給人家吃什麼?   身價銀子更不可斤斤計較。你們要抱著做善事的胸懷經營,對身懷一技之長者,更該扶助他自行立業。告訴他,養身為奴之舉,雖可混口飽飯,總可是有辱祖宗啊!「錢一飛、孫七以及趙守恕這才瞭解他的用心。孫七躬身道:「聞聽公子訓示,奴才茅塞頓開今後自當稟承指示經營。」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錢蛟交出的銀兩,可讓他帶走兩萬兩,以為生活之資。其他則存入錢莊中生息,支應此地的開支用費。必要時本金也可以動用,只要帳目清楚就可以了!」   說到此處,算是告一段落,他望著趙守恕,道:「趙叔,你覺得小侄這般處置,還恰當嗎?」   趙守恕早已心服得五體投地了,見問,乾咳一聲,大拇指一豎,道:「愚叔沒話可說。」   李玉虎微微一笑,對錢一飛道:「錢舵主要是覺得孤單,可以調幾個兄弟來幫忙。對了,本府所須的傭人,就煩你先選四十人,男女各半,先替他們買幾套新衣服,梳洗打扮一下,明日一早,僱車送過去吧!其他的等以後各按專長,再慢慢安置。」   錢一飛躬身應是,順手拉起啞口無言的錢蛟,在他袋內摸出一萬兩銀票,雙手呈給李玉虎。   李玉虎搖搖手,笑道:「放在你身上吧!替奴才們買衣服,雇鏢車都需要用錢,就在裡面支用好了。若有剩餘,捐給此地丐幫的兄弟們,過年用吧!」   他望望四周,長長吐了口氣,又道:「趙叔,咱們走啦!」   錢一飛、孫七與眾大漢一同送到大門外,錢一飛瞧見一名小丐,在門外正探頭探腦打量,便招手喚他過來,道:「你去把舵上的長老請來,告訴他們,已破了人肉市場啦!」   那小丐喜悠悠脆應一聲,凌空打了兩個觔斗,呼嘯奔去。   李玉虎知他心虛,怕他走後一個人敵不過多人,人肉市場又易了主,便不點破。雙手一拱,便和趙守恕走回大安鏢局。   鏢局內全員已經到齊,五位鏢師,六十二名趟子手,都在大廳議論紛紛,猜測著今晨來的美少年,是否便是局主新聘的總鏢頭。   不過,這謎底很快就揭開了。   【第四冊完】 第一章 香山福地     趙守恕滿面春風的步人大廳,「叭叭」拍了幾下手掌,引起大家注意,同時洪聲宣佈,道:「各位同仁,請大家一同鼓掌歡迎本局新任總鏢頭——李玉虎少爺……」   眾人紛紛起身鼓掌,不過並不熱烈,皆因眾人雖驚奇李玉虎高佻英挺,俊逸無儔,也具有一股自然威儀,但卻無一絲會武樣子,又怎能擔任總鏢頭呢!   李玉虎毫不在意,含笑揮手,道:「本人年輕識淺,對保鏢這一行可說毫無認識,以後還請各位先進多多指教了!」   這幾句話在疏落的掌聲中說出,廳內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心頭都是一愕,立刻知道這人真不簡單,於是掌聲又熱烈起來。   趙守恕將他讓到客位落坐,自己則面對眾人,高聲說道:「各位同仁,請靜一靜,請坐下,本人有個大消息告訴各位……」   待眾人閉口坐下,趙守恕清清喉嚨,敞聲又道:「各位同仁,上午本座陪總鏢頭去人肉市場……」   接著便一五一十把經過說了出來,最後又道:「總鏢頭接下這市場,目的不是以人肉賺錢,而是要為走投無路的苦人開一條生路,謀一身的溫飽,這一點希望各位瞭解!」   眾人如同聽神話故事一般,愕怔半晌!陡然又暴起一陣如雷掌聲,半晌都不肯停歇!   坐在下首的一名鏢頭站起身來,止住大家,道:「李鏢頭,屬下斷魂刀周西府,對總鏢頭這番霹靂手段、菩薩心腸的作為,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今以後,誓願追附驥後,永為總鏢頭的馬前小卒!」   眾人轟然附和,都道:「小人們誓願追隨……」   李玉虎起身拱手,笑道:「多謝各位先進愛護,小弟行道江湖,以信義為先,扶弱濟傾,本諸天心,為生民開活路,是唯一職志!今後各位只要記住這點,無論做什麼事,本人必為後盾!」   他語音一頓,又道:「至於本局的生意,無論多大的鏢,多遠多難的路,只要諸位與局主認為應該接,絕對支持到底。」   這幾句話,是有關鏢局活計,自然大家更愛聽。於是又一陣轟然叫好,又響起如雷掌聲。   李玉虎拱手落坐,趙守恕又起身道:「昨日本人已向各位說過,九日之後,咱們要再保一批紅貨到南京去。這一次有總鏢頭為後盾,保證無驚無險。所以本人決定走一趟明鏢,各位可以去各處接接頭,看有沒有搭順風車的客人,到時候可以一同走!」   「現在天色近午,咱們打道萬福樓,為總鏢頭接風去吧!」   這一席酒,只吃了半個時辰。   李玉虎先敬大家一杯,即依例聲明不善飲酒,謝絕了各人敬酒乾杯要求,匆匆吃飽,立即告辭先行離開。   他獨自悄悄又走到「人肉市場」附近,找了個僻靜角落,瞑目運功,以天眼向裡面察看一番。只見錢一飛、孫七及幾名老丐正各自忙著整理工作,知道並無差錯,這才放心大瞻的施展六合神行步法,沿著官道向京城而去。   不多時穿城而過,心中一動,舉步走到清平樓。   清平樓尚未開張,但門口已貼出大大的預告:「整修內部,鐵定十一月十五日重新開張,三日內八折優待,歡迎新知舊雨,光臨指教!」   而大門之內,果然處處整理一新。   孟帳房正低頭算帳,聽見門聲,抬頭望見李玉虎,立即起身笑臉迎來,拱手行禮,道:「少東您好!一個人嗎?」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孟先生好!本府想起一事,特來拜託!」   孟帳房讓他坐到櫃內,親手泡了茶,道:「少東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李玉虎笑道:「前日家母談到有家萬利錢莊想盤,昨日本來請石領班約他來談,結果沒來,孟先生可知道原因嗎?」   孟帳房笑道:「萬利錢莊老闆乃是屬下熟人,他本南京人氏,只因年已老邁,體力不支,又無子女接棒,加上生意也不理想,所以想整個盤出,好收回幾個老本,回鄉養老。少東若是有意接手,屬下先去與他談談,問個底價出來。」   李玉虎拱拱手,道:「本座確有此意,如此就拜託先生了。不過本座想經營錢莊,不為謀利,實在是想為升斗小民開一條借錢謀生出路,將來開張,借款的利息盡量壓低,期限盡量拉長;更可憑藉信用借款。這法子孟先生以為如何?」   孟帳房對這論調,聞所未聞,略一沉思,道:「少東,說實話,這法子屬下未曾想過。不過,聽來對一般貧苦小民確實大有幫助,但萬一銀子還不出來,豈不要賠死嗎?」   李玉虎笑道:「只要助人成事,銀子收不收得回來倒無所謂,不過依本座想,世上壞人到底較少,誠信者應佔多數,只要借款人能站得起來,有幾個誠心不還債的!」   孟帳房笑道:「這倒也是!少東有這番心意,確實是天下萬民之福。不過這可是需要大本錢呢!」   李玉虎道:「本店的經利,除兩成用來分紅,另外八成可以存入錢莊。另外本座已盤下如意坊,將來賣出的珠寶亦可以支應。總之,千萬兩以內,應該不成問題!」   孟帳房道:「如意坊是賺有錢人的錢,只要門路打開,賺頭必然可觀,用之貼補錢莊的小額借款,倒是可行之道。」   李玉虎起身道:「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錢莊之事,就重托先生了!現在本座到後面休息一下,若有消息,就請先生到後面通知一聲!」   孟帳房躬身相送。待李玉虎走後,喚來一個夥計,交代一聲,立刻往萬利錢莊而去。   李玉虎穿過幾層院落,遇到幾個忙碌的夥計。一一含笑招呼,最後來到原先住的後院,向正在打掃的夥計招呼一聲,便鑽人一個房中,上床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先暗在心靈中與小虎通過訊息,以便對香山的情形做個大概瞭解;又運用天眼透視,將清平樓前、後、左、右徹底做個觀察,不多會便聽見孟帳房與王領班一齊過來。   開門出去,在客廳坐下。過不一會,王、孟二人已走了進來。   見禮過後,李玉虎堅請二人落坐,笑道:「二位的家人搬來了嗎?住得還寬敞吧?」   王領班道:「謝謝少東照顧,小人一家哪住過這麼漂亮的房子?可樂死了!」   孟帳房也表示了謝意,又道:「屬下與萬利張老闆詳細談過,他很佩服少東的胸懷,願意把房地產,帶全部生意盤於少東,這一切折價五十萬兩。不過他過去存放進出的銀子,屬下大略合算了一下,約有二百五十萬兩,其中約有十萬兩虧損要接盤者全部承受,以便繼續經營。少主以為如何?」   李玉虎頗是意外,笑道:「這麼少?很公道是不是?好,本座接下了。趕明兒先生先去與他說定,一兩天之內銀子運到,就可正式交割了,好不好?」   孟帳房道:「張老闆指定要通寶的銀票,因為五十萬不是小數目,不易攜帶,所以……」   李玉虎道:「這不成問題,本座原準備銀子運來,先存人通寶的。對了,本座九日之後,答應協助大安趙局主保一批珠寶去南京,張老闆若是準備得及,可以一同去啊!」   孟帳房大喜道:「好,好,明天一早,屬下便去告訴他,適才他還在發愁呢!……不過,少東這方面來得及嗎?」   李玉虎笑道:「銀子今明兩天準到,放心好了!」   說罷也起身,又道:「兩位多辛苦,本府回香山去了!」   二人送他到後門口,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一晃兩晃,便已不見了蹤跡!   李玉虎一路走、一路用心觀察香山山勢,發現這香山雖不高大,形勢卻甚奇特,坡緩、壁陡,古木各不相同,而底層則是一大塊凸起地面的花崗粗巖。   他心中恍然,怪不得南面自己的住處都是石材,原來當年已是就地開採,才會有今日一片廣場及一片谷地?   他暗暗計算一下,覺得若遼東的人馬抵達,只怕還不夠住;另外,水源廁所也是個大問題,非好好計畫一下不可。   他迅快在「李府」左近巡行一周,心中有了腹案,這方才大搖大擺的進了樓門。   一進門,他倒是嚇了一跳,怎麼全變了樣呢?   大廳中油漆一新不說,屏風、吊燈、各色櫥櫃,應有盡有,而各種精巧的玉雕擺飾,恰如其分的陳列各處,極似一個積善風雅的巨室大戶,哪還有剛剛搬來的半點痕跡?   步入後園,只覺得園中多了許多盆菊花,將景色點綴得更見秀麗,尤其是剛由冰天雪地中進來,立即被一股溫暖清香的氣息包沒,好像忽然由嚴冬步入初夏,讓人不由自主打心底產生愉悅!   後園的小樓也變了,本來是平頂的三層,這時也忽然多出半層。他心中大奇,飄身而上,近前細瞧,上面新接的半層竟然也是石材,窗欞門戶也一般用原石雕刻,十分雅致,房中除了一張小小的石床,倒是沒有別物,另一半建了欄杆,平台上也佈置了五盆菊花,只是沒有樓梯。   李玉虎心頭瞭然,放目打量,頭頂上梅枝覆額,一眼可望到山外,的確是個守衛好所在。   他飄然落下,才進洞門,便聽得一陣歡呼嬌語,原來孟巧蛾與張出塵三女,小虎與琳兒都在。   李玉虎對母親行了一禮,翠兒拉他坐下,搶著道:「老爺,你怎麼才回來啊!平陽公主等了一個下午,才走了沒半個時辰呢!」   李玉虎接過張出塵雙手遞來的玉茶杯,一把拉她坐在身邊,笑道:「夫人辛苦了,真難為你!多大功夫就把前面佈置得這麼漂亮。娘,還滿意吧!」   孟巧娥笑道:「為娘佩服都來不及,還有什麼不滿意!天一亮你們去後,出塵就出發了,在北京城裡轉了一圈,什麼都買齊了!光這份心思,娘就自愧不如!」   張出塵心中雖頗自傲,潔白晶瑩的臉上卻只是展顏一笑,說道:「還不是大家幫忙,光靠妾身一人,就是有八隻手也做不了這麼多事呀!」   翠兒脆聲笑道:「爺,我也做了很多事噢!不信你問二爺!」   小虎「哈哈」大笑道:「沒人說你偷懶啊!緊張什麼?不過若論做事多寡,平心而論,我和琳兒應數第一。娘,是不是啊!」   李玉虎笑道:「我可沒看見你的成績,說說你的功勞吧!」   小虎正色道:「我不僅依你的計畫開出後洞,還意外的發現一個寶物——一道靈泉。另外,利用石材為我和琳兒建了修真之所,一連辟了十間廁所、四間浴室,還計畫建個大池塘呢!」   翠兒急問道:「池塘修在哪裡?前面不是有一個嗎?」   李小虎笑道:「以後有很多馬匹牲口在哪兒喝水洗澡哇?都牽到後院來嗎?」   翠兒搖頭道:「那怎麼行!」   小虎笑道:「所以啊,不建個大水塘怎麼行?」   李玉虎笑道:「剛才我在山上轉了一圈,也想到這個問題。前面廣場太大,空蕩蕩的,太單調了,我想若是把山北的一堆小峰移來,放在大門前面,不僅可以增加景觀,更可擋住前面的南風,而且小峰前面挖出一個池塘,種上一些河蓮,不是面面俱到了嗎?」   孟巧娥咋舌叫道:「兒呀!山北的山峰多大?你怎麼搬?要多少人哪!再說前面都是石地,便是小虎能挖,蓮花也不能生根哪!」   李玉虎笑道:「娘放心吧!憑兒子幾個人就夠了!至於池塘,雖是石底,咱們在其中再多挖幾個深洞,填上泥土,不就行了!」   孟巧娥搖搖頭,還真有些不信。李玉虎又道:「翠兒,你說說看吧!公主是怎麼回事?」   翠兒脆聲如連珠炮,道:「哎唷!這位公主還滿有威儀的呢!不過對咱們可沒擺架子,十分謙和。她未時來的。那時咱們把前廳剛佈置好,她就帶著三四十個護衛、四個宮女來了!先是小虎爺和娘接待,後來娘又叫了大姊和我們去,她聽說你有這麼多老婆,好像有點傷心□!」   張出塵笑道:「只要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誰不愛咱們老爺?何況爺又對她有恩,又看過她的裸體,她是打定主意要嫁給爺了!」   眾人都覺得意外,翠兒道:「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張出塵笑道:「後來你們去忙,她要求參觀後院,我不便拒絕,便帶她到處看看。她口中一直稱讚,等參觀臥室的時候,突然向我下跪,提出這個要求,要我替爺做主。」   翠兒又道:「那大姊答應了沒有?」   張出塵搖搖頭道:「愚姊雖然可憐這小丫頭,可是上有婆母、老爺,哪敢隨便答應呢!」   李玉虎一直皺眉不語。孟巧娥道:「玉兒,你不想要嗎?不過娘已替你答應了!」   眾人又是一驚,都望著她,孟巧娥又道:「娘自己不幸,卻喜歡成人之美。這小丫頭雖不出色,但一來身份尊貴,二者也無傲人習氣,所以,她在出塵那兒撞了釘子之後,就直接來求為娘了!為娘心一軟,就替你答應了!」   李玉虎歎了一聲,道:「其實兒媳們都知道忍讓,和睦相處,多她一個倒不妨事,壞就壞在她的身份!貴為公主,能屈居老七嗎?何況,若兒娶她之後,便是名正言順的駙馬,朝中的規矩,實在讓人煩厭……」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這點我兒放心!這小丫頭很是機靈,她看了咱們後洞的佈置,尤其是看了小虎築屋鑽洞的本領之後,已然瞭解你兄弟是天子不能臣的,所以對為娘也說了,自願排名第七,絕不敢勉強吾兒受朝廷約束!」   翠兒長歎一聲道:「看來這丫頭倒有自知之明,對咱們爺也是死心塌地。爺,我看你就答應了吧!以後沒事,咱們去皇宮玩玩,也不錯嘛!」   李玉虎笑道:「你啊!就是長不大,就記著玩兒。你可知道,爺有多少事嗎?早晨在長辛店收了一家人肉市場,下午又去清平樓請孟先生,談妥收購萬利錢莊之事,過幾天就要出門保鏢,上南京去了,哪有時間成親啊!」   這又是一個具有爆炸性消息,大家忙問詳情。李玉虎大略說了經過,又道:「娘,您和空空門有沒有聯絡,這錢莊與珠寶行,兒以為都需要借重他們的人才行!」   孟巧娥搖頭道:「人是認識幾個,都是老偷兒的弟子,不過把珍寶行、錢莊交給他們,不等於把賊往家裡請嗎?」   張出塵笑道:「神偷武昌已投在李府門下,爺還派了他一個堂主的職務,娘怎麼還信不過?」   孟巧娥道:「娘不是信不過誰,語云:『財帛動人心』,凡做慣賊的,見了好東西都會手癢,不偷會難過。光憑娘這層關係,只怕很難約束,要用空空門的人,最好先把武老給請回來,由他用門規壓著,或許保險一點!」   李玉虎想想也對,便道:「好啦!出塵,你準備一封信,今晚若是冠軍回來,就讓它再去一趟,把武老先接回來!」   他轉頭回顧,又道:「怎麼不見一個丫頭?都到哪兒去啦?時候不早了,該吃飯了吧!」   張出塵道:「丫頭和十幾個由清平樓調來的夥計忙了一夜一天,剛剛爺未回來之前,妾身做主,每人賜了一粒自煉的丹藥,共飲了一杯玉髓靈乳,讓她們睡了,只怕不到明日凌晨醒不過來!」   李玉虎道:「好是好,只是你煉的藥,奇熱無比,她們沒練過內功,能受得了嗎?」   張出塵道:「妾身也想到了,所以才以靈乳中和一下,同時大家又用拍穴暢脈之法給她們疏通過,想來不至於有副作用吧!」   李玉虎笑讚道:「好,看來我這個老婆是娶對了!不過,飯呢?」   翠兒跳起身來,脆笑道:「還敢少了爺的吃食嗎?大姊早就著人準備好了,在後面熱著呢!請吧!」   說著,一拉余玉蓮,當先跑向後面,準備去了。   李小虎起身道:「你們吃罷,我和琳兒先去北邊瞧瞧!」   孟巧娥起身先行,笑道:「虎兒兩個就這一點讓人覺得彆扭,將來出席宮中大筵,怎麼應付!」   李玉虎笑道:「也沒什麼,做做樣子好了,小孩子嘛,能吃多少?」   孟巧娥又道:「對了!剛才忘了告訴你,平陽公主說,皇上訂在十二月初一正式收小虎為義子,還要封他個王爺呢!你去南京能回來嗎?」   李玉虎笑道:「能到得了,就能回得來,不過若真趕不回來,讓翠兒換換衣服,眉心點顆紅痣不就成啦!」   說話之間,眾人穿過新開的甬道,來到一個廣大的玉石洞中。李玉虎俊目如電,閃眼一瞧,只見新辟甬道長有十丈,地勢稍微向上,依地勢看,正在香山的正中央。   那玉洞猶如圓蓬,頂成圓形,上面垂掛著類似鐘乳石般的玉筍,有的雪白,有的翠綠,被中間新嵌上去的夜明珠一照,反射出一片青濛濛光華,映得各處明亮如晝,卻不刺眼。   而地面上,與上面玉筍相對的,也有半人多高的玉筍,上尖下豐,不下百十根,像是原來上下一體,硬被拉開一般!   這還不奇,最怪的是,玉洞正中有一大水池,「骨突突」往上冒起尺半的水柱,池水甚深,清澈微紅,池底竟有一火紅的影子。走近一瞧,原來池中央凸起一塊蓮花形紅玉,中央滾圓如珠,外邊分出數瓣,伸手一摸,池水竟是熱的。   張出塵在旁,道:「爺,據二爺說,這是一塊蓮花火玉,是不是啊!」   李玉虎恍然道:「對,是萬年火玉,你囑咐其他的丫頭,千萬別去摸,更不能下去洗澡,否則會燙死人!」   翠兒在洞右叫道:「爺,這邊來吧!吃飯啦!」   原來,小虎在邊上,已把尖銳的玉筍剷除一些,右邊辟出個廚房、餐廳,左邊則辟了廁所、浴池。   這四間門戶雖在玉石洞中,但實際上,均深入花崗岩內,其形式與長白山的一樣,設計則更是進步!   先說廚房,本是密不通風,但小虎在爐灶上方開了個出氣孔,直通山頂,牆角又通了四個進氣孔,所以爐火所生的煙氣就循孔上升,排到外面去了,裡面一點也不氣悶。   餐廳裡石桌石椅,均是就地取材,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沉重。另外牆上還雕了許多架子,可以擺放各種東西。靠牆邊有個石水糟,水由外面水池裡經地底引進,存滿之後,又由石糟內側的小孔流了出去。   李玉虎等人匆匆飯罷,李玉虎又去浴室參觀,發現與長白山所辟大同小異,只是池子更大,水溫較低而已!   孟巧娥知道年輕人有自己的天地,借口累了,先回前面小樓休息。   李玉虎失去管頭,立即摟住張出塵親了一下,道:「好幾天沒洗澡啦!快下去泡泡水吧!」   張出塵伸手替他解衣,同時道:「好啊!蓮妹,去取爺的新衣服來,翠兒,泡壺新茶端來,妾身一天一夜未睡,還真有些累呢!」   二女領命而去,李玉虎也替她解衣,眨眼間兩人赤裸裸跳到水裡。   李玉虎讓她躺在水中石床之上,愛戀的為她揉揉捏捏。張出塵「咯、咯」嬌笑,道:「爺,拜託,別捏啦!妾身受不了啦!」   李玉虎翻身壓伏上去,笑道:「我為你通通氣,就全好啦!」   張出塵抬起雙腳,盤在他臀上,嬌聲道:「通氣可以,可別亂動,萬一驚動了兒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一說,李玉虎果然乖了,只是通入玉杵,發動陰神,與她的真元相合,週身遊走經脈,真個通起氣來!   一會功夫,翠兒與玉蓮回來,也悄聲關起洞門,脫衣下池。   半個時辰過去,兩人合運了十二周天。張出塵托起李玉虎的頭,吸一口長氣,道:「爺,好啦!你要瘋找翠妹、蓮妹吧!妾身是不奉陪了!」   李玉虎翻身起來,望望二人,笑道:「這兩人陰神未固,只怕不是對手,若半途撤兵,豈不掃興!」   張出塵起身著裝,開門欲去、同時笑著應道:「那沒法子,爺只好忍一忍,等二妹他們回來再說了!」   李玉虎待她去後,先拉翠兒上身,笑道:「這是最後一次為你培養陰神,再不成就要打屁股了!」   翠兒坐在他身上,納入玉杵,上下顛動幾下,笑道:「哎唷!好癢,好舒服噢!怪不得大姊他們叫得厲害呢!」   李玉虎按住她,不讓她亂動,笑罵道:「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別貪啦!乖乖的收心練功吧!」   於是兩人上下相合,專心練功,一個時辰之後,才換上余玉蓮。   三人著衣出來,李玉虎指著新開甬道,道:「這裡還可辟兩個房間,一做書房,一個玉房。」到了外面,已然入夜,而小虎也適時在李玉虎心中傳來呼喚,道:「老大,快來!這石峰太大,我一個怕弄不動呢!」   李玉虎喚出張出塵,道:「小虎現在北面,咱們快去瞧瞧。」   同時又叫翠兒與余玉蓮試一試六合神行步法。   翠兒兩人依訣施為,身外立即顯現一幢紫霞向上拔升。李玉虎則拉了張出塵跟蹤而起,眨眼間首尾相銜。   他在後一面蟻語指點運勁法門,一面提防有失,上升百十丈後,改為橫飛,並在香山上空兜了幾個圈子,在翠兒兩人運用純熟之後,四人始落在北方一處削壁之上。   那削壁寬約七丈,厚約丈半,由一處峰腰中陡地拔出二十多丈,由於一般人萬難攀登,上面生滿了各種小樹,此刻雖已隆冬,由於積雪不多,上面還生著無數苔類,十分青翠。   小虎與琳兒立在上面,四人已難找立足之地,便只好凌空虛立,以本身的真元運轉,維持不墜!   小虎道:「老哥,我已在兩丈五尺處削斷峰尖,只是太重了,怕提不到地頭,萬一半空摔下來,跌得粉碎,未免可惜,你們幫幫忙,在四周托扶一下吧!」   李玉虎道:「好,我在下面托住,你們幾個環在四周,聽我號令,一齊出力。不過出塵不可太用勁,知道嗎?」   眾人應聲散開,李玉虎降下兩丈五尺,對準削過的痕跡,雙手便插進去,喝一聲:「起!」   小虎與琳兒,小小的身軀倒立起來,四手捏住峰尖及一片光網,往上拔升,張出塵、翠兒、余玉蓮也趕緊各運真元托住底部,硬將那萬斤石峰托上半空,緩緩向南方飛去。   這時若有人在山下看見,一片紫、金、紅光,包沒著大片翠綠石峰緩緩飛移,不被嚇死才怪!   片刻後,來到李府廣場上空,李玉虎低頭認準部分,發令下降,眨眼功夫,已平平安安把石峰安放在大樓前六丈之處。   眾人一同長喘了一口大氣,相望一笑,紛紛各取角度,前後左右端詳打量一陣,李玉虎道:「塵兒,你瞧這兒還可以吧?」   張出塵笑道:「若只是這一峰,似乎太近了點,不過要在前面再修個池子,就剛剛好了!」   李玉虎拔下張出塵發上頭簪,抖手射了出去,金光閃縮幾下,已在石地上劃了個不甚規則的大圓,接著收回頭簪,道:「這麼大行嗎?」   張出塵笑道:「左右兩邊再多一點,略成菱形是否好些?」   李玉虎又以頭簪在兩邊劃出一角,仔細端詳,笑道:「好,這樣行吧?」   張出塵點點頭,李玉虎道:「小虎,看你的啦!前淺後深,中央七個深坑。石材最好完整一些,以後可做其他用途。」   小虎應一聲「好!」陡然身化一道三尺金虹,縱橫交錯,在圈內飛穿刺擊,約過了半盞茶時,金光一收,小虎又站回琳兒身邊。   他笑嘻地道:「麻煩各位一齊動手,把石材吸出來吧!」   眾人上前一看,只見圈內已被他劃出無數長方形石塊,用掌一吸,應掌而起,原來下面也削斷了。   大家紛紛動手,不過頓飯功夫,已將下面的石材搬了上來,一部分放在池邊,做了多半圈尺半護堤,與峰連在一起,其餘的都搬到石牌樓外面堆成一堆。   下面出現一個大池,外圈略成菱形,底下前淺一尺,後面深約五尺,中間尚有七個深坑,前三後四,足有七八尺深。   李玉虎飛快走到山道旁,雙手一鏟,便發出一片金光,剷起一大片泥土,轉眼貼地飛回,將七個深坑填平。   接著,運起天眼,向地下搜索,半晌方才開眼道:「下面五十丈處有一道暗流,小虎你由此而下,引它上來吧!」   他指的是剛剛移來的假山。說話之時,又陡然躍上石峰,雙腳用力,將石峰向下壓了一壓,使與下面的石地更密切地接合一起。   小虎比了一下,陡然又化身一道金虹,並由石峰中腰下方一塊凸起的岩石上,直往地底鑽去!眨眼間原路回來,一道徑寸的水箭跟縱射出,斜鏢一丈多高,落入池中。   翠兒首先鼓掌雀躍,李玉虎卻道:「還有一道出口沒做完呢!把水引到前面第二間,順便做一個廁所出來。廁所的水則引到山下田里好了!」   李小虎搖搖頭,苦笑道:「哇塞,我快變成專門挖廁所的人了!」   眾人「轟」然大笑。小虎口中雖埋怨,但動作未停,只見金虹再閃,在大池前方鑽下,不過頓飯功夫,人已從外面走了回來!   李玉虎雙手一拍,道:「好!大功告成,不過還少兩樣東西!」   翠兒脆笑道:「我知道,蓮花!不過現在到哪去找?」   張出塵道:「暖玉,後洞水池裡移一片紅玉來吧!」   李玉虎道:「對,小虎進去看看,在火玉下邊切一小塊下來?若是放在池底,這廣場附近就會暖和多了!至於蓮花嘛!或許宮中花房裡有!」   李小虎拉了琳兒,一聲不響奔到後面。過不多會,雙手即發出一圈金光,虛空捧著一塊花辦似紅火玉石飛快奔進,叫道:「快讓開,快讓開,燙死人了!」   說著,飛快將火玉投入水中,淺淺的池水立刻騰升起一陣濃濃的白霧水氣。   李玉虎虛空一劃,在水深處挖了一個小洞,把火紅玉虛虛推了進去,過不了多久,新移來的峰頭已隱有暖意,李玉虎用頭簪把水柱的出口加大,使它變成一道橫賽兩尺的小瀑布,地下泉水仍然不斷湧入池中。   池水逐漸加多,廣場上空氣也已然受到影響,漸漸溫暖了起來。   李玉虎道:「好啦!咱們進去休息吧!只怕再過一會兒,冠軍也該回來了!」   回到大廳,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怎麼不見小金小白?這兩個小猴子搞什麼鬼啊!」   李小虎笑道:「我替他們在梅樹挖個洞,做了個窩,叫它們居高臨下,擔任守衛。它倆纏著要使功夫,正窩在裡邊練五行神功步法呢!」   李玉虎笑道:「這樣也好!將來咱們出去,由它兩個看家,萬無一失。不過你要好好告誡,千萬不可傷人性命!」   小虎道:「除了五行神功步法之外,我只教了幾招制穴手法,專制軟麻穴。若有不開眼小賊侵入,叫它們制住,送到外邊大道上,一個時辰之後,自動解穴,一定不會要人性命。」   眾人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尚不見鷹群飛返。小虎閒得無聊,便道:「我和琳兒去皇宮花房瞧瞧!你們也去睡吧!或許他們今天不會來呢!」   待小虎去後,李玉虎正待與三女去睡,忽聽得遠處鼓翼之聲,奇道:「等等,怎麼只有冠軍一隻,其他的呢?」   過不多時,三女也已聽到聲音,走出一瞧,只見高空中緩緩降下一隻大鷹,粗如大腿的雙爪之下,竟然又提回一輛四輪大車。   李玉虎笑道:「冠軍辛苦了!怎地單獨回來?他們呢?」   鷹王把大車輕巧的放落地面,落地之後,全身一抖,黃光一閃而隱,全身縮成兩尺多高,跳到李玉虎旁邊,道:「見過主人!夫人們尚在鞍山,因一時準備不及,所以奴才今晚先送回一車金磚,再過幾個時辰,夫人便可騎鷹奴們歸來了!」   李玉虎伸手撫摸著鷹王的頭頂,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把你煉的靈丹給一顆冠軍吧!」   張出塵欣然自懷內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丹丸,上前餵在冠軍口中。   冠軍一口吞下,謝道:「多謝夫人,多謝主人!」   李玉虎拍拍它道:「快去調息一下,天亮之後,速送一封信去,請神偷武老一同回來!」   冠軍點點頭,便飛上石樓平台休息。翠兒鑽入車廂,取出革囊,脆聲道:「哎唷!有許多金磚啊!怕沒有幾千斤呢!」   李玉虎抓住車前套馬的鐵環,把大車拉到大廳門口,道:「乖乖,冠軍真個厲害!這一車真有五千斤,只怕兩匹馬也拉不動!」   張出塵道:「蓮妹,去把另一輛空車拉過來,分成兩車吧!天亮之後,咱們直接送到『通寶錢莊』存放,也免得搬進搬出多費一趟力氣!」   李玉虎連連稱「好!」於是四人把另一輛空車靠過,車尾對在一起,四人分工合作,一會功夫,已把金磚搬過一半。   弄好之後,李玉虎把兩車一左一右靠在大門兩邊,放下車篷,道:「走,快進去睡一會!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還有得忙呢!」   翠兒道:「拉車的馬匹怎麼辦?總不能咱們自己拖著去吧?」   李玉虎笑道:「叫小虎向公主借幾匹馬!我想宮中都是健騎,必然拖得動。」   說著,在去後洞的路上,已遙用心靈力量通知了正在宮中的小虎。   四人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前樓,兩廂中,二十四名丫頭、十幾個夥計都已起身,個個精神抖擻,各在前一天「長夫人」分派的崗位上幹著活兒。   孟巧娥也已起來,正在前院欣賞著「假山」「水池」,心中驚奇著,不知兒子是怎麼弄的!   李玉虎四人走到前院,向母親請過安。只見東昇的冬陽斜照在廣場上,場中的氣溫更加暖和,而地上的積雪已完全融化,和外面的枯樹禿枝、白雪枯葉,形成了一個強烈對比。   廣場中央,七、八丈的一個菱形大水池已滿,清澈見底的水面上,時時浮升著絲絲霧氣;而池後高約二丈、橫寬七丈的「假山」,翠綠的青苔、小樹受到暖氣濕潤,更顯得蒼翠欲滴、生機活潑。   尤其中間那一道兩尺多寬的瀑布,如一匹錦練般垂掛三尺,直洩池底,更平添無限生趣!   孟巧娥長歎一聲,道:「乖兒,為娘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弄的,不過,這一來大樓的森森陰氣全被消除,咱們這座李府真變成了洞天福地哩!」   翠兒一躍上前,挽著她膀子,「吱吱喳喳」把經過說給孟巧娥知道。   孟巧娥口中默然,心中卻不斷念佛,心道:「這兒子與媳婦,不是真成了神仙嗎?這話說給誰聽,能相信啊!」   冠軍從樓頂平台上飛落,向主人道過早安,張出塵即把早已備好的革囊掛在它的頸下,李玉虎道:「你快去吧!需要夫人辦的事,都已寫在信上了!」   鷹王點點頭,展翅而起,快如電閃般一閃而沒。   張出塵笑道:「看來妾身的藥煉得不錯,冠軍的功力又進步了!」   眾人擁著孟巧娥回到廳上,一個十四、五歲的清麗丫頭迎上前來請安,笑道:「早餐已經備妥,請示老夫人,在何處用餐?」   孟巧娥笑道:「就在這兒吧!餐後通知丫頭們集合,正式的見見府主!」   那丫頭躬身行禮應「是!」便退下。李玉虎笑道:「娘,何必呢!……」   孟巧娥走到大餐桌邊在客位坐下,而把主位留給李玉虎,笑道:「為娘聽出塵說過,你在鞍山已決定開創李府,現在看來,果然已奠下良好根基。為娘外表上雖不顯老,可此心卻已如死灰,哪還有什麼雄心壯志?等你與公主成婚之後,還想搬去師姊處住呢!所以這府裡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做主吧!」   李玉虎一驚,急道:「那怎麼可以?娘不願管事,孩兒不敢勉強,可是若想搬去白雲觀,孩兒說什麼也不答應!」   張出塵也急道:「娘,不是說好,等公公來了,請他留下來陪您嗎?怎麼……」   孟巧娥苦笑揮手,道:「說是這麼說,誰知道他肯不肯!好吧!這事咱們以後再說。為娘的意思,只想偷個懶,在一邊看看。這李府之事,你們不必煩我。至於這二十四名丫頭,是玉兒走後,為娘陸續買進來的,文事、武功也有些根柢,更難得的是,她們冰清玉潔,心志堅凝,不願走倚門賣笑的路子,現在,為娘把她們正式交給玉兒,暫時當丫頭用用,等她們長大一些,可得找個合適的對象,把她們嫁了才行!」   李玉虎忙道:「娘的吩咐,孩兒等豈敢有違!現在是開府初期,人手不夠,等下午長辛店送來下人,出塵一定會重新安排!」   張出塵接著道:「娘放心好了!媳婦和她們相處雖只兩天,但看她們年紀雖小,卻是文武全才、懂事明理之人,可見娘過去確實花過一番心血,所以昨晚媳婦才做主每人賜下一顆靈藥,提升她們的內力基礎,將來人手齊了,每個都會讓她們獨當一面,做個小主管!」   孟巧娥笑道:「娘倒不是非要怎樣,只是這八九年來,確曾在她們身上花了不少心血,若光叫她們掃掃抹抹,實在浪費人才,所以才多嘴提醒一聲!」   李玉虎笑道:「孩兒與出塵都會注意,娘放心吧!」   飯罷,二十四名丫頭一同來到桌前,正式參見「府主」,孟巧娥道:「她們是如字輩,第一個叫如意,第二個叫如花,第三個叫如玉,第四個叫如春,第五個叫如錦,第六個叫如環……」   這一大半如「什麼」,難得她能記得清清楚楚。   李玉虎笑道:「各位雖是家母所購,引進李府之後,便是一家人了。本府一定視你等如妹,也盼望各位以兄、嫂對待本府與各位夫人。本府草創,一切尚未步入常規,所以對各位多有委屈,不過今後人員事業擴充,本府與夫人一定量才任用,讓各位均能發揮所長。」   眾少女第一次正面環立四周,望著他俊美無儔的容貌,聽著他清亮悅耳的聲音,不由都沉醉景仰,內心裡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表現,讓他刮目相看,好多瞧自己一眼!   李玉虎俊目一轉,又道:「昨夜,夫人都給你們服用過精心煉冶的靈丹,也暗暗為各位通經舒脈,相信各位今晨醒來一定會有不同的感覺。今晚夫人將再以五行神功相授,相信不出十日,各位的身手已可媲美一流高手;再加上各位的才能,本府相信,每個人都足以獨當一面。」   眾丫頭怦然色喜,只聽李玉虎又道:「譬如說罷!目前本府接手的生意中就須幾位記帳人才,各位若對此有興趣,等會向夫人說一聲,不日便可走馬上任,去長辛店的人肉市場、城中的如意珠寶坊、萬利錢莊、清平樓擔任這份工作;還有,若對雕琢玉器珠寶有興趣,也可先和長夫人學習一下,將來好去如意坊領導珠玉的製作工作。……」   他語聲一頓,讓眾丫頭回味考慮一下,接著又道:「總之,本府前途無限光明,但宗旨絕不是只求私利。本府是稟上天好生之德,為天下萬民多創生機,扶弱濟傾,哪怕是十惡不赦之徒,本府也願予以自新之路。所以各位記住!功力的培育旨在強身保命,不在殺人傷命、逞強鬥狠。這一點,各位必須記牢。」   眾少女轟然答應,齊齊眉飛色舞,自覺前途無限。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門下不禁婚嫁,不日當有許多優秀青年來歸,各位看著,若有合意的,也可稟告夫人代為撮合。成家立業,人之大倫,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成家之後,仍可同在本府工作,則本府的力量一定更形壯大,這一點各位也一定謹記在心。」   他望望張出塵,又道:「夫人還有什麼話嗎?」   張出塵微微一笑,道:「妾身的話早已說過了。各位各按分配忙罷!下午若有人來,再重行調整吧!」   眾少女一同行禮退下。   李玉虎等人也離開飯桌,到客廳坐下,不多會,廳外車馬喧嘩,已有外人來了!   ◆ 第二章 公主來歸     李玉虎耳靈目聰,聽得外面不斷傳來驚訝叫聲,頗是詫異,望望張出塵。張出塵鳳目一轉,笑道:「這些都是昨日送貨來過的人,他們看見大老爺的手筆,怎能不驚奇呢!」   李玉虎恍然啞笑,等了一會,仍不見有人進來,不由問道:「怎麼貨不送進來呢?他們……」   張出塵笑道:「妾身已立下規炬,分配了工作,丫頭們會處理的,若每件東西都由妾身親自處理,不累死才怪!」   李玉虎大拇指一豎,讚道:「好,不愧是玉女宮宮主!翠兒、玉蓮,你們可要學著點哪!」   翠兒笑道:「我和蓮妹也不呆啦!只是大姊總不派人家擔任工作,怎知道我不會呢!」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會就派你和蓮兒去萬利吧!看他們秤過之後入帳,記著把銀票帶回來!」   翠兒與余玉蓮眉開眼笑,尤其玉蓮喜悅中還有一些緊張,舉手摸摸自己的短髮,道:「妾身的頭髮太短了,出去見人好嗎?」   李玉虎笑著拍拍她,道:「要長還不容易!晚上我替你催一催吧!不過這樣也很別緻,沒什麼嘛!」   孟巧娥奇道:「玉兒,這頭髮也可以催它長嗎?」   李玉虎知她心意,笑道:「按道理說可以,不過還沒試過,今晚先替玉蓮試試,或許真能長長呢!」   孟巧娥凝目不語,好半晌,清麗的面頰上逐漸綻開笑容,眼光也有些朦朧了!   眾人都知她心意,不便說破。李玉虎卻道:「娘,您看起來像兒的姊姊,爹爹見了,一定著迷!」   孟巧娥目光收攏,「啐」的一聲,道:「娘的心早已老了,你別胡說八道!」   李玉虎正要開口,心中卻聽得小虎聲音,道:「老哥,公主來了,快出來接駕吧!」   果然不多一會,眾人已都聽到車馬之聲。   李玉虎當先迎出,只見石牌樓下馳進兩輛華麗之極的雙馬香車,車後四名勁裝便服的護衛各乘一騎隨後,而每個人又都牽著一匹駿馬。   香車一過石牌樓,便即停下,跨轅的衛士立即跳下,打開鑲金鏤玉的後車門。李小虎與琳兒首先一躍下地,接著是一名宮女,扶下一身便裝的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秀髮如雲,披在兩肩,一身鵝黃便裝,肩披同色長斗篷,臉上薄施胭脂,淡掃柳眉,星目瑤鼻,櫻紅小嘴,雖比不上張出塵等人晶瑩剔透的絕世之姿,也自有一股清麗華貴的天然風采!    李玉虎昨夜聽了「老娘」的話,自不免特別留意,拿她與自己六個老婆暗暗比較。略一凝神,立即察知,她所以在顏色上略遜一籌,一是身材不夠高姚,二是未受靈藥滋補,肉體上雜質未除之故!   身為主人,不便怠慢貴客,行容舉步,眨眼已跨過數十丈,來到平陽公主身前站定,拱手朗聲笑道:「有勞公主一再下顧,李某愧不敢當……」   平陽公主玉面一紅,屈膝垂目萬福,鶯聲道:「平陽見過恩公……」   李小虎一跳上前,笑道:「兩位都別客氣啦!平姊,你快瞧瞧,咱們趕做的假山漂不漂亮?」   原來李小虎昨夜去皇宮,尋著花房,找著了特別培養的蓮花,本想立即帶回,後來又接到李玉虎指示,便去公主寢宮,向她商借馬匹。   公主當然願意幫忙,但天色未明,宮門未開,不便出宮,於是留住兩人在臥室閒聊。直到五更之後,宮門大開,方始連袂而來。   由於經過一個多時辰懇談,感情更加親密,小虎把這訊號傳到玉虎心中,李玉虎立即也覺得對她熟悉起來!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大家已是一家人了,用不過虛偽客套,裡邊坐吧!」   平陽公主感激的望了小虎一眼,依傍著李玉虎一同走向水池假山。琳兒則由後面車中取下一隻大水桶。   隨後的侍衛立即上來兩人,接去抬到池邊。張出塵等也和公主打過招呼。李玉虎笑道:「誰下去種啊!」   琳兒望了小虎一眼,笑道:「虎哥哥,我種好嗎?」   小虎點頭應「好!」雙手抓住桶沿一丟,把木桶拋入水中。   琳兒晃身躍入水池,卻未落水,雙足站在木桶邊,晃了幾晃,兩個抬桶侍護忍不住大叫:「小心!」   琳兒微微一笑,蹲身下去,在桶中撈起帶根的荷葉,挽起衣袖,將一隻如藕的小臂伸進水裡,不知怎的一按,已將葉根按入池底的泥洞之中。   那木桶在水池自然打轉,小琳兒蹲身沿邊,木桶竟無一絲偏傾,只見她隨撈隨按,片刻功夫已將七株種定。   眾人鼓掌叫好,小琳兒微微一笑,挺腰站起之時,雙腳一蹬,木桶側傾,桶中之水全部倒出,她卻雙臂一震,拔身而起,臨去之時,纖腳一踢,木桶「忽」的飛出池外,小琳兒跟蹤而至,後發先到,小手一托,已將木桶輕巧巧接住,放在一旁!   平陽公主與兩名護衛都看得心頭大震,自愧不如遠甚,連好也忘記喊了!   只李玉虎哈哈一笑,讚道:「琳兒易中求難,表演不俗,好!」   原來,這種種花之事,他們任何一個都可凌空為之!但落在「外」人眼中,未免驚世過甚,所以琳兒才表演了這手功夫,李玉虎也才這般贊法。   李玉虎等人自然心照肚明,但聽在平陽公主與她護衛的耳中,卻有點莫名其妙!   李玉虎也不說破,又道:「公主請裡邊坐吧!」   平陽公主笑道:「虎弟不是說要用馬來拉車嗎?馬已帶來,公子何時要用?車呢?」   李玉虎帶她轉過假山,指指大門兩旁的兩輛大車,道:「車在此處,不過這車無軏、無軛,不知如何拉法!」   原來是為了鷹王抓提方便,車前的軏、軛都已卸去。平陽公主笑道:「小妹也不知道,不過交給他們想法子吧!」   接著,便吩咐兩名護衛道:「去叫老史來瞧瞧,把車馬套好!」   平陽公主人廳,瞥見孟巧娥在客廳含笑起身,立即飛奔上前,親親熱熱的嬌喚,道:「娘,您老人家也起來啦!女兒為您請安來啦!」   孟巧娥含笑拉著她落坐,道:「真的嗎?只怕不是來看為娘的吧!」   平陽公主玉面泛紅,口中卻道:「怎麼不是?昨晚回去之後,女兒把此地情形稟知父皇母后,兩位老人家都羨慕得了不得,對娘更是心儀,還說要找個機會親自來拜候您老人家呢!」   孟巧娥笑道:「那可不敢當,等過幾天,老身還是到宮裡去給皇上皇后請安吧!對了,皇上對你說的,沒意見嗎?」   平陽公主瞥了李玉虎一眼,玉靨通紅,垂頭低聲道:「父王受玉哥哥的重恩,無以為報,對女兒的決定自然贊成,只怕……只怕玉哥哥看不上女兒呢!」   孟巧娥望著李玉虎,道:「玉兒,你怎麼說?」   李玉虎正色道:「公主不棄孤陋,母親也已答應,玉兒敢不從命?只怕太委屈公主了!」   平陽公主心中雖如鹿撞,卻仍勇敢的正容道:「平陽無才無貌,比諸位姊姊遠甚,得蒙玉哥哥不棄見允,權充下陳,只有感激,以後若有什麼無心逾越之處,尚請玉哥哥及諸位姊姊不吝教導才好!」   張出塵上前握住她的雙手,笑道:「賢妹金枝玉葉,肯與愚姊共事我家老爺,實在也是愚姊妹幸運。客氣話不必再說,但盼今後咱們肝膽相照,共同襄助老爺吧!」   此時,丫頭「如意」近前來報,外邊車子備妥,請示何時啟程!   李玉虎笑道:「翠兒、蓮兒,你倆帶兩個丫頭去吧!別忘了剛才我說的話。」   孟巧娥站起身來,道:「為娘和通寶的掌櫃認識,還是陪她倆一同去好了,順便去清平樓瞧瞧,他們今天要開張呢!」   李玉虎見母親要去,便一同送出門外。平陽公主道:「玉哥哥,叫妹子的車伕趕車,另外派兩個護衛隨行可好?」   李玉虎笑道:「目前府中還沒會趕車的,看來只好麻煩他們了!」   平陽公主命宮女招來護衛,吩咐好生保護老夫人。孟巧娥又招來如玉隨行,四人分別登上兩輛大車,由公主的車伕趕著,向京城馳去。   張出塵望望公主,忽然笑道:「公主比愚姊妹都矮半個頭,想不想長高一些?」   平陽公主怔然望著她,道:「小妹當然想啦!怎麼辦呢!」   張出塵牽著她走向後院,同時對李玉虎施個眼色,笑道:「那就求求咱們的大老爺吧!他不但可以使你立刻長高,還能使你肌膚晶瑩,功力倍增呢!」   平陽公主怦然心動,兩眼望著李玉虎,道:「大老爺!肯助小妹一臂之力嗎?」   李玉虎笑道:「當然可以,但我這方法需要夫妻合體為之,目前似乎不宜!」   張出塵笑道:「現在一切都成定局,爺怎的還講起俗禮來呢!以妾身想公主亦不會在意在爺面前脫衣服,是不是?」   平陽公主玉面泛紅,卻仍然道:「當然,小妹的身子大老爺已看過了,再看一次有什麼關係?」   李玉虎爽朗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說,為夫夫復何言?」   張出塵笑道:「好,你們先到浴室等著,妾身去拿丹藥!」   平陽公主昨日雖到過後洞,卻沒進浴室。此時初見裡面的佈置,竟比宮中的大十幾倍,尤其是池水滾滾,清澈溫熱,出自天然,池邊的數丈陽台,上面鋪著厚厚的毛巾被,頂上嵌著夜明珠與紅寶石,交映出一片柔和光輝,更是宮中無法比擬。   尤其她第一次與心儀的男子,單獨相處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由得芳心搖搖,春心蕩漾,全身發起熱來!   李玉虎態度自然地脫去衣服,溜下水池,笑道:「來,下來先泡泡水吧!」   平陽公主咬著下唇,忍住心顫羞意,勇敢的脫去錦服,溜下水池,只把頭部露出水面!   張出塵手托玉盤,悄然而入,盤中放著兩隻玉杯,裡面注滿玉髓靈乳;另有兩隻小玉碟,放著三粒藥丸。   其中一粒是九轉上清丸,二粒則是九轉赤龍丸。同時嫣然一笑,道:「爺,一客不煩二主,順便你也替妹子練一練陰神吧!」   李玉虎劍眉一皺,道:「這如何使得?陰神的培練,最少須時三天,公主今晚怎能不回去?」   平陽公主鼻中聞到一股清香之氣,知道杯中盤內都是稀世靈藥!雖不懂兩人言中陰神何指?卻也猜知必是練功的法門,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奇緣,怎肯錯過?便立即道:「沒關係的,晚上打發宮女回去,向母后稟告一聲就行了!小妹的行動,向來不受干涉!」   張出塵笑道:「這就好了,爺還顧慮什麼?」   李玉虎搖搖頭。張出塵又道:「妾到前面照顧一下,中飯時再來相請,兩位安心用功吧!」   說罷退出浴室,順手拉上石門。   李玉虎勢成騎虎,只得道:「公主先把藥丸吞下,再飲一杯玉乳,上去躺下來吧!」   平陽公主依言動作,平躺在毛巾被時羞得雙頰通紅,心如鹿撞,只好緊緊閉起眼睛。   這時,吞下的藥、乳已化成一團強勁的熱流,在丹田中盤旋不已,熱得她不由全身冒汗、如雨而下。   李玉虎悄然上前,傳音道:「全身放鬆,順其自然!」   話聲中,虎掌虛空一拍,立將她丹田熱流擊得四散。緊接著,李玉虎下掌如飛,拍遍她正面上下穴道,接著凌空一撥,把她翻了個身,又拍遍後面穴道。   平陽公主此時,只覺得全身骨節被拍得散了開去,雖然一絲力氣也無,卻又舒服無比。   接著,又翻轉過來,凌空騰升一尺,又身一熱,似被一股溫熱的氣流包沒,將身軀逐漸拉長。   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目光到處,只見李玉虎赤裸裸站在身邊,兩手平伸,掌心向下,射出一片金光,將自己全身包住。   她心頭大是驚奇,但想到適才李玉虎的吩咐,不敢分神亂想,只得強捺住心頭好奇與疑問,順其自然。   只見李玉虎微微一笑,傳音道:「好,順其自然,凝神內視,但暫時不可閉眼!」   說著,將手一招,丈外的玉杯緩緩飛來。他含在口中,「噗」的又復噴出,化成一片濛濛水霧,向平陽公主全身罩去。   平陽公主只覺全身一陣清涼,包在身外的金霞已隨著穿人體內,透視入骨,最後又都集在膻中穴。   李玉虎把她放落地面,俯身壓在她身上,傳音道:「現在我用陰陽台體之法,為你鍛煉陰神,你只要順其自然,凝神內視,以神隨氣運行就行,其他不必理會。」   說著,用腿頂開平陽公主雙腿,校正方位,暗暗放出玉杵,以「靈蛇入洞」方式,刺入「陰竅」之中。   接著,李玉虎含住香舌,以調合陰陽之法,為她舒通經脈毛孔,足足用去兩個時辰,方才完成。   平陽公主起身之後,雖覺下體有點點血跡,內部也有些異樣,但全身輕飄飄,似已羽化,無一處不舒,而內力更覺增加數倍,不由大樂,笑道:「大老爺,真多謝了!小妹現在真像已脫胎換骨了呢!」   李玉虎拉她滑下水池,笑道:「我練的功夫,與世間大異,三天之後,你的陰神才能真個成形,到那時也才能體會出真正的不同!」   李玉虎一邊說著,一邊替平陽公主全身揉擦,一層老化的皮膚應指脫落,水面上立即浮起一層穢物。   平陽公主被他揉弄得奇癢難耐,忍不住「哈哈」嬌笑,渾身發軟,但無意中瞧見自己的小臂,肌膚白細如脂、晶瑩如玉,竟已可與張出塵等人媲美,不由喜心翻倒,膩聲道:「哇!大老爺,妹子的肌膚也變了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她的頭部按入水中,輕細的為她擦抹面部,梳理頭髮,好半晌方始拉她起來。   平陽公主長長吸了口氣,白眼佯嗔道:「爺,你想淹死妹子啊!」   李玉虎摟她入懷,輕輕擰著水下的堅挺乳尖,笑道:「這麼個新出爐的大美人兒,爺還未曾細細品嚐,怎麼捨得?」   平陽公主嬌媚無限,貼緊在他的胸口,仰頭凝視著,陣陣心悸,春情大蕩,忍不主伸出玉臂摟住他的脖子,含倩默默地獻上香唇。   哪知,李玉虎僅是輕輕一吻,卻道:「出塵來催駕啦!快起來穿衣服吧!」   平陽公主萬般不捨起身,站在池邊,對自己玲瓏的裸體,左瞧右看,發現全身皮膚均已脫去一層,光滑細膩之極,芳心中又高興、又得意、又感激,道:「爺,妹子真的變得好美、好美噢!……」   李玉虎飄然出水,上前在她長髮上梳理幾下,全身金霞一閃,兩人身上的水漬全已落地。   平陽公主已聽到石門滑動之聲,玉靨一紅,抓起自己的衣服,趕緊閃身鑽入裡間廁所內穿著,耳中卻已聽見張出塵的聲音,道:「恭喜老爺,大功告成。公主呢!」   平陽急速穿上衣裙,應聲道:「妹子在此……」   說著,走了出來,卻見張出塵正在替李玉虎扣著衣扣。   張出塵一望見她,口中「嘖嘖」笑道:「恭喜妹子脫胎換骨,你看你,裙子已短了五寸多呢!」   平陽公主「啊!」了一聲,仔細一瞧,這才發現,衣袖、長裙都短了少許,走到張出塵身旁一比,果然已與她一般高矮了!   她有些疑真疑幻,「嗤嗤」的道:「大姊,是真的嗎?大老爺的功力太神奇了吧!」   張出塵拍拍香肩,笑道:「大老爺神奇之處還多著呢!妹子慢慢體會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便擁著兩人出去,問道:「老娘回來了嗎?有人來嗎?」   張出塵道:「婆婆尚未回轉,不過長辛店『仁義市場』的錢一飛已送來四十六名傭人,妾身按專長替他們分配好了工作。只有六個丫頭,非要見過爺,才肯決定是否留下工作。」   李玉虎「噢」了一聲,心中瞭然。   張出塵語氣一轉,又道:「另外,妾身已收了十二名雕琢玉器的弟子,還有八名志願學習帳目。妾身以為應該先派去清平樓,交託孟先生負責指導一下才行!」   李玉虎問道:「還有四人想幹什麼?」   張出塵笑道:「如意有大將之風,妾身委為內府總管,如錦為服飾執事,如環為炊事執事,如春則為玉器房執事,一體協助妾身。」   平陽公主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歎服道:「大姊真是能幹!咱們李府才開府三天,裡裡外外被大姊整理得有條不紊,實在難得!」   張出塵道:「沒法子啊!誰叫愚姊是老大呢!不過這擔子實在很重,妹子往後可得幫襯著點!」   李玉虎笑道:「放心吧!將來誰也跑不了。」   說笑間,三人已至前樓,錢一飛獨坐客廳,正在驚奇、猜疑……之際,望見李玉虎,立即起身行禮,道:「一飛見過府主!」   李玉虎笑道:「不敢,有勞親臨,本府十分感激,仁義市場內部都安排妥當了吧!」   錢一飛由懷中掏出兩本褶子呈上,道:「這是錢蛟交出的存款,一本是他的,私蓄一百萬兩,定存在通寶錢莊之內;另一本則是市場公款,活期存放,共十二萬五千三百兩正。一飛今日已提換兩萬兩銀票交錢蛟帶去,還剩下……」   李玉虎揮手請他坐下,笑道:「咱們不是說好,都留在你那兒嗎?怎的全帶來了!」   錢一飛道:「這本定期存銀,目前實在用不到,放在市場內,一飛覺得責任太重,所以還是交由府主掌理好些;另一分市場公款,留做周轉已足夠了,不過錢數方面,也請府主過目一下。」   李玉虎心知其意,微微一笑,接過來轉給張出塵道:「錢兄高風亮節,一絲不苟,令人佩服。既如此說,就交由內人保管,活期的也請內人登錄一下,以便將來核算可好!」   錢一飛道:「正該如此!」   李玉虎望望他的身體,又道:「錢兄內功習練多年,可惜內力不厚,本府奉贈內人精煉的靈藥一丸,以助內氣如何?」   張出塵接過存折,本待走開,聞言便由袋內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藥丸,交在李玉虎手上。   錢一飛見識過李王虎神奇功力,內心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聞言甚是大喜,便站起身恭謹接下,道:「多謝府主厚賜,一飛生受了!」   李玉虎又道:「錢兄現在服下,待本府為你引導一番,或有奇效!」   此時錢一飛鼻中聞到藥香,神志為之一清,知道所言不虛,便立即吞下,端坐在地。   李玉虎輕伸右掌,凌虛相對,掌心中金霞一顯,已射出一道虹光,直由錢一飛頂門鑽入,盞茶功夫,已穿行十二重樓,後又縮回掌中。   平陽公主在一旁望見,芳心中對「老爺」又多了一層憬慕與認識!   錢一飛又坐了片刻,方始挺腰而起,但旋又跪下叩頭道:「府主宅心寬仁,愛人如己,屬下獲益,不可以道里計,願以有生之年,為府主效死!」   李玉虎「哈哈」大笑,虛空輕揮衣袖,已將他托起,道:「錢兄願與本府共事,求之不得,效死之說,卻是休提……」   接著,他目光一瞥平陽公主,又道:「錢兄,這才失禮,忘了為錢兄引見。這位是本府的未婚第七位妻室,當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平陽公主。」   錢一飛大吃一驚,又復跪下行禮,道:「草民叩見公主!」   平陽公主見獵心喜,也學著李玉虎,羅袖一揮,一股無形的暗勁,也把錢一飛托起,笑道:「錢兄不必客氣,本宮身入李府,也算是江湖之人了,咱們以江湖禮數相見便可……」   錢一飛適才自覺,本身功力最少陡增兩倍,哪知道連一個少女的衣袖都拉不住,心中的吃驚、敬佩,就別提有多少了!   因此他態度言辭,更加恭謹,連稱「是,是!」又道:「啟稟府主,屬下依令送來四十名男女,另外六名少女,兩名救自水牢,四名府主也曾見過,乃是錢蛟經黑道強劫而來,她們堅持要同來拜謝府主,祈府主惠予接見。」   李玉虎笑應道:「好!」一旁侍立的丫頭如意已到門外,帶進來六名清麗少女。   其中兩名,年約十四,生得出奇清麗,只是此刻一臉病容,顯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甚惹人憐愛!   六女一字跪在李玉虎面前,都定睛望著他,一人道:「奴才等六人得蒙府主解救,銘感五內,今日一來道謝,二者懇請府主將奴才收在身邊,伺候六位夫人及府主的起居,以報深恩!」   李玉虎朗聲笑道:「快請起來!你們不幸被黑道劫賣,實則仍是自由之身,本府解救你們,曾囑咐錢兄妥為安排,送你們返家與家人團聚,又怎好收為下人呢!」   另一女子,道:「府主曾說過,要買回奴才等伺候六位夫人,此時怎好食言反悔?奴才等過去雖是被逼,現在卻是甘願,請府主收留!」   李玉虎一怔,笑道:「好個伶牙利齒,本府昨日乃是一句戲言,豈能當真?」   那女子又道:「君無戲言,府主堂堂一府之君子,怎可拿奴才的命運開玩笑?奴才天生命薄,若真被送回家去,即使不再被黑道劫賣,也可能被家人賣入娼門,府主救人行善,豈能為德不卒?」   平陽公主笑道:「爺,看來這幾位小妹妹是鐵了心了,你就收下她們吧!」   李玉虎望望張出塵,見她也露出一副欣賞愛惜的表情,便道:「夫人意下如何?」   張出塵笑道:「這幾個小丫頭天生媚骨,較如字輩姊妹更勝一籌,若在平常人家,再過兩三年,只怕更要招災惹禍,真不如留下來呢!」   李玉虎凝目注視六女片刻,笑道:「好罷,就交給你們倆啦!先幫她們治治病吧!」   六女大喜,一同叩頭,道:「多謝府主,多謝兩位夫人!」   張出塵笑道:「起來吧!先隨如意上樓安頓,下午再替你們治病!」   錢一飛已圓滿完成任務,起身道:「府主還有什麼吩咐,屬下該告退了!」   張出塵還給他一份名冊,一本活期存折,道:「府裡尚需要二十名人員,冊子中已然勾出,明日請錢兄派車送來就好,不必親自來了,剩下的四十七人,等其他事業接手之後,再行分配吧!」   錢一飛雙手接過,施禮告辭。李玉虎三人送到廳口,錢一飛堅請留步,這才作罷!   李玉虎摸摸腹皮,張出塵會意,嫣然一笑,屈指輕彈,餐桌吊燈上掛著的六個銀鈴連響三聲,不多時,廳右廚下已走出五名少女,由如環帶頭,送上五隻大托盤,四菜一湯,外帶三個大包子及三套純銀餐具。   李玉虎望望銀鈴,坐在餐桌王位,笑道:「夫人這番設計甚妙,但萬一有生人在座,不怕有賣弄之譏嗎?」   張出塵與平陽公主對面而坐,一邊為他布菜,一邊白眼相加,笑道:「爺當妾身這麼呆?當著外人,妾不能拍掌為號嗎?」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算你聰明,老爺才是真呆,對不對!」   新來的四名送菜丫頭皆年約十五、六,一身的新衣服,一臉喜氣,望著李玉虎俊美模樣,都不由有些傻了!   如環垂眸一笑,道:「咱們府主,你們不是說都見過了嗎?怎的還發呆呢!還不快行禮退下!」   李玉虎揮手笑道:「家居無大禮,大家以後整天見面,禮來禮去,煩不煩哪!記住以後只要各守其分,本府絕不會虧待人的!」   四名丫頭眉開眼笑,齊齊屈膝萬福,恭聲應「是!」後退去。   李玉虎道:「看這些丫頭個個面有菜色,晚上夫人賜她們一粒藥,補一補罷!」   張出塵笑道:「賜藥可以,不過新來的二十名男丁,可得麻煩老爺與虎爺一下!」   平陽公主笑道:「怎的不見虎弟、琳妹?他們已用過飯了嗎?」   李玉虎笑道:「他啊!不曉得又野到哪兒去啦!不管他啦!」   飯罷,平陽公主帶來的宮女與如意一同下來,一同立在一旁伺候。平陽公主忍不住問道:「剛才你跑到哪裡去了?」   那宮女興奮的笑道:「回公主的話,奴才在樓上參觀,看著如春姊他們在琢磨寶石,好好玩呢!」   張出塵笑道:「你想學嗎!上去跟如春一同玩罷,這裡用不著你伺候了!」   宮女望著平陽公主,一臉期盼,卻不敢行動。平陽公主笑道:「長夫人吩咐了,還不去嗎?」   那宮女行禮上樓。平陽公主道:「大姊,妹子這身棉衣好熱,有沒有涼快一點的,借妹子穿上!」   李玉虎起身脫去長衫,身上只剩一身短打的絳色絲衣褲,道:「我出去走走,你們去後面換換衣服,休息一下吧!」   張出塵帶著平陽公主又回到後洞,推開右手第三間房門,笑道:「以後妹子就住這裡吧!愚姊去拿衣服來給你!」   平陽公主人內一瞧,房中一色鵝黃的傢俱被褥、銅鏡、妝台,無一不備,珠光寶氣,更是華麗無匹,光是用來照明的黃寶石、夜明珠,使已價值連城,連宮中皆是少見。   她芳心暗暗詫疑,坐在妝台前一照,只見銅鏡中出現一個美人,竟把她嚇了一跳,仔細一瞧,卻又不禁啞然失聲,大笑起來!   張出塵正捧了衣服進來,見狀奇問道:「妹子,你怎麼啦!」   平陽公主又笑了半晌,方指著銅鏡道:「哎唷!姊,小妹是被鏡中人嚇著啦!姊,說實話,小妹實在想不透,老爺這身功夫是怎麼練的?他師父是誰?多大年紀?連婆婆我也猜不出到底是幾歲!怎麼到了這裡,好像一切不一樣呢?」   張出塵拍拍她臉蛋,笑道:「妹子,你今年才十六、七吧?」   平陽公主道:「妹子虛歲十七。」   張出塵笑道:「你信不信,五十年後你還是這副模樣,你永遠不會老了!」   平陽公主大驚道:「真的?」   張出塵笑道:「快換上衣服,來!待愚姊告訴你吧!」   平陽公主換過一身單薄的綢衫,兩人平躺在柔軟的床上,張出塵便開始如講神話一般,將李玉虎與自己的過去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   平陽公主驚喜交集的聽著,一聲不響,最後方才長歎一聲,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查覺真痛,才道:「果然不是做夢!想不到妹子的福緣這麼大,晉身府中,得侍李郎,實在是大姊恩賜!……」   張出塵挺身起來,笑道:「這是公主的福緣,與愚姊何干?前因後果妹妹都曉得了,就好好珍惜吧!」   平陽公主翻身下床,瞥見李小虎、琳兒正走了進來,便道:「二爺,你讓我摸摸,到現在我還不能相信,你不是人呢!」   李小虎脆聲笑道:「哎,姊,別罵人嘛!小弟可沒對不起你吧!」   平陽公主「嗤嗤」嬌笑不已,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妹不是這個意思!」   李小虎正色道:「好啦!別瘋瘋顛顛的啦!出塵說的無一絲虛假。你們快出去吧!老娘已回來啦!」   張出塵趕快出去,平陽公主在後跟著,兩人一到廳上,果見孟巧娥正帶著李玉虎、翠兒、余玉蓮進來!   兩人上前迎接,張出塵道:「娘怎麼現在才回來?吃過午飯了嗎?」   孟巧娥笑著坐下,示意眾人落坐,道:「這兩車金磚,足有五千五百斤,合八萬八千兩,折算白銀,乃是十七萬六千兩銀子,數目雖不算大,但足夠通寶的夥計搬上老半天呢!」   隨即翠兒拿出一疊銀票,交給張出塵,道:「大姊,這銀票你收著吧!一萬兩一張,共十七張,千兩一張的五張,百兩的十張。」   李玉虎搖搖頭,道:「兩車金磚只換這麼一點點,差太多了!我看得想想別的辦法,才能籌足五十萬兩銀子盤下萬利來呢!」   張出塵順手把銀票交給如意。如意走到一邊,在櫃中取出一個小木箱,打開來把銀票放入,又在一本帳薄上記下。   張出塵道:「昨天妾身抽空做了幾個玉珮玉鐲,待會拿到如意珠寶坊估個價如何?」   李玉虎道:「可以啊?不過娘還有熟悉的嗎?」   孟巧娥笑道:「北京的珠寶行,為娘都熟,不過上次為娘也沒親自出馬,是托空空門下代勞的,他們門路廣得很呢!」   李玉虎拍腿笑道:「對麻!我看還是等武老回來再說吧!反正他今晚一定回來!對了,娘,清平樓的生意如何?」   翠兒搶著道:「中午娘和咱們就在那兒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孟先生還說,已與萬利的老闆談好了呢!」   李玉虎道:「等會公主的座車回宮,順便把幾個學帳的女孩子送過去吧!將來先兩人一組,擔任這四處的記帳工作。出塵,你寫封信給孟先生說明一下!」   張出塵領命而去,便走入左邊書房。不一會已然寫好,交給一邊的如玉,道:「你去通知如菊,叫她們收拾一下。」   李玉虎道:「剛才巡視了一下,覺得這兒缺少馬房,娘,石牌樓之外還有一里之地,不知是否屬於咱們的?」   孟巧娥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吧!當年買這棟宅子的時候,賣主曾經說過,由大路向裡直到谷底,都屬咱們的。」   平陽公主忽道:「不是也沒關係,妹子回去對父王說,將來把香山就賜給虎弟好了!」   李玉虎笑道:「這不好吧!聽說山中有許多王爺朝臣的別墅,也是一般民眾的遊樂區,怎好據為己有?」   平陽公主笑道:「那有什麼關係?爺只要對原有別墅風景,任人使用遊玩,不收回來就行了!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還多得很哪!」   李玉虎笑道:「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平陽公主笑道:「父王對爺感激在心,哪有不肯之理?」   張出塵道:「如此說來,咱們得先拍拍皇上的馬屁才成。如意,你去取兩塊最大的溫玉珮來!」   如意領命上樓,不多會回來呈上兩方粉紅色玉珮。   張出塵遞給孟巧娥、李玉虎各一塊,又道:「妾身新雕的玉珮想送給皇上娘娘,娘以為如何?」   孟巧娥細看玉珮,大如巴掌,花紋雖甚簡單,卻十分樸拙,尤其玉理極細,拿在手中,一股暖意傳上身來,感覺十分舒服,不由叫道:「哇,這玉好暖和噢!是寶物呢!」   李玉虎把玩一下,交給平陽公主,她也立即察覺到玉珮奇處!   張出塵鳳目一閃,頗得意的道:「這是妾身在後洞池旁采的,俗稱萬年溫玉,佩在身上冬暖夏涼,避邪強身。這兩塊要是拿去賣,非百萬兩銀子不可!」   平陽公主嚇了一跳,道:「哇!這麼貴重,還是賣了吧!爺不是正在籌錢嗎?」   張出塵秀眉一挑,笑道:「這兩塊在人間是寶,但在咱李府可不算什麼!還是先送給皇上、皇后,讓他們暖暖身子骨吧!」   李玉虎也笑道:「對!咱這岳丈日理萬機,每天靠著個火盆取暖,滿可憐的!老岳母母儀天下,儀態重要,大寒天老裹著重裘也不是辦法,這兩塊玉珮拿去,用絲繩穿起,吊在心口,必定妙用無窮,殿下群臣一定會傻眼的!」   平陽公主想到那種情形,不由「嗤嗤」而笑,道:「那麼,妹子就代表父皇、母后謝謝爺、大姊及娘了!」   孟巧娥笑道:「謝娘做什麼?這可都是出塵的功勞、心思哪!」   張出塵笑道:「若不是娘生了兩個好兒子,皇上怎能沾到光呢!公主妹子只怕也嫁不到這般佳婿,她不謝娘謝誰呢?」   孟巧娥得意的望了玉虎一眼,起身道:「小虎這小子,又不見影啦!野到哪兒去啦!」   李玉虎笑道:「娘去後面看看吧!他和琳兒正在後面修房子呢!」   孟巧娥走去後洞,口中喃喃道:「又修什麼房子,還不夠住嗎?」   李玉虎見幾位夫人也有疑問之色,便道:「是我叫他再辟一間琢玉房、一間書房出來,這樣夫人若有空暇,琢玉磨珠,就不必跑到前面來啦!是不是!」   張出塵笑道:「總不能把丫頭們都叫進去吧!對了,妾身想請個鑲金師父回來,教丫頭們做首飾,爺以為如何?」   李玉虎搖搖頭道:「這個我沒意見,你做主就是。不過還是等武老來了,請他幫忙,一定找得到高手!」   他望望外面的天色,已近黃昏,空中烏雲濃密,又是要下雪樣子,便道:「公主,我看快打發他們回去吧!你是否該寫封信給老岳母呢!」   平陽公主笑道:「好哇!妹子就去寫信,翠姊陪妹子去好嗎?」   翠兒脆笑道:「好哇!不過你若不會,可別問我,我是一個大字也認不得!」   李玉虎站起身來,道:「走,咱們去瞧瞧假山。對了,新鮮的雪蓮子還有沒有?能不能種在水底呢?」   張出塵搖頭不語,與玉蓮一左一右,陪他步出大廳,只見六丈外假山挺拔俊秀,山壁上青苔蒼蒼,石隙中數株尺餘蒼松斜掛而下,卻有巨樹的雄姿風貌,張出塵不由歎道:「爺,你真會選材造景,這假山多美啊!」   走到前面,只見那大的水池中,七株睡蓮,約十幾片巴掌大小的葉子,有的還沉在水中,實在有些不襯!   張出塵想起剛才的問題,說道:「浸過玉髓靈乳的雪蓮子還有很多,不過妾身也不知道種下去會不會發。不過可以試試,即使不發,蓮子化人泥裡,對這些小蓮必有助益,是不是!」   李玉虎喜道:「對嘛!你快去取七粒來,種種看吧!」   張出塵走到後洞,在她的百寶玉匣中取出七粒雪蓮子,疾速返回。李玉虎一一彈入泥中,口中喃喃道:「雪蓮子啊,雪蓮子!拜託你們好好長吧!」   余玉蓮「嗤嗤」嬌笑,道:「爺,它們聽得懂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我也不知,不過是希望它們順利生長而已!」   三人說笑間,走到廣場中央,李玉虎指著外面,道:「我想在大路邊建個門房,另設一道圍牆,牌樓右邊林木較疏處,蓋一個馬房,好不好?」   張出塵道:「當然可以!明兒找個人估估價,一座馬房用不了十天就成了。不過圍牆太長,現在天氣又冷,怕要弄很久呢!」   李玉虎道:「先找人估價吧!」   平陽公主寫好信,叫來宮女交代一番,便與翠兒一同出來。宮女與另外八名如字輩少女,依依不捨的拜別府主夫人,走到石牌樓邊的下房,叫出車伕護衛,傳達了公主的旨意,立即一同登車而去!   平陽公主活潑的在場中跳來跳去,又試做「一鶴沖天」,上拔五丈有奇,不由大笑道:「爺,我真進步神速呢!再說不回去真好,宮裡的規矩才叫多呢!什麼坐有坐像,站有站像,吃有吃像,睡有睡像,什麼都講究,真受不了!」   李玉虎笑道:「看來你是在華山野慣了,當然受不了啦!看你這麼好動,教你六合神行步法吧!」   他一邊傳音講解訣竅,一邊親自示範,平陽公主則用心記下,跟著練習起來!   翠兒看了有趣,道:「咱們來玩老鷹抓小雞,好不好?老爺做母雞,我相蓮妹、大姊做小雞,公主妹子來抓,好不好!」   眾人拍手叫好,張出塵卻道:「你四個玩吧!妾身身子不便,少陪了!」   李玉虎笑道:「好!你進去吧!我們來玩!公主你記著使用六合神行步法!」   他張開雙手,在公主面前站定,翠兒則站在後面,雙手拉住他腰上衣服,玉蓮則又站在翠兒後面,依樣畫葫蘆!   李玉虎叫聲:「開始!」   平陽公主左右一晃,依六合步法的訣竅,晃身向後面的玉蓮抓去!   余玉蓮驚叫一聲,飄身後退,公主拍手笑道:「蓮姊,你放了手,輸了!換你來當老鷹!」   余玉蓮傻乎乎的道:「誰說不能放手的?不算!」   翠兒脆聲笑道:「你沒玩過是不是?不過輸了就輸了,怕什麼?」   余玉蓮道:「好,我來抓就是!」   她走到前面一丈處站定,平陽公主換到翠兒後面。玉蓮道:「我抓啦!」   說著,展開身法,左右遊走如閃電,李玉虎雙手張開,隨著她左攔右遮,後面兩人也跟著擺來擺去。   平陽公主初初還跟得上,盞茶之後,移位一個疏神,立時被翠兒摔向一邊,余玉蓮一躍撲上,一把將她抱住,道:「抓住了,看你往哪裡跑!」   平陽公主一驚,跟著嬌笑起來!   於是兩人笑成一堆,李玉虎、翠兒也跟著笑,好半晌,大片雪花紛紛飄落。但奇怪的是,一進廣場上空,卻又化成雨水落了下來!   平陽公主玩得一身燥熱,這時淋著細雨,叫道:「好舒暢噢!」   過不片刻,已然全身盡濕。   李玉虎拉了她,道:「好啦!進去吧!」   平陽公主隨他一同入廳,卻發現李玉虎三人,身上卻無一絲水漬!   李玉虎解釋,道:「你現在功力還不夠,三天之後,內力一發便可震落水珠,就像這樣!」   說著,全身金光一閃,已包住她,接著一震,平陽公主的頭髮、衣服已全干了!而她站的地下,則已多出了一灘積水。   李玉虎輕輕一揮手,地上積水如箭,全都飛出廳去。   平陽公主依在他的懷內,笑道:「爺,妹子也能練成這等神功嗎?」   翠兒笑道:「會啦!我和蓮妹,過去不都和你一樣的嗎?」   平陽公主眨著眼,還是難以相信。   張出塵由樓上下來,笑道:「快坐會兒,喝一杯茶,快吃飯啦!」   眾人落坐,張出塵彈出兩聲鈴響,廚下翩然走來六名少女,一臉的巧笑,一身的喜氣,當前一個手托玉盤,一同來到面前。   張出塵笑道:「這六個丫頭堅持要伺候咱們,妾身只好由之,同時也把她們治好了呢!」   六名少女獻茶之後,被李玉虎許為伶牙利齒的一人首先萬福,道:「啟府主,小奴賤名小蓉!」   另五人二報名,竟是小佩、小梅、小芙、小桃、小英。   李玉虎望著六女,笑道:「好,好,有勞各位了!你們現在年紀還小,留在夫人們身邊多學學本事,過兩、三年本府再為你們做主,找個適當青年成家立業,知道嗎?」   小蓉等六女十二對媚眼,直視著他齊聲道:「奴婢甘願終身為府主夫人執役!」   李玉虎有些困窘,望向張出塵求救。張出塵道:「好啦!這話以後再說!去請老夫人,準備開飯吧!」   六女齊聲應「是!」一齊萬福而退,李玉虎搖搖頭,道:「真受不了!夫人,有空時,我看你得多費點心思開導她們一下才成!」   張出塵點點頭,柳眉一揚,正要開口,卻見孟巧娥已然出頭!   眾人起身柑迎,孟巧娥道:「坐,坐!家居生活,哪來這麼多禮數?」   接著,又道:「小虎真不得了,他和琳兒在裡面大展身手,不但辟了兩個大房間,還做了許多石質、玉質的傢俱呢!可華麗啦!只怕宮裡也比不上呢!」   李玉虎笑道:「這樣也好,等咱們接了如意坊,都可以搬去賣了!」   說笑間,小蓉已來相請。   用餐之時,六名丫頭伺候在側,雖說無微不至,除了平陽公主外,李玉虎等都覺得有點彆扭!   飯罷,平陽公主看出眾人的心意,道:「爺,看來這六人都是大家出身,也吃過不少苦頭,所以本身懂得規矩,也心甘情願把一生奉獻給李府,爺千萬別拒絕,否則反顯得咱們不懂規炬了。妹子是不會看相,不懂什麼媚骨不媚骨,不過卻能感覺體會到,她們的真摯奉獻無我的心意,爺要是表現得太絕決,不但會傷了她們純真的心靈,也似乎太矯情了,娘,您說對不對啊!」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她們還小,一時還想不到別的,只要不過分,就順其自然吧!至於說到大家規矩,你們也得習慣一下,否則到了宮裡,豈不讓朝臣笑話,替你老岳父丟臉嗎?」   李玉虎苦笑一聲,聳聳肩,道:「所以啦!孩兒不願為官,也不是沒道理!」   孟巧娥起身笑道:「但有時候也不能不應付一下吧!好啦!不說了,你們看著辦罷!」   眾人起身相送,待她走遠,李玉虎才道:「我下午各處看了一下,發現新來的四十名人員,忠心有餘,精明不足,尤其是二十個小伙子,都是一副奴才樣,實在難當大用,真是奇怪!」   張出塵笑道:「其實也不算奇怪,試想凡願賣身為奴者,只圖一個溫飽,怕經歷奮鬥及風霜,自然也不會創業,爺何必對他們要求過高呢?」   李玉虎凝目沉思,半晌恍然有悟,乃笑道:「夫人之言有理,看來果然是為夫找錯方向了!」   張出塵又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爺一心想為萬民謀幸福,他們自然也應該出以援手,不過這種人生性怯弱,才具有限,只能分派一份固定工作。若要求才,便須在貧苦大眾之中尋找,像鞍山的一群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李玉虎撫掌道:「對!夫人一言驚醒夢中人!下午我心頭還一直苦惱、疑惑著,奇怪!為何到咱們李府裡的,女人都比男人能幹呢!」   張出塵道:「那是當然!如字輩二十四女,是娘千挑萬選,又花了七、八年心血培育出來的,即使小蓉六人不也如此嗎?」   李玉虎眉頭一展,起身道:「這四十人既然不堪大用,明晨夫人泡一粒九轉上清丸,分而食之,先為他們拔除一些病根算了,增功靈丹省省吧!」   隨後,五人來到後洞,只見新辟的甬道上已多了兩道門戶,右邊一間,是一座精心雕琢的書房,書桌、書架、數張椅子一應俱全,全由原石雕成。高大的圓頂上嵌著夜明珠,也打了氣孔,不但光亮,也不氣悶。   平陽公主「嘖嘖」稱奇,道:「虎二爺真是能幹!過幾天妹子去宮裡搬幾套書來,再添些文房四寶與字畫,便真是十全十美的書房了!」   對面一間是工作房,房子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石案,案邊有八張石椅,案上已放好幾根粗大的玉筍,均是從後洞採了來的。四面石壁上還開出許多大大小小的石洞,乃是放置成品之處,此時上面已放了一座玉雕像,高有兩尺,玉色潔白細膩,面目栩栩如生,竟是呂祖師洞賓的形狀!   李玉虎一見肅然起敬,合掌行了一禮,道:「等書房佈置好了,咱們就把這雕像請過去吧!出塵準備一些檀香,做個香爐!」   張出塵應了,也隨後合什行禮。翠兒更是心有所感,神態十分真誠。   石室左牆,還有一門可通餐室及後洞。   參看一畢,張出塵笑道:「二爺的手藝又進步了,只要他能多做幾件玉器,爺的經費就不用愁了!」   李玉虎笑道:「我看你把琢玉的重點放在這裡好了,同時調幾個女孩子過來,人多熱鬧,小虎自然會插一腳!」   張出塵應道:「好!明兒妾身選幾本書來,若有圖案,妾身也想教幾個女孩雕些玉像。」   李玉虎道:「夫人再去拿幾粒雪蓮子,公主根基較差,必須加強。你們先去睡一下,等半夜出雲她們回來,又有得忙了!」   他拉了平陽公主便走進浴室,只見公主玉靨生春,嬌媚無限的道:「爺,又要洗澡嗎?大姊、五姊、六姊會不會生氣啊!」   李玉虎脫去衣服,溜入池中,笑道:「怎麼會!快下來吧!」   平陽公主咬著下唇,脫去衣物下水。這時張出塵已送來五粒雪蓮子。   李玉虎自己吃了兩顆,也分給平陽公主,最後一粒卻塞在張出塵口中,笑著拍拍她的屁股,道:「這是給咱們兒子吃的,知道嗎?」   張出塵「啐」一聲,嫣然一笑,轉身出去,隨手合上石門。   李玉虎把平陽公主拉過去,扶她躺在石粱之上,先行撫弄按摩,待平陽春水滿潮之時,方始為她行陰陽和合調神大法。   ◆ 第三章 規模粗成     一個時辰之後,平陽公主首次驚奇的發現,兩人的真元結合成一片金紅色光網,緩緩將兩人托起空中,凌虛不動,任憑那氣流,在週身毛孔中此進彼出的運轉不停。   她赤裸的玉臂、玉腿,像八爪魚,緊緊攀附在李玉虎身上。李玉虎則雙臂摟住她的裸背,全身如矢,一動不動。   又過了半晌,兩人落回水中,真氣盡收,李玉虎方抬頭放開平陽公主的口唇,笑道:「這真氣運行之法都記下了嗎?再做三、五次,等陰神能獨立運作,就大功告成了!」   平陽公主「嘖嘖」稱奇,道:「爺,妹子不也變成神仙中人了嗎?太不可思議了!」   李玉虎起身坐在水中,笑道:「其實我們人類本有奇能,只是被物慾所蔽,難以發揮而已,只要掌握訣竅,常保靈台清明,與神仙何異!」   平陽公主經過這兩次陰陽和合,不僅體質完成脫胎換骨,雜質去淨,全身亦充滿無限活力,而且芳心早已把自己看做是「愛郎」的一部分,所以那生疏的羞怯感已完全消除!   於是她滑下石樑,伸手為李玉虎按摩擦洗,掌勁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讓李玉虎十分舒服。   他乾脆躺上石樑,讓她一展所長,口中卻道:「奇怪!你貴為公主,怎麼會這一套?」   平陽公主得意的揚眉嬌笑道:「平常在宮裡,常有太監替我按摩,不知不覺也就會了。怎麼樣?不賴吧!」   李玉虎「唔」聲作響,表示嘉許。   平陽公主此時已按到他的大腿根部,一摸之下,發現李玉虎跨下除了一層烏亮叢毛外,竟然空無一物,不由驚呼出聲,有些怔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怎麼啦!」   平陽公主遲疑道:「剛才我們……和合之時,妹子覺得……爺這裡有——東西啊!怎的現在不見了?」   李玉虎大笑道:「要真的沒了,豈不就成了太監?還能娶老婆嗎?」   平陽公主伸手掏摸,卻只摸到毫毛下似有一圓球,卻仍摸不著長長的「玉杵」,便道:「這,怎麼變得不一樣呢!」   李玉虎擰她鼻子,笑道:「你敢看嗎?」   平陽公主笑道:「你身即我身,有什麼敢不敢?」   李玉虎笑道:「好,就讓你見見吧!」   平陽公主只覺得掌下「圓球」一陣顫動,已然緩緩伸出,眨眼間,一根粗如兒臂長有尺餘、色如紅玉的玉杵已伸出水面半尺。   她大驚失色,卻又無比好奇,「嗤嗤」的道:「媽啊!這麼粗大……剛才在妹子裡面的就是它嗎?」   接著,伸手摸住,順竿而下,又發現根部原來還有一個肉囊,包著兩個卵蛋!   李玉虎吸著收回,笑道:「不必怕嘛!想想看,那麼大的嬰兒,是女人就生得出來,這般粗細,絕對撐不死人!」   平陽公主實際上並未嘗到「燕好」真滋味,所以對於「它」也沒多少喜愛與感受,聽他這麼說也有道理,便道:「不過上回還是很疼的,這次好多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便起身晃動一震,抖落身上的水漬,又道:「你也試試,這法子很管用呢!」   平陽公主凝立閉目,想著適才真氣穿肌而出的路線,猛一鼓動,週身立即紅光暴現,膚上水漬四散,不由大喜雀躍道:「成了!成了!爺,真謝謝你啦!以後洗澡可省事啦!」   說著,又低頭細瞧李玉虎跨下,疑道:「妹子想,別的男人不會這樣子吧?否則當太監的何必要割!把出口縫住,不讓出來,不就成了!」   李玉虎啞然失笑,但接著又是一歎,道:「說真的,皇宮這一點太殘忍了!一個大男人受此一刀之後,還有什麼生趣?」   平陽公主苦笑道:「那也不見得!妹子看那些太監活得也挺帶勁!再說,這是祖宗傳下的規矩,也是出於自願,誰也改變不了,爺就別去管了!」   李玉虎道:「認真講,還是天下百姓生活太苦,才會有人願意為了區區銀子賣身為奴,挺身受割。若人人有錢,誰願意啊?所以根本之道,還是先使民富,民富則知恥,知恥近乎勇。勇者聯合起來,是可以反對掉一些不合情理的待遇!」   平陽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爺要辦那些事業,原來是這緣故!」   李玉虎道:「不為此為何?」   平陽公主正色道:「若果為此,妹子覺得爺應當接受父王的封賞,一者獻策方便,二者更易利民、便民,甚至富民呢!」   說話之間,兩人穿上衣服出去。李玉虎邊走邊道:「依我的性情,不耐久立朝堂,更不喜困處一地,若是受了封賞,一輩子守在此地,非悶死不可!」   平陽公主笑道:「這事交給妹子辦吧!妹子雖是皇上的女兒,卻也野性難羈,有了爺這個護身符,父王是留不住咱們的……」   兩人的談笑聲驚動了張出塵等人,三人分別在自己房內出來。張出塵笑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公主的神功練成了嗎?」   五人聚在小客廳,平陽公主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張出塵笑道:「爺最適合的職務是『八方巡撫』『代天巡狩』,既可不用上朝理事,又可遊行天下,遇著貪官污吏,名正言順的懲治一番,不出十年,天下吏治必然一清,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大大改善!怕只怕,皇上信不過爺……」   平陽公主忙道:「不會的!依爺神技,說句不好聽的,若想取而代之,父王便是有千軍馬馬,也是白搭,何必好心救他?更何況爺收了妹子,已成了他的親女婿,他不信任,還能信誰?這事只要爺肯屈就,一定沒問題!」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說吧!我不一定有興趣干呢!」   平陽公主發急道:「爺,你可不能耍這種滑頭啊!父王若頒下詔書,來這一手,叫妹子今後怎麼做人!」   張出塵笑著安慰她,道:「公主,爺故意逗你玩的,真要有詔書,爺會這麼不通人情嗎?放心啦!」   李玉虎陡然起身,伸個懶腰,喜道:「來了!……」   了音未發,人已化一片耀眼金霞,一閃而沒。   平陽公主嚇了一跳,問道:「什麼來了?爺怎麼啦!」   張出塵三人均已聽得鷹王鼓風之聲,笑道:「公主,快去前院,爺去接人去了……」   四人疾步走到前院,仰頭探視,只見偏東的黑雲中金霞閃閃,一頭大鷹爪下吊著個大網籃,盤空而降,李玉虎正在鷹背之上,與三名美女摟著親熱呢!   平陽公主這才恍然,原來他去迎三位嬌妻,同時也再一次見識了「他」的能耐!   大鷹距地面尚有數十丈高,只見李玉虎張臂摟住三女,左一右二,金霞一閃,喝一聲「走!」已帶頭向下直直躍來。   眨眼間,下落十丈,金光一收,李玉虎陡然當先加急落下,三女齊聲驚叫,各自真元運替,頭下腳上,隨後急追,齊伸手把他抓住,一個抱頭、一個抱腰、一個抱腿,急問:「爺,你怎麼啦!」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我很好哇!只是害了思妻病,想叫你們抱抱而已!」   三人一齊白眼相加,抱頭的朱如丹道:「嚇死人啦!……」   說話間,三人心思一致,上身一挺,緩住下落的勢子,隨後冉冉如飛絮輕雲,向廣場落去。   平陽公主遠遠瞧見三女各被一紫二紅三團光霞圈住,飄飄而飛,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不由自愧遠甚。   三女飄落場上,張、朱二女把手一放,奔向張出塵,雙雙撲到她懷中,撒嬌般道:「大姊,可想死妹子了!」   林靈一手托住李玉虎背部,一手摟住他的雙腿,笑道:「爺還要妾身抱嗎?武老在後面呢!」   李玉虎挺腰下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還是靈兒乖,這兩個丫頭想姊姊不想老公,等一下可別找我親熱!」   朱如丹反身撲過去,揉在懷內,「嘖」的親他一口,妮聲笑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張出塵暗暗推推妹妹,張出雲也跟了過去,摟住他的膀子,學著朱如丹的語調,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李玉虎仰天大樂,半晌方才放開,招招手,叫平陽公主過去,為她們介紹,道:「她是你們的七妹,也是當今皇上的女兒,平陽公主。她叫張出雲,是老二,朱如丹,老三,林靈,老四!你們多聊聊吧!」   這時,李小虎與琳兒早已出來,用傳音指揮著群鷹降落,把網籃集中一起。   亞軍落在最後,沒帶網籃,背上駝著神偷武昌。   李玉虎迎上前去,執手相問道:「武老,這一路還好吧!」   武昌頭戴皮帽、身穿皮裘,身材矮小,只及李玉虎肩膀。他由李玉虎掌上得到一股貼心的溫暖,一手拉下皮帽,道:「多謝府主關心,屬下好得很,只是高空冷得要命,差點沒把屬下凍死!」   李玉虎拉著他步人大廳,眾妻「吱吱喳喳」的交談著,也隨後進來,落坐之後,張出塵又為他介紹沒見過面的翠兒、余玉蓮及平陽公主。   武昌一一見禮寒暄,心頭卻一直咕晌、羨慕,「府主真是艷福無邊!」   小蓉、小梅竟也出來,為眾人送上茶點。   李玉虎奇道:「小蓉,你們去睡覺吧!忙了一天,還不累啊!」   小蓉道:「主子沒睡,小婢哪能去睡?不過請主人放心,小婢等自會輪班休息,不敢勞主人操心!」   李玉虎想起宮中有龍床前伺候的太監、宮女,望望張出塵,聳聳肩膀,道:「隨便你吧!」   又轉對武昌,道:「本府讓你受凍,實在不好意思,等會泡泡熱水澡,服一粒夫人自製的靈藥,早點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張出塵取出一粒藥丸,小蓉上前,捧過一個玉托盤來接了,又送到武昌面前。   張出塵道:「武老的住處安排好了,就在左手第二個房間,小蓉帶武老過去吧!」   小虎、琳兒進來,手上提了幾個包袱,道:「這些都是誰的?自己拿吧!」   朱如丹笑道:「虎二爺,有了老婆之後,可神氣了,見了咱們姊妹,招呼都不打一個,真是……」   小虎嘻嘻而笑,脆聲道:「有老哥疼你,找我幹嘛?……」   李玉虎道:「小虎,過來見見武老!」   李小虎笑嘻嘻走到武昌身邊,伸手拉一下他頷下的山羊鬍子,笑道:「武老你好,穿這麼多,也不怕流汗哪!」   接著,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又笑道:「我叫小虎,是老哥的小弟,她叫方文琳,就算是我的老婆吧!以後,你叫我虎二爺好了!」   武昌還真摸不清小虎來歷,望著他可愛頑皮的模樣動作,也真沒轍,只好拱手道:「屬下見過虎二爺!」   小虎拍拍他肩膀,又道:「你手上的藥丸可是大嫂的心血,快回房服下調息一個時辰,包你功力倍增!想洗澡,順甬道一直出去。二爺我,也早已修好了一間溫泉浴池,你老就好好泡一下吧!」   武昌起身連連應「是,是!」等他說完,才轉身對李玉虎道:「府主、諸位夫人,請容屬下告退!」   李玉虎也已起身,抱拳道:「武老好好休息,明晨咱們再談!」   小蓉上前,提了一個青布包袱,隨武昌過去,小梅則拿起另外三個,立在一邊。   李玉虎見狀,只好道:「送到後洞客廳去,我們也要休息啦!」   小梅躬身應是,卻不行動,直到李玉虎帶著一大群娘子出去,才在後面跟進。   李小虎不理他們,牽著琳兒一閃便上了四樓。李玉虎笑指著小樓,輕聲道:「老娘住在三樓,等明兒再拜見吧!別大聲,免得把她老人家吵醒了!」   到了後洞,張出雲三人對裡面的豪華敞亮都大為滿意。朱如丹道:「林老伯、伯母說這是四妹的嫁妝,看來四妹真有錢,咱們都沾光了!」   林靈笑道:「三姊別罵人啦!你沒聽我爹說嗎?這地方可是婆婆買的,不過是他們借住,把此地稍加增建而已。」   李玉虎笑道:「洞中的陳設,都是岳父、母收集來出的,如今一古腦兒留下來送給咱們,說來已不屬於哪一個,應該是大家共有才對!好啦!出塵分配一下房間,然後去浴室集合,今天我可得好好樂一樂!」   張出塵當先而行,出雲三人在小梅手中接下自己的包袱隨後。李玉虎道:「小梅,你去睡吧!這兒沒你的事啦!」   小梅垂目道:「小梅六人伺候主人起居,應該不離左右、隨傳隨到才行,今晚由小蓉與小婢兩人值夜,可否請主人恩准,留在小客廳呢!」   平陽公主知道宮中與各府規炬,便道:「爺,就讓她們在這兒好了,否則,她們呆在小樓樓下,雖不算冷,滋味也不好受!」   李玉虎奇道:「去睡覺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守夜?」   平陽公主道:「府有府規,家有家法,像咱們這大的府邸,按理說是需要有人守夜,以防意外。雖然爺神功無敵,自有護府之策,但若是老爺不在,下人們一個個人夜就睡,萬一有宵小侵入,豈不吃虧!小梅她們盡忠職守沒錯,將來前面也該有一番編組安排才行!」   李玉虎想想也對,便道:「好吧!你願意守規矩,我也不便攔阻,就和小蓉待在這兒吧!」   接著他又對平陽公主道:「你以為前面無人防守嗎?那就錯了!現在第一道防線是鷹群,第二道是兩隻小猴子,第三是小虎琳兒,到我這兒已是第四道了!」   平陽公主與小梅都聽到了,也都十分驚奇,不過她們也學會「見怪不怪」,便不再問。   只聽李玉虎又道:「好啦!今天你已洗過兩次,沒你的事了,去睡覺吧!萬一睡不著,就坐息一下,咱們明兒見!」   平陽公主知道他要與新返的三妻親熱,不便插入打擾,便順從的道了晚安,回到第二個房間。   小梅隨後跟了進去,為她解衣脫鞋,伺候躺下,這才關門出去。   隨即與小蓉走進客廳,竊竊低語一陣,便真個守起夜來!   李玉虎走進浴室,只見六個老婆,有五個已下了水,只有張出塵衣衫整齊的坐在池邊,與出雲閒聊!   眾女一陣歡呼,李玉虎笑問張出塵道:「你怎麼不下去!」   張出塵白他一眼,起身為他脫衣服,道:「老爺要瘋,有她們還不夠嗎?妾身可是已領了免戰牌的!」   李玉虎在她頰上親了一下,笑道:「好吧!你去睡吧!免得看了心裡癢癢。」   張出塵輕啐一口,轉身出去。李玉虎又道:「外面兩個小丫頭挺死心眼的,非要守夜不可,你去瞧瞧,賜一粒藥丸,傳她們五行神功癸水訣吧!」   張出塵應是出去,順手帶上石門。   李玉虎歡呼一聲,「噗通」跳下水池,每個人先賞一吻,笑道:「今天本座要大樂一番,你們按順序來吧!」   張出雲笑道:「啟稟老爺,請先替妾身看看,上次藍田種玉,妾身是否有了?若是有了,就不能陪爺瘋狂,請老爺體諒!」   李玉虎一怔,依言運用天眼,替她診視。果然發現子宮中已結了胎,不過尚只有黃豆般大!   不過這麼一來,真的不能亂頂胡撞,否則一定脫落!   他睜開雙目,笑道:「恭喜賢妻,果然已珠胎暗結,今天准你所請,上去陪你大姊吧!」   眾女一陣嘩然,齊齊向兩人道喜!   張出雲抬頭挺胸,神采飛揚的起身,隨即裹上一條大毛巾,道聲「少陪!」便開門走了出去!   朱如丹「砰」的一掌拍在水面,鼓氣道:「好神氣噢!爺,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懷孩子!」   李玉虎哈哈大笑,摟過她來,一手捏著她雪白的玉峰櫻桃,道:「好,好,要想懷孕還不簡單?你輪最後吧!」   朱如丹爬起來,咬他耳垂一口,讓過一邊,道:「最後就最後,我非生個兒子不可!」   李玉虎飄身上了陽台,道:「靈兒,你先上來吧!翠兒,學著點兒!」   林靈柔情無限的躺在旁邊,芳心卻有些傷感,兩眼不由水兒汪汪。   李玉虎輕柔的撫摸著她,蟻語傳音道:「生那麼多孩子幹什麼?我才不稀罕呢!這幾天你想我吧?」   林靈眨眨眼,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李玉虎愛憐有加,伸舌舔舔頰上淚水,笑著又傳音:「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愛丈夫了,你不能生,永遠只愛我、照顧我,不更好嗎?來,笑一個,讓爺瞧瞧!」   林靈眨著大大的眼睛,心裡滿是感激感動,充滿靈氣的臉上,展現出一副迷人笑容。李玉虎溫柔的親著她,雙掌不停在光滑細嫩的身上遊走。   林靈舒玉臂將他托上身,展開雙腿,已纏住李玉虎下肢。   李玉虎輕柔的放出玉杵,緩緩刺入陰竅,只覺得裡面重門疊戶,一圈圈將玉杵箍得好緊。他強捺縱馬欲狂的衝動,一直到底,抵住柔軟的花心,稍一旋動,林靈已然呻吟出聲。   李玉虎魂為之銷,旋動更疾。林靈只覺得骨酥肉顫,靈魂兒飛上九重天,忍不住櫻唇微啟,螓首不停的左搖右擺,氣息也跟著急促起來。   李玉虎望著這副婉轉承歡之姿,心弦猛振,一種狂虛的慾念自心底升起,逼得他忍不住大起大落,狂放的強打直擊,才不過頓飯功夫,林靈尖叫一聲「爺……」靈魂兒升上天去!   李玉虎見狀,只得暫停,俯下身吻住櫻口,吹過一口真氣!   林靈幽幽一歎才還魂,喃喃低聲道:「爺,不中用了,找五妹去吧!」   李玉虎抽身翻過一邊,向目瞪口呆的翠兒招招手。翠兒推推玉蓮,道:「蓮妹,四姊怎麼暈啦?你先去嘛!」   余玉蓮早已春心動盪、暗潮洶湧了,聞言「咯咯」一笑,飛上去坐在郎君身邊,妮聲道:「爺,五姊好怕你呢!讓妾身先伺候你吧!」   李玉虎躺平身軀,豎著擎天一柱,笑道:「上來吧!」   余玉蓮喜悠悠爬起,跨坐下去,一路到底,長長歎口滿足的氣,立即前、後、左、右搖擺旋轉起來!   李玉虎伸出雙手,揉捏著她的豪乳,摩擦著緊挺的紅櫻桃。余玉蓮支持不多久,已經「哎約!哎約!」的喘聲大作,趴俯下搖不動了!   李玉虎摟住嬌躺一翻,上下易位,雙臂一撐,支起上身,立即大起大落,橫衝直闖起來!   余玉蓮被擊得豪乳亂顫,骨酥肉溶,喉中大聲呻吟,「咦,唔」作響,配合著「辟、啪」之聲,構成一副活色生香畫面!   翠兒受了這番刺激,只覺得心搖肉顫,週身癢癢,卻又找不著搔抓之處,不由激得她面紅耳赤,坐立難安!   朱如丹自然也一般情慾氾濫,不過她一者經驗豐富,二者心有所待,所以只泡在水中閉目養神,擺出一副好整以暇、以逸代勞的架式。   陡然間,余玉蓮尖叫一聲,一瀉千里。   只見李玉虎照方抓藥,俯身吹一口氣,立即滑入池中,一把摟住翠兒。   翠兒嬌軀一顫,道:「爺,好怕人噢,怎會這樣子呢!」   李玉虎把她按在水中石樑之上,挺杵直進,一桿到底,方才停身笑道:「你要親自試過才能體會滋味如何!說是說不清楚的!」   翠兒微覺漲疼,可是另一種麻癢感覺逼得她想動一動,故道:「爺,好癢啊!幫我抓一抓嘛!」   李玉虎俯身輕咬住露出水面的乳尖,下身緩提輕進,只覺得裡面雖是羊腸小徑,卻已滑膩異常。   那一池清水,被他起伏不停的推起陣陣波濤,直衝得池邊朱如丹也跟著搖動起來!   朱如丹睜開杏眼,望著翠兒那像煞李玉虎的俊秀面孔,一雙鳳目瞪得大大,顯出一副驚喜交集、淋漓痛快的複雜表情,不由得大感有趣!   她在水下滑近二人,一手按住李玉虎的臀部,助他施力,另一手則揉摸著翠兒的另一乳尖。   翠兒脆聲急叫,以手推拒,道:「三姊,別這樣,受不了啦!走開嘛……」   朱如丹笑問道:「怎麼個受不了法?你說說看!」   翠兒呻吟不停,斷斷續續的道:「太……刺激……太美……啊……我飛……飛上天了……」   在一連串密集長打之下,翠兒終也飛上青天,暈了過去!   李玉虎只覺得竅內一陣痙攣,花心中陰精狂洩,他自然的停止動作,用杵頭吸收過來,順勢吹口真氣,灌入翠兒丹田,補充損耗。   翠兒幽幽醒來,長歎一聲,摟住李玉虎脖子,道:「哥,真愛死你了!太美,太好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接著,她轉眼瞥見朱如丹仍在一邊展顏一笑,媚如春花,道:「三姊,輪到你啦!要不要小妹幫忙啊!」   朱如丹猛搖頭,急道:「謝啦!謝啦!你多保重吧!」   說著,已飛身上了陽台,躺在最遠的角落去了!   此時,林靈、余玉蓮已然恢復醒來,見狀不由好笑,林靈道:「三姊,小妹休息夠了,來幫忙吧!」   朱如丹急著揮手,道:「你敢!去,下去洗澡去……」   林靈「咯咯」笑著,推推余玉蓮,一同溜下水池。李玉虎閃身而上,推著丈八長茅挺身刺下,一桿進洞,一桿到底!   朱如丹嬌呼一聲,埋怨道:「哎唷!爺,不會輕點兒嘛!小妹經受不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要為夫下種嗎?若用慢功細活,只怕再來一輪,也未必種得出東西來!」   朱如丹一咬牙,道:「隨便爺吧!反正快點下種就行了!」   李玉虎應聲「遵命!」立即埋首工作,霎時間,「辟叭」「噗噗」之聲大作,也不過頓飯功夫,朱如丹已然難以支撐!   她一見情況不妙,杏眼一轉,立得一計,長吸一口氣,鎮下飄然欲飛的魂魄,道:「四妹快來幫忙!」   林靈一時不知她的用意,仍依言爬了過去。朱如丹推推李玉虎,道:「爺快弄弄四妹,等一下再來!」   李玉虎會意,拔出玉杵,一手撥過林靈渾圓的玉臀,以跪姿直取陰竅。   林靈吃了一驚,「哎唷」一聲,玉杵已然順利進入,只得雙手撐地,由他瘋狂,但三五百下之後,林靈亦覺不支,忙道:「六妹快來接棒,我……哎唷!」   余玉蓮見獵早已生慕,聞言起身躍登陽台。李玉虎不待她站穩,已然移形換位,站到了她的背後,一手握住細腰,一手按在背後,推她直腿彎腰,俯下身去,玉杵一挺,亦由後方刺入。   余玉蓮雙掌支地,後腿分開挺直,「哎唷」聲中,竟然搖臀擺尾的猛力迎擊。   朱如丹仰躺在近處,雖隔著正在俯地喘息的林靈,仍然看得清楚,只見余玉蓮胸前豪乳蕩起陣陣乳浪,跨下玉洞寸草不生,李玉虎的玉杵漲得血紅,進出抽插,快疾如電,不由得肉跳心驚,血脈賁張,看得癡了!   眨眼間,五、六百下的疾動,余玉蓮已有腳軟現象。   李玉虎自覺將達最高點,立又移形換位,攻向朱如丹。   朱如丹咬牙配合,仰面屈腿,扭腰擺臀,施力還擊,過了頓飯光景,李、朱二人同時抵達最高潮,朱如丹尖聲嘶叫,靈魂兒飛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精關開放,一陣痙攣,點點精液,已爭先恐後的衝入花心深處。   李玉虎自覺全身為之一鬆,舒泰之感無與倫比,隨即一陣倦意襲來,打個長長的呵欠,竟俯在朱如丹身上睡去!   林靈拿起一旁的毛巾被,輕輕為兩人蓋上,並打個手勢,率先下去著裳,余玉蓮、翠兒一同動作。片刻間,三人悄悄打開石門,各歸睡房休息。   一個時辰之後,李玉虎首先醒轉,他自覺全身充滿神奇力量,功力似乎又增加了。   他有點高興,卻也暗自心驚,因為他察覺每次交合,不知不覺間都會吸取一些元陰,而這一吸不曉得會不會造成對方的傷害?萬一有害,豈不糟糕!他想:「這問題得好好溝通一下!」   於是他暗暗收回變軟的玉杵,才收一半,便已把朱如丹驚醒,她雙臂一緊,妮聲低語道:「爺,再睡一會兒嘛!還早呢!」   李玉虎笑著親親她面頰,道:「天都亮了,該起來啦!不過,你若真覺得累,就回房再睡一會!」   朱如丹眨眨杏眼,吸一口長氣,笑道:「妾身並無勞累之感,反而精神百倍,體內動力無窮!」   李玉虎翻身起來,恍然笑道:「為夫的種子大補益氣,你當然生龍活虎了,但不知她們姊妹幾個是何感覺?」   朱如丹仍然躺著不動,只拉過毛巾被蓋在身上,道:「爺出去問問她們吧!妾身還想再躺一會兒!」   李玉虎下池洗一下,笑道:「你不是不累嗎?還躺著幹嘛?」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人家要嘛!爺別管!」   李玉虎穿起衣服,道:「好吧!不管你啦!……」   張出塵姊妹,此時已容光煥發的進來,同聲道了「早安!」張出塵笑道:「爺,三妹怎麼啦!累壞了嗎?」   李玉虎攙著她倆出去,邊走邊道:「她在做怪!嘴裡說不累,卻又要多躺一會,真不知在搞什麼鬼?」   張出雲笑道:「她是怕把玉種流掉,所以……」   李玉虎恍然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呢!不過太過分一點吧!」   這一陣笑,把在房裡的幾個都吵醒。而在小客廳等著伺候的六名丫頭一起起身,齊聲施禮請安。   李玉虎望見小蓉、小梅仍在,粉瞼上也是容光煥然、神清氣爽,奇道:「你們兩個一夜未睡,還不下去休息嗎?」   小蓉屈膝萬福,道:「多謝主人關心,不過婢子已打過盹兒,不覺勞累,長夫人昨夜又恩賜靈丸妙藥,為婢子兩人打通穴脈,授下癸水神功,婢子等自覺已脫胎換骨,用不著多休息了!」   另外四人已悄悄走進平陽公主等人房內,伺候她們起身!   李玉虎搖搖頭,坐下道:「好吧!隨你們吧!我老娘起來了嗎?」   小梅道:「老夫人早已起身,此刻正在前廳與武堂主談話呢!」   小蓉忙著張羅茶水,同時又取來李玉虎的鞋、襪,跪在地毯上要為他穿著!   李玉虎本想自己動手,但瞧見她那副莊敬誠懇樣兒,不忍心拒絕,只好由她擺佈,只聽張出塵,道:「這六個丫頭實在有心!妾身昨夜擅做主張,已先賜小蓉、小梅靈乳,雪蓮子及清赤兩丸各一份,且已得二妹之助,為她倆打通生死玄關,授以癸水神功,將來她六人與如意、如花,一定可以成為妾身的好助手!」   李玉虎一時也未想到其他,只微微一笑,道:「府內事夫人做主就是。雲兒,大平及鞍山情況如何?」   張出雲笑道:「請爺放心!都已安排妥當了。大平方面,昨日已有五十位兄弟護送龍駒一批,兼程來京,大約再過兩天便可抵達山海關,妾身已然約定,到時候派人前去會合,引他們入關來此!」   李玉虎撫掌讚道:「好雲兒,果然不輸你姊姊,辦起事來滿有大將之風!這兩天我正擔心,二十二日要去南京,怎麼去呢?這下子可好了!」   張出雲垂眸一笑,又道:「妾身怎比得上大姊!爺過獎了!至於鞍山方面,因此地需銀甚急,所以昨晚令鷹群共帶回金磚三萬五千兩、珠寶三大箱,尚剩下黃金七百多萬兩、銀子八百萬兩。」   她語氣一頓,又道:「妾身與王總管已經議妥,此地若有需要,一者可再遣鷹王去取,二者可由鞍山自行裝車運送,由鞍山到此,三十天足夠。另外,留下文老,仍按老爺交代,計畫五日之後與大平人手在瀋陽會合,一路南下,接收各站,順利的話,四十天後就可以抵京!」   李玉虎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便不打岔,一直點頭表示讚許。張出雲看看大姊,又道:「妾身與三妹、四妹商議,由丹妹設計手繡了一面大旗,紫底金邊,中央一個黃圈,內有李府二字作為標誌,著令鞍山依式繡制二十一面,發於每站,以後令鷹群每日往返巡視,若哪一站發生緊急事故,立即將旗號升起,本府與各站得鷹奴通知,可以立即馳援……」   李玉虎擊掌,讚道:「好,太好了!這方法出塵快快記下,今後但凡是咱們本府的事業,便發一面大旗。」   張出塵笑著點頭,道:「這法子不錯!不過若能改進一點,就十全十美了!」   此時,平陽公主、翠兒、余玉蓮先後出來,向玉虎等道了早安,坐在一邊。   李玉虎道:「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夫人說說看?」   張出塵笑道:「妾身這法子可得靠翠兒幫忙才行!不過她現在能不能幫得上,就不得而知了!」   李玉虎催道:「說說看嘛?」   張出塵道:「咱們的鷹奴身軀太大,出入市區人多之處,雖不怕人傷害,總有些驚世駭俗,不太方便,妾身之意,若能找到一批較小的鷂鷹,或異種信鴿之類,訓練它們能在兩個定點來回傳訊,一切的消息不就如同對面相談一樣方便了嗎?」   翠兒笑道:「原來如此,這事妹子能做一半,另一半卻需要虎二爺出馬才行!」   平陽公主笑道:「軍中有一種信鴿,妹子也可以要一批來。不過這種鴿子只認得回去的路,卻不認得去路,是一大缺點。」   翠兒笑道:「信鴿的缺點太多,不宜本府使用,倒是大興安嶺一帶有一種小號鷂鷹,兇猛聰明,目光銳利,行動快如閃電,過去妹子差點吃了它們的大虧。若是由虎二爺出馬,率同冠軍前去捉拿幾隻回來,用爺對付鷹奴的法子收服,必然可有大用!」   李玉虎笑道:「老二去捉,我來收服,你做什麼?看熱鬧哇!」   翠兒笑道:「爺雖已化去它等戾氣,可一下子想叫它們聽得懂話,做得到嗎?妾身之用,便是教它們聽得懂人話,讓爺指揮如意,有功勞嗎?」   眾人「轟」然失笑!李玉虎道:「好,好,只要你能替我訓練十隻,就記你大功一次,可以了吧!」   朱如丹此刻才走出來,接口道:「記誰的大功啊?爺可不能漏了我噢!」   李玉虎讓她坐在身邊,笑道:「當然,你設計警報系統,是要記大功的。」   朱如丹嫣然一笑,芳心中十分甜蜜。   李玉虎又道:「好啦!會議到此為止,今日讓群鷹休息一天。出塵,有沒有替它們準備食物!」   張出塵笑道:「這不勞爺操心,妾身天不亮已然通知下去。另外與武老也談過了,一會用畢早餐,他就會出去安排。」   李玉虎又對張出雲,道:「看來你們三個是不想回鞍山了,是不是?不過這一路的事,還要你們負責打點。飯後就按剛才的話,寫封書信,下午讓鷹王與小虎送去,順便去大興安嶺瞧瞧,至於銀兩方面,待與武老商量過,再決定吧!」   說罷,他率先站起,又道:「走,到前廳向老母請安去吧!」   六名丫頭一聽,立即有兩名前頭帶路,李玉虎與張出塵並肩隨後,幾位夫人依序而行,平陽公主和余玉蓮殿後,再下去就是四個丫頭了!   眾人走在溫暖如春的院子裡,只見遍地青蔥,繁菊處處,空中老梅枝已然吐蕊,連凋盡的巨楓也開始萌芽,顯出了點點新綠,眾人都不由精神大振,歡欣無比。   李玉虎走過水池之時,仰望著一株枝葉最大最高的老梅,道:「小金、小白,你們還不出來見見人嗎?」   眾人聞言,一齊仰頭上望,只見樹幹頂上一金一白的光影一閃,由五丈高空瀉下兩條尺餘小猴,李玉虎舉手一招,兩隻小猴已然落在他手臂之上。   那一身金毛披拂的小猴瞪著一對火眼,竟人模人樣的拱手作揖、口吐人言,聲如嬰兒般道:「小金叩見主人,見過各位夫人。」   另一隻雪白的也跟著學樣,嘴裡吱吱,卻不會說話!   平陽公主與六個丫頭都是第一次看見,稀奇得不得了,公主笑道:「來,過來讓我抱抱,好可愛噢!」   李玉虎手臂輕震,道:「去吧!她是公主,也是你們第七位主母,知道嗎?」   兩猴一躍,飛上公主手臂,小金道:「見過七主母,小奴小金,它叫小白!」   平陽公主「咯咯」笑著,將兩猴摟在懷中,隨大家一同入廳。   孟巧娥、武昌果已在坐,眾人分別見禮,一同入座用餐。孟巧娥問道:「怎麼又不見小虎了?一大早忙些什麼啊!」   李玉虎笑道:「他忙得很呢!這會正在安排鷹群的居處。」   他停了一下,心靈中與小虎電般溝通,又道:「他覺得這許多大鷹都棲在府裡,有許多不便,所以在山頂最高處開了一個大洞,面向南方,一來可以棲身,不易被俗人發現,二來還可遙遙監視本府左近,擔任第一道警衛,如此,咱們樓頂只要留下冠軍就行了!」   張出塵問道:「妾身要不要為它們準備吃食啊!」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它們喜歡自己獵食。」   武昌已然飯罷,此時恭聲道:「啟府主,本府計畫,少夫人已然賜知,屬下這就去辦,不知還有什麼交代!」   李玉虎笑道:「武老在京中若有可靠弟子,下午帶來會會?若有合適人選,咱們可以馬上接管萬利錢莊及如意珠寶坊了!」   武昌笑道:「屬下在京有門下二十多人,也開了幾家小店,可以合併過來,下午帶他們前來參見府主就是!」   李玉虎笑道:「還有一要緊事,武老看能不能辦?就是趕緊修築馬房及外邊圍牆等等工程!」   武昌道:「屬下有一友人名叫陳阿東,專營工程,目前宮中大興土木,有一半是由此人負責,下午屬下也一同約他來吧!」   他語氣一頓,又道:「屬下一早曾出去草草巡視一趟,發現外面大可再建屋舍,以為各堂辦公之用;而此樓雖大,宜做內府,由夫人們率娘子軍使用為宜,否則男女雜居,終就於禮儀不合!」   李玉虎剛要反對。孟巧娥已接口道:「兒呀!你今日身份不同,既要開府創業,又將榮膺駙馬,小虎將來說不定還有個王爺榮銜,千萬不能落人口實,說咱們不懂禮儀啊!」   李玉虎聳聳肩膀,無奈道:「好嘛!不過這麼一來,此地不就變成女兒國啦!」   平陽公主笑道:「爺要男人也可以啊!過幾天妹子去宮裡選幾名太監,專門伺候你,好不好?」   李玉虎雙手連搖,道:「謝啦!謝啦!割了那話兒的,還算男人嗎?」   此言一出,眾夫人一陣轟然,便連孟巧娥、武昌與一旁的丫頭們也忍不住掩口而笑,忍俊不止。   李玉虎這才察覺,這黃話有些不宜,忙道:「武老,你說在外府修建屋舍,需要多久時間?最好能快一些!」   武昌笑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不要雕樑畫棟,人手再多一點,屬下預計十天功夫,當可完成!」   這一說,李玉虎大是興奮,喜道:「好,十天!太好了!咱們配合週遭的風景,本府覺得只要修出結實古樸的木屋,就可以了!至於圍牆,為了配合此樓,卻是以原石為尚,不要太高,有三尺左右就行!」   武昌起身道:「好,這個屬下馬上去辦!」   李玉虎又道:「出塵,你把昨日送來的存折交給武老,必要時就由武老支用。不過請武老留下五十萬兩,換成十張銀票,好交予萬利錢莊老闆,盤他的鋪子。」   張出塵對一旁的如意點點頭,如意立取來存招,裡邊還夾了一張讓渡的字據,一同交予武昌。   張出塵道:「這存折來歷,本府已對武老說過,雖是定存,但年底即將到期,武老可拿去與通寶交涉一下,必要時犧牲一點利息,想來是可以的!」   武昌慎重的放在懷內,笑道:「沒問題,包在屬下身上,他若敢不買帳,叫屬下的徒子徒孫摸他一下……」   李玉虎忙沉聲道:「武老,本座已然說過,請武老一定告誡門下,千萬別再犯戒,怎……」   武昌一伸舌頭,乾咳一聲,抱拳拱手道:「開玩笑,開玩笑!府主別介意,屬下理會得。」   李玉虎起身回禮,武昌這才告辭急急出去。   孟巧娥看在眼裡,等武昌走遠,才道:「兒啊!為娘真的服了你!這老偷兒一生服過誰來?哪曉得如今已入坐六望七之年,還能甘心為你服役,真不簡單!」   朱如丹笑道:「丐幫的酒丐文一奇已近百齡,還不是一樣,不過娘啊!您再見他一定不認得了!」   眾人用餐正畢,移到客廳,孟巧娥笑道:「怎麼會?為娘和老酒仙已認識一、二十年,他去了一趟遼東,會變樣不成?」   朱如丹笑道:「那可不!他現在鬚髮全黑,看上去頂多四、五十歲,壯得很呢!要不,他哪能擔那麼大的重擔嗎?」   孟巧娥大感意外,愕然道:「真的?怪不得為娘瞧這老偷兒也變了樣呢!那……」   她下面的話沒說出來,雙眸中卻閃出希望之光,接著望望余玉蓮,又道:「玉兒,怎麼玉蓮的頭髮沒長長呢?你還沒替她弄嗎?」   李玉虎瞭解母親的心意,立即起身笑道:「哎唷,孩兒忘了,現在立刻動手。出塵,你們和公主好好談談,替咱們李府訂一套規矩出來。走,玉蓮,咱們到後面去!」   余玉蓮喜悠悠走到後洞,李玉虎親自到張出塵房中倒了半杯玉髓靈乳,拿了一粒九轉上清丸,又一同步入余玉蓮睡房。   李玉虎把九轉上清丸泡在玉杯之中,余玉蓮笑道:「爺,妾身下身也光禿禿,能不能……」   李玉虎伸手進去摸摸,笑道:「光溜溜、滑膩膩,滿好的嘛!幹嘛要長些毛毛?」   余玉蓮笑著打他一下,道:「和各位姊姊在一起,總覺得自己特別,能不能變一變嘛!」   李玉虎笑著搖頭道:「裡面沒根,怎麼變法?除非在別處挖一些來種上去,可是也犯不著動這種手術哇!是不是?」   余玉蓮歎了口氣,不再言語,李玉虎笑著安慰她道:「我喜歡就好,歎什麼氣?來,坐好了,正心誠意,一心想著要頭髮長長,我把藥噴上去,再助你一臂之力!」   余玉蓮面對銅鏡坐下,用手比比肩膀,道:「長到這裡就差不多啦!」   李玉虎站在後面把藥乳含在口中,「噗」的噴出,雙手抬起,凌空掌心發出兩片金霞,疾速罩住霧水,點滴不漏的全接在髮根之上,向裡浸透。片刻之後,李玉虎雙掌抬高,金光收回,卻發出兩股吸力,直吸得余玉蓮滿頭短髮,一根根豎立起來!   過不多久,豎立的頭髮漸長漸長,根根濃黑烏亮,盞茶功夫,已觸及李玉虎兩隻手掌。   李玉虎功力一收,余玉蓮滿頭秀髮落下,正披在香肩之上。李玉虎笑道:「行啦!你快瞧瞧,滿不滿意!」   余玉蓮張開妙目,只見鏡中的自己,秀髮如雲,形象一變,覺得原先的野性盡去,顯出一副柔和溫順的情態。   她歡聲大叫,轉過身去,激動的道:「爺,你看,妾身是不是顯得溫柔許多?」   李玉虎滿意的點頭笑道:「唔,更美了,也更溫柔了!走,快出去讓老娘瞧瞧,她一直很關心!」   兩人手牽手出洞,余玉蓮道:「婆婆為什麼很關心哪?是不是覺得過去我太野了?」   李玉虎笑道:「不是,另有原因,現在還不能說,以後自然知道!」   前廳諸人正談得起勁,余玉蓮一出現,立刻都住了口,怔怔的望著,好像不認得她了!   余玉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笑道:「怎麼?不認得啦!……」   孟巧娥起身走近,特意摸摸拉拉,歎了一聲道:「果然是真的,好,好!……」   說罷,竟往後洞走去。   眾人都覺愕然,張出塵開口要叫,李玉虎「噓」聲作勢,拉著余玉蓮坐下笑道:「剛才你們談好了嗎?」   張出塵笑道:「已差不多了!咱們都覺得,石牌樓以內,除爺之外,應列為男人禁地,內府的工作也一律改由女人擔任,咱們還要訓練一批娘子軍,擔負守衛傳令等等任務。」   張出雲接著,道:「凡已結婚的,一律搬出內府,在外府或其他事業安頓。」   李玉虎笑道:「那外面需要蓋多少屋子哇!咱們裡面人口太少了吧!」   平陽公主笑道:「這點請爺放心,妹正想向父王要香山之南、百里的封地為嫁妝,內府也可多物色一些優秀少女,初期以五百名為目標,爺以為如何?」   李玉虎苦笑搖頭道:「太多了吧!樓上與兩廂只有一百三十四間,住都住不下!不過,這事我不想管,你們看著辦吧!」   朱如丹性喜熱鬧,恐怕他再提反對意見,忙道:「內府之事由大姊綜理,妾身姊妹一體協助,原不敢麻煩老爺的!」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我不管,看你們能玩什麼花樣?我出去瞧瞧,你們繼續談吧!」   外邊廣場上出現一副奇異現象,即水池附近五十丈內氣溫較高,樓前一排老梅樹已然花開滿枝頭,水池中的蓮葉,則受到雪蓮子與玉髓靈乳滋養,顯然已長大不少。   五十丈外,石地上已見薄霜,石牌樓外則更是積雪遍地、寒凍之極。   李玉虎走過那一堆小山一般的網籃,把三箱珠寶找出來,放在一邊,便循著右手邊一列石屋逐屋察看。   這一列石屋由於離廚房太遠,尚未住人,與石樓右翼相接算起,共有五十二間,每間兩丈見方,只有一門一窗,都是精鐵鑄制,開向廣場,外牆則只有一個徑尺氣窗,離地一丈,外邊尚有十字鐵欄,十分牢固。   這五十二間之中,小虎已改造了六間廁所與浴室。池水也是引自後洞的溫泉,不過池形長方,只可容下一人躺在裡邊,不過,對當時一般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他順序觀看,又發現近樓的二十間,每間都已設下一張單人床、一張方桌、一個衣櫃及兩條長板凳。   另外二十六間則仍空無一物!   他心中一動,想到即將到來的駿馬無處可棲,便決定空出三間來,作為馬房!   此時廣場中並無他人,於是李玉虎摸出張出塵為他製作的玉匣,從匣中抽出那兩柄小劍!   小劍長僅五寸,寬不足一指,烏黑得毫不起眼。   但拿在李玉虎手中,就不一樣了。   只見他在室內雙手各執一柄,退到後牆牆根,雙手一揮,兩小劍已化成三尺多長的金虹,迅快的一陣飛動,李玉虎雙手一招,兩劍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著右手一揮,面對廣場的一面牆,連窗帶門飛出半截,輕輕落在地上。原來的石牆只剩最下面三尺多高的一截!   李玉虎含笑點頭,對自己十分滿意,隨後走近半截石牆邊打量一下,雙手連招,把剛才倒下的石塊二召回飛入雙手接住,順序排在半截牆裡,合成一道寬約三尺半、長有丈半的厚壁。   他雙手一裡一外夾住石牆,下邊用右腳尖抵住,暗中用力一夾,同時張口吐出一朵青色火焰,落在兩石縫隙之間,只聽得一陣「嘶嘶」「卡卡」的聲音過後,縫隙處冒起一縷青煙,原本各不相屬的石塊已然合在一起!   接著,他在上面用小劍挖了一大一小、深有尺半的凹槽,準備一個盛水,一個裝料,這才滿意的吸了口氣,去隔壁如法炮製。   ◆ 第四章 德以伏眾     不過半個時辰,三間馬房即已完成。李玉虎又把卸下的門窗搬在另一空房,這才發出心靈之音,召來小虎。   小虎與琳兒由山頂一瀉而至,脆聲道:「老哥,又是什麼事啊!」   李玉虎笑道:「你不曉得嗎?還要問我?」   李小虎笑道:「真拿你沒轍,總是把最難的留給我做……」   李玉虎道:「沒人強迫你啊!不願意是不是,那你回來,一切我自己來好了!」   李小虎拱手脆笑道:「謝啦!免啦!我認栽啦!……」   說著,化身一道金虹,在三座馬房之前兩丈之外,縱橫交錯的飛舞一陣,又飛去石牌樓另一邊石屋之前,疾快的畫了個圓圈。   接著又飛出去,在左右林中一陣掣動,好半晌方始回來,顯出本形。   李玉虎笑著點點頭,讚道:「小虎,你功力又進步了,雕刻刀法也很細緻,以後沒事就多雕些玉器、神像吧!」   李小虎脆笑道:「玉器細琢的工作可是琳兒做的!你曉得我哪會這麼有耐心,去弄鼻子眼睛?」   李玉虎笑道:「這我知道,你們合作無間,一唱一和,卻是難得。」   小虎笑道:「動手吧!你弄這邊,我們弄那邊,咱們比賽,好不好!」   李玉虎點頭答應,三人便展開身形,快似鬼魅。李玉虎掌吸、手揮,將原先李小虎削過的石塊二擲出府外,層層堆起,片刻功夫,原本平坦如鏡的石地之上,已出現了一個四尺多深、三丈方圓的石坑,池邊則用裡面的小石塊圍住。   接著他飛身掠出府外,依法炮製,盞茶工夫,又弄好了另一個。   那邊李小虎更是簡單,他兩人站在剛才劃過的圓上,同時輕喝一聲起,已將深廣各有一丈的大石柱吸上半空,雙臂一振,已越過石室,落在府外。   另一個也用同一方法,把地上的粗石柱吸出,放在一處,小虎單臂一揮,金光連閃三下,已將粗柱削成尺厚的數塊。   李玉虎瞧見,笑道:「小子故弄狡猾,當然你快!不過你少了井欄,萬一有人跌下去,豈不糟糕!不過還是先鑽洞取水來吧!」   小虎嘻嘻一笑,身化金虹,向地下石洞鑽去,幾個來回之後,七處地方已然傳出了流水之聲。   怎麼是七處呢?   原來,才建的馬房水槽,小虎照樣鑽了兩個小洞,一進一出,都變成了活水。   而右邊裡外兩個水池,正中都有出水口,骨突突冒出尺餘清泉。另一邊前後,則是兩個水井,四處邊沿也都有洩水口,水滿之後,絕不會溢到外邊。接著小虎取了幾塊大方石,將兩井圍住。   李玉虎拍拍手,笑道:「好啦!大功告成,就差火玉了!不過這次采四塊小小的就好,別太燙了!」   小虎金虹一閃,劃空飛入後洞,眨眼即回,雙手虛空捧著四片火紅玉石,又一一按塞到水底石下。不多久,四池之水便騰起陣陣熱氣!   這一次算是真的完功了!李玉虎又道:「去找出雲拿了信,先去鞍山,再去大興安嶺吧!記著,在鞍山找個大鐵籠帶著!聽翠兒說,鷂鷹十分兇猛,過去差點打不過呢!」   三人到大廳,眾夫人已然談完,正在準備吃中飯,一見他們,都站起相迎,朱如丹道:「爺到哪裡去了?正準備去找您哪!」   李玉虎笑道:「談完啦!快吃飯罷!小蓉,去幾個人把外面的三口箱子抬進來!」   小虎去找出雲,向她索了已經寫好的信,便悶聲不響的走了。   孟巧娥已被小梅請了來,一家人坐在餐桌邊,李玉虎忽發洪論道:「一天吃三頓,太多了!娘,咱們改改規矩,吃兩餐,好不好?晚上要是餓,改為消夜好了!」   孟巧娥一向吃得少,尤其小虎送來靈藥,又為她通經過絡、貫通生死玄關之後,吃得更少了,便道:「娘無所謂,你們看著辦吧!」   李玉虎道:「一日之中,子、午、卯、酉四吉時,對練武者而言,是最佳的練功時刻,若能把握兩個對時練功,效果必然加倍,所以中午一餐免去,讓丫頭們好好鍛煉一下!」   張出塵笑道:「小梅、如意,你們都聽到了!通知廚房,明日起辰末巳初早餐,申中晚餐,中午大家把握機會多練練坐功!」   如意、小梅蹲身應「是!」   小蓉已率六名丫頭抬進來三隻木箱。   飯罷,李玉虎道:「我和公主去後面休息,你們看看那裡面到底有什麼寶物,用得著的先留下來,其餘的交給武老兌現好了!」   一個時辰之後,長辛店「仁義市場」又送來三十六名奴才,這些都是張出塵依其專長,指名要的。   張出塵在廚房對面下人餐廳接見,交由如意指派工作。   過不多久,武昌則已率門下二十人及一名中年儒者騎馬、乘車,同時又帶了十輛貨車,浩浩蕩蕩的到達府門。   武昌率先下馬,領頭步入廣場,幾位負責接待的下人則出去照看馬匹。   眾人一人廣場,目睹石樓及各處佈置,體察到溫暖氣息,都不禁大為驚奇。   等步人大廳,目睹眾多天仙化人般美女,連丫頭都秀美無匹,不由更驚得怔住。   李玉虎帶著平陽公主適時出來,少不得一陣介紹,寒暄拜見,忙了一陣。李玉虎先令武昌的門人在餐廳等候,先邀中年儒者落坐,開門見山便問道:「陳先生的要求,本府已經明白,不知有何高見?」   陳阿東忍住心頭的驚奇羨慕,由袖中取出一張圖紙攤在桌上,恭謹的道:「學生得武老通知,就去戶部找了香山圖籍描下,府主請過目。」   眾人一齊望向那圖,只聽陳阿東又道:「這香山方圓六十里,東麓是碧雲庵,建於前朝至元二十六年,今已改為碧雲寺,佔地四千多尺,建築十分宏偉,是遊人香客最多的地方。」   他指著圖籍,又道:「南面共有三處建築,原屬前朝王公所有,貴府所在,原屬元朝鐵帽子王,改朝之後,曾換了幾個主人,都因宅內太大,不太……不太乾淨,無人敢住而荒置。」   翠兒、余玉蓮都不懂「乾淨」何指,翠兒嘴快,笑道:「誰說這裡不乾淨?掃一掃不就行了!」   朱如丹笑似銀鈴,道:「五妹,人家說的不乾淨,指的是鬧鬼,你怕不怕!」   翠兒「哈」了一聲,望見李玉虎施來眼色,便不再作聲!   李玉虎笑道:「陳先生,別聽內人胡說,請繼續!」   陳阿東連應「是!是!」又道:「另外兩邊屋舍,被當今聖上的兩位王子要了去,做了別墅,不過很少使用。」   他指指圖上左右兩邊,繼道:「這兩棟就在山腰,比此樓高了三十丈。學生想,若請公主出面,向兩位王爺開口買過來,只要在兩邊開出通路,與貴府連成一氣,成犄角之勢,就太理想了!」   平陽公主笑道:「這還不容易嗎?陳先生知道是本宮那位兄長的嘛?要過來就成,不用買了!」   李玉虎笑道:「那怎麼成?」   平陽公主笑道:「就當是本宮大婚賀禮,他敢不肯嗎?」   陳阿東道:「左邊一棟屬二王爺,右邊是三王爺的!」   永樂帝一共有四個兒子,長子高熾是東宮太子,現在受命為監國,駐鎮京師(南京)。次子高煦,三子高燧,均是徐皇后所生,另一子高犧,不知何妃所生,且早已死了!   平陽公主是徐皇后最小的女兒,上面還有一個姊姊,也死了。聽了這話,笑得更是得意,便對李玉虎道:「原來是二哥、三哥的,那更好辦,這事交給妹子吧!」   陳阿東又道:「果然如此,府前只要修上馬廊、庫房,若干侍衛房舍就足夠用。若用木料,三天可成,只是圍牆必須擴大,若運用兩千工人,半月可成!」   李玉虎見他在圖上南邊劃了個大圈,奇道:「這不是把整個南方都包了嗎?怎會這麼快呢!」   陳阿東笑道:「府主不知,為了修築皇城,備京師北遷,此地不但集有數萬工人,也積了大批建材。修這圍牆,在學生來說,實在是個小工程!」   李玉虎雙手一拱,笑道:「如此!那就萬事拜託了,費用方面,先生和武老商量好就好。不過圍牆部分先緩一緩,等那兩棟房子先建好,才好動工!不過先生不妨先行規畫!」   陳阿東笑著答應,起身告辭。   李玉虎則開始與武昌門下正式見面。   他令丫頭們在餐桌四周擺好椅子,大家團團坐下,這才起身,俊目放光掃視一圈,方道:「本府之來歷及抱負,想來武老已說於各位,不再重複,但有一點必須聲明。本府之人,以利民助人為先,不得做盜竊害人之事,否則一經查獲,立即廢去武功,逐出門下。」   那二十人,年長者四十餘,最小的也二十多了。但在李玉虎俊目之下,竟一個個覺得無所遁形,心底打鼓,好像自己一切都已被他看穿一般!   而一待李玉虎說完,立即一同起身,道:「屬下謹遵所命,誓死效忠府主!」   李玉虎展眉一笑,又道:「俗話說,有罰必有賞,本府見大家雖都練武多年,小巧功夫甚是了得,但內力卻不算厚,今日每人奉送靈丹一粒,速速服下運功,由本府略施助力,事後當知妙用。」   隨後,張出塵取出自製靈藥,如意每人奉上一粒,眾人都聽武昌說過,均不由怦然色喜,一口吞了,立即盤坐在地上運功。   李玉虎端坐上首,十指一張,立由指尖射出十股金光,直鑽入前面十人頂門。片刻之後,金光閃爍,又回到李玉虎指尖,接著,又見他收攏再張,又有十股分入後面十人頂門。   一旁的武昌與眾丫頭不僅瞧得發呆,心頭暗暗念佛,便是連六位夫人,一位公主亦覺驚奇!   「恭喜老爺,功力似乎大進一層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收回十股真氣,也傳音道:「大約是受翠兒、玉蓮和公主的真陰相合之益吧!」   盞茶之後,眾人睜開雙眼,挺腰站起,卻又跪下叩謝道:「多謝府主栽培之恩!」   李玉虎笑道:「既入本府,便是兄弟,今後大家榮辱一體,盼能好自為之,勿負所托。若是力有不逮,需要援手之處,也請千萬不要客氣,早早說出來,以便共謀解決之策!」   眾人轟然應:「是!」   李玉虎轉對武昌問道:「武老,工作分配了嗎?」   武昌恭謹的道:「屬下大概分配過了,請府主裁示!屬下犬子武永昌,原已在城中開設雅堂珍玉行,對珠寶監定最為拿手,他下面有五名弟子,分別精於製作金器、玉器、仿古字畫等等,這六人一組,屬下擬命他們接掌如意珠寶坊,合併營業,不知府主以為如何!」   武永昌六人一同站起,李玉虎二點頭示意,見那武永昌年已四旬,其他五人二十左右,都生得十分清秀,便道:「好,就這麼辦吧!不過要把握一個原則,對原有人手,除非十分不堪,不可任意辭退,若有缺失,不妨設法導正。要知本府目的,是為人開生路,而非絕人生路!另外,善制金玉的武又昌、周子厚兩位兄弟暫時留在本府,另有借重。」   武、周兩青年喜上眉梢,躬身應「是!」即與眾人一同坐下。   武昌又道:「屬下二弟子白沙、五弟子冷楓,合設一小銀樓,門下共有四人,屬下擬命他六人接管錢莊。」   這六人又站起來。   李玉虎一看過,點點頭道:「接手錢莊後,盡快開辦小額信用借款業務,利息盡量壓低,只要對方非奸狡之徒,不必擔心不還錢。另外,也盡快與其他各地聯絡,開設聯號,共為生民謀生機,建立信譽,申請發行銀票業務!」   六人齊聲應了落坐。武昌又道:「另外八人,一個是屬下十五弟子陳白強,十六弟子趙常,及他倆門下,一向負責聯絡運送探消息,打下手工作。」   另八人站起身來,李玉虎二看過,笑道:「八位今後只做聯絡工作就好,其他的千萬別沾手!」   說罷又轉向張出塵道:「夫人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張出塵正容對眾人道:「本府雖在草創之期,人員已有數百,所以規矩不能不守,這一點千萬記牢。另外,各地生意接手,帳目要清清楚楚,每月報來本府,本府亦會不定期前去檢查。」   她望望李玉虎,又道:「八名聯絡人員,本府以為長辛店仁義市場及清平樓,可各派一名常駐,另留兩名在府中暫任通訊採購之職,可與武老堂主住在一起,另四人暫時分駐錢莊、如意坊中,府主以為如何?」   李玉虎點頭認可。武昌又道:「府主交代與兩處接頭、接手之事尚未辦理,屬下以為擬交付武永昌、白沙承命,較為妥當。」   李玉虎道:「可以啊!兩位回去分頭接洽吧!」   武昌由懷內取出一本存折交予武又昌,道:「通寶存款事交涉好了,屬下已換過李府的折子,並提出兩方面支用。另外夫人交代要買的東西,全已購齊,正在下房點收。」   李玉虎想起外面金磚,道:「對了,貨車空下,正好送金磚去通寶存了,另外三箱,夫人們看過沒有,此時有行家在坐,正好估估價,賣出去呀!」   外面車聲轆轆,似乎就要走了,張出塵忙道:「如意,去叫車等一等,找些人打開網籃裝車。」   如意領命疾步而去。武昌道:「你們幾個別閒著,留下永昌又昌監定珠寶,其他去幫忙吧!」   眾人一齊出去,右邊下房也出來三十多名下人,一同去抬金子。   廳中小梅等抬過箱子,一一打開,一廳之中立時閃耀出一片寶氣珠光。   李玉虎命她們二放在桌上,只見箱底有一小匣,打開一看,竟是十二粒鴿蛋一般的大珠!   大珠雖然滾圓,外面黃黃烏烏的卻不起眼。   哪知武又昌果然識貨,僅看一眼,便失聲道:「哇!這麼多的夜明珠哇?只一顆,怕不值千萬銀子?」   朱如丹笑道:「不會吧!咱們也有夜明珠,怎的不一樣!」   武又昌歎道:「這珠乃千年老蚌所產,外面有一層厚皮包著,所以不見光亮,若把外皮燒去,就發光了!」   朱如丹拿起一粒,在掌心揉擦一下,仍然如故,奇道:「爺——試試看嘛!」   李玉虎接過手去,輕輕一揉,指掌間青光一閃,一陣清煙過處,夜明珠果然大放光明。乃道:「你用三昧真火燒一燒!一定行!」   於是,朱如丹、張出雲、張出塵、翠兒、余玉蓮、平陽公主,每人拿起一粒合在掌心,暗運心法,隨即掌中都冒起青煙,打開一瞧,果然大放光明,照得人眼為之花。   這情形落在武昌祖孫三代眼中,心頭都是一震,因為他們萬萬想不到,連平陽公主都已有這高功力了。   李玉虎又拿起一粒,未去皮遞給武昌,道:「武老,你也試試,應該也可以了!」   武昌有些自愧,但還是接去,合掌瞑目,暗中催動真火,眾向掌心,盞茶之後,亦冒出一股青煙,透出光明!   他尷尬一笑,道:「屬下相差太遠,讓府主及夫人見笑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何必客氣,這一粒你就收起來玩吧!」   武昌三代都面現驚喜之色,武昌方要推辭,李玉虎又道:「別說不字,這許多石頭,在本府眼中不值一文,收起來吧!」   武昌點點頭,卻道:「屬下謹遵吩咐,不過想換一枚末去皮的,作為傳家之寶……」   李玉虎笑道:「好好,你換吧!將來用得著,再行磨光,也是一樣!」   此時,武又昌父子已然分工合作,一個估價,一個登記。   朱如丹卻道:「爺,這珠子咱們別賣,有用處呢!」   李玉虎笑道:「什麼用處?」   朱如丹指指上面吊燈,道:「油燈多暗啊!一邊最少兩顆,才夠亮呢!還有裡面的書房啊、玉房啦……用處多啦!」   李玉虎笑道:「隨你吧!只要夠開支,暫時留著也可以……」   武又昌道:「其實這一盒雖是無價之寶,真拿去賣,卻不見得都賣得掉,不如推出一粒,吊一吊價錢!城市有些富紳,都喜歡獨一無二……」   李玉虎過去已聽說過,便道:「好,就依你,拿一粒去吧!」   朱如丹拿起盒子放入八粒夜明珠,交給張出塵,同時拿了另兩粒冉冉飛去,升到吊燈之上,一見六盞油槽中蓄滿菜油,便伸手將之提下來。   那吊燈形如車輪,大如車輪,一圈六個蓄油槽,上面用四根鐵鏈子吊在屋頂之下。   她提下放在地上,道:「大姊!這燈難看死了,有沒有買大宮燈啊?」   張出塵道:「樓上都用宮燈,只是太小了點,吊在這兒有些不襯!」   朱如丹道:「小蓉,先取兩支最大的下來,試試看嘛?若不好看,再去買更大的吧!」   小蓉領命上樓,取來兩隻,朱如丹取下中間的蠟燭,拿起一個小玉盤,向釘子上一按,鐵釘立即穿透過去。   她把一粒夜明珠放在盤中,又復冉冉升起,輕輕巧巧將宮燈掛在吊鉤之上。   此時雖是下午,大廳之中,果然亮得多了!   於是依樣施為,又把客廳頂上也換過,然後拍拍手,笑道:「好啦!亮多了吧!」   李玉虎指指樓梯頂轉角處,由二梯頂上垂下的吊燈,道:「為德不卒,那兒還有一個呢!」   朱如丹笑道:「我不管啦!六妹,你去換吧!」   余玉蓮應了。向張出塵要了一粒,果然上樓去換。   朱如丹隨隨便便表現的這幾手功夫,落在武昌祖孫眼裡又是一陣波動,丫頭們在一旁,自然也充滿羨慕之情。   李玉虎笑道:「大家出去幫幫忙,憑幾個下人,搬到天黑也搬不完!」   眾夫人一同出去,果見四十幾人都搖不動那些網籃,只好打開來,一塊一塊的往車上搬,這時才不過裝好兩車。   李玉虎走上前去,眾人一齊住手行禮。李玉虎揮揮手,問道:「請問趕車的老闆,一車最多能裝多少斤!」   一個短打壯漢道:「咱這車最多兩千斤,不過金磚太重,最多一千五百斤,再多拉不動了!」   李玉虎點點頭,道:「大家讓開,這麼裝太慢了!」   他上前抓住網籃,平平抬起,放入一個空車廂,輕輕一抖,網籃如遭刀砍,齊腰斷為兩截,前半截留在車上,後半截則又被他提放到另一車上。   這還不奇,最奇的粗如兒臂的網繩斷如刀削,前端露出的金磚竟無一塊掉落,好像一整塊似的。   眾人都一般目瞪口呆。   李玉虎卻對幾位夫人道:「怎麼啦!動手啊!」   張出塵笑道:「爺這一手,妾身不會,您老人家自己忙吧!」   李玉虎搖搖頭,依樣葫蘆,眨眼間裝滿八大車,拍拍手道:「裝好啦!快送去吧!白兄、冷兄,你們錢莊的先去,明兒叫通寶自己派二十輛車來,把剩下的運過去!」   冠軍率鷹群一共運來十一包,它那一包特大,足有五千多斤,其他也有三千斤重。這十車運走五小包,地上還堆著五小一大呢!   眾人回過神,揉揉眼還是不敢相信。探頭車內,果然見每車半包,一輛不少,不由暗驚失色,齊齊跪倒,叩頭道:「府主真是神仙!……」   李玉虎笑道:「哪有這事,本府不過是天生力大而已,快起來吧!」   轉身回廳,夫人與空空門下諸人一同跟了進來,目見一桌的珍寶,不由又是一驚。   李玉虎走到客廳道:「大家不必拘禮,隨便坐吧!」   武昌拿了兩張紙呈上,道:「珍寶首飾共計一千五百五十三件,名稱價目都寫在上面,合計約有五千萬兩!」   李玉虎及張出塵等一驚,喜道:「這麼多嗎?」   武又昌也走過來,恭聲道:「啟稟府主,這三箱寶都是百年前遺物,而且獨一無二,價錢還可賣好一點。目前東宮太子留駐京師,擔任監國,明年三月便是三十歲生日,群臣目前正在挖空心思,奉獻禮品,消息放出去,正是時候!」   平陽公主妙目一轉道:「爺,這麼說來,咱們大婚之時,朝中馬屁精也要送禮物了?說不定其中有一些又回來了!」   眾夫人不由大笑,朱如丹道:「那好啊!你收了來,等皇上、娘娘過生日的時候,咱們再拿去賣,不是又可收一票了?」   平陽公主笑應道:「好哇!好哇!」   李玉虎笑道:「哪有這麼賴皮的?要嘛不收,收了哪能再賣,傳將出去,不惹人笑死才怪!」   朱如丹等人這才打住,只聽李玉虎又道:「單子留下,這三箱你們帶回去吧!看各位都沒帶隨身行李,今天先回去,明早再來好了!」   接著對武昌道:「武老,您呢?……」   武昌道:「屬下多日未與家人團聚,請府主恩准回去,在小兒家中住一宿,明晨再來報到!」   李玉虎笑道:「好吧,武老和他們一同去吧!」   眾人收拾起珠寶抬了出去,李玉虎齊送到廳口,在武昌堅拒之下,抱拳而別。   張出塵回座,令如意收起單子,道:「爺,昨天下午妾等商量要成立一支娘子軍,目前人手尚欠不足,既然武堂主門下幾個都甚能幹,咱們不如把如鳳八人調回來好了,將來擔負內府查帳工作,也多些人手!」   李玉虎道:「隨便,你們不是不叫我管嗎?」   朱如丹笑道:「總得向爺報告一聲啊!還有大姊說要向咱們玉女宮召募幾名女弟子,以壯聲勢,明兒遣二姊和我回去一趟,爺答應嗎?」   李玉虎道:「我沒問題,不過你去了,偷雞不著蝕把米,被師傅硬留下來,不肯放你們再回來,就糟糕了!」   眾人說笑一陣,天已黑了。   孟巧娥由後面出來,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道:「玉兒,這兩天為娘心緒不寧,想出去走走……」   李玉虎笑道:「好啊!兒回來許多天,忙這忙那,還沒去天橋玩玩呢!咱們一齊去吧!」   孟巧娥望望大伙,一個個亮麗如仙露明珠,笑道:「你們這樣子去天橋,不曉得是去看人家,還是讓人家看呢!若遇上些地痞流氓,不鬧事才怪!」   李玉虎也笑起來,道:「娘說得是!咱們穿的太單薄了。這麼吧!咱們先去逛估衣街,買幾件棉袍斗篷之類的穿穿,要是有不開眼的毛賊,正好教訓教訓他們!」   小蓉由廚房上來,請示道:「啟稟主人,是不是開飯哪!」   李玉虎搖搖頭,道:「不啦!咱們去『鴨子樓』吃紅燒鴨子!你們吃吧!」   張出塵道:「爺,二爺不在,冠軍也不在,妾身留下看家,您帶妹妹們陪娘去吧!」   李玉虎拍拍她面頰,笑道:「乖,辛苦你啦!等會帶鴨子回來!」   孟巧娥無奈,只得領先出門。李玉虎上前扶住她,後面跟了六個十分興奮的大美人!   張出塵在後面搖頭,示意如意去拿銀票,偷偷塞給張出雲。   眾人來到廣場,李玉虎見外面又有下雪之兆,便道:「來,公主站過來,大家一字排開,施用六合縮地之法,快些走吧!」   於是,朱如丹上前扶著孟巧娥,張出雲拉著平陽公主,翠兒與余玉蓮在最外邊站好。李玉虎一聲令下,大家一齊施出六合步法,縮地成寸,飛速的穿出石牌樓,登上樹巔,直往城區馳去。   盞茶功夫,越過一片房舍城牆,一條車水馬龍的大街已然在望!   李玉虎領頭停在僻巷,熟悉的穿出去,走上估衣街。他尋了一家最大的鋪子進去,挑選一件新棉袍、一頂皮帽。   五位夫人及平陽公主,左挑右選,新舊都不合意,最後只好每人選了件帶風帽的長斗篷!   店老闆撥了陣算盤,堆笑道:「少爺,一共是五百五十三兩銀子,打個折扣,實收你家五百四十兩好啦!」   孟巧娥道:「怎麼這麼貴?王老闆,算錯了吧!」   店老闆堆笑道:「孟大姊,大家九、十年熟人了,怎麼會呢?這幾件斗篷可都是狐狸皮的裡子,暖和得很呢!」   林靈平常不喜與人爭執,這時卻道:「不對吧!我二姊選的明明都是小羊皮,你不老實!」   店老闆摸摸看看,「嘿嘿」笑道:「對不起,天黑瞧不清楚,這麼吧!少一百兩,四百四十兩好啦!」   孟巧娥伸手入袋,想掏銀付帳,張出雲已搶先拿出一疊銀票,選出一張,交給王老闆,道:「吶!這是五百兩,找六十兩碎銀吧!」   唐山鴨子樓,是北京有名的老店,遠近馳名,每天來往客人絡繹不斷。   李玉虎等人雖然隨俗,但一行人才人店門,便引起一陣注視、議論與猜測。   店小二眼皮子寬,記憶好才是上選。他一望見李玉虎身邊的孟巧娥,立刻哈腰陪笑,道:「孟大姊,稀客啦!樓上有雅座,請上樓吧!」   一行人上樓,佔住一間獨立雅座,孟巧娥點菜。李玉虎首先摘下帽子,脫了棉袍,幾位夫人也紛紛卸去斗篷。   樓上伺候的清一色妙齡少女,這一間負責的招待二十多歲,不由看直了眼,好半晌才還了魂,巧笑倩兮的問道:「孟大姊,這位爺貴姓,在哪兒發財哇?」   孟巧娥笑道:「他是我兒子,叫李玉虎,這幾位都是他媳婦兒……」   那招待驚叫道:「哎唷!是少東啊!聽說去了遼東嗎!剛回來是不?可真是瀟灑英俊風流得很!嘻……」   她嘻笑著小步跑了出去,連茶也忘了倒!   接著外面一陣「吱吱喳喳」,不時有女孩子探頭進來,怔怔的瞧上幾眼,又縮了回去,不多大功夫,滿樓「嗡嗡」私語,談的可都是這消息!   李玉虎等人耳目聰靈,便連孟巧娥也聽得清楚,心頭都不是滋味,朱如丹第一個耐不住,杏眼一瞪,起身就想發作。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悠悠眾口,如何杜絕?清者自清,隨他們說吧!」   孟巧娥也笑道:「玉兒這話不錯,若是怕人家背後指點,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是縮在家裡,一個便是充耳不聞!若真要與人計較,就有惹不完的糾紛了!」   朱如丹這才放寬胸懷,卻仍然揚聲道:「店家,菜不來,茶也沒有嗎?」   門外探頭的一個女招待,忙進來陪笑應道:「對不起,對不起,馬上送來,少東是要雨前?還是香片?」   李玉虎扭頭向母親道:「娘,您說呢?」   孟巧娥笑道:「這兒的雨前茶有名,就雨前吧!」   女招待仍怔怔望著李玉虎發呆,李玉虎衝著她展顏一笑,道:「沒聽見嗎?雨前!」   女招待回過神,臉一紅,「哦!哦!」兩聲,才轉身出去!   片刻功夫,又換兩人送進茶水,一個倒一個送,勤快俐落得很,可是又都像心不在焉,老盯著李玉虎!   過不多久,醬鴨、烤鴨、香酥鴨、鴨糕、鴨珍冬瓜、鴨爪湯陸續送上,外帶一壺竹葉青!   李玉虎執起酒杯,道:「來,來,來,咱們一起敬老娘一杯!」   孟巧娥微微一笑,一口乾了,道:「你們隨意吧!出雲更要少喝一點!」   張出雲垂目應是,臉上有些羞紅,可也有些得色。朱如丹道:「那媳婦也不能多喝啦!」   孟巧娥笑道:「怎麼你也有了?」   朱如丹低眉道:「現在還不確定,不過小心點總好!」   李玉虎與翠兒笑起來,李玉虎笑道:「別神經過敏啦!哪有這麼嚴重!」   翠兒口沒遮攔,脆聲接著道:「昨天才下的種,今天就要生蛋,三姊,太快了一點吧!」   此言一出,連孟巧娥都「噗」的笑出聲,更別說別人了!   朱如丹嬌顏通紅,「啐」罵道:「死翠兒,你討打是不是?」   李玉虎忙打圓場,亂以他語,道:「好啦!快吃吧!烤鴨、香酥鴨冷了不好吃了!」   一旁三個女招待也跟著笑,心裡可更是羨慕得要死。   孟巧娥望見她們這副模樣,心裡得意又擔心,自己這兒子如此出眾,還不知要害多少少女單相思呢!   她揮揮手,笑道:「你們去別處忙罷,這兒沒事啦!」   三個女招待現出一副不情願樣,慢慢磨出去。過不一會,一名男夥計領了一名少女進來,堆笑道:「孟大姊,這位賣唱的姑娘是個孝女,想賣身替她老爹醫病,您一向喜歡做好事善事,能不能幫幫忙哪!」   那姑娘一身單薄衣衫,已洗得泛白,身材高姚,懷裡還抱著一支琵琶,頭上包著塊布巾,垂著臉一時看不清年紀面目。   但只看身段,便自然顯出一副楚楚動人情致!   孟巧娥停筷笑道:「怎麼回事啊?說來聽聽,能幫得上忙,咱們一定盡力!」   那少女一聽,抬起頭來,飛快掃掃眾人一眼,臉上立即掠過一絲驚喜與羞紅,旋即垂頭,鶯聲嚦嚦的道:「小女子,姓田名甜,山東人氏。家父是不第的舉人,前幾年家鄉遭了兵劫,小女子隨父母流落北京,不幸母親去年見背,家父又染上重病,臥床不起。小女子無奈,只好在這天橋一帶賣唱,賺幾文錢苟活。近來家父病情轉劇,需要大筆醫藥費,小女子籌措不出,方才出此下策,請夫人成全!」   店夥計接著,道:「田老爺子的病,聽說很不好醫,一副藥就要十多兩銀子,田姑娘無力負擔,才拜託小的想辦法,小的想大姊院子裡或許……」   李玉虎道:「不必說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道理誰都懂得。出雲,拿一千雨銀子給她。」   張出雲掏出銀票,選了張一千兩的,過去塞在田甜手中。田甜跪下叩頭,道:「請問大爺高姓大名?小女子立下誓願,此身……」   李玉虎笑道:「姑娘也別說了!本府李玉虎,居於香山之南。銀子小事,不足掛齒,本府誠心幫忙,並不是要買你。不過,令尊之病,一般醫家若治得好最佳,若是不能,本府與內人均通醫理,到時候,姑娘可著人去舍下通知一聲,讓本府或內人替令尊瞧瞧吧!」   田甜這時已起身抬頭,定定的望著李玉虎講話,芳心中波濤起伏至鉅,就不用說了。   而眾人見她年約十四、五,大眼瓊鼻櫻唇貝齒,其美竟不輸府中小蓉小梅,只是臉有菜色,不由十分讚歎惋惜!   只見她靜靜聽完,重又跪下叩頭道:「公子大恩,婢子不敢言謝,這就回去,為家父延醫診治,若無起色,再煩勞公子夫人就是!」   說罷,又叩個頭,果然轉身出去!   平陽公主笑道:「爺!這田甜姑娘孝心可嘉,勇毅過人,妹子滿喜歡她呢!若是她爹的病真醫好了,咱們就收她入娘子軍吧!」   李玉虎笑道:「這我不管,不過你們都記著,萬萬不能落下挾恩要脅的名聲。」   朱如丹笑道:「爺放心吧!只要咱們李府敞開大門,還怕沒人自動投效?用得著要脅人嗎?」   做了椿好事,大家心情都很愉快,吃飽之後,李玉虎笑道:「走,咱們去『眾樂園』聽說書、唱曲子去!」   朱如丹拍手道:「好哇!若瞧著順眼合意的小姑娘,咱們買她過來,在府裡組個班子,不更好嗎?」   李玉虎笑道:「老婆,正事還辦不完,有空玩這個嗎?你省省吧!」   朱如丹嘟嘴辯道:「要工作也要娛樂嘛!哪有人一天到晚沉著臉,埋頭做工的!再說咱們買幾個會唱曲兒的,可是行善哪!」   張出雲叫夥計包了五隻醬鴨,厚賞小費,在一行人喊「謝!」聲中走出樓門,一直到天橋邊「眾樂園」。   眾樂園是茶樓,前面搭著三尺高台,敞廳上擺著二、三十張方桌,三面三張長板凳,可以坐六個客人。每人一蓋碗茶,五個大錢。說書、唱曲兒的,每一段落,都有專人拿著竹托盤收錢,隨便客人打賞,一文兩文不算少,十兩百兩不找零。   不過,這種豪客不多。若有賞一兩銀子以上的,收錢者必定大聲嚷嚷,上下夥計齊聲道謝,也讓出錢的大爺出出風頭,滿足一下人類的虛榮心!   敞廳上還有三面半樓,設的是雅座,座位間,皆由三面布簾子隔開,每個雅座收茶錢五十文,也是頂多坐六個人。   正對著舞台的半樓上,有五間木板隔的包廂,正中一間可坐八個人,茶資五兩,兩邊的四間,每間四張椅子,茶資二兩!   李玉虎小時候常來聽「書」,此時舊地重遊,頗有親切之感!   他領先進了大門,立即抬腳上樓,哪曉得在樓梯口就被夥計擋住。夥計堆笑低聲道:「這位爺,樓下坐吧!上面被人家包了!」   李玉虎縮回腳步,認出夥計還是八、九年前老人,笑道:「什麼人這麼大牌,都坐滿了嗎?老孫,不記得我了?」   老孫望著他那張俊美無比臉孔,堆笑道:「爺,您老是……」   李玉虎摘下帽子,笑道:「怎麼,真不認得啦!」   老孫望著他眉心正中的大紅痣,披散的油亮鳥發,「哎唷!」一聲,歡聲道:「您老是玉虎少爺,是吧!真想不到呢!……」   孟巧娥走過來,道:「老孫,上頭怎麼啦?」   老孫堆笑道:「孟大姊,您也來了!這下可好,玉虎少爺長大了,您想聽書,明兒再來吧!上頭被九門提督包了,聽說要陪一位王爺來呢!不過到了這會還不見人影,下面也不敢開鑼,都等著呢!」   孟巧娥一聽就有氣,柳眉一揚道:「這是個貪官啊!老孫你讓開,我們上去等他,他要是敢找麻煩,就叫他滾蛋算了!」   李玉虎知道老娘心理,伸手扶住老孫的膀臂,一同登樓,邊走邊道:「老孫,你放心吧!九門提督不會找麻煩的!」   老孫急得身上冒汗,可是又覺得身子手腳已不聽使喚,跟著上了樓,口中卻道:「玉虎少爺,你說得輕鬆,老孫可要倒楣了!今天下午劉總捕親自來過,親口交代過掌櫃,等下要是真來了,少爺你就算沒事,老孫這一頓板子也是逃不了呢!」   天橋這一帶,小道消息傳的特別快,麗奇院老闆娘發了財,買下城外清平樓,被捉上衙門、被封門,又被無罪釋放,他少爺已然一回京,等等……已傳得盡人俱知,老孫自然也有個耳聞。此時見面又聽她母子這般說法,心知人家是有後台靠山,不怕九門提督,可是他呢?   李玉虎扶著進了正中大包廂,笑道:「老孫,少爺與你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害過你嗎?現在老娘也在這裡,更不必怕了。待會若有人真要打板子,少爺我替你挨,行不行?」   老孫知道這位玉虎少爺,過去年紀雖小,人可是聰明精靈得很,處處幫人一把,也從不像一般惡少想著法子整人。這時,見他已長得比自己高出一頭,英俊不說,劍眉鳳目,威儀自生,讓人不但看了舒服,心生讚歎,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景仰信賴,這……他還有什麼話說!便道:「好吧!少爺,你可多擔著點!說,喝什麼茶……」   一句話未完,仙子一般的美女一個跟著一個進來,卸了斗篷,往椅背上一搭,紛紛落坐,看得老孫眼都花了!   李玉虎放開手,輕拍一下,玩笑道:「老孫,你年紀一大把了,別這麼色瞇瞇的好不好!這幾個都是少爺的媳婦兒呢!」   老孫「轟」一聲,羞了個大紅臉,「嗤嗤」的道:「少爺,您別罵老孫啦……」   李玉虎又拍拍他,笑道:「開玩笑,開玩笑,你別當真,去泡幾壺好茶來吧!」   老孫如獲大赦,低頭剛走了幾步,一頭撞到別人的懷裡!   老孫嚇得一跳,猛抬頭,望見一雙鷹樣的眼睛,正是九門提督衙門裡的總捕劉九蔭。   劉九蔭有點咬牙切齒,陰聲低語,道:「老孫你好!什麼人敢闖上來……」   老孫全身哆嗦,還不知如何開口回話,只聽包廂裡李玉虎已插上嘴,道:「是劉總捕嗎!有事進來說吧!別難為老孫,讓他快去替少爺泡茶去吧!」   劉九蔭一驚,硬起頭皮撥簾進去。閃目一瞧,除了李玉虎、孟巧娥見過之外,一包廂美女賽過天仙,不由為之一怔。   李玉虎笑道:「劉總,坐,坐,除了家母,這幾位都是內人。劉總別介意,有什麼話請直說吧!」   劉九蔭吞口唾液,勉強收回目光,垂目道:「大俠有所不知,這廂坐是鄙上早包下的,本來只是鄙上,把包廂讓給大爺也沒什麼,只是另有礙難之處,請大俠見諒!」   李玉虎笑道:「話不說則不明,劉總何必吞吞吐吐,若講得有理,包廂讓給你們無所謂嘛!」   劉九蔭乾笑一聲,道:「是,是!今晚是鄙上請客,貴賓乃當今聖上的二皇子及駙馬爺,這兩位連鄙上也開罪不起,是否請大俠行個方便!……」   李玉虎笑道:「好,好,咱咱挪挪位子,把這間讓出來,到隔壁或是兩邊坐就是!」   劉九蔭「嗤嗤」又道:「這不好吧!是否請大俠先回去,明兒兄弟請客……」   李玉虎臉色一沉,道:「劉總想趕我們走路,是吧!告訴你,不行!」   劉九蔭急得頭冒冷汗,幾乎下跪懇求,道:「李大俠,小人天膽也不敢哪!可是,可是,您老就當行行好,可憐小人的難處……」   李玉虎笑道:「我不是不幫你,剛才不是說過,咱們願讓地方嗎!可是要咱們走,確是有違常情,有悖本府原則,不可能的!」   劉九蔭正待下跪懇求,李玉虎微一揮手,把他止住,笑道:「別多說了,這事看來確實為難,做不了主,這麼吧!等你的上司來了再說吧!……這不是來了!」   樓梯上確實傳來一陣雜沓腳步聲,劉九蔭面色慘白疾步而出,迎過去在躬身帶頭登樓的九門提督徐大釗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徐大釗全身一僵,狠狠瞪了劉九蔭一眼,「噗」的跪倒梯口,道:「求王爺恕罪!駙馬原諒,下官不知包廂已被一江湖俠客強行佔去,下官懇請王爺回駕,以策安全!」   李玉虎眾人在裡面聽得清楚,卻臉上變色。平陽公主心中一動,站起身來,低聲道:「爺,妹子去應付一下好吧!」   李玉虎點點頭,卻也站起身來,當先出去,「哈哈」笑道:「徐提督,你稱本府是江湖俠客,本座倒不反對。可是下面的話,就大錯特錯了!大家都是來聽說書、唱曲兒的,為何不能同樂,為何你偏要王爺回駕呢!難道你算定江湖之人一定會傷害王爺嗎?」   樓梯口此時已上來一位錦袍繡帶、二十多歲的青年,面黑無須,一臉勇悍之氣,正是當今聖上第二子朱高煦。他挺胸而立,竟也威風八面,環眼濃眉寬口,與永樂皇帝有六分相似。此時目光閃閃,望著李玉虎,心中正在猶豫驚訝的聽他談話,卻又突見平陽公主由那人背後走出,不由一驚又喜,「哈哈」笑道:「怎麼小妹也來了?真好,……這位想必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俠吧!還不快替二哥引見!」   平陽公主晃身迎上,拉著朱高煦的手臂,嬌聲笑道:「二哥,你不是在開平嗎?怎麼突然轉回來了……」   說話間,已拉他走近李玉虎,又道:「爺,這位是妹子的二哥高煦,原奉皇命出鎮開平。二哥,這位就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俠李玉虎,也是你未來的妹夫!」   朱高煦比李玉虎矮半個頭,這一走近,看清人家的面貌器度,不由暗暗心折。他為人豪直勇猛,伸手握住李玉虎雙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李兄果真如父皇所言乃人中極品,怪不得我這個野妹子逃家不回……」   李玉虎反手也把住高煦的雙臂,笑道:「王爺過獎了,小弟慚愧!」   二人把臂大笑,一邊伺候的九門提督及總捕頭心中的不快總算是放落了地。他們雖然一時還弄不清王爺、公主與李玉虎是何關係,但只要不出事,就阿彌陀佛了!   梯上又上來一位錦袍繡帶年輕人,白面無鬚,文質彬彬,上前一躬到底,細聲細氣的道:「參見公主妹妹!……」   平陽公主笑道:「姊夫你好,怎麼你也敢來這種地方,不怕姊姊曉得,扒你的皮嗎?」   原來這青年是平陽公主的姊夫,尚陽公主的丈夫,駙馬黃子澄。   駙馬乾咳兩聲,道:「本爵是專程陪侍二王爺的,令姊知道了也不會講話!……不過,公主妹妹,還是別提的好!拜託!」   平陽公主「嗤」聲而笑,卻聽朱高煦已道:「李兄,這位是小王的妹婿,尚陽公主的駙馬,黃子澄。駙馬,這位是李玉虎李大俠。」   黃子澄上下打量著李玉虎,拱手為禮,細聲細氣的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以後尚請李兄多多指教!」   李玉虎側身讓開,伸手打起簾子,道:「王爺與駙馬請進!裡面尚有家母與賤內在座,請公主介紹一下吧!」   平陽公主閃身先入,裡面眾人已站起來。   李玉虎待高煦及駙馬進去,放下簾子,道:「老孫,還不倒茶上來!」   老孫茶是泡了三壺,正提心吊膽地在樓下梯口候著,他旁邊還有兩個帶刀侍衛,凝立如山堵住樓梯,不放別人上去。   上面的話聲,他們幾個都聽得見,知道不但沒打起來,還認了親。老孫心中的石頭一放下,應了聲「來了!」立即拾梯而上。   李玉虎卻又對徐大釗笑道:「這邊地方太小,兩位隔壁坐吧!」   徐大釗抹抹額上的冷汗,笑道:「李大俠客氣,請便吧!」   老孫上來。李玉虎又道:「老孫,拜託你把左邊隔板拿掉,叫他們開鑼吧!」   老孫連連答應,於是放下大茶盤,走進左邊包廂去拆板壁,同時向樓下打手勢。樓下台上工作人員望見,一聲命下,第一道鑼鼓點應,即敲打起來!   此時李玉虎已入包廂,笑道:「地方太小,包涵,包涵!左邊的幾位挪一挪吧!」   左手板壁除下,又多出四個位子,翠兒、玉蓮依序移動,李玉虎請王爺高煦與駙馬並坐前面,自己則與平陽公主坐第二排相陪。   高煦的旁邊空出一個,再過去便是孟巧娥了!   李玉虎接過老孫遞上的茶壺,放在高煦與駙馬中間茶几上。平陽公主執壺倒茶,第一杯先奉給孟巧娥,接著又拿給高煦、駙馬、李玉虎,最後才留下自己的。   另一邊老孫也送上兩壺,翠兒、余玉蓮各執三亞。   高煦看在眼裡,對李玉虎一豎大拇指,道:「李兄,小王佩服之至。昨日進宮聽父皇母后說起李兄之事,小玉還有些不敢相信,準備明日趨府拜訪呢!今晚不期而遇,眼見咱家野丫頭變成了小貓咪,想不信都不成。」   平陽公主推他一下,道:「別胡說八道,破壞你老妹的名譽!說說看,好端端怎麼回來了!」   高煦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嗎?為你和乾弟弟的事啊!」   平陽公主道:「真的?」   高煦笑道:「父王以飛鴿傳旨,說要在十月一日收李兄之弟為干殿下,又說元月十五元宵節,為你舉行大婚,真不知道嗎?」   平陽公主想不到父王已有這般隆重的決定,「啊!」了一聲,望望李玉虎一眼,道:「小妹知道認親的事,可是婚事還沒提呢!怎的就決定日子了!」   高煦笑道:「父王此來,名義上是北巡督工建皇城,實際上是來養病的,如今龍體已拜李兄之賜,完全康復。而父王好動的性情,哪裡閒得下來?所以,父王說,早點把你嫁掉,好回京師去掌理朝政哪!」   平陽公主妙目一轉,道:「一哥,小妹給你討個賀禮,答不答應?」   高煦笑道:「好啊!只要愚兄拿得出來,一定答應!」   平陽公主笑道:「也不是什麼啦!你與三哥在香山的制業,剛好在咱們李府左右,咱們的地方小,想擴充一下,所以小妹就要你和三哥那兩棟房子,夠意思吧!」   高煦「哈哈」大笑,道:「李兄,你聽聽,人說生女心向外,一點不錯,還沒真的嫁出去呢,就替你們李家打算盤啦!」   平陽公主作色道:「討厭,打什麼哈哈,你到底給不給嘛!」   高煦縮縮脖子笑道:「敢不給嗎?給,給!」   平陽公主這才露出笑容,道:「先謝啦!不過你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吃虧。對了,三哥要不要過來?他那棟……」   高煦道:「三弟當然要來!不過要下月中旬才能趕到,屋子若有急用,先用就是。等他到了,我替你說一聲!」   平陽公主喜上眉梢,又道:「真多謝啦!明天二哥你記著,遣人通知一聲,最好人都撤走,咱們才好接手整理,對不對!」   高煦連說:「是!是!」   李玉虎道:「王爺厚賜,小弟……」   高煦笑著搶先道:「李兄別說客氣話了!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將來萬一小兄有什麼病痛,你也能替小兄治治,就感激不盡了!」   說話之間,下面鑼鼓已打住,走上來一位說塒先生,已開始講述三國演義!   三國演義是大部頭故事,由頭講到尾,需要兩年時間,多數茶客都是常客,每天都來聽的!   此時,故事正說到「諸葛亮三氣周瑜」。說書的老先生口齒清晰,極會模仿,一人身兼數角,口氣語調各不相同,維妙維肖,令人絕倒!因此,每一段落都引來一片熱烈掌聲。   眾人住口凝神傾聽,樓上樓下數百人眾,落針可聞!   李玉虎七、八歲時,常來聽書,那時說的是水滸傳。當時的印象還深深存在腦海,此時聽來倍感親切之餘,也發現了許多疑點、奇處!   因為這說書先生長得雖和過去一樣,但他卻發現,竟是女扮男裝,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   那麼,奇處之一是,這女子一口男人的蒼老腔調,維妙維肖的模仿才能實令人歎為觀止,而她的化裝功夫,則是奇處之二。另外一點,則是他若無深厚的內功根柢,語聲怎能放收自如,讓滿廳數百人都聽得見呢?   而疑點則是,七、八年前說書的那人不可能是她吧!那麼原來那人何處去了?她與那人是何關係!   他這麼想著,台上說書的講到周瑜身死,便告一段落。   樓上樓下一齊鼓掌,尤其翠兒、余玉蓮、朱如丹大聲喊好,輕脆的聲音立即震驚全場,大家都紛紛向上面張望。   此時,正是夜晚,眾人視線不明,雖然看不清楚,但也隱隱約約發現樓上包廂只有這幾個人,尤其多是女人,都覺得稀奇!   台上說書的老人忽然目閃精芒,向樓上望了一下,便匆匆退入後台!   台上執事開始下來收錢,眾人紛紛解囊,可是樓上是包廂,卻無人前來打擾!   張出雲也是第一次聽到精采的說書,欣賞之餘,覺得也應該打賞些錢,於是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卻不知怎麼送去,便道:「爺,咱們的賞錢怎麼給啊!」   李玉虎伸手接下,道:「老孫,內人賞的,拜託你送一送!」   老孫站在門外伺候,聞言探進身子來,接去一看,是通寶銀票一百兩,立即敞開喉嚨,依例大叫,道:「包廂賞銀一百兩正!」   樓下執事夥計,十幾人同聲喊:「謝……賞……」   倒把幾位少夫人嚇了一跳,同時又引來一片目光。   李玉虎運功集中之後,只聽那說書老先生以女聲問另一人道:「包廂裡是誰啊!怎會有這麼多漂亮娘們呢?麗奇院的姑娘嗎?」   另一個小姑娘的聲音,道:「哪裡是,聽說是孟大姊的兒子媳婦,其中還有個未成親的公主呢!最近的兩個男的,一位是二王爺,還有一個是駙馬爺,哪!那後排眉心有顆大紅痣的就是!好俊哪!唉!」   前一人道:「他俊他的,礙著你啦!你歎哪門子氣啊!」   後一個小姑娘,道:「我是替姊姊可惜啊!像姊姊這般才貌,只有那個人配得上,可是……」   前一人道:「別說夢話啦!咱們是什麼行業出身?能跟人家比嗎?再說姊姊也沒這綺思奇想,只希望快治好爹爹的傷,姊姊就出家去了……」   另一個小姑娘道:「好好的人家不過,出什麼家嘛?爹的傷咱們也盡了力,治不好也沒法子……」   前一人道:「你怎麼說這種話,快上台去吧!今兒個晚了一個時辰開鑼,少唱一曲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虎功力一收,傳音對林靈,道:「靈兒,剛才在台上書的先生是女扮男裝,聽她談話,好像原先說書之人是他父親,正因受傷,躺在家裡,你跟去看看,若是治不了,就帶他們回家找出塵瞧瞧,我們過一會就回去了!」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台上已出來兩人,一個是拉二胡的中年人,另一個則是十三、四歲、頭上紮著兩根小辮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花布棉衣短打,手執圓扇,一蹦一跳的走到台前,對大眾行了個萬福禮,脆聲說道:「小女子名胡小倩,今晚上台來伺候一段小曲,唱得有不到之處,還請各位大爺多多包涵!」   接著二胡響起,胡小倩唱起「清平調」,竟然字正腔圓,清越嘹亮,讓人聽了,不由耳目一新!   林靈聽了幾句,起身欲走,翠兒道:「四姊去哪?妹子陪你!」   林靈望望李玉虎,見他點頭,才拉拉翠兒的手,一同由包廂另一道門出去了!   兩人才到梯口,李玉虎適時傳音來,道:「她從後門向東邊去了,你倆快些去!」   翠兒一邊下樓,一邊追問,林靈以蟻音告之。翠兒大喜,加快腳步,走出「眾樂園」,笑道:「這太好啦!咱們把她爹治好,邀她加入娘子軍,沒事聽聽故事多美啊!」   此時已入二更,街上因有積雪映月,尚稱明亮,一般人卻是看不清楚,受不住凍,早已回家睡覺去了!   她二人齊施六合步縮地之訣,似緩實疾。轉到眾樂園後,果然望見有一踏雪獨行的老者。   兩人疾似清風追上前,林靈輕聲喚道:「姑娘且請留步!」   前行老者全身一震,迅疾提掌護胸,轉過身,目光一瞥,瞧清林靈二人,笑道:「姑娘認錯人了!老朽名叫胡叫天。」   那聲音低沉蒼老,形狀更顯龍鍾。   翠兒鳳目閃光,脆聲對林靈笑道:「四姊,咱們不會認錯了吧?」   林靈展顏一笑,道:「胡姑娘請勿多疑!適才你在後台和令妹的對話,我家老爺都聽見了,聽說古老先生受了重傷,特令小妹前來瞧瞧,看看能否幫得上忙!」   那「老者胡叫天」又是一震,蒼聲道:「姑娘的老爺是誰?」   翠兒脆聲笑道:「我家老爺就是在樓上聽你說書的俊公子嘛!怎麼你沒看見我們嗎?」   那「老者胡叫天」心中大驚,連聲沉吟道:「老者和諸位非親非故,為何急伸援手?」   林靈大眼一轉,笑道:「我家老爺菩薩心腸,向以急人之急、扶弱濟傾為志,今既得知令尊受傷甚重,自然不能坐視?姑娘孝心可嘉,為何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老者胡叫天長歎一聲,道:「兩位既然這般說法,就隨老朽來吧!」   她轉身在前帶路,步法甚快,雪地之上只留下淺淺的半個腳印。   林靈、翠兒相視一笑,隨後而行,盞茶功夫,即已走進一座四合大雜院。不過此時各處房門緊閉,燈火齊熄,只此屋一窗有光亮洩出。   「老者胡叫天」推開此屋房門,一股熱烘烘的藥味衝了出來,那老者忽用女聲叫道:「爹,女兒先回來啦!」   只聽裡間「哼、哼!」兩聲,傳出一陣蒼老沙啞的聲音,道:「倩兒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假裝老者的少女,首先進門挑亮燈火,作勢請林靈二人先行落坐,自己卻走進裡間,柔聲道:「今天書場裡來了大人物,一位王爺、一位公主、一位駙馬,還有麗奇院孟大娘帶著兒子幾位媳婦,可熱鬧啦!」   那蒼老的聲音又道:「孟大姊的兒子不是叫玉虎嗎?爹記得他!當年七、八歲時常來聽爹說書,俊得很呢!現在長大了吧?怎麼一下子娶了幾房媳婦呢!真是可惜……」   少女道:「人家娶幾個媳婦乾爹什麼事?可惜什麼?」   那老人長歎一聲,道:「當年爹就很喜歡他,有意收他為徒、收他為婿,可是也看出他一生命犯桃花,是多妻多妾之象,一時猶疑,後來就不見他了。再一打聽,竟被孟大姊的師兄玄陽子捷足先登,帶到長白山去了。爹還懊惱了好半年呢!」   少女道:「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人家現在可是大俠客呢!剛在場子裡,女兒和倩妹在後台小聲談論爹的傷,他在樓上包廂竟把女兒的話都聽了進去!爹,你相信嗎?」   那老人驚奇的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樓下沒人嗎?就是沒人,誰的耳力這麼靈,能聽到你的講話?」   少女道:「不可能是吧!可是人家李少爺不但真聽到了,還特地遺了兩位夫人來替爹您看病治傷呢?」   老人更奇道:「真的,別騙爹啦!人呢?」   少女「嗤」的一笑,道:「人在廳裡,爹要不要人家看哪!」   老人又驚又喜,長歎一聲道:「看來爹真不中用了?人家到了廳裡,爹竟然聽不見,這傷……唉!請兩位夫人進來吧!」   林靈、翠兒在廳外聽得清清楚楚,聞之並肩而進,只見一張單人床上半躺半臥著一個老人,骨瘦如柴,滿臉黑氣,一副去死不遠之狀,唯一有生氣的地方,只剩一對眼睛了!   老者床邊,立著一個少女,臉上的化妝已然除去,現出一副美麗的面孔,只是身上還穿著原來的長袍,有些不倫不類,令人好笑。   林靈二人屈膝斂衽萬福,道:「晚輩李氏林靈、環翠見過胡老前輩……」   那老者正是胡叫天,他目見二女,貌如仙女下凡,一白一綠,都一般衣衫單薄,卻又不見畏寒之態,不由一驚,忙拱手道:「兩位夫人不恥下顧,老朽胡叫天感激不盡,請恕有病在身,不能下床見禮,蘭兒還不看座!」   旁立的少女忙拉了兩張椅子,放在床前,道:「小女子胡若蘭,方才不敢直言,實有苦衷,請兩位夫人勿怪!」   林靈落坐笑道:「姑娘不必客氣,先讓本座為老前輩把把脈吧!」   說著,伸出纖纖葇荑,以三指搭在胡叫天脈門,沉吟片刻,收回玉手,道:「從脈象來看,前輩是受了毒掌之傷,只因時日過久,毒氣已入內腑,幸前輩功力深厚,護住了心脈,否則,只怕早已沒命了!」   胡叫天長歎一聲,道:「夫人說得一點不錯,老朽兩年半前,路見不平,被華北劇盜五毒真君所傷,因無他獨門解藥,雖有良醫,亦難解去劇毒,如今毒浸內臟,內力已將耗盡,只怕去死不遠矣!」   林靈微微一笑,道:「本座來時,夫君曾有交代,若是一時本座無法為前輩治療,便著令請前輩駕臨舍下,轉交大姊以靈藥醫治,但不知蘭姑娘能否背負令尊,去舍下一行?」   接著,她又為李玉虎解釋道:「本來我家府主應親自前來,只是當時有二王子高煦與駙馬在座,為了保密,所以才遣了本座。」   胡若蘭一臉激動驚喜,道:「爹,兩位夫人與李少爺這般熱心,女兒就抱爹去一趟吧!」   胡叫天道:「好,好,爹這條老命本不足惜,但辜負人家這份熱心,可是不該,去吧!」   胡若蘭歡呼一聲,道:「兩位夫人稍候片刻,小妹先換換衣服,為二妹留張字條!」   林靈笑道:「胡姑娘請便!」   胡若蘭出去片刻便已回轉,身上已換上一件女用長棉袍,腰上還繫了一條布帶。她手腳□落的用棉被包起胡叫天,一把抱了起來,道:「走吧!」   四人走出此屋,林靈替她把屋門關上,施個眼色,與翠兒一左一右,握住胡若蘭雙臂,輕聲道:「咱們抄近路吧!」   說話之間,兩人已運起兩儀降魔玄功,立時身上閃出一片紫色光霞,托住胡若蘭父女,直往香山飛去。 第五章 義助貧困     胡氏父女只覺得猶如騰雲駕霧,不禁大驚失色,胡若蘭更是懾服,道:「原來兩位夫人會仙法哪!」   翠兒脆笑如銀鈴,道:「這也是真正的功夫,將來你若嫁給咱家老爺,自然也可以練出來!」   胡若蘭自愧遠甚,垂目低聲,道:「幾位夫人個個貌如天仙、學究天人,妹子哪裡能比,李公子怎麼會看得上奴家……」   林靈正色道:「只要妹妹有心,倒也不是難事!」   翠兒笑著接口,道:「老爺很欣賞妹妹的本領才智,咱們也都很喜歡你,若是留在李府,天天說書給大家聽,一定樂死了!」   幾句話說完,胡氏父女眼一花,只覺已停在一座豪華的大廳之中,廳上宮燈高懸,放出一片粉紅色光線,映得廳上光亮如晝,毫膚可見。   而客廳一角坐著一堆畫中人物,李玉虎竟然也在其中。   翠兒放開胡若蘭笑道:「爺,幸不辱命,人是請回來了,四姊說胡老傷毒需要大姊診治!」   李玉虎展身而起,朗聲笑道:「好,好,姑娘請將令尊放下吧!」   接著,他又對胡叫天一抱拳,道:「胡老還記得小玉虎嗎?……」   胡叫天被放在椅上,連連上下打量著,點著頭道:「果然是人中之龍,老朽哪能忘記?只是如此相見,令老朽慚愧!」   李玉虎俊目閃光,也凝視著他,笑道:「胡老何出此言?人生在世,誰無意外病痛?胡老絕技蓋世,不過是一時不慎,為宵小所趁,中了點毒罷了!只要把毒洩出,固本培元,便可恢復!胡老無須多慮!」   胡若蘭在近處望著李玉虎,芳心中不由興起波濤,原先的自傲、自負、自以為濁世中無可匹配的念頭,已然消失無蹤,而一縷刻骨銘心的情思,不由已將她芳心纏個死緊!   她上前幾步,忽然跪倒在玉虎面前,道:「公子但能救得家父,小女子甘願獻身以報!」   李玉虎伸手將她扶起,輕輕安坐椅子上,笑道:「挾恩脅報,豈是君子所為?姑娘如此說,豈非陷李某於不義之境?」   一向能言善道的胡若蘭,粉面一紅,為之語塞。   李玉虎又指著座上諸人,一一為胡氏父女介紹,眾人也紛紛見禮。最後,李玉虎又道:「夫人,你瞧見胡老之毒該如何治?」   張出塵坐在他身邊,一直默默目診,見問笑道:「妾身以為,胡老之毒附身已久,醫治不宜過速,先以九轉上清丸洩去毒性,再以藥飴培充固本方可!」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就以此法,夫人取藥來吧!」   張出塵由袋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丸藥,小蓉上前接過,雙手呈於胡若蘭。   胡若蘭鼻中嗅得一股清香,知是靈藥,趕緊為老父放人口中。胡叫天只覺丹藥入口,不但清香甜美,而且立即化為一股津液,流入腹中。   張出塵又道:「小蓉,去喚兩名執役來,把胡老抬到最後一間暫住,待會入廁較方便些。」   小蓉領命出去,片刻間帶來兩名一身短衣的壯漢。他二人對李玉虎行了個禮,便抬了胡叫天,隨小蓉走向旁邊角落。   胡若蘭站起身,要跟過去,張出塵又道:「胡姑娘,令尊之毒,待會便可洩出,你在旁親自照料,也是人子之道。不過等會令尊睡了,你也可以在隔壁養息。小梅,你陪陪胡姑娘吧!」   胡若蘭自被李玉虎堵了一句,已然不敢多言,只垂目萬福道謝,隨小梅走去。   李玉虎伸個懶腰站起來,道:「夜已三更,正是子時,公主來吧!再有這次,陰神便能自主了!」   接著,他又對眾夫人,道:「今晚自由活動,有事明天再說吧!」   眾人起身一同走往後洞,翠兒道:「婆婆呢!已睡了嗎?」   李玉虎歎息一聲,道:「老娘心情不好,回麗奇院小樓去了!真想不到,我們沒回來幾天,她怎的不高興呢!」   張出塵道:「妾身以為,婆婆見我們恩愛,觸景傷情,眼下只要把公公迎接回來,就會好的!」   李玉虎擊掌喜道:「夫人說得不錯,癥結果然在此,看來我得去趟少林寺!」   張出塵笑道:「妾身以為不妥,要去請二爺出馬,方是上策!」   李玉虎笑道:「這是為何?難道老二比我強嗎?」   張出塵笑道:「話不是這麼說,二爺自獨立以來,性情愈加活潑,心思也更靈活,必要時可以弄些詭計,爺就不善此道了!」   李玉虎不解道:「這需要要什麼手段詭計嗎?」   張出塵道:「公公在佛門七、八十年,修的是出世之道,如今若想要他入世,豈只是父子夫妻之情打得動的?」   此時,他們已來到後洞,李玉虎道:「你們先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夫人研究一下。公主也先回房吧!」   小蓉此時已趕過來,分與其他四女,服侍著各位夫人上床!李玉虎則跟到張出塵房內,續道:「那事該怎麼辦!」   張出塵一邊解衣上床,一邊輕聲笑道:「這事妾身籌思甚久,應該如此這般,或能收效,爺以為如何?」   李玉虎抱住她親個嘴,喜道:「夫人此計大妙,你快著手準備吧!等小虎回來,立刻叫他前去少林寺!」   張出塵「咯咯」嬌笑,推他一把,道:「別逗人了,快找公主去吧!明天下午二王爺要來,明日一早,妾身還要與妹妹分配一下工作呢!」   李玉虎道:「這幾天看你真夠忙的。不過出雲、如丹她們都可以替你分擔一部分嘛!」   張出塵道:「工作分配早安排好了,只是目前都沒進入情況,十天之後,爺再評鑒吧!」   李玉虎連道:「好,好!」走去公主房間。   平陽公主已換上一襲輕紗睡衣,裡面未著寸縷,正在床上等候。見他進門,便即起身柑迎,為他解扣脫衣。   李玉虎望見她曲線玲瓏的玉體,不由食指大動,伸手紗內,一陣揉摸,隨即雙雙登床,行那「陰陽和合」大法。   這一次足足用掉兩個時辰。收功之後,李玉虎運用天眼,察出平陽公主的陰神,果然已能獨立自主的指揮真氣,不斷運行,才道:「好啦!以後你不必刻意打坐,功力必然日有進步,運用之時,動念即可達到效果。不過有一點千萬記住,心中不可有置人於死的念頭,否則真力一出,如排山倒海一般,非把對方擊碎不可!」   平陽公主無限感激的伏在李玉虎赤裸胸膛上,柔聲道:「妹子心中只有愛意,哪有仇恨,只要爺永遠垂憐,妹子一輩子也不會想殺人的!」   李玉虎吻吻她的額頭,笑道:「你生性豁達,又懂得謙讓,能與出塵她們和睦相處,我怎能不愛惜!睡一會吧!」   兩人此時心靈相合,通體舒泰,閉上眼睛,不一會便已睡去!   次日清晨,雙雙起身,公主先服侍李玉虎穿好衣服,執起妝台上一個玉槌,輕敲玉質小鐘,發出一聲脆響。房門一開,神采飛揚的小佩已捧著玉盆進來。   李玉虎奇道:「這些東西,哪裡來的?」   小佩請安之後,捧著毛巾為李玉虎抹臉,笑道:「都是長夫人做的啊!爺請坐下,讓婢子為爺梳梳頭好嗎?」   李玉虎坦然坐在銅鏡前,任她用玉梳梳理,口中笑道:「昨夜是你值夜嗎?長夫人有沒有賜你藥丸哪!」   小佩一臉興奮,喜悠悠道:「長夫人對婢子六人恩重如山,昨晚不但都賜了藥,還替婢子六人打通天地之橋,授下癸水心法呢!」   李玉虎笑道:「那就好了,否則我真擔心,你們小小年紀就這般勞累,會吃不消呢!」   小佩忽然間熱淚盈眶,道:「多謝主子關心,婢子們便是肝腦塗地,亦是自願。」   李玉虎在銅鏡中望見,奇道:「怎麼忽然傷感起來?關心你們也不好嗎?」   小佩忙抹去淚水,道:「婢子失態,請主子原諒!婢子不是傷感,實在是心裡高興……」   李玉虎心中恍然,不敢再說,便起身道:「好啦!別光顧高興啦!快替公主梳頭,我先出去了!」   前廳眾夫人都各有事,只有張出塵坐在客廳,陪著胡若蘭閒話!   兩人起身相迎請安,李玉虎笑道:「胡姑娘,令尊可好些嗎?」   胡若蘭已換上張出塵為她準備的衣服,深藍的絲質長衫,同色長褲,腳上也換了同色鞋襪,頭上長髮如雲,也學著翠兒她們披在兩肩,更加上柳眉大眼瓊鼻薄唇,果顯得出眾多了!   只是皮膚稍見黑粗,紅唇較薄,是個小缺點!   她粉面泛紅,垂目不敢直視,低聲道:「多謝府主關心,家父昨夜大瀉三次,臉上黑氣去盡,已顯紅潤之色,想是毒已排出,傷也好了,只是此刻尚在熟睡,未能起來親自叩謝!」   李玉虎擺擺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尊之毒難除,要完全復原尚須幾天,書場是否可以請假?令妹是否要接了來,還請自行定奪!」   胡若蘭看了張出塵一眼,又道:「眾樂園乃家父自營,請假當無問題,至於小妹,小女子也想接她過來,開開眼界……」   李玉虎笑道:「姑娘別這麼說,這事請夫人安排一下吧!小虎回來了呢!」   他獨自走了出去,張出塵吩咐小蓉幾句,平陽公主已然出來。三人一同出去,果見鷹王冠軍抓著一隻大鐵龍,外邊罩了一個大黑布罩。而小虎與琳兒,已然手拉手黏在玉虎身邊。   胡若蘭心中充滿驚奇,可是不敢多問,只在一邊默默看著。   此刻,廣場上送貨的車子,陸續都已馳去,林靈等人也趕過來,翠兒笑道:「二爺,捉了幾隻回來?」   小虎待冠軍將籠子放下飛去,小手一招,布罩飛到一旁,鐵籠中立刻現出二十隻鷂鷹!   那群鷂鷹望見四周眾人,立即目閃凶光,尖聲嘶鳴,翠兒上前,口中「吱吱喳喳」學著鳥叫,一會功夫,鷂鷹才安靜下來!   李玉虎近前笑道:「翠兒,你同它們說些什麼?」   翠兒道:「叫它們乖一點嘛!爺,它們天生凶悍,若不先行化去,妾是很難訓練的!」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吧!出塵,給我兩粒上清丸!」   張出塵摸出遞上。李玉虎放在掌中揉捏成二十粒,一手執藥,一掌虛伸,五指立射出五道金光,捏住一隻鷂鷹的頭部。   那鷂鷹全身顫動,卻難揮動,銳利的尖喙才一張開,李玉虎左手一彈,一粒小小藥丸已然飛入其口中。   片刻之後,那鷂鷹目中凶光化去,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種歡欣感激之色!   李玉虎放開這隻,依法炮製。頓飯功夫,二十隻鷂鷹均已全數被他化去凶性!   只見他右手一收,金光斂去,笑道:「翠兒,以後就看你啦!」   翠兒脆笑一聲,道:「沒問題,不出三天,妾身必可完成!」   說著上前,兩手握住兩根鐵柵,飛身而起,眨眼間已將百餘斤重的大鐵籠,盤到樓頂平台上去了!   胡若蘭一切看在眼裡,心中駭異,自不待言,但其他人卻是視為當然,連平陽公主與諸小丫頭,都已是見怪不怪,她當然不敢現於顏色!   小虎拍拍手,道:「關外馬群已快到達,我去接應一下,免得遭關上守衛留難!」   平陽公主上前遞出一面金牌,道:「二爺把這帶去吧!這是父王賜妹子的信物,你給他們頭兒瞧瞧,就不敢留難了!」   小虎接在手中,嘻嘻笑道:「謝啦!冠軍,走啦!」   冠軍在樓頂展翅平飛,小虎與琳兒拔空而起,直上十丈,正落在冠軍背上。冠軍巨翅一煽,已向高空飛去!   眾人正在要回廳,李玉虎卻道:「等等,外面來了許多大車,大的是陳先生運來木材,替咱們蓋馬廊呢!」   接著,又道:「你們各忙各的去吧!公主和我去瞧瞧,順便查一查由何處開路!」   平陽公主喜悠悠上前,與他並肩迎了出去。   到得石牌樓下,平陽公主道:「爺,這牌樓應該移到路邊,這裡另修一道門戶,派人駐守,以便傳達內外命令才好!」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吧!晚上咱們再搬!現在先研究一下,由何處開路!」   兩人迅快的在左右兜了一圈,一面找路,一面劃出馬廊庫房的位置,不多久,武昌等人騎馬當先馳至,接著陳阿東的座車也已抵達,後面則跟來數十輛大車,載滿木材與工人。   大家見禮一畢,李玉虎交代一番,道:「武老,派個人在此監工,咱們進去談談!」   陳阿東道:「學生另外有事,不能久留。府主與武老請回府,學生把他們安頓好了就回去!」   眾人回到廳上,武昌道:「稟府主,昨日交代之事均已辦妥,如意珠寶坊與萬利錢莊今日成交,珠寶也賣去兩件,一共得款五十萬兩,小兒已移入萬利錢莊。」   張出塵道:「派駐清平樓的兄弟去了嗎?是誰駐守本府?」   武昌道:「派駐清平樓的,是屬下十五弟子陳白強,長辛店仁義市場則是十六第子趙峰。本府則由屬下孫子又昌、再傳弟子周子厚、任金玉製作教習,陳少白、平子民擔任傳令聯絡,他們現已隨屬下同來,正在外面安頓!」   李玉虎道:「昨晚公主已向二王爺要來上面兩棟房子,下午武老帶人上去看看,先選一棟合意的住下,平准堂就可以正式開張了!」   武昌連連應是,門下三人已來報到。另一個平子民則留在外面監工。   張出塵道:「又昌、子厚,隨如意到樓上看看;本座已辟了一間琢玉所在,另一間空著,準備冶金。你們研究一下,需要什麼工具,可速去添置!」   周子厚恭聲道:「稟夫人,所需工具屬下均已帶來,只是冶金需要火力極大,要燒焦煤,在偏房安置較宜!」   張出塵想了一下,指指右邊甬道,道:「緊連甬道的平房,最後一間因光線太暗、通風梢差,目前尚無人居,你去瞧瞧,若是合適,就安在那裡吧!」   周子厚躬身應是,與武又昌隨如意去安排。張出塵又對陳少白道:「少白,下午二王爺可能來訪,麻煩你權充門房吧!別讓人家笑咱們李府不懂禮數!」   陳少白應是出去,不一會卻又回來,稟道:「啟稟府主,冷師侄已帶通寶錢莊車輛前來接運金磚,另外有一少女自稱田甜,帶著一個病人求見。」   平陽公主笑道:「田甜這小丫頭真是有心呢!妹子覺得她很不錯。爺,若是堅持,就留下她吧!」   李玉虎笑道:「好,放他們進來!」   不多會功夫,車聲響起,眾人步出大廳,只見二十幾輛大車停在那堆積如小山的網籃邊,另有一車,在冷楓及陳少白帶領下,已馳到面前。   冷楓首先請安問候,道:「稟府主,昨日運去的金磚共一萬五千斤,合白銀三十萬兩。」   李玉虎笑道:「好,等這批運去,一齊立個折子,交武老保管!」   馳來的車上,此時已跳下一名清麗少女,上前跪倒叩頭道:「婢子田甜,叩見府主與夫人!婢子此來,一者是懇請府主為家父醫病,二者懇請收留!」   李玉虎示意一旁侍立的小蓉上去扶田甜起身,一邊道:「少白,把老先生先抱下來,送到房間去!」   接著,又對田甜道:「令尊之病,本府講過,願意負責醫治,至於姑娘,以後再說吧!」   陳少白上車抱下一個皮包骨的老者,面色焦黃,果然已入奄奄一息之境。   張出塵見狀,道:「少白,快隨本座進來!」   她當先入廳,直趨客廳旁邊的房間。小蓉緊走幾步,搶在前面,打開胡叫天對面一間房門。   房內已佈置得一應俱全,點塵不染。   陳少白把田甜之父放在床上,行禮退去。張出塵立即為他把脈診察病源!片刻之後,問田甜道:「令尊之病多久啦?看情況已是元氣耗盡,油盡燈枯了!」   田甜一聽,面容慘變,眼中淚珠滾滾而下,跪地哽咽道:「求夫人無論如何救救家父,婢子甘為牛馬,還報大恩!」   張出塵羅袖輕拂,已然將她托起,笑道:「本府以行善為志,濟人之急乃份內事,豈是施惠圖報之輩!不過將來你願意留下幫忙,本府上下自然歡迎!」   田甜這才放下懸心,道:「多謝夫人!家父之病已兩三年了,起初只是受寒感冒,未曾注意醫治,不想愈拖愈重……」   張出塵笑道:「為今之計,宜先潤培之,待體力元氣稍強,再下藥除去病根,便可以了!如意,你去後面取一粒雪參丸來,發給田姑娘!」   如意領命而去,張出塵交代一番,這才出去。   外面李玉虎見兩人動作甚慢,忍不住又去幫忙,一會工夫,已將金磚全搬上來,打發他們走了!   他們這一走,可就傳出了一個消息,不出數日,北京城裡便傳遍了:「香山有座神仙府,住著一家神仙般人物,府主李玉虎神力無敵……」   巳初,眾人聚在餐廳,用過早飯,派在清平樓習帳的八名如字輩少女,喜悠悠各掛著自己的包袱回來,叩見之後,張出塵道:「你八人今後直接由出雲、如丹兩位夫人指揮,從速建立各種檔案,同時負起本府一切銀錢收支之事!」   八女齊聲脆應,又叩見出雲、如丹。張出塵道:「本座已命人在樓下佈置兩間檔案、帳務室,你八人分成兩組,如佩、如秋為首,組員自行調配,互相支援,如意,你替她們安排一下!」   如意領命率八女上樓。   李玉虎起身道:「外邊的馬房快蓋好了,誰要去看,跟我來吧!」   張出塵諸夫人,自然都有興趣,一齊起身出去。   只見廣場外左手林內,果然已建起一座原木搭成的馬房!數百名工人埋頭工作,由於離李玉虎所辟的外池甚近,池中熱氣不斷發散,附近五十丈內,竟然不見一絲寒意。所以工作起來,格外順手省力。   李玉虎等人走近去瞧,發現裡面還有百人,而另一個庫房的粱柱都是徑粗尺半的圓木,也已豎起!   監工的平子民、門房上的陳少白迎上前來見禮,平子民道:「稟府主,陳老闆共派來五百人,今天天黑以前,即可把倉庫建成,另一邊三棟住屋,則須四天工夫!」   李玉虎道:「馬房庫房周圍,先要用木柵圍住,否則馬匹來了,總不能成天關在裡面哪!所以還是依李府留下的記號,先建圍欄吧!」   平子民恭聲應「是」。李玉虎又道:「再問問陳老闆,是否可多加人手,先開道路?」   平子民躬身應:「是!」   平陽公主笑道:「爺,這石牌樓梯到前面,妹子以為,仍應該以石材建築門樓,才能配合後面的大樓!」   李玉虎籌思片刻,笑道:「晚上咱們再想辦法!現在小虎已經回來,咱們先安頓馬匹吧!」   話聲方落,空中傳來一聲鷹鳴,鷹王冠軍電般落在樓頂平台,接著便聽見一陣如雷蹄聲,由山道上傳來!   眾工人紛紛驚視,只見當先一馬,全身金黃,一雙火眼如鈴,神駿之極,空身無韁無鞍,背上卻跨坐著一位稚齡幼童。   那幼童一身短薄的絲衫褲,發披兩肩,臉色如玉,雙頰粉紅,直鼻通天如玉蔥,活脫脫是李玉虎的再版,此時嘻著一張海口,露出潔白貝齒,老遠就脆聲叫道:「老哥,來了!來了!」   那神駒馬王望見李玉虎,嘶聲歡鳴,步伐加疾,長尾豎三尺,霎時捷如閃電,恍似在低空劃出一道金虹,倏忽間已馳到玉虎身邊,驀然止步!   李玉虎「哈哈」朗笑,舉掌摸著伸到胸前的馬頭,道:「馬王,終於來了!一路辛苦了吧!」   馬王鼻中噴氣,連連搖頭,屈頸回頭,輕輕咬住小虎的褲腳,竟想拉他下來。李小虎脆聲笑叱道:「鬼東西,二爺就不是主人嗎?……」   口中雖如此說,猛然飛身躍下。   平陽公主騎過的駿駒無數,也識得馬性,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高大神駿的靈駒,聞言笑道:「靈駒識主,性子忠烈,一生只服一人,二爺想騎它,只怕也費了不少手腳吧?」   李小虎笑道:「手腳倒是沒費,不過卻費了一番唇舌。只是它仍然不許琳兒騎,真氣死人!」   張出塵笑道:「怪不得呢!要不如此,二爺怎肯與琳兒分開?……」   幾句話功夫,後面陸續馳來兩百餘騎駿馬,領頭的也是一匹毛色金黃的駿駒,只是比馬王矮些,額上少了塊梅花形的白斑!   那馬上端坐著琳兒,一身雪白的絲衣長褲,烏亮的秀髮隨風飄揚,造型秀麗,且如點漆,是個活脫脫小美人兒!   在她之後,被張出塵等人選定的駿騎及其他駿馬,都一般無韁無鞍,自動跟隨,最後面才是五十騎勁裝大漢,跨下鐵騎,背著武器,殿後跟來!   李玉虎閃身讓開,指指廣場左手,對馬王道:「先叫它們都進去,在那邊等著吧!」   馬王「希聿聿」一聲嘶鳴,揚蹄帶路,琳兒縱身躍落小虎身邊。無鞍的空馬,一溜煙跑進去了!   五十名大漢,在當前一人手勢之下,紛紛控韁駐馬,號令聲中,又一同落鞍,表現了一手訓練有素、精良的騎術。當先大漢疾行數步,在李玉虎面前單膝一跪,行了個軍禮,後面四十九人也跟著一同行禮。王幼雄宏聲道:「啟稟府主,屬下牧馬堂執事王幼雄率堂下四十九位兄弟報到。」   李玉虎笑道:「王執事與各位兄弟請起,大家辛苦了!這一路冰天雪地,很難走呢!」   王幼雄起身,恭聲道:「多謝府主關注!屬下等受府主栽培,已不畏寒,路途雖長,所幸乘騎的皆是駿駒,日行八百,兩頭見日,倒是輕鬆得很。」   李玉虎沒騎馬走過長程,微感驚奇,道:「有這麼快,好,好!今日外邊的住處尚未建成,王執事先帶領兄弟在裡邊擠一擠,職務方面,就由夫人安排分配吧!」   這幾句話雖是對王幼雄說的,但後面四十九個人卻個個聽得清楚。   王幼雄恭聲應「是!」回身打個手勢,後面四十九人一齊拉馬走到左側空地,把馬拴在樹上,卸下馬鞍,提了行囊排成兩路縱隊,走了進來!   張出塵纖手一指右手石房,對王幼雄道:「那邊尚有空房,今晚四人一間,暫時住下吧!今天先把馬匹安頓好,再派十名守衛駐守府門,其他的明天再安排吧!」   李玉虎此時已走過馬王那邊,道:「馬王,我已特為你安排了三間房子,隨你安排同伴,其餘的卻須住在外面,你能分配安頓它們嗎!」   馬王點點頭,在馬群中走了一圈,細聲低嘶,原被張出塵等人選中的坐騎,自動走近李玉虎改造的馬房,每間三匹,第一間則只有兩匹,其他的則跟在馬王之後,緩緩馳出廣場,走近了馬房。   此時,馬房已全部完工,工人們正在趕建外圈木柵,每個人一面工作,一面偷看。望見這般情形,自然大大驚奇!   第二天北京城裡又盛傳著一個消息:「香山李神仙,能役使大鷹靈馬,手下能人無數,仙法仙術,端的了得。……」   李玉虎看看差不多了,便與武昌及諸夫人回轉大廳。至於新來五十眾的飲食、馬匹的草料等等,自然有受配擔任監督的余玉蓮及如環丫頭指派僕人採購供應,且不細表。   且說,李玉虎等人人廳,只見翠兒在客廳正與田甜、胡若蘭談笑。   朱如丹笑道:「五妹,半天不見你影子,原來在這兒偷懶哇!工作完成了嗎?」   翠兒脆聲笑道:「已經完成多半,另一半需要實地訓練,不是光說就可以的。……」   眾人落坐。田甜與胡若蘭則自慚形穢的站到一邊,讓之再三,才肯在角落勉強坐下。只聽平陽公主問道:「五姊,你負責什麼工作?」   翠兒笑道:「還不是訓練鳥兒嗎?」   朱如丹笑道:「表演一下給大家瞧瞧吧!」   翠兒捏口吹出哨音,尖銳短促。聲音才住,後院一陣鼓翅之聲,電般由窗口飛進來一隻鷂鷹。   翠兒纖手一指,那鷂鷹雙翅一束,已停身屏風之上。接著她捏口再吹,便又飛進一隻,一連二十聲,二十隻鷂鷹已全排列整齊,站在屏風頂上。   翠兒笑道:「從左到右,從一到二十,每隻一個編號。第一隻是隊長,聽見哨聲便會入廳聽令,擔任傳令任務。」   朱如丹道:「隊長幹什麼的?它們都生得一個樣兒,誰分得清!」   翠兒笑道:「為免勞逸不均,咱們認不清楚,我才特別選派一個隊長,由它負責指派任務。舉個例說吧!咱們要派它去長辛店送信,隊長聽到哨音,先派二號進來擔負任務;若再有任務,不管二號回沒回來,就派三號進來,依次類推,隊長則擔任第二十次任務!」   朱如丹笑道:「若隊長不在呢?怎麼辦!」   翠兒笑道:「隊長未歸,二號自然代理,二號也不在,三號代理!直到隊長回來,仍由隊長指揮!」   朱如丹笑道:「哈,有個問題,你想過嗎?若是咱們出去,帶去幾隻,可怎麼辦?」   翠兒笑道:「這也難不倒我們哪!譬如說吧!爺去保鏢,帶走二號、三號,府裡的任務,則由四號開始輪,有什麼難的?」   朱如丹一時語塞,平陽公主卻道:「五姊,它們認得路嗎?」   翠兒脆聲道:「公主說的才是真正問題。目前它們不認得路及方向,所以對陌生地方是找不到的,不過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   朱如丹道:「什麼辦法?」   翠兒道:「第一個是帶它們先去一趟;第二咱們能指出正確方向,而且那地方能升起明顯旗幟,是它們認得的才行!」   朱如丹側著頭想了一會,道:「有了,各站再發一面三角紫旗,每日懸在高處,它們不是就找到了?唔,還得做二十個布袋才行!」   翠兒笑道:「這方法確實可行,三姊快做一面出來,讓他們熟悉一下。不過,做布袋幹什麼?」   朱如丹用手勢比著笑道:「上面掛在脖子上,下面縛在背後,布袋護在胸前,裡面好放信嘛!」   平陽公主笑讚道:「對,三姊這法子不錯!」   張出塵忽然道:「五妹,愚姊做幾隻玉哨,代替口哨可好!」   翠兒道:「這樣最好,免得你們吹不出聲來,叫不動它們!大姊要做,可得多做幾隻才行!」   張出塵點點頭。翠兒一揮手,鷂鷹一齊振翅飛出後窗,散落在巨樹之上。   翠兒又道:「我也與鷹王約定了,兩聲哨音,便是叫它;至於任務的分派,也由它自行負責。」   李玉虎道:「三天之後,鞍山方面就出動了。如丹,快做幾面小旗,令鷹王先送去,以後每天派出兩隻在空中巡邏,同時也帶著鷂鷹先走一趟,一者讓它們熟悉方向地方,二者也好讓鞍山的人認識傳訊專使。同時再過四天,我也要出動保鏢去南京了!」   張出塵道:「爺打算獨自前往嗎?」   李玉虎笑道:「此地立府不久,看你們每人都分了職務,似乎都走不開,這次全都留下吧!」   眾夫人部不言語,失望之情,不覺溢了出來。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遊山玩水,不高興什麼?對了!出雲、如丹不是說要回玉女宮嗎?什麼時候去啊!」   張出雲道:「天黑之後吧!妾身想乘亞軍飛去,必要時還得鷹群去接人呢!」   翠兒道:「你們也帶二隻鷂鷹前去,談妥之後,命鷂鷹回來通知一聲。」   張出塵道:「爺,依妾身之見,你帶四妹及兩個丫頭去吧!起居衣食都有個照應,妾身在家才好安心!四妹目前暫管府內內務,有小蓉、如意頂著,不會理不好的!」   李玉虎望望眾人,都有同意之色,只有平陽公主欲言又止,便道:「好吧!靈兒跟我去!公主有什麼意見嗎?」   平陽公主道:「妹子本想同去的,但想想尚未舉行大婚之禮,又恐遭朝臣物議,想想還是算了。不過,爺能於下月一日趕回來嗎?只怕那時,父王不僅要收二爺為干殿下,聽二哥口氣,還要宣佈我們的事呢!」   李玉虎笑道:「回是一定回得來!不過有一事我覺得不太妥當。你今晚回宮,還是把小虎的來歷實話稟知皇上,免得將來落下個欺君之罪!」   平陽公主不樂道:「罪是不會有的!不過,還是說說比較好。只是,只是,今晚妹子就要回去嗎?」   李玉虎笑道:「回去看看情形,說說清楚。這事不可傳人六耳,早些告訴皇上,或許會打消收乾兒子的念頭。若有消息,你可以再回來啊!依你目前功力,便是皇上不讓你出宮,城牆能擋得住嗎?」   平陽公主這才又展笑顏。   張出塵見天色已是末初,便道:「大家各去做事吧!公主與武老陪爺在這兒等候令兄,妾身去替胡老、田老瞧瞧,可否再服藥了!」   田甜、胡若蘭起身,陪著她去了,其他幾位夫人也上樓各忙各的。武昌起身,道:「屬下去前面看看!草料該送來了吧!」   李玉虎也站起身,笑道:「一起去吧!二王爺已來到山口了!」   此時石牌樓每邊已各站了五名壯漢,一身深藍新制勁裝,腰懸長刀,精神飽滿,十分威武,而遠遠的馬蹄聲已然傳了過來!   片刻功夫,李玉虎與平陽公主、武昌三人緩步走到石牌樓外,疏林道上已馳來三十餘騎雄壯鐵騎,當先一人輕袍緩帶,頭戴風帽,正是當今聖上的第二子朱高煦!   他一眼望見李玉虎俊拔高佻的身軀,正與平陽公主站在道中相候,微微一愣,放聲大笑道:「李兄,小妹是在等候小王嗎?罪過!罪過!」   李玉虎拱手為禮,也朗笑道:「王爺虎駕賁臨,兄弟敢不出迎?……」   二王爺高煦打個手勢,止住身後護衛,翻身飄落地上,急步上前,與李玉虎把臂大笑,閃動虎目環眼,打量著李府左右的形勢,道:「李兄選的好地勢,左蟠龍、右踞虎,上面再加上那兩座莊院屋舍,成犄角之勢,外面再控制住百傾頃良田,只怕可以做南面王了!」   李玉虎微微一哂,道:「王爺這話,可是想入兄弟於罪嗎?……」   二王爺高煦大笑道:「小王有感而發,李兄千萬勿怪!李兄仁心小王深知,小王就是想進讒言,怕也只能自取其辱!」   兩人與平陽公主又是一陣歡笑。李玉虎方始指著武昌介紹道:「二王爺,這位是本府一堂堂主武昌、武老前輩!」   高煦環眼打閃,抱拳拱手,道:「武老是否有個外號,人稱神偷?」   武昌一愕,忙行禮道:「武昌參見王爺!這等江湖小事,都難逃王爺法眼,足見王爺聖明!」   高煦大笑道:「武老以一門之主,馳譽江湖,小王生於憂患,輔助父王打下江山,又怎能對江湖中事掉以輕心,只是父王與小王均知,江湖門派遊俠自有成規,有些更是傲氣天生,天子所不能臣,只要不故意幹犯法紀,父王也樂得彼此相安。武老你說,這道理是也不是?」   武昌肅然起敬,道:「聖上與王爺,胸襟兼容四海,草民景服!」   高煦又道:「你老這一門,不願入朝效忠,卻肯為李兄效力,由此可證,李兄的魅力大矣!」   李玉虎「哈哈」笑道:「王爺此來,是專為取笑兄弟的嗎?請吧!」   平陽公主神采飛揚的笑道:「二哥,你今天有點反常,平時哪見你這般奉承人的?快進去吧!」   高煦含笑舉步,武昌告退留下。二王爺走入廣場,處處留心,首先已發覺氣溫大異,及見右、前兩個水池不凍,泉水翻湧,霧氣蒸騰,不由歎了一聲,道:「小妹,二哥又忍不住要說話了!此地二哥我也曾來過,當時只覺週遭陰森可怖,哪有這般溫暖如春的樣子?這是為何?能告訴二哥嗎?」   平陽公主笑道:「人傑地自靈,這道理二哥還不懂嗎?」   李玉虎笑道:「王爺別聽她說,小弟初來之時,也一樣覺得森然可怖,只不過稍通地理,挖掘幾道溫泉,藉地氣之助,稍加變化而已!」   高煦長歎一聲道:「李兄休要過謙,小妹的話不錯,若非李兄,誰能有此慧眼……」   一語末竟,石屋馬房中傳來一陣龍吟般的馬嘶,黃影一閃,已馳出一匹金黃駿駒。   高煦失聲道:「好一匹龍駒,是萬馬之王吧?太可愛了!」   須知,那時來往交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馬匹,尤其是軍旅之中,騎兵戰將,得一好馬,如虎添翼,殺敵保命,就多了十分助力。高煦既是戰將,哪有不愛馬的!   平陽公主深知二哥心思,忙道:「這果是馬王,通靈性,一生只服一人,連虎二爺想騎都不肯呢!」   高煦明白她的意思,歎口氣道:「二哥知道,這等靈馬,豈是任人指揮得動。二哥不敢奢望,只想將來它若有後,求李兄賞賜兩匹。」   李玉虎笑道:「這些馬今天剛到,外邊尚有近兩百匹,王爺若是中意,不妨選兩匹帶走。不過是不是馬王的後代,兄弟就不敢確定了!」   二王爺高煦大喜,道:「真的!小王先謝謝李兄厚賜!現在趁天色未暗,可否先開開眼界?」   平陽公主道:「二哥也太心急了!爺既然答應了,還會賴帳不成?」   李玉虎笑道:「王爺愛馬求馬之心,令人感動,先選好了又有何妨?請!」   馬王靜立一旁,豎著耳朵聽著。這時忽然放蹄馳去,眨眼間出了牌樓,向馬房跑去。   馬房四周,此時已建好八尺多高的三層粗木欄柵,柵門已關了起來!   馬王馳近,輕輕一躍,已如天馬行空一般,飛越過去!   隨王爺前來的護衛,這時已被門口的李府衛士延入門房,對他們的談話舉動,都十分注意,見他等起身又向外走,不由都湧出來!   三人也不理會,逕直走到柵門前,開門進去。只見門旁已建好一座五尺高台,台邊數丈外有一大池,溫泉水不斷湧出。   兩百多匹各色駿馬,無鞍無韁的隨意走動,啃食著地上枯草,而馬王已然不見了蹤影!   李玉虎指指木台,請二王爺與平陽公主上去。李玉虎也跟著上來,輕聲下達口令道:「列隊!」   這話在二王爺聽來十分低沉,哪知道馬群盡皆聽聞,馬王在馬房後「希聿聿」一聲長嘶,帶了兩匹幼駒,飛馳而去,馬群也一陣奔馳,竟真個一匹接著一匹,橫排排成長長一行!   高煦心頭猛震,望了平陽公主一眼,公主低低一笑,做了個鬼臉,意思好像是說:「現在開了眼界了吧!」   馬王昂首闊步的走到橫列前面站立,兩匹幼駒則靠站在他的下首。   李玉虎見兩駒身量甚矮,比馬王差了兩尺,比其他也差一尺,但毛色細柔純白,十分神駿,便會意道:「王爺剛才說要馬王的後代,他現在已替你選了,不知王爺滿不滿意?」   高煦大喜,道:「好,好,一公一母正是一對,小王帶回去好好教養,不但可以代步,更可繁衍,實在太謝謝了!」   李玉虎又道:「這兩匹目前尚不能騎乘,王爺是否再選兩匹。」   高煦喜得直搓手,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李兄既如此說,小王便再厚顏選兩匹吧!」   接著他目視一圈,覺得每匹都好。但終於決定了兩匹黃馬,道:「唉!每匹都好,就那邊第十七、二十八兩匹黃色的吧!」   李玉虎笑笑領先下台道:「好啦!王爺請入屋坐吧!馬王會帶它們出來,其他都解散吧!」   說也奇怪!他這話說得甚輕,但偏偏每匹馬都聽見了,紛紛自動走開,馬王低嘶一聲,揚蹄而出,二白、二黃一齊跟在後面,馳進了牌樓之內。   二王爺高煦歎道:「小王實在不明白,難道這群馬均已通靈了不成?為何對李兄之言,如此遵從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這群馬均是千中選一的駿駒,是本府主總管培養多年的心血,都能聽得懂號命。所以王爺帶回去之後,無須多花心思了!」   高煦王爺喜心翻倒,道:「真是太感謝了!」   平陽公主明目一轉,笑道:「二哥,光口頭上謝謝有什麼用,你不會也送爺一些東西嗎?」   高煦笑道:「是、是,二哥正有此意,但不知李兄喜歡什麼?小妹替二哥拿主意吧!」   李玉虎剛要反對,平陽公主已笑道:「別的爺也不需要,送十副馬具吧!你沒見馬房裡馬匹雖多,獨缺馬具嗎?」   高煦「哈哈」笑道:「十副太少,二哥如何拿得出手,要送就送兩百副!」   李玉虎笑道:「兩百太多了吧!」   平陽公主笑道:「不多,不多!馬房裡妹子剛剛算過,一共兩百三十五匹。目前已有五十具,兩百副普通的可以了!不過,小妹說的十副,可不是普通的,是要為馬王及諸位姊妹的坐騎配帶,可要豪華美觀一些才行!」   高煦笑道:「沒問題,二哥明天就差人送兩百四十五副來,若不滿意,包退包換!如何?」   平陽公主笑道:「這還差不多!」   李玉虎拱手謝道:「叫王爺破費,兄弟實在過意不去!」   高煦道:「李兄這麼說,太見外了!對了,上面的莊院已然通知看守的衛士,李兄何時差人前去接收都可以!」   李玉虎笑道:「如此更再感謝了!……」   說笑間,三人轉過假山,進入大廳,廳中諸位夫人早已在座,一見三人進來,立即起身相迎。   李玉虎首先介紹張出塵,道:「王爺,這位賤內,昨晚王爺尚未見過,她在府內排行第一!」   高煦含笑以平輩常禮相見,他望著七位美如天仙的李夫人,不由一歎,笑道:「李兄,小王不但羨慕你的無邊艷福,集天下美女於一堂,也實在佩服李兄過人的神勇,若換了小王,只怕……嘿嘿……」   平陽公主扶他坐下,笑道:「二哥,別沒正經,不知足了,你府裡的女人還算少嗎?」   李玉虎深深望他一眼,笑道:「王爺也不賴啊!不過旦旦而伐,未得其法,真元稍有虧損而已!這不要緊,飯後兄弟奉上雪參丸增功丸各一顆,以為補充如何?」   二王爺高煦大喜若狂,起身就要下拜,道:「若得李兄賜助靈藥,小王……」   李玉虎伸手按他坐下,笑道:「王爺千萬不可如此,你我既結郎舅之親,親如家人,再如此說,太見外了!」   高煦速速應是,興奮之情,竟難自抑。李玉虎見狀,只得道:「夫人先拿兩粒藥吧!看樣子不先吃藥,王爺的胃口不開,吃不下飯的!」   張出塵微微一笑,對如意點點頭,如意如飛而去,眨眼間,托了玉盤出來,裡面承著兩粒奇香藥丸。   高煦接過去一口吞下。李玉虎又道:「夫人們先去餐廳吧!我助王爺行開藥力!」   張出塵等人帶著丫頭們走開。李玉虎又叫高煦瞑目坐好,伸掌虛按頂門,掌心射出一道極細的金光,鑽了進去,不片刻已為他打通任督二脈。   高煦張目起身,只覺全身勁力佈滿,輕若一羽,知道已驟然增加了數十年功力,不由感激無限,道:「兄弟,大恩不言謝,愚兄生受你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悄聲道:「王爺記著:『觸而少洩,女快乃止』,身體必更強壯,現在請用個便飯吧!」   高煦心中默念八字真言,口中「哈哈」大笑,道:「好好,愚兄經兄弟這一指點,果然胃口大開,走!吃飯去!」   餐廳長桌上已然百味雜陳,兩人主客位上落坐,自有丫鬟為眾人斟酒布菜。李玉虎先乾了一杯,聲明並不善飲,不再奉陪。但高煦卻酒量甚豪,敬這個敬那個,一連吃了三壺。   平陽公主笑道:「二哥,酒能傷肝,少飲為妙!爺功力深不可測,尚不多飲,你就少灌點吧!」   李玉虎笑道:「小弟天生不善飲酒,也體會不出飲酒的樂趣,王爺卻是不同……」   高煦放下酒杯笑道:「北地苦寒,軍中弟子多喜以酒暖身,愚兄不知不覺也學會了,不過說實話,酒能亂性,喝了卻是不宜。」   於是,他抓起一個包子,配著各色佳餚大吃起來,不一會功夫,竟被他吃了一大盤!   飯罷,眾人又坐在客廳品茗聊天,日影漸落,外面忽傳來車聲,不多會,一名丫頭陪著一名宮女進來!   宮女見禮畢,這才道:「奴婢特來迎公主回宮……」   李玉虎見平陽公主又面顯不樂,便先起身道:「有王爺陪著,公主不必怕黑,來日方長,請起駕吧!」   平陽公主無奈起身,與諸夫人一一道別,高煦也只好起身告辭,眾人送到石牌樓外,李玉虎召來四匹靈馬,一一拍拍它們的頭道:「好好伺候王爺,本座有空,還是會去看你們的!」   接著又對二王爺道:「王爺請上馬吧!它們會跟您回去,不會走丟!」   於是,公主登車,高煦上馬,侍衛們早已列隊在外,一聲令下,兩名侍衛當先開前,一行人隨後而行,轉眼間已然走遠!   武昌率陳少白由工地回來,道:「稟府主,庫房及圍柵全部完工,工人也已回去,糧食、草料均已送來收好。」   李玉虎道:「兩位辛苦了!快去吃飯罷,飯後可帶幾個兄弟去接收上面兩座宅院,明日工人來了,就可以及早開路了!」   武昌連忙答應。李玉虎又道:「明日少白去一趟長辛店『仁義市場』,把那邊的奴工全運回來!同時去之前先向五夫人領一頭鷂鷹帶去、放回,以後有什麼消息傳遞,就可以利用它們了。」   陳少白躬身應「是!」李玉虎又吩咐一旁的王幼雄,道:「幼雄,明日二王府送馬具,由你點收存放,並運一批深通人性的馬,不必使用嚼口,只用籠頭便足夠了!」   王幼雄恭聲答應。李玉虎又囑咐他們早點安睡,這才夥同諸夫人回去。   此時,天已入夜,張出塵、朱如丹入內換上一青一紅的絲質勁裝,外罩同色繡面皮裡的斗篷,又各提一個小提袋走了出來。張出雲道:「爺!妾與三妹走了!多則三日,一定趕回來送爺起程!」   李玉虎上前每人送一個吻,笑道:「好吧!為夫放你們三天假,回去之後,替我問候老師太,邀她有暇也來咱們家玩玩,知道嗎?」   旁邊的夫人們司空見慣,倒不覺得,如意、小蓉、小梅等丫頭卻看得怦然心動,羨慕不已!   朱如丹情意纏綿,依依不捨道:「爺要是不想放假,妾不去就是……」   李玉虎揉揉她的圓臀,大笑道:「沒有的事,快去吧!早去早回,不是一樣?」   眾人又一同走到前院廣場,亞軍得到傳音通知,早已佇立等候多時!   兩人前後跨騎上去,朱如丹輕輕一拍,亞軍立即展翅高飛,眨眨眼已浸入黑暗之中。而後院的鷂鷹也得到通知,立有兩隻跟隨而去!   眾人返身回廳,李玉虎道:「胡老、田老的傷、病可好些了,我和出塵去瞧瞧,靈兒你們先回房吧!」   如意、小蓉一聽,前頭帶路,先去通知胡、田兩位姑娘。李玉虎走到甬道最後兩間,只見胡叫天已然坐起,正要下床。   胡若蘭與其妹胡小倩,一同蹲身萬福,鶯聲道:「恭迎府主,夫人!」   胡叫天也要下跪,李玉虎長袖微微一拂,暗發一股柔勁將他按坐床上,笑道:「胡老,太好了!可喜!可賀!請勿過勞,坐著就好!」   胡若蘭移過兩張椅子,放在床前,李玉虎也不客氣上前坐下,胡叫天感激無限的道:「府主神功蓋世,智能如海,老朽受再生之恩,殺身難報,恢復之後,願與兩位小女報效門下,輔助府主濟助萬民!」   李玉虎大笑道:「胡老一生隱於天橋,經營書場,教忠教孝於牙慧之中,功德已然無量,似不必捨近求遠呢!不過將來本府人員增多之後,胡老有暇,不妨為他們開個講座,寓教於樂,不是比什麼都強嗎?」   張出塵早已與胡氏父女談過,知他三人,欽服李玉虎神功、胸襟,報效之意極誠,此時聽玉虎如此說法,不由都面露失望之色,便接口笑道:「本座與幾位妹子商量,要開內外兩府,內府專門訓練娘了軍,將來放之江湖,成家立業,相夫教子,效果必更宏大。所以有意借重三位才華,聘為教習。以教導內外第子,知書識禮,講仁守義,不知三位肯屈就否?」   胡叫天心頭大樂,啞聲笑道:「好、好、好,府主與夫人知人善用,將來何愁大事不成?胡叫天誓以有生之年,善盡所長就是!」   李玉虎拱手稱謝道:「胡老盛情,本府上下均感,不過所屬『眾樂園』仍請繼續經營,更不妨多聘些流落街頭的藝人,登台獻藝,也替他們辟一條生路,經費方面,若有不足,更可向萬利錢莊商借。」   胡叫天拱手道:「府主胸懷萬民,又一明證,老朽欽服之至。丫頭們,看見了吧!不過經費尚足應付,請府主放心!」   原來,胡氏經營眾樂園,過去都只謀一門的溫飽富足。胡叫天受傷之後,本想另聘藝人瓜代,可是兩丫頭考慮到開支,提出反對,凡事親力親為,胡若蘭為了「胡叫天」的字號打響多年,特別化裝成老爹模樣,登台獻藝,生意雖然得以維持,但收入也只流入他一家的荷包,卻也絕了很多同行的謀食機會,比起李玉虎有飯大家吃的想法,自然相差甚遠。   胡若蘭姊妹垂頭不語,胡叫天又道:「老朽這身傷毒,是華北魯沂一帶巨盜五毒真君魯木直所賜。他前年曾來天橋追殺一名仇人,老朽一時義憤,出手攔阻,不料人未救下,自己也吃了一掌。這種仇本來報不報都不要緊,但府主日後若行經魯沂,卻需要提防這人才好!」   李玉虎點頭道:「多謝胡老提醒!本府過幾天要去南京,道經齊魯,留心便是!」   說著起身,又道:「胡老早些休息,明晨本府再來探望吧!」   胡叫天連連道謝,若蘭、小倩送到門邊,看著他們進入對面房間,這才關上房門。   對面房中是田氏父女,田甜見面就要下跪,張出塵疾忙攔住。李玉虎望見其父田文忠仍在熟睡,便不打擾,和出塵退出房外,對田甜道:「田姑娘,令尊之病,大見起色,明後日再服兩次藥,便可行動自如了!以後好好調養,注意飲食起居,必定康復如初,請放心吧!」   田甜凝望著他,道:「多謝府主,大恩不言謝!婢子謹記就是!」   李玉虎揮手道別,來到後洞。小桃、小英在客廳輪值,旁道:「三位夫人皆在浴房……」   李玉虎笑道:「夫人,咱們也去洗個澡,你們該休息的快去睡吧!」   小蓉、如意應是退去。   李、張兩人進入浴房,見林靈三人果在池中瞑目養神,便也脫衣下池。李玉虎道:「今晚大家輪番上陣,與為夫調濟陰陽,增進功力,三更之後,還有工作。夫人你先請吧!」   說著,已仰天躺在石樑上,舉起玉杵,等待張出塵上去。   張出塵也不客氣,赤裸裸走過去,伸出纖纖玉手,拍拍玉杵一下,笑道:「你這般豎眉橫目的做什麼?不知道老娘不方便嗎?」   眾人哈哈大笑,翠兒脆聲道:「大姊打得好!這傢伙最會欺負人了!」   玉杵驟然收縮下去,張出塵含笑跨騎,俯身含住李玉虎雙唇,丁香舌暗暗渡入,陰竅中立即傳來一陣溫熱漲滿感覺,而一股奇暖的熱流也已緩緩流入,繞過子宮,直入膻中,與她的真元合二為一。   兩人專心內視,陰陽柑合相濟,片刻後,週身已被金中帶紅紫色的光芒罩住,進入天人合一之境。   半個時辰之後,換上林靈。這一次,則只有金紫,而無紅色。   接著的翠兒、余玉蓮也是如此,張出塵一旁瞧見,心知這三人都是修練千年的異類,果然比自己功力又深一層!   不過,她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裡充塞著滿足、祥和與快樂,卻無半點嫉意。   不知不覺,過了三更,李玉虎收功放開余玉蓮,道:「走啦!先把石牌樓移去前面,再打發小虎去少林!夫人的藥都備好了嗎?」   張出塵一邊穿衣,一邊笑道:「已交給虎二爺啦!爺吩咐的事,哪用得著講兩遍哪!」   五人悄悄來到前面,小虎與琳兒也來會合。   先由小虎動手,把石牌樓下的地基切斷,又在臨近大路之處,挖了四個四方形深洞。   最後,四位夫人,一人抱著一根方柱。李玉虎三人則在上方凌空提住,一聲令下,七人一同運起無上功力,只見一片金、紫、紅光霞交輝閃爍,石牌樓凌空而起,向前飛了一里,落下地來,正插入預先挖好的方洞。   接著一齊動手,在四柱邊沿蓋上幾塊巨型石板,李玉虎二上去踏過,立即將地基壓實!   張出塵用力推試一下,道:「好啦!不會倒啦!爺還要做什麼?」   李玉虎傳音吩咐一陣,七人分工合作,五位女士搬送堆在一邊,原在池中挖出的石板條塊,李玉虎、小虎負責安置,以三昧真火將縫隙燒合,不到半個時辰,已建起一座史無前例的門樓!   完工之後,七人特別走到前面,端詳評鑒。   只見門樓與兩列石屋連成一體,四柱成長方形,外徑寬五尺、長一丈。裡面兩柱內開有小窗門戶,是一小房間可以住人,外面兩柱則是通往二樓的石梯。四柱之上,頂住一個長有二丈、寬有丈二、高有八尺的石樓,前後各有兩窗,可供通風眺望。   石樓頂上也是平平的石板,四周邊沿寬出一尺,可以擋雨遮陽。遠遠望去,型式古樸雄偉,與後面石樓氣勢一致,十分調合。但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通體光滑無一縫隙,宛如一體雕就,比後樓精緻幾倍!   翠兒笑道:「好啦!趕明兒請人裝上兩扇大門,兩扇小門,就可以用啦!」   李玉虎滿心歡喜自己的創作,便道:「現在天色尚早,咱們去開路吧!若由著工人弄,還不知到哪天呢!」   他帶頭轉到石屋背後,指著斜升的山勢,道:「小虎、琳兒、翠兒負責這一條,三人清除路上的雜草小樹,我已做好記號,不可砍去大樹。小虎負責打平地面,不可太光滑,寬有五尺就行了。我和夫人、玉蓮負責那面,咱們在上邊會合!」   張出塵取下頭簪,分於翠兒、琳兒各執一支。兩人拿了,輕輕揮動,簪上立即射出四尺紫色光芒。   於是,兩人在前,貼地砍去小樹。小虎落後兩丈,小手一舞,金光閃閃射出,已剷去一片尺厚泥土,露出了石地。   李玉虎道:「對啦!就是這樣,不過兩邊要修一修,再挖條水溝才行!」   小虎漫聲而出。李玉虎便和張出塵、余玉蓮在另一邊。   張出塵頭上已無髮簪,便在袋中取出雕刀玉盒,分給玉蓮一把,李玉虎也摸出一把小劍,道:「好,你倆先走吧!」   三人依勢施為,遇見大樹便轉個彎,不到一個時辰已達上面兩座大宅院的背後。   原來那兩座宅院在半山腰間,院門面北對山,門前還有一條寬廣的山路,由西面依勢而登。   裡面佔地甚廣,圍牆相連,樓宇均面向正南,各自分開。李玉虎七人所開的山路,由下而上,剛好合於兩院的正南,只要開兩個大門,即可與內府連通了!   翠兒道:「爺,要不要在院牆上開個門哪!」   李玉虎搖頭,道:「天已不早,這些留給工人做吧!小虎也該走了呢!」   琳兒將頭簪還給張出塵,小虎拉了她的小手晃身而起,下邊石樓頂上的冠軍接到傳音,也一飛沖天,銜尾追去!   張出塵雙手合什,往空拜了幾拜,道:「求老天爺保佑二爺,此去能順利接回公公,咱們李府就了無憾事了!」   翠兒道:「啊!原來二爺是要接公公啊!……」   一語未完,眾人都望見下方石樓前,一道紅光閃閃而下,馬房中的龍駒馬王,陡然「希聿聿」一聲長嘶,發蹄奔出,山頂兩鷹也長鳴出聲,束翼飛撲洩下。後院的鷂鷹亦成群升空,盤旋在後院上空,卻不飛上前去,顯然是受了教導,負責守護後園安全。   而兩隻小猴子也已由樹洞中鑽出,躍登最高的梅枝,四處張望!   那紅光落地之後,光霞收去,顯出一位長髮垂拂、黃影繡裳的絕色少女,她目見這等驟來的變化,不由驚叫出聲……   【第五冊完】 第一章 救難救苦     李玉虎見光如電,一見紅光便已看清來者!立即飛洩而下,口中同時傳音喝止,道:「停!是公主,不得無禮!」   龍駒馬王這時已衝到來人身邊,揚起了前蹄,聞言硬生生煞住踢出之勢,後腿挫退五、六步,前蹄方始放落地上。   而上頭的兩隻巨鷹,一前一後,雙翼後掠,排空而至,巨喙如劍,向前伸出,帶起一陣如山壓力,正待向來人頭頂啄落,也同時聽到李玉虎聲音,巨頸一抬,巨翅立張,陡地─揚,已升空五尺,在來人頭頂掠過!   公主可沒聽到聲音,只驚得上身後仰,施一式「鯉魚倒穿波」身法,貼地後掠兩丈,剛剛雙足落地,還沒站直,纖腰一緊,已被人一把抱住。   她又驚叫,身上紅霞一閃,電般向後一掌劈去,叱道:「放手……」   哪知耳中卻聽得一陣熟悉的聲音,笑道:「公主,是我,你想謀害親夫啊!」   而後劈的一掌卻收不住,已然打在一團軟棉棉肉體之上。   她又驚叫,翻身摟住來人,急道:「爺,對不起,打痛了沒有!……」   李玉虎眉頭皺著,低聲道:「還好,幸虧你只用了兩成真力……」   一語未完,他們身邊紫紅光霞連閃,張出塵四人已然抵達!   平陽公主玉靨一紅,放開雙手,道:「姊姊們都還沒睡嗎?妹子本還想悄悄溜進後洞,給你們一個驚喜呢?哪知道……」   李玉虎低聲道:「進去吧!傭人們都已被吵醒,正在窗邊看熱鬧呢!」   眾人直趨後洞,翠兒已傳出號令,命鷂鷹歸巢。   平陽公主笑道:「想不到本府戒備如此森嚴,剛才妹子真嚇一大跳呢!」   李玉虎笑道:「其實以你的功力,只須不收真元,站著別動,馬王、蒼鷹就是真個踢中、啄上,也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你只是膽子太小,被它們嚇著了!」   平陽公主不信道:「真的,馬王一踢之力,何止千斤;蒼鷹之喙劍,被啄上一下還得了嗎?」   李玉虎笑道:「那也沒什麼!馬王一踢之力雖重,你若不想傷它,身形自然會隨勢飛開,若想傷它,動念之間,將力量反震回去,它不一定吃得消呢!這心法訣竅,你記住了!」   平陽公主垂目應是。   翠兒道:「公主,你是想爺,偷溜回來的吧?」   平陽公主玉靨一紅,卻坦然道:「妹子可是稟明父王才回來的。父王、母后見妹子幾天不見,就有這麼高的□'5c夫,高興得不得了;又聽妹子據實稟告,說二爺是爺的身外化身,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所以妹子請求,自行悄然前來,他們就答應了!」   李玉虎笑道:「他們還要乾兒子嗎!」   平陽公主妙目一轉,道:「當然要哇!父王說,不管二爺是否爺的化身,只要在世的一天,就算是他的兒子,除非爺和他合二為一……」   張出塵笑道:「看樣子不太可能了!二爺愈來愈獨立,很多爺不能不願做的事,他卻悄悄完成,又何必自毀膀臂呢!」   李玉虎不得不承認這點,便道:「順其自然吧!別說了,大家去睡一會吧!」   說著,便一逕拉了公主回到她的房中。   平陽公主柔順的關上房門,放下帶來的包袱,先為玉虎脫去衣衫送他上床,接著自己也脫個精光,睡倒在他的旁邊。   李玉虎笑道:「來,上來,我再替你順順氣……」   平陽公主爬俯上去,李玉虎為兩人蓋上棉被,暗將玉杵穿入陰竅,平陽公主雙手捧住他面頰,吻住雙唇,雙雙舌尖相接,立即合運起「陰陽和合」大法,進入天人合一之境。   等兩人一覺醒來,卻覺得精神飽滿,神清氣爽。   平陽公主翻身偎坐一邊,目睹玉杵緩緩縮入,不由「嗤」的一笑,道:「爺,這小東西變化萬千,真是可愛!妹子好喜歡它啊!」   李玉虎劃臉羞她道:「羞不羞!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不嚇死才怪!」   平陽公主白眼相加,「啐」笑道:「爺也沒羞呢!這話妹子自然只能對爺說,別人怎麼知道?」   李玉虎伸手捏著她尖如竹筍的乳尖,笑道:「其實啊!你還沒嘗到真正滋味呢?   嘗過後更愛死了!「   平陽公主瞪目,道:「真的,爺騙妹子吧!」   李玉虎大笑道:「這幾次我只替你培練陰神功力,正正經經,可沒半點燕好舉動,不信你問問翠兒她們……」   平陽公主垂目道:「這,妹子不敢。不過,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李玉虎笑道:「夫妻燕好,哪有這般斯文感受,一定要挑起心中情慾,刺激得欲仙欲死,才算夠勁,你想想這幾次有那種感覺嗎?」   平陽公主凝目回憶,臉上漸泛紅潮,貝齒咬著下唇,暱聲道:「剛開始有的,就像現在……後來就沒了。」   李玉虎一手輕捻著紅櫻桃,她一體會,全身便麻癢難禁,芳心不由得蕩漾起來!   李玉虎停下手,挺身坐起,道:「所以啦!不一樣吧!」   平陽公主貼身抱住他,暱聲道:「爺,真的呢!妹子現在好難過,你……」   李玉虎歎一口氣,笑道:「原本我想等大婚之日,再讓你體會燕好之樂的,現在要嗎?」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臉紅得厲害,默默的點點頭。李玉虎笑道:「不過,話先說在前,等會爬不起床,可不要怨我!」   平陽公主又點點頭。李玉虎扶她躺下,一雙魔掌在雪白玉肌上不停的揉捏撫摸,同時俯下身含住挺硬的筍尖,不住吮吸起來!   平陽公主只覺得週身如火燒,皮膚下若有許多螞蟻爬,那一股子癢勁兒,不打一處來,確實是生平第一次體會!   她忍不住肢腰扭動,喉中呻吟,喃喃低語道:「爺……爺,好癢……受不了,爺……」   李玉虎玉掌游到小溪邊,伸指一探,春潮已滿,時候一到,立即騰身翻上,挺玉杵緩緩向裡刺去!   平陽公主蓬門大開,臀部上頂,雖覺這次進門的玉杵特別火燙粗壯,有些漲痛,仍然毫不畏懼。直待玉杵緊抵花蕊,輕輕旋轉撥動,一陣前所未有的酸麻,不由使得她「哎唷!」「哎唷!」全身玉肌戰顫!   她媚眼如絲瞧著李玉虎,只見他雙臂如柱,支在自己酥胸兩旁,將上身撐住,俊面之上也泛紅霞,尤其是一對鳳目,閃現奇光,闊唇含笑,竟別有一番出奇的俊美,震人心弦!   她於是娓聲道:「爺,酸酸麻麻,怎麼辦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緩緩提動,肉稜刮著幽洞的肉壘,直刮得公主咬牙強忍住尖叫衝動,玉臂一摟,已夾住李玉虎下腰,急喘道:「爺,太刺激了!妹子受不了啦!   再下去妹子要大叫啦!「   李玉虎俯下身與她貼合,吻吻紅唇,笑道:「此室四面都是石質,連門也有一尺多厚,叫聲傳不出,想叫就叫吧!」   口中說著,緩緩提動,逐漸加長加快,才不過三、五十下,平陽公主已然尖叫連連,全身顫動呢喃道:「爺……爺……好美……好美……啊……死了……妹子死了……啊……」   最後這一聲「啊」隨伴著全身的哆嗦而來。李玉虎經驗已豐,立即長驅直入,抵住花心,微微一旋,平陽公主的一股處子真陰,已然狂洩。李玉虎心念微動,便掃數吸收過來!   接著,他捏捏平陽公主的人中,吻住雙唇,吹過一口純陽真氣。   平陽公主長長吸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直直望著李玉虎近有咫尺的鳳目,媚笑軟語道:「爺!妹子好像死了一次,登上了仙境呢!你……還沒洩身嗎?」   她感覺體內玉杵仍然火燙鐵硬,才如此詢問,李玉虎奇問:「你怎會知道此事?」   平陽公主玉頰一紅,垂目道:「是聽母后說的。這次回去,母后與妹子私下談了很久,教妹子一些方法。」   李玉虎恍然笑道:「你母后教你的都不管用,若想叫我洩身,起碼你要死十次,就連靈兒、玉蓮修道千年都辦不到,何況是你?」   平陽公主急道:「那怎麼辦?母后說,一個女人,若不能讓他們的男人痛快洩身,是得不到男人喜愛的!爺,你別管我,咱們再來!」   李玉虎吻吻她,笑道:「我生具異稟,不同於常人,雖不洩身,看著你欲仙欲死,也覺銷魂。只是若想洩身,卻絕非一人之力能夠辦到!」   平陽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爺身邊有許多姊姊,但真個大被同眠,共承雨露,不是羞死人嗎?」   李玉虎緩緩吸氣,收回玉杵,道:「事實如此,也沒法子,好在習慣成自然,明晚你先見識一下,就不覺羞了!」   他起身下床,平陽公主趕快為他穿著,李玉虎又道:「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先為你培養功力嗎?若不如此,依你原先的體質絕對受不了三、兩下。一般女子若不用左5c力夾住,只一下,便能撕裂下陰,難以為繼!」   平陽公主咋咋香舌,自己也穿上衣服,笑道:「怪不得呢!妹子總算領教了!   將來得好好訓練幾個幫手才成!「   李玉虎奇道:「神經哇!說什麼話?出塵她們不就是嗎?」   平陽公主笑著替他梳頭、抹臉,道:「大姊她們是爺的夫人不錯,可不算是妹子的幫手,大家在一起,只有妹子聽話的份,輪不到妹子做主。爺的意見妹子懂,可是妹子的心情爺也得體諒,再怎麼說,妹子也是公主。在府裡排在最後,妹子沒話說,但在妹子自己的臥榻之上還做不了主,就太令人洩氣了,是不是!」   李玉虎見她說得認真,本想開導幾句,但轉念替她想想,這話不無道理。「怎麼辦?」只有等以後再說了!   兩人開門出去,小桃、小英迎上前來,道了早安。平陽公主見洞外陽光已在頭頂,不由雙頰有些飛紅。   小桃笑面相迎,道:「長少夫人已命婢子為府主、公主備下午飯,在後面熱著,要不要開出來啊!」   李玉虎點點頭,坐在小客廳裡,道:「開出來吧!前面沒什麼事吧!」   小英有些興奮,神采發揚,清秀的臉上泛起紅光,嬌聲道:「聽說王爺已送來馬具,給府主與夫人用的,還是真金純銀打造的呢!另外,胡老先生已能起床走動了,他和武堂主還是老朋友呢!田老先生的病也好了不少。府外還來了近千名工人,看到石牌樓換了地方,以及府主所建的門樓道路,都說府主會仙法呢!」   小桃手捧著一個大玉盤出來,上面兩碗清粥、四碟小菜、一個饅頭,都還冒著熱氣。   她整盤放在李玉虎面前的石茶几上,也笑道:「聽送菜的工人說,如今整個北京城都知道香山有座神仙府啦!還說連聖上的病都是被府主治好的呢!依婢子想,說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門來求醫呢!」   李玉虎心中一動,皺眉道:「聖上的事怎會一城皆知?看來小桃說得不錯,咱們得預先準備一下才行!」   平陽公主道:「父王之事,大約在朝中曾向大臣們提過,所以才會傳開。爺說要準備何事?」   李玉虎道:「你替我記著,等會告訴出塵!第一,玉女宮中若有精通醫術之人,不妨多邀幾個來。第二,從速研究幾個丹方,找家藥鋪研製成藥。第三,命武老設法盤買一家藥材行。第四,通知鞍山方面采運幾車藥材來;同時,咱們內府,也該辟一間存放常用藥材的房間才行!」   小英道:「啟府主,婢子幼年曾隨家父采過草藥,識得不少,也會依方配藥,只是不懂把脈處方。這內府設立藥櫃之事,可否交由婢子負責?」   李玉虎笑道:「當然好哇!診斷方面的知識,夫人所知甚豐,你向她多多請教,過幾年也一定學得會!」   小英屈膝道謝。李玉虎又道:「從前本府已經問過你們的出身,為何總不肯說呢?小英,你說令尊是個醫生,現在住在何處?把他和令堂一同接來,一家團聚,豈不甚好!」   小英神色一暗,道:「家父家母均已過世,所以後來才會落在惡叔之手,被賣入人肉市場,若是兩位老人家在,小英又怎會受那段折磨?」   小桃垂淚接口道:「家父無行,為賭賣女,所以小婢不願回去。至於其他姊妹也各有一段傷心故事,所以才相約追隨府主、夫人,並非天性薄涼之輩,祈府主明鑒!」   李玉虎想不到得到如此答案,只得長歎一聲,道:「本府本意,是想尋著你們的家人,讓你們也享天倫之樂,既如此說,本府不問就是。」   飯罷,小桃收去玉盤,四人先後來到前廳,只見地上兩具黃金打造的金鞍、八具純銀打製的銀鞍,不但樣式華麗出眾,手工也更是精巧之極!   李玉虎一皺眉頭,道:「太奢華了!這般騎出去,讓一般平民看見,不罵咱們是暴發戶才怪!」   平陽公主笑道:「龍駒的身價不同,爺的身份也不同,唯有金鞍才能配得上龍駒,也唯有爺才配騎。爺若怕招搖,不騎龍駒出門,不就成了!若說為怕招搖,為龍駒配個破鞍,只怕它也不會肯呢!」   張出塵聞聲由已掛上牌子的文書室出來,接口道:「公主這話不錯!翠兒還說,要在上面嵌幾粒寶石,才顯得與眾不同呢!」   李玉虎想到龍駒乃世上獨一無二的馬王,如今願意供自己騎乘,若不把它扮得漂亮一點,確實委屈了它,因此便不再反對,反而道:「公主、夫人之言有理,為馬王的身份,咱們確實要為它妝扮一下。夫人就和又昌他們設計一下、上幾粒寶石吧!」   平陽公主笑道:「這才對嘛!爺!妹子覺得應該為坐騎取個名字,馬王是龍種,行動如飛,叫『飛龍』如何?」   李玉虎撫掌讚道:「好,就叫飛龍!公主也選一匹吧!」   平陽公主道:「馬房八騎均極神駿,各位姊姊想已選定,剩下的就屬妹子,不用選了!」   張出塵見她深知謙讓,笑道:「大家都是姊妹,分什麼你的我的,除飛龍之外,哪一匹都可以騎嘛?」   李玉虎笑道:「你們願意,馬兒說不定都有馬王的脾氣,只服一人呢!」   張出塵笑道:「等二妹、三妹回來,咱們一試便知!」   李玉虎問道:「她們有消息來嗎?」   張出塵笑道:「鷂鷹已回來一隻,送來一信,只說已平安抵達,師父及宮中姊妹相見甚歡,沒提到別的!」   平陽公主道:「剛才爺還說要向玉女宮邀約人手呢!……」   接著,就把李玉虎的話重述一遍。旁邊侍立的如意,一一記入一本特製的簿子之中。   張出塵指著廳左的房間,笑道:「妾身也覺得有此需要,已特別辟了一間藥房出來,小英既然有些經驗,就交給你掌理吧!」   眾人探頭一瞧,只見文書室對面房門口也掛了牌子,正是「藥劑室」,再過去尚有「財務室」、「檔案室」、「通訊室」、「玉作房」、「金作房」、「錦衣房」、「內務房」、「膳食房」等八個。   李玉虎奇道:「怎麼都搬到一處來啦?田老與胡老呢?」   張出塵笑道:「樓下這邊十間是管理部份。田老與胡老,妾身已暫時請他們搬到樓上去了,以後再有男客,就請他們去上面『孟風堂』居住。爺不是已任命文老任堂主了?」   李玉虎道:「將來王總管夫妻來了,夫人要他們住在何處?」   張出塵笑道:「妾在樓上正中已為副總管留了一間,至於王總管,妾身在外面也特別安排下一層樓房。副總管若要與夫婿相眾一室,也可以住過去!」   平陽公主不解道:「大姊為何特別安排呢!每個樓房不都是一樣嗎?」   張出塵長眉一揚,頗有威嚴的玉靨之上,忽然間有了春意,嫣然一笑,猶如百花綻放,道:「那層樓附有隔音設備,以免春光外洩啊!」   平陽公主玉靨泛紅,卻仍問道:「這倒新鮮,如何做法?」   張出塵笑道:「樓層外表一樣,不過裡層須釘上一層軟木,中間預留一尺空間,塞上棉花,上、下地板及天花板也須如此!」   李玉虎不信道:「這樣就能隔音嗎?我倒有點不信,修好了咱們先試一試!」   平陽公主頰上泛出紅霞,嬌艷欲滴,白眼「啐」道:「爺就沒個正經,這也好試嗎?」   李玉虎故做不解,瞠目奇問道:「這怎麼不能試?等修好了,你站在裡面大聲說話,我在外面,看能不能聽得見,這不行嗎?」   平陽公主大窘,垂目咬唇,「嗤嗤」嬌笑,道:「爺使壞,妹子不和你說啦!」   旁邊的丫頭忍俊不住,掩口而笑,李、張兩人更不用說了!   平陽公主妙目連轉,忽然亂以他話,又問道:「大姊,那通訊室誰管,做什麼用啊?」   張出塵道:「那間屬於五妹翠兒,但凡對外的通信,須交鷂鷹傳送的都交給她,在那房間裡完成!」   平陽公主「哦」了一聲,又道:「她不是說不認得字嗎!」   張出塵笑道:「信由文書室寫好,交給她們不就成了!」   李玉虎問道:「她們?還有誰?」   張出塵解釋道:「還有小佩、小芙,她們對玩鳥也有興趣,五妹已在教她們啦!   爺,你過去看看吧!「   於是,李玉虎、平陽公主與張出塵,在小蓉、如意兩人前導之下,一間間看過去,只見每一間按需要、任務之不同,佈置都不一樣。   文書、財務、檔案三室最多書桌、木櫃,裡面人數也最多,都在低頭工作,大家瞧見李玉虎,都立刻獻出最甜美的笑容,向他請安。   李玉虎點頭微笑,俊目如電一個個掃過,見除了如佩等八女外,還有些是在長辛店來的小女孩,道聲辛苦了,又去別室。   張出塵解釋道:「這三室由二妹、三妹監督,如意指揮,如玉副之。目前只有十六人,除如字輩八人外,其他都在學習階段,只能負責抄寫。」   平陽公主問道:「她們抄寫什麼?」   張出塵道:「一是進出的內外帳目,二是各地人員名冊專長、來歷等等,列入檔案,以利管理嘛!」   再過去則是通訊室,裡邊除了桌、椅、櫃之外,最怪的窗內還有一排木架,是專為鷂鷹立足用的。   此時翠兒正在裡面,為小芙、小佩上課,講解鷂鷹、蒼鷹之不同習性。她望見李玉虎幾人,笑著起身,道:「爺,你瞧大姊已把玉哨子做好了,只要一吹,就可以把鷹兒喚下來,爺要不要一支?」   李玉虎接過來,輕輕一吹,尖銳的哨聲響起,後園梅樹上立即傳來展翅之聲,接著窗口黑影一閃,已飛進一隻鷂鷹立在木架上。   李玉虎「哈哈」大笑,抬起右臂道:「過來!」   那鷂鷹一跳,竟真的跳上小臂。李玉虎輕輕摸著鷹的頷下、頂上,鷂鷹瞇起眼,竟顯出一副舒服樣子。   翠兒脆笑道:「老爺!真是天才,你怎麼知道它們喜歡搔摸那裡?」   李玉虎笑道:「一般的鳥兒,不都是常用爪子搔自己頷下的脖子嗎?」   接著,小臂輕震,又道:「乖,去玩兒吧!」   鷂鷹輕輕一躍,跳出窗外,接著展翅一揚,投入梅枝濃葉之中。   平陽公主讚道:「五姊果然能幹,已訓練得它們聽得懂命令了呢!」   翠兒脆聲笑道:「目前只能聽懂簡單的命令,不算什麼!以後要它們能懂更多,還會玩把戲呢!」   李玉虎道:「你們繼續,我去別處瞧瞧!」   最後兩間對面的,是金、玉作房,中間都有一個特大木桌、三面木櫃,頂上直接鑲嵌著夜明珠,特別光亮。   此時武又昌、周子厚兩人各在一房,正替如春等十幾名女孩上課,講解金、玉製作的方法。   李玉虎在門口打個招呼,又引起一陣請安之聲。   金作房隔壁是錦衣房、膳食房、內務房,最外間與文書房對面的則是藥劑房。   如意當先一一打開房門,裡面沒人,不過各物均已齊備,錦衣房三面大衣櫃,中央一具矮几,上面堆著成捆的布匹,膳食房則□'5c放著成打的碗盤器皿,內務房則堆滿各種被褥。   只有藥劑房內空無一物,張出塵道:「妾身已訂做了藥櫃藥材,目前尚未送到,再過兩三天,就可以了!」   平陽公主真心歎服,道:「大姊,看你不過比妹子大一兩歲,怎的這般能幹聰明,這許多事要妹子安排,只怕一件也想不出來!」   李玉虎笑道:「你以為老大是好做的嗎?夫人過去掌管玉女宮,弟子上千人,分支機構數十處,是做假的啊!」   平陽公主不知這一段,更不知張出塵真實年齡,不由更加自愧遠甚,道:「大姊,以後你可得多教導妹子一些,否則……」   張出塵拍著她的□夷笑道:「別聽爺的,愚姊在玉女宮簫規曹隨,是繼承師父的職位,秉承師命辦事而已,哪有這大本事啊!」   李玉虎內心對她也十分尊敬,接口道:「別的不說,夫人每天按部就班,一絲不紊的做事態度,我實在自愧遠甚。李府若不是你,目前還是一團亂糟糟呢!」   張出塵笑道:「爺還年輕,性子還不大定;再說大丈夫不拘小節,爺這一府之主,只要掌住大原則、大方向不變就行了,若事事親躬,能做多少事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有賞!」   說著,「嘖」的一聲,在張出塵臉上吻了一下。   張出塵白眼相加,芳心中卻是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們忙吧!我去瞧瞧老娘去,她一個人悶在麗奇院小樓之上,實在令人擔心。小虎這小子有信來嗎?」   正說著,翠兒已由通訊室出來,手中揚著一信,脆聲笑道:「爺,虎二爺有信來了!」   平陽公主笑道:「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爺快看信上說些什麼吧!」   李玉虎打開那張紙,只見上面寫著這樣幾行字:「少林寺好大,和尚多如牛毛,一時尚未找著老爹,不過相信不會有問題,今晚下手,明日當回,通知老娘在老地方相候!虎二爺字!」   李玉虎看罷,遞給張出塵,不由生氣罵道:「這混蛋小子,人都找不著!蠢嘛!   還敢說沒問題……「   張出塵安慰他道:「爺別氣嘛!晚上你與他溝通一下,不就行了。此去少林,比去長白近得多呢!」   李玉虎這才展顏,道:「妤吧!今晚我真得監看一下,好好一件事別被這小子弄僵,老娘就慘了!」   說罷,順手在門邊衣架上拿起一頂帽子,對公主揮揮手獨自走出石樓,只見十幾個工人,正忙著安裝大門、側門,武昌也正在一旁監工。   他與武昌打過招呼,走過內府新建的石門樓,瞧見路左天馬堂弟子正帶領著一批工人整理庫房與馬房,路右數百名工人,則在趕建三棟木樓。   放眼一瞧,最外圈更有近千名男工,由石牌樓兩邊開始,正在建築一道大圍牆……   他施展六合步法,縮地成寸,不多會,離貽d香山來到北京城。   八大胡同乃是他生長之地,最是熟悉,七轉八彎便走到麗奇院大門之前!   此時,已是十一月下旬,經過幾場大雪,地上積雪甚厚,天氣十分寒冷,這功夫又是中午剛過,街上並無人跡!   麗奇院大門緊閉,只開著旁邊一扇小門。李玉虎邁步而入,門房守門人已然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大爺!這麼早哇!和那位姑娘約好的吧!」   李玉虎頭上帽子扣到眉心,閃目間已貌7b得看門的還是老王,便笑道:「老王八,不認得少爺了嗎?我老娘沒出去吧?」   老王年已六旬,早年是提茶壺的,為人老實、忠誠,大家就叫他老王八。這時揉揉老花眼,笑道:「真是虎少爺……聽老闆娘說,你藝成回來,住在香山,老奴和幾位哥們商量,等過兩天休假,要去看望少爺呢!怎麼少爺就回來了……好……」   說著,走上前來,仰著臉望著比他高出一頭,那張英俊無儔的臉,語氣竟然有些哽咽,就要跪下去叩頭!   李玉虎一把拉住他,笑道:「別多禮,咱們多年不見了,你還好吧?要是這兒干煩了,就回家養老算了,你孫子也大了吧!」   老王八笑道:「謝謝少爺體惜,老王八還沒老到那種程度!小孫子小王八蛋不學好,也在院裡提茶壺,今年也十七八了!」   李玉虎笑道:「天下三百六十五行,總得有人做嘛!對不對?只要安分盡責,不偷雞摸狗,欺負人,就是好人。」   老王八「嘿嘿」笑道:「小王八蛋就這點長處,否則早被老奴打斷腿了。少爺,你今兒回來,是找老闆娘嗎?老奴可沒見她走這邊過呢!……噢,或許打那邊回來也不一定,老奴為你帶路……」   李玉虎搖搖手,笑道:「得啦!路我不是不認得,你坐著吧!等哪天有空,咱們再聊聊!」   轉過幾重迴廊院落,一路倒沒遇著人。這時中飯剛過,姑娘們都在自己的房裡休息,伺候的人也趁空在下房打盹去了。   他順利來到後院,見院門緊閉,仰頭只見那一株特高的寶塔松,層層上拔,似乎又高了許多,只是此刻上面積了不少冰雪。   他飄然飛過牆頭,見院中一切如昨,小樓依舊,樓前一排二樓房子也依舊,只是少了人跡,沒有生趣。   李玉虎心頭不由一陣激盪,晃身上了兩樓陽台,推門而入,叫道:「娘,娘…   …「   陽台門裡就是過去他娘倆的臥房,一張大床、一張小床,妝台櫃櫥,和十幾年前的一樣,連小床上的枕頭床單都鋪得一絲未變。   孟巧娥和衣臥在大床上午睡,聽得叫聲,支起半身來道:「虎兒嗎!啊!玉兒啊!你怎麼來了?」   李玉虎在她「年輕、美麗」的臉上,先看到哀愁,後看到驚喜,心中一慘,趨前跪在床邊,激動的道:「孩兒不孝,讓娘心中不快,娘你罵我打我就是,何必一個人躲在此地呢!」   孟巧娥除下他的帽子,愛憐無限的撫摸著滿頭烏髮,強笑道:「玉兒說的什麼話,你哪有不孝哇!你太強太好了!好得超出娘的想像,像這樣的兒子,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快起來吧!」   李玉虎雙目含淚,道:「那娘為何不快樂呢?」   孟巧娥長歎一聲,道:「人到四十中年,萬事皆已嘗盡,凡事逆來順受都已習慣,哪有什麼快樂或不快樂!只是……只是……,娘在府裡一無所事,每日三飽一倒,和行屍走肉何異?……唉!你們不該給娘吃些靈藥的,現在娘想生個病痛都難……」   李玉虎恍然,道:「娘,孩兒錯了,咱們回去,內府由你老人家掌理,出塵她一定聽您的……」   孟巧娥摸著他的臉,正色道:「別胡鬧啦!娘初到那兒,還有點管事的雄心,但看見出塵的處事,自愧遠甚,若強自出頭,出塵不會不聽,可是畫虎類犬,豈不自取其辱嗎?」   李玉虎笑道:「哪有這麼嚴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法。娘是咱們的長輩,你的決定,絕不會錯……」   孟巧娥笑道:「別說了!娘有自知之明,既是你們的擔子娘挑不動,也不願意強著去挑!這兩天,娘想得好多,等心情平靜一點,娘倒想創個孤兒院,專門收容教養一些孤兒呢!」   李玉虎笑道:「那好啊!反正咱們那房子很多……」   孟巧娥搖搖頭,道:「娘不在你們那兒。那兒是人間天堂,在那兒養大的孩子,不會知道人間疾苦,將來如何能在人海中立足?咱們總不能養他們一輩子啊!」   李玉虎搔搔頭,苦笑道:「這可怎麼辦?孩兒……」   孟巧娥真的笑了,道:「哈,你也有不能解決的事情?真是奇聞!」   李玉虎苦著臉道:「孩兒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什麼事都辦得通?」   孟巧娥笑道:「好啦!娘逗你的,別當真!這事娘已有了腹案,到時候你只管撥錢過來就是,其他的用不著你們插手!」   李玉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躺在孟巧娥身邊,道:「好吧!這事孩兒不管了。   不過另外有件事,孩兒一定要告訴娘,娘可不能生氣,責罵孩兒……「孟巧娥笑道:「好,你說吧!為娘絕不會生氣罵你就是!」   李玉虎道:「昨夜,孩兒已令小虎去了少林,最遲明天上午可把爹爹請回來。   本來是想給娘一個驚喜的,可是剛才接到信,說要在『老地方』與娘見面,兒實在想不到這老地方是哪裡,所以只好問問娘了!「孟巧娥一臉驚喜交集之色,道:「你爹他肯來嗎?他天生牛脾氣,小虎能勸得醒他?……」   她長歎一聲,幽幽道:「你爹信佛入迷,自以為是金剛羅漢化身降世,後來雖然每年來此,但要他脫去僧衣,可是千難萬難。」   李玉虎笑道:「爹愈是入迷愈好,孩兒就是要佛菩薩點化他,塵緣未盡,俗緣未了,如何入道成佛,叫他回頭是岸,再過幾十年紅塵中的日子。」   孟巧娥擔心道:「能成嗎?佛菩薩肯聽你的嗎?……」   李玉虎「哈哈」笑了起來,道:「孩兒目前還沒見過佛菩薩呢!不過廟裡的都是土塑木雕的假物,由小虎、琳兒附身其上,講幾句話不就成了!」   孟巧娥道:「你爹能信嗎?」   李玉虎笑道:「不信也沒關係,講過之後,把他點點睡穴,餵下靈藥,運回此地,等他一覺醒來,頭髮也長了,鬍子也沒了,人也變年輕了,娘再在旁邊,假托佛菩薩托夢顯靈,要你們夫妻團聚,爹還會不信嗎?」   孟巧娥咬著下唇,凝思半晌,臉上漸漸展開如花笑靨,道:「你這個鬼靈精啊!   虧你想得出這種點子,老娘真是服了你了!果能如此,你爹一定相信!「李玉虎哈哈笑著,挺腰坐起,又道:「那娘快告訴孩兒,老地方是哪兒啊?」   孟巧娥臉上一紅,指指上面,道:「娘在上面修了一間閣樓,就是專為你爹住的,就叫小虎送他來此地吧!」   李玉虎吃了一驚,道:「什麼?上面還有一間?孩兒怎麼不知?爹每次來,都住在這裡嗎?」   孟巧娥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你那時太小,若是看到個老和尚在這裡,豈不難過吃驚,所以……」   李玉虎下床,問道:「門在哪裡?」   孟巧娥搖搖頭,道:「走廊左首,有一塊天花板是活動的。」   李玉虎出去仰頭一看,果然發痕7b那邊的木塊顏色稍異,便輕飄飄飛身而上,伸手一托,那木板便已向上掀起。   他飄身上升,入內一瞧,裡面只有丈許方圓,佈置得華麗悅目,床櫥俱備,點塵不染,只是無門,無窗,南北西面,用木欄柵釘成方格,再貼上白紗,可以通氣透風而已。東西兩牆面,則是木板,皆向內斜,想來外面便是屋頂了!   李玉虎回到房內,笑道:「上面好乾淨,娘常常親自打掃吧!」   孟巧娥像是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捉住一般,白他一眼,垂頭不語。李玉虎心頭一驚,忙道:「上面地方雖好,太小了一些,孩兒以為還是在這兒吧!娘為兒護法,孩兒與小虎聯絡一下!」   孟巧娥精神抖擻,起身下床,道:「好,你放心吧!娘這裡不會有外人來!」   李玉虎盤坐小床之上,瞑目集合陰陽二神,全力發出心靈之波,不多會已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小虎取得聯絡。   他們交換過意見之後,李玉虎緩緩收住靈力,正待睜眼下床,耳中卻忽然聽得一陣女子痛號及鞭打之聲。   心中一動,張開天眼,循聲一看,只見幾重院落之外,一間地室之中,正有數名幼女被關在裡面,其中一人赤裸裸被綁在一張長條凳子上,背部朝天,正有一名老婦拿著鞭子抽打不已!   李玉虎心中大怒,立即聚音成雷,傳送過去,道:「大膽妖婦,還不住手!」   那悍婦陡然耳中一震,如中焦雷,怔了一會,慌張四面瞧看,發現別人都無感覺,不由大為驚奇,正待有所表示,卻又聽耳邊有一清亮的聲音,道:「逼良為娼,私刑幼弱,罪大惡極,再不悔改,天雷轟頂,滅爾族類!」   那悍婦大驚失色,鞭子一丟,跪地叩頭如搗蒜,嗦嗦祝濤,道:「菩薩饒命,大仙饒命,小婦人是受上命差遺,逼不得已,從今而後,一定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李玉虎一時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便道:「這次饒你一遭,若敢再犯,定斬不赦!還不放人醫傷?」   那婦人連稱「是,是!」便起身對一旁睜目的兩名壯漢,一連串道:「快把她解開!快叫張大娘來替她治治!」   李玉虎見狀,猜知這悍婦是老闆娘之流,便又道:「凡院中小姑娘有不願為娼者,迅迅送出人肉市場,把她賣了,若是強行擄來的,趕快送她返家,明日本大仙再來查看,若不照辦,定斬不赦!」   那婦人又跪下叩頭,連連稱「是!」   李玉虎轉移目光,一家家瞧去。   哪知一瞧之下,八大胡同之中,除麗奇院以外,竟家家都有地牢囚室,或多或少都關著幾個姑娘!   他長歎一聲,睜開眼睛,孟巧娥坐在大床邊沿,一直注視著他。見他口唇不住狂動,似在說話,可偏又聽不見聲音,以為他在和小虎交談。這會倒是聽見了聲音,卻是一聲歎息,心頭一緊,焦急問道:「玉兒,是怎麼啦!」   李玉虎見狀,知她會錯了意,忙道:「沒事,沒事,娘別緊張!剛才孩兒已找著小虎,他可好,正在遊山玩水呢!他說,已在後山面壁石洞中找著爹了!據他觀察,每天晚餐之後,爹會去旁邊一個小偏殿參拜菩薩,誦唸經文,小虎準備那時候下手。今晚四更之前,一定可以把爹請回來!」   孟巧娥仍不放心,追問道:「那你剛才歎什麼氣?……」   李玉虎忙把剛才的情形說了出來,最後又道:「孩兒實在看不過這種逼良為娼的行為,一定要整頓一番……」   孟巧娥苦笑道:「人之命運是無法捉摸、也無法相比的,否則為什麼有的人一生享受榮華,有的人又一生受盡迫害呢!天下受苦之人多不勝數,你有再大本事也救不完,壞人也殺不光,是不是?」   李玉虎不解的道:「娘的意思是叫孩兒不要管嗎?」   孟巧娥搖搖頭,略有所思的道:「娘不是這意思,老天叫娘生下你來,說不定就是叫你替人間鏟不平,存正義的。只要你認為該管,就去管吧!不過方法手段上不必太過激烈,害人償命就是了!」   李玉虎笑道:「這一點請娘放心!在鞍山馬家,那批喜吃人肉的強盜孩子都沒殺,何況這般人呢?」   孟巧娥道:「這就好了!為娘想將來可以藉官府的力量,嚴加查緝,凡有動用私刑者,一律按律法辦就可以了!不過就怕勾結包庇。」   李玉虎道:「等以後太慢了點吧!我現在先畫兩張圖,標出各家地牢所在,一張明兒叫公主傳給九門提督,限期查辦;一張娘找個與各家都熟的人,偷偷通知一下,叫他們趕快把拐帶偷買回來的少女早些送走。他們不甘受損,一定會再賣到長辛店去。」   孟巧娥奇道:「兒啊!每一家地牢你都知道嗎?」   李玉虎到對面書房拿了文房四寶過來,憑著適才所見,邊畫邊道:「是不是十分正確,還不得而知,不過八九不離十吧!」   片刻功夫,他已畫好草圖,圖上不但標出地牢位置,裡面關了幾個人,也注得一清二楚!   孟巧娥數了一下,一共二十二家,總人數共有五十二個。 第二章 老僧還俗     孟巧娥皺眉想了一會,說道:「玉兒,這樣子好不好?找張九蔭來,娘親自對他說,要他親自拿著圖去訪各家老闆,就說有人向衙門檢舉,明兒九門提督就要下命嚴究,他賣個交情,要各家從速把人送到長辛店仁義市場,不但可找回一點血本,更可免得吃上官司,這一來也可測出張九蔭的為人了!」   李玉虎笑道:「娘這法子甚好,孩兒這一次不為己甚,只要不再玩忽人命法紀,也就算了,若是他們敢玩花樣,日後就要親自找上門了!」   孟巧娥親自下樓,差人去請張九蔭。李玉虎又畫好另一張,送到樓下,又道:「等會張九蔭來了,娘就說有人向公主檢舉,明兒公主會要求九門提督嚴究,如此一來,他就不敢掉以輕心了!」   孟巧娥趕他上樓道:「這個娘自然會說,你上去吧!待會晚飯丫頭會送上去!」   此時天已向晚,李玉虎不放心小虎,便又坐上床,全神與小虎心靈溝通,得知他二人已經相好位置,附在觀音座下金童、玉女身上,點化老爹,方始稍稍心安。   接著,他睜開天眼,對各家妓院又瞧一遍,發現除了被關的小女孩外,每家的姑娘都妝扮得花枝招展,等候著接待客人,然竟無一人有絲毫幽怨不樂神色,不由得暗歎,環境之可怕及造物之弄人。   他迅快移開目光,望向香山。   香山李府的大圍牆已築成一半,不過此時工人已賦歸,要完成也是明天的事了!   大廳裡,諸夫人也都放下工作,正在閒談。平陽公主卻和胡若蘭姊妹及田甜,仍然坐在餐桌邊竊竊私議,談得十分投機。   李玉虎心中一動,傾耳去聽,正聽見公主對三人道:「你三人既然如此崇拜老爺,本宮倒有一法可以成全大家的心願,只是有點委屈,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   胡若蘭正色道:「公主請說!」   平陽公主笑道:「本宮元月十五便要與老爺行大婚之禮,按皇家規矩,定會陪嫁一批宮女。現在宮中之女,本宮一個也不喜歡,所以想另外選拔四人,三位若不怕委屈,就做本宮的陪嫁如何?」   胡若蘭三人怦然色喜,一齊跪下叩頭道:「奴婢求之不得,求公主成全。」   平陽公主拉她們起來,要她們坐,眉開眼笑的道:「咱們名份上雖有分別,情誼上卻要如姊如妹,貼心知意才好,否則豈不失了本宮的本意?」   胡若蘭道:「奴婢謹遵公主吩咐!」   平陽公主笑道:「這樣才好!此舉本宮雖有點私心,卻也合了你們的希望,只是目前還少一位,你們可有相熟合適的嗎?」   胡小倩道:「咱們園子裡還有一位獻唱吹蕭的姑娘,多才多藝,生得也甚漂亮,明兒小婢回去問問她,她若願意就太好了!」   胡若蘭笑道:「你說的是蕭小麗啊!她一向自視甚高,肯嗎?」   小倩道:「你不也心高氣傲的很嗎?現在為什麼也肯呢?小麗與妹子投契情重,只要我一說,八九不離十!」   胡若蘭粉頰一紅,望了公主一眼,垂頭不語。   李玉虎聽到這裡,本待出聲阻止,但想到公主上午的話,便又忍住。   他移轉目光,望向張出塵一群,只聽翠兒忽道:「大姊,爺怎的還未回來?婆婆那邊有什麼事嗎?」   張出塵笑道:「瞧你外表長得像爺,怎麼心裡一點不像?爺才出去不過半天,不止問了三遍了吧!若是爺後天去了南京,十天半月回不來,怕你不得相思病才怪!」   翠兒聽了這話,毫無羞慚之意,反而歎口氣,道:「所以啦!等爺回來,拜託大姊替妹子求求,讓我和四姊一齊陪了他去,不用帶丫頭啦!什麼事我都做得來!」   張出塵笑道:「你跟了去,這些鷹兒由誰指揮照顧?」   翠兒急道:「這點大姊放心,我全教給小佩、小芙倆啦!她們絕不會誤事出錯!」   張出塵故意歎口氣,道:「好吧!看你可憐,大姊替你說說情吧!不過爺答不答應,大姊可管不著!」   翠兒喜道:「爺最聽得進大姊的話,只要大姊肯開金口,一定成的!」   張出塵面色如常,心底卻也暗自高興,正待開口,耳中卻聽得李玉虎的聲音,道:「夫人要翠兒帶路,到麗奇院小樓來一趟吧!別忘了帶一杯玉髓靈乳來!」   張出塵一驚,應「是!」問道:「爺是在那邊說話嗎?怎麼傳得這麼遠?你們都聽到了嗎?」   翠兒等都瞪目驚奇,林靈笑道:「爺的功力又深一層,這就是千里傳音哪!再配上天眼通、天耳通,咱們的話,爺也一定聽見了,是不是?」   四人耳邊這次都聽到了。李玉虎道:「大概是吧!夫人和翠兒來一趟,靈兒、玉蓮坐鎮內府,老爺大約三更即返,我為他張開藥力之後就會回來,你們不必等我,先去睡吧!」   四人一同答應,張出塵先去後洞。平陽公主沒聽見李玉虎的聲音,卻聽見了四位夫人的答話,奇道:「五姊,怎麼啦?」   翠兒脆聲笑道:「老爺傳音叫大姊和我去一趟,有事呢?」   平陽公主驚道:「爺在哪裡?什麼事?」   張出塵拿了兩件斗篷出來,一件分給翠兒,笑道:「好事,你問四妹吧,咱們去啦!」   說著,便已和翠兒出廳而去。   平陽公主帶著胡氏姊妹與田甜移過去,詢問林靈。林靈將事情說出來,在場的丫頭無不驚異萬分,稱奇不止。   林靈最後正色告誡眾丫頭道:「爺的事告訴你們,是沒拿你們當外人,可是千萬不可隨便洩露,知道嗎?」   旁邊的小蓉、小梅、如意、如玉以及胡若蘭、田甜、胡小倩都齊聲應:「是!」   林靈起身道:「好啦!大家休息吧!今晚是誰值夜?爺沒回來之前,移到前廳來吧!」   且說,李玉虎招呼了夫人之後,便聽見身邊樓梯聲響,連忙收回目光下坐。不一會,兩名灶下老婢已然送上飯來。   三人本是舊識,自然也有一番寒暄問候。李玉虎待兩人下去,在黑暗中匆匆吃罷,便見陽台上黑影一閃,張出塵與翠兒已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同時之間,樓下也有了說話聲音,李玉虎忙以傳音召喚,道:「夫人快進來瞧瞧,這便是我小時候與老娘相依為命的地方……」   張出塵愛屋及烏,遊目四顧,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竟有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   翠兒早來過了,心思也沒她那般細緻,只傳音道:「樓下是張九蔭嗎?他來做什麼?」   李玉虎做了個噤聲手勢,並要她坐下,只聽張九蔭道:「夫人仁慈,廣被賤民,卑職一定將這番德意知會各家負責人,而今而後,卑職亦當盡忠職守,嚴查奸究,不容治下再有此等私設刑堂、逼良為娼之事發生,請夫人放心!」   接著便聽孟巧娥笑道:「總捕大人好說了!民婦母以子貴,個人卻沒什麼本事,往日多蒙照顧,不勝感激。往後這院務已交嫦娥夫妻經營,若有何違法犯紀之事,也盼大人一體究辦,不必客氣!」   張九蔭連連稱「是!」道:「卑職這就去各家走走,宣示夫人德意,請容告退!」   接著,便走了出去。一會功夫,孟巧娥執燭走了上來,張出塵與翠兒上前拜見。   待大家都落了坐,李玉虎才向兩位夫人說明。   翠兒首先道:「這些人這麼壞法,咱們趁黑把人救出來就是,何必還他銀子?」   李玉虎搖搖頭道:「這些人雖不好,可是大多數女孩也是他們花錢買了來的,若不能徹底消除販賣人口制度,掃除人性中的淫慾,光除去他們幾個又有何用?」   翠兒又道:「那乾脆請公主去對她爹說,下旨廢了販賣人口制度,禁絕娼妓,不就行了!」   張出塵笑道:「五妹,你想得太簡單了!爺不是說了嗎?若不從人心著手,一道聖旨有什麼用?陽奉陰違,情形只有更糟!」   翠兒道:「那就從人心著手哇!依爺的本事,還做不到嗎?」   李玉虎苦笑道:「你把爺看得太高、太能幹了!」   張出塵見她不解,便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要想改變,何其難也!別人不論,就拿你自己說吧!若是要你離開李府,你樂意嗎?」   翠兒抗聲道:「這怎麼一樣呢!大姊亂說!」   張出塵笑道:「這不是亂說,你有所好,有追求的目標,別人自然也有。有的人幸運一點,能追求到手,有的追求不到,卻不甘心,所以就用些不正當手段,甚至傷害到別人,你說這是對還是不對?」   翠兒沉思道:「追求自己的目標,算對,可是為了自己,傷到別人就不對了!   是不是?「   張出塵笑道:「人都不是很理智,很替別人想的,常常為了自己,傷了別人,被傷者若有能力對抗,就起了紛爭,若無能力對抗,便成了被壓迫被主宰的可憐人了!就像天下所有的奴隸,不都是如此嗎?」   她語氣一頓,又回到原題,繼道:「剛才你說廢了奴制,可是一些有錢人懶惰,都買人伺候他飲食起居,有些窮人也懶得獨立創業謀生,甘心依附大戶為奴,圖個溫飽,這一廢,雙方豈不都斷了交易管道,都達不到自己的目標了嗎?」   「所以,改變之途,從人心做起,要大家都能自主,不依賴他人,都能明理,不為己利而傷人。這一點但憑一人之力,如何能行?」   翠兒搔搔頭道:「被大姊這麼一說,這不行,那不行,怎麼辦呢?」   張出塵笑道:「只好慢慢從身邊做起,先扶起身邊的人,教化身邊的人,讓他們能明理、能獨立,再擴而充之,去教導影響別的人,慢慢地就可以改變了!」   翠兒道:「那要多久哇!」   李玉虎接口笑道:「有云:」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若想世上之人皆知義識禮,人人獨立興家,只怕須要千百年的時光呢!「翠兒歎了一聲,不再言語,大約覺得十分洩氣。李玉虎卻爽朗一笑,又道:「盡其在我,成左5c卻不必在我啊!其實千百年光陰,不是彈指即過嗎?」   孟巧娥笑道:「玉兒胸襟寬闊,出塵認事至明,娘心甚慰。為娘開設孤兒院,其中也有這番意思……」   說話之間,外面更聲傳來,已起三更。   李玉虎盤膝坐床,瞑目合神,過了片刻,笑道:「小虎正在為爹爹服藥通關,再過一刻,便要回來了!」   孟巧娥心情驟然緊張起來,臉色一時煞白,顫聲問道:「真的嗎?真的嗎?…   …為娘不是在做夢吧!「   李玉虎過去拍拍她,安慰道:「娘,鎮定一點,當然是真的!孩兒怎會拿這等大事與娘開玩笑?」   孟巧娥長長吸了口氣,激動的道:「玉兒,娘實在……不敢相信……噢……」   李玉虎又伸手拍了拍,不過這次卻是拍在睡穴。   孟巧娥雙目一閉,全身一軟,已然沉沉睡去!   李玉虎道:「夫人,你把老娘送到上面,脫了衣服,就讓他們先在夢中相會吧!」   張出塵抱起孟巧娥,在李玉虎指點之下,悄然上了閣樓,依言為她除去衣衫,拉了棉被蓋上。同時在袋內拿出兩方粉紅玉□'5c,悄悄放在枕畔。   三人一時默默無語,靜心等候。翠兒耐不住低沉的氣氛,走上陽台,一閃身飛登松樹之巔,放目眺望,無意中低頭一瞥,卻發現八大胡同內,各院之中都不約而同的馳出一輛馬車,直往長辛店方向趕去!   她暗暗數了一下,前前後後大約有二十輛。不過車裡到底裝了多少人,她卻是看不透。   她晃然飄然入房,低聲道:「爺,外面……」   張出塵搖搖手,也低聲道:「爺也看見啦!一共有五十人。一個受了傷的沒去,不過已移到客房養傷了!」   翠兒笑道:「看來張九蔭並沒偷懶,果然每家都通知了!」   李玉虎道:「他敢不通知嗎?我那張圖不但位置正確,人數也絲毫不差,過去既然包庇他們,如今有此建功機會,又怎肯放過!夫人,今晚回去,速令鷂鷹通知錢一飛,查核一下人數。」   翠兒道:「爺不要他們送過來嗎?咱們內府的娘子軍,可以從裡面選一些呢!」   李玉虎道:「先讓一飛過濾一下,有願意回家的,就送回家,實在無地容身者,過幾天送來也不遲!娘說要創立一家孤兒院,你們不妨先儲備一些人才,有些年紀太小,不適合練武者,將來也不妨送去教養……」   張出塵默默記下,忽見李玉虎口唇微動,卻未發出聲音,接著又見他晃身而起,飄上陽台。   張出塵與翠兒一齊出去,仰頭觀望,只見漆黑的夜空中忽傳來一陣疾風,一朵龐大的烏雲低空飄過,雲上金光一高7b,陽台上已顯出三個人來!   原來,上面的烏雲乃是鷹王冠軍的影子,而現身的……分別是小虎與琳兒,一左一右,夾扶一個身型雄偉高大的「大」人。   說他是「大」人,一點也不過份。李玉虎已經是高個子了,但站在那人面前,不但矮了半個頭,橫寬也差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際,他濃髮掩面,身上披著一件僧袍,裡面似乎沒穿衣服,下面也赤著一雙大腳,呼吸綿長香甜,正在熟睡!   李玉虎忽覺得熱淚盈目,心中波濤起伏,忙上前輕輕抱住那人,倏忽間飛上閣樓,再輕輕塞人棉被之中,一手拉住僧袍一角,微微一振,已將僧袍全撕出來。   接著,他撥開那人頭髮,俊目閃光,凝神瞧去,只見那人已被小虎施過脫胎換骨手術,國字型的臉上獅鼻海口,頗具威嚴,紅潤的面色,光滑的皮膚,頷下光溜溜,寸須不生,望之只如三十許人。濃眉漆黑如劍,眉毛長有寸許,撥開發頂一瞧,連頂心的戒疤也已消失。   李玉虎長吁一口氣,自覺已無破綻,這才退後數步,雙手在床上兩人耳後,虛點數下,又裝出一副蒼老莊嚴的嗓音,傳音道:「爾等姻緣未了,世間重任未完,便妄圖逃遁規避,實有不該!本尊如今還汝本來面目,盼爾等好自為之,切記!切記!」   說罷,飄雲而下,並順手將掀起的天花板歸還原狀!接著走進臥房,對張出塵等人擺擺手,道:「去吧!這裡已用不著咱們啦!先回去吧!」   五人手拉手,踏雪而歸,路上翠兒急問經過。小虎笑道:「經過情形,老哥瞭如指掌,你問他吧!」   李玉虎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小虎與琳兒先附在金童玉女身上,趁老爹參拜之際,出聲責他逃避做人責任,妄想修成正果,實在走錯路子,今見他塵心仍在,塵緣未了,特意格外施恩,還他本像,好與妻兒團聚等語,接著點他睡穴,餵下靈乳丹藥,助之脫胎換骨,如此而已。」   李小虎不滿意,道:「看你說得多輕鬆啊!別的不說,光是頭髮鬍子問題,就夠我和琳兒傷腦筋了!」   很少說話的琳兒,這會「嗤」聲笑了起來,輕聲細語道:「翠姊你不曉得,公公他本來頭髮不足一寸,鬍子足有兩尺,都白了呢!」   翠兒「噢」聲道:「真的?後來你們怎麼弄的?把鬍子移到頭頂上去了,是嗎?」   眾人「哈哈」大笑,小虎道:「真會異想天開,這怎麼可能?我們是在餵藥之前先把他鬍子拔光,餵藥之後,再用老哥為玉蓮催長秀髮的手法,把頭髮拉出來的。」   翠兒「嘖嘖」有聲的道:「可怕,可怕,把人家鬍子全拔光了,以後還能長嗎?   以後公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找你倆算帳才怪!「眾人一怔,都不言語。半晌,李玉虎方道:「老爹經過脫胎換骨,大約是不會變老了。長不長鬍子有什麼關係!像我不是也長不出嗎?」   不過,語氣一轉,又道:「不過,這事只咱們幾個知道,不可再說給任何人聽。   最好都忘了此事,否則萬一被老爹知悉,是小虎裝神弄鬼,拔鬍子事小,再出家做和尚,麻煩就大了!「又特別叮嚀翠兒,道:「翠兒,你最無機心,這事千萬保密,回去連靈兒、玉蓮她們問起,也不許說!知道嗎?」   翠兒吐吐舌頭,道:「知道啊!老爺,你當我真個不知輕重嗎?」   眾人悄然回到李府後洞,小虎與琳兒自去四樓。張出塵招呼在前廳守候的小蓉、小梅回來。   李玉虎則一腳進了翠兒的房間,倒在床上。   翠兒歡歡喜喜地除去兩人衣裳,蓋上棉被,李玉虎摟著她光滑細緻的玉體,道:「今晚放假,好好睡一覺吧!」   翠兒柔順的依偎著他,「唔!」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多會雙雙睡去。   次日一大早,長辛店大安鏢局局主趙守恕,便已飛騎趕來拜訪。   他一到高大的石牌樓邊,立即被兩名值班的帶刀壯漢攔下,詢問道:「閣下高姓大名,要找何人?」   這幾天趙守恕也聽到北京城傳開的消息,他半信半疑,心裡雖知李玉虎深藏不可測度的功力,但其他種種就有點不敢信了。   但此刻一見並不陌生的荒山僻道,陡然興起牌樓圍牆,並還有了功力不低的守衛,不由暗暗詫異心驚,甚至懷疑找錯了地方。   他滾鞍下馬,抱拳道:「兄弟長辛店大安鏢局趙守恕,特來求見本局新聘的總鏢頭李玉虎,但不知是否住在此地!」   兩壯漢一齊躬身施禮,道:「原來是趙局主當面,恕小人等眼拙,昨日長少夫人已著人交代過,局主請!」   於是一人帶路,一人接去馬匹,牽過一旁,繫在新辟的繫馬栓上。   趙守恕舉目四望,見路左一片疏林中一片粗木圍欄,欄中不但有兩座高大的馬房倉庫,竟還有數百匹馬在裡面自在遊蕩。   右手林中,三座木樓均已蓋好一半,路正中遙見又一石門樓阻住去路,更裡邊,一座二十丈寬的石樓傲然佇立,半山腰更有兩座金碧輝煌的建築露出一角,與石樓成鼎足之勢,卻更襯托出大樓的莊嚴氣勢!   他不由被這氣勢所懾,心裡有點怯意,身上卻見燥熱,便道:「兄弟,李總鏢頭住在大樓裡嗎?」   帶路的壯漢和善一笑,道:「府主住在何處,小的不大清楚,不過聽伺候府主的姊姊們說,樓後還有更美的洞天福地呢!」   兩人來到新建的石門樓前,左側門已經開啟,裡頭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身著翠綠絲質勁裝,體態雖然小巧,眉間卻也有英武之氣。   只見她天真一笑,聲音甜美的道:「王三哥,一大早是哪位客人哪!」   帶路的壯漢──王三哥喜笑顏□'7d道:「是春嬌姑娘值班啊!早,這位就是趙局主哪!」   春嬌姑娘「噢!」了一聲,斂□萬福,笑道:「趙局主早哇!長少夫人昨天就交代過了,您老請進來吧!」   趙守恕拱手含笑道勞,邁步入內,春嬌關上門,又道:「局主請隨小婢來吧!」   趙守恕目見門內一片平坦石地,廣有百丈,門樓兩側,外觀是兩排蜿蜒向後的丈二石牆,內觀則是兩列石徹平屋。   左列第五間門外,有一石井,右列第三間則是連著三間馬房,馬房外有個大池,此時正有七匹無韁駿駒在池邊飲水,另有一匹更是神駿的金黃龍駒,卻在大樓假山水池前,自由漫步。   而假山後邊,大樓兩邊,左右各有三株奇古臘梅,枝葉繁茂,花朵似錦,一陣暖暖的山風吹來,隔得老遠,便已嗅得一股清香!   趙守恕一陣驚異,吃暖風一吹,才查覺院中竟無絲毫寒意,忍不住奇問道:「春嬌姑娘,為何這裡一點也不覺得冷呢?一直都是這樣子嗎?」   春嬌姑娘回眸一笑,道:「府裡處處都是溫泉,寒氣吃溫泉衝散中和,自然不冷了!」   片刻,走到樓前大池邊,那龍駒伸頭飲了幾口水,又轉頭望了兩人一眼,四蹄一動,已如飛奔回馬群。   趙守恕忍不住又讚道:「好一匹龍駒駿騎,這般高大神駿的,區區還是第一次見呢!」   春嬌姑娘笑道:「它叫『飛龍』,是府主的坐騎,聽說只許府主一個人騎,小婢等下人都不敢近它的身!」   趙守恕望著挺拔蒼峻的假山,在中腰的瀑布,以及池面上漾著的七株盤大蓮葉,心中不禁疑惑自問:「這與仙境何異!」   春嬌疾步轉過假山,走到廳門口,躬身向內報告,道:「稟長少夫人,大安趙局主到了!」   接著,便聽見一陣清麗簡潔的聲音揚起,道:「趙叔請進!」   趙守恕顧不得細看假山景致,疾步而入。只見裡面清亮如畫,點塵不染,右手邊三面紫檀木屏中,圍出一間寬大的客廳,佈置清雅華麗,兼而有之,頂上懸一隻特大的白紗繪製宮燈,放出柔和清輝,清輝之下,張出塵宛如凌波仙子一般,儀容端莊的微含笑意,一雙鳳目清亮如電,隱有威梭,望著他說:「趙叔叔遠來辛苦了!   快請進來歇歇!「   趙守恕有些自慚,慌恐不安,忙一拱到地,道:「區區見過長少夫人!……」   張出塵斂衽還禮,道:「趙叔不可多禮,快快請坐!」   趙守恕拘束的坐下,一旁小梅獻上茶茗,張出塵又道:「府主尚在貪睡,本座這就去請,趙叔且請寬坐稍候!」   趙守恕剛要攔阻,卻聽一聲清朗笑聲響起,李玉虎一身絳色絲質長衫,飄逸輕靈的走了進來,連連拱手道:「趙叔叔早!失禮!失禮!」   一旁侍立的如意、小梅□'7d膝默迎。張出塵自然也站了起來,臉上威儀一掃而空,嫣然含笑,卻未言語!   趙守恕連忙起身,拱手堆笑,道:「打擾府主早覺,實在不該……」   李玉虎上前接他落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笑道:「趙叔何出此言,按說明日就要出車,是該小侄到局裡報到的。」   趙守恕拘謹的道:「哪裡,哪裡!府主屈就總鏢頭,全出於助拳之義,有些小事鄙局自會處理,怎敢勞動大駕?目前萬事已妥,只差去如意珍寶坊接下紅貨,便可成行。此事關係重大,趙某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才來煩勞府主……」   李玉虎笑道:「說什麼煩勞,這本是小侄該做的事。不過,趙叔請放寬心!如意珍寶坊小侄已經接了過來,那串紅寶石項鏈也已做好,已放在小侄這裡了!小侄本打算明晨率內人帶了項鏈,一同去大安報到,立即登程!」   張出塵在他說話之時,打個手勢,如意會意,即已去玉作房取來一隻錦盒,放在兩人面前。   李玉虎打開盒蓋,一片紅艷艷光霞立即閃出。他又道:「趙叔請看,這串和原先的可一樣嗎?」   趙守恕望了一眼,心頭眉頭同時一寬,笑道:「只要是紅寶石,一不一樣,有啥要緊!只要送到地頭,責任卸去,鄙局不再傾家停業,便是上上大吉!」   張出塵道:「趙叔,不是說要以此引出劫匪,收回失鏢嗎?」   趙守恕老臉一紅,心頭暗暗打鼓,忙道:「是,是,是!趙某已遵府主所囑,對外放出消息,但是……近來府主威名盛傳,北京城內,人人都知道香山出了一家活神仙,不但醫好聖上的隱疾,還要娶公主進門,那劫匪敢不敢來,趙某就不敢說了!」   李玉虎與出塵對望一眼。李玉虎笑道:「趙叔放心!失鏢若能追回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出劫匪,追不回失物,這一串就交出去,也無所謂!」   趙守恕心頭巨石這才放下,展眉笑道:「果如此,府主平白無故損失巨寶,趙某想想,實在過意不去……」   李玉虎笑道:「這事咱們早已說妥,趙叔不必放在心上。」   這時,翠兒與平陽公主連袂而出,余玉蓮也從別處過來。趙守恕見過翠兒與玉蓮,連忙起身問好。最後李玉虎為他介紹平陽公主,又不免令他大驚失色,便要跪下叩頭!   平陽公主學著李玉虎的樣子,寬袖輕輕一拂,托住他下拜之勢,也順著李玉虎的口氣嬌聲笑道:「此處不是朝堂,趙叔不必拘禮。」   趙守恕一時覺得全身被一股無形柔勁束住,竟然動彈不得,不由大驚失色,口中囁嚅道:「趙某遵命……」   李玉虎望見丫頭們已在餐廳佈置碗盤,便道:「趙叔想必未用早飯,請與小侄等一同食用如何?」   趙守恕額頭見汗,辭謝道:「趙某已經用過,府主與公主夫人們請吧!趙某局中尚有他事待理,須先回去,明晨恭候府主大駕降臨,即行啟程如何?」   李玉虎見他拘謹之狀,不便勉強,便即答應道:「明晨卯末,小侄准到,辰初發車可好?」   趙守恕連連稱「好!」又道:「還有一事,須向府主報告。鄙局消息傳出之後,除萬利錢莊老闆說奉府主之命,要一同行動之外,尚有五車客戶要求附驥隨行,鄙局盛情難卻,已然答應下來!」   李玉虎點頭笑道:「好哇!人多熱鬧,就一起走吧!……」   說著,眾人卻聽得兩聲鷂鷹鳴聲由通訊室傳來,眨眼間,小佩手執兩封信走了過來,一齊呈於張出塵。   張出塵匆匆一瞥,笑道:「一封是一飛的,他說五十名少女到齊,每人五十兩已然付清。另有一事,卻和趙叔說的有關呢!」   趙守恕心中驚疑不止,忙問道:「什麼事?」   張出塵笑道:「信上說,趙叔另找的五車,其中有一雙姊妹身份十分可疑,請府主特別留意,趙叔可知她們的來歷?」   趙守恕大驚失色,道:「五起客人之中,確實有一對雙胞姊妹,小巧玲瓏,美艷如花,聽口音,似是關外人氏,據她們自己說,要去南京投親謀生活。這,有何可疑之處!」   李玉虎擺擺手,笑道:「愈有可疑人物同行愈好,說不定劫匪就在其中。趙叔不必掛心,只當平常一樣就行了!還有一封呢?」   張出塵笑得十分開心道:「是雲妹的。她說在玉女宮已邀了五十六人,連師父他老人家都動了游性,想來本府瞧瞧!」   趙守恕失驚道:「玉女宮?是黃山玉女宮嗎?」   翠兒脆聲笑道:「是啊!趙叔也知道嗎?」   趙守恕道:「趙某以保鏢維生,對武林各門派當然有個耳聞,黃山玉女宮與巫山神女宮並稱於世,卻一正一邪,趙某豈能不知?」   翠兒脆聲大笑,指指張出塵道:「我大姊就是玉女宮現任宮主,趙叔你可不知道吧……」   趙守恕又是一驚,疑惑的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啞然無語。張出塵瞪了翠兒一眼忙道:「趙叔別聽翠兒胡說,本座出身玉女宮不錯,可早已不當宮主了!」   李玉虎也怕引起更多傳說,忙道:「趙叔有事,請去忙吧!小侄明早立去報到!」   趙守恕躬身相應,「叔叔」的架子再也端不出來,垂著頭懷著一腔疑問與驚喜及驚奇,告辭而去!   李玉虎率先坐上餐桌主位,等諸夫人分別落坐,方道:「雲兒信上還說別的嗎?」   張出塵笑道:「真巧,她信上也提到神女宮呢!她說近年來,安徽境內常百年輕男子失蹤,據推斷可能與神女宮有關,想請爺設法查一查呢!」   李玉虎望了平陽公主一眼,道:「那也得等到和公主的大事辦完才行啊!我看夫人還是先安排她們回來,等明年一月底,咱們再一齊南下就是!」   平陽公主大樂,笑道:「爺,一月底只怕父皇也要上京,咱們或許和他一齊去呢!」   李玉虎搖頭,笑道:「那多不自由!要去咱們自己去,絕不能與他們一路。」   平陽公主笑道:「這倒也是,不過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保駕的。」   張出塵笑道:「保駕沒有問題,咱們只要派出大鷹與鷂鷹,隨時注意車駕行動,一有動靜,立即回報,百里距離,眨眼即至,有什麼好擔心!」   平陽公主這才不言。張出塵又道:「爺明日出門,妾身派四妹、五妹率小蓉、如玉隨行伺候,出騎五乘,車一輛,車伕一人,鷹兩頭,爺以為如何?」   李玉虎想起他們昨天的談話,便不多言,聳聳肩笑道:「夫人都安排好了,我還有什麼意見?」   翠兒舉起雙手嘩然脆叫道:「萬歲,大姊萬歲!」   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玩,有什麼好高興的,路上說不定會遇上大批強盜劫匪,有你忙的呢!」   翠兒笑道:「我才不怕呢!」   李玉虎便不理她,卻看著小蓉、如玉道:「你倆會騎馬嗎?」   小蓉含笑恭聲道:「啟稟府主,奴婢昨日已練過,下午再練一練,應該可以應付!同時奴婢已選了兩匹,請府主恩准乘用!」   李玉虎大笑道:「看來夫人已准了你們,還問我怎的?我還敢說不行嗎?」   接著,他又向張出塵道:「鞍山方面應出發了!通訊安排了嗎?」   張出塵道:「今晨妾身已命冠軍率十隻鷂鷹同去,傳下一信,明日開始,當有訊報不斷傳人?」   李玉虎推碗而起,大笑道:「好,夫人事事安排周詳,那胡老、田老想必已痊癒了吧!」   翠兒笑道:「這個我曉得,他們兩位昨日下午便全好了。胡老已率領女兒回了眾樂園,田老則搬到平准堂去了。至於田甜不知為何,也和胡家姊妹一同去了,你說奇不奇怪?」   李玉虎望了平陽公主一眼,見她故意垂眸避開,便不點破,笑道:「她們走了不好嗎?少一個人吃飯,省下不少銀子,豈不更好?」   大家隨他一同出去,余玉蓮道:「昨晚妾身奉大姊之命,已重新安排下屬居處及工作。男子全部撤出內府,大門暫派春嬌率八名丫頭看管。」   李玉虎聳鼻迎風嗅了一下,笑道:「怪不得到處都是脂粉氣味,原來臭男人都趕光了!」   眾女哈哈咯咯,一陣大笑,翠兒道:「爺,你的鼻子真這麼靈嗎?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大笑,捏唇打個胡哨,只見遠遠的馬房中,馬王長嘶相應,眨眼奔了出來。   翠兒見獵心喜,也跟著吹聲口哨,馬房中另一匹白馬也跟著奔出!   翠兒喜得跳腳,脆聲道:「乖,乖,它認得我哎!快,拿鞍子來……」   接著他又催林靈,道:「四姊,你也吹吹看!」   林靈不會吹口哨,只好召手傳音,道:「馬兒,快來……」   另一匹白馬也踏蹄馳出!   此時小梅、小蓉等丫頭已去提來全副鞍轡,李玉虎接過手去,先把黃緞面褥子蓋在馬王背上,又架上皮底純金的鞍子,勒上馬肚帶,口中卻道:「飛龍乖,我們明天要出遠門,委□'7d你了。」   馬王一動不動,靜待調理,最後李玉虎又為它套上染成黃色的籠頭韁繩,撫摸著它的頭額,讚道:「幾塊黃寶石一襯,真漂亮威風啊!」   原來籠頭正中與金鞍把手上,張出塵命人鑲上五粒黃色寶石,尤其額心一顆大如鴿卵、光彩奪目,更增加了龍駒的威風美姿!   馬王飛龍歡嘶一聲,用頭輕輕頂頂李玉虎。意思是催他上去。李玉虎哈哈大笑,晃身飛上金鞍,韁繩一抖,馬王立即威風八面的緩步前進,昂頭搖尾,竟顯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翠兒、林靈也學樣,為自己坐騎上鞍加籠,一對白馬也照樣乖如羔羊。兩人飛身跨上,兩白馬立即隨在飛龍後面,踏蹄前進。   張出塵見狀,也學著林靈招手,傳音道:「你們都出來吧!」   馬房內剩下的二紅、二黑、一金黃的五騎,金黃帶頭,果然都馳到面前!   她上前拍著每一匹馬頭,像點名一般的道:「本座為你們取名金鳳、赤焰、烈火、玄樺、玄青,你們要記住喲!」   她一連叫了幾遍,又道:「四妹那匹叫皎白,五妹那匹叫皓月,公主你說好不好聽?你喜歡哪一匹啊?」   平陽公主笑道:「妹子都喜歡,只是姊姊們都選過,剩下的就算妹子的吧!」   張出塵指指金鳳笑道:「它歸你最是合適!原先二妹和我選的兩玄,三妹、六妹選的兩紅,就它當時不知躲在哪裡,沒人發現,現在正好配你公主的身份!」   平陽公主大喜過望,嬌笑上前抱住金鳳的大頭,道:「金鳳、金鳳,大姊起的好名字,你願意屬於我嗎?」   金鳳歡聲低嘶,伸出長長的舌頭去舔她的玉手。平陽公主「咯咯」嬌笑,接過黃褥金鞍、上鑲黃寶石的籠頭,一一替她配上。   張出塵、余玉蓮也為玄樺、烈火上鞍,不多時均已弄妥,紛紛上馬,追上前面三騎,另兩騎赤焰、玄青,空乘相隨,轉眼間已在廣場兜了一圈。   李玉虎神目如電,瞥見水池邊幾個丫頭,臉上都有躍躍欲試樣子,便道:「小蓉,你去喚呼一聲,凡是想騎馬的,一齊到外邊去選吧!選中那匹就算誰的!今天咱們騎術訓練,不過等會可不許叫屁股痛啊!」   小蓉等人大喜過望,一齊歡呼道:「多謝府主恩典……」   說罷,一窩蜂回到廳內,客室之內也立即爆出一陣歡呼之聲!   片刻間,六名小字輩,二十四名如字輩丫頭全體出動,紛紛向外湧去!   此時,李玉虎五人已叫人開了府門,八騎馬如風飛馳而出,直向府外奔去。   三十名丫頭入了馬欄,都有點手腳無措,只有小蓉、如玉昨天已先選過騎過,有點經驗,不過也幸虧有天馬堂負責照顧馬匹的十多位兄弟幫忙,如此也費了半個時辰,方始人人一乘,緩緩在欄內兜圈練習!   這三十名丫頭年紀都在十四、五歲之間,過去雖沒武功底子,更沒練過拳碉d功夫,卻都是萬中選一的漂亮聰慧人物。來此之後,張出塵幾個姊妹憐惜她們過去的遭遇,不但賜服了培元增功的靈丹,且一一通穴疏脈,貫通了生死玄關,授予癸水玄功心法。   所以雖只短短數日,每個人的內力真元絕不比武林高手差,只是還沒練過手眼步法,不懂得施展發揮而已。   不過,此際用來馭馬,稍經指點之後,不一刻便全能得心應手,指揮如意,有模有樣了!   站在柵門高台上觀看的天馬堂執事王幼雄,看在眼裡,不僅歎服,更是納悶。   不過他也深知府主一家的能耐,似乎沒有做不到的事,便只好把這些雜思按下,大聲講解隊形變換,指揮著眾少女操演起來!   如此操練了半個時辰,李玉虎等人已兜了回來,望見這等情況,張出塵忽然上前,道:「王執事,讓如意、小蓉上台試試,你在旁邊提醒一下,看看她們能不能指揮!如意,你先來!」   李玉虎提韁沿內府外牆馳向後山兩宅,道:「你們玩吧!我去後面瞧瞧!」   沿路望見修屋築牆工人足有千人,只要有人向他張望,便馬上揮手喚呼,這一來倒弄得那些人不好意思,都低下頭專心工作起來!   新辟山路寬有丈許,地上全是花崗原石,馬蹄踏上去,得得有聲,傳出老遠。   片刻間,轉到內府正後方,只見原先的院牆已開出兩個丈餘的門戶,石砌的門樓也已搭起,只是泥水未乾,還沒法裝上大門。門內的門房也正在趕工,由於此地已甚寒凍,工程進行得不很順利。   他跳下馬來,對馬王道:「飛龍,你先回去吧!」   馬王大頭猛搖,已跨步進了院子,李玉虎微微一笑,隨後進來,對門邊工作的工人,道:「各位辛苦了!」   一個身穿棉襖的監工忙躬腰堆笑道:「府主你好,應該的,應該的!」   一千工人卻顯出一臉受寵若驚、手足無措的樣子,怔在當地!   李玉虎心中暗歎,見不是路,只好一步跨進去,道:「你們忙吧!別管我……」   園中院落甚大,沿牆除一列下房之外,正中一樓,樓房坐北朝南,四周花木佈置錯落有致,一條馳道由原先北面的大門口一直通到樓前。馳道外面,也有假山水池,只可惜此時正處隆冬,池水已被冰層蓋住。而園子裡的花木,除蒼松老梅外,也都光禿禿只剩下枯枝了!   李玉虎心中一動,已將內心的想法傳給下邊的小虎。   接著樓門開處,武昌與田老先生文忠迎了出來!   武昌抱拳躬身相迎,田文忠卻已屈膝要跪下去。   李玉虎上前扶住,笑道:「老先生大好了,聽內人說你願留在府中幫忙,本府不勝歡喜,今後即是一家人,千萬別過份客氣!」   田文忠清瘦的臉上,滿是感激,道:「府主仁厚,不僅由鬼門關把老朽給救回來,還賜下御飯之所,小老兒實在慚愧……」   李玉虎拉住他同入樓內,俊目一掃,只見樓下一間大廳朱漆染金,傢俱豪華齊全,一副皇家氣派,不由皺了皺眉!   武昌忙請他落坐道:「這些都是原先二王爺留下來的,府主若是認為不妥,過幾天再行更換便是!」   李玉虎笑道:「我比較喜歡樸實淡雅,這些皇家用具,咱們使用似也不大合適,不過東西很新,換了滿可惜,是不是?」   武昌笑道:「下月府主娶了公主,最少是駙馬身份,用些皇家器物倒不過份。   若是要換,咱們不但不會賠錢,說不定還可以賺幾文呢!「李玉虎頗覺意外,道:「真的?若是如此,武老和出塵商量一下,傢俱就換一下,房子也重新油漆吧!」   接著,他又對田文忠,道:「田老住著不習慣嗎?」   田文忠笑道:「老朽一生也未住過這麼好的地方,是有點不慣,不過語云:『由儉入奢易』,很快就會習慣的!」   李玉虎又道:「房間還夠用嗎?」   武昌笑道:「上下共十四個房間,都太奢華,不宜屬下等使用,屬下宜在樓後再蓋一排宿舍,除客廳外,其他多半改為辦公處所。至於隔壁的孟風堂,可用來招待客人之用,就不必改了!人員方面,屬下也正在徵募之中。」   李玉虎起身笑道:「明日一早,本座要去南京,武老有什麼事嗎?」   武昌自懷中摸出一方玉牌,雙手呈上,道:「南京有屬下大弟子劉昌年,在東大街開有一家奇異珍寶行,府主不妨找他一談。這是鄙門信物,請府主收存。」   李玉虎搖手笑道:「本座可能沒時間停留,最好武老寫一封信,帶本府一面旗子去,往後書信往來,可由鷂鷹傳送,一日可達,就方便得多了!」   武昌與田文忠大感驚奇,武老道:「真的?府主已訓練成功了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現在還在訓練,但不久之後,近至城裡,遠至鞍山,本府均可以鷂鷹通訊,比起人力馬匹快得多了!下次武老再去城裡,可帶一頭去給他們瞧瞧,彼此熟悉一下!」   以後,平准堂果然也利用鷂鷹與各地生意建起通訊網,凡是李府平准堂下的買賣,外表與別家並無兩樣,只是院子裡一定撐起一面紫色三角小旗子,旗子中央則用黃色繡著一個李字。旗竿下面,也必然有個木架子,是專為鷂鷹息足停身所準備的。   接著李玉虎又到鄰院巡視一番,見大小、佈置、型式都差不多,只是傢俱多是舊品,質料都是上好木料,便道:「這裡的傢俱不必換了,稍稍重新油漆一下,把朱、紅之色改一改!另外,兩院之間開個洞門吧!」   他跨上馬王「飛龍」,沿另一邊山路而下,只見張出塵等人已然收「兵」。而內府廣場之上卻多了一個高大結實的四輪廂型馬車,全車漆成淡紫色,頂篷上用黃漆漆著一個圓圈,中央有一「李」字。   他親自為馬王除卸鞍籠,放人馬房隔壁一間空屋,並拍拍馬王,道:「騎著你飛馳萬里,真是威風八面,現在好好休息一下,明早要正式上路了!」   飛龍歡嘶相應,昂頭擺尾,自去散步!   他回到大廳,不見一個人影,不由有些納悶。隨即走到後洞,見小蓉、如意秀髮水淋淋,一臉艷紅,一副剛出浴的樣子,這才恍然,微微一笑,便即直趕浴室。   在跨入那極大極廣的山腹時,心中一動,想到將來萬一離開,山腹中的玉筍若被外人得知,必定引人垂涎盜采,所以甬道口還是該加道石門,比較合適。   想到石門戶,又想到不知是否有別的出路。   皆因近來事情太多,李玉虎還不曾好好探測過整個地理環境呢!   靜心一聽,知道諸夫人和平陽公主皆在浴室,便自舉步深入,坐在山腹中心的大水池旁,運起天眼,向上下左右仔細探察。   這一查,果然有幾個新發現。   第一點發現是,正對著池中火玉的上方所以會發出燦爛光輝,除了中央有粒極大夜明珠之外,附近都是大小不等的鑽石與水晶,珠光再經過反射及折射,所以才這般明亮。而連著包著鑽石與水晶的,竟然也都是火玉,只是年代已久,體積較小,火力已發散得差不多,溫度降低太多,已變為溫玉而已!   第二點發現,是距離火玉最遠,也就是山腹邊沿的玉筍,有些內部尚未完全凝固,也就是還儲存著許多「玉髓靈乳」。   第三點發現,是頂上有些洞隙並不太大,只能通風透氣,連隻老鼠也鑽不進來!   他放心張目,飄然凌空飛起六、七丈高,同時掏出九天玄鐵製的小劍,在夜明珠最外圍削下十幾粒火玉大鑽及五支水晶體,輕輕凝動虛抓,放落地面。   接著他又閃身飛到山腹邊沿,在頂上切下三支尺餘的玉筍。   他把這些都搬進洞中的玉作坊,先用天眼查出正確的位置,接著運劍如飛,片刻功夫,已將三支玉筍雕刻成三個不同形式的裸體美人!   那美人均為白色,兩站一坐,均一般曲線玲瓏,面目栩栩如生。站著的雙腿緊緊靠在一起,腳上特別多出塊玉座,宛如假山,美人的腿、背靠著一片削壁!   坐著的美人是雙盤式,下有蓮花台座,雙手合十,豎在兩乳之間。   他把三個玉美人放上石架,靜靜的注視欣賞半晌,才突然發現玉美人的面目身材,無意中竟是三位夫人。   立姿者一是翠兒、一是林靈,坐姿者雙乳特大,竟是余玉蓮!   他啞然失笑,心知若下趕快補救,待會一定會有人不快,要提抗議!   為了表示公平,他只好再人山腹採回四支,凝神用心的又雕出四個裸體玉美人!   這四個,也是根據玉筍本身所含「玉髓靈乳」的形狀雕琢,有立、有坐、有臥,都一般面目如生,曲線胖瘦各有不同!   接著他又把鑽石與火玉分開,覺得那火玉的溫度雖已降低,不致燙傷人手,仍不宜長時間配帶;尤其感覺這室內溫度,才不過一刻工夫,已然升高許多,心中一動,立即依火玉原形雕刻了三座假山,兩個肥大的彌陀佛像。   剛剛完工,他耳中便聽見翠兒的聲音,在甬道響起,道:「爺跑到哪裡去了?   這麼久還不回來!「   接著,她們路過門外,張出塵發現了他,笑道:「哪!爺不是在這裡嗎?」   幾個人一擁而入,發現一桌子碎玉鑽石及架上的玉美人,不禁嘩然大叫,翠兒道:「爺,原來你偷偷做手工啊!好漂亮哇!送給我一個好嗎?」   李玉虎故意道:「不行,這七具玉美人,我準備帶到南京去換銀子的……」   平陽公主眼尖,拿起一具臥姿美人摟在懷內,道:「爺,這一個不能賣給別人,賣給妹子好了!」   翠兒緩緩的問:「為什麼?」   平陽公主玉靨一紅,笑道:「爺雕得太像妹子了,賣給別人,豈不……」   李玉虎笑道:「好,誰出得起價,爺就賣給誰,每具一千萬兩銀子。」   張出塵也發現自己的一具,也像平陽公主一般抱在懷中,笑道:「好吧!爺,我買這一具!」   翠兒與玉蓮也發現了,都眉開眼笑的搶過自己的來,翠兒叫道:「爺,太貴了吧?我哪有這麼多錢哪?不過我不管,這一個就是不准賣。」   余玉蓮卻道:「爺,妾身也沒有銀子。不過可以先寫欠條,等以後有了,慢慢還你。」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還是玉蓮老實,爺決定不賣啦!送給你們換一個香吻吧!」   翠兒大叫一聲,摟住他先吻了一下,余玉蓮也乖乖送上一吻。張出塵看看手中玉雕像,道:「爺,妾身這一具身材有點怪,怎麼回事!」   李玉虎笑著吻吻她,道:「這是四個月後的樣子,不信,到時候你再比比。」   翠兒探頭去瞧,見那玉像大腹便便,雙乳也有些下垂,不由笑彎了腰!   張出塵打她一下,又對李玉虎道:「拜託爺改一改吧!這樣子多難看嘛!」   李玉虎摸著她的小腹笑道:「這等身材是最神聖、最難得的,生育之後,再想如此已不復得。我為了讓後人永遠記住你的辛苦與犧牲,才故意雕成這樣,改了豈不失去意義?」   他見張出塵雖不再說,臉上卻仍有些不甘,又道:「要不我另雕一具給你,這具所以不能改,還有一個原因!」   翠兒脆笑道:「爺的理由最多啦!還有什麼,快點說啊!」   李玉虎舉起玉雕,迎向室頂的夜明珠,道:「你瞧,這玉像體內皆有『玉髓靈乳』,一刀下去,不但沒把肚子削平,只怕還會出現一個大洞呢!」   五人一聽,又是一陣驚奇,都舉起來迎向珠光查看,果然發現裡面略有空隙,稍一搖動,內部便會流動。   翠兒脆笑道:「爺,這是原來就在裡面的嗎?怎麼取出來呢!」   李玉虎笑道:「在乳尖上各打一個小孔,就可以吸出來了!不過現在咱們還有,可以不必取用,先收著吧!」   平陽公主上前獻吻,道:「爺,謝謝,妹子一生珍愛此物,絕不會破壞它的完整!」   翠兒望著石案上佛像、假山,及十幾粒大鑽與水晶,道:「這些爺從哪裡找到的?怎的房裡變得這麼熱呢?」   李玉虎笑道:「這是火玉水池上面的東西,熱度介乎火玉與溫玉之間,因為我見上面兩堂,都甚寒冷,所以才想到這個方法。晚上叫小虎送兩個假山過去,試試,看能否改變一些。」   他指指鑽石、水晶,又道:「這些我不管了!你們一來把我的靈感都打斷了!   走吧,去前面吃飯去!「   林靈等人把玉美人都送回自己的房間,張出塵則把出雲、如丹的也拿回房去,又叫小蓉、如意捧了佛像、假山,一同到了前廳,道:「假山放在尷5c桌上做個裝飾,佛像先放在文書室吧!」   那假山約有尺半方圓,高約一尺,通體火也似紅,李玉虎是根據挖下鑽石之後的形狀稍加修改而成,細看之下,山巒起伏,削壁突起,竟也頗富野趣!   這還不奇,最奇的是過不多久,廳中那麼廣大的地方,竟都溫暖不少。   ◆ 第三章 保鏢上路     飯後,眾人到廳外散步閒聊,李玉虎目見水池之中,蓮葉倒長大不少,不由笑道:「夫人,看來雪蓮即使不能出芽生長,功效也不少呢!」   又對平陽公主道:「我去了之後,你可以回宮住住,順便帶座火玉佛像回去,送給父王母后吧!」   平陽公主喜道:「謝謝爺,母后信佛很誠,有了這尊玉佛,只怕更要常待在佛堂裡了!」   張出塵笑道:「這不太好吧!爺的意思,是希望擺在寢宮增加夫妻情趣呢!」   平陽公主笑道:「若是如此,送佛像就不太合適了。妹子換一座假山回去,好不好!」   李玉虎含笑應允。又談了一會,這才返回後洞。李玉虎道:「明早為夫即要出門,咱們今晚瘋一下吧!」   張出塵道:「妾身另外有事恕不奉陪!」   李玉虎笑道:「好,饒你一次,公主你呢?」   平陽公主玉面泛起紅潮,垂目道:「妹子見習好了!」   眾人來到浴室,平陽公主下午已與諸人同池洗過,習慣多了。   林靈溫柔的替李玉虎寬衣,大家「坦誠」相見,一同下池。   李玉虎略為清洗,帶著林靈共登「陽台」,展開一場「慘烈」的纏鬥。林靈奮勇「抵抗」千餘回合之後,才光榮的敗下陣來!   翠兒接著上陣,不足千次,已然魂飛天外。余玉蓮上去,反客為主,「倒澆蠟燭」,旋挺聳搖,花式百出,千次之後,也亦行不得也!   李玉虎吹氣灌救之後,溜下水池,摟住平陽公主,道:「現在見習結束,實習該開始了吧!」   平陽公主雖然心驚膽跳,卻也肉軟骨酥,春情氾濫。她在李玉虎引領之下,躺上水中石樑,只不過挨了百來下,便已尖叫連連,暈絕過去。   於是,李玉虎只好再來一輪,最後終於在平陽公主的熱情如火「爐」中卸下「彈藥」,獲得了無比舒暢與輕鬆。   好半晌大家恢復過來,平陽公主真誠的摟著李玉虎道:「爺,這次妹子真正領教厲害了,若每天如此,妹子非被爺弄死不可?」   李玉虎望望諸夫人,笑道:「不會吧!你們覺得很虛弱,不舒服嗎?」   林靈、翠兒、余玉蓮都搖頭,表示沒有。平陽公主柔情無限的娓聲道:「沒有,而且正相反,內力真元似乎更充沛,只是太刺激,人家受不了嘛!」   李玉虎圈上一條毛巾,笑道:「多多實習,情況自會改善,你沒見靈兒多凶悍哪!好啦!今天到此為止,我去出塵那兒睡去!」   張出塵一直也沒閒著,她先指揮著如意、如玉、小蓉等八人,把日常應用各物裝到車上,又分賜八人各服一粒自培的「培元丹」,外加半杯「玉髓靈乳」,不但增加了她們八人六十年以上的內力,而且有意替她們駐顏不老,故監督著她們練功一個時辰。   最後更轉授三招「蘭花拂穴手」,專點敵人「暈、麻、睡、僵」等有關穴道,又叮嚀道:「這三招乃本座自創,若能掌握凌虛發勁的訣竅,不必待敵人近身,便能將人定住,再強的敵人也不足懼。」   八女大喜,一同跪下叩頭道謝。張出塵又道:「小蓉、如玉這次跟府主出去,要好好照顧府主的生活起居,多多向靈兒、翠兒兩位夫人請教,必有好處。」   兩女恭聲應「是!」   張出塵還待再說,卻聽李玉虎在後洞房中喚她。便道:「你們繼續練習體會一下,本座先進去啦!」   出塵去後,八女移到後院空地,認真地繼續練習。   李小虎與琳兒由四樓下來。李小虎笑道:「光站著不動,有多難看?對敵過招,除了以快制敵機先,還要講究身、眼、步法,輕靈曼妙,變化莫測才行!哪,這幾步步法你們先學學,以後多多使用,再配合指法,就有看頭了!」   他慢慢示範兩遍,同時在地上留下十個淺淺的小腳印,才和琳兒取了一尊火玉佛雕、一座假山,快似一溜煙,射向洞頂崖上,一閃不見。   八女更是喜出望外,照樣模習,果然都覺得身法靈動,忽前忽後,出指拂穴,順暢得多了!   原來小虎得玉虎心靈通知,去山腰為兩堂改善環境,整理水源。   他與琳兒早已胸有成竹,先潛入兩樓客廳,分別將玉佛、假山放置在樓房的中心點,並留下字條,吩咐不可移動。   再把樓前水池內冰層、積水、污物吸出池外,相好出入口,這才化身金虹,由假山腰部適當處鑽下地底,開出兩道活泉。   接著,小虎又採來兩片火玉,打入假山出水口內,汨汨流瀉而出的泉水,經過火玉的蒸煮,溢入池中之時,已然熱氣騰騰,變做溫水了。   如此,不但池水永不再凍,便是周圍數十丈內也受這水氣熏染,溫度上升,不多久,兩院中積雪盡皆化去,溫暖的程度已如初春。   次日卯初,武昌等人一覺醒來,查覺到這種變化,無不嘖嘖稱奇!但因都見過太多奇跡,深信這又是府主的傑作,便也居之無疑。   而下面李玉虎等人也已起身整裝,用過早餐,準備出發了!   李玉虎為免驚世駭俗,特別穿上長棉袍,外罩絳色絲質袍,頭上還特別戴上一頂水獺皮帽,扣到眉心,把豆大的紅痣也蓋住了。   林靈也換去天蠶絲的白袍,代之以繡有碎花的月白花襖長衫,頭髮盤起來,插上兩支九天玄鐵的頭簪,外罩一件斗篷,像煞是個要出遠門的小媳婦。   翠兒則換上一套翠綠繡花勁裝,秀髮用同色絲巾包住,外罩斗篷也是翠綠,襯著一臉英挺秀氣,確有幾分俠女味道。   小蓉、如玉皆一身丫頭裝扮,絳色絲棉襖褲,纖腰上還東上同色繡花絲帶。秀髮梳成雙辮,外面也罩上外緞內皮的斗篷,英挺俐落中,竟也美艷如初開蓓蕾。   如意、小梅等丫頭,分別為坐騎備妥鞍褥,車子則由天馬堂中的弟子負責駕馭。   張出塵見諸事齊備,這才拿出一支革囊交予林靈,道:「四妹,囊中各藥都已備齊,小心保管,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你的帳篷,愚姊已放在車內,若是老爺住不慣旅店,就住帳蓬也可!」   接著又叮嚀小蓉、如玉,道:「府主第一次出遠門,起居、飲食你倆不可疏忽,知道嗎?」   李玉虎起身出廳,笑道:「別擔心啦!我最多月底之前即可趕回來,前後不過十天,放心吧!」   一大群人隨後出來,翠兒吹了兩聲胡哨,立即有兩頭鷂鷹由後院飛出,在翠兒的傳音吩咐下,雙雙停在馬車頂特別為它們準備的支架之上。   張出塵隨在李玉虎身後,又道:「從今兒起,鷹群開始在高空遨遊,有事相招,可在車頂插起一面李府紫旗,若是遇到緊急事故,需府內馳援,另外再插一面紅旗,鷹兒自然立即回府帶人去的!」   李玉虎上前親她一下,笑道:「好啦!老婆,我去啦!府裡的事多費心吧!蓮兒,多幫你大姊一點,還有公主,沒事也可替出塵分擔一些。再見!」   說著,飄身跨上馬王飛龍,當先緩步馳去!   林靈四女先後上騎,搖手嬌喚:「再見!」   內府大門此刻也已敞開,車子就停在門邊,待李玉虎過去之後,便也跟著啟行,馳出府門。   張出塵、玉蓮與平陽公主站在水池邊凝望目送,臉上都流露著依依不捨的神情,一直到看不見車影,才不約而同的歎口氣,轉身入廳。   且說李玉虎帶領著這隊美艷隊伍,穿過北京街道,直馳長辛店。幸好時辰尚早,街上沒多少行人,但所經之處仍引起一陣不小的擾動。接著小道消息傳開,說是「馬如何,人如何,車如何……」又把這一行人誇上了半天。   長辛店大安鏢局一大早也忙個不停,隨行的五車客戶都自備車馬,倒是省事。   只是附近凡聽到消息的同業,都來送行,十五家局主、總鏢頭一齊蒞臨,卻讓趙守恕受寵若驚。   皆因大安只是個小鏢局,加上前些日子失鏢死人,幾乎關門,更讓同業看不起,而他們也自覺抬下起頭來。   熟料,自從放出消息,要再保一趟同樣的紅貨赴京,還新聘了一名總鏢頭之後,就愈來愈讓人注目了!   尤其北京不斷傳出李玉虎香山建府的種種「神話」,大安鏢局的客廳就沒斷過訪客。   不過,隍7d始的時候,趙守恕所知有限,只能以李玉虎收了仁義市場為例,說明該局總鏢頭武功如何出眾、胸懷如何仁慈,直到趙守恕香山歸來,就有了豐富資料,足夠他「蓋」了。   所以,昨天晚上十五家同業,聯合宴請趙守恕為他送行,今日一大早又來相送了!   趙守恕一夜未曾闔眼,患得患失的擔著心事,天不亮就爬起來,一邊吩咐加派一輛空車,準備在路上偷偷爬上去補補覺,同時又一邊派出斥候去大路邊守望,心裡七上八下,總擔心李玉虎臨時變卦,或是事多人忙,忘了來了!   好不容易盼到卯時三刻,斥候飛奔而回,氣喘喘報告,道:「來,來了!總鏢頭來了!」   趙守恕「唬」的站起身來,心中石頭落地,眉開眼笑,抱拳對廳中待茶的二十幾位局主總鏢頭,道:「各位且請寬坐,趙某先去迎……」   話聲未落,蹄聲乍響,院中掌聲已經響起,同時也傳來趟子手、鏢師的歡呼:「總鏢頭好……」   廳內眾人顧不得身份,一齊搶出,只見廣大的空場上,李玉虎俊逸無比的高大身影,跨坐一匹世上罕見的龍駒,更予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同時,又見他雙手抱拳,俊面含笑,道:「各位好,有勞各位久候了!」   趙守恕從人叢中鑽出,笑應道:「府主,總鏢頭來得好早,請入內……」   話音未落,蹄聲緩緩,林靈、翠兒儷影雙雙,白馬並騎而進,緊接著則是兩匹黃駿馬上,跨騎的是小蓉、如玉。   雙人都覺得眼前發亮,歡呼又起,蓋住了趙守恕的聲音。   李玉虎含笑介紹道:「這兩位是本座四夫人林靈、五夫人環翠,另兩位是夫人的侍從,以後尚請各位兄弟多多照顧!」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掌聲。李玉虎又道:「趙叔,啟程時辰已到,登程上路吧!」   這幾句話,在掌聲呼聲中說出,在場近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趙守恕暗歎一聲,上前幾步,高舉雙手,要求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拉開嗓門道:「府主、總鏢頭,請廳內待茶,稍息片刻,長辛店十五家鏢局局主及總鏢頭都想見見您哪!」   李玉虎俊目中電光一閃,在眾人面上一掃而過,又抱拳笑道:「各位先進大家好,本座深感各位盛情,但今早時間急迫,歉難一一把晤,敬請見諒,異日歸來,當在北京清平樓設宴,再圖快眾吧!」   眾家鏢局的負責人,見他不肯下馬見禮,心中雖有點不快,但聽得人家這一陣傳音入微功力,謙和的言辭,吃驚佩服之餘,也能體諒。其中一名老者,上前一步,洪聲道:「區區四通鏢局胡定山,代表大家說幾句話。李總鏢頭少年英俊,仁俠為懷,我鏢局同業均不勝景仰,今日時間有限,不能快聚,區區代表十五家鏢局,與總鏢頭約定,歸來之日,請容我等做東,為總鏢頭與趙局主接風如何?」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胡老局主快人快語,李某敢不應允?」   趙守恕見到這種情形,便不多言,悄悄打個手勢,一個趟子手在大門外點起一串炮,其他人已按規矩順序啟程,正式出鏢!   六輛大車在「大安趙」的旗幟引導下紛紛馳出,停在門外的李府座車跟在最後!   趙守恕飛身上馬,打個手勢,李玉虎又拱手向場中諸人作別,馬王昂首揚尾,不待驅策,已然轉身而去。   場中諸人,皆掌聲歡送。林靈、翠兒嫣然一笑,回馬隨後,場中之人都覺得她們是衝著自己笑的,不覺萬分興奮,掌鼓得更起勁兒了!   且說李玉虎等人跟著車隊出鎮,馬王飛龍不耐慢步,立即放開四蹄一躍入田中,如飛而去。   此時已是隆冬,田間一片積雪,並未種植作物,李玉虎便也由它發洩一陣,便傳音道:「靈兒、翠兒也來跑一陣吧!小蓉、如玉留一人守在車上,告訴趙局主,我們在前站等他!」   林靈、翠兒一提韁繩,一對白馬歡嘶著疾急追去。   小蓉道:「如玉,你先上車坐坐,我上去對趙局主講一聲!」   說著,催馬上前,經過第五輛車子的時候,卻聽到一陣「吱吱喳喳」的語聲,卻竟然一句也聽不懂!   她心中大奇,忖道:「這是哪地方人說話?怎的這麼奇怪?難道不是中國人嗎?」   想著,追上趙局主,傳述了府主交代的話,便立馬道旁,等車馳過,好與如玉會合。   第五車經過之時,不由注了意,哪知那車廂後門大開,裡面厚厚的坐褥上坐著兩位一模一樣的小美人兒,竟含笑向她招呼道:「姊姊,你好能幹,好漂亮啊!功夫一定很高是吧!妹子好羨慕你哪!」   小蓉提韁走在車旁:心想:「怎麼又是一口京片子?」口中卻笑道:「兩位過獎了!咱們小丫頭,哪談得上漂亮?更不會什麼功夫,倒是你們倆高姓大名?可美得緊,怎麼長得一模一樣呢?叫人怎生認哪!」   兩少女也不過十八、九歲,聞言笑得花枝招展,其中一人道:「我叫吳麗芬,她叫麗芳,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母所生,當然一個樣子啦!為了怕別人認錯,我習慣在左襟戴一朵胸花,她習慣在右邊,你一看就知道誰是誰啦!」   小蓉仔細一看,發現兩人的花棉襖上果然都有一朵黃金胸花,宛如玫瑰。   小蓉點點頭,道:「噢,果然分在左右,小妹記得了。我叫小蓉,還有個同伴叫如玉,都是總鏢頭及夫人的侍兒。」   吳麗芳笑道:「你們總鏢頭好年輕,好英俊,好可愛,好神氣喲!功夫一定很高吧!剛才聽他介紹,說什麼四夫人,五夫人的,難道真有那麼多夫人嗎?」   小蓉目光望著遠處,幽幽一歎,道:「咱們府主的功夫,小妹沒見過他與人動手,不知道有多高,夫人可是都見了,家裡一共六位,第七位尚未進門,不過聽說明年正月十五就要行大婚之禮了!」   吳麗芳口中「嘖嘖」有聲,奇道:「乖乖,真不得了!才多大啊!就要娶第七個老婆?也不怕短命嗎?」   小蓉怒目而視,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府主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好端端怎麼亂嚼舌根?不和你說了!」   吳氏姊妹「噗哧」笑出聲來,麗芳忙又收住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看你們府主那副英俊威武的樣兒,一定長命百歲。剛才是小妹說錯了,小妹妹千萬別生氣!」   吳麗芬也幫著解釋道:「蓉姑娘,我妹妹的意思是,一山難容二虎,那麼多女人嫁給他,晚上如何安排?也不怕爭風吃醋,打破頭嗎?」   小蓉雖只十五,對男女之事也已有個瞭解,她粉頰一紅,卻道:「晚上有什麼好安排的,夫人們都是親如姊妹,連當今皇上的公主都要給府主做第七個老婆,對府主尊敬得不得了,誰會爭風吃醋?」   吳麗芬姊妹對望一眼,道:「那麼傳聞是真的了?」   小蓉奇道:「什麼傳聞?」   吳麗芳道:「街上都說正月十五皇上要嫁女兒的事啊!可是我們實在不明白,公主金枝玉葉,怎麼肯與人分享一個丈夫?」   小蓉柳眉一挑,笑得十分得意,道:「怎麼不肯?平陽公主這幾天都住在咱們內府,早晨還一大早送府主出門呢!」   吳麗芬笑道:「有意思!你們府主一定有過人之能。不過還有一點很奇怪,他娶了公主,就貴為駙馬爺了,不怕沒銀子使嗎?為什麼又要擔任這小鏢局的總鏢頭呢!」   小蓉心中一動,故意道:「咱們府主有錢得很,你看看後面這輛車,它本是公主的座車,昨天才去改漆的,去油漆的時候,那兩匹拉車的馬被一位將軍看上了,出價一萬兩銀子一匹,強要買走。後來還是林三哥搬出香山李府的招牌,才把人嚇走了的。」   她愈說愈得意,又拍著跨下銀鞍,道:「你看這馬鞍,府主的一副是純金打造,我這副是純銀的,全是公主的二哥送的。上面的寶石,每一粒都上萬兩,則是夫人叫丫頭們後來鑲的。而府主的坐騎,更是龍種馬王,只怕叫價一百萬兩,也有人搶著要呢!」   這幾句話,聽得吳氏二女神志迷糊,羨慕咋舌不已,吳麗芳歎道:「你們府裡這麼有錢,為何要保這趟鏢呢?」   小蓉笑道:「好玩吧!我想府主一定是覺得好玩。告訴你們也不要緊,這趟鏢咱們不但沒賺到一文錢,還淨賠一百萬兩呢!」   吳氏姊妹大驚,道:「哪有這種奇事,保鏢好玩,玩玩得了,怎麼說還會賠上百萬兩呢?」   小蓉笑道:「騙你們做什麼?你們知道保的是什麼嗎?」   吳麗芳笑道:「這個人人都知道,是一串寶石項鏈哪!」   小蓉笑道:「本來趙局主上次接了暗鏢,就是這串寶石項鏈,不幸在魯沂一帶被人劫了。失主要局主賠一百萬兩銀子,趙局主拿不出來,就向我家府主求救,府主二話不說,就送他這串寶石項鏈,和原來的一模一樣,還答應親自出馬,陪他送上南京。你們想想,咱們是不是等於賠了一百萬?」   吳氏姊妹目光射出貪婪之色,沉默片刻,麗芬道:「蓉姑娘,那條項鏈你知道在哪裡嗎?能不能讓咱們姊妹瞧瞧?咱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貴重的首飾呢!」   小蓉笑道:「鏈子就在咱們車上,你們要看也可以,不過先得請示一下咱們府主。」   吳氏姊妹雙目一亮,道:「真的,你們府主肯嗎?」   小蓉笑道:「當然會!咱們府主最大方了。」   吳麗芳笑道:「蓉姑娘,真謝謝你了。你騎著馬去,累不累呀?下來到我們車上坐坐,好不好!」   小蓉搖搖頭,道:「我奉命隨車,不敢輕離,你們休息吧!我回自己的車上去好了!」   她駐馬稍停,待李府的車輛馳過,把韁繩繫在鞍橋銀把手上,抬腿跨下馬背,兩個跨步,已躍上車廂後面的尾部,拉開廂門,鑽進車內。   車內十分寬敞豪華,每一個地方都經過精心設計,除了三面有窗,後面是門之外,其他各處都有暗格,儲放應用之物。車廂中央是一短榻,綿繡絲被,鋪設整齊,靠門邊還有兩張小椅子,榻旁有茶几,上面放著一套精緻茶具。   如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正覺無聊,見她進來,不由埋怨道:「瘋丫頭,傳句話一去老半天,和前面兩個丫頭胡說什麼?也不怕把舌頭咬了!」   小蓉自己倒杯茶喝了,笑道:「告訴你,前面兩個丫頭很可疑,你留心點,說不定會建大功呢!」   如玉驚奇問故,小蓉把經過說了。兩人都大為振奮,只盼著趕快落店,能誘得兩人前來打劫,好建個大功。   當天中午,車隊到達易縣,卻不見李玉虎夫妻三人,不過派出去打前站的趟子手卻在街口等著,領大夥歇馬打尖,並向局主報告,李玉虎早已走了,留下話來,要車隊趕到趙縣會合住宿。   易縣到趙縣近兩百里,趙局主只好在飯後下令啟程,這一路路途平坦,行人旅客少,車隊可以放步疾行,所以不到天黑,果然到了趙縣!   落店之後,前站趟子手來報,總鏢頭早已到得多時,已帶著夫人出門遊玩去了!   眾人一天三百多里路趕下來,除了李府之人,都十分勞累,匆匆飯罷,大多倒頭就睡。趙守恕依例派人輪班值夜,看守車輛馬匹,自己也到處巡視一番,這才回房,和衣躺在床上等著李玉虎回來!   初更時分,李玉虎三人回店,親自把馬王飛龍等三馬送入馬房,卸去鞍籠。趕車的林三郎則忙著送上黃豆草料。李玉虎見他精神雖甚亢奮,底子卻不夠厚,便要林靈取出一粒「培元丹」道:「三郎,這粒藥拿去,子初服用,運功一個時辰,當可增加內力。」   林三郎雙手接著,喜形於色,躬身謝道:「多謝府主、夫人恩賞!」   李玉虎擺擺手,相偕走入小跨院,只見李府的大車正停在院中,車頂上的兩隻鷂鷹,已然停在車旁樹枝上。   而小蓉、如玉卻站在正廳門口,一面看守車子,一面等候主人。此時一見,雙雙一躍三丈,迎到面前,搶著去接李玉虎手中所提的金鞍!   李玉虎閃身越過二人,笑道:「替夫人拿吧!……」   說著已將金鞍放入車廂之中。小蓉、如玉接下林靈、翠兒手中銀鞍,也學樣放入車廂。小蓉道:「這些瑣事,以後求府主交予奴婢和林三哥吧!否則,奴婢實在有愧……」   李玉虎俊目一閃,望著她認真模樣,忙道:「好,以後我不管啦!三郎,你先去睡一下吧!」   林三郎躬身應了走進右手耳房。小蓉又道:「府主、夫人用過飯了嗎?……」   李玉虎笑道:「我們在外面吃過了,你們不用忙啦!第一天出門,走這麼長的路,你倆不覺得累嗎?」   眾人走進堂屋,正面是個小客廳,兩邊各有一間暗房。廳內點著油燈,雖顯得十分昏暗,但在李玉虎夫妻三人眼中,已然視夜如晝,有沒有燈火倒無所謂。   然而小蓉卻覺得十分不安,道:「店裡沒有蠟燭,奴婢已吩咐店家去買了。本來房裡有炭爐的,因府主、夫人都不怕冷,所以也叫店家撤了,裡間被褥均已換過……」   李玉虎脫去棉袍、帽子,接過如玉奉上的香茗,笑道:「出門在外,一切從簡,現在天氣冷,卻沒出汗,澡也不必洗了,拿文房四寶來吧!」   小蓉住口應「是!」取來文房四寶,李玉虎一邊寫信報平安,一邊問道:「發現了什麼新鮮可疑的事了嗎?說來聽聽!這一路行程太慢,像這般走法,十天半月也到不了,真煩!但願那批人快來,咱們早些解決此事,讓趙叔他們保著這幾輛車慢慢走吧!」   林靈笑道:「妾身看趙叔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內力甚弱,若是爺丟下他單獨上路,萬一路上又出了其他差錯,豈不毀了爺的名聲?」   李玉虎笑道:「所以我才要出塵派兩個強手來接替咱們哪!你說派誰好呢?」   林靈道:「妾身以為只有派陳少白、平子民來比較合適。他兩人原先擔任聯絡工作,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上次又經過爺為他們打通玄關,身手亦可列入一流,尋常毛賊是不足懼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就他們兩人吧!」   說著已寫好信,交給翠兒道:「你快繫在小鷹身上,叫它們送回去吧!」   小蓉已取來一個紫色絲袋,翠兒把信放人,信口吹個胡哨,兩隻鷂鷹已先後飛入,落在她身邊椅子背上。   翠兒忽然脆聲大笑,道:「這麼巧,大姊的信物也剛好到啦!」   原來,其中一隻胸前亦掛著絲袋,翠兒先解下來,由其中取出一封信!   李玉虎打開一瞧,見是出塵的親筆,上面寫道:   「府主老爺尊前!   午後接得兩信,雲、丹兩妹請求遣鷹支援,接運玉女宮弟子來府。鷹群已於初更派出,明晨或可返府。另鞍山文老已啟程,沿途當有信報。祈勿念!   再者,據冠軍報告,鏢車進程甚緩,何日方才抵京,令人焦慮,而爺與兩妹返府之日,更無把握,非另做安排方可!   爺離府雖僅一日,妾等姊妹已有三秋之感,說來令人好笑也!「後面除了張出塵簽名之外,連余玉蓮與平陽公主都有簽名。余玉蓮不會寫字,卻別出心裁的畫了一支蓮花,簡單幾筆,竟然頗為傳神!   李玉虎看罷,交給林靈,心中頗是感動,口中卻笑道:「你瞧瞧,玉蓮很有繪畫天份呢!將來請個老爺來教她畫畫,說不定會變成大畫家呢!」   翠兒已打發另一隻鷂鷹送信回府,叫新來的出去守車。這時偏頭去瞧,問道:「四姊,大姊說什麼啊!」   林靈把信念給她聽,翠兒歎口氣道:「是嘛!我要是在家裡,這會一定很難過。」   李玉虎見小蓉幾次欲言又止,便道:「小蓉,有什麼事你說吧!」   小蓉把上午發□'7b吳氏姊妹的可疑之處一一說了,又道:「奴婢見識淺陋,不知對是不對,請府主裁示!」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笑道:「夫人眼光不錯,小蓉確有大將之風!那對姊妹確實可疑,今晨,我也聽到她們的私語,卻一句也不懂……」   翠兒突然笑道:「我國方言數百種,你們當然不知,不過我一聽就明白啦!」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我覺得她們說的不是方言,因為音調口氣都不對。」   翠兒笑道:「外國話也難不倒我吧!什麼倭語、高麗話,我全會說!」   李玉虎等人甚覺意外。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太好了!這件事交給你啦!你快去聽聽吧!」   翠兒喜悠悠飄身出去。李玉虎又道:「靈兒,先給我一粒培元丹,我去替趙叔通一通穴道。另外準備兩粒九轉赤龍丸,等子初之時,給小蓉、如玉服用,她倆經過出塵一番調教,根基已固,可以消受這等烈藥了!」   接著,又對小蓉二人道:「今晚,你們就睡在右手裡間吧!等子時服藥之後,我再為你們催動藥力。」   小蓉二女雖不知「九轉赤龍丸」是何等藥物,但聽到府主要親自為自己催功,不由得喜心翻倒,芳心中奇甜無比。   只是兩人久經磨練,已深知收斂之道,表面上不做任何表示,只是柔順的恭聲應「是!」而已!   李玉虎拿了一粒培元丹去找趙守恕,趙守恕迷糊中醒來,躬身相迎。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趙叔久不出鏢,一定累了,小侄這裡有一粒藥,可以培元補氣,請趙叔笑納!」   趙守恕大喜,道:「府主厚賜,一定是好東西,趙某福氣大矣!」   他接過來吞下之後,李玉虎又道:「請趙叔上床盤坐,小侄助您把藥力散開。」   趙守恕已覺出腹內熱氣騰升,果是靈丹,依言閉目盤坐,立覺一股更熱的氣流由頂門百匯穴衝入,循任脈直下丹田,然後又帶著那股藥力所生的熱力,衝過會陰,越過長強,直上督脈。一路「卡」聲輕響震動,直抵百匯,完成了一個小周天,同時也替他打通了上下所謂的「生死玄關」。   趙守恕內心驚喜交集,但終於強行按住激動,凝神一志,以神隨氣而行,片刻間遊行三圈,愈集愈多的真元熱流,在行經「脊中」之時,一化為二,直入兩臂,外下內回,過「雲門」會於「膻中」,接著又一分為二,直入下肢,在腳底「湧泉」   打一個轉,由內側直上,交於「會陰」,再由「督、任」回到丹田。   至此,他全身奇經八脈,已然完全暢通無阻了!   趙守恕練武三十年,哪曾到過這等境地,平日以神役氣,遊走週身,也只是意到氣不到,沒什麼成就。此刻,也不過盞茶功夫,氣脈暢通不說,體內的真元氣流,活潑潑猶如有形有質之物,粗壯之極,這又怎不令他驚喜之極!   至此,李玉虎收回真元,以傳音道:「趙叔繼續依此路徑運轉真氣,愈久愈好,收功時氣至丹田,左轉三十六圈,再以意散於五臟四肢,始可下坐!」   說罷,便即飄然出去,並替他關緊房門。   接著,他又見子時已至,便悄然走到林三郎房中,見他已在運功,便立即凌空發氣,為他助勢,直到查知林三郎已運行周天,方才回房。   房內林靈仍未睡覺,見他進來,忙起身遞給他兩粒九轉赤龍丸,悄聲道:「剛五妹傳音,已去西方追蹤一可疑女子,妾身也去瞧瞧,爺替兩個丫頭施藥增□'5c吧!」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好吧!你們去只探消息,先別動手,帶一隻鷹去,等我替她們弄好,再去找你們吧!」   林靈點頭應了,飄身出房而去。   李玉虎拿了藥丸,走入右手暗間,裡面雖沒燃燈,但在他眼中,仍是纖毫畢顯。   只見裡面一桌一椅,一張雙人木床,木床上此刻盤膝坐著兩人,正在凝神調息,可是奇怪的,兩人均一般脫得一絲不掛,赤裸著身子!   李玉虎望著那兩對新筍一般的乳峰,心頭不由一陣跳動,奇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怕冷嗎?」   小蓉、如玉臉上都泛現一片紅霞,芳心震顫不已,但仗著黑暗掩護,大著膽子睜開雙眼,小蓉道:「奴婢聽五、六兩位夫人說,府主為她們通關過穴時,都是這般的啊!奴婢們雖然不敢比同夫人,但此生此身已然獻於府主,請府主不必顧忌!」   李玉虎暗歎一聲,忖道:「一定是翠兒、玉蓮,什麼話也敢說,真是害人!」   可是看見兩女莊重模樣,也不便說什麼,便道:「其實不必如此也可以。但既然已然脫了,本府就好好替你們調弄一下吧!」   李玉虎走近床前,將一粒九轉赤龍丸餵入小蓉口中,另一粒遞給如玉,道:「你拿著,先坐到裡面去!小蓉,快躺下來,全身放鬆,意守膻中!」   小蓉仰天平躺床邊,目見府主近在眼前,鼻中聞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清香,不由全身戰顫,芳心大亂!   李玉虎神目如電,見狀雖知原因,卻不便點破,立即運掌如飛,凌空虛拍,霎時間已拍遍正面穴道。   接著輕輕一托,將小蓉翻轉,又拍遍背後穴道,小蓉只覺得體內如爐,奇熱難當,微帶臭味的汗水已然點點流出!   李玉虎似乎意猶未盡,又將她翻轉,右掌心射出一道金虹,由小蓉頂門鑽入,也變成了奇熱之氣,在內臟中蒸煮,滾滾而出的汗水,轉眼間底下的褥子濕了一大片。   小蓉咬牙強忍著奇熱的熬煎,硬是不哼一聲,大約過了一盞茶時,熱力漸減,耳中卻聽得「府主」傳音道:「我已為你化去體內雜質,現在注意真氣遊行的方向路徑……」   話聲中,小蓉忽覺得全身的熱氣向中間集合,在膻中略一停頓,竟尋大、小周天的路線遊行三遍,非但不再燥熱,反覺全身輕若無物,舒服逾常。   這時,耳中又聽見「府主」傳音,道:「注意!人體皮肉,實際上有無數的孔洞,在意念支配下可以開合,也可以隨時隨地吸收外界的靈氣寶氣,以壯大自己真元、真氣,像這樣──吸……吐出廢氣,……吐……」   小蓉耳中聽著,在李玉虎的吸、吐口令之下,只覺得全身毛孔竟真的開合起來!   在他說「吸」之時,毛孔張開,外面的冷氣一齊浸入,集於膻中;說「吐」之時,體內的燥熱之氣,也由毛孔排放了出去!   她默默地體會著,心中的意念也跟著下達命令,吸……吐……吸……吐……耳中又聽到一陣清亮的耳語,道:「對了!以後無論去到哪裡,山裡、森林裡、人群裡,只要心裡想著我要吸收寶氣、靈氣,甚至人氣,不必脫衣服,只想著吸……吐……吸……吐……自然就可以了。你現在不必起來,繼續練習一會吧!」   小蓉覺得吸吐之間,全身微微一震,已被移入床裡,她繼續吸、吐,但是卻覺得有點艱難了!。   不過她並不遲疑猜想原因,只是不斷的練習,一刻之後,方始順暢起來!   其實剛才那一震,是李玉虎收回了自己的真氣,她全憑個人的力量,當然不順。   不過由於已得訣要,不多時已能駕馭自己的陰神!   這時,李玉虎已令如玉躺在床外,依法施為,又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將如玉導入同一境界。   最後,他拉起薄被為兩女蓋在身上,傳音道:「你們繼續多多練習,等不想再練時,便想我要睡了,要睡了,睡了,自然就會睡著!」   他悄然出房,走入另一間,又輕輕脫去衣褲,鑽入被中,而被子裡已躺了兩個裸體美人。   由於床鋪甚窄,睡不下三個人,李玉虎只好趴睡在床裡的林靈身上。而林靈也張開四肢,接納了他及一切。李玉虎見狀笑道:「對不起,地方太小,我只好這麼睡了!」   翠兒「嗤」的一笑,低聲道:「爺回來做什麼!在那邊睡不是一樣嗎?」   李玉虎笑叱道:「胡鬧,原來你們是裝睡啊!她們又不是我老婆,怎能如此…   …「   林靈笑道:「爺還看不出嗎?這幾個丫頭,哪一個不愛爺愛得要死!她們早就向大姊表示過了,此生誓死做爺的妾婢,要跟著爺一輩子的!」   李玉虎道:「胡鬧,她們還太小,認事不明,待兩年長大一些,或許會改變想法……」   翠兒笑道:「我看是不會,否則也不會脫那麼乾淨了……」   李玉虎道:「還說呢!都是你和玉蓮啦!沒事把咱們閨房中的私事,講給她們聽幹嘛?」   翠兒「嗤嗤」嬌笑,道:「我本來是想嚇嚇她們,讓她們知難而退,哪知適得其反,都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真是受不了!」   李玉虎一驚,道:「怎麼?你什麼都說啦?害不害羞啊?」   翠兒道:「她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關係?」   李玉虎歎道:「沒見過你這麼大方的老婆,真被你害死啦!」   翠兒側身輕拍著他的背脊,道:「別怨啦!睡吧!」   李玉虎卻道:「你不是去追蹤可疑的人嗎?怎麼又回來了?」   翠兒道:「噢,那人是個女的,也住在店裡,她偷偷和吳氏姊妹談了一下,就偷偷跑去城外放了一隻信鴿,幸虧四姊帶了只小鷹來,我已經告訴它,去追蹤啦!」   李玉虎奇道:「這女人和吳氏姊妹是什麼人呢?她們的話你聽得懂嗎?」   翠兒笑道:「當然!她們說的是倭語,大約都是倭人,談的卻是咱們李府的事,沒什麼稀奇?」   林靈笑問道:「什麼叫沒什麼稀奇?」   翠兒笑道:「她們說的我都知道,說咱們李府多麼有錢,又說爺要和公主成婚等等,爺有多能幹多英俊等等,不都是老話嗎?」   李玉虎「哼」了一聲,道:「沒事談論咱們幹什麼?這才稀奇呢!說不定過幾天香山就要遇盜啦!明兒記著通知出塵她們,叫她們夜裡多留點心!」   林靈一驚道:「爺是說她們會去香山搶劫?」   翠兒笑道:「那怕什麼?光是大、小鷹群及兩個猴兒,她們就吃不消,何必通知大姊呢!」   李玉虎笑道:「就是怕鷹兒出手太重,傷了她們性命,所以才要通知啊!」   翠兒這才「噢」了一聲,不再言語。李玉虎俯下頭去,與林靈雙唇相合,霎時間兩人已入定中。   次日,小蓉、如玉醒來,均覺得自己如同換了個身體似的,不但全身輕若一羽,更無一處不舒暢,儲滿了無窮動力與活力。   她倆彼此相望而笑,竟都不約而同的「啊!」了一聲,小蓉道:「如玉,你變得更美了!」   如玉摸著自己的面孔、皮膚,也道:「你還不是一樣!」   兩人驚喜的仔細檢查,發現身上皮肉又細又嫩,竟隱隱閃現寶光,已和幾位夫人相差無幾,不由激動得流下淚水,忘情的擁抱在一起!   好半晌,兩人被外面鷂鷹拍翅之聲驚醒,望望外面,天已放亮,立即為對方抹去頰上的殘淚,著衣下床,□'7d始輕手輕腳的,做一些準備工作。   過了片刻,裡間傳出聲響,小蓉輕輕推門而入,只見五夫人仍穿著內衣站立著,而四夫人則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   翠兒笑道:「小蓉,你來得正好,快給爺拿件乾淨衣褲來!」   小蓉垂目屈膝道早,隨即俯身拾起李玉虎丟在地上的內衣褲,疾步到車上找一套新的,送了進去。   此時,林靈已下了床,正在著衣,李玉虎卻又蓋了被子躺著,不肯起身。   林靈轉過去,笑道:「小蓉,你出去吧!爺害羞呢?」   李玉虎等小蓉出去才掀開被子,伸出兩條長腿等著林靈替他套褲子,口中低聲道:「靈兒也學會胡說八道啦!誰害羞了!我這不是起來了嗎?」   翠兒笑道:「那爺為什麼不敢叫小蓉替你穿衣服?聽公主說,她在宮裡的時候,洗浴、穿衣都是太監代勞,爺現在不練一練,將來住到宮裡,豈不讓人笑話!」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有什麼好笑的?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麼非要別人服侍呢?我自己不會穿嗎?」   林靈一邊為他把衣扣,一邊笑道:「爺,妾身覺得,服侍你是一種光榮、一種快樂。而對丫頭們來說,除了這種心理,恐怕還有一種被依賴的感覺。因為只有在信任一個人的時候,你才肯赤裸裸把身體展現在他面前,是吧!」   李玉虎搔搔頭,道:「這,我倒是沒想過,不過,我可不是不信任誰,只是不習慣而已!好啦!不談這個,趕快準備上路罷!」   如玉、小蓉這時又捧了面盆進來,伺候三人梳洗完畢,李玉虎才走出去。趙守恕已然進來,「噗通」一聲,跪地叩頭,道:「趙某一再受府主厚賜,衷心感激難宣,無以為報,唯求今後將大安鏢局歸屬府主門下,永為李府效力!」   李玉虎連忙上前,將他托起,道:「趙叔何出此言?……」   趙守恕定睛望著李玉虎,誠敬無限的道:「趙某不配為府主長輩,但求做一馬前小卒,已是快慰了,若府主一味謙讓,反而令趙某心中難安,盼府主體諒下情,改改口吧!」   李玉虎自上次他去香山,已查知他的心理,如今又見這般堅持,便道:「局主既然這般說法,本座也不好過份勉強。不過鏢局是局主兩代心血,本座豈可掠奪?   今後仍由局主主持大局,若有需要支持,再由本府派人協助吧!「趙守恕聽他改了口,心下稍安,乃道:「府主如此吩咐,屬下也不敢強求,只是在屬下心中,大安鏢局已屬李府,屬下只是奉命辦事而已!」   李玉虎笑道:「這事以後再說,目前當務之急,乃是如何將鏢迅速送達?如何尋回上次失鏢?本座覺得鏢車行程太慢,而十二月初一本府又必須返回北京,所以為今之計,宜分兩途進行。」   趙守恕躬身聆聽,並未表示意見,李玉虎又道:「本府昨夜已發出通知,著香山另派人來,伴隨局主運送鏢貨,本府則負責找回失鏢,你看可好?」   趙守恕恭聲道:「昨夜得府主固本培基,屬下已自覺功力疾進,只要過了泰沂山區,屬下個人亦可肩負任務,請府主放心!」   李玉虎笑道:「好,咱們趕快啟程,先搶過泰沂山區再說吧!」   此時店伙已送來早點,小蓉、如玉接過來放在桌上,趙守恕道:「請府主夫人先用飯吧!屬下已通知下去,隨時可以啟程!屬下先告退了!」   他退出之後,翠兒姍姍進來,道:「爺,據小鷹報告,信鴿落在前途五百里以外一片山區之中,今日若是趕得快,說不定會趕到呢!」   李玉虎笑道:「快來吃飯罷!對了,小蓉,你去告訴趙局主,他們既然已準備好了,就先去吧!」   小蓉領命出去,人尚未回,李玉虎便已聽到趟子手開路之聲,前面五車已開拔先行!   ◆ 第四章 石川金鳳     李玉虎待小蓉等吃過,把寢具搬回車上,這才厚賜了小費,跨下龍駒飛龍,率領四騎一車,馳出趙縣縣城。   所到之處,自然免不了路人的指點、驚奇與羨慕,所幸眾人都已習慣,馬行也速,不多時已離開人口眾多的城街,飛馳在行旅稀少的官道之上。   七匹馬都是千中選一的駿駒,由飛龍帶頭,愈跑愈順愈歡,只不過頓飯功夫,便已追及早出發一個時辰的鏢車車隊!   李玉虎示意飛龍緩住步子,對駕車林三郎道:「三郎,你跟著車隊,若是府裡有人追來,就把暗鏢交給他們,隨隊南下!你就先駕車返回香山。」   同時又暗以傳音告知,注意前車兩名少女!   林靈則從隨身革囊內取出一隻紅色錦盒,輕輕拋了過去。   林三郎此時功力已然精進,雙手敬謹接下,放在懷內,恭聲道:「屬下謹遵吩咐,請府主、夫人放心!」   李玉虎提韁越前,與趙守恕並騎走了一會,暗以傳音告訴他道:「趙局主,你們繼續前進,本座等先去前面看看,若僥倖找著神秘劫匪,本座便可回去,府裡最遲午後便有人來,你放心吧!」   趙守恕此時雄心萬丈,內心深處,倒盼望前途能遇上幾個強盜,好讓他試試身手呢!   聞言連連應「是!」道:「府主不必掛心,屬下目下,自信還處理得來……」   李玉虎微微一笑,輕輕示意,飛龍放開四蹄,向前奔去,林靈、翠兒的一雙白馬放步疾追,小蓉、如玉的英鏢駿駒,也在她二人驅策之下,疾馳追去!   不多時五騎一線,疾馳在遍地積雪之上,眨眼間便已失去蹤跡!而盤空飛翔的兩隻鷂鷹,亦有一隻疾飛追去!   鏢車上諸人一一看在眼裡,心中的感受各有不同,這且不提。但說那第五車上一對姊妹,暗暗竊喜之餘,商量一陣,忽然在車上燃起一支線香!   線香的煙氣隨風向後飄散,林三郎此時的功力、眼力已然大異從前。他經驗雖不豐富,卻也聽老一輩說過,江湖上種種害人門道。此時遠遠望見,前車門隙中飄出煙霧,心中一動,立即凝神屏息,專心一志的傾聽前車之上的響動,同時還故意做出猛嗅的樣子,道:「好香!好香……」   同時,耳中已聽見那車廂內響起一陣嬌聲,道:「姊,行啦,行啦!那傢伙嗅到煙味兒啦!」   接著另一個道:「咦,不對!怎麼還不倒下呢?難道這和合二神香失效了嗎?」   又一聲音道:「不會吧!咱們雖沒用過,但聽公主說,這香厲害得很,任誰聞到一點,也必迷暈一個對時的……」   林三郎聽在耳中,心中一動,忖道:「我就裝暈倒,看你們要玩什麼把戲!」   當下打個哈欠,側倒在車轅之上,閉著的眼睛卻偷偷盯著前車的後廂車門。   只見那門霍地敞開,一身花棉衣裳的老大,一溜下地,在駕車的兩馬身畔,俯低等候,等車子馳到旁邊,方始一層身坐上車轅。   她本來打算伸手去拿林三郎懷中的錦盒,但妙目一掃,見林三郎粗擴有力的面孔,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反而伸手扶他起來,口中笑道:「哎唷,怎麼說睡就睡,也不怕掉下去嗎!芳妹,你過來,幫著趕趕車!」   說著,一手挾扶著林三郎的粗腰,歪身躍到車下,一個起落,已帶著近百斤重的林三郎,登上了前車車廂!   而前車的吳麗芳讓過一邊,嘀咕道:「姊,你這是幹嘛?這小子值得嗎?」   吳麗芬頰上一紅,道:「妹妹,他就是咱們要找的人,你瞧瞧仔細,若不滿意,姊姊絕不勉強,可是姊姊要他!……」   吳麗芳俯身瞧了一陣,低聲道:「好吧!姊,你試試吧!要是中看不中用,妹子可不要噢!」   說著,她「嗤」聲而笑,晃身下車,躍上後面車轅,暫時擔起駕車工作。   林三郎幾次想出指點住吳女穴道,但一者好奇心重,不知她目的何在?二者未真正掌握住別人的把柄,也覺得不好交代,所以決心裝到底,看個究竟!   吳麗芳去後,老大吳麗芬把車門關上,歪身躺在他的身旁,並取下他的帽子,拂開髮絲,掌心揉著他剛硬的須碴,「嗤嗤」嬌笑,喃喃自語,道:「冤家,冤家,你可知道小妹已愛上了你嗎!」   林三郎心頭猛然一跳,正不知如何應付,一張香甜溫柔的雙唇已然貼了上來,緊接著一條如蛇的香舌,也已伸入自己的口腔!   他暗暗調息運功,不敢稍有異動,好半晌,香唇移開,又是一番自語,道:「奇怪,聽公主說,中了香氣,只要一沾異性的唾液,便會情發如狂,醒轉求歡的,為什麼你還不醒呢?」   說著,竟伸出手去,直入褲底,將林三郎胯下的命根子一把握住,而上面雙唇,又已吻了過去!   林三郎二十出頭,還是個魯男子,但對男女間事早已心嚮往之!適才一陣熱吻,仗著內力精進,才強行把躍躍欲試的血氣壓住,如今上下交征,哪裡還能忍耐下邊的命根子立即賁起如鞭,雙臂一緊,已將吳麗芬抱個正著!   吳麗芬微微一驚,旋即放鬆一切戒備。   林三郎有樣學樣,一面熱吻,一面探出魔手,也直入吳女衣底,向桃源小溪探去。吳麗芬喉中作響,「晤唔」二聲,也不知是反抗,還是讚美,總之,在林三郎魔掌一陣撫摸之下,溪中水滿,已然溢了出來。   林三郎果然情發如狂,三把兩下,拉去她的棉褲,又去脫解上衣。但一者缺少經驗,二者十分緊張,一個扣子解了半天,還是解不開!   吳麗芬拉過旁邊的棉被,蓋在身上,用力掙脫唇舌,故意白眼相加,嗤嗤笑道:「傻子,這麼急幹嘛?光脫我的有什麼用……」   口中說著,卻已紅著臉轉過身去,自動解除了武裝。   林三郎面上赤紅,三把兩下把自己衣服脫光,用上衣包住錦盒,暗暗塞在褥子底下,鑽入被中,伸手又把吳麗芬抱個正著。   不過這一抱,是抱了具光溜溜的裸體美人。心中雖然輕視,暗忖:「這女人真個淫蕩……但,天上既然送來了肥肉,不吃也是白不吃……」   他心裡這麼想著,一個「餓虎撲羊」式撲了上去,挺起八寸長鞭,便迫不及待的向下刺去!   吳麗芬「哎唷」一聲,悄聲埋怨道:「我的爺,你會不會啊!別這股瞎撞,好不好!小妹可是第一次,爺要憐惜愛護……」   口中說著,小手已將他剎在小腹上的鞭兒扶正。林三郎心想:「媽的,看你這麼老練,不知已勾引過多少男人,還第一次呢!屁!……」   心裡想著,臀部猛地一沉,八寸長鞭這一次果然正中紅心,一桿到底,可是下面的吳麗芬卻已然淒慘啞呼,臉色發白,冷汗與淚水一齊流了出來!   林三郎一怔,心中叫聲:「媽的,真邪!原來真是原封貨呢!可是……」   他停住不敢再動,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哥哥太……太性急了!……」   吳麗芬雙臂緊緊摟住脊背,在他耳邊悄聲安慰他道:「不要緊的,停一下就過去,哥哥輕輕動一動吧!」   林三郎只覺長鞭陷在個溫濕緊縮的窄道之中,漲得難過,箍得令人狂,一聞此言,如奉御旨,立即輕輕的抽動起來。   吳麗芬烏道漸寬,疼意盡消,代之而起的是一陣緊似一陣的酥麻酸癢,她屈起雙腿,支住細腰肥臀,迎合著林三郎的動作,啟、承、轉、合,左旋、右退,竟似斷輪老手一般,動作熟練之極!   林三郎心神暢快,加重打擊,「啪,啪」之聲不時響起,車子也跟著搖搖晃晃,像是馳在不平的山路上一般。幸虧兩人裹在被裡,車廂四周又都釘有厚厚的棉被可以吸音;而車伕也像是知道車內之事,故意落後二丈,所以才不曾春光洩露,被人發現。   吳麗芬也怕這點,所以盡量控制著局面,不讓他發出太大聲響,兩刻之時,吳麗芬忽覺得情況不對,自己魂兒漸漸的飄浮起來!   她嬌喘加疾,一把摟住林三郎粗腰,道:「哥哥,妹子快失了魂了,快停,…   …「   林三郎正在得趣,哪裡肯聽,忙道:「你忍一忍嘛!我快好了!」   吳麗芬白他一眼,道:「哥要記住,萬一妹子暈了過去,你可得立即停住,好嗎?不然小妹這條小命就完了!」   接著,又教他急救及吸取陰精之法,最後又道:「哥哥若實在忍不下來,把妹子救醒之後,妹子去換小妹過來,再不行,前面趕車的是妹子的大姊,也可以的,只是如今在路上諸多不便,請哥哥原諒,若到了晚上就沒這些顧忌了!」   林三郎心中疑雲雖多,一時也管不了這許多,便道:「好啊!一切聽妹子的安排就是,快放手哇!」   他狂放的大起大落,才不過三五十下,吳麗芬口裡咬著被角,以防尖叫,全身一陣哆嗦震顫,兩眼一翻,已然暈絕。   林三郎按照吳麗芬剛才所教,一桿到底,抵住花心,鼻中吸氣,意在鞭梢,立即把一股處子元陰吸了過來。   接著俯身在吳麗芬「人中」穴上用力一咬,由丹田提出一口真元,灌入吳麗芬櫻口之中!   吳麗芬悠悠醒來,長長喘了一口氣,笑道:「哥,你真強!請放妹子起來,換小妹來吧!」   林三郎翻身抽出長鞭,只見鞭身血跡斑斑,被褥上自然也有一團血污。   吳麗芬拿出一條絲巾,先替他擦拭,接著又用絲巾摀住小溪,穿上內褲衣服,溫柔的為他蓋上棉被,柔聲兒道:「哥哥稍候,妹子……」   這話未完,林三郎已聽到一陣馬蹄疾響,由後面跟來,心中一動,急忙穿上自己的衣服,道:「糟糕,府內換班的來了,哥哥不能去南京了,妹子多珍重吧!」   說著穿上靴子,推開後車廂門,展身跨步,已然飛出四丈有奇,落身在李府座車的頂篷之上!   在下面駕車的吳麗芳,與前車之內的吳麗芬,大吃一驚。吳麗芬一躍下地,再一躍也上了車頂,只見百丈之外,果然有兩騎駿馬飛馳而來!   吳麗芬把握時間,一把拉住林三郎的大手,大聲道:「哥哥和妹子情緣已種,就真個這般狠心,一走了之?妹子的終身依靠何人?」   林三郎也覺得英雄氣短,拉著她躍下地,登上車轅,道:「道不同,難為謀,這有什麼法子?我林三郎身在李府,身不由己!剛才你也聽到府主吩咐,叫我返回香山,我怎敢抗命不返呢?」   吳麗芬急道:「妹子三人,人海飄零,為的就是尋找一個像哥哥這般的良人,托付終身,今日妹子既與哥哥定情,只盼勿再相棄,妹子願意隨哥哥返回香山,可以嗎?」   林三郎忙道:「你們要同去北京可以,今後生活所費我可以負擔,但要入香山李府,哥哥做不得主,必須請示府主、夫人才行!」   吳麗芬喜上眉梢,道:「人不入李府,妹子並不在乎,只要哥哥不棄妹子,在哪裡住都可以。……」   這幾句話□c夫,後面兩騎快馬已然追上,趙守恕停住隊伍,也圈騎馳了過來林三郎趕緊叫二女回車,一躍下地,對來人抱拳相迎,道:「原來是兩位聯絡使,兄弟林三郎有禮了!」   原來來者正是空空門下,陳少白、平子民二人。   兩人也抱拳回禮,陳少白道:「林兄弟辛苦,兄弟二人奉府主傳召,飛騎趕來,府主與兩位夫人呢?」   林三郎先為他倆介紹了趙守恕,又道:「府主與夫人另有他事,已先走了,吩咐兄弟轉告兩位,攜助趙局主護鏢進京,兄弟則奉命返回香山。」   接著他由懷內掏出錦盒,雙手交過,又道:「托運之物在此,請兩位驗收!」   陳少白打開錦盒,立即有一道耀眼的虹光由盒中射出。陳少白轉向趙守恕,道:「局主請看,是這個嗎?」   趙守恕點頭稱是,陳少白蓋上錦盒,放在懷中,道:「林兄任務已了,請回去吧!」   林三郎拱手向趙守恕告辭。坐在前車廂邊的吳麗芬已然下地,嬌聲喚道:「林大俠,慢走一步,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接著她又轉對趙守恕萬福道:「局主,奴家姊妹,忽然想起一事尚須留在北京辦理,正在為難,現在剛巧林大俠要回去。奴家是否也可以跟隨著一同回去呢?」   趙守恕不疑有他,笑道:「姑娘來去自由,本局不便干涉,只要林兄弟同意,就可以了!」   吳麗芬轉身望向林三郎,還向他眨眨眼睛。林三郎道:「姑娘轉道同回北京,對在下並無不便,有何不可?局主,兩位大兄,帶好旗幟,也請上路吧!」   趙守恕打起手勢,鏢車繼續前進。林三郎在座位下面掏出兩面布旗,交予平子民。   趙守恕問道:「林兄弟,這旗有何用處?」   平子民指指高空的一頭大鷹,笑道:「這紫色旗是本府代表,也是空中蒼鷹巡邏搜尋的記號,紅色用於求援,只要掛出去,蒼鷹立即歸府向府主及夫人傳訊,立即有人趕來增援!」   趙守恕亦喜亦疑,道:「平兄弟,快把紫旗給老哥哥,懸掛起來!老哥哥今晨已向府主稟明,大安鏢局由今日起歸入李府門下。不過,有一點老哥哥想不通,若是距離很遠,府內如何馳援?」   陳少白笑道:「府主神通廣大,已收服一批奇大的老鷹,每隻最少可載五人,運貨三、五千斤。若是以它為空降部隊,即使千里路程也用下了一個時辰哪!」   趙守恕疑信參半的抬頭向空中眺望,雖然看見高空有一頭奇大老鷹時隱時現,卻真不敢相信是李府養的!   林三郎調轉車頭,尚未啟行,忽由袋中掏出一支玉哨,輕輕吹出一聲極短的銳響,近空盤旋的鷂鷹電洩而下,停在車頂橫木之上。   林三郎道:「鷹兒,你去稟報五夫人,座車奉命已返香山,鏢車由陳、平兩位護送!你到底跟向哪邊,自己去請示吧!」   鷂鷹像是聽得懂他講的話,歪著頭望了陳、平二人一眼,隨即急鳴一聲,展翅沖天而,直往前途投去!   趙守恕大覺稀奇,吳氏姊妹和她們的車伕也一般暗叫不可思議。   雙方這才真正分別,林三郎上了車轅,抖動韁繩,向來路馳去。吳氏姊妹的車則在後追趕一程,待鏢車已去得沒了蹤影,吳麗芬姊妹立即下地,施展輕功疾追一陣,躍到林三郎身邊,麗芬笑道:「三郎哥,跑這麼快幹什麼?想甩掉妹子啊!」   林三郎「哈哈」大笑,摟住她們的纖纖細腰,道:「妹子想到哪裡去啦!我是見天已近午,想快點返回趙縣,打尖休息,好繼續辦咱們事兒啊!」   吳麗芬在午初的陽光下,頰上染紅,嬌艷欲滴,白了他一眼,「嗤嗤」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說這種話,也不怕咬了舌頭。」   林三郎魔手已探入她的衣底,繞過後背,捏住左邊玉峰,笑道:「是你故意弄什麼煙引逗人家,如今做了一半,便想撒手耍賴,那可不成!」   吳麗芬姊妹都吃一驚,麗芬面色有些泛白,強笑道:「你說什麼?哪有什麼煙?」   林三郎笑道:「別隱瞞啦!我又沒怪你,怕什麼嘛!」   吳麗芳坐在外邊,一直默默瞅著林三郎,這時突然道:「姊,聽說中煙者,情慾大發,不洩不止,怎麼三郎都不覺得難過呢?」   林三郎根本沒吸進一絲,可是這時他卻不肯說明,反而打蛇隨棒上,笑道:「誰說我不難過,不信你摸摸看,還漲得很呢!」   吳麗芬一聽,伸手一探,果然探得長鞭如矢,急道:「這怎麼辦!怎麼辦!」   林三郎指指不遠處一座野林,出主意道:「我看咱們去那邊好了!萬一到不了趙縣,我暴斃死了,乖乖,你豈不是要做寡婦?」   吳麗芬望了妹妹一眼,忙道:「呸,呸,呸,童言無忌,胡說八道!快去林子裡啊!」   林三郎大喜,「嘖」的香個面孔,提韁驅入林,後面的車子也跟了上來。   三人跳下車轅,吳麗芬指指李府的座車。林三郎正色搖頭,道:「這是府主與夫人的座車,我可不敢使用,去你們車上吧!」   那邊趕車的車伕取下面具,也走了過來,吳麗芬介紹道:「三郎,她是妹子的大姊,叫吳麗嬌,妹子叫麗芬,小妹叫麗芳,至於來歷,以後再說!現在先解去藥性要緊。」   林三郎見麗嬌年約二十四、五,雖然穿著一身車伕的破棉衣褲,腰上束著扳帶,看不出身材好壞,但面孔卻十分俏麗,也是個美人胚子。   他對二女點點頭,叫聲:「姊姊、妹妹!」拉了麗芬就要上車。麗芬忙道:「別忙嘛!妹子受不了啦!先讓姊姊來吧!」   林三郎瞠目道:「奇怪,你們三個都要嫁給我嗎?將來爭風吃醋,打起架來,可怎麼辦?」   吳麗嬌笑道:「我們姊妹情同一人,絕不讓公子為難。……」   林三郎忙道:「等等,等等,話可得先說清楚,我可不是什麼貴人公子,我只是李府的車伕,說不定一輩子趕車子,你們若是要找貴介公子,可是找錯人了!」   吳麗嬌笑著先上了車,道:「在愚姊妹眼中,無論你做什麼,都是貴人公子!   愚姊妹是愛你這個人,不是身份,這一點也請公子明白!「林三郎聽她這般說,心花自然朵朵開,跨步登上車廂,關起車門,立即脫去外衣、鑽入被底。   被下吳麗嬌已然變成了裸體美人,她慇勤的為他除去內褲,握住火燙的八寸長鞭,悄聲道:「姊姊迫於環境,早已破身,希望公子原諒!好在芬、芳兩妹還保有清白之軀,足以補過……」   林三郎心中雖微覺遺憾,但這飛來艷福,一天之中,一箭三雕,未費吹灰之力,足可與府主媲美,還敢有什麼不滿意表示,忙道:「嬌姊別這麼說,能者已矣,咱們不談,光看今天,你三位能這般看得起小弟,已令人感動感激……」   說著,騰身而上,挺起長鞭,在「嬌」手引導下,順利入關,鴻圖大展起來!   吳麗嬌雖說已非處子,床笫功夫亦甚了得,頂、旋、吸、縮,反覆使用,無奈這是個偉丈夫,功深力猛,也不過支撐了半個時辰,便已一瀉如注,尖叫一聲爽暈過去!   林三郎依照吳麗芬適才所教,下吸上吐;長鞭抵在花心,將麗嬌洩出的真陰之氣,收入體內,順勢吐出一口真陽之氣,灌入麗嬌膻中。吳麗嬌悠悠醒轉,媚笑讚道:「公子真是勇猛無匹,姊姊拜服。」   接著揚聲呼喚道:「三妹,你進來吧!」   吳麗芳滿面嬌羞的爬進車廂,吳麗嬌又道:「打鐵趁熱,快脫衣服,別害臊啦!」   吳麗芳在外面聽了半天,早已春心蕩漾,香溪水滿,聞言脫去衣褲,鑽入被中,貼著她大姊身邊躺下。麗嬌拍拍林三郎的光屁股,又笑道:「三妹未經人道,請三郎放溫柔些,去吧!」   林三郎移師過去,先來個長長熱吻,麗芳在被底悄悄將炮位扶正,雙手摟住他的熊腰,暗施壓力。林三郎會意,挺桿緩進,雖覺裡面溫滑,但一寸處卻有一物阻住去路!   林三郎稍作停頓,哪知下面麗芳猛的一頂,長鞭過關到底,麗芳已嘩然叫痛起來!   吳麗嬌起身坐在一邊穿衣服,見狀笑道:「好!過關啦!三郎好好幹,姊姊先出去啦!」   林三郎被她婉轉之態,激起狂性,又見有人鼓勵,便即挺桿抽送不停。麗芳一痛之後,漸被癢麻征服,為了止癢去麻,便也扭腰相迎,不多時,車搖地動,日月變色,哼叫之聲大作。又戰了半個時辰,雙方才同時達到最高點,同時洩出!   好半晌,雙雙自雲端回來。吳氏姊妹都爬進車廂,這個索吻、那個索舌的親熱一陣。吳麗嬌道:「三郎,你對姊姊三人還滿意吧?」   林三郎連連點頭,笑道:「滿意,滿意,太滿意了!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是真的呢!你們三姊妹這麼漂亮,也都有一身功夫,怎麼看上我這個趕車的窮小子呢?」   吳麗芬正色道:「三郎,妹子略通相人之數,看你鼻直口方國字臉,乃大富大貴之相,再加身手了得,將來一定飛黃騰達,妹子三人自幼漂泊江湖,全賴大姊教養照顧,感情深厚,誓願永不分離,便是嫁人,也願共事一夫,廝守終生。三郎你正是最佳人選,所以小妹才不惜施些手段,獻身於君,只盼別以淫賤視之,……」   林三郎大是感動,忙道:「你倆都是玉潔冰清,這還假得了嗎?只怕我沒你們想得那麼好,會令你們失望呢!」   吳麗嬌笑道:「世事如棋,誰能完全料得准哪!不過,今日我姊妹既然獻身,將來就不會後侮,請三郎放心!」   林三郎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剛才我好像聽你們提到『公主』,公主是誰?」   三女面色微變,吳麗芬笑著摸摸林三郎的厚耳垂,笑道:「想不到三郎耳朵真尖,這麼遠、這麼小聲都聽得到哇!」   吳麗嬌接口道:「妹妹所說的公主,是一位住在東南海邊的江湖異隱。早年姊姊等受她教養,學了一些功夫,姊姊十八歲後才離開她遊行江湖,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哪!」   林三郎想想剛才她們在車上的對話,也沒什麼可疑之處,便慨然道:「好罷,你姊妹既然這般看得起我,林三郎夫復何求?走,咱們明日同去香山,求府主、夫人成全便是!」   吳氏二女大喜,少不得又是一陣投懷擁吻,親熱了好一陣子,方始趕了兩輛大車,繼續上路!   且說李玉虎等五人進入山東境內,見前途一片平原,連個山影也見不著,不由大奇。中午抵達一處大鎮,名叫鳳凰店,還未進鎮,便遇上探路打點的趟子手。詢問之下,才知所謂「泰沂山區」還遠在數百里外,必須先過了「濟南府」才能到達,若依著鏢車行程,明日中午才能到!   李玉虎不覺有些煩躁,翠兒道:「爺,你瞧小鷹又來了一隻,大約有消息呢!」   說著拿出玉哨一吹,那鷂鷹已落在翠兒肩頭,吱吱喳喳的叫了起來!   翠兒聽了一會,笑道:「爺,府裡已派出陳少白、平子民趕到,林三郎已折返了!有他們兩人護車,不會有事啦!」   李玉虎這才展露笑容,道:「好,你去跟住鏢車,一有情況立即來報,知道嗎?」   那鷂鷹長鳴一聲,展翅往回飛去。李玉虎又對趟子手道:「孫大哥,你在這兒等車隊吧!本座先去濟南府瞧瞧,說不定會去泰沂山區,請趙局主不必等候,按行程直下南京就是!」   那趟子手躬身應了,心中對這位府主更加敬若神明。   李玉虎領頭繞過市鎮,放騎直奔濟南。五匹龍駒都有日行千里的腳程,這時盡情奔馳起來,真似五支銳箭一般,貼地向前疾射。官道上的行人車輛,只覺得有一陣疾風打身邊次第掠過,驚奇抬頭張望之時,才聽見蹄聲,而看見的也只是幾個馬屁股而已!   所以,不到一個時辰,濟南府城已然在望!   李玉虎拍拍飛龍的頸項,示意緩下勢子,五騎龍駒也覺得跑得盡興,便立即緩住飛馳,用小碎步馳向城門!   守城的兵勇望見五騎馬這等形狀,不敢查問,但誰知才進城門,街邊一家茶棚之中,陡然躍出兩名十七、八歲的俏丫鬟,閃身來到路邊,鶯聲招呼道:「來的可是香山李公子吧?小婢等奉命等候多時了!」   李玉虎輕輕帶住飛龍,俊目閃光,見兩個丫頭打扮的少女,一雙精明、清亮的目光中,隱含煞氣,不由一怔,笑道:「兩位是誰?怎生識得李某人?奉誰之命等候在此?有何貴事?」   兩少女展顏一笑,竟也十分迷人,一齊屈膝萬福,其中一人道:「小婢杏子、春子,對公子早有耳聞,今奉家主人之命,特來相請,請李公子賞臉隨小婢走一趟鄙府如何?」   翠兒提韁而前,脆聲道:「爺,想不到你的大名,這麼快就傳到濟南府了?小妹妹,你家主人是誰?邀我們爺去幹什麼啊?」   杏子又對翠兒屈膝行禮,笑答道:「家主人久居濟南,對香山李公子及夫人們十分仰慕,聽說公子保鏢上京會路過此地,便命小婢兩人在此守候奉請;至於有什麼事,小婢則是不知!」   李玉虎見街頭行人紛紛止步觀望,愈集愈多,把城門都快堵住,忙道:「好,咱們就去府上見見你家主人,請帶路吧!」   春子去茶棚旁牽過兩匹馬,與杏子飛身而上,身手乾淨俐落,引得佇足而觀的路人,都大聲鼓掌喝采,二女嫣然一笑,杏子道:「李公子,小婢有僭,在前帶路了!」   說著,雙膝一夾,競與春子二人沿街馳去!   李玉虎等人心裡雖有個悶葫蘆,但藝高人膽大,卻無所懼,也坦然提韁,隨後追去!   一行七騎,踏著濟南城內的石板大街,蹄聲如雷,轉眼間轉了七八個彎,來到一座濱臨大湖的巨宅門前。   那大湖一平如鏡,廣數十畝,雖是冬季,湖水並未冰封,湖上仍有數十隻畫舫在湖心蕩漾,湖東面一座秀峰,挺拔嵯峨,正是濟南城中的兩大名勝,「大明湖」   與「千佛山」。   而巨宅牆高丈二,門樓寬有兩丈,左右各有一隻石獅子。大門紅漆為底,上面嵌著數十個拳大的黃銅釘,十分雄偉氣派!   春子一馬當先,對門樓兩側站著的壯漢打個手勢,大門啞然敞開。   她帶頭馳進大門,轉過影壁牆,滾鞍下馬,立即向內奔去。   杏子則收韁下馬,招呼道:「公子、夫人請進!」   李玉虎顧及禮貌也跟著在門前下馬,林靈、翠兒、小蓉、如玉自然紛紛躍下。   杏子將自己的馬匹交給迎出的壯漢,親身去接李玉虎手中韁繩。李玉虎卻把韁繩向金鞍扶手上一繞,笑道:「不必麻煩姑娘,飛龍等甚通人性,脾氣卻不大好,不願叫等閒牽它,姑娘只須替它們找個休息的地方就可以啦!」   杏子一怔,旋即笑道:「果然傳言不虛,連公子的坐騎都非凡品,實在叫人羨慕!」   說著,帶頭步人大門,轉過影壁牆,只見牆後是一片石扳鋪成的廣場,沿外牆一邊是馬房,一邊是車房,左右則是廂房,正面乃一座華麗大廳。   李玉虎見馬房內馬匹甚多,草料皆全,便道:「杏子姑娘,叫飛龍它們在那邊休息,可以嗎?」   杏子笑道:「當然可以,不過這麼貴重的馬鞍,要不要卸啊?」   李玉虎笑道:「小蓉去吧!咱們先見見你家主人!」   飛龍等五騎跟了進來,自動走進馬房之中。   馬房中一陣擾動,原先的幾十匹馬紛紛退開,讓出一片空地。小蓉進去卸下鞍褥,掛在牆上,隨即提著革囊、包袱進了去。   隨後牽著杏子坐騎的壯漢望見這種情形,不由讚道:「真是馬王龍駒……」   說著,想上前摸摸它,哪知吃馬王飛龍回頭瞪了一眼,竟忍不住打個寒顫,不敢上前,只口中喃喃道:「乖乖,這麼凶幹嘛?不讓摸拉倒!」   李玉虎雖不知這一幕,可是對馬王與馬鞍的安全絕對放心!便隨著杏子步向大廳,才走了一半,便見廳內湧出一大批娘子軍。   為首一人,秀髮高髻,柳眉桃腮,瓊鼻櫻唇,生得十分美麗,身材高姚,都穿了一套織錦繡銀的奇特衣服,腳上是一雙雪白的布襪,拖著一雙夾腳拖鞋。   李玉虎不由一怔,傳音問道:「這是什麼衣服?」   翠兒也傳音低聲笑道:「這是東洋和服。這人恐怕和鏢車隊裡的兩個丫頭有關係呢!」   李玉虎恍然,忖道:「有意思!我正想找你,不想你自動送上來了!……看你要玩什麼花樣吧!」   雙方對面走著,在場中相遇,杏子搶前一步,介紹道:「李公子,這位便是家主……」   那身穿和服的女子一出現,便一直上下打量著李玉虎,由頭到腳已經看了幾遍,這時來到面前,陡然雙膝跪地,叩頭道:「罪女石川金鳳子叩見李公子……」   此言一出,全場之人都大感意外,石川金鳳子身後一群十幾個女人也一同跪下,其中一位約四十以上的婦人,嚴聲道:「公主,你何罪之有?」   李玉虎衣袖輕拂,發出一片暗勁,將石川金鳳子托起,也笑道:「姑娘何罪之有?李某並非官府之人,姑娘要自首,似乎找錯對象了吧!」   石川金鳳子輕輕運功,掙了兩下,發覺仍然不能下跪,清亮的美目中,精光一閃,轉身揮手示意,要身後諸女讓開,這才轉身讓在一邊,道:「公子若想知道詳情,請至後堂容小女子稟告!」   李玉虎見她表情誠懇,態度恭謹,便即點頭答應。石川金鳳子怦然色喜,一邊碎步在前帶路,一邊吩咐左右丫鬟,道:「快快準備餐點,李公子和夫人還未用過午飯吧?」   李玉虎覺得這女人真是玲瓏心肝,不由笑道:「李某心急趕路,果然還不曾吃飯,打擾姑娘了!」   石川金鳳子微微一笑,帶著李玉虎等人,穿過華麗的大廳,直趨後進。   廳後仍是個四合院,院中有一長廊,高出地面兩尺,穿過院中一個荷花池,佈置精美的花園,直達後進一座兩層樓房!   李玉虎等人隨她步入一樓,見進門處是一玄關,丈餘見方,由玄關上去,是高出地面一尺的地板,擦得雪亮。地板上則用雕花糊絹的拉門,將房間間隔成幾個單位!   正中央是條走道,通向後邊的樓梯,右手邊像是一間客廳,左手邊則是飯廳,不過此時拉門都已拉開,顯得份外寬敞。樓後則是一大片花園,不過此時正值冬季,園中除了幾株翠柏,都已光禿禿,只剩一樹枯枝。   但奇怪的是,兩廳之中佈置得雖然十分素雅別緻,可是就沒有一張椅子,地板上鋪著極厚的雪白長毛地毯,正中央卻只擺著一張高不及一尺的矮桌,四周散放著幾個厚厚的織錦棉墊子。   石川金鳳子看出李玉虎等人的訝異,率先脫去拖鞋,面外跪在玄關上的地板上,鶯聲婉轉的笑道:「這是鄙國的典型陳設,請公子與夫人們原諒,先脫下鞋子吧!」   說著,伸手作勢要李玉虎伸腳過去,好為他脫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不敢有勞姑娘!」   隨便一蹬,已把布鞋脫在一邊。林靈等人都是天足,穿的也都是繡花便靴,便也學樣脫在玄關之下。   石川金鳳子微微一笑,碎步走到左邊房內,又屈膝跪在小矮桌前,舉手作勢,道:「公子、夫人請坐……」   李玉虎摘下皮帽,小蓉上前接去,連手中所提的包袱一起放在一邊。李玉虎笑道:「李某不慣跪坐,請姑娘勿怪!」   說著,撩起長棉袍,便盤膝在石川金鳳子左首坐下。林靈、翠兒學樣,坐在他的下首,小蓉、如玉則在林靈兩人背後遠遠的坐下。   石川金鳳子纖手輕輕一拍,立即有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疾步奉來兩個托盤。   一盤之中放著一套精緻陶制茶具,另一盤則是個炭爐和一個陶質大水壺。   石川金鳳子態度從容、舉止優雅熟練的泡了一小壺茶,第一泡卻不飲用,竟自倒在盤中,第二泡、第三泡則倒在一個有柄的大杯子裡,再由杯子分別斟人小茶杯,首先奉給李玉虎,笑道:「公子請先用茶!」   李玉虎小時曾見過大人講過「茶道」,但並未留心,近來回京,已在家中習慣喝蓋碗茶。不過這時見主人舉止優美、安詳從容,頗是欣賞,便道一聲:「謝謝!」   便自接過去細細品嚐。   林靈、翠兒見狀,覺得十分有趣,便也照著學樣。翠兒笑道:「這茶入口甘甜,真好!」   石川金鳳子又分予小蓉、如玉兩人各一杯,笑道:「夫人真是茶道高手,一品之下,便能道出此茶的優點。」   翠兒脆聲笑道:「我哪懂什麼茶道?不過是舌頭靈活,能辨優劣而已!」   李玉虎放下小茶杯,閉目細細品味,同時打開天眼,將週遭環境大略看了一下。   他見旁邊這位自稱「罪女」的石川金鳳子,頭上桃色靈光,十分純淨,並無邪氣。奇怪的是,廚下的一干丫頭、婦人卻似都有暗紅血光,煞氣甚重,便道:「李某夫妻皆是江湖俗人,哪懂什麼茶道?姑娘有話請直說吧!」   石川金鳳子神色一暗,清亮的眼中忽然充滿憂傷,垂頭低聲道:「公子南下,不是要追拿上次劫鏢大盜嗎?罪女便是主謀,請公子治罪?」   翠兒一驚,脆聲道:「真的?不像嘛!」   李玉虎也是一驚,卻道:「當日李某與趙局主定計之時,並無外人在座,姑娘如何知道?」   石川金鳳子微顯笑意,道:「小女子在京中自有眼線,雖不曾參予定計,但從公子近日在香山開府、傳出的種種神跡,以及願意屈尊降貴,為大安護鏢,公開南下的種種跡象判斷,目的不是想誘使上次劫鏢者出面嗎?」   林靈不由讚道:「姑娘心細如髮,判事明確,真是難得。」   翠兒道:「奇怪!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躲起來,反而坦白承認呢?難道你以為咱們打不過你嗎?」   吾川金鳳子一聲長歎,低聲道:「小女子自知非公子、夫人敵手,怎敢以卵擊石?實在說,小女子是想借公子之手,清除門中敗類,但不知公子肯伸援手否?」   李玉虎慨然正容,道:「李某以替天行道為職志,姑娘有何困難,請說來聽聽!   只要不違背道義,李某一定助姑娘一臂之力!「石川金鳳子叩頭道謝,道:「公子先請用些餐點,再聽小女子稟告吧!」   她舉掌拍了兩下,丫鬟這時送上六個大托盤,每盤放著六個小碟、一雙筷子。   石川金鳳子又道:「這是按鄙國烹煮之法所制的小食,請公子及夫人嘗嘗!」   六名丫鬟在每人面前放下一個托盤。石川金鳳子舉起筷子,一一介紹菜名,如:「壽司」、「烤魚」、「春卷」……等等。   李玉虎等人每人一盤,一一品嚐,覺得酸酸辣辣,卻不夠鹹,沒什麼味道。   石川金鳳子揮退丫頭,一面陪著食用,一面說出個人的遭遇。   原來,她不但是東洋人,而且是石川幕府將軍的嫡系子孫。石川一系,原是奧州盤城城主,十五年前被步將才藏橫木纂殺,府中上下百數十人一起遇害。金鳳子當時只有六歲,被府下一名伊賀武士夫婦,將她和一名幼弟救了出來。   事後,才藏橫木按冊查點,發現死者中少了石川嫡系的一子一女,不由大為緊張,立即懸賞黃金千兩,捉拿兩人。   伊賀武士帶著兩人東藏西躲的過了年餘,終覺非長久之計,最後在忠心老臣資助之下,帶了二十幾名幼女,一同搭上東渡經商的船隻,逃來中國。   他們有計畫的培養少主姊弟及一群少女,在少主石川大源十歲之時,改名石大源,並設法將他送人泰山派門下習藝,希望藝成之後,再返回東洋除奸復仇,奪回被才藏橫木佔去的基業!   而公主石川金鳳子則被訓練為一個忍者,將來回東洋後獻於才藏橫木,伺機刺殺奸人!   這一切,對矢志復國的孤臣孽子而言,原是理所當然,應該的犧牲,因此金鳳子自然無怨無悔咬牙苦練,但長大之後,發現這對夫妻,男的在海邊常做海盜內應,殺人越貨,手段殘忍,女的則在一批丫頭成長之後,竟也在泰沂山區建了座秘密基地,幹起無本生意,數年來,四起鏢車劫案,便是她們幹的!   這還不算!有一次為慶祝天皇生日,大家都喝了酒,老婆子酒後吐真言,說是將來回國之後,她夫妻還要取代才藏橫木,擔任「盤城城主」呢!   金鳳子其實已滿二十,不但武技已得真傳,更且天資聰慧,熟讀了不少「漢」   書。知道自己姊弟已淪為伊賀武士的工具,雖想反抗,可又偏偏師出無名,即使成功,也會落個弒殺恩師的惡名,永遠也別想在族人面前抬得起頭來!   所以她一直隱忍不敢發作,直到……   金鳳子說到此處,深深望了李玉虎一眼,又道:「近來京中不斷傳來公子的種種,小女子判斷公子必非常人,昨夜又有信鴿傳來更進一步消息。小女子以諸葛神數起了一課,得知公子乃是我輩命中的貴人,這才下了決心,讓心腹二婢去城門迎接公子與夫人人府,以便……」   這句話還未說完,忽然與小蓉、如玉同時軟軟歪倒地毯之上!   李玉虎與林靈、翠兒都吃一驚,翠兒嬌聲道:「哎唷!你們是怎麼啦!」   李玉虎迅即閉目,運用天眼一瞧,只見三人身上都泛起一身燥紅,顯然是中了某種毒物,再一察看自己和林靈、翠兒,燥紅卻已被「陰神」指揮著真元,包裹起來,正自以三昧真火加以鍛煉!   他心中一動,立即傳音林、翠二人道:「快快倒下假裝中毒,看看她們玩什麼花樣!」   說罷,也跟著歪身,倒了下去!   林靈、翠兒依樣畫葫蘆,躺在一邊,翠兒卻仍傳音道:「爺,好好玩哪!是誰下的毒,你知道嗎?」   李玉虎雖然閉上雙眼,但天眼睜開,看的更是清楚,只見廚下走來一個四十餘歲婦人,滿臉凶狠的橫肉,手執一柄寬僅兩指的彎彎長刀,緩步步了進來!   她先用腳踢踢林靈、翠兒及李玉虎,見三人都軟綿綿昏睡過去,這才放鬆警戒,「嘿嘿」冷笑,道:「拿繩子來,先把幾個丫頭捆上……」   廚下出來六名丫頭,四人執了繩索,正待捆人,門外人影一閃,原先迎接李玉虎的杏子、春子已然奔了進來,見狀叫道:「師父,公主怎麼啦!李公子怎麼……」   那婦人「嘿嘿」冷笑,道:「你們倆回來做什麼?為師不是叫你上山嗎?」   杏子走到公主身邊,摸摸她的身子,驚道:「師父,你給公主也吃了和合散啦!   這怎麼得了?「   那婦人大笑道:「公主不是說今日有貴人臨門嗎?這位李公子一表人才,家大業大,聽說還有七個老婆呢!公主若想托付終身,不用點手段怎麼成?為師在幫她忙啊!」   杏子急忙跪下道:「公主請李公子來,是希望他能助少主完成復國心願,可沒說要嫁給李公子!師父,求求你想法子解了他們的毒吧!」   那婦人「嘿嘿」冷笑,道:「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和合散有解藥嗎?為師又不是男人,怎能替公主解毒?」   杏子急道:「這怎麼辦?怎麼辦?一下子六人都中了毒,怎麼解呢!光靠李公子一人,怎麼行呢?」   那婦人又自冷笑一陣,道:「所以為師才要先把她們捆住,萬一這小子不行,可以抬到外面去,請阿黃幫幫忙,他一定很樂意!」   杏子與春子大驚失色,杏子急道:「這個萬萬不可!李公子若曉得此事,豈肯再幫主公、公主?不砍了咱們,已經謝天謝地啦!」   那婦人一陣狂笑,道:「誰說要他們幫忙的,憑為師夫妻及伊賀此人,只要弄夠了錢,還怕找不到幫手嗎?這位公子又不是東洋人,好端端地怎會跑去東洋協助主公復位?杏子啊!你真是少不更事,太嫩了!」   杏子一怔,道:「師父說得也是,那該怎麼辦?」   那婦人道:「依為師主張,把他們扣留此地,向香山李府發出通知,限期半月,籌銀一千萬兩來贖!咱們有了這筆錢,何愁大事不成?」   杏子、春子一齊搖頭,道:「不行,公主曉得了,一定不會肯……」   那婦人勃然變色,道:「死丫頭,我管她肯不肯,你們最好乖乖聽話,把公主和李公子先抬上樓去,其他的少管……」   那婦人說著,瞧見小蓉身後的革囊與包袱便要去拿,李玉虎見狀,立即睜開雙目,「哈哈」笑道:「老妖婦,休動本座的東西!」   那婦人大吃一驚,長刀一揮,用刀尖指住翠兒的玉頸,回頭望見李玉虎依然躺在地上,不由十分驚奇,問道:「公子爺怎麼醒了?難道老身的藥失靈了嗎?」   李玉虎眨眨眼,笑道:「問你自己啊!本座如何曉得?」   那婦人見他仍末起身,只懷疑他吃的藥量較輕,尚未完全昏迷,卻已不能動彈,便探問道:「那公子為何還不起來?」   李玉虎笑道:「躺著不是滿舒服嗎?起來幹嘛?」   那婦人凶睛一轉,「嘿嘿」冷笑,道:「公子就躺著吧!老身想看看公子帶了什麼寶貝!」   說著,便彎腰去拿,哪知手才伸出一半,脅下一麻,已吃一股暗勁襲中穴道,隨即全身一麻,便已僵住。   而手上的長刀,把握不住,竟直向翠兒頸部刺去!   杏子驚叫一聲,想撲過去救人,但哪裡來得及,眼看著翠兒就要喪命,哪知翠兒一張嘴,竟把長刀咬住。   接著她伸手捏住刀身,由口中取出,挺身坐起身子,脆聲笑道:「哎唷,這刀好奇怪喲!大概是你們由東洋帶來的吧!」   那婦人見狀大驚,身體雖被定住,嘴巴還能講話。不過她並不回答,卻突然怪叫一聲,下了一道突擊的命令!   站在旁邊、手拿繩索的六名丫頭,聞聲立即行動,六人分成三組,撲向林靈、翠兒及李玉虎。林靈此時也不再假裝,飄身而起,雙袖一陣飛舞,六名丫鬟全被點中軟麻穴,跌倒了三雙!   杏子、春子驚喜交集,杏子道:「原來夫人及公子都沒受害,真是謝天謝地!   請公子爺趕快救救小婢的主人吧!「   那婦人則是大驚失色,凶睛一轉,心知這幾位看似少不更事的男女,果然如傳言所說,有神奇莫測的功力,於是立即見風轉舵,「嘿嘿」乾笑兩聲,道:「公子與夫人果然不凡,賤婦大開眼界。賤婦懷失國喪家之痛,求好心切,行事確有冒失之處,求公子與夫人擔待原諒!」   杏子、春子忙跪俯在地,杏子道:「求公子先救小婢主人吧!至於家師也請公子原諒!……」   李玉虎坐起身來,笑道:「想不到你二人倒是挺善良的!可是你們可知道,你師父一共殘殺了多少中國人嗎?只怕她六人也曾動過手吧?」   杏子抗聲道:「相打無好手,師父常說,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為了自身的安全,小婢也沒法子啊!」   李玉虎正色道:「話是不錯!不過是他們找上你們的嗎?為了劫財而殺人滅口,永絕後患,是對的嗎?」   杏子一時語塞,垂頭沉思。春子卻道:「公子,小婢等只知奉命行事,便是明知不對,也必須去做,這是東洋武士精神,絕對服從!」   李玉虎微微一曬,道:「真的嗎?若是你師父叫你死,你就去死嗎?」   春子毫不猶疑的回答道:「是,不要說是師父,就是主人要小婢死,不問任何理由,小婢都會馬上自殺。」   李玉虎夫妻三人都不由怔住,翠兒妙目一轉問,道:「你們東洋人都如此嗎?」   春子道:「是!」   翠兒道:「不見得吧!若東洋人都這樣,為什麼還有纂奪之事發生?你們的主公、公主又為何流落中國呢?現放著你們師父,就不肯聽公主的話,是不是!」   春子遲疑道:「是的,不過家師也不敢公然反抗公主,否則就和叛臣一樣,會被人家瞧不起的!」   李玉虎笑道:「這麼說,纂奪城主之位的才藏,又如何能接任城主之位呢?」   春子也被他問住,答不上話來!   僵立一旁的婦人,這時卻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中國也是如此,公子何必獨責鄙國?現在的永樂皇帝不也是由他侄子手中,把帝位搶過來的嗎?」   李玉虎鳳目一轉,笑道:「話是不錯!可是其中的道理曲折,一時也講不清楚,咱們暫且不談,先談談你吧!你自己覺得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王還是賊呢!」   ◆ 第五章 巧破賊窟     那婦人歎一了口氣,道:「都是,也都不是!對主公、公主而言,賤婦應是孤臣,對這些丫頭來說,賤婦是師傅;但對一些鏢客而言,賤婦便是殘忍兇徒,對不對?」   李玉虎點點頭,也歎了一聲,道:「不錯!目前你確實有好有壞。但往後看,財富積得多了,就會帶著他們回國,僱用更多的武士,用盡一切手段,為他們復國,對不對?」   那婦人笑道:「這是孤臣孽子生存目的!」   李玉虎卻又道:「再往後,你又會把他們殺了,取而代之,讓你的丈夫當城主,對吧?」   那婦人神色一變,辯道:「那可不一定!若主公確有幹才,賤婦夫妻並不一定要取而代之。」   李玉虎又歎一聲,道:「有無幹才是假,有沒有自衛的能力,才是真的。所以說來說去,促使你有這麼大的野心,殺害那麼多人的唯一憑藉,是你自認為有了不起的一身功力。若是和常人一樣,敢犯上作亂,向別人挑戰嗎?」   那婦人神色一凜,急道:「公子這話什麼意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正容道:「為了防止你再興風作浪,本府要廢去你這身功力!」   那婦人神色立轉獰厲,啞聲咬牙道:「你敢,我伊賀門絕不饒你……」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替天行道,絕不怕人報復,你不用嚇唬人啦!」   說著,寬袖一拂,先解了她的軟麻穴。那婦人把握住最後機會,還想做困獸之鬥,厲叫一聲,張牙舞爪,竟向李玉虎撲去!   李玉虎右掌出指,凌虛一指,點了兩下,正中那婦人膻中、氣海兩穴,只見她立時如洩了氣的皮鼓一般,軟軟的跌在地毯之上,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李玉虎劍眉一挑,對杏子二人道:「架她出去,問問她到底有沒有解藥!」   春子、杏子「嗨!」聲答應,便上前把撲地痛哭的婦人挾抬出去。李玉虎走到六位丫鬟面前,俊目打閃的看了一下,揮袖連點,那六人也軟軟的伏俯在地。   李玉虎道:「你六人罪孽尚輕,本座不為己甚,只暫時閉住你們的穴道,一月之後,自然恢復。一月之內,盼你們好好反省,日後絕不可再仗著這點武技害人,知道嗎?」   那六人都以為自己也相師父一樣終身成殘,哪知竟還有悔改機會,不由大喜過望,一同叩頭,道謝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奴婢等一定改過。」   李玉虎袍袖一拂,已將六女全部托起,道:「只要改過向善,一切都好商量,現在快去把你們師父害人的毒藥,統統拿來!」   六女答應一聲,姍姍走了出去。杏子、春子已然回來,跪在地上,杏子道:「啟稟公子,這和合散確實沒有解藥,但只要經過交配,便可解去。」   翠兒問道:「若是沒有會怎麼樣?」   杏子道:「據師父說,會昏睡三天不醒,內火自焚而死!」   李玉虎劍眉一皺,道:「靈兒,先讓她們服一粒九轉上清丸看看!」   林靈打開革囊,先取出一塊拳大水晶石,放在桌上,那晶石呈金字塔形,色澤紫紅,中間似嵌了一朵小小的紅花辦,放在桌上不久,一室之中,立即溫暖如春。   翠兒奇道:「四姊,這是什麼?我怎麼沒見過啊?」   林靈在革囊中又取出一隻小玉瓶,倒出三粒九轉上清丸,餵在小蓉、如玉及那石川金鳳子口中,一邊笑道:「這是大姊和二爺的傑作,叫做火玉塔,是把一片火玉嵌入紫水晶中磨成的,用來保溫取暖,滿管用呢!」   翠兒把玩一陣,笑道:「哈!這東西摸上去不燙,卻能令一室生春,真神奇呢!」   李玉虎笑道:「火玉的熱度,藉著四面水晶反射出來,本身反而不太熱了,唔,虧她們想得出來!」   此時,六個丫頭已托了六個托盤,上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磁瓶磁罐,還有一大把香,其中一人道:「公子爺,師父煉製的毒藥都在這裡。……」   李玉虎向窗外一指,道:「都放在窗外去吧!」   六人又一齊回頭,連托盤一齊放在窗下。李玉虎拉開窗門,左掌遙伸,掌心射出一片淡淡金霞,將毒藥瓶罐裹住,右手中指一彈,已彈出一朵淡青火花,射入金霞之中,那瓶罐立即燃燒起來。   眨眼功夫,化為一團煙霧,李玉虎右手一招,收回彈出的「三昧真火」,左掌向天空一托,那一團煙霧直上高空,吃天風一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六名少女丫頭,在外邊看得清清楚楚,室內的杏子、春子,自然也已瞧見,對李玉虎這般神奇功力,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也不敢動什麼歪腦筋了!   李玉虎瞧見她們目瞪口呆,一臉敬服驚奇樣子,微微一笑,轉身坐到小蓉、如玉面前,閉目張開天眼,細瞧兩人體內的反應效果,只見九轉上清丸雖有神效,消去了大半粉紅色藥毒,卻仍有小半到處流動,不肯屈服,石川金鳳子也是一樣!   再一瞧林靈、翠兒與自己,毒性雖已消去,但另一部份,是促進亢奮的無毒藥性,卻仍留在體內。   他自覺心弦一震,腦海中忽然浮現昨夜小蓉、如王的玲瓏裸體,不由得玉杵震顫,躍躍欲出!   他暗暗一凜,歎息一聲,張目一瞧,卻正遇上林靈、翠兒四隻睛睛都定定望著他,流露出一副溫慕神情!   李玉虎飄身而起,道:「看來咱們也受害了!」   翠兒妙目一轉,對杏子笑道:「把你們公主抬上樓,其他人統統退出去吧!」   林靈會意於心,拿起桌上的紫色晶塔,雙袖一捲,已將小蓉、如玉輕巧捲起!   嬌軀微晃,已當先飛上樓去!   翠兒見狀,伸手接過石川金鳳子,道:「你倆也出去!爺,拜託把咱們的東西拿上來吧!」   杏子、春子已知她們的意思,心中暗喜,同時又瞧見林靈顯露了一手,超出想像,也不敢再有絲毫反對,立即恭聲應了,乖乖關上窗門,走到前廳等候!   李玉虎提起革囊包袱,舉步登樓,只見上面用紙門隔成五間,靠樓梯是一條木板通道,東西兩面有兩個木門,裡面則是浴室與廁所!   林靈與翠兒此時則在正中兩間,由壁櫃裡拉出被褥鋪在地毯之上。   翠兒望著他笑道:「爺,你先去四姊那邊,我先替她們準備一下!」   李玉虎此時也覺得慾火大熾,若不發洩,雖不至於內火自焚,終也是難過得很。   而小蓉、如玉與石川金鳳子功力較差,更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了!   林靈此時媚眼如絲,拉他進房,關上紙門,立即替他寬衣解帶。片刻之後,兩人已然赤條條鑽入被底。   李玉虎等不及細細調情,立即騰身上馬,先將玉杵束緊,探入陰竅,立即放鬆,加緊穿梭飛馳。林靈亦受到藥力影響,春漲潮滿,片刻間已然得趣,嬌聲低喚起來!   頓飯之後,林靈已登上第一個高潮,只見她汗珠如雨,玉脂也似的嬌軀一陣震顫,嬌呼道:「爺,爺,好美,好美噢!……」   翠兒拉開中間紙門走了進來,飛快的脫去衣服,擠了進來,李玉虎移身過去,亦飛快的抽插旋轉,不多會功夫,也將翠兒送上西天極樂世界轉了一圈!   她幽幽回醒,推推李玉虎,脆聲道:「爺,快過去吧!看小蓉樣子,身子挺燙呢!」   小蓉怎能不發燙呢?   自從昏迷,便一直不斷的做著綺夢,夢中府主對她百般挑逗,逗得她全身癢酥酥、熱辣辣,難受得要死,她忍不住低聲呻吟:「府主……婢子好難受……」   李玉虎赤身鑽到她的身邊,聽見她這陣喃喃囈語,摸著滾燙滑膩身子,不由一陣震動。   他悄悄一探,溪中春潮如雨,不必再行加工,便即騰身而上,悄悄用膝貌5c頂開雙腿,努力把漲如兒臂的玉杵收縮一半,尋隙覓縫,直向幽洞中頂去!   小蓉被一陣撕裂巨痛痛醒,她「唔」了一聲,全身顫動,張眼瞧見府主的左頰近在尺尺,不由得芳心大跳,雙臂一伸,緊緊摟住虎背,同時也趕緊把雙眸閉上。   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卻又熱切的盼望這是事實,憶起剛才種種,正在納悶,耳中卻已聽見李玉虎悅耳傳音,道:「小蓉,咱們都中了暗算,非如此不能解毒,你忍著點……」   小蓉這才體會到,適才產生巨痛的地方,插著一支火燙巨棒。那巨棒竟似活的,漸漸漲得更長更大,撕裂的痛苦又產生了,她咬牙緊緊忍住,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滾落下來!   不過,幸虧巨棒頂在一團軟肉之上,熱力燙得人全身發癢不說,那軟肉經巨捧輕輕點撥,竟叫人骨為之酥、肉為之顫,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竟然蓋過了疼痛感覺!   她忍不住想讓那軟肉多點幾下,下身不由自主扭動起來!   李玉虎已是開「礦」專家,知道小蓉年紀小,功力差,受不住開「封」的痛苦,所以並不抽動,只輕輕的旋動肢腰,運起無上神功,將玉杵略略縮到恰好尺寸,抵在花心軟肉磨旋起來!   也不過盞茶功夫,小蓉已然耐不住強烈刺激,全身香汗如雨,嬌喘加疾,口中喃喃嬌呼道:「爺,爺,受不了!啊!受不了……,我要瘋了!……」   李玉虎這才又將玉杵放鬆,緩緩抽提輕點,一下下,結結實實的點撞著花心,而肉稜子刮著緊窄洞壁,不僅讓小蓉感覺到更強刺激,同時也帶給他自己無比樂趣!   小蓉閉著眼把頭擺來擺去,櫻唇微啟,口中不斷隨著那「打擊」「唔,啊!」   作響,她直覺得自己像一根弦,被那種刺激愈繃愈緊,也不過兩三百下,她啊聲尖叫,弦突然斷了,魂陡然飛了,她飄飄蕩蕩,輕鬆無比,似乎又回到夢中去了!   她模糊的暗自忖道:「我死了,舒服死了,爺!爺……」   李玉虎一聽聲音,就知道結果,下身疾頂兩下,抵住花心,立即有一股清冷元陰之氣,由其中散洩出來,他緩緩吸一口氣,盡數收為己有,俯身輕輕在小蓉的人中上咬了一下,又用口唇含住櫻唇,一連灌下兩口純陽之氣!   小蓉被陽氣一沖,幽幽醒來,長長吁一了口氣,張目見府主仍挺臀俯在自己身上,不由羞紅雙頰,垂目不敢與他對視!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覺得怎樣?好了嗎?」   小蓉囁嚅道:「謝謝爺,奴婢身如一羽,好……了……」   李玉虎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一下,笑道:「好好休息,我還有得忙呢!」   他緩緩抽出玉杵,小蓉心中一痛,幾乎要把他拉住,不讓他離開!   這時,翠兒在另一邊叫道:「小蓉,睡到這邊來吧!」   小蓉大羞,扭頭一掃,見翠兒正躺在五尺之外,此時正將被子掀起,露出了裡面赤裸玉體!   李玉虎坐在一邊,推推她玉筍也似的乳房,也道:「去那邊睡一下吧!」   小蓉這時已察覺旁邊還有如玉,心知府主還要替她「解毒」,便厚起臉皮,迅速「滾」了過去!   翠兒把她收在懷中,「嗤嗤」嬌笑,道:「小妮子滿會滾嘛!還痛不痛!」   小蓉把頭縮在被內,不知如何回答,卻聽得如玉「哎唷」一聲,痛呼出聲!   小蓉忍不住「嗤」笑出聲,想到適才種種,如真似幻,如在夢中,忍不住翻個身,悄悄偷看起來!   只見六尺之外,府主在被中與如玉疊在一起,上面人面田田,口唇密合,如玉喉中「唔」聲作響,而被浪也漸漸加疾!   但是也不過盞茶工夫,下面的如玉猛擺頭搖落被封的口唇,大大喘著,叫道:「府主,府主,奴婢要死了,死了!啊!」   啊聲之後,一陣哆嗦,便自寂然如死,府主這時卻輕輕咬她一下,又吻住如玉的櫻唇。   片刻之後,李玉虎翻身下去,如玉長吁一聲,醒了過來,一把抱住李玉虎,在她臉上猛吻了幾下,道:「府主,謝謝你的恩典,奴婢賤軀,還能令府主滿意嗎?」   小蓉心中暗罵:「這如玉真是皮厚,這種話居然敢說出口……」   卻不知如玉出身麗奇院,曾受過什麼教育?   李玉虎微笑點頭,卻道:「你去小蓉那邊休息一下……」   翠兒已招手道:「如玉,先到這邊來!我告訴你!」   如玉這才發現房中的情形,頰上一紅,卻大方的起身,走了過來!   翠兒向裡邊讓讓,示意如玉躺在小蓉旁邊,低聲笑道:「咱們府主非一般常人可比,想讓他滿意,難得很呢!你等著第二輪吧!」   如玉、小蓉相顧凜然,但瞧翠兒與林靈似已司空見慣,再想想香山後洞他們夫妻的生活,方才真正體會到府主「威力」!   她兩人屏息靜觀,只見這一次李玉虎改變方式,並不強行登陸。他先擁住石川金鳳子,含唇渡氣,把金鳳子救醒,低聲道:「姑娘,你我都中了和合散,你知道嗎?」   石川金鳳子和小蓉一般,正在迷糊中做著春夢,夢中自己仰慕的李公子,溫柔體貼,情話綿綿,逗得她心癢難耐,此時忽然清醒,只覺得週身如處火爐,皮膚下似有千百隻螞蟻爬動,幽洞中陣陣奇癢,更叫人急思抓搔!   她扭動身軀,媚眼如絲,嬌聲道:「家師無行,小女子受害尚有可說,冒犯公子實在下該,公子若不嫌棄,小女子願以此清白之軀為家師贖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令師罪孽,自有她自己承當,姑娘不必瓜帶。只是姑娘所中之毒,雖經服藥去其毒性,但若不宣洩,仍有不良影響。所以李某以為,姑娘若有適當人選,可速速招來……」   石川金鳳子嬌聲道:「鳳子一向自視甚高,若勉強說有意中人,便是公子,若蒙不棄,為妾為婢,任憑公子處置!」   李玉虎奇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我初次見面,我怎會變成姑娘意中人呢?」   石川金鳳子舉手將頭上假髮除去,露出一頭烏雲披散下來,直視著李玉虎的俊目,道:「公子事跡在北京傳開之後,此地日日有信鴿飛報,對公子一家多有形容,由那時起,鳳子心目中便對公子產生了種種幻想,昨夜接報又起了一課,得知課中公子乃為鳳子命中貴人,所以才一早命杏子、春子去城門口坐候,這些……還不夠嗎?」   說著,竟大膽的拉住李玉虎的右手,向自己的胸上按去,又道:「公子,鳳子的心已交給你了,鳳子的清白請一併拿去吧!」   李玉虎也受到藥物影響,十分亢奮,但為瞭解人之困,極力忍耐,不敢放狂,此刻聽她這般說,哪還忍受得了?   只見他健軀一翻,已然壓俯上去,一手執著玉杵,校準方向,便輕輕向內挺進!   金鳳子雙腳大張,扭腰相迎,哪知才進了五分,便受到攔阻!   金鳳子花容有些失色,卻仍勇敢的道:「公子不必顧慮,多用些力吧!」   李玉虎心中頗受感動,微微一笑,猛吸一口氣,強用功力把玉杵縮到最小,「滋溜」一下,便已到底。   金鳳子長吁了一口氣,正想著怎麼一點也不痛呢?卻忽然覺得那刺入的一根火燙「筷子」,忽然變粗變長,塞得滿滿不說,竟還把「琴弦」之處的一圈處女膜漲裂撕開,疼得她全身打顫,忍不住「哎啊!」叫出聲,眼中的淚水也流了出來!   李玉虎甚覺歉然,正想安慰幾句,哪知她卻已搶先說道:「對不起,不要緊的!」   李玉虎雙手抱住她的頭部,輕輕為她舔去淚水,柔情似水的吻住雙唇。   金鳳子雙臂緊摟著虎背,下身扭動,竟自研磨起來!   李玉虎乃沙場老將,見多識廣,順勢挺動旋轉,不過一刻功夫,金鳳子嬌喘微微,「唔,啊,哼,哈,」起來。   李玉虎挺直雙臂,采虎踞之勢,玉杵如鐵,輕出緩進,每一下都刺得花心亂顫,金鳳子週身顫動,又過一刻,在一聲「啊……」後,已然舒服得暈了過去。   李玉虎有些抓狂,匆匆依樣吹過兩口真氣,道:「翠兒,你來!」   翠兒脆應一聲,一閃而至,李玉虎移身過去,記記長打狂抽,翠兒也盡力抵抗,足足支持了半個時辰,方始一漲到底,癱在金鳳子身邊!   李玉虎照樣收精吹氣,把她救醒,又叫林靈。   林靈閃身過去,忍受了半個時辰的鞭打,雖然使盡法寶,仍不能讓玉虎打開精關,最後也只好放棄,獨自上了西天!   李玉虎將她吹醒,翠兒在旁推推他道:「爺,別讓那兩個丫頭閒著,找她們去吧!」   如玉、小蓉早已看得心顫骨酥,又期待又怕受傷害,這會聽到五夫人這般吩咐,如玉首先鼓勇道:「爺,請這邊來!」   李玉虎此刻「性」趣如狂,聞言也不客氣,眨眼移至如玉身上,也是一陣子狂打猛抽。如玉先時強咬著牙根忍痛,後來則變成忍「樂」了!   她盡量忍著不讓高潮來臨,以便把府主精關誘開。哪知半個時辰不到,實在忍耐不住,尖叫了兩聲,便把責任推了出去。   小蓉接棒上陣,痛、癢、酸、酥、麻品嚐了一個飽,最後還是敗下陣去!   金鳳子見狀,驚奇之餘,更是暗喜,因為據她知識判斷,李公子似乎差不多了!   放著便宜不揀,豈非傻瓜?所以她不等小蓉醒轉,便去移樽就教,先到一旁候著了!   李玉虎一見大喜,移過去,大刀闊斧的又殺一陣,終於在金鳳子即將西去之時,搭上便車,雙雙摟抱著一陣廝磨,便一齊戰戰抖抖,飛上了九重藍天!   室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李玉虎與金鳳子體內的陰陽交流互換,已然物我兩忘,其他四人也累得閉目尋夢,沉沉睡去!   入夜之後,李玉虎首先被異聲驚醒。他抬頭放開膠合的雙唇,石川金鳳子頓時也醒過來!   她睜開雙眸,雖在黑暗之中,但藉著旁邊紫晶金字塔發出的光霞,仍然看得十分清楚。   她望著這位與她合在一起的俊逸奇妙的男人,不由得心花朵朵開。她展顏一笑,雙臂一緊,正想留住他多睡一會,耳中卻聽得一陣清亮細微的傳音,道:「別講話,有六個人正悄悄接近,都穿著一身黑衣,頭上戴著布套,是你師父的人嗎?」   另一邊的林靈、翠兒也察覺異狀,挺身坐了起來。李玉虎立即傳聲告訴她倆躺著別動。於是兩人又躺了下去。   石川金鳳子聽不出半點異狀,可是從李玉虎口中卻可以確定,乃是「師公」他們。她只能點頭表示意思,李玉虎微微一笑又親親她臉頰,傳音道:「好,你也別動,等他們上來再說吧!」   他迅速抽回玉杵,穿上一套薄綢絳色衫褲,坐在一旁,石川金鳳子不敢起身,也不敢出聲,卻拉拉他打了幾個手勢!   李玉虎傳音笑道:「你是說他們有厲害暗器,迷人毒煙?很厲害?」   石川金鳳子猛點頭,李玉虎撫摸著她的秀髮,笑著傳音,道:「不怕,有我在,什麼都不必操心!」   說著,又拉了一件棉衣,把一旁的紫晶金字塔蓋了起來,於是金鳳子就看不清了!   小蓉、如玉也被躡腳接近的輕微步聲驚醒,她倆瞧見府主就坐在她們頂門前面,小蓉伸出裸臂,拉拉李玉虎的褲腳,指指外邊,李玉虎摀住紅唇,傳音道:「別出聲,就要來了!」   小蓉芳心如蜜,幸福的感覺傳遍全身,她微微張唇,小香舌輕舔李玉虎掌心,李玉虎心弦一震,幾乎笑出來!   他趕緊縮手,凝神四顧,只見前後兩面窗紙上,已悄悄伸進來四條細管,管口冒出一陣白煙,疾快向房中噴射,全無半點聲息!   李玉虎心頭暗讚,長身站起,右手一招,吸來一隻兩尺多高的花瓶,放在面前,接著雙掌連招,四股毒煙竟似鐵遇磁石,一齊向瓶中投去!   盞茶功夫,白煙施盡吸完,四根管子悄悄縮回。李玉虎抓起地上的棉衣,蓋住瓶口,單掌輕輕一托,花瓶又回到原來的牆角位置。   他乾脆平平躺下,打橫睡在小蓉、如玉、金鳳子三人頭部上方。金鳳子習慣黑暗之後,已看得清清楚楚,見狀不但心中篤定踏實,更是驚奇慶幸,兼而有之!   又過了一會,前後窗門一齊悄悄拉開,一道孔明燈迅速照進,而幾乎與燈光同時,「嗖,嗖」四響,四支五角形飛鏢已射中打橫而臥的李玉虎!   接著寒光打閃,一般黑布袋罩頭、黑衣裹體、手拿武士刀的六名壯漢已一齊躍人房中。   當先一人見飛鏢釘在李玉虎胸前身上,眾人仍然動也不動,以為毒煙已見奇效,不由放聲大笑一聲,道:「你師母太無用了,把這小子形容得多厲害、多能幹,到了為師手裡,還不是一樣手到擒來?」   站在林靈、翠兒那邊的黑衣人,手提孔明燈,在林靈兩人臉上一照,失聲叫道:「師父,這兩個小妞好美,賞給弟子們玩一玩吧!」   當先那人鼻中哼了一聲,瞧見李玉虎身邊,露在被外的三個美人面孔,怒罵道:「八個野鹿,這麼早就睡覺,一定不幹好事。公主一朵鮮花,九成已被採了……八個野鹿……」   哪知腰剛俯下,手指頭還沒摸到被角,脅下一痛,全身立即僵住。   他大吃一驚,吼道:「有鬼,快來救我……」   另五人大驚失色,他身後兩人忙伸手去拉,另三人驚慌四顧,同時間都覺得身上一麻,全被點住穴道,定在當地!   翠兒忍不住脆聲叫道:「爺,你真沉得住氣啊!要是讓他把被子掀了,還得了嗎?」   李玉虎「哈哈」大笑,挺身坐起,身上的四支鏢,叮叮噹噹,落在地毯之上。   金鳳子也學著翠兒的稱呼,道:「爺,鏢上有毒,你別動它!剛才沒傷著吧?」   李玉虎笑道:「沒有,解嚴啦!你們都起來吧!」   翠兒笑叱道:「胡鬧!這些混蛋,都定在面前,賊眼亂轉,爺叫咱們怎麼起來!」   李玉虎笑道:「哎唷,對不起,我忘啦!你們向後轉吧!」   說著,舉手輕輕揮拂,發出一股暗勁,把六人都掃得原地打轉一百八十度,面孔朝外!   翠兒「嗤」聲而笑,由被中伸出裸臂,輕輕揮手,站在他腳下的兩人,便感覺被一股暗勁推著,身不由己的移到外邊通道之上。   林靈學樣,把頭前一人推到前窗邊,輕輕將衣服吸過去,迅速穿在身上。   小蓉,如玉無此功力,只好仗著黑暗的掩護,跑到林靈那一間去找衣服。而金鳳子等到最後,才低聲道:「爺,拜託到壁櫃裡替妹子找件衣服來好嗎!」   李玉虎拉開櫃,見裡面掛著一排錦衣,便隨手拿了件白緞繡鳳的長袍給她。金鳳子俯在地鋪上叩頭道謝,隨即迅速套上,卻是一件別緻寬大的睡袍。   李玉虎見大家都穿著妥當,才道:「掌燈,小蓉,把他們頭套都拉下來!」   林靈在革囊中掏出一個小黑布袋,倒出一粒嵌在長針之上的夜明珠,纖手輕輕向上一拋,立即將夜明珠釘在天花板上,一時間樓上大放光明!   小蓉、如玉則同時動作,迅速將六名黑衣人頭上布套拉了下來!   李玉虎本欲把他們撥轉過來,但目光一掠,瞧見地鋪褥子上血跡斑斑,便對小蓉呶唇示意,卻道:「咱們下樓再說!哎唷,杏子、春子呢!」   石川金鳳子也是一驚,向仍在俯腰僵立的那人道:「師公,你是否把杏子、春子害了?」   那人已然心瞻俱寒,想到老婆的遭遇,真是比被殺還要難過,便道:「沒有,川原把她們打暈,鎖在前廳偏房。」   小蓉粉面通紅,趕緊把棉被拉平,蓋住血跡。李玉虎道:「靈兒,你去瞧瞧,順便把其他人都叫過來。」   林靈晃身由窗中飛出。李玉虎心中一動,舉手連揮,將六名黑衣人二送出窗外,他自己則找到四支吹煙銅器,信手捏成圓餅,丟在院中。   小蓉晃身把夜明珠取下,與如玉當先下樓,先把夜明珠釘上客廳天花板,這才打開樓門,把原式未變的六名黑衣人提進來!   石川金鳳子趕快在櫃內找出內衣褲穿在裡面,雙手提起李玉虎的長棉袍,要為他穿,李玉虎信手一吸,地毯上的紫晶金字塔飛落掌中,搖頭笑道:「有這東西,還用穿棉袍嗎?多笨重啊!」   他把金字塔遞給金鳳子,當先下樓,翠兒隨後,金鳳子走在最後,雙手捧著紫光閃閃的金字塔,不僅週身溫暖,心頭更是充塞了無盡的溫暖與甜蜜!   李玉虎走過六人身邊,信手捏弄一下,六人都一般變成跪姿,他則舉手一揮,把茶桌上的茶具,掃數送到一邊,坐了下去。   六人目睹他表現的功力,聞所未聞,不由都死了心,最前面一名中年壯漢啞聲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原諒!」   李玉虎微一瞑目,以天眼觀察,旋即張開眼,俊目如電,掃過六人,沉聲道:「你六人冒犯本座,倒是可以原諒,但不該殺人搶劫,積下許多血債,更在我國沿海一帶做倭寇內應,搶掠虐殺我無數國民,實在罪大惡極,不可輕恕!」   石川金鳳子上前跪下,道:「爺,這位是妾身師公原川賀武,也是我石川一家保孤救命的恩人,無論如何,求爺饒恕……」   李玉虎揮手將金鳳子托起,道:「好,本座看在你尚知忠心為主份上,饒你死罪,但用來害人的毒鏢、煙火與武功,卻必須毀去……」   說到此處,林靈已帶著杏子、春子及另外六名丫頭,以及他們的師父──原川賀武的老婆,走了進來!   李玉虎閃眼一瞧,杏子兩人後腦有些紅腫,頭髮衣衫略顯零亂,其他倒沒什麼便又接著道:「你等失國流亡,應該入境隨俗,好好做些正當營生,怎可凌虐別人,逞威使壞呢!」   說著,雙手連招,發出一股無形的吸力,六人胸前袋內的毒鏢均已無翼自動,飛落到他的手上。   只見他雙掌一合一揉,二十幾隻五角毒鏢已變成一個鐵球。接著他起身在六人身邊走了一圈,凌空虛拍六人的前後大穴,六人立即如洩氣的皮球,萎頓於地。   李玉虎沉聲又道:「本座已點破爾等氣海,裁斷命門經脈,此生不但不能再使用武力,只怕連重一點的東西也拿不起來。今後你們就住在此地,忠心伺候主人吧!   將來,你們少主若能返國,本座也必定讓他帶你們歸去。「李玉虎目光一抬,望著站在玄關之下的原川賀武之妻,又道:「你別再打鬼主意了!以你等武技,若想贏得本座,實在是癡人說夢!」   說著,拉開窗戶,本待將手中的鐵球打入地底,但一見地下的情形,心中一動,忙用天眼一瞧,發現濟南城下方竟是一片大水塘,便又打消此念!   他順勢往山中瞧看,只見百里外泰沂山區內有一小莊院,裡面還有六名壯漢,正是他們的同夥,此時正在院子裡練習一種刀法。   心中一動,細瞧那六人也是滿臉橫肉,一身血債,便回身開眼,問道:「原川賀武,你在山中還有一個秘密基地,作為打劫的休息站,對嗎?」   原川賀武大驚失色,道:「你……你怎麼知道?」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現在那兒還有六個人、一窩信鴿,及一些劫來的財物,對不對?你們原準備打劫大安鏢局的。唔,一定是接到你老婆通知,趕回來的!」   所有的東洋人都大驚,懷疑他怎的會知道這麼多秘密?李玉虎望望林靈、翠兒,見兩人精神十分旺盛,便道:「兩位夫人,麻煩你們去一趟吧!六人都廢了武功,回不回此地,隨他們的便,不過財物統統攜回,信鴿放生。」   翠兒脆聲應「是!」打個胡哨,空中立刻傳來一聲鷂鷹的回應。林靈與她手牽手走出樓外,在一干東洋人好奇驚訝的注視之下,未見作勢,便忽然化為兩道紫虹,向空投去,閃得一閃,便已無蹤!   石川金鳳子做夢也未想到,有人會這般本事。她怔怔的望著李玉虎,欲言又止。   李玉虎對她眨眨眼,卻道:「那六人若是回到此地,就和大家一樣,在此地擔任僕役,一切事務工作,聽由金鳳子姑娘安排,你們下去吧!」   那六人對這仙佛一流人物,哪敢再有半點不臣之心,乖乖叩一個頭,蹣跚離去!   金鳳子擺出主人的架式,道:「師父,您也回房休息去吧!杏子、春子,你帶她們去做些吃的,先泡壺茶來吧!」   杏子、春子是忠心護主派,此時見主人已委身這般俊絕高超人物,自然滿懷高興,齊聲應「嗨!」帶六女下廚而去。   石川金鳳子待眾人去後,雙膝一曲,跪在李玉虎面前,誠摯望著他道:「妾石川金鳳子正式懇請老爺收留!……」   李玉虎伸手將她摟在懷內,笑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實,還能不要你嗎?不過我府中已有七位夫人,你若要來,就只能排第八位了!」   石川金鳳子大喜過望,粉臉貼在他寬廣的胸膛上,喜悠悠道:「多謝爺的收容,妾身能在府裡佔一席之地,於願亦足,為奴為婢,並不在意!」   李玉虎輕拍著她的香肩,抬頭望著一旁侍立的小蓉、如玉,道:「你們兩個剛才也辛苦了!唉,你們還這麼小,本座實在不該……」   小蓉,如玉大驚,一齊跪地,小蓉首先道:「府主,奴婢在長辛店仁義市場水牢之中受難,幾乎死去,被救之後,與小桃五人結為姐妹,就共同發誓要報答主人,而今蒙府主施恩臨幸,小蓉只有慶幸,絕不會有任何過份要求,求府主明察!」   如玉亦接口道:「奴婢受老夫人培育,長少夫人拔識,與如意姊已暗自發誓,侍奉少夫人及府主終生,不求任何名份,求府主成全!」   李玉虎大笑起身道:「好,好!你們這份忠心愛意,本府永銘於心,不過,我瞧你們三人,都一般受創甚鉅,走,上樓去,待本座為你們治一治吧!」   說罷,當先登樓!石川金鳳子拿起一旁的紫晶金字塔,如玉接下杏子送來的一壺香茗,小蓉則拿了茶杯,都先後上了二樓!   李玉虎在革囊中找出玉髓靈乳、九轉赤龍丸、九轉上清丸,用他過去為諸夫人行的「外洗內築」之法,先為金鳳子駐顏洗髓,脫胎換骨,再為小蓉,如玉催熟駐顏,一共花去近兩個時辰,方始完成!   三人都是赤裸著身子,接受施為。完成之後,彼此一瞧,都覺得增加了許多艷色。尤其小蓉、如玉本只十四、五歲,但此刻一下子長大許多,體態相貌身材,看上去似十八、九歲,完全步入成熟階段!   她們忘了羞臊,都爬到一旁盤坐的李玉虎面前,叩頭道謝。李玉虎摸摸這個,捏捏那個,也樂得「哈哈」大笑,口中卻忽然說道:「靈兒、翠兒已回來啦!還不開窗迎接?」   小蓉起身拉□'7d窗戶,一陣冷風隨一片紫霞閃人,小蓉這才想人起沒穿衣服,驚叫一聲,一溜煙躲到紙門後面去了!   翠兒嘴巴最快,她一邊丟下背來的大包袱,一邊笑道:「幹嘛啊!跳脫衣舞嗎?」   如玉、金鳳子也趕快穿衣服。李玉虎笑道:「怎麼樣?老婆大人,此行不順利嗎?」   翠兒笑道:「那幾個小丑,一見我和四姊由天而降,早嚇得半死,還以為我們是仙姑呢!我們照爺的吩咐,把他們武功廢了,又告誡一番,找到一些東西,本要回來,哪知放信鴿的時候,見其中有兩隻直往東飛,當時四姊覺得可疑,咱們就跟著去了!」   李玉虎笑道:「是去海邊嗎?」   林靈也把身上的一個大包袱放在一邊,小蓉、如玉倒了茶,每人奉上一杯。翠兒小嘴一呶,坐在地毯上道:「爺又用天眼看了,我不說啦!」   李玉虎笑道:「我忙著替她們換骨,那有工夫看!我只是猜想而已!」   翠兒笑道:「沒看就告訴你吧!哪信鴿果然飛到東海之濱,一個隱密處所。那兒有八名海盜,都在養傷,我和四姊見他們也非善類,便同樣破了氣門,又包了一大包珠寶回來!」   李玉虎點頭讚好,又道:「看來沿海絕不止八名海盜,將來有空,非好好掃蕩一下不可!」   樓下杏子聽到上面有人講話,便揚聲道:「稟公主,晚飯早已齊備,要奴婢送上去嗎!」   金鳳子瞧向李玉虎。李玉虎指指樓下,金鳳子才道:「擺在樓下吧!」   李玉虎率眾娘子下樓,仍坐在地毯上吃著日式晚飯,道:「奇怪,你們東洋人怎麼不會坐椅子呢!怪不得長不高!像你們女人,這樣子跪著,不變成蘿蔔腿,那才怪呢!」   金鳳子笑道:「爺說得不錯,金鳳自來此地之後,也不太喜歡這種生活方式,不過從前有師父壓著,想改都不行。」   李玉虎看看她修長圓潤的玉腿,笑道:「還好,你的腿沒變形,否則,想拉長可不大容易!」   眾人一陣嘻笑。金鳳子道:「咱們在此地對外宣稱姓石,師公是總管,在前門大街上還開了一家如意珠寶店,帳房夥計全僱用本地人,財產則在舍弟石川原名下。   舍弟十年前拜在泰山派掌門孔維天門下,今年已十五歲了,爺看該怎麼辦才好?「翠兒笑道:「什麼,你們也叫如意?咱們爺在北京也買了一家如意珠寶坊呢!」   李玉虎笑道:「你既將終身托付於我,你的事自然不能不管。我看這樣好了,此地一切仍然維持,你先把令弟接回來,問問他的志向,若也想復國,我替他把根基打一打,成年之後,再助他回去。若是加入李府的行列,本府無任歡迎!」   他語氣一頓,又道:「至於此地開銷,可以靠珠寶行的利潤,不夠的則由府裡貼補,你看可好?」   金鳳子正色道:「爺要金鳳子暫時留下可以,但長期在此就不太好了,日後還是爺另外派人來接管吧!」   李玉虎知道她的心意,便道:「那是當然!不過目前令弟未歸,意向不明;再者府裡也一時未有適當人選,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飯罷,幾個人回到樓上,又聊了一會。金鳳子也因此對李府有了個明確認識。   這時忽然想起一事,道:「爺,北京、南京都有師父的密探,聽師父說,這次在北京的已在設法要打進李府去呢!」   李玉虎心中一動,笑道:「是不是一對雙胞胎姊妹花啊?」   金鳳子驚道:「怎麼爺又知道了!」   李玉虎望望小蓉,小蓉道:「她們這次隨大安鏢局南下,曾與奴婢聊過一高7d+對府主之事打聽得十分仔細,八夫人得到的消息,不就是她們用信鴿送回的嗎?」   金鳳子初聽這「八夫人」的稱呼,先是一愕,但旋即會意,芳心大樂,表面上不動聲色,歎道:「爺,金鳳子真是佩服,連這些事你都知道,其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我還知道,有信差來了呢!」   翠兒起身打開前窗,吹了一聲胡哨,空中立即投下一隻鷂鷹,停在肩上。   她由鷂鷹胸前黑布袋中取出一信,小蓉接去轉呈李玉虎。李玉虎匆匆看罷,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出塵說吳氏三姊妹已隨林三郎回府,林三郎請求並娶三女為妻,這小子滿能幹的嘛!」   小蓉已將包袱內文房四寶取出,李玉虎匆匆寫道:   「字奉夫人:三郎婚事可!   本座明日即返,勿念!   夫字「   他把信交予翠兒。翠兒又放回鷂鷹胸前,以鳥語慰撫一陣,那鷹雙足一跳,已然躍出窗外,展翅飛去。   金鳳子讚道:「五姊真是能幹,這鳥是你調教的吧!」   翠兒脆聲笑道:「除去野性是老爺的功勞,我不過是教它們聽聽人言,安排任務而已!」   她由衣袋中取出一隻玉哨,道:「爺,咱們留一隻在這好不好?以後有信要送,你只要一吹哨子,它就會來啦!」   她見李玉虎已點了頭,便含住哨子一吹,片刻之後,一隻鷂鷹已飛落窗台之上。   翠兒以鳥語交代一番,又拿出一隻小布袋。一紅一紫兩面旗幟,連玉哨一併交予金鳳子,說明用意、用法,金鳳子除了驚奇之外,更是大為興奮,喜道:「爺,這可好啦!以後金鳳子可以每天給你寫信啦!」   她走到窗邊,小心的摸著鷂鷹的羽毛,問道:「五姊,平常妹子餵它吃些什麼啊!」   翠兒笑道:「它們習慣獵食活物,只要不關著,它們自己會找吃食,用不著你費心!」   李玉虎笑道:「它獨留此地,怪可憐的,靈兒賞它一粒培元丹吧!」   林靈笑應一聲,由革囊中取出一粒藥,彈指射了過去,鷂鷹歡鳴一聲,張嘴含住,吞下肚去。李玉虎又道:「好好守在此地,過幾天我回去會再派一隻來與你做伴,知道嗎?」   那鷂鷹竟然點頭長鳴。翠兒笑道:「爺,你瞧我的成績不錯吧!它都聽得懂呢!」   李玉虎笑道:「不錯,不錯!再過幾天,說不定他還會說人話呢!」   翠兒揮手令鷂鷹飛去,沉吟道:「這不太可能吧!道行太淺了,怎麼會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翠兒會意,撲入他懷內,撒嬌不依!   笑鬧了一陣,天色已近三更,小蓉、如玉打了幾桶熱水為李玉虎淨身。   過去三人未有肌膚之親,李玉虎都是自己或讓夫人們動手,如今便任由她倆擺佈了!   金鳳子趁機換過被單,把兩張地鋪又並在一起。等李玉虎回來,大家又分別去浴室洗過身子。   金鳳子身為主人,當然排最後。等她回來,雖然夜明珠已然取下,但她功力大進,仍然看得清楚,地鋪又已分成三處!   她正納悶,不知自己該睡哪裡!耳中卻聽見李玉虎傳音喚她!   她柔順的走近,脫衣鑽入被中,耳中又聽見李玉虎道:「明天我就要回北京了,你一個人留下讓人懸心,今晚先傳你幾句步法口訣,好好背下!」   金鳳子摟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默默記誦傳人耳中的步法口訣,一連三遍,已能背誦!   接著,李玉虎又道:「以後好好練習,自然會發現這步法妙用無窮。現在我再以『陰陽和合』之法,為你鍛煉真元,日後亦必能和靈兒、翠兒一樣,可以飛上天!」   金鳳子大喜,正想開口,櫻唇已被吻住,而李玉虎也已然翻身而上,放出玉杵與她合為一體!   她大為興奮,正準備好好應戰,耳中卻又聽到另一陣叮霖b,同時也查覺,李玉虎玉杵之中果然已放入一股真氣,與她的合為一體!   她澄思靜慮,細心體念,放鬆心神,任真氣自由穿行,不多時已達到物我兩忘、天人合一之境!   次日醒來,李玉虎問道:「行氣路線記得了嗎?」   金鳳子自覺精神飽滿,活力無限,身輕若一片羽毛,舉手投足之間,似乎都要小心,否則便似要乘風飛去一般,不由大為喜歡,再看一身肌膚,也變得晶瑩剔透,溜滑如玉,竟和翠兒等不差上下,更是感激無限!   她主動親著李玉虎,笑道:「爺,真是多謝您啦!妾身都記得了!爺不能多留一天嗎?這濟南府城,可是有許多名勝可以看的!」   李玉虎少年心性,總也貪圖玩樂新鮮,手揉著金鳳子胸前玉峰,不由有些不捨,便道:「好吧!為夫再多留一天陪陪你!不過可不能光玩,總要辦些正經事才行哪!」   金鳳子大喜過望,摟著他親了又親,謝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有什麼正經事,但憑吩咐,妾身一定幫老爺完成!」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辦正事,總得放老爺起來才成啊!在床上的正事,只有一椿,一大早就想辦嗎?」   金鳳子玉頰飛紅,「嗤嗤」嬌笑道:「老爺要辦,妾身哪敢反對?請啊!」   李玉虎擰她鼻頭,笑道:「想不到你的皮滿厚的嘛!大白天也不怕下人笑話?」   金鳳子媚眼如絲,全身發紅,嗤嗤笑道:「鄙國女子自幼都要受一種訓練,那便是如何取悅男人,伺候丈夫!妾身既已屬君,自然要克盡天職了!」   李玉虎故意「哼」聲道:「說得好聽,你伺候得了嗎?」   金鳳子雙目眩然,垂目幽幽道:「妾身自知無能,請老爺原諒!」   李玉虎想不到她這般認真,忙道:「我沒怪你啊!其實要怪該怪我老爺、師父,當年若非他們逼著我練什麼洗髓功,哪有這些毛病?好啦!起來吧!」   金鳳子爬起身來,自己先套上睡袍,便跪在地毯上為李玉虎穿衣。   李玉虎望著她敞開的前襟,雙乳顫顫動盪,小腹下毛色玄黑烏亮,肌滑膚潤,不由食指大動!   不過他還是穿了單衫薄褲,起身站起。小蓉聽見話聲,拉開紙門進來行禮道早,送上梳洗用具,又幫他梳頭。   李玉虎望著她艷光四射、發育已熟的胴體,緊裹在單薄的碎花衫褲裡,不由捏捏敏感的部位,笑道:「你和如玉部長了不少,衣服變小了,金鳳子帶她們去做兩套新衣服吧!」   小蓉被捏得週身發癢,一隻手左攔右遮,「嗤嗤」笑著,討饒道:「爺,求你饒了奴婢啊!癢死人呢!」   李玉虎親她一下,笑間道:「有早飯吃嗎?」   小蓉道:「有,奴婢和如玉親自傲的,只不知合不合老爺胃口?」   李玉虎當先下樓。如玉正忙著和杏子、春子一齊佈置碗筷,望見他立即送上甜笑屈膝道早,杏子、春子則趴下叩頭。   李玉虎忙叫兩人起來,笑道:「入境隨俗,你們這些東洋禮節收起來吧!還有,」   她轉對後邊的金鳳子,道:「這餐廳、客廳也得改一改,在前面抬幾張桌椅來,好不好?」   金鳳子連忙答應。此時林靈、翠兒由外面進來,也彼此道了早安,林靈道:「妾和五妹一早出去轉了一圈,同時找著了車隊。據少白、子民說,此地亦有空空門下分舵,妾已令他通知舵主,中午來此謁見府主!」   李玉虎讚道:「老婆大人好能幹啊!我一直擔心金鳳子人單勢孤,這下可好啦!」   ◆ 第六章 父子相認     上午,李玉虎率了眾娘子軍先在街上逛逛,並為小蓉、如玉訂做了幾套新衣服後,便去大明湖泛舟。六個人分成三組,租了小船比賽,雖都是第一次划船,可是不多會便全摸著竅門。   只見三條船在湖上疾行如梭,六人輪流操漿,不多時,已然打了六個來回!   五位娘子軍中有三人鼻尖冒汗,雙頰見紅,而林靈、翠兒與李玉虎卻仍若無其事般。   疏落的遊客,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群天仙也似的人物,不僅羨慕,更忍不住大聲喝采助威,替他們加了一陣子油!   上岸之後,走到雄偉的大門前,翠兒道:「八妹,門樓上請爺提上李府兩字如何?」   金鳳子笑道:「好啊!妹子求之不得呢,爺……」   李玉虎回頭望望,只見街邊湖上都有人注視著,便道:「不忙,晚上再說吧!」   走進大門,負責守門的粗壯漢子,正是昨晚被廢去武功的六人之一,漢名叫石民,他上前躬身稟報導:「稟府主,空空門舵主曹鐵球、長老宋四維、余勇求見,奴才已請他們在大廳坐候!」   李玉虎點點頭,率眾步人大廳,杏子正在一邊侍立伺候,立即迎上前來,介紹道:「稟府主,這三位就是曹鐵球舵主、宋四維長老及余勇長老!」   曹鐵球三人都已年過四旬,一瞼精明之相,大約早已接到武昌的通知,一見李玉虎,心中雖訝異他的年輕俊美,行動卻十分恭謹,一同起身趨前叩拜。曹鐵球洪聲道:「平准堂堂下曹鐵球,率兩位師弟叩見府主!」   李玉虎先是一怔,旋即會意,「哈哈」一笑,衣袖輕揮,將三人托起,道:「武老辦事效率果然了得,三位既歸平准堂,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快請坐下敘話!」   接著,又一一介紹林靈等與他們認識,道:「這位是本座四夫人林靈、五夫人環翠及小妾小蓉、如玉。」   曹鐵球三人一一抱拳行禮。最後李玉虎又指指金鳳子,道:「這位是本座新收的八夫人石金鳳,也是此地主人,今後濟南府事就暫時由她負責。過些時候,三位攜帶妻小搬來,以此為平准堂濟南分堂,一切事宜就交由各位負責了!」   曹、宋、余三人躬身應是,並與八夫人見禮。李玉虎一邊示意眾人落坐,一邊又道:「小蓉,你們去拿那兩大包珠寶來!」   接著,又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三粒張出塵精煉的「培元丸」,道:「初次見面,本座送三位增功藥丸,聊表謝忱,只盼今後三位能謹守本府宗旨,助人濟世。」   曹鐵球三人大約已聽陳少白說過,不由大喜接過,立即吞服。李玉虎見狀,又道:「三位請即運功,待本府助一臂之力!」   三人盤坐在地,瞑目運功,李玉虎一一為之通穴舒脈,片刻之後,三人面上神光外宣,已然功力大進,已可躋身高手之林!   小蓉、如玉輕鬆的提來兩個大包袱,李玉虎命她們放在地上打開,數百件各色珠寶玉器,閃閃生輝,眩人雙眸!李玉虎一眼即瞧見一個錦盒十分眼熟,只見舉手吸了過來,打開一看,正是先前大安鏢局的失鏢。他交予小蓉收起,其他則仍堆在地上。   三人下坐睜眼,望見一地的珠寶,皆嚇了一跳,但還是不忘謝恩,翻身跪地叩頭!   李玉虎揮袖托起三人,笑道:「本府剛才說過,自己人不必客氣!現在先要知道的是,三位在此可有生意?人數共有多少?」   曹鐵球躬身道:「屬下目前經營一中型銀樓兼賣珠寶,下屬共有十二人,都是屬下等親傳弟子。」   李玉虎道:「八夫人府下有一如意珠寶行,也交你等共同經營,銀樓生意則設法改為如意錢莊,專營貸放貧困興業的業務,將來可以和北京的兩家聯營;至於貸放存款的規矩,亦求和北京同一標準,你們以為如何?」   曹鐵球忙道:「全憑府主吩咐,屬下等一定盡力而為!」   李玉虎笑道:「本府雖旨在救助民眾,當然也絕不會虧待自己人,所有工作人員,一律按北京標準發放月薪;至於組織章程、薪金等級等等,本府回京之後,立即專差送達,你們只要按規定辦事,人事公平公開,帳目清楚,定時匯報就可以了!」   曹鐵球三人恭聲應是!   李玉虎轉對金鳳子道:「金鳳子,平時如意珠寶行由誰負責督導?」   金鳳子目睹夫君辦事明快的一面,不由心生敬服,忙道:「近幾年多由妾身親自監督!」   李玉虎笑道:「本府委任曹鐵球為濟南分堂總管,以後就由他負責如何!」   金鳳子笑道:「妾身求之不得!」   李玉虎又道:「哪天你們約一約,親自同去店中,做個交伐。為求穩當,曹總管最好派個人常駐行中,監督製作買賣。這一堆珠寶本是盜匪劫來之物,如今也不知失主是誰,交給你們,可將賣得的價款除去隍7d銷,一律提交錢莊作為貸放基金,若還不夠,可向北京請求支援!」   曹鐵球等人本來還在擔心錢莊的資本不夠,一聽這話不由大喜,道:「啟稟府主,這一堆珠寶少說可賣個幾百萬兩,目前天下大定,珠寶需求增加,若能稍加整理分類,說不定可賣上千萬兩,用於貸放,足夠有餘!」   李玉虎亦喜道:「真的,那好,就交予你們處理吧!」   曹鐵球一怔,奇道:「真的,府主如此信得過屬下?」   李玉虎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你們又都是武老門下?本座信得過各位,難道你們信不過自己?」   曹鐵球深覺汗顏,起身恭聲道:「府主如此信任,又賜靈藥為屬下增功通脈,屬下等若再有二心,實在豬狗不如……」   李玉虎搖搖手止住他的誓言,笑道:「好啦!這兩包你們今天先帶回去,明日本府就要回京,此地之事,重托你們和八夫人商量著辦了!」   曹鐵球三人起身告辭,同時也帶去兩大包珠玉。   李玉虎率眾回到後樓,鼓掌笑道:「總算又辦完一件正經事啦!下午咱們去千佛山吧!」   後樓中杏子、春子已重行佈置,在地毯上擺設了桌椅。矮几已抬到旁邊廂房。   這時李玉虎已坐在太師椅上,伸腿伸腳的笑道:「你瞧!這多自由舒服!老是盤腿跪坐,誰受得了哇!」   他掏出兩粒「培元丸」,又道:「杏子、春子你倆忠心為主,心思靈巧,頗是難得,這兩粒藥丸賞給你們吧!」   二女在前廳已見過藥效,乃大喜過望,碎步跑上前來,一口吞下,立即在李玉虎面前地毯上盤腿坐好。   李玉虎笑道:「這兩個妮子真會討巧,好吧!本座就成全你們。」   他伸出雙掌,按在二女頭頂,果然也以真氣為她們舒脈通穴,打通生死玄關。   小蓉、如玉第一次聽到李玉虎以「小妾」的身份,把兩人介紹出去,芳心中不由快樂溢滿,笑意始終掛在臉上。此時趁空到廚下看看,丫頭們又在做東洋式餐點,不由眉頭一皺,忙道:「停,停,老爺吃不慣這些東西,怎麼辦呢?」   如意笑道:「別急,街口不是有家酒樓嗎?我去叫一桌來吧!」   小蓉笑道:「好哇!你快去啊!」   如玉伸手道:「我去,拿銀子來……」   小蓉打她手心,笑道:「討打,向我要銀子,我哪有哇!向四夫人要去!」   林靈耳目極靈,已聽到她們對話,便悄沒聲息地遞來一張百兩銀票,笑道:「拿去,訂四桌上等酒席,咱們是該好好慶祝一了下!」   如玉奇道:「訂這麼多幹嘛?慶祝什麼?」   林靈笑道:「前面一桌,後面一桌,多兩桌是晚上的。關於慶祝嘛!是慶祝你們倆升級、八夫人進門啊!」   如玉樂得「咯咯」一笑,一溜煙跑了!   不一會,李玉虎收功,杏子、春子起身叩頭跪謝,李玉虎笑道:「你們主人已做了我的第八位夫人,你們好好伺候她就可以了,將來本座會安排合適的人把你們嫁出去!」   杏子、春子齊聲道:「不行!」   李玉虎一怔,問道:「為什麼不行?」   杏子紅著瞼道:「依鄙國規距,奴婢須終身侍奉公主……」   李玉虎笑道:「這是中國,哎唷,這事以後再說吧!咱們中午吃什麼啊!」   林靈笑道:「如玉已去叫酒席了,爺先喝杯茶吧!」   不多會酒席送來。林靈推著金鳳子與小蓉、如玉都坐在李玉虎身邊,笑著舉杯,祝賀道:「妾身代表李府姊妹歡迎三位加入行列。爺,你是新郎官,也一齊乾一杯吧!」   見金鳳子、小蓉、如玉喜悠悠乾杯,李玉虎也只好干了,於是金鳳子三人分別回敬。李玉虎來者不拒,一連干了五杯,一張如玉的俊瞼變得通紅不說,下面收在腹中的玉杵也已然垂了下來。   他覺得十分興奮,搖搖手嗤嗤笑道:「哎唷,不能再喝了,再喝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   林靈對「狐狸」這兩個字最是敏感,不由白他一眼,李玉虎隔著金鳳子拉她的手過去,嗤嗤笑道:「不信,你摸摸看!」   林靈被迫抓住尺餘玉杵,軟嗒嗒的,先是一驚,旋也嗤嗤嬌笑,道:「啊!真的…劍□金鳳子奇道:「爺怎麼有尾巴呢?」   便也伸手去摸,一摸之下,芳心立即蕩漾起來!   李玉虎笑道:「快吃菜吃飯吧!再喝幾杯酒,你們都完蛋啦!」   他匆匆吃了點菜,走到客廳坐下,暗運功力收縮,但身上一陣燥熱泛起,硬是靜不下來!   他起身上樓,道:「我去小睡一會……」   小蓉、如玉起身相扶。一到了樓上,李玉虎便歪身倒下,不一會竟真個睡去!   林靈等三人也跟了上來,翠兒見狀首先忍不住奇道:「怎會如此?這酒沒什麼哇!」   林靈為他把脈試探,覺得一切正常,便道:「爺睡一會就好,咱們別吵他啦!」   五人又下樓去,繼續吃飯。方才吃罷,李玉虎已然清醒,走了下來。五人又擁過去,詢問原因。李玉虎笑道:「我本不善飲酒,也未注意提功,所以一下子散發得到處都是,便支撐不住了。以後若是再喝,得把酒集在胃裡,不讓它發散或許好些!」   「不過,」他又接著道:「剛才有點騰雲駕霧懶洋洋的感覺,滿舒服呢!若是不讓它發散,還有什麼味道?」   他摸摸五個娘子的面頰,都挺燙的,又道:「你們如何?喝醉了嗎?」   翠兒脆聲笑道:「我是千杯不醉,愈喝精神愈好!」   林靈卻道:「妾身有點發軟,想睡覺了!」   李玉虎望望天色,未時未盡,便道:「好吧,你們上去睡半個時辰,起來再逛千佛山吧!」   千佛山在城市之南,古名「歷山」,相傳虞舜在此躬耕,所以又名「舜耕山」。   隋唐之時,佛教昌盛,歷山山壁上便鑿滿了佛像,遂稱千佛山。主峰拔起不足三百公尺,不算很高,但也不算雄偉,不過頗見古樸清雅。   李玉虎等人安步當車,在金鳳子帶領之下,遍游西寺、東廟,見識過西寺千佛崖,雖覺這隋唐遺跡,刻刻精湛,神態靈活,倒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回程經過天下有名的「趵突泉」,只見一池之中,三股泉眼平地湧起,宛如三堆白雪,勢者鼎沸,聲若隱雷,倒是頗為壯觀。   金鳳子指著池邊一座茶亭道:「爺要不要喝一杯茶?聽說泉水甘美可口,是天下第一呢!」   李玉虎心中一動,笑道:「家裡不是也有個小湖嗎?應該也有甘泉才對。走,回去好好瞧瞧!」   回到府中,他站在凌空駕在小湖之上的長廊邊,閉起雙眸,以天眼向湖下察看,發現水底泉眼甚小,所以表面上看似一潭死水。   他取出玉匣,抽出一把九天玄鐵小劍,在眾人注目之下,運功抖手將小劍向水下投去。   金鳳子、小蓉、如玉都是第一次見他施展功力,不由都全神注意,只見那三寸小劍,陡然化為一道四尺金虹,「嘶」一聲鑽射下去,眨眼功夫又倒射回來,水下卻「嘩啦」一聲,鏢出尺餘水柱,翻翻沸沸,猶似熱湯一般!   眾娘子脆聲叫好,卻見李玉虎閉著眼睛,又移到另一邊,陡一抖手,金虹再現,轉眼收回,湖中又冒起一股清泉!   片刻之間,湖中原有的冰層已被淹沒,金鳳子叫道:「爺,不行啦!等下水漫金山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哪有此事!」   抖手又把金虹射出。   這一次是貼著水面勁射,眨眼間沒入岸邊石板,半晌水聲一響,金虹卻在另一邊射回,落在李玉虎手中。   他睜開眼,收起小劍笑道:「好啦!完工啦!小蓉去取些水來,煮茶喝吧!」   金鳳子望著左右兩個大泉,不由擔心道:「爺,真的不會淹上來嗎?」   李玉虎笑道:「你沒見我又開了兩條下水道,直通大明湖嗎?只要大明湖湖水不漲,這裡就絕無問題!」   小蓉此時已取來一隻大木桶,桶上繫了一條長繩。只見她把桶擲下泉邊,泉水翻騰而入,木桶吃水將滿,即將沉沒,小蓉玉手一振長索,木桶突的彈跳起來,橫飛五尺,小蓉一伸臂,便已輕輕巧巧的將桶柄抓住。   眾人鼓掌叫好,李玉虎笑讚道:「小蓉這一招不僅表現了功力,同時更見巧思,不簡單呢!」   翠兒玩心特重,脆聲笑道:「我也會啊!……」   她抬頭望見後樓窗口,杏子、春子都站著觀望,便道:「杏子,丟一隻茶壺過來!」   杏子二人目睹了老爺與夫人的神功,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聞言拿起一隻空壺,奮力擲來。   翠兒招手接在手中,拿下壺蓋,把壺平平的伸出湖面,泉水突然射出一道細流,直射壺中,一待水滿,便即止住。   眾人又一陣鼓掌叫好,小蓉笑道:「五夫人這一手,小妾不會。」   李玉虎望望她,道:「你現在功力不夠,再進一層能運用吸字訣,就可以了!」   眾人回到屋內,金鳳子命杏子取出火爐茶具,就在餐桌上煮水泡茶,細一品嚐,果然比過去甘美可口。   入夜之後,李玉虎獨自上樓,凝神一志,與遠在北京的小虎取得心電聯絡,乃命他轉告張出塵此之地情形及明日返回的消息。   這時外面送來酒席,大家又大吃一頓,不過這次李玉虎不再多飲,只是慢慢配著佳餚,三杯為度。   飯後,大家又坐在客廳閒聊,李玉虎趁機把李府宗旨與經營生意的原則告訴金鳳子,又道:「只要你弟弟回來,決定了方針,並且你認為已可把此地業務都交出去,不會出什麼差錯,便可回北京去了。」   翠兒笑道:「八妹,你想由陸路,還是由空中回去?任你選擇!」   金鳳子笑道:「妹子這身粗淺功夫,怎能像四姊五姊一樣呢!」   翠兒笑道:「不是啦!你若想飛行,不一定自己飛啊!坐在大鷹背上還不是一樣!」   金鳳子還不知李府這一支空中「武力」,瞠目道:「五姊,你是說昨天的大鷹嗎!」   翠兒神秘一笑,便掠入後院,仰天吹了兩聲長長的胡哨,只見星光之下,雲層之中,忽然電般投下一片烏雲,及待近了,才看出原來是只極大的老鷹,兩翅橫寬足有兩丈,已電般落在後院之中。   金鳳子及杏子、春子都嚇了一跳,李玉虎等人卻起身走了出去。只聽李玉虎笑道:「冠軍怎麼來了,有事嗎?」   鷹王冠軍羽毛一抖,全身青光一閃,丈餘身軀陡然縮小,一陣蒼老的聲音傳出,道:「奴才見過府主!多日未見府主,想念得很,所以今夜自願巡狩,只盼能見著府主,別的倒是無事。」   李玉虎笑著上前,摸摸冠軍頭頂白羽,道:「謝謝你的掛記,辛苦你了。玉女宮那一批回府了嗎?」   冠軍道:「今晨已全部回府了,連老宮主都來了呢!遼東方面推進順利,文老堂主已接收十站,再過七、八天,應該也可抵達了!」   李玉虎笑道:「好,好,叫它們多注意鏢車,我本來答應一同去的,如今中途罷手,萬一真出了事,實在太對不起趙局主了!」   冠軍應道:「是,奴才會叫它們注意,其實真有毛賊打劫,奴才們下去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看情形吧!不過不可傷人性命,能把人趕跑才是最上策!」   金鳳子此時疑神疑鬼的走了出來,李玉虎介紹道:「冠軍,這是本座新娶的八夫人石金鳳。」   冠軍歪頭瞧瞧金鳳子,粗聲道:「滿漂亮嘛!八夫人您好。」   李玉虎又對金鳳子道:「這是本府大將軍,名叫冠軍統轄天將三十一名。」   金鳳子點點頭,笑道:「冠軍好威風啊!」   鷹王冠軍「咯咯」笑道:「謝謝八夫人誇獎。」   李玉虎拍拍冠軍,笑道:「好啦,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也回去了!」   冠軍點點頭,便展翅飛走,眨眼間沒人云中不見。   李玉虎擁著金鳳子回到樓上,邊走邊道:「府中大鷹共十二隻,不過只有這冠軍道行最高,已逾千年,其他只懂得人言,可是不會說!你要是騎上它們,最多一個時辰便可到北京了!」   金鳳子驚喜交集,道:「哇,太好了!若是往東洋去,也用不了幾個時辰嘛!」   翠兒脆聲笑道:「對!將來若要去盤城,咱們就來個天降神兵,保管將那個叛賊嚇死!」   林靈、小蓉、如玉都大是興奮,七嘴八舌參加討論。   但最後李玉虎卻澆了一盆冷水,道:「城主本人還沒出面,想不想回去還不一定,你們起什麼哄,睡啦!」   眾娘子這才住口,隨即小蓉、如玉下樓提水,金鳳子則整理地鋪。   眾人淨身之後,林靈笑道:「喜酒也喝過啦!都請入洞房吧!」   於是,由金鳳子開始,小蓉、如玉次之,林靈、翠兒殿後,依次纏綿,一輪之後,李玉虎才將玉種撒在金鳳子藍田之中。   次日起身,金鳳子更見精神。李玉虎特別留下夜明珠、紫晶金字塔及那串紅寶石項鏈,作為定情之物;而金鳳子也送他一方金牌,上面雕有石川的字徽及名字。   李玉虎這才跨上飛龍,率了兩妻兩妾,登上歸程!   出發之前,李玉虎見大門之外,左右無人,又施出無上玄功,凌空出指,在門樓上寫下「李府」兩個大字。   出城之後,五騎放蹄疾馳,中午在韓縣打尖,休息一會,不到天黑,已然回到香山李府之前。   香山李府此時已完全步上正軌,一圈石砌圍牆已然完工,古老的石牌樓下,居然也裝上厚實大門。   五騎龍駒才到門前,停住腳步,大門迅速打開,門內已揚起一陣吼聲,道:「恭迎府主回府!」   五人閃目一瞧,大門內張出塵、出雲姊妹、朱如丹、余玉蓮四位夫人一字排開站在正面,兩側以武老為首,幾十位一色絳色勁裝的精壯武士羅列路邊,一直排到內府大門。   李玉虎「哈哈」大笑,在馬上抱拳,道:「多謝各位兄弟!」   接著輕輕飄落馬下,低聲又對張出塵四位夫人笑道:「四位夫人辛苦了!」   林靈等一齊下騎,與張出塵等人見禮,張出塵這才陪了李玉虎,像閱兵似的向內府走去。   五匹龍駒自動跟在後面,一個個昂首碎步,精神抖擻,一點也不像奔馳千里的樣子。   眨眼間,走入內府大門,門內兩百多名女裙釵,分成紅、藍、黃、綠、紫五色勁裝,由內府門口一直排到大樓外大水池邊。   她們一見李玉虎出現,也不約而同的揚聲高呼:「恭迎府主回府!」   李玉虎「哈哈」笑著,抱拳拱手道:「多謝各位姊妹!」   接著,又轉頭對張出塵等人低聲笑道:「你們真會做怪!哪裡來這麼多小丫頭啊!」   朱如丹上前笑道:「仁義市場一下子就送來六十八人,玉女宮七十二人,加上咱們原先的,都在這裡啦!」   李玉虎一邊對兩邊的娘子軍含笑點頭,一邊傳音對張出塵,道:「以後千萬別來這一套,我又不是王爺、皇上,弄這些排場幹嘛!」   張出塵也以傳音回答,道:「這是三妹的主意。不過妾身想,這些人爺多半沒見過,趁此機會讓爺見見,看有沒有特別中意的,也好選出來作為貼身侍婢。」   李玉虎瞪她一眼,傳音道:「胡鬧!怎麼有些酸味兒呢?怕是言不由衷吧!」   張出塵嫣然一笑,傳音道:「妾身句句實言,求老爺明察!」   這時,小蓉、如玉隨馬王去了馬房,為它們卸去鞍籠,前面的如意、小梅、小桃、小佩等也過去幫忙。   如意望著如玉、小蓉兩人的身材、肌膚,口中「嘖嘖」作響,笑道:「看兩位的樣子,這一趟大有收穫,被爺收幸了吧!」   小蓉坦然一笑,拉住如意的手,道:「姐姐猜得不錯,不過其中有許多曲折,等晚上有空再向各位稟報可好!」   小梅在六人之中年紀最小,性子最烈,原先就是她和小蓉一直不肯答應,才被關在水牢中的,這時上前,捏捏小蓉的臉蛋,笑道:「哎唷,才幾天不見,姊姊怎麼變得這麼多,這麼美了?我還以為抹了粉呢!如玉姐,你也是啊!你們簡直和夫人一樣了嘛!」   如玉含羞一笑,道:「爺有一種脫胎換骨之術,他嫌我們太小,就把我們催熟了。據四夫人私下告訴我,經此一關,還可以駐顏呢!」   眾女「嘖嘖」稱奇,羨慕不已,小蓉笑道:「大家別是羨慕,將來有的是機會,我在外面,已對爺剖白了大家的心願,只要心堅意誠,不改初衷,爺和夫人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說著,眼見李玉虎等人已走到隊伍盡頭,娘子軍紛紛解散,忙即提了林靈的革囊,向大廳趕去。   大廳中此時正坐了三人!   一個是精神抖擻身著道裝的玉女宮老宮主。   另一位則是春風滿面,貌美如花,一身錦繡的孟巧娘。   再就是一位身材奇偉,身著員外服,國字臉、劍眉、獅子鼻、大闊嘴,望之儼然的四旬壯漢,只是頷下光光,並不像一般壯年人留了鬍子。   李玉虎一步跨入,俊目一閃,微微一怔,忽然晃身而前,跪倒在壯漢面前,叩頭道:「爹爹,你是爹爹,孩兒叩見……」   他這一聲至情至性的呼喚,令那中年壯漢全身一震,嚴肅的臉上立即露出慈祥笑容。   只見他一把摟住李玉虎,聲音有些蒼老,啞聲道:「虎兒,孩子,辛苦你了…   …「   說著,也不由語聲哽咽,雙眼中泛現淚光。   坐在一邊的孟巧娥,一手摸著李玉虎的頭頂,一手掩面,也是悲喜交集,嗚咽不能成聲。張出塵施個眼色,如意立即對遠在餐廳邊侍立的丫頭打個手勢,眨眼間,一名丫鬟已端了一盆熱水過來!   如意親自上前,接了三條熱毛巾,張出塵接去兩條,上前說道:「公公、婆婆,今日一家團聚,正該慶幸才是,請抹把臉吧!」   李玉虎的爹爹放開兒子,接過毛巾,李玉虎情緒平息,又對孟巧娥叩一個頭,才站了起來!   張出塵又默默送上毛巾,口中又道:「府主,這位是妾身的恩師,玉女宮老宮主,妙法師太!」   李玉虎抹一把瞼,轉身又對老道姑下拜,道:「玉虎叩見妙法師太宮主。」   妙法師太趕緊站起來,伸手相扶,口中笑道:「府主義助,本宮尚未申謝,怎敢當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孟巧娥此時已抑住情緒,笑道:「宮主不必過謙,您替他培養了三個好媳婦,說來也是長輩,這一禮自然當得!」   李玉虎起身,笑道:「宮主是出塵她們的師父,也等於是我師父,以後還請師父多多教誨。」   妙法師太連稱不敢,拉著讓他坐下。李玉虎坐在一旁,林靈、翠兒報名叩見,李玉虎以目示意,小蓉、如玉亦齊步上前,跪下叩頭,道:「侍妾小蓉、如玉,叩請公、婆金安!」   孟巧娥有些愕然,但旋即笑道:「好,好,起來吧!」   小蓉、如玉起身,又對妙法師太行禮,接著又正式叩見幾位夫人。自此兩人的身份,算是在李府定了下來!   張出塵等昨晚已由小虎那裡知道一切,故而不以為異,只道:「這次辛苦你倆了,下去休息,換件衣服去吧!」   原來,這一路疾行,李玉虎夫妻三人功力深絕,形若無事,身上仍然光鮮,但小蓉二人卻早汗濕重衫,衣服上也沾了許多灰塵!   孟巧娥望望李玉虎,笑道:「兒啊!你父這次重蒞塵世,不再隱遁,更名重生,你們父子相聚的時間多了。你們先去換個衣服,休息一下,準備吃飯吧!」   李玉虎應是告退,帶了六位夫人一同去後洞,洗澡更衣。在浴室裡,李玉虎不由埋怨道:「出塵也真是的,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老爹的突然出現,真把我嚇了一跳呢!」   朱如丹「咯咯」笑道:「就是要給爺一個驚喜啊!」   李玉虎捏她一把,朱如丹尖叫一聲,道:「爺好壞,這又不是我的主意,捏我做什麼?告訴你,妹子也有了身,以後爺可得對妹子尊重一點!」   李玉虎笑罵道:「才幾天啊!你就知道啦!」   朱如丹撒嬌的撲過去,暱聲道:「人家不管啦!爺快替我看看,是不是有了?   拜託!「   李玉虎纏她不過,只得閉目以天眼為她檢查,果然在子宮之內發現豆大的一個胚胎,便道:「恭喜三夫人,求仁得仁!」   朱如丹「嗤嗤」而笑,打他一下,笑啐道:「什麼求仁得仁,是種瓜得瓜啦!」   李玉虎「哈哈」大笑,用小指比了一下,道:「好,求瓜得瓜,不過這瓜只有這麼一丁點,要想瓜熟,還早得很呢!」   朱如丹正色道:「早什麼,頂多再過九個月就熟了。從現在起,爺別找我,我要好好保護小瓜瓜!」   出雲在一旁替李玉虎抹背,這時也忍不住問道:「爺,你看妾身有了沒有?」   李玉虎搖搖頭,笑道:「哪有這巧?」   張出雲不依搔他腋下,笑道:「爺偏心,沒看怎麼知道?」   李玉虎轉過身去,閉目一瞧,奇道:「怎麼回事,一下子都有了,以後我怎麼辦?」   張出雲大喜,摟住他親吻一下,卻又立即逃開一邊,笑道:「別擔心!七妹已替爺準備了人啦!她打算大婚之日,帶四個貼身侍婢、五十名秀女來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太胡鬧了吧!這兒又不是皇宮,要秀女做什麼?」   張出塵並未下水,她坐在池邊一排新做的石雕椅子中央,笑道:「沒法子啊!   她說這是皇家規矩,不能不遵。不過爺放心好了,七妹選的一定都是爺喜歡的!「李玉虎起身走出水池,張出塵親手為他穿上衣褲,李玉虎摟住她,摸著那微見凸出的小腹,俯首吻了吻她的面頰,笑道:「小虎還沒見老爹嗎?我瞧他似乎還不能適應呢!」   張出塵歎口氣!道:「這也難怪,公公與師父、武老本是舊識,如今見面不能相認,依他正直誠實的性情來說,多難堪哪?所以妾身以為,應當給他另外安排個地方,過去的舊識愈少愈好!二爺應不敢見他老人家,怕他看破玄機!」   李玉虎心中一動,道:「哎,請他們去濟南坐鎮如何?那邊有現成的生意、房子,只請兩位老人家去監督一下……」   張出塵笑道:「那位東洋公主怎麼辦?」   李玉虎笑道:「叫她回來伺候長夫人哪!」   張出塵白眼「啐」道:「這話說反了吧!」   李玉虎嘻嘻一笑,道:「不管啦!有空你先和老娘談一下,若是願意,便叫林三郎送他們去。對了,三郎的三個老婆都是東洋人,你知道嗎?」   張出塵微微搖頭,不過卻道:「妾身雖不知道,但總有些奇怪,覺得她們肯一齊嫁給三郎,一定另有目的,是不是?」   李玉虎擁著她走出浴室,坐在小客廳中,道:「現在無所謂啦!」   接著,他把石金鳳的身世遭遇說了一遁,又道:「現在一切都已過去,我打算再等幾年,等金鳳的弟弟滿了十八、二十歲,再送他回去。」   張出塵點頭道:「爺的決定正確,咱們只能送他回去,替他除奸,卻不能永遠留下,替他治國啊!所以還是等他大一點再說吧!不過爺不該廢了那幾個東洋人的武功,將來他們可是保駕將軍啊!」   李玉虎笑道:「這幾年看他們的表現吧!要是好可以替他們復功,否則就讓他們老死此地算了,送回去也是禍害!」   這時眾夫人都已重行換裝打扮,在小字輩丫頭前導之下,一行人又去前樓,與李玉虎父母及玉女宮老宮主一同用飯!   不過,這一頓團圓飯並不熱鬧,李重生與妙法師太仍然只吃素食,又不飲酒。   李重生也不大開口說話,所以不一會就結束了!   飯後一同又移到客廳,李玉虎大致把濟南之行說了一遍,父母與妙法師太都覺十分驚奇。妙法師太不由讚道:「府主功力絕世,見解超人,誠乃世人福星,別的不說,光這錢莊,若肯對窮苦百姓施於貸放,有一技之長者便能創業興家,超拔於貧賤了!」   李玉虎笑道:「師父過獎了!這法子雖好,可是也要有適當的人去做才行啊!   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可靠的人手。一般商人唯利是圖,已成習慣,沒人監督,只怕難以貫徹!「他接著又向張出塵,道:「夫人,錢莊與珠寶坊的組織規章都擬好了嗎?」   張出塵點頭道:「各店規章、薪資都已與武老商妥擬好,就等老爺回來核可划行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說行就行了!你只叫他們多寄幾份,將來分發各地,一體遵行就是!至於濟南,就派只小鷹送去吧!」   孟巧娥望望李重生,笑道:「兒啊!你爹不慣應酬,正想找個地方與為娘眾守幾年,我看濟南這地方不錯,就讓娘和你爹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真的?爹爹與娘若是肯去,那太好了!」   李重生目光一亮,笑道:「久聞大明湖、趵突泉天下勝景,為父終老於斯,也是一大快事。」   張出塵笑道:「明兒媳婦就把各物準備出來,等府主大婚之後,公公婆婆就可以放下心事,遠下濟南了!」   李重生微笑搖頭道:「為父不慣這些俗禮,也不喜與皇家打交道,媳婦還是辛苦一點,早早打發為父上路吧!」   接著,他又轉頭對李玉虎笑道:「能見你有今日,為父已甚安慰,以你之能,為父與你娘不在也沒關係,希望你能體諒為父的苦衷!」   他既然這般說,李玉虎只有答應,忙起身道:「孩兒知道,孩兒馬上替爹爹準備就是!」   李重生也站起來,又道:「也不必忙在一時,你今日騎乘千里,也該累了,早早休息吧!」   說罷,又與妙法師太施禮道別。   李玉虎不知他爹要去哪裡,張出塵忙傳音告訴他,二老住在後面賓館,李玉虎這才放心,與眾妻一同恭送出廳,施禮而別。   妙法師太也道了晚安,由丫鬟陪了上樓。   【第六冊完】 第一章 征神女宮     李玉虎等人回到後映d,大喜叫道:「這下好了!老爹、老娘有了安頓之處,大局安矣!」   小虎這時與琳兒現身出來,脆聲笑道:「老大,這一道出門收穫不少啊!分一點吧!」   李玉虎大馬金刀的坐在安樂椅上,小蓉奉上香茗,他喝了一口,笑罵道:「你這小鬼,在家裡偷懶,還想好處,過份了吧!」   小虎尖叫道:「什麼?我偷懶,你有沒有良心,這幾天我累死了!」   張出塵笑道:「是啊!二爺怕房間不夠,特別又辟了幾個套房,妾身原來的房間也加了套間呢!」   李玉虎不信,閉目用天眼一瞧,果見內□'7d房間有了變化。原先堆放金沙寶石的房間已然空出,改為書房,甬道正中,廢去兩間,改為十字交叉的另一條甬道,深入兩側山裡,左右各增加五個房間,兩兩相對,一間則在甬道盡頭。   而原有餘下的五間,則不僅加大,後側都加了浴廁,接上暗管,引了後洞的泉水,設備更加周全!   李玉虎開眼笑道:「唔,果然不錯,記你一功!」   小虎笑道:「口惠而不實,不行!這幾天我體力透支,你分點好處來吧!」   李玉虎無奈,道:「沒見過這麼賴皮的!來吧!」   小虎歡呼一聲,全身化為一道金光,向李玉虎頭頂百匯穴鑽去,眨眼間已與他合為一體,地上卻留下一堆衣服!   小蓉、如玉、如意、小桃、小梅、小佩、小英、小芙都在旁伺候,見狀十分新奇,都目不轉睛的緊盯著瞧。   只見李玉虎又復瞑目,好半晌,他頭頂金光再顯,在衣堆中閃得一閃,李小虎又已顯身,並且穿了衣服!   他笑嘻嘻拉了琳兒就走,邊走邊道:「謝啦!老大!」   李玉虎又氣又好笑,搖搖頭,不理會他,站起身來,道:「睡吧!今天誰陪我啊!」   張出塵笑道:「小蓉、如玉是新放的蓓蕾,叫她們陪爺吧!否則,爺不是虧大了嗎……」   她見其他丫頭都一臉羨慕之色,又道:「其實,依妾看來,這兒還更有新鮮的,爺也一併收下了吧!」   李玉虎聰明絕頂,望望眾人,心裡明白,卻道:「除了如意,都太生了,過兩年再說吧!」   張出塵笑道:「那就先收如意吧!不過你們也不必失望,爺既已答應,早晚的事,還不快謝謝爺!」   眾丫頭一齊跪下叩頭,張出塵又道:「如意,你先送爺和小蓉、如玉進房,再到我這兒來一下!」   眾夫人一個個上前,與玉虎親吻道了晚安,然後各自回房,小桃等人也跟去張出塵最後一個上前,道了恭喜,也自回去。   如意芳心怦怦跳動,紅著瞼在前引路,進入右首最後一間,李玉虎當先步入,見裡面十分寬大,頂懸夜明珠,壁上都垂著桃紅細紗,右首是一張寬大石床,繡被錦帳一應俱全,左首有妝台衣櫥,後面則又有一道門戶,便是浴廁!   小蓉、如玉已然食髓知味,興奮得不得了,兩人上前為老爺寬衣,李玉虎笑著從袋內拿出一個玉瓶,放在床頭,笑道:「看你倆的樣子,又想歪了!今夜咱們純練功,不取樂,別這麼興奮,好不好!」   說著先上了床。小蓉、如玉「嗤嗤」笑著,脫光身子,也鑽了進去。   如意去張出塵房中轉了個圈回來,已先飲下一杯玉髓靈乳,手中還拿了兩粒藥丸回來。   她熟練的關上石門,蹤身躍起,用纖手一撥,夜明珠旁的一個護罩,立即把珠光掩去多半,洞內立即十分黑暗。   李玉虎笑道:「上床來吧!今夜咱們先練左5c,你輪最後,先在一旁見習吧!」   如意把藥放在一邊,見地毯上都是衣服,便也咬牙脫去,睡在最外邊。   黑暗中,只見李玉虎先喂小蓉吃下一顆丸藥,立即翻上小蓉身子,微一撥弄,便像已與她合二為一,接著便含住她口唇,不再動彈。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李玉虎翻身下來,而小蓉則滾到最裡面去,拉了另一條棉被,默默睡去。   接著又換了如玉,亦是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如玉方移向床裡,李玉虎才以傳音叫如意道:「過來一點,輪到你啦!」   如意不能以傳音說話,只好柔順的點點頭,卻又指指適才放在桌上的藥丸!   李玉虎輕輕招手,把藥丸吸到手中,放入如意櫻口,如意覺得兩藥人腹,立即化為兩股氣流,一溫一熱,不斷在腹下打轉!   接著李玉虎壓上身來,下身一陣奇癢,一根如同小蛇般東西已然鑽入。   如意全身一顫,心中忖道:「好小好靈活噢!怎麼一點不痛呢!」   哪知念頭還未轉完,小靈蛇陡然變成熱鐵棒,漲得她竅滿陰裂,一陣奇疼傳遍全身,忍不住呻吟戰顫,冷汗也跟著流出來!   李玉虎一口含住雙唇,渡過舌頭來一陣舔弄挑逗,如意不由自主以舌應戰,與他糾纏,哪知小香舌受到引誘,追擊過界,卻被李玉虎雙唇吸住,再也收不回來。   此時她又察覺,陰竅之中的火棒,緩緩射入一股暖流,似是有形、有質、有靈之物,它吸收了藥力與她的處女真元,漸次溶化,竟循經過脈週身遊走。   而所到之處,脈開無阻,全身舒活,尤其是受到熱力的逼迫,不由自主的流出汗液,身上的雜質竟也隨之流去。   一周天後,暖流經舌尖回到李玉虎口中,與他構成了一個大循環,如意不由暗想:「這大約就是陰陽和合,合二為一了吧!」   她有了這番領悟,便盡量敞開心靈,以神隨氣,週身串行,不多時便已達天人合一之境!   這情況一直維持了三個時辰,直到李玉虎察覺天已大亮,外面已有響動,方收住循行真氣,由一分二,結束了這次舒脈之旅!   如意睜開雙目,對仍伏在身上的府主甜甜一笑,道:「多謝老爺恩典,該起身了嗎?」   床裡的小蓉、如玉,聞聲也即爬起,雙雙靠過來把棉被掀開,在李玉虎背上吻了一下,才一齊跳下床,穿上衣服!   如意羞臊得驚叫,道:「你們兩個瘋了……」   可是李玉虎仍趴在上面,想動卻不能動!   小蓉「咯咯」嬌笑,道:「新娘子好凶,小妹是伺候您起床啊!」   李玉虎收回玉杵,仰天躺在床裡,如意「啊」的一聲驚叫,縮成一團!   三人瞧她羞窘的樣子,都覺得有趣,不由一齊大笑!   如玉笑道:「姊,虧你還是咱們如字輩老大呢!這點場面都沒見過,真是丟人!   其實在爺面前,裡外都無秘密,有什麼好羞臊哪?「小蓉已取了一隻玉盆放在床邊,擰了兩條熱毛巾,分予如玉一條,笑道:「快替新娘子擦擦汗吧!」   如意滾身下地,一溜煙跑進浴室去了。   小蓉兩人上床,為李玉虎抹洗身子,見他腹下恥毛上沾了血跡,小蓉拍拍他的小腹,笑道:「爺,拜託把小爺放出來,洗一洗吧!穢得很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什麼時候又出來個小爺了!你可真會說話。」   口中說著,下面果已將玉杵放出!   小蓉纖手抓著軟軟的肉柱,放在玉盆中擦洗乾淨,哪知它忽然雄赳赳豎了起來!   兩人一見,芳心震顫,小蓉立即換塊乾毛巾,一邊擦抹,一邊拍拍它的頭,笑道:「看你凶巴巴樣子,真叫人又怕又愛煞,現在又站起來,想怎麼樣嘛!」   說著,忍不住一陣心蕩神恰,湊上前去,輕輕的吻它一口。李玉虎不由全身一震,肌肉彈動。如玉看了有趣,也湊上前,悄悄伸出香舌,在它的「頭」上輕舔了一下。   李玉虎一陣肉緊,鼻中「唔」了一聲,如玉乾脆一張嘴,把大「頭」含入口中,輕輕舔弄。李玉虎如玉的肌膚陣陣緊縮,不由讚道:「哇!好刺激噢!」   如玉得到鼓勵,立即想起以前所學的舌功,「點、弄、撥、吸、挑」……全用了出來!   李玉虎只覺得全身如觸電殛,又舒服又是難過,連忙叫停,道:「好啦,再鬧下去,今天別出去啦!」   如玉才停住。李玉虎連連運氣,將玉杵收回。他笑著擰擰如玉的瞼蛋,道:「你這丫頭,會的還不少嘛!晚上好好表現一下吧!」   如玉「嗤嗤」笑道:「只要爺喜歡,如玉一定效勞!」   四人梳洗穿衣,如意道:「依長夫人計畫,這間是給爺專用的。外邊新辟的四間,一間空著,等八夫人來住,另三間則是四、五、六三位夫人專用。」   四人走出房門,轉入中間甬道,十字路口,如意又道:「這間仍是治玉房,對面是長夫人使用,治玉房過去是餐廳,廚房,長夫人隔壁是大浴室,對面新辟的四間由婢子分住,最後一間則由二爺使用。」   李玉虎點點頭,領頭出去,如意又道:「右手三間,最前面是書房,二、三兩間留給公主七夫人使用。左手兩間,則由三夫人、二夫人使用。」   李玉虎玩笑道:「我瞧每間門上都得掛個牌子,否則真會摸錯門呢!小虎也真是閒得無聊,無端弄這麼多房間出來幹嘛?」   後洞已然無人,李玉虎帶著三小妾走到前廳,小梅、小桃正忙著整理,外面卻傳來陣陣口令之聲。   張出塵已在文書室監督抄寫文件,聽見小梅等道早之聲,立即出來,也對李玉虎道了早安。   李玉虎含笑擁住她,道:「外面在做什麼?」   張出塵引他站在餐廳窗口,笑道:「家師正在教導娘子軍操演玉女劍法。」   只見廣場上百十位少女,包括林靈、翠兒、玉蓮在內,正隨著妙法師太,及張出雲、朱如丹三人,人手一劍,果然在操練劍法。   李玉虎見眾少女最大不過十八,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卻個個步法沉穩,出劍凌厲,不由笑道:「夫人大約又花了不少靈藥、心血吧?」   張出塵依在他胸前,嫣然笑道:「玉女宮來的人,未出發前,二妹、三妹怕她們吃不住天風,就已賜藥築基了。只有新由仁義市場送來的一批,是由妾身與六妹合作。」   李玉虎道:「藥夠嗎?」   張出塵笑道:「這個老爺不用擔心,妾在長白制了千粒,昨日又開了爐,正由二爺與琳兒督控制煉呢!」   兩人談笑之間,廣場已收了隊,前面側門也同時開啟,李重生與孟巧娥已然進來!   場上出雲等人,一起收劍迎上前去,行了個軍禮恭聲道:「參見公、婆,公婆早安!」   李重生「呵呵」笑著,袍袖一揮,洪聲道:「賢媳們免禮……」   接著又向妙法師太遙遙抱拳道:「師太早!」   場上眾娘子軍也一齊單膝跪地行軍禮,齊聲唱道:「員外、夫人早安!」   李重生「呵呵」大笑,連連點頭,道:「早!」   妙法師太迎上前去見禮。孟巧娥笑道:「有勞師太費心了!虎兒呢?」   李玉虎牽著張出塵纖手,笑道:「老娘在點名呢!走啦!」   說著,不敢再拔慢步,施出六合步縮地之法,眨眼間已現身場中,接口道:「孩兒在此,爹、娘、師父早哇!」   李重生環眼精光一閃,濃黑的劍眉一揚,望著這一雙俊兒艷婦,老懷實覺安慰,不由「哧哧」笑應:「好,好,你們也早!」   場中娘子軍又一齊屈膝開聲:「參見府主,夫人!」   李玉虎回身拱拱手,笑道:「各位早,今日練功已畢,各位下去吧!」   眾女又齊聲:「多謝府主!」這才三三兩兩的散開。   馬房中馬王飛龍,望見李玉虎,歡嘶一聲,放蹄奔出,疾若飄風一般。李重生夫婦與妙法師太瞧見,都不由齊聲稱讚:「好一匹龍駒寶馬!」   李玉虎含笑拍拍馬頭,道:「它是真正的馬王!爹,您老要不要試試?」   李重生搖頭笑道:「靈馬識主,為父不願強人所難。」   翠兒笑道:「公公真有見識,這飛龍只肯讓一個人騎……」   馬王飛龍已然通靈,聽到這些話,知道李重生是主人的父親,竟一反過去常態,主動上前,用頭去摩擦他的胸口!   李重生「呵呵」大笑,揉摸著飛龍的長鼻,道:「好,好,你果然通靈識主,連我這做老爹的,都被你另眼看待,真是難得!」   孟巧娥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飛龍鼻翅兒揚了兩揚,聞得她身上有一股與主人一樣的氣味,便也由她!   可是等妙法師太也伸出手,飛龍卻突然扭頭跑開,又回馬房去了!   妙法師太歎道:「果然靈異得很,摸都不讓摸呢!」   眾人回到廳上,用過簡單的素點稀飯,小佩拿了抄好的文書出來。李玉虎匆匆看罷,雙手呈給李重生道:「爹爹請看,這錢莊、珠寶行等的規章還可以嗎?」   李重生接過去,卻轉手交予妙法師太,笑道:「為父哪懂這些,還是請師太指正吧!她才是行家呢!」   妙法師太已認不出他,只當他是客氣,不疑有他,便接過來細讀,一瞧之下,不由大為敬服,道:「府主以天心為心,目的利民助民,可謂盡矣!」   她轉手交還張出塵,出塵便裝入封套之內,又是給孟巧娥,道:「這一份請婆婆收起,將來到了濟南,就交給曹鐵球總管,照章施行吧!」   李重生笑對孟巧娥道:「好哇!這樣咱們下午啟程,賢妻以為如何?」   孟巧娥自然以夫君馬首是瞻,笑應道:「當然可以,反正咱們在此,也沒啥事!」   李玉虎有些不捨,道:「何必這麼快呢!多住幾天讓孩兒盡些孝道……」   李重生搖搖手,道:「為父與你娘現在還能行動,正需要多做些事,積修善果,等以後真個老得不能動時,再接受你的奉養吧!」   張出塵見二老去意堅絕,便吩咐下去,準備車輛,傳見林三郎,同時又取來三十萬兩銀票,呈予孟巧娥道:「這些請婆婆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孟巧娥本待推辭,但想想便收起來,道:「好罷,娘帶去濟南,看看有沒有別的事業可以興辦!」   林三郎不多會走進大廳,李玉虎為他介紹了自己的父母,並交代了任務,負責濟南分堂的安全,又道:「你那三個老婆也是濟南來的,她們是東洋人,大約還沒向你表白吧!」   林三郎大驚失色,李玉虎又道:「這其中有許多曲折內情,你要體諒。不過可回去告訴她們,石川金鳳子公主已嫁予本座為第八夫人,濟南分堂就是原來的石川府,她們就會說實話了!」   林三郎一肚子疑惑,卻不便問,只聽李玉虎又道:「一切內情,到了濟南自然明白。你夫妻四人,就住在那兒吧!車子暫時留那裡,日後金鳳子公主若要來此,再交她們駛回來吧!」   林三郎應是退去。李玉虎又親寫了一封信,一併交老娘收著,見面時好交予金鳳!   午飯之後,一切準備妥當,李重生、孟巧娥登上雙轅馬車,在李玉虎夫妻跪送之下,依依別去!   妙法師太見李玉虎悶悶不樂,便道:「有件事,本宮本來不想這麼早說,但見府內神鷹日行萬里,府主或許能抽空辦成,也算替中原武林做了一件大好事,所以……」   李玉虎精神一振,掃去心頭不快,忙道:「師父請講,到底是什麼事?」   妙法師太微微一笑,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在巫山神女峰,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座神女宮,宮中住了一批蕩婦淫娃,專以道家的采陽補陰之術增壯功力,受害者不計其數。   過去還好,神女宮足跡不出三峽四川,但近年來竟四處活動,不僅引誘一些意志薄弱的武林弟子逞其淫慾,更見虜掠年輕貌美少女,收為門徒,擴大門戶。玉女宮門下,便有幾個三代弟子失蹤,極可能便是被她們虜掠去了!   妙法師太介紹至此,最後又道:「數年之前,神女宮還曾大舉進攻玉女宮,幸賴出塵在宮外布了陣法,未能得逞,否則玉女宮怕是早成了歷史名詞!」   李玉虎大為氣憤,道:「道家雖有裁接一派,其旨在法天地陽陰,互補長短,絕非專做損人利己之事。神女宮如此乖張,天理難容,晚輩真要去拜訪一下才行!」   張出塵早與神女宮鬥過,知道以武技而言,李玉虎已無敵手,便道:「老爺先去瞧瞧也好,不過不能停留太久,離下月一號還有五天,期前一定要趕回來。」   李玉虎默默盤算一下,笑道:「好!這次靈兒、翠兒、玉蓮一同行動,除去首惡,若有雜事,一時處理不完,就留她們多待幾天吧!」   張出塵望望如意,提議道:「爺最好也帶如意去,她能寫會算,心計不差,爺若想徹底改造神女宮,由她協助三位妹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如意若是隨行,須再加強內力。好!咱們決定初更動身,翠兒負責通知冠軍、亞軍,再帶三隻小的隨行,靈兒負責各種藥物,玉蓮攜帶用品……」   說著,大家一齊起身,先向妙法師太告退,一同往後洞而去。   張出雲、朱如丹仍在廳中,一點不動心。她倆自昨晚確定懷孕,心理上忽有轉變,現在第一要緊事,便是保護胎兒!   李玉虎來到張出塵房內,見原先做來放書的架子上,此際放滿大小玉瓶藥罐,床鋪則有大小兩張,衣櫃妝台改放在後面另一小間,再過去才是廁所、浴室。   張出塵瞧見他奇怪表情,不待詢問,便道:「這間本是書房,後來和二爺商量,乃改為臥室,這些架子毀去可惜,正好用來放置成藥;至於床嘛!是替兒子準備的!」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來如此,還以為是叫我睡的呢!」   張出塵嫣然而笑,道:「妾身這間小廟哪裡容得下爺這個大菩薩?所以特別替爺準備了一間最大的啊!」   她說著便倒了一杯玉髓靈乳連同一粒九轉赤龍丸,遞給如意,道:「先去爺的房間等著,爺要替你脫胎換骨呢!」   如意驚喜交集,行禮退出。李玉虎摟住張出塵,熱烈親吻一陣。張出塵嬌喘微微的推開他,笑道:「爺別挑逗妾身啦!快快去吧!」   李玉虎摸著她微凸的小腹,笑道:「你們女人真是奇怪,有了孩子就忘了爹啦!   你瞧丹兒,過去多愛熱鬧,現在聽說我要遠行,像沒這回事呢!「張出塵笑道:」其實這也是為了爺啊!大家一心想替爺生個兒子,好討你喜歡,如今有了,敢不好好保護嗎?「李玉虎笑道:「我可沒說想要兒子啊!其實生個乖乖巧巧、美麗大方的女兒也不錯!幹嘛都說要生兒子?」   張出塵推他出房,笑道:「走吧!妾還有好多事呢!」   李玉虎走進昨夜睡過的大房間,隨手關上石門。如意本來含羞呆坐床邊,倒有一副新嫁娘味道,聽到門聲,一驚而起,粉頰更加紅潤了!   李玉虎見狀,笑道:「還怕羞嗎?要不要叫小蓉來替你壯壯瞻哪?」   如意垂目低聲道:「但憑老爺吩咐!」   李玉虎一怔,笑道:「滿滑頭的嘛!要不要哇!」   如意「嗤」聲而笑,微微搖頭,李玉虎上前替她解衣,如意微微一驚,但立即自動脫解,轉眼間脫個精光。   李玉虎捏著她瘦小乳房,笑道:「才十六吧!我替你催熟兩年,和小蓉一樣可好!」   如意喜上眉梢,道:「多謝老爺恩典!」   於是,李玉虎令她服下九轉赤龍丸,平躺在地,李玉虎將玉髓靈乳含在口中,雙掌在如意身上一陣拍擊,掌心發出金色真氣,將她包沒懸起,「噗」的將靈乳噴了進去。   轉眼間真氣與靈乳全透入,片刻之後,已完成脫換手續!   原來,昨晚張出塵愛惜她才能出眾,已令她服過靈乳及九轉上清丸、九轉赤龍丸,再經李玉虎用「陰陽和合」大法,為她培基,體內雜質已然去淨,這時再施「碎元催熟」之法,自然事半功倍!   李玉虎望著她成熟晶瑩肉體,不由一陣心動,將她放上床,立即脫去衣衫,壓俯上去。   如意已經破瓜,雖不知味,但已懂得門道。見狀雙臂摟住虎背,玉腿張開,挺起蓬門,迎接尋隙刺入的「靈蛇」。待靈蛇漲大,點點輕襲軟肉花心,忍不住呻吟低喚道:「爺,好麻好癢,小妾心裡好亂,怎麼定不下心呢!怎麼辦?」   李玉虎挺直雙臂,撐起上半身,笑道:「昨夜練的全是靜功,今日先動後靜,是不一樣。你只管隨心盡性,先享受一下飛天之樂,等會自然會靜下來!」   如意羞不可抑,閉目不敢與他對瞧,只覺著陰竅之中,玉杵如鐵棍,緩緩提出,輕輕剌入,而一出一入之間,刮得人心癢牙酸,周週身肉軟骨酥,不由得「哎,哎!」   連聲,螓首亂搖,下身也忍不住向上頂撞,好煞煞癢意!   李玉虎目睹她婉轉承歡之情,心弦震動,玉杵裹在滑潤緊窄幽洞之中,也頗得奇趣,不由得漸漸加快步法,下下到底,次次加重!   如意哪受得了這般刺激,「哎,唔」聲中,只不過承受了三、五百下,便被逼上峰巔,飛上了青天!   李玉虎老吃老做,見狀頂緊花心,將如意初洩的真陰,收入體內,俯下身吻住櫻唇,吹過一口真氣,這才將她吹醒!   如意長歎一聲,睜開漆黑的大眼睛,定定望著李玉虎,粲然而笑,暱聲道:「爺,小妾好像在舒爽中死了一次,太?…激了!」   她主動親吻著李玉虎,又道:「爺,小妾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夫人、如玉她們的心情,爺,你實在太值得愛了!」   這時,她察覺到體內火熱的玉杵依舊,又道:「爺,沒洩身嗎?聽說男人要洩身才會快樂,是不是?」   李玉虎笑著親親她,道:「你懂得還不少嘛?不過爺不同於一般男人,即使你死過十次,也不見得能令我洩身!」   如意幽幽發愁,道:「那怎麼辦?叫小蓉她們來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不怕羞啦!」   如意搖搖頭,認真的道:「只要能令爺快樂,小妾什麼也不怕了!爺讓一讓,我去叫她們去!」   李玉虎笑道:「算啦!我是要助你練功,不是求快樂的,知道嗎?剛才不是說過,先動後靜嗎?現在你可以定心了吧?」   如意點點頭,笑道:「奇怪!現在心裡好滿足、好平靜哪!就這樣過一輩子,小妾也樂意呢!」   李玉虎道:「好,你盡量保持輕鬆平靜,開始練功吧!」   他吸過如意的舌頭,運起「陰陽和合」大法,不移時已合二為一,進入天人之境。   轉眼間,過了兩個時辰,李玉虎分開真氣,起身抽回玉杵,如意挺腰起來,精神百倍的道:「爺,咱們去洗個澡吧!等一會真要去嗎?」   李玉虎摟著她走進浴室,只見裡面有一丈餘方池,蓄滿溫水,十分清澈。   兩人下池,如意替他擦背洗身,忙前忙後,雖然精赤著身子,竟已然毫無羞意。   這一點,連她自己也覺奇怪,有時甚至還故意在老爺的面前展現私密之處呢!   李玉虎雙手也沒閒著,這邊捏捏,那邊揉揉,弄得如意笑聲不斷,直到李玉虎聽到腳步聲,方才傳音道:「是小蓉嗎?進來吧!」   小蓉拉開石門進來,手中捧了兩套衣服,笑道:「妾奉命替如意送衣服,可不是有意攪和……」   李玉虎跨步出浴,全身金光一閃即隱,小蓉拿了毛巾上前,正要為他抹身,卻見他身上水珠紛紛跌落,已然干乾淨淨。   李玉虎摟著她出來,享受著美人著衣之樂,口中問道:「昨晚行功路線還記得嗎?每日子、午、卯、酉四個時辰之中,最好選兩個時辰和如玉一同加緊練習,知道嗎?」   小蓉口中應「是!」眼圈兒卻有些紅了!   李玉虎捏捏渾圓臀部,笑道:「我不過才出去四五天,怎麼就捨不得啦!」   小蓉忙眨眨眼,強笑否認道:「沒有,沒有,妾身怎會如此……」   如意穿起碎花新衣,在一旁笑道:「捨不得就是捨不得,有什麼不敢說的?此去爺若是把我丟在那邊,我也會哭呢!」   小蓉奇怪道:「噢,你怎麼不害臊了?」   如意笑道:「大約被爺一棒子敲醒了吧!自己人害什麼臊嘛!」   小蓉「咯咯」大笑,道:「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真是醒了!」   如意這才會意,「啐」聲笑道:「就你會聽話,這也好笑!」   如玉此時進來催駕,道:「爺,該吃飯啦!師太與長夫人都在等呢!」   李玉虎這才察覺,已然入夜,舉步走了出去,如玉、小蓉,卻在房中替他找出棉袍皮帽,一齊拿著,對如意道:「喂,新娘子,快收個包袱吧!就這樣去嗎?」   如意歎了口幸福滿足的長氣,摟住兩人笑道:「好妹妹,姊姊是才體會到爺的愛戀,難免有些癡狂,兩位是前輩,以後還請多多合作,彼此照顧才好!」   如玉嗤嗤笑道:「不合作行嗎?哪天把爺引出火來,不被他弄死才怪!」   如意驚奇問故,如玉也不隱瞞,把濟南的經歷說給她聽,如意咋舌不已,連叫「媽啊!」道:「怪不得以前見爺和夫人們一齊洗澡,一洗就是幾個時辰呢!看樣子憑咱們三個,仍然伺候不了爺呢!」   她們一邊說,一邊去如意住處,看著她收拾包袱,小蓉道:「爺不會只顧自己太狂放的,若要洩身,一定把幾個夫人集在一起,可是咱們和夫人在一起,總覺得不能盡性,所以以後得設法把小梅他們幾個拉過來,大家地位平等,就好得多啦!」   如意同意道:「對,你們倆想想辦法,趁著這兩天爺不在,去求求長夫人,看她能不能替小梅催熟一下?」   如玉搖頭道:「我瞧長夫人沒這份功力,去求二爺,或許更有用些!」   三人說著,走到客廳,卻聽一陣脆聲笑道:「誰在打二爺的主意啊?」   如玉第一個嚇得叫起來,道:「二爺,嚇死婢子了,你怎麼在這兒?」   小虎笑道:「我聽見有人提到我,就出來了。怎麼?真嚇著了?可見虧心事做不得!」   小蓉笑道:「這也不算是虧心事嘛!二爺能幫忙嗎?」   李小虎笑道:「你們先去求出塵吧!只要她答應,我一定幫忙!」   三女大喜,道謝,小虎又道:「快出去吧!老大要走人了!」   三女一急,齊施六合步法,眨眼來到前廳,果見李玉虎已然食畢。   如意匆匆趕去廚房,吃了兩個包子。小梅將一個食盒交給她道:「姊姊帶著這一籃,到了巫山,說不定一時找不到吃的!」   如意道謝接過,走出廚房,只見李玉虎已然穿上棉袍,三位夫人也都身披斗篷,正等著呢!   她疾步上前,還沒開口,小桃已將一件皮斗篷披在她肩上,低聲道:「這是長夫人的,快去謝過!」   如意心感不已,屈膝跪在張出塵面前。張出塵由袖中取出一方桃紅色玉珮,掛在她頭上,笑道:「這方萬年溫玉珮,一者給你保溫取暖,二者也算是老爺與你的定情信物,小心愛惜,不要失落了!」   如意叩頭,道:「多謝長夫人愛護提拔,如意知道。」   張出塵拉她起身,大家一齊走出大廳,只見鷹王與二號巨鷹已在水池前等候!   翠兒拉著李玉虎左臂,脆聲道:「爺,我和如意與你同乘一騎,好不好!」   李玉虎點頭笑道:「好哇!靈兒、玉蓮同乘冠軍去巫山神女峰,冠軍知道嗎?」   冠軍粗聲道:「奴才只知長江三峽,哪個山叫神女峰,奴才不知!」   林靈手提革囊,與余玉蓮一躍而上,笑道:「走吧,就在三峽附近,到了那裡再找吧!」   冠軍跨前幾步,展翅飛起。李玉虎揮揮手,摟住二女纖腰,躍上二號寬背,二號巨鷹也展翅騰空而去。   而後院的三頭小鷂鷹已受吩咐,這時也疾如星火般隨後進去。   如意第一次在茫茫黑夜中乘鷹飛行,不由有些膽寒,幸虧背後緊貼著大靠山,為她壯膽,可是一開始撲面的勁風,卻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此時,李玉虎已然察覺,立即傳音教她運氣之法。如意依言施為,輕而易舉的把真氣布在臉孔外面,馬上便把強風隔阻在半尺之外!   她心頭大定,轉頭瞧瞧六夫人,只見她毫無所覺的縮在李玉虎另半邊懷內,竟然閉起了眼睛,似在享受著溫柔相依滋味!   再轉頭看看李玉虎,卻見他雙目時放尺餘嚇人光芒,正忙著視察大地!見她看他,眼中稜芒一斂,微微一笑,道:「你要能睡得著,就睡一覺吧!這一趟只怕要三四個時辰才能到呢!」   如意歎口幸福滿足的氣,像所有的小婦人一樣,把自己的一切全交了出去。她閉上眼再不想是在天上,還是在人間,只有一念,是在心愛人兒的懷裡,不多久,竟真的坦然睡去。   半個多時辰之後,又忽然驚醒,只聽李玉虎道:「翠兒,快到濟南了,叫一頭小鷹留下吧!」   翠兒捏唇吹聲胡哨,後面的小鷹疾追而立,翠兒以鳥語吩咐一陣。那鷂鷹吱聲回應,向下方投去。   翠兒又緊緊偎人李玉虎懷內,道:「還有多久啊!人家正好睡呢!」   李玉虎輕輕拍著兩人,低聲笑道:「還早呢!再睡一會兒吧!」   如意想不到「老爺」還有這溫馨細緻體貼的一面,心中不由歡欣鼓舞,心花朵朵開,真想把自己揉進他身體,或把他吸入自己的……但轉念之間,體認到老爺不屬於自己一個人,不由又歎了口氣!   李玉虎聽在耳中,低問道:「睡不著嗎?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如意方想回答:「不是!」腰上的手指已傳來一股真氣,在她睡穴上一震,便立即昏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如意猛又醒來,睜眼一瞧,卻見正停身在一處極高的峰頂!   其實,這巫山各峰,在李玉虎眼中看來,並不甚高,不要說比長白山諸峰相差甚遠,便是比鞍山山後諸峰也有落差。不過,由於附近沒有更高的山,所以顯得特別突出險峻而已!   如意終於清醒過來,道:「爺,這便是神女峰嗎?神女宮在哪裡?」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著下方,道:「哪!下面有座高塔,十分可疑,大約就是神女宮吧!」   接著,他找了一處隱密地形,又道:「靈兒,你先在這兒安上帳篷,休息一下,趁天還未亮,我先下去瞧瞧!」   他脫去棉袍皮帽,只穿一身絲質對襟小褂,長褲,口袋裡也只放一隻玉匣,內藏兩柄小劍,便自施展縮地之法,向峰下飛躍而去。   眨眼間來到塔邊五十丈內,只見那高塔面東,建在懸崖之上。懸崖三面下臨深淵,正西則連著另一處更高的山峰,也是挺拔峻直。   高塔四周,廣有三十丈,三面起著矮牆,接連西面高峰,牆裡種滿各色奇花異草,雖值冬季,仍開得十分艷麗。   但奇怪的是四周不見一間房子,若說此地是神女宮,人住在哪裡?   李玉虎本以為此地和香山一樣,在塔後峻峰上挖有山洞,但閉起雙目,用天眼一瞧,裡面竟是實心的。   他暗「哼」一聲,再往塔中透視,只見最高一層上有兩人擔任警戒,而塔下竟有石階通往下層!   李玉虎不由喜道:「原來,房子建在地底,怪不得找不到呢!」   他身形如一縷輕煙,彈空而起,橫過近三十丈的花樹叢,由高塔頂層的窗口電般閃入塔內。   塔內成八角形,兩丈見方,中央上方懸著一口銅製大鐘,一邊放著兩椅一桌,桌上放著吃剩的酒菜。椅子上坐了兩名打扮妖艷的少女,一身艷紅勁裝,旁邊豎著兩口長劍,正是負責守望的警衛。只可惜此地向無外敵,兩女不過是虛應了事,早已仰天呼之,睡了!   李玉虎凌空虛點,封了二女的睡穴,讓她們好夢更甜。   他卻走到前面,向外仔細一瞧,不由暗叫:「慚愧!」   原來,這時他才發現,正東方矮牆上有一柵門,顯然那兒有一條路。同時園中花木有一半都是假的,看佈置前三後四,左五右六,竟是一座玄妙奇門陣式。   李玉虎不由對主持人另眼相看,暗自提高警覺。   略一思忖,便順著塔內樓梯向下走去。   下面六、五兩層,有磚牆隔開樓梯,李玉虎悄悄開門,發現都是臥房,上下共有六張雙層木床,睡著十名女子。李玉虎心中推測,這大約是一班負責守望的警衛。   再往下第四層是一間簡樸客堂,三、二、一層更出乎意料,供著「玉皇大帝」、「三清祖師」、「太上老君」等等神像,是個標準的道觀!   李玉虎以天眼透視,找著一樓暗門,拾級走向地下。   地下轉一個彎,眼前出現一條寬約兩丈的十字甬道,長寬均有二十餘丈,甬道的牆上海隔三丈,就插有松枝火把,光線雖不算亮,煙氣卻也不多。原來甬道四端均開有數個尺餘通風口,清涼的空氣不斷吹進來。   而火把旁邊,都有木製的房門。李玉虎匆匆以天眼掃視,門內均是臥室,每間睡著男女二人,赤條條交股而眠。   再下一層,十字通道與臥房,大致與上層類似,但裡面入睡的則多是一女兩男,甚至三男、四男不等。   李玉虎暫時按下好奇,找到靠北邊一道暗門。裡面是個圓形樓梯,下面亦有門戶,出去一瞧,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這一層十分特別,地上是一片佈置雅致的庭院,亭台樓閣,花草樹木,小橋流水,一應俱全不說,高大的圓頂上竟似夜空藍天,星光閃爍,一月如鉤,像真的一樣。   這還不奇,最奇的是,包住樓梯的圓型石牆,徑粗兩丈、高在三丈以上,和其他三根類似的石柱各據一方,上面彩繪著男女交合的姿勢,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竟和真人一般。   他睜開天眼,發現另三柱中有一柱中空,乃是由上層直通下層的另一樓梯,在這層卻未開門。   接著他打量四周,見石壁均漆有彩繪,猛然看去,遠山溪流,足以亂真!   李玉虎愕然四顧,正在暗讚之時,花影中陡然冒出個赤裸裸美人兒,「咯咯」   嬌笑,聲如黃鶯般問道:「小兄弟從何而來?隻身闖入本宮『樂極天』,意欲何為?」   李玉虎吃了一驚,凝目一看,那美人年紀二十以上,正值成熟峰巔,一身膚似凝脂,曲線浮凸玲瓏,秀髮如雲,眉目如畫,竟不輸身邊幾位賢妻,而眉目之間暗含的蕩意春色,尤有過之!   他心頭暗暗一跳,忙抱拳道:「敢問這位大姊,這裡可是神女宮嗎?」   那女子秀眉一皺,旋即微抬玉臂向他招手,櫻唇微啟,露出兩排編貝也似的玉齒,嬌笑如鈴,半晌方道:「小兄弟敢情是天上掉下來的?否則這一路之上,有數處本宮的禁止招牌,你都沒看見嗎?」   李玉虎緩步向前,「哈哈」笑道:「抱歉,李某確實不曾看見,不知上面寫的什麼?」   那美女看清李玉虎俊美面龐,健美高姚的身材、從容不懼的態度及舉止優雅的動作,不由得芳心大跳,臉紅氣粗,如飲醇酒佳釀一般,只暗讚一聲:「老天!真是絕世美男子……」其他一千一萬個問號,竟然忽略過去!   只見她媚眼如絲,「哈哈」「咯咯」的一陣嬌笑,胸前玉峰隨聲顫跳,動人心弦,好半晌竟然隨和的拉住李玉虎的手,帶他一同步上身後的小樓,道:「算啦!   那些不去管他,小兄弟貴姓大名,來我神女宮何事?可肯見告老姊姊嗎?「李玉虎過去獨處,也不大穿衣服,所以對這女子的行徑倒不覺得如何;同時藝高人膽大,行跡既已洩露,反正也找對了地頭,打開窗子說亮話,也是一樣。   因此,他毫不戒備的任由人家拉手,也隨那女子走進了小樓。   小樓外觀是樓,其實裡面只有一層,也只有一間,是個華麗之極的女子閨房,除了明珠為燈,雕玉為椅,一色粉紅的地毯之外,其他的器物,也無一不是精美之極,而其中最搶眼的,是中間一座六尺圓床,四周鏤金雕玉不算,中間床面一平如鏡,只有一層薄綢粉紅床被,微風之下,竟還上下顫抖,真不知是什麼做的!   那女子竟似玲瓏心肝,瞧見李玉虎神色,「咯咯」嬌笑,一歪身倒在床上,那床面立即上下震動,起伏不停,宛如海上波濤一般!   那女子屈肘為枕,有意無意的顯出秘洞私處,媚笑道:「小兄弟,你真識貨,一眼就知道老姊姊這床天下無雙!要不要上來試試!」   李玉虎玉面一紅,伸手按按,歪身坐在桌邊一張玉雕椅子上,笑道:「果然是天下無雙,李某見過的寶物不少,真還第一次看到水做的床呢!」   那女子幾次暗施玄功,藉笑聲發出。若換個常人,早已心搖魂蕩,難以自抑,效飛蛾撲火了。但此時李玉虎竟然毫無異狀,不由令她暗暗驚凜。   不過,表面上不動聲色,卻藉機問道:「噢,小兄弟年紀不大,眼界卻是寬闊,不知大名如何稱呼?到本宮來為了何事?」   李玉虎坦然一笑,道:「李某名玉虎,北京人氏,聽說巫山有個神女宮,住著許多女神,特來見識見識!姊姊大約就是宮主吧?」   那女子「哎唷!」一聲,坐了起來,雙目定定望著李玉虎,面顯緊張之色,道:「什麼?你真是北京李玉虎?」   李玉虎也是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北京李玉虎?難道別處也有李玉虎嗎?」   那女子妙目一轉,放鬆了戒備之色,歪身又躺了下去,「咯咯」嬌笑,道:「近日江湖傳言,北京出了個李玉虎,家中美女如雲,神奇無比,香山開府,三日完工,果然是小兄弟你嗎?」   李玉虎「哈哈」笑道:「在北京香山開府的,正是李某,想不到江湖傳言這般快速,連巫山神女宮都曉得了!」   那女子微然一挑眉,笑道:「本宮雖處巫山,但勢力遠及長江沿岸各地,下游直達南京,江湖中有什麼消息,能瞞得住我?」   「不過!」她媚眼在李玉虎臉上一轉,又道:「小兄弟這次溯江而上直達本宮城下,屬下竟還無半點消息,實在太粗心大意了!小兄弟放下家中嬌妻美妾,專程遠來本宮,就是想會會老姊姊嗎?」   李玉虎見她已挑明了,便也直言無諱,坦然道:「聽說神女宮害死了不少壯男,有違上天好生之德,適才參觀上層睡房,發現有一女三男、四男合居一室之事,亦大大有違人道。……」   那女子坐起身子,搶著打斷了他,問道:「請問一句,據說小兄弟娶了六七個老婆,可有此事?」   李玉虎點頭承認。那女子咄咄逼人,又道:「那麼小兄弟平日之時,從不與兩個老婆一同睡嗎?」   李玉虎沒法,只得道:「那也不是!」   那女子又道:「你可是一男六女,一同起居,為何說一女三男、四男一同住宿,便不合人道呢?這人道之說,是你們男人定的,強要女子接受、遵守,就合乎天理嗎?」   李玉虎一時語為之塞,那女子嫣然一笑,又道:「世間弱肉強食,本無絕對平等。要平等也必須各方面勢均力敵,是不是?就以小兄弟來說吧!以老姊姊想來,必然天賦異稟,或是後天有特異鍛煉!若只准你娶一個老婆,就是你願意,你老婆受得了嗎?反過來說也是一樣,本宮自老姊姊以下,都有特異鍛煉,只嫁一個老公,只怕老公活不過半年,所以啊!大哥別說二哥,咱們男女雖然有別,可也算半斤八兩、不分軒輊呢!」   李玉虎對她這一番話,實在不能反駁,只好垂頭閉眼,以天眼到處察看,想找尋她的漏洞與證據。   這無意中一瞧,果然發現一個事實。   原來,這層下面,還有三層。一層是飯廳廚房,此時,天已大亮,下面廚中已有人起來做飯,而做飯的廚師與雜役,清一色均是男人。   尤其是雜役,個個面色枯黃,神色敗壞,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再下一層,則是四座大監獄,裡面關著幾十個精壯年輕男子。   更下一層,則是一座蛇窖,裡面養了千萬條各色毒蛇,蛇群中骨骸遍地,其中竟還有新死不久的帶肉屍體,正被萬蛇爭食!   李玉虎不忍再看,迅速睜開雙目,神色一肅,道:「宮主說得舌粲蓮花,可惜未把握兩情相悅原則,草菅人命,仗著一點點採補術,吸盡男人精血,不僅大悖天理,更可說罪大惡極……」   那宮主神色一變,舉手彈指,敲響床頭一面金鑼,挺身坐了起來,妙目一轉,粲然笑道:「江湖上講究勝者有理,小兄弟既然遠來巫山問罪,一定身手不凡,只要能勝得過老姊姊迷魂大陣,神女宮任憑宰割如何?」   李玉虎點點頭,豪氣干雲道:「好,本座就見識見識宮主的迷魂大陣……」   一語未完,大床後突然又閃出五名妙齡女子,都一般赤裸著身子,花容月貌、曲線玲瓏。   她五人陡見李玉虎,幾乎驚呼出聲,卻又強自忍住,對床上女子躬身,齊聲道:「參見宮主!」   那女子果然正是宮主,只見她輕輕揮手,笑靨如花的道:「罷啦!快見過北京名人李玉虎小兄弟,小兄弟指名要挑神女宮,同時要領教咱們的迷魂大陣,等一下你們可得打點精神,好好伺候李爺!」   五女齊聲應「是!」又一同對李玉虎屈膝行禮,道:「見過李公子!」   神女宮宮主又道:「這五女乃是本宮五大護法,連本宮一共六人,分場較量,如何?」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與這般裸體美人對陣,本座尚屬首次,怎麼比法,請宮主明示!」   神女宮主媚笑道:「兄弟府中美女如雲,日夜逐歡作樂,必非生手,這床上功夫,還難得倒你嗎?」   李玉虎一怔,旋即會過意來,「哈哈」大笑道:「什麼?你這迷魂大陣,竟指這個嗎?當真別樹一幟……」   神女宮主正色道:「兄弟不必害怕,老姊姊實在喜歡你,只要你點頭認輸,咱們罷戰言和,交個朋友也是可以。」   李玉虎劍眉一挑,道:「既已答應,怎可不戰而屈,本座是擔心,一個應戰,其他的撒丫子跑了,叫本座哪裡去找?」   神女宮主笑道:「俗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兄弟你已在和尚廟裡,還怕和尚跑了不成!」   李玉虎正在踟躇,耳中卻忽然聽到翠兒傳音,道:「爺,別怕,我們已進來了。   你只管迎戰,她們要是敢跑,我就打她回去!「李玉虎苦笑一下,垂頭傳音道:」說得輕鬆,可知她們要比什麼嗎?「翠兒氣呼呼傳音又道:「當然知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爺就吸乾她們,也叫她們嘗嘗滋味!」   原來,林靈、翠兒四人在山巔吹起帳篷,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然大亮,仍不見李玉虎回來,不由大為焦急!   翠兒第一個沉不住氣,脆聲道:「四姊,爺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妹子去瞧瞧好不好?」   林靈自然也不放心,便道:「要去大家一起去!這兒鮮有人跡,有冠軍看守,足可應付。」   於是四人疾掠而下,潛行到矮牆邊,見院中並無人跡,立即直飛到高塔頂層!   頂層女警衛仍在酣睡,林靈悄然近前一查,知是被李玉虎點了穴道,便以傳音告知其他三人,率先循梯下塔,一層層找尋。   第六、第五兩層的女子剛剛睡醒還未起床,只覺得房門開出,一隨清風吹拂,便又倒下頭去,呼呼重新人夢。   進入地下層後,翠兒等見這方法不錯,一齊施為,無論睡者醒者,一律再點睡穴,不多會百十名男女全又沉入夢鄉!   到了地下第三層,林靈、翠兒、玉蓮耳靈目聰,才一進門,便聽見李玉虎在小樓說話的聲音。   翠兒大喜,正要進去,林靈卻拉住她,以傳音說道:「爺既在此,就不怕了,咱們先到別處瞧瞧!」   翠兒想到剛才「老爺」的吩咐,不宜出面,便一同又往下層。   下層主要是廚房□c廳,數十張方桌排列在一片大飯堂上,三面石牆厚有兩尺,上面打著許多不規則的孔洞,裂縫不但透氣,還可透光。   此時正有十名雜役分散在各處,擦抹桌椅,四人正待施展六合步法,欺近些隔空點穴。哪知卻被一近處的雜役看到,立即跪地請安,叩頭道:「仙姑您早,要吃些什麼?小的馬上去拿……」   林靈知他誤會自己也是宮中女人,將計就計,問道:「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忙吧!」   四人見這些雜役一個個面黃肌瘦,十分可憐,便未動手,又悄悄再往下一層走去!   下面用臂粗的鐵柵圍成四座黑獄,此時只有正東甬道盡頭,由通風圓孔中射進一線陽光。   不過四人中連如意亦不覺暗,牢中情形自然看得清楚。   只見四牢之內,關的都是全身赤裸的男子。不過地上仍有鋪蓋,此際又是早晨,大家都在安睡,場面不算太難堪。   四人走到甬道中央看了一下,正想上去,卻聽近鐵柵處一個男人道:「姑娘小心地上,有機關呢!」   林靈低頭一看,四人所立之處果然石色稍異,四周丈餘見方有個明顯的縫隙,心中一動,趕快傳音叫三人讓開,她卻開口問那男子,道:「你說是這裡嗎?」   那男子目光炯炯望著林靈,疑惑道:「對啊!怎麼失靈了!」   林靈微微一笑,出指一點,「嗤」的一聲,彈出一股無形指風,擊在石板邊沿,那石板「忽」的向下一翻,已轉了三百六十度。   就在這翻板轉動同時,一股腥臭撲了上來,翠兒等人不禁作嘔,同時,目光一掠,已瞧見下面萬頭鑽擠,滿是各色毒蛇。   翠兒頭皮發麻,忍不住罵道:「誰這麼缺德,養這麼多長蟲幹什麼?」   話說出口,想到余玉蓮的出身,不由望了她一眼。余玉蓮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道:「真是太缺德了!下面似乎密不通風,那些蟲吃什麼哇!」   原先發話的男人,聽出這四名出色女子並非神女宮一夥,倒像是來找麻煩的,心中大喜,忙道:「仙子有所不知,下面的蟲類,乃是以被人吸乾精髓的活人為食。」   余玉蓮氣道:「真的?下面有千萬條,一天能喂幾個活人?還不夠塞牙縫呢!   我瞧多半是自相殘殺,太可惡了!「林靈知道她同情群蛇困境,也不說破,又問那男子道:」你們是什麼人?怎會被關在這裡?「那人道:「在下是武當門下弟子柳東陽,在太湖家中被捉,因不肯陪她們淫樂,所以被關!」   他指指對面鐵柵,又道:「那兒關的多半是精血盡虧、奄奄一息之人,每日中午,此地的女子必來捉兩個投下蛇窖,一者餵食群蛇,二來也是藉以立威,讓我們這些不肯屈服的人屈志聽命。」   林靈秀眉微皺,道:「你既是武當門下,必然會武,為何不反抗?」   柳東陽苦笑道:「在下被迫飲下散功藥物,已難提眾內力,力氣還比不上一個壯漢,如何反抗!」   林靈點點頭,道:「你們別急,我四人隨本府府主來此,便是要援救你們,請多等一會,咱們去請府主,助你們脫險。」   說罷,立即同了三人回頭直上三層,去找李玉虎。   哪知,才一走近,便聽見李玉虎已貿然接受挑戰,卻正在為難。翠兒忍耐不住,立即傳聲鼓勵,要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神女宮宮主聽不見這番對話,卻見李玉虎垂頭喃喃,以為他已怯戰,內心中升起一絲失望感覺,口中卻道:「兄弟若有隱衷,不便應戰,老姊姊看你挺順眼,也不願過份為難,還是那句老話,罷手言和,交個朋友好了!」   李玉虎抬頭掃視室內,哈哈一笑,道:「本座只是擔心,你們一人應戰,其他趁機溜之大吉,別的可不害怕!」   神女宮主扭腰上床,按下床頭玉板上一個紅色按扭,隨即四週一陣「轟隆」聲響,門窗之上立即滑下半尺多厚玉板,將門窗盡皆封死。她指著另一個藍色按扭,又道:「現在門窗皆已封閉,只怕連蒼蠅也飛不走。打開的機關在此,你只要看住這按扭,誰也開不了門,總可以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近前按下一試,果見門窗上之玉板緩緩上升,壓下另一按扭,後又落下,知她所言不假,便道:「好吧!本座領教,哪個先上?」   他坦然脫去衣褲鞋襪,上了圓床。   神女宮宮主六人,目睹那一身健美雪白、寶光隱隱的肌膚,不由又愛又喜,又有些疑懼,乃眾在一起商量片刻,神女宮主笑道:「六妹先上,請兄弟指教!」   一個妖媚女子歪身躺在李玉虎身邊,媚眼亂瞟,嬌聲笑著,抬頭在床頭按動另一邊一個按扭,圓床上方緩緩垂下一圈白紗,白紗上彩繪著各種圖畫,一幅幅神態如生,儘是各種不同的交合姿勢。   那妖媚女子「咯咯」笑道:「公子爺,你要用哪一種啊!」   李玉虎翻身壓俯上去,笑道:「本座慣用此勢,請小心了!」   那女子張開雙腿,正想伸手引蛇入洞,誰知對方傢伙竟似靈蛇一般,「滋溜」   一聲,已然盡根沒入。   那女子「咯咯」嬌笑,沒口讚道:「好,好靈活,只是太……」   她剛剛想說太小,哪知陰竅中靈蛇忽變巨蟒,不僅粗大逾常,更且滾燙,只一下點中花心,不由得「哎唷!」一聲,說不下去了!   神女宮宮主已與另五人各覓坐處,隔著一重「花」紗看「戲」。這話聽了一半,不見下文,忍不住問道:「太什麼啊?六妹!」   那老六嗤嗤笑道:「好寶貝,太、太大了點兒,妹子有點吃不清呢!」   神女宮主芳心蕩漾,提醒她道:「老六,全神貫注,沉著應戰,別弱了咱們神女宮的名頭!」   那老六不再言語,暗用內力收縮搾擠,下身不住聳動,那水床也自然順著她的力道,推波助瀾,前後晃搖不停。   李玉虎玉杵如鐵,緊緊抵在花心,尚無行動,見狀把住波濤律動,研磨旋轉,撥挑花心,只覺杵身已被數道皮筋束住,緊緊鬆鬆,頗是得趣,不由脫口讚道:「果然有些道行,小心了!」   說著,下身一提,順律動不住抽提點刺,也不過一盞茶時間,那老六已然鬆口,微微呻吟起來!   神女宮主一驚,忙道:「老六,忍住別出聲,別出聲!」   那老六呻吟答道:「不行啊……太刺激……忍不住啦……啊上了天……上了天啦……」   李玉虎下下抽提至頂,直擊到底。到底之後,還加上一個磨旋,才不過一刻鐘,老六尖叫一聲,花心大開,體內的真陰狂奔而出!   李玉虎猛然抵住抽吸,算計著已有七成,悄悄一捏老六人中,那老六呻吟一聲,已然醒來!   李玉虎又用左手,悄然點了她的睡穴,只聽老六喃喃說了句:「舒服死了!舒服……」   便自沉沉睡去。   李玉虎收回玉杵,翻在一邊,道:「真沒用,換一個來吧!」   神女宮主咬牙不語,施個眼色,老五、老四一同來到床前。   老四把老六抱下床,放在一邊地毯上,拍打著她的面孔,想叫醒她。李玉虎道:「讓她睡一會養養神吧!」   老五一躍而上,媚眼望向李玉虎胯下,只見一片黑森林裡並無「猛獸」,不由怔住。   李玉虎笑道:「請上來吧!咱們觀音坐蓮如何!」   老五媚眼一拋,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可是……」   李玉虎拍拍肚子,笑道:「請坐,請坐,坐下來就曉得了!」   老五心想,這一次由老娘掌握主動,怕你小子不叫媽?   當下跨腿騎坐在黑森林上,李玉虎推著她前後一磨蹭,「滋溜」一聲,已然箭中紅心。   老五忍不住「哎唷!」一聲,只覺得洞內豎起巨杵,再無半絲空隙,而「杵頭」   抵住花心軟肉,頂得她又癢又酸,全身肌膚不由得陣陣亂顫!   神女宮主問道:「老五,你怎麼樣!」   老五在李玉虎推送之下,前後研磨,口中「嘖嘖,唉唉」,道:「寶貝,寶貝,宮主,實在是要命的寶貝!」   盞茶之後,她也忍不住出聲哼叫,不一刻週身汗如雨下,挺坐不住,軟軟的趴俯下去。   李玉虎趁勝追擊,挺腰猛頂,只不過三、五下工夫,老五尖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李玉虎依樣葫蘆,吸去七成真陰,出指捏了人中,點了睡穴,才收回玉杵,並把她翻在一邊。   神女宮主這次坐不住了,親自抱老五下去,為求打鐵趁熱,又道:「老四快上!」   老四耳聽目睹,雖擔心步上老五、老六後塵,但瞧她們並非真陰洩盡而亡,不由「性」趣大發,抱著「拚死吃河豚」心理,立即躍登水床,擺了個跪姿,媚笑道:「公子,請!」   李玉虎「哈哈」一笑,翻身站在床邊,雙手扶住老四細腰,將肥臀拉近,一瞧那迷人「洞」中早已水濕欲滴,立即挺腰貼近,將「玉杵」勁射而入。   老四雖有心理準備,但這招直抵花心,撞得她心顫肉酥之舉,仍讓她暗暗驚凜。   她悄悄咬牙,移開雙膝之間的距離,肢腰扭動,擺臀搖尾,上下晃動,展開攻擊。   李玉虎先時以靜制動,待掌握住水床律動節奏,立即輕抽疾進、猛抽徐進,反擊回去。   盞茶功夫,老四咬不住牙,櫻唇微啟,也輕聲呻吟起來!   神女宮主就坐在李玉虎背後一丈以外,望著他寬肩峰腰,長腿如玉的身子,出了一陣子神,突然之間,一咬牙下了決心,悄沒聲息地電般欺近,並指直向李玉虎後腰「促精穴」點去!   這一指若被點中,一般的現象,精關立即控制不住,陣陣陽精(或是陰精)狂瀉而出,重者甚至馬上脫陽,「吐」血而亡。   ◆ 第二章 床上比試     神女宮宮主身法如電,一閃貼近李玉虎背後,並指猛點「促精穴」。   哪知她自認為可穿金石的千斤指力,一戳到李玉虎穴道之上,只覺他背後如有一道油脂,一顫一滑,竟將她手指滑了開去。   李玉虎回頭齜牙一笑,道:「怎麼?文的不成,想來武的嗎?」   神女宮宮主心頭打顫,臉上行若無事,反顯一副媚態,笑道:「哎唷!說什麼啊!老姊姊是有點耐不住,誰叫你這般惹人愛呢!」   李玉虎作勢便要抽出,道:「好啊!換你先來也是一樣……」   趴在床上的老四,這時卻回過頭,嬌媚的搶先抗議:「不行啊!妹子剛剛嘗到甜頭,宮主您就忍一忍吧!」   神女宮主趁機退下,點道:「好,好,請繼續。老四,你別光顧著自己舒服,可記得也得讓小兄弟過過癮,才是真的!」   老四上下磨贈著,呻吟道:「是,是,小兄弟你舒服吧……哎唷……」   李玉虎暗運功力,每一次抵著花心,就吸它一下,老四哪撐得住,也不過三五十次,她已然尖叫呻吟,狂洩陰精!   李玉虎照方抓藥,更見嫻熟,「收陰精」「點睡穴」,一氣完成,最後乾脆把老四放到遠遠的地毯上,讓她和老六、老五睡在一堆。   老三驚喜心癢的睡到床上,神女宮宮主一瞥李玉虎胯下並無懸垂之物,不禁驚奇道:「小兄弟,你是天生的『馬陰』?」   所謂「馬陰」,是說「不文之物」,長得像馬一樣,用時才伸出來,不用時縮回體內,以免影響到其他活動。   但凡人有「馬陰」者,不但長大,而且身體強壯,性慾特強,是難得的「極品」。   李玉虎沒聽過這名詞,含糊笑道:「大概是吧!」   他俯上床,老三一把擁住,張唇獻吻,雙腿一張,已如蟒蛇一般,將他的下肢纏住。雙手有意無意的在他背上揉摸,時時壓按兩臀的「促精穴」。   但李玉虎恍如未覺,插下玉杵,鼓動水床,上下波動起伏,身體也隨之起起伏伏,大張撻伐,一口氣鞭了千餘次,老三支持不住,用力收回香舌,張口大喘,漫聲呻吟起來。那聲音似歌非歌,似叫非叫,聽在李玉虎耳中,不由得血脈賁張,打擊更強更快。   只可惜功虧一簣,老三隻不過挺了兩千餘下,便已弦斷聲住,寂然洩身。   李玉虎照常收她八成真陰,點了睡穴,笑道:「真是沒用……」   神女宮宮主似覺已掌握了他的弱點,施個眼色,親自把老三提下床鋪。老二接著上去,嬌笑暱聲道:「神女宮護法老二,玉狐崔姬請公子指教!」   李玉虎揉揉她的玉峰,笑道:「果然是肌似凝脂,美媚如狐,但不知工夫如何?」   說著,翻身上馬,與玉狐纏做一團。   崔姬果然了得,竅內處處肉粒墳起,均會彈動,顛狂起來,和b似沒牙的老虎嘴巴,不斷地撕咬吞沒揉撥,引得李玉虎心癢難耐!   於是他長長吸了一口氣,狂抽猛插,著著頂在花心,一連攻擊五千餘次,才將老二擊潰,一洩千里。   這一次他收了真陰九成,覺得似這等尤物,留在世上,實非世人之福,任何男人遇上她都會被她吃干吸淨,死而後已。   現在就剩下宮主了!   李玉虎舉手把玉狐崔姬輕輕送下床鋪,拍拍比較乾淨的一邊,笑道:「宮主,請上來決戰吧!」   神女宮宮主咬著下唇,似喜似怨的凝望著他,忽然長歎一聲道:「冤家,老姊姊這條命交給你吧!」   說著,在牆邊玉盆中,絞了兩條毛巾,先替他擦抹身上汗水,舉止輕柔優雅,宛如處子,最後又拿起一條抹著他的黑森林,嫣然一笑,道:「小冤家請放出來,淨淨身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緩緩放出玉杵,卻故意收成常人般大小,而且軟綿綿的。   神女宮宮主輕柔擦抹,一遍一遍又一遍,又換了兩次毛巾,最後總算滿意了,卻仍愛不釋手的握著、揉著、套弄著,然後緩緩俯身,用堅挺的乳尖來回撥弄,又見它仍然挺不起的樣子,最後竟把它吸人口中。   李玉虎心神均顫,只覺得她口內不但熱如火爐,前後還有一大一小的小舌頭,不斷的磨擦肉稜,一種電殛一般的刺激傳來,忍不住血脈賁張,軟綿的玉杵一下子變成了尺餘鐵棒。   神女宮宮主猛然間幾乎噎住,她迅速抬頭吐拔,目睹這雄赳赳、氣昂昂、殺氣騰騰的擎天一柱,雙目之中,陡現瘋狂光芒,雙手握住杵底,漫聲喚道:「寶貝,寶貝,好寶貝!奴家總算等著你了!」   李玉虎心中駭疑,但面上仍保持神色不變,笑道:「請上來吧!」   神女宮宮主像是聽而不聞,自語半晌,陡然跪起身子,張口又向嘴裡塞去。   可憐她小口雖也算大,卻不足容納「龐然大物」,玉杵的菇頭塞進三寸,唇角已緩緩流出血絲。   李玉虎心下不忍,待要制止,哪料她頭一低,全身用力一壓,竟將玉杵吞入喉嚨。   只見她緩緩抬頭提功,緩緩下壓,口中的長舌,喉下的小舌,刮搔著墳起的肉稜、馬眼,只刮得李玉虎全身肉顫,忍不住「哼」了一聲。   神女宮宮主聽見,如同受到鼓勵,立即奮力吞吐,李玉虎暗暗吸口長氣,通知陰杵全力戒備,鎮住陽關,乾脆閉上雙眼,享受這等奇趣,耳中同時聽到神女宮宮主沉重的鼻息,愈來愈急,動作也愈來愈快,間或有喉聲由鼻中噴出,不知不覺間已忘其所以,忍不住也跟著向上挺頂。   這一頂,玉杵盡根而入,杵頂直覺得上面還有一股吸力,體內精關顫顫欲開,不由令他大吃一驚。   他本能的一把按住神女宮宮主頭頂奮力急吸,一股極冷的真陰迅速由杵頂「馬眼」中流入,勢若排山倒海一般,無可遏止,無意中睜開天眼,更不由大驚失聲。   原來含住玉杵的哪裡是人?竟是一頭遍身白毛的狐狸精啊!   他迅速坐起收回玉杵,睜眼瞧時,神女宮宮主已然奄奄一息,正在還原,轉眼之間己變成一頭真正的狐狸。   李玉虎按動床前按鈕,升起門窗上玉板,急道:「靈兒在嗎?快些進來!」   林靈、翠兒、余玉蓮與如意,早在外邊等得心焦如焚,尤其是翠兒不斷自責:「出什麼鬼主意……」   此時,一聽「老爺」聲音,含著焦急,都不由大驚失色,一同飛掠而入。   李玉虎三不管,忙叫林靈道:「靈兒,快來瞧瞧,還有救嗎?」   林靈過去,翻動著那只白狐的身子,出口道:「救是可以救,只是五百年的修練,恐怕是完了!」   李玉虎長歎一聲,仰天睡下,道:「她就是神女宮宮主,你治治她吧!」   林靈四人吃驚不小,林靈迅即打開腋下革囊,取出一粒九轉上清丸,一粒九轉赤龍丸,塞在白狐口中,接著一陣拍打,讓藥力行貽d.片刻之後,那白狐翻身爬起,茫然瞧了四女一陣,轉頭望見李玉虎,喉中嗚咽作響,流下兩行清淚。   李玉虎心中歉然,舉手摸著她的頭,歎道:「你做惡太多,始有此失,怪不得我啊!」   那白狐點點頭,口中「嗚嗚」而鳴,伸出長長的舌頭,又向李玉虎身上舔去。   李玉虎又憐又氣,舉手隔開它,道:「如今你回復原形,只盼改過向善,重新做人,本座本上天好生之德,將來替你安排一處所在,重新修練,當也有重兌人形之日,你知道嗎?」   白狐點點頭,跳下水床,用腳去撥玉狐崔姬的身子。李玉虎心中一動,用天眼一瞧,原來玉狐竟也是狐狸變的。   他凌虛一拍,解去玉狐睡穴禁制。玉狐翻個身,轉眼之間,也回復原形!變成一頭黑毛狐狸。   起初,她有些茫然,片刻之後,瞧見白狐淚眼相看,大概也想起了發生的事故,不由悲從中來,嗚咽垂淚不止。   李玉虎起身,如意為他穿上衣服,李玉虎問明外面情況,立即做出決定,道:「靈兒你們上去把上面的男女統統救醒,女的全部制住穴道,要她們去餐廳集合,男的各帶幾套衣服,去牢獄救人。」   余玉蓮留下來,道:「爺,下面一層蛇窖,關著千萬條蛇兒,好可憐哪!拜託您下去,開幾道門戶放生好嗎?」   李玉虎笑道:「當然可以!但你得告誡他們,不得出外傷人才行!」   余玉蓮笑著出去辦事,一面道:「那是當然,這一點妾身絕對保證。」   李玉虎起身拍醒三、四、五、六,四名護法。這四人醒轉不久,一下子老態畢露。轉眼之間變成雞皮鶴髮的老太婆!彼此一望,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如意侍立一旁,目睹種種變化,不由得心驚肉跳,顫聲問道:「爺,怎會這樣子呢!」   李玉虎歎息一聲,道:「他們不自量力。要與我比試採補功夫。她們采自別人的精血,被我吸來十之八九,如今功力全失,還其本來面目,這四人都已經七八十了。」   那老三憤聲惡言道:「可惡的小子!如此對待老娘,還不如殺了我們!」   李玉虎正色道:「以你們平日所為,死有餘辜!本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爾等性命,還想怎的?」   老四哭道:「這樣活著有啥意思?你乾脆殺了老娘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樣活著,正是要你們懺悔一生罪惡,改過向善,以修來生。若真活得不耐煩,下面的蛇窖尚在,你們統統跳下去吧!」   四人這才大驚失色,收淚求饒道:「大俠慈悲為懷,老婆子知錯,願以餘生禮佛敬神,改過遷善,只求大俠好人做到底,送我們下山,找個尼庵道觀,以度殘年吧!」   李玉虎起身笑道:「你們想通這點,還算有救,本座清查完畢,一定助你們完成心願,現在先找件衣服遮遮羞吧!」   他起身走出小樓,又到樓後轉了一圈,見後面緊連著一個山洞,裡面辟有六個房間,五間是佈置精美的閨房,最裡面一間上著鐵鎖,用天眼一瞧,只見一團珠光寶氣,可見裡面堆放著許多珠寶。   山洞旁邊,還有個小洞,是間廁所,裡面臭氣薰人,顯然裡面的大便無處渲洩,均積在裡面。   他皺著眉頭,放了泡尿。然後帶了如意來到餐廳,只見三位嬌妻已把所有人員集合,包括廚師雜役,共有兩百五十二人,其中女子七十七人,坐在一個角落。   林靈已做了簡單的介紹與說明。他一入餐廳,當前一對男女立即站起,一百多個男人不約而同地下跪叩頭。當前一人,道:「多謝李大俠解救之恩,小可武當門下柳東陽,更是感激不盡。」   李玉虎含笑抱拳,道:「各位請起!本座北京香山李玉虎,受黃山玉女宮宮主妙法師太之托,專程前來瓦解神女宮,為武林除害,幸托各位之福,將首惡除去。   至於如何善後,本座想聽聽各位的意見。「一時嗡嗡之聲大起,眾人私下交談,而遠在角落的一群女子,突然站起三人,一齊走上前,跪在李玉虎面前,道:」小女子原是玉女宮門下第三代弟子,受誘被虜,來此已經兩年,因不願同流合污,只擔任警衛之職,求大俠賜助,重返玉女宮門下。「李玉虎低頭一看,三女年約十七、八歲,均生得一副楚楚動人面貌,最難得的仍是處子之身,不由心中暗讚。口中道:「好,你們起來說話。本座問你,你在玉女宮,是屬於何人門下?」   站在前面的女子,目光微垂,鶯聲道:「小女子三人均是宮主之徒,家師姓張,上出下塵。」   李玉虎一怔,笑道:「哇!原來是一家人,好,好,你三人站過一邊,本座保證讓你們師徒團圓。」   如意不知出塵過去,十分訝異,只有翠兒最是清楚,她伸手叫過三人,吱吱喳喳的低聲說個不停,自然是把出塵的一切告訴她們了。   其他男子商討一陣,公推三人分別上前。   其中一個便是柳東陽,他首先道:「李大俠,區區代表獄中難友五十二人,表明態度,我等被捉來此,雖被關了些時,並無多大損失。但覺得神女宮中的女人,手段毒辣,必須徹底剷除。除了在座女人之外,長江上下游有許多分支機構,也必須一併除去,始能永絕後患,請大俠斟酌。」   李玉虎點點頭,道:「確該如此!如意問問看,此地由哪位負責,可有記錄帳冊?請她們一併交出來吧!」   出塵的女徒之一,此時已知李玉虎身份,立即自告奮勇道:「師公,小徒司徒慧知道。」   李玉虎望她一眼,笑道:「你們快助如意辦理此事,靈兒,替她們解了穴吧!」   林靈答應一聲,纖手輕拍,三女嬌軀一震,已然恢復原有功力。   她三人躬身謝過,喜孜孜帶著如意走了。   另一代表遲疑片刻,道:「李大俠,區區代表二十三位受難者,表示一點一己私見,盼大俠大肚包容!」   李玉虎望向這人,只見他年約二十七、八,十分俊秀,身法甚健,不像受到過度需索,奇道:「閣下高姓大名?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那人面孔一紅,垂目道:「在下四川唐門弟子,名叫唐永健。五年前與一干難友被擄來此,初時雖受到宮主護法玩弄,後來卻與此地的宮女發生感情,合籍雙修之下,身體逐漸復原。這幾年我們循規蹈矩,過著夫妻生活,求大俠成全。」   李玉虎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唐兄既然如此說,本座怎好反對,你們二十二位,既然與唐兄有共同想法,請帶著妻子坐到這一邊來。」   唐永健大喜道謝,與另外二十二人,同時把「妻子」拉了出來,坐到李玉虎指定的右手角落。   剩下最後一人,面色焦黃,氣息短促、有氣無力的道:「李大俠,小人代表餘下的九十名受害者,想求大俠替我們討個公道。」   李玉虎點點頭,走到那一群女子面前,逐一細看,發現其中除尚有四名十七、八歲的處子外,其他四十七人,一個個血光隱隱,精神健盛。便揮手要四名少女走到一邊,對四十七名女子,道:「你們深得宮主採補之道,多年來也做了不少惡事,痕7b在受害者要來索償,你等打算如何支付?」   坐在最外面一名中年女子,媚眼一拋,笑道:「哪裡來,哪裡去,他們有本事就來吸老娘的乳好啦!」   李玉虎神色一肅,道:「好!本座一定如你所願,靈兒、翠兒、玉蓮過來,叫她們一排坐好。」   林靈三人嬌聲答應,如飛而至,雙手各提一個,放在中央的走道之上,有些女人還想掙扎,林靈等衣袖連拂,已全部點了穴道。   這時李玉虎續對那九十人道:「本座點到哪位,就請過去找一個婆娘,坐在她的背後,本座一定讓你們稱心如意,未點到的,也請稍安,本座另有靈藥奉贈。」   於是,他點了四十七名神色最差、行將就木之人。那些人雖不知到底搞啥名堂,但眼見林靈等人美如天仙,功力深不可測,凌空便能封穴解穴,不由對他有了信心。   大家依言各選對象,盤腿坐在地上。李玉虎又讓男子移開兩尺,中間留出一條走道。雙掌一伸,虛空按住一男一女頭頂,掌心金光一閃,分別罩住兩人頭頂心,一吸一放,續之將婦人的功力轉注到另一男子身上。   同時口中傳音,令林靈取出兩粒九轉上清丸,溶入兩桶水中,每名男子分賜一杯,未受移轉功力者,再加奉一粒「培元丸」,不到兩個時辰,已全部移轉完畢。   眾男女目睹這等奇景,初時目瞪口呆,疑在夢中,等接到賜藥,依言服用運功,立即察覺本身功力不僅恢復舊觀,更有加倍之勢,均不由敬佩感激交集,再也沒有懷疑。   尤其是形將就木真元枯竭的四十七人,死裡逢生,功力暴增,更是喜出望外,對李玉虎感激得五體投地。   除最後二人仍依言運功外,其餘人全都跪伏頂禮膜拜,當前一人洪聲道:「大俠生死人而肉枯骨,我等受恩深重,無以為報,願投在府下為奴,以效犬馬之勞,盼大俠應允。」   李玉虎笑道:「本座開府香山,旨在為萬民謀生路,為江湖鏟強梁,諸位有心相助,李某感激,至於為奴之說,卻不敢當!」   如意手上拿了幾本帳冊,適時道:「哪位有心願入李府,為府主效力,飯後請來此地登記。有願意回家的,本府絕不勉強。」   李玉虎嘉許的對她點點頭,如意又道:「府主,時已近午,可以開飯了吧?」   李玉虎點頭道可,對林靈三人道:「解去女人們穴道。」   原先任雜役的,此刻恢復了生龍活虎般身手,仍然自動下廚,幫著廚師分菜裝飯,不多時,四菜一湯已搬了出來。   那四十七名婦人被抽去功力,一個個如同洩氣的皮球萎頓在地,因被封了穴道,不能言語,無法表示意見。   此刻一被林靈三人解了禁制,多數哭天號地的大哭起來。   李玉虎劍眉一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本座未要你們性命,已是寬大為懷……」   其中一個已變老婦的女人,啞聲喊道:「小鬼,殺千刀的!你有種殺了老娘,老娘化做厲鬼,也一定找你算帳!」   李玉虎怒道:「想死還不簡單,哪位幫幫忙,把她拋到蛇窖中去。」   此語一出,震住所有的婦人,原先一人更是大聲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叫你小祖宗好吧!饒了我吧!」   李玉虎怒道:「住口,饒你不難,你乖乖坐在這裡,聽命行事。」   那婦人連聲稱是。李玉虎又道:「統統起來吃飯,今後你們五十一人暫住下層牢獄之中,不過不必上鎖,各按體能擔任工作,這事就由如意安排吧!」   如意躬身應是,問道:「爺,還有四人是誰?」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指上面,道:「帶幾個人去,把那四位也請下來。」   如意點了四名少女上去。不一會扶了四個一身錦衣的老婦人下來,而黑白兩狐也跟了同來。競一齊跳到李玉虎椅邊,在他腿上磨來贈去,十分親熱依戀!   李玉虎拍拍旁邊的椅子,笑道:「你們一定餓了!上來一齊吃飯吧!」   說著,在兩狐面前放了盤子,替它們加上飯菜,那兩狐竟真個吃了起來!   別人不知,還以為是他帶來的寵物呢!   飯中,李玉虎做了工作分派,吃蔽7d便帶著林靈、玉蓮出去。   留下如意、翠兒監督諸女入牢,做各種登記工作。司徒慧與師妹上官倩、范雅香三人與其他四名少女,自告奮勇協助兩人。   李玉虎上到第三層,先和林、余二人,分別刮去石柱之上的彩繪,同時又開了幾個大洞,用來通風透光,接著直上頂層地面,把寶塔附近的花陣烘d除。李玉虎道:「靈兒,去把咱們的帳篷衣物先取回來,通知冠軍來此地吧!我和玉蓮把蛇窖破了!」   林靈嬌應一聲,直上山巔,李玉虎則帶著余玉蓮,沿著塔前尺餘石階向下走去。   那路貼著山壁之勢開出,十分陡削,李玉虎一邊走,一邊施出無上玄功,以九天玄鐵所製小劍,修整加寬,不多時下降五十丈,來到巖底,只見路旁石崖之上,雕著斗大的三個字「神女宮」。   李玉虎舉劍削平,以指代筆,另刻上更大的五個字:「三清玄妙塔」。   崖下是一片連綿緩坡,一路婉蜒,數里之外,便臨長江。   李玉虎站在路上,面對山崖,以天眼察看一下,道:「蛇窖在二十丈以上,咱們上去開個大門,請你的朋友自由出入吧!不過可得告訴它們,不能上崖,也不能隨便傷人。」   余玉蓮白他一眼,佯瞠不依道:「爺,還把人家看成蛇怪嗎?我可不依!」   李玉虎摟住她親親,走到北面,去尋找隱密所在,一邊笑道:「好老婆!我若把你當異類,還敢和你親熱嗎?」   接著,放開她沖天飛去,落在一處削壁微凹之處,施出無上玄功,依著地形,以小劍削出個數尺縫隙。   一股腥臭之氣,頓時由裡邊逸散出來,接著便見一條條各色蛇類,疾速鑽出,向崖下游去。   李玉虎這時早已移開,又在別處一連開了三個出入孔道。   盞茶之後,崖下已佈滿一遍大小不等的各種毒蛇。   李玉虎飛速讓到遠處,余玉蓮卻不退後,竟在蛇群之中一陣遊走,櫻唇之中不斷發出一種極其尖銳的聲音。   不多時,蛇群開始移動,紛紛向深山游去,一刻之後,地面上僅剩下五條小蛇,長僅尺餘,共分紅、白、綠、藍、紫五種顏色。   這五蛇行動如風,隨著她移動快捷,像是貼地飛行一般,轉眼之間,已到達李玉虎停身路邊。   余玉蓮首先拉著李玉虎手臂道:「爺,這五條小蛇,都已有五百年以上的修練,同時也是天下最毒的蛇王,無論人畜,被它們任何一條咬到,一定立時斃命。妾身想收了做伴,爺答應嗎?」   李玉虎見五蛇週身泛出光彩,艷麗奪目,尤其每一條蛇的眼睛與皮色相同,圓圓大大,像煞寶石,眼中射出一股黠慧光芒,卻不凶狠,心中頗是喜歡,口中卻道:「它們的毒這等厲害,可怕啊!萬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還得了啊?」   余玉蓮搖著他手臂,顯出一副撒嬌媚態,道:「不會啦!這五蛇和五行一般相生相剋,聚在一起彼此毒性中和相剋,反而不大要緊。再說爺可以無上玄功,替它們疏通腦中血脈,增加智慧靈性,待善解人意之後,便不會隨便咬人……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罷,試試看吧!」   他閉上雙眸,以天眼細察,發現五蛇內丹已結,只是僅有鈕扣大小,尚不足噴出傷人。而腦中果然也有經脈不通,影響了靈性智慧。   李玉虎上前以食指點在一蛇頭部,細如針尖的真氣穿透進去,循脈而行,阻塞之處,不一刻便已完全貫通。   那白蛇初時全身顫抖,似頗痛苦,經脈貫通後痛苦盡去,竟伸出長長舌頭,舔向李玉虎手指,似表示感謝之意。   李玉虎瞭解這等心情,拍拍蛇頭表示安慰,接著又替其他四條通經。如此週而復始,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方始大功告成。   余玉蓮更是感激,謝之再三,又對五蛇說道:「我家老爺已替你們省去百年苦修之力,如今你等靈性大增,可願意加入李府,為府主效力?」   五蛇盤在地上,一齊昂起頭,不斷前伏,既像點頭又像參拜,李玉虎見狀笑道:「你們願意加入李府,與玉蓮做伴,本座亦甚歡喜,不過今後不得任意傷人、毒人,做得到嗎?」   五蛇又連連點頭。余玉蓮喜道:「爺,它們完全答應。妾身就帶著它們了!」   她拉出一方絲巾鋪在地上,五蛇迅速爬上去,圈在一起,余玉蓮打兩個結抱了起來,另一手拉著李玉虎,直直往崖上飛去。   這一次他們未上崖頂,直接由新開石洞,鑽入第三層。余玉蓮解開絲巾,將五蛇放出,囑它們在院中活動,逕自陪了李玉虎進入小樓。   樓中林靈、翠兒均已回來,兩人正在研究「水床」,兩隻黑白狐伏在一邊,閉目養神。   李玉虎一步跨入,兩狐首先上前搖尾歡迎,在他的腿邊猛贈。李玉虎笑道:「你倆如今已落得這般模樣,應該知所行止了,再不好好收心苦修,只怕永遠不得蛻變了!」   兩狐愕然彼此相望,好半晌方始垂頭奔向後洞。   翠兒脆聲笑道:「下面整頓好啦!如意他們正在編排。你瞧!這床好好玩哪!」   李玉虎躺在上面,一搖一晃的搖著,笑道:「這床果然天下無雙,不知何物所制,咱們若能搬回香山,閨房之中,必然平添無限情趣。」   說著按下一個按鈕,上面的白紗緩緩垂在四周,翠兒、余玉蓮瞧見上面的春宮彩繪,不由大感興趣,仔細研究起來。林靈卻道:「妾身看這床中央是用天蠶絲編的水袋,就像妾身的帳篷一般不透水。旁邊一定有個小管子可以灌入清水。老爺要想帶走,只要把水放掉,光帶水袋一定不重!」   李玉虎大喜,起身沿四邊一摸,果然摸著一根管子,便道:「好吧!咱們就接收這張床吧!明天靈兒負責把它收起來吧!」   此時如意進來,向李玉虎報告道:「爺,根據調查,此處外圍堂口尚有二十二處,最近的一個設在江邊『培石』鎮,是專門負責供應各種日用品的採買堂口。溯江而上可達重慶,沿江而下,最遠的設在南京秦淮河畔,有一家酒樓,一座妓院。」   李玉虎大覺意外,道:「有這麼多?人員一定不少了?」   如意道:「依各冊所記,真正的心腹弟子只有三十五名,其他皆屬外圍,或者是約雇的工作人員。」   李玉虎拍拍床沿,要她坐下,又道:「這二十二處,一定要盡快蕩平,否則讓她們知道此地的變故,潛蹤逃走,日後故態復萌,又要做怪了。」   如意坐在旁邊,忍不住揉著他的小腿,笑道:「妾身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把府主的抱負作為,說予其他諸人知道。這兒除十名廚師屬僱用性質,不懂武功外,其餘一百九十一人,包括二十三對夫妻,都願意報效本府,為府主效力,妾身想按各人出身來歷,編成二十三組,負責接收,繼續經營各地生意,不知府主意下如何?」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分成二十二組好了!此地我想改成道觀,讓願意留下的老婦留下。其他的財寶一總帶下山送到南京,聚總運用。外邊的生意,在南京設一分堂管理,比此地方便多了,是不是?」   翠兒笑道:「是啊!將來老爺娶了公主,皇上說不定會在南京賜下一座駙馬府呢!那時候,咱們也可以去南京住啦!」   李玉虎笑道:「賜不賜府第無所謂,不過以目前來說,十年之內,南京仍是京師重地,咱們在南京設下分堂,對南京的生意,總是較易照顧。」   如意起身道:「爺說得不錯,妾身下去重做安排就是!」   李玉虎笑道:「好吧!不過我先告訴你,這南京分堂的總管事宜要偏勞你!出塵的三個徒兒和另外四名少女,出污泥而不染,很不錯,就派她們做你的副手如何?」   如意一怔,道:「爺不是開玩笑吧!現放著三位夫人在此,怎輪得到小妾擔此重任?」   李玉虎望望三人,笑道:「她三人山林之性,心志純一,哪願意多費心思管雜事?你暫時先頂著,等將來選派個能幹的男人,再交出去好了!」   如意受此重托,暗暗欣喜,應是出去,只聽李玉虎又道:「叫司徒慧她們七人上來一下,順便送壺熱茶來吧!」   不一會司徒慧七人帶了茶來。李玉虎二問過姓名,發現另四名少女,一對姊妹花,姊姊黃明珠,妹妹黃明瑾,均是南京的大家閨秀,另兩人一叫周迎春,一叫孫雅芳,則是下關的小家碧玉。   她四人十歲便被擄來做了神女宮宮主的關門弟子,五年來都在警衛班練武,工夫粗具,內功根基未固,所以還不曾學過採補,品嚐過男女滋味!   李玉虎正色道:「你七人出污泥而不染,十分難得。慧兒、倩兒、香兒,師公任你三人暫為南京分堂副手,去協助你們如意姨娘辦事,你們四人既然也願入府,便也協同辦事好了。」   說著,命林靈取出「培元丸」,每人賜了一粒,又道:「這是你師父精心煉製的靈藥,功能增功益氣,快快服下,待師公助你們一臂之力。」   七人一同道謝服下,李玉虎一一灌頂通穴,打通任督之間的生死玄關,轉眼之間,七人功力亦邁入高手之林!   不過,人到底有親疏遠近之分,李玉虎在為司徒慧、上官倩、范雅香灌頂之時,暗暗將晨間吸來的真元,移了一部份過去,所以她們三人的內力更勝一籌。   七人下坐,都覺得功力倍增,力大體輕,不由大喜如狂,叩頭謝過,李玉虎道:「別謝啦!今後是一家人,不必客氣,現在快快辦事吧!」   接著又吩咐三位夫人,帶著這七人去後洞庫房閨房之中,把值錢的珍寶、玉器,分別打包捆好,足足捆了二十大包。   完工之後,林靈又同九人,共同收拾小樓之中的珍品,也足足裝了五大木箱,並找到一本存折,一疊銀票,均由南京通寶錢莊開出,裡面有六百五十多萬兩,銀票則有五萬四千五百五十兩!   此時天色已晚,眾人一同下去用飯,兩隻狐狸也跟了下去。此時□'5c廳早已聚滿,眾人一見李玉虎,立即以熱烈的掌聲相迎。   李玉虎抱舉拱手,道:「聽小妾如意講,各位均願加入李府,本座無任歡迎,有關李府的行事規矩,想必小妾已向各位說明,今後只要同心協力,一心為民造福,創造就業機會,本府必為各位後盾。」   眾人又報以熱烈掌聲,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決定,將此地改為道觀,凡被本座廢去武功者,均可留在此地懺悔修行,一般的生活用度,仍由『培石鎮』堂口供應。明日清晨,三位夫人與小妾如意,便率各位一同出發,將山下二十二處份堂接收過來。」   於是,餐廳更爆發一陣歡呼。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因香山近日有事,不能久留,今後各堂口接收下來,暫受南京分堂節制,本座日後有暇,一定隨時至各地拜訪。」   如意眼明心靈慧,見每人都有不信之色,等李玉虎落座,便即起身道:「本府座下,有神鷂神鷗,一日飛行萬里,明日大家恭送府主返京,當可目見。而府主與夫人更已修至仙佛一流,鴻飛青冥,亦是動念間事。」   李玉虎自然也發現有些人不大相信,為堅定向善之心,便悄悄取出一柄小劍,笑道:「此地通風不良,煙氣太重,待本座開兩個窗戶吧!」   說著,右手輕揮,一道四尺耀眼金虹電般閃出,在左右石壁上一陣掣動,又翩翩落在李玉虎掌上。近處之人看得清楚,竟是一把不足五寸小劍,不由驚呼道:「馭劍術!馭劍術!」   李玉虎接著屈指彈了兩下,一股銳風分左右嘶風吹過,擊在十五丈外的石壁之上,「叭叭」兩響,聲音並不甚大,但壁上石塊向外飛散,立即顯出兩個徑有一丈的大圓洞。   坐在圓洞近處的人,吃冷風一吹,瞧見洞壁原約兩尺,不由咋舌失色,大聲叫好起來。   眾人見狀,再也不能不信,這位「府主」的功力,確實是舉世無匹。   翠兒見狀,不由技癢,也正想露一手,忽聽外面一聲鷂鳴,捏唇吹出一聲胡哨,南面新隍7d大洞口,陡然飛近一隻胸掛布袋,神態健俊的小鷂鷹,眨眼間已落在翠兒臂上。   翠兒伸手在袋內摸出一信,呈給李玉虎。   展讀一遍,李玉虎笑道:「催駕信來了,如意替我回吧!就說明晨即返,見面再談就可以了!」   如意轉身應是!剛好桌邊有文房四寶,是適才用來寫名冊的。便提起筆匆匆寫好,又折好放入鷂鷹胸前皮囊,翠兒手臂一抬,道:「快回去吧!」鷂鷹雙翅一展,已由北面大洞飛出。   眾人目睹這一幕,不僅再無懷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武當門人柳東陽起身道:「府主福緣深厚,神功蓋世,屬下得入門下,敢不盡心竭力,奉行府主濟世宗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福緣厚薄,均是自己所積,各位只要稟持濟世之旨,多修善功,將來的成就必不在少,盼各位好自為之。」   眾人齊聲應:「是!」   如意宣佈道:「今日請各位早些休息,明晨飯罷,恭送了府主,便即出發,所以有些要帶的東西,也請今晚準備妥當。」   飯後,李玉虎與三位夫人先行離開。如意又安排一下,方始回到第三層小樓之中。   李玉虎按動機關,將門窗的玉板放下,道:「明日為夫帶著那兩隻狐先行回府,你四人辛苦一趟,先上後下把這二十二站接管下來。如意就暫時留在南京好了。我把冠軍與兩鷂留下,隨時保持聯絡,安頓了南京,三位夫人就先行回去吧!」   翠兒不依道:「有四姊、六妹、如意足可應付一切。爺,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萬一有需要,再來支援也不遲嘛!」   李玉虎看看林靈三人,都沒表示反對,便道:「好吧!反正你跟著去也沒用處,要回去就回去吧!」   余玉蓮道:「老爺放心!一些跳樑小丑不足為慮,只是怎麼繼續經營,才最重要!」   李玉虎一邊脫衣,一邊笑道:「對,玉蓮開了竅了。這兒的財物,你們全帶到南京,除了神女宮事業之外,別忘了咱們的錢莊與珍寶行。若有合適的老店,不妨和他們談談合作。」   如意取了水來,為他擦抹一遍。李玉虎上了水床,笑道:「小別在即,為夫今晚要好好慰勞你們一下,大家都上來吧!」   四人欣然從命,一個個輪番上陣,在波濤推送之中,更個個嘗盡了欲仙欲死之樂。一直輪了兩輪,方才將精關誘開,讓他也得到了洩「洪」樂趣。   李玉虎最後俯在如意身上。洩洪之時,順便把早上吸來的真陰也分出六分之一,又以「陰陽和合」之法,一同入夢。一覺醒來,如意的功力已與平陽公主不相上下。   次日清晨,大家起身,各自忙碌一陣,李玉虎悄然下去,將牢獄中央的翻板,用從牆上削下的石條壓住,一共壓了五條。睡在裡面的婦女,目睹他之神勇玄奇,再也不敢表示什麼怨言。   林靈與翠兒則把水床中的水全部放掉,又找了一個雕花大木箱,將拆起的水床放進去,另外也把白紗彩繪,與一些精巧用器塞進裝滿,再用繩子捆好,搬到地面的空地之上。   余玉蓮則找了兩個籐籃,外面罩著被單,將五蛇二狐分別裝入,用繩子捆在木箱之上。   如意喚來司徒慧等七女及另外二十幾人,把昨日包好的珍寶、玉器,二抬到地面,交代給同行人員負責攜帶。   初步工作完成,大家才眾向飯廳食用早餐。餐畢,如意命各個隨他出發的人員先上去等著。   李玉虎對十名廚師,道:「你們若願留下,工資由培石鎮堂口發放。若想返鄉,過一兩天可去培石鎮領些遺散費,各自回家。」   接著又轉對五十一名婦女道:「本座將此地留給你們,希望能好好利用,敬神修道,真誠懺悔罪過。日常用品每月仍由培石鎮定期送來,本座有空時也會過來,盼能好自為之,以修來生!」   有幾名婦女哭求道:「老婦乃川中人氏,家中尚有其他親人,求府主放我們回家吧!」   李玉虎正色道:「有人若想回家,本座絕不反對留難,只是必須記住,不得再以採補秘訣傳授他人,圖謀私利,否則本座必不輕饒!」   眾婦人連忙答應。李玉虎率了如意等人登上地面,只見塔旁百數十人列成二十二隊,每個人帶了簡單行囊衣物,隨身武器,一旁兩隻大鷹傲然佇立,兩隻小鷂則在空中兜圈子。   眾人轟聲「參見府主!」李玉虎抱抱拳,道:「今後辛苦各位了!本座回去之後,不久會將經營生意的規章,遣信使送來,盼望各位本上天好生之德,多多助人之危、解人之困,切不可貪圖私利!」   眾人轟然答應。   李玉虎又道:「冠軍,你和小鷂留下,追隨夫人行動,本座與五夫人先行回府。」   冠軍粗聲道:「奴才曉得!」   它這一開口,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只見李玉虎一揮手,另一巨鷹抓起地上木箱,凌空飛起,眨眼之間,已然衝起二十餘丈。   李玉虎拉住翠兒,道:「各位再見!」   見字出口,他與翠兒各運無上玄功,眾人只見眼前金霞紫光連連閃,李玉虎二人已跨上巨鷹之背,直往天際飛去。   眾人抬頭凝望,直到看不見一點影子,這才收回目光。林靈微微一笑,道:「如意,由你下令讓大家出發吧!我和六妹在江邊等候!」   說著,也一揮手,令冠軍先行飛起,她與余玉蓮則發出兩幢紫霞,疾追而至。   兩人凝立鷹背,緩緩在近空兜個圈子,兩人本來就長得極美,此際吃天風一吹,長衣飄飄,更像煞下凡仙子。這形像烙在眾人心中,只怕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如意已換上一身俠女勁裝,頭包羅帕,精神煥彩,加上英鋌而高佻的身材,充份顯示出剛健之美。   她待眾人回過神,方始嬌聲下命,道:「各隊依序出發!」   眾人轟然應「是!」分別背起分配的包裹,循路下崖,直向江邊「培石鎮」走去。   培石鎮地處三峽出口,有千餘戶人家,多數以「拉縴」為業,民風樸實,生活困苦,房舍多半低矮破舊。   但鎮西卻有一所大宅,屋大院深,正是神女宮派在此地專門屯積糧食及日用百貨所在。   林靈、余玉蓮兩人,在江邊與如意等會合,領頭來到莊院之前,司徒慧三人出面叫開門戶。門房認得她,並未攔阻。   司徒慧向前間道:「二姑、三姑在嗎?」   門房望望天色,笑道:「只怕還沒起床吧!姑娘若無急事,就在大廳等一會兒!」   如意向林靈請示道:「各位把東西先放在大廳裡好吧!兩位夫人先在廳裡休息,妾身帶他們三人進去瞧瞧可好?」   林靈點頭答應。如意四人一逕走人後院,在兩間豪華臥室之中,果然找到此地負責的「二姑、三姑」,各正摟住個年輕小伙子,好夢方甜。   司徒慧把二姑喚醒,道:「二姑,快起來!大事不妙,神女宮已被人挑啦!」   那二姑年逾四旬,一副妖媚模樣,急忙穿衣走出來,問道:「慧丫頭,你這話可是真的?宮主呢?」   如意此時正站在後院,見她那副煙視媚行的樣子,不由心中有氣,接口道:「你們宮主死了,神女宮所有妖婦也被廢去武功,現在輪到你啦!」   那二姑一向在此受盡奉承,作威作福,如今瞧見如意也不過十七、八歲,雖然英氣逼人,但能有多大本領說這種大話?聞言不由大怒罵道:「浪蹄子!你有多大能耐?說這種大話?看招!」   說著,欺身而前,疾攻過去。   如意並無與人過招應對經驗,見狀心頭暗驚,疾忙施出六合步法,連邁兩步,也一掌向前推去。   哪知六合步法太以神妙,兩步邁出,不但讓過敵人一掌,同時也轉到敵人背後。   一掌疾速,快似閃電,「啪」的一聲,正拍在二姑肥臀之上,打得她尖叫出聲,直飛出三丈之外,掛在了一株老樹枝頭。   這時正巧「三姑」被上官倩叫醒,走了出來,見狀大驚失色,立即悶聲不響打出一支飛鏢,向如意背後射去。   上官倩正站在「三姑」背後,見狀一面招呼:「姨娘小心!」   一面出指點中了三姑背後穴道。   如意已聽出背後有嘶風之聲,猜想有人偷襲,腳下連走六合步,不但讓過一邊,而且已轉過身來。   他望見「三姑」已被制住,便道:「慧兒去把那位弄下來,捉去前廳吧!」   林靈在前廳望見二人,一臉貪淫無度之相,立即烘d其功力,並下令集合全院之人。   全院上下共有三十六人,除了幾個面首面黃肌瘦之外,其他多屬下人苦力。   林靈授意如意處理,如意宣佈道:「本院今日起,由香山李府門下接管,屬南京分堂統轄。目前暫由旋風劍張文行為舵主,率十人留下,主理一切,日後除按需要提供巫山生活所需之外,所屯米糧百貨,即日起開放,以平價供應本地居民購用。   所屬五艘江船,仍負交通上下游貨物運輸業務。原在本堂口服務者,若願繼續留任,一律歡迎,薪資加倍,否則各領十兩紋銀,自由離開。至於這二姑、三姑,就麻煩張舵主派人送到巫山去吧!「張文行乃是」白帝城「人士,五年前被擄上山,吸去精血,淪為雜役,幾乎送命。如今不但恢復生龍活虎一般身手,又做了此地首任舵主,心中的滿足自不在少。   他大步出列,洪聲答應。如意又道:「張舵主,你先把其他兄弟安頓一下,下午派出三隻江船,凡負責接收『雲陽』、『酆都』、『重慶』三舵的兄弟,一同行動,其他則在此地等候,待夫人與本座回來,再一同駛往下游!」   眾人轟然答應,紛去準備。   如意則帶著張文行舵主去各處巡視,以作為通盤瞭解及經營。   結果又意外發現一個庫房,內藏近二十萬兩白銀及各色布匹緞錦。   林靈得報,做出決定,拿出兩面李府紫旗、紅旗,著令趕製各三十面。規定所有分堂,包括江上的船隻在內,平日均須懸掛紫旗,遇有緊急事故,需要支援之時,掛出紅旗,以便巡邏的群鷹通知救援。   至於銀兩,仍留此地,待時機成熟之後,在鎮上增設錢莊,貸放給一般鎮民,作為興家創業基金。   ◆ 第三章 功力精進     且說李玉虎與翠兒跨坐鷹背,在雲上直往北方飛行,翠兒依偎在李玉虎懷內,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個時辰,申初時分,便已望見香山。   北京一帶,此時正大雪紛飛,空中鳥瞰,到處積雪盈尺,但遠遠望去,李府內外幾處水池之上,不斷散出蒸騰霧氣,沖空而起,降下的雪花還未落近,便已化為霏霏細雨。   院中的蒼松老梅,不僅被雨水沖洗得特別翠綠,一些已凋楓樹、雜木,受到暖氣培育,也開始抽出新綠,因此顯得李府一帶格外不同。   巨鷹悄然下降在石樓前方,李玉虎與翠兒一躍下地,李玉虎提起木箱籐籃,一晃身已進了大廳。   廳中只有妙法師太正和平陽公主坐著聊天。其他的夫人丫頭,顯然正忙著處理各種事物。   平陽公主一眼瞥見李玉虎,大喜撲掠過來,笑道:「爺回來了!」   李玉虎放下箱、籃,伸臂接住嬌軀笑道:「你怎麼在這裡?出塵她們呢?」   他的聲音才在大廳響起,各室之內正在工作的夫人丫頭,都一齊放下手邊工作,擁了出來。   眾人見面,少不了一陣行禮問候,說了一陣,李玉虎解開繩索,笑道:「這次我帶了幾樣東西回來,各位別怕……」   說著已打開籐籃,將兩隻黑、白狐狸與五色蛇精,放了出來。   女人多半怕蛇!對一雙黑白狐狸卻甚喜愛。一見這五條蛇,個個長有尺半,口中紅信亂吐,不由驚叫出聲,紛紛後退。   李玉虎在心中呼喚小虎,口中卻笑著道:「別怕,別怕,它們都已通靈,不會隨便撒野咬人!」   小虎與琳兒手牽手一同出現,小虎脆聲道:「老大一回來就找我麻煩,你們跟我來吧!」   兩狐、五蛇睜著十四隻眼,瞧著眾人。聽了這話,兩狐首先隨他往後園去了。   李玉虎揮揮手,對五蛇道:「去啊!老二會替你們安排住處,千萬記住!不可在此隨便咬人,知道嗎?」   那五條蛇這才疾如飄風一般,爭先向後面游去。   張出塵道:「爺,這五蛇好像是世上最毒的五種,放在後園,夜裡誰敢走動啊!」   李玉虎笑道:「沒關係啦!我讓老二為它們另辟住處,限定活動範圍,不會隨便亂竄的!」   張出塵道:「爺和五妹還沒吃中飯罷?要不要現在先吃一點?」   李玉虎搖搖頭,道:「我另外還帶了個稀奇物兒,需要安裝,飯等晚上一塊吃吧!」   他指指木箱,命小梅、小桃抬到自己房間。並向妙法師太告個罪,便率了一群娘子軍向後洞走去。   大家一同走進臥房,李玉虎又指揮著丫頭,把床上被褥搬開,道:「各位夫人去忙吧!等為夫一切裝妥,再請各位開開眼界!」   平陽公主不肯走,嬌笑撒賴道:「爺,我留下幫忙好不好?反正外頭也沒我的事。」   李玉虎搖搖頭,道:「不行!你在這裡看著,就不稀奇了,還是先去聽翠兒的報告吧!」   大家無奈,只好擁著翠兒去小客廳,聽她講述蕩平神女宮經過。   李玉虎又招來小虎、琳兒,把水床拿出來,比好了尺寸,由小虎動手,以劍丸把實心石床中間切出一個八尺直徑圓洞,割出的石條抬去後洞。又找來一隻長長的細竹,打通關節,作為接水管子,一頭放在床後浴池水中,一頭接在水床入水口,李玉虎運功一吸,池中的清水便疾速向床中灌去。   不多會,灌了兩池子,水床漲滿,李玉虎塞緊管口,並把管子又塞在床梆之下,上面鋪上床單,便已大功告成。   接著又把四幅彩繪白紗掛在原有的粉紅紗帳裡層,正想呼叫眾夫人來看,小虎卻道:「老大,這不好吧!小梅她們未經人道,看了這些春宮畫,不春心蕩漾才怪!」   李玉虎笑道:「以後規定這房間只准妻妾進入,丫頭止步,不就行了!」   李小虎望望他,笑道:「我看你愈來愈色,這次出去又大有斬獲,分一點過來如何?」   李玉虎搖頭笑道:「免啦!我打算分給幾個小妾,你要了也沒用處,何必呢!」   李小虎脆聲笑道:「也好!我代替你催熟了青梅,可是沒增她多少功力。你既然這麼大方,我也不能太小氣,算啦!」   李玉虎恍然道:「怪不得我覺得怎麼小梅她們都忽然長大了,原來是你在搗鬼!   你既嫌我色,又何必多此一舉?「   李小虎聳肩笑道:「我也是被逼無奈,誰叫你人見人愛,又有個不會吃醋的大老婆呢!」   隨即他開門與琳兒出去,大聲脆叫道:「老爺有請諸位夫人,快快進去看熱鬧吧!」   客廳中四位夫人與平陽公主、如意、小蓉魚貫而入,見李玉虎正四平八穩的躺在十尺見方的大床上,其他並無異狀,不由大奇,張出塵笑道:「老爺要什麼把戲,叫妾身看什麼啊?」   李玉虎招招手,笑道:「你們過來,躺在我這兒,自然就看見了!」   朱如丹與平陽公主疾步上前,兩人四隻手向床上一按,忽然床面陷了下去,不由嚇了一跳,「哎唷」一聲,縮手挺腰站起。   卻見李玉虎在床面上下顛動,宛如睡在水面一般,不由又奇又驚又喜,雙雙歪身滾了上去。   她二人這一壓下,竟也跟著起伏不定,喜得「咯咯」笑不停,李玉虎招呼大家都平平仰天睡好,伸手拉動床頭的絲繩,四柱之上的紗簾緩緩合攏,一雙雙、一對對栩栩如生的春宮出現在紗簾裡層,被床頂嵌著的夜明珠一照,竟似活的一般。   眾夫人又氣又喜,一個個面紅心跳,春心大動,張出塵道:「老爺從哪裡弄來這些玩意兒,公然掛起,不太好吧!」   李玉虎笑道:「這也是閨房中的樂趣,有什麼關係?以後禁止丫頭們進來就是!」   平陽公主紅著臉笑道:「大姊,確實沒什麼。這幾天妹子在宮裡,母后還特別找了一本春宮畫冊,要妹子仔細研究呢!」   朱如丹竟也不以為然,道:「爺,我覺得這會影響胎教,本來我們已不想那件事了,但看了這些圖,不免春心大動,胡思亂想呢!」   張出雲也道:「這還不算要緊,以後咱們不瞧也就是了。可是將來孩兒生下來,就千萬不能再掛,萬一叫他們瞧見,才糟糕呢!」   李玉虎「嗯」了一聲,道:「還是雲兒說得有理。我看這樣好了!咱們現在先掛著,等孩兒下地再統統收起來,好不好?」   眾夫人這才無話可說。平陽公主道:「爺,聽五姊說,那兩頭狐狸就是神女宮宮主和護法變的,是真的嗎?」   李玉虎起身歎道:「當然是真的啊!她兩人原已有六、七百年的道行,蛻變才只百年,形體末固。我一時未察,竟將她倆的元丹真氣收去十之八九,使她們恢復原形。事後想想實在後悔,不該做得太絕……」   張出塵安慰他道:「世事皆有天定,要怪只能怪她們自己,修行的法門不但過偏,而且害的人太多,才有這等結果,怎能怪老爺呢!……爺要是不忍心,可以再賜她們兩粒九轉赤龍丸,補其元氣,另授一套進修法門,百年之後,元丹眾成,不是又可以蛻化了?」   李玉虎歎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不過此事也不必急,先觀察它們一段時間再說吧!」   他率領眾妻妾走出後洞,只見東西兩旁石壁之上,此時又多出兩個半人多高的石洞,凝神一想,已在小虎處得到答案,這乃是為兩狐、五蛇新辟之居處。   黑、白兩狐聽到人聲,探出頭來,望見李玉虎立即搖尾乞憐,四隻黑白分明的圓眼之中,流露出一片愛慕之情。   朱如丹脆聲道:「它倆好可愛喲!讓它們出來走動一下嘛!老關在小洞裡,太殘忍了!」   李玉虎笑道:「它們目前最需要清心苦修,若是整日嬉戲,不但又入了魔道,只怕也耽誤了蛻化的時間呢!」   平陽公主也十分喜愛這兩隻看似小狗的狐狸,不由替她們求情,道:「爺早賜下靈丹、心法吧!平常日子,准它們在前院後巷走動一下,才可舒散一下筋骨嘛!」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去取兩粒赤龍丸來,從今以後,你兩個可在後院前廳一帶活動,但不可進入後洞,走出大門以外,知道嗎?」   二狐連連點頭,口中嗚嗚,一同撲出來,在李玉虎腳邊打轉磨蹭。平陽公主又道:「爺,它們有名字呢?」   李玉虎笑道:「我只知道黑的叫崔姬,白的原是神女宮宮主,不知叫什麼?」   平陽公主蹲身撫摸著白狐的亮銀長毛,笑道:「就叫白銀好了。你瞧它這身毛多漂亮啊!」   眾人表示贊成,白狐伸出舌頭,在平陽公主的手上舔舔,連連點頭,竟也表示贊成。   張出塵取來丸藥,李玉虎立即餵在二狐口中,道:「我現在傳授你倆癸水玄功,現在好好記下行氣路線,以後每日修練,不出百年便可再復人形。」   他坐倒地上,雙掌分別撫在二狐下腹,掌心透出兩股真氣,穿人體內,引導著九轉赤龍丸所化氣流,按癸水玄功行功路線,緩緩運轉,不多時已運行七周天。   他收回雙掌起身,間道:「你們記得了嗎?快快回洞,好好修練去吧!」   二狐人立而起,前掌相合,對他拜了三拜,便先後鑽進洞去。   李玉虎來到前廳,又道:「請夫人吩咐如環,每日早飯替五蛇準備五隻生的雞鴨。兩狐則以熟食為主,我們吃什麼,就分兩份去吧!」   一旁伺立的小蓉,不待張出塵重複,已記在矮櫃上一本薄子裡。張出塵卻道:「爺,這幾天府裡又有些改變,原來的廚房現已改為煉金房,專為煉金、冶金之用,而廚房則搬到樓外去了。」   她指指餐廳後面的甬道,又道:「就在甬道盡頭,正對面那一間。另外旁邊增辟了三間庫房,專儲放糧食、煤炭、蔬菜、肉食。」   她陪著李玉虎走到餐廳窗邊,又道:「為了每日送菜的方便,第五間特別請二爺挖去牆壁,另做了兩扇木門。」   李玉虎笑道:「房子夠住嗎?」   張出塵道:「目前二人四人一間,足足夠了。將來妾身想在兩側平頂之上加建二樓,外院也需要再加建兩座,才夠使用。」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說罷!說不定咱們要分一部份人住到南京去呢!」   平陽公主眉開眼笑,拉他坐下,道:「好哇!妹子贊成,父王還說,要在南京賜一座駙馬府呢!」   李玉虎笑道:「我倒不是為此才去南京。這次去巫山,我發現中國實在太大了。   神女宮在長江上下游有二十二個堂口,若咱們全接下來,由此地指揮,雖說有鷹、鷂可以代步,終是遠了一些。所以這次我叫如意在南京建個分堂,先統轄長江一帶水路,其他地方再徐圖發展。所以咱們將來非份一部份人手去南京才行。「平陽公主道:」爺,此地去江南有條運河,朝廷的米糧、銀子多是由此運河來往運送,上次由南京來,父皇、母后和妹子也是坐船來的!「李玉虎喜道:「好!等文老回來,咱們再找他商量一下,若是組一船隊,互通南、北兩地貨物,可以由此直上四川,就太好了!」   平陽公主道:「過幾天妹子去戶部要一冊全國地圖來,舉凡各地的人口、物產、山川、地形,都有明確說明呢!」   張出塵笑道:「哇!這太好了!咱們若有此圖,做起事情來,就太方便了!」   眾人又聊一陣,晚餐已然擺出。朱如丹親自上樓,請下妙法師太一同用過晚膳。   妙法師太知道少年夫妻分別了幾天,一定有辦不完的「私事」,飯罷便藉故又回樓上去了。   李玉虎帶著一群娘子軍,先到前院散一會步,和馬王飛龍打過招呼,方始走回後洞。李玉虎道:「好幾天沒洗澡了,大家一起去洗吧!今天為夫要打通關,誰也不許逃避!」   朱如丹抗議道:「爺,大姊、二姊和我不是免役了嗎?怎麼……」   李玉虎擰她一下,笑道:「不能來武的,連文的也不行嗎?放心吧!動不了胎氣!」   朱如丹白眼道:「我們現在還要注意眙教呢!將來若是生兒子,還不要緊,若是生個女兒,也像爺這般,那還得了嗎?」   這倒真是問題,那時節男尊女賤,男人只要有「能」,三妻四妾,三宮六院,隨你亂搞,可是女子便須講求「三從四德」,一般女子甚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生生活在閨閣繡樓之上。   江湖女子稍微好些,嫁人之後,還是得唯丈夫之命是從。所以說,朱如丹的顧慮,也實在有些道理。   但李玉虎卻也有他的道理,只聽他朗聲一笑,道:「我李某的女兒,豈能與世俗之人相比,你放心啦!將來咱們設法交幾家氣味相投的朋友,培養一批優秀的男孩出來,做你的女婿不就行了!」   朱如丹嘴裡雖在抗議,芳心中原始的慾望,自從看了那幾幅春宮彩繪,便一直不曾熄過。   這時與大家一齊進入浴室,小蓉、如玉替老爺脫下衣服,也跟著下池,為他按摩擦洗。   眾娘子則只好自己招呼自己,各自找個角落,閉目養神!   李玉虎仰躺在水池中央的石樑之上,由前頭點名,道:「出塵,你先過來吧!」   張出塵柔順的過去,跨坐腰上,俯下身輕輕吻著李玉虎面頰,低聲道:「老爺,來文的啊!拜託!」   李玉虎「哈哈」一笑,雙手摟住她的頭,按壓在自己唇上,吸住香舌,下面已輕輕將玉杵伸入,抵住花心。   一陣久別重逢的快慰,傳遍兩人心身。李玉虎運起無上玄功,由玉杵傳送過去,與她真元合二為一,不多時運行十二周天,方始分開。   張出塵直覺全身舒泰,精神振奮,起身溜入水中,謝道:「多謝老爺體惜!」   李玉虎頑皮一笑,又點張出雲上去。   出雲之後,則是朱如丹。朱如丹一坐下去,忍不住低聲求道:「爺,裡面好癢,你輕輕動一下吧!」   李玉虎摟住她外面不動,只運用玉杵力量,在裡面輕點慢撥,緩緩研磨,不過盞茶功夫,朱如丹吟聲大作,過不一刻,已然大洩特洩。   李玉虎下面吸收,口唇相接處真氣灌入,與她的陰神合一運作,不多時也轉了十二周天。   朱如丹下去之後,李玉虎起身發令道:「翠兒、平兒、小蓉、如玉,咱們回房去吧!今晚為夫要你們享受一下水床的滋味!」   於是大家紛紛起身,張出塵三人各自回房,被點到名的,則陪李玉虎回到大臥室。   平陽公主雖已玉面含春,穴內騷癢,但瞧見自己只四個人,怕難讓「夫君」滿意,便道:「爺,把小佩、小梅等五人叫來好不好?咱們這邊人單勢孤,只怕不是老爺的對手!」   小蓉也趁機進言道:「爺,這幾天長夫人已賜過靈藥,二爺也已替她們催熟,現在三位夫人休兵,兩位不在,爺要想盡性,只怕最少得再加兩人才行!」   李玉虎「性」趣大發,精力過份旺盛,聞言略一沉思,便道:「如玉和小蓉先出去吧!你叫五人準備一下,待會七人一齊來吧!」   小蓉、如玉又驚又喜,領命出去。李玉虎先與翠兒在水床之上推波助瀾,顛鳳倒陽一番,直到翠兒暈死兩次,才放她出去。   接著平陽公主上陣,在一番輕憐密愛、狂風暴雨之後,平陽公主達到最高潮,她嬌喘微微,香汗淋淋的低呻道:「爺,你愈來愈強悍了,妹子雖已準備了槍手,只怕仍難令爺滿意呢!這可怎麼辦啊?」   李玉虎奇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平陽公主神秘一笑,道:「元月十五,大婚之夜,妹子想霸佔老爺一晚,不要府上姊姊們幫忙,所以特別準備了生力軍,可如今看來,爺的胃口愈來愈大,實在令妹子擔心!」   李玉虎笑道:「聽說宮中規矩,公主出嫁,要有陪嫁的秀女丫頭,你準備帶幾個過來啊?」   平陽公平道:「妹子本想只帶四個人的,可是母后不答應,說最少要十六個。」   李玉虎一驚道:「要這麼多?全是原有的宮女嗎?」   平陽公主鼻子一皺,道:「宮中那些蠢物,都被父皇沾過,怎能陪嫁?是妹子最近特別挑選出來的,正在宮裡受訓呢!」   李玉虎仍與她合而未分,聞言奇道:「做陪嫁丫頭還要受訓?受什麼訓?是不是都得和老爺這樣、這樣啊?」   他說著,連頂兩下,頂得平陽公主「哎唷!」連聲,道:「老爺饒了妹子吧,實在吃不消了!那十六名丫頭按理說是隨爺高興的,都可以幸臨。不過若不喜歡,過兩年也可以遣嫁出去。」   李玉虎翻身滾下,笑道:「這還差不多,否則若遇上有不願做妾婢的,強行為之,豈不太缺德了!」   平陽公主起身著裳,笑道:「這十六個爺放一百二十個心,妹子早已對她們說明白了,沒有不願意的,只看爺自己喜歡不喜歡了!」   李玉虎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爺這東西,不是一般女子受得了的,你就是選十六個天仙美女來,也是白搭!」   平陽公主「咯咯」嬌笑道:「這一點爺也放心,妹子已向大姊求了藥,而且二爺也替她們通了經脈,絕不會輸給小蓉、如玉她們。」   李玉虎一怔,笑罵道:「你真是個小鬼靈精,這事我怎麼一點不知道?連小虎也幫你瞞著,實在豈有此理!」   平陽公主湊上去親吻著他,撒嬌道:「人家還不都是為了討你喜歡嗎?你享盡人間艷福,還有什麼不滿意?」   李玉虎自覺無言以對。便道:「好了!看你帶什麼人來吧!不過我要是不喜歡,你們可不能強迫!」   平陽公主吐舌做個鬼臉,笑道:「咱們敢嗎?爺,晚安,妹子先去睡啦!」   她出去不久,小蓉、如玉帶著五個一臉通紅的美艷少女一起走了進來!   李玉虎盤坐水床之上,含笑問道:「小蓉,你問過沒有?她們是真心願意的嗎?」   小佩、小梅、小英、小芙、小桃一齊跪倒床前,小梅道:「啟稟老爺,奴婢早先已下重誓,要終身侍奉老爺,以報深恩,入府之後,此志更堅定不移,盼老爺成全。」   李玉虎笑道:「我雖比一般人強,可是也不是三頭六臂,面對大群妻妾,自然難以面面俱到,萬一日後照顧不周,後悔已是枉然,所以還是三思的好!」   小佩毅然道:「奴婢等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名位,只盼能在府中日夕侍奉老爺夫人,於願已足,求老爺照顧之事,奴婢做夢也不曾想過!」   李玉虎見五人意志堅定,又道:「本來你們年紀尚幼,雖有傾慕之思,尚可再等幾年,哪知出塵與老二多事,已為你們催熟。而我正巧又在巫山多收了許多真元功力回來,想早早分賜你等,好了卻這段公案。今天招大家來,也實為此。」   五女一齊叩頭,道:「多謝老爺!」   李玉虎舉手虛空一撥,床頂上夜明珠一邊的銀翅已然蓋在珠子之下,光線只從三面縫隙中洩出,室內已暗得多了。   小蓉打個手勢,與如玉一齊動作,脫衣上床,分躺在李玉虎兩邊,其他五人含春帶喜的學樣,一個個脫得赤條條,分躺在兩女外側。   李玉虎放下四周紗帳,頑皮一笑道:「各位先瞧瞧圖畫,先由如玉開始吧!」   室內光線雖暗,但七女已服過多次靈藥,經張出塵、小虎兩次通關、催熟,目力早已大異常人,故而紗帳之上栩栩如生的彩繪,每個人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都受到影響,春心大動,全身都不對勁了!   李玉虎目光灼灼,見如玉人如其名,週身肌膚如玉,隱泛寶光,胸上雙峰尖挺,蜂腰一捻,小腹平坦溜滑,下面是一片草原,雙腿渾圓如雕。   而面部白中泛紅,柳眉杏眼,瓊鼻稜唇,雙耳垂輪,豐額尖下巴,嬌中含媚,頗是動人心弦。若要挑她毛病,應該是山根稍陷,是唯一美中不足之處。   不過這種人也有個好處,就是慾望都不太高,容易滿足!   他翻身壓在如玉身上,雙方肉體摩擦,便足已令如玉肉顫骨酥,四肢張開相迎,杏眼中射出萬般柔情,隱泛水光,竟像快樂得便要哭泣!   水床顫顫而動,興起波濤,床上人都不由跟著波動,像是睡在水面一般,小梅第一個駭然,摟住小蓉的裸體,低聲訴說道:「姊,好可怕!我有點頭暈呢!怎麼辦?」   這陣聲音雖低,可是大家的聽力都高,全不由啞然失笑!   李玉虎在笑聲中展開攻擊,一桿到底,推波助瀾,掌握住水波旋律,緩進疾轉,點、撥、頂、刺,玩弄著花心,一陣陣海濤也似的舒暢快感,霎時傳遍全身。   如玉咬牙忍了一會,便耐不住了。她低聲呻吟,若不勝情、婉轉承歡之態,更刺激得情郎性趣大發,急抽猛插了數百次,如玉「啊!」聲喚:「爺!」已然一洩如注!   李玉虎見狀,挺身抵住花心,吸取微涼真陰,四唇膠合,已將真氣吹入如玉體內。   真氣不斷如縷,直下十二重樓,和著如玉的元陰遊遍全身,直到又回「膻中」,李玉虎這才抽退,道:「快下去運行十二周天!」   如玉亦覺出這次有異,膻中的真元鼓脹活潑,比往日充沛得多,知是老爺轉注了功力,不敢多言,也顧不得穿衣遮羞,便依言坐到床下,地毯之上,瞑目搬運起來。   此時李玉虎已移到小蓉身上。   小蓉的身材曲線肌膚,與如玉不相上下,但臉部的輪廓比較明顯,鼻直通天,雙目細長,眉毛也濃,不笑之時,頗有威儀。   她和如玉隨玉虎走了一趟濟南,早已食髓知味,唯其如此,芳心動盪得格外厲害,所以一輪猛攻之下,也早早洩了身,飛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暗罵:「真是沒用!」如法炮製,也轉注了部份功力。   另五人都是未經人道的處子之身,李玉虎知道不能過份粗魯。   便悄悄移近小梅,低聲問道:「小梅,怕不怕疼啊!」   小梅等早已受過小蓉的機宜傳授,她搖搖頭,低聲回道:「奴婢不怕!」   李玉虎望著她冰骨玉肌的身子,瘦不見骨,四肢似乎較長,臉型也瘦,有五分與林靈相似,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不過此時口裡雖說不怕,可是眼神中除了柔情萬縷之外,終有一絲絲緊張。   李玉虎揉著她玉筍之上的「紅豆」,故意逗她道:「我瞧你還是太小了一點,怕是受不住摧折,還是再等幾年吧!」   小梅霎時間雙眸湧出淚水,雙臂一伸,摟住李玉虎,拉他上身,同時低聲懇求道:「爺,奴婢不小了,試試看嘛?奴婢絕不叫疼……」   李玉虎捧住她面頰,溫柔吻吻她的眼、鼻、櫻唇,小梅雙腿一張,已然把他夾住。   李玉虎含住小紅豆,舌尖又舔又挑,小梅週身肌肉一緊,止不住輕輕顫動不休,鼻息也跟著加重起來。   李玉虎悄然運功,束起玉杵,靈活的滑入濕潤溫暖的涵洞之中,先不放大,又運功震動水床,興起波浪,兩人便在波濤上前後顛動,小梅直覺得有一物已然進入,卻不覺痛,只覺奇癢難忍,不由主動的向上頂撞。   此時李玉虎漸漸放粗,玉杵感受到四周墳起肉粒,移動之間,刮得他心弦大振,如遭電殛,連腳底扳都陣陣發熱,精關顫顫,元精大有奪門而出之勢。   他心中暗凜,心中罵道:「真是個小妖精……」   吸口氣通知陰神,固守關口,立即放開束住的玉杵,緩緩提動。   小梅此時已美到頂點,哪還在乎疼是不疼,她狂野的掙脫被覆的雙唇,嬌喘不停,頭部左搖右擺,雙手緊緊拙住爺的背脊,口中不停的喃喃說道:「爺,叫我死,叫我死吧!快啊!」   李玉虎暗疑、暗讚,順應民情,加緊攻伐,記記到底,推撥花心,次次肉合發出「啪啪」之聲,一連抽插了千餘次,小梅才尖叫一聲,由最高點跌落,暈了過去。   李玉虎下面猛吸狂洩真陰,四唇相合,吐入真氣,為她連運十二周天,小梅才睜開黑白分明的一雙大眼,醒轉過來!   李玉虎抬頭停止搬運,抽身退下,笑道:「看不出你倒挺耐久戰呢!比小蓉、如玉強太多了。」   小梅面如紅霞,精神抖擻的道:「謝謝爺的誇獎,奴婢只想令爺快樂,若有失態,請爺原諒!」   李玉虎笑著吻吻她道:「夫妻床笫之上,求真性情,哪有失態之說,快下去休息吧!」   小梅抽過床邊的絲巾,為李玉虎擦去染上的血污,方始下床,坐在小蓉身邊,學樣運功。   李玉虎滾身移近小佩,只見她身材豐滿小巧,足足比自己矮一個頭,面上五官與朱如丹有些相似,滾圓的臉,滾圓的睛,黑多白少,瞳仁特大,竟別有一種風情!   他揉揉滾圓的乳峰,挺身而起,以跪姿跪在兩腿之間,雙手提起渾圓雙腿,挺起玉杵,向涵洞輕輕?…去。   小佩芳心如搗,不敢面對這一幕,立即闔上雙目,等待巨痛來簍b!   哪知玉杵細如竹筷,一通到底,隨水波進出數十下,溪水已被刮出,響起一陣「滋滋」之聲!   她正在暗暗納悶,李玉虎放開雙腳,舒臂拉她坐起。   她雙腿如蛇,纏住老爺腰際,玉臂摟住他頸項,李玉虎雙手則托住渾圓臀尖,上下托動玉杵在洞中上挑下撥,漸漸加粗,轉眼間已漲滿整個涵洞,漲破了處女之寶,一股鮮血緩緩流了下來!   小佩此時已被撥弄得週身麻、癢、酸、酥諸味交集,哪還在乎這點點痛苦!她摟吊在老爺胸前,不斷的磨贈,兩團頗有彈性圓乳,不時與李玉虎健胸磨撞,三處刺激,一齊起動,小佩支撐了不過一刻功夫,已然喘不過氣,全身一陣哆嗦,洩出真陰。   李玉虎仍跪著為她灌氣移功,帶她運行三周天,便命她下榻自理。   接著換上小桃,人如其名,和小佩一個典型,小巧豐滿處處圓,膚色特白,似乎擰得出水來。   這次李玉虎又采正常體位開張,小桃久受各種刺激,也只支撐了一刻。   小芙面如芙蓉,文靜內向。小英英氣外露,雙目頗有威稜,兩人均一般身材健美碩展,似是「戰將」。   但哪知一上陣都不中用,支持不了半刻鐘,便已投降。   李玉虎依例施為,放走兩人之後,仰天倒在床上,一根「旗桿」直豎起來,一身的火氣仍然沒有消失!   如玉、小蓉、小梅已然收功起身,瞧見此狀,如玉首先挨過去,道:「爺,小妾再伺候您,好不好?」   李玉虎見她竟全恢復,笑道:「好吧!拜託多撐一會兒……」   如玉嫣然一笑,跨騎上去,將擎天一柱勉力納入,立即快馬加鞭,疾動飛馳起來。   李玉虎仰天而臥,伸手玩弄著她的乳浪,只覺玉杵在竅中處處碰壁,舒活異常。   小蓉過去,俯首與他舌戰纏綿,小梅靈機一動,趴在李玉虎胸前,以香舌舔弄他的乳頭。   李玉虎受此三重刺激,身心大暢,放鬆了全身警戒,盡情享受。那知如玉仍不頂用,研磨奔馳了五百餘次,已然香汗遍體,氣促身軟,慢了下來。   小蓉見狀,催她讓位,跟著跨上,繼續努力,五百之後,不待力盡,拍拍小梅,自動讓開。   小梅騰身而上,接力出賽,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在她奮力左旋右轉,前挺後聳,一陣疾攻之下,李玉虎全身毛孔一齊張開,他疾速的挺身摟住小梅,一個翻滾,「移形換位」將她換到身下,挺長鞭一陣狂抽,不過盞茶功夫,糾纏的兩人同時哆嗦,雙雙精關齊開,男精女陰,一齊放了出來。   李玉虎緩緩吐一口氣,全身無一處不是舒泰萬分,緊張一去,倦意襲來,他喃喃說聲:「睡吧!」竟不抽退,便俯在小梅身上睡去。   小蓉、如玉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對剛剛起坐的幾人打個手勢,令他們退去,兩人卻一左一右,睡在李玉虎兩邊,同時拉了一床大被,為四人蓋上。   過不多時,兩人也同時沉沉入夢!   次日,李玉虎一覺醒來,立即察知時間已近中午,心中頗是驚奇,因為這一覺不僅睡得深沉,外面一切活動都聽不到,甚至連身邊小蓉、如玉何時起身離去都不知道,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抬身望望被壓在下面的小梅,發現她也一樣,好夢方甜,聽她鼻息悠長緩慢,幾乎已近龜息狀態,不由又是一驚,因為看情形,她竟然左5c力猛進,比起平陽公主來,已有過之了。   他以天眼內視,發現自己體內的陰神竟又壯大許多,而小梅也已能獨立運作了。   他這才恍然,原來他一連吸取了五名處子真陰,雖將收來的真元移出不少,本身真氣卻更精純,再過些時,說不定又會培養出另一個「元嬰化身」來呢!   而小梅則因接受了他的陽精,又未分開,熟睡中陽神自然循行到她的體內,助她陰神修練,也已粗具規模。   心念一動,真氣由全身毛孔排出,將他向上托起,按過去情形,他身外會立即閃現金霞。   但這時功力精進,已達反璞歸真境界,金霞轉泛,幾乎已不易發現了。   他暗暗驚喜暗忖:「這是由有相轉無相的境界啊!」   小梅在他收回玉杵之頃,已然驚醒,張目瞧見老爺頂著大棉被冉冉飄起,幾達洞頂,不由吃驚,叫道:「老爺,你怎麼啦!」   李玉虎微微一點,伸手撥開蓋住夜明珠的銀翼,又緩緩落下,壓在她赤裸浮凸的嬌軀之上,笑道:「沒什麼,我是想把珠光撥亮,好好的看看你的媚態。」   小梅嬌顏泛紅,摟著他嗤嗤笑道:「奴婢哪比得上幾位夫人漂亮?爺不嫌奴婢醜陋,就謝天謝地了!」   李玉虎掀被坐起,一手揉摸著她的乳峰,另一手已探入谷地,「哈哈」笑道:「傻丫頭,你不覺得自己玉骨冰心,天生有一股引人靈秀嗎?尤其是這裡,和四夫人極像,裡面好像有許多牙齒,會咬人呢!」   小梅聽得這番誇獎,又喜又羞,修長的玉腿緊緊夾住魔掌,「嗤嗤」笑道:「老爺過獎了!四夫人仙風道骨,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奴婢哪及得上?」   李玉虎閉目以天眼觀察,只見涵洞之中,肉粒又大又多,整個佈滿,此時受到魔手在洞口撫摸的刺激,竟全部挺立如戟,微微顫慄,果然與其他女人不同。   他一時動了好奇之心,輕輕一躍,立在床邊,伸手拉住小梅玉腿,提拉過去,玉杵一舉向洞中輕輕刺去,所取的姿態正是「老漢推車」之勢。   小梅在珠光映照下,羞不可抑,雙手蒙住臉,顫聲妮語,喚道:「爺,怎麼你……奴婢一人吃不消啊!」   李玉虎仍閉著雙目,輕輕挺進,口中安慰她道:「放心吧!爺不會傷著你的。」   小梅心下稍安,偷眼一瞧,老爺的俊臉上隱現寶光,俊目雖闔,雙眉之間那粒大紅痣卻閃閃顯出光芒,襯著那一頭烏黑的覆額秀髮,挺直高聳的鼻樑,微笑如弧的闊嘴,及兩排整齊潔白的玉齒,不由得芳心大跳,愛入骨髓。   她忍不住雙腿自動大張,獻出寶穴,口中喃喃妮語道:「爺!不要緊的,只要爺喜歡,狠狠的干吧!」   李玉虎直覺玉杵才進半寸,已然受阻,乃悄悄吸一口氣,把杵身束小一半,用力一挺,「滋溜」一聲,已然盡根滑入,所到之處,吃挺直的肉粒磨著,心弦不由大大一震,刺激的快感,立即傳遍週身。   他緩緩放大玉杵,肉粒被迫外縮,小梅全身玉肌輕顫,呻吟道:「又癢又麻,又有些痛,爺,請動一動吧!」   李玉虎緩緩提動,肉粒來往刮搔杵身不說,洞底的花心,陡然像朵喇叭花兒盛放開來,每次被頂,便包含住杵尖收縮,竟像活物一般,還隱隱有一股吸力。   李玉虎全身如觸電殛,既緊張又舒服,又覺得好玩,乃以「天眼」監看玉杵進出,有時故意半途又返,那朵喇叭花自動一合,卻含個空,便又急急張開等候。   李玉虎覺得有趣,連連幾下淺擊,小梅「唔」聲低呻,似在抗議,肢腰一扭,洞中肉粒也跟著轉動起來。   李玉虎性趣大發,忍不住出聲贊「好」,一提氣疾攻數百下,記記點在花心,小梅「哼」聲大作,忍耐不住,最後在李玉虎一衽d研磨下,嬌喘暱聲道:「爺,我要死了,死了……」   接著在心一陣強力吸吮,全身玉肌哆嗦抽動,兩股存於兩臀的精氣,由花心散出,隨李玉虎吸氣之勢,由杵心傳送,送入他的體內!   李玉虎停止動作,俯身下去,吹過一口真氣。   小梅悠悠從九霄雲外轉回,長吸一口氣,歎道:「爺!謝謝您,這感覺好美好爽,可惜爺未盡性,不過奴婢還挺得住……」   李玉虎收回玉杵,俯身將她抱起,走向浴室,笑道:「瞧你一身汗濕、嬌媚無力的樣子,還逞強呢!」   小梅掙扎下地,感動不已的道:「爺這麼體惜愛護,奴婢殺身難報,爺要是意猶未盡,奴婢替爺……吸吸看好嗎?」   李玉虎摟著她下了溫水池,笑道:「謝謝你的好意,改天吧!剛才我一時好奇,想研究一下你到底和小蓉她們有什麼不同!」   小梅一面替他洗著身子,一邊訝異問道:「爺,奴婢真的與小蓉姊她們不同嗎?   奴婢自己為何一點不覺得呢?「   李玉虎揉著她的小腹,笑道:「當然是真的!這裡面的構造似乎不同,是個寶貝啊!」   小梅芳心暗樂,只聽李玉虎又道:「有空的時候,你可向出塵請教『蠔女玄功心法』,當更能充份發揮特長。另外,你根骨運氣也特別好,現在的功力已與公主不相上下,過幾天再教你運氣施力方法,就可和各位夫人一樣飛上青冥了!」   哪知,小梅卻不見興奮之情,反而搖搖頭,道:「爺,您還是別教了!奴婢既不敢與夫人平起平坐,也不願意超出小蓉姊她們太多。若是一下子進步太快,豈不叫人疑心,爺對奴婢偏心!」   李玉虎對她忠厚的態度更是欣賞,笑道:「隨你吧!現在不想學也好,一家之中,和睦相處最是重要,大家以誠相待,處處為人著想,其家想不興旺,不可得也!」   他穿衣出去,小芙、小桃正在外間客廳輪值等著。   一見李玉虎立即起身請安,小桃喜孜孜道:「爺,前廳已然用過午飯,長夫人吩咐奴婢另備餐點,伺候爺在此用飯!」   李玉虎含笑落座,小梅已泡上茶來。   他喝了一口,問道:「前面有事嗎?」   小桃、小梅忙去後面端吃食,小芙回道:「目前沒事,不過早上鷂鷹送回三封信,下午文堂立即可抵達。八夫人在濟南已然啟程,今晚或可到達,另外一封則是如意姊寫的,說與四夫人、六夫人已至重慶,一切都很順利,請爺放心。」   李玉虎點點頭,道:「二爺去接了嗎?」   張出塵此際走了進來,笑著接口道:「恭喜老爺,喜事頻傳,八妹今晚可達,妾身已派出十六名男女鐵衛迎上前去。二爺與琳兒則帶著公主令牌,去接文老一行人了!」   李玉虎讓她坐在身旁,笑道:「為什麼不叫一聲呢?文老一行風雪載途的趕路,滿辛苦呢!實在應該接接他的!」   張出塵嫣然一笑,一語雙關的道:「爺昨夜裡太辛苦了,又睡得那麼沉,妾身實在不忍打擾,何況有二爺去也一樣嘛!」   小梅、小桃正端了托盤出來,聞言都不由和一旁的小芙一樣玉面飛紅。   張出塵望了她們一眼,又道:「妾身正要請示,她們幾個既然蒙爺恩寵,是否要調整職務,另換別人服侍爺呢!」   小梅等屈膝跪下,搶先道:「長夫人,奴婢仍願服侍老爺夫人,不願改調其他職務,求府主夫人恩准!」   李玉虎亦道:「另外再調別的丫頭有許多不便,還是讓她們留在後面吧!」   小梅、小桃、小芙忙即叩謝,李玉虎揮手發出一股無形氣勁托起她們,笑道:「我不喜歡磕頭蟲,以你們現在的身份也不宜太過謙卑,誰要是不聽,就調她到外邊去當隊長,知道嗎?」   小梅等趕緊含笑答應,李玉虎稍微吃了一點,起身道:「夫人,文老他們已回來了,咱們快出去吧!」   他扶住張出塵漸粗的纖腰,晃身間已然失蹤,飛越過石樓廣場,直落在外府石牌樓邊。   張出塵鳳目一閃,只見兩個守門的護衛已然打開大門,門外李小虎與琳兒雙跨馬王飛龍,已然當先飛馳近前。   馬王飛龍一瞧見李玉虎,陡然歡嘶長鳴,倏忽煞住疾馳之勢。李小虎與琳兒趁勢飛起,落在李玉虎身邊,笑道:「老大,交給你啦!」   也不等別人回話,便帶著琳兒走向內府。   李玉虎拍拍飛龍笑道:「辛苦你啦!先進去休息吧!」   飛龍點頭低嘶,昂視闊步的也向內府走去。   李玉虎與張出塵步出大門,只見後面蹄聲如雷,車聲轆轆,精神抖擻的文一奇與身材瘦小的武昌並騎領先,疾馳而至。   李玉虎敞聲朗笑,道:「文老別來無恙,一路辛苦了吧!」   文武二老滾鞍下馬,抱拳行禮,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屬下參見府主、夫人!這一路雖然冰雪載道,但托府主洪福,站站接手順利,人車平安。」   張出塵望著他高大威武的體型,面色紅潤,頷下尺餘長鬚黑得發亮,一身灰布長袍,頭戴皮帽,並無一點風塵之色,一點不像年近百齡老人,不由笑道:「文老老而益壯,實在令人佩服!快請裡面安頓休息。」   三人說話之時,後隊百餘騎已然抵達,紛紛下馬,向李玉虎夫妻行禮致敬。李玉虎望見這批人均是前些時在馬家救出的「菜人」,心中暗暗詫異喜歡,口中道:「各位遠來辛苦,快快先去更衣,今晚好好休息,明晚本座與夫人一同為文老及各位洗塵。」   此時,早有已派定職務的人員上前,接馬的接馬,引路的引路,將他們分別安置在新建的幾座木樓之中。   接著後面馳來近百輛大車,趕車的每車兩人,多屬原先馬家的驃騎隊員,他們不但見過李玉虎,同時也領教了他的功力本領,此時與他目光一對,一個個心中暗驚,卻都趕緊低頭抱拳行禮,大聲請安。   李玉虎也和藹的抱拳回應,自有執事人員,指揮將車子趕到左方庫房旁邊的空地之上。   李玉虎等最後一輪車子馳過,正待回轉,卻察覺最後一輪車中竟有十一人躲在裡面。他心中奇怪,望望文一奇,還未開口,那車後廂門忽然敞前,十名幼童已先後跳下車來,叫道:「府主,師父,我們來啦!」   李玉虎一瞧,原來這十人竟是在鞍山所救的小肉票。   文一奇「呵呵」笑道:「這十個小傢伙,鬼靈精怪,屬下沿途送他們回家,他們竟說動了家中父母,再三懇托帶他們來京,再拜府主及夫人為師。屬下一者見其意誠,二者根骨都算上選,便請准夫人,帶著來啦!」   張出塵笑道:「妾身覺得內府,萬事齊備,就是缺少孩子的歡笑聲,又聽二妹、三妹說,這批小傢伙滿可愛,就答應啦!」   李玉虎「哈哈」笑著,分別摸摸他們的腦袋,道:「即來之,則安之,進去吧!」   十名幼童歡呼一聲:「師父萬歲!」撒開小腿,向內府跑去。   此時那車上又跳下一名少女,手上提著衣包,怯生生近前叩頭,道:「奴婢馬小紅,叩見府主、夫人!」   李玉虎揮袖發出暗勁,扶她起身,笑道:「你不是馬大娘的女兒嗎?怎麼也跑來了!」   馬小紅垂頭低聲道:「二夫人、三夫人都說奴婢點心做得好吃,所以奴婢自動來此伺候府主……」   李玉虎眉頭一皺,道:「你娘捨得放你來嗎?」   馬小紅低聲道:「能伺候府主及夫人,是天大的福氣,家母自然捨得。」   李玉虎笑道:「既然出於自願,又得你娘親同意,本座只有歡迎,進去吧!」   文一奇道:「稟府主,車隊這次除運來藥材、皮貨之外,還有四萬斤金子,這些是留在府內?還是另有存放之處,請府主、夫人指示!」   李玉虎恍然笑道:「怪不得車身奇重,原來如此,這些金子皮貨分別卸下,明日分批運到城內,存入錢莊去吧!」   武昌恭聲應「是」,又道:「府主與夫人請先回府,屬下與文老先安頓好,再進府詳稟吧!」   李玉虎點點頭,與張出塵先行回轉,出雲、如丹則正在大廳安頓那十個小傢伙。   ◆ 第四章 五色蛇王     申時,神偷武昌陪同文一奇步入內府。文老目睹種種奇異之處,不由暗暗駭疑咋舌。   入府之後,李玉虎、張出塵、出雲、朱如丹,以及妙法師太都來相見,少不了一番見禮寒暄。一旁的美婢奉上茗茶,文一奇瞧著小蓉、小梅、小桃等,個個都稱得上「人間絕色」不由一歎,對妙法師太道:「天下靈秀盡集於此,連師太都不辭辛勞蒞府相助,府主之福緣大矣哉!」   妙法師太笑道:「老施主不想想自己,放著丐幫幫主不做,傳位師侄,一心想擺脫江湖生涯,而今不也是重做馮婦嗎?」   文一奇「呵呵」大笑,半響方道:「老朽的壽元已盡,今後歲月均是府主所賜,老朽豈敢偷懶?」   妙法師太笑道:「彼此,彼此!」   大家跟著笑了一陣。文一奇打開帶來革囊取出一張紙,正色又道:「稟府主,這次屬下帶車百輛,車伕兩百名,均選自驃騎隊,護車百二十名,半數是牧場上的弟子,半數則是原定派駐各站的人員,只因這次出車太多,屬下恐有閃失,再者各地目前天寒地凍,生意清淡,他們也多願趁此機會前來拜見府主及各位夫人。」   接著他又照單念道:「百車之中,共運來黃金四萬斤,藥材三千斤,皮貨一萬件,如何安置,請府主定奪!」   說著,已將清單雙手呈上。   李玉虎轉手交給張出塵,笑道:「這趟真是太辛苦了!藥材先留在府裡,交夫人設法製煉丹藥。黃金皮貨就得麻煩武老處置了。」   武昌笑道:「皮貨好辦,批發給此地商人即可。黃金太多,只怕咱們的錢莊庫房太小,存放不下。而且一時也放不出去,存著也難生息,不如還是存放在通寶錢莊好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全數處置,只要按時將帳目報予出塵,就可以了!」   張出塵亦道:「這點爺請放心,目前清平樓、如意坊、萬利錢莊、長辛店、仁義市場及原屬空空門下的雅堂珍寶行,資產帳目都已登錄在檔,日常進出帳目,每五天報告一次,錯不了的!」   李玉虎道:「雅堂既是空空門物業,本府怎好平白沒收?」   張出塵又道:「妾身也考慮到這一點,曾作價五十萬兩,算是本府收購的產業,武老雖不肯收,不過妾身已專折為他們存起,武老一門,隨時都可以提用。」   武昌笑道:「本府對各級任職員工,每月均有極厚的薪資發放,連屬下亦不例外,兼且管吃管住,要那麼多錢實在無什麼用處,所以還是存在錢莊裡好了。」   文一奇又將手中革囊呈奉李玉虎,道:「這裡面是鞍山李府及各站人員名冊、經營計畫、薪資收支帳目,請府主建檔備查。」   李玉虎轉交張出塵,她則又交給一旁的小蓉,小蓉則立即送入檔案室去。   李玉虎道:「文老,本座有一事需要丐幫大力協助,不知現任幫主可願意幫忙?」   文一奇道:「只要是本府之事,丐幫義不容辭,府主請吩咐吧!」   於是李玉虎便將破了神女宮,林靈、余玉蓮、如意等人,正在接收神女宮門下,二十二個分支堂口之事說了出來,最後又道:「在神女宮本座所收的這批被陷青年,由於相處時間甚短,終究難以掌握他們的心性,今後讓他們負責經營這些堂口,成效如何,也是難以預料,因此本座擬請丐幫通知各地人員,一方面惠於協助,再方面加以監督。」   文一奇、武昌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大為振奮,文一奇「呵呵」笑道:「神女宮乃川中一害,丐幫也曾吃過暗虧,如今被府主一手除名,實在功德無量,屬下這就寫信通知丐幫幫主,按府主旨意行事。」   李玉虎又道:「本座昨日與夫人商量,神女宮分堂,上至重慶下達南京,二十二個接收下來,長江水路算是已經打通,所以本座命如意在南京設立分府,指揮這條水路。不過運河這一段還須開拓,目前本府缺少船隻,不知文老能設法嗎?」   武昌接口道:「運河船隻,與江船不同,在天津有許多造船廠,可以承製,只是行船人員必須精通水性航道,就不是臨時可以找得到的了!」   文一奇沉吟道:「丐幫不常在水上活動,但總舵設在君山,與洞庭湖、長江各幫各有交往,要他們代找水上好手,想來不難;至於運河上的人員,過幾天屬下親自去天津,和三環幫幫主談談,或者也可以選出一批人來。」   李玉虎大喜道:「本座就知道,一切問題,文老一至便可迎刃而解,這件事就托付文老了。」   張出塵亦道:「出雲妹正在寫信,送去川中。文老是否大筆一揮,把信寫了,著鷹兒一同送去,如此,四妹、六妹經過君山,也可以藉此送傳名目,拜訪丐幫幫主一下呢!」   文一奇大笑道:「夫人這是打著鴨子上架嘛!屬下久不提筆,提筆忘字,一封信只怕要寫上老半天呢!」   他望望朱如丹,又笑道:「屬下想請三夫人幫忙,我說你寫,由屬下畫押可好?」   朱如丹起身笑道:「能為文公公效勞,是丹兒的榮幸,請!」   文一奇隨她走入文書室,只見房內佈置得井然有序,六名清秀少女正在抄寫檔案。   六女起身相迎,朱如丹笑著為她們介紹文老,隨即請文一奇坐在一張空桌邊,自己則在桌前坐下,一名少女送上文房四寶,朱如丹提起筆來,笑道:「文公公,請開金口吧!」   出雲跟著進來,坐在另一張桌邊寫另一封信,同時,道:「三妹,爺說寫好信,請你陪文老到處參觀一下。爺和大姊、武老到外府去了。」   李玉虎和張出塵由武昌陪著,果然去了外府。他們在各處巡視一遍,對新來的兄弟慰問道勞。一圈走下來,已經花了一個時辰。李玉虎道:「明晨,先請你們娘子軍把藥材搬進去,其他皮貨黃金,則請武老監督送往城中。卸貨之後,兄弟們就宿在清平樓吧!你加發大家一個月薪資,放假三天。過幾天有空,咱們再去為兄弟們洗塵!」   此時,他們正從山道下來,李玉虎佇足打量著平地上成品字型的三座木樓,又道:「我發現咱們這兒缺乏一個大飯廳,過幾天在三樓中央修一座圓型食堂可好?」   張出塵笑道:「好當然好,不過中間那五株老梅就活不成啦!」   李玉虎指指內府的百丈廣場,笑道:「這廣場雖有了二池一山,一排老樹,仍然太過單調,到了夏日,只怕十分炎熱,咱們把樹移植過去,不就行了!」   張出塵望望武昌,見他面有疑色,便道:「好吧!看爺的本事吧!」   李玉虎望著廣場,計算了一下,又道:「場上要想濃蔭佈滿,我瞧還得再加十株,同時我發現兩邊的平房亦不夠用,應該加建二樓才成!」   此時,天已向晚,天上濃雲又起,似乎要下雪的樣子。李玉虎遙聞馬車之聲,又道:「是公主和翠兒回來了吧?這兩個丫頭跑哪裡去啦?」   張出塵笑道:「她倆一大早就進宮啦!公主說是替咱們拿衣服呢!」   三人循路下山,才走到內府大門口,外面果然馳來一輛雙轅宮門,車前車後都有兩名勁裝宮廷護衛。   護衛們一入外府大門,便已止馬下騎,宮車卻一直馳到內府門口方才停住。   平陽公主與翠兒先後躍下,見禮之後,平陽公主笑道:「爺,後天就是初一了,父皇有旨意下來,車上還有十幾套衣服,讓他們送進去好嗎?」   李玉虎揮揮手,將宮女迎進,口中笑問道:「有我的嗎?」   平陽公主笑道:「爺是主角,沒有你的,戲怎麼唱?」   眾人大笑,一同回到廳上,只見長長餐桌上已排滿十幾套織錦繡銀的華麗朝服,四名宮裝少女,還正在低頭細心的整理。   李玉虎「嘩」然大笑,道:「怎麼這麼多,真的要唱戲啊!」   此時,文一奇、張出雲、朱如丹都已工作完畢,正在一旁觀看聊天,小字輩六女與如玉也在幫忙,聞之都不由笑起來。   平陽公主道:「爺和二爺各兩套,七位夫人各一套,公公婆婆也有一套,一共是十三套。」   李玉虎奇道:「爹、娘就怕這個,所以遠走濟南,難道還得接他們回來不成?」   平陽公主笑道:「妹子知道,也稟知了父皇,不過父皇說衣服還是照送,參不參加,則隨公公的意思了。」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要是一定要他們參加,只怕我也要逃走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半晌,李玉虎為公主介紹文一奇,文一奇長揖請安。   平陽公主又道:「爺先試試身好不好?若是有個大小,要改還來得及!」   李玉虎望著她搖搖頭,歎道:「好吧!你們不嫌麻煩,我只好犧牲啦!」   平陽公主嫣然一笑,道:「蘭兒,替爺試試吧!」   四名宮女,一個拿帽子,一個執外袍,一個拿靴子,一個執腰帶,一齊擁了上來。   小蓉主動上前,替他解扣,除下身上長衫。   李玉虎瞧見面前的宮女,眉目如畫,十分眼熟,仔細辨認,竟是天橋眾樂園園主之女,善於模仿說書的胡若蘭。   他驚奇的「咦」了一聲,再看另外三人,有兩個也是舊識,一位是胡若蘭的妹子胡小倩,一位則是留在外府、任職「平准堂」的田文忠的女兒田甜。   他奇怪的道:「你們,你們怎麼做起宮女來了?怪不得這陣子不見人影呢?…   …「四宮女屈膝萬福,婉然送笑,卻不答語,平陽公主笑道:」妹子不是向爺報告過嗎?她們四個就是陪嫁的秀女,爺不中意嗎?「李玉虎本來十分欣賞三人的才情孝思,聽到這話卻道:「胡鬧,胡鬧!」   胡若蘭大眼一轉,故意怪聲笑道:「老爺記錯了奴婢的名字,奴婢原名胡若蘭,小名蘭兒,並不叫胡鬧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蘭兒趁勢替他套上衣物,穿上錦袍,同時偎過去替他扣上黃金打造的扣子。   接著胡小倩戴好帽子,另一宮女為他圍上玉帶,同時低聲道:「奴婢小麗,參見駙馬爺!」   田甜則跪在地上,為他換朝靴,倒是都甚合適。   他穿戴整齊在廳中踱著方步走了一圈,笑著拉起長腔,道:「各位娘子請了!   看下官這身打扮,還像個人樣兒嗎?「   眾人都笑得前仰後合,聲振大廳,樓上的妙法師太,帶著十個新來小孩,一齊擁了下來。   天真的孩子感染了歡樂氣氛,一齊拍手叫道:「師父,好漂亮、好威風、好可愛喲!」   翠兒卻也「嘩」然大叫,脆聲道:「哇!哪裡來的一群『蘿蔔頭』,好可愛喲!」   李玉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乾咳兩聲動手脫下朝服,道:「小蓉,先都送到後面去,快貽d飯吧!」   他請大家落座,讓十個小孩站成一排,問道:「你們來此學功夫,怕不怕吃苦哇?」   七男三女都挺腰站直,大聲應道:「不怕!」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從明天早晨開始,先跟著照顧你們的姊姊,一同隨祖師太練習,過些時通過了我的考試,才能正式拜師,知道嗎?」   那十名小孩齊聲道:「知道!」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現在跟阿姨去吃飯吧!」   如玉在旁引他們去丫頭們用飯的餐廳,同時丫頭們已開始端上飯菜來。   李玉虎特別叫人隍7d了一罈酒,但他敬了一杯之後,便自罷飲,文、武二老便也不好貪杯。   飯後,大家坐下品茗,平陽公主自袖內取出一張紙來,遞給李玉虎道:「爺,這是父皇命大學士代擬的旨稿,您瞧瞧可有要修改之處嗎?」   文、武二老及妙法師太實在料不到,府主在當今皇上心目中佔有如此地位?像這種事先請「領旨」者先行過目更改的事,還真是破天荒奇聞呢!   李玉虎夫妻也覺意外,他笑著接過來,道:「皇上的旨意,還能隨便更動嗎?」   平陽公主正色道:「別人不可以,但爺深受父皇推崇尊重,自然可以!」   李玉虎展開那張薛濤盞,只見上面工筆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日:朕建元以還,征戰連年,今得承平,已積勞成疾,違和久矣!月前得奇俠李氏玉虎呈獻靈丹,供朕復健,勝於往日,其功至偉。李氏有奇能,人中之極品也!今以平陽公主妻之,即日依禮下聘,元月十五日大婚!賜封李氏玉虎為逍遙侯,金牌一面,黃金十萬兩,白銀百萬兩,以建侯府,鐵衛五百名,可自選任,並代朕巡狩天下,凡有奸佞,無論朝野軍民,均得一體依律究處,如朕親臨。李氏原娶各妻,皆賜公主頂戴車馬。李父重生,母孟氏巧娥,品志高潔,隱於鄉野,賜一品頂戴。   弟李氏小虎,聰慧絕頂,甚得國母疼愛,准收為御兒干殿下,賜號香王,食邑香山王府南面百里之地,儀仗悉尊廷制,惟香王年幼,王府政事,准由逍遙侯攝之!   欽此「李玉虎實在想不到,皇上頒賜的條件這等優渥,內心十分感動,他默默把草稿遞給張出塵,朱如丹道:」大姊,你乾脆念出來讓大家聽聽吧!「張出塵果然大聲讀了出來。   眾人默默聽畢,好半晌一邊的丫頭們爆起一陣歡呼,文一奇更是笑聲如雷,道:「恭喜府主,賀喜公主及各位夫人!」   張出塵與出雲、如丹,都感動得熱淚盈眶。出塵將稿紙雙手奉還平陽公主,道:「皇上愛烏及屋,連姊姊等都沾了光彩,七妹從中穿針引線的功勞,實在讓姊姊感動、感激!」   原來皇上對李府的情況,以及李玉虎的作為抱負,當然都是從女兒那兒聽了去的。否則若單憑那次一面之緣,絕不會有這樣面面俱到的賞封了!   哪知平陽公主竟不居功,反而笑道:「姊姊別這麼說,妹子在父王母后面前,只是實話實說,並無一句誇大之詞,另外二王兄對爺也是推崇得很,曾多次在父王面前進言呢!」   李玉虎沉吟道:「皇上的厚賞,實在令人愧不敢當,這侯爵、金牌、鐵衛三事,是否可以刪除?」   文一奇搖頭道:「在聖上來說雖是厚賞,但實際說來也是順水人情,以本府目前情況,男女執事何止五百?以府主性情路見不平必定會管,哪裡會在乎他是官民?   但有了金牌行事更見理直,有了這五百鐵衛,門下士也有面子,府主似不宜辭讓呢!「平陽公主本有愁顏,聞言笑道:」文堂主說得不錯,爺雖志在做大事,不屑做大官,但總得為下人想想。憑李府的功夫招牌,天下雖可去得,但也只能面對江湖中人,今後有了這塊鐵衛腰牌,在公在私均站得住腳,爺又何必拒人千里呢!「其實,這五百鐵衛還是她據理力陳爭取來的,若是李玉虎不肯接受,第一個難堪的則是平陽公主。   李玉虎歎了一聲,道:「好吧!咱們就照單全收吧!不過,我總覺得老二這個王爺有點不太實在。你真對皇上說了實話嗎?」   平陽公主正色道:「爺,妹子怎敢不照實說!不過母后實在喜歡二爺,他永遠不會長大、永遠活潑天真、永遠能讓人抱在懷裡呵護,才會讓人更愛他呀!只要以後二爺常常進宮,陪陪父王母后,他們才不管其他的呢!」   李玉虎笑道:「香山以南百里之地的食邑,又是怎麼回事?」   平陽公主解釋道:「這個自有戶部安排,不用咱們費心。唯一的不同是這一塊地方的官員,王府可以自行安排,每年所收的錢糧不必再上繳朝廷,直接交給王府作為王府的用度!」   李玉虎笑道:「若是王府不想要呢?」   平陽公主道:「王爺可以下令免除轄下錢糧,百姓不是更高興嗎?」   李玉虎喜道:「真的!那好,小蓉你且記下,將來咱們先免繳三年,試看看成效如何?」   小蓉應「是」,立即登入「備忘錄」中。   文一奇與武昌見已起更,便即起身告辭。   妙法師太也上了樓。李玉虎率眾回到後洞,平陽公主也跟了去。李玉虎笑道:「今天你正式出宮,不回去行嗎?」   平陽公主這才想起此事,「哎唷」一聲叫起來,道:「真的,好煩人哪!蘭兒,你們四個先回去吧!這旨稿也帶回去呈交母后,明兒上午你們再來接我吧!」   胡若蘭四女屈膝告退。   平陽公主攀著李玉虎肩膀,低聲笑道:「爺,你說實話,妹子這四個槍手你喜歡嗎?」   李玉虎在她圓臀上擰了一下,笑罵道:「你愈來皮愈厚了,這種事也請槍手哇!」   眾人走到小樓之下,李小虎在頂上探頭出來,道:「老大,老八來了,還不快去迎接!」   眾夫人一聽,又回頭向外擁去。   不多會,只聽馬蹄聲響,眾人擁出廳外,只見林三郎駕著雙轅車,已然抵達水池邊。   林三郎煞住車子,下來參見了李玉虎及諸位夫人,車廂後面也即刻下來四女一男。   當先一女一身桃紅錦衣新裙,身披斗篷,正是石川金鳳子,另外兩個俠女則是春子、杏子,還有一女則是林三郎的老婆吳麗芬。   一個男的就是石川金鳳子之弟,石川泉。   金鳳子瞧見李玉虎,喜悠悠喚聲「老爺!」疾步上前,□'7d膝便要下跪。李玉虎伸手扶住她道:「遠來辛苦,還沒吃飯吧!快快進來,我為你介紹幾位姊姊!」   眾人回到廳裡,李玉虎一一介紹,金鳳子跪下叩頭,道:「石川金鳳子叩見大姊、二姊、三姊、五姊、七姊,盼各位姊姊多加指正!」   張出塵上前扶她起身,拉她坐在身邊,笑道:「自己姊妹不必客氣,這位可是令弟?」   石川金鳳子招手喚站在門口的石川泉過來,道:「小弟,快來拜見府主及諸位夫人……」   李玉虎俊目閃光,瞥見石川泉雖只十四、五歲,卻生得面目清秀,氣宇不凡,頗有王者之氣,便起身拉他坐在身邊,笑道:「令姊既然下嫁,我便是你的姊夫,以後就叫姊夫好了,這幾位也是姊夫的夫人,你也隨令姊稱呼她們大姊、二姊吧!」   石川泉雖從其姊與丫頭族人口中知道,李玉虎功力深不可測,相貌英俊不凡,但想不到竟俊得令人自慚,又和藹得叫人感激。   他不由大為感動,嫩生生的叫聲:「姊夫!」臉都紅了。接著春子、杏子與吳麗芬也來拜見。   張出塵笑道:「八妹與小弟還未用過飯吧?如玉去廚下看看可有吃的?」   石川金鳳子忙阻止道:「大姊不必費心,妹子等一行因見府內武士冒寒相迎,已在城中打尖用過晚膳了!」   張出塵乃道:「果如此,就早些休息吧!如玉、小佩先帶石小弟到樓上客房安置。八妹的房間在後面已備妥,小蓉就帶八夫人去吧!」   此時,林三郎已將七八件行李搬入,小梅、春子等上去幫忙,除了石川泉的一件之外,其他都搬人後面洞中。   石川金鳳子隨小蓉先行人內,如丹、翠兒自動相陪。李玉虎則親自陪著石川泉上樓,吩咐值班婢女仔細照顧,這才下樓對林三郎道:「今日府內由遼東來了許多兄弟,你夫妻只怕已無可住之處,請先去城裡住一晚,休息兩天,再回濟南吧!」   林三郎領命,拜辭而去。   李玉虎這才又帶了出塵、出雲及平陽公主重返後□'7d.後洞之中,白天張出塵又重新做了安排,讓小蓉、小梅兩人住在李玉虎房外左手第一間,石川金鳳子則安排在她的臥房背後新辟的一間,她隔壁則住著小桃、小芙,對面則是如意、如玉,兩人的隔壁則是小春、小佩。   眾人一大夥擁進石川金鳳子新房,只見室內頂懸銀托合葉夜明珠,四壁均懸著粉紅紗幔,地上鋪著長毛的粉紅地毯、衣櫃、妝台、銅鏡均是新購的雕花紫檀木器,只有一張六尺大床是原石雕成,四根床腿一柱到頂,四周也掛了四片白紗,除卻床頭那一幅,其他三面都有拉索控制,不睡覺時可以拉到床柱旁邊。   床上早已鋪好成套的繡枕、被褥,均是一色粉紅,錦繡鴛鴦,床左牆根則有一道石板雕成的拉門,裡面則是與別房一般的浴室、廁所。   張出塵身為老大,自然關心別人的感受心情,因此她一入房內,便笑著道:「八妹,這暗無天日的石洞住得慣嗎?若不習慣,前面的小樓還有空房也可以住呢!」   石川金鳳子已與小蓉、翠兒、如丹談過,對內洞的佈置已有大略瞭解,而且看到這一房的錦繡新鮮,顯然也是大姊花了心思佈置而成,心中十分感激喜愛,即使有些不習慣,能說?敢說嗎?   她急忙上前行禮,接口道:「小妹十分喜歡這裡的一切,更感激大姊細心佈置,妹子一向不大懂事,今後盼大姊隨時教導才好!」   李玉虎笑道:「大家都別說客套話啦!金鳳趕路辛勞,大家讓她休息吧!夫人你把這兩個丫頭安置一下吧!」   張出塵望望地上的行囊笑道:「老爺,今天就請七妹、八妹睡在你那兒吧!這裡讓當值的小春、小佩陪著春子、杏子好好收拾一下,春子兩人就住在小樓二樓好了。」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好吧!想跟我睡的,隨我來吧!」   石川金鳳子玉面通紅,有點不好意思,平陽公主已是老吃老做,上前拉住她玉手,嗤嗤笑道:「走啦!害什麼羞嘛!老爺那邊有寶貝,包你沒見過呢!」   朱如丹與翠兒「咯咯」大笑,翠兒搶得快,脆聲道:「爺的寶貝誰沒見過?還用得著你介紹嗎?」   這話除了春子、杏子之外都聽得懂,不由都笑開了。   平陽公主「捏」她一把,笑著拉她同行,道:「好,用不著妹子介紹,你去介紹好吧!」   小梅、小蓉早已搶先出去,當前帶路。李玉虎隨後走進,兩人已備妥乾淨衣服、熱毛巾,等著為他抹臉淨手脫衣服了。   小蓉一邊脫解長衫,一邊問道:「爺,要不要洗個澡哇!」   李玉虎搖搖頭,笑道:「中午才洗過的,免啦!你們倆要不要一起睡啊!」   小蓉搖搖頭,低聲道:「奴婢二人就住在門外左手一間,爺若有事,隨時可以傳喚!」   李玉虎拍拍她高聳的胸部,光溜溜躍上床,伸手虛空撥動合葉,把夜明珠蓋住,門口平陽公主與石川金鳳子已然走了進來。   小蓉、小梅又服侍兩人淨身卸裝,兩人最後都脫得赤裸裸鑽入被裡,石川金鳳子卻被上下顫動的水床嚇了一跳。   李玉虎雙手揉摸著左右兩個光滑的香艷肉體,笑問道:「金鳳,你覺得這張床有什麼不同嗎?」   石川金鳳子吁一口氣,嬌聲道:「好奇怪喲!怎麼會動呢?」   平陽公主「嗤嗤」笑道:「等一下動得才厲害呢!爺,你先讓八妹嘗嘗味道吧!」   李玉虎也不多說,一翻身壓俯在石川金鳳子嬌軀之上,吻吻她櫻唇,笑道:「歡迎八夫人回家!」   下面玉杵撥草尋蛇,已悄悄穿入涵洞之中。   石川金鳳子覺得如睡在雲端半空,不太實在,吃他一壓一頂,搖晃得更加厲害,忍不住「哎唷」低呼,緊緊摟住了他的身子。   小蓉、小梅此時已然出去,替他們關上了石門。平陽公主移身湊近,伸手按住李玉虎臀部,用力一壓一放,水床的波濤立時加大許多。   李玉虎感覺金鳳雖有點恐懼,卻也十分興奮,涵洞中漸漸泛起情潮,濕滑起來。   他逐漸將玉杵放到極限,石川金鳳子受到漲滿壓力,忍不住玉肌戰顫,呻吟出聲。   漸漸地她習慣「雲端」的浮蕩自在,週身快活似神仙,媚眼如絲,張開一線,暱聲道:「爺,我好像在天上雲間飄飄蕩蕩,好自在好舒服噢!」   李玉虎隨浪逐漸加強打擊力量,直覺著金鳳的下肢扭動配合得巧到好處,記記頂在在心,必被她主動的研磨夾纏,一緊一鬆之間,竟也頗得奇趣!   他閉目低頭,以天眼觀察發現她和小梅顯然大不相同,洞壁光滑,洞口奇緊,頂端在心特長,扭動之間,花心繞著杵頭打轉,像條舌頭一般舔得人癢到骨髓裡去。   他心裡想:「真是奇怪!怎麼每個人都不同呢?」   他狠狠抽插一陣,石川金鳳子全身疾顫,陰精狂洩,靈魂兒已飛上了九重天。   他又吸又吐的忙了一陣,石川金鳳子喃喃稱謝,沉沉睡去。   平陽公主拉起四周春宮帳,移到床的另一邊,道:「爺,點八妹睡穴一下,讓她好好睡吧!」   李玉虎依言輕拍金鳳睡穴,滾身過去,平陽公主坐起身笑道:「爺,妹子本打算留下蘭兒她們,讓爺盡性,現在打發了她們,只好叫小梅打下手了!」   李玉虎搖頭笑道:「算了,今晚好好睡一覺吧!明兒早些起來,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平陽公主跨坐在黑森林上,待竅內穿入玉杵,立即前後挺動,推起了陣陣波濤。   李玉虎雙手為枕,望著她嬌顏如花,雪肌玉膚,乳浪不停的顫動,不由笑道:「看來你功夫愈來愈熟練進步了!」   平陽公主微皺著秀眉,強忍著呻吟,媚眼中射出萬縷狂熱情焰,暱聲道:「程咬金三爺頭有什麼用?母后說,若誘不出男人陽精,是抓不住他的心的!」   她挺動不過數百下,已然香汗如雨,嬌喘大作,軟軟的趴俯下去,呻吟道:「爺,我不行啦!」   李玉虎抱住她吸一口氣,兩人立即飄飄而起,翩然落在床下。   他把她放在床邊長條玉案上,雙手分握住足踝,緩緩提動數下,平陽公主忍不住大聲「哼晤」暱聲道:「爺,受不了啦!快一點,癢死人了!」   李玉虎天眼一瞧,只見那鮮紅細嫩的肉洞中,細細的肉粒不住顫抖抽動,花心比金鳳為短,也是不住顫動摩擦著杵尖「馬眼」。   他疾急攻擊十幾下,平陽公主玉肌一陣哆嗦,洞內的肉粒一齊咬住玉杵,花心半張含住馬眼,一陣狂吸,忽然由兩臀衝出真精,反向馬眼中投去。   李玉虎運功一吸,只見她膻中所蓄的真元也忽然顫動,眨眼間竟也投了過來!   平陽公主「吁」一口氣,已然暈絕過去。   李玉虎微吃一驚,電般抱起她一同臥倒床上,張口含住雙唇,將真元緩緩傳送回去,不移時激動漸漸平靜,接著合運陰陽和合大法同入定中。   第二天早晨,石川金鳳子首先醒來,張目瞥見兩人赤裸裸交疊而眠,自己卻蓋著一條大絲被,好心移過想替兩人覆蓋,哪知才一轉側,床面立時起了波濤,李玉虎與平陽公主也立即醒轉過來。   李玉虎放開口中的香舌,收回玉杵,翻身仰臥床中,石川金鳳子移過去仍為兩人蓋上絲被,含笑道早,道:「對不起,把爺和七姊都吵醒了,這床……」   平陽公主精神完全恢復,「嗤嗤」嬌笑,接口道:「這床很過□'7d吧?你瞧瞧四周還有更好玩的呢!」   石川金鳳子凝目發現,四周紗幔之上彩繪著許多春宮,不由又羞又奇,「哎唷!」   暱聲道:「這……許多是誰畫的?唉……」   平陽公主指著一「老漢推車」的圖像,笑道:「八妹,我向你推薦這一幅,好過癮呢!」   石川金鳳子瞥了一眼,立即雙手捂臉,細聲道:「這樣子羞死人了!」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魔手拙住「溪頭」,道:「此乃天下最迷人處,給老爺瞧一瞧,何羞之有?」   石川金鳳子「嚶嚀」一聲,緊緊依偎過去,閉著眼不再言語。李玉虎逗弄一陣,耳中聽得外面走動之聲,便道:「外面是小梅嗎?進來吧!」   石門啞然打開,果然是小梅、如玉、小春三人一同進來,要伺候他們起來。   李玉虎親親金鳳、平陽,掀被而起,兩女也跟著下床。穿戴之後,金鳳與平陽公主先行告退,回房梳洗,李玉虎則草草抹一把臉,由小梅替他梳梳頭先行出去。   前廳外面廣場上,新來的十個小徒弟與上百名少女,都在出雲、如丹及妙法師太督導之下,練習拳掌劍法,石川泉則站在大水池邊正在觀望。   李玉虎站在餐廳窗前看了一會,心中忽然一動,對趕來相陪的張出塵,道:「夫人,我覺得咱們李府應該有一套功法,傳給所有的門下男女弟子,將來無論在何處,識與不識,一動手就認得出是自己人,你說好不好!」   張出塵嫣然笑道:「江湖中每門每派都是如此,咱們李府當然也應該有一套特別功法,不過爺會的太深奧,若無大量靈藥為助,只怕門下難有大成。而老爺以本身功力,為他們打通玄關也非長久之計,功夫必須自己苦練才顯得可貴。」   李玉虎點頭,道:「夫人之言有理!不過咱們發展太快,沒法子啊!對了,老二煉的藥怎麼樣了?」   張出塵道:「二爺說,今晚有一爐即可完成,是專門用來滋陰助氣的靈藥,另一爐是助長陽氣的,因缺少一味赤龍內膽,只怕功效比九轉赤龍丸差太遠了!」   她話音才落,身旁突然出現李小虎、琳兒兩人,李小虎脆聲笑道:「現在有法子啦?只是需要老大出面幫個忙才行?」   李玉虎問故。李小虎又道:「這兩天我常去宮內偷查太醫珍藏的秘典,發現老大帶回的一條紅蛇,亦稱『赤龍』,它的口液內丹都可入藥,尤其是五蛇齊備,效果更是宏大。」   李玉虎一驚,道:「什麼?你叫我殺蛇取丹嗎?不行!」   李小虎脆聲笑道:「誰說要殺它們哪?只要把它的口液取出來就成了!」   張出塵道:「口液不是很毒嗎?加在藥裡,豈不成了毒藥?」   李小虎笑道:「五蛇相生相剋,每條奇毒無比,但五蛇口液混合一起,卻又變成壯陽靈藥,你只要讓它們吐出五小杯口液,就可以了。」   李玉虎道:「只取口液倒是可以,不過會不會對它們有害呢?」   李小虎道:「以物易物好啦!每蛇送一粒赤龍丸,它們必然願意。」   李玉虎挽著張出塵,走向後院道:「走,咱們試試看!」   四人走到左側石壁小虎為五蛇新辟的石洞外面,李玉虎叫道:「蛇兒,蛇兒!」   洞內嘶聲而應,眨眼間竄出五條小蛇,一個個昂首望著他,紅信亂吐,似在等他吩咐!   張出塵卻覺得全身發毛退貽d兩步,李玉虎蹲下身子伸手摸摸五蛇的頭部,每條蛇被摸的時候都閉上眼睛,似覺得十分舒泰喜歡。   李玉虎和聲道:「我要煉藥,想借你們一杯口液為引,你們肯不肯哪?」   五條蛇一齊點頭,李小虎脆聲喜道:「好哇!它們肯啦!快去取杯子來吧!」   李玉虎卻道:「別忘了取五粒九轉赤龍丸來!」   張出塵與琳兒一同去取,轉眼間石川金鳳子、平陽公主及小春、如玉、春子、杏子都跟了來。   李玉虎接過小玉杯,每蛇面前放一個,又將九轉赤龍丸放在玉杯旁邊,說道:「這藥功效甚大,可以助長你們的真元內丹,你們把口液吐滿一杯,就吃一粒吧!」   五蛇昂頭望望眾人,張嘴把上唇兩顆長長的毒牙伸入玉杯,閉上眼睛全身一陣抖動,毒牙中立即射出兩股液體,用了盞茶功夫,才將玉桿注滿。   五條蛇張開雙眼,目光中光彩減失,神色似甚萎頓。它們默默吞下杯邊的丸藥,緩緩游回洞去!   李玉虎見狀心中不忍,不由歎道:「謝謝你們!早知會這麼耗神,半杯就可以啦!」   赤紅的小蛇回頭望他一眼,又點點頭鑽入石洞,消失不見。   李小虎接過琳兒拿著的一隻大型玉杯,小心翼翼的把五小杯呈現紅、黃、藍、紫、白五色毒液一一倒入,一陣混合的淡淡清香竟然飄散出來。李玉虎聞到,竟覺得一陣燥熱。   小虎把大杯輕輕搖動,待徹底混合,又倒滿五個小玉杯,再把五小杯倒人大杯,平陽公主忍不住問道:「二爺,您倒來倒去幹什麼?」   李玉虎笑道:「洗杯子啊!要不這樣,五隻玉杯都有奇毒,誰沾上誰就沒命。」   李小虎倒完仍不放心,又把五小玉杯一一泡入大杯,滲了一會才取出來交給李玉虎。李玉虎掌心沾了混合的蛇液,一陣熱氣已循掌心勞宮穴向丹田傳去。   他心中一動,用手指在小玉杯內外揉摸一遍,將上面的餘瀝全部吸入,李小虎又倒了小半杯,笑道:「老大嘗嘗鮮吧!」   李玉虎一怔,道:「能這麼吃嗎?」   李小虎笑道:「你老婆愈來愈多,不多補補如何應付?這是最純最好的,不會害你的啦!」   李玉虎接過去一口吸乾,立覺一股火熱之氣滾落在丹田之中。   李小虎笑嘻嘻的走進後洞,李玉虎起初不以為意,與大家一同去前廳食用早飯,哪知才吃了一半,全身泛起粉紅,週身燥熱難當,汗水滾出,身邊的人都聞到一股溫熱的清香之氣。   李玉虎拍案而起,怒叫道:「小虎,你想害死我啊?」   一晃身,快過閃電,已向後洞飛去。   張出塵等人大驚失色,紛紛施展身法追向後面,餐桌邊眨眼之間只剩下妙法師太、石川泉愕然相顧,不知所措!   而餐桌邊伺候的侍妾也十分關心焦急,均紛紛跟在最慢的石川金鳳子之後向後洞擁去。   後洞中李玉虎正在責問小虎,只聽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害死我嗎?」   張出塵第一個趕到,見李玉虎已然撕去衣衫,僅穿一條內褲,週身雪玉似的肌膚已變成紫紅,內褲如篷撐起,競像煞在長白山初見之時的模樣。   李小虎一臉委屈的樣子,道:「不是啦!我也料不到這麼厲害啊!你讓我回去,咱們合力收收看吧!」   李玉虎怒道:「要是收不下來呢?怎麼辦?」   李小虎聳聳肩道:「先喝杯玉髓靈乳壓一壓,再不行,找個處子收些真陰過來調和一下嘛!」   說著,又轉頭對平陽公主眨眨眼,道:「你不是準備了十六個陪嫁秀女嗎?還不喚她們過來?」   張出塵此時已取來玉葫蘆,遞了過來,李玉虎搖頭拒絕食用,道:「這等天材地寶還有大用,我一個人吃了不見得有多大好處,還是放著,小虎你回來吧!」   李小虎應聲:「得令!」隨即晃身化成一道金虹,由李玉虎頂門投入一閃不見,地上卻留下一堆衣服。   琳兒把衣服拾起來默默走過一邊。   石川金鳳子等人第一次看見他們合體,不由驚奇興奮又是擔心。   李玉虎長長吸一口氣,道:「你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到山頂找個陰冷地方練一練功,最晚下午一定回來。」   說罷,健美紫紅的身軀一晃,已然如一道清風消失不見。   張出塵過去施救過一次,此時知道原委,心中已有成算。她鎮定的坐下,道:「七妹,你和五妹回宮一趟,把幾個秀女都帶來吧!老爺和二爺合力,若是制不住這股純陽熱氣,就需要處子的真陰解救了。」   平陽公主擔心道:「爺不會有危險吧!」   張出塵嫣然一笑,道:「爺只有艷福哪有危險?只是若老爺不知憐惜節制,替他解熱的人卻是危險得很呢?」   眾人都有些不解,張出塵解釋道:「一般的處子哪受得了老爺一擊?漲裂流血還是小事,真陰洩盡,豈不要命?所以才要多準備幾個人哪!」   平陽公主這才放心,拉著翠兒出洞,雙雙施展玄功,兩人週身閃現一紅一紫兩幢光霞,電閃升空而去。   石川金鳳子看在眼裡,驚奇羨慕不已,張出雲坐在旁邊安慰道:「八妹,看你的樣子已經過老爺脫胎換骨的手術,用不了多久,功力就可趕上七妹了!」   石川金鳳子驚喜交集道:「真的,二姊,爺肯教妹子嗎?」   張出塵笑道:「妹子雖位列第八,但和愚姊等一樣平等,老爺怎會不教呢?」   接著她又對小蓉、如玉等人道:「好啦!現在暫時沒事,忙你們的去吧!小英你掌理藥櫃,還不帶人去外堂收拾藥材去嗎?」   眾女應聲出去,只留下小蓉、如玉和新來的春子、杏子。張出塵又道:「小蓉,你帶她們兩個先安排住處,再去領幾套衣服,以後你們兩人仍專門伺候八夫人好了!」   石川金鳳子見大家都無專屬的丫鬟,自覺不便享有特權,便道:「大姊,妹子並不須專人伺候,還是另派工作吧!」   張出塵微微一笑,道:「咱們內府的體制尚未確立,愚姊想待老爺正式與公主大婚後,再行編排,八妹不必在意。」   石川金鳳子這才不再多說,如玉卻道:「長夫人,奴婢覺得如佩、如環、如秋、如詩都頗有才具,對爺也一般忠心不二,對內府有一些貢獻,為何不選她們,都要公主的人呢?」   張出塵一怔,道:「這話怎不早說?現在不嫌晚了點嗎?公主選取了十六名陪嫁秀女,一方面是皇家體制,二方面也是她有心專門訓練了來服侍爺的,你沒見我們瞞著爺,分別去宮裡幾趟嗎?那都是去替她們施醫通穴,增強耐力!」   她語音一頓,又道:「如佩她們四個頗有才具,我才訓練她們負起各項重要工作,希望獨當一面,另謀歸宿的!」   如玉垂頭道:「入了內府和爺這等奇男子接觸之後,世間還有哪個男人可以攻佔芳心?長夫人若是這等打算,奴婢不得不大膽說一句,一開始便安排錯了!」   張出塵笑道:「噢!錯在何處?你快說來聽聽,若真有理,馬上改正還來得及吧!」   如玉跪下道:「長夫人請恕奴婢直言……」   張出塵揮袖發出暗勁,托她起身,笑道:「何罪之有?你跟我也有一段時候了,還不瞭解我的性情嗎?」   如玉垂首道:「奴婢認為,內府如皇宮大內,只有老爺一個男子,若所有女婢均是為老爺準備的,奴婢無話可說。若是想將來把內府的丫頭們遣嫁出去,即使她們逼於無奈,聽命成家,但必無幸福可言。」   張出塵聰明絕頂,一點就透,聽了如玉這席話,心中立即明白。眾丫頭困守內府,日夕所見所思都只有一個對象,而李玉虎又偏偏如此出眾,天長日久,每個人心中都被他佔據,哪還有別個男人的餘地?   她沉思片刻,拍案讚道:「好,如玉,我真的沒看錯!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明早起改弦更張,否則真會造成大悲劇呢!」   小蓉此刻正帶了春子、杏子轉了回來,二女亦換上新領的粉綢衣褲,只有薄薄的兩層裌衣,腰上束著一條同色絲帶,更顯得曲線浮凸,秀麗可人!   張出塵又道:「小蓉,你傳令下去,明兒起內府府門敞開,不再禁止外面男子出入。晨操要外面的鐵衛一起來廣場集合,與女子一同操練!同時從明天起,大門、二門門房,四周的哨崗一律采男女各半的混合編組。」   小蓉口中應:「是!」心裡卻有點莫名其妙。   張出塵又道:「你們一齊出去查看一下馬房一列,還有多少空房?趁現在人多,外面不夠住的,四個人一間,可以調一部份鐵衛進來。將來負責門房工作的裙釵,也可輪班調幾個出去住住。食堂廚下也不必再嚴格限制掌廚的交流,住在裡面的男子也可在內府食堂用飯。這樣的安排,如玉你覺得如何?」   如玉惶恐的紅著臉,道:「長夫人,奴婢哪懂這麼多?不過這一來大家交往的機會增加,所謂日久生情,或者能培養出幾雙幾對吧!」   張出塵笑道:「事在人為,將來出任務時,咱們也采混合編組。對了,上面兩堂也各調十個人去,負責內務清潔工作,就讓她們住下,每日晨間只趕來參加晨操就可以了!」   兩人領命而去,張出塵又道:「二妹、三妹,你倆陪八妹一同去前面看看,順便把情況稟知師父吧!」   三人一同出去,後洞之中就只剩下她和琳兒,張出塵心中一動,對琳兒道:「琳妹妹,你曉得老爺在哪裡嗎?咱們悄悄前去探看一下,好不好?」   方文琳懷中仍抱著小虎的衣褲鞋子,正在發怔,聞言喜道:「好啊!不過我不知道大老爺在不在,只知道小虎爺一定在!」   張出塵笑著起身,牽著她的小手道:「他們合二為一,小虎爺在那,老爺一定在的,走吧!」   兩人晃身拔起,只見一幢彩紅光環中,罩著一大一小兩條人影,直向峰頂飛去!   峰頂面南處有一片凸崖,上面積雪已有數尺,小虎前些時在崖中開了一個大洞,十二隻蒼鷹便是以此為家,住在裡面。   它們也很有規律,除了奉命出巡之外,留守的受到鷹王吩咐,無分晝夜,總有一隻停在洞口,負責替李府守衛!   上一次平陽公主貿然從空中飛來,就受到它們的攻擊,受了一場虛驚。   不過它們認得張出塵,仍然佇立不動。兩人落在崖上,琳兒指指正北,便悄然向前飄去!   ◆ 第五章 脫胎換骨     此時才近辰末,天空中雲濃風緊,十分寒冷。正北有處背陽的凹地蒼松下,積雪半丈,已凍成堅冰。   張出塵隨琳兒悄悄移近,只見李小虎一身精赤,不停往堅冰中央堆放,而李玉虎則埋在冰雪之下,只露出一個腦袋。   而四周的堅冰積雪,一撞到他的身子,有的化水、有的化氣,霧氣中還含著一股子溫香。   琳兒上前默默的替小虎穿上衣服鞋子,張出塵大奇,傳音問道:「二爺,你怎麼又出來了?」   李小虎一臉頹喪,也傳音道:「老大又培養一個陰神,用不著我啦!我又幫不上忙,躲在裡面幹嘛?」   方文琳溫柔的拉著他,摸在自己的心上,兩人不用言語,意念自然交流。不多會,小虎小臉上顯出笑容,摟著琳兒親親,兩人便忙著推運冰雪,繼續往李玉虎身邊添加。   張出塵見玉虎臉色赤紅,汗水滾滾,不過面色肅穆平靜,已達天人合一之境,心中的石塊稍稍放下,又傳音間小虎道:「大爺不要緊吧?能夠化得掉嗎?」   李小虎傳音答道:「不會自焚就是,若想憑坐功化掉,總得十天半月才行!」   張出塵急道:「那怎麼行?明天你倆要去朝堂,二爺你知道嗎?」   李小虎點點頭,雙肩一聳,無奈道:「有什麼法子?他不肯下去找女人化解,只好這麼耗下去了!」   張出塵又傳音道:「我勸勸他好不好?二爺,你先回去瞧瞧,那爐滋陰的藥,若是已到火候,先取出一部份來涼著,另一爐蛇液還沒加進去吧!」   李小虎搖搖頭,張出塵又傳音道:「那好,別全加了,放四分之一吧!寧可藥效少些,多煉幾爐,別太強了,都變成老爺這樣就不得了啦!」   李小虎傳音回道:「好吧!我先下去,老大交給你啦!」   他牽了琳兒,同向峰下飄去。張出塵等了一會,見李玉虎耳邊冰雪均化為熱氣沸水。李玉虎忍不住睜開眼來,想換個地方。   張出塵把握機會,勸道:「爺,別自苦啦!下去先找小蓉她們試試,對您對她們都好,是不是?你可以先分一些真陽,要她們自行煉化,不是可以立即提升她們數倍的功力嗎?」   李玉虎凝目思索片刻,笑道:「還是你聰明!這種反其道而行的法子雖不能治本,卻可治標,咱們去吧!」   他拉住張出塵,功力一發,張出塵只覺全身一緊,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軟墊托裹著,電般向下面飛去,眨眼間已進入後洞。   李玉虎獨自往浴室奔去,口中卻道:「叫小蓉她們先來吧!」   張出塵站在洞口,以傳音向外呼喚,片刻之間小蓉、小梅、如玉、小春、小佩、小英、小芙七女,已連袂而至。   張出塵道:「爺在浴室,小蓉你們六人先去。如玉,你再去問問如佩、如秋、如詩、如環四人的意思,同時請八夫人過來!」   如玉如飛而去,不多會石川金鳳子已先來到。   張出塵拉著她同去浴室,一邊悄聲道:「適才愚姊想到一個治標之法,請爺將吸收的真陽之氣先分入妹子及諸妾體內,你只要依訣將真陽吸收,功力必定倍增,這般運氣的法訣,老爺已教過妹子了吧!」   石川金鳳子忙點點頭,張出塵又道:「怕只怕爺的真陽太多太強,分出一些些來無濟於事,所以還須吸收真陰加以揉合平衡。」   說話之間,兩人已步入後面的大浴室。只見池水上霧氣蒸騰,李玉虎仰臥在水中石樑之上,身上趴伏著一名赤裸的少女,正是小蓉。   其他五女已脫得赤條條,正坐在池邊等候,臉上並無羞意,卻有幾分緊張關心之色。   張出塵傳音對六女道:「若是忍不住熱,就表示已達極限,趕快停止,到上面運功化煉。」   話聲才落,小蓉已呻吟,道:「爺,受不了啦!」   李玉虎雙手握住她的肢腰,向上一托一送,小蓉已平平飛上池子裡面的平台。   小梅疾速上前,舉腿跨過李玉虎的下身,玉手握住又燙又漲,煞氣騰騰、色正發紫的玉杵,挫腰坐了下去。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幾乎令她失聲,她暗暗咬牙忍住,一坐到底,立時有一股火燙的氣流,由「馬眼」直向花心之內射去!   她暗暗蠕動花心,吸收真陽,並迅速向全身搬運,直到週身漲滿,才挺腰站了起來。   李玉虎忍不住讚道:「好丫頭,真有一手!」   小梅垂眸一笑爬上平台,盤坐在小蓉身邊。   接著小春、小英、小芙、小桃二上去。不到半個時辰,平台上已坐滿六名赤裸裸的美人。   此時,如玉已帶來如佩四女,張出塵悄然出去,以傳音吩咐四人去老爺的房中等候,同時又讓如玉排在石川金鳳子之後等著接手。   石川金鳳子看了甚久,已得訣竅,待小桃離開,立即下池接棒。李玉虎體內燥漲稍消,一邊輸吐,一邊為她拍打胸前背後的穴道增加容量,她勉力支持了兩盞茶功夫,方始起身。   如玉接著下池「坐蓮」,一邊吸收熱力一邊搖動下肢,李玉虎也為她拍打一番,直到感覺全身已然漲滿,如玉才依依不捨起身。   張出塵望見李玉虎身上紫紅已轉桃紅,芳心中鬆了口氣,拉他上來,李玉虎已可勉強收回玉杵,便任她偎過來,摟住虎腰,一同走出浴室。出塵低聲笑道:「看到爺這般神勇,妾身心靈振動,若不是為了孩子,真想以身試法呢!」   李玉虎擁著她走向臥室,正色笑道:「這怎麼可以,這股熱力非比等閒,一傳過去,只怕小命都沒有了?翠兒和平妹呢?還沒回來嗎?」   張出塵道:「快啦!不過現在妾身已找來四個,老爺您先收下來吧!」   李玉虎奇道:「夫人又變什麼花樣?內府的人還不夠多嗎?」   張出塵笑道:「她們也是內府的人哪,只是還未被爺寵幸而已!」   李玉虎不同意道:「什麼話嘛?內府近兩百多少女,難道個個都得被我臨幸不成?」   張出塵笑道:「這四人是如詩、如佩、如秋、如環,她們是本府精英幹部,對爺敬愛有加,爺若是拒而不納,只怕很難收場!」   李玉虎知道,如詩繪畫雕刻頗有可觀,目前負責帶領雕玉冶金;如佩、如秋分掌檔案、帳目,頭腦清細聰敏;如環掌通訊、飲食,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話已說開,若不答應,實在難以善後。   李玉虎歎口氣,捏捏出塵的圓臀,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最好給我記住!」   張出塵推推他,要他進去,口中低笑道:「是,老爺,妾身下次不敢了!」   小虎此時送來一大海碗藥糊,清香撲鼻,道:「等會老大先暫時別管她們,由出塵姊負責每人餵食一匙,補氣滋陰,一切等老大平衡過來再說。」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你就是會出歪點子,這一匙藥能抵得上人家的虧損嗎?」   李小虎「咳、咳」兩聲道:「大約差不多吧!不過以後你再分潤一些,不就成了?」   張出塵推著玉虎入房,傳音道:「妾身等會再去,免得她們尷尬,四妹、七妹大約也快到了!」   李玉虎進房一瞧,室頂的夜明珠兩邊的銀翼都已蓋上,在別人眼中一片漆黑,真是伸手不辨五指,但李玉虎看來卻仍纖毫畢現,絲毫不受影響。   他悄然走近床邊,只見如詩四女已脫得赤裸裸,各自坐在床邊紫檀木椅上,臉上雖有羞意,卻無懼色,更多的表情則是喜悅與期待。   他悄然用傳音對四女道:「本座誤食蛇液,身體有些變化,如玉要你們獻身施救,是出於自願嗎?」   四人循聲顧視,雖看不見府主的人影,卻一齊點頭認真誠意的答道:「奴婢確實出於自願,請府主勿疑!奴婢等敬愛府主,並無奢求,只求與如玉姊、小蓉姊一般,永遠留在府內,伺候府主及諸位夫人!」   李玉虎道:「你們的情意忠誠,本座十分感激,別的不敢妄言,但在有生之年,誓必愛護照顧大家,維持一家的和諧繁榮。」   四女一齊下跪叩頭,道:「多謝府主垂愛,奴婢得此一言,雖死無憾!」   李玉虎揮手托起四人,道:「如詩,你先過來吧!」   如詩嬌應聲「是!」舉步循聲走來!   李玉虎接住她伸出的手,如詩已溫順的依偎過來,雙方肉體一接觸,都不由爆發出一陣激動。   李玉虎猿臂一舒,擁住纖腰,向後一翻,一同滾落水床之上,在波浪起伏中,李玉虎已吻住如詩的櫻唇。   如詩的興奮緊張自不待言,不過她顯然已受教導,主動的展開雙腿,將身體上最隱秘的地方,自動的奉獻出來。   李玉虎已是開苞「專家」,憑著肌膚的感覺,便已準確的測知對方反應,他極力忍住瘋狂的衝動,運功約束玉杵,以「撥草尋蛇」之式悄悄探路、入洞,再遂漸放大,緩緩的提、撥、研、磨,如詩初時雖受巨痛,但瞬即被一陣前所未有的癢、酸刺激代替,興奮得無以復加,滋味更難以形容。在水床上她自覺得像一塊浮木,只知緊緊纏繞攀附,在乍沉乍浮之間陡然肉麻骨酥,在一陣急勁的顫抖哆嗦後,一切便歸於虛無!   李玉虎下吸上吐,把如詩的處子真陰吸收過去。   如詩幽幽醒轉,全身雖有虛脫之疲,卻又覺心靈輕鬆平靜無比,她低低喃喃的說了句話,便即昏睡過去。   張出塵由門外飄然而入,目光亦如李玉虎纖毫能見,她拿起一匙藥糊,倒入如詩口中,又叫玉虎用真氣吹入,點了如詩的睡穴,把她抱了出去。   如佩三人只能聽聲辨位,此時藉石門開合透入的微光,看見有人閃入,卻不知來者是誰,不一會那人抱了如詩出去,房門重又密合。   如佩心中正在驚奇,耳中卻聽見府主的傳音,道:「如佩過來吧!」   如佩挺胸摸進床邊,纖手被一溫熱大手輕輕一握,她已身不由己的飛上床去。   在猝不及防之下,如佩驚叫出聲,卻聽見府主溫和的道:「你害怕嗎?……」   如佩主動的橫身上去,抱住一具滾燙裸體,低聲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求府主的玉體早些康復!」   李玉虎猿臂輕舒,將她擺平,依法炮製,不多會她和後面的如環、如秋,都步上如詩後塵。   張出塵把如秋送入隔壁,又走進來,只見李玉虎已盤坐床上,正在凝神調息。   她靜靜等了片刻,待玉虎睜眼,才凌空撥開寶頂銀翅,讓珠光放出,一瞧他身上仍泛桃紅,便道:「看來這四個丫頭功力太淺了。不過四妹、七妹已率十六名秀女到來,爺……」   李玉虎苦笑搖頭,道:「先喚翠兒和公主來吧!我先把熱力傳給她們,就不必蹭蹋這麼多人了!」   張出塵莊容正色道:「爺這麼說就大錯特錯了!妾身等能嫁給您,可沒一人有被躇蹋利用的感覺。丫頭們也是心甘情願的,為婢為妾都覺得幸福快樂!爺只要不存始亂終棄之念,這『躇蹋』二字實在用不上!」   李玉虎燥熱起來,氣道:「別說教啦!去叫翠兒、平兒來吧!」   張出塵忙到門邊以傳音呼喚,翠兒及平陽公主已飛快帶著一隊宮裝少女趕了過來。   張出塵見狀忙迎上前,以傳音道:「爺生氣啦!你二人先進去吧!丫頭們先在外面候著吧!」   翠兒與平陽公主進去,順手關了石門。翠兒三兩下除了衣衫飛身過去,摟住李玉虎笑道:「大姊說爺在生氣?是氣妹子來晚了嗎?」   李玉虎歎道:「我哪敢生你們的氣?出塵是誤會了,要說生氣也只是氣自己,好端端害大家跟著受罪!」   翠兒推他躺下,跨坐上去,「咯咯」脆笑道:「這叫受罪?有人盼都盼不到呢?   快嘛!……「李玉虎伸手握住她的肢腰,不讓她亂動,穿入玉杵,道:」這次不同往日,乖乖坐著,全心吸收真陽之氣,等無法忍受之時,再去一邊搬運溶化,功力或有很大進步。「翠兒依言瞑目,只覺那「馬眼」之中不停的冒出熱氣,燙得她花心亂顫,幾乎忍不住起身避隍7d.幸虧李玉虎已有警告,她咬牙忍耐,不停的搬運,直到四肢百骸都充滿熱氣,方始起身爬下水床,走到一邊角落坐下消化!   平陽公主接著上去,也吸了個漲飽。李玉虎見她全身已如水淋,膚色也已泛紅,猶不肯罷手,便自動收回玉杵,雙手托住她向外輕輕一拋,已將她安安穩穩的拋在翠兒身邊。   石門適時打開一線,一名全身赤裸、腰上只圍著一條毛巾的女子,已垂頭走進門內。   她疾速走到床邊,蹲身行禮,細聲道:「奴婢蘭兒,特來伺候老爺!」   李玉虎正在閉目內視,與陰神交談,聞言睜眼見胡若蘭酥胸半露,正與床齊,嬌顏帶羞,眉目間飽含春意,不由心弦大震,食指大動,道:「姑娘才華高,令人激賞歎服,如此做法實在委屈了……」   胡若蘭嫣然一笑,伸手拉下腰上的毛巾,滾身翻上水床,「哎唷」一聲,抱住李玉虎赤裸發燙的前胸,「嗤嗤」笑道:「這床好怪!下面真的有水嗎?」   李玉虎也不由破顏而笑,道:「當然……」   胡若蘭用力扭動幾下,擾起陣陣波濤,口中發出陣陣嬌笑,道:「聽主子說老爺這兒有個水床,奴婢還不信呢!想不到一點不假,好好玩哪!」   她表現得十分成熟鎮定,對李玉虎也像十分熟悉親密,毫無陌生羞怯樣子,立時讓李玉虎大感輕鬆,心情也跟著開朗,笑道:「公主什麼話都對你說嗎?」   胡若蘭用纖手在他裸胸上輕輕劃圈,媚笑道:「主子對奴婢情同姊妹,無話不談,連爺的特徵都詳詳細細的對奴婢說過。」   李玉虎大奇道:「我,有什麼特徵嗎?怎麼自己都不曉得?」   胡若蘭媚眼瞇細「嗤嗤」笑著,纖手順著小腹溜下黑森林區,輕輕摸著已露出一半的玉杵,忽然道:「不對啊!主子說,爺的這個平常是看不見的,怎的在這裡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也伸過手去撫摸,一摸到小溪水漲溢滿,忍不住翻身把她壓住,悄悄的把玉杵放了進去。   胡若蘭閉起美目細細品味,暱聲道:「第一招『靈蛇入窖』,乾淨俐落果然不凡。第二招『七十三變』,哎唷,媽呀!變慢一點嘛!」   李玉虎放鬆玉杵,尺寸陡然變粗變長,胡若蘭忍不住花容一慘,哎唷出聲。   李玉虎緩緩收起一點,笑道:「對不起,對不起,這招叫七十三變嘛!為什麼?」   胡若蘭漲痛稍減,聞言答道:「人家都說孫悟空會七十二變,其實還有七十三變呢!爺知道嗎?」   李玉虎搖頭,笑道:「不知道,你說說看!」   胡若蘭笑道:「孫悟空有一金箍棒,不用時變小放在耳朵裡,用時迎風一展,要多長便有多長,是為第七十三變。爺這一個金箍棒不也是第七十三變嗎?」   李玉虎大笑不止,半晌方道:「你真是個說書的材料,編故事瞎掰的本領讓人歎服!」   胡若蘭得意的望著他,眼光中射出萬道情絲與他的目光糾纏一起,李玉虎心弦一振,俯首吻住櫻唇,好半晌方才抬起頭來,又道:「蘭兒,謝謝你!經你這麼一掰,心裡輕鬆多了,要不然總覺得自己不是東西,躇蹋了你們的清白和生命!」   胡若蘭用纖指封住他的口,道:「爺是人中之龍,奴婢等俗凡婢子,能得爺一日垂愛,一次簍b幸,終生亦可無憾,更何況日後能日夕隨侍左右呢!奴婢往日的確不將一干男子看在眼裡,哪知自瞧見老爺,竟然難以自抑,明知自己身份地位難圓癡心迷夢,卻仍然經不住的妄想,所以公主一說要招陪嫁秀女,奴婢立刻報效,舍妹與田甜也是一樣。」   她語音一頓,又道:「而今,天賜良機,爺若不肯垂幸,奴婢等才真怨呢!」   李玉虎聽了這段敘述,深為感動,他柔情似水的輕吻著她,低聲道:「我哪有那麼好?你太抬愛了……」   胡若蘭媚笑著四肢糾纏著他,暱聲道:「不管啦!反正你是我們大家的寶貝,現在是我的寶貝,快變第三招吧!」   李玉虎又笑了起來,問道:「第三招叫什麼?」   胡若蘭媚笑道:「第三招『輕風細雨』……」   李玉虎會意輕提緩進,奔馳一陣,「蹄」聲斷急,波浪推動更疾。胡若蘭隨波蕩動,漸入佳境,喉中「咦、唔」作響,又道:「第四招『風勁雨急』,爺………   爺……「李玉虎依言」風勁雨急「,口中卻又問道:」還有第五招,第六招嗎?「胡若蘭嬌喘已急,斷續低吟道:「第……五招……『戰鼓動天地』……第六招……『天旋地也轉』……第七……爺……我魂飛矣……」   她說著一陣疾抖,魂兒果已飛上了半天!   李玉虎上吹下吸忙了一陣,胡若蘭眼皮眨動、氣若游絲、嬌弱無限的低聲道:「九霄雖美,高處不勝寒,爺,奴婢欲眠,君且去找妹子來吧……」   張出塵適時端著藥糊與小蓉一同進來,小蓉身後又出現了一名身裹毛巾的女子,正是胡若蘭的妹妹胡小倩!   出塵餵下一匙藥,李玉虎運氣連吹兩口,將藥糊灌下,小蓉上前抱起胡若蘭,與張出塵一同出去。   小倩顯然也受了教導,對李玉虎熟悉異常。她活潑的一滾上床,在浪波上起起伏伏,「咯咯」笑道:「哇,好舒服啊!爺,請上來吧!」   李玉虎料不到她這般大膽,但不便表示出來,依言趴俯上去,小倩解貽d胸前的毛巾,雙手摟住立即送上一個熱情無比的香吻!   李玉虎依舊使出第一招、第二招,只覺映d內濕滑緊小,花心柔軟如綿,微一旋轉,小倩移開口唇,咋舌叫道:「哎唷,『天旋地轉』,爺怎可以一上來就變招式,人家受不了啦!」   李玉虎原以為胡若蘭精於說書講古,自己私下瞎掰,哪料到小倩竟也知道,不由奇道:「怎麼?你們都知道這些嗎?」   小倩挑眉笑道:「家姊根據主子的敘述,不但定出招式名稱,而且還研究了一套破式呢!她剛才沒招供嗎?」   李玉虎笑罵道:「平兒也真三八,這閨房中事,給你們姊妹講幹嘛?」   小倩笑道:「主子是拿伺候皇上的規矩來訓練我們,還請老太監替我們十六人上過課呢!爺應該高興才對啊!」   李玉虎歎口氣道:「公主的用心我知道,可是我本性並不好色,所以也不必刻意安排溫柔鄉,討好我的!」   小倩道:「主子也不是刻意安排,實在是皇家規矩,必須維持公主的體面威儀,老爺可不能錯怪了她!」   兩人談談笑笑,不僅肉體密合,心靈上也漸漸失去距離。小倩在下面聳動肢腰,推波助瀾,竟愈動愈起勁,愈起勁愈覺刺激興奮,忍不住漫聲呻吟,如歌似訴,道:「爺,這床真美,奴婢快要瘋了!」   李玉虎依著「招式」,「輕風細雨」之後,才不過剛剛施出「風勁雨急」,小倩已經攤了!   他急忙吸去陰精,將她吹醒。小倩喘口氣笑道:「奴婢第一次上陣,成績不如理想,請爺多多包涵!」   李玉虎安慰她道:「已經很不錯了……」   小蓉又帶了一名秀麗少女進來,先依例喂小倩吃了匙補氣滋陰的藥糊,便抱她出去。   那少女顯然也受過訓練,大大方方的行禮道:「奴婢名喚小麗,請老爺垂憐!」   她見李玉虎一身汗水,便解下自己腰上的毛巾,溫柔的為他擦抹,自動的獻上櫻唇。   李玉虎此刻已成騎虎之勢,只好來者不拒,繼續努力,一連又收了小麗與田甜的真陰,查覺自己體內熾熱已去,陰陽已達平衡,未等小蓉進來,便傳音道:「我現在已然恢復正常,快快告訴夫人到此為止吧,我要開始練功了!」   其實張出塵也在外面,聞言進來一瞧,他身上肌膚確已恢復正常,便道:「報告老爺一個好消息,小蓉、如玉她們均已收功,功力皆已精進不少呢!」   李玉虎仍俯在田甜身上,餵她吃下一匙藥,才道:「她們八個虧大了吧?這藥還管用嗎?」   張出塵道:「如詩四人已然起身,雖然有些虛弱,虧損並不嚴重,調理個兩三天必可復原,爺放心吧!」   李玉虎這才抽身起來,小蓉進來把軟弱熟睡的田甜抱出去。如玉走進來,打了一個玉盆水,為他擦洗身子穿上衣服,李玉虎道:「好啦!你們都出去吧!我得坐息調理一下,晚飯時再叫我吧!」   張出塵為他蓋住珠光,小蓉則換過床上染滿血絲污物的床單,才一同出去。李玉虎盤坐在一旁的玉案之上,瞑目全神內視,會同陰神,調運陰陽。   晚飯之前,翠兒與平陽公主雙雙醒來,兩人相視一笑,自覺功力大有進境,心中念頭一動,盤坐的身體立即被一紫一紅兩幢光霞包沒,冉冉升起兩尺,緩緩在室內飄飛一圈,又不約而同的落下地,穿上衣衫。   兩人默默望著李玉虎,只見他週身寶光隱泛,肌膚如同潔白無瑕的磁器平整光滑,竟無一絲皺紋,只有滿頭秀髮、兩道劍眉黑中帶彩,眉心那顆紅痣和胸前兩粒乳頭鮮紅透明,宛如寶石一般!   他裸身合什盤膝而坐,股臀卻離開玉案三寸有奇,翠兒與平陽公主都有同樣感覺:「這哪裡是人?簡直就是個『神』哪!」   崇愛敬仰之心油然而升,兩人柔情萬種癡癡的望著他,再也收不回目光,若不是怕驚動,她們幾乎想上去摸觸檢定,再頂禮膜拜一番。   或許是受到兩人氣機的影響,李玉虎合著的長睫毛一動,軀體也離案繞行一周,雙目睜開,對兩女微微一笑,竟懸空站起身子,虛空舉步像踏著階梯一般走到兩女面前。   兩女大為激動,齊喚聲:「爺!」,便撲入玉虎懷中。翠兒脆聲道:「爺,你已由有相進入無相了嘛!這是最高境界啊!」   平陽公主不懂,一面摸著他左胸之上的「紅寶石」,一面問道:「什麼有相?   無相?五姊說清楚好嗎?「   翠兒喜孜孜道:「爺的真氣原是紫色,後來又變金色,現在已沒了顏色。有顏色是有相境界,無色是無相境界,懂嗎?」   李玉虎笑著打了平陽公主頑皮玉手一下,掐掐對方的玉臀,笑道:「管他有相、無相,我還是我……」   平陽公主發覺他胸前的「寶石」原甚柔軟,一經摸弄竟也變硬,雖然被打還是忍不住低頭咬住它,輕輕的吸吮起來。   李玉虎肌膚一抖,笑罵道:「還皮,這一天瘋得還不夠嗎?」   翠兒拿來衣褲為他穿著,平陽公主一邊替他扣扣子,一邊「嗤嗤」嬌笑,道:「爺別冤枉好人,妹子只是吃了一肚子氣,哪有瘋過!」   李玉虎摟著細腰,笑道:「要瘋也得吃過飯哪!爺一天還未進半粒米呢!」   翠兒搶前拉開石門走了出去,才到客廳,便見張出塵由後院走了進來,道:「爺呢?……」   說著,便望見李玉虎與平陽公主並肩而出,喜道:「爺,太好了,快到前面用飯罷!」   四人到了前廳,看見出塵、如丹、石川金鳳子及妙法師太、石川泉等,自然免不了一番問候。   李玉虎望望侍立一旁的小蓉、小梅、如玉、小春等,個個精神抖擻、眉含春彩,肌膚更見瑩白,心知她們大有進境,卻不由為另外八女擔心。   張出塵玲瓏心肝,見狀笑道:「她們還在後樓上休息,爺吃過飯去瞧瞧好了!」   李玉虎見有妙法師太及石川泉在座,不便多說,只點點頭,問平陽公主道:「明天如何安排,皇上有旨意嗎?」   平陽公主笑道:「父皇說,老爺和二爺最好能趕上明日早朝,由父皇當眾宣旨比較正式隆重,下午在內宮行文定之禮,晚上舉行家宴,希望各位姊姊都能參加!   若是爺不願上朝,只參加下午和晚上的也可以!「李玉虎歎口氣,道:」皇上這般尊重咱們家、咱們也不能太過矯情,只好勉為其難了,只是上朝的禮節一概不知,如何是好?「平陽公主吁一口氣,笑道:「這點不用擔心,班房之中自有司禮太監為爺解說,陪同入朝,只是要爺行三跪九叩大禮,實在……」   李玉虎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頭,道:「入境隨俗,何況他還是我老丈人呢!   拜一拜也少不了半兩肉,有什麼好委屈的!「妙法師太讚道:」府主胸懷寬大,不亢不卑,真是人傑!聖上有識人之明,處處尊重別人,不愧是個好皇帝!「張出塵道:「七妹,宮中規炬愚姊等也不懂,這文定禮愚姊只按一般習俗準備了十六色禮品,不知夠不夠!」   李玉虎奇道:「文定納彩,原來要送禮嗎?我以為交換一個信物就行了呢!」   妙法師太笑道:「貧道這三個徒兒是白白送給你的,你以為每個老婆都這麼容易娶到手嗎?」   李玉虎窘笑道:「抱歉!以前不知道有這規矩,現在補送如何?」   翠兒笑道:「那我也要一份!」   李玉虎奇問道:「你又沒有家人,禮要送到哪裡?」   翠兒笑道:「我自己收著不行哪!」   眾人大笑,張出塵道:「別打岔,咱們正事還沒談呢!七妹,你說話啊!」   平陽公主笑道:「隨便啦!反正妹子已有這裡了,禮品多少都嫁定了,誰敢說話?」   張出塵笑道:「皇家富有四海,自然不像一般百姓家的禮物,但若是不合禮制,豈不令朝臣見笑?」   李玉虎奇道:「夫人怎會想到十六色呢?你準備的是什麼?我怎麼一點不曉得?」   張出塵笑道:「妾身是管家婆嘛!這些小事何勞老爺費心?妾身所以備十六色禮是因為聽七妹說,皇家準備了十六個陪嫁秀女。至於禮品,都是舊有的東西,計夜明珠、水晶暖玉塔各一對、白玉茶具兩組、玉雕佛像一雙、金獅金鳳各一對、黃藍綠紫五色寶石項鏈各兩串、瓚石戒指兩隻、翠玉斑指一對、萬年溫玉珮兩塊、金手鐲一對、百年老參兩盒,共計十六樣,不知道夠不夠?」   翠兒不識貨,首先笑道:「哇!都是些石頭哇!一樣吃的、穿的都沒有,成嗎?」   李玉虎也笑道:「對!加兩壇猴兒酒好了,讓老丈人也過過酒癮,翠兒,你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去陪他乾一杯呢!對不對?」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平陽公主想不到禮物這般豐富貴重,心中十分感動,忙道:「大姊,太貴重了吧!只怕父皇要娶媳婦也拿不出這份彩禮呢!」   接著,她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道:「本來妹子還準備了十六色的……」   翠兒笑道:「你準備十六色幹嘛?要回送咱們老爺嗎?」   朱如丹忍不住道:「五妹,七妹是怕咱們沒準備,所以特地備置,替咱們爺做面子的!」   張出塵笑道:「那也好啊!咱們加在一起共三十二色,一定更轟動!不過這禮如何送法,還得七妹指點一下。」   平陽公主笑道:「妹子那十六色與大姊備下的不能相比,不必拿出來了。明日五更以前爺與二爺騎馬,十六色禮,用紅紙寫妥禮單,交爺帶著禮物用車裝去,另選十六對男女護衛隨行,到了午門自然有人接待。今晚妹子把蘭兒、倩兒四人留下,明日讓她們扮做女護衛更好!宮裡的規炬她們都懂得的!」   眾人飯罷移坐客廳,小梅等獻上香茗,忽道:「爺,奴婢幾個也做護衛,跟去開開眼界可好!」   李玉虎笑道:「這差事很苦呢!我瞧你們等晚上隨夫人進宮晚宴時再去吧!」   張出塵道:「她們難得出趟差,爺這麼疼她們幹嘛?反正中午散朝之後,爺和二爺留下,她們要先回來,等晚上再去就是!」   李玉虎笑道:「隨你們的便,只怕去過一趟就不想再去了!」   張出塵道:「好啦!小蓉你算算人數,傳令出去,叫外面馬上也選十八個人,兩人趕車,十六人騎馬,明晨四更天出動。」   小蓉喜孜孜屈膝應是,下去辦事。李玉虎見天色已晚,便道:「公主老婆,你擺駕回宮吧!」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對小梅道:「好啦!叫幾個丫頭出來吧!老爺在趕人了!」   小梅「嗤」聲而笑,走到小樓喚人,小舂則去外面通知備車。   張出塵趁機把昨夜的決定報告李玉虎,李玉虎讚道:「這樣才對嘛!咱們這兒又不是皇宮,我也不是皇帝,弄那麼多女人在府裡做什麼?我想明春,咱們要把兩邊的平房加蓋二樓,叫一些年輕小伙子都搬進來才行。」   不多時,小梅在前帶了十二名宮裝少女出來,一個個都對李玉虎等人屈膝行禮招呼。李玉虎仔細一瞧,只認得其中有三名是如字輩的,其他九人雖一般眉目如畫,頗有姿色,卻不認識!   他站起身來,陪平陽公主出去。平陽公主最後上車,依依不捨的揮手而別!   李玉這才低聲問張出塵道:「公主從那裡找這些人,看樣子內功內力都已有點基礎了!」   張出塵笑道:「三個是如字輩,五名是隨師父由玉女宮來的,還有四名是爺從八大胡同救出來的。她們都服過培元丸,妾身等也替她們通穴築基,內力當然有一些了!」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來你們也都幫著搞鬼啊!」   張出塵笑道:「連二爺都有份呢!他沒告訴您嗎?」   李玉虎歎道:「我瞧他離我愈來愈遠了,今天早上竟發現他不能與我契合,陰神十分排斥他呢!」   張出塵未到這種境界,雖難體會內情,卻十分憂心,問道:「真的!有沒有關係呢?」   李玉虎搖搖頭,道:「對我是沒有關係,對他就不清楚了。過幾天得好好和他溝通一下才行!」   說著,便對妙法師太道了晚安,向後面走去。   眾夫人隨後而行,李玉虎道:「小佩,你去叫蘭兒、小倩她們四人來我房裡,明日要帶她們上朝,可得先替她們治一治。」   他獨自回房不久,小蓉已托了玉盤進來,玉盤中有四小杯「玉髓靈乳」,四顆九轉赤龍丸,小梅則隨後抱了一疊毛巾,服侍他入浴!   浴罷,李玉虎習慣的運功,震落身上的水撤b,小梅則舉起一條用毛巾做的袍子,為他套上。   李玉虎第一次穿,奇道:「這是什麼衣服?滿方便呢!」   小梅笑道:「是八夫人帶來的。據她說,是親手在濟南替爺做的,名叫浴袍,專在洗澡之後穿的。」   李玉虎笑著將前襟交叉,疊掩胸前,小梅替他柬上帶子,覺得十分輕便舒服,便道:「真不錯!明兒大家都做幾件穿穿吧!」   走出浴室,只見胡若蘭四人都一身宮女裝扮,神態楚楚,眼圈發黑,頗是動人!   四女一齊屈膝行禮。李玉虎笑道:「公主交代,明日要你們扮做護衛,隨我上朝,我怕你們虧損過甚,支持不住,所以想利用今晚先替你們醫治一下。」   四女齊聲道:「多謝老爺垂憐,奴婢支持得住!」   李玉虎笑道:「瞧你們眼圈都變黑了,還嘴硬呢!別多說啦!現在一齊脫了衣服上床去吧!」   四女齊聲應「是!」大方的卸了衣裙,脫得一絲不掛,仰天臥倒床上。   李玉虎望著這四具曲線浮凸的嬌軀,食指不由有些蠢動。他忙吸一口氣靜定心神,站在床邊舉手輕輕一招,近處的胡若蘭已平空滑近三尺。   接著又輕輕一拂,其他三女一齊轉動身子露出臀背,李玉虎凌空連點,已點中三女睡穴讓她們先行睡去。   李玉虎對小蓉道:「替她們蓋上被子,你們也去休息吧!吩咐值班的,明晨四更叫大家起來!」   小蓉、小梅依言退下。   李玉虎將九轉赤龍丸餵在胡若蘭口中,又餵給她半杯靈乳,另半杯含在自己口中,雙手虛空一抓,將若蘭凌空托起,「噗」的將靈乳噴了過去。   玉髓靈乳化成一片霧氣,將胡若蘭由頭到腳全部包沒,無形的真氣已緩緩浸入毛孔之中。李玉虎一手虛抓,一掌輕拍,不多會已拍遍全身穴道。   胡若蘭初時凌虛,芳心中有點慌亂,但馬上體會到看似空無一物的裸體之外,像有一層厚厚的氣團將自己裹住,而初人腹中的靈丹也漸化成一股熱氣,循著經脈在拍打的掌力引導之下,遊遍全身,而由皮膚上透入的清涼,更讓人週身微癢,舒服爽快,自覺著氣力大增,與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她知道這正是「脫胎換骨」之術,因為平陽公主告訴過她們,經此一關則青春永駐,再也不會衰老了。   她內心十分感激,卻也有一絲疑惑,府主大老爺為什麼這麼好呢?   李玉虎神目如電,明察秋毫,發現她目光中雖有感激之意,但秀眉微皺,似也有疑惑之色,乃微微一笑,道:「快把眉頭放開,心中想些快樂的事情,否則臉上就永遠留下一副憂心疑惑的樣子了!」   說著,伸手輕輕撫平她的雙眉,又順手捏弄了一下微凹的鼻樑。胡若蘭微微報以微笑,覺得他的手火燙,像有一股極大的吸力,在鼻上摸過,頓使整個鼻子都有些漲痛。   她不敢再存疑念,只是極力保持著甜美的笑容。李玉虎心中一動,將她放回床上,雙手齊施,將整張臉捏弄一遍,又噴上一些靈乳,雙掌替她捂了一會。   胡若蘭覺得臉上火辣辣,到處都漲都痛,直到噴過靈乳疼痛才止,而府主的雙手竟如燙斗一般,配合著那片清涼,令人溫暖燙貼。   李玉虎拉她起身,擁著走到大銅鏡邊,笑道:「這樣子你滿意嗎?」   胡若蘭疑惑的望向鏡中,發現有個半身的裸體美人,竟然已不是自己,因為原本較窄的額頭已然寬隆,稍凹的鼻樑已然挺起,鼻尖圓翹,有些俏皮,鼻孔已然不見,下巴微圓,唇若塗丹,微笑之下唇角上翹,玉頰上竟出現了兩道窄長的酒渦!   她大吃一驚,鏡中人也立即現出一副驚奇可愛的表情。她大惑不解的摸摸臉,鏡中人竟也把手伸到臉上。   她轉頭望望府主老爺,見他一臉頑皮可愛令人心動的笑容,忍不住再轉頭望向鏡內,道:「老爺,這是……真的我嗎?……」   鏡中人也是口唇齊動,樣子表情美麗可愛極了!她陡然換了一種男人嗓音,粗重的道:「你這丫頭是誰?……」   鏡中人也配合得天衣無縫,但表情卻有些苦澀。李玉虎「哈哈」笑道:「你真的不認得自己了嗎?看來我手術十分失敗,要不要再改回來!」   胡若蘭連忙搖手,急道:「不要,不要,這樣子太可愛了,我不要放棄,老爺,我可以永遠保有它嗎?」   李玉虎由後面摟著她的細腰,笑道:「當然!除非再動手術,你永遠就只好這樣子了!」   胡若蘭大聲歡呼,回身摟住李玉虎,熱淚盈眶的道:「謝謝!謝謝!奴婢能保有這副面目,雖死亦無憾矣!」   李玉虎低頭吻住她的紅唇,胡若蘭立即把香舌伸了過去,糾纏一起,同時悄悄拉□'7d他的浴袍,將赤裸的身子緊緊的纏過去!   李玉虎也一時食指大動,一手托住她的圓臀,一手托住大腿向上一抬,胡若蘭會意,雙腿一張,已絞盤在他的腰臀之間!   李玉虎施出頭兩招「靈蛇入窖」「七十三變」,立時將涵洞之中的空虛填滿。   胡若蘭雙手攀住府主的脖子,上身後仰,「咯咯」嬌笑,李玉虎雙手則圈住她的大腿,一送一放,兩人立即「輕風細雨」,纏綿無限。   胡若蘭笑聲變成漫聲呻吟,她雙眸情焰如火,直視著李玉虎,道:「爺,你真是讓人五體投地……當初主子找奴婢去,奴婢私下還替公主抱不平……現在……奴婢也甘心為您死啊……啊……啊……唷……」   李玉虎雙腳不抬,心念一動,已有一股無形氣勁,托著兩人飄飛上床,李玉虎抵住花心一陣研磨,胡若蘭喃喃叫道:「死了……死了……」   李玉虎俯身含住雙唇,下吸陰精,上吐真氣,在胡若蘭半暈半醒之間,已為她通關過穴,連運了十二周天。   當李玉虎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然精神抖擻,精力內元大大充沛,不用說,臉上的黑眼圈早已不見了!   李玉虎抽退起身,道:「你去洗個澡吧,我還要加三班呢!」   胡若蘭俯下身去,在他的黑森林上吻了吻,情意無限的道:「爺,我愛你……」   李玉虎拍拍她的屁股,推她走開,同時又把胡小倩拉了出來!   這次有了經驗,先不拍醒小倩,而是默默的端詳著她,找出面貌上顯著的缺點,再以手沾著玉髓靈乳塗抹在改造之處,又以無上玄功揉軟骨頭,捏捏吸吸的為她整容。   胡若蘭沐浴之後,更覺得自己冰肌玉膚、花容月貌已不輸給幾位夫人,內心的滿足快慰與感激,真是難以形容。   她裹著毛巾出來,瞧見府主老爺正替妹妹整容,便悄悄走了過去,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老爺,舍妹一直對自己的牙齒不整齊耿耿於懷,有沒有法子改啊!」   李玉虎掰開小倩的雙唇,見前面幾顆門牙果然有些參差,於是用手捏住捏弄平整,又用雙手捂了一會兒,再撥開瞧瞧。胡若蘭見已平如刀削,不由讚道:「老爺,您若是在城市開家美容院,包管門庭若市,戶為之穿!」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咱們沒飯吃的時候,再去開吧!」   說著,他手下不停餵下一粒九轉赤龍丸後,俯身口對口用真氣替她吹入,接著全身大穴連拍兩遍,最後才把她虛空攝住,噴上了半杯玉髓靈乳!   胡若蘭在一邊瞧著,小倩懸空,靈乳如霧,在空中卻不散落地上,穩穩的落在小倩全身,眼看緩緩的浸透進去,不由奇道:「爺,聽主子說,您替她脫胎換骨的時候,會發出一片金霞將人包沒,怎麼現在都不見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得謝謝你們的幫忙,我收了大家的真陰,功力深進一層,現在已沒有顏色了!」   胡若蘭喜道:「這麼說來,奴婢等還算有點用處了!」   李玉虎笑道:「何止一點點,用處可大了!」   說話之間,他運功未停,逼出小倩一身汗漬,道:「你抱她進去洗洗吧!先用三分力拍她這裡,將她弄醒……」   胡若蘭做個手勢笑道:「爺不……」   李玉虎笑道:「沒時間了,現在三更已過,還有兩個人呢!」   胡若蘭嫣然一笑,心中甚是甜蜜,便抱起妹妹進入浴室。不多會傳出一陣驚叫之聲,想是小倩發現自己的改變,正在吃驚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拉過田甜對著她甜美的面孔看了一陣,道:「若蘭,你來!」   胡若蘭應聲而出。李玉虎指著床上的田甜,問道:「她平日可有什麼不滿之處嗎?」   胡若蘭凝目望著田甜,道:「她只有嫌自己臉太圓,頰上的酒渦也不夠深!不過奴婢覺得她無處不圓,圓正是她的特色,若是把面孔拉長反而不美!」   李玉虎上下打量著熟睡中的田甜,點頭道:「這話有理!她週身圓潤豐滿,只覺其圓卻不顯肥,果然甚有特色,我就替她再多弄幾個圓吧!」   她在田甜的臉上先抹上玉髓靈乳,再把額頭拉寬拉圓,鼻樑捏挺,鼻頭揉圓,頰上圓酒渦加深加大,最後把耳垂也揉成珠型,最後又看過牙齒,見她竟有一口圓貝型玉齒,不由笑了起來。   胡若蘭也笑道:「這一來,田甜不但圓,而且也更甜了。」   李玉虎發功定型,用藥、拍穴,洗髓一如小倩,最後又叫若蘭將她抱入浴室!   浴室中小倩走了出來,雙眸含著喜悅感激的淚水,要向玉虎叩頭道謝!李玉虎拉她近身,情意綿綿的與她擁吻,半晌才放開她,笑道:「你已是我的家人老婆,還客氣什麼?你說說看,小麗平常可表示過對自己有哪些不滿意?」   他拉過赤裸的小麗,見她還是個青蘋果,發育尚未完全成熟,臉上面色帶青,下巴太尖,鼻樑還挺,只是中間有個突起,下端有點鷹鉤。   小倩依偎在他的懷裡,捏捏小麗的乳房,「嗤嗤」笑道:「小麗老嫌自己不夠豐滿,還有就是鷹鉤鼻子,下巴太尖,睫毛太短,總而言之,她希望自己長得像公主一樣,就對了!」   李玉虎仔細研究一會,乾脆將半杯玉髓靈乳倒在手心,抹在她的臉上,一陣揉捏拉吸,修去她的尖下巴,抹平鼻節鷹鉤,拉長了睫毛,又把她口中的一顆虎牙拔除,牙床捏平,牙列捏弄整齊,再發功定型。   田甜與若蘭此時由浴室出來,李玉虎便道:「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四更過後準備起程!」   三女恭聲答應,一同出去。李玉虎又替小麗脫胎換骨,接著又使用陰陽合體之法為她催熟,直到四更過後,方始收功。   小麗醒來,發現自身的神奇變化,自然驚喜得難以置信,同時也感謝得五體投地,自不待言!   ◆ 第六章 宮中受封     北京臘月的五更天,到處一片寒氣和黑暗,人們多半還睡在熱被窩裡,但身為大臣、王爺、駙馬之類的權貴,四更初便得起身,忙著趕去皇宮,等候早朝。   其實,永樂五年,明朝的京師仍在南京,北京只能算是行宮,前朝留下的宮室,是燕王舊府,他當了皇帝之後,才開始在去年大興土木,重行規畫興築,準備等完工之後,把京師全部遷過來!   現在,他只是巡幸到此暫住,南京由他的太子監國,文武百官大多數仍在南京,跟了來的不過是極少的一部份,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上朝議事。   不過近半個月,永樂帝宣來不少人,除了太子高熾仍在南京「監國」之外,二王子高煦,三子高燧,長公主尚陽,駙馬黃子澄,及一些皇上親信大臣,都陸續到了北京!   所以,臘月初三這一個固定上朝的日子,五更天不到,這批權貴便身披重裘,文官乘車坐轎,武將騎著駿馬都紛紛趕到「午門」。   李玉虎、李小虎一身朝賜的錦服,跨上「飛龍」、「金鳳」兩匹龍駒,由三十二名男女錦衣護衛擁著,押著一輛宮車也到了午門外,大臣們在火炬映照下,雖不識得他們是何方神聖,但看到這種氣勢排場,都不由暗暗猜測議論紛紛。   李玉虎聽在耳中毫不在意。午門一開,見眾臣子蜂擁而入,他正準備下馬,午門內二皇子高煦已然跨馬單騎的出來,眾臣子紛紛讓到兩邊,高聲請安問好。   高煦顧不得他們,一馬馳到李玉虎面前,拱手笑道:「老弟可早哇!這位是小虎弟吧!快請隨愚兄先進去!」   說著,帶轉馬頭,招手要他隨後而行。   李玉虎拱拱手,驅馬緩進,李小虎隨後,宮車由三十二名護衛擁著,一行車馬竟從兩路大臣親王中間馳進午門,留下一片詫愕議論之聲。   午門之內,一水如帶,上有數橋並列,名「金水橋」,高煦帶路,一直馳過一片白石鋪地的廣場,抵太和門前,方始下馬。   高煦含笑帶路,拾級而上,太和門內有兩列暖閣是專為候朝的大臣而設,裡面自有宮中小太監負責伺候茶水。   高煦走到東首一間,駐步回身讓客,李玉虎、小虎與他謙讓一番,三人進去,高煦立即吩寸奉茶的小太監,道:「去外面守著,除李兄弟府上護衛之外,其他人一律擋駕,叫他們去別處休息。」   小太監領命出去,不一會三十二名護衛進來散立一旁,十六名女護衛手上則各提著一隻同樣大小的紅漆彩盒。   李玉虎拱手笑道:「勞動二王爺大駕親迎,兄弟們實在愧不敢當!」   高煦呵呵笑道:「兄弟說哪裡話來!今日之後咱們親上加親,是一家人了!何況自上次愚兄得兄弟之助,體能健壯數倍於往昔,早想去府上拜謝,只是被小妹攔著,未敢再去打擾。今兒兄弟第一次上朝受封,愚兄豈能不替兄弟助威!」   接著,他又轉對李小虎笑道:「小弟,今日起你拜在父皇母后膝下,更如同愚兄的親弟弟,以後你叫我二哥,可得常常到二哥家玩哪!」   李小虎人摸人樣的拱手為禮,脆聲笑道:「小弟謹遵二哥吩咐……」   外面金鐘三響,是上朝的信號,李玉虎望望高煦。二王爺笑道:「讓他們先去排班迎駕吧!咱們候旨,兄弟先用些茶點吧!」   原來桌上除了香茗還備有點心,這可是特別為玉虎準備的!   胡若蘭將手中彩盒交身邊的小倩提著,空出手來,重新為他們換上熱茶,同時站到玉虎身邊,傳聲提醒他道:「這是二王爺特別為兩位爺準備的,爺和二爺吃一點吧!」   李玉虎連忙道謝,二王爺高煦笑道:「愚兄哪有這份細心?還不是妹子吩咐,愚兄才命御膳房送了來的!」   說著,又舉手相讓,李玉虎拿起一塊鬆糕一嘗,果然鬆脆可口,不同於一般民間點心。   高煦也陪著吃了兩塊,見小虎不為所動,又待讓客,小虎脆聲笑道:「小弟清早一向不吃東西,兩位兄長別客氣,只管請吧!」   李玉虎則每樣品嚐一下,由袖內摸出禮單,一旁胡若蘭接過去,雙手呈於高煦,二王爺看了一下,面露驚色,笑讚道:「兄弟真是大手筆,這一份禮只怕愚兄也拿不出!小妹這下可大大風光了!」   這時外面又傳來金鐘一響,高煦又道:「父皇已然臨朝,等會兩位兄弟隨愚兄進殿,一同行個跪叩之禮,就可以了。」   又轉對三十二名護衛道:「你們男的留下聽候消息,女的先在殿外候著,聽候傳喚,將彩禮進呈。禮儀自有領頭的太監隨時提示,用不著擔心害怕!」   三十二名護衛躬身應是!只聽外面傳來三波喊聲:「傳李氏兄弟進殿!」   高煦起身笑道:「走啦,兄弟們!」   三人魚貫出了廂門,循長廊直趨體仁閣,十六名女護衛隨後,廊上五步一崗,執戟而立,紛紛對高煦三人躬身行禮。   體仁閣新建完成,十分雄偉壯觀,白玉為階、朱柱雕樑,都是精工雕琢而成,其華麗與奢侈自不待言!   李玉虎與小虎並肩而行,隨在二王爺高煦身後。跨人大廳,兩人閃目一瞧,廳內前面是長約十丈見方的紅氈地,數十名權貴分別兩旁,留出五丈寬的一條通道,最後面則是九尺高台,台上擺著一張寬大至極的龍椅,椅子上分左右,竟然坐了一男一女,正是永樂帝與徐皇后。   龍椅兩邊及後面,則站著九名宮女、太監,有的執扇,有的拿著拂塵,大家都鴉雀無聲的候著,瞧著李氏兄弟!   李玉虎胸有浩然之氣,左5c力已達散仙以上境界,自然不懼。小虎本是正氣所化,自然也不知怕為何物,反而是前面帶頭的高煦,雖是能征慣戰的狠勇之士,但在眾目炯炯之下,有點心浮氣粗。   他加快腳步,走到台階下,屈膝下跪,目光微微一掃,望見小虎已跪在身後左方,方始三叩首,敞聲頌道:「兒臣高煦,參見父皇、母后,萬歲,萬萬歲!」   同時耳中也聽到兩種清越、清脆的聲音,與他一同頌讚!不過他兩人自稱仍是:「草民!」   龍椅上的永樂帝、徐皇后面露笑容,永樂帝道:「平身!宣旨!」   立在椅旁的一名太監,拂塵一揮,尖聲傳話:「平身!」   高煦與李氏兄弟,又齊聲道:「謝聖上!」   隨後起身退到一旁。   那太監又尖聲,道:「李氏兄弟聽旨!」   由閣門便隨在李玉虎身後的一名老太監,這時悄聲提醒道:「上前跪聽,謝恩之後再退回來!」   李玉虎、小虎又走上前,跪在中央,只聽那太監雙手舉起聖旨,大聲誦讀出來。   李玉虎一聽,聖旨內容和平陽公主拿給他看的一樣,不過在賞賜之中,又加了一座駙馬府第。   待太監讀罷,李玉虎二人立即謝恩,又叩個頭,起身退立在高煦身邊。兩旁侍立的大臣心中雖然驚奇,但都不敢表示異議,由大學士楊榮領先道賀,眾人亦跟著頌讚。高煦將禮單交給李玉虎身邊的太監,那太監雙手捧著,上了台階呈給司禮監。   司禮監一瞧,回身躬腰稟道:「啟奏聖上,李府送來文定彩禮,計……」   他腰桿一挺,又大聲按禮單念道:「文定彩禮十六色,計夜明珠一對、水晶暖玉塔一對、玉雕佛像一對、白玉茶具兩組、金獅一對、金鳳一對、紅寶石項鏈兩串、黃寶石項鏈兩串、藍寶石腰帶兩條、綠寶石手環一對、紫寶石耳環頭面兩副、水鑽戒指兩隻、翡翠斑指一副、萬年溫玉珮一對、金手鐲一對、百年老參兩盒。」   群臣中一陣騷動,閣中響起嗡嗡之聲。   永樂帝與徐皇后也有些驚奇,永樂帝道:「呈上來吧!」   司禮監尖聲道:「文定彩禮進呈!」   閣外傳旨太監又喊了一遍,十六名如花似玉、一身粉色勁裝的女護衛,兩人一排,各捧一隻彩盒,蓮步姍姍的走了進來!眾臣都覺得眼前一亮,又紛紛議論起來。   在閣門站著的太監轉身引領八對美女直趨階前,階上立即步下十六名宮女,一一接下彩盒。   李府的八對,交過彩盒,躬身下跪叩頭,又低頭倒退出去。   十六名宮女也是兩人一組,由兩邊玉階而上,最前面的兩個打開彩盒蓋子,第一對盒中紅絲緞襯底之上,立即閃出一片耀目的光芒,正是兩顆夜明珠及兩具金字塔形的火玉水晶。   永樂帝與皇后都察覺火玉水晶傳出的一陣暖意,知道是件寶貝,永樂帝哈哈大笑,道:「好,好!賢婿不僅是個奇俠,想不到還是個搜集奇珍異寶的專家!好,好!拿下去陳列階前,讓諸位卿家開開眼界吧!」   兩宮女屈膝跪應「是!」捧起兩隻彩盒步下台階,放在第五級中央,另兩名宮女則打開第二組,請皇上皇后過目。   第二組是兩組白玉精雕小茶具,不僅玉質透明,造型猶為可觀,小茶壺竟是一龍一鳳,壺嘴是龍口、鳳喙,壺柄則是龍尾、鳳爪,十分美觀細緻!   另一盒,是五尺高的玉佛雕像,一個是大腹袒露的笑彌陀,另一個則是女裝施露的觀世音,不僅比一般雕工細膩,神態姿勢更是優美活現,動人心魄。   徐皇后忍不住雙手合十的拜了幾拜,笑道:「皇上,您瞧這佛像多美多細啊!」   永樂帝「哈哈」大笑,連聲誇讚,接著再看一對金獅、一對金鳳,都是半尺高的金塊雕成,每個足重兩斤,神態姿勢尤其維妙維肖,令人愛不釋手。   接著再二瞧看其他彩禮,只見五色項鏈飾物,每顆寶石大如鴿蛋,滾圓透明,都是極品。   水鑽大如拇指,閃閃生輝,翡翠斑指,翠綠欲滴,乃是男人套在拇指的飾物,永樂帝忍不住拿起來試套,覺得玉質冰冷,心中一動,覺得若在夏天戴上,說不定可以祛退暑意?   萬年溫玉珮色作粉紅,與早先平陽公主代為呈獻的兩塊大體相同,只是這兩件雕工更細,圖案則是兩名仕女。仔細一瞧,眉目之間竟極像平陽公主。   金手鐲倒是平常,不過這對卻像是整塊雕刻,而不是打造熔鑄的,薄平而寬,上面還有鏤空的花紋。   最後兩盒為百年老參,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每盒兩隻,每隻長有一尺,徑粗兩寸,色作深紅,確實是百年以上的大補之物。   永樂帝二人一一觀賞,不時讚美幾聲,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才把十六樣禮物看完,宮女將之一一排列玉階之上,永樂帝道:「彩禮留在此地,供諸卿家觀賞,傳旨退朝,著高煦、高燧陪香王、駙馬後宮再敘家禮。」   司禮監尖喊一聲:「聖上有旨,退朝!」   閣中諸人一齊跪下,齊呼:「恭送聖上,皇后!」   永樂帝立即與皇后站了起來,在宮女太監的引領下退回後宮。   諸臣紛紛起身,一齊擁到李玉虎、小虎身邊,向他行禮道賀。   司禮監又尖聲道:「聖上有旨,著二王爺、三王爺、駙馬陪香王、侯爺去後宮用膳!」   高煦忙高聲道:「各位先瞧瞧彩禮,改日由小王做小東,宴請兩位新貴,並請各位做陪,再介紹新貴人與各位認識吧!」   諸大臣這才一齊退後,其中一人道:「謹遵王爺吩咐!」   高煦舉手讓李玉虎二人先行,他後面跟著三王爺高燧,駙馬黃子澄。五人出了體仁閣,李玉虎停下腳步道:「二王兄,隨來的從人先讓他們回府吧!晚上再護送賤內來便可!」   高煦轉頭吩咐隨後而來的一名小太監出去傳話,同時趁機介紹三王爺高燧與他認識。   李玉虎見高燧面目白中透青,有些浮腫,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而且對自己似有排斥之色,心中也覺不快,只微微一拱手,叫聲:「三王爺!」   馬上又招呼一旁的駙馬黃子澄,道:「黃兄,好久不見了,您好!」   高燧鼻中「唔」了一聲,算是回答和招呼,逕自當先走向後宮,而黃子澄卻有心巴結,連連拱手,道:「恭喜李兄,雙喜臨門!這可是祖7d天荒的大恩寵哪!」   接著他又對小虎長揖到地,笑道:「香王爺請了,小兄黃子澄,以後請多多指教!」   李小虎一手抓下帽子,揚著搖著,脆聲笑道:「你也是駙馬爺?那我該叫你姊夫了?快走啦!在殿裡站了老半天,可憋死人了!」   說著,轉身就走,一轉眼就不見了。   高煦趕緊陪著兩人往後殿走去。李玉虎第一次在宮中步行,不由頗是注意,只見長廊兩側,亭台樓閣到處都是,地上的積雪也掃得干乾淨淨。而走廊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身披重甲、手執長戈的御林軍,戒備雖然森嚴,在他看來卻是中看不中用的。   三人轉過一道高牆,入了後宮內院,御林軍已換上帶刀侍衛,個個錦衣戴帽,體軀壯健,本領似乎高了一級。   三人來到一院門前,裡面有一新建的兩層宮殿,白石為階,正面十根一人合抱的朱漆大柱,上面雕樑畫棟,頂著雙層琉璃瓦頂,正是皇上寢宮──乾清宮。   高煦見李玉虎十分注意建築,便介紹道:「這是新近完成的寢宮,父皇才搬過來沒幾天呢?」   李玉虎心內忖道:「怪不得和上次來的不一樣,原來搬了家啦!」   黃子澄道:「這裡正在大興土木,等一切完工,父皇就要從南京遷都。李兄,父皇說要賜你一座駙馬府,你打算建在何處?」   李玉虎笑道:「這個兄弟不曾想過,看公主的意思吧!」   高煦接口道:「父皇計畫下月底返駕南京,此地的工程浩大,十年也完不了,說是遷都,最少也得十年以後的事了。依愚兄之意,兄弟和妹子還是先住在南京為宜!」   李玉虎點頭笑道:「小弟也想去南京瞧瞧,是否常住還未想及。」   談笑間,三人來到門前,早有太監挑起錦棉皮簾。入廳之後,正面有一大書桌,想是皇帝日常治事之處。東邊靠窗有一客廳,佈置得極盡奢華,處處金玉。   此時,廳中並無爐火,但卻溫暖異常,原來書桌上放著一座暖玉假山,正是前幾天平陽公主帶回來的。   客廳中,永樂帝與皇后都換了家居常服,居中而坐,四周圍坐著高燧、尚陽公主、平陽公主,小虎也已在座,正與諸人談笑。   永樂帝望見三人,笑道:「過來,過來,賢婿你還沒見過尚陽公主吧!」   李玉虎學著高煦長揖為禮,又對尚陽公主拱拱手,道:「小弟李玉虎,見過大姊!」   尚陽公主比平陽大七歲,比高燧大三歲,已有三十年紀,長得富富泰泰,七分像皇后。這時她雙目放光,直視著李玉虎,口中「嘖嘖」讚道:「果然是風流瀟灑,英俊挺拔,怪不得能收服咱家的刁蠻公主哇!」   平陽公主起身讓李玉虎坐下,過去推她一把,佯嗔道:「姊姊,你糗自己的妹子有什麼好?」   尚陽公主「嗤嗤」笑道:「為姊實話實說,哪一句假了?」   接著她又問道:「喂!兄弟,瞧你也不過十七、八歲,怎的聽說已娶了不止一個老婆?到底有多少啦?照實說吧!」   李玉虎覺得這老姊實在有趣,便故意取下帽子,搔搔頭髮,原來束在帽中的秀髮,立即披散下來,他道:「這兒滿熱的,父皇,兒臣請旨,可不可以脫下這身官服?」   永樂帝「呵呵」笑道:「賢婿不必拘禮,想脫就脫了吧!」   平陽公主站起身來,引他去到裡間,小虎笑嘻嘻的道:「兒臣也想換換衣服,請父皇賜准!」   說著已跟了進去。   李玉虎脫下錦衣,裡面是件薄薄的絳色短絲衫褲,還穿著朝靴,自覺有點不倫不類,正在踟躕,胡若蘭已換回宮女服裝,手上挽著衣包已走了進來。   李玉虎笑道:「好蘭兒,你是給我送衣服來嗎?」   胡若蘭屈膝見過公主,笑道:「是長夫人給爺準備的,還有二爺的呢!」   她取出一件長衫,為李玉虎套上,扣好鈕扣,又為他換上平底布鞋。   小虎走進來道:「琳兒的衣服帶來了嗎?」   平陽公主奇道:「琳妹妹也在嗎?我怎麼沒看見?」   小虎在衣包內拿起琳兒的長衫,遮在胸前,眨眼間琳兒已由他身上分了出來,鑽入長衫之中。   平陽公主與胡若蘭都直了眼。只見琳兒微微一笑,又拿起小虎的長衫鞋子在他身前一抖,眨眼間,李小虎已穿上這套衣服。原來的錦衣朝靴,已然落成一堆。   平陽公主奇道:「爺!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以後再告訴你,快出去吧!」   四人回到客廳,小虎牽了琳兒的手,脆聲道:「父皇,母后,孩兒的女朋友來啦!沒關係吧!」   永樂帝連道:「歡迎!歡迎!」   尚陽公主不知就裡,望著兩人親密的樣子,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小虎弟才多大嘛,就找著女朋友啦!再過個三、五年還得了啊?」   徐皇后招手讓小虎兩人過去,一同坐在她的大椅子上,摸著李小虎柔細的小手,笑道:「不會啦!咱們虎兒很專情呢!」   小虎依在皇后懷內,另一手則摟著琳兒的香肩,脆聲笑道:「還是母后瞭解孩兒,孩兒有琳兒一個就夠啦!」   尚陽公主「嘖嘖」有聲,又道:「真叫人感動,多專情啊!駙馬爺,你可得學著點兒啊!」   李玉虎笑著應:「是!」   尚陽公主「噗嗤」一笑,道:「你是個屁,現在想學也來不及了,是吧!」   這話連永樂帝也被她逗樂了,大家哈哈、嘻嘻的笑了一陣。高燧不甘寂寞,道:「聽說李兄弟功力高絕,可否表演一手,讓愚兄開開眼界?」   尚陽公主第一個鼓掌叫好,道:「父皇、母后都贊兄弟功夫好,愚姊可真有點不信呢!快快表演一下,讓姊姊瞧瞧!」   李玉虎笑道:「三王兄和姊姊想看什麼?請出個題目吧!」   尚陽公主望望兩丈多高的樑柱,笑道:「聽說功夫好的都會輕功飛行,兄弟你要是能摸到上面的柱子,姊姊就服了你了!」   高燧笑道:「姊,這算什麼好功夫,宮裡的侍衛哪一個竄不了兩丈高哇!」   尚陽公主笑道:「那你上去讓姊姊瞧瞧!」   高燧臉上一紅,辯道:「姊姊,你是要看李兄弟表演,可不是要我表演,為什麼又要我上去?」   尚陽公主笑道:「自己不行,還敢挑我的毛病,兄弟別理他,你表演一下吧!」   李玉虎笑道:「我一個人上去有什麼意思?姊姊能陪著一齊上去才好玩呢!」   尚陽公主張口還未出聲,忽覺眼一花、身上一緊,像是被一團暖暖的氣團包住,眨眨眼坐姿未變,已和李玉虎坐在了大梁之上。   她心頭怦然大跳,望著下面諸人都一臉驚愕,又覺得十分有趣,同時察覺包裹著她的那片無形的勁道,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嗅得出有一股清香,感覺得到他的溫暖與勁力,裹得她幾乎無法移動一根指頭。   她心頭一寬,不但不再害怕,內心之中反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信賴,盼望著能在上面多坐一會兒。   因此,她「嗤嗤」笑道:「兄弟,想不到你本領真的不少,連姊姊這跳不了一尺高的也帶上來了!真難為你,這功夫是怎麼練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不算什麼,不過是機緣湊巧罷啦!」   說話之間,兩人坐姿不變,已然冉冉向下飛落,像兩片完全沒有重量的雪花、枯葉,慢慢地在廳上兜了半圈才落回原來椅子上。   尚陽公主一坐上椅子,立即察覺包著她的氣勁忽然消失,鼻中的清香也不見了,心底雖然微微失望,仍然大鼓其掌,大聲叫好。   永樂帝與皇后也一同拍手,二王爺笑道:「老三,這一下你服了嗎?」   高燧雖不知李玉虎玩的是什麼把戲,演的是什麼功夫,但瞧到這一幕也不能不服,臉上一紅,笑道:「我早知道咱家嬌客功力高絕,但不知如何高法!今日果然大開眼界,比咱們那些侍衛不知高出多少倍,佩服,佩服!」   最後這兩聲佩服是對李玉虎說的,還拱了拱手,倒是頗有誠意。   徐皇后這時忽然慈祥一笑道:「賢婿,聽說你家裡靈藥不少,也精通醫道,麻煩你替尚陽、燧兒瞧瞧,他們到底有什麼毛病?結婚都好幾年了,為何一直生不出一男半女來呢!」   尚陽公主富泰的臉上一紅,垂目羞笑,纖手一指道:「母后,女兒的身體一向很好,要有毛病一定是他!」   駙馬黃子澄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相形之下,心中頗是自卑,這時被指了出來,乾咳一聲,垂目辯道:「臣婿的身體也沒毛病,公主你憑良心說,為夫什麼時候生過病的?」   李玉虎閉了眼睛,向三人掃視一會,笑道:「其實兩位都沒毛病,只是不夠強壯,機緣未至而已。過兩天小弟奉贈兩顆藥丸,稍微調理一下,生個孩子輕而易舉。」   他語氣一轉,又對高燧,道:「三王兄平日大約應酬太多,酒喝得多了些,肝、腎均已受損。請問三王兄你背上第十椎骨,第十四椎骨按上去是否很痛!」   高燧心頭暗暗驚服,口中卻道:「小兄背上確有痛處,但不知是第幾椎,請問兄弟若是這兩椎疼痛,代表什麼意義?」   李玉虎笑道:「第十椎是『肝俞』,十四椎是『腎俞』,若是這兩椎疼痛,表示肝、腎兩髒有病!」   高煦坐在高燧旁邊,對內功已有心得,但這論說卻是第一次聽聞。他伸手摸著高燧的背脊,由上而下數到第十,輕輕一壓,高燧忍不住大叫道:「哎唷,痛死人了,二哥你……」   高煦笑道:「我是替你探病,忍著點吧!」   說著,又壓他第十四椎,高燧仍然叫痛。   永樂帝與徐皇后當然疼愛自己的孩子,見狀,永樂帝說道:「賢婿果然高明,不用把脈探問便知病因。燧兒這病,還請賜藥救治!」   李玉虎笑道:「我現在就開個方子,請三王兄連續服十天,先拔除了病根,小弟再奉上藥丸,增壯體魄,保證一粒見效!」   高燧起身長揖,道:「多謝兄弟!」   李玉虎起身回禮,又道:「服藥期間有個禁忌,盼三王兄切實遵行,否則可不能說小弟的藥不靈呢!」   高燧一怔,道:「什麼禁忌?」   李玉虎一邊接過胡若蘭遞上的紙筆,下手處方,一邊笑道:「十天服藥期間,禁絕酒色,十日之後也以節制有度為宜!」   高燧接過藥方忙道:「一定,一定!」   永樂帝道:「說得好聽,真做得到嗎?這十天你就別回府,住在宮裡吧!」   徐皇后也道:「就住到娘那邊去!吩咐小子們好好看著他,別讓他溜了!」   侍立一旁的太監躬身領旨,同時稟道:「啟聖上,時已過午,御膳房請旨!」   永樂帝笑道:「這麼快,開上來吧!你們怎麼樣?在這兒一起吃吧!」   平陽公主起身笑道:「父皇獨自用吧!孩兒請哥哥姊姊到我那兒坐坐!」   大家都站起身辭出,永樂帝笑道:「好!你們去她那兒吧!燧兒你留下來,陪你母后回朝陽宮!」   高燧心裡雖不願意,口中卻不敢反對,只好眼睜睜看著李玉虎等人出去了。   李玉虎走在迴廊之上,奇怪的問道:「怎麼大家好像都不願陪父皇吃飯呢?」   尚陽公主笑道:「陪父皇吃飯要站著吃,他沒動過的菜不能先動,規矩一大堆,誰願意受罪呀!」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晚上也一樣了!」   尚陽公主道:「晚上正式的宴會又不同,每家一張桌子,倒是滿自在!」   平陽公主的閨閣,乃是一座獨立花園,中央有一小樓,也一般雕樑畫棟,十分華麗。   眾人在樓下客廳坐著,不多會御膳房已送來菜飯,胡若蘭指揮著幾名秀女在餐廳擺好,才來相請。   大家走向飯廳,李小虎卻道:「二姊,藉你的書房用用,我們不想吃飯!」   平陽公主已知他的底細,便命胡若蘭帶他和琳兒去書房休息。   尚陽公主與駙馬,還有二王爺高煦卻不知道,尚陽公主懷疑問道:「小虎弟怎麼不吃飯呢?是不是病啦?」   李玉虎笑道:「他和琳兒從小練成辟榖之術,這幾年都不吃東西了,別理他!」   尚陽公主「嘖嘖」稱奇,道:「幾年都不吃飯?換了我早餓死了,怎麼可能呢!   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功夫這麼強哪!原來……「飯罷,高煦與尚陽公主告辭回府,平陽公主道:」爺,到妹子寢宮休息一下,睡個午覺吧!「李玉虎笑道:「私入公主寢宮罪過不小,你不怕有人打小報告?」   平陽公主拉著他一同登樓,媚笑道:「不要說咱們已然定了親,就是沒有,也沒人敢得罪妹子的!」   公主的閨閣寢宮自然陳設豪華,用器精美,唯一的缺點是為了驅寒,房角燃著大火盆有點煙氣。   李玉虎奇道:「上次不是拿了兩塊火玉來嗎?怎麼還用火盆呢?」   平陽公主道:「都獻給父皇、母后啦!反正妹子也不常在這兒,用不著啦!」   李玉虎道:「對了,今日文定禮品中,有一對火玉水晶塔,也有保暖的功效,……」   正說著,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兩人到窗前一瞧,見十六名太監各捧著一隻彩盒,送了進來,平陽公主笑道:「爺,你在床上躺躺,妹子下去瞧瞧!」   李玉虎點點頭,才在公主的錦帳內睡下,平陽公主已喜孜孜親自端著一隻彩盒上樓,盒中正是兩座火玉水晶塔,而後面十三名秀女,胡若蘭帶頭,亦把另外十五隻送了進來。   平陽公主笑道:「爺,剛才太監傳旨,父皇說這些都給妹子呢!將來妹子嫁過去,這些又都帶了回去,爺不是又賺到啦!」   李玉虎笑道:「不必帶回去啊!你認為誰有需要,不妨再送人嘛!像這對玉斑指,功能祛暑驅熱,又是男人的飾物,不妨獻給父皇,天熱時佩戴。夜明珠也可裝在父皇的宮中代替燈火;尤其是寶石,家裡還多得很,你也不妨做個人情送送人嘛!」   平陽公主笑道:「爺倒是大方,這可是妹子的訂婚禮物,怎捨得隨便送人?爺和大姊她們不會嫌妹子太不珍惜了嗎?」   李玉虎笑道:「這些身外之物要多了也沒意思,你要留就留水晶塔和玉珮吧!   我想這兩樣一定是小虎和出塵做的!「平陽公主點點頭,望著一邊侍立的秀女,又道:」爺,妹子先為您介紹一下這十二位丫頭,不但是妹子千挑萬選的絕色,而且也蒙大姊賜過培元丹。二姊、三姊、四姊及二爺都分別替她們通過生死玄關,她五人出自玉女宮,名叫若菊、若梅、若竹、海棠、牡丹。她們七個則是爺救自八大胡同,名叫如沁、如涓、如涵、如湄、如渲、如漩、如潔,雖然沒練過武,但基礎已奠,內元亦頗深厚了。「那十二個丫頭,在點到她時都屈膝蹲身,含情默默的行禮。李玉虎見她們不但秀麗可人,內元深厚,而且清一色身材高佻,曲線玲瓏,心中雖有異議,但當面也不便說破,便只好道:「各位姑娘,辛苦你們了!」   平陽公主「嗤」聲笑道:「爺這是什麼話!今兒是咱們正式訂親的大喜日子,也是她們正式決定進入李府的時候,爺不說句歡迎的話嗎?」   李玉虎無奈,只好道:「好!歡迎各位正式加入李府!」   平陽公主上前摟住他,情意纏綿的獻上熱吻!   過後,她躺到床裡,笑道:「今天也是大家的喜期,快過來和爺親熱一下,若蘭你先!」   胡若蘭含笑上前,像公主一般獻吻。接著若梅、若菊、若竹等雖也臉紅心跳,都像受過專業訓練,毫不畏怯的一一獻吻,反倒弄得李玉虎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好,有些手足失措。   待如潔吻罷,平陽公主這才滿意,含笑道:「好啦!今日定親,獻個吻就行啦!   下去吧!「眾秀女喜孜孜行禮退下,李玉虎不由長歎一聲,道:」怪不得大姊說你刁蠻?   看你露這一手,果然叫人頭痛。「平陽公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臉委屈,道:」爺怎麼這麼說嘛!妹子還不是想讓您歡喜嗎?母后說男人家都是喜歡這調調,妹子挖空心思想出這法子來,不但得不到獎賞,還被踢了一腳,真冤枉哪!……「李玉虎忙摟住她,吻去淚水,忙道:「唉,唉!真拿你沒辦法,好,好,算我錯!我給你陪不是,好不好……」   平陽公主見他玉面焦急,不由心頭得意,破涕為笑,摸著他潔白如磁的面頰,笑道:「本來就是你的錯嘛!想想看,爺享受人間艷福,娶到妹子這般不會吃醋的娘子,處處為爺打算,別人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李玉虎笑道:「是,是!謝謝你啦……娘子……」   平陽公主吻吻他,笑道:「好啦!爺心裡明白就好,起來把衣服脫了再睡,免得壓得皺巴巴的。」   此時,室內已然溫暖如春,平陽公主一邊替玉虎寬衣,一邊吩咐的道:「蘭兒,叫她們把火爐抬下樓吧!」   胡若蘭在門外答應,隨即帶了兩個人進來,見狀忙過來幫忙。李玉虎被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方才鑽入被底。   不一會,公主也脫得赤條條,鑽進去與他相擁,卻道:「爺,妹子奇怪,三哥的病明明爺可以一下子替他治好,為何要開藥方,讓他吃十天藥呢?」   李玉虎笑道:「你三哥生在帝王家,一切得來太容易,平日酒色無度,予取予求,若是一下子替他醫好,哪知道珍惜身體,還是請他多吃點苦藥,磨磨性子吧!」   平陽公主恍然,又道:「大姊和姊夫真沒病嗎?」   李玉虎笑道:「大姊的行血不大順暢,不易受孕,姊夫的身體也單薄些,這些生理上的小毛病並無大礙。一粒九轉上清丸、培元丹就解決了!」   兩人相擁睡了一覺,至申初方始起身下樓。不多會,胡小倩、蕭小麗、田甜已引了一身盛裝打扮的張出塵、出雲、朱如丹、翠兒及石川金鳳子,率領如玉、小蓉等七名侍妾一同來臨。   大家見面不但王子們免不了一陣恭喜道賀,侍妾、秀女、丫頭們相見,亦不由驚叫恭喜,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當平陽公主注意到小麗的驚人變化時,不禁忍不住叫她上前,仔細打量好半晌,方才歎了口滿意的氣,道:「爺,這一定又是你的傑作吧!前幾天妹子還一直擔心呢!這下好啦,小麗也變成大美人啦!」   小麗深情款款,柔情無限的望著李玉虎道:「老爺的恩賜,小麗殺身難報……」   平陽公主笑道:「別說這些老調啦!這一屋的人誰沒受過爺的恩惠?還是表演一手絕活,讓爺及夫人欣賞一下吧!」   小麗屈膝應是,別人不待吩咐,已將琵琶、二胡、鐵板、皮鼓拿了出來。於是,若蘭彈琵琶、小倩操琴、如沁及如涵,一執鐵板,一執鼓槌,「叮叮咚哆」的開了個頭,琵、胡合奏清平調,小麗中央一站,身如楊柳,聲如黃鶯,當真唱了起來!   李玉虎早年熟讀唐詩,一聽便知她唱的是「常健」所寫的「宿王昌齡隱居」之詩,聲音清脆圓潤,曲調優揚,其詞本是:「清溪深不測,隱處惟孤雲;松際霧微月,清光猶為君。   茅亭宿花影,藥院滋苔紋。   余亦謝時去,西山鸞鶴群。「但唱到最後,小麗竟然改為:」余亦謝君來,香山伴鶴群。「原詩最後兩句,本含謝時遠去的輕愁,被她一改,不但詞意全變,充滿了感謝光臨之意,調子也高亢婉轉,充塞著歡愉之情。   尤其是經此一改,有心人聽了,那「清溪」、「微月」、「茅亭」、「藥院」   都語涉雙關,不由令人怦然心動,佩服她才思之敏捷。   眾人紛紛鼓掌叫好,要求再來一曲。   小麗微微一笑,回身對二胡打個輕巧的手勢,琵琶、二胡之聲又起,曲調更見纏綿婉轉。小麗鶯聲報出曲名:「金陵酒肆留別」,接著輕啟櫻口,唱道:「風吹『梅』花滿『室』香,美姬壓酒喚『君』嘗;『香山女子』齊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知長?「   這時本是李白之作,小麗把原句改去幾個字,詞意已變成「香山送別」了。   府中除翠兒之外,眾人都讀過詩詞,懂得詩意,聽她改得天衣無縫,唱得情意蕩氣迴腸,不由大為傾倒,鼓掌叫好!   李玉虎不由讚道:「好,好!歌喉婉轉脆潤,如行雲流水,詞意改得更見巧思,可惜此地無酒,否則當浮一大白也!」   翠兒向以聲音清脆自許,如今一比,也自覺稍遜一籌。   眾人紛紛讚美,正笑鬧間忽見門外走來二人,竟是二王爺高煦及王妃。   大家起身相迎,一陣介紹見禮,方始落座。平陽公主笑道:「此時離家宴還有一個時辰,二哥、二嫂來這麼早幹嘛?」   高煦望望李玉虎笑道:「今日早朝之後,妹夫及香王已成為城中的熱門人物,朝臣更是議論不休,到處打探兩位的來歷。小兄的家裡也被波及,胡廣、楊榮、金幼孜三位翰林都陸續來訪,武將也跟在裡面攪和,小兄不勝其擾,只好走避!」   他望望王妃,又道:「你嫂子對新駙馬更是好奇,早想見識一番,所以……」   王妃年約二十四、五,生得雍容富泰,十分美麗,此刻見說到她,忙笑著接口道:「今日公主文定,做嫂子的豈能不來道賀?李公子不僅獲選駙馬,同時又受封為逍遙侯,八方巡狩,這也是破天荒的大喜事啊!」   她目光一瞥李玉虎及滿屋子的美女,垂眸又道:「此時得識侯爺與各位夫人,深覺天地靈秀盡聚一府,自慚之餘,實在覺得老天爺有點不公平呢!」   李玉虎拱手道:「王妃此言令小弟汗顏,小弟走運,蒙今上賜婚,並得各內子垂愛,有時也覺得過份,但事實已成,不容辭謝,唯有竭盡所能,以善報天下眾民了!」   二王高煦笑道:「實至則名歸,兄弟不必過謙。小兄此來還有一事相求……」   他指指王妃,又道:「內人體有隱疾,每月必有數日腹痛如絞,請兄弟賜予診治!」   李玉虎閉目以天眼為王妃透視,發現「輸卵管」有些阻塞,料想每月排卵之時,便是腹疼之期,便道:「說到醫道,內人出塵較小弟經驗尤豐,叫她替王妃診治如何?」   王妃笑道:「好哇!有勞姊姊了!」   張出塵移坐她的身邊,為她把脈,李玉虎以傳音告知所見,又道:「你煉的藥帶來了嗎?若是此病,你給她服用一粒,我替她把管子打通就好了!」   張出塵由脈象只能察知子宮附近經脈,似有不甚暢通之象,至於正確的位置就說不上來了!便道:「王妃體內六腑之中確有隱疾,正巧今晨才煉了一爐藥,帶在身邊,王妃服用一粒,請我家老爺用真氣為王后催動一下,便可拔除無餘。」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綠色藥丸遞給王妃。王妃疑信參半的望望高煦,見他點頭,這才放人口中再接過若蘭奉上的溫水,吞了下去。   李玉虎見狀,笑道:「王妃請閉上眼睛,盡量放鬆身體,心裡也別想他事。」   王妃依言靠在椅墊上,閉上雙眼,李玉虎同時也閉上眼,右手食指虛指,發出一股無形真氣,自她頭頂「百匯穴」穿入,循「任督」二脈強行運行一圈之後,帶著藥力所化熱氣侵入內腑,循經脈要穴串行一匝,連帶把不通的管路打通。   李玉虎放下手指,開眼笑道:「好啦!王嫂覺得如何?」   高煦見愛妃鼻頭見汗,面色泛出桃紅,等她張開眼睛亦不由關心詢問。王妃起身萬福笑道:「多謝兩位神妙手段,愚嫂如今覺得渾身是勁,精神健旺得很呢!」   高煦問她剛才的感覺,王妃纖手比劃著道:「剛才我一閉眼,忽然全身一振,頭頂上好像鑽進一條小火蛇,在前心後背、決b子裡到處亂鑽,熱得不得了,最後腹內有一陣微痛,眨眼功夫疼痛消失,小蛇也不見了,只覺得全身暖和,舒服異常。   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高煦」哈哈「大笑道:」妹夫替你疏理經脈,何止已拔除了病根,只怕連任督二脈也打通了呢!只可惜未習內功,否則不出幾天,便可達到內家高手的境界呢!「王妃驚喜道:「真的!王爺不是說內功很難練嗎?」   平陽公主笑道:「現在可不同,嫂子若是想練,妹子可以教你口訣!」   王妃大喜,道:「真的哇!公主若是肯教,嫂子給你磕頭,拜你為師!」   平陽公主拉她起身,笑道:「拜師倒用不著,來,法不傳六耳,咱們到書房去。」   姑、嫂二人手挽手走進書房,高煦笑道:「小兄一家受惠良多,無以為報,心中實在不安,現在香主府宅初設,按朝廷體制,王府有侍衛五百,侯府有鐵衛五百,共計千人。小兄想選派幾名府內幹部,為王府、侯府建立體制,也好與戶部打交道,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李玉虎只聽聖旨上說,許他自行選拔鐵衛五百,可沒想到香王府也有五百。這一干人眾如何召募、如何安置、如何養活等等規炬,可是一竅不通,此刻聞言大喜,道:「小弟正為此事發愁呢!王兄如此安排,小弟感激不盡。」   高煦笑道:「自家人何必客氣!若兄弟一時召不齊許多人,小兄手下兵勇數萬,選擇一批精壯兵勇輕而易舉,兄弟如果需要,儘管開口就是!」   李玉虎拱手笑道:「多謝王兄厚愛,不過目前還不需要。兄弟本是志在江湖,在各地除奸小、興民利,能把各地的奸宄導入正途,才是與人為善的上上之策。若只為王府、侯府的排場,實在用不了這許多人!」   兩人談了一會,平陽公主和王妃含笑而出。王妃滿心歡喜的道:「王爺,公主教了一套『癸水神功』,好好玩哪!我身上好像有個小老鼠,可以到處亂跑呢!」   高煦驚喜道:「真的,這可是奇跡啊!一般人練十年、二十年也不見得有這般成就,你怎會一下就到達這等境界了呢?」   平陽公主笑道:「一是大姊靈藥之功,二是咱家駙馬爺通關舒脈之力,再加上嫂子天性純良、心無雜思,所以才能一下子達到意到氣隨的境界!」   眾人紛紛道賀,高煦卻道:「我瞧還是別再練了,過兩天變成河東獅吼,小王還有好日子過嗎?」   大家嘩笑一陣,平陽公主道:「時辰差不多了,大夥兒去『弘義閣』吧!」   弘義閣與早朝的體仁閣同在一條建築線上,只是一東一西,都是剛完成的建築,其精美自不必說。   閣內正後方有九尺高台,台上陳設有龍椅、龍案,台下鮮紅的地氈上,分左右各設有五張矮桌,高只一尺兩寸,桌旁放著幾方棉墊,可供人席地而坐。   此乃皇帝與臣下飲宴之所。   平陽公主喚出李小虎與琳兒,只帶胡若蘭一人隨行伺候,大家安步當車走到弘義閣,自有值班太監為他們編排座位!   右手第一席是平陽公主與小虎、琳兒,第二席是二王高煦夫妻,左手第一席是李玉虎、張出塵,第二席是出雲、朱如丹,第三席是翠兒與石川金鳳子。   不多會,三王高燧先到,接著是尚陽公主與駙馬黃子澄。他三人被安排在左手第三席,其他多餘的矮桌錦墊,立被撤去。   又片刻,閣外傳來一陣呼喊:「皇上駕到!」   眾人都站起來,躬身向外,恭迎永樂皇帝。   永樂帝仍是一身常服,笑容滿面的下輦入閣,徐皇后也跟著走了進來。   永樂帝一入閣,立即聲明道:「家人歡聚,不必拘禮!平兒過來,先為父皇介紹一下!」   平陽公主喜孜孜走上前,陪著永樂帝、後緩步走到翠兒、石川金鳳子坐席前面,道:「父皇、母后,這是五姊環翠,八妹石川金鳳子。」   永樂帝目睹兩人的花容月貌,不由心頭暗暗讚慕,尤其見到翠兒面孔與李玉虎九分相似,不由「嘖嘖」稱奇,笑道:「怎麼生得一般模樣?」   翠兒可不管什麼「皇帝」的威嚴,她微微一笑脆聲道:「這有什麼可怪?我是比著樣兒長大的,當然像啦!」   平陽公主已知道內情,可沒敢稟知父皇、母后,故而永樂帝甚是不解,對她的態度也不以為忤,環眼一瞇,笑問道:「比著長大?這話是什麼意思?」   平陽公主忙道:「此事說來話長,等以後再稟報父皇吧!」   永樂帝點點頭。又走到第二席,平陽公主介紹道:「這兩位是二姊張出雲,三姊朱如丹!」   出雲、如丹兩人出身黃山玉女宮,雖是江湖門戶,但宮中規矩嚴謹,對長輩十分恭敬。所以兩人雖不把「皇帝」看在眼裡,但他既然是七妹平陽的父母,當然禮不可廢,故而雙雙萬福為禮,齊聲道:「參見皇上、皇后!」   永樂帝「呵呵」點頭笑道:「好,好,又是一對仙女臨凡降世!怪不得吾兒傲不起來。……」   接著走到第一席,不待介紹,便指著張出塵雍容華貴的嬌顏,笑道:「不用說,你便是平兒的大姊張出塵了!」   張出塵萬福微微一笑,道:「皇爺您好,臣婦正是張出塵!」   永樂帝望著她優雅穩重的動作表情,不由脫口讚道:「果然人如其名,名不虛傳。賢婿,天下絕色盡聚你家,也不怕人家抱怨上天不公平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躬身道:「多謝父皇誇獎,臣兒愧不敢當!」   永樂「呵呵」大笑,又問道:「怎麼四、六兩位未見?沒一齊來嗎?」   平陽公主忙道:「四姊、六姊早幾日奉命去長江一帶辦事,只怕今天趕不回來!」   永樂帝似對李玉虎家中之事十分瞭解,便不多問,只說了聲:「好,好!」便自登上高台,吩咐傳膳。   不移時,進來一些太監,各捧食盒,井然有序的斟酒、上菜,永樂帝端起酒杯,洪聲道:「今日家宴,雖然少了幾人,但實乃朕自登基以來最是快慰的一次。玉虎、小虎人中極品,今能結為親誼更為本朝立下不敗之基,哈哈……乾杯!」   大家陪他乾了一杯,永樂帝一揮手,侍立的太監打個暗號,閣外立即進來數名太監各托一盤,分別呈獻在李小虎、李玉虎桌上。   呈給李小虎的是一金牌,正面雕有一條金龍,反面則是浮雕著「香王」兩個篆字。   呈給李玉虎的,第一盤則是金牌兩面,一個正面雕著虎頭,反面浮雕著「駙馬逍遙侯」五個篆字。第二個正面是一龍頭,反面的浮篆則是「代天巡狩,如朕親臨」八字。   第二盤是兩塊鐵牌,一塊正面浮刻香王府,反面則有「侍衛」兩字。另一塊正面也是浮雕的虎頭,反面則刻著「逍遙侯府鐵衛」六字。   第三盤中放著兩張銀票,一張上寫「黃金十萬兩」,另一張則是「白銀一百萬兩」。   第四盤中則只有一張薛濤箋,上面有皇帝親筆所題:「御賜逍遙侯府」五個大字。   李玉虎見了,忙起身躬身謝道:「多謝父皇厚賜……」   永樂帝「呵呵」笑道:「賢婿不必客氣!今後只盼善待平陽,所到之處,多為天下伸張正義,便是報答朕了!」   他語音一頓,又道:「今午,朕已傳旨天下,金牌所至,如朕親臨,無論軍民,一體凜遵。至於賢婿與平兒的府第,朕意目下設在南京為宜!」   李玉虎躬身道:「但憑聖意安排!」   永樂帝大樂,對一旁的太監道:「好,好!速速傳旨南京,令戶部從速安排!」   這一頓酒吃了一個時辰,李玉虎破例喝了近十斤酒,白磁一般的面色泛起桃紅。   不過,他心裡已有準備,陰神不用叮囑,已自動將多餘的酒氣排了出去,故而一身的衣服,酒味特濃。   最後,眾人起身送走皇帝皇后,宮中的車騎已在閣外侍候,二王高煦笑道:「妹夫,明晚小兄做東,務必賞光!」   李玉虎帶著三分酒意,拱手答應。送他與尚陽公主兩家先行,平陽公主依過去低聲笑道:「爺,今晚妹子留在宮裡,不陪你啦!看你有點醉意,還是與大姊一齊坐車子吧!」   李玉虎望望由公主宮中趕來的七名侍妾,笑道:「這麼多人,怎擠得下?我還是騎馬吧!」   他飛身上了飛龍,小虎與琳兒雙跨金鳳,已當先向宮外馳去!   【第七冊完】 第一章 逍遙侯府     兩騎兩車先後馳回香山,已是二更。哪知李府內外,到處亮起火把,所有的男女下人、武士,由文、武二老領頭,仍在內府廣場上等候。   一等李玉虎當先馳入,廣場上立即響起一陣歡呼及鞭炮聲,文、武二老帶頭揚聲道:「恭迎侯爺、王爺回府!」   歡聲中,數百人單膝跪地行禮!   李玉虎哈哈朗笑,飄然下騎,道:「兩位堂主與各位兄弟請起,明日起全府放假三天,免操早課,除必要司職外,大家輪流到城裡玩玩吧!」   眾人轟聲道謝。此時兩宮車已然抵達,張出塵等人紛紛下車,大家自然少不了一番迎接禮敘。   等人了大廳,玉女宮老宮主妙法師太,帶著十個小毛頭及金鳳的弟弟石川泉,亦在等著向他們賀喜。   這自然又是一陣寒暄。好半晌回到後洞,李玉伸個懶腰,笑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一點不錯,回家真好,大家一齊泡個澡去!」   說著,也不管別人,只擁著張出塵往後洞大浴室走去。   浴室中池水清澈,熱氣蒸騰,李玉虎脫去衣服,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張出塵也跟著下池,不一會,出雲、如丹、翠兒、金鳳也紛紛加入。小蓉、小梅等人則忙著端茶送水,收拾換洗的衣服。   李玉虎在池中摸摸這個,捏捏那個,弄得眾人嬌笑著躲他,鬧了一陣,張出雲忽然道:「姊,你說說看,你覺得皇帝怎樣?為何對咱們特別好呢?」   張出塵笑道:「我覺得皇帝十分英明厲害,對咱們好還不是全看在老爺的份上!」   朱如丹笑道:「這一點不用大姊說,誰不知道,二姊的意思是說,他為何對爺特別好?」   張出塵打她一下笑道:「我聽不懂嗎?對爺好不一定對咱們好啊!你知道嗎?古代的皇帝為了替女兒找女婿,不惜將他的糟糠之妻賜死或暗加殺害,今上這般大方,還不全是看爺的面子。至於說對爺好,一是出於愛才、感恩之心,二是出於懼怕,他不但怕爺,恐怕也怕咱們姊妹呢!」   出雲奇道:「今天才見面,怕咱們怎地?」   張出塵笑道:「我想平陽妹子回宮,一定也表演過了。他女兒才跟了爺三天,功力便已飛行自如,非一般護衛所能敵,咱們與爺的功力誰之能御?一旦若是惹惱了咱們,他那龍椅還坐得穩嗎?所以對爺和二爺的封賞才不惜這般破天荒啊!」   眾女不由恍然,李玉虎卻微微一笑,道:「這一天的宮中生活,已讓人全身不自在了,若讓我像他一樣,不悶死才怪!」   張出塵笑道:「妾身想皇上也不希望爺喜歡的,所以才賜下一個代天巡狩的金牌,盼望爺到處跑跑,打打人間的不平就行了。」   李玉虎道:「對了,他還賜了兩塊鐵牌做什麼?」   張出塵笑道:「何止兩塊?車上還有兩大袋呢!以妾算計,總數應是一千,那兩塊不過是讓爺過目一下而已!」   李玉虎笑道:「好吧!以後府中重要的幹部,每人發他一塊,必要時和官府打交道就有用了!」   眾人又談了一會,李玉虎起身,道:「夫人,今晚我想替如詩四人調理一下,你看可好?」   張出塵笑道:「正該如此!否則老是看她們沒精打采,懶懶散散的,真叫人心痛!小蓉隨我去取藥,小梅去叫她們吧!」   小蓉、小梅為兩人套上浴袍,李玉虎笑道:「金鳳謝謝你啦!這種衣服真方便呢!」   張出塵亦道:「爺的這件是八妹在濟南帶來的,其他則是今晨在八妹指導之下,由丫頭們做的,真好用呢!」   石川金鳳子笑道:「小妹也只會這些手工,實在不好意思!」   張出塵道:「爺,八妹新來,你有空多陪陪她嘛!今晚下半夜就宿在八妹房中吧!」   李玉虎點點頭,首先回房。不一會小蓉端了玉盤進來,放在桌邊,而接著小梅也把如詩、如佩、如秋、如環帶了進來!   四女含羞帶喜的向李玉虎行禮。李玉虎微笑道:「前天幸虧你們捨身相救,以致真陰虧損,今晚決定替你們脫胎換骨、調和陰陽,你們先說說看,要不要我順便替你們整整容啊!」   四女大喜拜倒,齊聲道謝!   「如詩,你先過來,把衣服脫了,讓我仔細瞧瞧,如佩、如秋、如環,你們也不必拘禮,先在一邊休息一下吧!」   如詩雖羞得雙頰通紅,卻仍然脫下衣服走上前去,李玉虎望著她高眺的身材,曲線尚可,臀部卻不夠圓,臉上秀眉鳳目,稜唇瓊鼻,下巴稍微短了半分,雙耳微向前張,耳垂不厚,所以楷顯單薄了些。便道:「好,你現在全身放鬆,閉目站好!」   他含了一口玉髓靈乳「噗」的噴出,同時單掌虛伸,由掌心發出一股無形真氣,包著玉髓靈乳,向如詩全身裹去。   同時他走近如詩身邊,另一手捏捏如詩的鼻樑、耳垂,又把她兩耳根向後按壓一下,接著捏過下巴,稍微拉長幾分,最後才揉摸前胸、雙臀。   一旁觀望的四人,初時尚未會過意,及見凡被他摸過、捏過、揉過的地方,都變了樣子,不由瞪大了雙眼,發起呆來!   李玉虎把玉髓靈乳壓入之後,喂如詩服下一粒九轉赤龍丸,隨即雙掌一陣拍打,將赤龍丸所化熱流盡數引入經脈,方始一把抱起,平放在水床之上。   接著,俯身上去,刺入玉杵,上面張口吻住雙唇,引出她的香舌含住,以「陰陽和合」大法調和陰陽,運轉周天!   半個時辰之後,運轉了十二周天,如詩不僅全身氣血澎湃,恢復了活力,而且更上層樓,內力比往常更見厚實。   李玉虎收回玉杵,道:「好啦!去裡面洗個澡,照照鏡子吧!」   如詩嫣然一笑,道:「多謝老爺!奴婢已感覺得出來,體內已有很大的變化了!」   接著,李玉虎依著如詩的模式,為如佩、如秋、如環一一改造過一些小缺點,脫胎換骨,調和陰陽,補充內力之後,四人都萬分感激快樂的一同離開,李玉虎這才走進石川金鳳子的房間。   石川金鳳子雖在床上躺著,並未入睡,一聽門響,立即起身相迎。李玉虎擁住她一同登榻,歉然笑道:「有勞久候,為夫實在過意不去!你來了兩天,一切都還不太習慣吧!」   石川金鳳子嫣然一笑,道:「中國有句俗話說:」嫁雞隨雞『,妾身自入李府,當然一切都要遵循府裡的規炬。而鄙國更要求女人以夫命是從,只要爺高興就好!「李玉虎笑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卻希望大家能有真正的快樂,內心不會覺得委屈。所以,有什麼希望、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千萬別悶在心裡!」   石川金鳳子依偎在他懷中,幽幽道:「妾身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助舍弟一臂之力,一方面助他練成較高武功,過幾年再助他恢復城主的地位!」   李玉虎笑道:「這是當然!在濟南不是答應了你嗎?明天早上有空,一定先助他打通玄關。」   他沉思一下,又道:「你瞧這樣好不好?替他打通玄關之後,派他協助武堂主,磨練一下做人處世的經歷,同時你也派春子、杏子去協助他、伺候他,過個兩、三年,等他可以獨當一面時,咱們再一同護送他回去。」   石川金鳳子奇道:「爺不喜歡春子、杏子嗎?她們也算是妾身的陪嫁丫頭呢!按規矩,是一輩子伺候爺和妾身的!」   李玉虎歎道:「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說實話,府裡的丫頭實在太多了,若你不堅持,我覺得讓她倆伺候令弟比較恰當,將來重回故國,更是令弟的莫大助力。」   石川金鳳子點點頭道:「爺的想法也對,弟弟確實人單勢孤需要助力,妾身明兒與她倆說說看,按鄙國規矩是不可以的。不過現在流亡在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李玉虎笑道:「將來留在濟南的那些人,令弟也可帶回去啊!過些天咱們去瞧瞧,只要他們悔改,仍然可以恢復功力。」   石川金鳳子聽了大喜,摟著他親了又親,道:「那真是謝謝爺了!雖說她們過去害過人,但對石川家卻一直忠心耿耿,弟弟若能帶他們回去,他們更會為石川家效死忠的!」   李玉虎笑道:「好啦!這問題能解決啦!還有別的問題嗎?」   石川金鳳子搖搖頭,卻又顯出一副欲言不敢的樣子。李玉虎又笑著道:「有話儘管直說,行不行!商量一下也不妨嘛!」   石川金鳳子道:「妾雖無能,卻希望做點事情,所以希望大姊替妾身安排一個固定工作,另外就是伺候爺的問題……」   李玉虎見她又住了口,便道:「我想出塵一定因你初來,對府內一切還不熟悉,所以尚未派定工作,以後一定會派。至於伺候我也有問題,就不大懂了!」   石川金鳳子道:「妾身以為大姊應該排出一個日程出來,那一天應由誰負責爺的生活起居,夜間侍寢,這一天一夜就由誰做主為爺安排一切,這麼一來,一者大家都有機會為爺做一點事,二者也不會老是那幾個丫頭在爺身邊打轉,讓別人心裡不舒服,而那幾個丫頭也不致太勞累,發生勞逸不均情況,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這話很有道理!不過現在還不能實行。我看等平陽進了門,再做安排吧!」   石川金鳳子笑道:「何時安排倒無所謂,只是妾身覺得大家每天生活在一起,說話的永遠是那幾個人,其他的就顯然缺少表示意見的機會,更不用提和爺單獨相處了!長此以往,活潑的倒不覺怎樣,較沉默不善公開表示意見的,就有被冷落的感覺了,日久天長,難保不生離心。」   李玉虎恍然,道:「有理,有理!只是這班怎麼排呢!」   石川金鳳子道:「舉例來說吧!明天若是大姊,一早就由大姊及她房中的侍妾丫頭陪爺在一起做息,當晚宿在大姊房中,若大姊自覺不能滿足老爺,可以由大姊做主再邀請幾位助手。要不然也可以和爺談談心事,商量事情哪!第二天再由二姊輪值,以此類推,妾身覺得每個人都有單獨和爺相處的機會,就不會有誰覺得受冷落了!」   李玉虎考慮一下,覺得這法子確實利多於弊,便道:「好吧!明兒有機會和出塵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意見如何!」   石川金鳳子道:「爺和大姊商量,千萬別說是妾身的提議,否則只怕引起誤會!」   李玉虎翻身壓在她身上,笑道:「好,不提你就是,天已不早咱們快些睡吧!」   兩人「陰陽合體」,李玉虎立即發動陰神,為她調訓陰神,運行全身,不片刻即進入天人合一之境,兩人的陽神已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飯之後,李玉虎邀了出塵到前面巡視,望見三三兩兩的門下武士,各邀了幾位娘子軍一同出府進城遊玩。   李玉虎二人含笑回禮,揮手道別十分親切。張出塵順便將府中的調整告知李玉虎,玉虎也將「輪流值宿」的想法說了出來。張出塵聞言笑道:「妾身早有此意,只是想等平陽妹子入府之後,再做安排比較恰當,因為她一者身份尊貴,二者又是新婚,爺總要與她單獨相處個十天半月,才合禮數吧!」   李玉虎笑道:「身份不必計較,新婚優待也不能過長,否則對金鳳豈不是一種刺激!」   張出塵笑道:「說的也是,不過這幾天您可以先陪她,以她為主不就行了!」   李玉虎點點頭,又道:「還有她帶的兩個丫頭,我想派去伺候她弟弟石川泉,你得另外派個人跟她。」   張出塵道:「暫時先派小桃怎麼樣?等平陽妹子帶了人來,咱們再重新分配,好不好?」   李玉虎道:「我看要小蓉、如意跟你,小梅、如玉跟出雲,小佩、如佩跟如丹,如環、小英跟翠兒,如詩、小桃跟金鳳,小芙、如秋跟玉蓮,靈兒跟前將來再調平陽帶來的丫頭吧!」   張出塵道:「爺這麼安排也好,等會妾身一一通知就是!」   李玉虎又道:「另外,我想府裡的娘子軍一律發一塊香山府的侍衛鐵牌,男的發逍遙府鐵牌。假滿之後,我想敦他們六招步法、掌法,也算咱們李府的招牌武功吧!你瞧如何?」   張出塵笑道:「好啊!妾以為這六招步法、掌法,不但衛士要學,妾身姊妹也要練哪!」   李玉虎笑道:「步法是六合步的簡化,你們都已會了。掌法雖是我新近的創作,依你們的底子,一瞧就會了!」   兩人說話之間,已回到大廳。李玉虎又道:「我答應替石小弟疏通玄關,你去取兩粒赤龍丸、上清丸來吧!」   府中諸人均已散去,只有石川金鳳子姊弟及春子、杏子四人。金鳳起身迎上前來,低聲道:「爺,妾身已與春子、杏子講過,她們已答應服侍泉弟。」   李玉虎喜道:「好!夫人,快把新煉的藥丸拿兩粒來,做賀禮吧!我順便也替她們導引一下!」   張出塵由後洞取來丹藥,李玉虎叫三人服下,並盤膝坐在地上。他閉上雙眼以天眼一一觀察三人的氣脈,以無上玄功用本身真氣,為他們分別打通全身穴道,並引導藥力與他等本身真氣融和,約費了一個時辰方始完成。   一二人相繼起身,都察覺自己與以前大不相同,不但氣脈流暢,精神旺盛,更且身輕如羽,力大無窮。   三人喜心翻倒,一同跪地叩謝,李玉虎正色道:「泉弟,我為你等培元築基,實因你等善良可佳,且有復國之心。不過你要記住,復國容易治國難,若不能仁民愛物,善以待人,早晚仍有傾覆之憂。所以你這幾年好好跟著武堂主,學學待人處事之道。」   石川泉恭謹受教,李玉虎叫他們起身,又道:「待會你們三人先搬到武老那邊,武老會安排適當工作讓你擔任。春子、杏子不但要照顧你少主的生活起居,也應當協助少主完成工作,件件不可怠忽,知道嗎?」   春子、杏子含淚應是。李玉虎又命三人速去收拾,又道:「待會我叫二爺送你們前去,當面再重托武老。」   三人應了,各去收拾。李玉虎暗以心電傳意之法與小虎交換意見。張出塵道:「爺與八妹也算新婚,今兒無事就先回後洞休息,妾身這就去宣示爺的旨意,一會叫小桃、如詩前去伺候吧!」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多辛苦了!對了,林三郎還沒走嗎?夫人派個人去找找看,先發他一塊鐵牌,讓他夫妻回濟南吧!」   張出塵應「好!」看著兩人攜手走進後院,這才去辦「公」事。   李玉虎邊走邊將與出塵商量的決定告知金鳳,石川金鳳子感激得依偎著他,笑道:「妾乃亡國之身,受爺與大姊如此看重,實在受寵若驚,只盼今後能為本府盡些棉薄微力,使咱們李府更加興旺!」   兩人到達後洞客廳,不一會,小桃、如詩已放下手邊工作,喜孜孜趕來伺候,泡茶倒水,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平復。   李玉虎覺得奇怪,問道:「看你們好像挺樂的樣子,什麼事啊?」   如詩嬌顏一紅,不敢言語,小桃卻笑出聲音,說道:「有一天一夜跟在爺及八夫人身邊,奴婢當然高興!」   李玉虎笑道:「真的?平常你不也是在這兒嗎?」   小桃道:「平常日子伺候老爺的事,都被小蓉、小梅兩人撿著做了,奴婢哪裡插得上手,以後可好了,大家公平輪值,誰也不用羨慕誰了!」   李玉虎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感激,拉起石川金鳳子的玉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笑歎一聲道:「俗語說:」二女之間難為夫『,道理必在此,其實伺候我有什麼好?實在令人想不透!「石川金鳳子笑道:「女人的一生為男人而活,能日夕陪伴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怎能不高興呢?」   李玉虎笑道:「若能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雖是好事,但也不必完全依靠男人而活啊!玉女宮不都是獨身女子嗎?她們也創辦了許多事業呢!」   石川金鳳子笑道:「那是沒遇到合意的對象,遇上了還有不嫁的嗎?」   李玉虎沉吟道:「陰陽結合乃天經地義之理,但陰、陽也是獨立的個體,不一定非要依附誰,是不是!」   石川金鳳子笑道:「話是不錯!但總不如陰陽相合來得圓滿哪!」   說說笑笑已近午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四人一瞧,卻是小蓉、小梅等人正手提食盒送來了午飯,李玉虎奇道:「怎麼?飯也在這兒吃嗎?」   小蓉屈膝行禮,笑答道:「長夫人吩咐,爺和八夫人也是新婚,就多在一起享受一下吧!」   小桃、如詩喜孜孜接過食盒,把精緻的佳餚盤佈滿一桌,其中竟還有一壺猴兒酒和兩隻玉杯!   小蓉等人也不多留,收了食盒便退去。李玉虎、石川金鳳子對面坐下,在小桃、如詩的細心照料下,好好的享受了一餐。   李玉虎與石川金鳳子對飲一二杯,玉面已泛桃紅,接著他又強著小桃、如詩兩人也各乾一杯,五杯先後下肚,已有些飄飄然不勝酒力。   他站起來摟住石川金鳳子,笑道:「好舒服!走,咱倆先回房,你倆也趁熱吃個飽,一塊來睡個午覺!」   這一覺睡得可長,直到申時方始出來。張出塵忍不住進來催駕,道:「爺,今晚二王爺請客,該起駕了!」   李玉虎皺起眉頭,道:「這些官僚真是沒趣,你陪我一同去吧!」   張出塵笑道:「妾去不太合適,第一,家沒說帶家眷;第二,七妹可能會去,宴席上公主駙馬,正是臣下恭賀的對象,妾這個大老婆夾在裡面豈不是殺風景嗎?」   李玉虎想想也對,便換上一身新制的絳色絲綢長袍,卻不肯穿官服戴帽子,腳上穿著白布襪,絳色布鞋,便要出門。   幸虧張出塵早有準備,除為他披上一件緞面狐皮斗篷外,還備妥四色禮盒,乃是近日製成的寶石飾品與玉器。   門外飛龍已然備妥,另外有八騎,四男四女都是張出塵由門下精選出來的俊男美女,擔任他的鐵衛。   同時張出塵又寫好了禮單,由最先一騎鐵衛收好,四名女鐵衛則各提一個禮盒。   那八人已然受過調教,一見李玉虎出廳,立即躬身行禮,恭喚「侯爺!」   李玉虎含笑揮手,四名男鐵衛立即飛身上馬,當先領路,李玉虎跨上馬王飛龍,輕拍著它的頸項,道:「飛龍,辛苦你了,跟他們去吧!」   飛龍低嘶一聲,放步緩行。後面四女也一齊上馬,隨在馬王的後面。   九騎馬健步神速,不多時便已馳到城裡,來到王府所在的鐵獅子胡同。   二王爺高煦的府邸自然不同凡響,不但佔地甚廣,裡面的五進屋舍尤其華麗精美。   此時天色尚未入夜,但王府大門外已然燃起幾十隻燈籠,數十名衛士全副武裝,由胡同口一直排到大門口,膽子小的真還不敢過去。   但李玉虎九騎一到,胡同口帶隊的統帶已一眼認出來人,躬身施一禮,洪聲道:「參見侯爺!」   開路的四騎圈馬讓在兩旁,李玉虎從容策騎直入,露笑微微點頭。那統帶等李玉虎馳過身邊,方始直起腰桿,朝著王府門前的守衛打了個手勢。   那衛士立即向裡面通報,李玉虎方才緩騎抵達,府內已疾步迎出一群人,最前面一位正是二王爺高煦。   他「哈哈」大笑,拱手道:「兄弟寵降,小兄蓬壁生輝……」   李玉虎飄然下騎,躬身行禮道:「有勞王兄至此,小弟愧不敢當。」   高煦上前拉住他手臂,與他並肩進府,其他諸人紛紛讓在兩旁。   二人在大廳分賓主座坐,二王爺高煦始介紹道:「兄弟,愚兄先為你介紹幾位賢臣,他們對兄弟仰慕得很,早巳候駕多時了!」   李玉虎含笑拱手,連稱不敢,高煦依序指點著左手一列道:「這位是侍讀解縉、侍講胡廣、修撰楊榮、編修黃淮、楊士奇、檢討金幼孜、胡儼。他七人『入直文淵閣』,是父皇最親近的侍從。」   李玉虎對這些官職名稱根本不懂,但見七人文質彬彬,頗有書卷氣,年紀也在三十左右,知是飽讀詩書之士,便拱拱手連道:「久仰!」   接著高煦又指著右邊一列,道:「這位是保定侯孟善、同安侯火真、鎮遠侯顧成、靖安侯王忠、信安伯張輔、富昌伯房勝,他們都是父皇手下的勇將。」   李玉虎見這幾人,個個虎背熊腰,頭大頸粗,果然都是煞氣甚重、善於戰陣之士,便也含笑連道:「久仰!」   保定侯孟善坐處就在李玉虎下手,年齡已近五十,濃眉環眼、獅鼻海口,頷下半尺短鬚根根見肉,兩掌奇大如扇,他衝著李玉虎「哈哈」一笑,聲如洪鐘般道:「聽說駙馬爺功力蓋世,醫道通神,小侯十分佩慕,今日細瞧駙馬爺貌比潘安,俊秀蓋世不錯,但說到武功勇力,小侯卻有些不敢深信,是否請駙馬爺露上一手,讓大家見識見識!」   高煦急道:「孟侯不可無禮!李兄弟的武功小王親眼見過,便連父皇都敬佩得很,難道還有假嗎?」   孟善「哈哈」笑道:「假是不假,只是屬下想不透,駙馬爺到底高到何種地步,想開開眼界而已!」   高煦對這群武將似有幾分顧忌,聞言正在猶豫,卻聽後堂傳來一陣女子笑聲,道:「老孟想見識什麼啊!待本宮表演一手讓你開開眼界可好?」   話聲中,後面轉出兩個宮裝美人,正是王圮和平陽公主。   兩列文武一同站起,躬身道:「參見王妃、公主!」   王妃對眾揮揮手,道:「免禮,請坐下吧!」接著又轉對李玉虎笑道:「兄弟怎的這時才來,公主妹子可早等得不耐煩啦!」   李玉虎含笑起身拱手讓坐。王妃坐在高煦下手,平陽公主也大大方方走到李玉虎身邊,坐在他的身邊。   李玉虎對她一笑,又轉對高煦道:「小弟初來,內子特備了一份薄禮呈獻王兄王嫂,請笑納!」   他說話語聲清純,音調不高,可是不但廳中人人聽得清楚,遠在下房的八名鐵衛也已聽見。四名女鐵衛立即捧了禮盒送了進來!   一旁侍立的王府人員,立即接下,將禮單呈交高煦。高煦一瞧,禮單上寫著:「紅黃寶石項鏈兩串,離鳳頭飾兩支,白玉杯具一組,水晶鎮紙一方。」   高煦一驚,笑道:「兄弟,這禮物太貴重了!小兄真不敢收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些許玩物,不成敬意。」   王圮偏頭一瞧禮單,忍不住招手叫捧著禮盒的丫頭過去,打開來看,只見第一盒內果然是一紅一黃兩串寶石項鏈,粒粒滾圓,大如鴿卵,以金絲串成,每條共有三十二顆,果然貴重無比。   第二盒內是一對雕花金鳳頭簪,手工精巧,鳳口中也各含一粒寶石,一紅一黃,正可與項鏈一同佩戴。   王妃雖見過無數珠寶,卻也覺得只有昨日李府送上朝廷的文定彩禮可以媲美,不由十分喜愛,恨不得馬上戴上。   她喃喃道謝,又看另外兩盒。   只見一盒裡放著一套白玉雕成的小茶具,玉質透明,型式古樸。另一盒則是一方金字塔形的紙鎮,以白色透明水晶磨成,水晶內包著一朵小小的火紅花辦,隱隱有一陣熱氣透出,撲在人身上,竟覺得溫暖異常。   高煦也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道:「兄弟厚賜,小兄卻之不恭,生受你了!」   平陽公主忍不住笑道:「二哥,你手裡拿的可是寶貝啊!放在房裡不多會包你一室生春,用不著升火盆了!」   高煦又連連稱謝,眾客人看在眼裡,內心不但羨慕,也更覺得這位駙馬爺高深難測了!   平陽公主妙目一轉,望著一千武將,笑道:「老孟,你不是想瞧我家侯爺功夫嗎?本宮隨侯爺學過幾天,先表演一手讓你瞧瞧可好?」   孟善笑道:「公主已得華山派真傳,能露一手讓屬下開開眼界,自然求之不得!」   平陽公主笑道:「去年你去接我,也見識過本宮師父的功夫,現在你仔細瞧瞧,本宮這手飛行的本領,是華山絕學嗎?」   說話之間,眾人見她週身上下已被一片桃紅色光芒罩住,冉冉飄浮半空,緩緩在大廳中兜了一圈,又翩然落回椅上,竟連坐的姿勢都未改變。   眾人除了二王爺高煦之外,全都呆住,好半晌方始回過神,鼓掌歡呼。孟善洪聲道:「公主不是變戲法吧!這哪是武功?」   平陽公王纖手一伸,五指射出五道紅光,一把扣住遠在丈外孟善的胸衣,將他舉起一丈多高。孟善一驚,巨掌如刀,劈在紅光之上,哪知紅光一彈,將他千斤的重力卸去,卻末切斷,而他龐大的身軀仍然懸在空中。   他「哎唷!」一聲,手骨被震得奇痛如裂,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掙扎幾下。   平陽公主含笑放他下地,收回真氣,問道:「這也是變戲法嗎?」   孟善驚駭半晌,搖搖頭歎道:「公主所施若是武功,只怕已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方能達此境界,臣下愚魯,實在難以肯定。」   李玉虎見他直得可愛,微微一笑道:「孟侯爺驍勇善戰,建功無數,當年在戰場之上曾受過三次嚴重的傷,一在左胸,一在右背,一在左臂可對?」   孟善與其他幾人都吃一驚,孟善道:「駙馬爺怎曉得?」   李玉虎笑道:「孟侯爺的臂傷似是箭傷,大約當年在戰場遭人暗襲,一箭穿透左臂,雖未傷到筋骨,但如今每遇陰雨天氣,仍然時感酸麻無力,對嗎?」   孟善環眼大睜,站起身來,洪聲道:「駙馬真神人也!小侯拜服!」   說著,當真跨步向前跪下叩頭。   李玉虎右袖輕揮,孟善已被一片柔勁托住,任他如何用力,硬是跪不下去!   只見李玉虎行若無事的笑道:「孟侯爺不必過謙多禮,你若是信得過,小弟為侯爺醫治一下如何?」   孟善此時口服心服,哪能信不過,聞言大喜道:「多謝駙馬爺……」   李玉虎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左臂膀,孟善只覺一股奇熱的熱流由臂頭鑽入,整條左臂如浸入滾水之中直到指尖。轉眼之間,熱流回頭穿入前胸,由「雲門」入「膻中」,直下「丹田」,忽又一分為二,由兩腿正面直達腿底,在「湧泉穴」略一盤旋,又由後側直上,會於「尾閭」,沿脊背正中一路向上,眨眼抵達「脊中」,右入「肺俞」,在右臂手掌上圍了一圈,回到右臂窩「雲門」,再斜下「膻中」,便自消失無蹤。   李玉虎收回手臂坐下,笑道:「孟侯爺試試看,左臂是否好得多了!」   孟善是戰場武將,自幼練的全是外家硬功,千斤力氣半屬天生,半是打熬而成,對內家運氣療傷的功夫,只有個耳聞。   此時經李玉虎為他通了一圈大周天,只覺得通體舒泰,生機活潑充盈,試一屈伸大臂,原先那一股酸軟無力的感覺競已完全消失,不由大喜下拜道:「多謝駙馬爺妙手回春,小侯銘感……」   李玉虎雙手虛托,孟善不由自主的飛坐回自己椅子,二王爺高煦見狀,「哈哈」大笑道:「孟侯,你現在總算如願以償,見識過咱們嬌客的身手了吧!」   孟善搖搖頭,臉上仍有一絲難以相信的神情,還未開口卻聽外面下來人報:   「長公主與駙馬駕到!」   高煦夫妻與眾人都站起來,李玉虎與平陽公主也同時立起。高煦笑道:「兄弟與小妹是今天的貴客,不敢勞動!大姊她們只是陪客卻來得這麼晚,實在該罰!」   主人既如此說,大家便不移動,高煦夫妻也只走到廳口,對疾步而入的尚陽公主與駙馬黃子澄笑道:「主客到了半天,偏偏陪客遲到,你說該不該罰!」   尚陽公主含笑與大家見禮,道:「這可怪不得姊姊,咱家早想來的,是咱們駙馬在家磨磨蹭贈,就是出不了門,要罰就罰他吧!」   駙馬黃子澄尷尬的含笑與大家見禮。二王爺高煦笑道:「好,等下罰你三大杯……」   說話間做個手勢,又道:「客人均已到齊,咱們就入席吧!」   於是大家謙讓一番,由下人帶路,由李玉虎與平陽公主先行,一行人進入另一座華麗餐廳,分兩桌落坐,一席酒敬來敬去,吃了近兩個時辰。   李玉虎已有心理準備,下肚的酒液由陰神立即排出,所以雖飲下二、三十杯,卻仍然面不改色,倒是平陽公主先是滿擔心,及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便也開懷暢飲,未及席終,舌頭都有些大了!   她嬌笑連連的依枕著李玉虎的右臂膀,道:「哎唷,不得了,爺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   她也不管旁邊有人無人,拉住李玉虎的手就向自己左胸按去!李玉虎有些尷尬抽回手,笑道:「你喝醉了,去躺一下吧!」   平陽公主醉眼淒迷的飄他一眼,「嗤嗤」笑道:「誰說我醉了?才沒有呢!來,乾杯!妹子敬您!」   李玉虎握住她的雙手,笑道:「別喝啦!二王爺,拜託借個房間讓公主躺躺。」   高煦笑道:「這裡有專為妹子準備的房間,用不著借。來人哪,扶公主回房!」   平陽公主「嗤嗤」笑道:「爺,你也醉了,我扶您回房去吧!」   李玉虎見她愈說愈不像話,便告罪一聲,半扶半抱她離席,去到院中,全身發動無形真氣,將她全身包住緩緩的滲透進去。兩人真氣經多次接合,已然習慣成自然,眨眼間已合在一起,接著向外擴張,將她的醉意酒氣完全逐出體外。   平陽公主全身抖了幾下,神志一清,道:「爺,咱們站在這兒幹嘛?」   李玉虎笑道:「剛才你喝多了,叫我扶你回房,怎麼你都不記得啦?」   平陽公主凝目尋思有頃,恍然道:「對不起!爺,妹子一高興真喝多了,讓你為難了吧?」   李玉虎低聲笑道:「說什麼話!你不曉得剛才的醉態滿可愛呢!只可惜旁邊的閒雜人等太多了,否則才不會替你運功醒酒呢!」   平陽公主嬌笑著白他一眼,拉著他重入餐廳,眾人見前一刻醉態可掬的公主,轉眼間便已復原,不由又是一陣驚奇,同時又都覺得這位駙馬爺實在「不可思議」。   散席之後,大家陸續告退,最後只剩下李玉虎與王室兄妹數人。尚陽公主道:「明兒姊姊作東,妹夫與妹妹到舍下便飯可好?」   李玉虎辭謝道:「大姊好意心領了!小弟這幾天尚須去南京一行,實在沒有時間……」   說著由袋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兩粒藥丸,紅色的遞給黃子澄,綠色的遞給尚陽公主,又道:「這兩粒補藥,一粒壯陽,一粒滋陰,大姊與駙馬服了保險明年能生個孩子!」   尚陽公主喜孜孜接過藥丸,鼻中已聞得一股清香,笑問道:「現在就吃可以嗎?」   李玉虎含笑點頭,尚陽公主與黃子澄當真吞了下去。李玉虎道:「現在請閉目養一會神,等藥力行開!」   二人依言在椅上閉起眼睛,李玉虎也閉目以天眼觀察藥力運行的情形,同時暗中發出真氣,遙遙射入二人體內,引導藥力為尚陽公主夫妻打通阻塞不通的經穴血脈,約一盞茶工夫,兩人出了一身大汗,排去許多雜質,李玉虎方始睜眼笑道:「好啦!藥力想已行遍全身,二位覺得如何?」   黃子澄心中本對他充滿自卑與嫉意,此時受人一丹,便覺得通體舒服,精力充沛,乃前所未有之事,他雖未練過武,卻也知道健康的重要,不由感激之極,起身長揖謝道:「妹夫聖手妙術,靈藥奇效,小兄受惠不淺,謹此叩謝!」   李玉虎虛發暗勁,托住他坐下。尚陽公主也笑道:「大恩不言謝!姊姊若是能生個一男半女,一定叫他認兄弟做乾爹。」   二王爺高煦笑道:「大姊的算盤打得奇精,你倆受惠不算,還要叫下一代也去佔人家的便宜嗎?」   眾人一陣大笑,李玉虎見天色已近二更,便起身告辭,高煦又道:「小兄為兄弟找了三個管事,明早讓他們去府上報到,今後一切與戶部及地方上交涉,交給他們去辦,絕錯不了。」   李玉虎連連道謝。平陽公主依依不捨,悄聲傳音道:「爺,妹子陪你一同回府,好不好?」   李玉虎也以傳音道:「可以嗎?你不怕二哥、大姊笑你嗎?」   平陽公主咬著紅唇搖搖頭,對高煦道:「二哥,我出宮時對母后說要在你這住上幾天,現在隨侯爺回去,你可不要露了馬腳!」   高煦縮頭笑道:「二哥哪有這個膽子,敢洩露你的行藏?放心去吧!」   平陽公主「嗤」的一笑,轉對一旁侍立的胡若蘭等人道:「蘭兒,你們四個也一同去吧!車子留在這兒,咱們搭『便馬』去吧!」   尚陽公主笑道:「『搭便馬』?什麼意思?」   平陽公主笑道:「侯爺府裡來了九騎,咱們五人搭在馬屁股上一同走,不是搭便馬嗎?」   說笑著來到前院,逍遙侯府的八衛已得到通知,牽過馬匹已在等候!   大家行禮做別,李玉虎飛身上了飛龍,平陽公主也如飛燕一般飄落上去,緊貼著李玉虎後背跨坐在鞍上。   馬王飛龍鼻中噴氣,似在抗議,李玉虎拍拍它的長頸,笑道:「是公主啊!你大方一點吧!」   飛龍扭頭望望後面,公主知它脾氣,適時伸出頭來,笑道:「拜託,帶我一程,回家去啦!」   馬王這才低嘶一聲,放蹄開步,其他諸人紛紛上馬,女鐵衛每人背後帶了一個,一齊隨後追去。   尚陽公主看在眼中,內心驚羨交集,但想想自己有個專屬的男人,一天到晚乖乖的跟在身邊也滿不錯,便道:「黃郎,咱們也回府吧!」   黃子澄服藥之後,自覺雄風大壯,頗有躍然欲動的念頭,聞言自是求之不得。立即答應一聲,雙雙登上座車回府而去。   高煦自從在李府經玉虎賜藥通關之後,精神體力倍於少年,而王妃經昨日「奇遇」,體能自也大非昔比。此際受到平陽公主的戀情刺激,雙雙不約而同的食指大動,對望一眼,會意於心,立即手牽手往寢宮走去。   且說李玉虎一行回府,八衛各自散去。李玉虎牽了平陽公主的玉手,一同進入大廳。放眼一瞧,只見眾夫人各已歸房,廳中卻只有石川金鳳子與小桃、如詩三人仍在等候。   石川金鳳子含笑起身相迎,李玉虎想起原先的約定,忙道:「今日平陽算是不速之客,金鳳你算主人,可得好好招呼!」   石川金鳳子應「是!」道:「七姊請坐!」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坐了,天已不早,我和平陽又都一身酒氣,咱們一同去浴房吧!」   說著,左擁右抱直趨後洞。同時招呼小桃、若蘭六人,道:「你們也一同來吧!」   進入浴室金鳳動手為玉虎脫解衣衫,小桃、如詩、若蘭則忙著泡茶,收拾更換的衣物。李玉虎下水之後,卻道:「把門關上,統統下水來吧!今天本大爺可要好好的樂一樂,你們統統有份!」   眾女聽了,一方面有些心驚,一方面更是春心蕩漾。石川金鳳子首先下池,纖手先在李玉虎雙肩上按摩。李玉虎十分舒暢,奇道:「咦,你這套功夫不錯嘛?」   石川金鳳子嫣然一笑,讓他躺在水中石樑之上,由頭到腳按壓一遍,李玉虎舒服得玉杵挺出,鮮嫩的杵頭已露出水面三寸之上。   這情景看在眾女眼中,不由得芳心怦怦大跳不止,溪中細流,已開始點點滲出。   最後石川金鳳子握住玉杵,上下前後也一般清洗按摩一遍,並轉頭對平陽公主笑道:「七姊,你先過來陪爺好吧!」   平陽公主靠坐在池內,笑道:「你辛苦半天,還是你先陪老爺吧!」   石川金鳳子退後笑道:「七姊今日是客,你沒聽老爺說嗎?今天妹子算是主人,應該殿後。」   李玉虎在水中突然平平飛上池畔邊陽台,同時道:「別客氣啦!平陽先來,以後我點到誰,誰就上來!」   平陽公主「噢!」了一聲,也跟著飛了上去,才一躺好,李玉虎已如餓虎般撲上,挺起尺餘玉杵,刺人陰竅!   平陽公主雖已不是新手,仍覺得漲裂疼痛,她「哎唷」一聲,埋怨道:   「爺,輕點嘛!」   李玉虎緩緩挺進,三五下才抵盡頭,他一邊磨蹭著在心軟肉,享受著公主的輕顫緊箍,一邊笑道:「今天我要做個莽漢,你們都給我小心一點!」   說話間,一陣長打猛抽,只頂得公主嬌喚連連,不過盞茶功夫已然直登顛峰,一陣抽搐便洩了身……   不過這次並未到達極峰,也未暈絕,李玉虎稍稍停頓,吸收了一點陰精,便自抽退,點名道:「小桃,你來!」   小桃應聲而上,平陽公主嬌喘未平,仍躺在原地休息,只是心中仍然意猶未盡,盼望著再來一次!   李玉虎對小桃也不憐惜,玉杵才下,小桃已然「哎唷!」出聲,緊接著一陣狂風暴雨。小桃直覺得魂兒飄飄,沒多會便已上了九重天!   玉虎憐愛的罵一聲:「沒用的丫頭!」吐氣將她救醒,接著又點如詩上去!   如詩可是初學乍練,第一次獻身尚在黑暗之中,第二次則全是為了調氣。如今目見公王與小桃那等情況,芳心中真不知是苦是樂?是甜是痛?   她張腿躺在小桃身邊,目見煞氣騰騰的玉杵,不由全身玉肌皆顫,雙目中雖也情焰萬縷,卻也有一絲乞憐緊張之色!   李玉虎心中不忍,俯身吻住櫻唇,勉力運功收縮玉杵,緩緩探入,直到盡根,方始慢慢放鬆。   如詩熱情的糾纏著,一等玉虎栘開雙唇,立即媚笑漫聲低語道:「多謝老爺憐惜!」   李玉虎緩緩研磨花心,才磨了兩轉,如詩便已「哎唷!」出聲,週身發抖。   李玉虎改用抽提,如詩癢麻之外,更加上一絲漲痛、呻吟顫抖得更加厲害。李玉虎見她實在太嫩,猛抽數十下,已把她送上刺激的顛峰!   接下去小麗、小倩都差不多,不過三、五十下便自洩身暈絕,只有田甜、若蘭支撐得較久,尤其是若蘭,大約年紀較長,竟能支持半個時辰,方始洩身。   此時,幾個丫頭已然入夢,只有平陽公主精神恢復,溜下水中與金鳳嬉戲閒聊。   李玉虎「解決」了若蘭,也溜下水池洗去一身汗水,笑道:「走,咱們先回房去吧!再戰三百回合!」   三人赤裸裸悄然出去,來到李玉虎房間水床之上。   這次是石川金鳳子先,她功力已被提升到水準之上,再加上天生耐力甚強,在水床波濤相助之下,與玉虎纏綿了半個多時辰,方始不敵。   接著平陽公主重新上陣,玩了一陣倒澆蠟燭,又改「龍蹯」之勢,在李玉虎一陣猛攻強打之下,方始再上頂峰,一時暈絕!   李玉虎匆匆為她吹氣施救,又以金鳳為靶再施強攻,數百次狂風急雨般刺擊過後,這才誘開精關,將一股奇燙的精液射入金鳳子宮之中!   石川金鳳子初嘗雨露滋味,身體雖覺疲累,精神都極亢奮:心靈中更覺得甜蜜和滿足。她四肢緊緊纏著愛郎,口中喃喃訴說道:「爺,我好滿足,我會像大姊一樣為爺懷個孩兒吧!」   李玉虎全身也產生了一陣酥骨抽動,軟軟的趴俯在她玲瓏雪白的玉體之上,只喃喃回答了一句:「可能吧!你喜歡嗎?」便自沉沉睡去!   石川金鳳子愛憐的撫摸著他如白磁一般的脊背,呆想了一會,方始拉了一床薄被,為三人蓋上,閉目睡去。 第二章 重練化身     第二天,三人直睡到中午方始醒來。小桃、如詩、若蘭等六女進來,伺候著衣盥洗。三人走到後院,迎面遇著小虎、琳兒。小虎望著李玉虎面色白裡透紅,忽然問道:「老大,你覺得怎樣?」   李玉虎吸一口新鮮空氣,笑道:「什麼意思?我一向不是很好嗎?」   李小虎望著由前面迎來的張出塵,又道:「大嫂,你瞧瞧老哥今天的臉色,可有不同嗎?」   張出塵凝望一會,奇道:「有什麼不對?老爺的臉色白裡透紅,很好哇!」   李小虎又道:「你想想看,他昨天呢?昨天可有紅色?」   張出塵凝目尋思,又望著石川金鳳子,平陽公主卻道:「妹子想起來啦!昨天爺臉色很白,在二哥那兒飲酒也不會發紅,一點酒意也沒有,有什麼關係嗎?」   石川金鳳子也道:「對了!前兩天爺身上白得像磁器一般,讓人看了自然生出一種崇敬之心,今天看來卻是可愛多了!」   李小虎一歎,道:「老大,這幾天我真擔心,怕自己一時自做聰明,害得你早早仙去,現在總算找出解救之道,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   這話一出,連李玉虎都大吃一驚,忙問其故。李小虎步入小樓石凳之上坐下,道:「我讓老大飲下五蛇液,本想再分享一些真元,哪料他又練成一個陰神,竟不肯與我合體共享。但老大獨享的結果,功力進入十二層,肉體漸起變化,一到第十三層全身磁化,元嬰即須脫體飛昇,不是升入天界,便是永為人世散仙。如此一來,對老大並無妨礙,但對各位嫂夫人就要大大的對不住了!」   平陽公主與石川金鳳子不懂言中之意,忍不住齊聲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小虎「哈哈」脆笑,還未開口,卻見另外三位夫人,也被他們議論之聲引了過來。   他等大家都坐下,才道:「老大的元嬰脫身,肉體磁化可以永世不毀。但元嬰總是元嬰,道行多深,只怕也難享魚水之歡,對各位夫人來說,即使能守著這位良人,不讓他飛昇天界,但中看不中用,不等於守活寡活受罪嗎?」   朱如丹「啐」聲笑道:「說得這麼難聽,我現在才不想呢!」   李小虎笑道:「你現在因為有孕所以不想,等生了之後,你敢再說這句話嗎?」   平陽公主急道:「別說笑啦!二爺,可有解救之法嗎?」   李小虎歎一口氣,道:「這幾天一直在想啊!我覺得第一我不能再和老大合體,一合體功力過強,可能立即發生變化。第二就是趕快再分一個化身出來,這化身若能帶走老大一半真元,對老大的肉身來說,或許只有好處。第三個法子,就……是就是剛剛才發現的,常常發洩陽精,不斷的削減元陽。」   李玉虎沉思道:「我試試能不能再分一個出來吧!只怕一者已無劍丸護體,易受傷害。二者離開之後,留下的功力多少,實在也無把握。」   李小虎脆笑道:「這都不是問題!你不是有兩柄九天玄鐵所製的小劍嗎?那劍雖小雖輕,卻是可大可小,鋒利異常,你先拿一把出來。至於第二個問題,更不足慮,元嬰脫體之後,仍須以你為根,豈能將功力點滴不留?只要留下三成,十四天內便可加到十成,這一點我有把握!」   李玉虎掏出玉匣,取出一柄三寸小劍,交予小虎,同時笑道:「想不到你還別有門道?怎的我會不知?」   李小虎拿著小劍,在小手中一陣揉擦,那奇硬無比的九天玄鐵,如同麵條一般,立時被揉成一個小丸子,他交還李玉虎,笑道:「這也不是藏私,實在是這兩天在宮裡翻查古人典籍,得到了一點啟示。」   他神色一莊,又道:「第一步,先將此丸收入體內,交元嬰與它練合為一,第二步,元嬰離體再獨自修練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完全凝固,第三步,你每日服食一滴五蛇液,增強元陽,接著再攝取一、兩個女子的元陰加以化合,功力自然增長一成。關於這一點就需要公主幫忙,先把陪嫁秀女調過來了!」   李玉虎搖搖頭,道:「這不好吧?」   李小虎正色道:「公主準備秀女原就是伺候你的,以你現在的情形若再收而不洩,不用多久,老兄你就變成個大磁人了,你若是願意留下一堆孤兒寡婦,自己得道成仙,我沒有話說,若是要留在世上與諸位佳人美女共享家室天倫之樂,除此之外,似乎並無別的路子。」   李玉虎苦笑道:「從此我不找處子,不就行了!」   李小虎笑道:「先前我不是說了嗎?你若是常常洩身,自動削減功力也是可行。但仍有兩點隱憂,一是依你體質洩一次並不容易,若旦旦而伐,這幾位只怕承受不起。二是你已養成習慣,對方一洩真精便自動吸收化煉,功力仍然不斷增長,搞不好哪天又會達到極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早為之計,你們好好想想吧!」   平陽公主搖著他肩膀,道:「爺,您不是答應要收那幾個丫頭嗎?妹子在宮裡早巳對她們講明,若是變卦,妹子如何交代?」   李玉虎苦笑道:「私心之中,本想待你嫁過來將她們編在外面,有機會替她們另找對象遺嫁出去……」   張出塵道:「爺,家裡目前人手已顯不足,妾身一直未調人進來,就是等她們幾個,你這種打算立意雖佳,卻不是大家樂見。」   李小虎望望天色,道:「你若想順順當當的做新郎倌,就得趕快動手,否則到時候出不了關,那才糟呢!」   李玉虎為難道:「外面還有許多事情,怎生是好?」   李小虎笑道:「這些有我和大嫂照應,用不著你操心,回房去吧!從現在起功未練成,不可出房一步。」   李玉虎無奈回到後洞,李小虎挑起指揮權,莊容道:「公主,你先帶若蘭她們回去,把另外十二人送來。這幾天不必再來,在宮裡乖乖準備上花轎吧!」   平陽公主應「是!」   小虎又對張出塵道:「第一,傳令下去,由田文忠老先生設立一個官務室,田老為堂主,二王兄派來的三人為管事,負責與戶部、吏部打交道,管理地方上的采田農戶,若人手不夠,請田老自行設法,聘用民間合適的年輕儒生。地籍農戶、鐵衛糧餉,造冊兩份列管,一份呈交檔案室備查。」   他語音一頓,又道:「第二,通令府內全體武士,明晨卯時集合,由本王親授步法、掌訣,五日後考試,通過者發鐵衛、侍衛鐵牌一面,較優者為小隊長,特優者為大隊正副統帶。」   「第三,傳令武老,從速收購一家藥房,地點要大,有製造成藥設備者最佳,若有願意合作者亦可,本王準備教他們大量煉製成藥,以為濟世之用。對於轉回鞍山的車隊也須及早做安排!」   「第四,通知靈兒、玉蓮、如意,年底前一定要趕回香山,準備參加大爺的大婚慶典。」   「第五,自明日起後洞列為禁區,各位夫人亦請暫時搬到小樓上暫住,老大的飲食由本王與琳兒負責。所以今天下午,各位夫人的衣物先行收出來吧!」   眾人向來看小虎嘻嘻哈哈,十足頑童模樣,都把他當成長不大的小孩,此刻見他板著臉孔,正正經經的講話,起先還覺得好笑,等聽到有條不紊,面面俱到的陳述發令,才恍然會意,他原是李玉虎身外化身,身材雖不一樣,智慧行事卻無不同。   這一來,連張出塵都不得不服,答應一聲,卻向前樓走去。   張出塵是去傳令,出雲等則是去找小蓉等侍妾,一同收拾東西準備搬遷,平陽公主與四名秀女則是準備回宮,這且不表。   且說李玉虎回洞,立即盤坐在床邊玉案之上,將九天玄鐵小劍丸放在頂門百匯穴,凝神內視,與體內新進練成、卻已功達十二成的陰神元嬰交談起來!   那元嬰盤坐在內腑之中,已有尺餘,似有形似無形佔據他整個腹腔,此時,他睜開雙眼莊嚴的道:「無量壽佛,你當真不願意上升天界,永列仙班嗎?須知這是多少修道人、多少異類追求的目標!」   李玉虎道:「天界既已無限美好,需要我盡力的地方一定不多,人間處處饑苦,個個醜惡,才更需要我們去救肋幫忙啊!生而為人,一事未成,便是能人天界也是毫無功績,上稟天聽,豈不白白來此一遭?你若知我,當挺身而出助我完成宏願,日後咱們與家人再同登天庭,豈不更美!」   元嬰一歎,道:「既然如此,我亦無言,只盼你勿迷本性,一本初衷才是。   要知世途多艱,人各有命,殺戮奸邪,無處不有,要想一舉救之,談何容易!「李玉虎慨然道:「積功立德,盡其在我,既不逆天,亦不強人。我輩但求盡心,救得一人是一人,只求不負此生而已矣!」   元嬰送道:「好吧!把劍丸放進來吧!」   李玉虎打開頂心,劍丸循中脈降下,落在元嬰頭頂。元嬰立時縮小一半,頂心升起一朵青色火焰,包住劍丸冶煉!   李玉虎發動陽神與他相合,以三昧真火為助,一同冶煉,轉眼之間,三個晝夜過去,劍丸方始遂漸溶化,與元嬰合為一體。   李玉虎陽神見大功告成,便與陰神所化的元嬰分開,道:「好啦!現在你有鐵劍保護,可以出來啦!不過希望你替我留下三成功力,同時,長得要完全像我才好,千萬別像小虎,知道嗎?」   那元嬰留戀的呆了一會,全身化為一片無形氣體,由「中脈」直升頂門,經百匯穴飛了出來。李玉虎面前則立即顯現出一片若有似無人影,看身材高矮,倒是和他一般,面目也依稀可辨,但……   李玉虎忍不住起身道:「為什麼你這般淡,這般單薄呢!這哪裡像個人哪!」   李小虎這時與琳兒一同出現,脆聲道:「這就是為何要練七七四十九天的原因,他現在還有形無質,當然不像人了!」   說著,小手一揚,掌中已飛出一片白茫茫霧水,直向新出「爐」的元嬰罩去。   李玉虎聞出是玉髓靈乳的味道,耳中已聽李小虎道:「我以玉髓靈乳加強他的體質,說不定用不了四十九天便成形了!好,你現在跟我,咱們去對面房間,安安靜靜的修煉。老大起來活動一下,吃點東西,小睡片刻,養足了精神,才能服藥。」   李玉虎下了玉案,活動一下,覺得十分疲累。他到廁所轉了一圈,排泄一下,回來已不見小虎等人。   他吃了一些琳兒方才端來的食物,吃完倒在水床之上,不一會便呼呼睡去。   一覺醒來,精神稍覺振作,只是體力虛弱,似乎使不出勁,凝神虛空出指,撥弄洞頂的夜明珠護罩,誰知指力射出五尺,便已散去,只丈餘距離便已變得遙不可及。   他暗暗心驚,小虎心靈接到訊號,適時進來,笑道:「別洩氣!聽我安排,不出十天使復舊觀,現在把嘴張開!」   李玉虎依言張開嘴巴,見小虎拿著一個透明水晶製成的小瓶,高高傾出一滴「五蛇液」,又道:「藥令全身發熱之時,你通知我,十二名秀女已然準備妥當,好好享受吧!」   李玉虎吞下五蛇液,罵道:「什麼時候了,還窮開心……」   小虎不聽埋怨,一溜煙跑了。李玉虎靜靜躺了一會,便覺有一股生氣蓬勃的熱流,流向四肢百骸,連一向龜縮體內的玉杵,也躍躍欲試,探出頭來!   他心中不能釋然的是,與這十二名秀女毫無感情基礎,不但一上來就要人家獻出最寶貴的貞操、真陰,而且還得忍受極大痛苦,這和邪魔歪道的採補有何不同?   他站起身子向上躍起五尺,用手指撥動夜明珠一邊的翼翅,將珠光遮去三分之二,這樣一來,覺得好過了些,最起碼不會被人家看清楚自己獰惡的嘴臉。   洞門傳來微微聲響,秀女之一若梅,滿面含笑悄聲走進。此時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臉上脂粉不施,連頭髮都像剛剛洗過,尚未全干,下面赤著小腿大腳,顯然浴袍之下一定未著寸縷。   她大大方方的走到床邊,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仍然滿面含笑,誠摯地仰臉望著李玉虎,道:「奴婢若梅叩見侯爺,多謝侯爺召聿。」   李玉虎心中暗叫「慚愧!」忙伸手拉她起身,道:「若梅不必如此,要說謝謝,是我該謝你……」   若梅順著手勢上床坐在旁邊,一邊替他解開鈕扣,脫除衣衫,一邊笑道:   「侯爺千萬別這麼說,若梅在應徵入宮之時,已發誓將此身獻於侯爺,永伴公主。如今能得召幸,足見卑微之軀尚堪一用,私心中無比快慰!上次奴婢等失去機會,姊妹們回去懊惱了好幾天呢!」   她脫光了李玉虎,又大方的脫去浴袍,嬌臉上閃現著春意,雙眸放射情焰,一雙棻荑輕輕在玉虎胸腹間按摩,挺聳的乳峰也跟著輕輕抖動,這光景看在李玉虎眼中,不由得食指大動,玉杵「忽」的直豎起來!   若梅稍有驚奇之色,旋即笑道:「公主與蘭姊說得不錯,侯爺人中之龍,連它也大得嚇人,大得愛煞人哪!」   說著,雙手握住如火般玉杵,比了比長足四把,不由嬌笑出聲,跪起身子湊過去用胸前堅挺的乳頭,輕輕磨贈。   李玉虎伸手撫摸著細嫩大腿,心中消除了陌生之感,不由笑道:「你們公主把我的事,都搬給你們聽嗎?太大膽了。」   若梅媚笑道:「奴婢和若棠、若菊、若荷、若竹五人出身八大胡同,小時曾受過不少訓練,後來因不肯接客被關入地牢,也受過不少虐待,入府之後始知是侯爺所救,便立誓要報答侯爺厚恩。後來被公主選中擔任陪嫁秀女,更是正中下懷。公主待奴婢恩同姊妹,為了求得侯爺歡心,還特地召來一名老太監替奴婢們授課呢!」   李玉虎奇道:「授什麼課?」   若梅微微媚笑,伸出香舌,輕輕舔弄玉杵馬眼,李玉虎全身一振,拉她睡在一邊,笑道:「別這樣,等下發起狂來,你可有苦頭吃了!」   若梅柔順的緊貼著他,笑道:「奴婢不怕,只要侯爺覺得快活就好!」   李玉虎雙手大肆活動,同時吻吻她的鼻尖,笑道:「傻丫頭,頭一遭痛苦雖不能免,但也有大痛小痛之別,能避大痛而就小痛,還是避免的好!」   若梅將玉杵夾在兩腿之間,不停的磨蹭,笑道:「侯爺這話,若梅不懂!」   李玉虎笑道:「我若是這般頂進去,你必然大痛不止。但若梢加收縮,痛苦自然小些,對不對?若是逗得我狂性大發,哪還收得回來,你不是要吃足苦頭嗎?」   若梅恍然笑道:「蘭姊說過,爺會七十三變,原來道理在此!」   李玉虎摟住她纏綿長吻,好半晌若梅已不勝情。李玉虎鎮定心身,騰身而上,先奮力將玉杵收縮一半,方始緩緩進攻。   若梅張腿閉目咬牙忍受,直到已抵盡根,始用雙腳纏住他臀部,肢腰用力,緩緩推動水波。哪知竅內玉杵陡然漲大一倍,一陣巨疼,立即由竅口傳遍全身。   李玉虎雙手捧她雙耳,見她玉肌連顫,額頭鼻頭冷汗滾滾,卻硬是未叫出聲,不由十分憐惜,道:「想叫就叫,這時候聽聽叫聲也是一種享受!」   若梅張目白他一眼,強笑道:「想不到真的很痛呢……」   李玉虎施出「天旋地轉」一招,輕輕撥動在心,若梅全身如遭電殛,四肢使勁纏住他,呻吟道:「哎唷!癢死人了……爺,奴婢情願受痛,您……」   李玉虎緩緩提動,兩人如在波上行舟,若梅得隙猛烈回擊,直覺得到處都是癢癢酸痛的黥激,那滋味真說不出是難過,還是舒服,芳心裡猶似有許多螞蟻,恨不得「老爺」能一槍把她黥穿、剌死!   她忍不住用力挺動,李玉虎經驗老到,配合著她逐漸加重打擊力量,不多會,若梅尖叫連連,全身如同抽筋一般,不停地哆嗦顫抖,陷入昏迷!   李玉虎還是第一次看到反應如此熱烈的女人,俯首吹入兩口真氣將她救醒,同時下面在不知不覺間,吸入狂洩的真陰內元。   好半晌,若梅吁口氣清醒過來,平靜疲倦的望著李玉虎,臉上有些羞意,低聲的道:「剛剛奴婢太發瘋了,沒嚇著爺吧!」   李玉虎含笑安慰她道:「反應很正常嘛!每個人受到刺激都會叫的!你現在感受如何?不那麼刺激了吧?」   若梅凝目體察,笑道:「奴婢雖然有些疲累,心底卻覺得好平靜、好滿足、好愛侯爺。侯爺的身子依然滾燙,好像並未好轉,咱們再開始吧!」   李玉虎笑著吻吻她,道:「你不要命啦!乖乖睡吧,別管我!」   他輕輕點了若梅的「睡穴」。這時小虎與琳兒無聲出現在床邊,琳兒將若梅抱出房去,小虎笑道:「老大!我瞧你還未取得平衡,再傳若菊進來吧!至於若梅,你放心,我和琳兒會助她復原的!」   李玉虎果然混身燥熱,難以定下心神,便道:「你是不是又玩花樣了?給我服的五蛇液太多啦!」   小虎莊容道:「這次怎敢再玩花樣?一定是你吸得真陰太少,是不是?」   李玉虎苦笑道:「大概吧!我總覺得這種行為有點邪門,只是順其自然,並未著意吸收。」   小虎道:「這怎麼行?除非你還想多找幾個,否則就必須在她們身上求得平衡。我們並非要犧牲誰的性命,更不會忽視她們的健康與功力,而且話已講明,她們仍然樂意獻出所有,有什麼邪門呢?」   李玉虎無奈,道:「好吧!請若菊姑娘來吧!」   若菊亦一般身著浴袍,披散著秀髮,身材高眺,瘦不露骨,長長的瓜子臉,也是千中選一的美人胚子,她滿含笑意,誠敬的行禮如儀,道:「奴婢如菊參見侯爺……」   說著,已自動脫去浴袍,鑽入薄被,摟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直截了當的道:「侯爺身上好燙,想來藥力尚未消減,奴婢已經準備好了,請侯爺臨幸!」   李玉虎亦查覺身上熱度甚高,怕時間愈久、愈難收束,探手一摸,秘溪果然已見濕潤,便不多言,翻身壓伏在她身上,並緩緩將縮小一半的玉杵刺了進去。   若菊閉上一雙明亮大眼,雙手撫摸著玉虎的肩頭,一待那玉杵黥入,緩緩放大,忍不住雙手緊捏,一張口含住李玉虎左邊耳垂,大力吸吮。喉中「唔,晤」有聲,卻未呼痛。   李玉虎靜止片刻,待感覺若菊全身放鬆,方始緩緩抽提輕進,才不過十餘下,若菊便已體會水床波動之妙,喉中不時作響,隨著水波韻律,迎合旋轉起來!   李玉虎滿腔慾火也被挑起,雙肩一撐,挺起半身,猛抽疾進,若菊玉面含笑、媚眼如絲的張開一線,凝視著心底的神祇。一波波的刺激快感,不斷的隨那水浪將她推向高峰。她直覺自己睡在雲端,被玉虎帶著飄向更高更遠天際……   陡然間,像到了頂點,一陣掣攣哆嗦,像忽然斷線的風箏,墜向無邊無際的虛無之中!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不停的呼喚!   「侯爺……侯爺……」   李玉虎這次運功猛吸,若菊的陰精也極其充沛,毫無竭止的捐獻出來,都流入他的丹田。李玉虎眼看著若菊光亮的瞼色逐漸蒼白,像一朵盛開的菊花迅速的枯萎。   他吃了一驚,心中念頭一動,小虎與琳兒及時出現床邊,小虎塞了兩粒綠色藥丸在若菊口中,道:「老大快快起來,凝神化育陰陽,她交給我和琳兒治療吧!」   李玉虎翻身下床,穿上浴袍,就在床邊玉案之上瞑目全神「化育陰陽」二氣,不多久二氣逐漸結為一體,週身運行進入天人合一之境。   及至從定中醒來,第三個陰神已然育成,不過只有雞蛋般大,與原先第二元嬰相差甚遠。   不過即使如此,已使他驚喜萬分,同時感到天地化育之奇!   他起身到浴室洗身,才進入池中不久,便聽得石門輕響,若梅、若菊精神抖擻、滿面含笑的走了進來。   二女屈膝為禮,道過早安,若菊退出去整理床鋪,撤換血污床單,若梅捲起衣袖,要替他擦洗身子。   李玉虎玉面含笑,握住她的纖手,笑道:「你們兩人復原了吧!不用擦啦!我身上乾淨得很!」   若梅坐在池邊,仰臉巧笑道:「王爺與琳姑娘不但為奴婢二人服食了益氣補元的靈藥,而且也為奴婢等脫眙換骨,整容駐顏、傳下功法,還可以長生不老呢!」   李玉虎跨出浴池,任由若梅為他仔細擦抹,穿上浴袍,李玉虎仔細瞧著她的嬌俏面孔,笑道:「果然不錯!老二愈來愈能幹了!」   兩人走出浴室,門外又進來兩名宮裝秀女,手端托盤,對著李玉虎含笑行禮,道:「奴婢若竹、若棠,叩見侯爺,請侯爺用餐!」   李玉虎含笑應「好!」兩女將餐盤擺在床邊小几之上。李玉虎覺得腹中空空,也不客氣,便坐下大吃起來。   若梅、若菊將房間整理完畢,若菊道:「稟侯爺,奴婢二人奉命先行回宮,侯爺可有吩咐?」   李玉虎笑道:「你們請公主放心,我大約很快能復原,用不了十四天的!你們在宮裡,子、午二時要行坐功。行功口訣沒忘記吧?」   兩女歡聲應是,行禮退去。   房中若竹、若棠待李玉虎吃罷,撤去餐具,卻又立即回來,陪著他閒聊、談話。   李玉虎得知二女亦是上次由八大胡同救出來的,生得十分美艷豐滿,看二女神態一般的含情默默,仰察顏色,心下頗為感動,不由歎息一聲道:「我前生不知燒了什麼香,今世竟有如此艷福?」   若棠嬌聲媚笑,道:「侯爺在奴婢心目中是仰之彌高的神仙,今日能隨侍左右,已覺此生不虛,若得終生親近,更是三生之幸啊!」   李玉虎笑道:「你們都太抬愛了……」   一語未竟,小虎與琳兒進來。小虎揚揚手中的晶瓶,脆聲笑道:「老大,該服藥啦!」   李玉虎已檢查過自己的功力,確已進了一成,知道這是最快復原捷徑,不用多言,乖乖聽他擺佈,吞下一滴「五蛇液」,與小虎對目而視,兩人心境相通,外邊情況玉虎已經瞭然。片刻之後,小虎與琳兒方始退出。   過不多久,李玉虎身上已然發熱,於是像昨日一般,若竹、若棠先後獻身,捐出純陰,也品嚐了先苦後甜、恍然若死的銷魂滋味,而李玉虎的功力則因此再增一成。   一連數日,另外八名秀女,如荷、如沁、如涓、如涵、如媚、如渲、如漩、小紅,也一一獻身。   其中如荷、如沁出身八大胡同。如滑、如涵、如湄、如渲、如漩則來自玉女宮,只有小紅是由遼東鞍山馬家寨來的。   這八人獻出真陰之初,雖然奄奄若死,虧損甚鉅,但經小虎與琳兒聯手,以新煉靈藥與無上玄功為之脫胎換骨增強內元,兼具整容駐顏,不但個個美貌增艷,更且內基堅固,功力大進,比之一般武林高手尤有過之。   她們兩人一組陸續回宮,到第五批如漩、小紅歸去,平陽公主知道玉虎已完全復原,哪裡忍耐得住?當夜便悄悄獨自出宮,飛去香山。   這次她不敢貿然直闖內府,以免又受鷹王攻擊,故先在府外落地,緩步走進府去。   李府的大石牌樓已安上兩丈多寬的厚重大門,及兩邊兩扇五尺的便門,只是此刻均已關閉。   她翩然越牆而入,人似一羽,飄飄然落在道中,一陣暖意和一陣語聲,在她還未著地之時,已然傳過來!   那陣語聲是幾個一同說的:「屬下參見公主!」   平陽公王一驚,回身一瞧,石牌樓內側挺立著兩男兩女,一身勁裝,正在向她躬身行禮呢!   她心中有些羞意,但面上卻微微一笑,揮揮手道:「四位免禮!」   說著,嬌軀一晃,已然飛掠到內府門前。   內府的小門仍然敞著,門內亦有一對男女鐵衛看守。平陽公主翩然而入,先發制人,笑著招呼道:「兩位辛苦了!」   那兩人雖然有些驚訝,仍然恭敬行禮問候。平陽公主揮揮手,施展六合步中縮地之法,在兩人還未抬頭之時,已然到了大廳。   大廳中珠光如晝,笑語喧嘩,她一走進去,立即引起一陣歡呼之聲。而李玉虎的清朗悅耳聲,清晰的傳入耳際,道:「怎麼才來啊?歡迎,歡迎!」   平陽公主疾掠過去,來到起身相迎的李玉虎面前,嫣然一笑,道:「侯爺真的好啦!哇,太棒了!」   要不是旁邊有一大群人,她非撲到李玉虎懷中不可!   李玉虎玉面含笑,拉她坐在身邊,道:「這次多虧你幫忙,我已恢復了九成功力,只是如此一來,咱們家裡人更多啦!」   平陽公主倚在他身邊,笑道:「這幾個丫頭本來就是家裡的人嘛!這事妹子早巳和大姊商量過了,目前不過先把日子提前而已!大姊,你說是不是?」   張出塵坐在對面,含笑點了點頭,翠兒卻脆聲搶先笑道:「這事做也做了,再討論有啥意思,還是談談以後的事吧!」   朱如丹笑著接口道:「以後的事,大姊相二爺都安排好啦!只有一件需要兩位當事人當面溝通,咱們做不了主!」   平陽公主瞟眼望著朱如丹,奇道:「三姊說的是什麼事?這麼神秘、慎重!」   翠兒脆聲笑道:「哇!我知道啦!三姊是說,你和爺的蜜月洞房要設在哪裡,對不對?」   平陽公主嬌顏一紅,口中卻不認輸,道:「妹子的房間不是分配好了?怎麼三姊要趕妹子出去啊!」   朱如丹白她一眼,笑道:「真是狗咬呂洞賓,我是說大婚之夜,總得為你安排個特別假期,才顯得隆重有意義嘛!但若是……」   平陽公主望望李玉虎忙道:「多謝三姊好意照顧,若是爺不反對,妹子想和爺去中南海小住幾天,不知大姊是否應允!」   中南海是北京城郊的御用花園,當時雖未建築許多亭台樓閣,但其中山水風景清幽天成,卻仍是度假遊獵的好地方。   張出塵笑道:「愚姊怎能不允?只要老爺願意,就是去東海也可以啊!」   李玉虎接觸到平陽公主熱切的目光,伸手摟住她香肩,笑道:「好哇!咱們就去中南海住幾天吧!不過那兒有房子嗎?」   平陽公主笑道:「那兒是御用花園,父皇在任燕王之時常到園中練習騎射武功,也修了幾棟屋舍,足夠使用。」   張出塵道:「既然如此,本府不便派人去收拾,就煩七妹自行安排吧!另外,今日已是十五,離婚期還有整整一個月,也該出帖子了,但在哪裡觀禮,在哪裡宴客還未決定,這帖子如何寫法?」   平陽公主道:「按姊姊前例,是在朝堂之上行禮,回府宴客,咱們該如何做,請老爺做主就是!」   李玉虎劍眉微皺道:「父皇如此厚愛,咱們可不能太過矯情。只是若在朝堂上行禮,家父母只怕不願參加,這怎麼辦?」   張出塵道:「公婆去濟南時,不是表明了嗎?不過為了表示尊重,明日爺不妨親自寫一封信請示一下。若兩位老人家不願回來,不必勉強,反正七妹他們也見過了,不會有意見的!」   眾人一起大笑,半晌李玉虎道:「好吧!明兒我就寫信,爹娘若是不來,或無別的意見,咱們就這麼決定,在朝中行禮,在清平樓設筵,去中南海小住三天。三天之後回門,拜完岳父母就回府來,好不好?」平陽公主含笑點頭。張出塵又道:「爺,傍晚如意又有飛報,說已在君山與丐幫幫主談妥,丐幫精選五十名水上好手,不日北上,大約在年底可以到達,李府的船隊就可組成了。」   她語音一頓,又道:「現在府中男女鐵衛共三百二十一名,鞍山車隊另有兩百名車把式,現在都住清平樓,所以本府的房舍、飯堂還需要增建,目前這三百多名男女,都是分批進食,頗不方便!……」   李玉虎道:「對了!我不是早說過要蓋個大飯廳嗎?原來還未動手,走,咱們出去瞧瞧,先把外面的幾株大樹移進來吧!」   他當先出廳,後面張出塵、出雲、朱如丹、翠兒、石川金鳳子、平陽公主隨後,而小蓉、小梅、小春、小佩、小英、小芙、如玉、如詩、如佩、如秋、如環諸妾婢亦一窩蜂跟了出去。   只見李玉虎此時已身懸夜空之中,在二十丈高空凝住不動,片刻後,忽見金光一閃,他身邊已多出兩人,卻是小虎與琳兒。   三人像站在平地一般低聲商量,翠兒第一個忍耐不住,週身紫霞閃現,已攜了石川金鳳子飛昇上去。   石川金鳳子這些日子來,已與翠兒無話不談,武功得她指點,已猛進第三層,身上的真元已可自由運轉,但此時突然飛昇這般高度,仍然十分緊張,不由雙手緊緊抓住翠兒的膀臂。   翠兒脆聲笑道:「八妹別怕,快快運轉真氣,發於體外……」   石川金鳳子依言凝神施為,只覺得真元透體而出,在體外形成一層桃色氣障,身子已輕若一羽,一點也無要跌下去的感覺,不由寬心大放!   而此時,朱如丹與平陽公主亦一般手牽手飛昇上來,兩人一般發出桃紅色光霞,只有張出塵、出雲姊妹仍然沉得住氣,站在地面。   哪知李玉虎卻道:「夫人,你也上來瞧瞧!」   張出塵這才拉了出雲一同飛昇而起,但光霞卻有不同。   原來張出塵功力本厚,再加李玉虎刻意為她增強,此時已進入第八層,真元色氣已轉紫色,而出雲則是深紅。   眾侍妾仰頭上望,見半空光霞閃閃,裹著幾位絕世出塵的仙子般人物,不由得又是羨慕、又是敬仰,而府中其他未睡的男女鐵衛,目睹此景,心中的感受更別提了!   李玉虎不管這些,指著下方的廣場,道:「夫人,我想在場中種十株大樹,以為點綴。門裡兩棵,廣場正中一棵,其他七株成環形排列,與窗邊一列相連,你看如何?」   說著,靈機一動,接著又傳音指揮下面的諸妾,按所指定的地方站好,諸夫人在上面鳥瞰,又修改了一些方位,方始一同降落地面。   平陽公主問道:「爺,這廣場都是石地,如何種植?」   李玉虎笑道:「種在石頭上當然不行,向下挖個深坑不就行了!」   接著他又解釋道:「這層岩石,最深不過兩丈,咱們挖個圓洞下去,填上一部分泥土就可以了。」   說著,他在小蓉、小梅等人所站的地方,以指力劃個記號,叫諸人退到一邊,對小虎道:「看你的啦!直徑一丈,先畫個圓,再將石材切成方柱、石板,以備將來興建兩邊二樓之用吧!」   李小虎點點頭,晃身化做一道兩丈多長的金虹直上五丈,倏忽盤空而下,悄然無聲的刺入石中。   琳兒伸手撈住小虎遺下的衣服、鞋子,退開一邊。廣場上凡未見過他變化的,無不大驚失色,瞪大了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瞧。   只見那虹光掣動如電,迅疾的舞動飛騰,時而升空,時而入地,眨眼間縱橫全場,也不過盞茶功夫,虹光縮小三尺,電般射向琳兒。   琳兒一旁的幾個侍妾大吃一驚,不自覺紛紛退開,但見琳兒不但未退,反而把小虎的小長袍向上一舉,而虹光也接著沒入袍中,顯現出小虎可愛的顏容。   他飄然落地,雙腳趁勢穿上布鞋,脆聲笑道:「好啦!去把石柱、石板抽出來吧!」   李玉虎走近池邊的一塊,俯腰伸掌,吸住兩塊石柱,全身飄飄直升而起,掌心連著石柱,也跟著提了出來,輕輕放倒地面。   張出塵、如雲、朱如丹、翠兒四人一同上前學樣,眨眼之間,也各自吸出兩根,排列一起。   平陽公主與石川金鳳子對望一眼一同上去,李玉虎暗以傳音指導訣竅,兩人依訣施為,竟也毫不吃力的吸出四根。   兩人大喜過望,心中還有些不信,自己有這麼大力氣呢!   李玉虎待十二根排奸,取出小劍,由中央一劃,將兩丈長方柱切斷,道:   「小蓉,你們也別閒著,每人過來搬搬看,能搬得動,就把這些先搬到兩邊平頂上去。」   小蓉、如玉當先上前,一見每根方柱一尺見方,長有一丈,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能搬得動。   哪知李玉虎卻又走上前去,一邊示範,一邊道:「像這樣,一定搬得動。」   只見他雙掌一合,夾住方柱中央,像平舉著一束稻草一般,舉步跨出數丈,兩三步已然登上石屋平頂,輕輕的放在上面。   小蓉首先上前學樣,兩手一夾一舉,哪知竟也覺得不費吹灰之力,將石柱舉了起來,接著一連跨開大步直上屋頂,將石柱放在第一根旁邊。   她不由芳心怦怦,又喜又驚,因為實在未曾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如玉見狀跟著傚尤,其他小字輩五人、如字輩五人紛紛上前去試。哪知一試之下,竟都覺得長柱實在太輕了!   李玉虎與夫人們繼續吸取石柱放平切斷,小妾們負責搬運,不到一個更次,竟將十個大洞中石材全部搬個精光。   不過,這群娘子軍忙了一個更次,都不由香汗淋漓,李玉虎查看一下,招手喚過門內守衛,道:「兄弟,你換班時交代一下,明晨請統帶派幾個兄弟去府外運些泥土,把幾個洞底填一些土,不過不要填滿,上面留出一丈空間。」   那鐵衛躬身應是,看著他帶著一群娘子軍轉回大樓,方才像是回過神,悄悄掠上平頂,試著去搬石柱,哪知用足了力氣,雖將石柱搬離地面,但要想抱著走路,卻是萬萬不能!   他咋舌搖頭放下,掠回門邊,與他一同守衛的女子嗤聲而笑,道:「怎麼樣,服氣了吧!」   那鐵衛搖搖頭,長歎一聲,默不出聲,那女子又安慰道:「別洩氣嘛!你沒聽說:」人比人氣死人嗎?『咱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必站在這兒啦!對吧!「那鐵衛笑道:「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咱們有咱們的命運,怎能和侯爺夫人們比呢!」   李玉虎率眾回到後洞,對眾丫頭道:「經過這一陣勞動,大家都有些累吧!今晚放假一天,你們各自回房休息,明天咱們再出去,先找幾棵合意的大樹,晚上再去搬運。」   接著卻又擁著張出塵,道:「大家好久沒在一塊洗澡了,今天好好泡一下吧!」   於是他帶了六位夫人一同進入大浴室,享受溫泉家室之樂。   次日一早,鐵衛統帶王幼雄,帶著眾人做完早課,立即指揮著三位男隊長率領七十餘位未出任務的男隊員,鏟運泥土,每人來回背了兩麻袋,便將十個大洞的底部填高近丈,仍留著一丈的空洞。同時,昨夜李玉虎等人挖洞的事也傳遍了,大家像聽神話一般,都覺得難以相信。   然而,不信也不行,昨晚睡覺前明明是一片平地,今晨就出現了十個大洞,而挖起的石材也整整齊齊的放在平頂石屋上,這些事實又怎是假的?   李玉虎這天起身甚早,在大廳窗中望見外面的活動,十分滿意,笑對一邊的張出塵道:「夫人真有組織長才,才幾天功夫,男女鐵衛的組織已然井然有序,看他們的身手都已不弱了呢!」   張出塵瞟眼瞧他,冷艷的臉孔上展現笑意,道:「爺真會往妾身臉上貼金,這都是二爺編排選拔訓練的,爺不知道嗎?」   李玉虎「噢」聲道:「他只告訴我不用操心,其他都沒透露,大概是怕分心吧!不過,我想他這一招還不是跟你學的嗎?夫人又何必過謙呢!」   張出塵轉睛笑道:「妾身在老爺面前實話實說,二爺自爺坐關練功之後,接下指揮權,真是井井有條、頭頭是道,妾身也自慚弗如。短短十幾天內,不但把鐵衛訓練組織完成,而且還擴組了一個『宮務室』,一個『藥劑堂』,同時以二十萬兩銀子的價錢買下城中一家藥廠,任命天橋一名制賣狗皮膏藥的老人擔任堂主,已開始大量製造成藥了呢!」   李玉虎頗覺意外,閉目凝神以心電與小虎聯絡,才知他已不在府內,正在城南製藥廠中。   他大感興趣,睜眼對張出塵笑道:「這小子真是愈來愈鬼了,那藥廠你去過嗎?」   張出塵搖搖頭,道:「爺正坐關,妾身哪敢離開。不過二爺的五種成藥之方,曾拿給妾身看過。妾見那方劑雖是驗方,但又稍有更動,妙用竟似天成!若是製出成藥,必定活人無數,所以才更佩服二爺的能力。」   李玉虎笑道:「好!咱們吃完早飯去藥廠看看,小虎和琳兒還在那兒呢!」   翠兒在一旁拍手道:「好哇!很久沒出去騎馬了,咱們一起去玩一玩,爺說好不好啊!」   李玉虎笑道:「可以啊!咱們先沿著山區轉轉,你們注意一下,先選幾株老梅樹,再去藥廠不遲……」   飯後,諸夫人都換上勁裝,各罩緞面各色斗篷,只有李玉虎仍是一身長衫,光著頭只帶了頭帶柬住披散的頭髮,連帽子也懶得戴。   養在內府的九匹駿駒一齊出動,另外帶了值班的兩名侍妾小蓉、小梅,騎跨著原屬林翠、余玉蓮的「赤焰、烈火」兩匹紅馬。石川金鳳子騎的則是她來了之後,由馬王飛龍替她選進的一匹五花馬,亦一般神駿健碩,取名「花球」。   而原屬平陽公主的金黃駿騎,因為與石川金鳳子同名,則巳改名「金騮」。   這九騎久在內府,雖可自由在場中活動,但總是地方有限,放不開步子飛馳,如今出了府門,馳上山道,眼望著左邊一片冰凍的農地,不由歡聲長嘶,躍躍欲試。   李玉虎曉得它們的心情,道:「夫人,先讓它們發洩發洩!大家也享受一下飛馳之樂吧!」   馬王飛龍一聲長嘶,躍入冰凍的農地,如飛疾馳,其他諸騎一字排開,在後疾追,一口氣跑了半個時辰,飛龍方始自動回頭,馳回香山。   這一趟跑下來,不但馬兒過了癮,馬上的人兒也覺得血氣順暢,心情大感輕鬆。   只是小蓉、小梅和幾個馬兒一樣,遍體已然見汗而已!   李玉虎回頭瞧見,駐馬讓張出塵等人緩騎先行,沿山路登山巡察合意的梅樹,自己留在最後,晃身飛到小蓉背後,雙手由後面摟住她的纖腰。   小蓉不知他的用意,玉面紅似火,期期道:「爺,奴婢一身臭汗,您過來幹嘛?」   李玉虎笑道:「就是一身臭汗才吸引人哪!」   小蓉佯歎妮聲叫:「爺!」心中卻是奇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這身臭汗若不除去,冷風一吹不生病才怪!快坐好,待我替你除去!」   口中說著,雙手由頭到腿,虛空照得一照,小蓉只覺得一陣奇熱的熱風拂過,臉上身上衣服上的汗水竟然完全干了。   李玉虎又道:「以後記著,凡是抵禦外寒或是壓抑內熱,心中先存一念,發動體內的真元,週身流轉,自然就生效果,像幾位夫人,哪一個有流汗了!」   這話小梅也聽見了,正待依言施為,李玉虎已然到了她的背後,依前法替她消去汗漬。   眾人在山上兜了一圈,也費了一個多時辰。途中指定了五株老梅,每株徑粗均有兩尺,等到進入北京城時間已近中午。   李玉虎依著心靈的訊號,來到王府大街的一處藥店門前,只見一塊橫區上書「懷德堂」三字草書。而堂門口小虎、琳兒與一個紅光滿面,一頭白髮白鬚的老人家正在等候。   小虎與玉虎目光一接,有關老人與藥廠的資料已全部傳送過去。   李玉虎微微一笑,翩然躍下飛龍,口中已然說道:「沙堂主你好,辛苦你啦!」   那老人一身棉布袍,紅潤的臉上略有驚色,但瞬間轉為崇敬欽服之色,開懷「呵呵」笑道:「屬下沙一帖參見府主夫人!」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快請進來!」   張出塵等人紛紛下馬,隨小虎一同轉過鋪面,藥鋪中四、五個夥計,一律肅立目迎目送,李玉虎等人含笑點頭走入後面。小蓉、小梅把九騎駿馬繫在門外的一列石柱之上,也跟在沙一帖後面進來。   連著鋪面是一個四合小院,兩邊是放置藥物的棧房,正後方則是一間大廳,作為會客療病之用。   此時因是中午,並無病人,店裡的三名醫生也已吃飯去了,所以空無一人。   李小虎並不停留,繼續領頭穿堂而過,邊走邊道:「你們來得正巧,後面的眾人正在用飯,我已命人準備了一桌,快去一齊吃吧!」   堂後的院子甚大,也種著幾株花木,只是此刻全已凋謝,只剩下堆滿冰雪的光禿禿樹枝。   院子四周都是房舍,李小虎指著兩邊,介紹道:「這兩邊就是煉製藥物的工廠,各位順便參觀一下吧!」   他帶頭走向右手長廊,一間間走過去,只見房內都有個特大的鍋爐正在熬藥,一陣濃重的藥味隨著房門開處飄了出來。   李玉虎回頭望望沙一帖,沙一帖洪聲介紹道:「這邊三間製藥房,分別煉治『生肌散』、『化血除病膏』、『除咳丹』。另兩間庫房放置燃煤、生藥。另一邊只有兩間開爐,在煉『白鳳丸』、『強腎固精丸』。乃是針對男女雜症的藥品。」   橫向一排是廚房飯廳。李小虎推門進去,四十多位年輕工人,本來笑語喧嘩,望見了他立即住口起立。   李小虎脆聲笑道:「大家不必客氣,今日本府府主,也就是本王的大哥及大嫂們來此巡視,要和大家一同進餐,各位不必行禮,拍拍手好了!」   眾工人一齊鼓掌迎歡。   李玉虎含笑而入,舉手招呼,在小虎、沙一帖陪伴之下,領著諸夫人走到最前面空著的一桌。   工人們望見府主俊美無匹的面孔、身形,及一干夫人的美貌如仙,由衷在心中讚歎,掌聲更加響了!   李玉虎站在主位,雙手一舉,道:「各位兄弟請坐,本堂雖是初設,但本府的目的想來舍弟已對各位說過,本座不再重複,只盼各位在沙堂主領導之下,煉製出貨真價實的好藥,替傷疼病苦的百姓解除疾苦。本座謹代表天下萬民,謝謝各位!」   這一陣清朗的話語,聲調不高,廳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話聲一落,立時又響起一陣熱烈掌聲!   李小虎脆聲道:「各位請繼續用飯,吃完的自動離開,換外面值班的兄弟們進來!」   眾人這才繼續吃飯,一邊小聲談話,都不外是一些讚美之詞。   李玉虎舉筷邀沙一帖一同用餐,同時也命小蓉、小梅一同落座。   小虎坐在一旁看著卻不動筷子,口中卻道:「後面還有一進院落,是沙堂主與醫生、工人的住處。原來的老闆返家養老去了,不過卻留下他兒子一家人,繼續在這兒當駐診醫生!」   這話是說給張出塵她們聽的,至於李玉虎早在門口之時便曉得了。   張出塵含笑望著沙一帖,間道:「沙堂主可有家人?」   沙一帖笑道:「屬下孤身一人,流浪天涯,仗著一點祖傳醫術,親身採藥製藥,混個三飽一倒,倒也逍遙自在。而今年已七十,流浪到京,在天橋一帶賣藥,不想竟得了重病,幾乎一命歸陰。幸虧香王爺巧施妙手,不但治好了屬下的病,讓屬下體健甚於壯年,更且安排了這等好所在,一層所長,實在……」   李玉虎笑道:「這才是沙老一生行善施醫的善果,你不必感激小虎,只要能將累積的經驗理想,助本堂大展鴻圖,嘉惠百姓也就夠了!」   沙一帖莊容應道:「香王爺也曾如此吩咐,屬下敢不盡力?只是這成藥煉這許多,如何銷得出去?卻是個大問題。」   李玉虎笑道:「這點不用沙老費心,成藥除在本號販賣之外,本府另有平准堂可將藥品批發出去,在其他各地的藥房寄售,只要真個有效,還怕沒人買嗎?」   平陽公主秀眉一挑,笑道:「爺,剛才妹子聽說有兩味傷藥,是不是!」   李玉虎點點頭,平陽公主笑道:「那就好辦啦!咱們可以先賣給二哥及侍衛營,二哥旗下最少有五萬兵勇,平日操練戰陣,必有受傷之人,這藥不就用得上啦!」   李玉虎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沙老,你好好核算一下,咱們不須多賺,卻也不能虧本,以薄利多售為基本策略。」   沙一帖對李玉虎事跡自然早有耳聞,此時聽平陽公主口氣,心中已猜知她便是當朝公主,心中除了驚奇,更是讚佩。   飯罷,眾人正待起身離席,張出塵道:「沙老,為何不制一種專治五勞七傷的散劑呢?本座知道有一方劑,十分有效。」   接著她口述了一串藥名用量,沙一帖聽了,凝神思索片刻,「呵呵」笑道:   「夫人原來也是高手,失敬,失敬!這方劑確實四平八穩、兼顧君臣,若配上另外兩劑之一,男女通用,果然效力宏大,難得,難得!」   李玉虎含笑起身,道:「忘了為沙老介紹,這位是本府長夫人……」   他一一指點介紹,在說到平陽公主之時,卻道:「這位是本座未來的七夫人,平陽公主。這位是未來的八夫人石川金鳳子,這是小妾小蓉、小梅。」   沙一帖一一拱手參見,李玉虎接著又道:「長夫人所道方劑,不急不燥,確實有效。沙老不妨先煉一爐,找幾個病人試試……」   沙一帖連連應:「是!」   李玉虎望望小虎,笑道:「走啦!你還不回去嗎?怎的不見琳兒?」   小虎笑道:「好吧!此地全權交給沙堂主做主!我隨你回去,琳兒目前在家正擔任護法任務呢!」 第三章 愛物仁民     歸途中,李玉虎,小虎並轡而行,所到之處,人人側目,幾位夫人隨後緩進,天仙般絕色容顏,更引起路人由衷讚歎,最後的小蓉、小梅一馬雙跨,也叫行人指點猜疑。   李玉虎等人雖然耳靈目聰,對這般閒言風語,只好當做耳邊風,聽而不聞,算了!   不多時馳出市區,平陽公主忍不住對石川金鳳子道:「有些人真是該死,說的話難聽死了!若依我過去的脾氣,非好好鞭他一頓不可!」   這話聲音雖小,五丈以外的李玉虎都巳聽見,笑道:「咱們今天以平民身份招搖過市,難免被人品頭論足,平妹又何必認真?若真怕人看,下次坐車出來就是!」   平陽公主對石川金鳳子吐吐舌頭,道:「爺,妹子不是這意思,您不瞧適才有兩個番僧,說的話多難聽嗎?」   李玉虎笑道:「我怎會沒瞧見,他倆還跟了來呢!……」   眾人回頭一瞧,果見道上奔來兩個高大番僧,身披黃色袈裟,手執丈餘禪杖,起落之間,身法輕靈,竟似有一身不俗武功!   李玉虎緩緩縱騎,馳到香山腳下,此地已然絕少行人,加上一地的冰雪,遍山枯木,形勢甚是荒涼。   那番僧加快身法,幾個飛落已然追在小蓉、小梅馬後,其中一名陡得暴吼,禪杖向地上一插,竟直向兩女撲去。   人在空中,一式「蒼鷹搏兔」,雙爪如鉤,抓向兩女香肩!   眾人都不由勃然變色,李玉虎傳音警告小蓉。小蓉在前控馬,提韁用左腳輕踢馬腹!那馬已然通靈,領會得暗示,陡得左跨疾步,高大的健軀,靈活無比橫移五尺,又忽然轉過身去!   那番僧算得準准,自以為兩個女娃必然手到擒來,哪用得上吹灰之力,因此勢子雖猛,卻未使用真力。   熟料身形與雙爪落處,馬兒忽然讓開,不但兩爪落空,身形也疾然落在地上。   這還不算,更絕的是,身形還未站穩,轉過來的馬頭忽然悶聲不響,張嘴就咬,那番僧大吃一驚,疾然縮頭下蹲,仰身倒竄兩丈,方始拿樁站住,穩下了身形。   李玉虎、小虎等人,此時已圈轉坐騎,成弧形排開。見狀,翠兒第一個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李玉虎目光一肅,道:「和尚是哪裡來的,怎的這般無禮,疾急追來,所為何事?」   那番僧一把撈住身邊禪杖,濃眉一揚,環眼帶煞,洪聲道:「佛爺乃西藏黃教活佛座下上師,呼圖大喇嘛,這位是師弟呼延大喇嘛,今番看上這幾個雌兒,有心超渡共參上乘禪學,這可是她們的福氣,小子何人?本座勸你還是識相點好!否則……嘿嘿……「   平陽公主柳眉一揚,道:「爺,這兩塊料聽說是西藏派的貢使,因得知……公主大婚,特意留下來致賀,想不到這般無禮,真是該死!」   李玉虎閉目以天眼掃視,發現他倆血光遍體,色慾極重,不由大怒道:「出家人不知清修禮佛,竟敢公然強欺女子,實在罪無可恕,小蓉、小梅先給我狠狠的打一頓再說!」   小蓉、小梅恭聲應「是!」雙雙飄身下馬,不僅動作整齊劃一,身法姿勢更是輕靈曼妙之極。   兩番僧年近五旬,生平與人比式打鬥無數次,自然識得高低,見狀心中一驚,呼圖大喇嘛道:「小子何人,這兩位小娘子與你什麼關係?」   小蓉二人自練了武功,早就躍躍欲試,想找人合手喂招。此時奉命「教訓」,哪還客氣。一見番僧不準備接招,反而問來歷,只怕老爺一報了姓名,這架就打不成了。   聞言晃身貼近,嬌叱道:「出言無狀,行為無禮,照打!」   叱聲中,腳下施展六合步,纖手施出「蘭花拂穴手」,但卻不點穴道,竟直向番僧的面頰煽去。   兩番僧與李玉虎對面相視,見他玉面朱唇,俊逸倜儻不說,寒風吹拂下,一身單薄綢袍絲毫不顯冷意,尤其在黑髮飄拂中,顯現出眉心那一顆硃砂痣,不由想起傳言中新受封賞賜婚的逍遙侯,心中大叫:「糟糕!」嘴裡卻一時改不過來。   熟料下馬的小女子,動如電掣,說打就打,耳中才聽到照打兩字,左頰疾風如刀,纖纖掌影已然襲至。   他大吃一驚,搖頭右閃,動作不謂不快,口中同時叫道:「且……」   慢字尚未出口,右頰上「啪!」的一聲,已然著了無聲無息的一掌,百多斤重的高大之軀,竟吃扇跌出去!   另一番僧呼延大喇嘛,站在一丈之後,見狀更是吃驚,疾速掠近,伸手扶住欲倒的「師兄!」   呼圖大喇嘛挺腰站直,臉上的巨痛猶如火燒,口中的牙齒已然斷了四顆。   他哪裡吃過這大苦頭,在西藏不要說武功高強,少有對手,就是不會半招,一般民眾也只有挨打挨罵的份兒。   如今吃了這苦頭,痛極怒生,渾忘先前心中警惕,暴吼一聲,丟開禪杖,寬大雙袖一舞,暗藏袖中的大印手,已一掌向小蓉酥胸印去。   那知小蓉對敵經驗雖差,功力卻已超越一般江湖高手,反應機智更是一流,妙目一瞥,見番僧掌勁如濤,當胸襲來,秀眉一挑,口中叱罵:「下流無恥!」   猛一吸氣,高眺的嬌軀輕若一羽,已隨那掌風飄退五尺!   番僧呼圖一擊不中,健腕一翻,方待變招,眼前二化,對面已失去嬌巧倩影,他一驚方怔,肥臀上已然吃了一腳,向前飛撲出去。   同時耳中才聽得師弟呼延暴吼之聲:「看招!」丈餘禪杖「橫掃干軍」,已向小蓉攻去。   原來小蓉適才飄退,已施六合步,轉到呼圖身後,飛腳踢屁股,也正好站在呼延面前。   呼延見師兄情勢不利,自己有機可趁,立時把握機會,以禪杖攻擊小蓉。   哪知勢沉力猛的一杖,堪堪掃中小蓉纖腰。小蓉的身子竟像一片落葉,被杖風吹得橫飛,而且一飛到杖影之外,陡然一頓欺近,呼延只覺得兩眼一花,「啪!」的一聲,右頰也吃一掌,龐大的身軀竟隨著禪杖走勢向外飛出。   他暴吼一聲,沈氣拿樁,打個千斤墜穩住身形,這才感覺到一股攻心奇痛,由頰上散開,口中鹹鹹的多了幾塊零碎,用舌頭一頂,才知是斷的幾顆牙齒。   他痛極攻心,惡念陡升,禪杖再舉,震動杖頭金環,「嘩啦啦!」一陣脆響,緊接著使出三十二路「伏魔杖法」,向敵人捲去!   小蓉初見威勢,芳心中也有怯意,正遲疑時,耳中已得李玉虎傳音指示:   「別停,快用六合步法,輕身提氣!」   小蓉膽氣一壯,纖纖玉手護在胸前,先不還擊,腳下施出六合步,在如山杖影中左閃右避,雖像驚濤中一片枯葉,卻硬是在極險處穿梭往來,連衣角也未被掃著。   這一來,小蓉膽氣更豪,百忙中閃目一瞧,小梅也已與呼圖戰在一起。   原來番僧呼圖,屁股上吃了一腳,身軀前撲,正好撲到小梅面前,他回頭見師弟已然出手,正想翻身為助,哪知小梅已然笑道:「野和尚,休想以多勝少,想比劃小女子奉陪!」   說話中雙袖一舞,已一掌向他面門掃來!   呼圖怕又吃耳光,巨痛中趕緊挫腰出掌,施開三十六路大印手,勢如狂風暴雨般,反擊回去。   小梅心有執仗,知道府主老爺絕不會讓她吃虧,所以放心大瞻的展開六合步,配合「蘭花拂穴手」,與番僧對陣。   只是初初對敵,又是面對著體軀魁偉高大的番僧,自然要先求自保,所以拂穴手雖已施出,卻並未全力攻擊。招出半途,便即撤身換式栘開,所以猛然看去,兩人竟然旗鼓相當,功力悉敵!   四人做兩起,戰成一團。番僧的禪杖,雙掌施開,勁風呼呼,雖未打中對方,卻捲起一地的冰雪落葉,向四外飛揚。   但奇怪的是,飛向李玉虎等人一方的,一到馬前五尺之處,都似被一道無形牆壁擋住,無力的落在地上,不多會馬前已堆起一道冰雪落葉堆積的「防」線。   不過,除了李府自己人心領神會之外,兩個番僧都不曾注意及此。   雙雙戰約兩盞茶時,兩番僧掌法、杖法都已施完,正待變招,從頭再來,李玉虎已然傳聲二女,道:「好啦!別玩啦!聽我指揮。小蓉快用『蝶舞花叢』,小梅『一針定海』。」   小蓉嬌叱一聲,依言騰起空中,雙掌飛舞如蝶,一張一合,正夾住迎頭劈來的一杖,下面雙腳交互踢出,「噗」的一聲,同時踢中呼延胸口與小腹。   呼延大喊一聲,龐大身軀倒飛兩丈,砰然落地,摔了個四肢朝天,口中同時噴出一蓬血雨。   而小梅的「一針定海」,右手中指如戟點出,正迎上大如秋扇的一隻大手,「嗤」的一聲,點中那掌心「勞宮穴」,呼圖厲吼一聲,呆在當地,只覺掌心如遭針刺,多年苦練而成的大印手功,陡然間逆轉回來,震裂了整條手臂的經脈。   小蓉、小梅初見這等場面,都嚇得面色煞白,芳心亂跳。雙雙不約而同跳開,小蓉驚道:「哎呀!怎會這樣子呢?」   李玉虎倏忽下馬,落在兩人身邊,雙手摟住兩女香肩,笑道:「上陣對敵,非死即傷,結果本來就是如此。這兩人血腥遍體,如此處置已是格外施恩了!」   小蓉、小梅心魂大定,吃老爺當眾安慰,芳心中更是其甜如蜜,只聽李玉虎又道:「你兩人初次對敵,便有這般成績,殊堪嘉獎,好,好!」   說著,放開兩人,在兩番僧身邊疾快的轉了一圈,底袖輕輕拂動一下,便又回到原地,道:「爾等初人中原,竟敢在京師重地公然強劫婦女,平日素行不言可喻,今日小妾略施薄懲,若再不思悔改,異日再有惡跡,被本座知道,定當廢去武功,逐離中原。」   兩番僧原一般血氣逆轉,痛苦不堪,但在他輕拂之下,同時止住逆轉的痛苦,不由既喜且驚。呼延爬起身來,呼圖想起謠傳,不禁雙手合什,道:「閣下是逍遙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翠兒忍不住脆聲笑道:「現在才認出侯爺來啊!真是自討苦吃!」   呼圖神色一變,旋即躬身合什道:「原來果是侯爺!小僧有眼無珠,今日厚賜,銘記在心……」   那呼圖話說之時,呼延上前與他並肩而立,一直不住上下打量李玉虎,此際忽然插口道:「師兄,可記得臨來之時,師父的交代嗎?」   呼圖一怔,望望李玉虎,又道:「家師乃達賴八世活佛,曾叮囑小僧說,中原出了一條龍,若是遇上,著令敬邀往藏中一行。小僧看施主功力通玄,頗有道氣,或者便是家師所指的人物。敢問施主可願去西藏做客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座是人,並非令師所說的龍。對西藏的神秘頗是心儀,他日有暇,或者會去一遊。」   呼圖又是合什一禮,道:「施主不要誤會!家師所言只是象徵。明年八月,乃家師七十大壽,全藏人民都會慶祝,歡迎施主到時候蒞臨布達拉宮!」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世事多變,本座不敢肯定,不過對你等相邀之意,仍然感激。到時若有閒暇,一定去瞻仰一番。」   接著語氣一轉,又道:「不過,你等現在中原,須得入境隨俗,萬勿再做違背禮教之事,否則,只怕兩位回不去了!」   說罷,也不待兩人答話,便即飄身上馬,率先馳去!   兩番僧一個身受內傷,一個右臂已廢,望見李玉虎這等舉手投足具見功力的無比身手,只有心頭暗愧,對望一眼,長歎兩聲,相偕轉身而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府內,眾夫人均去換下勁裝。李玉虎獨自一人到各處巡視,在外府新建木樓之中,遇著鐵衛統帶王幼雄。   王幼雄躬身請安,道:「啟稟侯爺,屬下兄弟姊妹對侯爺及夫人的功力萬分敬仰好奇,皆猜想今晚必將大展身手,移動大樹,均思在一旁瞻仰,懇請侯爺俯允。」   李玉虎望見一旁諸人都是一臉期盼,「朗聲」笑道:「搬幾棵樹有什麼好看?不過兄弟們若有興趣,本座也不反對……」   眾人一聽,立即發出一陣歡呼,紛紛奔相走告。李玉虎又到上面瞧瞧,見「孟風堂」中已多了十幾個文質彬彬壯年儒者,正在田文忠領導之下,埋首處理文書帳冊。而文一奇與武昌則並不在堂中。   田文忠頗覺意外,起身相迎,同時為大家介紹。十幾個儒生滿面驚訝的施禮,李玉虎笑道:「大家不必多禮!本座隨便看看,你們忙吧!」   他退出室外,與陪他出來的田文忠聊了一會,知道他們正在忙著繕寫地方交來的地籍帳冊,佃農資料,以便將來按戶收取田租,便道:「夫人可曾說過,本府接管佃戶之後,一律免租三年?」   田文忠笑道:「長夫人已有交代,屬下也已張出榜文通知佃農,所有佃戶都感戴王府德政,屬下已稟知長夫人了!」   李玉虎點點頭,道:「那就奸,三年之後的佃租也務必盡量少取,反正咱們府裡不靠這些過日子,還是讓他們多得一些吧!同時轄下農戶若有何急難,本府亦應臂助。這番意思,有機會田老不妨傳達下去。」   田文忠連忙應是,笑道:「侯爺菩薩心腸,屬下為萬民慶幸。」   李玉虎微微一笑,告辭回去。   晚飯之時與諸夫人眾坐餐廳,李玉虎才發現不見了玉女宮宮主妙法師太,問道:「出塵,師父她老人家呢?」   張出塵笑道:「二爺沒告訴爺嗎?師父覺得無所事事,同時前幾天又接獲四妹她們的消息,說要路過黃山,就回宮去了!」   李玉虎「噢」了一聲,思想起林靈、余玉蓮與如意還在長江上奔波,不由頗是思念,道:「她們到哪兒啦?今兒有信來嗎?」   翠兒笑道:「再兩站就到南京啦!我曉得爺想她們,已去信通知,接下南京各站之後,從速返來,看樣子頂多再三、四天就回來了!」   李玉虎笑道:「南京的事難辦嗎?」   張出塵接口道:「已通知隨鏢車去的陳少白、平子民兩人留在南京,一方面集合武老門下,一方面等候四妹、六妹。南京的事暫時由他們協助,錯不了的!」   李玉虎這才放心,飯罷,把剛才王幼雄的請求說了,笑道:「看來咱們得表演一下子了!」   張出塵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看看倒無所謂,只怕讓外人看了傳揚出去,就太驚世駭俗了!」   李玉虎望望外面的天色,笑道:「看空中濃雲甚厚,不多會只怕就要下雪,咱們二更動手,附近當無閒人。」   大家坐在廳中閒聊,等到二更,天上果然下起大雪。此時小虎與琳兒出來一同走到外府,只見那三座新建木樓中,燈火通明,一干鐵衛都在等待要看如何搬動巨樹。   而住在內府的人,一見府主已然出動,也紛紛跟了出去。   李玉虎帶著一大群夫人、侍妾來到三座木樓中間,李小虎不待老大出聲,已然瞭解他的心意,一晃身化做一道經天長虹,在空中盤旋一匝,金霞閃閃之中,由空中直刺而下,入地一半,在五株巨梅週遭,電掣般劃了五個大圓圈,金光陡地縮成一團,滾向琳兒。琳兒將手中長衫一舉,金光斂處又現出小虎形體。   此時,二芳早圍了數百男女鐵衛,見狀都不由一齊鼓掌喝采,心中更是驚異不解:「好好一位二爺,怎的說變就變?難道果然是神仙?」   李玉虎在喝采聲中傳音吩咐各位夫人,道:「咱們先搬最邊上的一棵,你們每人托住一根橫枝,聽我喊起,再一同出力向上托起兩丈,由牆上飛過去,種在最左邊。」   眾夫人點點頭,一齊翩翩飛起,每個人都發出一團光霞,罩在體外,加上人又生得美貌絕世,更似是由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小虎、琳兒、玉虎一同行動。小虎金光罩體,飛上樹顛。玉虎則飄到樹下,雙掌向地下虛虛一插,雙掌上發出一片無形真氣,將樹根連泥土一齊包住,輕叱一聲:「起!」   粗如水桶、高有三丈、枝葉繁茂的一棵老梅忽然間凌空上拔數丈,下面還連著一丈直徑的圓形根泥,而樹顛各幹上附著金光閃閃的小虎,琳兒,橫枝上吊著紫金霞光的張出塵,紅色霞光的出雲、如丹及平陽公主,青光閃閃的石川金鳳子,紫光罩體的翠兒,而下面離樹根六尺之外,還有李玉虎凌空虛立,雙掌虛抱,那情景不僅神奇無匹,更且壯觀美麗至極。   巨樹緩緩橫飛二十丈,李玉虎又道:「到啦!緩緩放下來吧!」   巨梅緩緩下落,一絲不差的落入最左邊一個石坑之中。   李玉虎放開雙掌,退後數步,端詳片刻,又道:「好啦!去搬另一株吧!」   諸夫人與小虎、琳兒同時落下,再一同走出府外。外面數百人,才回過神一同拚命的鼓掌叫好!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各位安靜一點,別把外面的農家吵醒了!」   語聲不高,但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一齊閉嘴住手,可是仍忍不住心中興奮,竊竊私語。   李玉虎不管這些,依樣畫葫蘆,把另外四株一一搬人廣場放好,道:「好啦!你們也別閒著,兄弟們到外面挖土來,把洞填平,姊妹們去裡邊澆澆水去。」   眾人轟然答應,分頭辦事。李玉虎則帶頭又往府外,一邊走一邊招呼王幼雄道:「王統帶,你跟本座去看一下地點,明天上午奸指揮兄弟把洞填了,同時記著,明日通知武老,找替咱們修房子的陳老闆來,再幫咱們修間飯廳!」   王幼雄心中充滿敬慕與興奮,口中應是,腳下加勁施出六合步身法,才勉強跟在後面。   不多時,小虎、琳兒已先到達,依照前法先化身金虹,把巨梅根部削出個徑丈大圓,眾人又各找著力的橫枝,將之連根帶土拔起空中,一株株運回府去。   這一次飛得更高更遠,府中工作的男女鐵衛,遠遠望見一團彩色光霞,擁著一株巨樹,實在神奇得無以復加!   如此來回五趙,上午在山林中選出的梅樹,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全部搬完,而外面的大洞也已填平。   李玉虎瀟灑的拍拍手,道:「好啦!各位可以睡啦!」   內外府男女鐵衛聽得清楚,便一同轟聲應道:「府主與夫人晚安!」   李玉虎亦含笑道:「晚安!」瀟瀟灑灑的率領娘子們一同入內。   次早,李玉虎待府內早操過後,便和小虎、琳兒到外邊,他們一見場中十株老梅,受暖氣溫泉化育,生機盎然,樹葉綠得發亮,花蕊花苞也顯現出一副竟欲開放的樣子,透出了一院的芳香!   他樂得「哈哈」朗笑。笑聲中又和小虎展開另一項工作。   原來,他見府內屋舍不夠居住,便決心加建一層二樓,所以一早起來,利用由廣場挖起的石柱,在一圈平頂石屋之上先豎立樑柱。   只見小虎在平頂之上,小手一抓一劃,便將原先一樓石柱的頂端,挖出一個深約一尺的圓洞。而李玉虎則將前晚削成的方柱,用小劍削出一個卡榫,插入圓洞之中,不多會功夫,已豎起五十根。   兩人正「玩」得起勁,卻聽平陽公主站在大廳外假山邊上,道:「爺,別玩啦!開飯啦!」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去吃吧!把劍留下,由琳兒接手。」   李玉虎把小劍交予琳兒,一舉步已到平陽公主身邊,笑道:「你怎不多睡一會?昨夜不是說累死了嗎?」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嗤嗤」笑道:「爺不在身邊,妹子怎睡得著?爺一大早弄這些幹嘛?」   李玉虎拉著玉手一同人廳,只見餐桌上各色食物已然放好,幾位夫人都站著等他入席。   他一邊落坐,一邊笑道:「我想加建二樓,所以先把柱子豎好,等會陳老闆來了,不夠的材料好請他核算一下。」   張出塵笑道:「依妾身看,還差得遠呢!牆壁屋頂也用石頭嗎?」   李玉虎笑道:「就是有那麼多石材,只怕要一般工匠去修,也非一年半載不可,不夠的用木頭好了。」   飯後,李玉虎又出去幫著小虎、琳兒加工豎立石柱,不到一個時辰,兩邊外牆所有石柱都立了起來,共有一百二十根,石材也已用完。剩下的一些石板,不能做柱子用。   為了保固,李玉虎兩人又以無上玄功,發「三昧真火」,將石柱連接處燒熔黏合。   待一切弄妥,府外車聲傳來,李玉虎凝目一望,見是負責採購的兄弟已然帶著新購的食物,與負責包工的陳老闆一同回來,便即收工,回轉大廳。   大廳中只有張出塵與平陽公主,兩個輪值伺候的侍妾小英、小芙。   小虎與琳兒直趨後洞,李玉虎在客廳坐下,接過小英獻上的香茗,喝了一口,笑道:「去拿文房四寶來!」   小芙脆應一聲,取來筆、墨、紙、硯。李玉虎大筆連揮,畫了兩張房子的草圖,笑道:「你們瞧,外邊的房子蓋成這樣可好嗎?」   平陽公主與張出塵就坐在身邊,見他先畫的一張是一排二樓房舍,乃屬加建部分,另一張則是一棟圓形房子,形式撲拙而奇特,同時三面尚有迴廊,通連另三棟已造好的樓房。   平陽公主笑道:「爺,你畫得太漂亮了,只怕不好造呢!」   李玉虎接著又畫了幾張內部結構圖,註明尺寸大小,剛剛完成,武昌已陪著陳老闆進來。   雙方見禮畢,分別落坐,李玉虎笑道:「外面本座想加蓋二樓,如今柱子已然架好,四周牆壁門窗以木材架設,上面以瓦為頂,向外傾斜,猶如此圖,陳老闆瞧瞧總共需要多久時間?」   陳老闆拿起圖樣瞧瞧,笑道:「侯爺不怕花錢,多動用幾個工人,三天包可完工。」   李玉虎喜道:「這麼快?好,好,就三天吧!另外這一間修在外面,全用木料,十天工夫造得起來嗎?」   陳老闆接過另外圖樣,仔細看了一遍,笑道:「侯爺構圖奇特,造型新鮮,尤其是樓高三丈,內部又不分層,造起來比較費工,反而會慢!」   平陽公主奇怪道:「這為什麼?」   陳老闆恭聲道:「啟稟公主,若是分成兩層,先把一樓樓板釘好,就不必搭建太高的鷹架,圓頂的材料上下也比較方便,自然快些!」   李玉虎拿起筆來,在另一張紙上又另外畫了兩張,一張把高度降為丈半,一張則是兩層造型,道:「你們瞧瞧,哪一張較好?」   張出塵笑道:「各有利弊,若是單做飯廳,有一層就夠了,但若修上兩層,樓上可以當倉房或宿舍,也不錯的,只是這高度是否能配合當地地形,就不得不多加考慮了!」   李玉虎笑道:「這樓內徑八丈,當地三樓中間的距離有二十丈,足可容納得下,不過此樓乃是圓頂,比其他都高,反而變成那一帶的主體……這樣也好,內部修漂亮些,除了用飯之外,樓上可作為辦公之用……」   張出塵笑道:「這樣最好!把上面田老主持的官務堂搬下來,商談請示比較方便。」   李玉虎道:「好,就照這個修吧!陳老闆你拿去算算,盡快動工就是!」   陳老闆接過圖樣,起身告辭道:「小人先去實地丈量一下,立即回去調集人手材料,明日一早,便來動工可好?」   李玉虎起身柑送,道:「萬事拜託!用多少銀子,只管向武老領取就是!」   武昌也陪著送到廳門,雙方行禮而別,武昌道:「稟府主,運往遼東的貨物已然購置齊備,何日啟程,由哪些人員護送,請府主示下!」   李玉虎望望張出塵,笑道:「我說要和他們聚聚餐的,怎的忘了。今兒已然初十,明日動身,他們還可以趕回鞍山過年。今晚咱們一同去清平樓,為他們送行吧!」   武昌由懷中掏出一疊貨單,呈給李玉虎道:「所辦貨物清單,請府主過目,共支出白銀十五萬兩。」   李玉虎接過來看了一遍,又交還武昌,笑道:「這些事武老做主就是!倒是押運貨物的人員,派誰去好呢?」   武昌把貨單收起,笑道:「聽文老說,這一路天寒地凍,十分平靜,何況本府已順利接手沿途二十站,站上都駐有府主及夫人親手調教的門下,想來黑道小賊還不敢這般大膽,所謂押運,只是不過負責打打前站,聯絡宿處,調配路程而已!」   張出塵接口道:「這趟貨物都是些日常用品,值不了多少銀子,倒是下次運送鞍山的金、銀需要多加小心,妾以為衛隊中選派十名已足夠了!」   李玉虎想了一下,笑道:「好!由鞍山來的派出五名,大平牧場來的五名,貨物一路卸交各站之後,大平牧場的可先回去,等明年開春,再帶隊運馬匹來!你們說,這樣可好?」   武昌道:「府主顧慮周詳,大平牧場明春若要送馬匹來,確實需要有人帶路,比較方便!」   李玉虎道:「那就通知統帶,請他選派十人吧!」   張出塵對一旁侍立的小英點點頭,小英屈膝為禮,正待出去傳命,李玉虎又道:「小英,順便告訴王統帶,先派人去清平樓知會一聲,晚上聚餐之事。凡是由鞍山來的一同前去參加,這接風和送行就合併舉行了!」   小英應是而出,李玉虎又對武昌道:「煩武老告訴文老一聲,晚上一同去吧!」   武昌笑道:「文老已去了天津,只怕今天回不來呢!」   張出塵接口道:「是妾身請文老去的。爺不是要打通運河,建一支船隊嗎?妾身特別請文老去天津察看,能不能先買個貨站,打聽一下船隻的價錢!」   平陽公主笑道:「船隻不用買了,官家有造船廠已造過許多大船,到時候咱們要幾艘來不就行了!」   李玉虎笑道:「這種便宜還是不佔的好,咱們用官船運貨,沒的替官家落個與民爭利的名聲,反而不美!」   武昌笑道:「府主顧慮的是!將來本府的生意做開,有些不肖商人競爭不過,說不定會以此為把柄,透過言官向皇帝告狀,豈不壞了府主名聲?」   平陽公主秀眉一挑,道:「本宮以為沒有這麼大膽的人吧?」   李玉虎笑道:「不管有沒有,先站穩立場,總不會錯。再說咱們又不是沒錢,幹嘛去佔這種便宜?」   武昌笑道:「府主這話不錯,這幾天如意坊生意大好,長夫人設計製造的飾物,差不多全賣光了,訂單已接到下月十五,白銀已賺進百萬兩……「李玉虎俊目一轉,哈哈笑道:「有趣,有趣……」   眾人都被他笑得一怔,平陽公主道:「爺說什麼有趣?」   李玉虎笑道:「我想出塵做的飾物,只怕有一半又回到咱們府中,你說這豈不十分滑稽有趣?」   平陽公主瞠目道:「為什麼?不是都賣給別人了嗎?」   張出塵妙目一轉,亦笑道:「爺是說這些飾品,有一半是拿來送給妹子的,你嫁過來不就又帶回府中來了!」   平陽公主這才恍然,「嗤」聲笑道:「那不好嗎?咱們再拿去賣……」   李玉虎笑著拍她一下,道:「胡鬧,你的嫁妝怎能變賣?」   平陽公主道:「大姊做的為什麼可以?」   李玉虎笑道:「你大姊做的是商品,你的嫁妝每一件都含著別人對你的祝福,豈能混為一談!非有必要,豈可隨便變賣?」   平陽公主打破沙鍋問到底,又道:「什麼時候才算『必要』!」   李玉虎笑道:「所謂必要,是說萬一發生困難,為了解決生活困境,只好變賣首飾以解飢餓困乏是也!」   平陽公主「噢」了一聲,道:「那不是永遠不能賣啦!」   武昌「哈哈」一笑,起身告辭。李玉虎陪他走出大廳,指著廣場上的巨梅,問道:「武老,你瞧我這番佈置如何?」   武昌搖搖頭,長歎一聲道:「昨夜屬下等在上面瞻仰府主及夫人的神功,除歎為觀止之外,實在也覺得不可思議。至於這番佈置,則更是錦上添花,替府中生色不少!」   李玉虎道:「本座並非故意炫耀,實因需要挪出空地加建飯廳之故,這幾株梅樹均已百年,若是就地砍去,太可惜了,所以才……」   武昌忙接口道:「府主心意,屬下等豈有不知?屬下所言全出於至誠敬佩,並無他意!」   兩人此時巳走近內府大門,馬王飛龍望見李玉虎,歡嘶一聲,即放蹄奔出馬房,跑到他的身邊。   李玉虎伸手撫摸著它的額頭,道:「飛龍,把你關在此地實在委屈你了。武老,我看咱們得建個更大的馬房才行,否則,明春大平牧場的馬匹一到,往哪裡放啊!」   武昌向四周望望,笑道:「要建馬房,屬下看只有向外面發展了。府外不是還有塊農地嗎?屬下去收回來,改建為馬場如何?」   李玉虎想想點頭道:「好吧!這事拜託武老了。那田中還有幾個佃農,武老先和他們談談,協助另轉他業,銀兩千萬多給一些!」   武昌笑道:「這個請府主放心!屬下絕不會虧待人,其實他們也不必去做別的,替本府馬場看管門戶,照顧馬匹,還不比下田強嗎?」   李玉虎點點頭,笑道:「場地盡量留大一點,圍牆用木樁鐵絲欄一攔就可以了。明春地上撒些牧草種子,長一遍綠油油的牧草出來,那才美呢!」   武昌拱手告退,道:「府主放心,屬下這就去安排妥當。」   李玉虎也拱拱手,目送他出了內府邊門,這才又拍拍飛龍,緩步回廳。   中飯過後,休息一會,李玉虎又和張出塵、平陽公主兩人走出廳外,李玉虎道:「這左右兩側各有五十間,你們說需要幾個樓梯?修在何處?」   張出塵笑道:「中間修一個就夠了!以這些人的身手,平日不需要走樓梯的,是不是?」   平陽公主接口道:「各修一個的話就建在中央好了,用木料修個傘形的圓梯,相對而立,不但不佔地方,而且多個景觀,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笑道:「平妹巧思,果然不凡。走,咱們上去瞧瞧!」   三人手牽手飛上平台。李玉虎沉思一會,又道:「向裡的一面須加五十根木柱,這打洞修漕的工作,還得咱們動手才行!」   他心念一動,小虎在後洞已然知道,不一會便和琳兒一同出來。平陽公主卻道:「爺不是都包給陳老闆了嗎?他們多帶工人,不說三天就可以蓋好嗎?」   李小虎接口脆笑道:「話是不錯!但一般工人要想在石頭上挖個洞,錘子鑿子敲打半天,也不見得能弄得好,哪裡像我這樣……」   說著話,小手向下一抓,金光閃耀間,石頭上已出現一個尺深的圓洞,洞中原有的石頭已化成石粉。   李玉虎道:「要方的才行,八寸見方,一尺深。」   李小虎脆笑道:「這也簡單!」   笑聲中,小手伸入,四面一切。縮回時手臂之上,已吸滿一圈石粉石層,原來的圓洞已成為方形。   他手臂一揚,石粉如霧一團,飛出府外,落地之後,方始散開。平陽公主看著好玩,拔下頭上的九天玄鐵簪,笑道:「妹子也來試試!」   李玉虎忙道:「你別挖洞,還是過來挖石漕吧!」   他取出小劍,走到豎好的石柱邊,由上到下一劃到底,柱上石粉翻飛,外沿立時顯出一道兩寸見方的凹漕。   平陽公主奇問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李玉虎解釋道:「兩根石柱若都有漕,木板平放下去,一塊塊先做好接榫,一面牆不是馬上就成了!」   平陽公主笑道:「這主意不錯,可是窗戶怎麼辦?向外的一面不要窗嗎?」   李玉虎笑道:「要窗戶也很簡單,預先量好尺寸,在中間留下方洞,加上窗框,不就行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對外一面不留窗戶,不但省工省事,而且也比較安全完整,出塵,你覺得如何?」   張出塵笑道:「外邊不用留窗,若覺得氣悶,上方打幾個氣孔,也可以嘛!」   李玉虎道:「對!加幾個氣孔好,夏天打開,冬天還可以塞起來,比紙窗暖和多了!」   說著,又在石柱另一面挖出一漕,又道:「平妹若想一試身手,就挖這漕吧!不過要注意深淺平整,左右距離!」   平陽公主走近仔細瞧著,見兩漕均偏外側,便問道:「爺,為何這漕不在中間呢?」   李玉虎解釋道:「我是想偏外一些,若覺得這牆太薄,可以在裡面再釘一層木板,中間留出六寸空隙,必要時還可以填上稻草、麥楷之類的東西,如此不但可以保暖,而且隔音。不過中間的隔間,就不必太厚了。」   說著,他又在石柱向裡一方削出一寸深凹漕,平陽公主笑道:「好!妹子負責挖這一道,保證一模一樣!」   張出塵瞧她幾個「玩」得起勁,便道:「爺,你們玩吧!妾身另外有事,不陪了!」   她回廳寫了幾張採購單子,著小英送到外府,立即派人上街採購,原來都是此樓之上房間裡的用具。   一下午李玉虎四人,便將那二樓可做的工作完全弄好,回廳之後,他又畫了幾張圖式說明,著人送給包工。   申末時分,他則帶了幾位夫人一同去清平樓參與「送行大筵」。   鞍山來的兩百名車伕,往日是驃騎隊員,做打家劫舍的無本勾當,但心裡並不平安,而今改邪歸正,雖無往日人見人懼的威風,可是生活舒服,心裡平安和樂,對這位「府主」,不僅凜懼他蓋世武功,欽慕其絕世的容貌與幸運,更感戴替大家安排的坦途。   而今府主親臨與大家歡聚送行,又豈能不興奮感激,歡聲雷動呢?   所以這一頓飯,直吃了兩個時辰,李玉虎也一改過去態度,每桌敬酒一輪,回敬的更是來者不拒,少說些也足足灌下百十杯,卻仍然毫無醉意。 第四章 龍山寺中     一大早,侯府外車聲轆轆,千百名工人與木材陸續運到,老天爺也做美,竟然放了個大晴天,呼嘯的北風也歇了,氣溫一下子升了十多度,工人們哪能不賣力,趕快幹好活兒呢!   對這侯府他們可是不陌生,但為何隔不到幾個月,木樓中央的老梅會搬家,全長到內府廣場石頭地去了?   好事的得空問附近的「鐵衛」,得到的答案不一致,有的說:「老兄記錯了吧!它們原就長在裡頭啊!」   有的則搔搔頭,裝糊塗:「咱家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晚上睡時它還在這,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全搬了地方,跑到內院去啦!……大概那邊暖和點,貴人多吧?   像咱們侯爺、王爺、夫人們那麼英俊,那麼美,誰不喜歡多親近哪!「總而言之,沒一個鐵衛肯說實話,其實呢!即使說了,能信的也不多,對吧!   李玉虎少年心性,一上午在工地巡視一圈,見工人賣力的按圖施工,不會有何差錯,下午接到天津飛回的鷂鷹,帶來文老的信,說正和當地「三環幫」談合作,不由動了游性,晚飯時表示想去天津了!   翠兒首先要跟著,她脆聲笑語:「爺,咱陪您去吧!第一我今兒值班,第二那兒我熟得很,找文老更是易如反掌,還知道有家包子店,賣的包子可香著哪……」   平陽公主與石川金鳳子等都不知道翠兒來歷,全覺得她在胡吹,但只有公主忍不住嗤笑而問:「五姊!吹牛不用打草稿嗎?請問你何時去過天津?」   翠兒一怔,黑眸連轉,脆聲道:「這你別管!總之我去過就是了。那次去看人吃包子,還看見一個客人被包子裡包著的熱油燙傷了脊背呢!」   大約她想起了那場面,竟然嬌聲脆笑起來了!   李玉虎不由也好笑,「哈哈」不斷,平陽公主施白眼道:「怎的,爺也看見了嗎?」   李玉虎搖頭忍笑,指指翠兒,道:「我是笑她,當真吹牛不打草稿,包子裡能有熱油嗎?你既然去了,為何不親自嘗一嘗呢?」   翠兒白眼加唉歎,說:「要你管!你也沒吃過那種包子,又怎知道沒有呢?」   李玉虎笑道:「好!就算是有吧!又怎會燙了背?難道那客人嘴巴長在後腦上嗎?」   翠兒玉手一招,餐桌上飛起一個大饅頭,她接在玉手說:「就當這是包子吧!看好了!」   接著表演咬包子,又說:「熱油由包子裡流到手腕上,那人把手抬高,伸舌頭要舔熱油,哪知油流得快,那人著急,要跟油比賽,手臂愈舉愈高,油不就順著膀臂流到背上去啦!」   眾人看她認真的解說又表演,不管信不信都笑得前仰後合,一屋子「嘻嘻哈哈」熱鬧非凡,小虎在後洞聽見,忍不住和琳兒也趕出來要瞧瞧究竟!   他看了玉虎一眼,已經瞭解,便正容開口道:「我想當時一定是夏天,那客人必然沒穿上衣,對不對?不過幸虧還穿了褲子,否則只怕連屁股都會燙著哪!」   眾人更是笑得歡,只翠兒眨眨眼,似在回憶,說:「當真是夏天呢!你不提我倒是忘了!」   玉虎見狀,反而信了她,忙清聲叫停,道:「好吧!我帶你去天津……」   平陽公主忍住笑,亦道:「我也要去……」   忽然玉虎搖著頭,含笑站起道:「今兒誰也去不成啦!靈兒、玉蓮和如意就快到了!」   語音未斷,人影已失,翠兒等驚喜跟出大廳,只見玉虎身化流星般飛上正南高空,而高空中巨大的「冠軍」,只不過還似個小黑點呢!   張出塵清艷如仙的嬌顏之上,微顯驚色,妙目一轉,望向小虎,細聲問道:「二爺,老爺的功力進步的太快了吧!」   小虎脆聲一笑,道:「放心啦!受過一次教訓,老大會小心的,他之所以能查知四嫂三人蹤跡,一則是已與四嫂心意相通,而四嫂、六嫂也過分思念良人之故……」   小虎話未說完,高空的小黑點已急如流星般直直下瀉,瞬間已臨上空十丈之外,鷹背上金霞一閃,玉虎已裹著三位仙子般美人兒飄然而下,佇立在眾娘子侍妾面前!   諸夫人一擁而上,張出塵脆聲問道:「歡迎四妹、六妹榮歸,還沒用晚飯吧?快快進來……」   李玉虎笑容滿面,雙臂仍架在兩位愛妻的香肩之上,哈哈笑道:「對!快快進去吧!為夫好久沒吃你們了,也餓得緊呢……」   鷹王冠軍已精通變化,在主人飛離之後,全身一抖,已收縮十分之八,爪下的一隻大籐籃反而大它一倍有餘,它迅即落在眾人之前,蒼聲稱奇道:「咦!這兒怎的變了樣兒?好香哪!」   如意原站在玉虎背後,雙手抱住他的腰,這時已轉到一邊,雖也驚奇廣場的變化,卻謹守著本分,含著笑不言不語,只以眼神與交好的如玉等丫頭侍妾,交換著歡欣相見心意。   張出塵一邊以手勢請玉虎等先行人廳,一邊對冠軍清語道:「這一趟辛苦你了!小梅取一粒二爺新煉的藥丸來,以謝冠軍吧!」   小梅如飛而去,冠軍點頭道謝,出塵慈祥的拍拍它的頭,方對一旁靜立的如意溫言笑道:「進去吧!這一趟你的功勞最大,老爺一定有厚賞,你等著吧!」   如意巧笑萬福,道:「小婢受恩深重,所做所為均是分內之事,只要老爺與夫人滿意,於願足矣!哪敢再貪圖賞賜呢!」   出塵滿意的拍她香肩,當先入廳,如意與侍立一旁的若菊,合力提起大籐籃隨後而入。只見一眾夫人全坐在大餐桌邊,看著四、六兩位夫人正在用飯。   余玉蓮可是葷素不忌,正在開懷大嚼,林靈則仍只食蔬果,只不過北方天寒地凍,一切菜類均是秋季冷藏的大白菜、蓮子、蓮藕、蘋果、蘑菇、蘿蔔等物,一般人很少拿來當主食的!   李玉虎等瞭解她的過往,不以為異,平陽公主與石川金鳳子及一干後來加入的丫頭心中雖然驚奇,但均也不便表示出來。只有平陽公主手下秀女小紅,精於廚藝,這時奉上兩盤點心,道:「四夫人,這是宮裡特製的棗泥糕、綠豆糕、紅豆糕,未加一絲豬油,你嘗嘗還可以嗎?」   玉虎坐在林靈與余玉蓮中間,主動拿起一塊棗泥糕喂向林靈口中,她臉兒微紅,伸出纖纖玉手接下,小心品嚐,清聲讚美,含笑道:「果然是好……」   玉虎道:「小紅啊!吩咐下去,叫廚下也學一學,每天多做一些……」   小紅脆聲應:「是!」   李玉虎瞧見如意,正在解理籐籃之上的繩索,忙又吩咐道:「如意,那些交給別人弄吧!吃飯皇帝大,快去填填肚子,爺還等著你們一同洗個鴛鴦澡哪!」   眾夫人除了前三位有孕在身者,白眼相看之外,連一干侍妾丫頭們都不由喜上眉梢,小英、小芙立刻上前接手,如環、如秋則架起如意往下房飯堂走去。   林靈食罷,在解開的籐籃上層,當先拿出一大張捲著的紙簡,在一旁茶案上展開,清聲脆語,道:「老爺請看!這一路由重慶到南京,二十二站不但全已接手,完成了編組整頓,而由南京一路往下,又接了揚州、鎮江、無錫、蘇州、南通等五個據點,據說若是船大,可由長江直入東海,經黃海入渤海,繞過山東半島,可由天津上岸呢!「李玉虎大覺意外,又不由大喜道:「當真嗎?不是說由天津有條大運河,可以直通南京嗎?」   余玉蓮食罷,接口道:「當然有嘛!不過河道甚窄,乃是由鎮江轉入長江,上行到南京,海船大得多,往來運送的貨物,最少比運河的小船多上十倍!「李玉虎清笑一聲道:「果如此,真非去天津一趟才成……」   平陽公主接口道:「海船雖大,但海上水域太廣,風浪也大,聽說還有颱風呢!若是不幸遇上,只怕整船都要被吹上半空,才可怕呢!」   李玉虎揚眉笑道:「這更得去天津,找些有經驗的老人請教才成哪……對了!你不是說兵部有全國的總圖,可供閱覽嗎?」   平陽公主脆笑道:「早巳拿回來了!不過已交予官務堂正在複製,老爺現在要看嗎?」   李玉虎摸摸下巴,清聲笑道:「明兒吧!現已入更,洗澡要緊!但凡在家的夫人丫頭一同應點……」   他起身左擁右抱新回來的四、六兩夫人,當先步向後院,院中高枝樹洞中兩隻小猴一同鑽出,吱吱叫跳,而狐洞中兩狐,蛇洞中五蛇亦一般探頭窺視,對著三人細聲而鳴,點頭連連!   玉虎大笑道:「兩位夫人遠程方回,須要休息,明兒有暇,再和你們敘舊吧!」   兩夫人各以傳音向「同類」暗中問候,人兒仍與玉虎摟抱著,直入大浴室,而隨後快步跟進的丫頭們,首先為三位去除衣衫。   李玉虎當先下池,仰躺正中石樑之上,哈哈清笑道:「咱們先文後武,靈兒先過來吧!」   清麗若仙的林靈,嬌臉上雖只含著溫柔婉約的淺笑,內心中卻早巳對這位「良人」愛郎掀起了萬丈情焰,她輕應一聲,涉水走近,一雙雪白的玉手輕輕潑著溫泉水,為玉虎清洗超出水面的上半身,雙眸中射出萬道情焰,嬌癡地道:「爺的功力像是又進步了……」   李玉虎玉面含笑,也不答語,只是探出虎掌,握住那纖纖細腰,輕輕一舉,靈兒隨勢跨坐在他的小腹之上,玉虎接著向下輕推,那靈活如蛇的玉杵,不待吩咐,已然悄沒聲探出頭,閃電般滑入早巳濕潤的肉洞之中。   林靈輕聲嬌喚爺,已軟軟趴俯下去,獻上紅唇與香舌,與玉虎唇合一起,兩人的「陰神」自動的展開工作,相互應和著,渡送真元,陰陽二氣亦纏綿著交相運送,甚至讓他倆的心靈與思想,都能在那瞬間互相感受。   這情景是李玉虎與別人做不到的,包括長夫人張出塵在內,一者是別人功力還不夠,二者心志也沒有林靈的純一,而這也正是玉虎私心中,特別珍視愛顧林靈的原因。   換上余玉蓮就不一樣了!   她遵著玉虎的「命令」演「文戲」,外面不動裡面動,一面口中喃喃訴相思:「爺啊,爺!妾身在外面天天難成眠,可想死人了!……」   涵洞中發動陰功,收縮纏吸,嚼咬看火燙玉杵虎鞭,玉虎只得湊趣迎合著,搖頭又伸縮,插搔著肉粒與花心,不多會玉蓮由呻吟變成尖叫,一口咬住玉虎的闊口,噴射出大量陰精!   李玉虎依例上吐下吸調陰陽,直待余玉蓮恢復正常,方才捏她一把,笑罵道:「沒用的小老婆,去一邊好好坐著吧!等一會武戲開鑼,可不能這般不頂用哪!」   余玉蓮愛嬌的拋個媚眼,飄身飛上池邊平台,當真盤腿正坐,手捏蓮花訣,闔眸用起功來。   接著李玉虎依序點名,由張出塵開始,先把前三位肚子鼓漲的孕婦打發走。由翠兒開始改戲碼,「風狂雨急」,將平陽、金鳳全弄得輕哼急喘,心滿意足,妮聲兒懇免請退。   玉虎欣然應允,飛上平台,先與久別的林靈、玉蓮全由第三招「輕風細雨」開始,直把兩人先後「送上九重天」,含香舌調陰陽,直到兩人恢復,方始命丫頭們送回各自的香房。   只是玉虎的興致仍濃,下面十三名侍妾,也還沒吃飽哪!   由久別的如意開始,都一陣風狂雨急,把十三名小妾全送上九重天游過回來,方始打住。   不過其中有三個例外,那便是如意、如佩與小梅。   她三人一者不僅聰明,智能超越同輩丫頭,也皆具天生的內媚構造,深得玉虎讚賞。兩者玉虎受過一次教訓,不敢只吸不洩,過分提升個人功力,因此便在她三人體內分別洩出元陽,與其陰精化合,並全數留在她等體內。   這一來,不但提升了她等修為,玉虎也同樣得到極大的鬆弛與歡愉!   一大早,五更方過,翠兒興高采烈的醒來,輕摸著趴在她身上熟睡的玉虎,細聲兒脆瞠,道:「大老爺!今兒個不是要去天津嗎?拜託您先放人家起來,妹子也好去前面安排一下嘛!」   玉虎閉著眼先咬她嫩頰一口,翻到一邊,笑罵道:「你呀!聽見風便是雨,急什麼急嘛!天津又不是很遠,有什麼好安排啊?」   翠兒挺腰飄下水床,邊穿起浴袍,邊轉著大眼脆聲笑道:「大老爺現在身份不同,當然要安排啦!」   玉虎不肯起身,說:「昨夜太瘋了!我還想多睡會兒,你要安排自個兒去吧!」   翠兒應一聲:「好!」她拉開石門脆聲喚道:「四姊,今兒正巧輪到你值班,快過來陪老爺吧!」   林靈雖睡自己的臥室,卻立即應聲而出,纖細的身上像翠兒一般,也只是披著件毛巾浴袍!   她輕聲細語向翠兒道聲:「早!」閃身已到了水床之上,玉虎輕輕掀起薄絲被,蓋住兩人,被下立刻傳出林靈的呢喃語:「哎!爺不是說還想睡會兒嗎?怎的……」   顯然那櫻口已被吻住,水床已在起波浪了……   翠兒圓圓的黑眸一轉,裂唇一笑,輕輕拉起石門,轉回自己臥房著衣梳洗,不片刻當真帶著自己的丫頭,向前廳「安排」去了。   晨間的早餐會,大廳裡特別熱鬧!   除卻長夫人出塵與二夫人出雲、三夫人如丹仍穿著寬鬆常服外,由翠兒到金鳳,包括平陽公主及十名侍妾兼丫頭,全換上各色勁裝,喜笑顏開,似等著要出征。   玉虎初出現先是一怔,與出塵雙眸一對,已然了然了多半,只得微笑著搖搖頭,坐向主位道:「幹嘛啊?咱們不過去天津買幾條船,談幾樁生意,用得著這副陣仗嗎?」   平陽公主坐在一旁,妙目連轉,脆聲道:「前幾日父皇接獲天山南路的八百里快馬軍報,聽說在那附近出現過大批狼群,時在夜間出沒,攻擊過幾個綠洲的鄉人與牲畜,軍方在那處有牧馬場,亦受到襲擊,軍馬上千匹都被吃了!二王兄本待咱們大婚後出關善後,只是一者這一路數千里,行軍緩慢,二者兵丁戰陣的經驗雖尚豐富,但用以搏殺野狼,即使能贏,只怕死傷必甚慘重……」   玉虎漆黑的雙瞳一轉,笑道:「怎的?你想用這批娘子軍代替千軍萬馬嗎?」   翠兒脆聲接口道:「為什麼不可以啊?老爺受封為逍遙侯,八府巡察使,這樣危害人畜的惡狼,能抽手不問不聞嗎?」   玉虎白眼一瞥,清笑道:「我有說過不管嗎?只是現在離大婚之期還有二十一天,離新年還有六天,時間上來得及嗎?」   小虎與琳兒突然現身,小虎嘻笑著一張臉,道:「我算過啦!天津來回四日,回來過年,天山一帶先派鷹王等尋出狼群居住之所,年初二再去,來回十日足夠……」   玉虎與他一對眼,小虎又道:「沒問題!他目前已長到四尺高,等你們回來便可出關了!哈哈!到時說不定可以代替你去做新郎哪!」   眾夫人「嗤嗤」「呵呵」的笑做一堆,只有平陽公主嬌顏泛紅,嬌聲瞠叱道:「胡說八道!你敢出這種餿主意,我就請父皇恩賜你香王爺三十二名秀女,天天侍候王爺你……」   琳兒小臉變了色,小虎雙手連搖,急道:「多謝公主厚愛,這艷福小弟承受不起,剛剛是開玩笑,公主嫂何必認真嘛!」   平陽公主白眼飄過,立刻改容轉對玉虎道:「小虎的主意不錯!今天先去天津,一路上若遇著強人,咱們先試試身手,過了年再去天山,或許可以再尋著什麼寶物呢!」   玉虎只得應允,道:「好,準備出動吧!這就瞧瞧工地,看看是否能趕上進度……」   語音未盡,一晃身人已飛出,似一片落葉飛上了數丈高的老梅樹之頂,向四處觀望。   外邊仍是大晴天,數千名工人,在各個崗位上正忙得起勁,環抱庭院的二層樓,已餘加頂上瓦的工作,外邊的大食堂,各種木架已架到二樓,府外道旁一大片冰雪覆蓋的農地上,已足有千八人,散在四處,打樁的打樁,挖土的挖土,乃是為預定的牧場設圍柵蓋馬房呢!   玉虎滿意的點點頭,飄身下地,只見院子裡梅樹下,早巳備妥二輛四輪大馬車,夫人侍妾的座騎均已備鞍列隊,馬王站在最前方傲然佇立,不時歡聲低鳴,似乎對出征也一般十分興奮。   夫人與侍妾頃刻間由大廳飄飛而出,各站在自己的坐騎之前,出塵夫人玉手執著件紫狐長披風,同色風帽,落在玉虎身邊,親手為玉虎披上,清聲嬌語叮嚀道:「老爺此去,路程雖短,但總是出門在外,據說天津衛因屬海口,由內陸與海外聚集的行商甚多,各色人等良莠不齊,您與各位妹子可要慎防受騙上當才好!」   玉虎「哈哈」一笑,俯身親了親出塵嫩如嬰兒的面頰,飄然上馬,道:「娘子放心!有翠兒在,什麼鬼心思能騙過她呢!」   馬王飛龍長嘶一聲,當先放蹄出了內府,大門外十騎男鐵衛也早巳躍上馬背,分兩路當先馳去。   男鐵衛一律是黑藍色勁裝,外罩黑狐長披風,披風內斜背著一柄長劍,劍把斜出右肩七寸餘,跨下亦均是同色健騎,十分的整齊又驃勇,甚是威武。   玉虎心中雖覺得過分張揚,口中卻不便再提反對意見。   他單騎隨後,卻道:「靈兒過來,今兒個不是你值班嗎?」   林靈嬌應一聲,驅騎與他並駕,後邊諸夫人,自然的兩兩成雙,十名侍妾亦是一般,最後面才是兩輛四輪大車,由兩名男車伕駕馭四駟。   兩車上各豎起一面三角紫色旗,旗中央有個圓圈,內繡一鵝黃的草書「李」字,車頂上街各有一方鋼架,架上各站著一隻小鷂鷹,各張著兩隻微藍眸子,左瞧右顧,似乎對前面的馬隊及不斷變換的景物充滿了好奇之思。   為免驚世駭俗,玉虎傳音前路的鐵衛,繞城而過,加快速度。前騎領命,放騎疾奔,不足半個時辰,已步上通往天津的官道。   官道甚是寬廣,雖則冰雪仍厚,卻因年關已近,販夫走卒,提籃挑擔,駕馬驅驢的商賈仍然不少。他等瞧見這一隊整齊劃一的大批馬隊,不僅紛紛讓道,而且個個駐足而觀,驚奇的互相探問,這一行是何人物!   玉虎一者不願驚世駭俗,二者更不願在路上磨菇,立即以傳音吩咐前隊鐵衛,至天津城內「悅來大飯店」會合,立刻一帶馬韁,向道旁野地跑去。   眾娘子與侍妾丫頭。當然瞭解「大老爺」心思,於是雙雙對對,跟著帶騎踏上那一片雪原。   馬王飛龍更是歡欣,長嘶著放開四蹄,疾馳如矢,霎眼功夫,同路的商賈小販已然瞧不見這一隊天仙人物了。   這一陣疾馳飛奔,不足半個時辰,不僅偏離了官道數十里,而且已馳近一片小山松木林地。   松林上雪蓋冰掛,冬陽下冰柱上豐下銳,水滴點點向下落,林地中竟有片不屈的小草,在風中搖擺著頭,生長得十分茂盛!   玉虎心中一動,黑眸中奇光一閃,已瞧見小山頂正南方有一廟堂,紅牆碧瓦,隱現於林木之間,似乎很新。   只見他一揮手指個方向,輕拍飛龍清聲道:「前面一片新鮮綠草,乃是難得的好食料,咱們去那邊休息一下,你們也可以嘗口新鮮了!」   飛龍低聲嘶鳴,果然放慢了步子緩進,向樹林中馳去。   隨後諸人都有同感,一至林邊,與玉虎一同下騎,群駒不待指揮,各自跑開,各尋塊鮮嫩的地方,低頭大嚼。   熟料群駒才吃了幾口,山頂寺廟中突然響起鐘鳴,五名高壯的番僧各執鎮鐵禪杖,飛快由林中湧出,一照面首先舞動禪杖打向群駒,為首者更洪聲大暍道:「何方小兒,膽敢放馬毀佛爺苦心培植的仙草?……」   玉虎心知理虧,傳音群駒「收隊」,正待開口,只見跑得最遠的馬王飛龍已先遇襲。只見它長嘶一聲,前蹄雙舉,鐵蹄正踏在禪杖上,向下一壓,那番僧身不由己向前衝,飛龍長頸一伸,巨口一張,咬住番僧胸衣,緊接著長臉前挑,只聽得番僧顫哼一聲,已倒飛三丈,後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聲張口,噴出一大口血漿。   其他駿駒距離較遠,聞聽「傳音」,立即轉身馳回,分散開站成一列,而其他番僧都扑打個空,不由驚得發怔。   馬王飛龍把人頂飛,方始聽到玉虎的吩咐。它搖搖頭,鼻中噴氣,回身跑到玉虎身前,連連點頭,雙眼中閃現出一副「知錯」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該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這時回過神,望見玉虎與一干「娘子軍」,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受傷之事,不由大驚,連忙合什施禮,洪聲間道:「敢間閣下可是逍遙侯嗎?」   玉虎只看他等長相與僧衣,已知必與前些時受過教訓的「呼延」「呼圖」大喇嘛有關。聞言點點頭道:「區區正是逍遙侯……」   同時心中一動,反問道:「令師想必是呼延、呼圖兩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說:「在下上師正是這兩位……」   玉虎玉面一沉,閃亮的黑眸微閉,天眼已開,掃視一匝,沉聲道:「爾等在此龍脈之上建此一廟,可向朝廷請示過嗎?利用地氣遍植羊霍、鎮陽、天麻等藥物,目的何在?廟中所奉何神?可是歡喜佛嗎?」   眾番僧大驚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陽公主忍不住好奇,嬌聲脆語,問說:「爺,什麼是歡喜佛啊?咱們進去瞧瞧可好?」   翠兒見多識廣,當年曾隨呂仙長游遁各地,這時不待玉虎開口,已代他回了:「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無妨。只是那兩個番僧,雖打著達賴七世活佛的旗號,暗地裡修的卻非是密教正宗。……」   玉虎微微一笑,施個白眼,翠兒立即改口說:「好吧!法不傳六耳,咱們先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們滾回西藏,由達賴活佛自己清理門戶好啦!」   玉虎邁步向山上走去,那幾個番僧想攔,熟料玉虎等看似舉步緩慢,但眨眨眼,身子還未栘動,一群人已失蹤影,回頭一望只瞄見最後的丫頭,閃一閃便亦無蹤。   幾名番僧可傻了眼,無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樹身喘息的大師兄往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進入那大廟,只見紅漆大門上橫掛著一方巨區,上書「御賜龍山寺」五個大字,字上方中央還刻有玉璽,而最左邊則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二月二十二。   平陽公主瞧見,妙目一轉,脆聲道:「這定是向父皇騙了來的……」   玉虎微搖頭,清聲低語道:「那時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得準……」   說話間眾人已越過寬廣水磨石的大庭院,到達正面金碧輝煌的大殿!   殿中央並無佛祖塑像,只有一張長供桌,上面陳列著各種奇怪法器,石地上有許多圓拜墊,四壁之上,除卻窗門之外,都已掛滿了各種用金銀絲精繡彩繪的圖像,類似春宮圖。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狀。   只不過無論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頭十臂坐蓮台,有的虎鞭如蛇,有的集體纏抱,有的形似惡鬼,萬分怪異與恐怖。   眾夫人與侍妾不由得嬌羞上面,垂眸瞠叱,翠兒卻脆聲開口,道:「我說吧!這是由印度偷偷傳人的『怛特羅』派。這派人早就把正統佛教全消滅啦!」   玉虎瞧見其中幾張圖,如修內功雙盤坐,由頂心、眉心、喉頭、膻中、肚臍、關元、下陰,分別又繪有不同圖案;雙掌則各有不同姿勢,有的上臂緊貼軀體兩側,小臂上舉,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兩指尖相扣,置於雙膝;亦有雙掌向上疊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橫寫如蛇。   另有正方形圖形,方中又有兩圈圓形,包圍重重疊疊無數三角形,每二二角之內,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動,發動陰神與小虎聯繫,片刻間已由小虎處知其大要!   同時又以天眼掃視,發現殿後各有迴廊,四進殿捨,宿處數百間,不過十室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著呼延與呼圖兩名大喇嘛,且正在與兩名婦人交疊盤坐,類似圖像中行使雙修模樣。   兩婦人不類中土人士,與另外散居兩廊宿處十三名婦女,似均屬藏族。玉虎想:「這可能是一齊由西藏過來的同道吧!……」   這一段看來雖長,實則不過盞茶時光。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氣喘噓噓的趕了回來,一名進殿,兩名抬著受傷的一個,由殿旁奔向後進,另一名則在殿外,「當、當、……」連敲了五下警鐘!   玉虎心中微怒,揮手清聲道:「走,咱們去後面瞧瞧……」   他當先由大殿右方側門出去,順迴廊直入第三進,幾名夫人與丫頭都已接到吩咐,分散開去看週遭情境!   玉虎一人直入兩名喇嘛坐禪之室,而那四人也正好聽得「警鐘」,才不過分開身子,披上了衣褲!   呼延兩人一望李玉虎,心中自是亂打鼓,不過表面上卻裝著若無其事模樣,雙雙合什行禮,呼延堆下笑臉道:「原來是逍遙侯爺大駕光臨……」   李玉虎黑眸如電,掃視二人,正容清聲道:「爾等假借活佛之名,來我中華,實則暗修怛特羅教派邪術,修建如此大的寺廟,可是想在此發展邪教嗎?」   兩番僧一怔,凶睛連轉,呼圖大喇嘛乾咳一聲道:「侯爺休要誤會,這寺廟乃是當今萬歲爺所賜,以百萬兩黃金建成,寺門上還有親賜的皇匾哪!」   李玉虎揮手道:「聖上當時受騙,才有此賜,今日本府查明真相,若以八府巡察使身份,握有先斬後奏之權,當可立斬爾等於劍下……」   話未說完,兩番僧已然面目變色,同時人影晃處,室內已多出十幾名天仙般美人兒,其中翠兒首先脆聲如鈴,道:「這幾個禿驢實在該殺,後院圍牆邊不僅設有地牢,牆外更有十幾處新墳,依我推想判斷,地牢中雖未關人,卻留有一股血腥死氣,而新墳所葬者,也必定是被他們吸盡元陰致死的女人吧!」   李玉虎劍眉一揚,霍然動怒,叱道:「該死的傢伙,當真可惡之極……」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番僧與婦人四個,只覺得眼一花,腹下丹田一陣巨痛,全身一軟,已然萎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   李玉虎定住身影,接下去說:「本府本上天好生之德,只是點破了爾等氣門,今後若再修此邪道,不僅血氣逆轉,也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至此語音一轉,轉對諸夫人道:「其他番人,均以此法處置,後日返家,立刻奏明聖上,派出一隊兵勇將這干人渣送返西藏,此寺另交由少林一派接管,平兒以為這妥當嗎?」   平陽公主嫣然而笑,妙目一轉,鶯聲說:「那些牆上的穢畫兒怎麼辦哪?」   李玉虎微微一笑,傳音吩咐如意等,道:「凡有邪神交合的,取下來付之一炬吧!其他圖像含意深遠,不妨帶回去讓小虎瞧瞧,或者能悟出點道理吧!」   如意等齊聲應是,晃身飛奔前殿,而夫人們則各去兩廂處置其他男女。   李玉虎獨留堂中,見兩喇嘛已然坐起,只不過神色灰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年。不由有些不忍之心,乃道:「爾等返藏,若有悔悟之心,改修佛門正道,當仍有修成正果之日,爾師即稱活佛,難道就看不出你們心性嗎?」   呼延一怔,旋即長歎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侯爺這麼一提,貧僧倒想起來了……」   呼圖也似有所悟,連連點頭,卻不言語。呼延連喘幾口氣,又道:「前年貧僧兩人自動請命,前來中原向當今皇上輸誠獻禮,上師若有深意的看了我等一眼,閉目片刻說:」爾等此去,千萬小心收斂野性,須知中原之大,無奇不有,若遇上能者,必吃大虧……不過這未嘗不是好事……以為師推斷,北方出了一條龍,爾等若是與他相遇,不妨轉達為師之意,邀約他明年來藏會面……唉,去吧!『「呼圖接口苦著臉也道:「貧僧等如今思之,一切作為遭遇,均在上師算中,若得平安返還布達拉宮,必遵侯爺指示,向上師明稟,求其寬諒,坐關思過,潛心苦修正道佛法,或者果然能有些小成就吧!」   李玉虎微笑點點頭,說:「爾等有此徹悟,必有所成。這幾日爾等與弟子婦人仍可在此居住,年後當有皇上的旨意,爾等就奉旨而行,回藏去吧!」   兩喇嘛雙雙合什禮拜,抬起頭已失去玉虎蹤跡! 第五章 天津之行     天津乃北方最大出海港,又是運河終點,與北京相距百數十里,兩兩相連,腹地足有兩百多萬平方公里,人口上千萬。   當時已有西洋蠻夷商人,冒萬險飄洋過海而來通有賣無,而華中南方商賈,亦自運河北上交易,故此城區中港口邊,商賈雲集,百物雜陳,熱鬧非凡。而旅店酒樓更是應運而起,生意鼎盛得很!   李玉虎一行駒強體健,由龍山寺出發,中午剛過,未時已然馳至天津城外!   他等本待進城,但望見兩名鐵衛與文一奇及另一短鬚如戟的四旬大漢,均站在路邊,不由駐馬,只見文一奇哈哈大笑道:「恭迎府主與各位夫人……」   李玉虎飄身下騎,清聲笑道:「天寒地凍,竟勞動文老在此喝西北風,實在罪過!」   說著俊目一轉,見那精壯的漢子,方面大耳,身著武士裝,雙目精光閃閃,臉上雖帶驚奇,卻也有誠敬之色,心中一動,又道:「這位仁兄,想必是三環幫幫主吧!」   那人拱手長揖,洪聲道:「在下吳東亮,目下統領三環幫,不成氣候。今日有幸得見府主,實乃三生之幸。今早文老接獲飛鷹傳書,特地約了在下前來恭迎,並請府主與諸位夫人下榻在鄙幫總舵,以便在下與下屬等同領教益……」   文一奇哈哈笑著,接口道:「吳幫主義薄雲天,聞聽得府主抱負,敬佩萬分,竟有意投入本府門下,今晨得知府主與夫人親臨,更是喜出望外,堅請下榻三環總堂……」   李玉虎見入城出城的行人,紛紛佇足觀望,途為之塞,忙即答應道:「恭敬不如從命,走吧!」   鐵衛身後,早有四匹空騎,聞言回身帶過,文、吳二人各自飛身而上,順著城邊巷道向東馳去!   李玉虎亦跨上飛龍,率眾隨後,兩鐵衛留到最後,方始跟上!   三環幫總舵建於運河出海口,一片高起的小山坡上,遠遠望去,不僅可以看到一片蒼松與翠柏,其中更雜建有許多木屋、樓宇,不下百數十間!   李玉虎神目如電,微一掃視不由歎道:「吳幫主這片總舵,果然不凡,錯落有致的樹木與建築,似乎暗合九宮陣法,不識路徑的外人,只怕難以亂闖吧!」   吳東亮微微一愕,面上有些苦味,強笑道:「府主法眼無差,此乃先父所遺,不過這陣法只能阻擋一些小毛賊,對功力深厚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似乎不見得有大用呢!」   談話間,一行健駒已馳入林中曲徑,不片刻即抵達小山頂上的一片廳堂!   堂前是一片空地,先到的八名鐵衛已然在堂前站位,兩輛四輪馬車停在兩側,只不過馬匹均已除去鞍索,正在場邊馬廊中大吃草料!   八鐵衛一同躬身行禮,齊唱:「恭迎府主,夫人……」   李玉虎含笑揮揮手,飄身下騎。他拍拍馬王飛龍額頭,指指馬廊,飛龍低嘶以應,帶頭向廊中馳去!   其他各騎不待牽引,在夫人丫頭下騎後,亦自然隨後而去,四名鐵衛自動跟過去,為它們除下鞭鞍鞋索等物,兩名車伕則打點它們的草料。   馬廊中自然也有其他馬匹,但瞧見這干神駒自動的讓到一邊,而三環幫中下人幫眾,目見玉虎等神仙般人物,都不由有些傻住!   吳東亮親自推開大廳門,恭請玉虎等人人內。   大堂中已候著十多人,除了吳東亮夫人羅氏小玫外,尚有九名舵主級幹部。   初見面少不了一番介紹與客套,明顯的三環幫眾,面對著俊秀無倫的玉虎及美如仙姬的夫人與侍妾,都有些目炫神迷,尤其對皇帝的愛女平陽公主,位列七夫人,不禁都感覺不可思議!   李玉虎一家聰明絕頂,同樣的場面見得多了,倒也不以為怪,直到各自除下外罩的狐皮斗篷,才與男女賓主坐了三席,開始上菜,文一奇先帶頭敬了一杯水酒,立時談到正題說:「吳幫主聞知府主,非僅功力高絕,且有仁民愛物之志,頗是欽服,他等與屬下商量,願投入本府門下,另設一『運海堂』,不僅可以利用原有船隻交通南、北兩地的運輸,貨暢其流,更可增加海路,東向遠航大連、黑龍江,甚至高麗、倭奴國等處,以物易物,向西則可達福建、廈門、南洋等蠻夷之地,不知府主以為然否?」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聲朗語,道:「吳幫主設想周全,本府亦歡迎貴幫加入,只是海洋無涯,貴幫中可有熟悉航海之人?再說航海不同江船,貴幫目前可有這等巨船?」   吳東亮方臉上微微一紅,應聲道:「不瞞府主說,十五年前天下太平,先父在世曾造過兩艘巨艦,與大連、福建亦曾有過往來,十年前當今聖上發動靖難之戰,所有軍力都投入內陸,平亂征叛,海上防務不由鬆懈了許多。近七、八年來倭寇不僅橫行海上,劫掠殺人,也劫去船隻,沿海各省亦時受海盜侵擾,先父五年前便是在海上遇難的!」   他語音一頓,又道:「而今倭人更是變本加厲,前年即在天津海邊北塘,公開設下堂口,名為『太陽堂』,且與西洋人勾結,包辦了所有海路生意,目前更收買了許多黑道人物,造好了近百艘運河船與江船,明年開春即要正式開始營運了!」   李玉虎大感意外,遙望了另一桌八夫人石川金鳳子一眼,道:「有這等事?」   接著又傳音問金鳳:「鳳兒可聽過任何風聲嗎?」   石川金鳳子微微搖頭,亦用傳音回答:「妾身只聽下人們私下談論過,海上有一船隊,共有五艘巨艦,首領名叫日月大宗,出身北海道忍者一派,劍道修為已達一流。」   玉虎點點頭,望向文一奇,問道:「文老來此之後,可探過太陽堂嗎?」   文一奇獨自暍了一大碗酒,哈哈一笑,道:「屬下前晚夜探太陽堂,被一群黑衣蒙面的倭人纏住,屬下體認府主心意,不願出重手傷人性命,足足糾纏了半個時辰。其後有一名寬袍帶劍的老頭出面叫停,用咱們的語言詢問屬下來歷。屬下乃亮出逍遙侯府的旗號,才使他改顏相向,邀屬下入廳柑談!」   文一奇語音一頓,又邀大家喝酒吃菜,他則連干了兩大碗,才道:「那老小子自稱日月大宗,雖然有一身武技,卻自稱是地道的商人,因久慕上國文化,所以才帶了許多門下來此經商,及學習中華文化。」   他一邊又飲下一碗酒,連連搖頭又道:「我瞧這老小子功力不凡,又有徒子徒孫一大堆。好漢不吃眼前虧,便也虛與委蛇,說是奉了侯爺之命,在此尋找合作夥伴,以經營內陸航運。你們猜他怎麼說?」   文一奇賣這關子,又連連勸飲。翠兒在另一桌忍不住脆聲輕語,道:「怎麼說,我猜他一定順著竿兒往上爬,要加入咱們的團隊!」   文一奇知道翠兒來歷,聞言拍掌大笑,道:「五夫人果然見多識廣,一語中的。那位日月大宗當真慷慨表示,願投入本府門下,提供所有人力、船隻,任憑府主指揮,共同經營運河、長江及海上所有的航線!」   李玉虎不由劍眉皺起,道:「咱們能接受嗎?」   吳東亮趕緊站起身,抱拳洪聲說:「稟府主,這倭人極是凶殘,在此地開堂不到一年,已連連併吞了五家小幫派,各幫主持人、男丁全家被殺,舵主船夫若是不從命也一般不留活口,只有年輕的女子未死,但也全部失去蹤跡。依屬下推想,可能全擄上海船,供那伙海盜姦淫取樂去了!」   諸夫人勃然變色,李玉虎請他坐下,卻有疑問道:「貴幫可曾受過襲擊嗎?」   吳東亮苦笑回道:「說來慚愧,屬下一幫,在天津一者足有千人,吞沒不易;二者自從先父海上遇難,海船沈沒之後,自知非是敵手,不再經營海運,同時得一算命仙指點,沉潛忍隱,以待明主。所以去年他親臨本堂,邀約共管河運之時,屬下便即答應,但等他們的百艘河船完工,立即合併經管。因此種種,本幫上下才能苟活至今……」   李玉虎恍然一笑,道:「這一著叫做緩兵之計吧!好,本府既然蒞此,自不能再讓這等浪人惡徒,殘害我中華子民。翠兒,你快傳令,速召鷹王出動,偵查海上倭船的下落,若在近處,今晚咱們便上去瞧瞧。另外著令小鷂鷹,至近處太陽堂瞧瞧,是否也有暗牢密室,囚禁人犯之處!」   翠兒脆應一聲,卻未起身出廳,只嘟起雙唇,以傳音之法傳喚小鷂鷹!   如意與翠兒在家中相處已久,早熟悉她的作為,這時不待吩咐,在另一桌立刻起身,將大堂的門戶拉開一縫!   轉瞬間,門外飛進三隻神俊靈慧的小鷹,翠兒玉臂一抬,三鳥一排停在她的玉臂上!   堂中的三環幫眾,與一幹上菜的女僕全一般目瞪口呆,停止所有動作,而李府之人卻是習以為常,仍然照常吃飯!   只見翠兒先用另一手執起酒杯,先給最近面孔的一鳥喝了!嘟唇以鳥語傳音,那鳥輕鳴一聲,伸喙在翠兒玉面上輕輕磨蹭幾下,一跳丈許,立時展翅飛去!   另兩鳥橫栘半尺,翠兒依樣各賞一杯酒,嘟唇傳音,兩鳥一般的輕鳴親熱,先後依樣飛出廳外,如意方始將廳門關上。   李玉虎瞧見眾人呆樣,清聲一笑,起身舉杯,道:「本府量淺,僅以此杯敬謝各位寬待之情,下午無事,本府與夫人們想去街上見識一番,至抄太陽堂與倭船之事,但等回報之後,再行定奪吧!」   三桌男女統統站起來,乾了杯中余酒,吳夫人笑對翠兒說:「五夫人,屬下等已在貴賓堂安排奸住處,侯爺及夫人是否要先去休息一下呢?」   翠兒笑應說:「休息是不必了!丫頭們去把車上的行李拿下來,把住處安排一下,才是正經。」   丫頭們答應一聲,一同出廳,自有此地下人為導,去取行李。   文一奇與吳東亮、吳夫人則陪同李玉虎及五位夫人,由堂後門戶出去,穿過左手迴廊,來至一清雅院落。院門上有一橫區,上書「貴賓堂」。   院中有一獨立木樓,上下兩層,樸拙無華,卻甚別緻,四周圍以竹林、竹葉,黃碧相間,隨風搖擺,發出陣陣沙沙聲,更增天然之趣!   樓內自然有伺候的丫頭。但此刻挑起棉簾的卻是如玉,原來的丫頭應已被打發走了!   這一著又讓吳東亮夫妻暗暗驚服。而樓內正堂中原有的兩個大火盆全已撤去,卻偏偏溫度不減,暖如初春。   文一奇掃目瞧見正堂方桌上,陳放著一塊金字塔型水晶石,中間有一火紅的蓮花,已然知道緣故,吳東亮夫婦沒見過火玉,內心裡更是敬服!   眾人分別坐下,小英、小梅、小蓉、小芙、小桃等丫頭已由後堂出來,有的手托玉茶盤,分別送上新泡的香茶,有的奉上熱毛巾,供主客淨手淨面,只有今日輪值的林靈,接下小芙奉上的熱毛巾,親自伺候玉虎,先站在前面仔細揩拭玉虎的面孔,又換上另一塊,歪身坐在他腿上仔細的清潔十指與雙掌。   玉虎雙臂環過林靈的細腰,任她一指指揩拭,笑容滿臉傳音調笑,說:「當著外人,你不覺得害臊嗎?」   林靈如仙玉靨上展出清艷的笑意,纖纖仙軀靠向玉虎懷內,亦用傳音訴:「老婆伺服老公,是天經地義的事,何羞之有……」   文一奇雖已見慣了這種場面,也難免有所感,而吳東亮夫妻則是第一次,其感觸更加深刻了!   翠兒最是心直口快,又喜歡開玩笑,正待調侃幾句,忽聞得窗外鷂鷹鳴聲甚厲,當下轉身推開窗戶,果然見一鷹飛撲而入,落在李玉虎身邊大方桌上,左翅已難收起,翅下同時滴下數點黑血!   李玉虎神目如電,一伸手拉開小鷹左翅,另一手拔下三根漆黑的細針,知道含有巨毒,立即吩咐道:「快拿一粒上清丸來……」   林靈掌理成藥,見狀起身由胯囊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青色藥丸,送入鷂鷹口中!   李玉虎瞑目開天眼,食指輕點在小鷹頸後,導入一股細如游絲線的真氣,引導著催化的藥力,穿經過脈,待由左翅侵入的毒素完全化去,同時更將多餘的罡氣切斷留在小鷹體內,也加增強了那鷹不少的功力。   不過盞茶功夫,大家都沈靜的等待著,只見小鷹亦瞑目似甚受用,但等玉虎收手,小鷹清鳴一聲,躍上玉虎右肩,以頭頂摩擦著他的俊臉,顯出一副歡欣依戀之態,讓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翠兒忍不住脆笑,佯瞠道:「好啦!別肉麻啦!快過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傷了你的?」   小鷂鷹一躍上了翠兒香肩,「吱吱喳喳」嗚叫一陣,方始住嘴,翠兒輕輕撫摸著小鷹頸下,脆聲解說道:「它說在太陽堂最後一座樓外,聽見有人在號哭,同時似有地道通往他處。它勇敢的抓破窗上的厚簾,飛進樓內,在暗門尚未完全關閉之頃,飛入暗道,追著百十名婦人及十多名手執皮鞭趨撻的倭人,走向近海的一處大山洞,它一時不慎被倭人發現,立刻受到暗器的攻擊,先是十字鏢,後來是一種可以連續發射的毒針。它連中三針,才由大山洞中飛了回來!」   翠兒語音一頓,小鷹又「吱吱喳喳」的鳴了幾聲。翠兒輕輕撫摸著它的頭頸,又道:「它說三號還在山洞中,那兒面向海洋,巨艦可以直接進入,目前有兩艘停在裡邊!」   李玉虎大喜,清聲朗笑道:「好,今晚咱們就先從那兒調查吧!」   話音才落,窗外又飛進一隻小鷹,只見它收翅佇立在翠兒另一香肩,面對玉虎點點頭,接著便「吱吱喳喳」鳴不停!   翠兒等它住聲,方始脆聲翻譯道:「它是由海上發現巨艦,跟著進入山洞的,那艦上有一半是西洋人,還有兩門大炮。洞底開得有石室、石洞,裡面似乎有囚牢,被趕下來的女人便分別關在裡面。」   李玉虎清聲笑道:「它倆功勞不小,各賜一粒上清丸,到外面休息去吧!」   林靈應是,取出兩粒,分別餵入兩鷹之口,它倆點點頭表示謝意,立即展翅飛出窗外。   李玉虎又向吳東亮問道:「吳兄可知那石洞所在嗎?」   吳東亮苦笑搓手道:「北塘附近有座獅子山,沿海綿延數十里,獅頭面海,似有低矮石洞,只是附近海域礁石密佈,風急浪高,一般小船均難接近,怎的能駛入巨艦呢?」   平陽公主忽然接口疑問道:「我記得三哥說過,獅子山上布有一營官兵,五門神武巨炮,用來防禦倭奴入侵,這巨艦公然駛入山下,沒入洞中,難道他們就看不見嗎?」   翠兒最是見識廣,聞言脆笑,道:「他們是被銀子蒙住了雙眼,只要倭奴不在附近做案,誰願意自斷財路呢?」   李玉虎雙眸中亮光一閃,道:「這麼說這事兒也得管一管了!吳兄可曾與那名統帶打過交道?」   吳東亮忙道:「屬下先父往年經營海船,出入港口,除了稅金之外,對獅子山上的統帶更要多多孝敬,否則他當你是倭船,發炮攻擊。另外在近海捕撈魚蝦的小漁民,也一樣要按年節,送上孝敬才成!」   李玉虎點點頭,又問:「這天津城的知府呢?也貪得非分之財嗎?」   吳東亮回道:「官家薪俸太低,哪個做官的不要錢哪!只是有的貪得無厭,甚至枉法取財,本地知府李明堂大人頗知分寸,尚不足列入貪官之林!」   李玉虎清笑道:「好啦!咱們先上街逛逛,晚上就在街上用餐吧!入夜後先探山下石洞,找出太陽堂為非做歹的實證,再去會什麼日月大宗。若一切順利,明早往訪獅子山,會一會山上的統帶,也好替三王兄整治一下軍紀,平兒你說,這計畫可使得嗎?」   平陽公主挑眉送笑,道:「老爺的計畫,面面俱到,萬無一失,平兒敢說使不得嗎?」   李玉虎「哈哈」清笑,卻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有沒有願意留守的?文老與吳兄請自便吧!」   翠兒脆聲回答:「跟爺出來,便是要開眼界,長見識,誰願意留下?有十名鐵衛和鷹兒在此,還怕有不開眼的毛賊嗎?」   李玉虎應一聲:「好,走吧!」   他已然挽著林靈的玉臂,當先出門。   門上的棉布簾自動揚起,翠兒、平陽、金鳳魚貫而行,十三名丫頭雙雙併肩,只不過眨眼功夫,棉布簾便即落下!   留下的文一奇、吳東亮夫妻相顧愕然,先後追出,但見院落之中,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三人不約而同搖搖頭,走向院外,而迴廊上正迎著奉命而來的兩名鐵衛。   鐵衛都識得文一奇,讓在一旁,文一奇佇步介紹了吳東亮夫婦,鐵衛拱手行了個軍禮,其中一人道:「小人等奉命留守府主行館,企盼幫主賜准!」   吳東亮對李玉虎一家已然拜服得五體投地,哪裡還有意見?忙回了一禮,笑道:「兄弟們不必客氣!本人已在文堂王引介之下,投入侯爺門下,另開『海運堂』,將來主理運河與海上貨運,所以咱們也算一家人了,有何需要,千萬不要客氣!」   二鐵衛恭聲應「是!」道別!逕自站向門廊之下,充當起「門神」來了!   且說李玉虎一行,由樹梢之上飛出三環幫所佈陣式,在山下大路邊緩住身形,沿街向城中走去!   不過雖說是「走」,卻是用上了縮地之法,快過平常人百十倍,所謂「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直至城門口人多之處,方始緩步而進!   這一來,左近行人商賈,可直了眼啦!怎的會有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一男如金童降世,群姬也各有出眾脫俗的艷麗特質,如百花齊放的仙子呢!   李玉虎一行司空見慣了這等場面,各自面帶微微笑意,也在「欣賞」著眾人的百態。   他們都能體察到此地的富足,便是破衣補丁的乞丐,大多也穿著厚棉衣、棉鞋,無一絲受寒怕冶之狀,面對他們時,一個個除卻驚異外,眼神中竟還有崇敬之色!   不用說這些散處街上的花子,都是丐幫門下,大約曾受過「長老」文一奇的叮嚀教誨了!   走過百物雜陳的熱鬧街道,翠兒像突然發現新大陸一般,玉手一拍,脆聲笑叫道:「哇!冰糖葫蘆噯!快,快……」   口中叫快,一舉步便到了那小販身邊,道:「喂!賣葫蘆的,多少錢一支啊!咱們全買下啦!」   李玉虎仍有童心,瞧見她這般興奮衝動,仍覺得好笑!而翠兒房中專門伺候的丫頭如佩、如秋已然跟了過去!   小販大約被這突如其來仙子般的買主驚傻了,張張嘴卻答不出話來,如秋微微一笑,由袖中取出五兩重一塊銀子,輕聲說道:「咱們主子要買下全數三十枝冰糖葫蘆,這塊銀子夠嗎?」   小販似只十五六年紀,傻傻的猛點頭,如佩伸玉手把一桿子葫蘆接過,如秋則已把銀子放在小販手中。   翠兒迫不及待的拔下兩串,首先品嚐,另一支則送到玉虎面前,脆笑道:「好好吃喲!又酸又甜又脆……」   李玉虎伸手才接下,哪知小販突然叫道:「喂!少奶奶,你這等強取強買太霸道了吧!咱這冰糖葫蘆不是凡品,每一粒五兩,一串五粒,五五二十五兩,三十串一共是七百五十兩,至於竹竿與稻草倒不值錢,送給各位好了!」   街邊一旁閒雜人等,聽得小販這話不由大嘩,紛紛佇足而觀。翠兒亦不由一愕,脆聲而笑,正思反唇還價,李玉虎電目一閃,看了看手中冰糖葫蘆,咬下一口品嚐,清笑道:「果然不是凡品,七百五十兩銀子太少了!如秋,給這位小兄弟一千兩吧!」   包括林靈等夫人丫頭,都覺愕然,更別提圍觀的百姓了!   如秋可是聽話得很,低聲應「是!」便迅速從荷包中抽出千兩一張的銀票,雙手奉給那小販!   誰知小販卻不肯接,退後一步,嚷道:「不行,不行!第一咱不能多收銀子,第二這一張紙真假難分,萬一小的上了當,更虧大了……」   平陽公主有些忍耐不住,黛眉一挑,正要開口,李玉虎卻又有所覺,一轉身將冰糖葫蘆送近櫻唇邊,道:「平兒你也品嚐一下,果然好呢!」   平陽公主只好接下,李玉虎卻又轉身,道:「那好!小兄弟隨咱們找一家銀樓錢莊,當場兌成銀子,依你奉上七百五十兩如何?」   那小販似乎料不到李玉虎這般好說話,眸如點漆的雙睛直直的盯著他,其中忽閃出一股子迷醉神光,只是皮膚仍然泛黃,並未變色。   翠兒與小販對面而立,哪能看不清他的變化,加上經驗老道,還能猜不出對方用意?   她舉起玉手,在小販面前搖一搖,脆聲笑問道:「喂!咱們老爺的話同意嗎?……」   那小販連忙點頭,說:「好,好!」李玉虎便做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請他先走!小販搖搖頭,卻對如秋、如佩說:「你們走前面,這銀票和糖葫蘆,可全是證物……」   圍觀群眾自動讓開,有的低聲稱讚玉虎一家俊美艷絕又大方,有的批評小販奸詐、貪財、缺見識,千兩銀票上明明蓋著「通寶錢莊」的硃砂印,還錯得了嗎?   玉虎一家當然聽得見,卻不做任何表示。李玉虎逕自隨後順街走,所車前面不遠處有家小銀樓,於是一夥人便走了進去!   老店主人當然是又驚又喜,親自走出櫃檯接待,讓坐又奉茶,方才開始問原委。   如秋奉上玉手中的銀票,鶯聲燕語般說明,要兌現七百五十兩銀元寶,買那一桿子冰糖葫!   老掌櫃雖覺得不可思議,仍然滿口答應,叫夥計們去後邊取出三大盤七十五個銀元寶,另外則換上也是通寶錢莊的銀票,面額則是二百五十兩!   七十五個大元寶,每個十兩,足重四十六斤,店東又特別叫夥計找來一個大麻袋,以便裝放!   李玉虎甚覺過意不去,忠厚老實的老店東卻笑著說道:「本店講究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那回公子爺或夫人小姐,若想買點兒飾品珍玩,自然會想到光顧小店,對不對?」   李玉虎含笑道謝,心中已決定回去之後,定要將這銀樓店東納入天津城的錢莊珍玩店,負責貸放銀兩,紆解民困,也可以代賣些玉器與珠寶,圖個兩利!   坐在一旁的小販,望著那一堆元寶,忽然道:「這七十五個大元寶,重有四十六斤,小的便是能背回家,路上也可能遇上打劫的小賊強盜,我瞧老闆您行行好,也換成五十兩一張的銀票,留下五十兩碎銀,成吧!」   老店東連連說:「成,成!」便立刻打開後面的鐵櫃,取出十四張銀票,又從另一櫃子裡取出五兩一塊的十塊碎銀!   這工夫玉虎心中一動,示意如佩分配冰糖葫蘆,翠兒自動拿兩串,夫人丫頭各一串,多出的分給老店東與一旁的夥計,還剩下九串!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著,都說好吃!玉虎取了一串,送到小販面前,清笑道:「小兄弟也嘗嘗自己的手藝吧!……」   小販也不客氣,伸手接下。玉虎見那手纖長白細,指如玉蔥,雙眸一亮,忽知其故,不由暗疑這丫頭是何來歷,乃道:「小兄弟用心良苦,若是在下猜得不錯,這冰糖葫蘆可是下過大功夫的!」   小販雙眸低垂,輕聲道:「當真嗎?閣下若能說出個道理來,那七百五十兩銀子,小的分毫不取如何?」   玉虎微微一笑,道:「銀貨已然交割,哪有退錢的道理?不過以我猜想,這葫蘆乃是罕見的無花果,曾以酸楂、人參、三七、玉米須、蘭貴人茗茶等多種藥物浸泡,外衣則用上等冰糖汁包裹。這些都不算難,最可貴的是由夏至冬,若想保持果肉的爽脆,就必須有個大冰窟存放才成。」   這席話令滿堂人眾都覺得稀奇又古怪,只翠兒「啊哈」一聲,「咯咯」脆笑道:「我知道啦!你是唐山唐家莊的千金唐玉琴,對嗎?」   小販似乎吃一驚,不由自主的摸摸臉,雙眸下視,道:「夫人怎的如此說,小人明明是男人……」   翠兒又「哈」了一聲,才說:「你雖然戴了面具,能瞞住我們一家的法眼嗎?再說文一奇前輩乃是本府孟風堂堂主,奉命來此辦理船務,亦曾在回稟中言及與唐家莊有過交涉與商談。唐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雄踞唐山,以開採煤礦為業,富可敵國,當年對朝廷多所捐獻,令兄唐玉龍更入軍旅,隨皇上攻城殺敵,勇猛無匹,先封忠勤侯,大治之後令兄辭官歸里,接掌了家族事業,聖上加封為忠勤公,賜地百里,對吧?」   小販點點頭,卻道:「夫人對唐家知之甚詳,但和小子有關係嗎?」   平陽公主忽然接口說:「我知道啦!聽說忠勤公有一小妹,名玉琴,貌若仙子,好學不倦,自幼便在東海普陀山靜慈庵無柑神尼門下,勤習醫術劍法,十五歲下山出道,即在唐山、天津一帶行醫施藥,助貧濟世,曾贏得慈心仙子尊號。這次化裝來此,一者是想打探新設的太陽堂有何陰謀,二者也是想考較一下咱們老爺的能耐吧!」   小販至此再無遁詞,只得長揖到地,輕聲說:「公主與諸位夫人美如天仙,智能如海,見微知著,小……女子佩服之至!」   余玉蓮心直口快,見狀「吱」聲笑道:「小女子有這般行禮的嗎?說說看,你對咱們老爺有何評語,是否也愛上他了?」   唐玉琴臉上雖沒變色,聽了這話,雙耳及脖子卻已轉成艷紅,而芳心一陣悸動,其聲「怦怦」,眾人均可查知,只見她迅速的瞟了玉虎一眼,而眼神中的深情與迷醉,也立時傳了過去!   李玉虎「哈哈」清笑,起身道:「咱們在此打擾這麼久,誤了店東的生意,實在不該,走啦!」   老店東滿面堆笑,長揖說:「鄙小店得公子、公主、夫人們光臨,令小店蓬壁生輝……」   李玉虎含笑搖搖手,道:「店東貴姓大名?他日本府屬下,必有上門求教之事,看我薄面,敬請惠於方便如何?」   老店東連連點頭應:「好!」說:「小老兒名叫嚴正東,店名也叫正東銀樓,公子爺但有所命,一定全力配合!」   李玉虎說聲「一言為定!」當即領先出門。   翠兒也跟著搶先一步,與玉虎並肩,得意的說:「走!我帶大家吃包子去,但可得小心,別燙了背脊啊!」   平陽公主做個手勢,請林靈等先走,隨即上前拉起「小販」慈心仙子唐玉琴的玉手,輕聲笑語:「妹子一起去瞧熱鬧吧!今晚爺要掃除太陽堂。另一點要想得隨所願,更要把握機會才成哇!」   唐玉琴料不到貴為公主的平陽這般隨和又貼心,大為感動,黑白分明的雙眸,放射出一片真誠與感激,亦小聲兒說:「多謝公主指點,今後妹子願追隨在公主驥後,為侯爺李府盡一分心力……」   平陽公主「嗤」聲一笑,道:「這話不假,妹子若入李府,當可排在金鳳妹子之後,名列第九!」   唐玉琴面色未變,耳根玉頸卻顯粉紅,不禁垂目低聲道:「妹子不敢有此奢望……」   平陽挽著她一同跨出銀樓,打斷她正色道:「妹子的師門與家世,世所共欽,怎可妄自菲薄?不過若想得老爺的歡心與愛念,則必須勇敢表現一下才成哪!」   唐玉琴微微一愕,立即會意,抬頭四顧,向街邊另一小販穿著的少年招招手,打個手勢,便隨了前面眾女隨在玉虎、翠兒之後,向前行去!   此際天色已晚,街上店內門外,已紛紛燃起燭火與燈籠。   翠兒真像識得路,七轉八彎,穿過奸幾條運河與長橋,終於來到一家「包子鋪」!   不過包子鋪可不像她說的那般簡陋啦!目前已變成兩層大樓面,正門上還掛著一塊匾,黑底金字,上書「百年老店苟不理包子鋪」,題字的竟是現任知府李明堂。   樓門口兩名夥計,望見這一路人,一個躬腰送笑叫:「歡迎大駕光臨!」   另一名則已打起了厚厚的棉被般大門簾!   門裡邊還有兩位哪!   他等望見這一行金童仙子般人物,驚喜交雜的躬身迎客,一人尖聲高喊說:「二樓雅坐伺候啦!」   二樓上有數名女侍齊聲應答,門口的一個則是躬著腰恭送玉虎走到樓梯口。   樓下是個大敞廳,百十張方桌上了五成座,這幾聲喊叫還能聽不見嗎?百十雙眼睛不由得都一齊望了過來,滿廳的談話聲一時皆住,幾乎是落針可聞!   玉虎不以為怪,領先登樓,被上面的女侍請入正中央一間寬大的雅室,室內佈置典雅,四張紅漆方桌,各有四張大木椅!   兩邊還有同質的茶几與椅子,茶几上陳設著八盆菊花。而正面臨街乃是四扇雕花窗,可看街景,不過時值隆冬,窗上均貼著厚棉紙,卻不能透視!   平陽公主最後一個進來,她身邊則伴著位一身深藍勁裝、外罩藍狐披風的美少女,正是唐玉琴!   只見她蓮步姍姍的走到除下披風的玉虎面前,屈膝便要下跪,同時鶯聲燕語道:「小女子唐玉琴,叩見侯爺……」   玉虎單手虛托,止住她下跪之勢,清聲笑道:「姑娘不必多禮,且請坐下說話!」   一旁伺候玉虎的如意,已拉開另一張椅子,唐玉琴身不由己的坐下,心中對適才玉虎單手發出的氣勁裹住,托坐在椅上的功力,不由又駭又喜,忍不住讚歎低訴道:「侯爺功力蓋世,傳言果然不假,最令小女子欽敬愛慕的,則是過人的器度與修養。而今得公主鼓舞,決定加入府主門下,為婢為妾,任憑侯爺安排,小女子至死不悔,敬祈侯爺與各位夫人恩准!」   翠兒與余玉蓮首先鼓掌,林靈與平陽公主及諸丫頭立即附和。翠兒同時發言道:「哈!妹子慧眼識人,勇謀可佳,本席代表李府女眷,歡迎玉琴妹子列位九夫人……」   李玉虎目見唐玉琴芙蓉其面,瓊鼻櫻唇,體軀纖長而曲線玲瓏,尤其雙眸中飽含深情,雖然心跳如鼓,卻仍能強自鎮定,侃侃傾吐愛慕之忱,實非具有大勇大智女子所能為,心中不由也十分欣賞與愛憐。   只見他微微一笑,先掃了諸女一眼,又復凝望著唐玉琴道:「姑娘的勇智巧思,實在令人激賞,只是這婚姻大事,尤其依姑娘身份地位,似乎應當先取得令尊、令兄及令師的首肯吧!」   唐玉琴瞧見諸夫人無一嫉者,反似很歡迎她的加入,心中的大石頭已然放下多半,如今又聽見玉虎這般說法,不由喜心翻倒,也自笑顏相迎,雙眸深注在玉虎的俊顏之上,鶯聲輕語,道:「自侯爺香山開府,江湖中已然傳言不斷,其後又蒙聖上欽賜侯爵,恩准公主下嫁為七夫人,更是史無前例的大新聞。妹子自幼便自認才慧出眾,有別於濁世俗流,從未將世間男子放在心上。但對於侯爺,初時是出於好奇,上個月曾親去香山附近走過一趟,歸來之後,便已將侯爺與諸位夫人的影像銘記心頭,難以忘懷!為此事妹子曾往求師傅開導,哪知家師竟直言妹子與侯爺應有宿緣。」   她說到此,語音一頓,旋又說道:「妹子當時仍未深信,歸告父、兄,不料他倆竟也贊成!前幾天文老來訪,言及侯爺之志,更盛讚爺之種種,後得知侯爺今日來津,妹子便動了相識之心,故意百般刁難,只盼能激怒侯爺,在武功上一決勝負,哪知侯爺非僅大度能容,更且見微知著,品得出糖葫蘆中的材料與做法,才真正令小妹死心塌地的甘願臣服!」   「難得啊,老爺!」余玉蓮首先道:「所有的阻礙都沒啦!快來個定情之吻吧!」   說著話和翠兒雙雙上前,架起唐玉琴,送到玉虎懷抱中,平陽公主也湊趣,在旁邊拉起玉虎左臂,繞抱住玉琴的纖腰!   唐玉琴雖羞得玉面飛紅,芳心如搗,卻也沉醉萬分,尤其雙雙臀腿相接,一股子電流,煞時傳遍全身,麻得她忍不住嬌軀輕顫,微垂雙眸,送上雙唇。   玉虎當然也有著驚艷與愛悅反應,在眾人推波助瀾下,當真低下頭,吻住那嬌喘微微、暗吐芳香的櫻紅唇。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習慣性伸舌輕舔玉琴的玉齒,她雖然心跳如搗,全身輕顫著如觸電流,心思沉醉在無比的甜蜜中,卻仍能適時反應,啟玉齒伸香舌,怯生生迎客,與心愛人兒的大舌頭,相互纏綿相問候,而就在這兩舌相纏的同時,一縷奇異的梅花香氣,流入玉虎之口,另一股溫熱的暖流,卻也由玉虎的舌尖吐出,循經過穴,直下膻中,繞過「子宮」入陰竅九轉,過「會陰」上行,經「長強」一路向上!   每過一關,都有輕輕的振動與輕響,算是打通了玉琴的「任督」二脈。   而一連九轉後,那熱流已吸收了玉琴的元陰之氣,變得十分強大,玉虎卻不收回,只在她膻中緩緩旋動了片刻,便忽的全散開,深入到玉琴的五臟六腑及全身血脈肌膚之中。   這一來,玉琴不僅貫通了任督,功力內勁又何止提升了數倍!   只見玉虎緩緩抬起頭,放開玉琴。唐玉琴雖仍是滿面紅霞,卻不是羞怯了!   她挺身站起,清如點漆的雙眸注視著玉虎,微微送笑,鶯聲輕語道:「多謝爺的恩賜……」   滿房的女人全受過同樣待遇,哪能不明白玉琴道謝的真意,偏翠兒好玩笑,插口道:「這一吻只是小小的定金,等上了床,大禮還多得很哪!」   眾女紛紛哼哈嬌聲笑,玉虎卻道:「不是來吃包子的嗎?還不趕快點菜,等會兒還得去辦事呢!……」   翠兒自認是此行的總指揮,又與玉虎相識相處得最久,經歷、識見也最多,性子更是開朗,喜歡玩笑,這功夫白眼一轉,道:「這還等爺吩咐嗎?早點撥好啦!」   領頭的丫頭是如意,不待重複,玉掌一拍,十二名丫頭齊動手,先將另一桌與玉虎坐的合併在一起,又栘過五張椅子來,供五位夫人落坐!   同時錦簾外已有腳步聲,乃是店中的夥計丫頭們,送包子菜餚來了!   如意等可沒讓她們進來,小梅吊起簾子站在門口接下大托盤,小蓉、小英、小佩等十二名丫頭,排成一列,用接力式一盤盤傳送,眨眼間已佈滿了好幾桌冷盤、熱炒,十二籠蒸包,各有一瓶「竹葉青」!   店裡的夥計與女侍,那見過這等陣仗,每個人都瞪大了雙眼,在送上托盤時,偷偷向裡面瞄了一眼!   這一眼可也讓他們又驚又疑又羨慕:「怎的天上的仙子這麼多,全聚在一齊了,那金童也似的大爺,可別是天爺的太子吧!否則怎駕馭得這麼多的仙女呢?」   李玉虎可不管這些。他首先舉筷道聲:「請!」挾起一個小包子,放進大嘴裡,一嚼之下,果然覺得味道好,皮裡的湯汁也不少,真的滿燙!   不過他可是不怕,一口吞落,說:「真的挺燙呢!小心……」   夫人、丫頭們可沒他嘴大,都用湯匙托著,小口兒咬,一旁的玉琴大約扮男人習慣了,一時勁兒用大了點,「吱」的一聲,湯汁可就射出去啦!   她一驚呆住了,不知該如何善後,熟料那湯汁將落在桌中冶盤之上時,竟忽的自動轉彎九十度,全進了玉虎的大口中!   玉虎對她眨眨眼,清聲一笑道:「這湯汁加上琴妹的口液,更加香甜了!謝啦!」   唐玉琴又喜又羞又吃驚,她瞟眼瞧同桌的姊姊們,都沒發現這一幕,這時卻都望過來,忙起身拿起一杯酒,說:「多謝嘉獎,小妹借花獻佛,也謝謝各位姊姊的大度接納與包容!」   她首先干了!玉虎等也只好一同乾杯,玉虎清笑道:「琴妹請坐!大家也一同回敬一杯,也算是歡迎加入本府吧!」   於是大家又喝了一杯,這才開始正式用餐!   餐後天色已然入夜,又坐了一會,吃些雪花梨,暍了幾口香片茶,唐玉琴搶著要付帳說:「這一袋五十兩銀子蠻重,早些用完了省得累贅!」   這一餐店家結算九兩五,唐玉琴卻給了二十兩,收錢的小二亮嗓子高喊!「雅座大爺、夫人們小費十兩加五錢!」   滿樓的夥計加女侍,足足二十多人,也接著回聲叫:「謝……賞哪!」   一個賞字可拉得長,活像唱歌兒一般。   李玉虎一家不由莞爾,披上風衣這才下樓。   樓下還有幾十個散客,目見這一家子,不由直了眼。   幸虧玉虎行動快,沒見他怎麼邁步,眨眨眼怎的全出了大門!   李玉虎帶頭走進附近的小巷,左手拉著唐玉琴,右手挽住林靈,清聲說:   「走近路吧!」   這話每個都聽見,便一同施展六合步法,隨著玉虎上了別人的屋頂,只不過一落腳,又邁出十多丈,下頭別說沒人看,就是有人,也只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些人影子晃蕩,眨眨眼卻全不見了,還真當眼花或瞧見了狐仙、鬼怪呢!   唐玉琴不會這步法,卻覺得全身似被玉虎由手上傳來的一股子真氣所包裹,竟然腳不沾地的隨同起落,連腿腳都不用抬,這豈不像是在做夢!   轉頭望向李玉虎,他立刻有所覺,也轉頭望向她,微微一笑,口唇微動,一陣耳語般傳音送過來:「這步法很好學,依你目下的功力,一點就通,明日有暇再告訴你,好嗎?」   唐玉琴微笑點點頭,舒左臂挽住玉虎的整條左手臂,抱向懷中,而李玉虎的手肘正好被按在右胸之上,那頗有彈性的豐乳,可讓他有點兒心猿意馬了!   唐玉琴也同樣有了異樣的感覺,相觸處那股子溫暖的體氣,如電鑽射到體內,使她感覺得舒服又難過,通體乏力,若讓她自己走,保險跌個大觔斗!   幸虧時間並不長,只不過盞茶功夫,已然到達了北塘附近的獅子山下。   山並不高,山上林木茂盛,多數是寒冬不枯的松柏之屬。   面海的一方遠看如獅頭,身尾依北塘河水向內陸延伸七、八里,山下、山腰上有少許屋舍,那「太陽堂」大約就建在最近獅頭的地方吧!   李玉虎一家在山下停步,打量著可能的路徑,翠兒道:「我瞧直入太陽堂,走地道下去找船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指著海面說:「瞧見水下礁石了嗎?再過一會,海水退潮有些會顯出個尖兒來,依大家身手,不會踏不准吧!」   他望向丫頭們,幾個未出過遠門的,心中雖有怯意,卻一個個挺起胸表示不怕。   玉虎微微一笑,又道:「夫人們先走,進洞之後,先別現身,我留在最後打接應,哪一個要是落了海,我會適時趕過去救人。不過落海的回去要受罰,讓老爺我打兩下屁股!」   「哈!」翠兒一笑,說:「我瞧她們個個都會掉下海,能讓老爺的魔手打兩下,可真的樂呢!」   眾丫頭「嗤嗤」「喳喳」的捂著嘴笑,李玉虎亦不由莞爾,說:「真的嗎!翠兒你過來,我先讓你樂一樂!」   翠兒白他一眼,正待回嘴,卻見空中飛來兩隻小鷂鷹,及一隻大的,乃是鷹王。   兩隻小的眨眼間落在翠兒雙肩,大只的緩緩落地,向李玉虎連連點頭,口吐人言道:「參見府主與夫人,老奴得訊派出五兄弟,在渤海、黃海一帶僅發現三艘大船,正往此處駛來,另兩艘卻未尋著,或許在更遠的海上吧!」   玉虎點點頭,上前摸著比他稍矮的鷹王,道:「辛苦你了!另兩艘大約就在山洞裡,你先叫大家休息,等我們進去辦好這邊的事,再去處理另外的吧!」   翠兒拉了唐玉琴,走到鷹王面前,介紹道:「九妹,他是鷹王名冠軍,已有千年道行!鷹王啊!這位是九夫人,不過還沒過門……」   鷹王瞪著大眼上下打量著唐玉琴,又點了幾下頭,粗聲人言道:「好一個漂亮的九夫人,主人艷福無邊,小的先在此恭喜兩位了!」   玉虎拍拍鷹王揮揮手,鷹王立即展翅飛去,兩隻小鷹在翠兒示意下,亦自貼著海面,向洞中飛去!   玉虎傳音叮嚀諸侍妾,道:「小鷹飛行之海面下,便有突起的礁石,若是提不住勁,以『湧泉穴』發氣下壓在礁巖上,彈力必強,藉機換氣,便不會落在水中了!」   翠兒嬌語道:「哪須這般費事,看我的吧!」   她隨手丟出一截枯木,一腳踏在枯木上,雙袖一揮,人如仙子掠波般,在起伏不平的海濤中,如飛前進,眨眨眼人已向左轉入石洞。   其他夫人與丫頭紛紛學樣,似被一根無形的絲線串連一起,一個個無聲無息的全進去了!   最後只剩下李玉虎與唐玉琴。   玉琴心中暗歎又驚佩,自愧弗如,正不知如何施為,玉掌又落在玉虎大手中,耳中也聽到一聲輕語:「走吧!」   玉琴依言才抬起右腳,全身一緊,已似被一股無形的氣體包住,身不由己的向前飛去,似緩實急的才呼了一口氣,人已穿過了一片垂籐,落在石洞左側的實地之上。   實地只有丈許寬,深入數十丈,最前面的火把都插在洞壁上,顯映出石洞中一個大水潭。   潭中果然並靠著兩艘大海船,船艙中燈火通明,人聲沸騰,正是用餐的時刻。船頭上各有兩名勁裝提刀的守衛,面海而立,但此刻卻如木偶,只是直挺挺站得筆直,並沒發出警訊。   玉虎心頭暗讚翠兒會辦事,便順著左側石徑通道,向後方行去。   玉琴傍著他,與他手拉手,似是情侶在散步,轉眼間卻已到達洞底最深處。   李玉虎掃目一瞧,只見各位夫人與丫頭,已然分別站立兩船的兩根大桅桿上,只是那桅桿不是直立,而是平平的倒臥在前後甲板之上。   他會心一笑,放開唐玉琴,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大船能進入不足兩丈的石洞口,這法子果是絕招!」   目前洞底在火把光照下,分左右各有一個石門,門口亦有兩個呆立的大漢站崗,不過此時已被夫人點了穴道,而翠兒與林靈各夥同一名侍妾,此時也靜立在一邊,等他的吩咐呢!   玉虎微笑點頭清聲道:「夫人辛苦了!叫他們打開門戶吧!」   近處的如玉恭應「是!」翠袖一拂,已解開守門人穴道。   其中一個大漢,大約還弄不清怎麼回事,這時轉眼瞧見對面的翠兒,貌如仙子,人比花嬌,口中微「咦」一聲,問道:「仙姑如何來此?這兒不是好玩的所在,咱勸你趕快走吧……」   「這人心地不差!」李玉虎想著,舉步向前,清聲笑道:「本府乃當朝八府巡察使,來此探查太陽堂倭人的劣行劣跡,你們只須打開門戶,本府自有處置!」   那大河地位雖低,耳目到甚靈通,今早也有個耳聞,當今皇上的佳女婿逍遙侯已人天津,太陽堂主為防萬一,一早便把堂中的囚徒侍女趕下這密洞之中……   此刻瞧見面如冠玉、人似金童的李玉虎,忙打恭行禮,連道:「是,是!」   忙著摸出腰中鑰匙,打開了大鋼鎖,向右一推,已將厚有半尺的石門推開!   一股臭氣立即由門內飄出,而其中的大石洞,寬廣的二十幾丈,卻只燃著兩隻火把,中央有個大火爐,上面架著一隻大鐵鍋,直徑足有一丈,鍋中大約燒著開水吧!所以鍋蓋孔洞中飄出了兩股水蒸氣,隱含著一股臭味!   玉虎雙目放光,一掃之下,已清楚看到石洞中三面靠牆處,都是一間間以鐵柵圍起的囚室。囚室內各色人等都有,無分男女,全只穿了一條短褲,精赤著上身。   囚室內有人席地而臥,身下只有少許稻草,有的則被吊掛在洞壁或是鐵柵上,只看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已去死不遠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伸手摸出一支九天玄鐵所製的雕刀,手一揮,在他無比的罡氣催動下,雕刀已化為尺餘長刀,帶著閃閃生輝的金霞,閃電般飛行一匝,先將鐵柵上大鎖全數斬斷,接著又一圈,將被吊之人手上的鐵鏈也全數切斷,被吊者則紛紛跌落在其他人身上!   囚籠中眾人這時才被驚醒,紛紛望向金光回飛之處,李玉虎這時方始清聲問一旁大漢說:「他們的衣服呢!快快取來分予大家穿上……」   那大漢同樣被玉虎這一手驚得呆住,這時聽了這話,方始醒轉,忙回道:「稟侯爺,衣服全在第一間……」   李玉虎點點頭,又道:「各位難友,本府李玉虎,今日奉皇上旨意,查辦太陽堂為惡罪行,各位若是能動,先自行找件衣服穿上,有何委屈,等會到了太陽堂,再一一與那倭奴算帳!」   被囚者似乎都聽過李玉虎大名,紛紛跪地叩頭,同聲道:「多謝侯爺救命大恩……」   玉虎清聲道:「客氣話不必說了,這鐵鍋中似有慢性毒藥,你等快快穿好衣服出來,在外面多吸些新鮮空氣,等本府救出別一囚室中人,再上去找那倭奴吧!」   這話聲音不高,但是洞中近兩百人卻個個聽得明白,齊聲應「是!」便依序走出囚籠,去找衣服穿著!   此時玉虎已走到另一石洞邊,只因心中有火,並不為木雕土塑的兩名守門大漢解穴問話,只上前一把擰斷鐵鎖,自行推開了石門!   石門內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不僅有無數燭光燈火,錦被繡床輕紗帳,其中自然也各有年輕貌美的女人。而原木的桌椅,茶水與點心,更是錯落有致,陳列洞中央。   唯一相同的是一具大火爐,一樣有個大鐵鍋,氣孔中冒著兩股子白煙水氣,不過味道帶一絲香甜味,似乎是某種慢性催情的春藥!   李玉虎不願招惹這多娘子軍,立刻退到一邊,著翠兒與如意入內傳達,要這干女子亦出洞去找倭奴算帳!   他登上左手大船,大大方方的步入餐廳,清聲探問:「哪位是這兒的頭兒?本府李玉虎有事相詢!」   這話百十人全聽得一清二楚,全都大吃一驚,愕然住口停食,數百隻眼睛全望向他,一時竟都鴉雀無聲!   正中一桌坐著近十人,八個金髮碧目的洋鬼子首先回過神,其中一位瘦小纖細的少年,當先起身開口,回應說:「這船本是我大哥所有,但自從兩年之前,在海上遇著倭人日月大宗,比武敗陣,便被迫加入了他的船隊,所以說這頭兒嘛,應該是太陽堂主『日月大宗』!」   李玉虎閃目瞧那發話的少年,一頭極短的金髮如馬桶蓋,前面覆額蓋住,雙眉、雙耳、雙眸碧綠深陷,閃閃生輝,鼻樑特高,挺如玉蔥,方唇方下巴,顯出一副堅強不屈的貌相,只是細瘦的身架比其他洋人小了兩號!   更奇的是,話音清脆而悅耳,似童音似女聲,不僅悅耳,中國話更說得極為流利,一點沒有洋腔怪調。   李玉虎不由莞爾一笑,清聲問:「哪位是你大哥?可在此地嗎?」   那少年推推身邊一名金須滿頰的大漢,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那大漢站了起來,用左手搖一搖,怪腔怪調的開口:「我,大哥,被日月大宗砍下一臂,船員也死了多人,只好降從,聽他命令。」   李玉虎點點頭,轉眼問道:「其他人呢?是倭人還是我國人?都是甘願加入太陽堂的嗎?」   另一桌站起一名大漢,洪聲說:「稟侯爺,小人原是北聯幫一名護法,幫主被殺,小人等被迫服下毒藥,半年一次需服解藥,否則一定全身無力,肝腸寸斷,悲號三日方死,而這些洋人與一半倭人也是一般,都受到毒藥控制!」   李玉虎劍眉一揚,怒氣心底生,乃道:「好個奸險殘忍的日月大宗……,你等不必懼怕,本府這便去太陽堂找他比試,命他交出解藥,你等可循密徑到太陽堂去,另一船上人員,大約和你們差不多,你們自行聯絡一下,也帶同一起去吧!」   此時他早巳傳音通知夫人與侍妾,先帶領石洞中人循密徑先行走了。   說完這話,一船人眾齊聲稱謝,那最先發話的少年立刻越眾而出,走到李玉虎面前,微微一笑,說:「侯爺你好漂亮,我喜歡你,我跟你一起先去好嗎?」   李玉虎近看那少年一臉純真,笑時雙頰顯現兩個深深的酒渦,一口編貝般玉齒,面孔上皮膚雖呈古銅色,但脖子卻是雪也似白,尤其那一對深陷的碧眸,如一泓深潭碧波,竟射出一股子綿綿情意,不由得心頭一跳,笑應說:「好!你跟我先走吧!」   他轉身拉住那少年左手,一邁步已到了船外甬道之前,這才感覺手中之手奇冷如冰,柔若無骨,心中又是一動,忍不住閉目掃向少年胸前!   天眼到處,已透入那少年身上的衣裳,果然料得不差,衣內胸前用白布層層裹住了雙峰,故而才顯不出女兒樣!   忍不住「哦!」了一聲,清聲問:「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女孩兒家,為何要航行萬里,冒此奇險到我國來呢?」   那少女眨眨眼,一驚又喜,雙手握住玉虎大手,「嗤」聲而笑,同時將玉虎手臂抱在胸前,道:「我本名很長很難翻成中文,所以自取了一個名字叫馬蒂娜!我家原在西班牙,大哥是一城之主,自幼喜歡冒險,有一次帶我出海,領地被另一城主強行佔據,我家親族只剩下我們兩人,我們有家歸不得,只好另尋出路了。」   李玉虎帶著她,順密道緩緩前進,因為前面的一大群人,尤其由囚室放出者,走在向上的石階上,都有點力不從心。   李玉虎問道:「你們不想報仇嗎?」   馬蒂娜歎口氣,說:「當然想啊!只是那入侵的城主,劍術在本國稱冠,單打獨鬥,我兄妹都不是對手,何況他手下有近千衛士,我們不足五十名水手,即使全體出動,也只有死路一條!」   她雙臂緊了緊,把玉虎的左臂抱在胸前磨蹭著,笑說:「近幾個月,聽到侯爺許多神奇的故事,求侯爺救救我和大哥好不好?……當年我兄妹所以東來,也是聽人傳達中國功夫很神奇,大哥和我才決定來的,哪料倒在東海先遇到倭人日月大宗的海盜船,一場戰役下來,船員只剩下七人,大哥被砍去右臂,為求保命來中國,只好先投降了!」   李玉虎深深覺得,馬蒂娜兄妹離奇的遭遇頗值得同情,同時也覺得奇怪,不由問道:「為何要女扮男裝呢?是為了日月大宗嗎?」   馬蒂娜搖搖頭回答:「我國人也有迷信,不願讓女人上船,所以一開始我便扮男生,大家都看不破,為什麼你一閉眼便能看穿我呢?你已練成六神通嗎?」   李玉虎大奇,道:「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馬蒂娜傲然一笑,說:「你以為洋鬼子都是笨蛋嗎?我自小聰明過人,看書過目不忘,精通歐洲英、法、德、葡萄牙、西班牙五國語文,自來天津,便上岸到處求學問道,跑遍了天津、北京各大佛寺與道觀,不僅學會了貴國語文,翻過數百本經典文史,更清楚侯爺在香山開府的種種奇事呢!」   李玉虎「哦!」了一聲,忍不住又問:「你對我評價如何……」   馬蒂娜歡聲送笑,執起玉虎的右手,親了一口,輕聲說:「侯爺是天上金童降世,世無其匹,小女子早巳愛慕在心,期盼著投入府中為妾為婢,能早晚親近侯爺的寵幸與教誨了……這次得隨所願,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這話怎麼說呢?」李玉虎奇怪的探問,同時也很欣賞她的坦白。不過卻道:「你既知我底細,不覺得本府的女人太多了嗎?」   馬蒂娜搖著頭笑得更歡,回道:「能者多勞嘛!侯府的女人再多,也比不上皇上吧!至於說到花費的心思,實因得知文老在此活動始,便猜想侯爺早晚必然會來,而依您的抱負與性情,怎能容倭奴在此橫行?故此早一步通知了家兄,將船駛回此地,同時也立刻登船,恭候您的光臨!」   李玉虎不由暗暗佩服她心思之細緻,推理之正確,不由哈聲一笑,道:「果然是個小天才,算無遺策,頗有大將之風!將來回去,必能幫助你大哥收復失土,為親人報仇……」   馬蒂娜啾然不悅,道:「誰說要回去了?我既然愛上侯爺,早巳暗誓要歸入門下的。至抄報仇之說,更是遙不可及的一個夢想!」   她語言一頓,又道:「歐洲的男人都很野蠻,拿女人當玩物或貨物,常常殺來殺去,攻打別人的城市,殺人如草芥,有什麼意思呢?更何況我們的城也是前幾代先人強搶來的,我們回去,即使能搶回來,又如何呢?」   李玉虎生性仁慈,以救人解困為職志,聽了這話,也覺得冤冤相報,並非解決問題的好法子,便不再多問。而此刻在密道中,七轉八變的沿階而上,也將到盡頭!   他耳靈目聰,早聽見翠兒最前面已出了密道,且與倭人搭上話,說:「本夫人乃是逍遙侯的第五夫人,目下受侯爺之命,先將貴堂囚在石窖之人解救出來,至於如何處置,請先稍安勿躁,等候爺上來再決定吧!」   另一聲如豺狼的聲音,「哈哈」一笑,道:「原來姑娘是侯爺的五夫人,在下日月大宗,久聞侯爺大名,欽慕已久,夫人們且請前廳稍息,這干本堂的叛徒,既然被侯爺及夫人放出,本宗亦不忍再難為他們,稍後各發放百兩紋銀,讓他等返家就是……」   李玉虎聽這話似乎說得仁至義盡,頭頭是道,怕翠兒一時心軟,貿然答應,忙以傳音叮嚀翠兒等人道:「不可聽他胡言亂語,先間他使用什麼毒藥,要他先拿解藥來!」   因之翠兒輕聲脆笑,打斷了日月大宗的胡言,說:「適才在囚室之中,本府侯爺已問過眾人,包括船上的工作人員,都被迫服過毒藥,現在閒話休提,先拿出解藥來,為大家解去劇毒吧!」   日月大宗微微一呆,忽然施個眼色,暗示門下親信,口中連連應是,道:「夫人所言甚是,我這就去取解藥來……」   他當先出了那石砌的密室,十幾個門人也迅速退去,緊接著兩扇石門忽然合上,密室與甬道中突然冒出陣陣白煙,如雲似霧,一接上四周插著的火把,更忽的變成火球與濃煙,散發著刺鼻的辛辣氣味,較近者嗅到,不僅咳個不停,有的甚至立刻倒地,滾轉哀號不止!   翠兒等人瞧見這等情景,勃然大怒,離門最近的如意、小蓉,同時出掌擊向石門,其他的夫人丫頭,也各自擊向火把與冒煙的孔洞!   尚在甬道中的李玉虎,與身後跟來的船上工作人員亦是同等情況,李玉虎反應更是快捷,只見他雙掌一舞,已發出兩股罡氣,連續轟擊在出煙的小孔之上。   只聽得「啵,啵……」連響,所有冒煙的孔洞全部內陷一尺,碎石已將那孔洞全數封死!   馬蒂娜在一旁目睹此景,又喜又歎,剛要開口,人已被玉虎拉著,閃電般飛達密室之中!   只是那密室已無人跡,所有的被夫人侍妾出掌打擊之處,都已顯出一個大洞,而兩扇石門早巳無存,室內的人都已擁到院子裡去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舉步走到前面,只見日月大宗一夥,不僅被八名侍妾圈在院門口,十一名倭人除日月大宗外,全已被點了穴道,動不了啦!   玉虎停身在日月大宗面前,微閉目掃視一周,劍眉一挑,冷然道:「閣下好毒的手段與心腸,在場之人,便是連最最親近的徒眾親信,都食以慢性奇毒,這世上還有你信得過的人嗎?」   被點穴道的倭人,雖不能動,卻能開口,其中一個開言道:「閣下休得胡言!我等自幼受恩師收養,視如子侄,怎會暗中下毒……」   李玉虎閉目注視這人有頃,方始微微一歎問道:「每年端午,令師是否都和你等歡飲,暍一種特製的藥酒呢?」   另一人驚奇接口道:「你怎的知道?」   玉虎微微一笑道:「這藥酒是解藥,也是更毒的毒藥,端午日若是不喝上幾杯,次日必然毒發身亡……」   日月大宗目見耳聞,一切陰謀詭計都被看穿:心知今日難逃活命,不由犯了拚死一搏念頭,當下一挺胸,哈哈一笑,狼聲道:「侯爺不必挑撥離間了!貴國武林有個規矩,是非曲直說不清,便以武功高下定之。現在本宗向侯爺挑戰,只要能勝過本宗的日月刀,要殺要剮本宗認了!」   玉虎微微一笑,反而退後幾步,方道:「你非本府敵手,讓本府八夫人先領教吧!」   石川金鳳子聞言又喜又驚,暗以傳音探問:「爺,我行嗎?」   玉虎微點頭,以傳音安慰:「真氣外運可御刀劍,把握穩、準、速三字訣,尋機連動,一招即可制敵……」   日月大宗也同時開口,問:「本宗若是勝了八夫人呢?」   玉虎清聲回他道:「本府便放你一條生路,帶你親信返回國去!」   日月大宗說一聲「好!」退後五步,雙眼中射出兩道凌厲光芒,雙手一前一後,「鏘」的一聲,拔出了背後與前腹腰帶上插著的兩柄刀。   那刀一長一短,形如彎月,閃出一青一紅的光芒,而一陣森寒乾熱的殺氣,已然向前湧去!   石川金鳳子不慌不忙,先將狐皮披風解下,交身邊丫頭拿了!伸素手卻只在頭上拔下了一支綰髮的長針,長不過八寸,黑漆漆亦無絲毫光芒。   圍觀的數百人不由又奇又擔心,尤其是一干囚徒與受害的船員,更是如此!   誰知她蓮步姍姍的步入場中,隨便一站,手中髮釵向前一指,突然的髮釵閃紅光,已射出尺餘,而週身上下,也似被一層桃紅色光影罩著,黑夜中更平添她那明艷照人的無比丰姿與美麗!   日月大宗一生爭戰無數次,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週身起罡的奇招。   他心知已難取勝,但目下已騎上虎背,只得搏老命了!   【第八冊完】 第一章 新寵入門     合俗語說:「先下手為強。」他過去也深得個中三昧,這時陡地狼嗥梟鳴怪叫著,雙刀一舞,衝上前走中宮,長刀劈頭下斬,旨在引開對方的注意,左手短刀,悄沒聲息直劃小腹,刀上的寒氣已射出一尺。   石川金鳳於本是倭人,自幼亦修習陰陽刀法,雖非同門,大體上對倭國各門派也有個耳聞。   這會兒見他一上來便用這種陰毒招,芳心中不由動了真怒。   抬左手纖指輕彈天機指,伸右臂玉手中所捏玄鐵簪,然的勁射出兩尺桃紅光芒,眨眼間不僅削斷了對方的短刀,紅芒也同時射進日月大宗的丹田氣海中。   日月大宗一聲慘叫,似被定在當地,長刀被彈,飛上半空中,短刀已斷成兩截,而那一聲叫,倒是嚇了石川金鳳子一跳,使得她掠退三尺遠!   簪上真罡已收回,變回了原形,而日月大宗卻再也站不住,軟軟的萎頓當地。   被彈起的長刀,飛空三丈,又筆直的向下落,眾人全都仰頭看,忽然見半空中金虹如流星,一閃而至,與長刀「合」在一起,突然又改了方向,落在了大院之外。   一干人等正在驚懼之頃,院門外走進來一雙金童與玉女,可不正是李小虎與方文琳嗎?   方文琳小手一邊挽著小虎,另一手則提著那柄長刀,平陽公主原立在院門邊,這時忍不住叫道:「小虎,你們怎麼來啦?」   李小虎笑嘻嘻掃視一圈,說:「老大有令,能不來嗎?不僅是我們倆,大嫂二嫂只怕也快到了呢!」   他伸手拍開十名倭人的穴道,正色說:「你等乖乖的聽話,自有好處,大嫂駕臨,也自然可以解去你等與大家的奇毒,若想再弄機關害耍脆z悄忝塹陌裱`?   此際李玉虎已然走近日月大宗,一掌提起他,看了看日月大宗的後背,道:「八夫人生性仁慈,劍罡只點破丹田氣門,可沒傷及其他臟器,只要一心向善,再從佛門基本功法修練,十年之後,尚可恢復八成功力,明白嗎?」   日月大宗原以為這下子活不成了,聞聽此言,不由精神陡長,他挺身站直,伸手摸摸前腹後背,發現僅僅小腹上有個「針孔」,褲子腰帶上亦有孔洞,卻大如銅錢,不由驚服感佩得無以復加,一屈膝跪倒在地,叩首道:「日月氣門被破,乃是罪有應得,留此殘軀,願拜入八夫人及府主門下為奴,若有半點逾越,當受天打雷擊、五馬分屍之刑!」   李玉虎心中一動,伸手拉他起身,清笑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你今既願為八夫人及本府效力,明後日即可帶你返京,派你教導八夫人之弟石川泉,可願意嗎?」   日月大宗垂首應道:「奴才願意!」   李玉虎點點頭,雙手一招,地上斷為兩截的短刀立刻飛落手中。   他將斷處接在一處,雙掌相合,把住斷處,在眾目注視下,只見那掌沿忽飄出一股青煙,眨眨眼放開左掌,那斷處已然合而為一了!   玉虎信手交予小虎,道:「這對刀質地不差,先收著,稍加改良化去凶氣,再交予石小弟,作為學東洋刀法的兵器吧!」   日月大宗目見這一幕,已然更無二心,當即在身上取下刀鞘,雙手呈交李小虎。   李小虎嘻嘻一笑,將雙刀入鞘,道:「我不願帶這些零碎,還是你先帶著好了!」   這時李玉虎已查知鷹王已帶了出塵、出雲即將飛臨,便道:「咱們先到前廳廣院去吧!日月你們也立刻召集所有的人丁,都到那處集合,以便長夫人分賜解毒的藥物!」   日月大宗躬身應「是!」手下眾弟子目睹一切,當然也有心投入李府門下,一者可解劇毒,二者更可步入正途。   故此那一向掌命的弟子,不待吩咐,立刻飛身奔出,到了前廳門,擂出了九響皮鼓。   李玉虎閃身先出去,同時留下一句話:「大家都過去吧!」   夫人、女侍與馬蒂娜、唐玉琴行動快捷,轉眼全不見了。其他的被囚者與船員,侍寢受虐的女子,皆一般爭先往前院擁去。   太陽堂原有五進院落,通往海邊的一進乃是最後,這干人穿堂過室的到了最前面,李府的長、二夫人早巳到了。   她倆與玉虎等人,在前廳落坐,只有輪值的小佩夥同一干倭人站在廳外,而一般的執役奴才,在日月大宗指揮下,去二進密室抬出十箱各色毒藥與解藥,已陸續抬人大廳。   廣院上此際已點起許多火把與燈籠,一角邊則站著一隻巨鷹,高逾一丈,火眼金睛,看上去威風得緊!   先到者依小佩吩咐,分批席地而坐,而廳中的藥箱亦次第打開,長夫人出塵與玉虎、小虎,在日月大宗陪同下,一一查看,有些則由小虎問上幾句。   馬蒂娜已經過介紹,拜見了各位夫人,自動的暗暗解去裹胸的白帛,雖然仍穿著男裝,卻已然顯出纖巧美妙的動人曲線。尤其是蓋住額頭的金色短髮,被她掃到兩邊,更顯出豐額、金眉、碧眸、方唇、方下巴,另有一種異於常人的野性美。   最喜歡熱鬧的翠兒首先拉住她的手,「咯咯」笑著問:「你愛上咱們的侯爺啦,對不對?」   馬蒂娜認真點點頭,嬌聲兒學說京片子:「是!半年前侯爺在香山開府,小女子便愛上他了!」   諸位夫人與丫頭都覺得稀奇,翠兒道:「怎麼可能?那時候你怎能看見侯爺呢?」   馬蒂娜微微笑,道:「小女子精通易容術,當時化妝成泥水工,為侯府修建過圍牆,所以見過侯爺!」   平陽公主亦大覺有趣,湊前率直的間道:「你既愛上侯爺,也想嫁給他嗎?」   馬蒂娜點頭又搖頭,坦白說:「能嫁給侯爺為妻最好,但小女子自思武功低微,又是落難的異族人,故而不敢有此奢望,但求能入侯府,當個貼身丫頭,伺候爺與諸位夫人,於願足矣!」   翠兒「咯咯」嬌笑道:「我瞧你聰明絕頂,又好學肯上進,將來一定有成就,依我說丫頭是不必當了,現在咱們還少個十妹,你就做十夫人吧!對!十全十美,多圓滿哪!」   她一跳跳到長夫人出塵身邊,拉著她問:「大姊,十全十美,贊成嗎?」   出塵與玉虎、小虎帶了日月大宗,正在研究解藥的功效,雖也聽得見她們的談話,卻不曾放在心上。   這時一愕望了玉虎一眼,心中已收到小虎的心語:「老大很喜歡她呢!這妞兒當真不錯,聰明絕頂,料事如神,過目不忘,才來了一年多便已學得一口京片子,熟讀了幾百部經書史籍,假以時日,必然是本府的一位女諸葛也!」   長夫人出塵一聽這話,當即明白,嬌聲笑語道:「當然贊成!」   翠兒「咯咯」嬌笑著跳到馬蒂娜身邊,道:「聽見了嗎?從今兒起,你就是李府侯爺的十夫人了!但等到元月十五,公主七妹拜過堂,就輪到八、九、十妹三位一同拜了!」   接著她又拉過唐玉琴,低聲說悄悄話,道:「不過拜堂前先圓房也是可以,兩位想嗎?」   唐玉琴煞時紅了臉,垂頭不語。馬蒂娜卻不懂何為「圓房」,眨眨一對碧綠大眼睛,低聲問道:「圓房是什麼啊?怎麼圓法?」   翠兒「嗤」聲放笑,點點她的額頭,以傳音道:「就是先上床和侯爺先……先辦事嘛!」   馬蒂娜還是不懂,復悄聲間:「辦事,辦什麼事啊?」   翠兒白她一眼,掐她一把,傳音反問說:「夫妻一同在床上辦什麼事?你不懂嗎?」   馬蒂娜這才點點頭,表示懂了。不過她卻另有說法:「我們的說法,夫妻辦事叫做愛,拜不拜堂無所謂,只要兩情相悅,便可以做愛,噢!也就是辦事!」   這幾句一邊的夫人全聽見,不由個個掩唇「嗤」聲笑不停,倒又把馬蒂娜笑糊塗了!   她左右望望,悄聲問:「怎麼樣,五姊?我說錯了嗎?」   翠兒趕緊以傳音安慰她:「錯是不錯,只是太坦白了!咱們這兒的女人講究詞語簡約、意在言外,尤其床笫情愛之事,更不可與外人道,明白嗎?」   馬蒂娜這才會意,雙手抱拳一拱,謝道:「多謝五姊指點,小妹一定牢記在心!」   這一招又惹起一陣笑,平陽公主道:「十妹大約扮做男子太久了,以後換上女服,可不能這般行禮稱謝呢!」   唐玉琴想起自己的行為,不由也為之失笑,說:「妹子過去也常扮男裝行道,而今換上女裝,仍有難以適應之處,今後若有失儀,還盼望姊姊們隨時匡正才好!」   馬蒂娜說:「小妹自幼即著男裝,一切舉止行動更像男子一般,以後失儀之處必多,因此更盼望姊姊們隨時指正!」   她們這邊談笑不停,李玉虎幾個已將全部的解藥、毒藥檢視完畢。   四人回到座位上,日月大宗立在一邊,丫頭奉上自帶的香茗,李玉虎品了一口,望了日月大宗一眼,道:「這解藥只能治標吧?但卻不能治本,依我想小虎新煉的解毒丸,或許可用!」   日月大宗面顯羞愧之色,點頭無語。   小虎卻笑嘻嘻接口道:「當然可用,若以解毒丸為主,此地的解藥為輔,每日各服半粒,再加些緩瀉之劑,三日功夫,當可將毒素清理乾淨!」   他語音一頓又道:「只不過這兒人數太多,目下此院約有五百人,另三船少說也有三百,加上山頂的兵丁統帶,亦有千八人眾,咱們帶來的解毒丸,實在不夠!」   李玉虎點點頭道:「好,就這麼辦,你著冠軍回去傳令,明晨帶足三千粒回來,雲兒去取五粒九轉上清丸出來,著人泡五大桶涼水,中毒者每人一杯,分半粒解毒丸,與本地的解藥同服,大宗可吩咐屬下,為眾人安排居住之所,凡衣衫不整者,另行發放新衣,我們在此也留三天,明日一早,著馬蒂娜兄妹與本處傳令使者,召喚新到的三船人員上來,再行賜藥,山頂兵丁之事,下午再夥同公主一同去巡視吧!」   這些話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立刻依言行動,便連外邊的冠軍亦一般雙翅展放,意欲騰空飛去。   哪知長夫人出塵卻自叫停,說:「冠軍且慢,大老爺,妾身與二妹在此無用,還是先回府吧!那邊還有一大堆事呢!」   李玉虎悄語傳音,說:「你們不留下與為夫溫存、溫存嗎?」   出塵起身白眼相看,亦傳音道:「有兩枚香甜可口的鮮果等爺品嚐,還不夠嗎?老想折磨妾身這把老骨頭,太殘忍了!」   李玉虎還以白眼,起身左右各挽住出塵、出雲,步出廳外走向鷹王,道:「冠軍送兩位夫人回府,著亞軍即刻送藥過來吧!老是讓你出動,實在太勞累了!」   冠軍「呵呵」啞笑,粗聲低語,道:「來回數百里,算得什麼?多謝府主厚愛,至於亞軍,二爺與夫人沒報告嗎?它今晨已率三鷹飛去鞍山,接了王天化夫婦,去天山修理狼群去了!」   李玉虎輕拍著出塵的玉臀,笑罵說:「好啊!好!你趁為夫不在,亂髮號令,膽子真不小呢!」   長夫人出塵「嗤」聲而笑,見月色已被烏雲遮住,廣場上眾人正忙著喝水服藥,看不見這邊,便一把抱住玉虎,送上一記香吻,方道:「妾身一個那敢亂下命令啊!是二爺與妾身商量,年關逼近,等爺辦完這邊的事,再去大漠,只怕會誤了大婚時限,所以才商請王老夫妻出馬的!」   出雲在左輕咬他左臉,妮聲怨道:「爺不體諒姊妹們為爺分勞,還怪這怪那,實在不夠意思!」   玉虎轉頭咬住出雲的櫻唇,吐舌相戲,待引出小香舌,又含住一陣吸吮,只吮得出雲嬌軀輕顫,已不勝情的有些發軟,才放開她,說:「這樣夠意思吧!」   出雲滿臉含春施白眼,放開他拉住出塵,說:「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動了!」   這說引得李玉虎大笑,出塵挽住妹子,飄飄而升,跨上了冠軍巨背,那冠軍向玉虎一點頭,向前邁了兩步,巨翅一層,已然騰起三丈,在廣場眾人頭頂上盤飛一匝,已入雲端消失無蹤!   場中數百人哪見過這等場面,心中對李氏一府更加心服、崇拜得五體投地。   李玉虎邁步登上廣廳前石階之上,清聲道:「原有此地的工作人員,服藥之後,仍然擔任原有職務,執事們依前言安頓各人居處,伙房廚師們多勞一下,速去做些食物來,供在場各位果腹,三日後各位積毒清理完畢,本府必然另做安排,凡不願留下的,當各贈白銀若干,自由離開,留下的本府決定將此處與三環堂合為一體,納為本府門下一堂,繼續經營運河與海路運輸。不過本府宗旨與原先不同,以便民利民、互通有無為目的,而非從中謀大利,這一點街盼願意加入者三思!」   場中每人聽得清,也全被他的俠心肝膽所感動,紛紛起立鼓掌,有人更是高聲叫道:「我輩陷身太陽堂,自分必死方止,終生永為那倭奴的奴才,今得侯爺救出生天,此恩此德,終生難以還報,而今而後甘願以此殘軀供侯爺差遺,若有二心,願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句話多人附和,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深知各位心意,也十分感謝,不過這事也不急於一時,三日後各位恢復健原,本府自有完整規畫與安排。   至於原立此堂的日月大宗及徒眾,雖有許多惡孽,目前亦有悔過之心,三日之後,本府將帶他十一人返京,從嚴教化,另有適當任務分派,故而在此期間,各位萬不可視之為仇寇!「眾人轟然應:「是!」   李玉虎這才揮揮手,步回大廳,坐在石川金鳳子身邊。   大廳中日月大宗原以戴罪之身,候在一旁,十門徒已服過藥,正不知如何自處,及至聽了前言,寬心大放,跟了進來,跪地叩頭,一人道:「府主大仁大義,澤及化外,我等兄弟,願永世歸化府主門下,為不二死忠之臣,盼府主恩准!」   李玉虎手一揮,托起他等十人,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如此,八夫人石川金鳳子亦為貴國貴族,被奸人竊位奪國,其幼弟與八夫人為忠僕救出,現在本府修習武功,本府有意請爾等為其佐輔,三、五年後,或能助之復位,只不知各位願意否?」   石川金鳳子料不到夫婿有此遠慮,感動得熱淚盈眶,忍不住一把握住玉虎的大手,只叫了一聲:「爺!」便已泣不成聲。   玉虎大生愛意,一把托抱在懷,手撫其背,笑道:「這也值得哭嗎?快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   日月大宗心中亦是感動,自思一生以毒殺人,雖則個個唯命是從,認真論那個不是恨不得殺了他以求解脫。   而今見李玉虎功力絕世,卻不以殺伐為手段,只用了半夜工夫,便將數百人個個收服得伏首帖耳,甘心效死,這是何等的不同呀!   故此他立時趨前下跪,叩首及地,道:「侯爺大勇大仁,明禮尚義,令小人深感昨日之非,今時決心向善,遵示修習佛法。同時扶助石公子修習忍術武道,另方面願將此地之所有屋舍,金、銀與寶藏、船隻等全獻於侯爺,任憑侯爺用於濟民之困,供輸各地之有無。」   李玉虎起身親手托起他,含笑道:「好,好,有此一念,已入佛門菩薩道。所謂修習佛法,亦不必著像遁入深山,投身佛寺,有所謂『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裡修』。閣下時時存有濟世助人之念,不存一己之私,便是佛道了!」   日月大宗連連稱「是!」領會於心,合掌一禮,道:「已過三更,侯爺與諸位夫人,請於二進客房安置吧!這幾箱毒藥,愚意著人抬去火化如何?」   玉虎含笑道:「好!本府等人便在客房暫住,這毒藥有些未經混合,仍屬可用的珍貴材料,若另配其他藥草,可煉成救人靈藥,還是留在此地,明日有暇,再行分門別類處理吧!」   日月大宗應是告退,輪值的林靈走過來,問:「要不要去取咱們的用具來啊?」   玉虎先是搖頭,卻又笑道:「你們先去二進瞧瞧,分配一下,我回去取你的帳篷來,否則大呼小叫聲振四野,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林靈「啐」了一聲,白眼相向,剛要開口,人影兒一晃,玉虎已然失去蹤影!   她只好招呼眾人一同去二進。   翠兒在路上拉著唐玉琴與馬蒂娜,又開起玩笑來!   她問說:「兩位妹妹選日不如撞日,二位今晚就和大老爺先圓房怎樣?」   唐玉琴垂頭羞紅著臉,輕聲悄語:「今晚似乎是四姊輪值吧!妹子怎好雀巢鳩佔呢?」   翠兒「哈」了一聲,說:「每日輪值的最少三位,有時老爺高興了,還會點名叫進哪!今兒個加你兩位新鮮果子,應該可以讓爺滿意了,否則啊,還不知又要折磨誰呢!」   唐玉琴被這話嚇了一跳,馬蒂娜卻有些奇怪的探問:「聽說『辦事』不是很快樂嗎?五姊怎說是折磨呢?」   翠兒「咯咯」笑著,打她一巴掌,說:「站在咱的立場說,開頭是很樂,可是爺的性子長,興趣濃,人家都被搞得上了九重天,他還沒個完,誰受得住啊!」   馬蒂娜「哦」了一聲,說:「據古書記載,古之帝王夜馭十女,當真有這回事啊!」   翠兒笑道:「咱們爺比之帝王強多了,一晚上二十個也成……」   隨後她講述在府中大池同樂的情景,可把兩個新加入的小女人聽得傻了!   不過這傻的表現雖同,內心的感想卻不一樣!   唐玉琴是害羞,馬蒂娜卻是興奮加懷疑,她覺得翠兒姊有點言過其實。   皆因她自幼男裝打扮,日、夜與成年男子同進同出,也曾被帶去風月場所當見習生。   她發現再壯的水手也撐不過十分鐘,一洩完立刻要睡覺,而妓女們則可以再接客,一晚上可能十多人。   而今她之所以愛上李玉虎,一者由於他的外貌,再者是他的多能,再加上今晚看到的仁慈好心腸,性能力強與弱,則根本未曾考慮過。   如今聽了翠兒的話,回心一想,不由挑起了興趣,當真想親自臨陣試一下呢!   二進是三合的二層樓,中有一座建有假山魚池的小庭院,三面樓房相連接,上下除了中間的客廳之外,足足有十四個房間!   正廳的上方一間最大,林靈看過,指揮著侍妾把屋內桌子全部抬出去,只留下幾張木椅供大家坐,同時又徵求志願軍要她們加入。   平陽公主興致高,首先舉了手,余玉蓮笑說:「明天該我值班了,饒了我吧!」   石川金鳳子則說:「有兩枚鮮果兒正候著圓房呢!今兒騎了半天馬,我可是好累。」   林靈笑對翠兒說:「五妹,你現在是咱們總指揮,應該先示範一下子吧!」   翠兒「咯咯」笑,說:「要我示範可能會把新妹子嚇死!還是你行,溫柔婉約又細聲細氣,叫床的聲音真能把人迷死,兩位都該學一學。」   林靈白玉一般嬌顏上雖升起一片紅暈,卻未生氣,只輕輕捏她一下,仍一般輕聲細語,說:「誰能像你哪!尖笑帶尖叫,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有多痛快,對吧!」   翠兒正待回嘴,人影一閃,李玉虎已然出現眼前!   只見他雙手提著兩個大包袱,背後還背著一個大口袋。   丫頭們「唉呀!」齊聲叫,趕忙上去接,平陽公主也上前拉住他,引他坐在馬、唐之間,嬌笑道:「爺為了兩位新妹子,可費了不少心思呢!只怕除了帳篷,連枕頭絲被都帶齊了,是吧?」   玉虎一把將平陽抱坐在大腿上,一手環住她小腹,清笑道:「今兒個你要打頭陣,器物不全豈不委曲了公主嗎?」   平陽公主拉起他的手,放在櫻唇玉齒中咬了一口,恨恨佯怒,說:「憑良心說,您有把公主放在眼裡嗎?哪一次整人不是特厲害,非要奴家求告再三,才肯罷休的?」   玉虎抽回手,揉捻那尖尖玉峰,反駁說:「小子費盡力氣投其所好,反落了埋怨,好,今兒起咱們演文戲!」   平陽公主的玉峰才被揉捻了幾下子,已然春情氾濫,週身起顫,嬌喘微微嬌聲叫:「好嘛,好嘛!妾身是魚肉,便任憑少爺、老爺、大老爺隨便切吧……」   兩邊新人目見這一幕,一個羞中帶喜,又有點慌張,另一個奇怪中更多的是好奇,不明白文戲如何演,整人是何意!   她倆也分神去瞧丫頭們像在變戲法,先打開一卷潔白的小絲卷,就口一吹,白絲卷變成一座大帳篷,幾乎佔滿了大半個房間,最奇的是帳篷內似乎有燈,看上去內裡有許多花樹影子。   另兩人把一個布袋由縫中送進去,人也脫去鞋子鑽進,另一個打開另一個包袱,取起十幾件絲長袍,都像一隻隻大口袋!   翠兒首先接去一件,走進鄰室,不一會出來,已套在綠色的絲袋之中。只見她回來之後,一鑽入帳幕,竟不再出來了。   接著是林靈、余玉蓮、石川金鳳子,最後才是平陽公主,掙起身手扶著丫頭肩膀,也去了別處更衣。   小梅、小佩手上還提了兩件呢!小梅當先開口問:「九夫人、十夫人,可要沐浴更衣嗎?」   唐玉琴啞然以目詢,小佩道:「內間裡有浴盆,熱水早巳備齊……」   唐玉琴點頭輕應「好!」她又望向玉虎,似要求他的應允。   玉虎微笑點點頭,待唐玉琴隨小梅去後,則問馬蒂娜:「你要洗澡嗎?」   馬蒂娜嫣然一笑,說:「今日與侯爺圓房辦事,是該洗洗乾淨!」   玉虎不由失笑,道:「是啊!你隨小佩去,她會伺候你的!」   馬蒂娜才走,平陽公主已換上粉紅睡袍出來,走近玉虎嬌聲問:「老爺還不換衣服嗎?」   玉虎站起身,一邊解扣子,一邊笑道:「穿上又要脫,多麻煩哪!你先進帳,我叫她們替我擦一擦,馬上就到!」   如玉、小英此時不待召喚,已手執面盆熱毛巾走了進來,她倆的動作都快,三兩下已解去玉虎的一身絲衣褲,只留下一個小褲頭!   兩人輕柔的為之抹身,如對待一個無價的寶貝,前面的小英更探手伸入小褲,還擦抹龜縮的小東西呢!   小東西可不是好脾氣,「呼」的挺出如長戟,小英可是不怕,樂得嗤嗤笑!   玉虎輕揉小英的玉峰,說:「今兒你倆輪值吧?等會一同進去吧!」   小英、小梅微微笑,分前後吻一口他的後背與前胸,才推扶著他入帳。   帳中珠光已暗,睡了一地人,都蓋著絲被,一時真還分不清誰是誰呢!   余玉蓮先開口,嬌喚聲老爺說:「請幫幫忙,小妹想好好睡個大覺!」   玉虎走過去,在她背上摸兩把,立即導之入深睡,翠兒隨之也要求同樣待遇。   只是平陽公主卻不肯,拉開被子嬌喚:「爺,妹子受邀打頭陣,快來演點文戲吧!」   玉虎走過去睡在她的背後,一臂由頸下伸過去予她為枕,手掌卻已扣在玉峰之上,另一手拉下自己的小褲褲,施一招「靈蛇入窖」,接著是「七十三變」,已頂抵在花蕊之上。   平陽公主「哎唷」一聲,輕聲兒埋怨:「一點情調也沒有嘛!噯,噯,別……別咬人嘛!」   她全身抖動得很厲害,才不過十幾下,已然長吸氣,心跳如搗,酸、麻齊至,全身如痙攣,忘情的呻吟著,一洩如注,昏迷過去!   玉虎輕罵聲「沒用的丫頭!」托過她的臉,口對口吹下一口氣,直入膻中,以意導之九轉,走遍大小周天,方始撤退!   平陽公主亦隨之清醒,長歎一聲俏語:「整死我了!爺,我好睏,拜託換手吧!」   照樣揉揉她脊骨,平陽公主也同樣沉入深睡!   此刻小英、小梅已換了裝,絲袍僅及小腿,而兩位新夫人均著粉紅,亦一同進來。   林靈以主人身份,招手讓兩人過去,睡在她那一邊,小英、小梅則睡在玉虎的身後,均各有一床薄絲被。   唐玉琴默默閉目睡下,馬蒂娜卻睜著一雙大眼到處瞧,完了又悄聲探問林靈,說:「這帳篷好奇怪噢!這麼薄,怎的一點也不覺冷哪?」   林靈只得用傳音叮嚀:「別說話了,靜靜的聽吧!有問題明兒再問,可以嗎?」   馬蒂娜應聲「好!」又連忙用手摀住嘴,大眼睛卻不肯合上,挺著脖子到處看,心中當然也滿是疑問!   這時玉虎已找上小英,她擁抱著虎背,獻雙唇,吐香舌,表達至愛,下邊則收腹曲腿提臀以待!   玉虎與她先舌戰,緊接著挺槍直擊入窖門,密洞中陰水已滿,乃是愛心與無限嚮往的表徵,只聞得「咕」的微響,已直達花蕊心!   玉虎加意放大,才不過十提,小英已然呢喃如歌,軀顫膚抖,搖頭收舌輕喚爺,一陣哆嗦,靈魂兒飛上九重天。   依例施為,待小英醒轉,又栘向小梅。   小梅更是不堪大用,猛擊了五下,也一般魂飛魄散樂上天,玉虎吐氣以救,待她回醒,忍不住埋怨,說:「真不中用,才幾下子就暈了!」   小梅嘻笑著回嘴:「奴婢是為爺節勞,後邊不是還有兩位新夫人嗎?」   玉虎咬她一口,罵道:「說得好聽,哪天讓你一個人值宿,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小梅輕聲「噯呀」叫,卻道:「頂多讓爺吸乾了嘛!奴婢才不怕呢!」   她托著玉虎坐起,用備好的濕巾輕擦著「虎鞭」,口中「嘖嘖」妮聲低語:「小老爺這麼威風,誰受得了啊!」   玉虎拍她一巴掌,暗發神功,立時將小梅催入沉睡!   小梅歪身倒下,玉虎體貼的為之蓋好絲被,這才移師轉入林靈被裡!   林靈早巳準備妥當,一邊擁住他上馬,一邊傳音說:「爺!咱們也演文戲好嗎?別嚇著新果子,就不好玩了!」   主虎依言而為,才不過頂咬了幾口,林靈已然忍不住週身顫抖,只覺得陣陣電流,渾身又酥又麻,不由得細聲呢喃叫:「爺,爺,妾身受不了啦!……您,您乾脆一棒子把妾身打死吧!」   玉虎傲然微笑,吻住櫻唇,抽提又頂撞,才不過十擊,林靈喉中「呢、噢」著,便已暈去!   依例玉虎點放出數滴真陽,與林靈放射的真陰相會合,遊遍週身,剎時間絲被已頂開,兩人相合著升空兩尺,週身上下被一層金紫相混的彩霞包裹著,把近在咫尺的一雙新夫人驚得呆住!   好半晌光霞收去,兩人緩緩又落回氣墊,絲被也同時把他倆蓋沒。   玉虎放開林靈的唇舌,輕聲問:「怎樣,過癮了吧!」   林靈張眸送甜笑,玉手在他虎背上按摩著,嬌語道:「還用問嗎?妾身的功力經爺這麼一搞,似乎又進了一層呢!」   玉虎吻吻那嬌臉,道:「這是我得自龍山寺牆上織錦的靈感,往後誰個輪值,均可依此法雙修,相信很快的全趕上我呢……」   林靈秀眉微皺,輕聲道:「妾身姊妹可不希望進步得太快,否則都像二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那還有什麼樂趣!」   玉虎舔吮林靈白玉般耳珠,笑罵說:「我瞧你這般戀戀紅塵,過去的修為全是白費,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對吧?」   林靈「咯咯」笑出聲,反舔著玉虎,細聲說:「誰教爺這麼神奇又優秀,讓妾身著了迷呢!……」   她推推玉虎,接著又說:「鮮果子已熟透,再不吃天要亮了!」   她一般備有毛巾,為之抹拭,推之移位,近在咫尺的唐玉琴耳濡目染,也學樣挑開絲被,將玉虎迎了過去。而絲袍早也除下,一身光溜溜了。   不過新人到底是新人,但聽那心跳鹿撞如擂鼓,週身泛紅霞,便知她羞得可以。   對新人可不能一下子便上馬,總得來點前戲,把春心打動才成啊!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怎會忘記這一招?   先吻玉顏後輕語:「琴妹當真甘願入本府做九妹,當為兄的老婆嗎?」   玉琴回吻他鼻頭,雖羞澀卻勇於表白,細聲兒耳語:「哥哥勿疑,妹子若無決心,怎會不顧羞恥,坦誠赤身相候?怕只怕妹子蓬門末開,功力淺,不能讓哥哥盡歡。」   玉虎輕吻其紅唇,心中一動,說:「琴妹若想增加功力,哥哥忽想到新的方法,合籍雙修,立可增功數倍,不知妹妹願學否?」   玉琴歡聲呢語,說:「妹子求之不得,哥哥快些教教妹子吧!」   玉虎點點頭,不再多言,就口吮吻雙峰頂上粉紅鮮蓓蕾,魔手下探,由小腹一路往下,在茸茸香草中稍做逗留,即直下神聖處女之幽壑!   玉琴初嘗這滋味,只覺得處處酥麻如觸電,全身玉肌戰顫,小腹中爆起一波波火燙熱情,禁地中已開始分泌蘭花香味的愛液。   她忘情的呻吟如鳥哨,卻不忘張開雙腿,讓情郎為所欲為,以驗明正身。   玉虎心頭暗讚又感激,想道:「這丫頭果然傾心識情趣!」那魔手可不閒,已巧旋揉戲玉珠,那騷癢立使得玉琴猛搖頭,全身震顫著,恨不得咬這愛人兒一口,解一解恨愛難分、難挨難耐的妙刺激。   忍不住推他就定位,壓伏玉體上,玉腿漸漸分更開,抬腳勾住那虎背,身姿位置正適合。   玉虎順勢施一招「靈蛇入窖」,如蛇般撞進甜蜜窩,剌穿了薄膜,直達盡底,卻瞧見玉琴的大眼中閃射疑色!   玉虎當然知道她所疑,第二招「七十三變」,細針漸漲漸熱,鋼硬如火棍。玉琴不由有點驚,「哎呀!」呼出聲,眼眸中已孕淚,鼻尖額頭已滲出冷汗。   玉虎伸舌舔去淚和汗,輕聲兒慰問:「很痛嗎?寶貝……」   玉琴剛要開口,直覺得秘洞中那巨蛇似乎有張嘴,輕輕咬嚼著自己的花蕊心,那滋味痛楚中含合著騷癢、酥麻、舒爽與快意,全身不由自主升起一陣抖動如痙攣,「呀」一聲收四肢緊緊纏住他,人已暈昏如飄上雲端,久蓄的陰精也一古腦兒全射了出去。   玉虎俯首吻香唇,頂開貝齒舌相疊,下邊全收了純陰精華,在陰神主持下化合陰陽,成一股和罡真氣,由玉虎舌尖穿入,為玉琴疏導所有經脈,最後才將罡氣穿出,週身毛細孔,在兩人身外布起了一層氣障。   像適才和林靈雙修一般,氣障將絲被頂起半尺,兩人的身子也浮空半尺,色做金黃包淺紅。   這可怪不得玉虎,乃是玉琴個人的修為根基差太遠,若想趕上林靈或翠兒,確實很難!   不過玉虎在雙修中,心靈相合如一體,已將培訓陰神之法傳入她腦海,久後陰神能獨力自主,進境就快了。   兩人「收工」,玉虎翻下去,仍然關心玉琴的痛癢,不由又悄問:「還痛嗎?」   玉琴受過丫頭的指點,坐起身,摸出身下絲巾要為他擦抹,但絲巾上已染了桃花紅,不由紅了臉,微微搖頭,輕語:「早不痛了!多謝少爺愛惜又傳功,只是未能供爺盡歡,讓妾身慚愧!」   「來日方長,有你使哥哥歡樂的時候,如今初破身,快快先睡一覺吧!」   拉過她輕吻那尖挺如玉的乳房,手撫其背,玉琴才覺得春心又動,已陷入深睡之中。   近有咫尺的馬蒂娜,碧眸一直睜著,四處瞧看探行情,此時因一帳娘子軍全入好夢甜又沈,玉琴已完事,立刻掀開薄被輕聲喚:「少爺請!終於輪到咱伺候您啦!好高興噢!」   便主動撫摸著玉虎的胸肌與小腹,稱奇道怪:「爺的肌肉好細好軟哪!怎的比女孩子還香還柔軟呢?」   玉虎微笑問:「是嗎?」   陰神一動,胸肌、腹肌全部墳起如鋼鐵了!   馬蒂娜嚇一跳,探舌舔吮胸肌之上小肉粒,玉手已下探,摸上了虎鞭。   她丈量著,歎口驚喜交集的氣,悄聲說:「天啊!太大了吧!誰能吃得消、容得下呢!」   陰神會意收口氣,全身肌肉全回復原狀,虎鞭已萎如細筷,玉虎拉她並頭臥,笑問:「你好像見識很多嘛!這樣子可以了嗎?」   馬蒂娜玉腿已跨上玉虎的小腹,一手探摸他下巴,雙眸碧光閃閃,細聲耳語:「在海上水手們都站在船邊小便,想不看都不行!有時他們慾火高漲,還排成一列比賽,誰射得最快最遠,次數最多哪!」   玉虎對這等情景,同樣如聞天方夜譚,不由問道:「那時你做什麼?」   馬蒂娜「嗤」聲而笑,說:「那時我還小,又十分瘦弱,他們只叫我做公證人,也兼做裁判,往後年紀稍長,懂得了男女之別,便叫大哥出面,警告船員誰敢當我面玩這把戲,教壞了我,便把那個的小雞割去,才鎮住了那干人!」   玉虎也探手揉撫她,只覺她人雖纖細,一身肌肉卻十分硬實,知道她為求自保,硬功練得太勤,內氣卻不見得有什麼火候。   心中一動,帳邊飛來一錦囊,玉虎探手接住,取出一玉瓶,從中倒出兩粒豆大藥丸,說:「你沒練過本國內功吧!肌肉雖硬,卻難敵內家真氣、真力的打擊。現在先服兩粒藥,和我一同先練夫妻合籍雙修大法,一邊洗毛伐髓,改換體質。」   他一頓又道:「噢!我忘了問你,你當真願意永留本國,做我的老婆之一嗎?」   「當然!」馬蒂娜爽快的回應:「自來中國,便愛上了這兒的百事萬物,尤其對少爺您,才偷瞧了幾眼,便永銘心田,歷久更新,夜半無眠時,更常幻想著今晚的情景!不過,沒有這奇怪的帳篷,這麼多的姊姊!更沒料到少爺的本事竟這般強啦!」   玉虎不由想放聲大笑,心忖:「這個異族丫頭實在有趣,夠坦白,和翠兒半斤八兩,將來湊在一起,必然妙趣無窮!」   於是不再多言,將一粒「九轉上清丸」,一粒「赤龍丸」放入她口中,隨即推之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托住面頰與自己唇相合,頂開貝齒吹過一口氣,送藥入胃袋,化氣入膻中!   同時另一手推動玉臀,分其腿跨在己腰,虎鞭有靈,在陰神指揮下,束身如筷,已直入濕濡的神秘洞府。   馬蒂娜顯然被這一連串動作弄糊塗了,但當她感覺有一火燙物穿入秘窖,而無痛感時,不由抬頭想開口,有所表示與探問。   哪知玉虎雙唇似已與她合二為一,竟也跟著坐起身,只不過玉虎雙手己下移,將她的雙腿拉向後,盤纏在他的腰上,而涵洞中筷子亦變形,如火燙的大鋼棍,不僅撐開了封洞的膜,也開疆闢土般,脹裂了所有密合的肉粒。   她雖然感到了一陣劇痛,卻欣喜有這番痛,以證明她之清白。因為在中國這一年,她早巳知道,男人的心裡和自私的情懷!   玉虎卻不容許她多想,心語提警告:「凝神內視,以神隨氣,串行走全身,視一切痛癢如無物,勤記心法!」   盞茶之後,馬蒂娜安定下來,兩人相合疊坐著,初時馬蒂娜全身輕顫,汗下如雨,片刻後化為一片霧,罩住了兩個人! 第二章 群盜歸降     卯初!   帳篷中夫人丫頭不約而同的醒來,包括了九夫人,大家望一眼相抱疊坐的玉虎與馬蒂娜,被一幢金中帶紅的光霞罩著,浮空半尺,不由均欣然相視而微笑,也各個一般趺坐,瞑目聚氣,學樣將真罡運行體外。一時之間,帳中紫、紅光霞相繼閃出,一幢幢罩著個仙子玉觀音,浮地尺餘,蔚然成奇觀!   卯末!   李玉虎首先下坐,眾女不約而同的收功著衣,翠兒一跳跳到玉虎身邊,探問仍在玉虎懷中的馬蒂娜:「十妹,洞房的滋味如何?」   馬蒂娜認真搖搖頭,瞪著一對碧眸,說:「妹子還沒入洞房呢!」   平陽公主等不由失笑,翠兒說:「你這般抱著少爺做什麼?」   「練功夫啊!爺說妹子內功太差,必先洗毛伐髓,加強內力罡氣,始可立於不敗之地。」   說著話,她放開抱著玉虎的四肢,微低頭瞧見自己胸前光潤潔白挺出如玉筍般的胸乳,平滑潤實的蠻腰,與前大不同,不由得一驚怔住!   瞬目間她已瞭然變化的因與果,便默默以雙眸仰望玉虎,表達著感激與敬愛,語音一頓,又道:「至於洞房,隨少爺高興,隨時都可以再入嘛!」   這話引得一干人「咯咯」「嗤嗤」的大笑,嬌笑,一旁玉虎忍不住揉捏玉峰頂兩粒紅櫻桃,說:「好吧!咱們現在再來過吧!」   馬蒂娜敏感的覺得一陣酥麻得遍全身,忍不住「唉呀」叫出口,媚眼加白眼瞟視過去,說:「少爺若是不想辦正事,小女子當然奉陪!」   這話提醒了大家,外邊還有上千人等待救治安頓呢!這閨房之樂只好等一等了!   李玉虎放開她,挺身站起,心念一動,帳頂蓋著明珠的銀托子立即滑開,明珠的光芒可比十支燭,還能不夠明亮嗎?   首先是唐玉琴羞叫一聲,急拉錦被裹住了玉體。   其他的倒是不在意,輪值的余玉蓮仍然赤裸著身子,卻接下小梅手上的衣褲,上前為玉虎先著裝。   玉虎的穿著也簡單,全絲內褲加長褲,背心加小褂,鞋、襪在帳外,而帳外已有輪值的在等著呢!   梳洗完畢才下樓,院外進來朱如丹,她飛身投入玉虎懷中,吻吻面頰嬌笑,說:「爺,好想你喲!聽說您又收了兩位新夫人,還有個金髮碧眸的西夷人,真稀奇呢!」   玉虎擁著她,笑道:「你是專程來看新人的嗎?」   「才不是呢!」如丹搖搖頭,煞有介事的說:「大姊叫我送藥來,同時我也想到,要爺一次醫治那麼多人,怕爺太吃力,若是以天心笛吹一曲大地春回,或許省事又省力,您說是嗎?」   玉虎大喜,又親她一口,讚道:「三夫人的主意好,一定有效,只是笛子帶來了嗎?」   朱如丹白眼相加,伸手由項下解開金鎖扣,在懷內摸出「天心笛」,說:「今天輪到妹子帶,一早二姊交給人家時,才忽然想到這主意,聰明吧?」   玉虎連連誇獎,朱如丹這才「咯咯」笑著上了樓,瞧新娘子去了。   玉虎步出院門,瞑目以天眼巡視內外,以傳音說道:「各位用過早餐後,可留在餐廳,等人送解藥來,服過後各按修為坐地靜候,等聽到笛音時,可隨笛音運轉真氣,不會內功的可做深呼吸,藥力必然加倍!」   幾重院子裡所有的人,均一般聽到這陣耳語,自然驚喜交加,敬佩得五體投地,哪能不聽這吩咐,聚向各處飯堂呢?   二重院內的廚房已有執事們將早餐送來,丫頭們有幾位忙著佈置,另幾個去廣場,把冠軍送來的兩大箱解毒丸提進來,按各處執事報上人數,分成若幹份,帶了回去。   李玉虎不管這些雜事,他偕同新舊夫人們聚在餐堂,只吃了一碗蓮子銀耳湯,便算是飽了!   夫人們也一般食量小,只有十妹馬蒂娜胃口大開,湯包、豆沙包、紅棗蓮子糕吃了十幾個,方始打住。   辰初李玉虎盤坐廳堂朱紅大椅中,又復傳音四周道:「各位已服過藥,請按前言坐下吧!」   接著舉起天心笛吹弄起來!   笛聲初時若斷若續,似有似無,似是穿過一片冰雪送來,頗似寒冬,片刻後心曲轉強,似是初春時萬物發生,有欣欣向榮之境!   聞之者內心似升起微妙感應,情緒亦隨之起伏,千頭萬緒,皆浮現在心田,更不久皆受笛音所攝,沉人半醉半醒間!   環坐玉虎四周的夫人與丫頭,初時以護法自視,這時受到吸引,如醉如癡,忘去所有人事物,靈台中一片空明,真氣依平時流轉的路線,由渾成虛,由虛生靈,成一股溫暖熱流,莫之能馭的沛然形成,終隨那笛音中繁花盛開,陰陽交配,孕育發生無數果實,罡氣穿出體外,形成一個個氣障,浮空而起,功力為之大進。   中毒之人,包括日月大宗在內,都在笛音帶領下,排出一身汗,內力強者,不僅已排出多半毒素,功力亦大有進步。   而未習內功者,只在靜坐,一樣的在陽光普照下,以汗洩毒,笛聲停下後,都覺得精神大旺,體力倍於過去。   玉虎以天眼掃視,發現這等情景,心中大慰,便又以傳音道:「各位可以起來了!晚餐後再來一次,本府想一定可竟全功!」   各處之人,雖然見不著李玉虎,仍然誠敬的向第二進院落方向,跪地叩拜,齊聲道:「恭謝主上大恩!」   李玉虎內心雖有些感動與自豪,卻未做何表示,只站起身淡淡對諸夫人,說:「走啦!到前廳去吧!文老與吳東亮堂主已帶同十鐵衛,與咱們的車、騎就快到啦!」   朱如丹與文一奇最是親近,當先閃身而去。余玉蓮以輪值夫人身份陪在玉虎身邊,一同出廳,如詩、如秋及輪值的丫頭,亦側身隨在後方。平陽公主則拉著唐玉琴,翠兒牽了馬蒂娜齊頭並行,林靈則與石川金鳳子率著一眾丫頭走在最後。   等她們去到前廳,堂前廣場上車馬已然安頓好,十鐵衛已開始執行任務了!   大廳中李玉虎等人,已然落坐,只有吳東亮以堂主身份,仍站立在一旁,對後來的夫人們抱拳行禮呢!另一邊則站著十名日月大宗的十名弟子。   玉虎見他意誠,也不便過分相強,只含笑品著茶茗,向文一奇簡單說明了昨夜情況,及對日月大宗的投誠與安排。   只待最後的林靈與石川金鳳子坐下,李玉虎方對吳東亮道:「此地本府也決定併入三環堂,由吳堂主負責安排一切,若覺得人手不足,可與文老向丐幫商借些人才,把場面撐住,至於海上的交易,則不妨借助原在使船的那一幫人!」   文一奇兩人心喜又懷疑,對望一眼,吳東亮道:「稟府主,運河一線,屬下操作有年,加多船隻增加運量都不成問題!海運一線,原屬堂下之人,都沒經驗,目下這五條大船,原先是啥路線、運往何處、交何人收貨變現,或易何物運回,全沒個底,真不知如何安排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這等事本府亦一般摸不著頭緒,所以才建議由原來行船者負起責任,依本府推想,他們受到解去附骨之毒的恩惠,又可由正途謀取生活之資,當不會非走歪路,以殺人強掠為樂吧!」   廳中諸人心中自有不同想法,可是也知道玉虎的超能,都不提反對意見,只有馬蒂娜這位坦率多智小女子,卻道:「爺啊!那可不一定噢!荀子不是說『人性本惡』嗎?您放這幹強盜船出去,說不定就賣了貨,又做回本行,在海上重操舊業,不肯再回來了呢!」   翠兒不待玉虎開口,接口說:「十妹說得有理,但是咱們少爺也自有一套管束的章法,此時說也無益,先行動吧!」   玉虎挺身站起,哈哈笑道:「對!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如今三船已入港,平日何人傳令即刻先去通知,三船水手與一干雜役,全集中一船,半刻之後,本府帶藥丸下去為他們解毒!」   侍立一旁的十名倭人,有一名出列,恭身回道:「奴才『一次郎』,向負與海船交通傳令之責!」   玉虎問道:「三船一共多少人?」   一次郎回說:「船長一人,大副二人、二副二人、三副三人,船員五十六人,雜工三十二人,海船共計九十六人,三船合計二八八人!」   他微微一頓,又道:「不過這三船離港已有四、五個月,人數或有增減,則必須清點過,方做得准!」   大家有的懂,有的不懂,平陽公主就問說:「怎會如此,船上又沒女人,會生孩子嗎?」   翠兒「嗤」聲嬌笑,道:「我的公主啊!船上沒人會生孩子,但可以搶些女人、奴隸帶回來吧!另方面一場戰役打下來,也可能被別人殺掉幾個哪!」   平陽公主「噢!」一聲,坐回椅上說:「原來都是些強盜啊!本宮不去啦!」   李玉虎心中一動,說:「兵分兩路吧!公主和翠兒一路,帶幾名鐵衛與丫頭,先去山上軍營瞧一瞧,點點人數,本府辦完船上的事,即刻趕去,如何?」   平陽公主大喜,應聲:「得令!」立刻拉了翠兒,點了如意、小芙、小桃、如玉及兩名鐵衛,向山上走去!   李玉虎先叫掌理藥物的小英,分別點出各地的解藥,吩咐道:「金鳳與我一同下船吧!服過解藥之後,你可以集合倭人談一談,或能尋得幾個忠義之士,將來助小弟復國呢!」   石川金鳳子大喜,甜蜜一笑,起身恭聲應道:「多謝大老爺提點指教,妾身先代石川家謝謝爺啦!」   馬蒂娜接口問道:「爺,小妾我是否也可以跟著呢?下邊船上,也有本國之人,擔任二副之職……」   玉虎大笑說:「這有何不可?還有志願軍嗎?想去的一塊走吧!」   此話一出,連文一奇與吳東亮都站了起來,余玉蓮、朱如丹、林靈諸夫人與一干丫頭都跟著要去。   皆因人都好奇,沒坐過海船、沒見過海盜的,都想開開眼界嘛!   李玉虎當先出廳,點了兩名鐵衛替小英拿藥箱,一行人循路下山,直趨北塘港。   港邊近山一邊只停靠著三艘大海船,另一邊則是轉走內陸的運河小船,只因那一邊沿海是大片鹽田,輸往內陸的鹽船,上貨方便!   玉虎一行人不理這些,逕自登上人頭鑽動的一艘大海船!   一次郎立在船頭,早望見這一行人,當下打個手勢,當先單膝下跪,大聲道:「奴才恭迎府主!」   其他三百多人亦紛紛下跪叩首,七嘴八舌,南腔北調的說著感謝的話語。   李玉虎飄上船舷上,微微一笑,清聲道:「各位不必多禮,本府向以救人濟世為本,今日即知你等受日月大宗以毒所困,不得不助他為非做歹,自然不能坐視,而今已帶來解毒藥丸,每人每種各服一粒,就地坐好,隨本府所吹之曲靜坐,若有所感,內氣自然流通,或可將體內之毒隨汗液排出體外。」   這話聲音不高,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早有兩鐵衛將藥箱打開,與眾丫頭分別發賜眾人。   李玉虎接著又道:「如今日月大宗已將太陽堂之所有,呈交本府門下與三環幫合併,更名三環堂,仍經營海上與運河生意,各位解毒之後,願意留下的,本府歡迎,願意離開自謀生計者,本府也絕不勉強。」   諸人依言坐在船頭甲板之上,仰望李玉虎玉面朱唇,賽如金童臨凡的飄然丰姿,不由大起敬仰之思;而一干夫人個個如仙子降世,與玉虎同站一列,雖吃海風吹著,卻不僅未顯怕冶之色,竟連薄薄的彩裙都未飄動,更不由大是驚服。   李玉虎言罷,由袖中取出天心笛,一抬步人已無蹤,而夫人、丫頭們也同時先後閃人船中央大艙之中!   兩鐵衛卻不進去,只是分前後站立在艙門口,大約是在護法吧!   一絲絲笛音即時傳出來,在寒冬臘月天,冬陽光照下,竟讓全船的人同時感受到一絲暖意!   笛聲漸漸加強了,聲如流水湍石,非常的優雅和美,令人心生舒爽,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暗暗品味著那一片明媚。   是春天了!萬物都欣欣然鑽出地面,抖去束縛,爭著要成長。   每個人不知不覺間,受到玄妙笛音的引導,內息隨之轉,穿穴過脈,臭汗隨之流,將毒素雜質排出體外,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   艙中的夫人丫頭們一樣坐在各角落,瞑目受笛音引領,運轉著體內罡氣,陰神亦隨之更加壯大。   玉虎一面吹弄,同時開天眼查看三艘大船中各個角落,除發現有三處囚室還關著二十幾名「囚徒」之外,也有十幾名各色妙齡女子。   不過這些人並未中毒,顯然是從各地買回,或者是搶來的吧!   這干人距離雖遠,都能聽得見玉虎初來的話語,也更聽得到笛聲,所以一律盤坐在囚室內,進境竟比甲板上的船員更佳。   玉虎心中一動,由「春曲」轉入「夏日」,聞之者立即感覺到烈陽當空,熱得一個個汗下如雨,濕透了棉衣與皮袍,一股腥臭之氣立即瀰漫了整個甲板,幸虧海風頗強,不片刻已將臭味吹散無蹤。   玉虎乾脆續以「秋收之曲」!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所得的收成,漸漸化入五臟六腑,接著又奏「冬藏」,真元歸位,散佈於全身經脈之中。   這四段曲子奏畢,用去了整整一個時辰。   曲停之後,所有聞之者如夢方醒,全覺得心情愉快,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坦,精氣神均有長足進步。   唯一的缺點,就是覺得濕透的衣服臭不可聞,有些個難以忍受!   玉虎適時發話,道:「各位先請回艙,速速換下全身衣物,能立刻燒去最佳,否則也不可再行穿著。更衣之後,好好在住處想一想,若願意加入本府者,明晨卯末去三環堂大廳前集合,願意自謀出路者,請在一次郎處先行登記,明晨亦必有另一番安排!」   他語音一頓,又道:「囚室中無分男女,立即釋放,隨鐵衛先返。至於三船之中的貨物與劫來的珠寶,一律由各船長與大副負責收存,待明日議定處置之法,再行交割。」   「不過,有一點本府聲明在先,船上一切與堂中財物,本府分文不取,但卻要將之散於天下,救難解困,為濟助萬民之資。」   話聲一落,玉虎即傳音囑咐兩鐵衛留下,等會兒帶同囚犯與倭人及異族一同返堂,由八夫人、十夫人分別與他們會談,當即一閃身穿出後艙門,隨即失去蹤影。   諸夫人與丫頭哪甘落後,均紛紛走後門掠回山腰之上的「三環分堂」,文、吳兩人剛才也在甲板上坐運玄功,得益良多,這時也跟著走了!   大廳中平陽公主已然回來,她一見玉虎現身,一邊起迎,一邊皺起黨眉,瞠怨道:「那伙子官兵,一個個骨瘦如柴,滿面青黃,大約都去死不遠了,哪能打仗啊!依我之見,還是通知三哥另派一營強壯的兵丁來此駐防吧!」   李玉虎一邊品著香茗,一邊閉目望向山上,稍頃方始開眼接口道:「別瞧這干人身體疲弱,卻都有數千存銀放在床鋪下面哪!那統帶更不得了,庫房中除了炮彈,一箱銀子怕不有上萬兩呢!」   平陽公主氣道:「這些人真該殺頭,才來了四、五年,竟貪得這多銀兩,實在該死!」   玉虎一歎,道:「語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實乃至理,不過今兒既然遇上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他語言一頓,又道:「我瞧這麼好了,毒照解,卻須拿銀兩來買,無分兵丁官長,以存銀九成交換,下余一成,可任由各人帶走,這些人也不能當兵了,放他們返鄉安度餘年吧!」   平陽公主鼓掌道:「爺這主意好,我即刻修書一封,著傳信使送返香山,煩小虎爺轉交三哥,火速派兵來接防,成嗎?」   玉虎微微一笑,道:「好是好,只是太慢了些,我已通知了小虎,他也有了回音,明晨駐守其他河口的軍士,將栘來千人接防,而咱們也可以打道回家了……」   這話讓剛到的文、吳兩外人,甚至九、十兩位新夫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便是連平陽公主都有疑問:「爺與二爺心靈互通,妾身統統曉得,但二爺如何能一般的迅速,告訴三哥,做此決定呢?」   玉虎哈哈大笑,道:「小虎的本領你們都曉得,他可以瞬間便至三王府,告之一切,並代他出主意,先就近派遺附近官兵。至於三王爺的文書,以八百里快馬傳遞,今晚必可送達,所謂『軍命如山』,各營官兵敢不遵從,連夜來此嗎?」   眾人才為歎服,尤其吳東亮久住天津,對此地情況更是瞭解,此時忍不住拍腿大讚,道:「主上算無遺策,尤其這山上軍營,擁有神武巨炮,射程甚遠,每半年試射一次,附近的大小船隻,哪個敢不買帳,定時送上孝敬呢!」   玉虎濃眉一揚,道:「三節勞軍、鼓勵士氣,在情在理說得過去,但若是官兵,假試炮為名,胡亂發炮,甚至傷及近海漁民或船隻,以行勒索之實,就大大有悖聖上設防的德政了!」   平陽公主接口道:「以本宮想,公開訂出試炮日期,公佈周知,同時劃出試炮方向與範圍,若無外敵人侵,胡亂發炮,統帶與執行官均應論罪,若不幸傷及無辜,更應該明正典刑,斬首示眾才是!」   「好!」玉虎亦拍腿稱讚,道:「公主愛民如子,善體天心,必有後福,這一案就請公主帶回去,上奏聖上,下旨明示吧!」   平陽公主「咯咯」大笑,道:「如今追隨在侯爺身邊,時受照拂,早巳福壽無量了,還需要什麼後福呢?」   翠兒嬌笑如鈴,道:「後福就是替老爺生個可愛的小仔仔嘛!您不想嗎?」   平陽公主一愕,忍不住望向朱如丹一眼,認真點頭道:「若能像三姊這般,當然樂啊!」   話未說完,朱如丹「哎呀!」一聲,把大家嚇一跳,全望向她!   朱如丹玉顏微紅,玉手撫摸著微凸的小腹,低聲說:「它好像在動呢!爺,您瞧瞧是男兒還是女兒呢?」   玉虎微微搖頭,含笑說:「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就是能看得出,我也不想看!」   眾人都疑惑的望著他,玉虎解釋說:「早早曉得豈不失去了那分新鮮驚喜,生下來再分辨也不遲嘛!」   朱如丹白眼相加,望了他一眼,但當著文老與吳東亮,不便多說,而外邊已然帶進來一大票人。   人分三種,一種是與馬蒂娜同種的西班牙人,共十二位;另一種乃是倭人,足有三十二名;最後則是被囚的囚犯,男十八名,女子則有十七人。   玉虎吩咐馬蒂娜叫來她大哥,以及同船的與別船同胞,先說明李府的營運原則,再探問各人的意向,若願意回國,則可以開走一條船,十萬兩銀子供他們購買貨物。   商談的過程很順利,這夥人都願意留下擔任原來的職務,只是請求要提高薪資,原因是過去每人每月一律十兩,實在不夠登岸時遊樂的消費。   李玉虎迅速默查過太陽堂內的藏銀,足有五百多萬兩,珍寶與金、銀器皿還不在內,而存在銀號的銀子也有四百多萬兩。   這許多不管是搶來或交易所得,日月大宗如今已算全部交出來了,於是李玉虎決定,一般船員每月薪資各十兩,管帶百兩,三副三百兩,二副五百兩,大副七百兩,船長一千兩,每船以五十萬兩為辦貨本金。至於購買的貨物為何,則由各航線主管自行商定。   對倭人亦採用同樣辦法,不過多加了一條,邀他們加入石川泉復國行列。約定幾年後,一同回去。   其他船員過去雖是兇惡好鬥之徒,視人命如草芥,但經過日月大宗的奴役與折磨,早巳消除了不少銳氣,而今經李玉虎大力解救,賜藥解毒,提高薪資,又深受「天心曲」化育之功,早巳盼著能投入「侯爺」門下,為他的理想貢獻心力,步入正途。   故而在李玉虎派出鐵衛王石城,去到船上,代為說明種種後,全體船員立刻表示,願意留下來擔任原來的工作。   至於原來被囚者,多是由各地擄掠買回的奴才,原為增加本堂人力之用,此刻派如意與如玉兩人,分別探問其意向,說明李玉虎的身份與抱負,詢問各人意向,是留此加入「三環堂」服務,還是要回本籍?其結果也一般願意留下,願為李府家奴,為李玉虎效忠。   李玉虎比照船上薪資,減半為堂中各職級,另訂薪資標準,如佩執筆,條列各種規章、薪資、賞罰等章程,公佈周知,全堂執事與僕役無不大喜。   李玉虎趁空單獨約見馬蒂娜的大哥,先賜予一粒赤龍丸,接著以灌頂大法為之洗毛伐髓,傳授修習內功罡氣之法。最後傳授他三招左手劍法,同時著令將右袖加長,以罡氣指揮長袖。同樣可以將三招劍式的變式,出其不意的助攻、助守,立時使殺傷力增加了十倍。   這一著費時一個多時辰,馬蒂娜靜靜在一邊旁觀,自然明白玉虎「愛鳥及屋」的用心。而她的大哥馬永成,更是感激得五體投地,叩頭謝恩!   李玉虎托扶起他,笑語道:「令妹既已嫁入李府為十夫人,閣下便是我的舅兄親戚了。而今本府任命你為總船長,統領這五艘海艦,可以隨船出海,也可以留此以信鴿指揮,若有不服從者,可以武力迫使就範,千萬勿殺人性命,多留條活路,予人有改過機會,也算是積修功德吧!」   這席話馬永成不能完全領會,馬蒂娜立即以本國語言仔細解說。   馬永成心領神會後,更加敬服,豎起大拇指,以洋腔洋調的華語,讚賞道:「你,大大的好人、能人,我佩服你,要叩頭,拜你做師父,好嗎?」   李玉虎搖頭笑道:「你是我的內兄,怎可拜我為師,好好練習內功罡氣,若能發於體外,將來回到你的國家,一定可以收復失城,打敗惡徒的!」   馬蒂娜又解說一遍,馬永成大樂,洪聲大笑,道:「好,好!我一定努力練習,也希望你能再教我一些點穴功夫……」   李玉虎慨然答應,因見天色已然不早,便又邀平陽公主率鐵衛八名與丫頭去山上軍營,去救治另一批人。   將至大營邊,李玉虎忽然住步,道:「如佩,你先記錄下來!」   如佩隨身帶有記事簿,當即打開。   李玉虎閉上雙眼,以天眼透視查看營中各人的藏銀密窖,共有八百六十多處,另外又找出統帶秘藏的存折,如佩一一記下,這才一同進人大營。   上午平陽公主已然來過,營門口站崗的兩名兵丁自然識得,遠遠望見,一個人便快步入內通報,另一個單膝行軍禮,啞聲道:「恭迎公主、侯爺大駕蒞營!」   李玉虎微微點頭,見這人果如公主所言,面色薑黃,便道:「不必多禮!關上營門,一同進去接受治療吧!」   那兵丁恭聲應「是!」起身去關兩扇大營門。   兩門丈半高,一丈多寬,半尺厚,上面還釘看許多鐵釘,其重可以想見。   那小兵骨瘦面黃,已似行屍走肉,那裡能推得動,只見他施盡吃你的力氣,竟不能令營門移動分毫。   李玉虎不由一揚劍眉,隨來的鐵衛見狀,一邊一個拉住鐵環,向外一帶,兩扇門「吱啞」一聲,已然向外合攏。   這一來兩鐵衛自然到了門外,不過卻是難不著兩人。   兩人待營門密合後,方雙雙以旱地拔蔥式,拔空兩丈,向內移了一尺,始又輕鬆的落回原地。   玉虎等見狀,不由暗讚,尤其玉虎,內心裡對這兩個「子弟兵」更加賞識與自豪。   大營內得報,統帶已率領幾名隊長迎出,李玉虎劍眉微揚,沈聲道:「不必多禮,入內敘話吧!」   上午那統帶已吃過平陽公主排頭及訓叱,也知這位准駙馬爺,另有侯爵與代天巡狩的八府巡察使之職,如何還敢不聽吩咐,當即恭身遵命,讓向兩旁,恭請玉虎等人先行入內。   裡面是一大堂,卻無人跡,玉虎帶頭直入後進一間大餐廳。   廳中果如平陽公主早先的吩咐,已集合了全體官兵,各自坐在固定的方桌邊,靜候著呢!   李玉虎首先開口說:「各位坐著別動,在發放解藥之前,先聽本府把條件說清楚……」   這話語音不高,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話聲中,面對門口的各人,只看見玉虎一邁步,與他並肩的平陽公主已然站在飯廳最前面,統帶日常用飯的位子上了。   而一千丫頭與鐵衛,行動亦是快如風,一眨眼全挺立在玉虎與公主背後!   玉虎所立之地,下有木台,高出地面兩尺,他一般坐在木椅上,接著又說:「各位受國家俸祿,在此駐守河口,防止海盜入侵,責任何等重大!哪知,據本府打聽,此營不僅末遵皇命,守土保民,反而無故試炮,驚嚇近海打漁的窮苦漁民,索求保護費,更可惡者,竟敢與日月大宗等倭人勾結,求取更多賄賂……」   他說到此,不由一歎,而下面坐著的官兵不由全嚇出一身冷汗。   皆因若是坐實了以上兩項罪名,可是要殺頭的啊!   那統帶原立在門口,這時雙腿一顫,噗咚一聲跪倒地面,正要開口喊冤,李玉虎揮手止住,又道:「只可歎你們要倭人錢財,他們卻想要你的命,近一年中,貴部可有幾個毒發身亡的吧!」   統帶連忙大聲回:「稟侯爺,本營全體官兵確實都中了倭人的毒,初時還不相信,但自五月起,每月在日月大宗指定的日子裡,必有一名肝腸寸斷悲鳴三日始亡,再加全營兵丁日見消瘦,乃不得不向他屈服……至於收受賄賂之事……」   李玉虎嘿嘿一笑,道:「別說假話了!本府已查知你在通寶銀樓中已存銀五十萬兩,木榻之下四箱金銀,已足有二十萬兩,這些不是賄賂所得,哪裡來的?」   那統帶大驚失色,叩頭如搗蒜,高呼道:「侯爺饒命,小人已知錯了!」   玉虎微微抬手一抓,發出一股無形罡氣,將那統帶由地上抓起,飛越過眾人頭頂,平平落在木台前,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若真要你性命,何必帶藥來此?你且坐下,聽本府說完,再做打算吧!」   數百官兵,目見剛才玉虎施展一招,將一個近百斤的統帶,在五丈之外抓了過去,不由得更加驚服害怕,個個心底擂鼓,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玉虎雙眸一掃,忽發奇光般掃過每個人面孔,道:「本府來此,主要是救回爾等性命,但又覺得有些不值得,為今之計,只好要求爾等將貪得的銀子樂捐十分之八,自留兩成,為日後謀生之資,明日清晨將有另一批千人隊前來接防,爾等交出任務之後,自動解甲歸田去吧!」   他說至此,向如佩一點頭。如佩打開冊子,嬌聲道:「小女子稟承侯爺之命,已記下各位窖藏銀子的地點與數目,現摘要宣讀一些,各位若覺無誤,可依侯爺吩咐,速去取來八成,交予小女子等人點收。」   她接著讀出,第一宿舍之內,左右兩牆角下各有五十包銀兩,每包約重四百兩到八百兩。   第二宿……   她一連說出五處,李玉虎叫停,道:「本府明察秋毫之末,爾等當知勿疑,現在各自散開取來銀兩,仍放在目前桌子上,本府立即發放解藥,並以無上玄功助爾等化解毒性,但待自覺身體痊癒後,即行各歸住處,等待明日交接吧!」   眾兵丁垂頭喪氣各回宿舍,打開秘窖取銀兩,有的還想偷偷多留下一些,但耳中立時聽到一陣清晰的語聲:「爾若仍不誠實獻出收賄之銀,本府亦必苛扣一分解毒藥量,爾則毒素不能除盡,一年之後,必再發作,到那時誰也救不了啦!」   那兵丁聽罷,不由打抖,連連念佛,一會功夫,全都扛一袋銀子回歸飯堂,坐回原位。   至於那名統帶,李玉虎知他抬不動四箱金銀,便命兩鐵衛同去幫忙,同時也以傳音道:「此地金銀,全部交於本府,銀樓存折可以留下,不過須交出一份三十萬兩的借據,由本府向銀樓直接提領,代你修橋鋪路,救濟貧困,積些陰德,如何?」   那統領連連點頭稱「好!」口中喃喃低語:「多謝侯爺開恩,多謝侯爺開恩!」   半個時辰後,飯堂中已然聚齊。鐵衛、丫頭們分送解藥,又泡了五十桶含有九轉上清丸的藥水,每人分賜一碗,在李玉虎一聲令下後,各以藥水吞服藥丸,而李玉虎也及時以「天心曲」吹奏出「夏之曲」!   飯堂諸人初時只感覺曲聲幽幽,細不可聞,但內心中卻升起微妙感應,情緒起伏,萬千個念頭浮現心田,激盪不已!   漸漸的沉醉進入迷幻之境,只覺得夏陽初起,萬物都在艷陽下爭相飄舞,吸收著陽光所賜的無上熱波與養分!   艷陽下人人都感覺熱不可擋,穿肌入肺,照徹了五臟六腑,將內含的毒素異物,全化為汗液排出體外。   至此每個人都覺得通體舒泰,不僅在情緒上,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其中尤其是陪同前來的公主、丫頭與鐵衛,更隨曲目之轉折,真氣周轉於經脈之間,順暢愉快,使功力無形中更向前邁進一大步。   而營中的官兵,有粗通內功者,亦得大益,一般只習外功的,則感覺體健力足,已然大異過去病痛常作,渾身無力的垂死狀態了。   玉虎以天眼觀察,知道個人體認的夏曲,效果確實如其所料,心中大慰,又見大家均已恢復,曲目一轉,導入「冬藏」之曲。   此舉乃是引導著大家收功,也引導一些不會內功之輩收集外力,藏之於內臟經脈之中。   笛音停止,飯堂中靜約半炷香,落針可聞,接著統帶首先跪地叩首,洪聲道:「小人得侯爺救助,不僅得出生天,免於死劫,更覺得心寬體健,倍於往昔,而今而後,雖然解甲罷官,變為百姓庶人,卻仍願遵循侯爺教誨,在民間多行差口事,以積功德,上報侯爺……」   其他兵丁幹部如夢方醒,一齊跪倒,同聲稱謝。   這一幕令玉虎大感欣慰,起身清聲說:「各位不必多禮!今後只要上體天心,以助人為職志,天下必然太平,目下各位速去換下身上衣物,清去自身汗漬穢物,現在的衣物最好燒去吧!」   眾人轟然應「是!」平陽公主起身嬌聲道:「各位獻出的銀兩,侯爺與本宮分文不取,明晨統帶可派人全部送下山,存入通寶銀樓,定名為『善款專戶』以存之,他日若有所需,再行支用,而存簿暫時交予三環堂堂主吳東亮保管吧!」   李玉虎接口又道:「本府方才思及,各位既已改過向善,若不願解甲歸田,可向明早接防的長官報請登記,本府自當請旨,另做安排。」   他低頭望望統帶,又道:「至於閣下,亦可仍任統帶,不過派往何方,就要聽候三王爺的將令了。」   那統帶喜出望外,連忙恭身道謝,哪知一抬頭,台上已失去玉虎、公主的人影,只瞧見幾名丫頭與鐵衛,疾如飄風閃電般,由眾人頭頂上一閃而過,投入門外不見。   回到住處,平陽公主忙著寫條陳,交翠兒呼喚傳信鷂鷹送回香山,以便交小虎轉知三王爺更改命令。   玉虎則對文老、三環堂主吳東亮等人略述經過,叮嚀注意事項。   朱如丹在旁聽完,嬌聲道:「好沒意思喲!正事都做完了,咱們去逛逛大街,買些小東西,連夜回家去好嗎?」   平陽公主接口贊成,說:「明兒便是除夕了!依例宮裡要吃團圓飯的,說不定父王會召爺和小虎一家子全進宮,現在回去正好。」   玉虎亦覺得在此有些不便,當下說:「好吧!願意先逛街的先去吧!我帶鐵衛直接出城,咱們在申時集合,一同回去!」   諸夫人大喜應好,丫頭們立刻行動,上樓去整理行囊,放回雙轅車上,小英專責整理有用的配毒藥品,將真正含有巨毒的,如毒蛇液等等,放入火化爐中,將之毀去。鐵衛們則忙著傳令,為群駒配鞍……不片刻,一切已井然有序的準備妥當。   這一切看在文老及當地執事,甚至日月大宗眼中,都不禁大為佩服。   臨行前,眾人送到前院廣場,李玉虎突然想起一事,著丫頭取出一面鐵衛腰牌,交予日月大宗,說:「年後天氣放晴,閣下即可率門下弟子前去香山李府報到,到那時本府會安排好你等與妻舅石川公子的居處,專心研習東瀛武功,頂多三年便送你等回去,助泉弟復國了。」   日月大宗雙手接下腰牌,誠懇說道:「府主仁俠好義,寬厚濟眾,令屬下感佩萬分,而今爾後,定當盡全力扶助少主,完成大志。」   李玉虎揮揮手,飛身上了龍駒,輪值的余玉蓮隨之,值班的丫頭卻對兩位新夫人說:「兩位夫人若不願逛街,可以乘坐車子。」   馬蒂娜見這麼多空騎,便說:「騎馬不行嗎?」   如意解釋說:「府中的駿駒都受過老爺的靈藥灌頂,深具靈性,各侍其主,不願讓別人騎乘,夫人若是想騎,必得請老爺下指令才行。」   馬蒂娜不願增加這麻煩,便搖搖頭隨同唐玉琴登上坐車。而一上車,可又是一陣驚奇與喜歡。   皆因那四輪雙騎的車子,外觀有黑油布罩著並不起眼,哪知車內不僅有精美至極的雕花木櫃與桌椅,還有一張雙人大床呢!   大床上帳幕垂錦,似與昨夜的帳篷同一質料,非絲非布,上有彩繪之士女,其內亦有銀托子,蓋住了一顆夜明珠。   兩人剛剛坐在紫檀木椅上,車子已然起動,兩位新夫人扒開窗簾向外望,只瞧見車行如馳,一路下山上街,雖然快速,卻不曾感覺到一絲動盪之苦。   前面大約有識途的馬伕帶路吧!不過半個時辰,這一行奇異的駿騎與車子已馳出城門,駛入一家津門大酒樓偏院之中。   李玉虎與余玉蓮及值班的小英、小芙下騎,唐玉琴、馬蒂娜也一同下車,八名鐵衛之一先去訂座,馬伕則忙著照看馬匹,為它們加上老酒泡黃豆,伴以草料。   樓上雅座中玉虎點了八道菜,鐵衛與馬伕則在樓下另開一桌。   席間唐玉琴垂目低聲道:「侯爺,小妹有一貼身丫頭,自幼伴同長大,為人忠信又十分慧巧,亦乃恩師的寄名弟子,但不知能否隨小妹同入李府,共同侍奉老爺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說:「伺候我與否並不重要,妹子需要個知心伴侶,才是要緊!你和她既然有這淵源,本府當然歡迎!」   唐玉琴不由大喜,起身告罪出門,到櫃上借了紙筆,寫下好事已成,名列九夫人,速來津門大酒店,下面簽個琴字。   她摸出一塊五兩碎銀,交予門口店小二,道:「小哥請你跑一超,速送交對街悅來客棧天字二號房。」   店小二樂呵呵打個恭,放腿直奔。唐玉琴回到樓上,才坐下沒多久,布簾外即傳來一陣鶯聲,道:「稟小姐,小婢小香告進!」   唐玉琴雙眸望向李玉虎,見他微笑點點頭,才道:「進來吧!」   進來的小香,一身素淨的婢女棉布裝,色做深藍,瓜子瞼,長眉鳳目,直鼻方唇,一頭黑油油秀髮柔而長,編成兩條長辮子垂在前胸,竟頗秀美。而身材高跳又纖細,雙眸黑瞳生輝,閃現出一股子無限驚喜情意,迅捷的掃一眼一桌子人,並立即下跪叩頭,道:「小婢小香,叩見侯爺夫人與兩位姊姊,更叩謝侯爺不棄愚魯,惠於收留之盛德。」   李玉虎見她知禮又靈巧,哈哈一笑,抬手以罡氣托之起身,清聲道:「既入李府便是一家人,快快坐下,一同用餐吧!」   小英已然站起,在中間加把椅子,小芙至一邊拿了一副碗筷拉她坐下,又介紹六夫人、十夫人、小英及自己名字。   小香再起身萬福施禮,對那十夫人可有點好奇驚呀之色。   馬蒂娜聰慧絕頂,當下解釋說:「我是西班牙人,隨長兄遠渡萬里重洋而來,大約前世是中國人吧!對侯爺一見鍾情,昨日與九姊同歸侯爺門下,當真幸運得很!」   李玉虎微笑道:「閒話休提,吃飯要緊!她們那一夥就快來了,咱們還要趕路回北京呢!」   他帶頭舉筷,邀大家共食,不多會果聽得微風之聲,店門外棉簾外已擁入十幾個天仙美人。   鐵衛們起身相迎,接下許多包袱,翠兒帶頭正要上樓,玉虎也已食畢,當先起身出門,以傳音說:「別上來啊!都去偏院,準備上路吧!」   翠兒等聞言,果然回頭走,乖巧的小香在玉琴授意下,立即搶先下樓去櫃檯結帳,付了十五兩銀子!   實際上飯錢只有六兩五,其他的則是小費。   這一著自然又贏得一陣道謝聲,直到玉虎一行全走了出去,大堂中食客才響起一片嗡嗡聲,不用問就知道,都是在議論著這一行人的來歷,更多的則是羨慕聲。這且不提!   但說李玉虎等人,在偏院各自上馬登車,順大街直馳郊野,到了十里長亭外,已無行人蹤影,這才駐馬以千里傳音呼叫鷹王冠軍。   冠軍與其他四鷹一直棲息在附近林木深處,聞訊立即展翅次第飛臨,依序飛落在一旁田野雪地之上。   冠軍已復原形,高有丈半,鷹目如同兩枚放電的大鵝蛋,它率眾鷹同點頭,表示禮敬,同時粗聲說人話:「參見府主!」   李玉虎清聲笑語,說:「不必多禮!本府諸夫人急於回府,有勞各位護送一程吧!」   朱如丹首先由座車中下來,後面隨著唐玉琴、馬蒂娜及小香。   她一邁步到達玉虎身邊,嬌聲說:「這三位新人門,只怕不慣高空飛行,就交予爺保護教導吧!我同值班的六妹三個先走一步,好回去為爺準備準備。」   翠兒脆聲嬌笑問:「家裡一切現成,有什麼好準備的?」   朱如丹白她一眼,說:「新娘子入門,總得放放鞭炮,掌燈列隊歡迎一下吧!若是小偷般悄悄進去,老爺是沒什麼,新娘子不是很沒面子嗎?」   這番話振振有詞,翠兒啞口無言以對,只得順著應承道:「三姊說得是,您就先飛駕吧!」   朱如丹頑皮一笑,上前吻一下玉虎的左頰,拉了小英與玉蓮,玉蓮則拉了小芙,四個大美人如一片雲絮閃現紫紅光霞,直向半空飄起。   冠軍旁邊的巨鷹,亦同時展翅而飛,極力的鼓動丈半寬巨翅,向上追去。   一眾人等,司空見慣,只有三位新來者,三顆心不由亂跳,一者是驚三姊、六姊與兩個丫頭之大膽功高,二者更怕老鷹萬一追不上,四人氣盡力盡,跌下地豈不糟糕!   只是她們是白擔心了。   三號鷹迅若飛矢,眨眨眼已達四人腳下,那光霞裹住的人影穩穩佇立鷹背上,並不下坐,而光霞不僅未收,反而更亮麗,一轉眼升入雲上,消失無蹤。   李玉虎不管這些,只吩咐鐵衛隊率隊回府,又叮嚀馬王率空騎不得亂了隊形,更叮嚀如意、如玉帶同小香坐車為監軍。   而林靈、平陽公主與金鳳,已各帶了兩名丫頭先飛走了。   最後起飛的是玉虎、唐玉琴、馬蒂娜與小梅。   小梅站在玉虎背後,九、十兩夫人分立兩邊,玉虎令小梅抱住自己的腰,雙臂一張,玉虎則張臂抱著玉琴與馬蒂娜,一等冠軍飛起五丈,輕聲叫起,四人各運罡氣於體外,立時閃現出一片淡淡金霞,包裹左右的粉紅與後方的微紫,閃電般騰空而起,落在冠軍大背上,向雲深處飛投而去。   唐玉琴、馬蒂娜初時難以運罡氣護體,終是有些懼意。及至站上鷹背,卻感覺不到一絲兒天風吹襲,平穩如在實地,不由大樂,各舒臂分左右抱住玉虎的肩膀,玲瓏的嬌軀不約而同貼附在玉虎身側。   小梅呢?更是雙臂抱緊了老爺的腰,嬌臉與尖挺的雙乳緊緊頂靠在玉虎的背上,芳心中情潮氾濫,和兩位夫人一般沉醉在無邊愛河中。   玉虎哪能沒感覺。   他首先傳音調笑小梅:「梅子已熟了嗎?今晚和兩位新夫人一同來伺候爺吧!」   小梅雙臂更加力,卻有些全身發麻的快感。   她妮聲兒亦傳音:「奴婢不敢壞了規矩,被姊妹們指責!」   「胡說!爺的話就是規矩,誰敢笑你!」   接著又對玉琴、蒂娜說:「今晚咱們正式圓房,讓小梅先示範做人,兩位同意嗎?」   兩人已察覺小梅的異處,又哪能不應「是」呢! 第三章 天心笛曲     初更剛起,鷹王已飛抵香山李府上空。   鷹上人只見前院中燈火通明,一干男女鐵衛裙釵列隊兩行,諸妻妾在家先到的也一字排開,站在假山池塘邊,正等著迎接他們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帶同三女,未等鷹王落地,即時盤空而起,飄飄然似緩實疾的落在府門口,當先拉著唐、馬二女的玉手,向內行去,小梅則落後兩步,緊隨在後。   這一路兩列男女,一個個行軍禮道喜恭迎。   李玉虎連連含笑道辛苦,兩位新夫人可有些喜、羞交集,芳心怦怦,有些兒不習慣。   及至大廳池塘邊,長夫人出塵歡聲嬌笑,道:「恭喜大老爺大獲全勝,功德圓滿,攜得美人歸,更恭喜兩位新妹子,情心有托,深獲侯爺寵愛。」   唐玉琴兩人上前兩步,欲行叩拜之禮,出塵雙手拉住兩人玉手,道:「姊妹們進門雖有先後,卻應該親愛如一家人,兩位妹子不必行此禮,入府後但能和樂不嫉,協助侯爺行義天下,濟助萬民,已然足夠了。」   兩女恭聲應「是!」出雲打個手式,令院中男女鐵衛解散,問道:「爺和妹子要吃夜消嗎?若是不餓,回後洞吧!」   出塵玲瓏心肝,心意已能與玉虎相通,這時轉身帶頭入大廳,邊走邊笑著說:「爺有兩個新果子尚未吃完,還是回房去宵夜吧!」   接著又對玉琴、馬蒂娜解釋說:「依李府規矩,新人進門有三日專房之權,而另方面兩位來得太快,閨房還未安排妥當,這三天就住在老爺的房中吧!」   玉琴頰染紅雲,輕聲應「是!」   馬蒂娜卻是歡顏展放,爽直的奇問:「大姊不和老爺同住嗎?」   她望望四周,瞧見處處奇景,花草茂盛,氣候大異於他處之冰天雪地,不由又改口問道:「真奇怪!府裡為何與外面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翠兒搶先回答說:「本府的神奇,非一般人所能想像,你們慢慢體會,自然明白!而老爺房中奇巧更多,尤其是紗帳之上的學問,可夠你學上好幾天呢!」   眾夫人全都「嗤」聲而笑,李玉虎道:「我瞧你的學問最多,一起進來做教習吧!」   翠兒推推余玉蓮,說:「今兒本來是她值班,做教習理所當然……」   余玉蓮忙道:「你沒聽見大姊吩咐嗎?新人專房三日,我這班退到第四天再接,是不是啊?」   出塵微笑說:「按理應該如此!不過誰要是想插花,愚姊不會禁止,老爺也不怕人多吧!」   諸夫人與丫頭都含著笑,送玉虎與兩位新夫人到達玉虎獨居的石門外。玉虎示意新人先入房,又點名道:「小英、小芙與小梅留下,伺候茶水,打打下手吧!」   三個丫頭齊聲應是,也先進去了!玉虎則在門口與諸夫人一一吻頰,互道晚安,這才獨自入房。   唐玉琴、馬蒂娜目見房中一切陳設與佈置,乃平生所僅見,都不由疑在夢中,尤其在小英、小芙引領下,去浴室瞧見浴池與廁所,更加暗暗讚歎而叫絕!   不過新奇的事兒看多了,已然習慣,最起碼表面上已不會現於顏色。   兩人在小英、小芙服侍下,脫得一絲不掛,坐入特大浴池中,兩丫頭也同樣光著身子下水,為新夫人輕柔按摩全身穴道。   開始兩人都有些羞澀不習慣,片刻後卻感覺全身酥麻麻,舒爽至極,都不由閉上雙眼,仔細體會與享受!同時更一般存有一念,想學會這套手法,往後好用以伺候心愛的美夫君。   想著這些,卻不由舒服的睡著了。   小英、小芙對望一眼,小英首先抱起九夫人,小芙幫忙為之輕柔的抹乾水漬。   小英將之送上床,又來幫手,也把十夫人送到水床之上。   李玉虎已全身肌膚如精玉,不染半點塵泥,小梅只為他用濕巾擦抹一遍,足足夠了。   此時他正斜坐在貴妃榻上,與小梅玩耍蜜吻呢!   這功夫瞧見兩「小」的行動,會心一笑,放開小梅道:「這兩個丫頭春潮氾濫,已然等不及了!你先去泡個透,待我將這兩個小丫頭送上西天,再好好與你雙修吧!」   小梅白眼加媚眼瞟飛一轉,欣然步進浴房。   玉虎仰面躺平,微笑道:「小英先上來吧!」   小英兩人已被寵幸多次,臉皮早磨厚了。她燦爛如花的媚笑著,輕應「奴才遵命!」當真上前跨騎在玉虎小腹之上。   玉虎雙臂一伸,擁住小蠻腰,向下推栘數寸,待雙方陰陽位正,電閃般玉杵如戟,已投入胎殿金宮之中。   小英「哎呀!」一聲,表示著她的驚喜與愛嬌,柳腰已擺盪,平坦的小腹已內收,用上了鎖陽功,傳達著她的愛意與纏綿。   小芙在一邊可也耐不住,她上前跪在榻前,纖纖玉手輕擁著玉虎的頭,雨點般密吻,吻遍老爺的額、鼻、面頰與雙唇,最後更含著玉虎左胸「小紅豆」,撩弄不休,竟逗得那紅豆也如女子般漲大了幾分。   玉虎自然也感覺到一陣陣電流般陰氣,由小英唇舌中射入體內,雖讓他感到酥麻與舒坦,但對於小芙卻有些虧損!   他愛憐這一群奉他為王為神的女人們,自然不欲她等大傷元氣,當下捧住小芙的臉,雙唇相合、香舌相疊,陽陰互調,同時一心二用,由陰神指揮著虎鞭,在小英金宮中伸縮鼓蕩,抽動迴旋,不多時三人在精氣交流中進入無我無他之妙境。   英、芙二女在妙境中如夢似幻的神魂飄渺,久久回醒,都覺得全身舒坦,心樂又平靜,兩人雖有些戀戀不捨意,可也知後邊還有人等著呢!   兩人放開大老爺,齊聲送謝!玉虎頑皮的捏捏兩個的紅櫻桃,輕笑道:「若覺得不過癮,等會再戰三百回合,現在先去睡會兒吧!」   兩女喜上眉梢,恭聲應是,果然到一旁石榻上休養去了。   玉虎可是不得閒,他步入浴室,只見小梅仰躺在溫泉活水中,正自閉目養神呢!   他一步跨入,玉杵已如戟探出,小梅急忙坐起,伸纖手為之洗淨,緊接櫻口一張,含住吮吸品吞,直入咽喉。   玉虎只覺得快感如潮,全身電火傳送,情慾大盛,亟思發洩,忍不住雙手提起她來。   小梅聰慧又識趣,雙腿大張,已纏在他的腰上,玉虎挺虎鞭直插而入,只覺幽谷中肉疊處處,刮磨著玉杵,而九轉經絡更似是活物,不住的收放,胎殿金宮亦大張,一口吞進了龍頭,還有吸力呢!   玉虎叫聲「好寶貝」,雙手托臀步出溫水池,金霞一閃,抖去兩人身上的水漬,接著一邁步,便已疊合在水床之上,猛抽狂送,只殺得小梅「唔啊哎哎」叫個不停!   為了怕驚醒兩邊的新夫人,玉虎已然發功將之催入深睡中。   小梅得天獨厚,遠勝眾多侍妾丫頭,幾次經玉虎雨露灌溉與雙修,功力已達第九重,所以雖逗得玉虎如狂獅,她可是仍然挺得住!   今晚玉虎所以特別點召她,也是別有用心,他一早發現小梅的卵子已熟透,有意要讓她受孕成胎,好提升她的地位,故而在纏戰半個時辰後,一見小梅有敗象,陰精大動,立即開陽關射出元陽,直入胎殿中!   按往例此際陰陽已相合,應即合唇疊舌化育,增加兩人的功力罡氣才是!   但這次玉虎卻立即抽退一邊,道:「今日爺賜你一胎兒,好好躺在一邊,睡一覺吧!」   小梅一怔,喜極垂下兩行淚,幽幽說:「多謝老爺恩賜,奴婢……當真……好高興噢……」   玉虎微微一笑,平平抱起她放在另一石榻上,又為她蓋好被,並順手點了小英、小芙的睡穴,這才返回床上。   首先將馬蒂娜栘開一些,蓋上錦被催之人深睡,這才放下四周滿是春畫的紗帳,撥亮室頂的珠光,輕撫著唐玉琴挺如春筍般玉乳,吮吸玉珠似元寶左耳垂,輕聲傳音喚:「琴妹,睡醒了吧!」   唐玉琴全身一顫如觸電,瞬已醒轉,她眨眨漆黑雙瞳,轉個身面對玉虎,愛嬌無限的探玉手,撫摸著愛郎俊面孔,鶯聲細語,說:「哥哥、老爺、大老爺,妹子當真已在香山李府了嗎?妹子還有些疑惑是還是在夢中哪!」   玉虎右臂一緊,精玉之胸與玉乳相依偎,吻其額鼻及玉頰,笑答說:「當然是真的啊!妹子和愚兄今日才是圓房的正日,目下也正是在哥哥的床上啊!」   兩人身子一動,水床輕波起伏,唐玉琴微微吃驚,伸玉臂摟住玉虎的腰,嬌媚四顧,「哎唷」一聲,說:「這床怎的會動?地震了嗎?這紗帳奸……怪,誰畫得這多……春畫啊……」   玉顏因之發深紅,心跳已加快,不敢看又想看,神情之多變,不由讓玉虎愛心大起又想笑,說:「據說鼎實之家,都有春宮圖冊壓箱底,妹子即已得令尊令堂同意,要嫁於哥哥,想來已看過那本寶冊了?」   唐玉琴微微點頭,垂目不敢與玉虎對視,含羞帶笑輕聲說:「家母確實交下一冊,只是妹子不知前途如何,只是匆匆看了幾眼,沒仔細研究!」   玉虎抬起她下巴,玩笑道:「好!現在有的是時間,妹子仔細研究一下吧!你喜歡哪一式,哥哥便為你用哪一招,如何?」   唐玉琴「嗤」聲而笑,卻白眼一飄,佯嗔說:「妹子笨得很,哥哥先和十妹先試招吧!讓妹子在一旁見習好了。」   玉虎探手撫摸看那一具玲瓏玉體,笑道:「長幼有序,你是九姊自然佔先,何況她已入深夢,正做好夢呢!」   唐玉琴抬頭望望馬蒂娜,此刻正轉身向外,呼吸深長,果然正在熟睡,不由稍煞羞意,大膽的嬌聲說:「妹子初入門,啥事不懂,請哥哥隨意指點吧!」   玉虎的魔手,此際已越過茸茸芳草地,正巧弄驪珠呢!   玉琴不由自主地全身起騷意,身顫心熱又有些暈眩感,忍不住合上眼皮急喘氣,思!聲聲想叫「哥哥,快!」   哥哥可是不心急,好整以暇地細探秘溪,溪中已濕濡,秘洞口顫顫律動著,似要爆炸了。   老吃老做的玉虎,可不願浪費天物,一翻身壓伏在玉琴身上,虎鞭如戟現原形,挺戟直刺入幽壑,一推到底。   玉琴早巳抬玉腿,收腹獻寶以相呈,而今只覺有根棒錘撞進來,一鑽到底,一陣微痛加酥麻、騷癢、舒爽兼快美,一齊眾攏上來。   尤其是被鑽探不止一次、兩次,其中有淺有深,時快時慢,已讓她昏迷數次。   她似已升入天堂或雲端,又似在大海起伏的波浪之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抱緊光滑如玉的虎背,喃喃不停的「哼、啊……」叫哥哥、叫大爺、叫老爺。   迷糊中,風浪已停,雙唇已被吻住,香舌兒已被吸去,傳過來一陣溢香的和合氣,穿經過脈調陰陽,直送她進入深深的夢鄉。   換上馬蒂娜,她可是大膽又好奇,摟住玉虎又親又舔,一雙碧眸閃閃生輝,放射出歡樂、愛憐、驚喜的光芒,瞥見那珠光下一帳的春宮圖,不由「哎呀呀!」   嬌呼,拍著愛人的胸膛,踢著腳嬌笑如銀鈴,說:「爺啊!您好色哇!這些都是『辦事』的教材吧!您天天看,哪能安得下心呢!怪不得老婆、侍妾一大群,輪值相陪,若只娶一位,誰受得了哇!」   玉虎不由大笑,捏著她挺聳的玉乳,道:「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我的老婆們,包括丫頭侍妾及公主,都像你和玉琴一般,不計名分的非要跟著我,可不是為了自己的需求,強求強搶來的!」   馬蒂娜揉摸著那一身精玉般肌膚,忍不住貼上去輕咬他雙唇,同時接口說:「這一點我完全瞭解,自己不就是這般放不下、厚著臉皮求您愛嗎?」   「所以啊!」玉虎也一般揉捏著對方,又道:「第二個原因是我修習的工夫合於天道,天地分陰陽,必相合始能生萬物,如今你功力大進,當已能體會到其中的妙境了吧?」   馬蒂娜更能體會這一點,因之抬眼四顧,指著一幅雙坐推合圖,嬌笑問道:「這一幅是指導練功的嗎?」   玉虎笑道:「功力到達我這層次,每一種形式都可以練功,一般男女則只能追歡逐樂,若然旦旦而伐,反會傷害身體呢!」   接著他略述陰陽交合,互溶、互補之道,馬蒂娜大為興奮,催他相合,同時說:「和姊姊們相比,我差得太遠了,可能還不如丫頭呢!這點爺要負責,否則別人瞧我這十夫人如此差勁,豈不替你大老爺丟臉嗎?」   玉虎知道她不但要強,且又慧敏過人,自然在這一點上,希望早日能速成。他伸手招來一玉瓶,取出兩粒黃豆大小的藥丸,讓她吞了。當即上含唇舌,下接陰陽,身子不動虎鞭動,忽伸忽縮,翩翩而舞,回游研磨,片刻間已然刺激得馬蒂娜陰精大動,一古腦全部發洩出來。   玉虎有心成全,亦點放若干元陽,在胎殿金宮合化為一股和合氣流,又合著藥力,循經過脈,浸透全身內腑與肌膚、毛孔,在玉虎心靈暗示下,最後在膻中結成「陰神」。   這一搞花去一個時辰,玉虎放開她臥在一邊,說:「你好好閉目體會一下,為你培養的陰神,已可指揮如意了吧!」   馬蒂娜乖巧的閉目暝思默查,發現體內的真氣已能自由運轉。陽神一動,全身罡氣已然由毛孔透出體外,形成一層防護網,玲瓏玉體已然升起兩尺。   她樂得「咯咯」連笑,空中轉個身趴在玉虎身上,心念一動,光氣盡收,雙腿一張,已將那雄偉的虎鞭全吞沒。   望向紗帳上春畫,瞧見畫旁有行小字:「觀音坐蓮台」,情心一動,忍不住搖擺著細腰與豐臀,前後左右亂搖蕩,同時也享受到快美無儔的刺激與歡樂。   玉虎亦被她挑逗起色心欲焰,擁住她一翻顛倒陰陽,撐起雙臂推波助瀾,大開大合的進退如萬馬競蹄,直刺得馬蒂娜「哎啊!上帝……」叫不停!   不過她不是受不了這等攻勢,而是百味雜陳,太過癮了!   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馬蒂娜拚死頑抗,鼓動陰神、陰靈真氣對壘,沉醉酣暢已入無我之境,直至蝕骨快感登臨最高峰,方始全身痙攣般戰顫,一洩如注,魂兒飛上九重天,陷入迷境。   玉虎呢?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起伏翱翔與奔馳,嘗盡了玉軟花柔妙滋味,亦樂到極處,同時間激流湍飛,大洩元陽入金宮,亦立時進入無人無我之迷境。   兩人陰神立相接,調陰陽成和合之氣,滋潤著全身,一直到五更。   小英、小芙已醒轉,首先起身著衣,準備著伺候主人起床。   床上玉琴也醒來,轉眼瞧見身邊兩人仍相疊,週身被金紫光霞包裹著,心中不由羨慕又懷疑:「為何十妹進步這麼快?超過了我呢?」   於是悄悄起身趺坐,瞑目運功,片刻間亦一般光霞罩體,已然是深紅色。   李玉虎神志早已歸竅,他只是懶得爬起來,驚醒了身下小美人,這時已至該起身時刻,方始抽退飄下床。   小梅早巳睜開眼,正待起身,卻聽見玉虎的傳音:「多睡一個時辰養胎吧!早課免去,我會向出塵說明白。」   小梅嫵媚送笑,又合上雙目。小英過來為玉虎著裝,小芙則打了熱毛巾,替他淨面抹手兼梳發,片刻間已將玉虎打扮整齊。   他率先出去,與出塵等夫人吻頰道早安,翠兒調笑問道:「爺,新果子好吃吧?」   玉虎掐她一把,說:「和你一樣好吃!怎麼樣,今晚也來插個花如何?」   平陽公主接口說:「今晚父皇一定有旨意,在此的近親都得到宮裡吃一餐團圓飯,守歲過新年,要一直玩到天明,才放人呢!」   出塵柳眉微揚,說:「咱們三個大肚婆可以不去嗎?家裡一大群侍衛、侍女,還有城裡的各級執事,都該聚一下的!」   玉虎黑眸一轉,說:「你們都有公主的榮銜,不去實在不宜,不過賜宴後可以先告退,金鳳、玉琴、蒂娜未受封,可以留下,去院外大餐堂與大家共食守歲,明日城中各堂口若有來拜年的,應當留下來,共進午、晚餐,那時大家都在家,就可以應酬一下了。」   平陽公主嬌笑道:「何止自家堂口的人哪!只怕所有在京的大臣,有爵位的公、侯、伯、子、男,凡與爺照過面的都會來吧!」   玉虎不由眉頭大皺,道:「我最討厭這種應酬了,怎麼辦?」   平陽公主出主意,道:「爺派個伶俐丫頭坐鎮前堂吧!沒相干的就說爺還在宮裡,若是近親、王爺,再由大姊或八妹出面應付,也就是了。」   玉虎點頭認可,而新娘子唐玉琴、馬蒂娜在小英、小芙隨伴下,已然趕了過來。   兩人禮節周到的與姊姊們道早問安,最後才走到玉虎身邊,道早說:「聽說府裡有早會,爺為何不叫咱們呢?」   玉虎雙臂擁在兩人香肩之上,笑道:「如今早會多半由小虎主持了,有時他也會偷懶,由鐵衛統帶率領,練習些拳腳基本功法,現在府外已建了大牧場,練功的場地也栘過去了吧!」   原先他並不知道栘師牧場之事,只因耳力奇佳,又見前院並無人影,卻聽見府外有腳步雜沓之聲,才做此論斷。   馬蒂娜最是好奇,又渴望學些拳腳功夫,便說:「爺!咱們出去瞧瞧可以嗎?」   「當然可以!」玉虎放開兩人,說:「有興趣看的一塊去吧!」   大家紛紛向外走,平陽公主卻道:「爺!我要回宮才成,往日只說住在二哥家,今日除夕,可不能不回去了。」   玉虎當然同意,小英已早一步出去,吩咐車伕,為公主準備宮車去了。   走出兩道大門,氣溫下降二十度,但他們身著單衣卻不覺冶,而石牌坊對面牧場中,有近千匹駿馬,也正在馬王帶領下,踏雪繞圈子練跑呢!   牧場中央,果然見小虎與形影不離的琳兒,正在指揮著數百名男女練習簡化的六合步法。   大家看了一會,連馬蒂娜都覺得無聊,卻又對駿駒發生興趣,乃小聲對玉虎說:「爺,我和九姊還沒有坐騎呢!怎麼辦?」   玉虎點點頭,神目如電般望向馬群,道:「最後百騎都是新到的駿騎,尚未分配,你們自己選吧!」   唐玉琴、馬蒂娜滿心歡喜的答應:「好!」但運足目力,卻瞧每一匹都是一般?哪能分得出好壞來!   更何況馬群都在急奔中,四行並列,可是要她倆指出哪一行哪一匹,更是千難萬難。   馬蒂娜搖著玉虎的左臂,撒嬌嘟唇,道:「爺啊!他們跑得這麼快,又似乎長得一個樣,怎麼選嘛!」   唐玉琴接口說:「咱們也不懂馬匹的優劣,還是求爺代勞吧!」   「早說嘛!好,看我的吧!」   他口中打個胡啃,又以傳音告之馬王,又見那馬王以長短聲嘶鳴數響,若似有所指示。   轉眼間後隊十二匹,自行脫隊,筆直往玉虎等立身處奔來。   在場中練功眾人,在小虎口令下,改練拳腳,對這邊的種種見得多了,絲毫不曾分神。   十二騎奔馳如飛,片刻間到達玉虎等人面前,一同住步,十二對大如鴨蛋的精亮眼神,也一齊望向玉虎……   李玉虎微微一笑,步上前拍撫著每一匹的額頭,同時暗發一股真氣,穿入馬腦之中,為之開發智慧與潛能,片刻間摸遍,方始道:「兩位夫人請自己選吧!」   唐玉琴首先看中一匹深藍色駿馬,她過去學著玉虎。拍撫著馬頭,嬌聲道:「馬兒啊,馬兒,今後你隨著本夫人,做我的坐騎好不好?」   那馬兒似已聽懂她的話,低鳴相應,連連點頭,而且一探頭伸出長舌頭,竟想舔她的香腮呢!   唐玉琴嬌笑著退後一步,伸玉手讓它舔二下,不由「咯咯」笑說:「你叫藍電好嗎?」那馬兒又點頭,歡聲而嘶,似乎對新名字十分滿意。   馬蒂娜左瞧右看,卻沒頂喜歡的,李玉虎指著一匹毛色薑黃的問道:「這匹怎樣?」   馬蒂娜只好點頭,卻若有不滿的說:「好是好,可惜毛色不亮,和我的頭髮不配。」   玉虎笑道:「這個容易,過兩天有空,為夫替它加加工,保證不但和你的秀髮一樣亮麗,毛色亦如馬王呢!」   馬蒂娜大喜,抱住他猛親個嘴兒,歡生雙頰,快活的說:「多謝老爺,可不能食言哪!」   諸夫人都已知道她性情,不覺怎樣,玉虎可受不了,忙道:「這種摟抱親吻的事兒,在本國只可在閨房私室中進行,當著外人千萬別來這一套,懂嗎?」   馬蒂娜伸伸小香舌,頑皮拱手為禮,應:「老爺教導的是,妾身下次一定改過!」   她一身錦繡女裝,卻行頑童般男子之禮,不由逗人笑。   玉虎佯嗔的白她一眼,一揮手令駿駒歸隊,說:「別頑皮啦!快回去接聖旨吧!」   此際場中亦收隊,小虎、琳兒一閃身便自失蹤,領頭的統領這才與一眾男女,齊聲向玉虎等人行軍禮請安:「主上與夫人們萬福金安!」   玉虎揮揮手,清聲說:「大家好!各位功夫頗有進步,只盼平時仍要多加鍛煉,年後尚有各種任務,須大家分勞,若遇著宵小強徒,可不要弱了李府的名聲。」   眾侍從齊聲應:「是!」   玉虎等亦用六合步,似緩實疾的回到大廳。   餐廳中已然擺好早餐,丫頭們首先呈上熱毛巾,大家淨過手、臉,依例坐向餐桌兩旁。   為了寬待新夫人,出塵、出雲特別退坐第二位,將玉虎左、右手的位置空出來,唐玉琴世家出身甚懂禮節,方想推讓,出塵已開口說:「專房三日中,依例要多多親近大老爺,兩位別客氣啦!」   唐玉琴這才坐下,食用著各種精美點心。   飯才吃罷,果然門衛已送來一封信,值班的如詩抽出信東,雙手呈交出塵長夫人。   她打開一瞧,嬌笑如花,道:「皇上當真對大老爺萬分尊重,這明明是上書房用盞,皇上親筆卻似訴家常呢!」   翠兒口快心直,催促道:「大姊別賣關子說閒話嘛!快念出來讓大伙聽聽!」   出塵佯瞠白一眼,念道:「字示賢婿玉虎、愛兒小虎同鑒:多日未晤,念甚!今日除夕,依例近親眷屬,均來宮中眾首守歲,吾婿吾兒不可例外也!   晨聞平陽言道,吾婿天津之行,大有斬獲,非僅救人千餘,收降倭人與異族甘為府下效命,同時固我海疆,其功實應受封頒獎,以勵後人。   唯平陽力陳吾婿為善不欲人知之個性,余則勉從!而老天仁厚又賜吾婿兩美女,大有來歷,令特許元月十五日,與平陽同日異時而娶,以全忠義,余亦循例賜金鳳、玉琴、蒂娜皆公主銜,出入儀仗亦同。   即祝時□老岳丈手書「   眾人聽罷,都甚感動。玉琴輕聲細語,說:「這可是千載以還,當皇上的親筆所寫最最平常的一封信!而老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更可以顯現無疑了。」   玉虎點點頭,轉問金鳳、玉琴、馬蒂娜,道:「你三位願意一同去嗎?」   金鳳瓊首微搖,玉琴道:「聖上雖說恩賜公主名銜,但還得等到成婚之後呢!現在貿然前去,名分、地位皆不相宜,還是讓妾等留守內府吧!」   馬蒂娜雖有意要去開眼界,聽了這話也只好搖頭。   玉虎轉問出塵道:「咱們可不能空手去吧!送點什麼好呢?」   出塵玲瓏心肝,早巳想過這問題,這時見問,唇角微弧,嫣然飛眉,說:「妾身早巳與二爺商量過了!由小紅當廚,已做了幾種特別的點心,後院中有兩株仙桃樹,一方面受地氣影響,提早開花結實,二方面小虎爺以靈藥內氣為肥,今日當可摘食了吧!」   小虎與琳兒適時出現,小虎手上還提個金絲編成的大籃子,其中放著十粒半紅半青的果實,其大如拳,老遠就可嗅到一陣香甜味兒。   琳兒手上也有一隻銀絲籃,其中放著五個奇形大地瓜,其中還插著兩支大如玉盤的青蓮蓬呢!   眾人認得蓮篷,卻覺得地瓜太差勁了!翠兒口快,轉動著鼻子說:「弄五個奇形怪狀大地瓜,爛『瓜』充數,好意思嗎?」   小虎嘻嘻笑,說:「還說見多識廣呢!連這真正的天山雪蓮實,都沒見過、吃過,真丟人哪!」   玉虎揚眉道:「那裡找來的這些,難道你去過天山了?」   小虎正色又神秘的說:「我是沒去,不過老三去了!」   眾人不由驚奇又喜歡,玉虎眉頭大皺,起身欲往後洞,說:「他已出關了嗎?為何我一直感覺不到呢?」   小虎揮手說:「是故意的吧!目前他已轉向佛法,走上與你老大不同的道路,因此也不願再受你支使與影響,懂嗎?」   「豈有此理!我還指望他做替身行道江湖,除惡助弱,積修善功呢!」   小虎正色說:「他已立下誓言,要為本府積下百萬善功,方始棄世他去。不過要小弟轉告你老大,不必問他行蹤,他自會在適當時間,依你面目出現在適當地點……不過依他的理法,認為前生做孽今生報,很多今生受苦受害者,皆是果報,咱們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今生,死後的罪業反而更重,受的罪更大更多呢!」   玉虎長歎一聲,又復坐下,說:「這道理我豈不僅!只是眼看窮人受苦,惡徒行兇享福,這口氣難以忍下啊!」   小虎侃侃而談,道:「無論貧富惡苦,能遇上你我,也是他和我等的一段機緣,而我等罰惡助難之思,也是他等的福緣與罪罰,老三本此旨出入江湖人間,而你、我也應以此為目標,求心之所安,盡力而為吧!」   出塵這時接口道:「二爺說得對,數千年來,哪個明主聖君不做此想呢?可是誰又能真正做得完美!大老爺又不是皇上,何能理盡天下事?」   小虎點點頭,又回復嬉皮笑臉,說:「王老頭夫妻在天山力敵狼王與狼群,十分吃力,向我求援,老三同時得到訊息,便火速趕去,以佛法化解了一場危機,也發現了一些在山頂雪地泥土中生長的雪蓮實,便遺了三號神鷹送回十五株,我將十株小個的種在後洞山坡上,這五個就拿去孝敬父皇吧!」   翠兒笑間道:「那兩枚蓮蓬呢?也是由土中長出的嗎?」   小虎嘻嘻笑,說:「五嫂真個變笨了!你沒瞧見前面池塘中少了兩朵嗎?這可是咱們先前以雪蓮子種下的啊!」   翠兒不信,說:「雪蓮乃上天之靈物,功能起死回生,千年一結實,咱們才種了多久,就長這麼大,能有用嗎?」   小虎同意,說:「當然沒有大用,可是吃起來香甜爽口,能補補氣、提提神也不錯嘛!」   玉虎起身走往後洞,小虎說:「老三現在敦煌石窟,然後還要去西藏,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的!」   玉虎道:「我知道他不在,想去坐息一下,試試能否與他溝通,再怎麼說,他是由我而生,總不能形同陌路吧!」   他走到原為另一化身開出的房間,只見裡面除石質桌椅、石床等器物外,並無一絲人為裝飾,而佛教的戒律,卻似以手指寫滿了整面石壁。   他不由有些煩躁,立即傳音通知小梅、小英等人,速把由龍山寺取回的錦繡取來,吊掛在四面石牆上,又囑咐她等不可打擾,直到要去宮中赴宴時,才可以傳音呼喚。   他首先陰陽二神合而為一,凝神一志的注意著每一幅圖像,漸漸入定,腦海中不由自主,電光石火般出現許多畫面,一忽兒身在仙界,下一刻又在人間,更有時進入火烈的地獄,與一干魔鬼般人物對抗打鬥。   其中他遇過許多人,有男有女,有好有壞。當時他性情率直剛烈,助善罰惡,結下了許多因果。   至此他忽然被長夫人出塵的傳音驚醒,心頭卻是一片平靜。   他推開石門出去時想道:「這一世大約要做總結了吧!老三想的不錯,他與我若修得百萬善功,全家親族飛昇天界,應當不是難事……」   這一想令玉虎心情大為開朗,閃身來到前廳,只見該去的都已穿戴整齊了。   他只戴上皮風帽,外罩紫狐長披風,親吻了金鳳、玉琴、馬蒂娜三人各一下,隨笑顏逐開道:「走啦!夫人丫頭們坐車,咱和小虎騎馬,四衛開道,這陣仗還可以吧!」   眾夫人與丫頭一早見他悶悶不樂,獨自去坐息,心中都懸起一塊大石頭。   這功夫瞧他心情已輕鬆,長夫人出塵忙應道:「爺怎麼吩咐都行,只可惜八、九、十妹末便同行,妾身頗覺得過意不去……」   馬蒂娜爽朗的說:「這一天經大姊指點,對本府各處也大略看過,可惜沒時間細心研究,這半夜咱們正好到處再瞧瞧,找分適當工作,日後也好為大姊分憂解勞,為本府盡一些力,豈不美哉!」   玉虎上下打量著,故意逗她,說:「你會什麼?造船嗎?」   馬蒂娜碧眸一轉,卻用眼白看人,嘟唇道:「過去我會配藥治病,自來本國也讀過許多醫書,若是跟大姊學會了把脈、探病之法,自然也能做醫生。不過府裡人人都健康,似乎用不上這一招。另外我還會打造刀劍,只要能找到好的鐵沙,我包能製造出上等的兵器!」   諸夫人都料不到她有這本事,小翠笑著先道:「好啊!我記得東海之下有許多寒鐵,呂仙長所留的劍丸等等,便是采自那兒,哪天有空,我帶你去……」   玉虎搖搖頭,道:「走啦……這些閒話,有空再說吧!不過造兵器我可是不大贊成,咱們的宗旨是以濟眾救人為本,有了好兵刀,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人命,豈不與本旨背道而馳嗎?」   諸夫人這才不言語,出廳上了宮車。玉虎走在最後,擁著馬蒂娜出主意說:「你剛說的第一項我最贊成,本國藥草千百種,各有其性,驗方更是千奇百怪。你用心研究一下,等將來我替你開了天眼,不用把脈便可看出病源,依病施藥,萬無一失,明白嗎?」   馬蒂娜大喜若狂,親他面頰說:「一言為定,爺不可黃牛噢!」   玉琴、金鳳看在眼裡,內心也產生一種心思,要找件可以助人救人的工作,為李府盡一分力,也才能保住個人在老爺心中的地位。   廳外馬王已披鞍,望見玉虎已歡嘶著急步迎上,後面跟著一匹小駒,體形雖差馬王三分之一,見其神態與毛色,則與馬王一般無二,乃是小虎特意挑選、培養的坐騎。   玉虎抬步跨上馬背,小虎與琳兒寸步不離,也一同跨騎在小馬之上,那馬鞍乃是特製,前後較長,正適合兩人同騎。   小虎與玉虎並騎而馳,玉虎忽然想起遠在濟南的雙親,小虎立刻感應到,便說:「放心吧!老三出關,第一件事便是和我倆代表你老大,去了一趙濟南,老爹親娘真以為他是你,還老催著叫我們快回來呢!」   玉虎奇怪道:「為何不肯讓你們多親近?」   小虎大笑道:「大約老娘嘗怕了獨守空閨之苦,怕你的老婆們想你啊!不過老三還是多待了一個時辰,把那干倭人都降服了。而我則暗中巡視過珍寶行與銀號,都做得不錯。」   玉虎讚歎道:「老三當真不差,想的比我周到多了……」   小虎雙目一瞪,「呔!」道:「本少爺就差了嗎?咱可是香王爺,比你這什麼逍遙侯大得多哪!」   玉虎大笑,道:「王爺請息怒!本爵的意思,我兄弟相處已久,你能為我分憂解困,已是習慣,老三他剛出世,便有這般孝思遠慮,對你、我都有莫大助益,不是很可貴嗎?」   小虎這才展笑顏,說:「好,算你會說話,不理你了!我要和琳兒先進宮,與乾爹乾娘多親會子去啦!」   他座下小馬不待驅趕,已然揚蹄如飛而去。   玉虎微微一笑,亦令馬王馳往宮車之前,一同進宮。   宮門的御林軍全識得駙馬爺,和後面的宮車,老遠便行軍禮,執戟肅立。來至近前,則一同高呼:「恭迎侯爺與諸位公主!」   玉虎帶馬直人,門內閃出一名太監,亦用跪安相迎,尖著喉嚨叫:「聖上有旨,請侯爺與諸位公主逕赴保和殿!請隨奴才來吧!」   那太監小跑步在前引路,玉虎只得命馬王緩步隨行。   保和殿內已然燈光通明,五步外迴廊上,大紅燈籠高高掛,燈下十步一崗,都是帶刀的侍衛!   馬蹄車輪聲早巳傳人殿內,出來迎接的,除兩名小太監外,還有平陽公主、二王爺、三王爺與駙馬黃子澄呢!   玉虎飄身下地,一步邁上十二級台階,抱拳施禮,道:「二哥、三哥、駙馬爺好,外邊奇寒,怎敢勞動諸位大駕!」   二王爺哈哈大笑,道:「月餘未見,想念得緊,今晚除夕,咱們可得好好聚一眾啊!」   平陽公主愛嬌的飄了愛郎一眼,卻一步跨到車子邊,迎接下車的出塵、出雲等姊姊!   長夫人出塵心頭暗讚,卻不多言,僅握住玉手,把臂登階,而此刻玉虎已然和出迎的三人先進去了。   此際殿中高台之上的御座已抬下來,御座兩邊已設好紫檀方桌與圈椅,而與御座距離最近的,乃是兩張並起的方桌和八張椅子,顯然是留給玉虎一家的。   這功夫皇上、皇后已在座,其他桌子邊已坐了二王妃,另一張空著的自然是二王爺的座位。三王爺與王后、長公主與駙馬也各有一席,並無兒女,但細看兩人已有了身孕,從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們對玉虎十分感激。   玉虎待諸妻都進來,急行五步便欲下跪,永樂帝忙搖手又招手,洪聲笑著說:「賢婿與諸位乾女兒免禮,今日是家庭團圓聚會,共度除夕,朝堂上的規矩收起來吧!」   依坐在東宮娘娘身邊的小虎,嬉皮笑臉的指著一旁空位說:「這一桌你們一家子剛好,帶來的禮物呢?還不呈上來嗎?」   其實不用他吩咐,平陽公主身邊的四名秀女,胡若蘭、胡小倩、田甜、小麗早巳去車上取進來了。   四女垂頭低首的將兩金兩銀編織精美的籃子,呈放在皇上面前的大長龍案上,小虎小手一揮,蓋在籃上的杏黃繡帛全飛向一邊,立刻現出仙桃與蓮實,及兩盤如龍似鳳的兩種點心。   眾人立時都聞得仙桃的香甜,蓮蓬的清香氣,不由大為驚奇,二王爺玩笑的道:「賢昆仲當真神仙嘛!這一籃仙桃世所僅見,只怕是從王母娘娘花園裡偷來的吧!」   這話雖是玩笑,卻不好回答,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弟近日都不在家,這些全是小虎弄的,問他吧!」   小虎頑皮嘻嘻笑,道:「此乃小弟的機密,不便公開,但保證香甜爽口,食後滋陰補陽,強身益氣,而這龍鳳糕餅亦合著多種靈藥,具有相同效果。」   說著先拿起蓮蓬,挖出兩粒,送人永樂帝與皇后口中,下坐二、三王爺兩家與黃駙馬等都吃了一驚。   皆因依皇家規矩,皇上的食物均經各種試驗與太監的嘗試,證明確實無毒,方可上呈帝君,而今……   哪料皇上、皇后笑容滿面的欣然張口吃下,接著永樂帝一陣歡笑,拍著小虎的肩膀,誇道:「好,好!果然是瑤池仙品,入口即化,讓人神清氣爽呢!」   徐皇后愛憐的親親小虎的小手,接口說:「皇兒孝行可嘉,這等珍物只怕駙馬與乾女兒都未嘗過吧!」   「那可不!」小虎得意的說:「這是今晨卯初才拿出來的,她們雖然看了幾眼,知是孩兒孝敬父皇、母后之物,怎敢偷吃呢!」   永樂帝洪聲大笑,道:「現在為父已品過了,在座每人分一粒吧!」   小虎應聲:「得令!」   隨即小手連揮,一粒粒蓮子緩緩飛向各人面門,各個湊趣,張口接住,都感受到那蓮子入口即溶,化成一股清香蜜液,流入胃袋,向五臟六腑散去。   二、三王爺都不由同聲稱讚。   小虎含笑又拿起形似地爪的「天山雪蓮」,雙手握住,上下一揉,剝去一層皮,顯出個黃澄澄如同人形果實,散放出更加強烈的清香之氣。   他送到永樂帝面前,又說:「乾爹請看,這可是世所難見的『天山雪蓮』哪!並非生在水中,乃是長在土地冰雪之下,功效與蓮子相同,上面有一蓬葉子可以入藥,孩子已將之揉在餅糕之中了。」   永樂帝嘗過蓮子,對此話更有信心,張口咬下一塊,仔細品味,連連稱好,道:「天山離此萬里,吾兒如何得之!」   「哎呀!」小虎不能說實話,只好道:「您知道啦!咱家養了幾頭巨鷹,為了父皇乾爹您老的健康,孩子駕鷹去天山挖回來,足足飛了一天一夜呢!」   永樂帝大為感動,不由摟住他,親親他的頭頂,說:「吾兒的孝心可以上感天地了,你們可得學著點哪!」   二、三王爺恭身應:「是!」   尚陽長公主卻道:「咱們的孝心可不比小虎弟弟差,可是沒那本事駕鷹飛行,想去天山,可不要走上幾年嗎?」   二王爺道:「稟父王,小虎弟此去天山,不只是為了挖取雪蓮,只怕還有一項大功勞吧!」   永樂帝「唔」了一聲,問:「還有何事,還不稟來!」   二王爺道:「傍晚孩兒接獲飛鴿傳書,橫行沙漠的狼群忽然間全不見了,小虎弟,你說是不是你幹的好事?快快招來!」   小虎望了玉虎一眼,兩人默契於心,小虎嘻笑道:「好,我招了吧!前幾天二哥說到野狼之事,不僅傷了許多人,也吃了許多軍馬、兵丁,想請老大想法子。老大本計畫到天津回來再去,我一想,反正在家也無聊,便獨自想先去瞧瞧,想不到事有湊巧,遇上奉長嫂之命先去的鞍山堂堂主夫妻倆,三人合力將狼群引入一處絕谷,想法子將谷口封死,它們就跑不出來啦!」   這話說來輕鬆,但真個做到,任誰都知道千難萬難!   林靈可不想這些,卻問說:「絕谷大不大,它們有吃的嗎?」   小虎白她一眼,說:「當然有啦!若想餓死它們,還不如全部殺了,把狼皮運回來還可以賣錢呢!」他搖搖手中雪蓮,又說:「這些便是那時發現的!」   永樂帝長歎一聲,撫摸著小虎的背脊,道:「吾兒霹靂手段,菩薩心腸,難怪上天特別愛護,讓你一家處處逢源哪!」   平陽公主笑道:「咱們老爺也不差啊!此去天津,不僅為朝廷收服了一群倭人海盜,加固了海防,開通了海運與河運,且救了千百人性命……」   她轉眼望向三王爺,又道:「對了!三哥,那獅子山上的駐軍,撤換了嗎?」   三王爺笑答說:「八方巡狩夫人的將令,誰敢不遵!一切都依照指示,早以八百里軍令傳下去啦!」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又說:「還有一事想請示父皇,那龍山寺的番僧實是妖邪,過了年想請二哥派一隊軍士將他等送返西藏,而龍山寺則暫時借給你的好女婿用用,以便安頓倭人,佐助八妹之弟石川泉鍛煉武功,三年之後,您的好女婿準備助他回歸本國,取回大板城主之位,父皇……」   永樂帝呵呵大笑說:「准,准!那龍山寺何必借用,前幾天你不是要改為玉女宮嗎?」   「事有緩急,等石川泉小弟走了再改嘛!」   平陽公主撒嬌般如此說。   永樂帝點點頭,示意太監傳膳,小虎則把手中的雪蓮切成十八片,小手一揮,依人數每人面前都飛去一片,眾人又張口接了,細細品嚐,都覺得所言非虛。   小虎又道:「這些個雪蓮,乾爹叫太監以冰雪蓋住,每日吃幾片,蓮子去皮泡在猴兒酒裡,十天後每晚進用一杯,糕餅早餐時進用一塊,孩兒包保您心神爽健,日理萬機而不知疲倦。」   尚陽公主嬌笑道:「虎弟光知道孝敬父皇與母后,咱這老姊老哥就不理不睬了嗎?」   小虎抓抓頭,抓起兩個仙桃投了過去,嘻笑說:「求父皇看在大肚子分上,賞姊姊與王嫂仙桃一枚吧!此物對胎兒特別有效,分五天吃下,包你的肚皮鼓得特別大。」   他望見二、三王兄與二王嫂,都有羨慕之色,便傳音說:「明兒去府上拜年,小弟亦有好東西奉送,別急嘛!」   皇后一直擁著他,這時笑道:「這三位有身的乾女兒,可是你的親嫂啊!怎的好東西偏偏不讓她們嘗嘗呢?」   小虎嘻笑道:「長嫂精通醫理,家中煉得有藥,這些個吃多了反而有害,不吃也罷!」   朱如丹佯瞠道:「小虎胡說,有什麼害處,說來聽聽!」   小虎傲個鬼臉說:「肚子太大、身子胖,出門入戶都不方便,更別說在生時那陣子痛了,對不對?」   他望了玉虎一眼,又道:「再說老大喜歡『燕瘦』,你變成大肥婆,後果如何,我可不敢說了!」   朱如丹白他一眼,不再言語,飄視著玉虎,以傳言間道:「老爺啊!小虎說的可是真的?」   玉虎微微一笑,傳音回答。   「別聽他胡說,你懷的是我的種,我怎會不喜歡呢!」   此時有群太監與宮女已各提金食盒報進,送到各桌上,自然都是山珍海味,每桌更有三亞酒,乃是桂州的上佳茅台!   永樂帝持杯邀飲,道:「今年熾兒一家雖然沒到,但為父仍然特別高興,香兒年紀雖小,能人所不能,佳婿玉虎更是人間仙品,來,來,來!咱們進這一杯酒,但願年年歲歲如今朝,天下太平人民樂,吾家一室相安泰!」   眾人都飲了一口,又一同起身恭祝皇上、皇后,萬壽無疆,這才坐下進食,閒話家常。   飯中永樂帝又問起玉虎,道:「聽平兒說,賢婿有一天心笛,吹奏起來能依各人心性導入超然之境,甚至解人之毒,增人武功內力,神奇無比,等會飯罷,可肯吹弄一曲嗎?」   玉虎知道平陽公主在永樂皇帝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下只得答應:「父皇既然想聽,小婿怎敢藏私,只是那笛曲平常得很,若不入耳,請勿見責!」   永樂帝「哈哈」大笑,道:「賢婿不必過謙,能一次拔除千人的毒素,還不是奇跡嗎?」   玉虎不再多言,稍時罷餐,張出塵由項下取出天心笛,李玉虎方道:「父皇母后請合目清心,小婿要獻醜了!」   接著又傳言告訴三王爺,道:「王兄雖已少飲,肝、腎仍虛,請依笛聲運功,多留意五臟六腑之變化,或能有所助益!」   接著又對黃子澄傳音叮嚀:「姊夫未習武術,請以『定、靜、安、慮、得』存想,或有所得!」   叮嚀畢,玉虎以春曲起始,緩緩吹弄,一時清音滿殿堂,而殿中諸人,包括太監與宮女,亦受到感染,漸次產生幻覺。   不過玉虎用心在於取樂,為大家增加歡愉,曲目特別輕快,眾人在春光明媚中,只見百花綠樹在春風中爭相滋長,因之也帶動大家的欣欣朝氣。   而夏曲艷陽明亮,花卉果木逐漸成熟,百物生生不息,人兒也鼓勇前進,迎向那無限光明。   秋曲遍地金黃、麥熟、稻香,所有生物,均得滋養,各人至此,亦覺自己強壯倍增,尤其以內功調息者,更是內氣充盈,圓轉如意之極。   冬曲改以收工為主,雖有寒風冰雪,萬物已有準備,入窖回洞,各有法寶與收藏,各人亦隨曲將罡氣散於內腑、肌膚,壯大了自己。   一曲既罷,已近五更,李府諸夫人首先清醒,玉虎將天心笛還給出塵,輕聲笑道:「獻醜了!各位請起來活動一下吧!」   永樂帝當先立起,伸個懶腰,只覺得全身骨節一陣輕響,全身舒泰,氣機充盈,不由「呵呵」大笑,道:「賢婿多能,功力蓋世,這一曲令你老岳丈受益非淺……」   徐皇后正待開口,卻聽見外邊鞭炮聲次第響起,一波波傳入殿中,永樂帝笑疑道:「怎的這麼快就天亮了!」   二王爺掃視眾人一眼,帶頭恭身,讚頌道:「恭喜父皇新春快樂,千秋萬壽,天下太平,百姓皆康樂!」   永樂帝「哈哈」大笑道:「祝吾兒、吾婿、吾女,一生順遂如意,明年此時,一定更熱鬧,到時候孫輩凡滿月的,都一同帶來共守歲吧!」   此際殿外已傳來金鐘之聲,乃是群臣上朝的信號永樂帝又道:「皇后與孤家一同臨朝吧!爾等家中必有應酬,便先回去吧!」   小虎笑嘻嘻,指著龍案上的仙桃等物,說:「我和琳兒留下,先安置了這些再回去好嗎?」   永樂帝樂得拍拍他頭頂,連連說:「好!」立刻轉入後堂與皇后盥洗打扮去了。   兩人一走,二、三王爺與長公主立刻湧到玉虎一家桌前,紛紛道謝。平陽公主嬌笑說:「奸啦!別肉麻啦!中午或晚上來本府吃頓便餐吧!想嘗仙桃滋味的,可得多拍拍小弟香王的馬屁!」   尚陽公主大笑,挑毛病道:「妹子還沒過門呢!怎的便做起主人來了!」   平陽公主白她一眼,佯歎道:「我只是代大姊傳個話,你不愛去,拉倒……」   尚陽公主忙說:「誰說不愛去啦!告訴你,若是父王曉得了侯爺要請客,只怕也想去呢!」   玉虎望了小虎一眼,輕笑說:「那就定在晚上吧!小虎去請示一下,若是老岳丈當真要去,咱們可得好好準備一下!」 第四章 宮中大婚     永樂帝馬上得帝位,微服出宮可不是第一次。但帶同皇后、小虎、琳兒卻是頭一遭!   故此他棄馬使用公主的座車,車上也蓋著黑油布,並不起眼,只有雙挽四輪,較一般車子大一倍,有點特別。   安全人員也不多,除車伕之外,前後各兩名帶刀侍從,不過都換穿便服,似是江湖人物一般。   近黃昏時車子進入香山地段,李玉虎已然感應到了。   他對早先抵達的二、三王爺夫婦、尚陽公主與駙馬笑道:「父皇當真駕臨了!他老人家不欲驚動一般人,微服出巡,咱們也不能張揚,兩位王兄與姊夫和小弟一同去門外迎接吧!」   平陽公主卻道:「妹子代表大姊一齊去好嗎?」   玉虎點頭示可,五個人便一同步出大廳,走到臨街的石牌樓下等候。   轉眼車駕已到,車前帶路的侍從,帶馬讓道,玉虎向車伕打個手勢,令他將車子駛入廣院。   車伕已來過多次,當即會意,將車停在荷花水池邊,玉虎與二、三王爺隨後而至,只有駙馬黃子澄小跑步追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小虎與琳兒首先推開後邊車門,一躍而下,他望見黃子澄狼狽之狀,向他招招手,笑道:「姊夫快來……」   黃子澄只覺全身似被一股氣體包裹住,身不由己的飛了過去。   他大驚失色,「哎呀……」一聲還沒出口,人已被小虎一把抓住,安安穩穩的站到了他對面。   這時車上已跳下兩個便裝太監,將車底梯凳拉出來,首先永樂帝「哈哈」笑著,步下了座駕,徐皇后接著也走了下來。   眾人恭身行常禮,低聲說:「恭迎父皇、母后!」   永樂帝揮揮手,龍目打閃的打量四周,連道:「好,好!」   徐皇后更覺驚奇,忍不住說:「這裡可真是神仙府哇!怎麼一點都不冷呢?」   這天是個大晴天,但一路之上,冰雪遍地,氣候寒冷,車中雖然有帶得「暖玉」,不覺得冷,但與院中一比,仍然差許多。   尤其滿院的梅樹、菊花、玫瑰,錯落有致的佈置,空氣中更充滿了一種奇香,初到的平常人,怎能不稀奇?   永樂帝點頭大笑,指著池中的大蓮花及假山之上的小瀑布,道:「愛卿你瞧,那瀑布不但未結冰,還有霧氣散出來,想必是道溫泉吧!」   徐皇后欣悅的欣賞著,假山後已轉出一大群美如天仙的美人兒!   為首者自然是長夫人張出塵,她帥眾屈膝行常禮,鶯聲燕語,道:「恭迎父皇母后,請入廳稍息玉趾吧!」   永樂帝含笑點著頭,當先步入,走到唐玉琴面前時,方始停下來,溫言問道:「你便是唐家大小姐,玉琴姑娘吧!」   唐玉琴又一萬福,垂目回稟,說:「小女子正是唐玉琴,但目前已入李府,位列第九……」   永樂帝哈哈大笑,說:「這些為父早巳曉得,大婚之後,你也變成為父的乾女兒啦!」   玉琴下首的馬蒂娜,瞪著一雙碧綠大眼睛,接著開口,說一口京片子:「父皇也認了小女子嗎?」   永樂帝連連點頭,說:「當然,當然!只要有幸嫁給玉虎賢婿的美人兒,全是為父的乾女兒,你自然亦不例外。」   馬蒂娜大喜,說:「多謝父皇,小女子以後可以去皇宮參觀嗎?」   永樂帝道:「隨時歡迎……」   平陽公主不由好奇,問說:「宮裡有什麼好玩?十妹去過一趟就知道了!」   馬蒂娜含笑說:「聽說父皇正編排『永樂大典』,妹子想去瞧瞧,上古的竹簡文字,其中可能有些神秘吧!」   永樂帝不料這外邦番女有這等興趣,便說:「上古竹簡,宮中果然有些搜集,不過目前皆在南京,乖女兒若是想看,等咱們回駕南京,再去編修處看吧!」   馬蒂娜歡聲以應,恭送永樂皇帝與皇后入廳!   廳中還站著向陽公主與兩位王妃,均以家禮相迎,待眾人都入座,自有侍妾丫頭們,重新換過茶點香茗,皇上皇后對這廣廳的佈置與陳設,自然十分欣賞,首先徐皇后便道:「怪不得平兒恨不得早日嫁過來哪!這麼舒服的地方,任誰也願意常留戀哪!」   尚陽公主笑著接口道:「此地雖好,若無玉虎弟在,只怕八人大轎也扛不來咱們的刁蠻小公主吧!」   二王爺大笑道:「反過來說,只要玉虎弟在,那怕是草屋、破屋、荒山野嶺,平妹亦會甘之如飴,對嗎?」   平陽公主不以為意,反覺得意的笑答:「那是當然!但有咱家侯爺在,破屋草棚、荒山野嶺,全能變成人間天堂,你信不信?」   永樂帝深知玉虎之能,這時呵呵大笑,道:「當然如此!所謂人傑地自靈,賢婿玄功通神,所到之處百神呵護,就像昨日小虎兒所言,將狼群逐人一絕谷,尚能發現絕無僅有的天山雪蓮,便是一例。」   小虎在一旁笑嘻嘻接口說:「湊巧啦!孩兒是不願殺生,才想出這種法子,不免在天山多兜了幾圈,自然會遇上稀奇物兒,可沒見著神仙出面指點!」   尚陽公主領教過玉虎的神通,雖不知小虎底細,這時卻笑道:「你兄弟倆就似神仙,還須什麼神仙來指點呢!」   玉虎不欲在這話題上打轉,便道:「新近小虎與內子們合力在城中開設了一家製藥廠,先生產的跌打傷藥,已經過二王兄統帶的兵勇試用過,十分有效。近日小虎又煉成兩劑針對男女滋陰補陽的藥物,想先獻予近親試用,不知兩位王兄與姊夫敢服用否?」   三人大喜,連連點頭,永樂卻已先開口,說:「乖兒製煉的藥物,不獻於為父補一補,實在該打屁股!還不快快取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嗎?」   掌管內府藥房的小英早已備妥,這時由藥堂中捧出兩托盤,小虎與出塵各接一盤,只見小虎手上的共有四個白玉雕成的葫蘆,花色各有不同。   他先拿起一隻,上雕蒼龍的呈獻永樂帝,正經八百的說:「早、晚空腹各服一粒,七日後方能見效,這藥性質較緩,但亦不宜多服。」   永樂帝接在手中,便想拔開葫蘆蓋子,卻是拔之不動,小虎乃以傳音說:「向右旋轉兩圈,方可開啟。」   永樂帝面不改色,依言而為,向右旋之,果然開了!   他湊近鼻下嗅聞,只覺香甜中有股辛辣味,知是上佳好藥,便即蓋妥,收在懷中。   此時小虎與出塵已將各玉葫蘆呈交各人,不過女用的玉葫蘆皆是黃色,玉質滑,雕工細緻,徐皇后那一隻浮雕著鳳凰,正合她的身份,其他則是仕女圖。   她把玩再三,說:「太美了!光這玉葫蘆,也是無價之寶啊!乖女兒怎這麼多呢?」   平陽公主笑道:「玉是出自河南,原石十兩銀可以買十斤,但經過大姊與小虎弟的巧手雕琢,就不得了啦!」   這可是條大新聞,徐皇后一把摟住小虎,親他的小手,歡聲說:「乖兒乖女還有這本事啊!世間事只怕沒你不會的吧!」   「當然有啦!」小虎正經八百的說:「我可不會生孩子!」   這話引得一屋子人大笑!   此時已近申初,李府侍妾已在佈置餐食,三王爺高燧最是好色,望著那十幾位美人兒,心生淫念,幾次想開口向玉虎請求,送他幾人。   那時節贈妾送奴之事,權貴中十分平常,在他想來,與玉虎既是郎舅之親,只要開口,玉虎還會不答應嗎?   李玉虎自從前幾天全力坐息一日,不但了然自己的因果,也修成六神通,這時稍加注意,已然查知高燧的邪念!   只見他形若無事的掃了他一眼,眸光忽如閃電,直入高燧之腦,而一股意念已傳達過去:「王兄淫念不熄,實在可悲,府中已備九十三人,列為下陳,還不滿意嗎!常此以往,再多七個,王兄必患瘋癱之症,到時便有大羅金仙也是救不了你了!」   三王爺大吃一驚,凝目再望玉虎,只見他長袖微揮,頂上宮燈同時放亮,比先前加了一倍,廳內立時纖毫畢顯,映照得架上玉質藝品與水晶更見光鮮。   李玉虎站起身,恭聲說道:「便飯備妥,父皇請移駕吧!」   永樂帝含笑起身,李玉虎在旁相陪,出塵與夫君已然意念相通,也有心表現一下。   她攙扶著皇后起步,有意的曲指輕彈,接近廚房的長廊頂上,遠在十丈開外所懸金鐘,陡的連震三下,敲出了三種輕重不同的聲音。   十九名天仙般侍妾,各捧一個小玉盆,迅捷出來,放在窗前一排長几上,各絞一條熱毛巾,每人伺候一個。   不過兩名太監已然侍立在帝、後椅後,當先兩女便將熱毛巾傳給了太監。   兩太監顯然做慣這等差使,接去毛巾,小心仔細的為帝、後擦雙手。   坐在玉虎身邊的,如今是十妹馬蒂娜,她接去毛巾,站在玉虎身邊,仔細的為他擦玉面兼及雙耳,接著換上另一條,仔細的擦抹兩大手,態度自然而輕鬆,深潭般雙眸,放射出愉快而愛悅的光芒。   同時她眼角餘光掃見外來人——包括帝、後在內,都有詫疑之色,方唇微裂,玉頰現酒渦,輕聲細語解釋道:「今日首次輪到小女子值班,伺候我家大老爺,做得不好,請勿見笑!」   二王子高煦一豎大拇指,邊贊邊開玩笑道:「好極了!妹夫艷福無邊,只怕連穿褲子都不須自己動手吧?」   「那當然!」馬蒂娜爽直的回答:「若連這點都傲不到,還能算是好老婆嗎?」   等她坐定,十九名侍妾已走,轉眼間又捧來十九個大玉盤,盤中有十四個小盤,形狀各不相同,湊在一起乃成圓形。   小盤中盛著各種珍品,大體素食多些,有雪蓮、蓮子湯、半個仙桃、鮮參、鮑魚、對蝦、蟹黃、大海貝、石斑魚……等等,不一而足。   李玉虎當先起身,執著早巳放在桌上的粉紅色玉杯,道:「這杯乃是真正的猴兒酒,並加入玉髓靈乳與老參,屬大補之物,大家共同敬父皇母后政躬康泰,萬壽無疆。」   大家紛紛起立,齊頌:「政躬康泰,萬壽無疆」後各品了一口。   永樂帝「哈哈」大笑,也吃了一口,揮手讓大家坐下,連說:「好,好,難為賢婿了!這等深海魚類蝦蟹海具,甚難捕捉,為父真想不出你等由何處收集來的!」   玉虎微笑回道:「小婿一向不講究飲食,更不會刻意搜求,這大約又是小虎的主意,前幾日他去過兩次天津,或許是那時帶回來的。」   小虎與琳兒在大家入座時,已失蹤影。永樂帝早巳知他辟榖,不食人間煙火,聽了這話,更覺得這義子實在有孝心,同時又知他乃是玉虎的「身外化身」,如此,小虎之所為。亦等同玉虎所做,心中對玉虎又豈能不加重視呢!   他「呵呵」笑,舉筷就食,連聲讚好,道:「這等分而食之的法子,也甚別緻,既衛生又實惠,份量剛剛好,很難得呢!」   長夫人出塵淺淺一笑,嬰兒般玉顏上泛起深紅,鶯聲燕語道:「府內人多,此桌又長,不便取食,所以才想出這法子來!平日丫頭們都知道各位妹子的喜好,先行分好。今日父皇、母后駕臨,一時也無法更換餐桌,也只得如此了!只盼父皇與母后不見笑,兒臣便已心安了。」   徐皇后慈顏展笑,說:「這法子別緻又實惠,以後的家宴亦可採行為之,只怕御膳房拿不出這多食品,就沒面子了……」   這話甚是實在,皆因海鮮類均在深水區,當時沒有潛水工具,除了垂釣,如何撈得上來!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餐後又品過普菊茶,李玉虎暗發意念波,止住永樂帝眾人想參觀後洞的念頭,酉末之時,永樂帝方始起駕要回宮。   小虎與琳兒適時出現,因有平陽公主隨行,小虎便把保駕的任務交給了她與二王爺,且暗中各送上一枚仙桃與雪蓮,連三王子亦對玉虎感激於心,暗自決定,而今爾後一定要收心養性,善保真如。   一連幾天,李府中一片平靜,只和府內男女鐵衛一同吃過幾次飯,來訪官員皆被門衛擋了駕,沒讓人進府門,理由倒是很正當,一家子都去宮裡陪公主與皇上一家歡聚。   初五一早,二王子高煦來訪,言說已將龍山寺的藏僧送走,寺中只留下十名兵勇駐守,等著李府去接收。   送走二王子,玉虎找石川金鳳子商量,是否即送石川泉前去,同時召喚日月大宗一干人前來。   石川金鳳子卻道:「妾身想泉弟尚幼,爺不是讓他先追隨文、吳兩堂主,先學習處事待人及統御之術嗎?若現在單獨就和日月大宗常相處,會不會受影響,走上邪途呢?」   玉虎考慮片刻,笑道:「泉弟已受小虎灌頂傳功,身手已達高手之林,而且他心志堅凝,更不會聽信邪說讒言,不過你的顧慮不無道理,我想若是把濟南的舊部接來,一同前往,有這些老臣跟著,就不顯孤單了吧!」   金鳳垂目一笑,說:「什麼事也瞞不了老爺!妾身想濟南的那夥人,過去雖有惡孽,然近數月來痛定思痛,必已立志改過了吧!」   李玉虎一拍大腿,道:「好!今晚就往濟南走一趟吧!一者看望老爹與母親,二者也替你那夥人解去禁制,恢復功力如何?」   金鳳大喜,撲入玉虎懷中,獻上雙唇,玉虎自然當仁不讓,仔細品嚐!   一旁輪值的長夫人出塵笑道:「爺帶九妹、十妹同去,見見公公婆婆吧!順便請示一下,大婚之日,兩位老人家是否要出面主持呢?」   玉虎放開嬌喘身酥的石川金鳳子,說:「請示當然要請示,不過想來兩位老人家是不會來的!目前兩老在濟南開了學堂,收容近百名窮苦之家的小孩,忙得很呢!」   唐玉琴與馬蒂娜此刻亦由後面出來,馬蒂娜一跳跳到玉虎椅子邊,脆聲笑道:「聽說老爺要帶九姊與妹子去見公婆,好高興噢!只是我這副樣子,兩老不嫌棄嗎?」   玉虎拉拉她的短髮,笑道:「你不是在裡邊和小虎研究醫理嗎?想這短髮長長些,為何不找他幫忙呢?」   馬蒂娜大喜向後跑,邊道:「二爺好可惡噢!……」   這時玉琴才靠近,坐在金鳳剛剛讓出的位子,也就是玉虎的大腿上,黑眸水靈靈地望向愛郎,輕聲問說:「爺啊!再十天就要正式拜堂了,小妹家中還不知道吧!爹、娘和哥哥……」   玉虎側頭輕輕吻雙唇,含笑道歉:「噢!這點是我疏忽了……」   一旁出塵打斷他話頭,輕聲細語:「妾身早已做過了!二爺沒通報嗎?初三下午,二爺已帶了四色禮去了天津,由文老與吳堂主做陪,去唐山九妹的府上正式提出求娶九妹的要求,同時還帶了父皇的親筆函,請令堂令兄過目呢!」   玉虎與玉琴同時大喜,玉虎道:「唐府答應了嗎?」   「還用問嗎?」出塵微笑道:「僅只父皇的私函,唐府也非答應不可啊!唐老爺子很大方,不但表示十五日要來咱們家參加婚宴,還要陪嫁一千萬兩銀子,一半的家產呢!」   玉琴之兄唐玉龍受封「忠勤公」,食邑兩百里,轄區內又有祖傳的煤礦,家產上億,若分其一半還得了嗎?   哪知玉虎卻搖了頭,說:「太多了!咱們不能接受……」   玉琴愛嬌的伸玉手,捂他雙唇,巧笑說:「這是妹子的嫁妝噯!爺若回絕,妹子可沒臉見人啦!」   長夫人出塵道:「唉呀!這事早已解決了,兩位這會兒還爭什麼呢!」   玉琴有些緊張,望向出塵,輕聲問:「二爺怎麼處置的?」   出塵道:「食邑不能分割,二爺只要了一座煤礦,仍由令兄管理經營,不過運往內陸之事,交由三環堂經辦,至於其他的陪嫁衣物、傢俱,運送費事又不實用,都並在千萬兩銀子裡啦!」   說至此,她不由「咯咯」嬌笑,又道:「到時候咱們只收到兩張紙,一張是一千一百萬兩的銀票,另一張是礦場的權狀,兩位可別嫌太薄啊!」   這話讓一旁的丫頭侍妾都笑了。   變一頭長及雙肩金髮的馬蒂娜,神采飛揚的出來,問知原委,垂眸不樂,小聲說:「我怎麼辦?什麼嫁妝都沒有,太丟人了!」   李玉虎召她過去,坐在另一大腿上,笑道:「怎的沒有!第一你替李府帶來五條大海船,五條經商利民的航道,第二嘛……」   他敲敲她的腦袋,又說:「這裡面的奇思怪想,蘊藏的各種知識,也是上佳的嫁妝啊!」   馬蒂娜歡喜的偎靠在玉虎胸前,笑出脆聲又有點自得的說:「老爺說的是!妹子這兩分嫁妝,天長地久,也會替李府賺很多很多的,對吧!」   玉虎大笑道:「當然,當然!」   馬蒂娜吻他一口,歡天喜地的又去找小虎看書去了。   下午時分,李府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唐玉琴的兄長,忠勤公唐玉龍。   唐玉琴大喜過望,當先一掠飛出大廳,迎向門樓外,她是怕門衛不查,又以對付其他訪客的方法,回絕了大哥。   玉虎等人知她心意,一同步出大堂,似緩實疾的到達門樓內。   男女門衛已聽得九夫人歡聲喚大哥,立即拉開了大門。   大門外唐玉龍帶同四名侍衛已然下馬,唐玉琴也正拉著她大哥的手,嬌笑連連說:「您怎的不聲不響的找了來呢?爹、娘都好吧!……」   唐玉龍未及答話,已瞧見門開處,玉虎帶同一群天仙美女含笑迎出來!   雙目一接,玉虎首先施禮清笑,道:「小弟李玉虎,恭迎大哥……」   方面大耳、體軀威武的唐玉龍哈哈大笑,拱手回禮,說:「前日承蒙香王爺親臨鄙府,又有文一奇前輩與吳堂主為媒,出示聖上親筆私函,允家妹與八夫人、十夫人與公主同日、異時與玉虎弟拜堂成親,可見帝君對侯爺見重之情,無與倫比,因之愚兄趁進宮為萬歲賀年之便,順道見訪,一者欲親見玉虎弟之金面,二者也瞧瞧小妹玉琴,為何連過年也不肯回家團圓……」   玉翠挽著大哥膀臂,白眼佯嗔,道:「大哥少說幾句好嗎?你沒瞧見,各位姊姊都在排隊歡迎你嗎!」   玉虎舉手肅容入廣院,唐王琴伴著兄長,從出塵介紹起,大姊、二姊、三姊、四姊、五姊、六姊、八姊與十妹!又說:「七姊便是平陽公主,這幾天都在宮裡。小妹名列第九,二爺小虎,想必對大哥和爹、娘都說明白了吧?」   唐玉龍二見禮道:「久仰!」心中對這群美如天仙的夫人,同樣滿懷敬意與好奇,因為他實在想不透,為何天下頂尖的美女都集中一處來了呢?   尤有甚者,過去他也曾遊歷過香山,曾在二王子別墅中做個客,當時由上下望,見過這一列石樓,但為何年餘工夫,全變了樣兒呢?   別的不講,僅僅廣院中的氣溫,池塘、百年老梅與假山,怎會突然的出現了呢?   玉琴知道哥哥的懷疑與驚奇,便道:「別奇怪啦!告訴你實話,三個多月前,妹子也曾探望過,都沒有這些,如今才知道,老樹是我們大老爺與各位姊姊,由外邊搬進來的。至於池塘嘛!則是老爺與二爺合力開出的,明白嗎?」   唐玉龍點點頭,心裡可有點不大信。入廳之後,目見寬廣巨大的客餐廳,佈置之敞亮、高雅與整潔,均出人意表,不由大為歎服,道:「朝中與江湖之上,傳言香王與玉虎弟功力已達天人至境,如同神仙一般,尤其是心懷萬民,處處為人留生路,胸襟之寬大,更是無人能及,遠的不講,僅是在天津兩天兩夜,不但收服了倭人的太陽堂,並且醫好了千人之毒,連帶的更替天津一帶漁民,開創了無限生機,因此有許多受惠者,還商量要為賢昆仲修建生祠祭拜呢!」   李玉虎正色道:「此事萬萬不可……」   此時小虎與琳兒突然現身,笑嘻嘻拱手為禮,道:「大哥您好!此來是送嫁妝的嗎?前天在府上承蒙寬待,小弟無以為報,就請長嫂為您把把脈,再由老哥替您通通血路,好嗎?」   唐玉龍起身回禮,哈哈笑道:「故所願,不敢請耳……」   說著,解下錦面皮裡的大披風,脫了大風帽,由胸前取出兩張厚紙,雙手交於李玉虎,誠懇的說道:「此乃小妹玉琴的嫁妝,請玉虎弟過目收存。」   李玉虎雙手接過,轉手交於唐玉琴,笑道:「這些嫁妝,琴妹自行收著吧!」   唐玉琴佯嗔的白他一眼,接去雙手呈交張出塵,道:「府中財物,一向由大姊掌理支配,小妹既然嫁進來,怎可保有私產呢?」   出塵當仁不讓,接下瞧瞧,嬌笑道:「多謝公爺厚賜,李府上下同感榮寵,而天下苦難人民,也必然多了一線生機……」   李玉虎坐在唐玉龍對面,微一閉目,以天眼觀察,發現他外表雖然威武,卻已血氣兩虧,大約是前幾年參加征戰,太過勞累之故。   他傳意告知張出塵!長夫人前言說罷,順手將兩紙交給侍立一側的如意,接著說:「公爺當年入伍軍中,必然奮勇得很,目前雖仍少壯,有時或有力不從心之感,本宮略通醫術,小虎弟亦練有數種靈丸,待本宮為公爺把把脈息,再做定奪如何?」   唐玉龍大喜,連聲稱謝,一隻左手已然攤在桌上。   出塵蓮步走近,以三指把住寸關尺,一會換過右手,方始退回坐椅,道:「公爺貴體並無大病,只是任、督二脈尚未貫通,血氣不易周遊全身,本宮奉上兩粒藥丸,服下之後,請我家老爺代為通通氣,當有奇效,亦未可知!」   話才說完,掌理藥物的小英,已捧著一小玉盤呈於唐玉龍。   他雙手接住,就口服下,玉虎請他閉目正坐,手掌一伸,中指已射出一股金氣,由唐玉龍百匯穴直灌而下。   亦如對其他有緣者,李玉虎引導藥力,為玉龍貫通中脈與任、督,周遊大小周天十二匝,方始將匯成洪流的罡氣,散於五臟六腑與全身肌膚中。   李玉虎收回手掌,笑間道:「大哥感覺如何?」   唐玉龍早有警覺,暗暗用心記下了行氣路線。此刻只感覺精力旺盛無匹,乃平生之峰巔,不由喜中帶驚奇,睜開雙目,忍不住長身而起,曲膝便欲叩謝,道:「小兄受惠良多……」   玉虎伸手虛托,將他扶坐椅中,輕笑道:「大哥與小弟已結郎舅之親,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小英受小虎指使,這時又呈上四個玉葫蘆,兩白兩黃。   小虎笑嘻嘻,脆聲解釋道:「此乃小弟自煉的健身補氣之藥,黃色女用,白色男用,每日早晚各一粒,不出十日必見功效,老哥與嫂子各留一瓶,另兩瓶請代呈伯父伯母吧!」   唐玉琴自然知道,這藥與呈於萬歲、皇后的相同,不由大喜,嬌聲說:「大哥快快收下吧!這藥是二爺特製,便是連當今皇上與皇后娘娘初一來訪,也一般只得一瓶呢!」   唐玉龍大喜號過望,起身長揖而謝。小虎笑道:「不必客氣了!我還有事,你們聊吧!」   語音未落,人影兒一晃,連琳兒也一同失去蹤跡。   唐玉龍心中暗服,收下玉瓶,又與玉虎談到十五日行禮之事。   玉虎搔搔頭道:「這些小弟實在不清楚,到時候且看公主如何安排吧!」   話音才落,廳門外人影一閃,平陽公主已現身,接口道:「府中之事,都由大姊安排,妹子哪有主意?」   唐玉龍微微吃驚,立即起身欲行大禮,玉虎忙止住說:「在咱們家只敘常禮,大哥不必客氣!」   接著又問平陽公主說:「你怎麼來了?」   平陽公主佯瞠施白眼,歪身坐在他坐的大椅扶手上,玉手揉著玉虎的大耳垂,嬌聲細氣的說:「聽說爺今夜要帶領未過門的未婚妻去濟南拜見公婆,不應該包括小女子嗎?」   這話引得眾人大笑,玉虎連忙點頭,說:「應該,應該!」   唐玉龍則感覺不可思議!為何連尊貴之極的公主,都一般迷戀依順著同一男人。   晚餐之後,唐玉琴有意在大哥面前展現李府之能,特別要求玉虎,帶她的丫頭小香同去,玉虎則又點了隨平陽公主回來的胡若蘭、小麗兩人!   馬蒂娜特別出主意,媚眼兒亂轉說:「爺啊!咱們帶五姊的帳篷去吧!否則睡覺時大呼小叫,只怕會嚇著公公婆婆哪!」   平陽公主嬌笑道:「你不會小聲一點嗎?」   馬蒂娜嬌笑說:「七姊還不是一樣……」   玉虎搖頭笑道:「別說胡話啦!帳篷帶著就是!天色已晚,玉龍兄請留宿樓上客房吧!」   玉龍方要推辭,小虎與琳兒適時出現,道:「由小弟陪伴玉龍兄去上邊平准堂,與武昌武堂主見個面,談談與天津正東銀樓的老闆嚴正東合作經營銀兩放貸、玉器代售之事如何?」   唐玉龍在家已聽文一奇提過此事,十分敬佩李府的俠行義舉,也恨不得幫上一手,為窮苦的百姓做些好事,此際當然同意,道:「如此甚好,愚兄也想插一腳呢!」   當下眾人一同出廳,而廣院中已多了兩隻大鷹。   玉虎心知唐玉琴有意在兄長面前展示自己的進步,已暗中傳音吩咐,要平陽公主主婢三人與石川金鳳子共乘,他則帶同唐、馬與小香同行。   平陽公主喜悠悠點頭示可,胡若蘭已背上一個大包袱。   她四人同時手牽手,紅霞一閃已然上拔三丈,一號鷹亦同時展翅追去。   玉虎卻沒這般急躁,他先向唐玉龍拱手做別,這才雙手各拉著唐、馬兩夫人,而小香則已受教,抱住了玉琴的肢腰。   四個人霎時飄空起兩丈,在一片淡淡金、紫、紅光霞包裹下,站立在鷹王的巨軀之上。   鷹王巨翅伸展開足有兩丈半,輕扇兩下,已然沒入了雲端,而雲中的冷氣流,被兩鷹鼓動,片片雪花與冰雹已然落下地來!   唐玉龍不由目瞪又口呆,直到望不見飛鷹的影子,方始忍不住歎口大氣,說:「怪不得聖上對玉虎弟和香王讚不絕口,但只這馭鷹飛行的本領,已然如神仙一般……」   小虎嘻嘻笑著說:「這有何難!明日老哥若是回天津,咱們也可以派一大鷹送您回去啊!」   唐玉龍先是一喜,旋即搖頭苦笑說:「愚兄還是騎馬吧!駕鷹而飛,天風緊急,萬一坐不住,跌下來還有命嗎?」   一眾夫人丫頭都不由笑了!   小虎笑道:「那好!明日小弟送老哥一匹千里駒吧!各位嫂夫人請回,我陪老哥去平准堂,吳堂主正在等著哪!」   說話間,一手拉著琳兒,另一手握住唐玉龍右臂,三人已似飛箭般穿空而起,在老梅枝葉上一落腳,已然平飛數十丈,落在了左方登山的便道上,再一個起落,已達正上方平准堂庭院之中。   武昌這時果然已開了門,步入院中,恭身相迎道:「恭迎公爺與二爺!」   唐玉龍這時回過神,還未開口,小虎放開玉龍的手臂,道:「兩位好好談談吧!小弟還有些瑣事,少陪了!」   話音未落,人影兒一晃,已失去他的蹤跡。   武昌見怪不怪,只應聲:「是!」便恭請唐玉龍入內。唐玉龍卻忍不住問道:「小虎弟才多大年紀!這一身功夫與活力,和神仙有什麼區別呢?」   武昌笑道:「這點在下實在不知!目前唯一能做的,乃是為李府效死忠,為萬民開生路,公爺既已和府主結為親家,必亦能體會得府主兄弟的至情至性,絕無一己之私,便是足夠了!」   唐玉龍又歎一聲,說:「武堂主說得是,貴府在天津有何計畫,敬請吩咐吧!」   武昌連稱:「不敢!」不過卻把利用正東銀樓的真意與計劃,仔細的稟知唐玉龍。   唐玉龍既已存心傚法李玉虎,不僅贊成,而且願意提供五百萬兩,共同交予嚴正東,為貸放基金,同時更願意負起督導支援責任,為天津唐山等地區民眾開創生路。   這且不提,且說李玉虎七人駕鷹飛近泰山之時,忽然有感應,心念一動,身前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那人虛立在鷹王頭部,相距兩尺,身材面目,甚至穿著,竟然和李玉虎一般無二,旁立的唐玉琴、馬蒂娜嚇了一大跳,只是馬蒂娜瞬即會意,「咯咯」嬌笑,道:「哎呀,您是三爺,對不對?」   虛立的「李玉虎」,微微一笑,神色卻有些冷,只見他雙手微微一拱,開口說:「十姊果然靈動敏慧,在下正是李再虎!」   馬蒂娜嬌笑連連,說:「多謝誇獎!我可以摸摸您嗎?為什麼您沒有罡氣護體呢?」   李再虎莊容說:「小弟功進十三層,已轉有相為無柑,如今仍留人間,實為助老大修積百萬善功,以便使李府同赴天界也!」   馬蒂娜在他說話之時,已然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手臂,哪知手掌到處,卻似空無一物,但在腦海中卻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被注入許多「事物」。   唐玉琴自幼追隨無相神尼學武,自然也讀過許多佛經,瞭解一些佛理,這時回過神,不由雙手合什,宣聲佛號,道:「三哥之老大安在,小妹玉琴定當追隨驥後,共謀同赴之途!」   唐玉琴說話之頃,亦如馬蒂娜,在李再虎注視之下,腦海中也被注入許多事物。   李玉虎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過那邊點化平陽、金鳳等人吧!」   李再虎微微一點頭,忽然不見,馬蒂娜忍不住問道:「爺明白了什麼?三爺現身,只為了點化咱們嗎?」   李玉虎輕笑道:「他在泰山附近降服了一群毛賊,著令去濟南咱們家報到,改行做正當行業,明天上午可有得大家忙啦!」   馬蒂娜笑語道:「忙點才好嘛!光坐著坐吃等死,有什麼意思?」   時方起更,雙鷹已飛落一後院中,二老似已接收到信息,已在等候了。   八人一同落地,玉虎當先跪地叩頭,道:「兒玉虎帶妻妾八人,叩請父、母大人金安!」   李重生爽聲大笑,洪聲道:「吾兒、賢媳快快起來!」   李母孟巧娥亦上前拉起平陽公主,驚喜的說:「哎呀!怎的公主也來了!為娘和公公怎敢當此大禮呢!」   平陽公主嬌笑道:「李府之婦一體相同,都有公主頭銜。但是家禮不可廢,媳婦們給您和公公拜年來啦!」   李父重生明顯的心神開朗,口舌也同樣便捷起來。他哈哈大笑道:「來了就好!外邊冷,快快進屋再敘話吧!」   一行人人屋,李玉虎待兩老坐定,這才介紹新人門的唐玉琴、馬蒂娜,同時稟告了這次的目的。   對馬蒂娜這個金髮白膚的異國人,兩老頗是好奇,問之再三。對石川金鳳子欲助其弟恢復城主之位,亦表贊同。李父重生說:「倭族在此執役數月,頗是盡責,以為父見之,一經認同,至死無悔,頗有古代俠士之風,只是玉虎已收去他等功力,能恢復嗎?」   玉虎微笑道:「明日試試看吧!」   平陽公主嬌笑連連道:「老爺啊!小妹已將天心笛帶了來,您可以用同樣法子吹一曲嘛!」   孟巧娥驚問有何作用,於是平陽公主與馬蒂娜,分別把天津之事說了出來。   李父重生與李母疑信參半,最後李父歎息一聲,說:「果能如此,吾兒已達散仙境界,當今各派武學已無半點用處了,對嗎?」   李玉虎恭聲說:「爹爹所言不差,只是一般人若無孩兒的機緣,祖師爺垂顧傳法,又巧得諸多奇珍靈藥,只怕數百年也練不到同樣地步!」   他微微一頓,又道:「各派武學強身濟弱,仍可一用,但若用之不當,殺伐以求名逐利,最後必然殺身喪命,如何能修到如此境界呢?」   他覺得沒有欺瞞必要,又說:「前月孩兒又分出另一身外化身,除夕之夜,曾與小虎、琳兒來為爹、娘拜過年吧!」   李父、李母大驚失色,同聲道:「什麼?那不是你嗎?」   孟巧娥略有所悟,點頭說:「對啦!他不是你,形體舉止雖然像,可是有點冷凜的氣勢,讓人不敢親近。」   平陽公主同意,說:「娘說得對,他沒有實體,和琳兒差不多啦!」   玉虎微微一笑,道:「依他修為,已達無相之境,只因發下宏願,要助孩兒一家修積百萬善果,方才留在人間,依我之面目出現,不過若有需要,還可以幻化成女人呢!」   李父重生失驚,道:「那不是已達菩薩境界了嗎?」   李玉虎點點頭,說:「差不多吧!他分出之後,修習佛法,和孩兒的道門大不相同,今晚他在此區渡化了近百盜賊,明晨將來報到,孩兒想留下他們,代替倭人執役,求爹、娘代為教化考核,半年之後,再派往他處參加分堂工作,興利除蔽,濟助貧困如何?」   李父慨然答應,道:「吾兒有此法力,有此宏願,為父爾母自當盡力肋之,亦期盼早日達成,讓天下百姓都有安樂的日子過。」   孟巧娥聽得外邊傳來打更聲,便道:「天已二更,你們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只怕有得忙呢!」   「對了!」孟巧娥又說:「金鳳過去所住的地方,仍然保持原樣,你們去那邊住吧!」   一旁侍立時丫頭原是石川金鳳子的族人,這時屈膝一禮,說:「請主子隨奴婢來吧!」   玉虎點點頭,與諸妻一同拜辭,走至中院,而一路上金鳳以倭語與丫頭交談,雙方都表現得十分愉快。   中樓內一切如舊,樓上的榻榻米紙門居室,點塵不染,胡若蘭在玉虎傳音指導下,把帳篷吹起,金鳳則由壁櫃中取出枕、被等物,放進帳中。   大家換上睡衣,這才入帳,平陽公主忍不住問道:「八妹,剛才你和那丫頭嘰哩呱啦說些什麼呀?」   金鳳坦然道:「小妹一者是問他們的生活與心情,一方面告訴她明日老爺要為她恢復功力,帶他們搬去龍山寺,助泉弟練功,準備歸回復位之事。」   玉虎笑道:「別說閒話啦!誰要先陪老爺啊?」   馬蒂娜嬌聲應道:「長幼有序,由七姊開始吧!她人宮已有五天,早餓壞了哪!」   平陽公主「啐」一聲,剛要開口,櫻唇已然被人蓋住了。   這一「鬧」,呻吟、歡唱聲此起彼落,輪到唐玉琴時,她在玉虎耳邊輕聲說:「爺啊!二爺已為小香洗毛伐髓,增益體能,今夜爺就收了她吧!」   玉虎這才想起來,從未召幸過小香,也未曾讓她進過自己的臥室,而今卻讓她睡進了帳篷,耳聞目睹了無邊春光,若自己再不臨幸,就也太傷人了。   玉虎只得回答說:「只要小香願意,老爺我自然要吃了她的……」   小香立刻細聲兒回答:「多謝主子恩准收聿,婢子終生感激!」   馬蒂娜在一邊催促道:「別說閒話啦!老爺,快辦事吧!」   未曾睡去的全都「嗤嗤」笑,玉虎探手過去,一邊揉捏她玉峰,同時已與玉琴合了體。   不多時連過四關,終於輪到小香。   玉虎滾身移過去,小香挑起薄被,將他摟過來,赤裸玲瓏的玉體,已泛紅潮而溫熱,同時又栘正仰臥,輕巧地將玉虎托伏在上。   玉虎更知她連聽了七場戲,春潮早泛,便不多言,只微微一笑,輕吻其鼻尖,而小香則已然屈雙膝,夾附在玉虎腰間,從未示人的秘經幽洞,已然呈獻出來。   玉虎栘唇就櫻唇,下方施出連環招,方至「輕風細雨」時,小香已然入昏迷,魂兒飛上九重天。   玉虎吹下一口氣,將小香驚醒,第四招「風勁雨急」,直搗得小香嬌喘又嬌呼:「天爺、老爺、大老爺……」全身如觸電般,霎時魂兒又飛了!   玉虎此時配合著點放元陽,同樣抖顫著享受解放一切的輕鬆與歡愉,入於睡夢中。   不過他體內陰神卻更加忙碌了,收元陰、合元陽,透體穿穴製造和合之罡氣,遊遍兩人大周天,直到五更天微明,方始喚醒了玉虎收工,滾落在一邊。   其他夫人與侍妾、小香一同起來,全部光身行坐功,半個時辰之後,便連小香都一般全身罩在罡氣中,只不過只有淡紅色而已。   早餐當然和爹、娘一同吃,不過廚下已知「公主」與姑爺等駕臨,便自動加工,制做了幾種日式小餐點,令眾人品新鮮,皆覺得十分清爽而可口。   辰末,一群衣衫不整、橫眉豎目的土匪來到李府大門前,李玉虎已然先一步瞧見,也到達門口迎他等進來。   每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望著他高跳健壯的身材,玉面朱唇,俊美無儔的模樣,都不由在敬服中升起一股愛護與信賴,甘願為他做任何事。   李玉虎神目如電,凡經過他前面行禮入院的每一人,都能看穿他們的思想,了然大家的情緒。   他語音輕柔親切,如對好友一般,請大家席地盤坐前院中,同時也吩咐過原先的僕從,坐在中院。   這時一群丫頭出現了,由早巳備妥的大缸中,雙手各取半碗水,令坐下者服用。   水中已加了靈丸,受者光嗅得那股清香之氣,便已然很受用了。   沒有人懷疑或拒絕,全都一口吞下肚。   所有的來者大都暍完,丫頭們也跟著暍了,都去廳內一同坐,廳裡還有李父、李母與四位夫人,三名侍妾呢!   李玉虎這時又道:「本府以一曲天心笛為大家去勞止困,增益心志,會內功者,可以隨曲運氣,不會的靜心定智,必有所得。」   言罷,飄身盤坐在院中蒼松小枝尖,不僅是小枝未動分毫,壓附在枝上的冰雪,都未落下一點點。   接著玉虎取出天心笛,如在天津大營中一般,吹弄起來。   一時間府內所有坐著的人,全聽得清音如絲,由耳鼓直人心田,而府外所有走動的人群,卻無任何感覺,你說玄不玄啊!   下午申時,玉虎又依樣畫葫蘆,又吹過一曲,不僅群僕受益匪淺,倭人完全恢復了原有體能,就連李父、李母亦是大有進境。   四妻三妾中以小香得益最多,下午下坐前,繞身罡氣已由淡紅轉正紅了。   以後三日,玉虎接見了銀樓、珍寶行中幹部,同時送走了全體倭人,帶同許多用器,先赴龍山寺。   對於新來者,李玉虎按其才能、心性,分別安插在家中各班之內,學有專長、知書識字的則派在銀樓、珍寶行先行見習。   不過月俸銀子都在十兩以上,比之一般平民、農夫等,已多出十倍了。   第三天下午一切完畢,平陽公主坐上玉虎的大腿,佯瞠埋怨,說:「爺啊!這幾天光指使著咱們辦這辦那,連大門都不曾出去過,濟南有很多好玩的風景,也不帶咱們去瞧瞧,您也太狠心一點了吧!」   包括李父在內,都不由大笑,李母孟巧娥道:「年節之中,連朝廷都放十五天假,我兒雖說在積功德,可也得讓媳婦們喘口氣嘛!」   李父重生豪氣大發,起身道:「走,為父帶大家去游大明湖,至天下第一泉去喝茶吧!」   平陽公主大喜,白了玉虎一眼,起身說道:「還是公公體惜小輩,聽說大明湖中有畫舫,還有酒席、唱曲的呢!」   李玉虎跟著起身往外走,笑道:「咱們家有小麗,還需要別人唱嗎?」   小麗在後邊聽了這話,心頭奇甜,口中卻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這大明湖隱得有能人奇士呢!」   大明湖即在街對面,停船的碼頭也不遠,而遊艇等停在湖邊,四周都掛起棉布簾,大多只做餐飲生意,遊湖的已然絕跡了!   平陽公主想起在天津海面上「溜」入石洞之事,正想提議在湖上溜冰玩耍,李玉虎卻忽然說:「不好,畫舫中又有人想做壞事啦!」   平陽公主變色說:「是誰這麼大膽,敢在老爺與本宮眼皮子底下做惡!」   馬蒂娜嗤嗤笑說:「爺和七姊駕臨此地,並不曾公佈周知啊!」   平陽公主佯瞠白一眼,電般追著玉虎,已飛上一艘畫舫!   這時李玉虎已然站在門邊,由簾邊望去,只見正中一桌酒席上坐有八人,四男四女,另有一少女衣著破舊,手抱三絃琴,正被一名華服青年強抱膝頭,想吻櫻唇呢!   那少女雙手抱緊三弦,擋在面前,似瞠似求,悲聲說:「大少爺請放過小女子吧!……」   旁坐的妖艷女子不但不攔阻,反而勸說道:「周少爺乃是知府的公子,順從了公子爺,有許多好處,你爹也不會坐牢殺頭啦!」   李玉虎心中一動,立刻接收到老三李再虎心靈傳訊,瞬時間已瞭解整個事實,當即挑簾而入,輕聲道:「周少棟,你好大的拘瞻,快快放開孟姑娘!」   接著又以傳音吩咐石川金鳳子,先陪爹、娘去臨船暫坐。   平陽公主後腳跟進來,奇怪的望一眼她的「大老爺」,一跨步,來到周少棟椅後,輕輕在他頭頂彈了一指頭,嬌聲罵道:「狗賊!還不放手……」   周少棟不等公主話罷,已然雙手抱頭「哎呀!」叫,後腦已凸起來一個大包,額頭鼻尖已然見冶汗。   平陽公主「噗哧」笑出聲,那少女則已然站起身,閃向一旁下跪,道:「小女子孟玉蝶叩謝兩位大俠義助……」   平陽公主一揮袖,暗發罡氣托起她,說:「你且稍安勿躁,看我家老爺如何處置這干惡少吧!」   李玉虎微微一挑眉,威煞立現,他轉身坐在窗邊太師椅上,輕聲道:「周少棟,你知罪嗎?」   周少棟頭痛如裂,已然說不出話,只好施個眼色,向同桌友人求救。   旁邊一面色薑黃的漢子,會意大聲道:「來人哪!快快將這兩名匪類拿下,送官究辦……」   這一叫果然有用,船頭上站班的兩名捕快,迅速撲入,一拿鐵尺,一握鋼刀,掃了玉虎與平陽公主一眼,見兩人貌若仙子、潘安,文質彬彬,不由疑問道:「匪人呢?……」   平陽公主不由又笑了!她坐向玉虎身邊大椅上,指指圓桌而坐的八人,嬌聲答:「這八個啊!」   周少棟劇痛稍解,仍一手揉著後腦,另一手指向玉虎,口不擇言的罵說:「操你娘!他們兩人暗算本公子,破壞本公子好事,不是匪類嗎?」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聲道:「本府御賜逍遙侯,八府巡察使,代天巡狩。這位乃是本府未婚妻,平陽公主!」   座上八人大驚失色,三男四女立即跪下,周少棟還存著萬一之想,抗聲道:「口說無憑,有什麼聖旨證據嗎?」   李玉虎摸出袋中金牌,輕輕一揮,那金牌緩緩飛落在周少棟面前桌上,卻未發出丁點兒響聲!   周少棟打個寒顫,雙手捧起,瞧見正面上雕虎頭,下有篆刻:「八府巡狩,反面上雕籠頭,下有『如朕親臨』四個大篆。」   他不由自主雙膝跪地,膝行而前,玉虎抬手一招,金牌已飛回掌中,劍眉一揚,道:「你,周少棟性好漁色,數年來已強暴十三名女子,三名性烈已然自殺,十名收在府中為下陳,時加虐待。爾父周梁棟貴為知府,不知上報皇恩,不時枉法取財,財產已積存兩百五十四萬四千三百五十兩,多數存入銀樓生息,家中帳房中還藏有四千三百五十兩,對嗎?」   周少棟心瞻背寒,叩頭求道:「家父之事,小人不知,強暴少女之事,實因小人年少無知,求侯爺開恩恕罪……」   李玉虎且不理他,一指孟玉蝶說:「這位孟姑娘之父,乃是前朝之進士,只因靖難之變,未受官職,回鄉課讀家鄉子弟,乃是廣積陰德的好人,只因你看中了孟姑娘貌美,竟設計陷害他家,爾父上報朝廷,告她父親在家鄉廣招青壯,意圖謀反,刑部不查,競以一紙屈打成招的口供,定了秋決之死刑,家產沒入,驅散家人子弟,致使孟姑娘為養老母,在酒樓茶樓中賣唱。而你更趁機百般挑逗,以能為其父減刑為要脅,妄思淫辱,本府所言對嗎?」   孟玉蝶在一旁邊聽邊落淚,至此已然泣不成聲,雙膝一屈,趴跪地上,斷續說道:「侯爺真神人也……家父與小女子……果如……所言……求侯爺與公主……以八府巡察使身份……為家父平反冤曲……小女子做牛做馬,亦必報此深恩……」   平陽公主暗以傳音,呼喚胡若蘭過來,這時鶯聲道:「扶她起來,坐在一旁,靜候老爺處置吧!」   李玉虎鳳目閃光,掃了張、劉、胡三人一眼,說:「爾等之父,家有資財,祖產頗豐,可惜到了爾等父、兄之手,非但不思積善修德,反在征戰之時,人心惶惶之頃,賤買田產,欺壓善良,屯積居奇,抬高物價,賺取非分之財,近來行賄周梁棟,假造文書簡派劉父,張父為長清、肥城兩縣代理知縣,胡父入知府衙門為師爺,專責代為收賄,本府所述,可正確嗎?」   那三人面無人色,叩頭如搗蒜,張有量首先哀聲道:「家父、家兄所為,小人實在不知,求侯爺明監……」   李玉虎怒笑道:「好!就算爾等之言非假,但近年來爾等伴隨這位周公子同奸女子,助紂為虐,可是事實吧?」   胡大經小眼亂轉,忽然說:「稟侯爺,您老說的頭頭是道,可有什麼證據嗎?若無證據,便以這一面之詞想入小民等人抄罪,似乎也不合體制王法吧?」   平陽公主大怒,揚掌欲劈,李玉虎一把握住玉手,怒叱道:「大膽拘賊!你當本宮找不到人證物證嗎?」   接著摸出金牌,交予胡若蘭,道:「蘭兒去一趟巡撫府,著巡撫帶齊兵勇,來向本府報到,同時著小麗去堂口,召喚領有本府鐵牌的鐵衛,速來府中聽令行事!」   蘭兒雙手接去金牌,屈膝應是,晃身而沒!   李玉虎又道:「四位姑娘想來是此船的歌舞妓,本與此事無關,但為了暫時保密,只好委屈一下,今晚不要下船,和這幾個混蛋多待一會吧!」   那四女目睹這一切,怎敢說個「不」字?李玉虎微微一笑,與平陽公主站起來,平陽公主知他意思,便道:「孟姑娘先和本宮到鄰船坐一會吧!」   孟玉蝶喜出望外,偷眼看了玉虎一眼,便即低著頭隨兩人步入船尾,登上堤岸。   船家與下人廚子等,本在下層船中取暖,準備食物,也早聽到上面的動靜,只是事不關己,也管不了,便都充耳不聞,縮在下面休息。   李玉虎上岸之後,伸手解開纜繩,用腳輕登船尾,那畫舫便緩緩破冰向湖心馳去。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一手拉了玉虎,一手拉著孟玉蝶,只一邁步,已上了五丈開外的另一畫舫。   畫舫中可熱鬧啦!大約李父重生正在講述武林掌故吧!不過這時三人進來,立刻全住口,唐玉琴、馬蒂娜起身讓座,首先開口說:「老爺在那邊忙什麼嘛!   這位小姑娘好漂亮,我喜歡她,爺想帶她回香山嗎?「李玉虎白她一眼,卻不理她,只向父母介紹,道:「爹、娘,她叫孟玉蝶,一家受知府之子迫害,父親已被定罪,孩兒得知,想替她平反,正在傳巡撫來呢!」   李母孟巧娥「哎呀!」一聲,招手要她近前,慈祥無限說:「你是我的本家啊!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有咱們虎兒與公主在,一定沒事。」   孟玉蝶望見這一室美如仙子的夫人,與慈愛無比的李母,大受感動與震動,想起最近的艱苦,不由流下淚兩行,哽咽著難以出聲。   平陽公主坐在一邊,嬌聲說:「是這樣啦……」   她根據玉虎敘說,簡單的說一遍,眾人無不動怒,李玉虎卻注意著外邊,以天眼看那畫舫,已至湖中央,便即舉手微招,令那船停定,不多會原被破開的薄冰,又漸漸凍結起來。   如此那畫舫等如牢獄,上面的人想上岸,可要大費周章了!   李玉虎要了文房四寶,在中央餐桌坐下,依天津方式,閉目以天眼探視四家之秘藏、帳冊與犯罪證據。   最後巡視大牢,不由大怒,只因那牢中不僅臭氣沖天,並且設有刑室,亦如馬家寨,囚徒受到非刑,亦不救治,所以十人中總有兩、三人已然去死不遠了。   李玉虎心電一動,想到那巡撫近在咫尺,怎能一點不曉得呢?   於是又觀看巡撫府,也順便將他枉法的一切證據,全部記錄下來。   在李玉虎閉目書寫之頃,全廳之人個個噤口,全望在他身上。   其實他只是正襟危坐,表情較為嚴肅,唯一不同的是,那眉心上方,頭帶正中的半粒紅寶石,閃閃放光華,映照得滿室紅霞,使得每個人都生出崇敬、愛憐、疼惜之心意。   唯一的外人孟玉蝶,雙手合什,連連拜,默念佛號。新收的侍妾小香也是一樣,不過心裡所想的卻是:「老爺,大老爺,奴才愛煞您了!」   不多會玉虎停筆睜眼,微微一笑,道:「怎的大家都不做聲?我寫字的樣子很怪嗎?」   馬蒂娜愛嬌的過去摸他的臉,玩笑的說:「當然怪啦!哪有人寫字閉上眼,還要不斷放紅光呢?」   玉虎恍然道:「真的!」他摸摸眉心紅寶石,說:「都是出塵害人,在這兒安粒紅寶石,當然放紅光啦!」   平陽公主白眼相加,嬌聲說:「大姊是愛護大老爺噯!怎的您還不領情呢!」   李父重生呵呵笑道:「虎兒已開了天眼吧!有些寶石保護,可防邪魔入侵,你千萬別打歪主意私自取下,明白嗎?」   李玉虎正色應:「是!」又說:「蘭兒、倩兒已回來,咱們還是回家等,爹爹以為如何?」   李父重生點頭道:「回去也好,不過為父不管這事,你們看著辦吧!」   李母孟巧娥拉了孟玉蝶,慈問說:「你母親住在何處?可否接她到我們家,暫時定居呢?」   李玉虎等人當先下船,卻聽孟玉蝶回道:「小女子家園均被查封,奴僕也被送入人肉市場去了。幸虧有家佃農為人忠厚,收留下小女子母女,否則當真要露宿荒野街頭了。」   李母孟巧娥慈笑道:「待會你寫張便條,我派人駕車接你母親來,好嗎?還有你姓孟,和老身應是本家祠族,以後你叫老身姑姑好了!」   孟玉蝶喜在心頭,輕聲應是。不多會進入李府大廳,孟巧娥立即吩咐丫頭拿來筆墨,命孟玉蝶寫信說明來此的因果。   孟玉蝶才情十分便捷,不片刻已寫了兩張紙。平陽公主與馬蒂娜都在一旁觀看,馬蒂娜贊之說:「小妹子這一手行書,真見功力呢!以後咱家可得好好練一練才成!」   平陽公主卻贊內容說:「述事四平八穩,言簡意賅,述事要言不煩,比之朝中侍講還高明哪!」   孟玉蝶稍帶菜色稚氣的小臉上,升起羞紅,低聲道:「公王與十夫人大過獎了,小女子哪有這般才情!」   遠坐一邊的李玉虎,動了好奇之念,手一招,桌上兩張墨跡未乾的信紙已飛人手中,只見輕輕一吹,墨跡全干,掃了兩眼,哈哈笑道:「本府哪有這般好,你太誇大了吧!」   孟玉蝶清秀的臉孔,更增紅暈,垂目輕語:「婢子句句出自肺腑,請侯爺明監!」   李玉虎方要問,廳外人影一閃,若蘭、小麗雙雙飛入,恭身稟道:「鐵衛九名隨後即至,那巡撫姓常,名立春,乃是開國名將開平王常遇春的侄孫輩,頗是傲慢,以奴婢想,他必在飯後才能過來。」   李玉虎點點頭,改變主意道:「蘭兒,將孟姑娘的信交予輪值的車伕,依址去接孟夫人來此。另外幾張我寫的,小麗分別另錄五張,交鐵衛帶著,等會兒率領巡撫衙門的官兵,去四處搜證據吧!」   蘭兒、小麗應:「是!」   若蘭接了孟玉蝶手上的信封,將玉虎桌邊的信件封入,出門而去。小麗則接下玉虎的四張紙,孟玉蝶卻道:「抄寫之事,由小婢代勞如何?」   玉虎點點頭,道一聲「好!」隨即出門,迎接那九名有鐵衛身份的幹部,並指定了任務,便著令在偏廳先用飯,等候巡撫駕臨。   回廳坐下,李玉虎閉目以心電呼喚小虎,告以緣故,請他速來濟南,暗中搜出巡撫常立春不法的物證。   香山的小虎正想找事做呢!得訊大喜,只回了一句:「得令」,立即告訴了諸位夫人!   除去三位大肚婆,翠兒與余玉蓮立即大喜,翠兒道:「四姊咱們也一同去吧!三天了,老爺還不肯回家,你不想嗎?」   林靈深潭般大眼一轉,深情遠注天際,清聲說實話:「想是想啊!不過爺不是吩咐,要咱們在家協助大姊嗎?」   長夫人出塵笑語道:「家下有這多奴才、丫頭,哪件事須咱們親為了?去吧!代姊姊們替兩位老人家請安問好,同時與七妹等快商量好八、九、十妹拜堂宴客的地點,也好出柬子了,對嗎?」   林靈輕輕一笑,說:「妹子倒有個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翠兒脆聲催促道:「哎呀!不說出來怎知可不可行呢?真是……」   林靈白她一眼,輕聲細語:「公主不是要在北海住三天嗎?依我想,在宮裡行禮用飯,飯後一定就去北海了,對不對?」   「公婆若是不來,就不必先回家,在那兒設上香案祭祖也一樣嘛!」出塵這麼回答。   林靈又道:「若如此,八、九、十妹由家裡出發,去北海與爺拜天地,晚上順便在那兒宴客,不是正好嗎?」   翠兒雙掌一拍,把大家嚇一跳,她卻嘻嘻笑著道:「這主意好!咱們與客人都可進去玩玩,聽七妹說,還可以划船打獵呢!」   出塵笑著搖搖頭,說:「你真是玩心不退,園裡的獵物是為皇上皇子準備的,能夠亂打亂殺嗎?何況老爺也不許隨便殺生啊?」   翠兒小嘴一嘟,說:「打獵不一定殺生啊!咱們捉幾頭小鹿、小虎等等,帶回來養著玩兒,等長大了再還他嘛!皇上是咱們乾爹,不至於這般小氣吧!」   出塵仍然搖頭,表示不贊成,朱如丹卻很興奮,說:「這主意好!捉回來請二爺替它們洗洗腦廠喂以靈藥,養大了說不定能通人性呢!」   長夫人出塵笑道:「好啦!快吃飯吧!飯罷想去濟南的快走,去晚了就沒得熱鬧看啦!」   於是丫頭忙去備飯,小虎與琳兒手牽手出來,將手上提的小包袱交與林靈,說:「咱倆先去,這裡邊有些藥物,是為坐牢受刑人用的,四姊你帶著吧!」   林靈應「是」接了!小虎晃身化一道金虹,裹住琳兒向廳外射去,轉眼間已然不見。   翠兒三人邊吃邊點名,要如佩、如秋、小英也準備同去清算歹徒的家產帳目與配藥。   不多會吃罷,三、四號巨鷹已得令,在院中等待著了!   她六人分別跳上鷹背,一隻小鷂鷹已然先行飛去。三侍婢一列坐下,三夫人則是站著,翠兒輕聲下令:「走啦!」   雙鷹一躍再展翅,已飛上三丈高空,緊接著雙翼急鼓,轉瞬間已人云中。   此際山東巡撫常立春已至李府,見了李玉虎竟然長揖不拜,冷頭冷臉的報名號:「開平王之孫,實授山東巡撫常立春,見過侯爺!」   李玉虎已與平陽公主等一同列坐,三名侍妾站在兩邊,玉虎本打算起身相迎,見狀面色亦為之一冷。平陽公主已然耐不住,嗔叱道:「大膽奴才!侯爺以八府巡察使身份傳爾來見,便是開平王在世,亦須下跪叩頭,何況你明知本宮在此,仍敢如此無禮,當真狂妄之極!」   常立春這才嚇一跳,趕忙跪下叩頭,頌揚道:「微臣叩見公主,願公主干歲、千歲、千千歲!」   接著語氣一轉,又道:「下官未識公主金面,失禮之處,敬啟海涵!至於侯爺之令,仍是邀約下官同理知府等人之案,下官並非列被告,依例自可以平禮相同,盼公主明察!」   李玉虎冷冷一笑,道:「御賜金牌你驗過,聖上明箋邸報已下了多時,貴巡撫不會末見吧?上頭是怎麼寫的?記得嗎?」   常立春一顫,叩首道:「下官看過了……邸報上有金牌印記,正面是『八府巡察』,反面是『如朕親臨』,下面有御賜說明『無分官民,見牌如見朕躬,除奸去惡,先斬後奏!』。」   李玉虎冷哼一聲,道:「爾既然記得清楚,何敢如此不敬?難道自執是開平王之後,本府便不敢斬了嗎?」   常立春以額撞地,顫聲道:「下官一時糊塗,求侯爺恕罪!」   香王李小虎與琳兒,突然由後堂進來,揮手將一本帳冊,丟正常立春面前,笑嘻嘻說:「你這個官兒做得不差,當上巡撫才幾年哪!竟然撈了近三百萬兩銀子,真能幹呢!」   平陽公王喜叫道:「好弟弟,你怎麼也來了?」   李小虎笑說:「有老大傳喚,敢不來嗎?何止是小弟我,待會兒四、五、六嫂帶了三名丫頭,也會到達。」   平陽公主一怔,說:「咱們明天就回去,她們還來做什麼?」   「她們不來接應,姊姊您吃得消嗎?」小虎伸伸舌頭笑說:「何況這五家的財產帳冊,若干的苦主,光你們幾個新娘子,只怕再三、五日也搞不清楚!」   常立春一瞧面前的帳冊,不由嚇得怔住,抬起頭望向李小虎,恨聲問道:「小鬼何人?這帳冊你由何處偷來,想依此陷害本官嗎?」   平陽公主春山眉一挑,沈聲怒叱道:「他是本宮的乾弟弟,父皇親收的乾兒子,御封香王李小虎,亦是侯爺的親弟弟,明白了嗎?」   李小虎嘻聲脆語接口說:「至於這本帳冊嘛!是你大老爺的師爺雙手奉呈,可不是小王偷來的……」   常立春忽然似發瘋,爬起身軀抓了帳冊,便想將之投入廳邊火盆中。玉虎冷哼一聲,一點一招手,常立春立時如木偶,一腳高抬著,一腿便已動不了啦!而帳冊卻已不翼而飛,落在了玉虎身邊的大方桌子上。   傍坐的八、九、十夫人,不由失聲笑了出來。馬蒂娜站起身來嬌聲道:「四姊、五姊、六姊來了吧!我去……」   話未完,後院傳來鷹鳴聲,後門邊人影一閃,已現出林靈、翠兒與玉蓮。   三人晃身已到了玉虎面前,翠兒一歪身坐上玉虎的大腿,脆聲笑語如珠,把林靈想到的結婚行禮主意說了一遍,又問道:「七妹,你說這主意可好!皇上肯答應嗎?」   平陽公主黑眸連轉,笑道:「父皇愛屋及烏,怎會不應允呢?依妹子想,最好捉幾隻小老虎回來,交老爺替它們洗洗腦,將來送還父王,在寢宮當守衛,可能比一般侍衛更可靠呢?」   李玉虎含笑搖頭,還未開口,只聽「咚」的一聲,那一腳站立、僵若木偶的巡撫常立春已然吃不住勁,向前仆倒在地上。   大家嚇了一跳,李玉虎頗覺不忍,揮手一拍一吸,不但解開了穴道,同時亦將他吸了起來。   常立春已徹底領教了「侯爺」的厲害,當即轉身又跪下,正要叩首,李玉虎止住說:「別做磕頭蟲啦!站起來聽本座吩咐吧!」   常立春恭聲應「是!」即爬起來垂首而立,玉虎望望隨後入廳的如佩、如秋和小英,分配任務,道:「十夫人和如佩帶一名鐵衛,去周少棟家將他們父子拿下,送交知府大牢,九夫人和如秋去知府衙門,清算知府貪墨枉法的罪過與帳目,張家由四夫人靈兒帶小麗去,劉家由翠兒帶蘭兒去,胡家由六夫人帶小香去,各別帶鐵衛一人,另外請巡撫府派出兩名書史引路配合,小虎與玉鳳同小英先去大牢,救救受刑垂死之人,三更前齊至巡撫府聽候處理!」   平陽公主嘟起紅唇道:「爺啊!妹子做什麼呢!」   李玉虎起身笑道:「公主當然是伴同本府去巡撫府開堂問案啦!」   平陽公主這才高興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帳冊,道:「走啦,巡撫大人!」   常立春垂頭喪氣的應一聲「是!」便領先出去,一千鐵衛與巡撫帶來的兵勇書史,已然得到通知,已集於前院之中。   常巡撫二點名,指派手下配合「侯爺」的分配,恭謹聽從夫人的指示,這才帶隊要出門。   李玉虎首先一閃而沒,他站在大明湖畔,對停在湖中的畫舫一招手,那船立即倒退著破冰而回,等兵勇書史們出了大院,畫舫已然靠了岸。   李玉虎輕聲一笑,道:「各位少爺請下船吧!」   周、張、劉、胡已然喪了膽,這功夫只好乖乖依言聽命。   玉虎又分別指揮著四人加入各組,領頭帶路回家去。同時又交予各位領隊每人一張抄妥的密簡,其中當然已記明各種物證,金銀的密窖與藏處。   一干「人犯」來此,本是有車、馬等代步工具,但李玉虎與夫人們都覺得太慢,浪費時間,不約而同各捉了「主犯」的一臂,吩咐鐵衛與其他人隨後加急,一邁步已然出去五、六丈,縮地成寸,片刻間已然失蹤。   鐵衛們受過調教,各拉了兩人放步奔去,雖無如此快捷,可也不算慢,知府內捕快與巡撫府書吏兵勇,雙腿不沾地般的奔跑,可嚇得不輕,直到達目的地才被放開。   他等依例叫開門,出示手令,再查察,大廳中早到的已然完事,開口叫進,清聲燕語道:「進來吧!證據全已備齊,貼上封條抬走吧!」   隨眾人廳一瞧,地上已放著兩口大木箱,主人父子呆如木雞般坐在一邊二逼該如何拿呢?   這一組主帥是翠兒,只見她妙目一轉,脆聲道:「發什麼愣啊!先貼封條,叫家人備車嘛!」   鐵衛等人回過神,雙雙出去招呼,不多會大車備妥,方始將加封的箱子與兩名「主犯」拉上去,駛往巡撫衙門。   其他各組大多亦如此,不過距離有遠近,先到的李玉虎與平陽公主及巡撫先查物證先詢問。   用不著用刑或叱罵,只要玉虎雙眸直視,與犯人對對眼,一陣電波傳過去,一個個問什麼,實話實說,把過去所做所為壞事全供出來了。   一旁陪坐的巡撫也受過這一套,口供已然畫過押,只等著宣判了。   這一連六件案子,直搞到五更天方始了結。翠兒早巳耐不住,提前約了玉蓮,帶著玉琴、丫頭小香先回去了。   只有平陽公主坐陪聽供,馬蒂娜、如佩、如秋忙著開箱查證據,而一干鐵衛、書史差役雖列兩旁,不過都已經有點迷糊了。   最後李玉虎一拍驚堂木,將眾人驚醒,輕聲道:「知府周梁棟,不知上體天心、貪財枉法,溺愛兒子,漁色害命,依律削官當斬,但本府稟上天好生之德,僅判爾父子入獄二十年,所積財富、銀兩兩百五十四萬上繳國庫,其餘留下供爾等家屬為生活之資,強收入府的丫頭使女放其自由歸家,各發放一千兩紋銀為償,你父子可服判嗎?」   周梁棟自分必死,而今聆判,仍有活命機會,哪敢不服,忙即叩頭應聲道:「多謝侯爺、公主開恩,愚父子心服口服,甘願入獄思過。」   李玉虎點頭揮揮手,書史立將判決書交下,由周氏父子畫押認可,執役接著將兩人架出去,送往牢獄。   接著李玉虎又判決孟玉蝶之父孟俯無罪,沒入財物、家產全部歸還,所受非刑由周氏父子沒入的銀兩中抽取十萬兩為賠償之資以結案。   另外張、劉、胡三家,各個取其不義之財十分之九,上交國庫,入獄十年、七年、五年不等,三家人一般放下懸心重擔,叩頭稱謝不止。   最後只餘巡撫常立春了。   李玉虎望望他,道:「本府念及你叔祖有功於先皇,不想削你官職,僅只上報朝廷記過一次,所得銀兩,上繳國庫兩百八十萬兩,下余的用以養簾,你意下如何?」   常立春原以為會丟官的,聽了這話,大喜過望,立即下座叩頭,道:「多謝侯爺與公主開恩,下官自今而後,必定謹記在心,善為民牧,以報君恩……」   李玉虎微微一笑,揮手將他托起身,又正色道:「閣下當已深知本府之能,今後若有偏失,本府立有感應,到時再來,就沒有什麼情面可言了。」   話罷,微一晃身,發一片金霞,帶著公主等一同失去了蹤影。   留下的差役書爺與巡撫,呆怔半晌,方始回神,不由自主的跪地叩首,內心中亦自誓,而今爾後要做個「好人」。   且說李玉虎故意露這一手,目的亦在於此。這時他落在李府中庭,步入廳堂,只見妻妾全在,餐桌上已然備妥各式餐點。   他不由歡聲大笑,道:「餓死我了!快快一同吃一餐,再補個早覺吧!」   諸娘子嘻笑著擁上前,若蘭等立即呈上熱毛巾,平陽公主接了去,自然的為他擦臉又擦手,這才打理她自己。   飯中平陽公主,道:「剛才四姊的設計很好,只是江湖上的朋友,若是在南海設宴,似乎不大妥當。因此我提議,八、九、十妹仍在南海拜天地,宴席設在清平樓中如何?」   翠兒脆聲說:「若有朝廷中人要參加,怎麼辦?」   李玉虎笑道:「中午父皇必然設宴,與臣等同慶,晚上這一頓參加的一定不會多了!咱們可不用出帖子,會來的大約也只有近親,他們不必坐大廳,後院裡多留幾間空房,看人數可以加嘛!」   平陽公主嬌笑道:「這主意好,不過兩地相距頗遠,怎麼個去法?」   李玉虎大笑說:「去時坐宮車,回時用走的,若想早點入洞房,就用剛才那一拉,不是一樣快嗎?」   「好嘛!」翠兒笑著脆聲叫:「來個編隊大飛行,早到的先上床,遲到的在一邊看戲,好好玩哪!」   林靈微微笑,清聲說:「早到、遲到咱們都沒分,五妹別妄想了!」   翠兒聞言一笑,脆聲道:「我才沒妄想呢!剛才我說的是那群秀女,明白嗎?」   平陽公主放下筷子,伸個懶腰,道:「好累!這幾天被爺折磨得半死不活,今兒請各位換個班吧!」   有人「啐」有人笑,李玉虎白她一眼,起身上樓,說:「想睡早覺的來吧!   受不住折磨的,請去別室休息,千萬別來看白戲。「翠兒推推林靈,說:「四姊先去陪老爺,我還想喝幾杯白乾,先養養精神才成!」   小英忙去取來一瓶高梁,幾個玉杯,翠兒接了瓶,先倒一杯乾了,說:「好酒!各位也喝幾杯吧!保證能睡個好覺,不會被怪叫聲吵醒!」   其他人都謝絕,只有平陽公主信了,也學她一口乾了,立刻叫起來,大呼上當!問:「這是什麼酒,嗆死人了!」   翠兒又乾兩杯,雙頰已泛紅暈,才說:「這酒名高梁,是北方一般平民百姓暍來御寒的保命酒,公主是金枝玉葉,當然沒嘗過啦!」   「不過!」她又說:「若是多喝幾杯,在半醉半醒之間,你一定又想辦事,受折磨啦!」   平陽公主「啐」一聲,拉了八妹石川金鳳子,道:「走啦!帶為姊找個房間睡覺去吧!」   她走了!翠兒也走了!不過方向不同,翠兒是上樓,找「折磨」去了。   一會工夫,余玉蓮帶了同來的三侍妾亦上了樓,樓上天蠶帳中還不熱鬧嗎?   這一番「折磨」可真長,直到近晚時分才起床!   晚飯時分,玉虎一家聚一堂,小虎、琳兒也出現了。   他先喚聲「老爹」和「老娘」,便撲在孟巧娥懷中坐,對玉虎嘻笑道:「都安排好啦!交國庫的銀子已上路,就等你回去寫折啦!獄中已換上一批人,受屈的全放了。獄卒可沒全換,只叫幾個壞蛋也去蹲牢房,獄吏改派了一名正直無私的捕快,暗中每個月由咱們銀樓裡發他十兩銀子,若無過失,明年再每月加一兩,年終、過節也有賞銀,老大你說,這法子行嗎?」   玉虎問:「獄卒呢!」   「每月咱們發二兩,足夠養家活口了!同時年節也有賞,按年資加薪一成,比官家的三、五錢,多得多啦!」   玉虎點點頭,說:「好,先看看吧!等有了成效再推廣吧!」   「對了!」玉虎又說:「孟家怎樣?」   小虎眨眨眼,嘻笑說:「接收房產去啦!怎的,又瞧上人家姑娘啦?那好辦!孟姑娘說,等安頓了爹娘,要去香山給您老大和公主叩頭謝恩哪!」   玉虎不由得心一跳,口中卻道:「別瞎猜胡說啦!咱們家女人還不夠嗎?」   小虎不理他,仰起小臉問母親:「老媽啊!十五老大正式娶公主,您和老爹去不去啊!」   孟巧娥揉著他暖如溫玉的身子骨,笑道:「你老爹怕應酬,兒媳婦也全見過了!跑這麼遠吃一頓酒,何必呢!再說十五之後,學堂要開課了,百十個孩子上了門,你老爹又得忙了。」   李父重生接口說:「還有新進門的這一夥,心性雖改,習性多少還在,爹不早早安排訓練一陣子,怎能派得上正當用場呢!」   李玉虎正色說:「爹說得是!孩兒替您老找這麻煩,實在有點不孝,若……」   李重生搖搖手,笑說:「能導人以正,乃是行善積德,怎說是麻煩呢!往後再有這種人,不妨全送來,為父雖然老了些,得你之助,自覺精神體力不輸年輕人哪!上次老三再虎來,為父受他暗中點化,已頓悟佛道、天道即人道:心胸大為開朗,和老妻亦甚恩愛哪!」   孟巧娥粉面微紅,白眼相加,說:「為老不尊,這話也可以說得出口嗎?」   一桌子人會意,全都笑了!李重生更樂得哈哈大笑道:「敢做敢當,真丈夫也!兒輩均已成家立業,有什麼不能說的!」   一席酒至此告終,玉虎等立即拜別,大家來到後院,冠軍已然率三、四、五號,在候著了。   玉虎等分別飛身而上,轉眼間沒入雲端,小虎與琳兒亦化為一道金虹,飛速失去了蹤跡。   李重生與孟巧娥手牽著手回房,心中之快慰,已非筆墨所能形容了。   次日已初十,香山李府與皇宮中,都開始忙起來。   宮中正準備著公主大婚的事,派出幹練的太監與禁衛軍,去打掃整理南海的內外。   皇上在接獲玉虎處分濟南諸人的表章之後,與皇后、公主、二王爺高煦等商量,如何表彰玉虎的功績。   而李府呢!雖不出帖,卻通知了各堂堂主,口頭上邀約各門下,元月十五日晚,不收賀禮,但求在清平樓共慶元宵佳節!同時商量一下,今年的各堂興革之事。   同時清平樓中,亦停止接待住宿的客人,各院各房全空著,打掃乾淨,準備接待遠道的堂主與朋友。   這堂主包括遠在天津的三環堂主一夥人,唐玉琴的父兄。而遠在鞍山的老狼王天化夫妻、天馬堂堂主王雄這些人,玉虎打算以鷹兒去接。   十四日剛剛入夜,老狼王天化夫婦與天馬堂堂主王雄與妻子,同乘冠軍飛入李府。   李玉虎率六妻親自接人大客廳,四人八目瞧見大院中奇景及客堂內的光亮與華麗,不由大為驚歎,再瞧瞧夫人侍妾與丫頭,個個美貌如仙女,更加驚為天人,疑是入了天堂了!   見禮畢,王雄之妻忍不住先說:「哎呀呀!府主這兒和神仙府有何差別呢!」   接著又道:「這兒可真暖和呢!屬下可以脫掉這身老羊皮嗎?」   為了駕鷹高飛,王雄夫妻都穿著羊皮衣褲,外帶羊皮帽,甚至連鼻子嘴巴都包了起來,這功夫當然熱啦!   長夫人出塵首先道歉,著丫頭帶兩人去帳務室脫解外衣。   老狼王天化夫妻卻只穿著棉布衣,既不怕冷當然也不怕熱。不過卻也奇怪,為何院內院外差這許多?   林靈看出疑問,輕聲解說道:「府主發現地下有溫泉,二爺加工引上來,又加上火玉於池中,因此院中氣溫升高了不少,兩位若是喜歡,回去時請大姊送你一塊吧!」   出塵得玉虎授意,立命小芙取來一方小型金字塔,雙手呈於王天化,出塵輕語道:「此玉乃天材地寶之一,產量極少,王堂主帶回去放在室內,不但可以保暖,日常坐息亦必受其靈氣之影響,進步快速,快快收起來吧!」   王天化知她用意,忙即收在懷內,口中卻道:「前次天山之行,與那狼魔爭鬥,若非二爺飛至,屬下夫妻即使不死,也必顯出原形,損失百年道行。而二爺一到,只轉了一個圈,便像上次一般,收了那魔的內丹,又化了一夜功夫,煉去惡質還他,並且將狼群引入絕谷,封死谷口,讓狼群自生自滅,實在令屬下敬服!」   這時王雄夫婦出來,裡面仍穿著棉襖棉褲,出塵乃取出兩玉瓶藥丸分別贈於兩人,叮嚀道:「此乃本宮親制之強身補氣之藥,兩位早晚各服一丸,十日內必有效果,就不會這般怕冷怕熱了。」   王雄夫妻恭身接下,玉虎道:「令郎已在本府擔任鐵衛隊統帶之職,兩位可要到前面看看他嗎?他還不知道兩位會來呢?」   兩人大喜,當然想看兒子,只是……   玉虎又笑道:「牧場之事,平日有飛鷂傳書,我已盡知,兩位先去敘親情,同時著令郎待會接了王堂主夫妻一同去清平樓安置吧!明日十五,大家都有得忙呢!」   這是實話,王天化夫妻跟著也起身,夥同王雄一同告退,往前院找王幼雄去了。   次日一早,李玉虎穿上官服,按約定的時辰,帶同男女鐵衛共三十人,跨馬入宮,一路之上,只見戶戶掛出了花燈,拉起綵帶,老遠見到這一隊駿騎,便已燃起鞭炮,表示慶賀之誠意。   所幸馬匹皆是龍種,否則早就被驚得亂了陣容!   李玉虎只得含笑揮手,表示答謝,直到進了正陽門方得安靜!   實際上也不見得,門內有兩列一隊,執戟而立行軍禮,玉虎照樣要揮手點頭,表示答謝。   馬至正殿,金鐘已三響,巳末午初,大殿中傳出司禮監傳唱之聲,又連傳三口,才到殿外。   「宣,逍遙侯兼八府巡察使李玉虎晉見……哪……」   李玉虎微揚眉,與前後護衛一同飄身下騎,只見他獨自一人上了玉階。   殿門口二、三兩王爺已分立左右,見面對眼微微笑,豎起拇指,示意他進去。   李玉虎只好一人先入內,只見兩邊紅氈上百官對面立,一見他立即齊鼓掌,倒是把他嚇一跳!   沒奈何,只好縮地成寸,眨眼間跪在龍案玉階下,叩首報名,清聲道:「臣,李玉虎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永樂帝揮手止住掌聲,哈哈一笑,道:「平身,見過皇后!」   李玉虎起身抬頭,才瞧見小虎、琳兒也坐在皇后身邊,只好道:「叩見皇后千歲,千千歲!」   皇后笑得合不攏嘴,一擺手,司禮監代為傳旨:「平身!」   李玉虎依言起身。   永樂帝又道:「宣旨!」   司禮監重複說:「宣旨!」   李玉虎只好又下跪,心中不由想:「真是麻煩!」   心中卻收到小虎調侃心意:「很容易啊!老大,你不但娶了好老婆,還得了王位,可以和本王平起平坐了呢!」   「皇帝詔日:此有逍遙侯李玉虎,代天巡狩,數月間破藏僧妖寺,收服天津倭奴海盜船艦五艘,解救中毒官兵民眾兩千人,重開海上船道,確保運河一路,上達重慶,又復遠赴天山大漠,驅除萬隻野狼於絕谷,近日又復整治濟南巡撫、知府、縣令、刁民等貪贓枉法之罪,沒入白銀五百多萬兩,充裕國庫,其功之偉,大矣哉!今朕加封李玉虎為逍遙王爵,授田百頃,今日吉時,與平陽公主即時上殿行禮,同拜天地!另有石女金鳳、唐女玉琴、馬女蒂娜,另選南海,易地行禮,結成秦晉,三女同賜公主銜,公主車駕頂戴,共侍逍遙王於香山。   欽此!「   李玉虎聽畢,果然有一陣驚喜,忙道:「謝主隆恩!……」   司禮監不等他說完,望見皇上的手勢,又唱道:「奏樂!恭迎平陽公主入殿!」   一旁樂隊鐘鼓齊鳴,絲竹管弦加入合奏,一時喜氣滿堂,眾朝君臣忍不住耳語嗡嗡,還帶著鼓掌之聲呢!   李玉虎只得在司禮監小聲暗示下,起身站向一旁,面對殿門。而殿門外十六名秀女,兩人一組,已緩步走上前來。   平陽公主在最後,一身金絲繡出的新娘裝裹住全身,頭戴鳳冠,上頂金銀絲繡的蓋頭巾,連臉面也遮住了。   不過有兩名秀女左右攙扶著,否則呀!怕一步也邁不出哪!   只是她可是有功夫的,昨日已然排練過,平陽嫌這步伐太慢,教秀女使用六合步。   所以表面看去,每個秀女都是慢步行,實則一眨眼,連公主已站在定位。   在司禮監指示下,玉虎與公主相對立,司禮監唱道:「新郎、新娘並肩向外,一拜天地,跪!叩首,起!再跪,叩首,起,三跪,叩首,起!」   兩人像木偶一般,只得依令而行。   司禮監又唱:「新郎、新娘向後轉,二拜高堂,跪,一叩首,起!再拜高堂,跪,叩首,起!三拜高堂,跪,叩首,起!」   「夫妻對拜,相對立,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禮成。新郎引新娘入洞房,禮成,奏樂!」   這時秀女已交過一條中有紅綵球的絲帶子,由新郎拉著,在鼓樂聲中向殿後走去。   殿後有一休息室,原是為皇上休息之用,這時供給他們,可是天大的恩惠了。   入室之後,公主坐在龍椅上,秀女若蘭俏聲說:「王爺,請為公主取下頭蓋來吧!奴才還得為兩位換衣服哪!」   李玉虎拉下公主的頭巾,口中問道:「我也要換嗎?為什麼呢?」   紅布下是頂滿鑲珠寶的鳳冠,再下面才是張亦喜亦瞠的如玉俏面孔。   只是這對鳳目中卻有怪叱意,紅唇一呶,嬌聲道:「鳳冠好重噯!還不為人家取下來,想壓死人哪!」   玉虎雙手托下冠,歪頭輕吻紅櫻唇,笑道:「新娘子怎好生氣呢!快笑一個,讓為夫瞧瞧!」   平陽公主這才展笑顏,站起身為他解衣扣,輕聲細語道:「你現在是王爺了,當然要穿上王爺的服飾啊!」   秀女上前去解公主的衣扣,裡邊是同色異花的禮服,只是秀髮要重新梳理過,再戴上一頂小巧而別緻的金絲帽,便可以了。   李玉虎卻不同,連虎頭筒子靴都改為似龍非龍的圖案,帽子、外袍、玉帶上全是一般同。   剛剛收拾好,外邊傳來太監的尖細聲:「王爺駙馬、公主,該起駕啦!」   平陽公主推推李玉虎,秀女已打起湘繡的棉布簾。   外邊已停著兩乘華麗的大轎,李玉虎只得隨俗上了頭一乘,公主隨後上了另一頂,秀女隨後步行,不片刻來至太和殿。   方纔下來,殿門口太監已然報了信:「駙馬逍遙王與公主駕到……啦!」   殿中一陣鼓掌聲隨之響起,二、三兩王爺也立刻出殿相迎,高煦大笑道:「兄弟啊!真有你的,聽妹子說,一夜之間,你不但收齊了證據,連判六案,卻不失寬仁,實在太難得了!」   三王接口道:「快進來,瞧瞧妹子的嫁妝吧!」   平陽公主與玉虎平肩共進,這時嬌笑說:「還不是人家的東西嗎?有什麼好瞧的?」   四人入殿,兩旁低桌棉墊列坐百十人早巳起立,一同拍了半晌手,這時也停住了,恭身拱手,同聲唱道:「恭喜王爺、公主,大婚之喜,預祝早生貴子,百世榮華……」   李玉虎對兩邊拱拱手,清聲回道:「多謝各位先進,本王少不更事,以後還須各位多多指教才好!」   這話聲不高,但殿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原在北京的不以為奇,新從金陵趕來的,卻不由吃驚又佩服!   說話中腳步未停,已然走到最前面,只見玉階上,除了御賜的玉器首飾外,還有數張御用紙張,以及百十個臣下送的禮盒!   禮盒用金、銀紙包紮著,不知內中何物,不過上面都有名銜賀辭就是了。   平陽公主不拿別的,只拿起紙張與玉虎同觀,只見第一張乃是一大張全國地形地物圖。   第二張也是,不過範圍小太多了,乃是他的食邑地,由香山開始,似一條龍脈,沿著天津的官道,幾乎到達天津城。   第三張也是圖,畫得十分精細,乃是金陵清涼山下的一戶宅地。平陽公主微咦一聲,說:「這不是前朝威武王府嗎?」   二王高煦笑道:「是啊!不過威武王無後,早巳交回了!」   第四張乃是逍遙王金牌的圖案,四角有蟠龍,中為古篆「逍遙王」三字,背面有飛鳳,中有「御賜駙馬」四字。   第五張乃是銀牌圖案,前面是「逍遙王府」四字,背面只有「護衛」兩字。   第六張、第七張乃是銀票,上書白銀一百萬兩,黃金一百萬兩。   李玉虎看罷,苦笑說:「太多了吧!……」   平陽公主嬌笑插嘴打斷他,道:「這是本宮的嫁妝噯!咱們拿了,一者本宮有面子,再者用之以正,濟貧救苦,不也是替父王積陰德嗎?」   李玉虎只得住口!而殿門口太監,已然報道:「聖上、皇后駕臨,傳旨各歸本位,以常禮迎駕。」   平陽公主拉著玉虎的大手,步向左方首席,二、三兩王爺則站向右方兩席。   永樂帝改穿一身常服,扶挽著徐皇后,滿面含笑的出現,門邊的臣子帶頭恭身抱拳道:「恭迎聖上萬歲,娘娘千歲!」   永樂皇帝含笑揮揮手,隨行司禮監唱道:「免禮!大家先坐下吧!」   話雖如此,眾人都等到皇上坐上龍椅,方始坐在繡墊之上,而司禮監已然高聲唱:「傳膳……」殿外一連傳出幾聲這信息,直入御膳房,不多會,一隊隊太監已然送來用食盒玉盤盛蓋的食物,各桌也有一小瓶酒與酒杯。   永樂帝舉起玉杯,宏聲笑道:「各位卿家,今日朕之小公主嫁出宮門,了卻朕與娘娘一樁大心事,來,來,大家先乾了這杯酒,也祝福王婿與公主舉案齊眉,早生貴子,恩愛逍遙吧!」   群臣一同面向玉虎、公主倆,舉杯乾了!李玉虎自然也要回敬,歌功頌德一番了。   總之這餐用時頗短,一者酒太少,二者每桌皆為定食,乃是皇上學自李府的方法,下旨學樣的。   餐後送走皇上皇后,群臣爭相過來與新駙馬拉拉交情,二王爺卻已出面代他擋了駕。   「南海還有一台戲呢!新郎倌要趕場,有空再與各位敘交情吧!」   這事兒早已傳開了,大家自然不便不放人,只得恭送新夫婦先走,望著那兩乘宮車,送新人與禮品出了宮門。   南海原是皇上的御用花園,一千軍民均不得進入,而今加上李府的鐵衛,更是威風。   不過還是有觀禮的人眾,除卻二、三王爺與尚陽公主、駙馬之外,還多了唐家父子與唐玉琴的恩師,東海普陀山靜慈庵主持無相神尼、文一奇、武昌等等一干人,與所有的夫人與侍妾。   不過婚禮在玉虎授意下,簡化了一些,不必起來又跪,連番三次。   禮成後送入洞房,則是皇上住過的樓台二樓,一干人忙著要趕往城中清平樓,沒功夫鬧房,便都走了。   只不過清平樓席開百桌,可把幾位新娘子灌得不輕,所幸李玉虎已教過排酒之法,結果呢?卻是灌醉了百數十人,全是由長辛店來的走鏢局主與鏢頭。   午夜時分,四輛宮車分途而去,長夫人出塵帶著其他夫人與侍妾回香山。四位新娘子帶同十六名秀女回南海,真正的洞房設在御用的畫舫上。   畫舫的上層沒變動,底層已然全打通,地上除了紅地氈,還有就是錦繡的枕頭與被褥,一共有二十套,除了四位新娘子外,十六名秀女也全安排在一起了。   李玉虎初初被帶到艙下,不由好笑又發傻,問道:「怎的,全睡在這兒嗎?」   平陽公主伸手為他解衣扣,白眼笑語:「今夜讓爺打通關,樂個夠,怎麼樣?怕啦!」   玉虎「哈」了一聲,道:「再多一倍也成,誰怕誰啊!不過船不能靠岸停泊,得劃到湖中心停著才成。」   「為什麼?」   多數人都有這疑問,玉虎哈哈一笑,道:「等會有人叫救命,萬一被護衛們聽見,當真進來救,豈不要鬧笑話嗎?」   眾人有的「嗤嗤」笑,若蘭一拉妹子小倩,說:「好吧!奴婢去把冰破了,把船移到湖中央便是。」   玉虎點點頭,望她一眼,便自躺在正中央,秀女們立刻過來,為他除服兼淨身。   馬蒂娜走到艙邊,拉開窗簾往外瞧,只見若蘭立在冰上,如舞踏,一路發功跺厚冰。   冰厚足有尺多厚,但經她踐踏,全碎成小塊。   小倩以長繩向前拉,畫舫竟真的栘向了湖心!   姊妹倆四面瞧過已無差,又放下鐵錘入湖,定住了船身,這才飛身上船下艙房。   艙房中內有火玉金字塔,氣溫如初春,多數明珠已取下,只留著四角還有閃著光,而一群女人已進了被窩。   平陽公主已然與玉虎睡在一起,這時對若蘭姊妹說:「把艙門鎖上,睡在一邊吧!爺要打通關,我排第一和最後,若途中誰把爺攔截住,本宮有獎賞!」   這話是對大家說的,意思是鼓勵眾人使盡招數,以取悅駙馬爺。   還有一點,大家已開過幾次葷,都知道駙馬是無敵鐵金剛,而今領了將令,還敢不賣力嗎?   於是人人在被底凝神自調吸,以求體能達到最佳狀態。   誰知玉虎卻也開了口,他說:「幹嘛呀!又不是打仗,這般的嚴陣以待,多無趣啊!」   平陽公主突然「嗤」聲笑,佯嗔說:「好癢噢!別,別摸這邊,咯咯……癢死人了……」   但片刻後她忽然不笑了,「哎呀!」一聲,又呻吟哦啊聲叫不停,那曼妙的叫床聲,已挑起大家的思春意。   平陽公主連受妙刺激,連聲呢喃,輕聲訴:「爺,受不了啦!請移駕換個手吧!」   玉虎吻她一下,依言換手,金鳳奮勇接戰,不一刻上了九重天!唐玉琴接下一棒,輕磨細研,嬌聲吟吟,忽然誘開陽關,在靈魂兒將飛之頃,接受了一點「甘露」,耳中亦收到玉虎的纏語:「你功力較弱,速速調和陰陽,散之全身吧!」   唐玉琴心中感激,立刻依言而施,其罡氣果然進步許多。   馬蒂娜原是勇將,這時已聽了三曲戲,香汗微泛,某處已然滑如油了。   她一待玉虎移近,立刻翻上去,使出觀音坐蓮台之招,主客易位,反客為主,左搖右擺,前挺後突,高聲叫,大聲笑,把氣氛炒得火熱。   只可惜她只十分鐘熱度,不多會尖叫一聲:「媽咪啊!上帝!」便已暈迷。   玉虎好笑又憐惜,吸醒她導入深睡,這才去找一旁的秀女。   秀女們受過宮監的教導,花樣奇多,十六人竟玩出十六種花樣,逗得玉虎樂而笑,連開了三次陽關。   不過他都是擇優而授,暗傳音教之調陰陽。   最後回到公主處,俏公主愛惜的收之入窖,耳語說:「乖寶貝當真愛煞人,還知道回家努力呢!」   玉虎已深知她喜好,來一招風勁雨急,戰鼓頻催,不多會兩人進入玄妙至境,雙雙疊擁著一陣抖顫,一同飛上九重天!體內的陰神亦相合,罡氣已外傳。   秀女中尚未睡著的,瞧見公主被底射出金紫光霞,兩人雙口相疊合,已然上浮了尺半。   這是何等境界啊!無量壽佛!   【全書完】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