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黃昏/作者:月下狂想』 『狀態:全本』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原名:夢幻戰紀。   在遠比遠古還要遙遠的渾沌時期,諸神彼此競技下,創造了人族、獸人族與魔族。其中擁有神般力量的魔族,很快打敗了其他兩族,竟和諸神展開「神魔大戰」。大戰中諸神雖得勝利,卻無力一舉殲滅魔族,於是黯然退回神界,用僅餘力量設下千年元素結界,防止魔族染指雲夢大陸。故事就發生在雲夢大陸一名不學無術的白髮少年身上。他無意中獲得的上古魔道古書,讓他一招爆炎地獄引動四方震驚,風起雲湧。而這名少年自此刻起,已讓自己走上回不了頭的傳奇之路……』 天下電子書Txt版閱讀,下載和分享更多電子書請訪問:http://www.txdzs.com,手機訪問:http://wap.txdzs.com,E-mail:support@txdzs.com ------章節內容開始-------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一章 雲夢大陸 黃昏象徵黑夜的來臨,潛伏在黑夜之中的危機,往往快的讓人不知所措,越是平靜安逸的生活,往往越容易讓人心生鬆懈,而在心生鬆懈的這一瞬間,所爆發的危機往往讓人喪命,就算僥倖不死,也是這一生中最恐怖的夢魘。 在遠比遠古時代還要早的渾沌時期,雲夢大陸本是諸神在神界外所居住的大陸,除了神以外,最早出現的種族「人族」,正是諸神不甘寂寞創造出來互相對抗競技的一種完美生物。 只是在諸神彼此競技下,有些不甘落敗的神又另外創造力量遠超過「人族」的新種族,這便是後來的「獸人族」。 只是「獸人族」力量雖強,卻沒有「人族」聰明的頭腦,只得了幾次勝利,便不斷給「人族」打敗,於是開始有些神在「人族」與「獸人族」之外,創造另一種結合人類頭腦與「獸人族」力量的種族。而其中掌管雲夢大陸西方之神更給這種族擁有神掌控元素的力量,這便是「魔族」的起源。 擁有神般力量的「魔族」很快的便打敗諸神所創造的「人族」與「獸人族」,只是由於與生俱來的強橫力量與智慧,在嗜殺的本性驅使之下,這種族出乎原本創造魔族的神所估算,除了不斷進化外,並開始擁有與諸神相互抗衡的力量。 在自知元素力量來自神,「魔族」開始超脫元素局限,憑借自身智慧與力量,自行發展出可跟元素力量相抗衡的魔系力量,從此之後,「魔族」便從此完全脫離神的掌控,到最後更群起反攻打算滅了諸神,統治整個雲夢大陸。 傳說之中,神魔大戰七天七夜,到最後「魔族」死傷慘重,更給逼回至雲夢大陸最西方,也是「魔族」的起源地——魔界。 神魔大戰中諸神雖得勝利,但在神力逐漸耗盡之下,也無力一舉殲滅「魔族」,於是僅餘的諸神黯然退回神界,僅留下「人族」與「獸人族」還有當日的座騎——龍。 在諸神離開前,為避免「魔族」再次竄出,諸神遂給了「人族」掌控元素的力量,但又深怕重蹈「魔族」覆轍,所以在給予元素力量同時,又下了讓「人族」只能掌控高階元素的禁錮,只是在這同時,諸神也心知「魔族」 力量並非只是單純掌控元素便能與之對抗,所以又留下一本上面寫著「神之咒語」的書,能憑借該書與神訂契約,進而擁有神之力量的上古神道,以及擁有神之力的神器,如此期盼「人族」中有能解讀神之咒語的神道繼承人,能集結被神器所認可的擁有者,繼而抵抗「魔族」的侵襲。 而對魔界僅存「魔族」餘孽,諸神另外用僅餘力量設下千年元素結界,讓魔族在千年之間,無法趁著「人族」 在培育力量的同時,染指雲夢大陸。 風野平原——位在雲夢大陸「人族」領域最西邊,與魔界黑霧迷林相互銜接,廣大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上,平常都會有許多遊牧民族在此設帳交易,而分隔風野平原與黑霧迷林之間有一條蔓延千里的大河——萊茵河,在這條象徵和平的界線、有著翡翠之流美名的萊茵河上,如今卻漂浮著「人族」的鮮血與只有「魔族」特有的黑色血流,原本生意盎然蒼翠的平原,再也沒有昔日的寫意風情,更沒有遊牧民族的蹤跡,只有許多形體酷似猛獸有著尖長利爪與散發殘酷殺性的魔獸,跟身著鎧甲的士兵彼此搏殺著。 戰場上瀰漫著濃郁的殺戮氣息,而萊茵河上更飄著無數的屍體跟鮮血,不見往日的翡翠碧綠,只有讓人不禁作惡欲吐的腥臭屍骸。大戰後人們改叫這條河為悲歎河,象徵地獄跟人間的交界也意指血腥與殺戮之河。 彼此爭鬥的兩個族群在不停廝殺之下,在風野平原玉門關外上集結的七國聯軍擺陣集結準備之中,這場歷史戰役逐漸走入尾聲。 下不停的箭雨,如暴雨般一一沒入密密麻麻交錯的黑影之中,應箭而倒的魔獸並未因此而退卻,反而爆發更濃厚的凶性,一波波不斷竄出,如潮水般越過萊茵河湧向戰場,不像「人族」有著固定的形體,更沒有戰術可言,它們只是憑著殺性,不斷撲殺眼前身著鎧甲的生物,有著超越「人族」戰鬥力再加上嗜殺的凶性,這就是人們口中在古書所記載可以與神對抗的「魔族」。 染血殘破的鎧甲、滿地的斷旗血漬,混亂的戰場之中,偶爾冒出只有施展魔法才看的到的七彩光芒。 事情追溯到一個月前,雲夢大陸上七大帝國在表面的和平下,國與國之間邊境的小戰役雖仍是不斷,然而雲夢大陸最西方的風野平原由於西接黑霧迷林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在各國利益考量之下,分別派出一個軍團駐守在此。 在不算平靜的雲夢大陸上,這有著天下第一關之稱的玉門關可算是最悠閒最和平的地方,對被派守在此的士兵來說,彼此雖仍然各自在軍團長管轄之下身著本國軍服,但國與國之間的對立情勢卻未能讓這些士兵有所爭執敵對,反而常見到各國沒有勤務的士兵一起圍爐喝酒,談論各國生活趣事。 「再三天就退役了!」在玉門關城牆上負責今夜警戒勤務的一名身穿卡魯斯帝國軍服的老兵,閒到發慌*在牆頭砌石上,一邊抬頭欣賞夜空的銀星,一邊數著日子說道。 「老孫!退役後有什麼打算?」身旁一名凱特雅帝國的年輕士兵聽道,連忙打趣問道。 「當然是領完退休俸,找個老婆生下一窩孩子囉!小丁你呢,還有多久?」被叫做老孫的老兵回笑道。 「呵,還久勒,不過真是好運,給派到這來享福,雖說離家遠了點,但這樣閒閒沒事當米蟲的日子真是不錯。」 「呵,等到魔族一日突破結界傾巢而出,那你就頭一個先死。」 「呸、呸、呸、烏鴉嘴別以為你快退役就可以開始亂說話。」 「放心啦,黑霧迷林外圍有封印結界,我老孫在這守了快十年的關口,別說魔族就連一隻鳥也沒見過從黑霧迷林裡飛出來過。」老孫一面笑著說,一面看著前方漆黑一片,帶著恐怖神秘氣息又安靜讓人發毛的森林。 突然在前方恍若吞蝕所有光芒的無盡黑暗中,射出數道暗紅光芒如流星般劃破天際而去,隨後尖銳刺耳的怪嘯打破黑夜的寧靜,震盪整個風野平原,前方突起的怪風吹的守在牆上的眾士兵,都不一而同的閉起眼睛。 「這是什麼回事?」怪風一停,老孫睜開眼睛驚駭前方的突然變化,臉色大變叫道。 在轉頭看著本來在身旁與自己閒聊的小丁,卻差點沒被嚇昏,原來小丁不知何時早已身首分離,只留下一具沒頭還不斷湧出鮮血的屍身。 身後尖銳的怪嘯再次響起,老孫連忙回頭一望,只看後方天空一隻自己生平未見的黑色巨翼怪鳥,隨著嘯聲直撲後下方還搞不清楚狀況亂成一團的士兵,只一剎那,下方士兵又增添數具無頭屍體。 當當——平時只有戰備期間才會響起的警戒鐘,如今刺耳鐘聲正迴盪在整個玉門關內,被驚醒的士兵,紛紛披甲戴盔倉卒集結,而守在牆上的士兵再不遲疑,紛紛舉弓架箭射殺正在上空盤旋的黑色怪鳥。天空頓時箭枝飛竄,其中不乏也有會魔導術的士兵吟咒火球術轟擊。 好不容易一陣亂箭火球之下,黑色怪鳥中箭墜落,就在眾士兵小心翼翼圍上怪鳥屍體忙著檢視談論時,關外尖銳怪嘯再次響起,震天的聲響饒是城牆也微微震動。 「魔……魔族來襲!!」 關上守兵驚聲大叫,老孫回看關外情景,兩眼嘴巴同時睜大,心中的驚駭如夢魘般的情景在眼前頓時上演。 在皎潔的月光斜灑之下,原本散出點點露光的風野平原,一眼望去皆是黑色型體未曾見過的猛獸,魔獸數量之多猶如一片黑海,就連大地也給魔獸萬馬奔騰之勢踩的隱隱震動。 駐守在風野平原進入雲夢大陸的七國守軍,抵抗魔獸似浪潮般不斷的衝擊,號稱天下第一關的玉門關,再也抵擋不住魔獸一波又一波的攻勢,高十丈八尺厚的城牆逐漸崩塌頹圮,好在魔導兵團連忙布下一道道火焰之牆,暫阻魔獸攻勢,而在城牆上不停射出有如暴雨般的箭勢,天空的黑色怪鳥頓時也難入關盡逞魔威,而各國駐守軍團在城牆崩塌之際更結陣衝出,「人族」與「魔族」的戰爭開始進入白熱化階段。 「沒想到魔族的戰鬥力這麼強,七大帝國的守軍仍然擋不住魔族一波波的攻勢,儘管已經佔盡地利,仍然損失如此慘重!」發話者身著一身墨黑鎧甲,黑色的頭盔下一雙冷目直盯著前方的戰場,鮮紅的披風隨著風飄動著,披風上繡著一隻金邊展翼的黑鷹,隨著披風飄揚有如黑鷹展翅空中王者霸氣盡顯。座下同樣覆著戰鎧的黑馬不時吐出沉重氣息,只見發話者背後五十公尺處整齊排列著身著各式顏色鎧甲不同軍種的七國聯軍。 七國聯軍於關外停馬佇立布方陣以待,個個手上長矛在日光下閃著誘人光輝,總數達三十萬的七國精銳只等他一聲令下,便隨即加入戰局。 他是七國聯軍的總指揮,同時也是雲夢大陸七大帝國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凱特雅帝國黑鷹騎士團現任團長——洛雷巴斯.亞瑟。 說到凱特雅帝國就不免讓人想到當日以武立國的亞瑟王,當日以著彗星之姿率領黑夜之鷹(賊團名)橫掃整個雲夢大陸,手下十二鐵騎個個無一不是以一擋千的劍士,最後更在軍師六韜建議下,一統南方蠻族,並以亡妻凱特雅之名立國,擠身雲夢大陸七大帝國之一。而當初跟他打下江山的黑夜之鷹就是現在黑鷹騎士團的前身。 洛雷巴斯·亞瑟,是亞瑟王的次子,這次奉著亞瑟王的旨意,更在其餘六國認可之下,統領七國聯軍前來抵擋「魔族」的入侵,要知道只要玉門關一旦失守,整個雲夢大陸將盡入「魔族」的眼裡,屆時魔亂大陸,七大帝國誰也沒把握可以抵禦外來魔族的侵襲,再保有原來的帝權。 只是早在兩百年前七大帝國之一的曼特雷斯帝國,曾經以封魔口號聚集整個雲夢大陸的魔導士,沿著萊茵河岸布下一道號稱千年永存的封魔結界,而各國更因此定下封魔協議,彼此派出軍團在玉門關駐守著。 孰不知在日前駐守風野平原玉門關的守兵突然傳來「魔族」突破結界,越過萊茵河聚集進攻的急報。於是整個雲夢大陸七大帝國史無前例的結盟,共同派出軍力出關前來阻止「魔族」的入侵。 好在玉門關守軍雖平日鬆散,卻也未曾疏忽訓練,憑借優於魔族的重兵器(投石機、連孥),更在一道道的火牆布下之後,只憑著一股殺性的魔獸逐漸敗退,更給七國守軍逼回到萊茵河畔。然而黑霧迷林中竄出也會使用魔系咒法的「魔族」後,原本勢如破竹的戰局開始急轉而下,不同元素魔法的詛咒——衰老、毒氣,讓身陷戰局之中的七國守軍開始死傷連連,再旺盛的戰意也抵不過心中的恐懼,尤其是當看著身旁比肩而戰的夥伴身上出現毒瘡,甚至開始衰老,而前方恐怖的黑霧迷林仍不斷湧出魔物,每人心中開始害怕起來。 看著前方七國的守軍漸趨敗勢,洛雷巴斯·亞瑟心中暗暗盤算著,不一會只見他緩緩舉起右手上閃著金黃光輝的必特斯槍,心中提聚真氣喝道,「克雷斯帝國與夜狼帝國由左翼繞去,盧森帝國與卡魯斯帝國從右翼繞去,四國首要任務是阻擋魔獸由左右兩方竄逃,進而把魔獸逼到中心戰團,而凱特雅帝國隨本帥以鋒矢陣直衝前方,樓蘭帝國重步兵結方陣跟在其後,曼特雷斯帝國魔導軍團配合城牆上魔導部隊以魔法在後方支援,各國軍團長按軍令行事不得有誤。」 洛雷巴斯·亞瑟話語一停,隨著身後各國軍隊舉矛高喝之下,洛雷巴斯·亞瑟再提一口氣續說:「此戰成敗攸關未來雲夢大陸和平,為了後方的家人妻兒,希望大家摒棄舊怨,同仇敵愾,奮力一搏。」 話一停,身後七國聯軍紛紛舉起長矛再次同聲吆喝,震天巨響猶如天雷般直湧向前方混亂戰場,就在洛雷巴斯·亞瑟把長槍往前指的瞬間,座下戰馬一聲長嘶前足躍起,洛雷巴斯·亞瑟猶如戰神降臨般,讓眾人心生無限自信與崇拜。 只見洛雷巴斯.亞瑟隨即大聲吆喝,腳下一夾,座下神駒隨即拔足,一馬當先帶領七國聯軍投入了戰局。 不愧是亞瑟王的次子,更不愧曾經席捲整個雲夢大陸的黑夜之鷹,洛雷巴斯·亞瑟手上的黃金長槍一挑一刺,帶著身後的黑鷹騎士團有如銳箭般直入戰團的中心,七國的軍隊雖只是臨時因應「魔族」而集結,但因為七國在平時為了防止鄰國的入侵,對戰術軍陣的訓練皆各有屬於自國的作戰方式,如今大家想也想不到平時訓練時的假想敵,如今卻成了彼此相互與共的戰友。 嗜殺的魔獸在洛雷巴斯·亞瑟的槍下死傷慘重,在必斯特黃金槍下竟無魔獸可以讓其連續刺上兩槍,不管他一挑還是一刺,必斯特槍均捲起一陣又一陣的金黃色沙暴,金黃沙暴所到之處,魔獸斷肢黑血紛飛,眼前這美麗奪目的光卻也是魔獸眼中的催命符。 而在城牆上原本早該耗盡法力的魔導軍團,與城下支援的曼特雷斯魔導軍團,也趁這氣勢,鼓盡最後的法力發動一波波強烈魔法遠程攻擊,火球四飛、冰箭四射、風刃急旋,雖是簡單的元素魔法,其中的殺傷力仍讓戰團中的魔獸慘嚎連連。 騎兵鐵蹄過後,僥倖不死的魔獸往玉門關直衝而來,只是尾隨騎兵後頭的樓蘭重步兵舉盾架槍早等候已久,如同鐵璧一般擋住魔獸使盡全力的反撲,也如一面槍璧般不斷緩步前進逼退魔獸。長槍貫體而入,在重步兵過後,只看遍地魔獸屍骸,原本翠綠草皮早也被散發腥臭的黑色魔血所染黑。 而在洛雷巴斯·亞瑟率領七國聯軍瞬間營造的氣勢帶動下,原本即將潰敗的守軍也頓時士氣大振,雖說戰力遠不及「魔族」,但「人族」士兵憑借刀器之力與守護家園的強大戰意,此時竟也跟魔獸打個不相上下,死傷雖仍是不斷,但仔細一看,倒下的魔獸屍首已經慢慢增多,眼前戰況之激烈是之前所不能比擬的。 而「魔族」由於缺乏完整的戰術跟統合,在「人族」 的援軍與戰術配合下,只知憑借凶性殺敵的魔獸,漸漸給個個擊破,風野平原上的戰況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於是乎儘管魔獸再多,也開始慢慢給七國的聯軍逼回萊茵河畔,再無踏上風野平原的機會。 在這後人稱為「最長的一日」的戰役中,「魔族」終於在「人族」的強力抵擋之下,退回到萊茵河畔的黑霧迷林內,然而七國聯軍儘管大勝,卻也在此戰付出極慘痛的代價,同時也真正認知到「魔族」的恐怖。 就這樣洛雷巴斯·亞瑟沿著萊茵河畔建立臨時木牆,更集結所有軍力布下方陣,隔著漂浮著無數屍體跟鮮血的萊茵河,與退回黑霧迷林的「魔族」彼此對峙著。 不久後在洛雷巴斯·亞瑟與「魔族」中某主事者相約在萊茵河上,訂下「魔族」與「人族」首次卻也讓在戰後世人不斷猜疑的「萊茵和約」,就此劃下不算完美的句點。 只是誰也不知這和平會在何時結束,因為封魔結界突如其來的消逝,讓「魔族」有肆無忌憚越過萊茵河進攻的機會,有人預言當未來「萊茵和約」一旦破裂,魔族再次入侵,屆時所造成的傷亡絕不是此戰所能比擬,到時就算集結七大帝國的全部軍力,甚至結合北方「獸人族」與東方「神秘龍族」,能否取勝還是未知數。 而這戰局的始末,在戰後也隨即牽引出讓所有智者想破頭也想不出的六大謎團,繼亞瑟王后另一道旋風即將再次席捲整個雲夢大陸,雲夢大陸的未來命運也許就如同黃昏般,開始走向永無止盡不知何時才得見曙光的恐怖夢魘。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二章 神秘白髮少年 萊茵和約之後,在雲夢大陸眾人心驚膽跳中,平平靜靜過了三年,這三年間「魔族」倒也乖乖的沒越過悲歎河(前萊茵河)。 只是除了凱特雅帝國外的六國聯軍,在這三年間以重整軍力為名,陸續收回大半的軍力,把守黑霧迷林的軍力減去不只一大半。這對眾人來說,簡直是惡夢的序幕,面對其他各國不斷收回兵力,洛雷巴斯·亞瑟只有以黑鷹騎士團為主體,整合其餘六國殘留軍隊,在悲歎河畔建立一座名為禿鷹之城的要塞,遙對魔族棲息的黑霧迷林。 七大帝國之一的卡魯斯帝國,是位在雲夢大陸東北角的北方之國,由於位處寒冷北方,所以卡魯斯帝國境內終年飄雪不斷,儘管位處偏遠,不過由於在卡魯斯北端連接著「獸人族」領地,而「獸人族」所產的獸皮對「人族」 是極昂貴的珍品,所以卡魯斯在經濟上不因物礦貧乏而沒落,再加上「獸人族」憑著超乎「人族」的遺傳工程,所培育出來的猛獸怪禽更是卡魯斯帝國擠身七大帝國不可缺少的戰力。 雲夢大陸有句諺語是這麼說的,「獸人有三寶——龍馬、獸皮、魯拉草」。 龍馬是「獸人族」當初為了培育可以跟「龍族」飛龍相以抗衡的龍頭馬身怪騎,如今被卡魯斯帝國納為騎兵座騎而編製成龍馬軍團;而有著御寒擋風效能的獸皮在終年嚴寒的卡魯斯帝國則是貴族的最愛;魯拉草產於「獸人族」境內,是高級療效的藥草,據醫書所記,魯拉草有著止血解毒生膚建骨的藥效。 「獸人族」居住在卡魯斯帝國北端的卑斯山區,而位在卑斯山下的貝拉城就順理成章成了「獸人族」與卡魯斯帝國的交易城市;而新的傳說也就在這貝拉城中揭開序幕——貝利城的街道一如往常的熱鬧,外來交易的商旅販賣「獸人族」特產的商店林立在街道兩旁,街上只有在貝利城才看的到的獸人與人族共存的和平景象,雖說貝利城民對獸人怪異外表早見怪不怪,但初到貝利城的人們一見到全身毛髮獸頭人身看似凶狠的「獸人族」,也不禁心生懼意。 儘管此時下著不算小的雪,似乎也澆熄不了貝利城熱絡的氣息,尤其是在路口轉角貝利城內最大的酒店,一直以來門庭若市,裡頭不時傳來酒客略帶醉意的吆喝,只看酒店侍者忙進忙出的疲憊模樣,就知這家酒店的生意有多好,只是如今原本喧鬧的吵雜聲卻因為一個人的走進而靜了下來。 一身白色的雪袍,雪袍上沾染外頭飄飛的白雪,清秀卻有點蒼白的年輕臉龐,然而真正吸引大家目光的不是他清秀的臉龐,而是他那一頭銀白色披灑在雪袍外的及腰長髮,雖說在雲夢大陸有著各式各樣髮色的人種,但是一頭的白髮卻是少見(老頭子除外),要不是有先天的遺傳疾病,就是刻意去染色。 不管如何,這一位白髮少年一入酒店便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不在乎他人注目的視線,白髮少年打量店裡環境一番後,舉步走了進來,眾人注視目光在隨著他挑了一個*窗沒人的座位放下包袱坐下來後,繼續剛才未完動作,酒店恢復原來的喧鬧,侍者送完酒菜後也趕緊過來招呼這位奇特的白髮少年。 「隨便給我一壺熱茶。」不等侍者詢問,少年頭望窗外逕自冷冷的說著,冷漠的聲音猶如外頭冰雪一般,侍者在原地楞了一會,連忙應是隨後轉身離去。 「老六,你說六大謎團給人解出來啦?」說話者有著龐大的壯碩身軀,臉上一道由左眼劃至右臉頰的傷疤看來格外駭人,倚著桌旁的巨劍更讓人望之卻步。 「三哥,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等老大他們回來不就知道啦!不過我想大概又只是謠傳而已。」回話者雖沒有前者壯碩的身材,不過一雙傷痕密佈的巨大手臂在他瘦小的身軀上卻格外醒目,光看*在桌旁的巨斧,不時露出凜冽的殺氣,也知這人並非易與之輩。 隔壁桌的對談讓白髮少年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聽聞隔壁桌談論六大謎團的傳聞,仔細打量對談的這兩人,在目光落在冷虎臉上疤痕時,嘴角不禁意間露出一絲的笑意。 六大謎團,是這三年來人們茶餘飯後的最大話題,畢竟「魔族」入侵之謎未解,眾人皆怕平穩日子於下次「魔族」入侵大陸時即將不在,因此隨著「魔族」入侵所衍生的謎團,不管是全雲夢大陸的智者學家,甚至以搜尋情報販賣情報聞名的風月樓跟影子堡,在三年間也從不間斷派出手下去尋找所謂的謎團解答。 沒人知道,當初曼特雷斯帝國是如何在悲歎河畔黑霧迷林外圍設下封印結界,卻不會遭受「魔族」的攻擊;也不知道封印了兩百年的封魔結界為何會給「魔族」解開;而在「最長的一日」戰役中,除了下級魔獸還有少數會施用咒術的魔物外,也不見傳說中有著跟神一般力量的上級魔族出現;再來是「萊茵和約」的內容不知亞瑟跟「魔族」訂下怎樣的條件,會讓「魔族」打消入侵的念頭;而當初在「魔族」敗退同時,為何七國聯軍不乘勝追擊,一舉殺入黑霧迷林;再來,昔日曾隨亞瑟王打下江山的傳奇十二鐵騎也不見蹤影。 一連串的無解之謎,隱約透露封印「魔族」的關鍵,也藏著不安的危機感。 曼特雷斯現任帝王在面對其他諸國的詢問下,只是客氣的回答,昔日設下結界的秘密已隨著先王的駕崩隨之掩埋,而亞瑟王則是不客氣直接的回答:「那不關你們的事。」完全不理會其他六國想法,讓各國帝王均感顏面無光,只是由於六國均礙於黑霧迷林內「魔族」的潛在威脅,所以面對亞瑟王不予置否的回答也不好發作,只好以重整為名,撤回一半的軍力,做為對凱特雅帝國最嚴重的抗議。 「白髮小子你笑什麼!」被稱做三哥的巨漢,瞥見白髮少年的嘴角輕揚,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心頭不禁無名火一生。 「呃,笑一下也不行嗎?」白髮少年不知笑為何會有事,楞了一下回道,隨即聳一聳肩,繼續喝著侍者剛端來的熱茶。 「白髮小子你是活膩了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北風六俠?」被叫做老六的矮漢,不滿白髮少年不在乎的態度,隨即叫囂著。 是北風六獸耶,酒店裡的酒客低聲私語著,原來這兩人是北風六獸的老三跟老六。老三叫巨闕冷虎,以一手狂劍八殺聞名,而老六叫鐵斧狂豹,其絕藝為斷浪三斧。由於他們的名字末字都是野獸的稱謂,又都出自北風谷,所以大家都暗叫他們為北風六獸。 而北風六獸他們自己覺得六獸太難聽,所以在他人面前他們都自稱是北風六俠,只是北風六獸在卡魯斯帝國橫行霸道,一點所謂的俠氣都沒,所以儘管他們自稱是北風六俠,大家卻還是管叫他們北風六獸。 少年不理會兩人,逕自喝著熱茶,繼續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卻不知此舉引起冷虎及狂豹的極度不滿,只見冷虎與狂豹憤而站起,拿起自己兵器舉步走向白髮少年,緊張的氣息瞬間籠罩整間酒店,店裡的酒客紛紛走避深怕遭受池魚之殃,沒有半盞茶的時間,原本擠滿酒客的酒店瞬間跑的空無一人,而酒店侍者與老闆不敢插手管北風六獸的事,連忙躲至一旁,心中除了大罵白髮少年害得自己生意做不成外,更期盼這場風暴能趕快結束。 「白髮小子你找死,接我殺盡千里。」冷虎一聲大喝,揮動手中的巨劍,起手便是狂劍八殺的殺招,巨劍牽引的狂風陣陣襲向白髮少年,翻騰殺氣遠比窗外寒風更來的讓人心寒。 然而就在巨劍即將劈向白髮少年的瞬間,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發生了,只看巨劍硬生生的在白髮少年的頭上三吋之處停了下來,暴風如給外力強壓般硬生生消失在空氣之中,暴漲的殺意也隨之停止,白髮少年依舊喝著熱茶,彷彿剛剛冷虎的殺盡千里,在他面前只是場鬧劇。 面對突然停下的劍招,狂豹訝異之餘連忙上前一看,卻驚覺冷虎竟然不知在何時,被石化成一尊石像,這心中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石化是屬於魔導元素魔法中的高階魔法,冗長的咒文加上元素的擬聚,並非是瞬間就能完成,當然唯一的例外是,除非這少年擁有上古神器之一的美杜莎之盾。 不論如何,以狂豹自身多年在刀口打滾的經驗,心中清楚的明白這神秘的白髮少年並不是他所惹的起的,在尚未摸透這白髮少年虛實之前,上前撲殺只是讓自己跟冷虎一樣的下場。 「小……小子……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顫抖的語氣顯示出狂豹對眼前白髮少年未知的實力感到懼怕,話語間狂豹把鐵斧橫放在胸前,並暗自不斷把全身的真氣提聚起來,狂豹心中清楚的知道,如果接下來的一擊落空,他將會跟冷虎一樣的下場,所以自然不敢稍加懈怠。 「呵,這麼緊張做什麼?」白髮少年面對全身真氣流轉一臉緊張的狂豹,不在意的眼神中露出那一貫的冷漠笑意,話語之間隨手又倒了一杯熱茶,還是一派悠閒,恍若只要他想,舉手之間便能石化狂豹一般。 「我們兄弟倆,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小兄弟高抬貴手放過我三哥。」看著白髮少年似乎沒什麼敵意,狂豹刻意放低姿態,希望能化解這場風波。 「喔,變小兄弟啦!呵,放心,我只是給他小小的教訓,三天後石化之術自然會解除。」白髮少年甩甩手,雙眼再次回望窗外,又失神的想著事情。 「敢請問,小兄弟如何稱呼?」 「你問的已經夠多囉!我給你三秒消失在我眼前。」 思緒被打斷,白髮少年轉頭冷冷的看著狂豹,嘴裡輕動似乎是在念著不知名的咒文。 狂豹這一驚知道這白髮少年又在念起石化咒術,哪敢多問,連忙一手攬起變成石像的冷虎,一手提著巨斧,頭也不回的飛奔離開酒店。 見狂豹走後,白髮少年輕呼一口氣,如果狂豹知道方才白髮少年嘴角的顫動是因為害怕,不知會作何感想? 只是這事過後不多久,整個貝利城都知道有個會石化咒術的白髮少年,而這神秘的白髮少年由於這隨手的一記石化術,在貝利城替自己未來的命運埋下不可預知的變數,這卻是白髮少年當初所始料不及的。 黑夜籠罩大地,進入夜晚的貝利城,雪依舊飄著,不過外頭熱絡的景像已然不在,在酒店二樓小小的房間裡頭,閃爍不定的燭火把裡頭人影投射在窗上,早上技驚酒店的白髮少年,此時正坐在窗前小心翼翼的翻閱著一本殘破不堪的書。 從黑色破舊的書皮可以知道這本書的古老,再看黑色破舊的書皮上隱約可看到袢菄鷖銂漱豪~星標誌。 白髮少年雖一臉專注的翻看古書,心裡卻不自覺咒罵起來,「這死老頭說什麼這是上古魔道大全,裡面儘是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不說,就算知道是咒文,也好歹標示一下是什麼咒文吧!竟然什麼標誌都沒有,我只會念裡面的音,有什麼用,兩天前隨便挑一段最短的咒文背下來,沒想到這書這麼詭異,隨著我背完咒文,書上文字也隨之消失,更恐怖的是,沒想到一覺醒來,頭髮全變成白色的,害我都不敢再練下去,萬一今晚背一背,明天醒來變成老頭子,或是頭上冒出一隻角,不就給人當成怪物。」 「還說什麼我是天生的天才魔導士,哼,當魔導士有什麼屁用,只能躲起來遠遠的攻擊,還是當劍士好,配合我現在白髮酷酷的模樣又有型,一日成名一定惹來無數少女的尖叫,再說現今雲夢大陸所有的傳奇英雄,還沒聽過有魔導士的。」 「呼,想到今天在酒店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存有餘悸,還好那個什麼豹的沒衝上來,也好家在他不知道我的石化術一天只能用一次,不然我早給他的鐵斧大卸八塊,好在當時隨便把他給唬了過去,這爛書,什麼上古魔道九級法術,一天只能用一次的魔法有何屁用,還以為當初背的是什麼威力超強的咒術,沒想到竟然是爛的可以的石化,石化跟凍結還不都是一樣,只是想到我隨口跟他胡謅石化術三天後就會解除,等到三天後他們發現那個什麼虎的石化沒解除,那我定給剩下的五隻北風怪獸給吞了。嗯!決定了,後天晚上翹頭吧,趁著這兩天,先多背幾個保險,反正一樣是死,變的畸形,總比給人砍的好。」 「唉,都是那死老頭說什麼來貝利城有好康的,結果勒,枉我自命天才,竟相信那種鬼話,現在好啦,一入城就惹上不得了的人物,我看這自始自終都是個騙局,死老頭你給我記住,就別再給我遇到。」 白髮少年心中雖不斷的抱怨,眼睛卻也沒停過的繼續翻閱裡面的內容,努力尋找比較好記的咒術,只是他自己並不知每個魔導士在練習魔法之前都必須先跟基本元素精靈訂下契約,在訂下契約後,基本元素精靈便隨之使喚掌控。 而元素精靈在彼此間,有著相生相剋的屬性,再加上與元素精靈訂下契約的魔導士,還要用本身的精供養元素精靈,當然日後隨著魔力的修練,精的強化,元素精靈也會隨之成長成元素使,所能施展的元素魔法力量自是呈倍數增強,只是到時所必須供給元素使的精也隨之倍增就是,所以在雲夢大陸尋常魔導士也只會修習兩種屬性的魔法,也就是跟兩種屬性相生的精靈訂契約,就算是雲夢大陸中傳說的魔導院的院長與主席日月兩名賢者,彼此也只有著四種屬性的元素使,這已算是至上古時代修習魔導元素至今的第一第二人了。 而白髮少年所修習的石化,卻是依照上古魔道透過近似召喚的程序與掌控元素之神訂下契約,神與精靈不同之處,在於與神訂契約必須獻上身體的某樣東西,只要施術者獻上之後,從此元素之神任召喚者召喚,隨著腦念施展咒文,不須如魔導士般吟咒再與自身靈力發出成正比的攻擊範圍,這也是白髮少年能瞬間把冷虎給石化的緣故,只是由於施展神的魔法所消耗的靈力太過龐大,再加上未曾跟其他魔導士一般有著完整的修練過程,在自身靈力的不足加上不知節制自身靈力下,導致他的石化只要使用一次,就會耗盡全身的法力。 而為何被稱做魔道而不是神道,除了因為並不是召喚者想獻上身體哪部分與神訂契約就可以,而是由召喚者所召喚的神,自行拿取當然也包括召喚者的生命,再加上上古魔道裡頭所記載的咒法,乃是當日諸神為讓人類有能力抵抗「魔族」所做,裡頭的毀滅性魔法都是魔導士就算窮極一生鍛煉,也無法修習到的毀滅力量,而在上古時代,因為上古魔導傳人因為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繼而發動上古魔道內的魔法所造成的毀滅,在古書上都有跡可尋,所以魔道之名其來有自。 「咦!這個咒文也蠻短的。」白髮少年似乎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開心的看著書上的咒文,嘴裡順著書中所記開始念誦起來,腦袋瓜也不閒著忙著背了起來,高興之餘,他似乎忘了兩天前才因為背了石化咒術而導致一夜白髮,窗外夜空上的月兒悄悄隱入雲中,似乎是不忍心看見白髮少年日後的悲慘遭遇。 隨著少年默默的背誦這不知名的咒文,當他完整的把咒文給刻在腦海裡的瞬間,書中該咒文的古怪文字逐漸隱去,而原本閃爍的燭火頓時暴漲了起來,面對眼前變化,白髮少年覺得有趣起來,想到他當初背誦石化咒文的時候是突然間大地不斷震動,怎麼現在又不一樣了;燭火,不,該說是火柱,就這樣持續了一刻鐘後,又恢復原來的樣子,白髮少年不覺身上有何異樣,收好上古魔道後,躺回床上倒頭就睡。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口,斜灑在床上,原本熟睡的白髮少年突然從床上驚醒,只見他在鏡台前左轉右翻,頭髮還是一樣的雪白,五官手腳也很正常,乍看之下,一切完好如初。 「呼,總算沒事。」少年呼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擔憂,滿意的倒回床上就睡,只是如果他再細心一點,也許他就會發現他少了一樣是人都會有的東西,不,該說是生物都會有的東西——心臟,沒有心臟能活嗎?理論上是不行的,不過神就是神,掌管火焰的赫發斯特斯,似乎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拿走他的心臟卻讓他活了下來。 叩叩,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正在睡回籠覺的白髮少年,心中不耐煩的拖著有點沉重的身軀,往門板走去,「什麼事?」白髮少年努力裝起冷漠的眼神對著侍者,用他覺得很冷很酷的聲音問道,白髮少年並不知道,以他現在臉色其實就算不須刻意偽裝,也已經夠臭了。 「先……先生……貝……貝……」侍者看到白髮少年冷酷的眼神,想起昨天那瞬間把人石化的恐怖魔法,原本準備好要說的話突然忘詞,不禁開始顫抖結巴了起來。 「先什麼生,記好我叫奧丁,給你三秒說完,然後消失在我眼前不然……嘿嘿……」奧丁不耐煩的盯著侍者,嘴裡則是出言恐嚇,都是昨晚擔心今早又會畸變而一夜沒睡好,現在好不容易安下心來剛躺不久,又給這不長眼的來鬧,心中的不耐明顯流露在冰冷的臉上。 「呼,奧丁先生,貝利城城主前來拜訪你,此時就在樓下等你。」侍者重呼一口氣,飛快說完後,不等奧丁回話隨之轉身就跑,不用三秒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呃,貝……貝利城……城……城主……?」奧丁嘴巴不停喃喃自語,驚訝癡呆的神情早已取代剛剛那刻意偽裝出來的冷酷模樣。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三章 名震雲夢 怎麼此刻連城主都來了?」奧丁聽聞城主竟親自來到這酒店來找他,不知為何頭皮竟給他感到有點發麻。 「難不成是因為昨日六獸的事情,昨日那兩人看來來頭不小,說不定與這城主有所掛勾,所以城主想央求我解除那個什麼虎的石化,不行還是從窗戶逃跑好了。」奧丁心裡做下假設,再不遲疑,連忙快速整理包袱,準備溜之大吉,只是當奧丁*近窗邊往窗外一看,心中不禁沉了下來。 「哇*,怎麼外面那麼多士兵。」只看下方城裡的守軍與圍觀好奇的民眾,把酒店周圍擠個水洩不通,奧丁在苦無良策之下也唯有打消逃跑的念頭,「呼,沒辦法囉!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你是貝利城城主吧?找我有什麼事?」奧丁刻意擺出那自己認為最酷的表情,強壓下心中的懼意,冷冷的問道。 打從進到這所謂的VIP室,奧丁就上下打量這坐在前方一身華麗服飾肥胖臃腫的禿頭中年人。「怎麼城主就長的這麼豬嗎,看這豬樣想必腦袋大概也好不到哪去,試著看能不能矇混過去好了,看書上越厲害的劍士就越酷越冷,感覺也超帥的,嗯,繼續維持我的形象,冷酷的風格。」奧丁心裡想著想著,開始把自己與書上冷酷的劍士重迭在一起,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在下是貝利城城主莫思坦·貝利,閣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竟然能打倒北風六獸,有此英雄到臨貴城,真是本城之幸,卡魯斯帝國之福,雲夢大陸之光……(以上省略五十字)」 莫斯坦·貝利昨晚便聽手下說城內來個神秘的白髮少年,只是隨手一揮,石化魔法便把北風六獸給嚇的落荒而逃,他這幾天正愁著卡魯斯帝王所交付的任務不知該派誰完成,如今上天竟然平白送下這份大禮,雖說對外頭傳來的消息半信半疑,但畢竟聊勝於無,於是他破天荒早起爬出溫柔鄉里來到這,從第一眼看到這少年,莫斯坦·貝利他便相信昨晚所聽到的謠言所言非假。 只看眼前少年一頭的白髮全身散發那冷冽的氣息,那一臉不在乎的模樣,無疑是一代高手的風範(他自己認為啦),尤其是當莫斯坦·貝利發現他竟然聽不到眼前這少年的心跳聲。 原本他還以為是他自己疏忽,但任憑莫斯坦·貝利把全身功力聚在雙耳,不論是週遭護衛甚至室外侍者酒客的心跳都清楚的捕捉入耳裡,而眼前這名叫奧丁的神秘少年卻依然沒半點心跳聲,一邊悄悄散去功力一邊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莫斯坦·貝利臉色不改還是那一貫的笑臉,心想儘管自己長年沉浸在溫柔鄉中貪圖享受,但對自己的武力,莫斯坦·貝利仍自負在全卡魯斯帝國境內絕對是排名前十強,而在正當他心中驚訝眼前白髮少年的不平凡時,突然看見看到奧丁嘴邊的那絲笑意。 莫斯坦·貝利心中以為方才提聚功力查探之舉已經給這神秘少年察覺,大驚之下,不禁把對卡魯斯帝王拍馬屁的功夫全給使了上來。 聽著坐前這豬頭肥腸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給捧上天,奧丁還來不及細想怎麼何時六獸都成了他的手下敗將;在莫斯坦·貝利的恭維之下,奧丁心裡只覺得舒服並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恍若救世主降臨被人稱讚一般,同時心中也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拍馬屁撈到城主的位置,更猜測城主此時的造訪一定是有求於他,而且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收拾自己飄然的心情,奧丁維持一貫冷漠的態度問道。 「呵,英雄果然是英雄,連在下有求於你都看得出來,見解洞察力果然不凡,這件事如果沒有英雄的大力相助,我看全雲夢大陸也沒人可以完成。」莫斯坦·貝利雙手一揖,不忘再多拍幾下馬屁笑著說道。 「哇勒,這豬頭怎麼這麼會拍馬屁,不過聽起來還真爽,雲夢第一,嘿嘿……」 「是這樣的,卡魯斯帝王任命本城派人輸送物品到北方獸人族去,只是在路途中深怕有心之士中途搶奪,而本城之內又無可信任的高手可擔此重任,所以想請英雄幫忙護送運輸團,這事關卡魯斯與獸人族的和平,請英雄念在全卡魯斯帝國數萬人民的和平生活,務必幫忙。」 「有這麼嚴重嗎?還和平生活勒,只是護送……這……自己三腳貓一天一次的石化魔法,也只能用來唬唬人,萬一盜賊一天之內來個兩次,那我不就掛了,等等……如果我在運送的半途溜走呢?這樣我就不用怕面對那北風六獸來尋仇,既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又可以好好的敲他一筆,反正少了我,運輸團最多自行回來,嘿嘿……」奧丁心裡盤算想著,嘴角不禁又浮出一絲笑意。 莫斯坦·貝利看著奧丁沉思的表情,當他注意到奧丁嘴角浮現的那絲笑意,突然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這少年該不會連讀心術都會吧?」 「好,沒問題,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幾個要求。」奧丁心中做好盤算,強忍心中的笑意,努力維持臉上冷漠的神情,冷冷的看著莫斯坦·貝利冷漠說道。 「呵,請說請說,只要在下能力所及,一定盡量完成英雄的要求。」莫斯坦·貝利聽聞奧丁一口答應,心中狂喜道,「有這會超強魔法的神秘少年幫忙,任務可說是完成一半,只要這任務一旦完成,我的前途在卡魯斯帝國未來可是一片光明平坦。」想到對方會提出什麼條件,說穿了還不是要報酬。 「首先,給我一把好劍還有一套好的鎧甲,另外在給我一千金幣,然後最重要的是我後天就要出發,這些要求你做得到嗎?」奧丁眼帶笑意的看著莫斯坦·貝利說道。 「這……一千金幣是沒問題,後天出發是有點趕,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這劍跟鎧甲,在下不知英雄是否會合用,而且英雄你不是魔導士嗎?」莫斯坦·貝利一臉狐疑訝問道。 「誰……誰跟你說我是魔導士,跟你說吧,我是劍士,沒配劍只是我尚未尋到適合我的劍,如果你達不到我的要求,那你就找別人吧,記的我要的是好劍,可別拿破銅爛鐵充數。」奧丁略帶怒意說完,頭也不回便轉身離開,現場留下一臉錯愕的莫斯坦·貝利跟護衛們,只是如果莫斯坦·貝利此刻看到奧丁轉身離開後那憋笑痛苦的表情,不知會做何感想。 在雲夢大陸上,劍士修習元素魔法倒也不是沒有,大家管叫這類劍士為魔劍士,只是魔劍士要能施展威力強大的元素魔法,那還需要劍術做什麼,通常這類的魔劍士修習元素魔法的目的,只是單純想藉基本的元素力量吸引對手注意,再配合劍技給予對手迎頭痛擊,而武學的真氣與掌控元素魔法的靈力又是截然不同的鍛煉方法,就算同時修練也不可能兩樣都練至最強,所以對奧丁自說自話,莫斯坦·貝利心中驚歎之際也開始懷疑這奧丁的虛實。 「如果自身具有這麼厲害的元素魔法,還會有人笨的以肉體之軀跟人相搏嗎?」,莫斯坦·貝利心中越想越對這白髮少年感到深不可測。 會談之後,奧丁回到房間狂笑一番,隨即繼續夢周公去,臉上的笑意似乎是因為自己已開始邁向劍士的第一步而感到滿足。 而在奧丁跟莫斯坦·貝利的會晤之後,貝利城又開始謠傳出新的八卦——神秘白髮少年是會施展超級魔法的超級魔劍士,到目前還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拔劍,據說更沒有一把劍能承受他的力量,是有心人刻意渲染還是只是單純以訛傳訛,不得而知。 總之,白髮魔劍士奧丁之名在貝利城不徑而走,也在雲夢大陸開始捲起一股旋風。 熟睡的少年做著美麗的劍士夢,新的傳說在貝利城平靜的一天,開始上演。 今天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天空還是一樣飄著雪,只是今日對貝利城而言卻是一個大日子,滿城的民眾簇擁著爭相一賭白髮魔劍士的風采,短短的三天內由一個默默無名的白髮少年,突然竄起成為雲夢大陸最新的新星,一手的超強魔法以及未知的「超強劍藝」,白髮魔劍士的稱號就這樣加在奧丁的身上。 換上一身銀白的輕裝繫上米白的雪袍,雪白色的駿馬,腰部掛著一把鑲著多顆璀璨寶石黑色劍鞘的配劍,劍把底端鑲著一顆拇指大的灰白色月光石,不時折射日光映出刺眼的光芒,披肩的白色長髮冷俊蒼白的臉龐,他就是目前雲夢大陸突然竄起的白色旋風白髮魔劍士——奧丁。 本來奧丁打算穿上城主送來的屠龍戰鎧,據說是雲夢大陸鑄匠卡不拉得的得力作品,不過只怪奧丁的身體太瘦弱,穿上沉重的屠龍戰鎧,別說戰鬥就連走路都成了問題,所以只好臨時更改條件,換了這套質料不錯的白色輕裝。 「哈,沒想到我也有這一天,白髮魔劍士聽起來就覺得拉風,總算那死老頭拿給我的爛書還有點用途,沒想到一招不起眼的石化竟然有這麼大的迴響,呵呵,那我這兩晚強背的那三個咒文不知會引起多大的反應,有時間找個地方再好好試驗一下,只是說來奇怪,這兩晚背完咒文卻不見有什麼異象,是沒記好還是記錯,看咒文消失在書上該是沒錯才對。」奧丁心裡雖有疑問,不過樂天的他,看著民眾熱情的呼喊崇拜的眼神,還有那肥胖城主在城牆上方笑著揮手,奧丁表面裝著一貫冷酷的模樣,心中卻早陶醉在其中,並把所有的疑問置之腦後,樂孜孜的率領運輸團浩浩蕩蕩出城,往「獸人族」的領地前進。 在前往「獸人族」的領地必經之地卑斯山區邊緣的翡翠林中,雖說卑斯山境跟卡魯斯帝國同樣終年飄雪,然而翡翠林內的樹木卻終年長青,也因此翡翠之名便由此而來。出城後走了二天,進入翡翠林一路上也平安無事,只是人稱白髮魔劍士的奧丁,從出城後臉卻臭的跟什麼似的,只因為他原本自認偉大完美的逃亡計劃,如今卻給身後這個騎著怪物的小妮子給破壞了。 奧丁轉頭看著身後騎著一匹龍頭馬身笑臉盈人的美麗小妮子,腦海中不禁浮現那肥胖臃腫莫斯坦·貝利那張噁心的笑臉。 「難怪那隻豬這麼放心讓我帶領運輸團,帶著這小妮子誰敢跑啊!蘭妮雅·莎琳·卡魯斯身為卡魯斯帝王最疼愛的小女兒,聽說又是凱特雅帝國亞瑟王王儲的未婚妻,這次的運輸任務要是出了差錯那也就罷,但是萬一這小公主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惹怒了卡魯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他這白髮魔劍士將成為全雲夢大陸的頭號通緝犯。」想到此,奧丁心中不禁歎息,雖說這小妮子長的漂亮動人,但對他而言,此刻卻是最頭痛的小惡魔,奧丁想著想著,不禁又歎了一口氣「唉—」 蘭妮雅的任性跟隨,其實莫斯坦·貝利也是在奧丁出發前一晚才知道的,當蘭妮雅的突然來到並要求加入奧丁的運輸團,頓時讓莫斯坦的嘴巴大半天都闔不起來,說實在的,莫斯坦·貝利心中的擔憂並不比奧丁來的少,雖說蘭妮雅在卡魯斯帝國以著十九歲的芳齡被譽為天才女劍士又是雲夢大陸五大名劍之一西門無恨的愛徒,只是莫斯坦·貝利心中也清楚的明白,蘭妮雅的對手大多礙於她身為卡魯斯的公主及凱特雅未來王后的光環不敢越矩,倘若真的遇到生死搏鬥,屆時蘭妮雅的劍術又能發揮幾成的實力? 更何況奧丁此趟運送的物品中有一樣很特別很重要的東西,早在輸送前幾個禮拜就已經聽到有賊團要搶奪的風聲,要不是因為此風聲,莫斯坦·貝利也不會延至此時才讓奧丁運送。在送走奧丁跟蘭妮雅後,短短的兩天因為嚴重擔憂失眠已經瘦了快十公斤,莫斯坦·貝利每晚都祈求著上蒼,希望奧丁真如他想像一般的厲害,要不也希望賊團能長眼一點不要傷害到蘭妮雅,「這小公主怎麼任性跟劍術一樣的厲害?」心中想著想著,莫斯坦·貝利也深深的歎一口氣「唉!」 有著一頭金髮的蘭妮雅,騎著龍馬跟隨在一身白衣的奧丁後面,一邊欣賞著翡翠林的奇異景色一邊打量著前方這位白髮魔劍士,她在卡魯斯帝都柏林,聽到白髮魔劍士的傳聞,便對此人產生濃厚的興趣,尤其當她一聽說白髮魔劍士將要護送運輸團到「獸人族」,當夜便興奮的偷溜出皇宮連夜騎著她的愛駒(龍馬)菲菲趕到貝利城,果然如她所預期的莫斯坦·貝利因為礙於她的身份,也不敢斷然拒絕,雖說心中百般不願,但也只有讓她跟隨。 「呵,偷溜出來是對的,風景這麼美,空氣又這麼清新,整天悶在皇宮裡悶都悶壞了。」蘭妮雅故意騎到奧丁的身旁伸了伸懶腰,興奮的笑說著。 「哼!」奧丁冷哼一聲,心中卻嘀咕著「你這小惡魔沒事攪什麼局,愛玩不會去參加旅行團。」 蘭妮雅不在乎奧丁的冷哼,反而直盯著奧丁冷酷稍嫌蒼白的臉想著,「這白髮魔劍士還真特別,平常人見了我都怕的跟什麼似的,就算我未婚夫蘭斯洛.亞瑟,堂堂凱特雅帝國王儲也得敬我三分,沒想到他竟然連理都不理我,兩天了也沒看他說什麼話,真是有趣。」 「哼什麼,有本公主加入你的運輸團可是一大戰力耶。」蘭妮雅拍拍掛在菲菲上的長劍說著。 「哼哼。」奧丁冷眼再看了蘭妮雅一眼,哼了兩聲,表示心中的不屑,心中想道,「戰力!別成為拖油瓶就好了,還好她騎的是龍馬,就算出了事,以龍馬的腳力除非是天上飛的,不然放眼整個雲夢大陸大概沒什麼四隻腳的追的上。」 「哼!」蘭妮雅對著奧丁的反應也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無趣的退回到奧丁的後方,「等到遇到敵人你就知道本公主的厲害,什麼白髮魔劍士,有機會一定要挫挫你的銳氣。」蘭妮雅心中默默打量著。 奧丁回頭環顧整個運輸團,三百名的護送士兵,還有那豬頭派來保護那蘭妮雅的六名護衛,「如果真遇到賊團搶劫,一旦交鋒這樣的陣容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還好在卡魯斯帝國境內橫行的黃巾賊只在卡魯斯帝國南端流竄。」 寧靜的夜總是瀰漫著未知的危險氣息,翡翠林內隱約看到淡淡的火光,那是運輸團駐紮在林內的一塊空地所燃起的營火,士兵輕鬆的圍著爐火笑談著,而奧丁一如前兩日仍獨自窩在帳棚內,努力翻閱上古魔道,放在毯子上的劍不知何時劍把上的月光石開始發出淡白色的光芒,月光石的光芒慢慢暴增隨後黯去。 放下手邊的書,奧丁仔細看著那炳鑲著神秘月光石的路雷卡之劍,「據莫斯坦·貝利那頭豬說,這是他們貝利家的家傳寶劍,只是研究了三天也沒發現奇特之處,除了夜晚會發光!這也算是奇特吧,呼,要不是懶的跟那隻豬周旋而這把劍又拿的稱手,才不想這麼簡單就妥協。」奧丁心中想著,拿起路雷卡之劍把玩一番後,把劍放置一旁,又繼續翻開上古魔道。 而就當奧丁繼續把精神集中在剛選好的咒文,正要努力的把它刻在腦裡的時候,異變突生。 轟隆巨響,驚起正坐在營火邊的眾人,奧丁心中還正納悶為何他還未把咒文背好就發生異像,這時擔任守衛的士兵已經匆忙慌張的跑了進來,「奧……奧丁……大……大人……敵……敵襲。」通報的士兵邊喘著氣邊慌張的叫著。 聽到敵襲,此刻的奧丁臉上沒有了平時白髮魔劍士那冷酷的樣子,只見奧丁兩眼伸直,嘴巴張成O字型,通報的士兵看到奧丁的模樣也楞了一下,逃是奧丁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在這時,外頭隱約聽到蘭妮雅吆喝的聲音,奧丁無奈歎了口氣把書放入懷中,拿著劍便往外頭衝去。 只見四周火光四起,從林中埋伏的未知敵人不斷射出火箭,奧丁一出帳外便努力的在慌張混亂的士兵群中尋找蘭妮雅的蹤影,就看見蘭妮雅忙著揮舞著手中的劍撥擋一根根的火箭,奧丁正要上前去拉蘭妮雅一起逃跑的時候,只見蘭妮雅一個旋身閃過右側射來的火箭,便往密林躍去。 「哇勒,我的公主啊,麥造啊。」這是奧丁今晚第二次兩眼伸直嘴巴張成O字型,距上一次前後不到五分鐘,奧丁發出一聲慘叫,無奈之下,只有抱著頭便往蘭妮雅躍去的方向追去。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四章 途中遭變 心中雖百般無奈,但想到蘭妮雅出事的後果,奧丁刻不容緩連忙追入林中,隱約藉著上空月光辨別前方景物,再往著聲音的來源,拔足奔去,只是密林裡枝葉交錯,奧丁在匆促之間也好幾次給枝幹雜草絆的跌個狗吃屎。 這時候奧丁哪還顧著維持什麼形象,再次想到要是蘭妮雅出了事所衍生的嚴重後果,額上就不斷直冒冷汗,只是甫一起身,頭又撞到上方樹幹,奧丁低下身來直撫著頭上剛腫起的包包,心中則是不斷咒罵,如果咒罵可以殺死一個人,此刻蘭妮雅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唉唷,痛痛——」奧丁邊跑邊揉著頭,嘴裡不斷的哀嚎,彷彿是對蘭妮雅做出最嚴重的抗議。 忽然背後衣?破空聲響起,奧丁還未來得及回頭,只見六道黑影極速的越過奧丁,在轉眼間沒入在前方密林之中,「大概是莫斯坦·貝利那隻豬派來保護蘭妮雅的護衛吧。」奧丁心中暗想,腳下不加停留的繼續往前奔去。 不知跌了多少次也不知頭上撞了幾個包,奧丁此刻已沒有出城時那意氣風發的模樣,滿身的泥草及沾上地上屍體的血漬,雜亂的白髮夾雜著幾枝雜草,與其說是追人,奧丁此時更像是逃亡的難民,距離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從前方閃爍不定的火光與交錯的人影,奧丁心知敵人就在前方,只是不知蘭妮雅是否依舊安好,奧丁屏住氣息小心翼翼的伏在矮木叢旁,一雙虎目開始打量眼前的情況。 只見蘭妮雅被數十賊兵給團團圍住,原本華麗的服飾如今已是血跡斑斑,而早前越過奧丁的那六名護衛不知何時已經給人撂倒在地,「看六人身上觸目驚心的亂刀傷痕,大概是沒救了。」奧丁看著地上六名護衛一會,心中盤算著。 「除了圍攻蘭妮亞的賊兵外,在正前方林邊還有大堆賊兵一臉賊笑的欣賞戰局,乖乖!少說也有上百名,這些清一色墨綠皮甲,頭上綁著黃色頭巾,這該不會是在卡魯斯帝國南部橫行的黃巾賊吧,怎麼何時黃巾賊勢力也擴展到卑斯山區?」奧丁打量眼前形勢,在辨出今夜前來施襲的賊兵身份,心中知道眼前情況凶險,想到就連那六名武功高強的護衛都落得慘死下場,只會半調子魔法的自己,又有何能力救出蘭妮雅? 奧丁繼續向前一望,只見一名雙手交胸,滿臉橫肉的巨漢也賊笑的觀賞著蘭妮雅跟手下的廝殺,看其不同其他賊兵的裝扮,還有遠超過旁人的氣勢,「這應該是這些賊兵的頭頭吧。」奧丁心中想道。 儘管蘭妮雅被譽為天才女劍士,又是西門無恨的愛徒,只是由於她的身份敏感,平時哪有人敢與她做生死搏鬥,然而此刻包圍她的賊兵無一不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是殺死對方就是被殺,看著身旁一一倒下的夥伴,他們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砍了眼前這個人,結束這場惡戰。 被賊兵困住的蘭妮雅,在一連刺出四劍後,連忙再一個回身,起手便以「飛雪雕梅劍招」迎向周圍上前攻擊的賊兵,「飛雪雕梅」是西門無恨飲譽雲夢大陸「雪梅三十六劍」之一,劍招一出,劍氣如風雪吹襲雕梅沾身,在劍氣所及之處寒氣貫體而入,更震斷對方心脈,只是蘭妮雅所發劍氣未達當日西門無恨口中所授境界,只是面對沒有多少武術修練的賊兵,單憑精湛劍技,蘭妮雅此時也可自保無失。 舉刀上前撲殺的賊兵,哪曉得眼前這嬌滴滴的金髮女子會有這麼厲害的劍招,只見眼前劍光一閃,身上已經平白多出幾道窟窿,蘭妮雅憑借「飛雪雕梅」一時之間雖劍縱全場,但等到劍勢一老,蘭妮雅還尚不及變招,週遭刀光又隨即臨身。 被不斷圍攻的蘭妮雅心裡暗暗叫苦,自小到大她何曾遇過此般陣仗,以往的劍術比鬥都只是點到為止,一來一往都是單純的劍技比鬥,哪像現在周圍賊兵刀法雜亂無一定規章,而刀光每每劈下之處又儘是身體要害,要不是憑著神兵之利與雪梅劍招,說不定早給亂刀砍死,揮劍盪開眼前落下的刀光,蘭妮雅隨即往後一躍,避過破肚而來的橫斬,躍退之間冷不防右臂已給劃了一刀,手臂傳來的刺痛讓蘭妮雅手上長劍險險拿不住,躲在一旁的奧丁見狀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蘭妮雅也實不枉劍術天才之名,只見蘭妮雅連忙劍交左手,隨手再使一式「雪壁凍梅守招」,劍招一出,劍光繞身如千年冰璧一般盡守八方來敵,凍梅寒氣氣卷全場,身旁無數揮下的刀光給寒氣一滯,刀氣揮下速度紛紛慢了許多,果然雪梅劍招再起,憑借劍術精妙多變,蘭妮雅又再次把四周招呼來的刀光一一擋了下來。 看到蘭妮雅險像環生,奧丁是看的心驚膽跳,一顆心臟差點沒從嘴裡吐了出來(如果他有心臟的話),奧丁心中清楚,知道如果再不想出辦法,蘭妮雅的敗亡只是早晚的事,只是當下不論奧丁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任何方法能讓她全身而退,「算了,橫豎救也是死,不救也是死,就死的光榮一點吧。」心中做下決定,奧丁調一調呼吸一咬牙,右手緊握著路雷卡之劍,左手摸了摸收在胸前的上古魔道,大刺刺的便從矮樹叢裡走出。 「全給我住手。」冷冷的聲音,此刻從一身狼狽的奧丁的嘴巴說出,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然而觀戰的巨漢,看到突然出現的白髮少年,心中卻不禁一驚,看其這少年一頭的白髮一身的血衣,彷彿是經歷一場激戰一樣,又看這少年呼吸平順,一雙冷眼抱劍而立一副唯我獨尊的神情,這白髮少年該不會就是最近以超強魔法跟超強劍藝竄起的白髮魔劍士吧? 奧丁的出現,一身冷漠的形態,雖然一身狼狽白髮上還夾雜著數枝雜草,但一頭隨著夜風飄揚的白髮,卻讓賊兵不自覺停了下來紛紛緊盯著眼前這抱劍而立的白髮少年,蘭妮雅心感四周攻勢一停,見機可不失連忙一個躍身退到奧丁的身旁,當仔細看著身旁奧丁那狼狽的模樣,心中不禁開始懷疑起身旁這傢伙的實力。 這看似頭頭的巨漢再仔細打量奧丁一番後,接過手下遞來的鬼頭大刀,便舉步往奧丁直走而來。「你就是最近剛竄起的白髮魔劍士?」巨漢不敢輕敵,暗暗聚起全身的功力對著奧丁問道。 巨漢粗啞渾厚的聲音隨著提運功力,震的奧丁雙耳只覺一陣刺痛,痛的奧丁眉頭不禁糾結起來,身邊蘭妮雅也同時感受到對方深厚的功力,連忙小聲的對奧丁說:「這丑傢伙不簡單,小心一點。」 「還用你提醒,都嘛是你愛表現,要不然本少爺現在早不知在哪裡逍遙去?。」奧丁瞥了一眼身旁傷痕纍纍一身血跡的蘭妮雅,心中忍不住咒罵道。 「既然知道,那你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難道不知道本魔劍士的魔法威力嗎?」奧丁強忍住雙腳的顫抖,冷冷的望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巨漢說道。 「哈哈,超強魔法,不過是虛假不實的謠言,你當我鬼頭刀程遠志是三歲小孩嗎?」嘴巴說歸說,程遠志心中卻也暗自留神了起來,雖心懼對方真如謠傳一般有著超強的實力,但轉念一想,就算對方再強,他身後上百名手下只要一湧而上,就算白髮魔劍士再厲害又能如何?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五章 火流星洗禮 「你……你若不怕就走上前來試試啊。」蘭妮雅不甘示弱回應起來,儘管她心中雖開始懷疑起奧丁的實力,但在剛剛給圍打的時候憋了一肚子鳥氣,一實在也忍不住氣,大小姐的性子如火山爆發般開始發作。 「哇勒!你這……我會給你害死。」奧丁在聽到蘭妮雅的回應,差點沒拿起手上的劍往蘭妮雅頭上敲去。 「好吧!要演就演全套,跟你賭了!」看著前方賊兵蠢蠢欲動,奧丁心知情勢再無轉圜餘地,牙關一緊,腦中開始反覆回想著這幾天背好的咒文,在奧丁心中此時想道,「石化既然只能對付單一敵人,那就隨便挑一個賭看看好了,如果估算沒錯,咒文越長的應該威力會越大。」 腦中做好決定,除了心中暗自祈求上天的保佑外,腦中反覆想著選定的咒文是否正確無誤。 「你們若不怕就全上吧。」話語說完,奧丁暗吸一口氣,左手連忙一把把蘭妮雅給拉到自己身後,奧丁此舉其實是做下極大的賭注,奧丁心中自忖,如果上古魔道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在不知威力與範圍之下,不如索性把敵人一口氣引來,運氣好一口氣殲滅所有賊兵,運氣不好反正也只是給亂刀砍死。 「哈,老子正有此意,大伙全給我上。」程遠志一聲令下,身後的賊兵群起吆喝,舉起手上大刀紛紛一窩而上。 然而再來的一幕,卻讓蘭妮雅今生今世永遠也忘不掉。 只見奧丁隨著腦念一轉,雙手不自覺平舉往前一推,路雷卡之劍劍上的神秘月光石恍若因應奧丁意念突然發出白色強光,頓時一聲悶雷震破天際,原本晴朗的夜空被不斷聚集急湧的紅雲所籠罩,大地也開始不斷震動,樹林裡的飛鳥感受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紛紛不斷展翅飛離,頓時整個翡翠林內瀰漫一股山雨欲來的奇異氣息。 黃巾賊們哪見過此般異像,就算之前遇到的魔導士也不過是全身發出奇怪的光芒,哪像此刻天變地動,心中驚駭,同時眾賊兵雙腳不一而同也紛紛停了下來,突然間一顆火流星劃破天際直落而下,落勢之快讓賊兵只是抬頭望見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火流星已經落入賊兵團中。 轟隆巨響,驚聲哀嚎,只見數十賊兵肢體破碎隨著飛散的火石往外飛散,剩餘的賊兵在這一驚之下,哪敢再待在此處,紛紛往四周逃去,強如見過大場面的程遠志也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不禁楞住,看見火流星破天而降,腦中不禁浮現一個上古的傳說,嘴巴不自覺間喃喃重複念道,「上古魔道……」 「怎麼只有這樣,這什麼爛魔法。」雖說只有一顆火流星衝下,就讓賊兵慌亂的四散逃離,儘管方才奧丁也驚駭於在呼喚火流星的前奏之中,但看著有如天變一般的異象,卻也只落下一顆火流星,奧丁心裡也不禁覺得這招魔法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就在奧丁心中暗罵上古魔道名過其實之際,只見右手路雷卡劍上不斷發出強光的月光石突然破碎,隨著白光一暗,天空隆聲巨響,奧丁連忙尋聲抬頭望去,這一見之下心中不禁大驚,原來上空無數的火流星正破天接踵而來。 流星驟降有如天罰降臨一般,似雨般密集的火流星不斷的在奧丁前方無情轟炸,飛散的火石四散爆射,地上燃起的熊熊火焰不斷往前蔓延燒盡奧丁眼前所見景物,轟隆不斷的巨響掩過賊兵慘叫的哀嚎,飛散的肉屑肢骸還有被火焚燒不斷痛苦掙扎的賊兵,有如森羅地獄般的景象,讓看在眼裡的奧丁跟蘭妮雅都不禁嚇呆了。 原本若只是以奧丁本身的法力,發動上古魔道,一顆火流星落下大概已是奧丁超水準的演出,然而奧丁手上所持的路雷卡之劍,乃莫斯坦·貝利家族世代交傳,劍上的月光石本身就聚有儲存外在靈力的神秘力量,在經過上百年的不斷吸納之下,劍上的月光石靈力早在不知不覺間達到飽和狀態,此時透過奧丁發動上古魔動,月光石內所儲存的靈力亦為之被牽引出來為奧丁所用,因此上古魔道才得以在此時展現出上古古書所記載的毀天滅地之能。 片刻的轟炸過後,隨著最後一顆火流星轟下,大地逐漸恢復原來的寧靜,夜空聚散的紅雲逐漸散去,只有四周瀰漫著漂浮的煙塵與前方仍不住燃燒的一片火海,空氣中熾熱的氣息與飄著陣陣令人作惡的焦味,奧丁與蘭妮雅不知站了多久,兩人只是呆望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有需要……這……這麼誇張嗎?」一直站在奧丁背後的蘭妮雅驚魂未定的首先打破沉默,看著地上散佈著分不清是人或樹枝的漆黑焦炭,而原本前方的密林如今在火海仍不斷焚燒之下,原本的翠木密林如今也只剩下幾根燒斷焦黑的斷樹。 而此時的奧丁看著眼前的景象,滿地的屍骸猶如方才火流星般不斷敲擊自己的心坎,「原來上古魔道的威力是這麼的恐怖,完全超乎自己想像。」奧丁低頭呆看著自己的雙手,原本拿在右手的路雷卡之劍不知何時早掉落在地。 奧丁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念間竟然會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儘管對方欲置自己兩人於死地,但有需要做到這樣讓對方屍骨無存嗎?」 在最初原本雖有殺敵的念頭,但看到當下情景,奧丁心中的悔恨與迷惘在腦中揮之不去。 「難道這是成為英雄必經的路程嗎?」奧丁低頭不語全然不理會蘭妮雅說的話,心中獨自悔恨迷惘著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六章 月賢者跟劍叟 就在奧丁與蘭妮雅啟程前往「獸人族」第五天,翡翠林中除了新增的雜亂馬蹄印,大地一如五天前般充滿死寂氣息,燒焦斷裂的樹幹,滿地焦黑殘骸,空氣中濃厚的元素氣息久久未散。 而此時在上古魔道肆虐後的殘跡上,正有兩名皆披長袍的人低聲交談著,一名全身皆覆在黑袍內只露出一雙詭譎目光;而另一名有著一頭血紅的髮絲穿著一身琥珀色的長袍老者,細長蒼白的臉上有著一雙帶著傲氣的血紅瞳孔,微揚的嘴角似在嘲笑眼前所見的一切。 「主上,依照現場破壞的跡象跟殘留的氣息,這應該是古書所記載上古魔道中的爆炎地獄所造成的,而且臣在附近發現月光石的碎片,依臣猜想,這可能是施術者藉著月光石增幅所以才會造成這麼大的破壞。」披著黑袍的神秘者,刻意壓低音量以著低沉的蒼老聲音恭敬報告著。 「哦,那附近打鬥的痕跡呢?」血紅的瞳孔掃過身旁發話的臣下,雖只是輕輕一瞥,卻讓身旁黑袍神秘者不禁打了冷顫。 「啟稟主上,由目下所見,爆炎地獄所造成了破壞實在太大,現場除了隱約有著雪梅劍氣的氣息,其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痕跡。」黑袍神秘者再次確認四周的環境,低首說著。 「雪梅劍氣,哈,西門無恨那老傢伙對上古魔道一向是先殺之而後快,所以那小子是不可能會是西門老頭的徒弟,假使那白髮小子正如傳言有著高超的劍術,本王倒是期待這一場驚世之戰,不過最好那小子是另外三大名劍之一的徒弟,呵,那麼百年劍決之日將提前在雲夢論劍坪上演。」 紅髮老者聽聞雪梅之名,血紅瞳孔瞬間爆發森寒的殺氣,隨著殺氣一盛,身上劍氣無劍自發捲向四周而去,黑袍神秘者身感劍氣來到不避不閃,只是連忙在身前暗聚魔法障壁。 雖只是紅髮老者意念之間所激發的劍氣,但劍氣之強,饒是黑袍神秘者聚起魔法障壁仍給劍氣貫穿所傷。 百年劍決乃雲夢大陸五大名劍——萬梅山莊的西門無恨,血劍天涯傲紅池,聖劍士盧貝那克,龍騎士特亞修以及劍叟笑問天這五人,為爭雲夢第一劍稱號,而在論劍坪所約定的百年一決。 百年劍決也並非只有五大名劍可參加,只是要上論劍坪,要先過天險百丈落風刀,落風刀雖只是單純的風力凝聚成刀,但百丈之遙總讓多少劍士劍折魂斷。 而上一次的百年劍決由西門無恨擊敗四人拿下雲夢第一劍,詩人居易為此做了一首絕辭——百年之決五劍立,論劍爭雄傲雲中,雪劍西門梅無恨,傲斷血劍對紅池,劍折聖黯落雪紅,龍吟不絕怒人間,老叟苦笑歎問天,再候百年劍風雲。 一樣飄雪熱鬧的貝利城,只是今日在城主的官邸卻有一股特別的嚴肅氣氛,裝飾豪華的大廳上,原本高高在上的貝利城城主莫斯坦·貝利如今卻冷汗直流發抖的跪在其中,沉重嚴肅的氣息壓的莫斯坦·貝利幾乎是喘不過氣來,而原本屬於他的專用座如今坐著一位只要一聲令下就可讓整個雲夢大陸立刻陷入一片戰亂的王者——卡魯斯帝王僇傑爾·卡魯斯。 身為卡魯斯帝王的僇傑爾·卡魯斯在雲夢大陸一向以嚴酷的作風聞名,光以當日為殲滅流竄卡魯斯南部的黃巾賊不惜兵壓卡特城,只是當時黃巾賊早聞風避入鄰國,所以當時雖造成數十萬卡魯斯人民冤死刀下的卡特慘案,黃巾賊至今仍消遙其中。 僇傑爾·卡魯斯嚴峻的表情直盯著跪在底下的莫斯坦·貝利,一雙棕色如鷹眼般銳利的雙眼直刺莫斯坦·貝利,王者的氣息不怒自威,儘管此時他該生氣,但莫斯坦·貝利身為愛妃的大哥,僇傑爾·卡魯斯強壓力心中著熾焰,等著聽底下這無能之人如何解釋。 當數日前看到劃天而過的流星雨落在翡翠林裡,再聽過幕僚與耳目的報告後得知運輸團遇襲的消息,想到那物品萬一給奪所衍生的嚴重後果,再加上愛女蘭妮雅也在運輸團之中,一怒之下便率領親衛隊來到貝利城,直到方才在聽完莫斯坦·貝利的報告後,大廳的氣息瞬間降到最低點。 「莫斯坦·貝利你竟然讓一個背景來歷不明的白髮小子運送那樣東西,甚至連朕的愛女你也讓她參與,你是好日子過太久,活膩了嗎?」僇傑爾·卡魯斯刻意壓下心頭的憤怒說著,雙眼則直盯著底下不斷顫抖的莫斯坦·貝利,一刻也不曾離開。 「啟……啟稟陛下,臣覺得此物對本國與獸人族之間的關係影響太大,而這次的任務又那麼的秘密,如果找一個外來者應該不會讓人有太多聯想,再加上那白髮少年經臣觀察過實力不成問題,如果遇到變數應該不至於會……」莫斯坦·貝利惶恐的說著。 此刻莫斯坦·貝利全身衣服早給一身的冷汗所浸濕,他心中清楚知道只要回答個不好,惹的眼前帝王的不高興,就算自己小妹也挽回不了自己的性命,運氣再差一點,甚至抄家滅族的後果隨時有可能降臨在自己身上。 「連黃巾賊都跑到翡翠林去,還說什麼低調,東西呢?蘭妮雅呢?」僇傑爾·卡魯斯越聽越生氣,心中怒火再也壓抑不住,舉手一拍茶桌怒喝。 頓時掌勁在廳內回捲,只見那原木茶桌給僇傑爾·卡魯斯的掌力震碎成灰燼,沒想到這身為帝王之尊的僇傑爾·卡魯斯,竟有如此高的掌力。 「啟稟陛下,當……當……臣趕到翡翠林時,只見運輸團駐紮處到處是臣所選派擔任輸送的士兵屍體,而那白髮小子奧丁跟蘭妮雅公主已經不知所蹤,臣在附近發現到公主座下龍馬的足跡,所以臣研判公主陛下此時應該跟奧丁在前往獸人族的路上,而東西也應該在公主陛下身上。」莫斯坦·貝利知道帝王動了真怒,心中除了暗罵蘭妮雅的任性外,一邊以著顫抖的聲音說著,眼角隱約看著化成灰燼的茶桌,心中的恐懼嚇得讓莫斯坦·貝利整個人伏貼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了。 「哼,莫斯坦·貝利你最好保佑東西安然送到獸人族,以及朕的愛女平安歸來,要不然你貝利家族的脖子就全給本王洗乾淨吧。」僇傑爾·卡魯斯怒眼直盯著眼前伏在地上的莫斯坦狠狠說道。 「是……是……」莫斯坦·貝利聽完僇傑爾的話不斷應是,心中暗吐一口氣,慶幸自己今天暫時逃過一劫,這時他更默默的祈求奧丁真如他所想像一般的神秘莫測,能安然的把物品送到「獸人族」,也希望這任性的小公主毫髮無傷的歸來。 「塔爾,你去翡翠林有什麼發現?」僇傑爾·卡魯斯話鋒一轉,對著底下一直低首不語的黃袍老人問道。 「啟稟陛下,翡翠林四周殘存濃厚元素氣息,三分之一的樹林給破壞殆盡,這該是上古魔道的威力沒錯。」 「哼,卡雅菲斯,傳朕的口諭,令駐留南方邊界『比卡堡』的諾雷斯,率領一隊龍馬軍前來貝利城。」僇傑爾按下心頭的怒火,冷靜的對左側佇立一旁一身金黃鎧甲的黑髮騎士說道。 「龍馬軍,這……陛下,突然調動龍馬軍團會引起各方帝國的猜忌。」乍聞要調動龍馬軍,整個大廳頓時雜音不斷,只見右下方一名身著黑色魔導士服的老者站了出來恭敬的說著。 「哼,上古魔道的出現,那白髮少年一定會引起其他六國與眾強者的注意,如果那少年真的完成任務,一定會回到貝利城,到時最好能為本王所用,但萬一那小子不識時務,立斬無赦!」僇傑爾·卡魯斯冷眼看了一眼底下的老者,眼帶殺意不屑的說著。 此時奧丁跟蘭妮雅正開心的走在卑斯山區的小徑上,一邊欣賞著美麗的雪景,一邊研究著地圖找尋通往「獸人族」路,卻渾然不知此時雲夢大陸正因為一招上古魔道爆炎地獄引動各方震驚,而奧丁從此刻起,也已經讓自己走上回不了頭的傳奇之路。 入夜的山區隨著山風送來一波波的寒意,遠處的火光隱約可辨的兩道身影,兩人正是開心享受經歷一番折騰抓來的露獸烤肉大餐的奧丁和蘭妮雅。這一路走來兩人再也沒遇到任何危險,也因為這山路早給往來貝利城的獸人開發過,所以也沒什麼天險可言,說是運送,此刻的兩人反像是旅行遊玩的登山者。 露獸是一種四肢短小滿身毛絨的小動物,酷喜寒冷又一向只在卑斯山區活動,由於露獸肉質甜美所以常被雲夢的餐館用來作為上等食材,只是露獸動作極快,尋常獵人想抓也得費好大一番功夫。 「奧丁真有你的,連露獸這種動物你都抓的到,真好吃。」蘭妮雅一口咬著肉一邊說著,不怎麼好看的吃相,要不是身穿貴族服飾,還真難讓人想像她是身為卡魯斯帝國的公主。 「哈哈,開什麼玩笑,在我白髮劍士劍下有誰躲的過,更何況只是區區的露獸。」奧丁面對蘭妮雅的稱讚,也不客氣的自豪說著。 「你又來了,還白髮劍士勒,拿著一柄斷劍又全然不會劍技,你的劍士夢該醒醒啦!」蘭妮雅笑眼望著奧丁,嘴裡不客氣的說著。 看著奧丁得意的樣子,蘭妮雅心中只覺得好笑,自奧丁施展上古魔道到現在也已第六天了,這六天下來兩人除了趕路,蘭妮雅也試著教奧丁雪梅劍招,希望哪天萬一遇到賊兵時,至少奧丁也有自保的能力,無奈不知是她人稱天才的劍士不會教,還是奧丁太笨,六天下來連最基本的「踏雪尋梅」雪梅劍招起手式都學不會,看著那柄被奧丁的上古魔道震斷的路雷卡之劍,如果他肯勤練魔法,或許他會是繼日月賢者之後另一個魔法天才。只是這傢伙不知吃錯什麼藥,放著強力的魔法不學,竟說要當劍士。 而這六天的相處,奧丁對蘭妮雅也算有大略的認識,一向倍受尊崇的她在奧丁眼中只是一個美麗活潑的女子,雖說有著高貴的身份,但卻沒什麼架子,儘管她喜歡把公主這身份掛在嘴裡,但奧丁心裡也清楚她並不是要用身份來壓制人,而是長年身處皇宮內說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就在奧丁正要說話時,突然從上空傳來一聲慘叫,隨後隨著叫聲越來越近,在奧丁上方硬生生跌下兩個人。 「笨老太婆,怎麼你的飛行術都沒進步。」 「死老鬼是你自己不安分一點,身體動來動去的,害我沒辦法掌握氣流。」 從天掉落的兩名老者口中不斷傳出咒罵聲,受到驚嚇一口咬著肉塊的蘭妮雅,一時忘了吞下,雙眼呆望著這兩人以及被這兩名老者壓坐在地上還來不及發出慘叫的奧丁。 「咳,好吃,呼,好久沒享受到這麼香的東西,呵,小伙子真對不起喔,都是我那笨老太婆那半調子的飛行術,只會起飛不會降落,我們是在上空聞到一陣肉香,剛想說好幾天沒吃東西,就發生空難,咳咳,好在有你當肉墊,呃不是,說錯了是出手相助,老頭子我這把老骨頭才沒散掉,咳咳。」 一身貧瘠的裝扮不停咳嗽的灰髮老頭,身旁放著一根細長足有自身身長兩倍的長竹竿,嘴裡一口吃著肉一邊笑說著,當他說到笨老太婆時還不忘瞄了一下旁邊也正忙著享受美食,穿著一身紅袍的老太婆。 「真棒真好吃,死……死老鬼,你說什麼,要不是你亂動,我的飛行術才不會這麼的不繼。」忙著享受美食的紅袍老太婆,聽完灰髮老頭的話忍不住反駁叫著。 奧丁和蘭妮雅看著不斷鬥嘴的兩位神秘老者,心中是覺得好笑也好氣,方才給這兩名老者壓的全身酸痛的奧丁,不斷望著那位紅袍老太婆,腦中反覆思量蘭妮雅剛偷偷小聲說的話,「飛行術是屬於上級風系魔法,如果這看來不起眼的老太婆真有這麼厲害,或許把上古魔道交給她是最安全的。」 茶足飯飽的兩位老者滿意的斜躺在火堆旁的大石邊,奧丁跟蘭妮雅則隔著火堆,打量著眼前這兩位剛鬥完嘴的老者。 「小伙子看你一頭白髮,呵,應該現在最出名的白髮魔劍士吧,剛好老頭子我初略劍術,不如我們來運動一下怎樣?」手上拿著長竹竿的灰髮老頭瞇著雙眼,笑著對奧丁說著。 「哼,也不秤秤自己幾兩重,人家小伙子才不願對你拔劍勒,要跟人家比劍,呵,你先接下他的爆炎地獄吧。」灰髮老頭身旁的紅袍老太婆,不等奧丁回話,隨即對著灰髮老頭冷嘲笑道。 「你這笨老太婆,你不是自認魔法厲害,不然你跟他的上古魔道比看看?」灰髮老頭不甘給老太婆諷刺隨即回話。 「你又罵我笨老太婆,你這死老鬼,接我風刃。」紅袍老太婆臉上微怒叫道,說話之間,右手掌開始聚集奇異的光芒。 「來啊,笨老太婆,老頭子我怕你不成?」灰髮老頭說著說著身形躍起,手上竹竿揮動之間,在四周捲起一陣旋風,此時這灰髮老頭傲立的身影讓人不再覺得他是普通的老頭子。 「哈,死老鬼接招吧。」紅袍老太婆一邊笑著,右手對著灰髮老頭輕劈而去,只見原本聚在掌上的風刃迴旋而出,直射向灰髮老頭而去。 「每次都這一招,沒新意啦。」灰髮老頭嘴裡雖這麼說著,面對迴旋而來的風刃一點都不敢怠慢,只看灰髮老頭身形急旋,腳下積雪給旋身之勢直捲而上,猶如一道小型旋風,而風刃給旋風轉勢一卸,轉向蘭妮雅與奧丁兩人而去。 眼看風刃急旋轉向而來,割面勁風嚇得奧丁與蘭妮雅兩人連忙在第一時間狼狽跳開,風刃筆直沒入兩人方纔所*之大石,只聽一聲爆響,大石給風刃旋勁絞成碎塊四處飛射。 眼看這兩老者又開始鬥嘴,甚至又動起手來,這兩名老者的古怪行為武功魔法又強的嚇人,讓身旁奧丁跟蘭妮雅看的一頭霧水,「這灰髮老頭跟紅袍老太婆到底是什麼關係?」 「笨老太婆,換你接老頭子我的劍招囉。」旋身卸去風刃,灰髮老頭身形一停,隨著一聲大喝,手上長竿便要遞出。 「喂,這你們鬧夠沒?」看著兩名老者又要動起手來,光看兩人舉手作勢之間就讓蘭妮雅覺得這兩名老者並不簡單,打鬧不說方纔還讓自己狼狽躲開風刃,饒她再怎麼有教養也忍受不住,更何況她是任性的公主。 一觸即發的兩人不約而同望著雙手叉腰,氣呼呼的蘭妮雅,而方才跳開至一旁一直沉默的奧丁也說話了。 「你們想怎麼鬧,我管不著,但我們累了想休息,你們要打到遠一點的地方吧。」奧丁回復一貫冷漠的語氣說著。 「咳,呵,別這樣嘛,白髮小伙子跟老頭子我比劃一下。」灰髮老頭聽見奧丁開口,再不理會眼前蓄勢待發的紅袍老太婆,轉頭笑著對奧丁說道。 「呼,老實說,我並不會任何劍術,若要比劍,那我身旁這美麗的公主可是卡魯斯帝國公認的天才女劍士。」 對著灰髮老頭的笑臉,奧丁還是一貫冷漠平淡的回答。 聽到奧丁自曝不會劍術,讓身旁的蘭妮雅聽來心中一驚,心中暗罵奧丁這也未免太老實了吧,要知道人心險惡,尤其是對來路不明的人,竟然幾句話就說出自己不會劍術,原本還打算萬一那灰髮老頭或老太婆突然攻向己方而來,還可以藉白髮魔劍士的名號嚇唬一下。 「呃,不會劍術沒關係,白髮小伙子用你的上古魔道,好好的教訓那死老鬼。」沒想到奧丁會承認自己不會劍術,紅袍老太婆楞了一下,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隨後笑著說道。 「上古魔道,我不想再使用了,而且我的靈力早耗盡,至今仍未復原,就算想用也用不出來。」奧丁望著紅袍老太婆跟一臉錯愕的灰髮老頭,冷冷的說著。 奧丁話一出口,蘭妮雅聽來險些昏倒,「這奧丁怎麼這麼呆,連靈力全失都說出來,這不是擺明跟人說,我沒功夫快來殺我嗎?」蘭妮雅心裡罵歸罵,卻也把心神集中在前方兩名老者,右手悄悄放到腰上劍柄之上,體內暗聚真氣隨時準備出劍。 「喔,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死老鬼不用試了,這白髮小伙子說的都是實話。」紅袍老太婆望了望奧丁停頓一會後,隨即轉頭對灰髮老頭說道。 鏗,聽完紅袍老太婆的話,蘭妮雅心中只道這兩名老者即將出手再也按耐不住,只見蘭妮雅身形躍至奧丁跟灰髮老頭中間,身動之間腰上的劍隨及出鞘,左手一捏劍訣,一式「踏雪尋梅」捲動森寒劍氣,長劍劍鋒遙指灰髮老頭。 「唷唷,雪梅劍招耶,你是西門老頭的徒弟唷,來來來,讓老頭子試試你有西門老頭幾成的劍氣。」灰髮老頭一看蘭妮雅出劍,只一眼便認出是「雪梅劍招」,不禁玩心大起,瞇著雙眼笑著說道。 蘭妮雅一聽對方只一眼便識出自己的劍路,心中一驚連忙把劍刺出,而不等劍勢變老,劍鋒再一轉,劍式飄雪殘梅一連八劍分刺向灰髮老頭的八大要穴,只聽灰髮老頭喝聲好,手上竿影一晃,細長的竹竿宛若長蛇一般沿著劍身直捲了上來,蘭妮雅見長竿直刺而來,心中一驚連忙低身避過長竿,隨即手上劍勢再變,長劍以雪卷之勢順著長竿的轉勢再刺了出去。 奧丁驚見蘭妮雅跟那灰髮老頭交上了手,看蘭妮雅似乎佔不了上風,內心連忙暗暗聚起僅剩的靈力,打算在蘭妮雅危及之際給那灰髮老頭一記石化,雖然他自己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使用上古魔道,只是當心中想到這幾天來與蘭妮雅相處下來,雖說她的脾氣偶爾讓人受不了,但是她為了圓自己劍士之夢,竟然不顧師命教自己雲夢大陸人人想學的「雪梅劍法」,而此時又為了保護自己跟灰髮老頭槓上,光這一點就讓奧丁不得不捨棄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 只是交錯來去的人影,讓不諳武術的奧丁早已分不清誰是誰,只聽劍擊聲一聲聲迴盪響起,看著眼前交錯的人影,奧丁心中不自覺暗歎了口氣,「劍是我所追尋的夢,只是夢終歸只是夢,別說眼前灰髮老頭,光蘭妮雅的一招半式自己便萬萬不敵,白髮劍士終歸也只是個笑話一個而已。」 而身在交錯劍氣之中的蘭妮雅越打,心中的驚訝是越來越大,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灰髮老頭耍著比自己身長兩倍有餘的竹竿,不論自己如何變招,自己的劍總沒辦法再往前一吋,看著眼前仍是一臉笑意的灰髮老頭,蘭妮雅心中不覺有氣,隨即回劍一蕩,雙腳一蹬,身形直躍而上,手上長劍指蒼穹,全身真氣聚集劍鋒,四周頓時風雪狂捲,四散的冰寒劍氣逼的灰髮老頭險險立身不住。 「咦,暴雪狂梅這一招你也會?」灰髮老頭很快穩定身形,抬頭望著上空劍氣突然暴增的蘭妮雅,笑容一斂雙眼綻放一絲喝采,只見灰髮老頭回竿一指,竿頭搖指蘭妮雅,一身傲氣隨著長竿上不斷凝聚的劍氣不住增強。 只聽蘭妮雅大喝一聲,身形捲動漫天風雪,四周劍氣似受牽引直往灰髮老頭狂刺而去,沒有絢爛的劍招,只是這麼的簡單一劍,灰髮老頭只覺四周都是冰寒劍氣,眼前陣陣風雪,宛若一口口利劍不斷往全身刺來。 「好。」一聲輕喝,只見灰髮老頭幻化數道身影看似平淡的竿影,帶起襲身而來的風雪劍氣,往天直捲而去,蘭妮雅見自己必殺一招給破去,體內給灰髮老頭侵身劍氣震得一陣氣血翻騰,而手中長劍再也握持不住掉了下來,人也暈了過去。 奧丁驚見看蘭妮雅手中長劍掉落,連忙身形向前正欲施展石化之術上前搭救,忽然一道微風拂面,紅袍老太婆已經出現,擋在自己面前。 「呵,白髮小伙子,這上古魔道可萬萬發不得唷,我那死老鬼只是跟那小ㄚ頭玩玩,你別太緊張。」紅袍老太婆看了一眼奧丁笑著說道。 奧丁表情冷漠雙眼看著暈倒在地的蘭妮雅,雙眼再打量眼前這紅袍老太婆跟灰髮老頭,心中遲疑著這石化之術該發與不發。 蘭妮雅幽幽的醒轉,只覺全身好像給劍刺穿一樣,陣陣痛處湧上心頭,腦中一想到奧丁,正欲起身拿劍再戰,忽然隱約聽見灰髮老頭笑語,「白髮小伙子,老頭子我欣賞你,當我劍叟笑問天的徒弟如何?」 乍聞傳說中的五大名劍之一的名號,蘭妮雅聽完心頭氣血又一陣翻騰,隨即又再一次昏了過去。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七章 封印上古魔道 在蒼雪覆蓋的小徑上,無人跡的山裡,兩人一騎正慢慢沿著山壁走著,有著一頭白髮的少年冷峻的神情腦中不斷思索昨夜發生的一切。金髮的少女似笑非笑心中暗自竊喜昨晚的一戰。少女身後有著一身翠綠麟甲龍頭馬身的龍馬,則默默舉步跟著眼前的主人。 儘管過了一夜,紅袍老太婆的話語仍猶言在耳,但最讓奧丁震撼的仍是自稱劍叟的灰髮老頭所說的一句話,一直至天明兩名老者飛天離去,奧丁還是沒給劍叟答覆。 無疑的成為五大名劍之一的弟子,他的劍士之夢將不再只是夢,但是只要一想到成了名,避免不了的殺戮避不了的爭端,就讓他心生卻步,儘管紅袍老太婆也跟他解釋說當日是因為他不會控制自身的力量,才會在翡翠林裡造成不可收拾的破壞,如果他肯勤練元素魔法,日後要控制上古魔道並非難事。如果今天是尋常人所說,奧丁或許聽聽就算,但在對方自稱是月賢者這雲夢大陸的兩大魔法傳奇人物之一,也讓奧丁不得不好好斟酌她所說的話,但是到最後,奧丁還是選擇放棄上古魔道,畢竟屬於神的力量,又豈是區區平凡人的他所能掌控。 因此月賢者在離去之前應奧丁所願,教了他封印體內上古魔道的法門及解除契約的咒文,而劍叟也在離去前跟奧丁說當他想通後,可以到水火一線天去找他。月賢者跟劍叟的出現,奧丁心中隱約發現到事情的不尋常,只是當下卻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蘭妮雅自得知昨晚的灰髮老頭竟然是五大名劍之一的劍叟笑問天,心中就不斷竊喜,想到自己能跟雲夢五大名劍之一交手這麼多招,幾天前被黃巾賊打的灰頭土臉那段丟臉的過往,早丟到腦後,再加上劍叟在離去前對她讚不絕口,並說她日後將是雲夢屬一屬二的女劍士,臉上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狂喜,頓時卑斯山區開始迴盪白鳥麗子那獨特的恐怖笑聲。 「你笑夠沒,給打的那麼慘還笑的出來。」奧丁看著狂笑不止的蘭妮雅,皺著眉說道。 「呵,你懂什麼,對方可是五大名劍之一耶,尋常人連他一招都接不下,而我竟然……呵呵。」蘭妮雅興奮的說著,還未說完又逕自笑了起來。 「喔,那你慢慢陶醉吧,我只想提醒你一聲,如果你再這樣笑下去等等雪崩,我們不用別人動手就先斷命了。」奧丁好笑望著仍舊狂笑不止的蘭妮雅冷冷的說道。 「喔,對了,奧丁你為什麼不當劍叟的徒弟?」蘭妮雅不太情願的收斂笑聲,一臉笑意的問奧丁。 「我自有我的打算,少說話,多趕點路吧。」奧丁對著自己的想法仍是那一貫冷漠的回答,看著蘭妮雅開心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說劍叟至始至終都沒認真過。 蘭妮雅看著奧丁,早習慣奧丁這樣說變就變的口氣,所以也不自找無趣,便又獨自沉浸在自己內心的狂喜之中,兩人一騎回復原來的沉默繼續往前方走去,只是他們沒注意到在上空正有兩雙眼睛含笑看著他們。 「笨老太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連解除神的契約和封神術都會。」說話者赫然是劍叟笑問天,而他說話的對象無疑是自稱月賢者的紅袍老太婆。 「死老鬼,我如果這麼厲害,上古魔道就不是上古魔道了,你以為跟神訂契約是在訂房間嗎,說退就退,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吧。」月賢者一臉好笑的看著劍叟說道。 「西雅莎那那你……你這笨老太婆你又在動什麼鬼腦筋?」劍叟微微一楞沒好氣的問道。西雅莎那是月賢者的本名,只是知道的人並不多。 「哈哈,在本賢者百年的智慧下,當然是教他名為封神術的修練靈力法門,及號稱解約無懼的靈力控制速成法囉!呵呵。」月賢者滿意自己的計畫,一臉得意的笑說著。 「你……你……好的不教亂教一通,萬一改天那傻小子失控,老頭子我看你怎麼收尾。」劍叟微瞇著眼沒好氣的說道。 「呵,你是忌妒那小子不肯當你的徒弟吧,這也難怪啦,五劍之末,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要拜師拜不成西門無恨,至少也得找排第二的傲紅池。」月賢者譏諷的說著。 「哼,西雅莎那你這笨老太婆懂什麼,以他的愚鈍資質放眼雲夢,除了老夫以外,就算西門老頭也沒辦法改造他。」劍叟不甘給月賢者譏諷出言反駁叫道。 「唷,這麼厲害,那三年後百年劍決,本賢者等著看你這死老鬼劍冠雲夢囉。」月賢者雖還是語帶嘲弄的說著,心裡卻想著,近百年來的生活如果沒這死老鬼陪她,那這百年可真難熬,如今嘴巴裡說歸說,想到三年後的百年劍決,心中對劍叟倒也是擔憂不少,光想到西門無恨的恐怖,那種幾乎超越神的劍技,身旁這死老鬼不知又能接下他幾劍。 「哼哼,笨老太婆,你等著看吧,這傻小子將來一定會拜我為師的,而三年後的劍決,老頭子我將讓西門無恨永遠含恨。」劍叟眼放精光傲然的說著,只是縱然他功力再高,此刻也聽不到身旁月賢者心中的黯然一歎。 「咳,別說這啦,死老鬼你昨天怎不殺了他,你不是一向恨死上古魔道嗎?現在又要收他為徒弟?」月賢者輕咳一聲藏下自己的心情說道。 「說我,你自己不也是沒動手封印他的上古魔道,人家傻小子還好心的要把那本破書交給你,你又不收,說真的,老夫才搞不懂你。」劍叟看著月賢者說道。 「本賢者是因為這傻小子看起來不像為惡之徒,更何況本賢者有特殊的原因不能收下他的上古魔道。」月賢者看看下方的奧丁一行人喃喃說道。 「喔喔,所以你要老夫違背自己的原則去殺一個全然不會劍術的小伙子嗎?」劍叟看一看月賢者叫道。 「難道,死老鬼你要收他為徒弟的真正原因是……」 月賢者至此才恍然大悟,難怪這死老鬼會破天荒的說要收他做徒弟。 其實昨夜劍叟笑問天跟月賢者西雅莎那的出現是打算把奧丁的上古魔道給封印住,如果封印不成甚至想過要除掉奧丁,畢竟古書上記載關於上古魔道帶來的毀滅事跡,無一不是雲夢史上的一大浩劫,如遠古時代的亞特藍提斯一夜之間被百丈高的海嘯所淹沒,甚至百年前三大古城之一的龐貝城被熔岩所覆蓋,更是讓世人見識到上古魔道的恐怖,所以當上古魔道現世的消息傳出,劍叟與月賢者便在第一時間趕到,只是兩人見了奧丁卻下不了手,一個是心軟卻又想看這小子會走上怎樣的路,另一個則是被自己的原則所限制不能出劍。 在與劍叟與月賢者分離後,奧丁與蘭妮雅走了兩天,每當停下休息時,奧丁一有空便修練月賢者所教授的「封神術」,希望早日把體內的上古魔道徹底封住,而蘭妮雅也不想再改變奧丁的想法,獨自找處空地勤練劍技,偶爾蘭妮雅會偷瞄在旁專注修練的奧丁,雖是不經意但在心中卻已經悄悄烙下奧丁的身影,只是此時的奧丁腦子裡卻只想著趕快封神。 「奧丁,你看等到明天越過北風谷,我們就進入獸人族的境內囉。」蘭妮雅興奮的指著地圖對奧丁說道。 「嗯,北風……北風谷……北風六獸,不……不會吧。」奧丁在乍聞北風谷差點沒立刻拔腿就跑,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北風谷在卑斯山區。 「六獸不是都給你石化了,你還怕什麼?」蘭妮雅看著奧丁誇張的反應,好笑的說道。 「哪裡六隻怪獸都給我石化,在貝利城我也只遇到兩隻,石化一隻什麼虎的,還有嚇跑一隻豹,哪來六隻?」 奧丁臉色蒼白大叫著。 「那……還有五隻,呵呵,沒關係,有本公主這天才劍士在,奧丁你放心啦,本公主會保護你的。」蘭妮雅心裡想到自己能在劍叟手下走這麼多招,只不過是區區五獸又何足懼哉。 「唉,真搞不懂你這強大的信心是哪來的。」奧丁一臉無奈的看著信心十足的蘭妮雅。 「呵,強大的信心當然來自本公主堅強的實力和超強的劍技。」蘭妮雅抽出手中的劍興奮的說著。 「堅強實力?超強劍技?我……期待啦!」奧丁越聽臉色變得更蒼白。 「封劍百載萬梅居,飲雪獨醉臥雲端,雪嘯霜狂梅餘恨,誰堪為敵共論劍。」 飄雪梅林之內,一名白髮滄桑披著雪袍的老人獨自負手傲立飛雪之中,只見不斷飄落的雪花,彫零的白梅,在接近老者三尺之處便給無形之力隔除在外,而這名寫意瀟灑的老者正是五大名劍之首西門無恨。 「萬梅山莊」座落卡魯斯帝國帝都柏林西郊,終年來雪飄梅綻萬梅之名油然而生,而自「萬梅山莊」建莊以來,近百年來除了蘭妮雅外,尚無人能接近「萬梅山莊」 百尺之內,只因「萬梅山莊」百尺之內早被西門無恨布下無形劍氣交錯其中,任何闖入者除非西門無恨認可,否則雪梅劍陣將自行引發。 而西門無恨百年之中只收了五名弟子,除了蘭妮雅是最小的關門弟子外,其餘四名弟子在現今皆是雲夢大陸翻手為雲覆手雨的重量級人物,而這四人更讓西門無恨各賜霜、雪、雹、冰四字為名。 「師尊,小師妹跟白髮魔劍士已經接近北風谷了。」 說話者無聲無息出現在西門無恨身後十尺之處,只見來人背負七尺巨劍一身血紅皮甲,皮甲上標示著醒目的狼紋標誌,有著黝黑的皮膚,而漆黑的長髮下覆著夜叉樣的鐵面具。 「嗯,去吧,雪隱。」西門無恨正手折梅枝,抬頭望著上空飄下的雪花,一臉無謂的說著。 「師尊,另外還有黃巾賊之首張角也快到北風谷了。」雪隱微頓一下,又開口恭敬說著。 「嗯,靜觀其變。」西門無恨聽聞張角之名,折枝的手略頓了一下,不過那也只是瞬間。 雪隱在聽完西門無恨的指示便告退離去,梅林之內只剩西門無恨依舊寫意的看著飄落的雪綻開的梅,無波的心中閃過幾個名字,北風六獸、劍叟、張角、月賢者、上古魔道,而後隨手一揮,只見前方百尺直至門口積雪立即四散飄雪飛隔,出現眼簾的是之前被雪所覆的碎石步道,只見西門無恨臉上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慢慢負手走進莊內。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八章 北風谷激戰 在北風谷內異常的氣候中,不穩定的氣流,強烈勁風帶著飛雪如暴雨般刺向奧丁與蘭妮雅兩人,風雪之中,奧丁微瞇著眼不斷東張西望環顧四方,緊張的心情幾乎讓他忘了眼前風雪的恐怖,一心一意只急著能趕快通過北風谷。然而在奧丁身後的蘭妮雅伏在龍馬菲菲上,卻是抱怨不斷。 北風谷內今天難得遇到雪暴,而奧丁一早起來望著前方遽變的天候,心中只道天助我也,當下再不顧蘭妮雅的強力反對,決定要趁著「天時」強行穿越過北風谷。 在暴風雪的侵襲下,兩人進入北風谷已經一個多鐘頭,也不怕會因此迷失方向,對奧丁而言,當下最讓他心驚的還是那北風六獸,只是可惜奧丁對元素魔法僅限於上古魔道內的咒術,儘管他隱約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不尋常的氣息,但也只當心裡對眼前大自然的危機感到害怕,而蘭妮雅完全不諳元素魔法,對她而言心中只不斷咒罵奧丁膽小,寧願去面對暴風雪,也不願硬拚北風六獸。 奧丁再次緊張的四處張望,發現四周別說六獸甚至連棲息雪地的小動物,此時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奧丁的心中算是稍鬆下一口氣,也暗暗讚許自己英明的決定,也絲毫不在乎蘭妮雅抱怨的語氣還是不斷的在耳邊響起。 「膽小鬼,怕什麼六獸也不等雪暴停,你難道不知道給雪塊打到很痛耶。」伏在龍馬菲菲上的蘭妮雅,不斷大聲抗議著。 「小……小聲一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希望平安到獸人族吧!」奧丁聽見蘭妮雅大聲的抗議,深怕驚覺到北風六獸,連忙回頭緊張小聲的說道。 蘭妮雅心中雖然氣奧丁的膽小怕事,但此刻看著奧丁如此緊張的模樣也著時覺得好笑,這幾天夜裡還偶爾會夢到那天奧丁施展暴炎地獄的景象,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難把現在的奧丁,跟那時的奧丁想像在一起。 「你在怕什麼,遇到六獸有本公主的劍,要不然你只要再施展一次暴炎地獄把六獸炭烤不就好啦!」好笑的看著奧丁緊張的表情,蘭妮雅有意嚇唬奧丁,聲量不減反增更大聲的喊著。 「哇哩勒,我的寶貝公主小聲一點啦,我這幾個晚上用月賢者教我的咒文把上古魔道給封印啦!哪還有什麼暴炎地獄,你再這樣喊下去我們不給六獸生吃活吞才怪!」 聽見蘭妮雅故作大聲的大喊,奧丁的神情更加緊張,說起話來還不斷東張西望,深怕六獸會突然冒出,只是說到月賢者所傳授的咒文,奧丁此時心裡也納悶,「雖說這兩天來利用時間修習月賢者所教授的封神術,雖不知體內的上古魔道是否給封印住,但卻清楚的感受到在體內丹田處彙集了一團小小不知名的氣流,那會是被封印的上古魔道嗎?」 蘭妮雅正想再開口發話時,卻發現風雪之間前方隱隱約約有影子晃動,心中暗覺不妙,正想再看清楚時,突然前方一聲狼嚎嘯起,隨著狼嚎在谷中迴盪,狼嚎聲未停隨即又有狼嚎聲呼應而起,頓時四周狼嚎四起順著風雪激盪谷中回音不斷,奧丁與蘭妮雅正驚訝為何不知不覺間會給狼群給團團圍住,然而隨著原本狂大的雪暴突然停止下來,兩人才發現這一切都是請君入甕之計。 奧丁與蘭妮雅兩人面面相覷,彼此臉上的驚惶都知道原來打從一開始,就走進敵人所設下的陷阱,面對四周狼群,蘭妮雅立刻躍下龍馬拔劍全神貫注,而奧丁也抽出只剩半截的路雷卡之劍,緊張的環顧四周。 白色的雪狼群越逼越近,一直到離兩人五步之處才停了下來,凶狠狼目露出殺機,尖銳的利牙微微顫動,奧丁心想「完了,沒被六獸殺了,卻給狼給吞了。」而蘭妮雅從未遇過狼這種對手,雖身負「雪梅劍招」此時此刻卻不知該用哪招才好,因此緊張的大叫,要奧丁施展上古魔道。 「哈哈哈。」突然的笑聲迴響在四周,奧丁與蘭妮雅尋聲望去,只見狼群後方雪丘上逐漸走出五個人,五人之中有一位拿著鐵斧矮小肥狀的人,赫然是昔日酒店內的狂豹,不用說奧丁也知道這五人應該就是北風五獸。 奧丁打量著前方五人,隱約可見除了站在最左側的狂豹,中間為首者褐色棕髮一臉凶狠狂氣,手上斬馬刀散發出遠比四周狼群更恐怖的殺意,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六獸之首浴血瘋獅,而瘋獅的左側一臉蒼白似鬼魔導士裝扮,左手還拿著魔導士專用的法杖,只看法杖上霧白色的大珠子還隱隱冒著白煙,看來是剛施用過魔法才是。奧丁心想剛剛的雪暴,應該是這個人稱暴雪鬼狐弄出來的。 想到這,奧丁暗暗罵自己笨,怎麼自己會沒想到呢? 早在貝利城就聽人說過暴雪鬼狐能夠召雪喚霜,自己竟然還開開心心的以為是上天幫忙,而再看瘋獅的右側,站著狂笑不止,披著雪白狼皮手掛利爪身材瘦高的怪人,這該毒牙魔狼吧。而在魔狼身旁的另一個怪人,手持血玉色長棍,尖嘴猴腮,另一手則不停搔身,應該就是血棍飛猴沒錯。 奧丁憑著當初在貝利城聽人所說關於北風六獸的描述,心中暗暗把眼前五人身份給認了出來,只是此時奧丁更開始後悔想道,「自己沒事練什麼封神,不然就跟蘭妮雅說的一樣,再施展一次爆炎地獄來個炭烤五獸不就好了。」 一向自信心過剩的蘭妮雅,此時表情不比奧丁來的好,只是她所怕的並不是眼前的五獸,而是身旁作勢要撲上的的狼群,蘭妮雅緊張的不自覺*在一直跟在身旁的龍馬菲菲,心中不住盤算該怎麼面對這狼群。 不過敵人卻不給蘭妮雅思考的機會,只聽狼皮怪人仰天長嘯,四周狼群眼中凶性一盛,張開狼嘴直撲了上來,隨著奧丁與蘭妮雅的驚呼,一直不動的龍馬此時卻有了反應,只見龍馬菲菲前足離地隨後一聲長吼,不似馬的嘶叫也不像傳說龍的懾人吟聲,那是一種從未聽過卻讓人心顫的獸吼,驚天吼聲頓時在北風谷內迴盪不去,隨著吼聲響起,原本包圍奧丁跟蘭妮雅的狼群,出乎意料之外的紛紛四肢伏地動也不敢動。 五獸見此異狀心中大驚,尤其是毒牙魔狼臉色更是大變,自小便是在狼群中長大,自出道來更是以著狼牙暴風擊與馭狼術闖出毒牙魔狼的稱號,如今眼前這只龍頭馬身的怪物,隨意一吼,所有的狼群竟然全數臣服,這……沒想到一向為己所用的雪狼,如今嚇得動也不敢動,毒牙魔狼心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蘭妮雅跟奧丁給菲菲這突然一吼也嚇了好大一跳,這一路上連叫都沒叫過,還以為是天生啞巴的龍馬,沒想到不鳴而已卻是一鳴驚狼,蘭妮雅隨即想起小時候曾聽聞宮內馴獸師說過,龍馬能知道主人的想法,當下再不遲疑撫摸菲菲龍頰輕聲說著話,而菲菲似乎有靈性的隨即再輕吼兩聲,雖不似之前那麼驚天動地,卻看見狼群不斷紛紛散去,現場只留下五獸驚駭的表情,心中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 原來當初神創造「獸人族」時便讓「獸人族」與生俱來有著駕馭萬獸的本能(龍以外),而龍馬一生下來便是飲著「獸人族」本身狂暴凶殘的鮮血而活,因此龍馬在萬獸的潛意識裡,就好像面對獸人一般有著同樣恐怖的氣息。這也是為什麼卡魯斯帝國能憑著龍馬軍團獨佔一方的原因,試想兩軍交戰在面對敵國的騎兵只需龍馬一吼,敵國騎兵座騎未戰先亂,儘管是有著再強的騎兵團也難逃覆亡的命運。 失去了狼群的威脅,蘭妮雅很快恢復強大的自信心,呼出一口氣後,她甩了甩手上長劍對五獸說道:「你們這五個長相奇特的怪人,本公主乃是卡魯斯人稱天才女劍士的蘭妮雅,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隨著蘭妮雅的挑釁,只見五獸之中因為狼群給驅散臉色最差的毒牙魔狼,再也按奈不住隨著嘴裡一聲狼嘯,身形已然衝出,速度之快連身旁四人還尚來不及阻止,狼牙暴風擊已經與蘭妮雅交上手。 雖心中早做好準備,但從未想過敵人的速度會這麼快,蘭妮雅只見毒牙魔狼身影稍動,瞬時爪影便罩向全身,蘭妮雅倉惶之間上來不及出招已失了先機,在先機失去情況下,只有先守再伺機而攻,心意一定,手上長劍再不遲疑,運起劍式「雪壁凍梅」護起全身。 被氣勁逼退一旁的奧丁,看著這信心過剩的蘭妮雅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原本他盤算著要蘭妮雅騎上龍馬藉龍馬腳力脫離戰團,誰知道她竟然直接跳出去叫戰,回看其餘四獸好整以待的樣子,奧丁腦中暴炎地獄的咒文已暗暗浮現,「沒辦法了,只好賭被封神的上古魔道還剩下多大的威力。」 一旁觀戰的暴雪鬼狐這時候突然對著猛攻蘭妮雅的毒牙魔狼,用其尖銳讓人聽來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四弟,那ㄚ頭是西門無恨的徒弟,纏住她就好別傷了她,而這白髮魔劍士就由咱家四人來對付。」話一說完,只見四獸同時身影晃動,分據四方圍住奧丁。 「不會吧,四個打我一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聽鬼狐說完,奧丁差點沒給嚇昏,「五獸因為懼怕西門無恨之名,蘭妮雅應該不會有事,那自己呢?難不成自己要說是劍叟徒弟,自己當初又沒答應他。」儘管心中不斷叫慘,奧丁臉上仍然罩著一股冷酷的寒霜,不讓旁人看透他內心的恐懼。 「哼,如果不怕上古魔道就來吧!」奧丁看到站立左方的狂豹,突然想起昔日在貝利城酒店的情景,不由精神一振,當下決定用他一百零一招「唬」,於是奧丁立刻負劍於背低首冷冷說道。 眼看白髮魔劍士竟無懼己方的包圍反而負劍而立,再想到幾天前傳來的翡翠林事件,四獸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更別說是如何進攻,原本眾人是打算*著魔狼的馭狼術,這樣己方可以避過直接與上古魔道接觸,哪知滿盤計畫竟會被一隻龍馬誤事。 「大哥讓我先用冰系魔法試試這白髮小子的底。」暴雪鬼狐大聲對著瘋獅喊著。 不等瘋獅回話,暴雪鬼狐已經舉起法杖,嘴裡開始默念不知名咒文,隨著咒文不斷吟咒,從法杖上霧白色的珠子也開始捲出無數森寒的雪雹襲向奧丁。 奧丁身處雪雹之間,只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給凍結一般,雖說心中似有一股暖流不斷擴散,但四肢逐漸失去知覺的痛處著實不好受,就在這時上空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雷響,隨即一道紫電落雷在奧丁跟鬼狐之間轟下,突然的強力雷擊瞬間破壞空氣冰雪元素的平衡,雪雹之術隨之宣告化解,雖不知為何會有雷電劈下,但見到眼前雪雹已經停止,奧丁心中忍不住暗自呼了一口氣,大叫好運。 反觀四獸給突然的落雷破去雪雹術不禁色變,而一旁蘭妮雅跟毒牙魔狼之間的纏鬥,也因這道悶雷而中斷下來,煙塵消去只見地上留下給雷電轟出的大洞,蘭妮雅以為是奧丁的上古魔道發威,連忙輕躍到奧丁身旁讚許的說:「奧丁真有你的。」 「我如果有這麼厲害就好了。」奧丁給了蘭妮雅一記白眼跟著說道。 「如果不是你會是誰?」蘭妮雅聽見奧丁矢口否認隨即不死心問道,而這答案不需奧丁回答,隨著空中傳來的聲音已經說明一切。 「那白髮小子的性命是我張角的。」 隨著聲音望去,眾人只見一名頭戴羽冠一襲黃袍背掛木劍,傲然神情讓人望之生畏。 奧丁仔細打量這說要取自己性命的張角,一臉的皺紋隨風拂動的長鬚或像百年老妖怪似的,腦中不斷想著自己是否有得罪過這人,不然怎會一來便擺明要取自己性命。 「兩院爭鋒傾天紅,三族分據北東西,四莊對看風雲亂,五劍百年唯一尊;六賊擁山各稱王,七國爭霸雲夢中,八賢共論風花月,九樓十門市井傳。」這是在雲夢大陸流傳就連小孩都朗朗上口的詞,它道出了雲夢的各大勢力,也暗喻表面平靜的雲夢大陸實則暗潮洶湧。 兩院分指的是修道院與魔導院,不論修道魔導在雲夢大陸均有著崇高的超然地位,魔導院以研習修練元素魔法為主,現今雲夢大陸中的魔導士皆出其院,其中更以日月賢者更為人所敬仰崇拜;而修道院則是以修練道器聞名,眾家爭奪的傳說神器,有人據說便是修道院所煉但實情為何就不得而知,而張角人稱張天師,便是出自修道院,出道以來以手中道器「雷帝」自創黃道雄霸一方,只是因為道眾身繫黃巾又四處搶掠故又給人稱黃巾賊,而黃巾賊更是雲夢大陸六大賊團之一。 修道魔導本是一家,只是因為彼此間修法理念不同,而造成如今道魔分裂。 魔導士是以己身之精修法儲能,而修道士卻是以己身之精修器求道;故也有人說,「魔導修法一夕間,欲越天關百年修;修道十年無人聞,一器成名天下驚。」 魔導士與元素精靈訂契修法,一夕之間轉眼可成,只是要讓基本的元素精靈成長進化成更高階的元素使,除非定心苦修或是天資卓越身負異能,要不然非百年難窺元素魔法之極致。 而修道院則是反其道而行,役使元素精靈配合自身屬性修練道器,修練出來的道器雖少了元素魔法的成長性,但卻可以不需法力便能輕易催動上等咒術,更因此少掉魔導士在實戰時法力的耗取與唸咒耗時的風險,只是因為修練道器耗時耗力加上寄靈之物難尋,因此有修道十年,一器難求之說。 其實魔導士若能配合道器只要自身屬性不相沖,藉此提升本身能力倒也大有可為,只是因為道器所寄之靈乃修道士以自身之精催化元素精靈而成,御器者若非修道士自身若無一定修為,一不小心往往會反被器中魔力所反噬,況且魔導修道千年明爭暗鬥,在兩院間共同院規魔導修道不一統的限制下到也無人敢以身試法,與魔導院最大不同的是修道士皆是本身有著一定的修為方入修道院修器求道,每人以著本身修為配合道器,只要一日器成在雲夢大陸皆能輕易進入高手之列,而魔導士則藉著魔石法杖儲存更大的能量催化元素精靈施展更高級的魔法,雖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在修道院不像魔導院有那樣完整的體系,所以千年以來修道魔導之爭倒也不相上下。 怒風回谷大地一聲驚天雷,卑斯山區深處接近「獸人族」領地的北風谷內,奧丁與蘭妮雅分持劍而立,五獸散據四周,熾熱目光牢牢鎖住奧丁與蘭妮雅兩人,而做著奇怪道士裝扮的老者如神人般,緩緩飄浮在奧丁與暴雪鬼狐之間。 乍見張角的到來,蘭妮雅跟五獸的臉色紛紛大變,而不知情由的奧丁依舊不改冷漠神情,只是他心中納悶怎麼突然又跑出一個說要取他性命的老妖怪,而且再看一向自信過剩的蘭妮雅跟凶狠的五獸均是蒼白的神情,對方似乎來頭不小。 突然的變肘,五獸在心裡各自大喊倒楣,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首先是龍馬吼退狼群,現在又是張角親臨,原本打算殺了白髮少年報冷虎之仇,順便奪了上古魔道,如今真是禍不單行。 五獸之首浴血瘋獅見張角來到,心知對方的強橫,而此時情況已非己方五人所能掌控,於是收刀雙手一揖,恭敬說道:「北風五俠不知張天師親臨北風谷,未有遠迎,還請天師海涵。」接著再轉頭恨恨的看著冷漠的奧丁一眼,略一頓又道:「張天師要的人,北風五俠不敢做任何遐想,若天師沒事,五俠就此告退。」話一說完瘋獅連使眼色招呼其他四獸便要離去。 這時漂浮於地面的張角,語氣平淡緩緩說道:「今天誰都不能走。」隨然轉向奧丁這方,對蘭妮雅說:「交出東西,本天師念你是西門無恨之徒,留你全屍。」 話中涵意眾人皆知張角打算奪物滅口,當下眾人臉色不禁變得更差。 奧丁雖不知張角深淺,但看身旁這信心過剩的蘭妮雅與凶狠殘暴的五獸,此時臉色這麼差,也心知對方絕對非同小可,於是奧丁低聲的問蘭妮雅,「這老妖怪是誰,你幹嘛這麼怕他?」 「不會吧,張角六大賊團之一的黃巾賊之首,你都不知道?」蘭妮雅蒼白的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奧丁。 「管他什麼來頭,橫豎打不過,逃就是啦!我就不相信他快的過你背後那只龍。」不等蘭妮雅解釋張角有多強,奧丁一臉不在乎的說著,對奧丁而言,別說張角,就連五獸隨便一個,對上了他都只有被宰的份,逃本來就是他原本既定的戰術,此時多一個張角,只是逃跑的困難度升高,而且張角的出現,對現在戰局而言,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轉機。 「更何況你不也跟劍叟打過,同樣是老頭子,我就不信這老妖怪會比劍叟強到哪去。」這句話是奧丁刻意說給蘭妮雅聽的,果然單純的蘭妮雅一聽之下原本蒼白的臉色稍復血色,那信心過剩的樣子又慢慢回來。 五獸聽完張角的話臉色更慘,面對張角,他們心知是全無勝算,別的不說,光是傳說中的道器雷帝,至今還未曾聽過有敵手,再加上張角自身不可知的修為跟傲人的氣勢,雙方的等級實在是差太多,五獸轉望著張角後方的奧丁,眾人均想此時唯有寄托奧丁的上古魔道,聯合上古魔道傳說中的威能,也許還有那一拼之力,五獸彼此對望互相會意的點了點頭。 暴雪鬼狐隔著張角對著奧丁喊著:「白髮魔劍士,我們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你若助我們五俠共同對付張角,冷虎之仇咱們之間一筆勾消。」 「你們一起上吧!白髮魔劍士,呵,你身上的上古魔道也是本天師此行目的之一。」張角話語依然平淡,但語中對自己強大實力的信心卻讓聽來的人很難不去相信,而此時由張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遠比剛剛還要提升許多。 奧丁看著五獸,心裡暗暗擬下逃亡計劃,腦念一轉連忙對著五獸喊道:「你們先困住他,本魔劍士會施展上古魔道支援你們。」隨即又低聲對蘭妮雅說道:「等等你把那天對劍叟的絕招施展出來,不過別笨笨的衝過去,做做樣子就好,然後嘿嘿……」奧丁再看看龍馬,眼珠一轉,蘭妮雅隨即會意點頭。 蘭妮雅看看奧丁,暗自凝聚真氣,手上長劍隱隱顫動,暴雪狂梅劍氣蓄勢而發。 五獸在萬般無奈下,彼此心意一通同時狂吼,吼聲未停四獸同時揮動兵器掠向張角,而暴雪鬼狐則退至一旁,高舉法杖再次默念暴雪咒文,頓時北風谷戰端再起。 只見暴雪鬼狐四周雪塵隨咒揚起,在暴雪鬼狐身旁冰系元素急速凝聚,隨著元素氣息不斷波動,冰系元素凝成無數冰刃疾射向張角而去,而蘭妮雅也趁此時氣貫劍鋒,手上長劍回劍一指蒼穹,劍招暴雪狂梅再出,只看劍氣四射有如風暴捲向張角而去,而奧丁則趁時躍上龍馬靜候時機。 北風谷再次雷動電劈,面對四獸的四方合擊,只見張角全身不住散出淡淡紫霞,左手輕描淡寫一揮,背後木劍紫芒暴現四射,猶如旭日高漲讓人不敢直視,同一時間天空四道紫電以風雷之勢驟降,有如天怒一般。 面對迎空來襲的紫電,四獸去勢難止想也不想舉起兵刃就擋,無奈天雷之威豈是區區凡人說擋就擋,只聽四聲悶哼,紫電透過手上兵刃貫體而入,四獸只覺體內一陣酥麻氣勁暴走,尚還來不及把侵入體內的電流逼出,瞬間已給紫電再從體內竄出,四獸頓時給燒成灰燼,隨著北風谷終年不襲的落山風飛散。 儘管一招盡殲四獸,但四周疾射而來的冰刃與夾雜暴雪之勢的劍氣,張角也不敢輕敵,只聽張角對鬼狐施展的暴雪冰刃與暴雪狂梅劍氣輕噫一聲,隨後右手緩舉,全身紫霞頓時分流在張角前後聚成兩面紫色漩渦,襲身而來的冰刃與暴雪狂梅劍氣一入漩渦便如入黑洞般消失無蹤。 見張角這廝竟如此強橫,奧丁臉色不禁大變,沒想到只一個照面,五獸已給誅其四,於是想也不想拉著蘭妮雅雙腿一夾便策龍馬揚塵而去,龍馬感受到四周的危機,在背上奧丁驅策下,一聲輕吼拔足狂奔而去,速度之快就連張角也來不及召電阻止。 暴雪鬼狐驚見兄弟慘死,而白髮魔劍士跟蘭妮雅又駕龍馬逃去,在求生本能之下只聽暴雪鬼狐一聲鬼嘯,嘯聲之中已表明決心全力一搏,只看暴雪鬼狐雙手握了緊法杖,開始催動全身靈力念起自己最強的咒文。 北風谷裡飛雪隨咒再起,只是此時雪暴不再轉化冰刃,而是不斷籠罩在鬼狐四周,隨著飛雪在四周疾旋形成滔天的龍卷雪暴,猶如狂龍吞天一般。 張角看見奧丁與蘭妮雅揚塵而去,心中也不怎麼在意,反而一臉饒有趣味的看著暴雪鬼狐唸咒聚集元素。 「看來你比其他四人還有看頭,沒想到這北風谷小小地方竟也會有人懂得冰繫上級魔法,既然如此,本天師道器雷帝今日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話一停隨即右手緩緩抽出背後木劍,只看這毫不起眼的木劍一出,頓時天空紫電交錯天雷不斷,張角則全身紫霞暴增,隨著紫色電芒疾走在木劍之上,數道紫電在張角四周落下不消,聚化成一道道的電柱並開始繞著張角旋轉,電柱旋轉之際更在地上激起無數碎石往外飛射。 暴雪鬼狐唸咒一停,法杖連忙遙指張角,嘴裡一聲大喝,頓時龍卷雪暴帶起谷中積雪,已著狂龍之勢襲捲向張角而去,張角面對龍捲風暴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笑意,手上雷帝連忙劍尖一轉,只看原本在四周急旋的電柱匯成一條電龍,夾雜風雷迎向龍卷雪暴而去。 北風谷內魔導修道各逞其威,只聽數聲爆響,電龍逐漸吞噬雪暴進而襲向暴雪鬼狐,暴雪鬼狐一身靈力耗盡再也抽身不及,就這樣給電龍迎面吞噬,只聽暴雪鬼狐發出人生最後一聲慘叫,法杖法珠碎裂一地,最後也落得跟四獸一樣的下場。 張角滿意的收劍,看著給電龍跟雪暴所造成的滿地瘡痍,只發出一聲輕笑,身形轉朝著奧丁逃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龍馬背負奧丁與蘭妮雅兩人在北風谷內朝著「獸人族」的方向亡命狂奔,拔足之間在後頭踢起無數積雪,蘭妮雅緊張的不住回頭察看張角是否追來,奧丁看著緊張的蘭妮雅輕鬆說道:「放心啦!就算那老妖怪再厲害也追不上龍馬的,龍馬可是全雲夢跑最快的耶!」 可惜話還未說完,只聽後方傳來幾聲爆響,天上紫光一現及滅,不到幾分鐘的光景,蘭妮雅已經驚聲大叫:「老妖怪追來了!」 給蘭妮雅的吼叫給震得雙耳一陣刺痛的奧丁,轉頭正欲開口罵蘭妮雅沒事鬼叫什麼時,只見後方雪塵飛揚,隱約可見張角身影朝著己方疾飛而來。 「不……不會吧,他真的是老妖怪嗎?」,奧丁慘白著臉,不敢相信的大叫。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九章 黃巾怒威 奧……奧丁怎……怎麼辦老……老妖怪追……追來了……」蘭妮雅緊張的大叫,原本抱著奧丁的雙手,此刻抱的更緊。 只可惜奧丁沒心享受此時的艷福,看著身後的張角越逼越近,雙腳緊張不自覺得夾緊座下龍馬,而龍馬似乎也感受到後方殺機的逼近,只聽龍馬一聲獸吼,腳下速度不減反增,在後追趕的張角眉角一挑喝了聲:「好畜生。」 反手祭出背後的雷帝。 「那老妖怪是追我們追到發瘋了嗎?拿把木劍揮來揮去的。」奧丁看著給龍馬遠遠拋在後頭越離越遠的張角,拿著木劍不停揮動於是好奇一問。 「雷……雷帝,你這大笨蛋,那是張角的道器雷帝,快……快點啊!」蘭妮雅看著張角祭出雷帝,面如土色連忙大叫。 「哼,隨便拿了把木劍就叫道器雷帝,那我的路雷卡之劍乾脆也叫道器魔劍好了。」奧丁沒好氣的對著臉色大變的蘭妮雅不屑說道。 只是奧丁話說完還沒多久,只聞天空雷聲不斷紫電交錯,奧丁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上空紫電已經疾劈而下,紫電之猛來勢之快,奧丁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把韁繩往左一甩,龍馬隨即側跑避過直劈而下的紫電,避過紫電直劈奧丁尚未心定,張角不給奧丁任何喘息的機會,上空數道紫電又陸續接踵而來,一時之間天雷怒威紫電狂劈,猶如天神之怒一般,好在龍馬天性靈敏不等主人駕馭,全憑著自己的直覺帶著身上早已嚇呆的兩名主人穿梭在紫電流光之中。 四周紫電直落而下,滿地儘是給紫電所擊出的大洞,眼前雪塵飛石飛散,除了上空雷聲仍然不斷,四周隱約看見紫光穿梭,等奧丁回過神來見座下龍馬竟自行躲避紫電迂迴狂奔,正欲出言讚歎時,未料龍馬竟然瞬時停步,害得奧丁與蘭妮雅險險給拋至前方。 奧丁跟蘭妮雅不知龍馬為何忽然耍性子,兩人心中猶如等死的老鼠一般,「怎麼這龍馬突然停了下來?」不管再怎麼叫喊,怎麼鞭打動就是不動。 右持紫電疾走的雷帝,臉色毫無一絲表情的張角緩緩飄來,這眼前看似瀟灑的張角身影,如今對奧丁跟蘭妮雅而言,卻像是地獄來的索命鬼差。 張角滿是皺紋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一點神秘的笑意,讚許笑道:「不愧是白髮魔劍士,竟能躲的過本天師數道天雷,更知道本天師在地上暗藏暴雷所以索性不動,好好。」 這時奧丁總算知道龍馬不走的原因,看著眼前這滿臉皺紋的老妖怪,光聽方才話語,心中也知道這自稱天師的張角竟也相信自己的謠傳,隨即壓下心中的恐懼,臉上裝出那一貫的冷漠冷冷說:「哼,本劍士跟你無冤無仇,你不好好當你的天師,竟然跑到這小小的北風谷來處處為難,更欲置我們於死地,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嗎?」 「好好好,除了西門無恨,還沒人敢這麼對本天師用這口氣說話,本天師今日倒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上古魔道。」張角瞇著眼打量著奧丁,語帶狂妄的說著。 聽到張角的回答,奧丁心中叫慘,這時蘭妮雅低聲對奧丁說:「那老妖怪主要目的是要我身上的東西跟你身上的上古魔道。」略一頓又說道:「你的上古魔道到底行不行用,如果不行,我們今天就死定啦。」 此時的奧丁總算知道自己已沾上不得了的大麻煩,有了眾家欲奪的上古魔道,今後再也抽不開身讓自己沒事,到如今自己的上古魔道已經不是丟與不丟的問題,就算自己真正封神,也沒法恢復自己原本單純的生活,奧丁一聲輕歎,腦中再次浮起數個上古魔道咒文,只是奧丁心裡並不清楚經過封神後的上古魔道還會有多大的力量,「賭吧。」奧丁心裡這麼對自己說著。 蘭妮雅只聽奧丁一聲輕歎,正想問奧丁為何歎氣,心中忽然隱約覺得身前的奧丁似乎跟剛剛有點不太一樣,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卻又似曾相識,而張角這時也發現奧丁的異樣,隨著心中的警戒心提高,身上不自覺泛出紫霞,手上的雷帝呼應天上狂雷劍,身上電芒不斷竄動。 這時奧丁一頭白髮無風自起,身上也慢慢溢出紅色跟黃色的小光球,座下的龍馬不自覺的顫抖,那是一種來自動物天性的恐懼,它只覺得身上背負的不再是它所熟悉的人,而是一個很恐怖的生物。 奧丁依舊低首,只是雙眼慢慢闔起,隨著身上光芒不住綻放,身體竟隨著風的浮動慢慢浮起,最後跟張角一樣飄在空中。 看著奧丁浮起,蘭妮雅終於想起那種異樣的感覺,「當日在翡翠林裡奧丁施展爆炎地獄也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只是那時候並沒此刻這麼的濃烈,他不是說他已經封神了,怎麼好像變得更厲害?」 張角見奧丁跟自己一樣能御風浮起,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本道奧丁當日只是因為藉著儲滿靈力的月光石,才能施展爆炎地獄,怎麼此時竟然也能藉著風魔法漂浮,而更詭異的是,奧丁此刻全身更以倍增的速度不斷吸收大地之氣。 來不及細想奧丁為何會突然變強,張角此時唯有不斷提升靈力,頓時張角身上紫霞化成刺眼的紫色光芒,手上雷帝電芒再度聚電暴漲,面對上古魔道,張角也僅止於古書跟翡翠林的一片殘跡上片面瞭解,想起古代的傳說,初次面對,張角自身倒也不敢輕心。 只見張角回甩雷帝,驚聲雷響天空紫電開始交錯流動,猶如一道電網罩在張角與奧丁上頭,左手五指一張,身上紫芒匯聚在張角之前形成一面紫色漩渦,不等奧丁出招,張角連忙手舉雷帝,劍尖遙指奧丁,只聽一聲大喝,天空紫色電網開始迴旋而下,向奧丁而去。 飄在上空恍若失神般的奧丁,不理會疾飛而來的紫色電網,只見奧丁突然仰首發出一聲大叫,散佈週身的小光球瞬間呈放射狀四散疾射出去,天地異象隨之產生。 天空紅雲疾捲直湧蒼穹,如地牛憤怒般大地不停震動龜裂,四周儘是給滔天氣流不斷捲起的石塊,原本佇足不動的龍馬感受到死亡的壓力,負著早已經嚇呆掉的蘭妮雅掉頭疾奔而去。 天地的異象意味無盡的毀滅與破壞,隨著無數火流星劃天而過,在空中一道道的火弧猶如一道道的死亡之門開啟,而以著奧丁為中心黃色的光芒,不斷往外延伸覆蓋整片大地,隨著黃光往外不斷延伸,地上雪塵蒼木漸漸變成灰白色的石塊,恍若死寂的灰白色世界,龜裂的地表散出灼熱的高溫,隨著大地震動滾燙熔漿狂噴而出,猶如火龍怒揚,四周大地無數尖石更不斷隆起,原本平坦的大地此刻像地獄刀山一般,天地之變恍若神哭鬼怒,瞬間的變異,引動自然元素的平衡逐漸崩離,若說火焰是狂怒的肆虐破壞,大地此刻就是仇恨的死亡陷阱。 沒想到上古魔道是這麼的驚天動地,初試上古魔道的張角,此刻也不由給奧丁的能力給嚇的大吃一驚,張角臉色雖變,手上雷帝連忙隨手一回,全身靈力在這一瞬間不保留完全散出,只看張角頭上羽冠給全身靈力帶動的氣勁一震飛落地上,一身黃袍也在靈力散發之際撐到鼓了起來,原本看似仙風道骨的張角此時看來滿頭散發更似狂人。 原本束向奧丁的電網,在雷帝牽引下急速回罩張角上空不住旋轉,盡接漫天怒轟而下的火流星,身前紫芒漩渦牆隨著張角手上氣勁牽引,也開始扭曲成弧狀的護住週身盡擋疾射而來的碎體飛石與熾熱熔漿,眼見石化結界逐漸逼近,致命的危機讓張角大喝一聲,畢生修為黃道天威靈力四卷而出,只見雷帝離手不斷在張角上頭自行盤旋,張角右手拈指,一陣掩天黃浪自張角全身湧出直貫天地。 北風谷內隆聲巨響不斷,雪飛走沙風嘯山林,有如末日來到的毀滅力量狂掃整座北風谷。 片刻過後,大地恢復一片靜寂,北風谷依舊風行雪飛,只是碎裂的山壁崩離的大地,讓人難想像這裡原來是一座山谷,上空亂髮狼狽不堪的張角與白髮飄揚眼中毫無半點感情的奧丁相互對峙,兩人下方大地方圓五百尺內儘是火熔灰石,碎裂的地表上浮游著滾燙熔漿,不斷竄升的熱氣,隨風捲起的不再是絮般的銀雪,而是灰白的石塵,四周此景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天空紅雲悄悄散去,紫色電網也早已消蝕,劍鋒給強大力量震缺了一角的雷帝,只見微弱紫電隱隱浮動,隨風飄動的黃袍儘是給尖石劃破烈火燒灼的痕跡,飄動之間覆在上頭的灰塵隨之揚起融入風中,而另一方飄揚的白髮蒼白的臉龐,淡淡的血跡沾染其中格外醒目,一身白衣如飛雪輕揚不住擴散的血斑如雪上紅梅一般。 風中傳來另一頭潛藏的強者氣息,張角心中雖怒也只有反手收劍說:「上古魔道果然名不虛傳,能讓本天師道器受創,今日之仇本天師來日定加倍奉還。」話一說完,頭也不回便飄身離去。 隨著張角離去,奧丁浮空之力乍然消失,身形立即重墜跌落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的他,聽不到張角離去時怨恨的怒語,甚至他更不知道方才究竟做了什麼。 在奧丁身後百尺之處,只見雖然知道危機臨身轉身逃離卻仍然逃避不及的龍馬,已變成灰白色的石像,而原本該在背上的蘭妮雅則早不知去向,龍馬石像前百公尺後的一塊大石頭後方,一名灰髮老頭滿頭大汗不住喘息半跪於地,隨身的長竹竿半截盡入地層之中,只見四周石地上劍痕密佈,恍若方才經歷一場激戰。而灰髮老頭身後紅袍老太婆,也是大汗淋漓不斷喘息坐臥在地,身上更隱約冒出淡淡靈氣,這兩人赫然是一直尾隨在奧丁與蘭妮雅上空的劍叟跟月賢者。 「咳,這年頭要收徒弟還真難。」劍叟看張角離去後,不禁歎道。 「呼,你又沒出什麼力,學人家歎什麼氣,本賢者一身靈力差點給那白髮小伙子借光。」月賢者不斷呼著大氣,硬在嘴邊擠出話來。 原來適才躲至這裡看張角欲下殺著,不得已之下,月賢者便以傳靈之術,把己身靈力借予百尺之外的奧丁,熟不知這一借之下,竟把奧丁所記得上古魔道咒文全引發出來,再加上月賢者的百年修為,這一發動下來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咳,那小子根本是拿地圖武器當遊戲,對手就只黃袍老鬼一人,竟連在百尺之外幫你護法的我也受波及,早知方才本劍叟就乾脆跳出去一劍砍了那黃袍老鬼還比較快。」劍叟沒好氣的說著。 原本只是想說是單純的護法,哪知奧丁的石化結界,幾顆失准的火流星,亂飛的尖石竟直撲而來,在一時沒注意之下,劍叟也給打個手忙腳亂。 「呵,你也只會放馬後炮,真那麼厲害,怎會給打個手忙腳亂,人家黃袍老鬼身處上古魔道攻擊範圍之中,就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你喔看來什麼五大名劍之一也別當了,本賢者封你雲夢吹牛王好了。」 「本劍叟只是一時沒注意,哼,你沒看本劍叟笑天一劍一出,那鬼勞子石化結界還不是應劍即破,只是那蘭ㄚ頭竟然給西門老頭的徒弟救走,真……唉。」劍叟傲聲說道,只是在看到西門無恨的徒弟救走蘭妮雅時所展現的身法之高,反看自己竟沒半個徒弟,心中不禁一歎。 「唉唷,別歎氣嘛!等你收了白髮小子當徒弟,到時在叫他去挫挫西門老頭的威風,本賢者倒想看看,如果剛剛黃袍老鬼換成西門老頭到時會有什麼表情。」月賢者故意說這話來安慰劍叟,一方面心裡也希望能改變劍叟原本收奧丁為徒的用意。 「哼,收是一定會收的,也會再命令他去挑了西門老頭那四個徒弟,只是本劍叟原意不變,笨老太婆你也別再勸我,你我都知道上古魔道是留不得的,這你比我還清楚。」 「……」 「還有,你們魔導院跟修道院之間的鬥爭,你都自顧不暇,還有心力去關心白髮小子的生死,這次黃袍老頭給笨老太婆你跟白髮小伙子擺這一道,可真有他受的。」 「呵,道器魔導之爭,自有他人煩心,別忘了本賢者還有一個師兄在,上古魔道的事就看以後局勢再說吧。」 月賢者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塵,站起來笑道。 「那現在呢?那白髮小伙子怎麼處理?」劍叟抽出長竿,也站了起來問道。 「就放著吧,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我們找地方休息去吧。」 「你說放著就放著吧,走走,找地方休息喝酒去。」 「死老鬼蹲低一點,好讓本賢者跳上去。」月賢者走到劍叟後頭叫道。 「我背你,你這笨老太婆怎麼不用飛行術,雖然常常失事。」 「本賢者靈力給借光,飛不起來啦。」月賢者聳聳肩笑道。 「那……你不會自己走?」劍叟隨即大聲喊道。 「本賢者身體差,又不像你們武者身強體壯。」 「……」劍叟再也無言,乖乖的背起月賢者,然後又歎一口氣。「唉,這年頭,要收徒弟還真難。」 背後的月賢者一臉笑道:「死老鬼別歎氣啦!」 「呃!笨老太婆你該減肥了。」 回歸平靜的北風谷內,不斷傳出劍叟淒慘的叫聲,在給破壞殆盡的地表上只有奧丁不省人事的臥著,風雪不住飄至奧丁身上,雪地之間隱隱滲出鮮紅的血漬。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十章 初到獸人族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一片黑暗?咦,前方似乎有亮光,到那邊去看看吧!) (耶,四周圍的空間好像是扭曲的,真奇怪我不是在北風谷嗎?怎麼到這來了?老妖怪呢?蘭妮雅呢?我該不會是掛了吧!難道死後的世界是長這樣子的嗎?) (咦,怎麼前面飄著幾道光影,顏色都不一樣,最特別的是黃色光影竟有著一頭烏黑的頭髮,火紅的光影中好像有一顆明顯的心臟,其他的光影有藍、白、紫……各色的光影。) (他們好像在談論什麼,去偷聽看看好了!) 「你們大家看,我的髮絲美不美!」黃色光影以著柔美的聲音說道,頭上烏黑的髮絲在魔力的牽動下輕輕飛舞。 「哼,你的頭髮算什麼,聽我心臟的聲音多麼強力的節奏!」火紅光影以著宏亮的聲音不干示弱回應,只見這火紅光影挺起胸膛,埋在胸前那顆心臟在無形的軀體自行跳動更顯突兀。 「蓋亞、赫發斯特斯,你們說完沒,你們不過是運氣好,那小伙子先召喚你們訂下契約!」藍色光影用著尖銳的聲音說著。 「就是嘛!哼,只要那小子運氣不好召喚到本神,本神就取了他靈魂,到時看你們的頭髮黑不黑,心臟還會不會跳。」紫色光影大聲怒道,而這時其他光影也紛紛回應,表示贊同意見。 「你們敢!只要誰取了那小子的靈魂,我赫發斯特斯以火焰發誓,一定跟他拚命。」火紅光影大聲叫道,而身旁黃色光影也呼應說:「我蓋亞也是以大地立誓。」 「哼,大家怕你們,我梭爾可不怕。」紫色光影怒道。 「梭爾,我蓋亞少說也人稱大地之母,更何況大家以後都是同一主人何必呢?」黃色光影語氣一轉,柔聲笑道。 「可是,我們不能為了你們就犧牲自己的權利,好東西都給你們拿了。」一直靜默不語隱約可辨的黑色光影說道。 「呵,黑帝斯別這麼說嘛,我有一個提議那就是萬一改天那小子在呼喚你們之一的時候,我們在一起討論要拿走那小子身上什麼東西,怎樣?」蓋亞笑道,頓了一下又厲聲說道:「我蓋亞跟赫發斯特斯已經給足你們面子,如果你們執意要拿走那小子靈魂,那我們將不惜一戰。」 「為了你的頭髮跟赫發斯特斯的心臟,你也太任性了。」藍色光影說道。 「怎樣,任性是女人的權利。」蓋亞回笑道。 「要不我們先來分一分如何?」黑帝斯無奈說道。 「好,我要眼睛。」 「不行,眼睛我要。」 「爭什麼,眼睛有什麼好,我要耳朵。」 「為什麼耳朵要給你?」……(以上爭論省略) 蓋亞不耐的說:「你們乾脆猜拳好了。」 「抽籤比較好。」 白色光影反駁,「反對,我們比酒量。」 「企,誰像你酒鬼,比猜謎啦。」……(以上爭論再度省略) (聽前面那全群各色光影,好像是要肢解某人的樣子,真不知是哪個可憐蟲,咦!他們好像打起來了,耶! 怎麼越打越*近我這邊。) 「哀唷,痛!天哪,痛死了,怎麼全身一點力氣都沒,咦!這什麼地方?」給突然的劇痛痛醒的奧丁,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刺人的日光,等到奧丁雙眼慢慢熟悉日光時,他發現此刻身處在一間茅屋之中,看其四周的擺設簡陋平凡,全身衣服還在,只是怎麼給人用繃帶裹著跟木乃伊一樣,奧丁正想大罵時,突然一道人影開門躍進。 奧丁仔細一看來者,「這個人,不!不能說是人,臉上五官雖與人無異,只是一身棕毛茂密,棕毛上還有黑色的虎紋,往下看他的手,天哪,還有爪子,背後那條長長像雨傘節,還晃來晃去的,不會是它的尾巴吧,仔細看它的眼珠,耶,跟貓咪的眼睛好像,耶,怎麼牙齒那麼長還滴口水,它好像在對我笑,還用曖昧的眼神看我,該不會是在考慮要先吃哪裡吧。」 「你……」奧丁話還未說完,只見那怪物竟然把爪子搭到自己臉上,這一嚇竟讓奧丁再次昏了過去。 「奧丁……奧丁……」嗚,好熟悉的聲音,好像某個麻煩ㄚ頭的聲音,奧丁給熟悉的聲音喚醒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耀眼的金髮美麗的笑容,赫然是那信心過剩的蘭妮雅。 「你也給抓來啦?」奧丁揉揉眼睛又捏了自己臉頰,確定不是作夢後連忙問道。 「抓來?本公主有誰敢抓啊!這裡是獸人族啦,剛剛嚇到你的是虎兒,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唷。」蘭妮雅好笑的說道。 「救命恩人?那老妖怪呢?」對北風谷一事全然沒有記憶,印象中好像那老妖怪要衝過來,剩下的記憶全然一片空白。 「虎兒去北風谷採藥時發現了你昏倒在地,便把你抬了回來。」蘭妮雅解釋說道,接著頓了下,也是一臉疑問的說道:「至於老妖怪我也不知,大概給你打跑了吧!」 原來當日雪隱在石化結界即將接近蘭妮雅的時候,在瞬間救走了蘭妮雅,等蘭妮雅謝過拜別師兄後,回到當日張角跟奧丁鬥法之地,卻發現四周除了一片死寂崩壞,再無張角和奧丁的身影,而龍馬菲菲也給暴走的奧丁給石化成了一尊石像,帶著傷心跟疲憊的步伐離開北風谷來到「獸人族」內。由於蘭妮雅是卡魯斯帝國的公主,因此立刻被奉為上賓,而一日無聊閒逛時,無意之間在村莊內看到虎兒拿著路雷卡之劍在跟其「獸人族」少年比畫玩耍,經蘭妮雅好奇上前一詢問,才知道原來奧丁早給虎兒救到「獸人族」。 「蘭妮雅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千方百計要帶到獸人族的,到底是什麼重要東西?」這問題早在兩人結伴前往「獸人族」時,奧丁心中就不斷感到疑惑,只是當初原本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索性不問,現在既然發現自己再也跳不出這泥沼,反正多一事少一事對他都是一樣,所以不問白不問,更何況連張角這種級數的高手竟會親自前來,除了自己的上古魔道外,此行之物一定是非常特別的東西。 蘭妮雅好像早知奧丁會有此一問,輕笑一聲,低身在奧丁耳邊小聲說:「你想知道,本公主就告訴你,聽好囉……」 只見奧丁聽完臉色大變,原本要叫出嘴邊的字,硬給吞了下去,然後輕輕的說:「龍蛋!」 「魔族」、「獸人族」、「龍族」,三族鼎立雲夢大陸西北東三方,由於「獸人族」與卡魯斯帝國有著彼此利益輸送稍有來往,所以三族中就以「獸人族」最與「人族」交好,而「魔族」也似乎與凱特雅帝國因萊因和約有些許秘密協議,另外三族之一的「龍族」在雲夢東部接天峰上,一直以來,鮮少進入「人族」領域。 而「人族」也直接把接天峰歸為禁地派重兵駐守,依照古書上的記載,龍是遠古諸神的座騎,一身碧綠麟甲不懼刀劍水火,振翼之間風狂水嘯,張口之際火電遽降,可說是雲夢中最具神話色彩的種族。 自遠古以來,「龍族」只在雲夢大陸出現過三次,一次是亞特蘭提斯覆水之時,再一次是龐貝城巖熔覆滅之際。 而最近的一次是上次百年劍決,龍騎士特亞修劍敗之時,當時雖只是天空隱約可見龍形騰天,但卻在當時雲夢人的心中,直覺認為「龍族」跟上古魔道定有著特別的關係,再加上兩次上古魔道所造成的浩劫皆有龍的出現,因此更讓人不由得把「龍族」跟毀滅劃上等號,所以古書上嚴格強調上古魔道禍古遺今,「龍族」入世毀天滅地。 而「龍族」的繁衍,據說是每百年才產下一蛋,經十年始孵化成幼龍,而幼龍初期脆弱異常,容易受外在環境氣候而猝死,因此「龍族」的數量十分稀少,由此可見龍蛋在「龍族」的心中何其珍貴。沒想到今日龍蛋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卡魯斯帝國,更給送到「獸人族」,萬一消息流出去,勢必將挑起「龍族」怒侵雲夢的後果。因此奧丁在聽聞此行運送之物竟然是龍蛋,再想起雲夢古書上的傳說,臉色不由大變。 蘭妮雅看奧丁臉色大變,嫣然一笑說道:「放心啦,龍蛋在卡魯斯帝國經特殊盒子加上密法封閉,放了好幾個月都沒事,現在送到獸人族來,它們更有自己的方法隔離龍族的感應跟氣味,所以只要我們不說,龍族是不會知道的。」 奧丁至今總算瞭解為何卡魯斯帝國要把龍蛋送至「獸人族」,其目的定是卡魯斯帝王欲藉助「獸人族」高超的基因遺傳工程,再培育出比龍馬更強勢甚至超越「龍族」 的異獸。在見識過龍馬吼退狼群的能力後,如果萬一真給「獸人族」培育成功,那麼七國之間,甚至雲夢大陸的平衡勢必給打破,想到這奧丁是越想越覺不安。 「你也行行好,看你的表情好像天下大亂似的,快把傷養好,我們再一起在香格里拉逛逛走走,這裡景色很美喔。」 奧丁看著蘭妮雅天真的模樣,暗歎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竟會讓雲夢大陸在不久將來捲入烽火之中,想到自己是推動者,此時此刻奧丁默默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蘭妮雅見奧丁雙眼閉上不語,心中想道奧丁大概累了,所以也不再吵他,低聲交代虎兒好好看護後,便悄然離去。 自醒來後,奧丁連續在床上躺了幾天,這幾天來,蘭妮雅不時的陪伴與虎兒全天候的照料,所以儘管全身給古怪繃帶纏住,奧丁倒也不覺得悶,而經由虎兒口中,對「獸人族」奧丁心中也有大概的瞭解。 「獸人族」在遠古時代本是在雲夢大陸與「人族」並存,只是由於「獸人族」早期因為遭到「人族」排斥,加上智慧不如「人族」,所以儘管自己力量強橫,在上古時期也不得不舉族遷移到卑斯山區深處一處名為香格里拉的天然峽谷內,更因此開始研究基因遺傳工程,希望把自身改造跟「人族」一樣的外表。而經過數百年的演化後,「獸人族」的外表雖然慢慢人型化,至今更能擁有人族的五官,只是本身的特徵卻依舊存在,讓人仍然一看就知。 而在現任族王窩特斯與卡魯斯帝王於利益協議下,提供族裡的研究,並在卡魯斯帝國的物援下培育出龍馬這種超級戰馬,加上「獸人族」本族特產,因此近期已經跟人類有著利益上的往來,這算是「獸人族」自遠古以來,頭次與「人族」站在同一地位上。 而「獸人族」把自身粗分三類,翼類、爬類與鰭類。 翼類能憑借背後羽翼翱翔空中;而爬類則跟人類一樣用兩腳行走於地,雖無翼類跟鰭類有著空中與水中的優勢,不過在陸地上有著這兩類無法匹敵的卓越破壞力與速度;鰭類則在水中能轉用腮呼吸,在水中的速度更比魚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奧丁更疑問的一點是,香格里拉的北方是什麼地方?只是虎兒也只一臉茫然的回答說,那裡是禁地。 「啊,躺到骨頭都生蚺F,痛痛。」奧丁*在虎兒身上有氣無力的說著,一身的酸痛不說,體內力量彷彿被外力抽乾一樣著實難受,儘管此刻跟蘭妮雅爾虎兒走在街上有著虎兒攙扶但仍是舉步維艱,每走一步就好像用盡全身力氣,更牽動全身的傷口。 不愧香格里拉之名,處在極北之地仍然春意盎然,絲毫不覺這是在雲夢大陸的最北端,只看四周翠林綠草街上到處是亂跑的小動物,空氣中參雜著濃郁的獸人體味,而街旁是林立的簡易茅屋木房,整座城市明顯可看出這是經專人規劃過。在街上走去往來的獸人中,蘭妮雅跟奧丁在街上顯得特別引人注目,尤其是蘭妮雅一身墨綠輕紗,胸前鮮紅的寶石徽章,一頭的金髮白晰的皮膚,相較起奧丁一頭白髮蒼白的臉龐顛泊的身影破爛的穿著,更讓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奧丁你的身體真差耶,昏迷十多天不說,你也躺了好幾天了,又沒什麼嚴重外傷。」蘭妮雅打量著奧丁一臉笑道。 「你還敢說沒外傷,還包這麼多繃帶。」奧丁勉強的舉起包滿繃帶的手,苦笑的對蘭妮雅說。 「那……是我族聖者幫你做治療的。」虎兒扶著奧丁,低聲不好意思說道。 「聖者?叫什麼名字?」奧丁回問道。 「叫烏魯木齊,是翼類的長老,也是獸人族的聖者。」 這時蘭妮雅憋著笑說道:「奧丁反正你也算是動物,給獸醫看又沒什麼。」 奧丁聞言正想發作,忽然聽道虎兒繼續說道:「我族聖者說你體質特殊,沒有心臟,所以用我族特殊方法幫你治療。」 「綁滿繃帶叫特殊方法,等等……你說什麼,我沒心臟?」奧丁聞言不禁一臉驚訝大聲叫道,這一叫之下,又牽動身體各處傷痛,頓時全身一陣刺痛,痛的讓奧丁的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 「奧丁真的耶,沒有心跳聲,會不會是老妖怪把你的心臟拿走?」蘭妮雅把頭*在奧丁胸前仔細聽過一便遍,訝然說道。 這時奧丁忽然想起前幾天所作的夢,「原來那些光影在談論的人是自己,那照這樣下去再多翻幾次上古魔道,自己的下場可能比這些不像人不像獸的獸人族更慘,說不定還給當作魔族追殺。」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十一章 遣返卡魯斯帝國 五天後在香格里拉中算是最莊嚴的建築中——雖然充其量只能算是木頭搭建而成的木寨,但看四旁佇立的獸人圖騰,上空又有披甲的翼類盤旋,以及一隊隊的爬類獸兵來回巡視,也知獸人族對此建築的看重——身體接近復原的奧丁跟蘭妮雅兩人在十名獸人衛兵護送下,走入此木寨,奧丁光看護衛的獸人個個體格壯碩,舉步之間虎虎生風,也知這「獸人族」首領實在給足了蘭妮雅面子。 走入大廳,只見廳旁整齊排列各類獸人穿著「人族」 長裳,在奧丁心中只覺得詭異,還是一般衣不蔽體的獸人看來順眼多了,這些獸人恭敬低首不語,看來應該是「獸人族」的高官,而大廳前方坐臥著一頭鬃毛酷似獅子的獸人身上披著棕色長袍,狂傲的目光直盯著下方的奧丁跟蘭妮雅,「那頭獅子人應該就是現任族王窩特斯吧!」奧丁回應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心中想道。 「哈哈哈,你應該是白髮魔劍士吧!」窩特斯看著奧丁好一會突然笑道,宏亮的聲音有如獅吼一般震的奧丁雙耳發麻。 「沒錯,我就是白髮魔劍士奧丁。」經過數日的修養,身體的狀況已大部分恢復,奧丁抬頭看著窩特斯,心中想道,「這獅子王看起來還真雄偉,所謂王者之風大概就是這樣吧。」 「嗯,卡魯斯公主,孤已經在前幾天派人跟你父王聯繫了,下午孤會讓翼獸護送你們離開香格里拉。」窩特斯再轉移目光看著蘭妮雅也笑道。 不等蘭妮雅反駁,窩特斯又看了看奧丁,便揮揮手示意讓衛兵把兩人帶下去,然而等奧丁他們離開後,窩特斯臉上笑容突然一斂,霸者之氣盡顯臉上,拿出懷中卡魯斯帝王僇傑爾·卡魯斯托人送來的信箋,認真看了好一會。 沉吟數刻後,窩特斯對著右方居首一名翼類長老說:「準備一隻翼獸,再另外挑選二十名翼類隨空護衛,待中午用膳後便送他們離去,記住送到貝利城北郊外的牧修坡上。」 窩特斯略頓一會,再對著另一方一名鰭類的長老問道:「龍蛋處理的怎樣了?」 這名鰭類長老連忙恭敬答道:「族主,目前龍蛋安然放在碧月湖下,老臣已經派數百名鰭類勇士看守。」 「嗯,傳孤命令下去,超龍培育工作立刻展開,五年內孤要看到成果,哼,等到超越龍的生物培育出來,孤要那些一向看不起我們獸人的人族與龍族乖乖臣服在我們的統治之下。」 在虎兒的小屋內,蘭妮雅嘴裡不斷抱怨,在突然得知即將被「遣返」的消息,心裡一想到回去大概就會給關在帝都柏林內,一臉的不願全寫在臉上,也讓奧丁跟虎兒都閉起嘴巴不敢說話。 在知道能回去,其實奧丁的心裡是憂喜參半,喜的是此事總算告一段落,他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個送給他上古魔道的死老頭,在奧丁心中有太多疑問需要那死老頭的解答,更包括那死老頭當初對他說的一些秘密;憂的是回去之後不知有沒有命回到自己出身的地方,身上的上古魔道還有身體裡那毀滅性的力量,不知又再繼張角之後替自己招惹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奧丁你知道我心裡一直有個願望嗎?」蘭妮雅突然停止抱怨,轉頭對著奧丁說道。 「你說說看吧,我盡力看能不能幫幫你。」奧丁給蘭妮雅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回答道。 「你知道我在兩年後就要下嫁給凱特雅帝國王儲的事嗎?」 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的聯姻是雲夢大陸的大消息,奧丁當然知道,他還記得當日這消息傳出之後,在雲夢大陸不知引起多大的震撼,尤其是其他各國的反應更是激烈,光想到擁有全雲夢最強的重騎兵與怪異的龍馬軍團相互結合,再加上卡魯斯在北凱特雅在南,南北勢力一旦結合,除非其他五國聯合不然只有被打的份。 見奧丁點頭,蘭妮雅又繼續說道:「老實說,我不想就這樣嫁了,所以……」蘭妮雅看了看奧丁用鮮有的認真表情說:「我希望在我下嫁當天,有人能劫婚。」 「劫……劫婚,哈!你是在叫人去死嗎?這可是在跟兩大帝國挑戰耶,你去問看看你師傅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幫不幫你?」奧丁一臉沒好氣的說道。 要在有龍馬軍跟重騎兵護送的迎親隊中劫婚,那除非身掛五國帥印直接滅了卡魯斯和凱特雅比較快,就算真的運氣超級好,那日後勢必招到七國全力通緝,到時不是要投*「魔族」就是躲到「龍族」領地去,所以對蘭妮雅這近乎不可能達成的願望,奧丁一口氣就給它否定掉。 「哼,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我只是小試一下就試出來了。」蘭妮雅指著奧丁的頭,一副不與置評的表情。 「拜……托,稍微有點智商的都知道這是在送死,亞瑟王手下十二鐵騎不說,光城內數萬禁衛軍,想劫婚我看我要帶著五國軍隊去才行。」奧丁看著蘭妮亞認真的表情笑道。 巨大的翼獸停在香格里拉圓形的廣場上,據虎兒說這是他們族內最新的培育品種,奧丁看著眼前這只叫翼獸的巨大怪鳥,簡直就是翼類的放大版,在看翼獸背上架著兩張椅子,這應該是要給自己兩人坐的吧,蘭妮雅雖一臉不快但在眾人簇擁下,也不得不躍上翼獸背上坐在前面椅子上,而奧丁則是爬著梯子坐上後面的椅子。 兩人一坐好,只聽翼獸高鳴一聲,獸鳴迴盪整個香格里拉,在週遭圍看熱鬧的獸人民眾歡呼下,翼獸張開巨翼振翅一揚立刻破空而去。 奧丁低頭看著底下整個香格里拉越變越小,翼獸四周還飛著數只披甲拿戟的翼類在旁跟著護衛著,前方流雲如急流般過身而去,底下一片雪白景色盡入眼底,奧丁心中頓生睥睨天下之感,這時心中悄悄做下決定,「如果有機會再遇到月賢者,一定要請她傳授飛行術。」 牧修坡在貝利城近郊北處也是進入翡翠林必經之地,往來貝利城的「獸人族」都會在此搭棚休憩,等過一夜後隔天再進入貝利城,難得今天是個沒有飄雪的日子,然而牧修坡下周圍卻儘是穿著銀色鎧甲手持長槍的龍馬軍,再看牧修坡上策馬佇立的兩騎,其中一騎明顯跟其他龍馬騎兵不一樣,除了龍馬身上的鎧甲是純金打造以外,騎士本身穿著深藍色皇室服飾棕色的眼瞳金黃色的髮絲,腰上還掛著純金打造劍鞘上鑲滿大大小小的彩色寶石的長劍,而嚴肅讓人生畏的神情此時一雙鷹目正直盯著遠方的天空,此人便是卡魯斯帝王僇傑爾·卡魯斯。而另一騎則是跟其他騎兵一樣的裝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鎧甲是金黃色的,肩上還披著繡著金色龍紋的紅色披風。 「卡雅菲斯,諾雷斯的龍馬騎都安排好了嗎?」 「啟稟陛下,牧修坡四周已經布下六百龍馬騎,獸人族首領窩特斯也答應會派翼類協助我方,屆時不論白髮魔劍士有何能耐都插翅難飛。」卡雅菲斯恭敬說道,略一頓又說,「請示陛下,那蘭妮雅公主又該做何處置?」 「哼,蘭妮雅就由本王親自出手。」僇傑爾·卡魯斯抬頭看著遠方逐漸飛近的翼獸冷冷說道。 坐在前座的蘭妮雅眼尖的發現下方閃閃發亮的龍馬騎,而在中心佇立的兩騎隱約可辨一位赫然是自己的父王,於是連忙指著底下大聲叫道:「奧丁你看父王親自率領龍馬騎來迎接我們了。」 奧丁順著蘭妮雅手指看去,只見牧修坡周旁閃耀著銀光,奧丁瞥了一眼天真的蘭妮雅嘴裡不客氣的說:「我怎麼看都像是要抓人,不像是迎接。」 奧丁話語未畢,翼獸遽然往下落去,等到翼獸翩然降落在牧修坡上,蘭妮雅連忙躍下翼獸疑惑問道,「父王周圍的龍馬騎是怎麼回事?」 「哼,蘭妮雅給本王過來。」僇傑爾·卡魯斯盯著正爬下翼獸的奧丁好一會,再冷冷的對蘭妮雅說道。 而當奧丁爬下翼獸後,只聽翼獸高鳴一聲隨即振翅離去,然而跟隨而來的翼類護衛此刻卻飛在上空展翼佇立著,蘭妮雅隱約發覺事態的不對勁,而奧丁心中暗暗猜想這位卡魯斯帝王大概是衝著自己的上古魔道而來,奧丁環顧四方暗暗盤算,「照目前情勢,自己勢必是走不掉了。」 只見僇傑爾·卡魯斯隨後緩緩舉起右手,身後卡雅菲斯見狀連忙運足功力狂嘯一聲,嘯聲頓時響起在牧修波上,只見原本聚集在牧修坡下的龍馬騎聽聞嘯聲紛紛湧上,不到片刻間奧丁已被團團圍住。 僇傑爾·卡魯斯注視了奧丁好一會後緩緩說道:「白髮魔劍士,交出上古魔道,還有你肯為卡魯斯帝國效力嗎?」 儘管知道如果說不,今天大概將橫屍於此,看著自己給龍馬騎團團圍住,上空又有翼類盤旋,想起卡魯斯帝王昔日的殘酷作風,如果上古魔道交給他勢必會造成更多的傷害,當下一咬牙,只聽奧丁漠然的說:「卡魯斯帝王,我習慣平淡的生活,至於上古魔道恕我不能交給你。」 奧丁話語一完,不見僇傑爾·卡魯斯臉上有任何表情,一臉的嚴肅卻讓人可以感覺到藏在心中的怒火,牧修坡上一片靜寂,是暴風雨來的前兆,也是殺念凝聚的時刻,短短的幾分鐘內身處包圍圈的奧丁時間恍若停止一般,全身更似乎給一道無形壓力所禁錮,尤其是當奧丁目光迎向僇傑爾·卡魯斯那銳利的目光,身上就好像給利刃穿過一般。 僇傑爾·卡魯斯沉默片刻後,嘴裡緩緩吐出聲好,突然身形一躍,奧丁跟蘭妮雅頓時只覺勁風撲面尚來不及反應,僇傑爾·卡魯斯身形已消失在奧丁眼前,等奧丁再次驚覺時僇傑爾·卡魯斯身形矗立面前,變化之快讓奧丁腦中尚不及催動上古魔道,胸口已給僇傑爾一掌印上。 然而僇傑爾·卡魯斯掌力欲吐之際,忽覺上空氣流有異數道劍氣疾射而下,僇傑爾·卡魯斯不及細想掌勢一收,連忙一個回身掌劈上空,僇傑爾·卡魯斯宏大掌氣與上空劍氣相觸爆出一聲悶響,只見僇傑爾·卡魯斯也不再停留,再次旋身已經掠回座騎上,而蘭妮雅不知怎麼竟已給僇傑爾·卡魯斯一手擒回。 從僇傑爾·卡魯斯出掌擒人反掌劈空再旋身回龍馬,這連串動作在奧丁眼中只是轉瞬之間,奧丁臉上表情不曾有任何改變(其實是嚇呆)。但心知剛剛自己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只是奧丁心中納悶不知為何方才僇傑爾·卡魯斯不下殺手。 而就在奧丁納悶之間,上空傳來兩聲慘叫,「哎唷,砰!」兩道熟悉人影從上空跌落,連掉下來的方式都讓奧丁覺得似曾相識。 「笨老太婆你難道不能好好降落?」 「死老鬼是你自己亂動,好不好?」 「月賢者、劍叟你們兩人也想淌這渾水?」僇傑爾·卡魯斯把蘭妮雅交給身後卡雅菲爾後,冷冷對著眼前忙著爭吵的兩人說道。 「僇傑爾陛下,本賢者只是希望把這白髮小子帶回魔導院,希望能研究出上古魔道的秘密。」月賢者一反平時嬉笑模樣恭敬的說著。 僇傑爾·卡魯斯臉上表情不變,心裡卻不斷思索著,「月賢者現在把魔導院的名號亮了出來,以魔導院目前在雲夢大陸的超然地位,得罪她就是與全雲夢大陸的魔導士為敵。再看另一旁正抬頭笑著觀看翼類給他劍氣嚇的不住竄飛的劍叟,今日若強逼下去就算除掉這三人,己方勢必付出極大代價不說,何況還一個身負上古魔道的白髮魔劍士,早知剛剛應該拼著受重傷的後果,先一掌了結白髮魔劍士。」 僇傑爾·卡魯斯腦中思考未停,原本今天難得晴朗的一天突然開始飄起雪來,在卡魯斯境內下雪本是平常的事,然而這場雪的到來卻讓本來一臉笑意的劍叟臉上瞬間露出專注神色,如果眼力好的人此時更會發現這雪竟然只下在牧修坡上,而伴著雪飄之間更有白梅花瓣飄落,冰寒的風從左方坡下疾吹而來,風到之處原本包圍奧丁三人的龍馬騎竟給風撥開出一個大缺口,缺口一現,只見一名飄然老者負手緩緩步上牧修坡。 奧丁正欲詢問劍叟來者是誰時,只看劍叟面容一肅傲然氣勢不住散發,身上隱約可見藍光流轉那是真氣凝聚的現象,此時從月賢者的嘴裡緩緩吐出四個字,一個讓奧丁見過一次再也忘不掉的人——西門無恨。 第一集 雲夢大陸 第十二章 西門無恨 寒風輕拂過每個人的臉上,飛揚的旗幟,隨風輕舞的髮絲,閃亮著銀光的鎧甲,雄偉龍馬騎那旺盛的縱橫氣勢,此時竟硬生生給一名白髮老者給吞沒。 一襲長衫慈眉素目,臉上幾道皺紋不讓人覺得老態,只讓眾人感到那是經過生命的洗煉,只見他負手緩行,每走出一步恍若渾然天成,舉步之間牽動的氣勢壓得眾人不敢呼氣,強如僇傑爾·卡魯斯、劍叟與月賢者,見到西門無恨的到來也不禁臉色大變。 久居「萬梅山莊」近百載,自上次劍決後再也不出「萬梅山莊」的傲世強者,如今竟孑身來到這牧修坡來,雖只是孤身一人,在三方勢力中可說是最單薄,但那無可置否的絕強力量卻讓人心生退意。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只見包圍奧丁三人的龍馬騎隨著風到,很自然的往左右退開,寫意的臉上看似瀟灑,週遭的人只感覺時間恍若隨著雪飄給凍結一般,一時之間更忘了此刻的目的,每一個人的目光皆只專注的隨著這慢慢走上牧修坡的老者緩緩移動。 不理僇傑爾·卡魯斯臉上的驚,不理會月賢者臉上的懼,更不在乎劍叟臉上的狂,在西門無恨此時傲然的眼中,只注意眼前這一頭白髮的少年。 僇傑爾心驚西門無恨的出現,上古魔道將再不是自己囊中之物;月賢者則暗懼西門無恨突然來臨,想到西門無恨超神劍技己方三人又有誰能擋;而劍叟心狂西門無恨到來,心中百年劍敗之恥將得一雪還。 原本的龍馬騎包圍網在西門無恨上坡傲然站定後,鼎立的超然氣勢深深撼動在場每個人的心,猶如一把傲視天下之劍中皇者,讓人忍不住想跪拜下去,沒有深厚功力的龍馬騎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給西門無恨的氣勢給逼退,此時竟就連僇傑爾·卡魯斯座下的龍馬,也因感覺到害怕而四足慢慢往後寸移。 僇傑爾·卡魯斯暗運功力隔離從西門無恨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勢,然而其他龍馬騎卻無此等功力,只看包圍網慢慢後退更漸漸散亂,僇傑爾·卡魯斯不得以之下,只有舉起左手一揚,一直跟在身後的卡雅菲爾立即傳令所有龍馬騎撤至牧修坡下,在得令後眾人如釋重負般如流水一般整齊的退到牧修坡下。 西門無恨讚許的看了僇傑爾·卡魯斯一眼,再對著奧丁緩緩說道:「身負上古魔道,唯有一死。」 雖只是簡單扼要的幾個字,但從西門無恨口中說來,恍若死神已宣判奧丁的死刑,當奧丁聽到月賢者說出西門無恨之名後,奧丁眼神就一直沒離開過這在雲夢堪稱最強者的劍尊,再聽西門無恨說要取自己性命,奇怪的是此時心中卻無絲毫懼怕之意,「死在西門無恨劍下也許自己亦將無恨。」這大概是奧丁自己唯一想的到的解釋。 「哈,西門老頭別人怕你,老叟我可不怕,想取這白髮小子的性命,還得問問老叟我願不願意。」劍叟大笑後,全身散發磅礡劍勢瞬間逼退從西門無恨散出的傲然氣勢。 「西門無恨何必如此,亞特蘭提斯滅國之恨已是遠古之事,事隔境遷人事已非,跟這白髮少年沒關係啊。」月賢者柔聲勸道,她心中清楚西門無恨與上古魔道之間的仇恨,西門無恨若要真的此生無恨,也唯有完全毀掉上古魔道,畢竟身為亞特蘭提斯唯一皇室遺孤後代,亞特蘭提斯的滅國之恨真要放開,又豈是一句放開就放的開。 「西雅莎那別管。」西門無恨眼中露出一聲柔和之意看著月賢者,兩人的談話看在奧丁眼中,「這西門老頭似乎跟月賢者有著不尋常的因緣。」 「西門無恨難道不能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放過他?」 月賢者刻意躲過西門無恨的眼神,柔聲道。 「笨老太婆你還跟他餘情未消?」劍叟大聲對著月賢者叫道。 「死老鬼,你別亂說話。」月賢者看了一下西門無恨,再轉頭對劍叟罵道。 西門無恨看著月賢者略一沉吟,頓道:「三劍,接下老夫三劍,白髮小子三年內,老夫不取他性命。」說完轉頭看著僇傑爾·卡魯斯說道:「陛下,請帶著龍馬騎離開吧。」 僇傑爾·卡魯斯環看牧修坡上眾人一眼,隨即冷哼一聲說:「哼,西門無恨這次本王給你面子,但是本王狠話先說在前面,萬一白髮小子這次大難不死,本王不等三年仍會派人另外結束掉白髮小子的性命,相信你知道上古魔道留不得。」說完策騎掉轉龍頭便離去,卡雅菲爾在見到帝王離去,連忙傳達軍令率領龍馬騎隨後離去,而在天空盤旋的翼類士兵在看到龍馬騎相繼離去後,也高鳴一聲飛回「獸人族」。 鐵蹄揚起的雪塵逐漸平息,牧修坡四周雖少了龍馬騎,但現場緊張的氣息卻絲毫沒有稍減,看著龍馬騎的相繼離去,月賢者卻只感到現場壓力越來越大,「三劍,普天之下又有誰接的了西門無恨三劍?」看著身旁傲氣一身的劍叟,心裡對他的擔心全然流露在臉上。 奧丁暗暗打量著這三人,對他們的複雜關係心裡大概有譜,再從月賢者擔心的表情,也隱約猜道這西門無恨級數之高,大概亦非劍叟可敵。 「白髮小子借劍一用。」劍叟說道。 不等奧丁拔劍,劍叟已然反手一插長竿,只見劍叟右手一揚,掛在奧丁腰上的路雷卡之劍給外力一引離鞘而出,一個迴旋穩穩落在劍叟手中。「西門老頭你的聽梅劍勒?」 西門無恨看著劍叟手上持著半截的路雷卡之劍漠然說道:「路雷卡之劍,原長四呎寬兩寸名器百劍之一,可惜如今劍折早已靈氣盡失,今日老夫就以梅枝為劍吧。」說完左手取了懷中梅枝,右手負背傲然而立。 劍叟一看不禁怒道:「就算靈氣盡失,好歹也是名鐵所煉,你太瞧不起人。」 說未說完,只見劍叟真氣直貫劍鋒,斷劍處隱約可見有形劍氣幻化成形,隨著有形劍氣一成再反手回劍八方,只見四周氣流隨劍而走,劍動之際隱隱藏有風雷之氣。 西門無恨不以為意,只是左手梅枝輕輕一抖,只見梅枝上白梅給震離梅枝,梅瓣尚未落地又自動飄起,落梅飄雪環旋西門無恨四周,著實好看。 西門無恨輕吟道:「飛雪雕梅心無恨。」話一停,只見西門無恨似動非動,身形仍在,只是從身上不斷竄出影子,恍若分身一般數道殘影牽動飄雪白梅疾捲劍叟週身而去。 飛雪雕梅這劍招,奧丁曾在蘭妮雅對上黃巾賊時,看她用過對敵,只是如今看西門無恨使來,飛雪紛飛隨劍走,雕梅四飄隨意至,輕然的劍意卻隱約藏著暴殺之氣,與蘭妮亞當日所用劍中殺氣狂走比較起來大有差別。 面對四周無數捲動飛雪殘影,只見劍叟右手反手握劍,隨著一聲輕笑,身動之間笑天無淚隨意而起,只見劍叟劍氣四射,劍氣所到之處切風斷流,而劍叟身形此時更一人三化盡守八方,飛雪雖暗藏剛暴之氣,白梅夾雜柔和之劍,只是飛雪白梅未入劍叟週身五呎處便給劍叟劍氣逼得再無可進。 雪乍息梅飄落,似午後雷雨般疾襲疾止,西門無恨依舊傲立原處,恍若未曾動過一般,手上梅枝輕垂隱隱晃動,而劍叟身形落地後卻不自覺多退一步,在見其身上灰衣平白多了幾道劍痕,兩人的第一劍劍叟明顯敗了。 不甘守招失利,劍叟轉守為攻只聽狂嘯一聲,嘯音直衝天際牛鬥,身上散發遠比方才更強的劍氣,手上斷劍舞動之間笑意蒼天隨怒再起,只剩半截的路雷卡之劍隨著劍叟真氣在提劍鋒再暴增六呎,只見劍叟身影直躍上空捲起怒風流雲再如怒雨般狂洩而下。 西門無恨微微仰首看著狂洩而下的劍氣,嘴裡在吟:「悲雪泣梅百里哭」隨著吟聲梅枝觸地輕佻,寫意之間劍氣再次捲起地上雪塵落梅,迴旋逆風而上,狂洩而下的怒雨給後發雪塵盡卷而散,雪中梅瓣則夾雜雪梅劍氣破空疾射劍叟。 劍叟見劍招給破,身形在空中硬是一轉,手上劍招急忙再變笑亂天舞劍式,乍看之下劍亂無章但仔細一看,卻發現劍落之處劍劍直刺疾射而來的梅瓣。 西門無恨手上梅枝再次低垂,劍叟回身落地後再退三步,而嘴角亦溢出一絲鮮血,手上虎口更給方才劍氣給震裂,握劍之手鮮血不住滴落,而路雷卡之劍此刻也劍鋒寸斷盡碎一地。 月賢者跟奧丁看劍叟跟西門無恨兩劍來回,兩人心中不禁皆歎,西門無恨劍術之奇劍氣之強已非劍叟所及,同樣身為天下五大名劍,兩人之間還是有著明顯差距。 西門無恨靜靜看著劍叟緩緩說道:「第三劍你還要接嗎?還是要換白髮少年接老夫第三劍?」 劍叟此時正暗自催運功力,強自壓下內身傷勢,體內竄動的雪梅劍氣不斷在自身經脈暴走自是有苦難言,原本他本欲借墜勢強逼西門無恨使出第三劍,無奈笑意蒼天劍意未老,已給西門無恨逼至變招。 佇立在旁的奧丁正欲走出接下西門無恨的第三劍,這時月賢者輕拍奧丁肩頭緩緩笑道:「西門無恨就讓本賢者接你第三劍吧。」奧丁與劍叟聞言,均驚訝的看著月賢者。 奧丁正欲出言阻止,卻只見月賢者眼波流轉示意要奧丁別說話。 西門無恨看著月賢者語中帶點無奈說道:「西雅莎那這是你的執著嗎?」 月賢者笑道:「從你認識我本賢者就一直是這樣的,你忘了嗎?更何況本賢者四靈魔力障壁未必會接不下你一劍。」 「好好。」西門無恨淡然望天,雖連說兩聲好,但此刻聽來卻有種滄桑之感,只見西門無恨手上梅枝不知何時已悄然給西門無恨的內力凝化成冰,收回望天的眼神,西門無恨看著月賢者緩緩道:「第三劍就先欠下來,待劍決之前由霜飛代老夫出劍。」說完看了奧丁一眼續道:「屆時,希望接劍的會是你,好好珍惜剩下的三年吧。」話一說完,目光在月賢者身上逗留一會後,轉身負手緩緩走下牧修坡。 「封劍百載萬梅居,飲雪獨醉臥雲端;雪嘯霜狂梅餘恨,誰堪為敵共論劍。」隨著詩音漸漸遠去,廣大平坦的牧修坡上,只剩此時坐下調息的劍叟,重重吐一口氣,暗叫僥倖的月賢者與呆立一旁看著西門無恨逐漸遠去身影的奧丁。 「總算給本賢者賭對的。」月賢者吐了一口氣笑道。 「我看是那西門老頭對你還有情吧?」劍叟逼出體內的雪梅劍氣,吐出一口瘀血後叫道。 「死老鬼亂說什麼,西門無恨不殺弱婦的原則你不知嗎?」 「你算弱婦,哈哈,別給人笑掉大牙,咳……」 「你……好啦,不想跟你吵了,看你傷得也不輕,再來打算怎麼辦,三年後白髮小子還是難逃一死。」 「哼,有本劍叟的指導,三年後死的是誰還不知勒。」 「哈,連西門老頭三劍都接不下的人還敢說大話。」 「哼,我還不是為了三年後的劍決,如果西門老頭的劍氣就只有這樣,那麼三年後他絕對會大吃一驚。」劍叟饒有深意的望著天空笑著說道。 不理會劍叟跟月賢者的談話,西門無恨的氣度舉手投足之間都給奧丁極大的震撼,不知不覺間奧丁更悄悄把自己跟西門無恨重迭在一塊,看著西門無恨恍若是看到自己的夢中的理想境界。 「咦,我們要去哪?」當奧丁再次回神時,身形已經跟月賢者與劍叟徜徉在天空浮雲之中。 「當然是回水火一線天去囉。」劍叟笑道。 「水火一線天?去那做什麼?」奧丁訝問道。 「當然是要死老鬼教你劍術囉,不然三年後你打算用你那半調子的上古魔道,去打西門老頭的徒弟唷?」月賢者笑道。 「劍叟前輩?這……」奧丁看著一臉笑意的劍叟跟月賢者,心中還不太敢相信耳中所聽到的。 「呵,白髮小子三年後,老叟我將讓你名動雲夢,嘿嘿,西門老頭將改名西門有恨。」 「呵,死老鬼別忘了還有本賢者唷。」 「嘿嘿,白髮小伙子本賢者會讓你成為名符其實的白髮魔劍士。」 「呃……」看著一臉奸笑的劍叟跟月賢者,對他們所開的支票,奧丁只感到一陣冷氣襲身。 「到了,到了。」月賢者突然大叫。 奧丁看著底下煙霧纏繞,心想這不會就是水火一線天吧,這時劍叟忽道:「白髮小伙子做好準備。」 奧丁正納悶要準備什麼,還沒開口詢問,突然覺得身上托力頓失,三聲慘叫,月賢者專機再次失事……墜落地點——水火一線天。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一章 魔劍初動 上古魔道的風波在牧修坡畫下不算是完美的句點,西門無恨當日劍出未果,加上西門無恨本身的低調,無形之中更增添白髮魔劍士傳奇色彩,事後沒多久雲夢大陸上掀起一陣白髮風潮,許多尋夢的年輕人及很多未成名的劍士紛紛染成白髮,一時間內雲夢大陸出現所謂的白髮劍士,或是白髮魔導士,當代人們戲稱這現象為「白髮旋風」。 奧丁之名鮮少人知,而白髮魔劍士卻是雲夢大陸從小至大的新生代偶像,眾人恍若忘了上古魔道傳說中的可怕,反而因為白髮魔劍士而開始崇拜甚至羨慕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隨著白髮魔劍士如彗星般的出現與消失,有人謠傳白髮魔劍士正勤加修練準備參與百年劍決;也有人說白髮魔劍士正招兵買馬要傚法亞瑟王創國。 只是目前在白髮風潮帶動下,在雲夢大陸上許多白髮劍士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白髮魔劍士,恐怕也只有張角、西門無恨、僇傑爾與蘭妮雅知道。 而隨著大家的見怪不怪,過了快兩年的時間也不見白髮劍士再有什麼驚人創舉,漸漸地白髮熱潮消退,「只有沒實力才染白髮」在目前雲夢大陸慢慢成為定律,然而最近這條定律將被一個人慢慢打破,可預見的白髮旋風勢必再次席捲整個雲夢大陸。 這是在一個叫摩勒斯的地方,摩勒斯地理位置特殊,北接卡魯斯帝國,東臨克雷斯帝國,西處盧森帝國境郊,南扼凱特雅帝國,礙於四國間的微妙平衡關係,四大帝國誰也不敢派兵進駐,也因此摩勒斯成了標準四不管地帶,在這裡沒有所謂的帝國律法只有實力才是一切。而摩勒斯最特別的是有著東西橫穿南北縱貫的兩條要道,也因此不論東西交流南北往來,摩勒斯就成了四國商旅間的休息站,所以摩勒斯商業發達乃大陸之冠,故又有人稱摩勒斯為十字商業都市。 隨著商業的發達,金錢的流通量相對增大,再加上無任何軍力駐守,也因此摩勒斯四周除了三大賊團疾風之豹、梁山泊與黃巾賊外,還有許多無名的小賊團四處暗藏掠奪往來的商旅,所以在摩勒斯除了帝國間的彼此商業往來,這裡更興起一種行業「傭兵仲介」,其中規模最大的當屬九樓聯盟之一的水雨樓。 距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聯姻還有七十天,在通往凱特雅帝國的要道之上。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打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名看來凶神惡煞,手裡拿著大斧不住揮舞,看起來像頭頭的男子對著前方的商旅大聲喊著。 然而對方並沒有預期嚇呆的表情,恍若習慣性的動作,停車然後不動。 這名頭頭心中訝異道:「難道這些商人沒看到老子身後站著十多名嘍嘍嗎?還是這些商人已經給搶到麻痺了?」頭頭在看著眼前幾名身著華貴服飾的商人與車伕不約而同回頭,頭頭循著視線望去,只見在後方第一輛騾車滿滿的貨品上躺著一名睡死打呼的少年,「難道那少年是來自摩勒斯的僱傭兵,就算是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人,老子身後十多名部下一起湧上還不把他大卸八塊。」頭頭心中暗暗打量著。 頭頭再扯開嗓子大喊道:「喂!睡死的小子,識相點就快滾,別破壞老子的好事。」頭頭的喊叫驚起林中數只飛鳥,只是等了半晌,除了少年平緩打呼聲,也不見其有任何回應,頭頭心中想道:「這少年大概是給嚇壞了所以裝睡,或著是真正睡死。」不論如何仗著己方人數上的優勢,當下再也不理會少年,轉頭對著四周大喝,嘍嘍們便開始搬運物品。 就在嘍嘍好整以暇的開始忙碌搬運起車上物品,商人與車伕們也識相的乖乖站在一旁不做任何反抗,頭頭心中暗自開心這次真是順利,正開始想像這次豐收晚上要好好開個慶功宴時,忽然聽見一聲慘叫,頓時美麗的想像給叫聲所打斷。 「痛—」慘叫來自原本睡在貨品上的少年,由於冷不防給一個搬運騾車貨品的嘍嘍一推,頭竟然去撞到騾車上的木箱,只見少年睡眼惺忪揉揉頭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突然的動作讓所有人頓時停下來,而這頭頭也開始認真的打量這位少年。 一頭凌亂的白髮,有著蒼白沒什麼精神的表情,身著雪白長衫,特別讓人注意到的是這少年竟連雙手都套上劍士用的白色長手套,而白髮少年右手還扶著一個黑色垂放的長盒子。 「哈,又是一個崇拜白髮魔劍士的小子!」頭頭心裡發笑著,想到這年來他的斧頭在這條路上不知已經劈倒多少自稱白髮魔劍士的少年,別的不多說,此刻就連他手下的嘍嘍也有兩個染白髮的小弟。 白髮少年看看週遭因為自己動作與裝扮而自動定格的嘍嘍,伸一伸懶腰後懶懶的說:「你們是盜賊喔,哪一單位的?」 頭頭一聽,心中不由一怒叫道:「去,不然還是路人勒,老子們是轟動雲夢的斧頭賊團,你若識相就滾一邊去!」 聽聞斧頭賊團,白髮少年搔搔頭,楞了一下再說道:「斧頭賊團!什麼時候除了六大賊團又多了一團?」然後敲一下頭又打個哈欠說:「管你哪個賊團,別害我丟了工作,你們識相就趕快滾吧!」 「小子你說什麼,竟然這麼不長眼,來人啊!給老子砍了他!」沒料到這白髮少年會這麼不識相,竟還要自己滾蛋,頭頭心中一氣隨即怒喊道,搬運貨品的嘍嘍們聽頭頭下令,紛紛放下手上貨品抽出腰間大刀,頓時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籠罩四周,只是奇怪的是,站立一旁的商人跟車伕並未因此嚇到,表情依舊木訥還是站立一旁,恍若只是欣賞一出不怎麼好看的鬧劇。 隨著眾人抽出兵刃,只見白髮少年輕輕躍下騾車伸伸懶腰,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白髮少年左腰上掛著一把白色劍鞘的長劍,劍柄上的金色龍型雕塑在日光之下閃動點點金光格外顯眼。 白髮少年緩緩環顧四周的嘍嘍,隨著日光發現嘍嘍中竟也有兩個跟他一樣是白頭髮,而特別多看了幾眼。 「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給老子動手!」隨著頭頭一聲大喊,嘍嘍們全部揮刀衝上,每人心中都打算一輪猛攻砍了這白髮少年。 只是眾人刀還未揮下,眼尖的嘍嘍只看見白髮少年嘴角輕輕一揚,白髮少年隨之身形瞬動,只見白色身影穿梭在刀光之中,聽不見刀劍交擊聲,卻不斷傳出嘍嘍的悶哼與兵刃不停落地的聲音,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少年最後停在原地,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只見所有圍攻的嘍嘍不約而同用另一手緊壓著原本拿刀的手掌,從壓著手的指縫間可見不停湧出的鮮血。 頭頭見狀心中一陣愕然,眼前這白髮少年在一瞬間竟然刺傷自己所有部下拿刀的手,而自己卻連他如何拔劍收劍甚至傷人都看不清楚,難道眼前這白髮少年會是正牌的白髮魔劍士? 「小…小子,如何稱呼?」頭頭心裡雖懼卻仍大聲喊道。 只見白髮少年笑容一斂,原本看似懶散的模樣瞬間罩上一股寒霜,白髮少年冷眼環視在場每一個人,隨著濃厚殺意不住湧散,不只是全場賊匪就連四周在這趟運送已經遇劫數次的商人仍不禁一顫。 白髮少年停頓一會,嘴唇輕輕綻開冷冷說道:「記好,編號,代號白手套,專跑縱貫線,隸屬水雨樓。」 隨著名號報完,白髮少年臉上表情不變,心中卻暗暗罵道,「那個死仲介說什麼要打出水雨樓的廣告,便不能報自己的名字只能報編號跟代號,還說什麼就連遇劫也不能對盜賊下殺手,說什麼這樣以後沒生意,難怪這裡的盜賊這麼猖狂,更難怪水雨樓會是九樓聯盟裡荷包最滿的。」 聽完白髮少年可笑的報名,頭頭跟眾嘍嘍雖還是痛苦的表情,但強憋在心裡的笑意比起這白髮少年的快劍更讓人難受無法招架,隨著白髮少年再次冷眼掃過,眾嘍嘍就連地上兵刃也不撿,紛紛嚇得四處竄逃,而看著小弟們一哄而散,頭頭也隨即轉身逃入林中,從林中遠遠傳來頭頭的大叫:「白手套,給老子記住!」 而白髮少年則伸伸懶腰抬頭望著天空,複雜的表情讓人不知腦中的想法,不一會白髮少年輕歎了一口氣,揮手拍拍腰上長劍,隨即身形一閃,便再躍回騾車上,只見白髮少年頭枕著隨身的黑色長盒,兩腳一伸架在貨品上便繼續夢周公去。 「大……爺,你們水雨樓的大旗要不要掛上了,因為再前進就是梁山泊的地盤…」一名商人怯生生走近說著。 在此次貨品運送出發前,這些商人原本還生氣水雨樓為何會派一個白髮少年當傭兵,要不是當日趕著送達貨品,而水雨樓內又臨時找不到輪替的傭兵,說真的當時他們還真想把這白髮少年換掉,畢竟現在雲夢大陸上多的是有名無實的白髮劍士。 只是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十幾次遇劫,眼前這看似懶散的白髮少年都能從容對付,很快的眾人對白髮少年從原本擔心到現在已經完全改觀,然而在商旅即將進入梁山泊領域內,商人們心知如果再不掛上水雨樓的大旗,那他們下次面對的將是雲夢大陸六大賊團之一的梁山泊,說穿了這白髮少年再強也只是一個人,儘管自身有過人實力,但獨自面對梁山泊上的眾狂人,這白髮少年也只有被宰的份。 而水雨樓當初為了壟斷摩勒斯僱傭兵的生意,所以每年總會按時的繳送所謂的過路費給在摩勒斯附近活動的三大賊團,他們彼此協議只要看到商旅車上掛著水雨樓的大旗,三大賊團便不會加以掠奪順利放行,也因此商旅們在僱傭兵時,通常只要資金夠多,便往往都會與水雨樓接洽。 「呃,掛也好,不掛也罷,去去去,這小事別煩我!」白髮少年甩甩手不耐煩叫道。 商人無端端碰了一鼻子灰,儘管心裡覺得這少年太目中無人,但對方的確有過人的實力,再加上此時也不好與他翻臉,所以臉上的笑臉也絲毫沒變過,等到車伕整理好貨品後,只聽帶頭商人招呼一聲,商旅車隊上豎起水雨樓特有的黑底金字大旗之後,便又晃晃蕩蕩繼續往凱特雅帝國前進。 在終年煙霧瀰漫,有著水火同源奇景的水火一線天,小小山谷內水霧之中隱約可見一棟破舊的木屋。 「死老鬼你真的這麼放心讓你寶貝徒弟出去啊!」一名飄在地上身穿紅袍的老太婆,一面翻著半身大的厚重古書,嘴裡一面對著身旁正在擦拭劍身的灰髮老頭笑問道,不等灰髮老頭回答,紅袍老太婆頓了一下又續道:「距離西門老頭所開的三年之期如今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你這當人師傅的會不會太偷懶啦!」 灰髮老頭聞言停下手邊的動作,放下手上的劍後笑道:「西雅莎那,你當本老叟五大名劍給人叫假的喔,以那小子的資質再加上本叟所精心安排的劍術速成課程,尋常人想敗他還需付出慘痛的代價。」 「呵—別把功勞硬往自己身上推,要不是有本賢者元素魔法技術支援,恐怕你此刻還拿著木棍追著你寶貝徒弟罵他白癡!」紅袍老太婆好氣笑道,而這兩人就是當日的月賢者與劍叟。 劍叟不置可否的笑說:「哼!笨老太婆你還敢說,當日還不知是誰說要跟同上古魔道裡的神談判,結果呢?一看到從上古魔道書裡冒出的幾道光影,竟嚇得昏過去。」 「本……本賢者只是沒想到與上古魔道訂契約竟然會跟本賢者開魔導公會的情況差不多,從辯論會變成全武行。」月賢者不甘給恥笑反駁說道。 原來當日,月賢者本欲藉著自己的上級元素精靈跟上古魔道元素之神交涉,便半威脅的要奧丁再與上古魔道訂契約,哪知奧丁召喚咒語一停,隨著上古魔道古書綻出個瑟元素光芒,沒想到上古諸神竟然同時都出現在水火一線天,強如月賢者當日也不禁看傻眼,就在驚訝之餘,更沒想到上古諸神竟然已經開始討論要取走奧丁身上哪些東西,沒想到在諸神一個談不攏之下,竟然就這麼在屋內大打出手,好在諸神當日出現時,是在諸神自己本身的封閉結界內,要不區區水火一線天哪禁得起諸神這麼一鬧。 「你別狡辯啦,總之對本叟的寶貝徒弟,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本叟以他的劍質輔於上古魔道所傳授他的劍意,只要他運氣好,別遇到跟本叟同級數的高高手,相信他迎刃有餘,而且就算打不過,只要他想逃,普天之下又有誰快的過他。」劍叟一邊說著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再一正臉色續道:「不然的話,還有天劫在手。」 聽到天劫之名,月賢者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也收斂了起來,只見月賢者抬起頭露出顯少有的正經神色說道:「原本還以為天劫是你明年劍決要用來對付西門老頭的,沒想到你竟然會送給那小子,真看不出你會這麼大方。」 接著月賢者眼睛再一轉又道:「難道你不怕你寶貝徒弟駕馭不了那把劍,反給魔力反噬嗎?」 「哼,本來本叟是這麼打算,打算用天劫給西門老頭一個好看,所以當年才跑遍雲夢去覓得千年玄鐵,再威脅卡不拉得幫本叟鑄成一把不輸西門老頭那把名叫傲梅的神兵,可是萬萬沒想到天劫卻給當時在卡不拉得作客的修道鬼才給練成道器!」想到此事,劍叟越說越氣。 喝了一口茶後,又繼續說道:「再說,天劫本叟在交給白髮小子時,已經言明在先非到不得已不得使用,不過話又說回來,天劫如果連他也不能駕馭,那本叟實在想不出除了修道鬼才外,還有誰能使用?」 「原來喔,本賢者還以為你怎麼這麼大方,原來是自己不能用喔!」月賢者一臉恍然隨後嘲弄笑道。 「哼,你知道什麼,用劍者最厲害的是不馭於器,只要以心為劍,飛花落葉皆能為用,以本叟如今修為,還需要拘泥在道器之上嗎?」劍叟好氣叫道。 「喔,你說的什麼都對啦!」月賢者聽到劍叟又開始滔滔大談用劍之道,為保耳中的安寧,隨便敷衍一句後,又繼續埋首在書中。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二章 元素劍意 南都位在凱特雅帝國北郊,是由摩勒斯南北縱貫要道進入凱特雅帝國境內的要市,往來商旅在進入南都後繳了關稅,讓城門士兵檢視過貨品後,傭兵的護送任務就算告一段落。 南都北城門一如往昔的熱鬧擁擠,等候入關與出關的商旅靜靜的停留在城門旁大道上,貨車上水雨樓鮮明的大旗隨風飄揚,白髮少年無神的雙眼不斷左右看著四周景物,腦中思緒卻不自覺飄到當日在水火一線天的情景。 「白髮小子你還跑,你這白癡真要活活氣死本叟,連最簡單的一招都學不起來。」劍叟手持長竿,氣急敗壞的追著奧丁。 「我又不是白癡,不跑會被你打死!」奧丁一面繞著木屋外頭跑,一邊叫道,自來到水火一線天已經兩個月,原以為可以學到什麼厲害的劍術,卻不知是自己真的笨還是劍叟不會教,一招笑天無淚起手式學了一個半月總學不起來,而劍招學不會的下場,就是換得一頓毒打,因此在連續被打了十多天,奧丁也早學乖,一看劍叟臉色一不對,馬上拔腿就跑,因此每天在水火一線天總能看到一名灰髮老頭拿著長竹竿追打著白髮少年的鬧劇。 就這樣很快一年過去了,在水火一線天灰髮老頭追打白髮少年的情景依舊不斷重演,只是隨著白髮少年開始戴上白色的劍士手套後,只見白髮少年御風遊走,身形移動之快肉眼只能捕捉其白色殘影,而灰髮老頭也隨之提起真氣,盡展身法緊追其後。 而除了學習劍術之外,奧丁也跟隨月賢者修煉元素魔法,其實奧丁的本意本是希望能藉此控制上古魔道的力量,然而只是不知是上古魔道的緣故還是自己真的太笨,元素精靈一接近自己就不知怎麼消失掉,月賢者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當奧丁太笨,所以每當看奧丁又失敗,不下於劍叟的暴躁脾氣當場就賞給奧丁一記風刃或是火球,所以在水火一線天經常可感受到元素靈力的波動與一聲聲淒慘的叫聲。 想起昔日往事,白髮少年奧丁嘴角不禁上揚,當初自己也沒想到劍叟跟月賢者會這麼簡單就放自己出水火一線天。 「喂,那白髮的小子快滾,站在那幹嘛?」城門口的士兵大聲叫道。 腦中思緒給突然打斷,奧丁這才驚覺自己護送的商旅已經檢查完畢進關去囉,奧丁乾笑一聲後,亮出水雨樓的傭兵牌照後也隨之進城去。 奧丁回到南都的分部覆令後,便走進南都大街旁的一間酒坊,這間酒坊聚集著無數等待下趟任務的傭兵與喝酒嘻鬧的酒客,濃厚的酒味隨奧丁一入門便撲鼻而來。 奧丁一頭雪白的長髮,冷漠的表情,挺拔的白色裝扮,一踏入酒店,便惹來其他酒客的訕笑,早習慣不去理會他人譏笑的言語,奧丁獨自坐在一向習慣的*窗座位,而原本負在背後的黑色長盒此刻靜靜躺在桌上,奧丁也不取下手套,逕自喝著侍者送來的茶水。 「唷,白髮魔劍士耶!」一名酒客帶點些許的酒意大聲吆喝著,此語又引起滿堂的哄笑。 自出水火一線天便知道目前在雲夢大陸多的是染著白髮的劍士,而這些人更是雲夢大陸的笑話,而奧丁也不想自找無謂的麻煩,因此也不欲澄清自己才是真正的白髮魔劍士,奧丁不理會旁人的恥笑逕自喝著茶水,腦中想著離去前,那劍叟所教授的劍意,「迅疾似風、暴狂似火、守意似山、肅寂似冥…」 奧丁一邊想著嘴裡不自覺喃喃念道;然而此舉看在酒客眼裡卻覺得眼前白髮少年好像是在嘲笑他,酒氣一升帶著顛顛倒倒的步伐便往奧丁走去,看到這酒客要找白髮少年晦氣,竟也沒人阻止,反而眾人一邊笑著一邊等著看這場好戲,而酒店侍者則識趣的退在一旁。 「大……大爺,有話好好說。」酒店老闆一看情形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哼,百龍門做事,老頭你也敢管?」看著酒店老闆出來打圓場,這酒客原來座位旁的一名大漢隨即叫道。 百龍門是南都最大幫派更是雲夢十門之一,隨著門主閉關,百龍門門下便仗著武藝欺凌弱小更以收取保護費享樂,儘管有人看不過去,然而百龍門門人眾多,再據聞百龍門背後又有凱特雅皇室某高官為*山,所以南都百姓皆是人人敢怒不敢言,而酒店老闆在聽聞百龍門之名後,更是連忙噤聲心中暗叫倒楣。 失神想事情的奧丁,意識性的依舊喝著茶,而腦中此時轉想著月賢者所指導的元素駕馭之法,隨著腦中意念流轉,奧丁右手白手套竟然透出點點澄光,只是澄光極為微弱加上白天,所以也沒人注意到,想起過去兩年的時間每天過著跟白老鼠一樣的生活,不是給劍叟餵劍,就是讓老太婆實驗元素魔法。 再想到初期自己笨的連基本的劍招都學不會,惹得劍叟每天都拿著長竿叫罵追打著,幸好在某個夜裡那不負責任的月賢者要自己再與神訂契約,並說什麼以她自身上級的元素精靈,就算是神也要看她面子,結果誰知甫一召喚完,那月賢者竟然第一個往後嚇昏了過去,結果弄得現在自己變成這樣。 不過也還好如此,劍叟也不愧為五大名劍之一,竟能想到配合上古魔道創立屬於自己的劍意,雖然不算真正的劍招,而且雖說練劍已有兩年然而自己身體內卻無半點劍氣,想想自走出水火一線天也已一個半月,到現在也還沒遇到對手。 帶著濃厚酒味與醉意的酒客走至奧丁身旁,再見奧丁仍不理會,一怒之下,不由分說一拳便往奧丁揮去,看著彪悍的酒客一拳全力揮出,竟也帶起拳風刮向奧丁,只是拳風未至,眾人只聽聞一聲劍吟,奧丁左手依舊拿著茶杯,漠然的眼神看著窗外行人,只是右手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鋒利劍尖抵著酒客眉尖,奧丁自身雖沒劍氣,然而劍叟所贈之劍又豈是凡品,不須真氣貫劍,劍尖處便散出刺人寒氣,找麻煩的酒客看著抵著自己眉尖的劍鋒,滿腦酒氣頓時嚇醒,雙腳一軟顫抖的說:「小……小子,我只是開開玩笑,別這麼認真。」 而店內酒客們看這出乎意料的變化則大驚歎道,要知在這酒店之內不乏出名的傭兵,此刻奧丁在無預警之下竟能瞬間抽劍直抵對方眉尖,而且還無人看的出奧丁是如何出劍。 眾人驚看奧丁劍尖抵著對方的眉尖,此時只消奧丁劍氣一吐,這酒客必定命喪當場,看見自己同伴給劍鋒抵住,酒店內百龍門的幫眾在驚訝之餘,紛紛抽出武器,準備上前。 只聽「鏘」聲一落,奧丁左手輕輕放下茶杯,而右手上的劍不知何時又已經回到腰上的劍鞘內,眉尖壓力一輕,這酒客心頭雖松暗呼一口氣,然而臉上面子卻怎麼也掛不住,所以隨即往後退了一步又大喊:「小……小子,夠膽量的話便到大街上來!」話一說完,吆喝一下酒店內百龍門的夥伴,便趾高氣揚往外走去。 面對眼前的情況,奧丁不禁一笑,他想到當日在貝利城時亦發生同樣的事件,如今這些自稱是百龍門的人比起北風六獸又差了好幾級的級數,奧丁再倒了一杯茶,左手拿起茶杯隨即一飲而盡,背上桌上黑色長盒,左手一拍腰上長劍,便起身走出酒店。 依凱特雅帝國所頒布的南都市規本,在街上集會鬥狠應由市內護衛軍加以驅除遏止,只是百龍門背後*山就連現任南都市長都不敢干涉,所以此時市內護衛軍明知有人鬧事竟無人出現在大街上,而奧丁一踏出酒店走入街中,便給百龍門眾給團團圍住,奧丁嘴角輕輕一揚,冷漠眼神直看著天上游雲,毫不理會身旁拿著武器吆喝的眾人,而一看有打鬥可看,許多傭兵和市民則不斷湧來在街旁酒樓窗旁爭著看著這場戲。 「小子你蠻帶種的,竟敢惹百龍門,快報上名來。」 看著奧丁毫不把己方放在眼裡,從人群中隨即走出一名手持九截劍鞭的大漢,這名大漢人稱「百龍鞭神」,在百龍門內排名第一百龍,在剛聽小弟說有人敢在百龍門的地盤惹事,便心想趁機拉攏自己在幫內的勢力,於是當下便走出幫其出頭。 奧丁看著這大漢一眼,冷冷緩緩說道:「編號,代號白手套,專跑縱貫線,隸屬水雨樓。」隨著奧丁話語一停,原本喧雜的街上,頓然一靜,然後再爆發出更大的哄笑。 「喔,原來是水雨樓的僱傭兵,難怪敢這麼猖狂,還不知你是屬於哪一級的?」大漢一邊強忍著笑一邊問道,百龍門與水雨樓的傭兵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水雨樓的傭兵向來自認武藝高超,看在百龍門門人的眼裡便不是滋味,如今總算逮到機會,大漢就心想要好好挫挫水雨樓傭兵的焰氣。 「銅級。」奧丁不理會週遭的譏笑,依舊冷漠淡淡的回答道。 當初要入水雨樓,便聽總管卓別介紹水雨樓為了區分僱傭兵的價碼,有分金、銀、銅、鐵四級為議價的標準,而水雨樓在與人議價時,最常說的一句話是「金銀共爭輝,破銅爛鐵隨處撿」;意思是金級銀級能力強價錢高,而銅級鐵級只要傭兵本人接受對方出價,水雨樓本身就不參與議價只收取仲介費。 而奧丁當日參與傭兵分級測試時,除了劍快又準,再也無可取之處,因此被分為銅級,只聽到奧丁一道出自己是屬於銅級,頓時又惹得大家一陣嘻笑。 「我百龍鞭神丁克,此刻便領教你水雨樓的實力,更叫你知道百龍門是你惹不起的。」丁克話一說完,真氣一提手勁一吐,只聽「鏘」一聲,九截劍鞭隨勁甩出,在地上擊出一道長兩尺深達五寸的鞭痕。 「百龍鞭神丁克…」看著對方露出這一手功夫,奧丁毫無懼意反而嘴角上揚,似冰一般冷漠目光直盯著丁克,兩人對峙間緊張氣息再次籠罩整條大街,而街上原來的笑聲感受到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也突然乍止。 「小子,接我鞭卷狂沙。」丁克大聲一喝,體內真氣一催,手上九截劍鞭恍若長蛇一般,憑空捲起陣陣圈影,以著狂風掃葉之勢疾湧奧丁而去。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三章 魔劍驚龍 在南都大街上,此時此刻擠滿著圍觀的群眾以及等著看奧丁慘敗的百龍門幫眾,還有只是一心看戲的傭兵們。 眾人目光皆注視著彼此對峙的兩人,一名是全身白衣身負黑色長盒,腰掛白劍,一頭白色長髮的傭兵少年;而另一名是輕裝打扮,右持九截劍鞭,身形壯碩更不斷散發出殺氣的百龍門丁克。 原本只是平常易見的街頭爭強鬥狠,今日卻因為一方是如今雲夢大陸讓大家詬病的白髮魔劍士仿冒品的大笑話,另一方是百龍鞭神這在百龍門內排名第一百龍的高手,而顯得不尋常。 大街上林立樓層不斷探出無數看熱鬧的人頭,街旁更不斷湧進人潮,南都此刻熱鬧情景簡直直逼亞瑟帝王親臨。 只聽丁克大喝一聲,劍鞭隨即捲起圈影,帶著眾人一聲驚呼,狂捲向奧丁而去,面對怒卷而來的劍鞭,奧丁微退一步,隨即全身散出澄光,只見澄光一現即逝,隨著一聲清脆劍吟直貫天際,奧丁身影化成一道白光直往鞭影掠去,速度之快,只讓卷鞭直前的丁克眼前一花,還不清楚劍鞭是否有傷到對方,點點劍光已經後發先至,直向週身刺來。 「這白髮少年不是說他只是水雨樓銅級傭兵,怎麼身形如此迅速?!」沒料到對方使劍與身形速度都如此之快,丁克心中不禁大驚,右手連忙回扯劍鞭。 隨著丁克手一扯,原本前卷劍鞭立即回抽隨勢在丁克週身繞起,瞬間護住往四周招呼來的點點劍光,四周圍觀眾人眼中則只見丁克旋鞭自守,而白色身影則繞著丁克週身遊走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只聽聞鏗鏘刀劍交擊聲不斷傳出,丁克身旁更爆出點點星火。 只見丁克手上劍鞭隨著白色身影身形加快,也隨之越旋越快,週遭看熱鬧的眾人驚呼聲隨著眼前打鬥彼起不斷,這時大家心中都有共同的一個想法,「這白髮少年會不會是真的白髮魔劍士?」 忽然見到白影一頓,原本繞旋丁克四周的白色光影突然一消,身形之快眾人只見無數白色殘像循著一定軌跡回歸一起,最後只見奧丁右垂長劍傲立原處,白色長髮隨風輕揚,原本蒼白的臉上神情依舊冷漠。 就在這時大家開始注意到白髮少年的長劍劍身竟然已滿佈缺口;再看丁克,待奧丁攻勢一退後,不自覺垂鞭連退了五步,每退一步皆在地上留下寸深的腳印,臉上斗大的汗粒直落而下,胸口不停的劇烈上下起伏,儘管身上雖無任何外傷,但丁克此時心中的震盪遠比週遭眾人來的更大,「這白髮少年實力絕對不只是銅級,若真的是銅級,不是水雨樓的審核眼光有問題,就是水雨樓的實力超乎百龍門的估算。」這一回交手後,丁克心中有了大概。 然而丁克雖驚訝眼前這白髮少年實力超估己身計算,心中卻仍暗暗調息,體內真氣不斷凝聚,手上劍鞭再一甩,腳往前踏上一步,已準備再繼續下去。 丁克雖在百龍門排名第一百龍,但論本身實力與五十龍其實相差不了多少,只因本身聲望不夠,加上並未在門下立下大功,也因此丁克在半年一度的甄龍會上,只能排名到第一百龍。 想著自己方才鞭勢竟給眼前這白髮劍士如風般的速度與匪夷所思的快劍給逼到旋鞭護身,雖然心中清楚知道對方並未催動劍氣,然而每每從劍鞭交觸之時,對方劍中竟不斷傳來炙熱的氣勁,而且這氣勁還不斷侵入週身筋脈,這不像內力的火勁,難道會是元素魔法,「在雲夢大陸輔以魔法攻擊的魔劍士也沒聽過有人可以藉著劍招驅動元素靈力,若說是道器卻也不像,這白髮少年著實古怪之極!」 奧丁低首望著手上長劍,看著劍身上缺缺角角的齒痕,心中清楚這並不是給對方的劍鞭給打缺,而是給自身剛剛催動的火元素靈力所侵蝕,這把劍叟交給自己的「金龍星」再怎說也是名劍百器之一,只是奧丁萬萬沒想到在今日自己雙重元素靈力催動下,這名劍竟也落得被靈力侵蝕的下場。 原本還想著難得遇到稍可過招的對手,為了想趁機領悟劍意,奧丁無意速戰速決,也因此剛剛從對方招式中所帶起的風之氣流間,儘管發現數次對方鞭勢中的空隙,奧丁也不立即下殺手,只是順著鞭勢使用御風身法遊走順便領悟劍意,如今這「金龍星」竟讓自己靈力侵蝕到如此嚴重,看著殘缺劍身,奧丁心中頓感不捨。 「剛剛迅疾似風,暴狂似火,除了火元素尚無法順意而行,對風的領悟已經能隨念隨心,這也算是領悟劍意的代價吧!」奧丁轉念再想道。 丁克再次催動全身真氣,只見原本垂地的劍鞭給丁克內力一貫,瞬間立成一把直劍,丁克平舉劍鞭,鋒利劍尖遙指奧丁,此時丁克為保在百龍門的地位,心知此戰只能勝不能敗,再不保留,只見劍尖散出比方才更濃厚的殺氣,雙眼凝神全神貫注的等待出招的最佳時機。 奧丁見狀亦同樣舉劍,隨著心念一動,身上澄光再現,只是元素靈力甫一進入劍身,從劍上傳來的奇怪感覺,讓奧丁不禁望向「金龍星」劍身上,目光甫一落在劍身上,奧丁驚覺劍身竟然開始崩離,隨著臉色一驚即逝奧丁再轉念一動,只見原本不斷碎裂的劍身忽然冒出黃光,隨著黃光閃動,崩離碎裂的劍身硬給另一股全然不同屬性的元素靈力抽回,而再度凝聚成劍。 只是大家也發現原本閃著銀光的劍身如今卻慢慢失去光澤,只看這灰白的劍身,原本的鐵劍如今竟然變成一把石劍。 奧丁這一手元素凝劍的技巧,又引起眾人不自覺發出一聲驚呼,眾人雖不清楚這白髮少年到底是用了何種方式重鑄手上的劍,然而這一手隨念而起的「特技」,卻是讓在場眾人對眼前這白髮少年的能力再做評估,「就算此人不是真的白髮魔劍士,但這等實力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眾人心裡開始想道。 而丁克看到這一幕,原本聚起的氣勢也不禁為之一頓,自己的劍鞭雖非是上古神兵也不是道器,但好歹也是精鋼百煉而成,尋常刀劍在劍鞭一絞下通常都難免落得劍碎下場,只是方才甫一交鋒,就算自己雖非用劍名家,但也知對方手上之劍絕非凡品,而適才對方劍身甫一崩離,丁克心知一定是因為對方那股古怪熱勁之故,原本還喜道對方失了兵刃自己將不戰而勝,然而只一瞬間這白髮少年竟又不知用何方法重鑄手上之劍。 丁克此時心中起伏之大,隨著臉色變化可見一斑,丁克再轉念一想,「如果這奇怪的力量若是用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定遭石化的厄運,石化這似乎是……難道他真的是白髮魔劍士?!」 奧丁臉上因極度催動元素靈力而冒出幾滴冷汗,低頭細看石劍劍身上密佈無數坑洞,眉頭不禁一皺,再看眼前還不斷提升功力的丁克,全身散發森寒殺氣不說,手上劍鞭更在陽光反射下閃動炫爛銀光,低頭望著此時手中這把硬給咒術重鑄的石劍在日光照射下黯淡無光,奧丁心知如果自己再保留下去,最後劍斷命喪一定是自己。 丁克有了前次之鑒,加上對方似乎還刻意保留實力,此刻也不急搶攻,丁克心中打算等白髮少年劍出之際,再用手中劍鞭卷斷白髮少年手中之劍,只是眼前白髮少年身影突然一分,丁克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見兩道白影反手持劍以著迅風之勢分別衝向面前左右而來,丁克來不及細想,唯有急忙揮劍直擋,只見丁克在左右連擊之下,不斷左架右擋,方才傲然神情已然不再,還不下十招丁克便被白髮少年攻的左挫右竭,敗勢已現。 眾人中有些人見狀,不禁再發出一聲驚呼,原來白髮少年這一劍竟隱約有著傳說中五大名劍之一劍叟笑天無淚的影子,傳聞中笑天無淚劍招施展起來,一人三化,三道分身合力夾擊,接劍者恍若同時面對三名劍叟連擊,只看如今這白髮少年竟能一分為二,有人不禁開始猜想,這白髮少年會不會是劍叟的徒弟? 丁克處在左右夾擊的劍光中,劍上傳來的雖不再是剛才那炙熱的氣勁,然而隨著劍的質量改變,手上壓力只感覺一次比一次沉重,眼前這白髮少年使起石劍來雖無剛剛輕靈多變的劍路,就算其身形也無剛剛初次交鋒時的快,但此時卻有著比剛剛沉重數倍的劍質,儘管丁克也發現這白髮少年的劍招似乎不甚流暢,尤其是在招式變換之際,明顯感受出有些銜接不上的空隙,但也虧如此,讓丁克尚有喘息的空間,而反擊,丁克則萬萬不敢去想。 劍石交錯之聲,不如剛剛劍擊之聲悅耳,然而沉悶重擊聲卻一聲聲打入眾人心坎裡,不只是民眾或傭兵甚至百龍門眾,均看出丁克此時只是在苦撐,落敗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而奧丁此時心中則是不斷叫苦,輔以御風術再配合從劍叟那偷學來的劍招,原本是想來個出其不意,只是沒想到石劍的質跟量都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劍叟當日所教授的劍意迅疾如風,如今隨著招式演進慢慢偏離,此刻與其說是御風使劍倒不如說是被風牽著劍勢走,奧丁只感執劍的右手逐漸發麻,體內靈力更如急水般不斷流逝,奧丁再一咬牙,身形再頓,身形如風疾止似風消散,只見兩道白影再次合而為一,奧丁身形一掠,再疾退回方才站立處。 丁克只感手上壓力一輕,左右白色光影從眼前消失,前方白髮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退回佇立原處,丁克低頭看著地上因為方才接劍硬是拖出的長長步痕,原來自己在不自覺間竟給白髮少年逼退數十步,丁克心中訝道:「怎麼這白髮少年不再多進幾招,只要多個幾劍,自己定慘敗當場!」隨即看著奧丁額間閃動的汗珠,丁克轉念再想,「這白髮少年大概也是心有不繼!」 想法一落,丁克立即想趁機出招進擊,只是剛要舉起劍鞭時,卻赫然發現全身真氣由於耗損過大,此刻別說舉劍就連跨步都提不起半分力來。 此時那些被白髮少年驚人劍招嚇呆的圍觀眾人,只聽突然有人爆出一聲喝采,圍觀的百龍門幫眾還來不及遏止,跟著所有民眾也紛紛拍手叫好,此情此景聲勢遠比前一刻的哄笑來得更大。 丁克右手發麻無力,而臉色慘白再無血色,原本灌足真氣的劍鞭在無真氣供需之下內勁一消,只聽鏗鏘數聲,眾人循聲望去卻驚見,劍鞭接縫處竟紛紛斷裂而散落地上,這丁克賴以成名的武器九截劍鞭,如今倒真斷了九截,不用說,百龍鞭神今日招牌可說是徹徹底底給砸了。 看著丁克手上劍鞭碎斷,奧丁還來不及高興,忽然感到頭一眩,手上石劍竟也開始崩碎,這時儘管臉上強裝的冷漠神情不變,奧丁心中已暗暗叫慘,「雖說眼前這丁克再無力與己相鬥,但週遭還有包圍的百龍門眾,加上萬一等會又來幾個跟丁克同級數的高手,那自己又該怎麼面對,難道要動到背後的它,如果不用,只能寄望使用自己體內僅剩不多的靈力,而以自己現時狀況,在靈力供不如給的情況之下,又能持續多久?」 隨著劍鞭碎斷散落,丁克真氣一滯此刻再也撐不住,隨著雙腿一軟,喉頭一熱吐出鮮血,丁克頹然半跪在地上,而週遭圍觀百龍門眾見狀紛紛大驚,他們知道丁克在百龍門單論武藝已算前五十龍之列,而丁克雖在百龍門尚無大功,卻也在昔日甄龍會上與排名第三十龍的杜克交手百招方才落敗。 如今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慘敗在一名水雨樓只有銅級的傭兵劍下,以水雨樓傭兵價碼光以編號來分,金級傭兵百名、銀級百名、而銅級以第三百號排至一千一百號,如今只是一個排名在銅級末數的劍士就能力挫實力與五十龍並列的丁克,眾人此時心中的震驚不在話下,更對水雨樓的雄厚實力感到懼怕。 「那白髮劍士似乎不行了,大家一起上,絕不能丟了百龍門之名!」圍觀百龍門眾中突然有人吆喝,而其餘門眾一聽,當下紛紛急湧而上,頓時刀光劍影蓋天而下,奧丁自知自家事再不戀戰,隨著腦念一閃,身形再化白影,穿梭在眾人刀光之中。 上前撲殺奧丁的眾人,就只見眼前白髮少年身形一動,手上刀器還不及揮下,其身形已經消失在眼前,眾人一時只能對著眼前迅捷白影揮刀亂揮,只是人再多刀揮再快,卻怎麼也劈不到奧丁身上,而週遭圍觀民眾與傭兵見從原本的對決變成亂鬥,此時雖不恥百龍門以多欺少之舉,但礙於其背後勢力,卻誰也不敢下場說話,更別說是淌這渾水。 奧丁盡展身形穿梭在刀光之中,憑借風的流動尋其空隙來去穿梭,儘管當下藉著風的驅動,自己身在刀光其中尚暫保無失,只是奧丁也知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體內靈力也總有耗盡的時候,就在奧丁正感傷腦筋時,突然一陣銀光疾射面前而來,來勢之快破風穿雲,奧丁臉色一變,再顧不得身後揮來的刀光,身形硬是急停急退。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四章 闇冥之手 突來的銀光直沒入奧丁適才站立之處,百龍門眾人面對突來變化,手上刀器紛紛停止在空中忘了揮下,而奧丁則因方才為了閃避銀光而給後方一人在左手臂上劃上一刀,從臂上傷口不斷冒出的赤紅鮮血瞬間染紅半邊白衣。 隨著臂上傳來的刺痛,奧丁抬頭直盯銀光的來源,聚目望去只見百呎之遙屋頂上,正有一人持弓架箭拉弦而立。 「是沒羽箭凌方百龍門第十龍,怎麼他也來了?!」 驚呼聲再次喧雜在大街之上,聽聞十龍之號,讓奧丁心中叫慘,想起方纔那箭要不是注意到銀光,當時光只是憑著風的流動根本感受不到,來箭之快就連破風聲也聽不到,落箭之準竟能穿越眾人直射自己而來,真不愧十龍「沒羽箭」之號。 凌方只是個年方二十出頭的精壯少年,年紀輕輕卻在百龍門中排行第十龍,人稱「沒羽箭」,在百龍門中十龍內年紀最輕亦是百龍門主的義子,一手精湛箭技據說例不虛發。原本在百龍門內修養,卻因聽門下小廝說百龍丁克與一白髮少年相搏,凌方一時興起便前來一觀,誰知來到此處卻看到丁克招招失利最後更落得鞭斷落敗。 凌方當時心道:「雲夢十門之一的百龍門威豈容這白髮少年猖狂!」當下便在眾人圍斗白髮少年時射出必中一箭,銀箭如自己所設下的路線,掠過眾人破空直取白髮少年面門,只是萬萬沒想到這白髮少年身形反應竟如此迅速,只看他一個急停急退,轉瞬之間竟避過自己的箭,想到這學箭十多年來,除了門主與九龍外,自己的箭又何嘗如此輕易給人避過,凌方隨著心緒波動,心中頓覺不爽,於是再度拉弦架箭,銀箭直對奧丁。 只見凌方拉弦蓄力,箭尖直對奧丁心窩,手一鬆弦一彈,鐵弓一揚轉對上空,只見脫弦銀箭再化銀光如彗星一般,直往天空疾射而去… 奧丁一時還來不及細想應對之策,凌方架箭之手已鬆,只見一道銀光射天破空而去,聽聞天空傳來一聲暴響,破空銀箭瞬分成數十銀光直罩奧丁上空而下,這時週遭百龍門眾見狀紛紛倉惶走避,而奧丁眼見週身盡在銀箭箭芒之下,唯有再催動僅剩靈力,腦念一轉,雙掌往上一推,體內炙熱火勁從掌湧出,旋成火焰漩渦破空而去,只見上頭銀光與火焰漩渦相互觸碰在空中爆射出點點火芒,而銀箭隨著火焰漩渦一消,也在奧丁頭頂上空化成灰燼。 奧丁隨著火焰漩渦發出,只感體內一空,雙手再也無力舉起,而身上白衣更給手臂鮮血染成一件紅色血衣,奧丁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更無一絲血色。 凌方適才怒射銀箭,本打算以「萬點寒星」箭技,讓銀箭分化萬星,憑借流星之勢,勢把奧丁給萬箭穿心,只是沒想到眼前這白髮少年竟使用火焰漩渦,寒星竟給這白髮少年火焰漩渦給燒成灰燼,這是在記憶中從未有過的事! 見自己必取一箭竟給破,凌方臉色一變,隨著狂恨湧上心頭,隨即伸手再取一箭,弓步一踏拉弦架箭,勢取白髮少年殘命;而奧丁見狀連忙振起精神解下背後黑色長盒,垂放置腳前,雙手輕放盒頂,只見血衣白髮傲立街中,圍觀眾人此時雖不忍卻也沒人敢前去阻止。 「箭下留人!」兩道來勢極快的黑影,從遠處屋頂直掠而來,儘管求情聲音覆過眾人的驚呼傳至耳中,然而狂怒之下的凌方卻毫不理會,蓄弦之手隨即再一鬆… 「一箭破雲御龍行」,銀箭離弦以著破雲御龍之勢,直取奧丁心窩,奧丁手壓黑色長盒,正欲解開盒中封印之際,只見眼前兩道黑影直落在跟前兩步之處,其中一道魁梧的背影更身泛金光,只聽其一聲大喝,破雲御龍銀光驀然消失在這魁梧的背影之中,轉而爆出點點星光。 奧丁睜眼仔細看這兩人,其中一名他是認識的,看那身材瘦小卻蓄著三呎長鬚,而臉上常掛著一臉奸笑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扁他,這人正是水雨樓總管卓別。 而另一名擋下銀箭的大漢,看其滿身傷疤身泛金光,額高頭禿看似四十出頭,只見他雙掌在胸前聚成一顆藍色光球,而銀箭竟硬生生給藍色光球包住,銀箭衝勢未消仍不住在球內急旋,隨著兩力相抵,在箭簇端還不斷冒出點點火光。 只聽這魁梧大漢再大喝一聲,雙掌順勢往上一揚,藍色光球給掌勢一帶隨即同著銀箭破空而去,奧丁看著這大漢滿頭大汗,奧丁也知接此箭,這魁梧大漢亦著實接的吃力。 「小的乃水雨樓總管卓別,還望凌少看在貴門主與本樓主交誼,箭下留人!」卓別雙手一揖連忙笑道,卓別說話音量雖輕,但隨著真氣傳送,卻也一字不差的送入凌方耳中。 而凌方此時心中正訝然,方才破雲御龍行乃是自己聚全身之力射出的箭,就算九龍也不敢直對其鋒,沒想到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壯漢,竟然就這樣接下自己的箭,儘管說這壯漢最後用卸勢來取巧,但光以擋箭這一身功力,在百龍門已直入十龍之流,而且就連另一名那矮小老者這一手傳音之功,也是不容忽視! 凌方冷哼一聲身形一掠,只見上下幾個躍身瀟灑落在兩人之前,一雙虎目不斷仔細打量眼前這兩名不速之客。 奧丁強振精神,仔細看著眼前這一身銀甲黑髮,持弓傲立的十龍凌方,方才距離遠沒看清楚,如今近距離打量,奧丁沒想到這箭法通神的凌方,竟然年紀與己相若,而再看凌方手上之弓,弓身碧藍通澈且隱隱散出點點寒氣,這種感覺讓奧丁覺得熟悉,「似乎在當初面對張角的雷帝時也有相同的感覺,難道那也是道器,不對啊,老太婆不是說道器除了修道本人外,道器自身會認主,再看凌方身上全無半點元素魔法氣息,又怎能駕馭道器而不會遭到魔力反噬?!」 「呵,凌少果真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會凌少真是人中之龍,例不虛發,就連水雨樓金級傭兵金甲太尉,也差點接不下凌少這輕鬆的一箭!」卓別臉上笑意不減開口笑道。 「哼!」例不虛發這四字,今日在凌方耳中聽來是格外諷刺,想到今日連發三箭,箭箭落空,尤其是破雲御龍這箭還給擋了下來,想至此,凌方冷哼一聲,臉上覆上一層寒霜再不說話。 卓別自覺失言又連忙笑道:「今日水雨樓小輩無知,竟傷了貴門下門人,小的在此先賠過,來日登門賠罪,到時定會給貴門主一個交代。」 「哼,比武相鬥傷亡本是難免,只是這白髮少年處處留手,這分明是笑我百龍門無能人!」凌方看了奧丁一眼冷哼道,不等卓別回話,凌方又繼續對卓別道:「什麼,他真的在水雨樓只是銅級的嗎?」 原來當時凌方一到現場,便注意到奧丁用元素魔法石化長劍,當時心中便想到,這一手隨意而生的精湛元素魔法,如果一開始便用在丁克身上,哪會鬥到現在落得劍碎重鑄的下場,這分明是白髮少年處處留手。 「呵—凌少愛說笑了,這小子只是初入水雨樓暫無功績,故先安插在銅級之列,再說以百龍鞭神之名,又豈肯對一初出茅廬的小子動下殺手,丁老弟想必是手下留情,結果在一不留神之下反給這小子所傷。」卓別再笑道,隨著話一說完更轉頭對半跪在地上面無血色的丁克笑道:「丁老弟你說是吧?」 丁克在門人攙扶之下勉強站起,聚起一口氣後,面無血色說道:「沒……沒錯,我只是看他年少輕狂想給他一個教訓,所以處處留手,卻因為一時不注意反被這小子所傷。」丁克說完還不忘恨恨的瞪了奧丁一眼。 「哼,還不送丁克回去療傷,你們臉丟得還不夠,還想留下來丟人嗎?」凌方轉頭對門下怒喝道,隨即回頭看著奧丁一會後問道:「報上名來!」 奧丁正欲再把水雨樓宣傳詞搬出來時,卓別搶先一步已經接著笑道:「那小子的賤名又何必說來髒了凌少的耳,還望凌少大人大量。」 「我是在問你嗎?卓總管!」凌方看了卓別一眼,心中對卓別臉上的笑意心感厭惡,說話語氣再不客氣。 「奧丁,怎樣?」奧丁調了口氣說出自己名字,這時心中只覺得凌方太目中無人。 「奧丁,嗯,無名之輩!」凌方點了點頭看著卓別笑臉一眼,續道:「今日之事念在百龍門與水雨樓交情,只要這奧丁再接我一箭,此事百龍門就不再追究。」 「這……」卓別正欲說話打圓場,不料奧丁已開口接道:「接就接,還怕你不成?!」 奧丁突然接話,卓別與金甲太尉均轉頭駭然看道,尤其是卓別更連忙叫道:「唉唷,你這小子怎麼這麼衝動!」 「哼,卓總管,他都這麼說了,你還想說什麼?」凌方冷哼道,眼光落在一身血衣白髮飄亂的奧丁再說道:「奧丁你有骨氣,本少我欣賞你,接下來的一箭,我會讓你死的痛痛快快。」 卓別但見兩人已經白熱化,無奈之下也只好令金甲太尉與自己稍退一旁,而這時圍觀的民眾誰也不敢說話,大氣更不敢喘一口,眾人皆睜大眼睛凝神專注看著,誰也不願錯過這場好戲。 凌方身形後掠百呎之處,飄然落在大街一頭,手上藍弓架上銀箭後開口說道:「今日你有幸,能見到上古神兵之一冰點的真正威力,九泉之下你也該欣慰了。」 凌方語一出,聽到的人均駭然紛紛往後退擠,只看大街上頓時亂成一團,尤其是奧丁身後人人轉身狂奔再也無人敢留,不到片刻碩大長街,除了奧丁與凌方再無他人立足,就連卓別與金甲太尉也連忙退至百呎之處屋頂上凝神以待。 神兵冰點百丈凝冰,一箭迴旋炎凍風泣,據聞冰點神威,利箭一出萬物皆冰,這傳說中的上古神兵竟會在南都出現,而且還是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手上?! 奧丁再背上黑盒,體內暗暗聚起剛剛趁機調息聚集的靈力,面對上古神兵自己還是第一遭,儘管不知其威力如何,但一想到上古魔道裡咒術皆有著毀天滅地之能,奧丁除了全神貫注外,更恨當初沒跟冰系之神訂約,不然此時倒也可大概瞭解冰點的威力。 「好吧,就讓暗冥之手配合上古魔道搏他一搏!」奧丁心神一定,右手輕輕取下左手上的白手套。 奧丁看著白手套,心中不禁暗歎一口氣,這雙手套是離去前月賢者送他的封印手套,可以封住他雙手因為跟諸神訂契約的後遺症,如今解下,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原來還打算隱藏實力,如今情勢演變至此,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氣,想到身上魔道之秘一一被迫公諸於世,這對日後的計劃定會埋下許多不可預知的變數。 遠在百尺之外的卓別跟金甲太尉見奧丁取下手套後臉色均大駭,因為這奧丁的左手,與其說是人的手倒不如說是某種怪物的手,從腕處至手掌不停散出黑色的氤煙,指尖的利爪更不斷透出濃郁的死亡氣息。 而凌方心中亦是不由大吃一驚,眼看奧丁週身五尺慢慢給黑霧籠罩,隨著黑霧不斷凝聚,最後只隱隱約約看到奧丁傲立的身影,「這奧丁究竟是何來歷,那種死亡氣息難道是傳說中的魔族嗎?」 「好!」凌方隨即大喝一聲心緒一定,只見藍弓上藍芒突然暴增,右手拉箭滿弦,以著射日之勢遙對黑霧罩住的奧丁,而此時弓上藍芒更不斷急湧向弓上銀箭而去。 「去!」凌方一聲大喝,隨著拉弦之手一鬆,離弦銀箭拖著長長的藍色光芒,帶起冰風寒氣飛射奧丁黑霧之處,只見銀箭藍芒所過之處,十尺內風凍氣冰,冰點威能初現,就連身在百尺之外卓別兩人也身感寒意侵身,兩人此時均不斷聚起真氣,抵禦寒氣。 面對冰點威能,奧丁忙舉左手,隨著腦中魔道咒文一轉,上古魔道暗流魔壁初現人寰,只見暗冥之手牽引暗系元素在身前聚起黑色霧牆,黑色的氣流更帶著濃厚的死亡氣息捲起附近磚石殘瓦,只是魔壁還尚未成形,銀箭藍光已直入黑霧,只聽奧丁發出一聲悶哼,體內靈力完全用盡,暗流狂捲隨即消散,魔壁一現亦隨之頹圮,而奧丁血衣身形給箭勢帶動下,倒飛出黑霧之外。 奧丁最後只見自己心窩上插著銀箭,隨即眼前一黑,再也不知人事。 大街回歸初時平靜,空氣中的死亡黑氣慢慢回歸奧丁暗冥之手中,卓別與金甲太尉見狀連忙掠向奧丁,只看奧丁左胸銀箭貫體而入,卓別心中一驚連忙伸指一探奧丁,在發現奧丁全身再無生命氣息後,當下急忙招呼金甲太尉抱起奧丁,轉往南都水雨樓分部方向急奔而去。 凌方一箭得手,只是臉上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他心訝:「冰點之能竟全然給黑霧卸去,儘管自己方才只用了七分力,然而僅僅百呎之距輔以神兵之能,竟也只是這樣?!」 凌方看著前方四周地上長長一道冰痕,四周建築也覆上一層冰霜,地上冰痕上滿是碎石破瓦,凌方佇立一會後隨即轉身一走,身影慢慢沒入在大街盡頭。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五章 諸神論談 (咦,我怎麼又來到這個地方…) 渾沌的地方,眼前不變的依舊是幾道不斷爭吵的光影。 「西瓦你會不會太過分啦,竟然連同外人攻擊我?」 火紅光影赫發斯特斯對著藍白色光影叫道。 「呵呵,怎麼啦!怕的話就別把自己的心臟跟他交換啊,你之前可以學學黑帝斯或阿伊歐樂士直接交換那小子的手,自己卻笨的去換一顆沒用的心臟。」西瓦笑道。 「你懂什麼,我上次就是跟那老頭子交換手,哪知對手盡往他的手招呼去?」赫發斯特斯不甘心大叫道。 「呵,自上古時代我們創出神器時便互訂約定,彼此賦予神器自身百分之一的神力,難道改天萬一有人拿『炙炎』對上那小子,你要違背約定收回神兵上的力量去幫那小子嗎?」西瓦再笑道。 「黑……黑帝斯,那你怎麼說,沒事收回你的暗流魔壁做什麼?」赫發斯特斯說不過西瓦,再轉對黑色光影罵道。 只見黑色光影甩甩與自身光影極不相合的人形左手也笑道:「我們之所以跟那小子交換軀體,也只是方便他在施展我們的神力時,能配合他己身的法力在第一時間反應,並不是我們要幫他戰鬥,我們是神耶,又不是那些下等元素精靈!」 「赫發斯特斯,不是我愛說你,你就是因為太寵人類,所以當初才會因為毀了龐貝帝城,被人稱為邪神,更讓我們的心血上古神道給改叫上古魔道。」旁邊紫色光影梭爾叫道。 「梭爾說的沒錯,當初本來上古神道是配合上古神兵共同對付魔族而生,如今演變至今卻讓人把神道稱做魔道,這赫發斯特斯跟波賽頓都該檢討檢討。」一直靜默不語的蓋亞也不禁說話。 (原來上古神兵跟上古魔道是互相配合的,而應付魔族竟然要魔道與神兵互相配合,這魔族未免也太強了吧!) (嗯……還記得交給我上古魔道的那死老頭說過,沉淪之日魔族即將甦醒,這……難道沉淪之日快到了,那不就我要去……) 「蓋亞,連你也這麼說,當初神道初成不是大家已經說好,服從召喚者的命令?」赫發斯特斯不服氣大聲喊道。 (還有龐貝帝城,不是龐貝城嗎?貝帝……貝利,那死老頭說的好康會不會是在龐貝帝城,只是我當時聽錯而跑到貝利城去,去,都是那死老頭咬字不清楚!) 「哼,別爭了,如果那日換成是你們,你們也會跟我同樣的做法。」藍色光影波賽頓冷哼一聲再緩緩說道。 「不管怎樣,那兩件慘劇,就當是我們諸神給人類的試驗吧!」黑帝斯接道。 「魔族,哼,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就直接讓我們出去把魔族解決就好了,還做什麼神道、神兵…」赫發斯特斯隨口大叫道。 「好了啦!赫發斯特斯,魔族、人族、甚至各族其實還不都是一樣有著卑劣的本性。」蓋亞柔聲響起又接著說:「我們所做的也是希望讓各族實力平均,和平共處。」 「但就各族實力來說,等魔族之王再次甦醒,魔族必將會統合,到時其實力可說是最強的,甚至可能凌駕我們諸神之上!」黑帝斯沉聲接道。 「不錯,而且最近我隱約發現魔族的力量開始浮現在雲夢大陸上…」一道亮白色的光影應和說道。 「嗯,有神兵自然有魔兵,這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蓋亞說道,頓了一下繼續緩緩說道:「如果事情演變至最壞的結果,就只好再一次諸神的黃昏。」 (「諸神的黃昏」那是什麼意思?耶,怎麼四周越變越亮,嗚!真刺眼…) 「嗚!我怎麼又作夢了,這又是什麼地方?」奧丁突然醒來,打量四周環境,竟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裝潢佈置典雅的房間,房間內瀰漫淡淡花香,刺眼的陽光從窗外透進,斜灑在棕紅檜木鋪成的地板上。 奧丁雙手一撐正欲起身,只覺胸口手臂傳來陣陣刺痛,低頭一看,原來胸口跟手臂皆捆著層層的繃帶,而左手不知何時已給人戴上自己的封印手套。 奧丁低頭看著自己現在這樣袒胸露體,而雙手卻戴著白色手套,不禁失笑,他想到,世人皆想要力量,但如果他們知道獲得力量的後果會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肯犧牲身體來換取力量? 奧丁雙眼在四周巡視一番,發現黑色長盒斜放在床邊,仔細查看一番後發現盒外封印仍在,「裡面的上古魔道跟它應該都還安好,桌上還放著一套折好的新服裝,看來應該是給自己的。」奧丁心中想道。 就在奧丁正考慮該不該起來,門外已有人推開門直接走了進來,看著進來的人,奧丁的視線卻再也沒離開過她。 只見她黑髮披肩似黑夜流瀑一般,紫色輕衫長裙,輕柔體態讓人不禁想抱上一抱,再看她柳眉微彎,有著一雙清澈不見底的大眼睛,完美的五官比例著實像是從畫裡出來的美人,這種美是柔靜的美,如果說蘭妮雅是像太陽熱情可人,那眼前這女子便是夜空那半彎的弦月,嫻靜又美的讓人窒息。 「噗—」少女看到奧丁因為看到自己而呆滯的神情不禁一笑。 「好美,扼……對不起」,看著少女突然一笑,奧丁的魂瞬間給勾去一半,衝口而出的話語來不及收回,奧丁自覺失態後連忙道歉。 「呵,沒關係,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暫時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唷!」少女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雙眼看奧丁一眼後笑道:「你的身體還真特別,沒有心跳,就連雙手都跟尋常人都不一樣,我學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傷者。」 「你……你是醫生?!」自己的身體狀況奧丁心知肚明,對其他醫者,奧丁深信自己怪異的身體肯定是給當成醫界重要的實驗品研究,別說醫者,就連當初在水火一線天那段日子裡,月賢者還不是為了實驗自己跟神訂契約後有沒有抗元素魔法的能力,自己還不是白挨了好幾記風刃,只是現今在這少女眼前,自己不該給看到知道的地方全給看到知道,這種給當白老鼠的感覺在如此美麗的少女面前,此時更加難受。 「呵—忘了自我介紹,小女子名叫詩音,精修醫道與白魔法,現任九樓聯盟專任醫師。」詩音突然做出個鬼臉自我介紹笑道,接著又說:「你的命真大,銀箭雖然穿胸,但銀箭在入胸三吋處卻好像給某種力量擋住,而且更奇怪的是你的傷口竟沒辦法用任何治癒術治療,不過你的傷口復原也算蠻快,才躺個兩天已經好了大半!」 「詩音……詩音…」奧丁喃喃念著詩音的名字,看著眼前一臉盈笑的美麗少女,奧丁再問道:「那我可以下床走動了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你要記得別做太激烈的運動唷,不然傷口會裂開。」詩音再三叮嚀一番後,頓了一下又道:「對了,卓總管要你醒後去見他。」 「卓別唷,嗯,我知道了。」奧丁點頭應道。 詩音美目看了看奧丁好一會,突然笑道:「人說你孤傲難以相處,怎麼我都不覺得?」詩音話一說完,再一笑便關門離去。 「孤傲難處?」奧丁想著詩音離開前突然說的話,想起自己到水雨樓後倒也沒跟任何人有所交往,想了一會後,奧丁便拖著身軀,穿上新的白衫,負上黑色長盒,推開門見卓別去。 奧丁緩步走向大廳,還未走進大廳,只見大廳人來人往異常忙碌,而卓別正在廳內指揮下人忙進忙出的,看來南都水雨樓分部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卓別一看到奧丁出現在門口,連忙叫道:「,快去街上買把長劍護身,我們分部要撤了。」 卓別突然的話語,讓奧丁頓時反應不過來,停了一晌奧丁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隨即轉念一想,該不是因為自己跟凌方的糾紛,讓水雨樓跟百龍門開戰了吧,遂奧丁又問道:「該不是因為百龍門吧?」 「,你別亂想,等回到摩勒斯就會知道了,你先快去買把長劍,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卓別搖搖頭不耐叫道,說完又繼續轉身忙著去招呼下人,而奧丁自知再問下去也是沒結果,便向街上走去。 和煦的微風,熱鬧的市集,南都的街道恢復以往的模樣,街上依舊還是看的到百龍門門人耀武揚威的樣子,走在街上奧丁不想再突惹事端只是冷漠的走著,而百龍門人看見奧丁時那掩不住一臉的驚駭,也有的甚至怕到立刻躲了起來。 能躲過凌方的箭,甚至在上古神兵的重創下還能若無其事的在街上走,這白髮劍士的能耐超乎眾人的想像,儘管這一戰在水雨樓與百龍門雙方刻意封鎖下,讓消息沒流傳出去,然而在南都人的心中,奧丁儼然就是白髮魔劍士的化身。 奧丁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與低聲私語,對奧丁而言他早已經習慣給人當怪物看待,雖然不知自己昏迷的這兩天,水雨樓在南都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不過此刻他的確需要一把能承受風火雙重魔力的好劍。 看見街旁矗立的樓房,巨型的招牌上寫著斗大的四個字「武器之家」,奧丁當下想也不想,便走了進去。 凱特雅帝國因為早前是由武立國所以不論貴族民間均武風興盛,相對之下對武器的買賣便較各國來的頻繁,所以光區區一個南都就有好幾家大大小小的武器連鎖店,裡面所賣武器雖沒有摩勒斯來的好,但遇到識貨的人也往往能在裡面挑到不錯的兵器。 奧丁剛走進武器之家,只見裡頭擠滿要買武器的人,店內也充斥著喊價的叫價聲,看著裡頭熱絡景象奧丁眉頭不禁一皺,心中正考慮要不要晚點再來,誰知眼尖的老闆看到奧丁一頭白髮一身白衫身後背著黑色長盒,隨即認出他是兩天前在街上與丁克打鬥的那位白髮劍士。 「白髮魔劍士來了,大家快讓讓!」老闆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推開眼前顧客,老闆心中喜道,如果白髮魔劍士在這買劍,這武器之家日後便可以打著白髮魔劍士這招牌招攬生意。 聽聞白髮魔劍士之名,店裡人人頓時停止動作,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紛紛轉頭盯著這一頭白髮的少年,隨著低聲私語不斷,很多人也識趣的讓出一條路讓奧丁通過。 「白髮魔劍士你是要挑選稱手的兵器是吧,這把落亞之劍如何?劍長四呎寬三吋,上等玄鐵鍛煉打造,它是……」老闆一臉喜色隨即挑了一把劍,對著奧丁開始解釋劍的來龍去脈。 奧丁雖學劍但並不識劍,只看老闆手上的劍,劍身細長,劍柄處還鑲著幾顆寶石,儘管老闆不斷推崇這劍有多好,但對奧丁這不識貨的人而言,要分辨好劍壞劍,只有試了才知。 只見奧丁右手接過老闆手上的劍,隨即輕輕一揮,揮動之間手中暗催元素靈力,只見右手澄光隨即一閃,這落亞長劍應光寸斷,看的眾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武器之家的老闆原本的笑意頓時僵住。 這武器之家自開幕至今,雖說每天門庭若市,但也未曾像此刻店內店外給擠的水洩不通,只是老闆的臉上卻沒有因人多而展露笑臉,反而臉色是越變越差。 隨著店裡不斷傳出一聲聲的驚呼聲,奧丁腳下堆滿斷劍碎鐵,奧丁右手上老闆所說的百年精鋼劍,已給風壓斷成數截。 「讓讓,試試本店的好劍吧!」白髮魔劍士在武器之家買劍試劍的消息傳出,南都大大小小武器店老闆紛紛帶來自己店裡的好劍前來搶生意,他們也都希望能藉白髮魔劍士之名打廣告。 看著週遭每個人期待的眼神,奧丁心中感到無奈,這些人好像是在看自己表演特技一樣,再看這地上的斷劍跟手上的精鋼劍,竟然連風壓測試都捱不過,看來今天要找一把可以同時承受風壓與炎煉的劍可能比登天還難! 其實奧丁不知,成名的劍士手上賴以成名的兵器,無一不是雲夢有名的鑄匠歷時耗精打造而成,要在尋常武器店裡要能找到可以承受自己真氣衝擊便已是難事,更何況奧丁是以元素魔法試劍,尋常鐵劍在風元素的侵襲之下,劍中鐵質的平衡不消幾秒便宣告瓦解,更別說要同時承受奧丁風火雙重元素的互相衝擊。 當日劍叟所贈之劍雖為名劍百器之一,但那也只是奧丁御風出劍,並未同現在一般直接把風元素加注在劍身上,要不就算是玄鐵名劍在風元素的強襲貫入下,不用等到與丁克一戰也早劍斷。 鏗鏘—連最後的一把劍也斷了,南都大大小小武器店老闆們個個目瞪口呆的模樣,與眾人拍手叫好歡喜的樣子成為極怪的畫面,奧丁無奈對眾老闆報以歉意的一笑,冷漠的排眾走出武器之家。 買劍不成,奧丁漫無目地的在街上走著,腦中煩惱著哪裡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劍,而原本跟在後方等著再看熱鬧的民眾看奧丁不再試劍也漸漸散去,奧丁抬頭看著日暮逐漸低垂,隨著夕陽西照映紅天邊雲霞,奧丁心中徹底打消買劍念頭,「看來只有到摩勒斯再找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劍!」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六章 劍動粱山 奧丁就這樣一直順著街道直走,等到沒路時才發現竟然已走到南都城牆下,當下奧丁正欲往回走。 「英雄……英雄……」蒼老的聲音不斷從後方傳來,奧丁循聲回頭,只看一衣衫破爛的老太婆抱著長長布包,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 「這位婆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奧丁雖對老頭子一向感到頭痛,如僇傑爾、張角或者西門無恨,甚至劍叟與月賢者,以及還有拿上古魔道給自己的死老頭,但看這老太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如牛的模樣,奧丁也按著性子好聲問道。 「呼,這是我家傳的寶劍,請英雄試試!」老太婆氣喘著連忙說著,更順手解開布條,只見長布之內露出一把白色劍柄有著黑色劍鞘的長劍。 奧丁不疑有他,連忙伸出右手把劍抽出,只看護手五吋上劍鋒極窄只有尋常劍的一半,就好像是給人從中剖開一樣,而直到八吋時劍尖卻又拉寬跟尋常劍一般,而更特別是劍身竟然是透明的?! 奧丁雙眼望及此劍怪異造型,與透明劍身,心中不知為何產生莫名好感,而隨著奧丁暗催元素靈力侵入劍身,只看劍身竟隨著風元素流轉慢慢散出澄光,奧丁見狀心中不禁大喜,隨即再加運炎煉火勁,只見這透明劍身竟也隨著元素的加成,由澄慢慢轉成火紅。 「這劍叫什麼名字,多少錢?」奧丁試揮了幾下後,見此劍不論重量與劍柄都極為稱手,連忙欣喜問道。 「這把劍名叫夢牙,是我們家傳寶劍。」老太婆看奧丁喜歡這劍連忙回道,隨即雙眼打量一下奧丁後再說道:「只要英雄幫老身做件事,不論成敗這劍都送給你。」老太婆話一說完,竟突然開始哽咽了起來。 奧丁見狀不禁感到頭皮發麻,看老太婆這樣子,不用想也知她要自己做的事一定是極麻煩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拿這把劍跟自己交換條件,奧丁當下就想拒絕,手上夢牙正要遞還,再一看眼前這老太婆可憐樣子,奧丁轉念決定就先姑且聽聽,「婆婆,你先說說看,只要我做得到定幫你完成。」 老太婆一聽奧丁肯聽自己說,連忙哽咽的說:「老身家小女麗娜,數日前跟隨旅團要到摩勒斯,沒想到中途遇劫,聽逃回來的傭兵說,小女給梁山泊的人給捉去了…」 「不……不會吧,現在什麼年代,這老掉牙的事還會發生,這老太婆該不是要自己上梁山泊救人吧,聽說梁山泊狂人個個不是什麼易與之輩,尤其是裡頭有個叫史進的,好像也是百龍門內排行第九龍,這擺明要自己同時面對梁山伯跟百龍門,光十龍凌方就這麼棘手,史進可想而知!」奧丁越想頭皮越麻,雖說名劍難尋,但有需要連自己的命都賠上嗎?想著想著,手上的夢牙便要遞還給老太婆。 然而看著老太婆可憐的樣子,這劍又這麼稱手,奧丁轉念再想,如果自己只是單純的救人,只要別給認出來,要脫身憑著風之身法應該不算難事吧,何況劍叟也說過普天之下,能追上自己的人屈指可算……嗯…嗯… 奧丁的心裡不斷掙扎,看著手上的劍,再看看眼前這好像很可憐的老太婆,終於奧丁一咬牙便說道:「好吧,我盡力就是,婆婆你就先回家去吧!」 老太婆一聽奧丁開口答應,雙手緊握奧丁的手哽咽連聲道謝後,在奧丁再三保證後,便轉身緩步離去。 入夜,街旁樓房點起盞盞燈火,奧丁緩步走在陰暗的大街上,早上的喧囂叫賣聲已然不再,雖然終於找到適合自己的劍,然而奧丁此刻卻沒有開心的心情,臉上是一貫的冷漠,但心中則不斷盤算著該如何救人。 「什麼,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卓別吃驚的大叫著,再看著奧丁一再點頭後,卓別此刻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麼,嘴巴張的大大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還有事要辦,辦完我自己會回水雨樓去。」奧丁聳聳肩,冷冷說道。 「你……你別忘了你是水雨樓的人,要遵從水雨樓的命令,況且樓主也指名要見你,你白髮魔劍士的身份已經曝光,你自己行動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卓別憤怒的大聲叫喊著。 「哼,我說過,辦完事我就會回去。」奧丁冷哼一聲,說完話不理會卓別便轉身走出大廳,背後卓別仍在大廳裡不斷叫罵,三呎長鬚也隨著卓別叫罵不斷顫動。 身上的傷口隨著夜深寒風輕送而隱隱發痛,在奧丁回房後,詩音便過來敷藥,還笑說著卓別氣炸的模樣;對詩音,奧丁心中有極大的好感,但並不是因為她長的美,而是那單純天真看似柔弱的樣子,讓奧丁不自覺的把她放在心上。 在詩音走後,奧丁抽出夢牙仔細撫摸,「不知這鑄劍者是何人,竟然能鑄出這麼一把能吸納元素的怪劍,如果此時劍叟在此,應該知道這劍是出自何人之手吧!」 奧丁又想到昔日西門無恨那一手折枝成劍,一身冰寒劍氣隨心隨欲的超神劍術,心中歎道不知自己何日才能達到這般境界,腦中在想如果每個劍士都如劍叟所說是一把待磨的劍,那自己究竟還需要面對多少淬煉才能成為一把絕世好劍? 月光透過桌上夢牙折射出淡淡美麗的白光,面對不可知的未來,奧丁目前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的狀況調整至最好,盡力提升自己。 奧丁靜靜坐在床上闔眼修練體內靈力,隨著元素靈力在體內流動,奧丁身上也慢慢散出點點的四色光芒… 天色初明,南都城內水雨樓分部門口,只見卓別大聲吆喝著手下搬運行李,在清點完人數後確定奧丁真不在其中,也只有氣憤的率領著浩大的傭兵車隊在旁人圍觀下浩浩蕩蕩下離開南都。 奧丁伏在遠處枝頭,看著詩音也在車隊其中,心中不知為何有著淡淡失落,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對詩音的認識雖然不多,只見面不到兩天,但心中卻不知為何有詩音的影子,奧丁遠遠看著詩音心中暗暗發誓,自己定要再回摩勒斯見她一面! 在南都的水雨樓分部,雖僅是小小的分部,但沒想到在卓別召集起,車隊竟也有五六百名傭兵之多,裡面更不乏有金級與銀級的高手,奧丁心道有這些人在,詩音應該可以平安的回到摩勒斯去吧,鬆了心奧丁便掠下枝頭,飛快消失在街道上。 水雨樓分部突然在南都撤離,在南都民眾心中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大多人猜想是因白髮劍士與丁克的鬥爭使得水雨樓與百龍門失和,再加上百龍門背後有凱特雅皇室撐腰,因而迫得水雨樓不得不離開。 然而在奧丁心中對此事並不是這麼想,以奧丁在水雨樓待這一個月時間的瞭解,光憑九樓聯盟的地下勢力要對各國皇室施加壓力亦非難事,更何況只是小小的樓門鬥爭,若是凱特雅帝國真對水雨樓施壓,勢必遭受九樓聯盟的反彈,而且水雨樓也不需撤退的這麼倉促,所以奧丁聯想到水雨樓內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情或是九樓聯盟內部出了問題,所以水雨樓才會下令卓別把分部的傭兵撤回摩勒斯,只是如果是內部出問題又為何如此引人耳目? 入夜後,奧丁身上帶著從老太婆處拿來的信記,在詢問了麗娜的特徵後,便悄悄遁出城門,奧丁在城外換上黑色夜行衣,走進密林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藏好背上的黑色長盒,便拍拍腰上夢牙,往梁山泊方向疾奔而去… 梁山泊,位在凱特雅帝國南都北郊十里處一座山頭,由於四周密林密佈再加上寨中能人輩出,更有謀士倚山仗地利之勢建立山寨,易守難攻,而平常寨裡自給自足又水源充足,所以昔日儘管凱特雅帝國亞瑟王數次派兵討伐皆無功而返,反而凱特雅帝國的討伐還引起梁山泊更激烈的反撲,有一段時間往來商旅皆慘遭梁山泊劫掠,不論商人傭兵婦孺皆無一生還,所以梁山狂人之名在雲夢不脛而走。 夜中密林裡,一道迅捷的黑影在林裡疾速穿梭,蒙面的黑布下除了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神,黑布下還有幾絲雪白的髮絲隨風飄揚,以奧丁全無真氣之下在夜間並未能達到一般高手夜能視物的階段,然而憑著奧丁對風流動的敏銳感覺,御風之術不自覺間已經達到隨心境界,在穿越梁山泊的暗哨時,站哨的賊兵也只是感覺突然一陣風急吹而過,對這些賊兵而言,這種落山風在山中著實平常,所以也不覺奇怪。 奧丁一路異常順利的潛至山寨門口前方的矮林間,看著門口森嚴的警備,奧丁心中正煩惱著要怎麼混進去,突然看見寨口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寨前火光隱約可辨出,來人正是手持神兵冰點的凌方。 奧丁才正納悶凌方為何來到梁山泊山寨,只見凌方在進寨前突然轉頭向奧丁藏身處看來,奧丁心中大驚連忙伏身低頭再也不敢隨便亂動,心中不斷祈求別給凌方瞧見,隨著凌方左右看了一下走進山寨,奧丁這時才大呼一口氣… 奧丁在凌方走進山寨後繼續探頭左顧右望,努力尋找可以潛入的地方,從山口吹來的夜風格外冰冷,尤其是入夜後整座山頭突然罩起濃濃霧氣,在濃霧之中隱約間也只能看到拿著火把走動的巡邏隊,突變的氣候,只讓奧丁心中忽覺不安,心念一動身形不進反退,似疾風狂掃迅速離開現場。 片刻後,奧丁退到離山寨十里外的一處山洞裡,霧氣突然瀰漫山頭在山上本是自然現象,但不知怎麼心中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有了在北風谷被設計的經驗後再加上凌方的突然到來,奧丁對週遭事物變化變得更敏感小心,腦中不斷轉著思考要如何入寨,突然間忽然有一種非常大膽的想法在腦中升起,而奧丁嘴角也不自覺揚起一陣笑意。 隔天早上,密林中在暗哨占崗的賊兵,突然發現一名全身白衣負著黑色長盒一頭白髮的少年正緩步的向山寨方向走去,當下急忙點起示警的狼煙,隨著狼煙飄送,頓時密林暗哨處狼煙四起,向山寨示警。 原來奧丁的偉大計畫說穿了是直接闖進去,奧丁換上自己的衣服,一步步的向著山寨的方向走去,沒有故意掩飾身形反而刻意讓暗哨的賊兵發現,奧丁自忖如果對方是故意設下陷阱想請君入甕,那就乾脆不如大大方方走進去,反正只要找到要找的人,單憑自己身法要逃應該也不算難事,再加上既然對方被稱為狂人,那就索性用狂一點的方法應對! 心中暗想著偉大計畫,奧丁甫一走近山寨十尺,便給早已等待的賊兵給團團圍住,隨著四周賊兵舉起刀刃不斷吆喝,奧丁也不理會,抱劍而立冷冷的望著山寨大門。 「哈哈哈,有意思,敢一人上梁山泊,俺欣賞你這小子!」一聲狂笑,粗重低沉的口音從寨口傳出,賊兵們在聽到聲音後紛紛自動讓出一條路。 隨著來人走出寨口,奧丁雙眼上下打量著這上身赤膊,頭禿滿臉虯髯,手上拿著禪杖看似兇惡的巨漢,只見其舉手投足間均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而從對方嘲弄的眼神,奧丁也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無智。 「哼,你們寨裡上禮拜是不是抓了一個叫麗娜的少女?」奧丁也不理會來者到底是誰,心中想著反正要狂就狂一點,當下裝出一臉不在乎的問道。 「哈哈,俺魯智深不知寨裡有沒有叫麗娜的,不過美人兒倒是很多。」魯智深狂笑說道,如銅鈴般的大眼露出嘲弄的眼神,不斷打量奧丁。 「這邊你說了算嗎?」奧丁看了魯智深一眼續問道。 「俺雖不是當家的,不過武功算最高,什麼事俺說了就算。」魯智深狂妄說道。 「喔,那是不是只要我打敗你,麗娜就可以讓我帶走,還是你做不了主?」奧丁還以魯智深一個嘲弄的眼神,對付這種莽漢,激將法是百試不爽,不等魯智深回話,奧丁又繼續嘲弄道:「如果你怕打輸,就找個作得了主的人出來。」 「你說什麼,我打不過你?!」魯智深不甘給嘲弄,聽完不禁大怒,只見魯智深隨手把禪杖一插在地,頓時地面跟著震動一下,再聽魯智深發出一個大喝,頓時強大罡氣立刻從魯智深身上發出,罡氣往外湧去,只見週遭賊兵給罡氣震的東倒西歪,奧丁見狀急忙暗催元素靈力,風流障壁隨念而成並不住在奧丁前方旋轉卸盡迎面而來的罡氣。 魯智深見奧丁在自己罡氣下竟不為所動,不怒反笑道:「好樣的,小子,俺跟你比畫比畫,只要打贏俺,寨裡美人兒你要帶誰走就帶誰走!」 「如果你說的算,那就來吧!」奧丁嘴裡冷冷說著,眼神則全神貫注的盯著魯智深,雙手依然抱劍而立,對著剛剛魯智深所發出的罡氣,自己的風流障壁竟然差點給攻破,幸好經大街一戰對風元素的領悟有極大的提升,不然自己在剛剛突來的罡氣定要出醜。 只是奧丁不禁也納悶,為何出來的只有魯智深一人,還有凌方昨夜不也在,此刻怎麼不見他出來,就連四周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賊兵們心裡則都暗自偷笑這白髮少年在自找死路,孰不知在梁山泊裡有句話:「寧對豹頭紅纓槍,不挑瘋杖魯和尚!」 豹頭林沖是梁山泊裡二當家,一手血槍十八法在寨內可說是全無敵手,但縱使如此,魯智深的瘋魔杖法更叫人膽顫心裂,尤其是魯智深只要一動武就六親不認,不見屍體絕不罷手,也因此讓寨裡任何人從沒敢跟魯智深比試切磋,沒想到今日竟有個不知死活的白髮少年要挑戰魯智深,「這小子是嫌活太久了嗎?」大家心裡都這麼想著。 「好……好,先接俺一拳。」只聽魯智深連聲道好,隨即對奧丁轟出破空一拳。 破空拳風帶起地上塵沙,以著風雷之勢直衝而來,拳風經過之際更在地上刮起一道長長的痕跡,奧丁沒料到對手說打就打,連忙腦念一轉,身形瞬間隨念疾退,待拳勁氣勁消散,身形再疾回原處,只見奧丁依舊抱劍而立,一雙冷眼緊盯著前方一拳落空的魯智深。 而奧丁方才動作看在眾人眼裡,只是見到一道白影在塵沙中突然疾退又疾進,眼看塵沙落下奧丁依舊抱劍佇立原處,也沒人知這白髮少年究竟是用何方法避過這拳? 「好好,有意思,哈哈哈…」魯智深在連說了兩聲好,隨著一聲狂笑,便舉拳直撲奧丁而去。 奧丁深知對方體內罡氣強勁,再加其一身怪力,當下決定不與硬拚,奧丁憑借風的帶動不斷在魯智深四周遊走,看在眾人眼中,只是見到魯智深不斷揮著空拳,而這白髮少年身形之快,只能勉強見到白影在魯智深周圍不斷穿梭來去。 魯智深拳拳落空,心中則是越打越火,不斷揮拳速度越來越快,就連拳勁也不斷加重,只見拳風激起地上沙塵漸漸瀰漫激戰的兩人,奧丁此時心中只想著帶人走,不欲結上梁山泊這梁子,所以索性也不出劍只憑著風的流動,隨風遊走。 突然魯智深爆出一聲大喝,巨大身形一退,隨手便拔起地上禪杖,雙手舞起禪杖再撲向奧丁,頓時瘋魔杖法夾帶著強大罡氣對奧丁直衝而來,奧丁見狀知再無可避,右手隨即抽出夢牙,身形連忙疾退,身退之際更藉著夢牙化出數道劍風,暫阻魯智深衝勢。 隨即身形一頓,身影一分,笑天無淚劍招再隨劍而出…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七章 計中計 魯智深剛給劍風一阻,只覺眼前一花,沒想到眼前白髮少年竟然一分為二左右合擊,魯智深給這一打之下,越打越失去理智,眼前這少年雖說是舉劍而來但也只是不斷左右遊走,並不與己硬拚,加上沒有固定招式,劍鋒一觸即退,魯智深心中一火,遂一邊狂舞瘋魔杖法一邊忍不住大喝:「小子有種就給俺停下來打!」 奧丁御風使劍,手上再催以火勁,只見夢牙所劃之處皆在空中劃出道道火弧,只是奧丁越打越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光看寨中只出來魯智深而寨外守兵又不到百人之眾,心中不祥之兆頓起…… 與高手對決哪容得奧丁一時分神細想,更何況奧丁是藉腦念同時驅動風火兩元素,對御風儘管奧丁能隨心所至,但對控制火元素奧丁卻還只是在中級階段,因此奧丁一分神,劍中火勁自然消退。 魯智深本給奧丁劍中火勁侵身,逼的不得分勁驅散火勁,沒辦法使出全力,如今在發現侵身火勁突然變弱,當下勁力一聚便對著眼前的白影舉杖一擊。 罡風侵身,奧丁只見杖影急往腦門轟來,奧丁驚見來勢之猛要退已經來不及,當下只有連忙架劍一擋,「鏘」 聲一響,奧丁給這一杖逼退數步,笑天無淚劍式更宣告瓦解,而從劍上傳來的怪力,震的奧丁虎口欲裂,夢牙顯顯抓手不住,奧丁沒想到這突然的分神,竟會讓自己險險喪命於對方杖下,然而魯智深也不給奧丁喘息的機會,見一杖得手隨即舉杖再撲向奧丁… 奧丁連忙定下心神,身形再動,不過這次卻是移向看熱鬧的賊兵,賊兵見白影突然衝向自己這邊,一時間還來不及反應,魯智深已經殺紅了眼舉杖衝來,奧丁仗著御風身法不斷在賊兵團中遊走,頓時賊兵內部亂成一團,而魯智深此刻早給憤怒取代理智,泛紅的眼中只有奧丁一人,對擋路的賊兵再也不管是自己的部下,只是不斷揮杖開路,頓時慘叫不斷,斷肢鮮血紛飛。 只見奧丁忽然再一個旋身,隨手再揮出數道劍風,御風身法瞬間提升至最快,身化白影直衝入山寨門口前停了下來,奧丁收劍雙手平舉,隨著體內靈力流動,寨口氣流開始扭曲然後開始慢慢石化。 在封好寨口後,奧丁進到寨裡大廳,看眼前此景奧丁卻不禁一楞,原來此時這寨裡竟連一個人都沒有,隨著後頭吆喝敲打聲不斷傳來,奧丁心知石化結界撐不了多久,當下趕緊尋找入口。 奧丁身形再動,便從廳旁小門鑽了進去,卻沒想到這寨裡內部竟然跟迷宮一樣,不管奧丁怎麼繞就是找不到地牢所在,驀然奧丁心中一念,闔眼靜心,只見奧丁身上澄光泛現,隨著風中流動所帶來的聲音,奧丁果然從風中隱約聽到女人的啜泣聲,奧丁心中一喜,連忙再循聲而去。 奧丁循聲找到地牢,在擊昏看守的賊兵後,除了看到地牢內關著幾個少女,更在牆上赫然發現凌方四肢竟給鐵鏈縛住,再看凌方早已昏迷不省人事,全身亦無傷口,奧丁心中猜想凌方大概是遭到暗算,然而這眼前一切似乎藏著某種陰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奧丁心中納悶,原本還以為凌方跟梁山泊是一夥的,怎麼此刻凌方會給擒住? 奧丁連忙解下凌方鎖鏈,在弄醒他後,忙問道:「凌方這是怎麼一回事?」 凌方醒轉後,發現眼前救醒自己的竟然是奧丁,反而驚訝問道:「怎麼是你?!」不待奧丁回答又急忙叫道:「快快,思秋林…」 「思秋林,那不是在南都跟摩勒斯要道上的一處樹林,那裡怎麼了?」奧丁對凌方醒後平白無故冒出思秋林這地方感到不解。 凌方急忙推開奧丁說:「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釋。」 「等等,我受人之托,要來救人!」奧丁話一說完,連忙揮劍劈斷地牢鐵鏈,在找到麗娜後,看著其他少女,奧丁心中想反正救都救了,也不差這幾個,遂又轉頭對凌方說:「外面還有一個瘋和尚以及一群賊兵,你幫我帶這些人走,他們交給我對付。」 凌方靜下心調了氣後恢復以往傲倨模樣說:「帶這些人怎麼走?」然而在回頭看著那些少女可憐的模樣後,凌方竟也不禁歎口氣對奧丁說:「算了,我欠你一份情。」 說完,凌方便從懷中取出一根與手掌同寬的碧藍色小棒,只見棒端鑲著兩顆藍色小珠,隨著凌方緊力一握,棒端藍珠開始激射出刺眼藍芒還不斷呈弧狀延伸,隨著藍光一消,赫然是神兵冰點。 奧丁見狀一邊心覺神兵奧妙,一邊打趣道:「他們抓人都不會沒收對方武器的嗎?」 凌方瞥了奧丁一眼,舉起冰點傲聲道:「冰點自會認主,除了本少以外,誰碰冰點將遭其反噬。」隨著外面吆喝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凌方對奧丁說:「等等你把這些少女送出去,我們在外面會合,本少要先出口氣,還有送出這些少女後讓她們自行回去就行,現在梁山泊四周守備薄弱,她們應該不會有事,何況思秋林如果再晚點去,事情會更難收拾!」 奧丁與凌方一行剛踏出地牢門口,便見魯智深帶著寨內賊兵直圍而來,而躲在奧丁背後的少女們見狀不禁失聲尖叫。 凌方微一皺眉憤然舉起冰點,只見弓上原本無弦,卻在凌方右手揚做拉弓狀時,弓端兩頭藍珠忽然牽引出一條藍線,就在凌方拉滿弓時,弓上藍芒開始疾走聚成箭狀,凌方轉頭對奧丁說:「待會本少冰箭一出,你們就走。」 凌方話一停,箭端指向疾掠而來的魯智深。 凌方凝神架箭欲發,面對狂怒而來的魯智深,不敢稍有輕心,只見凌方全力怒展一箭破雲御龍行,藍芒離弦御龍之形疾飛而出,冰點威能就連週遭空氣也遭寒氣凍結,藍芒帶起冰霜寒暴往前直衝,上前包圍的賊兵還來不及反應,紛紛立遭寒氣貫身冰封。 正面迎對神兵冰點,魯智深不敢大意連忙提聚罡氣,雙手更旋杖盡擋侵身寒氣,頓時只見魯智深週身十尺一片銀白冰封世界,而魯智深手上禪杖更因早前遭奧丁火勁侵襲,現又遭寒氣入襲,饒是名器也禁不起火冰兩種極端元素侵襲,隨著魯智深手勁再催,手上禪杖再也禁不起外力衝擊宣告崩碎斷裂。 魯智深見狀連忙大喝,雙拳急揮而空,冰封御龍箭形,在魯智深鐵拳破空狂打之下,逐漸潰散。 「哼,沒有了武器,你還想跟本少斗嗎?」凌方對著不住喘氣的魯智深冷哼道。 魯智深出道多年來,又何曾受過這種氣,沒想到今日竟給兩名小子像猴子一樣耍,連自己兵器也給弄斷,魯智深再一聲狂喝,舉起鐵拳罡氣再連對凌方擊出三拳後,聚起罡氣撲向凌方而來… 凌方見奧丁眾人早已離去,心中著急思秋林一事,也不再戀戰,只見凌方舉手一拉弓,隨手四曲寒冬四箭齊發而出,盡破破空拳罡,而魯智深在驚見藍芒再現,心道又是冰封寒箭,當下停下腳步再揮出一拳,藍芒隨著拳風捲散消逝,只是給魯智深這一阻,凌方早已不見人影,看著四週一片慘樣,凌方與奧丁又不知所蹤,氣的魯智深跳腳對空大聲狂喊。 奧丁與凌方急速奔馳在要道上,奧丁在送少女們離開與凌方會合後,聽聞思秋林發生之事,心中大急,當下急忙與凌方往思秋林方向而去。 原來梁山泊在日前竟早給凱特雅帝國招撫,而這次更在亞瑟王暗地授意下偽裝成百龍門門眾,由九龍史進領軍,前往擊殺卓別一行,欲挑起樓門之爭,而以九樓聯盟之力,百龍門定慘遭九樓滅門而南都也將因此城陷烽火之下,到時凱特雅帝國便可以名正言順出兵摩勒斯。 「亞瑟王不是一個名君,怎麼現在野心會這麼大?」 奧丁不禁好奇問道。 亞瑟王,不只是奧丁,更是雲夢人們心中的一個英雄人物,以黑夜之鷹平撫南方蠻族,建立凱特雅帝國,「最長一日」中更派出次子率領凱特雅精銳,聯合其餘六國阻止魔族入侵,看其半生事跡當可算是雲夢神話。 「哼,聽說自亞瑟王獲得一把叫罪靨的魔兵,整個性情都變了!」凌方嘴裡冷哼道,說話之間腳下速度也未曾放慢,凌方看著與自己並行的奧丁,只見奧丁全身澄光不斷溢出,表情還一貫冷漠狀沒有半滴汗水,在這種速度狂奔竟連大氣都不喘一口? 「魔兵罪靨,那梁山泊裡是否也有魔兵?」奧丁追問道,猶記夢中曾聽亮白色光影說魔族力量在雲夢大陸出現,這該不會是魔兵所致吧? 「這我不知,我只覺得他們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就連史進都變得異常。」看著思秋林就在前方,凌方與奧丁當下停止交談,兩人再加快速度往前掠去。 思秋林在凱特雅帝國通往摩勒斯的要道上,曾是青林綠樹讓人不禁駐足欣賞,當日奧丁在運送商旅時來來往往經過這也有三次,只是如今在奧丁與凌方兩人眼中,今日的思秋林卻跟往常不太一樣。 從踏入思秋林不到百步,奧丁與凌方就不斷發現傾倒的拖車與傭兵的屍體,再見道路旁林邊處處是濺灑的血滴,而傭兵屍體上更是插滿利箭,還有無數被引發的陷阱,再從地上隱約可辨的雜亂腳印,奧丁不禁猜想大概卓別一行在遭到伏擊後,不敵而倉促逃走。 隨著四周血腥味越來越濃厚,奧丁是越看越驚,心中不禁擔心起詩音的安危,連忙繼續再往下掠去,而凌方見狀也連忙急跟了上去,兩人越往下追,路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除了傭兵的屍體,也陸續出現穿著繡著百龍門衣服的屍首。 凌方辨識過那些並非是百龍門的門下後,甚至辨出這些屍體中赫然也有梁山泊狂人中的屍首,水雨樓的反撲想必定超乎梁山泊的估計。 看著路上陸續出現金級與銀級傭兵的屍體,空氣上也散佈著施展元素魔法後的淡淡元素氣息,凌方冷眼環掃了地上數名穿著百龍門衣服的屍體後,冷冷說道:「看來梁山泊在此役也損失不少人馬,真不愧是水雨樓專屬傭兵。」 奧丁跟凌方一直循著腳印追出思秋林,在發現前方再無屍體血跡後,兩人再度折回,奧丁在確認過水雨樓各屍體中並無詩音屍體,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詩音應該是跟卓別他們殺出去了? 而就在這時,凌方突然聽見林中有些許聲響,凌方以為尚有埋伏正欲舉箭射殺,誰知奧丁身影已然快一步掠去。 見奧丁如此莽撞,凌方不禁心道這奧丁太衝動,當下連忙趕上前照應,一入林中只見奧丁站立處躺著一名身臥血泊中的傭兵,身上數道傷口仍不斷湧出血來,看其不斷顫動,凌方心知這傭兵也只剩最後一口氣。 奧丁蹲下仔細看這尚存最後一絲氣息身穿水雨樓服飾的傭兵,看其衣服上繡邊是金線所繡,這正是水雨樓金級傭兵的服飾,凌方連忙急輸真氣幫他續命,只聽這傭兵吞了口氣後對奧丁緩緩道:「我們半途遭遇百龍門伏擊一路撤退,詩音小姐被劫,只有卓總管和幾名弟兄逃回水雨樓討救兵…」 「什麼!詩音給抓?」奧丁這一聽心中大驚失聲叫道。 然而凌方卻沒有奧丁這麼大的反應,反而奇怪問道:「為何他們只捉詩音一人?」 凌方自幼學箭對週遭環境觀察本來就特別細膩,不只如此就連思緒也較他人冷靜,只從剛剛一路追來,看著路上斷箭還有各式陷阱,再以梁山泊此役只留魯智深一人守寨,正說明梁山泊對此戰是勢在必得,尤其是其背後更有凱特雅帝國的支援,如果說是放走卓別傳回假訊息這還可以理解,但又為何捉走他們口中的詩音小姐,這又有何意義?難道不怕她萬一給救走,這嫁禍之計會給破壞嗎? 「詩音是九樓聯盟的醫師。」奧丁隨口回答凌方的問題,想起地牢中那些少女,奧丁直覺認為梁山泊定是垂涎詩音的美色。 「不,詩音小姐是風月樓樓主的女兒。」隨著傭兵話語一出,奧丁與凌方臉色紛紛大變。 奧丁心驚,原以為詩音只是單純的醫師,沒想到竟會是九樓聯盟之首風月樓樓主的女兒,而凌方更心驚詩音給捉走所引發的更大危機,可想而知等卓別傳回假訊息,九樓聯盟將會不惜血洗南都,滅了百龍門,尋回詩音… 風月樓雖貴為九樓聯盟之首,但以風月樓在雲夢大陸散佈的廣大情報網,對雲夢大陸七大帝國掌握天下情勢有著更大的影響力;再想以風月樓龐大的情報網,對今日梁山泊一事竟然會不知情,這表示風月樓在凱特雅帝國所布下的暗線已給亞瑟王暗地剷除掉,這會是在雲夢與風月樓並列兩大情報網之一的影子堡幹的好事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單看水雨樓分部在南都這麼急著撤離,大概也是事先掌握到什麼徵兆,而如果亞瑟王只是為了單純進兵摩勒斯,又何必捉走詩音,刻意挑動風月樓,甚至造成可能即將面對六國同時兵進凱特雅帝國的處境。 除非風月樓已經掌握到亞瑟王某種秘密,讓亞瑟王不得不這麼做,難道會是萊因合約的協議,之前曾聽說六大謎團給人解出,但後來卻不了了之,會是因為風月樓知道六大謎團內某些事情,所以亞瑟王才令梁山泊捉走詩音藉此威脅風月樓樓主,說穿了百龍門只是一個犧牲品,一個引人耳目的幌子。凌方與奧丁把最近的事統合起來不斷分析。 在得到結論後,凌方頹坐在地上,一想到卓別一旦回到摩勒斯,九樓聯盟將會同時對百龍門展開報復,不然的話只要另外六大帝國同時對凱特雅帝國施加壓力,百龍門勢必也給逼上絕路,不論事實結果如何,百龍門已給當成棄子是事實! 奧丁也頹坐在凌方身邊,看著已經氣絕的傭兵,奧丁擔心起詩音給捉走不知會被梁山泊的人怎樣虐待? 一想到詩音,奧丁再也坐不住憤而站起,奧丁豪氣一升對著凌方說:「我要殺上梁山泊救詩音,你要一起去嗎?」 凌方抬頭看著奧丁,沒好氣的說:「該說你是無智,還是勇氣過人,就光憑我們兩人要踏平梁山泊,這可是我生平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凌方不理會奧丁繼續想道,就算把這些屍體帶到水雨樓比對,水雨樓也會認為百龍門在故佈疑陣。 「哼,你十龍的傲氣到哪去了,別忘了,你有上古神兵,我有上古魔道,想當初就連張角都給我打跑,我就不信這梁山泊那些狂人會比張角那老妖怪厲害!」奧丁傲然回道。 「上古魔道,你真的是白髮魔劍士?!」凌方在聽完奧丁話語後,抬頭訝然問道,想起白髮魔劍士兩年前在雲夢大陸,短短兩個月內,獨挑張角,西門無恨還有卡魯斯的龍馬軍團,如神話般的事跡,雖在他人刻意渲染下變的不真實,但當初上古魔道在翡翠林所造成的毀滅,卻是讓人不容置疑上古魔道毀滅性的威力,只是如今光看奧丁現在的模樣,實在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少年會是傳說中的白髮魔劍士! 「要我用爆炎地獄來證實嗎?還是石化?」奧丁隨口笑道,奧丁心知現在雲夢大陸有太多白髮劍士,如果真要讓凌方相信自己是真的白髮魔劍士,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上古魔道來證實,奧丁深信只要有凌方的冰點配合,要救人的機會著實大了許多,奧丁話一說完,便對著身旁樹幹就要施展石化… 「不用了,我相信你,光看你那日重鑄寶劍,還有你那詭異的右手,要我不相信也難!」凌方搖頭制止奧丁說道,其實凌方對奧丁的身份,早在那天他就有所懷疑,如今聽奧丁自己承認,也只是證明自己當初所猜無誤。 「好吧,那我先回百龍門去召集其他人,再一起殺上去。」凌方一振精神隨口說道。 「不用啦,就我們兩人上梁山泊去給他殺個片甲不留。」奧丁一聽凌方要回去找人,連忙開口阻止說道。 奧丁心怕自己上古魔道不可控制的毀滅力量,到時萬一在敵我不分,就算自己恐怕救的了詩音,百龍門也將傷亡慘重,再說詩音給捉走已經大半天的時間,要等凌方回南都聚集百龍門的人,這一來一往又不知要多久? 凌方聽完奧丁的話,心中想道,「如果能把詩音救回,只要詩音回水雨樓解釋,那亞瑟王的嫁禍之計就會不攻自破,百龍門的危機也會因此解除,雖說暫時詩音還不會有危險,但萬一遲了點,說不定詩音給送到帝都去,到時要救人就難了!」 「哈哈哈,有意思,我凌方交定你這朋友了,等這事告一段落,待我義父出關,我定介紹你給我義父認識。」 凌方拍拍奧丁肩膀笑道。 「呃,交朋友我是沒意見,但你們百龍門的處事實在讓我……」奧丁看著凌方不好意思回道。 對人處事,奧丁一向是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對人作假他實在做不來,儘管他覺得眼前凌方傲氣凌人,但對他適才在山寨幫自己阻斷追兵這有恩必報的個性,也讓奧丁著實欣賞,只是想到百龍門那欺壓百姓的惡行,就讓奧丁對百龍門不禁感到厭惡。 「哼,那還不是代門主縱容屬下所致,如果我義父在,哪容得那些小人如此放肆!」凌方心知奧丁話中含意,不禁大聲氣憤解釋說道,想到自己義父創立百龍門本是打著鋤強扶弱的精神,如今竟給小人本末倒置弄得南都城民怨聲載道,心中便不覺有氣。 「好啦!好啦!我們先上梁山泊去,有什麼事,等這事了結再說。」奧丁見凌方反應如此激烈,也猜想事情必有隱情,當下不欲說些什麼,而且此刻奧丁一心只想快救出詩音,於是急忙吆呼凌方一同上梁山泊去。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八章 雨中悟劍 奧丁與凌方兩人再度向梁山泊的方向掠去,就在還未離開思秋林路上時,只見凌方停下在傾倒的車中,拾起幾筒裝滿箭枝的箭筒,掛在腰間與背上。 奧丁見狀不禁打趣問道:「凌少,你的冰點不是無箭自發嗎?你還撿箭枝做什麼?」 凌方掛好箭筒,看了一下奧丁後解釋說道:「冰點雖屬上古神兵,其神力威能仍有一定的限度,虛耗過度便得再耗時補充天地之能,所以等冰點內神力一盡,到時即使是神兵也跟廢鐵沒兩樣。」 奧丁聽著凌方解釋,心中一邊想道,當日在夢裡西瓦不是說過上古神兵在製作時,諸神都在彼此所屬神兵中附加百分之一的神力,還說神兵須和上古魔道配合,如果讓凌方修習上古魔道冰系咒術與西瓦訂契,到時再配合冰點不知威力又會提升多少? 然而這念頭隨即又給奧丁自己推翻掉,他想到上古魔道裡的諸神每個都怪裡怪氣的,萬一到時西瓦見凌方不爽,訂契約時就取走他的生命,那不是得不償失,而且上古魔道是否是每個人都能修習,魔道與神兵又是該如何配合,奧丁自己是完全不知,「還是等梁山泊一事處理完,再找個地方把上古魔道研究徹底。」 凌方與奧丁不停的奔馳在小徑之中,凌方見奧丁一路不語,還道他是對剛剛自己說的話而對自己的能力有所質疑,便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梁山泊雖有眾多狂人,但經思秋林一役他們也是損傷慘重元氣大傷!」 凌方頓一下又繼續說道:「而且再說這些人中,也並非個個都如傳聞般所說厲害,據我所瞭解,這些狂人中,也只有六個人是比較棘手,宋江與公孫勝這兩人,前者專修水系魔法,後者則憑借道器七星,據聞他是張角的徒弟,再來林沖手上紅槍在梁山泊中武冠群倫,再說浪子燕青身法武功怪絕,還有我們那天所交手的瘋和尚魯智深,最後便是九龍史進。」 奧丁聽凌方說完,不禁笑道:「原來也只有六個比較麻煩,我還以為他們個個都跟魯智深一樣難纏。」 而聽到凌方提及張角之名,奧丁又笑:「那老妖怪的徒弟,我就不信會有多厲害,什麼道器七星,看我夢牙怎麼斷他,再說以我的身法配合你的神兵,說不定我衝進去再救走詩音,他們也還毫不知情!」 凌方在聽完奧丁的話,乍然停止奔馳,奧丁一時不察衝了過頭,見凌方止步不前,停步轉頭訝然問道:「凌少你又怎麼啦?」 凌方雙眼緊盯著奧丁一會後沉聲問道:「你對我們這次上梁山泊,你所抱的心態是什麼?」 奧丁沒想到凌方會突然這麼一問,想了一下隨口便道:「當然是救出詩音。」 凌方點頭續問:「那對阻擾我們的人,你又作何處置?」 「當然是應付一下,便衝進去救人。」奧丁雖奇怪凌方為何會突然問這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凌方聽完奧丁的話,臉色一沉便說道:「既是如此,那本少還是回百龍門整頓兵力準備應付九樓聯盟吧!」 聽完凌方這突然的話語,奧丁訝然問道:「這是為什麼?」心中疑問凌方怎麼好端端的又不上梁山泊了,「我說錯什麼嗎?」奧丁心中想道。 「哼,你以為梁山泊真是那麼好闖嗎?就連昔日亞瑟王數次派遣黑夜之鷹征討,都落得鎩羽而歸,今日就單憑你我兩人,你真以為救人有這麼簡單嗎?」凌方冷哼道。 見奧丁不語,凌方繼續再道:「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你現在這種心態,不用等上梁山泊,本少已經可以預期最後的結果,便是我們敗亡。」 「這怎會,以我們之能,難道連救個人也救不出來嗎?」奧丁不解凌方為何會說這話,連忙問道。 凌方不客氣的繼續說道:「在戰場上為求生存,所仗除了武藝,還要一顆冷靜冷酷的心,若照你剛剛的話,不正說明了你對我們此行是抱著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的想法,我有說錯嗎?」 奧丁細想凌方所說的話,對這次救人,自己心中的確抱持最好能在兵不血刃下救出詩音的想法,難道這樣想不對嗎?難道一定要殺人嗎? 見奧丁不回答,凌方再說:「本少肯定你的能力,然而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你參不破這道理,那此行不去也罷,你自己想想當日你跟丁克那一戰吧!」 隨著凌方斥責,奧丁回想昔日對丁克那一戰,當日要不是自己多做保留也不會逼的自己劍斷身入險境,最後還甚至差點斷了性命。還有自己在梁山泊與魯智深一戰,如果自己當時全力施為,也能早知思秋林變數,說不定還來得及救得了詩音… 奧丁輕歎一聲抬頭對凌方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保留了。」 凌方看著奧丁說道:「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我們就走吧,本少要讓梁山泊的人知道算計百龍門會有怎樣的下場!」 隨著奧丁與凌方一走進梁山泊方圓五里密林時,天空瞬時烏雲密佈,斗大的雨滴狂落在密林之內,從四周濃厚的特殊氣息,奧丁與凌方均知這場突然的雨並不單純。 凌方冷冷道:「看來我們是給發現了,看這場大雨,這正是宋江慣用的技倆,我們兩人要小心埋伏!」 凌方話語還未完,只見四周林內人影竄動翻動,奧丁與凌方四目交會示意後,只見凌方舉弓抽箭,連珠羽箭不斷向四周疾射,只見箭沒之處均傳來一聲聲的哀嚎。 而奧丁在凌方示意下,身形隨之一動,幻化白色光影直往上方躍起,奧丁居空舉起夢牙疾催火元素往前劈去,隨著夢牙劈落,一道火弧頓時劃破雨幕直劈前方參天古樹而去,只見古樹在火弧未至之前,竟突然分成五道身影,直落在奧丁與凌方之前。 「哈哈哈,公孫先生果然算無遺策,果然有不知死活的小子要來梁山泊救人!」一名身穿綠服手持長刀的少年笑道。 「關勝別太輕視對方,能識破統領為我們加持的幻術,這兩人也不簡單。」其中一名一身輕甲綠發,雙手負背,臉上表情看似詭譎的漢子說道。 「呵,沒想到凌小弟也在,早知該叫史統領自己來的。」奧丁看著這名說話者,除了跟人一樣站立外,看其狼頭還有四肢利爪,沒想到這梁山泊狂人內竟然也有獸人族的獸人在內! 其餘兩人沒說話,但看其一模一樣的長相,就連手上的兵器都是三叉戟,「想必這兩人該是兄弟。」奧丁心想。 凌方冷冷盯著前方五人,臉色不變靜靜跟奧丁說道:「這五人中間那位雙手負背的就是燕青,那個獸人族叫青面獸,那兩名長相一樣的是阮氏兄弟,本來該有三名,但其中一名我已經在思秋林發現他的屍體,另外手持長刀的叫關勝。」 奧丁聽完凌方所說,不禁專注的盯著雙手負背的燕青,這能讓一向自負的凌方感到棘手的人,究竟會有多強? 凌方再對奧丁說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也記住你所對我說的話,再保留下去除了你我均會命喪於此,什麼詩音也別想救了!」凌方刻意跟奧丁提起詩音,是因為他看得出奧丁對詩音似乎有某種特別的關係,希望藉此激起奧丁求勝殺敵的決心。 一想到詩音,奧丁一甩夢牙劍上的雨滴,體內靈氣催動火元素,頓時只見夢牙劍身開始轉紅,上空狂洩雨滴未近奧丁,便給奧丁身上散出火勁蒸散出白煙,奧丁臉上一寒對著前方五人冷冷說道:「別浪費時間,你們一次全上來吧!」 阮氏兄弟聞言不禁大笑,同聲同語說道:「哈……這白髮小子,以為識破我們幻術,就可以這麼猖狂?!」 關勝也一揮手上長刀,隨著長刀一揮,刀氣爆射向身旁大樹,只見這身旁兩人合抱粗的大樹竟給這凌厲刀氣一刀而斷,關勝一臉嘲弄說道:「別以為有著一頭白頭髮,就是白髮魔劍士,就算真的白髮魔劍士來,我的長刀也要他身首分離。」 燕青臉上表情陰沉不語,對剛剛眼前這白髮少年這一手劍劃火弧的劍技,心中猜想說不定這少年真的是白髮魔劍士,如果真是,那傳說中的上古魔道萬萬不能輕視。 凌方不理會的冷哼道:「說這麼多做什麼,手下見真章吧!」 只見燕青舉手一揮,身旁四人阮氏兄弟和青面獸與關勝,立即直撲同時殺向奧丁與凌方這方… 在南都北郊十里處倚山而立的梁山泊,上空方圓五里凝聚厚厚的黑雲,斗大的雨滴狂洩在這方圓五里之內,幾隊賊兵伏於寨旁暗處,肅殺與緊張氣息充斥其中,大廳內幾名大漢或坐或立,有的身上明顯幾處傷痕,有的則是身上捆著厚厚的繃帶還滲著未乾的血跡,正如凌方所言,思秋林一役梁山泊的確傷亡慘重。 坐在大廳王座上一名長相斯文眉宇間卻散髮絲絲魔氣的中年男子,只看漂浮在其胸前的翡翠晶球不時冒出點點黑芒,而這名中年男子雙眼闔閉,雙手結印,嘴裡還不斷催動咒語,再看其不斷冒出的冷汗,也知他正在催動強大的咒文,而此人正是梁山泊寨主及時雨宋江,此時寨外暴雨亦正是他的傑作。 宋江身旁靜靜佇立一名身穿道服背負鐵灰長劍,一頭灰髮盤成道髻,嘴邊留著兩撇八字鬍的老者,看似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在眉宇間也跟宋江一般散髮絲絲的魔氣,而他正是公孫勝,也是梁山泊的首席軍師。 而在座下首位有著國字臉,眉宇間透露一股正氣,身穿鐵鎧的中年壯漢睜著一雙鷹目正看著大廳此景。 中年壯漢想到自己寨裡弟兄在今早傷的傷死的死,心中一氣再忍不住喝道:「公孫先生!林某真想不透大哥為何會接受亞瑟王的招撫,更想不透我們梁山泊為何要偽裝百龍門去襲擊水雨樓車隊?」 公孫勝瞥了一眼林沖,再看了一下廳裡眾人,撫弄嘴邊八字須緩緩說道:「二當家,你又不知若以眾人實力均是各國爭相邀請的對象,只因我們當初犯了罪狀或是遭人陷害才不得已入山當賊,如今亞瑟王肯不計前嫌招撫我們入主凱特雅帝國,就算當是在為進入凱特雅帝國前替自己爭點功績,二當家此刻又何必有如此大的反應?」 林沖一聽拍桌憤起再喝道:「為了個人日後的官途,就可以犧牲自己的弟兄嗎?還被當作棋子般任人擺佈,看今日思秋林一役,我們總共損失多少弟兄?!」 公孫勝環顧一下廳裡私語不斷的眾人,冷冷笑道:「你當老夫跟大當家願意如此嗎?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眾人平日便都是在刀口下掙一口飯吃,死對大家不過是早晚的事,昔日我們在面對凱特雅帝國騎兵隊的征伐,死傷弟兄又何計其數,但也不見二當家你有如此大反應,該不是因為這次死傷均是親你的抗撫派所以才……嘿嘿…」 林沖聽著公孫勝的言語,心頭之火頓冒三丈,此刻雖有滿腔怨言,只是林沖本不善言詞,而在此役傷亡的確幾乎是反對招撫的弟兄,雖明知這都是大哥與公孫勝設下的計中計,讓他與傷亡弟兄擋住水雨樓傭兵死前的強力反撲,然而自己卻又找不到一絲的漏洞可為眾人討回公道。 看著大哥與公孫勝,甚至其他弟兄不知為何的改變,暴增的能力,完全異常的個性改變,林沖也心知梁山泊裡的眾人已經不再是昔日同生共死的好弟兄,要不是顧及昔日的情分,以林沖個性早就遠走梁山泊而去。 想到這,林沖再看了眾人一眼發出一聲冷哼,再也不說任何話語,氣沖沖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廳,眾人見林沖欲走也不敢說話,紛紛讓路退去。 林沖離去後,大廳上闔目的宋江停止唸咒緩緩說道:「公孫勝,暴雨術在慾望之珠的增幅下已經擴充到梁山泊方圓五里的範圍,侵入者如你所言真只有凌方與那名早上侵寨救人的白髮少年,你所派出的人能應付的了他們嗎?」 公孫勝右手捻了捻鬍鬚笑道:「在暴雨術的結界內,白髮小子的速度將頓失六分,再面對阮氏兄弟不受結界影響的合擊下只有死路一條,而凌方在關勝與青面獸的夾擊下更無法發揮百步穿楊的箭術,如果真有萬一,還有浪子燕青在後掠陣,所以大當家大可放心。」 宋江聽完公孫勝話語後嘴角揚起一絲邪惡笑意沉聲道:「那林沖氣沖沖走了,你說他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公孫勝收起笑臉冷冷道:「那林沖重情重義,為了寨裡兄弟說什麼都不會壞了弟兄們的好事,只是魔惑之術竟然沒辦法在他身上起效用,這點我們倒不可不防。」 宋江聽到臉上魔氣頓時冒升,冷冷說道:「如今寨裡弟兄幾乎皆為我們所控,如果林沖這廝真不能為我們所用,就該趁早除去,免得日後壞事!」 公孫勝應道:「大當家這老夫已經有私下安排,等凌方與白髮小子一除,就輪到林沖了,只是林沖背後那人極為恐怖,我們還得小心為上。」 大廳裡陰險的計謀悄悄進行,而此時林沖卻還不知情的關在房裡喝著悶酒逕自發怒。 在梁山泊週遭下著大雨的密林內,一場如公孫勝預期的大戰正在一處空地上演,凌方與奧丁面對梁山泊所派出的伏兵,公孫勝卻也只算對了一半。 奧丁面對阮氏兄弟左右合擊,在暴雨術的結界內風的氣流不再隨心掌控,而反看阮氏兄弟一左一右三叉戟和著雨滴不住狂刺,奧丁在身形受阻加上視線不佳之下,頓時給攻的左竭右挫,不得已之下,奧丁再催火元素讓週身一尺暴雨不住蒸發,手上夢牙配以笑天無淚劍招分身攻擊,雖如此卻也只能跟阮氏兄弟打個平手。 再看凌方處境更慘,眼前青面獸身形移動敏捷,不論自己如何拉開距離,總在一瞬間又給逼近,加上還有關勝森寒刀氣不斷劃破雨幕而來,逼的自己除了閃躲還是閃躲,更別說是舉弓射箭。然而更讓凌方分神在意的,是從兩方交鋒至今一直低首負手的浪子燕青,光看暴雨給燕青身上氣勁隔離五尺之距,就知此人功力在五人中居冠,如果他再加入戰局或施以暗手,那自己跟奧丁當真只有被屠殺的份。 凌方一個分神,背上又給青面獸利爪劃上,頓時鮮血噴飛,此時此刻凌方一身爪痕刀傷滿身鮮血,昔日十龍南都風采今昔何在? 面對奧丁分身劍招,阮氏兄弟天衣無縫的合擊戰術頓遭瓦解,幸好奧丁身形受暴雨所限加上阮氏兄弟早時便在水中捕魚維生,如何順水如何控流,均有一番獨特的功夫,也因此面對奧丁御風身形,自己在雨中身形也能與之打個平手。 奧丁瞥見凌方狼狽模樣心中雖急,雖欲對阮氏兄弟立下殺手,卻也無計可施,好幾次自己正要聚起石化咒術,卻在暴雨侵襲下土元素尚未聚集,完全便給雨水沖散,奧丁心裡是暗暗叫苦,不禁心中大歎,如果自己能像西門無恨一般能以雪梅劍氣劃出寒冰劍陣凍結對方,自己也早一劍了結這難纏的兩人! 想到凍結,奧丁似乎想起什麼,連忙一個虛刺身形頓退,阮氏兄弟見奧丁突然後退,心防有詐一時間也不敢逼近,阮氏兄弟同時停步四目相對,兩人暗暗定下下一次的攻擊時機。 想起昔日自己曾說過石化跟凍結是一樣的,自己現今雖沒有劍氣可以使出雪梅劍招達到化氣成冰的境界,然而自己卻有上古魔道可以化氣為石,如果把土元素加附在夢牙之上也許可以發揮出一樣的效果,劍叟曾說過劍意隨心,納天地之氣為己所用,輔魔道之能悟其所意,萬式萬招皆是一劍,既然如此那就試著把它拼湊看看。 奧丁想著想著腦中催念石化咒術,只見白髮乍現,黃光再慢慢消失,手上夢牙隨著白髮上黃芒消散,劍身上原本橙色光芒漸漸轉成黃色,阮氏兄弟見狀,知道奧丁正在聚氣,四目一對心念一通,連忙分上下兩路急攻而至。 奧丁回憶當日蘭妮雅所傳送的劍招劍訣隨口輕吟:「飛雪雕梅天無淚」,隨著口中輕吟,奧丁身形再動,阮氏兄弟只見奧丁再度一分為二,手上夢牙泛著詭異黃芒不斷朝自己刺來,雖是一樣的劍卻跟剛才有著絕然不同的感覺,黃劍揮動間雖與方才揮出一樣的劍風,此時卻散發著更濃厚的殺意。 只見劍芒所到之處雨滴盡化成灰白色的石粒,而劍勢捲動石粒不斷更襲向自己而來,阮氏兄弟一時間給劍勢飛石給攻個措手不及,而更讓阮氏兄弟心驚的是身上數處給劍芒所傷處,不見鮮紅鮮血流出,只感受到不斷侵身的麻痺感,阮氏兄弟心中不禁大駭,兩人這時只想趕緊退離眼前劍勢範圍,只是如今腳卻不像自己似的不聽使喚。 就當阮氏兄弟發覺自己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卻見黃色劍芒在額頭前兩吋也停了下來,不再刺進,然後白髮少年身形合而為一垂劍傲立,而阮氏兄弟兩人的目光思緒也只到此便給黑暗所取代… 奧丁垂劍看著眼前已經化成石像、單手舉戟作勢欲退表情駭然的阮氏兄弟,用石化取代劍氣施展飛雪雕梅劍招,所消耗的靈力比想像中來的少,如果現在劍叟在此看見自己施展西門無恨的劍招大概會拿著劍砍死自己,而蘭妮雅若此刻在此,也許蘭妮雅不會再向昔日一般笑自己是劍術白癡,如果西門無恨在此呢?對自己亂改他的劍術不知又會有何反應? 燕青看著奧丁剛剛身形頓退突然停止進攻,然後劍泛黃芒,隨後在幾招內便了結阮氏兄弟,戰局的瞬間逆轉,燕青心中自忖如果他自己肯出予援手,要在奧丁劍下救出阮氏兄弟並不是不可能,只是身為強者的自豪卻不允許自己這麼做,要他與他人聯手這是萬萬不可能,哪怕是自己兄弟。 燕青再看著阮氏兄弟給石化,心中只想著血債血還,對於燕青身為強者自負的想法,這是公孫勝算錯的一步,也因為算錯這一步,原本必勝的戰局也隨之改寫。 給傷的滿身鮮血的凌方,在瞥見奧丁在轉瞬間石化阮氏兄弟二人,心道有奧丁幫自己看著燕青,自己也總算能全神的應戰,只聽凌方發出一聲大喝,一腳藉著青面獸的爪勁,直躍天際,身形上衝之勢一竭再順著落下的雨勢掠下,只見凌方落下間以著眨眼般的速度,對著下方也跟著直躍而上的青面獸連射出八擊玄冰。 凌方先前被兩人合攻,吃虧在雨勢衝擊下箭勢被阻,加上身上箭枝又非自己特製的銀箭,無法承受冰點威能,因而箭技隨之大打折扣,而關勝刀氣雖強但身形速度均遠遜於自己,只有青面獸敏捷的身形會造成自己的威脅,所以凌方當下決定先除掉青面獸。 順著雨勢而下的箭勢比起早前增強許多,再來凌方所射出的八箭,只見箭箭頭尾相連,在力道傳遞下,首箭的威力以倍數不斷增強,而青面獸以為上空來箭是之前那軟弱的箭枝,想也不想舉爪便要格去,只是它沒想到首箭在後箭的推動下,箭勢早已成倍數增強,只見青面獸爪勁未到,首箭已經破胸而入,隨著最後發出的慘叫,青面獸重墜於地,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說明它對自己已死的事實還不肯接受! 當關勝趕至,發現青面獸破胸墜地身亡,戰況突然的逆轉,關勝發出一聲大喊,手上長刀連續對上空落下的凌方直劈出數道刀氣,身處上空的凌方無處借力,只得不斷激射箭枝稍阻刀氣,饒是如此身上仍多了數道新的刀痕,凌方足一沾地便連忙躍退十尺,左手舉起冰點鎖住關勝。 一身血衣狼狽的凌方冷冷說道:「本少今天受夠了,關勝拿著你的刀下地獄去吧!」 關勝見凌方在自己前方十尺處,雖舉起藍弓卻未架箭,不禁大笑道:「哈,你這小子是給老子砍笨了嗎?看老子怎麼把你大卸八塊!」關勝話一說完舉起手上長刀,對著凌方揮出破空刀氣後,再提刀衝向凌方而來。 「哼,箭消冰封碎紅塵。」凌方對著迎面而來的破空刀氣對關勝冷哼一聲後,手上神兵冰點藍芒疾走,隨著凌方拉弦之手一鬆,藍芒隨即消逝無蹤。 關勝才正心想這凌方在故弄玄虛,卻驚見前方從凌方佇立處空氣不斷凝冰往自己方向前來,更有幾道來勢極快的藍芒直接穿越雨幕飛射而來,藍芒寒氣只一瞬間便冰封自己先前揮出的刀氣,關勝臉色一變轉而回刀欲守,只是眼前藍芒突然憑空消失,然後隨著身上傳來幾陣刺痛,還來不及發出慘叫,關勝全身已經遭冰封然後再碎裂爆散。 燕青看己方四人雙雙敗亡,臉色微變之際詭異神情更叫人心驚,燕青一頭綠發更在氣勁催動下不住揚起,一雙眼睛也隱隱露出殺氣,削薄的嘴唇輕輕顫動,燕青用其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兩人,我燕青今日要你們血債血還!」 燕青話一說完,身上氣勁再暴增,上頭不斷落下的傾天雨勢更給氣勁隔離至燕青十尺之外。 奧丁與凌方並肩而立,面對這梁山泊六大強者之一,兩人均知這燕青實力絕對在剛剛四人聯手之上,只見凌方手上冰點在舉,奧丁夢牙也橫劍於胸,兩人眼中毫無懼意緊盯著燕青…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九章 水舞神心流 狂洩的雨滴不斷打落在奧丁與凌方身上,兩人盯著眼前負手一身殺氣的燕青,儘管雨滴不斷順著髮絲流入眼眶再隨著臉龐滴下草地,一身衣裳也早給暴雨淋的濕透,然而此時卻也沒人敢動分毫。 比起燕青一臉詭譎神情,週身十尺似半圓形的無形氣罩隔離暴雨免受侵襲,相較之下,一身狼狽與滿身血跡的奧丁跟凌方兩人,燕青倒多了幾分氣勢,兩方優劣更明顯可辨。 凌方舉起冰點,箭鋒鎖定燕青身形,弓上藍芒疾走盡化成藍色光箭,只是凌方拉弦之手卻遲遲不放,不知為何這是凌方心中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一種箭出落空的感覺,雖說冰點神箭被擋被卸雖非第一次,但卻也從未有此刻如此鮮明的感覺。 奧丁夢牙利劍橫架於胸,腦中思索無數習過劍招,卻發現燕青看似負手佇立,然而此時週身竟沒有一絲可進攻的空隙,奧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進招出劍,所以也只能像現在這樣橫劍佇立。 燕青臉上自始自終沒有多大的變化,就連看見兄弟接連慘死,燕青神情也只是微微一變,以他實力自忖要扭轉戰局並不是不可能,只是心中的自尊讓他不能出手,如今他靜靜看著眼前兩名少年,看似在等待卻更像在期待。 三人就這樣對峙在暴雨狂襲的密林裡,四周只有暴雨殘葉的聲音,慢慢的隨著時間不斷流逝,突然天空的一道驚雷穿透層層黑雲擊劈密林深處,雷響頓時掩過雨聲,而就在這時奧丁的身形動了… 奧丁心急詩音安危,此時再也沉不住氣,夢牙劍中風火同起,只見奧丁身上散發白色煙氣,一瞬間奧丁身形更幻化白影,而白影中疾掠中更拖著一道長長火弧往燕青氣罩劈去。 就在奧丁舉劍欲破燕青氣罩,忽然燕青綠色髮絲一揚,只見燕青右手仍然負背,然而左手卻不知揮舞著什麼,只見銀光在燕青身旁不斷旋繞,隨著燕青左手一揚,銀光再捲向氣罩外的奧丁而去。 奧丁還未看清這銀光是何物,只是銀光來勢之快讓奧丁不及細想,只得先回劍暫擋銀光,只是夢牙火弧劍鋒尚未觸及銀光,奧丁即驚見銀光突然轉向,銀光變化之快讓奧丁還來不及作出反應,這時銀光已經急速纏住自己身軀。 凌方驚見奧丁即將給詭異銀光纏住恐有生命之憂,當下再不遲疑藍色光箭破雲御龍射向燕青而去,燕青見狀嘴角一揚,隨著一絲冷笑浮現臉上,負背右手突然舉起,右手掌一開,只見從掌中飛出銀色光網罩向藍芒光箭,只見銀色光網與藍色光箭在空中相互衝擊,卻沒有預期的聲響,隨即銀色光網結成冰網,而藍色光箭也消逝無蹤。 凌方見破雲御龍一箭給銀網網住,急忙再抽出箭枝射向燕青而去,突然只見眼前燕青身形一瞬氣罩一消,竟眨眼間出現在凌方眼前。凌方沒料到燕青有如此快捷的身法心中不由一驚,下意識間急忙躍退十步之距,而燕青也只是輕笑一聲並不追擊,然後左手輕輕一握。 奧丁感覺隨著燕青左手輕握,纏住自己身上的銀絲越束越緊,身上更因為銀絲緊束而給銀絲切出數道血痕,奧丁連忙腦中一轉再催石化咒術,只見隨著白髮一揚,黃光流轉週身,身上束身銀絲瞬間石化然後碎裂一地,僥倖逃過一劫奧丁也急忙退至凌方身旁。 凌方與奧丁兩人此刻心裡對眼前這燕青,總算知道他為何會被公認梁山伯六大強者之一。 只聽燕青嘴角輕動笑道:「呵,上古魔道跟上古神兵也不外如是,看來公孫勝也太高估你們,不過能走的過我手中銀絲,你們也算不簡單,現在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水舞神心流。」燕青說完,雙手不斷輕舞,而其手上銀絲也隨著燕青手勢不住迴繞,頓時燕青身旁無數回身銀光乍時好看。 聽到水舞神心流,凌方心中暗暗吃驚,而對剛剛自己冰點神箭給銀網所破那時心中的震盪也慢慢平復下來,這水舞神心流曾聽義父說過,是古武術中的一種殺人技巧,更是以前雲夢大陸最西陲的樓蘭皇朝御用的殺手世家,只是據說在一次樓蘭王指派的任務中失敗,竟被樓蘭王朝抄家滅族,自此本該從此滅絕的水舞神心流怎又會在這裡再現塵寰? 奧丁雖不知水舞神心流是什麼,但卻對燕青剛剛一手詭異銀絲感到疑惑,奧丁轉頭對凌方問道:「那燕青手上銀絲到底是什麼,這麼詭異?」 凌方看了一眼奧丁再盯著燕青冷冷說道:「燕青手上銀絲是用水影蠶所吐的絲編織而成,既可消除魔法道器等元素靈氣攻擊,又可做物理性的反擊與防禦,若想破水舞神心流也只能憑借單純物理攻擊,不過見方纔你竟能石化銀絲,看來這銀絲也非真不怕元素魔法。」 凌方沒想到在此竟然會遇到古武術的水舞神心流,光看燕青剛剛移動身形就知此人速度在己之上,甚至還可能比奧丁更快,如果再以剛剛模式攻擊,除非是耗盡冰點威能做強力一擊,不然就得看奧丁的上古魔道是不是又有驚人的舉動? 若非是到生死關頭,凌方是絕不輕易做最後一擊,畢竟他們之後還要面對梁山泊其他強者,更何況冰點神力一盡,凌方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補足靈力,想到此凌方看了看奧丁,心中竟期待著奧丁能再展現白髮魔劍士的奇跡。 燕青輕喝一聲,身形牽動銀絲掠向奧丁與凌方而來,凌方見狀連忙抽箭急射,只是在箭勢被雨勢所阻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稍阻燕青半分,箭還未射到已給燕青氣勁隔開,而奧丁劍再泛黃光,再次以石化咒引動飛雪雕梅劍招迎向燕青而去。 奧丁劍招甫至燕青週身,還尚未遞出,夢牙劍身便給燕青詭異銀絲所纏,劍上黃光立即湧上銀絲而上,只是石化咒術還尚未石化銀絲,奧丁只見前方腿影重重,奧丁當下連忙舉起左手便是一擋,饒是如此,奧丁仍給燕青踢中好幾腳,好在體內火焰之心瞬間自動鼓動熱勁防禦,卸去不少腳勁,奧丁才免除給腿勁破體的下場,只是破體之劫可避,燕青腿上巨力卻也把奧丁給踢出十尺之外,奧丁吐出一口鮮血後倒地不起,就連夢牙也抓手不住給銀絲所奪。 這時凌方趁機躍至燕青上空,順著雨勢再一次八擊玄冰疾射而下,隨著八箭連射脫弦而出,凌方心中寄望能跟對青面獸一樣奏效,只是燕青卻看也不看只是右手輕揚,右手銀絲似靈蛇直纏上疾衝而來的箭枝,只見燕青右手再一握,八連箭枝隨即給銀絲扯散。見八擊玄冰給破,凌方正欲抽箭再射,誰知右腳已給銀絲纏上,被燕青扯墜在地。 奧丁掙扎的爬了起來,見凌方右腳給燕青手上銀絲纏住,一咬牙隨即脫下左手封印手套,只見暗冥之手一出,隨即不住散發死亡黑氣,猶如死神降臨一般,再見黑氣慢慢形成黑霧罩住奧丁身形,黑霧更恍若有形氣罩一般盡隔週身暴雨,只見黑霧突然瞬動,拖著長長的黑氣直衝向燕青而去… 燕青沒想到奧丁有如此怪異的左手,連忙灑出左手銀絲急纏奧丁而去,只見黑霧中一隻黑色爪子突然伸出,就在暗冥之手一觸及銀絲,銀絲恍若給吸去生命般竟變成黝黑然後脆裂,黑霧更瞬間突破銀絲撲到燕青身前,燕青在不得已之下只有放下凌方,連忙右手連揮,只見銀絲鬆開凌方右腳,隨即再纏向奧丁身上。 隨著奧丁身形一個急旋,黑霧突然暴散右手暗冥之爪隨著身旋在四周牽引一圈圈死亡黑氣,不論銀絲如何鑽動,總是無法進入奧丁週身進行攻擊。 好在燕青身法詭異,在奧丁暗冥之爪屢次差點觸到時,便從讓人想不到的角度躲開,燕青也不愧為梁山泊六大強者之一,儘管自己給奧丁突來怪爪給逼的四處遊走,但雙手銀絲仍然不停的作試探性的攻擊,就這樣兩人一追一閃,在雨中身影交錯分開來去數回。 燕青瞥見奧丁身上死亡之氣所觸之物皆在瞬間喪失生命氣息,心中不禁暗想如果水舞神心流也有不藉體內氣勁的殺人技巧就好了,只是想歸想,無奈水舞神心流卻是一種憑借銀絲傳勁殺人的技巧,而眼前白髮少年那只怪爪明顯具有吸收氣勁的異能,說明白點,就是自己水舞神心流的天敵,也好在此時自己憑借獨特身法能暫保不失。 凌方見燕青給奧丁右手黑氣給逼得不斷閃躲,心中想道:「這燕青身法實在詭異,哪怕今日奧丁身形就算不受雨勢所阻,也許也碰不著燕青!」凌方雙眼盯著燕青不斷閃躲的身形,手上也暗暗催動冰點威能。 只見凌方很快的舉起冰點,隨即往天際射出一道藍芒,只見藍芒破空而去隨即在天空爆出一聲巨響,天空暴雨受冰點威能所影響竟開始逐漸凝冰,頓時一道道冰錐從天而飛降,直罩向奧丁與燕青而下。 燕青此時正全神貫注尋找奧丁身上黑氣的空隙,無暇分神注意凌方的動靜,等到驚見藍芒劃天而去,心念一轉,雖知凌方意圖卻也已經來不及阻止,只見天空無數冰錐直衝而下,燕青在此刻也只有雙手疾舞手上銀絲不住回身護住全身,只見落下冰錐給銀絲劃過便立成碎冰,然而燕青身形已稍頓些許,而這就是凌方為奧丁所製造的機會。 奧丁見狀,不顧冰錐穿身之險,趁著暴雨術給冰點所制的瞬間,御風身法催至極致,頓時身上澄光突然暴增,燕青還只見眼前黑氣中不住散出橙色光點,一個瞬間奧丁已經舉起暗冥之爪衝了過來。 燕青在身形受阻稍頓之下而奧丁反在冰點威能下暫時擺脫暴雨術的牽制,敵消己漲,奧丁身形速度的瞬間暴增讓燕青一時措手不及,一不留神燕青已經給暗冥之爪按住左胸。 只聽奧丁隨即大喝:「闇冥!」暗冥之爪死亡黑氣不斷纏上燕青身上,燕青全身頓時給黑氣纏住,身體更不斷抖動,燕青心急之下急聚真氣欲震脫黑氣,卻發現不論自己怎麼強聚功力,週身氣勁仍不斷給纏身黑氣所吸走,不只如此此刻就連週身百骸氣力,也給死亡黑氣吸的一乾二淨,燕青一頭綠發慢慢脫落,神識也逐漸模糊,不到片刻,這梁山泊六大強者之一燕青便已經老化死去… 奧丁見燕青已老化死去,暗冥之爪隨之一鬆,跟著頹坐於地,只見左手黑氣甫一觸及地上草皮,草皮竟然也跟著瞬間枯死,凌方爬了起來看著奧丁那只怪異的爪,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奧丁緩緩戴上手套舉起左手靜靜說道:「這隻手是我與上古魔道黑帝斯訂下暗系契約的交換之物,它具有吸取大地萬物生命力的異能,也藉著它使得我能施展上古魔道內的暗系魔法。」 凌方看著奧丁右手也跟左手一樣戴著手套,隨即問道:「那右手呢?也是一樣的異能嗎?」 奧丁調了調呼吸說道:「右手是風系阿伊歐樂士的暴風之手,我只知它會牽動週遭所有氣流,其他的異能我倒還不清楚,因為這兩隻手的異能太過強大,並非我想控制就能控制,所以不到必要,我是想都不會想要用它。」 漫天暴雨再次似無止盡般的打在坐在草地上的奧丁與凌方兩人身上,兩人互看彼此皆是一身慘樣,竟不禁同時失聲大笑。 凌方盯著奧丁笑道:「你這傢伙還真是奇招百出,就連水舞神心流也慘敗在你手下!」 奧丁看著凌方也跟著笑道:「使用這怪爪的風險太高,要不是看你凌少有危險,我才不願意冒著給魔爪反噬的風險,再說這燕青的確恐怖,要不是他輕敵,我哪會贏的如此僥倖。」 「呵—梁山泊裡以武來說,在燕青之上還有個林沖唷!到時你最好連右手那只什麼暴風之手的順便拿出來用。」 「哼,你呢,凌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藏招,如果你只是*冰點成名,那我相信光丁克就比你強上百倍!」 「哈哈,有機會的,到時你讓我見見你上古魔道的古怪能力,本少也讓你見識跟水舞神、心流並駕齊驅的古武術雙極無限流。」凌方拍拍奧丁笑道。 兩人同時大笑,笑聲迴盪密林之中,雨還是下著,不過經此一戰兩人對此行卻多了幾分信心,是對彼此能力的信任,也是對自己能力的肯定。 古武術一詞在奧丁心中激起很大的迴盪,燕青的詭異銀絲讓自己吃足苦頭,如今就連凌方也信心滿滿的說自己也會古武術雙極無限流,這古武術究竟是什麼? 奧丁與凌方休息一會後,便繼續往梁山泊山寨掠去。 一路上凌方緩緩的跟奧丁解釋古武術的原由,原來古武術是在上古時代一名被稱為武祖的傳說武者所創,為了要能與魔導與道器相匹敵,他所悟出來的一種武術。 發揮人體的極限把天地氣勁納為己用,有的是利用某些特殊器具發勁,有的則是單純使用體技,但不論哪種都是以最快殺敵為目標,只是由於個人體質資質不同,個人對古武術的領悟也相對有所差別,因此在日後武祖門下逐漸衍生出各式流派,而水舞神心流與雙極無限流也就是古武術內其中兩種。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古武術是屬於殺人的技巧,這樣為何在雲夢大陸卻沒有任何關於古武術的流傳?」奧丁聽完凌方解釋後,提出心中的疑問。 「就因為古武術是屬於殺人技巧,所以各家流派日後往往給七大帝國皇室或貴族所私下培育成屬於自己的暗殺勢力,就連我南都百龍門也只是個幌子,百龍門之所以會有凱特雅皇室撐腰,也是因為雙極無限流的緣故。」 凌方停了一下再道:「說穿了,我們古武術也只是每個皇室貴族的影子殺手,如果曝光在政權鬥爭下,那只有死路一條,你說還會有人敢提嗎?」 「嗯,原來如此,那你們各流派的關係好壞不就全憑各皇室貴族做主囉?」奧丁續問。 「正所謂各為其主,只是非到必要流派之間是不會彼此廝殺,再說各家流派每五年都會由各流派家主選出幾名流派高手,參與古武大會,在古武大會獲勝的流派,便可保管古武術秘寶—蒼天秘錄。」凌方說到古武大會與蒼天秘錄,眼神不禁流露出嚮往神色。 「古武大會!凌少你有參加過嗎?」對蒼天秘錄,奧丁心想大概就跟自己身上上古魔道差不多吧! 「在上次古武大會,我是以雙極無限流少門主身份觀戰,不過在今年我一定會代表雙極無限流出戰!」凌方傲然說道。 「今年!今年有古武大會?」 「沒錯,不過時間地點只有義父知道,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請求義父讓你參觀。」 「這……再說吧,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完成,如果到時我還有命,你再帶我去見識見識吧!」奧丁想到兩個多月後便即將嫁入凱特雅帝國的蘭妮雅,對蘭妮雅那只有找死的笨蛋才會去做的心願,奧丁心裡不禁苦笑,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自己這個超級笨蛋才會傻的去想完成她的心願。 凌方聽奧丁語氣怪怪便問道:「是什麼大事?讓本少也插一腳如何?」 「呃,這等到救人一事結束再提吧!」奧丁笑著回到古武術話題問道:「既然你之前有參加過古武大會,那你怎會不認識燕青,難道以燕青此等功力,還不夠級數代表水舞神心流出戰嗎?」 「奧丁你不知道其實水舞神心流只是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早在三十幾年前水舞神心流便給樓蘭皇朝滅族,至此再也從未參與過古武大會,燕青大概是當初逃過一劫的遺孤吧,再說對水舞神心流我也只是聽義父說過,而在古武術中,義父推崇過的流派並不多,不過水舞神心流曾是義父視為最強勁的對手,今日一見水舞神心流,果然真有其不可小看的實力!」 「呵—別光說我,奧丁你身上的秘密也不比我的少,如你背後的黑色長盒,就讓我很好奇。」凌方瞥了一眼奧丁身後黑盒笑道。 「這黑盒裡面裝著是劍叟送我的長劍叫什麼天劫的,還有那本人人欲奪的上古魔道。」奧丁見凌方不加隱瞞的為自己解釋古武術,心裡也不再隱瞞的有問必答,其實奧丁背後盒中裝的不只是天劫跟上古魔道,只是奧丁心想那些只是月賢者送的雜物,不怎麼重要也就不提。 「天劫,聽名字就覺得這把劍的威力定是驚人,怎麼不見你用過它,是道器嗎?」凌方初聞天劫之名只覺得這名字聳動至極,如果此劍真如其名一般,那奧丁為何放著好劍不用,心中不禁納悶於是問道。 奧丁搔搔頭笑說:「其實也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我不敢用,想那劍叟身為五大名劍之一,對天劫竟然連碰都不敢碰,聽說是道器啦,但我又不知天劫屬性為何,如果妄加使用,我怕會給天劫反噬,何況至今我還沒遇到一定要用到天劫的情況,所以……」 「哈—虧我還當你勇氣過人,竟然連區區道器都怕駕馭不了,想當初我要駕馭神兵冰點,不也遭受多次冰點反噬,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凌方說著說著不禁想起昔日為駕馭冰點,曾遭受無數次冰點魔力反噬,好在當時自己有義父在旁照應,加上自身流派古武術對軀體的防護,才不至於給冰點反噬冰封。 兩人笑談之中,一路朝向梁山泊山寨而去,除了下不停的暴雨,兩人再也沒遇到任何阻撓,不知是公孫勝對燕青太有信心,還是在山寨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等待兩人前去,如今對彼此信任交心的兩人,再也懶得去思考。 在梁山泊寨裡某間房內,林沖濃郁的酒氣,微醺的醉意,一雙醉眼靜靜盯著床上雙手交胸、全身給白色光繭包住陷入沉睡中的少女詩音。 林沖憶起今早這少女不斷驅動身上靈力治療受傷傭兵,更在即將被俘時施展禁咒讓自己進入光繭中沉睡,想起好幾次這少女在傭兵保護下明明可以逃走,但卻執意留下來照料治療受傷的傭兵,相較起來自己假冒百龍門突襲車隊,更顯得卑鄙。 再想自己一向自命清高,一手血槍八法至今無人能敵,但如今卻也落得今日行小人步數而求勝利的窘境,想到此,林沖提起酒壺猛灌烈酒入喉。 隨著覆著詩音身上的白色光繭突然暴增刺眼白芒,林沖心知那是對有敵意的人接近所產生的反應,隨著耳中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公孫勝的身影在林沖腦海中逐漸清楚浮現,果然隨著腳步聲一停,門一推開,就聽見公孫勝那令人聽來不舒服的詭異笑聲。 「嘿嘿嘿……什麼時候,我們二當家也對小ㄚ頭動情啦?」公孫勝冷冷嘲笑道,只是嘴裡雖這麼說,公孫勝卻也不敢直視床上泛著白色強光的詩音,對公孫勝而言,越接近詩音身上的白色光繭,自己身上的魔氣便會不自主的遭受壓迫,那種錐心的痛楚實在難受。 林沖眼神沒離開過床上的詩音,緩緩說道:「公孫勝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林沖心知公孫勝是刻意激怒自己,雖不清楚原因,但也知道公孫勝的到來,定是跟欲闖寨救人的那兩人有關。 「嘿嘿,二當家果然是明眼人,你知道燕青五人已給闖入的兩名少年殺掉了嗎?如今那兩人正向寨裡前來,再過片刻便會抵至山寨。」公孫勝冷冷一笑說道。 聽聞燕青給殺,林沖平靜的心裡不禁也震盪起來,想到燕青那一身詭異的身法加上手上銀絲,就算是自己也不見得能在百招之內得勝,更別說是在宋江的暴雨術下還有關勝四人合擊,如今燕青竟會給兩名少年除掉。 「這……會是大哥的借刀殺人嗎?燕青一向跟自己交好。」林沖聽聞自己兄弟給殺,雙眼隨著酒意露出一絲殺意。 只是林沖心裡雖然震盪,但語氣還是維持一樣平靜,緩緩的說:「你是要林某去了結這兩名少年?」 公孫勝笑道:「放心,除了二當家你還有魯智深與史進,寨主的暴雨術跟武松的召喚術也會助你們一臂之力,老夫就不信在眾當家手下,那兩小子還能逃出。」 聽公孫勝語氣,看來大哥是勢必要除掉那兩名少年,是否這又是計謀也不太重要,燕青之仇說什麼也得要報,想到這林沖緩緩說:「林某會去一會那兩名少年,不過大哥的暴雨術就可免了,林某所要的是公平決鬥,而不是利用小人招數求勝。」 「這……既然二當家都這麼說,那老夫就去跟寨主建議看看。」公孫勝冷冷說道,臨走前再看了一眼床上刺眼的白色光繭,又說:「那ㄚ頭施用禁咒,除非找到懂得光焰聖壁的魔導士,不過據老夫所知,魔導院裡懂得上級光系魔法也只有日賢者一人,如果沒有日賢者解咒,她將只能永遠的沉睡直到自然死去。」話一說完,公孫勝也不再逗留這讓他難受的房間,前往大廳而去。 奧丁與凌方兩人總算來到梁山伯山寨百尺之內,隨著天空黑雲突然消散,暴雨也隨之停止,兩人不知梁山泊是否又布下什麼計謀,只有全神貫注的緩步前進,而當兩人接近寨口時,眼前一把斜插地上的長槍引起兩人的注意。 朱紅的槍身槍末躍動銀光的尾刺,雖只是很隨意的斜插於地,卻讓人感受到這隨意一插已經埋下許多必殺的後著,如果可以兩人均希望這把槍就這麼靜靜的插著,同時兩人也知道這把槍的主人定不簡單,想到這,林沖這名字在兩人腦中同時浮起。 濃郁的酒氣從寨口緩緩走出的男子身上不住散發出,卸下鐵鎧一身縞素的林沖,身上雖沒有濃厚的殺氣,卻有意無意之間帶給奧丁與凌方兩人極大的壓迫感。 面對這梁山泊武冠群倫的林沖,此時兩人的四肢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十章 朱紅血 隨著林沖慢慢走出,跟在林沖身後還有整整比林沖大上一號的魯智深,與上身赤膊、胸前臂上皆紋著幾條黑龍的史進,而寨上牆頭上更佈滿箭弩,幾隊等待已久的賊兵更一貫從四周跑出,包圍住兩人。 縱使身陷重圍,然而對凌方與奧丁而言,他們此刻眼中只有林沖以及斜插地上的朱紅長槍,儘管林沖沒有魯智深的塊頭大,更沒史進那駭人的紋身與傷疤,也沒已故燕青那驚人的氣勁,反而只見他一臉平靜一身縞素輕鬆寫意的姿態,舉手投足間卻給凌方與奧丁極大的壓迫感,就像面前那把朱紅長槍一樣,只是隨意的一插,卻讓人不敢輕視。 林沖慢慢走到奧丁與凌方前五步距離停了下來,隔著朱紅長槍,林沖靜靜打量眼前這兩名少年,對眼前凌方,林沖是認識的,因為與史進同為百龍門緣故,凌方已經來過山寨數次,只是自己平日不喜熱鬧所以不曾交談過,然而從方才凌方走路神態與身上氣息,林沖卻已能大概知道凌方的級數到哪邊,其手上冰點不說,由凌方身上不斷流轉的淡淡真氣,更可看出這凌方正刻意的在隱藏實力。 再看到凌方身旁的白髮少年,林沖的心裡卻是感到疑惑,眼前這背負黑盒的白髮少年身上氣息流轉,那不屬於武者的真氣反而有點類似魔導士的元素氣息,白髮上的沉靜感覺,體內刻意壓抑的狂怒,雙手白手套裡也隱約散出微弱不同的氣息死亡跟暴竄,這四股氣息隨便一股如果善加利用都是驚人的力量,然而在林沖心中明顯感覺,這四股氣息是互相衝突不相容的,怎麼眼前這白髮少年竟能駕馭住這四股根本不相容的氣息? 凌方跟奧丁兩人只感覺在林沖雙眼之中,兩人內外虛實好像已經給看透一般,這種赤裸的感覺非常難受,凌方忍不住重重吐了一口氣喝道:「我百龍門跟你們梁山泊有何冤仇,你們竟要如此設計嫁禍陷害?!」 林沖身後史進正欲答話,卻見林沖右手微舉,史進礙於林沖,吞下到嘴邊的話,只是眼帶殺機的看著奧丁跟凌方兩人。 林沖平靜的臉上,隨著凌方言語微微一變,頓了一會緩緩答道:「思秋林一事自有梁山泊的主意,今日林某只為燕青五人兄弟之仇而來。」 奧丁冷冷應道:「刀劍無眼傷亡難免,是你們不對在先,現在你們先交出詩音,再來什麼恩恩怨怨我們好好算。」 這時林沖身後的魯智深忍不住喝道:「臭小子敢這麼對俺兄弟這麼說話,那ㄚ頭俺早已殺掉了,怎樣?」 奧丁聞言只覺腦袋給重重一轟,心中狂暴之焰瞬間爆發,站在奧丁身旁的凌方與五步之距的林沖,均同時感覺到奧丁體內那股熾熱的憤怒氣息。 凌方連忙跟奧丁說:「他們不會這麼多此一舉,要殺早殺了,詩音定是給關起來,你先冷靜下來。」 林沖也靜靜緩緩說:「詩音因為施展禁咒如今人正在寨裡沉睡,人很安全,不過你們想帶人走,也不是我所能做主。」 聽完兩人先後話語,奧丁也自覺太衝動,心念連忙一靜,狂暴之焰瞬間又平伏下來,週身熾熱氣勁也隨之消散空中蕩然無存,奧丁這熱勁收發隨念之間,讓林沖心中不禁稱奇。 看此少年如此奇才今日要喪命在此,林沖輕歎口氣緩緩說道:「各位兄弟,燕青之仇讓林某一人就行。」林沖話一說完,雙眼再看了凌方與奧丁一眼接著緩緩說道:「你們兩人就一起上吧!」 凌方與奧丁互看一眼,奧丁靜靜跟凌方說:「這梁山泊的人除了林沖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怪怪的,為免有詐,林沖由我對付,你幫我掠陣預防突變。」 凌方見四周不斷敲打刀刃助威的賊兵,以及林沖身後魯智深與史進臉上均有淡淡黑氣,又想到宋江跟公孫勝至今都還沒出現,當下唯有先點頭應和奧丁的提議,退至奧丁身後凝聚起冰點架箭戒備。 奧丁拔出夢牙隨著腦念疾轉,夢牙劍身澄光轉紅,而林沖則不加理會往前踏上一步,右手自然的搭上朱紅長槍槍末。 奧丁只感覺林沖手上一搭上長槍,林沖恍若瞬間跟長槍合為一體,那原本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消失,反而變成一種與天地諧和的感覺。 奧丁微退一步,隨著身上澄芒不住溢出,奧丁隨手揮出一劍,笑天無淚身形兩分,一瞬間夢牙帶起火弧揮向林沖而去,只見林沖右手把長槍輕輕一帶,長槍再入地三分,瞬間地上土塵給林沖埋地槍勁帶起,一道急速隆起的土牆擋住夢牙火弧。 這時奧丁身形瞬動左右分擊,攻向林沖而去,只見林沖右手倒握槍身,隨手帶動槍身往地上一劃圓弧,奧丁笑天無淚劍勢未到,突覺腳上地面氣勁竄出,奧丁連忙劍勢轉往地面,盡擋槍勁,而原本前衝身形瞬間退離。 交手一回,林沖還是一貫平靜,右手緩緩抽出長槍,倒轉槍身斜負於後,緩緩道:「這血槍名叫朱紅血,白髮少年再來吧!」 奧丁微吸一口氣吟道:「飛雪雕梅天無淚!」夢牙火弧隨念一滅,轉而黃芒疾走,奧丁身形再度一分為二,只見石化咒術引動雪梅劍招直罩向林沖而去。 林沖平靜臉上眉角一揚,朱紅血突然左右連刺,血槍八法之血濺紅塵,槍槍直取夢牙劍尖,劍槍相觸激出點點星火,不論奧丁身形再如何遊走閃動,朱紅血總是快一步點到夢牙劍尖,而在朱紅血槍勁之下,夢牙劍鋒石化結界竟然給牢牢逼住無法激發。 奧丁不得已劍勢再轉,轉以笑亂天舞劍勢,御風身形立即牽動四周氣流,身影幻化移形換位,速度之快眾人只見白色殘影重重,肉眼難辨真假虛實。 而林沖半步未離再聲輕喝,朱紅血再使血染天地應招而出,林沖原地旋轉身形,朱紅血槍尖則在週身劃出一圓,圓中則暗藏血槍槍勁,槍勁之強只見奧丁殘像身影一入圓內,便紛紛給槍勁絞散。 身在圓內的奧丁只見槍影不住向週身刺來,風之氣流在旋轉槍勁內,不再如心隨意,而亂舞劍勢在槍勁下更告潰散,奧丁連忙身形回身疾退,來去之間盡在一念。 此時在凌方與眾人眼中,只見奧丁殘影盡滅,白色身影與林沖交錯分開,隨著劍風槍勁爆出點點星火,更捲起滿天沙塵,熟不知在來回之間兩人竟已經交手數招。 自始至終林沖未移半步,依舊倒斜朱紅血,一雙鷹目始終未離眼前冷漠的白髮少年,林衝開口緩緩說道:「能以風御劍,以你年紀實屬難得,只是風同樣也是你劍招的致命傷。」 林沖抬頭看著天空游雲再道:「要知風之氣流留存天地,來去之間雖不留跡,但風痕卻是抹煞不掉的。」 林沖一言在奧丁心中不斷迴盪,自劍意初成離開水火一線天,自己憑借御風使劍,也敗過不少對手,如今林沖竟然說自己劍招的致命傷也在風,奧丁雖不想去相信,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不論自己身形再快,劍招再怎麼變,林沖總能先一步的預知他下一個動作,而比他更快把朱紅血刺向該處。 週身儘是賊兵刀劍敲擊吶喊的聲音,凌方一臉疑惑看著眼前林沖,心中大疑這林沖似不像在與仇人相鬥,反像是在授與奧丁劍意?! 奧丁再回想自己與人過招,自己由於上古魔道之故,偶爾也會憑借風之氣流判斷對方招式方向,再以比對方更快的速度破解對方招式,如今林沖一席話卻把自己昔日必勝模式給打破,如果快仍然勝不了林沖手上的朱紅血,那自己又該怎麼做? 林沖見奧丁低首不語再說道:「單憑這點能耐,你還殺不了燕青,來吧!別再隱藏實力。」 奧丁抬頭見天空蒼雲隨飄藍天之上,再定眼一看林沖後冷冷說道:「注意了!」奧丁話畢隨即反手一插夢牙,取下左手封印手套,暗冥之爪再現塵間,只見死亡之氣牽動四周氣流,黑氣流竄疾走全身。 眾人除了林沖與凌方以外,初見奧丁左手暗冥之爪紛紛驚駭無語,整座山寨頓時平靜無聲。 林沖盯著奧丁暗冥之爪,看其怪爪不住散出詭譎黑氣,而奧丁週身天地自然氣勁急速湧進怪爪中,林沖沉吟一會緩緩說道:「難怪,看來燕青之所以敗亡,應該是這只怪爪的緣故吧!」 以林沖對燕青的瞭解,也知燕青一身武學全憑氣勁牽動銀絲,如今看這怪爪不住吸取天地自然之氣反以死亡之氣取代週身氣流,心中清楚知道有這會吸收氣勁的怪爪,燕青一身龐大氣勁定是給吸收殆盡,也難怪以燕青之強也得落得身敗魂斷! 奧丁輕呼一口氣,只見白髮隨風輕揚,接著白色身形再動,奧丁右持夢牙左手暗冥之爪向林衝進招,林沖不慌不忙朱紅血先挑夢牙,隨即一個旋身避過暗冥之爪後,槍身彈往奧丁身後長盒重打下去,而奧丁只覺右手夢牙給朱紅血一挑,身形受阻一頓,隨即林沖已經消失眼前,還來不及反應,林沖已旋身到後頭,奧丁只覺背上一痛,林沖朱紅血槍身已經打在背上長盒。 奧丁背後雖有長盒護住,但透體槍勁仍帶來極大痛楚,奧丁忍住背上痛楚連忙再回爪一抓,只是林沖身形早已不再,暗冥之爪施襲落空,奧丁忽覺上方氣流亂竄抬頭一看,只見林沖朱紅血夾帶龐大氣勁直刺而下,奧丁見閃避不及連忙舉爪再現上古魔道暗流魔壁。 只見奧丁全身黑氣急湧向上頭,在林沖朱紅血與奧丁之間旋轉成一黑色氣流漩渦,朱紅血一觸漩渦,暗流隨朱紅血槍身捲上直襲林沖。 「好!」只聽林沖喝聲好,槍勢再展血槍八法之血掩黃泉,只見朱紅血槍影連轉暴出陣陣紅光,暗流在朱紅血強大槍勁急轉之下,頓給截流消散。 而這時奧丁趁朱紅血給魔壁一阻,身形連忙躍至林沖身邊,看準之後暗冥之爪一爪抓下牢牢抓住朱紅血槍身。 林沖見朱紅血已給奧丁暗冥之爪抓住,臉色微變,右手連忙急轉朱紅血槍身,只見暗冥之爪在槍身急轉下不住濺出黑色液體。 奧丁心中還在訝異怎麼暗冥之爪死亡之氣沒辦法吸取林沖氣勁時,林沖快腿已經重重一腳踢上奧丁胸口。 奧丁胸口給林沖踢上,體內火焰之心自行聚勁卸去侵身腳勁,饒是如此奧丁也給踢出直退數十步。 林沖翩然翻身落地,還是一臉平靜緩緩道:「還有右手的手套,一併卸下吧!不然再來的一招,朱紅血定讓你命喪當場!」 在寨上牆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正靜靜的欣賞這場激戰,身旁舉弓等待命令的賊兵在兩人威勢下,皆不敢稍有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待射箭的命令。 其中一名冷冷說道:「寨主這白髮少年左手甚是詭異,那濃郁的死亡氣息,似乎跟我們身上的魔氣雷同,會不會他也是……」 宋江盯著下方的白髮少年,身旁閃動詭異綠光的慾望之珠在空中載伏載沉,打斷公孫勝話語緩緩說道:「那只怪爪雖然散佈死亡氣息,不過卻跟我們身上的魔氣相排斥,光看底下史進一身大汗,就知那只怪爪定是屬於神之物!」 公孫勝聽到一捻嘴邊鬍鬚再冷笑道:「若是如此,那這少年萬萬留不得,不若趁此機會連林沖一併除掉…」 宋江抬頭一看天色跟著說道:「今晚入夜,亞瑟王將會派人前來帶走那ㄚ頭,若在入夜前林沖還不能收拾那小子,那就如你所言一併除掉吧!」 公孫勝應是後,一雙賊眼打量林沖一會再說道:「寨主就你所見,你認為林衝殺的掉那小子嗎?」 「哼,看得出來林衝至今還不斷留手,若以他實力來說如果他真有心,那白髮少年早斃命在朱紅血之下。」宋江冷哼一聲說道。 宋江再看了公孫勝一眼續道:「你也知林沖槍法師承何人,最好的結果是他們雙雙戰死,這樣我們至少可以避免掉直接對上他。」 「血槍八法……血劍天涯」,聽完宋江的話,公孫勝不禁喃喃念道,腦中浮現那一頭紅髮終年一身鮮紅外衣,光憑身上殺氣就能取人性命的絕世劍客,更是一名在雲夢大陸除了西門無恨外再無對手的狂人! 在底下彼此對望的兩人,林沖靜靜的等待奧丁卸下右手的白手套,他知道眼前這白髮少年右手白手套內,還藏著一股不輸給左手怪爪的力量,就連那白髮少年背上看似平凡的黑盒,在自己槍勁下竟然也完好如初,還有剛剛一踢從那少年身上反震而出的熾熱火勁也古怪至極!? 奧丁冷漠的外表下,此時心中正不住掙扎,面對林衝自己怎麼攻擊,再輔以上古魔道竟不能傷他分毫,而左手暗冥之爪更在朱紅血槍勁下掛綵,然而更詭異的是暗冥之爪竟不能向對燕青一般吸取他的勁力?! 想到此,奧丁實在想卸下手套與之一搏,但又想到如果卸下右手的封印手套,自己又能否同時駕馭的了暗冥之爪與暴風之手,弄個不好說不定反會自傷其身而落得魔力反噬,想到此,卸下手套的念頭不禁打住。 奧丁心中在想,光憑劍叟傳授自己的劍意,用在林沖身上根本沒用,如果狂催上古魔道來個大破壞,除了擔心寨裡詩音與凌方遭受波及,萬一自己上古魔道也對林沖沒用,屆時體內靈力一旦耗盡,就算不用林沖隨便幾個賊兵也能砍死自己,「這武器還是等到不得已,先知會凌方再用吧!」 凌方見奧丁遲遲不脫下右手手套,連忙大喊道:「奧丁如果你不行,就讓本少來吧!」 看著林沖如此強橫,凌方倒想知道雙極無限流的武術如果用在林沖身上會有怎樣的結果,再看奧丁這麼猶豫不決,凌方此時忍不住上前想把奧丁換下來。 奧丁轉頭看看凌方再回頭一看靜靜等候的林沖,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面對奧丁臉上的一絲笑意,不只林沖心中覺得奇怪,就連觀戰眾人心中都納悶,看這一面倒的戰局,沒人知道為何這白髮少年還笑得出來,而凌方見奧丁突然一笑,原本上前的腳步卻不自主的停了下來。 只見奧丁反手一插夢牙隨即解下背後黑色長盒拋向凌方,說道:「好兄弟幫我好好保管。」然後也不見奧丁卸下封印手套,只是拔起夢牙慢慢走向林沖。 饒是林沖,此時平靜臉上也不禁露出疑惑神情,心中奇怪,「明明自己給他機會,讓他解下手套以最佳狀態面對自己,怎麼此刻卻似不要命的走來,難道他不知他在朱紅血下,全然沒有勝算嗎?」 奧丁舉步之間散佈全身的黑氣在暗冥之爪控制下慢慢收斂,而開始沿著左臂上捲出一圈圈暗流,奧丁白髮不住飛揚,舞動之間淡淡黃芒不斷溢出,此時奧丁週身則不斷散發炙熱氣息,右手夢牙劍尖劃地前進,只見劍身上黑黃澄紅四色不斷輪替,突然奧丁腳再踏出,身影帶動四色光芒瞬動,衝向林沖而去… 林沖本心道這白髮少年是否又有什麼奇招,沒想到仍是一味的想以速度取勝,心中不禁歎道,看來剛剛所說的都白說了,林沖想歸想,手上朱紅血卻也同時出招,只見朱紅血一甩,再使血槍八法之血覆蒼穹。 林沖此刻再不保留,在週身真氣驅動下朱紅血槍化作道道紅光,牽引沙塵以著滔天槍勢直刺奧丁而去。 奧丁夢牙劃地,隨著身形瞬動在地上劃出長長一道劍痕,面對前方滔天槍勢,奧丁在身前連忙凝聚風系障壁,只見風之氣流迅速旋轉,橙色障壁瞬間成形,奧丁左手暗冥之爪再隨念一揚,臂上暗流似游龍一般繞過朱紅槍勢,襲向林沖而去。 凌方見奧丁此時竟然爪控暗流繞過朱紅槍勢轉襲向林沖,臉色一變不禁衝口說出「水舞神心流!」 林沖面對右側直襲而來的暗流,不慌不忙的再對奧丁身前障壁連刺八槍後,槍勢一轉朱紅血在週身劃出一道紅弧,朱紅血槍勁直挑暗流,只聽槍勁暗流交擊暴出一聲悶響後,隨即林沖身形一動迎向奧丁而去。 見林衝掠來,奧丁右手垂地夢牙連忙再往前一劃,地上劍痕暗藏炙熱火勁瞬間引發,一道十尺高炙熱火牆立即從地竄起。 眼看即將給火舌吞沒,身後又有暗流急追,林沖再藉槍往地一挑,身形藉槍勢拔升躍至火牆之上,隨即正要往下直刺奧丁時,卻發現奧丁早已身泛澄光劍溢黃芒刺向自己而來。 林沖也不愧梁山泊第一把交椅,在此刻同時面對奧丁劍芒與身後尾隨而上的暗流仍不失冷靜,只見血槍八法之血滅十方一出,林沖雙手急舞朱紅雪,迴旋槍勁怒刺十方盡擋侵身劍芒暗流。 「鏘」響亮的劍槍交擊聲再次響起,奧丁與林沖兩人身影一觸及,只見奧丁口中狂吐鮮血,身形硬給血滅十方槍勁震退數十步,奧丁停步後只感腳一軟,連忙把夢牙插地半跪著,如今奧丁蒼白臉上滿是冷汗,唯一不變是那冷漠的眼神。 落地後的林沖仍舊倒斜槍身佇立著,臉上雖是一貫的平靜,但額間卻也已冒出斗大的汗滴。 原來在奧丁這一奇招下,林衝自己雖及時擋住劍芒卻仍給背後暗流侵身,使得自己也受了內傷,隨著侵身的暗流還不住在體內流竄,林沖硬是催動全身真氣才把體內無後繼之力的暗流壓制消滅掉。 奧丁看著林沖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則是暗暗叫苦,原以為是必勝的一擊,沒想到會給林沖驚人槍法給擋住,自己還更給槍勁震傷,使得早已侵入林沖體內的暗流再無自己暗流之爪灌輸死亡之氣下攻虧一簣! 奧丁冷漠眼神直盯著林沖再轉念心道:「不過初次模仿水舞神心流效果倒還不錯,到時如果再配合笑天無淚,只要劍流合擊,看他還擋不擋的住!」 寨上眼尖的宋江此時冷冷笑道:「沒想到林沖也受傷了,這白髮少年還真不可小看!」 宋江身後的公孫勝聽道也跟著冷冷笑道:「嘿嘿……這樣不是正好,不然真要對上傲紅池,這對我們的計劃會產生難以估計的變數。」 奧丁身後的凌方一臉驚愕,心中打量這認識不到幾天的奧丁,從笑天劍招到雪梅劍法至現今只看過一次的水舞神心流,這奧丁竟然能隨手拈來納為己用,儘管不像燕青是以氣勁催動銀絲,而是以暗冥之爪控制暗流,達到燕青氣控銀絲的效果,但單這靈思巧意,凌方便自歎不如! 林沖輕吐一口氣對著奧丁緩緩說道:「沒想到就連燕青絕學你也會,看來是林某小看你了。」林沖並不知燕青是古武術中的水舞神心流,他只是覺得剛剛奧丁竟然爪控暗流攻擊自己,這一手功夫跟燕青氣控銀絲極為相似。 奧丁夢牙拄地奮力站起,看奧丁如今搖搖欲墜的身影,也知奧丁已經受傷沉重,再看身上幾道新的血痕,身上原本乾涸的血跡,立即又給新的鮮血染紅,看其一身血衣讓人實在不敢相信這少年竟還站的起來?! 原本在四周包圍吶喊助興的賊兵,在初見奧丁暗冥之爪與剛剛奧丁魔法劍招互用的曠世奇招,竟就連眾人心中的第一人林沖也給逼退,這白髮血衣少年的能耐在眾人心中激起極大的震撼。 林沖看著奧丁緩緩說道:「如果燕青不是死在你手,或許今日此戰林某會就此打住,可惜殺弟之仇不共戴天,再來的血盡山河會讓你走的痛快!」 奧丁努力撐住此時搖搖欲墜的身體,拄地夢牙隨著身體顫動也不住晃動著,面對林沖再來殺招,此時奧丁的心裡卻出奇的平靜,體內靈力隨著前方林沖氣勁不斷的提升恍似共鳴般的不斷凝聚,左手臂上纏繞的暗流也跟著再度疾走。 身處林沖身後的魯智深與史進兩人心中自忖,如果是剛剛自己面對白髮少年這一擊,自己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史進在剛剛暗冥之爪出現時體內魔氣便不斷自行衝擊,逼得自己得不斷提聚功力壓制魔氣衝擊。 奧丁努力的穩住身形,舉起右手夢牙劍尖遙指林沖,顫動的嘴唇冷冷說道:「來吧,是誰先走不知道呢?」 第二集 白髮魔劍 第十一章 十里殲龍 面對眼前這搖搖欲墜的白髮少年,林沖在心中首次生出敬佩之意,從一開始聽公孫勝說有兩名少年要闖入梁山泊救人,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兩人找死,不知天高地厚! 甫一見面對其兩人實力,產生的第二念頭還是找死,難道他們不知人外有人,直至此刻林沖對這兩人的念頭依舊沒變,只是他也深信,梁山泊要除掉這兩人也會相對付出極大的代價,想至此,林沖緩緩回頭看其身後兄弟以及想到正在寨裡重傷休養的弟兄,林沖平靜的臉上首次出現殺意。 奧丁盡力的穩住身形只覺右手上夢牙似有千斤重,此時別說出劍招,光是此刻舉劍夢牙就快抓手不住,面對林沖再來的一招,儘管自己口頭上雖自信滿滿,但其實內心卻是一點信心也沒,饒是如此一身傲骨與自小憧憬的劍士風範,不服輸的態度讓奧丁還是選擇硬拚,如果就此命喪朱紅血,也算是沒丟了劍叟五大名劍的臉! 林沖心念一定,決定不再給奧丁任何機會,手上朱紅血在真氣沖灌下不住發出尖銳的共鳴,林沖大喝一聲後直躍上空,手上朱紅血刺出螺旋槍勁引動氣流,瞬間一槍五刺直取奧丁,血槍八法血盡山河殺招瞬起。 上頭朱紅血還未刺到,光是槍勁引動的強烈勁風已讓奧丁身上感到刺痛,奧丁大吸一口氣後右手夢牙對著上空林沖脫手激射出去,左臂暗流也在此時在暗冥之爪驅控下,迎向林沖朱紅血而去。 上頭林沖見奧丁竟選擇玉石俱焚的打法,眉頭輕皺之下,手上朱紅血槍隨意轉,只見螺旋槍勁捲上暗流,頓時暗流在強大槍勁竟硬生生給絞斷,暗流在空中一斷即消,林沖再以左臂拖槍右掌一拍夢牙劍身,夢牙給林沖強大掌勁一拍,御劍氣流跟著一斷,夢牙給掌勁帶往凌方方向飛去。 奧丁驚見暗流夢牙皆給破,還尚不及聚起障壁,朱紅血血盡山河已到,只見上頭數道槍影盡合為一,銀身金邊的槍頭直貫奧丁胸口而入。 面對激射而來的夢牙,凌方不敢大意連忙身形一旋左掌連拍夢牙劍身,雙掌一托一卸,藏伏夢牙劍內的林沖掌勁頓給凌方卸去,隨著夢牙劍內掌勁一消,凌方再掌拍劍末,夢牙頓時直入凌方腳前地上,凌方心中正滿意自己這一掌時,目光回到戰場卻已驚見朱紅血已經刺進奧丁胸口,此時才醒覺,原來方才林沖是故意阻止自己前去救人! 這時奧丁總算看清楚這把朱紅血,只見朱紅的槍身上滿是密佈如針孔般的細洞,此刻身上的劇痛還有沉重的身軀,腦中有點昏昏的意識,奧丁心中明顯知道今日救人壯舉不僅失敗,還得要賠上一條命,自從悟劍開始,奧丁第一次這麼覺得自己的無用,自身原本強大的自信在朱紅血下慢慢潰散,眼見上方林沖模糊的身形,沒想到窮自己之力竟無法傷他分毫。 奧丁再想及詩音,「如果她知道現在有人為了救她失去生命,不知她會不會為自己留下一滴淚,她哭的樣子應該也很美吧?而對蘭妮雅,她的心願自己是沒辦法替她完成了,終歸自己還是笨,一樣笨到為了救人,一樣笨到自己不知天外有天妄想以一人之力扭轉大局…」 林沖朱紅血一刺入奧丁右胸,只覺眼前這白髮少年體內突然聚起強大氣勁阻止朱紅血再入分毫,不過更令林沖吃驚的是,眼前這白髮少年那一頭白髮恍若有靈思一般,竟然無風自動的纏上朱紅血槍身,林沖正欲催勁突破奧丁體內氣勁時,卻驚覺朱紅血槍身上竟從白髮纏住處開始變成灰白慢慢石化。 林沖見狀眉頭皺的更緊,只聽林沖再聲大喝,一腳踢起半跪在地的奧丁,右手催勁猛然把朱紅血抽出,就連纏住槍身的白髮在螺旋槍勁下一併扯斷—奧丁給林沖一腳踢起,林沖腳勁所到之處奧丁胸骨不知給踢斷幾根,然而更痛的是林沖抽出朱紅血那股螺旋氣勁所帶來的絞痛,奧丁只見胸前傷口似湧泉般不斷噴出熾熱鮮血,死原來是這麼難受,就在神識欲失之際,背後突然有一溫暖大掌貼上後心… 「奧丁你振作啊!」凌方急忙上前協助奧丁著急大叫,並不斷灌輸真氣護住奧丁心脈。 林沖皺眉看著右手朱紅血槍身上多了密佈的灰白細紋幾跟白色殘發,連忙右手勁氣再催,只見朱紅血在林沖氣勁下在掌中不住旋轉,未晌,隨著勁力一消朱紅血停止旋轉,槍身已恢復原來的朱紅色,林沖抬頭盯著眼前奧丁與凌方再緩緩說道:「凌方再來換你嗎?」 凌方一手攙扶奧丁而另一手則不斷對奧丁輸入真氣,只是凌方發現自己再怎麼不斷強灌真氣,奧丁體內總有一股炙熱火勁不斷消融自己的真氣,看著奧丁胸前鮮血不斷湧出,左手暗冥之爪死亡之氣逐漸消蝕,凌方心中是既焦急又憤怒,一雙怒目更狠狠盯著林沖。 聽見林沖叫戰,凌方狠狠說道:「好兄弟你忍耐一下好好看著,雙極無限流會替你取下林沖的性命!」 放下奧丁提起全身真氣,舉步正欲上前,卻發現衣角給奧丁緊緊拉住,凌方見奧丁尚有意識心中一喜,正欲開口奧丁已經氣若游絲慢慢說:「好兄弟看來我們真是超級大笨蛋…」奧丁說到這嘴角又不斷溢出鮮血,幾聲輕咳再道:「看來今日我們是救不了人了,與其兩人都命喪於此,不如讓我擋住他們讓你逃走,日後你再為我報仇…」 凌方聽到心頭一熱沉聲說道:「有你這一句好兄弟,凌方我此刻是服了你,不過要走一起走,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塊!」 奧丁聚起最後一分力勉強站了起來,凌方見奧丁又將倒去,急忙上前攙扶著,只聽奧丁再說道:「答應我,別做無謂犧牲,就算你殺了林沖,你也沒辦法同時面對這麼多人…」 凌方看著奧丁,見奧丁蒼白臉上滿是血跡,一頭白髮也儘是血跡斑斑,環顧四周除了眼前林沖儘是賊兵,而且在附近還有刻意隱藏的氣息,如奧丁所言,自己再強也沒辦法同時面對這麼多人,更何況眼前的林衝自己能不能打的贏還是未知數? 奧丁不等凌方回話,舉起顫抖的右手指著身旁黑色長盒說道:「你逃出去後,幫我把這盒子帶到水火一線天交給月賢者…」說完喉頭忍不住的鮮血又從嘴中急湧而出。 凌方憤怒帶著殺氣的眼神,再次環顧四周冷冷說道:「好兄弟,我說過要走一起走…」 「嘿嘿嘿,你們走的掉嗎?」隨著刺耳的笑聲在上空揚起,公孫勝翩然身影緩緩落在林沖與奧丁凌方之間。 見公孫勝介入,林沖平靜的臉上頓時變的難看,強大厭惡之感由心而生。 「公孫勝,林某說過兄弟之仇由林某一人……」 林沖話未說完,寨上宋江已經冷冷說道:「林沖,這兩人闖入梁山泊只有死罪一條,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兄弟之仇。」宋江一說完雙手平舉,只見頓時牆頭箭弩紛紛舉起對準凌方與奧丁,而四周賊兵也緩緩走近縮小包圍。 奧丁吐出一口血對著凌方笑道:「好兄弟,你喜不喜歡看流星?」 凌方給奧丁突然一說,不禁楞了一下,「怎麼奧丁此刻還有心情開玩笑,大白天哪來流星?」 只見奧丁不知哪來力氣,立即把凌方拉至身後,隨著腦中魔道沉寂已久的咒術再次浮現,奧丁雙眼闔閉,兩手順勢往前一推,在場眾人看的一頭霧水均不知奧丁在做什麼,心中只覺得古怪。 就在這時奧丁體內最後靈氣不住竄動,天地元素隨著奧丁體內靈氣同起共鳴,只見梁山泊上空紅雲急聚,大地跟著不住震動,突然的異象饒是宋江與林沖等強者也不禁臉色大變。 身處奧丁背後的凌方,只覺奧丁身上不斷湧出與冰點相似的靈力,上頭這時突然傳來隆聲巨響,不一會十來道火流星衝破紅雲直轟而下,凌方驚道:「上古魔道?!」 火流星驟降帶來一波波強大熱浪,宋江見狀急忙催動慾望之珠,在身旁聚起水系護罩,而公孫勝則抽出背後道器七星鋒芒在週身捲起黑色龍卷,林沖身形閃動手中朱紅血或挑或刺盡卸流星衝勢,魯智深與史進也急忙使出看家本領護身求存,只是再看其他賊兵就沒這等功力魔法… 隨著火流星一撞擊地面,飛射的火石,爆裂的炙熱勁焰都造成極大的死傷,淒厲的慘叫,死前的哀嚎,在這火紅的血腥地獄此起彼落。 林沖瞥見即將撞入山寨的數道火流星,一想到裡面尚有傷重休養的弟兄,再不顧炙焰襲身及激射而來的火石,連忙身形一躍,手上朱紅雪使出血滅十方衝向火流星而去。 宋江則心慮寨裡詩音萬一有失,恐將引起亞瑟王大怒,當下連忙大喝:「護寨!」更一邊狂催體內全身魔力,慾望之珠頓時爆出刺眼綠芒,水系障壁不住擴散,最後罩住整座山寨。 聽到寨主命令,其餘眾人顧不得身旁炙焰飛石,也陸續奔向寨旁或擋或卸流星攻勢。 慘叫哀嚎漸漸平息,漫天沙塵與充斥四周的炙熱氣息,隨著天空紅雲消散也慢慢落定,在梁山泊眾人全力護住下山寨雖保不失,然而傾倒燒焦的寨牆,眾人此時臉上衣服滿是塵霾,身上還有數道灼傷割痕,也知火流星的威力驚人! 宋江怒眼環顧四周,寨前焦土上儘是殘缺不全的屍塊,而奧丁與凌方兩人身影早已不見蹤跡,宋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對山寨上頭持槍喘息的林沖罵道:「林沖這就是你留手的後果!」 一罵完,掉頭氣沖沖的拾起掉落地上再無魔力加持的慾望之珠走入山寨,公孫勝見宋江走入也急忙收起道器,拍拍身上土塵跟了進去。 林沖坐在寨頂不住喘息,往下看著山寨前方整片焦土,背後給炙焰灼傷火石擊傷的傷口隱隱作痛,不過對林沖而言最痛的還是自己的心,沒想到自己一念之仁竟換來更多弟兄的犧牲! 寨裡大廳主位上宋江怒上眉梢,手上慾望之珠多了數道因為狂催魔力所產生的裂痕,看著公孫勝跟著走進,宋江怒道:「人給逃了,你怎麼說?」 公孫勝低首畏畏說道:「寨主請寬心,這凌方帶著奧丁逃不遠的,老夫已經暗遣史進與魯智深追去,更何況從梁山泊到南都這十里路上,老夫早已經設下層層伏兵,饒他凌方再強,相信也沒命走到南都城門。」 宋江臉色一緩再道:「你這麼肯定凌方會往南都逃去?」 公孫勝見宋江不再憤怒,手拈八字須笑道:「這白髮少年受了如此重的傷,凌方為要救他勢必要回到百龍門去找龍心聖手,所以凌方此刻定是往南都奔去。」 宋江臉色一沉斥道:「若讓這白髮少年活下去,將是我們未來魔化大計最大的阻礙,你這十里殺陣若失敗,就提你的頭來見我吧!」 公孫勝低首連聲應諾,心中不住祈求結果能如同他所算一般順利… 「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古魔道?」凌方驚見奧丁施展上古魔道,也首次見識到古書裡所記載的毀天滅地之能,只見奧丁施展後隨即軟倒昏了失去意識,凌方當下再不遲疑連忙負起黑盒,一肩扛起奧丁,左手收起冰點放入懷中,右手則拔起地上夢牙轉身便走。 凌方見奧丁為掩護自己離開竟然不顧自己傷重還催動上古魔道,心中所受的強大震撼不比上古魔道給他的震驚來的小,臉龐不受控制的兩行熱淚,是感動也是極怒。 凌方想起義父曾經問過他:「人生在世所求為何?」 自己當時回答:「絕世武學。」 而義父只是笑笑說:「人生在世最難求的是知己,一個能為你付出性命的知己,你也願意為他付出性命的人。」 想起當時自己還道義父因為位高權高,一身古武術未逢對手因而說笑,如今他總算體會出義父當時所說的話。 凌方一面跑一面大喊:「奧丁你給本少撐下去,英雄都給你當夠,為什麼我要當夾尾的小狗,給本少醒過來,本少要好好的射你幾箭!」凌方身形穿掠林間,飛濺葉上的,除了奧丁身上的血也有幾滴熾熱的淚。 凌方扛起奧丁急掠在密林之中,只見林中不斷湧出埋伏的賊兵,更有暗箭不時射出,凌方身感後背溫熱,回頭一看原來衣服已給奧丁身上鮮血染紅滲透。 心繫奧丁之命又感覺到後方有兩道急追而來的極強氣息,凌方心怕給纏住誤了醫治時機,當下再不保留狂催真氣疾奔,只見凌方身上隱約可見淡藍氣勁不斷在週身流轉,手上夢牙雖不似奧丁有靈力灌輸,但原本就鋒利的夢牙劍鋒更在凌方真氣灌輸右手連揮之下,數道森寒劍氣破空而去,劍氣所到之處埋伏賊兵紛紛給劍氣所穿斷氣身亡。 凌方連揮數劍任其劍氣暴走林間,突然身後破風聲響起,凌方心知是埋伏暗處的箭手所射出的冷箭,當下再連忙旋空騰起,避過身後暗箭,落地後也不戀戰繼續狂奔。 十里密林殲龍計,步步黃泉無生機,心繫血衣摯友命,浴血揮劍冰龍泣,凌方殺紅的雙眼一身給奧丁鮮血染紅的血衣,手上夢牙透明劍身也沾滿無數血漬,疾射而來的暗箭,逼得凌方不得不回劍格開,閃不過的暗箭,凌方更不欲奧丁傷上加傷,反以自己肉身替奧丁接下。 密林之內鮮血直濺,凌方掠過之處更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曾是翠林綠葉如今血染幽林,四射的亂箭縱橫密佈的刀刃,凌方再分不清濺上臉上的血是自己的還是該死擋路的人,身上劇痛感剛消身上又增添新傷。 隨著真氣不斷流逝只覺身體越來越沉重,手上揮出的劍氣也越來越弱,而身後兩道氣息則越接越近… 凌方心知來者不善連忙放下肩上奧丁與手上夢牙,抽出懷裡冰點,對準後方密林大喝一聲:「給我全去死吧,接本少絕對零度!」冰點弓滿弦繃,凍人寒氣瞬間充斥四周。 只見冰點藍弓綻出前所未見的奪目藍光,藍箭未出,只從箭上散出的極寒冷芒便使得週遭枝葉遭到凍結,就連此刻地上奧丁身上也覆上一層寒霜。 絕對零度冰寒藍箭離弦射出,冰箭未至,急追凌方的魯智深與史進便感窒息寒氣急湧而來,急吹而來的刺骨冷風,只見前方刺眼藍光直衝而來,藍光所經之處冰凍結界不斷擴散,在結界之內,大地萬物瞬間變成一片冰天雪林,再無任何生機。 魯智深見狀不禁大叫:「他***,今天真是見鬼,一會火流星現在又是冰風暴—」嘴裡雖叫,手上瘋魔杖法卻不閒著在身前不住疾舞,心盼能擋住眼前刺眼藍芒。 史進也臉色大變,連忙急聚全身真氣,只見身上黑氣不斷竄升,身上紋身黑龍靈活神現,只聽史進再聲大喝,黑氣化聚一條黑龍狂怒九霄,再衝向即將近身的冰系結界。 凌方藍箭一出,冰點瞬間縮成一藍色小棒恍若死物,再無之前那般會散出點點藍光,凌方收起冰點再扛起奧丁,反手拔起夢牙,繼續往南都方向奔去。 耗盡冰點威能使出絕對零度,凌方不知能否盡阻後方追兵,然而眼前繼續出現的伏兵也讓凌方無暇有思考的時間,手上夢牙一緊,劍氣再催,真氣再提,隨著血見林間密林裡增添數道幽魂。 亂箭四飛,凌方穿梭其中,儘管劍氣回身格去不少箭枝,只是顧己失彼,就連背上奧丁仍給幾枝亂箭射中。 凌方再躍上空,牙關緊咬夢牙,右手抽出身上箭筒裡的箭枝,隨著真氣一催不住往下方密林狂甩而去,夾帶真氣的箭枝沒入林裡頓時哀嚎不斷,慘叫連連… 這時凌方真氣突然一滯,連同奧丁往下跌去,凌方連忙翻身以肉身護住奧丁,以背落地,隨著碎骨的疼痛沁入心扉,讓凌方暈昏的精神為之一醒。 掙扎爬起再扛起奧丁,不顧己身幾乎跟奧丁一樣重的傷勢,繼續不要命的狂奔。 十里殺陣在這時也整整給凌方殺出了七里血路,看著肩上已無意識氣息的奧丁,凌方心裡還有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他相信只要回到百龍門,以龍心聖手的絕世醫術定能救回奧丁! 手上夢牙少了真氣灌輸不再有森寒的劍氣,原本鋒利的劍鋒更受劍上血漬影響變的鈍拙,凌方反手把夢牙插回奧丁腰上夢牙劍鞘,右手或掌或指再現絕技,只見招招式式儘是梁山泊賊兵前所未見的殺人技巧—埋伏賊兵小隊長見凌方收劍,本還道凌方自知真氣不繼無法揮出劍氣,故想全力衝破自己所布下的重重殺網,哪知結果竟跟想像完全不同,眼前所見這血人看似只剩半條命,卻萬萬想不到原來他手上沒劍才是最可怕的,只見他指點、掌劈,身過之處弟兄紛紛爆體身亡,饒自己見慣殺戮也未曾見過此般殺人手法。 「咦,他什麼時候經過我身邊,剛剛我的脖子好像給他手指點到,怎麼體內的血好像沸騰一樣?」小隊長還未反應,隨著血液爆出,瞬間爆體魂歸黃泉。 在凌方意識裡,目前只想著殺出十里密林回百龍門救回奧丁性命,顧不得古武術在雲夢大陸的禁忌,面對眼前阻擾者隨手儘是雙極無限流血爆各招各式,賊兵看見這種前所未見的殺人招式,心生懼意,再不敢上前,只敢在遠處用箭不斷狂射。 面對如雨般的箭網,凌方手無夢牙格箭只有一咬牙關,不顧體內傷勢加重再催真氣,加快身形衝過箭陣,儘管腿上給利箭貫穿,凌方也只是一頓一跪,隨即拔足狂奔。 眼見即將闖過十里密林,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震天犬嘯,瀰漫詭異黑霧讓凌方不得不停步,見凌方一停步,四周刀兵迅速圍上,不過眾人此時心懼凌方恐怖殺招卻也始終保持距離不敢上前。 凌方強振精神祇見一名寬袍老者走出黑霧排眾前來,隨著老者出現黑霧慢慢消散,而在老者身旁還跟著一頭一身黑毛的雙頭惡犬,惡犬眼中閃動著詭異磷火,嘴邊還不時滴落黑色唾液。 「嘿嘿嘿,沒想到你能突破十里殺陣到這來,不過也到這為止啦!」寬袍老者臉上肌肉不斷抽動笑道。 凌方緩緩放下奧丁,直至此時才感到全身劇痛欲死,環顧體內真氣僅剩無幾,而在適才自己不顧傷勢狂催真氣之下,五內深受重創遠比外傷來的更重,凌方心知現在自己還能站著全憑一股意志力。 暗吸一口氣,吸氣之間胸中劇痛讓凌方不禁劍眉深鎖,緊盯著老者冷冷說道:「不過是區區術士,你認為你擋的住本少嗎?」 寬袍老者不甘給凌方看輕,大聲喝道:「你沒看見這頭雙頭魔犬嗎?」 凌方忍住全身劇痛緩緩踏出一步,再冷冷說道:「不過是只下級魔族看門狗,有什麼好得意的?」凌方嘴裡雖這麼說,心中卻對這雙頭魔犬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 寬袍老者聞言大怒嘴裡低聲吟咒,只見雙頭魔犬像發狂似的張牙犬嘯直撲向凌方而去—凌方傷口不斷流出鮮血,疼痛讓失血過多的他尚能保持一點清醒,凌方冷冷笑道:「管你召喚什麼,只要殺了你不就行了?」嘴裡雖說的輕鬆,凌方此時只覺身軀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就連只是簡單的舉足提手,只要輕輕一動,全身傷口便給引動。 見雙頭魔犬直撲而來,想也不想連忙舉起左手一擋,左手舉動間瞬間牽引全身傷口,更給魔犬一口咬上,凌方只感左手一陣撕裂劇痛,右手連忙快指數點,血爆點向魔犬身上各處地方。 雙極無限流在古武術是屬於一種點穴的武學,當初雙極無限流的創始者創出血爆點穴法,本是針對人體各大要穴,阻其血流瞬間取人性命,卻從未想過在後世竟然有人把血爆用在魔犬身上,而凌方從未見過魔犬,自然也不知魔犬要穴在哪,更別說血爆之招是否有用,面對眼前這凶狠的未知生物,凌方也只有孤注一擲,往所有可能是血液流動的要穴點去—雙頭魔犬給血爆點上,雖無瞬間爆體,但卻給凌方突來一指意外點到體內魔血流動處,雖無引動魔血爆體,然而魔血流動一滯之下,魔犬也頓時動彈不得。 凌方見魔犬不動暗叫僥倖,連忙推開魔犬,往一臉驚駭不知情況的寬袍老者掠去,凌方左手給魔犬咬處流出黑色血液,傷口更是一片焦黑並散出給魔氣侵蝕的臭味,凌方忍著全身疼痛一手抓住寬袍老者,右手便順勢點去,不待寬袍老者爆體身亡,凌方再走回到奧丁身旁,扛起奧丁一步一步繼續往前走去,四周刀兵面對眼前這滿是鮮血的惡魔一時間也沒人敢近身,反而讓出一條路讓凌方走過。 眾刀兵見凌方走過還以為煞星已走,卻意外驚見本來不動的雙頭魔犬竟在這時跳起,少了召喚者的驅控,雙頭魔犬魔性一發見人就咬,凌方身後慘叫不斷四起,只是凌方這時再也聽不到了… 傷重的凌方神識漸漸模糊,五感中只剩眼前景物勉強可見,僅剩的一絲意識,就算只剩最後的一口氣,也要把奧丁送到百龍門,超人的意志力驅使凌方一步拖著一步緩慢的扛著奧丁的身軀前進。 而這時,之前給冰點所阻的魯智深與史進也已經追上了凌方,而魔犬犬嘯一聲後,隨著濃厚血腥味也疾速接近凌方……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一章 殲龍一簣 「南……南都快……快到了,好兄弟給本少撐住啊!」看著只有幾步之遙的密林出口,凌方拖著沉重傷勢,振起最後精神,發出絲微氣聲斷續的,對肩上早已沒了氣息的奧丁說著。 這對認識不過數日,卻生死相共的少年,一名為讓好友平安逃離不惜耗盡全身靈力,不顧自己胸前致命槍傷狂催上古魔道爆炎地獄,終於在無元素靈力護身下,原本體內護身火勁蕩然無存,所有給元素靈力壓制的全身傷勢一併引爆,瞬間傷勢加重,如今落得意識全失氣息全無。 而另一名不願丟下好友獨自逃離,箭驚林中浴血殺出十里,只見一身由裡至外給血浸濕的血衣,一身為友擋刀接箭的傷痕,數枝貫體的箭枝,滿佈身上數不清的刀痕,如今仍舊不斷滴落讓人怵目的鮮血,而體內遠比外傷更重的傷勢,在無半點真氣護身之下,如今只憑著一股為友求生的意識,拖著步伐血痕一步一步往南都走去…… 尖聲犬嘯揚蕩林間,凌方與奧丁身上的濃鬱血腥味引動魔犬無情的逼近,而在魔犬之後更隱約傳來魯智深與史進的狂囂,這兩名梁山泊中六大強者之二,帶著心中鳥氣也銜尾而至。 就在雙頭魔犬隨著一聲犬嘯躍至上空,自凌方身後直撲而下,眼看凌方與奧丁即將成為魔犬利齒下的獵物,突然的一道紅光夾雜滔天氣旋自天對著魔犬去向疾射而下,而雙頭魔犬不愧為魔族守門犬,敏銳魔性驚覺紅光的強橫,瞬間讓它毅然放棄即將到口的獵物,一個翻身硬是在空中左扭閃過紅光。 魔犬前足伏地兩雙綠眼緊緊盯住直射而下的紅光,只見紅光插入地面不住晃動,慢慢紅光退去,映入綠眼的是一把朱紅的長槍,一把絕世強者的專屬兵器「朱紅血」! 還是一身縞素一臉的平靜,林沖翩然的身影緩緩落在朱紅血之旁,沒有任何刻意施為,平靜之間卻讓人不感稍加輕心,林沖平靜雙眼看著仍然不斷緩慢拖走的凌方,心中對這兩名自認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不自覺間已然肯定他們兩人的實力,這一路上所見的修羅場,公孫勝設下的九死無生的殲龍計,如今凌方能走到這也只憑借僅剩的一股為友求生的意志。 林沖再轉看著身前緊盯著自己的雙頭魔犬,眼中露出厭惡之感後目光落在即將來到的魯智深與史進兩人身上,林沖心知自己此舉將替自己負上忘義之名。 而在雙頭魔犬的魔性中一向只有殺戮,尤其是在少了召喚者的驅控,殺戮的魔性更讓魔犬腦中只想殺掉眼前所有會動的生物,然而面對林沖,野性的警覺卻明白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族生物,有著殺自己的能力,所以在背後腳步聲響起後,魔犬四目轉而鎖定另一旁兩名奔來的人。 緊握的鐵拳,冒火的雙目,還有一肚子的鳥氣,狂怒的魯智深,兩天之內連折兩根鐵杖,一天之內給火流星轟得狼狽,給絕對零度凍得叫娘,要不是憑著自己深厚功力還有憑借鐵杖苦撐,再加上史進絕學黑龍怒威,自己說不定早跟那些無用的部下一般給冰封,也因此魯智深心中無從發洩的怒氣讓魯智深誓殺掉凌方與奧丁兩人! 而緊跟在魯智深身後的史進,在方才面對冰點絕對零度也遭受重創,他既不似魯智深有兵器鐵杖阻擋,更沒魯智深那般有著深厚的功力,面對凌方全力一擊絕對零度,自己在傾盡全力一擋之下,雖幸運保住性命,但也換得一身凍傷,而右臂更給寒氣凍碎,如今只是憑藉著體內的魔氣與對魔族的絕對忠誠,硬是直追而來。 只見雙頭魔犬一個回身急躍,在發出犬嘯之際,雙頭魔犬在不得已選擇下撲向盛怒的魯智深,雖說史進並沒魯智深強橫,只要是稍有眼睛的都會選擇面對史進甚至面對林沖也不會選擇此時此刻的魯智深,只是對魔犬而言,林沖太強,而最弱的史進又有著跟自己同樣的魔族氣息,在壓抑不住腦中殺性之下,逼得魔犬不得不利齒直咬魯智深而去…… 看著魔犬直撲而來,魯智深怒氣在無從發洩下,雙眼一紅,只聽魯智深大喝:「他***,死狗!」隨即左右雙拳同出,強大拳罡直揮向魔犬,而這可憐的魔族看門犬,只見黑色身軀剛給魯智深右拳打起四足離開地面,隨給左拳揍下,而魔犬身軀重落地面後,魯智深拳腳同起如暴雨般的攻勢狂轟而下,所謂魔犬就這樣給魯智深狂拳連轟,林間少了駭人的犬嘯,只有魔犬連聲的嗚鳴與魯智深的叫罵,最後魯智深狠狠的踹上一腳,這魔族看門雙頭犬硬給魯智深腳勁踹入地層再無生機。 魯智深給魔犬一擋,史進趁機越過魯智深,而就在史進眼見凌方兩人就在前方,正欲上前給予致命一擊,卻赫然發現林沖就在眼前,只見林沖右提朱紅血,朱紅血金邊銀頭槍尖直對自己,在朱紅血之前史進也不得不止步。 解決了魔犬,魯智深狂焰未消,在看著林沖阻斷史進去路後,不禁破口大喝:「他***,兄弟,你是怎麼,幹嘛擋路?!」 林衝回頭再看了一眼即將步出密林的凌方,再回看著魯智深與史進,平靜的臉上恍若做下重大決定,只聽林沖停頓一會後緩緩說道:「林某說過,兄弟之仇讓林某一人來報。」 「那就動手啊!二當家那你還在等什麼?」滿身魔氣的史進恨恨說道,儘管隨著魔化,魔氣已經改變史進原有的意識,然而面對林沖這般強者,只要不是行屍走肉,武者對實力差距的感覺是永遠也抹煞不了的,所以史進就算現在也不敢正面對上林沖。 「今日十里殺陣就到此為止。」林沖看著一身魔氣的史進緩緩說道,看著昔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轉變至現在模樣,林沖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難受,想至此,林沖平靜的臉上雙眉因為心中感歎而逐漸糾結,在心中暗歎一口氣後,林沖再道:「待日後,林某手刃這兩人後,自會回去梁山泊請罪。」 不同史進魔氣纏身,魯智深一直以來未被魔化,行事全憑自己意思,直接不做作的性子生平最恨陰謀狡詐之輩,所以對宋江等眾兄弟近日所為,心中老早就不高興,只是因為兄弟間的情誼,魯智深沒有任性離去,也因此眾人在吃定魯智深的性子之後,雖然魯智深以不參與任何行動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卻也沒對魯智深留上心,這從思秋林一役中魯智深自願留守寨中,可見一斑。 而在梁山泊眾兄弟中,讓魯智深最心服的便是林沖,儘管魯智深在口頭上不承認林沖在自己之上,但魯智深心中卻清楚的明白林沖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然而除了實力差距之外更令魯智深心服的是林沖的沉靜與重情重義,如今在聽到林沖竟擺明要放走這兩名殺害兄弟的仇人,言下之意,更意味著要離開梁山泊,想到這魯智深的心裡不禁開始矛盾了起來。 「魯智深,林沖擺明背叛梁山泊,我們先聯手除掉他,再追上那兩名小子。」史進轉頭對著魯智深說著,林沖之強是眾所皆知之事,史進心裡明白就算自己安好無傷也萬萬敵不過,只有轉而聯合魯智深,以魯智深的瘋狂打法配合自己的魔氣也許還有一拚之力。 只是魯智深出乎史進意料之外的,毫不理會史進,只見其重重拍一下頭,然後對著林沖叫道:「兄弟,你真決定這麼做?」 只見林衝倒斜朱紅血於背抬頭看著天空,平靜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緩緩說道:「林某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 魯智深在聽到林衝回話後,突然一聲大喝叫道:「那就接俺一拳吧!」話未停魯智深舉起右手便對著林沖,強大拳罡破空而去,而林沖面對拳罡不避不閃,只見拳罡未至林沖髮絲已先給拳風激起,而力可破顱的破空拳罡卻在林沖面前消失無跡。 史進見魯智深出拳,心中本是一喜,然而乍見拳罡在林沖面前消散,不禁疑惑頓生,史進臉色變化之際疑惑眼神看著魯智深說道:「魯智深你……」 魯智深也不回話,邁開大步走向林沖,在重重拍了林沖肩膀爽朗笑道:「俺也早受夠了,這些日子來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想到現在還要當官,他***!兄弟俺挺你。」魯智深話一說完,再轉對一臉錯愕的史進大聲喝道:「他***,回去跟公孫勝那老頭說,俺跟林沖逍遙去了。」 林沖平靜臉上因為魯智深而露出莞爾一笑,這兄弟真性情讓林沖深深感動,而見林沖對自己一笑,魯智深也不禁大笑,宏大笑聲在林中迴盪…… 想到十里殺陣功虧一簣,史進此時臉上說有多難看就多難看,目前別說林沖,就光一個魯智深,在自己身斷一臂的情況下已經萬萬不敵,在兩方實力差距懸殊之下,史進也只有摸摸鼻子恨恨的轉身回梁山泊而去。 見史進走後,魯智深笑問道:「他***,你怎麼會比俺跟史進還早到?!」 面對魯智深的疑問,林沖也不說話,只聽林沖對天尖嘯一聲,嘯聲直衝雲端,嘯聲未盡,突然上空傳來一聲鷹嘯回應,隨即黑影遮日,兩人上空出現一隻巨鷹不住盤旋,林沖再隨即短嘯一聲,只見巨鷹在盤旋一圈後隱入雲端。 乍見巨鷹,魯智深恍然大悟拍頭叫道:「他***,原來有這隻大鳥,難怪……那兄弟現在我們上哪去?」 林沖見凌方已經帶著奧丁離開密林,回頭看著魯智深笑道:「哪裡有酒就往哪去。」 平日熱鬧的南都城門,今日的人潮雖如往常一般熱絡,只是如今眾人是一臉驚愕不斷發出驚呼,只因城門外可見兩名血人正緩緩向這走來,守城的衛兵隊長在上前之後隨即認出其中一名是凌方,礙於百龍門在南都的勢力,這隊長不敢阻擾任其通行,連忙一邊急派人去百龍門報訊。 南都大街驚呼聲不斷,有人尖叫,而有人則掩眼不忍再多看一眼,熱鬧的街道,原本擁擠的街上,如今大家乖乖的讓出一條路來,只因今日街上竟然突然的出現兩個血人,在眾人感覺上應該是活不成的半死之人如今卻又緩緩的拖著地上長長的血痕一步一步走著,而更讓人心驚是這兩人的身份,還走著的那人隱約可辨是昔日傲氣凌人的凌方,而另一人搭在凌方肩上拖著走的血人,其血跡斑斑的白髮,那不就是那日劍揚南都的白髮劍士?! 「這兩人不是死敵嗎?兩人又打起來弄得兩敗俱傷嗎?」 「白髮劍士身上的箭還有話說,怎麼凌方身上插了更多的箭枝,難道白髮劍士也會箭技?」眾人心中紛紛浮起一堆問號,聞訊的百龍門眾急忙前來,街上民眾見百龍門門人一湧而來也識趣紛紛退至一邊。 「給本少救醒他!」凌方突然沒來由的發出一聲大叫。 南都大街上此時景象,原本的叫賣吵鬧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討論指點,突然的一聲大叫,南都大街頓時一片寂靜,隨後更多的竊語聲嘰聒聒的響起…… 自凌方與奧丁回到南都,隔天南都市井便再看不到任何百龍門的人,而平日鬆散的南都衛兵,近日來更一反常態的開始在各街巡邏。 南都城民雖少了百龍門的欺壓,生活雖恢復早前的平靜安逸,但每人心中卻也隱約知道事情並不尋常。 位在南都的一角,一棟不輸都城的莊嚴華麗建築,高聳的護牆讓人難窺裡面的天地,在緊閉的大門外,幾名守衛筆直的站定戒備,看著門口沿著護牆整齊排列飄揚的紫金龍旗,在看門上牌匾「百龍門」三字,巨大金字排立其中,讓人清楚一眼可知這正是雲夢十門之一的百龍門。 百龍門內聚龍廳外廣大庭院,百龍門十龍以外百龍恭敬整齊佇列著,廳裡龍位上坐著一名獨眼,有著一頭灰色短髮臉色嚴肅的中年男子,手上兩顆鐵膽在手指撥弄下不斷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而此人正是百龍門消失已久的門主龍傲,今日聽聞凌方傷重消息,因而出關聚集百龍。 大廳內兩排九張椅子上,除了右上位與右下位還有左下位沒坐人外,其餘椅上皆坐著百龍門內重量級的人物,莊嚴安靜的大廳鐵膽敲擊的聲響迴盪廳內,更一聲一聲敲進眾人心坎裡。 久未露面的龍主在凌方傷重回來後,當晚突然回到百龍門,接著發出召龍令召集百龍回來,如今除了重傷垂危的凌方,忙著醫治的龍心聖手,如今百龍就只剩史進尚未回來。 「召龍令已經發出第五天,為何史進尚未回來?」龍傲看著下方眾人沉聲說道。 左上位一名跟龍傲酷似但年紀稍大的老者急忙回道:「龍主,這凌方是去梁山泊找史進後出事的,此事定跟史進脫不了干係,據我研判這史進定是畏罪不敢回來。」 龍傲盯了這老者一眼,想到百龍門給他弄得一塌糊塗,要不是念在彼此的關係,想到此,龍傲不禁冷哼一聲。 而原本自以為回答龍主的問題,本該會受到龍主讚賞,然而哪想到龍傲不但沒稱讚,臉上更明顯露出不快,因此在聽龍傲冷哼後,老者頓時不敢再說話。 這時一名眼細額高穿著儒服的中年男子平緩說道:「龍主,以這幾日派人查探結果,可以證實思秋林一事定是史進與梁山泊眾人所為,而且種種跡象顯示凱特雅帝國定是背後的指使者,所以我們百龍門說穿了只是個被犧牲的棋子,而凌方想必是那天突然意外造訪史進,而梁山泊怕事跡敗漏所以被擒,至於那白髮少年該是搭救凌方在逃出時抵禦梁山泊追兵才受重傷。」 龍傲看著這在百龍門排行第四有著龍腦之名的男子,龍傲在消失的期間一直潛於暗處為日後的古武大會做準備,饒是如此卻也沒放過任何雲夢大大小小的情報,對思秋林一事龍傲也早有所聞,而此刻龍腦能點出亞瑟王在背後指使,這等智慧讓龍傲眼露讚賞點頭表示贊同,而一切事情始末,只要等到凌方醒來就能水落石出。 這時廳外龍心聖手在通報後,恭敬走入,只見他一臉倦容,一身淡黃長杉滿是點點血跡,而讓人注意到的是他那纖細卻白晰透明見骨的雙手。 龍心聖手恭敬說道:「龍主,凌方已經救回,只是目前意識仍失。」龍心聖手見龍主露出欣慰臉色後再說:「至於那白髮少年,如今仍意識全失氣息全無,屬下與眾人仍在密室繼續搶救之中。」 龍傲聽完龍心聖手報告後,心中一寬,柔和卻不失威嚴的說道:「這五天來辛苦你了,而那白髮少年乃是凌方拚死帶回,雖不知他跟凌方的關係,但仍請你費心盡力。」 龍心聖手允諾後隨即告退離開,這時左上位老者接忙說道:「龍主,那白髮少年目前是凱特雅帝國通緝的要犯,而皇室那個人要我們把白髮少年交給他,讓他領功,我們何不現在就把人交出去,這樣就不需再費心救他。」 聽完老者諫言,龍傲怒由心生猛拍一下茶几,對著老者喝道:「龍天應,我念你是我叔父,不跟你計較,你擔任代門主時的爛帳,如今這白髮少年明顯與凌方有極深厚的關係,既是凌方帶回來要救的人,也就是百龍門的人,你去跟那個人說白髮少年本龍主管定了,想要人就先踩了我百龍門!」 百龍門內密室裡,數名身穿白袍,手帶絲套,臉覆白布的人圍著石床不停私語著…… 石床上赫然躺著一身血漬早給洗盡全身裸露的奧丁,眾人圍著奧丁低聲私語討論中,只見有的手拿醫具,而有的雙手卻不住散發出白色光點。 「這小子真奇怪,老夫學醫多年也沒見過這麼奇特的體質?!」其中一名蒼老的聲音說著。 「不只這樣,他的雙手更加奇怪,你們看他左手是漆黑怪爪而右手卻是澄紅透明,近似無物,要不是用手去觸摸還真不知這是只有四根指頭的怪手!」一旁的人也隨之點頭說著。 「聖手,這跟你的雙手有點相似唷!」另一名對著剛走進來的龍心聖手打趣笑道。 只見龍心聖手甩甩近似透明的左手笑道:「你愛說笑了,我的手是天生的,而這少年的手明顯是後天所為,這少年手的古怪,也許你該問弗那,以弗那在白魔法的權威一定有讓你滿意的答案。」 聽聞龍心聖手說到自己,此時雙手冒出刺眼白光的弗那連忙笑道:「哈哈,聖手愛說笑了,誰都知道你的雙手具有讓傷口密合起死回生的異能,再說要不是適逢我們每年一次的醫術研討會這次在南都舉行,我也不會有幸見識到這麼特別的人。說真的這少年其實奇怪的並不只是手,我相信如果有修練元素魔法的人就會知道,其實就連他的白髮甚至體內的心,都是前所未見的。」 「心!?這小子有心嗎?我怎麼看不到?」其中一名離奧丁最近的醫者一邊嘴裡說著,一邊手貼著奧丁左胸低頭檢視胸前那如臂粗的傷口。 弗那沉吟一會後再說:「而且這小子體質更是怪異至極,不論輸入真氣,甚至使用治癒魔法都無法醫治,雖說明明已經沒有氣息,但以我的直覺仍讓我相信他還是活著的。」 「如果天才少女還在,說不定會有辦法?」方才低頭檢視奧丁的人聽完弗那的話接道。 而眾人聽到紛紛也跟著點頭應和。 這時龍心聖手也點頭說道:「如果以數日前這少年在街上左手怪爪散發的氣息,再加上那雙白手套的材質與強力封印,不難發現這雙手定有古怪強大異能,只是此刻這少年靈力意識盡消,所以才沒有反應,我建議我們先幫他帶上那雙白手套後,我們再好好研究看看怎麼救他。」 這時一名手持金針的人說:「呵……怕什麼,我已經用金針封住他的穴道,就算是再怪異的體質遇上我的金針,也是給乖乖聽話。」 「去去,只是負責止血的,叫什麼?」頓時許多不滿與不屑的聲音在密室響起。 而龍心聖手忍住笑意後正聲認真再道:「這少年於我百龍門有恩,還請各位費心盡力!」 「聖手,不用你說,面對這麼有趣的挑戰,說真的你要趕我走,我還不想走哩!」龍心聖手話一說完,便有人笑道。 其實這些都是在雲夢大陸以醫術成名的名醫怪傑,不論是專修白魔法或是傳統醫術,他們每年一度的醫術研討會就是要藉此交流各式奇病怪症順便證明自己的醫術超人,而如今有現成的奧丁這奇怪身體自動送上門來,眾人都相信,只要誰能醫好奧丁這真氣魔法都修復不了的身體,一定會是雲夢最強的醫者。 在梁山泊寨裡大廳,宋江的怒吼響遍寨裡每個角落,底下眾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以跪在地上的史進跟公孫勝臉色最差。 因為盛怒而暴增的魔氣,在宋江狂怒的臉上不住泛黑,想到十里殺陣功敗垂成,林沖與魯智深的背叛,都讓宋江心中狂怒難消! 原本打定算盤要殺了凌方,再讓史進回百龍門嫁禍給水雨樓,這樣就算水雨樓不追究思秋林一事,百龍門也會自動找上水雨樓,再來詩音雖已送至亞瑟王那,然而計劃的敗露,魔化大計將會因此而突生變數。 而這一連串的失敗,都歸咎於林沖的堅強意志力讓魔惑之術無法改變他的意識,更在於自己對魯智深的輕忽,原以為魯智深有勇無謀,不需浪費魔氣施用魔惑便能控制他,沒想到他竟然也是自己誤算的一子,想到此宋江臉上的黑氣更盛。 只聽公孫勝顫抖說道:「寨主,老夫有一計,定能致白髮少年與凌方於死!」 宋江怒眼盯著伏地的公孫勝,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冷冷說道:「上次你不也信誓旦旦說十里殺陣有效嗎,結果呢!人逃了,林沖也走了,這一連串的失敗,你要怎麼負責?!」 宋江怒語迴響大廳,公孫勝驚得整個臉都貼到地上。 只聽史進連忙顫聲說道:「都是林沖壞事,不然我早已殺了凌方跟白髮少年。」 這時公孫勝也連忙顫聲道:「寨主,那白髮少年既然會上古魔道,定是傳聞中的白髮魔劍士,只要我們把這消息散佈出去,不用我們出手,西門無恨甚至卡魯斯帝國定會派人除掉他,而且白髮魔劍士對魔化大計佔有著極重要的角色,我們也可以順水推舟讓魔化大計順勢進行。」 宋江沉默半晌心想公孫勝所說也並非毫無道理,臉色一緩沉聲道:「公孫勝,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記住再失敗,我就以你的頭祭魔神!」接著不等公孫勝回話,宋江繼續再道:「還有魔化大計第一階段近期內給我完成。」 在眾醫者忙著研究奧丁的這段時間,雲夢大陸的均衡勢力在魔化大計下慢慢的失去平衡,而此刻的雲夢大陸就如現在的南都一般,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二章 女武神 在奧丁與凌方殺上梁山泊的同時,雲夢大陸西陲樓蘭帝國與夜狼帝國交界處,在兩國境內廣大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上,如今滿佈無數夜狼八旗軍之一的血狼旗幟與樓蘭黃邊藍底的鐵衛旗,隨著高原上風掃而過,旗幟飄動間如波浪一般一波又一波飄送著高昂的戰意,隨著戰鼓敲動,號角吹響,數以萬計的兩國聯軍整齊排列在黃土高原上一座高台前數里處。 從兩軍裝備來看,血狼騎獨特的血紅皮甲,座下的紅鬃烈馬,夜叉樣的鐵面具,除了腰間長刀外,個個手提灰鐵長槍,不難讓人看出這是一支重視速度與攻擊力的騎兵隊;而再看樓蘭鐵衛軍,一身銀白護住全身的重鎧,左手架著比人高的城盾,而架在城盾上的則是用右手抵著足有兩倍身長的銀白長矛。 黃土高原兩國國界上,如今聚集七大帝國中號稱擁有速度與破壞力之冠的夜狼八旗之一的血狼騎,與七大帝國號稱防禦力最高的鐵衛軍,此等軍容,就算是在當年「最長的一日」中,也不曾出現過的兩國最精銳部隊,如今卻同時聚集在黃古高原上,不知道的人也許會認為這兩大帝國該是要侵略某個帝國,然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今日兩國聯軍的目標竟然是雲夢六大賊團之一的沙漠之鼠。 雲夢六大賊團之一的沙漠之鼠,其實不論人數甚至統合力或殺傷力,均算是六賊團之末,就團內人才來說並沒有像其他賊團一般有著實力高強的強者,然而沙漠之鼠能存留至今甚至排入六大賊團之一,也自有它的一套法則。 沙漠之鼠自創立以來就一直在黃土高原上出沒,他們憑借黃土高原上數以千計互相通連的天然地道施以游擊劫掠往來商旅,而面對軍隊討伐,前頭目蘇琰則利用黃土高原戰略位置率領沙漠之鼠藉地道來去兩國之間,所以使得兩國征討軍往往追到國界便只能乾瞪眼的看著鼠賊隔著國界叫囂,也因此就有,「欲除鼠賊,先斷黃泉,欲斷黃泉,先誅蘇琰」之說。 只是蘇琰武力雖弱,然而蘇琰卻有著於地層來去的異能,也因此不論是夜狼或是樓蘭帝王,儘管私下秘密派遣殺手暗殺,卻也一直沒有成功,如今終於在數日前傳來蘇琰病重身亡的消息,聽聞蘇琰一死,夜狼狼王欲趁沙漠之鼠群龍無首之際,打算一舉殲除這自從自己繼位以來讓夜狼國頭痛的賊團,所以破天荒特與鄰國樓蘭帝國訂下「滅鼠密約」,授令血狼旗軍團長也同時是西門無恨二徒的雪隱,統領血狼騎與樓蘭帝國鐵衛軍聯合殲賊。 而雪隱在接令後,便立即和鐵衛軍自國境內雙麵包夾逐次切斷所有地下通道,慢慢縮小包圍網,果然少了蘇琰帶領,雪隱手下的偵騎兵便很快查探到沙漠之鼠的最終根據地,也就是位於兩國國界之上的一座黃土高台。 在發現沙漠之鼠根據地後,雪隱立即下令兩國軍隊於高台東南方十里外聚集整軍,而據偵察兵回報,如今高台下竟有不到百名賊兵背著布袋排列著。 雪隱評估大略狀況後,沒有一絲猶豫隨即下令大軍趨前,雪隱心中想道:「這一路上出乎意料的並未遭到沙漠之鼠的任何突擊,這以一向善於游擊戰的沙漠之鼠放棄自己最擅長著戰術不用,反而任我方大軍沿路堵住地道縮小包圍,這情況著時奇怪?!」 只是雪隱心中雖感疑惑,但對己方的強大軍力,跟隨身後由自己一手調教的血狼騎,再加上還有鐵衛軍的銅牆鐵璧般的陣容,以此軍力,雪隱自忖饒是六大賊團聯成一氣,也得暫避其鋒! 其實自蘇琰死後,一向缺乏統合力的沙漠之鼠很快便紛紛做鳥獸散,所以如今除了蘇琰遺下的三名女兒外,沙漠之鼠也只剩下百名不到的志願堅守到最後的忠心部下,看著前方兩大帝國聯軍的步步逼近,這百名沙漠之鼠個個背著大布袋舉著火炬,臉色佯裝鎮靜的兩行排開,咬牙面對可說是最利的矛加上最強的盾的兩國聯軍。 大軍緩慢進逼到只剩高台不到半里,策馬當前的雪隱,眼尖的發現在前方兩行沙漠之鼠賊兵前站著一名穿著紅色衣裳身材嬌小,頭上綁著兩條長辮的少女,而這少女手上則持著一紅一白的小旗,雪隱心覺奇怪之際再環顧前方,見高台下不過百人的賊兵,沒想到如今見到己方龐大軍容竟無人有懼怕之色,而更奇怪的是這些人在烈日之下個個手舉火炬,看至此雪隱直覺猜測對方該是想用火攻,只是再看高台四週一望無際的平地毫無助燃之物,就算敵人真要使用火攻,真困得住自己手下血狼騎嗎? 再看高台之上,隱約可見搭起一座白色遮陽蓬下,而蓬下竟有一名全身白袍少女懷抱長箏,看此種種異狀讓戰慣沙場的雪隱心感不解。 雪隱轉念想起沙漠之鼠一向擅長躲藏地道中偷襲,再看前方人人信心十足模樣,雪隱心道眼前半里路定是設下重重埋伏或陷阱,也因此雪隱回頭環看身後整齊排列一身銀白重鎧的鐵衛軍,當下決定讓鐵衛軍這雲夢之冠的防禦力一探虛實。 心念一定,雪隱右手長槍筆直高舉,雪隱身側掌旗兵見狀連忙揮動鐵衛軍主旗,而隨著鐵衛軍旗一一揮動,戰鼓咚咚響起,在隨之高昂的號角聲伴隨鼓聲揚蕩之際,樓蘭鐵衛軍個個舉起城盾架起長矛排以方陣一步一步緩慢的逼近高台。 鐵衛軍龐大強悍方陣猶如一道銀色的厚牆,隨著鼓聲有規律的踏步前進,雖然鐵衛軍眾人都知道,主將會捨攻擊力強而選擇防禦力高的自己,一定是前方該有設下埋伏,然而在明知有陷阱的情況下,鐵衛軍眾人心裡每個人卻不驚反暗笑想道:「這沙漠之鼠是否給己方龐大軍勢給嚇傻,竟然在大白天舉著火炬,再想到以自己一身不怕刀槍火攻的重鎧,眾人也深信就算真有陷阱,有重鎧保護之下也可保無傷。」 就在鐵衛軍銀色方陣逼近高台只剩下百尺距離,嬌小紅衣少女右手隨即舉起白旗,隨著白旗舉起,只見沙漠之鼠眾人紛紛放下布袋再伸手進布袋取出一根全白的短棍,而短棍一頭上還有一條黑色的長線。 沙漠之鼠眾人此舉,看在鐵衛軍的眼裡,每個人心裡都笑著:「怎麼沙漠之鼠連白蠟燭都拿出來當武器?」在森嚴軍令下,每個人強憋著笑繼續一步一步前進…… 就在鐵衛軍逼近至只剩五十尺時,只看兩方人馬彼此清楚投入眼中,紅衣少女亦隨即放下白旗再舉紅旗,這時排列前方的鐵衛軍也都看清楚這舉旗的可愛紅衣少女;有著清秀鵝蛋小臉,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其未褪的稚氣,讓看的人都猜想這少女應該只有十五十六歲數。 見紅衣少女舉起紅旗,沙漠之鼠眾人紛紛不斷用火把點起手中的白色「蠟燭」,看著引線點燃更甩手往鐵衛軍方向扔去,而鐵衛軍見落到腳旁的「白蠟燭」也毫不理會的繼續把陣勢往前推進,就在鐵衛軍準備衝刺之時,突然在嚴整的鐵衛軍方陣中爆出轟隆一聲巨響,伴隨爆響而起的是鐵鎧相互碰撞的撞擊聲,而撞擊聲未停,隨著更多的轟隆巨響不斷從鐵衛方陣中爆出,頓時地上黃沙給炸起,滿天沙塵瞬間掩住整個鐵衛方陣。 給炸得亂成一團的鐵衛軍哪想得到這看似不起眼的白蠟燭竟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從身上鎧甲上可清楚感受到所傳來的強大震力,只見前方不斷給震倒的弟兄,雖然全身有重鎧護身不受這類似火系爆炎的爆炸所傷,然而重鎧的重量加上身旁弟兄的擠壓,給震倒的鐵衛軍往往還未爬起,便又給壓倒在地,也因此這一時之間,這千人方陣潰散倒落再無戰力可言…… 隨著沙漠之鼠不斷引燃丟出袋裡的「白蠟燭」,這時最*近紅衣少女的一名壯漢粗聲叫道:「三頭目,你的白髮一號好像沒什麼用?」 紅衣少女看著前方滿天沙塵之中給自己白髮一號炸到暫時亂成一團的鐵衛軍毫無所傷,心中一氣跺腳叫道:「阿凱,這鐵甲部隊鐵甲太厚,轉換二號戰術。」紅衣少女嘴裡一邊叫道,一邊雙手紅白雙旗同舉。 隨著戰術變換命令一下,只見前一行沙漠之鼠們紛紛停止丟出白髮一號,同把火炬點向腳前露出地面的黑色長線。 鐵衛軍冷不防之下給白髮一號炸得歪七倒八,再加上由於鐵衛軍個個身穿沉重的全身重鎧要爬起本是不易,正要爬起卻又給震倒的弟兄壓倒在地,然而目前亂成一團的鐵衛軍劫難卻尚未結束,眾人只感覺地上頓然一震,一瞬之間整座地層遽然下陷,隨著慘叫聲響起,近半鐵衛軍還搞不清楚狀況便紛紛跌入這數尺深的大坑裡。 雪隱驚看號稱防禦最強的鐵衛軍只在片刻間便給類似火系魔法的爆炎炸得潰亂,再來不知對方用什麼強力地系魔法,使得地層下陷又讓最前方近半的鐵衛軍跌入,看著鐵衛軍潰不成軍,雪隱再忍不住,隨著一聲大喝右手長槍前指,雪隱身後六千血狼騎騎分兩路繞過鐵衛亂軍,直衝黃土高台而去。 而這時高台上白袍少女見狀,隨著嘴角揚起的笑意,蔥白纖指輕撥箏弦,頓時錚錚箏音瞬間蓋過鼓聲,掩過下方如今亂成一團的戰場上那震耳的隆聲叫響,隨著眾人耳中清楚的聽見箏音響起,眾人只覺好聽一時間也停止動作,只有紅衣少女聽見箏音之後,當下連忙雙旗垂下,而紅衣少女身後的沙漠之鼠眾人見雙旗垂下,當下再不逗留紛紛急速退入高台內,現場獨留下正展開可愛笑容滿意,看著眼前在自己戰術下亂成一團鐵衛軍的紅衣少女。 隨著箏音逐漸急促,四周氣流瞬間變得清晰也變得強烈,看著高台之上的白袍少女竟慢慢飄起飛到戰場上空,隨著長箏在白袍少女腰前自行漂浮,任白袍少女雙手十指在弦上不住急舞,又短又快的箏音,如天籟一般的神樂,眾人忘神之際還不及細想這是什麼曲子之時,只見四周瞬時狂風大作,而原本未跌入深坑的鐵衛軍,這時面對襲來的狂風連忙紛紛架起城盾,隨著狂風觸及城盾響起刀劍敲擊之聲,鐵衛軍裡有人驚叫高喊著:「是風刃,大家架盾守住分軍前進!」 鐵衛軍有重鎧城盾護著,在鋒利風刃之下也保無傷,然而反看兵分兩路衝向高台的血狼騎在為保有速度優勢之下均只穿戴皮甲,因此在沒有鎧甲超高防護力之下,只見風刃過後帶起片片血霧,頓時馬嘶人喊亂成一團,這兩路六千血狼騎在暴雨風刃之下也告潰散…… 而白袍少女見底下鐵衛軍不被風刃所傷決定變換攻勢,只見其雙手十指突然一頓,短促箏音乍停,而隨著箏音一停,風刃攻勢隨即消散,白袍少女嬌笑一聲,再撫琴箏笑彈颶風之歌。 戰場上眾人聽聞箏音停止原以為惡夢結束之際,耳邊卻又開始響起柔和緩慢的箏音,而隨著箏音飄送,只見高台四周隨箏音狂風氣流急旋,只看原本無形的風如今隨著氣流匯聚清晰可見,而戰場上一道滔天龍捲風更隨之形成,只見龍捲風在箏音驅策帶起地上黃沙狂掃戰場眾人,一時之間不論血狼騎人馬甚至身著重鎧的鐵衛軍,隨著龍捲風一到紛紛給捲起在空中,就連跌入坑中的鐵衛軍也難逃此劫! 以速度見長的血狼騎心忌龍捲風勢太強,當下紛紛策馬繞過風勢,而鐵衛軍則不住往中心聚集,打算以眾人鐵鎧重量硬擋龍捲風勢。 身處後方的雪隱見前方戰況,哪想到對方何時冒出擁有這麼厲害的魔導士,臉色一變,發出一聲大喝後,手中長槍貫足真氣直射上空白袍少女而去。 貫足真氣的長槍夾帶破天之勢穿雲而來,面對如此槍勢,白袍少女猶若未見,臉色依舊十指輕舞箏弦,就在白袍少女即將魂斷長槍之際,只見一把後發同至的紅焰火槍,就在白袍少女面前帶著紅色火流硬把長槍打了下來,而火焰紅槍更似有靈性一般,隨著任務一成後再繞飛回來處。 雪隱見自己貫足真氣的長槍給打下,心中驚訝之際,雙眼看著火槍飛回之處,只見高台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騎著火焰紅馬,身穿全身黃金鎧甲肩披紅袍的騎士,由其身上經人量身打造,特意顯示出纖細腰身與豐滿上圍,加上露出黃金頭盔外隨風揚起的紅色馬尾,這騎士赫然也是個女的?! 只見黃金女騎士垂槍拖地策馬衝下高台,只見火焰紅槍所到之處在地上拖起長長一道火牆,而衝入混亂戰場後,黃金女騎士手上火焰槍槍到之處猶如火龍怒襲,不論血狼騎甚至鐵衛軍均給火舌吞食無一倖免,雪隱見狀連忙抽出腰上寒雪劍,雙腿一夾座下紅鬃烈馬,直衝戰場黃金女騎士而去。 而黃金女騎士面對直衝而來的雪隱,不由分說舉槍便是一刺,而雪隱見狀連忙揮劍一隔,只聽火焰紅槍與寒雪劍初次交鋒暴出清脆響聲,一瞬之間兩人週身充斥激射的火舌與冰寒的劍氣,在知道對方不弱情況之下,黃金女騎士微噫一聲,策轉馬向隨即衝入聚成一團的鐵衛軍之中。 混亂的戰場之上只見長長火牆在戰場不住交錯延伸,在黃金女騎士身後,雪隱則是策馬急追誓殺敵將,而紅衣少女見給自己二號戰術困住的鐵衛軍竟被龍捲風捲出,不由得抬頭對著上空白袍少女指著叫道:「臭大姐,你搶什麼功?」話一說完,紅衣少女不甘示弱右手隨即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金色小槌項鏈。 只見金色小槌子在紅衣少女手中不斷變大,最後變成跟紅衣少女同高的金色大槌,紅衣少女拿起大槌不斷往地上連打,只見地上石塊在大槌連打下不住浮起,隨之更不停組成有兩人之高的巨像石人,隨著紅衣少女一聲令下,巨像石人則踩著笨拙的步伐也緩慢的走進戰團之中…… 黃土高台前,有著滔天的龍捲風狂掃地表,還有力大無窮破壞力驚人的巨像石人步步趨前,然而比起自然的毀滅力量與石像的強力破壞,最讓鐵衛軍跟血狼騎心驚的卻是那騎著火焰紅馬橫衝直撞的黃金女騎士! 儘管鐵衛軍眾人身穿重鎧架起城盾,然而一向自誇的最強防禦力,在黃金女騎士槍下,卻有如紙一般給火焰槍一戳即破,而槍上火勁更由體內竄出焚身;而對血狼騎眾人心裡則更是吃驚,他們萬萬沒想到人的騎術可以達到這等境界,不論眾人如何攔截攻擊,都一一給黃金女騎士避過,而攔截攻擊失敗的後果更換來黃金女騎士火焰一槍刺下——雪隱見自己不論怎麼追,總追不上前方黃金女騎士那匹火焰紅馬,從剛剛交手一招,雪隱心中雖清楚明白若是單打獨鬥,那自己絕對是在黃金女騎士之上,然而無奈對方騎術之高,人馬恍若一體,再看戰場上不論自己血狼騎甚至鐵衛軍都給這三名少女給打個潰不成軍死傷遍遍,心中一歎,自知大勢已去,隨即拉馬一停大喊撤退。 聽聞撤軍,也不愧兩國最精良的部隊,只見殘存血狼騎迅速朝向雪隱聚集而去,而鐵衛軍則首排架起城盾擋住眼前巨像石人猛擊,而身後其他鐵衛軍則整齊的頂住前面弟兄分其石人巨力並不住整齊後退。 在發現對方開始撤軍後,白袍少女也不下殺手緩緩飄回高台上後,懷抱長箏,笑眼看著底下鐵衛軍跟血狼騎,一頭烏黑垂肩的長髮有著跟紅衣少女相似的臉容,而在這白袍少女傾城一笑中則展現出和紅衣少女不同的成熟風情。 紅衣少女見自己巨像石人給擋住,心中正欲再往地上一敲準備給撤退的鐵衛軍最後一擊時,只聽上空傳來柔和笑語:「芸妹別玩了,我們先回去等夢妹吧!」 蘇芸在聽到白袍少女笑語後,抬頭對著白袍少女裝個鬼臉,手上大槌對空一回後只見大槌縮回原來的煉飾,接著便轉身走進了高台。 而就在紅衣少女走入高台後,鐵衛軍前方的巨石人紛紛潰散化成一堆石塊,見石人不再,鐵衛軍當下連忙隨著血狼騎急退,而臨走前則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在高台前垂槍佇馬不動,殺氣騰騰的黃金女騎士。 而黃金女騎士見對方均已撤離消失在地平線上,手上火焰槍隨之火焰一失,座下火焰紅馬更消逝無蹤,而黃金右手護甲下則流下鮮紅的血滴,原來在方才雪隱一劍隔開之際,黃金騎士右臂早給雪隱冰寒劍氣所傷。 此役滅鼠行動大敗,樓蘭國與夜狼國紛感臉上無光,而雪隱雖仍保有血狼旗軍團長一職但也被降職一等,面對此役兩國均不對外公佈,對國內只推說是練軍操演,至此這可說為夜狼與樓蘭兩國軍史上的國恥,就這麼被兩國有默契的掩蓋下來,然而黃金女騎士女武神之名卻在兩國之中悄悄傳起。 從此,雲夢大陸繼白髮魔劍士之後,又多了一個新的傳說「女武神」……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三章 炙炎、颶雲與震央 在黃土高原一望無際的荒漠之上,處處可見在地表上突起的高台,然而若要找一座裡頭地道相互貫通,有如迷宮一般的通道裡更有著完善規劃,不只有議事廳有房間甚至集合場的平台,全黃土高原上也就只有這一座沙漠之鼠的鼠窟。 議事廳上只見坐在椅上兩腳懸空不住晃動的紅衣少女蘇芸,正嘟著嘴一雙大眼直盯著坐在對面一臉笑意的白袍少女蘇菲,而議事廳裡幾位臉上掛著歡愉之情的沙漠之鼠中心幹部,都為著今日的大捷而開心討論著。 眾人想到昔日老頭目在世時,沙漠之鼠當時雖有數千之眾,然而屢次面對樓蘭或夜狼軍隊,往往也只是在老頭目帶領下躲入地道逃竄,如今哪想得到今日沙漠之鼠雖只剩下過百之數,卻在這三名美麗頭目回來共掌沙漠之鼠後,竟能率領大家大敗樓蘭與夜狼兩國精軍,這積藏心中已久的怨氣今日總算也好好的吐了出來。 「二頭目,你的風中之音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兩首曲子就打得他們呼天喊地!」 「二頭目,早知道你們這麼厲害,就該叫蘇老大早早退隱,不用等到現在蘇老大去賣鴨蛋後,我們沙漠之鼠才總算有出人頭地的感覺。」 聽著旁邊眾人都在稱讚蘇菲,蘇芸心中則是老大不開心,尤其是在看到蘇菲在接受眾人讚揚,臉上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蘇芸心中就覺不爽。 突然一聲接著一聲的金石碰擊聲從議事廳外不斷傳來,蘇菲輕笑說道:「夢妹回來了!」蘇菲甜美的聲音饒是早已聽過無數回的這些沙漠之鼠,也深覺此聲只應天上有。 容貌相似的三姐妹,蘇夢有著一樣美麗鵝蛋臉,而與其兩姐妹不同的是蘇夢有著垂至腰際的紅色馬尾,而額前刻意垂下的一綹白色髮絲則在稍有不願的表情之下,不同蘇菲的嬌艷,展現另一種野性之美。 身穿黃金鎧甲一手抓著黃金覆面頭盔,另一手則提著晶紅長槍,一臉不滿的蘇夢大剌剌走了進來。 蘇夢一進議事廳,毫不理會其他人英雄式的歡呼,直走上廳上大座,轉身還未坐下,蘇夢一手把黃金覆面頭盔砸向牆邊,直對著蘇菲與蘇芸抱怨道:「你們兩個可好,一個悠哉彈琴開演奏會,另一個則像打地鼠一樣可笑的揮著鐵錘,而為什麼我就得穿著這笨重的重甲去跟人廝殺,弄得自己全身髒兮兮的還滿身汗臭?」 蘇菲輕輕一笑連忙安撫道:「夢妹,你是我們的大頭目當然得以身作則,再說我們三姐妹就以你最厲害,如果沒有你出馬,此時此刻我們死老爹的沙漠之鼠就真的給瓦解了!」 而蘇夢雖也知道大姐是故意說好聽話,然而聽在心中倒是頗為受用,還是覺得蠻舒服的,只見蘇夢微怒的臉色轉淡,舉起受傷的右手繼續抱怨道:「去衝鋒陷陣那也就算,為何還要我穿這笨重鎧甲,還要聚火化形的化出一隻火馬,要不是穿這笨重鎧甲,我還要分心維持火焰馬形,那我也不會給那手拿長劍的將軍所傷。」 蘇菲檢視蘇夢臂傷無礙後,再笑道:「夢妹,這你就不知了,這是一種宣傳手法,你看看舉凡雲夢各大勢力,黃巾賊的道尊張角,梁山泊的宋江與林沖,萬梅山莊的西門無恨,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吸引眾人盲目追隨,如今為了回復我們沙漠之鼠的原來聲勢,塑造一個新的偶像那是絕對必要的!」 接著笑眼橫看蘇夢舉起的右手繼續笑道:「傷你的人是西門無恨的二徒也同是血狼騎的軍團長,今日只是你無法全心應敵,來日碰到了,好好還他一劍不就行啦!更何況能讓他嘗到敗果,而你又在他劍下安然無恙,這對我們沙漠之鼠也不乏是另一種宣傳。」 「哼,這鎧甲下次換你穿,要不然讓蘇芸穿也行,什麼新偶像包括這什麼大頭目,我才不想當哩!」蘇夢一邊脫下沉重的黃金鎧甲一邊抱怨叫道。 「呵……夢妹你有見過抱著長箏的騎士嗎?再說若給芸妹穿,芸妹大概會給這黃金鎧甲壓扁,再說我們姐妹之中也只有你能一邊讓元素聚形一邊分心攻擊。」蘇菲再笑道。 坐在一旁的蘇芸自回來後,心中一直因為功勞全給姐姐們搶去正鬧著小脾氣,故一直不說話,直到聽到蘇菲說到讓元素聚形,蘇芸忍不住對著解下鎧甲露出一身黑色貼身勁裝的蘇夢好奇問道:「二姐,要怎樣才能跟你一樣變一隻馬來騎,為什麼我的……震央……都只能敲出石人?」 蘇夢不停擺動疏通酸痛的筋骨,一身曲線煞是誘人,底下沙漠之鼠眾幹部失神看著廳上三名女頭目心中皆想,這三名女頭目,老大蘇菲美麗嬌艷,老二蘇夢則俏麗脫俗,老三蘇芸年紀尚小然而卻讓人覺得清新可愛,這三姐妹隨便一個都可說是萬中選一的美人,然而可惜這三名美麗頭目卻同時有著一個致命傷,就是崇拜偶像,誰會想到一向自認聰明過人的蘇菲與倔強不肯服人的蘇夢還有單純的蘇芸在兩年前聽到白髮魔劍士的傳說後,三人竟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瘋狂愛上這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白髮魔劍士?!想到此,眾人都不禁暗歎一口氣。 蘇夢一邊繼續拉筋一邊笑道:「傻妹,火焰成形這很簡單啊,只要腦中想想,那不就行了,不過聚形簡單然而要一直維持形體很累就是。」 蘇夢說完便拿起手上神兵炙炎開始作出示範,只見炙炎隨著蘇夢神識一聚火焰再起,而隨著蘇夢腦中意識流轉,只見蘇夢身旁由炙炎散出的火焰瞬間化成狼形,再變成狗形最後再變成人形,隨著炙炎引動火元素,大廳之內瞬間窒熱難受,好在蘇夢賣弄一會後隨即撤除神兵神力,只見隨著炙炎火焰一消,火焰形體也瞬間消失。 看著蘇夢像變魔術般的示範,蘇菲笑著對蘇芸解釋說道:「芸妹,其實每種神兵都有不同的屬性引動不同的元素魔法,像我的颶雲屬性是風,而夢妹的神兵炙炎屬性是火,我們兩人神兵所散出異能都可歸屬於無形之物,反看你震央的屬性是土,卻是有形之體,因此在幻化成形的變化之中,你的震央不同我跟夢妹的神兵如此多變,然而若論純物理性的強大破壞力,我跟夢妹所聚成的形體卻也萬萬不及你!」 蘇菲再看了一眼蘇夢再對著蘇芸笑道:「而夢妹可以把無形之火化成有形之體搭乘,這是因為她的意念遠比常人為強,而且對神兵的領悟也較我倆高,更何況你別忘了夢妹有著一心可數用的本事。」 「是啊,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罵人還可以一邊踹人順便偷聽是不是有人講她壞話,這一心數用的本事倒是厲害得很!」蘇芸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喃喃說道,儘管心裡還是不太清楚,不過為了不想讓人覺得她笨也裝懂點頭。 而就在蘇夢正準備一拳打下,而蘇芸正欲再提出問題時,突然議事廳外傳來洞外守兵的通報。 蘇菲在接下守兵手上的傳書,看後笑道:「風月樓又傳來白髮魔劍士的消息了。」 聽到白髮魔劍士,蘇夢與蘇芸兩人都睜大眼睛停止動作,而廳裡其他人一聽到白髮魔劍士紛紛告退盡速離開,他們都知廳裡又要大戰了。 只見蘇夢最先恢復意識接著大聲罵道:「這風月樓除了通知我們敵人來攻的消息準確以外,白髮魔劍士的消息從來沒一次准過,而且還每次跟我們敲詐那麼多錢!」 想到自己姐妹三人,每次皆給風月樓的假情報給騙得團團轉,跟隨著假情報整個雲夢大陸早不知已經繞過幾次,也不知見到多少風月樓所說的疑似白髮魔劍士的少年,尤其是上次接到風月樓情報說白髮魔劍士在克雷斯帝國出現,姐妹三人興沖沖偷溜跑去見這兩年來第一百二十七個白髮魔劍士,結果對方是假的不說,沒想到就連自己老爹病危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一想到此,蘇夢整個人就忍不住發火。 而蘇菲在看了看傳書後沉吟一會笑道:「夢妹,你先別氣,這次可能是真的喔,信裡面說摩勒斯水雨樓內新出現一個白髮用劍高手代號叫白手套的傭兵,據他們觀察這傭兵身上有元素魔法氣息唷!」 「哼……有元素魔法氣息又怎麼,前幾次那個自稱白髮魔劍士的不也是會元素魔法,結果勒,也不過是耍耍幾顆火球,還有那什麼劍技,就連我一槍都接不下。」蘇夢毫不在乎的諷刺叫道。 聽著蘇夢諷刺言語,蘇菲不禁想到那個給蘇夢一槍嚇暈,滿頭白髮更給蘇芸與蘇夢一根根拔掉的可憐劍士。 然而蘇芸聽到卻不同蘇夢般的反應,反而不住拍手叫道:「那我們快去找我的未來老公!」 蘇菲看著蘇芸的過度反應輕輕笑道:「芸妹,人家白髮魔劍士才不會看上你這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他會愛上的絕對是我,不說外表,光我多才博學的內涵就能讓他為我死心蹋地。」 蘇夢看著一臉笑意的蘇菲,頓時把真假魔劍士的猜疑丟至腦後,不屑說道:「大姐你也幫幫忙,人家他堂堂白髮魔劍士才不會膚淺的看上只會彈琴還有裝可憐的你,他會愛上的絕對是我這擁有一身超強武藝能陪他闖蕩雲夢大陸的可人兒!」 蘇夢一邊說著,還不忘舉起炙炎,隨著蘇夢意念一起,炙炎火焰再現,頓時議事廳裡燥熱無比,而蘇夢高舉炙炎所帶起的氣勢更讓人不敢直視。 然而蘇芸此時卻用著不予置評的眼神看著蘇夢冷冷說道:「二姐你才幫幫忙,人家他又不是去地洞探險,選你這火把做什麼?」 蘇菲聽蘇芸一話臉上笑靨綻開,傾城笑姿饒是同為姐妹的蘇夢與蘇芸都不禁看傻,而蘇菲自覺失態連忙收斂笑靨再微笑道:「我為白髮魔劍士穿了兩年的白袍,光這分心意他就要為我感動。」 蘇夢方才給蘇芸調侃,臉色不禁一紅連忙收起炙炎火焰,隨著蘇菲話語接道:「白袍到處都有人穿,人家我為他染了一綹白髮他才要為我感動哩!」 蘇芸聽到,稚氣的臉上又露出不屑的眼神揶揄說道:「不知當初誰染了一頭白髮後,結果隔天給某個可憐蟲叫美麗老太婆後,馬上又去把頭髮染回的,你的心意還真是讓人感動?」 蘇芸這一說,讓蘇夢不禁想起某天因為崇拜白髮魔劍士所以刻意把頭髮染白,結果哪知走在夜狼國街上竟給人認成是老太婆,氣得蘇夢那天把那可憐蟲火碳燒折磨一番,再趕把頭髮染回原來的紅色獨留額前一綹白髮。 蘇芸看著蘇夢臉紅心覺好玩,繼續道:「人家我設計出的道具,都是以白髮為名,他才要感動呢!你們看白髮一號,二號還有我最新發明白髮三號。」 蘇芸一邊說著一邊從袖裡拿出,只見蘇芸身旁小桌上排放著有著酷似白蠟燭的白髮一號,還有一顆刻意漆白的兩手掌大的鐵球,而球上露出一根長長黑線的白髮二號,而最後拿出的是一顆由白色鱗甲一片一片包住如雞蛋外形大小的白髮三號。 看著蘇芸一副認真模樣,只聽蘇夢不住捧著肚皮大笑道:「傻妹,你要讓我笑死唷,那什麼白髮一號活像蠟燭似的,剛剛對上那鐵甲兵,我還以為你在放鞭炮歡迎他們勒。」 蘇芸臉色一紅不甘示弱的回道:「那是因為鐵甲兵的鐵甲太厚,要不是我的白髮二號太重,尋常人根本丟不遠,不然只要這比白髮一號強上十倍的白髮二號一炸,定可以把那些鐵甲兵炸回老家!」 接著蘇芸再拿起白髮三號滿意笑道:「我的新發明白髮三號,不需引線只要輕輕一轉便能引爆,而週身鱗片在百倍以上白髮一號的火藥勁力激射更可傷敵無數,一里內萬物皆成灰。」 蘇夢飛快一步搶走蘇芸手上白髮三號把玩道:「這麼神奇厲害,這雞蛋比蠟燭厲害一百倍,騙人的吧,咦!真可以轉耶?!」只聽蘇夢喃喃說道,接著發現白髮三號上隱約可見一條密縫,順勢雙手一轉,只聽白髮三號發出「喀咖」一聲。 蘇芸驚見臉色瞬間大變,隨手飛快拿出震央往地一敲,只見地上頓時裂開出現一深不見底的地洞,蘇芸更驚慌叫道:「大姐二姐自行保重,我去救其他人。」話未完蘇芸便往洞裡跳了下去。 蘇菲見蘇芸突然有這麼大反應,心知不妙,連忙手指急撥颶雲琴弦,頓時週身氣流流轉,真空障壁隨音而生,接著箏音曲調再變,蘇菲身形飄起更疾飛往廳外而去。 蘇夢一時還奇怪為何大家有這麼大反應,她只覺掌上白髮三號逐漸發熱,然後從白髮三號爆出刺眼紅光,蘇夢直到現在才知道這毫不起眼的「雞蛋」,威力竟然這麼大。 轟隆巨響,黃土高原唯一的一座裡頭有著完善規劃的高台,不到片刻瞬間崩塌,好在炸點位於地層之下,也因此只有大地頓然震動下陷,而轟天巨響後,滿天的煙塵瀰漫本是高台的四周。 突然由石堆旁突然裂開的地洞中爬出一身紅衣的蘇芸,而跟隨其後的是不知為何會發生爆炸只是跟著在三頭目尖叫下倉皇逃出的沙漠之鼠眾人。 早逃出飄在上空的,是臉上總是掛著笑意的蘇菲,世間萬物對她而言,似乎皆是有趣的,儘管老爹基業此刻毀之一旦——蘇菲緩緩飄下到蘇芸身邊笑道:「芸妹,你這白髮三號可真有趣極了!」 毫不理會大姐的讚美,蘇芸一臉愕然擔心的看著眼前石堆喃喃說道:「二姐呢?」看著眼前毫無動靜而蘇夢不知所蹤,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流下淚來。 蘇菲見狀,纖手拭去蘇芸淚珠,輕撫蘇芸憐惜笑說道:「夢妹她不會有事的啦,你忘了她是怪物唷!」 蘇菲話還未說完,忽然在場眾人均清楚感覺四周空氣不斷瀰漫愈來愈燥熱的氣息,隨即轟隆再響,底下傳來一波接著一波的震盪,只看眼前石堆突然給不知名力量震起,一身火焰手持炙炎焰槍的蘇夢,狼狽的跳了出來。 只見蘇夢一臉烏黑,緩緩落在石堆之上,身上火焰消退,蘇夢一臉尷尬的面對眾人,心裡正盤算著該怎麼對部下解釋。 見蘇夢無恙,蘇芸破涕為笑,疾跑向前抱住蘇夢忍不住歡喜叫道:「二姐,你真是怪物耶,這樣都沒事?!」 蘇菲則手抱長箏走向蘇夢與頭上剛給蘇夢敲上一拳因而腫起一包的蘇芸,轉頭對著一臉驚愕的沙漠之鼠們笑道:「既然基地毀了,我們姐妹三人決定要到摩勒斯找白髮魔劍士,而沙漠之鼠就此解散吧!」 蘇菲突然的解散宣告,讓眾人一時間都不禁傻眼,就算是蘇夢與蘇芸也楞在一旁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蘇菲而言,真正讓蘇菲留念的是那已經被炸毀的基地,畢竟那是小時候出生的地方,一石一角都有著童年的回憶,如今無數回憶隨著塵煙掩埋,蘇菲也毫無心疼的坦然接受,而沙漠之鼠對蘇菲而言只算是父親所留下來的一種包袱,她也相信,如果父親地下有知,他也會支持自己解散沙漠之鼠的做法。 想到早前才大勝帝國聯軍,原以為可以從此揚眉吐氣橫走黃土高原的沙漠之鼠眾人,哪想得到蘇菲會這時解散大家,「根據地沒了再找就是啦,有這麼嚴重要解散嗎?」眾人心裡皆疑惑著。 而蘇夢只楞了一會,對原本就不想當什麼大頭目的她,蘇菲的解散宣言,蘇夢可是舉手舉腳贊成,也因此不等眾人說有意見隨即毫不在意的說道:「大姐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你們若不願,就自己當老大吧!」 蘇芸則想到姐妹三人要去找白髮魔劍士,心中一樂之下哪管得了沙漠之鼠存亡問題。 蘇氏姐妹三人彼此會心的看了一眼,留下眾人一臉錯愕,姐妹三人轉身便一同往摩勒斯的方向而去。 看著蘇氏三姐妹三道背影來愈小,看在沙漠之鼠眼中,每人都恨不得是白髮魔劍士,然而要是他們知道這三人日後給奧丁帶來的麻煩與痛苦日子,也許他們會覺得,還是當當大老粗會來得輕鬆自在——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四章 神兵競技 沿著樓蘭與夜狼兩國國界上,在廣闊少有人跡的黃土高原上,一場絕無僅有的神兵馬拉松在此開始,終點則是位在樓蘭與夜狼兩國之下有著魔法之國之稱的曼特雷斯帝國。 在滾滾黃沙中,領先前頭的是一名沿著國界浮在空中疾飛的美艷白袍少女,只見其一臉笑意懷抱長箏隨著右手纖指一撥一挑,箏音隨揚之際御風隨心順意。 而緊追其後的是俏麗脫俗一身黑色勁裝手持火焰長槍,騎著火焰紅馬的紅髮馬尾少女,只見馬蹄所經之處激起飛石沙塵,更在其後拖起一道長長的火牆,而隨著前方箏音揚蕩之間,隱約更可聽見其少女一臉怒容破口叫罵之聲。 而最後面的是一名紅色衣裳滿頭大汗也是一臉怒容的可愛少女,隨著紅衣少女奮力揮動手上大槌往腳下大地不停連打,只見紅衣少女每打一下紅色身影就瞬間消失而再出現百尺後的地面上,這等技術類似元素魔法的瞬間移動,也似武學中的縮地之術。 如果手持冰點的凌方此刻看到,想必會大歎為何同樣是身持上古神兵,而自己總要擔心耗盡冰點神力,補充困難耗時,所以每每使用都是在特殊情況下,所以別說如這三名少女此時神兵威能盡放,更用來競速比賽。 再說如果諸神見到自己神力灌注的上古神兵,如今給人當成競速比賽工具,不知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這場比賽追溯到蘇氏三姐妹解散沙漠之鼠後,蘇菲便提議要避過夜狼國轉從曼特雷斯帝國繞道凱特雅帝國經縱貫官道到達摩勒斯,蘇氏三姐妹一向以蘇菲馬首是瞻,也因此蘇菲的提議並未獲得另外兩人的否決,因而三人滿心歡喜的踏上尋夫之路。 只是黃土高原廣及千里,又因三人是沿著邊境行走,四周除了隱約可見的城牆之外,別說落足的旅店,就連商旅也難得碰見,再來這蘇氏三姐妹,除了蘇夢體質異常之外,其他兩人均是屬於「柔弱」女子,在無代步工具之下,加上旅途間煩悶無聊,因此蘇菲與蘇芸只走不過半天時間就大感不消,所以蘇菲便一臉笑意的提出這破天荒的馬拉松競技,更言明只要誰輸了,誰就要負責到摩勒斯之前的生活費。 面對蘇菲的提議,蘇夢自己也對這走了大半天,而前方仍是一望無際的高原,早也心感無聊,所以在聽了蘇菲的提議之後不加思索,便舉雙手答應。 而蘇芸雖心忖自己既不能如大姐一般御風飛行,又不像二姐能聚形化物,再想到自己敲出的石人走路就跟烏龜在爬一樣,以這種石人龜速怎麼跟兩位姐姐比,然而儘管明知道比不過,卻又不想認輸落於兩位姐姐之後,所以心中儘管不贊成,嘴裡也不說話反對。 而蘇菲與蘇夢見蘇芸不說話,哪會不知蘇芸在想些什麼,兩人相視會意一笑之後,同時轉頭對蘇芸笑道:「小妹,怕輸說一聲就行啦!」 蘇芸看蘇菲與蘇夢相視而笑,心中不禁升起一陣寒意,而在聽了蘇菲與蘇夢要自己認輸,當下嘴裡不服氣衝口叫道:「誰……誰怕輸啊!比就比!」然而蘇芸話一出口,心裡也知道自己中計了。 蘇芸的反應早在兩人意料之中,而蘇菲更不願讓蘇芸有反悔的機會,當下笑眼看著躍躍欲試的蘇夢與一臉不服氣的蘇芸連忙笑道:「那就開始囉!」 蘇菲話未說完,手指便搭上懷中神兵颶雲箏弦之上,只聽箏音一揚,蘇菲腳尖已經浮起地面,而隨著短促箏音接連揚起,不待蘇夢與蘇芸大喊不公平時,四周風之元素聚成氣流流走,只一瞬間已經帶起蘇菲輕盈身形疾飛出去——蘇夢見蘇菲偷跑,嘴裡破口大喊:「臭大姐,你犯規!」當下手裡也不停著,腦念一催炙炎火焰乍現,隨著火之元素匯聚,火焰紅馬隨焰成形,蘇夢更第一時間跳上火焰紅馬,腦念再一動,火焰紅馬便拔足狂奔拖起火牆銜尾追上蘇菲而去。 只不過一瞬間現場只留下一臉錯愕還未有反應的蘇芸,等到兩個姐姐相繼離去,蘇芸心知不妙連忙著急的拿出震央,在舉起震央往地上敲去,震央神力一動,四周土元素脫離地表在蘇芸身旁匯聚,不消一刻,只見地上巨人石像緩緩浮現,然而蘇芸此時卻皺眉心忖這石像走得太慢,嘴邊著急大叫:「笨震央,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追上那兩名臭姐姐!」 蘇芸嘴裡吆喝之際一邊再大力往地上敲去,而蘇芸只感地面微動一下,腳下地面便自動往後急退,等腳下大地停止一動,巨人石像已在身後百尺之處,看著震央乖乖聽話,蘇芸心中大喜便開始以這方法不斷敲打地面。 此時在黃土高原路上一商旅車隊,隨著四周箏音飄揚,眾人正訝異誰在彈琴之際,便見一白袍少女寫意撥弦,白色身形慵懶隨風從前方飛過,而跟之其後,是一名嘴裡不住大罵手持長長火把的馬尾少女,再見其座下火焰紅馬四足狂奔之際,更在身後拖著長長一道火牆,眼前此景看得商旅車隊眾人嘴巴大張呆立現場…… 突然面前瞬間出現一手持大槌一臉怒容滿頭大汗的可愛紅衣少女,這少女呼出一口氣擦去額上的汗後,舉起手上大槌往地上一敲,紅衣少女瞬間消失無蹤。 「這是什麼情形,會不會是天氣太熱所產生的幻覺啊!」 這商旅車隊每個人就這樣呆立,一時間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眾人更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在黃土平原走太久所以出現幻覺,直到眼前再出現緩步直跟蘇芸而去的巨人石像,這商旅車隊才恍然驚醒,一邊大叫一邊狂奔逃離。 比賽繼續進行著,蘇芸在眼見自己在怎麼追都追不上前方的蘇菲與蘇夢,再看曼特雷斯的路標已經出現時,心裡一緊張之下大叫道:「看我的魔劍一號!」 蘇芸一邊叫著一邊左手伸入懷中拿出兩枚酷似白髮一號的白蠟燭,只是在其白色管子身旁貼著兩片大三角狀的鐵片,蘇芸再對著這兩枚魔劍一號雙眼一瞪,只見這兩枚魔劍一號竟然自行從蘇芸掌上浮起,黑色引線更自然點火,似有靈性各自往蘇菲與蘇夢飛去。 隨著蘇芸發出魔劍一號之後,蘇夢最先發覺後方異狀,回頭一看,只見有翅膀的白蠟燭竟往自己飛來,蘇夢眼看避之不及,一邊嘴裡大叫:「小妹,你犯規!」一邊舉起手中炙炎便往魔劍一號刺去,隨著炙炎刺出,只見魔劍一號瞬間飛昇閃過炙炎,更在蘇夢上空爆炸,而隨著炸聲在上頭響起,蘇夢臉色一變抬頭看去,只見滿天白色粉末還有一張大網直罩了下來。 領先在最前頭的蘇菲聽到爆炸聲後也連忙回頭一看,只見蘇夢一身白粉更給網子網住狼狽至極,心中知道這小妹又使用她的特殊異能了,再看著前方指標尚清楚標示「曼特雷斯往前六里」,心中正高興自己即將得勝之際,突然看見身旁赫然出現自己與並飛的魔劍一號,蘇菲笑容瞬間凍結,只見蘇菲還來不及架起元素障壁防禦,黃土高原上再度轟隆一響,飛在空中的蘇菲也給炸了下來。 蘇芸眼見魔劍一號告捷,當下開開心心再狂敲震央,紅色身影很快越過正在全身發火要燒掉網子的蘇夢,再超越忙著清理自己臉上與身上白色粉末的蘇菲,紅色身影一消一現之間往曼特雷斯而去。 就在蘇芸開開心心的越過「曼特雷斯二里」的路標之時,只見蘇芸身後一臉極怒全身發火的女武神已經直衝而來,而前方原本平靜的高原更隱約可發現氣流的狂走流動,而就在蘇芸耳中響起的又急促又尖銳的箏音,蘇芸知道大姐也抓狂了! 果然在上空,可見蘇菲一臉擦不乾淨的怪異白粉,如今臉上笑意已然不在,神兵颶雲在蘇菲身前浮起,更隨著蘇芸十指挑撥勾壓,神兵匯聚風之元素,強烈颶風在曼特雷斯國界兩里處遽然成形,只聽蘇菲一臉寒霜冷冷說道:「敢弄髒我的臉,不給你教訓不行!」 而蘇夢手上炙炎則是爆出前所未有的巨大火柱,隨著炙炎揮動,前方地面不斷衝出一道道的火柱,以著怒火燎原之勢直衝向蘇芸而去。 蘇芸哪想得到自己只是想阻止兩位大姐前進的舉動,如今會變成這樣,看著兩位姐姐同時發怒,蘇芸嘴裡吐吐舌頭,手上震央連忙往地上大力擊打,只見週身土石似逆流瀑布一般直往天空湧起,頃刻間在蘇芸身旁架起土流防禦之壁。 三姐妹的神兵競技演變成開打局面,風、火與土三元素的相互衝擊,爆發出前所未見的元素之戰…… 而在曼特雷斯國境上守兵,在驚見前方一片沙塵激起後,清楚可見前方颶風肆虐,沙塵之中更有火柱不斷沖地而出,當下連忙發出急報,而隨著在邊關急報之下,駐守邊關之上的魔導部隊連忙啟動曼特雷斯聞名雲夢大陸的魔法障壁系統。 三姐妹的比賽從蘇菲的偷跑開始,在蘇芸的犯規戰術下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只見這三姐妹中蘇菲藉著速度優勢擁有最快的攻擊,策動風刃攻擊,颶風橫掃,而攻擊過後又立即飛高躲避妹妹的反擊,而蘇夢則憑借炙炎的超高攻擊力再輔以一身怪力,只見蘇夢策馬不斷繞過地面隆起的土牆,而炙炎火勢在風的無意催動下威力更是暴增,沖地而出的火柱,硬把原本晴朗的天空染成一片血紅。 而被圍攻的蘇芸則藉著震央的最強防禦,土元素之璧一邊守住風火的攻擊,而蘇芸另一手只見白髮一號、二號、三號還有魔劍一號不住在蘇芸異能控制之下自行飛出攻擊。 三人混戰破壞了地表一切景物,而破壞範圍更慢慢接近曼特雷斯邊境,只看魔力障壁外三名少女身形交錯。 白袍少女舉態優雅,一邊在天空閃避怪異的白蠟燭和白球與雞蛋,一邊彈箏,而隨著箏音或急促或緩慢,風勢隨音變動;另一名騎著火焰紅馬一身黑色勁裝長長的紅色馬尾隨風揚起,手上火槍揮動之間恍若拿著巨大火炷揮擊;而另一明顯給那兩名少女圍攻的紅衣少女,右手持著大槌不斷敲打地面,隨著大槌敲起,地面不斷隆起一道道的土牆,而左手更不斷從寬大袖口拿出怪異的白蠟燭與雞蛋往那兩名少女扔去。 障壁之外,元素的激烈沖蕩出一波又一波如狂浪沖擊,只見催動魔力障壁的魔導部隊,此刻人人臉上均是大汗淋漓身形顫動,看在旁人眼裡、心裡都知道魔力障壁已經快撐不住了,再轉看著障壁外堪稱末日的景象,此時眾人雖礙於軍令不能逃跑,然而心裡都恨不得趕快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其實魔力障壁也並非是這麼不繼,更何況曼特雷斯又是雲夢大陸上的魔法帝國,只是蘇氏三姐妹來得突然,一時之間魔力障壁沒辦法發揮出原有的防禦效果,而蘇氏三姐妹手上神兵在威能盡放之下,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就有如一波接著一波而來的天災降臨,也因此在措手不及之下,這一直讓曼特雷斯引以為傲的魔力障壁系統,首次發生即將被攻破的情況。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突然從後方疾湧而來的強烈元素魔法氣息,只見一名身穿金邊白袍手持鑲著巨大紅水晶的黃金法仗,頭頂神冠一臉嚴肅的曼特雷斯大祭師也是傳奇人物的日賢者,如今正率領一群魔導院長老飛掠而來。 看著障壁外的景象,饒是傳奇人物日賢者也不禁臉色凝重無語,尤其是看到魔力障壁在神兵威能下逐漸出現龜裂,日賢者轉頭看著身後也是一臉驚訝說不出話來的長老們連忙下令說道:「幫忙撐住魔力障壁!」 日賢者話一說完,便舉步往障壁外三名激戰中的少女走去——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五章 最強的三姐妹 在雲夢七大帝國之中,曼特雷斯帝國可說是最古老的帝國,然而其領地卻是七大帝國中最小的,以兵力軍種比較,曼特雷斯既沒有凱特雅帝國剽悍的南蠻武風,也沒有夜狼帝國來去如風的八旗狼騎,再加上境內鐵礦的貧乏,更別說要想有樓蘭帝國的鐵衛重鎧。 然而領土連接凱特雅、夜狼與樓蘭三大帝國,甚至早前凱特雅未立國時,曼特雷斯更必須經常面對鄰境未統合的南方蠻族侵襲,只是自上古創國至今曼特雷斯仍安立其中,其個中因素完全憑借曼特雷斯全國境內全是高磁力的怪異磁場,在這磁場之中一般鐵製武器全然起不了作用,而且尋常魔導士在這磁場之中反能吟咒出更高一級的元素魔法,再加上輔以境內魔導院為其研發的魔力障壁系統,曼特雷斯魔法之國之名不徑而走,就算當年霸王亞瑟率領黑夜之鷹橫掃雲夢也曾刻意避過曼特雷斯,再看「最長一日」之時,凱特雅黑鷹騎士團繞曼特雷斯取道夜狼、樓蘭兩國出關而去,也可知亞瑟對曼特雷斯的顧忌。 而誰也沒想到今日卻有三名少女在境外大打出手,全然不把曼特雷斯帝國放在眼中,更讓人訝異的是如今就連魔力障壁也險險擋不住這三名少女手中的神兵威能。 魔導院長老們在日賢者一聲令下,紛紛上前換下前方魔導士,只見眾長老雙手搭上剛剛魔導士所佇立處腳前方突出白色法杖上的水晶球,隨後雙眼一閉,嘴裡吟咒之際身上光芒慢慢匯入水晶球中,一瞬間原本龜裂的魔力障壁竟開始慢慢復原。 而日賢者看著前方三名疑似拿著道器相互搏鬥的少女,心中不禁產生疑惑,眼看障壁外三名少女年紀最大也不過雙十出頭,最小更顯然還未成年,以她們這等年紀如何修煉出威能這麼強大的道器,而且魔導修道千年對決,若有這等厲害的道器出世,怎麼魔導院會全然沒有情報? 日賢者緩緩走向障壁,更舉起右手搭上障壁邊緣,就在日賢者正欲穿越障壁之時,突然背後傳來連續急促不斷的鐵石交擊聲,日賢者頭也不回,心裡便知道身後趕來的人是誰。 在高磁場的曼特雷斯帝國,唯一能身穿百斤鐵甲而抗拒磁力影響的也只有他,五大名劍之一也是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的聖劍士盧貝那克,只見他比一般壯漢還要高出半個身,全身還穿著白金銀鎧頭戴白金覆面全盔,再看手上那比身長還長的雙手巨劍,以此等裝備在高磁場中還能如平地般的行動,這一身的修為甚是駭人。 只見盧貝那克急奔而至,巨大的鐵手輕輕搭上日賢者的肩膀,從鐵盔中傳來與嚴肅外表全然不相稱的調侃笑聲:「老日,太不夠意思囉!這好玩的事,也不找我。」 日賢者轉身抬頭看著這比自己高出半個身的盧貝那克,莊嚴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語氣平淡回答道:「本賢者還以為堂堂帝國元帥在為準備明年百年劍決而無心於雜事,怎麼今日帝國元帥也對這三個胡亂的小妹妹感起興趣來了?」 盧貝那克繼續笑說:「老日,別這樣嘛!每天修煉單調的東西,這一身鐵鎧早就生覂o,難得可以好好運動一下,就讓我玩玩吧!」 在障壁外,激戰依舊持續進行著,只見蘇菲剛閃避激飛過來的魔劍一號,再隨手還以三道風刃,突然撇見曼特雷斯就在自己身後數百尺處,嘴角輕輕一揚,一個輕拍箏面,只見颶雲立即回到懷中,而蘇菲纖指再一撥,白色身形立即轉往曼特雷斯飛去——而在地上策馬狂奔的蘇夢見狀,看曼特雷斯就在前方,心中哪會不知蘇菲在想什麼,連忙手中炙炎一甩往蘇菲射去,而座下火焰紅馬在蘇夢意念驅策下,左躍避過地面剛拔起的土牆後,隨即拖起火牆也衝向曼特雷斯而去。 蘇芸原本在蘇菲與蘇夢合攻下,只能一邊聚土直擋,一邊用道具反擊,如今突然感覺壓力一輕,蘇芸回過神來驚見蘇菲與蘇夢已經前後衝向曼特雷斯而去,再想到輸的人要負責今後到摩勒斯的旅費,著急之下手上數枚魔劍一號連忙疾射蘇菲與蘇夢而去,更同時舞動手上震央敲擊地面,身形也瞬間消失,追著蘇菲與蘇夢而去。 原本心中還想著該怎麼回話的日賢者,這時突然聽見盧貝那克笑著說:「老日,看來你想不答應都不行了,那三個小妹妹衝來囉!」 隨著盧貝那剋剋話語一停,日賢者轉頭一看,果然如盧貝那克所言看見空中的白袍少女,地上的黑衣紅髮馬尾少女,還有拿著大槌子的紅衣少女,此刻正飛快的逼近障壁之中,無奈之下日賢者只有緩緩說著:「元帥,搭著本賢者的肩吧!」 日賢者話一說完,舉起右手手掌貼上障壁,只聽日賢者嘴裡念著:「馬加拉其·古特拉馬·飛特莎……」只見日賢者身上隨著咒語慢慢溢出四色光芒籠罩著自己跟身後的盧貝那克,兩人身體更緩緩的穿越走出魔力障壁。 飛在最前頭的蘇菲,在空中一個側身剛閃過下方射來的炙炎,就看見下方曼特雷斯邊境處佈滿密密麻麻的魔導士,更有兩名身上發著光緩緩走來的白袍魔導士跟鐵甲巨人,蘇菲再回頭下看地上逐漸追近的蘇夢與蘇芸,當下不管那麼多,隨著懷中颶雲在纖指不停撥弄下,箏音加快飛行速度,蘇菲立即打算一口氣擺脫身後數枚魔劍一號、蘇夢與蘇芸還有越過白袍魔導士與鐵甲巨人。 暴增的速度,讓蘇菲一下遙遙領先蘇夢與蘇菲,只見蘇菲臉上隨著心中想著到曼特雷斯可以好好享受而不住綻出美麗的笑容之際,哪知甫一越過底下白袍魔導士,卻赫然發現前方好似有道無形氣牆,竟然不斷消蝕自己的風流前進,蘇菲雖然立即想起魔力障壁,然而早已煞車不及,只見蘇菲在上空就這樣硬生生往魔力障壁撞了上去,不只如此就連尾追其後的魔劍一號,也接著蘇菲一一撞上魔力障壁,轟隆連響,漫天的白色粉末直落蘇菲上頭。 而緊追蘇菲在後的蘇夢,眼見蘇菲好似撞到東西,從空中跌了下來,雖不知蘇菲發生什麼情況,然而眼看目標就在眼前,心中大喜之際也不管那麼多右手接過飛回的炙炎,也不理會前方的白袍魔導士與鐵甲巨人,連忙策馬狂奔衝向曼特雷斯,等到蘇夢也發現不對時,也跟蘇菲同樣下場,硬生生撞上魔力障壁,而緊跟著轟隆連響,身後的魔劍一號也一一撞上障壁紛紛爆炸。 追在最後的蘇芸見蘇菲與蘇夢先後失事,再看見前方白袍魔導士與鐵甲巨人,知道前方有古怪,當下手上震央一停立即停止前進,蘇芸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前方白袍魔導士與鐵甲巨人,更發覺出前方讓蘇菲與蘇夢先後撞倒的古怪無形氣壁。 「哈哈哈……」震耳的笑聲,從看似恐怖的鐵甲巨人傳出,只見盧貝那克抱著肚子半跪在地上狂笑的樣子,配合那巨型的鐵甲身軀,著實滑稽;原來盧貝那克一走出魔力障壁,就看見先後撞壁的蘇菲與蘇夢,一時忍不住遂抱著肚子不顧形象的狂笑起來。 而蘇菲與蘇夢先後揉著頭緩緩的掙扎爬起,兩人一手揉著頭一手搭著讓自己撞上的透明氣牆,同時看著身旁不住狂笑的鐵甲巨人還有一臉嚴肅的白袍老魔導士,心中自然清楚這無形氣牆定是這兩人搞的鬼。 蘇菲一邊拍拍身上白粉,一邊還盧貝那克一個微笑輕輕笑道:「鐵甲大哥有這麼好笑嗎?」 盧貝那克定眼看著蘇菲,儘管此時蘇菲一臉白粉卻仍藏不住她的傾城笑顏,一時之間饒是閱歷豐富的盧貝那剋剋也忘了笑,不自覺的呆看著這眼前美麗的白袍少女。 然而蘇夢就沒這麼好臉色,心中一氣之下舉起手上炙炎對著日賢者大罵:「臭老頭你搞什麼鬼?」 只聽日賢者看了看蘇菲與蘇夢一眼後隨即嚴肅說道:「在曼特雷斯境內,本賢者哪由得你們三人肆虐!」 蘇菲聽這白袍老魔導士自稱賢者,腦中不由想起曼特雷斯的大祭師日賢者,日賢者是眾所公認全雲夢元素魔法的權威,強大實力不在話下,更何況得罪日賢者就如同挑戰所有雲夢的魔導士,當下連忙正欲開口說話解釋,只是蘇菲話未出口,蘇夢早已經忍受不住心中怒氣舉起炙炎衝向日賢者而去——蘇夢怒刺炙炎火槍,只見火槍未至熾熱氣焰已經席捲日賢者與盧貝那克週身,盧貝那克身感火勁逼身之際,連忙收回落在白袍少女的眼神,再笑道:「有意思,我陪你玩玩。」嘴裡說著,盧貝那克連忙舉起手上巨劍劈向蘇夢而去。 蘇夢驚見眼前這鐵甲巨人雖然拖著看似笨拙的身軀,沒想到手上巨劍竟如此快速,手上炙炎還未刺到,盧貝那克手上巨劍後發先至已經橫劈而來,蘇夢心一驚連忙身體一低避過巨劍橫劈,手上炙炎火焰化作火柱刺向鐵甲巨人而去。 蘇菲見蘇夢已經跟鐵甲武士打起來,一臉笑意跟日賢者說道:「賢者大人該不會就是日賢者吧!以你這尊貴身份怎麼跟我們這乳臭未乾的小女子計較?」只是蘇菲嘴裡說著,手指卻不閒著,只聽颶雲箏音再揚,蘇菲催動數道風刃擋住差點劈到蘇夢的巨劍。 日賢者看著蘇菲手上琴箏隨手就催動風刃,心中想道:「這三名少女手上武器威能看似道器,不過就其元素魔法氣息,又不似道器,難道會是上古神兵?!」隨著心中疑惑之際日賢者正欲回話,突然感覺地上土流忽然開始不斷旋轉化成流沙,強大吸力更不斷將自己往地下吸去,原來蘇芸眼見自己姐姐給欺負,當下也舉起震央幫忙。 面對流沙,日賢者不急不忙嘴裡喃喃唸咒,接著右袖一揮,身形隨之緩緩浮起,然而盧貝那克就沒此等御風魔法,只見盧貝那克巨劍隨即往地一劈,一道巨大劍氣劈退正欲衝來的蘇夢,接著奮力一跳,立即掙脫地下吸力,穿著鐵甲的龐大身軀竟跳起五尺之高。 蘇菲見蘇芸也加入戰局,心中不禁叫苦,光看這鐵甲巨人動作與揮劍時帶起的強大劍風,也知道此人實力不弱,而在看其鐵甲上的帝國徽章,蘇菲更認出眼前這鐵甲巨人是曼特雷斯的帝國元帥也是五大名劍之一聖劍士盧貝那克,再看日賢者嚴肅臉上微微一變,蘇菲察言觀色也知日賢者給蘇芸一鬧也真動怒了。 果然只見日賢者身浮空中,嚴肅神情正聲說道:「既然你們真不把曼特雷斯放在眼裡,那別怪本賢者手下不留情!」隨著日賢者手上黃金法杖緩緩舉起,天空黑雲遽降。 蘇菲看天空黑雲密佈,四周不同己方的另一股元素氣息開始波動激盪,蘇菲心中歎一口氣想道:「看來只有先打完再說!」當下懷裡颶雲箏音再揚,只見蘇菲也跟著緩緩飄起,纖指撥颶雲威能再現。 盧貝那克面對蘇夢一波接著一波的攻勢,手上巨愈揮愈快,然而不論直砍橫劈總是讓蘇夢險險避過,而每劍的落空又換來蘇夢炙炎火槍的刺擊,盧貝那克的心裡不因揮劍落空而憤怒反而卻是愈來愈是興奮。 只因在曼特雷斯特殊環境下,哪會有人能讓盧貝那克如現在這般揮動巨劍交手,就算是在曼特雷斯境內僅次於自己的最強劍士,也只能拿著沒啥重量的木劍與自己對招,加上盧貝那克聲名太過招搖,對手往往還未交手就以先怯,所以比鬥下來,盧貝那克往往是當成做做運動卻也打得不怎麼盡興。 反之蘇夢則是愈打愈氣,眼前這鐵甲巨人揮劍速度極快加上劍風又強,饒是蘇夢擁有一身怪力也不敢舉炙炎硬擋,也因此蘇夢在閃避之間只能憑借炙炎威能,藉著對方攻擊的空隙使用火刺攻擊。 而一旁蘇芸看兩名姐姐已經都加入戰局,在剛剛偷襲失敗後,此刻自己卻反而不知該怎麼幫忙時,忽然後方大地不時傳來震動,蘇芸回頭一看,喜見之前的巨人石像竟然也跟到這來,當下連忙舉起震央對著巨大石人叫道:「石人給我打扁那鐵甲怪物!」 巨人石像接令後,緩緩走過蘇芸再慢慢走向盧貝那克而去,而日賢者見狀眉頭不禁一皺,舉起手上法杖正欲催雷擊去,卻聽見下方傳來盧貝那克叫聲:「老日,等等,這好玩的石人留給我。」 原來盧貝那克一邊與蘇夢「玩」,一邊閃避從地上不斷衝出的火柱,在機會難得之下,不想太早結束戰鬥因而刻意留力之下,再瞥見從紅衣少女身後出現比自己還巨大的石人,心中玩心再起,所以連忙阻止日賢者召電破壞他的新玩物。 只見盧貝那克嘴裡喊著,右手則是揮動巨劍橫劈,就在回劍劈退正欲再上前的蘇夢之後,身形一躍右手鐵拳就往巨人石像揮去——只見巨人石像隨之舉拳相對,鐵拳石拳雙拳相擊,沒想到巨大石人竟也給盧貝那克拳勁給震退一步,而蘇夢追上盧貝那克,手中炙炎更在蘇夢狂怒下,火焰不住暴漲,只見蘇夢再往盧貝那克鐵甲身軀一劃,地上暴生弧形火牆襲向盧貝那克而去。 而另一邊,日賢者法杖連點,驚天紫電隨著法杖一道接著一道不斷劈向在天空飛舞的蘇菲,只見蘇菲十指在颶雲上急舞,尖銳箏音帶動風流或閃或避,閃避之際更牽動無數強勁風刃不斷回劈向日賢者。 身在障壁內的眾人,看著障壁外的驚天一戰無不目瞪口呆,不論是日賢者或是盧貝那克,兩人之強在曼特雷斯或是在雲夢大陸都是大家所公認的,然而眼前這憑空冒出的三名少女,儘管大家都知道日賢者與盧貝那克並未使出全力,但看這三名名不見經傳的少女能這樣與之過招,三人實力也都該入強者一列。 就在眾人心驚時,障壁外激戰異變再生,只見與盧貝那克不斷揮拳相對的巨人石像,突然瞬間崩潰,在同一時間蘇夢手上炙炎火焰也瞬間黯淡,身處戰團之中的盧貝那克剛舉劍劈開身後的火牆,眼見身前石人突然潰散,心中疑惑之際,耳邊傳來蘇芸正對著手上不知何時變小的小槌子叫罵聲:「臭震央,你給我醒醒!」 蘇夢乍見炙炎威能消失,也是心中大驚,原本正欲上前攻擊的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而另一邊上空,蘇菲剛避過另一道紫電,驚見震央與炙炎的威能消失後,心中隱約猜到神兵在自己姐妹的胡亂使用下,威能大概已經耗盡,連忙手上箏音變緩身形緩緩落在地面上。 面對眼前變局,日賢者位高名重也不立刻加以攻擊,只是儘管此刻日賢者不再召雷攻擊杖上紫色光芒卻仍不消退,他靜靜的打量眼前蘇氏三姐妹,過往的經驗不斷提醒自己這三姐妹的能耐絕不只有這樣。 蘇菲落地後便緩緩走過日賢者面前再走向蘇夢,然後再招呼正不斷大叫的蘇芸過來這邊,日賢者雖不知這白袍少女在搞什麼鬼,但也不再攻擊,腦中再次細想著這三名少女手上應該是神兵的武器怎會在她們手上? 而盧貝那克面對對方突然停止攻擊,心中頓生無趣,鐵盔下的一雙眼睛跟著跑向蘇菲轉去,心中則不禁期待這三名少女能有更好玩的東西出來。 只見這三名少女圍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討論後,突然蘇夢拿起威能盡失的炙炎掠向日賢者而去,而蘇菲則笑臉的對著盧貝那克笑道:「鐵甲大哥,且讓我為你彈奏一曲。」 蘇菲話一說完颶雲橫放膝上,雙手纖指輕壓箏弦後緩緩彈奏起來,而蘇芸則笑嘻嘻的盯著盧貝那克,雙手各拿著雞蛋狀的白髮三號。 日賢者原以為這三名少女,見神兵威能盡失後自會知難而退,卻沒想到紅髮馬尾少女竟然衝向自己而來,當下左手法杖再點,紫電再度破空而下,只見蘇夢一個躍身避過紫電,然後身形一低右手隨手搬起比半身大的巨石,就往日賢者扔去……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六章 玄音破體意念之力 面對蘇夢隨手扔來的巨石,日賢者只是在空中微微側身便輕易避過,然而當日賢者一避過巨石之際,轉眼間又看見蘇夢手再一揚,數顆白雞蛋飛向自己而來,日賢者知道這雞蛋的古怪心中想道:「別說這些雞蛋威力不容小看,就算是真正的雞蛋,以堂堂賢者身份怎容得給雞蛋砸身?」 當下連忙嘴裡喃念左手五指隨之一張,氣流障壁瞬間張開只見雞蛋在氣流障壁一一爆開,強於爆炎術的衝擊波不斷透過障壁傳來,面對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日賢者雙眉一皺,一個甩袖身形急速爬升,等避過雞蛋攻勢,日賢者正欲再召電反擊之際,只見日賢者法杖還未揮下,蘇夢已經再次發動雞蛋攻勢接踵而來。 盧貝那克則聽蘇菲說要彈箏給自己聽,原本心道如果又是風刃那也不錯玩,也因此回笑道:「好啊,換換對手也不錯。」然而盧貝那克話甫一出口,隨著曼妙箏音傳入耳中,盧貝那克鐵甲下的臉色不禁大變,心中駭道:「音老鬼的破體魔音?!」 天地之間元素魔法氣息相互充斥,隨著風流飄送輕柔悠揚的箏音掩蓋天地雜音,不同驅動元素魔法的音律一曲接著一曲奏起,沒有割面切膚的銳利風刃,也無卷石急旋的龍捲風怒襲,然而這好聽箏音卻是不亞於神兵威能的破體魔音,只見音揚震波有如漣漪一般往外擴散,音波籠罩的地域之間,石破地裂有如天哭。 面對破體魔音音波震盪,盧貝那克身上儘管有鐵鎧護身,然而貫體無形的音波,透過鐵鎧反而震盪出讓人心裂的碎體音波,盧貝那克醒覺之際連忙提聚真氣護體,只是饒是如此,盧貝那克仍能清楚感覺到音波透體的強大震力,當下手上巨劍一緊,盧貝那克已經真氣疾走全身雙眼直視蘇菲,心裡打算全力一劍破了破體魔音。 這時一直待在蘇菲身旁的蘇芸,眼見盧貝那克此時與其手上巨劍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勢,連忙低頭看身旁蘇菲,只見蘇菲微微點頭,蘇芸當下連忙神聚雙眼,神識直鎖盧貝那克,而蘇芸手上白髮三號更隨蘇芸發動異力而緩緩浮起在掌上。 盧貝那克本欲舉劍力破魔音,然而突然之間發覺身體甚至雙手似給奇怪力量嵌錮住,盧貝那克心驚之下窮己全力卻仍動彈不得,面對此刻情況盧貝那克心中不由大駭,「這眼前兩名少女,一名竟然會八賢音曲聖琴的絕學破體玄音,而另一名則似乎是有某種特殊異能竟可以隔空嵌錮自己身體!」 相對盧貝那克進退兩難的窘狀,日賢者面對蘇夢就顯得輕鬆的多,只見他身形在空中左閃右避,閃過不時飛來的巨石,同一時間右手架起氣流障壁擋住偶爾飛來的強力雞蛋轟擊,而日賢者的左手法杖更不斷連召紫天巨電,連同嘴裡吟咒風刃不停轟擊在地上急躍急閃的蘇夢。 盧貝那克為掙脫異力此時不時狂聚提升真氣,只見隨著盧貝那克真氣流轉爆發出陣陣氣罡,勁力之大就連蘇菲與蘇芸也不禁心生懼意,而蘇芸這時更因為抗拒盧貝那克的反抗而累得滿頭大汗大聲叫著:「大姐我快不行了,這鐵甲巨人太強了,我快抓不住他囉!」 此時蘇菲臉上的笑意已然不再,面對蘇芸在耳邊的叫喊毫無所覺,只見蘇菲十指在颶雲箏弦上愈動愈快,在箏音急促尖銳的音波下,更見蘇菲前方地層給音波不斷爆裂震開,一時間飛石亂射地崩石裂,盧貝那克腳下再無吋毫完整之地。 只是儘管蘇菲魔音再強,聖劍士也非浪得虛名,只聽盧貝那克突然一聲大喝,雙手驀然掙脫嵌錮奮舉巨劍,隨著盧貝那克高舉巨劍全力一劈,只見劈天之劍斬風裂地,巨劍劈落地面瞬間剛猛劍氣轟擊地面,激起比音波更強的氣勁,瞬間掩沒音波,氣勁之強就連正忙著躲避紫電的蘇夢也給突來強大劍氣震傷。 而給方才劍氣震倒在地上的蘇芸與蘇菲兩人此時一臉蒼白,在不遠處就連蘇夢也一臉蒼白的拄著炙炎半跪看著眼前這恐怖的鐵甲巨人。 蘇氏三姐妹此時可說是幾乎喪失所有的作戰能力,如今三人就有如待宰羔羊般,靜靜的等著人家處置,忽然盧貝那克單手舉起巨劍隨手往地上奮力一劈,腳更重重一踹地面後開口罵道:「不好玩,我不玩了!」 面對盧貝那克出乎意料的反應,饒是一項自忖天下一等聰明的蘇菲也不禁為之一楞,她心中疑惑著這聖劍士明明佔盡上風怎麼突然大喊不戰? 而在空中的日賢者見盧貝那克此時任性的反應,莊嚴沉靜的臉上也不禁一滯,以日賢者對盧貝那克的瞭解,自然也知盧貝那克的性子,只是日賢者卻沒想到,盧貝那克竟會選在這時不戰,看著下方的盧貝那克,日賢者心中不禁懊惱起來,「怎麼盧貝那克這任性脾氣又發作了?」 而在障壁內的眾人,欣賞著剛剛外面激烈的大戰,想起方才一邊風電交加,一邊火竄土聚,眼前所見均是難得一見的上級元素魔法,好不容易三名少女明顯法力耗盡,日賢者與聖劍士轉眼本該佔上風之際,但這三名少女卻一瞬間竟不知又用了什麼古怪招式,有著威力超強酷似暴炎魔法的雞蛋逼得讓日賢者聚流連擋,還有那白袍少女讓大地爆裂的箏音,但最神奇的是那紅衣少女也不知她用什麼方法,卻能讓聖劍士手腳嵌錮動彈不得。 也好不容易聖劍士掙脫嵌錮,隨之一劍破敵,看著敵方戰力已失,眾人正欲大聲呼喊慶祝,哪想到盧貝那克會突然不戰,也因此眾人的歡呼動作只做到一半便僵在空中,也不知是該繼續還是立即停止? 盧貝那克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毫不以為意的甩甩巨劍然後劍指著蘇菲與蘇芸大叫道:「不好玩,高手對招哪有這樣的,一個躲著遠遠的淨學那音老鬼的臭音功,另一個更卑鄙竟然嵌錮我的行動,害我打得一點都不盡興。」 蘇芸聽見盧貝那克指責自己不公平,心中不服立即爬了起來,只見蘇芸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盧貝那克跟著叫道:「誰叫你這麼厲害,我們還沒怪你大人欺負小孩,你反倒先念起我們來啦?」 聽到蘇芸稱讚自己的厲害,蘇芸單純的想法直率的聲音,聽在盧貝那克耳裡著實受用,只見盧貝那克收回巨劍狂笑幾聲後,轉向另一邊臉色慘白的蘇夢叫著:「馬尾小妹妹,你來你來,還是你比較好玩。」 聽到盧貝那克的叫戰,好強的蘇夢隨即正欲站起再戰,卻聽見蘇芸不客氣對著盧貝那克叫道:「都說你大人欺負小孩,你還不承認,你沒看見我二姐傷得這麼重唷,還打算趁人之危嗎?」 蘇芸說到這略一停頓吞了吞口水,看了正漂浮在空中的日賢者,轉罵道:「還有你這老頭子,沒看到我們都只是小女孩嗎?又是雷劈又是颳風的,你知不知道這很痛耶!」 日賢者身在上空本想靜觀其變,如今哪知蘇芸會轉移目標,想到自己身份卻給一名乳臭未乾的小女孩指責,嚴肅臉上不禁微一皺眉,接著隨手一揮身形緩緩落下,而此時杖上紫光也跟隨消失,就在日賢者正欲張口說話時,盧貝那克卻已經開口接著說道:「我說老日阿,你也真是過分,沒看到她們都只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孩,這麼認真做什麼,還真虧你是元素魔法的權威,魔導院的院長,我曼特雷斯帝國的大祭司。」 日賢者白眉一挑,眼中帶著一絲怒氣的盯著盧貝那克,明顯表示他對盧貝那克此時幫蘇氏三姐妹說話,而表現不滿,接著再看四周給破壞殆盡的景象,「這是『弱不禁風』的女孩做的出來的嗎!」 只是日賢者心裡雖這麼想著,嘴裡仍維持一貫嚴肅的語氣緩緩說道:「盧貝那克,這三人無視曼特雷斯帝國之威恣意破壞,本賢者自要給予懲治,你身為帝國元帥不盡職責反而袒護外人,這成何體統?」 蘇芸嘟著嘴忿忿走向日賢者,接著手指指著比自己高出不只兩個頭的日賢者叫道:「喂,老頭,你是不是每天閒閒的,才叫閒者啊?」 聽到蘇芸的調侃,盧貝那克忍不住大笑道:「老日,我就說嘛!叫你別老把賢者掛在嘴裡,會讓人誤會的,現在可好了吧!」 然而盧貝那克的話停沒多久,蘇芸轉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盧貝那克好一會再叫道:「你別光笑,大熱天穿什麼鐵甲,還出手這麼大力,你且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盧貝那克沒想到蘇芸會把炮口轉向自己,聽見蘇芸詢問自己名諱,盧貝那克隨即腰一挺接著手舉巨劍指天,擺出自認好看的姿勢,鐵手一拍胸膛,響起一聲金鐵交擊聲後,器宇軒昂叫道:「我等你問這問題已經很久了,聽好囉,老子我乃是堂堂曼特雷斯帝國元帥也是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盧貝那克。」 聽完盧貝那克的名諱,只見蘇芸眼睛一轉,半晌間都說不出話來。 盧貝那克見道蘇芸說不出話來,心裡不禁揚揚得意起來,心中得意之際更不禁狂妄笑道:「嚇到了吧,小妹妹。」 只見蘇芸突然抱著肚子蹲了下來,然後爆出好聽的笑聲,好不容易蘇芸強忍著笑,顫動的手指著盧貝那克嘲弄道:「你這鐵甲怪物,又是元帥又是劍士的,你們這帝國還真是奇怪,一個是閒閒沒事做的閒者,而你,你說你是聖劍士是吧,是不是人家挑剩下不要的劍士,所以才叫剩劍士?」 「哈哈哈!」只聽蘇芸嘲弄話語一停,突然傳來古怪的笑聲,不論一直笑著看戲的蘇菲,還是一直準備隨時再一擊的蘇夢,強忍著笑的蘇芸或是剛給調侃心中老大不開心的盧貝那克,甚至從剛剛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狀況的眾魔導士長老還有士兵,每個人都給這笑聲嚇了好大一跳。 在場眾人數百雙眼睛都往笑聲的來源望去,只見原本一臉嚴肅,形象莊嚴的日賢者此時竟然不停發出古怪的笑聲。 日賢者的笑聲對蘇氏三姐妹而言,只覺得這笑聲刺耳難聽而且恐怖,然而其餘人包括盧貝那克看著日賢者發笑則都是張大眼睛看著這百年難見的奇象,日賢者竟然笑了,這是在眾人印象中從未有過的事,一時間就連眾魔導長老們都忘了此刻正在架起魔力障壁,呆立之間更忘了供輸靈力,一瞬間魔力障壁在無靈力供輸瞬間解除。 如果盧貝那克此刻沒有帶上覆面鐵盔,那大家又會發現另一個奇象,因為盧貝那克此時在鐵盔下的表情是一臉驚駭張大嘴巴的模樣,一個就算是面對西門無恨的劍也不曾變色過的臉,如今卻一臉驚訝望著一個發笑的老頭,這時盧貝那克也隱約猜到難怪日賢者從來不笑,原來他笑起來這麼難看而且笑聲又難聽。 「咳咳,」只聽日賢者乾咳兩聲,恢復原本嚴肅的臉說道:「盧貝那克你認為現在該怎麼做?」 盧貝那克突給日賢者這麼一問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鐵盔下的眼睛也只是打量眼前這蘇氏三姐妹而不說話。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蘇菲輕輕笑道:「一位是魔導院院長更是元素魔法的傳奇人物日賢者,另一個則是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我們姐妹三人不過是想來曼特雷斯走走,看看這聞名雲夢的魔法之都,兩名神人般的英雄人物又何必跟我們這三名弱女子為難。」 蘇菲眼波一轉再看了日賢者一眼又繼續笑道:「何況如果給人傳出去日賢者與聖劍士聯手欺負三名弱女子,難道不怕給人笑話嗎?」 雖然對弱女子一詞,日賢者與盧貝那克都不茍同,但卻又找不到理由可以反駁,至少就外表看起來她們三人真的跟普通弱女子沒什麼兩樣。 只見盧貝那克突然邁開步伐走向蘇芸,站在蘇芸眼前的盧貝那克,龐大的身軀全身的鎧甲及那把比蘇芸身長高出兩倍以上的巨劍,蘇芸直到此刻才覺得這鐵甲怪物的巨大與恐怖,只見盧貝那克巨大的鐵手正緩緩的向自己抓來,在蘇菲身旁的蘇夢一看大驚正想衝上前,卻見蘇菲一臉笑意對著蘇夢揮手阻止。 而蘇芸見鐵手搭上自己的腰正欲尖叫,忽然只覺身體一輕,回神之際盧貝那克已經把蘇芸放到肩上笑道:「來曼特雷斯觀光當然要有好嚮導才行,就讓我這剩下來沒人要的帝國元帥帶你們繞繞替你們好好介紹吧!」說著說著,盧貝那克發出爽朗笑聲,巨大的身軀肩上帶著蘇芸,一步一步走進曼特雷斯境內,而蘇菲與蘇夢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日賢者看這實力與外表不相稱的三姐妹已給盧貝那克帶進,再看四周給破壞殆盡的景象也只是搖搖頭,接著右手一揮,身形緩緩浮起,只見日賢者黃金法杖再一晃,日賢者立化金色身影朝向境內魔導院飛去。 盧貝那克帶著蘇氏三姐妹甫一走進曼特雷斯境內,只見從蘇芸身上不時給高磁力吸出掉落白球跟雞蛋,跟在身後的蘇菲與蘇夢不住發笑,而邊防的士兵與魔導部隊一時間驚見這兩名少女的笑顏也不禁一一看呆,全然忘了方纔這三名美少女像惡魔一般的搞破壞。 曼特雷斯不愧為魔法帝國,只見在街上到處可見販賣魔法器具的商店,而從街上城民身上更偶爾可發現不時散發的魔法氣息,尤其是當城民看見跟隨在身材巨大的盧貝那克身後的兩名美少女,為搏美人青睞更紛紛展現自己在魔法上的修為,只見街上頓時各色元素魔法光芒不停冒出,五光十色的奇景讓蘇氏三姐妹看得兩眼都發花。 一路上盧貝那克不停跟肩上的蘇芸介紹曼特雷斯的地理風俗環境,也不知盧貝那克有心或無意,詼諧的言語總讓認真聽的蘇芸或笑或叫手舞足蹈,看著堂堂帝國元帥冷漠下的一面,街上眾人則是看得發呆。 「原來帝國元帥把美眉的功力也跟他的劍技一樣厲害!」 「喂喂,人家元帥他可是五大名劍之一耶,有名又有錢,哪家姑娘不喜歡啊!」 街旁行人談論的耳語,雖然眾人已經刻意壓低音量,然而修為到達盧貝那克的境界,百呎之內哪怕只是一根針掉落的聲音,盧貝那克也能清楚捕捉進耳裡,也因此街旁的評論就這麼一字不差的落進盧貝那克耳中,然而盧貝那克對他人的評論恭維卻也絲毫不以為意,還是一樣的逗著蘇芸開心。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七章 追求者 曼特雷斯帝國是建立在擁有高磁力的平原之上,如果從曼特雷斯帝國上空俯瞰下去,更會清楚發現其實曼特雷斯帝國本身就是一個經人設計過的六芒星魔法陣,以帝都奧林帕斯為中心,往外呈放射狀連接帝都外圍的六大都市,每個都市又各有國道相互連接,而每個都市裡的建築、每條街道甚至彼此連接鄰近都市的國道儼然是魔法陣的魔法符號。 曼特雷斯帝國建國已有千年之久,其原始建造者早已不可考,然而看著這魔法陣歷經千年仍隱約散發著微淡的神聖氣息,也知這曼特雷斯帝國當初建造者是元素魔法陣的天才。 曼特雷斯的軍力是以魔導院為主的魔導軍團,更是七大帝國之中唯一陣容最完整的魔法部隊,而曼特雷斯除了魔導軍團之外,盧貝那克所調教的聖騎士軍則是七大帝國中唯一使用擁有個人魔導兵器的軍隊,只是曼特雷斯人口稀少,加上魔導院人才不一定全然從軍,也因此曼特雷斯的軍力可說是七大帝國中最弱的國家。 雖說曼特雷斯並沒有與其他六國爭奪天下的軍力,然而輔以境內的超高磁場與魔力障壁卻也保障曼特雷斯創國千年而不衰。 而在曼特雷斯帝國中最特別也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是它的水晶建築。 宏偉帝城的白水晶建築,魔導院的紅水晶建築跟帝國元帥府的藍水晶建築,普通官員的黃水晶建築與富豪的粉水晶建築,就算是平民的木造平房也可見到門上掛著用粉水晶所做的裝飾。 這一方面是讓人清楚知道帝國中對貧貴有著明顯的階級劃分,尤其是帝都、魔導院與元帥府,白、紅、藍各象徵曼特雷斯的神聖,尊貴與權力;而另一方面則是在未來引動魔法陣之際,借用水晶可以增幅提升原本的魔法陣威力。 曼特雷斯六大都市中,座落在最*近夜狼與樓蘭國界的阿哥斯城,是屬於曼特雷斯軍事之城,為了戰時集結方便,也因此阿哥斯城裡頭的居民絕大多數是盧貝那克所統領的聖騎士軍,而在阿哥斯城城中心,可清楚看見一棟高聳的藍水晶巨型建築,只見隨著陽光照射下不時折射出懾人的藍光。 雖然這是堂堂帝國元帥府,然而卻沒有尋常國家般森嚴的守衛,在府邸出口只有少數的幾名衛兵慵懶的站著,如此鬆懈的警備百年來卻也從沒有人敢直闖而入,這除了阿哥斯城民個個都身負武藝之外,在這元帥府邸裡頭更住著一個超強劍客,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盧貝那克。 平常時候元帥府百年如一日總是不同外頭喧雜,寧靜的矗立著,就算真有事情也鮮少從裡頭傳出任何聲響,只是這幾日來曼特雷斯三大象徵之一的元帥府,卻在三名少女進入後再也沒有過往平靜的時候。 「鏘!」勁冽的劍風,沒有特別刻意的假動作,只是簡單的一回,直劈向一道如火焰般熾熱的紅影,只見紅影藉著手上晶紅長槍往地一拄,身形一彈騰空避過巨劍強勁劍風,更直躍廣場中心上鐵甲巨人上空,而巨劍落空,強勁劍風在無目標阻擋順勢而去,只見原本在紅影身後的藍晶巨柱就硬生生接下勁冽的劍風,在劍風橫劈下,堅硬的藍晶巨柱隨即出現一道劍痕,這時在四周訓練有素的魔導士飛快的聚集在剛遭殃的藍晶水柱,連忙雙手對著劍痕不時發出刺眼藍光,頃刻間藍晶巨柱上的劍痕慢慢消失後,這些魔導士又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待命。 這裡就是盧貝那克的專屬練習場,在往日盧貝那克均只能拿木劍與人練招,再激烈一點也只是拿著水晶武器,對手級數差距太大不說,手上的武器不稱手加上對方懼於他元帥與五大名劍的名號,總讓盧貝那克無法盡興,然而如今有現成的對手可以陪他練劍,盧貝那克又怎會放過,而這對手就是在家作客的蘇氏三姐妹之一——蘇夢。 盧貝那克見蘇夢躍至上空,手上巨劍劍面一轉,往上直挑上空,只見蘇夢面對盧貝那克巨劍也不力拚,再用晶紅槍身往巨劍一擋,藉勢一個翻滾落在盧貝那克後頭,蘇夢甫一落地腳再一蹬,又衝向盧貝那克而去——「來得好……」盧貝那克大喊一聲,一個轉身一手舉劍一手抵著寬大劍面對著蘇夢就是一推。 元帥府的另一頭,客房之內一名白袍少女正悠哉的擦拭琴身,白晰的肌膚、如流瀑般漆黑的長髮、臉上一貫的甜美笑容,恍如對情人般最深情的一笑。 另一旁坐在藍水晶的椅子上,一身紅色衣裳頭上綁著兩條長辮子則正不住把玩懸掛胸口的金色小錘子,一臉的不耐嘟起的嘴巴,可以看出她正在努力壓抑心中的怨氣。 「哇……好無聊唷!」紅衣少女大叫一聲,跳下椅子跑向白袍少女抱怨說道:「大姐……真無聊耶,我們到底還要在這待多久?」 面對蘇芸的抱怨,白袍少女停下手上的工作,一雙美目盯著眼前這可愛的小妹笑道:「芸妹再忍耐幾天吧!」 看著蘇菲毫不以為意的笑容,蘇芸一臉怨氣的忍不住大叫:「還要待多久阿,我們都來六天了,到底什麼時候要去找白髮魔劍士啊!」 蘇菲一邊笑著一邊繼續擦拭琴身輕輕笑道:「至少也要等我們的神兵恢復才行啊!」 蘇菲抬頭看著蘇芸嘟紅的臉繼續笑道:「你不會希望我們給白髮魔劍士看不起吧?」 「可是我們一直待在這,我的震央就會醒來嗎?」蘇芸拿起胸口的金色小錘子在蘇菲眼前晃著說道。 「這裡是魔法之國,就算普通人都能感受到四周濃厚的元素氣息,傳說在魔導院裡頭有個充能池,可以補充魔法晶球的能量,我想或許充能池可以回復我們神兵的威能,而要是連充能池都沒辦法,那我也想不出有任何地方可以快速補回我們手上神兵的神力。」蘇菲一邊說著攤著手一邊故作無奈笑道。 「喔……」蘇芸不服氣的叫道,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再問道:「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那個賢者,雖說他整天閒閒的,但至少看起來比盧貝那克可*多囉!」 蘇菲右手在颶雲琴弦上輕撥一下回笑道:「想找日賢者,又不知人家肯不肯幫忙,如果真想*近充能池,最好的方法還是找個日賢者信得過而且本身權力又大的人,不過這還得*夢妹才行,你去跟你二姐說說。」 蘇菲話未說完,只聽見門外傳來走廊輕快的腳步聲,蘇菲輕笑一聲再笑道:「咦,那小子又來了。」 「喔,你是要二姐透過那金髮小子喔?」蘇芸一聽便知道蘇菲說的意思,順著蘇菲眼光望去,果然看見一名身穿藍色貴族服飾,金髮下有著爽朗笑容的英俊少年快步走來。 蘇芸快步跑向金髮少年笑道:「希特你又來找二姐啦!她正在陪盧貝那克練劍啦。」 聽見伊人不在此,希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搔頭乾笑道:「哈,是喔,那我過去看看。」 希特話一說完轉身便要離去,身後則傳來蘇菲在背後笑道:「加油唷,再加把勁喔,我跟芸妹都會幫你的。」 希特連忙轉頭回之一笑點頭致意後,便快步往練習場走去。 「大姐你這麼希望二姐喜歡希特唷,就算要利用他帶我們去充能池,也不需要犧牲二姐嘛!」蘇芸跑回蘇菲處笑道。 「呵……夢妹如果喜歡他,那也沒什麼不好,好說希特也是日賢者的頭號大弟子而且又貴為曼特雷斯的王儲。」 「喔,是這樣嗎?我看你是怕二姐搶了我們的白髮魔劍士吧!」蘇芸碰碰蘇菲笑道。 面對蘇芸的調侃,蘇菲白了蘇芸一眼,食指輕輕一點蘇芸額頭笑道:「鬼靈精,我的白髮魔劍士,什麼時候又變我們的啦?」 回到練習廣場上,蘇夢再舉起炙炎跳上橫劈而來的巨劍,快速身影沿著巨劍劍身直衝向盧貝那克,盧貝那克左手鐵掌往前一推,蘇夢輕盈身影連忙一個前翻避過撲面的鐵掌,在空中硬是旋身右手炙炎更順勢往盧貝那克便是一刺。 「哈,有意思!」盧貝那克在感受到背後炙炎熾熱氣息後大笑一聲,身體一轉手上巨劍順著身轉,寬大劍面打向正在空中的蘇夢,只見蘇夢躲避不及之際,一顆疾射而來的火球硬是打在劍面之上,劍勢給火球一阻,蘇夢則趁機落地疾退。 盧貝那克和蘇夢均往火球來源望去,只見希特不知何時來到,如今雙掌平舉,掌上這時還不時散發淡淡紅光與白白輕煙。 「希特,你煩不煩啊?」蘇夢見到希特,沒有因為方才希特出手相助而有所感激之情,反而臉上瞬間閃出不耐大叫著。 盧貝那克見練劍給打斷,隨手一劍劈向地上,順著蘇夢語氣也跟著不客氣叫道:「希特你又來做什麼?」 眼看自己好心沒好報,希特搔搔自己金髮,一臉尷尬對著盧貝那克笑道:「老師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怕你傷到蘇夢小姐。」說著說著希特便走向蘇夢而去,手上更拿出純白絲質手巾對著蘇夢笑說道:「蘇夢小姐你沒事吧,這給你擦擦臉上的汗。」 蘇夢見著希特一臉爽朗的笑容,再看著他手上的手巾,心中不知為何一氣,左手往希特手一推一臉沒好氣的罵道:「你煩不煩啊,我不是說過別出現在本小姐面前嗎?」 蘇夢話一說完,拿起炙炎掉頭就走,紅色馬尾輕拂過希特臉上,只見一臉呆笑的希特,猶自沉浸在方才香氣之中,隱約更可聽希特嘴裡喃喃念著:「真香真美,連生起氣來都這麼美!」 盧貝那克無奈的看著希特,對這破壞自己練劍卻又不能對他生氣的王儲,也只能收回巨劍緩緩走向希特,拍拍他肩膀說道:「我說天才徒弟啊,你不好好去練魔法,反而每天往我這兒鑽,要是給老日知道,那我可就遭殃了。」 只見希特緩緩回神,轉頭對著盧貝那克笑道:「這不好嗎,只要我摸魚,那下個月與皇弟的比試,我必敗無疑,這樣老師你不就可以在日賢者面前橫著走啦!」 「哼,我才不想這樣獲勝,你還是回去乖乖修煉魔法吧!」 提到下個月的比試,那是曼特雷斯帝王當年把大王子希特與二王子南納,分別交予日賢者與盧貝那克教導魔法與劍技,並言明在十年後兩王子互相比試,勝著將掌有聖騎士軍權。 只是盧貝那克哪想得到這希特對劍不知為何特別感興趣,也因此當年希特在修煉魔法同時,更不時偷跑來盧貝那克這來央求其傳授劍技,而那時盧貝那克見希特天資卓越,一時興起也背著偷偷教起他劍技,所以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而如今十年之試下個月轉眼就到,希特這時該在日賢者那修煉魔法為下個月做準備才是,卻因為前幾天偷跑來突然看見陪自己練劍的蘇夢,竟然就此一見鍾情。 想到這,盧貝那克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以對劍的領悟,希特可說是百年難見的奇才,但對女人,就算再白癡的人也該看得出來蘇夢對希特並沒意思。 「皇兄,你又來碰釘子啦!」嘲弄的聲音來自兩人身後一名同樣金髮但臉上卻掛著一絲陰沉笑意的少年,一身同希特般的藍色服飾,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一把白晶所鑄的長劍。 「哈,南納別這麼說嘛!」乍見皇弟的到來,希特一臉尷尬笑道。 「南納你劍練好啦?」盧貝那克見到南納到來,也連忙問道,對眼前這自己正牌徒弟,盧貝那克心中則是歎息,只因南納雖有著與希特相同的資質,卻因為身為皇室次子,而心存怨恨導致劍走偏鋒與自己聖劍大闊大直劍路全然不搭,然而饒是如此礙於皇命之下,盧貝那克仍是盡力教其劍技,並順其劍質,為南納創出屬於他自己的一套劍法。 「老師要陪我練劍嗎?」南納舉起手上白晶劍一邊問道,眼角則刻意瞥向希特,示威意味明顯至極。 「好好。」聽到練劍,盧貝那克再不理會週遭奇怪的氣氛連忙說好,只見盧貝那克隨手解下腰上巨劍,反手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仿配劍打造的白晶巨劍,垂劍緩緩走向中央。 而希特則識趣的退至身旁待命的魔導士旁,只見還未喊開始,南納毫無徵兆,身形一閃手上白晶長劍直刺向盧貝那克而去。 眼看南納此舉,看得希特眉頭不禁一皺,心裡想道:「這皇弟怎麼一點禮節都沒,說打就打?」 而盧貝那克見南納突然就舉劍刺來,手上垂地白晶巨劍輕手一挑,只見白晶巨劍雖沒巨劍一般沉重稱手,而面對曼特雷斯二王子,多年相處盧貝那克也心知南納自尊心強不欲傷了他自尊心,所以只是略微一挑,意在阻其劍勢。 南納眼看盧貝那克巨劍挑起,自知盧貝那克巨力不與硬拚,只見南納一個虛刺避過挑上的巨劍,身形右移之際,長劍轉刺為劈砍向盧貝那克腰上,劍勢強勁狠辣,不似練劍反像生死相搏。 盧貝那克雖平日不拘小節,但眼見南納出手如此狠辣,心中不由輕歎一聲,身形一旋,原本直挑上方的白晶巨劍立即在空中一個轉向,在往南納劈去。 南納白晶劍還未劈到,便感盧貝那克手上巨劍所帶來的強大劍風,來勢之快只在瞬間,南納想也不想隨即一個低身,右滾避過劈下的巨劍,只聽劈落的巨劍在地上碰出一聲巨響,南納趁勢再掠向盧貝那克上頭,同時間手上白晶劍如暴雨般狂刺而下,這是南納的暴雨劍招:傾天狂雨,一劍八刺連出八劍,八八六十四刺,似狂雨怒襲傾天,因而為名。 盧貝那克原本一心留手,沒想到如今反給暴雨劍勢困在其中,連忙舉劍上回斷月一斬上斬而去,只見盧貝那克白晶巨劍帶著斷月劍勢在上空劃出新月月弧,看似簡單的一劍,美麗的一弧卻輕易破盡南納的六十四刺傾天狂雨,斷月之勢更進而襲向南納而去,南納在空中無從借力閃避,只見就要斃命斷月劍勢下,突然勁風割面的斷月劍勢已在面前散去。 南納心叫僥倖之際,雙腳落地正欲掠前再戰,卻見盧貝那克手上白晶巨劍已經碎斷。 原來盧貝那克在斷月劍勢即將劈到南納之時,硬是抽回劍勢,可惜那白晶巨劍不堪斷月劍勢來回衝擊,瞬間破碎斷裂。 希特見狀大驚連忙上前,檢視後發現盧貝那克並未受傷,心頭一鬆回頭笑著對南納說道:「皇弟你真厲害,連盧貝那克的劍都可以震斷,看來下個月比試,定是你勝出!」 而南納則自知白晶巨劍碎斷乃是盧貝那克硬收回劍勢所故,也因此只是冷哼一聲不理會希特轉對著盧貝那克雙手倒舉長劍說道:「多謝老師賜教。」說完,便轉身離去。 見南納離去,盧貝那克輕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對著希特說道:「希特,你日後要特別小心南納。」 「呵……老師你多心了。」希特說完跟著一邊跑出練習場一邊叫道:「老師我找蘇夢小姐去囉。」 盧貝那克見希特毫不在意自己的警告,對這不能公開的天才徒弟,饒是聖劍士盧貝那克也只能搖頭歎氣。 蘇夢忿忿回到房間,臭臉色看在蘇菲與蘇芸眼裡,自然知道是因為希特的緣故,果然一踏入房間蘇夢就忍不住對著蘇菲與蘇雲大叫控訴…… 在聽完蘇夢對希特一番抗議之後,蘇菲輕笑說道:「夢妹,人家希特也是一表人才啊,又是未來曼特雷斯帝王,想想你若嫁了他,以後也是個王后。」蘇菲說完看了一眼蘇夢,語氣一轉再歎道:「唉,如果人家希特喜歡的是我,我早接受他了!」 「最好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安什麼心?」蘇夢一臉沒好氣的說著。 而一直安靜不說話的蘇芸則是看著蘇菲與蘇夢,突然一雙大眼睛一轉,故作神秘的對蘇夢說著:「二姐,我知道你很煩,但如果想讓我們的神兵威能盡復,早日去找白髮魔劍士,我們還是要*你幫忙。」 聽著蘇芸顧做神秘話語,蘇夢不解問道:「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知該怎麼恢復神兵神力?」 只聽蘇菲接著笑道:「我們的神兵如今神力幾乎耗盡,而若想恢復除非等候神力慢慢自行恢復,不然就得藉助魔導院的充能池,而魔導院我們又不熟……」說到這,蘇菲話語一停雙眼盯著一臉認真的蘇夢續道:「希特是日賢者的弟子又是曼特雷斯的王儲,以他的關係能自由的出入魔導院,如果安排好的話應該可以帶我們進去,你懂我意思吧!」 蘇夢至此終於瞭解這兩個姐妹在搞什麼鬼,心中雖百般不願,然而一想到要是能早日見到白髮魔劍士,心中就不禁開始掙扎起來,蘇夢也知若要等神兵威能盡復,那可要等上好一段時間,因此若有方法能在短時間恢復神兵力量,蘇夢倒願意一試,然而以蘇夢的直率個性要她假裝接受希特,那還不如叫她硬闖魔導院還來得簡單。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希特爽朗的笑聲,「蘇夢小姐,可以見個面說個話嗎?」 蘇夢轉頭回看蘇菲與蘇芸正欲求助,然而蘇菲不知何時又開始撫弄颶雲琴弦獨自歎息說道:「颶雲阿,颶雲,你何時才能神力盡復,讓我們三姐妹去找白髮魔劍士呢?」 而蘇芸則是拿著幾顆水晶在玩耍還不時轉頭偷看她一眼,另一手指還指著胸口金色小錘子再指向門外希特。 蘇夢對兩姐妹恨恨說道:「哼,你們真是好姐妹!」 說完起身便往門口走去——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八章 突來訊息 寧靜靛藍的夜空之上,巨大的紅水晶菱體建築漂浮在曼特雷斯境內上空,規模之大直逼藍水晶帝國元帥府,而巨型菱體建築外圍除了環狀圍繞的六座略小的菱體紅水晶外,也漂浮著幾座大小形體不一的紅水晶建築,細心一點不難發現除了中心巨大水晶以外的晶紅水晶均是繞著中心紅水晶有規律的緩慢旋轉,再注意一點更可發現就連中心巨大紅水晶也正在緩慢的移動中,有如行星間的公轉與自轉一般,而這就是雲夢大陸傾天二院之一的魔導院,也是曼特雷斯三大象徵之一。 魔導院的莊嚴氣息,四周更不時散發濃厚的元素氣息,突然一道飛快的身影,熟練有規律的穿梭在各水晶之間,最後更落在中心菱體紅晶上的一處平台上,只見他右手搭上晶體嘴裡唸唸有詞,一瞬間身影便沒入菱體之內。 「希特你又到哪偷懶了?」嚴肅沉穩的聲音,在身影一進入菱體內後響起,只見希特躡手躡腳被突然的聲音,驚得瞬間呆立現場。 不過希特爽朗的笑臉馬上取代驚訝的臉連忙解釋笑道:「老師,我才沒偷懶,我是到附近去修煉魔法啦!」 寬廣靜默的大廳之內,閃爍的燈火飄移不定,更顯示出廳內的神秘氣氛,而廳裡中心碧藍的神秘水池則在希特話語一停隨即緩慢浮出日賢者的身影。 日賢者嚴肅的看著希特笑臉緩緩說道:「那你聚起你的元素精靈,讓本賢者看看你最近修煉的境界到哪?」 只聽希特一聲應諾,希特雙眼闔閉兩手平舉,不消多久時間身上開始溢出三色光芒,點點元素開始奔走在希特週身,只見疾走的三色元素很快的在希特身旁各自分散聚成單色形體,最後分別是希特身後紅色的人形,腳旁橙色不斷展翅的鳥形,與身旁白色的球形。 看著希特身旁的元素精靈,日賢者眼中露出一絲讚許更微微點頭念道:「以火系強化攻擊輔以風系的速度再配合冰系的圓界防禦,不愧是曼特雷斯的未來帝王,本賢者總算沒白費時間。」 日賢者的讚許並非空口說說,以希特年紀能同修煉三種元素精靈已經算是魔導士中的佼佼者,更何況希特所練元素之中,赫然有兩種極端對立的冰火元素。 等希特收回元素精靈後,日賢者緩緩走至希特身旁,輕拍希特肩膀說道:「本賢者稍後將與十二長老們前往南都一趟,再來的幾天魔導院將會自行啟動封閉結界,所以等等你就先回奧林帕斯去吧!等本賢者回來,自然會再找你。」 希特聽到日賢者將離開幾天心中不由一喜,然而隨後卻又聽到魔導院要啟動封閉結界,心裡瞬間又黯淡下來,不過饒是如此,希特臉上表情仍是一臉驚訝問道:「老師你去南都做什麼,竟然連長老院的人都要出動?!」 長老院是魔導院中最高階的魔導使,只有對元素魔法有著極高修為的人,在通過層層測試方能進入長老院進修,也因此長老院一直是魔導院的禁地,而裡頭的長老更是魔導院中僅此魔導評議會會員的魔導使。 而日賢者對希特所提出的疑惑只回答短短的四個字:「上古魔道。」隨後身形便緩緩沉入水池之中,整座大廳只留希特一人。 希特回到寢室裡,直接就躺在個人寢室床上陷入思考之中,希特呆滯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而臉上則露出心杏淺擉a懈O蛔》襯兆牛芮r皆縞纖彰尉谷恢鞫i迪M晙鸗幗k暷粟K瀆i乩姿梗s筆斃鬧械目襝布蛑比米約翰畹閎灘蛔∠敕繕顯葡齟笊x逗簟? 只是蘇夢接下來說想要參觀魔導院後,狂喜心情瞬間冷卻下來,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別說魔導院週身的防禦結界,就算真突破了,也還有個可說是史上最老、最頑固實力又強得嚇人的日賢者在,如今一聽日賢者即將離開魔導院數日,那時正開心天助我也時,卻又聽到魔導院又要啟動封印結界…… 只要被困入封印結界內,管你入侵者武功多強、法力多高,一進結界馬上給封印在無止盡的黑洞之中,想到此,希特的腦中已經浮現出蘇夢一臉失望,然後一腳把自己踢出元帥府的畫面,如果蘇夢真想進來逛,看來只有利用今夜師父剛走,結界還未開啟時邀她進來,畢竟結界只會阻擋外來者,想到這,希特趕緊跳下床,嘴裡默念飛行咒語,隨著風元素脫身,希特身形瞬間穿出窗口消失在夜暮之中。 而此時在元帥府已經因為住進蘇氏三姐妹而不怎麼平靜的夜裡,如今裡頭更不斷傳出盧貝那克的叫罵聲,只見盧貝那克此時在大廳揮動巨劍正不時狂劈四周的藍晶巨柱,頭戴覆面鐵盔的盧貝那克雖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臉上表情,然而只看盧貝那克此時模樣,也知他正在發洩心中的不滿,而發洩同時,只苦了此時來回穿梭的魔法修護隊正疲於奔命的收拾修復,反看原本最吵嘈的蘇氏三姐妹如今卻一反往常出奇的安靜,蘇夢與蘇芸都是眼角含笑安靜的看著眼前情況,反觀常笑的蘇菲此刻卻是額眉深鎖。 「為什麼老日可以去南都,我堂堂帝國元帥就得留守在這無聊的屋子內?」盧貝那克不停狂叫,手上巨劍則不斷揮動已宣洩心中的怒氣。 原來今晚各地均傳來一件震驚整個雲夢大陸的消息,消息內容是這樣的:「白髮魔劍士上古魔道再現塵寰,魔劍直挑狂人,魔道暴炎地獄怒轟梁山泊。」另外更還有消息指出,白髮魔劍士如今正在南都百龍門修養…… 這一消息傳來,技癢的盧貝那克二話不說,便決定要前往南都一會白髮魔劍,只是盧貝那克還未走出元帥府,卻突然傳來帝令,要盧貝那克召集聖騎士警備待命,氣得盧貝那克忍不住抓狂。 而蘇芸在聽聞白髮魔劍士的消息後,心中大樂,再想到白髮魔劍士一劍挑了梁山泊,心中不由對白髮魔劍士的崇拜又加添了幾分,蘇芸心喜之際更笑著對狂怒狀態下的盧貝那克說道:「你在氣什麼,最多元帥不當就是,就算不是元帥你也是堂堂的聖劍士,你就陪我們姐妹去南都找白髮魔劍士啦!」 盧貝那克聽完蘇芸笑語,手上巨劍卻再怎麼也劈不下,只是重歎一口氣頹然重重坐倒在自己的專用椅子上。 而心中一樣開心有白髮魔劍士消息的蘇夢,在聽到盧貝那克歎息聲後不禁訝異問道:「盧貝那克,你在歎什麼氣啊?」 盧貝那克靜靜的看著蘇氏三姐妹,此時大廳上頓時陷入一片寧靜之中,眾人的目光更集中在盧貝那克身上,只聽盧貝那克緩緩說道:「你們當真以為我喜歡穿這鐵甲?」 盧貝那克說到這便停了下來,而蘇氏三姐妹則睜大眼睛直盯著盧貝那克,其實蘇氏姐妹三人對盧貝那克天天穿著重鎧心中本來就覺得奇怪,只是盧貝那克終日就是練劍,也因此三姐妹也找不到機會可以問,如今盧貝那克似乎想說,三姐妹知道機會難得連忙聚精會神洗耳恭聽。 果然盧貝那克沉默半晌後繼續緩緩說道:「當年百年劍決在論劍坪上,我身上分別給西門無恨、傲紅池各刺上一劍,體內劍氣奔走,幸好我及時用體內真氣強壓下來,只是就在劍氣逐漸被我壓下來之際,卻又給特亞修的龍暴所傷,一下子三股劍氣在體內暴走,想當初要不是我立刻用本身霸劍劍氣壓住早在劍決當時碎體身亡!」 見三姐妹聽的認真,盧貝那克緩緩解下自己鐵盔,只聽蘇芸看了盧貝那克真面目後失聲尖叫,而蘇菲與蘇夢則臉色紛紛大變不知該說什麼,原來盧貝那克的臉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一張臉,除了眼睛、嘴巴隱而可辨,臉孔上糾結的皮膚讓人看了不住作嘔,盧貝那克看了蘇氏姐妹反應之後再戴上鐵盔自己調侃道:「很恐怖吧,說真的連我偶爾都會給自己嚇到。」 見蘇氏三姐妹說不出話來,盧貝那克再續道:「儘管當初我用霸劍劍氣壓下體內三道暴走的強勁力量,然而畢竟這三股的力量實在太強,也因此劍決結束離開論劍坪沒幾天後,我的力量逐漸消弱,而這三股力量更全然衝開我的劍氣繼續暴走,那時我身體再也撐不住而開始碎裂,好在當時現今曼特雷斯帝王與老日經過,他們立刻用聖體復甦不斷修復我當時碎裂的身體而救回我一條命,只是雖然命救回啦,不過身體也變成這樣,當時為報答救命之恩,所以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擔任帝國元帥。」 這時蘇菲三人總算知道為何儘管盧貝那克再怎麼忿怒,以他五大名劍之威,卻也只是乖乖待在這,聽完盧貝那克解釋後,蘇芸走上前去小手搭上盧貝那克鐵手輕輕說道:「你別這樣,你就乖乖在這,我會幫你把白髮魔劍士帶來的。」 而蘇夢不知怎麼安慰只有轉頭看向蘇菲,正好瞥見蘇菲一臉煩惱樣,蘇夢好奇之下連忙問道:「大姐你是怎麼,有了白髮魔劍士的消息,怎麼一晚不見你開心啊?」 蘇菲憂愁雙眼橫掃眾人後苦笑回答:「光從盧貝那克的反應,就可以知道我的白髮魔劍士將會遇到多少強手,別的不說,就光以劍挑梁山泊這事,如果真屬實,以梁山泊的實力,我想白髮魔劍士定也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別忘了那些狂人雖不是個個是絕世強者,但老爹在世時也跟我們告誡過,就算我們手上有神兵也別惹上梁山泊!以老爹的自負都不敢看輕那些狂人,他們的強可想而知!」 蘇菲停頓一會,看著蘇夢與蘇芸兩人臉上微變的表情接著說道:「今日消息,更明顯是有心人刻意散佈的消息,我想此刻南都定是強者雲集,日賢者、五大名劍可能還有我們不可知的強者,唉!我的白髮魔劍士凶多吉少了。」 蘇夢聽到這臉色大驚連忙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幫他啊!」 蘇菲無奈看了一眼蘇夢黯然說道:「怎麼幫,你忘了我們的神兵威能盡失,就算去了也只是扯他後腿。」 只聽蘇芸跺腳不服氣的大叫:「就算不*神兵,還有大姐你的魔音功,二姐的怪物爆發力以及我的魔劍、白髮系列與超能力啊,我就不相信我們的絕學會輸神兵。」 盧貝那克聽這三姐妹交談,心中雖大致瞭解端倪,但仍問道:「白髮魔劍士究竟是你們什麼人,為何你們這麼關心他?」 蘇芸這時手撫著因為說怪物爆發力而被蘇夢敲一拳腫起來的包接道:「他是我未來的老公。」 而蘇芸話未說完,蘇菲與蘇夢兩人也同時喊出同樣的話,並開始互相反駁另外兩位姐妹的話。 看著三姐妹爭吵,盧貝那克總算知道這三名小妹妹的意思,只聽盧貝那克忍不住大笑,笑聲迴盪廳中個個角落,原本爭吵的三姐妹給笑聲一嚇頓時都紅著臉不知該說什麼。 「蘇夢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突然的一句大叫中斷盧貝那克的笑聲,只見希特蒼白臉上一臉驚愕呆立在大廳門口。 原來希特飛到元帥府後,希特興奮之際就直接衝入元帥府,而原本就不怎麼嚴密的警戒,加上來者是當今王儲,守門衛兵也不敢稍加阻擾,也因此希特甫一踏進大廳剛好聽見蘇夢正大叫:「白髮魔劍士是我未來老公!」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呆立當場。 驚見希特突然來到,蘇氏三姐妹包括盧貝那克一時傻了眼,而廳旁南納的身影則緩緩出現在角落,只聽南納陰沉的臉上冷冷笑道:「皇兄到最後,你也只是給人耍的小丑。」 「給我閉嘴,南納!」 盧貝那克連忙出言阻止,只是南納毫不理會又冷冷對著希特說道:「你再厲害比得過白髮魔劍士嗎?人家一個上古魔道就把你轟回老家了,如果我是蘇夢也會選擇白髮魔劍士。」 南納一句句的冷諷,讓希特心中忍不住的憤怒,如被雷轟的混亂思緒,逐漸失去原有理智與冷靜,只聽希特突然大叫一聲:「白髮魔劍士!」話未完希特身形已經衝了出去。 面對突然情景,蘇芸給嚇了一跳低聲問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蘇夢則看了蘇芸與蘇菲一眼後嘴唇一咬毅然說道:「大姐、小妹不管你們決定如何,我都決定要到南都去。」 蘇菲靜靜看著蘇夢,接著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後緩緩走向蘇夢拉住她的手笑道:「夢妹都要去了,為了我的白髮魔劍士,我當然也要去囉,至於神兵威能一事只好在路上再想法子囉!」 蘇芸這時也拉住蘇菲與蘇夢的手笑道:「別想丟下我,我們三姐妹同進同出。」 聽著蘇氏三姐妹決定到南都,盧貝那克靜靜看著一臉陰沉的南納再看著蘇氏三姐妹後,巨大身軀憤然站起,只聽鐵盔裡傳來盧貝那克認真沉靜的聲音:「管他帝令,我也決定陪你們到南都去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九章 浴火重生 曼特雷斯的夜空還是一如往常的佈滿漫天繁星,盈盈星光伴隨天邊銀月顯示出夜的美麗面貌,只是今夜卻一反平常的特別熱鬧,由魔導院飛出的十三道人影,在靛黑的星空中劃出十三道橙色的軌跡往天邊直飛而去,只要略懂元素魔法的都知道這是風系魔法獨特的橙色光暈。 而片刻之後夜空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突然一道疾飛光影劃過一道橙色光軌,這道光影沒有前面十三道的刻意收斂,只見從此人身上激發而出的光芒在平靜的夜空捲起不小的亂流,而再過數刻後,跟隨前人留下軌跡飛行前進,同樣的是散出點點的橙芒,不同的是它是一輛沒有馬的藍晶馬車,更沒有之前橙色光影那樣擁有驚人的速度,如今只是在曼特雷斯的夜空中緩緩飛行著。 這是曼特雷斯異於其他六國的交通工具,純以魔法為動力藉磁力漂浮在空中前進的「桎浮」,只見桎浮前端六名並排坐著的魔導士,此時正雙手各貼著駕駛台上突起的水晶球不停供輸飛行動力。 而在桎浮裡不算小的乘坐空間,此刻卻也給擠得滿滿的,只見裡頭三名美少女與一名身軀巨大的鐵甲劍士和身穿藍色皇族服飾一頭金髮的南納,如今正彼此對坐著。 「他為什麼也跟來啦?」與蘇夢和蘇菲坐在一排也給擠得快透不過氣的蘇芸,指著坐在對面閉眼休息的南納正抱怨著。 早在住進元帥府時,初見南納時看著他臉上掛著陰沉的笑容,蘇芸便一直對南納沒什麼好感,儘管他們都同住在元帥府邸,但由於南納總自己一人練劍,所以她們與南納真正見面的機會並不多,然而不見面並不表示厭惡度就會減少,至今蘇芸對南納那陰沉的笑容還是一如當日打從心底的厭惡,所以原本期待的快樂之旅,如今卻因為與南納同行而感到一絲不快。 此時蘇菲少了昔日的笑顏也不理會蘇芸的抱怨,滿臉的憂愁若有所思的望著桎浮窗外星空,雖然窗外璀璨的銀河如黑夜中的鑽石點點發亮,然而如今她心中擔心白髮魔劍士的安危,也無心欣賞更無意回答蘇芸的問題。 蘇夢則是*著另一邊窗口,紅色的長髮束成馬尾依著肩上的晶紅長槍垂了下來,同樣也是一臉的無奈,只是她所想的是希特不知是否會去找白髮魔劍士挑戰,蘇夢對希特雖然沒感覺但心中倒也不討厭,至少在蘇夢心裡還算是蠻欣賞的,別的不說,就希特的個性不管蘇夢怎麼對他,希特總是以笑臉來面對,面對蘇夢苛刻不合理的要求,除了不見面之外希特更是沒有怨言的去完成,光想到這一點,蘇夢就打從心裡希望希特別死在白髮魔劍士劍下。 蘇芸抱怨過後,眼見兩名姐姐不答腔,心中自覺無趣之際便打開腳下的晶藍盒子,拿出其中一顆白髮三號逕自把玩。 與蘇氏三姐妹對坐的盧貝那克,在覆面鐵盔下的臉比起蘇菲與蘇夢更來得沉重,想到自己不顧帝命執意要離開曼特雷斯,這讓盧貝那克無法正對自己的做人原則,因為此時盧貝那克在心中對自己有過救命恩情的曼特雷斯帝王心中是萬般過意不去,只是再想到希特給南納這一激定會去找白髮魔劍士晦氣,想當日連西門無恨都殺不了白髮魔劍士,那希特找上白髮魔劍士定是只有死路一條,要是讓希特死在白髮魔劍士劍下,讓南納繼承帝位,以南納心性如此曼特雷斯定也再無寧日,而自己能阻止卻不阻止,這樣不是更對不起曼特雷斯帝王當日的救命恩情。 而坐在盧貝那克身旁的南納雖閉眼不語,不過他心中此刻卻暗暗開心著,他期待希特死在白髮魔劍士劍下,這樣未來他就可以繼承曼特雷斯帝位,而最好是希特有超水準的表現與白髮魔劍士來個兩敗俱傷,這樣自己還可順機殺了兩人,一窺傳說中的上古魔道。 就這樣,桎浮內顯出異常的安靜,裡頭五人卻也各有心思;突然盧貝那克的聲音打破這異常的寧靜——「咳,等等一出東陵便是出了曼特雷斯國界,到時我們就得改步行,大家先準備準備。」盧貝那克輕咳一下提醒著大家。 蘇夢與蘇菲原本失神的意識也在這時給盧貝那克的聲音給喚了回來,只聽蘇菲沉吟半晌後問道:「那我們是直接進入凱特雅帝國,還是沿著國界繞到南都再進去?」 蘇菲的問題雖然來得突然,但卻也是眾人心中的問題,儘管兩條路都到得了南都,但沿途所面對的風險卻是不同的,而眾人此時聽到蘇菲這麼問,均猜想蘇菲會這麼說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沒人接著回答。 果然蘇菲見眾人不答便繼續說道:「若直接進凱特雅帝國,那只要我們加快腳程三天之內我們便可以到達南都,只是以目前情況看來,凱特雅帝國未封鎖白髮魔劍士,如今定是全面封鎖各城市要道,所以我建議沿著國界繞樑山泊進入南都,這樣我們可以直接避免對上凱特雅帝國部隊,省下不必要的麻煩。」 蘇菲的建議如果是在昔日,那眾人想到梁山泊均會選擇避開梁山泊狂人而考慮進入凱特雅帝國再到南都,然而如今既有消息說梁山泊給白髮魔劍士挑了,繞到梁山泊雖要多出快一倍的路程,但想想蘇菲的提議倒也是減少風險的最好方法,更何況此時眾人身份複雜,蘇氏三姐妹是昔日沙漠之鼠的首領也許沒人知道,但盧貝那克如此顯著的目標還有南納的身份,想必只要一進入凱特雅帝國,定會受到極度的關切,更何況這消息明顯是個陷阱,在凱特雅動機未明之際,更不適宜去犯險。 所以盧貝那克首先附議,而蘇氏另二姐妹則一向以蘇菲馬首是瞻,所以也不反對,只有南納一閃陰沉的笑容冷冷說道:「現在大家都往南都而去,而以日賢者與希特的速度,不出三日之內更能到達南都,要是我們再繞道,不怕等我們到時,事情已經變得不可收拾了嗎?」 蘇菲看了南納一眼毫不在意的笑道:「白髮魔劍士既是我們三姐妹心中認定的未來老公,就不會這麼容易死去,如果他真不幸死在南都,那他也沒資格讓我們姐妹委身相許。」 只是蘇菲嘴裡雖這麼說,心裡的擔心卻從未減少過,想到白髮魔劍士即將面對日賢者甚至五大名劍,自己實在沒把握他是否真能平安的等己方到來,而就算自己到了,到時又有什麼能力能幫助他? 桎浮失去磁力逐漸慢慢降落在曼特雷斯邊境,守關的士兵見盧貝那克眾人要離境,除了一直傳達帝令要盧貝那克留下外倒也沒人敢上前阻擾,這原因除了盧貝那克擁有超強實力之外,更礙於跟其身後的二皇子南納身份。 而最後盧貝那克眾人則依照蘇菲的提議沿著國界,選擇繞向梁山泊而去…… 此時南都出現前所未有的森嚴警備,原本繁忙的大街卻一反平常的空蕩,原來當白髮魔劍士的消息傳出後,南都城民心知南都將成戰場,便早在數日前軍隊監視檢查下撤離,等到南都民眾撤離之後,帝王亞瑟更發出前所未有的「禁制令」,令中指示戒備軍隊對外來者,可放進城,卻不准任何人離城。 也因此所有得知消息而來的魔導士、劍士進城時絲毫不受阻礙,所以偌大的南都,除了凱特雅士兵的層層巡守外,全南都目前最熱鬧的該算座落南都一角的百龍門。 只見百龍門外如今給凱特雅禁衛軍團團圍住,而城牆上有無數弩兵舉起箭矢遙對百龍門上空,嚴防白髮魔劍士藉飛行術逃脫,在禁衛軍包圍圈外,原本空蕩蕩的民房,如今則住入各地前來搏殺白髮魔劍士的傭兵、武者或魔導修道士,其中不乏西門無恨座下首徒,也是現今樓蘭鐵衛軍團長霜刃項楚,還有日賢者與魔導院的十二長老,其中人群之中甚至黃道、張角也赫立在其中。 百龍門內如今則一反外圍的喧雜超乎異常的寧靜,只見百龍群眾聚龍廳外廣場上,有的臉上掛著不安,有的臉上則是平靜,儘管眾人心緒不一,然而他們的目標卻是相同的,如今他們都在等,等待龍主的最後命令。 而聚龍廳裡,龍傲手上的鐵膽依舊敲著沉悶的聲響,大廳裡依舊缺少著龍心聖手、史進和凌方,在看廳裡眾人除了龍天應之外每人的表情都如往常般自若。 龍天應憤懣不平的臉色,隨著鐵膽聲愈來愈不耐,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一拍椅把站了起來叫道:「老夫早說把白髮小子交出去就沒事,弄得現在這樣封城抓人,真不懂你這龍主在想什麼,為了那一點道義,就要百龍門上下陪你去死嗎?」 龍天應的怒吼在聚龍廳裡響蕩,而龍傲則緩緩低頭盯著這身為自己叔父,又是百龍門排行第二的龍天應,只見龍傲臉上表情沒有太大波動,手上鐵膽依舊敲著,未晌,龍傲目光一聚沉聲說著:「龍天應,如果你怕死,那就給我滾出百龍門,人無信而不立,如果要百龍門從此在雲夢上做個不顧道義的幫派,那百龍門滅了也罷!」龍傲沉靜渾厚的聲音悠蕩廳內,更傳至廳外眾百龍耳中。 龍天應面對龍傲斥責無言以對,他轉頭看其餘眾人,發現眾人均是一臉沉靜便又忿忿的坐回椅上,他心裡清楚,只要不交出白髮魔劍士,就算他自己出門投降,最後仍難逃一死,而就算此刻交出,也為時已晚,光看凱特雅帝國一連串的動作,也知百龍門早在凱特雅算計之內,想到這既定的結局,龍天應心中盤算不如等待亂戰時再趁機逃脫,機會還來得大。 龍傲眼光離開龍天應,落到座下一名眼細額高一身儒服的中年男子身上,道:「龍腦,你有什麼看法?」 龍傲話語一出,眾人眼光均集中在這百龍門內智冠群倫的龍腦身上,只見龍腦離開座位緩聲說道:「龍主,據這幾日來外頭所刻意放出的謠言,梁山泊隱身於後,不是想撇清思秋林的事就是他們正在幫亞瑟王進行另一計謀。」 「而白髮魔劍士真假,目前也已不重要,光看此時情況,我們百龍門是被犧牲的棋子也是不爭的事實,凱特雅帝國雖剛下最後通牒,要我們最遲三日後交出白髮魔劍士,但以我看來就算交出,我們也難逃窩藏之罪遭到滅門,如今若想避開此劫唯有以假亂真。」 聚龍廳裡擬定逃亡大計,在百龍門密室內,眾醫者則為醫治奧丁而持續討論著…… 面對奧丁胸前致命的傷口,眾醫者不論是用白魔法甚至引動高層次的禁用修復魔法,還是所謂的聖藥均無法治癒,五天來該用的甚至不該用的大家都一一嘗試過,但是傷口就是沒辦法治癒,不過也讓人奇怪的是奧丁傷口雖沒癒合,卻也沒惡化下去,如同剛送來一般滿身傷痕沒有一絲氣息意識。 此時不論是白魔法的權威弗那,還是擁有神跡之手的龍心聖手,甚至所謂的神醫到現在也都已經技窮而不住搖頭歎息。 就在眾人想放棄的時候,突然四周開始充斥起元素氣息,只見隨著密室裡元素氣流不住聚集,在床上的奧丁突然緩緩的浮起,這一變化讓眾人均大吃一驚,就在眾人驚慌之際,更見奧丁身上開始緩緩溢出四色光芒並逐漸包住奧丁的身體。 弗那見狀連忙調整自身魔法波動,希望藉此同步瞭解奧丁的狀況,只是當他一*近時,奧丁的白髮突然揚起,只見白髮如有生命無風自動,而白髮拂過處的物品更瞬間石化,面對瞬間把物品石化亂飄的白髮,弗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近? 原本站在弗那身旁的龍心聖手也有了動作,只見龍心聖手舉起神跡之手,透明雙手開始聚起亮白光芒,隨著龍心聖手緩緩走向奧丁,只見奧丁白髮飛快伸長捲上神跡之手又瞬間鬆開,就在眾人均鬆一口氣時,奧丁身上轉而開始出現炙熱的火紅烈焰,烈焰之猛饒是龍心聖手也不由自主給逼退再也無法近一步。 弗那見狀連忙輕吟咒語,瞬間冰凍寒氣隨著弗那右手吹向奧丁,只是奧丁身上火焰不減不增,更出乎眾人意料的噴出一條火舌襲向弗那——火舌來得突然,瞬間吞食冰凍寒氣捲向弗那,好在龍心聖手連忙拉走弗那,只見火舌落空轉襲向弗那身後鐵架,只一瞬間鐵架便給火焰燒融。 熾熱的火焰瞬間吞食密室裡的空氣,眾人在不得已之下不得不趕快離開密室,就這樣密室裡不到片刻如今只剩下奧丁一人與守在門口窺視的龍心聖手與弗那。 密室裡火焰繼續充斥著,只見奧丁身形很快給火焰團團包住,火焰之中更隱約可見到黑色的氣流流動與飄動的橙色光點。 見到奧丁此時變化,弗那不禁疑惑說道:「這是什麼情形,難道是上古神話中的浴火重生?」 面對弗那的疑惑,龍心聖手搖搖頭說道:「看來不像,鳳凰傳說畢竟只是杜撰的神話,不過至少可知,這白髮少年正以某種前所未有的魔法不斷修復自己的身體。」 果然如龍心聖手所說一般,此時此刻奧丁的身體在火焰之中傷口奇跡似的慢慢癒合,而雙手的白手套在炙熱的火焰中卻沒給燒融。 隨著奧丁身體自行修復之際,奧丁的神識卻在此刻進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十章 意識—封魔結界 (咦,這裡是哪裡,我不會是又在神遊了吧,耶!下面是什麼!戰場嗎?黑壓壓的一堆生物是哪一種族的?) 乍醒的意識,奧丁赫然發現自己處在空中,四周景物顯得陌生,滿心的疑惑,卻也無人可以解答。 紅色如血般的天空,紅雲不時閃動紫色的電芒,只見從黑霧迷林裡不斷湧出黑色的生物,黑色生物身上有著刺鼻的惡臭腥紅的利爪,而數量之多由上空俯瞰下去再看不見萊因河與翠綠的風野平原,放眼所及儘是黑色形體的魔物。 只見黑色魔物中有酷似狼的多頭魔犬,也有巨大軀體多觸角的軟體生物,還有的在天空飛的像蚊子一般形體卻跟獵鷹一樣大小的飛行魔蟲,也有人的形體卻長著怪翅膀的鳥人,多不勝數的種類形體,前所未見的古怪生物如今卻都溢出黑色的魔族之氣,那也是象徵最醜陋的的無盡慾望。 (天……天哪,什麼時候魔族又突破結界了,禿鷹之城呢?怎麼沒有軍隊擋住啊?) (咦,那些光影,是我夢裡的那些上古諸神嗎?) 在奧丁終於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時,忍不住的驚慌伴隨著疑惑繼續湧上心頭。 只見在魔物之中,幾道光影穿梭來去,來去之間則爆出哀嚎與噴灑出黑色的魔血,誰也看得出來這些光影他們正在盡力阻止魔物的入侵。 (不,只是幾名穿著盔甲作戰的騎士,可是怎麼他們身上的光,感覺那麼熟悉?) 在底下戰場上清楚可見四名身穿奇特鎧甲手拿不同武器的戰士,正不斷砍殺身旁的魔族,有一名身材矮小肥胖,頭上與身上均穿著泛著刺眼黃芒的整套盔甲,一手拿著金色巨大錘子不斷敲擊魔物,只見他巨錘所到之處均捲起滔天石流,掩盡四週一波波撲來的魔物,而他另外一手則拿著白色小盾,只見盾上似乎畫著一個女子臉形,隨著盾牌所擋之處,詭異白光四射而出,給白光射到的魔物都瞬間石化。 (這……盾牌會不會是上古神器之一的「美杜莎之盾」,真厲害!比我的石化強多了。) 而一名身形迅速,全身穿著似乎是火焰的鎧甲,只見他右手火焰長槍隨空一劃,數道火弧隨槍疾射而出,覆在鎧甲上的火鏈則自動不斷往四周捲去,不論是火弧或火鏈只要魔物一觸及均立刻燒成灰燼。 在最*近黑霧迷林處,則有一名穿著身泛水藍色光芒的魔導戰袍,只見頭頂神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男子,手上舉著一根長長的三角長戟,他雖沒任何動作但四周卻不斷捲起水流龍卷,只見他右手高舉法杖,一瞬間水流龍卷沿這人中心不斷往外捲去,頓時四周魔物在龍卷之下紛紛碎體。 而另一名手持碧綠長棍,身上鎧甲流動奇異的綠光,而鎧甲四周有著數顆不斷旋轉的綠色晶球不斷射出刺眼綠光,不似其他三人有駭人的破壞力,但給綠光射到的魔物卻從體內竄出綠色植物,有的是樹枝,有的是籐蔓,看來詭異至極,再見這人手上長棍往地一打,只見地上突然長出數朵巨大的食魔花,鮮紅的食魔花看似美麗,卻有著恐怖的能力,只見花瓣一開一放之間,週遭的魔物慘遭吞食。 (好厲害的四個人,魔物再多,恐怕也早晚給殺光,咦!前方天空似乎也有,那……那是傳說中的龍嗎!) 原本飛行在空中的魔物,如今四處亂飛,只見天空竄飛的魔物,不斷給天空紫電轟碎,一條一身碧綠鱗甲有著兩張大翅膀的巨龍在天空飛翔,而飛龍背上坐著一名手持長劍,全身泛著紫光的騎士,只見他長劍所揮之處,天空紫電不住交織電網罩住天空魔物,座下巨龍也不時吐出火焰,攻擊下方魔物,翅膀揮動處更牽動週遭氣流擾亂魔物飛行。 (不愧是傳說中神的座騎,可惜上古魔道就沒有龍可以簽契約。) 還有一名懷抱長箏,全身泛著橙芒,背後鎧甲上還有六對大翅膀揚動,只見翅膀緩緩拍動帶動風的氣流,這時戰士在天空快速飛舞猶如一道橙色閃電,隨著箏音飄蕩,此人身上慢慢出現隱約可見不住往外擴散的透明氣罩,在氣罩之內的魔物則瞬間給氣壓壓爆——(真空罩壁,這招我也會,原來是要這樣用?) (咦,有魔物衝過去了……耶……什麼,冰……冰點,是凌方嗎?) 無數衝過天空與地面封鎖的魔物,飛快的直衝向扼守風野平原進入雲夢大陸的關口玉門關,只見還未*近玉門關,在關口前五百尺處一名同樣身穿鎧甲,不同的是他的下半身竟是馬的形體,也不知是整套鎧甲緣故還是他本身就是人馬,最引奧丁注意的是他手上的晶藍冰點。 只見這名人馬騎士手上冰點綻出冰寒藍芒,隨意的幾箭,撲天的寒氣瞬間瀰漫前方戰場,不論是上空或是地面,只要突破封鎖線的魔物均瞬間給冰封然後碎裂。 (好恐怖,比起凌方的箭不知強上幾百倍,耶,在人馬騎士後面還有三個人?) 而在更*近關口前方,此時則靜靜地站著三個人,左邊一身全黑的輕型鎧甲,手上持著一根黑色短法杖,隨著全身不時散發黑色的死亡氣息,只見他隨手一揮,手上法杖散出團團黑霧飄向前方,而黑霧經過處原本早該死去的魔物瞬間又活了起來,然而復活的魔物身上魔氣盡失,反像殭屍一般往黑霧迷林殺了過去。 (暗……暗控術,這人會上古魔道暗系魔法!) 而最右邊一名則與之相反,一身雪白法師袍,在雪白的神官帽下,烏黑的垂肩長髮,白晰美麗的臉孔,雙眼藏不住的露出一絲憐憫,似乎不忍觀看這場屠殺的地獄戰場。 (中間那一名有點眼熟,咦,看她的樣子,似乎也是修習上古魔道!) 佇立在中間,身穿深藍的魔導士袍的少年男子,沒有像其他諸位有著刺眼的魔法光芒,但從他紫色的長髮,一白一黑的雙瞳,有著火焰狀的右手如流水般的左手,一身不像是人該有的軀體,他卻全都有了。 這場戰役從日昇打到日落,從黑夜戰至白夜連連打了三晝夜,只見魔物永無止盡的不斷竄出,原本再強的戰士也終於殺得手軟,隨著治癒白光不斷從雪白法師袍少女手上湧出,直射在戰場上負傷的戰士,只見戰士在白光照射下傷口瞬間痊癒,反看魔物一觸及白光則瞬間冒出白煙然後消融。 (好厲害的治癒恢復咒文,如果詩音比起她來不知又如何,咦,中間那個人動了……) 中間那名少年眼見魔物殺之不盡便緩步走向戰場,然而雖只是緩慢的走,但每邁一步之間,身形則瞬移百尺之距,而戰場中戰士們見他步入戰場有默契的紛紛退至他身後,只見這少年右手平舉,四周紅色氣流暴走衝擊,隨後漫天火流星瞬間連轟而下整個風野平原,跟著少年左手再舉,只見萊因河水流瞬間給異力抽起,在空中聚成一條遠比飛龍還巨大的水龍,直衝戰場眾魔物。 (爆……爆炎地獄,這威力這範圍都超過我太多!!) 再見這少年緩緩浮起,澄光一現,身形瞬間消失隨即出現在戰場中央,魔物見狀紛紛撲向少年而去,只見少年緩緩落地,腳尖一觸地面,以少年為中心往外一公里之內地面頓時下陷瞬間變成流沙,而範圍內所有魔物隨著流沙給捲入地層。 (這……砂蟻地獄,這招我也會,但他的威力怎麼這麼強,那招不是上古魔道地系最初級的嗎?) 奧丁眼見這紫發少年舉手投足均是上古魔道的元素魔法,只是這紫發少年不論是哪一招,不論破壞等級,甚至範圍都遠超過自己太多,至今奧丁才真正瞭解原來自己的上古魔道與這紫發少年比起來,就好像小孩跟大人一般。 天空上的魔物少了兩名戰士阻擋之後,開始轉撲向戰場中心的紫發少年,只見紫發少年隨即負手緩緩升空,身上更開始溢出橙色與紫色光點,不一會天空氣流開始波動,所有飛天魔物瞬間給氣流推聚一起,這時天空爆出一聲雷響,一道紫天狂電破雲而出由天直劈而下,只見這團魔物瞬間在空中給紫電劈得支離破碎。 眼看魔物只在片刻間便死傷慘重,突然的一聲恐怖狂笑由黑霧迷林傳出,而所有魔物在聽到這笑聲後開始慢慢後退至抽乾的萊因河河道上,所有魔物均是前腳低跪,低首埋地,乍見魔物撤退,數以千計的魔導士與修道士開始從玉門關口不斷跑出。 (這……現在又是什麼情形,魔物投降嗎?還有魔道不是不一統嗎?怎麼……魔導士和修道士……這……) 就在這時從黑霧迷林內飛出一個巨大有著跟龍一般大小的黑色巨影,急速飛落漂浮在魔物之前的上空,渾沌的身體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從外觀輪廓可清楚辨出他有著人的形體,身後有著跟龍一樣的翅膀,而頭上還長著一長一短的角,而在他週身不停捲動黑色的氣流,只見氣流所經之處就算是魔物也瞬間被魔流給消蝕。 紫發少年見狀臉色不變隨之飄向巨大黑影之前,而跟其少年身後的還有那之前的九名各自泛著光芒的戰士與法師還有人馬騎士。 「阿茲撒克你終於出來了!」紫發少年冷冷說著,說話之間紫發少年身上更不斷湧出九色光點。 「哈哈,卑劣的人類,愚蠢的獸人族,還有自以為是的龍族,你們以為穿上神兵鎧甲,就是神的使者嗎?」不因被認出身份而有所變化,阿茲撒克仍如方才繼續狂笑說道。 只見阿茲撒克舉起右指,指著紫發少年繼續狂笑道:「你是克雷姆是吧,你看看你,什麼上古神道,把你自己弄得像怪物似的,依本王看你倒比本王還像個魔。」 克雷姆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阿茲撒克,還以冷笑說道:「是人是魔又如何,我只知如果讓你們進入雲夢大陸,雲夢大陸將陷入殺戮與血腥之中,如果犧牲我的身體可以阻止你們,那就算諸神取走我的靈魂又如何。」 「哈……就算沒有魔族,以你們人類的卑劣血統,血腥鬥爭還不是不斷上演,那還不如讓本王一舉統治雲夢大陸。」 只見克雷姆在接近阿茲撒克之際身上九色光點愈走愈快,到最後只見各色光線在克雷姆身上疾走,克雷姆冷冷抬頭正聲回道:「人族的世界,自有人族的生存法則,如同你們魔族在黑霧迷林的黑暗世界一般,如果你仍執意要魔染雲夢的話,上古神道將會用在你身上。」 「哈……好大的口氣,上古神道不就是諸神的那些小戲法,本王倒想見識見識。」阿茲撒克嘴裡說著,巨大左手隨之一揚,週身黑色氣流瞬間匯聚衝向克雷姆。 只見克雷姆先一聲輕喝,前方氣流不斷凝聚化成冰盾阻擋黑色氣流衝擊,這時右手一舉,阿茲撒克腳下地層衝出數道火柱困住阿茲撒克黑色巨影,而同一時間,克雷姆背後九人也同時動作各自衝向阿茲撒克。 (哇!又打起來,這叫阿茲撒克的看起來似乎是魔族之王。) 只見阿茲撒克抬頭看著不時對自己狂噴火焰的飛龍,狂傲說道:「自以為是的龍,今日本王就先拿你開刀。」 話一說完,阿茲撒克瞬間消失在火柱之中。 飛龍瞬間失去攻擊目標口中火焰隨之停止,而在背上騎士吆喝下振翅疾飛往上急升。 「特亞修,小心,他在上面!」突然的示警,讓紫色騎士連忙抬頭一看,只見阿茲撒克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自己上空。 特亞修見狀連忙舉起手上長劍欲刺,然而阿茲撒克魔掌卻已經快一步直拍下來,這時座下飛龍驚感背後異樣,再眼見身上特亞修有危險,飛龍在空中硬是一個翻滾倒飛出去,可惜魔掌早一步拍下,特亞修雖逃過死劫,只是飛龍卻給阿茲撒克一掌穿入。 阿茲撒克魔掌一入龍體,只聽阿茲撒克冷笑一聲,強烈魔流瞬間衝破龍身而出,只見飛天巨龍瞬間在空中被魔流碎體爆裂,而特亞修也給震落了下來。 這時克雷姆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阿茲撒克背後,克雷姆白色眼瞳更同一時間激射出刺眼白芒,阿茲撒克頭上腳下均出現白色六芒星魔法陣,而在魔法陣之中更傳出阿茲撒克一聲慘叫,只見阿茲撒克身上魔流不斷流洩出去,隨即阿茲撒克冷笑一聲雙手猛然往外一張,流洩魔流再度重聚在克雷姆身後形成另一黑色巨影。 就在黑色巨影一拳正欲擊向克雷姆後心時,只見從下方地上突然竄出巨大石柱,而石柱上則站著那名矮小肥胖的戰士,只見他舉起美杜莎之盾往黑拳一擋,瞬間黑拳還未觸及盾牌便散成黑色光點,再由四面八方不斷擊向矮小戰士,數聲爆響過後,只見矮小戰士身上黃光一黯,身上的鎧甲武器瞬間解體散飛出去,隨著黃光消失石柱上只留下一名矮小肥胖臉上留滿落腮鬍的男子,而這男子發出一聲慘叫,也跟著爆體身亡。 「巴洛——」克雷姆見巴洛替自己擋這一拳而亡,一聲悲叫,真空罩壁隨念而生。 只聽在真空障壁與白魔法陣的阿茲撒克發出一聲冷笑說道:「哈,人就是這麼脆弱,就算穿上整套神兵武裝還是這麼不堪一擊。」說完黑色右掌五指爆漲強大魔氣瞬間撐爆整個真空障壁,一聲震天巨響帶起強大充滿毀滅性的爆炸,就連白色魔法陣也給衝破,而克雷姆也在這時更被震衝下地面。 (這阿茲撒克,太……恐怖了吧!) 「克雷姆,使用諸神黃昏吧!」扶起克雷姆的白袍女法師說道。 (諸神黃昏?這好像在哪聽過?) 這時人馬騎士也*近克雷姆說道:「克雷姆,大家都信任你,不管是特亞修還是巴洛,甚至我們大家,都願意為你付出生命,使用諸神黃昏吧!我們會盡全力困住他的。」 克雷姆抬起頭猶豫的看著白袍女法師還有人馬騎士說道:「絲夢亞、卡爾,我……」 這時紅色火焰戰士大聲喊著:「雷斯、路克、瑪麗亞我們衝!」話未完,火焰戰士奮起紅色火焰捲起熱浪一馬當先衝向阿茲撒克而去,跟隨火焰戰士身後的還有一身水藍色的魔導士,與身泛綠光的戰士以及在空中展動六翼的橙色光影。 只聽阿茲撒克不時狂笑,身上魔流隨著手掌揮動而出,衝向急奔而來的四名戰士,一時間阿茲撒克週身充斥著貫天的火柱,刺眼的綠光,急捲的水龍與漫天的碎體真空風刃。 隨後就連黑鎧魔導士與人馬騎士還有白袍女法師也加入戰局,只見黑鎧魔導士舉起法杖使用暗流魔封衝向阿茲撒克而去,而人馬騎士穿梭阿茲撒克黑流之間,手上冰點究極冰封箭疾射而去,再見白袍女法師雙手輕揚,在阿茲撒克上端出現一個巨大魔法陣,聚靈聖光直照向阿茲撒克而去。 克雷姆看著前方戰友不斷困戰阿茲撒克,而眾魔物則懼於阿茲撒克魔威不敢亂動,克雷姆再看倒臥在地失去意識的特亞修與肢骸碎裂一地的巴洛,終於克雷姆的臉龐緩緩滑下一滴冰珠,而這是他與冰系之神簽約時所交換的眼淚。 給困在中央的阿茲撒克,在忍受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之後,只見阿茲撒克怒氣一生,魔威隨之暴增,眨眼之間火焰戰士給阿茲撒克硬生生扯成兩段,而黑鎧魔導士更不知何時已經屍首分離。 克雷姆見戰友慘死不由發出一聲大喊,淒厲的叫聲,顯示出自己心中的悲痛更表示出此時有多麼不願,只見克雷姆滿臉冰珠直落,隨著克雷姆雙手平舉身上九色光芒瞬間離開克雷姆身上各聚成光球並不斷吸收天地元素,等到白袍女法師也在阿茲撒克爪下喪命,克雷姆再聲大喝,一瞬之間九色強大光球直衝向阿茲撒克而去。 面對諸神黃昏前招,給纏住的阿茲撒克閃避不及,九顆光球同時侵入魔體之中,只見在阿茲撒克身上,上古神道九種元素究極魔法同時展現,沒有所謂的元素相剋,反觀這九種魔法相融相生,阿茲撒克此時黑影腹部裡猶如有著一顆血紅太陽不時變大,克雷姆見狀再雙手一張,諸神黃昏瞬間引發。 「克雷姆,你以為這樣就消滅得掉本王嗎?哈哈哈,等到沉淪之日本王的十二使徒將再次迎接本王的降臨。」 隨著阿茲撒克最後的狂語,諸神黃昏猶如無盡空洞,一瞬間把阿茲撒克連同其他戰士與四周魔物一併吞蝕掉。 (沉淪之日不是那死老頭說的嗎,怎麼這克雷姆愈看愈像那死老頭?) 僥倖逃過的魔物見阿茲撒克給消滅再不逗留,連忙紛紛竄回黑霧迷林之內,而所有魔導士與修道士更趁這時候沿著萊因河畔,以生命寫下魔封結界,隨著結界完成生命也隨之終結。 而克雷姆也因為引動諸神黃昏,自己左手與右眼也給強大力量所吞蝕,同時喪失水系與光繫上古神道,只見他拖著身體緩緩扶起地上的特亞修,一步步的消失在風野平原的另一端。 (這……該不會是兩百年前曼特雷斯帝國的封魔結界吧,這不也是六大謎團之一,這場大戰怎麼會沒人知道,而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到這一戰?)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十一章 意識—狂焰焚城 (耶,現在又是在哪裡?) 四周風野平原的景色,隨著克雷姆帶走特亞修後開始扭曲,如走馬燈般看著克雷姆一身襤褸在各地流浪,封魔一役似乎無人知一般,沒想到這除魔大英雄人族救星竟落得如此窘狀,只見克雷姆在某個小鎮邂逅一名極美的女子,而小鎮不知來由的突然冒出大火,最後畫面靜止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宏偉的古城,在城中心卡茲廣場這時佈滿密密麻麻的銀甲士兵團團的包圍在四周,而手上的長矛均對著站在廣場中心的克雷姆。 (克雷姆怎麼一瞬間老這麼多?) 紫發的克雷姆身穿一件深藍色的魔導士袍,從雙手袖口可以看出他只剩一隻不斷冒出火舌的右手,而冷竣的臉上幾道明顯的皺紋沒有昔日年少的輕狂卻增添幾分的沉穩與威嚴,冷漠的黑瞳環掃四周,絲毫不在乎四周嚴密的包圍,也不理會四周待命的高處弩箭手以及在包圍網內與克雷姆對峙的兩男一女。 眼前的三人,除了中間一名身穿紅袍的美麗女子,其他兩人單從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就讓人不住打寒顫,更別說兩人手上還未出鞘就已經在四周充斥劍氣殺意的寶劍。 環顧四周似乎沒發現要找尋的人,克雷姆黑瞳落在前方三人中間那美麗紅袍女子,語氣平淡的說道:「西雅莎那,連你也要阻止我,你明知道靈兒她雖有一點點魔族血統,但卻也從未傷害人。」 (西雅莎那……不是月賢者那老太婆的名字,怎麼……現在又是哪個年代?) 中間紅袍女子欲言又止,這時其中一名身著藍色輕甲的黑髮少年冷冷說道:「克雷姆,沒什麼阻止不阻止,就光亞特蘭提斯亡國之恨,你會上古魔道就是得死。」 「哈,西門兄,跟他說這麼多幹嘛,就直接一劍了結他就好啦!」另一名身材削瘦胸抱長劍的黑髮少年不屑說著。 (這三人……不會是月賢者、西門無恨與劍叟吧,怎麼看起來都這麼年輕?) 就在克雷姆欲說話時,只見從卡茲廣場另一頭的高聳建築物上,高塔頂端赫然立起一座吊架,吊架之上更清楚可見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雙手被鐵鏈捆住,看這名女子整個身體給吊在架上,從身上顯而可見的鞭痕與蒼白臉上的烙痕,可知道她已遭受非人道的酷刑。 見到高塔上的黑衣女子,克雷姆原本平靜的表情瞬間變了樣,黑瞳裡壓抑不住的狂怒,更引動週身不斷溢出的熾熱氣息。 (那不是剛剛出現在小鎮與克雷姆相戀的女子,怎麼給吊起來,難道克雷姆就是來救她的?) 在黑衣女子身旁則站著一名身著華麗服飾的肥胖老人,眼帶嘲弄的看著下方廣場上的克雷姆說道:「克雷姆,魔族人人得而誅之,你識相點就乖乖看本城主如此處置她,不然到時本城主連你一塊處置。」 老人一邊嘲弄說著,手上一把長劍緩慢的刺進黑衣少女體內,只聽黑衣少女慘叫一聲,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隨著傷口不斷湧出的黑色魔血,只聽黑衣少女張開嘴唇無氣說道:「克雷姆,你別管我,快走!」 眼見心愛女子受此酷刑,克雷姆心痛之際更怒而大喝:「龐貝城主,你給我住手!」隨著話語一斷,克雷姆身形更瞬間飛昇向高塔,而身形暴飛之際引動的熾熱狂焰更讓四周士兵不由舉盾一擋,而在這時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兩人對望一眼,隨著克雷姆身形一動,兩人身形也跟著動了起來。 克雷姆身形之快,只見地上克雷姆殘影未消,克雷姆已經出現在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兩人上空,而西門無恨見狀,身形飛昇之際手上長劍更隨即出鞘,只見冰寒劍氣瞬間籠罩整個卡茲廣場,連續三道雪梅劍氣直刺上空克雷姆。 克雷姆一心救人無意戀戰,面對下方劍氣只是右手一揮,炙炎之手在下方捲起熱浪瞬間吞蝕雪梅劍氣,再見克雷姆身形在空中瞬間消失,一瞬間克雷姆身形已經出現在高塔之前,而塔上與四周箭手見克雷姆接近,手上箭弩不斷往克雷姆方向射去,頓時漫天箭矢狂射克雷姆。 面對飛箭,克雷姆沒有一絲猶豫只見克雷姆身形頓停,一聲吆喝,週身氣流開始波動並往上直升,近身的漫天箭矢一觸其波動氣流,瞬間就這樣隨著氣流引至天際而去。 然而克雷姆給箭矢這麼一阻,在下方的笑問天與西門無恨已經追了上來,兩人身形未至,森寒劍氣已經封住克雷姆週身十方,只見克雷姆一皺眉間隨即右手彈指,從指上彈出數顆火球並在週身不斷環繞,面對兩人連續不斷的攻擊,克雷姆只是遙控火球逼其揮劍擋其衝勢無心痛下殺手,只見數顆火球不斷繞著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四周打轉,每當兩人劍氣欲劈火球之際,火球總能轉向另一個角度避過,再繞回攻擊。 這時在高塔上的龐貝城主一聲嘲笑說道:「克雷姆,睜大眼睛看著你心愛的魔族女人怎麼死吧!」說完,只見龐貝城主一授意,黑衣女子身旁護衛舉起火把往吊架下方乾柴移去,只見乾柴一觸火立即燃燒起來,無情的火焰瞬間吞蝕被吊在架上的黑衣女子。 「不……」克雷姆一聲大叫,右手更直指塔上黑衣女子,只見纏住西門無恨與笑問天的火球瞬間凝化成冰球在空中突然轉向衝往高塔而去,而克雷姆身上更散發出的零度冰霜在腦念控制下湧向高塔而去,只是冰球未至高塔,早已經守在塔前的西雅莎那,瞬間在高塔四周設下水系防護結界,只見一道道的水牆立在克雷姆與高塔之間,在冰球與零度冰霜的轟擊下,水牆在瞬間給凍成冰牆,然而雖然水系結界只能暫時一阻,但這一阻已經徹底讓克雷姆終生遺憾。 黑衣女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聲聲撼動在場的眾人,除了龐貝城主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其他人均回頭避開這非人道的焚燒之刑,淒厲的叫聲很快的消失,隨著叫聲停止,在吊架上的黑衣女子完全給火舌吞沒。 在空中的克雷姆眼見心愛女子慘死,心若死灰的緩緩的落在地上,無視衝來的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只是不斷喃喃說道:「為什麼?為什麼?」 西門無恨舞動手上利劍,雪梅劍招爆出前所未有的殺意,而笑問天更一人三化,三道身影夾雜笑天劍氣衝向落地低頭喃喃自語的克雷姆而去,只見克雷姆身上魔導士袍瞬間給劍氣劃出數道口子,而切膚的痛楚則讓克雷姆緩緩抬起頭來,這時克雷姆的臉上除了幾顆冰淚外,已經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 「昔日阿茲撒克也知道利用九陰匯聚之日,在諸神之力最弱之際率魔物大舉入侵,逼得我犧牲戰友生命施展諸神黃昏封印它,而就算最接近神的龍族騎士,擁有龍鱗不滅之身體、流不死龍血的特亞修也知道上古神道威力的恐怖,只有你們這些愚蠢至極的人們,說到底還不是想要我身上的上古神道,既然你們想知道上古神道的威力,你們就睜大眼睛瞧瞧吧!看好,這就是你們所要的上古魔道——」 在空中的西雅莎那心中雖自責剛剛架起結界阻擋克雷姆救人,只是今日是奉魔導院之命前來龐貝帝城支援,無可奈何之下逼得她方才不得不施起水壁,等她此刻見到克雷姆的表情,再聽到克雷姆的話語,心中意識到他們或許已經惹怒一個遠比魔族還要恐怖的人。 在克雷姆黑瞳裡,如今眼中再沒有任何一絲情感,當眼中冰淚滴落地面那一瞬間,西門無恨與笑問天的劍毫無所懼的已經同時刺到,只見克雷姆不躲不閉盡任兩柄長劍貫體而入。 然而西門無恨與笑問天長劍一入克雷姆體內,兩人就知道不妙,沒有任何的徵兆只聽克雷姆冷冷說道:「你們這些比魔族還不如的卑劣生物,去死吧!」隨著克雷姆話語一停,克雷姆體內竄出紫色電流沿著長劍直纏了上去。 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兩人手上長劍一刺入克雷姆體內,只感覺長劍給某種力量鎖住,如今面對纏上長劍的紫電,兩人不一而同選擇棄劍,只是腦中雖這麼想,身體卻給奇怪的力量縛住而無法掙脫,就在這時西雅莎那連忙吟咒引動地爪,只見克雷姆腳下大地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石手抓向克雷姆而去。 而克雷姆只是嘴角一揚、黑瞳一瞪,巨大石手只瞬間便給石化,此時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西門無恨與笑問天突覺縛身魔力消失身子一輕,兩人不由細想同一時間撤劍後退。 雷爆在克雷姆一念之間引動,只見無數電流由克雷姆身上竄出往外亂射,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在急退之際憑借身法尚能棄劍保命,穿梭電流之中,但週遭銀甲士兵就沒這等身法,只見由克雷姆身上竄出的無數電流不斷射向四周銀甲士兵,士兵閃避不及一給電流纏上,銀甲下的身體紛紛發出爆裂聲,慘叫與哀嚎更隨著爆裂聲在卡茲廣場上一聲接著一聲響起。 這時塔上的龐貝城主連忙命令箭手往下射去,頓時四周孥箭如飛蝗直射下方克雷姆,面對上空殺箭,克雷姆只是微微抬頭,隨著黑瞳閃過濃郁殺意,只見克雷姆身上擴散出半圓的黑色氣罩,如漣漪一般擴散而出,詭異的死亡氣息瞬間吞噬週遭萬物生命氣息,而無數箭矢一入氣罩之中,箭枝紛紛瞬間腐壞。 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眼前死亡,在克雷姆的心裡グ宋薇鵲惱鸕矗尹a邢氳階約何r接訓男悅f柘路餑P嶠紓雅沺`巳迷潑未舐講皇苣莓S妮倍荊s豍蝧坌馫鬼茱襬祩痐D勞鋈慈盟輩i薊騁勺約核塢嬝n磺惺欠裰檔茫}死啄犯Q游聰牘瞏M派竦闌嵊美炊願蹲約和~啵o暇股竦辣臼巧瞎胖釕裎`巳萌俗宓鍾[迦肭炙塌蘠冽誽J死啄煩溝椎乃佬氖嵌員傲擁娜誦圓GK春蓿阮玩它滌痐狫q斃鬧猩杏幸凰康奈弈危勾蟾攀親約和殺戚鷛閌僑稅桑? 如今的克雷姆毫無理智只想宣洩心中的怒氣,只聽克雷姆輕喝,沒入身上兩柄長劍緩緩離開克雷姆的身體,再見克雷姆右手一揮,兩柄長劍分別落在西門無恨與笑問天跟前後,克雷姆更一反常態對著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冷冷的嘲弄道:「還有嗎?」 只見西門無恨反手抽出長劍,身形一個急旋暴雪狂梅刺向克雷姆而去,在這一瞬間,西門無恨心中對上古魔道的仇恨,驅使他手上利劍瞬間提升至另一新的境界,冰寒的劍氣就連空氣也遭凍結,而笑問天更何嘗給人這樣看不起?再發出一聲長嘯後,一腿挑起地上長劍,身形帶動飛劍怒使笑劍天地也隨之衝向克雷姆。 一人以劍御氣冰寒劍氣凍天撕地,一人以氣御劍氣卷之際劍貫穹蒼,可惜兩人劍招雖強、劍氣雖利,面對以操縱元素之能的神之力上古魔道,卻全然發揮不出效用,只見克雷姆以火焰右手盡接兩人劍招,接不住的,憑著風的速度克雷姆只在一念之間便閃了過去。 儘管此時在塔上還有西雅莎那與其他魔導士輔以魔法攻擊,但不論火球、冰凍或是雷擊風刃,往往在還未來至克雷姆週身五尺,便給克雷姆身上散出的神道靈力給融合,而克雷姆更在與兩人對招之際,再展上古魔道,只見爆炎地獄加上砂蟻地獄同時出現在卡茲廣場,如一把巨大死神鐮刀橫掃整個廣場,無數銀甲士兵與最外圍原本看熱鬧的民眾,在瞬間只能發出人生最後一聲慘叫。 這時克雷姆只想著復仇,面對笑問天侵身的劍氣與西門無恨冷冽濃厚的殺意,只見克雷姆高舉炙炎右手,克雷姆全身的靈力不斷往右手凝聚,最後更聽克雷姆大喝一聲爆核融炎,聚滿全身靈力的炙炎右手便往地上打去——(爆……爆核融炎!這不是上古魔道火系究極咒術!!) 瞬間的寧靜,時間恍若靜止一般,四周濃厚的火元素氣息隱藏著毀滅性的破壞力,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則在本能意識下,硬是各自收回劍招倉皇轉身逃離,而在上空的西雅莎那驚見下方大地由白灰的石地瞬間通紅,心中一驚,飛行術瞬間催至極致往上空急速升起。 爆核融炎一出,火焰煉獄以克雷姆腳下為中心,從卡茲廣場逐漸擴散到整座龐貝帝城內大地,炙焰燒融大地而湧起的融炎足有兩丈之高,竄升的熱氣就連上空飛鳥也給熱浪引焚,隨著整座龐貝帝城在一瞬間給湧起的融炎吞沒,在這瞬間就連一絲慘叫聲也聽不到,城內數萬城民在這無濤的毀滅力量之下,一瞬間給極焰燒成灰炭猶如石人一般。 (原來龐貝帝城是怎麼毀的,月賢者三人不愧為後世強者,連爆核融炎都逃得過!) 隨著魔道威能力量一消,給融炎覆蓋的龐貝帝城再無任何生機,只有克雷姆飄浮在龐貝帝城上空,冷漠黑瞳看著下方自己一手創造的人間煉獄,許多奔跑逃竄的人們根本還未發出慘叫,淹沒成了石像,就連高塔上的龐貝帝也成了一尊臉孔扭曲、驚駭的石像。 「西雅莎那我知道你還在,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兩人正在城門處,你若想他們活下去,就快帶他們求醫去,今日我對你們三人留手,只希望以後你若遇到上古神道繼承人,念在今日之事好好的教導他。」 隨著話一說完,克雷姆身形緩緩落下,落下之際克雷姆的身上慢慢開始起了變化,原本的一頭紫發慢慢變成灰白,就連黑瞳也變回尋常人的眼瞳,而火焰之手的火焰逐漸消退,克雷姆靜靜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平靜說道:「神阿神,終於也背棄我了,哈哈哈……」 克雷姆的笑聲在空蕩的死城,一聲聲的迴響逐漸轉為淒涼,這是被背叛的心死也是無限的悲哀…… 第三集 上古神兵 第十二章 意識—前因後果 四周的景物隨著克雷姆淒涼的笑聲逐漸扭曲,在少了上古魔道諸神的特異靈體加身之下,克雷姆回歸平凡之軀,眼看克雷姆逐漸蒼老的容顏歷經風霜之後,再經過一連串的打擊之下,再無之前的氣勢,此時此刻的克雷姆在他人眼中只是一個平凡不過的老頭。 (他……原來教給我上古魔道的死老頭就是克雷姆!) 走馬似的景色交替,最後四周空間停落在一個很平常的小鎮,這是位在卡魯斯最南端的南卡鎮,只見蒼老的克雷姆窩縮在牆角下,由於殘破的外衣抵擋不住卡魯斯帝國一年到頭的寒風飄雪,所以凍得克雷姆不時打顫,只是來往的鎮民視若無睹的來去寒暄交談,竟也沒人注意到窩在牆角的克雷姆,除了他,有著一頭黑色長髮,背後拖著一隻死毛豬的少年獵人。 (這不是我嗎?怎麼回到南卡鎮啦!) 熟悉的環境,再熟悉不過的人,奧丁心中放下對克雷姆的同情,轉而疑惑的打量現在所見的一切。 少年臉上掛著年輕不可一世的驕焰,眼中的深沉似乎蘊藏不可預知的才能,雪袍上幾道破口新傷是剛剛獵殺毛豬時,不慎給毛豬利爪劃傷,少年注意到窩在牆角的克雷姆腳步不禁停了下來,打量一番後關心問道:「老頭子,你家人呢?」 南卡鎮雖不是什麼富裕的小鎮,但也沒見過有人會在路邊行乞,如今見到有這名奇怪老頭窩在牆角,讓少年不禁停下腳步,只是少年也奇怪為何身邊行人來來去去,就沒有人注意到這牆角窩著一名奇怪的老頭? 克雷姆聽見前方有人駐足詢問也不答話,只是緩緩抬起頭來,打量眼前的少年。 「少年人你看得到我?!」 「哈,我又不是瞎子,為什麼看不到你?」少年好笑說道。 「總算……總算給我等到!」克雷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不同身體膚色的紅色右手伸入懷中拿出一本外觀破爛的黑皮書對著少年問道:「你看得懂書裡的內容嗎?」 少年不疑有他,當下接過老頭遞來的黑皮書隨意翻開來看,只見書裡除了有幾頁是空白外,其他書頁都寫上奇怪的文字,只是奇怪的是雖然不懂得文字的涵義,但在腦海中就是知道這些文字該怎麼念。 少年對著克雷姆提出自己的疑惑,只聽克雷姆乾笑一聲解釋說道:「這本書是上古魔道大全,裡面記載各屬性超級魔法,沒有魔法基礎的人當然不懂涵義,不過你是百年……不……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會念出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魔法!我沒興趣,我只想當劍士。」少年聽到魔法,臉上閃過不屑,尤其是聽這素昧平生的老頭竟稱讚自己是天才,腦中第一閃過的念頭就是——這是騙局,因此當下便要把黑皮書遞回。 「劍士!哈哈哈,你說說這百年來最厲害的劍士是誰?」克雷姆聽聞劍士不禁笑問道,而克雷姆蒼老的笑聲,更讓少年聽來不禁心裡發毛。 「當……當然是西門無恨,他可是天下第一劍!」 「西門無恨!哈,你說那用著低級冰劍的自大小子喔,哼!想當年他遇上我的上古魔道,還不是嚇得落荒而逃。」克雷姆眼中浮出百年來不曾出現的傲氣笑道。 「老頭子,聽你說得這麼厲害,怎麼人家此刻是天下第一劍,你就得窩在這落得淒慘悲涼?」少年聽完克雷姆的狂語,不屑的嘲弄道。 「這……唉……」面對少年的鄙視,克雷姆想起當日情景不禁唏噓,原以為在當日已經遭諸神所遺棄,沒想到自己右手竟隱隱還有火神之力,不過遭到諸神的遺棄讓克雷姆徹底心死,所以至此再也沒施用過任何火繫上古魔道。 而自己儘管沒有像其餘魔導士甚至武者憑借元素或真氣修煉替自己續命強化,無視自己身體一天天的老化下去,克雷姆也並未因此而老化死去,反而早期是魔導士的克雷姆,至今隨著體內的魔法靈力早已滿盈溢出,此時之前修習的的暗系與冰系元素精靈,竟在不知不覺間成長至最高階的元素使,克雷姆心中自然知道這是自己尚未跟上古魔道完全解約,所以自己還擁有著神的不死之身,因此他流浪雲夢大陸欲尋找上古魔道的繼承者,擺脫這永生的痛苦與枷鎖。 少年見眼前老頭似乎不想收回黑皮書,便低身放下黑皮書後轉頭就要走。 「少年人,就算是老頭子我騙你吧!你收下這本上古魔道大全,也不會有損失是吧!」克雷姆緩緩的說著,右手更翻開黑皮書第一頁指著一行文字說道:「我就只要你對著我念出這一句,念完後,這本書便屬於你,我相信裡面的東西對你未來的劍士之夢會有很大的助益。」 看著克雷姆可憐樣,少年心想反正也只是唸唸文字,再注視了克雷姆好一會後遂拿起地上黑皮書,開始吟誦起來。 「天命之約,眾神之誓,吾以生命締結上古之契,神之力為吾所驅,吾之身任神所用,永生不悔。」 隨著少年吟誦,克雷姆聚精會神也跟著默默喃喃念道:「吾交與神道,傳承天命神誓,交還神力,祈還以百年之軀。」 奇怪的文字語調隨著少年念出,只見克雷姆的紅色右手顏色慢慢消退,再隨著吟誦一停,克雷姆的右手瞬間蒼老滿佈的皺紋如同臉上一般,同時少年也發現書上原本空白的幾頁竟然慢慢浮現跟其他幾頁一般古怪的咒文。 只見克雷姆興奮得站了起來抱著少年,嘴裡不停說謝謝。 (耶,那死老頭的手在我背後做什麼?) 只見克雷姆抱著少年的那只右手發出黑色的光沒入少年後背之中,嘴裡緩緩說著:「沉淪之日,魔族再醒,到龐……咳……貝……咳……帝城去,有我為你留下的好東西。」 「你還好吧,老頭子?」少年掙脫克雷姆熱情的擁抱,看著突然咳著不停的克雷姆擔心問道。 「咳……沒……咳……沒事啦!你記得把書收好。」 克雷姆甩甩手說道,話一說完便拖著步伐緩緩的離開,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少年。 (唉,我就是這樣給騙了,什麼對我當劍士有助益,都還沒開始摸劍就惹上西門無恨!) 「你後悔了嗎?」 南卡鎮的景色突然消失,一片的黑暗,恍若無止盡的黑洞不停流動。 (誰……誰在跟我說話?) 「我是克雷姆,奧丁,你剛所看到的是我用暗魔法的意識靈封,把我的記憶與一身靈能力寄留在你體內,也只有在你頻死狀態下,才有機會解開封印,讓我最後的力量得以釋放,也讓你看到我人生最深刻的三段記憶極痛、極悲與解脫。」 (這……) 「你應該知道,簽下上古魔道神之契約,諸神的軀體有著自己獨特的回復方法,一般白魔法甚至醫藥是無法修復的。」 (這我知道,詩音有說過,那你剛剛在我身體後面……) 「我所能給予你的是我自身的靈力,讓你在生死之際,能適時引動神之軀體自行修復。」 (可是如你所言,神之身既然是不死之身,那不也意味著我永生不死啊,就算沒有你的力量,我的身體就算不自行修復我也死不了。) 「當然,但如果你的身體一日沒有復原,你就會一直陷入沉睡之中,在這之中你的身體是無法抵禦任何外力的,更何況以你傷勢,若以你自身的能力,要完全復原大概也要好幾個月,何況沉淪之日即將來到!」 (你該不會要我醒來就是要我去打那只黑色巨魔,那我可不行,什麼諸神黃昏,那種自殘的魔法我才不用,連龍騎士都給打假的,我去,它大概一根指頭就把我轟死了。) 「除不除魔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更何況你現在的能力實在太差,就連單系究極魔法都使不出來,還想用諸神黃昏,再說對神、對人甚至魔,我克雷姆一向只做不讓自己後悔的事,只是不論將來如何,你記得到龐貝帝城去,那是感謝你讓我脫離無盡悲傷的夢靨,我所能留給你的最後禮物。」 (你解脫倒好,累得我被人追殺,你那禮物,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那也算了,反正也回不到從前,現在我很好奇的是,你既然是封魔英雄,為何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哈哈,英雄!在卑劣的人性裡,英雄永遠只會是自己,上古傳說把上古神道描寫得有如滅世惡魔,這說穿了還不是所謂的酸葡萄心理,還有各霸主又有誰希望自己人民心中還有另一個像神一般的人物存在;而封魔結界永遠只會是個謎,也許魔族侵入大陸是日後必成的事實,至少目前看來如此,該怎麼做,你有你自己的做法,我只能說,用我所給予你的東西去守護你所在乎的人,別讓我當日的悔恨再度重現。」 克雷姆的變化看在奧丁眼裡,帶給奧丁很大的衝擊,從封魔一戰到怒滅龐貝帝城,堪稱當時最強者的克雷姆只在一瞬間被神打回原形,而封魔一戰之所以不為人所知,甚至成為當世六大謎團之一,克雷姆的上古魔道該是關鍵。 一直以來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為眾人所恐懼,在古書上的記載上詳加記述著所有上古魔道所釀成的慘劇,也因此就算克雷姆力戰魔族,卻仍也改變不了眾人對上古魔道的恐懼,甚至因為克雷姆太強,所有在雲夢的上位者深怕自己所建立的基業為之撼動更欲除之而後快,想到此,奧丁心裡只覺得克雷姆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但,如果我用上古魔道來面對人呢?是否最後也落得跟你一般的下場,如果你的意識之前一直在我體內,就該知道我有一件心願是一定要去完成。) 「呵,這讓那些所謂的神自己去裁決吧,就算沒了上古魔道,你如我所言,還是千年難見的天才。」 (你這死老頭,什麼天才!我都快變得跟怪物一樣。) 「哈,能把暗冥之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如此巧思,就連我克雷姆都自歎不如,不多說了,我該做的都做了,相信之前在你眼前重現的那兩戰,對你日後施用上古神道會有很大的幫助,好好活用吧,再來的都*你自己了。」 (喂,死老頭……等等。) 「你心裡有什麼問題,日後你自然會慢慢知道,不過記得一定要到龐貝帝城去。」 隨著克雷姆聲音的消失,無盡的黑暗世界在前方慢慢出現一絲曙光。 「嗚,全身酸痛……」隨著身上傳來的痛感,奧丁驀然張開眼睛,發現身旁有好幾十雙眼睛直盯著他瞧,雖然奧丁想故作冷漠,但意識到自己身上此時竟沒有穿著任何衣服,蒼白的臉上尷尬不知如何自處。 「天哪,真是異種,跟傳說中的聖獸不死鳥鳳凰一樣耶!」眼前一名老頭子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大叫,手指還興奮的在奧丁身上指來指去。 「是阿,連傷口都不見了,虧我怪醫自認看過無數奇症怪病,卻也還沒見過這麼奇異的體質!」在老頭子身旁的中年男子也跟著叫道。 「呃,你們要討論前,是否該給我件衣服?」聽著身旁眾人喋喋不休的討論,奧丁試著發言提出要求,對眼前這陌生的人地,雖不知他們是做什麼的,但看樣子應該不會有敵意,只要沒有人提出解剖研究的話。 只是眾人毫不理會奧丁的小小要求,依舊圍著奧丁的身體繼續指點起來。 轟……隆……就在眾人爭論同時,突然一陣巨響,震動之大在密室之中都感覺的到,眾人冷不防之下都給嚇了一跳。 而奧丁則瞥見牆角邊上的一件黑袍,一個轉念趁著眾人分神之際,身形從床上越過眾人頭頂直落拿起黑袍,這一掠落地穿衣都只在一瞬之間,奧丁速度之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正欲阻止,奧丁已經穿好黑袍要離去。 就在奧丁穿上黑袍欲往密室門口竄出,只見龍心聖手早快了一步直接站定在門口擋住出路。 「沒有龍主之令,誰也不准離去!」龍心聖手一手攔在門口淡淡說道。 眼看對方雖無敵意,然而面對這一切陌生的人事物,再想到凌方,奧丁只想趕緊離開這讓人不舒服的密室,所以奧丁重吸一口氣,眼神瞬間恢復以往的冷漠看著龍心聖手,奧丁一個箭步一腳踏上階梯冷冷說道:「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本魔劍士要走有誰擋得住?」 「小子,你恩將仇報唷!」 「我們救醒你,你怎麼說走就走?」 「耶,我們有救他嗎?好像是他自己復原的?」 「喂,止血的,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不理會身後眾人的言語,奧丁一步一步踏上階梯往龍心聖手走去,此時奧丁每走一步身上雖沒流散出以往那明顯的元素氣息,但在密室裡的眾人都感覺得到奧丁週身的氣流正不斷的改變。 「別逼本聖手!」龍心聖手出聲警告,透明雙手更隨著講話慢慢散出淡白色光暈。 奧丁不理會龍心聖手的警告言語,隨著左腳一踏上第五階,奧丁身形已經暴衝向門口而去……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一章 南都風雲 百龍門密室之內,奧丁腦中離開念頭一起,御風之術隨即發動,頓時密室之內狂風突起,只見不斷由四面八方凝聚的風之元素,很快托起奧丁身體。就在眾人尚未搞清楚之際,眨眼瞬間,原本站立之處只剩奧丁黑袍殘影,而奧丁本尊則早已散發著橙色光暈,赫然出現在密室門口。 奧丁方纔這一念起身動的御風之術,瞬間在密室充斥起讓人睜不開眼的強勁風壓,密室牆邊擺設的器具給風吹落橫掃於地不說,方才最接近奧丁的醫者們更在猝不及防之下,給強風橫掃,再也站地不住而狼狽倒成一團。 只是原本一臉冷漠的奧丁在來到門口之際,卻發現在門口之處,不知何時已被方纔那稱做龍心聖手的中年男子佔住了,奧丁心中訝異之際,腦中想的仍然是離開這裡,只是當龍心聖手突然雙手一舉,隨之浮現一亮白光牆,竟然硬生生就把奧丁前進的身形給擋了下來。 「這怎麼可能,再試一次。」 奧丁不敢相信眼前看似不起眼的光牆,竟然可以擋住自己身形,心中驚訝之際,腦中強衝念頭再起。 只見此時奧丁身上橙色光暈,正不斷溢出代表風元素的橙色光點,一瞬間風之元素更在奧丁一念之下,聚化成強勁氣流急速捲動。而隨著奧丁自身強烈離開念頭之下,如今可清楚發現,奧丁身形雖逐漸突破亮白光牆,卻有如龜速般的緩慢前進。 這時龍心聖手見狀連忙再發出一聲低喝,原本平舉的神跡之手更隨勢擺動,在前方畫出一亮白色光圓,頓時只看白色光圓有如漩渦般急速旋轉,詭異的力量更快速的吞食奧丁身上的風之元素。 原本奧丁還不明龍心聖手這一奇怪舉動,然而當奧丁心中疑惑剛起,卻也赫然驚覺如今托身的風元素在一觸及神跡之圓之後,竟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無蹤! 這一驚讓奧丁臉色再無半點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年輕人,別再浪費你自身的力量了,在我神跡之圓的防禦之下,任何元素魔法都將化做虛無。」 隨著龍心聖手沉聲話語傳至耳邊,奧丁在認清龍心聖手所說並非憑空捏造,眼前所見事實說明了,自己的風之元素的確無法突破龍心聖手所說的神跡之圓,奧丁此時心中儘管再不願,也得打消離去念頭。 隨著奧丁放棄、打消念頭,只見奧丁前衝身形瞬間帶起橙色光暈,迅速退回原本站立之處。而龍心聖手見奧丁打消離去的念頭,身形後退之後也把雙手一放,神跡之圓更隨之在半空中消失。 密室之中奧丁與龍心聖手對視而立。 奧丁那冰一般冷漠的雙眼,直盯著眼前的龍心聖手,用極冰冷的語氣不客氣問道:「你們救了我,我很感激,然而如今擋路又是為何?」 只見龍心聖手正眼看了奧丁好一會,在環顧四下凌亂場面後乾笑一聲,雙手無奈一攤,反問道:「那你急急離去又為哪端?難道你認為我們這群人會對你造成威脅嗎?」 論口才,奧丁比起常在刀口上打滾的龍心聖手,相形之下就顯得語拙,如今奧丁給龍心聖手這一反問,當下更不知該怎麼回答。 而奧丁原本之所以會想離去,是因為察覺到由外頭湧入的異常氣息,而奧丁也清楚知道這異常氣息多半是針對自己而來,選擇離去完全出自不願拖累眾人的好意,可是儘管奧丁心裡是如此想,但那也畢竟只是一種感覺,「以自身感覺來當做離去原因,似乎有點太過牽強!」奧丁心中思索想著。 「聖手,你就別刁難這年輕小伙子啦!還是跟他說明目前情況吧。」就在奧丁不知如何回答苦思之際,站在奧丁背後的弗那連忙開口說道。 龍心聖手聽好友都已經站出來幫奧丁說話,當下手一攤,對著弗那露出無奈神情後,對大家解釋說道:「如今整座南都城為了白髮魔劍士,除了原本守城軍隊之外,更有從凱特雅帝國調派而來的禁衛軍,除此之外,在有心人刻意散佈消息與刻意佈局之下,對我龍門最大的威脅,則是來自為這年輕人而來的各地強者。」 聽完龍心聖手的解釋,奧丁證實自己心中所想沒錯之後,在不欲牽連眾人的好意下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出去,一切不就都解決啦!」 奧丁的衝動話語一出,只看龍心聖手臉色微變,冷哼一聲,不客氣的對著奧丁說道:「哼,你當我龍門上下皆是怕事之人嗎?既然龍主選擇解救你,我龍門自然有方法解決再來的一切問題,而這也是為什麼我不讓你出去的原因。」 「不,我是想如果我出去了,那你龍門上下就不用因為我而犯眾怒囉。」知道龍心聖手會錯意,奧丁連忙又解釋道。 站在一旁的弗那眼看龍心聖手臉色再變,連忙乾咳一聲,一手示意奧丁別再解釋,更反笑著回頭望向龍心聖手說道:「咳,好啦好啦,你們都不要吵了。聖手,你就說說你的脫逃計策吧!」 龍心聖手用平靜的雙眼望向眾人,嘴裡則是緩緩的迸出簡短的八個字:「魚目混珠,瞞天過海。」 眾人原本還以為龍心聖手會有完美的安排,每個人皆是側耳傾聽,只是當龍心聖手說出那聽似簡單的一句話後,失望之餘,更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眾人皆知這計謀說來簡單,但若真要實行起來,除了其中難度之高外,更還有許多不可預期的變數。 密室之內隨著龍心聖手話語一停,頓時陷入寧靜之中。而在片刻寧靜過後,只見一名衣衫破舊的灰髮醫者,撫弄著自己的山羊鬍,率先打破沉默問道:「聖手,你當外面那些人眼睛全是假的嗎!」 「呵,在下所言魚目混珠乃是指我龍門兄弟。今次凱特雅帝國以捕捉白髮魔劍士之名,行滅我龍門之實,如今外頭亞瑟所調派過來的軍力,名義上雖說是凱特雅帝國訓練精良的禁衛軍,然而諸位有所不知,自玉門關一戰之後,凱特雅帝國精銳可說是早已傷亡殆盡,如今此禁衛軍乃是凱特雅帝王亞瑟強征南蠻之民所臨時編製。各位試想,若我龍門弟兄趁禁衛軍聯合南都城守軍衝進我龍門搜查之際,喬裝成凱特雅帝國士兵混入其中,試問諸位醫界同好,到時會有怎樣的情況發生?」 龍心聖手見眾人點頭認同,繼續解釋道:「而至於諸位同好,本人保證以諸位在當今雲夢的影響力與地位,若只是佯裝我龍門賓客,屆時早已混亂的凱特雅軍隊自然構不成威脅,而另外那些為白髮魔劍士而來的四方英傑,又豈敢對諸位多加為難。」 聽著龍心聖手的解釋,這些在雲夢大陸上都算是小有名氣的醫界高人,無不一約而同的點頭應和。 只是儘管眾人認同,奧丁心中卻有不一樣的想法,奧丁心中想道:「這魚目混珠聽起來雖說不錯,但軍隊中有軍冊登記所有士兵,到時只要禁衛軍隊長命令各小隊自行清點人員,那這些喬裝士兵的百龍門門眾,不就跟自投羅網沒有兩樣;再來今日外頭各方人馬既然為自己而來,到時這些醫者逃了出去,外頭眾人若不見自己人影,又豈會如此簡單善罷甘休?」奧丁想至此,懷疑神情毫不隱藏的全然寫在臉上。 龍心聖手看了奧丁露出懷疑表情,恍若洞悉奧丁內心想法般接口再說道:「此計在讓我龍門掌握先機,只要我龍門弟兄能出龍門而不被識破,以我龍門弟兄對南都城的熟識,就算凱特雅士兵到時發覺要加以捕捉,自也得費一番工夫。當下眼前重點乃是,如何讓奧丁你躲過外頭眾人的眼睛。」 「哼,何必躲,到時只要我施展御風之術奔走,我就不信有人能攔得住我,再說真逼急了,大不了我再以發動上古魔道要脅大家,到時我真懷疑會有人不怕死的殺上來。」聽完龍心聖手的解釋,奧丁接著臉色再轉冰冷,心中豪氣一升大聲說道。 龍心聖手盯著奧丁好一會,搖了搖頭不予置評的嘲弄道:「哈,今日來南都之人,可不是昔日梁山泊那些不成氣候的小賊。如今外頭之人,可是有魔導院的長老們與日賢者等等來自各方勢力的眾多強者,你也不想想,你連我區區的神跡之圓都闖不過了,你還敢自認有這能力衝破眾人的包圍嗎?」 「是啊,年輕人,很多事不是單憑一己武勇便能扭轉一切。」 聽著龍心聖手的嘲諷與另一名醫者的勸告,奧丁再不願也只有冷哼說道:「哼,那隨你們吧!」 龍心聖手見奧丁終於妥協,於是才轉頭對著一名長相特異的矮小老頭客氣說道:「怪醫,再來就得麻煩的你巧手囉。」 龍心聖手話語一停,只看醫者之中走出一名矮小、長相奇特的禿頭老人,手上更提著一隻黑色大箱子。這禿頭老人走出後看了看奧丁,對著龍心聖手詭異笑道:「聖手,看我百變怪醫聞名雲夢雙絕之一的易容術吧!」 奧丁心有不甘的坐在椅子上,乖乖的任這怪醫在黑色的大箱子中,拿出無數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隨著怪醫熟練的把調製好,散出惡臭的粘稠液體在奧丁臉上塗抹一番後,半盞茶時間過去,只聽怪醫鬼笑一聲,隨即拍拍奧丁肩頭示意已經完成。 奧丁一邊忍耐著從臉上傳來的異樣感覺,一邊隨手接過怪醫遞來的鏡子,奧丁看著鏡中,發現此時鏡中的自己,已經變成一名臉孔肥腫且面黃的痲臉少年,奧丁跟著再換上龍心聖手特地準備的衣服,這時只除了奧丁的那一頭白髮,與寬大袖口裡的那雙白手套可認出原來身份,如今就連奧丁也認不出鏡中人會是自己。 隨著那怪醫從箱子裡再拿出幾罐小瓶子,很快的在奧丁發上抹抹,一會,奧丁一頭白髮隨著藥劑反應,更開始慢慢變成紅色。 「哈哈,在我百變怪醫巧手之下,相信沒人認的出來你就是白髮魔劍士!」看著奧丁外貌的變化,百變怪醫滿意的笑說道。 龍心聖手在這時也對著奧丁認真說道:「奧丁,等會你就混在我們眾人之中,充當怪醫藥僮,至於你的物品,我們早已經藏在很隱密的地方,就等風聲過後另找時間回來取吧。」 奧丁看著自己如今外貌的變化,只是靜默不語,而龍心聖手也不等待奧丁回話,轉頭對著眾人說:「大家準備準備,我們要離開了。」 就在眾人開始忙著收拾細軟準備逃離之際,這時突然一名醫者開口好奇問道:「聖手,我們就這麼衝出去,有沒有什麼台詞啊!」 「嗯,就哇哇大叫吧!」面對這名醫者的問題,龍心聖手楞了一會隨即回之一笑,開玩笑說道。 在龍心聖手一聲令下,奧丁混入眾醫者之中,隨著眾人腳步踏出密室。 只是甫一走出密室,陣陣熱浪便不客氣的直襲而來,而放眼所見,如今四下儘是火海一片,原本華麗建築更在大火肆虐之下,早已經傾倒塌陷。 在龍心聖手帶領之下,眾人雖有驚無險的穿越熊熊火海避過傾倒樑柱,只是當奧丁回頭望著背後那被火海淹沒的聚龍大廳,心中此時卻也不禁充滿無比愧疚感。 隨著百龍門內傳出眾醫者故作驚慌的大叫,團團包圍住百龍門的眾人,如今全神貫注的看著眾醫者倉皇的奔出即將崩倒的木造拱門,而當眾醫者前腳甫一踏出火海之中,隨之就讓一群早已經警戒多時的凱特雅士兵團團圍住。 而在凱特雅士兵之後,更可在火光照射之下,發現四周站滿著身穿各式服飾的各方人馬。 「全部都不要動,誰敢亂動立殺無赦!」一名身穿軍官服飾的小隊長,一邊指揮著手下,一邊對著眾醫者大聲叫著。 面對眼前的包圍網,奧丁一邊壓下心中逃走的念頭,一邊冷靜的環顧四下的情勢。 奧丁打量著前頭包圍的士兵如今不過數十之眾,單憑這等軍力要真攔下自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只是當奧丁再抬頭向上空望去時,原本有自信逃脫的想法,如今卻猶如被冷水澆下一般,頓時冷了半截。 不太平靜的夜空之中,只見火光之上清楚可見一名蒼發、神情詭譎的老頭,如今緩緩漂浮上頭,一身的黃袍,手持紫電竄流的木劍,此人正是當日在北風谷窮追不捨的張角。而在張角四周,還有十二名做著魔導士裝扮,年紀跟張角相仿的老頭子,只看這些老頭子身上散出的淡淡元素光暈,奧丁便可知道這些人全有著不下張角的實力。 奧丁發現張角漂浮在上頭,心中的驚惶自不在話下,而在這時,一直站立於奧丁身旁的弗那更低聲叫道:「四周氣氛不對,眾人小心!」 弗那的警告聲未停,奧丁體內的火焰之心突然沒有預警的急速跳動,而奧丁在發覺到體內的異常之時,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見到張角心中緊張所致,只是當四周突然不斷充斥起異常氣息同時,奧丁也清楚發覺到,有一股讓心中著實難受的強大力量,此刻正不斷在上空聚集當中。 小隊長見眾醫者被自己部下包圍不敢亂動,心喜之際更威脅叫道:「喂,我知道白髮魔劍士就在你們之中,識趣點就交出白髮魔劍士,要不然等我大統領整隊回來,到時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一概同罪處分。」 「哈,同罪處分?!老朽真不知白髮魔劍士身犯何罪,再說以老朽堂堂樓蘭帝國專聘醫師身份,老朽倒想看看,你這小小隊長要怎麼把老朽定罪?」小隊長威脅話語剛停,奧丁就聽身旁一名持杖老者不客氣的反叫道。 而其餘醫者此時也不甘示弱,陸續開始報出顯赫的背景名號,讓這名小隊長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間也亂了分寸。 在三族環顧、七國鼎立、眾家爭鳴的雲夢大陸上,醫者這身份在雲夢大陸是一份很崇高的職業,只因有些強者,如西門無恨,甚至日賢者,雖說修煉到某一階段,便可以憑借自己的修為達到近似神的境界,進而延長自己的壽命,然而壽命的延長並非意味永遠不死。 更何況七大帝王坐擁江山霸業,又有誰肯在如日中天之際便老死而去? 也因此在雲夢大陸,上至帝王下至傭兵或魔導士,在個人考量之下,眾人對醫者均有著一定的尊重。 如今這小隊長在聽聞這些醫者一一報出顯赫名號之後,一想到得罪這些講話不客氣的醫者下場,心中氣焰頓時便冷了半截。 而就在這名小隊長不知所措之際,一股如雪般冰冷的氣息,突然毫無預警的直湧在場眾醫者而去,隨著寒冷的氣息湧來,就連如今正因為上空不知名的力量而身感難受的奧丁,也不禁為之打了冷顫。 「雷諾斯太醫,若敝人說身負樓蘭帝王諭令,前來一會白髮魔劍士,你也要不知好歹的阻擋嗎?」 眾人循聲往前望去,只見一名腰掛長劍、一頭黑髮的中年男子如今正緩步走來。只見隨著這中年男子踏步間所散出的氣勁往外湧去,原本團團圍住眾醫者的包圍網,硬生生給這股氣勁逼退讓出一個缺口。 「帝國鐵衛軍團長項楚?!」 原本理直氣壯、率先發難的老者在看清楚來者之後,一身氣勢頓時給壓了下來,更語帶顫抖的叫出這名黑髮中年男子的身份。 而項楚之名一被叫出,隨即驚起眾人一陣低聲討論。 樓蘭帝國位處雲夢西陲偏遠之地,立國之初,憑著鐵衛之軍與鄰國夜狼帝國共擁雲夢半片江山,而項楚身為當今樓蘭軍團長統領十萬鐵衛,戰名遠播之外,更給人稱作樓蘭鐵壁;今日眾人聽聞堂堂鐵衛軍軍團長親臨至此,豈能讓人不驚,更別說項楚還是當今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的大弟子。 聽聞來者竟是項楚,奧丁心中不禁為之一震,便仔細打量起項楚來。看項楚一臉靜肅,全身散出因強大實力建立起來的自信,如今項楚在前方雖只是隨意一站,然而那一身不可一世的氣勢,隨即掩蓋在場眾人氣焰。而此等威風氣勢,不正是自己所一直嚮往的劍士風範。 而項楚的出現,讓原本對立的情勢,當即高下立分。 眼看情勢不對,弗那連忙走出笑問道:「鐵壁軍團長之名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在下弗那,斗膽試問為堂堂七大帝王之一的樓蘭帝王,今日怎會對白髮魔劍士發生興趣呢?」 「哼,上古魔道毀滅之說眾所皆知,如今白髮魔劍士身負上古魔道,為避免慘事再度發生,我樓蘭帝王為了雲夢日後福祉獻上一份心力,又有何奇怪。反倒你弗那,人稱光之聖者,又身為魔導院榮譽院士之一,此刻竟然會幫他說話,我倒想問問你又為何助紂為虐?難道魔導院的九條十規,在你眼中只是用來參考的嗎?」項楚對著弗那冷哼一聲,不客氣的反問道。 弗那笑臉為之一僵。對弗那而言,若在平時魔導院院規不過是用來參考,以本身身份,就算不理會也沒人會去指正。然而如今上空魔導院長老漂浮上頭,而魔導院院長日賢者只怕也早親臨來此,弗那心中知道要是一個不小心萬一說錯話,說不定馬上會給當作是魔導院叛徒,給押回魔導院接受處分也說不定。 龍心聖手見弗那面有難色,隨即也走出解圍說:「原來項軍團長不只如傳說中用兵如神、劍術超絕,沒想到就連嘴下功夫竟也與劍術不遑多讓。弗那今日乃是應邀參加我們醫術研討院的貴賓,並無意參與白髮魔劍士之事,再說救人本來就是我們學醫者的職責,若因此而否定弗那聖者之名,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 項楚冷眼打量著龍心聖手一番後,在龍心聖手解釋話語一停後,項楚臉色轉為冷漠說道:「我不想跟你們爭論這些跟白髮魔劍士沒關係的問題,違背魔導院的規矩,自有魔導院的人處理,而你龍門之事,更也是凱特雅帝國的問題。對你們,我也不想刻意為難,只是今日若不交出白髮魔劍士,很抱歉,誰也不能離開這。」 聽著項楚不客氣又堅決的語氣,奧丁心中只覺一氣,就要走上前去自認身份,而就在這時,一陣好聽柔和的樂音卻由前方傳來,原本肅殺氣息更給突來箏音沖淡。 好聽的箏音驟臨繞耳不絕,眾人聞音均心訝:怎麼在這緊張氣氛之下,會有人不識趣的彈箏?而隨著箏音越來越接近,眾人耳邊此時更可清楚聽見,一嬌笑女聲隨箏音傳來說道:「有誰要為難我的白髮魔劍士,那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眾人聞聲均是第一時間回頭望去,而奧丁也在莫名其妙之際,注目直盯著前方彈箏之人,而這一看,奧丁的目光同其他人一般,卻再也捨不得移開。 如流瀑般的飄逸黑色長髮,一襲簡單的米白絹袍外,更披上輕薄的白紗隨風飄飛,原本就美麗的臉容,如今在全身散出點點淡澄色的元素光暈之際,更添脫俗之氣。蘇菲的來到,瞬間捕捉住眾人的目光,尤其是她那脫俗的美,更讓在場眾人看呆到幾乎都忘了呼吸。 奧丁雖也因為蘇菲之美而失神看呆,然而隨著箏音繞耳,讓奧丁原本不捨的目光,轉而落在那橫*蘇菲懷中造型奇特、如今正發出刺眼橙色光芒的琴箏上頭。 隨著柔和箏音迴繞,蘇菲輕盈體態在風元素輕托下,猶如風之精靈般漂浮在地面一尺之上,儘管感受到四周眾人灼熱的注視目光,然而蘇菲倒好像早已習慣似的,落落大方的含笑望向場中如今正散出壓迫氣勢的項楚。 項楚心中暗呼一口氣,目光與蘇菲不客氣相對,眼中目光很快由讚賞轉為不屑,更說:「就憑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誰說只有我大姐!」 項楚聲音剛停,一聲嬌叱由蘇菲身後傳來,只見一名女子手持通體晶紅的火焰長槍,一頭如火焰般鮮紅的長長馬尾,身穿一襲黑色的貼身輕服,而座下更騎著由火焰化形的赤紅駿馬,在有著酷似蘇菲面貌的嬌容下,如今在微怒之中更添誘人魅力。 蘇夢看著蘇菲就在前頭,隨著一聲嬌喝,身形帶出一道火弧翻躍落至蘇菲身旁,而原本座下火焰紅馬在蘇夢躍離之後,瞬間化作虛無消失在眾人眼前。 蘇夢的到來同樣的讓眾人忍不住再發出驚歎的讚賞,而蘇夢滿意的接受眾人投射而來的驚訝目光,心中則得意想道:「好在方才炙炎不知為何神力盡復,才能讓我這麼風光的出場,不讓大姐專美於前,嘿嘿。」 「好厲害,竟能把元素實體化!」奧丁看了蘇夢這一手聚火成形的控御元素,不禁佩服起來。 「原來是你們!」 看著憑音御風的蘇菲與聚火成形的蘇夢,項楚腦中立即現到,前個月帝國鐵衛軍聯合夜狼血騎,在黃土高原被三名女子重挫的戰報,項楚心中在確認出蘇菲與蘇夢身份之後,眼中不加隱藏的散出濃厚殺意,而右手更早已搭上腰上長劍。 而一直漂浮在上空搜尋白髮魔劍士氣息的張角,在見有人為白髮魔劍士出頭,也不禁回頭往下望去,而這一望,張角的目光就停落在蘇菲懷中的琴箏跟蘇夢手上的火焰長槍,再捨不得離開,腦中更因感受到這兩件神兵暗藏的強大威能,而有了侵佔之念。 張角貪念一起,身形轉飄到蘇菲面前,貪婪的目光注視蘇菲懷中神兵好一會後,隨即狂妄說道:「小ㄚ頭,你們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就算西門老頭的沒用徒弟攔不住你們,只要本天師在此,有誰救得了白髮魔劍士?」 「哈,如果一加一不等於二,那再加上本元帥的劍,你這張老是否還有能力接得下?」 張角話語一停,低沉渾厚的聲音接著響起,隨著聲音剛到,只看身穿一身鐵甲的巨人倒拖著巨劍由長街盡頭大步而來,而鐵甲巨人肩上則坐著一臉鬼靈精的蘇芸。 鐵甲巨人舉步之間,響亮的鐵石敲擊聲在此刻氣氛緊張的百龍門前,一聲又一聲的敲入眾人心坎,而掛在腰上的雙手巨劍,劍鋒倒拖地面,更隨步行之間,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劍痕。 奧丁望著眼前不知從哪冒來救自己的人,腦中只感莫名其妙,而在這時奧丁心中那股異樣的難受感,又不知來由的加重起來,奧丁只感覺似乎火焰之心隨時都會從嘴裡跳出來一般……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二章 激戰之夜 腰掛巨劍、魁梧高大的鐵甲巨人,鐵甲左胸上清楚可見鮮明的藍色帝徽,腰上的長劍拖地行走,就好像刀割豆腐般沒有一絲窒礙。 而隨著鐵甲巨人越走越近,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伴隨逐漸變大的身軀清楚傳來,眾人試著望向頭盔裡頭那空洞的黑暗,希望能看清楚鐵甲巨人的面貌,只是這一舉動,除了換來來者強烈的壓迫感回應之外,倒也什麼都看不到。 「聖……聖劍士?!」 當今雲夢七國鼎立,能身為帝國元帥的人屈指可數,在看到盧那貝克那胸前明顯的帝徽,聖劍士的身份幾乎在瞬間便給人一呼而出。 「喂,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看來你很出名唷!」坐在盧那貝克肩上的蘇芸,眼中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叫道。 「咳,噓噓,小聲一點,面子面子。」聽見蘇芸調侃,盧那貝克好不容易刻意散出的氣勢為之一滯,連忙乾咳一聲,小聲對蘇芸說道。 只是蘇芸卻得理不饒人,不客氣的反指著上空張角叫道:「要面子就把那死老頭給本小姐打下來,對大姐一副色瞇瞇模樣就算,還飛這麼高,讓本小姐抬頭看得脖子酸得要命。」 蘇芸這一叫,頓時引起眾人一陣喧嘩,有誰想得到堂堂五大名劍之一,又是魔法帝國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的盧那貝克,如今會任一名少女大呼小叫,呼來喚去。 盧那貝克不在乎眾人驚訝目光,大步走出,更故作無奈對著張角說:「咳,張老兒,你也聽到了,你就讓本元帥好做人,乖乖飛低一點吧!」 張角身為堂堂黃道之主,麾下又有黃巾賊眾過萬之數,如此身份哪容得盧那貝克一句話就乖乖落下。只是張角對盧那貝克的實力倒也不敢輕視,只聽張角發出一聲冷哼回應盧那貝克,乾枯右手更隨即一橫雷帝,隨著雷帝威能一放,瞬間天空雷聲隆隆不斷,一道紫電更由天筆直轟下,附著在雷帝劍身之上,隨即在張角四周張開一面電網。 「嗯,看來不用點蠻力不行了。」 見張角不聽自己勸告更召電防禦,盧那貝克一邊無奈叫著,雙手則以迅雷速度握緊巨劍,只見盧那貝克雙手在動,巨劍對著張角往上就是一挑。 聖劍初現神威,雖說盧那貝克已經刻意壓低力量,只是挑日劍勢仍然夾帶殺神之威,直劈而上。劍罡所到之處,更猶如劃破空間般,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銀色的軌跡。 面對盧那貝克隨手一挑,雖然張角心中早有預防,卻仍沒料到盧那貝克這隨意一劍,會有這麼大的劍威,只見防禦電網在劍罡之下應劍即破。張角心中一驚,身體連忙抽退避過劍罡,而就在張角心中暗呼一口氣之時,誰知原本挑日劍勢沒來由的往下重重劈落,張角見狀,只有連忙落下躲過這匪夷所思的一劍。 給盧那貝克一劍逼落,張角此時臉上表情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盧那貝克這一出劍,則搏得在場觀看眾人一聲驚歎喝采。 奧丁曾與張角交過手,如今看曾經讓自己吃足苦頭的張角,竟然連盧那貝克一劍都接不下,驚訝之餘更不禁多看了盧那貝克一眼。 張角身為黃巾之首,今日竟給盧那貝克一劍劈下,對張角而言這是莫大的恥辱,張角心中這口氣嚥不下去,隨著心中怒火一生,手舉雷帝回身就是一劃,引動雷帝之能。頓時天空雷雲湧聚,混沌天空中紫電交會之際,更見一道紫電直劈盧那貝克而下。 「哎呀,張老兒你也太狠了吧!」 紫電當頭劈下,盧那貝克雖輕鬆笑道,雙手卻毫不怠慢高舉巨劍,只見紫電轟及盧那貝克手上巨劍,隨即就要導入盧那貝克身上,然而再聽盧那貝克發出一聲大喝,紫電頓時給劍罡鎖住,只能猶如靈蛇一般緊緊纏繞巨劍,再難傳導至盧那貝克身上。 黑夜之中紫電亮光映亮半邊黑色夜空,相比之下,四周火光就猶如螢火一般點點閃爍,而此時盧那貝克高舉纏繞紫電的巨劍,龐大鐵甲身軀更在此刻發出強大壓迫感,看在眾人眼中就猶如神人一般,讓人不自覺倒退一步,更心生畏懼。 「這就是五大名劍之一,聖劍士的實力!!」 曾經見識過西門無恨跟劍叟笑問天的兩劍之決的奧丁,如今看盧那貝克這一手霸道劍技,奧丁此時心中不禁驚歎起來。 「喂喂,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這樣很帥嗎?活像供人膜拜的雕像似的,還不一劍把眼前這討人厭的色老頭劈死。」不同於眾人的驚歎與佩服,站立在盧那貝克身後的蘇芸,眼露不屑不客氣叫道。 張角見紫電給盧那貝克舉劍纏住,心驚之餘,再聽見蘇芸叫聲,當下連忙把雷帝高舉,只見雷帝瞬間又引天空之電轟下,再張電網護住全身,雙眼更緊盯著盧那貝克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一劍。 然而出乎張角意料之外,盧那貝克並未聽從蘇芸命令,只是把巨劍倒頭一轉筆直插入地面,只見纏劍紫電瞬間沒入大地之中,無聲無息的消失殆盡。 「你……」看盧那貝克不聽從自己命令,蘇芸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呵,好啦,芸妹你就別為難聖劍士大人囉!」蘇菲在這時連忙出聲打圓場笑道。 蘇菲話語未停,只見盧那貝克與張角之間的空間忽然開始扭曲,在扭曲的空間中,更可見一道藍色身影緩緩清晰浮現,眼尖的人見狀,當下不禁脫口叫出:「日……賢者!」 只見日賢者手持黃金水晶之杖,身穿深藍色魔導聖袍,在其莊嚴靜肅的面容之中,平靜的雙眼注視著蘇家三姊妹一眼後,眼神轉落在盧那貝克身上,更微露一絲怒意。 日賢者緊閉的雙唇在這時也緩緩的張開說道:「盧那貝克,你身為帝國元帥,如今違抗帝命私自出走不說,更明目張膽為白髮魔劍士公然挑釁在場眾人,再不離開,休怪本賢者不顧情誼。」 聽著日賢者極具威脅性的話語,盧那貝克自也知道日賢者話語背後的另外意義。白髮魔劍士如今是凱特雅帝國所要之人,而自己又是身為曼特雷斯帝國元帥,若自己今日為白髮魔劍士出頭,勢必引發凱特雅帝王亞瑟的不滿,以亞瑟平日好戰作風,說不定會為今日之事找到借口,而舉兵曼特雷斯。 盧那貝克心中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乾笑一聲後,連忙對著日賢者出言澄清,說道:「老日啊,本元帥的到來並非是為白髮魔劍士,而是聽說你那寶貝天才徒弟要來找白髮魔劍士,心中擔心有差錯,所以特地前來照應。」 看見魔導院兩大傳奇人物之一日賢者的出現,奧丁深怕自己身上不住散出的元素氣息被日賢者察覺,連忙專心強制壓抑體內火焰之心的跳動,只是隨著四周不明力量的不斷增強,體內火焰之心也不停狂亂跳動,難以忍受的痛楚,讓奧丁冷汗直流,頭暈目眩。 在場眾人眼看項楚、盧那貝克與日賢者相繼出現,識趣的人自知白髮魔劍士一事再沒機會介入,未免被即將爆發的戰事波及,有人當下轉身便要離去,只是這時四方不住吹來的夜風,卻開始飄送令人作惡的腥臭。 隨著空氣中瀰漫濃厚的腥臭味,在場眾人幾乎均在同一時間感於四周氣氛變化的異樣,而日賢者在發覺事情的不對勁,微噫一聲後,手上水晶之杖微微一點,隨著低沉的唱吟聲,日賢者深藍色身形瞬間拔空飛起,而其餘眾人在發覺事情的不對勁,則連忙凝神貫注,隨時準備應付四周的異變。 濃厚的腥臭黑霧不斷由四方湧來,轉瞬間整座南都城便被這腥臭黑霧緊緊籠罩住,身在南都城內的眾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豎耳凝聽,只聽四周此時正不斷傳來窸窣怪聲。 「嘿,蘇家ㄚ頭們,小心囉!」黑暗之中只聽盧那貝克出聲警告。 盧那貝克警告聲一起,突然四周開始爆出一聲聲的詭異尖嚎,隨著刺耳尖嚎聲一聲聲呼應叫起,接踵而來的是更多的慘叫哀嚎聲。 突然的變化、突降的殺機,奧丁眼看四周情勢詭異變化,自知無法再隱藏力量,連忙雙手一揚,只見奧丁身上隨著力量的宣洩而開始溢出紅色光點。 詭異的殺人黑霧之中,奧丁雙眼凝神注視著前方,只看前方黑暗隱約可見無數散出綠光的鐮刀四處揮動,每當綠芒一閃,便帶起一聲慘叫,更揚灑出一片血霧,而隨著血霧一灑,又隨即給四周黑霧吸收。 奧丁看著綠色鐮刀越揮越近,當下毫不遲疑左手一指刺出,瞬間,奧丁身上散出的紅色光點轉化為一顆顆火球,在黑暗中畫出一道道長長紅色軌跡,不客氣就往手指方向飛轟而去。 只見火球轟擊在黑霧之中爆發出一波波的刺眼紅光,四散的爆炸氣勁,更暫時衝散前方凝聚的黑霧,讓原本隱藏在黑霧之中的魔物無所遁形。 而當藏身黑霧之中的魔物形體一入眼中,奧丁也總算看清楚,一直帶給自己難受感覺的不知名力量是什麼。 奧丁放眼望去,只見四周原本的建築早已經消失,轉而所見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空間,而原本腳下灰白的石板磚地,更不知在何時變成一片泥濘的黑色泥地,而更讓奧丁驚訝的是,黑色大地之上如今更滿佈身穿皮甲、手持綠色鐮刀的骷髏士兵。 「魔……魔族!」 奧丁雖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景色與殺人魔物,然而此刻在腦中卻有著小小的聲音告訴自己,眼前所見骷髏士兵所散發的黑氣,是魔族特有的氣息。 隨著魔物現形,眾人雖不清楚四周魔物是來自何方,然而在如今生命攸關之際,眾人也只有各顯所能,擋住一把又一把揮來的死亡鐮刀,只是任憑眾人不論是元素魔法或是絕招盡展,面對數也數不清的死亡鐮刀揮下,多數人也只有眼睜睜看詭異綠光沒入體中,隨即任綠光把自己身體肢解…… 「天哪!聖手啊,這些是什麼?」 「聖手,我們該挖地洞躲進去嗎?」 看著前方帶往死亡的綠光揮動,耳聽四周此起彼落的慘嚎聲,縱使在場眾醫者早見慣人之生死,然而如今自己面臨死亡邊緣,卻也不禁心顫腳抖,轉而紛紛回頭對著也是一臉驚惶的龍心聖手求助叫道。 「這……」 面對眾醫者求助眼神,龍心聖手此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只見奧丁忽然大步走出。 「你們先躲在我背後吧!」 平靜的語氣隨著身上不住湧出的紅色光點傳來,原本染在發上的染劑,不知何時早已給激散的元素衝散,眾人望著眼前那不住飄飛的白髮,原本削瘦的背影在此時卻給人一份不可言喻的安全感。 若是聰明的人,在面對如今情況,自保該是最好的選擇;然而對奧丁而言,身旁的諸位醫者或多或少對自己都算有一點恩情,「克雷姆曾說過要自己善用魔道力量,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要面對魔族,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嗎?」奧丁想至此不禁暗歎一口氣。 隨著眼前黑霧再度湧聚,更帶給奧丁心中難以言喻的難受之感,隨著四周死亡鐮刀一把又一把的揮來,奧丁走至眾醫者前方三步之後,雙腳甫一站定,奧丁雙手再張,大聲喝道:「喝,怒火之焰。」 在奧丁一聲怒喝下,怒火之焰隨之而起,只見奧丁身上紅色光點再度湧聚胸前,隨著紅色光點在奧丁胸前匯聚成一顆巨大紅球後,隨即散發出讓人窒息難受的高熱。 奧丁雙手再隨即一推,巨大紅球如炮彈疾轟而出,只見火球所過之處掀起一片火紅熱浪,而骷髏士兵在火海之中,更瞬間慘遭火劫給燒成灰燼。 身處骷髏群中為求生機實力盡展的眾人,在聽到一聲轟隆巨響,又感受到疾湧而來的熱浪,眾人不禁回頭一望,只見不遠處一片赤紅火海熊熊冒起,火海之中隱約可見許多骷髏士兵在瞬間給火焰燒成黑色灰燼,而眾人再循著火海來處望去,清楚可見一名雙手前推的白髮男子,如今正傲立在火海之前。 「白髮魔劍士!」 漂浮在上空揮舞雷帝對抗天空骷髏怪鳥的張角,在看見底下熟悉的身影隨即叫道,而張角這一叫,更頓時促使眾人奮力殺出骷髏士兵的包圍,轉身衝往奧丁方向而去。 「不會吧!殺機臨身,大家還有興致找我晦氣?」發現四周不斷簇擁而來的人影,奧丁心中苦叫,連忙雙手再張。隨著奧丁雙手一張,元素瞬間架起障壁,把自己跟眾醫者圍住。 「白髮魔劍士大人,讓我們進去啊!」 「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別棄我們於不顧啊!」看著奧丁張開障壁隔離自己,有人不禁求饒叫道。 只是等奧丁心知自己會錯意,正要解除障壁之際,隨著火海一滅死亡黑霧再度湧來,頓時慘嚎聲四起,鮮血再濺。 看著四周因為自己一念之差而慘遭魔物殺身的眾人,奧丁輕歎一口氣,隨即叫道:「唉,靜寂之地無聲空間,石化之界。」 上古魔道再度發動,只見奧丁一頭白髮無風自動飄揚飛舞,而隨著奧丁對天五指往上一張,除了瞬間元素障壁之外,黑色大地被奧丁身上急湧而出的黃色光芒一覆蓋,轉眼開始變成灰白石化之地。 只見在石化之界內,黑霧瞬間化成灰白粉末飄散落地,而藏身黑霧中的骷髏士兵,更無一倖免瞬間石化變成石像,只是當石化之芒再度消蝕,黑霧卻又再一次湧來。 站立奧丁身後的弗那,見奧丁再現魔道之能,卻仍無法破除這詭異結界,連忙說道:「奧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破壞這結界,只有直接殺除施術者才行。」 「嗯,好,毀滅之風竄動之靈,暴風之刃。」面對殺之不盡的骷髏士兵,奧丁聽從弗那建議,一邊踏出障壁,一邊發動上古魔道叫道。 隨著奧丁念起,四周突然狂風大起。 而由奧丁身上散出的澄色光點,更在一瞬間化作無數暴風之刃轉射而出,橙色光刃猶如暴雨狂襲捲射四方,所到之處只見骷髏士兵如骨牌一般一一倒下,然後慘遭風刃劈碎,而奧丁則趁這時釋出靈識,極力捕捉魔氣來源。 「大姐你看,那是白髮魔劍士嗎!」蘇夢舞槍刺退四周骷髏士兵後,在發現左側前方一名全身散出澄色光芒的白髮少年後,連忙大聲對著一旁蘇菲叫道。 蘇菲聽見蘇夢叫聲,勾弦在發動破體之音震開一個缺口後,定眼看去,在見奧丁一頭白髮而隨手拈來又是暴風之刃的強力攻擊魔法,蘇菲瞬間認定這人就是白髮魔劍士,連忙點頭叫道:「夢妹錯不了的,走,我們去幫他。」 蘇菲嘴裡一叫,指上弦音再發,只見颶雲箏音很快帶起一圈風壓往外衝去,而蘇菲身形更在風刃迴旋下,衝破骷髏士兵往奧丁方向直飛而去。 「大姐,你又偷跑!」蘇夢見蘇菲飛往奧丁而去,嘴裡一邊怒叫一邊再刺出一波槍浪,也連忙跟在蘇菲身後往奧丁而去。 而另一頭蘇芸與盧那貝克這一邊,任憑四周揮砍而下的綠色鐮刀再快再多,然而在盧那貝克霸道的劍罡之下,卻有如風中之草般一揮即倒。而在盧那貝克的守護之下,只見蘇芸樂得輕鬆,轉而四處張望,在發現前方一名白髮少年散出刺眼澄芒傲然走出,而自己兩位姐姐又往那白髮少年方向衝去,連忙對著盧那貝克叫道:「喂,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快快,白髮魔劍士出現了,我們快過去。」 「喔喔,那走吧。」盧那貝克聽見蘇芸叫聲,當下毫不遲疑一手抄起蘇芸身軀,一手揮動巨劍,在劍罡開路之下,身形隨即也衝往奧丁而去。 奧丁心裡清楚知道,在如今危機四伏的詭異結界內,要釋出靈識捕捉魔氣來源,是一件很危險且愚蠢的行為,畢竟魔道的咒術全賴憑借腦念來推動,根本就不容有一分的分神。只是如今面對四周殺之不盡,不斷殺來的魔物,奧丁自知自身靈力有限,未免最後落得力盡給骷髏士兵一刀砍死下場,無奈之下也只有兵行險著。 也因此在如今要搜尋魔氣又不能張開障壁隔離之下,奧丁只有分神不斷藉著高速移動閃躲,只是四周魔物之多數也數不清,奧丁身立其中,在面對綠色鐮刀一波接著一波劈下,奧丁在閃躲之際,冷不防下也給劃傷好幾處深長的傷口。 就在奧丁危急之際,耳邊忽然傳來好聽的聲音,「白髮魔劍士,我們姊妹來幫你。」 雖不知白髮魔劍士為何不再發動上古魔道而只是一昧閃躲,然而蘇菲眼見此時正是自己表現的大好機會,當下一邊發出聲音叫著,一邊手上撥弦,速度更隨之加快,發出一波風刃攻勢,劈退砍往奧丁的死亡鐮刀。 而蘇夢也在這時來到奧丁身旁,只見蘇夢奮力高舉神兵炙炎,火之神兵瞬間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高熱火焰。蘇夢怒揮炙炎橫掃四周,頓時晶紅火槍猶如一根大火柱,橫揮掃退接著湧上的骷髏士兵。 在有了蘇菲與蘇夢的幫助之下,奧丁見機不可失,當下停止閃躲,全身貫注捕捉魔氣來源,只見奧丁身上源源不絕散出橙色光點往外不斷直飛,猶如夜中螢火般,很快密佈整個黑暗結界之中。 不到半盞茶時間,四散的澄色光點迅速回歸奧丁體內,而奧丁卻在捕捉到魔氣來源之後,沒有任何行動,只是抬頭呆望上空。 「喂,白髮魔劍士,你發什麼呆啊!」 隨著身旁嬌嫩女聲傳來,奧丁低頭一望,只見蘇芸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旁。此刻蘇芸更睜大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奧丁再回看四周,只見蘇菲漂浮在上空,如今優雅神色不在,髮鬢雜亂紛飛,而身上更多了幾道傷口;而蘇夢怒揮炙炎,雖說憑借神兵之焰在黑暗結界內所向披靡,然而那一臉藏不住的疲累,也可知此時蘇夢是在硬撐;而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的盧那貝克,巨劍揮動,劍罡所到之處,魔霧盡散,骷髏士兵更給劍罡劈碎傾倒一地。 「呃,找到魔氣來源,然而他在上空,我卻不會飛啊!」奧丁回看蘇芸,見其仍是一臉疑惑,連忙苦笑說道。 蘇芸原本以為奧丁在煩惱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在聽到奧丁解釋後,眼珠一轉瞄向後方上空的蘇菲後,輕鬆笑道:「這又什麼好煩惱的,想飛找我大姐就行啦!」 雖然蘇菲這時忙著撥弦震退一波波殺之不盡的骷髏士兵,然而蘇芸與奧丁的對談卻也一字不差的聽入耳中,在知道奧丁煩惱何事後,當下琴音一歇,連忙輕笑說道:「飛行術就跟發動魔法一樣,只要懂得控御風的氣流就行啦!」 蘇菲的話輕輕傳到蘇芸與奧丁耳中,蘇芸聽完後笑道:「看吧!都說我大姐很行的!」 在所有元素魔法之中,風元素一向是奧丁自認為掌握最透徹的元素,不管是自身劍意還是身法,奧丁全都是以風元素為基本,如今聽蘇菲如此輕鬆說來,奧丁有聽沒懂,一臉苦笑,只好打鴨子上架現學現賣,硬是凝神控御風元素把自己身體上托,只是任憑奧丁怎麼努力,身體也只能漂浮在五尺上空,不能再往上高昇。 蘇芸見奧丁多次努力也只能漂浮在五尺上空,當下也看不下去,隨手拿出震央叫道:「算了,本小姐我來幫你吧!」 蘇芸一邊叫著一邊舉起震央往地就是大力一敲,只見隨著震央往地猛力一敲,腳下黑色大地開始強烈晃動起來,而奧丁下方的大地更在此時不住隆起一根石柱,帶著奧丁身體就往天空直升而去。 看著奧丁身形隨著隆起石柱上升並消失在天空,蘇芸一臉得意笑道:「這樣行了吧!」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三章 魔界之門 在蘇芸動用神兵震央的威能升起石柱之下,奧丁隨著腳下踏著的石柱迅速往上空升去,只是隨著奧丁越接近,心中所感受到的魔氣來源,有若實質般帶給奧丁前所未有的強大壓迫之感。 此外,奧丁還遭受一直盤旋在暗紫氣流中的巨型怪鳥,不斷撲抓過來。 「呱呱!」足有一人之大的巨型怪鳥,不論是銳利的利爪或是長劍般的刀嘴,讓奧丁自忖自己單薄的身體,是絕對承受不住這些怪鳥的輕輕一擊。 奧丁很快打量自身處境,身處在有限的石柱空間上,奧丁只有再釋出靈力,發動上古魔道求得自保。 「死亡之地不動之河,冥界之戟!」 只見奧丁一邊唱吟一邊手掌一翻,往身前作勢一劃,由奧丁身上釋出的靈氣,瞬間由澄色風元素轉化為黑色暗冥光點。黑點在奧丁掌上瞬間凝聚,更隨著奧丁翻手一劃,很快化成一把通體墨黑的三叉戟。 隨著冥界之戟幻化完成,奧丁隨即搓指牽引身上暗流,帶起冥界之戟筆直射出。只見冥界之戟在奧丁控制之下,牽引著黑色暗流不斷四飛擊殺一隻又一隻的巨型怪鳥,而怪鳥在面對冥界之戟的強大攻擊之下,也只有發出尖鳴怪叫四散而去。 冥界之戟雖是上古魔道暗系威力不大的攻擊咒術,然而上古魔道本來就是專為克制魔族而生,也因此儘管在奧丁自知靈力有限的情況下,亦只有選擇消耗靈力不大的魔道咒術,對撲擊而來的怪鳥施以反擊,卻也出乎奧丁意料之外的展現超出自己所預估的效果。 隨著腳下石柱不再升起,奧丁抬頭一望上空,只見天空還是依舊一片混沌,什麼魔氣之源,根本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奧丁見狀心中暗暗叫苦,「怎麼辦,難道要跳下去,請那彈琴的美人教我怎麼飛行?」 奧丁不斷在腦中苦思良策,而在奧丁腦中分神之際,冥界之戟瞬間失去控制,往外直射而出消失在遠方的天空,隨著四周密佈如黑雲般的怪鳥群再度撲擊而來,奧丁頓時陷入險境之中。 「給我飛啊!」 生死交關之際,奧丁無計可施只有縱身躍下石柱,大聲喊道。 隨著奧丁一聲大喊,頓時身上再度湧出無數澄芒光點,隨著風元素快速的匯聚化作上升氣流,奧丁身體更在第一時間,就給風之氣流帶起往上飛昇,避過怪鳥群的撲擊。 「我會飛了!」 奧丁首次學會飛行術,在享受遨遊天際的自在感覺後,不禁心中一喜。 只是隨著奧丁心喜,腦中渴望飛行的念頭一鬆,飛空身形頓時失去風元素依托,猶如折翼之鳥般開始往下墜去。 「呃,飛,飛啊!」 奧丁在身形急速下墜之際不禁驚慌大叫,雙手更像鳥般不斷擺動,好在風元素瞬間猶如聽話的小孩,再度托起奧丁身形。奧丁心中暗鬆口氣,卻不敢再放鬆精神。 隨著奧丁身形越接近魔氣之源,原本盤旋身旁直追而來的怪鳥,不知何故竟然停止追擊。而在這時,奧丁更隱約聽到上頭傳來張角與日賢者交談的聲音;在聽聞張角聲音,奧丁心怕張角會趁機尋仇而找麻煩,當下決定見機行事。 只見奧丁拔升身形瞬間停止,轉而漂浮在雲層之下。 「嘿,日賢者,你若不出手,就讓本天師替你除去這魔導院的叛徒。」 「張角,這是魔導院的自家事,本賢者自會處置。」 日賢者話語一停,突然上頭傳來一聲難聽的笑聲,接著聽到有點沙啞的聲音笑說道:「嘿嘿,就算你們兩人齊上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更何況魔界之門在經過百人血祭之後已經開啟,就算此刻你們殺了我,也阻止不了魔族入主雲夢的事實。」 「哈,魔族入主雲夢又如何,當今局勢本來就是有能者為之,無能之人死了也好。對本天師而言,不論是你或是亞瑟,敢算計本天師的人,只有一死才能撫平本天師心中怒火。」 「嘿嘿,憑你,我宋江如今是魔族之王的使徒,擁有無上的魔氣與不死的軀體,你竟然打算以那柄破劍來殺我,會不會太天真啦!」 「宋江,你曾是我魔導院最優秀的上級魔導士,為何要出賣靈魂投*魔族,關閉魔界之門與解除結界吧!本賢者會在評議會上,替你澄清你只是一念之差。」 「哈,最優秀!日賢者,你身為魔導院主席,又是魔導院兩大傳奇人物之一,然而你耗盡一生苦研元素魔法,結果勒,還不就只有如此,比起我現在完美的身軀,無上的魔氣,你跟張角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掌上的兩隻小蟲,就算你們再加上躲在下面偷聽,身負上古魔道的白髮魔劍士,敗亡的結果依舊還是不會變的。」 宋江話語一停,奧丁知道身形敗露,暗呼一口氣後,只有硬著頭皮穿出雲層,出現在三人面前。 張角一看到奧丁出現,昔日之恥不禁湧上心頭,手上雷帝更爆出刺眼紫光。反看日賢者臉上靜肅神情不因奧丁的出現而有絲毫變化,對奧丁也只是輕瞄了一眼,隨即又回看宋江。 張角看著一臉故作冷漠的奧丁,心中難掩怒焰喝道:「小子,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昔日之恥,今日本天師一併清算!」 對張角的怒喝,奧丁心中雖驚,臉上神情仍然故作冷漠,隨著眼神環視四周虛無的暗灰空間,奧丁心中開始盤算當前的情勢。 一臉怒容的張角不說,漂浮在張角之旁的日賢者,如今身上散發淡淡的澄芒光點,奧丁能清楚感受到來自日賢者身上那讓人信服的威嚴;當奧丁再把眼神移向宋江之際,雖說奧丁極意壓下心中的震盪,然而冷漠的臉上卻毫無隱藏的露出驚惶神色。 此時的宋江正常來說早就不能算是個人,如牛般的頭,卻只有一顆血紅的大眼珠,暗紅的龐大身軀體型,比起盧那貝克還要大上一號,而背後滿佈長短不一的劍刺,如今更不斷交纏著黑色的氣絲。 隨著宋江揮動粗狀雙臂,四指綠色長爪恍落綠芒刀鋒,在暗灰的空間留下四道綠色光弧;而在宋江背後則清楚可見一混沌圓洞,由渾沌圓洞中,此刻不斷竄飛出各式前所未見的奇怪生物。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魔界之門,如今出來的怪物身上魔氣越來越強,若不趕快解決宋江,只怕下面眾人會有危險。」 奧丁心中不斷盤算著,很快壓下心中的驚駭,再度恢復早前的冷漠,而奧丁眼神更不客氣迎向張角憤怒的目光,冷漠說道:「張角,今日當務之急該是先破壞這結界,我們的恩怨應該等此事了結再說。」 儘管奧丁的語氣冷漠又不客氣,然而張角細想奧丁的話倒也沒錯,結界越晚破壞,四周隱藏的危機就越加凶險,更何況如今由魔界之門出來的魔物所散發的魔氣,可以說是越來越強,張角沉吟片刻之後,眼神離開奧丁轉落在宋江身上喝道:「就先解決你這廝!」 張角話一說完,再不顧得日賢者跟宋江的關係,發出一聲大喝後,張角隨即高舉雷帝,只見暗灰空間中瞬間無數紫電流竄,數顆電球更在張角週身緩慢迴旋。 奧丁見張角與自己連成一氣,當下也毫不怠慢,左臂平舉五指對著宋江一張,就喝道:「死亡之地不動之河,冥界之戟。」 宋江看著張角與奧丁先後發動魔法,大臂一揮,不驚反笑道:「不知天高的無知小蟲,就讓你知道我宋江的無上魔威!」宋江話一說完轉而發出恐怖低鳴,背後劍刺更隨之開始暴長而出,而原本交纏在劍刺之上,猶如電流般的黑色氣絲,如今更如一條條黑色巨蟒不住擺動交纏。 「哼,接本天師雷動之矢!」 張角見宋江正不住提聚魔氣,當下冷哼一聲,劈空揮下雷帝,猶如電矢一般往宋江直射而去。奧丁見狀,當下也搓指刺往宋江,頓時冥界之戟猶如離弦之箭,也跟著直射宋江而去。 「哈,螢火之光如何照亮魔界黑暗大地。」 見張角跟奧丁先後發動攻勢,宋江狂妄一笑後雙臂往左右一張,背後黑流瞬間猶如掩天黑雲,往奧丁等人方向直蓋而來,只見張角的雷動之矢被黑流瞬間吞沒,在爆出一點紫光後隨即消逝,而奧丁的冥界之戟更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見蹤跡。 「什麼,穹雷之盾!」 見雷動之矢失效,張角臉上微一錯愕,再驚見魔氣黑雲將至,張角想也不想連忙往後抽退,而手上雷帝更立舉身前,隨著雷帝立舉,只見四周流竄電流隨之匯聚,瞬間張開猶如圓盾一般擋在張角身前。 身立張角之後的奧丁,見魔氣黑雲直湧而來,張角又抽身急退,奧丁心知魔氣黑雲之詭異,當下想要抽身暫避。 然而奧丁初學會飛行術,能一邊踏空漂浮一邊發動上古魔道早已算是奇跡,如今奧丁雖想急退避過宋江魔氣,卻無奈風元素此刻卻毫不聽話,動也不動,奧丁心中雖急,然而在見魔氣黑雲已經掩身而來,只有卸下封印手套大叫道:「暴風之手給我張開真空障壁!」 壓制力量的封印一除,暴風之手不受控制釋出風之神力,只見無形之風隨著由暴風之手不斷散出刺眼澄芒,逐漸化作清晰的白色風動氣流,更在奧丁身旁急速迴旋,猶如龍捲風一般。 只見魔氣黑雲一觸龍捲風暴隨即給攪散,而風暴捲動之間,更不斷激射出一道道澄色光刃,穿射魔氣黑雲直射宋江而去。 「哼,神之手有何好懼!」 見魔氣黑雲在暴風之手下瞬間瓦解,而四周破體風刃又直射而來,宋江仍然毫不在意的狂笑一聲,雙臂一縮身軀一卷,背後劍刺隨即伸長,並把宋江龐大魔軀包住,猶如一顆劍球般直接擋下破體風刃。 靜佇漂浮一旁的日賢者,在見張角連同奧丁對宋江出手,心知事情再無轉圜餘地,對宋江原本出身魔導院,卻又結黨聚集梁山泊,如今又變成此刻模樣,日賢者臉上依舊平靜,對著襲身而來的魔氣黑雲,也只是舉起水晶之杖張起元素之盾擋住。然而此時在日賢者心中,卻是充滿著無限的自責。 「唉,如果早在當初他在梁山泊我把他帶回魔導院,也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日賢者心中後悔的想著,早前因為與宋江的一點關係,在袒護之下,進而演變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沒想到這一點私心,竟會導致魔界之門開啟。 以封魔為畢生志向的日賢者,此時心中的悔恨可想而知。 張角駭於魔氣之威抽身退避,在看著奧丁竟然不懼魔氣,反而發出強大的風系魔法攪散魔氣黑雲,心中對奧丁實力變強是又驚又羨。 張角轉看往另一旁佇立漂浮不動的日賢者,見日賢者仍不出手,心中一氣,不客氣的叫道:「日賢者,宋江是你自家魔導院出來的叛徒,你不清理門戶還呆站那做什麼!」 日賢者耳邊傳來張角叫罵,眼看奧丁與宋江戰局又僵持不下,日賢者輕歎一口氣後,便開始唱吟咒文:「唉,真實與虛假,黑暗與光明,當日月交會成一線,當曙光重現於大地,來自地底的輪迴之焰,飛自天空的焚天之火,聽吾之命,任吾所趨,燒盡眼前的罪與惡。」 隨著日賢者平靜的聲音唱誦火系咒文,其手上水晶之杖漂浮著,更隨之發出紅色火焰,而在日賢者唱吟咒文之際,十指結印在身前寫出火焰文字,只見火焰文字一閃一現,水晶之杖底下頓時浮現巨大火紅六芒星魔法陣,而隨著六芒火焰魔法陣不斷竄出熊熊烈火,火焰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巨大獸影逐漸隨火成形。 張角聽著日賢者唱誦不知名的咒文,在感受到由魔法陣竄出烈火的窒息高熱,與看見魔法陣中間不斷成形的火焰聖獸,隨即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古文手札上的記載,心中驚訝之餘脫口叫出:「火燮聖獸,日賢者,你竟然能發動這樣的火系魔法?」 火燮聖獸是火焰之神赫發斯特斯座下聖騎,在遠古的傳說中,火燮聖獸是一頭擁有狼頭獅身鷹翼,全身散發天界之焰的神獸,它居住在赫發斯特斯的神焰之城中,更專門以罪惡者的靈魂為糧食,而在傳說中被火燮聖獸所吞食的亡者,更將永遠承受神之火的焚煉。 張角如今見日賢者起手便是火系的終極召喚咒文,而召喚來的又是道器遠所不能及的火焰聖獸,直到此刻,張角總算認清自己與日賢者實力等級的差距,也清楚知道日賢者之所以能身為魔導院主席,又是魔導院傳說人物,所憑借的絕強實力。 在奧丁失控的暴風之手攻擊之下,宋江再強,也只有暫時捲起魔軀,憑著背上劍刺保護,擋下一波波不斷飛射而來的風暴之刃。 只見橙色風刃四射飛來,宋江縱使擁有完美的魔軀,卻也慘遭風刃在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傷口。宋江一邊憑借魔軀擋下風刃,一邊則思索著該如何打破現在的僵局。 隨著四周熾熱高溫的急湧而來,宋江心中更清楚知道日賢者即將出手,面對日賢者可說是當今魔導士之冠的絕強實力,即使宋江再自負,也無法輕視日賢者即將發動的魔法。 只見宋江身體依舊蜷曲,然而在這時,卻連忙發出低吼聲音用著魔族語言叫道:「我以魔族之王使徒命令你們,給我撕裂眼前無能的人族!」 宋江的低吼很快迴盪整個暗灰空間,只見不斷由混沌圓洞竄出的魔獸,在聽到宋江的命令後,隨即停止竄入底下雲層,反而轉飛撲往奧丁三人而去。 而奧丁儘管憑借暴風之手躲過魔氣黑雲的怒襲,然而使用暴風之手所需耗用的靈力,又豈是修煉魔法不到幾年的奧丁所能完全供給。 只見此時的奧丁一手緊壓著失控的暴風之手,一邊更聚精會神努力想要奪回暴風之手的控制權。 而這時的奧丁不因自己如今已不需要集中精神便能漂浮在半空之中而高興,反而在身感體內靈力給暴風之手不斷吸收時,驚慌大叫道:「暴風之手給我停止!」 只是任憑奧丁如何叫喊、精神如何專注,失控的暴風之手不斷吸收靈力的現象,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停止,反而隨著由暴風之手引發的風暴越加強烈,奧丁體內的靈力此時更如決堤般,狂洩湧入暴風之手中。 魔法陣中,火燮聖獸形體逐漸清晰,而由火燮聖獸身上發出的赤紅火焰,更很快的染紅原本暗灰的空間。隨著讓人窒息的高溫充斥整個空間,只見由火燮聖獸身上竄起的天界之焰,分飛出一顆顆火球飛射而出。 而火球目標則是在暗灰空間內的所有生物,火燮聖獸所發出的火球,威能遠超過尋常魔導士所發出的火球攻擊,一直躲在一旁見機行事的張角,在發現火球無差別的四射亂轟,當下連忙壓下心中驚駭,第一時間隨即揮動雷帝,張起電網把自己團團包住。 天界之焰火球四射亂轟,在暗灰空間之內劃出無數火弧交錯飛掠,只見聽從宋江命令直撲飛來的魔獸,首當其衝被火球轟擊,身體瞬間被火球轟碎,而就算運氣稍好擋下火球衝勁的魔獸,卻仍難逃被火焚身重墜的淒慘下場。 也有數顆火球轟至奧丁週身龍捲風暴,只見火球沒入風暴之中,瞬間便在風暴急速迴旋之下,隨著強風一引,竟跟著風流軌跡疾走再轉射而出。 而另一旁張角雖及時張起層層電網保護,然而火燮聖獸火球威力衝勁,全然出乎張角原本意料的強大,只見護身層層電網不斷給火球衝破,而張角更承受不住火球衝力而口吐鮮血,乾枯身軀更給火球一波接著一波的節節轟退。 宋江微抬起頭看著另一邊的聖獸接近召喚完成,而自己所派出魔獸卻又衝不過聖獸所發出的火球屏障,心中一急,連忙再聚魔氣,只見宋江身上很快蕩出一圈黑色氣波,氣波所到之處,不論是奧丁的風刃還是聖獸的火球,在黑色氣波衝擊之下瞬間炸開。 然後宋江身軀一挺,振臂一揮打掉數道迴旋射來的暴風之刃後,只聽宋江發出一聲低吼,龐大魔軀隨即就衝往日賢者方向而去。 「接我魔界之流!」 宋江一邊衝向日賢者一邊大叫,背上劍刺瞬間暴漲,伸出更牽引黑色氣絲直往日賢者刺去。只是就在劍刺即將刺到日賢者面前之時,一聲突來的巨吼頓時震動整個空間,吼聲未停就見一道火紅的獸影夾帶焚燒一切的火焰高熱,瞬間快速掠至,它就停在日賢者之前。 而宋江的鋒利劍刺更在觸及火燮聖獸身上天界之焰後,隨即便縮了回去,沒想到魔界之流應聲即破,宋江心驚之際更硬生生停止衝勢,就停在火燮聖獸之前,睜眼直盯打量起聖獸來。 「吼——」火燮聖獸在感受到眼前獵物所發出的魔氣之後,發出震天吼聲。 火焰獸體此時在巨翅揮動下緩緩移動,身上火舌雖不再四射出火球,然而熾熱的高溫,卻讓四周的空間變得扭曲。它狼般銳利雙眼直盯眼前宋江,隨著狼嘴一張一合間,更可見火紅熔漿隨著火燮聖獸狼嘴緩緩滴下。 就算強如宋江,此時正面迎上火燮聖獸凶狠目光,如今也只覺得自己好像待宰的獵物般,感到渾身不自在。 「呼,我宋江擁有不滅之身何必怕這區區火獸!看我魔化之軀!」宋江按下心中不自在的感覺安慰自己笑道。 隨著宋江雙臂再張,瞬間宋江週身魔獸如同被吸引一般,竟然開始衝往宋江,與之同化,隨著魔獸逐漸被宋江同化,只見宋江龐大魔軀隨之漲大,而由宋江身上不斷溢出的黑色氣流,更充斥起整個空間。 只見宋江與聖獸相互對峙,而兩人身後的空間,則是黑與紅的強烈對比。 隨著聖獸的出現,奧丁雖仍試著極力阻止因為暴風之手而在體內狂洩的靈力,然而在感受到四周魔氣的再度凝聚之後,奧丁看往宋江,眼前所見是宋江身體正不斷變大,並與踏空而立的火焰怪獸相互對峙。 雖不知火焰怪獸來自何方,然而既然宋江此時無暇分身,奧丁當機立斷,決定先試著破壞魔界之門,隨著心念一定,只見奧丁一咬牙,強力扶抬暴風之手就往魔界之門方向指去。 頓時,奧丁週身龍捲風暴在暴風之手引動下,瞬間在空中一個扭轉,隨即猶如一把大鑽頭往魔界之門鑽去——龍捲風暴風威之強所到之處魔獸擋無可擋,只見由魔界之門竄出的魔獸甫一踏出,便遭迎面而來的強勁風壓攪散壓碎,只剩無數肉屑夾帶黑血飛射而出,只是任此時的奧丁龍捲風暴威力再強,除了只能暫時讓魔獸不再竄出,對魔界之門混沌圓洞,卻絲毫沒有任何損傷的跡象。 眼前此景看得奧丁雖是憤怒,卻也束手無策,「可惡,難道真要先殺掉宋江那怪物,才能關閉魔界之門?!」 火燮聖獸火紅獸眼緊盯著不斷同化魔獸的宋江,不知是日賢者授意還是火燮聖獸本意,原本是最好的攻擊時機,火燮聖獸竟只是緊盯而沒有採取任何動作。 而漂浮在火燮聖獸之後的日賢者,看著宋江形體不斷變化,嚴肅表情上,此時蒼白雙眉不自覺的糾結起來,心中更歎道:「宋江,這是你最後的選擇嗎?」 「可惡,現在是什麼時候還講究什麼公平決鬥,接本天師雷擊!」 一旁的張角在感受到宋江不斷增強的魔氣,而又見火燮聖獸此時毫無採取攻擊之意,心中不由一氣,在大罵聲中揮動雷帝對著宋江劈空怒斬而去,只見張角身前原本護身電網瞬間交纏成一道強大的紫色電流擊向宋江,只是電流在到宋江面前,便給一黑色氣罩擋下。 張角見狀,不信邪的再連揮雷帝發動一波又一波的雷擊,然而一如方才電流般,此時任張角如何召電轟擊,不論電流多強,除了只在氣罩外罩留下一點白煙,卻絲毫無法攻破氣罩直接傷害到宋江。 在張角引動雷帝發動一波又一波的雷擊之下,突然黑色氣罩內的宋江仰天發出一聲巨吼,頓時渾厚的強大魔氣猶如海嘯般往外直湧而出,魔氣之威,衝勁之強,只見同一時間內不論是火燮聖獸甚至是日賢者,或是張角,都被宋江發出的魔氣震開。 張角給魔勁沖退之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向宋江,只見如今的宋江有著遠比方纔還要大上兩倍的黑色魔軀,無數鋒利的劍刺猶如劍山一般密佈交錯在宋江身上,隨著有若實質般的魔氣之流緊緊纏繞宋江,而宋江那血紅的大眼更充滿殺性的直盯火燮聖獸。 在感受到強大魔氣充盈體內的宋江,發出狂妄的笑聲說:「嘿嘿嘿,方才不殺我,是你們最大的失策!」 宋江話未說完,只聽火燮聖獸發出一聲吼叫,隨即振翅帶起高溫熱流就撲往宋江,隨著聖獸身上的天界之焰瞬間暴漲,火燮聖獸大嘴一張就要把宋江一嘴咬下。 然而再度魔化的宋江此時威能更勝方纔,只見宋江在火燮聖獸大嘴一張之際,右臂一提,毫不畏懼聖獸身上的天界之焰,就是一拳揮出。 只見火燮聖獸被宋江一拳擊中,發出一聲尖嚎後,更被宋江隨即補上的第二拳,一拳轟飛而出。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四章 魔化之威 任誰也沒想到宋江再度魔化之後的實力會增強至此,看著全身散出熊熊烈火的火燮聖獸,竟然給二度魔化後的宋江一拳打飛。 只見火燮聖獸在止住退勢之後,身上被黑色魔氣緊緊纏住,因而不斷在空中扭動獸體掙扎,而強如日賢者見到此般情景,原本嚴肅表情上那糾結的蒼白雙眉,更隨著臉色的一變,更加糾結了起來。 「哈哈,這就是堂堂聖獸的力量嗎?日賢者,這不會是你的極限吧!」 宋江看著火燮聖獸在另一頭上方不斷掙扎,也不再追加攻擊,反而轉回頭對日賢者挑釁笑道。而此時的宋江只覺全身充滿力量,尤其體內強大魔氣不斷流走,宋江更能清楚看出四周人事物每個細微動作,包括風的細微流動,甚至是聽到日賢者或在場任何人的心跳與呼吸聲。 日賢者緊閉著雙唇沒有回應宋江的嘲諷,莊嚴神情因為火燮聖獸被擊退而稍微一變後,隨即回復之前的嚴肅。 此時的日賢者靜靜看著因為魔化而已全然失去本性的宋江,心中歎息之際,更無比的難過。 而宋江見日賢者沒有任何動作,只道日賢者懼怕自己魔威,笑道:「哈,你或許想跟那傻小子一般阻止我魔族子民進入雲夢,我就給你們時間,底下的小蟲有幾隻看來還蠻厲害的,等我去把這些小蟲除掉,再好好享受你的鮮血。」 宋江話一邊說著,血紅大眼還嘲弄的看往奧丁,不等日賢者回話,隨即便穿越下方雲層往下降去。 奧丁在聽到宋江嘲弄話語後,心中一驚連忙回頭一看,只見宋江龐大魔軀很快沒入雲層往下降去,想到底下那些醫者與幫助自己的蘇家三姊妹,他不敢想像原本處境就危險的眾人,若再對上宋江會遭遇到怎樣的殺厄。 奧丁想至此,心中不由一急,隨即大力往下一扯暴風之手,只見龍捲風暴猶如一條巨鞭般劈散下方厚雲,隨著雲層一散,清楚可見底下偶爾亮起的元素光芒,與宋江那巨大的身軀不斷的變小。 「可惡,別想走!」看著宋江快速往下降去,奧丁擔憂下方眾人,再顧不得眼前由魔界之門竄出的魔獸,只聽奧丁發出一聲大吼,身體一扭,也往下直飛追往宋江而去。 奧丁身隨念走,在暴風之手強勁風暴帶動下,身形猶如流星般劃過天際急速飛落,而隨之跟在奧丁身後,是剛扯散纏身魔氣的火燮聖獸。 只見奧丁追著宋江一離開暗灰空間,原本充斥空間的風暴瞬間消散,魔界之門再無風暴阻擋,魔獸再度一隻隻由混沌圓洞中爬出,就要往下落去時,突然一道強勁冷風吹襲而來,轉瞬間冷風凝霜化作冰牆,硬生生就封住了魔界之門。 張角眼睜睜看著奧丁與火燮聖獸相繼追著宋江落去,再看日賢者轉手架起冰牆封住魔界之門後,忍不住嘲笑道:「日賢者,你想這薄薄冰牆能封住魔界之門多久,你我都知,要解除這結界甚至封閉這魔界之門,就必須殺掉宋江,只是本天師萬萬沒想到,平日公正的賢者也會有因為私心而有刻意留手的時候。」 張角的嘲諷話語對日賢者說來,目的除了想再激日賢者出手破壞這結界外,一方面也想知道日賢者的底限到哪。 一直以來,張角總認為自己與日賢者的差距應該不會有多大,然而日賢者甫一出手的火系召喚魔法,就瞬間讓張角認知到自己實力的微弱,以張角對元素魔法的瞭解,他也清楚其實方才宋江魔化時,火燮聖獸不攻擊是日賢者私下授命,張角再想到自己今夜以來所受的一肚子氣,當下講話更不客氣。 而日賢者嚴肅表情隨著張角的嘲諷而微微一變,日賢者平靜的雙眼看了張角好一會後,終於開口說道:「屆時冰封之牆要是被攻破,跳出來的魔獸就有勞張天師你了。至於魔導院的叛徒,本賢者會親手了結!」 日賢者話一說完,身形不逗留隨即往下降去,而日賢者離去前的最後話語更也說明了,他將不再留手,會全力撲殺宋江。 在黑色大地上,原本籠罩在結界內的濃密黑霧逐漸消散。 然而隨著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清晰,咬牙苦撐到此刻的眾人,卻因為眼前所見而差點軟倒在地。 因為隨著黑霧散去,眼前所見的是為數過千、長相奇特怪異的不知名怪物,比起早先的骷髏士兵,這些怪物擁有的是更快的速度與更大的破壞力。 如今任憑蘇家三姊妹各持神兵,發動神兵威能,雖暫時仍給撲上來的魔獸重創,然而在魔獸猶如潮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之下,逐漸的,蘇家三姊妹也給魔獸逼的不得不退往由盧那貝克與魔導院十二長老所守護的醫者們那裡。 「真是可惡,怎麼殺都殺不完!」蘇夢一邊刺出火槍一邊抱怨罵道,從一開始騎著火焰之馬在魔獸群中衝鋒,到此刻給逼得只有舉槍防禦,如今蘇夢身上多的是不斷冒出黑氣的傷口,蘇夢只感頭昏,此時手上炙炎火槍更猶如千斤重般,讓蘇夢好想就此放下炙炎,好好倒地大睡一場。 「夢妹,撐住啊!相信白髮魔劍士會破壞掉這結界的!」蘇菲瞥見蘇夢顛惶腳步,連忙出聲安慰叫道。 只是如今相比蘇夢處境,蘇菲卻也好不到哪去,只聽原本好聽的箏音,如今音律雜亂曲不像曲、樂不像樂,而蘇菲白晰十指如今更因不斷撥弦而泛出鮮血。 隨著琴弦急震,由指上飛賤而出的鮮血,早已把蘇菲白紗染成血紅一片,再見蘇菲紛亂的髮絲下如今凝重的表情,以及白晰肌膚上不斷增添的傷痕,如今誰也看得出蘇菲也到了燈枯油盡之時。 而最輕鬆的該屬一直待在盧那貝克身旁的蘇芸,只見蘇芸隨手一揚,白髮系列炸彈不斷在魔獸群中爆出。雖說碎裂的肉屑斷肢,飛濺的黑色魔血,反而激起魔獸更大的殺性,繼而發動更猛烈的攻勢,只是任憑魔獸殺性再猛,在魔導院十二長老用生命締結所張設的元素防禦之壁下,所謂猛烈攻擊,也只在防禦之壁上留下黑色血跡,更別說在防禦之壁外,有當今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一劍擋關。 在原本奧丁所張起的障壁隨著奧丁離去消蝕之後,魔導院十二長老便接繼守在在眾醫者外圍張設起防禦之壁,看著凶狠魔獸一波波撞上防禦之壁,眾醫者所感受到的是一波比一波還要強烈的震動。 隨著防禦之壁在魔獸撞擊之下產生一圈圈氣圈蕩出,未曾見過此等陣仗的眾醫者是看的心驚膽跳,而此時更開始有醫者驚慌叫道:「媽啊,這薄薄的一片能撐多久啊!我看今天我們都要死在這啦!」 在聽見有人驚慌大叫,一直守在防禦之壁外頭的盧那貝克大聲安慰叫道:「放心,有本元帥在。」 只見盧那貝克如今身上鐵甲滿是魔獸的黑色鮮血,隨著巨劍揮動劃出銀光,魔獸黑血更猶如雨下一般灑下,以盧那貝克聖劍之威,雖說面對區區魔獸就有如殺雞一般輕鬆簡單,只是魔獸數量之多,加上魔獸的種類與攻擊方式又各有不同,雖然盧那貝克有著萬夫之勇,此時也殺得首尾不能兼顧,有好幾次還給魔獸衝破劍罡,在鐵甲上留下爪痕。 而另一頭以項楚為首的僅存小隊,隨著項楚長劍揮動下,這些僅剩武者與魔導士緊跟著眼前保命符四處遊走穿梭,在戰場上身經百戰的項楚,憑藉著自身高超劍技與超凡的洞察力,在魔獸群中猶如虎入羊群,劍芒所到之處更是所向披靡,而僥倖存活的眾人,則連忙跟著項楚而走,伺機發動攻擊,希望能藉此殺出一條血路。 而就在項楚揮劍劈倒一頭多角魔獸之後,項楚本欲前衝的身形,卻因為由空而降的強大壓力而下意識不進反退。 項楚站定後長劍一抖震去劍上黑血,如鷹般銳利的雙眼緊緊直盯方才由天上落下,體型遠超過其他魔獸的巨大獨眼魔獸。 項楚冷靜的打量這頭全身長滿劍刺的巨型獨眼魔獸,感受到這頭魔獸所散發的強烈壓迫感,項楚不敢輕心,一舉霜刃之劍,隨即散出冰寒的劍氣。 宋江看著一臉冰寒的項楚,再望向跟在項楚後方臉色紛變驚慌的眾人,發出一聲低吼後,隨口笑道:「嘿,我就先嘗嘗你們的鮮血吧!」宋江話一停,巨大魔軀隨即以著跟體型完全不相符的高速衝向項楚。 項楚見宋江衝來,表情不因宋江的速度而有所變化,只見項楚長劍微微一抖,隨即雙足一蹬,就衝往宋江。 黑色大地之上只見宋江與項楚兩道身影瞬間交會纏在一塊,宋江綠色巨爪在空中抓出無數綠痕,全身劍刺更不斷暴漲刺往項楚,而項楚則揮動長劍在週身劃出道道白光,只見雪梅劍氣隨劍而發,在空中留下雪白霜痕,更與宋江巨爪綠痕交觸,爆發出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波。 隨著兩人交手攻守不斷,只見宋江全身密佈劍刺的身體,只留下淡淡劍痕。反看項楚在宋江巨爪揮動下,身上不斷增添新傷,而由傷口不斷飛灑而出的鮮血,更讓原本鮮紅的劍士服染成暗紅。 就在兩人再一次指劍交擊之際,隨著一聲獸吼由天傳來,聲音方至,熾熱的沉悶空氣更由上空直降了下來,只見火燮聖獸眼露凶光直撲而下。 火焰獸體夾帶強大衝勢,硬是把宋江與項楚交纏身影衝開,隨著火燮聖獸四足一落大地,身上天界之焰隨即往四周蔓延燒開。 而項楚在被火燮聖獸衝開後一個後旋落下連退數步,只見他一身血衣,隨著胸膛急劇的起伏而不住喘息著,如今臂上鮮血更隨著長劍不斷往下滴落。 宋江則給突來火燮聖獸衝開後,連退五步便挺直的站定直盯著火燮聖獸,如今宋江除了右臂給火燮聖獸咬了一口而冒出黑血之外,全身上下方才被項楚留下的劍痕很快的瞬間癒合復原。 「又……又來一頭怪獸,我們快逃啊!」見項楚在巨型獨眼魔獸下全然佔不了便宜,反而弄得全身是傷,如今見又一頭火焰怪獸衝下,眾人以為火燮聖獸亦屬於魔獸之類,當場大叫往外奔逃。 宋江嘲弄的看著眼前的火燮聖獸,隨著臂上傳來痛楚,毫不在意笑道:「又是你這區區小獸,看來方纔那一拳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吼!」火燮聖獸恍若聽得懂宋江嘲諷話語,憤怒一吼後,停留在宋江右側前,足一低,便作勢正要一撲,而在這時奧丁也隨之飛降,緩緩落足在宋江左側。 發覺奧丁跟著來到,宋江回頭望向奧丁,在發現奧丁再度戴上封印手套後,宋江輕蔑笑道:「唷,白髮魔劍士怎麼不想用那只怪手啦!這樣會讓我失去很多樂趣的!」 奧丁一邊努力維持一貫的冷漠風格,心中則是暗罵道:「你這大怪物,再用暴風之手,我看我還沒被你撕裂,就先給暴風之手抽成人干!」 只是奧丁心中雖然罵著,嘴裡卻不客氣冰冷說道:「哼,你還不夠資格要本魔劍士使用暴風之手,光是區區上古魔道,我看你能接得了幾招。」 項楚一邊調息一邊打量著這讓宋江稱做白髮魔劍士的年輕小伙子,雖然明知白髮魔劍士很年輕,然而項楚萬萬也想不到,原來白髮魔劍士會是看來這麼瘦弱的一個人,也不敢相信以那般瘦弱的身體能發動傳說中毀天滅地的上古魔道,更能一舉殲滅梁山泊。 奧丁暗暗提聚體內僅剩的靈力之後,隨即右手握拳對著宋江平舉叫道:「流動之砂未知之界,蟻沙地獄!」 隨著上古魔道再度發動,只見奧丁白髮急舞飄動,而宋江腳下黑色大地轉眼化作流沙,更發出強大吸力,把宋江龐大魔軀往下拖去。 蟻沙地獄猶如黑洞般快速吸入地表上的所有生物,流沙逐漸淹沒宋江下半身之際,只聽宋江發出一聲尖嘯,雙臂更重重往地一擊,瞬間大地不斷震動崩裂。 而不斷分裂的地表開始冒出黑色的火焰,宋江更趁著大地分裂的剎那,拔身躍起叫道:「嘿,上古魔道不外如是!」宋江話還未停,只感一波熱浪往右側襲來,宋江看也不看,右臂一提,綠色指爪便往熱浪來處抓去。 宋江自負此刻實力之強,心中對眾人早毫無懼意,面對曾是被自己一拳就打飛的聖獸,宋江自認這快速一抓,便能把聖獸刺死在爪下。 然而宋江的輕敵使他忽略同樣身為「獸」的獵殺本能,更忽略了火燮聖獸是火焰之神赫發斯特斯的座騎。只見宋江原本信心十足必中的一抓,在抓勁揮去卻一把抓空之際,一陣錐心劇痛隨即就由腰上傳來。 「該死!」 宋江低頭望向痛處,只見火燮聖獸如今緊緊咬著自己右腰,宋江一邊怒罵一邊揮動雙臂,全力擊往火燮聖獸狼頭而去,就在火燮聖獸即將被宋江雙拳轟到之際,一道快速的身影持著火焰之劍,分化無數殘影,不斷劈向宋江魔軀之上,而同一時間,項楚也舉劍盡展雪梅劍招,冰寒劍氣再度刺往宋江。 火焰之劍不同尋常之劍,除了在物理性的攻擊之下,更有著火系元素魔法的破壞力,只見火焰之劍快速揮砍宋江魔軀,火流劃過皆讓宋江魔軀皮開肉綻黑血飛濺,而項楚更趁機快速出劍,劍芒所刺之處更是宋江被火焰之劍所傷之處。 「痛啊,都給我滾!」 不管是腰上的劇痛,還是由身上不斷傳來的灼熱感與刺痛感,在覺醒魔體並非真正無敵之刻,宋江發出一聲怒吼怒漲體內魔氣,魔氣一發,火燮聖獸被強震飛出,項楚更給魔氣震的口噴鮮血虎口崩裂倒飛出去,而原本呈高速移動的身影在魔氣轟擊之下,火焰之劍瞬間張開化做火焰屏障擋住魔氣,而隨著高速移動,身影在半空中乍然停止,隨風飄飛的白髮泛出慘白冷淡的面容,他正是白髮魔劍士奧丁。 宋江怒發魔氣震退火燮聖獸與奧丁等眾人後,血紅的大眼緊盯著給魔氣之壁隔在半空中的奧丁叫道,「先殺了你!」宋江一邊怒叫,綠爪往上抓去,綠爪未到,魔氣之流率先衝破奧丁身前火焰屏障。 奧丁見宋江揮爪而來,心驚之際連忙身形御風往上飛起,雙眼注視宋江之時,更發現宋江傷口如今正不斷密合,奧丁想也不想當即便把全身靈力盡放而出,叫道:「天外之火毀滅之焰,爆炎地獄!」 奧丁孤注一擲發動爆炎地獄,頓時天空紅雲急湧匯聚,紅色的天空中更有數道流星快速破雲直衝而下,宋江見奧丁施放上古魔道,在有了前車之鑒後,宋江不敢輕心魔道之威,當即放棄抓向奧丁,隨即鼓起身體就任劍刺包住自己。 在有限的靈力之下,爆炎地獄的威力雖不比早前奧丁使用來得驚天動地,然而儘管只有數十顆的火流星,流星帶著強勁衝勢與天外之火所造成的破壞力,仍把宋江中心方圓百尺之地,轟成一個數十尺深的大窪地。 而宋江雖第一時間鼓起劍刺護住魔軀,然而在爆炎地獄轟擊之下,只見宋江仍給火流星一顆接著一顆由空中轟入地表之下。 隨著奧丁鼓盡最後靈力發動爆炎地獄,在靈力盡失之下,奧丁身形給爆炸氣波震飛百尺之外,重重落下昏迷了過去。 隨著最後的一顆火流星重落炸起滿天塵煙,漫天的黑色塵煙讓項楚與火燮聖獸看不清宋江是生是死,隨著砂塵緩緩落下煙霧飛散,項楚提起傷軀緩緩走進窪地邊緣往下望去,只見宋江在火流星轟擊之下如今斷了一臂,原本魔大軀體如今只剩上半殘身,動也不動的躺在窪地中央。 項楚雖然眼看這獨眼魔獸再無戰力,然而此時心中的感覺卻著實難受,他萬萬想不到今日會給一個年輕小子所救。 「雖說我是因為對方魔體兵刃所傷,因此佔不了上風,但自己真的是敗了,而且給白髮魔劍士救了也是事實!」只見項楚重歎一口氣後,就回頭拖著腳步,往遠方竄出元素光芒的那頭走去。 在項楚離開後不久,黑色的大地上除了四周魔獸同起尖嚎之外,在承受過上古魔道爆炎地獄轟擊的地表出現今夜首次的平靜。 只見宋江依舊靜靜的躺著,原本血紅的大眼如今更緊緊的閉著,身上劍刺斷的斷、折的折,僅剩的上半身也給火流星轟得體無完膚。火燮聖獸飛落宋江身旁,緩步繞走低聲鳴叫,而在宋江上空,更可見日賢者帶著早已昏厥的奧丁漂浮上頭。 日賢者看宋江動也不動,嚴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更沉聲說道:「別裝了宋江,你的演技雖好,不過結界卻已經清楚說明了一切!」日賢者一邊說著一邊水晶之杖高舉,只見火元素瞬間在水晶之杖旁匯聚成一顆火球,隨時就要轟下。 而日賢者話語剛停,就見宋江血紅大眼突然睜開,滿是傷口的上半殘身更緩緩浮起在空中重組起來,只見宋江滿意的舉起重組後的魔爪,抬頭對著上空日賢者笑道:「哈哈哈,給你發現又如何,看吧!這就是我偉大的主人賜與我的不死身!」 火燮聖獸見宋江重組魔軀,當下發出吼聲,隨即四足一拔撲往宋江而去,只是就在火燮聖獸飛躍至宋江面前之際,原本散發著火焰的獸體竟然開始轉為透明,一個瞬間就在半空中消失,只在空氣中殘留那難聞的燒焦味。 宋江看著火燮聖獸突然消失在面前,心中原本以為有詐,然而在使用魔氣搜索一會後,發現火燮聖獸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隨即想通對著日賢者笑道:「原來火燮聖獸的時限已經過去,再來勒!聖獸一天之內只能召喚一次,你還有什麼壓箱魔法盡展吧!」 日賢者毫不在乎火燮聖獸的消失,反說道:「宋江,看來本賢者對你諸多留情都是多餘的,注意了!再來的戰鬥將是你生命的最後一戰!」 日賢者說話之際,身形緩緩下浮,隨著袖子一甩,更把奧丁的身體放入小結界中,送至五尺之外的大地之上。 而日賢者認真的宣言聽在宋江耳中,就好像笑話一般,隨著身體在空中快速重組,宋江此時毫不客氣的指著日賢者就叫道:「可笑,就連上古魔道都無法殺掉我,憑你那次等的元素魔法,我倒想看看你有何本事!」 「那你就見識本賢者如何用次等魔法讓你認清何謂現實吧!」日賢者不以為意的說著,接著開始低聲吟咒起魔法咒文:「漫走在動與靜交界的白色精靈,凍結眼前所見的一切,不論是竄動的風還是流走的海,在你的羽翼之下都將完全停止!」 隨著日賢者一邊唱吟一邊高舉水晶之杖,只聽低沉咒語隨著風快速傳到各個角落。隨著咒語一停,瞬間由日賢者身上衝出一白色靈體,展翼飛至宋江上空。 只見白色靈體在宋江上頭不斷振翅,隨著羽翼揮動,天空瞬間飄下無數亮白色結晶,使得宋江週身十尺內空間氣溫驟降,驟降的氣溫除了讓宋江魔體的重組速度變慢之外,更在宋江魔軀上覆上一層冰霜。 在日賢者的冰封咒術下,宋江只感寒意侵體而入,傷體重組復原變慢不說,體內魔血的流動,更給侵入寒意凍結難再流動。 宋江心驚之際連忙提聚魔氣就要往上竄升,逃離冰封範圍,只是宋江的舉動卻早在日賢者意料之中,只見宋江正要上飛,原本飄在空中的雪白結晶,瞬間化作冰刺飛射而下,封住宋江去路。 「宋江,魔導士的戰鬥方法你應該很清楚,本賢者是不會給你有機會接近的!」日賢者臉色不變的看著在冰封結界掙扎的宋江說道。 「哼,日賢者,這小小的雪暴如何困得住我,給我破!」宋江魔體雖給雪暴逐漸掩埋,然而語氣並未有任何驚慌,仍舊不改狂妄叫道。 只見宋江猶如刺蝟一般鼓起魔體,身上劍刺更由表皮重新暴漲伸出,頓時鋒利劍刺牽引著黑色氣絲往外四處刺去,只見劍刺猶如磁鐵一般不斷把四周寒氣吸入,不到片刻雪暴乍然停止。 不等日賢者再度發動魔法,宋江快速飛至上空,大口一張,吞食一直盤旋在上空的魔鳥,讓自己傷體快速重組恢復。 在藉著吞食魔獸之下,原本滿是傷口的魔體很快重組,宋江居高臨下看著日賢者,綠爪一指,指向下方日賢者再度笑道:「第二回合開始了,我倒看看你怎麼讓我沒辦法接近你!」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五章 聖劍卡因雷斯 眾人血戰阻擋魔獸進攻之際,情況之凶險,不論是人或是魔大家均早已殺紅了眼,而在這時只見蘇芸突然指著一邊天空大叫:「大姐,你看那邊天空,那只是什麼啊!」 眾人分神循著蘇芸手指望去,只見另一頭天空上一隻巨大怪物,全身裹在一顆黑色大球之內,而在天空盤旋的怪鳥更不斷繞飛在這大怪物的身旁! 盧那貝克在一劍劈下,大腳踹倒一頭魔獸後,隨即大聲叫道:「蘇ㄚ頭們,那只看來是這些魔獸的頭頭,你們撐住讓本元帥衝去撂倒它!」 聽聞一直守在自己身旁的盧那貝克喊要殺過去,蘇芸一驚連忙叫道:「喂,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你這大肉墊要是跑掉我們就慘啦!」 聽到自己給蘇芸叫做大肉墊,盧那貝克揮劍之際仍然不服氣大叫道:「說什麼大肉墊,要不是本元帥一直守在這,你們早給這些醜的要命的怪東西生吞活剝!」 蘇菲聽著盧那貝克跟蘇芸的抬槓後,琴音一停連忙說道:「聖劍士大人,這裡就交給我們吧!如果那怪物真是這些魔獸的頭頭,那或許也是我們離開這鬼地方的關鍵。」 其實蘇菲所說的也正是盧那貝克所猜想的,盧那貝克看著眾人如今均早氣空力盡,再撐不了多久,也懶得跟蘇芸抬槓,連忙大聲叫道:「大家撐住,讓本元帥去宰了那隻怪物毀掉這結界!」話一說完,只見盧那貝克巨劍一劈,在劍罡開路下,鐵甲身軀隨即衝破魔獸包圍往宋江而去。 被日賢者用結界保護的奧丁如今平穩的躺在地上,結界之外則有數十隻魔獸試圖破壞結界,只是任憑魔獸撲咬或是揮爪,卻無法傷及結界,反倒是試圖侵入的魔獸被結界反震,受傷的不計其數。 盧那貝克大步掠來便先看到被魔獸包圍的奧丁,當即想也不想巨劍一揮,隨即斬去圍在結界之外的魔獸,更一手突破結界,用力搖晃奧丁叫道:「白髮小子別睡啦!快醒醒!」 在盧那貝克劇烈的搖晃下,奧丁緩緩睜開雙眼,望向盧那貝克頭盔裡那黑暗的臉容,隨著全身欲裂的劇痛傳來,奧丁忍不住大叫道:「好痛,天哪!」 見奧丁醒來,盧那貝克一把放開奧丁問道:「耶,白髮小子,痛等一下再叫,你先告訴本元帥,那只獨眼牛頭大刺蝟是不是發動這結界的人!」 盧那貝克叫聲剛停,隨即一聲巨大爆響在附近炸開,奧丁回頭望去,只見體型巨大的宋江如今正不斷揮著爪子抓向日賢者,而日賢者此時全身散出靈光,在空中快速移動忽隱忽現的身形更讓宋江遍抓不著,而隨著手上水晶之杖輕點,如火蛇般的電流更不斷擋住宋江的追擊,奧丁見狀不禁失聲驚訝叫道:「不會吧!在我爆炎地獄下,宋江還能活!這……」 「喔喔,原來這怪物是宋江那小子唷,難怪老日沒用終極魔法一擊把它轟下!」盧那貝克恍然大悟說道。 從日賢者與宋江的戰鬥之中,盧那貝克可以很清楚的發現,日賢者在發動魔法的瞬間總有著些許的遲疑,尤其是幾次很好的機會,日賢者到最後卻還是選擇躲避。 「喂,老日,你下不了手就讓本元帥來,拖拖拉拉的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盧那貝克在搞清楚狀況後便一腳跨站大石之上,往日賢者方向大喊著。 奧丁掙扎爬起,緊跟在盧那貝克身旁,聽著盧那貝克大叫後,奧丁不禁抬頭仔細打量著盧那貝克,嘴裡疑惑的問道:「你行嗎?這怪物刀劍不傷,只有元素魔法才能重創他耶?」 「耶,白髮小子,你是吃到蘇芸那小ㄚ頭的口水啊,本元帥可是聖劍士,可不是真的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 盧那貝克不服氣大叫。為了證明自己的絕強實力之下,只見盧那貝克巨劍一提,大步往宋江與日賢者交戰處走去。 宋江匯聚魔氣,一爪比一爪更狠更快的抓向日賢者,只是日賢者元素魔法造詣之高在空中不斷移形換位,更不時使用冰系魔法延遲宋江的速度,隨即發動攻擊魔法反擊,使得宋江不僅難傷日賢者分毫,更讓攻擊魔法一波又一波的轟擊受創。 宋江越打心中越氣,隨著綠爪再度落空之後,宋江憤而拔升飛上,只見一顆由魔氣匯聚而成的大顆黑球,瞬間浮現在宋江高舉的爪上。 「看你多會閃,接我魔元怒擊!」 宋江一聲大喝,綠爪帶著魔氣之球就是一揮,隨著魔氣之球帶著強勁氣波直轟而下,氣波之強猶如暴風般橫掃宋江下方百尺之地。此時只見黑色大地瞬間下陷,巨大魔球更暴散出蝕人魔勁,吞食了魔氣之球範圍內的所有生命。 奧丁見蝕人魔球氣波不斷往這邊湧來,心中一驚,想也不想連忙解下暗冥之爪封印手套,高舉叫道:「暗流之壁給我擋下來!」 隨著魔氣的來襲,瞬間激起了暗冥之爪強大的反應。 奧丁只見自己暗冥之爪黑色五指不斷暴漲,由暗冥之爪所散出的暗流,瞬間交纏化作一隻巨大黑色龍形擋在自己面前,只見黑色龍形大嘴一張,強大吸力把魔球瞬間吸入消蝕。 奧丁見狀心中又驚又喜,隨即省悟道:「原來不用靈力,這暗冥之爪也會因為魔氣而反應,而且沒有靈力似乎這怪爪還比較聽話!」奧丁想至此,心中一喜連忙再把封印暴風之爪的手套取下。 沒料到魔元怒擊會給不知哪來的黑龍所吞食,宋江睜著血紅大眼,一邊駭然的望著隨著暴風之手給風元素托身,身形不斷上浮的白髮魔劍士,而日賢者更不知何時身形已經浮現在前頭,雙手平張唱吟著莫名的咒語。 想到一個日賢者就已經讓自己疲於應付,如今竟然就連白髮魔劍士也再度覺醒,宋江心中不禁萌生退意,決定飛回魔界之門呼喚更強大的魔獸。 只是宋江退意剛起,一道強勁劍氣就劈空而下,宋江心驚之際連忙抬頭一看,只見一鐵甲巨人赫然出現在上頭,高舉巨劍當頭就要劈下。 「你這醜怪物,沒事弄個這詭異結界害本元帥忙的半死,不把你大卸八塊,本元帥盧那貝克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念!」盧那貝克躍至宋江上頭,一邊大叫一邊雙手緊握巨劍,大力直劈了下來。 見盧那貝克舉劍劈下,宋江自負魔化之軀刀劍不傷,當下閃也不閃,反而鼓起全身劍刺暴漲刺向盧那貝克。 只是出乎宋江意料之外,盧那貝克手上巨劍劈下之際,看似平常的巨劍,寬大劍面上的奇怪刻文突然轉散出刺眼的亮光,而這亮光恍若是魔氣的天敵一般,暴漲劍刺給亮光一照瞬間在空中消融,而宋江更感到在亮光照射下,全身恍若給烈焰焚身一般痛苦難當。 難以忍受的焚身痛苦遠超越宋江所能承受的極限,宋江忍不住仰頭發出一聲慘叫,而隨著劍光接著在眼前一閃,宋江更覺雙臂傳來一陣劇痛。 宋江忍痛低頭一望,只見自己雙臂在上空給刺眼白光瞬間消蝕,而自己則給盧那貝克一個重腳踹中腹部往下墜去。 盧那貝克滿意的看著被自己踹落重撞地面的宋江,舉起發出刺眼亮光的巨劍走近宋江,大聲得意笑道:「哈,全雲夢的魔族就屬你最笨,沒見過聖劍卡因雷斯也該聽過吧!你當本元帥給叫聖劍士,是因為真的剩下來沒人要啊!」 聖劍卡因雷斯是數千年前魔導院在還未與修道院分裂時,為了日後對抗魔族所製造的除魔之劍。 曾有人說卡因雷斯劍上聖力比起光繫上古神兵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宋江沒有魔化,那被聖劍卡因雷斯所傷倒也不會如同現在這般痛苦,然而光系聖力對魔族本來就有加成的殺傷力,尋常魔獸只是在聖光之下便難以招架,更別說魔化後的宋江如今給聖劍重創,魔體的自愈機能隨之停止不說,如今宋江就算想再提聚魔氣,也只感到此刻侵入體內的聖光劍氣,正不斷把體內魔氣逐一消蝕。 盧那貝克一邊笑著一邊高舉聖劍,只見聖劍光輝如同旭日一般映照整片大地,刺眼亮光不只是讓宋江睜不開眼,就連宋江魔化之軀更在聖光之下逐漸消溶。 就在盧那貝克要一劍了結宋江之際,卻聽日賢者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給本賢者一個面子吧!讓本賢者親手了結他的罪惡生命!」 「老日,你下得了手嗎?」盧那貝克回頭望著飄身落下的日賢者問道。 對日賢者與宋江的關係,盧那貝克比誰都清楚,也因此盧那貝克在方才見日賢者對宋江刻意留手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看著日賢者此時一臉嚴肅堅定神色,盧那貝克只有放下聖劍,雙手一攤,無奈說道:「好啦!就賣面子給你,不過你別再想要像剛才那樣消耗他的魔氣讓他恢復,這小子已經不算是人啦!」 日賢者微微點頭說道:「本賢者知道!」 日賢者話說完便邁步走向宋江,看著宋江如今雙臂被斷,原本魔軀更給聖光消融到只剩頭部依稀可辨,日賢者輕歎一聲,從寬大的袍口伸出乾枯左臂,一掌貼上宋江痛苦臉上,說道:「好好安息吧!憐憫之靈聖潔之羽,除去一切的罪與惡,遺忘所有的悲與苦,淨化之光將洗去所有的一切。」 奧丁聽著日賢者唱吟淨化之咒一停,只見由日賢者掌上發出刺眼藍色靈光緊緊包住宋江,而藍光之中似乎隱約看見,日賢者嚴肅臉容中流露出難得見到的慈愛與淚光,「這淨化之咒聽起來怎麼會讓人有點想哭的感覺?」奧丁心有所感想著,耳邊則是聽到盧那貝克也是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宋江的軀體在藍光中很快消失,只見藍光緩緩化作無數藍色小光點升起,而光點之中,奧丁恍若看到宋江褪去魔軀回復人形,帶著滿足的笑容,隨著藍色光點消失天空之際。 原本的結界空間開始扭曲,而在結界之內的魔獸同一時間紛紛仰天發出吼叫,瞬間四周結界空間猶如玻璃破碎般崩裂消散,黑色的大地回復成灰色的石板地,原本消失的南都城的街道建築也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 結界破碎,魔獸開始往外四處逃竄,而眾人見魔獸竄逃倒也無心力去阻止,反而在心情一鬆之下紛紛累倒坐落在地。 奧丁看著結界的消失,再抬頭往上看張角前方的魔界之門瞬間闔閉,不知為何心中感到有些許的失落。 「大家都只是想要一個可以生存的自由空間啊,為何不能和平共存,而一定要用殺戮來爭取呢?」 腦中的疑惑讓奧丁不禁歎息,他真的不懂既然神能創造人與魔出來,為何又要讓人與魔彼此對立,就算是曾經阻擋魔族入侵的克雷姆,不也曾經跟魔族女子相戀,人魔共存並非是不可能,為何大家總要因為懼怕而互相對抗。 「喂,白髮魔劍士,你在想什麼啊!」 突然的調皮聲音打斷奧丁的思緒,奧丁低頭一看,原來是那拿著地繫上古神兵的可愛少女,奧丁回望四周,不知何時眾人已經圍繞在自己身旁,有一直漂浮在上空、一身破衣的張角,而人群之中還有盧那貝克、日賢者跟項楚與早已經累癱的蘇菲與蘇夢。 「看來魔族事件結束之後,我還是眾人的焦點啊!」 奧丁無奈的想著,臉上則罩起寒霜冷漠說道:「今夜死的人還不多嗎?如果大家再逼迫,那我也只有全力一搏!」 奧丁的話語在寧靜的夜裡響蕩整個南都城內,只見盧那貝克收起聖劍大笑說道:「哈,白髮小子別反應過度,眾人如今傷的傷、疲的疲,誰還有心力去管你,大家之所以圍繞在你身旁,是因為你那兩隻怪手似乎不怎麼聽話,隨時會暴走的模樣。」 給盧那貝克一調侃,奧丁隨即低頭看著,暴風之手與暗冥之爪的確自行散發刺眼的元素靈光,奧丁臉色一紅,連忙把封印手套戴上。 而項楚在盧那貝克笑完之後,一表正經走出說道:「白髮魔劍士,今夜之事就此作罷,然而這並不表示今後我樓蘭帝國會停止獵殺你!」項楚話一說完,留下一臉錯愕的奧丁,隨即轉身離去。 「奧丁是吧!能跟本賢者來一下嗎?」日賢者見項楚離去隨即走出,雖說日賢者的表情依舊嚴肅,只是如今看在奧丁眼中卻多了點人該有的感情。 日賢者在見奧丁遲疑了好一會微微點頭答應後,便隨即一揮水晶之杖,只見水晶之杖隨即溢出無數橙芒,風之元素快速托起兩人身體往天空飛去。 蘇夢見日賢者把奧丁帶走,連忙轉頭對著身旁蘇菲問道:「大姐,那閒閒沒事做的老頭,會不會對白髮魔劍士下手啊!」 蘇菲抬頭看著天空逐漸消失的奧丁身影,臉上露出美麗笑意道:「夢妹,放心吧!日賢者身為魔導院主席犯不著耍這伎倆,倒是上面那拿木劍的怪老頭,看起來怪討厭的就是。」蘇菲一邊說著一邊輕瞄上空的張角,更刻意加大音量讓在場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蘇菲話語,張角不屑回叫道:「哼,要不是本天師在魔界之門擋住魔族竄出,你們哪能這麼輕鬆。」 張角叫聲一停,低頭看著底下眾人心中想道:「雖說如今底下眾人傷疲加身,然而還有魔導院長老與盧那貝克在,若自己要搶奪那神兵大概也難以得逞!」在認清狀況之後,張角只是冷哼一聲,不願逗留隨即飛身離去。 在回復寧靜的南都城上空,滿天的繁星閃爍點綴著輕掛在天邊的一抹弦月,奧丁踏在風中看著遠方雲端那微亮的紅光,隨著即將露出的曙光,奧丁心中突然泛起一種重新為人的感覺。 奧丁轉頭看著身旁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日賢者,雖說日賢者的嚴肅表情依舊沒變,但奧丁卻沒再感受到他那給人神聖崇高且不可侵犯的感覺,反而感受到一種截然不同的慈祥之感。 「這是因為淨化之咒的緣故嗎?」奧丁心中疑惑著日賢者的改變,只是奧丁倒也沒問,目前奧丁只想知道日賢者單獨找他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奧丁與日賢者兩人靜靜望著遠方即將露出的曙光,愜意的享受著今夜以來難得的寧靜。片刻之後,日賢者頭也不轉,打破沉默緩緩說道:「奧丁,你知道嗎?你給本賢者的感覺跟克雷姆很像,不過你也有不同克雷姆的地方!」 面對日賢者劈頭就把自己跟克雷姆做比較,奧丁微楞了一會,不禁想到克雷姆最後的淒涼下場,說什麼奧丁也不希望自己以後會跟克雷姆有著一樣的下場,於是奧丁連忙說:「人本來就沒有一樣的,更何況克雷姆比起我可是厲害多了!」 奧丁的解釋,只希望讓日賢者別將他列為跟克雷姆,或是上古魔道歷代的傳承者一樣的危險人物。 聽著奧丁不認同的回答,日賢者讚賞的看了奧丁一眼,搖了搖頭答道:「不,本賢者並非是說你們兩人的力量。就力量來說,現階段的你比起克雷姆除了一點不成熟外,單純上古魔道的控制,其實你早已經超越克雷姆,只是你並未發覺。本賢者所說的不一樣,是因為你比克雷姆多了一點人的情感!」 日賢者說完後見奧丁沉默不語,日賢者繼續說道:「其實上古魔道的繼承人,並非是魔導院的世敵,就某方面來說,上古魔道的咒術可說是魔導院元素魔法所追求的極致,只是過強的力量,總讓人害怕會破壞掉這世間原有的平衡,這也是為什麼在當日,我魔導院會聯合西門無恨與笑問天,在龐貝帝城佈局除掉克雷姆的緣故!」 原本聽到日賢者稱讚自己比克雷姆還強,奧丁心中嚇了一跳,只以為日賢者即將制裁自己,然而在聽著日賢者道出魔導院因為恐懼上古魔道的力量,而聯合外人的秘辛,奧丁不禁不解問道:「可是當日封魔一戰,可是克雷姆犧牲無數戰友擋下魔族的入侵,若沒有他,我想現在的雲夢哪有今日的兩院相對、七國分立的局面。」 「問題就在這,奧丁,你先想想魔導院在雲夢大陸上的神聖地位,在封魔一戰中,一直身為領導地位的魔導院,除了只能派人布下結界之外,真正擋住魔族的可是克雷姆,他那一直讓人恐懼的強大力量,你認為當時的魔導院甚至七大帝國的帝王,能寬大的接受這事實嗎?對自身地位的鞏固還有人性權力的迷戀,也因此在人性害怕與妒忌之下,到最後終究演變成克雷姆日後屠城的慘劇!」 聽著日賢者的解釋,其實這問題奧丁也早想過,不過今日聽日賢者說來,奧丁不自覺想到,克雷姆在屠城之後那被神所背叛的淒慘樣子,想至此奧丁反口問道:「那你們對我也將是這樣的做法嗎?」 日賢者輕拍奧丁肩頭說道:「奧丁,這點或許你該感謝西雅莎那,其實在龐貝帝城慘劇之後,在本賢者接任魔導院之後,一直對此事後悔而想做出彌補,而西雅莎那更以評議會主席身份,在一次魔導評議會上揭露我魔導院的醜事,力挺上古魔道的繼承者,也因此其實本賢者這次率領魔導院長老前來,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帶你回魔導院,只是沒想到會因此陷入他人算計,演變成魔族進入雲夢的事件!」 聽見日賢者的歎息,奧丁不認同的反說道:「就算魔族進入雲夢又有何大不了,其實相較魔族的直接,我倒覺得我同樣身為人是一種恥辱,大家都只是想要一個生存的空間,為何要鬧到三族分立、七國分據的局面。就剛才結界破碎一事來說,你也看到魔獸們並未趁大家鬆懈之際痛下殺手,而只是往外逃竄,相比之下,剝奪魔族生存空間的我們倒顯得醜陋得很!」 「奧丁,這就是人對力量的恐懼啊!對世人而言,身負上古魔道的你,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魔,均衡的力量可以讓彼此間相互制衡,以求得暫時的和平,然而只要加入另一股強大的力量下去,這雲夢就會如失去支撐樑柱的建築一樣瞬間崩毀!而這等局面對安於現狀生活滿足的人們,是所不願見到的。」 聽著日賢者的歎息,奧丁雖不認同卻也不知該怎麼說,畢竟根深柢固的觀念並非說改就能改,於是奧丁話鋒一轉,問道:「賢者今日找我該不會只是說這些吧!」 日賢者靜靜看著奧丁好一會後,緩緩說道:「嗯,雖說魔界通道再度封閉,然而魔族入侵已成事實,加上既然魔族能藉由結界來去人魔兩界,如此一來,日後的雲夢大陸可預見的,將勢必再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在昔日,若七大帝國齊心或許還能與魔族勉強對抗,然而今日之事清楚可見,魔族入侵是凱特雅帝國之內有心人士的刻意計畫,七國聯合既然已經成為破局,剩餘六國在彼此利益之下,又未必能齊心抗敵,所以當下之急需要的是一股更強的力量來統合人族,藉此對抗魔族!或是維持人與魔之間的平衡!」 聽著日賢者話語,奧丁隱約猜到端倪,不禁臉色一變,叫道:「你的意思是……該不會是要我吧!」 日賢者點頭說道:「我魔導院若介入勢必引起修道院的反彈,更何況我魔導院與曼特雷斯帝國的關係,更會讓其他各國不服,也因此眼下你的上古魔道,是目前所能凝聚各方勢力的最強力量!」 「這不行,我辦不到!更何況當今雲夢比我強的人比比皆是,這等大事何必要我來做?」奧丁想也不想隨即搖頭回道。 聽見奧丁一口回絕,日賢者也沒多大反應,只是說道:「奧丁,你的反應雖早在本賢者意料之中,不過你是否相信天命!」 聽到天命,奧丁心中不由一緊,然而奧丁臉色仍然不變,義正嚴詞說道:「天命!我只相信命運是自己所創造的,就算我是上古魔道的繼承人,也是一樣。」 看著奧丁如此認真,日賢者輕笑一聲,反說道:「你還是篤信人魔可以共存的理念吧!你要知道,若是要讓世人認同你的理念,創造這大同世界,並非單你個人說說便可,綜觀今日雲夢,所謂定理條規不也是建立在各大帝王一念之上。你想讓你的理念實現,就該認清楚擁有強大的力量與龐大的勢力是必須的要件,也只有先有讓人信服的力量,你才能建立你口中的和平世界啊!」 「和平總是建立在大破壞之後,我心中的和平理念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我自認我沒那種統合人族的領導力。老實說我也不想去擁有這魔道力量,如果可以,我只想好好的追求劍士的夢,就算是要我當當平凡的人我也沒意見!」奧丁搖了搖頭認真說道。 「奧丁,一切都在於你自己的決定,本賢者最後只想說,如果你日後改變心意,我魔導院將會在背後給你全力支援,我們回去吧!本賢者也該回魔導院準備應付來日的變化!」日賢者看著表情認真的奧丁,露出一點慈祥緩緩說道,話一說完帶著奧丁往下降去。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六章 雲中風語 魔族入侵事件過了三天,只見南都城內仍舊清楚可見滿地血跡,雖說魔導院眾長老在離去之前,曾用淨化之咒淨化在三天前一役中不幸喪命的亡靈,然而在南都城的風中,仍能感受到瀰漫在空氣中那淡淡的哀愁與血腥。 看著眾人拖著傷疲身軀相繼離去,整座南都城最後只留下奧丁與蘇家三姊妹,和盧那貝克以及來此會合的凌方,在選定一間酒店後便各自調息。 這一日,奧丁緩緩步出酒店,任吹來的風把自己白髮輕輕帶起,奧丁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禁想道:「南都城外的世界,大概正因為魔族入侵的消息傳開而大亂吧!」 這幾日來,奧丁腦中總不斷思索著日賢者與自己那夜的對談內容。 「擁有上古魔道,難道真注定自己該走上對抗魔族的命運嗎?和平,真是那麼不可求嗎?」 儘管是明知答案的問題,奧丁卻仍不斷問著自己。突然間奧丁覺得肩頭上好像壓著千斤的重擔,讓自己喘不過氣來,彷彿在擁有上古魔道的那一刻起,自己今後的命運就不再是屬於自己的一般。 「白髮小子有什麼好煩的,說出來讓本元帥這聰明的頭腦幫你解答吧。」盧那貝克爽朗的笑聲自背後響起,奧丁回頭望去,只見盧那貝克從酒店門口走出。 奧丁看著盧那貝克連忙回之一笑,點頭問好後客氣問道:「聖劍士前輩,你的天命是什麼?而命運真的是注定的嗎?」 看著奧丁恭敬模樣,盧那貝克乾笑一聲,拍了拍奧丁笑道:「耶,什麼前輩,聽來好像很老,叫大哥就好啦!」 奧丁看著盧那貝克毫無架子的模樣,尷尬的擠出笑臉,心裡卻對這堂堂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毫無架子的態度心生好感。 只見盧那貝克因為認真的思考奧丁所提出的問題,而陷入沉默之中,隨著盧那貝克沉吟片刻之後,突然開口笑道:「天命喔,那太複雜了啦!本元帥只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天命還是命運,管他是上天注定還是被人安排,做下決定的不都是自己,只要別後悔就行啦!哈,別說這嚴肅的問題啦!白髮小子,等那蘇ㄚ頭們把午餐弄好,吃完後我們來打一場!」 聽到盧那貝克要跟自己過招,奧丁連忙搖手笑道:「你這麼厲害,別啦!」 「呵,盧老頭,你那麼想跟人打,不會直接殺入黑霧迷林,我想在裡頭你應該不會找不到對手。」 凌方的聲音跟著從兩人後面響起,三天前原本早該在城門外頭接應奧丁的凌方,在結界破碎之後便進來與眾人會合,而凌方自小打滾在幫會草莽之中,直接不做作的率直個性,很快的便跟同樣脾氣的盧那貝克打成一片。 聽到凌方的調侃,盧那貝克不禁想起三天前的那場混戰,在盧那貝克心中也清楚,單憑一己之力面對殺之不盡的魔族,就算武技再強也發揮不了什麼用處,反而還殺到差點手軟。想至此,盧那貝克搖頭笑道:「呃,那不好玩,只是一面倒的廝殺,再說要等到本元帥我殺到傳說中居住著上級魔族的魔獄之境,說不定到時早殺到手軟!」 「好囉、好囉,開飯囉!」在三人笑談之際,只聽見蘇芸的呼喊聲突然從酒店裡頭傳出。 上午自告奮勇要讓眾人擺脫吃乾糧的苦日子,在廚房內忙了好一會的蘇氏三姊妹,總算也弄好了午餐一一端了上來。 而一聽到午餐弄好的盧那貝克,當即兩步並做一步,轉身便拉起奧丁與凌方就往酒店走去,更笑道:「太好囉,本元帥早餓得發昏!」 看著滿滿一桌冒出白煙的熱騰騰小菜,眾人坐定後,只見凌方拿起筷子看著桌上菜色,卻遲遲下不了筷,反而指著一盤黑色小碟問道:「耶,這黑黑的一盤是什麼?」 見凌方面有難色,蘇芸不屑的看著凌方一眼,語氣老大不客氣的回道:「炒蛋啊,你看不出來啊!」 凌方會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看「炒蛋」,再指著另一盤自作聰明說道:「那這盤黑色的焦肉,看其形狀該不會是魚吧!」 不同蘇芸的反應,蘇夢在聽到凌方指著自己的傑作,連忙開心回道:「對啊!對啊!鮮魚炭烤,魚可是早上在城外小亭旁的池子中抓的唷!」 只見蘇夢話剛停,便聽凌方語氣一轉,毫不客氣的說道:「炭烤!還真像木炭魚雕,小亭旁的池子!那裡頭養的不全是觀賞用的鯉魚嗎?你分不分得出來觀賞跟食用的差別啊!」 「你……」蘇夢給凌方這一嘲諷,臉色一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咦,這湯還蠻好喝哦!菲ㄚ頭真不虧是當大姐的,比起兩位妹妹優秀太多囉!咦,這是什麼?芝麻嗎?還有這尾巴,惡——這不是老鼠的……」 只聽盧那貝克卸下頭盔,戴著一塊黑布,一邊喝湯一邊讚歎著,只是話還沒說到一半,隨即由驚歎變成大叫。 蘇菲不在乎盧那貝克大叫,反而氣定神閒笑道:「呵,這可是我們西方的美食——鼠蟻一窩唷!」 除了蘇氏三姊妹以外,奧丁與凌方兩人看著桌上八菜一湯,面對滿桌清一色的黑色料理,又聽聞蘇菲笑著說桌上的湯叫什麼鼠蟻一窩,臉色之慘白,遠比三日前大戰魔族來的恐怖,看著惡吐過後忙著灌酒的盧那貝克,奧丁與凌方均慶幸自己沒有先下手。 「呃……奧丁,再來你有什麼打算?」凌方看著桌上菜餚與浮出老鼠尾巴的湯,忍下心頭作惡的感覺,轉移話題問道。 「呃,我還沒想到。」奧丁沉吟一會聳肩無奈說道。 想到日賢者所說的話,再想起下個月蘭妮雅即將下嫁給凱特雅帝國,還有詩音給擒後生死未卜,以及打從一開始克雷姆就一直要自己去的龐貝帝城,一時之間奧丁思緒雜亂,最後心中決定反正詩音也給抓至亞瑟王那,就先調查詩音的下落,再一邊儲存體力以完成與蘭妮雅的約定。 不過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三名美少女,與狂喝酒的盧那貝克,還有一臉關心的凌方,這些事情奧丁自然隱而不說,因為奧丁心中實在不想讓十里殲龍一事再次重演。 凌方看著奧丁表情有所古怪,也不予道破,反而轉頭看著盧那貝克笑說:「盧老頭,你呢?」 沒料到凌方會把話題轉到自己,盧那貝克停下灌酒的動作,頓了一下說道:「呃……本元帥我在等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啦!」 蘇氏三姊妹聽到盧那貝克這麼說,心中自然知道盧那貝克口中的那個不知死活小子是誰,不過說來也奇怪,希特沒出現不說,就連當日選擇走近路的南納也不見其人影。 雖不知希特與南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想到希特要是一來勢必將跟奧丁發生衝突,也因此蘇家三姊妹此時心中倒也希望希特與南納兩人最好不要出現。 只是凌方聽著盧那貝克莫名其妙的話語,不禁一頭霧水略帶酒意叫道:「盧老頭,你在說什麼,本少聽不懂啦!快快解釋清楚!」 聽見凌方再次追問,盧那貝克看著蘇夢一眼,竟毫不理會蘇夢傳來的示意眼神,反而醉意一身,毫無遮攔的大聲笑說:「哈哈哈,凌小子,你就不知道,曼特雷斯未來帝王、同時也是老日他口中的魔導天才弟子,因為愛上蘇夢ㄚ頭,所以要來挑戰白髮小子啦!」 不愛喝酒的奧丁好不容易剛舉起酒杯把酒送入嘴中,在聽到盧那貝克這一說,原本喝入嘴裡的酒不禁全噴了出來,更脫口叫道:「這又關我什麼事啊!」 「嘿,白髮小子幹嘛這麼緊張啊,希特這小子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絕對不輸你,你就好好跟他打一場就好啦!」盧那貝克看奧丁如此過度緊張,不以為意笑道。 而凌方也認同盧那貝克的笑語,點頭說道:「是啊,奧丁,你就給他知道你的厲害吧,再說當王子的實力往往都不怎麼樣,你要是不爽的話,就送給他一計上古魔道,不就行了嗎!」 聽著凌方說話言語,蘇菲卻反而一表認真說道:「凌方,你這樣說就錯啦!奧丁可以打敗他,但絕對不能傷害到他,別說希特他身為曼特雷斯王儲的身份,就光是他背後的魔導院就不是奧丁所惹得起的,這場沒必要的比鬥最好是能避則避,要是日後不幸遇到了,那就得麻煩大元帥負責調停囉!」 「喔,大姐,原來這就是你帶這個剩下來沒人要的米蟲來的緣故啊!」聽著蘇菲解釋,蘇芸拍了下自己的頭省悟笑道。 只見盧那貝克在聽到自己給蘇芸降級成米蟲後,當下不服氣叫道:「喂,你越來越沒禮貌囉,什麼米蟲!」 蘇芸眼珠一轉看了看盧那貝克,隨口不客氣問道:「你還不承認,那你說說除了那天晚上之外,這幾天你都在做什麼?」 盧那貝克遲疑一會,答道:「呃,本元帥在養精蓄銳囉!你難道不知道就算是名馬也是得休息的!」 「喔喔,原來你想當馬啊,好啦好啦你是剩下來沒人要騎的馬行吧!」蘇芸抓到盧那貝克語病,當下不客氣譏笑道。 歡樂的笑聲在寧靜的南都城中響起,儘管這頓午餐有點恐怖,然而在奧丁的心中卻有著久久不曾有過的溫暖感覺。 一剎那間,心中的煩惱頓時都拋到腦後,什麼天命什麼命運,管他未來如何,對奧丁而言,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這片刻的歡樂。 午飯過後,奧丁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偌大的長街之上,曾經是喧嘩的市集如今卻佈滿血跡。 只見奧丁緩緩走到昔日水雨樓的分部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那熟悉的窗台,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詩音正對自己笑著,隨著後面傳來清楚的腳步聲,奧丁回頭一望,只見蘇夢一臉歉意、怯生生的走向自己。 看著平日大方直率的蘇夢此刻滿臉歉容,奧丁猜想大概是因為希特之事,不過奧丁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明知故問,故作輕鬆開口問道:「嗨,蘇夢,怎啦?」 「奧丁,真對不起,替你惹了麻煩。」蘇夢連眼睛都不敢抬,滿臉通紅小聲的說著。 奧丁看著蘇夢的模樣,連忙安慰說道:「喔,如果你是說希特要來找我挑戰的事,那你別擔心啦!總之我是不會跟他打的,若他執意要動手,那我認輸就好啦!要不然我就跑給他追囉!」 其實中午在聽到希特要來挑戰自己的消息,一開始奧丁是有點感到頭痛。 不過在方才獨自漫步之時,奧丁卻忽然想通,其實早在身負上古魔道的消息傳出,自己早就成為別人的挑戰目標,而別人來挑戰,不外乎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強大力量,或是想打敗自己藉此成名,如今多了希特那也只是多了一個對手。 更何況就算對方來挑戰,打與不打還是在於自己,雖說武者就該勇於接受對方挑戰,然而奧丁自認自己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更何況自己在之前面對打鬥不也逃了好多次,想通了此環節,奧丁倒也把希特之事丟在腦後不理會。 蘇夢沒想到奧丁會這麼輕鬆回答,一臉不相信的問道:「奧丁,你真的不介意?」 看著蘇夢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奧丁輕鬆開玩笑回答道:「呵,多一個希特跟少一個希特,對我來說都沒差啦!要挑戰我的人那麼多,到時希特找上門就拿號碼牌給他囉!」 聽到奧丁的回答,蘇夢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蘇夢仔細的看著奧丁,心中想道:「若是平常人,實力強的大概會滿口自信的接受他人挑戰,而若自知實力不夠的,那大概會恨死自己給他找了麻煩。而這奧丁倒真特別,竟然會大聲的說自己要跑給希特追,還開玩笑來安慰自己。」 奧丁迎上蘇夢打量的目光,看著蘇夢綻開美麗笑靨,不禁心神一蕩,連忙把頭回了過去,說道:「咳,你們姊妹日後有何打算?」 蘇夢沒料到奧丁會突然問這問題,楞了半晌,笑道:「我們姊妹想就這樣跟著你遊蕩雲夢大陸,你說好嗎?」 蘇夢的話語似曾相識,在腦海中的記憶裡,一位金髮的任性公主也這麼的對自己說過,想到了她,奧丁頓時忘了回答蘇夢的問題,自己發呆了起來。 而蘇夢看著奧丁竟然自個發呆起來,只道他正在思索著自己方才提的問題,當下不敢吵他,只是靜靜的陪站一旁,突然的沉默讓大街回復原本的寧靜之中。 忽然間,奧丁輕聲問道:「蘇夢,你們為什麼想跟著我?」 奧丁的問題這時反讓蘇夢不知該怎麼回答而楞住,對蘇夢自身而言,陪白髮魔劍士遊蕩各地只是姊妹間的共識,「總不能說是因為我想要嫁給你,所以嫁雞隨雞,還是跟他說因為我崇拜你?」 蘇夢不斷想在腦中擠出像樣的答案,然而此刻卻完全想不出一個正常的理由。 奧丁見蘇夢一臉煩惱模樣,轉口問道:「蘇夢,你有看過雲端的世界嗎?」 「沒有耶,雖然說大姐可以利用神兵翱翔天際,但大姐可是出了名的懶惰跟小氣,還有自私又自利……」蘇夢想了一下回答著。一說起蘇菲,更如黃河決堤滔滔不絕的開罵起來了。 奧丁聽著蘇夢罵起蘇菲,而且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連忙拉起蘇夢的手說道:「哈,那我們上去看看吧!不過我先說好,我的降落可不是很好唷!」 奧丁話一說完,身體開始溢出靈力凝聚風元素上浮,而蘇夢則是在沒有準備之下發出一聲尖叫,便給奧丁拉上天空。 望著腳下蒼雲如海,天邊則是金黃色的霞光,蘇夢不禁驚歎叫道:「哇,好美唷!」如此美麗的氣氛,讓蘇夢不禁陶醉獨自幻想起來。 只是不同蘇夢的沉醉心情,奧丁沉默了好一會卻問道:「蘇夢,你說說為何大家明知天下如此之大,卻還是有這麼多的人想一手掌握天地?」 原本浪漫的氣氛給奧丁一個問題打破,蘇夢白了奧丁一眼不禁叫道:「哇,奧丁,怎麼你的問題都這麼難回答啊!」 只是蘇夢氣歸氣,還是認真想了好一會說道:「奧丁,我想或許這是因為大家都有夢想跟慾望吧!」 聽著蘇夢的回答,奧丁點了點頭輕歎道:「夢想!慾望!難道一手掌握天地,剝奪每個人的自由,真有這麼好嗎?」 蘇夢看著奧丁歎了口氣後不再說話,心中還猜想著自己的回答是否不是奧丁所要的答案。蘇夢靜靜地看著眼望前方的奧丁,突然間蘇夢只覺得此刻雖跟奧丁站在一塊,但兩人的距離卻好遙遠好遙遠。 日落西山紅霞滿佈,奧丁與蘇夢兩人緩步走回到酒店,只見奧丁前腳甫一踏入,就看見蘇芸隨即跑過來叫道:「喂,奧丁,你下午跟夢姐是跑去哪啦!很可疑唷!」 蘇芸的叫聲迴響在空蕩的酒店之內,原本靜靜坐在一旁調弦的蘇菲,這時也停下手邊工作含笑的看向奧丁。 奧丁看了看蘇夢,見蘇夢低頭不語,連忙答說:「呃,沒去哪,只是到處走走看看。」 奧丁的回答不讓蘇芸滿意,只見蘇芸仍舊一臉胡疑說道:「是嗎?但是凌方說他沒看到你們耶。」 奧丁看著與盧那貝克坐在一塊的凌方對自己露出一臉的苦笑,對著蘇芸老實回答說道:「我帶蘇夢到天空去看雲,我們又不在街上走,凌少當然找不到我囉!」 而就在蘇芸正繼續要開口質問時,只見盧那貝克站起,大步走來幫奧丁解圍笑道:「哈,白髮小子,你說要陪本元帥過招的,來來,趁著晚飯前我們運動一下吧!」 盧那貝克不給奧丁反駁的機會,一把推著奧丁便往外頭走去。 「你這剩下來沒人要騎的馬,幹嘛帶走我的白髮魔劍士啊!」見奧丁給盧那貝克一把推走,蘇芸氣著大叫跳腳。 只是任蘇芸氣著大叫,卻也沒有任何人理會,反而蘇菲牽起蘇夢的手,也跟在凌方身後走出酒店,而大家所在乎的,自然是奧丁跟盧那貝克的過招。 隨著逐漸西墜的紅日霞紅晚照,奧丁站在空曠大街上,望著站在自己十步外的盧那貝克,此時的奧丁沒有因為面對盧那貝克而感到壓迫,反而不知為何,心中感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 盧那貝克見奧丁動也不動,連忙開口叫道:「呵,白髮小子架式不錯唷!快攻過來,本元帥讓你三劍!」 想到既是練招,應當不會有什麼生死危險。 「好,就看看我的劍技還差你多少。」 奧丁腦中念頭一定,反手抽出腰上夢牙,隨著夢牙透明劍身開始流走橙色光流,奧丁微一抖劍,身形瞬間御風便衝著盧那貝克而去。 看著奧丁手上的夢牙,盧那貝克微噫一聲就要開口說話,只是此刻奧丁已經瞬間消失再出現於自己面前,更舉劍刺來。 盧那貝克心中微微一驚,隨即運臂如劍,抓准奧丁劍招的漏洞,一掌便往夢牙劍脊上拍去。 只見奧丁與盧那貝克兩人身影一觸即分,盧那貝克依舊站定原處毫無所動,反看奧丁,倒讓盧那貝克擊往夢牙的氣勁,給帶著撞入一家民宅之內。 「奇怪,你怎會有這把劍?」盧那貝克喃喃說道。 話剛停,四周頓時湧來陣陣熱風,盧那貝克抬頭看,只見奧丁不知何時已經掠至自己上空,舉起火劍就要劈下。 「元素御劍,好樣的,接本元帥轟天拳!」 見奧丁手上夢牙牽引著火流當頭劈下,盧那貝克不驚反笑,更在同一時間舉起雙手粗臂就往奧丁連珠轟去。 奧丁引火劈下劍勢未到,就看見下方盧那貝克隔空揮拳而來。 隨著盧那貝克強勁拳罡帶著飛瀑逆流之勢直轟而來,奧丁心驚之際夢牙瞬間轉劈為旋,旋起火流化作火盾,連忙擋下盧那貝克的轟天拳。 只是盧那貝克拳罡猛烈,只見拳罡瞬間卷散火流,火流之盾在空中隨即潰散,拳罡更再轟而出,把夢牙轟離奧丁手上之外,而拳罡餘威還把奧丁一拳再度打飛。 奧丁在空中給拳罡轟得體內氣血翻騰,身形藉勢上飛,藉此卸去拳勁之際,心中更歎道:「不虧是名列五大名劍之一,單是這等拳勁就超越魯智深太多。」 在曾經硬接過魯智深的瘋拳,如今再接上盧那貝克的轟天拳,要不是如今身在空中,奧丁自忖單是剛剛那拳便足以讓自己再無作戰能力。 隨著體內拳勁一卸,奧丁雙足踏風頓停空中。 奧丁雙手在胸前一張,牽起火流唱吟道:「焚身之焰,火流之劍。」 隨著奧丁唱吟,只見火流在奧丁掌前瞬間化作劍形,而火流之劍幻化一成,奧丁更再握火流之劍,雙足一點,藉墜勢重劈而下。 盧那貝克見奧丁在空中聚火成劍重劈而下,不禁大笑叫道:「哈,這劍有點看頭,是上古魔道嗎?」 魔道之焰,火流之劍,強烈高溫讓四周空氣變得悶熱,就連空間也隨之扭曲。 隨著火劍劈下,只聽到盧那貝克發出一聲大喝,右手竟搭上腰上聖劍,隨手就是往上一揮。 火流之劍初撼聖劍之威,只見元素與聖力產生強大衝擊,在兩人之間瞬間激爆而出,火流之劍瞬間潰散,分化成火流四處沖射,而奧丁更給氣勁再度震飛而出。 盧那貝克也未曾好過。 在巨力衝擊之下,只見盧那貝克給氣勁震的微退一步,而他在第一時間把聖劍藉勢回劈至地面,方才卸去纏繞劍上的火舌。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七章 劍嘯長空 一直安靜在旁觀戰的蘇家三姊妹與凌方,在看著盧那貝克不守信諾出劍,四人均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尤其是當看到奧丁二度給盧那貝克一劍打飛至空中,蘇芸忍不住不客氣隔著十公尺的距離,對著盧那貝克扠腰指罵道:「耶耶,你怎麼說話不算話,難怪你會沒人要!」 聽到蘇芸不客氣的叫罵,盧那貝克心中有苦自知。 原來奧丁剛才那一劍,雖然在眾人看來只是尋常聚火成劍,然而直接接觸奧丁火之劍的盧那貝克,卻感受到魔道之焰超越尋常火焰的焚身熱勁,也因此,盧那貝克在不得已之下,下意識的也只有不守信諾的舉劍一擋。 然而,雖然盧那貝克在出劍瞬間已經刻意壓低力量,卻仍然引發魔道與聖力的相互衝激,因而造成此刻局面。 奧丁給盧那貝克巨力震飛空中再直落而下,雙足輕落地面之際,雙手雖忍不住的發麻,然而奧丁的腦中卻開始浮現昔日劍叟教自己劍技的片段畫面,更似乎可聽見劍叟對自己破口大罵著——「迅疾似風、暴狂似火、守意似山、肅寂似冥,你到底是白癡還是智障,怎麼教這麼久都教不會!」 腦中的畫面歷歷在目,想至此奧丁不自覺嘴角一揚,然後喃喃說道:「師父,看來我真是白癡,竟然把你所教的都忘記了!」 盧那貝克原本看著奧丁落下後動也不動,心中只覺奇怪,還以為奧丁是否給自己震傷而想上前查看,只是盧那貝克腳剛踏出,卻發現奧丁嘴角忽然一揚,然後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散發著冷冽的氣勢。 奧丁的轉變讓盧那貝克心裡不禁一凜,不自覺間,盧那貝克握劍雙手更隨之緊握了起來。 發覺奧丁轉變的不只是盧那貝克一人,就連在旁觀戰的眾人,也發現奧丁的異樣轉變。 看著奧丁與盧那貝克相互對峙,蘇夢忍不住問道:「大姐,奧丁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蘇夢的問題也正是大家的問題。 雖然自負絕頂聰明的蘇菲,此刻也不知奧丁發生了什麼事,在感受到身旁眾人投射過來的詢問目光,蘇菲沉吟了好一會,笑容一綻,輕聲回道:「看來奧丁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我們靜觀其變吧!」 再次想起昔日劍叟傳授的元素劍意,以及今日奧丁在累積大小戰役之後的經驗,奧丁恍若領悟到元素劍意中,自己昔日不曾想透的數個環節。 只見奧丁走上前去,彎腰拾起震落在地的夢牙,隨著手上夢牙一抖,奧丁心中隨之泛起不曾有過的自信。 奧丁雙眼閃過一絲亮采,隨之便對盧那貝克說道:「盧大哥,再來吧!」 面對奧丁前後的轉變,盧那貝克楞了一會,隨即聖劍平舉也開口笑道:「好好,本元帥還怕你不敢再打下去哩,小心囉!再來的劍將是本元帥享譽雲夢大陸的傾城八勢!」 話一停,大步一踏,身形拖著巨劍就隨即衝出,眨眼間,盧那貝克衝至奧丁面前將聖劍一舉,在空中畫出一道銀弧後轉眼便劈向奧丁。 盧那貝克傾城八勢一出,隨劍發出的劍罡就如突降的氣壓,把石板大地給壓陷下去。 而身處在劍罡之內的奧丁,只見白髮隨之一飄,身形頓分化做無數殘影,不退反進,往盧那貝克而去,而殘影之中可見夢牙溢出橙色劍芒,漫天罩向盧那貝克。 兩人雙劍再度交會,盧那貝克以快打快揮動百斤巨劍,恍若無物般隨之刺出無數劍光一一迎上奧丁劍芒,而奧丁自知盧那貝克劍勁之強非己所能匹敵,也因此不與之硬撼,劍芒一觸,盧那貝克巨劍便隨之分開。 雖然只是短暫的交觸,仍讓奧丁持劍之手震得發麻,險險抓不住夢牙。 盧那貝克面對奧丁游移打法,雖說盧那貝克憑借自身感覺能清楚捕捉到奧丁的身影,然而比起奧丁如風般的刺劍速度,盧那貝克霸道的劍意可說是全然無從發揮,再加上在奧丁不欲硬拚之下,盧那貝克只感覺自己好像對空揮劍般,氣力無法放盡而感到難受。 兩人快速交劍也不知共對了多少劍,盧那貝克終於難耐心中苦悶感,隨即怒喝一聲,劍罡聚力再放,聖劍就往外奮力一回——瞬間強勁劍罡如狂風掃散四周奧丁殘像,劍罡餘威更毫無阻擋的沖毀附近民房小樓,就在奧丁的身形清楚出現在盧那貝克眼前,而盧那貝克正要舉劍劈去之際,奧丁的身影竟然忽然消失在空間之中,就連原本那一點氣息也隨之消失。 面對憑空消失的奧丁身影,盧那貝克雖看不到奧丁身影,然而卻隱約能感受到四周的威脅感並未就此消失。 盧那貝克全神戒備,聖劍劈空一揮,笑叫道:「白髮小子,這也是元素之劍嗎?看來還蠻有門道的。」 就在盧那貝克笑叫之際,忽然間,一把黑色長劍由眼前空間突然穿出,緩慢的迎面直刺而來。 面對迎面刺來的黑劍,盧那貝克不驚反喜叫道:「唷!用暗系魔法使劍,這劍還有點看頭!有趣!有趣啊!」 暗冥之劍,是奧丁突然想到冥界之戟而突然悟出的。 只見猶如冥界之戟般的暗冥之劍由無生有,劍鋒之上更夾帶能吸蝕生命的暗流,穿越空間直刺而來。 而暗冥之劍看在盧那貝克眼中此劍雖然緩慢,但在黑色劍芒出現的瞬間,盧那貝克正想揮劍擋下之際,卻赫然發現此時此刻竟然動也不能動,只能任其宰割。 「又是結界,聖劍給我破!」盧那貝克發覺身體不知來由給異力禁錮,在醒悟自己已經陷入結界之內,連忙大喝叫出。 只聽隨著盧那貝克的一聲大喝,聖劍在此時同起反應發出刺眼聖光,聖光一出,猶如漣漪在結界空間內帶起一陣氣波往外蕩出,只見在聖光照射範圍之內,奧丁的暗冥結界應光即破,身形更在聖光之下無所遁形,曝露而出,暗冥之劍再給破,奧丁對聖劍之能露出一臉驚訝神色,隨之,看著盧那貝克已經不客氣舉劍劈來,當即想也不想瞬間撤劍,身形更倒退飛出,閃避劈來之劍。 盧那貝克原本以為自己一劍可以逼得奧丁舉劍擋下,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奧丁竟然選擇逃避來避過自己的劍。 盧那貝克終於忍不住大叫道:「喂喂,白髮小子,明明就是比劍,你能不能別學魔導士啊,躲來躲去打起來怪沒趣的!」 看著盧那貝克一劍劈空,只在地上留下一道尺深劍痕,奧丁心裡才在慶幸自己閃得快之時,便聽見盧那貝克不客氣的抱怨、叫罵。 奧丁只好雙手一攤,很無奈並誠實的說道:「沒辦法,盧大哥,你的劍勁太強,若跟你強碰,我想我連一劍都接不下!」 奧丁說得誠懇也並無刻意稱讚,單論兩人之間力道天與地的差距,奧丁便知道自己萬萬接不下盧那貝克一劍,更別說再加上盧那貝克手上那把聖劍的詭異威能。 盧那貝克聽著奧丁無奈回答,心中雖感得意,然而卻仍說道:「力氣小有力氣小的打法,你當五大名劍的排名是看誰力量大唷!」 奧丁靜靜的思索盧那貝克的話語。 想到盧那貝克的霸道劍意雖說是自己平生僅見,然而盧那貝克卻也不是當今天下第一劍。想至此,奧丁心中再起爭勝之意,奧丁重呼一口氣後,長劍微一輕抖,說道:「好吧!那我就盡量吧!」 「那我就來囉,別逃唷!」 見奧丁總算要正面接下自己的劍,盧那貝克深怕奧丁臨時反悔,連忙一邊大叫一邊拖著聖劍,就往奧丁衝來。 沒想到盧那貝克說動就動,只見盧那貝克瞬間掠至奧丁面前,更以全然出乎奧丁意料之外的揮劍速度強勁劈來。 奧丁只見盧那貝克身形稍動,人快劍更快,一瞬間垂地巨劍更由下往上直劈而來,巨劍揮起之際在地上劃出尺深劍痕,挑日劍勢盡顯霸意,毫無絲毫退讓之意。 奧丁見狀壓下心中震盪,腦念一閃隨著身上澄芒暴現,頓時奧丁身形如風般的速度往後瞬退,在避過挑日劍勢後,不等盧那貝克劍勢轉變,身形頓停頓進,而手上夢牙更隨著身形前進之際快速刺出。 只見奧丁身上牽出的風之氣流瞬分為二,直往盧那貝克衝去。 此時奧丁這分身劍意,在乍看之下雖有笑天劍招的影子,只是在奧丁此刻使來,劍意時如狂風吹雪又似捲浪掏沙,全然不同以往的劍意,更完全突破以往使出笑天劍招的瓶頸跟極限。 夢牙、聖劍第三度交會。 兩劍交錯發出一聲巨響,隨之兩道快速身影立即交纏對上,盧那貝克只感奧丁劍中散出元素,有時如風捲般霸道,有時卻如風行般輕快瀟灑。 霸道劍意如風捲殘雲般,劍上力道一劍比一劍強,劍式大行大開儘是搏命劍招;而風行劍意間長劍遞出變換迅捷快速來去,瀟灑劍式猶如靈動長蛇般快速纏上。 兩種不同、完全相反的劍意,如今竟然會在同一劍招中出現,更別說是由同一人使來…… 面對似曾相識的劍招卻無法捉摸的劍意,一時間,盧那貝克被逼得轉攻為守,身形更不斷給逼退。 「該死,再接本元帥斬月回風勢!」 給奧丁古怪的劍法攻的連連退步,盧那貝克心中屈辱感頓起,在看準奧丁劍意交換之際所露出的破綻,便怒揮手上聖劍同使斬月回風兩勢而出。 只見斬月勢怒斬而下,直取奧丁身形,而回風勢霸道,劍罡怒掃而出,一劍破去奧丁御風之劍。 在盧那貝克毫不保留的劍罡之下,只見兩劍一個交擊,霸道劍罡激起狂風捲起地上塵石,而這時奧丁手上夢牙卻再也承受不住巨大力量,再度脫手飛出。 在旁觀戰的蘇氏三姊妹見狀,不禁發出驚呼,只見奧丁給劍罡震開倒飛出去,衝勢之猛,一直在硬生生撞上背後數十尺外的石牆後才告停止。 看著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奧丁給盧那貝克一劍震飛後,蘇家三姊妹與凌方連忙掠上前審視奧丁。 看著滿身石塵的奧丁除了一點皮外傷,倒也沒什麼嚴重外傷後,就見蘇芸轉而走向盧那貝克,不客氣的指著罵道:「喂,奧丁跟你有仇嗎?你嘴裡說的運動怎麼跟殺人一樣!」 聽著蘇芸不客氣的指罵盧那貝克,蘇夢也忍不住走向盧那貝克罵道:「盧那貝克,你這麼愛打,那我姊妹陪你打!」 盧那貝克聽著蘇夢跟蘇芸的叫罵並不理會,只是連忙走向奧丁,在認真的檢視了奧丁好一會後,鬆了一口氣笑道:「還好沒事,白髮小子,你剛才的是什麼劍招,怎麼本元帥雖似曾相識卻又好似從未見過!」 在發現奧丁只是微受內傷並不礙事,盧那貝克轉而提起對奧丁劍招的疑問,想起方才奧丁分身揮劍劍招恍若似曾相識,但劍招中一式卻有著兩種劍意,這是前所未見未聞。 沒想到盧那貝克會突然對自己的劍招產生興趣,奧丁暗呼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難受感後,隨手拍去身上土塵,嘴裡說道:「這是我方才自創的劍招,至於名字倒還沒取。」 奧丁心知雲夢大陸眾人對上古魔道的恐懼,不想因為提起師承而為劍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方才劍招是自己藉著不成熟的笑天劍招,灌輸風系魔法,進而發揮出自己的劍意,若硬要說是自己所創,其實倒也不為過。 「哈,劍意似風瞬變如上空游雲有形無體,就叫劍嘯長空如何?」盧那貝克聽聞此劍招無名,腦中靈思一現,連忙憑著方纔所感受的劍意笑說道。 「劍嘯長空、劍笑長空……」 奧丁不斷喃喃自語,乍聞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肯定自己劍招更為自己自創劍招取名,劍嘯、笑劍,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了某種程度上的暗示。 凌方看著奧丁沒有什麼大礙,回頭對著盧那貝克笑道:「老盧如何,我兄弟的劍技比起你說的那什麼王子,厲害多了吧!」 盧那貝克看著奧丁想了好一會後,拍拍奧丁肩頭就笑道:「呃,哈哈,單以白髮小子的劍技在雲夢年輕一輩雖然說勉勉強強,但若是綜合實力,至少也算是最新一輩的佼佼者,至少光是上古魔道就可以讓他晉陞強者之列!」 盧那貝克的笑語,說白一點就是奧丁今日能晉陞強者之列,全然憑借上古魔道,若沒有上古魔道,奧丁的實力最多也能算是中等。 聽著盧那貝克對奧丁實力的評語話中有話,凌方想了一會後毫不認同的反笑道:「哈,老盧,你別把你的標準用在奧丁身上,雖然本少沒有身在其中,但也知道你剛剛好像似乎也用了全力!」 盧那貝克見凌方不認同也懶得解釋,畢竟跟希特的師徒關係若是給人知道,那日賢者的面子哪還掛得住。 而盧那貝克在心裡也暗暗把希特跟奧丁做個比較。 單論上古魔道跟元素魔法上的差距,上古魔道可說是元素魔法的極致表現,若希特要在魔法上跟奧丁一爭長短,那除非是希特要到達日賢者這等的級數,不然就算希特再怎麼天才,現階段還是難以在魔法上勝過奧丁。 但是若比較劍技,少說希特也是自己未掛名的弟子,能力到哪,自己可說是再清楚也不過,而方才與奧丁交手,雖說那詭怪的劍招曾讓自己一時之間差點招架不住,但初成的劍招有了太多的破綻,就算奧丁要讓劍招完美那又豈是一朝一夕之事,也因此日後奧丁若跟希特比劍,單純比劍,奧丁是必敗無疑,但若再加上魔法,那奧丁對希特應該也會有六成的勝算,所以若以綜合實力奧丁的確是略勝一籌。 蘇菲心裡知道盧那貝克並非是嘴裡說說的人,雖然看不清盧那貝克頭盔下的面容,但光看盧那貝克不再說話,也隱約猜到盧那貝克正在心裡比較著希特跟奧丁的實力。 也因此蘇菲在與蘇夢攙扶起奧丁後,輕聲笑道:「凌大哥,你何不聽聽元帥大人對奧丁劍技的評斷呢!」 不等凌方回話,盧那貝克接著回答說道:「白髮小子的劍技說明白一點,只是變相的魔法,單論劍招來說劍式中存在著太多破綻,若用在實戰上,最多只能收收出奇不意之效,但時間一久,只要稍有點實力的人,很快便能發現劍招上的漏洞,也因此相比較下來,白髮小子若放棄學劍專心鑽研上古魔道,或許日後還有機會成為繼日賢者之後的魔法界第一人。」 奧丁不發一語靜靜的聽著眾人的對談,在聽完盧那貝克對自己劍技的評價後,奧丁原本心裡還因為能與盧那貝克對招的歡喜心情頓遭打擊。 身為奧丁的兄弟,凌方面對盧那貝克的直接評論仍不以為然的說道:「哈,老盧,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實戰跟比劍又不一樣,如何營造掌握自己的優勢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對劍技本少雖然不懂,但好歹我也與奧丁生死相搏過,如果老盧你見識過奧丁在實戰上的巧思,或許你會收回你所說的話。」 凌方的話語並非是想為奧丁說話,而是在曾經見識過奧丁與燕青,甚至與林沖死鬥時,心中有感所說。 雖說盧那貝克自認自己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去做評估,也知道凌方不是那種隨口說話的血性男子,然而經驗上的差異又豈是短時間內可以解釋清楚,盧那貝克不再想跟凌方爭辯。 只是大笑一聲,說道:「哈,凌小子,或許啦!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最後贏了就好,管他那麼多!」 而就在這時,天空忽然飛來一隻由元素化成的橙色飛鷹,輕輕的落在盧那貝克肩上,只見橙色飛鷹停定之後,竟然發出日賢者的聲音說道:「盧那貝克,凱特雅帝國於日前開始聚集兵力,打算進駐南都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請把握時間離去,另外本院即將在十日後召開魔導評議會,屆時希望白髮魔劍士亦能抽空參加;咳,最後補充一點,盧那貝克,你最好趕快在魔導評議會開始之前找到希特跟南納回來,不然後果你自行想像!」橙色怪鷹說完後隨即化作無數光點飄上消失。 而盧那貝克在聽完後毫不在乎輕鬆叫道:「好啦!大家都聽到了,依本元帥推算,以亞瑟王的脾氣,在派大軍進駐之前勢必先派出先遣部隊來清場,所以大家準備一下,今晚要連夜趕路囉!」 在盧那貝克說完後,蘇芸抬起頭反問道:「那我們該往哪去啊!」 蘇芸的問題讓大家頓時楞住,雖說天下之大,然而要在突然間決定去處,眾人一時間也拿不住主意。 片刻寧靜過後只聽凌方率先說道:「嗯,就往盧森帝國去吧!既可避過凱特雅帝國的軍隊,而且又鄰近曼特雷斯帝國,再說我百龍門將在那重設據點,所以我們到了以後也不用怕民生問題。」 聽完凌方的建議,盧那貝克想到可以擺脫吃乾糧跟黑色料理的可憐日子,連忙率先舉手應和。 而奧丁在拿不住主意之下,一時間又無法決定是否要參加魔導評議會,看著凌方傳來的眼神也只有跟著點頭應和。 而蘇家三姊妹見奧丁既然都答應,當下二話不說也異口同聲叫道:「那我們就往那去吧!」 夜中彎月倒掛柳梢,夜空中密佈璀璨繁星,空寂的樹林隨著夜風穿梭沙沙作響,一頭黑色生物悄悄低伏下身潛伏在密林裡頭,血紅的瞳孔睜的有如銅鈴一般,緊緊盯著前方吵雜緩步經過走往盧森帝國方向的一行人,而在此時黑色生物體內更有小小的聲音正不斷在腦裡迴響,「殺、殺、殺!」 「為什麼我要走前面?本小姐可是弱女子耶!」帶點倦意的抱怨聲,來自一名身材苗條綁著紅色馬尾的少女,手上火焰紅槍此時發出熊熊火焰,把四週五尺之內的景象照的有如白晝一般。 「呃,你這麼漂亮讓你走在前頭,要是有盜匪要偷襲也會因為你的美色而看的發楞!」跟在紅色馬尾少女身後的是一名手持長弓的黑髮少年,在聽完紅色馬尾的女子抱怨之後連忙陪笑回道,而一臉的傲氣見慣無數修羅場的他,實在很難讓人想像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二姐,你該感到高興才是,你看你的炙炎終於發出它應有的效用了。」走在中間嬌小的辮子少女打趣笑道,而脖子上金色的槌子煉墜更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如果累了,今晚就先在路邊休息吧!」蒼白的臉孔、雪白的長髮,如今穿著一襲貼身白衣,白色系列的裝扮再配合腰上的長劍與背後黑色長盒,原本該是冷漠的劍士如今卻難得說出體貼的話語。 「夢妹,再忍耐一下吧!等出了這片密林,就到綠柳嗔了。」與白髮白衣劍士並肩而行,披著輕薄白紗,也是一身雪白輕裝的抱琴少女,美麗的臉孔中那雙恍若洞察一切的笑眼,猶如黑夜極星般,總讓人不自覺的被她所吸引,而此時與白髮劍士並肩走來更讓人覺得有如一對神仙眷侶讓人欣羨。 「喂!夢ㄚ頭走快一點啦,本元帥肚子快餓死了。」 走在最後頭背掛十尺巨劍,一身銀色鐵甲的巨漢,忍不住從鐵盔中發出低沉渾厚的抱怨叫聲。 密林裡的生物帶著殺性的雙眼不斷打量著眼前一行人,而一向只知道殺戮的它,此刻卻窩藏在樹叢間躊躇不前,從不會思考的它,如今在它的本能中敏銳的直覺卻告訴它這些人並不是它惹得起的,體內的殺性被自己不知為何會感到的懼意慢慢壓制,這時它開始思考並判斷哪個才是它今晚的獵物,「紅馬尾那個人手上兵器似乎有古怪,黑髮少年指尖凝氣似乎有所警覺,辮子少女只讓人感覺說不出來的恐怖,白髮少年白袍少女看起來也惹不得,而最後那鐵甲巨人雖看起來笨拙,但他似乎才是這群生物中最厲害的人。」 走在最前頭的蘇夢禁不起蘇芸的調侃,忍不住叫道:「什麼叫做炙炎發出應有的效用,認真說來至少也比你那沒用的錘子好多了吧!還有那個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我們三姊妹是沒煮東西嗎?是你自己不吃的,嫌本小姐走得慢你就來帶路。」 蘇夢停下腳步不顧形象回頭破口大罵,在看著凌方似笑非笑模樣,話鋒一轉對著凌方罵道:「凌方,你笑什麼?你也一樣,身為男人不走在前面還躲在本小姐背後,怕黑你就老實說吧!」 蘇夢一罵完再見蘇菲與奧丁走在一塊親暱的模樣,心中醋意一升,指著蘇菲叫道:「喂喂,大姐,你跟奧丁走那麼近做什麼,怕不怕羞啊!」 蘇夢暴烈的脾氣瞬間有如炙炎如今暴盛的火焰一般,對眾人一一施予反擊,只是當蘇夢目光落在一臉錯愕的奧丁身上時,心中自覺失態,臉上不禁一紅,猶如手上如今瞬間轉化成柔和火焰的炙炎般,轉以溫柔的口氣回應奧丁的關心說道:「呃,奧丁,我不會累啦!」 無視蘇夢方纔的叫罵,蘇芸一臉不在意的譏諷叫道:「二姐,這樣太暗了,你的火把可不可以再亮一點,還有你會不會覺得你的語氣變得太快啦!」 躲在密林裡的黑色生物見到爭吵的這一幕,瞬間感受到如果自己此刻施襲,大概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隨著心中不斷湧起的挫敗感逐漸累積,這黑色生物進而慢慢的潛離樹叢,消失在林裡,「還以為出魔界後就可以為所欲為,唉,肚子好餓!」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八章 月下夜語 綠柳鎮是位於凱特雅帝國與盧森帝國兩國交界附近的一個大鎮,周圍環繞多瑙河的綠柳鎮,更因為鎮民沿著河邊種滿著柳樹而得名。 綠柳鎮雖然地處在兩國交界的敏感地帶,然而卻並未因此而發生過戰亂,這全得歸功於不知為何每每好戰的亞瑟王只要對盧森帝國用兵,總是會刻意避過此鎮,也因此綠柳鎮又有一名叫做和平之鎮。 在綠柳鎮裡除了過著平和生活的鎮民外,最常見到的是來往兩國間的商旅,也因此在物資的流通頻繁之下,綠柳鎮的發展早也超出「鎮」的規模,雖說如今已經接近午夜,然而在綠柳鎮的街道上卻仍有幾間高房透露著明亮的燈光,小街旁更隨處可見擺攤兜售的小販,而綠柳鎮唯一的出口,在兩側火炬的照射之下,橫掛在鎮口「歡迎光臨」的布條在此時更清楚可見。 只是如今本該寧靜的鎮口,卻因為一行人的到來而變得吵雜熱鬧,隨著這行人一邊彼此叫罵一邊走進綠柳鎮,這行人的外貌裝扮立刻引起路邊兩名鎮民的側目與低聲評論。 「那二名少女還真美,尤其是那個穿白袍抱琴的那位。」 「不會啊,我覺得那個帶頭的拿著火把的馬尾少女比較漂亮。」 「那白髮的少年會不會是傳聞中的白髮魔劍士啊。」 「看起來那麼瘦弱應該不是吧,而且你看他背後背那長盒子活像是跟班一樣,不過那個黑頭髮的還有那鐵甲巨人看起來都不好惹的樣子。」 在感受到街旁人們投射過來的打量眼光,更在清楚聽到他人談論的奧丁一行人,只見奧丁一臉不自在的繼續走著,反觀不論蘇家三姊妹、凌方或是盧那貝克,此時似乎早已經習慣眾人指點,仍是一派自然的繼續往著街尾最明亮的高房走去。 「咦,你看那最可愛的美眉,拿出一根白蠟燭還點起火來!」交談的兩人中,有一人像發現有趣事物般的叫了起來。 「會很暗嗎?我覺得今晚蠻亮的啊!耶,她怎麼往我們這丟啊?」另一人不知大禍臨身,仍然好奇回叫道。 轟的一聲,突來的爆炸聲瞬間驚動整個綠柳鎮,雖說蘇芸已經刻意減少了火藥,然而方才談論眾人的兩名可憐路人,仍然給炸了滿身白色粉末嚇癱坐倒在地。 蘇菲笑著看了那兩名可憐路人後,對嘟著嘴的蘇芸笑道:「芸妹,怎麼一到綠柳鎮就發這麼大火!」 「哼,我不是女的嗎?怎麼他們只說你們漂亮。」蘇芸嘟著嘴不滿著說道,雖說比起蘇菲與蘇夢,蘇芸因為年紀輕而看起來像小孩子,然而蘇芸自始自終總認為自己少說也算是美少女,如今被忽略就忍不住發火,當場就賞了兩個可憐蟲一記白髮一號。 只是可憐那兩名路人在毫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便吃了一計白髮一號。 在綠柳鎮鎮上老字號的旅人之館,在夜深時分燈火依舊通明,把街旁照得猶如白晝一般,而裡頭此時不時傳出酒客的喧鬧叫聲,隨著奧丁一行人進館之後,在侍者的招呼之下就被安排坐在館中的一張大圓桌之上,而奧丁一行人明顯特別的裝扮則在入館之後,又讓館內的酒客找到話題再度討論指點起來。 凌方一邊享受著侍者送來的美味食物一邊說道:「老盧,怎麼你對這地方好像蠻熟的?」 在酒店之內,盧那貝克頭戴著黑布進食的模樣格外引人注目,而在凌方提出疑問之後,盧那貝克放下送入嘴邊咬了一口的大肉腿,滿足的說道:「哈,說起本元帥跟綠柳鎮的淵源,那可能要講個三天三夜才說的完,總之本元帥可以拍胸脯保證,這地方尤其是這旅人之館的食物,比起海市蜃樓的食物可說是不相伯仲!」 盧那貝克口中的海市蜃樓是雲夢九樓聯盟之一,素以美食聞名更堪稱是飲食界的殿堂,如今盧那貝克把這旅人之館與之相提,自也知道盧那貝克對旅人之館的評價有多高。 只是盧那貝克話剛停就聽蘇芸不客氣說道:「還好嘛!比起大姐的鼠蟻一窩,這湯頭還稍嫌淡了點呢!」 聽到蘇芸提起鼠蟻一窩,奧丁跟凌方頓時差點吐出剛送入嘴中的熱湯,而曾經是鼠蟻一窩受害者的盧那貝克則做出更大的反應叫道:「你還敢說,能煮出老鼠螞蟻湯,這好像只有書中的邪惡巫婆才做的出來!」 聽著盧那貝克不客氣的叫罵,蘇菲不以為意的放下茶杯笑道:「元帥大人,鼠蟻一窩這可是海市蜃樓的招牌,批評這湯最好小聲一點,要是給九樓聯盟的人聽到這可是會惹麻煩的。」 果然蘇菲話語剛停,原本喧鬧的旅人之館頓時安靜了下來,盧那貝克回頭張望,清楚發現鄰桌酒客中已經有人站起,而不想惹麻煩的盧那貝克見狀連忙改口故意大聲說道:「海市蜃樓的招牌天下第一,獨一無二,你這黃毛ㄚ頭所煮出來的仿冒品怎麼能與之比較,你這ㄚ頭有空就該去海市蜃樓窩個幾年,看看人家怎麼煮的才是。」 只是盧那貝克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由廚房內跑出一個廚師裝扮的大胖子,而這名大胖子竟出乎意料恭敬的對蘇菲說道:「您是海市蜃樓傳說中發明鼠蟻一窩等十大名菜的,歷年來最年輕的天才女主廚吧!不知能否對本館小菜提出您的意見與評價。」 凌方與奧丁看著盧那貝克原本轉口稱讚又頓時當場張口無言,心裡是不住發笑卻又不敢笑出來,兩人均想道,如果讓人知道堂堂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竟然屢次栽在三名少女的手中,那大概會是雲夢最大的笑談。 隨著街旁商家一一熄燈入夢,寧靜的繁星夜空下,黑暗街巷如今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就只有夜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隨著細微的月光斜射而下,無人街道上如今可見一人拖著長長的影子緩步走著,一身的白衣一頭的白髮,在微弱的月光照映下隱約可見年輕的臉上如今掛著迷惘神色。 夜裡的寧靜讓人容易感傷,而奧丁此時臉上的迷惘更是來自對未來的不可知,腦中想著二十多年的生活隨著上古魔道而改變,雖說輕易的擁有比起別人更強大的力量,然而為何自己對未來還是感到如此的彷徨,心想從修習上古魔道直到現在憑借元素使劍,什麼又才是絕對的力量呢? 想起昔日西門無恨在牧修坡上輕鬆寫意的兩劍,那種超凡劍技,全然不同於盧那貝克那超脫一切常理的強大力量,反像是融入天地之間的自然灑脫,這才是所謂劍道的極致嗎? 又想著所認識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條路走,然而自己呢?自己的天命又是什麼?難道是跟克雷姆一樣阻止魔族入侵嗎?自己該聽從日賢者的建議嗎? 想到這奧丁心裡不禁苦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這麼偉大也沒這等能力,那麼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呢?就算真要如盧那貝克所說的做出不後悔的決定,然而以自己現階段的歷練真能分辨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嗎? 「奧丁,你在想什麼?」溫柔好聽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而奧丁因為沉思,全然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因而冷不防給嚇了好大一跳,回頭看一下來者是蘇菲後,奧丁對著這身穿輕薄白紗,臉上似乎永遠掛著微笑的女子,卻只是露出無奈的笑容。 奧丁按下腦中繁雜的思緒聳聳肩苦笑道:「沒什麼啦!」而說話間無意瞥見蘇菲抱在懷中的琴箏後,奧丁轉口問道:「蘇菲,你能告訴我你們姊妹的上古神兵是怎麼來的嗎?」 對著奧丁提出的問題,蘇菲輕笑說道:「呵,還以為你要問什麼,我們到那上面說吧!」蘇菲笑談之間指尖輕佻懷中琴弦,隨著音揚風起,只見蘇菲纖細身影乘風緩緩飄起,直飛到鎮中心高聳鐘樓上才輕輕落下。 「呃,怎麼說個話要找這麼高的地方。」奧丁嘴裡雖抱怨著,仍在瞬間隨念凝聚風元素,只見奧丁邁步一走,腳下恍若踏著無形階梯般瀟灑寫意的踏風而上。 奧丁踏風至蘇菲身旁,甫一坐下就忍不住抱怨道:「呼,下次找個低一點的地方吧!」 只見蘇菲一臉好笑的看著奧丁說著:「你不是想知道我們姊妹的上古神兵怎麼來?」見著奧丁點頭,蘇菲接著問道:「那你有沒有聽過竹林八賢還有沙漠之鼠的前首領蘇琰?」 雖不知為何蘇菲會問這問題,然而奧丁還是很老實的回答道:「竹林八賢!沙漠之鼠首領蘇琰!沙漠之鼠不是六大賊團之一嗎?這跟竹林八賢又有什麼關係?」 聽著奧丁回答,只聽蘇菲輕笑一聲,說道:「呵,蘇琰是我們姊妹三人的短命老爹,雖說我那短命老爹創立沙漠之鼠,不過其實我短命老爹大多時候都是在古墓中挖寶,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盜墓者。」 「真看不出來這三姊妹會是強盜頭子的女兒。」聽著蘇菲解釋,奧丁忍不住心中想道。 蘇菲看著奧丁一臉不相信模樣,接著又說道:「就在有一年我那短命老爹帶著我們三姊妹挖寶時,剛好給經過的竹林八賢遇到,結果兩人為了寶藏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你老爸挖寶,這關他們什麼事啊?」雖然知道往往越成名的人越不講理,但奧丁仍然忍不住發問。 只是奧丁的回答卻讓蘇菲不禁一楞,「呵,奧丁,你認識竹林八賢嗎?」 奧丁搖了搖頭,回答道:「八賢?所有被叫賢者的我也只認識日賢者與月賢者,只是他們算不算八賢之一我就不知道了。」 「奧丁,你錯了,其實竹林八賢是一個人,只是卻很少人知道。他是一個有著八種人格的怪人,也因為他怪,所以他才能隨著人格轉換同時創出驚天八藝——琴、棋、書、畫、毒、器、醫、鑄等八絕,世人不知,所以只道是八個人各擅長一藝,因此才有八賢之來。」 聽著蘇菲的解釋,再想到蘇菲那日在南都的一手音波功,奧丁忍不住打斷問道:「你的魔音功該不會是驚天八藝之一吧,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怪人,竟然隨著人格不同可以用不同的武功。」 奧丁的驚訝早在蘇菲意料之中,畢竟誰會想到會有人同時擁有八種不同鮮明的人格,也因此蘇菲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繼續解釋道:「是啊,八賢輸給我們那短命老爹,所以不得已之下只得勉強收我們為徒弟,我學的是琴藝與棋藝,夢妹學的是書藝與煉鑄,而芸妹學的是用毒與機關器。」 沒想到八賢會輸給小小六大賊團之一的頭頭,奧丁臉上露出訝異神情再問道:「你老爹打得贏八賢!那你們還拜八賢為師做什麼,跟你們老爹學不就好囉?」 看著奧丁如此吃驚,蘇菲輕笑一聲,回答道:「那場架,短命老爹有夢妹那天生怪力跟芸妹那與生俱來的異能幫忙,再加上當日八賢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想要不贏也很難。」 「原來又是一場大混戰。」奧丁恍然大悟想著,接著又問道:「嗯,那這跟上古神兵有什麼關係?」 「竹林八賢,也就是我們的怪師父,他跟我們短命老爹一樣都有個願望,就是收集整套的上古神器,而那次打架也是為了爭奪此刻夢妹手中那把火之神兵——炙炎之槍。」 雖說世間事無奇不有,然而奧丁卻也萬萬沒想到,有人竟然會以收集會反噬的上古神兵當作畢生願望,奧丁心中訝異之際,接著問道:「那你們的神兵是八賢送給你們的囉!」 蘇菲看著奧丁眼中露出跟蘇芸一樣鬼靈精的眼神笑道:「呵,算是借的!」 蘇菲的眼神讓奧丁頓感古怪卻又不知怪在哪,於是奧丁轉口問道:「可是神兵不是會認主,像凌少就說當初他拿到冰點時可是吃了好多苦頭!別說你們,難道那八賢或是老爹收集上古神兵時,都沒遇到魔力反噬的情況嗎?」 奧丁的問題讓蘇菲臉上首次露出苦笑,只見蘇菲故作無奈說道:「那我就不清楚囉,上古神兵有太多神秘的地方,我們那怪師父曾說過,想完全發揮出神兵的威能,就需要有上古魔道的配合,我想那日在南都城夢妹的神兵神力會突然完全盡復,我想該跟你的上古魔道有關係!至於魔力反噬問題,似乎只要持有者不使用就不會發生,畢竟我看老爹跟怪師父他們把神兵拿在手上都沒發生什麼異樣。」 談到這裡,奧丁不禁想到當日在夢境中所看到的封魔之戰裡,那些跟克雷姆共同奮戰的戰士與魔導士,他們身上所穿的應該就是所謂的整套上古神器,而如果要是真如蘇菲所言,上古神兵的完全威能還需要上古魔道開啟,那麼是否意味著封魔之戰有可能會在自己身上重演,畢竟現在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邂逅數名擁有上古神兵的好夥伴。 想至此,奧丁看著蘇菲一臉認真的問道:「蘇菲,那你對擁有上古神兵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呃,我的意思是使命感。」 沒想到奧丁會突然問這問題,蘇菲看著奧丁認真的模樣,心中猜想也許方才奧丁失神也是因為這個問題,蘇菲腦中很快一轉笑著對奧丁反問道:「奧丁,你在路上撿過錢嗎?」 「耶,撿過啊!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奧丁一臉疑問的看著蘇菲。 「那你撿到錢都怎麼辦?」 「當然是花掉啊,怎樣?」奧丁雖不知道蘇菲為何問這古怪問題,但還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對啦,神兵甚至你的上古魔道也是啊,只要用在你自己需要的地方不就好啦,看夢妹的炙炎不也用來當火把,難不成你真認為擁有上古魔道就要做什麼大事情嗎?未來是自己創造的,別讓時物給局限住!現在是,以後也是啊!」蘇菲輕輕笑道蘇菲的話語猶如當頭棒喝,讓奧丁原本腦中的繁雜思緒頓時清晰,因為介意上古魔道的傳說,因而太在乎所謂的天命與懷疑自己的命運,如今蘇菲的一句話頓時讓奧丁跳脫上古魔道所帶給自己的迴圈。 想起當初夢想當劍士的美夢,剎那間腦中似乎有個小小的身影,等到想再看清楚一點時,突然那身影化成刺眼的光散去,而腦中更在這時想起克雷姆的一段話,「用我所給予你的東西,守護你自己所在乎的人,別讓我當日的悔恨再度重現。」 豁然清明的思緒讓奧丁雙眼為之一亮,也在這時,奧丁忽然覺得因為精神的突然放鬆而感到倦意,在忍不住打了聲哈欠後,奧丁輕鬆笑道:「嗯,我想我懂了,我們回去吧!天快亮囉!」 蘇菲笑眸看著奧丁,柔和月光灑在奧丁雪白長髮上,順著那堅毅側臉輪廓閃動點點光芒,再看奧丁菱角般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更露出堅毅的神色,蘇菲知道奧丁已經在思緒上找到了自己該走的方向。 隨著夜逐漸褪去,轉而取代靛藍夜幕的是天邊那一片魚肚白的天空,清晨的空寂街上,奧丁與蘇菲並肩往著旅人之館的方向走去。 不同來時沉重的腳步,如今可見奧丁輕快踏著步伐一臉輕鬆的走著,新的一天悄悄來到,對此刻的奧丁而言,這一天也是他另一個嶄新的開始。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九章 挑戰者 刺眼的陽光射入綠柳鎮內,喧鬧的街上不因烈日,依舊充斥來去往來的人潮。 而綠柳鎮內最熱鬧的地方,更首推這鎮內最大的酒店旅人之館,乍聞昨夜有美女來到,旅人之館一早便湧進大批慕美而來的人潮,原本生意就好的旅者之館,如今更沾了蘇家姊妹的光,除了店內座無虛席之外,更有人在外排隊等著進來。 如今除了仍在樓上睡死的凌方,奧丁一行人拜蘇菲昔日天才首席廚師之名,圍坐在角落圓桌不受打擾的享受美食,而旅人之館內的其餘客人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見眾人喝酒之際時而回頭偷看,隱約之間也可聽見眾人談論話題總也離不開奧丁一行人身上。 雖說一夜沒睡只有回來之後稍做休息,然而在奧丁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倦意,反而相比昨夜,現在的奧丁正一臉愉快開心的享受眼前的滿桌美食。 蘇芸看著奧丁愉快模樣,再看著蘇菲眼神又不時飄往奧丁,蘇芸一邊吃著眼前小菜一邊打量著蘇菲含笑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質問道:「大姐,你最好從實招來,昨晚偷偷跟奧丁出去做什麼?」 面對蘇芸與蘇夢的質問眼神,蘇菲眼波一轉看了奧丁一眼後,笑說道:「芸妹,這你問奧丁就好囉!」 「蘇菲,你別轉移對象,別以為你是大姐,我蘇夢才不吃你這一套!」蘇夢心中同樣不滿蘇菲昨夜偷跑出去,這時講話口氣也不客氣,全然忘了自己也曾與奧丁單獨相處過。 奧丁看著這三姊妹又將吵起來,連忙開口打圓場說道:「你們別吵了,昨夜我只是跟蘇菲談點事。」 只是奧丁的好意開口卻反引起蘇夢與蘇芸的懷疑,奧丁話一停就見蘇夢一臉不快,對著蘇菲叫道:「連奧丁都幫你說話,蘇菲,你最好老實招來。」 眼看蘇夢即將發火,蘇芸也不安慰,反而逕自說道:「大姐,你該不是是跟奧丁說我跟夢姐的壞話吧!」 蘇芸話一說完,只見蘇夢重拍桌子就要起身發作,蘇菲見狀連忙白了蘇芸一眼,轉對蘇夢笑道:「呵,夢妹,你別亂想,真如奧丁所言我們只是談點事!再說你不也曾和奧丁單獨相處過,大姐那時可有為難過你。」 聽著蘇家三姊妹互相爭吵,盧那貝克忍不住耳邊的爭吵逕自開口嘲諷叫道:「哈哈,你們這三姊妹還真有趣,喜歡白髮小子就光明正大說出來看他喜歡誰不就得了,還在那吵個不停,你們那天大鬧曼特雷斯的豪情到哪去啦!真是的,要不是凌方那小子還睡倒在房內,與其聽你們吵鬧還不如找他比畫比畫,不如白髮小子你再跟本元帥我比劍吧!」 盧那貝克嘲諷話語一停,只見蘇芸瞄了盧那貝克一眼不屑叫道:「喂,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乖乖吃你的東西啦!你塊頭這麼大就算不說話也很難讓人忽略你的存在。」 蘇芸話一說完,蘇夢繼續接著再對盧那貝克叫道:「你不想聽不喜歡聽可以抬著你的食物回去房間吃,我們姊妹在談話你最好別插嘴。」 而原本講話客氣的蘇菲如今竟也接著蘇夢話語笑道:「呵,元帥大人,發生魔族降臨這等大事,你不趕快找回希特跟南納回曼特雷斯坐鎮,怎麼如今您還有這等閒情逸致理我姊妹私事,還有找人比劍,當心到時給人說話唷!」 沒想到自己嘲諷一句會引起蘇家三姊妹同時反彈,盧那貝克不由心中一氣叫道:「菲ㄚ頭,本元帥是因為擔心白髮小子給希特殺了,才好心跟在一旁保護,現在怎啦!覺得本元帥礙眼啦!」 蘇芸原本講話就刻薄,在方才給盧那貝克一嘲笑,現在更不留情面冷嘲道:「那個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又沒人要你跟,是你自己自願的,再來,你身為什麼元帥出門卻連半毛錢都不帶,一路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我看夢姐那沒緣的希特還沒殺來,我們早給你吃空餓死街頭!」 「芸ㄚ頭你……虧老子這麼賣命把你救出那鬼結界,你竟然……好,我就走的遠遠的,等到時白髮小子要是給希特殺了,你們可別哭,哼!」盧那貝克終於忍不住大氣叫道,說完更巨劍一提拿著一壺酒,便轉身氣沖沖的離去。 蘇家三姊妹對著盧那貝克的離去只是彼此對望一眼,又繼續為昨晚一事爭吵起來,而奧丁則楞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才好,看著盧那貝克氣沖沖排開人群離去的背影,奧丁想也不想隨即丟下猶自爭吵的蘇家姊妹,追著盧那貝克而去。 盧那貝克一邊走著一邊喝著悶酒,在發現奧丁跟來後,忍不住停下腳步等著奧丁追上,拍著奧丁肩頭感動說道:「白髮小子總算本元帥沒看錯你,還是你比較有人情味。」 奧丁知道盧那貝克仍在為剛才的事生氣,連忙解釋說道:「盧大哥,她們只是說話比較不經大腦,你別見怪!」 奧丁的解釋並未稍減盧那貝克心中的不快,只見盧那貝克喝一口酒後接著生氣叫道:「哼,蘇夢跟蘇芸也就算,沒想到就連蘇菲也一個樣,蘇菲是那種說話不經大腦的人嗎?你我心知肚明。」 看著盧那貝克如此生氣模樣,奧丁知道現在不管自己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也因此奧丁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盧大哥,那你要回曼特雷斯嗎?」 盧那貝克想了一會歎了口氣後回答說道:「回是一定要回去,只是你也聽老日說啦!本元帥得要先找到希特跟南納才行。」 聽著盧那貝克歎氣回答,奧丁接著問道:「盧大哥,說真的,你能說說希特是怎樣的一個人嗎?聽你方才在旅人之館內的語意,好像我要是對上希特似乎沒有勝算似的,他真有這麼厲害嗎?」對希特其實奧丁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為了想轉移盧那貝克的注意力,所以奧丁才隨口問道。 聽著奧丁問起希特,盧那貝克看了奧丁一會歎口氣說道:「希特喔,這小子是本元帥有生以來見過最天才的少年,不論是在元素魔法或是劍技上,這小子的資質都可算是當今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這麼說雖然有點過分,但說真的,白髮小子,你唯一的優勢只在於你的上古魔道,若沒有上古魔道,本元帥可以斷言你對上希特將會敗的非常徹底。」 聽著盧那貝克對希特的高評價,奧丁心中頗不是滋味,尤其是在聽到自己最終還是要憑借上古魔道來取得優勢,心中更是老大的不舒服。 盧那貝克沒注意到奧丁臉色的變化接著說道:「希特這小子自小就接受老日的教導,而能讓老日開口稱讚的人,本元帥所聽過的除了宋江以外就是希特了。所以,白髮小子,你日後要是真對上希特,上古魔道最好是萬不得已之下再用,蘇菲那ㄚ頭說得並沒錯,要是希特在你手上受傷,屆時後果可是很難收拾的。」 「嗯,我會盡量避免的,其實說真的,對這種沒意義的決鬥我是一點興趣也沒,希特之事暫且按下。盧大哥,你剛提到宋江,宋江跟日賢者到底是什麼關係?」奧丁點了點頭應和說道,在聽到盧那貝克提到宋江,奧丁忍不住問道。 想到宋江,盧那貝克重歎一口氣後用著沉重語氣解釋說道:「宋江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個可憐人,想起剛認識宋江時,他還是日賢者口中的天才徒弟,只是過度渴望力量的心卻讓他妄想一步登天進而修煉道器,後果可想而知,宋江在魔道不一統的戒條之下,就成為魔導院與修道院的背叛者,也因此造成他日後自組梁山泊的命運,然而本元帥卻萬萬沒有想到宋江竟然會因為要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接受魔族條件,或許宋江直到死前還不知道,其實老日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一般對待,要不以魔導院的力量宋江豈能活到那時候。」 聽著盧那貝克解釋,奧丁總算也瞭解當時為何日賢者會有那般表情,宋江只能說是力量之下的犧牲者,想至此奧丁也不禁歎起氣來說道:「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 奧丁與盧那貝克兩人心情沉重的緩步走在擁擠的街道之上,只是街道雖然擁擠,路上行人在看到盧那貝克那龐大鐵甲身軀與奧丁那一頭白髮後,也很識趣的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通過,盧那貝克走了好一會忽然打破沉默問道:「奧丁,老日那天找你說什麼話,為何會邀你參加魔導評議會呢?你要知道魔導評議會可不是尋常魔導士可以參加。」 對於盧那貝克的疑惑,奧丁除了毫不隱瞞的把那夜日賢者對自己所說的話全盤說出,更藉此詢問盧那貝克對此事的看法。 只見盧那貝克在聽完後發出刺耳大笑說道:「原來這就是老日的如意算盤啊!白髮小子,說真的老日的想法並沒有錯,只是以你現在的力量說真的薄弱了點,如果你要問本元帥的意見,那本元帥還是老話一句,你自己去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吧,只是不論你是要當統一人族的王者或是封魔的大英雄,你得先要認知一點,當你得到越多相對的你也將失去更多!」 奧丁陪著盧那貝克逐漸走到綠柳鎮鎮口「歡迎光臨」 的布條之下,兩人停下了腳步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見盧那貝克微微抬頭望著天空呆立好一會後,輕歎說道:「白髮小子,本元帥既然決定要走就不會再回去,而離去之前本元帥給你一個忠告,這是關於你腰上那把劍的事情。」 聽到盧那貝克突然提起夢牙,奧丁不解問道:「我的劍!夢牙怎麼啦!它有問題嗎?」 盧那貝克低頭盯著奧丁腰上夢牙好一會後,沉重說道:「這把劍的背後有一個不是很好的故事,而這故事就等日後看會不會有人跟你說,如今本元帥要給你的忠告是,這把被你叫做夢牙的劍,你若能不用就別用,相信本元帥,使用這把劍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 盧那貝克話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大步離去,看著盧那貝克逐漸離去的背影,奧丁心中只感到不捨,數日來的相處,不論是盧那貝克的實力或是氣度都早已讓奧丁折服,隨著盧那貝克的背影消失在遠方,奧丁輕歎一聲轉頭便要回去旅人之館。 只是奧丁轉身便要回往旅人之館之際,忽然間在街上一端不知何時靜靜的站著一身穿黑衣的金髮男子,而這名金髮男子在見奧丁發現自己後更開始往奧丁走近,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奧丁也看清楚了這黑衣金髮男子的相貌。 這名黑衣金髮男子雖有著俊俏的外表,然而那微揚的嘴角卻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陰險的笑意讓奧丁只感討厭,也因此奧丁故意裝做沒看見就要走過此人身旁。 而就在奧丁即將走過這名掛著陰險笑意的金髮男子之時,忽然這金髮男子把手上長劍一橫,就擋住奧丁去路,陰險笑道:「白髮魔劍士何必走這麼快哩,我皇兄可是有事情想要找你談談!」 奧丁對來者本來就感到討厭,如今再莫名其妙的給人擋路心中更是不高興,只是就在奧丁要穿身離去之際,卻聽見這人說有人要找他,而且這人用的稱呼竟然還是皇室稱謂,奧丁心中一驚隱約猜到來者身份,不過仍然明知故問不客氣冷漠問道:「管你們是誰,我沒興趣理會你們的無聊小事。」 奧丁話一說完便要離去,只是腳步剛一踏出卻聽見背後傳來聲音說道:「對你而言或許是無聊小事,然而對我而言卻是一輩子的大事。」 奧丁連忙回頭望去,只見同樣金髮外貌相似卻穿著淺藍色魔導士服飾的年輕男子,身上泛著點點橙色光芒從天空緩緩落下,「這就是希特嗎?看來盧大哥所說的一點都沒錯。」從來者的身上所流轉的元素光暈若隱若現,奧丁頓時大略評估出希特在元素魔法上的造詣。 在雲夢大陸上要分辨魔導士的等級強弱方法很多,而其中一種最簡單的便是由魔導士身上所散出的元素光暈來判斷,正常來說初學會元素魔法的魔導士,在力量不會控制之時只要發出魔法,身上便會發出很刺眼的元素光芒,反而級數越高深的魔導士隨著對元素力量的掌握越能隨心所欲,在發出魔法之際身上所發出的光芒會逐漸隱藏起來;如今奧丁看希特身上元素光暈化作淡橙光點,自也大略判斷出希特在元素魔法上的造詣到達何種階段。 「白髮魔劍士,我是希特,今日希望能與你公平一戰!」果然這名金髮魔導士身形緩緩落地後,隨即報出姓名跟道出來意。 雖說希特的外表跟南納相像,不過相比南納那令人厭惡的感覺,希特反而顯得恭敬有理謙卑的多,奧丁看著希特好一會隨即冷漠說道:「要挑戰我的人這麼多,如果我每個人都要接受那我豈不累死,再說就算我接受你的挑戰,那你也得先照順序來排隊。」 希特沒料到傳說中的白髮魔劍士會這般推托,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什麼,而南納見希特無語連忙開口幫腔譏諷道:「傳說中的白髮魔劍士竟會如此耍賴避戰,看來外界對你的傳言似乎有點高估了。」 奧丁不理會南納譏諷言語,只是冷哼一聲說道:「哼,我才不管外界說什麼,我是我,我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們愛打不會去找別人,在雲夢上爭強鬥狠之人只怕不少,我相信你們該不會找不到。」 希特沉默片刻之後認真恭敬說道:「白髮魔劍士,我希特求的只是公平一戰,雙方並非一定要分出個生死,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點唐突,然而我真想知道我跟你實力的差距有多大。」 面對希特恭敬的態度,奧丁差點軟化點頭答應,只是想到盧那貝克與蘇菲的告誡,奧丁頓時故作冷漠說道:「哼,首先,你的理由在我眼中就跟小孩一般幼稚,就算你打贏了我又如何,難道蘇夢就會喜歡你嗎?再來你所謂的公平又在哪!以你堂堂曼特雷斯王儲身份,這場打鬥下來,不論勝負我都是最大的輸家,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清楚得很。」 希特在腦中想著奧丁的冷漠話語,奧丁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是希特想到那天夜裡在帝國元帥府外聽到的話語,當下語氣轉為堅定說道:「今日我跟你挑戰憑藉著是我希特個人身份,勝敗生死均屬你我之事,而我求戰的理由,只為賭上我身為日賢者之徒的尊榮,跟你的上古魔道分出高低。」 雖不知希特語氣為何突然轉為強硬,然而奧丁心中既然打定要賴到底,連忙說道:「哈,怎麼,你拋棄了帝國王子的身份卻又搬上日賢者的名號,如何,你是想暗示我要是不小心打敗你將會惹上整個魔導院,還是要我識趣一點乖乖站著讓你打敗。」 「這……」給奧丁抓到語病,希特頓時語塞。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南納,見希特一直落於下方,此戰恐怕會打不成,心中一急,當下抽出長劍喝道:「皇兄,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他不打我們逼他打!」南納話一說完也不理會希特阻止,隨著長劍一劃身形瞬時掠向奧丁,而手上長劍更毫不客氣刺出狠辣一劍。 「哼,懶得理你們!」奧丁不欲增添無謂麻煩,本欲竄入人潮之中逃離,然而轉念再想,若是竄入人潮之中對方仍不放過追擊,那可能會造成無必要的傷亡,也因此看著長劍刺來,奧丁心念一轉身形瞬即隨意而走往天空飛去。 「別想逃!」看著奧丁就要飛空逃離,南納心中一急連忙大喝一聲,更把長劍對著奧丁甩手射了出去。 奧丁看著長劍射來,想也不想隨即在空中低身避過射來長劍,只是給這一耽擱,當奧丁再想飛離現場之際,卻赫然發現希特已經飄身在自己眼前,而且希特雙手之上還飄浮著兩顆火球。 而希特更在此時說道:「如皇弟所說,如果你再執意避戰,那我也只好逼你應戰!」 面對南納與希特的逼迫,就算是明知這場架不能打的奧丁也不禁動了肝火,只見奧丁眼神轉為冰冷叫道:「真煩!」話語一落,就見奧丁右手一揮,一道橙色風刃隨即不客氣劈往希特,風刃劈出之後奧丁身形隨著風刃衝往希特。 只見劈往希特的風刃未到,就聽希特嘴裡喃喃唱吟咒文,唱吟咒文聲一停,瞬間希特週身五呎範圍內立即密佈無數白色的冰雪結晶,瞬間凍結了風刃更讓奧丁身形為之一阻變得緩慢,而希特在這時雙手一推再送出火球,瞬間在冰之壁中可見奧丁緩慢的移動,而與冰之壁完全不同屬性的火球卻高速轟往奧丁。 火球來勢之快只在眨眼瞬間,奧丁想都沒想過,希特竟然能在同一時間施展兩種屬性極端的元素魔法,也因此在過於大意之下,奧丁就在空中直接被兩顆火球先後轟擊,只聽他慘叫一聲:「該死!」就見被火球上的烈焰纏上包住的奧丁,在空中硬生生重墜而下。 止不住的墜勢,讓奧丁身體直接撞上綠柳鎮鎮口旁的牌匾之上,衝擊力量之大,木製牌匾當場給奧丁沖成兩半,而希特見著奧丁雖給自己火球轟下,臉上並未有得手後的喜悅,因為早在火球要轟到的瞬間,奧丁竟在瞬間張出真空障壁破壞冰之壁,也減輕了火球的傷害。 奧丁與希特兩人的打鬥一開始,元素的光芒與魔法相互衝擊爆出的聲響隨即吸引著在街上眾人的注意,當鎮民打著看好戲的心態開始圍聚過來之時,卻看見奧丁挺直了身體,語氣冷漠的對上空希特說道:「是你們逼人太甚,別怪我!」 看著奧丁總算被逼迫接受自己挑戰,希特身形緩緩飄落奧丁面前更堅定說道:「我早就想見識傳說中上古魔道的力量,來吧!白髮魔劍士!」 希特的話語一說出,只見原本打算上前圍觀看戲的鎮民在聽到上古魔道這名詞,想到古書上的毀滅傳說,眾人臉色一白,紛紛發出驚呼開始轉身逃跑。 第四集 魔化之威 第十章 天劫降臨 不在乎眾人因為聽到白髮魔劍士之名四處奔逃的混亂情景,南納見如今白髮魔劍士已經決意要接受希特挑戰,心中暗喜自己計策成功之際,連忙對希特叫道:「皇兄,你就放手一搏吧!若有其他的阻擾者,我會幫你擋下來!」 希特聽到南納故作好心的叫喊,其實希特哪會不知南納是別有用心,只是心中此時卻也渴望著與白髮魔劍士一戰,只見希特揮手示意要南納離遠一點後,一直緊盯著奧丁的雙眼突然一亮,隨著一聲劍吟響起,希特隨手抽出腰上長劍。 長劍在希特體內真氣激盪之下,劍上無形劍氣有若有形劍刃般在地上激起一陣風罡,而希特另一手手掌上翻之際,冰系元素更再度流走掌上虛空,只見白光不斷往中心匯聚,瞬間一顆破壞力不容小看的冰封結晶漂浮其中。 奧丁看著希特這一手凝氣劍罡一手匯聚元素,心中的吃驚不在話下,更想道:「就算是雲夢大陸大家通稱的魔劍士,也不可能把劍氣跟元素魔法同時施展,更別說是這麼冷冽的劍氣與元素密度這麼高的冰球,這希特怎麼不管是魔法還是個性都是這麼極端啊!」 面對希特劍氣與魔法雙手齊使,奧丁心裡不敢再輕敵,只聽奧丁發出一聲輕喝,身旁風元素隨意而起快速流竄,一身白衣隨風飄起,隨手抽出緊握的夢牙在此時更呼應奧丁身上靈力綻出無數澄芒光點,一時間綠柳鎮街上隨著風起,地上飛沙奔走瞬間淹沒奧丁的身形。 看著飛沙淹沒奧丁身形,希特此時聚精會神注目,卻只隱約見到奧丁白色身影在沙塵中忽隱忽現,而四周隱而可見不住散出的風元素光點,如今更如暴風來襲前的前奏迴旋其中。 長街上奧丁與希特兩人彼此對峙,緊張的氣氛隨著風起不斷加溫,瞬間四周的風乍然停止,隨著四周大地的突然平息,卻仍然籠罩讓人心懼的強大壓迫感,而在希特神情貫注之時,驀然只聽奧丁嘴裡一聲清吟:「風中之劍,劍嘯長空!」 隨著音揚奧丁身動劍走,白色身形御風而行乍然衝出,手上夢牙劍走兩路分刺希特而去,隨著劍中暴風率先捲起塵沙飛襲希特,而飛沙之中更隱約可辨一道白色身影在空中畫出二道澄弧刺往希特而去,速度之快猶如眨眼之瞬。 希特面對奧丁刺來之劍,心中不禁又是懷疑又是吃驚。 疑的是這白髮魔劍士雖然氣勢駭人,但劍意變換之際卻清楚可見滿是破綻空隙,對希特而言,奧丁的風中之劍與其說是劍招,還不如說是一名只會操控風元素技巧卻不黯劍術的人在胡亂揮劍。 然而在交手之後,希特心中卻也不禁吃驚起來,因為儘管明知奧丁劍中破綻百出,但卻沒想到,一劍二意兩種極端的劍路如今卻會同時出現在同一把劍上。 希特心中的疑惑與驚訝只是在那一瞬之間,隨著漫天劍影撲灑而下,不容希特多加細想,只見希特驚訝表情轉眼回復冷靜,想也不想便朝奧丁劍招上的破綻發出劍罡刺去。 奧丁一劍二意憑借風中超絕速度恍若分身般左右分擊希特,劍尖所落目標分別是希特長劍與另一手冰封球,原本奧丁打算憑借速度重擊劈破冰封球,而另一劍則打算輕纏希特長劍不與其劍罡正面交對,只是奧丁千算萬算,卻萬萬錯估希特自身除了元素魔法外,更讓人吃驚的劍技實力。 如果今日奧丁面對的對手若是單純劍士甚至純魔導士,除劍術高絕如聖劍士能全憑感覺揮劍接招,其餘實力稍差,甚至劍招精湛的劍士倒也無法完全避過這御風使來的快速劍招,而就算對手魔導士掌控元素的技巧再高絕,面對奧丁的超絕速度最多也只是落得一退一追的局面。 只是今日奧丁的對手是聖劍士的弟子,更是日賢者口中的不世奇才,在曾經經過最完整的元素修煉課程與劍術指導的希特,掌控風元素的技巧也許沒來得經過無數實戰所累積下來的奧丁強,但對前方擾其耳目的風之氣流,希特心中也早已經一目瞭然,如今面對這奧丁只憑劍意創招,實戰經驗卻近似零的劍招,希特一眼便從中視出無數破綻,更揮劍破招。 奧丁白色身影在急速移動下恍若分身,無數殘影劍刺希特,只是隨著希特一劍揮出,藍色劍罡向四周橫掃而去,奧丁殘像瞬間應劍而散,一臉吃驚之餘,手上夢牙再也揮不下去。 而希特的挑日劍勢此時正帶著強大劍罡從奧丁原本要刺下的地方直挑而上,兩劍相擊力量差異萬分,奧丁沒有希特那強大劍罡,在兩劍交觸發出劍擊鏘聲後,奧丁只感虎口傳來劇痛,手中夢牙再抓不住給希特長劍震飛出去,而希特另一手冰封球更不知何時已經按在胸前,奧丁沒料到自己劍招會輕易被破,原本臉上的強大信心瞬間崩潰:「不……不會吧!」 「喝!」隨著希特一聲大喝掌上冰封彈順勢送入奧丁體中,奧丁只感胸前寒意強侵竄入,心驚之際正欲急退卻已經晚了一步,只聽奧丁發出一聲悶哼白色身形瞬間倒飛出去。 希特魔法雖再度得手,然而臉色卻依舊無任何喜色,只因希特清楚知道方才送入冰封球時,奧丁體內突然有股熱勁激發而出,瞬間壓制了冰封彈的力量,在心知奧丁有這熱勁護身,冰封彈所能造成的傷害有限,當下希特也不等奧丁身形停落,隨著手上長劍一抖,希特一邊唱吟咒語一邊掠向奧丁,化作一道橙光追向奧丁,而手上長劍更不客氣的向奧丁刺去。 奧丁冰封球衝勁給震飛出去,體內火焰之心在發現異力侵入後,隨即發生反應並與冰封球相互衝擊消蝕,此時的奧丁可以清楚感受到,如今在體內四處激竄的火勁與寒氣猶如兩國大戰般互相搏殺,好在體內火勁有火焰之心源源不絕提供,不似冰封彈一送入體內就斷了靈力供輸,也因此只消不到半盞茶時間,冰封寒氣便給火焰之心在體內消融殆盡。 雖是如此,體內的元素衝擊仍讓奧丁五內翻騰,就在奧丁好不容易將體內冰寒之氣給火焰之心消蝕,卻又見希特已舉劍追來,而且更讓奧丁吃驚的是,對方竟然也是御風追來。 「怎麼除了蘇菲又多了一個會御風之術的。」 雖然早知希特在元素魔法上的造詣很高,然而如今見希特也能藉風奔走,卻仍讓奧丁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手上夢牙不知給希特震得飛落何處,看著希特手上長劍再度刺來,奧丁心急之際雙手連番指動,指動之間地上石磚給奧丁控御土元素的力量帶起迭擋在希特之前,就猶如一道石牆一般矗立其中。 看著奧丁聚土化牆擋在前頭,希特身形沒有一絲停頓,隨著手上長劍聚起劍罡大喝一聲:「給我破!」 喝聲剛落,只見希特舉劍對著土牆奮力就是一揮,強大劍罡破空斬去,奧丁隨空念聚的石牆在希特劍罡之下,猶如一塊豆腐給斬成兩半不說,劍氣更破石牆怒斬奧丁而去。 希特身為盧那貝克未掛名的徒弟,儘管如今手上長劍不像盧那貝克聖劍般擁有強大威能,然而縱是平凡長劍,如今在希特體內真氣灌注之下,所爆發的劍罡威力仍不可小看,也因此儘管比起盧那貝克聖劍劍罡,希特劍氣雖還未臻成熟,然而在希特發出全力的一戰之下,仍也有切風斷流之威。 「真空之盾.火焰之劍!」面對希特緊接而來的一斬,奧丁腦念再轉,頓時只見奧丁雙手一手橙色光芒匯聚張開如盾,而另一手發出紅色火焰瞬間拉直化作劍形,盾劍一成,奧丁無暇細想真空之盾是否擋得住希特劍氣,舉盾就擋,而另一手則揮動火焰之劍帶著火流,猶如火鞭一般劈往希特。 見奧丁身退之際仍能一手揮劍一手舉盾擋來,變招反應之快不說,光是那一手瞬間聚化元素的魔法就讓希特不禁稱奇,在感受到身側火舌竄來,希特連忙身形頓止揮劍格擋,只見劍罡與火焰相互衝擊,劍罡瞬間捲起火舌往外四射,而希特雖避過火舌侵身,然而看其街旁民房卻因為這一劍而遭受祝融之劫。 真空之盾在擋下劈身劍罡後隨之消散,奧丁止住身形看著方才給自己一劍逼得停步的希特,又看著兩旁民房如今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奧丁不禁笑道:「雖然你逼戰的理由太過牽強,不過我仍然不得不承認你是很有意思的對手!」 希特沒料到奧丁會突然說這話,不過在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奧丁是自己平生所遇到最難以洞察的對手,若論實力,也許奧丁不是最強而且還破綻百出,然而千奇百怪出乎意料的招式,卻讓自己完全無法捉摸,想至此,希特也讚歎說道:「沒話說,你的確很強,不過儘管如此,今日一戰我們還是要分出勝負。」 面對希特如此的執著,奧丁看著希特問道:「勝負對你而言這般重要嗎?希特。」 而希特緊盯著眼前白髮飄飛的奧丁,語氣堅定回答說道:「白髮魔劍士,這是我身為未來王者的執著,不為蘇夢,只是單純的想證明自己!」 奧丁見希特如此堅定,看著四周環境雙手一攤說道:「好吧!反正這裡也毀了,說不跟你打也打了,那我們就繼續吧!」 奧丁說完,希特舉起長劍遙指奧丁說道:「嗯,白髮魔劍士,盡展你的實力吧!我知道你的實力絕不僅此,上古魔道不說,光是你背後的劍匣就散發著讓我感到壓迫的氣息!」 聽希特提起天劫,奧丁輕鬆說道:「那就看你有沒這實力讓我使出天劫吧!我來了!」奧丁話一停雙手往外一引,兩旁火海頓時給奧丁牽動竄出兩條火蛇向希特纏去。 希特見火蛇左右纏來,連忙反手收回長劍,結印唱吟道:「靜寂的時間,雪白的羽翼,停止一切的動作,冰封之界!」 隨著唱吟冰封之界的聲音剛停,來自另一空間的雪白結晶瞬間在希特四周化作無數冰柱,冰封之界更在瞬間張開,只見希特腳下之地開始往外結冰凍結,在希特週身方圓五尺之境,一切事物恍若靜止一般化作銀白色的世界,就算散發著焚身火焰的火蛇,在一衝入冰封結界之內,也在瞬間慘遭凍結成冰像。 見火蛇給冰封,奧丁臉上也沒多大吃驚,反而趁著希特發動冰封之界時,連忙搓起劍指指往希特,隨著臂上開始湧出的黑色氣流快速纏繞,更往奧丁指尖疾湧而去,轉眼間黑流化作冥界之戟帶著暗流,猶如離弦之箭就飛射刺往希特。 希特眼看冥界之戟飛射刺來,在暗流纏繞之際凍結之風反遭吸蝕,希特見奧丁不需吟咒便能發動魔法,連忙唱吟聚風之咒,並低身避過冥界之戟,抽起地上長劍便掠往奧丁而去。 而奧丁見希特避過冥界之戟,當即連忙再指引冥界之戟繞飛刺往希特後心,只是希特在瞬間再度御風舉劍刺來,速度之快根本超出冥界之戟追擊的速度,奧丁心中佩服之際,只有御起風元素跟希特比速度。 然而就在奧丁退念一起,橙芒光點再度包住自己身體之際,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腳,竟然不知何時凍上白色冰霜動也不能動,而希特長劍更已經無情刺來。 面對希特逼命長劍,奧丁再無選擇,心中暗罵道:「可惡,給算計了,好,你想見天劫就給你見識,天劫給我出來!」 奧丁一咬牙雙手反手解下背後長盒,隨著解封密咒吟誦,匣內天劫猶如脫出牢籠的嗜血猛獸,散出強大氣勁瞬間籠罩大地,頓時天空黑雲急湧,四周大地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隱約之間可見紫電在四周交竄奔走,隨著來自八方的狂風橫掃而來,風起瞬間大地更隨之崩裂竄出一道道火柱穿天而去,而這讓劍叟不敢使用,當日修道鬼才所煉鑄的最強道器,出世以來首次展現如名般的天劫異變。 天劫現世異變突起,奧丁看著盒中天劫,原本驚訝於天劫異變的驚訝神色,卻因為看著天劫模樣而硬生生呆住,只因這雖說是劍又不能算是劍,有著比其他劍還要長上五倍的黑色劍柄,而可笑的是黑色的劍鋒卻不及一尺,看著盒中天劫,奧丁心中叫慘,大聲吶喊著:「若要說這是天劫,還不如說是給兒童玩耍的玩具劍,什麼千年玄鐵,什麼雲夢第一鑄匠,什麼修道鬼才,這是鬧劇嗎?」 在天劫異變之下,希特心駭之際連忙止步,只有試探性的隔空劈出一道劍氣。 奧丁看著劍氣劈空而來,不得已之下,只有孤注一擲想道:「算了,聊勝於無,把靈力灌注劍中看看!」 心念一定奧丁伸手就拿起天劫,天劫入手初時倒還沒任何反應,然而就在奧丁把第一道靈力灌入劍中之時,忽感劍上傳來巨力反震,奧丁雖不知此劍為何會有如此大反應,然而面對劍氣也再不遲疑,當下雙手握劍對著衝來劍氣便是一揮。 一聲爆響如平地悶雷般震動整個綠柳鎮,天劫異變頓消大地再度恢復光亮,只見奧丁給希特劍氣強大反震力震上天空,而此刻奧丁臉色慘白,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大叫道:「該死,這玩具劍也會魔力反噬!」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一章 烽火燎原 天劫的來由是來自數十年前雲夢大陸西北方一處人跡罕至的山中,這座山由於地底融炎四流地表散出炙熱高溫更有融炎盤延,故此山有著火焰山一名;而在這火焰山中住著一個名動雲夢大陸的第一鑄匠卡不拉得,舉凡各國上至帝王下至劍士眾人皆因有卡不拉得所鑄配件深感為榮,就連市井山林間諸多潛伏強者也不辭辛勞苦覓名鐵央其鑄做武器,故這火焰山又給叫做萬煉山意指名鐵於此萬煉百鍛成器。 而在數十年前的某一日山中小徑出現一名身形瘦長更身背百斤黑色鐵塊的老者,儘管此老者身背百斤鐵塊然而此老者行走之間卻不見有何停頓反而看齊其踏步不論尖山利石陡坡就有如如履平地一般輕鬆自然,最後這老者走至山中一處天然火紅平台旁,只看這火紅平台上四周炎火盤流,而平台上更密佈碎鐵錘印,這名老者心中知道這裡便是他要找的地方。 「喂~卡布拉得,給老頭子我滾出來!」老者暗吸一口氣後,帶點沙啞的聲音在真氣提聚下有如怒雷般迴盪山內久久不散。 「卡不拉得你在不給老頭子我出來,老頭子我就拆了這萬年火炎台!」見無人出來回應,老者在提氣叫道,叫喊當中更手捏劍指全身真氣在指尖瞬間凝氣成劍。 靜候片刻見仍然無人出來,老者怒焰一生劍指對著眼前火炎台不客氣就是一劃,只聽鏘聲一響隨著火星四濺,這號稱萬年的火炎台也經不起這老者凝氣一劍瞬間硬給削去一角 「哼~這只是個警告,在不出來,下一劍老頭子我就劈了這火炎台!」這名老者一邊叫著一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只見老者再度凝氣於指就要再度劈下之際,一個倉皇老聲緊張叫出:「好啦好啦,劍叟大爺我不是出來了。」 老者尋聲望去,只看火炎台旁山壁緩緩開啟,一名全身毫無毛髮手上拿著一根黑色鐵錘的矮小肥胖麟甲怪人緩步走出,而此人萬中無一的奇特長相正是諸所公認雲夢第一的鑄匠卡布拉得。 「哼~算你識相,來來來看老頭子我這塊千年玄鐵如何!」見卡不拉得出來,老者心中一喜解下背後黑色鐵塊放在火炎台上說道。 「嗯嗯,若以你掌紋手長身形,這塊玄鐵可鑄玄鐵長劍劍身長七?寬兩寸,劍柄一?三寸,四寸寬護手,可惜玄鐵質重揮舞不便,就算你身為五大名劍之一,劍重仍明顯違反你劍走輕靈之原則」卡布拉得不虧當世第一鑄匠,只憑一眼便在腦中構思出玄鐵鑄成後的長劍雛型,並明顯從老者身形掌紋手長視出老者用劍習性,也不客氣指出此劍就算製成也不合其用。 只是這名老者毫不在意的甩甩手說道:「哼~卡布拉得,老頭子我不管那麼多,什麼時候劍可以交給我?」 「快至五年慢至十年,最近萬煉山磁場異常變得就連我也無法預估」 「十年!就給你十年,你努力一點,到時老頭子我報酬不會少給你的!」老者說完話在看了卡布拉得一眼在不逗留便轉身離去。 名劍百煉經六年鍛打火煉,這千年玄鐵所鑄的七?長劍在火炎台上進行最後的「燉火」,只消燉火程序一完,在為其開刃這劍也算大功告成,然而就在今日卡布拉得正等待「燉火」程序結束同時,萬年火炎台來了一個修道院的異人,若說卡布拉得是當世第一鑄匠,這人便是當代第一煉器之人,修道院內絕大多數的人修煉道器只為獲得強大力量作為己身後盾,然而也有少部分極少的人如這人一般卻是以修煉道器為樂,他們以修煉最強道器為目標,器壓上古神兵為口號;而修道院內最有名的煉器三才,就屬此人為三才之冠更有鬼才之稱,也有人說此人堪稱煉器第一人。 「卡布拉得好友,你又在鑄劍阿,耶,這劍不錯耶!」來者一身道袍不同卡布拉得矮小肥胖,此人一身瘦長蒼老臉上垂落至肩的兩道白眉猶為醒目,只見來者打招呼同時撇見火炎台上七?玄鐵長劍,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異采嘴裡更忍不住讚道。 「鬼兄,這劍可碰不得,這是五大名劍之一劍叟所要的,你可別動歪腦筋!」卡布拉得聽見鬼才讚歎,百年的交情哪會不知鬼才在想什麼當即心中一驚連忙說道。 「呵呵~怕什麼,如果劍叟知道他的愛劍有我這當世第一的煉器鬼才與你舉世無雙的鑄藝巧手聯手打造而成,他高興都來不及還會生氣嗎?」 「可…可是,劍叟全然不會元素魔法不說,你修煉的道器往往都詭異的很,萬一他慘遭魔力反噬,聽說他跟月賢者很要好唷。」 「呵~好友,本鬼才近日腦中有個點子只是因為缺乏煉器之材,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有魔力反噬的情況發生。」 「你可不可以說說你腦中的點子是什麼。」同為兵器創造者,聽聞鬼才有新的點子,卡不拉得忍不住好奇問道。 「呵~好友念在我們交情,本鬼才就破例告訴你,修道煉器本已煉化元素精靈於器中,在用全身之精催運其成長,也因此道器一成往往只有修煉者可以避免慘遭魔力反噬的倒楣事,而我們專門煉器之人會引委託人之精轉為催化之用,而道器威能強弱更往往取決一個人的精的強弱,所以本鬼才突發奇想若是引用不世強者的精呢?還有元素屬性彼此間會相生相剋,如果本鬼才在元素之間做個循環讓道器一次擁有所有元素又不會相剋只會相生,好友你想,這道器算不算天下無敵!」 「聽來似乎很有道理,但隱約之間又好像有問題,對羅你所謂的不世強者到底是誰?」 「嘿嘿,說來別嚇到唷,魔族之王與上古魔道擁有者。」 「魔……魔族之王,還有你說的上古魔道擁有者該不是百年前怒滅龐貝帝城的克雷姆吧,這…你怎麼辦到的?」 「呵~這有何難,只要是人在一個地方曾經駐足過,就會留下微弱的精,而魔導士催運魔法後在空氣中留下的精更是濃烈,尋常人就如此了更何況是魔族之王與引動融炎滅城的克雷姆,本鬼才只要隨便去黑霧迷林與龐貝帝城隨便繞繞,一搜集就滿滿一大瓶羅!」鬼才自豪說道,說話之間更不忘拿出懷中所搜集到的兩大罐散發詭異黑氣與白色柔光的瓶子 「這…聽來好像怪怪的,那你又說要讓道器擁有所有元素,難道你已經突破四靈界限,超越日月賢者與各元素定契,你這麼利害該去魔導院當院長才是!」 「好友,你是打鐵打笨了嗎?我問你你鑄劍需要會舉世無雙的劍技嗎?」 「這當然不需要羅!我若有這麼高超的劍技就不會窩在這火焰山中而是到外頭享福啦!」 「那就對啦!本鬼才只要排出最完美的元素屬性相生順序逐一把元素煉化進去,呵~懂吧!」 「這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卡布拉得你就是這麼膽小怕事,去去,別煩我,本鬼才暫借你火炎台修煉道器去羅!」 鬼才突發奇想修煉這前所未有的道器,儘管自身經驗豐富卻也在火炎台上待了三年之久,除了解決生理需求外,鬼才終日便是指尖輕觸玄鐵長劍劍身,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七?的長劍劍身竟然在煉化之中慢慢縮短,直到這日鬼才大笑揚蕩山中,卡布拉得看到這原本七?劍身竟然變成不到一尺的玄鐵超短劍差點一頭跳下身旁融炎池自殺謝罪。 「這就是你所謂的史上最強道器,鬼兄我給你害慘羅!」 「好友那是本鬼才還未解開封印,不然這天劫威能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鬼兄,你不用解開封印我就已經嚇得要死羅,下個月劍叟就要來拿劍,你要我拿這把給他嗎?我看我定會給他拿來祭劍開封的。」 「放心吧,只要那日我解除封印,那劍叟定會笑得合不瀧嘴,裡頭元素相生相應所爆發的威能不說,光我用來催運元素精靈的精裡頭所蘊藏的強大力量就讓他直跳好幾個級數羅。」 「扼~鬼兄說到這,我才想到,你能否告知我不會讓道器魔力反噬的要素是什麼?」 「企,虧你跟我相交百載連這還不知道,當然是除非本人之精,若不是的話想駕馭道器就必須要擁有遠比這道器更強的力量…扼…這…,我看這天劫還是別解開封印好羅,好友我想到臨時有事要先離去。」 「給我站住,鬼兄你知道了吧,你去哪找一個比魔族之王加上克雷姆還強的人駕馭這天下無敵的道器阿,若真有這麼強的人還需要用到道器嗎?」 一個月後,劍叟欣然來到卻因為看見鬼才怯生生拿出劍身不到一尺的可笑天劫,臉色大變之下怒揮劍指,一指就把萬年火焰台剖成兩半。 「卡不拉得還有鬼才,他媽的老頭子我千辛萬苦才尋得千年玄鐵一塊,給你們煉了十年就只煉出這營養不良的破劍,怎麼你們心裡不爽嗎?要這樣虐待老頭子我的千年玄鐵?」 「呵~劍…劍叟大爺,本鬼才只是想幫你煉出天下無雙的絕世名劍,只是元素放的太多一不小心把它給煉掉了。」 「喔~你說這是道器,怎麼沒風沒電沒火沒冰,他媽的你是放你的屁元素下去煉化喔!」,劍叟聞言隨手甩動手上天劫,看四周沒有異變再聲罵道 「扼~劍叟…大爺,鬼兄他忘了道器魔力反噬的要素,所以放入絕世強者的精,因此到現在天劫還沒解開封印。」 「哼~他媽的哪個絕世強者說來聽聽,魔力反噬!老頭子我可是五大名劍耶,老頭子我就是絕世超級強者!」 「扼~魔…族之王加上克雷姆,劍…叟大爺你確定要解開封…印嗎?」 「哼~魔族之王加克雷姆算…等等你說的克雷姆該不是…」,聽聞克雷姆,劍叟當日年輕時慘敗的那一戰再次浮現腦中,當下頓時啞口無言更別說要鬼才解開天劫封印。 最後劍叟怒揮劍指,萬年火炎台再怒劍之下只成碎石一堆,卡布拉得為息劍叟怒意,日後便以火焰巖鐵另打造七?名劍太月贈與劍叟,而天劫則被永遠封印至內有暗盒的黑色鐵盒內,鬼才更言明當鐵盒打開時天劫將隨即開封,到時若無人可壓制天劫力量,天劫劍內生生不息的元素力量將引動自然元素平衡崩壞,也因此鬼才對此劍取名天劫。 奧丁給希特強大劍氣震至空中,然而奧丁心中的震撼卻是來至手上黝黑的可笑短劍,在不知天結的傳說之下,奧丁妄動天劫只見如今手握劍柄處如今竟然伸出無數黑色小觸手,而這些小觸手更猶如有生命的小蟲一般就這麼鑽入雙手手臂之中,在從劍中傳來的反震之力與強力元素更藉由這些觸手逆襲入體而上,使得奧丁一時之間在身感外力入體除了身感難受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頓時間奧丁只感體內詭異又強的駭人的氣流亂竄,隨著體內外來元素快速散至四肢百駭一時火熱一時冰寒一時如遭電亟又一時如遭吸蝕生命等等讓奧丁痛苦難當發出淒厲慘嚎,而同一時間奧丁體內火焰之心、雙手暴風之爪、暗冥之手甚至大地之發在發覺宿主軀體將被外力侵佔之際幾乎再這同一時間同起反應,頓時諸神異能毫不留情在奧丁體內爆發抵抗入侵外力,只見奧丁一手發出刺眼橙芒一手則纏繞黑色氣流而奧丁身體則在這時不斷竄出紅色光點、大地之發更不斷暴漲捲上天劫劍柄,只見白色髮絲如細針一般一一穿入劍柄之中,這一詭異情景讓希特與遠遠躲至一旁的鎮民看的目瞪口呆。 「奧丁,撐住本少來幫你」凌方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凌方在聽見由鎮口傳來的驚天震響在由奔逃的鎮民口中知道是奧丁在與人決鬥而連忙奔來,看著奧丁如今手拿怪劍的詭異模樣,凌方頓時想起當日自己降服冰點時曾慘遭反噬模樣,心中一急連忙跳往奧丁,雙手運起雙極無限流卸流指就往奧丁點去,其目的正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幫奧丁把異力逼出。 只是當凌方一靠近奧丁,忽然聽見奧丁在發出一聲淒厲叫喊,隨著奧丁體內的強大氣勁與元素力量開始如黃河決堤般往外直湧湧出;凌方避無可避首當其衝就給宣洩而出的氣勁給震飛出去,而不斷自奧丁體內宣洩的強大氣勁輔於湧出的元素此刻就猶如一波接著一波的元素風暴往四周直撲而出,只見在奧丁身旁的建築給元素風暴一觸立化虛無半點痕跡也沒留下,而在元素風暴範圍之中的希特見狀想也不想連忙倒身就退。 隨著體內氣勁與元素不斷宣洩而出,如今奧丁不因力量流失而感到難受反而倒感到體內無比的輕鬆,而天劫原本劍內的元素相生循環更因給大地之發力量強行侵入因而被破壞元素連結反給壓制住,等到奧丁發現天劫已經不在反抗,此時奧丁早已經大汗淋漓一身白衣全給汗水浸濕。 看著奧丁好像剛經歷一場激戰回來後般身形由空中緩緩落下,希特在環顧眼前四周給元素風暴狂襲後的末日景象,心中不由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衝動衝上,而就在希特思索是否該繼續這場比鬥之時,後頭忽然傳來蘇夢的大聲叫喊,希特在心知蘇夢已經趕來,當下再不遲疑連忙對著奧丁喊道:「白髮魔劍士在接我一劍!」希特嘴裡喊著身形更隨之再度掠向奧丁而去,隨著希特手上長劍劍罡在聚,只見希特身形未至手上長劍已對著尚有十步之遙的奧丁舉劍就是一劃,頓時劍罡隔空劈出回風怒勢在破空回斬奧丁而去。 奧丁沒想到這希特會說打叫打,然而劍罡轉眼來到讓奧丁絲毫沒有說不的機會,奧丁暗呼一口氣後連忙喊道:「土之劍石壁困城!」隨著奧丁舉起天劫一揚再展元素劍意,只見奧丁佇立原處隨著手上天劫一揚,頓時奧丁一頭及腰白髮無風自動飄飛而起,四周土流更隨著天劫揚起不斷往上隆起,很快的隆起土牆猶如巨爪一般瞬間護住奧丁四周,隨著破空回風怒勢回斬土牆,土牆欲崩毀之際回風劍勢卻似乎碰到異物竟給逼得轉向而去。 從護身土牆那傳來的強大震力,奧丁原本以為自己這初用的土之壁會給希特劍罡斬破,沒想到如今土牆卻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把回風斬卸至一旁,奧丁訝異不解之際在隨著腳下踩到異物低頭望去才發現到,原來自己方纔所施展的元素劍招中所召喚的土牆內竟然交纏夾雜著無數綠色籐蔓,「不管是道器甚至元素魔法還是自己的上古魔道,如果不是刻意催使會有可能另外發展出另一元素嗎?」奧丁心中訝異之間,在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可笑的天劫,隱約之間奧丁似乎瞭解了手上天劫的異能。 「這回風斬怎會給這土牆卸開,是那把怪劍的緣故嗎?」眼看著回風斬給土牆卸開,希特眼中盯著奧丁手上天劫心中不禁疑惑著。 「你們別打了!」隨著遠方的叫喊聲逼近,躲在遠方的鎮民隨聲望去只見蘇夢駕馭火焰紅馬奔馳在長街之上,只見火焰紅馬四足拖起的長長火牆,灼熱的火焰氣流如浪般一波波襲來,而火焰紅馬四足起落之間瞬息百?,速度之快在眾人眼中只是一道紅色火光從眼前劃過。 而方才給奧丁強大勁力震飛的凌方,一個翻身落下後連忙調息體內翻騰的氣勁,在看著隨後的元素風暴把四周建築瞬間化為虛無,一時間也不禁看傻了眼喃喃歎道:「這奧丁真是奇招百出,隨隨便便都是這麼驚世駭俗的招式。」 「不行,要速戰速決!」希特再回頭看見蘇夢身影已經出現眼前心中暗下決定,只聽希特嘴裡再度吟誦元素咒語,咒語吟唱間紅色光點不斷由四方飛來更凝聚在希特身旁,隨著希特咒語一停手在一揮,六顆火球同一時間繞飛衝向奧丁,而希特身形更在掠出,隨著雙手緊握長劍在暴出藍色劍罡就猶如一把巨型藍劍直刺奧丁。 「哼~怕你不成,怒火之劍烽火燎原!」奧丁給希特這一而在在而三的攻擊也不禁惹動心火,奧丁的憤怒更在此時引起體內火焰之心同起共鳴,只見奧丁雙手緊握天劫右垂向地,劍身隨著奧丁怒意更開始源源不絕湧出火流儼如一把巨型火劍,而劍上火流觸地瞬時更猶如燎原一般往外延燒而去,在隨著從天劫中隱約傳來殺聲,只見奧丁恍若受天劫影響般雙目一紅在不留手發出一聲狂怒大喝後奮力把劍就往斜上一揮,頓時天劫牽引火流如一條巨型火鞭怒襲而上,火流之強如狂龍翻江怒浪吞天饒是遠遠躲在一旁的鎮民也清楚聞到刺鼻焦味,而在看著火流捲動至天上更如同地獄業火要燒盡世間萬物一般。 「他怎麼不閃不擋,萬一他死了,蘇夢一定會恨死我的!」希特眼看奧丁不理會四周即將轟到的火球更不理會自己直刺的一劍反而只是怒揮火劍,面對奧丁玉石俱焚的打法瞬間讓希特不禁遲疑了起來,一開始只是純粹比出勝負,從未想過要至對方於死地,誰知如今會演變到這般地步,尤其是當希特在想到蘇夢的心情,不禁在猶豫想道:「就算我劍鋒偏轉,但給我六顆火球連續轟擊,白髮魔劍士就算不死也得重傷,這…」 就在希特猶豫之際,奧丁卻已經怒揮天劫火鞭的強勢襲來,在過多顧慮之下希特不得不移劍於胸格擋火流,而另一邊更連忙切斷與火球間的連繫在唱吟防禦咒文轉聚冰璧護身。 隨著火流劍罡空中交會,兩者本是無體之物如今卻在空中爆出一聲悶響,沉悶的碰擊聲就猶如一把重錘重重槌入眾人心坎,激起的氣罡更如無形之牆往外擴散,氣勁之猛饒是凌方也不得不第一時間身形連往外掠,蘇夢則連忙舞動炙炎在身前化出火牆力擋。 「阿…阿…」兩聲慘叫幾乎是再同一時間響起,只見希特手上長劍給怒火燒融,隨著空中飛灑的鮮血一身是火的希特失去意識倒飛而出;而奧丁則給身後六顆火球一一轟擊,儘管奧丁體內火焰之心在第一時間同化消去火勁,但火球所夾帶的強烈撞擊力仍把奧丁震的往前傾倒,更吐出一大口鮮血。 「奧丁!」一聲關心的驚呼帶著白色的身影如流光迅捷落下,一手伸出便把奧丁前傾身形扶住,美麗臉上一貫的笑意此刻全然給擔憂的神情所取代。 在聞到抱住自已的柔軟身體上那股女子幽香,奧丁強睜雙眼一看,在發現扶住自己的是蘇菲之後,看著蘇菲眼泛淚光一臉擔心驚慌模樣,奧丁連忙輕輕安慰說道:「我…咳…我沒事!」 奧丁在回想方纔的一劍,忽然驚覺自己方才勁恍若給天劫影響一般竟然會想至希特於死地,想到了希特,奧丁連忙在問道:「希特呢?他沒事吧!」 蘇菲見奧丁沒事,心中擔心緊張順時放鬆,在聽奧丁還有心力關心希特,更破啼為笑道:「你還有心力關心別人,都不知道人家擔心死羅,你唷!真不聽話!」 「白髮小子,你不是答應過本元帥嗎?」蘇菲笑語未停,忽然一聲低沉的叫聲憤怒的傳來,蘇菲與奧丁給突然叫聲嚇了一跳連忙望去,只見肩上扛著早已昏厥的希特那一身鐵甲的聖劍士盧那貝克正筆直的站立在前方,而此刻盧那貝克身上更散發出前所未見的霸氣。 看著四周建築早已毀壞殆盡,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還散落無數如今還不斷燃燒冒煙的火石,盧那貝克在剛走出綠柳鎮後在驚見天空異變後便心知不妙連忙趕了回來,誰知仍然慢了一步甫一剛到戰局已經結束,雖然希特在瞬間以冰璧護身暫阻火流怒威,但火流之強隱約之中更參雜別種元素衝擊,使得希特終於落得劍斷冰璧破碎慘敗下場,盧那貝克看著肩上傷重的昏厥的希特心中則是震驚不以,奧丁的劍招雖然可說是史上獨一無二但也僅是如此,不成熟破綻百出的劍招就算是用元素御劍,他相信以希特在劍術與元素魔法所下的努力也絕不至於劍斷身敗,而更詭異的是奧丁手上那把怪劍竟然讓自己感到難受,而如今真正更讓盧那貝克憤怒的是奧丁竟然會不顧約定與希特決鬥。 盧那貝克此時心中的憤怒明顯的充斥在四周,凌方在發現氣氛的異樣連忙架弓搭箭凝神以待更叫道:「老盧先說好,如果你敢亂來我一樣不客氣!」凌方話語之間弓滿弦緊待發,體內真氣流轉之際箭簇上更發出點點藍光,在面對這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凌方心知要是真打起來他只有一箭的機會。 蘇夢隨後趕至看到在蘇菲懷中的奧丁沒事,心裡一鬆連忙回頭對著盧那貝克叫道:「盧那貝克快帶希特回去醫治。」 盧那貝克雖然在憤怒卻也知道事情輕重,僅剩的理智不斷告訴自己奧丁會跟希特比鬥一定是不得以,而如今希特如此傷重更只有回到曼特雷斯才有一線生機,盧那貝克緩緩轉頭看著凌方、蘇夢、蘇菲跟奧丁,銳利的目光看得眾人均感不自在,盧那貝克最後再回頭看著肩上希特喃喃說道:「希特阿希特,你做了這麼多,人家夢ㄚ頭的心裡還是沒有你阿!」 看著盧那貝克扛著希特緩緩經過身邊,奧丁在感受到盧那貝克的怒意心中只有無比的內疚,在看著盧那貝克他那不住顫動的身體,奧丁忍不住叫道:「盧大哥我…」 「白髮小子,什麼都不用說了,事情既然造成說什麼都是多餘,倒是本元帥突然想起你那劍嘯長空有著劍叟那老鬼劍招的影子,幫本元帥轉告他,近日本元帥會登門造訪!」盧那貝克頭也不回一邊說著繼續走著。 蘇菲看著盧那貝克旁的的身軀漸漸遠離,再看著奧丁那一臉後悔模樣輕聲說著:「奧丁,盧那貝克只怕送回希特便要去找劍叟,我看你該回去通知一聲才是。」 聽著蘇菲的話語,奧丁沉吟一會後喃喃說道:「嗯,我知道,我也該回去問問這把怪劍的由來。」 看著盧那貝克離去,凌方收起長弓看著眾人後訝異問道:「耶,怎麼少一個蘇芸呢?」 聽凌方提起蘇芸,蘇菲輕鬆一笑後說道:「呵,芸妹正再跟一個擋路的人玩呢?」 聽完蘇菲回答,凌方恍然大悟在問道:「喔,你說那個也是金髮的黑衣小子喔,只是那小子看來還不弱,留下蘇芸一人會不會出事阿!」 見凌方一臉擔心,蘇夢連忙在笑著說道:「哈,凌方放心啦,連我跟大姐都不敢惹她,如果南納真不長眼不知道拔腿逃跑那只有保佑他死的漂亮一點!」 聽著蘇夢雖信心滿滿的說著,然而奧丁仍然擔心說道:「但是光看希特這麼強,那南納應該不會比希特差多少才是,我們是否該趕回去照應。」 「阿,安啦,那南納大概現在正被蘇芸當狗使喚,沒事的。」蘇夢甩甩手笑道 「呵~是阿奧丁,普天之下除了我家怪師父,恐怕還沒人治得了芸妹。」蘇菲看了看奧丁笑著接著蘇夢的話說道,蘇菲話說完後更與蘇夢同時相視笑了出來。 奧丁看著蘇夢與蘇菲互相對視而笑,再收回凌方拾來的夢牙後,對著蘇菲與蘇夢尷尬說道:「但是我們還是得回旅人之館去拿行李阿。」 蘇菲停止發笑看了看奧丁後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頭在笑道:「瞧我,都忘了我們的家當還寄放在旅人之館勒,走吧!我們就順便去看看南納的慘樣吧!」 蘇菲一邊笑著一邊扶起奧丁就往旅人之館方向走去,而蘇夢一邊跑到奧丁身邊也學著蘇菲扶起奧丁另一邊更叫道:「喂,大姊你靠奧丁這麼近作什麼,就算要扶奧丁也該是我才對!」 凌方看著蘇菲和蘇夢與奧丁背影不禁想道:「看來有美女陪伴倒也不錯,我也該找一個啦!」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二章 雲夢八賢 蘇菲與蘇夢兩人共同扶著奧丁一邊笑鬧一邊走往旅人之館,凌方好笑的看著也跟在後面走著,只是相較歡笑的四人綠柳鎮的鎮民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是難看至極,看著鎮口那方圓百尺的毀壞景象,擁有近百年和平歷史的綠柳鎮曾幾何時遭受過這樣的破壞,只是眾人儘管心中在憤怒誰也不敢說出來,上古魔道的傳說如影歷歷,白髮魔劍士的毀滅事跡更是近幾年來的大事,誰也不敢保證要是惹怒了白髮魔劍士,綠柳鎮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翡翠林或是龐貝帝城。 許多鎮民看著奧丁一行人走過後,圍在一旁低聲暗罵著,其中一人在發現奧丁突然回頭一望連忙低聲叫道:「耶,白髮魔劍士看過來了,大家快裝笑臉打招呼!」 奧丁原本只是想回頭在看著被自己所破壞的地方一眼,誰知一回頭卻反而看見許多鎮民不一而同紛紛露出尷尬笑容更揮手招呼,奧丁雖不知情況但也勉強把手抽出蘇夢雙手也跟著揮手打招呼,誰知奧丁手剛舉起,原本打招呼的鎮民頓時臉色大變慘叫掉頭就逃,頓時原本吵雜的街上瞬間跑的一人不剩,只留下奧丁一行人搞不清楚狀況的呆立街上。 奧丁一頭霧水喃喃說道:「耶,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不是對我打招呼嗎?」 蘇菲對街上鎮民的激烈反應原本也是一頭霧水,然而在望著遠方那給奧丁破壞的鎮口後隨即醒覺笑道:「呵,奧丁,他們以為你又要發出上古魔道所以才嚇得轉身就逃啦!」 在聽完蘇菲的解釋後,奧丁楞了楞隨即尷尬不好意思說道:「看來我以後出門該好好喬裝才行,要不然以後我到哪,那裡不就成為死城。」 聽著奧丁話語,凌方卻不認同說道:「笑話,這才是力量的象徵阿,在雲夢大陸只有有力量的人才會被認同!」 「凌方,話不是這麼說唷,在雲夢大陸也是有不靠力量卻也能讓眾人認同信服的阿。」蘇菲搖了搖頭笑著對凌方說道。 凌方不與置評的在問道:「喔,誰阿,本少怎麼從未聽過有這號人物!」 蘇菲看著凌方在看著身旁奧丁也是期待的眼神,只是輕輕一笑後說道:「雷克萊斯夫·麥迪林亞羅,他也是當今人稱聖王的克雷斯帝王。」 「克雷斯帝國聖王!哼,他還不是憑藉自己國內強將如雲能人輩出才能平穩的作上帝位!」蘇菲的回答仍讓凌方無法信服的反駁叫道 蘇菲聽凌方反駁也不與之爭辯只是在接著笑道:「呵,凌方,有機會你去克雷斯走走就會知道啦,你別忘了在克雷斯帝國境內還有個傳說中的龍族唷!」 奧丁一行人繼續走往旅人之館,而在接近旅人之館的路上,眾人隱約發現前方建築毀壞倒塌,而街上更可見一名金髮黑衣男子狼狽跪在街上,而蘇芸此時則是給一名一身破爛滿頭銀髮的駝背老人一手揪住。 凌方沒注意到蘇菲與蘇夢的臉色在見到這名老人後的變化,反而笑著走往蘇芸叫道:「唷,虧你姊姊們把你說的多厲害,怎麼你現在會給這怪老頭給抓住阿?」 「凌方,小心!」看見凌方走向蘇芸,蘇夢臉色慘變之時連忙出聲示警 凌方耳邊剛響起蘇夢的警告,目光才轉落在這看似一腳已經踏進棺材做著奇怪打扮的駝背老人時,就在兩人視線相交之際,這半瞇眼的老人眼中忽然亮起一絲詭異光采,同一時間凌方心中警兆突起當下想也不想連忙指點而出,凌方根本還未看清楚眼前飛來到底是何物,隨著一指點上飛來之物,凌方已給強大勁力震退數步;凌方給強大勁力連退數步更感手指發麻,此時心中的驚訝不在話下,他萬萬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老人功力會如此之高,甚至自己連他怎麼出手的都看不出來。 駝背老人見凌方只退數步便站定不禁讚賞的看著凌方一眼在說道:「不錯不錯,看來最近的年輕人也有不錯的,至少你比這給我小徒兒耍著玩的蠢小子好多羅!」 「怎麼現在這年代越老的越利害嗎?」奧丁看著前方突然發難的駝背老頭子也不知他是怎麼出手就把凌方逼退數步,心中驚訝之際右手不自覺在握上夢牙劍柄。 「奧丁、凌方這是我們英明神武的偉大師父,你們別亂來!」蘇芸耳朵隨著老人擰耳之手一鬆,看著凌方與奧丁好像要出手的樣子連忙大聲叫道。 「蘇芸說的沒錯,凌方、奧丁你們別亂來」蘇夢一臉緊張的也跟著連忙說道。 凌方心知眼前者這名駝背怪老頭的厲害,在見到蘇芸與蘇夢如此緊張的模樣連忙識相的說道:「喔,既然是蘇夢的師父,晚輩請教前輩該怎麼稱呼?」 只是任凌方轉變態度客氣的請教,駝背老人卻毫不理會只是輕哼了一聲再度擰起蘇芸的耳朵叫道:「你這ㄚ頭剛才看了我竟然想逃,既然知道害怕了,怎麼當日還敢偷走我的珍藏?」 蘇芸給駝背老頭擰起耳朵連忙叫痛喊道:「痛…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您輕一點啦,我們那天只是借來玩一下,正想要拿回去還師父您時,誰知您已經不在九玄谷啦!」 「呵,請問英名神武的偉大師父,您今天扮演的是什麼?」見蘇芸再度給駝背老頭擰住耳朵,蘇菲走向駝背老頭輕笑問道。 「咳咳,笨…連這都看不出來,當然是人稱棋聖醫神的第一鑄匠羅!」駝背怪老頭看了一眼蘇菲好氣的咳道。 聽著駝背怪老頭報出名號,奧丁跟凌方均同時愣住,而蘇家三姊妹則連忙陪笑陪個不是,「是是,菲菲真笨竟然忘了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您是全能全才的,只不知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您今日來到不知為了何事?」,只見蘇菲攬起駝背怪老頭的手恭敬陪個不是笑道。 而蘇夢則在蘇菲示意下更跑至駝背怪老頭背後輕捶笑道:「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這樣的力道你滿意吧!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讓師父您親自跑到這小鎮來,師父您說出來讓夢夢在他身上刺出幾個窟窿。」 奧丁看著蘇菲與蘇夢都極盡心力的巴結,心中只覺有趣至極,他萬萬沒想到原來蘇菲與蘇夢也會有這麼狗腿的一面,而凌方更退至奧丁身旁低聲問道:「奧丁,本少沒看錯吧!這是我們認識的蘇家三姊妹嗎?怎麼好像酒店的陪酒小姐一樣?」 奧丁對著凌方做出苦笑,心中也知道蘇家姊妹的反常絕對是因為這名人稱八賢的駝背老頭定有著驚人的實力,要不然誰都放不在眼裡的蘇家姊妹又豈會如此反常表現。 而狼狽跪在一旁的南納看著蘇家三姊妹如此模樣,在瞪了駝背老頭一眼後大聲哼道:「死老頭,本皇子乃是堂堂曼特雷斯帝國二皇子識相點就趕快放了本皇子!」 蘇芸聽見南納大喊,不等駝背老頭回話當即搶先踹了南納一腳在嘲弄叫道:「喂,本小姐有准你狗叫嗎?」 南納不客氣的叫喊並未引起駝背老頭的不悅,反而在聽南納報出身份之後臉色轉喜叫道:「哈,原來蠢小子你是曼特雷斯的二皇子喔,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快快,只要交出你們皇室的七海之戟,別說放你走,就算教你驚天八藝也不是問題。」 南納給蘇芸一踹倒也很有骨氣的只是悶哼一聲,然而在聽到這駝背老頭竟然提出七海之戟,臉色不禁一變叫道:「你怎會知道?」 駝背老頭看著一臉驚訝的南納,饒有趣意的得意笑道:「哈哈,雲夢的秘密很少沒有我不知道的,更何況水系神兵七海之戟被供奉在你皇室裡頭,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又怎會不知。」 「呵,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你又何必這麼麻煩,讓夢夢直接殺入曼特雷斯替你取出來就行啦!」蘇夢一邊捶著駝背老頭的背一邊陪笑接著說道。 「哼,說你們笨你們還不相信,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我早就去拿了還要等到你們,你們知道要奪得七海之戟除了要闖過無數元素陷阱之外,還要得先取得日賢者那傢伙身上的鑰匙才能開啟雲界之門,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當誘餌都還不夠格!」駝背老頭哼了一聲不與置評說道。 駝背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則看往奧丁與凌方這邊,微瞇的雙眼如今透露著精練的目光,看得奧丁與凌方都不自覺微退一步,而當駝背老頭把目光落在凌方身上之際,原本微瞇的雙眼忽然睜開更叫道:「你這小子身上有神兵氣息,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駝背老頭話一說完,體內氣勁隨之一發,氣勁之猛只見蘇家三姊妹同一時間給氣勁逼開,而蘇菲臉色變化之際正欲出聲制止,駝背老頭卻已經舉爪撲往凌方而去。 看駝背老頭舉爪撲來,凌方只感莫名其妙身形急往後掠雙手取箭搭弓之際更喝道:「哼,本少敬你是前輩處處退讓,在不知好歹別怪本少箭下不留情!」 駝背老頭一爪抓空,雙腳一點在追撲凌方而去更狂笑叫道:「哈哈,小子,好好這百年來除了蘇琰外,你是第一個這麼跟本棋聖神醫第一鑄匠嗆聲的人!」 「哼~一箭破雲御龍行!」面對撲來不講理的駝背老頭,凌方身形一止弓步一踏怒喝一聲,破雲怒箭豪不留情離弦而出就直取老人面門而去。 「哈哈哈~鑄鐵手怒煉人間!」面對脫弦來箭,駝背老頭狂笑之際,隨著駝背老頭平舉雙手,熾熱氣勁隨即盤據掌中,只見破雲怒箭一入駝背老頭雙掌之間,竟在一瞬間便給熾熱氣勁瞬間燒融在兩掌之中化成黑灰。 驚見駝背老頭匪夷所思的煉鐵熱勁,凌方身形在往後急掠,身退之際弓上同架八箭更怒喝道:「可惡,八極穹蒼蕩群魔!」怒喝聲中凌方手指一鬆八箭離弦在同時旋射而出;面對毫不講理的駝背老頭,凌方心怒射出八極羽箭,只見八箭旋射在半途各繞一漂亮弧形在相互交錯分射駝背老頭週身要害,而駝背老頭狂撲凌方而來在看著四周繞射而來的八極羽箭,狂笑聲中身形不止在隨著左手隨之一揚,轉眼八顆黑白棋子脫手往外射出,一棋一箭在空中交觸爆毀。 「哈哈~這招星羅棋布如何,在來是鑄鐵手煉劍開封!」駝背老頭狂笑之中身形速度在增快,只見凌方還未來得及在取箭搭弓,八賢已經出現在眼前而熾熱煉鐵氣勁更隨著八賢右爪抓來之際先湧而來。 凌方雖驚駭這老人驚世駭俗的絕學,但若論短兵交接招式相對,凌方自付古武術的殺人技巧也絕對不會輸給這老人,所以面對這熾熱一爪,凌方也不遲疑,只看凌方丟弓氣提指勁一聚隨即迎上對方鑄鐵手;古武術雙極無限流初試驚天八藝,只見凌方與八賢兩人一退一追,眨眼之間指動爪現已經交手數回,凌方雖以雙極無限流指舞流光硬接八賢煉劍開封,然而對方氣勁之強不說,光那一股接著一股的侵身熾熱氣勁就讓凌方在也吃不消。 奧丁看著這駝背老頭那恐怖的鑄鐵手,心中忍不住對著走至自己身旁臉色凝重的蘇菲驚訝說道:「這…你師父這麼利害,你們當初怎麼還打得贏?」 「當初會贏是因為怪師父的人格還算穩定,然而此時此刻我想就算我們三姊妹齊上再加上奧丁你的上古魔道,我想也未必會贏」看著凌方與師父交上手,蘇菲一臉凝重緩緩說道。 蘇菲說完看了奧丁一眼後在繼續問道:「怪師父當日因為人格分裂自創驚天八藝,而八藝之中各有所極,配合怪師父八種分裂極端人格更能隨手發揮出驚天八藝的威力,只是在四年前怪師父開始試著融合驚天八藝,奧丁你想想,一個如果有八種極端人格的人硬把這些極端合在一塊會怎樣?」 「我想會瘋掉吧!」奧丁緊盯著前方駝背老頭在隨口回答蘇菲問題。 「沒錯,光從方才師父自報名號,我就知道怪師父已經瘋了!」蘇菲歎了口氣在說道。 「哪怎辦,不行,我要去幫凌方!」看著凌方在駝背老頭手下招招受制,奧丁再忍不住一邊說著身形御風在動隨即也衝入戰團之中。 「哈哈哈~在來是畫龍點睛與書狂行草!」駝背老頭一邊狂笑雙手招式在變,只見八賢右指左掌交錯連擊,凌方雖少了熾熱氣勁威脅但面對快指狂掌一時間給攻個措手不及頓時險像環生。 而在這時,八賢對著凌方揮掌指穿之際忽感背後勁風急湧,只聽八賢一邊狂笑在叫道:「哈哈,又來一個好好!」話語一停,八賢左掌在虛空一翻一拍強大掌勁隨即推向舉劍而來的奧丁而去。 在感受到強大掌勁撲面而來,奧丁心知駝背老頭功力之強不敢硬拚,連忙腦念一動身形急踏虛空而上險險避過強大掌勁,隨後手上夢牙在隨著身形在直刺而下,反手一劍便是劍嘯長空,只見夢牙在空中劃出百道橙色劍芒就往下刺向八賢而去。 駝背老頭狂使驚天八藝在同對古武術與元素劍招之下,並不因奧丁與凌方連擊而有所閃失手,只看凌方身掠之際指勁交錯發出,而奧丁御風快劍遊走八賢身側,然而駝背老頭在兩人聯手之下仍是依舊不斷狂笑,笑聲之中還狂態畢露不斷把自己下一招說出,足見八賢同對凌方與奧丁仍然是迎刃有餘。 看著如今奧丁和凌方聯手仍在怪師父手下佔不了便宜,蘇芸來到蘇菲身旁擔心問道:「大姐怎麼辦?」 蘇菲一臉擔心的看往奧丁,心知怪師父的超強實力絕非凌方與奧丁所能匹敵,沉吟一會後緩緩說道:「只有先打敗怪師父在說羅!」 蘇菲說完,蘇夢與蘇菲各自點頭,隨後颶雲箏音隨著蘇菲指動揚起,而蘇夢更舞動火焰炙炎跳入戰局,另一旁的蘇芸則祭出震央伺機而動。 面對蘇夢的加入與蘇菲箏音的揚起,八賢並未因此生氣還是一貫狂笑報出自己招式叫道:「哈哈哈~都來吧!在來是煉石補天與診脈回手!」隨著蘇夢槍影紅浪搶先直捲槍刺之際更發出一波焚身火焰而出,另一邊凌方疾彈穿石指勁盡展古武術殺人指法,而奧丁運劍靈轉疾動元素劍意交錯使用,一時之間三道身影夾帶滔天猛勢先後攻向駝背老頭;只見駝背老頭掌動氣牽紅焰回手翻天,笑聲之中蘇夢槍影被駝背老頭掌勁轉引至奧丁身上,而凌方指勁則給煉鐵熱勁消蝕殆盡,原本游移在駝背老頭身堂的奧丁快劍招招落空之際更被逼得身形連忙疾退避過被掌勁牽引過來的蘇夢火焰槍影。 蘇芸見戰況不妙連忙欲使用精神力鎖住八賢,然而就當蘇芸神識集中之際,一顆黑子忽然從前方戰團疾飛而出,嚇得蘇芸連忙低身避過,當下在也不敢在使用精神力。 而蘇菲飄移戰團外圍隨著指動輕舞颶雲之弦,只見迴旋風刃隨音而發急旋趁隙施襲,只是風刃未至卻也遭飛來黑白棋子一一擊破,蘇菲在眼看風刃施襲無效又怕玄音會誤傷奧丁,一時之間也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奧丁隨風疾走夢牙劍身元素隨聚刺出,只是劍雖快,八賢在蘇夢與凌方圍攻之中卻總能早一步出手截住夢牙,使得奧丁元素劍招未出就告擊潰,奧丁越打越驚心中不禁驚歎:「這八賢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吧!」 凌方一邊壓抑心中的驚駭一邊指動雙極無限流,心中卻不斷浮現自己會失敗的念頭,「這駝背怪老頭之強之狂前所未見,級數相差太多!」 「哈哈哈,小心啦,在來是毒影蓋天還有落子求敗!」八賢在聲狂笑隨著掌揮,一抹黑煙隨即掩天灑上,另一手指落之際黑子破空彈指而出,凌方與蘇夢驚見黑煙有毒連忙往後躍開,而奧丁御風遊走左掌忙聚風元素張開真空之盾硬擋疾飛黑子,只是黑子力勁穿山破石,真空之盾給黑子一衝即破,奧丁心叫不好連忙劍意一變運起大地之劍就在身前聚起一道土牆。 「奧丁!」看見奧丁身陷險境,在深怕怪師父會在趁機攻向奧丁,蘇菲與蘇芸同時發出驚呼外更連忙同時出招,只聽箏音一變破體玄音隨弦蕩起,音波激起滿地塵沙直掩八賢而去,而蘇芸則急丟白髮魔劍系列,一時之間箏音爆響不停沙塵掩布之中紅焰乍現。 突來之戰爆發在一向和平的綠柳鎮上,原本安逸的鎮民如今在激戰之下深怕遭受波及倉皇奔逃往鎮外,而就在綠柳鎮混戰開始之際,在雲夢大陸北端的冰之帝國如今卻旗鼓升天,熱鬧非凡,只因在卡魯斯帝國有著天才女劍士之名的蘭妮雅公主,今日正在出嫁到南端的凱特雅帝國,而在凱特雅帝國境內如今軍力齊聚調動至南都城內,隱約之間似乎暗示著這場名為帝國聯姻的世紀婚禮將會成為一場「染血的婚禮」。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三章 分離 綠柳鎮內大街之上,激暴的氣罡參雜四散的元素氣流如暴風般往四周狂掃而去,氣罡所到之處猶如天災一般只見原本林立街旁的建築一一倒毀而街上石磚更不是給異力抽起就是給重腳踩碎;在看戰團之中,在奧丁眾人圍攻之下看似駝背瘦弱的老頭卻未因此顧此失彼,反而更不斷發出不可一世的瘋狂笑聲,在見這駝背老頭掌翻指動間八藝絕學輪番使來,只見圍攻者不論是發出元素魔法或是施展擁有千年歷史的古武術卻仍然佔不上任何便宜。 而一向和平的綠柳鎮內在經過這一番前所未有的激戰之下,鎮內原本就老舊建築如今可說是毀壞殆盡,而奔逃至鎮外的鎮民在看著前方自己的家園一棟接著一棟在塵煙暴響中逐一傾毀,心中雖怒卻也只能恨自己無力守護。 綠柳鎮內瘋狂的笑聲之中八藝狂舞一一展現驚天之威,狂笑聲中只見八賢猶如餓虎一般迎向奧丁眾人,招招夾帶風雷之威、式式暗藏毀天之能,氣勁牽動之間更在空氣中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暴響,在極端的錯亂人格所展現的極端驚天武學,如今八賢指動掌揚所夾帶的破壞力全然超越在場眾人所能想像的局限。 而在這場戰鬥中,對盡展元素劍招仍給不斷逼退的奧丁而言,這是一場很沒意義的打鬥,雙方面級數的差距儼然就是一群小孩子圍攻一名大人,再加上早前對希特一戰早受重創也因此現在奧丁在面對比希特不知強上多少倍的八賢,奧丁目前也只有力求自保不失;而對凌方而言,這場打鬥的起因純粹是不願平白交出自己身上的上古神兵,面對這眼前毫不講理的八賢狂人,凌方是越打心中越驚,別說八賢實力之強尤其是打到現在在看到八賢似乎樂在其中的模樣,凌方心中更隱約有種感覺,似乎這八賢狂人一開始強奪冰點只是刻意要激怒自己求得一戰;在對蘇家三姊妹來說這則是一場很無奈的打鬥,師徒的情分不說,多年的相處下三姊妹可說是遠比任何人還清楚八賢超絕的實力,只是今日為了奧丁卻不得不跳入戰團打這場明知贏不了的必敗之戰;然而不論眾人對此戰心思為何,對瘋狂的八賢而言,現在的他才不管對手是誰,打架就是打架,有什麼事就等到贏了再說。 原本短兵交接的交搏格鬥,隨著八賢的狂性越加猛烈,隨著八賢的氣勁越加強烈,眾人很有默契的第一時間拉開距離進而轉變至今成了中距離的彼此轟擊;只見蘇菲十指撥動箏弦震盪間風之神兵威能在現,強烈的音波震動有若實質般強蕩而開,音波所到之處激起漫天塵沙風暴怒襲之下更在無半寸完整之地;而蘇芸則趁隙丟出白髮系列轟炸八賢狂人,只見「蠟燭」、「雞蛋」不斷丟出,一波接著一波的連鎖爆炸就好像有數十魔導士同時發動火球轟擊;而凌方則身退百?之外,隨著手上冰點藍弓一現,只見凌方弓步一踏冰鋒利箭隨即連珠射出。 只是這些看似無懈可擊的密集攻擊對八賢而言,卻如孩童丟鞭炮戲耍一般;只見八賢狂笑聲中渾厚真氣聲動天驚,一波一波的狂笑猶如掩天巨浪般倒掩音波反襲而出,雙掌揮動之際棋飛四布,黑白棋子不偏不移一一擊落四周飛來的「蠟燭」與「雞蛋」,而八賢在身動躲避利箭之間更指勁隨彈移轉箭勢,只看離弦箭枝在八賢指彈之下倒轉反射回來,用勁之巧之準就算忙著躲避倒射回來箭枝的凌方也不禁搖頭自歎不如。 「你家的師父也未必太恐怖羅!不管是物理性的攻擊還是元素魔法的轟擊,在他的驚天八藝下就有如雜耍一般。」奧丁看著這一面倒的打鬥,一邊趁此空隙再聚體內靈力準備在上,另一邊則對著身旁也正在調息的蘇夢歎道。 「若是以前師父單一極端人格那還好對付,但現在怪師父變成這樣,我們也沒辦法。」蘇夢壓住體內翻騰的氣勁搖頭說道。八賢之強,對身為徒弟的蘇夢而言自是在清楚也不過,尤其是在看著八賢此刻瘋狂模樣,蘇夢此時更是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奧丁看著八賢一對三仍然盈刃有餘,當即反手在取天劫,隨著身形在衝入戰團奧丁在展元素劍招,只見天劫配合風中之劍劍招一出,瞬間天地風雷交動天劫異變在起,只見奧丁身形分化無數殘影趁著八賢彈箭之際快速在飛刺八賢而去,一瞬間利風回捲而出,而天劫劍身之上琉璃澄芒更快速聚化成無數劍光漫天罩向八賢而去。 奧丁天劫在手隨手就是風之劍劍嘯長空,在快絕的速度之下奧丁猶如分身一般,漫天殘影之中清楚可見奧丁身形瞬分兩路,劍勢一重一輕劍意一動一靜,極端的劍招迎上極端的武學,只見天劫一尺劍身在奧丁施為下暴漲伸出,由風元素所化成的劍鋒在揮動之際夾藏利風恍若利劍一般,而八賢在發現奧丁舉劍襲來之際不慌不忙氣貫指中,隨手發出一道又一道的指勁迎上天劫,只見指勁劍風隔空交擊,原本無形之物如今兩相交擊竟也不斷爆出鏘鏘聲響。 「哈哈哈,好兵器,在來是煉化人間與音憾風雲!」八賢初接天劫威能在發現天劫內所參雜的元素威能之強不禁出言讚歎,只見八賢指勁在隨心一收,招式一變在出,瞬間煉鐵熱勁在聚掌中翻動而出,而八賢止不住的瘋狂笑聲中夾雜破體玄音更是一波接著一波強勁蕩出。 奧丁見八賢招式在變,眼前原本破空指勁瞬間轉化煉鐵熱勁而出,奧丁心知八賢煉鐵手的火勁之強,連忙身形催風快速遊走,只見奧丁身形在風帶動下猶如白影流光繞走八賢週身,而天劫在同一時間更隨之御風帶起澄流旋動,頓時四周狂風大作,隨著風罡捲動下更見四周殘樓碎瓦給由地捲起。 「冰之箭靜謬之箭」凌方看著八賢暫時給奧丁纏住,見機不可失當即冰點弓弦一拉,神兵極招驚現天地,只看凌方以射日之勢對空射出藍色冰箭,隨著冰箭射出轉瞬之間在天空分化無數藍色靈光之箭,而這時凌方在蹬足旋身而上,只見冰點藍弓頓時不斷溢出藍色光點在弓上聚化成箭,隨著凌方在弦拉滿弓對著下方八賢毫不客氣就放弦射出;靜謬之箭射出,四周氣溫隨之驟降,巨變的溫度讓空氣水氣瞬間凍化,而破碎大地更隨之結霜成冰,只見靜謬之箭快速射向八賢,而同一時間天空無數靈光之箭更受其牽引亦隨之尾隨,一時間漫天冰刺猶如暴雨狂洩般齊往八賢飛射而去。 箭勢之狂如狂雨怒襲,氣溫的極度異變更讓空氣降霜落下,奧丁在發現上空冰箭落下之際身形連忙頓停頓退,只見奧丁停退之間恍若風停風起只在眨眼間便抽身退離箭圈;而八賢則是狂態畢露絲毫無懼週身驟降氣溫更無懼上空漫天箭刺射下,在止不住的瘋狂笑聲中只見八賢雙掌聚勁往上就是一推,強烈掌勁瞬間化作有形氣罡猶如氣牆一般就這麼擋下冰之神兵的靜謬之箭。 只是冰箭如暴雨般不斷射下,強如八賢雖在及時發出氣罡擋下必殺一箭卻也在擋不住漫天冰箭所夾帶的強勁衝勢與急凍之氣,只見八賢此時雙腳給冰箭衝勢衝入地下,而八賢身體更在此時開始結霜凍冰。 「師父!夢夢來救你!」眼見八賢在冰系神兵之威下身體開始凍結,蘇夢心驚之際在顧不得八賢無理取鬧的瘋狂行徑,連忙上前搭救,只見蘇夢手上炙炎之槍瞬間散發赤紅烈火,隨著蘇夢把炙炎奮力刺入地面之際,炙炎槍上火焰快速的在地面蔓延而開。 凌方原本見靜謬之箭總算把八賢冰封而心中暗喜,然而如今卻見蘇夢在這時引動火系神兵的威能要解除八賢冰封狀態而臉色一變大叫出來:「哇哇!蘇夢你怎麼……」 退至凌方身後的奧丁在見凌方要走上前去阻止蘇夢時,想也不想便伸手一把拉住凌方連忙說:「凌少,那老傢伙是她們的師父,蘇夢此刻這樣做並不有錯阿!」 「但是…」凌方給奧丁拉住,在看炙炎之火快速的燒融地上冰霜,只怕不消片刻八賢就要在解除冰封衝出,當即一邊大叫一邊就要扯離奧丁的手。 在感受到凌方的拉扯,奧丁連忙在說:「凌少,你放心,如果這老傢伙解除冰封後仍然要奪取你的冰點,屆時我會發動上古魔道來阻止他!」只是奧丁雖這麼說,此刻奧丁的心裡也不清楚已目前自己現在的狀態能否在發動上古魔道,而奧丁之所以這麼說,主要也是安撫凌方,更不願凌方去跟蘇家三姊妹對上。 果然上古魔道的字眼對凌方而言有著極大的信服感,尤其是在見過奧丁發動上古魔道後所造成的破壞,凌方對上古魔道毀天滅地的能力自然深信不移,也因此凌方在聽完奧丁話後,也不在拉扯反而靜靜的站著看著逐漸被解除冰封的八賢。 在炙炎之火蔓延之下,只見八賢四周快速陷入火海之內,方才靜謬之箭所引發的冰封之界更在眨眼間在火海之中迅速瓦解,而看著眼前烈火不斷熊熊冒出,蘇菲與蘇芸悄悄的來至奧丁身旁,如今奧丁四人也不在交談,只是全神貫注緊張的等著八賢被解除冰封。 「蘇夢你要殺師父阿!燙死我啦!」八賢的叫罵聲突然響起,只見火海之中一道身影翻身掠出,一身原本就破爛的衣服如今在火焰之中變得更加破舊,所有眉發更給大火全然燒去,只是儘管眼前此人如今可說是面目全非,然而看其駝背的身形,奧丁仍能一眼認出這人就是八賢。 看著八賢解除冰封而出,奧丁眾人均是緊張的緊盯著連大氣都不敢呼一口,奧丁緊握著天劫隨時準備在發動劍招,而凌方則微微退後一步手上冰點隨時準備在射出冰封之箭,就連蘇菲與蘇芸在見師父沒事也沒露出半點欣喜之感反而蘇菲扣緊箏弦而蘇芸雙手各握一枚白髮一號。 不同他人緊張模樣,蘇夢在見八賢解除冰封出來後臉上則是一喜,只見蘇夢連忙抽起插入地上的炙炎之槍更不在乎蘇菲的出聲制止快速走向八賢開心叫道:「英名神武偉大的師父你沒事真是太好啦!」 「耶,我怎麼在這,小夢夢、小菲菲你們怎麼在這?」只見八賢解除冰封後氣勢忽斂一身狂意全消,這氣勢放收之間恍若暴雨驟止一般,八賢恍若不知方才發生何事,只看他滿臉疑惑的環顧四周,等到在發現跑到身旁的蘇夢與站在前頭一臉緊張的蘇菲後更沒頭沒尾的劈頭問道。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啊?」奧丁雖聽蘇菲說過八賢多重極端人格的情況,但此刻看來這八賢現在的變化也未免太徹底也太快了。 而凌方眼看八賢狂意全消,一時之間也愣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眼前這狂人之強前所未見,凌方在此時身感自己能力的薄弱,只想到自己一向自傲的箭技箭箭落空,而一向自認天下無敵的雙極無限流竟也奈對方沒法,凌方此時猶如鬥敗的公雞般一點力也提不上來!在看著八賢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又親膩的叫著蘇菲與蘇夢,凌方有氣有力的說著:「這怪老頭怎麼恢復正常後就露出一付色瞇瞇的模樣!」 「咳咳…小菲菲還有小芸芸都給我過來!」隨著八賢輕咳手指一勾,蘇菲與蘇芸在不願也得乖乖的走向八賢。 見八賢恍若恢復「正常」,奧丁識趣的收回天劫靜觀著眼前的變化,就在這時隨著奧丁心裡一鬆懈忽然間只覺體內蕩然一空而自己更雙腳一軟差點攤倒,直到此時奧丁方知在經過兩場大戰後,自己此時早已經是半點靈力不剩,原本奧丁還以為天劫是屬道器只需稍微引動靈力便能激發道器的威能,只是奧丁不知天劫裡頭的元素排列本是循環相生相應,然而在第一次使用天劫慘遭魔力反噬的同時,天劫在大地之發的侵襲之下,強大的土元素早已打斷了天劫裡頭元素間循環聯繫的平衡,也因此當奧丁今後使用天劫便必須再使用體內的靈力,讓自己所聚集的元素再度銜接天劫裡頭的元素循環,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奧丁才因此不用在面對天劫的魔力反噬,但相對的每次要引動天劫威能,奧丁自己便要在釋出更多的靈力來連貫天劫內的元素循環。 看著蘇家三姊妹狀似親膩的圍著八賢譏哩咕嚕不知在說些什麼,凌方與奧丁兩人並肩站在一塊靜靜的看著八賢與蘇家三姊妹說話,雖說南納不知何時已經趁亂逃走,不過此時大家也在無心去理會;奧丁輕鬆的抬頭看著上空,雖說藍天依舊白雲輕飄烈日高掛,然而當奧丁在回顧四周在看著滿地的破瓦殘樓,原本繁榮的綠柳鎮只在一個早上已經毀壞殆盡。 凌方沉默一會後,眼神抽離八賢與蘇家三姊妹的嘻鬧背影后,認真的看著身旁奧丁一會後說:「奧丁,經過這一戰後,我才體會到自己的力量有多麼薄弱,我決定回到百龍門後要四處修行鍛煉,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奧丁看著凌方一臉認真模樣而昔日傲氣更半點無存,心中知道是因為跟八賢交手後,發現實力級數跟八賢相差太大所以才萌生修行鍛煉的念頭,奧丁在盯著凌方好一會後突然間覺得凌方似乎成長了不少,在想起兩人的生死情誼,奧丁差點就要點頭答應,只是當奧丁在想起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處理,當下搖搖頭緩緩說道:「其實我自己有些私事要去處理,不若等我事情處理好,到時我會去找凌少你,到時我們在一起闖蕩雲夢吧!」 奧丁的答覆似乎早在凌方意料之中,只見凌方靜靜的看著奧丁好一會後,臉上微一遲疑在說:「嗯,奧丁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奧丁見凌方如此反常,隨即拍了拍凌方肩頭笑說道:「呵,凌少以我們的交情你又何必客氣,你有話就說吧!」 「奧丁直到今日我才深深體會到老盧那日對你劍技的評價並非隨口胡鄒,從方纔我們聯手與那怪老頭一戰中,我雖不是學劍,但就以武學的觀點來看,奧丁你的劍招破綻實在太多,與其說是劍招到不如說是使用元素魔法克敵,倘若你真想學劍,或許你該考慮放棄那柄怪劍從最基本的修練在來過,要不然你就乾脆索性放棄用劍好好專心參悟上古魔道,上古魔道的威能眾人有目共睹,雖正確來說那並不是屬於人該有的力量,然而有一天你若能完全的駕馭它,日後相信定能再創上古魔道新的傳說。」凌方略頓一會後認真的看奧丁說道。 「凌方的話語聽來有點熟悉,好像以前也曾有人這麼說過,不過那人似忽是罵自己是劍術白癡,放棄強大力量不用盡做些不切實際的夢!」聽完凌方的勸告奧丁不禁想起也曾對自己說過同樣話語的美麗少女;其實不用凌方說,奧丁也知道自己的劍招只是名字好聽氣勢嚇人,更全然只是憑藉著與諸神交換軀體而比尋常人擁有輕易掌控元素的能力,在想到倘若一日自己最終跟當日克雷姆一樣被諸神所遺棄而收回力量,那自己可說是在瞬間給打回原形,到時什麼元素劍招都只是兒戲一般,而且到時沒有任何力量的自己又該如何圓自己的夢,甚至保護自己還有自己所在乎的人,想到此奧丁的心裡不禁吶喊著:「力量!我需要力量!一股不屬於神,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 奧丁心裡暗暗做下決定更還給凌方一個認真的眼神點頭說道:「凌少,你說的我知道,我會在好好的想想。」奧丁話一說完在在看向蘇菲那邊時,卻發現八賢已經排開蘇家三姊妹笑著走來。 八賢走到奧丁面前打量了好一會後,乾笑一聲劈頭就問道:「哈,你就是那個白髮魔劍士阿?」 奧丁頭皮發麻的看著一刻前還發瘋如今也不知是正常還是假態的八賢,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奧丁心中猶豫之際更求助的看往蘇菲而去,只見蘇菲正對著自己微微點頭示意,奧丁這時才點頭承認客氣說道:「是的,前輩,我是奧丁,而白髮魔劍士是他人所說,其實我並沒那麼利害。」 「喔,沒關係,你不利害是因為沒有一個好的師父,不若你跟著我,讓我收你為關門弟子傳你我畢生絕學,如何?這你可比我那三名女徒弟還幸運唷,她們想學我還不教耶,學好我的驚天八藝,到時你就是天下第一白髮魔劍士!」八賢眼角一挑故做神秘小聲對著奧丁說道。 聽到八賢要收自己為徒,奧丁心中一驚看著眼前這比自己略矮一點,卻蒼老瘦弱近似癡呆的八賢,心中忍不住想道:「不會吧!你的武功強歸強,但要我變成你這瘋狂模樣,那我倒還寧願把上古魔道的契約一口氣全給簽下來!」然而奧丁想歸想,卻怎麼也不敢這麼說出口,畢竟誰能保證這八賢下一刻會不會翻臉不認人發瘋亂打。 「呵,我說英名神武的偉大師父阿!你就給奧丁多幾天處理好自己的事吧!你那驚天八藝這麼博大精深隨便一藝就要修練好幾年,要全部讓奧丁學會不知要幾十年的時間,更何況你上古神器還未找到收齊,不如等到您上古神器全部集全,而奧丁事情也處理完後在說吧!」雖說八賢方才對著奧丁所說的話已經刻意壓低音量,但看在蘇菲眼中卻也一字不差的瞭然於心,蘇菲在看著奧丁那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又豈會不知奧丁在想些什麼,於是蘇菲輕笑一聲連忙走過來攬起八賢的手溫柔說道。 「嗯嗯…說的也是,好好,白髮小子那你快去把事情處理好,待我八賢上古神器一收集好便會過來找你羅!」八賢思索一會後點頭在對著奧丁說道。 奧丁手足無措的看著八賢不知是否該答應,然而在瞄到蘇菲示意眼神後,奧丁連忙會意點頭答應,同時心裡也想道:「這八賢瘋瘋癲癲的,說不定今天他說的明天就會忘了也說不定,在來上古神器中凌少手中就有一件,以凌少個性斷不會把冰點交給這八賢,只要幫凌少好好守住這冰點,這樣我也不用學那會讓人發瘋的驚天八藝!」 看到奧丁點頭答應,八賢心頭一喜全然忘了奧丁身旁的凌方所持便是上古神兵之一,反而回頭呼叫著蘇家三姊妹就要離開繼續去找神器。「好好,那我八賢就繼續找神器去羅,白髮小子你動作也快一點唷趕快處理好自己的私事,菲菲、夢夢、芸芸全跟我走,我們趕快找神器去羅!」 奔逃到鎮外的鎮民隨著打鬥的結束,在發覺鎮內再度回復平靜後均是一臉含怨戰戰兢兢走進綠柳鎮內開始收拾自己的家園,一進鎮內就看見美麗的蘇家三姊妹在恢復「正常」的駝背老頭壓迫下,均是一臉不情願的跟隨離去。 八賢與蘇家三姊妹離去之後,只見凌方對著天空望了好一會後獨自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一天我會憑藉自己的實力打敗這瘋狂的八賢!」 聽到凌方的話語後,奧丁靜靜的站在凌方身旁好一會也安慰的說道:「凌少,你一定行的!」 凌方聽到奧丁的安慰,也沒說什麼,只見凌方認真的看著奧丁好一會後隨即一把抓起奧丁的手更認真的說道:「奧丁,我知道你自己有些事情不想讓我知道,我也不強求,只是我要你知道,對我而言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你要去做什麼事情,只要你一句話我凌方會全力挺你到底!」 凌方的話語,讓奧丁心中著時感動,只見奧丁咬了咬牙後也認真說道:「凌少,你同樣也是我奧丁的好兄弟!只是在來的事情我自認我的能力便已經足夠,放心!如果有事,我不會忘了我還有你這好兄弟的!」 「嗯,那今日一別後,當你事情處理完後,別忘了來找我,本少會在這段時間好好提升實力等著和你共闖雲夢挑戰天下強者的那一天來臨!」凌方點了點頭豪氣一升便說道。 「會的,凌少,等我事情處理完我就會去找你的!」奧丁握緊凌方的手也跟著承諾說道。 在約定好今後見面的信號後,奧丁靜靜的目送著凌方的離開,在看著蘇家三姊妹與凌方陸續的離開後,突然的寂寞讓奧丁心中只感不捨,儘管自己前一刻還努力思考著要怎麼脫離大家,但凌方的重情重義、蘇菲的知人善意、蘇夢的率性與蘇芸的單純,都一一在奧丁的心裡留下極深刻的印象,也許此刻奧丁的表情只讓忙著收拾殘破家園的綠柳鎮鎮民感到冷漠,但誰又知道其實此時奧丁的心裡是充滿著淡淡的感傷。 有著一頭及腰的雪白長髮,臉上更刻意武裝起冰冷的神情,一身白衣的劍士再次獨自步上漫長的問劍之路,繼續獨自追逐自己的夢,而隨著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聯姻的日子逐漸逼近,奧丁也將在次在雲夢大陸重新寫下上古魔道另一則毀滅的傳說。 ※※※ 在卡魯斯帝國帝都柏林內,在一個沒下雪的晴朗日子,只聽此時由城內不斷傳出震天的鼓聲笛鳴,而從皇宮大門直到城門口,更見滿城民眾爭相擁聚夾道歡呼,大道之上鋪上高貴的絨毛紅毯現在看來更添無數喜氣,只見大道之上如今在龍馬騎兩列排開護送隔離之下,一架純黃金建造而成由四匹龍馬拖拉的金黃鳳巒正緩緩跟在開路旗兵與帝國儀隊後頭,在從鳳巒前垂掛的珍珠簾內如今隱約可見一金髮少女低頭靜坐在內,只是相起外頭熱鬧歡呼的情景,裡頭金髮少女全然無任何歡喜之色恍弗外頭的一切拳跟她沒關;而在鳳巒百?之後更見護衛嚴密的帝國龍駕尾隨其後,給八匹龍馬拖著的黃金龍駕上所坐的正是當今卡魯斯帝王?傑爾·卡魯斯,只見?傑爾如今頭頂黃金帝冠、身披繡龍金黃長袍更嘴角含笑的享受四周人民的歡呼,只是?傑爾嘴角的笑意並未全是來自人民的歡呼,更多的原因是現在在?傑爾腦中所構思的未來帝國霸業。 隨著魔族降臨大陸的消息傳開,首當其衝的便是雲夢大陸上勢力分明的七大帝國,原本平衡的勢力一旦被打破,可想而知今後的雲夢皆在此陷入烽火之中,而今日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的聯姻在這時候更像征南與北兩大帝國的變相同盟,以這等實力若再加上玉門關外嚴守黑霧迷林的禿鷹之堡,在這三角連線下雲夢版圖盡入其中,其餘五大帝國甚至在無對抗之力,只想到此?傑爾的眼中笑意更盛。 而在鳳巒之內完全與外頭孑然不同的沉悶心情,頭戴水晶冠、身穿銀紗禮服的金髮少女,曾是卡魯斯人稱天才女劍士的蘭妮雅,如今在政治外交因素下將成為凱特雅帝國王妃,這一向有著無比自信與魅力的女孩,在如今平靜成熟美麗的臉下卻不見昔日燦爛的笑容,對她而言外頭的鼓聲與歡呼,猶如亡者的悲樂與無情的宣判,凱特雅王妃一詞對她而言更猶如今生永遠掙脫不掉的禁錮。 ※※※ 同一時間在凱特雅帝國帝都南京中心上,放置亞瑟王亡妻凱特雅遺軀有著女神之塔之稱的九層高塔矗立其中,而在靜肅莊嚴的女神之塔周圍廣場之上,更可見三十六尊同人大小以象牙雕成的女神之像圍繞著女神之塔,只看這些女神模樣均是同樣的樣貌,而在女神像手上以白水晶做成的權杖更隨著日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不細看還真以為是真的女神降臨,而這正是昔日亞瑟王為紀念愛妻特命巧匠以昔日亡妻外貌雕成的女神樣,另外這莊嚴神聖的女神之塔更是凱特雅帝國的象徵。 在看塔外不亞於帝宮的嚴密警備,清一色墨黑鐵鎧的皇家禁衛軍鎮守於女神之塔外百尺不讓人接近,而塔內莊嚴寧靜的大廳之內更隨處可見一身黑袍的神官走動其中,便可知道亞瑟王對這女神之塔的極度重視;今日在塔的頂樓放置著水晶棺的聖堂中,如今一名全身穿著金色帝袍的人正半跪在水晶棺之前,從橫放地上那柄昔日不知讓多少成名將領飲恨的黃金長劍「帝淚」,堂內更充斥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王者霸氣,這半跪之人赫然是當日憑著黑夜之鷹打下江山的雲夢神話也是當今凱特雅帝國之王的亞瑟;如今亞瑟靜靜的看著水晶棺內經元素魔法加持過儘管冰消玉殞在數十年後仍然栩栩如生的愛妻凱特雅遺體,這今日的一代霸主臉上此時竟也流露出不曾在外人展現過的的溫柔慈顏。 而在聖堂角落邊靜靜佇立著一名披著白色神官袍修長的身影,在五官平凡的平靜臉上儘管昔日年少不在,但此刻由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獨特魅力卻讓人很難把他看輕,儘管是如今身處在霸氣充斥的聖堂之內也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而他正是亞瑟當年建立凱特雅帝國的頭號大功臣,如果說昔日幫亞瑟王打下江山的十二鐵騎是亞瑟王的左右手,那他便是幫亞瑟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慧之腦,他就是昔日黑夜之鷹的首席軍師今日更是凱特雅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國丞相六韜。 「六韜,卡魯斯的護送隊出發了嗎?」亞瑟的目光依舊落在水晶棺內凱特雅那蒼白美麗的遺容,只見亞瑟在隨著歲月的洗煉下儘管髮鬚已經蒼白然而身上的霸氣卻依舊未減,就算是腰上那柄鑲著琥珀魔晶還不住散發著黑色魔氣的長劍,不管魔氣在如何強大卻仍然給亞瑟身上霸氣硬生生壓下。 亞瑟的聲音雖然低,卻然而在密閉的聖堂內仍然激起不斷的回音,六韜在聽到亞瑟問話後,平靜臉上沒有多大變化,只見六韜雙手一揖便恭敬的回答說道:「稟帝王,未來王妃已經在卡魯斯帝國的龍馬騎護送下離開柏林,若無意外四日後將會抵達十字都市摩勒斯!」 六韜的話語一停,亞瑟不捨的把眼神離開凱特雅後,看了看六韜在繼續問道:「嗯,那其他各國呢?有沒有什麼動靜?」 看著亞瑟往自己望來,六韜微低著頭不敢正視亞瑟眼神更連忙在恭敬說道:「據影子堡傳來的消息,雖說鄰近摩勒斯的盧森帝國與克雷斯帝國已經先後派出軍隊名為護衛,但實際上除了曼特雷斯以外,其餘四國都已經私下先後派出死士,其中盧森帝國更暗自聘請九樓聯盟中殺手樓的殺手要在摩勒斯下手!」 聽著其他四國將要破壞帝國聯姻,亞瑟臉上不怒反笑道:「九樓聯盟!殺手樓!哈,不過是區區的九樓,只要詩音一日在手,風月樓就不敢把魔化大計的秘密洩漏出去,如今魔族已經進入雲夢大陸,只消下一步在完成,到時本王便在無忌憚,什麼九樓聯盟甚至整個雲夢大陸都將盡在我亞瑟的手中,而且本王也倒想看看蘭妮雅萬一給刺死,西門無恨會有怎樣的反應;那白髮魔劍士呢?他身上的上古魔道可是魔化大計中最重要的關鍵!」 在聽亞瑟問起白髮魔劍士,六韜在腦中快速整理收到的情報後在恭敬回答道:「稟帝王,白髮魔劍士此時已經抵達綠柳鎮,而他的一舉一動目前都在我們的掌握中,請帝王放心!」 亞瑟靜靜的聽著六韜的報告,一手則輕輕的撫摸著水晶棺棺邊,在六韜話一停後,亞瑟在沉吟一會後繼續在說道:「嗯,南都一計雖然在日賢者的破壞下只完成一半,但透過魔界之門來到雲夢大陸的那些下等魔族也足夠讓魔化大計能順利的進行下一步,先依計畫派出一隊騎兵前往摩勒斯,還有順便命他也一起前去!」 聽到亞瑟下令,六韜允諾一聲後,只看六韜袖子輕揮帶起一陣光暈,隨著光暈在度消散,六韜修長身影也隨之緩緩沒入其中,等到光暈完全?去,聖堂之內更再無六滔的氣息。 「雅兒,我的愛妻,你知道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儘管日後我將被人所唾棄,但只要有你,就算今後我將與龍族甚至神族為敵,我也無懼!」亞瑟溫柔的言語輕輕在聖堂內迴繞著,言語中的堅定語氣隱約之中更已經說明了雲夢大陸日後的命運。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四章 獵魔之牙 在雲霧飄蕩的白色天空中,隨著一道雪白的身影任身上不住溢出的橙色光點快速劃過,清楚的在天空留下一道鮮明的飛行軌跡。看著這白髮少年飛行瞬間白色長髮隨之飄舞飛揚,再由雙手上那特別的白色手套與背上那浮刻著奇怪文字的黝黑劍匣,這名年輕的少年身份正是近年來雲夢話題之一的白髮魔劍士奧丁。 自從離開綠柳鎮後,奧丁除了漫無目的的走著更開始思索著自己的一些問題,面對不知該如何解決更毫無頭緒的問題,奧丁赫然想起蘇菲那天夜裡對自己說的話,「想這麼多做什麼,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啦!我又何必自找煩惱。」當腦中一做下決定,奧丁隨即也灑脫的便把所有事情丟到腦後,只是天下之大,頓時之間奧丁卻也不知該走向何處,在說蘭妮雅婚禮在即,想到既有的約定在先,再此時更斷不能離開凱特雅帝國太遠;就在煩惱之際在隨著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奧丁這時更才醒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在因為飢餓感到頭昏腦脹的奧丁在這時突然想到盧那貝克離去所烙下的狠話,腦袋靈光一閃便隨即想到回到「水火一線天去」。 「哈,回水火一線天雖然免不了會給劍叟師父追打一頓,但也總比活活餓死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好,在說還有天劫以及魔導評議會的問題我也要問問劍叟跟月師父。」心意一定,奧丁隨即御風飛空而上,只見奧丁身上的橙芒光點快速暴現,轉眼之間奧丁身影便消失在天空之中更往水火一線天方向飛去。 「水火一線天」雖然在雲夢大陸上每個人都知道是劍叟與月賢者潛修之地,然而水火一線天的真正位置卻鮮少為人知道,其中原因除了因為水火一線天位在群山國度克雷斯帝國境內的靜幻之丘上,而靜幻之丘由於終年籠罩在濃霧之下,進入者若沒有熟悉山性的人指引往往就會因此迷失在山道之間,在慘點更會因此陷入幻境迷障之內,而就算真有人穿越濃霧來到水火一線天,在當今魔導界兩大傳奇人物之一的月賢者所步下的元素結界之前,也往往會不得其門而入。 只見奧丁在天空快速的飛過,隨著眼前密佈雲層被奧丁衝破之際,轉而映入眼中的是靜靜矗立在雲海之上周圍更纏繞著水霧的靜幻之丘,看到靜幻之丘就在眼前,奧丁隨手聚起風元素對下就是一揮,只見濃霧在奧丁揮風掃下之後隨之一散,蜿蜒曲折的山道更隨即出現眼前,在見奧丁熟練的落在自己熟悉在不過的山道之上,隨著濃霧在度擁來把自己緊緊包住,奧丁毫不理會只是把手掌緊緊貼在山壁之上,就這麼順著山壁上的一道細微刻痕一步一步踏著山道階梯走上。 奧丁也不知就這麼走了多久,比起踏著階梯走上的累,更讓奧丁難受的反而是由肚子傳來的飢餓感,而這時奧丁心中不禁暗罵著:「難道神都不用吃東西的啦!怎麼上古魔道裡頭沒有可以變出食物的咒術!」腦中持續抱怨不停,當奧丁在隨著由手掌傳來的觸感上有著些許的結界波動之後,奧丁清楚的知道他已經來到水火一線天的入口。 「好啦!總算也給我走到啦!希望暗號沒變,要不然我可就白跑這一趟!」儘管眼前所見儘是濃密白霧,腳下山道更隱約可見還有多不可數的階梯直往上蔓延,然而奧丁心中清楚知道在來的階梯只是靜幻之丘的迷幻之境,當即停下腳步心中更暗暗祈禱早前進入結界的方法沒有改變,只見奧丁微吸一口氣後,也沒做出什麼動作就只是對著前方白茫茫的雲霧大聲叫著:「芝麻開門!」 隨著奧丁喊出進入結界的暗語,原本眼前的蒼芒雲霧瞬間往兩旁散去,而原本腳下的蜿蜒階梯更隨之消失,待雲霧全然散盡之後,如今奧丁的四周不在是早前的巖壁,腳下大地更不是蜿蜒石道而是一片如鏡子一般的無波湖面,而在湖面一頭轉而出現眼前的是更是有著百呎之高的火焰之璧,看見眼前水火同源的奇異景象,奧丁一臉早也習慣的並沒有多大吃驚,只見奧丁表情自然的舉步踏出,在沒有御風漂浮的情況之下,此時奧丁竟也平穩的踏走在湖面之上更穿越火璧而去。 火璧之後的空間別有洞天,只見奧丁在穿越水火同源之境後,轉而來到的是一片水氣氤煙的幽谷之中,幽谷之內沒有尋常山林間的鳥叫蟲鳴更也沒有綠草古樹,腳下所站之地是一片的黃土石地,而谷中所有的唯一植物更只有附著於山壁之上的鮮苔綠藻,奧丁緩緩的走向幽谷中倚著一面山壁所搭起的簡陋木屋,舉步之間眼神懷念的看著四周自離去後不曾改變過的景色,在隨著奧丁右手輕輕的撫摸山壁上一道尺深的劍痕同時,奧丁更不禁想起自己當日學劍時給劍叟舉劍追打的情景。 只見奧丁獨自沉浸在自己回憶之中,嘴角更不自覺的上揚,而這時一聲嘲弄的蒼老聲音突然響起叫道:「哈,老頭子我還以為哪個人有如此能耐能不動聲色的突破死老太婆的結界,原來是你這不成才的笨蛋!」熟悉的聲音傳來,奧丁連忙回神一看,就見一頭灰髮手持長竿的劍叟輕鬆高坐在山壁突起處正望著自己。 看見劍叟出現,奧丁臉上不禁一慚就恭敬的對著劍叟問好說道:「劍叟師父,近來可好!我……」只是奧丁話未說完,就見劍叟翻身落下在不客氣的把長竿指著奧丁後更隨之打斷奧丁的話語叫道:「夠羅!老頭子我可不承認有你這沒用的徒弟,哼,虧你還是什麼白髮魔劍士,在老頭子我看來你是白髮逃劍士才對,別以為老頭子我都窩在這裡就什麼都不知道,你離開這裡這段時間在外頭做了什麼蠢事丟了老頭子我多少臉,老頭子我可是一清二楚!」 奧丁沒想到與劍叟這麼久沒見面,如今才一見面非但沒有如預期般感動畫面,反而讓劍叟不客氣的劈頭大罵一番,在聽著劍叟毫不客氣的狠毒叫罵之下,奧丁一邊忍受著耳朵的刺痛一邊偷偷左右張望,期望月賢者趕快出來解圍。 而奧丁這四處張望的舉動雖然沒有明顯的動作,但卻也早被劍叟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奧丁遍尋不著月賢者身影之際失望之際,只聽劍叟不客氣叫道:「別找了!你當水火一線天會自動跑出食物阿!死老太婆下山買菜去啦!現在你的靠山不在,老頭子我倒看你怎麼辦!」劍叟一邊叫著一邊更隨即舉起長竿就要對奧丁敲下。 奧丁在聽到月賢者不在心中不禁一冷,只看劍叟隨即舉起長竿就要劈下,奧丁心驚之際連忙轉身就跑,而劍叟在看奧丁轉身跑走,身形一動就一邊舉著長竿追著奧丁更一邊叫道:「說你是白髮逃劍士還不承認,有種別逃!」 「我又不是笨蛋,靜靜的站著讓你打,你可是堂堂五大名劍之一,我逃跑是很正常吧!」奧丁一邊繞著山壁奔逃一邊叫著,只是奧丁叫歸叫,此時在奧丁的臉上卻隱約懷念起這種被追打的感覺而泛出微微笑意。 隨著幽谷之內一老一少彼此叫喊的聲音傳出,兩道快捷的身影如今正繞著山壁追逐著,只見奧丁越奔越快,而在奧丁御風之術隨之發動,很快的奧丁更足不沾地奔跑起來,速度之快更只能看見一道白色身影牽引著橙色光點眨眼掠過;而劍叟追打在奧丁身後,在看著奧丁身行速度加快,劍叟毫不示弱的也隨之加快速度,只是任憑劍叟速度之快,在奧丁如風行一般的速度之下,劍叟始終也難以追上奧丁拉近距離;就這樣在一少一老快速的在幽谷內追逐之下,只見地上塵沙給兩人速度帶起,當地上塵沙因而激起,追逐的兩道身影更隨之被塵沙所淹沒,只是儘管如此劍叟仍未停止追打奧丁,忽然塵沙之中傳來劍叟一邊喘著氣一邊不客氣的叫罵:「呼呼!小子,你…你懂不懂……什……什麼叫做敬老尊賢,呼!看來你是存…存心要累死老頭子我…!」而當劍叟叫罵聲一停,隨即響起奧丁驚呼叫道:「劍氣!師父你犯規!」 奧丁話一停,就見激起的塵沙之中隨即暴射出一道接著一道的冷冽劍光,隨著劍光射出一一沒入山壁之內,只見原本鮮綠的山壁之上隨即響起數聲鏘響更被劍光震起無數飛石四散;奧丁沒料到劍叟竟會氣到拔劍,措不及防之下剎那間劍光四布氣勁充斥其中,而奧丁更給逼得步步危機,只見奧丁心驚之際想也不想身形隨即停止,更連忙雙手一張便發動魔法架起真空之璧擋下四周劍光氣勁。 「誰是你師父阿?在說老頭子我打你還需要什麼規矩,沒一劍刺死你,你就該偷笑啦!」劍叟不在乎奧丁的叫喊,得意的叫道,而手上「太月」則更加快速度的揮灑出無數劍光快速的把奧丁困在其中。 面對劍叟的無賴,奧丁只覺好氣又好笑,雖說劍叟的劍氣旨在困住自己並沒有刻意在要痛下殺手,然而在身處劍光之中,奧丁措不及防之下儘管及時張開真空之璧卻也落得狼狽閃躲的窘境;只見奧丁此時雖然仍然不斷張開真空之璧擋下四周劍光氣勁,然而嘴裡也仍然求繞叫道:「劍叟師父你就饒了我吧!」 「嘿,老頭子我饒你,那老頭子我被你丟的臉找誰拿阿!你不是很會跑嗎?在跑啊!」聽見奧丁求饒,劍叟仍然不為所動,手上「太月」快速揮動之際嘴裡更不客氣的叫道。 一向平靜的幽谷之內,劍光氣勁一道接著一道毫不客氣飛射四周,此時塵沙雖在激起但如今卻反給劍叟的氣勁撐開,頓時只見砂塵往兩旁散去,而砂塵之中奧丁雙手平張全身更包裹在橙色的光球之內,雖說劍叟劍光密集無縫劍氣更快如迅雷疾電,只是在奧丁元素障璧之外,劍叟劍氣除了在橙色光球外圍激起橙芒光點四散外卻也難在侵入其中;劍叟在看自己劍光氣勁給奧丁的魔法擋了下來,心中更不由一氣劍上力道隨之加強,只見原本劍叟是隔空發出劍氣,如今在隨著劍叟往前在踏上一步,太月劍鋒竟然就這麼對著奧丁的真空之璧劈了下來。 「不會吧!怎麼來真的!」在感受到太月劍鋒劃破真空之璧的同時,奧丁心中一驚更大聲叫道,只是奧丁的大喊並未因此讓劍叟手上太月稍有停頓,只見太月劍鋒無情的直劃而下,而奧丁所張起的真空之璧更隨之遭太月剖開。 奧丁眼見真空之璧被切開,只怕劍叟隨即會在發出劍氣而來,當即哪敢再逗留,隨著奧丁心中一急身體隨即凌空而起就要往上空飛去,只是奧丁的動作似乎早在劍叟意料之中,只見奧丁身體剛飄起,劍叟早快一步踏著山壁掠至奧丁上頭,更由上而下在度舉起太月對著奧丁就當頭劈下。 在方才真空之璧給太月一劍劈破,奧丁心中對太月鋒芒早已留上了意,如今在見劍叟揮動太月長劍劈空而下,奧丁哪敢在張起元素障璧擋下,也因此奧丁想也不想身形飛空之際更反手抽出夢牙迎上太月;瞬間劍叟與奧丁兩人在空中交錯,只聽太月與夢牙的交擊在碰出一聲鏘響後,兩人隨即分開,在空中劍叟藉勢一個翻身便安然落下,而奧丁則承受劍叟強力劈下之力,飛空身形反給巨力震落半跪在地上。 劍叟落下之後太月反手背負在後,半瞇的雙眼則在看見奧丁手上的夢牙後,臉色一變隨即問道:「耶,這劍……怎會在你手上!」 看著劍叟一同盧那貝克的吃驚模樣,奧丁自也知道手上這把名為夢牙的劍定有古怪,方才與太月的交擊,手上發麻的感覺清楚傳來,如今夢牙劍身更在無靈力之下轉化透明的劍身,然而原本對奧丁而言是屬於特別的神奇之劍,卻在接連有人因為看到自己的劍而臉色變化後,此刻奧丁反而覺得夢牙透明的劍身之上似乎正透露著一絲的詭異氣氛。 「喔喔,看來你們兩師徒的敘情已經結束啦!」就在劍叟驚訝奧丁手上之劍,而奧丁正疑惑的盯著夢牙之際,一道矮小肥胖的紅色身影帶著笑聲由上空快速落下。 奧丁看著落下的紅色身影,好認的肥胖身材與寬大紅色的魔導士袍更隨即讓奧丁認出來者身份,只見奧丁快速的收劍走上前去更開心的叫:「月師父,你終於回來啦!」 「哈,奧丁,你怎麼看到我這老太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是因為死老鬼又追打你的緣故啊?」月賢者看著奧丁一臉感動模樣,隨手放下手上裝滿食物的大紙袋後,一臉好笑的說道。 劍叟在見奧丁似乎要告狀的模樣,當即太月一收隨即先破口叫道:「老太婆,老頭子我在管教不成材的徒弟,你別管!」 「呵,原來是管教啊!只是方纔我似乎有聽到有人一邊追打徒弟一邊嘴裡卻不承認師徒身份唷!」月賢者在聽完劍叟叫完後,隨即露出一臉恍然大悟模樣更自說自話起來。 「原…原來,你這老太婆早就回來啦!」在聽完月賢者自說自話後,劍叟臉色一紅隨即在叫道。 「呵,也沒多早啦!只是剛好看到精采的畫面、聽到有趣的對談罷羅。」月賢者攤了攤手繼續笑著說道。 而奧丁在聽到原來月賢者早就回來,但卻不阻止劍叟追打自己,一時之間奧丁只感覺自己這次回來似乎是錯誤的決定。 「奧丁你先說說,為什麼休葛拉的獵魔之牙會出現在你身上?」劍叟看著月賢者一臉詭笑模樣在不理會,隨著眼光在落在奧丁腰上的夢牙後,劍叟更在難掩臉上驚駭之情驚訝問道。 奧丁在聽著原來夢牙有一個這麼聳動的名字,心中暗暗想道:「光名字來說獵魔之牙比起夢牙倒也好聽了許多!只是休葛拉是誰?又為何劍叟提到他臉色會有這麼大的變化?」而原本好去打量劍叟與奧丁的月賢者,更在聽聞從劍叟口中說出休葛拉的名字後,原本的笑容更隨之一僵更忍不住抬頭驚訝的望著劍叟,而奧丁此時看著月賢者臉上的驚駭竟絲毫不亞於劍叟難看的臉色,當即更肯定這把獵魔之牙定是有極大的問題。 休葛拉這名字對奧丁而言是很陌生的名字,更別說奧丁會知道休葛拉是哪一號人物,然而奧丁在看著不只劍叟就連月賢者的臉色也隨之變化,心中隱約猜想:「這劍叟口中的休葛拉想必是極恐怖的人物,要不然為何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劍叟與月賢者臉色會變得如此難看。」奧丁心裡一邊猜想著,而嘴裡則更是好奇對著劍叟問道:「劍叟師父,這休葛拉到底是哪一號人物阿!看你們兩人的表情,似乎他好像很恐怖的樣子。」 劍叟聽到奧丁問起休葛拉,語氣一變竟轉為無奈就對月賢者說:「死老太婆你就跟他說有關休葛拉的事情吧!老頭子我壓根不想在聽到有關他的事情,老頭子我就先把東西拿進去,等你們說完了在進來吧!」劍叟一邊說著更隨即報起地上滿袋食物就往木屋走去。 月賢者在看著劍叟抱起滿袋食物紙袋,在望著劍叟那乾枯的背影,月賢者不禁搖了搖頭在對著滿臉疑惑的奧丁開始解釋說道:「奧丁,要談休葛拉便要從魔導院的一個傳說說起,說到休葛拉這個名字也許你會感到陌生,但噬靈魔劍這名字你總該有聽過吧?」 「噬靈魔劍!這不是書上所記載百年前那個專門獵殺魔導士跟修道士的魔劍士嗎?好像雲夢大陸上開始有魔劍士這稱號也是因為噬靈魔劍的緣故!」噬靈魔劍是在雲夢古書上名列其中赫赫有名專與魔導與修道兩大勢力對抗的人物,也因此奧丁在聽到月賢者提起噬靈魔劍便恍然大悟說道。 「沒錯,而休葛拉正是噬靈魔劍,數百年之前在魔導院裡老太婆我跟日賢者雖已經到達上級魔導士的階段,然而若要說到當時的魔導院,眾人口中所知所提的都是當時給並稱魔導院雙頭龍的休葛拉與克雷姆這兩名魔導院有史以來的天才;想當年休葛拉與克雷姆兩人可說是魔導院創院來天資最好也是對元素魔法研究最透徹的天才魔導士;克雷姆專精兩極終極魔法,憑藉著能同化所有元素魔法納為己用的究極防禦魔法博得神之盾美名;而休葛拉雖說資質比起克雷姆可說是不相上下,只是不同於克雷姆精修雙極魔法的防禦結界,休葛拉一反他人做法反而是專修暗系屬性的攻擊魔法,在當年休葛拉的暗系元素更全然打破以往世人對元素相生相刻的刻版觀念,尤其是他用暗系魔法所匯聚的暗黑之劍,更是當時最強大的攻擊魔法,也因此休葛拉又給稱魔之劍;只是雖然說休葛拉與克雷姆互相在魔法的領域上彼此競爭,然而他們的交情卻也沒因此變調,反而休葛拉與克雷姆絲毫不在乎外在人們所給予他們的稱號,更情同兄弟般相互研究提出看法進而提升自己在元素魔法上的領域,而最後也就因為休葛拉與克雷姆的感情太好,使得慘劇終於發生。」月賢者緩緩的說著,臉上神情更隨著說話之際逐漸由平靜轉而露出無奈的神色。 而奧丁沒想到克雷姆竟然會跟休葛拉有關係,心中疑惑一生隨即打斷月賢者的話語問道:「是因為克雷姆最後成為上古魔道繼承人的緣故嗎?」奧丁的疑惑自然是想到當日昏去之時,由克雷姆刻意讓自己看到的片段過去所至,奧丁心中認為,如果休葛拉真有那麼強,那麼當日龐貝帝城一戰,魔導院斷不會捨休葛拉不用,進而導致事情最終演變成克雷姆怒毀龐貝帝城的慘事。 只見月賢者微一點頭繼續在說道:「奧丁你的猜測並沒有錯,克雷姆最後就是因為上古魔道的緣故而慘遭魔導院逐出,只是休葛拉在克雷姆被逐出之後竟然一氣之下憤而出走魔導院,更隱藏身份加入修道院卻是當時眾人始料未及之事;事後修道院雖然查出休葛拉來自魔導院,然而那時休葛拉卻早已憑藉自己在魔法上的天才修煉出此時你手上這把獵魔之牙,也因此從那時起休葛拉便開始過著被魔導院跟修道院同時追緝的亡命生活;而就再一次休葛拉在面對魔導院長老院與修道院聖堂的追捕之時,當時休葛拉為了逃脫妄使暗系禁咒,雖然說休葛拉最後成功擊退兩院緝捕者,但卻也因此失去肉體只存留靈體遊蕩人間;奧丁你也知道靈體並不似肉體般有著自我修復的能力,也因此休葛拉靈體在無肉身所寄再加上靈體又不斷消蝕,之後休葛拉性情大變更為了維持自身靈體,遂走上手持獵魔之牙獵取魔導士與修道士靈體的噬靈魔劍之路。」說到這,月賢者臉色一黯更忍不住歎起氣來,月賢者心中所歎自然是早前魔導院故步自封不願接受上古魔道是元素魔法最極致的事實。 奧丁在聽到這,在難忍心中的疑惑好奇在問:「月師父聽你這麼說,這休葛拉既然這麼利害,那休葛拉最後又是給誰所殺?獵魔之牙又怎會流傳到南都城勒?」奧丁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夢牙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如今那給自己夢牙的老太婆又早已經不知所蹤,在無從查起之下奧丁唯有希望在月賢者身上得到解答。 只聽月賢者重歎一口氣後繼續在說:「奧丁,再當時休葛拉的靈體刀劍不傷,再加上休葛拉在魔法上的修為,也因此不管是純粹的物理攻擊還是元素魔法根本就對他發揮不了效用,也因此當時休葛拉憑藉不死靈體與暗系魔法可堪稱當時第一人,而別說是老太婆我或是日賢者,就算是你的死鬼師父也曾在休葛拉手下吃過很大的虧,到最後更連當年魔導院的院長也不敢正面面對休葛拉!也因此當時幾乎所有的魔導是跟修道士幾乎是躲在結界之內不敢出來隨便在雲夢大陸上走動,而這段時期在當時就是現在古書上所說的「噬靈年」,好在噬靈年的時間並不長,只消維持半年多的時間後,就因為盧那貝克的出現,才了結掉休葛拉的一生!」 聽到休葛拉竟是給盧那貝克殺掉,奧丁忍不住驚呼叫道:「聖劍士盧那貝克!」 「沒錯,就是當今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盧那貝克,盧那貝克的聖劍卡因雷斯可以消蝕所有暗系效果甚至魔族咒術,所以在休葛拉當時只剩靈體的狀態下碰上盧那貝克的聖劍自然只有被擊敗的份,只是盧內貝克當時也曾說過,休葛拉連同獵魔之牙已經給他所劈碎,怎麼今日獵魔之牙會落在你手上,這一點老太婆我卻怎麼也想不透!以盧那貝克的為人斷不可能信口開河,看來這事情定有隱情!」 聽著月賢者喃喃自語,奧丁忍不住在問道:「扼,月師父,你的意思是?」 月賢者靜靜的沉吟片刻後,在抬頭看了看奧丁疑惑的臉隨即解釋說:「奧丁,你要知道這獵魔之牙乃是當年休葛拉用來寄存靈體的道器,照理來說如果休葛拉若已經死亡,這獵魔之牙應當也隨之煙消才是,只是如今誰知獵魔之牙竟然會出現在你身上,這是否意味著休葛拉並沒如盧那貝克所言一般死亡,而要是如果休葛拉真沒死卻又不需要寄身獵魔之牙內,那是否也表示休葛拉不是已經找出寄存靈體的更好方法,就是他已經重新獲得肉體,若在以休葛拉當時的極端個性此刻竟然會藏伏這麼久,那是否更表示休葛拉一定在計畫某些事情,甚至最近這一切所有事情都極有可能是休葛拉所策動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魔族的入侵,在本賢者看來絕不會只是想引發雲夢大亂這般簡單!」 聽著月賢者解釋說來,奧丁想了一會便隨即便回答說:「這…這不過是魔族入侵這又沒什麼好怕的!」只是奧丁嘴裡雖這麼說,此時在奧丁心中卻感到恐懼與不安。 月賢者看著奧丁臉上露出一絲不安,心中自然知道奧丁是為何故,只見月賢者沉默一會後開口在說:「奧丁,休葛拉之所以能吸食魔導士的靈體來彌補自己靈體的流失,這全然是因為他當時手上握有你手上這把獵魔之牙的緣故;而今日你修習上古魔道,在天地自然間無窮無盡的元素能源皆能為你所用的考量之下,這何嘗不也是休葛拉最好的靈力來源,如果休葛拉的目的是此,自然而然在他尚未完全找出回覆肉體的同時,又不想因為獵補靈體引起魔導院跟修道院的注意,你自然便是他最好的靈體補給品,不過這只是老太婆我的個人猜測,一切事情還是得找盧那貝克問清楚才行!」 「這…」聽著月賢者解釋,奧丁從未想到自己竟然從一開始便若入他人算計之中,而自己更全然沒有察覺,光想到這一點一時間奧丁緊盯著月賢者安慰的表情,自己則是半張的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 「奧丁,你先別想太多,這一切都還只是老太婆我的猜測,休葛拉一事,老太婆我會回魔導院跟師兄討論後想出辦法解決,至於你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最好是少用這獵魔之牙,如果說你想要去救那風月樓樓主的女兒,那老太婆我建議你先去找風月樓樓主幫忙,他所掌握的情報絕對比你硬闖來得有幫助,這徽章你就先收好,等到時機一到你把徽章別到你的衣領之上,到時只要風月樓的人見到,自然便會幫你引薦。」月賢者看著奧丁不知所措的臉連忙在安慰說道,說話之間更從懷中拿出一枚金色徽章遞給奧丁。 奧丁在接過月賢者遞來的徽章,隨手收下後,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安轉而說道:「只是如果不用夢牙,我又該用什麼兵器來承受我的元素之力呢?」 看著奧丁心情轉變如此之快,月賢者眼露讚賞的繼續笑著回答奧丁疑問說道:「呵,老太婆我雖然不懂劍技,然而老太婆我也相信那死老鬼教你的劍意一定有他的威力在,你別忘了那死老鬼雖然不會元素魔法,但卻也跟老太婆我共同生活近百年阿,如果老太婆沒猜錯,兵器之所以會給你震碎的原因那應該是你對元素力量的拿捏不夠精確!奧丁,你要知道力量並不是最大就好,要知道武學之中有所謂的借力使力,而在元素魔法的領域之中更講求所謂的相生之說,這麼說你懂嗎?」聽著月賢者的話語,奧丁腦中隱約有著模糊的影子,只是奧丁卻不知這是否是他所要的答案。 「奧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阿!風火相生、火光並存;這麼說你該知道了吧!」月賢者看出奧丁眼中的疑惑在繼續笑道。 月賢者的話有如當頭棒喝一般,一瞬間奧丁清楚體悟劍叟所傳授的劍意中自己一直想不透的環節。 「呵,走吧,別讓你老鬼師父等太久,我們進去吧!」月賢者看著奧丁恍然大悟模樣,慈祥笑說著更一手拉著奧丁就往木屋走去。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五章 魔術師楊 外表看似簡陋的木屋,裡頭的擺設只能用「凌亂」來形容,牆上架子推放著大大小小的厚重書籍,只見大多書本上的破爛書皮上如今的原本文字大多磨損,而這些書本只剩唯一隱約可辨的共通點是都有一個金邊的六芒星標誌。在小屋裡頭的唯一一張小木桌上,如今上頭更堆滿大小不同的書本,而在這書山之中只見月賢者埋在其中正悠閒的啃讀著一本跟幾乎比自己還大的厚重書本。只是原本一項幽靜的小屋如今外頭正傳來劍叟的大罵叫喊與奧丁的哀求叫聲。 「什麼劍嘯長空,老頭子我看是見笑長空吧!還有這是什麼濫元素劍招,老頭子我怎麼會收到你這麼白癡的徒弟阿!」劍叟的叫罵在幽谷裡清楚迴盪,只是聽在月賢者的耳中卻不覺吵鬧刺耳,只見月賢者緩緩把眼神抽離書上的古怪文字,轉而看向屋外追跑了兩人喃喃笑道:「劍叟阿劍叟!看來你對奧丁的用心比起老太婆我還來得多阿!」 小屋之外,追跑的兩人一如昔日般繞著山壁快速追逐,幽谷之內更隨著奧丁快速移動之下,充斥著來去不斷的呼嘯狂風,在風快速的捲動之下,一地的黃沙隨之煙起,黃沙之中更見奧丁如流光般的白色身影快速閃動,只見奧丁在奔走之間還不時對著後頭追打而來的劍叟發出一道又一道的火焰之流;然而此刻不論奧丁施展何種元素之劍,除了只能讓劍叟追來身影為之稍做停頓外,不但沒有得到預期般的讚賞,卻反而更換來劍叟毫不客氣的辱罵批評。 回到水火一線天已經第二天的奧丁,隨著昔日學劍時的追打情景再度重演,再奧丁此時心中非但沒有昔日般的抱怨與不滿,反而隨著劍叟的叫罵越加難聽,心中反而感受到自己當日所感受不到的溫暖,對奧丁而言,劍叟儘管嘴裡總是不客氣的辱罵,但相比外頭阿諛奉承裡外不一的他人而言,劍叟直接了當的個性反而可愛著多,尤其是在現在劍叟追打著自己時所展現的絕強實力,奧丁在這劍光之中穿梭來去更與劍叟過招同時,不過在一上午的時間奧丁便更深刻體悟到元素劍招的真義。 「好啦!好啦!你們這對寶貝師徒也該玩夠啦!聽下來休息吧!要不然在這麼追打下去,老太婆我看要不了多久,這整座靜幻之丘會先崩塌掉!」 隨著月賢者的笑語掩過劍叟的叫罵清楚傳來,奧丁身形乍然停止,而劍叟在見奧丁停下後雖然身形也隨之停下,然而手上的長竿卻毫不客氣的對著奧丁敲打下來,嘴裡更罵道:「老頭子我叫你停你不停,怎麼老太婆要你停你就停,到底誰才是你的師父阿!」 「痛!」在冷不防給劍叟一竿打中,奧丁忍不住驚呼叫痛,在看著一臉慈祥的月賢者與怒氣沖沖的劍叟,奧丁忍不住心裡嘀咕叫道:「我又不是白癡,呆呆站著讓你打,比起你像打狗般打我,人家月師父才不會打人,當然她叫我停,我就停啦!」面對著劍叟與月賢者孑然不同的教育方式,身為兩人傳人的奧丁自有很深的體悟,若在平時生活上,奧丁最喜歡的便是黏在月賢者身旁,聽著月賢者幽默的講述過去的傳說,很多的時候在聽著月賢者講著過去的英雄傳說都讓奧丁在心裡嚮往不已;只是若是講述課程,在劍技與元素魔法的選擇上,只要想起月賢者與劍叟兩人貫徹身教不如言教的作風,與其給月賢者當做白老鼠實驗,奧丁倒也願意與劍叟來一場追逐戰。 月賢者看著劍叟仍不罷休,在好笑的看了劍叟一眼隨即阻止劍叟繼續揮竿打下說道:「呵,死老鬼別鬧啦!人家奧丁就要離開啦,你還不給他一點休息時間!」 「哼!」聽到月賢者在出言阻止,劍叟冷哼一聲隨即停止揮竿,轉身便一屁股坐上屋旁水井上喝起水來。 看著劍叟一臉不快逕自喝著水,月賢者隨即飄往奧丁而去更笑問道:「奧丁,你真不打算參加魔導評議會嗎?這可是很好的機會耶!」 聽著月賢者在提起魔導評議會,奧丁搖了搖頭一臉不好意思說道:「這…月師父很抱歉,日賢者那天所說的我都懂,只是我自己是什麼料我自己清楚,在說我也不想在走上克雷姆的舊路,也因此…」 「奧丁,你大概誤會了老太婆我的意思,參加魔導評議會並不代表你就得肩負起消滅魔族的責任,老太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參加魔導評議會,可以藉此澄清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如此日後對你而言更可省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月賢者的意思奧丁倒也明白,只要想到可以避免掉日後對上魔導院的麻煩,奧丁斷無理由拒絕,然而蘭妮雅出嫁之日在即,在昨夜又聽月賢者說起雲夢各大帝國可能將暗自破壞這婚禮,如今奧丁心繫蘭妮雅的安危,又怎還顧得了幾天後的魔導評議會,也因此奧丁略為思考之後隨即搖頭說:「月師父,給我幾天的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吧!等我事情處理完,若還有時間我會趕去。」 「是因為蘭妮雅嗎?奧丁!」聽到奧丁說要去處理事情,月賢者心中隱約感到不安更隨口就問道。 「嗯…」奧丁微一點頭也不開口回答,畢竟奧丁無法對一直疼愛自己有加的月賢者說謊,更怕自己要是說得太多,自己的計畫會被月賢者洞察,屆時恐怕別說計畫會有變數,也許自己就連水火一線天也離不開啊! 只是一旁逕自喝水的劍叟在聽著月賢者與奧丁談話後,卻在忍不住隨口嘲諷叫道:「哈,人家結婚,你這傻小子跟著去湊什麼熱鬧!看開點吧!就算你要去保護她,你也得先惦惦自己有多少斤兩!在來蘭妮雅身為西門老頭的寶貝徒弟,保鑣的工作自有好事的西門老頭隨後打扎,你想那時還輪得到你這只會搞破壞的傢伙出場嗎?」 劍叟的話語雖然充滿嘲諷之意,然而卻也沒半點胡說之詞,蘭妮雅的出嫁既是兩大帝國的盛事,自然而然以亞瑟跟僯傑爾兩大帝王的聰明便不會讓有心之人有得逞的機會,只是對奧丁而言,在他的計畫中,保護蘭妮雅卻也只是其中的一環阿。也因此奧丁在看了看一臉嘲弄的劍叟,在回看那一臉慈祥的月賢者,奧丁悄悄壓下心中的想法臉色轉為輕鬆更對著劍叟笑道:「是是,劍叟師父說的什麼都對,不過就當是我磨練的機會吧!在說以我跟蘭妮雅過去的患難情誼,前去送上個祝福應該也不為過吧!」 「哈,祝福,老頭子我倒先祝福你別還沒見到蘭妮雅,就先給西門老頭送上一劍!」劍叟不以為然的繼續嘲諷叫著,話說完後更頭也不回隨即轉身進入屋內。 月賢者看著劍叟轉身進入屋內,隨即對奧丁笑著說:「呵,奧丁你別太介意唷,你的死鬼師父說話就是這模樣,其實他很關心你的!」 其實劍叟的關心之情,奧丁又豈會不知,只聽劍叟入屋前不忘提醒自己要注意西門無恨,奧丁心中感動之餘哪會還有怪罪之意,也因此奧丁對著月賢者隨即認真說著:「月師父,我很清楚劍叟師父的用心,此行我會格外小心的!」 看著奧丁如此認真模樣,月賢者知道在多說什麼也不能改變奧丁的想法,只見月賢者一臉擔憂的看著奧丁,隨即在歎了一口氣後更語重心長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老太婆我如果在多加干涉,那未免顯得老太婆我太不盡情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有這能力分辨才是,你離去之前老太婆只能告誡你,當你決定去做某些事前,試著先去想想後果!你的劍叟師父甚至老太婆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步上克雷姆的後塵,這樣你懂吧!」 聽著月賢者最後的一番話,奧丁在笨也清楚知道他的兩位師父早已經知道自己將要做什麼事,而他們拐彎抹角說了一堆,也只是希望自己在衝動行事之前,先好好的想想後果。「月師父,奧丁在此感謝您與劍叟師父的教誨,你們的用心,我會牢牢記在心裡,我也對您承諾,除非必要,不然我絕不會輕易動用上古魔道來達成我的目的。」奧丁話說完後,在緩緩回望小屋而去,雖沒看見劍叟的身影不過奧丁卻也隱約感受的到劍叟注視的眼神。 奧丁沉默一會後在繼續說道:「月師父你們好好保重,我走了!」只見奧丁話一說完,隨著身體緩緩溢出橙色光點,很快的奧丁身體凌空浮起瞬間便消失在天空之中。 月賢者抬頭看著奧丁離去的天空,忍不住在歎一口氣,而在這時只聽背後傳來劍叟的聲音說道:「西雅莎那,看來這傻小子沒有我們想像中的笨,卻也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固執。」 聽到劍叟出聲,月賢者頭也不回在歎了口氣後回說道:「老鬼,既然說不動他,那你是否可以隨後照應,老太婆我真得很怕奧丁他會走上跟克雷姆一樣的路阿!」 月賢者話一說完,只見劍叟再度緩緩從小屋內走出更笑道:「哈,西雅莎那,你這話該對西門老頭說才對,他才是奧丁所必須面對的最大對手阿!」 「老鬼你…」聽到劍叟嘲諷的話語,月賢者回給劍叟一個白眼,更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見月賢者臉上怒意一升,劍叟連忙露出一臉被打敗的模樣,投降說道:「好啦!好啦!算是老頭子我上輩子欠你的!老頭子我去就是啦!你就放心的去主持你的魔導評議會吧!」劍叟話一說完,提起長竿便往谷口走去;而月賢者在看著劍叟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谷口之後,也隨即吟咒飛空而上就往曼特雷斯方向飛去。 一直以來堪稱雲夢交易中樞的十字都市摩勒斯,在鄰近四大帝國的彼此制衡之下,摩勒斯更是雲夢大陸上規模最大的自治區,在沒有軍隊與帝國律法的管理之下,摩勒斯裡最大的兩個系統「商會」與負責傭兵仲介的「水雨樓」便成了維持摩勒斯和平的主要力量;尤其是當魔族入侵的消息傳來之後,原本零星的商旅在為了尋求更穩固的保障之下更是一窩鋒加入商會,而商旅的匯聚這舉動更也連帶為水雨樓賺進大把金幣,因為魔族入侵而帶動商機,這也算是其他人所始料未及的。 而目下除了魔族入侵這等大事之外,另外目前最受各方矚目的焦點便是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這堪稱雲夢南北兩大帝國的聯姻,而摩勒斯又位在南北兩大帝國連接要道的中心之處,也因此原本就繁榮的摩勒斯如今更加湧入無數看熱鬧的人,而這其中更不乏恃機破壞的有心人士。 另外在摩勒斯的大街之上,此時除了依舊是商旅車隊穿梭街頭叫賣的熱鬧景象外,更特別的景像是大街之上不時可看見一隊又一隊的帝國軍隊巡視其中,在看這些帝國軍隊的服飾更赫然可發現這些帝國軍隊有的是來自盧森帝國,而有的更是克雷斯帝國;帝國軍隊充斥摩勒斯街道的景像是一向自治的摩勒斯前所未發生之事,而帝國軍隊的跋扈行徑除了絲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之外,更也嚴重影響原本摩勒斯的原本生活,也因此每每一隊帝國軍隊巡視走過,除了讓原本擁擠的街道瞬間讓出一條通路之外,而帝國軍隊的走動過後更因為影響原本的生意而惹來無數商家的低聲咒罵。 而這時在魔勒斯的一條熱鬧大街之上,望向街的另一頭此時清楚可見一隊盧森帝國的紅衣士兵址高氣昂的踏步走來,路上行人見狀紛紛識趣走避讓出通道,而街旁一攤豬肉攤,在看著攤前原本的客人隨著盧森帝國士兵的走過而退避之後,對著眼前冷清的街道景象,這上身赤膊的禿頭老闆心中一氣奮力就把手上的菜刀往攤上一劈,在對攤位旁邊一名身穿可笑斗篷的小丑抱怨叫道:「俺真不知商會的人在想什麼,沒事放這些軍隊進來!」 只見這小丑列嘴一笑睜著大眼看著禿頭漢子,可笑的表情如今故裝無奈的模樣,饒是禿頭漢子已經看了不下百次仍然忍不住捧腹笑了出來,在見這小丑不以為杵隨手一攤臉上表情裝出不在乎模樣笑著說道:「哈,賣肉老柳你就別氣啦!誰叫我們摩勒斯是卡魯斯帝國通往凱特雅帝國的必經之路。」 禿頭漢子一邊忍著笑一邊仍然抱怨在叫道:「哼,就算這樣,那盧森帝國跟克雷斯帝國的士兵來這湊什麼熱鬧?」 小丑看著盧森帝國士兵走過之後人潮再度擁聚,當即手掌一翻就見一顆水晶球隨即緩緩漂浮在掌上,而在見小丑手掌舞動猶如跳舞一般,只見水晶球牽引著七彩光芒快速的隨掌飄動。而小丑更在同一時間頭也不轉便笑著說道:「哈,賣肉老柳阿!這當然是盧森帝國與克雷斯帝國的表面功夫阿!你想想,卡魯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聯姻之後,兩大帝國的實力可說是當今雲夢其他帝國所不能比擬的,而盧森帝國跟克雷斯帝國又好死不死在他們隔壁,想也知道要是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一個不爽,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兩個帝國,也因此他們在不願也得把握機會現在示好阿!」 看著小丑人耍起水晶球,在聽著小丑一番解釋後,禿頭漢子恍若想到什麼隨即開心叫道:「說到卡魯斯公主,他可是當今雲夢公認的五大美人之一耶,呵,俺活了這大把年紀,總算也能看看被公認的美人是長什麼樣!」 只是相比禿頭漢子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小丑卻發出毫不客氣的語氣說道:「哈,賣肉老柳阿!我看你乖乖賣你的肉才是真,你也不想想要是卡魯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一旦聯合起來,對其他帝國的威脅有多大,再加上卡魯斯公主又會在這呆上兩天的時間,可想而知其他各國或是各方勢力又怎會放過這好機會,也因此我看等大後天卡魯斯帝國護送隊一到,我們閃遠一點才是真!」 給小丑稱作賣肉老柳的禿頭漢子聽完後,只覺好笑的繼續叫道:「嘿,會有人這麼笨的在摩勒斯下手嗎?屆時摩勒斯除了商會跟水雨樓的外,可還有四大帝國的軍隊保護耶!」 而老柳的反應早在小丑的意料之中,只見小丑一邊繼續耍弄著水晶球在週身畫出一圈又一圈的七彩光軌後,嘴裡則在這時繼續解釋道:「哈,我說老柳阿!難怪你只能賣肉,你也不想想,最不樂見卡魯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的便是其他各大帝國,現在派出軍隊說穿了也只是做做樣子;而且你忘了前個月水雨樓在凱特雅帝國境內遇襲之事啦!如果商會跟水雨樓要插手這件事,你說,他們會縱容盧森與克雷斯帝國的軍隊進來嗎?在來你也別忘了還有一個白髮魔劍士勒?傳聞中白髮魔劍士跟卡魯斯公主感情似乎不錯,要是傳聞屬實,我看說不定等到那一天,摩勒斯會繼龐貝帝城之後成為下一個上古魔道的歷史見證。」 「耶,老楊你說得還蠻有道理的,俺真好奇像你這麼有才能的人,怎麼不去投靠帝國反而流落街頭當藝人勒?」聽著小丑一解釋完,老柳眼中露出一點訝異神色,在呆了一會後忍不住叫出小丑的名字歎道。 「呵,老柳別光說我!你不也是窩在豬肉攤當賣肉的!看在這幾日來你對我的照顧,我就跟你透露我的想法吧!雲夢七大帝國的時代已經過去啦!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這三年內雲夢大陸將再度陷入烽火之中,隨著龍、魔、、獸人四族爭戰,說個不定或許連傳說中被神遺忘的種族也會出來插上一腳!屆時既有的勢力將隨之重組,而我們人族的統合更是必然的結果。」 聽到老楊一臉故作認真的說來,老柳臉上一驚隨即叫道:「被神遺忘的種族?小楊你說得不會是傳說中屬於神的軍隊妖精吧!」 妖精在雲夢的歷史上,一直以來皆被定位在只有在神話裡才會出現的族群,據神話中的記載:妖精的形體介於神與人之間,然而在傳說中妖精雖然是屬於諸神專屬的軍隊,更隨著創造之神的不同而天生便擁有該神單一元素屬性的魔法能力,而相比四族各自擁有的力量,傳說中的妖精更是凌駕各族僅次於神,只是隨著魔族不斷進化,終於在魔族與諸神大戰的期間,傳說中的妖精一族在大戰之中幾乎傷亡殆盡,更在諸神離開雲夢大陸回到神界之後,妖精一族更也從此封閉妖精領域未再出現。 「哈,老柳阿!看來你不只會賣肉,神話倒也看了不少唷!哈哈!」老楊沒料到這老柳竟會知道妖精的傳說,臉上微一錯愕後隨即嘲弄笑道。 「去!去!」老柳聽到老楊的嘲弄,臉上一紅隨即好氣叫道。 而老楊在看著老柳誇張的反應後,不禁一笑後隨即一臉饒有深意的繼續說道:「呵,要是妖精一族真如我所說耐不住寂寞也跑了出來,屆時神的遺跡中代表智慧的「神之記述」將會繼上古魔道在寫下另一段傳說!」 「神之記述!老楊你說的不會是那兩大古書之一的智慧之書吧!」聽到神之記述,老柳臉色在變忍不住發出驚呼叫了出來。 只見老楊點了點頭隨著雙手一張,把水晶球遙控飛往天空之後,隨即在笑道:「就是它!如果說擁有上古魔道便擁有神之力量,那麼掌握神之記述便能得到神之智慧!」 老柳看著老楊一臉輕鬆模樣的說著雲夢大陸上鮮少為人所知的秘辛,終於在忍不住歎了口氣後就叫道:「老楊阿!越跟你聊天俺就越不知道你是誰,隱約間俺更覺得你好像不是人耶!」 老柳的突來反應,讓小丑老楊不禁一楞後,只見老楊隨手再把飛至上空又落下的水晶球接住之後,隨著水晶球所暴發的七彩刺眼光芒博得圍觀眾人如雷般的掌聲喝采後,等到老楊禮貌性的謝禮之後,隨即臉上一轉對著身旁老柳露出一點詭譎笑意後更笑道:「哈,老柳!我就是我阿,你所知道的街頭藝人,魔術師楊啊!」 當夜幕低垂又是休息之時,就算是熱鬧繁華的自由之都也有冷清的時刻,此時在摩勒斯的街道之上,時而可見是醉倒一旁的傭兵或是應酬結束走起路來顛顛倒倒的商人。而在街道陰暗的一旁,只見兩名酒客並肩坐在一戶住家的階梯之上,在見兩人腳下如今堆倒數瓶酒壺而兩人身上更散發濃厚酒氣,順著由住家窗口透出的微弱燈火照射之下,原來這兩人正是依舊做著小丑裝扮的老楊跟賣肉的老柳。 「老楊阿!你真得要走啦?」賣肉老柳粗啞的聲音略帶酒意響起。 同樣眼露微醺最意的老楊,看了老柳好一會後,在不客氣的重拍了老柳一下更笑道:「呵,我說老柳阿!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耶,老楊你怎麼這麼說,俺可是血性的好漢子耶,捨不得談得來的好朋友這很正常吧?」 「呵,老柳阿,就衝著你這句話,也念在這幾天來你也陪我喝了好幾夜的酒,我給你一個勸告。」儘管老楊臉上畫著好笑的小丑妝,但此刻隨著認真語氣一出,竟然也有著一股讓人不禁正視的威嚴感。 看著身旁老楊認真模樣,老柳酒意一醒呆了一會後會意笑道:「勸告!哈,老楊阿你又要叫俺離開摩勒斯阿?」 看著老柳還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老楊認真表情不便在繼續好言勸說道:「嗯,老柳,我並不是危言聳聽,也許我的樣子說起來沒什麼說服力,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聽我的話,明天一早就離開摩勒斯,最好是越遠越好。」 「哈,老楊阿老楊,俺老柳生活在摩勒斯也有數十年的時間,對商會跟水雨樓的能力俺是沒什麼懷疑,在說少賣一天肉俺的三餐找誰要阿。」 看著老柳如此執著,老楊忍不住輕歎一口氣在說道:「唉,老柳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只有祝福你。」 老柳自覺氣氛沉悶,隨即語氣一轉舉起酒壺對著老楊就笑道:「哈,老楊,我們還是多喝酒少說話,來來,俺敬你,祝你藝人生涯順利財源廣進。」 只是老楊此刻雖然在臉上勉強擠出一笑喝起酒來,然而酒入喉頭,這看似滑稽的小丑心裡卻歎道:「老柳阿!如果我能跟你說我是來自哪裡,也許你明日就能避過這一劫阿!」 神秘小丑心裡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此時小丑看著眼前冷清的街道雖然一如往常的平靜,然而他心裡也清楚知道,新的毀滅傳說將在明日的摩勒斯在度寫下。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六章 染血的婚禮(上) 靛藍的夜幕之中,只見天邊半彎的月牙散發淡淡黃暈,在如今滿天繁星閃爍不定的夜空之中更有著一種孤寂之美,在聽一陣又一陣的夜風穿梭林間而來,配合樹叢間不斷的蟲鳴彷彿是情人間的彼此私私耳語更惹人遐思,夜空之下在摩勒斯以北的一座小山丘上,山丘下無數軍帳零星散立,點點火光更把四周照得明亮一片,而在山丘之上如今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盈立其中,月光下只見這名女子披著鵝黃輕紗,更任溫柔的夜風吹動繫在身上的絲帶使之舞動飄搖,只見飄動的絲帶如跳舞般在夜空中輕柔點動彷彿要繫住遠方相思的某人一般,而在這名擁有一頭燦爛金色微卷長髮的女子,月光之下美麗的容顏依舊是一貫的帶著難以傾訴的哀愁,憂鬱的眼眸此刻靜靜的望著天邊那半彎的月更恍佛因為感受到月的孤寂而泛出晶瑩淚光。 幾天來的思愁,明顯削瘦的臉龐上,再此時無語之際更透露出數日來所累積的疲態,深邃的藍色眼眸遙望遠方明月,在隨著嘴角微微顫動,一顆顆折射淡黃月光的淚滴就順著臉龐緩緩滴落。 「你很無奈嗎?雅兒!」平和帶著慈愛的語調從背後幕然響起,猶若月光輕撫般自然,如水波瑩蕩般寫意,全然沒讓暗自哭泣的女子因為突然而有絲毫驚嚇。 蘭妮雅轉頭緩緩望去,帶點哀怨的眼神迎向翩然來到的白髮老者,只見這名老者身上的白袍任風飄動,在有著如雪般的眉發之下,一雙微露關愛的眼神此刻正靜靜凝望自己;面對當今傲世的身影,也是世上公認最強的一柄劍如今在蘭妮雅眼中看來,更反像一名疼愛自己的慈祥父親。 「師父,我……」蘭妮雅輕喚師父,嘴唇顫動間心中萬般無奈隨之湧起,只是心中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雅兒,你認為命與運讓你感到如陷泥沼動彈不得嗎?」西門無恨負手緩緩走到蘭妮雅的身旁,平靜的雙眼在看了蘭妮雅一眼後隨即落在遠方月牙之上,只見西門無恨一邊欣賞著月孤寂的美一邊更平靜問道。 看著蘭妮雅低頭不回答,西門無恨緩緩的回頭盯著蘭妮雅哀愁的臉後繼續在說:「人因命而生,因運而為,如昔日我傳你雪梅劍意曾說過,劍招是死物,但人是活物,要因時因地因人隨之變化,而同樣的劍招在不同的人身上一樣也有著不同的領悟;如今命與運也是一樣的,天命雖所繫,但成與不成,為與不為還看你自己,並沒人可以左右你,不是嗎?哪怕是為師甚至你父親,因為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之路。」 「師父…」聽到西門無恨的柔和言語後,蘭妮雅猛然轉頭,當蘭妮雅在對上西門無恨那慈祥的雙眼後更語帶哽咽的叫了出來,只是話才一出口蘭妮雅隨即又把原本要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看著蘭妮雅欲言又止模樣,西門無恨抽離望向蘭妮雅的眼神,繼續看著天邊的月隨即在說道:「雅兒,為師想看你舞劍行嗎?」 「嗯~」聽見師傅的要求,蘭妮雅微微點頭,只見蘭妮雅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長劍夢月寒,長劍一抖遂輕指夜空極星,恍若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無奈悲淒般,只聽夢月寒發出低鳴的劍吟,而銀亮劍身更隨著月光輕灑綻出淡淡銀光,猶若無盡黑暗裡的一點星光讓人感覺孤獨無助。 這時西門無恨看了蘭妮雅手上夢月寒一眼後,隨口緩緩說道:「夢月寒劍長三尺六寸,名劍百器之一,劍中排名三十六,由名匠孤鴻為紀念愛妻潭月以北沉山寒鐵所鑄,劍成之際更以身殉劍為其開鋒,故又有癡情劍一名。」 隨著西門無恨緩緩說起夢月寒的來歷,只見蘭妮雅手腕一翻隨即便舞起劍來,頓時夢月寒劍光流灑黑夜之中輕劃銀弧留痕,輕紗絲帶更隨風而動躍動小丘之間,隨著蘭妮雅身體輕扭纖足輕點,曼妙身形就帶著夢月寒銀流在綠草之上翩然起舞,此時劍光之上沒有昔日那逼人寒氣更少了往日殺伐爭鬥之意,靈動之間劍尖或點或刺,劍身或撩或?嫞疵稢薱篥r孀漚R骰夯汗蠢粘□壞烙忠壞賴囊蓅I祿? 「癡情孤鴻劍夢月,一抹銀光訴情思,點點無奈風中傳,亦悲亦淒雪中梅。」金髮輕揚帶起點點淚光,鵝黃身影輕動之際絲帶輕纏風中更哭唱悲歌;隨著蘭妮雅輕舞雪梅劍流,隨著流光伴著悲吟,劍意流動之際此時蘭妮雅心中無奈亦隨之慢慢昇華,如落雪漫飄、似凋梅瓣落順應天地自然;突然一股夜風忽然捲起,隨著夜風風勢一變,頓時緩慢劍勢在隨之一轉,只見劍流由慢轉快,蘭妮雅身體急旋劍回之間,劍錯劍攢如暴雪舞動狂梅,似急流巨瀑狂瀉,瞬間漫天銀光揚灑月光之下,而蘭妮雅舞劍身形躍跳之際更帶起寒風轉起夜露,而在夢月寒舞動瞬間綻現的點點銀芒,如今就算天上滿佈繁星頓時也為之失色。 收劍回鞘,雖然蘭妮雅眼中哀淒之情依舊,只是淚珠已給額上滑落汗水所取代,胸口浮動之間心中鬱悶之氣緩緩消散,儘管無奈依舊,只是心動之間,無奈之意隨之轉淡、心中之歎更逐漸平息。 「師父謝謝你。」隨著舞劍過後,蘭妮雅心中一鬆之際,心中同時知道師父雖說是想見自己舞劍,但真正含意是要自己藉舞劍宣洩自己心中壓抑以久的苦悶與壓力。 西門無恨看了看蘭妮雅隨即說道:「雅兒,不論是神、魔、人也許都有他的無奈與執著,如劍一般也是有屬於它自身的哀與愁。」 「那師父你的無奈與執著又是什麼?」 聽著蘭妮雅隨口問起,西門無恨淡然臉上也不禁輕輕波動,當西門無恨平靜的目光再度落在夜空月牙上之時,腦中思緒飛快回到早已塵封的往事,那是百年前對劍與愛情的抉擇,是宿命的羈絆卻也是心中的執著;想起百年前的結伴共闖雲夢,歷經無數生死劫難,然而到最後自己對劍的執著仍然讓自己毅然放棄了那段感情,後悔嗎?不,當自己踏上劍術的巔峰回首往事終究也只是一點小小的無奈,若說自己除了對劍的執著若尚有一點遺恨那大概只有上古魔道吧! 「唉!」想到上古魔道,西門無恨不禁輕歎一口氣。 西門無恨的輕歎,聽在蘭妮雅耳中,不禁讓蘭妮雅心中為之一震,蘭妮雅萬萬沒想到,身旁這當今世上堪稱神之境界的師父,人稱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竟然也會歎氣,以他的修為難道世間還有他看不破勘不破的事! 只是西門無恨雖然歎氣卻也沒有回答蘭妮雅的話,從以前至今西門無恨就習慣把事情藏在心裡,哪怕眼前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子,早前對名利的看淡使他對外頭昔日三劍之約的不實謠傳卻也不做任何解釋,盡讓外頭去猜忌,如今只待百年劍決一完,徹底消滅上古魔道自己也就能完全放開一切。想至此,西門無恨心念一動在緩緩說道:「雅兒,為師今晚就為你再創一劍,好好看著,能悟多少就多少吧!」話一說完,只見西門無恨負手身形如飄絮飛起,在輕落在蘭妮雅身前十尺之處。 「埋雪問情是何物,情到深處惹相思,一劍天地葬情心,泣風心殤淚葬梅。」隨著西門無恨輕吟一起,右手劍指就化風而過,只見夜風隨西門無恨劍指輕帶流動,更化作白色氣流順著指動在西門無恨週身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風痕,在見西門無恨白袍身影輕旋而上,由指尖溢出的淡藍真氣更隨之幻化有形劍鋒,頓時真氣之劍緩動輕揚,隨著緩慢劍鋒揮灑之間,猶如風之精靈在天空飛舞;而西門無恨劍中傳來之意更猶如情人分離難捨步步回首之情,幕然氣散劍消,西門無恨在負手輕落原處,頓時空氣恍若凝固猶若實質卻在瞬間又隨即四散,只見四散氣勁有如決堤情淚般急湧而出,而當氣勁散去之後只見一片綠地草垂結霜,恍若情淚淹瞳在月光斜灑之下折射點點白光;幕然草上之霜在突然震起,頓時飛霜逆天上飛之中更夾藏無數淡藍劍氣爆飛上射猶如分離之痛讓人恨天怨地。 而蘭妮雅見到此劍招,心中頓時有如電殛久久不能自己,不自覺間只覺唇邊一鹹,方知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西門無恨身形在飄回蘭妮雅身旁,輕輕拭去蘭妮雅眼角之淚後在緩緩說道:「此劍招就名為孤雪悲梅,想到當日為師捨情問劍自創雪梅三十六劍,在雪梅劍招中劍劍如飛雪無情、孤傲似白梅獨立寒中,如今這第三十七劍,雖名似無情但卻是以情使劍,雅兒不論你日後決定為何,記住山莊大門隨時為你而開。」西門無恨話一說完便轉身緩步離去,看著西門無恨白色背影,蘭妮雅此時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師父也未必真如他人所說無恨,尤其在想到方才師父首次以情所創的劍招,蘭妮雅心中猶有感觸的喃喃說道:「儘管修為傲世,但過去的一切又豈能重來,而情又如何全然割捨的掉。」 在看著西門無恨越走越遠,蘭妮雅忽然在腦中浮起奧丁影像,連忙大叫問道:「師父,那奧丁呢?」蘭妮雅的呼喊,並未讓西門無恨停步,只見西門無恨白色身影緩緩消失在夜霧之中。 而就在蘭妮雅惱恨之餘,突然西門無恨緩柔聲音隨風輕輕送進蘭妮雅耳中,「倘若他捨棄魔道螁神軀,為師自不在為難,而第三劍之約更自然化消。」 隨著夜深就在營火逐漸黯淡之際,在卡魯斯帝國護衛團駐紮的小山丘之外五百尺處的濃密林間,一群黑衣殺手正聚在林間的一處空地之上商量著如何下手,他們深知若今夜在不下手,等對像一入摩勒斯後,到時要下手難度就會提高不少,而就在這群人商量之際,突然間天空竟然開始飄下雪來,而隨著雪花輕輕落下更能清楚聞到淡淡梅香隨風傳來。 「怎麼回事,無緣無故下起雪來?」 「會不會是冰系魔法,空氣中有淡淡香味眾人小心有毒!」突然的變化,除了引起殺手們的驚覺而諸多猜測之外,更讓眾殺手在第一時間紛紛抽出武器,只見有的很快隱入夜中,有的一躍便掠上枝頭,有的動也不動手中卻暗扣毒鏢,頓時在飄雪的空間之內凝重的氣氛快速充斥其中,雪依舊緩緩飄落,風也依然輕送梅香,在濃厚的肅殺之氣中就只見西門無恨白色身影正緩緩踏步而來。 「來者報上名來!」見來者是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一名手扣毒鏢的殺手率先大聲叫道。 只見西門無恨臉色淡然無波,嘴角緩動便輕聲說道:「西門無恨。」西門無恨聲音雖輕,但在如今緊張的氣氛中卻也清楚的傳入眾殺手耳中。 「西……西門無恨!」乍聞來者是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眾殺手如逢電殛,顫抖的嘴唇正不斷反覆念著西門無恨的名字,到此時眾殺手還是不敢相信,遠在卡魯斯帝國的西門無恨竟然會出現在眼前。 「他…他一定是騙人的,西門無恨正在為了百年劍決閉關參修中,怎會出現在這,他一定是騙人的,大家齊上一口氣了結這虛張聲勢的老頭!」就在眾殺手心驚之際,一名殺手壓下心中的震撼隨即叫道。 「喔…」西門無恨聽聞這名殺手叫喊,臉上雖無波動,但心緒卻不禁在一瞬間微之一動,只因原本只有四名弟子知道自己參修閉關之事,如今竟然會從一個殺手口中說出。 而就在西門無恨略一遲疑的時候,眾殺手自以為找到機會幾乎在這同一時間同時發難,頓時夜中忽而閃過銀白刀光,不只枝頭上樹叢間殺手齊躍奔掠而來,還有無數毒鏢更化作白虹疾射而出,而目標當然是場中負手傲立的西門無恨。 隨著刀光毒鏢利劍把西門無恨週身之處化作死亡之地,在所有殺手有默契的配合之下,劍虹刀光幾乎沒留一點空隙的直殺而來,只是刀在狠、鏢在毒甚至劍在絕卻遠不如西門無恨的快,只見西門無恨身上真氣突然一震,隨著藍色真氣迅速分化無數分身迎向眾殺手,速度之快在眾殺手眼中只覺一花在看不到原本的格殺目標;西門無恨的動作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瞬間,雪乍停、風突止,當大地再度回歸當初,唯一不變的是風中依舊殘存淡淡梅香,只見西門無恨負手傲立原處,而身旁則落滿毒鏢刀劍,在看如今眾殺手則全部失神呆立恍若一尊尊石像更赫見每人眉間都有著一道淡淡的劍痕;由梅間嫣紅的劍痕傳來的痛楚,眾殺手均知道自己方纔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而對眼前這名老者的身份,眾殺手卻在也不敢有所懷疑。 「回去報告你們樓主,在動蘭妮雅的腦筋,蒼雪白梅將會臨降殺手樓。」西門無恨淡然眼神環掃四周緩緩說道。 隨著西門無恨平靜的話語傳來,眾殺手聞言如逢大赦般,連話也不敢在說半句,只有在心裡暗叫僥倖後便連忙退離。 看著眾殺手離去,只見西門無恨緩緩的抬頭看著今夜那半彎的鵝黃月牙,平靜的臉下獨自想著:「雅兒,為師能為你做的也只有到這了,另外霜、雪、雹、冰,你們四人之中又有誰加入殺手樓?」 另外在小山丘之外一里的地方,如今也有一群為數近百的黑衣人快速的穿梭樹林往卡魯斯帝國護衛團駐紮的小山丘處奔去,只見這些黑衣人個個頭戴眼罩身披黑色披風,而黑色披風上隨著身形奔走之際可看到上頭繡著一個雪白的「k」字標制,而這群人正是最近半年間剛崛起的殺手集團自稱「蒙面俠團」。 只看這些蒙面俠團的眾人如今奔馳在林間或縱或掠身形毫無延遲,除了披風振風聲外,雙足輕點更只有發出些微吱吱聲響,而在看這些黑衣人所用兵刃更清一色全然是細長如針的劍身與有著寬大護手的細長怪劍。 而就再領頭的黑衣人快速的掠過一個樹叢正要再轉入下一個密林之中時,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個身影赫然讓這領頭的人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看見前方帶路的頭頭不知為何停了下來,身後的手下們未免彼此撞上鬧出笑話頓時同起反應,只見領頭之人後方無數黑影四處掠起,更隨即紛紛落下各分散站定,一同睜眼打量著眼前這讓頭頭停下的人。 擋路之人有著一頭如雪般隨風輕舞的白色長髮,一身的白衣在黑暗微透月光的林間更顯耀眼,只見這人背對而立,一手負背另一手則拄著黑色劍匣靜靜的站在前方。儘管這白衣少年沒有特意的展現威勢,然而也就因為這少年的靜,反而讓這些蒙面俠團的殺手感受到另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領頭的頭頭眼露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背對自己的白髮少年,嘴裡更在第一時間顫抖的叫出:「白……白髮魔劍士!」 只見白髮少年隨著身份被認出後緩緩轉身過來,臉上的冷漠有著讓人不禁心頭一震的冰寒,在見奧丁冰冷的眼神緩緩的看著四周每一個同樣穿著的黑衣人,在只有夜風穿林的枝葉摩擦聲中,更聽奧丁用著極冰冷的語氣緩緩說道:「回頭吧!在過去將會是通往冥界的黃泉之路!」 奧丁的冰冷語氣讓領頭的頭頭心中不由一驚,只是這領頭的頭頭畢竟也是見過大浪的人,很快的就聽這領頭的頭頭語帶顫抖大聲就叫道:「哈,笑話,就憑你一人,我們這裡可有八十多人!」 「喔!」奧丁冰冷的看著眼前這黑衣人頭領,心中則暗自評估眼前的情況,對眼前這群黑衣殺手的來龍去脈,奧丁並不清楚,不過光看這些黑衣人方才發揮絕佳默契的分散包圍,也知道這些黑衣人的實力也有一定的水準;原本奧丁以為光靠上古魔道的威名,就能把這些人唬退,然而在聽著這頭領隨即不客氣的叫喊之後,奧丁便知道他錯了,只是如今奧丁心裡雖然對這些嚇不退的人感到頭痛,臉上表情倒也沒有任何變化,反而眼神一變故作嘲弄的看了這頭領一眼後,嘴角微微一揚更輕喔一聲。 這頭領在感受到奧丁嘲弄的眼神,饒是自己心中強裝鎮靜卻仍不禁退了一步,更隨即抽出腰上細長的怪劍,隨時準備攻擊;見了頭領抽出劍來,眾人儘管明知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卻仍然也隨即抽出長劍,頓時林間鏘響四起,原本不平靜的樹林裡如今更充斥著緊張的氣息。 奧丁眼看此戰難免,隨著嘴角一揚原本負背之手隨即舉起,瞬間原本帶點寒意的空氣中開始充斥讓人難以呼吸的窒息高熱,更隨著奧丁身上開始不斷溢出火紅光點,只見奧丁腳下的草地瞬間焦黑,而在黑夜空中更有一道流星迅速飛落,更停落在奧丁掌上漂浮猶如小太陽一般散發強烈的光和熱。而奧丁在這時更繼續冰冷說道:「不知道你們比起魔族強上多少,想見識毀滅翡翠林的爆炎地獄就來吧!」 眾人再感受到四周忽然充斥起的高熱,溫度之高恍若空氣隨時會燒起一般,在見眼前白髮魔劍士只是手一舉便召喚流星而來,這時眾人心中的驚怕早已可從不斷顫抖的身軀得知,尤其是當爆炎地獄的名字隨著奧丁嘴裡說出,這時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如今更不斷在腦海中浮起。只看黑衣殺手均是祈求的回望與白髮魔劍士對立的頭領,而這頭領在感受到手下詢問的祈求目光之後,雖然說再看到白髮魔劍士露出這一手魔法後,心中早了無戰意,但此時撤退命令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奧丁再從眼前這黑衣頭領的眼中看出其心中的遲疑後,心中不禁暗笑,臉上則更加冰冷的說道:「既然這是你們的選擇,那我只好用你們的血見證上古魔道的力量。」奧丁話一停,隨著手掌一翻,瞬間掌上如太陽一般的流星火球開始吐散出一條條火舌,由四周不斷增高的溫度,焚人的熱風更讓四周枝葉隨之燒焦冒起白煙,而這些蒙面俠團的黑衣殺手,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魔法,更再看奧丁手一動後,就以為奧丁將要丟出手上的流星,當即誰還敢在停留,只聽突然有聲音傳出:「上古魔道阿!大家快閃!」聲音一出,眾人在不管這命令是否來自頭領當即轉身就逃。 而奧丁在看著黑衣人全給自己嚇跑之後,臉上卻沒有多大欣喜,只見奧丁手掌一握,瞬間原本充斥在四周的焚身高熱瞬間回湧奧丁身上,而如太陽一般的流星火球更在奧丁手掌一握之後更消失在空間之中,只看奧丁在度背上黑色劍匣更抬起頭看著上空那明亮的月牙後就靜靜的說:「蘭妮雅我這白癡魔劍士為完成你的心願而來羅!」奧丁話說完後,身體隨即凌空飄起轉眼消失在星空之中。 而在奧丁離開之後,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不久後也緩緩的走至,隨著來者平靜的眼神在審視四週一片燒焦的環境之後,只聽這人平緩的喃喃說道:「雅兒,你所在乎的人,終究他也來了!為了你,為師就先暫時放下心中的執著吧!」 一如平常夜退日現,只是雖說在摩勒斯的上空仍是一如往常的晴空,然而在這繁榮的十字都市之內今日卻可說是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只見天剛一亮街道上便擠滿無數圍觀民眾夾道等候著卡魯斯公主、也是凱特雅帝國未來王儲王妃蘭妮雅的到來,而一直佈陣在摩勒斯外圍的克雷斯與盧森兩國護衛軍,在此時隨著預定時間的來到也開始紛紛有了動作,只見在摩勒斯上空緩緩漂浮著起數十艘克雷斯帝國的黑色巨型飛船也是雲夢七大帝國中唯一稱霸天空的飛龍軍;另一邊在摩勒斯西方要道上的則是一字排開數十輛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刺眼銀光的盧森帝國鐵龜戰車,而這正是盧森帝國賴以稱霸雲夢大陸的堅璧之軍。若不明事理的人光看這兩軍陣容恐怕會以為兩國正彼此要合攻摩勒斯;就在隨著日移當中,在摩勒斯南方官道上此時則可清楚望見清一色披著墨黑戰鎧的凱特雅騎兵隊在這時分成兩列快騎快速的由摩勒斯南方入口奔入摩勒斯之內。 隨著凱特雅騎兵隊在一進入摩勒斯之後,只見領頭快騎掌著巨型的黑鷹旗幟率領後頭騎兵快速奔馳,只見騎兵隊一路排開人群穿越摩勒斯大街一直到北門出口,在騎兵隊長一聲命令之下,凱特雅騎兵隊訓練有素的快速散成ㄇ字型靜靜等候;隨著太陽緩緩來至上空,正午時分無情的烈日曬的眾人不住滴著汗,而此時眾人心中緊張又期待的情緒此時更如漣漪一般在心中一圈圈的擴大,終於在眾人引頸期盼之下,從北方的地平線上金黃色的鳳巒與數百全副銀鎧的龍馬騎就這麼緩緩出現進入眾人眼簾。 看著前頭散發貴氣的鳳巒緩緩來到眼前,民眾震天的歡呼頓時如雷般響起,在摩勒斯眾人萬雙眼睛此時更緊緊直盯著珠簾裡的纖影深怕一個眨眼便會錯過欣賞到當今公認五大美人之一蘭妮雅的美麗風姿,就在龍馬騎護衛領隊在與凱特雅騎兵隊領隊彼此會晤後,在代表卡魯斯帝國的劍虎皇旗與凱特雅帝國的黑鷹皇旗開路之下,只見鳳巒便在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共同保護之下緩慢駛入摩勒斯內。 而在鳳巒之內,只見珠簾裡頭隱約可見蘭妮雅靜靜坐在裡頭,儘管鳳巒所到之處不斷響起震天的歡呼與鼓掌,然而外頭的熱鬧並未帶給蘭妮雅太大的震撼,尤其是在經過昨夜之後,此時的蘭妮雅眼中充滿著平靜不在像前幾天那般無奈與無助,在隨著蘭妮雅右手輕輕搭上斜掛腳旁的夢月寒後,從夢月寒身上傳來淡淡的寒意更讓蘭妮雅心中湧起一陣踏實感,而就在進入摩勒斯後,蘭妮雅更隱約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溫暖感覺正輕輕環繞自己,隨著感覺的越加清晰蘭妮雅微微閉眼,此時腦中竟然緩緩浮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那白癡不會真的也來了吧!」隨著腦中的身影逐漸清晰蘭妮雅嘴角不禁浮現一笑。 只是就在這時,忽然從前方湧來一股極霸道的氣息,隨著強烈的氣息讓馬兒不住驚動嘶叫,如今就連龍馬騎座下龍馬竟也不由自主的顫動更使得鳳巒因此為之一震。 蘭妮雅在不知前方發生何事,心中疑惑之際,隨著前方傳來龍馬騎統領的憤怒叫囂後,蘭妮雅也很快感受到這股霸道氣息的來到;知道有人攔道,蘭妮雅心驚之際心中原本還以為是奧丁,只是這樣的念頭在蘭妮雅心中剛閃過之後,蘭妮雅心裡便隨即發現自己的猜想錯誤,因為這股氣息對蘭妮雅是異常的熟悉,而且這股氣息的主人更曾經是西門無恨視為畢生最可敬的兩大對手之一。 只看街道旁原本看熱鬧歡呼的民眾,再措不及防之下紛紛給這股突來霸氣逼得不由自主退了好幾步,而就在隨著龍馬騎上前包圍之後,凱特雅騎兵隊隊長也隨之下令要眾人上前包圍,只見兩大帝國騎兵隊有默契的各倨一邊上前包圍;只是等到發現擋路的人,眾士兵心中撼動之外,臉上更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因為眾人所包圍的竟然只是一把刀,一把有著黑色刀把而刀身隱隱閃動綠色磷光的厚背大刀,「光是刀就有這麼強大的霸氣,那這刀的主人…」沒想到光是一把刀就有如此駭人的氣勢,面對這把刀頓時眾士兵均不知該如何處置。 「把這把刀拿開!」龍馬騎領隊見無人回應隨即對著手下下令叫道。 這名倒楣的龍馬騎雖然明知這把刀不尋常,但軍令如山饒是本身有諸多不願,卻也得硬著頭皮去做,只見這龍馬騎小心翼翼策動座下龍馬緩緩接近這把刀,更舉起手上長槍就要試著要去把這大刀挑起,誰知當槍尖一觸大刀,大刀刀身上的磷光幕然一盛,也不見大刀有何動作,瞬間一道綠色刀氣就隨即迴旋而出,而這龍馬騎閃避不及,當場就給刀氣連同座下龍馬從中剖開。 「綠色刀氣!是刀斷天地怒無極」驚見綠色刀氣,在街旁看熱鬧見多識廣的老傭兵忍不住驚駭叫出。 只聽怒無極之名一出短短三字頓時讓摩勒斯街道亂成一團,在想到怒無極的殺戮傳說,更讓街上民眾驚駭之餘紛紛奔逃走避,而就連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此時也因為怒無極之名也不由自由退了一步,而在混亂之際反看蘭妮雅竟然悄悄掀開珠簾站在鳳巒前頭,隨著一雙俏目緊盯著前方綠色大刀之時,手上的夢月寒更不自主的同起共鳴。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七章 染血的婚禮(中) 刀,又稱「百兵之膽」,意在強調其威猛彪悍之精神;主要用於砍劈,可攻可守,靈活犀利,無論是在戰場廝殺或著習武格鬥,皆可發揮克敵與護身的功能。而在當今雲夢大陸上除了盧森帝國士兵是以寬闊短劍為主外,其餘各國士兵與騎兵幾乎都是配以長刀為基本裝備,主要是因為劍身長窄不利砍劈,只是儘管戰場上以刀為主,然而當今帝王卻往往以贈劍來象徵功勳、權位之的封賞信物,而各將更是以劍為征伐、建功之魂魄與精神,除了配劍是身份的象徵之外,就算是民間文人也往往以劍為詠頌情志之強力素材,因此在民間「刀」,除了在戰場之外一向鮮少為人所用,就算有,用的也多是些賊寇幫派,也因此在當今雲夢成名的刀客並不多,更鮮少為人所注意,而這現象則一直到怒無極出現之後,才讓人正視到刀不下於劍的真正威力。 怒無極對雲夢新一輩的人來說或許有點陌生,然而對老一輩的人來說,怒無極卻算是當世來最恐怖的刀,就以殘忍度而言,儘管是以好殺聞名當今五大名劍之一的血劍傲紅池在與怒無極比較起來也只能算是小兒科;雖然怒無極並不像血劍傲紅池可以遠奔千里只為殺一個以血為名的無辜百姓,然而在傳說中怒無極對找上門前來挑戰的人從不留情而且出手之凶殘更讓人為之作惡,他的刀從不留活口,而且出刀之狠之快削肉留骨更只在眨眼瞬間,也有傳說說只要怒無極每每出刀,一里之內皆不在留任何活口。 也因此認真來說,怒無極並不算是有名的人,然而不有名並非是表示怒無極的實力不好,相反的就是因為怒無極太強所以才不有名,因為跟他交過手的甚至觀戰的都無一倖免慘死在他的刀下,少了宣傳的人幫忙打廣告,眾人自然對怒無極這名感到陌生,而怒無極這名真正被人所知是數十年前與西門無恨的一場比鬥,沒人知道當日誰勝誰敗,因為在場的眾人全給怒無極散發的刀氣劈倒在地,只是當西門無恨在這場比鬥後卻意外的對外說道:「當今世上能與劍相提並論只有怒無極手上的刀。」 此話一出,怒無極在那時便頓時成為雲夢的焦點,隨著當時更不知多少有成名劍士豪傑為了印證西門無恨的話,一一上前挑戰而魂斷怒無極刀下,很快的怒無極的恐怖傳說被為人刻意宣染;而在怒無擊出刀之後為一一個例外是昔日劍術修為直追五大名劍的鎮魂劍亞藍德斯,亞藍德斯曾是修道院中最高階層的聖殿所出來的最強劍士,手上的道器鎮魂劍更號稱是直逼十大道器的超強之劍,只是在當日亞藍德斯在挑戰怒無極後,卻反被怒無極削去左右雙手與左半身筋肉,雖不知為何怒無極留亞藍德斯不死,但這唯一的例外卻也為日後怒無極那堪稱藝術的刀法留下血淋淋的見證,尤其是在亞藍德斯身上所殘存那怒無極獨有的綠色刀氣更讓日後無數找上亞藍德斯尋仇的人一一魂斷,光是這一手寄體留刀的刀法,除了讓怒無極從此博得天下第一刀之名外,更連帶使得當時習刀風氣更為之一盛。 摩勒斯今日驚見綠色刀芒,老一輩的人驚駭之餘更脫口叫出怒無極的名號,而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中有人雖不知怒無極是何許人,然而面對眼前這詭異的綠色大刀卻在也沒人敢稍加鬆懈,尤其是看著地上左右橫倒血泊之中給剖成兩半的一龍馬騎兵後,在凱特雅騎兵隊中有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更是當場噁心吐了起來。 而相對眾人臉色生變心中驚駭,反看蘭妮雅一臉自信持劍站在鳳巒前頭,更直盯著前方插地的綠色大刀,蘭妮雅心中清楚知道方才龍馬騎橫死,是因為怒無極在事先便把氣勁藏在刀內,就好像萬梅山莊外的劍陣一般,只要一有異力便會隨即引動刀內氣勁自行反擊,而怒無極這手點物寄氣的功夫雖沒師父用來巧妙多變,然而如此霸道的氣勁卻又非師父所能及,更何況藏於刀內的氣勁似乎還不只一道。 而就在這時眾人把目光焦點全然鎖住在筆直插在街上的大刀同時,眾人均沒發現到,天上原本無雲的藍天,如今竟然不斷開始湧聚濃厚黑雲,而且在摩勒斯的街道之上如今更不斷充斥此無數元素氣息。 首先發現天空異變的是一直漂浮上空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在發現飛行艇四周黑雲不斷急湧之下,身為飛龍軍軍團長的修雅在等候偵查兵回來同時,心中知道事情有變之下連忙下令要各艇四散降低到作戰高度,而原本一直停守在西邊要道的盧森鐵龜戰車,更在斥候傳來摩勒斯內有人攔道劫親之後,也在第一時間隨即開始兵進摩勒斯內。 在摩勒斯內,眾人依舊全神灌注緊盯著中心那柄綠色大刀,只見龍馬騎聯合凱特雅騎兵隊團團圍住街上的綠色大刀,而偌大的長街兩旁如今在民眾走避之後如今竟開始暗自潛進許多傭兵。 隨著摩勒斯內緊張氣氛不斷凝聚,頭上烈日更讓眾人不斷低汗,只見街上那柄綠色大刀依舊傲立其中,當刺眼日光透過綠色刀身,綠色磷光閃耀之際,更見地上巨大黑色刀影隨著烈日緩緩移動;而此時地上除了早前的龍馬騎屍體之外,如今又多增添兩名凱特雅騎兵的屍身,一人被腰斬,一人給刀氣由左斜剖成兩半,這兩人都是因為去觸碰到地上綠色大刀而慘遭刀氣反襲下場。 蘭妮雅依舊站在鳳巒前頭,全身真氣更隨意而走不斷在體內流轉,如今手上夢月寒雖未出鞘,卻也在此時隱隱發出低聲劍吟。而就在龍馬騎領隊在下令要一名龍馬騎在去挑走綠色大刀時,這心叫倒楣的龍馬騎雖不情願卻也只有硬著頭皮顫抖的慢慢接近綠色大刀,只見這名龍馬騎平舉手上長槍更緩慢顫抖接近綠色大刀,而就在長槍槍尖要觸及到綠色大刀之際,突然原本鼎立不動的綠色大刀竟然自動飛起更往鳳巒急旋劈去。 「阿!」驚見綠色大刀旋劈射向鳳巒,事出突然,眾人發出一聲驚呼卻也無人來得及去阻止,只見綠色大刀快速飛旋猶如劃破虛空瞬間越過包圍人群直接往鳳巒旋劈而去,而這時在場士兵如今除了發出驚呼聲外卻也只能眼睜睜見綠芒大刀暴漲出十尺綠色刀芒劈射開路在眼前飛旋而過;綠色大刀突然的飛起,隨著凱特雅騎兵隊與龍馬騎隨著刀旋不一而同把視線跟著移了過去,直到視線落在站在鳳巒前頭的蘭妮雅,這時眾人才驚覺事態嚴重。 蘭妮雅眼見著綠色大刀旋劈向自己而來,也不虧是身負卡魯斯天才女劍士之名又同是西門無恨的關門弟子,只見蘭妮雅下意識間便是後退一步更隨即舉起夢月寒,此時任誰也沒想到在他人眼中雖然看來只是個嬌弱、一身貴氣的公主之軀竟然不懼怒無極霸道之刀;蘭妮雅劍中造詣本就不若,尤其是再加上昨夜西門無恨親臨指導,蘭妮雅如今以情入劍在不自覺間更早已經突破自己瓶頸把自己劍術在提升至新的境界,只見如今生死關頭之際蘭妮雅雖身退一步,然而也因這一步讓蘭妮雅從容避過突然暴漲的綠色刀氣,更替自己留下揮劍格檔的一線生機。 隨著蘭妮雅手上夢月寒一動就見劍光一盛銀波輕繞纏上綠色大刀,隨著刀劍氣流彼此牽引互相制衡,看似緩慢的劍流移動展現了與旋劈而來的綠色大刀有如靜與動、慢與快、柔與剛乍似完全相反的對比,在見蘭妮雅低喝一聲夢月寒劍尖隨之輕旋對著綠色大刀畫出無數銀流圓圈,頓時藏於綠色大刀內的剛猛刀勁隨著夢月寒劍銀流繞纏,刀勢竟猛然在蘭妮雅面前就頓了一下,而就在時,忽然一道白色身影不知從何衝出,更手舉火焰之劍就往這綠色大刀怒劈而下。 只是這道白色身影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全力劈下的這一刀竟然會弄巧成拙,隨著火焰之劍全力一劈下,突然的外力頓時打破剛柔相互制衡的局面,瞬間綠色大刀內暗藏刀氣一脫夢月寒銀流禁錮有如決堤一般狂射而出,頓時刀光四劃氣斬八方,刀氣所到之處割風斷流無人可擋。 「你這白癡!」面對前來施救者幫倒忙,蘭妮雅不自覺間脫口罵出,更連忙連舞手上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道雪梅劍氣盡擋下四射而來的綠色刀氣。 而身處刀氣爆射中心的白色身影,全然沒料到自己全力一劈會引動綠色大刀內所有刀氣,除了連忙右手一舉急架風之盾外,更轉身撲飛向蘭妮雅而去。 只見以鳳巒為中心不受控制的刀氣飛斬四散,而刀光劃過之處,更在地上在街旁建築留下無數縱衡交錯的寸深刀痕,另一頭在刀氣範圍內的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面對綠色刀氣想也不想舉起手上兵刃就是一擋,只是綠色刀勁猛烈鋒利全然出乎眾人意料,只見無數名凱特雅騎兵首當其衝在刀氣之下落得刀斷身斷的淒慘下場,而龍馬騎們在望著前頭不斷飛濺的鮮血,散飛倒落的斷肢斷骸後,隨著心中驚駭之際更嚇得直往後頭退去。 「可惡!」白色人影身形未及蘭妮雅身旁,在面對刀氣猛烈劈擊,此時這白色人影在身前所架起的風之盾竟然開始崩毀潰散,只聽白色身影忍不住咒罵一聲,在驚訝怒無極所藏放的刀氣竟如此恐怖之際,連忙在掌上凝聚出一個高密度的掌大火球,更隨即就在往前方轟去,只見火球一出隨即張開成一面火網,隨著綠色刀氣在劃破火網後帶出一道道的刀形火弧後便消散在空氣之中,雖然臨時發出的火網及時擋下眼前劈身刀氣,只是當這白色人影隨著身形隨之一頓在失去高速移動的身形間露出那一頭雪白的長髮之時,更可見原本一身雪白的輕衫如今已給刀氣劃個破爛。 「奧…奧丁!」驚見雪白飄揚髮絲,蘭妮雅劍揮格擋眼前最後一道刀氣之際更脫口叫出,而此時在一番刀氣亂射之下蘭妮雅也早已經衣衫凌亂,頭上水晶珠冠早給刀氣劈落不說,就連此時手上長劍更因格擋刀氣而給震得不住晃動。 在看綠色大刀在奧丁火球轟擊下失去托刀之力重重落下筆直插落在街上,隨著刀氣散盡,原本綠色刀身上的刺眼綠芒逐漸黯去,而此時街上不在聽見士兵逃避暴射刀氣而發出的慘嚎淒厲叫聲,在隨著刀氣一消之後四周屋頂上更冒出數百傭兵,而在這時,突然腳下大地隱隱震動,鐵石交碰巨響夾雜短促的腳步聲更清楚傳來,只見一輛輛鐵龜戰車與數百手架十字強弩的盧森士兵此時也由街道小巷不斷湧來。 奧丁看著因為自己多事而導致四周給刀氣亂劈的慘樣後,轉而露出一臉歉意的走向拄劍而立,正一臉驚訝說不出話來的蘭妮雅,在事隔兩年後今日重遇摩勒斯,如今兩人不在乎四周充斥的危機,雙目交對瞬間,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麼。 「你這白癡沒看到本公主憑著超強劍氣已經鎖住那詭異的大刀,你沒事來湊什麼熱鬧!」蘭妮雅一回神,臉色一紅隨即指著奧丁鼻子嬌聲大罵,此時眼中雖倔強的強忍著因為見到奧丁而感動的淚水,只是蘭妮雅卻不知凝聚眼眶的淚珠如今已隨著烈陽日射泛出點點白光。 而奧丁尷尬之餘更不知該說些什麼,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以英雄之姿風光出場,而蘭妮雅在見到自己後更會感動的上前抱住他,哪知事情全然跟想像不一樣,如今蘭妮雅不但沒抱住自己,反而一開口便又罵自己是白癡,雖說自己當真是引動刀氣暴射的元兇,然而誰也看的出來適才情勢之凶險,更又有誰會相信,僅以蘭妮雅之力可以擋的下綠刀旋劈的霸道之力,「她還是那任性又自信過剩的公主。」奧丁看著蘭妮雅泛淚的目光,在聽著蘭妮雅指著自己鼻子不客氣叫罵,心中不禁感觸想道。 雖說奧丁本來就預估見面會在如同現在有人出面破壞聯姻的情況下發生,然而如今情勢的變化卻又不同自己所想一般,照奧丁本意原本是想在送親團離開摩勒斯後在出手劫親,只是卻怎麼沒想到如今會給一柄刀打壞自己計畫;想到現在自己提前現身,此時最多也只能在此盡力一擋那傳說中的怒無極,至於劫親則是在也萬萬不敢想。 奧丁回頭專注的盯著插在街上的綠色大刀一眼後,在環看四周如今四周早已佈滿龍馬騎與傭兵還有盧森帝國士兵與上空克雷斯飛龍軍,看著如此嚴密的包圍網,奧丁心中不禁在想道:「在如此多人的環顧包圍之下,現在怒無極還會出現嗎?」 有種人他永遠不會去評估週遭情勢只憑著原定計畫行事,對這種人而言計畫之外的變數只是增添事情的困難度與挑戰性,而這種人通常被歸類於有勇無謀的類型,而這類型的人也因為對外在情勢缺少變通,所以這類的人通常活不久,除非他有著超強的實力或有著絕佳運氣,而怒無極正是如後者般一個對自己實力有著無比信心,一個只要決定一件事就不會稍加更改的人,他可以為著自己對刀的執著,沉浸醫學與廚藝中鑽延人體肌肉紋路,使得自己創出削肉留骨堪稱藝術的殘殺刀法,也可以因為自己不想讓他死,而把刀氣寄放此人體內讓他苟活。 突然沉重的步伐聲,隨著來者一步一步踏在街道磚頭上一聲又一聲的在街上迴盪,只見來者有著一頭雜亂的金色卷髮、一臉菱角有型的堅毅輪廓之下有著讓人望之生畏的懼怕之感,在隨著有著跟盧那貝克一般的巨大身軀上只穿著破濫布衣背掛紫金長刀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除了給人不修邊幅的粗?形象外,更給了在場眾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沉悶氣息。 沒人知道怒無極是如何穿越三大帝國士兵包圍,在奧丁與蘭妮雅甚至在場眾人眼中,怒無極猶如如入無人之境踏步而來,更不見怒無極是使用何種方法只是左掌一翻,在百尺之外蘭妮雅與奧丁眼前的綠色大刀竟然逕自飛旋回到掌中,只看怒無極綠色大刀到手之後隨之回手一翻,當綠色刀光快速一閃之後,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揮卻散發一種讓人難受的壓迫感更立即湧向四周而去,只聽綠色大刀在氣勁震動下發出了一聲刺耳鏘鳴,頓時恍若敲響戰鼓般,四周屋頂上數百傭兵在同一時間竟如受挑釁般紛紛拔出兵刃就衝向怒無極而去。 隨著摩勒斯大街殺戮一起,大街之上原本滿地倒滿屍骸的石磚地上如今很快在陸續增添無名屍骸,只見怒無極剛毅的臉上滿佈駭人刀疤猶如殺神一般,隨著一聲大喝怒無極左手綠刀就回捲劈出,其中一名傭兵手上刀刃才剛劈出,就見怒無極側身一避綠色大刀帶起割肉刀風只在瞬間就削去此傭兵持刀手臂上臂肉,在見隨著殺聲四起湧上怒無極的傭兵越來越多,雖然在傭兵彼此的默契配合之下很快便在怒無極四周滿佈奪命劍光刀影,然而卻誰也想不到如今真正能在怒無極身上留下傷痕的卻也只有少數幸運的傭兵,只見怒無極在無數傭兵廝殺之下一邊從容揮刀,而腳下更不停一邊緩緩走向蘭妮雅。 奧丁看著怒無極與無數傭兵交手還能不斷走向這邊而來,此時心中的驚駭不在於怒無極恐怖的刀法,而是在於那不要命的狂態,奧丁自付見過的狂人也不算少,就算不正常的八賢至少也知評估情勢也知利用地形招式讓自己處於有利的情勢,然而眼前怒無極卻不是,只見他依舊踏步而來,刀起刀落儘是魂斷肉飛,「就算殺的盡這些傭兵也還有其他帝國的士兵,這怒無極真是不要命了嗎?」 奧丁看著怒無極如殺神一般奪命而來,隨著心中疑惑一生隨即回頭對蘭妮雅問道:「你什麼時候惹上這恐怖的對手阿?」 「去~你問我我問誰!」蘭妮雅聽著奧丁沒頭沒腦問這問題,只是白了一眼隨即不客氣叫道。 分離兩年之後,兩人相逢本該歡笑擁抱在一起,然而奧丁與蘭妮雅在這種情況相遇下,卻無預期一般浪漫情景,面對蘭妮雅還是一樣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奧丁仍舊拿她沒轍;不過儘管蘭妮雅說話還是這般不客氣,但聽在奧丁耳中對如此熟悉的語氣卻讓奧丁心中感動不已,而這樣的蘭妮雅也正是奧丁所認識的任性又信心過剩的卡魯斯公主。 奧丁全神灌注的盯著不斷往這緩慢移動而來的戰團,看著怒無極在傭兵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的無情攻勢下卻仍恍入無人之境般一步又一步直逼而來,當即在不怠慢,只見奧丁雙掌在胸前一聚,瞬間一顆火球隨之在胸前凝聚成形;而蘭妮雅再看著奧丁這一隨手拈來的魔法,心中突然間有種小小的感覺,那種心中的感覺很微妙,蘭妮雅甚至不知是因為奧丁的成長,還是自己對奧丁的在乎已經全然超乎自己的限界,如今蘭妮雅眼露趣意的盯著奧丁的背影,這一剎那蘭妮雅心中竟不自覺漾起一股暖流。 震耳的殺聲,如今以怒無極為中心的戰團不斷飛濺殷紅的血,怒無極的強加上他手上刀的霸,猶如最深的惡夢不斷在無數傭兵眼中深植最恐怖的夢靨;而眼前一面倒的廝殺看在奧丁眼中,不知為何奧丁總覺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心中不知為何總感到極度的不安。隨著奧丁心中警兆忽起,在不知事出哪端之下,奧丁頭也不回仍然緊盯著怒無極的每一個動作,嘴裡卻對著身後的蘭妮雅緊張說道:「蘭妮雅,這眼前情形好像有點不對,有機會就逃!」 只是奧丁話剛說完,蘭妮雅隨即好氣的就叫道:「逃?本公主可是人稱天才女劍士耶,你當我是你唷,我才不逃勒。」其實蘭妮雅也知道怒無極絕對不是自己所能面對的人物,然而在目前的情況下,蘭妮雅卻有著不能逃走的考量,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代表卡魯斯帝國,若在眾目睽睽之下棄戰而逃,只怕對日後卡魯斯帝國的威名會有很大的影響;再來蘭妮雅所憑藉的更是四週一直按兵不動的四大帝國國軍隊,上空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前頭盧森帝國的鐵龜戰車以及環繞四周的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就算怒無極實力在強,也沒這能力同時對抗四大帝國的軍隊吧!」蘭妮雅眼盯著浴血殺來的怒無極,心中盤算著。 面對蘭妮雅的任性,奧丁心中不禁叫苦,而當奧丁抬頭看著上空盤旋卻不發動攻擊的飛龍軍與四周按兵不動的帝國軍隊後,再看著怒無極還是依舊一步接著一步直殺而來,剎那間奧丁隨即醒悟更連忙叫道:「我的公主阿,現在什麼時候你還在耍任性,這怒無極好像是要故意要引起別人注意力,好讓人忽略某些事情,快逃啦!在脫下去只怕會有變數。」 蘭妮雅看著奧丁一臉緊張模樣心中雖覺好笑,只是蘭妮雅此刻臉上卻刻意罩上一層寒霜嘴裡更不客氣就叫道:「哼,奧丁你怎麼這麼沒膽阿,就算現有的帝國軍隊擋不住他,至少還有你的上古魔道跟本公主的劍阿!」 死對很多人而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然而對更多人而言更讓人害怕的是窮的滋味,如今綠色的刀氣揮灑在烈日之下的摩勒斯大街上,看似美麗的綠色弧光在鮮紅的血霧之間卻有如死神鐮刀一般帶走一條條視錢如命的靈魂,然而儘管眼前死神鐮刀不斷揮舞,儘管明知也許下一刻死的人將是自已,但卻仍有無數人打著那近乎微薄的存亡機會上前揮出自己生前的最後一刀,傭兵的執著不怕死的群擁而上,所為的正是怒無極那價值連城的頭顱;原來早在怒無極的刀出現街上之時,商會與水雨樓便私下發動自己的勢力全力要保護蘭妮雅,對商會與水雨樓而言,蘭妮雅的身份代表的是整個卡魯斯帝國,要是今日蘭妮雅魂斷摩勒斯,那所演變的國際問題將讓摩勒斯首當其衝成為凱特雅帝國與卡魯斯帝國第一個報復的目標,也因此儘管商會與水雨樓雖打從一開始便想置身其外,然而在怒無極出現之後,在評估過日後情勢的變化後,商會與水雨樓自知在也無法置身事外,也因此在兩方高層快速協商之後,在不到幾分鐘的短短時間便頒布五千金幣的天價懸賞令。 怒無極魁武的身軀大步一步一步踏向另一頭佇立在戰團之外臉上均毫無懼意的奧丁與蘭妮雅,早已經被鮮血所染紅的街道上隨著手上綠刀舞動間,不斷倒落血泊之中的是一具具仍不住抖動的死亡之軀,只是儘管四周傭兵仍不斷湧上,然而怒無極的腳步卻不曾因此停留,在怒無極堅毅表情下執著的念頭不因為四周不斷擁起的殺機而有所動搖,那怕這任務是自己所不願去執行。 而在面對怒無極一步步走近,奧丁掌聚火球侍機發出之際,此時奧丁的心卻出乎意外的異常平靜,奧丁的雙眼緊盯著怒無極的每一個動作,更藉著眼前風中氣流的流動去感受怒無極的每一刀每一步,如今奧丁的腦中不斷思索更試著把所有的事情作個連貫;思考對奧丁而言是一件很難得的事,至少從前一刻起奧丁總是順著情勢的發展去走自己的下一步路,不論是初遇克雷姆前那單純平凡的生活,還是修習上古魔道後貝利城運送事件與南都魔界之門;然而自心中想打破既有的宿命之後,奧丁便開始試著去找出任何可以掌握未來的方向,只是這自身慢慢的改變奧丁自身並沒察覺,如今在眼前怒無極看似單純的殺戮行動,奧丁心中卻有著不安的感覺,他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因為怒無極本身強大的實力所致,另一方面對奧丁而言就算怒無極殺盡阻路的傭兵,自己憑藉自身超絕的速度要在怒無極刀下帶走蘭妮雅也並非難事,而四周外圍的盧森帝國與克雷斯帝國的包圍更只需一記上古魔道就可以讓他們自亂陣腳,既然如此那心中濃烈的不安感與警兆又是來自何方,在想著日賢者曾說亞瑟正不斷兵力把兵力聚集在南都,再看此時怒無極的出現,奧丁心中不禁開始大膽假設怒無極是亞瑟王所派,而前來護送的騎兵隊只是單純的作作樣子,甚至有可能是亞瑟王手上的棄子;只要蘭妮雅一死,那麼亞瑟王的大軍便可名正言順的兵進摩勒斯,以摩勒斯的戰略位置在配合那貫連其他三國的十字要道,可想而知要是亞瑟王一旦佔領摩勒斯,那其他三國就將如同門戶大開般任亞瑟大軍鐵蹄踐踏。只是就算如此亞瑟有這麼蠢的一口氣直接挑釁其他三大帝國嗎?單以怒無極的實力如果不是在摩勒斯,說不定蘭妮雅早就魂斷他的刀下,既然如此那怒無極選擇在摩勒斯下手的目的又是為何?「難道蘭妮雅的死有著另外的意義存在?」 奧丁心中疑惑不斷,許多搞不懂的環節讓奧丁眉頭越皺越深,只見奧丁最後猛一咬牙索性不在思索,對奧丁此刻而言,他在也不管怒無極前來殺蘭妮雅的目的為何,如今既然知道有人要蘭妮雅死,奧丁又怎會讓蘭妮雅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 隨著摩勒斯激戰依舊持續,只看怒無極每踏出一步,奧丁與蘭妮雅所感受到的壓迫感便越來越大,奧丁心知在怒無極刀下任何元素障璧就像紙糊的一樣,所以奧丁除了胸前凝聚的火球之外,此時奧丁心中更暗暗凝聚靈力準備當怒無極接近除了火球之外就在賞給他一記爆炎地獄,「只有攻擊才是最佳的防禦!」奧丁心中暗自計畫著。 而蘭妮雅雖不知以怒無極如此身份為何如此執著要殺自己,不過她也心知對這次婚姻除了卡魯斯與凱特雅帝國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反對的,有人會從中破壞更早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殺手會是讓師父推崇堂堂名列強者之列的怒無極,只從早前施襲的綠色刀氣,在從夢月寒劍中所傳來的強大反震,蘭妮雅心知怒無極之強僅在西門無恨之下,在看怒無極如今距自己只剩不到二十步之遙,蘭妮雅此刻心神全然放在怒無極身上,只是如今蘭妮雅腦中所想並不是想著如何逃走反而是想著要如何打敗怒無極;只要想到卡魯斯帝國的未來霸業如今全繫在自己身上,在坦然接受自己身為卡魯斯帝國公主的無奈身份之後,蘭妮雅說什麼也要嫁到凱特雅帝國,儘管那並不是自己心中所願。 「殺阿!」殺聲伴隨著哀嚎響起,在飛濺的肉屑血雨中,五千金幣的強大誘惑驅使著無數傭兵蜂擁而上,儘管眾傭兵用的是在一場場殺陣中所鍛煉出來的殺人武學憑藉的是一場場生死鬥所累積的戰鬥經驗,只是眼前這一人,揮刀之快、走勢之奇全然超脫以往所見,沒人知道為何在生死關頭這人還能用他堪稱藝術的快絕刀法,削去一個接著一個傭兵的皮肉而自己手上兵刃卻只能在此人身上留下不算是傷痕的一抹血痕,更沒人知道他的下一刀會是從任何角度出來,只因在場諸人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再出第二刀。 而隨著奧丁體內靈力與身旁元素不斷凝聚,原本一直靜靜掛在腰上天劫此刻竟如有生命一般同起共鳴,只見上空早前原本匯聚的黑雲在天劫共振呼應之下,如今不斷擴大更掩住摩勒斯上空刺目的烈日,而雲層匯聚之際更隱約可見紫電奔走,一股山雨欲來之勢讓在場眾人專注緊盯怒無極之時也不禁微微抬頭注意。 而在摩勒斯東方十里外一座山頭上,原本無人的孤寂山頭,如今正靜靜高跪著一身青衫的紫發鐵面女子,隨著銀色冰冷鐵面下那雙紫色瞳孔遙鎖十里外的摩勒斯之際,靜靜靠放在左手臂上的黑色十字弩在對準摩勒斯方向之際更不斷散出濃厚讓人窒息的魔氣。 山頭上似乎永不停息的勁風不斷吹起紫發少女那齊肩的紫發,在毫無表情的銀色鐵面之下,更沒人看得清面具下的她所想的是什麼,手上殺人箭弩對準的目標又是何人;隨著魔氣不斷散出,十字魔弩上那黑色箭枝卻又不斷把周圍四散的魔氣吸入,這一放一收之間,只看如今黑色箭枝上流轉的黑色光暈不斷匯聚至箭頭之上,原本不帶任何殺氣的魔箭如今卻比任何充斥殺氣的兵刃更讓人不自主心驚心懼。 而就在山風突然停止的那一瞬間,不待下一陣風來到,突然紫發女子手指一扣黑箭隨即脫弦而出,隨著黑箭離弦而出,飛動之間箭枝急旋牽引長長魔氣劃破長空而去,而紫發女子在箭射出後看著空中那道箭枝留下的黑色軌跡一眼後也在不逗留,反手掛起十字弓弩轉身便隨即離去,只見當紫發女子走後,山頭上只留下兩道鮮明的步痕與一滴隨著臉上無情銀色鐵面滑下的淚痕,而當山風再次捲起,飛沙掩去地上步痕也蓋去地上淚跡,獨留的只剩那淡淡的幽香與半點愁意久久不散。 隨著怒無極一步一步揮刀殺來,儘管在無數傭兵一波又一波的重重包圍下,怒無極也走至離奧丁只有十步的距離,十步不算是短的距離,尤其是對身陷刀光劍影中的怒無極而言,十步或許可能是永遠無法到達的距離;然而當綠色刀芒再次捲起,怒無極又隨即在踏前一步,一身的血痕順著身體肌肉不斷滴下鮮紅的血,也只有在見到一身是血的怒無極,眾人才能再次確定他們所面對的也只是個人,一個雖有著絕強刀藝卻仍只是平凡之軀的魁武刀客。 左手刀芒怒斷魂,步踏白骨血紅流,一刀天地分兩斷,首推無極刀之皇;怒無極踏步之際左手綠刀在現刀罡,刀影一落隨著肉屑在飛血霧噴灑,又增添數名傭兵橫倒血泊之中;眼前的血腥殺戮讓心中不由自主強烈浮現死亡的慘樣,而面臨死亡的恐懼更如同天上匯聚黑雲強烈湧上眾人心頭,直至此刻僅活的傭兵心中懼了腳也停了,就算人數上佔著壓倒性的優勢,就算眼前是價值五千金幣的強大誘惑,然而當眾傭兵在看著這短短血路上遍佈碎體斷骸,在看著怒無極走過之處,四周被刀氣縱橫劃破劈倒的斷柱碎牆,此時心中的恐懼早已快速取代腦中所作的金錢美夢,心中惋惜之際卻更矛盾的慶幸早一步認清實力差距的事實而保住一命。 當傭兵攻勢一停,怒無極身邊威脅稍一解除,只見怒無極左手刀鋒一甩甩去綠色刀身上的鮮紅血滴後,表情更毫不為意眼帶殺意大步一踏在踏血紅大街就迎向奧丁與蘭妮雅兩人而去。 「接劍!」蘭妮雅看著傭兵攻勢停止,而四周帝國士兵又不見有何反應,當下不等怒無極殺到,也不待奧丁反應,蘭妮雅化被動為主動隨著纖足一蹬,手上夢月寒就快速捲動雪梅劍氣隨著身形掠向怒無極暴刺而出。 「挖勒!」看著蘭妮雅越過自己衝向怒無極,奧丁臉色一變大叫一聲,在見阻止不及連忙身形隨念一動,瞬間奧丁身形牽動氣流幾乎是跟蘭妮雅同一時間與怒無極交上了手。 第五集 毀滅傳說 第八章 染血的婚禮(下) 看著蘭妮雅與奧丁同時來襲,怒無極臉上表情並未有所改變,隨著左手綠刀帶起綠芒刀光閃過一抹綠光後,霸道刀氣隨之就橫掃而起。 只見怒無極刀氣如開天劈地般霸道異常毫不留情直斬而來,儘管是信心過剩的蘭妮雅,也不敢輕心連忙手轉夢月寒,劃出一道道雪梅劍氣暫擋其鋒,原本前衝身形更在接刀之際硬給強大震力給震退而出;而奧丁自知對方刀氣鋒利難擋,身形連忙竄動換化光影穿越刀縫,只一瞬間,奧丁如流光般眨眼快速越過刀氣侵身更接近怒無極不到半步之距,隨著奧丁快速在右手一貼怒無極腰身,剎那間一記火球便轟擊而出。 怒無極面對眼前白髮少年出乎意料之外的快絕速度,原本嚴肅的表情也微一錯愕,在冷不防之下沒料到自己刀氣會遭突破更在近距離之下挨上這一記火球,隨著從腰上傳來的強大震力與灼熱感,怒無極忍痛之餘悶哼一聲,手腕一翻綠刀隨之輕旋,在綠色旋芒逼得奧丁撤手之後,快速在刀鋒一轉就對著奧丁在劈了過去。 奧丁也沒料到會這麼輕易得手,本欲隨機在送出另一記火球同時,在驚見怒無極已經旋刀而來,當下腦中退意一閃,身形隨念瞬退轉眼在避過奪命旋刀,只是身形剛退,怒無極接踵而來的第二刀卻讓奧丁右肩為之一痛,好在在身退之際奧丁第一時間張開風之盾先卸去刀勁,要不以怒無極那霸道的刀氣,奧丁也早已經失去一臂。 奧丁快速退回到蘭妮雅身旁,肩上的刀傷此時快速湧出鮮血染紅了半邊白衣,而方才給怒無極一刀震退的蘭妮雅在看著奧丁方才輕易得手,如今雖是一臉慘白卻仍打趣問道:「奧丁才幾年不見,你從哪學來這身法與元素魔法?」 奧丁忍著右肩的劇痛一旁聽著蘭妮雅仍有雅致跟自己笑談,心中知道方才怒無極那一刀並未給蘭妮雅帶來太多傷害,只是光看方才怒無極的那一刀似乎尚留餘力,再加上心中的不安感不斷擴大,奧丁決定不再逗留,手一拉便要帶蘭妮雅離去,然而當奧丁身形欲動之際,怒無極綠色刀芒卻已再度襲身而來。 一瞬之間漫天刀勢快速封住八方退路,刀光之中更見前方怒無極揮刀而來,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此時怒無極竟不針對原來目標蘭妮雅反而刀揮奧丁而去;面對怒無極,雖然方才輕易得手但奧丁也知那只是怒無極一時大意,也因此在見怒無極揮刀而來,奧丁連忙一手快速匯聚風元素,手在一揚就是一記迴旋風刃對著怒無極射出,另一手更祭出天劫對著怒無極在劃火流劍芒而去。在心知怒無極刀氣強大,奧丁使用他面對強者那一千零一招的戰術憑藉速度隨著遊走身形帶起劍芒火流捲動綠芒刀氣,而奧丁在揮手揚灑之際道道風刃更隨之轉射而出,奧丁原本想憑藉速度穿梭在綠色刀氣之中藉機尋找那一絲的空隙,只是怒無極手上綠刀毫無章法軌跡可尋,綠芒一逝另道綠弧又起,連續刀氣逼得奧丁只能把身形速度催至最快穿梭在那瞬間即逝的刀縫之中,如今光是閃避就讓奧丁感到吃力更別說想進劍出招,不過也好在奧丁身形之快如風行雲間,要不也早命斷怒無極刀下。 另外身處一旁的蘭妮雅則是看著奧丁在度與怒無極交上手而不斷發出驚呼,只因她眼前所見儘是奧丁給怒無極刀氣迴旋斬斷,等到刀氣消散後在見奧丁仍然遊走怒無極身旁之後,才知道原來那只是奧丁因為高速移動所產生的殘影,而蘭妮雅也在此時心中真正才驚覺原來奧丁在經過兩年後實力早高過自己,雖然奧丁此時所使用可說是魔導士的標準戰鬥方法,但只看奧丁那匪夷所思的超絕速度配合隨手拈來不需吟咒的魔法的攻擊方式,卻已是自己生平僅見。 而怒無極堅毅的表情在隨著與奧丁交上手後不禁露出一點疑惑,只因奧丁給他的感覺跟某個人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而在想到如今眼前這一個擁有極差劍技卻身負超強魔法實力的白髮少年竟能讓自己久攻不下,身為第一刀客的自尊讓怒無極心中訝異之際更忍不住怒從心生,而怒無極也並非省油的燈,儘管心中怒意早已取代最後理智,然而怒無極手上的刀卻不曾停歇,如今怒無極刀鋒在轉,在刀式交替之中刀起刀落之際刻意的保留絲毫縫隙雖讓奧丁能從容避過,只是這絲毫的縫隙卻是怒無極刻意為奧丁步下的死局。 「可惡,這樣不行!」奧丁在怒無極刀下瞬間走過十多刀,儘管從對方刀招交替間總能察覺一點縫隙,然而在穿越之際奧丁卻有種被逼入死路的感覺,那就好像自己一腳踏入別人步的局一般,奧丁在發覺到不對腦中醒覺之際,面對又將劈來的刀氣,奧丁身形乍然一停更低身左掌貼地,只聽奧丁隨之輕喝一聲,地上石磚頓時給奧丁元素靈力震起,更在前方瞬間推砌成一面土牆就擋下怒無極刀氣,同一時間地上更不斷竄出石尖猶如劍山一般就往怒無極腳踏之處刺起,而奧丁身形在此時也隨之在揮天劫帶動火流對著怒無極就在劃出火弧橫掃而去。 面對奧丁再次出乎意料的反擊,怒無極微噫一聲,面對眼前這白髮少年那毫無章法的戰鬥模式,怒無極左手綠刀一轉,刀氣驟然暴漲在狂劈而下,只見無濤刀勢破風裂地瞬間斬破火流之劍在劈往奧丁而去,而怒無極身形更隨之躍起在避過奧丁的土系魔法攻擊。 怒無極強猛刀氣來勢又快又猛,眼看火流之劍只在瞬間便給刀劈斬破,奧丁心駭之際身形牽動殘像迅速倒飛而出,一個左移就快速避過刀氣,只見刀氣恍若猶無止盡怒劈而去,刀勢更不因距離而有所衰減,隨著刀氣快速劈入方才奧丁背後一直按兵不動的盧森士兵群中,頓時一陣血霧隨著刀氣劃過便由士兵群中不斷爆出,而看著身旁不知何時已給刀氣剖開的同袍,一直呆站一旁的士兵隨即才醒悟的發出驚駭叫聲。 奧丁看著原本劈向自己的刀氣沒入士兵之中更帶起血霧噴灑忍不住駭然叫道:「這怒無極的刀真恐怖!」而就再這時,一直在上空警戒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突然傳出幽長刺耳的號角聲,只聽號角聲一響起,頓時天空強箭飛射而下,箭箭更直對下方怒無極索命而來。 「哼!」被箭雨瞬間罩住的怒無極,只聽怒無極發出一聲怒哼後右手反手抽出背後紫金長刀隨即雙刀對著上頭急舞刀光,只見紫光綠弧瞬間交織成刀球把怒無極護在其中,只是箭雨來勢凌厲又是由飛船上的強力弩台所發,縱是此時怒無極雙刀急舞在快,卻也給一枝巨型箭枝穿破刀網破胸穿背而出,胸口的傷口讓怒無極手上雙刀為之一頓,只見怒無極強壓胸中傷勢猛一抬頭望向上空飛船後,再發出一聲怒喝,就見怒無極提著雙刀,雙足快速踏梁彈身屋頂,身形在直拔而上超過飛船高度,在見怒無極紫金長刀藉落勢怒斬而下,就在怒無極十成功力強勁刀罡之下,頓時最接近怒無極的一艘飛船在空中立即給刀罡從中剖開。 給腰斬墜落的飛船,分成兩斷船體分別墜入摩勒斯街旁建築之中,頓時巨大聲響如暴雷響徹整個摩勒斯,只見滿天塵囂隨即揚起,此起彼落的哀嚎中更見燃起的火苗瞬間蔓延散開;而怒無極身形在霸然落下,此時順著堅毅有形的輪廓不斷低下斗大汗水,而貫穿胸口的巨型箭簇更從後背的碗大傷口滴落的殷紅的鮮血,只是儘管身上傷勢在重,此刻怒無極魁武的身形依舊挺拔佇立,而處身重重殺機之下的怒無極卻更在此刻嘴角竟然浮現一絲笑容。 看見怒無極明顯傷重,其餘傭兵見機不可失再度群擁而上,而奧丁在見到怒無極臉上笑意,心中卻有種給冰水由頭直淋而下的感覺。 「奧丁,我們快上怒無極快不行!」蘭妮雅見怒無極傷勢沉重,舉起夢月寒一邊吆呼奧丁一邊就要在衝向怒無極。 聽蘭妮雅又要衝向怒無極,奧丁壓下心中的不安感正想開口阻止之時,忽然從蘭妮雅後方上空清楚可瞥見一點亮光,隨著亮光越來越接近,等奧丁真正看清楚時才發現那竟是一枝箭,一枝帶著魔氣直射蘭妮雅的奪命之箭。 「危險!」見奪命之箭直射蘭妮雅後背而來,奧丁驚叫一聲危險,想也不想身形更急掠蘭妮雅,一個轉身就擋在蘭妮雅後頭,只見奧丁身形瞬動間左手風元素迅速凝聚成一顆橙色元素球,隨著奧丁左手在對箭一張,風元素球瞬間張開化成障璧;只是魔性之箭箭勢之強加上箭枝四周高密度魔氣急旋,風系障璧卻在瞬間便給魔氣消蝕,奧丁見風之障璧瞬間給瓦解,心驚之際正想在架起魔法障璧擋下,然而魔性之箭卻已穿過奧丁右胸,更沒入蘭妮雅左背之內。 蘭妮雅耳邊才剛聽聞奧丁出聲示警的聲音,才剛停步就要回頭之際只覺體內傳來劇痛,驚惶之際身形更給箭勢帶的不住往前傾倒,而就在蘭妮雅微一低頭看著穿出胸前那漆黑的箭簇之時,隨著胸口不住滴落的鮮血此時蘭妮雅腦中過去記憶在瞬間如走馬燈不斷流走,很快的眼前景象變的扭曲,四周原本充斥的殺伐聲更在瞬間靜了下來,當心頭傳來的痛讓蘭妮雅眼中不住流下溫熱的淚,隨著胸口心臟每次跳動就傳來裂心的劇痛,此時蘭妮雅只感眼皮就有如肩上所扛的壓力一般那麼沉重,彷彿只要閉上就能解去身上沉重的枷鎖,只要睡去就能捨去肩頭上那令人窒息的壓力。 「蘭妮雅,你振作阿!」奧丁不顧穿胸劇痛,一把就抱住蘭妮雅,看著蘭妮雅被魔性之箭貫穿心臟,奧丁不知所措著急的大叫,兩行熱淚此時更因為著急而不受控制直落而下,隨著奧丁臉龐的淚一點一點滴落在蘭妮雅蒼白臉上,在和著蘭妮雅眼角流出的淚滴落地上,此時滴落地上的淚早分不清是蘭妮雅因為被利箭穿心感到心痛的淚還是奧丁看著自己在乎的她瀕臨死亡而感到心痛的淚,而此情此景更對此刻其餘眾人而言,天地之間恍若靜止一般乍然無聲,肅寂之中更充斥無限的悲意與愁殤。 「奧丁…我們好不容易見面了卻又要分開……」感受到從奧丁眼中落下的淚,蘭妮雅勉強睜開眼睛氣若由絲的說著。 「不…不會的…我會醫好你,然後帶著你遊遍雲夢,我們今生都不會分開的!」看著蘭妮雅睜開眼睛,奧丁連忙哭叫喊道。 「奧丁…你哭什麼,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你哭唷,醜死了,你是白髮魔劍士耶…別哭!」蘭妮雅顫抖的舉起沾滿鮮血的右手溫柔拭去奧丁眼中淚滴,不顧嘴角不住流出的鮮血更勉強擠出笑容微微笑道。 「不哭,不哭,我答應你不哭,你在撐一下,我馬上翻找上古魔道,裡頭應該有可以治癒你的咒術,你等等,我立刻跟光系之神定契。」奧丁一邊著急叫著一邊從背後劍匣中拿出破爛不堪的上古魔道,只見奧丁染血的手快速的翻動上古魔道,倉皇之間在顧不得手上的鮮血已經染紅魔道書頁那泛黃的紙張,而著急之中此時奧丁更因為遍尋不著任何記載屬於光系魔道的咒術頁章而不斷留下淚來。 蘭妮雅看著奧丁如此著急模樣,嘴角在擠出一笑就輕輕說道:「奧丁…我好累喔,我先睡一下!你找到了在叫醒我。」蘭妮雅溫柔話語一停,隨著拭淚的手頹然落下,只見蘭妮雅眼眸輕輕閉上,臉上就只留下那最後淡淡的微笑。 「不,你別耍任性!給我醒醒阿!………」在發覺懷中的蘭妮雅在無呼吸,奧丁緊抱著蘭妮雅對天瘋狂怒吼,只是任奧丁在如何嘶吼卻在怎麼也喚不回蘭妮雅早已消逝的靈魂,奧丁瘋狂嘶吼之際此時眼中心痛淚水更泉湧不止,奧丁對天淒厲的吼叫是不願也不服,是恨蒼天無情也恨自己無能。 蘭妮雅的死、奧丁恨天的瘋狂嘶吼瞬間壓下摩勒斯裡不斷叫起的殺聲,在奧丁心緒激動之下,此時四周元素更不受控制急速翻騰,頓時狂風捲起大地分裂,濃厚的死亡之氣更帶著焚身熱焰快速充斥整個空間,而奧丁口中恨意痛楚在不住宣洩之下更猶如驚天悶雷在一瞬間響蕩整個雲夢大陸。 而此時在魔導院,正在翻閱魔導院院裡藏書的月賢者,在感覺到天地間元素的急速翻騰與奧丁那恨意悔痛的叫聲,臉色一變手上的巨書更隨之別落在地,只見月賢者隨即穿出藏書院之門飛上空中直往元素湧聚方向而去,嘴裡更著急喊著:「奧丁,別衝動阿!」 在摩勒斯傭兵對怒無極下一波的攻擊一起,原本如浪潮般的猛烈攻勢卻在給奧丁對天一吼後,驚得紛紛停止動作,面對突變的情勢,眾人更均在同一時間把目光轉放在街旁坐倒的兩人。 如今一頭及腰白髮隨風不斷飄揚亂舞,雙手白色封印手套更在承受不住元素急速激盪開始出現爆裂跡象,隨著奧丁淒厲吼叫一停,大地瞬間再度恢復原有的平靜死寂,而這瞬間的寧靜雖只是一瞬間然而對在場眾人而言卻猶如一世紀般之久,眾人看不到此時把頭埋放在蘭妮雅胸前的白髮少年表情如何,但看那不住顫抖的身軀卻也能清楚感覺到這少年心中的悲痛與憤怒。 「哈~~…」寧靜的瞬間很快的被充滿悲意的狂笑打破,只見埋頭在蘭妮雅胸前的奧丁此時身軀不住顫抖更發出狂笑,隨著笑聲一聲聲揚起,那帶著悲恨的笑竟讓在場眾人聽來心驚也心顫。 「小子弄什麼玄虛,快放下卡魯斯公主,公主高貴的身體不是你這窮酸小子所能碰的!」一直警戒在四周按兵不動的卡魯斯帝國龍馬騎將領忍不住喊叫道。 淒厲聽來讓人知道那是屬於絕望的笑聲繼續響蕩在摩勒斯血紅街道之上,奧丁一頭雪白銀髮如今任隨四周元素波動飄揚,隨著奧丁抱著蘭妮雅緩緩站起的染血身影,如今由身上所散出的悲恨氣息更使得遠本讓人覺得瘦弱的身體在眾人眼中卻有如來自另一空間的生物一般,只見纏繞奧丁四周的黑氣夾雜著無數火紅的亮點快速湧聚,在見奧丁一手緊緊抱著蘭妮雅早已斷氣的冰冷軀體,隨著充滿恨意的眼神在緩緩的橫掃了四週一眼,儘管白髮飄舞掩住奧丁臉容讓人看不清奧丁此時表情,然而此時由奧丁身上發出的肅殺氣息卻讓人不自覺退步,就連不懼死亡的傭兵也不禁心中驚蕩,甚至強如怒無極在此時更也給奧丁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硬生生逼退一步。 而方才要奧丁放下蘭妮亞的龍馬騎將領,此時儘管心知眼前這白髮少年不太對勁,但在責任心之下仍強自踏上一步對著奧丁繼續大聲叫著要奧丁放下蘭妮雅,只是這將領在踏出一步後卻在怎麼也踏不出第二步,只因前方竟不知何時早給無形的元素力場所擋住不得而入。 奧丁低著頭靜靜看著蘭妮雅死去的安祥臉龐,心中強烈的刺痛,不是來自右胸那貫體的箭傷,而是來自失去心中所想念的伊人,奧丁從不知自己是否是愛著蘭妮雅,是因為身份的懸殊,也或許因為自己對愛的感覺模糊,然而直至此刻在失去蘭妮雅後,奧丁才知道蘭妮雅在自己心中所佔的地位有多大,「什麼最強力量,什麼諸神神力,學了這狗屁魔道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此時竟連自己想守護的人都守護不了,這狗屁魔道我還要來做什麼!」奧丁在心裡忍不住吶喊,此時心中除了悔恨還是悔恨,他想好好大哭一場,只是卻怎麼也哭不出來,隨著不斷往心中壓抑的悔恨逐漸達到飽和,此時的奧丁只想好好的把心中的悔恨全然宣洩出來。 而就在眾人均心驚眼前白髮魔劍士變化之際,突然從摩勒斯大街南方傳來一聲嘶叫馬聲,在隨著蹄聲不斷接近,就聽領頭的一名黑衣騎士大聲喊著:「本王子乃當今凱特雅帝國王子巴達·亞瑟,誰敢擋我!」在聽聞凱特雅帝國巴達王子名諱,一直嚴守摩勒斯大街南方的盧森士兵識趣的紛紛退讓出道路,而緊隨著巴達王子快騎通過之後,尾隨緊追其後隨之掠過的更是傳說中的凱特雅十二護衛鐵騎。 巴達太子策馬急掠在看見前方一白髮少年竟然抱著蘭妮雅,心中不由一怒就大聲喝道:「給本太子放下蘭妮雅!」隨著巴達喝聲一起,只見巴達雙腳一夾更加快座騎速度衝向奧丁而去,只是巴達此時情形如方才卡魯斯龍馬騎將領一般,一道無形元素力場硬是把巴達座騎衝勢擋下,看著未過門愛妻在他人懷中,巴達面對無形力場心中一急一怒,隨手抽出掛在馬鞍上的南亞卡之劍股盡全力就大劈而下,然而此時任憑巴達如何力劈如何穿刺,南亞卡之劍亦只能在力場外圍爆出點點星火而難入分毫。 「該死!」眼看無法攻破元素力場,巴達太子心中又急又怒,這時尾隨跟來的十二鐵騎彼此眼神相視,幾乎是再同一時間身掠上空各自抽出腰上長劍直劈元素力場,只是此刻奧丁四周所聚元素力場乃是在奧丁此時心緒翻動在近似瘋狂的思緒下,靈力更是毫不保留的完全釋放,更因為無意識間天劫裡頭元素之能被引動而不斷釋出在外凝聚,隨著靈力與元素的高密度結合就形成如今眾人攻之不破的元素力場。 只見元素立場在面對強大外力的攻擊之下,元素力場隨即自身流轉變換屬性,隨著「鏘」聲在起,十二鐵騎十二道身影給強勁反震力震回馬上,而手上兵刃則給元素侵襲落得寸斷下場,在十二鐵騎也無功而返之下,只見巴達怒眼一撇身後怒無極,在眼神示意之下,努無極折斷穿胸的巨箭在強壓下傷勢後,只聽怒無極怒喝一聲隨著手上雙刀一回,頓時綠光紫弧一快一慢劈向元素力場雙手提刀一揮,這間接導致蘭妮雅慘死的元兇竟聽從巴達之命令也出手了。 而在上空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飛龍軍軍團長修雅在看著蘭妮雅一死後,此時心中全然沒有因為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聯姻成破局而有所高興之情,反而他清楚知道經過今日這事後,只要殺蘭妮雅的兇手一日未尋獲,那雲夢大陸勢將給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以復仇之名掀起大戰,而如今在看著下方那抱著蘭妮雅的白髮少年,隨著感到四周不尋常的激烈氣息,在多年經驗下,這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好幾次的軍團長也隱約感受到一種極度的死亡威脅。 「軍團長,末將建議我飛龍軍應該立即撤離摩勒斯上空!」站在修雅一旁的年輕參謀穆卡拉見狀連忙開口建議,其實不只修雅或穆卡拉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如今幾乎整個飛龍軍士兵每個人此時心中都不自主的感受到恐懼,因為上頭密佈的黑雲不說,此時四周空氣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元素的匯聚,儘管眾人都不是魔導士卻也能清楚感受到下一波即將爆發的元素風暴會有多恐怖、多驚人。 穆卡拉的建議讓修雅略為沉吟,隨著四周緊張的氣氛不斷擁聚,修雅沉默一會後看著下方在說道:「穆卡拉你說那少年會是白髮魔劍士嗎?」 「錯不了!」穆卡拉眼中堅定毫不思索回道。 穆卡拉的肯定回答讓修雅微微點頭,對穆卡拉的判斷能力,修雅知道是無庸置疑的,單看以穆卡拉看來不過二十出頭便能身當飛龍軍團的參謀長,也可知道修雅對穆卡拉的看重,而其實在修雅的心中也早猜到底下那白髮少年是白髮魔劍士,如今的詢問只是想更確定心中所想無誤,如今聽著穆卡拉肯定的回答,修雅在不遲疑一邊舉起手打起手勢外,更對著身後傳命官沉聲說道:「傳命下去,飛龍軍全軍迅速撤離退回死亡峽谷!」 怒無極在有著巴達與十二鐵騎相繼兵潰前方無形氣牆的例子之下,心知若論剛猛霸道自己絕不及十二鐵騎合擊之力,因此當怒無極雙刀在揮,刀勢輪轉之中便使出不同的兩種極端氣勁-左手刀的剛與右手刀的柔,只見怒無極雙刀同斬,剛柔刀氣同時劈向元素力場,然而縱使剛柔並濟的兩種刀氣同時劈落,在元素氣場高密度與屬性的快速變化之下,強如怒無極此時也無法進窺一二,不論是剛猛刀氣還是細柔刀光,碰上了元素力場也只落得兩聲暴響而已,轉眼刀氣潰散元素力場之上,而元素力場聞風未動更絲毫沒有任何損傷。 一直靜靜觀戰的盧森帝國統領在見凱特雅帝國王子巴達來到,心中猜想蘭妮雅的死勢必引起卡魯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的震怒,在為巴結凱特雅帝國的考量之下連忙下令眾士兵配合鐵龜戰車撞擊元素力場,頓時士兵手上十字箭枝四射而出,數十輛鐵龜戰車更憑藉自身鐵甲直撞元素力場而去,只是團結力量大的定律此刻卻不適用於此,只見元素力場超乎想像之外的堅硬韌性硬把箭枝鐵龜車阻隔在外,反而隨著元素力場在不住往外擴大之下,如今街旁僅剩建築更在元素力場壓迫之下盡告分解化作灰燼。 眼看手邊力量不行,這盧森統領心中暗罵手下無能之際只有賣弄起口舌來,只聽他對著奧丁不斷叫喊大罵,不客氣的語氣之中更不停帶著死亡威脅、酷刑…等等言語,只是任憑這盧森帝國將領如何罵出在難聽在多的威脅話語,卻見奧丁仍然全渾然無所覺的逕自沉浸在自身的心痛與悔恨之下,直到聽到一句話,奧丁身形猛然一震隨即緩緩抬頭。 「蘭妮雅的凱特雅帝國巴達太子的妻子!」奧丁嘴裡不停喃喃重複這句話,隨著這句話如重槌般不斷敲擊奧丁的心,如今奧丁鮮紅的瞳孔帶著前所未見的殺意,當隨著奧丁殺眼再度緩緩環顧四周,冰冷充滿恨意的眼神更看得四周眾人都不寒而慄。 這是一種讓人今生今世想忘也忘不掉的眼神,鮮紅的眼中交纏憤怒與絕望的眼神,儘管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不久,但在看了那眼神似乎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一般。 「不好,快退!」在看著奧丁血紅的殺眼,怒無極心中突感死亡威脅後,連忙出聲示警之外,雙刀一收更一把抓住巴達就轉身往外急奔,同一時間十二鐵騎也連忙掉轉馬頭跟隨奔出。 「如果不是你,蘭妮雅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你們全給我去死!」奧丁不受控制的憤怒思緒不住翻騰,在隨著奧丁瘋狂怒吼,腦中上古魔道所記咒術更隨之一並發出,只見奧丁雙手封印白手套在瞬間給四周強大元素震盪所震碎,隨著元素力場往外急速膨脹擴散,力場內的靈力在同一時間更隨奧丁腦中所念開始召喚起一記又一記的上古魔道咒文。 腥紅的天空猶如血劫降臨,流星如雨怒轟更猶如天罰來到,只見地表快速龜裂燒融更爆發出一道又一道的地心之焰猶如大地之怒般無情吞噬在地表上走避不及的所有人與物;而在隨著元素力場往外膨脹如飽滿的氣球一般突然爆裂,瞬間天空腥紅血雲中無數流星不斷轟擊而下,只見流星所落之處大地在無一寸地能保完善,而流星之怒焰與衝勢饒是號稱無堅不催的鐵龜戰車也在禁不起自然界的毀滅力量瞬間爆裂殺融;在見死亡黑氣如海嘯一般往外席捲而出,黑氣所過大地萬物生氣盡失;而瘋狂之風捲起風暴直貫天地,隨著風刮、順著風掃,在風暴所到之處範圍內所有人與物給連根拔起,在空中更給穿插風刃絞散;而以奧丁為中心的蟻沙地獄此時更如巨型漩渦往外卷伸猶如黑洞般吞食地表上所有東西;最後接著發動的石化結界更猶如急速冷凍一般隨著結界範圍不斷擴散,哪怕是天空飛鳥或是地上蟲蟻瞬遭石化更毫無半點放過。 在奧丁上古魔道配合天劫威能盡放之下,警戒四周的帝國士兵躲避不及被火流星無情密集轟擊、風暴強力捲襲甚至暗流死氣的吞噬,只見在一瞬間近千士兵連同號稱無堅不催的鐵龜戰車在神的毀滅力量之下均落得碎屑下場,而死亡的來到眾人最終更只能發出死前淒慘的叫聲而體碎的痛苦哀嚎卻在也來不及發出;在來便是逃之不及的摩勒斯傭兵,只見這些傭兵不是落得給空氣中縱橫四散的風刃所碎體,便是慘遭石化結界瞬間石化或被蟻砂地獄所吞食;而上古魔道毀滅範圍延伸速度之快,儘管怒無極眾人雖早先一步退離,卻仍逃不出上古魔道的攻擊毀滅範圍,眼見石化結界從後方如潮湧一般迅速湧來,十二鐵騎護主心切停步轉身股聚全身之力對著石化結界真氣貫指劃出劍氣力阻結界怒襲,只是連同十二人之力暫擋的住石化結界的延伸,卻在擋不住空中風刃的逆襲與流星的轟擊,或許十二鐵騎曾是伴隨亞瑟王打下江山各有著千夫之勇的猛將,然而在神的毀滅力量之下,十二鐵騎股盡全力能擋住那一瞬間也足以讓後人在日後談起今日之事時,也能讓人豎起大拇指讚歎說:「真不愧是凱特雅帝國的守護神!」而在擋下神之力量的那一瞬間過後,凱特雅帝國的守護神也曾是讓人嚮往崇拜的十二鐵騎也從此走入歷史之中。 在聽著背後震天的暴響,大地的不斷震動猶如引進死亡之門的鼓聲,巴達原本驕傲的的表情如今只有恐懼;而怒無極臉色則更是難看至極,成名至今首次這麼落荒而逃,而對手竟然只是一名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儘管想戰,然而心中此時浮現的懼意身體的顫抖卻騙不了自己,在這種超乎想像的毀滅力量就算西門無恨大概也只有落得敗亡下場。 只是怒無極帶著巴達奔逃身形在快,儘管方才十二鐵騎已經擋住那一瞬間,然而在未脫離魔道毀滅範圍之下,死亡威脅依舊存在,至少天空那顆怒轟而下的火流星與無數旋劈而來的風刃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後方流星轟擊而來,怒無極自知躲避不及連忙奮力先一送巴達離開流星轟擊範圍,雙足在一使勁身形騰空而上,只見怒無極右手在抽紫金長刀配合左手綠刀,在身前快速舞出一波波紫浪綠弧,瞬間火流星給紫色刀氣剖成兩半分落而下,綠弧則在週身舞出一波波刀網進接四面八方旋射風刃。 綠色刀網中,血不停飛濺而出,原本傷勢沉重的怒無極如今在真氣盡催之際更加重傷勢,胸口碗口大傷口隨著刀舞噴濺鮮紅溫血,而穿越刀網縫隙中的風刃更在身上添加無數深可見骨的傷口,眼看石化結界又開始延伸而來,怒無極此刻心知這地方已是他人生最後的終點。 奧丁恨展上古魔道,猶如是想捨棄一般把腦中所記著的魔道咒術一一使出,奧丁悔恨的雙眸如今在度望著懷中蘭妮雅那平靜的睡臉,就在腦中最後所記的咒術使出後,奧丁猶若心死一般抱著蘭妮雅緩緩沒入蟻沙地獄之中,任四周化作流砂漩渦的大地把自己吞食。 「蘭妮雅,你看我沒哭了,我也沒離開你喔!」奧丁強忍眼中淚水輕輕溫柔說著,只是此刻的蘭妮雅卻在也沒辦法回應奧丁任何言語。對此時奧丁而言,摩勒斯是他為蘭妮雅與自己所準備的墳墓,而摩勒斯的十字要道便是他與蘭妮雅的十字墓碑,在隨著奧丁與蘭妮雅身形慢慢沒入大地之中,四周元素氣息迅速消散猶如天空之雲一般快速隨風散去。 摩勒斯的滅亡在日後歷史古書裡清楚記載著:毀滅之日、戰亂之端,當上古魔道再度寫下毀滅傳說,在這曾經繁榮的十字商業都市留下最鮮明的見證之後,七國隨之崩壞、五族殺戮征戰,雲夢永陷烽火血腥之中;當婚禮的樂章在染紅的大地劃下休止符之後,隨即響起的是用哀嚎與慘叫所唱述的惡夢之章。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一章 龍之騎士 在奧丁帶著蘭妮雅的遺體,隨著蟻沙地獄沒入大地之後,這半天前曾是雲夢大陸最繁榮的商業交易都市,亦曾是九樓聯盟之一的水雨樓總據點,如今在猶如天怒一般的毀滅力量過後,已變成一片空曠的死亡之地。 隨著塵消煙散,在少了建築物的阻擋之下,「風」在這片大地更肆無忌憚的四處狂走。只聽呼嘯風聲恍若傾訴死者的哀嚎般不斷響起,而在這片空曠大地上,地表上的戰爭痕跡、逃難腳印,如今雖也早隨著方才蟻沙地獄的吞食而消逝,然而空間中的悲與無奈卻未曾遠離,依舊瀰漫著。 摩勒斯之名從此走入歷史,這時一名小丑站在遠方,在親眼目睹摩勒斯被上古魔道肆虐而從此消失的過程之後,對如今自己早預知卻沒能力扭轉的事實,小丑好笑的臉上,此時難得的凝重與無奈。 「唉,以後我又少一個可以賺錢的地方囉!」 而除了小丑之外,見證這次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更有遠在東方天際那數十艘的黑色飛船,與僥倖不死給風刃斬斷一臂、如今一身血痕、拄刀頹然坐倒的怒無極,以及滿頭亂髮、表情扭曲、全身衣服破爛不堪,跪倒在一地的巴達.亞瑟。 怒無極的臉上摻雜疑惑、慶幸、憤怒與解脫。為石化結界在即將接近時便解除而感到疑惑,也為自己幸運躲過一劫而慶幸,而怒無極更因今日的慘敗感到憤怒,但也因為他總算償還對亞瑟的恩情感到解脫。 此刻怒無極身上,已不見方才不可一世的刀王風範。 對他而言,摩勒斯這事是他為亞瑟王所做的最後一件事,而今日的慘敗卻是他畢生大辱,更是這一生難以抹去的陰影。 「好恐怖!好多火球!大地裂開了!不……不要殺我……」巴達突如其來的瘋狂吼叫,雙手更對著上空不停揮隔,因為過度驚嚇使得表情變得扭曲。在見識如此恐怖的毀滅力量,更在體悟到死亡來臨的恐懼後,此時的巴達精神已經徹底崩潰。 「唉,走吧!有我保護你。」怒無極收回紫金長刀,托起傷體,再扶起已經發瘋的巴達後平靜說道。看著被自己右臂緊抓著卻還不住掙扎吼叫的巴達,心中不禁輕歎,亞瑟王也許算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霸主,但卻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亞瑟啊!亞瑟!你是否想過你對巴達的溺愛與保護,會使巴達變成一個無法承受打擊的溫室花朵?」 當怒無極與巴達緩緩離開,在這被夷為平地的十字商業都市,如今由上空鳥瞰下去,只見在魔道肆虐範圍外,只有鮮明的十字要道依舊筆直縱橫,靜靜躺在大地之上,傳述死者的悲、未亡人的痛。 此時天空緩緩漂浮著遲來的鮮紅身影,當她深邃眼眸緊緊望著底下,憑借自身對四周元素波動超絕的感受力,她心知在魔道破壞範圍內的天地元素已給抽乾。而從今天起,這片昔日名為摩勒斯的大地,更將與龐貝帝城、亞特蘭提斯同被列入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之一。 而另一邊的東方天空,數艘飛船緩緩的飛行在通往死亡峽谷的天空上,如今飛龍軍的眾人,除了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之外,另外也驚駭於上古魔道毀滅力量,久久不能言語。 「這就是上古魔道嗎?」 一臉驚駭、久久不語的軍團長修雅就這麼突然叫出。 看著遠方那瞬間消失在眼前的摩勒斯,他不禁慶幸好在方才撤離的快,要不此刻大概整個飛龍軍也會成為蘭妮雅的陪葬品。 而不下於軍團長修雅的驚駭,所有飛龍軍的將士,此刻也正為方才眼前所見魔道肆虐,至今仍目瞪口呆。一直以來只有在古書上所記載的毀滅力量,如今親眼所見,眾人直至此刻仍不敢相信這竟是一人所為。 想起方纔所見,無數由天空轟下的火流星,直貫天地的超級風暴,百丈高有如海嘯般的塵煙,以及一眼看去恍若要把靈魂吸走的詭異黑霧,此時儘管眾人遠在數里之外,卻仍能清楚感受到遠方大地所傳來的死亡氣息。 「在這樣的力量之下,有人能活嗎?」眾人不禁心問。 就在眾人慶幸之際,忽然一聲從未聽過的獸吼聲響徹整個天空,吼聲未停,四周氣流夾帶強勁風威率先怒掃而來。風勢強大,很快的,上空飛龍軍黑色飛船,立即給風吹的相互撞擊。 「降落!快降落!」 還不清楚是何人所為,眼看飛船不受控制的激烈震盪,修雅緊張之際連忙大聲下令。只是在混亂、不斷響起的撞擊聲以及無數慘叫聲之中,就算真聽見了修雅的迫降命令,這些飛船卻也只能任風捲動,相互撞毀。 只見緊急迫降的飛船,一艘接著一艘猛烈的撞落地面,在一陣隆聲巨響中,修雅驚魂未定的望著眼前如今只剩不到一半的飛龍軍。 對方纔的獸吼,修雅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就在修雅思索之際,忽然一片巨大陰影快速越過眾人上頭,修雅與其他僅剩將士同一時間抬頭望去,而這一望有人瞠目結舌,也有人駭然驚叫,只因傳說中神的坐騎,也是雲夢最神秘的種族龍,此刻正往摩勒斯方向飛去。 如果說魔族的存在是象徵無止盡的殺戮、人族的存在是意味著永無休止的鬥爭,那麼龍族的出現便是捎來毀滅的預兆。 龐大的龍軀之上滿佈碧綠麟甲,巨大的雙戇詼A咱炬N汕宄蚖u矸縞^Q矍傲J逵倘綬紗硫僂珍鍛gK飛先騢C椎拇Л歉h孀徘敖羃斥n謝脰t珗p仙埏。t蠊T弦粒咩郇擢]白翾牮撱@飧瘣篜I巳骳漶慼憧P埏。雀й熏~黃N蔚淖系珙痧缸停膩葉t跏竊詰諞皇奔潯閎銑觶腕I聳巧澩┬坅t瞎派衿鰲吧裰間I薄□凶帕Jで凰郎懟□猼Q裰旼nㄒ荒莧昧U甯市淖鱟劌j9疚翿m俏宕竺誥噉捙a牧D鍤刻匱切蕖? 龍騎士特亞修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傳說,也是一個充滿無數傳說色彩的人物。 他的傳說不在於見過他的不多,更也不因他身為五大名劍之一的頭銜,他的傳說主要是因為「龍騎士」這名。 在上古古書上就有清楚記載屬於龍騎士的傳說,裡頭記載龍騎士是諸神創造人族時的第一個人類,更擁有不死不滅的生命與軀體。 只是有人也疑惑,這位能掌控幾乎是最強種族的龍騎士,為何不建立龍的帝國,畢竟龍的毀滅力量在古書上被清楚記載著。龍擁有引動猶如天罰的力量,再說除了龍的身體刀劍難傷之外,就光是龍對魔法的減免能力也更讓各族望塵莫及;而也有人疑惑,擁有超過萬年的無盡生命與不死之身的龍騎士,又為何只是排名五大名劍之一,而不是五劍之首? 對龍騎士特亞修的疑惑,始終沒人知道正確的解答是什麼,不過眾人所深信的是龍騎士特亞修的智慧與實力,絕對是可以排入當今雲夢五大強者之一。 月賢者緩緩漂浮在已經成為死地的摩勒斯上空,就在月賢者試著去捕捉奧丁的氣息之時,突然的龍吼帶著強勁氣流從後方直湧而來。只見月賢者微一側身,平舉紅袍下的右手,隨著嘴裡吟咒五指一張,轉眼之間,掌前空間開始扭曲,化成淡淡橙色的氣流障壁,擋下了湧來的強勁氣流。 巨龍的來到並未讓月賢者有多大的驚訝,相反的,此時月賢者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著:「怎麼現在才到。」 「特亞修好久不見啦!」月賢者對著坐在巨龍之上的鎧甲戰士打了招呼。 乘坐在巨龍之上的騎士在解下頭盔,露出那一張接近完美的臉容後,隨即對巨龍前方的月賢者輕鬆笑道:「呵,西雅莎那,只有你一個啊,我還以為你那個冤家笑老弟會陪你來呢?」 「哼,別說啦,老太婆我說到那死老鬼就有氣,千交萬囑要他前來照應,結果竟然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導致發生這樣的慘事。」說到劍叟,月賢者不禁有氣的叫道。 特亞修聽著月賢者生氣的叫著,當即反笑說道:「呵,說不定笑老弟在半路上碰上了麻煩,西雅莎那,你應該要擔心才是吧!」 「那死老鬼別去找人麻煩就好囉,當今世上還有誰敢找他麻煩啊!」聽到特亞修的安慰,月賢者不以為然的叫道。 並肩走在昔日名為摩勒斯十字商業都市,而如今化作死寂之地的兩人,穿著龍形鎧甲、額間有著紅色龍紋的特亞修開口笑道:「西雅莎那,你老了。」 「去,特亞修,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每天泡龍池、吹吹山風,偶爾想到就溜龍走走這樣閒閒沒事做啊!」沒料到特亞修一開口就是揶揄自己,月賢者白了特亞修一眼。 看著身旁特亞修還如同自己初識一般年輕,綠色的長髮下極富魅力的俊俏臉孔,更不因時間而有所衰老,要不是特亞修額間那鮮明的紅色龍紋,與臉頰以下那如龍麟一般的肌膚,月賢者還真不敢相信,特亞修已經活了至少超過千年,甚至萬年之久。 雖然月賢者心裡對特亞修青春不老感到羨慕,但在看著特亞修雙眼與側面輪廓,從那經由千年以上的智慧所累積的神采,月賢者卻也看到只屬特亞修才有的悲哀。 「哈哈,看來你在笑老弟的調教之下,嘴巴倒是厲害了許多。」特亞修聳聳肩,眼中打量月賢者後笑道。 聽到特亞修再度提到劍叟,月賢者臉色一紅,隨即就叫道:「去,別說那死老鬼,想到他就有氣。」 「呵,西雅莎那,你還真是沒變。」 「有啊,你不是說本賢者變老了嗎?倒是你才真的沒變,竟然連根白頭髮都沒,是不是因為龍池的關係啊,改天可否也讓本賢者去泡一泡。」月賢者看著特亞修,一邊讚歎一邊開玩笑說道。 聽到月賢者開玩笑的話語,特亞修爽朗一笑後卻搖頭說道:「呵,我的意思是你的心都沒變,不像我的心倦了,也累了!」特亞修雖故作輕鬆,然而言語之間卻也有著淡淡的悲。 「那就好好的休息啊,到雲夢大陸四處走走,談幾場戀愛,嘿,像你這樣的大帥哥,我想應該很多美女會倒貼吧!」聽出特亞修話中悲意,月賢者連忙打笑道。 「到雲夢大陸走走!呵,那得先擺脫上頭那只愛哭又愛跟的菲愛羅;愛情嘛?我已經不想再看到心愛的人老死在自己懷中。」特亞修抬頭望著在上頭盤旋的巨龍笑道,但一說到心愛的人,特亞修眼中卻隱約閃過一絲落寞。 「不說這啦,你今日來是因為奧丁嗎?」感覺到氣氛有點沉悶,月賢者連忙再轉移話題問道。 「奧丁?喔,原來上古魔道新的繼承者叫做奧丁啊。」特亞修喃喃說道。特亞修看月賢者沒有否認,接著說道:「沒錯,我是感受到上古魔道所引發的元素強烈波動才連忙飛來,只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西雅莎那,你有看到奧丁嗎?」 知道特亞修因為奧丁而來,月賢者臉上表情也沒有多少吃驚,畢竟身為龍騎士的特亞修,與上古魔道自遠古便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聽特亞修問起奧丁行蹤,月賢者搖了搖頭回答道:「本賢者也跟你一樣因為感受元素波動趕來,只是本賢者跟你一樣也是晚了一步,來到這除了看到一片死地,卻怎麼也搜尋不到奧丁的蹤跡。」 「唉,沒想到這新的繼承者,也步上了跟斯特拉及克雷姆的後塵。」特亞修微微歎息道。想起斯特拉與克雷姆是先後兩任在雲夢大陸寫下毀滅傳說的上古魔道傳人,饒是早看透一切的特亞修也不禁黯然。 聽到特亞修說起克雷姆這名,月賢者心中不禁一蕩,想起克雷姆在毀掉龐貝帝城後,被諸神解約收回力量的慘樣,月賢者臉色大變,驚訝的望著特亞修問道:「特亞修,你的意思是奧丁會跟克雷姆一樣的下場嗎?」 看著月賢者臉色大變,語氣更聽來緊張,特亞修見狀也不禁楞了一下,只見特亞修抬頭看著上空,沉吟一會後說道:「這我不知道,老實說就算被解約收回力量,奧丁也還是自己,這倒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的使命是輔佐上古魔道繼承人,至於解約這是由上頭諸神自己定奪裁決,我並沒能力去決定;只是魔界之門開啟,魔族之王又將復活,我想諸神也該不會如此輕易收回奧丁身上的力量,畢竟上古魔道的繼承人並不是諸神所創造的。」 聽著特亞修訴說著上古魔道不為人知的來由,月賢者一臉疑惑的再問道:「特亞修,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本賢者有聽沒有懂!」 「西雅莎那,上古魔道的創立是諸神力量的結合,這你該清楚,而你也該知道跟諸神定契就必須與諸神交換身體,試想,若是尋常人要如何承受諸神加身之後的龐大力量,而且諸神力量彼此衝突對立,你再想想,要同時吸納與控制諸神強大力量在身體暴走,那需要多強大的肉體,而且上古魔道咒文是用神之文字所寫,假如你擁有最高階元素史,我想你也只能看懂大概吧!」 「那奧丁是……」 「自有上古魔道以來,每個繼承上古魔道的人,都是由位在諸神之上的創神者,用自己力量所做,也就是說每個繼承人的身體,就有著把神的力量同化或是消融的天賦能力,變相來說,繼承人也算是一個神,你懂嗎?」 「既然如此,那克雷姆為何被解約後,會變成那樣?」 「那是因為克雷姆在與上古魔道簽約之時,便已經修煉元素魔法,就好像一杯清水被點入一滴墨後,瞬間變黑再也不純,既然身體不再是原本單純的神之體,相對諸神一旦解約收回神力,克雷姆只有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慘,也因為如此,當日封魔結界才讓神兵戰友死傷慘重,逼得克雷姆最後還動用諸神黃昏。西雅莎那,也許你不相信,在當時擁有不完全神之體的克雷姆,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他所能發揮的魔道威能也不到七成。」 「既然如此,那上古魔道繼承人只要在定契約前保有純神之體,那他不就凌駕諸神之上!」 「呵,雖然這麼說沒錯,但諸神也不是笨蛋啊!你要知道,在上古魔道創立之初,諸神深怕上古魔道繼承人,會同魔族一般背叛,也因此早在咒文中動了手腳,所以就算完全定契,上古魔道的繼承人還是在諸神意念掌握之下,說白點就是如同諸神手上玩偶一般,只是我也想克雷姆應該早想出破解之法才是。」 「這你又從何斷定?」 「呵,這你就有所不知,其實克雷姆在被諸神所背叛後曾找過我,我從他眼中與當時口氣,猜想以他對上古魔道的研究,加上他在元素魔法上的天才,應該是已經找出破解的方法!」特亞修看著月賢者輕笑一聲說道。 「這……神會這麼簡單善罷甘休嗎?」 特亞修看著一臉擔心的月賢者,搖了搖手後繼續笑道:「呵,西雅莎那,這是屬於神與神之間的戰爭,並不是我們所能介入的啊!」 看著特亞修一臉不在乎的模樣,月賢者心中仍對奧丁今後的命運感到無比擔心。 而特亞修看著月賢者如此擔心,也沒表示什麼,只是抬頭望著上天叫道:「神啊神!你們一向自認高高在上,認為世間萬物在你們的掌握之中,現在我倒想看看,當你們知道人族不再受你們掌握,你們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怎麼,你是在跟神挑釁,還是在打小報告啊?」月賢者緊張的對特亞修制止,想到如果方才特亞修的話給神聽到,那奧丁不就會死得很難看。 「放心啦!這四周元素盡失,除你我之外,又沒任何氣息,神縱有通天之能,也聽不到你我今日所談的隻言片語。」特亞修拍拍月賢者肩頭笑道。 就在兩人繼續並肩走在大地之上,月賢者想到魔族,連忙問道:「對了,你龍族對魔族入侵,有什麼應變政策嗎?」 「魔族,呵,西雅莎那,這得先看你魔導院與修道院,甚至七大帝國打算如何處置囉!說句老實話,魔族入侵首當其衝的便是七大帝國,而我龍族領域位在極東之界,所受的威脅並不大啊!」 「這……特亞修,你的意思是,你龍族要置身其外……」聽完特亞修的話語,月賢者不禁停下腳步,一臉驚訝的看著特亞修。 特亞修一臉饒有趣意的看著月賢者如此吃驚模樣,忍不住笑著說道:「呵,西雅莎那,別這麼大反應嘛!魔族的入侵你我都知道是有人引狼入室,如果你要我龍族去擦人家的屁股,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人族被魔族消滅嗎?」想到龍族要是不對魔族入侵作出回應,那麼人族在與魔族的戰鬥之中,勢必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因此月賢者此時希望特亞修,能因為同樣身為人族而出手相助。 月賢者的話中用意,特亞修自也清楚,只見特亞修閃露智慧光采的雙眼,緊盯著月賢者:「呵,人族沒這麼弱吧!再說魔族的敵人也並非只有你們人族啊!」 特亞修所說的自然是獸人族,然而獸人族立場未明,與其期望隨時都有可能扯後腿的獸人族,月賢者還是希望龍族能出手幫忙,「特亞修,難道你龍族沒有妥協的餘地嗎?」 「西雅莎那,這容我賣個關子吧!」面對月賢者不放棄的詢問,特亞修在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後,無奈說道。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二章 克雷姆的最終意識 在混沌的空間中,腦中影像快速穿梭在虛幻的時空裡,不自覺間場景回到當日血腥的摩勒斯中,隨著天外流星如神罰般的火焰洗禮,因為驚惶而奔逃的人們,在神之力量下就如蟲蟻一般沒有尊嚴,地表上的建築給風暴橫掃殆盡,恍若摩勒斯的一切,原本就不存在於天地之間。 奧丁在恨展魔道後,神情隨著心死一黯後,便抱起蘭妮雅那早已冰冷的軀體,任由腳下蟻沙地獄把自己跟蘭妮雅逐漸吞噬。 而就在蟻沙地獄的死亡空間內,當奧丁反手拔出穿入蘭妮雅胸前那枝致命的黑色箭枝時,突然間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痛,隨著腦中如走馬燈般的片段影像,臉帶銀色鐵面的女子就這麼清楚的刻在奧丁的記憶深處,而隨著腦中片段一逝,轉而映入腦中的,竟是蘭妮雅臨死前的最後記憶。 昔日在翡翠林的魔道初現、北風谷的驚險逃難、在香格里拉的甜蜜時光、與身處王宮內的最深思念,以及臨死前含淚不捨的眼神與最後美麗的微笑,隨著蘭妮雅的記憶不斷一一在奧丁腦中呈現,蘭妮雅過去生活的喜怒哀樂,就這麼流入奧丁心中。 隨著讀取蘭妮雅的記憶同時,奧丁早已哭干的雙眼再度決堤,雙眼流下無數晶澈的淚珠,那是悔恨也是心中最深的痛楚,直到蘭妮雅僅存的最後意識一斷,蘭妮雅生前最深的期待,也同時在奧丁心中留下永不可抹滅的烙印。 蘭妮雅祈求著卡魯斯萬千子民的安樂,祈求著香格里拉與卡魯斯境內的和平,而最讓奧丁再次心痛的是,蘭妮雅盼望著能有一日與奧丁再共闖雲夢。 就在奧丁再度啜泣之時,蟻沙地獄最後殺機卻也無情降臨,土層的猛烈密合帶來強大壓力,不斷擠壓著兩人身軀。 奧丁驚見蘭妮雅白晰的肌膚,因為四周壓力擠壓開始爆出鮮紅的血管,奧丁不願見蘭妮雅遺體就此毀壞,當即隨念一起,石化咒術僅在瞬間引動,奧丁就這麼看著蘭妮雅的身體在元素黃芒包覆之下,原本白晰的肌膚逐漸變成灰白,而奧丁在眼睜睜看著蘭妮雅完全化成石像後,心裡頓時一鬆,也再承受不住四周強大壓力昏厥過去。 隨著上頭傳來清楚的腳步聲,當陌生的男子與熟悉的女子互相交談的聲音,打破原有的寧靜,這身埋地層之下原本自以為已經死去的奧丁,就這麼醒了過來。 當克雷姆的名字清楚的傳入耳中,而自己所不清楚的上古魔道傳說,也清楚的一字不差聽入。然而奧丁此時仍是失神的望著抱在懷中已經石化的蘭妮雅,就這麼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上頭的聲音慢慢消失,再度恢復空寂,奧丁繼續沉浸在與蘭妮雅的兩人世界之中,儘管他明知這之間所存在的,只是單方面的意識。 如今強忍著淚水,隨著心中的悔恨不斷湧上,而體內原本慢慢聚集的靈力更逐漸流失,只是奧丁並沒有因為失去靈力而感到難受,反而在此刻,奧丁體內轉而由外進入一股曾未有過的力量,對奧丁而言,這股力量就有如呼吸一般自然,幾乎不用刻意做為,這股力量很自然的就隨著血液流轉全身。 只是奧丁雖然發覺體內湧進新的力量,然而在心緒上並未因此有多大的波動,只因對奧丁而言,現在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都為時已晚。 就這樣奧丁緊緊抱著化作石像的蘭妮雅,任體內的力量不斷流走。直到奧丁眼珠緩緩離開蘭妮雅,瞥見緊抓在手中的黑色箭枝,心中的仇恨再度隨體內力量激發,奧丁毅然穿出地層,飛往空中而去。 在天空中,極度渴望力量的復仇怒焰,讓奧丁不再逃避與諸神定下了永生的契約,而當奧丁看到諸神為了爭奪自己軀體彼此爭吵,他也只是毫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場諸神所扮演的鬧劇。 只是儘管簽下諸神契約,然而奧丁卻自覺這樣的力量還是不夠,「魔道咒術既然需要自身靈力引動,而自己真正接觸唯一的正統元素魔法修煉,也只有在水火一線天的那段時間,那麼該怎麼讓自己在瞬間靈力倍增?」 就在奧丁腦中思索之際,突然間,昔日埋入地層中所聽到的對談再度浮現耳中,隨著克雷姆響亮的名字浮現,奧丁毫不遲疑,身形轉而往龐貝帝城方向飛去。 而這時奧丁全然沒意會到,在隨著諸神軀體的移轉之後,昔日得要戴封印手套來控制的雙手,如今竟然乖乖不再暴走,而這正是因為神之軀體相互抗衡排斥,更是奧丁體內新的力量出現調和的效果。 奧丁來到昔日被克雷姆一怒毀去的龐貝帝城,印象中原本高聳的建築,隨著時間風化已經傾倒,在滿地碎石瓦礫中,無數帶著驚駭痛苦神情奔跑的石像,可以清楚知道當時克雷姆力量之強,在爆核溶炎的極度高溫下,這些人大概連死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只是如果換個方向想,要是這些人的靈魂也隨著身體被封印在石像中,那也許是最痛苦的折磨也不一定,或許也是因為這些石像存在讓人不安,所以這龐貝帝城十里之內毫無人跡,而且自龐貝帝城毀滅之後,更再無人前來。 如今全身因為與諸神軀體交換變得像是拼湊而成的奧丁,緩緩走在龐貝帝城的遺跡之中,看著沙塵隨風飄起,看著四周傾毀的建築,奧丁幾乎可以感受到昔日克雷姆的悲與痛,面對自己也同樣走上毀滅的道路,卻沒有遭受到神的遺棄,奧丁心裡的解讀,只有猜想是因為魔族入侵的原因。 就在奧丁漫無目的的繼續走著,忽然眼前一個奇怪的景象讓奧丁不自覺停下腳步。原來在奧丁眼前,在全無人跡甚至沒有絲毫氣息的遺跡之中,如今在一面破牆前,竟然有一個小丑在那裡獨自表演雜耍。 面對眼前詭異的景象,奧丁抱著滿腹疑惑緩緩走到小丑面前,就好像遊客一般,安靜佇足欣賞這小丑的表演。 只見這小丑,臉上塗滿厚厚的白粉,臉上可笑的妝,配合那一身誇張的服裝作出滑稽的表演,原本是好笑的表演,然而在奧丁這唯一的觀眾臉上,並未找到一絲的笑意。 而這詭異的小丑,在看見奧丁佇足在前頭觀賞自己的表演後,不在乎奧丁那冰冷的表情,反而更加賣力演出。 只見這小丑跌跌撞撞的耍起雜耍,有時刻意撞上破牆、有時故意讓耍在空中的雞蛋砸在身上。 然而任憑這小丑如何賣力演出,甚至把壓箱的絕活展現出來,別說奧丁沒有鼓掌,甚至就連嘴角也找不到一絲笑意。 奧丁看著眼前小丑,心中的疑惑則是來自這小丑的詭異行徑,以及小丑耍起雜耍時,身上所散發出的魔法光暈。 在沒有人跡的地方,出現小丑表演本來就是奇怪的事,加上以奧丁身負上古魔道,更擁有控御元素魔法的能力之下,小丑的來歷固然可疑,但更讓奧丁注意的是,小丑身上那不屬於任何屬性的魔法光暈。 最後這小丑突然在奧丁面前停下動作,他把臉貼近奧丁面前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在做出自認可笑的表情後,見奧丁仍然不為所動,這小丑就頹然坐倒大叫:「我不玩啦!真無趣,如果每個觀眾都跟你一樣,那我不就餓死在街頭啦!」 「喂,你是啞巴唷?」 「幹嘛這麼酷,難道這裡有美女嗎?」 這小丑在奧丁面前,一邊說著一邊活蹦亂跳做著好笑的動作,然而奧丁仍然不為所動,逕自維持冰冷的表情。 奧丁冰冷的眼神在看了小丑一眼後,毫不理會小丑連珠炮的發問,轉身就要離去。 就在奧丁轉身離開之時,原本小丑輕薄的言語突然轉為認真,沉聲說道:「白髮魔劍士,看你的模樣,應該已跟上古魔道的諸神定下永生的契約吧!如何?你來這是想找克雷姆留給你的東西嗎?」 聽到小丑突然一語道破自己來此的用意,奧丁停下腳步,猛然回頭,只見原本看來可笑的小丑,如今全身竟然散發著詭異的七彩光芒。奧丁見狀臉色雖依舊冰冷,然而隨著右手一舉,瞬間一顆火球快速成形,漂浮在掌上。 「哇!不會這麼認真吧!我可是來幫助你的耶!白髮魔劍士。」看著奧丁隨手就聚起火球,小丑原本認真的表情,瞬間誇張的故作無奈。 奧丁冷眼盯著眼前小丑誇張的動作,冰冷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你,憑什麼?」 「憑我是克雷姆的朋友,這夠嗎?」聽著奧丁冰冷的問話,小丑快步跑到奧丁面前,低身仰頭看了奧丁一會。 「你……我不相信!」奧丁毫無懼意的任小丑在身旁打量自己,聽小丑自稱是克雷姆的朋友後,奧丁看也不看小丑,火球一收,轉身之際冰冷的回答道。 「蘭妮雅的死讓你很難過吧!也因為蘭妮雅的死,所以你才會渴望諸神力量與諸神定契,只是你心裡也害怕諸神會就此收回你的力量,所以你才來到這,不是嗎?」小丑見奧丁再度轉身離去,話鋒再轉開口說道。 奧丁聽到小丑再度語出驚人,原本離去的腳步停了下來,只是此刻奧丁沒回頭,只見奧丁停下腳步後,又繼續邁開腳步走著。 小丑見奧丁停了腳步後又繼續走著,連忙說道:「殺蘭妮雅的兇手,你不想知道她在哪裡嗎?」只聽小丑話一說完,突然間就感覺一陣勁風撲面,眨眼之間,奧丁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把抓起小丑的領口,冰冷的說:「說!她在哪?」 小丑給奧丁一把抓住,只覺呼吸困難,連忙誇張叫道:「咳,你這樣要我怎麼說,問人不是用這種態度吧!」 聽到小丑誇張叫喊,奧丁手一鬆,隨即放開小丑的領子,冰冷的眼神盯著如今不住咳嗽的小丑,冷漠的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咳,就算我跟你說,以你現在的力量也報不了仇,我說過我是克雷姆的朋友,你既然是克雷姆的傳人,我就會幫助你,你先去尋找克雷姆留給你的東西吧!等你找到啦!我自然會跟你說。」小丑咳了幾聲後,看了看奧丁冰冷的眼神後開口說道。 奧丁聽完小丑敷衍的話後,冷哼一聲隨即威脅說道:「哼,我說過了,我不相信你是克雷姆的朋友,如果你不說也就罷!然而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別怪我動用上古魔道!」 對奧丁而言,眼前這小丑出現在這龐貝帝城本來就是極不尋常,再聽這小丑自稱是克雷姆的朋友,這一點更加深奧丁對眼前小丑的敵意,原因只在於奧丁知道能稱得上克雷姆的朋友,當今僅存的只有當日封魔一戰後,唯一活下來的龍騎士,與生死不明的噬靈魔劍休葛拉。 而眼前這小丑身無配劍,若說是龍騎士那未免說不過去,而如果是休葛拉,那麼面對打從一開始就設計自己的人,奧丁更自然不用對他客氣。 只是儘管奧丁的話語充滿諸多威脅,然而小丑卻毫不為意,「呵,別開口閉口就是上古魔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我是不會害你的。你要清楚一點,對你而言,現在你最需要的便是時間,如今你的復仇意念太過強烈,要知道若以你現在的狀態,只要一個不好,說不定下一刻諸神便會收回你的力量,到時候什麼復仇都是空談,而要避免這種狀況,找出克雷姆所留給你的東西,則是你當下所必須做的。」 「你……」小丑的話語,讓奧丁冰冷的表情微微錯愕,在奧丁心中,因為小丑的驚人話語而為之震盪。 奧丁心知小丑的話語並非憑空說來,而奧丁會來到這龐貝帝城,也是因為想看看克雷姆所留給自己的東西,是否能免除掉諸神收回力量的後果。 小丑看著奧丁表情的變化,微微一笑後,舉手指著西邊一處空地,「去吧!往這方向一直走去吧!有什麼話,等你找到克雷姆留給你的東西後再說吧!」 奧丁看著眼前小丑,順著小丑手指方向望去,只見這小丑所指之處是一處寬廣空地,相比四周碎石瓦礫,那片空地顯得乾淨許多,儘管奧丁對眼前這小丑充滿疑惑,但在如今自認身負完全的上古魔道之下,奧丁也毫無所懼的轉身便走,向在那片空地而去。 沒有多久的時間,奧丁便找到克雷姆留給自己的最終意識。 其實與其說是找到,正確該說是被找到,只因奧丁在走步之間,一顆閃爍著藍色靈光的小光球,竟迅速從空地旁的石堆中鑽出,沒入奧丁腦中。 隨著光球沒入,克雷姆的身影就這麼浮現在腦中,這時在奧丁腦中的克雷姆,就跟當日怒滅龐貝帝城般的年輕,而臉上神情也如當時般的悲痛黯然。 「我的繼承者,當你找到我的最後一絲意識,也將是我們上古魔道宿命終結的時候,在未修習上古魔道之前,我在魔導院裡被人稱為天才魔導士,只是在修習上古魔道之後,因為昔日的毀滅傳說,讓我被人所恐懼,更讓我在獲得諸神力量同時,也失去所有原本該屬於我的榮耀,還失去了原本該屬於人的自由。 「直到我找尋到我的戰友,那些跟我有著同樣宿命被神所挑選出來的戰士,我獲得了我所渴望的友情,只是由於當時我的能力薄弱,到最後卻只能看著我的摯友,一一命喪魔爪之下,最後更被迫引動諸神黃昏,雖然最後我成功的封印魔族之王,但也一併封印我的摯友,如果宿命如此,那我也許該認命。 「只是當我為了人族的和平付出了力量,並在後來尋覓到我人生第一也是最後的愛情時,我也見識到我用一生保護的人族,竟如此醜陋卑劣,當我的摯愛在我面前斷氣的那刻起,我便發誓,如果上古魔道的宿命是保護人族消滅魔族,那我一定要打破這宿命,讓我的繼承人不用再受這沒意義的宿命所束縛,而諷刺的是就在我遭受到神背叛那一瞬間,隨著諸神之力的收回,我感歎之餘,卻也同時悟出了破除上古魔道諸神契約的方法。 「我的好友之一特亞修曾說過,每個上古魔道的繼承人,都擁有創神所做的神之體,而神之體的最大功用在於同化吸納諸神之力,更能藉著身體引動諸神元素力量,所以每個上古魔道繼承人,天生便可解讀上古魔道中的神之語言,也不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了諸神力量而崩壞,所以當時我便從同化諸神力量的方向著手。 「另一方面,更試著去解開特亞修所說,諸神在魔道書中所留下的陷阱,終於在經過我參修後,我在上古魔道中發現了如何解開契約回歸平凡的方法,也再經由研究同化諸神之力的同時,悟出如何反制神的方法。 「而就在你要讀取我下一段意識的同時,我的傳人啊!請先做好你的準備,認清你所要走的方向,在捨去和獲得的抉擇上,你必須確定自己的想法;選擇回歸平凡,你將拾回原本屬於你自己的生活,終止上古魔道無盡的宿命;反之選擇吸納諸神之力,意味著你的一生將永遠承受宿命的束縛與擺佈,別以為強大的力量便可以左右一切,有時候力量往往才是最沉重的枷鎖,如果你做好準備就在腦中選擇你要走的路,而我的最終意識,將帶你走向你所選擇的方向。」 克雷姆的意識,一言一語不斷激盪奧丁的心湖,如果早在一開始,也許奧丁會選擇回歸平凡之軀,憑借自己努力踏上劍士之夢,只是蘭妮雅之死,讓奧丁復仇的心極度渴望力量,也只有擁有絕強的力量才能替蘭妮雅復仇,替蘭妮雅完成她最後的期盼,所以奧丁這時幾乎是沒有一絲的猶豫,而奧丁渴望力量的念頭,更隨之強烈的傳達到腦中。 「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就助你解開諸神對你的控制,讓你擁有凌駕於神的力量,只是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你要記住,每一股神的力量都是最極端的元素力量,如果你的意志不夠堅定,要是你半途忍受不住神之力加持的痛苦,那你將會立刻遭受元素無情反噬,連同我的意識一同消融;而等你成功獲得力量之後,你更要記住你與諸神的契約仍舊存在,你的軀體將會隨著引動元素而有所改變,不過你可放心的是,諸神從此將無法解除與你的契約,但相對的你也無法解除契約,也就是說這份神之契約將一直到你死方告終結,所以這是永遠的力量,卻也是你永遠擺脫不掉的枷鎖!」 再來的時間,奧丁靜坐龐貝帝城一角,遵循著克雷姆指示,一步一步踏上獲得力量的不歸路,面對元素的極端煎熬,奧丁在吸納的同時,更不斷發出裂心的慘叫,此時在龐貝帝城的遺跡之內,更不斷綻放猶如太陽般的刺眼光芒。 而在奧丁不斷吸收諸神之力時,處於神界的諸神也發覺到事態的不對,急忙降臨龐貝帝城,只是當諸神要進入龐貝帝城阻止時,卻硬給克雷姆生前所布下的結界阻擋在外。 諸神在驚慌之餘,急欲強力突破這結界,赫然發現克雷姆所布下的結界,竟然是屬於魔族才會的高深防禦結界。 這時諸神在力量不斷流失同時,除了不斷發出神力突破之外,再無他法。 在諸神隨著體內神力不斷給吸納同化之際,身上元素光暈慢慢黯淡,而身處結界之內的奧丁,身上元素光芒卻反而越加刺眼,這一消一長之間,就在諸神發覺再也無力阻止時,隱約可見結界之內克雷姆身影隨著散出的光暈緩緩成形,而臉上表情則似乎是說著,你們在我身上奪走的,如今我要加倍的要回來,看得諸神心中又驚又惶。 諸神此時的難受感,也只有當年魔族叛變時,感受到魔族不再是自己所掌握時,才會有的感覺。 隨著奧丁逐漸功成,克雷姆的最後意識慢慢流逝,諸神赫見自己身上原本屬於奧丁的軀體,慢慢回到奧丁身上,而原本流失的力量更逐漸回歸,這突然的變化讓諸神不禁暗喜。 然而就在諸神暗喜克雷姆並沒成功之時,原本的結界,隨著奧丁身上光暈一散隨之解除,克雷姆在光暈中成形的身影,在露出詭異一笑後乍然消失,眼前此情此景看得自認無所不知的諸神們,個個想不透也無從領悟,直到奧丁突然睜眼,看著奧丁的動作,那一瞬間,諸神們也總算知道克雷姆那笑容的含意為何。 諸神見到,奧丁身形突然凌空飛起,而風元素之神阿伊歐樂士的暴風之手,更隨之出現在奧丁身上,此時任阿伊歐樂士不論如何召回,風之元素猶如叛逃的部下,就這樣任奧丁驅策,在那一瞬間諸神們瞭解了克雷姆的想法,也洞悉克雷姆的用心。 如果克雷姆只是把諸神之力灌入奧丁體內,那麼再強的力量,就如同靈力一般也總有用盡的一天,更何況奧丁的身體雖屬於神之體,但卻不是如諸神般擁有專一的元素之體,因此克雷姆當時便把腦筋動到契約之上,讓諸神在契約的束縛下,完全不受控制的供給奧丁所需的力量,直到奧丁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想到克雷姆這招反客為主,此時諸神們心驚之餘,卻也不禁暗暗折服。 在奧丁腦中,此時的情景就如同真實世界一般,只是本該是夢醒的時候,如今腦海中清晰的景色,卻再度扭曲成混沌的空間,場景不再變化,四周的時間恍若靜止一般,就在奧丁心覺這景象熟悉之際,數道光影緩緩浮現在這空間之內。 「可惡,沒想到竟然會被克雷姆所設計,我們認了,只是我們也要你知道,你現在的力量我們並不是沒辦法奪回,然而魔族如今再一次出現,而人族之中又不斷出現擁有魔族氣息的人,在諸多顧慮之下,我們只有與你協調和平共處的條件。 「首先我們希望你能答應,不濫用我們的力量做無謂的殺戮,再來便是阻止魔族之王脫離諸神黃昏的封印。你要記住魔族之王脫離封印之後的力量,將遠比昔日克雷姆的時代還要強上十倍有餘,就算到時上古神器再度集結,我們就算把所有力量都給你,勝算仍不到五成,所以到時不只是雲夢大陸,恐怕就連我神界也將被魔族所滅。」 從各色刺眼光暈之中,奧丁雖看不清是誰發言,但聽著這粗重低沉近似吼叫的聲音,奧丁清楚知道,與自己交談的,正是眼前閃爍著刺眼紅芒火元素之神——赫發赫特斯。 奧丁靜靜思索著諸神所開出的條件,很快的奧丁便知道,諸神說穿了還不是要利用自己去對抗魔族,想起克雷姆的最終話語,隨之沉默半晌後,竟毅然說道:「我不幹!」 「你說什麼?」沒料到奧丁會一口回絕,大地之神蓋亞失聲叫道。 「哼,你不怕我們收回你的力量嗎?」黑帝斯冷哼一聲後,也接著沉聲說道。 「哈,光看你們昔日在龐貝帝城對克雷姆所作之事,你們若能收回早就收回了,當然我也相信你們一定有方法收回自己的力量,只是我想你們所必須承受的後果,應該也是相當大吧!」奧丁出乎意料的輕蔑一笑。 「那你的意思是要利用我們的力量為所欲為囉!」水之神波賽頓掩飾不住憤怒喝道。 「差不多吧!我將要用這力量替蘭妮雅復仇以及保護自己所要保護的人,所以管他什麼宿命,除魔衛道這英雄大事,我奧丁做不來,就算魔族出現又如何,至少至今除了殺死蘭妮雅的兇手,他所用的兵刃跟魔族有關外,其實真正威脅我生命的,都是來自你們所要我守護的人族,魔不犯我,我不犯魔,這是我日後的原則,至於殺害蘭妮雅的兇手,只要是有關的人,管他是魔是人,天涯海角我一定把他揪出來,更把這利箭原封不動還給他,讓他嘗受遠比蘭妮雅所受的痛苦百倍以上!」奧丁不在乎波賽頓的怒喝,笑臉一斂,恨恨說道。 原本混沌的空間,如今隨著奧丁怒焰一升,突然間開始扭曲。 而蓋亞在感受到四周空間的不對勁,忍不住輕歎一聲,聲音轉柔說道:「這……看來我們之間今天是談不出什麼結果的,我們先送你回去,等我們討論出結果再找你談。」 蓋亞話一說完,奧丁還來不及回話,只感一股外力把自己外送,看著光影隨著自己身退之際逐漸變小,四周景色由原本的混沌轉化成刺眼的光線,刺骨的寒意更一波波襲來,在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感覺逐漸回歸,奧丁忍不住打聲噴嚏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便是有著滑稽表情的小丑。 奧丁睜眼一醒來,發現小丑的臉竟然離自己不到幾公分,心中一驚,腦中退避的念頭一閃,瞬間奧丁的身體爆發出一波強勁的風壓,先把小丑震開,隨之奧丁身體一輕,更在瞬間飛至上空五呎處停住。 只見這神秘小丑給奧丁的氣勁震開,在地上滾了幾個跟頭後狼狽爬起,而小丑看奧丁竟然瞬間飛至空中,連忙叫道:「真不夠意思,我在這等你這麼久,你竟然一醒來就打我。」 對這小丑的抱怨,奧丁雖感不好意思,只是想到眼前小丑神秘的身份,以及他知道殺蘭妮雅兇手之事,奧丁念頭一轉,決定逼這小丑說出,也因此奧丁臉上瞬間罩上一層寒霜,身體緩緩下降,漂浮離地面不到一呎的距離,冷漠說道:「拜你所賜,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力量,如今你是否該說出誰是殺蘭妮雅的兇手。」 聽到奧丁冷漠的詢問,小丑楞了一楞,隨即誇張叫道:「你你……難道除了復仇之外,沒別的事情好做嗎?」 「除了復仇之外,如果還有的話,就是知道你的身份。」看著小丑誇張的表情,奧丁不改冰冷語氣繼續說道。 「哈,你對我好奇唷,老實告訴你吧!我就是史上最厲害的魔術師塔洛斯.菲林拉.楊,認識我的人都簡稱叫我魔術師楊。」小丑聽到奧丁問起自己,開心的凌空翻出一個跟頭,隨即雙手高舉在頭上,擺出V字形得意叫道。 「塔洛斯.菲林拉.楊?魔術師楊?」 聽著眼前小丑介紹,奧丁不禁楞了一下。魔術師是雲夢大陸的藝人職業之一,正常來說魔術師的性質跟吟遊詩人差不多,只是魔術師是屬於賣弄簡單的魔法達到娛人的笑果,而吟遊詩人則是藉由美麗的歌聲,來唱述傳說記事。 如今奧丁看著眼前小丑,心中對眼前小丑自稱為魔術師並沒有什麼疑惑,畢竟以眼前這小丑如此滑稽的裝扮,以及早前的表演,都能證明這小丑是貨真價實的魔術師。 然而當奧丁想到這小丑除了能猜透自己的意圖外,竟然還會知道殺蘭妮雅的兇手以及克雷姆之事,光這一點,奧丁也知眼前言自稱魔術師楊的小丑,絕非普通人。 「對啊!想當初克雷姆遊歷雲夢大陸之時,還曾經跟我一起四處表演賺外快……如今人事已非,克雷姆竟然死了,嗚……」魔術師楊得意的笑說當年與克雷姆遊歷雲夢表演之事,只是當魔術師楊說到最後,竟然就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看著魔術師楊不顧臉上濃妝哭了起來,奧丁此時想酷也酷不起來,只有連忙安慰說道:「死,對克雷姆而言是種解脫,你該感到高興才是。」 聽到奧丁出言安慰,魔術師楊瞬間停止哭泣,如今他臉上原本的濃妝,隨著眼淚糊成一團,原本就滑稽的臉,如今看來更令人覺得可笑。 只見魔術師楊一跳站起後,拭乾眼中淚水,隨即對奧丁說道:「你說的對,死對他是種解脫,那你的蘭妮雅呢?她的死難道也不是一種解脫嗎?如果她不死,她勢必下嫁凱特雅帝國,屆時你認為她快樂的起來嗎?」 魔術師楊的話語,讓奧丁不禁一楞,更讓奧丁隨即領悟到,原來當日蘭妮雅臨死前的笑容,是因為擺脫無情的宿命,想至此奧丁不禁獨自發呆。 魔術師楊見奧丁呆住不說話,嘴角微微上揚逕自說道:「不過把蘭妮雅當作棋子利用,更藉蘭妮雅的死來製造戰亂的元兇,倒是不可原諒就是。」 聽到魔術師楊說蘭妮雅自始自終都是被人利用,奧丁心中忍不住激動,抓住魔術師楊的領子就吼道:「你說什麼?」 魔術師楊把奧丁的手推開,整理一下衣服後說道:「可不是嗎?利用外交手段讓卡魯斯帝王開心把蘭妮雅下嫁,而背地裡卻又令怒無極在摩勒斯引開眾人注意,好讓另一名殺手得以在遠方用箭射殺蘭妮雅。在蘭妮雅死的莫名其妙以及兇手找不到的情況下,藉此挑動戰事好完成魔化之計,你說這人該不該死啊?」 聽完魔術師楊的解釋,奧丁瞬間想通來龍去脈,逐漸想通整個帝國聯姻背後的陰謀,心中的憤怒更隨之引發天空雷雲急湧,對天怒吼喊道:「亞瑟!」 奧丁的反應雖早在魔術師楊的意料之中,然而看著天空雷雲,竟然隨著奧丁情緒起伏湧聚,饒是魔術師楊臉色也不禁隨之一變。 見奧丁模樣彷彿要立刻前去找亞瑟般,魔術師楊連忙再說道:「何必這麼激動呢?亞瑟雖說是整件事的策動者,只是你要先認清一點,以你現階段的能力,雖然說比起早前可說是三級跳,然而亞瑟有整個凱特雅帝國,在他的背後更有魔族野黨的保護,你認為你有幾分勝算。再說給你殺了亞瑟又怎樣,與其讓亞瑟這麼輕鬆的死,不如活生生氣死他,這樣不是更大快人心。」 魔術師楊的話語讓奧丁憤怒的心稍微平復,大吸了一口氣,隨著心中逐漸恢復平靜,天空原本湧聚的雷雲亦隨之消散,這時奧丁看了看眼前的魔術師楊,沉聲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魔術師楊看著奧丁認真的模樣,隨即賊笑一聲:「呵,建立比亞瑟更強大的勢力,殲滅整個凱特雅帝國,加上破壞亞瑟的魔化大計。你想想,當亞瑟的魔化大計被你破壞,而他一手建立的帝國又被你所滅,呵,你說亞瑟會不會給你氣死啊!」 聽完魔術師楊的計畫,奧丁臉色一變,驚訝的望著魔術師楊說不出話來,奧丁知道眼前這神秘小丑所說的,的確可以讓亞瑟活活氣死,然而奧丁也知這計畫說來簡單,要作起來卻難啊。 要建立比凱特雅帝國還要強大的勢力,絕非一朝一夕之事,而如方才魔術師楊所說,亞瑟背後更有魔族撐腰,這也意味著自己日後的對手,除了凱特雅帝國外,更有強大的魔族;再來亞瑟的魔化大計是什麼也不知道,光以自己的微薄智慧,要去破壞有六韜運籌的魔化大計,到時別反掉入他人算計已經可說是萬幸了。 魔術師楊看著奧丁一臉吃驚模樣,又看著奧丁臉上表情因為思索而有難色,隨即接著說道:「呵,你以為這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其實並不會唷!戰事一起,在魔族與獸人族相繼介入之下,原本雲夢七大帝國的平衡將被打破,到時你只要憑借自身強大實力登高一呼,你會發現勢力的建立其實簡單得很,再來的擴充就看你手下的人才如何作為。 「而亞瑟雖有堪稱雲夢首席軍師的六韜運籌,但以你上古魔道傳人的身份,也將會有擁有萬年智慧的特亞修幫忙,至於你本身智慧的不足,這只要你獲得被神遺忘的種族認同,屆時只要你得到與上古魔道並稱兩大古書的神之記述,我想日後你要找能與你鬥智鬥力的對手,可能會比海底摸針還要難上好幾倍。」 聽到魔術師楊手舞足蹈的解釋,奧丁對其中兩個陌生的名詞感到疑惑,連忙問道:「被神遺忘的種族?神之記述?那是什麼?」 魔術師楊連忙回答道:「呵,被神遺忘的種族就是妖精一族!他們曾經是神的專屬戰士,在當年神魔大戰,妖精一族在神話中被稱做黎明之戰的戰役中,與魔族血戰八個晝夜,最後神族雖把魔族打退至魔界並設下封印,只是神族最後神力幾乎耗盡,也只有黯然退回神界,而妖精一族在黎明之戰中更是傷亡殆盡,僅存的妖精戰士在神族退回神界之後,只有回到妖精領域休養;而神之記述則是神族離去之前,為讓日後各族能抵抗魔族所留下的智慧之書。」 一直只在神話中才聽到的妖精,沒想到真正存在,這讓奧丁臉上不禁一變,等到魔術師楊說到神之記述,奧丁接著問道:「神之記述是智慧之書?」 「是啊,神之記述裡頭記載著神之智慧,說它是智慧之書並不為過,傳說中只要擁有神之記述便能得到神之智慧;只是神之記述在當年隨著妖精領域的封閉而消失,也因此當今眾人大多也只知象徵神之力量的上古魔道,與代表神之使者的上古神兵,而卻很少人知道表示神之智慧的神之記述。」 聽著魔術師楊解釋神之記述,奧丁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充滿神秘的魔術師楊,隨口問道:「你到底是誰?能知道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辛,你的身份該不是只有魔術師這般簡單吧?」 「呃,哈,我說啦!我是克雷姆的朋友也是你日後的好夥伴,而我也的確是魔術師楊;放心,如果我要害你,早在剛才你接收克雷姆意識之時,便下手囉!」魔術師楊聽到奧丁質問,拍了拍奧丁肩膀,故作親暱笑道。 雖然聽魔術師楊含糊其詞,奧丁也知道這魔術師楊對自己並無加害之心,也因此不再追問,只見奧丁抬頭看了看天空,「那現在我該做些什麼?」 魔術師楊想也不想,隨口就笑道:「哈,現在當然是賺錢吃飯囉!你難道不知道自你接受克雷姆的意識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天囉!難道神之體是不會肚子餓的嗎?」 魔術師楊的話語一停,奧丁隨即感到一股強烈的餓意,隨著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了起來,奧丁臉色一紅:「那我們現在該往哪去?」 「呵,不用說,當然是離龐貝帝城最近的城鎮,東北方五十里處、隸屬樓蘭帝國的拉雷城。」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三章 選美大會 雲夢七大帝國之中,位處大陸西陲的樓蘭帝國,由於境內盛產鐵礦又以鐵衛軍聞名於世,所以樓蘭帝國又稱鋼鐵之國,相比冰之帝國卡魯斯、群山國度克雷斯、鐵壁之國盧森、魔法帝國曼特雷斯、黑鷹帝國凱特雅、沙漠之國夜狼等其他六國特有的民族之風,樓蘭帝國可說是最沒有特色的帝國。 然而也因為如此,相對的反而使樓蘭帝國,更輕易的能接受其他帝國的資訊,進而發展出綜合各國色彩的融合之風。 在樓蘭帝國內隨處可見來自其他六國的特有商品,更可發現所有民眾身穿的服飾,在在充滿著其他各國的特有風情,也因為樓蘭帝國相較於其他六國的特有發展,所以在境內,雲夢大陸各地大小勢力也相對較他國為多,其中四莊之一的飛雲莊、九樓聯盟中的海市蜃樓、紅樓、殺手樓以及雲夢十門中的玄武門、朱雀門、白虎門更是樓蘭帝國中,最大的幾個地方勢力。 拉雷城位在樓蘭帝國境域最南端的高原峽道之口,由於地處與曼特雷斯及夜狼帝國兩國交界,也因此在拉雷城外四周高原之上,終年駐紮近萬鐵衛軍,只是僅管拉雷城位處戰略重要位置,相比城外的重軍戒備,在城內倒也感受不到任何緊張氣氛。 而當今拉雷城城主李察二世,年僅二十五,不但是雲夢大陸中最年輕的城主,也是最負盛名的四大花花公子之一。 對拉雷城內的男人而言,李察二世除了有著高超的政治手腕,在李察二世的花名遠播之下,李察二世不只是所有女人的天敵,更也讓男人打從心裡忌妒與羨慕;而對拉雷城內的女人而言,李察二世除了是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外,更也是女人眼中全然無法抗拒最有魅力的男人。 今日拉雷城內的街道顯得冷清,大多商家更是直接把店關了休息,而這其中原因則是來自今日城內所舉辦的活動。 在拉雷城內的時代廣場之上,如今擠滿著無數身穿暴露的美麗女子,只見這些女子個個濃妝艷抹、身上更散發幾乎讓人窒息的濃密香味,而這些女子所穿的服飾,只由幾塊布拼湊而成遮住重要部份。 也因為廣場中春光無限、艷光四射,所以廣場周圍更是擠滿無數民眾,爭相欣賞廣場裡頭的春光。 初次來到拉雷城的黑髮少年,打量城內熱鬧景象後,回頭對著身旁披著黑色斗篷、臉上依舊畫著小丑妝的魔術師楊問道:「這拉雷城是在辦什麼活動,怎麼街道這麼冷清啊?」 只聽把頭罩在斗篷之下的魔術師楊發出一聲淫笑,賊賊的說道:「呵,奧丁,這你就不知啦!今日適逢拉雷城一年一度選美大賽,在為了得到雲夢之珠的稱號以及高達萬元金幣獎金的強大誘惑之下,今天拉雷城可說是聚集了上千位來自各地、甚至各國的絕色美女。若以前幾年的傳統看來,今年的勝利者應該是看誰穿最少、誰的身材最好,嘿嘿……」 奧丁聽著魔術師楊詭異的笑聲與話語,心中一惡,隨即醒悟叫道:「惡,你提議來拉雷城,該不會是因為想看美女吧!」 看見奧丁露出鄙視的目光,魔術師楊隨口解釋道:「呵,秀色可餐你沒聽過唷,再說拉雷城的確是最近的地方啊!嘿嘿……」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也別笑得這麼賤,配合你的尊容看起來,真的很想賞你一拳。」 奧丁與魔術士楊隨著人潮推擠,來到拉雷城的時代廣場外圍,看著前方萬頭鑽動景象,只見魔術師楊拉了拉奧丁衣角,作勢指向上空。奧丁點頭會意後,兩人隨即退出廣場,在無人的小巷中飛空而上,轉而漂浮在時代廣場的上空。 魔術師楊隨即灑出隱身粉,藏住兩人身體,如今只見魔術師楊雙眼瞳孔睜大,毫不客氣且色瞇瞇的直盯著下方衣衫輕薄暴露的近千美女,而嘴裡則是賊笑的說道:「嘿嘿,不錯吧!是不是很香艷啊!」 奧丁看著下方廣場上的香艷景象,不自覺中竟也看呆了,腦中更是充滿遐思,一時間奧丁只覺氣血上衝,也沒回應魔術師楊的話,只是嘴裡喃喃說道:「這拉雷城應該改名叫情色之城才是吧!」 魔術師楊雙眼不捨的抽離下方美女後轉看向奧丁,在看到奧丁看呆的表情,並發現奧丁的鼻頭流出鮮血後,隨即好笑的誇張叫道:「耶,你怎麼流鼻血,小心別滴下去,不然就給人發現啦!」 聽到魔術師楊誇張的大叫,奧丁連忙用衣袖擦去鼻血,冷漠道:「別光說我,你那可笑的紅鼻子下也流……不,是噴出血來啦!」 時代廣場內美女如雲,而廣場之外更是不斷投射入一雙雙色瞇瞇的眼神,突然廣場四周響起一陣鼓聲,鼓聲一停號角接著吹起,只見一名有著棕色卷髮、身著金邊皇室白色華服的貴公子李察二世,嘴裡刁著一朵玫瑰花凌空而降,瀟灑落在看台之上。 李察二世的來到,瞬間捕捉住在場所有的目光,這裡頭有女人的迷戀眼神,也有男人的忌妒目光。李察二世拿起嘴上玫瑰,隨手甩向時代廣場之上,也不知李察二世用什麼手法,只見飛向廣場之上的玫瑰隨之捲動,頓時飛散的玫瑰花瓣由一化十、由十化百、再由百化千,時代廣場之上瞬間下起一陣花雨。 花雨之下,只見眾人群起鼓掌叫好,廣場之內的眾美女更為之傾倒,只是在花雨之上的奧丁與魔術師楊,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花影召喚之術,沒想到這看來年輕的公子哥,竟也有如此高深的植物系魔法造詣!」看著李察二世隨手召喚出漫天花雨,奧丁忍不住讚歎說道。 只是奧丁話才剛停,就聽見魔術師楊冷嘲說道:「還花影召喚勒!這是障眼法啦!不過就是騙人把戲罷囉!你沒發現兩旁四座高塔上,有人在這李察二世丟出玫瑰花後,隨即灑出花瓣唷!就連剛剛那凌空飛降的伎倆也是*魔導士的幫忙。」 花雨過後,李察二世翩然走到看台之前,隨著深邃的藍色眼眸緩緩的橫掃廣場內的眾美女一眼後,李察二世對著下方送出一個飛吻,再度引起下方女子一陣歡呼,他用極富磁性的話語說道:「美麗是毒品,是一種會讓人留戀、讓人難以自拔的毒品,而你們的美除了讓人目眩神迷,更讓人想把心掏出來放在面前證明對你們的愛。今天的拉雷城由於你們的來到,進而成為雲夢大陸最美麗的城,而在我眼中不論誰是最後勝者,我要你們知道,你們永遠都是上天最美麗的傑作。」 李察二世的話很輕很溫柔,只是儘管李察二世的話再輕,卻清楚傳達到每個人的耳中,就好像是李察二是在耳邊訴說情話一般,只見李察二世話才剛停,時代廣場內就有幾名美女忍不住昏倒在地,被人抬了出去。 而奧丁適才給魔術師楊冷嘲後,此時聽著下方李察二世露出這一手傳音功夫,卻不敢隨便說話,只是左右張望,希望能找到破綻。 只是就在奧丁張望之時,身旁魔術師楊語帶讚歎的說道:「沒想到這李察二世的功夫進展如此之快,在去年還需憑借魔導士偷偷使用風系魔法傳音,今日竟然不需憑借任何外力,便能達到如此境界。」 選美大賽在李察二世開場白一說完後便隨即展開,只見廣場上的美女在數十名工作人員的分配之下,很快的分出幾個小集團。 上頭的奧丁看著下方選美大賽的展開,興致勃勃的對著身旁魔術師楊問道:「這選美大賽除了比外表之外,還比些什麼啊?」 「哈,拉雷城選美大賽的傳統有三大二小二少一多,三大是眼睛大、胸部大以及屁股大;二小是臉蛋小、腳丫小;二少則是腰圍少、衣服少;至於一多則是頭髮多。」 「這……是什麼傳統啊!我看是個人主觀居多吧!」 聽到魔術師楊講述選美大賽的傳統,奧丁忍不住叫道。 聽到奧丁的抱怨,魔術師楊眼睛繼續盯著下方美女,嘴裡則是好笑說道:「呵,自拉雷城開始舉辦選美大賽,這五年來每年的評審都是李察二世,你說勒?」 「喔,那你看今年的選美大賽,會是哪一位女子得后冠啊?」奧丁看魔術師楊看得認真,忍不住再問道。 「呵,去年后冠是由一個把三片小貝殼當衣服穿的長髮女子摘下,若照著以往傳統,今年后冠應該是那一位只有貼著三片小亮片的金髮女子摘下才是,你看她全身上下都符合三大二小二少一多的條件,比起其他美人兒,她身上的亮片可說是在場眾人眼中最礙眼的東西!」魔術師楊說完後,誇張的猛對下方吹氣,好像想把那金髮美女身上的亮片吹走一般。 奧丁順著魔術師楊手指處望去,果然人群之中清楚可見一名有著一頭金髮及腰、身上沒穿任何衣裳,只在重點處貼上亮片的美麗女子,奧丁在看著這女子稍遜蘭妮雅的美麗外表後,隨著目光看著李察二世走入廣場之中,如今李察二世除了一臉色瞇瞇的緊盯著前方美女之外,竟時而伸出雙手,隨便的搭上對方的纖細腰身,而奧丁見到李察二世如此,終於忍不住隨口叫道:「什麼三大二小二少一多!我看這李察二世是標準的色情狂才是。」 魔術師楊回頭看了看奧丁,一臉賊笑的反口說道:「哈,美色當前只要是男人都是一樣的,奧丁你該不會是忌妒吧!」 「忌妒!哪有!我只是看不慣這利用權位吃人豆腐的公子哥,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了!我要走啦!」奧丁出言反駁叫道,話說完隨即就要飛離廣場上空。 只是就在奧丁轉身就要飛離之際,忽然背後傳來魔術師楊認真的聲音:「你難道不想看看這日後可能會成為你勁敵的公子哥,有多大能耐嗎?」 奧丁猛然回頭,不客氣叫道:「如果是他吃人豆腐的手段,我剛才已經看很多了!你還要我看什麼?」 「李察二世除了是拉雷城城主,及當今雲夢大陸百座大城中最年輕的城主之外,更是樓蘭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軍事人才,饒是當今鐵衛軍軍團長項楚,其軍事統領能力也遠不及李察二世,也因此要滅樓蘭先除鐵衛,要除鐵衛先殺李察,這是眾所深知的不變事實,如今各國勢力崩壞在即,你認為不會有人把腦筋動到這李察二世頭上嗎?只要李察二世一死,樓蘭猶斷一臂;要是我的估算沒錯,選美大賽正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啊!」 魔術師楊儘管臉上的認真表情因為小丑妝的緣故看來滑稽,然而當魔術師楊說起話來,卻有著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壓迫感。 奧丁雙手一攤,無奈說道:「好吧!那我就留下來等著看吧!」 聽見奧丁妥協,魔術師楊臉上認真表情一垮,更吐了一口氣慶幸笑道:「還好,還好,我好怕你就這麼走了!這樣不會飛行術的我就沒辦法再欣賞讓人噴血的尤物啦!嘿嘿……」 奧丁差點忍不住就想一個拳頭敲下,只是當奧丁看著這故作賤笑的魔術師楊眼中透露出的認真目光後,知道魔術師楊可能正在找尋下方潛伏的殺手,當即忍住心中的氣,就這麼站在魔術師楊身旁繼續盯著李察二世。 片刻過後,只聽魔術師楊認真的歎了一口氣,讚歎叫道:「大啊!真是大啊!這麼大的胸部真是生平僅見啊!」 時代廣場之內群芳爭艷,只見李察二世瀟灑的緩步走在群芳之中,貪婪的雙眼更毫不放過的遊走在眼前美女的每寸肌膚之上,身後緊緊跟著兩名身著鐵甲的士兵,如果再看清楚一點,會赫然發現這兩名士兵,竟也都有著讓人驚艷的美麗容顏。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李察二世貪婪的目光離開最後一名參賽者後,只見李察二世披風一掃,隨即騰空上飛往看台方向而去,沿路灑下漫天金粉,接著李察二世再一個轉身,平穩落在看台上時,頓時再度引起震天的鼓掌與歡呼。 李察二世一臉得意的享受眾人的歡呼與掌聲,他輕咳一聲後隨即說道:「咳,老實說今年參賽的水準很高,每一個都有資格堪稱雲夢之珠這封號,只是凡是比賽總有勝負,儘管我再不情願,我還是要在眾美女之中勉強選出一個最好的。」 知道雲夢之珠即將誕生,廣場內外頓時瀰漫一股緊張的氣氛,隨著緊張的氣氛越加濃烈,此刻的廣場儘管湧聚近萬群眾,卻出奇的沒有一絲聲響。 就在眾人屏息以待之時,李察二世突然放大音量喊道:「嗯,本次選美大賽的優勝者,就是來自克雷斯帝國帝都天空之城的琳拉.菲那葉,大家鼓掌,請她上場接受后冠。」 頓時原本安靜的群眾,再度爆出震天的歡呼,而在眾人鼓掌歡呼之中,只見如魔術師楊所料的,那名身上只貼三片亮片的金髮女子,在衛兵帶領之下走上看台。 李察二世輕輕牽起琳拉.菲那葉的小手向下方群眾行禮,隨著李察二世順手接過衛兵送來的黃金后冠,就要往琳拉.菲那葉頭上帶上之際,忽然琳拉.菲那葉金髮一揚,頓時出現一把細長金針往李察二世刺去。 異變突起,頓時引起下方民眾騷動驚叫,而一直警戒在看台四周的衛兵,要衝上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見琳拉.菲那葉手上長針對著李察二世快速刺下,從取針、舉針到刺下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前後不過眨眼時間,但是當琳拉.菲那葉把針刺下之際,她眼前的李察二世卻突然消失,而耳邊更清楚聽到李察二世用毫不在乎的語氣下令說道:「所有衛兵把廣場上的所有群眾全部驅離,本城主要跟這美麗的女殺手好好玩玩。」 命令一下,瞬間所有衛兵毫不猶豫隨之動作,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原本擠滿近萬人的廣場內外,如今竟然只剩下守在外圍的鐵甲衛兵。 在看台之上,只見琳拉.菲那葉出手落空之後,隨即尋聲舉針刺去,只是任憑琳拉.菲那葉聽聲辨位再准、手上的針再快,卻往往在要刺到李察二世之時便給快速躲開,而李察二世在躲避之際,更不改好色本色,除了時而在琳拉.菲那葉臉上輕吻之外,有時雙掌更毫不客氣的就在琳拉.菲那葉的身上遊走撫弄,讓琳拉.菲那葉是又氣又羞。 他在琳拉.菲那葉耳邊輕呼出一口氣後,輕薄說道:「唉,你這麼美,要我的命說一聲就行啦!我的心可以掏出來獻給你的啊!不過說真的,人美就算是生氣一樣吸引人!」 琳拉.菲那葉見自己刺殺不成反給李察二世戲弄輕薄,急怒攻心之下就大聲嬌斥:「那你就停下來把命交給我!」就在怒喊之後,誰知原本遊走在身旁的李察二世,當真乖乖的停在身前動也不動。 琳拉.菲那葉見狀心中一喜,想也不想舉針便再度刺下,只是就在長針即將刺下之際,忽然眼前李察二世的披風揚起,眼前刀光一閃,琳拉.菲那葉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已在瞬間給利刃斷首。 刀光一滅,披風再度揚起,隨手一抓把琳拉.菲那葉的頭抓到臉前,李察二世露出深情的目光盯著琳拉.菲那葉到死之前仍然不相信的驚訝表情,更對著溢出血絲的嘴唇是送上一吻,溫柔說道:「美人啊美人,你知道嗎?你最美麗的表情,原來是臨死前的那一瞬間啊!」 漂浮在廣場上空的奧丁與魔術師楊,在見到方才驚險的一幕之後,此時兩人都出奇的安靜,只聽魔術師楊首先打破沉默歎道:「不虧是人稱直追怒無極刀斷天地的流光之刀,這李察二世的刀之快,就連我也看不出他是如何出刀收刀!」 奧丁則是露出鄙夷臉色,嘴裡更不客氣叫道:「原來這李察二世不只是色情狂,竟然還是超級大變態。」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四章 戰亂之端 一直以來雖是軍事要地,儘管四周高地之中駐紮近萬鐵衛軍,卻也未曾影響到安樂生活的拉雷城,今日只是一個短短的白天卻因為發生刺殺事件,使得平常一直駐紮在外圍的鐵衛軍開始往拉雷城*攏,整齊布下方陣排繞在拉雷城四周。 而一向只有在夜晚才關閉的城門,如今在和煦的午後,也因為刺殺之事緊緊關閉起來,不亞於城外緊張的氣氛,城內不時可見城內守衛挨家挨戶的搜查,嚴密的警衛,頓時讓城內緊張氣氛緊繃到最高點。 刺殺事件落幕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身為拉雷城城主,也是當今最年輕城主的李察二世,一口氣便下達數道命令下來。 首先是座落在拉雷城中接待各國大使的招待所,很快給城內士兵團團圍住,而裡頭護送克雷斯帝國美女前來參選的使節團,更隨即給士兵帶回審問。 再來是被吊在廣場上的那副無頭女性屍體,玲瓏有致的身材,雖可以讓人一眼望去便知這女性生前該是屬於美女之流,然而被一刀斷首之後,所散發的死氣卻讓人再也不忍看。 接著發佈的戒嚴令,使得原本熱鬧的拉雷城頓時有如死城一般,各戶緊閉的門窗,空蕩的大街上,只有一隊隊的士兵穿梭,仔細搜查可疑地方,封閉城門查緝殺手同黨。 李察二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拉城雷民是個個緊張,尤其是抓住使節團這不顧克雷斯帝國情面的舉動,更讓人猜測只怕不需多久,克雷斯帝國傲視雲夢的空中大軍便會飛越萬里,兵臨拉雷城上空。 而在城內一處破舊鐘樓旁的墓園裡,卻有兩個人全然不受影響,一身窮酸的啃著硬麵包,只見其中一人臉上畫著滑稽的小丑妝,身上披著絢爛的斗篷,誇張顯眼的裝扮讓人遠遠便能知道,這人該是旅遊各城賣藝的魔術師;另一人則是削瘦、一臉清秀的黑髮少年,儘管身上原本如雪般的白衣如今髒亂不堪,然而隨著這黑髮少年背後那黑色的鐵匣,不斷散發的冷冽氣息,卻也讓人心中升起一股冰寒的懼意,尤其是這少年如今一臉不滿,不客氣的叫喊,墓園裡頭一陣陣陰風,隨著這少年的情緒起伏不斷加強,還把年久失修的鐘樓吹的吱吱作響。 「那個變態城主有什麼好注意的!」奧丁一臉不滿,抱怨的對著魔術師楊叫著。 在目睹過方才拉雷城內選美大會演變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場刺殺,雖說李察二世展現了過人的實力,輕鬆解決美女殺手,然而相對於李察二世的實力,奧丁對李察二世玩弄刺客的變態舉動,則是大感不屑。 看著奧丁如此過度的反應,還是那副小丑裝扮的魔術師楊臉上也沒有不悅,一口咬著早已發硬的麵包,一邊輕鬆笑道:「哈!奧……我看叫你小丁好囉;小丁啊!你也別這麼激動,好不容易士兵剛搜查過這裡,你反應這麼大等會把士兵引回,那我們大概會給當作可疑人等抓回,而或許李察二世的手法有點讓人反感,但就今天的刺殺一事,卻很明顯透露一些不尋常的訊息,這難道你都沒發現嗎?」 「不就是克雷斯帝國派人刺殺拉雷城主這麼簡單,在當今七國爭霸的時候,這又有何不尋常之事?」聽著魔術師楊親暱的叫著自己,奧丁還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對奧丁而言,今日的刺殺一事,表面看來就只是克雷斯帝國派人來刺殺樓蘭帝國內一名城主如此簡單,若說有何不尋常,奧丁唯一不解的,也只有為何克雷斯帝國會如此明目張膽,更只有派一名實力跟外貌不成正比的殺手。 奧丁的誇張氣憤模樣,對魔術師楊來說,好像是欣賞一場好笑的表演一般,只見魔術師楊露出一臉感興趣模樣笑著看奧丁,過了一會後魔術師楊喝了口水後笑道:「呵,小丁,你若當真以為那殺手真是克雷斯帝國派來的,那你就大錯特錯囉!」 聽完魔術師楊笑語後,奧丁也不是笨蛋,隨即聽出魔術師楊話中含意,面對眼前這來歷不明,卻恍若無所不知的神秘小丑,以及可笑的表情下那雙閃耀著光采的碧綠色雙眼,奧丁刻意的試探性問道:「喔,你以為那是有心人,要藉機挑起樓蘭與克雷斯的戰爭囉!」 果然奧丁話一完,魔術師楊隨即笑著回答道:「呵,只有對一半,李察二世何許人也,如果他這麼簡單被人設計,那他也不會成為樓蘭帝王最看中的城主,再來克雷斯帝國與樓蘭帝國相隔萬里之遠,而且兩國領土還隔著一個盧森帝國,就算克雷斯聖王轉性要加入雲夢爭霸行列,他也不需把目標鎖定樓蘭帝國吧!」 聽著魔術師楊的解析,奧丁點了點頭後不解的問道:「但李察二世的反應我們也看到啦!從城外鐵衛軍的聚集警戒,到包圍各國使節招待所與逮捕克雷斯帝國使節團,這就算是做戲也會因此引起克雷斯帝國的不滿啊!」奧丁的疑惑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在魔族入侵與蘭妮雅事件後,各帝國間如今敏感的情勢可說是戰事一觸即發,李察二世的舉動看在他人的眼中,更有著宣戰的濃厚意味存在。 「呵,小丁,逮捕只是表面上的舉動,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其實李察二世是想化明為暗,在暗地裡把克雷斯帝國使節團平安送回去,你且想想,一國使節儼然代表整個帝國,要是克雷斯帝國使節團在半路給人做掉,你想人家會不會直接聯想是樓蘭帝國因為刺殺事件,而下手的嗎?」 「真如此,那李察二世就派人護送就行啦!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對政治權謀奧丁是一竅不通,面對今日之事奧丁更是單以常理推論,也因此儘管魔術師楊解釋的頭頭是道,奧丁仍是不客氣的反問叫道。 奧丁直覺式的推論,讓魔術師楊忍不住乾笑了一聲,雖只是輕輕一笑,然而聽在奧丁耳中卻充滿取笑的意味,就在奧丁要發作的時候,魔術師楊伸手阻止了奧丁說話,「呵,小丁,敵暗我明乃兵家大忌,政治外交本來就爾虞我詐,如果今日李察二世不刻意如此,我想這克雷斯帝國使節團,大概也沒辦法平安離開拉雷城!而要是克雷斯帝國使節團真在拉雷城內遇襲,就算克雷斯帝王身為人們口中的聖王,勢必會因為要維護帝國尊嚴而大動干戈,屆時就正好入了策畫整件事情的有心人下懷。」 面對魔術師楊打從一開始便展現的過人洞察力與智慧,奧丁忍不住氣,不甘示弱的回應叫道:「就算真如你所說又怎樣,帝國的爭霸我一點也沒興趣,哪怕李察二世真如你所說厲害,那又與我何干?」 「當然有關係!小丁,你日後可是要加入雲夢爭霸的行列之中,不趁現在好好瞭解各國能人,恐怕日後你會栽在這些人手上。」 只是任魔術師陽能言善道,碰上了固執的奧丁,就算如今展現自身無上的智慧與耐著性子苦口勸說,奧丁仍是不領情的冷漠回答道:「喂,魔術師楊,我說過我只想為蘭妮雅復仇,雲夢的爭霸我可是沒興趣!我想你也該知道我之所以跟你一起來到拉雷城,為的是什麼吧!」 以魔術師楊豐富的歷練,又豈不知原本不相信自己、警戒心又強的奧丁,如今跟著自己的用意何在,識趣的直接笑著回答道:「哈,我想你是想在我口中,套出那個射殺蘭妮雅的殺手吧!」 看著魔術師楊如此識相,奧丁也不做作,隨著週身元素氣息的瞬間匯聚,奧丁冰冷的說道:「嗯,你既然知道,那不如現在告訴我,我們也省得浪費時間兜一個大圈子。」 看著奧丁如此執著,饒是故裝輕鬆的魔術師楊也不禁笑容一斂,魔術師楊心裡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奧丁所要的,想來上古魔道定會席捲整個雲夢大陸,而奧丁更將步上克雷姆的後塵。 想至此,在魔術師楊沉思表情瞬間閃過後,故作輕鬆說道:「厚,小丁別這麼急嘛!日後你想知道的,我發誓在我知的領域裡,我會毫無隱藏的告知,然而現在並不是時候。也許現在的你只想為蘭妮雅復仇,但我可斷言日後的你,將會加入爭霸的行列當中。」 「哼,克雷姆讓我脫離神的禁錮就是要我走自己想走的路,我的腦袋清楚的知道我要走的路是什麼,所追求的又是何種夢,你的預言甚至你日後的舉動,絕對沒辦法影響我的。」聽著魔術師楊的預言,奧丁冷哼一聲不客氣叫道。 面對奧丁的固執,魔術師楊心中首次出現被打敗的念頭,露出斗篷下戴著鮮紅手套的雙手,一攤後,認輸的叫道:「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看完了香艷的選美大會,我們吃飽了也喝足了,現在可以往下一個目的地去囉!」 聽著魔術師楊轉移話題又提出新的目的地,奧丁也不追問:「喔,那你說,我們再來要往哪裡去?」 看著奧丁雖然固執,但也不如想像中不盡情理,魔術師楊笑著說道:「呵,你剛脫離神的禁錮,為了要讓你更能掌握神之力量,當然是到擁有魔法帝國之稱的曼特雷斯,去參加魔導評議會囉。」 沒料到魔術師楊下一個目的地會是曼特雷斯,奧丁忍不住叫道:「魔導評議會?這不是早在好幾天前就開始了嗎?我們是去幫忙清掃場地的嗎?」 奧丁想到昔日重創希特,心中不禁猜想要是到了曼特雷斯,也許會遭遇到曼特雷斯享譽雲夢大陸的魔導軍團「熱烈歡迎」,只是奧丁心中雖如此想,然而臉上表情卻早已經習慣把心中的驚駭隱藏起來。 「呵,不會啦!現在去時間剛剛好,依照魔導評議會的傳統,我們到時應該剛好達到最高潮的階段。」魔術師楊看著天空那掛在天邊的一抹斜陽後,隨口笑道。 由於拉雷城位在樓蘭與曼特雷斯兩國交界之處,也因此從拉雷城進入曼特雷斯帝國步行也不過一個半天光景,在為了從魔術師楊口中得知自己想知之事的奧丁,雖心裡不太情願,卻也只有認命的跟著魔術師楊轉往曼特雷斯而去,一路上兩人雖沒啥交談,然而在黃沙吹滾的高原之上,奧丁也算初次見到魔術師楊,在對付躲藏高原底下跮獸時所展現的詭異能力。 跮獸是雲夢大陸上只有燥熱的高原或炎酷的沙漠才有的生物,跮獸性喜獨居,是躲藏地層之下擁有堅硬外殼的巨蟲,儘管跮獸的雙眼早已經退化,然而其天生的敏銳觸覺,卻猶如雷達般,總能輕易用頭上銳利的鋸齒由地層穿出,撕裂吞食闖至狩獵領域的生物,也因此跮獸又給西陲人民稱做地底獵人。 一般而言,尋常人要是碰上藏於地底之下的跮獸,除非是能在短時間發動魔法反擊的上級魔導士,或是擁有一定實力的武者,要不然往往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魔術師楊與奧丁在不小心踏入跮獸的領域之中,遭受跮獸攻擊之時,奧丁雖僅在瞬間藉著週身風元素快速竄至上空,然而不會飛行術的魔術師楊可就沒這麼好運。 只見魔術師楊腳下黃土瞬間下陷,跮獸巨大鋸齒更破土而出,就在即將被跮獸撕裂同時,只聽魔術師楊快速吟唱著古怪的咒文,斗篷下的雙手竟然跟著開始發出綠色的磷光,就在吟唱咒文聲一停,魔術師楊把發光的雙手輕輕搭上跮獸鋸齒之上,眨眼之間,跮獸在給綠光包圍後,竟猶如見到天敵一般,反躲回地層之中。 「這魔術師楊用的是何種魔法,為何我無法查知任何一絲的元素氣息?」看著魔術師楊所展現的古怪魔法,這跳脫任何所知元素的魔法,讓奧丁心中不禁充滿無數的驚奇,面對這無所不知又擁有詭異魔法的小丑,奧丁心中竟期望,這魔術師楊日後不要成為自己的敵人。 奧丁看著魔術師楊辛苦的由下陷的地坑爬出之後,接著雙足落地,劈頭就對著魔術師楊問道:「你這是什麼魔法?為何我感受不到任何元素氣息?」 魔術師楊一身是沙,好不容易狼狽的由地坑中爬出,面對奧丁方才不顧道義的丟下自己飛走,如今又不客氣的提出問題,魔術師楊也不以為然,反而恍若找到機會似的開心笑道:「哈,這就是我要你跟我到曼特雷斯的原因,也只有瞭解何謂魔法,你才能完成發揮出神之體,配合上古魔道所該有的力量!至於我方纔的咒術,這其實並沒什麼特別,更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只要你到了魔導院,你的疑惑便自然會解開囉。」 這是在走往曼特雷斯路上兩人唯一一次簡短交談,儘管奧丁心中對方才魔術師楊的詭異魔法感到疑惑,然而既然魔術師楊不說,奧丁也不再追問,對奧丁而言要與這神秘卻又無所不知的小丑相處,若不想給小丑拉著鼻子走,最好的方法就是什麼話都不說,好讓魔術師楊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走到了曼特雷斯邊境,在遠方地平線上,除了隱約可見閃耀著藍色光暈的阿哥斯城外,邊境之上的高原地表上,眼前所見是兩根矗立頂天的巨大石柱,而在石柱旁更有數十名穿著軍袍的士兵警戒著。 士兵見前方有兩人接近,隨即有一名看來位階較高的士兵,走上前開口問道:「看你們的穿著,既不屬於商隊也不是我國人民,你們來曼特雷斯有何要事?」 奧丁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而魔術師楊在見奧丁不答腔後,連忙客氣的對著眼前士兵笑著說道:「守衛大人,我是四處旅遊的魔術師,而我身旁這小伙子是我的助手小丁啦!你看這是進入貴國的通行令牌。」 魔術師楊一邊客氣說著,一邊則從手裡拿出一面由紫色水晶做成掌大的五角令牌,只見令牌上除了浮刻的六芒星圖徽外,就只有刻著10867這象徵令牌號碼的數字。 在雲夢大陸上,七大帝國為了管制各帝國間彼此流通的人口,都各自有屬於自己帝國風格的通行令牌。 一般來說要是如奧丁身負飛行術此等魔法,要避過各國關卡直接進入帝國領域,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然而飛行術在風系魔法中是屬於極耗靈力的上級魔法,再說曼特雷斯擁有七大帝國中最完善的魔防系統,要由上空闖入這更是癡人作夢,而全雲夢真正能施展飛行術的也不超過百人,也因此各國的通行令牌在實質上,倒也能發揮真正管制人口流動的功能。 如今魔術師楊手上的紫晶令牌,便是屬於曼特雷斯帝國所有,曼特雷斯的通行令牌有分白、紅、藍、紫四種顏色,以便區隔來者身份與能力;白晶令牌是給各國使臣通行進入所有,紅晶令牌則是魔導士專用,藍晶令牌給武者、傭兵通用,而紫晶令牌則是來往商旅或是吟遊詩人與魔術師等賣藝人物使用。 這名守衛隊長一手接過魔術師楊的紫晶令牌,在檢查審視一番後,點頭說著:「嗯,這是給我國頒布的紫晶令牌沒錯,你等等,本隊長去核定一下身份。」說完後,守衛隊長便轉身走回原本警戒之處。 趁著守衛士兵查核身份同時,魔術師楊低聲對奧丁說道:「小丁你身上若有鐵製品最好是要取下藏好,還是要我用魔法幫你隔離,這曼特雷斯帝國境內可是有著強烈的磁場。」 魔術師楊所指自然是奧丁背後藏放天劫與上古魔道的封印之匣,只是魔術師楊的好意卻換來奧丁冷言說道:「不用這麼麻煩!我背後的劍匣可是經過月賢者封印過,再來你相信嗎?我的身體明顯告訴我,前方的磁場對我而言發揮不了效用。」 奧丁的話語倒也不是胡亂說來,因為此刻奧丁身後的劍匣早在接近曼特雷斯之時,竟已在不自覺間覆上一層薄冰。 看著奧丁寧願動用神體之力,也不願讓自己在劍匣上加諸隔離魔法,魔術師楊心中知道奧丁對自己仍存有警戒心,只有尷尬說道:「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算了,區區地磁在神之體的眼中只能說是小把戲。耶,守衛來囉!看來身份已經查核通過。」 就在守衛把令牌還給魔術師楊後,只聽守衛隊長嚴肅說道:「塔洛斯·菲林拉·楊你可以通過囉!不過你的助手沒有通行令牌,我們可不能放行!」 聽到守衛隊長不放奧丁進入,魔術師楊誇張的叫道:「不會吧!以前不是登記一下就可以啦?」 魔術師楊的小丑妝配合現在誇張的表情動作,讓原本嚴肅的守衛隊長不禁噗哧一笑,在自覺失態後,守衛隊長很快恢復原本嚴肅的表情,認真說道:「那是以前!以前可沒有魔族入侵,也沒有凱特雅帝國出兵的大事,而且我國境內魔導院評議會還未開完,在這非常時期中,我不能任意做主放人進入。」 聽著守衛隊長如此堅持,饒是一向無所不知的魔術師楊,也不禁語塞。 而在這時,只聽奧丁冰冷的說道:「是嗎?那如果我說我是應日賢者之邀,前來參加魔導評議會的白髮魔劍士呢?」 奧丁話一停,魔術師楊與守衛隊長雙雙看往奧丁而去,而魔術師楊原本滑稽的表情,如今更整個下巴誇張往下拉,守衛隊長則臉色泛白僵立在場。 「哈—哈—」白髮魔劍士曾是讓人聳動害怕的代名詞,尤其是近日在摩勒斯寫下的毀滅傳說,更把白髮魔劍士之名推上當今雲夢恐怖人物的榜首,只是今日奧丁自報身份不但沒收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在片刻的沉默之後,聽到守衛隊長爆出如雷般的大笑。 「這……」守衛隊長的反應,讓奧丁好不容易佯裝的冷漠氣息隨之一窒。 而魔術師楊則連忙配合守衛隊長打笑道:「你這傻小子,什麼不好學,學人做什麼白髮魔劍士,再來你這二楞子要學也不學像一點,連白髮魔劍士的註冊白髮都沒有。」 聽著魔術師楊語帶嘲諷的說著,奧丁這時才想到自己的頭髮早在龐貝帝城時,就已經恢復原來的黑色,也難怪眼前這守衛隊長會有如此的反應。 而守衛隊長的誇張笑聲,也很快引起其他守衛的上前關注,問清楚原由後,所有士兵在打量了奧丁一會後,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大笑。面對眾人如雷的笑聲,這時的奧丁臉上不禁一紅,心中一氣之下,就要立刻發動神之體來證明自己身份。 只是奧丁還未動作,就給魔術師楊一把拉住,更聽到魔術師楊對著士兵們笑道:「我這助手就是愛幻想啦,他有嚴重的妄想症,希望各位大人別見怪。」 聽到魔術師楊說自己有妄想症,奧丁心中氣不過,就要甩去魔術師楊的手,繼續發動神之體證明自己身份,只是在這時,魔術師楊卻在奧丁耳邊低聲說道:「小丁,別自惹麻煩,你忘了你與曼特雷斯王子還有一段私怨嗎?」 果然魔術師楊話一完,奧丁就猶如洩氣的皮球,毫無精神的呆站原處,任身旁士兵把他當做笑話恥笑。而魔術師楊再聰明也萬萬想不到,其實奧丁的妥協並非是因為與希特的私怨,奧丁之所以會如此認命,全是因為不願驚動讓自己信服的聖劍士盧那貝克,自從那日失信於盧那貝克之後,奧丁心生愧疚,便怕再與盧那貝克對上。 好不容易守衛隊長終於忍住笑,咳了幾聲後,故作嚴肅認真說道:「咳,好啦!不管如何,這小伙子沒有通行證我們就不能放行。」 魔術師楊看著守衛隊長如此固執的表情,心中知道要入曼特雷斯帝國只有再尋他法,因此裝出一個失望的誇張表情後,隨即雙手一攤,無奈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囉!小丁我們走吧!」 魔術師楊話一說完,拉著奧丁就要離去,而奧丁雖對魔術師楊如此輕易放棄感到奇怪,然在諸多考量之下,卻也乖乖的任魔術師楊拉著走。 就在兩人轉身正欲離去之際,忽然一聲驚動天地的吼聲由上空突然傳來,聲音之大,嚇得守衛士兵紛紛軟腳坐倒在地。 奧丁與魔術師楊兩人給突然巨聲一驚,再看前方一陣沙暴掩天而來,奧丁連忙右手輕輕一帶,一面橙色光牆迅速凝聚擋下隨之而來的狂風飛沙,而原本站在奧丁身前的魔術師楊,則快步退到奧丁身後,喃喃叫道:「來的好快!不虧是龍騎士。」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五章 魔法牌 龍吼驚現,音波揚蕩整個曼特雷斯邊境,龍翼輕振,更帶起狂風捲起地上黃沙飛掩;聽到魔術師楊說來者是龍騎士,奧丁心中忍不住一驚倒退一步後,右手更隨之再揚,暴風之手瞬間取代原本奧丁平凡右手,只見掩面而來的狂風飛沙給奧丁暴風之手從中分開,而黃沙一分,猶如飛船一般的龐大龍體,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眼前所見,是如早前封魔意識中所見一身碧綠麟甲的巨型三角飛龍。隨著寬大的雙翼輕輕擺動,這猶如船身般巨大的飛龍,就這麼停留在地上五尺上空,紅色的龍眼緩緩橫掃四周,龍嘴一張一闔間,清楚可見火舌若有似無的不斷由嘴裡竄出。 奧丁緊盯著前方飛龍,初次面對當今雲夢最具傳說色彩的種族——龍,奧丁心中非但毫無懼意反而有種熟悉感,儘管此刻前方飛龍火舌吐信、張牙舞爪間猶如惡獸一般,然而奧丁心中卻隱約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前方的龍並非為傷害自己而來。 「哈,不虧是上古魔道的新繼承人,反應就跟當日的克雷姆一樣。」龍吼一停,好聽爽朗的笑聲隨之響起,而龍背上一道有如紫電一般的身影,快速翻落在地,走至奧丁面前。而在這綠發騎士落下後,原本飛在地面之上的飛龍立即高吼一聲,振翼飛空消失在天際。 看著面前這高自己一個頭,穿著紫色龍形鎧甲、全身散發脫俗不凡氣質的綠發少年,奧丁雖毫不客氣的把雙眼迎上綠發少年那深邃的眼眸,然而在四目交會之間,奧丁心中竟突生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比起面對魔術師楊,奧丁更覺眼前這龍騎士更來的深不可測。 龍騎士的傳說在雲夢史書的記載下,猶如一部英雄史詩般,擁有無盡生命的不死之身,統領傳說龍族,更是諸神的地上執行者。 對龍騎士的事跡,喜愛英雄傳記的奧丁自然不會放過。一直以來奧丁總以為龍騎士該是跟盧那貝克一般有著龐大且充滿力感的強壯身體,更有著如日賢者一般嚴肅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然而今日所見的龍騎士,全然打破自己的想像。 「嘿,不男不女的你來得真快,我還以為你要等到魔導評議會結束才會出現。」龍騎士的突然出現,讓初次見到的奧丁不禁發楞說不出話來,而這時魔術師楊聲音突然響起,只見魔術師楊由奧丁身後走出,一雙閃動詭異光采的賊眼,毫不客氣在特亞修身上打量。 聽到魔術師楊的嘲弄,特亞修微楞了一下後,隨即恢復輕鬆笑臉說道:「呵,比起最神秘的小丑,我就算騎著日行千里的飛龍,也永遠追不上你的腳步!」特亞修一邊說著一邊環視四周,當目光落在早已嚇倒在地的士兵後,特亞修回看魔術師楊繼續笑道:「唷,怎麼人稱史上最偉大魔術師的你,今日竟然連一個小小的邊境都闖不過,看來你退步了唷。」 話才剛停,魔術師楊眼珠流轉,隨即不客氣嘲諷回叫道:「哈,我的『知』可不擅長計策謀略,再說把智慧用在耍心機陷害人之上,更是我這單純的小小賣藝者做不來的,倒是你這擁有萬年智慧的龍騎士,放著龍蛋給盜走一事不說,如今更讓魔族入侵雲夢,若說退步,我想你才是真正退步吧!該不是……嘿嘿……你已經得了老年癡呆啦!」 「哈,也許吧!不過你這千年不變的小丑妝怎麼也沒見你換個花樣,難不成史上最偉大的魔術師真如傳聞般見不得人?小心喔!皮膚不好好保養,每天鋪這麼厚的粉,可是會加速老化的唷!」 「厚,生活就是如此無奈啊!誰像你每天騎著龍到處遛達,冷眼看盡世間生死,有事就龜縮撇清關係。」 奧丁聽著魔術師楊與特亞修的交談攻訐,一時間他也搞不清楚這兩人是友是敵,只聽兩人看似交情匪淺,然而一言一語卻是互相冷嘲熱諷,夾在神秘的小丑與傳說的騎士之中,奧丁此時只有選擇沉默與靜觀其變。 可惜奧丁的沉默並沒多久,魔術師楊對著奧丁叫道:「小丁你又在耍酷啊!想知道殺蘭妮雅的兇手,就快快叫你的僕人給我安靜一點。」 聽到魔術師楊轉而拉攏奧丁,特亞修不甘示弱:「呵,在沒通過神道認證階段之前,我特亞修可不會輕易的當你僕人,倒是你若送這只會搞笑的小丑一記上古魔道,我特亞修說不定會幫你列出所有跟蘭妮雅之死有關的人物唷。」 「夠了,如果你們再以蘭妮雅作文章,上古魔道的禁忌之章就將讓你們永遠消失。」聽著魔術師楊與特亞修先後搬出蘭妮雅來威脅自己,面對這兩名賣弄智慧的人物奧丁只感反感,臉上很快罩上一層寒霜,隨著冰冷充滿著恐嚇的話語說出,四周不斷擁聚而來的元素氣流,帶起上空黑雲密佈的紫電竄流。 感受到四周氣氛的異常,魔術師楊連忙搭上奧丁肩頭打笑,安撫說道:「咳,小丁輕鬆一點,別氣別氣。」說話之間,更不時把眼神投射至特亞修那。 特亞修也知自己說錯話,當即也輕鬆的搭上奧丁另一邊肩頭笑道:「要報仇,就要提升自身能力,而你要提升能力就要瞭解魔法的真義,我們也別乾耗在這,到曼特雷斯走上一圈,你一定會有所收穫的啦!」 特亞修話一說完,就勾著奧丁的肩頭往地平線上的阿哥斯城走去,而擔當守衛的士兵此時早也嚇呆,竟也不加阻撓就任奧丁三人跨越邊境走入。 進入曼特雷斯帝國,走在這擁有千年歷史的魔法帝國之內,奧丁前腳剛踏入,便從身上感受到四周不時浮動的元素波動。 對奧丁而言,那是一種很新奇的舒服感,就奧丁自身的認知,元素波動一向只有在發動魔法之時,才會有如此鮮明的感受,然而如今不需刻意就能清楚感受到不說,更讓奧丁意外的是,這些元素波動竟然讓自己感覺安定。 就在奧丁獨自沉浸在這種舒服感覺之時,突然魔術師楊的聲音傳來:「這種感覺不錯吧!能把曼特雷斯賴以抵抗各國入侵的元素氣波當作泡溫泉一般享受,也只有你這擁有神之體的怪物才做得來。」 話才剛停,特亞修爽朗的聲音隨之響起,「哈,在元素氣波發動之下,還能如此輕鬆的跟著我們走著,你這可笑的小丑也讓人不容輕視啊。」 聽似稱讚的笑語,在魔術師楊耳中只覺刺耳,只見魔術師楊對特亞修擺個鬼臉,語氣老大不客氣的叫道:「輕鬆,你看我的表情是輕鬆嗎?要不是你突然駕龍而來,我跟小丁也不會驚動曼特雷斯帝國發動元素氣波防禦。」 聽到兩人的交談,奧丁不解的看著特亞修與魔術師楊一會後,才赫然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四周竟然充斥著微小如沙般的元素粒子,在元素粒子之下,特亞修身上散發著一層紫色光暈如護罩般隔離元素粒子,而魔術師楊則好像見不得光似的把全身藏在鮮艷的斗篷之下,只露出那張可笑的臉。 奧丁沒想到這感覺舒服的元素氣波竟會是致命的陷阱,正想開口詢問時,就聽特亞修對魔術師楊笑道:「你好歹也是自稱史上最強的魔術師,這小小的元素氣波又怎能難倒你,再來你最好對我說話客氣點,元素氣波既然發動,可想而知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最可敬的對手盧那貝克,不用多久便會來到,如果沒有我幫你說話,到時他的聖劍可是會對你劈下。」 果然特亞修話還未完,前方的阿哥斯城外圍聳立的護牆之上,一道魁梧的身影正拄著巨劍高站其中,只看這人全身包覆著厚重的鐵甲,由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霸意,與凝視而來的目光所傳遞的壓迫感,奧丁不用多看,也知這人正是自己所最不想見到的曼特雷斯帝國元帥——聖劍士盧那貝克。 而這時魔術師楊毫不客氣的鬼叫說道:「笑話,老盧只有你這不男不女的認識嗎?想我史上最偉大的魔術師楊見多識廣,多少英雄豪傑都笑倒在我的表演之下,就連老盧也不例外,想套關係,你還差遠的哩。」 看著盧那貝克的出現,特亞修懶得跟魔術師楊鬥嘴,俊美的臉容露出一絲笑意後,就舉手打招呼叫道:「哈,說老盧老盧就到,嗨,老盧。」 只是特亞修的招呼並未讓盧那貝克身上的霸意稍有縮減,只聽盧那貝克怒喝一聲:「奧丁!」巨劍快速一舉,聖劍之光夾帶劈天之威,對奧丁隔空劈來。 只見強勁劍波夾帶聖光之威下,快速引爆四周元素粒子在奧丁前方快速爆發而來,瞬間元素粒子的激烈爆發,就如同巨浪夾帶強大的光和熱,快速吞噬奧丁三人。 面對四周幾乎是同時引爆的元素粒子,奧丁一時間還不知作何反應之時,反看特亞修跟魔術師楊,連忙有默契的同時擋在奧丁前後。 「神之裁罰之審判之章!」別說四周元素氣波的連鎖反應威力多大,光是盧那貝克的聖劍之威,特亞修就心知不能小看,也因此想也不想擋在奧丁身前,雙手一張,就發動自己三大絕學之一的神之裁罰。 審判之章一出,只見特亞修身前空間快速扭曲,來自天空瞬間匯聚的雷雲,更轟下直貫天地的雷電之牆,電牆之中隱約可見一張巨大且充滿怒意的獠牙臉孔,展現不可一視的威勢,雷聲更恍若傳遞雷神之怒,震起地上石塊往外飛射。 「魔法牌之防禦魔壁!」 不同特亞修充滿電系元素氣息的魔法,魔術師楊守護在奧丁身後,從斗篷下拿出一迭如掌大的長方形紙牌張成扇形後,快速抽出一張紙牌往上扔出。 只見紙牌上除了寫著奇怪猶如咒文的文字外,中心白框之內則繪著一面白色高牆,隨著魔術師楊把牌扔出,紙牌在空中發射出刺眼的彩色光線,瞬間紙牌快速在空中焚燒,隨著彩色光線一消,一面猶如紙牌上繪的白色高牆赫然出現在眼前,擋下元素粒子的猛烈爆炸。 奧丁在兩人聯手防禦之下,只見四周的猛烈爆炸被前面雷牆與後方白色高牆擋下,光熱一黯,就在更猛烈的聖光劍波劈破電牆接踵而來之時,特亞修隨手抽出腰上長劍,對著前方劍波劈出,喝道:「神之裁罰之雷斬之罰!」 隨著雷斬之罰一詞喝出,龍形般的長劍快速吸納前方雷電,再轉對聖光劍波斬出,瞬間聖光電波兩相衝擊,沉悶的巨響之中,一圈氣波震盪,往外蕩出,只見氣波所到之處大地下陷電流四走,地上塵沙更給氣勁震起至百尺之高。 當大地再度恢復平靜,隨著塵沙緩慢的落入地面,奧丁驚魂未定的盯著前方,只見特亞修與盧那貝克雙劍交擊動也不動,兩人腳下大地更密佈無數劍痕。 就在這時,特亞修反手收劍,一拳對著盧那貝克胸前敲下後,爽朗笑道:「哈,老盧,想找人活動筋骨說一聲就行,何必這般嚇人。」 盧那貝克低沉的笑聲由鐵盔下傳出道:「哈,不這麼玩,你怎麼會展現真正的實力,不這麼做,又怎能見到只有聽過卻不曾見識過的魔法牌。」 魔法牌是昔日魔導院與修道院在未分家時,當時因為魔法發動耗時,也因此發展出魔法牌這系統。魔法牌儼然是一張記著魔法的牌子,持有者只需唱吟設定好的簡短咒語,便能使用,頓時把魔道院的地位推至巔峰,只是魔法牌每一張都只能記載一種魔法,儘管魔法牌所能記載的魔法並無限制,但若真正遇上戰鬥也常碰上用錯牌甚至牌用完的窘境,也因此後來修道院的創立者,便把製造魔法牌的技能演進成道器。 至於魔法牌則因為魔導院缺乏修道院的技能,而修道院也沒有魔導院的知識,而因此走入歷史。 「去,你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鐵甲怪物,你害我浪費一張魔法牌,看你要怎麼彌補我。」魔術師楊聽到盧那貝克笑聲,忍不住誇張叫道。 「呵,老楊啊!剛才看你手上的魔法牌有那麼多張,失去一張又有何好叫的,再說你們闖入我國邊境,本元帥這麼做並未有錯。」 「去,魔法牌繪製不易,隨便一張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而且六十四張魔法牌各有各的功能,今日你害我失去一張防禦牌,你不好好給我交代,別怪我到處宣揚你的醜事!」 「嘿,老楊你不用這麼市儈吧!而且本元帥只是針對奧丁又不是對你開打,你沒事湊什麼熱鬧?」 魔術師楊給盧那貝克一問頓時楞住,想到自己會出手全然是因為看了特亞修發動神之裁罰,以為盧那貝克真要置奧丁於死地才會出手,如今看著特亞修那忍著笑的表情,隨即醒悟叫道:「這……喔,我懂了,原來這一切是你跟這騎著龍的不男不女串通好的。」 特亞修不在乎魔術師楊的叫囂,反而聳肩笑道:「哈,見不得人的小丑,全知的智慧、精神系魔法加上預言術以及魔法牌,你維持千年的神秘身份看來快藏不住囉!」 魔術師楊臉上一氣,叫道:「哼,我的身份一直單純得很,是你這自以為聰明的不男不女想太多。」與魔術師楊在一起後,奧丁就不斷聽到很多自己前所未聞的新鮮名詞,妖精的傳說、神之記述再加上現在的精神系魔法與魔法牌,這隱約之中恍若相系的關聯,讓奧丁不禁猜想這眼前的神秘小丑,會不會就是屬於妖精這一族。 然而特亞修不待魔術師楊出言否認,卻再說道:「在雲夢大陸上,雖說我不算全知,但也好歹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種族,你所展現的力量綜合了妖精、人族與魔族,儘管曾與你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直到現在我卻仍分不清你是魔還是妖精。」 「呵,如果我是魔族,你認為老盧的聖劍不會生出反應嗎?而要是我是妖精,傳說中妖精的能力只有單屬性的元素魔法,我身上可沒有任何元素氣息唷。」 面對魔術師楊的辯解,特亞修仍疑問的好笑說道:「話雖這麼說,不過擁有這樣的魔法牌,你這小丑的身份跟我印象中的古老傳說倒有點相像。」 「呵,你說的是這一段吧:遊走光與暗的邊緣,掌控生命的奧義,唱述死靈的詩篇,記述聖魔的傳記,頭頂著大地之冠、身穿海洋之衣、擁有風之羽翼、走著雷電階梯的墮落旅者!這一段再笨的人也知道是說上古魔道的繼承人,也只有神之體才有掌控所有元素的能力。」魔術師楊面對質疑誇張的發出一笑後,隨即說出特亞修所指的那段傳說記載。 只是這解釋仍未讓特亞修滿意,只見他在魔術師楊身上打量了一番後笑道:「哈,小丑啊小丑,如果是以前也許我會認同你的說法,然而今日見識你身上魔法牌的能力後,我不禁懷疑這段話說的可能是你。」 魔術師楊對特亞修做了鬼臉:「嘿,不男不女,與其抹殺你的腦細胞猜測我的身份,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對雲夢大陸再來爭亂吧!而且我們來到此可不是敘舊,而是要讓奧丁參加魔導評議會唷。」 「哈,那小丑你的身份就等奧丁的事處理完再說囉。」 看特亞修總算放棄追問,魔術師楊轉而對著一直打量奧丁的盧那貝克乾咳一聲說道:「咳,老盧別再看了,再來就麻煩你帶我們進入魔導院囉。」 面對如今的奧丁,盧那貝克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聽完魔術師楊的話語,盧那貝克捶了自己頭一下,隨即不好意思說道:「嗯,也對,再晚了魔導評議會就結束啦!白髮小子,看來你似乎又變強了,雖說頭髮變回黑色,然而你身上隱藏的力量,饒是我手上的聖劍都忍不住顫動。」 一瞬間話題回到自己,奧丁見三人同時把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臉上忍不住一慚,對著盧那貝克不好意思說道:「盧大哥我……」 盧那貝克看著奧丁,心中隨即知道奧丁要提何事,連忙阻止奧丁:「希特之事,本元帥大致瞭解。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走吧!讓本元帥帶你們進入魔導院。」 曼特雷斯三大象徵之一,也是當今雲夢兩大擁有最高地位的魔導院,晶紅建築靜靜的漂浮在南端的天空,以巨型紅色水晶建築為中心,緩慢旋轉的無數晶紅小建築。 一直以來總以為魔法不過是「借用」自然界的力量,比起劍士自我鍛煉的肉體與劍技,魔法更不過是一種不屬於自己、不切實際力量的奧丁,如今看著上空那規則如行星運轉的紅晶大小建築,又想到魔術師楊甚至特亞修那神秘莫測的力量,突然間奧丁對魔法開始有種新的體悟,「原來魔法並未如我想像般膚淺。」 經由阿哥斯城內的傳送門傳送到此,奧丁、特亞修、魔術師楊與盧那貝克,不過只在幾分鐘的時間,便來到魔導院下方的傳送門。傳送門是曼特雷斯帝國內通往境內各城的魔法之門,傳送門除了擁有更短的到達時間外,更是曼特雷斯身為魔法帝國特有的魔導器具之一。 「呵,所以我常說曼特雷斯是雲夢最人性化的帝國,光是這傳送門的發明,就不知節省了多少時間,每次穿越傳送門我都有種莫名的感動。」魔術師楊恍若不是初次使用傳送門,也因此當穿越傳送門來到魔導院下方後,率先感歎說道。 「哈,魔法的存在原本是諸神要讓人族擁有對抗魔族的力量,如今竟然會演變到如此模樣,也不愧是五族之中最具成長性的種族。」特亞修在魔術師楊走出傳送門,也感歎說道。 最後出來的盧那貝克也不搭腔,只是抬頭指著上空中心的晶紅建築說道:「本元帥就帶你們到這,魔導評議會就在那裡頭召開,你們自己上去吧!」 話才一停,就聽魔術師楊一臉好笑的誇張叫著:「我們自己上去?呵,老盧你少陷害人啦!誰不知魔導院四周看似平靜其實佈滿無數結界與元素陷阱,再說誰要陪小丁去參加那魔導評議會啊!又不是活太久嫌膩啦!」 「哈,原來史上最厲害的魔術師也有害怕的時候啊!看來我特亞修真是高估你囉!」魔術師楊話才剛說完,特亞修又不客氣的嘲笑道。 魔術師楊由鼻頭冷哼一聲,「嘿,你這不男不女比較厲害,那你就陪小丁上去啊!只是如果我知道的沒錯的話,你身上那套神之罰好像不擅長防禦吧!」 奧丁回過神來,在聽完魔術師楊與特亞修的互諷之後,忍不住問道:「聽你們的談話,好像上頭有不得了的陷阱,既然沒人來帶我們上去,那我們又何必上去?再說我不知我參加魔導評議會有何功用,難不成他們知道誰殺了蘭妮雅?」 聽到奧丁再提復仇,魔術師楊微微錯愕,隨即安慰解釋說道:「呃,小丁你的腦袋別都裝著復仇好不好,放心啦!上頭的元素陷阱對你的神之體是發揮不了效用的,至於要你參加魔導評議會的目的,則是藉機讓你體悟到什麼是真正的魔法力量。」 而特亞修更出乎意料的附和魔術師楊的話:「是啊!要完全發揮出上古魔道所蘊藏的力量,你就該瞭解何謂魔法。」 自從在感受到自己的無能之後,矢志要為蘭妮雅復仇的奧丁便極度渴望力量!儘管如今在克雷姆的幫助下,徹底獲得完全的神之體,超越歷代上古魔道的繼承人,然而奧丁也知這樣的力量還是不夠的。如今聽到最神秘卻又無所不知的小丑解釋,與昔日克雷姆的戰友、這累積萬年智慧的龍騎士特亞修的勸告,奧丁心中再疑惑也得姑且一試,「好吧!那我就上去看他一看。」話一說完,奧丁身體開始凌空浮起,往盧那貝克所指之處飛去。 爆雷、風刃、火球……等等陷阱,隨著奧丁剛飛掠而起便開始發動,頓時天空火光不斷、震波不停,窒熱的焚身熱勁,吸力強大的異界之洞,許多前所未見未聞的各式陷阱,只在瞬間就讓奧丁身陷其中,險象環生。 「可惡,又給耍啦!死靈裝甲給我擋!」面對無數陷阱在四周引動,奧丁在感受到致命的危機後,心中只認為又遭算計,一邊暗罵自己笨,一邊轉換神之手發動諸神之力。 瞬間奧丁原本平凡的左手,轉換散發死亡黑氣的暗冥之爪,只見奧丁高舉暗冥之爪,不斷散出的濃厚黑氣快速覆蓋奧丁身上,原本會吸蝕生命力的死亡黑氣,如今卻逐漸成形實體,化成黑色的鎧甲,擋下四周不斷的陷阱攻擊。 或許是神之體的緣故,也可能是奧丁天生運氣就好,若是奧丁使用的防禦魔法是其他各系的咒術,在元素相互克制的習性之下,奧丁將會給元素陷阱轟下,甚至給困入結界。然而如今奧丁發動暗系死靈裝甲,在沒有對暗系擁有最大殺傷力的光系陷阱下,雖說四周的元素陷阱帶給奧丁的衝擊力跟殺傷力無法減輕至最低,然而死靈裝甲卻也發揮了最大的防禦功用,承擔了大部分的元素攻擊,至於穿透死靈裝甲的元素餘力,則給奧丁神之體全然同化。 元素陷阱的威脅解除,奧丁連忙加快速度穿過佈滿元素陷阱的空中,平穩落在最巨大的水晶建築上一處平台之上後,進入魔導院之中。 在下方的特亞修看著奧丁進入魔導院後,忍不住讚賞的說道:「聰明,不愧是上古魔道的繼承人,不論是處理危機的本能或是戰鬥能力,都讓人忍不住驚歎。」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六章 神知之眼 進入魔導院的巨型水晶建築內,大廳裡頭清楚可見四周排列兩旁的晶紅巨柱,隨著奧丁腳步走在大廳中央繡著金色六芒星的地毯之上,大廳前頭的平靜水池上所投射的影像,讓奧丁停下了腳步,目光再也離不開。 奧丁眼前所見,池上所投射的影像,是平空漂浮環繞的九個光影,而這九個光影的人形,有些是清晰可辨,有些則是混沌未明。 其中清晰的人形光影中,除了暗系神兵之主外,奧丁竟全是認識的,全身穿著火焰鳳形鎧甲、手持一把閃動火焰的長槍,那率直的表情、長長的紅色馬尾,奧丁一眼便認出這是蘇夢;再來全身穿著一襲紅十字白色神官服、右手則持著白晶小杖,從這人娟秀的美麗臉龐,雖以前只見過幾眼,不過奧丁也能認出這是失蹤已久的詩音。 另外,有著天使羽翼、六面大翅膀,懷抱橙色琉璃琴箏,臉上洋溢智慧的笑容,有著脫俗讓人驚艷臉龐的蘇菲;以及手張藍色長弓穿著半人馬鎧甲,擁有充滿力感的強壯身軀與一臉傲氣的凌方;再來則是身穿龍形鎧甲、手舉龍形雷劍的美形少年,龍騎士特亞修。 扣除認識的人形光影,再來的人物雖然讓奧丁感到陌生,然而從其他人的穿著,奧丁也看得出,這些人身上均是穿著各系的上古神聖裝甲。 「奇怪,蘇芸不是地系神兵的擁有者,怎麼蘇家三姊妹獨缺她一人。」奧丁打量著另外的混沌光影中,當目光落在其中一名手持金色戰錘的戰士後,忍不住心中升起疑惑。 此外,看來清晰的暗系神兵擁有者,如今看在奧丁眼中,竟然猶如一名透明人穿著骸骨裝甲一般,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我魔導院的神知之眼,在魔族入侵後,所顯現在先知之池上的預言,清楚可見這是如今各繫上古神兵的擁有者。」 奧丁疑惑之際,背後突然傳來一蒼老的低沉聲音解釋著。 奧丁心中一驚,忍不住轉身回頭望去,只見背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矮小肥胖、拖著長長鬍鬚的老人。 老人看了看奧丁一眼後,臉上表情幾乎沒有多大浮動,繼續用著低沉的聲音說著:「我是魔導院的引路者,你就是白髮魔劍士吧!評議會的諸位委員等你很久了,跟我來吧!」老人說完,身體緩緩飄起,越過奧丁從廳旁一個拱門鑽了進去,奧丁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奧丁快步跟在引路者的後頭,穿梭在漫長的迴廊之中,想到方纔所見的人形光影,奧丁忍不住出言問道:「請問一下,神知之眼的預言準確嗎?而上古神兵的擁有者我也認識幾名,但其中有一名卻跟我認識的人不符。」 「神知之眼是自我魔導院創立之初便存在著,它是諸神之中象徵智慧與理性的雅典娜女神,在黃昏之戰後所留下來的遺物,其可信度自不在話下。」引路者雖沒有回頭,然而在回答奧丁問題時的低沉語氣,卻也有著斥駁之意。 「可是……」 聽到引路者的不滿,奧丁不服的正想反駁,只是話剛出口,引路者卻接著說道:「世人總認為神因為遭自己創立的魔族背叛,所以不能算是全知,但其中真實的情形卻鮮少為人所知,早在諸神創立魔族當初,不同元素諸神的另一派諸神便已經提出警告,然而元素諸神自視無敵,自認高高在上不聽從勸告,也才因此導致最後魔族背叛的慘事。而雅典娜女神乃當初反對派之首,其智慧跟眼光又豈能讓人有所質疑。」 聽到引路者的解釋,奧丁心中一驚,連忙問道:「那跟神知之眼所顯示結果不符的神兵擁有者,日後會怎樣?」 「神兵易主的結果,自始至終只有死亡一途,這沒什麼好懷疑的。」引路者低沉的聲音堅定的說著。 「什麼!」聽到引路者的回答,奧丁忍不住停下腳步驚呼叫出。 引路者不理會奧丁的反應,來到一扇巨型大門前,回頭看著奧丁低沉說道:「到了,推開這扇門就是了,你自己進去吧!在進去之前,請先解下你的武器,這是評議會的規則。」 奧丁腦中此時陷入引路者方纔的回答之中,一時間沒聽清楚引路者的話語,在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情緒後,奧丁看著引路者漂浮在一扇大門之前,隨即會意走上前去,在引路者再次提出解下武器的要求之下,奧丁遲疑一會,才把背後鐵匣連同夢牙交給引路者。 解下了武器,就在奧丁正想奮力推開大門之時,背後再傳來引路者的驚歎:「這是獵魔之牙,休葛拉啊!休葛拉!你的時代已經過去,為何你仍不死心呢?」 奧丁回頭看了一下引路者,只見引路者已經抱著自己的鐵匣與夢牙消失在長廊的轉角,壓下心中的疑惑,奧丁奮力推開評議會大門,一腳踏了進去。 在巨型球體大廳所召開的魔導評議會,出乎奧丁意料之外的,沒有魔導院那給人神聖莊嚴的氣氛,從走入之後險險給一枚火球擊中,奧丁狼狽的陸續閃過幾道風刃火球之後,在看清楚所謂的評議會後,饒是奧丁原本打算維持一貫的冰冷形象,卻也忍不住誇張的張著下巴,看著眼前這活像鬧劇的魔導評議會。 如今奧丁眼前所見,是無數在眼前飛來嘯去的火球、風刃,在廣大的球體評議會場中,奧丁抬頭一看,只見環坐在球體邊緣的數百名清一色身穿藍邊金底魔法斗篷的魔導士,正不顧形象的互相發出魔法攻擊,有些魔導士甚至因為來不及吟咒發出魔法反擊,隨手就拿起屁股下的椅子扔了出去。 而奧丁耳中所聽到的除了斷斷續續的吟咒聲外,格外清晰刺耳的是,一聲聲低俗不堪入耳的辱罵譏諷。 「什麼我的地獄之炎只能用來烤肉,你這地中海髮型的老河童給我接招。」 「哈哈,這就是你用來保存肉品的零度冰界啊!在本委員看來只能用來泡冰飲啦!」 「你怎麼丟椅子?可惡!看我百發百中的垃圾桶轟擊!」 評議會場鬧劇依舊,眾人酣戰之際,全然沒注意到在大廳下方入口處,此時靜靜地站著一臉誇張呆立的奧丁。 而在球型會場之上漂浮在最頂端的主席台上,日賢者與月賢者並肩而坐。 坐在主席台上紅色魔導袍的月賢者,一臉好笑的看著坐在牆上互相爭吵嘲諷,甚至上演全武行的魔導委員,身旁一臉嚴肅莊嚴的日賢者,望著在眼前互相竄飛的各元素魔法,眉頭微皺,心裡則是暗暗歎息,「怎麼每次都這樣。」 魔導評議會本是十年一次的聚會,主要是對魔導院規章的改革,與裁決一些因為施用禁用咒術甚至為惡的不肖魔導士,有時也會互相提出元素研究心得互相分享,但多的時候卻是像此刻這樣。 這次雖因為魔族入侵一事,臨時召開魔導評議會,然而評議會卻毫無受到魔族入侵的緊張情勢影響,百名受人尊敬的魔導委員齊聚在評議會廳內,依舊是猶如仇人相見般相互叫罵,更連手邊可以拿起的東西全用上了。而這些看在奧丁的眼中,要不是此刻腳下站著的是魔導院的地,頭上頂的是魔導院的天花板,他還以為眼前是在上演街頭鬥爭。 「我看我還是乖乖站在這,等混戰結束後再*近。」 奧丁看著在眼前飛來飛去的杯子、椅子甚至垃圾桶,心中識趣的靜靜盤算著。 「哼,魔族有何恐怖,只要給我遇到,讓它吃吃我的海神之怒。」 「哈,海神之怒!你是說上次你家著火,你用來救火時結果把自己房子變成游泳池的水系魔法嗎?聽說最近夜郎國鬧乾旱,你要不要去賺點外快啊。」 「你……至少比起你那用來吹風搧涼的那什麼無盡之風好多了吧!」 「哈哈哈……」 「路老頭,你笑什麼,你那取暖專用的火炎柱有沒有進步啊?」 「可惡,敢說我的火炎柱只能取暖,那你試試看接我火炎柱。」 「哼,怕你喔,看我無盡之風。」 「哈,一個是跟蠟燭一樣的取暖火柱,一個是威力跟用扇子搧差不多的微風,看我史上最終極的水系魔法海神之怒。」 三名大聲互相嘲諷的老頭,隔著球型會議廳中央空地隔空叫喊,只見三人叫罵過後,原本張牙舞爪的嘴臉,瞬間轉為凝重陷入冥思之中,冥思之間三人嘴裡均唸唸有詞,乾枯的雙手更在胸前對空畫下奇怪的符號。 透過眼前四飛的物品,奧丁特別注意看著這三人,就這麼三人持續各自冥思畫著符號,過了幾分鐘,當魔法逐漸成形,其餘魔導士發現事態的不對,紛紛連忙停止叫罵攻擊,轉而吟咒防禦魔法。 而在這時,奧丁感到眼前的空間突然一陣扭曲,隨著悶熱的焰氣撲面而來,一道如龍捲風的火炎柱赫然成形。 相差不到幾秒時間,只見眼前原本給熱焰燒的扭曲的空間,突然一陣水煙冒起,原本悶熱的空氣瞬間因為憑空出現的水霧,開始變得不再讓人覺得難受。只是隨著水霧的密度越來越厚,眼前逐漸轉為水藍色的空間,竟然像一個巨大透明杯開始注入水一般,而火柱卻也並未因為海神之怒而消失,反而隨著海神之怒的降臨,火炎柱亦隨之逐段增強,在水與火的互相抗爭之下,眼前的水世界竟然就開始沸騰滾燙起來。 這時,無盡之風接著來到,猶若實質的氣壓從火柱上空急速壓下,降臨的氣壓瞬間把海神之怒跟火炎柱的僵局打破,火柱承受不住巨大壓力開始往外分裂四散射出,原本厚重水壁亦猶如堤防潰堤般往外四淹而去,渾重的氣壓在打破海神之怒與火柱之後無力支撐,轉眼飛散化作鋒利無比的風刃迴旋射出。 三股強大的魔法同時激盪破裂,頓時強大氣勁夾帶火、水與風的破壞力往四處衝去。 不同其他魔導士早習以為常的架起防禦魔法之壁擋住,奧丁萬萬沒想到這三名老頭子嘴裡叫罵就算,原來就連所發動的魔法都是這麼的恐怖,尤其是在這密閉的球形空間裡,氣勁無法宣洩又在給環繞的魔導士用魔法之壁隔離之下,竟然就轉往奧丁所站之處匯聚而去。 直到這時,評議會的眾魔導士才發現奧丁的存在,其中一直與日賢者並肩而坐的月賢者,見奧丁身陷危險之中,就要趕往跳下前去救援,只是日賢者卻一把拉住月賢者,並在她耳邊平靜說道:「這是讓大家認同奧丁實力的好機會,再說你就算現在跳下去,加上吟唱魔法所需的時間,你認為你來得及嗎?」 日賢者的話語讓月賢者頹然坐倒在椅子上,如今月賢者臉上的焦急,就好像慈母見到自己親生小孩遭遇危險一般。 奧丁面對眼前夾帶風、火與水元素的猛烈氣勁,心中大叫倒楣之際,雙手連忙平舉大喝一聲:「給我消失!」 氣勁來的又快又猛,一時間奧丁也毫無分寸該用何種屬性的魔法之壁擋下這複數魔法氣勁,因此在最保險的情況下,奧丁猛然全力發動全身的力量。 只見奧丁身體快速轉換,隨著神之體轉眼取代奧丁身體,一頭飄揚的白色長髮、藍綠雙朣、淺紫色的肌膚以及黑暗之爪與暴風之手,讓奧丁頓時由一名看似平常不過的黑髮瘦弱少年,轉變猶如無數軀體拼湊的怪人一般的白髮魔劍士。 危機來到,奧丁神之體異能瞬間發動,體內快速竄出元素光點,光點一離開奧丁身體,隨即猶如水滴觸及地面一般炸開再匯聚,轉眼之間形成如水球般的琉璃光球,把奧丁緊緊包住,猛烈氣勁就如濃霧快速把奧丁身形淹沒,而奧丁此景看在在場眾人眼中,第一時間大家也只認為奧丁大概活不成。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就在奧丁給氣勁淹沒之後,忽然從夾雜水、火與風的氣煙之中,不斷射出一道道閃耀琉璃色彩的光柱,氣煙碰上光柱就猶如遇到出口般快速湧入光柱之中,眨眼之間,充斥在球形評議廳內的氣煙,瞬間給吸蝕的一乾二淨,而包住奧丁的琉璃光球則在外圍閃耀著紅、藍與澄,象徵火、水與風的元素光暈。 「這是什麼屬性的魔法之壁?」 「你是瞎子喔?你有看過可以把複數元素給吸收的魔法之壁嗎?」 「他不就是最近很紅的白髮魔劍士,那會不會是上古魔道啊?」 「也許喔,不過上古魔道不是都是毀滅性的魔法,就算是防禦魔法,也從未見過有這樣特性的防禦魔法啊?」 無數的疑問不斷在所有評議委員之間相談著,看著奧丁這一詭異的未知魔法,一時間眾人忘了爭吵,反而共同討論起來。 而處在琉璃光球之內的奧丁,可就不如外表看來輕鬆,神之體同化的異能,不但沒有把襲來的元素還原甚至消蝕,反而猶如一頭早已經吃飽的猛獸,仍然不放過吞食外來的食物,此時的奧丁只感覺身體猶如被灌至飽和的氣球一般,只怕在下一瞬間自己就會給撐爆。 而奧丁雖想趕快解除神之體、解除琉璃光球,然而此時神之體卻不聽使喚的繼續吸收,奧丁難受之際,額間不斷冒出冷汗,一身嶄新的雪白衣裳在瞬間給汗水浸濕。 首先發現奧丁不對勁的是日賢者。在當今堪稱魔法權威的他,原本心中還讚許奧丁所展現的同化之力,然而在看奧丁此時表情的痛苦模樣,很快的他便知道奧丁出了岔,也因此一個眼神投向身旁剛鬆了口氣的月賢者後,隨即一個翻身就往奧丁跳下。 或許是球形評議廳的特殊構造,只見日賢者與月賢者相繼跳下,在高達十呎的高度沒有施展飛行術卻仍安穩的翩然落地,兩人分站奧丁兩側,一個眼神交錯,隨即雙手貼上包住奧丁的琉璃光球,開始唱吟起咒文起來。 「來自雲端的風之枷鎖、連接地獄的火之鎖鏈,在埋葬不死戰士的頹廢墓地中,給我張開靜寂之流的牢籠,再用混沌之鎖給我牢牢封閉起這空間之門。」 同樣的咒語先後來自日賢者與月賢者口中,隨著平穩的語調唱述著封印的咒語,日、月賢者兩人雙掌開始發出四色光芒,只見光芒一觸琉璃光球,琉璃光球轉眼散化光點,回湧奧丁身上,更猶如枷鎖一般緊緊禁錮奧丁的四肢。 日、月賢者同時撤手,禁錮奧丁的光環亦隨之消失,此時奧丁除了頭髮依舊是白色之外,其餘肢體則回復成原來模樣。 奧丁感到輕鬆,只是此時心中卻有奇異的感覺不斷湧上,擦去臉上的汗滴,奧丁一把抓著自己的白色長髮,疑惑的看了看後,轉而望向站在眼前的月賢者與日賢者。 日賢者如今一臉是汗,蒼老臉上更毫無任何血色,「奧丁,由於你方纔的身體不受控制,不斷吸納力量,在不得已之下,本賢者與月賢者只有施展封印咒文中,針對上古魔道所創出的神之枷鎖來封住你的神之體,而神之枷鎖對我魔導院中是最直接也是最強大的封印咒文,它同時擁有禁錮諸神力量與隔絕元素外力的功能,只是很不幸的神之枷鎖目前還沒有可以解除的方法。而大地之發的存在是因為神之枷鎖是以風、火與水加諸在地系魔法之上,你的白髮屬於大地之神所有,所以非但沒有消失反而給隔離在人界之中,本賢者不知神之枷鎖可以把你上古魔道的力量減弱到何種地步,不過以我魔導院對上古魔道的力量評估,應該不至於完全奪去你的力量。」 聽著日賢者一口氣說完,奧丁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以日賢者所說,自己的神之體該是給神之枷鎖給禁錮,在沒有解除神之枷鎖的情況下,自己大概再也無法發動神之體,既然沒有神之體,那上古魔道能發揮的力量恐怕比之前還要不如,原本還以為在克雷姆的幫助之下,已經擁有可以為蘭妮雅復仇的力量,誰知這股力量還擁有不到幾天便給封印住,這其中的失落感,讓本該慶幸躲過給力量撐爆之劫的奧丁,再也高興不起來。 奧丁不信邪的集中意志要發動神之體,只是此時任憑奧丁意念再強,別說暴風之手,就連自己那頭給隔離的大地之發,也猶如平凡髮絲一般毫無動靜,最後奧丁頹然的跪倒在地,忍不住捶打地面怒喊道:「怎會這樣,那我豈不是報不了仇,還我力量來。」 看著奧丁如此模樣,月賢者心中不忍,連忙安慰說道:「你先別灰心,神之枷鎖並非全然無解,再說如果不這麼做,在你無法完全駕馭神之體的情況下,只怕你連為蘭妮雅復仇的生命都沒有啊。」 「不,我不管,把力量還給我!」奧丁不理會月賢者的安慰,持續的怒吼。 而奧丁的舉動,很快的引起一名評議委員的不滿,「我說主席啊,怎麼這次的上古魔道繼承人個性跟小孩子一樣任性啊,就當初研究神之枷鎖的數據顯示,在神之枷鎖的禁錮之下,他的上古魔道至少也還能達到上級魔法的破壞力量啊。」 「是啊,主席,特斯說的沒錯,若要真如你所說,把對抗魔族的重任交付到這小子身上,那還不如*我們魔導院自己。」 「沒錯、沒錯……」 月賢者在聽到所有評議委員難得一致的表現不滿,在眾怒之下,只好面有難色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日賢者。 日賢者乾咳一聲後,雙手往上一舉,只見原本議論紛紛的評議委員隨即噤聲,「咳,諸位委員,暫聽本賢者一言,如你們所見,白髮魔劍士不過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在人生歷練上均不及諸位委員,也因此在失去力量時難免會有情緒上的失控,所以諸位委員也不用太多苛責。」 只是一片寧靜之後,又有一名委員隨即發言說道:「院長,上古魔道的強大力量大家是知道的,只是如今白髮魔劍士力量給神之枷鎖封印住,雖說他自保不成問題,但比起我們早前談論的仍有段很大的差距啊。」 日賢者看著月賢者一臉擔憂的蹲在奧丁身邊不停安慰,略為沉吟之後,隨即說道:「嗯,這問題待會本院長會給大家滿意答覆,目前就先暫時休會,諸位評議委員先退席休息,待本院長差人通知。」 聽到日賢者以院長之名下令,就算諸位評議委員有意見也只好接受,只見評議委員身後牆壁開始如門般一一張開,評議委員紛紛走入自己背後的門。 空蕩蕩的球形評議廳內,除了日賢者筆直站立之外,如今只剩跪倒在地的奧丁與在旁安慰的月賢者,日賢者看著奧丁好一會後,平靜說道:「要解除神之枷鎖,除了你自身體會出解除枷鎖禁錮的力量之外,要不就是殺掉施術者,也就是本賢者與月賢者,不然除非本賢者犧牲畢生魔法修為與生命,使用禁忌之咒來解除,奧丁來吧!想要再度擁有神之體,本賢者就給你這機會,只要你打敗本賢者,本賢者就用禁忌的咒語強制解除你身上的神之枷鎖。」日賢者一邊說著,隨之右手一握,瞬間右手冒出一道光束化成黃金魔法之杖。 而一旁的月賢者,聽到日賢者突然說出這話,心中猛然一驚,抬頭望著日賢者,再看日賢者拿出黃金魔法之杖,月賢者知道日賢者並非在說假話。 「師兄你……」 只是月賢者話才出口,日賢者隨即伸手阻止月賢者開口,「西雅莎那,本賢者以院長之令命你退下。昔日龐貝帝城本賢者因為要務,而錯過與我魔導院的天才魔導士克雷姆交手的機會,如今儘管奧丁遭受神之枷鎖的封印,但身為上古魔道繼承人,想必也能帶給本賢者許久未曾嘗過的戰鬥樂趣。」話語之間,竟然充滿著前所未聞的挑釁意味。 奧丁身體為之一顫,緩緩的抬起頭來,恨恨的盯著眼前的日賢者,此時奧丁心中除了疑惑著日賢者突然的轉變,更猶豫著該不該接受日賢者的挑戰,如果避戰,自己被封印的力量不知何時才能取回,然而接受日賢者的挑戰,饒是自己力量全復,面對當今魔法第一人,奧丁也沒有六成以上的勝算,更別說是如今神之力量盡失。 日賢者從奧丁眼中看出奧丁的遲疑,連忙出口激道:「怎麼,你不想要回屬於你的力量嗎?難道你的復仇怒焰就這麼的簡單放棄,來吧!擊敗本賢者是你最好的選擇。」 奧丁再忍不住憤而站起,隨著冷漠表情,奧丁恨恨的說道:「哼,儘管沒有神之體,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仍會使盡最後的力量讓你嘗到失敗的滋味。」 看著奧丁一身戰意,日賢者點了點頭,隨即黃金魔法之杖指著奧丁,沉聲說道:「很好,那就來吧!白髮魔劍士。」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七章 暗流魔龍 在空蕩球形評議廳內,月賢者一臉擔憂的站在一旁,看著相互對峙的奧丁與日賢者兩人。 日賢者之強,身為同樣名列魔法傳奇人物之一的月賢者再清楚不過,如今日賢者挑戰失去神之體的奧丁,這反常的舉動雖讓月賢者不解,然而以月賢者平日對日賢者的瞭解,日賢者該是有所用意才是。 反而奧丁高漲的戰意,讓月賢者感到不安,在神之枷鎖的封印下,如今奧丁能發揮多少力量尚不可知,然而上古魔道的力量,真是區區神之枷鎖所能封印住的嗎? 要是奧丁發揮出乎意料的實力打敗日賢者,以日賢者說一不二的個性,用盡生命發動禁忌之咒,強制解除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並非毫無可能,而日賢者的死,以自己身為魔導院第二把交椅,若不為之報仇說不過去不說,甚至奧丁還必須因此面對整個魔導院甚至曼特雷斯,到時就算奧丁再強,也離不開死亡一途啊。 同樣不知奧丁尚存多少力量的日賢者,隨著黃金魔法之杖往地一蹬,身體緩緩上浮之際,嘴裡也同時唱吟起攻擊咒文來,「地心之炎,天外之焰,傳遞火焰之神之怒,燒去地表上所有萬物。」 炎神之怒咒文一出,只見日賢者身前空間,隨著空氣溫度不斷提高而開始扭曲,當日賢者把黃金魔法之杖對著奧丁一指,一顆半個人身大的火球快速成形,轟往奧丁而去。 奧丁見日賢者發動炎系魔法攻擊,在不知自己尚有多少力量之下,奧丁孤注一擲,腦中快速閃過上古魔道水系咒文,舉起右手五指,一張,對著轟來火球喝道:「水系魔道之怒嘯之刃!」 儘管身體沒有轉換神之體,然而奧丁仍可感覺到自己在發動上古魔道時,四周不斷匯聚的水之元素,只見奧丁右掌之前,隨著水元素快速匯聚成一顆掌大水球,在奧丁掌前自行快速旋轉,扯出一條條水刀,水刀所觸之地瞬間分裂留下鮮明刀痕,一個眨眼,水球更離開奧丁掌前,往迎面而來的火球轟去。 炎系魔法與水系魔道首次交鋒,水與火的極端屬性,在奧丁與日賢者之間相互衝擊,只見怒嘯之刃鋒利水刀在火球爆焰下脫離水球往外射去,而如小太陽般的火球,也因為水球的衝擊,瞬間分裂化作無數小火球飛射而出。 以奧丁對上古魔道的瞭解,原本上古魔道的魔法,從引動到完成這一連串的變化,比起魔導院的魔法,更多了繁雜的變化與特有的隱藏特性。 就以水系魔道怒嘯之刃來說,從瞬間凝聚週身空間所有的水氣給予液化濃縮,再利用高壓縮的旋轉力量,扯出可以斬斷一切的鋒利水刀,就上古魔道裡面的解釋,怒嘯之刃應該可以斬斷日賢者的火球,而濃縮水球則更該在水刀斬破火球之後,引動第二段的衝擊波轟擊。 然而在沒有神之體增幅情況下,怒嘯之刃卻只到第一段的力量便宣告潰散,這力量上的落差,讓奧丁忍不住再度湧起一陣失落感。 只是其實奧丁不知,自摩勒斯一役之時,在強烈的復仇意志下,奧丁瘋狂宣洩所有力量毀掉摩勒斯,在這之間其實奧丁的力量早已經由內而外,轉變成僅須以自己身體作為媒介,便能引動天地間的元素來發動上古魔道。 而這樣的轉變,正也是身為上古魔道繼承人的第二段成長變化,畢竟諸神之力輕則移山傾城,重則毀天滅地,這等大自然中的毀滅魔法,又豈是純以魔法靈力便能全然發動。 而在第二段變化後,奧丁雖能以神之體為媒介,藉由神之體對元素的超高承受力,完全發動上古魔道的力量,但神之體的全部加身與諸神契約的反客為主,在諸神各自存有各自意志之下,加上對神之體的掌控不純熟之下,奧丁貿然全部發動神之體的力量,終於引起神之體與外來力量的平衡失調,非但該有的同化異能沒有發揮,反而讓外來力量不斷湧入神之體內,差點讓奧丁走上爆體而亡的下場。 如今在神之枷鎖下,奧丁神之體雖遭到禁錮,然而原本創神所給予的身體,卻仍保有引動上古魔道的力量,只是畢竟以奧丁的身體,要跟諸神單一元素的神之體相提並論,卻仍有極大的差距,所以奧丁在發動上古魔道之時,儘管意志強烈,但當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魔道力量之下,也自然的生出警戒,中斷持續維持上古魔道中的第二波攻擊。 站在一旁的月賢者,看著日賢者與奧丁的首次交手,炎系魔法與水系魔道的互相衝擊,極端的氣爆讓球形評議廳內為之一震,面對四散的氣勁,月賢者更是不敢托大,雙手連忙在身前架起防禦之壁。 而日賢者在與奧丁首次交手後,面對奧丁在神之枷鎖下還能發出與炎神之怒相當的魔法力量,平靜木訥的臉上,嘴角竟微一上揚,只是這只是一瞬間,日賢者左手一揮,利用身上防禦斗篷的特殊功能,擋下魔法衝擊波後,臉上表情一轉靜肅,吟唱:「真實與虛假,黑暗與光明,當日月交會成一線,當曙光重現於大地,來自地底的輪迴之焰,飛自天空的焚天之火,聽吾之命,任吾所趨,燒盡眼前的罪與惡。」 炎系魔法的召喚之咒再度唱起,由火焰快速交織畫成的魔法陣上,火燮聖獸再度給召喚來到,奧丁給震波猛烈震退,身體重重撞擊在評議廳的大門之上,甫一回神便看到火燮聖獸的形體在魔法陣上緩慢成形,火燮聖獸的恐怖力量奧丁曾在南都見識過,心中警戒之際,雙手一張,怒喝道:「哼,不是只有你魔導院有這種召喚魔法,看我暗系魔道之暗流魔龍!」 奧丁掌前空間,在奧丁雙手猛然往外一扯,空間裂開,而在黑暗的裂開空間內,黑暗死亡之氣則不斷湧出。 死亡之氣湧出之後並未就此消散,反而快速凝聚龍形,比起日賢者所召喚的火燮聖獸,奧丁的暗流魔龍更快成形,一隻體型佔了球形評議廳五分之一的四爪黑翼巨龍,竟接著就實體化。 黑翼巨龍雖比龍族飛龍要小上一號,但卻比龍族飛龍更帶殺性與殺傷力,只看其鐵灰色的龍體之上,全身佈滿如劍刺般的劍鰭,四足上黑色的刀鋒利爪,充分顯示出暗流龍的強大戰鬥力,再看其黑色幾乎可以包住整個身體的巨大背翼,緩慢揮動之際,一陣又一陣的死亡之霧快速吹起,除了鮮紅的雙眼外,嘴下銳利的龍牙強烈傳達對殺戮的渴望。 「龍?這是怎麼回事,何時魔法也能達到這般的境界。」驚訝於暗流魔龍的出現,面對奧丁所展現的未知魔道,月賢者抬頭看著這巨大的巨翼黑龍,心中的強烈震撼,讓月賢者頓時看得呆。 暗流魔龍的出現全然顛覆自己對龍族傳說的所知,不只是月賢者,甚至是日賢者都因為暗流魔龍的出現而臉色一變。 若奧丁只是單純利用自身對元素的控制力,元素聚化成形那倒說得過去,然而看著暗流魔龍在眼前實體化,又恍若有自我意志般透露強大凶性,一時間日賢者心中頓生不安,他所擔心的倒也不是自己火燮聖獸不敵,真正所怕的是奧丁無法控制這暗流魔龍啊。 以魔導院的召喚魔法來說,召喚魔法如同一把雙面刃,在召喚來有限的時間內,要全然控制所召喚來的聖獸,則全賴召喚者對魔法的力量與自身成熟穩定的意志。 如今奧丁在神之枷鎖限制之下,所能發揮的力量有限,且以奧丁腦中存在的強烈復仇意志,要能控制暗流魔龍到何種境界則有待商議,要是奧丁無法控制暗流魔龍,日賢者只怕暗流魔龍要是超出自己力量所能降服之外,恐怕屆時不只魔導院甚至整個曼特雷斯帝國,都將為此付出沉重的傷亡代價。 而奧丁首次使用暗系魔道的召喚之術,在看著暗流魔龍的出現實體化之後,原本冷漠的臉上也忍不住為之一變。 一開始,他以為暗流魔龍該只是單純的聚化元素成形,然而誰知竟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會從未知空間內召喚這看似凶狠的巨翼黑龍,原本身為召喚者的意志,該明顯與暗流魔龍同步,誰知當奧丁發覺不對,在腦中下令暗流魔龍退回未知空間內,竟然遭到暗流魔龍自我意志的強烈反抗,此時奧丁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球形評議廳封閉的空間,讓暗流魔龍巨大的雙翼難以伸展開,只聽暗流魔龍對著上頭發出一聲龍吼,張嘴一吐就是一道黑色火焰,噴往評議廳天花板而去。 而原本加諸各式隔離結界,可以承受評議會召開時近百位評議委員的魔法轟擊的球型大廳,誰知竟然承受不住暗流魔龍這龍息之威,黑色火焰衝破球形大廳屋頂,隨著上頭日光從缺口射入評議廳內之際,暗流魔龍也不再逗留,巨翼奮力一張,往上頭飛去。 擔心之事終於成真,日賢者看著暗流魔龍要往上空竄去,在顧不得評議廳內結界遭受衝破而自己更往下跌去,連忙把魔法之杖指向暗流魔龍,對著完全成形的火燮聖獸下令喊道:「聖獸給本賢者攔住!」 火燮聖獸得到命令,狂吼一聲,一振火翅就撲飛往暗流魔龍而去,速度之快轉眼追上即將衝出缺口的暗流魔龍,只是體型的極大差異,比起暗流魔龍,火燮就如同小型犬一般,只見暗流魔龍把佈滿劍鰭的長尾如鞭般對火燮聖獸猛烈一抽,同屬神界之獸的火燮,竟不堪一擊的給龍尾一鞭打落,跌到大廳地面之上。 這時在魔導院下方,圍坐在一起互相笑談的盧那貝克、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忽然聽到上空魔導院傳出一聲聽來讓人心驚的龍吼,三人聞聲色變,特亞修更是連忙站起,抬頭往龍吼聲傳來之處望去。 魔術師楊看著特亞修一臉緊張,畫著小丑妝的可笑臉上隨即恢復輕鬆模樣,打趣調侃道:「哈,小特,專屬你家的寵物什麼時候魔導院也養一隻啊。」只是話才一停,一聲巨響突然爆起,更見一道黑色火焰衝破魔導院一角,往天空射去。 看到此景,饒是魔術師楊也難以維持輕鬆表情,誇張的張大下巴喃喃說著:「黑焰龍息,是居住暗之死穴的暗流魔龍!」 「是暗流魔龍沒錯,難道是奧丁所召喚的,他不是進去開會嗎?」特亞修神情緊張,雙眼緊盯著黑焰消失在天際之後,嘴裡說道。 盧那貝克看著魔導院給轟出一角,心知不妙也隨即站起說道:「我是知道評議會每次召開就跟幫會談判一樣,動不動就開打,只是白髮小子有必要召喚龍出來當幫手嗎?」 特亞修看著魔導院的缺口不斷竄出黑色氣霧,連忙回頭對著魔術師楊與盧那貝克說道:「老盧、小丑,看情況暗流魔龍是脫離奧丁控制暴走了,要是給暗流魔龍闖出魔導院的結界範圍,光是它身上的死亡之氣,就足以讓曼特雷斯的人民死傷大半,我們三人聯手把暗流魔龍制服吧!」 不等盧那貝克與魔術師楊動作,隨著額上龍紋一現,龍形頭盔瞬間隨著紫光成形把特亞修臉孔包住,當特亞修身體一動,瞬間就化作龍形直躍而上,只聽特亞修發出一聲尖嘯,嘯聲直入雲端,沒多久上空另一聲龍吼隨之呼應傳來,一條碧綠色的鱗甲飛龍快速衝下,一個俯衝就把特亞修給接住。 「菲愛羅,這次的敵人可是暗界之龍,別輕敵。」特亞修跨坐在菲愛羅龍頭之上,一手撫摸著菲愛羅的頭一邊告誡著。說完後指揮著菲愛羅往魔導院缺角處直飛而去。 而聽到特亞修的建議後,盧那貝克也連忙雙手緊握聖劍警戒著,只待暗流魔龍給特亞修逼落地面,就賞它一劍。 相比特亞修乘龍攔截與盧那貝克警戒,魔術師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走到盧那貝克身旁,一邊看著特亞修騎龍英姿,一邊打趣笑道:「老盧啊,魔導院四周不是佈滿結界陷阱,怎麼小特方才跳上去什麼事都沒有,是他身上那盔甲的緣故嗎?還有以魔導院自身的實力,當真連暗流魔龍也攔不住,這我可是打從心底懷疑。」 聽著魔術師楊說笑的提出質疑,盧那貝克眼神未曾離開上頭那仍舊竄出死亡霧氣的缺口,只聽盧那貝克用著認真的語氣說道:「老楊,少跟本元帥裝糊塗,你自己心裡清楚,以小特的實力若論劍技或許稱不上最強者,但他身上的神之罰可是上古神兵中具有最佳調和性的雷系鎧甲,任何結界碰上神之罰,力量至少被減去一半,而剩餘的一半以小特的修為又豈會放在眼裡?再來魔導院的實力一向是個謎,雖說本元帥可肯定魔導院內定有不曾浮上檯面的另一股力量存在,但在魔族尚未全面進攻之前,魔導院斷不會輕易動用這隱藏的力量,所以你還是暫時把你那讓人鄙視的功利心先丟一旁,幫本元帥把這該死的龍除掉吧!」 魔術師楊露出一臉不滿,不客氣叫道:「耶,老盧你說這什麼話,什麼叫做讓人鄙視的功利心,我又不像你們一個是帝國元帥、一個是神的僕人,我可是要吃東西的耶,而且那不就只是一條不該存在的龍,需要這麼認真嗎?以老盧你的聖劍加上小特的實力,又有何敵人可以承受你倆的合擊,我實力如此弱,要是扯了你們後腿那就不好啦!」 以盧那貝克對魔術師楊的瞭解,又豈會不知魔術師楊是在推托,也因此盧那貝克語氣隨之溫和說道:「老楊,少耍嘴皮子啦!這樣吧!只要你出手幫忙把這條該死的龍除掉,本元帥無條件幫你做一件事。」 魔術師楊聽到盧那貝克開出條件,一個轉身繞到盧那貝克面前,臉上閃過一絲詭笑,得意說道:「嘿,老盧這是你說的唷,到時別後悔。」 盧那貝克頭一偏繼續盯著魔導院缺口,嘴裡則豪氣叫著:「去,本元帥答應過的事何曾後悔過,只是你可不可以把你那欠扁的嘴臉移開?」 由魔導院內傳出的龍吼聲越來越大,只見隨著黑色霧氣不斷由缺口湧出之際,一條巨大的黑影猛力的把缺口再次衝破飛出,而黑影衝出瞬間,特亞修早一步駕龍來到,只見特亞修全身包覆在閃耀紫光的龍形鎧甲,威風凜凜站在菲愛羅頭上,隨著腰上龍劍抽出,對著黑影就是全力劈下。 「真.龍劍之龍雷斬!」 特亞修一聲怒喝,龍劍劈下之際,上空一道紫電劈下附著龍劍之上,隨著龍雷斬一式劈出,龍劍劍芒帶著劍上紫電就往黑影直斬而去。 龍雷斬夾帶雷系屬性攻擊,只見劍芒牽動紫色電光所到之處,死亡霧氣瞬間被強力往兩側逼開,黑霧一散,暗流魔龍巨大龍體瞬間曝露在龍雷斬之下。 「吼!」暗流魔龍眼露凶光發出一聲龍吼,隨即張口一吐就是黑焰龍息,只見黑焰瞬間吞沒龍雷劍光,更往上頭菲愛羅直衝而去。 見黑焰直襲而來,特亞修連忙把龍劍往上空一舉喝道:「菲愛羅,鎧化!」 瞬間天空紫電再下,不偏不移打中菲愛羅之後,紫色電光快速把菲愛羅包覆住,而這時黑焰由下方來到,瞬間把特亞修連同菲愛羅吞噬。 突然黑焰之中猛然穿出無數銀光,暗流魔龍見狀龍息一停,巨翼一張就舉起四爪往銀光來處抓去。 然而當暗流魔龍爪尖觸及到銀光來源之處時,竟然再抓不下去,反而隨著銀光猛然一盛,黑焰霧氣反給銀光消融,暗流魔龍更給刺眼銀光逼退回原處。 刺眼銀光緩緩黯下,隨著銀光轉為柔和,赫然見到原本一身碧綠鱗甲的飛龍菲愛羅,如今猶如鐵甲飛龍般,全身包覆在銀甲之下。象徵龍王的蒼龍之角上紫色電流持續疾走,巨大的雙翼前方,在銀甲包覆下各添銳利的鐵錐,而翼端則如鋒利彎刀折射冰寒的銀光,而原本最脆弱的龍腹,在銀甲保護下除了隱藏致命的弱點外,保護龍腹的銀甲上那一列猶如鐮刀般的銀色龍鰭,更讓菲愛羅看來更加駭人。 「怎麼,小特就算在封魔之戰損失一條龍,也不用把好好的龍搞成跟你一樣吧!老盧。」看著特亞修座下龍騎化作鋼鐵巨龍,魔術師楊忍不住調侃說道。 盧那貝克並沒回話,反而鐵盔之下的表情變得格外凝重,眼前的鋼鐵巨龍能不受曼特雷斯地磁影響飛在空中,這要不是龍族的力量足以抵抗地磁,就是菲愛羅身上的鐵甲並不受地磁所影響,若是前者那也罷,要是後者,萬一此種鋼鐵流露出去,那不正意味著曼特雷斯賴以抵抗外來入侵的最大優勢再也不在。 菲愛羅鎧化之後,猶如空中霸主般振翼飛在暗流魔龍眼前,隨著蒼龍之角引動電光在身旁爆起,鐵甲包覆的龍頭中更露出睥睨天下的霸道目光,此等龍威饒是同樣為龍的暗流魔龍氣勢隨之一頓。 兩條飛龍互相對峙,暗流魔龍通體鐵灰的龍體,恰似跟鎧化的鐵甲飛龍菲愛羅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 以體型來說,菲愛羅比起暗流魔龍是大上一號,然而在菲愛羅鎧化之後,雖說一身鐵甲讓人望之生畏,然而相較於暗流魔龍凶狠模樣,反而更顯出菲愛羅的笨重。 而在這時,從暗流魔龍衝出的缺口處,則見火燮聖獸揮動火焰雙翼快速飛出,跟在其後的是一臉凝重的日、月賢者與一臉愧疚的奧丁。 而在魔導院四周,在暗流魔龍驚動之下,只見漂浮在魔導院四周的晶紅建築,陸續站滿穿著黑色斗篷的魔導士,只見這些魔導士齊聲吟唱,瞬間在魔導院方圓一里之內,佈滿猶如柵欄般貫通天地的黃色光柱。 陪著盧那貝克在下方伺機而動的魔術師楊,看著奧丁飛出,忽然喃喃說道:「小丁怎麼看來怪怪的,從他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原本屬於他的力量。」 「他力量的流失,也許是導致暗流魔龍的暴走緣故,老楊準備囉!特亞修要出手哩。」盧那貝克看了一眼奧丁,隨即再回到暗流魔龍身上說道。 話才剛完,站在菲愛羅頭上的特亞修,把龍劍對著暗流魔龍一指喝道:「菲愛羅我們上。」攻擊命令一出,菲愛羅隨著發出一聲龍吼,龍吼未停就見菲愛羅擺動鋼鐵巨翼,帶著紫色電弧就衝往暗流魔龍而去。 而暗流魔龍見狀也隨即發出一聲龍吼,接著張嘴一吐,龍息黑焰噴往沖飛來的菲愛羅而去。 龍族之王與暗界之龍的戰鬥就此展開,紅黑兩種火焰在兩龍之間互相衝擊,四散的火球不客氣的往下方落去。 火球如雨般密集落下,守在地面的盧那貝克與魔術師楊首當其衝,只見盧那貝克舉起巨劍恍若無物般,在上頭輕鬆揮動如盾般擋下上空火雨,而魔術師楊則狼狽的竄跳在盧那貝克身旁誇張的叫著:「天哪!再這樣下去,我看還沒等暗流魔龍給特亞修逼下,我們就先成為焦屍啦!」 在空中雙龍龍息不相上下,倏然暗流魔龍龍息一止,隨著巨翼一振龍體往上空拔升,見暗流魔龍往上拔升,菲愛羅低吼一聲隨即追上。 只是原本暗流魔龍速度就高於菲愛羅,如今菲愛羅身上披覆沉重鎧甲,兩龍速度上的差異便明顯看出。 特亞修見菲愛羅速度不及暗流魔龍,足尖一蹬身形直躍而上,緊握龍劍對著暗流魔龍揮出喝道:「往哪逃,真.龍劍蒼龍翔翼。」 龍劍一揮,翔翼之風瞬間刮起,一時間暗流魔龍四周氣流為之紊亂,乘風氣流一亂,暗流魔龍只有狂振巨翼以擺脫四周亂流,而在這時一道紅光快速追上,隨著紅光猛烈衝落到暗流魔龍背上,暗流魔龍瞬間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強烈灼熱感,而這紅光正是有著火焰之翅、全身冒著熊熊烈焰的火燮。 暗流魔龍自死亡之穴給喚醒召喚來至,在脫離奧丁掌控之後,渴望自由的意志讓暗流魔龍只想翱翔天空之上,如今接二連三給破壞阻擾,暗流魔龍背痛之餘,奮力一吼,在空中一個翻身就要把背上的火燮甩下,只是火燮如今張嘴緊咬著暗流魔龍,任憑暗流魔龍如何翻轉就是無法把火燮從背上甩開,最後暗流魔龍一怒,猛然把巨翼一張,瞬間由暗流魔龍鼻孔快速冒出濃厚的黑霧死氣把整個身體包住,死亡之氣擁有吞食所有生物生命力的特性,就算火燮貴為聖獸,在死亡之氣下雖沒給奪去生命力,卻連原本身上的烈焰也開始黯淡下來。 而這時菲愛羅已經趕上,飛到暗流魔龍面前,包覆著鐵甲猶如鐵錐一般的龍尾,往暗流魔龍刺去,同樣身為龍的暗流魔龍見狀,也不甘示弱隨即揮動佈滿劍鰭的龍尾,如鞭一般迎上菲愛羅龍尾而去。 兩龍再度對決,此時不比前陣,只是各以龍息對抗,如今兩龍盡展獸性本能在半空中尾掃、爪揮,更各自咬著對方頸子交纏著。 啪!啪!沉悶的碰擊聲,不斷隨著雙龍交纏互擊時傳來,在下方空中看著特亞修駕龍幫自己收拾惹出來的禍,奧丁除了感歎特亞修自身的實力與龍的恐怖破壞力外,心中也感到無比的愧意。 身旁的月賢者看出奧丁臉上的愧意,連忙乘機解釋說道:「奧丁,這就是無法控制強大力量的後果啊!現在你應該能體諒老太婆與師兄對你施加神之枷鎖的用心了吧!」 「只要我擁有神之體,以我的力量難道仍無法控制這暗流魔龍嗎?」聽到月賢者的解釋,奧丁一臉疑惑的看著月賢者問道。 直到此刻,奧丁仍然認定暗流魔龍的暴走是來自因為神之枷鎖封印自己的神之體,導致自己沒有足夠力量控制所致。 聽著奧丁仍如此執意在神之體的力量之上,月賢者忍不住歎息說道:「奧丁,在你一日無法控制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之下,擁有神之體只是讓你所造成的遺憾更大,想那摩勒斯的毀滅不也是因為你的力量失控所導致,要知道,沒有神之體的你依舊是出色,也可能是日後最強的魔導士,而在上古魔道上,你也依舊能發揮出該有的威力,而學習掌握與控制,把上古魔道的力量控制到如你掌握元素一般得心應手,是你在解除神之枷鎖之前所必須學習的課題。 「記得老太婆曾跟你說過,力量不是最強就好,這句話嗎?當你有一天真正體會到老太婆這句話的含意,相信神之枷鎖對你而言,只會是再簡單不過的一道破鎖罷囉!」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八章 雙龍會 龍與龍之間的戰鬥,這對在場所有人,包括身為龍騎士的特亞修甚至交戰中的兩條巨龍而言,都是第一次的體驗。 儘管龍的體內流動之血有著暴戾的潛在因子,然而龍族天性卻遠比外在的凶狠更來得愛好和平,再加上每三百年一次的百年沉眠期,更讓龍族得以壓抑體內暴戾因子的影響,也因此儘管龍堪稱空中霸主,又擁有凌駕於人族的強大力量,但自始至終除了龍騎士特亞修駕龍出征之外,也從未有龍離開龍牙之谷進入雲夢大陸之中,更別說是龍族相殘。 在龍族境內,龍的階級種類再簡單不過。 以擁有蒼龍之角的飛龍為龍王,其餘飛龍擔當守衛保護之責,眠龍之堡內則有負責延續下一代,體型遠大於飛龍一倍的聖龍,除此之外再也無其他種類的龍。 只是龍的種類真有這麼單純嗎? 在擁有許多傳說色彩的種族裡頭,龍族身為諸神的坐騎,當真只有單一型態,或者只有單一形體或種類,這一直以來都是雲夢人們想知道的話題,尤其是龍族真正存在的事實,更也讓其他帝國不得不去正視思索,要是日後不幸對上龍族,該如何去應對。 今日來自暗界之穴的暗流魔龍被喚醒召喚來此,比起龍騎士座下飛龍更見凶性的巨翼黑龍,讓人總算清楚,龍並非是單一形體,甚至也未必全然都是溫馴的,至少眼前全身散發著死亡之氣的暗流魔龍,就讓人望之生畏、更感到窒息。 那麼除了龍族飛龍與暗流魔龍外,是否意味著還有別種種類的龍存在? 這個問題幾乎沒有人去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而其餘的龍居住何處?又擁有何種的力量?這已經是日後的問題了。 龍與龍的戰鬥,當體內暴戾因子隨著戰意被引發,很快的撕裂眼前的對手就成了兩條彼此對峙的飛龍心中唯一的執念。 猶如猛獸的戰鬥一般,龍擁有其他猛獸所不能及的戰鬥優勢,猶如巨蟒一般有力的龍之尾、如巨鱷般擁有瞬間把眼前生物撕裂的有力下顎、比起獵鷹更有力的四爪指牙、輕鬆一振就能刮起颶風橫掃的廣大雙翼、以及依龍族種類而定的有額上犄角、還有如劍般鋒利的龍鰭或是似披著鐵甲般的厚重鱗片甲殼。 而除了體型上的優勢之外,在特殊攻擊中,龍族更擁有算是基本武器的龍息之焰,也有如菲愛羅頭上能引動爆雷的蒼龍之角,或暗流魔龍身上不斷散出的死亡之氣。 儘管身為龍騎士,守護龍族領域超過萬年的特亞修,拜奧丁所賜,總算見到只有聽說卻從為見過,居住在瀰漫死亡之氣的暗界之穴裡頭的暗流魔龍。 在闇流魔龍的利爪與龍牙之下,菲愛羅的銀鎧在擋下暗流魔龍幾波攻擊之後,防禦銀鎧終於開始剝落。 趁著尚有銀鎧承受魔龍咬噬之時,菲愛羅揮動經鎧化強化的爪間奮力揮去,只見魔龍身上立即給菲愛羅抓出三道鮮明的黑色血痕。 在魔龍與菲愛羅在空中交纏之際,特亞修趁機躍上兩龍之上,「真.龍劍之驚雷龍突!」隨著天上雷雲快速劈下紫電附著在龍劍之上,特亞修怒喝一聲,龍劍一轉,對著下方暗流魔龍奮力刺出。 龍突之刺帶著紫電光流快速刺下,暗流魔龍在給菲愛羅纏住之下再無可躲避的餘力,只見這時暗流魔龍在空中一嘴咬上菲愛羅頸子,鋒利龍牙更穿透銀鎧直接刺入菲愛羅頸子,更猛然一個扭身,就用後背直接承受特亞修的驚雷龍突。 魔龍後背上有咬之不放的火燮,此時魔龍的突然舉動,清楚可見正是要利用特亞修之劍除去背上火燮。 「該死,這魔龍不笨。」 特亞修龍劍刺出之後,看魔龍反應便隨即瞭解魔龍的心思,只是龍突刺出再無扭轉餘力,特亞修目前所能做的只有強制把龍突的力量減弱,只是饒是如此,夾雜特亞修全力一次與天雷之威的龍突,卻仍是不客氣的穿透火燮後背,刺入魔龍體內。 火燮遭龍突穿透,發出一聲怒吼後,瞬間換化紅色光點消失,而魔龍給龍突刺中之處,則如湧泉一般噴出黑色的濃稠鮮血。 特亞修再落在菲愛羅身上,看著菲愛羅身上銀鎧已經大多給魔龍給咬破抓碎,隨著碧綠龍體在無銀鎧包覆之下,很快的就增添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雖說兩龍交戰之初至今,由菲愛羅憑借鎧化,化身兇猛的鋼鐵巨龍在初期佔有優勢,然而直到現在龍甲,一片接著一片給暗流魔龍咬破剝落,隨著傷痕持續增加,菲愛羅雖然眼中仍充滿戰意,然而比起越加凶狠的暗流魔龍卻是明顯的不敵。 菲愛羅似發狂的引動爆雷攻擊,只見落雷在菲愛羅身旁爆開,不斷激出一波又一波的震盪,然而比起菲愛羅瘋狂的舉動,魔龍卻猶如早已料到,藉著四爪在菲愛羅龍腹上一蹬,快速避開爆雷轟擊範圍。 而戰況演變至今,落在特亞修眼中早已洞悉大概,菲愛羅畢竟是剛成長的龍王,在戰鬥經驗幾乎等於零之下,比起藏居在暗界之穴稱霸死亡之界的魔龍來說,菲愛羅只能憑借戰鬥的本能來應對,反看暗流魔龍從破自己龍雷斬,藉著自己龍突除掉背上火燮,以及撕裂菲愛羅身上銀鎧,在在充分表現出豐富的經驗,與利用自己速度上的優勢來取得先機。 而就在這時,隨著菲愛羅雷爆方停,魔龍振翼再起,就要再咬上菲愛羅之際,忽然從下方無數火球、冰刺、風刃接踵來到,一時間魔龍龐大的身軀,猶如活靶一般,在空中給一波接著一波的元素魔法強力轟擊,而這些轟擊自然來自一直觀戰、找尋機會的魔導院魔導士。 在魔法不斷的轟擊之下,只見魔龍全身不斷爆濺出黑色龍血,數之不盡的傷口讓魔龍再添凶性,只聽暗流魔龍對天一吼,低身張嘴一吐,強大的黑焰龍息噴往魔導院而去。 此時魔導院四周站滿著不斷吟唱咒文的魔導士,在黑焰龍息快速襲來之際,眾人沒想到魔龍如此強橫,一時間來不及吟唱防禦咒文。 眼看黑焰龍息即將吞沒所有魔導士,一直站在月賢者身旁的奧丁,雖聽到日賢者與月賢者相繼唱述咒語,然而看著下方如此危急,忍不住連忙沖飛到龍息下方,雙手一舉就喝道:「西瓦之盾給我擋下來。」 奧丁再度發動上古魔道,雙手對著上空襲來的黑焰就是一張,無數白晶光點迅速匯聚,在黑焰即將吞噬奧丁之際,白晶光點迅速張開如一面鏡子般的冰之盾牌,盾牌之上只見一藍色靜肅臉孔轉眼浮現,隨著臉孔上闔閉的雙眼瞬間張開,只看黑焰竟在半空中快速凝固凍結。 看著龍息真被自己擋下,奧丁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魔龍龍息的威力奧丁方才見識過,在神之枷鎖的束縛之下,自己會沒有考慮後果的衝動阻擋龍息,則是因為自己內疚,暗流魔龍是自己召喚而來,別說西瓦之盾能否擋下龍息,就連能否發動西瓦之盾,奧丁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今龍息給自己擋下,奧丁心中再度湧起信心,決定要親自把魔龍除掉。 只是就在奧丁得意之際,突然巨大黑影把自己罩住,猛一抬頭就見魔龍已經來到自己上方正張嘴咬來,「地獄之焰融核波!」 刻不容緩之下,奧丁對著魔龍張開的大嘴,舉起右手就要再發動上古魔道,只是不比方才發動西瓦之盾般順利,此時奧丁掌前雖如願聚集火之元素,然而本該化作火波轟擊的融合波,如今卻怎麼也發不出去。 就在奧丁危急之際,突然魔龍給一股強力由旁撞開,奧丁仔細一看,只見魔龍側腹給菲愛羅額上蒼龍之角刺入,兩龍更衝往地面而去。 「老楊,暗流魔龍來囉!這龍聰明得很,我們只有一招的機會,要是再給它飛到空中去,那要再逼它下來可又得大費一番工夫。」早就在下方地面等候已久的盧那貝克,見魔龍給菲愛龍衝落,連忙一邊喊著,一邊舉起聖劍往魔龍即將跌落處掠去。 「知道啦!」魔術師楊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隨即從懷中拿出魔法牌,從中挑了一張後,就跟著盧那貝克身後跑去。 暗流魔龍在給菲愛羅撞擊之下,重重摔落地面,隨著大地隨之而起的巨大震動,湧起的黃沙迅速把菲愛羅及魔龍淹沒,驀然天雷再度落下,只見空中紫光電閃聚化一道電柱快速擊下,電柱威勢之大瞬間把掩起黃砂排開,重重的擊中剛奮力爬起的暗流魔龍。 這時盧那貝克也已趕到,雙手緊握聖劍對著魔龍巨翼猛然一揮,聖劍隨即發出刺眼聖光夾帶傾城之勢重劈而去。 甫遭天雷擊中,受重創的魔龍還未回神,因為背上刺痛發出一聲震耳的怒吼,魔龍轉頭望去只見自己右翼已給斬去一半,狂怒之餘血紅的雙眼緊盯著下方斬去自己一翼的微小生物,尖嘴一張就再吐黑焰龍息噴往盧那貝克而去。 只是黑焰龍息才剛出口,四周的氣壓瞬間轉為沉重,下方大地更浮現黑色的魔法陣,驚訝於突來的變化,魔龍奮力再一吼就想往外衝出,只是魔法陣猶如強力吸盤一般緊緊吸住魔龍四爪,又看魔法陣周圍開始射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光柱,眨眼之間光柱猶如柵欄一般把魔龍圍住,就在魔法陣之內的魔龍預做最後一擊之刻,魔龍竟然開始往下沉去,不到片刻,隨著魔龍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吼叫,最後當魔龍完全沉入魔法陣之後,整個魔法陣亦隨之消失。 「老盧,你又害我損失一張魔法牌,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唷。」魔術師楊來到盧那貝克身旁輕鬆說著,此時由魔術師楊眼中閃動的賊光,讓盧那貝克突然感到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去,小丑,有解除召喚的魔法牌不早點拿出來用,害得大家累死,你有何居心。」特亞修的抱怨聲由上空傳來,只見特亞修由菲愛羅身上跳下,雙足一落地神之罰亦隨之消失。 而接著特亞修之後,來到魔術師楊身邊的是日、月賢者,以及奧丁還有許多魔導士,只見魔導士快速圍住魔術師楊,每個人互相推擠,爭相目睹著這名能把魔龍封住的大英雄,以及方才駕龍作戰的傳說龍騎士。 「真是人中之龍,不虧是封龍大英雄!」 「更是風靡萬千少女、氣概天下豪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史上最偉大的魔術師。」 「你們有聽到嗎?偉大的英雄所使用的是我魔導院與修道院還未分家時,曾經轟動一時的魔法牌耶。」 「大家快給這大英雄,英雄式的呼喊!」 「魔導院的救星!」 「雲夢大陸的救世主!」 一連串的讚美連珠炮般的不斷響起,只是當圍住魔術師楊的魔導士互相轉頭找尋聲音來源之後,到最後眾人的目光則集中在眼前穿著鮮艷斗篷,臉上畫著可笑小丑妝的魔術師楊肚子上。 只聽魔術師楊的腹部還不斷發出稱讚的歡呼,相較於方才施展的解除召喚魔法,此時這魔術師楊用腹語發出歡呼的聲效,反讓人嘖嘖稱奇鼓掌叫好。 給魔龍這一亂,球體會議廳上頭破了一個大缺口,只有轉而到狹小的臨時會議廳中續會,評議會再度召開,雖說討論依舊熱烈,叫囂辱罵仍是不斷,而在日賢者再三申誡下,倒也再看不到魔法的較勁,不過四處飛射的垃圾桶與椅子,仍也一貫持續評議會的傳統就是。 如今參加評議會的人員除了日、月賢者與原本的評議委員外,現在也多了奧丁、特亞修、魔術師楊以及盧那貝克。 只是相比討論激烈的魔導委員們,奧丁這行人坐在*近角落的那一區卻出奇的安靜,只見特亞修不發一語、眼露不滿的盯著身旁魔術師楊;而奧丁則陷入沉思之內,思索著在神之枷鎖下,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另外盧那貝克坐在奧丁身旁,因為感到評議會的無聊,索性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啊,解除召喚的魔法牌可是世上僅有,它的製造更是要耗去我十多年的時間才能製成,今日要不是你們如此沒用,我也不想浪費魔法牌。」終於受不了特亞修怪罪的眼神,魔術師楊鬼叫一聲,隨即不滿的叫出。 只是特亞修的語氣更不客氣,發出一聲冷哼後隨即說道:「哼,少來,死小丑,以你的素行,講的話至少都要打個折扣,別以為我不知道魔法牌的製作與繪製過程,而且你真的只有一張嗎?哈,別人或許不瞭解你,但你所貫徹的『有備無患』宗旨,我可是一清二楚。」 「你不信就算,喂,小特,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你有辦法解開嗎?」魔術師楊耍起無賴叫著,當看到身旁奧丁陷入沉思之中,對特亞修問道。 「神之枷鎖只是名字好聽,充其量也不過是把一些元素魔法湊在一塊,以我力量若要解除倒也不是難事,只是為何小丑你自己不幫奧丁解除哩?我記得你的魔法牌中好像有張是叫時光回溯吧!只要使用那張魔法牌,把神之枷鎖倒流到最初階段那不就得了。」 「哈,少抬舉我囉,既然神之枷鎖是日、月賢者同時加持,以我這小小的力量怎能解除。」 「我看你是怕得罪日、月賢者吧!」 「是啊,是啊,我怕死了,所以還是最偉大的龍之騎士高抬貴手,一劍把神之枷鎖劈掉吧!」 就兩人交談之中,可以清楚明白這兩人絕對有能力可以結除自己身上的神之枷鎖,只是不知為何,自己從方才便沒有一絲期待在此刻解除神之枷鎖,「難道自己真捨棄復仇了嗎?不,不是的。」奧丁搖了搖頭,肯定自己仍有為蘭妮雅復仇的強烈意志,然而又是何種原因,讓自己不想脫離神之枷鎖的禁錮?是因為上古魔道嗎? 在體驗到魔導院的神秘,見識到特亞修的雷性之劍與魔術師楊的神秘魔法牌後,突然間奧丁竟對自己的上古魔道發生了興趣,這比起早前因為渴望力量而修習上古魔道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儘管上古魔道所展現的力量就如傳說中的恐怖,然而昔日自己執意追求劍士之夢而排斥魔導士的心態,卻也讓奧丁對上古魔道一直以來都有種排斥的心態,無庸置疑的上古魔道可以把自己推上強者的巔峰,然而在不齒使用諸神的力量心態之下,奧丁在摩勒斯一役之前,都也只想早日擺脫上古魔道的宿命,直到蘭妮雅死在自己面前,奧丁醒悟到自己力量的薄弱,毅然的想利用上古魔道來為蘭妮雅復仇,而這也不表示奧丁認命接受上古魔道的宿命,反而奧丁自己清楚,為蘭妮雅復仇這只是一種彌補心中遺憾的補償。 如今真正體驗到魔法的神秘,比起自己所知,魔法絕非像自己所知般只是掌控元素,反而比起劍術上的鍛煉,要在魔法上擁有成就,則更必須付出更多的心血,不論是心智的鍛煉,時機的掌控,甚至預測敵方下一波行動,都是學習魔法之前所必須先修煉的課題,儘管自己擁有比尋常人更強的元素掌握能力,更是身為超越所有魔法的上古魔道繼承人,然而成長的太快,反而讓自己忽略所該注意甚至遺棄真正的自己,每個人都與生俱來有著自己的天賦,如果捨棄天賦不用,反而去追逐永遠不可能的夢想,那到頭來人生豈不白走一遭,如今神之枷鎖的試煉,正是讓自己在重新接觸上古魔道的好機會,就讓自己捨棄不切實際的夢想,憑借與生俱來的天賦創造自己的路吧。 「奧丁!奧丁!」特亞修的呼喊,讓奧丁從沉思之中回到吵鬧依舊的評議會內。 奧丁回神之後,看著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同時注視著自己,而由魔術師楊露出得意的笑臉,想來該是與特亞修達成某種協議,儘管隱約猜到什麼,奧丁仍客氣的問道:「龍騎士大人,有什麼事嗎?」 「你想解除神之枷鎖嗎?如果你想,我可以等評議會結束後立刻幫你解除。」特亞修看著奧丁認真問道。 聽著特亞修如自己猜想般要幫自己解除神之枷鎖,若在神之枷鎖剛加身時,或許奧丁會欣喜的點頭,然而如今經過沉思之後的奧丁,卻有著比早前更成熟的想法:「這是創造自己道路的第一道關卡,如果只是一味依賴別人,那自己永遠也無法成長。」也因此奧丁看了看特亞修,再看著魔術師楊得意模樣,「不用了,我想*自己的力量解除神之枷鎖,如果我連神之枷鎖都沒辦法自己解開,我想我也沒資格身為上古魔道的繼承人,更不配擁有神之體。」 奧丁的一番話語,讓特亞修為之一楞,而魔術師楊的表情更是可笑的僵化,就連原本該呼呼大睡的盧那貝克,此刻竟也抬起頭看著奧丁,儘管奧丁無法看透頭盔下盧那貝克的表情,但奧丁卻可以感受到盧那貝克那讚賞的目光。 「哈—」特亞修聽完奧丁話後,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之大,瞬間壓下評議會裡嘈雜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把目光聚集在特亞修身上,疑惑的目光恍若詢問著:「你是聽到什麼笑話嗎?」 特亞修的笑聲持續響著,直到魔術師楊拉了拉特亞修的衣角,特亞修自知失態隨即收斂笑聲,回頭對著魔術師楊劈頭就說:「你輸了!」 特亞修突來的一句話,讓奧丁感到不解,「難道他們是在賭我會不會接受特亞修的幫助,解開神之枷鎖嗎?」 「唉,果然人心還是最難猜測的,小特這次我真的認栽了。」 只見魔術師楊話說完後,起身走到奧丁的面前,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單腳跪了下去,更把右手放在胸前認真宣誓道:「我塔洛斯·菲林拉·楊在此宣誓,從今之後效忠於您,乖乖當您忠實的第二號僕人,若有違背願受諸神裁罰。」 魔術師楊突然的舉動,讓奧丁感到一頭霧水,除了特亞修一臉得意之外,其餘見證者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魔術師楊的能力從方纔所展現的解除召喚魔法,便可知此人之強,絕對不在特亞修之下,如今竟然會突然宣誓效忠身遭神之枷鎖的奧丁,這怪異舉動,簡直比看到暗流魔龍的出現更讓人不敢相信。 看著魔術師楊宣誓之後仍舊跪在面前,奧丁不敢相信的連忙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我的第二號僕人,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以諸神裁罰立誓,小丑的宣誓絕無開玩笑之意,至於我,依照我跟小丑的約定,我龍騎士特亞修也將認你為主,成為你的僕人。」特亞修也走到奧丁面前,一邊認真說著,一邊跪在奧丁面前,隨著特亞修把腰上龍劍倒轉遞給奧丁,這時再度引起所有見證人,甚至盧那貝克的驚呼。 如果魔術師楊的宣誓讓人不敢相信,那麼特亞修的宣誓則是讓人打從心底震撼,一個是最神秘的魔法師,一個是充滿傳說色彩守護龍族的龍騎士,如今兩人同時奉奧丁為主,這眼前身負上古魔道的白髮魔劍士,一瞬之間可以說擁有與其他帝國甚至各族抗衡的實力。 奧丁不敢相信的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兩人,忽然一個冰冷的手掌拍了拍奧丁肩頭,「老楊跟小特在近百雙眼睛的見證下向你宣誓,如果你不接受,那他們可會顏面掃地囉。」說話的是盧那貝克,奧丁回頭看向月賢者,希望月賢者能給自己幫助。 只見月賢者驚訝的表情隨即冷靜下來,接觸到奧丁的求助眼神,更是含笑的點了點頭。 「好吧,以能力來說,我萬萬沒資格擔當你們的主人,但如果這是你們的決定,希望在未來共處的日子,你們能給予我指導。」無奈之下,奧丁只有硬著頭皮接過特亞修的劍,更一邊說著一邊用龍劍劍面輕拍特亞修與魔術師楊的肩頭,表示接受魔術師楊跟特亞修的宣誓,而這更是日後吟遊詩人唱述傳說事跡時,最讓人鼓掌叫好的戲碼之一。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九章 決議 「如果還有要認主人的,還是想結拜的,請趁現在快一點,這次評議會開得也夠久啦!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就討論如何應對帝國爭霸與魔族入侵的議題吧!」月賢者站在主席台前一表正經的宣佈著,因為突來的認主戲碼而中斷的魔導評議會則再度展開。 一說到即將討論的話題是關於帝國之爭與魔族之上,大廳內出現難得見到的靜默景象。魔導院在雲夢大陸上,一向在帝國之爭上保持著中立的神聖地位,雖說魔導院位處曼特雷斯境內,然而就算昔日他國舉兵攻向曼特雷斯,除非真正威脅到魔導院,要不魔導院也絕不插手帝國之間的攻防,也因此當如今身為主席的月賢者提到帝國之爭的議題,所有委員均是一臉詫異的盯著月賢者。 「主席,我魔導院自創立至今之所以為人尊重,乃是我魔導院從不介入爭霸之中,所以帝國之爭這議題,本委員覺得並不該談論。」 「對啊!要是我魔導院介入帝國之爭,可想而知一直與我魔導院對立的修道院,也將勢必參與爭霸,如今情勢已經夠亂,我魔導院應當是針對魔族入侵討論出方針,而不是談論帝國爭霸啊。」 反對的聲浪持續高漲,儘管最後月賢者極力的平撫,但卻仍收不到應有的成效。 突然一聲拍桌巨響隨之響起,大家回頭望去,就只見一直安靜的盧那貝克此時站了起來,更破口罵道:「他媽的,你們這些怕事的老頭子吵什麼吵。」 身為聖劍卡因雷斯之主,更曾是為魔導院解除噬靈惡夢的救星,原本就讓人尊重的盧那貝克再加上盧那貝克搬出帝國元帥那一套威嚴,頓時讓大廳再度陷入沉寂之中。 之後,只聽特亞修的聲音打破沉默說道:「據我所知,魔族的入侵與如今凱特雅帝國的出兵動作有著直接性的關係,也因此魔導院若要針對魔族,日後對上凱特雅帝國是絕對避不掉要面臨一場惡戰,也因此我相信月賢者此時提出討論帝國爭霸議題,應該不是要介入帝國爭霸之中,而該是要讓魔導院在日後對上魔族時,能減少凱特雅帝國的威脅才是。」 特亞修的解釋讓魔導委員彼此竊竊私語討論起來,而這時魔術師楊卻嘲弄的對特亞修笑道:「呵,小特,你只是旁聽的,插什麼嘴啊。」 特亞修坐回椅子上,不屑的瞥了一眼魔術師楊,嘴裡不客氣說道:「第二號僕人少在那嘰哩呱拉,你活了這麼久,難道說的話還不夠多嗎?」 「你這第一號僕人,難道你家的龍從沒跟你說過,你很惹人厭啊。」 眼看魔術師楊跟特亞修又要吵起來,奧丁低聲客氣說道:「兩位,我們安靜的讓魔導院自己解決吧!」 聽到奧丁說話,魔術師楊與特亞修同時閉嘴,對著奧丁恭敬應道:「是,主人。」 「咳……諸位委員既然對帝國之爭議題有意見,不然就先擱開吧!」日賢者輕咳一聲,藉著風元素把話語緩緩送到眾人耳裡,繼續說道:「現在就先請大家針對魔族降臨,提出自己的寶貴意見吧!」 「哼,老實說,沒道理我們魔導院要扛上對上魔族的責任,乾脆大家聯合雲夢大陸眾高手,一口氣殺進黑霧迷林好囉!」 「好啊!那你負責去召集,記得別忘了要去找五大名劍還有四莊的那些高手唷,對了,記得藥多帶一點,或是帶個會治癒魔法的跟班照應,如果本委員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欠四莊之一的咆哮山莊一屁股債。」 「你……」 只維持不到幾分鐘的寧靜,隨著委員又開始爭吵起來,很快的座下椅子又成了發洩不滿的最佳武器,日賢者無奈的看著眼前此景,雖說自忖有能力壓制下來,但評議會本來就是讓委員自由發言,加上會規中又沒一條規章可以限制眾委員的行為,也因此日賢者只有回頭望向正一臉含笑欣賞此景的月賢者。 感受到日賢者求助的目光,月賢者站了起來,臉色靜肅的對著前方一名委員問道:「嗯,雷委員,你長年居住在凱特雅帝國,這次魔界之門既然在南都開啟,想必其中原因你該清楚一二吧!」果然月賢者一說話,眾人立刻停止爭吵,把目光轉向一臉錯愕的雷委員。 「哈—咳咳,本委員認為這次幽冥結界,該跟凱特雅帝國內正在崛起的另一股新勢力有關啦!」感受到四周射來的灼熱目光,雷委員輕咳兩聲,開始提出自己的看法。 「雷老頭,你說的是召喚院唷。」不甘鋒頭給死對頭搶去,另一邊的甘那委員連忙說道。 「沒錯,就是召喚院,他們號稱不須修煉只要畫下簡單結界便能召喚聖獸為其效力。」 「哈,那些聖獸,老夫也曾見過,所謂聖獸也不過是些低一級的元素寵物,而所謂的強大力量也,差不多到雷老頭你的必殺技暴炎那種級數。」 「去,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暴炎波弱就是啦!我看你的颶風捲也好不到哪去。」 光聽兩位委員相互抬槓,日賢者對召喚院已經有初步的認知,尤其是聽到尋常人就可以召喚出低一級的元素之獸,更讓日賢者的心中隱約感到不安。 以自己的火燮來說,在魔法的召喚領域中乃屬中級階段的魔法,而自己也並不是無法召喚更高階段的聖獸,只是聖獸階段越高,要控制聖獸的意志所必須耗費的靈力也相對的需要更多,而此時竟有另一股以召喚為主的勢力,宣稱可以憑借結界召喚出聖獸來,若是實力到達一定程度的魔導士也就罷,然而照方才委員所提,召喚院的成立似乎是把召喚魔法陣流入民間,「要讓沒有魔法基礎的人召喚出聖獸,這可是超乎自己所知,而且雷納斯雷委員的暴炎波並不是簡單的元素魔法,如果尋常人皆可以畫出那種召喚結界,那在召喚院裡真正的力量又是到怎樣的境界?」 「老夫是覺得沉寂在南柯之界,數百年不曾出現的南宮山莊也有可疑。」蒼老的聲音一出,立刻壓下爭吵不休的兩名委員。 「卡洛長老,怎說?」日賢者訝然看著這實力直逼自己,又不曾聽其發言過的委員。 對卡洛,月賢者與著日賢者有著同樣想法,打從自己接掌評議會主席開始,少說也有百年之久,這期間從來沒聽過卡洛發言,甚至這卡洛很多時候趴在桌上直接就睡,只是儘管卡洛如此卻也從來沒人敢有意見,只因他是兩百年前封魔之戰設下封印後,唯一存活的人。 「老夫近幾年來幾乎都在南蠻境域遊歷,因為當時聽聞白髮魔劍士出現南都的消息,本想前去一會,誰知路經南柯地界時,忽然發現一向隱入結界內不曾現世的南宮山莊赫然矗立其中,也因此老夫好奇停下觀察,結果發現從山莊裡頭竟然飛出全身魔氣的中年男子,老夫那時本想尾隨追去,但在中年男子飛走後,此刻莊外竟又來了一騎人馬,看了這騎人馬,頓時讓老夫打消念頭,你們猜那是誰?」卡洛臉色平淡緩緩道來。 「長老,你就別賣關子,快說吧。」一名委員沉不住氣,隨即大聲叫著。 日賢者腦中分析卡洛方纔所言,心中猜想那一身魔氣的中年男子該是宋江沒錯,但如果宋江跟南宮山莊有所關係,那就難怪自己當初無法直接感受到魔氣而直到結界張開才知道,因為南宮山莊八絕之一的隱氣術,可以把自己的氣息完全藏住;而如果南宮山莊也參與此事,那能讓卡洛放棄追蹤念頭之人想必大有來頭。 只見卡洛嘴唇顫動,接下來的言語讓眾人紛紛色變,久久不知該說什麼,而奧丁聽到後幾乎在同一時間,與特亞修還有魔術師楊都忍不住叫了出來:「什麼!」 臨時會議廳的大門緩緩打開,大門打開之後,只見魔導委員均是一臉凝重的魚貫走出,評議會的結束並未意味著事情的結束,反而魔導院的未來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已經走上不可回頭的改革之路。 「為什麼是我,比身份地位、比能力,我哪有資格代表魔導院出使修道院。」奧丁不情願的聲音在會議廳內響起。如今空蕩的會議廳內只剩月賢者、奧丁與特亞修以及魔術師楊,至於日賢者與盧那貝克則趕往奧林帕斯,去針對暗流魔龍作亂一事向帝王報告。 魔術師楊見奧丁不太高興,連忙說道:「不會啊,主人,我覺得以你的實力與身份,代表魔導院再恰當不過。」 「哼,第二號僕人你是代表誰的啊!我們的主人自有自己的想法與做法,他又何必去趟魔導院這混水,而且若只是因為魔導院承認上古魔道,說句老實話,以主人的朋友以及我倆的實力,魔導院要再重演龐貝帝城戲碼,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嘿,頭號僕人,說是這麼說啦!但主人好歹也是月賢者的弟子,光這層關係就跟魔導院扯不開,再來要是魔導、修道如計畫中聯合,這對日後帝國之爭所導致的亂世,將有著正面的仲裁力量,以主人日後將對上魔族的必然結果,擁有魔導、修道兩股力量,不是更添勝算。」 「咳,第二號僕人,以身份來說,比起主人身為月賢者的弟子,那希特身為日賢者的弟子不是更有資格;而且主人有說過日後會對上魔族嗎?就算當日有心人利用蘭妮雅之死為魔族入侵佈局,但主人也只是想找那有心人算帳,別忘了主人可不再是諸神的傀儡。」 「哈,頭號僕人,我看你是怕事吧!就算你在全盛時期,在封魔一戰也落得慘敗的下場,更別說你在封魔一戰元氣大傷又在百年劍決身受重傷,以你現在僅存不到百年的修為,要是再上演一次封魔之戰,就算身負龍體不死身的你,大概也會死得很慘,更別說我們的主人在沒有解除神之枷鎖的狀態下,他可是沒有餘力再救你一次唷。而且希特的身份特殊,身為曼特雷斯未來帝王的特殊身份,要是參與魔導、修道合併之事,只怕他人會直接聯想到帝國之爭上,以你的智慧,這其中利害關係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哼,就算如此,那又何必一定要主人代表,難道魔導院真沒能人嗎?還有說到封魔之戰,第二號僕人,當日你身為克雷姆的朋友,封魔一戰竟然龜縮也不知躲去哪裡,怕事的應該是你吧;再來對魔族,身為諸神的地上執行者,就算明知會慘死沙場,我也沒第二句怨言,而現在你這麼說,好像是在諷刺我們的主人怕事唷。」 「去去,頭號僕人,你少分化我跟主人的彼此信任,再說主人的實力這麼強,要是真碰上大戰,只要把暗流魔龍丟到戰場上去暴走後,回家泡個茶睡個覺,一覺醒來大概暗流魔龍已經把敵人吃掉大半。」 「第二號僕人,你的話暗諷主人不夠能力控制暗流魔龍唷。」 「咳咳,兩位不用吵了!我答應就是啦!」聽到魔術師楊與特亞修一唱一和,好像尊重自己、又像諷刺自己的交談,奧丁臉上一紅,只有打斷兩人爭吵,無奈答應。 其實決定代表魔導院出使修道院,奧丁也有自己的想法,上古魔道的存在乃是自上古時代便存在的,而那時在上古魔道之下的便是魔道院,而日後魔道分家代表魔法系統的分裂,如今對上古魔道尚有疑問之下,也許到修道院去,或許能找出心中疑問的答案。 聽到奧丁答應,魔術師楊與特亞修互使眼色,只見魔術師楊拍手奉承叫道:「主人英明。」而特亞修則不說一語坐回椅子上。 奧丁沉吟一會後說道:「只是在這之前,我想救出詩音。」因為自己的無能,導致蘭妮雅的死亡,這一直是奧丁心中永遠的遺憾,也因此雖明知詩音目前沒有危險,但未免再有遺憾,救出詩音便成了奧丁當務之急。 魔術師楊率先開心叫道:「哈,難得主人有此遠見,救出風月樓樓主之女後,等然擁有全雲夢兩大之一的情報網,我第一個贊成。」 「嗯,如今要知道亞瑟在動什麼腦筋,只有從風月樓著手,只是要從亞瑟手上救人必須從長計議,看來只有先往風月樓去。」特亞修難得與魔術師楊意見一致認真的提出看法。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月賢者也開口說道:「奧丁,不管如何,老太婆都不願讓你做不想做之事,哪怕是評議會的決定,你就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聽到月賢者最終仍讓奧丁自行決定,讓奧丁心中一陣感動,連忙說道:「月師父,我知道。」看到特亞修腰上之劍,奧丁突然想到神知之眼所投射的預言影像,連忙問道:「對了,月師父,神知之眼的預言準確嗎?」 「這……」聽到奧丁突然問起神知之眼的預言,月賢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反而這時特亞修一臉輕鬆的笑道:「呵,主人,關於預言的問題,你何不問你的第二號僕人,他的預言可鮮少失誤唷。」 聽到特亞修稱讚自己,魔術師楊得意的搔頭笑道:「哈,頭號僕人,雖然這是事實,但你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話說完後,認真的看著奧丁繼續說道:「主人,光以預言來說,就算是最擅長預言術的魔導士,也沒人可以拍胸膛保證自己的預言百分百準確,其實預言只不過是一種徵兆警示;而神知之眼的預言,據我所知目前為止它雖是從未失誤過!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準確,畢竟就算是神也未必是全知、毫無弱點。」 魔術師楊話才說完,月賢者走到奧丁面前,盯著奧丁好一會後問道:「奧丁,你對神知之眼所顯示的上古神兵主人有所意見嗎?」 奧丁點了點頭,猶豫一會,隨即誠實說道:「我……蘇芸應該是地系神兵之主,但神知之眼的顯示卻不是這樣。」 魔術師楊在這時不可置信的誇張叫著:「啊,不會吧!虧我還很喜歡蘇芸這ㄚ頭,不行不行,主人,我們一起扭轉神知之眼的預言吧!」 「奧丁,神知之眼的預言,如魔術師楊所說的確沒失誤過,以我魔導院的立場,神知之眼的預言是無庸置疑的;但若以老太婆個人想法,預言只是參考依據,未來如何還看個人如何抉擇。」以她身為魔導院副院長的身份,神知之眼乃魔導院的聖物,又豈能去有所懷疑;然而就月賢者本身想法,在與劍叟共同生活百年,看遍世事演進之下,生與死的結果,其實都只是個人在自己人生上的一種抉擇結果。 特亞修在這時也緩緩說道:「既然如今神兵已經選擇了自己的主人,本該再無更改之意,至於神知之眼的預言,何不以另一種角度看,它只是在為蘇芸提出警訊,我們多留意一點就罷,何必如此大的反應。」 「哈,頭號僕人,你這麼厲害,那何不說說帝國爭霸的未來如何?」 「獸人族族長親臨南宮山莊,意思再明白不過,七大帝國時代已經走入歷史,在凱特雅帝國與獸人族同時進犯之下,只怕卡魯斯冰之帝國會先成為犧牲品。」 「頭號僕人你所說的我也知道,但這樣對凱特雅帝國有何好處,把獸人族帶進雲夢大陸,這不是為自己塑造敵人嗎?」 「第二號僕人,少裝傻了,這其中利害關係你比我還清楚,目前我們所必須知道的是,為何亞瑟會把目標選擇卡魯斯帝國才是。」 奧丁皺著眉頭聽著特亞修與魔術師楊談論帝國之爭,雖說自己對這一向沒興趣,但關係到蘭妮亞所想守護的帝國,奧丁也忍不住留心一聽,尤其是在聽到卡魯斯帝國即將滅亡,奧丁臉色更不禁一變。 奧丁的臉色變化,清楚落在魔術師楊眼中,只聽魔術師楊話鋒一轉,隨即說到:「亞瑟想滅卡魯斯帝國,還得看西門無恨哩,我們別妄下推論,走啦!吃飯去吧!」 特亞修從魔術師楊眼神遊移中,瞥見奧丁臉色的沉重,連忙對著奧丁認同說道:「說的是,走吧!主人該是第一次來曼特雷斯吧!讓第二號僕人好好帶你走走介紹一下吧。」 第六集 崩壞的帝國 第十章 冰之帝國的終點 擁有冰之帝國之稱、統領北方之地的卡魯斯帝國,在經歷過無數的革命、踐踏過無數屍體後,在這條用血跟枯骨所鋪成的爭戰道路上,也走了數百年的歷史。今日當穿雲而出的第一道曙光投射在蒼白的雪地上,不但為寒冷的北方帶來溫暖的熱流,卻也為卡魯斯的歷史畫下一個句點,而這曙光在後世更被人稱做「血腥曙光」。 不知經歷過多少戰火的百年古都也同是卡魯斯帝都的柏林,隨著柏林北門外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十萬獸兵同時發出震天的獸吼,頓時猶如驚雷破雲、怒電直落大地震動整個天地,再看獸人族陣地高台之上,猶如百戰雄獅的獸人族長窩特斯,高舉手上巨斧往前一揮,瞬間十萬狂獸同時拔足就狂奔,衝向柏林北門而去,頓時獸奔濺起漫天雪霧,由北門之上往前望去,只見銀浪狂湧雪塵蓋天,聲勢之大就連天地也為之動容。 而在帝都柏林北門城牆之上,如今除了滿佈手持大型強弩的弓兵之外,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城牆上一字排開的十來座黑色炮台,而每座炮台之後更各有十名魔導士同時吟咒未知的咒語,而這一尊尊的黑色大炮,正是卡魯斯帝國最強的防禦武器——西瓦之泣。 魔導兵器的研發一直以來都是各帝國提升國力的重點,畢竟相較於騎兵的速度、弓箭手的射程、士兵的戰力,魔導士更擁有在戰場上扭轉不利情勢的重要地位,不論是氣候的轉換,地形的改變,就算是最普通的火球也有著兼具速度、射程的強大殺傷力。 只是除了曼特雷斯帝國之外,在軍隊中魔導士畢竟只是少數,就算找來與魔導士相同地位的修道士,要能組成一支部隊也足以讓其他帝國眼紅,也因此如何利用僅有的魔導士與修道士,在戰場上發揮一支魔導部隊的戰力,這就成了各國研究的重點。 西瓦之泣正是卡魯斯帝國藉由修道士的技能與魔導士的知識所研發出來的魔導兵器,卡魯斯帝國一直未曾把它用於戰場之上,畢竟光是龍馬騎,在雲夢大陸上能與之抗衡的只怕只有凱特雅的黑鷹騎士團,也因此西瓦之泣自研發成功之後就給當成最後秘密武器,今日要不是獸人大軍的突然來襲,在固守南方的龍馬騎遠水救不了近火之下,只怕西瓦之泣還要繼續給鎖在倉庫裡。 相比城牆上的嚴密防禦工事,在北門之前則是整齊排列方陣的五萬卡魯斯槍兵,只見這些槍兵皆是一臉的靜肅,此時身上的鎧甲在日光照射下閃閃發光,手上的十呎長矛更是閃耀奪目的銀光,而今日率領槍兵方陣,嚴守在北門之前的則是身騎龍馬、腰掛長劍、有著灰白大鬍子的萊特沙老將軍。 萊特沙雖然老邁,然而一雙銳利的雙眼仍有如利劍一般,直盯著前方湧起的丈高雪浪,隨著腳下大地隱隱作動,地平線上逐漸清晰的獸人大軍正快速的接近中,看著獸人族龐大的軍勢,饒是身經百戰的萊特沙臉色也忍不住一變,只是當萊特沙緩緩抽出腰上長劍,頓時濃烈的戰意湧起更讓身體因而不住顫抖,只見萊特沙把長劍高舉,嘴裡喊道:「全軍預備。」 軍令一下,隨著號角聲響起,槍兵整齊的喝聲隨之叫出,在隨著鎧甲碰擊聲整齊傳出,只見所有槍兵同時把長矛架起,就待攻擊命令發出。 「報,敵人只離五百尺,已經進入射程之內。」而在城牆瞭望台上,偵查兵正大聲的報告獸人大軍的位置。 聽到偵查兵的報告,只見一名將軍點了點頭,隨即下令喊道:「很好,發動魔導兵器——西瓦之泣。」 一聲令下,北門城牆之上一字排開的黑色炮台,迅速對準前方直湧而來的雪浪,只見當魔導士紛紛把雙掌貼在西瓦之泣後方的巨大水晶,炮口瞬間開始凝聚無數藍色光點,當藍色光點快速匯聚成光球之後,只聽轟隆一聲,黑色炮台猛烈往後一震,炮口前藍色光球隨即轟了出去。 頓時城牆之上名為西瓦之泣的魔導兵器一一轟出藍色光球,藍色光球帶著一道強烈的藍色光束,就往狂奔而來的獸人大軍轟去,瞬間只見藍色光球在獸人大軍中炸開,刺眼的藍光更快速罩住獸人前方大軍,只見在藍光之下的獸人動作逐漸變得遲鈍,只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竟然就全給凍結猶如冰雕一般。 只是饒是如此,獸人大軍仍無懼的持續湧向柏林北門,對獸人而言只有不斷的進攻,才是走向勝利的道路。 西瓦之泣藍光一黯,趁著魔導士再度凝聚可以發動西瓦之泣的能源之際,城牆之上轉而發動一波箭雨攻勢,只見弓兵憑借手上強弩發射出利箭,猶若暴雨來襲般的箭雨,頓時讓獸人前頭大軍倒的倒、傷的傷;隨著箭雨再一頓,老將軍萊特沙長劍往前一揮,隨即背後戰鼓聲咚咚響起,排列在北門之前的五萬槍兵,開始整齊的往前推進。 北門之前雪原之上,當獸人族的大軍突破箭雨,猶如黑浪一般瞬間把卡魯斯槍兵方陣衝散,頓時雪原之上的混戰就此展開。 比起戰鬥力,獸人族不論是速度與力量都高過卡魯斯士兵許多,尤其是獸人那敏銳的直覺與特有的凶性一經引發,有些獸人甚至就把手上武器丟掉直接以利爪與利齒,猶如猛獸一般的撲向卡魯斯士兵。 反觀卡魯斯士兵,一開始雖然陣勢瞬間給衝散,然而以三人一組的攻擊,倒也尚能與最先衝來的狼人獸兵打個不相上下,只是隨著眼前的獸兵,由敏捷的狼人,到出現有著如身披裝甲一般厚皮的犀甲獸兵出現,當手上的武器再難給獸兵致命傷害,最後結果自然是給獸兵撕裂,要不就給當場踩死。 而同樣身處獸兵之中的萊特沙,憑借自身武藝,隨著座下龍馬縱橫雪原之上,手上長劍揮起銀光,總能瞬間解決一名獸兵,原本跟在身後的士兵殺聲逐漸給獸兵的吼聲取代,儘管明知前方將是死亡之路,萊特沙仍是毫不回頭的駕著龍馬,直往前方狂奔而來的獸兵殺去。 「西瓦之泣第二波攻擊預備。」北門城牆上,看著五萬槍兵在轉眼間給獸人大軍淹沒,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可以說是遠遠超過己方的情報,無奈之下這將軍也只有再度下令,準備發動魔導兵器扭轉劣勢。 「報,前方上空有獸人逼近。」瞭望台上偵查兵的聲音再度傳來。隨著眾人同時把目光往前方望去,只見前方上空猶如大片烏雲般的翼人部隊,正快速接近而來。 「可惡,發動西瓦之泣把前方上空的翼人轟下來。」 突來部隊,讓這將軍瞬間取捨。 西瓦之泣再度發射,一道道刺眼的藍色光束由城牆上射出,隨著藍光在空中不斷爆開,猶如烏雲散去般,翼人大軍轉眼瓦解,一隻隻慘遭冰凍的翼人更不斷跌落戰場之上。 只是儘管如此,在沒有西瓦之泣阻擋之下的獸人大軍卻已經兵臨城下,正不斷猛烈的撞擊緊閉的城門。 帝都柏林雄偉的帝城內,如今沉重的氣氛正瀰漫在大廳之中,冰之帝王穋傑爾身著黃金鎧甲坐在帝位之上,如今隨著一封封的軍報傳來,穋傑爾的臉上更是越加的難看。 突然穋傑爾氣極之下猛烈一拍旁邊茶几,只見穋傑爾一雙怒眼,一一的掃過下方排列兩旁的大臣,充滿的憤怒的目光,如今讓每位大臣更忍不住的同時下跪發抖。 「說,為何獸人族揮軍我國,本王會直到現在才知道。」儘管強力壓下心中的憤怒,然而穋傑爾一字又一字的說出,仍讓聽者打從心底發寒。 僇傑爾的怒,也非獸人族違背協議侵佔領土,如今的狂怒是身為帝王的他,竟然會直到昨夜才得知獸人族大軍已經進逼柏林的事實,儘管在第一時間已經在城牆上架設西瓦之泣更調動大軍,然來從一封封告急的軍報看來,北門給攻下只是早晚的問題。 聽到帝王的質問,所有大臣沒人敢回答帝王的問題,其實早在半月前貝利城給獸人大軍攻破,消息不到兩天便已經傳來帝都,只是在害怕帝王怪罪之下,所有大臣倒也是有默契的齊把消息壓下,如今獸人大軍逼近帝都,消息終於再藏不住。 僇傑爾緊緊盯著底下無能的大臣,雖說心中怒火不斷高漲,然而穋傑爾仍強力的要自己冷靜以解決目前的難關,看著身旁靜靜守衛在旁的卡雅菲爾,看著猶如自己左右手的年輕將領如今一臉平靜,穋傑爾隨即問道:「卡雅菲爾,你有什麼良策?」 聽到帝王詢問,卡雅菲爾連忙拱手一揖,恭敬說道:「稟帝王,照目前看來,柏林是萬萬守不住,也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請帝王捨帝都移駕到柏林南方的尼森堡去,尼森堡倚天險而立,堡內又有三萬大軍與魔導兵器,也只有在那才擋得住獸人大軍。」 「這……」卡雅菲爾的建議讓穋傑爾陷入沉思之中,僇傑爾心裡也清楚帝都柏林淪陷只是早晚的事,只是帝都儼然像征整個卡魯斯帝國,一旦淪陷正意味著帝王的象徵不再,到時就算尼森堡還有三萬大軍,還有人會聽自己指揮嗎? 「帝王放心,尼森堡士兵乃是我卡雅家族族人,就算帝都淪陷,我卡雅家族對帝王的忠心仍然不變。」恍若看出穋傑爾眼中的疑慮,卡雅菲爾連忙恭敬解釋。 就在這時,另一封軍報傳來,穋傑爾從顫抖的侍衛手上接過軍報一看,身體不禁猛然一震,原本鐵青的臉上,如今正因為這封軍報而顯得蒼老了許多。 「卡雅菲爾傳令下去,撤守帝都移軍尼森堡,另外在本王離去之後,給本王發動西瓦之煉。」穋傑爾忍下心中的震撼終於做下決定,而底下大臣聽到帝王下令要發動西瓦之煉,每個人忍不住猛然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帝王穋傑爾。 西瓦之煉,是西瓦之泣的終極版,比起如大炮般的西瓦之泣,西瓦之煉在平時只是帝城頂端猶如十字架般的白色晶柱,比起西瓦之泣的威力,西瓦之煉自完成後因為未測試過也不得而知,然而若照研發西瓦之煉的修道院技師說來,西瓦之煉要是一旦發動,威力之大足以把整座帝都給全然冰封。 帝都之內人民何只十萬,要是發動西瓦之煉只怕一瞬之間,十幾萬條生命將連同帝都永遠陷入冰封之中,想至此,一名大臣終於忍不住顫抖說道:「稟……帝……王,兩……軍交戰,人民……純屬無……辜,老……臣建議……」 忍受不住無能大臣的顫抖諫言,穋傑爾怒喝一聲,臉上罩上一層寒霜冰冷說著:「夠了,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自己吧!你們以為本王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們嗎?」 僇傑爾的冰冷話語,讓所有大臣聽得是打從心底發寒,連忙大喊帝王饒命,只是穋傑爾卻充耳不聞起身走過大廳,就在大廳的門口停了下來,對著跟在身後的卡雅菲爾冰冷說道:「卡雅菲爾,離開前派人把帝城封死,至於這些無能大臣,就讓他們看著帝都走入歷史。」 當穋傑爾離開之後,只聽四周不斷傳來沉重的關門聲,每道門的關閉都意味著生存的機會減少,自知當西瓦之煉發動之後再也活不成,被鎖在大廳內的大臣只有面面相覷互相歎息,而其中一名大臣等死之際,更索性走到帝位之旁,拾起方才讓穋傑爾看之色變的軍報,竟然忍不住的失控狂笑喊著:「哈,報應,這是報應啊!」 其餘大臣見這大臣看完軍報後的異常反應,也隨即圍上前去看著軍報,只見軍報上短短寫著:凱特雅大軍攻破南關,六萬龍馬騎全滅,速援。 柏林北門之戰,隨著獸兵開始攀附,城牆那一刻起逐漸走入尾聲。當發動西瓦之泣的魔導士靈力全然耗盡,這名為西瓦之泣的魔導大炮,也給卡魯斯士兵做最後的發揮,當作大石般往城下扔去砸死城下幾名獸兵,只是隨著獸兵爬上城牆越來越多,很快的戰力上的極大差距,轉眼決定柏林的血腥命運。 隨著北門失陷,原本緊閉的城門一被打開,無數的獸兵隨即瘋狂的湧入,在穋傑爾捨棄帝都之後,頓時柏林內再無防禦之力,大街小道上不斷上演殺戮的屠殺戲碼,一戶戶緊閉的木門給獸兵撞開,一聲聲的恐懼尖叫在鮮血濺上灰色的石牆後隨即停止,有些人民試著拿起可以充當武器的木棍、菜刀試圖反抗,然而在就算是全副武裝的正規士兵也不敵的獸兵面前,所謂反抗也只有在眨眼間便慘遭獸兵撕裂。 身為獸人族王的窩特斯,正拖著龐大身軀緩緩的走向柏林,人族出乎意料的脆弱讓窩特斯忍不住對天一聲獅吼,這是身為王者的勝利喜悅,也是宣洩獸人族千年來所被欺壓的怨氣,看著前方城牆內最高聳的明顯建築,踏上帝城宣告獸人將統治北方大陸,這是目前窩特斯最想做的事。 就在這時,眼前高聳的建築突然射出一道藍色光束,從獸人獨有的敏銳直覺傳來強烈的不安,窩特斯想也不想,連忙奮力對天再次獅吼傳達撤退命令,雖說巨大吼聲很快傳入柏林之內,然而早已殺紅了眼的獸兵根本不理會。 西瓦之煉發動之後,冰封速度之快,就算柏林內的獸兵這時想逃,卻也來不及。 只見帝城頂端射入天空的藍色光束瞬間往外擴張,不到幾秒時間,在一圈藍色光環快速蕩出到城牆之下,整座帝都轉眼籠罩在刺眼的藍光之中;在西瓦之煉藍光之中聲音瞬間平息,一隻剛跳起要撲咬眼前脆弱生物的狼人,隨著眼前藍光一閃,在空中瞬間凍結,重落地面碎成一塊又一塊的碎冰。 在一棟民房之內,一名獸兵正稱職的扮演屠殺者的反派角色,快速揮下手上大斧砍死求饒婦女瞬間,也隨著眼前藍光一閃,剛濺起的鮮血瞬間化作白色冰滴落了下來,儘管血紅的獸眼如今透露出疑惑,然而這獸兵卻再也沒生命去瞭解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整座帝都之內,在西瓦之煉下只見不論人、獸快速凍結,而若還有移動的事物,只怕只有永不停息的時間。 窩特斯看著眼前陷入冰封的帝都,饒是自認無敵於世的他也有著強烈的挫敗感,儘管轉眼攻下了帝都,卻沒料到穋傑爾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竟賠上了大半獸兵。 「原來這千年之中不是只有自己獸人不斷進化,就連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人族,竟然也演進到如此階段,要是其他帝國都有這種恐怖的兵器,那我獸人族真有參與人族爭霸的籌碼嗎?」目睹了魔導兵器的恐怖,窩特斯呆站在雪原之上陷入沉思之中,它萬萬沒想到只在一瞬之間就折損了過半大軍,原本勝利的喜悅,如今比起慘重的損失卻再也微不足道。 完全冰封的柏林,在隨後刮起風雪之中,閃耀著白晶亮光依舊矗立著,只是看著城內一尊又一尊怵目驚心的冰雕,極度的寧靜更瀰漫著濃厚的死寂氣息,帝都的覆滅象徵著卡魯斯帝國的滅亡。 隨著亞瑟親領凱特雅大軍北上,柏林以南除了尼森堡外一道又一道城池關卡,在不到幾天之內盡入凱特雅版圖之內。 卡魯斯帝國的滅亡看在其他五國眼中是一個警兆,獸人族的參與加上隱藏的魔族,讓帝國爭霸再生變數,而隨著各國魔導兵器的一一亮相,更也讓日後的戰役從此跳脫昔日所知,走入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戰場之上。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一章 最遠的距離 位在終年飄雪的北方之地,平坦的雪原之上種滿著一株株綻開雪梅的梅樹,只見梅林之間隱約可見一座看來平常的山莊,靜靜的承受風雪的吹襲,隨著雪梅彫落、飛雪紛飛,在靜的世界中猶有一種動態之美。 而在這猶如仙境一般的白色世界,百年之中也鮮少有人來到的雪梅之原,今日竟然圍滿著清一色穿著黑色鎧甲的士兵,善戰士兵身上的殺戮氣息,很快的破壞原本平和的感覺,尤其是當騎著黑色駿馬、全身同樣穿著黑色鎧甲的王者來到,從這王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霸意,更讓飄雪由柔轉強把梅枝上的梅瓣強吹落地。 「西門無恨,柏林淪陷,卡魯斯帝國已經走向歷史,如今這梅林之原已歸凱特雅帝國所有,本王要你立即臣服,為本王效命。」充滿著霸意的聲音,瞬間壓下四周風雪呼嘯聲響蕩整座雪梅之原,儘管是充滿狂傲的口氣,卻有著讓人沒有懷疑的威嚴存在,而說話之人正是當今凱特雅帝王,擁有不敗神話的霸王亞瑟。 只是回應亞瑟話語的依舊是吹之不息的呼嘯風聲,緊閉的山莊之門沒有因為亞瑟的挑釁而打開,有著天下第一劍之名的西門無恨更未因此出來。 一如意料中的回應,亞瑟再沉聲喊著:「既然你不表示,那本王就當你拒絕,也好!等到凱特雅鐵騎踏碎你萬梅山莊,本王倒想看看,天下第一劍有何厲害之處。」隨著亞瑟策馬退出,原本包圍在梅林之外的凱特雅士兵隨之開始衝入梅林之內,只是當士兵一窩蜂衝入梅林之後,隨之響起的不是士兵的喊殺聲,而是一陣又一陣的哀嚎叫起。 「有埋伏!」 「敵人超過百人,大家小心!」 「看不到敵人,可能是元素陷阱!」 「小心雪花、梅瓣,啊!」 一聲聲的示警伴隨士兵哀嚎叫起,衝入梅林之內的士兵,在毫無警覺之下瞬間陷入萬梅山莊之外的劍陣之中,在劍陣之內,落雪如劍,梅瓣亦如劍,隨著地底劍氣往上竄出,在梅林間的士兵身上瞬間滿佈透體劍傷,直到這時雖見識到天下第一劍不下於魔法的實力,然而所用的代價竟是自己的生命。 看著衝入梅林的士兵在劍陣下一一倒下,隨著哀嚎聲逐漸平息,梅林恢復方纔的寧靜,亞瑟回頭對著一名披著黑色斗篷、全身散發強大魔氣的劍士說道:「不愧是西門無恨,再來看你囉。」 只見這名劍士除了手上細長的六呎長劍,其餘全身則藏在斗篷之下,在亞瑟一聲令下,這名劍士隨即身動衝進梅林,手上長劍帶著黑色氣流猛力回身一劈,瞬間梅林之內梅樹攔腰而斷,劍陣隨即而破。 「不愧是當今第一鑄匠卡不拉得的得意作品,用火炎台所鑄的名劍太月,鋒芒果然不可小看。」平靜的聲音在劍陣被破後隨即傳出,話語之中更把黑斗篷劍士身份道破,只見山莊大門緩緩開啟,隨著莊內湧出一陣冰寒風雪,一道傲世的白色身影走出。 西門無恨的臉上還是一貫的淡然,絲毫不因卡魯斯帝國給滅,甚至四周全被凱特雅帝國軍隊包圍住,或是即將面對眼前曾是自己的戰友,卻不知為何受人擺佈的劍士,此時的西門無恨一如往常,就好像賞梅一般緩緩的走向黑斗篷劍士,隨手折一段梅枝,對著亞瑟平淡說道:「何必多此一舉,你直接叫擊敗劍叟的人出來吧,老夫很有興趣一會這人。」 「哈,西門無恨,想見他就先收下本王為你準備的禮物吧!」亞瑟眼露趣意拒絕西門無恨的要求,對亞瑟而言,他想看看西門無恨如何對曾是好友的劍叟下手,是否真會無恨。 「喝,接劍。」不等西門無恨出招,黑斗篷劍士怒喝一聲率先揮出太月,衝向西門無恨而去,隨著身體轉眼分化三體,此招赫然是劍叟的笑天劍招。 西門無恨只是梅枝一抖,嘴裡依舊平淡說道:「入魔後的你雖然劍氣明顯提升不少,但你笑天劍招的輕靈本性卻已不在。」話語之間,手上梅瓣隨之震起,竟有若意識般,迅速射往黑斗篷劍士而去。 原本輕如柳絮的梅瓣竟快捷如電更暗藏割風氣勁,黑斗篷劍士饒是對自己劍術再自負,也不得不劍勢一轉為守招,隨著黑斗篷劍士運起太月在身前旋轉,黑色氣流猶如一面黑盾般擋下激射而來的梅辦。 然而誰知梅瓣勁中藏勁,黑斗篷劍士擋下第一道氣勁之後,第二段氣勁隨之引發,頓時黑斗篷劍士被接踵而來的第二道氣勁不斷震退,直到第二道氣勁一竭,黑斗篷劍士勉強停住身,而這時披在身上的黑斗篷也隨之滑落。 黑斗篷劍士的真面目露出,一身破爛灰衣、一頭的灰髮,蒼老乾枯的熟悉臉孔正是劍叟笑問天,只是如今劍叟額上烙印一個看似某種符號的詭異紋章,充滿殺意的黑瞳之中,兩顆鮮紅的眼珠更直盯著西門無恨不放。 「殺、殺、殺掉眼前的人!」腦中不斷響起的聲音,讓劍叟殺意更甚,隨著手上太月劍鋒逐漸轉為黑色,劍叟暴喝一聲,雙手緊握太月對著前方西門無恨就再一劈。 看似簡單的一劈卻夾帶焚體蝕魂的魔氣之流,梅林之間瞬間充斥鬼嘯呼號,猶如斬裂天地般的一擊,在地上劈出一道鮮明的劍痕,轉眼來到西門無恨面前。 梅枝隨之迎上,頓時氣勁的衝突帶起地上雪塵往外捲去,劍氣的互擊讓兩人之間的空間突然為之一震,竟然如裂開般透出一道黑色縫隙,只是黑色縫隙在瞬間,隨著衝突氣勁一散便再度消失。 「那東西果然在這。」坐在黑色駿馬之上,威風凜凜在一旁欣賞西門無恨與劍叟劍決的亞瑟,看著空間隙縫的出現,臉上隨即露出一絲喜色。 空間縫隙出現到封閉的瞬間,西門無恨平淡臉上為之一變,而手上擋下黑色劍流的梅枝,更早在方纔那一擋給魔氣侵襲枯朽。 「發什麼呆,笑裡藏劍。」只見劍叟趁機再上,隨著身體躍上空中,居高臨下,手上太月快速刺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劍流而下。 一瞬之間,西門無恨週身九道猶如黑蟒般的黑色劍流快速吞噬而來,只見西門無恨面無表情隨即搓指成劍,發出藍色劍氣旋身而上,頓時藍色劍氣猶如水流般,快速圈繞西門無恨身體擋下黑色劍流,而這是雪梅三十六劍之一的「踏雪尋梅」。 轉眼在空中交上手,太月魔流對上雪梅劍氣,只見魔劍太月的暴烈劍氣充滿著狂殺與狠霸,在雪的白色世界中,如黑蟒般的魔劍黑流更顯突兀;反觀西門無恨以指運劍,柔和的淡藍劍氣若有似無存在天地之間;而兩人交手之時,劍氣沖激往外飛射而出,不到片刻整座雪梅之原給雪梅劍氣劃出道道劍痕,更給魔劍黑流轟出無數的尺深雪坑。 當劍叟落地後手上太月鋒芒輕觸雪原,頓時腳下雪原給太月劍上氣勁猛然震起百呎之高的雪壁;而西門無恨落地之後雙手輕負背後,隨著腳下猛然蕩出一圈黑色氣波往外推散,地上雪原頓時給氣波推起一波雪浪,隨著氣勁往外逐漸擴散平息。 卸去方才交手時纏繞身上的魔氣,西門無恨看著殺意仍不斷竄升的劍叟,忍不住說道:「好友,你的求勝慾望使你入魔,只是在選擇追求力量的那一刻,你也捨棄了西雅莎那嗎?」 西門無恨的話讓劍叟身體猛然一震,眼中原本濃厚的殺意一滯轉而迷惘,而在這時突然劍叟額上的黑色紋章發出黑色的光芒,一閃即逝,劍叟眼中的迷惘消失,對天一吼,猶如發瘋的猛獸一般再揮太月衝去。 由太月扯出的魔氣之流,威力一道比一道猛烈,雪梅之原受魔氣影響處處充斥濃厚狂殺之氣,一道又一道的黑流如黑蟒般撲噬西門無恨而去。 面對劍叟的相逼,此時西門無恨無波之心竟也升起怒意,劍指射出藍色劍氣,冰寒的雪梅氣勁竟瞬間壓下四周魔氣,而上空原本緩緩飄落的雪花轉眼化作雪暴怒襲下來。 與劍叟的相識是一段久遠的記憶,當日相識也是在彼此舉劍相對的狀態,兩人分別身為山賊與傭兵,所謂不打不相識,實力相近的兩人激戰一天一夜,儘管自己最後好不容易取勝,然而也已氣空力盡再無抵抗其餘山賊的能力,好在劍叟當時及時喝阻,方才讓自己得以存活。 日後劍叟轉為傭兵,與自己在求劍的道路上共同追求劍的極致,更邂逅魔導院後起之秀,也是人稱第一美人的西雅莎那,那是自己最快樂的日子,而三人彼此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更是這一生中最值得回憶的記憶。 只是於龐貝帝城在上古魔道的力量之下大敗,讓自己決定捨情入劍,當時西雅莎那的淚是心中不願想起的遺憾,而劍叟的怒也是記憶中的一段無奈,只是當百年劍決之上劍敗四人奪得天下第一之名後,站在強者之上非但沒有預期的成就感,反而感受到無比的孤獨,不過儘管如此自己還是沒有絲毫的後悔,不管這是身為皇者遺孤的自尊,還是身為人的執著。 然而當看到蘭妮雅舞劍之時,突然間原本早以為已經捨棄的情竟然再度湧上,隨著以情創劍讓自己進入新的境界,回憶起過去百年的求劍之路就好像笑話一場。 重拾過去捨棄的情,對西雅莎那自己只奢求她能快樂,然而劍叟如今入魔,要是西雅莎那見到,又怎麼快樂的起來,也因此西門無恨的心怒了。其實西門無恨也知道,劍叟是遭人利用不知名的魔法控制,然而以劍叟修為,又豈會如此輕易的遭精神系魔法侵入,如果對方是掌握劍叟渴望能敗自己的力量,那自己就徹底讓劍叟死掉這條心。 西門無恨劍氣再出,相比方才融入天地間的自然,此時劍氣反猶如天怒一般瞬間引發氣候異變。原本淡藍的劍氣赫然暴增轉為刺眼的藍色劍芒,身動劍動,一瞬之間快速穿過魔氣黑流的吞噬,指上劍芒猛然一劈上太月,由火炎台所鑄加上魔流纏繞的太月,竟爆出萬點火星崩出一個缺角,而劍叟給劍上巨力一震,身體給太月一拉,頓時失去重心倒跌了出去,衝入雪堆之中。 「這是在雪梅三十六劍之後,以七情推動的第三十八劍怒雪摧梅,劍叟你還要打嗎?」不可一世的氣焰出現在一向平淡的西門無恨身上,充滿挑釁的言語更全然違背昔日無慾的作風。 雪堆之中劍叟狼狽爬起,在體驗到西門無恨遠遠超越自己的恐怖實力,非但臉上毫無懼意,反而轉而對天發出瘋狂的笑聲,笑聲之中充滿無盡悲傷,讓人聽來忍不住黯然落淚,只是聽在西門無恨的耳中,臉上卻露出一絲疑問。 劍叟狂笑依舊,手上太月再揮起黑流攻向西門無恨,四周空間轉眼化作一片黑暗,只是此招名為笑問蒼天,卻沒有劍招名稱般快意。鍾愛之人因為心繫他人而無法接受自己,當日看著心愛的她為他的離去落淚,自己只能躲在一旁怒問蒼天為何她愛的不是自己,而她愛的他更曾是自己患難的好友,也是自己一生想要擊敗的對手。因此此招一出,除了渾厚的魔氣之外,更夾帶著人性中最真實的忌妒與無奈。 「很好,同樣以情入劍,那就見識癡雪伴梅吧。」感受到劍叟劍意中的濃厚負面情感,西門無恨臉上疑惑一閃而過,隨著花雨一停,指上劍氣爆出。 「捨情入劍不問事,惹得伊人淚斷腸;拾情入世踏塵浪,無奈,百年回首終成空。」劍意之中同樣是充滿著無奈,比起劍叟對情的執著,西門無恨劍中之情則是來自不能回頭的感情之路,劍吟一起,暴增的劍芒隨即迎上刺向太月。 黑暗空間內西門無恨指發劍芒遊走劍叟身旁,在西門無恨不見底的實力之下,手上藍色劍芒竟與太月鋒芒保持著一吋的縫隙,而這永遠與太月保持的一吋縫隙,就猶如世間最遠的距離一般,不論劍叟手上太月多快,卻總是沒法與西門無恨的藍色劍芒交鋒,就猶如癡雪伴梅之名一般,只能相望卻不能共首,除非……梅雕。 對空揮劍的難受感,讓劍叟心中怒焰不斷攀升,求勝的執著讓太月劍上魔氣不斷高漲,只是實力的差距並非怒焰所能拉近,就算魔氣加身,暴增的力量也只是讓劍上氣勁增強,卻無法彌補劍技上那一吋的最遠距離。 突然西門無恨抽劍身退,如飄絮一般回到原處,原本充滿無奈的心情恢復原來的無波之心,平淡的雙眼看著前方劍叟仍在怒揮太月,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抽離戰場。 「啊!」醒覺到對手早已不在,羞怒攻心之下,劍叟就要持劍攻上,只是這時癡雪伴梅後著發動。 儘管落入地上的雪只能看著梅綻、梅雕,而那份執著的情則永遠放在心中,深深的隱藏,隨著梅雕之際,儘管終於在一起,然而生與死現實,終使這份情崩潰決堤。而這崩潰的情一經引發,就如劍叟此時手上太月一般開始崩裂、寸斷,黑色空間瞬間瓦解。 劍叟也楞住了。體悟到雙方實力難以彌補的差距,高漲戰意逐漸消弭,劍叟額上的黑色紋章逐漸變淡。 一旁觀戰的亞瑟,此時心中所感受到的震撼只怕不下當日愛妻之死,這是超越魔法也是突破傳統的劍技,看著劍叟動也不動,亞瑟連忙眼神一變就舉起右手,身後騎兵隊中突然快速射出一道光芒,光芒之快有如疾電奔走,轉眼之間來到西門無恨的面前。 西門無恨臉色不變,一個回身伸指就一夾,一枝黑色箭弩,就在西門無恨正要開口之際,忽然箭弩瞬間發出黑色火焰隨之爆炸,轟隆一聲,雪梅之原炸出一個大坑,硝煙散去,西門無恨依舊漂浮在大坑之上,只是原本白色的雪袍如今沾上了幾滴鮮血,猶如紅梅一般,瞬間在雪袍上散開,而原本夾箭的手指不斷滴落鮮血,在出乎意料的暗算之下,饒是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也受傷了。 「魔箭,亞瑟你太讓人失望。」平淡語氣透出絲微殺意,就掠向亞瑟而去。 只是西門無恨剛動,亞瑟身後再度射出數道光芒,剛吃下大虧的西門無恨此時見魔箭射來,腳一停另一手劍指再出,一個旋身左手劍指快速在腳下之地劃出一個大圓,瞬間雪梅劍氣由方才畫圓處快速射上,猶如一道又一道的柵欄擋下射來的魔箭。 「殺!」 剛擋下魔箭,身後一聲怒吼隨即傳來,回頭望去,只見來者正是拿著太月殺來的劍叟,西門無恨此時不動不避幽幽輕歎一口氣說道:「唉,好友,難道只有死對你才是解脫嗎?」 緩緩舉起受傷的右手指向劍叟,原本平淡的眼神忽然轉為哀傷,一滴清澈的淚滴由西門無恨臉龐滑落,指上流不停的血轉眼凝聚成四尺劍芒,劍招一出,原本飄落的飛雪突然停止,看在亞瑟眼中,只見西門無恨猶若身處靜止的時空之中,原本殺往西門無恨的劍叟此時就如慢動作一般緩慢的逼進。 「自認忘情心無恨,幕然回首淚滿襟。悲雪泣梅!」 劍吟起,西門無恨身形隨之一震,血紅的劍鋒帶點淒涼的苦味瞬間瀰漫整個空間,快絕的速度有若瞬間移動,血紅的劍芒更隨即由劍叟左背穿出。 劍叟額間的黑色紋章瞬間消失,意志不再受控,劍叟一臉歉然的看著眼前的對手,隨著心中劇痛不斷傳來,忍不住的狂吐一口鮮血噴在西門無恨臉上。 「喂,西門老頭,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久,還沒看過都已經直逼兩百大關的超級老頭,還跟小孩子一樣愛哭。你的徒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哭的樣子很難看嗎?」劍叟表情雖因為心碎之痛而扭曲,仍刻意調侃眼前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的西門無恨。 西門無恨看著劍叟左胸的傷口不斷冒血,更順著血劍流滿自己手上,除了續催劍氣維持血劍形體之外,另一手搭上劍叟的肩膀說道:「好友,方纔那劍是老夫自創劍招以來的最強之劍。」 咳出一口血,劍叟振起精神不客氣說道:「咳,廢話,不用你最強的劍,怎麼殺的了老頭子我。」 明知劍叟如今只是迴光返照,西門無恨輕聲說道:「好友,你有什麼要讓老方幫你做的嗎?」 「西門老頭,老頭子我這一生沒求過任何人,只有兩個遺憾兩個請求。」彷彿早料到西門無恨會有此一問,劍叟想也不想隨即應道。 見西門無恨輕點了頭,劍叟隨即說道:「遺憾就是自在龐貝帝城丟臉後,再沒看你持過劍;另一個就是沒辦法親手打敗你。」 西門無恨問道:「那請求呢?」 猶如早已蓄勢待發,只聽劍叟吸了口氣突然的暴喊罵道:「讓西雅莎那快樂;還有你他媽的,趕快讓我死得快活點,你難道不知道心口插一把劍很痛啊!」 意外的回答讓西門無恨頓時遲疑,看著劍叟罵完之後隨即露出詭異一笑,西門無恨回之淡然一笑後,氣勁一收血劍瞬間化作血水,緩緩把劍叟放下,回袖一轉平靜說道:「其實老夫早敗給你,以你的劍術,若老夫沒有以情入劍萬萬贏不過你,至於老夫的劍你就好好看吧!」 話說完後,西門無恨隨即負手於背,只是這時雪梅之原竟開始晃動,從中裂開,緩緩浮出一隻白色劍匣,只見西門無恨伸出左手翻手一張,劍匣隨之張開,竄出一道銀芒落在西門無恨左手之上,抖動手上只剩半截滿是缺口的十字古劍,西門無恨緩緩說道:「此劍名為恨,昔日亞特蘭提斯帝王之劍。」 看著劍叟此時露出滿意的笑容,儘管明知劍叟再也聽不到,西門無恨還是平靜說道:「好友,好好看著當西門無恨手上有恨時,有多可怕吧!」輕抖手上之恨後就緩緩走向亞瑟而去,臉上雖沒表情,然而心中卻異常的沉重,「好友啊!好友,你的請求讓西門無恨畢生遺恨啊。」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二章 血劍傲紅池 儘管劍叟敗亡早在亞瑟意料之中,然而西門無恨那匪夷所思的一劍,卻讓亞瑟心中大驚,單憑劍意可以施展出魔法的威力,前所未見,讓亞瑟再度驚訝西門無恨的強。 「真是好一招悲雪泣梅,能同時發出時流凍結、瞬移以及媚惑的效果,能創出這等劍招,也不虧是你們人族第一人。」尖銳的聲音從亞瑟身旁無人之地傳來。 恍若早知道身旁有人的存在,亞瑟看也不看隨即說道:「既然知道了西門無恨的強,此時你們魔族也該出手了吧!」 「這當然,就看看我如何敗你們人族第一人吧!」當尖銳的聲音再度傳出,一道冷風隨即從亞瑟身旁吹過往西門無恨而去。 西門無恨眼中竄出一絲怒火隨即喝道:「畏畏縮縮只會放冷箭的魔族給老夫現身。」左手古劍隨之往前一挑,古劍銀鋒一閃藍光,瞬間眼前冷風隨之停息,而原本空無一人的空間此時竟然鑽出一道矮小人影。 只見這不到一公尺高全身披著破布的小矮人,大頭之上有著一雙如火般的鮮紅蛇眼、狼般的耳朵,破布之下更隱約露出一身青綠色的肌膚,這小矮人由方才鑽出一處伸手一拉,一把與矮小身體極不搭的十尺厚背巨劍就這麼給拖出來。 西門無恨看著眼前小矮人緩緩拖著巨劍,此時臉上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意,這並不是恥笑小矮人使用與身體極不符合的巨劍當武器,而是因為他終於想通為何劍叟會敗的緣故。 五大名劍之中,論劍招精奧,首推傲紅池那一手充滿殺戾氣息的血劍劍招;論修為經驗,龍騎士特亞修的萬年修煉自然無人能與之論戰;而劍氣之威,就屬手持卡因雷斯的盧那貝克;而自己在劍中稱霸則是憑借心中的那顆創劍之心。 反看劍叟,不論是劍招、修為甚至劍氣還是劍心,在五劍之中甚至比起有些劍士都還略遜一籌,而能排入五大名劍之一,則是在於劍叟遇強則強的無懼戰意;比起自己自認最可敬的兩大對手盧那貝克與怒無極,劍叟更是自己最不想面對的對手。如今看著能敗劍叟的魔族劍客竟然是如此矮小的人,一瞬之間隱約可以想到劍叟當日那提不起戰意的窘境。 看著西門無恨突然一笑,這小矮人一雙蛇眼猶如冒出火舌的憤怒叫道:「你笑啥!你們人族過招都習慣笑上一笑嗎?哼,等會你就會跟死在那邊的弱者一樣笑不出來。」 西門無恨笑意隨之一斂,盯著小矮人方才鑽出的地方平靜說道:「還有一個也一起出來吧!你們對劍叟的那一套並不適用在老夫身上。」 「笑話,就讓你體驗我魔族的強。」尖吼一聲,原本看似沉重的巨劍竟然就給小矮人一手舉起,橫掃西門無恨而去。 「喔。」巨劍掃來劍風率先刮起一波雪浪淹來,西門無恨輕叫一聲,叫聲之中充滿著不以為然的意味,反手揮出恨之劍芒,蔚藍的劍芒劃出一道藍弧就把眼前雪浪破去,更把巨劍連同小矮人震開。 「魔族不外如是,來吧!三劍之內老夫要你連同那準備發動魔法的夥伴一同飲恨。」三劍的宣言是對自己能力的信心,也是侮辱眼前這只會說大話卻沒相當能力的魔族。 「阿搭!」小矮人怒喝再揮巨劍劈來,只是兇猛霸道的巨劍,卻在西門無恨隨手一架,看似脆弱的古劍,竟然硬生生把巨劍劈落之勢全然擋下。 就在這時小矮人快速抽退,四周轉眼化作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西門無恨心知自己已經陷入另一名魔族的結界之中。對西門無恨而言,魔族雖是很陌生的種族,不論是武學甚至魔法,除了從古書上的記載外可說是從未體驗過,然而就算如此,西門無恨卻也仍毫不客氣的說出三劍宣言,儘管身陷不知名的結界之中,如今再度持劍的西門無恨就絕對沒有敗的理由。 儘管自恃自己的能力卻也絕不輕敵,畢竟劍叟就是敗在這兩魔之下,因此西門無恨把意識往外延伸捕捉小矮人的氣息,暗把劍氣如蛛網一般藏於腳下之地,只要敵人一動,西門無恨就要讓他飲恨。 突然腦中的警覺不斷響起,赫然發現有無數的生命氣息正往自己接近,但可笑的是自己所布下的劍氣並未就此發動,這時西門無恨猶豫了,意識的搜捕本該與劍氣同步,然而當意識與劍氣出現兩種不同結果,對西門無恨而言,儼然就是在自己與劍中的抉擇,「該相信自己的感覺,還是信任劍氣的防禦?」猶豫之間,很快的自己所感覺到的無數生命氣息,已經散發著濃烈殺意來到面前。 突然強烈的死亡威脅湧上心頭,而這種感覺,正是當日龐貝帝城時對上克雷姆才有的感覺,想到克雷姆,腦中就不禁浮現昔日那慘重的挫敗,這時西門無恨再忍不住手上半截古劍往上一舉,隨著恨半截劍鋒上射出一道藍色劍光,腳下之地,以西門無恨為中心不斷往外擴散射出一道道的藍色劍氣,充斥整個黑色空間,一直讓西門無恨感受到的死亡威脅竟赫然消失。 「幻境!依古書上的記載,魔族擅長利用精神系魔法影響敵人的五感,更先由敵人的心理下手,方才一劍是我太衝動。」發現被戲弄,西門無恨隨即想起古書上對魔族的記載。 「哈,在我黑鏡之界中,你這自大的人族老頭下場將永遠成為我的玩偶。」不同於小矮人尖銳的聲簦揧O萌誦暮敞Ёx平猩q砮? 只是這時西門無恨卻毫無所覺般,只是淡淡說道:「珍惜現在的時光吧!你們的生命只能走到老夫的下一劍。」 「哈,等你破了黑鏡之界再說吧!德沙猶多我們上!」聲音一停,原本黑暗的空間轉眼化作一片火海,只是處於烈火之中的西門無恨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只是微微抬頭往上望去,烈火之上赫然浮現自己今生永遠也忘不掉的對手——克雷姆。 曾讓自己徹底挫敗的天才魔導士,更是身負上古魔道擁有諸神肢體的超級強者,儘管明知眼前的克雷姆,是結界針對自己的恐懼心理所創出,然而西門無恨仍是身體不住的顫抖,這並非是害怕,而是期待即將而來的下一戰,也只有擊敗心魔,自己才能進入另一新的境界。 「雪送梅香!」西門無恨率先出劍,揮舞著受傷的右指引氣射往克雷姆,原本早被炸傷的傷口噴濺出赤紅鮮血,化作劍鋒就快速射往漂浮在上頭的克雷姆而去。 「上古魔道,暴怒之雷、死亡之籐。」無視西門無恨射來劍氣,克雷姆只是右手一舉,天空一道紫電打在克雷姆的右手之上,瞬間聚成一顆電球,克雷姆把電球往下扔去,在即將與劍氣衝擊之際,竟率先止住落勢,暴射出一道又一道的電流,密佈整個天空。 魔道再現,暴雷密佈,就在西門無恨要發出劍氣之際,突然身旁猛烈燃燒的烈火,竟然鑽出一條條暗綠色猶如青蟒的食人籐。 「雪梅三十六劍十二連環。」指引血劍再揮,隨著嘴裡一聲暴喝,頓時西門無恨恍若分身一般,十二道身影互相重迭各舞出雪梅劍招,連環十二劍一出,象徵著當日未捨情入劍的爭勝氣焰,劍劍快絕不留退路,式式之中連環相扣不給對手有還手餘力,頓時四周猛烈的火海在藍色的劍波蕩出之下瞬間凍結,食人籐當場凍碎。 在上空的克雷姆見上古魔道給破,臉上不禁一變就要再發動上古魔道,只是在這時原本在下方的西門無恨赫然出現在眼前,不斷出血的右指輕輕觸著臉色大變的克雷姆,「既然是幻境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之事,給老夫破。」 話語一落,指上劍氣隨即而發,在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真正的克雷姆也未必接得下,更何況這克雷姆只是個幻象。瞬間克雷姆猶如玻璃一般在空中碎散,四周火海的景象更隨之一消。 場景再度回到雪梅之原上,西門無恨還是處於原來的地方,從四周絲毫未變的白色世界中,方纔的一切就猶如夢境一般。 這時一身是傷的小矮人拖著巨劍走向西門無恨,忍不住嘲諷叫道:「嘿嘿,三劍過去,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只是小矮人話才出口,忽然身旁一聲慘嚎隨之傳出,只見空無一人的雪地之上,突然噴濺出腥臭的黑色液體,一道與小矮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隨之倒下。 「可惡,接劍。」看著同族慘死,小矮人手舉巨劍雙足一拔就要劈向西門無恨,只是當西門無恨毫不理會的繼續走向亞瑟,這時小矮人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停在前方。 看著西門無恨一步步的接近,亞瑟再舉手勢,瞬間號角一響、軍旗揮動,後方近萬清一色黑色鎧甲的鐵騎兵,開始迅速上前停在亞瑟身後一尺之處。 西門無恨走到離亞瑟十尺的距離,看著亞瑟身後聲勢浩大軍容嚴整的鐵騎之後,淡然說道:「劍叟、魔族之後,再來是你賴以逐鹿雲夢的凱特雅鐵騎嗎?」 面對西門無恨竟毫不把自己大軍放在眼抵,亞瑟狂笑一聲稱讚道:「哈!不愧是西門無恨,沒想到六韜精心為你佈置的戲碼,竟然讓你受到微不足道的小傷;只是縱使你實力再強,在我凱特雅鐵騎之前,你又能擋下多少劍。」 亞瑟的話語並非隨地放矢,如果近萬鐵騎同時攻來,西門無恨自認也無生還的機會,只是饒是如此,西門無恨仍是平淡的回道:「你何不試試呢?能寫下不敗神話的霸王,應該對戰場上的絲毫變化自有一套方法吧!」 不知是西門無恨的態度過於平靜,還是西門無恨的話中有話,亞瑟昂首環掃著西門無恨身後的平靜雪原與那寧靜的萬梅山莊,儘管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但太過的平靜卻明顯透露隱而未發的危機。 只聽西門無恨繼續說道:「發現到了嗎?想藉由蘭妮雅的死讓老夫怒、卡魯斯帝國的覆滅讓老夫愁,最後則是殺掉劍叟的無奈,在心理的連續打擊下,最後再利用魔族的魅惑魔法來控制老夫,怎麼?老夫有說錯嗎?」 聽到西門無恨一語道破六韜精心策畫的計策,亞瑟壓下心中的驚訝,一臉饒有趣意的反問道:「哈,難道你真如外界所說真的沒有感情嗎?」 「若老夫沒有感情,就不會暗中護送蘭妮雅到摩勒斯,也不會當卡魯斯帝國滅亡之前,暗自要卡雅菲爾設法讓穋傑爾假道尼森堡,至於殺掉劍叟的無奈,如今老夫再持恨,你說,老夫是沒感情的人嗎?」一字一字的說出,西門無恨的表情依舊淡然,恍若這所有的一切早在意料之中。 「那怎麼……」 「亞瑟,如果在之前或許這計謀真能讓老夫步入劍叟的後塵,然而比起權謀智計,老夫卻有兩個生平最不屑為之的朋友不在六韜之下,說來也許你不相信,除了劍叟之外,其實蘭妮雅的死、卡魯斯的滅亡、甚至你今日的來到,早在他們兩人的估算之中。」繼續解答亞瑟心中的疑惑,當西門無恨說到那兩個自己最不屑的朋友,平淡的臉上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一個是神秘莫測凡事都講求利益絕不吃虧的預言家;另一個是智冠群倫喜歡借刀殺人的不世劍士。 「那你怎麼……」亞瑟再次的詢問,自然是因為既然明知事情會如此演變,那西門無恨怎麼不提先預防。 亞瑟的問題讓西門無恨只覺好笑,「何必阻止,老夫再強也只是一個人,世事演變自有一定的循環,當年魔族入侵老夫置之事外,今日老夫還是一樣想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西門無恨的作風一向低調,會說出如此置身其外的答案也早在亞瑟意料之中,冷哼一聲隨即說道:「哼,既然如此,那想必你那兩名智比六韜的朋友也該告訴你本王為何而來吧。」 「你知道暗系神兵冥帝之杖在萬梅山莊,若在以前,也許老夫會無條件雙手奉上,然而錯就錯在你不該殺老夫愛徒,視老夫之話為兒戲。」 「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以武力強奪。」亞瑟臉上霸意一顯,一邊喝出一邊就要下令身後騎兵推進。 「如果霸王只想殺老夫,那就儘管而來,但若目的只是冥帝之杖,老夫可以明白跟你說,它已經不再屬於萬梅山莊之物。」西門無恨一邊平淡說著一邊輕舉恨直指亞瑟。 西門無恨的話,讓亞瑟只覺好笑,只見亞瑟緩緩抽出腰上魔劍喝道:「笑話,冥帝之杖明明就在你山莊之前空間裂縫之中,何來不屬於萬梅山莊之物。」 西門無恨盯著亞瑟手上魔劍好一會,手上之劍輕輕一放說道:「看來你還是沒聽懂老夫之話,冥帝之杖既已送人,就算仍在山莊當然也不再是屬於山莊之物。」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亞瑟一楞:「喔,是哪個不怕死的,敢跟本王搶冥帝之杖?」 「死這字,從來只有本堡主跟別人說,今日沒想到有人要置本堡主於死地,倒是新鮮的很。」隨著亞瑟的話剛停,充滿挑釁意味的聲音由山莊傳出,只見開啟的山莊大門,一道鮮紅的傲世身影緩緩走出,讓人感到窒熱的濃厚殺意散出,遠在百呎之外的眾人竟然清楚聞到讓人忍不住作惡的血腥味,就連座下黑馬也受驚騷動起來。 這人有著一頭鮮紅的長髮、一雙充滿暴戾的血紅細眼,隨著披身的紅色披風一揚,身上赫然也穿著如血般艷紅的紅色長衫。身後走出的則是身穿鮮紅鎧甲,倒斜朱槍的林沖。 「血劍——傲紅池!」看著這人模樣,亞瑟想也不想恨恨的一字一字咬出。 在夜狼帝國北方國境之邊,連綿不絕的山巒猶如天險一般,隔離著夜狼帝國以北的未知之地,而這山巒地脈終年流貫地焰,也因此另有火焰山之名,火焰山除了是雲夢當今第一鑄匠卡不拉得隱居之處外,在火焰山的北方之界,一座環繞的熔岩之河的高聳城堡更為人所知,只因這名為血炎之堡的堡主正是當今五大名劍之——以殘殺聞名的血劍傲紅池。 自百年劍決劍斷之後,只聽說傲紅池入修道院去求劍再也毫無音信,如今出現萬梅山莊,這據說實力不下西門無恨的強者,讓亞瑟心中竟也感到慌張。 努力維持臉上的冷靜,亞瑟穩著座下黑色駿馬繼續說道:「血炎之堡傲堡主之名舉世皆知,只是據本王所知,血堡主該是用劍之人,怎麼今日對冥帝之杖也產生興趣,難道血堡主是想憑借冥帝之杖的力量嗎?」 「哈,想你凱特雅鐵騎縱橫雲夢寫下不敗神話,如今也為取冥帝之杖大費周章,如此冥帝之杖的力量可見一斑;只是本堡主要冥帝之杖倒也不是想借用它的力量。據聞冥帝之杖擁有來去異界的威能,本堡主突生異想想前去一遊就這麼簡單。」傲紅池一邊說著,在林沖跟隨之下緩緩的走到西門無恨身邊,鮮紅雙眼更嘲弄的看向亞瑟。 「喔,看來今日不用武力是不行了,也好,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當今五大名劍將只剩其二。」 「哈!哈——」只是亞瑟充滿死亡威脅的言語卻惹得傲紅池對天狂笑,揚蕩在雪梅之原上,竟然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雪浪。 傲紅池的狂,讓亞瑟氣勢不禁一滯連忙怒喝喊道:「有何好笑,難道你們兩人可以擋下我凱特雅鐵騎嗎?」 隨著笑聲一停,傲紅池一眼不屑的橫掃亞瑟身後的鐵騎,「我傲紅池好歹也是一堡之主,想殺本堡主,那就先看看我血炎之軍,如何終止你凱特雅帝國鐵騎的不敗神話!」 血炎之軍顧名思義乃是血炎之堡的軍隊,一直以來血炎之堡從未正式參與雲夢帝國之爭,所以戰力也都不為人所知,今日傲紅池言語之間無視於凱特雅鐵騎之威,儼然口中所說之血炎之軍足以輕鬆滅掉凱特雅的近萬鐵騎。 「喔,既有血炎之軍,本王倒想一會,何不叫來讓本王見識見識。」傲紅池的出現意味著血炎之堡可能將參與未來的帝國爭霸,如今既知雲夢大陸之中有這支隱藏勢力的存在,未免日後局勢有所變化,亞瑟當即決定在雪梅之原上就憑借手上軍力,徹底拔除這隱藏勢力。 只聽傲紅池狂笑一聲後,隨著披風一揚就喝道:「哈,林衝你還等什麼?」 「是,堡主。」林沖得令之後,隨即對空發出一聲尖嘯,只聽嘯聲直衝雲霄,不到一會一隻巨鷹隨即破雲而出,在林沖頭上上空不停盤旋。 等候良久之後原以為會有什麼軍隊,然而當過了一陣子後仍只有天上那只巨鷹盤旋,亞瑟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哼,你的血炎之軍就只有這隻畜生嗎?」 「哈,你何不回頭看向你後面呢?亞瑟。」 聽到傲紅池得意的示意,亞瑟隨即回頭一看,只見在自己大軍之後的天空如今正有一片紅雲飄了過來,等紅雲再近點,此時亞瑟清楚看到所謂的紅雲,竟然是無數穿著鮮紅皮甲、乘著一塊三角大紅布的士兵正往這接近中,看著這些血炎之軍直逼而來,亞瑟連忙對著身後將領下令喊道:「命令魔導士小隊準備發動魔導兵器火炎炮。」 瞬間戰鼓急催,隨著騎兵對快速往兩旁移動,只見近百名穿著黑色輕袍的魔導士,兩人一組守在一根傾斜的鮮紅鐵管之旁,而這正是凱特雅帝國的魔導兵器火炎炮。 看著凱特雅陣營推出火炎炮對準上空,傲紅池冷笑一聲隨即說道:「亞瑟,在打之前,本堡主還是勸你考慮清楚,只要你一炮打下,我血炎之軍將同樣以魔導兵器回應。」 「哈,怎麼血堡主看到我國的魔導兵器,心懼了嗎?」 「怕,呵,我血炎之軍從來只有好戰之士絕無怕死之徒,只是本堡主想提醒你,我的血炎之軍可都是修道士,如果你認為你的魔導兵器傷的了他們,那就儘管轟吧!」 亞瑟心中猛然一震,以傲紅池素行斷無胡言可能,看著上空為數近千的紅衣部隊快速接近,亞瑟心中想道:「要是這些真如傲紅池所言是修道士,那麼魔導兵器所能造成的殺傷力就有待商榷。」赫然醒覺自己已經失去先機,從傲紅池,到紅衣部隊的出現,再看著西門無恨一臉好整以暇的表情,亞瑟心中突然有種失敗的感覺,而這失敗的感覺,則是來自西門無恨口中那兩名早已洞察這一連串動作的智者。 知道大勢已去,亞瑟看往西門無恨就問道:「西門無恨,本王清楚你這一連串的行動都是經由他人安排,以你的身份難道就這麼甘心受人擺佈嗎?」 「他們雖然是老夫最不屑之人,但也是老夫信得過的好友,反而霸王乃是堂堂凱特雅帝國之王,你又怎麼甘願受他族擺佈指使。」 「那麼安排這一切的人是誰?」沒有回答西門無恨的問題,亞瑟如今只想知道讓自己首次嘗到挫敗滋味的可恨對手是誰。 「霸王,他們的身份你日後便會知道,不過他們要老夫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 「乖乖回家吃屎!」 亞瑟的表情瞬間轉為鐵青,而傲紅池則是忍不住對天狂笑,誰也沒想到堂堂西門無恨會說出如此侮辱人的粗俗言語,而且還是用著平靜的口吻說出。 「退。」亞瑟臉色一黯終於說出自己最不願說出的字,這是無奈之下所做的決定,也是身後另一名隱身的魔族智者給自己的建議。 看著亞瑟縱馬穿過分成兩旁的凱特雅騎兵之後,隨著凱特雅鐵騎整齊的離開,雪梅之原恢復早前的平靜,只見傲紅池囑意要林沖命血炎之軍離開,便走到劍叟的屍體之前。 「你的最後一戰真是讓本堡主看得心血沸騰啊,也只有這樣實力的你才有資格排入五大名劍之末。」聲音依舊是那麼的狂傲,然而話語之中卻也明白表示心中對劍叟的肯定。 西門無恨同樣來到劍叟跟前,隨著袖子一撫把覆在劍叟身上的白雪拍去,「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何不出現阻止呢?」 傲紅池披風一揚,隨即一陣勁風把四周積雪吹開,「哈,如果阻止,那又怎麼看的到你真正的實力以及你手上的劍。」 看著西門無恨毫不理會自己背起劍叟就往山莊走去,傲紅池盯著西門無恨背影說道:「更何況,我傲紅池從來只有做殺人的事,救人的事我可做不來。」 「然而,你方纔的確為老夫解圍。」 「解圍,你確定嗎?我只想與其看你死在鐵騎之下,還不如讓你在我的劍下飲恨來的快意。」 「取走冥帝之杖,然後走吧!傲紅池。」 「走!哈,西門無恨你也太不瞭解我了,血劍一出不飲血勢不回鞘,今日我來到萬梅山莊,你的劍讓我技癢啊!」 平淡的對話,卻充滿著叫戰的意味,西門無恨停了下腳步又繼續走去,絲毫不理會,而傲紅池也沒因此而有所發怒,緩緩說道:「冥界之杖可以來去異界,甚至就連死亡之界也不例外,而光系神兵聖耀之杖則擁有轉化靈魂重拾肉體之能,轉而言之兩者合而為一,可以讓死者復活;想讓蘭妮雅或是劍叟復活嗎?只要你接的下我三劍,冥界之杖就是你的。」 傲紅池的話語再度讓西門無恨停步,緩緩傳出:「三天之後,老夫會在萬梅山莊恭候大駕。」話說完後,隨著西門無恨走入萬梅山莊之內,山莊大門隨即緩緩關閉。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三章 道器紅禍 在雲夢北方的寒冷之地,終年不息的白晰雪花依舊緩緩的隨風飄落,雖說幾天前激戰下所留的痕跡已經為雪覆蓋,然而空氣之中那仍瀰漫著散之不去的肅殺氣息,卻清楚訴說著三天前的無奈與愁殤。 而座落在雪原之上當今四莊之一的萬梅山莊,雖無三天前亞瑟率領凱特雅大軍壓境時的濃厚緊張氣氛,然而空曠的雪原之上如今卻充斥著不亞於三天前的肅殺之氣,而這濃厚的氣息更只是來自於靜靜站在山莊之前、一名裹著鮮紅如血赤紅披風的紅髮劍士。 只見這猶若地獄凶獸的絕世劍者傲立其中,雖無刻意的施為,卻見身上所散出的狂殺氣息猶如氣罩一般,把天空落雪盡擋在週身五呎之外,血紅瞳孔緊緊盯著前方從山莊緩緩走出的白袍老者,赤紅的披風任風吹起,這不但是一堡之主,更是當今排名五大強者之一的血劍傲紅池,正滿心期待百年過後的痛快一戰,隨著西門無恨的身影逐漸清晰,腦中思緒快速回到百年前劍決情景。 在四面皆是萬仞峭壁的論劍坪上,當時穿越風刃天險來到論劍坪上的當世五大強者各立一方;在這場沒有規則沒有限制的劍決中,五人彼此對峙誰也不敢輕易出手,畢竟誰也無法把握其餘的三人會不會趁著酣鬥之際趁隙出手,而在這五人之中最讓其餘四人顧忌的,是腰掛紫色龍劍一身藍色劍士服的綠發少年,雖說這綠發少年還尚未展現任何的實力,然而光是那傳說中龍騎士的頭銜,卻已經讓其餘四人不免多留了心。 過了兩天,儘管五人只是目光彼此留意交會,但無形之中卻凝聚起讓人感到窒息的沉重壓力,劍決未起在場的五人比的是劍術之上的精神修為,終於沉重的壓力讓氣盛的劍叟再沉不住氣,隨著手上七呎長劍猛力一抖,一個箭步就率先殺往前方西門無恨而去,對峙僵局也就此打破,這時除了特亞修外,其餘四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先後交上了手,日後為人稱頌的百年劍決也就此掀起序幕。 交戰的這四人中,西門無恨的冷、傲紅池的狂、盧那貝克的霸與劍叟的快,四種截然不同性質的劍質,因為爭奪著天下第一的名號,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劍王之爭,只見劍光來去在地上留下無數縱橫交錯的劍痕,人影交會瞬間更濺灑而出熾熱的鮮血,如今這四名劍者眼中所燃燒的除了求勝鬥志之外,更是對劍的執著與追求站立強者之巔的天下第一。 四劍交戰初期,盧那貝克憑借傾城八勢威猛劍勁率先佔上上風,率先出招的劍叟不到百招便險象環生,連連敗退,只是每每劍叟危急之際,卻總有另一道冷冽的冰寒劍氣穿越劍光間隙,為劍叟擋下盧那貝克的劍,雖說初時看來只是單純的四名劍者互相亂鬥,然而百劍過後,盧那貝克心中清楚,西門無恨看似無意的劍氣,卻早已與劍叟連成一氣針對自己,而反觀另一名劍者傲紅池,心中因為在意一旁仍毫無動作的特亞修,出劍之際多做保留,也因此表面看似四劍互相來去爭鬥,然而真正做出生死相搏的,卻只有劍叟與盧那貝克兩人。 千劍之後,四人雖心思各異,但激戰時間一久,卻也逐漸失去原本該有的理智與冷靜,就在這時,突然論劍坪的一角傳出一聲龍吟嘯天而去,猛烈的電勁摻雜龍形劍罡快速衝入戰團之中,瞬間打破四劍亂鬥戰局,只看盧那貝克由於同時劍抗西門無恨與劍叟,無暇分身首當其衝給電勁擊中,頓時皮開肉綻血濺十步倒身飛出;而劍叟雖第一時間憑借身形快速抽劍回身隔擋,只是畢竟先機早失,早前激戰又耗去不少氣力,因此儘管擋得下第一波電勁,卻無法擋下接踵而來的龍形劍罡,當即在空中劍斷三截,人更給劍勁由空中擊落跌撞地面之上。 反看傲紅池對特亞修的出手早有準備,除了早一步舞起血劍回劍成盾外,快速指引氣勁對著特亞修就發出一道劍氣而去;而西門無恨在特亞修施襲下,儘管被攻其不備卻仍不失該有冷靜,手上長劍猶如寒梅綻放,朵朵劍花接續刺出卸去電勁也破去龍形劍罡。 特亞修在傲紅池指上劍氣射到之際,更見傲紅池率先掠身揮起血劍劈刺而來,只是饒是傲紅池手上血劍非是凡鐵,然而在比起特亞修手上神兵鋒芒卻仍差上不只數截,只見特亞修龍劍在手快速對上傲紅池,兩劍交擊不到幾回,就聽傲紅池悶哼一聲倒退飛出劍圈之外,落定之後手上血劍更密佈缺口。 特亞修在逼退傲紅池後,一副睥睨天下的不凡氣勢頓時壓過在場四人,卻未再出劍追擊,反而隨手收劍入鞘,一臉輕鬆說:「沒想到千年前一語,竟讓人族武學進展到如此境界,要不是自封魔一戰至今我傷體未復,我倒是很想繼續打下去,這場追名逐利的遊戲就讓你們繼續玩下去吧!百年之後待我傷體盡復再好好打上一場吧。」說完後,就轉身離開論劍坪,這話也定下了百年之後的劍決之約。 只是劍決並未因為特亞修在佔盡優勢下選擇離去而終止,儘管早前的一劍已讓盧那貝克與劍叟已無作戰能力,然而卻還有傲紅池與西門無恨再起劍中王者之爭,但傲紅池由於早前與特亞修對劍,血劍早已開始崩缺,所以在與西門無恨對擊不到百劍,手上血劍終於承受不住西門無恨的冷冽劍氣,因而落得劍崩飲恨落敗下場,為當年百年劍決畫下最後的句點。 在百年劍決戲劇性的收場後,很快雲夢大陸就傳出傲紅池入修道院求劍的消息,經過百年,如今傲紅池因為冥帝之杖率領自身勢力,提前在劍決之前再入雲夢,曾經在雲夢掀起一陣血浪的血劍再出,猶是宣告雲夢下一場劍決即將再起。 看著西門無恨緩緩來到自己面前停了下來,傲紅池思緒回到雪原之上,舉起懷中之劍指向西門無恨,難掩臉上狂態說:「此劍乃十大道器之一名為紅禍,西門無恨,你可是百年過後第一個領教紅禍怒焰之人。」 西門無恨看著傲紅池手上的紅色長劍,寬闊的劍身上除了清楚可見刻畫著如火焰般的詭異波紋外,舉劍之際開始散出讓人難受的熱勁,在在顯示排名十大道器之一火之道器的狂焰之威,然而西門無恨此時雖眼露讚賞卻仍平淡問:「紅禍?老夫以為以你之能該是求得十大道器之首月之痕才是。」 十大道器乃修道院所煉出的十樣號稱威能直逼上古神兵的道器,其中排名雖說百年之中鮮少有所變動,然而以當日張角手上雷帝之威仍難排入十大道器之內,便可想而知能排入十大道器的道器威能有多駭人。 「哈,拿月之痕的那小ㄚ頭倒也是有趣的對手,只是比起月之痕,這紅禍反而比較能引起本堡主的注意。反倒是一向凡事無為的你,竟然也會因為冥帝之杖答應本堡主的求戰,這倒是真真出乎本堡主意料之外。」聽西門無恨問起月之痕,傲紅池想起那手持月之痕的孤傲少女,不但眼露趣意的承認這少女的實力外,更也提起對西門無恨接受今日之戰的一絲疑問。 「生死有命,老夫今日答應接戰,只是因為冥帝之杖可以提前為老夫帶來一個讓老夫有興趣的對手,也不諱言,其實老夫也想看看百年之後你的血劍究竟達到怎樣的境界。」儘管自己處世再無為,卻也有自己所追求的對手,而冥帝之杖便是其中關鍵。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見識紅禍之焰吧!」明白清楚原來西門無恨渴望的對手並非自己,這對堂堂一堡之主又是頂極強者的傲紅池這口氣哪咽的下,怒焰一升就見紅禍同起反應快速散出熊熊烈焰,怒喝一聲就揮起紅禍劈向西門無恨而去。 只見紅禍未至,劍中所散出的焚身熱焰率先融去雪原積雪,使得西門無恨腳下之地為之一陷。 「雪梅三十六劍之雪融梅現。」與傲紅池狂殺之劍截然不同的冰冷劍意,西門無恨不在乎前方燎原之焰掩天而來,仍是一臉平淡腳踏虛空而上,隨著右臂輕揚搓指成劍畫出藍色劍芒遊走全身,帶起藍色劍光衝入紅禍烈焰之中。 一個是狂殺之劍,劍劍如來自地獄的嗜血魔獸夾帶濃厚殺意、式式如魔獸利爪狂舞不留餘地;而一個是靜中之劍,劍劍靜中求動充滿天地諧和之氣,式式交替運用更如四季交換般自然。兩股性質全然相反的劍意互相衝擊,只見紅禍火舌在雪原之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火痕,而西門無恨指發藍色劍芒在火海中揚灑之際,劍中寒勁則隨即把火痕快速撲滅再覆上一層凍體寒霜。 突然一道火紅的身影衝出火海之中更牽引著一道火舌直衝而上,傲紅池隨著在空中的衝勢一頓,一臉赤紅狂嘯喝道:「西門無恨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再接我血狂染八方!」嘯聲未停,傲紅池手上紅禍再揮,瞬間火之道器紅禍怒焰快速把傲紅池包住,猶如火流星一般就往西門無恨直撲而去。 只見西門無恨身陷火海之中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模樣,右手運氣於指對著上空傲紅池再展雪梅三十六劍之「雪覓梅蹤」直刺而去,轉眼穿破傲紅池護身火焰,對著傲紅池面門刺去。 傲紅池微一側身任劍氣劃傷自己左肩胛不在乎的繼續撲殺而下,此時對傲紅池而言,左肩的痛只是提升戰意的催化劑,快速湧出的鮮血更是讓自己全力揮出最後一劍的執著,聽著傲紅池在空中不斷狂笑,止不住的衝勢更夾帶焚身之焰,瞬間手上紅禍突然脫手就如電矢般快速射往西門無恨而去,而這正是血劍中的最終一劍血淹天地。 這時西門無恨不等紅禍刺到,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後重歎說:「唉,如果你的執著只是想敗老夫,那麼你是否又曾嘗過站在高峰之上的孤寂感,七情劍意之孤梅傲雪。」 以情入劍,西門無恨的歎息猶如重槌猛力震撼整個燎火之原,驀然隨著西門無恨腳下蕩出的一圈藍色氣圈快速往外擴散而去,氣圈所到之處火海瞬間覆滅,地上雪層更給氣圈震起百呎之高,再見站在雪嘯之中的西門無恨,雙手同時運起劍指對著上頭紅禍刺去,頓時四周雪嘯如受牽引般,以飛瀑逆流之勢就湧向紅禍而去。 當雪原回復早前的平靜,呼嘯的寒風捲起不息的霜雪覆掩地上原本密佈的劍痕,對峙雪原之上的兩名絕世強者,其中一名全身鮮紅似火的絕世劍者仍舊抱劍而立,只是順著左臂滴落的鮮血在銀白的雪地上一滴一滴炸開,如今眼中原有的瘋狂殺意卻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滿足神態;而另一名一身如雪般的白袍,不在乎右袖鮮紅的血漬不斷擴散染紅原本雪白的袖口,儘管早已眉發滄桑,然而臉上那恍若看透一切的平淡目光,卻讓人感受到獨有的強者之風,而這背手隨意一站,更是充滿著傲然天地的王者魅力,與對手難尋的孤寂落寞之感。 沉默過後,傲紅池緩緩走到西門無恨面前,「呵,你的劍還是依舊鋒利啊,只是你的心卻明顯老了許多。」 還是一貫的平靜,西門無恨輕描淡寫說:「老是人生路上必經的過程,就算有著天下第一之名,卻也避免不掉最終的死亡終點;這三劍之決就算平手吧!相信你手上的紅禍之劍,日後定將在你傲紅池手上凌駕十大道器之首的月之痕,更重寫名劍百器與十強道器的排名。」 言語一停,隨即惹來傲紅池不可一視的狂妄笑聲,明顯夾雜心中的不屑,笑聲一停傲紅池眼露濃烈殺意:「哈哈,對本堡主而言平手就是等於敗一般,依照約定冥帝之杖是屬於你的;至於這紅禍就算排名名劍百器甚至十強道器之首,仍舊引不起本堡主心中的喜悅,一直以來只有你才是本堡主的唯一目標,也只有敗你才能真正讓本堡主感到從未有過的勝利滋味。」 傲紅池話說完後繼而發出狂妄的笑聲,笑聲不斷迴盪整座雪梅之原,高漲的氣焰讓原本飄落的雪花在半空瞬間燒融,只見西門無恨雙眉微皺:「既然如此,老夫靜待明年劍決與你再次交手,只是能否聽老夫一句,帶回你的血炎之軍吧!帝國間的逐鹿爭霸中,苦的只有那無辜的人民。」 「哈,什麼時候你西門無恨除了論劍以外還會說教,早在本堡主獲得紅禍當日,便誓言紅禍一出將再血染雲夢,血炎一入,戰火更將蔓延整個大陸,等著看吧!不只是這雲夢大陸,有朝一日就連魔族也將會臣服在本堡主之下。」 而此時在萬梅山莊十里之外,曾是北地世界中最宏偉繁華的大都市,如今因為無情戰火延燒,導致如今給緊緊包裹在冰白結晶之中的淒慘下場,寂靜取代了原本屬於這繁華都市的喧鬧,慘遭冰凍的一尊尊雕像訴說著無言的怨與悲,只有四周呼嘯不停的狂風暴雪恍若哭訴亡者的悲曲,一聲又一聲無盡的傳送在這偌大的冰雪之界。 在西瓦之煉的威能下,陷入冰封的柏林儘管看似外觀仍舊猶如平常一般,然而在魔導兵器發動後,卻在柏林方圓十里之地引發前有未見的氣候異變,如石般冰雹不斷落下,在冷冽如刀的冰寒勁風吹送之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暴風雪,正不斷考驗凱特雅鐵騎的忍耐力。 因為氣候頃刻遽變,使得凱特雅軍隊才剛抵達柏林近郊,便陷入暴風雪範圍之中,初時雖還能在魔導士部隊所架起的結界中承受暴風雪的怒襲,然而隨著時日一久,當魔導士的靈力再無法供應保護五萬部隊的大型結界之後,這些不曾在酷寒的雪地生存過的南蠻士兵,便開始面臨比起戰場上更殘酷的現實考驗,只見風雪之中軍帳一座座倒的倒坍的坍,不遠處站在冰壁之上看著善戰的部下一個又一個忍受不住酷寒接連倒下,這曾經寫下不敗神話的霸王亞瑟,此時臉上也難得浮現茫然的神色。 自萬梅山莊一戰未果後,本欲轉而殲滅穋傑爾殘餘兵力,誰知部隊剛紮下營帳,卻面臨到史上最強的暴風雪,落得進退兩難的局面,少了一向在身旁運籌帷幄的六韜,如今亞瑟的腦中頓時失了主意,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滅卡魯斯帝國是自己再創霸業的第一章,雖說這一切從頭至尾都只是因為與魔族的私下協定,但不可諱言自己的確也有爭霸天下的野心,如今依照協定不得已與獸人族聯合,雖輕輕鬆鬆滅了卡魯斯帝國,心中卻沒有絲毫獲得勝利的喜悅,尤其是在見識過卡魯斯帝國的魔導兵器後,原本的雄心壯志更猶如給北方的冰雪澆熄一般感到挫敗。 他萬萬沒想到原本以為只有自己凱特雅帝國才專有的魔導兵器,卻早成了各國所爭相研究的重點,而且己方所研發的魔導兵器火炎炮威能,比起卡魯斯帝國的西瓦之泣,更是明顯的落後好大一截。 「這次要不是有獸人族搶先一步攻入柏林,只怕此時讓穋傑爾送入與柏林陪葬冰封的,將是自己與手下的五萬大軍,而單是區區一個卡魯斯帝國,就有實力發展出威能如此強大的魔導兵器,那麼其餘五國又會到達怎樣的階段?另外一向隱藏在檯面下的血炎之堡也浮上檯面,這擁有近千名修道士的血炎之軍,日後所帶給自己的威脅絕對不亞於其餘五國,難道我的不敗神話將從此畫下句點了嗎?」 出師未捷連串的打擊讓亞瑟如今霸意盡失,雖說至今還未明顯吞下一敗,然而在醒悟到對各方勢力的估計太過籠統,而自國的實力又缺少壓倒性的力量,頓時就算是被稱為神話的亞瑟,也首次擁有未來將吞下敗仗的想法。 「如何,人族的帝王亞瑟,需要我方幫忙嗎?」突來的尖銳聲音帶著一點嘲弄從亞瑟身後傳出,原本是屬於亞瑟的長長影子如今竟然站起,逐漸轉化成擁有一雙蝙蝠巨翼的黑色惡魔形體。 「哼,讓獸人族與戰已經是本王最大的讓步,你魔族只需完成對我的承諾,讓雅兒復活即可。」 巨翼惡魔只是發出一聲冷笑:「哈,自當日協議至今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魔化大計你也只完成一半,要知道我方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再說你也沒取到冥帝之杖,就算我方真要完成對你的承諾也是力有不逮。」 儘管與魔族有著條件交換,然而對一向不屑藉助他人力量的霸王亞瑟而言,與異族共處仍讓亞瑟打從心中感到反感,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交談下,「哼,待本王滅了卡魯斯帝國最後據點尼森堡之後,冥帝之杖本王自會想辦法得到交給你,而希望到時你們也已經取得聖耀之杖,不然本王醜話先說在前,本王既然能為你們執行魔化大計,也能破壞掉魔化大計。」 只是此刻亞瑟的怒焰全然收不到威嚇效果,反而見巨翼惡魔走上前一步,來到亞瑟身旁低聲說:「你的威脅對我魔族是起不了作用的,放心吧!本魔已經派出手下精英去奪取聖耀之杖,相信不出個把月時間便能得到聖耀之杖,到時只要你拿來冥帝之杖,你心愛的她自然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亞瑟壓下心中的厭惡看也不看繼續說:「如此是最好,放心,只要等風雪一停,等我凱特雅鐵騎踏平尼森堡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所期待的曼特雷斯。」 「哈,希望如此,另外我王不想因為這場無趣的戰事就這麼僵持下去,所以我王在入夜之後將會為你送上一份大禮,相信如此一來就算這卡魯斯僅剩兵力再多,也難以抗衡你凱特雅帝國。」全然忘了方才亞瑟早已一語回絕掉任何的援助,這惡魔發出冷笑繼續傳達上頭的命令。 亞瑟怒哼一聲披風一甩:「哼,難道方才本王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哈,亞瑟,認清現實吧!在現在的環境之下,以你手上現有的資源要是沒有待在後方的六韜率領後援幫忙,只怕你還未攻上尼森堡,五萬大軍大概就得全埋葬在這暴風雪之中,再說,我方提供給你的是我魔族特別為你凱特雅帝國所準備的魔導兵器,只要你的軍隊配上我方的魔盔之甲與魔導兵器噬靈之矛,只怕就算穋傑爾聯合你們人族其餘各國軍力,將再不足為懼。」 亞瑟回頭看了這一臉得意的巨翼惡魔一眼,眉頭輕佻訝異說:「你們也有魔導兵器?」 「呵,別忘了當年就算是神也在我魔族手下吃過大虧,認真說來我魔族對魔法的研究,還遠超越你們人族好幾千年,至於你們眼中那為戰場利器的魔導兵器,對我魔族而言,不過是玩具罷囉。」 得意的尖銳聲音充滿著嘲弄的意味,聽在亞瑟耳中更是格外刺耳,只是縱觀目前局勢,己方的確是明顯落於不利的局面,亞瑟在心裡盤算好一會後,應承說:「好,既然你們對自己的魔導兵器如此有信心,那本王就好好見識見識。」 「放心吧!安心的整理你的部隊,入夜之前暴風雪將隨即停止,而我方的禮物也會隨即送達。」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四章 噬靈之矛 當夜幕覆蓋大地,如巨翼惡魔預言,數日來的暴風雪在入夜之前突然停止,隨著泛紅的月牙靜靜遙掛天邊,紅月月光輕輕灑落在銀雪的大地之上,任雪地自然折射出點點銀光。 而在卡魯斯帝國最後的據點尼森堡外,唯一的一條通往尼森堡的必經要道,是夾在兩面冰壁之中的尺寬峽道,而在進入峽口之前的冰磚關口,如今在大軍嚴守之下充滿著交戰前的緊張氣氛,只見近萬的卡魯斯槍兵整齊排列橫陣於關口大門前的冰原之上,而關口冰壁之上更架設著兩門西瓦之泣,在擁有絕佳的地利優勢之下,儘管僅剩的軍力不到三萬之數,但只要是善戰的將領看到如此地勢與設置,都能清楚要攻下這小小關口,可能將要比攻陷柏林還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當今卡魯斯帝國帝王的穋傑爾在身後八名貼身護衛保護下,依舊是身著一身黃金鎧甲、鮮紅披風,威風凜凜站在關口之上審視著四周的防禦工事,在兩側搖移不定的火炬照射下,只見穋傑爾這昔日冰之帝王原本充滿威嚴的嚴肅臉孔,如今因為數日來的連續打擊已經再難掩蒼老神態,穋傑爾強裝威嚴的大步走在關口之上,腦中思緒則是不斷思索著,之所以今日落得如此下場的前因後果。 想到短短的時日,自己千里江山給凱特雅帝國與獸人族南北瓜分,落得只剩這小小堡壘,經過這幾日來的省思,其實穋傑爾也認清自己會走上這亡國之路的三大原因。 第一:是愛女蘭妮雅的死,其實早在蘭妮雅的死訊傳來,便透露出帝國即將滅亡的警訊,只是當初自己天真的以為亞瑟將會與自己同出一氣聯合出兵,卻沒想到蘭妮雅的死也有可能是亞瑟的一手安排,其目的只是為了轉移其他各國的注意力。 第二:是自國的故步自封,原以為己國軍力憑借北方氣候地利與魔導兵器西瓦之泣,就算軍力非七國之冠也可在領地內保不失,但殘酷的現實終於證明了自己的帝國其實是禁不起考驗,別說柏林以北超過十萬的大軍,在面對獸人族入侵毫無阻擋之力不說,就連久處南方溫暖氣候的凱特雅鐵騎,如今也能無視氣候的兩極差異,在短短時間攻陷南方領地各大小關卡,想至此穋傑爾此時也再難圓其說,只有認命的相信己國在軍隊素質上,比起其他各國的確遜上好幾籌。 第三:是情報掌握的不確實,其實要是早在獸人族或是凱特雅帝國出兵之前,便能第一時間掌握到軍情,相信若在各大關卡嚴陣以待,只怕在攻到柏林之前,獸人族與凱特雅帝國也勢必要付出極慘重的代價…… 「稟帝王,為數近五萬的敵軍出現在冰原三里之外,還正繼續接近中。」 聽完上頭瞭望兵大聲通報,穋傑爾神情轉為嚴肅,銳利的雙眼隨即往關口前方望去,在前方地平線上突然雪塵大作、大地微微震動起來,隨著前方傳來尖銳高昂的號角鳴叫聲,穋傑爾心中知道,這一戰將關係到卡魯斯帝國的最後存亡,在暗呼一口氣後手勢一揚,頓時底下警戒已久的軍陣隨著戰鼓一敲開始動作。 大地的震動隨著凱特雅大軍的接近逐漸頻繁,在雪浪逐漸平息之際,很快的清一色為數五萬的凱特雅黑色鐵騎,踏著整齊的鐵蹄很快出現在前方冰原地平線上,更在推進到關口前一里的距離隨即停止,而在猶如黑潮一般的凱特雅大軍之中,繡著黑鷹的大旗隨風激烈搖擺著,就在這時兩黑色鐵騎一前一後緩緩策馬走出,來到關口前五百尺的距離大剌剌停了下來。 然而這隨意的策馬佇立,也讓站在關口上的穋傑爾感受到前所未有戰慄霸意,而在這一身霸氣的騎士之後的護衛騎士,雖說身材比起領頭的騎士看來明顯小上好幾號,然而除了頭戴與其餘凱特雅鐵騎相同的全覆頭盔外,頭盔之內隱約可見戴著一副冰冷的銀色鐵面具,身上源源不斷散出詭異的黑色氣息,雖然由身上鎧甲的曲線,不難讓人發現這名騎士是名女子,然而在認真注視之際,卻讓人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在一眼認出領頭這名騎士是亞瑟之後,穋傑爾手一揚,戰鼓瞬間停息,穋傑爾暗吸一口氣,對著前方那魁梧的騎士怒喝:「亞瑟,你也總算有臉來見本王了。」 這名魁梧騎士隨即解下頭盔,露出那充滿霸意的剛毅臉孔,一臉毫不在乎的說:「昔日七國會談一別,今日再見,冰之帝王仍是風采依舊啊。」 只聽穋傑爾發出冷哼咬牙怒喝:「哼,不虧是寫下雲夢不敗神話的霸王亞瑟,儘管是攻其不備,但能讓我五萬龍馬騎盡滅你鐵騎之下,說句老實話,此次本王雖敗的徹底,卻也不由得在心底好生佩服你。」 「呵,比起龍馬騎,你卡魯斯帝國的魔導兵器更讓本王印象深刻,就算今日你卡魯斯帝國將從此消失在雲夢版圖之上,但在我凱特雅帝國日後的歷史上,與你冰之帝王的最後一戰將會永遠流傳下去。」言語之中竟對即將來臨的一戰抱著極大的自信。 僇傑爾自恃己方軍力雖只有三萬之數,然而憑借地利與魔導兵器,也該有對抗凱特雅鐵騎的實力,因此這時臉上也未有驚懼:「喔,看來對我西瓦之泣你似乎已經有備而來,那麼本王也不用多說什麼,就讓本王好好見識你亞瑟寫下不敗神話的實力,更看你凱特雅的鐵蹄能否踏的上尼森堡吧。」 「呵,穋傑爾,好好看著吧!今夜過後,卡魯斯帝國將在雲夢版圖上永遠消失。」亞瑟充滿自信的挑釁話語一說完,隨即回轉馬頭帶著身後女護衛回到大軍之中。 僇傑爾隨即緩緩抽出腰上長劍往前一指,頓時冰原之上戰鼓咚咚響起,排列在關口前的卡魯斯槍兵,同一時間把長槍一抖,同時吆喝一聲,準備迎接再來的一戰;而凱特雅軍陣中,此時號角也隨之鳴起,只聽前頭過萬騎兵馬嘶同時鳴起,馬嘶方停,同時踢起掩天雪浪就往關口衝去。 「殺!」殺聲一起,在滾滾白色雪浪之中,凱特雅鐵騎猶如黑浪一般快速湧向關口而去,速度之快,全然不受身上重裝備以及蹄下鬆軟的雪地所影響。 眼看凱特雅鐵騎如黑浪直湧而來,穋傑爾高舉手上之劍,頓時在關口上準備已久的魔導兵器西瓦之泣瞬間發動,只見兩道巨大藍色的光束夾帶冰封寒氣猛然射出,眨眼之間就把凱特雅鐵騎給全然罩住。 只是詭異的事情在這時發生了,只見在西瓦之泣藍光之下,原本早該落得冰封命運的凱特雅鐵騎,竟然不受影響的繼續全速衝來,讓穋傑爾甚至排列在關口前的卡魯斯士兵,都一時傻眼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弓箭手發箭,快給本王擋下對方騎兵。」穋傑爾臉色慘白,壓下心中的震盪下令關口上箭手射箭攻擊。 此時儘管是身穿不畏西瓦之泣的魔盔鐵騎,卻也難擋這密如雨下的箭雨攻勢,衝勢也不禁為之一頓,更隱約可見不斷有黑色騎兵中箭落馬,再見凱特雅鐵騎衝到距離關口不到三百尺之處時,地上冰原突然開始龜裂崩碎,幾排鐵騎就這麼跌入雪坑之中。 亞瑟看著前方戰況如此,連忙回頭下令:「發出命令鐵騎分散兩側,在工兵隊架橋後左右迂迴夾擊,另外魔導兵器部隊攻擊開始。」 而同一時間,後頭則有數百拖著巨木的騎兵部隊舉盾快速上前,緊跟其後的,則是準備發動第二波攻勢的鐵槍兵,開始架起城盾,拖著近百輛造型奇特的黑色鐵車往關口推進。 「這亞瑟不知用啥方法擋下西瓦之泣,哼,既然魔導兵器失效,那就在戰場之上刀劍見真章。」發現前方凱特雅大軍攻勢再變,穋傑爾心中盤算一會隨即也下令指揮說:「傳令所有箭手注意兩側凱特雅鐵騎動靜,槍兵部隊準備接戰,務必把凱特雅大軍擋在關口之前。」 只是不等卡魯斯帝國槍兵推進陣勢,發動第二波攻勢的凱特雅鐵槍兵距離關口五百尺處便停了下來,這時一輛輛造型奇特的黑色鐵車,隨著站於後頭的魔導士開始注入靈力之下,鐵車上的黑色方盒開始緩緩往上傾斜升起,不到一會,由黑色方盒內竟然開始連珠射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光束,又快又急,只看在黑色光束轟擊之下,冰磚關口不斷給轟出缺口猛烈震盪,然而更讓人心驚的是,在關口之上給黑色光束照射到的卡魯斯士兵,竟是在瞬間血肉給黑氣吞噬化作一堆白骨,面對這魔導兵器首次展現的恐怖威力,對原本戰意高漲的卡魯斯士兵,此時不管是視覺上還是心靈上,都泛起極大的震撼。 驚懼於這恐怖的魔導兵器,穋傑爾臉上此時是說不出的難看,從西瓦之泣的失效,心中對此戰便只有抱著利用關口易守難攻的優勢準備打上一場消耗戰,然而當看著凱特雅帝國祭出這前所未聞的魔導兵器後,心中就連半點勝算也再不存,別說軍力上與魔導兵器上的差距,光只是如今兩方士兵心理上的比較,勝敗優劣便明顯可分。 在明知大勢已去,穋傑爾在不得已之下也只有發出退守之令:「傳令全軍準備退守尼森堡,還有派快騎傳令給卡雅菲爾開始儲存西瓦之泣的能量,待本王回到尼森堡後便冰封整座峽道。」穋傑爾下完命令後恨恨的看著遠方的亞瑟一眼,披風一甩隨即帶著身後護衛快速離去。 面對魔導兵器噬靈之矛不斷轟擊之下,卡魯斯士兵的戰意早給這魔導兵器的恐怖威力給消磨殆盡,尤其在聽到僇傑爾下達撤退之令,守在關口前所剩不多的槍兵,幾乎是豁盡全力刺出一波槍浪擋下凱特雅鐵騎的衝擊後,轉而趁著關口大門半開之際,轉身便往後開始慌亂撤退。 亞瑟洞悉到卡魯斯士兵即將撤退的舉動,頭也不回對著一直靜靜守在身後的女騎士下令說:「再來看你囉,給本王取回穋傑爾的人頭。」 一直護衛在亞瑟身後的銀面女騎士雙腿一夾便策馬縱出,速度之快座下黑馬就猶如利矢一般,牽動黑色殘影快速越過凱特雅槍兵,在越過雪坑撞倒幾名卡魯斯士兵後,更帶著跟隨之後的騎兵隊鑽入半開的關口大門轉往峽道,直追穋傑爾而去。 而在狹道之中,此時穋傑爾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一騎當先帶著護衛與殘留軍力不斷往尼森堡奔去,當聽到身後馬蹄聲由遠至近快速逼近,策著龍馬緊跟在穋傑爾之後的一名忠心將領連忙回頭下令說:「有敵人追來,帝王您先走,這裡交給我們。」 只聽這名將領快速重整指揮身後殘餘士兵整齊列陣排開擋在峽道之中,就猶如針牆般把通往尼森堡的峽道給全然封死,只是當所有士兵發現領軍直衝而來的竟是一名女騎士,心生輕忽之時還未出言諷刺,就見這女騎士快速揚起右臂,眨眼之間數枝發出死神骷髏影像的奪命利箭,竟拖著不下於噬靈之矛的黑色光束瞬間射出。 骷髏之箭鋒利無比,不只首當其衝躲在盾牌後方的卡魯斯士兵給利箭貫穿,就連排在後方三排的士兵,也毫不能倖免的遭箭射穿,而且箭上的黑色光束更猶如無數毒霧一般,瞬間爆開往外擴散,處於黑霧之中的卡魯斯士兵一個瞬間只能發出幾聲哀嚎,血肉便遭吸蝕的一乾二淨,而僥倖存活的士兵見到這骷髏之箭所帶有的恐怖威力後,舉起長槍一窩蜂就衝往女騎士而去。 而繼續策著龍馬跑在最前頭的帝王穋傑爾,連同身後八騎護衛亡命的繼續奔往尼森堡而去,此時穋傑爾心中所想,只有趕快回到尼森堡發動堡中的魔導兵器,把峽道冰封以換取喘息的時間,只是這時任憑穋傑爾座下龍馬速度再快,這眼前不到一里的峽道,卻猶如無止盡的路程一般,始終看不到尼森堡的影子,如今穋傑爾不但失去平時的冷靜更開始心慌,隨著臉上斗大的汗珠一一滴落,穋傑爾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由心底升起。 前方的空間開始無預警扭曲起來,眼前空間的異變與驟降的死亡氣息,讓穋傑爾心驚之際硬是把韁繩一拉,把龍馬猛力停了下來,一直跟隨在穋傑爾身後的八騎護衛則快速由兩旁衝出,就守在穋傑爾身前。 「哈哈哈,原來人族國度裡堂堂七大帝國之一的冰之帝王,也有恐懼的時候。」 僇傑爾強裝冷靜的打量四周不斷跟著扭曲的空間,雖然心中不斷感到心寒,然而嘴裡還是毫不客氣,對著眼前逐漸成形的黑色形體冷哼說:「哼,裝神弄鬼的傢伙給本王報上名來。」 黑色的形體持續的凝化成形,隱約之中只能看出這黑色形體頭上有著兩隻扭曲的犄角,而在同人大小的形體上,除了背後有著兩面如鐮刀般的黑翼外,大致形體則與人無異,再隨著形體逐漸清晰,如今清楚可見猶如被火燒焦的猙獰臉孔中,兩顆猶如火星般的鮮紅雙眼正不客氣的直視而來,輕輕一揮有著四指利爪的粗狀黑色雙臂,猶若實質的魔氣瞬間往外蕩了出去,「咯……人族帝王,我乃魔族之王座下七大罪之一,掌控慾望的阿斯莫德,也有人稱本魔為黑暗模仿師。」 「哼,無名之輩,你就算是魔族又如何,要知道這裡可不是你魔界。」 只見阿斯莫德鮮紅的雙眼露出不屑:「咯,你話中的鄙視正意味著你的無知,要知道其實你們人族說穿了也是屬於魔的一種,若要有所差別,則只在於你們所有的只是魔的心,而缺少了魔的強壯肉體。」 在阿斯莫德鮮紅的雙眼凝視之下,穋傑爾心中只覺被看透般感到難受,「笑話,若真有本事就來吧!御前護衛聽令,給本王把這醜陋的生物給殺了。」 命令一下,身前八名護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掠身撲往阿斯莫德而去,八名護衛憑借絕佳的默契配合之下,搶先分成各使手刀、重腿,就往阿斯莫德身上各大重要關節合擊劈落。 在肢體碰撞瞬間,就只覺這阿斯莫德身體關節有若鐵鑄一般,除了手刀、重腿劈下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外,更如遭電擊般給阿斯莫德體內氣勁給猛然震退,而這時只聽阿斯莫德身體一抖,全身骨頭發出喀喀聲響,發出充滿嘲諷的笑聲說:「咯,在我魔族的情報中,好像人族七大帝國都各有著擅長殺人體技的影子殺手,而所憑借的武學好像就是什麼古武術是吧!看來你們這八人的武學也該是古武術其中之一吧!只是如今看來似乎言過其實。」 「可惡,體限流破岳連擊!」八名護衛群擁而上,身形交錯,快拳揮出有如雨下般,拳拳不客氣的不斷轟向阿斯莫德心窩而去,而阿斯莫德此時竟不避不閃,任八名護衛揮拳不斷轟下,雖然拳拳到肉發出的撞擊聲不斷傳出,然而阿斯莫德卻毫無損傷依舊鼎立站著,恍若這八名護衛豁盡全力的破岳連擊好像蚊子叮咬一般。 這時阿斯莫德大臂輕鬆一揮,輕描淡寫震開轟擊自己心窩的八名護衛:「咯,這就是你們人族的武學嗎?把體內經由修煉的氣勁集中發出,可惜不論是劍氣也好,拳罡也罷,以你們人族脆弱的身體又能發揮出多大的破壞力,就讓你們臨死前見識在魔氣推動下的破岳連擊吧!咯,體限魔流破岳連擊!」身上快速分化出八道黑影,各自掠向這八名護衛而去,如出一轍揮拳轟出。 一個瞬間隨著阿斯莫德的八道分身再次回歸,只見這八名護衛均被轟入冰壁之中,心窩更是在一眨眼給利爪掏空,帶著一臉不可置信的驚訝表情死去。 「這……」穋傑爾目睹著自己八名得力護衛,在阿斯莫德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心中首此浮現對死亡的恐懼。 阿斯莫德輕笑的看著穋傑爾一眼,挑釁說:「咯,驚訝嗎?讓你想不到的事還多的很,來吧!傳聞冰之帝國有著一套不下於古武術的皇者之拳,就在你臨死之前,讓本魔好好享受殺戮的樂趣吧!」 「哼,找死,接本王皇拳之皇圖天下。」生死攸關之際穋傑爾再不保留,躍向上空,隨著體內氣勁一發,身上黃金鎧甲給震破射開後,對著下方阿斯莫德就是猛力一拳,破空轟出。 儘管穋傑爾距離阿斯莫德尚有十步之距,然而這豁盡全力的強猛拳罡,仍是刮起地上雪塵往阿斯莫德轟去,阿斯莫德手臂突然暴漲猶如黑色巨劍般,對著轟來拳罡就是一劈,頓時皇拳拳罡連同湧起雪浪,就給一道黑色月牙氣勁從中剖開往兩旁散去。 「這……這不是傾城八勢之一的斬月勢!」穋傑爾心驚之餘,更認出這本該是專屬聖劍士的成名絕技之一。 「嘿嘿,讓你吃驚的還在後頭,笑天魔劍之笑問天下。」隨著阿斯莫德手上氣流再暴漲,牽引著黑色氣流畫出一個圓弧,就見黑色氣流化作一柄黑色長劍,招式揚灑而出赫然就是劍叟的笑天劍招。快如眨眼的魔劍劍招頓時攻得穋傑爾左拙右竭,遍體劍傷狼狽至極。 「可惡,皇拳之皇極氣罡!」在穋傑爾怒極之下皇極氣罡瞬間發動護住全身,只見阿斯莫德手上魔劍劈在穋傑爾身上時,不斷散出點點金色光點外,卻難傷穋傑爾全身份毫。「哼,模仿來的武學只具其形難得真髓,看你如何破本王皇極氣罡。」說話瞬間,穋傑爾雙拳再聚勁連珠轟出。 「咯……破你氣罡有何困難,真.魔龍劍之魔——龍——突!」隨著右臂快速再聚魔氣成劍,就對著穋傑爾心窩猛然刺出,而這次所使用的模仿武學更赫然是龍騎士的真.龍劍。 隨著胸口的遽痛清楚傳來,穋傑爾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沒入體內的黑色魔劍,失聲喊著:「這……怎麼可能……」 阿斯莫德手上魔劍得手後瞬間化作黑氣散去,穋傑爾雙腿一軟就在阿斯莫德身前跪倒,如今溫熱的鮮血不斷從胸噴出,穋傑爾緩緩抬起越加慘白的蒼老臉孔,看著站在眼前的阿斯莫德,只聽阿斯莫德不可一世的發出那一貫的冷笑說:「咯……認清現實吧!經由本魔的魔氣所模仿的武學,只怕就算是他本人施展起來,也未必有本魔的一半實力。」 「咳,為何是本王?為何你們魔族要針對本王?」明知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然而穋傑爾仍心有不甘。 「對我魔族而言,不論是你們人族、獸人族甚至是龍族,都只是我魔族征服神界的踏板,至於你則是在魔化大計中,扮演著讓我王重新獲得魔軀的祭品之一。」 「不!我不要!本王乃是日後統一雲夢的冰之帝王,絕不能就此死去。」穋傑爾再次嘶喊,儘管在臨死之前也絲毫不放棄稱霸天下的野心。 「咯,你們人族永遠就是這麼的無法認清現實,打從兩年前萊因和約簽下開始,你卡魯斯帝國就已經是魔化大計中率先被安排犧牲掉的棋子,你還記得當初送你龍蛋的那個神秘盜賊嗎?他可是與我同列七大罪之一的巴力毗珥,沒想到吧!你千辛萬苦托人把龍蛋送到獸人族,而那龍蛋卻早給我魔族施下魔族咒術,也因此你這把龍蛋交付給獸人族的舉動,正是讓獸人族為我魔族培育出新的魔族戰士;還有利用你的女兒蘭妮雅之死,來讓白髮魔劍士忿怒失控,讓我王獲得祭品之中的創神之怒以及怒毀摩勒斯慘死在上古魔道之中的亡靈之怨,咯……跟你說這麼多,你的稱霸美夢也該醒了吧!」 「不!本王不服!本王不願!我恨……」只是這時任僇傑爾縱使心中再多不服,卻也沒機會可以重新來過,這一代冰之帝王就這麼跪倒在地飲恨死去。 「咯……恨吧!你的恨意正是讓我王再次降臨雲夢的祭品之一王者之恨。」隨著四周空間再次扭曲,阿斯莫德的身影消失在混沌之中。 在穋傑爾死後隔天,尼森堡隨即給凱特雅鐵騎配合噬靈之矛攻陷,而從這刻起,卡魯斯帝國最後的勢力也宣告滅亡,亞瑟更以霸王之姿宣佈這一天為凱特雅神話紀年的開始,也為日後的不敗神話重新再寫新的一篇。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五章 帝位之爭 在曼特雷斯帝城奧林帕斯中,原本單純屬於高官權貴間欣賞武技爭鬥的競技場中,如今一反昔日喧鬧呼囂的寧靜,只見競技場上圓形場地外分別佈滿魔導部隊與聖騎士軍,而競技場四周往上搭架的觀賞席中,上頭正中央警備最森嚴的看台之上,赫然可見年紀老邁的曼特雷斯帝王含笑的坐在上頭,而在帝王身旁下方左右,分別坐著以日賢者與盧那貝克為首的曼特雷斯帝國文武權貴。 而在廣大的圓形競技場中,站在東方一角的是披著金色鑲邊深藍色魔導斗篷,腰上掛著長劍,神情冷靜肅穆,當日給奧丁重創後日前痊癒的希特,另外站立西方的,則是穿著黑色劍士服,手持白晶長劍,一臉陰險得意的二皇子南納。 「希特、南納,今日比試純是點到為止,本王不希望你們兩人在這比試中有任何人受傷。」曼特雷斯帝王緩緩站起,雙手一張後隨即緩緩的宣佈著。 只是儘管曼特雷斯帝王如此宣佈,對今日這場比試,不論是即將參與比試的希特和南納兩人,甚至是日賢者或盧那貝克等觀戰的權貴們,都知這戰的背後意義,絕不是如此簡單。 近來雲夢大陸首件大事,是凱特雅帝國與獸人族聯合出兵攻佔卡魯斯帝國,雖然最後的消息是說,卡魯斯帝王僇傑爾率領殘餘軍力嚴守最後據點尼森堡,但眾人皆也清楚,堂堂七大帝國之一的冰之帝國到此田地,可以說是大勢已去,如今雲夢七大帝國彼此制衡情勢一破,領地鄰接凱特雅帝國的曼特雷斯帝國、克雷斯帝國與盧森帝國自然大有可能成為亞瑟的下一個目標。 而當今曼特雷斯帝王年事已高,面對日後可能發生戰事,從兩名皇子中選擇一個有能力的皇子接任帝王,自然是刻不容緩之事,因此儘管今日比試雖表面上說來只是單純的比試,然而眾人心知肚明這是決定下任帝王的關鍵一戰。 而這場比試中,除了是決定下任帝王的關鍵一戰之外,更也是大祭司日賢者與帝國元帥聖劍士的變相決鬥,在希特與南納分別是屬於日賢者與聖劍士的弟子身份,誰都清楚,只要希特勝出,自然而然日賢者的身份地位將凌駕於聖劍士之上,反之南納勝出,帝國元帥聖劍士亦然。 隨著曼特雷斯帝王緩緩坐下,場外頓時同時敲起戰鼓與鳴起號角宣佈比試開始。 戰鼓一響,就見期待此戰已久的南納長劍一甩,大喝一聲:「皇兄,小心啦!」身形隨即衝向希特而去。 希特一臉冷靜仍是不閃不避靜立當場,眼看希特不避,南納更是毫不客氣身形躍至希特上頭長劍一抖,暴雨劍勢立即狂刺而下。 劍如其名,暴雨之勢有如狂浪怒襲而下,長劍未至,劍氣範圍之內的希特身上斗篷立即給劍氣激起飄飛,而就在劍氣襲身之際,只見希特嘴唇微動,伸出右手往上一推,身上迅速湧出冰白結晶順著右臂匯聚而去,頃刻間張開成一面白色冰盾擋下這波暴雨劍氣。 「喔,再接我這一劍。」南納藉身形下墜之勢劍氣化整為零,轉而匯聚全身之力的簡單一劍直刺而下。 一旁觀賞的盧那貝克難掩驚訝的驚呼叫出:「傾城八勢刺天勢!」雖然說盧那貝克是南納的師父,不過盧那貝克當日在心中認定南納心性不定,難以發揮出傾城八勢劍意,故另創暴雨劍招授與南納,如今見南納使出傾城八勢,不但把傾城劍意掌握於心,刺天一勢更有著自己六成的劍氣威力,因此不得不讚賞南納在劍術上不亞於希特的絕佳資質。 南納出乎意料的使出刺天一勢,長劍如切豆腐般筆直貫穿冰盾,更趁勢引動劍氣,瞬間劍氣絞散冰盾更刺向希特而去。 冰盾給破,希特臉上不見驚訝只是暗叫聲好,隨即低吟風系咒語,瞬間希特身上快速罩上一層淡橙光霧,雙手上則開始凝聚火紅的氣焰。 而南納眼看希特即將斃於自己劍下,心中暗喜之際全然不理會方才父王的告誡,手上長劍毫不留情全力刺下,就在長劍刺到希特身上之際,南納忽覺眼前一花,不知來由的希特竟然從眼前消失,轉而帶著火球出現在自己上頭。 「什麼,可惡,接我暴雨逆襲!」一劍落空,南納心中驚訝之際,雙足落地一蹬,長劍一回逆襲而上。 「皇弟小心了。」警告聲一停,希特隨手一甩,便把才纔凝聚的三顆火球瞬間直轟而下,身形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火球觸及劍氣瞬間在空中引爆,卷散的火舌更纏上南納長劍,如靈蛇一般襲向南納身上。 「哼,彫蟲小技!小小聲東擊西難不倒我。」南納輕哼一聲,再次催動手上劍氣逼散劍上火舌後,身形後掠一劍就劈向右方空地。 此時坐在一旁觀賞的日賢者氣定神閒的出言稱讚: 「好眼力,不虧是曼特雷斯皇族之人。」 果然南納長劍劈下之際,原本空無一物的場地上,希特身形乍然出現,就在希特即將落得給南納長劍腰斬的下場之際,忽然間希特唱吟起咒語,雙手同張快速架起一圈晶白光暈;長劍觸及光暈頓時如入泥沼般給冰凍寒氣所阻,南納心驚先抽離長劍再轉刺而出,頃刻間競技場內只見希特不斷消失再現,而南納則舉劍急掠追刺過去,而交手數十招後,突然兩人身形在空中一觸即分,只見南納飄身退至原處垂劍而立,手上長劍更覆上一層薄薄寒霜;而希特身泛橙光微退一步,臉上表情雖依舊沒有變化,然而隨著希特雙手放下收起冰壁後,光暈一散身上斗篷如今已是滿佈劍痕破爛不堪。 「皇兄,你只守而不攻,難不成你心中還有白髮魔劍士的陰影嗎?」面對希特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南納出言嘲諷打算攻破希特的心防。 「皇弟,別白費工夫囉,會敗於白髮魔劍士之手,並非我技不如人,而是他手上道器威力太大。」 「哈,皇兄,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嗎?從摩勒斯毀滅一事,以及幾天前白髮魔劍士在神之枷鎖束縛下仍能召喚出暗界魔龍,以他這等力量,你真能贏得了他嗎?」 「皇弟,在魔法的領域哩,力量並不是一切,就算他擁有至高的毀滅力量,只要再次相逢我仍有敗他的自信。」希特不在乎的回應著,此時雙眼的冷靜,在在顯示出希特身為日賢者口中天才魔導士絕佳風範。 生長於魔法帝國曼特雷斯內,南納心知要打敗擁有過人魔法實力的希特,只有先攻破他的心防,「喔,白髮魔劍士現在不是身在魔導院嗎?怎麼沒聽你去找他只是在這說大話,你的自信該不是對自己的安慰吧!再來如今蘇夢那ㄚ頭也不知所蹤,你說她會不會在當日白髮魔劍士怒毀摩勒斯的時候趕去救白髮魔劍士,反在摩勒斯跟著一起給陪葬啦!」 其實當日希特自傷勢復原恢復意識之後,便四處派人打聽蘇夢的消息,然而靜候數日後,除了傳來白髮魔劍士怒毀摩勒斯的消息,甚至得知白髮魔劍士來到魔導院的消息,可是關於蘇夢的行蹤卻仍是沒有下落;果然希特如今在聽到蘇夢之名,原本冷靜的臉上不禁為之一變,再聽到南納說蘇夢可能已死的話語後,平靜的心湖再起波瀾,希特雖然知道蘇夢不可能會這麼簡單就死,但上古魔道的威力有目共睹,也因此此時心中卻有著另一股小小聲音要讓自己去相信。 南納看著希特臉上冷靜不再,心道機會來到,手上長劍連忙一抖,身形夾帶暴雨劍氣衝向希特而去。 一般而言,魔導士與劍士對決想要取勝,所能憑借的優勢便是出其不意的魔法攻擊,而魔導士要發動元素魔法,則是要時時維持冷靜的思緒,以掌握環境適時吟咒發動適合的攻擊為自己製造優勢,這也是往往越高階的魔導士其臉上表情越木訥一般,如今希特給南納言語一激再無法維持冷靜思緒,使得原本掌握的優勢瞬間為之逆轉,希特雖醒悟中計而勉強再吟咒御風飄退,只是南納長劍此時卻有如附骨之蛆甩之不去,險象環生。 一旁觀戰的盧那貝克看著南納劍劍狠辣毫不留情,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這南納怎麼死性不改。」 「元帥大人,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嗎?本賢者真是佩服啊。」日賢者此時的語氣雖依舊平淡,但只聽日賢者如今直叫盧那貝克為元帥,語帶諷刺之外更表明了心中已經動了肝火。 盧那貝克心中一虛,連忙回頭請示帝王:「這……帝王,要下令阻止嗎?這場比鬥已經超出原有的界限囉。」 雙眼亦未曾離開場中的曼特雷斯帝王,甩手否決掉盧那貝克的提議,「不用,本王想看看希特的底限到哪裡。」 場中希特如今髮絲雜亂身上更有多處劍傷,方才冷靜以對的神色可說是早已蕩然無存,如今唯一憑借的只是御風躲避南納似無止盡的暴雨劍招;而相較於希特一身狼狽,南納眼露得意之際,手上長劍飛快點出,如貓弄耗子般不斷把希特後路封死,掌握絕對的優勢。 而就在希特一個不留神,南納快速一劍洞穿希特右臂之時,再見南納長劍一抽,希特右臂隨即噴灑出如湧泉般紅色鮮血,只是出乎南納意料之外,此時非但沒有聽到希特如預期般的慘叫,反而耳邊聽到希特冷冷迸出話來說: 「皇弟,你逼人太甚。」 希特左臂一閃,斗篷下腰上原本只是裝飾用的白晶長劍忽然來到掌中,接著希特長劍一挑,南納猝不及防之下被強猛劍勢瞬間打亂劍招,接著希特回身一劈,更逼得南納不得不抽身而退。 「這……你也會傾城八勢!」 「皇弟,你所不知道的事還多的很。」染滿鮮血的右手緩緩平舉起來,嘴裡默默吟咒,瞬間希特右手臂上冒出刺眼白光,在白光之中隱約可見原本傷口正快速的癒合當中。 這時日賢者看著自己徒弟希特竟在瞬間使用劍術扭轉戰局,日賢者瞥了盧那貝克一眼冷嘲問:「元帥大人,什麼時候你的傾城八勢這麼不值錢,希特不過常往你那跑,怎麼此刻連他也會了?」 盧那貝克心虛之際,見希特施展治癒魔法治療傷口連忙趁機恭維說:「唷,老日,你的寶貝徒弟果真天資卓越啊,就連光系治癒魔法都會,風、火、冰、光四系同體,看來你魔導院的傳說又增添一筆囉。」 只是盧那貝克的話語聽在日賢者耳中卻是極為諷刺,對希特的能力,日賢者一直以為只局限於三靈共體的階段,然而今日看來,希特除了有著不亞於南納的劍技造詣外,元素魔法更達到四靈同體的階段,而自己身為他的師父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雖然說見自己徒弟達到這般境界理應高興才是,然而日賢者現在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希特啊希特,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本賢者?」 這時希特把視線投往日賢者那,看著日賢者雖然面無表情,然而希特心知以日賢者的個性,自己這隱藏實力甚至偷學劍術的舉動,定會引起日賢者心中很大的不滿。 「比試當中,你看哪裡?」發現希特分神,南納壓下心中對希特的妒意,大喝一聲舉劍刺出。 希特不慌不忙右手一揚再投出火球,另一手揮動長劍起手便是斬月勢,只見白晶長劍順勢斬下,淡藍色月牙劍弧劃破虛空,跟隨著火球之後疾斬而出。 南納不敢小看舉劍便擋,轟隆一聲,火球轟上南納手上長劍,強大勁力逼得南納連退好幾步,只是火舌方散,硝煙散去,接踵而來的又是斬月劍氣。「我命休矣!」這時南納眼看避無可避,心中頓生死亡念頭,只是忽然一道巨型鐵甲身影快速來到眼前,只聽鏘一聲,斬月劍氣立即為之潰散,而在曼特雷斯境內唯一能穿鐵甲又有如此身法的,當然也只有盧那貝克。 盧那貝克擋下希特劍氣後,隨即拱手對著上頭帝王恭敬說:「帝王,此比試大皇子技高一籌,我盧那貝克輸得心服口服,我帝國聖騎士軍權該歸大皇子所有。」 希特連忙收劍入鞘走到盧那貝克身旁恭敬說:「不,元帥大人,我是用您的劍術取得優勢,輸的人該是我。」 「哼,少假惺惺了你們兩人,盧那貝克你身為本皇子的師父,竟然把傾城劍意傳給希特,而我呢!卻只能學那沒用的暴雨劍招!」難忍落敗之恥,南納甩劍於地不客氣的憤怒咆哮。 曼特雷斯帝王連忙起身笑著打圓場說:「哈哈,好了好了,今日之鬥,希特雖明顯技高一籌,只是希特是用劍獲勝,這違反本王本意,所以今日之鬥本王判兩人平手,大祭師、聖元帥你倆覺得如何?」 日賢者看了看希特,臉上神色始終不改讓人無法看透其心思,接著恭敬的對曼特雷斯帝王說:「本賢者遵循帝王之意。」 聽到帝王跟日賢者都這麼說,儘管盧那貝克心中過意不去,也只有恭敬說:「這……既然帝王都這麼說,那我盧那貝克也沒有意見。」 曼特雷斯帝王滿意的看著日賢者與盧那貝克:「好,既然如此,希特、南納你們兩人上前,父王有事交代。」 看著希特與南納恭敬來到面前,曼特雷斯帝王緩緩再說:「朱門於昨日派人邀請我國皇室參加近日所舉辦的招親大會,本王令你兄弟兩人立即動身前往參加,記住獸人族與凱特雅帝國目前同時對卡魯斯帝國用兵,日後只怕我曼特雷斯將是繼卡魯斯帝國後的下一個目標,所以藉朱門在盧森帝國的影響力,來聯合盧森帝國軍力是志在必得之事,本王在此宣佈,你們兩人只要誰在招親大會獲勝,聖騎士軍權就為他所掌握。」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六章 復活方法 卡魯斯帝國覆滅消息一傳出,頓時猶如驚天悶雷震撼整個雲夢大陸,不論是獸人族的大舉入侵、還是凱特雅帝國的不敗鐵騎、甚至是卡魯斯帝都柏林滅亡之前,所展現的最終魔導兵器西瓦之煉,一個一個皆是各方勢力所談論的焦點。 而這時在曼特雷斯帝國境內一向保有超然立場的魔導院,漂浮於空中的晶紅巨型水晶建築內的魔導藏書館外,沒去觀賞如今正在帝都舉辦的帝位之爭,特亞修跟魔術師楊兩人反而正*在陽台邊,寫意的遠眺前方景色以及針對接連的消息談論著。 「雖說事情進展如預期之中,但卡魯斯帝國在如此快的時間被滅,倒是出乎我推算之外,只不知……」 「呵,你是擔心西門無恨那一邊嗎?」比起特亞修的絕世智慧,擁有濃厚神秘色彩的小丑,此時雖是維持一貫的誇張可笑表情,然而直接簡單的接續特亞修未說完的話,卻也充分展現獨有的全知智慧。 「說擔心倒不盡然,畢竟西門無恨的劍術天下之冠不說,光是他身後的勢力,就算亞瑟真想要動他,以六韜的智慧只怕若不是假手他人,也定要全盤的計畫與十足的把握;只是看著預料的事情接連發生,隱約間,彷彿尚有我所沒有推算到的變數存在。」 對西門無恨的實力,曾參與百年劍決的特亞修再清楚不過,以特亞修的自負,就算自己在全盛時期全力以赴,只怕也只能掌握到六成的勝算,而如今事過百年,西門無恨的進展到何階段,早已不是自己用智慧能推算出;再來西門無恨背後有他手下那四名弟子,在雲夢大陸握有的各大帝國兵權,就算曾寫下不敗神話的凱特雅帝國鐵騎,同時對上四大帝國的大軍,特亞修相信以六韜的智慧自然知道殺掉西門無恨,便間接讓凱特雅帝國走上滅亡之路。 只是特亞修也有盲點,這就由精擅預言系魔法、更擅玩弄敵方心理的魔術師楊來彌補,「獸人族的入侵與凱特雅帝國的出兵雖早在意料之中,然而卡魯斯帝國的滅亡,身為帝王的穋傑爾卻也必須負上大半責任,因為他獨裁專制的作風,因此當獸人攻陷貝利城時,手下大臣人人深怕被連罪而把消息壓下,不然以卡魯斯帝國的魔導兵器,獸人大軍恐怕沒有大半年的時間,也難順利把陣線推進到柏林。 「再來便是把蘭妮雅當作外交籌碼送給亞瑟,以他狹小的目光只注重於與凱特雅帝國聯姻的成果,卻萬萬沒想到其實大可利用蘭妮雅與小丁的關係,讓上古魔道為己所用,最終蘭妮雅走上死亡一途,穋傑爾的如意算盤也落空。 「至於對付西門無恨,若我是六韜,則一定會動用隱於暗處的魔族,而這我們雖早有預防,早他們一步送上傲紅池與西門無恨作伴,以傲紅池加上西門無恨的絕強實力,相信就算擁有不敗神話的亞瑟勢必也將落得黯淡收兵的下場,可是對傲紅池而言呢?比起冥帝之杖的誘惑,只怕傲紅池更渴望的是與西門無恨一戰。」 「若是如此,那西門無恨對上傲紅池仍有七成的勝算,但以西門無恨的個性他斷不會輕易接受傲紅池的求戰。」 「嘿嘿,小特,就算是西門無恨也是有慾望的啊,以他對蘭妮雅的關心照顧,早前讓蘭妮雅走上死亡一途,是因為這樣做對蘭妮雅才是最好,但如果傲紅池告訴西門無恨有關於冥帝之杖的功能,恐怕就算再無為的西門無恨也難免不會動心,看來近期之內雲夢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劍決囉。」比起特亞修的智慧,魔術師楊所憑恃的是對人性的瞭解。 「但……耶,有人來了,是西亞莎那。」 果然,在特亞修話剛說完,魔術師楊回頭望去,就見身後長廊盡頭轉出一道紅色矮小肥胖身影,確定這人是月賢者後,魔術師楊連忙扯開喉嚨叫:「唷,月賢者大人怎麼沒去帝都欣賞難得的比鬥,反而來探望我們這兩名被主人冷落的僕人啊?」 月賢者並未回應魔術師楊,緩緩走到特亞修與魔術師楊面前,臉上顯而易見正浮現淡淡的愁容。 看出月賢者臉上表情有異,特亞修連忙輕聲問:「發生了何事?這樣的表情實在不適合掛在你臉上。」 月賢者抬頭看了看特亞修關懷的眼神,低頭幽幽的說:「老太婆我……最近不知為何心神總是不寧,只怕……」 特亞修早已從月賢者的神態洞悉一切,「你是擔心笑老弟嗎?放心吧!以他的實力,普天之下恐怕能傷到他的不出十人,要是你擔心,不若讓二號僕人為你算上一算,雖說他的人看來可笑沒什麼說服力,但若論預言、算命之術,只怕當世要找個比他准的比大海摸針還難。」 「喂喂,頭號僕人,你一定講話都要這麼賤嗎?什麼叫做我長得可笑,這可會帶動日後流行的彩妝耶。」魔術師楊不客氣的誇張回叫,看到月賢者投射過來的祈求目光,魔術師楊也只有硬著頭皮從寬大袖口拿出一迭魔法牌:「先說好,用魔法牌算命尋人,準確度只有八成上下,賢者大人你先別期望太高。」 熟練的把手上那迭魔法牌用特殊手法快速在掌上洗了洗,再任由月賢者隨便從中挑出十六張後,魔術師楊收回其餘的魔法牌,一邊嘴裡唸唸有辭把這十六張魔法牌往天空一扔,雙手再一張,這十六張魔法牌瞬間猶給無形氣勁牽引,在空中排列四四方陣漂浮著,「賢者大人,請你在心中想著所要找尋之人,然後在空中的十六張魔法牌中選出四張。」 月賢者心繫劍叟安危也只有聽從魔術師楊的話,隨手在空中點了四張。 只見月賢者選出四張後,魔術師楊雙手一收,除了剛才被挑選的四張落入魔術師楊掌中,其餘的十二張魔法牌則依序的飛下鑽入魔術師楊袖口之中,而魔術師楊這時職業病再犯,誇張再叫:「各位觀眾,史上最偉大的魔術師塔洛斯·菲林拉·楊大膽預測當今五大名劍英雄人物之一劍叟笑問天目前在……」只是當魔術師楊一邊叫著一邊把眼神移到手上的牌後,原本要說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 特亞修聽出魔術師楊語氣有異,連忙從後方瞥看魔術師楊手上的牌,而這一看就連原本一臉輕鬆的特亞修也頓時僵住,本來準備要嘲諷魔術師楊的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魔術師楊與特亞修皆是一臉凝重,月賢者心生不安連忙擔心問:「怎麼啦!難道他真的……」 「咳,我們偉大的劍叟如今正窩藏在北方之地,如果牌中顯示無誤,如今劍叟老大正喝的酩酊大醉醉死在雪窟之中。頭號僕人,你說這世界會不會太不公平啊!為何他能輕輕鬆鬆把一切事務丟之腦後,我們卻累得半死。」知道自己臉上顯出異常,魔術師楊連忙乾咳一聲接續說著,更把話鋒轉向特亞修。 「咳,二號僕人誰叫你是沒有半點實力的可笑小丑,而我是神罰執行者。」特亞修連忙也乾咳一聲不客氣回諷道。 「這死老鬼,交代的事沒做就算,還竟然……很好,等他回來,老太婆我讓他嘗嘗什麼叫做萬刃切膚之痛。」 聽到魔術師楊說出劍叟所在之處,月賢者臉上陰霾一掃,一邊氣著罵道一邊就轉身走去,只是轉身瞬間,黯淡眼角已經緩緩的流下兩行清澈的淚痕。 特亞修與魔術師楊萬萬想不到他們自認無懈可擊的謊言,竟也出現一個只有月賢者才會知道的大破綻,因為劍叟早在百年劍決之後,便戒酒專心在劍道之上,就算平日劍叟總是高喊著喝酒,但酒壺裝的嘴裡喝的卻也永遠只是無味的茶水,光看特亞修的表情與閃爍的言詞,月賢者再笨也清楚劍叟定是遭遇到不測。 看著月賢者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魔術師楊一揚手上四張魔法牌,對著特亞修認真問:「四張牌中分別是死靈墳場、兵解之印、死神之鐮以及冰封之箭,這意思再明白不過,看來你所說的變數該屬這事吧。」 「唉,照牌意推算,死靈墳場意味魔族,兵解表示劍斷再無生機,死神之鐮與冰封之箭更意味殺劍叟的人是西門無恨,看來魔族隱於雲夢大陸的力量遠超我所估算,如果不趕快把現有力量凝聚起來,只怕事情會有更多難以估算的變數出現。」 魔術師楊手一攤無奈說:「問題是以小丁現在的能力比起我們所期望的尚有極大差距,要是劍叟的死訊傳到他的耳中,只怕就算多加幾道神之枷鎖,也禁錮不了他的復仇怒焰。」 特亞修再陷入沉思,只聽特亞修沉吟一會後再說: 「奧丁情緒上的不成熟,這一點我們倒不可不防,不若我們就告訴奧丁他關於冥帝之杖與聖耀之杖的功能,這麼一來順便把那躲得夠久的老傢伙給逼出來,而有這老傢伙的力量加入,至少對我方在對抗魔族上也能增加不小的助力,而且要是有人想藉劍叟的死來促使奧丁與西門無恨的一戰,我們也能藉這事化解不必要的麻煩。」 「哈,要說你去說,要是日後給小丁知道我們的復活大法與事實有所出入,到時恐怕說的人會先吃上一記上古魔道。」 聽著魔術師楊推托,特亞修白了魔術師楊一眼低聲罵了一句再好言說道:「去,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怕事,好吧!公平起見,我們就抽魔法牌來決定,這你可沒怨言吧!」 魔術師楊看著一臉詭怪的特亞修,心中不禁發毛: 「嘿,聽你這麼說,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又想玩啥花樣啦?」 「呵,魔法牌是你的,你又是最偉大的魔術師,我要耍花樣又豈能瞞過你眼睛,不若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提出來啊。」 魔術師楊一臉疑惑的打量著特亞修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裡暗暗想著:「哼,牌是我的,若要耍花樣也難瞞過我眼睛,而以特亞修的智慧、武力不管比什麼我都佔下風,也好,就跟你賭上一賭,至少比抽牌我勝出的機會還大了許多。」 魔術師楊在心底評估過後,隨手拿出魔法牌對特亞修說:「好,就依你,你就抽一張吧!」 特亞修眼帶笑意隨手就抽出一張牌,看了手上牌後特亞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亮了亮手上的牌說:「我是死亡騎士,該你囉!」 「哈,小特,饒你聰明一世也有糊塗的時候,小小死亡騎士不過是魔法牌中暗系攻擊牌中等的級數,我隨便抽一張牌也贏你。」隨即抽出一張牌,得意說:「哈,這是你自找的,我的牌是影子刺客,雖說跟你的牌一樣不論屬性跟攻擊力都一樣,然而影子刺客比起你的騎士卻多了躲藏陰影施襲的技能,在搶得先機之下,小特這次你該認栽囉!」 特亞修看了看魔術師楊手上那張繪著黑色影子的魔法牌一眼,臉色一變故作誇張叫:「真慘,同樣攻擊力的牌原來還有隱藏技能的比較。」 「嘿嘿,魔法牌不但是上古魔道的前身,更是諸神留給人族對抗魔族的遺產之一,縱使你擁有無比的智慧,要是沒有花個百年的時間去研究,其中深奧之處又豈能讓你完全摸熟。」魔術師楊開心得意的說著,語氣之中更是充滿無比的得意。 只是就在魔術師楊正得意之際,卻聽特亞修語氣突然平靜說:「既然要比隱藏技能,那麼死亡騎士擁有駕馭神獸的異能,如果死亡騎士加上飛龍,不知你的影子刺客還比不比的過。」 特亞修的話語讓魔術師楊得意表情瞬間僵住,良久之後只聽魔術師楊不滿的抱怨叫:「哪……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只比魔法牌,哪裡來的飛龍,你……該不會是指你的寵物吧?」想到一如特亞修方纔所說死亡騎士加上飛龍的組合,魔術師楊直到此刻才明白特亞修對魔法牌的瞭解,實在不在自己之下。 在魔法牌上所有記載在牌上的魔法,主要有分元素、精神以及召喚等三大類,儘管每張魔法牌上的攻擊力有著強弱之分,然而隨著使用者的不同組合,就算是最弱的牌,卻也有可能組合出超越其他魔法牌的魔法攻擊力。 而上古魔道裡頭的所有魔法,就是由魔法牌的組合中所進化而來的,若把上古魔道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獄用魔法牌來組合,其中就包含魔法牌中召喚類的雲界隕星、精神類的鎮攝以及元素類的燎原之炎,然而這組合之中由於還摻雜著繁瑣的程序與限制,若要使用魔法牌組合出爆炎地獄,在實戰上可以說是置之死地的搏命魔法,也因此日後諸神才又創造上古魔道出來,而上古魔道與魔法牌的淵源更在隨著魔導院與修道院分家後,隨著魔法牌的製作技術從此沒落不再為人所知。 「嘿嘿,小丑你就認命吧!雖然我沒法知道你手上這魔法牌是誰所做,然而你大概不知道魔法牌的來源與規則卻是我所寫的。而我的另一身份正也是魔道院的創辦人。」特亞修臉上露出捉弄的笑意,輕輕拍拍魔術師楊的肩膀。 魔術師楊忍不住捶胸頓足心中老大不爽叫:「哇!我早該想到的,以諸神高高在上的姿態,怎麼會委身到雲夢大陸創立魔道院,而你身為諸神創造人族的原型,又是乖乖聽話的走狗,自然該是創立魔道院的不二人選。」 「呵,去吧!小丑,去告訴我們那轉性的主人,關於冥帝之杖與聖耀之杖的淵源吧!不過別忘了有些不該說的不要多嘴說出來。」 「唉,我知道啦!」儘管再不願,然而魔術師楊也只有認命的應道。 就在魔術師楊腳剛踏出,就聽特亞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說:「對了,順便準備也把那龜縮的老傢伙給揪出來,沒有那傢伙我們就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魔術師楊忍不住回頭看往特亞修,看著特亞修如今一臉的嚴肅,魔術師楊忍不住訝異問:「耶,想要逼他出來,那麼我們是否先該找盧那貝克出來壓陣,這傢伙的實力可不是我所能對抗的啊。」 只見特亞修不以為然的輕笑說:「哈,用點大腦吧!能創造魔道院的我,區區聖劍卡因雷斯所能做到的事,我自然也做得到。」 「知道啦!你厲害、你聰明,這你滿意了吧!」沒想到自己的好言警告會碰一鼻子灰,魔術師楊手一攤,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魔導藏書館的大門走了進去。 濃厚的霉味撲鼻而來,隨著天花板上的大型燈架照射之下,眼前所見是一座座凌亂排列直頂著天花板的大型書架,而藏書館內猶若從未有人整理過一般,不只書架之上,就連硬石地板之上,到處可見堆放著大小厚重不一的書籍,魔術師楊忍不住皺眉抱怨:「這是藏書館嗎?我看是倉庫還差不多吧!」 「這裡當然是藏書館,而且還是魔導院唯一的一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魔術師楊給這回應聲音嚇得跳了起來,由袖口抽出一張魔法牌就要射出。 只是魔術師楊回頭循著聲音來源望去,不但後方空無一人就連半點氣息也察覺不到,碰到這詭異的情況,魔術師楊心裡暗暗驚訝:「魔導院內竟然有人能在我身邊來去自如,這等身法簡直是平生僅見。」畫著小丑臉譜的臉上表情轉為嚴肅,身上也有點點的靈光從絢爛的斗篷下散發出來。 「呃,大人您別生氣,真對不起嚇到你囉,我是這藏書館的管理員,亞達斯。」知道魔術師楊即將出手,充滿著歉意的沙啞聲音繼續傳出,隨著聲音一落,原本無人的空間竟然緩緩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形,不到幾秒時間,這讓魔術師楊全神貫注的半透明人形,竟是一個表情畏縮拖著長長白鬚半個人高的侏儒。 很快的便明白自己捕捉不到這侏儒氣息的原因,魔術師楊隨手把魔法牌收回後,忍不住調侃這侏儒起來說: 「哇,不會吧!我一直還以為魔導院全都是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頑固老頭,沒想到這偌大的藏書館中竟也有你這矮人族的……幽靈,我還以為自從噬靈事件後,魔導院的老頭應該對靈體反感才是,沒想到……」 「我……」這叫亞達斯的管理員好像沒啥膽子似的,面對魔術師楊的調侃,雖說張了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環視這四周久未整理的藏書館,魔術師楊接著再問: 「只不知是哪個好心的魔導士竟然能說動日、月賢者,讓你把這藏書館搞得跟鬼屋一樣。」 只見亞達斯一反畏縮神態轉而露出崇拜的目光:「我亞達斯的大恩人他是史上最聰明、實力最強、英俊風趣、玉樹臨風、人見人愛……」 就這麼聽著亞達斯不斷讚頌幾分鐘後,還是沒把這人的身份說出,魔術師楊誇張的拉下下巴揮手放棄說: 「呃,算了,這麼自戀又死不要臉的人,只怕是外面那個奸詐的傳說騎龍英雄,看你模樣應該至少待在這有好幾百年,好啦!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好囉。」 「喔,如果有需要我服務,招呼一聲,我就會出現。」話說完後,只見亞達斯穿過書架很快消失在牆壁之中。 「呼,如果龍族也會說人話,只怕大概也跟這亞達斯差不多吧。」魔術師楊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往裡頭走去,穿過層層書架,魔術師楊的腳步聲雖然輕盈,卻仍在藏書館內一聲聲的迴響,隨著腳步聲一停,目光則落在正倚*在窗口,埋頭在一本厚重大書的白髮少年奧丁身上。 自從對上古魔道有新的認知後,趁這幾天眾人在計畫安排的空閒時間,奧丁總是窩在這藏書館內啃讀有關魔法的資料,而如今奧丁看的書,正是講述魔法種類精義的一本巨著,書名為《魔法百科》。 從《魔法百科》裡頭,奧丁大致瞭解到,其實魔法並非只局限於自己所知的元素魔法,光是書中所記,魔法的種類從精神類、攻擊類、防護類、召喚類等等,林林總總就有數十類別之多。 而其中有些類別雖大多是從元素魔法衍生而來,也有的是從存在天地間超脫自然元素的另一種力量逐次發展。 原本自己的認知,魔法的強弱基本是取決於施展魔法時所能凝聚的元素靈力,然而在這幾天的啃讀之下,奧丁瞭解到在實戰中更能決定勝敗的,其實是魔法的組合應用,若說武技的決鬥是憑借武者自我的直覺與力量,那麼魔法的對決,便是取決洞察四周環境,藉著掌握自身處境選擇最適合的魔法。 「嗯,如果以後對上多數敵人,我若先用冰系魔道延緩對方的動作,再發動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獄,這樣又有誰能躲得掉……」試著在腦中融會從書上所獲得的資訊,比起在劍技中的愚鈍,此時奧丁在魔法之上反而充分展現了過人的資質。 奧丁心裡清楚,也許自己如今捨棄劍道專注於上古魔道的心智轉變,會快的讓眾人不敢相信,然而他卻清楚自己如今所選擇的到底是怎麼的一條路,之所以捨棄劍道轉而鑽研魔法,是因為對魔法新的認知而捨棄了早前對魔法的偏見,更也瞭解到自己所能發展的領域究竟在哪,雖說劍士曾是他的夢,然而在省悟認清自己的天賦所在之後,原有的執著也只是解讀成自己的一意孤行,雖說自己還是能繼續朝劍士的路走下去,但蘭妮雅之死說明了一個事實,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只執著不切實際的夢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更可能換來更多的悔恨。 「呵,主人,來到魔導院後,你成長得可真快。」儘管魔術師楊平時多麼嘻皮笑臉,此時說出來的話,卻能讓奧丁明白聽出是出自真心的讚揚。 奧丁頭抬也不抬,直截了當的冰冷說:「嗯,這裡沒人,你也不用做戲叫我主人囉。」 平白無故多了兩名僕人,奧丁心裡也清楚知道魔術師楊跟特亞修定有其他計謀,因為這兩人的實力皆在自己之上,不可能實力高強又聰明的神秘傳說人物會突然認自己為主,如此明顯直接的舉動讓奧丁有了戒心,也打從心底排斥。 「主人,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諸神誓約可不能隨便亂發的,別忘了那小特可是神罰的執行者。」 魔術師楊的誠懇表情看在奧丁眼中只覺可笑,奧丁把手上巨書一闔,正眼看了魔術師楊好一會後,說:「說實話,我是不相信你們,也許是我不夠聰明也或許是我想太多,我總認為你與特亞修兩人正聯手在設計我。」 「呃,天地良心啊,我塔洛斯·菲林拉·楊雖然平時有點不正經,但既然以諸神立誓,自然會對主人你絕對忠誠沒有二心,像現在小的我就是來跟你報告一件大事情。」 看著魔術師楊如此誇張模樣,奧丁不加理會:「說真的,你的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有什麼事就明說吧!」 「咳,這件事就是獸人族與凱特雅帝國在三天前攻陷卡魯斯帝都柏林,滅了卡魯斯帝國,至於帝王穋傑爾則是兩腿一夾逃之夭夭。」 「卡魯斯帝國給滅,這怎有可能?」乍聞七大帝國之一、又是蘭妮雅想守護的卡魯斯帝國被滅了,奧丁忍不住驚呼叫出。 魔術師楊連忙解釋說:「為什麼不可能,在雲夢各族之中,獸人族的進化可說是五族之冠,尤其是在經過近千年的休養之後實力更大幅提升,加上卡魯斯帝國的情報誤判,以及帝王穋傑爾的獨裁專制,就算沒有亞瑟的凱特雅帝國,卡魯斯帝國的滅亡命運仍是早晚的事。」 突然想到蘭妮雅死後留在腦中的片段意識,奧丁忍不住喃喃說:「這……守護卡魯斯帝國是蘭妮雅的心願之一,難道沒有方法可以挽回了嗎?」 「哈,我的偉大主人啊,你當復國跟堆積木一樣那麼簡單啊!就算今日你擁有無敵的力量,最多也只是落得佔地為王的賊寇之流,卡魯斯帝國的滅亡,雖說穋傑爾要負上大半的責任,但不可諱言穋傑爾也的確具有身為帝王的個人魅力,而你個人認為你比起穋傑爾在決策取捨上又能勝多少?」 想到穋傑爾昔日的作風,奧丁不服的說:「我……我又沒說我要當帝王。」 「嘿,是你想重建卡魯斯帝國,你要不當帝王誰敢當啊,老實說,當穋傑爾最後發動魔導兵器,把整座帝都的人民跟帝都一起冰封,已經徹底失去民心,就算他如今還擁有卡魯斯帝國的兵力,也沒機會重建原本的卡魯斯帝國。」魔術師楊不客氣的解釋著。 自認自己不是當帝王的料,更感歎自己連蘭妮雅的最後心願都不能幫她實現,這時奧丁忍不住歎了口氣說: 「唉,要是蘭妮雅地下有知,一定會傷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別讓她復活,免得她承受不了打擊。」 復活一詞猶如驚天霹靂震撼奧丁內心,臉色一變,一個箭步揪起魔術師楊領口緊張問:「你說什麼?復活?」 魔術師楊一手推開奧丁揪在領口的手,咳了幾聲後輕鬆說:「主人,放鬆一點吧!我說過既然身為你的僕人,為你分憂解勞本就是我們僕人該做之事,看你因為蘭妮雅之死如此難過,以我的全知加上小特的智慧,總算也整理出回復生命的兩種辦法。」 「快說快說,究竟是何方法?」蘭妮雅的死對奧丁而言一直都是心中的遺憾,如今聽聞蘭妮雅復活有望,就猶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線曙光,此時奧丁又怎能輕易放棄。 看著奧丁如此緊張模樣,魔術師楊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整以暇說:「咳,第一個方法比較簡單,但風險卻高了許多,那就是利用時光迴廊回到過去去改變歷史,只是時光迴廊出現時間、地點皆不固定,儘管擁有開啟時光迴廊之門的鎖匙,也未必找得到時光迴廊,而且穿越時光之舉顧慮甚多,一個不好,只怕人沒救到,還有可能造成時光黑洞吞噬一切的嚴重後果。」 聽到魔術師楊說完第一個方法,奧丁臉上忍不住一陣失望,時光迴廊之詞前所未聞不說,光是那什麼能開啟時光迴廊之門的鑰匙,自己連它長什麼樣子都沒看過,又怎麼可能會有,再說如果利用時光迴廊改變過去如此簡單,那當初諸神何不利用時光迴廊,直接回到過去扭轉魔族背叛的命運?這第一個方法簡直跟白說一般,再想到還有第二種方法,奧丁緊張問:「那第二個方法呢?」 「第二個方法雖然風險不大,但過程卻複雜許多,要知道上古神兵之中聖耀之杖擁有寄靈復體的異能,而冥帝之杖則是開啟異界時空的鑰匙,也因此我跟小特想出,只要擁有這兩樣神兵,理論上只要先利用冥帝之杖開啟通往神界之中的死亡冥地之穴,再從那帶回蘭妮雅的靈魂,接著利用聖耀之杖把蘭妮雅的靈魂送回她自身的軀體,應該就能讓死者復活,不過……」魔術師楊把準備好的話猶如背劇本般平靜說出,只是說到關鍵處卻刻意停下來不說。 沒想到上古神兵擁有這般的異能,比起時光迴廊來說,上古神兵中的聖耀之杖與冥帝之杖雖說還未見過,但至少也沒那麼虛無飄渺不著邊際,在聽魔術師楊只說一半,奧丁心知事情沒想像中簡單,連忙追問:「不過什麼?」 「實際上勒,死後復活的例子是前所未有,而且依照我跟小特兩人討論過後,蘭妮雅復活之後,只怕會跟想像有很大的出入;再來復活的前提是聖耀之杖、冥帝之杖與蘭妮雅的完整遺體,要使用上古神兵就得先讓神兵尋到自己的主人,而蘭妮雅的遺體經歷這段時日只怕有所損壞,也因此還需準備修補身體的物件,而且在這過程中闖死亡冥地的危險程度不說,光是扭轉生命定數會造成何種後果,就非我跟小特的智慧所能推算得知,如此主人你還要執意讓蘭妮雅復活嗎?」 儘管明知奧丁要讓蘭妮雅復活的執著,絕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席話有所改變,但為了避免以後奧丁怪罪,魔術師楊也很直接的把利用神兵來進行復活計畫的變數與後果,先說了清楚。 「不管後果如何,既然有了可以讓蘭妮雅復活的機會,哪怕再危險我也要試上一試,當日我用石化術把蘭妮雅石化,也因此遺體上應該不會有所損壞,至於聖耀之杖與冥帝之杖,難道以我的神之體仍無法駕馭嗎?」直截的回答,證明了自己的決定,儘管不知復活之後的蘭妮雅會有怎樣的轉變,但既然有機會可以讓蘭妮雅復活,奧丁怎麼也不會放棄。 既然奧丁的言語已經說明一切,魔術師楊只有說: 「上古神兵的下落,小特跟我已有所掌握,而神兵之主的身份也在我們推算之中,只是重建身體之事,卻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只要身體機能停止就算處於密封的狀態下也會有所損傷,而就我所知,至少換血、換心是避免不掉的過程。」 魔術師楊話說完後,奧丁正眼盯著魔術師楊好一會後緩緩說道:「看來你們似乎早有計畫,說吧!就算淪為你們利用的工具,我也要蘭妮雅再活過來。」 「別這麼說啦!我們從未想過利用主人啊!而既然主人你如此執著,那麼我們就先把那藏在你的夢牙內,曾有過復活經驗的老不死給逼出來吧!」魔術師楊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奧丁走出藏書館。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七章 噬靈魔劍 今日魔導院的大廳,除了依舊瀰漫莊嚴神聖的氣息外,還多添了低沉的咒文吟唱聲,而在充滿神秘色彩的神知之眼與先知之池前,不僅有發動結界的魔導士,還有漂浮在大廳前頭的日、月賢者以及守在大廳入口的奧丁主僕三人。 在大廳正中心地板上的六芒星圖徽中央,魔導士共同架起了藍色光罩,光罩中隱約可見筆直漂浮著一柄透明劍鋒的長劍,而這劍除了是奧丁的隨身武器外,也是讓魔導士聞之色變的獵魔之牙。 在緊張的氣氛中,隨著獵魔之牙透明劍身在藍色光罩中開始轉換七彩光暈,站在奧丁身前與特亞修並肩站著的魔術師楊,隔著獵魔之牙對著一臉凝重的日賢者打趣笑道:「我說院長大人啊,你們魔導院是沒人嗎?怎麼每次都是你們兩名賢者打前鋒啊!」 面對調侃,日賢者用著低沉且充滿威嚴的聲音說: 「塔洛斯·菲林拉·楊,難道以本賢者與月賢者的身份實力,尚不能代表整個魔導院嗎?」說話之間,日賢者的目光緩緩由獵魔之牙移到魔術師楊的臉上,微瞇的雙眼恍若看透臉譜下的真面目,讓魔術師楊感到不自在。 「呃,話不是這麼說啦!這老不死在魔法上的修為,可比當今劍術第一人西門無恨,如果有盧那貝克壓陣或是再多幾個人手,或許……」 面對日賢者的質問,魔術師楊連忙客氣回答著,然而話未說完,站在身旁一直不說話的特亞修,竟毫不客氣的打斷:「小丑夠了吧!別丟我們主人的臉,我說過區區聖劍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特亞修的反應讓魔術師楊嚇了一跳,不解地問: 「哈,小特你怎啦!怎麼突然認真起來?」 而這時站在特亞修與魔術師楊身後的奧丁,忽然冷冷開口說:「獵魔之牙有反應了!」 話語未停,這時漂浮在藍色光罩中的獵魔之牙,原本七彩輪替的透明劍鋒如今轉而混沌黑色,大廳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一股壓倒性的暗系魔法力量,正逐漸在藍色光罩內凝聚。 日賢者黃金法杖一舉就開始唱吟:「遊走遠古未來的光之精靈,聽吾呼喚張起聖潔之翼——神聖護罩!」 瞬間在日、月賢者面前的空間開始由四周匯聚無數白色光點,只見白色光點越聚越多,最後在日、月賢者面前形成一顆大顆光球,這時日賢者手一張,瞬間光球如受外力拉扯,形成一面半弧光壁把日、月賢者保護住。 而另一頭首先發現獵魔之牙異狀的奧丁,在憑藉著遠比他人更加敏銳的元素感知能力,很快的從藍色光罩中的獵魔之牙感應到除了暗系魔法力量外的兩股意識,從這兩股意識中,奧丁可以感受到這兩股存在獵魔之牙內的意識,竟是時而合一時而分離對立,而就在奧丁正想把自己所感受到的兩股奇怪意識告知之際,突然間前方困住獵魔之牙的藍色光罩被裡頭力量撐破,光罩碎片四射而出! 面對飛射而來的光罩碎片,奧丁正想架起光罩擋下之際,忽然眼前暴出刺眼的亮光讓奧丁睜不開眼,等到再次睜開雙眼,竟然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竟處在一個未知的黑色空間中,儘管四周沒有一絲的光線,然而雙眼卻也能看到腳下如鏡面般的大地,恍若毫無邊際的無限延伸。 「這是哪裡?!我剛剛不是還在魔導院,怎麼一眨眼就給帶到這?能在特亞修與魔術師楊以及日、月賢者的面前把自己無聲無息帶到這,這人的實力簡直強得離譜,難道會是方才獵魔之牙所凝聚的那股暗系力量?」在環視四周環境好一會後,奧丁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凝神警戒著。 而就在這時,奧丁眼前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突然開始瀰漫一團黑霧,又濃又密,恍若要吞噬一切快速擴散而來,當即想也不想右臂一舉就叫:「聖翼之塵!」 在神之枷鎖下,上古魔道光系魔法在沒有神之體增幅下再次發動,只見奧丁背後突然張開一對由白色光點組成的天使之翼,隨著天使之翼輕微擺動,無數白色光點隨之抖出往四周散出。 可是不知是否是黑霧過於濃密,還是光系魔道的威能在這空間無法發揮,只見白色光點甫一散出便遭黑霧吞噬,首次看著上古魔道失效,奧丁臉上閃過驚訝,當即再叫:「聖翼之風給我吹散!」 奧丁在同時發動光系與風系魔道咒術配合使用,背後天使之翼猛然一振,就把奧丁身體帶起,隨著天使之翼開始猛力擺動,原本黑霧瀰漫的未知空間,瞬間由地面刮起陣陣強風往上空吹去,只是任憑天使之翼所刮起的聖翼之風再強,黑霧卻仍毫不受影響的繼續吞噬而來,一個眨眼黑霧全然把奧丁吞噬,背後的天使之翼也逐漸消失於無形之中。 處身於見度不到五尺的黑霧之中,面對上古魔道接連的失效,此時奧丁只能強裝鎮定的全神戒備,而在這時,前方黑霧突然竄出一道半透明的高瘦人影,沙啞笑說: 「呵,在我的意識之中,什麼力量都不管用的。」 奧丁警戒的看著這半透明人影,散亂的銀髮下穿著黑色的寬袍有著魔導士裝扮,原本應該堪稱俊美的臉孔,如今因為滿臉的傷疤看來怵目驚心,在感受不到這人明顯的敵意,奧丁暗吸了口氣就問:「意識,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是誰?」 「我是誰?我不是休葛拉嗎?哈……」 奧丁的問題讓這滿臉傷疤的高瘦魔導士神色轉而迷惘,自言自語反問一句後,隨即竟開始狂笑了起來。 沙啞的笑聲聽在奧丁的耳中雖然刺耳,然而也感受到無奈與悲淒,這樣的感覺奧丁格外清晰,只因在當日蘭妮雅死在自己懷中時,自己也是這樣的模樣。 「呵,白髮魔劍士,身為克雷姆的傳人更是上古魔道的繼承者,歡迎來到我休葛拉的意識空間。」 同樣沙啞的聲音由背後傳來,奧丁回頭一看,只見後方不知何時站著一名長得跟仍不住狂笑者一模一樣的黑袍魔導士,然而儘管兩人長相裝扮皆相同,但這另一名也自稱是休葛拉的魔導士,則多添一股懾人威嚴。 奧丁驚訝的盯著這兩名曾與克雷姆齊名的休葛拉,忍不住再問:「你也是休葛拉?這是怎麼回事?」 「呵,他只是個弱者,不用理會。」休葛拉不屑的看了已經停止狂笑,卻仍神色迷惘的黑袍魔導士一眼,對著奧丁說道。 而在這時突然這神色迷惘的黑袍魔導士如遭電殛般表情一變大聲叫:「不,我才不是弱者,我才是天才魔導士休葛拉,你這冒牌貨接我暗黑之劍!」 叫聲未停,就見這黑袍魔導士全身散出讓人感到窒息的暗系元素,沒有唱吟任何咒文,只是雙手搓指對著休葛拉一刺,瞬間一柄通體墨黑的巨劍轉眼成形。 暗黑之劍一出,四周黑霧如受吸引開始往暗黑之劍湧去,而在這時另一名休葛拉也喝聲叫:「暗黑之劍給我殺!」同樣的手勢帶起同樣的動作,另一柄暗黑之劍在瞬間也隨之成形,開始吸收四周黑霧。 而夾在兩名休葛拉之間的奧丁此時雖感莫名,然而在發覺這兩柄暗黑之劍的力量不斷提升,心知兩劍一旦交會所引發的衝擊威力絕非自己所能想像,也因此奧丁識趣的往後退去,更在身前架起真空護盾。 隨著兩名休葛拉幾乎是同一時間翻手一揚,兩柄暗黑之劍同時對射而出,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兩柄暗黑之劍非但沒有彼此衝擊,反而就有如無形一般彼此穿透過去,此時這兩名休葛拉,一個像發狂似的大聲吼叫,一個則滿面信心的面對疾射而來的暗黑之劍,而暗黑之劍分別射向兩名休葛拉,就如方才兩劍交會一般,快速穿透過去消失在無邊地平線上。 奧丁退至一旁看著這眼前的變化,很快的他便想通這一切,眼前這兩名休葛拉應該就是自己當時所感受到,藏在獵魔之牙裡頭的那兩股意識,而如今這所謂的意識空間,原本是這兩名休葛拉所共同創出的,然而由於兩人如今意念不同,使這原本單一的意識空間轉化成兩種不同的空間,所以暗黑之劍才會跟自己的上古魔道一樣失效。 暗黑之劍的失效讓情緒早已失控的休葛拉更加抓狂,只見這名休葛拉奮力撲向另一名休葛拉,怒喝:「可惡,噬靈之霧!」 此時另一名休葛拉見狀冷笑一聲,手臂一張也喝道: 「哈,來得好,噬靈之霧!」 同樣的暗系魔法再度施展,兩名休葛拉此時全身散出吞噬靈魂的濃密黑霧相互對擊,然而意識的不同,就如同兩個處於不同空間的對手一般,彼此雖見的到面,卻觸不到對方,因此兩名休葛拉互相穿身而過,誰也沒法傷了對方。 奧丁此時正冷靜的想:「同樣的一個人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識嗎?若是人格上還尚有可能,但……嗯,當時因為我發現到獵魔之牙裡頭的意識,而誤打誤撞給吸引進來,如今這意識空間分裂成兩半,如果我能以我的意識,把這空間整合轉化作屬於我自己的意識空間,那麼也許我便能脫離這裡。」 奧丁冷靜的思索著,隱約之間靈光一閃有了離開這裡的方法。 只是儘管明知離開意識空間的方法,卻不知如何利用自己的意識來反客為主,其實奧丁不知,每個魔導士在修煉魔法的階段上,最注重的便是精神上的修煉,也只有隨時保持理智冷靜,才能掌控自己所發出的魔法,而奧丁獲得上古魔道,儘管在一夜之間擁有發動最高階的元素魔法能力,然而在精神上的修煉,卻遠不如剛入魔導院不久的魔導士,更何況這意識空間又是曾經與克雷姆同被稱為魔導天才的休葛拉所創造,如今奧丁想用自己不成熟的精神意識來掌控這意識空間,就好像一個手拿寶劍,卻絲毫不會劍術的劍士去挑戰西門無恨一般;也因此儘管如今奧丁再怎麼聚精會神,四周的意識空間仍然是毫無變化。 在幾番努力過後仍無法改變現狀,奧丁心灰之際腦中竟然浮現蘭妮雅的形影,「不,我還要讓蘭妮雅復活,我不能被困在這。」 想到了蘭妮雅,奧丁的情緒忍不住強烈波動起來,一瞬之間奧丁激烈的情緒波動在這休葛拉所創造的意識空間中,就如一顆大石投入池塘一般引起強烈的激盪,而這意識空間瞬間也起了變化。 原本兩名彼此發動暗系魔法做無效攻擊的休葛拉,在這時也發現四周的變化,最明顯的改變,就是原本彼此觸不著邊際的攻擊,如今竟然硬生生的擊中了對方,只見這兩名休葛拉彼此給對方的暗氣指彈擊中退開,雖說靈體沒有受傷的後果產生,然而指彈的強烈衝擊,卻讓兩名休葛拉的半透明身體瞬間破碎再次重組。 「這怎麼可能?」兩名休葛拉異口同聲失聲叫著,面對自己所創造的意識空間轉化成他人意識,這從來沒碰過的事竟然會在自己身上發生,一時間兩人顧不得方纔的對立,首次正色的望向奧丁。 如今奧丁緩緩漂浮在空間之上,一頭白髮不斷舞動,靜肅的表情更猶如異界死神般,散出冷冽的氣息。 「意識空間嗎?全給我破。」奧丁冰冷的說著,雙手一揮四周空間開始龜裂破碎,四周景象再次回到魔導院的大廳之中。 在早前藍色光罩破碎之後,特亞修原本正想舉劍劈斷獵魔之牙逼出休葛拉,然而就在出手瞬間,他發現到身後奧丁的意識突然消失,以特亞修的智慧很快便想通一切,他害怕一旦獵魔之牙給自己劈斷,留在獵魔之牙內的奧丁意識不知會產生何種後果,投鼠忌器之下,特亞修只有按下手上之劍靜待事情的變化。 只見隨著奧丁的意識給吸入獵魔之牙後,黑色劍身開始散出點點白光,後來又被散出的黑色氣流轉眼吞噬,隨著黑色氣流突然分裂成兩道又開始交纏一塊,不到一會,獵魔之牙的黑色劍身又逐漸變為透明,而這時奧丁的意識瞬間回歸。 一直全神貫注注意一切的特亞修,在發現奧丁不動的身體微微一顫,連忙關心問:「主人你沒事吧!」 魔術師楊在發現從獵魔之牙另外流出的兩道意識後,隨之吸引獵魔之牙上的暗系力量化作人形,連忙手上暗扣一張魔法牌,更招呼喊道:「唷,休葛拉好友,好久不見啦!怎麼幾百年不見你還學會了分身啊!」 兩名休葛拉中,表情維持冷靜的休葛拉率先不客氣的冷哼說:「哼,死小丑,當日你聯合盧那貝克共同對付我的舊帳,今日我要好好跟你算。」 而另一名看起來明顯狼狽許多的休葛拉則扯開喉嚨沙啞的叫:「好友老楊,快跟我聯手除掉這冒牌貨。」 「呃,這是什麼情形?怎麼我有看沒有懂。」魔術師楊饒是自詡全知,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眼前情況。 特亞修在確定奧丁沒事之後,看也不看休葛拉只是冷冷的說:「小丑,這意思簡單的很,休葛拉的意識早在當日肉體給消滅時便分裂成兩段,只是一直以來當日肉體還在的意識,被後來用靈體重生的意識所壓制,所以後來休葛拉的行為才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聽完特亞修的解釋,奧丁總算瞭解為何同樣是休葛拉,卻會有兩種不同的意識,而此時奧丁雖有自己的想法卻也不說出來,因為他想看看身為龍騎士的特亞修,要怎麼應付這樣的狀況。 而魔術師楊在聽完特亞修的解釋後雖然搞懂休葛拉轉變的原因,然而卻仍不知如何處理,只好再問:「那……現在要怎麼做?」 特亞修各看了兩名休葛拉一眼,想也不想就說: 「哼,簡單的很,就叫他們兩個乖乖合體不就搞定。」 「哈,說的簡單,一個休葛拉就已經夠頭痛,現在還一次兩個,你要不要呼叫你的寵物幫忙啊。」休葛拉的實力到何階段,魔術師楊有著一定的瞭解,便忍不住嘲諷叫著。 「小丑好好看著吧!要收服他們,我只要說幾句話就行了。」特亞修一邊說著一邊就緩緩走向休葛拉而去。 魔術師楊一臉看戲模樣的表情,好笑說:「喔,那我就洗耳恭聽囉。」 「哈,你這小伙子想對付我,憑你手上的劍嗎?普天之下除了聖劍士之外,我就不信還有什麼人可以傷我。」 特亞修緩緩走到休葛拉面前,一臉無懼的緩緩說: 「是嗎?本來我還想直接把獵魔之牙劈斷把你們給逼出來,如今你們竟會被我的主人給逼出,這倒省去我一番工夫;至於你說我傷不了你,如果我說我以前叫肯雷·卡因雷斯,也就是聖劍卡因雷斯的鑄造者,不知你認為我有沒這能耐殺你。」 「肯雷·卡因雷斯!你……」聽到熟悉的名字由特亞修口中說出,休葛拉難掩臉上驚惶失聲叫出。 而一直漂浮在大廳前頭的日、月賢者,在聽到特亞修所報出的另一身份,兩人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彼此對望一眼,再看向特亞修。 「懷疑嗎?難不成還要我證明我的身份嗎?休葛拉!」特亞修一臉平靜的看著兩名休葛拉說著,全身散出強烈壓迫的氣息,讓人難以質疑特亞修話中的可信度。 而休葛拉此時猶如戰敗公雞似的,垂下頭認輸說: 「不……我認了。」 魔術師楊恍若見不得特亞修如此輕鬆,便誇張叫: 「不會吧!我有沒聽錯,老不死的你怎麼這麼容易認輸啊!你的壓箱寶暗黑之劍勒?」 特亞修回頭瞪了魔術師楊一眼,隨即回頭對著休葛拉怒喝:「哼,既然認輸,那還不快合體?還楞在那做什麼?」 休葛拉都嚇了一跳,兩人互對一眼後,雖心有不甘卻也只有認命的互相走近,彼此重迭化作一體,就在這時特亞修對著日賢者使個眼色,日賢者連忙把手上黃金法杖一舉,頓時四周魔導士開始唱吟封印咒文,魔導院大廳瞬間充斥無數奇特的文字符號,隨著咒文吟唱聲一停,充斥在大廳中的文字符號就往休葛拉身上覆蓋而去,被封印咒文加身的休葛拉臉孔扭曲的發出慘叫,同一時間獵魔之牙亦同起感應的發出悲鳴。 特亞修仍是毫無所動嚴肅的警告說:「休葛拉,加諸在你身上的封印咒文,是一種限制也是一種保障,記住,從今以後只要你離開獵魔之牙超過一個小時,你的靈體將會散盡,而雖然你的力量將因為意識的重組獲得增強,但在封印咒文限制下,你的弱點將不只限於聖劍卡因雷斯,至於你日後新的身份,將是我主人奧丁的第三號僕人,若有二心,當心神罰加身。」 奧丁心中訝異之際更忍不住問:「我的第三號僕人?特亞修你在搞什麼鬼?」 特亞修走回到奧丁面前恭敬說:「主人,蘭妮雅能否復活,休葛拉是關鍵之一,如果我不這麼做,誰知他日後會玩出什麼花樣。」 聽到特亞修這麼解釋,奧丁也只有無奈接受,自嘲說:「唉,一個是傳說中的龍騎士、一個是處處神秘讓人猜不透的魔術師,現在又多一個堪稱暗系魔法權威的天才,我這主人真是當得有點不好意思。」 魔術師楊聽到奧丁自嘲,連忙回應說:「嘿,讓主人你這麼恭維,我會不好意思的啦!其實我這魔術師單純的很,絕對沒有任何神秘之處。倒是小特跟休葛拉要特別注意,別讓他們爬到你頭上才是唷。」 話語剛停,特亞修的冰冷聲音就從背後傳來說:「小丑,你如果再多說一句廢話,當心下一個被加諸封印咒文的就是你。」 沒料到特亞修會有如此的反應,魔術師楊連忙陪笑說:「嘿,小特,你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吧?」 此時奧丁也覺特亞修神色有異連忙關心問:「是啊,特亞修一向冷靜怎會……」 特亞修自知失態,在深吸一口氣後臉色恢復一貫的平靜說:「主人我沒事,你別想太多。」話說完後,特亞修再不逗留就邁步往外頭走去。 看著特亞修的背影,魔術師楊跟著走到奧丁身旁叫道:「去,還說沒事,我看小特是情緒壓抑太久,而這老不死的只怕曾做了什麼讓小特抓狂的事,所以小特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既然如此那特亞修為何……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放過休葛拉?」 魔術師楊在看著休葛拉的靈體鑽入獵魔之牙後,隨手拿起獵魔之牙交給奧丁,跟著吐了舌頭說:「主人啊,其實這就是擁有萬年智慧龍騎士的一貫作風,跟小特作對的下場往往到最後不是給當棋子利用殆盡、要不就是失去所有,對小特而言,一劍了結對方算是最輕的懲罰,所以說句老實話,我還真慶幸我不是小特的敵人。」 休葛拉之事剛告一段落,入夜之後奧丁與特亞修以及魔術師楊三人在房間之內準備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離開曼特雷斯,而就在這時,魔術師楊看著情緒明顯好轉的特亞修開口問:「小特啊!為何我們不先拿回冥帝之杖,反而要先前往盧森帝國圓頂之都拿聖耀之杖啊?」 此時特亞修正專注的在擦拭手上龍劍,聽到魔術師楊提出問題,特亞修緩緩收起龍劍沉吟一會後說:「這你自己清楚的很,冥帝之杖不論最後是落在西門無恨還是傲紅池的手上,在現階段的局勢看來都算最安全的地方,反看聖耀之杖出現在圓頂之都朱門之內,雖不清楚為何朱門會貿然的以聖耀之杖為嫁妝來舉辦招親大會,然而可想而知,在圓頂之都上演一場上古神兵爭奪戰是避免不了,而且如果我料想沒錯,此次招親大會魔族定會插上一腳。」 話才剛停,魔術師楊隨即接著說:「呵,朱門乃十門之首又是圓頂之都中最大的地方勢力,而這次朱門之主急著把當今五大美人之一的愛女裴琳蘿紗嫁出,只怕朱門之主的決策是受卡魯斯帝國滅亡之勢所致。」 「奪得聖耀之杖是勢在必行,只是在這之前,我想我們還是先搞清楚魔化大計的目的再說,休葛拉出來說清楚吧!」特亞修一邊說著一邊語氣一變,對著掛在牆邊的獵魔之牙一喝。 一團黑色煙霧隨即由獵魔之牙鑽出瞬間凝聚成人形,在休葛拉形體凝聚完成後,只見休葛拉先對著坐在一旁不語的奧丁恭敬問好之後,便沙啞的說:「其實你們口中所謂的魔化大計,亞瑟所作的一切只是掩人耳目轉移目標的做法。就我所知,魔化大計在檯面上是亞瑟與魔族條件交換,以滅除雲夢上各帝國勢力,來讓他鍾愛的女子凱特雅復活,然而在檯面下,魔族其實真正的目的之一,是搜集六大祭品,要讓魔族之王再次降臨雲夢大陸。」 奧丁臉色一變後連忙問:「六大祭品?」 休葛拉點了點頭隨即說:「沒錯,六大祭品分別是創神之怒、蒼龍之悲、帝王之恨、神知之痛、聖者之妒與亡靈之怨,就我所知當日封魔一戰後,魔族之王阿茲撒克因為諸神黃昏之故,身體慘遭放逐異空間,而阿茲撒克的麾下七大罪,便計畫一邊先利用阿茲撒克意識所鑄的十二魔兵,挑選出十二使徒打破雲夢大陸勢力的平衡,另外七大罪也暗地開始搜集六大祭品。」 瞭解了魔化大計的真正目的,魔術師楊連忙追問: 「原來如此,那老不死的你知道這什麼七大罪搜集六大祭品的進度到哪了嗎?」 面對魔術師楊的追問,休葛拉偷看了一臉嚴肅的特亞修一眼,隨即怯生生回答:「就我所知,安排摩勒斯之役的目的,是取得創神之怒與亡靈之怨,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就聽特亞修語氣毫不客氣冷哼說:「哼,蒼龍之悲是想動我龍族的腦筋嗎?我倒想看看,魔族有何能力能讓我流淚。」 這時門外敲門聲突然響起,休葛拉看了看特亞修識趣的回到獵魔之牙後,魔術師楊連忙上前開門,一名黑篷魔導士站在門口恭敬說:「各位客人,院長在第二評議廳有請。」 乍聞日賢者突然召見,魔術師楊回頭詢問似的看著奧丁,就聽奧丁回答:「嗯,我知道了,這就去。」 魔導院第二評議廳中,除了日賢者與月賢者兩人臉色凝重的坐在上頭之外,尚有數十名披著繡著魔導院圖徽黑斗篷的老魔導士,圍坐在寬長的大桌旁,而在奧丁與魔術師楊及特亞修走進坐在安排好的位子之後,明顯就感受到充斥在評議廳的沉悶氣氛。 魔術師楊連忙故作輕鬆笑說:「哈,怎麼啦!不會又要開魔導評議會吧?」 不等日賢者答話,特亞修臉色一正沉聲就說:「小丑安靜一點,聽日賢者怎麼說吧!」 看著奧丁主僕三人坐好,日賢者輕咳一聲對著身旁月賢者說:「咳,西亞莎那你說吧!」 月賢者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奧丁那邊:「嗯,那老太婆就再說一次,方纔我們經由風月樓的情報網得知,卡魯斯帝王穋傑爾已被殺掉,首級掛在柏林城門口示眾。」 奧丁、魔術師楊與特亞修臉色都忍不住一變,而魔術師楊更是一臉不相信的誇張叫:「這怎麼可能?就算穋傑爾再不繼,光是*著魔導兵器也足以撐上好一陣,我就不信西門無恨為穋傑爾所安排的後路會如此不堪一擊。」 月賢者早習慣魔術師楊有話就說的性子,也因此面對魔術師楊的質疑臉色也沒啥變化,仍是一貫平靜接著再說:「這就是今日召開會議的主因;根據情報顯示,凱特雅軍隊似乎配備了可以抵抗魔法的奇怪裝甲與特殊的魔導兵器,而穋傑爾之死,更奇怪的是連亞瑟本人也不知原因。」 特亞修隨即沉聲接著回應說:「魔導兵器在日後將主導戰局的勝敗,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只是別說凱特雅帝國,就連有你魔導院提供支援的曼特雷斯帝國,我也相信絕不可能有這能力發展出可以擋下西瓦之泣的魔法裝甲,事實明顯得很,亞瑟背後另有一股勢力提供援助,而這股勢力除了魔族,我絕不作第二人想。」 「據情報顯示而言,亞瑟背後的勢力的確是魔族沒錯,也因此……」話說到一半,日賢者卻停了下來只是注視著特亞修。 知道日賢者另有目的,特亞修點了點頭直接就問: 「嗯,說吧!我想院長大人今夜召集我主僕三人,該沒這麼簡單吧?」 聽到特亞修都這麼說,日賢者隨即來到特亞修面前: 「咳,好吧!如果可以,本賢者想請您留在魔導院一段時日,指導我魔導院有關魔法上一些無法突破的瓶頸。」 隨即在評議廳內引起無數驚呼與低聲爭論,對魔導士而言,一直以來都以魔導院是雲夢大陸上的魔法權威為榮,如今聽到院長竟要借用他人智慧,來突破魔導院一直以來的研究瓶頸,這不但可說是前所未有之事,更是有生以來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魔術師楊調侃叫:「哇,原來是借人阿!啊,小特你紅了唷。」 特亞修瞪了魔術師楊一眼隨即對著日賢者搖頭說: 「我只是一個武者,要我留下來幫忙指導魔法,你們似乎找錯對象了吧!」 月賢者連忙接著說:「不,身為聖劍卡因雷斯的鑄造者,你絕對有這實力。」 特亞修看著月賢者露出祈求的眼神,再看日賢者認真的等待自己的決定,特亞修考慮一會後,露出一絲無奈半妥協的說:「這……看我主人意思吧!如果他肯我就沒意見。」 還正震驚於卡魯斯帝王穋傑爾之死的消息中的奧丁,聽到特亞修突然把問題丟給自己,猛然回神迎接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臉上一紅連忙回說:「嗯,特亞修如果你想留就留下來吧!我沒意見。」 特亞修在心裡盤算一會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就留下來吧!」 離開了評議廳,奧丁三人再度回到房間之中,魔術師楊輕鬆的躺在床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說:「小特,你留在魔導院可是把麻煩攬上身唷!」 其實對於這次日賢者請求特亞修留下的背後目的,特亞修想了一下便瞭然於心,一向以消滅魔族為宗旨的魔導院,一直以來便是魔族進入雲夢大陸的最大阻力,如今魔族如此明目張膽讓凱特雅帝國與獸人族聯合滅了卡魯斯帝國,其中先滅卡魯斯帝國的目的,明顯是要把獸人族的勢力引進雲夢。 而卡魯斯帝國一滅,再來的下一個目標,十之八九定是針對有著魔導院的曼特雷斯帝國,若在平常,或許曼特雷斯可以以自國的特異磁場與魔法防禦結界,無視外來入侵,然而既然得知凱特雅帝國如今裝備著無視魔導兵器的奇怪裝甲,那麼特異磁場能否發揮的效能便有待評估,要求特亞修留在魔導院,美其名是要特亞修憑借過去身份指導魔導院突破瓶頸,然而真正的目的,卻是要藉由特亞修身為龍族保護者的身份,藉助龍族的力量幫助曼特雷斯帝國抵抗外來入侵。 特亞修糾結雙眉微微一挑,便沉重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現階段在魔導院尚未與修道院聯合之際,曼特雷斯帝國的存在仍有其必要性。」 「卡魯斯一滅加上穋傑爾的死訊傳出,相信對雲夢的大小勢力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勢力的聯合已是未來一定的趨勢,只是現階段魔族無視各國的大動作,恐怕極有可能有我們尚不知的勢力與魔族有所聯合。」 「這就是你們去圓頂之都的原因啊,由你去接洽風月樓的情報網,還有幫助主人在朱門所舉辦的招親大會上贏得勝利,如此不但可奪得聖耀之杖,更可藉此拉攏朱門與在盧森帝國中其他的地方勢力。」特亞修想了想隨即說著。 一直以來只是專注凝聽的奧丁,在聽特亞修話說完後,訝異說:「要我贏得招親大會?你們可別把腦筋動到我身上。」 特亞修認真的看著奧丁好一會後說:「主人!此次招親大會以朱門的勢力與聖耀之杖的吸引力,相信不論四莊、九樓與十門定不會放過這擴張勢力範圍的大好機會,要是主人對培育自己勢力沒興趣,那麼聖耀之杖總該能提起主人的興趣吧!沒有聖耀之杖要讓蘭妮雅復活永遠只是空談。」 特亞修所說,奧丁自然清楚,然而一想到為了聖耀之杖要用到欺騙的手段,奧丁仍是搖了頭堅定說:「可是為了聖耀之杖去欺騙他人的感情,這事我做不來。」 魔術師楊看著奧丁如此堅決連忙開玩笑說:「哈,我說主人啊!先別想這麼多啦!總之先到圓頂之都再說。朱門之主的女兒裴琳蘿紗可是當今五大美人之一,說不定你看了以後會改變主意唷。而且昨天曼特雷斯帝都一場帝王比試中,當今曼特雷斯帝王也為了拉攏盧森帝國,派出了希特與南納往朱門趕去參加耶。」 「圓頂之都去是一定會去,但招親大會我是絕不可能參加,若到時朱門不肯出借聖耀之杖,只怕用武力搶奪我也勢在必行。」奧丁一邊堅定的說著,更隨即走出房間表示自己的決心。 看著奧丁氣沖沖的離開,魔術師楊在床邊坐起搖頭歎息的說:「唉,還以為小丁變成熟了,原來還是一樣一意孤行。」 而相比魔術師楊的歎息,特亞修倒是老神在在的說: 「小丑放心吧!情勢的變化一定會讓他改變初衷,而除了要多加注意這次參加招親大會可能會有魔族之人介入之外,還有休葛拉的一舉一動你也要多加留心,另外還有幾件任務要麻煩你去做……」 聽完特亞修在耳邊交代必須注意之事後,魔術師楊無奈歎了一口氣問:「唉,我知道啦!只是我又打不過休葛拉,到時他要作怪我又該如何壓制?」 「嗯,你收下這匕首吧!這是我仿照聖劍卡因雷斯所打造的,只要休葛拉一有不對,該怎麼做你該清楚吧!」 面對魔術師楊的顧慮,特亞修從懷中取出一把被布緊緊包裹的匕首,遞給了魔術師楊。 魔術師楊接過匕首之後收入懷中,語氣一轉輕鬆說: 「有這保險我就放心了!那麼明天一早我們離開之後,小特你可要好好保重唷!」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八章 圓頂之都 圓頂之都位在雲夢大陸正中央,是一向以鐵壁防禦聞名的盧森帝國帝都,盧森帝國建國雖只有短短三百年,然而建國以來,由於其他帝國環伺,總免不了在邊境上時有戰端。 盧森帝國既沒有北馬雄風更無南蠻武風,加上境內地形又多以平地為主,也因此少了天險可守,只有專注於戰鬥機關器具的開發研究,來彌補地形與軍力的先天缺陷,所以盧森帝國每年經濟預算光是國防研究經費與軍隊編列,就佔了三分之二以上,如此儘管盧森境內物產豐饒,國內經濟卻也沒超越諸國太多。 而走在圓頂之都的街上,比較特異的景像是隨處可見各商旅僱請的傭兵,尤其是在魔界之門開啟之後與凱特雅帝國征戰卡魯斯帝國的消息一傳開,人們害怕的心理之下,這有鐵壁防禦美名的都市,便自然成為繼摩勒斯之後所有商旅匯聚的都市,也因此在圓頂之都內交易,雖說必須繳納遠比其他國還要沉重的稅金,但自摩勒斯被滅之後,不論是雲夢商旅公會的總部,還是以傭兵仲介為主的水雨樓總部,都先後遷設在此,而其中在圓頂之都之內的各幫會組織,就以雲夢十門中排名第一的朱門規模最大。 比起各國以軍隊來維持市井秩序,除了在帝城與城牆有禁衛軍與重兵守護之外,盧森帝王雷林洛克採用放任的政策,任地方組織自我約束管制,而組織間的鬥爭,更是授命由朱門與商旅公會所設的共同組織——鐵衣衛,負責調停糾察之責。 與魔術師楊來到圓頂之都的奧丁,捨棄昔日一身白衣,穿著簡單平常劍士服飾、背著黑色劍匣。而在魔術師楊神秘兮兮推說有事處理暫時離開後,奧丁孑然一身,更難得一臉輕鬆的走在圓頂之都街上,一頭的白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儘管時而引起路人指點側目,然而在刻意藏匿自身的氣息之下,也只讓人覺得奧丁是個崇拜白髮魔劍士的普通平凡劍士,除了在右領上那金色徽章不時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喂,你報名沒?」 「你是說朱門門主五日後要舉辦的招親大會嗎?」 「是啊,朱門門主之女裴琳蘿紗乃是雲夢五大美人之一,如果能娶了她不知該有多好,而且朱門勢大又是十門之一,要是運氣好娶了裴琳蘿紗等若成為朱門下任門主,這大好機會怎能放過。」 聽著街上兩名做著傭兵打扮的路人低聲議論,想到當夜在魔導院中特亞修對自己所說的話,奧丁心中也清楚這也是建立自己勢力的最快途徑,只是奧丁卻也有著自己的另一想法:「若以朱門如此勢力豈又需要辦此大會,再說人們口中裴琳蘿紗若真是雲夢五大美人之一,那又怎會沒有追求者勒?而且自己在感情上尚有著難以釐清的難題,心中的蘭妮雅不說,還有蘇家三姊妹盲目追求的困擾,以及只見不到幾面便讓自己難以忘記的詩音,要是為了聖耀之杖參與招親大會,又怎麼對自己的心負責? 「算了,先回店裡餵飽肚子,順便看魔術師楊事情處理完沒。」當下轉身走往下榻酒店而去。 「大爺,還是老樣子嗎?等等馬上幫你送到。」奧丁回到酒店找個角落位子坐下後,侍者連忙過來招呼,點了餐後便快速離去。 奧丁環顧店內,發現酒店中竟一反昔日吵雜出奇的安靜,就在心中訝異之際,隨著美妙的弦聲突然傳出,奧丁連忙仔細一看,原來如今酒店內各人正屏息以待,傾耳等待聽著店中一名吟遊詩人,一邊輕彈著七弦豎琴,一邊正唱述著不知何人的傳說。 白衣白髮一魔劍翡翠林裡魔道現北風重挫黃道威魔劍再撼西門劍夜下星月訴衷情共約生死兩不離無奈蒼天故作弄一怒傾城黃土埋 吟遊詩人的歌聲清楚傳入奧丁耳中,曲音哀淒恍若感歎相愛的兩人無法相守、被生死隔離,醒覺這吟遊詩人口中之歌竟然在說自己,奧丁驚訝眼神落在這吟遊詩人身上,只見這吟遊詩人看來大約三十上下,穿著一身顏色鮮艷華麗服飾,不起眼的外表下卻發出好聽的歌聲,雖然內容不盡真實,然而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此時此刻就連奧丁本人也給哀淒音律惹得黯然。 而隨著哀淒音律突然一轉輕快,這時吟遊詩人身後一名穿著可笑服飾的侏儒老人,有默契的跳了出來,沙啞的嗓音開始講述奧丁在摩勒斯那驚天動地的一役,老練的手舞足蹈拿起各式小道具,配合著吟遊詩人的輕快琴音,一手舞動木製小劍,一手揮灑木製長刀,彼此交擊碰撞,儘管刀劍交擊雖無當時情境般凶險,然而在吟遊詩人的輕快琴音之下,卻也讓眾人發出一聲聲的驚呼,看至此奧丁心中一緊,也不等飯菜送來便直接走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回到房內,奧丁倒躺在床上,心緒卻未因此有所平息,昔日之事歷歷在目,縱使想佯裝遺忘,那無法淡忘的痛卻也有如一陣又一陣浪潮,不斷敲擊心坎中的最深處,當時雙手抱著蘭妮雅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那由溫熱轉往冰冷的觸感,卻又是那麼讓人心傷。 這時門外傳來短促的敲門聲,讓沉盡在悲傷中的奧丁立即醒來。 「誰?」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緒,奧丁從床上跳下大聲問道。 「大爺,小的是給您送飯菜來的。」奧丁不疑有他隨即開了門,只見一身侍者打扮的中年人端著飯菜進來,而這侍者在放下飯菜後也不離去,只是先靜靜的站立一旁,一雙小眼不住上下打量奧丁後,開口就問:「大爺跟月賢者是什麼關係?」 「你……」 「小的先自我介紹,小的乃是風月樓駐圓頂之都的舵主,大爺稱呼小的為隆尼即可,小的在發現大爺你身上的徽章之後,本該立即出示身份,只是因為這徽章乃是風月樓贈與月賢者,再加上你身上毫無半點魔導士的氣息,也因此小的不得不先請示樓主暫先觀察,而樓主於方纔已經派人傳達訊息,只要大爺先說清楚跟月賢者的關係之後,你的請托風月樓會盡力幫你完成。」 「嗯,是什麼關係,以你們風月樓的能力會不知道嗎?再說以月賢者修為,你認為我有這能力從她手上偷得徽章嗎?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幫或是不幫?」聽完隆尼話後,奧丁腦中很快整理情緒,想到以風月樓聞名大陸的情報網,如今竟還需求證自己的身份,當下冷哼一聲後不客氣回道。 隆尼仍是不改笑臉的客氣陪說:「哈,是是是,大爺稍加息怒,您的身份大家心照不宣,小的只是想確認自己猜測無誤罷囉!其實在小的來見你之前,你的僕人魔術師楊已經先跟本樓照應過,交代了一些事要本樓代為調查,現在小的就我們風月樓所知跟你報告。 「首先凌方已往圓頂之都而來,估計兩天之後便會到達,而蘇家三姊妹最後出現之處,雖是在凱特雅境內南端的莫卡德鎮,但依照評估應該近日內也會來到圓頂之都,至於女神之塔一事,本樓將會提供女神之塔周圍的地形與塔內的機關佈置圖,可是在這之前,樓主的意思是想先跟你來個條件交換。」 儘管臉上不為所動,然而在心裡卻激起不小的震盪,從隆尼報告看來,魔術師楊與特亞修雖然表面沒什麼動作,但明顯可知私底下早已經想聚集凌方與蘇家三姊妹,來壯大自己的勢力以對抗魔族,奧丁一邊忍下心中的激盪,臉色不改冷冷說道:「你們樓主的條件是要我救詩音嗎?」 「是的,老實說,你們一直注意的魔化大計,本樓早掌有確實的情報,而樓主之意更是希望大爺能幫助我風月樓救出小姐,只是在這之前,樓主更有一事想委託大爺幫忙,順便測試大爺的實力是否能擔此重任,事成之後樓主允諾風月樓會在大爺背後給予最大支持,日後更隨時為大爺提供一切大小情報,而這事就是……」 「夠了,測試!哼,我所要的只是你們的一個回答,當下除了女神之塔一事外,我不想再多做無謂之事,若你們不想幫忙,我仍有自己的法子。」 縱使隆尼所提風月樓樓主所開的條件煞是吸引人,不過奧丁早也受夠聽人擺佈的生活,所以不等隆尼說完,隨即不客氣的打斷回道。 「這……大爺……好吧,奧丁你想怎麼樣?」隆尼沒料到奧丁會這麼強硬的回答,突然間話鋒一轉笑容一斂,原本畏縮的身形頓時挺直了起來。 「你……」 「不瞞你說,在下正是風月樓樓主萊斯隆尼!對你的研究如今看來本樓還是有些許偏差,老實說其實自你出現在摩勒斯,本樓早已注意到你,更別說你跟龍騎士特亞修與魔術師楊,還有那藏於劍匣中獵魔之牙內的休葛拉的三人主僕關係,只是小女一事實在影響甚大,所以就算以你上古魔道甚至加上你得力的三名僕人聯手,如果本樓主不先確定你有足夠實力擔此重任,本樓主也不放心把這任務交託給你。」 「哼,詩音與我不過數日之緣,救與不救對我而言有何干係?」九樓聯盟以商為主這奧丁早也顯有所聞,而奧丁來此除了主要是奪得聖耀之杖外,更是想藉由風月樓對營救詩音一事提供有力的情報,誰知當下萊斯隆尼話下之意,擺明是想利用自己去做某件事情,而連九樓聯盟都無法完成的事,事情的困難度更是可想而知,所以奧丁想也不想便不客氣的回絕。 「那如果本樓主所托之事事關魔化大計呢?而且對你要蘭妮雅復活的計畫上,可以提供事半功倍的方式呢?」 「這怎說?你快說清楚!」聽到關係到蘭妮雅復活之事,奧丁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一把抓住萊斯隆尼激動問道。 「這不只是風月樓的最高機密,更是修道院不為人知的秘密,此事之機密我想饒是龍騎士本人也只知皮毛,我只能說只要你完成此事再救回小女,本樓主就有方法讓蘭妮雅在最沒風險的情況下復活。」 「哼,我怎知你是不是利用我,更何況以特亞修的智慧,又有什麼他不知道而你們知道的事,死而復生之事我也知道,不就是以上古神兵的特殊異能……」 「奧丁你所知道的不過是表面,你有沒想過特亞修他既然身為神的執行者,而扭轉生死之數又屬逆天之事,你認為特亞修真會讓蘭妮雅復活嗎?再來亞瑟之所以為魔族進行魔化大計的目的,其實也是在讓其妻凱特雅復活,這事你又知道嗎?」 萊斯隆尼看著奧丁低頭深思不發一語,再繼續接著說:「而且就算你們真有能力能扭轉生死,但復活後的心志會如何卻又實難評估;反觀修道院與本樓百年來致力在研究上古神兵與魔法元素,相信你也知道小女在治癒魔法的修為,若特亞修真想幫你,但在沒有本樓幫助之下,你們仍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有待突破?」 「這……你且說說你要我做什麼事?」其實對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奧丁心中便有所顧忌,如今再聽萊斯隆尼解釋,更讓奧丁對早前魔術師楊所提的復活之法有所存疑,也因此面對萊斯隆尼提出的強力誘惑,奧丁決定先聽了再做決定。 聽著奧丁總算屈服,萊斯隆尼心中一喜便認真說: 「本樓主要你參加朱門招親大會,娶得裴琳蘿紗。」 「這該不會是你跟魔術師楊與特亞修計畫好的吧!」 「笑話,以本樓的實力還需要與人妥協嗎?」 「老實說你的說法實在讓人存疑,就算沒有,只怕這也應該是屬於你風月樓與朱門的私怨吧!」 「哈,沒錯,朱門門主裴真這老太婆目空一切自視甚高,自創朱門以來更不屑引用男性為部下,雖然說自創立以來她朱門倒也做下無數大事,然而隨著時代演進,後起之秀越來越多,朱門如今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前,也因此她今日會辦此招親大會,明則嫁女兒,實則是要提升自身朱門能力,所以本樓主想要你代表風月樓贏得招親大會,挫挫裴真那老太婆的銳氣。」 「那……那就隨便找人去就好啦,為何一定要我?」 「哼,裴真這老太婆魔武雙修,若本樓主所料沒差,此次比試定將同時測驗魔法與武技,以繼承來日朱門門主之位,再加上裴琳蘿紗又是雲夢五大美女之一,此會所吸引的各路豪傑可想而知,本樓自認門下無可獲勝人才,故唯有寄望身為白髮魔劍士的你。」 「嗯,這……讓我思考幾天吧,報名截止日還有五天,在這之前讓我想想再答覆你吧!」奧丁心中掙扎之際,一時之間不知該答應還是拒絕,萊斯隆尼所說雖擺明是要自己去騙婚,不過在奧丁心中卻覺得並沒如此簡單。 「嗯,那你決定後只要跟店老闆隆特通知便行,他會幫你處理一切,另外關於女神之塔四周警衛的佈置與機關,本樓主會在三日後整理後派人送來,還有本樓主要奉勸你一句話,成大事者不該拘泥於小節,若不是小女會影響整個風月樓甚至整個人族存亡,本樓主也不會動員這麼多人,更與你談條件來營救小女。」 在萊斯隆尼離去之後,房內回復原有寧靜,隨著底下傳來眾酒客的呼喊掌聲,奧丁心想:「看來底下的表演應該結束了。」順手打開窗戶,縱身一跳便往天空直飛而去,消失在天空的彼端。 在圓頂之都上方的天空,奧丁感受四周氣流急速竄流,隨手一張就把四周氣流湧動給平復下來,奧丁平穩漂浮在上空往下望去,看著白雲隨著風在身邊飄過,微微閉上雙眼靜靜感受四週一切,風拂過身上的感覺清晰傳來,此時就有如冰水一般很快的洗滌腦內繁雜的思緒。 「風月樓樓主想利用自己去參加招親大會來對抗朱門之主,但要是介入幫會組織的鬥爭,只怕日後會沒完沒了,可是以他話中之意,魔術師楊所說的復活之法似乎尚有隱瞞,為了讓蘭妮雅復活,我該答應嗎? 「還有聖耀之杖與冥帝之杖的特殊異能也是一個問題。與上古神兵息息相關的上古魔道中,以光系魔道的禁咒來說,最強的一招也只是淨化魔氣重建毀壞軀體,至於死而復生的咒術,在各屬性的魔道咒術中可是看都沒看過;而暗系咒術中雖有所謂的流放異界之術,但這只是把敵人困在未知的空間,從來就沒聽過有可以穿越空間甚至到神界的咒術,再來,月師父曾說過休葛拉肉體雖死卻能以靈體維生,而如果重造肉體如此簡單,那麼休葛拉為何不做?難道這其中的程序真有無法克服甚至預防的變數存在? 「要是答應風月樓樓主的請托,那不就表示我將要欺騙那名叫裴琳蘿紗的感情,而我若事後言明這一切只是為了讓蘭妮雅復活,到時這堂堂朱門顏面又該往哪擺?如此下來我等若與朱門為敵,如果只有自己倒好解決,但我的朋友呢?不用說凌方肯定會為我出頭,但若在這非常時期掀起百龍門與朱門之戰,那不是為亞瑟更增添魔化大計成功的機率;只是又若不答應,蘭妮雅復活之事單*特亞修與魔術師楊這兩人,只怕會落入他們算計之中?奇怪,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我總是想不透。」 不斷思索著這一連串的事情,從蘭妮雅的復活方法到風月樓樓主所開出的條件,奧丁在腦中不斷評估著,用上古魔道取代上古神兵的可行性,只是當奧丁發現不可行後,轉而開始思索方才風月樓樓主的話,他隱約覺得有矛盾之處,只是一時之間,任他如何保持心靜空靈也仍想不透這關鍵之處。 想著想著,奧丁只覺身體恍若跟風合為一體,天地四周景象緩緩浮現在腦中,而就在奧丁正恣意享受這從未感受到的快感之際,突然四周的氣壓卻沉重起來,隨著四周氣壓遽降,奧丁只感呼吸困難無法透氣,當即催控風之元素硬是把四周壓力排除一空,這時從腦中浮現一道混沌的巨大橙色光影。 「小子,我風之神阿伊歐樂士不得不佩服你對元素的領悟性,說真的,從這刻起,本神已經開始忌妒起創神者的偏心。」全身散發出刺眼橙芒的風之神突然降臨說道。 「忌妒我,我的力量是你所給予,你只要一不爽違背契約收回你給予我的力量,那我不也是凡人一個,再說現在我身上有著神之枷鎖,我連這區區枷鎖都掙脫不開,又有何地方可以讓你佩服?」聽到神竟然會忌妒,奧丁心中只覺好笑的回應著。 「哼,自給克雷姆那老頭算計之後,老實說我們辛苦所訂的契約已經不能讓我們說改就改,不過這也並非沒有方法,只是此法勢必讓我們諸神就此沉睡好長一段時間,只怕這麼一來,要是魔族趁機侵入雲夢大陸,到時就算人族仍能使用元素精靈發動魔法抗敵,卻再也對抗不了魔族的魔威,更何況人族在天性上就有缺陷,如今魔族已經發現更開始利用,如果我們這時沉睡,到時雲夢大陸不管怎樣,我們再也無任何回天之力。」阿伊歐樂士一反方才氣焰沉重說道。 奧丁仍是不客氣的回應說:「魔族有如此可怕嗎?有時候,我倒是覺得人才是最可怕的一族,我敢保證就算是人族完全被魔族所魔化,魔族也沒這自信能控制得了人族。」 沒料到奧丁會如此回答,阿伊歐樂士楞了一下隨口笑:「呵,小子,你真不愧是歷屆最優秀也是最笨的神道繼承人,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來,別忘了創神製造你出來的目的,是要你幫助人族對抗魔族,而且就算你的本質是神,但你也可算是半個人啊。」 「是神也好是人也罷,儘管擁有這樣的天命,我還是想依照著自己想走的路繼續走下去,就算最終結果我仍將面對魔族,然而這一切絕對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擺佈,哪怕是你們諸神,還是特亞修。」 「哈,如果你這樣的話給雷神梭爾聽到,也許他會立即給你一道天罰,不過你這調調倒很合本神胃口就是。」 「就算你們不服,我也沒辦法,說真的要一直維持這樣強硬的作風實非我所願,不過『狗善被人騎』這道理我是曉得的,要不是我的軟弱我的優柔寡斷,蘭妮雅也不會這麼死在我面前。」想到蘭妮雅,奧丁不禁恨恨說道。 阿伊歐樂士接著說:「哈,你作風、心智轉變成長之快,饒是我們自以為無所不知的諸神也嚇了一跳,更也因此為你開了好幾次會議,一直以來本神總不懂為何蓋亞會這麼支持你,只是雖然蓋亞是說她被你所感動,然而今日一談本神倒也隱約瞭解了一些。」 奧丁目光毫無所懼的直視阿伊歐樂士說:「你瞭解我?說真的,我倒是不瞭解我自己啊,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我,是原來那軟弱的我、還是現在改變作風的我。」 從以前到現在經歷這一連串事件後,儘管奧丁在心底確定了自己方向,但不可諱言其實奧丁對自己仍有些許的迷惘,甚至他不清楚自己的轉變是因為時勢所趨,還是成長的表現。 只是相對奧丁在心中的迷惘,阿伊歐樂士倒是不假思索的笑說:「真正的你?哈,小子,對我阿伊歐樂士而言,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任何人擺佈的你才是你啊,也只有這樣的你才深得我阿伊歐樂士的讚賞。」 「喔,那就算我走上跟克雷姆最終之路,你仍是支持我的嗎?」 奧丁的話明白表示對日後處事可能將走向極端,可是阿伊歐樂士卻毫不在意的說:「哈,以殺止殺一向是我阿伊歐樂士的作風,這一點光看我風之咒術,就連防禦之招都是屬於攻擊型的真空障壁就可以清楚發現;本神在此保證只要你能保有著自己的理智,在不受他人控制的最低限制下,我阿伊歐樂士以創神之名立誓,將依照神道契約內容所有神力任你所用,哪怕現在你被神之枷鎖所限制,若有違著將任創神收回我所有神力,陷入永遠沉睡之中。」 「你……」聽到堂堂風之神就這麼隨口立誓,奧丁冷不防給阿伊歐樂士的舉動嚇了一跳。 阿伊歐樂士不理會奧丁驚訝模樣,繼續輕聲的告誡奧丁說:「小子,好好善用我阿伊歐樂士的力量吧!人族武學說穿了全憑悟一字,而元素魔法則著重於感知,擁有絕佳感知天賦的你,如何善用就看你自己囉!」 隨著阿伊歐樂士話一說完,其混沌身影瞬間消失,奧丁驀然睜開眼睛四周張望,只見四周氣象依舊如方纔所見一般,而身體所感覺到的風雖然依舊急速湧動著,卻有著另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無法言喻,不過從風的流動中能隱約感受到,風似乎在用它自己的方法傳達著善意的訊息。 「方纔一切是夢吧!」看著四周景象依舊,身體外觀又無顯著變化,隨著心中的迷惘,奧丁不禁開始懷疑方纔所見所聽之事。 「回去店裡先等魔術師楊回來後再說吧!」 奧丁一從窗口鑽入房間,一枝銀箭就迎面快速射來,然而原本猶如電矢一般的銀箭,此時落在奧丁眼中卻如停格一般的緩慢,讓奧丁有著充分的時間閃身避箭,更直接隨手發出一道風刃射向施襲之人。 只是當奧丁看清楚施襲之人模樣後,一頭黑髮下熟悉的臉孔,還是擁有著那讓人感到壓迫的傲氣,手上更持著散出淡淡寒意的冰點神弓,這人不是凌方又是誰,奧丁第一時間連忙隨手一揮,瞬間原本射向凌方的風刃隨即化作無形消失。 而這時凌方也看清楚這由窗口鑽進來的人是奧丁,忍不住驚呼叫出:「奧丁是你!」 原以為有人偷偷潛入奧丁房間,隨手便舉弓射箭,沒想到此人速度之快,任憑自己聚精會神也只能見無數殘影同時浮現,更讓凌方驚訝的是,此人竟能從容避過銀箭再發動魔法反擊,凌方心中驚訝之際正想以雙極無限流迎上之時,卻沒想到這人竟是奧丁。 看著奧丁一臉笑意,凌方上下打量奧丁一番後,眼露讚賞說:「奧丁你變得不一樣囉。」 好兄弟再次相見,奧丁難忍心中喜悅笑說:「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囉?我還是我啊。」 「不,兄弟,我說的是你所給人的感覺,比起以前的你,如今的你有著一股讓我不禁懾服的氣勢。」凌方收回冰點後喜悅的看著奧丁笑道。 稱讚話語聽在耳中,奧丁也只當是凌方過度抬舉,也不以為意,為凌方斟了一杯水酒之後,奧丁開口問:「對囉!凌少,風月樓的情報不是說你兩日之內到達,怎麼我才出去一下,你就來了?」 「出去一下?本少剛進城便給風月樓的人請到這來,本少已經在這等了兩天囉,你口中的一下會不會太久了點?」 「不會吧!難道……」聽著凌方故作抱怨的回答,奧丁微楞了一下,心中也頓時醒覺原來方才一切並非是夢。 看著奧丁露出疑惑神色,凌方關心問道:「怎麼,有問題嗎?」 「不……沒事,對囉!凌少怎會知道我在圓頂之都,是風月樓告知的嗎?」在尚未清楚方纔之事對以後有何影響,奧丁不欲凌方擔心,轉口問凌方為何會知道自己在此處。 「呵……算是吧,其實本少也是進入圓頂之都後,才知道你在這,這次本少來這是應朱門之邀來參加招親大會的。」 奧丁連忙問道:「耶,凌少你怎會想參加招親大會,難道斐琳蘿紗你早已認識?」 「不,裴琳蘿紗本少只是聽過並未見過,這次本少之所以會參加這招親大會,原因是自南都一事後,雖然義父在盧森境內南端再度重建百龍門,但卻也難恢復舊有的聲勢,而朱門與百龍門昔日互有往來,今日本少應邀而來,除了想在招親大會上一會高手之外,更想在日後藉朱門勢力重建我百龍之威。」 奧丁突然心生一計再對凌方說道:「凌少,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幫忙?」 「去,兄弟之間說什麼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奧丁認真看著凌方好一會後,暗吸了一口氣後緩緩解釋說:「嗯,老實說,我這次在與風月樓條件交換之下也不得不參加招親大會,其目的則是這次朱門的陪嫁品之一聖耀之杖,所以在招親大會之上,我盡我全力讓凌少你能成功抱得美人歸,只是聖耀之杖我希望凌少你得到後能借我讓蘭妮雅復活。」 「哈,本少還以為什麼事勒,放心吧!哪怕是你要本少放棄參加,本少也沒第二句話。而今日在聽到有兄弟你的幫助,那此會本少更是勝券在握,兄弟放心吧!聖耀之杖是屬於你的。」 凌方看著奧丁認真模樣不以為然的輕笑說著,忽然間語氣再轉,不客氣的說道:「只是有一件事,本少要跟你算算,此帳不清難消本少心頭之恨。」 「耶,凌少,什麼時候我得罪你啦!」奧丁哪想到凌方說變就變,連忙疑惑問道。 凌方臉上瞬間罩起一層寒霜對著奧丁不客氣的說: 「哼,摩勒斯之役中,你獨對四國護送軍隊與怒無極,此等好事竟然不找本少一同參與,怎麼是怕本少拖累你嗎!」 「這……」 凌方嚴肅的緊盯奧丁,看著奧丁表情露出一臉緊張不知所措的模樣,凌方嚴肅表情突然為之崩潰轉而笑道: 「哈,嚇你的啦!只要你下樓陪本少喝個痛快,此事本少就不計較,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呃,一定,一定。」看著凌方一臉說變就變的功夫,奧丁一臉尷尬不自然的陪笑說道。 第七集 十大道器 第九章 月之痕 酒店中,吟遊詩人不知又在唱述哪個英雄的傳說,凌方與奧丁兩人閒坐在店家安排的角落座位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低聲談著。 「奧丁,你被騙了。」剛聽完奧丁說完這陣子來所遭遇的事情,與風月樓樓主的條件之後,凌方放下酒杯隨即說道。 奧丁驚聞凌方之言,驚訝的望著凌方聲量不自覺放大問:「凌少,你憑什麼肯定這風月樓樓主在騙我?」 凌方看著四周酒客依舊專注沉浸在吟遊詩人好聽的弦聲中,看奧丁好一會笑著說道:「這簡單的很,你不是說要蘭妮雅復活需要這次招親大會嫁妝之一的聖耀之杖。」 「是啊,不論是魔術師楊甚至是風月樓樓主所說,似乎要蘭妮雅復活,詩音跟聖耀之杖都是必備的要件。」 「呵,若是詩音,這能讓我三哥龍心聖手推崇為當代醫學奇才自然沒話說,而問題就出在聖耀之杖跟復活方法這兩個之上。」 看著凌方眼露笑意,奧丁不解問道:「這怎說?」 凌方繼續喝著酒再拍拍奧丁肩膀笑著解釋道:「奧丁你想想,聖耀之杖你我只知它是上古神兵之一,是否有復活異能可是從未證實過,而如你所言朱門之主跟風月樓樓主既然不合,再加上聖耀之杖又是朱門寶物之一,你想朱門之主會這麼大方把聖耀之杖借給他們研究嗎?另外死而復生之事更是前所未聞,就算真給他們研究出來,想必也一定未曾試驗過,不然以修道院一直想凌駕魔導院的心態之下,你想他們會甘願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嗎?如此你不是給騙是什麼?」 「難怪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原來是這樣喔。」 看著奧丁認同點頭,凌方放下酒杯語氣一轉冷哼說道:「哼,奧丁,既然那風月樓主擺明了要坑你,那我們還幫他做什麼?」 看著凌方一臉生氣,奧丁連忙開口說道:「這……凌少,儘管如此,其實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希望去試,更何況當日詩音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救她,更何況凌少你不是對招親大會勢在必得,也就當為你吧!」 「對了,你為何不把風月樓樓主對你所說的話問問你那三名僕人?既然他們能提出讓蘭妮雅復活的方法,自然也該能證實風月樓樓主話中的可信度。」 「問他們!凌少,他們雖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然而這或許是聰明人的通病吧,似乎越聰明的人心中顧忌的就越多,關於在讓蘭妮雅復活的方法中,我想他們該是知道這其中的變數,只是或許他們早有計畫故意不說清楚!而我也隱約有種想法,風月樓樓主所開的條件似乎是特亞修一手策畫。」 聽完奧丁解釋,凌方也忍不住點頭認同說:「這我也認同,想我四哥以智聞名,做起事來不也是畏畏縮縮的,有時光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要預想好幾種結果;想當初你我共闖梁山泊壯舉多豪氣啊,如果當初要是給這些聰明人介入其中,我想你我也不會因此結交,甚至領悟到人外有人的道理。」 「是啊是啊,我幾乎可以預見特亞修認真對我說:奧丁,武力並不是一切,哈哈哈……」聽著凌方笑語,奧丁也忍不住笑著說道。 輕鬆的對談,恣意的發笑,酒足飯飽之際奧丁與凌方共同走在街道之上,街上景象依舊熱絡,行人來去之間更可看見一隊清一色紅衣女郎腰繫長劍巡街走動。 「唷,奧丁你看,這就是朱門派出維持市井秩序的鐵衣衛,看來都還蠻頗有姿色的,真希望那裴琳蘿紗真能名副其實。」 「凌少,你很反常唷,我還以為你對女孩子沒興趣哩,裴琳蘿紗是五大美女之一,你不必擔心啦。」 「若是平常,管她鶯鶯燕燕,本少才懶得一看,如今這可事關我終生大事,要我想不注意也難,更何況五大美女是他人所封,本少又沒見過。」凌方聳了聳肩笑道。 「哈,凌少,難不成這裴琳蘿紗要是不入你的眼,你就要放棄這可以讓你百龍門重振聲勢的大好機會?」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人都希望事情能美好一點,更何況此次招親大會朱門廣發邀請帖給雲夢各大帝國與大小組織,能與當代新一輩的各路高手同台較勁,本少說什麼也要參加。」 自來到圓頂之都以來總聽人說著五大美女之事,聽著凌方似乎對此有所知,奧丁連忙問道:「凌少,五大美女各是哪些人?又是誰所封的?標準又是什麼?」 「奧丁有時本少真覺得你很無知耶,五大美女中有一人你也見過,更和她共處過一段時間,你竟然不知道?」 凌方不禁搖頭失笑,笑著解釋道:「雲夢五大美女,是由所有吟遊詩人共同票選選出,五大美人中以樓蘭皇室公主納蘭夢為首,其次是朱門裴琳蘿紗,修道院聖女月舞天,卡魯斯帝國公主蘭妮雅與四莊之一的南宮山莊莊主愛女夕雲流。」 奧丁不解的繼續問:「凌少,這五大美人除了蘭妮雅外,我可是壓根兒一個沒見過,然而聽你這麼說,她們的後台可都是大的很啊,再說以蘭妮雅之姿竟也只能排第三,看來裴琳蘿紗的容貌應當不差才是,而且這五大美人為何排不上蘇菲與詩音,她們的容貌可不比蘭妮雅差啊?」 「哈,奧丁,這就是本少擔心的緣故啊,這五大美人容貌真正全見過的沒幾人,就以修道院月舞天來說,她可是貴為修道院聖女,地位之神聖又豈是尋常人所能見,至於蘇菲與詩音,本少猜想應該是她們的背景吧!詩音一直以來只是九樓聯盟的醫師,要不是她給擒住,誰也不知她會是風月樓樓主之女;至於蘇菲,以蘇菲曾是六大賊團之一沙漠之鼠的當家身份,自然難入名流權貴之流。」 「這麼說來,其實這五大美女排名的確有失公平。」 「所以囉!奧丁,如今本少有個大膽的提議,一來可以是讓本少先做好心理準備,二來運氣若好,你也許不用參加這招親大會,便可以得到聖耀之杖。」凌方搭上奧丁肩膀語氣一壓,低聲說道。 「你要闖朱門。」奧丁見凌方突然故作小心,當下隨即會意低聲叫道。 深夜時分,圓頂之都街道上少了白日的熱鬧塵囂,除了幾隊朱門鐵衣衛提燈巡視之外,就只見幾名醉漢醉意醺然的叫囂顛走,而這時在屋簷之上兩道急速黑影,正沿著屋脊輕聲竄掠行走,身手之矯健就如黑貓攀簷一般無聲無息。 藉著微亮月光,隱約可辨一人身泛橙色光點急速飄飛,一人氣息內斂足點屋瓦不露聲響的跟隨掠行,而這兩人正是欲夜探朱門的奧丁與凌方。 座落在圓頂之都中的朱門,從外圍牆望進,可見有著古典風味的廳樓小苑建築在假山假湖之旁,再看朱門入口更如其名般矗立著一扇巨型的朱門,而朱門之內盞盞燭燈把裡頭照射的有如白晝,裡頭更隨處可見同樣身著一身紅衣,腰掛長劍的美女守衛佇立警戒。 奧丁與凌方無聲無息來到朱門旁的建築屋簷上,低伏於屋頂上藉屋脊藏住身形,奧丁在看了朱門內部嚴密的守備後低聲就說:「凌少,守備森嚴的很啊。」 「呵,這早在意料中的事,放心吧,只要有你的飛行術,難不成朱門還會派人在天空守衛嗎?」凌方伏於奧丁身旁打量底下環境後輕聲笑道。「咦,有人來哩,看來是朱門之人。」 就在奧丁正欲帶凌方飛起,忽然前面遠方一道苗條身影往朱門急速飛來,更翩然落於朱門之內,而朱門裡頭侍衛見此女來到,恭敬上前招呼。 在燈光照射下,只見這女子表情冷漠有著一頭俏麗銀白短髮,其身上穿著淡紫色長紗掩住其曼妙身材,腰上更繫著白色綾帶,而這女子背後掛著如月牙般直比人高的巨型鐮刀,格外引人注目。 「好冰冷的女子,雖然說長得挺美,但這表情加上那刀,我想沒人會有勇氣去接近她。」奧丁一邊驚艷此女容貌一邊歎息說道。 凌方順著奧丁視線望去很快低聲驚歎叫:「這人正是修道院聖女月舞天!」 「月舞天!凌少你有見過嗎?」聽聞月舞天之名,奧丁再次打量這名冰冷少女,更訝異問道。 凌方搖了搖頭繼續說:「不,沒見過,不過她背後那月之痕可是修道院十大道器之首,錯不了的。」 奧丁在看著月舞天被人迎入之後,低聲對著凌方就問:「那我們今日之行是否該就此作罷?」 「呵,奧丁這可是大好機會,月舞天來到想必跟聖耀之杖大有關係,也說不定她跟裴琳蘿紗是舊識,走吧,只要小心一點就行囉。」 「這……好吧,那我們就走吧。」看著凌方如此執意,奧丁心中縱使覺得不妥也難以拒絕,當下帶起凌方召風隨行,兩人身形就往上直飛而去。 奧丁與凌方飛至夜空之中,趁著假山旁守衛一個回頭,奧丁與凌方由空直掠而下,在瞬間隱於假山之中。 「誰!」一直守在假山旁的守衛驚覺四周忽然一道勁風拂掃而過,連忙回頭驚呼一聲抽出長劍戒備,在四處張望沒人後,自覺太過敏感而收起長劍繼續守衛。 而月舞天此時在朱門另一名守衛的帶領之下行走於迴廊之上,隨著奧丁與凌方衝掠而下所帶起的勁風,與凌方落地所發出的細微聲響,月舞天心有感應不禁停下腳步,望向奧丁與凌方藏身之處。 只見月舞天淡淡的一瞥後,也不再理會隨即回頭繼續行走,而奧丁與凌方卻給月舞天一個眼神嚇得立即屏住呼吸。 「奧丁,你落下時難道不能輕一點嗎?帶起這麼大的勁風你是要昭告大家,你白髮魔劍士跟我凌方大駕光臨唷。」左右觀察一回見守衛又繼續巡視,凌方小聲罵道。 奧丁心中忍不住嘀咕叫:「如果你坐過月賢者的專機,就會知道我已經很溫柔囉。」只是心中雖然抱怨,奧丁仍然一臉歉意的小聲說道:「凌少,真對不起囉!那現在我們從何查起?」 「嗯,跟著月舞天的方向追去,以她聖女身份就算朱門之主不招待,也一定是由裴琳蘿紗接見。」 「跟著月舞天!凌少啊,別說要穿越這層層守衛,就算月舞天也不是等閒之輩,光看她方才望向我們這邊,也知她極有可能已經發現我們啦!」 「呵,奧丁,如果她發現我們,哪容得我們現在還在這爭論,你要知道月舞天雖名為聖女,不過她背後那把月之痕可是有著神兵殺手之稱。」聽著奧丁擔心言語,凌方低聲好氣笑道。 「神兵殺手?!」 「沒錯,修道院一直以來總希望能創造出跟上古神兵同樣級數的道器出來,然而修道院憑借的是元素精靈,就算他們再怎麼絞盡腦汁,卻也比不過由神所加持的上古神兵。」 「那月之痕……」 「月之痕是數十年前修道院用不知從哪得到的未知屬性元素精靈加以鍛煉而成,當年月之痕初成,便在香格里拉殺敗我手上冰點原主、即是我恩師人馬族第一射手巴多拉克,也因而不但重寫十大道器排名,更得到神兵殺手之稱。」凌方一邊環顧四週一邊說著。 「凌少你的意思是……」 「呵,月舞天如果知道我在這,她的月之痕恐怕就先要了本少的人頭。」凌少在確定四下無人後苦笑道。 「這你沒信心打敗她嗎?以你凌少百步穿楊的箭技,說不定她還未碰著你就給你射殺囉。」聽著一向傲氣凌人的凌方自歎,奧丁好奇問道。 只是這時凌方露出難得苦臉說:「這月舞天的實力本少是不知,不過她背後月之痕的恐怖,本少到現在想起仍然心有餘悸。」 「恐怖?區區道器就算威能再強也不過跟神兵同級,難不成她的月之痕會超越冰點!」 再次談起月之痕,凌方不禁回想那小時最深的惡夢…… 還記得那時是個下雪天,當時恩師人馬巴多拉克是獸人族中最有聲望,也是族裡各族的族長,每個獸人幾乎都認為巴多拉克會是歷任族主中最有能力能統領各族、稱霸雲夢大陸、一雪千年恥辱的英雄,而凌方那時則是巴多拉克一日不知從何處帶回的人族小孩。 在香格里拉中,人族原本一向為獸人所厭惡鄙視,就算當年獸人族與卡魯斯帝國有著利益往來,獸人族民也不見得會給好臉色看,有時族主一不在,更會趁機刁難來到香格里拉外圍交易的人族商旅,而對凌方這人族小孩,獸人則礙於當時巴多拉克手持冰點神弓無人能敵,再加上所屬人馬族擁有人族智慧與例不虛發的箭技,更一向為獸人族所尊敬懼怕,也因此凌方初到獸人族倒也沒遇到任何獸人的欺侮。 而就在那一夜一名老者背著月之痕隨著月光傲然來到香格里拉,當時獸人族驚覺群起而攻,以獸人族巨力加上人數眾多,照理來說這名老者應當在瞬間給撲殺,然而這名老者手持月之痕面對獸人族民,卻有如虎入羊群竟然無人是一回之將。 在那夜,月之痕初露鋒芒,月牙銀刀順著月光灑落,每當月痕一現,在銀色月牙揮動之下總帶起一陣又一陣的炫紅血霧,讓看著不禁心駭神驚,而最後則是一道冰寒銀箭劃破血霧銀月,阻止了這場一面倒的屠殺。 面對破空而來的銀箭,老者舞起月之痕,四周頓時陷入混沌黑暗之中,而黑暗中只見一輪新月銀痕流轉其中,直衝而來的奪命銀箭一觸月痕,竟瞬間化作無數冰晶消失在黑暗之中,銀箭一消,老者手中月之痕也一停,四周混沌黑暗結界隨之消逝,老者雙眼直鎖銀箭來處,嘴角更浮出一絲詭異笑意,順著老者視線望去,只見身穿淡藍色鎧甲的人馬巴多拉克手持冰點,威風凜凜佇立在遠方山丘之上。 族長巴多拉克的出現,頓時激起眾獸人的鬥志,而伴隨著眾獸人忍不住狂吼歡呼,只見巴多拉克前足抬起,隨即張弓射箭,瞬時冰點冰箭帶起冰寒氣波直衝而出,冰箭遠比前一箭更具威勢,毫不留情直射往老者而去。 面對冰點神兵之箭,老者臉色不變手一動,月之痕再現銀光,四周更陷入混沌黑暗之中,黑暗之中還是只有月痕銀光流轉飛瀉,而老者更絲毫不懼神兵之威,就帶起月牙銀光直衝向巴多拉克而去。 冰點之箭再度對上月之痕,冰瀑寒氣隨著冰箭直灑而下,混沌黑暗結界中立即飄起一陣冰霧,只是在新月流轉銀光飛瀉之下,任憑寒氣如何逼人卻有如冰入熔爐般,絲毫難進銀光揮灑範圍之內。 連發兩箭無功,巴多拉克不慌不忙四足拔起奔向老者而去,同一時間雙手拉弓蓄勁,只見冰點冰箭未出,弓上不住散發的冰白結晶率先引發前所未有的銀色風暴。 獸人族民驚見雪暴降臨紛紛,知道是冰點極招將現前奏,當下四下往外逃離躲避,而身處雪暴之中的老者則雙手一放,任月之痕自行週身迴繞疾舞化作流光銀盾,瞬間混沌黑暗結界化作實質力場,隨著結界張啟黑色氣波所經之處引發無數爆響與破壞,當結界完全開啟,老者身旁腳下大地再無半吋完地。 當時眼前激烈戰況,與其說是人與獸人的對決,倒不如說是神與神之間的較勁,在兩人幾番激戰之下,四周大地不但滿是窟窿,交橫錯綜的刀痕也說明此戰的激烈程度。 最後隨著巴多拉克一聲大喝蓄勁之手一鬆,冰之神西瓦的究極冰封隨著雪瀑直衝而出,結晶冰箭帶起漫天冰霜直湧老者而去,寒氣之強就如空氣也在瞬間凍結成一顆顆白色結晶,而混沌結界面對西瓦之威瞬告凍結碎裂,結界內老者一失屏障,乾枯身形盡露冰箭索命範圍之中,只是老者這時不知用何方法,往身旁空地一劃,身旁空間瞬間裂開,老者跳入裂開空間中避過致命一箭,巴多拉克不知其究,見狀連忙利用獸人天賦敏銳的直覺,找尋老者氣息。 這時巴多拉克背後空間突然裂開,一道銀色月弧由裂開空間伸出,無情劃過巴多拉克身軀。 「不會吧,這月之痕究竟是什麼屬性的道器,竟能切割空間。」聽著凌方低聲講述往事,奧丁臉色一變駭道。 「要是我知道就好囉,不過我師父那時倒也還未死去,那死老頭以為我師父死去走後也未取走冰點,我連忙從躲藏的地道中跑出,師父強忍最後一口氣把當時神力盡失的冰點交給我,再交代一些事情後便隨即死去。」凌方神色黯然搖了搖頭說道。 「香格里拉我也去過,不過凌少你說的人馬族我卻從未見到,難不成他們全被殺了?」 「不,師父死後,獸人窩特斯繼之為王,然而他深怕人馬族不服,更害怕人馬族的智慧,即位當天便把人馬族趕回極北領地,更把極北之地劃作禁地,從此不准人馬族踏入香格里拉一步,也不准獸人族進入北方禁地,而我在沒有師父的保護下,便只有帶著冰點離開香格里拉四處流浪,最後則是碰到義父進入百龍門。」 「嗯,依凌少你所言,這月之痕能張開混沌空間該是屬於暗系才是,可是以我所知,上古魔道中暗系魔道並無切割空間這等咒術。」奧丁再看著凌方好一會,見凌方毫無回應,奧丁說道:「凌少,我覺得在未搞清楚月之痕屬性之前,我們犯不著冒這險啊。」 聽到奧丁語帶退縮之意,凌方忍不住低聲叫:「奧丁,怎麼你一直都這麼畏畏縮縮啊!就算真打起來,你腰上那把天劫應當也不會輸月之痕多少,更何況你我今日目的在裴琳蘿紗與聖耀之杖,若不幸給發現,大不了逃就是啦!」 「這……好吧,那我試著捕捉月舞天的位置吧!」 只見奧丁凝神闔目,瞬時奧丁身上發出無數微弱橙色光點往外飛散,片刻時間未過,奧丁猛然張眼輕聲說道: 「找到囉,凌少走吧。」 奧丁話一說完拉著凌方身形瞬間拔起,趁著守衛不注意如風般穿越迴廊,最後來到一間小樓旁的樹上。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一章 行跡敗露 「月妹,你別一直這麼冷漠嘛!」奧丁與凌方兩人隱藏於樹上,藉著濃密枝葉藏住身形後,聚耳聆聽隱約聽到嬌笑女聲隔著窗口傳出,凌方望向窗口而去,只見一名紫色長髮少女身披粉紅薄紗慵懶的背*窗口,而月舞天則依舊一臉冷漠輕鬆坐在床邊,原本背上的月之痕,此時倚*腳前床梁靜靜閃動懾人銀光。 「裴姐,一句話,聖耀之杖交或不交?」月舞天淡漠眼神輕瞥一眼裴琳蘿紗,視線隨即落在跟前的月之痕上,冷漠語氣表明了來意。 裴琳蘿紗語氣不改,依舊輕聲笑說:「月妹,你們修道院如果真執著於聖耀之杖,那就派人來參加招親大會啊!要不月妹你也可以扮作男兒身參與此會,以你之能,我想當今年輕一輩好手除了白髮魔劍士外,該無人是你對手。」 「若有必要,月之痕會在當天斬盡眾人奪得聖耀之杖,只是念你我姐妹一場,我不願因此破壞你的好事。」 「呵!月妹,若你真在招親大會上大開殺戒,那姐在此還要先多謝你呢,這招親大會惹得姐我煩了好幾天,要不是因為婆婆對我有恩又賜姓于我,我早逃了。」 「裴姐,你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只一句話,交或不交。」月舞天飄然站起,纖細右手輕鬆一帶,月之痕瞬間劃出弧光掛在背上,冰冷語氣全然讓人不敢相信她們是結拜姐妹。 面對月舞天充滿壓迫的氣勢,裴琳蘿紗不受影響,語氣輕柔再笑說:「唷,月妹,就算我想交你,東西也不在我這啊,聖耀之杖早給婆婆藏起來哩。」 「哼!那叫你婆婆出來,若不交出聖耀之杖,那月之痕就讓朱門見不到明日的太陽。」月舞天此時話鋒中不但充滿威脅,就連冷漠眼神也不住湧現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意。 裴琳蘿紗緩步走向月舞天,伸手撫摸著月舞天銀白短髮,白晰臉龐接近月舞天冷漠表情不到五寸之處柔聲說: 「月妹請先息怒,你也知道婆婆的個性,如果婆婆不想交,就算你殺了朱門上下,婆婆也不會交給你,更何況你修道院一向與風月樓關係密切,婆婆又一向對風月樓很感冒,你想婆婆會交給你嗎?」 而這時一直藏於枝葉中的凌方與奧丁總算看清裴琳蘿紗的真面目,帶點媚意的眼眸如清澈池水般閃動粼光,峭挺的鼻子加上鮮紅雙唇,猶如完美的藝術品般,裴琳蘿紗驚人容貌頓時讓凌方與奧丁看呆。 而裴琳蘿紗的舉動,則讓月舞天無情的一手揮開: 「裴姐,開出你的條件吧!」 裴琳蘿紗順勢坐在床邊後,撥了撥微亂髮絲:「月妹,以你我姐妹情誼,需要如此嗎?」 「哼!第一件事就念在你我姐妹情誼,免費贈送,月之痕先取了樹上兩隻小蟲作為修道院對你朱門的誠意。」 不等裴琳蘿紗說話,月舞天雙眼直盯著窗前奧丁與凌方藏身之處,月之痕隨意而動劃出美麗月弧,直劈奧丁與凌方而去。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月之痕已經劃出月弧迎面而來。 「凌少,快退至我身後,風盾給我張開!」眼看月之痕來得又快又急,在避之不及之下,奧丁捨棄逃離念頭,大喝一聲雙手順勢張開,頓時四周風流迅速旋聚,由無形之風化成淡橙風盾對著月之痕就是一擋。 只見月之痕輕輕劃過風盾,一個迴旋穿過窗口再回到月舞天手上,而奧丁忍住由月之痕傳來的強大反震,瞬間撤除風盾拉起凌方就要逃離,只是就在奧丁身形方要拔起,腳下枝幹似有靈性般竟然直捲而上,頓時動彈不得。 「哼,裴姐,這兩隻小蟲的命是我的,你別插手。」 月之痕出乎意料之外失手,惹得月舞天心中不快,頭也不回的冰冷說道。 「呵!月妹,這兩隻小蟲中有一隻有很高的風系魔法造詣,不這麼做,我怕你的混天綾會追不上他。」裴琳蘿紗輕鬆從床上站起走到窗口笑道,此時的裴琳蘿紗雖然仍是一臉笑意,然而原本帶著些許媚意的雙眸,如今正散發出不亞於月舞天的殺意。 「笑話!」月舞天輕哼一聲身形鑽出窗外,在腰上白色混天綾帶動下,纖細身形輕飄在奧丁與凌方兩人上頭,手上月之痕這時銀光飛洩,猶如天空銀月一般,劈空而下。 銀月留痕,在他人眼前或許是最絢爛的銀光,然而如今在奧丁眼中卻是最致命的殺機。 而月舞天會選擇先格殺奧丁,主要是因為方才月之痕失手在自己意料之外,再來也正如裴琳蘿紗所說一般,混天綾雖說是屬於風屬性的道器,然而混天綾主要用於攻擊方面,對於飛行術卻也僅限於控制週身氣流,所以月之痕再次出手,銀月在天空留痕就快速劈往奧丁而去。 「可惡,給我爆。」生死存亡之際,奧丁奮力一喝,身上發出紫色電芒,頓時纏身枝籐給奧丁電勁震碎,奧丁解開束縛後,手一揚腰上天劫隨即入手,身形拔空起手便是劍嘯長空。 頓時天劫五寸劍身發出橙芒暴漲至七呎劍身,而奧丁在飛身急掠向月舞天同時,身影更在空中由一分二再瘋狂刺出。 「咦,竟然是道器,而且還是修煉雙屬性的魔導士,那再接我月舞之痕!」面對月之痕兩次失手,月舞天無波之心微起波瀾,再見奧丁手上天劫怪劍,冰冷眼神露出一絲訝異後,雙手再舞月之痕,瞬間週身無數銀月流光。 「奧丁,小心啊!」凌方跟著發勁震開枝籐後,見奧丁舉劍分身刺向月舞天連忙出言警告。 「呵!你還有心思去關心朋友,先擔心你自己吧!」 只是這時輕柔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雖然話中充滿威脅語氣,然而聽在凌方耳中卻有如一首好聽樂音。 凌方回頭望向樓內站立窗旁的裴琳蘿紗,看著裴琳蘿紗媚笑模樣,凌方心中一蕩,隨即挺腰傲然說道:「哼!本少雖並非看不起女流之輩,但你卻一點也提不起本少出手的戰意。」原本凌方一直以來都很看不起女流之輩,然而自從遇到蘇家三姐妹、現今月舞天,凌方再也不敢誇口,然而現在面對如此弱不禁風的裴琳蘿紗,凌方說什麼卻也提不起戰意。 裴琳蘿紗美目在凌方身上打量一番後輕笑說:「呵,誰想跟你打啊!我可是軟弱女子耶,人家只是提醒你,你要擔心一下引起騷動後,要如何擺脫我朱門衛兵走出朱門。」 果然裴琳蘿紗話還未說完,只見四周小徑傳來無數吆喝腳步聲,火光迅速往小樓方向聚來,凌方知道衛兵已經前來,隨即躍下,挺身一站,全身散出不可一世的傲人氣勢。 天劫對上月之痕,道器之爭在原本平靜的夜掀起一波波光浪揚灑,奧丁帶起橙芒風勁分化為二快速刺出天劫,而月舞天則施展月舞之痕,擋下奧丁劍芒。 「風中殘念!」眼看攻不進月舞天銀月光盾,奧丁連忙劍勢一轉,隨著天劫輕輕一帶,劃出一道橙色氣波迎上月舞天,接著急速拔空對月舞天天靈直衝而下。 第一次對上奧丁,月舞天的冷靜思緒給奧丁的武器與攻擊弄得心頭無名火生,首先是月舞天在交手數回後,清楚發現奧丁手上所持天劫是屬道器,而且在天劫裡頭所蘊藏的力量,更遠比奧丁所展開的攻勢要強,然而奧丁現在捨強,而以風系魔法劍招對上自己的月之痕,這對月舞天而言儼然是一種羞辱;再來奧丁手持道器卻又是魔導士,這已經違反修道院魔道不一統的戒條,而再看奧丁方才輕鬆以雷爆破除裴琳蘿紗的魔法,這一手隨念而起的雷系魔法修為自不在話下,如今奧丁捨棄強攻擊性的雷系魔法不用,只以風系魔法游移攻擊,這對月舞天更是無上的羞辱。 只是月舞天不知,其實奧丁之所以選擇用劍術而不用上古魔道,是無奈之下所做的決定。今日夜探朱門本來只是想藉機得知聖耀之杖的下落,誰知形跡敗露給逼得不得不戰,想到要是給識破身份恐怕對凌方參加招親大會會有所影響,也因此奧丁只有使用自己不成熟的劍術,捨棄上古魔道。 「修道院的叛徒,任何魔法在月之痕面前都是沒用的。」月舞天出手本不留情,如今在心火上升之際出手更是全無保留,隨著手上月之痕隨意一揮,週身立即張開一混沌無形球體結界。 橙芒氣波一觸,混沌結界瞬間消融化作虛無,而奧丁身形帶著天劫橙芒下衝之際,天劫暴漲劍身也落得給消融的下場,奧丁見狀心中一驚,身形立即在空中止住墜勢,而殘念一劍未發便宣告破解。 而在下方凌方面對朱門衛兵不斷湧上,由於對手清一色全是女性之下,心中不忍下殺手而四處保留,只見凌方身形四處彈縱,指上無限殺人招式,如今也只是用以點開四周劍光。 「奧丁,別打了,有高手來了!」在察覺四周兩道藏而未發的強者氣息,與另一道正往這急速掠來的強者氣息後,凌方指勁一發震開另一波包圍,連忙對著上頭奧丁大喊。 「好!」在聽到凌方的叫喊,奧丁身形在空中瞬間換位,避過月之痕腰斬一劈後,舉劍佯攻,身形更往後急退拉開距離,接著在橙芒掩體下隱約可見白色髮絲瞬間揚起,隨著奧丁右臂一抬,頓時下方地面沙石浮起,凝化成無數石筍,在刮起的狂風帶動下,就往四面八方飛射而出。 月舞天面對由下襲來的石筍攻擊,只是發出嬌吒一聲,腰上混天綾立即改變週身氣流,偏轉石筍來勢;而裴琳蘿紗也毫不怠慢低聲吟咒,衣袖一揮,瞬間地面急速竄出無數綠籐沿著小樓攀援而上,擋住石筍暴射攻擊;而四周朱門守衛則給逼得揮劍格檔不住敗退。 就在大地再度恢復平靜,月舞天手持月之痕飄飛夜空之中,雙眼冰冷的望向下方滿佈石坑的雜亂地表;而裴琳蘿紗則在撤除綠籐後步出小樓之外,另外給逼退的朱門衛兵則快步往裴琳蘿紗方向奔來,只是在滿佈瘡痍的地表之上,除了仍然殘存濃厚的元素氣息,奧丁與凌方兩人卻早已不知所蹤。 「是哪兩個小子敢闖我朱門!」尖銳蒼老的聲音由小樓旁的迴廊傳來,聲音未停只見一白髮滄桑、手持蛇杖的駝背老太婆走出。 裴琳蘿紗見此人到來,連忙上前攙扶嬌笑說:「婆婆,不過是兩隻不知死活的小蟲罷囉。」 而四周朱門守衛見門主到來,連忙兩行排開倒劍請罪,裴真只是用嚴肅的眼神輕輕一掃單手一舉,四周守衛見狀臉色紛變一一跪倒後,二話不說同時橫劍自盡當場。 月舞天翩然落下後,看著滿地自裁的朱門衛兵冷冷就說:「哼!手持道器又能同時施展三種屬性的魔法,這魔導士可不是尋常小蟲。」 「這兩人是白髮魔劍士與十龍沒羽箭凌方。」平靜的聲音由小樓前方的小徑中傳來,來者一身素衣,全身散出浩然正氣,倒斜朱紅長槍大步走出,而跟其後走出的則是一名身材魁梧高大、半裸上身的虯髯光頭巨漢,赫然是林沖與瘋拳魯智深。 裴真先看了一眼月舞天後,隨即在裴琳蘿紗的攙扶之下,緩緩拄杖走向林沖,不客氣的說:「林衝你倆應該早到此處,雖然說你倆應邀來此作客,但以你師門與我朱門淵源,為何方纔你們不出手幫忙阻止。」 「死老太婆你……」面對裴真不客氣的指責,站在林沖身後的魯智深隨即正欲大罵,只是話一出口便給林沖一手攔下。 林沖拱手一揖恭敬說道:「門主,林某自有行事原則,這兩人與林某也有私怨未了,只是以多欺少已經違背林某原則,但請門主見諒。」 「哼,傲紅池這做事沒有原則的人,怎會教出你這有一大堆原則的徒弟。」裴真冷哼諷刺叫道,見林沖仍是沒有回應後,隨即轉向月舞天說道:「修道院聖女親臨朱門是找小女敘舊還是另有要事?」 月舞天冷淡眼神看了一眼裴琳蘿紗,不顧裴琳蘿紗示意眼神,當下不客氣的簡單說:「聖耀之杖!」 聽月舞天道出來意,裴真輕舉蛇頭杖往下重擊,強大氣勁震得地面微微一震,「哼!你修道院是欺我朱門無人嗎!明知聖耀之杖乃是我朱門這次招親大會陪嫁之物,豈能你說給就給。」 「婆婆,你且先息怒。」裴琳蘿紗見裴真動了真怒,連忙輕聲說道。 只是裴琳蘿紗的話語反惹起裴真冷哼一聲,甩去裴琳蘿紗攙扶,全身氣勁在怒動之下撐起全身衣裳,在感受到裴真所散出的驚人氣勁,月舞天不為所動仍是冰冷注視。 「月妹,何必這樣呢?如果你要聖耀之杖就請你修道院能人參與招親大會就行啦!要不然,你可以喬裝男性參加招親大會,我想該沒人是你手上月之痕的對手吧!」眼見婆婆怒聚氣勁,裴琳蘿紗臉色一變。 聽著裴琳蘿紗對月舞天提出的建議,裴真回頭對著裴琳蘿紗怒哼罵:「笑話!裴裴你當這招親大會是兒戲嗎!這成何體統!」 「裴姐,記住你說的,三日後我會來參加招親大會。」說完話後隨即飛空離開。 「婆婆,裴裴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看著月舞天離開,裴琳蘿紗心中暗鬆一口氣,把眼神瞥向林沖方向。 林沖察言觀色知道裴琳蘿紗與裴真有事要談,當下雙手一拱說:「裴門主若沒要事,林某兩人先行告退離開,招親大會前一天,林某兩人會依約再來。」 在圓頂之都內的某處小巷中,一道橙芒光束鑽入小巷便隨即沒入黑暗之中,順著細微月光灑落,巷中兩道身影分別倒坐而下,而這兩人正是奧丁與凌方。「呼!奧丁,真的好險,這月舞天身手如何?月之痕的威能厲害吧?」 凌方心有餘悸打笑問道。 奧丁搖了搖頭重吐一口氣後,甩了甩手說:「凌少,這月舞天可不好惹啊,尤其是她手上的月之痕更不簡單,交手數招我仍摸不透它究竟是何屬性。」 沒想到就連身負上古魔道的奧丁都不知月之痕的底細,凌方訝異叫:「連你都摸不透月之痕的底,那這月之痕究竟是何種元素所造?」 奧丁不解的繼續說:「凌少,這月之痕詭異至極,尤其是月之痕所造成的結界,竟然能消融我的風系元素。」 「消融!這不是跟你所說的神化之體一樣嗎?」 奧丁搖了搖頭再解釋說:「不,凌少,神化之體是能把元素同化,同化的效果只是把元素魔法逆向化作基本元素,然而月之痕卻是把元素消融吞噬,我的風系元素攻擊在月之痕下就好像火遇到水般。」 聽著奧丁的解釋,凌方臉色不自覺的凝重起來,原本凌方還以為冰點當日會敗在月之痕,純粹是因為師父不清楚月之痕的異能而遭斬殺,然而在聽完奧丁解釋後,凌方原本要以冰點為師父報仇的想法,卻猶如給重槌轟擊一般。「若真如奧丁所言,月之痕擁有消融魔法的異能,那自己的冰點碰上月之痕不就沒轍,我如何以冰點為師父報仇呢?」 沒注意到凌方凝重的臉色,奧丁轉口問:「凌少,如今我們身份敗露,三日後的招親大會我們還要參加嗎?」 凌方沉吟一會後傲然說:「呃,當然要參加囉!剛才夜色昏暗,我想她們也沒辦法把我倆完全看透,而且一向維持市井秩序的朱門給我倆闖入這事要是傳出去,朱門顏面往哪擺,所以本少料定朱門定不敢宣揚,再說這次報名人數有數百人之多,到時我倆混進人群裡頭,誰又會知道哩。」 隔日,朱門給闖一事果然如凌方所料一般,全然給壓了下來,只是看著朱門派出遠比往常多一倍的巡視人員,凌方與奧丁也知絕對是因為昨夜緣故,而在招親大會報名之處,最後一天的報名人數雖明顯減少,然而負責登記的辦理人員卻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一直到日幕低垂,在處理完最後一筆報名登記後,兩名朱門負責登記少女開始閒談起來。 「呼!再一刻鐘便結束報名了,這次招親大會報名的人可真多。」 「是啊,上自皇室貴族下至傭兵都有,只是招親大會的第一關就不知有幾個人能通過。」 「呵,這次招親大會是由小姐親自安排,等兩日後招親大會一開始,一定會讓眾人傻眼的。」 「噓,小紅別說了,有人來囉!」看見前方街上有兩道身影走來,負責登記的少女連忙噓聲警告。 小紅聞言隨即閉上了嘴,往前望去只見兩名全身披著黑布的神秘怪人直走而來,其中一名清楚可見腰上掛著黑色長劍,而另一名露出黑布的雙手則纏滿泛黃的破舊繃帶。 就在這兩名全身披著黑布的怪人來到登記處前時,幾乎是同一時間,天空突然一道橙芒光束急落而下,落勢之猛除了把堅硬地面轟出一個大窟窿,所帶起的氣波更把整個報名會場吹的四零八落,負責登記的朱門少女更猝不及防給震倒在地;而這兩名怪人面對氣波橫掃而來,不避不閃挺身硬捍,除了黑布微微飄起,兩人連一步也沒退。 橙芒退去,窟窿之上只見希特搔著頭一臉尷尬的站立,而身旁被希特帶來的南納,則是一臉陰沉走出窟窿拾起地上登記表,提筆寫上大名:曼特雷斯二皇子南納。 南納遞出報名表給一名爬起的朱門少女後,對著希特不客氣的說:「希特,再傻笑延了時機,屆時你得不到聖耀之杖,可就無法討好蘇夢那ㄚ頭。」 聽到南納冷嘲,希特連忙走出窟窿隨即寫起登記表,臉上更因想到蘇夢而浮現難以收斂的笑容。 南納明知希特實力高於自己,卻出乎意料的提醒希特別忘記報名,這箇中原因是因兩人早暗自達成共識。原來離開曼特雷斯之時,希特意外知道蘇家姐妹正為聖耀之杖而趕往圓頂之都,而南納趁機建議,要希特幫自己贏得招親大會,屆時再把聖耀之杖給希特讓他去討好蘇夢,而希特對權力一向表現出無爭之心,當下二話不說隨即同意。 而這兩名怪人靜靜佇立一旁,在希特與南納報完名拿著號碼牌離開之後,也隨即寫起報名表,遞出之後,雙手綁著繃帶的怪人低聲說道:「原來人族年輕一輩也有如此高手,看來此次招親大會倒沒有我們想像般無聊。」 「哼!這樣才好,只有強者的血,才會讓我的劍感到興奮。」 看著這兩名怪人拿著號碼牌離開之後,負責登記的朱門少女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連忙開始一邊閒聊一邊收拾準備回轉朱門。 「剛剛那兩名金髮的少年是曼特雷斯的王子耶。」 「是啊,看來實力不弱,真不虧是來自魔法帝國,比起那些粗線條的肌肉男,這兩名王子的機會明顯大了許多。」 「等等啊……」就在朱門少女們收拾好準備離開之際,背後傳來一連串鐵石撞擊聲,朱門少女們循聲回頭望去,一名全身穿著金色重鎧的金甲騎士正往這奔來。 一名朱門少女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不住喘息呼氣的金甲騎士好一會,客氣問道:「這……這位騎士,時間已過,你慢了一步囉,而且聽聲音好像你是女的吧!」 「呃,咳,本騎士乃流浪各國,人稱金甲武神的草魚禾,敢說我是女的未免太侮辱人了吧!」金甲騎士乾咳一聲佯怒低聲吼道。 「草魚禾?好怪的名字,金甲武神聽也沒聽過,反正這也不重要,時間已過,你沒機會啦!」朱門少女忍住笑,雙手扠腰不客氣叫著。 「誰說時間過了!」就在草魚禾正要辯解,忽然上空傳來冰冷的女聲,眾人不禁抬頭望去,只見一臉冰冷、身背月之痕的月舞天翩然而降。 朱門少女心中一驚,紛紛跪倒在地:「月……聖女親臨,小婢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我要報名,行還是不行?」 面對月之痕的冷漠,朱門少女沒人敢抬頭,只是顫抖的回應說:「聖……聖女,小姐有交代過了,小婢早已幫你報名囉。」 「不會吧!連女的都可以參加,這招親大會未免太隨便囉。」草魚禾不識月舞天身份,當下忍不住出言抗議。 朱門眾少女聽到草魚禾出言抗議,個個嚇得把頭低的貼地,心中更暗暗祈禱待會開打自己不會倒楣掃到月之痕的鋒芒。 「哼!不怕死,你就參加!」月舞天出乎意料之外只是冰冷回應一句,便飛空而去。 「哼!會飛了不起啊,我大姐也會飛,拿大刀耍狠啊,我小妹的大槌比你的刀大多了!」草魚禾受到月舞天的挑釁,隨即不客氣的對著上空破口大罵,全然忘了壓低聲音掩飾身份。 而遠在圓頂之都另一街道上的希特,突然對著身旁南納訝異問:「皇弟,我剛剛好像有聽到蘇夢的聲音耶?」 「哼!你是神經不正常吧!」南納臉色陰沉不客氣回道。 草魚禾看著月舞天身影消失在天際後,回頭看著仍跪倒在地的朱門眾少女,不客氣叫道:「喂,這比我晚來的都能報名,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可……可是你是……女的……」惡人當道,朱門少女看這眼前分明是女子喬裝的金甲騎士,再看此人不怕死的辱罵月舞天,心有餘悸的說道。 「去,本騎士只是聲音像女的,你看哪個女人有本騎士這般力量,更何況方纔那什麼聖女的都能報名,我又為何不行?」草魚禾不服氣的一邊叫道,更怒揮一拳轟向身旁石牆,只見拳勁一到,石牆立刻塌成一堆碎石。 「好……好啦,填這報名表再繳十枚金幣,然後這是號碼牌。」朱門少女給草魚禾一拳嚇得臉灰,連忙遞出報名表與號碼牌。 「七百三十號,嗯,十枚金幣我沒有,這兩隻金護臂就當報名費吧!」隨手把黃金護臂拆下丟在地上,也不等朱門少女說話,便轉身大步離開。 「她明明是女的嘛,看她的手臂那麼纖細。」 「喂,小紅這是鍍金的啦!我們給騙啦!」一名朱門少女拾起地上的黃金護臂,在查覺重量有異後使勁一抓,發現護臂金箔脫落,連忙大叫道。 小紅聞言心中一氣,在發現草魚禾早已不知蹤影,於是招呼大家一起詛咒叫:「這……大家一起詛咒她給月舞天的月之痕劈死。」 而在圓頂之都外頭小丘上,月舞天佇立在小丘之頂冷冷的望著天空白雲遊走,腦中不自覺間想到昨夜那與自己過招的白髮少年,「白髮魔劍士,哼,等招親大會一完,月之痕會打破你魔道不敗傳說。」昨夜在由林沖那得知奧丁是白髮魔劍士後,月舞天便起挑戰之心,身為修道院的聖女又身負十大道器之首的月之痕,若要讓修道院今後凌駕魔導院之上,打敗白髮魔劍士便是最快的途徑。 「聖女!」 恭敬的聲音隨著五道身影先後來到由背後響起,月舞天頭也不回只是冷冷說道:「報!」 「聖女,聖耀之杖下落未明,裴真那婆子藏得太隱秘。」 「聖女,並未發現聖女所說的白髮少年。」 「聖女,招親大會總共七百三十名,名單如今尚未拿到。」 「聖……」 「夠了,你們這群廢物!」不等其他兩人報告,月舞天冷冷喝道,眼神回頭一掃,讓五名修道院探子連忙低首不敢說話。 「罷了!裴真那婆子定有古怪,你們五人給我全天候盯著。」 五名探子在月舞天舉手一揮後隨即離開,空曠山丘頓時又回復方纔的寧靜與孤寂。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二章 密談 在圓頂之都內的一條陰暗小巷內,裡頭隱隱微露燈火,而從掛在巷口的木造指示招牌上的刻字——醉人居,也可猜知這是一間小酒館,裡頭昏暗的燈火隨著由窗口竄入的風吹動不時閃爍著,店裡此時除了老闆與一名年輕侍者外,只有幾名醉倒趴在桌上的傭兵。 送完最後一壺酒到角落的座位上後,老闆跟侍者竟也懶懶的開始打起小盹來,而這樣的環境正也是一個談論掩人耳目勾當的好場所,也因此在這小酒館的角落位置上,如今正有兩個人一邊喝著剛送上的酒,一邊低聲交談著。 這兩人中其中一名做著很平常的打扮,就有如隨處可見的平民百姓一般,長相也很大眾化,大眾化到你看了他之後,可以覺得他很普通似曾相識,但一旦分別之後,你卻又難以想起他確實的長相;而相比這人的平常裝扮,另一名則是特別的引人注目,儘管已經是這小酒館最角落邊,然而這人身上那猶如花蝴蝶般的七彩絢爛斗篷,卻仍讓人很難不去發現到他的存在,加上這人臉上又畫著可笑的小丑彩妝,讓人只需看上一眼便再也難以忘掉。這兩人身份一人是當今掌握雲夢情報的兩大組織之一的風月樓樓主,另一人則是一身濃厚神秘色彩的魔術師楊。 魔術師楊一邊把酒送入嘴邊,一邊客氣的低聲問: 「嘿,隆尼老大,我那天拜託你的事結果如何啦?」 「放心啦!凌方已經在本樓安排之下跟你家主人會了面,另外我也派人為他們兩人報名了招親大會,至於讓蘭妮雅復活的事,我更照你所說的,跟你家主人提出了條件交換,只是我很好奇一點,這奧丁既然是你的主人,你這當僕人的為何還要這麼算計他?而且更要我製造跟朱門之主裴真不合的假象。」萊斯隆尼提出自己的疑惑。 萊斯隆尼話才說完,魔術師楊忍不住給送入嘴裡的酒嗆了一下,連續咳了幾聲後,急忙辯白說:「咳,隆尼老大,你話可別亂說,我哪有算計啊?這所有一切可都是特亞修一手安排的,我不過是個跑腿兼傳令;而且認真說來,這整件事情對小丁個人又沒有什麼損失,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還可以兵不血刃輕鬆掌握整個九樓十門。至於要你製造與裴真交惡的假象,我是不想給小丁識破你跟我們的關係,免得參與招親大會一事生變,這你懂吧。」 「合併九樓十門?哈,你的胃口真大,光我九樓聯盟來說,雖然表面上九樓早已組成聯盟共同對外,但大家心裡清楚的很,我們之間其實誰也不服誰,九樓如此,那就更別說十門啦!話說回來,既然你有這麼冠冕堂皇的正當理由,那你們這當僕人的為何不直接明說就好,還要拐這麼大一圈?」 發現萊斯隆尼像看笑話般的盯著自己,魔術師楊雙手一攤,無奈解釋說:「呃,我也不想這麼麻煩啊!只是誰叫小丁太過死腦筋又不知變通,未免小丁再受人算計衝動行事,目前只能盡力誘導他順著特亞修所寫的劇本走,要不然只怕雲夢大陸再大,也禁不起再幾次上古魔道的洗禮。而且如今帝國平衡勢力崩壞,我總覺得魔族這一連串反常的大動作似乎另有目的,如果我所料沒差,只怕魔族的目的可能是上古魔道。」聽似無奈的回答卻是經過一番思考後所做的推算,此時刻意說出是想藉萊斯隆尼的口中,證實自己的推算是否正確。 「我只能說魔化大計的確沒有休葛拉說的這麼單純,雖說魔化大計的目的的確是要讓魔族之王復甦,但說穿了就算真讓魔族之王復甦又如何?以我們人族目前的實力只要團結起來,只怕強如魔族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因為清楚魔化大計所以才會導致愛女給擒,萊斯隆尼在投鼠忌器之下,只有語帶保留的點頭應和魔術師楊的話。 沒有套出萊斯隆尼的話,魔術師楊臉上表情閃過一絲失望,不過擅長掌弄對方心理的他,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再追問下去只怕會讓萊斯隆尼起了戒心,「所以我才說魔族另有目的,要是真給我猜對,魔族的目的之一是小丁已掌握的上古魔道,那麼我們大家只好乖乖收拾好行囊逃難去。」 「原來你跟特亞修也會怕上古魔道啊!這可真令我意外。」 「說怕是未必啦!認真說來以小丁現今的力量,別說對上特亞修,只怕休葛拉甚至是我,他也很難取得優勢佔上上風,可是不可諱言,小丁的成長之快是有目共睹,以他在魔法上的資質與神之體的優勢,只怕不用多久便將遠遠超越我、休葛拉與特亞修三人,甚至是歷屆的上古魔道傳人;而且相信你也知道,如果真的跟魔族開打,也只有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聯合才能保有絕對的勝算。」 「嗯,所以你跟特亞修就合演一場忠僕認主記,一來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他身旁、二來更可在旁邊照應,讓他不再受人算計而重蹈摩勒斯之事、三來日後要是有人找你報仇還是爆發什麼大戰的,你們還有個現成的地圖兵器可用是吧!」聽完魔術師楊的解釋,萊斯隆尼很快整理自己在腦中的資訊。 被萊斯隆尼一語道破自己跟特亞修的如意算盤,魔術師楊臉色不變反而賊笑一聲:「嘿,隆尼老大你別光說我們,你偷偷把自己女兒安排進入水雨樓當醫師,其中目的不也是想拉攏白髮魔劍士,只是誰叫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更千算萬算卻漏算了亞瑟身後有個絕頂聰明的六韜,因而導致女兒給擒、水雨樓分部給滅,依我看,你的智商恐怕只比同樣失去女兒的穋傑爾聰明一點點。」 「哼,少拿我跟穋傑爾這亡國暴君比較,詩音給擒只怪當日消息走漏,而且這透露消息的人你也認識,就是你口中那偉大主人的第三號僕人——休葛拉。」 「嘿嘿,能讓休葛拉與六韜同時出馬,你這隆尼老大的面子也真夠大了,只是我也有一點疑問,當日小丁與凌方殺上梁山泊,也是六韜或休葛拉策畫的嗎?」 「不,休葛拉雖說跟魔族有著某種的協議存在,但若要他去算計昔日好友克雷姆的傳人,倒也有他自己的顧慮在,梁山泊之事只能說是一場出乎六韜算計之外的鬧劇。」就算自己愛女是因為休葛拉之故才遭人擒捉威脅,萊斯隆尼卻也沒藉機分化報仇,反而很客觀的利用自己所知的情報分析給魔術師楊聽。 「原來如此,隆尼老大,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難怪強如霸王的亞瑟也要對你忌憚三分!」 「少說奉承話,說真的我很好奇一點,你們明知休葛拉跟魔族有所關係,為何你們還……」 萊斯隆尼話未說完,魔術師楊已經知道萊斯隆尼要問何事,當即打斷萊斯隆尼的問題直接回答:「就算有關係那也是過去,而且隆尼老大你也說啦!休葛拉因為克雷姆的關係對奧丁有所顧慮,再來以休葛拉這麼強的實力若是給魔族利用,那我們豈不虧大,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逼他發下神之誓言,逼他認清自己的立場與魔族劃清界線。」 看著魔術師楊一臉得意的模樣,萊斯隆尼沉吟一會再說:「不過能讓休葛拉這麼認命,只怕也是特亞修的功勞吧!要是沒有他那聖劍卡因雷斯鑄造者的頭銜,只怕你們要收伏休葛拉還得費上一番工夫。」 「唷唷,連小特的身份你都摸得一清二楚,隆尼老大啊!你真是讓我想跪下去膜拜!」 「哈,我知道的事雖然多,但卻也有我用盡本樓資源仍無法查知的秘密啊!例如你的出身來歷,就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知道自己也是風月樓急欲調查的人物,魔術師楊刻意轉移話題說:「隆尼老大啊!我的身份來歷,其實就如表面你所看到的這麼單純,你們之所以覺得我神秘,是因為你們都想太多,再說與其你費盡心思去挖我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出來,倒不如把心力放在女神之塔上,這女神之塔好歹也是名列當今雲夢七大神秘的建築之一,要想救出你女兒,可不是區區幾張機關佈置圖就可闖的過的。」 「說到女神之塔,其實我也無法百分百把握詩音是給禁在此處;而且你家主人不是給日、月賢者用神之枷鎖封印了力量,以他現在的能力有辦法闖過女神之塔嗎?」萊斯隆尼臉上掩不住落寞,自從當日亞瑟在凱特雅境內大舉肅清風月樓的所有勢力後,對凱特雅帝國境內的情報已不如早前一般容易獲得,因此對愛女如今的下落,萊斯隆尼也只能憑借僅有的資料推算。 聽出萊斯隆尼話中的疑慮,魔術師楊大力拍了自己胸脯保證說:「唷,連小丁給神之枷鎖限制力量的事你也知道,真不愧是雲夢頭號情報販子,放心啦!神之枷鎖只是個安全開關,時機一到自然便會解開,至於女神之塔當然不會只有小丁一人去闖。」 「嗯,反正不論如何只要你們能救出詩音,我自然便會履行我的承諾,把我所知的一切昭告天下,到時亞瑟自然再無法為魔族所利用,魔化大計更將為之一潰,只是我必須提醒你時間有限。」 「呵,放心吧!以詩音是光之上古神兵的主人身份,不用你說她也非救不可,只是在這之前你也要好好保重,可別跟穋傑爾一樣死得莫名其妙。」魔術師楊輕輕笑說著,看著萊斯隆尼點頭之後,起身伸個懶腰回頭說:「好啦!時間也到啦!我該回去進行下一步囉!」就要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萊斯隆尼音量突然放大的自言自語說: 「昨晚有個愛玩火的老小子從冷死人的地方來到圓頂之都,沒看到他拿什麼枴杖,卻只帶著一把死人的斷劍,真是奇怪?」 萊斯隆尼的自言自語讓魔術師楊腳才踏出便全身僵住,一會過後,才腳步加快匆匆離去。 午夜過後,街上由原本的熱絡轉而冷清,這時有兩道快捷的黑影潛行來到朱門之外,有了上次的經驗,奧丁與凌方悄悄伏在屋簷之上等待時機,打算再一次夜探朱門,奧丁微探出頭由上往下望去,清楚可見在朱門內如今上下還為明日一早的招親大會忙得不可開交,朱門之主裴真更是拄著蛇杖四處指揮一切,另外裴琳蘿紗則是正在一旁選試禮服,見守衛如此嚴密幾乎可說是沒機會溜入,奧丁收回搜索目光回頭看向凌方,本想詢問下一步行動,卻見凌方雙眼失神的往裴琳蘿紗望去,奧丁心中好笑的正想開口調侃之際,突然原本平靜的空氣開始變得熾熱,沉悶的狂殺氣息更由天而降快速充斥朱門院子的各個角落、每吋空間,其中守在院子裡頭的護衛,在猝不及防之下更給突來的氣勁給壓得紛紛下跪。 奧丁心中一驚連忙低頭伏下,而原本失神的凌方也急忙收斂自身氣息,低伏在奧丁身旁低聲驚訝說:「好恐怖的殺意,這是人該有的氣息嗎?」 奧丁略為沉吟一會後壓低音量說:「來人只怕比起八賢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週遭熾熱的氣焰似乎是道器所為,光看這道器鋒芒未出就有此等威能,不只這道器需要小心,能駕馭這道器的人更不容忽視,凌少小心一點別離開我身邊,只要情況一不對我們就逃。」 這時待在大廳張羅一切的裴真,臉色不由一變,連忙走至院子,蛇杖一觸地,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低頭恭敬說:「參見城主。」 「沒想到不過百年,你這賤仆倒也把朱門經營的有聲有色,連當日本城主交給你的上古神兵竟也拿出來當籌碼舉辦這無聊的大會,很好很好。」充滿著狂意的笑聲帶著一道魁梧的紅色身影由天而降,外放的熾熱氣勁除了激起地上塵浪往外捲去,更引起院內枝葉轉眼冒起白煙,院子裡的守衛則擋不住塵浪的氣勁而給推倒在地。 土塵快速平息,院裡中央一名全身裹著一襲紅色披風的劍士傲然站著,隨著風吹飄起的紅色髮絲下,一雙充滿著狂意的紅色瞳孔,嘲弄的緊盯著前方低頭微顫的裴真。 一直以來,世人皆只知朱門與傲紅池有著某種的關係,但又有誰能知原來朱門只是傲紅池手中的一個組織,而裴真的身份只是個僕人,傲紅池才是真正的朱門之主。 「這人該不會是血劍傲紅池吧!怎麼看來不過中年之姿,就算是有再強的修為,也不可能百歲年紀還能把外貌維持如此。」凌方由這人裝扮雖然很快認出對方身份,但自從千年之前人族開始懂得修煉體內之氣化為己用後,尋常武者要活超過百歲,早也不是什麼困難之事,只是年齡的延長並非永遠不老,所以今夜凌方在發現到有著超過百歲的傲紅池還能維持中年的外貌,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認錯人。 見過萬年不老特亞修的奧丁,此時就沒有凌方這般驚訝,反而平靜的低聲回答:「這也許是某種靈藥的效能吧!像特亞修不也是活了萬年之久還是一般年輕。」 「唉,算了算了,比起你們這些怪物,我想我還是少說話,安靜聽吧!說不定可以知道聖耀之杖的下落。」奧丁的回答讓凌方忍不住扼腕,原本自認早已擁有豐富歷練的凌方,在見過奧丁毀天滅地的上古魔道,再聽奧丁說起擁有龍體不死身的特亞修以及幽靈之體的休葛拉、還有使用奇怪魔法牌的小丑……等等活像怪物,卻真實存在的人之後,凌方驚訝之際也只有安慰自己是個正常人。 這時底下裴真聽到傲紅池連說兩聲很好,臉上很快閃過一絲蒼白,連忙驚惶問:「招親大會之事可否讓老身為城主解釋?」 傲紅池披風一甩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當日本城主把朱門交給你時曾經說過,要你百年之內利用朱門力量打入盧森皇室,挑起帝國間的戰事以及吞滅其餘九門,但百年之期眼看即將過去,如今事情非但毫無進展,反而你還有餘力辦這無聊的大會,裴真啊裴真,你真讓我失望。」 從傲紅池話中,裴真知道傲紅池心中動了殺念,連忙解釋說:「城主,雲夢其餘九門實力並不如想像中弱,有些組織更不如表面看來簡單,而且這百年中朱門為了維持與盧森帝國皇室的關係,更不知耗盡了多少人力、財力,再加上魔族的事件,所以……」 傲紅池聽也不聽,沉聲一喝就打斷裴真的解釋,「夠了,你的廢話變多了,總之時間一到我就要看到成果,另外,聽說幾天前修道院的聖女有來是吧?」 「是……是,稟城主,兩天前的夜晚,修道院聖女曾在這跟白髮魔劍士交上手,而同來的還有百龍門的凌方。」 「原來白髮魔劍士也來啦!很好,有機會本城主倒想見識見識上古魔道的威力。」傲紅池說這話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放大音量,充滿著挑釁意味的眼神,更是不經意的往上一挑,瞥向奧丁與凌方藏身之處。 奧丁此時全身猶如處於烘爐之中倍感煎熬,只是傲紅池瞥了一眼後便繼續說:「裴真記住,修道院聖女與本城主尚有未完的協議在,所以非到必要別與她為敵。」 「但這聖女逼人太甚,那夜竟然孤身前來索取聖耀之杖,這分明是欺我朱門無能人,城主可否讓老身親自去對付那聖女,讓她清楚人外有人。」 「裴真,本城主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說話之間充滿著殺意的紅色雙眼直盯著裴真,全身熾熱氣焰更突然一盛直往四周蕩出,頓時院子裡枝葉瞬間燒了起來,裴真更給傲紅池震退好幾步,連忙驚惶說:「清楚,清楚……」 「清楚就好,你繼續忙這無聊的大會吧!記住你與本城主的關係別讓外人知道,就連林沖也不能讓他知道。」 傲紅池傲然的在轉往奧丁藏身處看了一眼後,嘴角輕微一揚,便大步的往門外走去。 看著裴真與傲紅池先後離開院子,奧丁低聲說:「凌少我們快走吧!今夜朱門有傲紅池這樣的強者在,可不比前日能讓我們來去自如。」 在感受到傲紅池深不見底的修為後,凌方輕輕點頭認同奧丁的話,當下便與奧丁悄悄溜下屋脊離開朱門外圍。 走在冷清的大街之上,此時兩人心思全然放在傲紅池身上,過了一會凌方開口說:「這傲紅池一身外放的氣息大違尋常武者內斂之道,會有這般結果大概是傲紅池的修為早已經突破人體所能承受的限制,兄弟你日後要是真跟他對上,記住在一開始就得把先機掌握住,在他出招前用上古魔道把他轟下,要不然只要讓他出了手,恐怕你連一招都接不下。」 「說真的,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傲紅池打,這傲紅池比起怒無極甚至是八賢都來得讓我感到恐懼,尤其是方纔他那不經意的一眼,我突然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說。」奧丁重吐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著。 「能讓毀了摩勒斯的白髮魔劍士如此稱讚,本城主真是深感榮幸。」奧丁的話剛停,傲紅池的聲音便突然從後面響起,奧丁與凌方冷不防給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望去,就見傲紅池不知何時早猶如鬼魅一般安靜的站在背後。 凌方與奧丁心驚之際連退了好幾步,奧丁更隨手在身前張開一面橙色護盾,而凌方此時也不怠慢的,第一時間取出冰點架起銀箭直鎖傲紅池。 看著奧丁與凌方緊張的模樣,傲紅池只覺好笑的嘲弄說:「嘖嘖嘖,如果本城主真要出手,你們自認能離得開朱門嗎?」 細想方才在朱門外窺視時,傲紅池那幾個眼神分明是早知道自己跟凌方躲在一旁,要是當時傲紅池出手,自己跟凌方哪能輕鬆的離開朱門,再看傲紅池也沒有任何敵意,奧丁撤去風之護盾後,冰冷就說:「你很強,強到甚至讓我感到害怕,但只要我上古魔道全然發動,你也未必能佔上便宜。」 「喔,這算是你對本城主下的戰帖嗎?」傲紅池微楞一下好笑的說道。自獲得血劍封號之後,還沒有人會這麼有信心說在自己劍下能佔上便宜,就算強如西門無恨亦然,而今日眼前這白髮少年竟會說自己的劍要殺他還得付出代價,這曾未有過的體驗,直讓一向目中無人狂妄的傲紅池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沒真正見識過傲紅池強到什麼地步,但只憑對元素靈力的敏銳感覺,大概也能掌握到傲紅池懷中道器的威能到何階段,在心底盤算一會,自認憑借上古魔道該能接下傲紅池十劍後,奧丁強裝冷靜繼續說:「如果不信,你倒可以試看看。」 站在奧丁身旁舉起冰點警戒的凌方,心裡雖驚但也不在臉上表現出來,也突然覺得自己身旁的奧丁不知何時已經超越自己許多,尤其是如今面對傲紅池時所展現出來的自信跟氣魄,就絕非自己所能強裝的出的。 奧丁話才剛停,傲紅池突然瘋狂大笑起來,狂妄的笑聲震得奧丁與凌方只覺雙耳刺痛,這時傲紅池紅色披風突然揚起,瞬間熾熱的紅焰就往外蕩出,同一時間傲紅池腳下大地開始龜裂,街上石磚給全然震起,在半空中自燃起來。 奧丁臉上不變,腳步往後微退一步,隨手輕描淡寫的一揮,就快速帶起一道強風捲散熱焰,把半空中的石磚給絞得粉碎,同一時間,奧丁全身散發刺眼黃色光暈,一頭白髮更狂亂飛舞,強風稍停瞬間,原本龜裂的地表再往兩側分開,無數石刺由地表裂痕往上竄出射向傲紅池而去,大地隨之密合。 「這是上古魔道嗎?跟傳說的威力甚至是你那日在翡翠林所施展的威力比起來,都差太多了。」傲紅池一邊說著披風再揚,火勁再發,把襲來的石刺瞬間燒成粉末。 初次的交手,奧丁與傲紅池心裡都對彼此感到心驚,對傲紅池而言,要殺敗現在的奧丁雖可說是輕而易舉,只是看著奧丁不過二十出頭,卻能輕鬆招來強風捲散自己熾焰反擊,儘管威力不比傳說中誇張,但這隨手拈來的魔法,卻也讓傲紅池在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對奧丁而言,傲紅池的強更勝自己方纔所估算,儘管遭受神之枷鎖限制了力量,但方纔自己看似輕鬆揮手招來強風,卻也有未遭封印前的一半力量,然而看著傲紅池非但沒有使用道器,只是披風一揚就把自己的攻擊瓦解,奧丁瞭解到傲紅池的強實在是自己所見除了西門無恨外的最強者,就連當初認為該算天下無敵的八賢,恐怕也及不上傲紅池一半修為。 一旁舉弓戒備的凌方當即大步一踏越過奧丁,來到傲紅池面前不客氣說:「傲紅池,你一路尾隨我兄弟倆,目的該不是只是想挑釁我倆吧!」 「嘖嘖嘖,你就是新一代的後起之秀百龍門少主凌方是吧!沒錯,如果本城主真要動手,只怕就算你兩人聯手恐怕也接不了五劍,今夜本城主來到只為告知你那兄弟一件事。」傲紅池注視著凌方好一會後,眼帶嘲弄的望向奧丁說道。 被傲紅池注視,奧丁只覺全身恍若被利劍刺穿般難受,暗呼一口氣後不客氣的冰冷說:「想說什麼就說吧!不過若是要我放棄參加招親大會,那我可以直接回答你,不可能!」 奧丁的回答讓傲紅池只覺好笑,傲紅池嘲諷說:「阻止你參加招親大會,哈哈,本城主若要阻止你大可一劍重創你,今夜本城主只想告知你,你那無能的師父劍叟已經死在西門無恨的劍下。」 「這……這哪有可能,你說謊!」聽聞劍叟的死訊,奧丁如遭電殛一般呆立現場,儘管知道傲紅池應該不會多此一舉告知不實的消息,但一時之間奧丁也實在難以接受劍叟已死的消息。 乍聞劍叟死訊,凌方沒有奧丁如此激烈的情緒起伏,隨著握著冰點的手一緊,凌方沉聲喝:「傲紅池,你好心告知這消息有何目的,是想挑撥我兄弟去找西門無恨復仇嗎?」 「嘖,這把斷劍正是最好的證物,只是本城主話還沒說完,劍叟之死罪魁禍首是亞瑟以及潛伏在亞瑟身後的魔族,如何,白髮魔劍士你打算再上演一場摩勒斯的戲碼嗎?」傲紅池從懷中拋出一把斷劍到奧丁面前。 看著熟悉的太月斷劍,奧丁此時此刻只想好好宣洩心中的恨意與怒火,然而隨著情緒激烈的浮動,加諸在身上的神之枷鎖卻猶如一道道的結界,快速切斷奧丁與外在元素的聯繫,使得奧丁雖然極力想宣洩,卻絲毫找不到任何的管道。 「唉唷,堂堂傲城主什麼時候也學會特亞修那借刀殺人的嘴上功夫,你這麼做可是會讓有些人不開心唷。」就在這時魔術師楊的聲音由巷底傳出,話未停就見魔術師楊背著一隻木盒緩緩的走出,雖然臉上仍是那可笑的小丑臉譜,但身上不斷散出青色的光暈,就只讓人感受到無比的詭異。 「怎麼,你想出手嗎?小丑。」 「打架可不是我專長,再說我可是和平主義者,傲城主,我所說的會不開心的人,可是一名不得了的傳說英雄唷。」 「特亞修嗎?本城主正渴望與他一戰以報當年斷劍之恨,哈哈哈——」話一說完隨即發出狂妄的笑聲轉身離去。 「耶,怎麼說走就走,真是的,我話還沒說完耶。」 看著傲紅池如血般紅色的背影,魔術師楊刻意叫著,見傲紅池消失在夜幕之中後,魔術師楊身上青色光暈一散對凌方說:「你應該就是我家主人的好兄弟凌方吧!幫我個忙,背我家主人回酒館去吧!」 凌方打量著眼前這穿著可笑卻又充滿神秘的小丑,心中猜想這人該就是奧丁口中的神秘魔術師,在聽魔術師楊請求之後,凌方走向奧丁才發現奧丁不知何時早已站著昏厥過去,當下神弓冰點一收,反手就背起奧丁與魔術師楊往酒館方向走去。 酒館客房之內,凌方把奧丁放置在床上後好奇的問: 「奧丁是怎麼回事?」 恍若早猜到凌方會有此一問,魔術師楊輕鬆的回答說:「我家主人是因為力量遭到神之枷鎖的封印,氣極之下心中怒氣難以宣洩才會昏厥,放心啦!讓我主人好好休息一會就沒事囉!」 「既然奧丁遭到神之枷鎖封印力量,但方纔為何又能施用魔法,這不是矛盾嗎?」要是奧丁早已受到神之枷鎖封印力量,那麼那夜與月舞天交手時所展現的力量又算什麼? 「嗯,這麼說吧!神之枷鎖就像一個安全開關,當我主人情緒越穩定冷靜時,除了毀滅性的上古魔道高級咒術外,正常來說神之枷鎖是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一些魔法我家主人也能隨意發出,但是只要我家主人情緒一旦失控,結果就不同啦!那時候神之枷鎖會主動隔絕掉一切的元素靈力,讓主人無法發動任何咒術,當然事情沒有絕對,當日在神之枷鎖下,我家主人在盛怒之下也是召喚出一頭不得了的魔龍。」 「哼,聽你這麼說,這神之枷鎖最終目的,不過是把奧丁訓練成一個沒有感情的魔導士罷囉!」 「話不能這麼說,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有目共睹,如果不這麼做,你想雲夢大陸還有多少個摩勒斯可以讓我家主人隨手滅掉;再說我跟特亞修也曾要幫主人解開神之枷鎖,只是我家主人他想憑借自己的力量解開。」 「不管如何,明日就是招親大會,到時朱門會搞啥把戲我們並不知道,要是讓奧丁繼續背著這神之枷鎖上場,只怕到時會有意外。」 「耶,這我也沒辦法,神之枷鎖是日、月賢者兩人聯手施加,沒有特亞修就光我一人也無法解開,至於招親大會,到時就只有*你在旁邊照應一下囉。」 「聽你的口氣,似乎早已經掌握朱門將要在招親大會上耍的把戲,但是光*本少一人的力量行嗎?若是平常本少也毫無所懼,只是聽說這次修道會的聖女月舞天也要插上一腳,面對她,只怕本少難以佔上絲毫便宜。」 「這你放心吧!上古神兵的完全威能豈是區區道器所能抗衡,為了確保明日不失,今夜就讓冰之上古神兵完成最終形態。」聽完凌方的顧慮,魔術師楊想也不想就語出驚人說著。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三章 神兵組件 「神兵最終形態?難道你找到了冰點的其餘組件?」 聽到魔術師楊的驚人之語,凌方臉上難掩驚訝叫道。 「賓果,你看吧!這就是冰之上古神兵的其餘組件——寂靜之弦、極冰弓臂、還有我所能找到的九支極地之箭。」魔術師楊一邊得意說著,一邊打開一直背在身後的木盒。 木盒一開,凍人寒氣快速往外湧出,房內氣溫更因此急速驟降,凌方*近一看,就見木盒內靜靜放置著一條銀白的絃線、兩副該是裝在冰點弓臂上的弓臂裝甲,還有九支半透明的箭枝。 凌方眼中一亮,憶起當日拿到冰點之初,師父的遺言曾交代過,上古神兵各具特殊威能,其中冰之神兵的最強威能便是凍結一切——包括天地間的所有一切以及時間,然而就因為神兵的完全威能過於強大,所以上古神兵完成之初,諸神便把神兵拆開成各部分,這樣一來,不但避免神兵之主承受不了神兵的反噬,另外也能避免神兵威能遭到濫用,也因此除了上古神兵之外,在雲夢還有上古神器的存在。 而一直以來,凌方也不放棄的托人在各地尋覓有關冰點組件的下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打敗月之痕,一雪昔日兵敗之恥。 如今看著神兵組件就在眼前,凌方心喜之際就要伸手去拿,這時魔術師楊突然一把抓住凌方的手,緊張兮兮說:「要組裝上古神兵之前,除了要先布下結界外,我還有幾句話要先說清楚。」 「喔,你快說吧!」 「首先,冰之神兵在完成最終形態之間,神兵的威能會全然釋放,原本我想要是我家主人醒著,還可用上古魔道幫你減輕神兵威能,然而如今我家主人落得如此,所以一切就只能*你自己,而這也意味著要是你不夠資格讓神兵肯定你,那你將會遭到神兵反噬,落得無盡冰封的下場;第二,要是你獲得神兵的認可,那麼從今以後你就是冰之神西瓦的地面代行人,也就是說當日後神魔之戰再度重演,你就得代替冰之神西瓦出戰魔族。」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讓冰點完成最終形態對我而言是勢在必得之事,要是本少不幸遭到神兵反噬,那麼請你把本少送回百龍門去。」若是以前,就算自己再怎麼渴望讓冰點進化到最終階段,若沒有七成的自信也絕不會去貿然接受魔術師楊的提議,然而在認識了奧丁,在見識過許多實力超越自己甚多的強者後,變強早就成為凌方心裡最大的願望,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儘管眼前這機會是生與死的賭注,但凌方卻說什麼也不願放棄。 「你的決定早在我意料之中,好吧!那麼我就幫你解開神兵的限制,讓你的上古神兵開始進化吧!」魔術師楊走到一直*放在床邊的黑色劍匣,開始唱吟咒語,頓時房內火光突然一黯,接著由劍匣內開始竄出黑色濃煙,不一會就化作休葛拉的模樣。 一反當日特亞修在場時所露出的畏縮模樣,休葛拉形體才剛化成,隨即老大不客氣的叫:「老楊,組裝上古神兵可是極度危險之事!只憑眼前這小伙子的能力,承受得了西瓦的神力嗎?」 魔術師楊雙手一攤老實說:「這全看凌方自己的造化啦!等會我會用魔法牌在旁消弱西瓦的神力,就怕神兵進化之際所引起的元素波動會引來一些人來礙事,所以到時就得麻煩老不死的你幫忙囉!」 「哼,我只能說我盡力而為,要是有差錯我可不負任何責任。」 魔術師楊只是賊笑了幾聲點頭說:「哈哈,有這句話就夠啦!」話說完後,魔術師楊一手抽出魔法牌,一邊對凌方說:「我所架設的結界不知能支撐多久,你好好把握這段時間讓上古神兵進化,千萬別讓外頭的事情影響到你。」 「我知道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嗯,多卡拉答啊不拉——淨化力場!」魔術師楊點頭之後,隨手拋出魔法牌快速在胸前結印唱吟引動咒語,頓時魔法牌上所繪圖紋射出無數白色光線,快速構織成一個網狀空間,把整間屋子給包覆住。 而這時凌方重吐一口氣後,開始依造著冰點弓身上的文字刻紋唱吟組裝咒文,冰點隨著凌方開始引誦咒文之際,竟自行脫離凌方之手漂浮於半空之中,此時冰點弓身上牽扯出無數細小藍線,纏住桌上木盒內的其餘神兵組件。 凌方見狀連忙大步掠上,一把牢牢抓住冰點弓身,沉聲一喝:「傳說神器、冰之神兵給我組裝!」手剛觸擊冰點弓身之上,就感無數寒勁鑽入體內,尤其是當其餘組件快速附著於冰點上時,由冰點裡頭不斷暴增的威能,更讓凌方大感吃不消,原本還寄望用自身力量壓下神兵反噬的凌方,此刻全然只能憑借意志力來抵抗。 隨著神兵進化之時,如魔術師楊早前預料一般,很快的引發強烈的冰之元素波動,在淨化力場之內一圈又一圈的藍色氣圈由冰點弓身快速蕩出,這是凍結一切的冰封之氣,也是來自冰之神西瓦的靜寂之力,只見在旁架設淨化力場的魔術師楊,只不過片刻便遭冰氣凍結,而由無數白色光線所構織的淨化空間,在被藍色氣圈一波波猛烈的衝擊之下,很快凍結破開一個缺口。 這時魔術師楊在猛然掙脫冰凍束縛後,隨手射出魔法牌大叫:「魔法牌——炎之束圈!」魔法牌隨著魔術師楊的叫聲回射而出,更準確的落在已遭冰封的凌方上頭,分解成無數紅色光點聚成紅色光圈圈住凌方身體,快速焚燒起來,就如火圈一般緊緊束住凌方的身體。 只是任炎之束圈雖快速圈住凌方身體,但隨著神兵持續的不斷進化,當冰點原本的形態終於開始轉變之際,炎之束圈不消一刻便反遭凍結,紅光轉眼被刺眼的藍光所取代,在屋內的空間更是給冰氣填滿結冰,而這時緊握冰點的凌方,首當其衝的給封入一塊巨冰之中。 知道這是上古神兵揀主的過程,魔術師楊神色緊張的對著休葛拉叫:「老不死的,有人來了,現在是關鍵時刻,別讓人進來。」 「我知道囉!」休葛拉看也不看魔術師楊冷漠的回答著,看著魔術師楊破除身上冰霜走向已遭凍結的凌方,休葛拉身體輕飄飄的穿過天花板來到屋頂後,雙手一張,全身開始湧出黑色濃霧快速往四周淹沒而去。 張起黑霧之後,休葛拉一副好整以暇的靜靜等著,忽然濃密的黑霧突然從中給一道銀光剖開,隨著銀光一滅,一道纖細的紫色身影如風般鑽了進來;跟著上頭黑霧也給一股外力捲起,月光斜灑,而下一道乾枯的駝背身影也隨之落下。 休葛拉冷眼打量著這先後來到的兩人,在認出兩人身份後,就先對著手持月之痕的月舞天沙啞說:「手持月之痕、腰繫混天綾,原來是當今最負盛名的修道院聖女月舞天。」不等月舞天回應,休葛拉接著對方才露出一手卷散黑霧的八賢不客氣的嘲諷說:「至於你,應該就是那給人稱八賢的瘋老頭吧!」 月舞天冷冷的打量著眼前這半透明的黑色魔導士,在發現這黑色魔導士身上所散出的氣息,竟有若一柄道器一般,忍不住詫異問:「你……是?」 「敢稱本棋聖鑄匠是瘋老頭,你找死!」而這時八賢給休葛拉嘲諷心火一升,對著休葛拉就一爪抓去,不偏不倚穿透過休葛拉的身體而出,更把休葛拉身後的黑霧給全然卷散,只是在此時八賢心中,一爪抓空的鮮明感覺卻是如此清晰、如此難受。 休葛拉緩緩的飄至八賢眼前,一臉好笑的嘲諷笑說: 「哈哈,不論何時總是有認不清事實的人存在,八賢,你的驚天八藝或許堪稱一絕,但對上了我,你這驚天八藝在我眼中也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如何,想起我了嗎?百年前的手下敗將!」 看著休葛拉密佈疤痕的臉離自己只不到幾吋的距離,八賢驚駭的倉皇退開,恐懼叫:「靈體、魔導士,你是噬靈魔劍休葛拉!」 百年前的噬靈傳說,更曾是當年魔導士與修道士永遠恥辱的噬靈之年,當時年輕一輩的好手為求成名,紛紛找上休葛拉冀望一戰成名,只是當年休葛拉身為靈體,尋常的物理性攻擊根本無法傷他,而若要比魔法,休葛拉更是當時與克雷姆並稱為魔導院雙頭龍的天才魔導士,也因此當年慘敗、死在休葛拉手上的年輕好手可說是不計其數,尤其是當時的休葛拉行事偏激,就算是勉強在休葛拉手上存活的人,也定是遭受極盡的羞辱,也因此當年同樣慘敗在休葛拉手上的劍叟,自此心中永遠存有休葛拉的陰影,而八賢更因此人格分裂。 今日八賢再遇上休葛拉,當年的慘敗記憶浮上心頭,尤其是見到自己全力一擊仍無法傷及休葛拉分毫後,這時八賢竟忍不住的發起抖來。 從八賢的叫喊知道這滿臉疤痕的怪人是休葛拉後,月舞天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原來是修道院的叛徒,死來!」話語方停,舉起手上月之痕對著休葛拉猛力劈去。 只是任憑月之痕刀刃如何鋒利,卻也如方才八賢一爪抓空一般,銀芒直接穿過休葛拉的身體沒入後方的夜空之中,絲毫不能在休葛拉身上留下任何傷口。 「哼,月痕——噬!」一式落空,月舞天轉而使用月之痕消蝕元素的特殊異能發動攻勢,頓時月之痕快速迴旋在月舞天週身,一圈圈的銀光月弧不斷往外激射而出,四周空間如給斬破一一裂開,但卻仍是刀刀透體而過,全然無法在休葛拉身上留下任何傷痕。 休葛拉此時竟忍不住嗤之一笑挑釁說:「喔!這就是號稱可以消蝕一切元素的道器之首——月之痕嗎?」 月舞天此時臉上是說不出的難看,只是任憑月舞天此時眼中殺意再盛,手上月之痕鋒芒如何耀眼,落在靈魂之體的休葛拉眼中,也不過是有趣的事物罷了;另一旁因為憶起當日慘敗而心生驚駭的八賢,如今腦中人格意識不斷替換分裂,急促的呼吸中夾帶各式極端的情感,枯瘦的駝背身軀因此顫動起來。 一時間這兩名在當今都可名入人族十強之列的兩名強者,如今卻讓眼前這不懼任何攻擊的休葛拉,給擋在月夜下的屋頂之巔。 短暫的寂靜中,肅殺氣氛卻不斷加溫,月舞天冰冷的雙眼直盯著一臉詭笑的休葛拉,「就算月之痕無法傷你靈魂之體,但只要你一旦發動魔法,屆時靈魂之體勢必與外在元素相互結合,到時我倒想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再躲過月之痕。」 靈魂之體的休葛拉在月夜之下若隱若現,原本慘白的嘲弄表情因為月舞天的一席話而嘴角微微一揚,「正確答案,不過要想避過我的魔法再施以反擊,憑你只怕還不夠實力。」 「那如果加上本城主又如何?當年的魔導雙頭龍之一休葛拉,本城主真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最強攻擊魔法——噬靈之劍!」原本帶點涼意的夜風忽而吹來一股熱流,熾熱的氣流讓四周空間看似扭曲,一道紅色的身影拖著長長的火焰軌跡,傲然飄降在休葛拉之前。 在認出這人是傲紅池後,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休葛拉,臉上原本的笑意也忍不住僵住,在心底開始咒罵起魔術師楊:「死小丑,原來傲紅池也來到圓頂之都,難怪你會自告奮勇選擇去抗衡西瓦神力。」 休葛拉的表情變化落在月舞天眼中只覺侮辱,儘管傲紅池的名氣響亮,但終究也只是手持排名十強道器後頭的紅禍,反看自己手持道器之首又是堂堂聖女,如今眼前這休葛拉竟然明顯怕起這傲紅池來,這口氣讓心高氣傲的月舞天如何嚥得下,刻意的把音量放大不客氣的說:「傲紅池!本聖女不需你出手。」 此時休葛拉勉強的擠出笑容打趣說:「嘖,原來有趣的事不只是龍騎士乖乖當人小弟,如今堂堂五大名劍之一的傲紅池,竟也要聽命於一名小女娃,看來時代真的變囉!」只是休葛拉話才說完,在發現傲紅池鮮紅的瞳孔緊緊鎖住自己,連忙乾笑一聲:「我的任務到此結束,上古神兵就在下頭,你們自己去拿吧!」 沒想到休葛拉竟會甘願放行,饒是此時仍不斷提升戰意的月舞天,也忍不住錯愕,一時拿不住主意是要下去取上古神兵,還是先擊敗休葛拉一雪恥辱,反看這時陷入人格分裂交錯的八賢一聽到上古神兵,腦袋就如炸開一般猛然醒轉,仰天的一聲怒吼,強勁的氣圈快速更往外盪開,一時間不論是月舞天還是傲紅池都遭到波及給震開,身體一轉就舉爪往底下屋頂抓去。 月舞天再不逗留,也引動混天綾異能往下快速飛去,只是就在八賢快觸及屋頂之際,突然由下方開始竄出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冰刺,白色冰刺來得既快又急,八賢頓給攻得措手不及,同一時間追上八賢的月舞天也陷入冰刺狂射範圍之內,只見月舞天雙手一放,瞬間月之痕快速繞旋,猶如一面銀盾般擋下冰刺的攻擊。 這時鮮紅的披風猛然一揚,紅禍入手鋒芒一現的瞬間,傲紅池全身猛然暴漲丈高紅焰,沉聲一喝:「給我破!血焰無盡!」手舉紅禍對著下方屋頂猛然一揮,四周熾熱的旋流不但在半空中擊落冰刺,更把下方整片屋頂給全然掀起。 火浪漸息、紅光退去,傲紅池驚天的一擊很快引起底下無數人的圍觀,原本各路巡視街道的鐵衣衛更是急忙的直趕而來,月舞天冷漠的看了傲紅池一眼,眼中之意似乎是怪罪傲紅池的多事及引起這麼大的騷動,而當月舞天與八賢先後落在屋內,此時屋內除了如冰窖一般的景象外,卻早已沒任何人的蹤跡,回到屋頂上,別說是休葛拉,就連傲紅池也早不見人影,另外八賢也知今夜只是白忙一場,拍拍身上的灰塵後也獨自離去。 一個時辰過後,在圓頂之都的一間酒館下層的酒窖內,一排排的架子推放著覆滿灰塵的酒甕,在微亮的燈火下,酒窖裡低於零度的低溫來自於一塊冰封著凌方的巨形冰塊,而在冰塊的一旁,則可見魔術師楊與休葛拉一臉緊張的望向酒窖另一旁瘋狂的奧丁。 「可惡的西門無恨、亞瑟還有魔族,我要去報仇!」 白色的髮絲雜亂披落、蒼白的臉孔如今失去該有的冷漠與平靜,浮現當日在摩勒斯的憤怒模樣,只是越加的憤怒、怨恨,卻反而引起加諸在身上的神之枷鎖越加激烈的反應,更詭異的是原本無形的枷鎖,如今明顯的化做有形的鎖鏈,牢牢禁錮著奧丁的頸部、肩頭、雙手、腰以及雙足。 此時的奧丁如被關在牢籠的瘋狂猛獸一般,在無從宣洩心中怒氣之下,只有拿起排放在酒架上的酒甕隨手就砸,直讓一旁的休葛拉與魔術師楊看得是怵目驚心。 雖然對神之枷鎖有著無比的信心,但魔術師楊也知道如今奧丁的憤怒已經到達神之枷鎖所能承受的界線,一想到要是一旦已經繃緊到極限的安全開關給奧丁衝破,圓頂之都瞬間成為下一個摩勒斯,這時魔術師楊忍不住在心底叫苦:「小特啊!現在我該怎麼做啊?」 另一旁也不知該如何的休葛拉,不禁打趣說:「我們是不是該準備逃難啊!」 「去去去,現在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開玩笑。」 「誰說我開玩笑?我可是很認真,現在主人這模樣你我心知肚明,就算是神之枷鎖,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去去,你是鬼耶!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 「少來了,在上古魔道的威力之下,就算是我的靈魂之體只怕也將魂飛魄散,我看乾脆趁現在神之枷鎖還沒被衝破,我們先聯手把主人給制服吧!」 「喂喂,老不死的,你當神之誓言是屁話嗎?隨便對主人出手小心神罰加身。」 「哼,瞞者瞞不識,早在上古魔道契約被克雷姆動了手腳後,諸神對主人早心生不滿,說不定此刻我們出手,諸神還會感謝我們勒。」 「喔喔,那這樣你就出手啊,我可不做蠢事。」 就在休葛拉與魔術師楊說話之間,突然原本憤怒的嘶吼逐漸平息,休葛拉與魔術師楊訝異之際連忙望去,就見奧丁不知何時帶著身上鎖鏈安靜的坐在牆角邊,把頭埋在雙手之間,沉重的呼吸聲有規律的一呼一吸,看著這酒窖雖回復今夜難得的平靜,然而魔術師楊與休葛拉卻不喜反憂,因為此時充斥在酒窖之內除了濃厚的酒味外,更開始凝聚風元素獨有的橙色光點。 感受到四周即將爆發出的力量,魔術師楊語帶顫抖的問著身旁休葛拉:「老不死啊!你看主人他是不是解開了神之枷鎖啊?可是要是解開,怎麼神之鎖鏈還會存在?」 與魔術師楊有著同樣的感覺,休葛拉驚訝的打量了奧丁好一會:「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勒?不知道獵魔之牙擋不擋得下上古魔道,我看我先進去躲一下好囉!」 忽然奧丁那極冰冷的聲音竟冷冷傳出:「休葛拉給我站住!」冰冷的聲音沒有夾帶任何一絲的感情,話語中所帶的命令口氣,更儼然奧丁已經把休葛拉當作僕人使喚,而休葛拉給奧丁的聲音嚇了一跳僵在原處,這時奧丁緩緩的站起,拖著鎖鏈走了過來。 飄飛的白髮隨著不知由何處竄起的風急舞飛揚,蒼白的削瘦臉龐上,冰冷的雙眼不帶著任何一絲情感的直望過來,看的休葛拉心驚、魔術師楊心慌,如今見奧丁極有可能已經突破神之枷鎖,所以才有能力聚集風元素充斥整座酒窖,原本預期中早該憤怒扭曲的表情一反意料的冷靜冰寒,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魔術師楊與休葛拉兩人有著同樣的想法,一個在手上暗扣魔法牌,另一個全身隱隱散出淡淡黑色霧氣,只消情況一不對,就要先下手把奧丁制服。 「休葛拉,你曾經死而復生,告訴我你是如何利用靈體重生。」 若月舞天的冷如月一般,那麼眼前的奧丁就是極北之地的冰山,在奧丁的壓力之下,休葛拉楞了一會連忙說: 「這……其實當日我遭人圍攻,軀體破碎意識消失之後,為何會莫名其妙的活過來,我也不清楚。」 「小丑,告訴我,欺騙主人違背神之誓言,該受何等刑罰?」 面對奧丁突然轉變後的問題,魔術師楊心中猜到大概,竟順著奧丁的問題輕鬆的回答說:「嘿,正常來說違背神之誓言輕則受千道神雷之刑,重則放逐異界萬世漂流;至於欺騙嘛?若不危害主人你的生命,這只要讓千道神雷轟炸就行。」 「休葛拉,你聽到了,我再問一次,你如何利用靈體死而復生?」奧丁說話之間,原本無形的風逐漸清晰化作橙色光流快速遊走四周。 休葛拉明顯對奧丁的態度不滿,尤其是當奧丁語帶威脅搬出神之誓言來,休葛拉腰桿一挺,很不客氣的回應叫:「怎麼,你真以為能傷我嗎?除了聖劍卡因雷斯之外,我的靈魂之體幾乎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哪怕是神之罰也是一樣,別以為我給你尊重,你就可以對我不客氣。」 看休葛拉與奧丁之間氣氛異常緊張,魔術師楊連忙打圓場說:「老不死的別這樣嘛!主人想知道你就說給他聽哩,反正你跟魔族的關係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 聽魔術師楊說出自己跟魔族的秘密,休葛拉眉角一挑,臉色一變訝異問:「老楊,你知道我跟魔族的關係,是特亞修跟你說的嗎?」 「哈哈,其實在曼特雷斯的時候,我就奇怪為何特亞修對你那麼的感冒,等到聽你解釋魔化大計中的六大祭品,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跟魔族一定有關係,更何況靈體重生的咒術前所未聞,要不是有第三者的幫忙,我想就算堪稱暗系魔法權威的你,也絕沒這等能力,只是既然特亞修肯要你當主人的僕人,我想你跟魔族的關係大概也只有僅限於條件的交換。既然這樣,就算讓主人知道也沒啥關係是吧?」 「沒錯,當年我受魔導院與修道院的圍攻,的確是魔族之人事後用魔族特有的咒術讓我重生,不過魔族倒也沒跟我要求什麼條件,對魔族本身而言,我的存在目的可以轉移眾人的焦點,這已經讓魔族可以秘密進行他們的計畫。」 這時奧丁緩緩走到凌方的冰像身旁,回頭看向休葛拉:「既然如此,那麼你為何要潛伏在我身旁?」 「這當然是因為你身上的上古魔道,當日我受到盧那貝克重創,全身靈力可說是消耗殆盡,不得已之下,只有讓自己陷入沉睡之中減緩靈力的流失,直到當日你在南都使用暗冥之爪時,所引發的元素波動才喚醒了我,而從那時起,我知道也只有你的力量,才能補回我所失去的暗系靈力。」再次面對奧丁的質問,休葛拉心中早有準備的連忙解釋。 只是休葛拉話才剛停,魔術師楊卻在旁邊扯後腿說: 「這就怪了,就我所知,似乎當日水雨樓在思秋林遇襲以及詩音給擒這事,你好像脫不了干係。」 「老楊你……」 「呵呵,別這樣嘛!趁這機會大家好好說清楚,免得日後爾虞我詐互相猜忌,正好順了別人的意。主人你說是吧?」 知道休葛拉曾經參與過思秋林之事,本該是憤怒的心情卻沒有預期般的爆發出來,奧丁一反昔日衝動的個性冷冷的說:「休——葛——拉!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去追究,但從今以後只要讓我知道你跟魔族或是亞瑟有牽扯,那麼別怪我不念主僕之情。」 「哈!主人,你是不是吃錯藥?還是受到太大打擊頭腦有點……」聽到奧丁對休葛拉的警告,魔術師楊一臉奇怪的上下打量奧丁。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魔術師楊你也是一樣,記住,千萬別算計我,不然後果自負。」 「呃,主人,別說這麼傷感情的話嘛!我一向是最忠心的啊!」 「是嗎?那麼關於利用上古神兵重生之事,你是不是有該補充的?我的師父劍叟又是否適用你所說的復活之法?」 「我……」奧丁突然的轉變,不論是犀利的言詞還是那過於冷靜的情緒,都讓魔術師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此時魔術師楊突然有種想法,那就是眼前的奧丁已經不再是自己跟特亞修所能掌控的主人了。 休葛拉好像找到機會報仇似的連忙說:「怎麼,老楊,你不是說要說清楚嗎?千萬別讓猜忌存在我們主僕之間啊。」 「休葛拉,你可真會找機會報仇。」魔術師楊只有大歎一口氣無奈說:「唉,好吧!好吧!說清楚就說清楚。其實關於重生之法,上古神兵的部分我並未說錯,理論上來說憑借冥帝之杖跟聖耀之杖,要讓蘭妮雅起死回生並非不可能,只是老實說,就算日後蘭妮雅死而復生,她也絕不會跟當初一模一樣,運氣好的話,也許她只是失去所有記憶,甚至是陷入永遠沉睡之中,要是運氣差一點,只怕她還會變得偏激、好殺,甚至外貌也會有所不一樣。至於劍叟……這我得要與小特研究過才知道。」 「小丑,這算是你跟特亞修在對我個性上的賭注嗎?」 「主人啊!扭轉生死本來就屬於違反常理之事,其實那時只要諸神別來阻止,我們就要偷笑囉!至於要讓蘭妮雅復活前後都一模一樣,老實說並不可能。」 這時休葛拉在旁冷冷的對魔術師楊說:「我真不懂你跟特亞修在想什麼?既然明知事情結果會不盡人意,當初又何必跟主人提這事情,難道就只為了聚集上古神兵嗎?」 「這當然不是!其實蘭妮雅之死早在我跟特亞修預期之內,然而當時因為情勢所以使得蘭妮雅不得不死,如今情勢逐漸明朗,我跟特亞修也只想為當日之事做個補償,更不希望日後主人因為此事再被人一直利用,把上古魔道當成復仇的工具。」 儘管心中清楚魔術師楊的理由不盡其實,奧丁也不想說破,語氣一轉:「喔,如果依循休葛拉的方式讓蘭妮雅先用靈體重生呢?」 「這……老不死的你有經驗,你回答吧!」 「嗯,說真的,利用上古神兵的方法可以說是最保險的方法,畢竟只要能復活,不管蘭妮雅事後變得如何,總會有方法可以補救,而若是要跟我一樣用靈體重生,先決條件除了蘭妮雅本身魔法要達到一定的程度外,還得要有自己的專屬道器可以寄存靈體,要不然就算有魔族之人幫忙也是枉然,再來與其要變成跟我一樣,那我寧願建議主人你不要讓蘭妮雅復活,因為*吸食靈體而活的日子,可以說是比死要痛苦。」 聽著休葛拉的解釋,知道靈體重生不可行後,奧丁沉吟一會後喃喃說:「總之,最後還是要奪得上古神兵就是。」 看著奧丁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魔術師楊乾笑一聲問:「哈,主人,既然你沒疑問了,那我可否好奇問一下?」 「你想知道我現在的想法是吧?」 「嘿嘿,是啊!我不懂既然主人你已經衝破神之枷鎖,為何還能如此冷靜?」 「你錯了,其實我並未衝破神之枷鎖,相反的,如今神之枷鎖正緊緊的禁錮著我體內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這四周濃厚的風元素氣息,還有主人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力,都不像是給神之枷鎖禁錮的現象啊!」 「在方才當我極度憤怒的時候,沒錯,我的確因為神之枷鎖的緣故,喪失與外在元素連結的能力,然而就當我在心底決定我日後的方針之際,我隱約聽到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說要給我力量,而等我再度回過神時,我發現,就算如今神之枷鎖加身,我卻仍擁有掌握風的能力。」 「這可真是詭異的很,那麼主人你日後的方針是啥啊?說出來一起討論吧!」 「也沒什麼,既然魔族與亞瑟接二連三奪我所愛、殺我所尊敬之人,那麼我也只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從今以後我將不再逃避我的宿命,勢必讓魔族以及亞瑟嘗到我所受到的痛苦。」 奧丁的話明顯是將走向極端,選擇以暴制暴的作法,這也難怪奧丁會承認魔術師楊與休葛拉的僕人身份,更不再輕忽自己,只是如今得知奧丁決定坦然面對原本宿命,本該開心的魔術師楊卻沒預期中的鬆了一口氣,反而有著說不上來的不安感覺。 而就在這時,酒窖裡頭那緊緊包覆著凌方的大冰塊突然開始龜裂,頓時引起奧丁、魔術師楊與休葛拉的注意。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四章 西瓦的試煉 見冰封凌方的冰塊有了變化,奧丁心中雖喜臉上表情卻沒變,對魔術師楊依舊冰冷的問:「凌少已經獲得上古神兵的認可了嗎?」 「沒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沒錯,主人靜觀其變吧!」 其實魔術師楊本身也不知是好是壞,所以表面上雖然說的樂觀,但心裡卻悄悄做好隨時出手解救凌方的準備。 包覆著凌方的冰塊一塊塊的龜裂碎落,而由冰塊裡不住湧出的寒氣更讓站在一旁的魔術師楊與奧丁忍不住打了機伶,突然往外射出一道道的藍色光束,只一瞬間整座酒窖充斥刺眼的藍光,讓人看不清楚處在冰塊中的凌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奧丁與魔術師楊幾乎是同一時間要發動護盾,就在這時,充斥整座酒窖的刺眼藍光猛然一消,錯愕之際,兩人往凌方處望去,這時哪有什麼凌方身影,只有一尊架著巨形冰箭的藍甲神像,魁梧的拉弓站立著。 「這不會就是冰之神西瓦的神兵戰鎧吧!這上古神兵的最終形態原來是如此。」從這藍甲神像身上的裝甲與那專屬冰之神西瓦的冰寂特質,魔術師楊很快憑借自己的全知智慧得到答案。 「什麼神兵戰鎧?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凌方給包在這鎧甲裡頭吧!」奧丁訝異追問道。 魔術師楊眼神不離藍甲神像,點頭再說:「嗯,依常理推斷該是如此,只是我不懂諸神為何會讓神兵進化到此階段,照這模樣看來,冰之神西瓦不但承認了凌方的實力,更給了凌方神之力量,難道魔族的力量真的已經達到足以威脅神的境界?」 看著上古神兵的最終形態儼然是整套諸神親自降臨時所穿的武裝,這讓一向自認全知的魔術師楊也忍不住看呆,上古神兵的存在本來就是對抗魔族而生,如今上古神兵由原本單一的武器與簡單的裝甲,進化到整套神之武裝,這分明表示魔族已擁有跟諸神匹敵的能力,也因此心裡雖對己方戰力的增強感到高興,卻也對魔族深不可知的實力感到憂心。 「真有意思!沒想到諸神竟然對魔族的評價這麼高,看來當日封魔之戰的慘勝,已經讓諸神體認到魔族之王的真正力量。」休葛拉在旁嘲弄的說著。 曾經在克雷姆留給自己的意識中見過封魔之戰的全貌,此時回憶當日使用冰之上古神兵的那名人馬戰士,比較現在眼前這藍色武裝巨像,裝甲的差異、力量明顯的懸殊,都在在證明此時的上古神兵威能,比起當日封魔之戰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尤其是這藍色裝甲所拉著的藍晶長弓,除了比起原來冰點外型多了一股冷戰氣息外,倍增的神力更是讓奧丁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這時,藍色神像突然一震,神像之上的藍色裝甲竟猶如玻璃一般碎開,昇華成細小的結晶消失,凌方則隨著藍色武裝的脫落而現身,昏厥的凌方手裡緊握著已進化到最終形態的冰點托持下緩緩漂浮在半空之中,而當奧丁連忙上前一把接住凌方之際,突然由冰點弓上飛射出一顆藍色光球,快速的鑽入奧丁心窩之中,奧丁只覺一股寒意由心底往上竄出,感覺就如同全身置身於冰池之中那般難受。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主人你還好吧!」注意到奧丁給一顆藍色光球侵入後開始急凍結冰,魔術師楊著急的叫道。 「老楊,連你也不知這藍色光球是啥東西,我們需要用到魔法嗎?」 「這我也不知道,天哪!我一直以為我已經達到全知的境界,誰知碰上了主人後,卻開始出現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魔術師楊也只能搖頭叫著。 而就在奧丁全身全然給冰層覆蓋之際,原本昏厥的凌方突然醒轉,看著奧丁如此模樣,便舉起手上藍色神弓大叫道:「西瓦那亞給本少停止!」 西瓦那亞是冰之上古神兵的全名,在方才陷入冰封之際,凌方曾與冰點有過靈識溝通,因而知道手上上古神兵的真正名字,如今看奧丁如此模樣,凌方只道奧丁是因為誤觸西瓦那亞因而引起神力反噬,於是連忙下令要西瓦那亞收回神力。 這是什麼地方?冰之神西瓦的領域嗎? 一個眨眼發現處身在充滿白霧的冰山之境,在這靜謐與蕭寂的白色空間中,幾乎感受不到任何可以動的事與物,沒有風的流動也發覺不到時間流逝,對諸神領域早見慣不怪的奧丁,幾乎沒有多少猜疑,很快的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果然當前方冰地猛然竄出一座冰山,隱約可見半透明的冰山之中有著一道巨大的淡藍色光影,憑借之前的印象,西瓦之名很快的在腦海中浮現。 「我們又見面了,奧丁。」聽不出任何的善意,也發覺不出任何不悅,平淡的語氣沒有帶著任何的感情,聽似寒暄的一句話,更讓人感覺到刻意保持的明顯距離。 站在巨大的西瓦之前,顯得渺小的奧丁靜靜抬頭打量,想到剛讓冰之神兵完成到最終形態的凌方,奧丁維持臉上一貫的冷漠直接問:「打算用凌方作為籌碼來跟我說條件嗎?」 「跟你說條件?我西瓦是從不跟人、魔甚至是神說條件的。」淡藍色的光影隱約可辨有著一張毫無任何情緒起伏的靜寂臉孔,面對奧丁的自作聰明,西瓦直截了當的一語否決。 「難不成你跟風之神阿伊歐樂士一樣決定給我你的力量?」 對奧丁的問題西瓦只覺好笑,身上藍色光暈突然一漲,「給你力量!我的力量不是早給你啦!」 「如果是以前,或許我還會相信你們諸神的話,但自從與阿伊歐樂士交談過,我知道就算你們身為神,卻也有你們的私心與忌憚。」 「私心?也許吧!只是這一切卻也得歸咎你的不成熟以及意氣用事。」 「如果對你們諸神而言,感情只是多餘,那麼我承認我的確是不成熟,也許在經歷這一連串的打擊之後,今夜過後我會試著把想法跟情緒藏在心中,但這不表示我認同你們諸神的想法。」 「愚蠢!你知道嗎?你的感情不但是你的弱點,也是為何擁有神之體的你,卻無法解開身上神之枷鎖的緣故。」 「我知道,但又如何?我就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作風,我絕不會因為要解開這神之枷鎖,而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 「天真!因為你的感情,所以一怒之下力量失控毀了摩勒斯,對你而言,這些生命難道真的該死?上古魔道的存在是要制衡魔族,而不是讓你發洩情緒的工具。」 西瓦直接的斥責,重重捶入奧丁的心,捫心自問自己自獲得上古魔道後,每次使用上古魔道不是造成極大的破壞,就是奪走許多無辜生命,在這崇拜強者的時代,自己擁有神一般的力量本該是受人尊敬,但為何自己所接觸的都是害怕的眼神,雖不敢承認,但奧丁清楚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白髮魔劍士這稱號,不過是另一個血劍傲紅池的代名詞罷了。 見奧丁沒有說話,西瓦語氣一變溫和說:「我們諸神同樣也有自己的鮮明情緒與固執想法,但若我們都跟你一般任性而為,我們早在當初魔族叛變之時直接毀了雲夢大陸就好,又何必創造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出來找自己麻煩。或許對你而言,你不甘心自己成為我們諸神對抗魔族的工具,但你又是否想過要是讓行事偏激、天性好殺的魔族進入雲夢,到時這整個大陸會是怎樣的情景?」 「但有時候,我覺得人族並不值得我這麼守護。」 「有必要為一些人的做法而去否定掉整個人族嗎?更何況在你使用上古魔道對付人族之時,我們也不曾出手干預,更沒有對你施予懲罰吧!你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這……難道不是因為魔族的緣故?」 「如果我們願意,只要我們諸神引用所有力量,要毀去神界以外的世界並非不可能,但我們不想這麼做,因為不論是人、妖精、龍、獸人甚至是魔,都是我們的心血與結晶,既然我們諸神賦予了他們生命與思想,除非必要,否則我們實不想就這麼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所以我們選擇劃分領域給各族生存,也分別給予各族特有的能力與特性。」 「既然如此,你們何不直接滅了魔族以保存其他四族?」 「奧丁,上古魔道的存在目的是制衡魔族而不是滅掉魔族,你懂這字面上的差別嗎?其實五族之間有著一定的平衡關係存在,一旦其中一族滅掉,便只會間接讓其餘三族滅亡,這層利害關係你有想過嗎?」 對西瓦的話,奧丁雖有著自己的想法卻也不直接說出來,畢竟就某些方面來說,西瓦的話也有值得讓自己好好省思的地方,而且在確定自己日後的目標,諸神之力更是現階段與亞瑟及魔族對抗不可或缺的籌碼之一。 「好吧!若一切就如你所說,那麼今日你找我究竟有何事情?」 「事情簡單的很,你也看到了上古神兵的最終形態,如今的神兵之主已經不再是原本單純的戰士,而是如特亞修一般成為我們諸神在地面的代行人,這意味著目前的情勢已經逐漸脫離我們所能掌握,要是連日後我們諸神的力量介入雲夢爭霸之中,也不能扭轉魔族坐大的局勢,那麼我們諸神祇有做下最壞的打算,毀掉雲夢。 「至於最終形態的上古神兵配合穿著神之武裝的神兵之主,所能展現的威能雖然不下於上古魔道,然而除了特亞修外的神兵之主,卻不像你一般擁有神之體,所以一旦過度釋放上古神兵的力量,不只是神兵之主遭神力反噬,甚至天地間的平衡也會就此崩壞,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忙?」 「沒錯,利用你的神之體吸收上古神兵過度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讓神兵之主免除神力反噬的後果。」 「我知道了,就這樣嗎?」如今已知的上古神兵擁有者都是熟識的人,所以奧丁也沒有任何猶豫就一口答應,只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神之枷鎖奧丁連忙問:「但如今我的神之體遭到神之枷鎖封印,要是此時凌方被神力反噬我該怎麼做?」 「這就是我這次找你來的另一個目的,接受我的試驗,掌握真正的冷與靜。」 「冷?靜?」 「沒錯,我雖然可以幫你解開神之枷鎖,但在你無法控制情緒之前,神之枷鎖確實仍有存在的必要,但神力反噬這事卻也不能不解決,所以我只有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能壓下自己的思緒,更讓神之枷鎖對你的威脅減至最低。」 西瓦話才說完,四周的冰之世界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略嫌蒼老的神態有著超凡的氣勢,隨意的背手一站更自然融入天地之間,此人的身份奧丁再熟悉不過,他不但是之前奧丁追求的目標,如今更是自己的殺師仇人—— 西門無恨。 壓抑不住的狂怒瞬間湧上心頭,原本垂落的白髮感受到心中的怒意而飄舞起來,只是當奧丁咬牙低吼之際,神之枷鎖再度隔離四周的元素,一條條若隱若現的鎖鏈緊緊拉住要撲前的身體,風元素不再聽話,只是在四周不斷狂嘯清楚的流動。 這時西瓦平淡的聲音突然傳出:「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有冷靜才能解開神之枷鎖的束縛。」 說的簡單但做起來卻比想像中困難許多,看著西門無恨就在眼前,腦中就不斷想起劍叟給殺的消息,報仇的執念讓腦中如遭悶雷轟擊一般一片空白,撕裂眼前這可恨的敵人,成為奧丁此時佈滿血絲的眼中唯一目標。 奧丁忍不住的仰天嘶吼,憤怒的聲音清楚的迴響在四周,不放棄的試著一次又一次的往前撲,但無聲的鎖鏈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拖住,就這麼持續的僵持,隨著時間緩慢流逝,奧丁一聲聲的嘶吼逐漸平息無聲,當心跳聲隨著沉重的呼吸聲有節奏的傳到耳中,終於奧丁緩緩垂下了雙手,只用血紅的雙眼緊盯著前方的西門無恨,強裝的冷靜仍是掩蓋不住心中的怒焰,所以神之枷鎖依舊存在、一條條的鎖鏈仍是緊緊纏住奧丁的身體。 「憤怒雖是推動力量的最好催化劑,但洞悉一切的冷靜,卻是讓你自己立於不敗的先決條件,想想前面的西門無恨堪稱當世第一人,沒有神之體的你若無法創造出自己的優勢,就算勉強發動上古魔道也只有落得敗亡的下場。」 西瓦的告誡再度傳出,試著體會西瓦的話中涵義,慢慢的心中的怒意逐漸平息,原本充滿殺意的雙眼轉而冰冷,突然身體一輕,清楚感受到四周元素的細微波動,被禁錮的身體隨著鎖鏈的消失而獲得自由,但奧丁此時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冷冷的看著前方的西門無恨。 「冷靜可以讓你看到許多你平常看不到、想不到的細節外,更能讓你清楚的掌握四周最細微的變化,記住這種感覺,注意了,第二段的試驗開始囉。」 西瓦繼續告誡著,一聲注意,西門無恨四周景象開始霧化,很快熟悉的街道、建築取代了四周的冰之世界,隨著臂中突然傳來溫熱的感覺,讓奧丁忍不住低頭望去,赫然看見原本香消玉殞的蘭妮雅,胸口中箭斜躺在自己懷中,此時四周突然響起清楚的叫囂殺伐聲,當奧丁心中激盪的往前一看,前方戰團之中,一身霸意的刀者正揮舞著綠色刀光,斬殺一個接著一個的傭兵。 昔日摩勒斯的情景重現,儘管明知是幻境但心中仍是感到明顯的痛楚,無意識間只覺臉上一濕,隨著嘴唇傳來鹹鹹的感覺,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決堤。 「負面的情感雖是提升戰意的最好媒介,但事後卻往往換來無止盡的後悔,只有冷靜的評估事情前因後果,才能讓自己不淪為他人利用的工具,別讓情感影響你的思緒,時時保有一顆冷靜的頭腦、一顆如冰般的心,你才能真正掌握自己。 「讓心如止水,去體認靜的真義,只有如此才能讓神之枷鎖如同虛設,也只有如此才能通過我的試驗。要知道當日人族雖在特亞修的提撥下,發展出不下於魔法的武技,但就算是再強的武技,也不能轉化天地間的能量,以你的能力,控制天地能量只是上古魔道的入門,並非難事,好好體驗吧!」 聽著西瓦一聲聲的告誡,奧丁試著平伏情緒的強烈起伏,突然間前方的西門無恨手一動,一道藍光帶著冰冷的寒氣快速刺來,同一時間,怒無極綠刀一揚也隨之劈來。 一個是殺師仇人、一個是間接害死蘭妮雅兇手,面對這兩名當世強者聯手攻來,奧丁一時間反應不及,雙腳無意識往後一退,瞬間右臂給西門無恨劍氣洞穿,肩胛更給怒無極一刀劃中。 本該是幻覺,右臂被刺穿的痛,肩胛上的痛卻先後傳來,鮮血很快染紅身上的衣服,面對恍若真實的情境,奧丁心中還在疑惑之際,西門無恨與怒無極再度左右攻來。 「上古風之魔道——翔翼之羽!」不及思索奧丁雙手一張,上古魔道應聲發動,屬於風系魔道初級威力的翔翼之羽甫一發動,清楚可見奧丁身旁風元素快速聚化橙色雙翼猛然一振,大地刮起一陣強烈的風,帶著無數羽毛狀的風刃往前激射而出。 猛烈的風勢加上如暴雨般的羽狀風刃,強如西門無恨跟怒無極也不得不暫緩攻勢,先擋下翔翼之羽,就在風勢一緩兩人要強攻奧丁之際,奧丁卻已經搶先衝來。 面對仇人本該是憤怒的眼神,此時眼中卻是出奇的平靜,深邃的眼眸清楚映出西門無恨與怒無極的每個動作,全身的毛細孔更是敏銳的捕捉四周氣流的每一吋波動。 風——突然的平息,聲音——也乍然消失,靜默的空間、停頓的時空,西門無恨、怒無極與奧丁的動作猶如定格一般停在半空之中;瞬間風狂吼捲動,時間再度流動,在靜與動的交替之間,奧丁身上爆發出熾熱的火焰往外蔓延而去,快速吞噬西門無恨指上待發的藍光劍氣與怒無極刀上詭異的磷光。 火焰之海是潛藏在心中的憤怒之焰,筆直挺立在火海之中的奧丁卻是如冰一般的冷冽,西門無恨與怒無極的身影不再,摩勒斯的街道景象更是碎裂散去,當四周的空間回到白色的冰之世界,場景轉到昔日封魔之戰的戰場—— 風野平原。 地面上多不勝數的黑色魔獸瘋狂的狂奔而來,天空之中更是滿佈如大片黑雲一般的飛行魔獸,面對魔族大舉侵來,瞬間九道巨大的光影先後由奧丁身後衝出迎上。 大地之上火紅的巨騎拖著長長火鏈狂野奔馳,手上火槍揮動勾織出焚焰之舞;大地震動分裂,笨拙的巨大石像由地縫緩緩爬出,在手持巨錘的戰士指揮之下,踏著讓大地震動的步伐殺入魔獸的陣勢之中;原本碧綠的綠草突然的暴長,在一名全身旋繞綠色晶球的戰士手張開瞬間,臂粗枝籐、巨大的***由地面長出,把原本的短草之原瞬間變成處處生氣,卻步步死機的陷阱之林。 碧綠的萊茵河中,原本平順的河面如煮沸般翻騰,手舉三叉戰戟的戰士踏足在水面之上,戰戟對天一指,河面瞬間被牽引,翻起百丈巨浪吞沒渡河的所有魔獸。 比起地面戰況如此,天空之戰更是慘烈萬分,有著六翅光翼的戰士飛行穿梭在魔獸之間,一首首引領死亡的風中之樂夾帶實質氣壓往外推出,在一波波的真空氣勁、一道道隨之引動的利風旋刃所到之處,帶起滿天腥風黑血與碎體殘枝往大地落去;風聲漸息,驚天的龍吼隨之發出,天空之上紫色雷雲快速湧聚,當一條巨大裝甲飛龍破雲衝出,一道道貫連天地的紫色電柱瞬間落下,擊殺衝到最前線的瘋狂魔獸。 面對擁有神之威能的戰士,也是諸神在地面揀選的代行人,儘管魔獸數量再多、衝勢再猛,卻也難越雷池一步,就算真有漏網之魔,也被擁有一雙如鷹般的銳利雙眼牢牢捕捉,隨著手上弓弦一放,突破雷電之壁的魔獸,也被快如流星的奪命冰箭在頃刻間獵殺當場。 一面倒的戰況因為殺之不盡的魔獸而持續僵持,突然原本的空間裂出一道巨大縫隙,當濃厚的死亡氣息由細縫中湧出淹沒整個戰場,突然原本倒死在地上的魔獸緩緩爬起,更在一襲黑斗篷的魔導士指揮之下開始回頭殺去。 蔓延的戰火,當殺戮存在魔獸與八名神兵眼中,一身白衣的女祭師身上開始發出聖潔的光輝,治癒之光洗去神兵戰士一身的傷痕疲累,淨化之風吹去魔獸眼中的殺意狂念,在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打擊之下,瘋狂如魔獸的動作也逐漸遲緩起來。 突然遠在黑暗的天空一端魔氣突然一盛,讓人窒息的沉重壓力更由天空直壓了下來,瘋狂的笑聲充滿著不屑、輕蔑隨之迴響天地之間,一身黑色魔焰的巨大魔族之王,以君臨天下之姿由天而降。 明知是幻境,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面對這熟悉的戰場、似曾相似的戰役,不同的是今天的主角成了自己以及熟悉的朋友,那麼最後的結果會是一樣嗎?緊盯著前方的魔族之王,不知何時,神兵戰士紛紛給十二名手持奇怪兵器的魔人與七名長相怪異的惡魔纏上,在地面、在天空再掀神、魔對決戰火;面對眼前所見是真、是假,奧丁腦中的猶豫並沒多久,因為魔族之王已經出手。 黑色的魔焰指彈無情的轟來,下意識間奧丁身體一低,雙掌往下一拍,土壁之牆快速由地層隆起,擋下第一波的魔焰指彈,塵煙漫起雖掩去前方視線,但是光憑感覺,卻能知道魔族之王已經來到了後頭,回頭一看,巨大的黑色利爪扯破煙塵直抓而來,奧丁恃而無恐,一手搭上利爪順勢而退,更趁隙還以一記上古冰之魔道——極凍之風,黑色的巨爪瞬間凍結成冰,奧丁退勢剛止,又直衝來到魔族之王面前,雙足點地之際,方圓百呎之地猛然一陷,如漩渦般把地表上的魔族之王吞噬進去。 奧丁一連串的上古魔道攻擊,充分的利用了各種元素的特性,雖說每招每式都沒有毀天滅地的威力,但貫連起來卻讓魔族之王一時間毫無任何反擊能力。 突然吞噬魔族之王的蟻沙地獄漩渦逆轉了起來,巨大的黑色雙爪猛力穿出漩渦往左右一扯,大地瞬間崩裂兩半,黑色的魔焰瞬間竄起蔓延,滿是尖刺的巨大身體平穩的漂浮在地面之上,輕蔑的笑聲持續迴響,充滿趣意的眼神恍若訴說著不屑與鄙視,瞬間逆轉的戰局開始讓奧丁感到無力。 魔族之王巨大的身體出乎意料的快,四周無數的殘影,滿天的指彈軌跡,看似連續的攻擊卻是同時來到,一時間退路給全然封死,奧丁一咬牙右手對天一指,一道道連貫天地的紫電快速落下,更在奧丁週身繞旋起來,只是紫電之壁的防禦雖強,卻難以承受一波波來自四面八方的魔焰指彈,瞬間紫電之柱斷的斷,扭曲的扭曲,不到一刻,紫電之壁宣告全然潰散,而處於紫電之壁裡頭的奧丁,則直接承受魔焰指彈無情的轟炸。 強勁的氣波往外擴散,掃平地面上的一切人與物;指彈的威力不斷倍增,在指彈一波波的連續轟炸之下,原本平坦的大地瞬間給轟出個五百尺寬、百尺深的地坑,而硬生生承受如此駭人威力的奧丁此時雙臂慘遭轟斷,全身更無一處完膚的躺在地坑中央。 斷臂的痛、給魔焰灼傷的痛,若是凡人本該已是無生機的沉重傷勢,此時奧丁咬牙一喊:「光之魔道十字聖勳!」頓時白色的純淨之光由奧丁體內發出,把整個身體給包覆住,原本斷去的雙臂快速長出,滿身的傷口快速的密合。 白光散去,奧丁緩緩的飛起離開地坑,正想說話卻給眼前的情景震撼住,看著緩緩滾到腳邊的人頭,表情雖然因為痛苦而扭曲,但那清秀的五官卻是如此的熟悉,此時上空一聲淒厲慘叫,奧丁抬頭望去,正見蘇菲在空中給兩隻黑翼惡魔一左一右硬生生給撕裂開;不知何時,原本拖著火鏈穿梭戰場的蘇夢,已給數十支利箭貫穿橫死當場,手上冰箭例不虛發的凌方也給巨大的魔獸一口吞噬,一瞬間九名神兵戰士接連慘死,雖說魔族也付出沉重的代價,但這樣的結果卻是奧丁所不願意見到的啊! 憤怒讓平靜的心湖再度翻騰,悲痛與恨意更讓如冰般的雙眼泛紅,殺念很快佔據腦中所有的空間,忍不住的對天嘶吼,更是對上天的安排最沉重的抗議;只是這時神之枷鎖再度加身,狂怒的情緒引起無數鎖鏈無情的禁錮,此時奧丁猶如發瘋似的困獸不斷嘶吼,血紅的雙眼更無任何理智可言,突然間原本禁錮身體的鎖鏈開始一一斷裂,緊繃的弦終也有繃斷的時候,終於神之枷鎖被奧丁的怒焰給衝破了。 沒有了神之枷鎖,很快的奧丁身上的神之體開始一一轉變,不斷往外宣洩的神力一一牽繫著四周的元素,當奧丁只是輕輕一揮暴風之手,猛烈的風暴瞬間形成,怒掃整片大地,當奧丁身體再動,比起風更快的速度,直如電光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電軌,暗冥之爪隨手一抓,在空中的兩隻巨翼惡魔當場碎成四段。 這時的奧丁在完全的神之體下,舉手投足都是最極端的元素之力,只要一個想法,可以讓火流星轟掃整片大地,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目光所及之處瞬間凍結,當憤怒取代了原有的理智,擁有如此力量的奧丁,就只想著把眼前的生物給全然毀掉。 風野平原上不斷爆射刺眼的光芒,光芒之中白髮的身影猶如破壞神一般,展現足以毀天的力量,殺盡眼前的魔卻也造成自然間一次次的失衡,當最後魔族之王敗亡在奧丁的利爪之下,此時天空不斷落下石雨外,更明顯可看到上空出現一道鮮明的裂縫,腳下大地不停震盪崩裂,千丈高的海嘯被地面噴灑出的熔岩瞬間煮沸,這一剎那,天地間的徹底崩壞,終於讓雲夢大陸轉眼沉陷。 百日過後,在荒涼的大地之上,只剩唯一的生還者奧丁無助的走著,抬頭一看天空上的裂縫依然存在,更可見巨大的月球黯淡的墜落在地平線的盡頭,唯一的些微光芒來自穿透厚雲的日光,四周的氣候時而寒冷時而酷熱,更是讓人捉摸不定。 「為什麼會這樣,我消滅了魔族,天下不是應該要太平嗎?」在悔恨之後心中不禁產生疑惑,眼前的結果實非自己當初所能意料,氣候的異變、自然的失調,天地的崩毀更讓雲夢大陸成為一片死地。 「後悔並不能讓過去重來,如今你知道為何上古魔道中我們諸神必須動手腳的原因了吧!奧丁。」西瓦的聲音傳出,原本荒涼、崩壞的大陸轉眼消失,回到冰的世界,原來方纔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體驗了看似預知未來的幻境,此時奧丁心裡的衝擊,就如同做了一場最恐怖的惡夢,他知道西瓦是想藉著這幻境,告訴自己過度讓情緒掌控力量的嚴重後果,他也清楚光*聚集神兵戰士,是無法全然抵抗魔族,此時此刻雖然慶幸方才一切都只是幻境,但卻也擔心這一切將會在日後不久的將來上演。 「魔族的實力我只能模擬個大概,但我能保證魔族的力量絕不只如此,就算我們把上古神兵提升到最終形態,加上擁有神之體的你,最終的結果只怕也只是同歸於盡。所以我一直強調你冷靜,只有夠冷,你才能讓人無法捉摸、讓人不能算計,只有夠靜,你才能保有自己的理智,不至於做出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嗯,那我是否已經通過你的試驗?」 「通過與否你自己心裡清楚,謹記著今晚的一切,衝動與憤怒絕對只會讓你後悔。」 西瓦最後的告誡隨著四周冰之世界的扭曲而消失,當眼前的空間再度變回陰暗的酒窖,當自己意識回歸後,看到凌方與魔術師楊擔心的神色,奧丁心裡突然覺得踏實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不是凌方詢問自己身體有何不適,就是魔術師楊好奇方才自己發生之事,為證明自己身體不受神之枷鎖的影響,奧丁隨手就召起火球,只是面對魔術師楊的問題,奧丁只是輕輕搖頭一笑不回答。 算算時間天也該亮,當奧丁與凌方各自準備完全後,出發之前奧丁竟突然對身後的魔術師楊下令說:「小丑,冥帝之杖就交給你,這次大會我有休葛拉幫忙就夠了。」 沒想到奧丁會突然要自己去取得冥帝之杖,一想到西門無恨,魔術師楊就只想找借口推托,只是這時奧丁不給魔術師楊有機會反駁,連忙接著說:「我知道冥帝之杖在西門無恨那,所以以你的口才、能力自然是不二人選,當然,除非你真要我親自殺上萬梅山莊,直接找西門無恨順便報上我師父之仇。」 魔術師楊全然沒有反駁的機會,奧丁一夜之間的轉變,不只是魔術師楊就連凌方也感驚訝,無奈之下,魔術師楊只有露出誇張的無奈表情,點頭答應說:「冥帝之杖就交給我啦!主人你就乖乖的去討老婆吧!」 「討老婆的是凌少,但聖耀之杖我是一定會得到的。」奧丁直截了當的回答,在拍了拍凌方的肩膀後,便與凌方離開酒窖,只留下一臉錯愕呆立當場的魔術師楊。 過一會後,魔術師楊一邊搖頭一邊離開酒窖,隱約之間可以聽到他喃喃自語說:「我真是自討苦吃,家裡的山大王不做,竟傻到陪特亞修合演一場忠僕認主記,現在不只是當跑腿,竟還要當活靶,唉!」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五章 朱門會 曙光乍現,在圓頂之都的中心廣場外頭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而在中心廣場內,此時更是排滿了這次前來參加招親大會的各路豪傑,這裡頭有的為名、有的為利、有的只是想一親芳澤、有的卻是想得到上古神兵之一的聖耀之杖。 七百多名的參賽者中,凌方與奧丁並肩擠在其中,在經歷昨夜上古神兵的洗練之後,今天的凌方穿著無袖墨黑勁裝,把昔日鍛煉的強壯雙臂盡顯了出來,身背黑色弓匣、腰掛箭筒,一雙充滿著自信的瞳孔無懼的環顧四方,配合那一頭黑色的俐落短髮,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直讓身邊參賽者不禁自慚形穢。 而站在凌方身旁的奧丁相比之下就比較低調,一身黑色魔導士長袍的平常裝扮,刻意露出的那一頭及腰白髮自然垂落隨風輕飄,為奧丁增添一種瀟灑飄逸的味道,只是如今雙眼冷漠緊閉的雙唇,一身讓人倍感壓力的靜肅氣息,卻直讓身旁參賽者不自覺保持距離,更讓人注意之際開始猜想,這白髮魔導士是否就是白髮魔劍士。 「奧丁,你看那面鏡子是做什麼用的?」一臉自信的凌方在輕鬆的打量四周後,指著架在廣場前頭看台上的一面大鏡子低聲問。 「這我也不知道,目前廣場上四周元素魔法氣息過於雜亂,不過我能保證這面鏡子絕對不簡單。」奧丁其實早在凌方還未發問之前,便曾試著暗自用元素靈力查探過,然而由於四周參賽者中亦有不少魔導士也同樣做這動作,因此一時之間在元素靈力互相干擾影響之下,饒是奧丁也無法查探虛實,不過只看這大鏡子的造型與鏡緣邊奇怪的刻文,也知道這面鏡子絕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而在廣場上空,此時有兩名少女悄悄的並肩漂浮在上頭,其中一名身披白色絲袍的美麗少女輕撥琴弦,帶起四周氣流溫柔的托扶著自己、以及身旁另一名長辮子的紅衣少女。 有著一雙閃動著慧黠光彩的大眼、長辮子紅衣少女正是蘇芸,蘇芸一臉新奇的看了看下面廣場密密麻麻的人頭,當眼神移到廣場看台上那一面正因為日光而反射刺眼光芒的大鏡子後,好奇的詢問:「大姐,你說說那面鏡子是做什麼用的,該不是要他們先照照自己德行這麼簡單吧?」 見多識廣的蘇菲一臉悠閒,只是一眼便瞭解下方大鏡子的來歷,當下指挑琴弦輕聲笑著回答說:「呵,芸妹,看此鏡外觀,這該是修道院的產物、十大道器之一虛游水鏡。」 「虛游水鏡!那是做什麼用的?」聽到新的名詞,蘇芸好奇問道。 「在修道院的道器之中除了張角手上的雷帝之外,就以修道院的十大道器最為有名,而這虛游水鏡就是十大道器之一,現今排名十大道器之末,其元素屬性如名一般,屬於水系。」 「比雷帝還強的十大道器,難不成這面大鏡子可以噴出大水出來。」 「呵呵,比起其他攻擊型與防禦型的道器,這虛游水鏡可以說是一種截然不同性質的道器,這是因為當初創造出這虛游水鏡的修道士,他的靈感來自水系結界,所以說穿了,這虛游水鏡裡頭是一個虛構的空間,至於水鏡就是這來去虛構空間的唯一出入口,至於進入的方法就是元素魔法修為必須到達一定的階段,如此便會自然引動虛游水鏡把他吸入其中;而據傳聞,水鏡結界可以依水鏡之主的能力,改變裡頭結界形態,如果闖虛游水鏡是朱門今日所安排的關卡,那麼夢妹這次就有苦頭嘗了。」 蘇菲笑著解釋著,而一旁的蘇芸聽蘇菲如此抬舉水鏡的能力,原本還有點擔心,只是看蘇菲卻依舊一臉輕鬆模樣,心裡也清楚大姐其實對二姐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蘇芸卻也不知其實蘇菲此時心中還是有著一絲不安,因為蘇菲深知以朱門之主裴真的素行,這次招親大會該絕對不只是水鏡結界這麼簡單。 「大姐,你說這大鏡子是十大道器之一,我很好奇這麼有名的東西,怎麼修道院不自己收好,會落到朱門手上。」 「其實道器跟我們手上的上古神兵有著相同的認主特質,只要有人能降服道器而不被反噬,修道院自然不會阻止任他把道器帶出修道院,再來十大道器的排名除了月之痕外也是眾說紛紜,這虛游水鏡若說有名嘛!其實倒也不盡然啦!」蘇菲繼續輕聲解釋著,而蘇芸則緊盯著水鏡凝神傾聽,兩人全然沒發覺身後月舞天無聲無息出現。 「你知道的不少嘛!」 此時蘇菲心中雖驚駭在自己領域中,竟讓人無聲無息進入而不自知,然而臉上卻也不動聲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月舞天,發覺到月舞天背後的月之痕與繫在腰間的混天綾後,蘇菲心中暗自警戒,臉上則綻出美麗笑靨輕輕笑說: 「堂堂修道院聖女來到也不先通知一下,真嚇死人哩。」 相較於蘇菲的打笑,蘇芸方才給一嚇,這時心裡老大不爽,鬼靈精的眼珠狠狠的瞪了一眼後不客氣叫:「去,無聲無息的跟鬼一樣,你父母沒教你要先敲門的唷。」 月舞天初會蘇菲與蘇芸,這三名堪稱當今雲夢女子裡最強、最聰明、最古靈精怪的三人,此時見面彼此眼中閃過驚訝、惋惜與不屑。 身背月之痕、當今未逢對手的月舞天,眼中的驚訝來自蘇菲無視自己的自若神情,與其不亞於裴琳蘿紗的絕世容顏,甚至那豐富的見識;而指撥琴弦的蘇菲眼中的惋惜,則是歎息眼前月舞天容貌雖美,但正值雙十年華的年紀卻毫無半點情感,尤其是在背後月之痕的襯托下,更有如夜空之月一般讓人感覺孤寂;另外蘇芸眼中的不屑,則是來自最單純的想法,她覺得月舞天表情過於自大、高傲。 三人相互的打量一番後,月舞天冷漠眼神緩緩落在蘇菲懷中琴箏,「你懷中是上古風之神兵?」 蘇菲能清楚感受到月舞天因為對上古神兵的敵意所給予的強大壓迫感,也因此蘇菲一邊指挑琴弦,小指隨之扣上一弦而不發,準備隨時應付月舞天突然施襲,而面對月舞天的質問,蘇菲只是嫣然一笑也不作答。 反而此時蘇芸語帶嘲諷口氣叫:「唷,聽大姐說你那什麼痕的是神兵殺手,但在本小姐看起來除了比平常兵器大一點外,倒也沒什麼。」 「不怕死就來!」 而就在上空三人緊張對峙當時,如今底下廣場招親大會開始時間卻已經來到,在突然爆出的歡呼聲中,朱門之主裴真拄著蛇杖在十多名朱門護衛簇擁之下,緩緩走上看台,更吸引眾人注意的是,跟在裴真身後的一名全身給黑色斗篷蓋住的矮小怪人,隨著裴真站上看台,原本嘈雜的中心廣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咳,首先老身得感謝眾多英雄參與今日小女的招親大會,正所謂英雄配美人,老身愛女裴琳蘿紗既是眾所公認五大美女之一,當然伴其一生之人要不是人中之龍,也得要有一定的能力,所以今日大會老身特意設下五大關卡,只要安然通過更被小女認可者,便能娶得老身愛女裴琳蘿紗與獲得上古光之神兵聖耀之杖。」只聽裴真聲音雖低雖輕,卻也能清楚送到在場眾人耳中,就這簡單的幾句開場白,已經刻意展現出一身高深的修為。 底下原本安靜的廣場頓時陷入一陣討論之中,只聽裴真輕咳一聲微吸一口氣後,繼續說道:「咳,首先老身身旁這面鏡子名為虛游水鏡,在場眾人只要能進入這水鏡,便算通過第一關,而其他關卡,只要進入水鏡後自然會知道,也因此老身在此就不再多說,只是老身在此先要強調一點,水鏡中的世界要是被裡頭陷阱所攻擊,下場最多昏厥,自動被送出水鏡,絕無生命危險,但記住,若是給水鏡外的生物,例如你們相互攻擊,那還是會導致死亡,這點希望眾英雄謹記在心,畢竟老身不希望小女的大喜之日有人傷亡。」 這前所未聞的招親模式讓眾人忍不住為之喧嘩,尤其是在知道裴真身旁鏡子是虛游水鏡後,對魔法或道器有所研究的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呼,而對識貨卻不黯元素魔法的人,臉上則是難掩失望神色。 而裴真話才剛說完,凌方隨即小聲對著奧丁不滿的說:「哼!這老太婆心腸也太惡毒啦!」 「會嗎?我倒覺得這樣很好啊,在水鏡之內突破關卡倒有趣的很。」奧丁雖不清楚這名為虛游水鏡的鏡子有何異能,不過看著這次參賽的眾人大多也有著一定的名氣,甚至不乏背後有著顯赫的背景,也因此奧丁心料裴真斷不會在水鏡裡頭設下什麼死亡陷阱,所以此時奧丁心裡不同凌方想著的是,在水鏡的世界自己還可協助凌方贏得勝利。 「你沒聽那老太婆說嗎?彼此攻擊還是會死人的,這分明是暗示大家可以在裡頭互相廝殺以減少對手,如果有私怨也可以在裡頭解決,而且老太婆言下之意,更說明朱門對此事後果概不負責。還有一點說什麼還要裴琳蘿紗的認可,要是那裴琳蘿紗擺明不嫁,那今天我們不就白忙一場。」凌方心裡覺得奧丁想法太過簡單,嘴裡小聲繼續解釋著。 與凌方有著同樣想法的參賽者不在少數,所以當裴真話才說完,很快的就陸續有人出言抗議。 但對奧丁而言,不論如何都要取得上古神兵,從招親大會上獲勝是最直接也最和平的方法,也因此見凌方露出一臉的不滿,奧丁低聲安慰說:「不管如何以我倆的實力,要是聯合起來只怕也鮮少有人與之匹敵,總之先闖過關卡再說,至於其他人想做什麼,還是裴琳蘿紗嫁或不嫁,那就到時再說吧!」 站在虛游水鏡旁的裴真,不理會底下眾人的抗議繼續宣佈著:「不論如何,老身宣佈招親大會正式開始,請諸位英雄依著號碼走向水鏡,而對不黯魔法的諸位,老身只能在此致歉。」隨著裴真一宣佈開始,背後矮小斗篷怪人開始低聲吟咒,很快的虛游水鏡鏡面開始如水面一般細微波動起來,而原本水鏡被日光折射的刺眼光芒,在一瞬間轉為水藍色的柔和光波。 水鏡的變化引起眾人驚呼,而隨著眾人依著號碼開始走向水鏡,更多有自知之明的人害怕上台丟臉,偷偷離開現場。 看著一個一個陸續走向水鏡卻不得其門而入,奧丁在利用靈識探查所有走上卻進不了水鏡的參賽者後,赫然發現每個進不了的人,其元素魔法修為至少也都有中級元素精靈的修為,這時奧丁忍不住歎道:「這老太婆的要求標準很高啊!」 一旁凌方自忖,憑借身上上古神兵威能該能順利通過水鏡,所以毫不在乎的說:「哼!高才好,免得到時一堆無能的人進入水鏡,把場面弄得亂七八糟,而且元素魔法修為高,其武學造詣可想而知定難登強者之林,奧丁,看來這次我們機會很高啊。」 凌方忍不住大放厥詞,音量之大只要稍有心留意的人都聽得到,排在最後頭的南納此時臉色就差得很,雖然自小生長在有著魔法帝國之稱的曼特雷斯,但南納自知對元素魔法的認知也只有稍微涉獵,所以在得知招親大會竟然第一關便是考驗元素魔法修為,南納原本陰沉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更別說是聽到凌方說出水鏡揀選參賽者的超高標準。 「皇弟放心,這賢者師父早有準備,你拿著這個吧!」希特站在南納身旁,發現到南納表情如此難看,自然得知南納心中顧慮何事,當下從手上拿出一顆正閃動著美麗紅光的赤紅水晶要交給南納。 從希特手上接過水晶,南納手上感受到從水晶傳來的細微元素波動與灼熱感,不禁訝然問:「這是?」 「這是賢者師父的儲能石,在我倆離開前來之前,賢者師父利用元素移轉把火系元素注入其中,以賢者師父的魔法修為,要開啟水鏡之門該非難事,只是皇弟你從未修煉過元素魔法,所以當你通過水鏡之後絕對不能再使用儲能石,否則定遭魔法反噬。」 聽完希特的告誡,南納忍不住驚呼說:「這不是變相的道器,日賢者他身為魔導院院長,竟然……」 聽到南納脫口叫出,希特著急出手掩住南納嘴巴小聲警告:「噓,小聲一點,給有心人士知道就慘囉!」只是希特這舉動對在其背後披著黑布的兩名怪人,便顯得多餘。 看著前面報名者一個接著一個失敗黯然離開,總算也輪到凌方走到虛游水鏡面前,面對前方水波般的藍色鏡面,凌方想也不想右掌就搭上水鏡波動鏡面,這時隨著凌方開始引動體內西瓦之力,瞬間一隻藍色臂甲平空出現附著在凌方右臂之上,而水鏡原本波紋鏡面在同一時間如漩渦一般開始急速旋轉,原本柔和藍光也開始隨之放射而出。 發現總算有人能進入水鏡,底下眾人欣羨忌妒之餘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而裴真一雙利眼則緊盯著凌方手上臂甲,露出一絲亮彩。 「大姐,你看那不是凌方!」從底下傳來如浪般的驚呼叫聲,蘇芸往下望去剛好看到正欲走入水鏡的凌方,連忙出聲對蘇菲叫道。 「這力量波動是上古神兵冰點!」發現下方異樣,月舞天也同樣往下望去,在發現凌方所引起的元素波動正是上古神兵的力量,月舞天暗叫一聲,身形帶起四周風氣流往下衝去。 而在凌方走進水鏡之後,奧丁隨即走向前,這時忽從上方急速湧來有如滔天巨浪的強勁氣波,氣波之強帶起一陣狂風橫掃整個中心廣場,一時間逼得眾人都睜不開眼站不住身,奧丁回頭往上一看,赫然發現直衝而來的正是一臉殺意的月舞天。 「這月舞天怎麼這麼閒啊!」奧丁自然想到絕對是因為凌方方才放出西瓦之力之故,如今在未知月之痕屬性,奧丁不欲因為月舞天而讓整個招親大會被破壞掉,在腦中很快分析情況之後,低聲一喝,身體瞬間發出紫電在水鏡面前架設一張電網,接著不再逗留,身形一閃隨即穿越電網鑽入水鏡消失在廣場之上。 「大姐,你看,是奧丁耶!」蘇芸發現奧丁不禁興奮的大叫。而蘇菲同樣難掩興奮的猛點頭,嬌體微顫之際,眼角微泛欣喜之淚。 「芸妹走,我們跟上!」蘇菲纖指一撥琴弦,颶雲箏音一蕩,當即帶著蘇芸尾隨月舞天直衝而下。 而發現奧丁的也不只是上空的蘇菲與蘇芸,原本排在最接近廣場外圍、身穿金甲、化名草魚禾直感無聊的蘇夢,在發現凌方後便更仔細緊盯著前方廣場看台,而當看到奧丁那如雪般的白髮以及那隨手拈來的魔法後,雖然說只是驚鴻一瞥,但那熟悉的背影卻讓蘇夢一眼認出。 「奧丁等我!」驚喜之餘忘了壓低聲音叫出奧丁之名,更是猛力震開身上笨重的金甲,大步一踏就直衝向前,只是剛踏出一步便給排在前頭的希特大力拉住。 「蘇……蘇夢!」發現一直以來日想夜盼的蘇夢就在後頭,當下大臂一伸緊抓住蘇夢之手,只是蘇夢的衝勢之大,力量之強遠遠超越希特,所以蘇夢只是頓了一下,便拖著希特往前衝去。 「希特快放開我!」蘇夢腳下不停大叫著,而此時月舞天所帶起的氣浪也隨之迎頭而來。 月舞天來勢之快,四周朱門護衛根本不及反應也沒足夠實力擋住,朱門之主裴真見狀,臉上微微一變,手上蛇頭杖重蹬一下,隨手張起一面氣牆就要擋住月舞天激起的狂風氣浪。 「哼!彫蟲小技,破!」面對奧丁架設的電網、裴真的氣牆,月舞天趁著落勢,雙手一握月之痕就是猛力一劈,頓時月之痕異能發動,月舞天週身五尺瞬間化作混沌結界,隨著結界中月弧一閃絢爛銀光,氣牆與紫色電網應弧即破,而月痕之威更穿越電網硬把虛游水鏡波動鏡面切出一道裂縫,接著月舞天雙足未沾地,身形更直接鑽入裂縫之中,而跟其身後進入水鏡的是尾隨而來的蘇菲與蘇芸,再來衝入水鏡的,則是在最後揮開希特手臂化作一道紅流的蘇夢。 隨著月舞天與蘇家三姐妹跟著消失在廣場之後,眼看水鏡裂縫並未因此消失,反而原本柔和藍光很快變為刺目的藍色光束往外四射,這時一直跟在裴真身後那名矮小黑斗篷怪人驚呼叫道:「門主,水鏡結界失去平衡無法控制了!」 裴真望向已經不受控制的水鏡,此時眼中的憤怒不在話下,再看所有報名者以希特與南納為首開始一窩蜂湧向水鏡,就連原本黯然離場的參賽者也有不少人隨之回頭爭先衝往水鏡而來,眼看如今場面混亂無法控制,裴真難掩怒容只有恨恨說道:「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小伙子去找死吧!」 很快的廣場上的人紛紛鑽入水鏡之內,而最後進入水鏡的則是一直保持低調的兩名黑布怪人,只聽腰掛黑劍的怪人發出難聽的笑聲,對著身旁手綁繃帶的怪人低聲說道:「嘿嘿!血祭開始了。」 這場招親大會原本在裴真計畫之中,光憑水鏡之能該能順利剔除五分之四的報名者,而在水鏡裡頭的結界,連續的陷阱與四大關卡更能讓所有報名者徹底慘敗,如此裴琳蘿紗既不用出嫁,更能讓世人見識朱門雄厚的實力,這是裴真與裴琳蘿紗最原本的計畫,誰知如今水鏡入口給月之痕劈破,而裡頭水鏡結界因此受到影響不受控制,雖然說裴真自忖愛女裴琳蘿紗有高手保護能保不失,但衝入裡頭的報名者眾,如果是因為彼此廝殺而亡倒也還能自圓其說,然而一旦是因為在水鏡結界中被裡頭失控的陷阱除掉性命,到時勢必引起公憤,而這些報名者其背景很多都來頭不小啊。 而這場招親大會在後世的雲夢歷史上,便被以「朱門會」詳細記載,更被後人以參加朱門會來暗諷一去不回的死亡之會。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六章 水鏡之界 奧丁進入水鏡,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條由無數光束所旋轉構成的隧道,奇異的景象看似無盡的隧道,不知通往哪個未知的空間,奧丁心中驚訝之際正要踏步向前,卻感身體一輕,一股不知來由的外力正把自己往前托送。 「這真是太神奇了!」此刻奧丁總算瞭解修道院之所以能與魔導院並駕齊驅的地方,以往奧丁所接觸到的道器並不多,而早前最讓奧丁頭痛的便屬張角的道器雷帝,只是當奧丁在逐漸理解上古魔道,甚至接觸過日賢者之後,張角的道器威能倒也不再具有威脅性,也因此奧丁總認為修道院若真要比起魔導院,倒也還是差上一截。 只是這幾日來,在見識到月之痕的異能——魔法免疫,傲紅池身上的火焰道器,還有這虛游水鏡的奇異幻境,這三者儼然與雷帝不同級數的道器一一出現,如今已經徹底的扭轉了奧丁對修道院原本的評價。 在身體不斷給外力托前,只見看似流動的光流隧道前方隱約出現一個光點,隨著光點越來越大,赫然發現原來這是光流隧道的出口,在給外力送出光流隧道後,奧丁的眼中不禁為之一亮,眼前與光流隧道截然不同的景象,讓奧丁不禁口張目瞪久久不能言語。 無雲的藍色天空,蔚藍的無波大海恍若沒有邊界般的四方延伸,在第一時間發現四周上下並無任何立足之地,奧丁隨念而起御風輕輕踏足水面之上,低頭看著底下鏡面般清澈無波的水面,清清楚楚把自己的倒影呈現出來,讓奧丁一時失神。 「神奇吧!」奧丁失神之際,凌方的聲音突然由後方冒出,奧丁轉身一看,只見凌方一臉輕鬆浮在水面上。 奧丁輕輕一笑,伸手便把凌方帶離水面,同時忍不住回應讚歎:「凌少!這水鏡裡頭,景象的確神奇的很。」 凌方身形在奧丁御風施為之下,如今跟奧丁一樣輕輕踏足於水面之上,隨著凌方足尖一沾水面,在水面上激出一圈漣漪往外蕩出,只是凌方笑容很快一斂,銳利雙眼離開奧丁神,環視一番後認真說:「奧丁,這水鏡結界有若水世界一般!只是太過的平靜似乎正是另一場風暴的前奏!」平日的歷練加上自小箭技上的修煉,習慣性對外在人事物保有六分的警戒,也只有如此嚴謹的生活態度,讓凌方昔日在百龍門中能保有十龍地位。 看著凌方一臉認真模樣,奧丁想起月舞天後,連忙緊張說:「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棘手的人物追來囉。」 「誰啊?」看著奧丁如此緊張,凌方好奇一問。 「月舞天啊!」奧丁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凌方的手,隨著奧丁腦念一轉,四周氣流瞬間往上直升,兩人身體也隨上升氣流開始往上拔升。 「月舞天!不……不會吧!她真參加這招親大會?」 儘管如今獲得冰之神西瓦之力,然而在對月之痕的屬性還未找出方法應對,凌方自然跟奧丁只有感到頭痛,縱使合兩人之力定能打敗月舞天,然而以月舞天個性,這不用說定將是一場生死之戰,而且再加上月舞天修道院聖女身份,要是月舞天死,那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修道院的勢力,面對能與魔導院相互抗衡的修道院,就算有十個百龍門恐怕也只有滅亡一途。 就在兩人愁眉相對之時,忽然間原本蔚藍的天空瞬間轉為暗灰,無雲灰暗天空更不知從何時開始交錯紫色電流,四周氣流的奔走帶著濃厚的危險氣息,兩人在發現天空的異變後,隨著再由光流隧道出口中不斷湧出濃厚的壓迫感,凌方連忙指著底下依舊平靜無波的水面說:「先藏入水中再說。」 奧丁瞭解凌方之意,瞬間帶著凌方鑽入水裡,只是水裡的世界不同於水面上平靜無波,當凌方與奧丁兩人鑽入水中後,均同時清楚感受到水底下的暗流帶來另一股強大壓力,奧丁見狀心叫不妙,連忙舉掌一聲輕喝,瞬間在水底張起圓形氣罩包住凌方與自己。 面對水底暗流一波波接踵而來,包住凌方與奧丁兩人的氣罩在暗流沖激下,不受控制的四處撞擊礁石,此時在氣罩之中,凌方一邊極力想穩住身形一邊疑惑叫:「這怎麼回事,方才並不是這樣的!」 「凌少小心,有東西衝來了!」面對四面八方不斷擁來的強流,奧丁在發現異物的接近連忙出聲警告。 水鏡之界的突然轉變是因為受到月之痕的破壞而失去控制,月舞天在出光流隧道之後,眼前所見儘是紫電交閃的灰暗天空與浪起行波的驚濤大海,面對迎面而來的呼嘯狂風,月舞天想也不想便引動混天綾之力隔離四周風壓衝擊,而在感受到四周異常的氣氛不斷變化下,月舞天更毫不怠慢飄身而上,如今月舞天維持那一貫的冰冷,雙手緊握著月之痕,全身散出驚人的殺意,全神貫注的屏息以待。 接著在月舞天出隧道後不久,也跟著衝出的是蘇菲與蘇芸,一出隧道迎面而來的是強大狂風暴雨,耳中所聞是雷聲隆響與未曾聽過的嘶吼駭人叫聲。 「大姐你看,那討厭的月舞天在那耶,你看跟她交手的是什麼東西啊?」一出隧道蘇芸四下張望,在發現上空異象之後連忙微瞇著眼,指著前方上空大聲叫著。 暴雨之中,身處空中的月舞天一臉冷冽,月之痕如今化作無數月牙銀光遊走在身旁,而在月舞天腳下,隨著天空電光一動,昏暗的天空在紫光映照之下,隱約可見無數臂粗籐蔓破海而出,有如靈蛇一般正欲纏上月舞天;只是如今真正讓月舞天全神應對的,卻是空中密密麻麻有著半人大小、虎頭鷹翅怪爪的怪禽。 「醜陋的怪物去死!」月舞天急揮月之痕,無數飛翔在空中的怪禽一波波的衝向月舞天,儘管月之痕的鋒利銀流所到之處無一生還,這些怪禽卻仍毫無所懼的往月舞天衝去。 這時在下方的蘇菲指撥琴弦帶著蘇芸飄身而上,琴弦一放,纖指一撥,快速張開障壁隔開暴雨後,蘇菲美目順著蘇芸指處望去,原本笑意的臉如今卻直沉了下來。 「芸妹,那些怪禽名為虎鷹,乃是南海小島上的守護獸,沒想到竟會在這遇到,大姐先前去助月舞天一陣,你自個兒小心一點。」蘇菲輕聲交代說著,話語一停,也不等蘇芸反對,隨著琴音在揚瞬間,拋下蘇芸獨自身化白光直衝月舞天而去。 「你這死大姐,我……」蘇芸少了風力依托,身形頓時下墜,在搞不清楚蘇菲為何要去援助那討厭的月舞天的同時,蘇芸一邊抗議大叫一邊很快拿出神兵震央,而就在蘇芸即將跌入海中給大浪吞沒之際,蘇芸連忙亮出左手腕上黃色護腕對著海面大聲嬌吒一聲,黃色護腕當下展開一黃色盾形,黃色盾牌上隱約有著一看似詭異的女子臉孔,黃光照射而下,原本驚濤大浪在瞬間立即石化,而蘇芸難止墜勢,硬生生跌落在石海之上。 而在光流隧道中,原本有著一定旋轉頻率的隧道,如今開始不受控制的扭曲急轉了起來,隨著一條條光束開始激盪扭曲,有些光束甚至已經承受不住而斷裂,頓時破裂的隧道開始逐次分裂出許多不知通往何處的黑洞,這時裡頭數百報名者在面對這突變景象,一時間人人自危,有的想往前衝去,也有的想回頭離開,然而光束隧道裂縫產生的吸力何其之大,許多人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便給吸入不見蹤跡,在生死交關之下,人性醜陋的一面再度出現,有些報名者開始踏著他人軀體借力往前衝去。 「嘿,何必掙扎呢,反正你們都是要死,就替我們兄弟倆鋪路吧!」讓人聽來不禁打寒顫的尖銳聲音,隨著藏身黑布掀開,有著一頭血紅長髮與淺綠色猙獰臉孔的鬼手沙加,鮮紅的雙眼在此刻露出濃烈的殺性,嘴角一咧,尖銳恐怖笑聲響起,黑色的死亡鬼手逢人便抓,在鬼手爪勁所到之處,所觸之人當即膚潰肉爛,臉容更因為痛苦而出現異常的扭曲,看著他人驚駭死亡而扭曲的表情,沙加心中感到無比興奮,鬼手揮得更加起勁,一邊享受殺戮之際,腳下更不停藉著爪勢帶動自己身形,往前方出口衝去。 而尾隨沙加之後的夜叉魔劍索克,則依舊藏身黑布之中,沒有如沙加一般展開殺戮,只是拔足踏在其餘報名者身上尾隨著沙加,隨著索克身形飛奔在已經扭曲破裂的隧道之中,可憐索克腳下報名者在腳勁之下,也只能發出人生最後一聲慘叫,接著骨碎、脊斷,更給索克腳勁所發出的黑色劍氣穿胸而出,在隧道中爆體而亡。 其實這些報名者實力高強者也大有人在,只是一來面對光束隧道的分裂空間,眾人心駭之際早已無暇分神顧及其他;二來有的身為皇室權貴平日在護衛保護之下,何曾有過此時生死存亡的驚險場面;三來,沙加與索克兩魔實力之強又加上出手突然,面對這未曾接觸過的力量,就算有人真有實力,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水鏡隧道分裂扭曲,水鏡世界一轉眼成為死亡之界,而在看廣場上的虛游水鏡如今鏡面裂痕不斷射出刺眼藍光,圍觀群眾在隱約發覺事情的不對勁,一邊發出驚呼一邊轉身要逃,儘管朱門門眾急欲維持四周秩序,然而混亂的場面早在月舞天出現便已經失控。 就在場面混亂、眾人爭相走避之際,突然間虛游水鏡藍光突然一消,接著毫無預警的碎裂爆炸,水鏡爆炸威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大,帶起一陣震波與熱浪往外衝去,廣場看台首當其衝立即給震波擠碎爆裂,而身處水鏡之旁的裴真臉色一變,蛇頭杖往下大力一蹬,體內氣勁一發瞬間在身前化作實質氣牆擋下震波,而其背後黑斗篷矮小怪人則連忙躲於裴真之後,低聲吟咒架起魔法障壁,只是此時圍觀群眾與朱門戒備人員就無裴真此等功力,一時之間最接近水鏡的人民與朱門護衛給爆炸威力震上空中,當場支離破碎的人不計其數,而大家慌張走避之際,給推擠倒地踐踏而死的人更不在少數。 水鏡的爆炸,竄升的火焰瞬間染紅了圓頂之都半個天空,哀嚎與慘叫取代原本喧嘩吵鬧,高溫熱浪如海嘯一般怒灑而下,在爆炸範圍之內萬物不是給烈火焚燒就是給震碎當場,半刻之後大地不再竄動,原本嘈雜熱鬧的廣場如今一里之內盡成死地,所有建築傾毀成一地石堆,而方才活蹦亂跳幾百圍觀群眾如今支離破碎再無完屍,唯一靜佇在場中的只剩一身灰塵、一臉怒容的裴真與藏於其身後的矮小斗篷怪人。 此時裴真外衣再次被體內氣勁一震而鼓起,灰塵當下隨之給震離,裴真舉起蛇頭杖往地重蹬而下,震起一地碎石殘瓦斷肢肉屑。好好的招親大會給月舞天一刀毀掉,裴真心怒難忍,頭也不回恨恨下令說:「回朱門去!」裴真話一說完,身形立即掠出往朱門方向而去,而矮小斗篷怪人也連忙化作黑影直跟而上。 裴真兩人走後不久,毀壞殆盡的廣場,滿地屍骸碎石的寧靜大地突然間由地底湧出一波強大的熱浪,熱浪溫度之高直把大地燒熔成一片紅漿,隨著高溫白煙升起,只見地上殘破屍骸瞬間冒火燒起,而一道駝背的乾枯人影更從地底躍出。 隨著這駝背乾枯人影撤去身上融鐵熱勁露出面目之後,此人正是一洗昨夜瘋狂神態,一臉得意不可一世的八賢狂人,「哼!還好老夫驚天八藝神功無敵,不然今日恐怕老命不保,蘇ㄚ頭你真以為為師會這麼笨,讓你們去奪得聖耀之杖好換得自由嗎!嘿!耍奸比詐你還差遠的哩!鏡子有裡外世界,你能想到虛游水鏡也有裡外兩面嗎?呵呵。」 八賢心中得意,低身隨手拾起一塊水鏡碎片後,在詭詐眼珠一轉後接著輕身一縱,也緊追裴真之後而去。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七章 水鏡死亡之界 結界是一種由魔法所創造出來的領域,也可說是魔導士或是魔族為自己在作戰時,能讓自己保有絕對優勢所創造出來的空間;而結界自身的破壞力跟防禦力甚至是屬性,則是取決於施術者的咒語不同而有所不同,如凌方的冰封結界、奧丁的石化結界、開啟魔界之門的幽冥結界,還是現在的水鏡之界。 支撐結界的力量來源,對魔族跟修習元素魔法的魔導士來說,也有很大的不同,魔族憑借的是以自身魔氣為引、敵人之血做為持續結界的能源;至於魔導士則是以自己元素精靈為引,再以自己靈力連結自然元素來支撐結界;然而姑且不論魔族跟魔導士所張開的結界威能如何,其兩方的結界都同樣有著一個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施術者本身存亡會直接影響到結界,所以一直以來不論結界再這麼強,卻也只是給當做輔助型的魔法,而非主要攻擊魔法。 而就在百年之前修道院裡有一名異想天開的修道者,便針對這一缺點把元素精靈注入兩面鏡子之中,更花費近百年光陰,創造出號稱零缺點、擁有最強結界的虛游水鏡,在這虛游水鏡裡頭的結界,本身便是一個擁有各式元素陷阱的機關綜合體,而至於水鏡之界的無敵理論,更是跟道器天劫類似,藉著道器裡頭元素精靈的相互連結,以風火相生、水電共存衍生出無數的元素陷阱,加上施術者又可置身在結界之外,也因此水鏡之界當時被號稱最強結界倒也不為過。 只是當年這位烏龍修道者創造出了虛游水鏡後,卻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虛游水鏡並無主動攻擊力,加上眾人皆知道水鏡之界的無敵理論後,水鏡完成至今除了這烏龍修道者測試之外,倒也無人敢冒險進去,因此虛游水鏡的理論雖在當時轟動整個雲夢,甚至讓魔導院因此開始研究發展起更強大的元素結界,然而最後這虛游水鏡在無貢獻之下,也只有落得給修道院收放至裡頭當作裝飾品的下場。 而虛游水鏡雖然說衝著其無敵結界的理論,最後勉強被人排入十大道器之末,但若論真正實戰經驗,卻是一面空白;直到今日裴真舉辦招親大會,本欲利用水鏡之界來淘汰追求者,卻沒想到會在月舞天的月之痕破壞之下,使得原本早在控制之下的虛游水鏡全然失去控制,也因此今日水鏡之界在沉寂百年之後,雖然因為月之痕之故失控開始展現其無敵威能,但本身卻也因為力量過於強大不受控制,而炸毀在圓頂之都廣場之上。 水鏡之界中,月舞天藉著混天綾之能飄飛在暴雨狂風之中,雙手輕舞揮展月痕銀鋒,冷冽月光在暴雨之中不斷揚灑出璀璨銀流,直把月舞天纖細身影吞沒其中,在面對不知該稱異獸還是怪禽的虎鷹一連串純粹的物理性攻擊,月舞天手上月之痕魔法免疫功能無從發揮之下,只有盡展舞月訣殺退虎鷹一波接著一波的撲擊。 只是任憑月舞天把月之痕揮灑的密不透風,在四周暴雨狂風能見度降低之下,憑借敏銳感覺聽風辨位,早一步察知虎鷹位置而先作攻擊,然而這時下方竄升有如蛇蟒一般的籐蔓,卻迅速且無聲無息的直纏而上,等到月舞天察覺之際,雙腳已給籐蔓纏住。 猝不及防之下,月舞天身形被籐蔓一扯不由一頓,冷冽臉上露出難得的驚慌,手上月之痕流暢攻勢更因此被打亂節奏,而這時四周虎鷹群也趁勢毫不留情發動下一波攻勢,直撲而來。 「月——飛瀉。」危急之際,月舞天驚慌臉上瞬間恢復冷靜,一聲嬌叱雙手一牽月之痕,頓時週身射出無數月牙流光飛洩而下,銀月鋒芒分水斷流,一隻撲至月舞天上頭張口便要咬下的虎鷹,首當其衝在瞬間給月牙銀光斬碎成無數肉塊,在月舞天舞月訣施展之下,銀月流光交織一面銀色刀網,一時間饒是虎鷹群攻勢再猛,也只有少數幾隻能在月舞天身上留下輕微抓痕。 就在月舞天成功擋住虎鷹群攻勢之際,突然雙眼一眩,腳下傳來一陣刺痛,月舞天心驚連忙低頭望去,只見纏腳籐蔓表面如今長出無數倒刺,再看腳給籐蔓纏住之處流出黑色鮮血,月舞天雖知道籐蔓刺上有毒卻為時已晚。 「撐住,讓我幫你。」月舞天即將昏迷之際,隱約之間從耳邊傳來溫柔聲音,月舞天強睜雙眼望去,就見一白袍曼妙身影身上泛著橙芒快速直飛而來,而在月舞天最後意識消失之前,耳邊勉強只聽見錚錚琴音,身上則在感受強烈風流奔走之後,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另一頭在水鏡之界水面之下,奧丁與凌方身處不亞於月舞天的危險處境,水底世界有如恐怖夢境一般的黑暗不見五指,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是一道道暗流如利箭般正不斷衝擊奧丁張手架起的氣罩。 凌方在氣罩之內跌撞好一會後憤怒叫道:「奧丁,想個辦法衝上去,讓本少用西瓦之力封了這可恨大海。」在氣罩之內凌方苦有能力而不能施展,心頭火不由一生,全然忘了兩人早前是因為躲避月舞天而藏入海中陷入此刻的危機。 「凌少,我也想啊,但……」奧丁一邊試著掌控水中強流一邊苦叫,原本認為自己該能如同控制風一般駕馭四周水下暗流,然而卻不知元素陷阱與原本單純的元素並不相同,也因此任憑如今奧丁極力想控制四周不斷衝擊的水流,水底暗流卻仍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護身氣罩。 「凌少抱住我,我要施展上古魔道了!」苦無良策之下又感受到下方地面似乎有所異樣,奧丁當下決定放手一搏,連忙出聲對凌方示警。 「水系魔道之末世之劫!」奧丁一聲輕喝,在撤除氣罩同時,腦中同時引動水系魔道,頓時奧丁身泛淡藍光芒雙手不自覺平張,在氣罩消失暗流即將衝擊兩人身體之際,奧丁身上淡藍光芒爆散而出,一瞬之間奧丁週身方圓五十呎內海水硬給水神之力怒拔翻上,奧丁趁勢帶著凌方順著水流逆襲也直衝而上。 魔道之能毀天滅地,末世之威很快激起百尺高海嘯往四周淹沒而去,在末世之嘯席捲之處,饒是天空不畏暴雨盤旋的虎鷹也難逃此劫,頓時給巨浪沖落水底,而巨籐綠蔓更毫無防禦能力,瞬間給強大海流衝斷。 末世之威隨著奧丁身上淡藍光芒散盡後隨即消失,凌方往下望去,如今下方大海雖然依舊巨浪翻騰,但隨意可見無數沉浮在海面上的虎鷹與斷籐,心中不自覺間羨慕起奧丁魔道之威,而嘴裡也忍不住出言讚歎:「奧丁,你的力量真的是越來越可怕囉!」 「呼,凌少,你少挖苦我囉,要發動上古魔道可不是簡單的事!」奧丁重吐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奈說道,也許魔道之威在他人甚至凌方眼中是很恐怖,讓人羨慕想要獲得的強大力量,然而在奧丁心中卻有苦自知,在神之枷鎖的限制之下,加上對水系力量的不熟悉,當方才甫一發動魔道力量時,身體在成為媒介吸納水神波賽頓之力宣洩而出,那種全身要給撐爆的痛楚並非言語便能盡訴,想到每次使用上古魔道都是用來逃命,奧丁如今臉上卻也不禁泛出苦笑。 凌方不懂奧丁話中之意,心中只道奧丁自謙也不再追問,看著四周天空無數黑影與猶如末日般的景象,嘴裡驚歎訝異說道:「這到底是招親大會還是找死大會,本少現在已經搞不懂囉!」 「凌少,我想這水鏡之界的變化,可能早已超出朱門他們的計畫之外,如果再不想辦法趕快離開,我想我們可能都會命喪於此。」奧丁暗吸一口氣,隨著右手一舉五指再張氣罩隔開暴雨狂風,在自身對元素的敏銳感覺下,奧丁發現水鏡之界正逐漸因為力量飽和而走向崩壞的階段。 「奧丁,你沒說錯吧!」 「凌少,錯不了的,水鏡之界的力量還在不斷加強當中,而且不斷充滿力量,卻在這結界裡頭無從宣洩出去,如果我們找不到出口離開這,我不敢想像處於結界之內的我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看著奧丁一臉認真不似危言聳聽,凌方連忙說:「那我們就循著原路回去吧!就算碰著月舞天我們要逃,她也沒那能力擋住我們,再說要是逼急了,一旦我釋放西瓦那亞的完全力量,管他月之痕再厲害也難逃冰封的下場。」 看著四周毫無邊境的水鏡之界,兩人方才在水底之下早已不知給暗流衝至何處,於是奧丁思考一會後說: 「嗯,凌少,待會我釋出元素靈識找尋結界出口,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在我身邊保護我!」 「放心吧!你只要別讓本少跌下這鬼海去,本少保證那些怪鳥絕對飛不進你五尺之內。」凌方從背後拿出鐵弓順手搭起銀箭自信說道。 「好,那就麻煩凌少你囉!」對凌方的實力奧丁自然沒有任何懷疑,在時間緊迫之下話一說完隨即撤去氣罩;隨著奧丁雙眼一闔,頓時身上開始不斷散出橙色光點穿越暴雨往外飛去,而奧丁與凌方兩人腳下同一時間浮現一三尺平方橙色光板,托住兩人身體。 沒有了隔離氣罩,上空暴雨立即怒襲而來,呼嘯狂風更吹的凌方一時之間險險站不住腳,在暴雨強風之下凌方連忙沉聲一喝,隨著弓步一踏舉弓拉弦,流露出力感的射日之姿,卻不動分毫。 天空盤旋暴雨之中的虎鷹在發覺到凌方與奧丁兩人氣息之後,隨即簇擁飛空而來,隆隆雷聲之中夾雜虎鷹尖銳嘶吼,紫電一閃天際之時,更可發現底下巨浪波海再度竄出粗籐直纏而上。 此時的凌方全神貫注,如鷹般銳利雙眼在能見度極低的暴雨之中,仍鎖定一隻直衝而來的虎鷹,隨著拉弦之手一鬆,破雲之箭猶如狂龍出海一般,強大箭勢穿破暴雨瞬間貫穿虎鷹頭頂,再直沒入後頭另一隻虎鷹。 眼見一箭雙鵰,凌方眼中未曾露出喜色,隨手再取箭筒中銀箭,一弦五箭分射四方而去,在凌方盡展箭技,一時之間銀箭分射,天空虎鷹頓成標靶一一中箭墜海,而這時下方大海忽有異樣,凌方低頭一看,正見無數毒籐直纏而上。 「哼!煩人鬼籐見識一下西瓦那亞的威能吧!」凌方隨手丟去鐵弓對空一抓,一道藍光破雲而出筆直轟在凌方身上,隱約之中可見凌方在藍光之中快速鎧化,一隻藍晶巨弓平穩落在凌方手上,身著西瓦冰之戰甲、手持冰之神弓——西瓦那亞的凌方一身藍甲化作冰之戰神,這時凌方翻身躍起,對著下方快速拉動藍弦隨手射出一道藍光,藍光在離弦瞬間分化萬點藍星直飛繞過橙芒光板後,一一沒入下方粗籐之中,在西瓦那亞的無盡威能之下,如巨蟒般靈動的粗籐只在一瞬間便遭到冰封凍結。 「再來啊!」滿意的看著週遭慘遭凍結的粗籐冰柱,凌方一身裝甲手持藍晶巨弓,傲然踏足光板之上,任那暴雨再強、狂風再猛,此時此刻凌方猶有萬夫之猛般,嚴守對奧丁所誇下的五尺防守界線。 虛游水鏡一毀,光流隧道也隨之崩裂消失,不知通往何處的無數黑暗漩渦,不斷吸入殘留在隧道中的報名者,跌落在隧道出口之外,把海面暫時石化的蘇芸,可以清楚聽見由隧道出口內傳出淒慘哀嚎,而就在蘇芸正想進入光流隧道查看究竟之時,只見由出口先後衝出五道身影落在石化之地上,而這五人分別是蘇夢、希特、南納以及臉孔猙獰的鬼手沙加,與披著黑布的夜叉魔劍索克;而另外在光流隧道出口逐漸消失之時,緊接五人倉皇逃出隧道的報名者,運氣好的是跟著落在石化之地上,運氣差的則不是給虎鷹叼走,便是跌入大海慘遭滅頂。 好不容易脫離死亡隧道,這時眾人驚魂甫定打量著眼前四周的末日景象,一時間饒是一向冷靜的希特,臉上也忍不住一變,灰暗不明的慘淡天空驚雷不斷、紫電交錯,隨著紫電之光閃動瞬間天色一亮,隱約可見大雨之中上空盤旋無數虎鷹怪禽,四周大海驚浪翻騰,無數毒籐由海面竄出猶如水中巨蛇一般左右擺動;再聽虎鷹怪叫穿插狂風暴雷之中,使得不平靜的結界之中,更添詭異氣氛。 蘇芸走到蘇夢身旁看了看希特與南納後,回頭對著沙加與索克及其他報名者當下不客氣叫:「喂喂,這可是本小姐的地盤,非請勿入這道理你們該懂吧!」 希特壓下心中震驚,先吟咒張起障壁在四人週身隔開暴雨之後,對著蘇芸認真警告說:「小心一點,這兩人不簡單。」而希特話中之人自然是如今與己方對立、全身皆散發濃厚魔氣的沙加與索克。 蘇芸瞥了瞥希特,再打量眼前長相猙獰的沙加與披著黑布的索克一會後,仍是眼露不屑的叫:「哼!管這長相難看以及見不得人的兩人是誰,甚至那些本小姐不認識的,如果他們再不滾開本小姐的地盤,那本小姐就請他們吃白髮二號。」 此時索克毫不在乎蘇芸的警告,低聲逕自對沙加說: 「沙加,你先去找出聖耀之杖,這些人讓我來對付。」隨著狂風吹起披身黑布,隱約可見索克腰上掛著一把黑色劍鞘的寬闊長劍。 沙加回看蘇夢四人一眼後,發出尖銳難聽的笑聲對索克叫:「嘿嘿,索克記得留幾個給我。」話一說完也不再逗留,魔氣一發隨即轉身踏浪往後方奔去。 「希特,你還待在這做啥!我們趕快離開,別讓人搶先!」看著沙加踏浪離去,南納心怕給沙加捷足先登,連忙出聲叫道。 「皇弟,這……唉,走吧!」聽著南納不耐催促,希特轉頭望向蘇夢,見蘇夢四處凝神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似的,心中不由一緊,重重一歎便發動飛行術帶南納離開。 只是當希特帶起南納正要飛空之際,一道魔氣帶起四周暴雨,猶如一把巨劍一般後發先至直把兩人去路封住,希特兩人猝不及防之下硬給魔氣逼了下來。 不同鬼手沙加尖銳聲音,索克左手連鞘舉起魔劍遙指希特,用著低沉的聲音語帶恐嚇說:「你們哪也去不了,這裡便是你們的死地!」此時此刻索克全身被濃厚的魔氣緊緊包覆,一身詭異的氣息與強烈殺意猶若地獄殺神一般,無情的宣判眾人的死刑。 而在水鏡之界的一角,隨著一道強電劈下,天色瞬亮之際,在大浪之中有一艘華麗的大型畫舫在大浪之中載浮載沉,畫舫微弱燈火在昏暗天色之中如同黑夜螢光般誘人,然而隨著每每浪起打上畫舫,畫舫燈火一消一現,卻好像風中殘燭般隨時都可能會被暴風所吹熄。 畫舫前頭甲板上只見林衝倒斜朱紅血,在暴雨狂風中不畏大浪鼎足而立,而在林沖後頭則是坐*在船邊,一臉痛苦的魯智深,而在甲板上則有數名操舟船夫正與大海搏鬥。 「兄弟啊!俺受不了了,不是說只是在船上跟來到這的人對上三招,然而在這種鬼天氣之下到底有誰能到啊,惡——」魯智深一臉慘白大叫著,從未遇到如此大浪的魯智深正在忍受暈船之苦。 魯智深的叫喊猶如平地春雷般震盪整艘畫舫,林沖聽在耳中卻無任何回應,只因林沖如今所有心神全放在在上空盤旋與藏於水底下竄動的異物。 對水鏡之界的異常變化,林沖不知原由,而早前會答應作為招親大會其中一關的測試官,則是因為要報當年朱門裴真贈手上「朱紅血」之情,就算如今原本平靜結界突然轉變成詭異危險之境,一切跟事前說明全然不同的情況下,林沖基於原本的承諾,卻也不以為意的擔起護衛之責,保護身處畫舫之中的裴琳蘿紗。 就在這時從海面大浪之中竄出無數粗籐,沿著船邊把整艘畫舫捲住帶離水面,突來的震動就算畫舫船身再堅固,面對粗籐緊纏之下卻也承受不住巨力出現裂痕,同一時間天空盤旋虎鷹群也夾帶雨勢直撲而下,危機突然的降臨,甲板上船夫當即抽出腰上長刀準備應對,而船樓間也很快掠出兩名朱門少女持劍護衛。 上空虎鷹群起直撲而下,見慣沙場的林沖只是身形一閃一揮朱紅血,朱紅血槍化出無數槍影快速直刺而出,強大槍勁猶如水瀑逆流,讓林衝上頭直撲而下的虎鷹群攻勢立潰,不得不先展翅上飛暫避其鋒,而林沖則在槍勢一老,隨即順手托起身材壯碩的魯智深拔身退至船樓之上,同一時間甲扳上船夫原本揮刀砍擊粗籐,在見林沖身退後不待命令,也很有默契的一同退至林沖身前。 「林大哥,你無恙吧!」林沖與魯智深兩人甫一站定,裴琳蘿紗關心話語便在後頭柔聲響起,林沖只是微一點頭雙眼仍直盯著上頭,手上朱紅血輕輕一抖,蓄勢準備迎接虎鷹下一波的攻勢。 不同林沖般鎮定,在畫舫給粗籐帶離水面不再沉浮搖晃後,魯智深稍感舒暢之際重呼一口氣後,睜眼直瞪走出船樓的裴琳蘿紗,臉上盡顯心中怒氣,嘴裡不客氣的叫: 「他***,你這小ㄚ頭在弄什麼玄虛,搞這些鬼東西出來,是來測試那些急色好利的小伙子,還是在算計我倆兄弟啊?」 林沖雙眼未離天空盤旋虎鷹,聽魯智深不客氣的質問,嘴裡連忙為裴琳蘿紗解釋說:「義兄,朱門乃十門之首犯不著如此,這異常變化我想搞怪的該是另有其人。」 「是啊,還是林大哥明理,魯大哥你想想,以裴裴這點微薄能力哪敢算計神力蓋世的您啊!更何況裴裴若真要設計您,如今還會待在這嗎?」船樓因為粗籐巨力開始崩裂,在雨勢之下裴琳蘿紗一身橄欖綠色青紗緊緊粘貼在身上,纖細身材加上若隱若現引人遐思的體態,讓原本警戒的船夫一時之間看傻呆立當場,而在裴琳蘿紗故作無辜俏臉貼近魯智深臉龐說話之際,魯智深不禁臉色一紅,連忙倒退一步回過頭去不敢再看。 「你……去披件衣服,這……這樣能看嗎!還有找個地方躲好別在這礙手。」魯智深頭也不敢回的大聲叫道。 「呵,魯大哥,比起武功裴裴雖然遠不及你倆,但自信自保能力還是有的,更何況當下唯一能阻止這些毒籐的也只有裴裴有這能力。」裴琳蘿紗一邊隨手披上一件護衛拿來的外衣,輕輕拭去臉上雨珠後笑說道。 「你……」聽見裴琳蘿紗大言不慚模樣,魯智深眼帶不屑瞥了一眼,然而裴琳蘿紗再來的表現,卻讓魯智深頓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緊緊纏住船身不住鑽動,就連月舞天也在其下吃過大虧的毒籐,在甲板上如靈蛇般四處遊走,然而裴琳蘿紗卻不顧危險,緩緩走過林沖與魯智深來到毒籐之前,隨著風雨狂襲苗條身形隨之輕晃,實讓人不禁為她捏把冷汗,再看裴琳蘿紗舉起左手隨著手掌泛出綠色光暈,朱唇輕顫發出好聽的聲音吟唱漫長的咒文,頓時綠色光暈逐漸由手掌擴散到全身,一頭長髮更因此浮起做不規律的飄動,柔和的綠光在好聽的吟唱聲中不住擴散,更如霧光般輕輕的覆住整座畫舫,此時原本纏住畫舫的毒籐,竟有如溫馴小貓一般放鬆纏住畫舫的力量,如同慈母之手般只是輕輕托住整座畫舫。 林沖看到裴琳蘿紗展現這魔導士中罕見的綠色元素力量,不同朱門護衛見怪不怪以及魯智深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林沖眼露疑惑的出言問:「你是魔導士哪一級的?」 「呵,林大哥,比起魔導院那麼神聖的地方,朱門不過屬於龍蛇混雜的小幫派,加上裴裴天資愚鈍,又怎能有機會進入魔導院一窺魔法之奧意。」裴琳蘿紗吟唱咒文聲一停,回眸望向林沖輕笑說道。 然而裴琳蘿紗的笑語聽在林沖的耳中,卻有著嘲諷魔導院的話意,只聽裴琳蘿紗把朱門比喻成尋常鬥狠幫派,又刻意把魔導院地位抬高,任誰聽來都不難直接猜想到,裴琳蘿紗對魔導院該存有嫌隙,追根問底並非林沖所好,加上裴琳蘿紗是否是屬於魔導院的人,對林沖而言更無任何意義,也因此林沖雖然因為裴琳蘿紗反諷話語而雙眉緊鎖,卻也沒追問下去。 「兄弟,怎麼魔導士還有分級唷?這俺怎麼不知道。」魯智深不似林沖心思細膩,對裴琳蘿紗的話語只是聽聽也沒有細想,反而心中更好奇的是林沖方纔所提的問題。 「魔導院嚴格說來並不如修道院架構一樣簡單,修道院除了長老院外,所有修道士只有出世與入世之分;然而魔導院就不同囉,魔導院中有著長老院、評議會、魔研會與公會,而魔導士分級便是由公會認定審核共有六級之分,一般而言世人皆知日賢者是魔導院的院長,然而其實若論真正魔導院最高領導者卻是另有他人。」林沖抬頭看虎鷹仍在上空盤旋,平靜解答魯智深的疑惑。 「呵,沒想到林大哥習武之人,卻對魔導院的歷史與架構如此清楚,真是超乎裴裴意料之外,那林大哥是否知道魔導院真正領導者是誰?」裴琳蘿紗走回到林沖身邊一臉有趣的笑著問道,如今裴琳蘿紗雖然故作輕鬆,心中卻訝異於林沖對魔導院的瞭解,而對林沖發生興趣。 「普天之下,論元素魔法修為能在日賢者之上的人屈指可算,而他也更是被恩師視為可比西門無恨的強勁對手。」林沖輕描淡寫一語帶過,然而看裴琳蘿紗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也知她已經猜出林沖話中所指之人是誰。 「呼,你們在說什麼俺都聽不懂,ㄚ頭你魔法既然這麼厲害,那可否讓這大雨停止或是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魯智深摸了摸自己光頭一臉霧水的叫道。 「呵,魯大哥,裴裴能力輕微,能控制這些毒籐已經是極限,至於扭轉氣候甚至是離開水鏡之界,這已經在裴裴能力之外囉!更何況水鏡之界號稱是最強結界,我想這就算日賢者親臨也未必能能扭轉水鏡的變化,如今只有等水鏡之門再度開啟,我們才有機會離開。」裴琳蘿紗像個小女孩般雙手一攤,故作無奈笑道。 林沖看虎鷹群在上空集結成堆,心知下一波攻勢即將到來,當下一邊走向前一邊暗自想道:「在結界之內還能控制結界陷阱,這可不是能力輕微的人做的出來的。」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八章 死鬥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這是陷阱啊,我們被朱門設計了!」 從光流隧道死裡逃生的報名者,緊張心緒尚未撫平又見四周毒籐竄出,眾人不禁色變失聲大叫。 石化之地上緊張的氣氛不斷凝聚,一旁緊握長劍的南納,隔著一堆倉皇大叫、驚慌失措的報名者,緊盯著披著黑布的索克,眼中露出殺意,認真對著希特沉聲說:「希特,這傢伙不好對付,我們兩人聯手以最快時間做掉他。」 對披著黑布的怪人實力,希特只從方纔那劈空一劍便心裡有數,別的不說,光是那濃郁的幾乎讓人感到窒息的魔氣,就可知道這怪人的實力有多強,加上四周逐漸給詭異綠籐圍住,以現在情況,腳下大地被綠籐所破壞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因此對於南納的提議,希特二話不說便抽出腰上長劍,隨著嘴裡開始唱吟咒語,身體更泛出橙色光芒。 這時四周粗籐竄出海面三丈之高後隨處的擺動,不到片刻時間石化之地開始微微震動,地表出現一道道裂痕,這時最*近石化之地的粗籐,有若巨蟒一般直捲向在石化之地上的眾人。 其中一根粗籐在空中幾個扭動之後,便往下直往索克方向纏上,然而索克身體卻未有任何動作,仍然只是劍指希特眾人方向,只見就在這粗籐接近索克三尺之內時,隨著索克週身魔氣突然暴盛,粗籐一觸魔氣隨即瞬間枯黃腐朽;而索克也在這時發出聲音狂妄說道:「嘿嘿,無能的人族,希望你們能帶給本魔殺人的樂趣。」 索克猶如宣告眾人死刑的話語未完,只聽由上空傳來一聲清脆笑聲,而在暴雨雷聲中更清楚可聽見輕柔箏樂,索克微微抬頭往上頭看去,只見在上空一白袍女子抱箏飄飛在雨中,而白袍女子身旁飄浮著一身紫衫、早已昏厥的月舞天。 水鏡結界裡不平靜的天空之下,不斷凝聚緊張氣氛的一角即將掀起另一波的風暴,悠揚的箏樂取代原本夾藏風雷之中的虎鷹嘶吼聲,在颶雲神兵威能之下,原本呼嘯的狂風雖在範圍之內獲得暫時的壓制,然而在石化之地邊緣,不斷穿出海面的毒籐,卻有如一條條有生命的巨蛇,把四周變得有如籐林一般。 「呵,不管是人也好魔也好,怎麼你們男人就喜歡打打殺殺,在水鏡之界中處處是元素陷阱,你們想打也先等出去再打吧!」蘇菲飄飛上空,憑借颶雲之能架起真空障壁擋住粗籐襲擊,眼看下方即將動起干戈,刻意把箏音一頓,一聲輕笑後便是語帶嘲諷說道。 「哼!人族就喜歡在口頭上逞威,今天不論如何,你們誰都別想生離此處!」索克只道蘇菲怯戰怕死,所以冷哼一聲不客氣的回道。 「喂,見不得人的傢伙,你以為你多厲害啊,站在本小姐的地盤上還敢像只瘋狗一樣亂叫。」蘇芸見自己大姐給罵連忙跳出來叫道。 蘇菲緩飛而降,來到蘇芸與蘇夢身旁,示意要蘇夢背起月舞天後輕笑說:「芸妹、夢妹他們想打就讓他們去打,來!我們把這地方讓給他們,我們離開。」 「走是可以,但幹嘛帶這累贅啊?」蘇夢雖一臉不甘願的抱怨,卻也順手扛起月舞天纖細身體。 「夢妹,等事後大姐再跟你解釋,我們現在先離開這。」說話之間指動音揚,蘇夢跟蘇芸兩人身形給風一托,跟著蘇菲也飄空而上。 「哼!想走,也得看本魔的劍是否同意!」見蘇家三姐妹要走,索克手上魔劍一揮,對著蘇菲便是一道劈空劍氣。 「危險!」眼看索克揮動魔劍,希特心繫蘇夢安危,當下大叫一聲身形御風衝上,後發先至攔在蘇菲三人前頭,想也不想舉起手上長劍便是一擋,而下方南納則在見希特出手也隨即拔足掠向索克而去,衝勢之猛把中間猶自倉皇的眾人沖得七零八落,而南納低身掠至索克面前,在眼中還未看清楚黑布之下索克面容之時,手上長劍劍氣一放攔腰斬去。 希特飛身硬接索克劍氣,雖說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然而從劍身上傳來的強大震力,仍震的讓希特險險拿不住手上長劍,長劍劍身給索克劍氣壓彎,希特悶哼一聲忍住喉頭鮮血,一個扭身再展傾城回風劍勢,帶動索克的強橫劍氣急旋起來。 一時間天空滿佈四射劍氣,劍氣之強直把四周粗籐一斬而斷,蘇菲見狀則是加快琴弦撥動,雙手舞弦之際,橙芒化作無數風刃硬接劍氣,在空中爆出一點又一點的星光。 在回風一式之下,索克劈空劍氣被希特全然卸盡,就在劍上壓力一輕,希特身形隨即停止旋轉,如今希特滿臉大汗,原本華麗藍色服飾早已滿佈劍痕,拿劍之手抖動不停,可知索克這一劍的威力有多大,好不容易擋下索克劍氣,心中除了再次驚訝索克劍氣之強直逼盧那貝克之外,希特毫不在意自己傷勢,連忙回望蘇夢她們,在發現蘇家三姐妹早已安然飛至上頭,更聽著箏音逐漸遠離後,希特正欲飛下幫助南納之際,卻聽見下方已經傳來南納的慘叫聲。 斷臂傷口隨著倒飛身影在半空中潑灑出一道血弧,難以置信的眼神訴說著不敢相信自己會敗的如此徹底、如此之快,此時全身欲裂的痛楚由神經強烈的傳至腦中,清楚告知這是事實而非夢境,隨著眼中披著黑布的強者如今離自己越來越遠,而那強者身旁正給魔氣消蝕的,正是自己原本該揮出攔腰一劍的右手,南納此時雖然瞭解到自己與他力量的差距有多大,卻已經為時已晚。 「皇弟,你醒醒啊!」 擔憂緊張顫抖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南納強睜沉重眼皮,隨著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一頭與自己相同的金髮,不正就是一向讓自己看不起,卻又一直擋在自己爭皇之路前頭的花癡希特嗎,隨著希特因為緊張而不斷滴落的淚水,南納也感受到在體內正不斷湧進一道又一道的暖流,心中知道希特正發動治癒魔法搶救自己,卻也知道希特不過是徒費工夫。 此時希特不顧索克就離自己不到幾尺的距離,一臉焦急的抱起南納傷重身軀,一掌貼上南納胸口全力施展光系魔法,然而每當光系魔法一注入南納體中,就在瞬間給南納體內殘留的魔氣抵銷掉,希特擔憂緊張的看著這一向處心積慮要除掉自己的皇弟如今瀕臨死亡,此時心中卻湧起無限悔恨與絕望。 「別死,別死啊!」終於體認到南納體內魔氣開始竄出,自己卻無法壓制,希特近似嘶吼的大叫著,只是南納一生從未聽過希特的話,直至現在死前一刻,仍然違背希特所願,南納就在希特懷中,隨著體內魔劍劍氣竄出而爆碎魂斷。 一劍未捷身先死,皇圖之夢終成空;看著南納爆碎前那充滿歉意的笑容,不在乎南納爆碎時竄出的魔劍劍氣給自己帶來重創,如今從傷體傳來的痛楚,卻遠不如心中的喪弟之痛,此時心中的強烈自責感,更不斷苛責自己只顧救美的自私舉動。 而索克看著希特搶救南納也沒趁機出手,反而身形一掠劍鋒揮向在場其餘眾人,此時索克身上散出黑色魔氣,更捨左手夜叉魔劍不用,自負的只是使用露出黑布的黑色右手,引氣成劍殺人,只見黑氣劍流所到之處,儘是慘嚎不斷鮮血飛濺,灰白的石化大地之上逐漸灑滿無數艷紅的鮮血。 「大家一起上,別怕!」因為面對死亡的恐懼而忍不住顫抖的聲音,不黯飛行術卻又不甘束手就死的眾人,吆喝著群擁而上。 一時之間逐漸因為粗籐竄出而不斷裂開的石化之地上,閃動著絢爛的魔法光彩,火球四處飛射一顆接著一顆,轟往遊走在眾人之中的黑色死神,橙色風刃到處迴旋,一道接著一道砍向指引劍流的魔族強人,而更多不懂魔法的劍士與傭兵,更同時揮動手中兵刃群擁而上,只是縱使眾人一心求生,出手施為儘是自家絕技,然而索克之強全然超乎眾人意料之外,黑色魔氣不斷消蝕侵身的攻擊魔法,黑色劍流時長時短,時而如靈蛇般擺動,時而像長槍般直刺,詭異招式殺得眾人幾乎無任何還手餘地,有人好不容易一刀劈下,然而刀勢未至只來得及在索克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便遭劍流擊殺當場。 一名以獵殺魔獸而小有名氣的獵魔人,手持三叉長戟看準索克身形停下瞬間,翻手就連刺九槍而出,而這九槍有個好聽名字叫做九天連環,只是這不知讓多少下級魔獸斷魂的絕技,卻也在今日成為絕響,在用盡全力刺出每道足以貫穿尺厚之牆猛烈槍勢的九天連環,索克面無所懼,一個轉身,不閃不避的正面對上九天連環,利指輕劃之際,黑色魔氣由零分化十道劍流一一抵銷槍勢,而剩下一劍則不偏不倚由眉心貫入,讓這名獵魔人一臉驚駭的魂斷當場。 索克自恃力量強橫,更因為自負而不使用魔劍夜叉,原以為只要指引劍流便能殺盡眼前無能人族,然而在面對眾人同時聯手之際,雖說自己仍然佔盡優勢,卻也是換得一身的傷痕,儘管現在戰況一如索克當初預料一般,只憑劍流揮灑便殺得眾人橫屍遍野,然而一身明顯的傷痕卻讓索克同時感到無數恥辱,也因此每每身上增添新傷,索克指上劍流便更加強橫,而另一手的魔劍夜叉,因為感受到索克的怒氣而不受控制的開始竄動。 眾人同心共對黑色死神,然而在盡展所學卻無法達到預期目的之際,心中感受到死亡威脅的同時,當即有人因為懼怕竟然選擇殺往晃動粗籐而去,而這一逃之下,好不容易凝聚的共同求生鬥志瞬間瓦解,而身處戰團承受眾人攻擊的索克,在感到身上攻勢壓力一輕,眼神一掃便知發生何事,隨即發出一聲怪嘯,週身魔氣瞬間融入體中並化作一圈黑色氣波,有如漣漪般擴散而出,魔氣氣波猶如黑色刀圈,氣波所到之處就連漫天大雨亦為之一斷,而四散逃避的眾人,則多數因為閃避不及慘遭腰斬下場。 看著四周給腰斬的眾人與因為害怕自己而選擇對上詭異毒籐的人們,索克用著鄙視不屑的語氣叫著:「哼!人族就是人族,永遠是弱者的代名詞。」只是索克話還未說完,一道強勁的劍氣已經迎面劈下。 「喔!」強勁劍氣讓索克心感訝異,身形一瞬間後掠而出避過劈下劍氣,只是當索克後退身形一停,四周突生的熱氣瞬間化作熊熊火舌把自己圈圈圍住。 「死來,焚身明火!」希特的怒吼響蕩整個石化之地,充滿恨意的眼神直盯索克,希特手掌猛力一握,纏住索克身體的火流開始往內收縮,形成一道巨形火柱,把四周雨水瞬間蒸發冒出陣陣白煙,而身處火柱慘遭焚身之刑的索克,則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索克大叫一聲,一手抽出夜叉魔劍往腳下石化之地猛力一插,瞬間索克全身魔氣經過魔劍增幅狂洩而出,黑色魔氣猶如海嘯一般瞬間吞沒火光湧向四周而去,而石化之地則在索克這一劍,瞬間分裂成無數石塊開始往下沉去。 心中有著無限恨意的希特帶著一臉怒容飄飛在空中,看著索克一劍破去明火之術,希特臉上怒容未減,更不畏前方強勁魔氣湧掃而來,反而在看準索克位置後手上長劍一抖,身形立即衝入黑色氣波之中,而索克則在感受到希特衝入的氣勁,再發出一聲怪嘯,隨即拔起夜叉魔劍迎上希特。 是人魔之鬥也是劍鋒之爭,喪弟之痛讓希特如今全無保留狂亂出劍,劍勢又強又猛把傾城八式輪番使出,猛烈攻勢有如激流一般;再看索克揮動魔劍,夜叉黑色劍鋒揮灑之際雖如行雲一般快意,然而當魔氣化作劍氣縱橫射出,卻有如巨瀑般全然沖潰希特劍氣。 兩劍一來一往相互碰擊轉眼瞬間不下百劍,激射的劍氣餘勁未消,四處破壞兩人之外的人與物,隨著石化之地裂成碎石沉沒海中,索克一劍蕩去希特長劍,身形踏至一毒籐之上後,再次與衝來的希特對上。 雖然希特藉著恨意提升自己劍意,把傾城八式的強與猛徹底的表現出來,然而在喪失原本的理性下,狂亂的出劍反而露出更多的破綻,以往的希特還能一邊出劍一邊使用魔法輔助防禦,然而在如今暴走的狀態下,早已全然忘去自己唯一能憑借的渺小勝算;反看此時索克身形一邊快速掠動,有時身退有時左移右閃,手上魔劍進退攻守如流水一般,在難得遇上一個勉強可以跟自己交上手的人族對手,索克有意享受劍斗樂趣而刻意減輕力道,也因此任憑希特出劍露出空門,索克揮劍之際也刻意不去理會。 兩人交劍,身影急速晃動交錯在籐林之間,酣鬥的兩人把原本的水鏡陷阱當作比劍場地,四處遊走其中,突然間兩劍再次交擊發出一聲鏘響,產生強大震波把兩人同時震開,希特狂吐鮮血給震退至百尺之外,而索克則藉背撞粗籐,減輕退勢,微退十尺踏足在一毒籐之上,隨著索克護身魔氣緩緩消退,如今希特也總算看清楚這殺弟仇人的模樣。 漆黑如墨般的皮膚,有著一雙尖耳、鮮紅大眼,與猴腮凹鼻的醜陋臉容,頭頂上一排如齒般的骨刺,瘦長的身軀配合上及膝的細長雙手,後頭如鞭般猶自擺動的細長黑尾巴,每項特徵在在說明這索克是名副其實的魔族。 希特看清楚索克長相後正欲再衝而上,然而身體的沉重傷勢,卻在此時傳遞無法再戰的警訊,反而因為失血過多而感昏眩,身體更接連暴出一道又一道的入體魔氣,使得傷重的身體再添新傷。 「可惡,治癒之光!」仇人在前卻無法前去報仇,希特心怒之際吟唱光系治癒魔法,在聖光之中希特殘破肉體開始緩慢自行修復,一邊忍受身體因為重組所傳來的痛苦,希特雙眼一邊緊盯著索克,眼中濃烈恨意轉化殺意,心中更決定下次攻擊便要手刃仇人。 而索克也沒趁機出手,一雙鮮紅大眼珠轉動饒有趣意的盯著希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傷口不斷流出的黑色魔血,索克毫不在意的隨意一揮夜叉魔劍,只是靜靜等待希特的下波攻勢,然而此時由索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魔氣,卻不斷湧向希特而去,濃烈的殺意更恍若實質氣場一般,壓得希特喘不過氣來。 長六呎四吋的黑色劍鋒,劍鋒上雕滿無數古怪紅色文字,詭異之劍如今除了散發出墨般的黑色氣霧,也散發出濃厚的血腥味,索克的一雙紅色大眼睛不斷打量眼前泛出白色亮光的希特,體內每分鐘兩百三十下的心跳,如戰鼓般不斷激盪自己的戰意。 雖說索克已經刻意的留手,然而兩方級數的差異,仍讓希特身上密佈深可見骨的劍痕,其中傷勢最重的是右胸那被一劍貫穿的傷口,如今儘管希特引動光系魔法強力催愈傷體,然而重組傷口所傳來的強大痛楚,就算希特耗盡全身靈力,也難把傷體全然治癒,也因此希特目前引動治癒魔法的目的,也只在於讓自己回復作戰能力。 劇痛讓自小訓練有素的希特很快恢復冷靜,對眼前情況的評估,希特也認知取勝的機會可說是微乎極微,就算奇跡出現,讓自己逆轉擊敗這實力超越自己太多的對手,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想生存下去的機會更近似於零;若以理智的自己來面對這場戰鬥,早在南納敗亡之際自己便該認清情勢逃離當場;無奈自己還是無法維持最理性的思緒來面對一切,「情」真是我最大的缺點啊,不論是男女之情或是兄弟之情。 「嘿嘿,人族小伙子你還行嗎?如果不行,那下一劍夜叉將會刺穿你的心臟。」索克一舉手上夜叉,隨著黑色劍尖遙指希特。 一邊強忍傷體上的痛苦,一邊在精神上承受索克所帶來的強大壓迫,希特眼中的恨意卻未因傷體而有所稍減,儘管此刻體內靈力正急速的流逝,氣勁又早已乾枯油竭,然而希特絲毫不在乎索克的死亡宣言,只因他心知以他現在的情況,也只有再發動一次攻擊的本錢,而不論成敗如何,自己的最終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 在彼此準備做出最後一擊的兩人,索克一雙血紅的大眼睛猶如噬血猛獸一般緊盯著希特,細長的雙臂同握魔劍夜叉高舉過頭,全身魔氣更直往魔劍夜叉湧去,一時間索克修長黑色身形緩緩浮升,週身十尺之內凝聚成高密度黑色魔球,頓時在魔球的領域中風雨不侵、毒籐更慘遭魔氣消蝕。 其實若以索克的修為,實在不需引動如此強大的力量、發動這麼強大的絕招,只是儘管身為魔族,索克仍有身為武者的自尊與對武者的尊重,也因此讓希特死在自己最強絕招之下,索克自認是對希特的最大敬意。 看著前方索克殺招未出只是凝聚的力量便出乎意料的強大,希特腦中不斷反覆回想自己所知的強力咒術,當心中做下決定,希特雙掌相對胸前,不斷把全身僅存靈力匯聚在雙掌之中,隨著希特開始唱吟咒文,便見四周無數紅色光芒直往希特雙掌中間集中而去。 而在兩人彼此對峙各自匯聚全身之力同時,原本給蘇菲箏音逼退的虎鷹,不知何時又開始盤旋在兩人上頭,準備撲殺底下的兩名生物,只是或許感受到底下強大的壓迫感,虎鷹群此時除了盤旋上空倒也沒做任何攻擊。 「人族小伙子,注意啦!再來這招名為地獄之蟒。」 索克見希特週身火元素匯聚完成,當下發出警告後,便隨即踏空直衝向希特而去,雙手緩慢舞動魔劍夜叉,週身魔氣瞬間隨劍芒牽引化形,猶如一條黑色巨蟒直噬希特而去。 殺招來臨,希特把全身靈力匯聚在胸前成一顆大火球之後,托身風元素瞬間剝離,在失去風力托身身形往下直墜之際,希特唱吟咒文聲一停,雙手猛力往前一推,胸前火球如小太陽般拖著長長火尾直轟索克而去。 地獄之蟒夾帶飛瀑之勢直噬希特落下身形,而希特核融之球如旭日東昇散出焚風高熱,牽出一道火尾直轟地獄之蟒;雙方極招在半空相對,隱約可見在地獄之蟒黑色形體之中,索克高舉夜叉轉手劈下,頓時巨蟒黑色大嘴一張,把核融之球吞了下去。 核融之球在巨蟒體中瞬間引爆,一圈亮白色火弧瞬間衝散由魔氣匯聚的巨蟒形體,頓時原本慘淡灰暗的天空給核融之焰照得有如白晝般,希特看著上頭地獄之蟒給破,心中剛想總算為南納報仇之際,忽然上頭潰散的魔氣猶如黑雲般匯聚,反把核融之焰吞噬,隨著索克毫髮無傷舉劍身形穿破黑雲直衝而來,匯聚魔氣再度凝化巨蟒之體張口撲咬而來。 「皇弟,真是抱歉,為兄終究無法為你報仇!賢者師父、聖劍士老師,希特讓你們失望了!蘇夢,你會為我落淚嗎?」索克身影在眼前越來越清晰,儘管死亡的念頭在腦中浮現,然而希特心中卻出乎意料的平靜,若說是否還有遺憾,那也只有死前不能見蘇夢最後一面。 希特急墜的身形即將沒入巨浪之中,上方索克直衝而下的身形更只剩咫尺之距,自忖不論給索克一劍斬殺或是給巨浪吞食都再無生機,希特闔上了雙眼,平靜的迎接死亡的來到。 耳邊的風依舊呼嘯,巨浪翻騰的聲音亦格外的清晰,隨著打在身上的雨水如細箭不斷刺痛自己的傷口,在這瞬間腦中竟是一片的空白,突然一種溫暖的熟悉感覺清楚的傳來,「難道這是死的感覺嗎?怎麼跟想像的不一樣。」 「喂,希特你還裝死啊!快醒來啊!」熟悉的嬌吒聲在耳邊響起,隨著被熟悉的力道一拳打在頭上,希特叫聲痛後隨即睜開眼睛,而映入眼中的是一臉佯怒卻透露些許擔憂神情的蘇夢。 「你……你們也死啦!」希特不明就裡失聲叫道。 「耶,希特,你也幫幫忙,我們好心救你還咒我們死,早知道就讓你給那眼鏡猴一劍殺了算。」 抱怨的叫聲來自蘇夢身後的蘇芸,希特驚奇的望向四周,除了蘇芸一臉好笑的看著自己外,更發現自己如今正躺在蘇夢懷中,享受那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溫柔,一時間希特還以為是死前的夢境。 「喂,如果你沒事就趕快調息,本小姐要幫大姐去囉!」蘇夢見希特回復意識後,嘴裡便不客氣叫道。 希特循著蘇夢眼神望去,只見原本該斬殺自己的索克如今卻給兩道一白一紫的身影纏住。 原來蘇菲帶著蘇夢三人飛空而去並未離開,蘇菲的目的只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醫治中毒的月舞天,果然如蘇菲所預想一般,在蘇夢與蘇芸兩人合力之下,很快的便把月舞天憑借本身修為把壓制在體內的毒素給逼出,待月舞天醒轉之後,月舞天不願積欠人情,於是便與蘇菲姐妹一同回來,正好發現希特面臨死亡危機,當下蘇菲便要求月舞天一同出手纏住索克,而蘇芸則利用神器石化底下之海與蘇夢救起希特。 第八集 神之武裝 第九章 禁忌之曲 在充滿元素陷阱的水鏡之界,此時最*近邊緣的崩壞角落,無數的元素陷阱接連引發,而在這裡頭如今一支支藍光冰箭四射而出,冰箭夾帶神兵之能,所經之處雨滴瞬遭凍結,在空中留下一條條冰箭軌跡。凌方此時一身冰甲傲然挺立奧丁之旁,手上西瓦那亞箭弦一拉一放,寒冰之箭箭無虛發,每當弓弦一鬆轉眼便是虎鷹冰封墜海。 「好兄弟快一點啊,這結界似乎又在變化囉!」 如凌方所言,隨著水鏡之界的力量不斷充斥而又無法宣洩,原本引而未發的元素陷阱如今已經開始自行啟動引發。 底下大海不住翻騰,浪起之際帶起一道道水柱直衝天斗、而天空紫電交錯匯聚,道道落雷更是不斷直轟而下、四周呼嘯狂風轉化銳利風刃,無情的劈掃一切萬物,再看遠方原本灰暗的天空如今紅雲匯聚,凌方心知眼下所有的一切,將只是這個恐怖陷阱將要引發的前奏。 如果只是毒籐或虎鷹,凌方倒也不會這般著急,然而如今面對一連串不斷引發的元素陷阱,以及遠方的天空仍不住儲蓄的強大能量,饒是西瓦那亞威能再強,凌方也無任何自信能把眼前所見給全然冰封。 「凌少,找到了,走!」凌方尚未反應過來便給奧丁拉飛離開現場。 速度之快如流星飛逝一般穿梭在逐次引發的元素陷阱之中,凌方看著週身一道接著一道的落雷轟下,更可見一道接著一道的水柱直衝身旁,眼下可說是步步危機,處處死地,只稍奧丁一不慎,兩人隨時都有可能慘遭雷殛或是水柱衝擊。 相較於凌方的緊張,此時奧丁臉上更顯得異常凝重,從方才釋出風之元素全面搜索,在水鏡之界中奧丁赫然發現到幾道很熟悉的氣息,而陌生的氣息中有兩道極為強烈的魔氣,更讓奧丁風之元素差點被消蝕。 若凌方問起奧丁水鏡之界出口在哪,或許奧丁的回答將讓凌方昏倒,只因奧丁倒也沒找到所謂的水鏡出口,腦中雖想到方法,卻也沒百分百把保握那樣東西是否真有能力切開一個出口,而奧丁之所以會說找到把凌方拉走,其主要原因是方才兩人所在之處的水鏡之界已經開始崩毀,面對充斥的元素陷阱以及即將爆發的強大能量,強如奧丁自忖就算沒有神之枷鎖的限制,只怕也沒有把握能一一接下。 「奧丁小心!」凌方驚看一道落雷迎面而來,而奧丁竟然渾無所覺,連忙出聲叫道。 避無可避之下,奧丁想也不想舉掌架起風之障壁便是一擋。 雖在危急之際快速架起風壁讓兩人避過雷殛之劫,然而雷殛所帶來的強大震力仍讓奧丁與凌方疾飛身形卻為之一頓,而這一頓已讓兩人身陷重重元素陷阱之中。 上頭雷電不斷轟擊而下,下方水柱更是接連直衝而上,奧丁與凌方只有各顯所能逐一應對,一時間凌方冰之戰甲再度著裝,西瓦那亞威能發放瞬間,藍光冰箭四外飛射迎上上空落雷,而奧丁雙臂一張再發上古風之魔道,驟降的氣壓如實質氣牆把下方水柱直壓而下。 心知對抗週遭不斷引發的元素陷阱,憑借自己的上古魔道跟凌方的西瓦那亞,若沒有趕快脫離絕對難逃給擊殺的命運,然而此時光只是擋下不斷轟來的元素陷阱便已經很勉強,哪還有餘力去找出一條生路。 三道身影在空中急速交纏分開,黑色的魔流摻雜銀色光痕與橙色光點,正在這頭還未崩壞的水鏡之界空中,上演出一場自封魔之戰後神兵與魔族的再次對決。 「嘿嘿,原來人族也有這般高手,好好!」 此時魔人索克展開身形遊走粗籐之上,手上魔劍夜叉揮灑帶起魔流在銀月縫隙中不斷竄出,面對月舞天與蘇菲的同時來襲,索克魔劍夜叉盡現魔族武學,身上魔焰更是怒漲而出,誓將眼前這兩名人族女子斬殺當場。 月舞天初遇魔族高手,在腰上混天綾異能盡展之下,纖細身體猶如流光電矢般穿梭在索克劍光之中,冰冷的眼中不斷捕捉任何的空隙,充滿殺意的心中除了驚歎對方實力之高外,舞月訣配合起手上月之痕揮灑一波波銀鋒,更是招招不留生機;同樣驚訝索克之強的蘇菲飄飛遊走兩人戰局之旁,十指輪動舞弦弄箏,頓時音揚風動,颶雲神兵展現風神之能,帶起無數風刃射往索克,心中打定主意要為月舞天製造出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一時之間月舞天為報人情盡展所學,月之痕急舞飛旋,銀月流光飛旋劈往索克而去,蘇菲急撥琴弦風刃之音,毫不客氣直射索克而去,而索克也不愧為魔族高手,面對月之痕與風刃連續攻擊,儘管月舞天與蘇菲兩人攻勢配合的天衣無縫,然而索克只是手揮魔劍夜叉,牽引魔氣迴繞週身,一時間也把全身守的水洩不通,毫無絲毫破綻。 蘇菲眼看與月舞天兩人聯手仍然無法打退索克,面對眼下打不破的僵局,蘇菲看著索克足下之籐後心中突生一計,隨即纖指扣弦一撥一挑,風刃一停轉而化出破體音場直蕩而出,頓時破體弦音所到之處,音場之內毒籐瞬給震斷。 索克踏足之籐一斷,地利一失場上戰局瞬變,面對月舞天帶起密不透風的銀刃光網直蓋而來,索克身形一失只有舉劍力擋,好不容易擋下月舞天的月之痕劈擊之後,背後蘇菲卻又再度召來風刃快速射來,一時之間索克躲避不及,只有鼓起魔氣護住身體直接承受風刃的攻擊,然而上古神兵所發動的風刃又豈是區區魔氣護甲就能擋下,不過片刻,索克護身魔氣開始潰散,身上更給風刃劃出無數道見骨傷痕,就在此時利用眼角餘光瞥見下方石化之地,索克猛一咬牙,怒揮一劍擋開接續風刃劈身而來的月之痕後,隨即一個掠身就往底下石化之地衝去。 底下站在石化之地的蘇芸見上頭索克如獵鷹直俯衝來,此時臉上不驚反露出詭譎笑容,得意叫:「嘿嘿,來得好!」隨著雙手一揚,無數「蠟燭」、「雞蛋」由寬大袖口甩出直扔索克而去。 「哼!礙眼!」索克絲毫不在乎扔飛過來的人族雜物,回劍一劃,魔流瞬間劈往近身的蠟燭雞蛋,然而索克又哪想的到這眼前蠟燭雞蛋的恐怖,隨著魔流一觸及離身最近的「雞蛋」,瞬間一陣亮光在眼前一閃,隨即焚身的高熱伴隨無數鐵甲碎片直射而來。 一時之間空中閃光不斷、爆聲不停,連鎖的爆炸猶如數十魔導士同時發出爆炎火球一般,強如索克儘管連忙再提魔氣護身,卻因失去先機而遭受無情轟擊。 「嗚!給我滾!」火光之中清楚傳出索克的怒吼,一圈黑環氣波更是第一時間往外逼散焚身火球,隨著索克重落拄劍半跪於地,此時身上焦黑冒煙的身體,清楚可見無數傷口正不斷湧出黑色魔血。 清楚感受到體內傳來的強大痛楚,索克暗自調息低聲咒罵人族的奸詐,隨著心中怒氣一升正欲起身再戰,一陣紅浪卻帶起火弧已經搶先攻來。 「眼鏡猴,看我把你串燒!」蘇夢大聲叫著,手上炙炎盡展八藝絕學——風中行草狂刺索克而來,頓時風中行草瘋狂槍勢配合炙炎之能,火流四射火浪急湧直罩索克而去。 索克身形不退反進,接著細長的雙臂再舉起魔劍夜叉,一波不下於蘇夢的快速攻勢隨即迎上,而蘇菲在上空見狀連忙扣弦再發破體之音,月舞天更是再舞月之痕,也衝往底下戰鬥的兩人而去。 頓時索克身陷三人圍擊之中,撲天紅浪迎上夜叉魔流,破體之音蕩轟魔體,而月痕銀光揚灑更在索克身上留下無數刀痕,在當今女流中堪稱年輕一輩最強的三人連擊之下,饒是索克魔劍再強也佔不了上風,此時別說反擊,光只是招架亦心有餘而力不逮,全然只有給壓著打的份。 索克心一橫決意一搏,一聲怒喝引用自身生命力再提升週身魔焰之威,同一時間雙手握緊夜叉猛然一個迴旋,帶引強勁魔氣瞬間劈裂週身石化地表,接著索克一聲怒喝手上夜叉再猛然一舉,頓時地表留存氣勁隨之引發,魔流回掃而出,地上走石激飛四射,瘋狂如蘇夢也給魔流逼退數十步,而月舞天見來勢洶湧也不硬拚,身形急速爬升,而舞痕成盾盡擋其威。 索克燃燒生命的猛力一擊,雖強卻也有力盡的時候,不待四周魔流氣勁宣洩而盡,發現索克劍威不再如方才般強大,蘇夢強止退勢掠身持槍再上,而上頭月舞天見蘇夢一動,不服輸的個性也讓月舞天再揮月之痕轉劈而下,同一時間蘇菲破體之音再起,夾帶更強音波直轟索克而去。 「好恐怖!」一旁全力調息的希特此時看著索克在蘇菲三人圍擊之下,雖說傷口不斷增加,更不斷噴灑出黑色魔血,但卻猶能力撐至今而不敗,雖說對索克的實力與韌性感到驚訝,然而再看著月舞天的刀、加上蘇夢的槍、配合蘇菲的弦音,這無懈可擊的完美攻擊,更讓希特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蘇菲的弦音之猛,蘇夢火槍之狂再加上月舞天月之痕之快,這三股力量加在一塊,希特自忖若自己與索克易地而處,定撐不了半刻鐘甚至還有可能落得給抄殺的下場。 而一直待在希特身旁守衛的蘇芸,見索克在如此攻勢之下卻仍可力撐不敗,終於技癢也忍不住叫:「哼!這眼鏡猴比想像中厲害,希特你自己保重,我要去幫助大姐她們囉!」 相較於奧丁與凌方的險境,蘇菲眾人的酣鬥,水鏡之界另一角落給粗籐架空的大型畫舫就顯得平靜許多,在裴琳羅莎展現控籐之術與林沖朱紅血槍之下,空中盤旋虎鷹不論如何撲擊,其下場不是給粗籐絞纏而亡便是給血槍貫體落海,反看魯智深一身蠻力無用武之地,乾脆坐倒在船板上欣賞這屠鷹戲碼。 「喂,船夫,你們去給俺搬來幾罈好酒,欣賞如此好戲不喝酒哪能盡興。」 「你們看那邊的雲是紅色的,還有電柱直貫天地耶!」一名船夫閒著沒事四處張望,在發現遠方天空異變後猶如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 「耶,在水鏡之界這異象尋常,可見有什麼好意外的。」另一名船夫聽到後,不以為意自作聰明隨即潑回一桶冷水。 聽著船夫互相交談,魯智深只覺好笑的叫道:「俺就說這年頭怪事特別多,一個白髮小子可以讓整個雲夢大陸天翻地覆不說,此刻竟然還有主人去跟人廝殺,而當人手下的竟然躲在一旁愜意談論風景。」 船夫自知魯智深性情不可以常理推斷,當下索性也不再說話繼續欣賞遠方異變,只是甫一低頭卻赫然發現水面之上,一道急速黑影正往這破風踏浪而來,當下連忙回頭對魯智深叫:「耶,野……魯大爺,有人接近囉!」 乍聽有人來到,魯智深連忙翻身坐起,循著船夫手指方向望去,果然隱約可見一道急速黑影正踏浪而來。 「呵,來的好,俺正愁沒事做無聊呢!」眼看終於有對手上門,原本感到閒得發慌的魯智深,一手接起身旁船夫搬來的酒罈,一邊飲著一邊興高采烈的大叫。 而這人正是此次魔族為奪得聖耀之杖所派出的兩大高手之一鬼手沙加,鬼手沙加不懼四周險惡環境踏浪而行,這與索克同為魔族的高手,雖說實力比起索克略遜一籌,然而若論在魔族境域沙加的名氣卻比索克高上好一截,只因沙加出手之狠辣,就連一向好殺的魔族也不敢茍同,其名氣更是直逼魔族之王座下的七大罪。 一旁吟唱魔法控籐的裴琳蘿紗聽聞上頭船夫大喊有人接近,心中好奇之下連忙回頭一望,在看著前方踏浪黑影逐漸清晰,很快便注意到沙加身上所散出的魔氣黑霧以及那張猙獰的醜陋臉孔,雖說這次參加招親大會不拘貧富貴賤,但看了這不像是人反倒像魔的生物,裴琳蘿紗也忍不住眉頭一皺,尤其是在聞到隨著風飄送而來的血腥味,裴琳蘿紗心生厭惡,雙手微一輕揚嘴裡更開始唱吟咒語,指揮四周毒籐散出毒氣往沙加方向纏去。 「嘿嘿,彫蟲小技,比起魔界來說,這地方只能說是遊樂園。」見毒籐纏來,沙加嘴角咧出一難看笑容,週身魔氣化作一黑色巨爪往前就是一抓,瞬間帶起腥風狂掃,爪勁夾雜侵蝕之氣更猶如鬼魅之手,所到之處籐枯化作煙灰,毒籐之毒更給勁風逆吹了回去。 「嘿,好樣的,接俺一拳!」感受到來者強烈的殺意之後,魯智深不驚反喜,飲盡壇中酒後,甩手把酒罈拋往沙加而去,接著體內氣勁一提,足踏馬步,一個扭身就是破空一拳揮出。 面對來勢兇猛的拳罡,沙加微噫一聲雙爪連忙在胸前交錯一劃,隨手也劃出兩道爪勁迎上,鬼爪爪勁、瘋拳拳罡在空中首次交鋒,頓時迸裂出撼動天地的氣圈往外蕩出,迸射出來的氣勁夾雜侵蝕魔氣也摻雜破風拳罡,氣勁之強、威力之猛,只見翻騰大海頓時給氣圈壓出一個球印。 「嘿,沒想到人族中也有這等高手!」如同跟索克一般因為遇上對手而感到興奮,想到在魔族境內彼此內鬥之下,由於與索克同屬失勢的野黨,為避免鋒芒畢露遭到魔族皇朝的剷除,只有隱藏自身的實力,今日受上頭派遣前來奪得聖耀之杖,本來想說脆弱的人族應該沒人可以接下自己一招,如今竟然碰上了可以與自己全力對招的人族,這讓沙加此刻如何不喜、如何不興奮。 沙加給迸射氣勁一壓,踏浪身形瞬間沒入浪中,而架空畫舫之籐更給強大氣勁一掃而斷,隨著支撐之籐一斷,畫舫頓時往下重墜,眾人驚呼之際只聽裴琳蘿紗再度唱吟咒文,柔和的咒文吟唱聲輕柔揚灑,聲音未停,海面竄升無數毒籐再托住畫舫。 這時沙加給氣勁壓入海中並未就此消失,反而隨著體內魔氣再提,沙加身形立即由水面躍出更直衝畫舫而來,掠身速度之快,三個起躍便攀上毒籐來至甲板之上,隨著體內魔氣對上古神兵氣息的排斥感傳來,沙加細長雙眼露出凶狠目光,很快便落在一頭的裴琳蘿紗身上。 「兄弟小心了!」見上船的沙加實力不弱,林沖由於顧及上方虎鷹再度來襲不便走開,只有回頭對著魯智深出言提醒別太輕敵。 「哈,兄弟放心啦!看俺把這怪傢伙打成肉餅!」聽到林沖的提醒,魯智深只是發出一聲狂笑跨足船板之上,全身狂妄氣焰全然不下雙拳之威。 沙加雙眼貪婪的盯著裴琳蘿紗,低伏的身體、輕晃的雙爪就如飢餓的猛獸一般,突然沙加身形再動,鬼手一舉往裴琳蘿紗方向抓去,只是沙加快,早蓄勢待發的魯智深更快,破空一拳夾帶強猛拳罡擋在沙加之前,拳罡未散破空之拳再出,逼得沙加不得不退身暫避其威。 魯智深大步的走到沙加面前,拍了拍厚實的胸膛後,得意的看著給自己雙拳逼退的沙加說:「嘿,不是說好要過四關的,來來來,先過俺這關吧!」 「找死!」三番四次給魯智深所擋,沙加眼中殺意一盛,鬼手傾盡全力一揮,頓時魔氣再化鬼魅之爪抓向魯智深而去。 面對鬼魅之爪,魯智深不甘示弱一聲大喝,在全身氣勁全然激發之下,傾天之拳一出,轟天之勢不但一舉沖潰鬼魅之爪,更不偏不倚的把沙加的右半身轟爆。 一拳把沙加擊殺,魯智深顯得有點失望的大叫: 「哈,怎麼這麼重看不重用,俺還沒玩夠勒。」來到沙加的屍體身前,魯智深心生怨氣的就大腳往沙加頭顱踹下去,只是突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給轟爆右半身該死去的沙加,這時突然化作一灘黑水滲入船板消失,魯智深疑惑之際心中不安頓起,連忙回頭要大聲示警,突然左肩一陣劇痛,冷不防之下一股異力竟把魯智深的左臂大力扯斷,痛得魯智深發出如雷般的慘叫。 水鏡之界石化之地上,激戰持續展開,索克揮動夜叉魔流猶似急川激流怒刺而出,圍攻的蘇夢則狂灑槍浪如紙上行草一般,劃出熾熱火弧槍槍直刺往索克要害,上頭蘇菲十指流轉箏音隨指回揚,時而風刃旋劈、時而弦音破體,而索克左方一波波銀月飛轉、絢爛之痕恍若死神之鐮,是勾命也是斷魂。 在蘇菲三人圍攻之下,索克如今是處處險境步步危機,黑色的肌膚流滿自己的魔血,數不清的傷口每每身動更是一陣陣椎心的痛,然而這痛卻反而讓索克的戰意不減反增,猶如負傷猛獸盡做亡命反撲。 儘管蘇夢揮舞狂槍似浪襲,然而夜叉魔流之鋒卻不斷破浪刺來,毫不客氣在蘇夢身上留下劍傷;月舞天揮斬月痕如風中之刃八方迴旋,雖然不斷突破魔氣屏障在索克身上留下無數刀痕,但索克的戰意反而更將高漲,劍招也更加瘋狂。 這時飄飛在上空的蘇菲眼見底下戰況僵持,臉上已無平常一貫笑意,當十指再度搭上颶雲箏弦,琴音一轉颶雲之箏開始發出前所未見的刺眼橙芒,儘管箏音依舊激昂如萬馬奔騰一般,然而破體之音不再,就連迴旋風刃也為之一消,更令人心驚的是原來在四周吹襲的狂風竟也猶如給抽走一般,天地間雖突然平靜,但氣氛卻越加凝重沉悶。 原本蘇芸本欲加入戰局,然而在發覺四周的變化,原本俏皮的表情如今亦出現不曾見過的凝重神情,而要踏出的一步更硬生生僵在空中,踏不下去。 「希特,不管你還剩多少靈力,趕快發動你最厲害的魔法障壁,大姐她要發飆囉!」蘇芸退至希特身旁,一手握持震央之錘,另一手更舉起神器梅度沙之盾,認真說道。 「呃,發飆?」希特雖不明就裡,不過感受到四周異常的變化,當下也毫不怠慢,把才纔剛回復的些微靈力再度釋出,在身前架起一面冰系之壁。 蘇夢在發覺四周的異變後露出少見的慌張,刺出另一波槍浪後身形立即後掠,大聲叫道:「月舞天快閃!」 月舞天不瞭解蘇菲發飆模樣,心高氣傲的她對怯戰而逃這事更不屑為之,也因此儘管聽見蘇夢喊叫,仍然充耳不聞似的急舞月之痕劈砍索克。 「禁忌之曲、毀滅之弦,蒼穹之風、腐壞之風,當黑雲密佈天空,當黑暗籠罩大地,揮彈爆裂之弦、唱誦亡者之風,無知之族,可悲亦可歎!」蘇菲冰冷聲音吟咒毀滅咒文。伴隨箏音揚起,聲淒、曲哀恍若感歎世間萬物的可悲,而毀滅咒文更猶如神秘之鑰,瞬間開啟颶雲神力之鎖。 瞬刻,空間的平靜猶如暴雨來襲的前兆,大地的一片寧靜只聽哀淒箏音如垂死黃鶯淒唱,淒曲哀樂瞬間撥動眾人心中之弦同起共鳴,底下索克再揮劍對上月舞天之際,心中突湧強烈不安,不曾擁有過的恐懼如今卻如飲冰水一般沁心。隨著心顫,索克強揮一劍再退月舞天,毫不遲疑釋放全身魔氣猶如實質黑球把自己緊緊包住。 「哼!膽小,月——斬決!」見索克聚氣護身,月舞天冷哼一聲舞月訣殺招再出,只是這時一陣微風突然輕拂而來。 只是當風一停,迴響天際的哀淒箏音更為之一消,頓時驟降的氣壓猶如萬斤巨石強壓而下,底下開始不斷龜裂分開的石化之地,地表裂縫更射出強勁、鋒利猶如刀牆一般的風壓狂吹而上,同一時間四周空氣在瞬間被抽空化作真空狀態,然而此時真正讓人覺得心駭恐怖的,卻是由體內不斷激盪的碎體音爆。 一聽蘇菲彈起禁忌之曲,蘇夢與蘇芸幾乎是同時高舉手上神兵,因為她們清楚,要擋下風的毀滅力量,亦只有另一股毀滅的力量才能擋下。 「無盡之勢,焚天之槍,悸動之焰、雲界之焰,當象徵崩壞之日來到,當掌管對與錯的天平傾斜,手上爆炎之槍怒揚不滅之火,可恨之族,殺盡焚盡!」蘇夢高舉炙炎唱吟焚火之咒,不同風之禁咒的靜、動兩極變化,蘇夢聲音剛停,上空火神之怒夾帶無盡之焰直蓋而下,吞沒萬物,讓人窒息的熱風、無中生有的焚身之火、由天而降的天火之瀑、再加上由地衝出的怒焰之柱同時發動,一時之間刺眼的白光、熔盡一切的高熱,猶如太陽般的核融之溫四周擴散佔滿整個空間。 「希特躲好囉!」眼看蘇菲、蘇夢相繼發動禁咒,蘇芸難得露出一臉的認真站至希特之前出聲警告後,大力一揮震央,往地一敲也開始唱吟大地禁咒:「生靈之源,崩裂之錘,聖靈之土、埋古之土,當山嶽為之傾倒,當地底之靈為之竄動,高舉大地之錘再揮粉碎之力,好殺之族全掩九地之境!」蘇芸聲音一停,頓時來自下方的力量帶著整塊逐漸崩碎的石化之地往上竄起,強大的的土流更由八方不住湧出,石化之界很快隨著土流不斷延伸而出,當腳下之地猛然分裂,由下望去赫然可發現深不見底的深淵正引動強大吸力,開始強吸地表上的萬物。 三種力量每一種都是毀滅性的力量,饒是當年封魔一戰,神兵之主就算不敵魔族之王,仍也不敢引動這會破壞天地平衡的毀滅之咒,如今在水鏡之界的密閉空間同時引發。 禁咒力量之強,月舞天臉色驚變之下引動月之痕魔法免疫的異能,只是倉卒之間混沌之界尚未凝聚完全,驟降的氣壓與強大的風壓,饒是混天綾也無法抵擋,操御風元素的功能瞬間失效,此時月舞天腦中退意雖起,卻再也逃不過接踵而來的核融之焰。 月舞天身形再無依托,隨即由上空墜落,身墜之間額間因為眼前所見快速逼近的火焰之風而冒出斗大冷汗,危急之際月舞天再聲嬌吒:「月,圓之鏡!」再次發動舞月訣,很快的月之痕一邊製造魔法免疫之界,一邊迴繞在月舞天身前急旋,猶如月圓之鏡擋住核融之焰。 卻也再無餘力控制墜勢,好在墜落之際恰好被隆起的石化之地接住,因而幸運避過蘇芸的大地之威,然而身在另一塊逐漸沉陷的石化之地上的索克可沒如此好運。 在魔界曾聽聞上古魔道毀天滅地的力量,然而一向看不起元素魔法的索克卻從未把之放在眼裡,因為諸神曾經被魔族所重創的魔界記事,使得索克深信,若是諸神之力真有傳說中強大,那又怎會給魔族打回神界,今日親身體會,索克心中不斷湧起的懼意讓自己手腳不住發抖,原本激昂的戰意不但給心中的恐懼所取代,更發現自己的魔氣之罩原來是這麼的薄弱,彷彿只要輕輕一彈便會崩碎。 「地……地獄之蟒!」強壓下身體的顫抖,索克再引最強之招,然而凝聚週身的魔氣之罩在三股交纏的毀滅之力下,瞬間如蛋殼般破碎,魔劍夜叉甚至尚未舉起,索克就感體內一陣又一陣的音爆即將由體內爆出,加上此時強壓而下的氣壓與地底風壓上下衝擊,體內被核融之焰滾燙的魔血更開始往外噴射而出,未等石流掩埋、石化之界來到,索克竟連最後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在風火兩股力量之下,連同手上魔劍夜叉爆碎燃燒殆盡。 而在蘇家三姊妹發動禁咒之時,原本被困在元素陷阱之內的奧丁不斷發動上古魔道,擋下一波又一波的元素衝擊,此時想起昨夜西瓦的告誡,心中因為受困元素陷阱內的慌張情緒瞬間給冷靜的思緒所取代,猶如冰一般的雙眼快速分析四周的環境,希望能找出一條生路,平靜的思緒更是快速的思考脫困之法,而這時一直與奧丁共同對抗四周元素陷阱的凌方發現奧丁突然的轉變,心中疑惑之餘手上冰箭仍是精準的不斷射出,擋下一波波的火球、電柱。 就在這時,突然來自遠方的力量瞬間把四周風火土三系元素抽離,水鏡之界裡頭元素相生的飽和空間瞬間失去平衡,只見原本的雷擊、水柱、毒籐瞬間消失,驚濤大海不再,上頭被火焰所染紅的天空更隨之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片的平靜空間,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白色空間。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危機解除,心中疑惑著眼前空間的奇異變化,凌方對奧丁出聲問道。 看著水鏡之界這時的變化,如今處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白色空間,反而讓奧丁心中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奧丁仔細的觀察眼下的白色空間,在沉吟半晌後,用著很認真的語氣緩緩說:「凌少,這水鏡之界雖然已經毀了!但最強的陷阱現在才要發動。」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一章 諸神之決斷 遠比天空還要高的蒼穹之天中,有著一處有著三顆太陽的奇異之界,在這奇異之界中高高漂流著一片籠罩著濃霧的蔚藍大海,大海的邊緣無數海水猶如瀑布一般源源不絕的往下衝,海水甫一落下在頃刻間又凍結成一條條冰柱。 而在這片廣大的大海之上,在濃厚的霧層之中隱約可見一座巨大的綠色島嶼靜靜的矗立在大海中央,而漂浮在大海之上的四周霧層之中又不時可見電光、火舌隱現。 有著一望無際綠色原野的島嶼,島中央鑽入雲霄的高巔之上有著一座宏偉的白色城堡,白色城堡後頭有著一道的無盡深淵,這是通往死亡冥界的唯一通道。 深淵裡頭終年不斷噴湧出濃稠的黑色泉水,黑泉噴湧之後順著河道環繞著白色城堡後,依序隨著十二條支道緩緩流入生命之海,而黑色泉水在流入海後很快又被海水所淡化。 城堡上空如雪般的白雲被無形的氣流緩慢的推動,當晝夜交替之際,溫馴的風轉而狂烈的奔走,風的轉變引動強烈的雪暴在一夕之間覆蓋原本的綠色原野,直至黎明初現,一夜的積雪快速消融,綠草再快速的生長而出,而這裡就是一個就連飛行術甚至是飛龍也到達不了的天外之界,更是在雲夢版圖之外的諸神之境。 白色城堡名為伊甸,是由無數比雪要白、表面光滑的大理石所砌成。 而在伊甸城內,百丈高的大廳天花板上鑲著無數彩色的寶石,象徵著天空星辰,大廳地面則是用璀璨的黃金所鋪成,黃金地面之上烙著互相對映的巨形白金日輪與月牙,這閃亮的天花板與互相對映的日輪、月牙正意味著太陽與月亮。 大廳兩旁用白銀所做的座椅不斷折射天花板上寶石的光暈,聳立在大廳前頭高高在上的黃金寶座更是不停綻射出刺眼的光芒,而在寶座兩旁左側直立著巨大的沙漏。沙漏裡頭黃色的金沙不斷流下,每當沙漏上頭金沙流盡便會自動翻轉,而這沙漏象徵著時間的流逝,每次沙漏一個輪轉更代表雲夢大陸已經過了一年。 而黃金寶座右側則是豎立著一面巨大的窺視之鏡,鏡框是用黃金所做,周圍奇異的刻紋上鑲著十二顆拳頭大的巨大鑽石,如水波般的鏡面上浮游著白色的雲霧,雲霧一散,窺視之鏡很快顯現雲夢大陸的四處景象。 在這莊嚴華麗的大廳之中,沒有絲毫的聲音,極度的寧靜沒有一絲的聲響,讓人覺得神秘也感到不可言喻的神聖氣息。 只是當突來的霜雪夾帶呼嘯風聲打破原有的寧靜,快速的由大廳直吹而入,肅寂的寒氣很快取代原有的神聖氣息,佔據大廳內的每吋空隙。 巨大的藍色光影冰之神西瓦繃著臉毫無表情緩緩的步入大廳,一個屁股就坐在刻著冰之符號的座椅之上,坐定之後大廳內的寒氣瞬間回歸西瓦身上,此時聲音乍然消失,驟來的寧靜直讓人覺得時間也隨之靜止一般。 沒多久一頭擺動火焰巨翼的不死火鳥快速飛入大廳之內,紅色的旋流染紅象徵星辰的天花板,熾熱的高溫使得大廳被燒得赤紅,不死火鳥平穩的落在屬於火之神的座位上後,隨著不死火鳥開始蛻變人形之後,赤紅的大廳再度回復原本的寧靜。 「赫發斯特斯,看來諸神之中還是只有我們兩個最準時。」看著全身冒出熊熊火焰的火之神來到,首先來到的西瓦表情雖是依舊一貫的冷淡,但語氣之中卻充滿著抱怨之意。 「呵,誰說的,我可是早就到了。」慈藹的聲音才一傳出,原本空無一物的座位上開始不斷湧出金黃的細沙。 黃沙很快匯聚成一尊表情輕鬆的女神土像接著石化,幾乎是同一時間,突然一道電柱快速鑽入大廳劈落在另一端的座椅之上,白銀的座椅之上疾走紫色電流,象徵神罰的梭爾轉眼來到。 雷電過後,大廳詭異的開始下起暴雨。 斗大的雨滴在黃金的地板快速匯聚成一灘水池,水池之水在大雨停後快速凝化巨大人形,正是水神波賽頓。 「哈,連一向最會拖拖拉拉的波賽頓都到了,那麼其他的神也應都該到了吧!」見波賽頓來到,赫發斯特斯發出如洪鐘般的粗野聲音,很不客氣的調侃才剛來到的波賽頓。 話剛說完,波賽頓隨即不客氣的回叫:「哼,你這行事不經大腦,搞臭我們諸神名聲的笨神,有這資格說我嗎?」 「什麼我搞壞諸神的名聲,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可是從你這邊先傳出的耶。」 「亞特蘭堤斯帝國的滅亡是因為掀動戰火,其帝王又暴虐無道,所以說實在的,我也只是幫梭爾省下執行神罰的力氣,哪像你,竟然看不出魔族的計謀,先後幫兩任上古魔道繼承人火吞龐貝帝城,轟燒摩勒斯。」 「要不是你開先例,我又怎會如此,所以這一切全是你波賽頓的錯。」 就在赫發斯特斯與波賽頓爭執之際,外頭突然響起一陣恣意的狂笑之聲。「哈哈,水火不容的戲碼雖說這萬年來不斷上演,但每次看來總是那麼有趣。」 調侃的話語隨著風突然吹起而傳入,忽隱忽現的風之氣流輕柔流動緩慢的旋繞,只是不斷提升的速度,使得原本溫和的力量轉眼變得狂暴,巨型的風暴原地咆哮,露出一臉趣意的橙色臉譜更是在風壁上清楚呈現。 「呵,比起波賽頓跟赫發斯特斯的鬧劇,我更期待阿伊歐樂士你跟冥帝黑帝斯未完的決鬥。」 當風一停,如鈴鐺般輕快的聲音隨之傳入,笑聲未停,大廳之上開始出現無數綠色小點。 當生命的氣息開始充斥,很快的小點逐漸拉長捲曲,剎那間綠色的枝葉冒芽長出,大大小小鮮艷的花朵更是不斷盛開,頓時充滿生機的綠色之地上,一條苗條的綠色身影出現在一朵巨大的紅花之上。 「德萊雅你如果想看本王跟阿伊歐樂士的對決,那也得先提供場地才行。」輕鬆的笑語伴隨著呼起的鬼嚎傳入,從大廳門口不斷湧入的死亡氣息中,無數白色幽靈衝入之後到處穿梭在大廳之內。 幽靈之中不乏人、龍以及魔獸,當沉重的鐵石撞擊聲一聲聲接近,身穿黃金鎧甲只露出一對鮮紅瞳孔的冥帝黑帝斯,在大群幽靈的簇擁之下,拖著長長的黑色披風緩緩的走入。 「同樣是神,黑帝斯你的排場可真大。」說話的是最後來到的一道白光。 白光掠過黑帝斯身旁落在自己的座位之上,經過之處遊走的幽靈瞬間被白光淨化成一顆顆小光點後,被白光所吞噬。 掌管元素、生死以及天罰的九大諸神陸續降臨,諸神本身九種極端的神質更很快在大廳劃分出九塊元素領域。 相約議事的諸神在光之神阿波羅最後來到之後,原有的爭執頓時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寧靜。 九位諸神彼此的交換眼神,片刻過後火爆的赫發斯特斯率先打破沉默,對著坐在對面的西瓦劈頭就問:「西瓦,你今天召集大家來此有何事情?」 赫發斯特斯的問題正是其餘七神心中的疑惑,雖說大家心中對今日的聚會隱約有譜,但與其在心中猜測,倒不如讓今日聚會的召集人西瓦親自說明來意。 西瓦冰冷的雙眼緩緩的看了赫發斯特斯一眼,沉吟一會後開口反問:「大家知道為什麼我們身為人、魔、龍、獸人以及妖精這五族的創造者,為何沒有享受到本該有的尊重,不但早前被魔族所背叛,現在就連其餘四族也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嗎?」 沒料到西瓦會突然丟出這個問題,其餘諸神彼此對看一會後,雷神梭爾率先冷哼暴喝回答說:「哼,這還用說嗎?比起我們諸神的完美,其他各族天性上的缺陷不是早已知的事實,也因為如此,所以他們無知到自以為可以超越我們諸神。」 一直以來,諸神總自認是最完美的種族,而梭爾的回答也正是諸神自身自以為是的想法。 然而梭爾話剛說完,當其餘諸神微微點頭認同之際,西瓦卻很不客氣的指正說:「梭爾,看清現實吧!魔族不說,原本最弱的人族早也逐漸擁有足以跟我們對抗的實力。或許你會說人族施展魔法的能力是我們所給予的,但魔導兵器的出現以及人族武學的進展,已經突破了我們所給予人族天性上的限制,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面對事實需要很大的勇氣,更何況是對擁有無上力量自認完美的諸神。 也因此當西瓦不客氣的說出事實推翻梭爾的看法後,統領冥界的黑帝斯嗤之以鼻反說:「那又如何?人族再強也終究只是脆弱的生物,只要我降臨雲夢大陸,屆時不論任何生物都抵抗不了我的死亡之指。」 「黑帝斯,你確定嗎?魔族不說,光人族這千年來的進步,已經發展出可以抵抗元素的武學,甚至是封鎖我們力量的結界;而一向我們認為只有蠻力的獸人族,更也調配出擁有抗魔法屬性的獸兵,或許以我們的力量目前尚可以不把這些看在眼中,但百年後、千年後呢?」 強者的自負,常是阻礙本身進步的最大障礙,萬年來根深蒂固的觀念雖不是短短幾句話就能改變,但眼見的事實,縱使黑帝斯的反駁並非無的放矢,卻也因為西瓦再度舉出的事實,而讓氣焰高漲的黑帝斯氣勢為之一滯。 西瓦的話讓其餘諸神的臉上有說不出的難看,此時西瓦心知已經讓其餘諸神認清所謂的事實,當下也不再咄咄逼人,話鋒一轉:「這先不提,我再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對集我們力量於大成的上古神道如今淪為魔道又有何看法?」 不知早已爭論過幾次的問題再度被提出,臉色一樣難看的波賽頓出言回答說:「那只能說是創神者的不對,上古神道是我們力量的極致,如此強大的力量就該讓最完美的生物來使用,怎能讓一個擁有強烈個人感情而思想又不成熟的神來使用。」 波賽頓自認為無懈可擊的回答,沒想到卻正中西瓦下懷。 只見西瓦心中早有準備,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首次露出少有的嘲弄眼神,反問波賽頓:「你不也是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執著,不是嗎?波賽頓!」 聽著西瓦一連串讓諸神不知該做何回答的問題,一旁保持靜默的蓋亞心知一向行事作風低調的西瓦,今日會一反常態的主動召集大家,一定是早做好萬全的準備,也因此他很快的打破沉默說:「別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明你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吧!西瓦。」 聽蓋亞都這麼說,西瓦點了點頭說:「好,自神魔大戰之後,我們諸神回到神界之後就鮮少降臨到雲夢大陸,加上我們所挑選的地面執行者特亞修行事作風一向低調,導致我們諸神逐漸被世人遺忘,更流入虛構的神話傳說之中,所以現在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既然雲夢大陸上是以力量來決定一切,那麼我們就在雲夢大陸上建立一個囊括五族、由我們諸神親自統治的神之國度。 「要知道如今的五族之所以互鬥更不把我們諸神放在眼中,那是因為現在的雲夢大陸沒有一個共同遵循的法則,也因為五族內各有自己的標準、想法,所以才會互相歧視、排斥,要是我們能讓底下五族清楚體認到我們力量的強大,日後當神之國度一旦建立,讓五族共同去遵守我們所訂下的共通法則,這麼一來相信自然而然就不會再有爭鬥,更不會再有魔族叛變的憾事重演。」 西瓦提出建立神之國度的建議,很快在大廳引起其餘諸神的熱烈討論,一時之間諸神彼此提出自己的想法、意見,然而美其名說是討論,實際上卻是針鋒相對的互相批判。 爭論過後,梭爾刻意發出幾聲輕咳示意大家保持安靜,接著提出自己的看法說:「由我們諸神正式介入雲夢的爭端?西瓦,就算我們肯,一向與我們不合的他們也未必會同意,更何況難道神之裁罰,不就是當初我們為了消弭戰亂所訂出的規則嗎?如果只是因為特亞修的作風過於低調,那我們諸神祇要下道命令給他不就行啦。」 梭爾口中的他們,是諸神之中不同於作風極端迥異的元素諸神外、以智慧女神雅典娜為首的另一派諸神。 諸神的分裂源起於當日魔族的叛變,神魔之戰後雅典娜因為怪罪元素諸神當日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創造魔族這種好殺生物,進而導致日後神魔之戰,也因此在神魔之戰結束之後,雅典娜毅然決然率領所屬一派諸神,連同殘餘的神之戰士妖精一族進入妖精之界後,便從此封閉出入口消失無蹤。 雖說萬年以來不曾聽聞到雅典娜一派的任何消息,但是在雲夢傳說的古書中,那本象徵全知智慧的神之記述,卻是證明雅典娜一派諸神存在的最好證據。 而如今梭爾心中所擔心,正是害怕西瓦的提議將會讓已經消失的雅典娜再度復出,要是處理的不好,只怕還會引發諸神內部的戰爭。 「梭爾,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以雅典娜的智慧又豈會在這非常時期跟我們起衝突,再來若雅典娜真的敢開啟妖精之界率領妖精戰士大舉攻來,比軍力,我們自己的軍團難道會輸給妖精嗎?更何況妖精也是我們所創造,要是妖精真敢聽從雅典娜的指揮背叛我們,比起其他四族,要摧毀妖精一族對我們諸神而言,只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能創造神之記述的雅典娜並不是笨蛋,更何況經過這段時間,妖精一族也不可能全然沒有進步,相信大家都清楚,要是比智慧,我們仍遜於雅典娜啊!」 「就算如此,我領域內的冰霜巨人、你梭爾雷電之界的雷霆守衛、黑帝斯的冥界不死軍團……等等,我們自己的軍團可不是真用來搞排場的啊。至於特亞修那邊,我認為光憑神罰威嚇五族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一旦等到日後他們的力量凌駕我們諸神之時,走上跟魔族一樣的背叛之路是絕對避免不了,所以我們必須轉化個形式,讓底下的五族清楚認知我們的存在進而信仰我們,只有成為他們的精神信仰,我們才能永遠凌駕他們在上。」 「喔,所以你找上奧丁,希望藉由他讓世人認清楚我們諸神的強大,是吧?」 「可以這麼說,培育他擁有王者的特質,助他一統五族,這麼一來除了可以藉此頒下我們諸神所訂下的法則,更可讓五族從此遵奉我們。」 談起奧丁,諸神之中意見分歧各有想法,而個性最直接的赫發斯特斯則是非常不客氣的大聲斥責說:「西瓦,你是躲在冰山躲太久了嗎?統一五族再次建立神之國度以及訂出法則,的確是不錯的建議,但選定奧丁為執行者我就有意見。你也不想想奧丁這小子不但多次違逆我們的意見,更利用我們的力量闖下一件又一件的大禍,要不是魔族的勢力坐大,情勢所趨之下,我早毀了他,現在你竟然還要拱他統一五族,難道你沒想過這樣下來只會培育出一個遠比魔族還要強大的敵人。」 面對赫發斯特斯率先反對,西瓦不放棄的再解釋說: 「就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對奧丁施行我的試驗,讓他知道他現有的想法是多麼的不成熟。」 「但在我看來,把希望賭在奧丁身上,我們必須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西瓦話剛停,這時梭爾也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雖說早料到要利用奧丁統一五族的想法一定會引起很大的反彈,但西瓦再怎麼卻也想不到,一向立場最中立、想法最客觀的梭爾竟然也出言反對。 西瓦失望之餘黯然的說:「這就是我們諸神的私心嗎?」 「不,我只是認為我們應該擬定出一個最沒風險的方法才是。」 「這就是我今日召集大家的目的,可是現在我發現,縱使讓你們認清了現實,如果大家仍然各持己見,這已經失去任何意義,所以對我現在而言,今日的聚會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聽出西瓦語氣中的不滿,心中雖支持奧丁,卻有另一種想法的蓋亞連忙安慰說:「如你所言,過去以來我們的確忽略掉五族的發展性,然而今日你既然召集大家,不也是想聽聽大家的想法。如今就算因為大家各有自己的想法,導致彼此間無法達成共識,但是西瓦你可曾想過,如今你不也是固執於奧丁身上,要知道以創神的智慧與能力,今日祂創造出奧丁這樣性格的繼承人出來,一定有祂自己的想法,說真的,我真不希望因為我們諸神的私慾去影響奧丁他自身的想法。」 「蓋亞,你所說的我也知道,但是前幾任上古魔道繼承人的慘痛例子有目共睹,放任奧丁自己去成長,很難保證他日後不會成為第二個克雷姆?更何況綜觀如今情勢演變,明顯可知魔族一連串的行動其實都是在針對奧丁。」 「你說的是魔化大計嗎?」 「沒錯,大家都知道當日封魔之戰中,魔族之王阿茲撒克明明已經給諸神黃昏所封印,一旦被諸神黃昏所封印,就算是我們也沒有這能力能讓阿茲撒克脫離諸神黃昏的封印,更別說是魔族之中力量不及我們的七大罪。 「而俗話說的好:解鈴還需繫鈴人,所以我可以大膽的推測魔化大計的最終目的,就是魔化奧丁,讓他再一次發動諸神黃昏,好讓魔族之人可以趁著異空間開啟的瞬間,把阿茲撒克救出來。」西瓦緩緩的說著,說話之間更刻意放慢語調,一字一字的清楚說出。 聽完西瓦說出他自己的想法之後,波賽頓不認同的反對說:「哈,這有可能嗎?諸神黃昏可是上古魔道的力量極致,就算奧丁想發動也未必有足夠的力量,更何況異空間的出口連我們都無法掌握,更何況是魔族。」 有爭論就表示有轉圜的空間,波賽頓話剛說完,西瓦不等其他諸神附和,搶先再辯說:「輕敵乃兵家大忌,別說魔族的力量早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就連人族之中如今也有幾人力量幾乎已經達到我們諸神的境界,所以事情並沒有絕對。」 「不管怎樣讓上古神兵進化到最終形態,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至於讓奧丁統一五族,我堅決反對。」難得與波賽頓有著同樣共識的赫發斯特斯懶得再與西瓦辯爭,身上紅焰猛然一漲就怒喝表示自己最堅決的反對立場。 談論到現在,西瓦知道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其他諸神的想法,當下話鋒一轉,反問道:「那不然勒,既然大家都反對讓奧丁一統五族,那我們不如付出慘重的代價收回上古魔道吧!只是你們也要知道,現今有幾名神兵之主都以奧丁為馬首是瞻,而且現在創神又陷入沉睡之中,論目前的情勢,我們也沒有時間重新培養一個足以代替奧丁的人。」 「收回上古魔道那就不必,畢竟只要有奧丁存在,就算魔族想要針對我們諸神也勢必得先除掉奧丁來打擊我們,至於一統五族之事非同小可,我的想法是:如果從我們之中挑選其一來執行一統五族的任務呢?」 從討論開始到現在一直鮮少發言的阿波羅突然開口回答西瓦的問題,語氣雖然平淡卻讓其餘八神當場呆住傻住。 這就算是當日聽到魔族叛變,諸神也不曾有過這麼大的失常反應,只因神之降臨,代表著一股最極端的力量降世,就算是當日奧丁引動上古魔道契約召喚諸神降臨,在降臨之前諸神也是刻意的強壓下本身力量,在四周布下一道道結界……等事前完善的隔離措施。 然而阿波羅此刻提議,要強壓下本身極端的力量降臨雲夢短時間內雖說可行,但要在雲夢大陸上建立一個凝聚五族、以神為領袖的神之國度,又豈是短時間可以達成,雖說神本身力量之強當世少有足以匹敵的對手,然而想要讓五族信服,又豈是單*力量就能達到。 單說進入五族之中影響五族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然而當今世上五族之中,又有幾人可以無視神的極端力量呢? 「阿波羅你沒說錯吧?從我們之中選出其一下去,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阿伊歐樂士最先從震驚中回復正常,更對阿波羅再進行一次的詢問確認。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與其把希望賭在我們無法掌握的奧丁身上,倒不如我們諸神自己親自來做,如此一來我們既不用擔心日後會再發生類似魔族叛變的憾事,日後法則的頒布推行也更可以毫無阻礙的推動。」 討論至今,心知再秉持己見也難以改變其餘諸神的想法,西瓦只好妥協:「那我們之中該派誰下去呢?」 「阿波羅,就你去吧!你的力量跟我們的力量,性質可說是全然不同,若由你降臨應該不會對雲夢各族造成太大的影響。如何?」 「既然是我的提議,由我親自執行又有何不可,只是這件事情我希望黑帝斯能在暗處與我全力配合。」 聽到阿波羅竟然要求自己配合,黑帝斯只覺好笑的說:「哈,你的光之神力雖然沒有攻擊性,但真要能傷到你只怕也只有我們諸神才有這能力,那你還需要本王做什麼?更何況本王的死亡之氣不是凡人所能承受,要本王配合你,恐怕神之國度還未建立,你的信徒就已經全數陣亡。」 「放心吧!如果今天我們的目的是要征伐雲夢,那麼就不該是我降臨,而是由黑帝斯你或是赫發斯特斯你們這些善戰的神下去才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要建立一個讓五族共同信仰的宗教國度,只是除了我之外,我卻需要有人在背後扮演與我截然相反的我。」 「與你截然相反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事情有正反兩面,神之國度的領袖當然也應該不是只有一個,我的角色是扮演讓人崇拜信服的聖者,意在凝聚人心、讓人信服,但是要建立宗教進而創造神之國度,將也避免不了得要對抗緊握權力不放的帝王權貴,而打仗可就不是我的專門。」 聽完阿波羅平靜的解釋,黑帝斯不假思索直接應承說:「有意思,好,我冥帝黑帝斯的不死軍團就當你的馬前卒,為你掃平所有反對的勢力。」 經過一番的討論,諸神彼此間終於達成最後的共識。 新的神之國度藍圖很快的勾勒在每位諸神的腦海之中時,而這諸神的決斷不但為日後的雲夢爭霸再添新的變數,更也讓日後的雲夢不再只有力量的爭霸、權力的鬥爭,而自詡完美的諸神更萬萬想不到,他們這次的決定竟也讓雲夢大陸日後的歷史寫下長達百年之久、死傷千萬、遍及五族的宗教血戰。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二章 最強的火焰 「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虛游水鏡的出口打開!」 「可是門主,現在打開只怕會有不可估計的變數發生。」 「我不管有什麼變數,你不打開,我現在就一掌斃了你。」 朱門大廳上裴真重蹬蛇杖大聲的咆哮,臉上的皺紋因為憤怒而擠在一塊,對於招親大會的生變,裴真此時的憤怒只差頭上沒有冒火。 然而裴真之所以執意要手下強行打開水鏡之門,她倒也不是在意那些參賽者的死活,畢竟就算這些參賽者均大有來頭,但少說朱門也是堂堂十門之一,而且招親大會開始之前更早先言明後果概不負責,所以就算日後有人前來問罪,裴真也自認能自圓其說。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主人傲紅池那雙充滿殺意的火紅雙眼,裴真直從心底升起寒意。 此刻裴真的心異常的緊張、擔心,她擔心裴琳蘿沙的安危,更緊張要是林沖在水鏡裡頭出了差錯,那麼以傲紅池的性情,只怕自己死一百次都難以消減傲紅池心中的怒火。 大廳之上除了裴真等朱門之人外,還有幾名穿著皇室衣飾的貴族,正為上午廣場上的死傷來傳達帝王的斥責以及要求裴真給個交代。 不過此刻的裴真也沒暇去理會,在很快命令手下安排招呼之後,便繼續對著身旁的矮小怪人大聲咆哮著。 就在這時,一直尾隨裴真偷偷來到朱門的八賢悄悄的潛到大廳外頭,在聽到裡頭裴真的咆哮清楚的在大廳迴響,八賢搔了搔頭喃喃的笑說:「這裴真今日捅了這麼大的紕漏,以傲紅池的素行,只怕這裴真不但朱門之主位置不保,恐怕就連性命也活不到水鏡之門再度開啟。」 八賢事不關己有趣的打量大廳裡頭的景象,在感受到外頭一股熱流快速接近,八賢連忙伏身藏住氣息賊笑說: 「嘿嘿,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傲紅池來得真快,看來有好戲看囉!」 大廳裡頭裴真咆哮的音量之大,饒是上頭的樑柱也給震得吱吱作響。 此時全身藏在黑袍底下的矮小怪人眼看勸告無效後,也只好硬著頭皮指揮朱門侍衛搬出一面比起早前炸毀的水鏡還要小上一號的水鏡出來。 就當水鏡架設好,矮小怪人正欲吟咒開啟水鏡之門同時,一股熾熱的氣息由門口直湧進來,不但快速充斥整間大廳,更把矮小怪人猛力推倒在地。 「現在朱門由本城主做主,沒有本城主的命令誰也不能打開水鏡出口,聽到沒?裴真!」 毫不客氣的聲音隨之由外頭傳入,充斥大廳裡頭的熾熱氣息轉化成濃烈的殺氣。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裴真原本憤怒的表情因為驚嚇而扭曲,更因感受到有若實質的殺氣,身體因而不由自主的發顫,聽出傲紅池話中的殺意,裴真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顫抖說:「城……城主!今日之事變成如此,這全是因為聖女月舞天的緣故。」 披著血紅披風的傲紅池傲然的走入大廳,一雙血紅的瞳孔鄙視的盯著跪倒在地的裴真,不以為然的嘲弄說: 「裴真,這是你求本城主免你一死的借口嗎?」 「不……不,老身不敢。」 「哼,招親大會本身就是一場鬧劇,也只有你才想的出拿出上古神兵來當做嫁妝,表面看來一切事情是你為了提升朱門聲勢,但說穿了你也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今日就算沒有月舞天,本城主仍可明確的告訴你,你一手安排的招親大會仍會是這樣無法收場。」傲紅池冷哼一聲沉聲說著,隨著充滿殺意的瞳孔緩緩飄移,傲紅池再不看裴真沉聲問:「八賢,你說本城主有沒說錯?」 「哈哈,說的沒錯,不管最後的獲勝者是誰,上古神兵我今日是勢在必得。」不下於傲紅池的狂妄笑聲,雖沒想到竟會被傲紅池發現藏身之處的八賢也不逃避,一聲狂嘯就由大廳門口直掠而入。 八賢甫一現身,大廳很快湧入無數朱門侍衛把八賢團團圍住,而此時八賢臉上雖是一臉狂態,對四周的包圍更是全然視若無睹,然而一雙賊眼牢牢緊盯著傲紅池紅袍之下的右手,心中更提起萬分戒備慎防傲紅池突然出手。 沒想到原來朱門早給八賢潛入,此時裴真臉上更是說不出的難看,為了在傲紅池面前證明自己仍有用處,裴真連忙沉聲喝道:「就憑你,你當我朱門真沒人才嗎?八賢!」 裴真的咆哮惹得八賢一陣發笑,好不容易停止不笑,八賢嘲弄的環顧四週一眼後不客氣的嘲諷說:「人才,哈哈,現在你朱門的人是夠多,但真正能讓我看得上眼的除了傲紅池外,就連你在我的眼中也不過是一條只會亂吠的狗。」 「八賢你……」裴真氣得說不出來,手上蛇杖一蹬就要出手之時,卻給傲紅池一手攔下。 縱使自己的手下再無能,但給當面嘲諷,傲紅池心中還是感到不舒服,眼中殺意猛然一盛說:「很好,八賢狂人果然夠狂,既然你對自己的實力這麼有信心,那麼本城主就給你這機會,只要你能贏過本城主的劍,那麼本城主倒可以如你所願把聖耀之杖雙手奉上。」 「哈,不虧是堂堂一城之主,夠爽快。傲紅池,好好見識當世最強的武學驚天八藝吧!過了今天你天下第二的招牌將換上我八賢,什麼五大名劍更永遠在我八賢之下。」八賢狂妄的笑說著,雙手在體內氣勁引動瞬間冒出赤紅的烈焰。 傲紅池揮手示意要裴真把水鏡撤開之後,雙眼露出趣意嘲弄說:「在本城主面前玩火,八賢,好好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火焰吧!」 傲紅池話才說完,身上紅色披風猛然一揚,熾熱的氣勁快速充斥整個大廳,溫度之高,大廳地上紅毯竟冒出白煙,氣勁之強,一旁的裴真與大廳內的朱門侍衛紛紛因抵擋不住往後退開。 「哈,那就看誰是在班門弄斧吧!」 八賢大喝一聲,雙手發出煉鐵熱勁就往傲紅池抓去,在心知傲紅池並非可以輕鬆對付的人物,八賢甫一出手就是驚天八藝中鑄鐵手的最強一招——煉獄之焰。強猛的爪勢配合不亞於炎系魔法的火焰,爪勁未至,大廳之中充斥的紅色旋流快速捲向傲紅池而去。 只是對擁有火之道器的傲紅池而言,八賢除了爪勢強猛之外,論火焰之威哪及得上紅禍的威能,所以傲紅池只是一個箭步輕鬆的避開八賢之爪,更旋身鑽入八賢懷中,右手輕輕的往八賢胸口一拍,不但讓八賢攻勢為之一潰,更把八賢一掌震出大廳之外。 一招得手,傲紅池臉上沒有任何喜色,緩緩的步出大廳,淡淡的看著如今一臉難看的八賢後,繼續說:「若你只有如此,恐怕不用五劍你就得橫死朱門之內。」 「喝,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是真正開始。」給傲紅池一掌震出大廳連退數十步後,八賢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在聽到傲紅池的言語之後,此時八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著說不出的難看,大喝一聲,躍上半空雙爪再度往傲紅池抓下。 傲紅池嘴角卻掛著玩世的笑容,快速抽出紅禍跟著躍起。 再次交手,八賢瘋狂舞動八藝,時而揮爪,時而翻掌,偶爾趁隙射出金針,也把握變招的瞬間灑出毒霧,而面對八賢如暴雨般的瘋狂攻擊,傲紅池臉上笑容依舊從容,身形猶如一道紅光快速遊走八賢攻勢之下,手上紅禍或刺或撩,縱橫交錯的血劍劍法在八賢身上不斷留下道道血痕。 同樣是狂人,一樣是善於操縱火焰的強者,兩人的交手使得院子裡頭很快火焰旋流四處捲動,地上綠草不但為之焦黑,庭園綠樹更給四散的氣勁推倒焚燒起來。 兩人激烈的纏鬥從院子打到屋頂之上,再從屋頂打進朱門庭樓之中,交手不到百招,整個朱門盡成兩人戰場。 儘管實力有一段些微的差距,縱使不到百招勝負已經明顯分出,然而八賢瘋狂的戰意卻絲毫未減,反而隨著打鬥的時間持續流逝,隨著八藝運轉人格交替變換,很快陷入瘋狂狀態的八賢此刻招式竟一式比一式快,力道也一招比一招強。 而臉上始終掛著輕蔑笑意的傲紅池,發現八賢越戰越勇不但沒立即動下殺手,反而劍勁稍收,眼露讚賞的期待八賢能有超水準的表現。 「憑這點實力還不足以敗本城主。」在避過八賢毒霧攻擊之後,傲紅池刻意出言相譏,為了要讓八賢全然發揮出真正實力,手上紅禍一輪快劍飛刺把八賢從屋頂逼落地面。 此時已經全然陷入瘋狂狀態的八賢,在被傲紅池一激又給快劍逼退,此時眼中更無半點理智存在。 一聲仰天狂嘯,破體玄音隨即發出強大音波震破四周磚牆、屋瓦,雙手一揚蝕肉的黑色毒霧、綻現藍光的毒針等無數暗器,更是毫不客氣對傲紅池狂射而去。 突來的音波,震得傲紅池雙耳隱隱作痛,當眼前無數暗器飛射而來,傲紅池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斂,眼上的殺意猛然暴升,身形在空中一個轉折,紅色的光影拖著火尾直撲向八賢,兩人快速交錯分開,大地在這時也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炙熱的空氣緊緊的籠罩整個院子,靜靜對立的兩人之中,八賢駝背乾枯的身體微微顫動,無視身上密佈的傷口正不斷滴落鮮血,毫不理會腳下的血泊,殺紅的雙眼仍是緊盯著前頭身立火海之中的傲紅池,突然顫動的身體一連串暴響傳出,每一聲暴響都是體內劍氣的爆發、更是一道血泉噴湧而出,此時八賢縱還有再強的戰意,但兩人之間的勝負卻是當下立分。 而在火海之中的傲紅池一頭如血般的紅髮不斷飄舞,赤紅的披風隨風帶起一波波焰浪,紅禍長劍寬闊的劍身微微觸地,隱約可見高熱的旋流正以傲紅池為中心緩緩流動,儘管此時勝負明顯分出,但彼此對立的兩人皆知這時的寧靜並非是決鬥的終止。 「八賢,你的驚天八藝的確不同凡響,但你實力若真只有這樣,那麼今日你將永遠走不出朱門大門。」 「哼,先別說大話,你不過是在兵器上取得優勢,再來的比鬥將讓你大開眼界。」八賢暗暗調了調氣,用顫抖的手指發出火勁止住自身流不止的鮮血。 面對實力如此強橫的傲紅池,縱使陷入瘋狂的狀態下,八賢也知道再保留下去只會橫死當場,當下很快從懷中拿出一隻上頭雕著火焰波紋的煉戒套在指上。 隨著八賢套上煉戒之後輕輕一甩,這時閃動著紅光的煉戒戒面上火焰波紋一閃紅光,戒上鏈子化作一條如鞭般的火煉。 一旁觀戰的裴真連忙出聲對傲紅池示警:「城主小心,這是上古神器中的炎火之戒。」 被一眼認出手上煉戒的來歷後,八賢嘲弄的看了裴真一眼,接著對傲紅池譏諷說:「哈,傲紅池,看來你的狗也並非真的沒用。」 沒有理會八賢話中的譏諷,傲紅池看著八賢手上的炎火之戒一眼,緩緩舉起紅禍指著八賢:「火屬性的神器嗎?有意思。」 炎火之煉以八賢為中心在地上圈出一圈圈的火焰之圈,火煉前頭猶如箭矢般角錐形狀的煉墜遙遙浮起正對著傲紅池,取出炎火之戒來抗衡傲紅池手上道器,此時此刻雖然八賢身上戰意不住高漲,然而他人不知在八賢得意的背後,此時正因神器的反噬體內有如被大火焚燒般的痛苦,要不是八賢憑借自身的修為壓制,加上瘋狂的狀態早無理智、感覺可言,尋常之人也早已經落得自焚下場。 「傲紅池死來!」八賢一聲怒喝身形再動,套著炎火之戒的手指對傲紅池猛力刺出,炎火之煉猶如火蛇一般拖著長長火煉快速的刺向傲紅池而去,火煉一起地上石塊給火煉氣勁大力抽起,火煉一動,熾熱的焰浪所到之處更把四周草木、磚瓦全然燒成灰燼。 正視到神器的威能讓傲紅池眼中首次露出認真的神態,手上紅禍再起,劍鋒之上火焰刻文一一化成火焰文字浮游在傲紅池四周,一聲暴喝,紅禍一揮帶起四周火焰旋流迎上炎火之煉。 原本一場強者的比鬥,演變至今成了道器與神器的對決。 同屬火焰的屬性,紅禍之焰與炎火之流在兩人之間激爆,四散的火光、捲開的火焰旋流,很快染紅了整個朱門上空,熾熱的溫度不但讓朱門內的空間看來扭曲,朱門裡頭所有建築更在頃刻間全然陷入火海之中。 是強者的決鬥,也是當世繼上古魔道之外另外兩股最強火焰的彼此較勁,戰火波及之廣,火焰蔓延之快,朱門上下包括裴真在內都不得不連忙撤離朱門遠離火海範圍。 離開之前,裴真關心的往陷入火海之中的朱門內部望去,只隱約可見兩道人影穿梭其中,正進行更激烈的打鬥。 水鏡之外戰火延燒,在水鏡之內的結界中此時卻是異常的平靜。 原本不斷爆發元素陷阱的水鏡死亡結界,因為在蘇家三姊妹同使禁咒之下,風、火、地三系強大又極端的元素力量瞬間打破原有的結界運轉,而原本相生的結界平衡一失開始逆向運轉而互相消蝕起來。 就見原本陰暗的天空被高漲的大海轉眼吞噬,而疾走雷雲之中的雷電又不斷蒸散大海,一時之間水鏡之界沒來由的強烈震動,而隨著上空突然裂開露出一個黑色大洞,大洞猶如黑洞一般產生強大的吸力,把結界之內僅存的元素吸收的一乾二淨。 只不過是幾分鐘的光景,原本充斥著元素陷阱猶如末日景象的水鏡之界,隨著上空大洞再度封閉,而成了此時放眼望去全是白色的奇異空間。 而在水鏡之內中僅存下來的三組人馬,更隨著白色空間開始縮小而彼此接近之中。 面對水鏡之界的突來變化,其中影響最大的就屬奧丁。 此時奧丁一手拄地半跪著不住喘息,原本一頭飄飛的白髮此時毫無一點生氣披肩落下,一旁身著冰之武裝、手持上古神兵西瓦那亞的凌方雖發現奧丁的不對,但也只能一籌莫展,只能在旁乾著急。 「兄弟,你可別嚇我。」看著奧丁一臉慘白,凌方不知道奧丁發生什麼事,著急的關心問道。 只是任憑凌方怎麼喊叫,奧丁卻充耳未聞似的仍舊大力的喘息,額上斗大的汗滴更是不斷落下。 好難受,全身的力量突然間消失,這四周的空氣更好像給抽空一般,可是為何凌少不會有跟他一樣的情況?又為何他全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一連串的疑問在心底不斷迴響,如窒息般的難受,比起神之枷鎖的封印更難受十倍的痛苦,幾乎就在水鏡之界化作白色空間之後的幾秒鐘接連來到。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這麼難受的感覺,但這雷同給神之枷鎖封印的痛苦,讓奧丁心知這定跟上古魔道有著極大的關聯。 其實奧丁不知,擁有元素同化之體、身為上古魔道繼承人的他,自有知覺意識開始,便早已經把天地間的元素當作平日呼吸的空氣一般在使用,只是在接觸上古魔道之前,因為不懂得使用方法,所以縱使他能比常人更容易掌握到元素的存在,卻也無從去發揮、去使用,這就好像一個在金庫裡鎖著萬貫家財,卻沒有鑰匙不能開啟金庫的富翁一般。 而接觸到上古魔道之後,藉由一連串的歷練、戰鬥,當元素力量完全掌握於心之後,從那一刻起對奧丁而言,天地間的任何元素就像生命中所必須依賴的氧氣跟水一般,而如今處在這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之中,對奧丁來說,當一向一直習慣依賴的元素徹底消失,雖然說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但那如同被剝奪呼吸的心理障礙,卻也讓奧丁因為不習慣而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而擁有西瓦之力的凌方之所以沒事,那是因為上古神兵本身就是跟道器一樣的元素儲存裝置,因此不管外界環境怎麼變化,只要神兵裡頭的元素能量沒消耗完,上古神兵還是能發揮既有的威力。 而此時水鏡之界的變化雖然對凌方體內的西瓦神力也是有一定性的影響,然而因為上古神兵與神兵之主意識相通,在發現凌方體內西瓦神力快速流逝之時,西瓦那亞便自動的灌輸能量到凌方體內,加上此時凌方心中著急奧丁此刻模樣,所以在這一時一刻之間,凌方倒也沒注意到自己體內西瓦之力的流失變化。 好不容易逐漸習慣失去元素的痛苦,當耳朵再度聽見身旁凌方的聲音之後,奧丁卻赫然發現目前自己處身的空間正不斷縮小當中。 這水鏡之界本來就是道器所創造出來的空間,原本裡頭的景像甚至是陷阱都是最基本的元素相互生成,由於方才突然出現三股極強的元素力量打破原有的元素生成規律,才使得水鏡之鏡開始回歸到最基本的狀態。 如今這白色空間持續的縮小,恐怕最後這結界極有可能將化作虛無,而他跟凌少就得跟這結界一起陪葬。 心中清楚目前情況的危急,縱使失去所有的力量,但此時的奧丁表面看來還是一貫的鎮靜,心中同時清楚要離開這裡,還需借用月舞天的月之痕,方能在這封閉的結界打開出口。 但奧丁也不著急的去找尋月舞天的下落,因為他深知只要這結界持續的縮小,他跟月舞天一定會碰得到面,而目前奧丁心中有著另一個隱憂,那就是一旦讓月舞天見到凌方,那麼又會引發怎樣的戰端。 以現在失去力量的他別說阻止,恐怕只要凌方與月舞天一打起來,自己光是受到他們兩人戰鬥的波及大概就得橫死當場。 在奧丁與凌方不遠之處,蘇家三姊妹在引動禁咒之後紛紛力盡頹坐在地,在經歷方才一場激戰之後,如今唯一最有精神的,就屬身上傷勢表面看來已經控制住的希特。 希特好不容易從禁咒的震驚中回復正常,當眼神飄到蘇夢身上時,赫然發現蘇夢腰上竟有著一道仍不住冒出鮮血的劍傷。這一見之下,希特心中一急,連忙連跑帶跳到蘇夢身旁著急說:「蘇夢,你流血了!快讓我用治癒咒文幫你治療。」 坐在一旁仍不住喘息的蘇芸見希特誇張奉承模樣,再看希特身上傷勢比起蘇夢明顯重了許多,當下忍不住調侃說:「我說希特啊!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的傷比二姐還要嚴重,再說二姐又是出了名的打不死的女武神,你還是先治療你自己的傷口吧!」 希特給蘇芸一調侃,當下臉一紅,尷尬的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蘇菲見狀連忙為希特打圓場說:「呵,難得希特對夢妹這麼有心,芸妹你就別再調侃希特了。」 聽大姐都開口為希特說話,蘇芸只好識趣的乖乖嘟起嘴閉上眼休息。 不過當事者之一的蘇夢可沒被希特所感動,反而強振疲憊的身體奮力推開希特很不客氣的叫:「唉唷,希特你滾開一點啦!你的血濺到我啦!咦,希特你在吐血耶!你快治療自己啦!」 一時之間希特尷尬的連忙唱吟治癒咒文治療自己,而蘇家三姊妹則忍不住的失聲大笑。 看著希特上演這場無厘頭的搞笑鬧劇,月舞天獨自坐在一旁冷冷的說:「哼,沒用的人。」 好不容易忍住不笑,蘇芸看了看掌中因為神力耗盡而縮小變回煉墜的震央,在環顧四周很快與奧丁同樣發現四周白色空間的異樣後,連忙對一旁臉色仍是慘白的蘇菲提醒說:「大姐,這詭異的地方好像在變小耶!」 從進入水鏡後就不斷使用颶雲的神力,在經歷方纔那一場的激戰之後,此時蘇菲早已經氣空力盡,尤其是在笑過之後,好不容易調息好的氣息再度亂掉,使得蘇菲臉色慘白,連忙抱著懷中失去光暈的颶雲頹倒一旁不住喘息。 聽到蘇芸提醒後,蘇菲仔細的看著四週一會後,回頭對一旁也是一臉慘白卻仍舊冷淡的月舞天說:「聖女,看來這空間毀滅只是早晚的事,曾聽聞十大道器之首的月之痕擁有切開空間的異能,我們要離開這地方只有*你囉!」 「月之痕的確有切開空間的異能,但來這的目的未達成之前,我—不—走!」不斷喘息的月舞天一身紫衫早已破爛不堪,雖說運氣好避過大地之禁咒,然而能正面抵抗風、火雙重禁咒只是受點小傷,其自身實力之強早自然不在話下。 如今月舞天在聽到蘇菲的請求後,吃力的拄著月之痕站了起來,沉吟一會後竟是斷然回絕。 聽到月舞天這麼不客氣的回絕,正在調息的蘇夢當下忍不住破口罵道:「你這自大的傢伙,別以為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早知道剛才大姐要我們救你,我就該直接拒絕,哼!」 蘇夢率先發難後,蘇芸在旁淡淡的接著說:「人家都自稱是『剩』女了,自然是跟盧那貝克同屬剩下來沒人要的,二姐你又何必對她抱那麼大的希望。」 蘇夢與蘇芸一搭一唱讓月舞天臉上微變,雖想反駁,但被救的確是事實,而這時忍住不笑的蘇菲好言再說: 「自你一刀劈破水鏡之後,這招親大會早已經失去原本的意義,如此你還要堅持下去嗎?聖女。」 月舞天冷靜的思索蘇菲的話,她自己也知道之前水鏡之界的異變是自己一手所造成,然而自己身為修道院聖女從來只有自己指正別人的錯,哪曾像今天竟被兩個年紀比自己相仿的女子出言斥責辱罵。如今月舞天雖強忍著心中的怒意,但冰冷的雙眼卻已經悄悄籠罩一層殺意。 而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蘇芸又叫又跳的興奮高興大喊:「大姐、二姐你們看,是奧丁耶!」 空間的不斷縮小,原本相距有一段距離的奧丁與蘇菲這兩組人,如今已用肉眼可以互視。 順著蘇芸的手指望去,果然可見一頭白髮的奧丁以及身旁穿覆冰之武裝的凌方。 興奮、狂喜不足以形容蘇家三姊妹三人的心情,儘管身體在經過激戰之後已經感到疲累,但發現奧丁就在前方,仍讓三人一時忘去疲累,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往奧丁方向奔去。 同一時間奧丁與凌方也聽見蘇芸高興的叫聲,看著蘇家三姊妹同時奔來,雖不算久別,但今日經歷過一番生死激戰後得以重逢,此時心情之開心卻非筆墨可以形容。 奧丁坦率的張開雙臂緊緊與蘇菲、蘇夢、蘇芸相擁,在冰之武裝下的凌方則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含笑看著。 此時四人早全然忘了如今腳下的白色空間,隨時都有可能化作虛無。 看著蘇夢因為奧丁出現欣喜若狂的模樣,給丟在一旁的希特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難過,再想到南納之死,希特牙關一咬,毅然的決心放棄這段不可能的感情。 要不是他當時挺身為蘇夢擋下索克那一劍,只要有他的魔法支援,南納也絕對不會死在索克的劍下,希特啊希特!醒醒吧!別再沉迷於感情之中。 而月舞天跟著蘇家三姊妹緩緩的來到奧丁眼前,冰冷卻充滿殺意的雙眼在打量奧丁好一會後,緩緩移到一身冰之武裝的凌方身上。 此刻凌方的面容雖給藍色的頭盔覆住,但頭盔上裡頭一雙自信的眼神,卻也無懼的望著月舞天。 感受到凌方注視的眼神,月舞天目光移到凌方左手上的藍晶戰弓之上,原本冰冷的眼神難掩驚訝的問:「這是……冰點!」 「昔日的冰點,今日的冰之神兵——西瓦那亞,月舞天,你沒想到上古神兵會進化吧!」 面罩之下傳出凌方自信爽朗的聲音得意的回答月舞天的問題,如今冰之武裝加身的凌方不斷散出森寒的冰氣。 看著月舞天手上的月之痕,腦中再度想起過去的回憶,此時此刻凌方手上的西瓦那亞恍若感受到主人心中高漲的戰意,開始遊走藍色的光流。 感受到西瓦那亞不斷散出的肅寂寒氣,月舞天緩緩舉起手上的月之痕冷冷的說:「哼,不管再怎麼進化,最終結果還是不會因此有所更改,今天就讓月之痕再一次寫下神兵殺手之名。」 凌方與月舞天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息很快感染四周,眼看心中所擔心之事將要發生,奧丁這時連忙擋在兩人之間勸告說:「等等,就算要打也得等到離開這吧!」 這時蘇菲也跟著走到奧丁身旁接著說:「是啊!奧丁說得沒錯,這結界眼看即將化作虛無的空間,而且就算你們此時開打,也難以在短時間分出勝負,何不讓我們先離開這裡。」 面對奧丁跟蘇菲的勸告,對從小背負著師仇,打滾在刀口上,篤信實力才是一切的凌方卻不願意去接受。 從第一次與月舞天的會面因為對月之痕屬性的不明,加上當時自身武器又不臻完美,所以選擇避戰。 但如今再次碰上,手上的西瓦那亞不但已經達到最完美的狀態,自己體內的力量更在加入西瓦之力後暴增不止數倍,更別說如今自己身上這冰之武裝尚有著就連奧丁也不知道的特殊異能。儘管眼前未知的月之痕恐怕真正威力不止那夜所見,但凌方對自己卻有著極大的自信。 而從小受人敬仰,行事對人都以自己想法為中心的聖女月舞天,此時難得因為蘇菲的話臉上顯得有些遲疑。 雖然對自己手上月之痕抱有很大的信心,但月舞天本身也不笨,評估分析目前的情勢,不但自己勢單力薄,而且還欠蘇家三姊妹一次救命之情。 腦中很快思考一會後,月舞天眼中戰意一斂,決定順水推舟賣個人情之際,這時一直緊盯著自己的凌方卻搶先開口了:「蘇菲你放心,我跟月舞天的戰鬥不會持續很久,三箭,不,二箭就可以分出勝負。」 對利用弓箭當武器的凌方而言,敏銳的洞察力不但是從小不斷累積精練鍛煉而來,更是身為弓者必備的要素之一,因為也只有搶先識破對手的破綻,掌握對手下一波的行動,絕對不給對手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一次出手的機會,如此才能稱得上是一名最強的弓者,一名天下無雙的狙擊手。 此時凌方斷然的說出二箭分勝負,語氣雖然顯得高傲、自滿,但轉念一想,身為一名擅長狙擊的弓者若給了對手有第二次的出手機會,那麼其實這場勝負其實已經明顯分出勝負,更何況凌方自信要是自己第一箭失手,也還有必勝的後著。 聽見凌方如此執著與月舞天分出勝負,奧丁心急之餘臉上也顯得無奈,他知道凌方之所以執著在此刻分出勝負,是因為凌方一直想洗刷當年上古冰之神兵在月之痕下戰敗的恥辱,更想一報一直在心中沉積已久的師仇,這樣的凌方雖然顯得有點任性,但當初也就是因為凌方有著這般恩怨分明、重情重義的個性,也才會有讓人稱道的梁山泊十里殲龍死戰。 而就在凌方與月舞天兩人之戰一觸即發之際,這時一團黑色的氣霧突然從另一方急速跌撞向奧丁而來。 看似雷同於休葛拉的噬靈之霧,卻擁有截然不同的詭異力量,奧丁想也不想一把拉開蘇菲,隨手抽出腰上獵魔之牙對著來襲魔霧就是大力一劈。 處身虛無的空間中,在失去魔道力量的同時,使用獵魔之牙是奧丁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獵魔之牙一出,原本透明的劍刃隨著奧丁緊力一握轉眼泛黑,牽動黑流的劍影沒有任何花俏的劍招,只是清楚劃出一道黑光猛劈而下。 沒想到魔霧竟然輕易的隨即給奧丁一劍破開,魔霧一散,裡頭赫然出現也給奧丁一劍劈成兩半的鬼手沙加。 沙加被劈成兩半的身體落地之後化作兩灘黑水往中間匯聚,黑水匯聚成一灘黑池後開始凝化魔軀緩緩爬起。 原本猙獰的表情如今看得出有著無比的驚慌,不過卻也不是因為奧丁方纔這一劍,而是胸口上那被朱紅血貫穿卻一直無法癒合的大洞。 「魔人,你還有最後的一次的機會,下一槍朱紅血將了結你罪惡的一生。」平穩的聲音藏蘊著心中刻意壓抑的怒意,原本無風的空間卻因為來者朱槍的對空一刺,刮來一陣猛烈的罡風。 一臉的正氣、一身的素服,手上朱紅血倒斜於背對著沙加一步一步直走而來,而順著朱紅血的槍尖此刻正緩緩滴落一滴又一滴的黑色血滴。 原本聽這聲音只覺熟悉,再看那血紅的長槍,別說奧丁、就連原本戰意高漲的凌方,此刻也因為這人的出現而戰意全消。 兩人腦中同時想起那日在梁山泊的慘痛記憶,憶起那日就算奧丁已經用盡全力卻仍落得大敗的下場,一個單論實力絕對不下於八賢的超強者、更是盡得傲紅池真傳的林沖。 跟隨林沖身後輕鬆走來的是披著橄欖綠色外衣的裴琳蘿沙,原本單調的白色空間隨著裴琳蘿沙的出現頓時讓人只覺墜入雲中夢境。 雖說外貌與充滿知性美的蘇菲不相上下,但那特有的脫俗飄逸氣質卻是深深的吸引每個人的目光。 裴琳蘿沙前腳剛停,後頭倉促的腳步聲隨即傳出。 眾人再循聲望去,在兩名帶劍女侍之後,赫然發現被三名船夫所攙扶的竟然是斷了一臂、身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黑色爪痕,早已經奄奄一息的魯智深。 曾經體驗過瘋拳魯智深拳罡的奧丁,對魯智深的強到何階段心中自是再清楚不過,眼看魯智深受此重創,又見林沖表面雖然看似平靜但看著其手上朱紅血不住的顫動,也已猜知此時林沖正在強壓心中的怒氣,而眼前這魔人可以把魯智深重創至此,接著面對林沖竟然仍可苟延殘喘至今,這魔人的實力倒也不容小看。 「笑話,我沙加豈會死在你這無能的人族手中。」才剛凝聚魔體的沙加聽到林衝落下最後一槍的狂語,雖不懂為何身體之傷無法癒合,然而沙加仍是暴出怒喝快速撲向林沖而去。 隨著身體一躍,半空之中週身魔氣凝成鬼爪對著林沖大力抓下。 這一連串的連續動作雖在眨眼瞬間一氣呵成,但落在林沖眼中卻猶如慢動作一般,只見他一臉鎮靜,原本倒斜的朱槍忽然由背後竄起,右手一搭槍末猛力一送,朱紅血槍不偏不移刺入沙加身體。 朱紅之槍貫體之後剎那急旋,在螺旋槍勁之下,這鬼手沙加竟然連慘叫聲也發不出來,身體在半空之中給槍勁絞成黑灰,半點不剩。 看了林沖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就連一向看不起人的蘇夢、蘇芸都瞠目結舌異口同聲的說:「好……好厲害!」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三章 聖耀權杖 不只是蘇芸、蘇夢,在見了林沖這一槍後,月舞天、希特還有蘇菲則是眼睛一亮,在心中對林沖留下極深的印象。 對被林沖一槍斃命的魔人沙加實力,雖說三人未曾交手過,然而單只看強如魯智深都在沙加手上吃了大虧,這沙加的實力自然也有一定的程度。如今林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槍就把這魔人了帳,三人不禁設想若自己與沙加易地而處,是否也能接下林沖方纔這高深莫測的一槍。 曾在林沖槍下吃過大虧的奧丁悄悄與凌方互相交換了眼神,原來不只是奧丁,就連凌方也清楚瞭解原來當日在梁山泊林沖並未展現真正的實力,要不以方纔這一槍,當日就算奧丁與凌方聯手,只怕也得落得跟沙加一樣的下場。 看著林沖只是輕鬆一槍便技驚全場,裴琳蘿沙緩緩的走到林沖身旁,稱讚笑說:「林大哥你真不虧是傲前輩的高徒,光*剛才這一槍,就足以讓你名列當世十大高手之一。」 「林某方纔這一槍之所以會如此輕易得手,全是魔人太過輕敵。」面對裴琳蘿沙的稱讚,林沖只是客氣回應著,然後走到魯智深身旁檢視他的傷痕。 在聽裴琳蘿沙不顧他人目光的稱讚林沖,此時凌方心中更頗不是滋味,輕咳一聲就淡淡說:「咳,恭維的話等離開這裡再說吧!此時此刻我們應該設法脫離這結界才是。」 「聽聲音你應該是當日帶著白髮魔劍士血戰十里的凌方,好久不見了。」 從聲音認出凌方的身份,林沖再平靜的看了奧丁一眼淡淡的說:「白髮魔劍士待離開這裡,林某希望能與你一談。」 聽到林沖竟然要求一談,奧丁心中直感莫名。 看了看昏迷的魯智深一眼後,奧丁客氣的說:「等離開這再說吧!更何況魯智深的傷不輕,恐怕不是區區治癒咒文就能夠回復的,有什麼話等你醫治好魯智深後再說吧。」 一旁裴琳蘿沙轉而看向凌方,眼波流轉之中對凌方身上的冰之武裝上下打量好一會後,對著一旁面無表情的月舞天說:「要離開這水鏡之界,月妹,只有*你的月之痕才能在這結界中打開一道出口。」 當眾人焦點再度回到月舞天身上,在手握最有力的籌碼之下,月舞天冰冷的直接威脅說:「要我帶你們離開可以,不過先交出聖耀之杖。」 「喂,剩下來沒人要的,你是怎麼,當初我們姊妹救你可沒有跟你交換什麼條件唷。」 「大姐,這不過是區區的結界,我們一定要*她嗎?」 不想激怒月舞天,蘇菲阻止蘇芸繼續冷嘲熱諷,更對蘇夢的問題解釋說:「夢妹有所不知,這水鏡之界就像是當日南都的幽冥結界一般,縱使我們手上神兵威能盡復也沒辦法衝破結界之壁,當下除了由外頭開啟之外,便只有*聖女手上的道器——月之痕。」 「可是這月舞天跩個二五八萬,與其看她臉色,我寧願待在這等外頭的人開啟這結界出口。」 裴琳蘿沙面對月舞天的威脅,臉上表情依舊從容,嫣然一笑後輕聲說:「呵,如果聖耀之杖在我身邊,那交給月妹又何妨,但你看看我身上哪裡有聖耀之杖呢?」 「裴姐你…」 知道月舞天吃軟不吃硬,裴琳蘿沙祈求再說:「月妹你就行行好,帶我們大家離開這吧!時間拖得越久,這結界越加不穩定啊。」 而這時一旁奧丁見月舞天似乎沒有放棄威脅的意念,當下冰冷的說:「堂堂兩院之一的修道院聖女除了藉機威脅之外,難道就沒有半點真正的實力嗎?今日大家都是為了聖耀之杖各盡所能來到這水鏡裡頭,如今發生了這等變數,最多等到外頭再分出個勝負,要是你月舞天技高一籌,那我跟凌少自然放棄爭奪聖耀之杖,但若你執意要利用你的月之痕來威脅得到聖耀之杖,那麼日後你修道院又如何讓人信服?」 月舞天高傲的個性給奧丁話語一譏,當下冷哼一聲說:「哼,白髮魔劍士,這是你說的,等到了外頭,我會用月之痕讓你體認你的無能。」 聽到月舞天妥協,眾人鬆口氣之際,蘇芸悄悄走到奧丁身旁輕聲說:「耶,奧丁,有時我看月舞天,總覺得你們耍酷的模樣好像。」 蘇芸聲音雖然小聲,卻仍給雙眼未曾離開過奧丁的蘇夢一字不差的聽進耳朵,蘇夢強忍不笑,開玩笑的說: 「呵,原來不只是蘇芸這樣認為,其實早在我第一次跟月舞天對罵時,就覺得月舞天好像奧丁耍酷的翻版。」 「你們少挖苦奧丁了,等會給月舞天聽到就不好囉。」同樣強忍不笑的蘇菲,含笑的看了奧丁一眼。 這時月舞天在冷哼一聲後走到空間之壁前緩緩高舉手上月之痕,一聲嬌吒,月之痕刀鋒急湧銀色光流。 隨著月舞天一個躍起,手起刀落往前方白色空間之壁猛力一劈,月痕劃過之處竟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縫。 這時白色空間如玻璃一般順著裂縫不斷延伸崩開,整個白色空間更是猛然一震,由不斷擴大的裂縫中,強風快速灌入、隆隆雷聲更不斷傳入。 眼看結界出口一開,奧丁眾人連忙上前,只是走在出口之前,所有人的竟紛紛呆住。 原來所謂的出口正是早前進來的光流隧道,只是不比早前進來時平順,如今這光流隧道不但呈現不規則的急速扭轉,仔細一看,更清楚可見這光流隧道充斥著無數電流,以及不知通往何處的死亡黑洞。 再往前看去,前方水鏡出口距離眾人腳下的白色空間雖不過百尺之距,但必須穿越紫電交錯以及充斥黑洞漩渦的光流隧道,這所謂的百尺距離簡直就像是天與地般的遙遠。 「這……」看見自己劈開的出口是如此模樣,一臉冰冷的月舞天頓時也忍不住錯愕。 出口一開,隨著強風灌入,當熟悉的感覺再度回來,奧丁清楚感受到力量的回歸,靜靜的看著光流隧道好一會後,心知前頭之路的凶險,心中毅然做下決定,開口就說:「等會我會施用上古魔道盡力穩住這光流隧道,只要我一喊走,你們就趕快往出口衝去。」 凌方連忙搖頭說:「要封住光流隧道應該用我的西瓦那亞來冰封才是,更何況你幫我們穩住光流隧道,那又有誰幫你穩住光流隧道。」 「不,凌少,你的西瓦那亞雖也能讓光流隧道停止扭轉,但這其中的電流陷阱跟黑洞漩渦卻已經超出西瓦那亞的能力所及,更何況眾人大多傷疲,一旦進入光流隧道後要是有何變故,有你在還可隨機應變。至於我的安全,放心吧!元素陷阱對我而言不過就像蚊子叮咬一番,要是真不行,也有休葛拉在。」 「奧丁……」 「難道你們還懷疑上古魔道的力量嗎?放心吧!蘇菲。」奧丁阻止了蘇菲說話,隨之雙手一張,全身開始綻放黃色的光點,黃色光點不斷迴繞奧丁全身,隨著奧丁雙手猛力往前一推,頓時黃色光點快速往隧道衝去,黃色光點經過之處原本急速扭轉的光流隧道開始逐次石化。 在石化咒術之下,原本扭曲的隧道一時之間也難抗魔道之威,瞬間化作蜿蜒扭曲的灰白隧道。 看著隧道雖然石化,但也清楚這也只能擋上一時,奧丁右手五爪一抽,隧道之中交錯的電流竟然就沿著隧道上頭石壁往奧丁身上匯聚而去,而就在這時奧丁沉聲一喝: 「就是現在,走!」 聽奧丁喊走,希特連忙唱吟飛行咒術,雙手一拉臉上儘是不願的蘇夢、蘇菲快速的順著隧道往出口直飛而去。 希特一走,裴琳蘿沙也低聲唱吟召喚咒語,咒語聲一停,就見裴琳蘿沙身上開始纏繞出綠色的奇異細籐,細籐快速在她身後編織成一對飛翼後猛然一拍,就帶著裴琳蘿沙輕盈的身體往前飛去。 「好兄弟,你一定要給我平安的出來。」 「奧丁你要是撐不住記得大喊,我跟姐姐們會衝來救你。」 凌方與蘇芸臨走之前最後叮嚀,此時奧丁一邊維持石化咒術一邊同化纏身的紫電,早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微點頭。 見奧丁點頭,凌方輕歎一聲一把抱起蘇芸,大步一踏,身形就跟隨裴琳蘿沙身後衝入隧道之中。 而接在凌方之後的林沖走到奧丁身旁平淡的說:「好好保重,雖然說你跟林某之間仍有一段仇恨,但今日之事林某一定會找機會報答你。」林沖說完之後也不等奧丁回應,就一肩扛起魯智深夥同船夫跟女侍進入隧道之中。 「別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把聖耀之杖讓給你,我會在外頭等你。」最後離開的月舞天冷冷說完後靜靜的看了奧丁一眼,身體一輕,快速的鑽入隧道之中。 真是的,要走就走還這麼多話。 面對林沖跟月舞天臨走之前的言語,強撐著發動魔法的奧丁在心底暗暗罵著。 眼看眾人一一有驚無險的穿越出口而出,奧丁雙手一收,原本石化的隧道很快崩裂,回復成原來急速扭轉的光流隧道。 唉,逞英雄的下場就是為自己找麻煩。 眼看光流隧道再度扭轉,紫色電流與黑洞漩渦再度充斥其中,奧丁輕歎一口氣,隨著身體散出橙色光點就往出口直衝而去。 奧丁一衝入隧道,疾飛的身形立即給黑洞漩渦的強大吸力牢牢拖住,速度一慢,交錯的電流更是一道接著一道不客氣的往奧丁接連轟下。 「冰之壁給我張開。」危急之下,奧丁怒喝一聲,右臂高舉快速架在冰之壁在身外擋下一道道紫電。 看準電流交錯空隙,奧丁把御風之術提升至極致,猛力脫離黑洞漩渦的強大吸力,繼續往出口直衝而去。 就在這時,由一道道光流所牽繫的隧道,竟然再承受不住早前急速的扭轉一一斷裂,光流的斷裂不但使得隧道瞬間瓦解,黑洞漩渦更是成倍數不斷的往外擴張。 面對黑洞漩渦巨大的吸力,奧丁全力御風之下竟也只能勉強支撐不給黑洞漩渦吸入,就在逐漸感到不支同時,忽然體內湧起一股早已經遺忘的感覺。 曾經熟悉的感覺讓奧丁此時感受到說不出來的舒暢,疑惑之間右手開始快速遊走藍色的光流,奧丁可以感受到強大的力量不斷凝聚,此時右臂更在瞬間開始凍結化作冰臂。 「這是神之體嗎?但我的右手本來不是暴風之爪,而且我身上的神之枷鎖還尚未解除啊?」雖然很快清楚這正是神化之後才會擁有的感覺,但此時右臂自動的神化卻反讓腦中充滿許多問號。 奧丁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在這個時候,腰上獵魔之牙突然傳出休葛拉沙啞的聲音提醒說:「主人,有疑惑等出去後再想吧!快利用你右臂的威能冰凍連接斷裂的光流吧!」 被休葛拉一語驚醒,奧丁平舉右臂施展冰封咒術。 在凍結之臂的增幅之下,冰封咒術的威力暴然提升,凍結之臂上快速轉射出刺眼的藍光,這時原本斷裂的光流不但開始凍結連接,就連黑洞漩渦也在冰封咒術之下停止旋轉凍結。 而在水鏡之外的世界,如今朱門之內火光直衝天鬥,飛濺的火星、熾熱的高焰快速蔓延竄升直把天空染得赤紅。 熱焰之中兩道快捷的身影互相交纏激鬥,裡頭兵器交擊的鏘聲急劇的不斷傳出,隱約之間更可聽見八賢那不可一世的震耳笑聲,也可看到傲紅池在一條條火蛇之中揮劍遊走。 同是火焰屬性的道器與神器互相較勁,不斷引發熱焰夾帶旋流絞散朱門內的一切建築,更開始波及朱門外四周的建築。 突然原本交纏的身影在空中同時分開,八賢與傲紅池這兩名同樣全身冒出紅焰的強者先後墜入火海之中,接著朱門裡頭再傳出兵器交擊之聲,在朱門之外一旁抵抗熱焰注視著兩人決鬥的裴真心中知道,這場戰鬥已經快進入尾聲。 而跟在裴真之後觀戰的眾人,無不給兩人這驚世駭俗的恐怖力量所震驚,就算是身為朱門之主的裴真,此時臉上表情也是同樣難看得很。 一直以為她的力量就算不及五大名劍,與日、月賢者也總該相差不遠,但看著今日這八賢與主人的一戰,主人不說,單是八賢這配合火之神器所展現的力量就非她所能及,也難怪這八賢之前會對擊敗主人贏得聖耀之杖有這麼大的信心。 光看八賢這時所展現的力量,要不是有主人在,只怕朱門上下群起而攻也走不過他百招。 「門……門主!水鏡有反應了!」 忽然的驚叫把裴真從震驚之中喚回,欣喜之餘連忙回頭看去,就見原本平靜的水鏡鏡面如今猶如水波一般激烈翻湧,刺眼的光束不斷由水鏡裡頭激射而出。 水鏡的激烈反應就跟上午在中心廣場爆炸時的情況一般,除了一直守在水鏡旁的矮小怪人外,其餘朱門之人以及看熱鬧的民眾一看水鏡激烈的波動,心中害怕慘事重演,進而紛紛大叫往外奔逃。 看著民眾往外奔逃,自己朱門部下更也自顧性命逃走,此時裴真在惹出了早上廣場的事,加上現在圓頂之都被傲紅池與八賢之戰波及之後,心中早清楚這自己一手創立當今十門之首的朱門,日後將難以在圓頂之都立足。 所以面對眼下的混亂不再理會,心中唯一在意的只希望裴琳蘿沙跟林沖能平安,好讓主人傲紅池因此會饒自己一命。 也因此當她一聽到水鏡有反應,裴真連忙臉露喜色指著水鏡問:「這是什麼情況?」 「門主,正常來說要開啟封閉的水鏡之界除了我以外,要不就是要擁有傳說中能開啟空間的冥帝之杖。而如今看這水鏡異常的模樣,恐怕不是冥帝之杖,而是應該被人由內部強行開啟,只是……」 「只是什麼?有什麼話一次說清楚!」 「門主,水鏡之界原本就是屬於一個封閉的空間,在當初月舞天一刀強行劈破水鏡出口之後,相信水鏡之界裡頭的失控早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想像,要是我方才聽門主的話執意打開結界,只怕這裡的空間一旦與水鏡之界相互連結,最輕的情況將是賠上整個圓頂之都,而此刻水鏡之界既然能給人從內部強行開啟,表示裡頭水鏡之界大概已經失控到崩壞的結果,再看如今水鏡這模樣,雖說不會有空間連結失衡的結果,但水鏡即將炸毀的結果卻是可以預期的,要是在水鏡炸毀之前裡頭的人仍無法脫離,那麼他們將化成灰燼。」 聽完矮小怪人的解釋之後,裴真知道事情不妙連忙下令說:「既然如此,那你還不想辦法穩住水鏡,不管怎樣一定要支撐到林沖跟裴琳蘿沙他們出來。」 「這……門主,我的能力已經無法對水鏡造成任何影響,還有水鏡的爆炸威力絕對不亞於上午的爆炸,所以小的建議我們應該先撤退免得遭受波及。」矮小怪人畏畏縮縮的表示。 誰知矮小怪人的提議,卻惹來裴真積壓一天的怒火頓然爆發,枯爪一扣鎖住矮小怪人的咽喉後,力道一發忿忿的說道:「哼,既然如此,那麼本門主留你還有何用,死來!」 「啊!門主…你…敢殺我…我大地之精一族不會饒了你的。」矮小怪人慘叫一聲,咽喉給捏碎死去。 隨著裴真枯爪鬆開後,矮小怪人跌落在地,一直披在身上的斗篷被熱焰吹起,原來這矮小怪人不但枯黃的肌膚上有著綠色斑點,尖禿的頭兩旁還有一對尖長的耳朵。 水鏡鏡面持續的激烈波動,不斷擴散的氣圈捲起地上塵砂也帶起四周焰浪,快速沖毀方圓一里內的所有建築。 此時在圓頂之都內的民眾在看天空一片的赤紅,又聽到有水鏡要爆炸的消息傳出,當即慌亂的亡命往城門口逃去。 在圓頂之都裡頭原本負責維持秩序的鐵衣衛面對如此混亂的情況,無力壓制之下只有連忙敲響一級警戒的鐘聲。 圓頂之都內刺耳的警報聲不斷的迴盪,一直守在城門外的衛兵雖然不明就裡,但看圓頂之都裡頭火紅的天空,自然聯想到城裡頭有人叛變,當即快速集結大軍就要進城鎮壓。 很快的,數萬倉卒集結的禁衛軍浩浩蕩蕩的由圓頂之都各城門蜂擁而入,才剛進入就與正慌亂要逃出城的民眾碰個正著。 一方是害怕受到爆炸波及的慌張民眾、一邊是自以為民眾暴動而想鎮壓的正規大軍,雙方在城門之處交遇,不等禁衛軍隊長警告喝止,慌亂的民眾卻已經衝入大軍之外,一時之間兵慌馬亂。 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之下,事後統計慘死在馬蹄之下以及給士兵慌亂間揮刀殺死的無辜民眾,竟有千人之多。 裴真全神戒備守在水鏡之前,看著水鏡鏡面激烈的波動,裴真絲毫不敢大意護身氣勁提升至最高。 就在這時,原本波動的水鏡鏡面突然左右分開,接著以希特為首的眾人陸續由水鏡衝出。 看著希特、蘇家三姊妹與裴琳蘿沙…等等眾人一一衝出水鏡,看著裴琳蘿沙以及林沖沒事,裴真心裡是暗暗鬆了口氣。 「怎麼水鏡之內一片電光,這水鏡外頭也火光四射?」與凌方一同衝出水鏡的蘇芸一出來後,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隨即好奇的問道。 「大姐,你看我的炙炎!」就在這時蘇夢高舉著受到炎火之戒影響,散出赤紅熱焰的炙炎火槍大聲叫著。 剛出水鏡還不清楚外頭發生何事的蘇菲同樣莫名的環視著四周,在看著前方放眼望去盡陷入火海的街道,綜合蘇夢手上神兵的突然反應,隨即想通說:「這究竟是誰,竟能讓我們英名偉大的師父使用火之神器?」 聽到蘇菲解釋,蘇夢隨即會意叫:「火之神器?大姐你不會是說那個送給我都不屑戴的醜不拉基的煉戒吧!」 「真奇怪,上古神器怪師父一向都當作寶貝,就連我們想要觀賞都得耍點手段,究竟是哪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能逼得怪師父拿出上古神器來打架。」 蘇芸與蘇菲有著同樣的疑惑。 而就在這時,剛命人送走魯智深的林沖走到蘇芸身旁平靜說:「你們口中的怪師父能逼得我恩師使出全力,就算戰死也該感到得意。」 乍聽林沖平淡的回答,蘇菲臉色一變追問:「你的意思是跟我們怪師父交手的是血劍傲紅池。」 「嗯,正是恩師傲紅池。」林沖點了點頭,雙眼緊緊注視著火光之中隱約閃動的人影,手上朱紅血槍此時隱隱顫動似乎也是渴望著能上前一戰。 見蘇菲臉色慘白,蘇芸天真的好奇問道:「大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這什麼傲紅池的有這麼厲害嗎?我們的怪師父發瘋起來可是天下無敵耶。」 蘇菲沒有回答蘇芸的問題,對八賢的實力,蘇菲雖跟蘇芸一樣有信心。 但是想到能擠身五大名劍之一、僅次西門無恨的傲紅池,又豈是可以易與之輩。而且八賢連上古神器都祭出來使用,更在在說明自己一直以為天下無敵的驚天八藝,比起傲紅池的劍仍是有一段差距。 「大姐你說話啊!如果怪師父真打不過那傲紅池,如今我炙炎威能不斷回復,我可以上前助怪師父一把。」蘇夢見蘇菲緊咬著嘴唇不說話著急的叫著。 「很抱歉,有林某在此絕對不會讓你們上前去破壞這場決鬥。」林沖緩緩舉起朱紅血擋在蘇夢之前淡淡說著。 「哈,蘇夢別擔心,看我把這大火將這兩個愛玩火的老傢伙一箭冰封。」一直守在水鏡之旁等候奧丁出來的凌方,見蘇家三姊妹著急模樣,當下舉起西瓦那亞對著前方不斷延燒的火海,弓弦一拉隨著藍光冰箭快速成形就要射出。 裴真快速擋在凌方面前不客氣的說:「年輕人,這場比鬥不是你能阻止的。」 凌方拉弓弦之手一緊,好言警告說:「老太婆你最好快讓開,西瓦那亞的冰封之箭可不是你想擋就能擋下的。」 這時裴琳蘿沙輕叫一聲走在凌方身旁說:「唉唷,我婆婆年紀都這麼大,你竟不懂得敬老尊賢,有裴裴在此,你的箭要射就射我吧!」 一旁的希特自認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難以打破這場亂局,只有喃喃的調侃自己說:「這水鏡看起來好像快爆炸了,怎麼大家好像無關要緊似的,還在這拉拉扯扯不逃命。」 「如果你不逃就靜靜看吧!」月舞天手持月之痕,毫無感情的雙眼橫看希特一眼冷冷的說著。 此時月舞天不但正在等候奧丁衝出水鏡,更對火海中即將走入尾聲的驚天一戰發生興趣,至於水鏡激烈的波動,月舞天壓根看也不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僵持之際,水鏡之中奧丁快捷的身影瞬間衝出,凍結之手快速回復原來模樣。 同一時間,水鏡刺眼的光芒突然一斂,接著強大的光和熱快速吞噬水鏡方圓十里之內的一切人、事與物。 水鏡突然的爆炸,強大的威力更勝早前在廣場上爆炸的水鏡,爆炸的氣波猶如實質的氣牆把十里之內的所有建築夷為平地,竄升的火光更是直貫雲霄。 在如此巨大的威力之下,處在其中的奧丁眾人本該再無生機,但隨著塵煙逐漸沉積,奧丁眾人竟然同時安然的站在地坑邊緣的瓦礫碎石之中。 在場眾人除了奧丁與如今卸去冰之武裝露出一身魁梧身軀的凌方之外,其餘都是直感莫名。 「這是怎麼回事,奧丁,是你的上古魔道嗎?你連這像老妖怪的老太婆都救,怎麼你沒順便把我們怪師父救出來?」 「剛才我只看到一陣亮光,接著就站在這裡,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比起蘇芸與蘇夢先後的質問奧丁,其餘眾人看著四周荒涼的瓦礫碎石,心中同樣有著很大的疑惑。 不管是蘇菲、林沖、裴真、希特、裴琳蘿沙或是月舞天,所有人中除了凌方臉上顯得疲累,奧丁面對蘇芸與蘇夢的質問則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忽然身旁不遠處的瓦礫猛然炸起,飛揚的塵砂之中一道駝背乾枯的焦黑人影緩緩的掙扎爬出,而這人赫然是方才與傲紅池激戰的八賢。 如今八賢不但因為遭到炎火之戒的反噬,全身早給熾焰燒的體無完膚,身上更給幾根木刺貫穿,焦黑的身體雖然看不出有多少給傲紅池利劍刺傷的劍痕,但看八賢落得此等模樣,就算是勝利,這一戰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 「咳…哈哈,咳…我勝了,就算是傲紅池在這等爆炸威力之下,咳咳…又不像我有上古神器保護,咳…定是給炸成灰燼了。咳…」八賢一身的狼狽,止不住的咳嗽中仍是得意的叫著。 蘇家三姊妹見八賢傷重至此卻仍是狂態畢露,三人對看一眼後,連忙湧上前去關心慰問一番。 而這時奧丁輕輕來到凌方身旁低聲說:「凌少,沒想到你的上古神兵竟然有這種恐怖的異能,難怪你之前如此自信能在兩箭之內把月舞天射殺。」 凌方一臉的疲累,毫無血色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雖是如此,不過西瓦那亞的異能似乎也並非是萬能,至少對你就發生不了作用。」 「凌少你錯了,其實我也是有受到影響,只不過也許是神之體的原因吧!所以只一瞬間我便掙脫西瓦那亞的恐怖異能,不過既然西瓦那亞有這等異能,我想就算是西門無恨恐怕也難以走過你的箭下。」 「不,要持續使用西瓦那亞的異能並非如你想像這樣簡單,單是剛剛幾秒鐘就已經讓我幾乎快虛脫,而且我發現修為到達一定級數的強者,竟然也能跟你一樣抗拒我西瓦那亞的異能,不過就那受我異能影響的一瞬間,卻也足以讓八賢跟傲紅池這等強者避過水鏡的爆炸。」 凌方低聲的回答,不但說明了方才為何沒救八賢跟傲紅池的原由,更也指出傲紅池並未如八賢所說一般給水鏡炸死。 「八賢狂人,你我的比鬥尚未結束,你認為本城主會這麼輕易就死嗎?」果然凌方話才剛說完,隨著狂妄的聲音由上空傳來,一道傲然的火影由天而降,擁有一頭如血般鮮紅的頭髮以及手持散著熱焰的火劍紅禍,不是傲紅池又會是誰。 「你…你…咳咳,這怎麼可能?」看到傲紅池完好的出現在面前,八賢既是驚訝又是慌張的指著傲紅池大叫。 「道器火玉之衣雖然能抵銷部分的炎系魔法,但絕不可能能夠承受水鏡爆炸時的威力。傲紅池,你真讓我感到意外。」見傲紅池的出現,月舞天冷冷的說著。 「沒錯,以我身上道器火玉之衣所能承受的炎系魔法,了不起只有中級的暴炎火球,但是由於有人刻意製造出那瞬間的空隙,卻足以讓本城主藉由跟你身上混天綾一樣的風之道器,躲過那最致命的瞬間。」傲紅池饒有深意的回答月舞天的疑惑,說話之間更是看向奧丁跟凌方這邊一眼。 「那瞬間的空隙?」聽不出傲紅池話中所指之意,月舞天冷冷的再問:「傲紅池你的來到,也是想跟我爭聖耀之杖嗎?」 月舞天的問題惹得傲紅池狂妄的發笑,笑聲一停,傲紅池不在乎的說:「哈,傳說中能治癒一切病痛的光之上古神兵聖耀之杖!本城主還不把它放在心上,只是本城主已經決定好把聖耀之杖交給凌方,若今日有人想要從他手上取走,那麼就算是你月舞天,本城主仍會把你殺敗。」 「什麼?」初聽傲紅池之話原以為傲紅池要幫自己奪到聖耀之杖,誰知言下之意竟是要替他人出頭,而且竟然還是自己的對手凌方,月舞天錯愕之際,眼中殺意更是突然的暴盛。 凌方錯愕的與奧丁對看一眼後,很快的便想通傲紅池是不想欠自己人情,所以才有這麼出人意表的決定。 而傲紅池突然的決定也讓眾人一時之間感到錯愕。 雖然說以傲紅池平日的素行本就不是用常理可以臆度,但做出這樣的決定仍讓眾人無法接受,其中八賢在蘇家三姊妹攙扶之下率先發難叫道:「咳…傲紅池你…咳…怎麼可以這樣?」 接著裴真也是不敢相信的問道:「城主你怎會?」 不想浪費時間回答不想回答的問題,傲紅池不予理會的說:「八賢你想要聖耀之杖,就把本城主打敗吧!至於裴真,交出你手上的聖耀之杖,然後整理朱門剩餘的人馬,在禁衛軍到來之前給本城主撤離圓頂之都。」 「這…是是。」 本想勸傲紅池打消要自己交出聖耀之杖的念頭,但話剛要說出口,給傲紅池一瞪卻硬把話吞了回去,連忙答是。 當她把手上蛇杖遞給了凌方後,在裴琳蘿沙陪同下恨恨離開。 從凌方手上接過裴真的蛇杖,奧丁不敢相信這聖耀之杖竟會是這般模樣,喃喃的說:「這聖耀之杖怎麼跟想像的不一樣。」 月舞天冷冷的說:「哼,白髮魔劍士,你不是說要用實力來決定聖耀之杖的主人嗎?」 聽月舞天提起之前在水鏡之界內的約定,一直守在八賢身旁的蘇芸不屑的幫奧丁回說道:「厚,剩——女,你也幫幫忙,你沒聽這紅頭髮的傲城主說要強取聖耀之杖得先打敗他嗎?就算你想*實力,也該先跟傲城主打啊!」 比起爭辯月舞天不及蘇芸,怒舉手上月之痕對著傲紅池就說:「你們…很好,傲紅池,那今天就看你的紅禍如何擊敗我的月之痕!」 「月舞天,在打之前,念在你是聖女,本城主可以明白的告知你這聖耀之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聖耀之杖,所以就算你得到也沒有用處。」看月舞天決意為聖耀之杖與自己一戰,傲紅池雖無視月之痕之威,但在考量日後的大局後,卻也不願在此與月舞天打起來。 月舞天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白髮魔劍士,你的上古魔道不是跟上古神兵同出一脈,你是否感受的到聖耀之杖的力量波動。」 傲紅池轉頭看著奧丁手上的聖耀之杖一眼後,沒來由的就一問。 奧丁試著感應手上聖耀之杖的元素波動,卻驚覺這所謂的聖耀之杖,就跟一根廢鐵似的竟無半點元素氣息。 而月舞天看著奧丁臉色的變化,很快瞭解傲紅池並非說假,反手收起月之痕,對著傲紅池劈頭就問:「為何會這樣?是不是裴真動手腳?」 「在本城主面前動手腳,裴真就算向天借膽也沒這能耐,你的問題去問白髮魔劍士的僕人魔術師楊吧!相信他的全知智慧定能給你很滿意的答覆。」傲紅池斷然的否定月舞天的猜測。 「他在哪?」 「哈,如果本城主的情報沒錯,他應該正往萬梅山莊的路上,對吧!白髮魔劍士。」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四章 邪眼魔兵 終年飄飛白雪的北方之地,昔日是屬於雲夢七大帝國之一、有著冰之帝國之稱的卡魯斯帝國領地,如今自卡魯斯帝國滅亡之後,原本屬於卡魯斯帝國領地的北方之地成了獸人族的新領地,而與獸人族聯合的凱特雅帝國軍隊,則在兵滅卡魯斯最後勢力之後竟悄悄的撤離,並未如外界猜測一般與獸人族瓜分北方之地。 因為害怕遭到獸人屠殺的北地之民慌亂的往南方竄逃,一向在北地作亂的黃巾賊團更因為張角的失蹤而作鳥獸散,而獸人族族長窩特斯在亞瑟退兵之後,很快下令獸人族戰士封鎖整條通往南方的邊界。 同一時間更為了建立獸人的帝國,在第一時間下令遠在香格里拉的獸人族民往南遷徙,而這就是日後有名的獸人大遷徙。 百萬獸人的遷徙不但踏平了北方崎嶇難行的山路,更連帶把獸人賴以與人族對抗的遺傳工程引入雲夢大陸,從此雲夢史上第一個由獸人族建立的帝國——「諾亞」,就在原卡魯斯帝國的領地建立。 由於領地接連盧森與克雷斯帝國,幾年之後更與擁有飛空艇的克雷斯帝國日後爭奪雲夢空中霸權。 窩特斯在坐上帝位之後,很快改良人族的軍種制度,依照各族獸人特性把原本的獸人大軍分成陸、空兩大軍種,陸地上有以狼人族為主幹以速度見稱的輕軍部,還有以犀甲獸人等大型獸人所組成的重裝部,至於其餘戰力稍加薄弱體型略小的獸人族群,窩特斯更配置由獸人遺傳專家所培育出來的大型騎獸,組成足以跟各大帝國騎兵披敵的獸騎部,或是配置空中飛行巨獸組成轟炸隊。 獸人族的空中軍力除了轟炸隊外,就以鷹人為主幹的空戰部為獸人空中的主力,而在日後短短兩年之內,獸人大軍的重組不但很快成為雲夢之中,不管地面上或是空中都不容讓人忽視的勁旅,更在日後讓獸人族與人族擁有對等的戰力,從此不再被人族所輕視。 諾亞帝國的成立儼然正式宣告獸人族從此參與雲夢帝國爭霸行列,而原本生長在北方之地、屬於卡魯斯帝國的遺民,逃避不及的盡數成為獸人的奴隸,更在獸人數千年來所累積的怨恨之下,過著不平等的種族待遇。 而在諾亞帝國成立之前,在獸人四度搜索北方之地捕捉人族的同時,在北方之地中有一塊就算是凶狠的獸人也不敢接近的最後淨土,而這裡正是當今雲夢四莊之一、居住著當今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的萬梅山莊。 今天的萬梅山莊一如往昔,雪,還是不斷飄落,梅,仍是朵朵綻開、瓣瓣飛落,四周的風依舊呼嘯,帶起了雪浪也捲起了梅香,一貫的安和,全然不受北方其餘之地的血腥風暴所影響,一如往常的寫意更全然不因帝國興滅而有所變化。 圍繞山莊四周的梅林之內,霜雪隨風飄下,冷風之中雪梅朵朵綻開,一名鮮少持劍的絕世強者背手而立,蒼蒼的白髮是歲月流逝的痕跡、恍若看透一切的眼神是百年來智慧的沉積昇華,披身的雪袍任風輕擺,儘管修為堪稱當世第一,但走在梅林之內,看在躲在雪坑內的野兔眼中,卻只像一名過著平淡生活的白髮老人。 而今日在這平靜之地中卻因為藏著眾家爭奪之物而再起戰端,梅林間原本的諧和氣氛因為突來的外來腳步聲而轉瞬改變。 突來的訪客踏足在鬆軟的雪地、行走在長滿梅樹的雪原之上,有腳步聲傳出本就奇怪,更別說這腳步聲竟然蓋過四周呼嘯的風聲,詭異的在這梅林迴響。 原本陰暗的天空,受到來者的氣息影響開始湧聚大片烏雲,原本穿梭梅林的陣陣冷風,更因為來者背後之刀而變得凝重遲緩。 清楚的腳步聲來到西門無恨的背後便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有如猛獸一般的粗重喘息聲,以及讓人倍感窒息的肅殺氣息。 「老夫心知亞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冥帝之杖,但你的出現著實讓老夫感到意外!」平淡的聲音,不因背後沉重的壓力有所起伏,西門無恨緩緩的回頭,平靜的雙眼清楚的映出眼前這突來的訪客。 粗獷有型的臉上如今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魁梧的身體清楚可見滿佈駭人的血痕,而早該斷去的左臂,如今給人接續上一隻有著四指利爪的黑色手臂,一身讓人感到壓迫的氣息,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戰士,只是比較起這人的強大氣息,真正讓人感到心驚的,卻是他背上那把直有一人高、刀鋒之上刻滿鮮紅血槽,形體猶如一面黑色巨翼的巨大魔刀。 而這人正是曾讓西門無恨認為值得一戰的絕世刀客,也是當今在刀界之中的第一人,有著顯赫的名號——刀斷天地,更讓人打從心底顫抖的名字——怒無極。 怒無極的來到,魔刀的出現,只讓西門無恨雙眼停留一瞬間,當平靜的眼神緩緩越過怒無極落在遠處的一處雪丘之上時,這時原本空無一人的雪丘之上,竟然可見來自四面八方的白色光點不斷集中匯聚。 只一眨眼白光一散,就見一名年紀看來不過三十上下,身穿藍色神官長袍,手中抱著一本打開的黃皮厚書、雙眼更流露出智慧光采的男子盈笑而立。 一臉的從容來自對自身智慧絕大的自信,恍若了然一切的盈笑眼神,更是無懼的迎上西門無恨直視的目光,緩緩闔上手上奇異的黃皮厚書,拱手一揖就客氣說:「沒想到我的來到竟能讓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感到驚訝,六韜在此真是深感榮幸。」 「比起昔日一統南蠻一直到最近計破卡魯斯帝國,在你當今霸王麾下第一軍師擁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智慧的六韜面前,老夫也只不過是一名行將就木的糟老頭罷了。」面對六韜的恭維,西門無恨只是平淡的回答。 當原本注視六韜的雙眼在回落到怒無極背後的魔刀,看著惡魔之爪造型的握柄爪上,平穩蹲坐著一隻手掌大小栩栩如生的惡魔雕像,刀面之中更有著一隻鮮紅的邪眼詭異閃動,而由邪眼四周延伸的紅色血槽滿佈刀身,讓這詭異的魔刀更添詭譎氣息。 在注視怒無極背後魔刀好一會後,西門無恨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嘴裡依舊平靜的說:「曾聽聞魔界之中有十二柄威能不下於十大道器、更進逼上古神兵的不世魔兵,這把刀若老夫所料沒錯,該是十二柄魔兵之中象徵憎恨的默菲斯之翼。」 在遠古神魔之戰的傳說之中,曾有一篇記述詳加記載著關於魔族歷來的傳說人物,其中對默菲斯的事跡是這麼記載的: 山羊頭、蛇身以及蝙蝠黑翼的邪眼之魔——默菲斯,擁有著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邪眼。在當年神魔之戰中統領百萬惡魔與諸神在雲夢大陸上空血戰七晝夜,戰況之慘烈,日月因而失色,天地因此崩裂,雖然說最後默菲斯被冰之神西瓦與風之神阿伊歐樂士聯手殺敗,然而當時默菲斯之死,其最後怨氣讓雲夢大陸連下三晝夜的黑色血雨,所有沾到黑色血雨的生物沒來由的彼此憎恨自相殘殺,短短三晝夜間,死傷逾百萬之多,從此憎恨魔神之名不脛而走。 西門無恨輕描淡寫的道出怒無極背後魔刀的來歷,雙眼緩緩落在一臉肅寒的怒無極身上,打量著此時怒無極氣勢雖是駭人,但雙眼之中那過於濃厚的殺意,卻不再是屬於人該有的眼神,當即語氣一轉惋惜的說:「然而魔刀的威能雖強,默菲斯的執念卻又豈是平常人所能掌握。沒想到當日在摩勒斯慘敗的你,竟導致你選擇了入魔之路,只是手持魔刀,結果是你駕馭魔刀或是反讓魔刀控制呢?」 西門無恨的惋惜聽在六韜耳中,讓六韜緩緩闔上手上奇異的書走到西門無恨面前,閃動智慧光采的雙眼先是驚訝,再閃過不以為然的複雜神色,嘴角一揚淡淡的說: 「沒想到你西門無恨一生追求劍道巔峰,卻也對魔界魔族有如此深的瞭解,只是入魔又如何?成神又怎樣?以我來說,探索一切未知的智慧、窺盡天地無窮之變化是我畢生所願;而對你或是怒無極而言,追求最強的力量,不就是你們這些強者生存的目的;今日怒無極選擇入魔,是因為他體悟到魔族能給予他更強大的力量,更能讓他成為跨越人魔兩界最強的刀者。」 「智者也好,武者也罷,若是失去了自我的想法,就算稱霸神、魔、人三界,儘管一統五族,那又如何?劍叟笑問天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無慾、無為嗎?真是崇高的德行,但身為亞特蘭提斯皇室遺孤的你,真能放下一切嗎?與上古魔道之間的恨,你真能捨棄嗎?」 「捨棄?總是讓人事後悔恨,而過去的情、昔日的恨,直到今日感覺依舊清晰,不同的是當人老了,心也自然倦了,當視力因為年歲逐漸模糊,老夫也體認到太過的執著似乎顯得多餘。只是當老夫真正想通之後,回首過往早已經成夢一場。」 「你若真放得開,那麼又怎會有兩年前牧修坡三劍之約?」 「曾經老夫對求劍的執著就像現在的你因為求知而墮魔一樣,但諷刺的是真正讓老夫看透、放開的卻是老夫的愛徒蘭妮雅。看到她因為命運擺佈,就算心中有再多不願卻也得認命,所以當時就算老夫能出面阻止,也因為她自己的想法而首次違背自己的心意。至於三劍之約早在蘭妮雅死前的那一刻老夫已經徹底捨棄,不過這也不是老夫放得開,而是這一切都已經成為多餘。」 「既然你有這般的體悟,看來對你而言,冥帝之杖也只不過是一件恰好掉落在你山莊外的物品囉。」 「六韜,別用言語試探老夫,你要有能力就帶走冥帝之杖吧!還是你體內真正的你有另外的想法?」 西門無恨話語一停,六韜原本爽朗的聲音忽然一轉低啞,詭異的發出難聽的笑聲之後竟說:「呵,不愧是西門無恨,我的存在就連與我朝夕相處的亞瑟都不知道,你竟然只是短短幾句話就發現我的存在。」 「如果你是原本的六韜,那麼以他的智慧就絕對不會多番用言語試探老夫,然而因為有你的影響,縱使你偽裝的再成功,但你的過度賣弄卻也洩漏了你自己的存在。要知道,真正的智者是絕對不會輕易讓人洞悉他真正的想法,而發現你的存在,總也讓老夫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 「喔,什麼疑惑?」 「原本老夫疑惑為何以霸王亞瑟的自負會與你魔族共謀魔化大計,更一反原則與獸人聯合出兵卡魯斯,不過剛才怒無極與你的出現,已讓老夫全然想通,不可否認,就掌握人性情感上的弱點這方面來說,你魔族的確很成功。」 「哈哈,難怪我魔族七大罪之首——撒旦會把你列為必除的對象之一,看來你西門無恨不只是劍術天下第一,就連智慧也讓人不容忽視。」 「殺老夫,應該不是你今日來此的目的吧!」 「以你西門無恨的聰明,自然該知道我今日的目的是什麼。」 「還是那句話,冥帝之杖你若取得走就帶走吧!」西門無恨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山莊前方不遠處的一塊雪丘。 隨著指上劍氣一引,原本空無一物的雪丘開始往兩旁分裂,死亡之霧很快由雪丘裂縫處湧出,一根上頭浮雕著無數骷髏的墨黑權杖就此緩緩浮出。 冥帝之杖再度出土,死亡氣息瞬間籠罩大半雪原之上,而在濃郁的死亡之霧籠罩範圍之內,風因而遲緩、梅樹隨之彫零,整片大地剎那間再無任何生機。 眼看冥帝之杖就在前頭,六韜一個轉身,身形猶如鬼魅一般無視死亡之霧飄身鑽入,手臂一舉往冥帝之杖抓去。 只是就在這時,冥帝之杖竟猶有生命似的從六韜爪下滑了出去,在瞬間爆發出更加濃厚的死亡霧氣。 「哼,區區暗之神力有何可懼,惡魔血咒——魔之爪。」面對冥帝之杖的神力激發,六韜臉上浮現黑氣冷笑一聲,就緩緩打開懷中的惡魔之書。 隨著六韜嘴裡低聲唱吟魔界咒語,書中快速竄出兩隻黑色巨爪,毫不畏懼冥帝之杖四周的死亡黑霧,牢牢抓住冥帝之杖。 一時之間,魔氣、暗之神力相互衝擊,混沌的黑暗之霧中詭異的黑流不斷給排擠逼出,四周空間轉眼充斥死亡之氣,原本雪白的大地之上,奇異的冒起一波波熾熱的魔焰。 眼看六韜落入與冥帝之杖僵持的情勢,西門無恨只是雙眼淡然的注視,但是一旁的怒無極可就按捺不住。 不知是六韜方纔的一個眼神,還是魔刀自己的意識,怒無極舉起黑色可怖的怪手快速搭上背後默菲斯之翼,反手一抽,佈滿血槽的黑色刀鋒遙對冥帝之杖,喀嚓一聲,刀鋒之上原本緊閉的邪眼猛力張開,極度憎恨的執念化作無數怨靈,遊走怒無極週身十呎之內。 看著怒無極祭出魔刀,西門無恨一貫的平靜對著六韜緩緩說:「原來你的最終目的是想毀去冥帝之杖,但就算老夫肯恐怕也會有人不肯,魔術師楊再躲下去,你今天就白來了。」 西門無恨話剛停,遠處的一塊大石後很快的走出一個人。 此人臉上可笑的小丑臉譜此時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七彩絢爛的披風被風吹起,披風底下一手發著詭異的磷光,一手則緊扣著一張魔法牌,正是為冥帝之杖前來的魔術師楊。 魔術師楊從容的走到西門無恨身旁,一雙眼珠轉了轉打量了前方的六韜與怒無極一眼後,賊笑一聲就對西門無恨說:「嘿嘿!西門老大你的耳朵真厲害,我躲得遠遠的連大氣都不敢呼一聲,竟然還是給你發現了。」 「沒想到奧丁會派你來,他看來倒是成熟了不少,只是單憑你想要打敗六韜跟怒無極只怕很難。」 「呃,誰說我要搶冥帝之杖?雖然我是為冥帝之杖而來,但是我可不笨,跟魔刀對打,我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 「呵,你不是常對我老太婆那寶貝徒弟自詡是最偉大的魔術師,印象中魔術師最常表演的絕活不就是給人大卸八塊後,再自己組裝回去。啊——」 隨著一道巨大的黑影由天空越過,嘲弄的蒼老聲音接著響起,如同電光一般的迅捷,上頭之人說話聲音剛停隨即發出一聲慘叫。在眾人還未搞清楚狀況之下,一團紅色的肥胖身影重重的跌落雪地之中。 「哈,月賢者大人,你每次出場總是讓人感到哭笑不得啊。」 「去,死飛龍,竟然把我甩下來,等老太婆我回去再叫特亞修好好管教管教。」月賢者狼狽的爬起後,一邊拍拍身上的雪塵,一邊指著空中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哈哈,飛龍肯讓你坐已經是莫大的恩寵囉,只是說句良心話,下次出場最好不要坐飛龍,不然你恐怕會引起公憤,給人丟臭雞蛋。」 「公憤?怎麼說?」 「要知道看到飛龍就等於看到龍騎士,眾人皆知龍騎士是集力量與智慧於一身的完美英雄,更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但是要是讓人看到飛龍上面坐個老太婆,哈哈,只怕有很多少女會因此夢碎。」 「去去,想當年老太婆我還未發福之前,也是人稱少男殺手的魔法美少女。」 「哈,放心啦,雖然說月賢者大人你的姿色不再,但當不成少男殺手,至少目前也是當今雲夢數一數二的老頭子殺手啊。」 「你…」 「開玩笑、開玩笑,月賢者大人別動怒喔。」 「哼,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老太婆我再跟你算帳。」 一直靜靜聽著魔術師楊與月賢者的相互抬槓,西門無恨表情依舊淡然,隨著魔術師楊與月賢者抬槓結束之後,西門無恨淡淡的問:「西亞莎那,你也是為冥帝之杖而來嗎?」 「嗯,另外也為死老鬼之事。」雖說早知劍叟是死在西門無恨劍下,但不知為何看西門無恨這淡然模樣卻始終無法生氣。 魔術師楊與月賢者先後的來到,就算六韜再自負也不得不撤去魔之爪,不過厚重的惡魔之書卻未就此闔起。 六韜回身緩緩的走到怒無極身旁,毫不在乎的說: 「一個小丑跟一個老太婆,怒無極,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魔刀的威能吧。」 在六韜下令之下,此時怒無極森寒的臉上格外的凝重,手上的魔刀緩緩的垂下,刀背之上詭異的邪眼,瞳孔逐漸縮小,四周遊走的怨靈更是發出一聲聲難聽的鬼嚎。 四周詭異的氣氛,籠罩讓人心懼的濃烈殺氣,大地突然變得寂靜,月賢者見狀連忙收起捉弄的表情,舉起手上紅色的水晶十字權杖準備發動魔法。 這時魔術師楊仍是那誇張搞笑模樣,雖說魔法牌緊扣在手,內心更是極度戒備,然而卻仍開口自嘲說:「哈,堂堂刀斷天地的怒無極該不會自貶形象,殺一個只會搞笑的小丑吧!」 魔術師楊話才說完,怒無極手上的刀卻諷刺的大力劈來,黑色的刀光閃動艷麗的血光,簡單的一劈,在雪地劃出縱直的刀痕直砍而來。 魔術師楊臉上笑容瞬間凍結,心驚之際連忙翻身避過,顧不得一身狼狽模樣滾到一旁後正想說話,卻驚見怒無極此時雙眼佈滿紅色的血絲,黑色的瞳孔中不再是身為人該有的眼神。 這時原本遊走怒無極四周的怨靈不斷鑽入魔刀邪眼之刃中,隨著默菲斯之翼握柄上的惡魔雕像雙眼猛然一亮,地上刀痕猛然爆發。 大地分裂、飛雪驟停,刀勁餘波往外蕩去,所到之處一株株梅樹給連根推倒在地,同一時間怒無極身體再動,而這次目標不再是魔術師楊,而是一旁正在唱吟魔法咒文的月賢者。 怒無極之刀又快又急,月賢者魔法尚未完全發動更無魔術師楊靈巧的身手,眼看即將要斃命在怒無極刀下,這時一條白色的身影快速擋在月賢者身前,一個瞬間與高舉魔刀劈來的怒無極交上了手。 魔術師楊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方才見月賢者陷入危險也不出手搭救,看著怒無極給這道速度極快的白色身影不斷逼退,嘴裡更是興奮的吶喊:「西門老大加油!」 一柄是刀斷天地的最強之刀,一柄是天下第一的無情之劍,兩人過去的一戰曾把怒無極推上與傲紅池平起平坐的地位,成為刀界第一人;今日,手持魔刀的怒無極再戰西門無恨,戰況更盛早前傲紅池與西門無恨的三劍之決。 西門無恨無視魔刀鋒芒,以指代劍劃出藍色劍光迎上怨靈刀光,腳下積雪在西門無恨劍氣引導之下,柔軟的雪花聚化不下魔刀鋒芒的劍刃,擋下怒無極手上魔刀。 鏘聲不絕的刀劍交擊之聲淹過四周陰風的怒吼,藍光、黑芒交錯瞬間,地上快速密佈刀劍之痕。 刀的霸如翻騰之海,宣洩之間西門無恨背後之林一一倒落碎斷,劍的快似流光瞬息,藍光一閃之際,萬點星光在怒無極週身同時爆現。 突然聚雪之劍從中爆碎,西門無恨白色的雪袍濺上點點嫣紅,微退的一步不是不敵魔刀之威,而是為再來之劍所做的準備。 原本淡然的眼神一現怒意,雙手同使劍指快速刺出,密集的藍光劍氣,是更為冷冽的雪梅之劍。 以怒意推動的雪梅之劍如暴雪一般猛然發動,強如怒無極即使早有準備及時回刀一擋,卻也給強勁的劍氣逼退數十步。 雖說怒無極擁有魔刀在手,但這番交手下來,卻仍明顯不敵西門無恨,這時六韜按捺不住開口說:「西門無恨你不是說不再出手。」 「對冥帝之杖老夫還是那句話,拿得走就帶走,但老夫同樣也說過,你魔族雖然善於利用人的情感弱點,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能以常理推斷。」西門無恨還是一樣的淡然,平靜的語氣不因方才激戰而有所起伏變化。 「哈哈,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好,西門無恨,冥帝之杖就留給你們。」六韜看著西門無恨、魔術師楊與月賢者,沉吟一會後忽然發出難聽的笑聲,笑聲一停竟然放棄轉眼可以到手的冥帝之杖,帶著怒無極離開雪原之上。 「這六韜怎會這麼輕易的放棄,就算有西門老大你出手,他也不是全然沒有勝算啊?」就算擁有全知的智慧,魔術師楊仍搞不懂六韜在想些什麼,不過六韜的放棄卻也讓魔術師楊心裡暗鬆口氣,畢竟面對魔刀以及深不可測的六韜要是真打起來,勝負其實還是很難預料。 「不管如何,帶走冥帝之杖吧!過了今日,萬梅山莊將成為過去。」 「無恨你…」聽出西門無恨語氣中的異樣,月賢者訝異的看向西門無恨。 西門無恨平靜的轉身拾起地上一根梅枝淡淡的說: 「對殺笑老弟之事,老夫只能對你說聲抱歉,雖然當時老夫有能力可以不殺他,然而老夫心知以笑老弟的性情絕對不會甘於做他人的殺人工具,所以當時情況老夫只能用最強的一劍讓他滿足的死去。」 同樣發現西門無恨話中的去意,魔術師楊試著詢問道:「西門老大,你不會是想從此退隱吧?」 「走過百年問劍之路,看過帝國興盛輪替,命運的無奈已經讓老夫的心倦了。」 沒想到西門無恨當真如自己所料一般要退隱,魔術師楊連忙勸告說:「劍叟的死與卡魯斯帝國的滅亡只是開端,魔族無懼的浮上檯面、魔界高層更是陸續現身,日後可預期的雲夢將陷入烽火兵亂之中。在如此的情勢下,西門老大如果挺身而出,以你的凝聚力,定能重現當年亞特蘭提斯的盛世。」 「塔林斯·楊,以你對老夫的瞭解,你應該知道你正在浪費唇舌。」 「唉,雖然知道,然而為了日後人族的存亡,只要有機會,我仍是希望西門老大能一改初衷。」 「難道綜合你與特亞修的背後力量,再加上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仍不足以抵抗魔族嗎?再說你跟特亞修認奧丁為主,不也是想藉他的力量一統人族對抗魔族。」 「如果奧丁夠成熟,我也不會想打亂西門老大你的生活,然而事實證明儘管奧丁仍持續的成長,但要培養他擁有王者的特質與魅力,卻不是短時間就能達成。」 「你錯了,老夫相信現在的人族需要的並不是帝王,這一點相信特亞修應該也跟老夫有一樣的想法。奧丁的不成熟雖然為日後埋下許多不可預知的變數,但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也許他不是當帝王的料,然而不可諱言,擁有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他,卻可預見將成為新一代的英雄人物。」 「但是……」 不想多做無謂談論,西門無恨突然問道:「不要談這了,塔林斯·楊,以你的全知智慧,你知道遺忘之城的正確地點嗎?」 「遺忘之城?是那被大水淹沒的亞特蘭提斯帝城嗎?說來汗顏,除了知道它大概位在這附近外,我不知這遺忘之城的正確地點。」 「那麼老夫就讓你一飽眼福,好好見見這消失千年的遺忘之城吧!」西門無恨平淡的說著,右手一揮示意要月賢者跟魔術師楊退開。 雖然不知道西門無恨在賣什麼關子,然而看著西門無恨難得的凝重表情,魔術師楊跟月賢者也只有按下心中的疑惑靜靜的退開。 「被人遺忘的亞特蘭提斯,沉眠千年的死寂之城,今天就讓他再現塵寰,亞特蘭提斯與上古魔道的恩怨也就此化消。」這時西門無恨身體無風自動,緩緩上浮至雪原半空之處,雙手劍指以肉眼難及的速度快速刺出,一瞬之間,無數藍光劍氣充斥整個雪原之上。 在當世最強的劍下,當世四莊之一的萬梅山莊僅在瞬間便遭四周劍氣絞碎崩塌,巨大的聲響,高漲的雪浪,除了再次證明西門無恨天下第一的實力之外,更讓整個雪原為之碎裂下陷。 好…好恐怖的力量,上古魔道甚至是神的力量只怕也不過如此,萬梅山莊轉眼被劍氣摧毀不說,就連大地也擋不住西門無恨這強大的力量,只是這西門無恨說要讓他看消失千年的遺忘之城,難道遺忘之城的真正位置是在…… 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當大地分裂,地上積雪被西門無恨的劍氣捲起散去後,如鏡面一般的冰湖赫然出現在眼前,而冰面之下更清楚可見華麗莊嚴的金色帝城。 「難怪自亞特蘭提斯滅亡之後,帝城就像蒸發一般消失雲夢之中,原來是在萬梅山莊底下。」除了驚駭西門無恨恐怖的力量之外,更不敢相信原來萬梅山莊底下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遺忘之城,也難怪世人不知遺忘之城的真正地點。 試想有西門無恨在此坐陣,當世又有多少人可以打敗西門無恨,更別說擁有毀掉萬梅山莊以及卷散地上千年積雪的恐怖力量。 而今日西門無恨毀去萬梅山莊,讓沉埋積雪之下的遺忘之城再度重現天日,魔術師楊知道西門無恨是想讓心中唯一的仇恨,也就是讓上古魔道與亞特蘭提斯之間的滅亡之恨自此畫下句點。 而魔術師楊更知道,當西門無恨做下這決定的那一刻起,將踏入新的境界,日後的進境別說是人族第一,更極有可能跨越人、魔甚至超越神的當世第一人。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五章 飛空艇 招親大會血腥的收場,先後兩次水鏡的爆炸、受到八賢與傲紅池戰火的波及以及最後難以收拾的混亂,導致光是一日之內,圓頂之都內損害慘重、死傷無辜民眾數千名之多,距第二次水鏡爆炸不到一天時間,盧森帝國境內不但全面封鎖,各城更是動員所有軍力全力追捕此次招親大會主辦人裴真。 盧森帝王這一舉動不但說明了心中的震怒,更是藉機警告在盧森帝國境內的民間組織,只是很諷刺的是,當盧森帝國全面動員封鎖邊境搜捕只不到三天的時間,卻意外傳出鄰近的凱特雅帝國再度出兵以及北方獸人大遷徙的緊張軍情,使得盧森帝王不得已之下只好撤回所有搜捕的軍力。 而奧丁一行人則在傲紅池與林沖離開之後,藉著風月樓的暗中幫助安排之下,在當天趁亂逃出圓頂之都,躲在一間隱秘偏遠的獨立小屋之內。 而在這其中除了月舞天因為聖耀之杖的緣故,執意等到魔術師楊回來,曾讓凌方與月舞天差點打起來,幸好奧丁及時想出利用共同研究聖耀之杖的理由,才讓這場風波暫告一段落。另外希特則因為亞瑟舉兵逼近曼特雷斯的消息而匆忙離開,除此之外,倒也沒發出任何事情,平順的過了幾天。 這幾天下來奧丁一行人除了養傷調息之外,便是研究聖耀之杖的秘密。幾天下來,奧丁、凌方、八賢、蘇菲、蘇夢以及月舞天早已經習慣性的圍對著桌上名為聖耀之杖的蛇杖傷透了腦筋,至於蘇芸則是早宣告放棄到外頭四處繞繞。 在招親大會過後的第六天,這一夜,眾人還是擠在小屋之內研究聖耀之杖。當在連續經過五天的研究之後,面對仍像根廢鐵的聖耀之杖,眾人早已經黔驢技窮,只能緊皺著眉頭無奈的直盯著。 「這聖耀之杖怎會是長這模樣?」凌方盯著桌上的蛇杖,還是不敢相信這會是上古神兵中的聖耀之杖。 「真是太奇怪了,就算這真是上古神兵,哪怕裡頭能源全然耗盡,也不該什麼力量波動都沒有。」全身幾乎裹著繃帶、活像木乃伊的八賢雖然對上古神兵一向狂熱,然而面對眼前這跟廢鐵沒啥兩樣的聖耀之杖,卻絲毫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想起那日炙炎因為炎火之戒所產生的反應,蘇夢轉頭對著八賢提議說:「英名神武偉大的師父,我們可以用光之屬性的上古神器來測試啊。」 蘇夢的提議雖然不乏是個好方法,但八賢知道找尋光之神器的困難度,因而搖頭回答道:「想得簡單,所有上古神器之中就屬光之屬性的神器最為難找,一來它不像其餘上古神器一般擁有極端的屬性波動,二來就我所知,在所有文獻記載之中,鮮少提及關於光之神器的描述。」 就算是一向聰明的蘇菲此時也是一籌莫展,隨著屋內再度陷入沉默之中,蘇菲眼波流轉之間,卻發現奧丁低著頭正想事情想得出神,當下連忙開口問道:「奧丁,你在想些什麼?」 此時奧丁正在回憶當初克雷姆留給自己意識中關於封魔之戰的記憶,失神之中,竟也未聽到蘇菲的詢問以及眾人轉而注視過來的目光。 那時光之神兵的主人並未持有任何武器,而在想起那天在魔導院神知之眼的預言中所見到詩音穿著白色聖袍的模樣,那時手上所持的白色小杖卻又跟桌上的蛇杖有著極大的出入,本來以為有可能是裴真作假,但是既有傲紅池背書以及休葛拉的確認,那麼桌上這蛇杖該是真的聖耀之杖沒錯。 或許聖耀之杖本身可以改變任何形體,但為何會連一點元素波動都沒有,看來只有等到魔術師楊回來,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蘇菲見奧丁想事情想得出神,眼光再看獨自坐在窗口的月舞天一眼後,轉問道:「聖女,你不是派人出去找魔術師楊,結果怎樣?」 「據我修道院傳來的消息,這魔術師楊的確到過萬梅山莊,但是不知為何那一天萬梅山莊突然消失,除了出現一面冰湖之外,不但從此失去魔術師楊的消息,就連西門無恨也消失無蹤。」幾天下來的相處眾人早已經習慣月舞天孤傲的性子,不過或許也是經過多日的相處,眾人卻忽略其實月舞天的話已經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毫無感情。 聽到月舞天的回答讓小屋裡頭眾人眼中閃過失望,其中凌方更是不客氣的叫:「本少那天就說,要找人應該找風月樓的人,蘇菲你就不信,硬要拜託月舞天,看吧!平白浪費五天的時間罷囉!」 「看不起我修道院,你想要我們之戰提前開打嗎?」 「要不是奧丁請求,本少才不想與你共處一室,至於你們修道院除了傲紅池外,剩下的儘是像張角這類不入流的人物,老實說本少才不怕。」 聽月舞天跟凌方吵了起來,蘇菲連忙拉拉凌方衣角勸說道:「你就少說幾句嘛!其實我也有拜託風月樓,不過他們也是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啊。」 「只要聖耀之杖之事結束,凌方你一定會為今夜所說的話後悔。」 「那本少就乖乖等著看。」 不理會蘇菲的勸告,凌方仍是不客氣的回應月舞天。 就在月舞天正要在開口之時,忽然奧丁從失神中猛然回醒語出驚人說:「咦,魔術師楊回來了。」 小屋之外,蘇芸坐在階梯之上一邊丟著小石頭,一邊對著身旁休葛拉連珠似的好奇發問:「喂,當鬼的滋味怎樣,你會不會肚子餓?會不會想睡覺啊? 「還有你當鬼是不是感到很幸福,因為既可以穿牆偷窺,又不怕給人抓到吊起來打? 「嘿,你怎麼都不說話,臉色還這麼難看,難道你想上廁所,鬼會想拉肚子嗎?」 曾經頂著魔導院雙頭龍之一的光環,又是曾讓魔導士、修道院聞聲色變的噬靈魔劍,這有著許多傳奇記事的休葛拉,今夜首次後悔當日選擇以靈體重生。 原以為這可愛的蘇芸會無聊的把自己從獵魔之牙找出來說話,是因為想聽自己述說當年自己打遍雲夢無敵手的偉大事跡,誰知蘇芸開口閉口儘是詢問自己當鬼的經驗,面對眼前這眨動著靈動大眼睛的小魔頭,休葛拉此時臉色難看之際,直想立即躲回獵魔之牙去,或是冒著給聖耀之杖淨化的風險與奧丁他們在一起。 看著休葛拉對自己的問題不理不睬,蘇芸直感無趣的連打呵欠,突然想到奧丁口中的第二號僕人魔術師楊,蘇芸眨動好奇的大眼疑惑問道:「對了,你的上頭不是還有個小丑,他好不好玩啊?」 「好玩?哈,他這人不但鬼頭鬼腦又神秘兮兮,表面上很像跟任何人都容易打成一片,但事實證明只要誰認識他,誰就倒楣。」說起魔術師楊,休葛拉不但打破沉默,更因為之前被魔術師楊設計而加油添醋刻意抹黑。 聽休葛拉終於回答自己的問題,蘇芸睜大了眼睛天真的問:「哇!你把他說的這麼可怕,那麼奧丁當他的主人不就更倒楣?」 看著蘇芸這般天真模樣,也知道蘇家三姊妹心中都對奧丁有意思,此時眼看可以有對付魔術師楊的機會,休葛拉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當即左張右望緊張的看四週一會後,壓低聲音說:「你就有所不知,就以招親大會來說,你當真以為主人真是為了聖耀之杖去參加?」 聽休葛拉說的煞有其事模樣,蘇芸好奇再問:「耶,不是嗎?」 「哈,你跟主人這麼熟,就應該知道以主人的個性,哪有可能為了聖耀之杖去參加招親大會,其實主人原本是想硬闖朱門強取聖耀之杖,但卻因為這個奸詐的小丑楊在旁邊設計、慫恿,所以才會參加招親大會。」 「但是事實證明奧丁他也成功的拿到聖耀之杖啦!」 「厚厚,那是你年紀小看得不多,這次主人能拿到聖耀之杖,是因為半路殺出個搞破壞的月舞天才會有驚無險的得到聖耀之杖。但你有沒想過,要是這次招親大會沒有月舞天出現,那麼主人為了得到聖耀之杖勢必會贏得勝利,只是勝利之後面對外界的壓力,主人恐怕得娶裴琳蘿沙,到時我看現在你們三姊妹就要抱在一旁大哭囉。」休葛拉針對蘇芸在意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說出來,果然很快讓蘇芸天真的臉上逐漸浮出氣憤的神色。 「聽你這麼說,這魔術師楊真的很可惡耶。」 「咳,對這種奸詐的小人,叫他小丑楊就好啦!而且他真正可惡的事情還不只這樣唷。」休葛拉察言辨色知道蘇芸已經相信自己的話,一想到蘇家三姊妹聯手起來的恐怖模樣,休葛拉在心裡暗暗得意,決定再加上一劑猛藥。 「還有喔?」 「當然囉!他的壞事就算說十天十夜也說不完,就舉個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好囉!你知道主人身上被鎖上可以封住神之體的神之枷鎖嗎?」 「神之枷鎖?這什麼怪東西啊!」 「它不是怪東西,它是一種限制神之力量的封印,是魔導院近年來針對上古魔道所研發出來的封印魔法。」 「既然是魔導院,那又跟小丑楊有什麼關係?」 「哈,主人又不是笨蛋,明知魔導院對上古魔道一向很感冒,他又怎麼會無聊到跑到魔導院去觀光,這一切都是小丑楊跟另一個極度自戀、又自以為聰明的特亞修所聯手設計的。」 「他真是可惡耶,奧丁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哼。」 「咳咳,所以只要有機會,你們千萬別放過他們,要不然主人遲早有一天會給他們兩人害慘,不過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唷。」 「放心啦!嘿嘿,有機會的話,看我們姊妹怎麼對付這可惡的小丑楊吧。」 見蘇芸氣憤模樣,休葛拉暗暗露出一抹奸笑,只是這時蘇芸突然直盯著休葛拉好奇再問:「對囉!每個當鬼的是不是都跟你一樣以為小孩子很好騙啊?」 「……」 如果真的有生命那麼大概腦血管會給氣炸,看著眼前這一臉天真好奇的小魔頭,休葛拉此時的心情就好像從天堂掉到地獄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蘇芸忽然站了起來,指著遠方天空大叫: 「耶,你看,那邊有一片好大的黑雲飄過來了耶。」 「不就是一片黑雲,有何大驚小怪的。」聽到蘇芸因為一片黑雲驚訝大叫,休葛拉不以為然的抬頭望去,而這一看不禁讓休葛拉兩眼伸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結結巴巴的喃喃說:「妖…妖精一族的戰…斗飛…飛艇,這怎麼可能?」 黑雲逐漸接近來到小屋正上空,隨著黑雲開始緩緩降下,頓時巨大嘈雜的機器聲響不斷由黑雲之內傳出,這時黑雲隨著高度逐漸降低開始散去,就見一艘有著一對大翅膀、翅膀上各有著一座螺旋槳的巨型木造戰船,從消散的黑雲之中出現。 飛船的來到,巨大的機關聲響頓時引起裡頭眾人的注意,等到奧丁一行人好奇的由屋內衝出之後,就見船弦上降下一條繩梯,而眾人等候已久的魔術師楊與風月樓樓主萊斯隆尼,先後的從飛船上爬下。 「魔術師楊這是…」雖然說曾經在摩勒斯見過克雷斯帝國的飛船,但是比較起來,眼前這艘飛船卻明顯看來精緻許多,不但是飛船四周船身上浮刻著許多巨大的防禦咒文符號,就連船頭上用水晶所雕成持了長戟的女神半身像,都散發著不尋常的魔法氣息。 「哈,主人,這是我為了讓我們順利潛入凱特雅帝國所借來的飛空艇,至於冥帝之杖,我已經不負所托得到手,更經由月賢者的手上交給特亞修了。」看著眾人都因為飛空艇吃驚的模樣,魔術師楊洋洋得意的報告一切。 這時跟在魔術師楊身後的萊斯隆尼也接著說:「根據我風月樓的情報,三天前,亞瑟跟六韜已經率領大軍到達曼特雷斯的邊境之外,而看曼特雷斯帝國不但發動魔法防禦之壁,更動員所有魔導部隊,近日內兩軍恐怕就要打起來,所以如果你們決定要去拯救本樓主愛女,那麼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自從知道萊斯隆尼設計自己參加招親大會後,儘管萊斯隆尼身為風月樓之主,但奧丁心中卻是對他極度的反感,所以當他接著魔術師楊說出亞瑟出兵之事,奧丁理也不理,把手上蛇杖遞給魔術師楊問道:「你知道這聖耀之杖為何會如此嗎?」 奧丁的毫不理會讓萊斯隆尼只覺臉上無光,魔術師楊夾在中間尷尬之餘連忙說:「這…我們先上飛空艇去吧!等到了上面我再跟主人報告特亞修所擬定的救人計畫,順便一邊跟你解答關於聖耀之杖的問題。」 「嘿,萬歲,小丑楊你真不虧是奧丁的好僕人。」從飛空艇的出現,蘇芸雙眼就發亮的直盯著不放,所以當聽到魔術師楊要大家上飛空艇,蘇芸高呼萬歲搶先登上繩梯。 雖然不知道為何魔術師楊會這麼急著出發,但是看著蘇芸二話不說就興奮的帶頭爬上去,奧丁也只有苦笑跟著眾人一同上去。 上了飛空艇走在甲板上,奧丁率先感受到充斥在四周的強烈風之元素,好奇的打量甲板,先上來的魔術師楊來到奧丁身旁就說:「雖然說這飛空艇的速度比起克雷斯帝國的飛船慢了許多,但論戰鬥力這飛空艇可是絲毫一點都不遜色唷,尤其是它還有魔抗的功能。」 魔術師楊話才說完,一旁的休葛拉不客氣的說:「如果說妖精的戰鬥飛船沒有魔抗的能力,那才奇怪。」 從休葛拉的口中知道這是屬於妖精的戰鬥飛船,奧丁驚訝的看著魔術師楊:「妖精的飛船?你該不會是妖精吧?」 「哈,主人你想太多囉!什麼妖精的戰鬥飛船,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仿造神話的記載所製造出來的飛船啦!」 聽到魔術師楊的辯解,休葛拉好笑的諷刺叫道: 「喂,你說謊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啊?要是憑借神話記載就能做出飛船,那麼雲夢大陸中又怎會只有克雷斯帝國擁有飛船。」 這時蘇芸在甲板上興奮的走完一圈後,回到奧丁身旁劈頭就對魔術師楊問:「小丑楊,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你那朋友是看哪一篇神話啊,我也想做一架飛空艇來玩玩耶。」 蘇芸的問題問得魔術師楊啞口無言,尷尬的笑笑後,隨即說:「這…哈…我們先起飛再說吧!以這飛空艇的速度要到南京可得花上四天的時間。」 不等蘇芸繼續發問,魔術師楊扯開喉嚨就大喊:「大夥兒,開工囉!」 叫聲一停,飛空艇上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這時無數披著黑色斗篷遮掩臉孔的侏儒由甲板下方出口忙碌跑出,其中一名明顯肥胖的侏儒大聲指揮喊道:「輪機室發動引擎、張開風翼!瞭望手回報狀況。」 「1號、2號引擎發動。」 「風翼全部打開!」 「前方無障礙物!」 隨著一連串的回報傳回,在嘈雜的機器運轉聲響中仍可聽見這肥胖的侏儒指揮喊道:「仰角四十五度,全速起飛!」 飛空艇在兩側翅膀上的螺旋槳推動之下開始緩慢的起飛,等到飛空艇飛到一定的高度之後,這肥胖侏儒再指揮喊道:「打開主帆、關閉風翼、釋放遮蔽煙霧、船身回轉七十二度,目標南京。」 從飛空艇甫一準備升空到現在安穩的飛在高空之上,甲板上奧丁眾人中除了魔術師楊與萊斯隆尼之外,面對許多不斷在甲板上跑動忙碌的侏儒,每個人都是一臉吃驚久久不能言語,而當巨大的主帆開啟,船身窗口更是不斷釋出黑色的濃煙把整艘飛空艇籠罩之後,魔術師楊掩著鼻子大聲說:「主人,我們到下面的會議室去吧!」 飛空艇的會議室內,裡頭的桌椅明顯是針對侏儒所做,除了嬌小的蘇芸勉強坐得下外,其餘眾人都是索性站在矮小的桌椅之旁。 看著除了萊斯隆尼外的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疑惑,魔術師楊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說:「隔壁的房間是大家休息的地方,現在這裡頭如果有不想參加女神之塔救援行動的人,請先離開。」 話才說完,月舞天隨即轉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卻又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問道:「離開之前,我想先知道這聖耀之杖是怎麼回事?」 面對月舞天的質問,魔術師楊看了看奧丁,見奧丁點頭之後,魔術師楊緩緩的說:「其實這看來不起眼的蛇杖真是聖耀之杖沒錯,只不過在當年封魔之戰時,因為當時聖耀之杖的主人,用自己的生命過度使用聖耀之杖的威能,把魔族之王阿茲撒克鎖住,好為克雷姆製造發動諸神黃昏的時機,導致聖耀之杖有一半跟著阿茲撒克給一同封入異空間之中,至於剩下的一半為何會變成這蛇杖模樣,我想應該是當時裴真拾獲聖耀之杖之時,恰好是現任聖耀之杖之主詩音剛好有了危險,激起聖耀之杖瞬間充能,進而化作裴真心中所想的兵器形狀。」 大家恍然大悟,而這時八賢繼續追問道:「那又怎麼現在會一點力量波動都沒有?」 「呃,這應該跟詩音在給擒之時用魔法讓自己陷入沉睡之中,連帶使得聖耀之杖也跟著受到影響。」 清楚知道聖耀之杖為何會力量盡失之後,月舞天沉吟一會後再問:「那麼要怎樣才能讓聖耀之杖恢復?」 「正常來說只要讓詩音碰觸聖耀之杖應該就可以,而要是詩音不幸死掉,那麼就只好等到聖耀之杖找到新的主人後才能恢復。」 看著每個人臉上都恍然大悟後,魔術師楊輕咳一聲再說:「咳,如果大家沒問題,那麼不想參加救援行動的可以先去旁邊房間休息。」 之前本來要離開的月舞天,如今在聽完魔術師楊解釋之後,竟又走回原來所站的地方,魔術師楊見狀繼續說: 「既然沒人離開,那麼我就依照特亞修所擬定的計畫為大家安排囉!在這之前我也要先聲明,這次救援行動極有可能是亞瑟刻意安排的陷阱,所以在大家決定參加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 在知道這次行動恐怕會是陷阱,奧丁想到先知之眼上的預言,連忙轉頭對蘇芸說:「蘇芸,你可不可以不要參加?」 「我才不要,只要大姐、二姐參加,我也要參加。」 雖然早知道要勸退蘇芸是不可能之事,但奧丁仍不死心:「別這樣,要知道你的神兵威能盡失,要是參加跟我一起闖女神之塔實在太過冒險。」 魔術師楊當下自作聰明回答說道:「哈,這一點主人你不用擔心啦!上古神兵跟上古魔道同出一脈,只要主人你在上古神兵附近發個上古魔道,就能替上古神兵充能囉!」 「你…」給魔術師楊一語,讓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理由白費,奧丁瞪了魔術師楊一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奧丁所擔心之事,擁有全知智慧的魔術師楊又豈會不知,只是在特亞修的計畫中明確註明一定要蘇家三姊妹加入,使得魔術師楊縱使明知奧丁會生氣,卻也得扯他後腿。 蘇芸感動的看了魔術師楊一眼,隨即得意的對奧丁說:「奧丁,聽到了吧!」 「不行,你一定不能參加。」軟的不行,奧丁決意用強硬的態度逼蘇芸放棄。 但這時一旁凌方卻也幫起蘇芸說:「放心吧!蘇芸的能力並沒有如你所想像的弱,更何況蘇菲跟蘇夢還有我會在旁邊,所以你就讓她參加吧!」 沒想到連凌方都站出來為蘇芸說話,此時奧丁臉上顯得有些為難,而這時八賢更不客氣的叫道:「白髮小子,你是看不起我八賢的徒弟嗎?」 「我…」 蘇菲看出奧丁臉上的難色,悄悄的走到奧丁身邊輕輕說:「你就先讓芸妹參加吧!還有四天的時間,我會幫你勸她。」 「這…好吧!」眼看八賢明顯動怒,而凌方又為蘇芸說話,幾番考量後奧丁決定接受蘇菲的建議。 見奧丁妥協,魔術師楊心裡暗呼一口氣,口中則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開始安排囉!」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六章 七大罪 異常寧靜的月圓之夜,在微弱的月光照映之下,讓莊嚴神秘的女神之塔更顯得異常詭異,一隊隊凱特雅衛兵舉著火炬在女神之塔圍牆外圍交會來去巡視,沉重且充滿著規律的腳步聲,讓今夜氣息顯得格外緊張。 夜空之中一團巨大的黑雲悄悄的來到女神之塔的最上空,趁著月光稍暗之際,五道人影快速的由上空直掠而下,會飛行術的在半空之中快速施展開,不會飛行術的則是藉著手上的魔法牌暫時擁有飛行的能力。 這五道人影在空中眼神彼此交會之後,很快的便平穩落在圍牆之旁的草地之上,只是雖說已經刻意減輕落地聲,然而在無聲的夜晚,這微弱的聲響仍讓這五名侵入者嚇得連忙趴下屏住呼吸。 緩緩漂浮在女神之塔上空的黑雲,在五人掠下之後開始往上攀升,黑雲裡頭的飛空艇甲板上,全身依舊裹著繃帶的八賢很不客氣的指著魔術師楊的鼻子罵:「你這死小丑,為何我要在這待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八賢?」 一旁坐*在船弦旁的月舞天冷冷的嘲諷說:「哼,連傲紅池的劍都接不下的人,又有何實力可言。」 「哈,八賢大人你別誤會,其實就是因為你實力最強,是我們之中的最後王牌,所以我才刻意把你留下,一旦主人或他人碰上危險,才有個照應啊。」魔術師楊連忙客氣的解釋說著,心裡則是暗暗罵著特亞修:「這死特亞修,說什麼老弱殘兵不能參加,真是的。」 底下偷偷潛入女神之塔外圍的五人,雖說清一色穿著黑色的夜行衣,不過每個人各自的兵器卻差異甚大。 其中一名有著如鷹般銳利的雙眼,在仔細的搜索四週一會後,發現院子裡頭並未有埋伏,而且外頭衛兵的腳步聲逐漸遠離之後,這名拿著上下兩端各有刀刃並閃動著藍色光暈戰弓的強壯黑衣人,壓低聲音小聲的說:「看來沒人發現,奧丁我們走吧!」 「嗯,四周的氣息有點古怪,大家小心!」低伏在一旁答話的是露出一頭雪白長髮的奧丁,雖說沒有凌方那銳利的雙眼,然而憑借對外界氣流的靈敏感應,卻發現四周正流動著說不上來的異常氣息。 尤其是前方的女神之塔表面看來雖只是一般的高塔建築,但心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感覺提醒自己,這女神之塔裡頭絕對沒有表面看來簡單。 而奧丁的好言警告,其餘四人之中有人聽了卻感到不以為然,尤其是明顯嬌小的蘇芸,眨了眨大眼看了女神之塔一眼後,不置可否的說:「我們都知道對方早設下埋伏等我們進入,幹嘛還要這麼故作小心,直接衝進去不就好囉!」 「芸妹別輕敵,既然這女神之塔能名列七大神秘建築之一,相信自有其厲害之處,更何況就算敵人早有準備,但若我們能攻其不備,那麼自然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風險。」見蘇芸一副躍躍欲試想衝進去的模樣,有著跟奧丁一樣不安感覺的蘇菲連忙輕聲告誡說道。 「好啦!好啦!走吧!」心裡縱有千百不願意,但對大姐的話,蘇芸也只有乖乖的點頭答應。 奧丁一行人躡手躡腳的越過草地推開大門進入,出乎意外的順利竟沒碰上任何的阻礙,只是當殿後的凌方走入之後,沉重的大門忽然自行關閉,巨大的響聲在女神之塔內迴盪。 眾人詫異之間,原本黑暗的塔內大廳忽然亮了起來。 大廳兩旁明亮的火炬熊熊的冒出火光,天花板上的燈台更是綻放刺眼光芒,讓大廳內的奧丁眾人毫無隱藏。 「咯咯,白髮魔劍士,我們等你很久啦!」 陰險的刺耳笑聲突然傳出,笑聲未停,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的由上而降,平穩落在奧丁眾人之前。 此人竟是當日手刃穋傑爾、有著兩隻扭曲的犄角、背後張著如鐮刀般黑翼的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 阿斯莫德才一出現,大廳地面白色的大理石地突然鑽出一對黑色巨爪,只見黑色巨爪往兩旁一扯,大地隨即從中裂開,一頭全身佈滿紅色血刺,擁有四隻巨爪的惡魔——利未安森一跳而出,落在阿斯莫德身旁。 而阿斯莫得身後祭台之上,一本巨書由牆壁浮出再緩緩張開,六韜身影緩緩由書中浮現。 隨著六韜緩緩走出,巨書開始縮小緩緩平穩落在六韜手中,身穿著白色神官袍,眼中閃動著智慧光采的六韜此時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竟是一個跟六韜身材比例截然不同的肥胖黑影。 「能讓我們七大罪同時出現,白髮魔劍士,你就算死也該偷笑啦!」 如雷般宏亮的聲響在笑聲一停後隨之從後頭傳出,儘管早料到會有埋伏,但卻萬萬沒想到埋伏的竟會是魔族的七大罪。 奧丁心中雖暗叫不好,然而臉上仍是一貫的冷靜。 順著聲音來處回頭望去,就見一個手持黑色狼牙棒、頭上有著兩隻大牛角、肥腫的大臉上只有一隻巨大的紅色大眼,大眼之下一張足以一口吞下小牛的大嘴正不斷滴落粘稠的唾液,這擁有一身鐵灰色肌膚、全身上下披覆著巨大野獸骨頭所組成護甲的肥胖獨眼巨人隨意一站,肥胖的身軀竟把唯一的出口給擋住。 「別西卜,白髮魔劍士可是我夜行者巴力毗珥的,你好好守好你的位置。」一聲斥責,大廳右側柱子緩緩浮現一個人形輪廓,當人形輪廓逐漸清晰,竟是一隻吐著長舌頭的蜥蜴人。 擁有一張大嘴的別西卜不甘給巴力毗珥指揮,一揮狼牙棒把腳下大地打出一個窟窿後,扯開喉嚨大聲叫:「你算老幾,憑什麼命令我。」 「巴力毗珥、別西卜,別給人看我們七大罪的笑話。」忿忿的聲音阻止了巴力毗珥與別西卜的爭執。 順著聲音來處望去,大廳兩旁火炬火光忽而一盛,空蕩的空間快速出現一黑色漩渦,由黑色漩渦深處不斷湧出黑色魔焰。 魔焰一出漩渦,在地面之上快速匯聚成一巨大黑影,黑影緩緩成型竟是一個身材魁梧,全身竄著黑色魔焰、頭上頂著兩隻巨大扭曲犄角、兩隻暗紅色的粗大手腕各突出如刀般銳利骨刀的魔獸撒旦。 只看著撒旦背後同人高、跟飛龍相似的黑翼猛然一張,讓人感到窒息的沉重壓力,瞬間充斥整間大廳。 撒旦凶狠鮮紅的雙眼緊緊盯著奧丁,突出獠牙的嘴上更不斷滴落黑色粘稠的唾液,背後粗長的尾巴輕輕一晃,抬頭就對著上頭琉璃屋瓦怒吼道:「路西弗,你還在等什麼?」 撒旦吼聲震得女神之塔微微一震,吼聲一停上頭忽然傳來一聲輕歎,一根黑色的羽毛緩緩飄下,在充斥魔氣與緊張氣息的大廳中,黑色羽毛的出現頓時吸引眾人的目光。 眾人的目光隨著黑色羽毛緩緩移動,羽毛輕輕落在大廳地面上後,開始散出黑色的濃煙。 濃煙一散,就見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緊緊的包覆,黑色的羽翼緩緩的張開,裡頭竟是一名擁有一頭金黃色的長髮、一對細長的尖耳、身材纖細、頭上跟腳踝處各有一對黑色小翅膀的俊美男子緩緩站起。 不同其餘六大罪特異的長相,路西弗俊美的容貌直比龍之騎士特亞修,深邃的藍色眼眸帶著憂鬱,巨大的黑色翅膀拍動幾下後緩緩收合,而赤裸的上身雖刺滿黑色的奇異符號,但卻讓人感受到一種特異之美。 看著七大罪一一現身,奧丁的臉上並未因而驚慌,只有因為最後出現的路西弗那俊美的外貌,使得冷漠的眼神露出一點訝異。 從決心一闖女神之塔,早就預料到一場惡戰是絕對避免不了,然而奧丁卻萬萬沒想到,守在女神之塔裡頭等候自己的竟然會是魔族之人。 「五個人不像人、獸不像獸,除了這抱著書本的呆子跟這什麼路西弗勉強還像樣之外,以我看來你們乾脆改名叫七大怪算囉。」 「想當初在北方有橫行霸道的北風六獸,結果還不是莫名其妙就給幹掉,希望你們這七大怪不會這般不濟。」 「凌少,怎麼你也跟芸妹一般胡鬧。」 「大姐,我覺得凌方跟蘇芸沒說錯,看這什麼七大罪,真除了那抱本書的跟這叫路西弗的外,這七大罪一個是大嘴肥豬、一個人不像人、蜥蜴不像蜥蜴、一個是全身又黑又醜的蝙蝠怪物,還有活像給烤熟的變種刺蝟,以及一個全身冒火的四不像,蘇芸叫他們七大怪還算客氣,若是我取名,就叫他們七大醜。」 面對七大罪的現身非但沒有造成蘇家三姊妹的驚慌,反而蘇芸還搶先調侃起來,蘇夢更是不客氣的直接批評起七大罪的長相。 「什麼大嘴肥豬,你們這群小ㄚ頭,等我別西卜把你們吞進肚子裡,看你們是否還笑得出來。」擋在門口的巨人別西卜,不甘給蘇夢譏諷,舉起狼牙棒就要走上前去。 而這時一身散著黑色魔焰的撒旦開口下令:「別西卜守住你的位置,利未安森、瑪門、巴力毗珥,這三個人族女子就交給你們,阿斯莫德你負責這手持弓箭的人族男子,至於這白髮魔劍士就交給你了,殞落晨星——路西弗。」 撒旦命令一下,阿斯莫德隨即對著凌方冷笑說:「咯咯,持弓的小子準備步穋傑爾的後塵吧!」冷笑聲中,右臂魔氣快速聚化成劍,一個旋身在剎那之間竟衝到凌方身前舉劍當頭刺下。 同一時間,全身血刺的利未安森四爪突然暴漲就往蘇夢抓去,夜行者巴力毗珥則隱入柱子之中,給撒旦稱為瑪門的六韜則快速唱吟詭異的咒語,同時翻開手上惡魔之書,就見無數黑色小蟲由書中飛出襲向蘇芸而去。 剎那之間女神之塔大廳之中,一場上古神兵與魔族的大戰快速展開。 手持西瓦那亞的凌方面對阿斯莫德快速攻來,身形一退避過奪命之劍後再發出一聲低喝,冰之鎧甲快速著裝,不等阿斯莫德再次接近,凌方快速舉起西瓦那亞手上冰箭連珠射出。 而面對七大罪之中利未安森、瑪門、巴力毗珥三魔的攻擊,蘇家三姊妹同時引動神兵威能。 一時之間蘇菲十指急舞颶雲,銳利風刃隨著弦音快速射出、一旁蘇芸則是揮起震央引動異力抽起地上石磚在身前排成石牆之壁,而蘇夢一聲嬌吒盡顯炙炎之能,火槍一舞就發出一波波火焰之牆往四周蔓延開來。 見凌方與蘇家三姊妹已經跟七大罪四魔交上手,奧丁心中留意四周戰況,雙眼則冷冷注視著前方靜默的路西弗,嘴裡卻疑惑的問:「你看起來與其他魔族截然不同,為何……」 「對你而言神、魔還是人,有差別嗎?你可曾想過,身負上古魔道的你,身上背負著多少條無辜的人命,又為何神的力量會給世人稱做魔道,白髮魔劍士,你跟魔的差別,只在於你擁有的是人的形體。」 「不管對神、對魔還是人,我的做法一直沒有變,從頭到尾全是你們魔界一直在逼我。」 「你是為了頂樓的人族女子前來嗎?你真認為憑你們這些人的能力可以勝的過我們七大罪。」 「既然來了,我就一定要帶回詩音,不論你們還有多少埋伏。」 「路西弗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還不動手。」 「唉,白髮魔劍士小心了,我路西弗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將會出乎你想像之外。」 「來吧!只要是阻止我的,不管是人,還是魔,我都會盡全力把他殺敗。」 奧丁無懼的直接回答,只讓路西弗眼中閃過瞬間的猶豫。 隨著背後黑色羽翼一張,原本金黃色的長髮緩緩變黑,憂鬱的雙眼忽然一睜,仰首一聲吼叫。 此時從路西弗身上暴散的氣焰竟然不下於七大罪之首撒旦,再看路西弗原本背後的黑色羽翼猛烈的幾下振動,上身那詭異的符號竟被抽離路西弗的身體,在前方之地排出一個黑色六芒星魔法陣。 魔法陣中一道黑色的光柱筆直穿透琉璃屋頂直貫天空而去,光柱之中清楚可見緩緩上浮一頭全身閃動銀色光芒、雙眼鑲著紅水晶的鐵甲飛龍,再聽路西弗低聲一喝,這鐵甲飛龍開始分裂成十多件身體的護具組件,依序的附著在路西弗身上。 路西弗的著裝頓時引起在場眾人的注意,一旁與凌方游鬥、明顯佔上上風的阿斯莫德見狀得意笑說:「咯咯咯,一旦路西弗穿上墮落之鎧,就算是諸神親臨也得暫避其鋒。」 穿著墮落之鎧的路西弗此時全身散出璀璨的銀色光芒,背後黑翼幾下拍動緩緩帶起路西弗的身體飛在半空之中,在見附著於胸口龍頭上的紅水晶雙眼突然一亮,一把不斷散出黑色魔焰的三叉戰戟,霎時出現在路西弗手上。 看著眼前路西弗不下於撒旦的強大氣焰,奧丁心裡暗暗吃驚。這時腰上獵魔之牙傳來休葛拉的聲音說:「主人小心,這路西弗在魔界中是擁有麾下百萬魔獸,更有著殞落晨星外號的魔之驕子,擁有妖精血統的他對元素魔法有一定的抵抗力,至於他身上的墮落之鎧更是昔日神魔之戰中魔界帝王所穿的戰甲,而最要注意的是他手上名叫神曲的戰戟,傳聞中神曲可以穿透任何屬性的魔法障壁。」 「嗯,我知道。」聽完休葛拉的告誡,奧丁一臉凝重的點頭回答。 不論是路西弗的血統、還是他身上那套擁有龍之形體的鎧甲、或是無堅不摧的神曲,對眼前這路西弗,奧丁心中有著莫名的疑惑。 不過雖然如此,既是避免不了的戰鬥,奧丁也很快按下心中的疑惑,無懼的上前走去。 奧丁無懼的一步一步走向路西弗,每踏出一步所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魔氣就更加的強大,及腰的白髮不斷給吹起在空中飄舞,一波波魔焰之風更讓呼吸變得困難,不過此時此刻奧丁心中卻是異常的平靜,全身更是散發不知哪來的自信。 「白髮魔劍士,接我墮落之羽。」看著奧丁無懼的走來,此時路西弗一反方才憂鬱,臉上轉而充斥著驕傲的神情,沉聲一喝,背後黑色羽翼不斷強勁拍動,無數黑羽飛刺奧丁而去。 「上古冰之魔道——寂靜力場。」面對黑羽飛刺而來,奧丁腳一停,身體一側,左臂緩緩平舉,四周無數藍色光點開始往左掌匯聚。 一聲暴喝,全身藏於張開的藍色氣罩之下。 氣罩不斷往外擴張,在寂靜力場之中,奧丁腳下之地轉眼覆上一層白色寒霜,週遭空間更是充斥高密度的冰之元素,飛羽衝入氣罩之後,被冰元素瞬間侵襲,不但飛刺速度變得遲緩,更在轉眼凍結墜落。 墮落之羽攻勢給奧丁轉眼瓦解,路西弗臉上驕傲神情不變,背後黑翼再一拍,動轉而高舉手上神曲衝向奧丁而去,嘴裡此時大喊:「神曲之爆!」 散著魔焰的神曲前端,波紋般的尖戟之上快速聚集一顆半透明的黑色光球,隨著路西弗手上高舉的神曲對著奧丁猛力刺出,黑色光球如彗星般拖著一道光尾,快速轟向奧丁。 神曲之爆在碰觸寂靜力場後瞬間爆發,就如休葛拉方才警告一般,看似無懈可擊的寂靜力場轉眼被神曲之威沖潰,蝕人的高溫魔焰不客氣的燒上奧丁,只是被魔焰襲身的奧丁卻不如路西弗預期一般發出任何慘叫。 只見奧丁身形從魔焰之中急竄而出,一臉肅寒再度舉掌對著上頭路西弗,冰一般的雙眼猛然一睜,全身突然暴散的死亡之氣很快凝化一把黑色的戰戟,快速由奧丁掌中穿出飛刺路西弗而去。 上頭路西弗面對冥界之戟奪命而來,縱使身穿墮落之鎧也不敢稍有輕心,就見路西弗快速往後倒飛,同一時間,舉起臂上由鋼鐵龍翼所化的銀面巨盾,就擋下直刺而來的冥界之戟。 雖說直接擋下冥界之戟,但由冥界之戟傳來的衝擊力,仍讓路西弗直接撞入後面石壁才告停止。 而這時,奧丁不待路西弗脫離石壁,已經快一步飛身衝來,隨著雙手拉出一把火焰之劍暴喝喊道:「路西弗,接我火之魔道火流之劍——劍嘯長空。」 高舉燃燒著火焰的魔法之劍,喝聲一起,奧丁身影一分為左右兩道,身影快速舉劍刺向路西弗而去。 經由上古魔道所凝聚的火焰之劍,不只是擁有尋常兵刃的鋒利,更擁有如火之神器才能施用的火神之焰,使出自創的劍招——劍嘯長空,這曾被劍叟批評的一無是處的劍招,今日藉由火流之劍再現塵寰,分化左右的兩道火紅劍影相繼揮灑絢爛劍光,落在他人眼中卻成了一隻振翼飛起的火翼鳳凰。 「喔,就戰鬥方面來說,你的確讓人不能有一絲的鬆懈。」就算剛才龍翼之盾已經卸去冥界之戟七成的衝擊力,然而那無法卸去的三成衝勁仍在路西弗體內激起不小的翻騰,尤其是魔體對神之力量的互相排斥,更讓路西弗感到極度的難受。 如今奧丁再次舉劍攻來,就見路西弗低聲暴喝一聲,由體內推出的氣勁剎那震碎身後的隔牆,黑色的羽翼猛力一張,路西弗快速揮起手上神曲,頓時由路西弗體內暴散一道氣圈,怒喝聲中更見路西弗分化無數身影快速迎上奧丁而去。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七章 異變 女神之塔大廳內激戰依舊,女神之塔外圍則給凱特雅守衛團團圍住,而在夜空之上,本該在飛空艇上的月舞天卻悄悄的來到女神之塔的上空。 才剛來到女神之塔上空,月舞天正想由頂樓窗口鑽入之際,三十六道夾帶強大電勁的電流卻同時由下方直襲而來。 「哼,彫蟲小技,月—斬決。」無視底下發動的元素陷阱,月舞天一聲嬌吒,背後月之痕隨手舞動,在身旁飛瀉出銀月刀光。 月之痕消弭元素的異能,快速把三十六道電流在半空之中化作虛無。 底下包圍女神之塔的士兵雖發現了上頭月舞天,然而當眾人高舉長弓,利箭還未射出,月舞天卻已如風一般快速鑽入女神之塔中。 一進入女神之塔頂樓,一片漆黑的聖堂之中,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聖堂之上不斷綻放淡淡光芒的水晶棺。 原本放著亞瑟的愛妻凱特雅的水晶棺,如今躺在裡頭的竟是陷入沉睡之中的詩音,雖說由胸膛上隱隱的起伏可知詩音仍有生命氣息,然而當看到詩音白晰臉上竟浮出淡淡紫色筋脈,月舞天毫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閃過錯愕。 月舞天緩緩的踏出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前頭水晶棺而去,手上月之痕輕輕的拖地。 在月舞天走動之時劃出一道淺淺的刀痕,當底下戰鬥的聲響不斷由身旁樓梯口傳來,月舞天走動的腳步突然停止,一雙冰冷的眼神左右回顧一番後,冷冷的說:「別躲了,出來吧!」 月舞天不帶感情的聲音在聖堂之中清楚的迴盪,回音未停,一道黑色的光束卻是無聲無息的由月舞天背後快速穿射而出,直入月舞天後背之中。 雖說早已經注意到聖堂之內早有其他氣息,但月舞天卻過於自視竟不先下殺手,反刻意露出破綻引誘對手出手。 若今日埋伏之人是平常的人,那麼其實以月舞天自身的能力也不會吃上大虧,只是月舞天卻萬萬想不到這次埋伏在聖堂內的人,卻會是魔族十二使徒之中擁有食夢之弩,曾經成功射殺蘭妮雅、更讓西門無恨受傷的銀面紫發女殺手。而月舞天此次錯估了對手的實力,還未照面便先吃上大虧。 「該死,月—輪斬!」穿胸的劇痛讓月舞天身體往前顛簸幾步,原本冰冷的眼中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回頭恨恨看著黑箭射出之處,月舞天怒喝一聲反手一揚,月之痕脫手而出,快速回斬而去。 在月之痕銀光之中,一道纖細的黑色人影快速由柱子後頭鑽出避過。正當黑色人影翻身閃避之際正想再追發出致命一箭,前方的月舞天突然憑空消失,同一時間耳邊傳來月舞天冰冷的聲音:「藏頭畏首之輩死來。」 乍聽到月舞天冰冷的聲音從後頭傳出,銀面殺手微噫一聲想再閃避卻已經晚了一步,清楚感受到冷冷的銀鋒輕輕的抵著自己喉頭,只消月舞天手一劃,自己就得當場身首分離。 就在月舞天正想一刀了結銀面殺手之際,忽然一道強猛的刀氣,由左側搶先直斬而來。 由於劈來刀氣角度刁鑽,逼得月舞天不得不放開銀面殺手,繼而轉身避過這可能致命的一刀。 「喔,原來這裡頭不只一隻老鼠!」避過刀氣,月舞天冰冷的眼中快速的在四周瀏覽一圈後,在發現這聖堂裡頭隱藏的氣息之後,月舞天無懼的譏諷說道。 月舞天話剛說完,聖堂之上放著詩音的水晶棺前不知何時高跪著一個人。 只看這人深情的盯著水晶觀內的詩音,一向充滿霸氣的雙眼如今露出無奈、悔恨的情感,腰上的魔劍感受到主人的負面情緒因而散出濃厚的黑色氣煙。 月舞天看著這一身王者霸氣,身穿墨黑色鎧甲、肩披繡著凱特雅皇室圖徽的紅色披風,幾乎是一瞬間便認出這人的身份。 「霸王亞瑟!你不是……」 「你很疑惑本該遠在百里之外的本王,為何會出現在此是吧!」亞瑟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隨著亞瑟一甩披風回過身來之際,此時他的臉上竟是滿佈著皺紋,比起之前蒼老了好幾十歲。 雖然訝異亞瑟衰老的外表,但在感受到亞瑟全身散出的強大霸意,月舞天緩緩舉起月之痕冷哼說:「哼,就算有你亞瑟,詩音我仍是一定要帶走。」 「要救走詩音那得看你的實力,不過你的對手也不是本王,出來吧,怒無極!」亞瑟緩緩的說著,聲音剛停,一旁陰暗的角落緩緩走出手持魔刀默菲斯之翼的怒無極。 冷靜的打量當下的情勢,方纔的銀色女殺手已經再度悄悄藏於暗處,而前方的亞瑟加上身後的怒無極,縱使月舞天再自負,也不得不體認目前自己處境的危險。 在女神之塔大廳之上,一場神兵戰士與魔族的激戰持續進行著。 手持西瓦那亞、一身冰之裝甲的凌方,面對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不斷激射一道道冰箭,頓時大廳一角快速充斥凍人寒氣,雪白的冰晶更佔據著大廳的每一寸空氣之中。 另一邊蘇菲風之琴音快速迴盪,悠揚的箏音召喚鋒利如刀的橙色風刃,面對速度快絕的夜行者巴力毗珥展開一陣狂風暴雨的強勁攻勢。 而蘇夢與蘇芸則兩人聯手,蘇夢高舉炙炎火槍引燃大地之焰,對抗利未安森四爪的揮擊,蘇芸則重揮震央之槌,架起一道道土壁石牆,擋下六韜一波又一波的魔界咒術。 不管是凌方、蘇菲、蘇夢或是蘇芸,雖說本身的任務本來就只是當誘餌,好讓月舞天能由上頭潛入救人,但是卻沒想到所等候自己的對手竟會是魔族的七大罪。 面對魔族,眾人不敢輕心,加上七大罪中尚有兩魔還未出手,這時眾人無不盡展實力,力求第一時間搶先敗敵。 不過魔族此次的埋伏卻是早有準備,大廳四周的牆壁上隨著六韜翻動手上惡魔之書唱吟古怪的咒語後,開始發出奇異的光芒。 光芒之中隱約可見牆壁上浮現許多奇異的符號,這時在大廳內所充斥的元素竟然開始消減流失。 若以雙方的實力比較,魔族七大罪本就不是凌方等人目前階段可以應付的對手,直到如今上古神兵的力量再度被奇異的結界消弱,這時戰況更是直轉而下。 首先是七大罪之一、擁有黑暗模仿師之稱的阿斯莫德,衝破一面面由凌方拉弓造成的冰壁,手舉魔氣聚化的魔劍在剎那間一劍貫穿凌方右胸。 要不是凌方身上冰之裝甲臨危之際瞬間凍化魔氣之劍,只怕阿斯莫德這一劍已讓凌方魂斷當場。 冰之裝甲頃刻化作光點散去,被貫穿右胸的凌方噴湧出止不住的鮮血往後倒下,阿斯莫德一劍得手竟不下殺手,隨著手上魔氣之劍散去,阿斯莫德就退到六韜身旁。 而繼凌方之後另一邊的蘇菲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狂射的風刃速度忽然變慢,迴盪的箏音更給四面牆壁全然吸收,風刃攻勢一緩,夜行者巴力毗珥幻化數十身影,手上纏繞黑氣的匕首快速刺下,眨眼之間在蘇菲身上留下無數傷口,匕首上的毒液讓蘇菲瞬間失去戰力軟倒在地。 看著凌方跟蘇菲相繼戰敗,蘇夢與蘇芸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拋下利未安森,轉撲向夜行者巴力毗珥而去。 面對重創蘇菲的敵人,蘇夢瘋狂刺出炙炎火槍,蘇芸雙手一揚,數不清的「蠟燭」、「雞蛋」,不客氣的轟向夜行者巴力毗珥而去。 「咯咯,難得看到巴力毗珥也有這般狼狽的模樣。」 「可不是嗎?這巴力毗珥一向自以為是,如今看他給這兩個小娃兒打得抱頭鼠竄,我利未安森第一個叫好。」 原本負責攻擊蘇夢與蘇芸的利未安森此時與阿斯莫德站在一塊,看著這巴力毗珥不斷給蘇夢、蘇芸追打,此刻這兩魔非但沒上前援助,竟還對巴力毗珥的狼狽說起笑來,就只差沒拍手鼓掌叫好。 「死蜥蜴、臭蜥蜴你別跑!」蘇夢瘋狂的大叫,手上火焰長槍一波波如浪般的攻勢,不客氣的對夜行者巴力毗珥刺去,面對蘇夢瘋狂的攻擊,夜行者巴力毗珥雖然擁有過人的速度與隱身的異能,但碰上了蘇芸手上的火藥密集轟擊,每每好不容易才剛隱身又隨給轟了出來,不得已之下,巴力毗珥只有硬著頭皮直接揮起匕首與蘇夢正面交手。 大姐的受傷,使得蘇夢出手再全無保留,火焰之槍帶起火浪席捲巴力毗珥,縱使神兵威能已經給四周牆壁所吸收,但單是蘇夢手上的怪力舞起炙炎,每一槍卻都帶有穿強破石之威。 「二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換我來。」同樣不爽自己的大姐給巴力毗珥所傷,蘇芸守在蘇菲身旁,一邊扔出手邊的「雞蛋」支援,一邊不客氣的叫著。 「什麼叫我不行,臭蜥蜴接招。狂筆舞墨!」不甘給蘇芸譏諷,蘇夢手上槍浪再刺出更強攻勢,狂槍揮刺帶起層層火浪,打的夜行者巴力毗珥節節敗退。 一旁觀戰的撒旦見一旁利未安森跟阿斯莫德對巴力毗珥袖手旁觀,當即斥責喝道:「利未安森、阿斯默德你們還在看戲嗎?還不快出手。」 「咯咯,利未安森,我們先把這亂丟東西的小女娃除掉吧!」 「小娃兒乖乖受死吧!」利未安森一邊說著便與阿斯默德揮動利爪,快速抓向蘇芸而去。 「嘿,醜怪物,別以為我沒有上古神兵就好欺負。」 面對利未安森與阿斯默德同時攻來,蘇芸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異藍光。 在蘇芸雙眼直視之下,本要衝上前的兩人只覺身體給奇怪力量禁錮著竟動彈不得,而這時蘇芸再雙手一張,無數「蠟燭」、「雞蛋」脫手而出,全往利未安森跟阿斯莫德兩魔扔去。 強勁的爆炸帶起猛烈的震波排山倒海而出,威力之大直讓女神之塔不停震動,處於其中的利未安森與阿斯莫德措不及防之下,雖及時張起護罩保護,但面對這等恐怖的爆炸力,卻也給狼狽的轟撞入背後的巨柱之中。 「嘿嘿,什麼七大罪也不過如此,再來是你還是那只只會出一張嘴的醜怪獸。」蘇芸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一手傑作,再得意的指著一旁的六韜與撒旦叫著。 一旁仍在唱吟古怪咒語的六韜無視蘇芸,仍舊繼續唱吟咒語,而一直沒出手的撒旦在對六韜使出眼色之後,大步一踏就走向蘇芸而去。 「芸妹小心。」眼看七大罪之首撒旦親自出手,中毒軟倒在地的蘇菲勉強撐起身體出言提醒。 看著眼前不斷走近的魔獸撒旦,蘇芸難得露出認真的表情說:「大姐,放心吧!我的真正力量就算是這醜怪物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芸妹…」看蘇芸一臉無懼認真的模樣,蘇菲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緊張,尤其是當蘇芸說要使用真正的力量,讓蘇菲臉色更加的慘白。 從小時候,蘇菲就知道蘇芸並非自己的親妹妹,而是自己那短命的老爹不知從哪抱回來的小孩,而當看到蘇芸從很小的時候就能利用強大精神力隔空移物,蘇菲更從那時候就知道原來蘇芸體內有著一股很特別的強大力量。 原本蘇菲還一直很羨幕蘇芸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可使用,但是當看到蘇芸每當使用一次力量就得躺在床上好幾天後,聰明如蘇菲很快清楚,原來每當蘇芸一使用體內的特殊力量,就會有副作用產生。 而其中最嚴重的一次,是在那次短命老爹跟八賢因為上古神兵開打之時,蘇芸為了幫助死鬼老爹,發動體內的特殊力量打敗八賢的那一次。 那一次,蘇芸使用體內力量不但導致在床上躺了近半年,身體從此以後更停止了生長。 如今蘇菲聽蘇芸要再使用體內的力量,深愛妹妹的她此時雖想阻止卻因為毒液緣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一向充滿著知性的雙眼如今只有焦急、慌張,斗大的淚滴更是不斷落下。 「小娃兒有什麼力量就盡展吧!我跟利未安森它們可不一樣,一旦我一出手,就絕對會全力以赴。」撒旦輕鬆的甩了甩手,背後黑翼猛然一張,瞬間濃郁的魔氣把自己跟蘇芸團團包住。 處於撒旦的魔氣之中,蘇芸只感到全身好像給千斤重的無形重物壓住般難受,不過只是那一瞬間,當蘇芸吐了吐舌頭、雙眼閃過一絲亮光,四周的魔氣竟全給蘇芸意念所驅散。 而這時蘇芸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笑著說:「呵呵,最好你是全力以赴,不然讓我一旦認真起來,只怕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沒料到自己的魔氣會給眼前這不起眼的小女娃輕描淡寫驅散,撒旦雙眼首次正色打量眼前這嬌小的人族女孩。 看著這人族女孩眼中那一絲捉弄的神色,突然間腦中隱約想到什麼,心中更有說不上來的感覺。 只是撒旦心裡縱使覺得不對,身為七大罪之首,對自己本身的實力自然有絕對的信心,尤其是自己擁有一雙憤怒的魔焰之眼,只要被魔焰之眼所注視的萬物,將受到魔焰焚身。 還有自己的皮膚不懼任何刀、劍等物理性攻擊,自己週身終年不斷的魔焰更可以抵銷任何屬性魔法元素的攻擊,再想到自己雙手腕上的骨刃就算是路西弗身上的墮落之鎧,也可以輕易斬破的腐蚺坐b。 在一切條件都明顯優於眼前嬌小的人族女子之下,撒旦很快恢復之前的自信,伸出有著利爪的食指指著蘇芸說:「小女娃,希望你別是只會說大話。」 單看撒旦與蘇芸的外在條件,別說體型上的極大差異就像大人跟嬰兒一般,就光看撒旦身上暴盛的魔焰,此等氣勢,就算蘇芸手上震央威能沒給消弱,也絕對難以與之抗衡。 只是面對撒旦,此時蘇芸眼中卻反而閃過淘氣的目光,更不客氣的回叫:「嘿,這句話本姑娘回送給你,希望等一下你不會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仍與路西弗纏鬥的奧丁看著凌方與蘇菲先後受到重創敗退,心中雖急卻也無暇分身。 眼前這路西弗不但手上神曲一道接著一道的魔光槍氣,攻得奧丁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臂上的龍翼之盾更擁有把魔法元素轉化成神曲能量的奇異功能。 加上如今上古魔道的威力又被四周奇異結界消弱,儘管奧丁仍是不認輸的輪番發出上古魔道咒術,只是這一發接著一發威力極強的魔法轟擊,卻一次又一次的被路西弗的龍翼之盾盡數瓦解,難以造成實質傷害。 「可惡,看你的盾牌接不接的下我的天劫!」上古魔道一次又一次的被瓦解,奧丁心急之下失去原有的冷靜,右臂一舉,天劫再引魔道力量。 紫色電柱不斷由天劫暴漲的劍光中纏射而出,腳下早已崩碎的大理石磚更給天劫之力給硬抽而起。猛烈的風暴轉眼成形回捲在奧丁週身,風壁之旁隱約可見一隻火焰鳳凰繞旋其中。 天劫之威再現,四周僅剩的元素在魔道助長之下轉化強力的復合屬性魔法。 飛身上頭的路西弗背後黑色羽翼緩緩的拍動,深邃的雙眼似乎看透風壁之內奧丁的虛實,嘴角輕輕的一揚就說:「這就是傳說中那失敗的道器天劫嗎?來吧!當世之下沒有我的龍翼之盾擋不下的魔法。」 「那就接招吧!」奧丁一聲暴喝,身體掠起快速衝向路西弗而去,手上天劫才剛刺出,四周漂浮的石塊瞬間給風力磨成刺針飛射路西弗而去。 「龍翼之壁絕對領域!」儘管嘴裡說的輕鬆,眼中還是充滿著驕傲神色,不過面對奧丁利用天劫增幅的上古魔道,路西弗卻不敢輕心。 只見路西弗舉起龍翼之盾仰天一喝,背後黑色羽翼猛然一振,頓時龍翼之盾再轉化巨大鋼翼,快速就把路西弗全身包覆住。 是絕對的領域也是鋼鐵的防禦,在龍翼之盾包覆之下,刺針攻勢難入分毫更轉眼瓦解,奧丁見狀手上天劫對著龍形鋼翼全力一劍刺出,瞬間四周魔道魔法同時在兩人之中引爆。 轟隆一聲,強大的震波就算是在重重結界防禦之下的女神之塔大廳,也因承受不住隨之崩塌。 一根根粗大的巨柱給氣勁推倒,加持著防禦魔氣的牆壁也給氣波衝垮,淹起的塵浪很快吞噬整座女神之塔,團團圍守在外圍的凱特雅帝國守衛,人人只見一向被視做帝國象徵的女神之塔,此刻正不斷的往下沉去。 大地持續不斷的震動,女神之塔大廳之中,巨柱倒落、巨石崩落,而在砂塵之中激戰卻未因此停歇。 全身散發黑色魔焰的撒旦,黑色龍翼全然張起,雙手快速劈砍之下,手腕上腐蚺坐b在沙塵之中劃出一道道的刀痕,而刀痕之中竟然赫見蘇芸嬌小的黑影,快速的穿梭其中。 習慣編起來的兩條大辮子已給刀痕劃開,如黑瀑一般的長髮隨著移動飛舞揚灑,儘管眼前的刀痕交錯來去,只消一有不慎就會給刀痕大卸八塊,然而眼中那淘氣的眼神卻未因而有所改變。 蘇芸如貓一般的敏捷在腐蚺坐b刀鋒之上輕縱穿越,當雙手輕拂上撒旦散出魔焰更有如鋼鐵般的皮膚表面時,強如撒旦卻意外的發出慘叫,連忙奮力震開蘇芸,不可置信的大叫:「這是什麼力量?」 「嘿嘿,都說我認真起來你會倒楣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蘇芸不客氣的捉弄笑說著。 此時的蘇芸全身散發著淡藍色的氣煙,原本白晰的肌膚竟隨著時間不斷流逝而逐漸變得透明,比起原來的模樣,如今的蘇芸不再像原本小女孩模樣,一頭的黑髮披灑下來,原本看來童稚的臉蛋不但變得成熟,更是超越蘇菲、蘇夢甚至是月舞天的絕世容顏。 看著蘇芸佔上絕對的優勢,蘇菲臉上卻沒任何喜色,好不容易壓下體內毒液,蘇菲著急的流出眼淚大聲叫: 「芸妹別這樣,快收回你的力量。」 一旁不顧上頭落石仍是瘋狂追打巴力毗珥的蘇夢,在聽到蘇菲的大叫後知道不妙轉頭看去,就看見全身半透明的蘇芸。 此時此刻原本瘋狂的蘇夢,竟也臉色變得慘白更不理會巴力毗珥,反而轉身衝向蘇芸更大叫:「死蘇芸,你快聽大姐的話,這醜八怪讓二姐來對付。」 看著蘇菲與蘇夢著急模樣,蘇芸眼中泛出淡淡淚光輕輕的說:「大姐、二姐來不及了!你們好好保重。」蘇芸聲音很輕,輕到幾乎就連自己本身也聽不到。 話一說完,蘇芸雙手一揚,兩眼更一閃詭異靈光,瞬間本來坐倒在地的蘇菲與凌方以及直衝而來的蘇夢,竟然憑空消失當場。 「這是蘇芸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事了!大姐、二姐,我先送你們離開,你們的奧丁就讓我來保護!」 看著蘇菲與蘇夢被自己的力量平安送出去,蘇芸喃喃說著,接著拭去眼角淚光,回頭看著一臉錯愕搞不清楚狀況的撒旦,竟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醜怪物,你要倒大楣了。」 第九集 神之永罰 第八章 神之永罰 在逐漸崩塌的女神之塔內,塔頂之上兩道身影不顧四周環境變化忘我的死戰著。手持閃耀著銀光的月之痕,身穿一身紫衣的聖女月舞天,月之痕銀鋒雖冷,但是月舞天那不帶感情的雙眼更冷,在腰上混天綾異能之下,月舞天身如輕羽,隨著月痕揮灑輕游怒無極霸殺刀下。 入魔的怒無極揮動手上默菲斯之翼,霸道的刀罡夾帶死亡怨靈或砍或劈,所到之處皆留下呎深刀痕,猶如不動之山的雙腳不動不移,單憑雙手舞動魔刀不但擋下月舞天的強勁攻勢,更能反手劈出回擊一刀。 論雙方兵刃,月之痕乃十大道器之首,更是號稱凌駕上古神兵的神兵殺手,不論是斬裂空間的特殊異能或是削鐵如泥的銀月刀鋒,在人族領域之中若自誇是兵器中的王者倒也不為過。 而怒無極手上的默菲斯之翼屬於十二魔兵之一,雖不是最強魔兵,然而昔日憎恨魔神之能卻還得冰之神西瓦以及風之神阿伊歐樂斯聯手方能殺敗。 如今這擁有魔神之威的邪眼之刀,刀面上的邪眼雖微微闔起,但由邪眼延伸而出的血槽如今卻詭異的流出鮮紅的血水,隨著刀鋒揮灑而出的血水不只是會腐蝕生物的毒液,更能讓死在魔刀之下的人,永遠成為刀中怨靈不得超生。 兵刃之爭,月之痕與默菲斯之翼互擊不下百下,不論是月之痕的銀鋒還是默菲斯之翼的刀口,都並未因為兩人的互擊而崩出任何缺口,只是比起本身的實力,月舞天與怒無極兩人之間卻是有著一段不小的差距。 身為修道院聖女,月舞天自身的實力本就不弱,舞月訣配合月之痕更是讓傲紅池也稱讚說是值得一戰的不錯對手。 然而縱使月舞天再強,自小的教育讓月舞天習慣忽略自己的感情,成了一名行事力求完美的聖女,過度的苛求不只是表現在自己的執著,就連本身的招式也是一般,用怎樣的角度、力道把招式的威力完全展出,在幾千、幾萬次的練習之下,早如機器一般規律劈出。 但把這樣看似完美卻是規律的運化招式應用在實戰之上,若對手是平常武者自然能在短時間取得勝利,可是當對手換上怒無極此等級數的對手那就不同囉。以怒無極這樣經歷過無數血戰所磨練出來的強者,一招一式都可說是在生與死的界線上徘徊練來,比起月舞天如機器般的規律攻擊,怒無極因應對手出招逐次加重的力道更是明顯略勝一籌,尤其是在百招過後,當怒無極把月舞天千篇一律的攻擊模式全然摸透於心,刻意的露出空門正是怒無極為月舞天留下的死亡陷阱。 果然一發現怒無極背後露出破綻,月舞天不疑有他,身形輕移快速迴繞到怒無極身後,手上月之痕銀光一閃更是不客氣的對著怒無極腰部橫斬而下。 只是看似完美的一斬不但給怒無極反手一刀擋下,力道的差距更把月舞天大力震開。隨著怒無極雙腳一動,默菲斯之翼高舉過頭對著月舞天再奮力劈下。 一式刀斷天地讓月舞天縱使已經舉起月之痕力擋,但卻仍給刀勁透體而過,整個人倒飛而出,一直跌撞斷一根搖搖欲墜的巨柱才停住。 就在怒無極上前正想補上一刀了結月舞天的性命之際,忽然腳下地面開始崩碎,手持魔刀的怒無極實力雖強卻不諳飛行術,當腳下之地一空,在無立足點之下,怒無極整個人就往下直跌而去。 一旁觀戰的亞瑟這時回看了水晶棺內的詩音一眼,看著底下之地逐漸往這崩開陷落,這時在亞瑟身後,本該在底下大廳的六韜突然出現:「帝王,這女神之塔不宜久留,我們該進行最後一步囉!」 聽到身後六韜的建議,亞瑟快速抽劍,一劍挑開水晶棺棺蓋,一手抓起沉睡在水晶棺內的詩音徑往月舞天方向直扔而去,接著招呼躲在暗處的銀面女殺手跟六韜,快速鑽入瞬間變大的巨書之中。 在混天綾異能之下,月舞天凌空飛起一邊閃避上頭落下的巨石,一邊強壓下體內怒無極霸道的刀氣,此時驚見亞瑟隨手把詩音拋來,月舞天雙眼猶豫之間,突然底下一道黑影給巨力轟上,黑影上衝之勢未止,一道半透明的藍光後發先至不但把黑影轟下,更搶先一步把詩音抱走。 「你…你是…」看著這藍色的半透明光影,月舞天只覺得熟悉。 而這時下方的一聲獸吼大聲傳來,藍色的光影低頭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把詩音送到月舞天面前說:「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你,但誰叫你是最後剩下來的聖女,這是奧丁要救的人,你可要好好保護,我要下去教訓那愛亂叫的醜怪物囉!」 「你是蘇芸,你怎麼變這樣?」從那淘氣的語調之中認出這淡藍色光影是蘇芸後,月舞天驚訝於蘇芸的改變,竟首次沒有對蘇芸用冷淡的態度回應。 而蘇芸眼中閃過一陣黯然,接著回復一貫的淘氣模樣說:「真可惜,我開始喜歡你了說,走吧!我幫你開路。」 沒有任何的動作,蘇芸只是直瞪著月舞天身後開始崩塌的石壁,奇異的力量猛力的把石壁轟開,更把抱著詩音一臉錯愕的月舞天強力送了出去。 「只剩下奧丁了,希望我的時間還足夠。」送走了月舞天,蘇芸喃喃的說著,接著身體再往下直縱而入,更大叫:「醜怪物,我來囉!」 「看來你所謂的最強攻擊還是突破不了我的絕對領域,白髮魔劍士。」路西弗驕傲的說著,在魔氣護罩之下,全然無懼上頭落石,黑色雙翼依舊輕拍飛在半空之中。 而此時的奧丁,一頭的白髮隨著風不斷飄起,慘白的臉上雖說雙眼仍舊充滿著鬥志,但嘴角上的鮮血以及全身數不清的大小傷口,已經說明方才一戰的結果。 奧丁舉起手上的天劫,如今的天劫已經在剛才的交鋒中承受不住兩方的爆震而碎斷,眼中一閃暈眩,更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所受的傷有多重,面對眼前極強的對手,奧丁沉聲一喝:「可惡,光之魔道給我治癒!」喝聲剛停,背後快速長出一對聖潔的白色光翼,在光翼包覆之下,奧丁身上的傷口開始快速的重組癒合。 看著奧丁發動光之魔道重組傷口,路西弗也不下殺手依舊緩緩飛在上頭,驕傲的說:「光之魔道嗎?那我就看你可以再承受肉體重組多少次。」 「哼,你會後悔的!暗系魔道之暗流魔龍!」奧丁一邊承受著肉體重組的極大痛苦一邊說著,雙手猛然往外一扯,眼前的空間猛然裂開。 而在黑暗的裂開空間內,黑暗死亡之氣不斷翻湧而出快速凝聚龍形,不到半盞茶時間,曾經大鬧魔導院的四爪黑翼巨龍再度降臨。 暗流魔龍仰天發出震天的龍吼,鐵灰色的龍體之上一片片如劍刺般的龍鰭,隨著凶性一起不斷直立而起,四足上黑色的刀鋒利爪輕輕一抓,整塊大地立給暗流魔龍抓出一個大坑。 而巨大黑色背翼緩慢揮動之際,強烈的風暴快速吹散四周塵砂,隨著暗流魔龍飛空之際,尾巴更是一個輕甩把地上的奧丁給送到背上。似乎感受到奧丁對路西弗的濃厚敵意,暗流魔龍不等奧丁下令,發出一聲龍吼,尖嘴一張,就不客氣的往路西弗大力咬去。 路西弗無懼魔龍之威,高舉神曲再發晨星之爆,凝聚好的黑色光球再度爆開,強大的威力不但讓快速落下的巨石逆飛上去,底下整個大地更是開始不斷隆起。 此時騎乘暗流魔龍直撲路西弗的奧丁,面對晨星之爆的爆開氣波,當下就要再發動上古魔道擋下。 只是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就覺身體一重,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飛在半空中的暗流魔龍連同奧丁竟然直直跌了下去,重落在不斷隆起的大地之上。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動彈不得,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給無形的重力強壓在地面,奧丁雖然強力掙扎卻仍是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身上無形的神之枷鎖竟毫無徵兆的再度化作實體鎖鏈,而奧丁更在神之枷鎖的鎖鏈拉扯之下,從地面被拉到空中成大字形。 突然的變化,蘇芸放下被自己打得七零八落的撒旦,轉而快速的飛到奧丁身旁關心問:「你沒事吧!」 「蘇芸,你怎麼這樣?」眼看蘇芸全身隨著身上藍色光點不斷散出變成透明,奧丁不理會自己身上神之枷鎖的作祟,反而關心起蘇芸來。 「你別管我,讓我幫你解開束縛,再幫助你逃走。」 蘇芸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發出異力去解開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只是誰知任蘇芸如何發出異力,神之枷鎖竟連動都不動,反而在過度耗力之下,蘇芸的身體幾乎已呈透明即將消失的狀態,而這時魔族七大罪的聲音卻從四周先後傳來。 「哈哈,別白費工夫了,就算是諸神親臨也救不了他。」 「可不是嗎?我魔族整整蟄伏兩百年就是為了這一刻。」 「片刻過後,當這黑暗的祭禮結束,我魔族之王將再次君臨天下。」 方才給蘇芸打得淒慘的撒旦此時發出得意、狂妄、不可一世的巨大笑聲,在四周不斷迴盪。 這時奧丁給神之枷鎖拉緊在半空之中,見到地下隆起的地面之上,當碎石被路西弗的力量抽離之後,赫然發現整個地面竟讓紅色的血溝勾勒出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不只如此,一直以來環繞在女神之塔外圍的三十六尊用象牙雕成的女神之像,如今原本慈靄的臉上變做猙獰的模樣,持在手上的權杖更是被沾上鮮血的骨杖所取代。 看著這三十六尊化作魔女的女神之像不斷揮動骨杖吟唱黑暗的咒語,縱使知道要從這所謂的黑暗祭禮中逃脫,便得先毀去這三十六尊魔女神像,可是在全身被封印鎖鏈強力拉扯之下,別說是上古魔道,此時此刻就算是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黑暗的祭禮持續的進行,天空之中滿佈黑色厚雲,雲層之中雷光不斷。 當一道驚電擊落地面,在紫電亮光之下,以撒旦為首的七大罪連同亞瑟、怒無極正站在魔法陣之外。 總算省悟到原來詩音到頭來只是引誘自己的一個餌,這一切的救人計畫早被亞瑟他們所知道,奧丁腦中不斷分析這一切的原由。當腦中浮現那最有可能是間諜的臉孔之後,奧丁開口就喊:「休葛拉給我出來,把底下那些魔女神像毀掉。」 心中的猜想在這最後的一刻證實,休葛拉無視奧丁的命令,仍是藏於獵魔之牙中不出來。 一旁即將消失的蘇芸見狀,接口叫道:「讓我來。」 鼓盡最後的一絲力量做出最後的一擊,無形的意念之力隨著蘇芸全身綻散藍色亮光就要把魔女神像全然壓碎。 但是在最關鍵的一刻,一支黑色的魔性之箭破空射來,黑色的光束快速沒入蘇芸體內。就見原本就將消失,全身上下幾乎透明的蘇芸發出一聲慘叫,竟當場解離成無數光點蒸散。 「蘇芸!」感受到眼前蘇芸氣息全然消失,再看到那殺蘭妮雅的真正兇手,奧丁情緒終於失控。眼見仇人的憤怒嘶吼,對蘇芸之死的最痛悲喊,奧丁最極端的情緒讓週身繃緊的鎖鏈更加大力的拉扯。 就在這時,祭台上的魔法陣猛然發動,在吸納儲聚奧丁週身極端的憤怒情緒之後,魔法陣甫一發動,整個天空之中竟見無數黑洞一一開啟,而這每個黑洞都是通往流放世界的異界出口,七大罪中寄體在六韜身上的瑪門見狀,很快再打開惡魔之書,低吟呼喚魔咒。 瑪門的低沉聲音迴盪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之中,不到盞茶時間,天空濃密的黑雲凝成一張惡魔臉譜,一團濃密的黑氣不但從一處黑洞中直衝而出,更是直接就鑽入奧丁的體內。 黑氣入體,所感受到的是全身快速充滿飽和的力量,而當腦中不斷傳出的小聲音逐漸影響心中最後的理智,一聲嘶吼,就見奧丁雙手大力一扯,終於一條條粗大的神之鎖鏈開始從中崩斷。 此時奧丁憤怒的眼中浮現心中的怒火,隨著緩緩高舉纏繞鎖鏈的右臂,當右臂開始冒出紅色的火焰,奧丁腳下的魔法陣承受不住將來的極端力量,從中塌陷。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一直逼我!」飄舞的白髮之下,充滿殺意的眼神毫無任何理智,低聲的嘶吼不斷回應心中的殺意,高舉的火焰之臂召來天外之焰不斷轟殺而下,本該是封印神之體的鎖鏈如今也給熱焰燒的赤紅。 魔道怒焰快速延燒,一旁七大罪面對此等力量,臉上非但沒有驚恐反而好像早預料到般,尤其是寄體在六韜身上的瑪門更笑說:「哈,特亞修,再來的就是看你跟我們是誰技高一籌。」 「沒錯,我們走吧!再來就等待沉淪之日的來到。」 撒旦滿意的看著魔氣護罩之外盡陷火海的南京,象徵憤怒的魔獸撒旦此刻竟也露出那應該是屬於高興的表情。 在上空之中一團黑色的厚雲受到奧丁之怒波及,裡頭飛空艇雖然擁有抵抗魔法的能力,但是上古魔道之威豈是尋常魔法所能及,不多久,飛空艇防禦氣罩給轟破,飛艇甲板更給天外火球轟出一個大洞,負責指揮的肥胖侏儒展現控艇的技術,在一道道火球軌道中穿梭。 而比起甲板之上侏儒聽著上頭指揮忙碌奔走,在搖晃的船體之中,魔術師楊被蘇菲、蘇夢圍在牆角,另外在角落床上則躺著全身浮出紫色筋脈的詩音、以及受到重創的凌方。 「為什麼會這樣?」 「看女神之塔內的埋伏,絕對是消息走漏,還有,你為何不下去救援?」 「唉,如果可以我也想啊!其實這一切早給特亞修預料到,而且這計畫都是特亞修一手安排,我只是照他交代的事去做。」 「那芸妹、奧丁怎麼辦?」 「既然這是特亞修的計畫,主人應該是不會有事,至於蘇芸有主人照應,安全上應該是不成問題。」 「不行,我要去救他們出來。」 「別找死啦!看這陣仗,大概主人已經失控發狂到神之枷鎖也封印不住,我們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吧!更何況就算現在趕去也來不及啦!」 魔術師楊最後的言語讓蘇菲、蘇夢無力的頹坐在地,看著蘇菲與蘇夢模樣,此時此刻魔術師楊眼中竟閃過一瞬間的歉意。 當天外來襲的火焰逐漸消熄,南京原本整齊的建築早被夷平盡成整片焦黑的大地,而原本該是屬於女神之塔的大坑,更不見奧丁與七大罪的蹤影。 隔天正午,在曼特雷斯邊境之上,凱特雅帝王亞瑟正式對曼特雷斯帝國宣戰,另外在北方一處隱秘的山地之中,高聳的山壁之下有著一道通往修道院的天空之門,在今日,從遠方的天空,一道紫色的纖細身影,肩上扛著一名全身纏滿鎖鏈的白髮男子緩緩飛近。 當守在天空之門外的修道士認出來者是聖女月舞天時,正要恭敬行禮之際,竟然聽到月舞天冷冷的下令: 「關閉天空之門,封閉修道院。」 聽到聖女月舞天驚人的命令,守在天空之門外的修道士錯愕之際,月舞天扛著肩上的白髮男子已快速走進天空之門內。 「你有沒看到聖女肩上扛的那個人,他好像是白髮魔劍士。」 「可是怎會跟聽說的不一樣。」 「那不管啦,現在我們真要封閉天空之門嗎?天空之門一旦封閉,日後要再開啟可不是想開就能開。」 「沒辦法啦!聖女的脾氣你我都清楚,我看我們還是乖乖聽話吧!」 守在天空之門外的兩名修道士,遵守著月舞天的命令封閉了天空之門。 從此,修道院與雲夢大陸就此斷了聯繫,而誰也沒想到,天空之門這一封閉,一關就是整整三年。 直到三年之後一名全身拖著層層鎖鏈、猶如十惡不赦罪人一般的白髮男子緩緩步出天空之門,雜亂的白髮下,那蒼白削瘦的臉上,一雙碧綠的瞳孔不斷散出野獸的氣息,嘴裡喃喃念著的更是:「殺、殺、殺!」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一章 怒鏈悲鎖 當世兩院之一的修道院,它的存在雖然被人所知道、所尊崇,但知道修道院真正位置的人卻只是少數,而雖然說魔法與道器同出一脈,但一直以來魔導院跟修道院卻總是不斷被人拿來比較。 而自女神之塔事件過後,在聖女月舞天一聲令下,修道院從此封閉通道。 然而修道院這樣的舉動卻沒有因此就讓人所遺忘,反而在這三年之中,由於四處不斷燃起的戰火所致,許多出世在雲夢大陸四處修行的修道士紛紛受到重用。 一時之間,道器本身的實戰優點很快受到肯定,不多久便取代傳統吟唱魔法的魔導士部隊,被利用在戰場之上。 反看魔導院由於曼特雷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交戰,為了避免破壞本身中立的超然地位,不但魔導院自大戰爆發之後刻意保持低調,更在魔導院四周設下結界不讓任何人接近。 也因此在這三年之中,原本相同地位的修道院與魔導院,同樣是封閉自身的地境,卻因為不同的作風而諷刺地有了兩極化的結果。 而存在雲夢大陸一角的一處神秘地帶,裡頭有著一個漂浮著無數平台的奇異空間,在這空間裡頭不但到處充斥著高密度的元素粒子,元素粒子特有的光芒,更是把這黑暗的空間點綴的猶如擁有璀璨銀河的小宇宙一般。 而在這空間之中緩緩浮動著無數顆如拳頭般大的寶石結晶,隨著這不停閃爍著各色寶石的光暈照射之下,更清楚可見平台與平台之間,被一條條蜿蜒曲折的窄小階梯給相互串連起來。 在這裡聲音似乎顯得多餘,儘管階梯之上不時的有披著深色斗篷彎著腰的人快步行走,卻是異常詭異的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及喘息聲。 這奇異空間內另一個特異的景象,是每個平台中央都架著一個比人還要大上幾倍、幾乎佔據整個平台空間的鐵鑄熔爐。 只見熔爐壁上不時流動奇異卻不刺眼的光流,由熔爐裡頭所散發而出的元素波動,更是蘊藏不可預知的神秘力量。 而熔爐之前則各端坐著一名披著深色斗篷、把整個臉孔掩蓋住的修煉行者,從深色斗篷背後所繡上的暗紅六芒符號,說明這些修煉行者正是當今兩院之一修道院的修道士。 這猶如小宇宙的空間是修道院中修煉道器的煉化之界,至於平台上的熔爐則叫做湛爐,是每個修道士打造修煉道器的奇異器具。 而煉化之界中在所有階梯接連的平台最上頭,不斷往上頭蜿蜒攀升的階梯,接連著一座遠比其他湛爐都要來得巨大好幾百倍的超大型湛爐。 除了清楚可見這湛爐爐壁之上刻著奇異的文字符號外,這座超大型湛爐與其他湛爐最大的差異之處,在於大小以外,黝黑的爐壁不但沒有發出任何元素光暈,反而從裡頭還隱約聽到鐵鏈拖動的奇異聲響。 這個超大型的湛爐內部,原本是每個道器完成後,修道士為了測試道器威能的測試場所,至於這湛爐最特殊的地方,不但內部可以把所有的元素力量吸納消蝕,熔爐頂端一個剛好可容納一個人通過的窄小天井,更是出入這湛爐唯一的通道。 自這座湛爐完成至今,裡頭只有頂部唯一的出口沒被打開,在內部進行道器測試的修道士就算擁有威能再強大的道器,甚至是擁有切裂空間藝能的月之痕也難以離開這湛爐,所以這湛爐自存在至今又有一個很怪異的名字—— 無盡深淵。 而這曾是道器測試場所的無盡深淵,自三年前修道院封閉之後,便因為裡頭關進了一名寫下毀滅傳說的絕世少年後,而被列為修道院三大禁地之一。 只看這座放著無盡深淵的巨大平台四周佈置著無數的封印結界,附近嚴密的守衛更是清楚說明修道院對裡頭人物的忌憚與重視,而這無盡深淵封閉的三年之內,除了當今修道院聖女月舞天以及幾名權位較高的長老外,更是再無任何人能踏上這平台一步。 常有人說時間能沖淡一切,然而某些回憶卻是用盡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可能忘掉的,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往往是最痛的,而這種痛苦不但像是肉體被凌遲一般讓人難以承受,更是讓大多數的人從此變得偏激,或是就此活在自己的封閉世界之中。 三年多來被關在無盡深淵的犯人,就是這麼一個精神遭受到沉重打擊的少年。 這三年多一千多個日子以來,這名少年就這麼在永無止盡的仇恨與悔恨之中靜靜的度過。 在他心中難以抑止的狂怒以及遭到背叛、被人利用的恨意,不但在短短三年之內成為如今自己力量的源頭,更是突破原有的限界,由體內不斷溢出永無止盡的強橫力量,牽動著緊緊纏住身體的層層鎖鏈,不斷往四周竄動。 昔日這少年單純的眼神如今佈滿著鮮紅的血絲,緊縮的瞳孔更不再是身為人該有的眼神,緊咬的下唇因為乾裂而溢出點點的血滴,雜亂的白髮隨著體內力量不斷宣洩因而不受控制的狂飛亂舞,他正是早在三年前隨著女神之塔倒塌便悄然消失、曾讓人聞之色變的白髮魔劍士——奧丁。 今日無盡深淵外頭一如反常的熱鬧,數十名外表蒼老卻眼露精光的修道院長老,各持自身成名道器,踏上這顯久未有人至的平台之上,等待之餘,其中一名禿頭蓄著七尺長鬚、手中持著一根巨槌的長老沉聲抱怨說,「哼,這三年來我們為了要驅除這白髮小子體內的惡靈,不知已經失敗過幾次,損失多少道友,老夫我真搞不懂聖女她又為何如此執著,直接讓我們聯手殺了他不就好了。」 心中的不滿使得一向對聖女唯命是從的長老出口抱怨,只是縱使有再多不滿,修道院嚴厲的規條,卻也讓這長老只敢在聖女不在的時候出言抱怨。 抱怨方停,後方另一名長老卻有著不同的想法,隨即解釋說,「道友,話不是這麼說,我們修道院的地位一直以來雖與魔導院平起平坐,但說真的,當世強者之中,魔導院有日、月兩賢者,而我修道院勒,除了那不鳥我們修道院規條的傲紅池外,就只有聖女能勉強擠入強者之內。 「雖說我修道院千年之中造就無數成名修道士,但不可否認,這些人中真正能在雲夢大陸被稱為強者的,恐怕不出五人,而這其中緣故你我都知道,在於我道器發展至今仍有著無法突破的瓶頸,要知魔導修道本是一家,魔導、修道的分家使得兩方有些技術上的取得困難。 「而這白髮魔劍士身上的上古魔道,正是集魔導修道的極至表現,要是能獲得白髮魔劍士的幫助提供技術支援,相信藉著他對上古魔道的修為與瞭解,要突破我們現有的道器製作瓶頸並非不可能之事,屆時別說我修道院要凌駕魔導院之上不再只是憑空說說,甚至當世強者都是我修道士也並非不可能之事,而這恐怕正是聖女之所以如此執著的緣故。」 「但你我都清楚,這白髮魔劍士體內惡靈的力量有多強大。」 雖說道友說來頭頭是道,但一想到三個月前的慘事,這禿頭長老臉上仍是難掩恐懼神色的顫抖抱怨。 而話才說完,身旁當日有參與驅靈儀式倖存的長老,更是不約而同地紛紛點頭認同。 「就算再不願,但聖女既然下了命令,我們怎樣也得執行,這一點在三年前我們聽從聖女之令封閉天空之門,不就已經達成共識。」 比起魔導院評議會自由發言的民主作風,修道院的階層制度遠比一般帝國甚至組織來得嚴密,而自修道院成立至今,也只有像傲紅池這般修為直達神人的強者,才能讓修道院對他莫可奈何,所以當這禿頭長老持續抱怨之際,方才好言相勸的長老,想也不想隨即闡明對聖女之令只有唯一服從一途。 「但……」 只是搬出千年規條,又怎能平伏這禿頭長老心中的埋怨,就當禿頭長老正想再出言抱怨同時,身旁一名眼尖的長老隨即開口阻止,「噓,聖女來囉!別再說了。」 果然話才說完,平台下方原本平和的氣流忽然急劇流動,氣流未止更見月舞天紫色纖細的身影快速的由下方鑽飛而出,在一個漂亮的迴旋之後,就輕飄飄的落在無盡深淵的上頭。 「恭迎聖女!」 眼看月舞天來到,所有長老隨即恭敬的拱手恭迎。 身為修道院聖女的月舞天比起三年前雖多了幾分憔悴,然而那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眼,卻是依舊的冰冷,讓人不敢直視,面對眾長老恭敬的模樣,月舞天臉上表情還是一樣的冷淡。 用著一貫冰冷的眼神緩緩掃了下方眾長老一眼後,再望向腳旁無盡深淵那加上層層枷鎖的唯一出口一眼後,隨即直截了當的說,「別說任何廢話,準備好了就開始。」 「是!」 此時就算眾長老心中有人再不願,但聖女既然下了命令卻也只有硬著頭皮答是,很快的在一名長老解開無盡深淵上頭出口封印之後,所有長老只有硬著頭皮跟著月舞天一貫的快速飛起,鑽入無盡深淵裡頭。 進入無盡深淵,本該是沒有任何燈火的深淵裡頭卻是出奇的明亮,而在這封閉的空間中,本該會消蝕任何元素的湛爐之壁更是意外的沒發揮出該有的功能,反而讓踏入無盡深淵裡的月舞天以及眾長老感到猶如身處煉獄之中,讓人無法呼吸,及難以承受的痛苦。 驚訝於無盡深淵詭異的變化,眾長老訝異的眼神之中,放眼看去,熾熱的旋流不但充斥在整個深淵裡頭,原本可以消蝕一切元素的內壁如今更是覆上一層厚厚的冰壁,而在冰壁之上,更赫見一道道閃動靛藍的光芒的電流快速疾走。 這些元素的來源正是來自這無盡深淵最底部的一處角落,一個全身給層層象徵神罰枷鎖禁錮、擁有人的形體卻有著一雙惡魔眼神的奧丁身上。 被侵入者從心底最沉痛的記憶中喚回,從仇恨之中猛然醒轉的奧丁緩緩抬頭,由鼻頭發出的沉重喘息聲中,隨著緊咬的乾裂下唇一鬆,低沉的一聲喊殺,體內的力量傾洩而出,力量一放一連串的鎖鏈之聲急促響起,剎那之間,快速牽動纏繞週身的鎖鏈就往四周接近的人直抽而去。 眼看奧丁不由分說就發動鎖鏈襲來,飛在最前頭的月舞天身形在空中一個轉折,避過一道鎖鏈之後,就對身後尾隨的眾長老下令﹕「大家散開佈陣!」 在月舞天一聲令下,修道院長老紛紛發動手上道器異能,一邊擋住不斷襲來的鎖鏈,一邊就往奧丁所處的角落快速游移接近。 不知早已為今天排練過數百次的陣勢,眾長老熟練的行動,很快的佔據自己該佔據的有利位置,只消聖女命令再下,就發動能驅除奧丁體內惡靈的驅靈之陣。 此時的奧丁一雙鮮紅的惡魔眼神透出濃烈的殺意,當首波攻擊落空,奧丁一頭白髮狂舞之中,身上黝黑鎖鏈攻勢再變,看似平凡無奇的道道鎖鏈忽然轉變各種元素屬性,一時之間火鏈劃出火弧、冰鏈拖出冰柱、電鏈竄射紫電、風鏈則飛旋利刃。 修道院長老見狀臉色不由一變,至於原本已經接近到奧丁五尺之內的幾名修道院長老,更是首當其衝給元素鎖鏈一甩之下,雖及時揮動手上道器應接而下,但元素鎖鏈蘊藏的強大力量,卻也讓道器承受不住當場斷裂,連人帶道器猶如斷線風箏給擊中,倒飛重重撞入無盡深淵壁上的冰層之中才告停止。 「殺!殺!」 在瞬間取得優勢的奧丁臉上不見任何變化,嘴裡一連串低沉的殺聲伴隨著身上鎖鏈的拖動聲,不斷在無盡之獄裡頭迴盪。 這時有如殺神一般的奧丁緩緩站起,右手緩緩高舉之際,四周火流快速回湧奧丁身上,在右掌之上聚化成一道巨大的魔龍火形出來。 「這……不好……眾長老退!」 沒料到短短時日奧丁實力會提升到如此階段,月舞天在揮動月之痕隔開劈身的火鏈之後,眼看奧丁聚火成形,心知再來這魔法絕非同小可,當下連忙下令喊退,只是命令剛下,月舞天卻也知為時已晚。 「魔道魔焰——爆炎地獄!」 沉聲暴喝不但是宣告魔道之威再現,更是傾洩心中壓抑已久的怒與恨。 火焰龍形大嘴一張,魔焰龍息乍現,很快的一顆顆巨大火球轟擊而出,威力之大、熱勁之強,別說是修為高深的修道院長老,就連可以消蝕一切元素的湛爐內壁竟也承受不住,開始龜裂。 眼看魔道之焰快速吞噬無盡之獄裡的一切空間,月舞天在快速穿越一道道火牆之後,決定為其餘長老爭取最後一絲活命空間,當下一咬牙說,「所有長老立即退到外頭架設封印結界,這裡讓我來擋。」 月舞天話一說完隨即揮動手上月之痕,霎時熊熊火海之中燦爛銀流快速飛瀉,在月之痕異能之下,魔道魔焰之威竟也在瞬間被月舞天所壓制住。 只是擋下魔道魔焰,月舞天心裡卻是直沉了下去。 原因是當四周魔焰給手上月之痕壓制之際,透過火牆望去,月舞天瞥見奧丁此時臉上,竟然浮現一種讓人打從心底厭惡的詭異表情,這可說是一種嘲弄的表情,印象之中也只有當日在女神之塔一役之中,魔族七大罪才特有的猙獰臉孔。 知道眼前奧丁理智已被仇恨跟體內的惡靈所控制,月舞天心中再不願卻也只有全力出手。 一聲嬌喝,雙手緊握月之痕,舞月訣一經施展,月之痕威能全放,銀芒揮動瞬如新月一般,劃出一道鋒利月牙就往下方奧丁直斬而去。 經由舞月訣所發動的月——輪斬!看似絢爛的銀月光流不但是切風斷流的鋒利刀氣,在月之痕無視任何元素的威能發動之下,奧丁縱使雙手同舉在身前架起魔焰之壁,卻也擋不下這來勢兇猛的月痕之斬,一眨眼立刻給刀氣貫體而過。 「這……」 沒想到奧丁就這麼給自己手上月之痕劈成兩半,月舞天冰冷臉上露出錯愕不敢相信的神情,而這絲毫的遲疑不但讓原本劈下的月之痕為之一頓,後續的連環招式更再也發不出來。 忽然眼前的奧丁詭異的化做火人自焚消失,月舞天雖頓時省悟方纔所見全是幻覺卻也失了先機,當身後傳來沉重的喘息聲以及鎖鏈的拖動聲,月舞天正想回身斬去卻只感到後背一陣灼熱,便給一條火鏈由上空重重打落地面。 擊落月舞天,奧丁緩緩的落下走到月舞天身前,正當舉起右掌要了結月舞天的同時,忽然奧丁竟一臉掙扎的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然後仰天一聲狂嘯,頓時緊纏著身上的鎖鏈往四周直刺而出,鎖鏈所經之處,腳下之地石磚給大力抽起,而整個無盡深淵更給這一條條的鎖鏈貫穿震碎。 無盡深淵的崩碎淹起三層樓高的濃煙,原本封閉的空間破碎之後,裡頭積藏的元素力量頓時往四周淹去,一時之間冰、火、雷、風充斥整個平台之上,奧丁腳下平台更不斷震動竄升出一根根的石刺以及粗大的綠色籐蔓。 「聖女有危險,眾長老全力出手!」 眼看無盡之獄被毀,又看奧丁殺氣騰騰的站在倒臥在地的月舞天身旁,一名長老當下連忙大聲喊著。 修道院眾長老在心繫聖女安危之下,紛紛不再保留全力出手,手上道器威能盡放之下。 一時之間火箭、冰柱、雷擊、風刃不斷轟向平台中央奧丁而去,修道院長老實力本就不弱,道器之威雖不像十大道器擁有特殊異能,但在數十名長老共同聯手全力施展起來,卻也是一股不亞於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 只是再強的力量碰上了擁有元素同化之體的奧丁,不論是火、冰、雷、風,在奧丁面前就只像是純粹製造聲光效果的鬧劇。 只見奧丁面對強襲而來的恐怖力量只是緩緩的舉起左手,左掌五指猛力一張,再強的元素魔法攻擊竟全在奧丁面前瞬間化作無形。 沒想到集合眾人之力竟然輕易的被瓦解,此時修道院眾長老的表情是驚訝也是恐懼,因為就算是擁有魔法防禦再強的人,就算承受的了復合元素魔法的轟擊,但元素魔法所間接引起的衝擊,也斷不可能就這麼說化解就化解。 這時修道院眾長老的腦中都浮現了一個奇特的逃避想法,那就是大家希望這是一場夢,而且更渴望趕快在這場惡夢中醒來。 「呼!呼!」 急促的喘息、不斷起伏的胸膛,緊握的雙拳中纏繞臂上的鎖鏈一火一冰如巨蟒般不停擺動,火是憤怒、仇恨所燃起的復仇之鏈;而冰是悲痛、悔恨所交織的傷悲之鎖,彼此極端的力量本該相互排斥,卻出如人意料的共存。 在冰與火的分界之中,飄飛的白髮之下,此時奧丁消瘦的臉頰之上,一直以來充滿著殺意的雙眼,竟緩緩滴落兩顆晶瑩的淚珠。 被奧丁火鏈所擊傷的月舞天,雖然因為體內遭受火勁侵蝕而動彈不得,然而她的意識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此時與奧丁相距不過幾步的距離,雙眼除了清楚可見奧丁那順著臉龐滑落的淚珠,更意外的發現到奧丁臉上所閃過的那瞬間掙扎表情。 與奧丁隔著數十尺距離的修道院長老眼看無法逼退奧丁,再深怕奧丁對月舞天痛下殺手之下,一名長老往前踏出一步大聲斥喝說﹕「白髮魔劍士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只要你敢傷害聖女一根寒毛,我修道院上下勢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 只是長老的警告聲剛停,一直保持沉默的奧丁卻狂妄的瘋狂大笑起來,隨著笑聲很快迴盪整個煉化之界,當奧丁因為發笑而不斷顫動的身軀在體內力量再度宣洩之下,從體內開始冒出的赤紅的火焰竟形成一張猙獰的惡魔臉孔,此時緊纏著身體的鎖鏈呼應奧丁情緒的急遽變化,不斷發出「噹啷」的敲響,不論是笑聲還是鎖鏈聲,此時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就有如一首讓人心顫的死亡之樂。 所有長老頓時面如土色,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三個月前的驅靈儀式中,奧丁正是以著這般模樣轉眼屠殺十多名長老,此刻見奧丁再度為惡靈所控,而且力量波動又比起三個月前更加強大,加上聖女在奧丁手上,眾長老頓時無計可施,也不知如何是好。 有如魔神一般,此時全身發出熾熱紅焰的奧丁緩緩背手漂浮在半空之上,身上不斷甩動的鎖鏈快速化作各式元素之鏈,猶如巨大的八頭巨蛇般讓所有人望之生畏,原本血紅的雙眼如今更添殺戾氣息,體內宣洩而出的強大力量不斷形成一圈圈光波往外擴散,還未出手眾長老早已在心底舉起白旗想要投降。 「哈……原來這就是所謂神的力量,無知的小蟲,今日本王就先滅修道院來慶祝本王的重生。」 笑聲一停,奧丁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嘴裡忽然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得意說著,說話瞬間,身上元素之鏈更是引動四周濃密的元素粒子,快速聚化成各式人形。 元素人形就好像透明人穿著各色盔甲,雙手供持著元素所凝聚的雙手巨劍,頭盔之下的一片空洞讓人直感詭異,雖說這些元素人形實力未明,但光是那難以記數的龐大數量,卻已經讓所有長老直感頭痛。 眼看長老們個個臉有難色,月舞天在驅出體內最後一絲殘留火勁後,緩緩拄著月之痕站起,對著離自己不到幾步距離的奧丁冰冷說﹕「奧丁,你再這樣繼續讓體內的惡魔控制著不清醒,要是讓當日為救你而喪命的蘇芸在地下知道,她的感受想必一定很難過。」 蘇芸這短短的兩個字猶如驚雷一般重重轟入奧丁腦中,這三年來最想忘、卻永遠也忘不掉的那一夜慘痛的記憶,又不受控制的在腦中浮現。 想起七大罪那一張張猙獰的笑臉,憶起一個個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好友,一一身受重傷,生死未明,而這所有的一切竟是自己最信任、最崇拜,身為神之裁罰的地下執行者、擁有無上智慧的龍騎士特亞修所一手策畫。 憶起往事、因背叛感到的憤怒,再度急湧心頭,這時奧丁強烈的復仇意志不但取回原有的主導權,在方纔那佔據身體的惡魔意志悄悄隱匿之後,原來散出的力量瞬間收回,急速擺動的鎖鏈更因失去異力拖動而重重落下,另外四周蓄勢待發的元素人形士兵,因為在無力量凝聚人形,轉眼又分化無數光點消失。 只是元素士兵的消失並非就此讓所有長老鬆了一口氣,對在場眾人而言,此時此刻情緒急速翻湧,眼看即將失控的奧丁,比起方纔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態,更讓眾長老感到莫名的心驚,即使已經收起力量。 此刻的奧丁並沒方才入魔的奧丁來的強大,畢竟單憑縱使有同化元素異能的奧丁,要一次面對所有修道院的全力反撲,就算上古魔道力量再強,終究也有力盡的時候。 然而眾長老心裡更清楚的是這一戰要是真的打起,那修道院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自己所能估算,弄的不好恐怕修道院沒有關閉個十幾二十年休養生息,也再難以達到今日的境界,再來聖女月舞天又在奧丁手中,若真要開打,為不誤傷聖女,真正實力又施展不開,這一戰未打,眾人也心知已經輸了一半。 未起的戰局就這麼僵持下去,此時煉化之界內異常的寧靜,眾人耳中除了聽到奧丁那急促低沉的喘息聲外,就只聽見自己體內急劇跳動的心跳聲。 被數百修道院道士連同十多名長老團團包圍的奧丁低垂著頭不說一語,臉孔被披覆的雜亂白髮掩住,更讓人看不清、猜不透奧丁下一步的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奧丁突然往上空急速飛起,垂落一地的鎖鏈更是跟著奧丁身形一動發出連串的聲響。 奧丁才剛飛起,月舞天猛然猜透奧丁意圖後,連忙大聲說﹕「這白髮魔劍士想要逃出煉化之界!大家快攔住。」 命令下完,月舞天毫不顧自身傷勢催動腰上道器,快速騰空飛起,尾隨奧丁追去。 眼看著棘手的人物,在佔盡優勢之下竟要主動離開,眾長老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卻又見聖女一邊下令一邊追擊而去,縱使想要阻止卻也晚了一步。 無奈之下眾人面面相覷,竟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跟上去,直到一名長老率先跟著飛起,眾人才一一跟上。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二章 黃昏過後的黑暗 戰禍蔓延,往往是英雄輩出的年代,雲起龍驤,只有能撐到最後一刻的強者,才算是真正的王者。 自女神之塔倒塌之後,曼特雷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的開戰,是這三年來一連串戰禍的開端,往四方延燒整個雲夢大陸。 昔日帝國勢力的逐漸勢微,造成許多新的組織竄起、引爆更多的衝突,而這其中不管是爭霸大陸的皇圖壯志,還是種族之間的歧視對立,紛亂的大陸版圖上不斷的交替插上王者的旗幟,而這代價就是無數的生命跟鮮血。 在這三年間,雲夢大陸西半版圖之上,隨著新勢力竄起,原本的夜狼與樓蘭兩大帝國,因為連年征戰失利,導致下方臣服各城紛紛獨自叛變,而其中更以新成立的西聯勢力最為龐大。 西聯是西方聯盟的簡稱,三年前亞瑟率領帝國鐵騎向曼特雷斯宣戰同時,一直守在魔界與人族交界——黑霧迷林外的禿鷹之堡,突然舉兵向東大舉進軍。 禿鷹之堡的軍隊雖是早前由七大帝國共同提供兵源所組成,然而在最高統帥洛雷巴斯.亞瑟的領導之下,這支帶著七國各異風格的雜牌軍在幾年之中不但早被整合、同化,更被洛雷巴斯.亞瑟訓練成一支不亞於其他帝國的勁旅。 這兼具著各國軍種的特性的禿鷹之軍,不但擁有克雷斯帝國的空中飛艇,在陸地上除了騎術精湛的剽悍槍騎之外,鐵甲戰車與魔導部隊所展現的強大戰力,更是在首役,便把雲夢大陸西陲邊界的樓蘭與夜狼兩大帝國的血狼八旗與鐵衛軍殺的大敗,讓世人從此不敢輕忽這來自西方的超強勁旅。 而夜狼與樓蘭聯軍在風野平原的大敗以及禿鷹之軍如箭頭一般直入雲夢大陸,影響所致,便是原本兩國境內對所屬各城的統治帝權再也不在。 一時之間各城城主為了守住自己領地紛紛叛變,有的更是直接臣服洛雷巴斯.亞瑟之下,而其餘的為了保命,則共同組成西方聯盟把軍力聯合起來,其中西聯之主正是當今最年輕的城主李察二世。 除了西聯之外,這三年中另一個特別的異象就是地方勢力的崛起,原本的九樓聯盟不說,除了已滅的朱門之外,其餘九門各分組兩大公會,公會成立目的除了自保,也是為了有足夠的籌碼跟各皇室談條件,以獲得更有利的資助。 而除了九樓十門之外,趁著四處戰亂,西方大陸之上快速竄起一支本該消失的賊團——沙漠之鼠。 此賊團的出現不但導致西方聯盟與樓蘭、夜狼之間商旅交易遭到搶奪,就算這三股勢力都曾先後派軍隊討伐,但碰上兩名手持上古神兵的兩大美女頭領,在缺乏強力的魔法作為後盾之下,也只有硬生生的吃下大敗仗。 而除了沙漠之鼠外,新竄起的勢力中還有一股是給人喻為神跡的太陽神教,神教之主阿波羅終日臉掛白色面罩、身穿一身白色長袍,舉手投足間不時外散的神聖光暈,不但可以治癒任何病症,就連瀕死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被阿波羅散發聖光的雙手輕撫,便能馬上活蹦亂跳。 所以太陽神教的竄起,被人說是建立在神跡之上,而教主阿波羅在所有人眼中更儼然就是神的化身。 太陽神教的主壇就在盧森帝國邊境北方不遠處,三年之中太陽神教教眾的暴增,曾讓盧森帝王感受到強大威脅,因而多次派出軍隊征討。 雖然說盧森帝國軍強在於戰鬥載具,然而論起單兵戰鬥又豈是一般教眾所能敵,可是盧森帝國每次的征討不但落得慘敗的下場,多次的戰鬥更是只在一夕之間,便莫名其妙的覆滅,無一生還。 這出人意料的結果把太陽神教的聲勢推至巔峰,從此成為當今雲夢大陸繼兩院之後,最讓人不敢輕視的強大勢力。 至於北方由獸人所建立的諾亞帝國,在經過三年的生養,終於也按捺不住好戰的天性,開始往外四處征伐擴張領地。 而獸人的出兵,自此這三年之中原本的帝國均衡勢力被徹底打破,在日後的雲夢史書上被以黑暗的序章記載著。 當歷史上的黑暗時代來臨,在這戰亂之秋,帝國的崩裂,各方勢力相繼崛起,勢力的重組就像骨牌般在雲夢大陸掀起一連串的連鎖效應。 而當昔日寫下毀滅傳說的白髮魔劍士逐漸為人所淡忘,取而代之成為人們口中話題的不只是各據一方的王者,就連在西半大陸興風作浪的不可一世的強者,也是無數民眾心中的崇拜人物。 各方王者之中北雪狂獅窩特斯——當今諾亞帝國之主,國內擁有傲視雲夢的基因改造遺傳技術,麾下百萬獸人不但是力大無窮的強壯士兵,更是無視任何地形的萬獸之軍。 炎火血狼傲紅池——炎火之堡堡主,一身劍藝自西門無恨退隱消失之後,不但當世再難有對手,麾下清一色修道士的血炎之軍,更是一股不亞於其他各勢力的修道士軍團。 身為不敗神話的亞瑟之子西風之鳩洛雷巴斯.亞瑟,手下禿鷹之軍不但有著各國軍種的特長,在西方遊牧民族的加入之下,比起凱特雅帝國的鐵騎,禿鷹之軍的槍騎更成為當今各帝國所不敢正面迎對的強大部隊。 沙漠之狐——李察二世當今西聯之首,一手流光快刀不但為自己搏得刀中第二的美名,更是繼怒無極之後,帶起用刀風氣的自戀美少年。 雖說西聯方成立之時,也不過是讓眾方智者評論成一堆小城所組成的烏合之眾,但是在李察二世的手腕之下,原本橫掃各城的禿鷹之軍,竟然莫名其妙的停止繼續進軍,反而意外的跟西聯簽下和平條約,從此有人說,當世論智應當是首推六韜,但論政治交際手腕,卻無人能敵李察二世。 而除此之外,沙漠之鼠賊團中有風之女神之號的蘇菲,以及炎之女武神之稱的蘇夢,更是近年來雲夢年輕男子爭相崇拜的新偶像。 而沙漠之鼠的急遽壯大,除了蘇菲與蘇夢本身的實力之外,更讓人感到發笑的,大多加入的人竟是因為仰慕蘇菲與蘇夢。 只是,不論是獸人的好戰,或是人族彼此間爭奪勢力所引發的無盡戰火,真正最受各方所關切注目的焦點,卻是三年多來一直隱而未動的神秘魔族。 尤其是當禿鷹之堡東進,扼守人魔兩界的唯一關口再不設防,本該是魔族趁機進入雲夢的大好機會,卻不見魔族有任何動作。 魔族低調的行動讓人想也想不透,有人說魔族正在等待人族與獸人兩敗俱傷的大好機會。 也有人說其實魔族早已化整為零進入雲夢,這三年間的戰火蔓延正是魔族所一手策畫。 魔族真正意圖如何卻無人知道,但眾人深信一旦魔族要是進入雲夢,那早已混亂的局面勢必更加混亂,而經歷三年戰火的各方勢力恐怕也再無力擋住魔族的大軍壓境。 遠在黑霧迷林黑暗的地境,萬年以來不曾有過絲毫的陽光射入,一望無盡的黑暗沼澤之上,雖被層層濃厚的毒霧所覆蓋,然而從毒霧之中透射出的一雙像兩顆小火球般的血紅大眼,卻猶如警告著擅闖者,裡頭暗藏著未知的極度危險。 而被層層黑雲覆蓋的天空不時閃動靛藍的電光,電光一閃隱約可見無數黑色怪鳥,正一邊發出尖銳的鳴叫一邊在天空盤旋。 沼澤中央高高隆起的尖壁島嶼筆直的穿入雲層之中,島嶼最尖端寬廣平台之上,靜靜矗立著一座擁有萬年歷史的黑色古老城堡。 從黑色的古堡裡頭不時傳出一聲聲低沉的龍吼,城牆上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雙翼惡魔雕像,更是直接說明了這黑色古堡的存在之地。 古堡空曠的大廳裡頭,昔日華麗的裝潢早已布上一層厚厚的塵灰,密佈的蜘蛛網、早已失修的窗台、桌椅,更讓知道的人直覺這古堡猶如城堡的名字一般貼切,而這座古堡正是存在於魔界、只擁有魔族最高地位的魔界之主,方能住進的惡靈之堡。 今日古堡之內,魔族地位僅次於魔界之主的七大罪,共處陰暗的寬廣大廳之內,儘管如今魔界之主仍舊下落不明,然而這魔族七大罪卻仍是不敢越矩,乖乖的待在大廳下方,刻畫著一張巨形惡魔臉孔的地磚之上。 對擁有千年壽命的魔族而言,人族的三年不過是彈指之間的短暫歲月,然而外界情勢的變化對魔族七大罪而言,這短短的三年等待,卻成了這七大罪近千年來最漫長的煎熬。 七大罪之首的魔獸撒旦,靜靜蹲伏在*近大廳上古老王位的下方,黑色強壯的魔獸之軀密佈著難以細數的藍色傷口,只見從藍色傷口處不斷滴落黑色粘稠的液體,當每次傷口附近的肌肉蠕動準備再生之際,傷口處就竄射出藍色的光箭,把正在癒合的傷口再度燒開,而這些傷口正是三年前蘇芸所留著魔獸撒旦的永遠烙印。 大廳之內一陣陣陰風不時由窗口鑽入,冰寒的冷風之中摻雜著外頭毒霧所有的死亡沼氣。 每當外頭電閃瞬間,大廳中齊聚的魔族七大強者的影子被投射在刻畫著戰亂、殺戮的古壁之上,那就好像是七名破壞神即將降臨雲夢的恐怖預言。 四周猶如鬼嚎的風聲不停,古老失修的建築直給風吹的吱吱作響,大廳之下低沉的龍吼,有節奏的震動整座古堡,而七大罪彼此間的沉默也只是短暫,趁著一聲龍吼剛落,魔族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看了看撒旦身上的傷口之後訝異說,「沒想到過了三年,強如你撒旦,竟也逼不出神聖光之焰,看來神界除了元素諸神以外,還有我魔族必須忌憚的人物存在。」 這三年來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著聖焰灼身的撒旦,聽阿斯莫德一說起自己身上的傷口,當即不甘心的低吼抱怨說,「哼,沒想到那小ㄚ頭竟然會是雅典娜的分身,都怪當時忌憚那白髮小子失控,因此害我留手,要不然只要我全力施展,不等那ㄚ頭施展聖光之焰,我早一爪把她撕裂成兩半。」 只是撒旦的抱怨並未引起眾魔的同情,當撒旦聲音一停,大廳內罪陰暗的角落邊,隨即傳出刺耳的難聽笑聲,接著調侃說﹕「哈,撒旦你雖身為我們七大罪之首,但你的能力到何地步,我利未安森可是清楚得很,那時的你真沒用盡全力嗎?相信別說是我,一旁的路西弗也看的一清二楚。」 在魔族的階層制度中,決定地位的高低往往取決於自身力量的強弱,今日撒旦貴為魔界之主之下的七大罪之首,變相來說,論實力也足以堪稱魔族第二,所以當自身能力竟遭受質疑,撒旦自覺遭受到的侮辱,比身上聖焰灼身痛苦更讓自己生氣好幾倍。 所以當利未安森話才說完,撒旦憤而站起,隨著背上雙翼一張、身上魔焰再漲,憤怒的撒旦毫不客氣的怒斥吼道,「利未安森你的意思是我撒旦不及那ㄚ頭囉!你也不看看你們,當日要不是我們早在女神之塔四周布下結界,恐怕那幾個不成熟的神兵戰士早已把你們殺得大敗。」 一直以來保持沉默的路西弗當下連忙制止說﹕「撒旦、利未安森夠了,三年前之戰的結果早已說明一切,今日我們七大罪聚首目的,不是想討論這三年來,本該成功的魔化大計未見成效的原因嗎?」 原來今日七大罪齊聚的目的,正是想討論三年過去,為何本該降臨雲夢的主人阿茲撒克,竟是不見任何動作,他們疑惑當日魔化大計是否出現了無可預知的變數,導致這百年大計功敗垂成。 撒旦雖然身為七大罪之首,但要是跟眼前這曾經和龍騎士打成平手的路西弗打了起來,就算一向自負的撒旦也自認沒有絕對的勝算,所以當路西弗開口阻止爭吵,撒旦隨即冷哼一聲再不答腔。 趁著爭吵一停,七大罪中最負巧智的魔族智者瑪門,很快針對路西弗方才提出的問題回應說,「路西弗,當日我們真的成功了嗎?大家心知肚明當日白髮魔劍士連同神兵戰士硬闖女神之塔的一切,是特亞修的將計就計,以他的智慧、心計,恐怕我們七大罪加上人族智者六韜的智慧,也要遜上一籌。 「我在想會不會一開始我們把腦筋動在白髮小子身上,要讓主人的意識控制上古魔道的力量,早就給特亞修洞悉,要不然當日為何白髮小子硬闖險境,卻不見特亞修解除白髮小子身上的神之枷鎖。」 聽完智者瑪門的分析之後,路西弗點了點頭繼續說﹕「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神之枷鎖的功用,我們都只認定在於限制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然而我們千算萬算卻忽略了一點,既然神之枷鎖擁有能限制白髮小子吸納釋放天地元素的異能,說不定神之枷鎖本身對我魔族力量也有決定性的抑製作用,要不然以主人無上的威能,縱使白髮小子給禁錮在神界,我們也不可能直到現在還感受不到主人的任何力量波動。」 瑪門與路西弗兩人一番精闢討論過後,雖然真正的事實仍未經考證,但其餘五大罪對瑪門與路西弗的智慧卻也是百分百的信任,因此路西弗話才說完,身材巨大的別西卜憤而大叫道,「*!原來我們處心積慮安排這一切,竟然落入他人算計之中,乾脆我們發動大軍直接踏平雲夢、殺上神界算了。」 「冷靜下來,別西卜!如今雲夢好不容易才被我們挑起掀起戰焰,要是我魔族在這時趁機大舉出動,恐怕會讓原本分裂的情勢又再度凝聚起來。」 七大罪之中論衝動就數象徵暴食的別西卜,眼看別西卜一副氣憤不平就要往外衝出去的模樣,瑪門連忙出言阻止說著。 「等!等!到底要等多久,就算脆弱的人族團結起來又如何,在我別西卜的眼中還不就像是螞蟻一般的小蟲。」別西卜接近嘶吼的怒叫,讓整座大廳微微震動。 別西卜的舉動看在瑪門眼中,他知道有著這樣想法的不只是別西卜,其實就五族而言,最歧視其餘種族的就當屬自身魔族,而這一點就單從魔族好殺天性便可看出。 只是瑪門也知要是過度抬舉其他各族實力來貶低自族,恐怕從此被冠上個叛族的罪名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就在瑪門感到兩難之際,好在一旁的路西弗開口說,「但是就算我們滅了人族、獸人族,別忘了還有龍族與一直隱而未出的妖精一族,還有居處天外神界的諸神,要是三族勢力團結起來,相信縱使我們魔族再強,也勢必再吞下當年黎明之戰的敗仗。」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一直等下去嗎?我阿斯莫德渴望著暢飲人族鮮紅的熱血已經很久了。」 阿斯莫德沙啞的聲音埋怨的響起,討論至今,七大罪中除了未表態的撒旦之外,其餘六魔除了路西弗與瑪門外,都希望殺入雲夢。 這時一直未表態的撒旦,看了看大廳內分成兩派各持己見的六大罪,雖然主戰的四大罪已經超越半數,但撒旦卻毅然的說,「阿斯莫德再忍耐一下吧!只要等到曼特雷斯滅亡的那一天到來,屆時就是我魔族踏平雲夢的日子。」 七大罪之首撒旦的表明立場,讓其餘六大罪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任誰也不相信一向好戰、酷殺的撒旦,此時竟也會贊成等待時機的到來。 路西弗與瑪門彼此對望了一眼,雙方互相交換了眼神之後,瑪門隨即像想起什麼似的出言說,「說到曼特雷斯,就讓我想到人族六韜,他的智慧全然出乎我意料之外,恐怕過不了幾年他便能參透惡魔之書,屆時我再也控制不了他。」 對智者瑪門所擔心之事,撒旦眼中露出嘲弄之意,一個揮手作態要瑪門別擔心外,出奇輕鬆的語氣更是得意的解釋說,「瑪門別擔心,就算他脫離我們的掌控又如何,當他參透惡魔之書的那一天到來,只是讓我魔族多增添一名智者,惡魔之書背後的蘊藏力量將會徹底改變他的想法與作風。」 「但是惡魔之書……」 面對撒旦嘲弄眼神,瑪門正想再提出見解之時,路西弗搶先一步阻止說﹕「撒旦所說也是沒錯,瑪門你就別再分心,專心的為我魔族入主雲夢之事好好計畫吧!」 在四處燃起戰火的雲夢大陸,遠在西北方一處隱僻鮮少人煙的遙遠山地,經過了長達三年的時光,幾乎早已經被人遺忘這曾是通往修道院的神秘入口——天空之門。 如今雜亂生長的野草,覆蓋了原本的平地,改變了四周原有的景象,微風徐徐輕舞草浪,一陣陣吱吱的蟲叫聲不斷在草野之間迴盪,看似表面的荒涼卻像征生機的盎然,在這如今四處戰火延燒的雲夢大陸之中,這地界若要堪稱是最平靜的一塊淨土倒也沒人會否認。 噹啷!噹啷! 突然間一連串詭異的鎖鏈拖動聲不知從何傳出,不斷在天地間迴響,詭異的聲音讓人心生恐懼。 伴隨鎖鏈傳來的一聲聲沉重喘息聲,更是壓過了四周呼嘯風聲,也讓蟲鳴聲為之一止。 此時天空原來的藍天白雲被遠方急湧來的黑雲所籠罩,當天空刺眼的太陽跟著被黑雲所吞噬,大片陰影快速覆蓋原本明亮的青翠大地,野原之上比人高的野草給不知來自何處的強大勁風壓得往兩側躺去。 而當兩條袪穠熔吨j鎖鏈接著從空無一物的空間猛然穿出,地上所有野草連根抽起,在半空中自焚化作烏有,同一時間,整整封閉三年多的天空之門,竟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由內強行打開。 噹啷!噹啷! 天空之門的開啟,讓人輕易可以發現鎖鏈聲正是從門內由遠至近逐漸傳來。 而當天空之門內一雙沉重的腳步拖著鎖鏈緩緩走出,披亂的白色長髮之下,消瘦慘白的臉上竟有著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眼,而此時一直緊閉的嘴角在走出天空之門後微微張開,從乾裂的嘴唇之中低聲嘶吼著,竟是不斷重複的一個字——殺!殺!殺! 走出天空之門的白髮少年如同脫出牢籠的猛獸一般,一頭白色的長髮不斷給強風吹起,身上緊纏的鎖鏈此時如蛇一般詭異的往四周胡亂擺動,腳下之地更在這白髮少年突然仰天怒吼之際,開始泛黑、龜裂,化作一片死地。 說是怒吼,卻讓人聽來從心中感到悲傷,當白髮少年再度低垂著頭,正想在往前走之際,忽然背後天空之門內傳來冷漠的女子聲音。 「奧丁你真的要離開修道院,你該知道以你現在這樣的狀況貿然進入雲夢大陸,只是增加不必要的殺戮。」 說話的人雖然一貫的冷漠口氣,但說話內容卻是充滿著關心之情,隨著聲音傳出,緊接著走出天空之門的赫然是緊追而出、一身紫衣一臉冰冷的月舞天。 奧丁原本踏出去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來,原本毫無感情的雙眼竟然開始轉為通紅,而這不只是憤怒的眼神,更是如今腦中湧現殺意的前兆。 看著奧丁如今的眼神,就算已經看著奧丁這模樣整整三年的月舞天,還是打從心底暗呼出一口氣,因為這不但不屬於人該有的眼神,更是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莫名恐懼的惡魔眼神。 只是就算明知阻止下去可能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惡戰,但月舞天仍是繼續說,「我知道你急著要去找當年背叛你的人算帳,但為何不等到讓我修道院幫你解開身上的枷鎖之後再行動,相信你自己清楚,憑現在的你要去對付那些人跟魔,只是白白枉送性命,再說你既然都能熬過這三年,為何不再多等一段時日?」 暫時脫離體內惡靈控制的奧丁,一如這三年來保持沉默並沒有回答月舞天的問題,隨著右手扯著鎖鏈緩緩舉起,暴盛的紅色氣焰牽扯著火鏈往四周竄動,高舉的右掌之上快速浮現出一顆如小太陽般的火球。 再度面對奧丁這一手不需唸咒舉手拈來的強大火焰魔法,就算是擁有月之痕的月舞天,心中也不禁提起萬分戒備,微退一步冷冷說,「你這是在表示你已經失去耐性,或是你對我修道院已經失去信心?」 熾熱的火球持續在奧丁掌上五尺之上焚燒發熱,一波波的熱浪更以奧丁為中心往四周擴散,月舞天面對這一波波熱浪襲來,表情雖依舊是一貫的冰冷,但卻也不敢輕忽眼前這讓人感到窒息難受的熱浪,連忙輕輕平舉右手在身前架起一面透明氣罩,直把這一波波襲來熱浪往四周隔開。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任何人,但當日蘇芸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只要事情證實跟他有關,那麼月之痕會再寫上新的神兵殺手之名。」 不知是否因為月舞天有著與奧丁同樣敵人的緣故,本該拋出去的火球,竟在奧丁一雙血紅的殺眼緊緊盯著月舞天冰冷的臉上好一會兒後,隨著眼中濃烈殺意一退,週身浮空竄動的鎖鏈一一重重落下,當右掌上的火球也隨之消失於無形,奧丁一個轉身便不再理會月舞天,繼續拖著鎖鏈就要離去。 「別走!」眼看奧丁就要離開,月舞天嬌喝一聲就要上前攔阻,只是前腳剛踏出,就被一條急抽而來的冰之鎖鏈快速擋下。 冰之鎖鏈擋下月舞天後快速抽回,移動之間,更在經過之處架起一道道冰牆把路封住,月舞天見狀快手抽出月之痕,揮出數道銀光劈碎冰牆之後,正想飛身追上,卻已經遲了一步,放眼望去前方早已經沒有奧丁的蹤跡。 眼看奧丁不在,月舞天咬了咬嘴唇,輕跺了下腳,收起月之痕後,頭也不回就大聲喊:「可惡,傳令下去,動員修道院所有的人,一定要把奧丁的行蹤給本聖女掌握住!」 在雲夢大陸西北方*近天空之門的偏遠地境上,有著一座貧瘠的小鎮,這名叫普羅的小鎮裡頭人口不過幾十人,由於地處偏遠,別說最鄰近的夜狼帝國也不願管轄,就算是一般商旅也不肯來到這小鎮做買賣。 貧困的普羅鎮裡一如往常的簡單作息,幾個老頭優閒的斜坐在屋外的躺椅之上享受午後的時光,唯一的喧鬧聲音是來自街上一群玩樂的小孩。 「唉,鎮裡的年輕人都到大城裡頭去了,真搞不懂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現在四處都是戰亂,窩在這鎮裡平靜的過活有什麼不好的。」一名老人忍不住開口抱怨。 話題一開,另一名老人接著說:「可不是嗎?曼特雷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一打就是三年,戰火波及更導致我們下面的樓蘭及夜狼兩大帝國分裂,現在還弄出個什麼西聯的出來,上天保佑,希望他們可別打到我們這邊來。」 「放心啦!只要他們不把腦筋動到血炎之堡上,我們這小小的普羅鎮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中。」 「爺爺!爺爺!」就在老人們互相歎氣抱怨之時,忽然一名小孩吃驚的大叫起來。 「小四你在叫什麼啦?」 「爺爺你看北方的天空,太陽都不見囉!」 「不就是太陽被雲擋住,這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對小孩子大驚小怪的模樣,老人臉上顯得有點好笑,只是當這老人順著小孩所指之處望去,不但臉色隨即慘白,就連話也說不出來:「這……」 這時遠方北面的天空被一團廣大的黑雲掩住,仔細一看,這團黑雲竟猶如一張猙獰大笑的惡魔鬼臉,讓人看了打從心底感到一股寒意直竄了上來。 隨著黑雲越來越近,鎮口北邊地平線上竟然湧起百丈高的沙暴,沙暴之下隱約可見有一名白髮狂舞、身上緊纏著鎖鏈的男子緩緩走近。 距離雖遠,但此時沉重的鎖鏈拖動聲卻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一時之間普羅鎮鎮民給這詭異的景象給嚇得紛紛坐倒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惡魔!惡魔來了!」失聲的大叫,是無助之下,宣洩心底最深恐懼的唯一方法。 但嘴裡叫歸叫,這小鎮鎮民每人別說雙腳早已發軟提不起力量逃跑,面對眼前百丈高的沙暴如海嘯一般直淹而來,就算是真有力氣逃跑,也難以逃過這近似神的毀滅力量。 當奧丁緩緩的走進普羅鎮,已經嚇倒的鎮民根本看不清楚奧丁的長相,唯一臨死前深深烙入腦中的最後影像,是一雙充滿血絲卻不是人所該擁有的惡魔雙眼。 沙暴過後,這小小的普羅鎮,不到半天光景就這麼消失在雲夢的版圖之上。 持續呼嘯的風聲之中沒有夾雜絲毫的慘叫,沙暴在吞沒普羅鎮後隨之平息。 當一切回歸平靜之後,空氣之中隱約可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聲聲持續迴盪在沙漠之中的鎖鏈拖動聲。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三章 永不陷落之城 神話紀元第三年曼特雷斯南端邊境隸屬於曼特雷斯帝國六大古城之一的古斯高城,是位在曼特雷斯帝國在邊境上直對著凱特雅帝國領土的大型城塞,有著用極堅硬的石塊所砌成的十尺厚牆,不但無視任何攻城器具的強猛衝擊,就連尋常魔法甚至是魔導兵器的轟擊,也難以打穿這曼特雷斯六大古城之中號稱永不陷落的古斯高城。 矗立在山丘之上的古斯高城,周圍環繞著有八座可發出炎系火球重創大部隊的城塔,而主城城牆之上整齊排列開的,更是足以穿透百尺之外鎧甲的強力弩台,十尺厚的城牆屏障配合魔法城塔、弩台以及古斯高城內的魔導部隊,憑借魔法擅於遠攻的強大優勢,讓任何來犯敵軍都勢必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近戰方面,則是由帝城奧林帕斯所特別派遣進駐由盧那貝克率領的聖騎士軍,在魔導部隊退居第二線配合輔攻之下,迎戰來犯大軍更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此次霸王亞瑟率領凱特雅大軍逼近曼特雷斯,擁有十萬鐵騎加上五十萬長槍兵的六十萬的大軍,配備著不畏任何魔法與無視曼特雷斯地磁的魔盔甲,以及魔族魔導兵器的支援,放眼望去,可說是當今其餘帝國軍隊都難以正面去抗衡。 但是誰也想不到亞瑟這六十萬大軍強攻古斯高城,在古斯高城憑借四周城塔的轟擊與盧那貝克的聖騎士軍阻擋之下,就算是亞瑟麾下鐵騎再強再猛,竟也難以越雷池一步。 而霸王亞瑟的不敗神話雖未因此改寫,但凱特雅大軍在古斯高城外的古斯荒原強攻這三年下來所付出的沉重代價,卻也足以讓霸王亞瑟的不敗戰績上留下一個陰影。 古斯高城四周荒原經過這連續三年戰火的洗禮之下,從一道道頹傾的矮牆、一座座塌落的城塔、鄰近受到戰火波及早已覆滅的村落,還有滿地戰死的兩國士兵……等等荒涼景象,不但可以想見這三年來戰事的激烈,更可預知其實這場戰事已經逐漸走入尾聲。 在古斯高城城牆之上,身為曼特雷斯帝國元帥,又是當今五大名劍之一、有著聖劍士美名的盧那貝克跨站在城牆之上,腰上所掛的是不知已經斬殺多少敵方士兵、劍鋒之上更是沾滿無數鮮血的聖劍卡因雷斯,身上所穿的聖靈鐵甲是處處可見斑斑的血漬,以及一道道淺白的刀痕,還有被強箭所衝擊留下的凹痕。 只是面盔之下唯一露出的那雙堅定的雙眼,仍是依舊神采奕奕,任誰也看不出這身為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的盧那貝克,已經將近有一個星期未曾闔眼。 「盧那貝克,趁著現在兩軍休戰空檔,你就下去休息一下吧!」關心的聲音從後頭平穩傳來,盧那貝克沒有回頭光聽聲音便知道來的人是誰。 「特亞修,如果西聯還是不派出援軍,恐怕古斯高城將難以撐過這個冬天。」比起自己疲累的身體,盧那貝克此時更是擔心後援的問題。 雖說憑藉著城內的軍力與地利的優勢之下苦撐了三年,但這三年戰爭之中的傷亡,光是每次在荒原上進行白刃戰,超出凱特雅帝國軍的死傷數量就不知多了幾倍。 而曼特雷斯帝國本身軍力就不多,在經過這三年戰事一打下來,國內幾乎所有的可用之兵早都被派到這古斯高城來,如今兵源一再傷亡又不斷增加,此時此刻盧那貝克最後的希望,只有寄托在西方聯盟能派軍隊援助。 「算算時間這小丑也該回來了,不過盧那貝克你別抱大希望,雖然說洛雷巴斯.亞瑟在率領禿鷹之軍進入雲夢大陸後,便在特拉瓦城建立穹鷹帝國,更與西聯簽下和平條款,但是對西聯而言,樓蘭帝國與夜狼帝國雖然不再如以前般強勢,但仍是不可忽視的一大威脅。 「而且就算西聯無懼樓蘭與夜狼帝國答應出兵援助你曼特雷斯,但要知道洛雷巴斯.亞瑟乃是亞瑟的次子,光是假想出兵後所可能導致的反彈,恐怕就算李察二世答應出兵,其他聯盟城主也會反對到底。 「再來更大的問題是,雖然凱特雅帝國無視你曼特雷斯帝國境內的奇異地磁,但是西聯的軍隊可沒有凱特雅帝國的裝備,一旦就算他們肯出兵,恐怕在實質上給你曼特雷斯帝國的幫助又勢必大打折扣。」 果然就在特亞修平靜的分析之後,隨著空中一團黑雲來到,一聲歎息就帶著魔術師楊失望的聲音傳來:「唉,有時真希望小特你的嘴巴別這麼靈驗,老盧對不起啦!我說不動西聯。」 「哼,真搞不懂西聯的人在想什麼,難道我曼特雷斯滅亡,他們西聯就能安穩過日子嗎?」 聽到西聯果然如特亞修所預料一般不肯出兵,盧那貝克表情雖給鐵盔罩住,但語氣中清楚可發現盧那貝克心中的失望以及憤怒。 聽著盧那貝克大聲的咆哮,魔術師楊搔了搔頭安慰說,「老盧別這麼生氣啦!雖然西聯不出兵,但他們也絕對不會讓洛雷巴斯.亞瑟率領大軍接近你曼特雷斯帝國邊境,所以我們只要牢牢守住古斯高城,憑藉著你曼特雷斯的魔導部隊與古斯高城易守難攻的優勢,這場仗就還有得打。」 「說的簡單,但是打仗可不是光用嘴巴說,當三年前大戰一爆發,魔法障壁不到幾個月給攻破,而在發現地磁影響不到凱特雅帝國士兵的那一刻起,這場仗我曼特雷斯已經可以說早輸了一半,如今動員了全國的軍力、物資苦撐了這三年,說真的,除非有奇跡出現,要不然只需要亞瑟老賊在發動大軍強攻個幾次,這古斯高城的淪陷是早晚的事。」 認清現實與冷靜分析都是身為一名將領不可或缺的才能,身為堂堂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盧那貝克雖是以劍士起家,但論行軍佈陣作戰卻也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要不然這古斯高城又豈能與亞瑟麾下不敗鐵騎僵持了三年之久,如今盧那貝克的重歎並非是輕視自身軍隊的實力,而是在兩方現有戰力的評析之下,所讓人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聽出盧那貝克口中所說的擔憂,魔術師楊仍是一臉搞笑的表情,一邊安慰一邊誇張的笑說,「哈,何必這麼悲觀咧?老盧你別忘了還有魔導院在啊!雖然說到現在為止魔導院並未派出部隊支援你,但是只要這古斯高城一旦淪陷,到時凱特雅帝國大軍將直驅而入席捲曼特雷斯境內各城,恐怕你曼特雷斯境內的魔導院也難以倖免,考慮到這層嚴重後果,相信魔導院總不會再不理不睬吧!」 只是當魔術師楊話才剛說完,身旁特亞修卻是冷冷的澆了魔術師楊一桶冷水,「小丑,告訴你一個真理,那就是千萬別用常理去臆測魔導院的做法。」 「小特你這麼說,該不會是說就算曼特雷斯滅亡,魔導院還是不會支援一兵一卒吧?」 「沒錯,自始至終魔導院存在的最高原則便是阻止魔族入侵,不參與帝國爭權更是魔導院中所有高層彼此間的共識,只要這場大戰之中從頭至尾沒有任何魔族參與其中,那麼魔導院就絕對不會插手其中。」 特亞修直截了當的回答,明確的讓盧那貝克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不過魔術師楊仍是不死心地繼續再說,「但是凱特雅帝國士兵身上的魔盔甲明顯是魔族的產物,難道這一點仍不足以讓魔導院出手嗎?」 「亞瑟跟魔族有掛勾這事,不只你知、我知,相信只要有點頭腦的都料想得到,但是魔導院講求的是證據,在沒有確定的證據之前,魔導院對此次亞瑟的入侵,也只能歸納於是兩大帝國之間的爭權鬥爭。」 對魔術師楊口中所說的魔盔甲一事,特亞修想也不想便出言解釋,話中之意更是說明魔導院凡事講求證據的處世原則。 比口才,任魔術師楊再舌燦蓮花也說不過擁有萬年智慧的特亞修,當腦中的全知智慧全然派不上用場,魔術師楊忍不住抱怨叫道﹕「哇*!這鳥規矩誰寫得啊!」 「咳,就是敝人,在下我。」 「……」 靜靜的聽完特亞修與魔術師楊的交談,儘管四周無人可以看清面罩之下盧那貝克的表情,但光從不斷微顫的巨大身軀,再笨的人也看得出,盧那貝克正在強壓心中的怒氣。 終於一聲鏘響震驚整個城牆,原本掛在腰上的聖劍如今早已來到盧那貝克手上,方才鏘響是聖劍卡因雷斯深深劈入一塊巨石之中所發出的巨響,盧那貝克按捺不住激動斥喝,「哼,想那魔導院在我曼特雷斯庇護之下,千年來受我國照顧,不論提出任何要求,我帝王都是盡力的去達到,但現今在我曼特雷斯存亡之際,竟然龜縮不出,所持的可笑理由,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超然立場嗎?」 盧那貝克的激動反應早在特亞修意料之中,所以面對盧那貝克宣洩怒意的舉動,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接著緩緩走到盧那貝克面前,靜靜的望了盧那貝克一眼後緩緩說,「對你曼特雷斯的資助,當今魔導院院長的日賢者不也是受召任職你帝國之中,百年來為你曼特雷斯培育出全大陸數一數二的魔導部隊,所以千萬別說魔導院不懂得回報。」 盧那貝克的動怒與特亞修過於平靜的反應落在一旁魔術師楊的眼中,心中只覺事情大大不妙,害怕兩人就這樣一言不和打了起來,連忙打圓場說,「唉,小特別這樣嘛!以你的身份,大可動用魔導院的力量甚至是龍族的部隊,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為難,但是想想曼特雷斯境內數千萬的無辜人民,你就破例一下吧!」 特亞修那超乎常人的平靜眼神緩緩抽離盧那貝克面罩之中,在不屑的瞥了身後魔術師楊一眼後,毫不客氣的說,「小丑你既然這麼有愛心,那麼你為何不動用你背後的勢力呢?當三年前你出動飛空艇的那時候起,你的身份對我而言已經不再是秘密,比起魔導院甚至是龍族,憑你背後的力量要扭轉目前的情勢,可說是輕而易舉。」 「啊!我……」 再次被特亞修的話堵了回去,魔術師楊張大了嘴呆立當場,心中原本準備好的話竟半句也說不出來。 「感到為難是吧!那麼就少說話,多幫忙想想怎麼扭轉頹勢吧!」 雖然輕輕鬆鬆的讓魔術師楊閉上了嘴,但特亞修臉上並沒有任何得意的神色。 若單論智慧,特亞修心知魔術師楊的全知智慧絕對是在自己之上,然而縱使擁有再高深的智慧,沒有經過無數的磨練與體驗,全知智慧也不過是一種照本宣科的理論準則! 而這次面對凱特雅帝國的進攻,要擊敗亞瑟的不敗鐵騎,就得要先識破六韜的計謀。 就這一點,雖說特亞修自認憑借自己的智慧可以識破六韜的任何詭計,但若是要對凱特雅鐵騎進行任何反撲,甚至最後取得勝利,那麼藉助魔術師楊的全知智慧便是最快的途徑。 只是盧那貝克並未聽出特亞修話中之意,只當眼前這兩人正互相推避問題,終於忍不住指著兩人鼻子發火斥喝,「夠了!你們這兩人,虧本元帥還把你們當好兄弟看待,如今竟然只聽到你們一句句他媽的推拖,算了算了!此次就算我盧那貝克戰死沙場,也絕對不會借用你們兩人的力量。」 眼看盧那貝克再次動怒,魔術師楊楞了楞正要開口安慰之際,忽然前頭城塔雲煙燃起,不過片刻一陣陣緊急號角聲急促傳來,而最上頭負責監視前方的衛兵大聲喊道,「報,根據前方煙訊,亞瑟正親領一隊萬人鐵騎直衝城門而來。」 聽到亞瑟親自率軍攻來,盧那貝克正值氣頭之上哪顧得了那麼多,抽起聖劍高高舉起,大聲就喊,「哼!這亞瑟老賊來得好!所有還能動的聖騎士在一刻鐘後聚集在城門口,準備隨著本元帥出城把亞瑟這老賊的頭砍下來。」 魔術師楊臉色一變連忙開口阻止說,「啊!老盧,這是計謀,別中計啊!」 「住嘴!死小丑,乖乖待在這看著本元帥如何踏平亞瑟的鐵騎吧!」 其實亞瑟的誘兵之計,盧那貝克又怎會看不出,但在如今這麼緊急的情勢之下,若說要快速結束這場戰役,那就是一劍把亞瑟給砍了。 只要凱特雅大軍群龍無首,到時任憑六韜在如何用計如神,也再難以統率這如散沙一般的凱特亞大軍。 所以魔術師楊的警告,盧那貝克不但理也不理,反而還口出豪語,勢必把亞瑟斬於劍下,話說完後縱身一跳,往下方大軍集結的廣場上而去。 魔術師楊眼睜睜看著盧那貝克在下方集結所有的軍隊,無力阻止之下轉而對特亞修抱怨說,「唉!小特你也知道這是計謀,怎麼不開口勸告。」 「如果勸告有用,那我早說了,相信不論是你的全知還是我的萬年智慧,都清楚知道現在盧那貝克在打些什麼主意,靜靜的看下去吧!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在關鍵的時候阻止慘事的發生。」 「靜靜的看下去?就跟三年前算計主子奧丁一樣嗎?先設計讓奧丁的神之體被神之枷鎖封印,再讓魔化大計最終階段來臨之時把阿茲撒克封印在奧丁體內,雖然說那是當初我們所能想到阻止魔界之王亂世的最好辦法,但是最後不但奧丁像空氣一樣消失,還犧牲了蘇芸,導致蘇家姊妹連同凌方從此跟我們劃清界線,這樣的代價未免也太大。」看著特亞修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平靜模樣,魔術師楊卻是一反平常搞笑露出緊張的神色叫著。 「說真的,當時蘇芸之死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就我當時想法,魔族七大罪為了要在祭台上平穩的開啟異界之門,該不會做出讓奧丁失控的舉動,所以在為了激發奧丁的力量,又要避免奧丁失控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重創神兵戰士而不會出手加害,這一點在那件事後的確也證明我的估算並無絲毫錯誤,要不然就當時情況恐怕凌方他們早就一一死在魔族七大罪的手下。 「只是我千算萬算,卻錯估了蘇芸背後的身份,以及她本身特殊的力量竟能凌駕七大罪之上,進而導致她的死,而月舞天去而復返帶走奧丁,更是我當初始料不及的啊。」 說起往事,特亞修平靜的雙眼露出一絲的無奈後,很快回復原本自信的眼神,而特亞修這瞬間的變化清楚落在魔術師楊眼中,讓魔術師楊本想繼續嘲諷的話語頓時吞了回去,只有語氣一轉再說,「三年了,這三年來也不知道奧丁變成這樣,要是這三年內他的意識被體內的阿茲撒克所控制,那麼你所想像不到的事情才正要發生。」 「所以我才會讓蘭妮雅復活,只有她才能阻止奧丁成為破壞神。」 「說到蘭妮雅,我才擔心!要是奧丁看到你把她弄成那樣,說不定他馬上變成破壞神先賞你一記上古魔道。」 「我的事不用你擔心,你那邊的詩音怎樣了,她還是老樣子嗎?」 「呼,亞瑟這一步下得的確高明,把他老婆凱特雅的靈魂融入詩音體中,搞得我們救也不是,不救也不行,現在我只能先讓她陷入沉睡之中,等到找出驅除靈體的方法再讓詩音甦醒過來。」 「嗯,古斯高城的關鍵一戰即將開始了,小丑麻煩你走一趟奧林帕斯去報告這戰況,至於盧那貝克這邊就交給我吧!」 兩人交談之間,守護主城四周的城塔陸續轟出一顆顆火球網直往前方戰場而去,特亞修仔細的盯著前方看也不看緩緩說著。 而魔術師楊聽到特亞修的命令後,本想開口再說話,卻見特亞修此時臉上表情竟然浮現不曾有過的凝重。 聰明如魔術師楊,雖不知此時的特亞修做了什麼決定,但憑藉著自己過去的經驗,他當然知道,若此時自告奮勇留下來,恐怕會成為特亞修心中下一個算計的可憐蟲。 當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饒有深意的說,「小特,我知道有些事情勢必做出某些的取捨,但我仍希望這場戰最後的勝利,不是你用犧牲所換取而來的。」 魔術師楊話說完後,不等特亞修做出任何反應,在從身上抽出魔法牌後一個瞬間便飛離古斯高城。 面對魔術師楊離去之言,讓特亞修挺拔的身體為之一震,過了良久才自言自語說,「不愧是擁有全知智慧的超級智者,只一個眼神便能猜出我心中的想法,真希望日後你我將不會有兵戎相向的一天,塔林斯·楊!」 在古斯高城前空曠的荒原之上,滿地焦黑的窟窿上清楚瀰漫著散之不去的火元素氣息,大地隱隱的震動,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快速的傳來,隨著巨大的黑鷹旗幟飄揚,由擁有不敗神話的霸王亞瑟親自領軍的凱特雅鐵騎,正排列整齊鋒矢之陣快速的往古斯高城方向衝來。 經過三年來不曾間斷的戰鬥,在這空曠的荒地上不知早已經上演過多少殺戮的戲碼,今日戰事再起、烽火再燃,也許對旁觀者而言已經是再習慣不過的消息,但是對與戰的兩國士兵來說,也許下一刻、甚至是下一秒,躺在這流滿鮮血的大地之上,被盤旋在天空的禿鷹啄食的死屍就是自己。 「全軍突擊!」 頂頭的霸王亞瑟頭戴包覆著整個頭的黑色頭盔,當古斯高城巨大的城門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隨手抽起腰上魔劍舉劍大聲吆喝。 命令一下,後方一道道黑色的噬靈之矛由上空越過大軍,搶先轟擊古斯高城高聳的城牆,而在荒地之上鐵騎大軍同一時間發出震天的殺聲,如箭矢一般帶起滿天塵沙穿越一波波火焰炮擊,直衝城門而去。 拖著長長火尾的火球不斷轟入戰場之上,強烈爆炸不但把大地轟出一個個的大坑,就算是身穿魔盔甲的凱特雅鐵騎,也擋不住這強大的衝擊波,不是從馬上震落,就是當場給強大的爆炸威力給炸得支離破碎。 在噬靈之矛一波波的強力轟擊之下,就算是再堅固的城牆,在經歷三年戰火的洗煉也早已殘破不堪,終於在一連串震天巨響過後,古斯高城的一角給轟出一個大洞。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鋼鐵城門在一連串齒輪、鐵鏈轉動聲響中緩緩開啟。 城門一開,裡頭數千手持水晶長矛、身穿水晶盔甲的聖騎士軍,在站立前方身形巨大的盧那貝克一聲令下,無懼的舉起長矛就往戰場衝去。 聖騎士軍衝出城門迎戰凱特雅鐵騎,城牆上頭魔導部隊也不閒著,紛紛開始發動魔法支援,一時之間戰場上閃動各色刺眼的亮光,拖著長長火尾的火球、迴旋飛射的風刃由城牆上紛紛往戰場投射而去。 同一時間,戰場荒原之上一道道石刺直竄而起,許多躲避不及的凱特雅鐵騎就這麼連馬帶人給石刺貫穿。 荒原之上血戰再起,論兩國戰力,曾經縱橫雲夢寫下不敗神話的黑色鐵騎,在雲夢大陸上堪稱無人能敵,精湛的騎術配合南蠻人特有的蠻勁,往往一陣衝殺下來,就算是再強的軍隊也會被沖得潰不成軍。 只是當最強的騎兵碰上了擅長遠距離攻擊的魔導部隊,這堪稱無人能敵的黑色鐵騎,幾乎還未摸到排列在城門前準備迎戰的聖騎士軍,原本整齊的陣勢早就給一連串的魔法給轟得七零八落。 而對曼特雷斯的魔導部隊來說,由於凱特雅鐵騎身上的魔盔甲無視魔法元素的屬性傷害,所以不論是魔導部隊的遠距離掩護攻擊,或是火炎炮台一道道的轟擊,所講求的是利用魔法的衝擊來造成敵方的傷害,也因此就算是已經身穿魔盔甲的凱特雅士兵在這一時之間,手上長槍都還未刺入敵人身上就已經是死傷慘重。 等到當盧那貝克所領軍的聖騎士軍投入戰場之內,頓時在戰場之上,穿著黑色魔盔甲的凱特雅帝國不敗鐵騎,終於再也抵擋不住而節節敗退。 「亞瑟老賊!給本元帥出來!」 戰場之上一馬當先的盧那貝克,龐大的鐵甲身體縱橫戰場之上格外顯眼,當手上聖劍一經全力橫掃開來,聖劍之威配合傾天八勢,不但無人可侵近週身五尺之內,就光是那一道道飛瀉而出的藍色劍罡,就讓如浪撲殺而來的凱特雅士兵一一倒下。 身上銀甲已經沾滿暗紅鮮血的盧那貝克,眼看凱特雅鐵騎被自己部隊打得不斷敗退,此時此刻再看到戰場前方亞瑟騎著黑色駿馬奔馳戰場之上,一想到要是除掉亞瑟便可結束凱特雅帝國攻佔曼特雷斯,便顧不得眼前凱特雅鐵騎的敗退是否是計謀,連忙舉劍一呼,就要所有士兵乘勝追擊。 「果然如此!六韜你蟄伏了這三年,終於也按捺不住要動下殺手。」 遠在城牆之上登高注視著戰場上一切動態的特亞修,在發現盧那貝克全軍因為追擊凱特雅殘餘部隊逐漸被拉離荒地之時,聰明如他,對此次亞瑟的誘兵之計心中早有譜。 在腦中盤算之際,忽然由荒地左右兩側又快速竄出凱特雅的另一大隊士兵,此時此刻就算是一向自認絕頂聰明的特亞修,也不得不佩服六韜的智慧。 他毅然的直接下令下方士兵關閉城門,接著很快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就在特亞修正要飛身趕去支援盧那貝克的同時,上空突降的魔氣硬生生讓特亞休止住了腳步。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四章 半折的卡因雷斯 盧那貝克率領著聖騎士軍緊追著前方殘餘的騎兵,逐漸被引離古斯高城,離開了廣大荒地轉而進入滿是荊棘的野林之內。 就當前頭給打得落荒而逃的凱特雅騎兵在一個轉彎後便再無蹤影,這時盧那貝克心中警兆頓生,連忙叫,「全軍戒備,這是陷阱!」 果然盧那貝克才剛叫出聲,忽然上頭刀網直罩而下,同一時間由密林裡頭暗箭四射,只在眨眼之間,方才氣焰高漲的聖騎士軍便死傷慘重、哀嚎連連。 「可惡,他媽的接本元帥傾天八勢回風斬!」 有聖靈鐵甲保護,四周尋常兵刃暗箭又豈能傷到盧那貝克一分一毫,然而看著身旁部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忍不住的心怒,使得盧那貝克怒揮聖劍,再現傾天之威。 回風劍罡橫掃而出,所到之處樹斷人亡,看準前頭一處凱特雅士兵躲藏的暗林,盧那貝克不讓對方有發動突襲的機會,身形一動就舉劍衝入。 聖劍之威所向披靡,盧那貝克萬夫莫敵之勇更非尋常士兵所能抗衡,只見盧那貝克猶如虎入羊群一般,劍光揮灑之間,集合數百訓練精良的凱特雅士兵之力,竟無人可擋下盧那貝克這霸道異常的劍罡,紛紛魂斷當場。 眨眼之間,凱特雅士兵慘死在盧那貝克劍下不計其數,然而既成的戰果卻非單*一人武勇就能扭轉。 縱使此刻盧那貝克揮動手上聖劍,斬殺眼前所有穿著黑色魔盔甲的士兵,他本身也心知這也不過只是宣洩心中的怒意罷了。 這場戰役演變至今,盧那貝克雖不想承認,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知道今日可是真正的敗了。 就在盧那貝克回刀斬下身後一隊正欲殺上的士兵之際,上頭突降沉重的死亡壓力讓盧那貝克感到呼吸難受,在心知來者是不下於自己的絕世高手,盧那貝克想也不想反手就舉劍一擋。 「鏘!」刀劍巨大的交擊聲響如悶雷驚動整個密林,而擁有一身巨力的盧那貝克,竟然也給這上頭的一刀給劈退好幾步,而每退一步在地上更是留下吋深的步痕。 持劍的手因為剛才那一刀而發麻,按下心中的震盪,隨著看清楚方才與自己對劈的高手真面目後,盧那貝克眼中露出顯見的驚訝。 方才與自己對擊一招的人,竟然是手持默菲斯之翼、許久未曾出現的刀斷天地——怒無極。 怒無極的出現讓盧那貝克心中充滿著疑惑,印象之中的怒無極是個獨斷獨行,個性又孤僻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哪有可能聽從他人的安排堵在這裡伏殺自己? 而若是要說他或許談了什麼條件,但以怒無極這般級數的武者,就算是談條件,也絕不可能違背本身的原則,那麼眼前的怒無極出現又是怎麼一回事? 對盧那貝克本身而言,若跳脫今天的情勢,能與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過招實在也是快意之事,然而目前的情勢是自己陷入層層包圍之中,而怒無極更明顯是亞瑟所安排對付自己的一隻棋子。 當盧那貝克延伸自身的觸覺往四周查探,更隱約可發現除了眼前的怒無極外,潛伏在四周的高手更是大有人在。 盧那貝克雙手緊握聖劍,隨著眼光緩緩瞟過四週一眼後,他垂下聖劍開口諷刺說,「一直以為怒無極你是個值得敬重的武者,但今日看到你竟然會與亞瑟聯合來對付本元帥,可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殺!」 不與理會盧那貝克的譏諷,滿臉殺意的怒無極一聲低喝,手上默菲斯之翼刀鋒之上怪爪發出喀嚓怪響,隨著刀上邪眼一張,無數怨靈竄動飛出遊走四周,一時之間黑雲籠罩、陰風怒吼,原本蒼翠密林此刻看來活像張牙舞爪的妖靈怪物。 盧那貝克看著眼前此景心中不禁暗呼一口冷氣,面對怒無極以及怒無極手上怪異的巨刀,就算明知四周上有埋伏,盧那貝克也不得不先把所有心神放在怒無極身上。 「哼,耍特效、搞聲光,本元帥的聖劍可不輸你這把奇怪的巨刀!」 盧那貝克嘴裡不客氣的反譏,同時雙手高舉聖劍對天一刺,沉聲一喝引動聖劍異能,頓時劍上暴散出刺眼白光,聖潔之氣快速消蝕四周魔氣,更在轉眼瞬間淨化四周怨靈,巨大的身形以著肉眼難及的速度衝向怒無極而去。 在刺眼的聖光之中,兩人瞬間在密林之中交上了手,隨著一連串密集的刀劍交擊鏘響不斷發出,暴射的氣焰、交錯的刀光劍氣,轉眼充斥整座密林之內。 白色的聖焰卯上墨黑的魔氣,這一黑一白極端的力量,硬是把密林劃分成兩塊極端對立的黑白空間。 而這兩人不只是西門無恨口中讚揚的對手,就連劍質與刀勢也亦同屬霸道一路,此時兩人的比鬥不只是聖靈與魔氣的交鬥,更也是力與力之間的較勁。 傾天八勢勢勢必有去無回,劍起劍落之間,鋒利劍芒不但在四周空氣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劍痕,劍勢轉換之間更不留給對手有任何一絲可乘空隙。 而怒無極在經由魔氣洗煉之後,霸道刀勢更添蝕人魔焰,默菲斯之翼隨式幻化,猶如展翼惡魔,不但在風中劃下一波波黑色刀流,縱橫的刀氣更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尺深的刀痕。 「怒無極,接本元帥一劍傾天。」 久攻不下,盧那貝克大喝一聲劍鋒隨轉,一反傾天八勢單純簡單的劍路,聖劍寬長的劍柄如同光蛇一般噬向怒無極,劍光觸及之物更給劍罡轉眼絞成灰粉。 一劍傾天力倒山河,劍光飛洩飛灑而出,在聖劍威能盡顯之下,就算是魔刀默菲斯上的邪眼威能再強,一時間也難攖其威,而刀上怨靈碰上了聖劍之光更是落得被淨化的下場,只聽原本一聲聲逞兇鬼嚎,如今反而像臨死前的哀嚎。 面對魔氣剋星的聖光之劍,魔刀之主怒無極雖然魔化之體被聖光之下不斷冒出的濃煙灼傷,但自身的修為加上過於執著的殺念,竟也是無懼的雙手倒拖著默菲斯之翼衝入聖光之中。 無視不斷加諸自己身上的深長劍傷,怒無極看準聖光之內的盧那貝克身形後,就猛力揮出默菲斯之翼攔腰斬去。 「鏘!」響亮的刀劍互擊聲如春雷撼動整個大地,聖光一暗,就見盧那貝克與怒無極兩人兵刃相碰僵持當場,寧靜在鏘響過後來到。 就在四周士兵紛紛凝神注視之際,忽然以盧那貝克與怒無極兩人為中心,一波黑白交摻的氣浪往四周湧出。 四周的士兵雖然早也想到處於怒無極跟盧那貝克這兩名當今強者對決戰場上,受到波及絕對是在所難免,但是對這些一向見慣修羅場的士兵來說,欣賞一場前所未有的驚世之戰卻更是畢生難求,再來軍令在身,帝王既沒下令撤退,就算此時逃開避風頭,恐怕戰後仍難逃軍令懲處。 面對看來該是強猛的氣浪,四周士兵想也不想舉起手上盾牌就擋,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氣浪透身而過卻沒感受到預料中的衝擊力,訝異之間士兵們紛紛放下手上的盾牌,此時赫然發現原來有時不死竟是遠比死亡還要讓人心驚膽戰。 一樣是穿著鎧甲,同樣有著該有的感覺,然而放眼望去此時戰場之上除了怒無極與盧那貝克依舊僵持外,其餘士兵皮肉早都不在,只留白晰的骷髏骨架可笑的舉著盾牌、拿著刀刃,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皮肉早給方纔那波氣浪給銷蝕。 片刻過後過度恐懼的叫聲如浪般陸續響起,音量之大遠超越方才血戰殺聲,原本的野林如今早給盧那貝克跟怒無極兩人交手之際夷成平地,空地之上滿滿本該死去的士兵,卻諷刺的以骷髏骨架的外型活在戰場上,看來讓人打從心底驚駭。 雙手持著聖劍與怒無極僵持不下的盧那貝克,被慘叫吸引往四周望去後,看到這恐怖的景象,忍不住斥責罵道:「怒無極,你的魔刀連你的部下都不放過,你可真讓本元帥失望啊!」 面對盧那貝克的蠻力,怒無極舉著默菲斯之翼架著聖劍仍是一臉迎刃有餘的模樣,只是一直不說話的他此時竟然開口說:「無能之人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再來他們也是因為你的聖劍才變成這模樣。」 怒無極突然的回話讓盧那貝克微楞了一下,在醒悟到怒無極原來還保有自我的意識後,怒聲喝道:「很好,原來你也不完全是給魔刀操控,再來!」 盧那貝克身體一退再進,聖劍再揮,更是用足十二分力道往怒無極身上劈去。 面對盧那貝克全力一劈,怒無極反手一刀擋下藉勢退開,不等盧那貝克舉劍再攻,怒無極雙手緊握魔刀,轉而衝向盧那貝克而去。 野林空地之上再起魔刀、聖劍之鬥,戰況之強猛比起方才更加慘烈,盧那貝克手揮聖劍,配合傾天八勢攻勢源源不斷。 而怒無極魔刀在手無懼聖劍鋒芒,刀上邪眼一睜,魔刀再引怨靈,面對盧那貝克的攻勢不守反攻,整個人衝入聖劍光輝之中。 團團圍住野林之外的凱特雅大軍,把四周守的就連空中野鳥都難越雷池一步,領頭的兩人緊緊注視著前方野林之內的驚世之戰。 這時策馬在最前頭、一身墨黑鎧甲威風凜凜的霸王亞瑟,忍不住出言讚歎說,「不愧是盧那貝克,面對手持魔刀的怒無極竟然還能僵持至今,看來五大名劍的排名中,就算相差一級實力恐怕是好幾級的差距。」 聽出亞瑟口中的惜才之意,緊跟亞瑟身旁的六韜連忙說,「就算如此,盧那貝克今日仍是難逃死劫,只要他一死,屆時曼特雷斯將再無任何人可擋我凱特雅鐵騎。」 「別忘了還有日賢者。」 「放心吧!帝王,魔導院自命清高,為了保有超然的地位,只要此戰沒有魔族插手,絕不會派人支援,再來盧那貝克之死勢必動搖曼特雷斯帝國軍心,沒有這聖騎士軍,其餘的魔導部隊又能奈我這身穿抗魔盔甲的鐵騎,而且日賢者要出手之前,他也得想想一旦出手是否會給魔族有出手的理由。」 「嗯,古斯高城內還有特亞修在,有他在,他會那麼輕易讓盧那貝克被我們所殺嗎?」 「如果他要出手早就該來到,放心吧!對特亞修,我六韜早已經準備好一個讓他不得不戰的好對手給他。」 「喔,是誰有這能力能擋下龍騎士特亞修?」 「帝王這人你也認識,他就是七大罪之一的殞落晨星路西弗。」 古斯高城城牆上空,路西弗飛空來到擋下本欲出城的特亞修,隨著黑色的羽翼緩緩拍動,一身墮落龍之鎧甲的路西弗,面罩之下一雙閃亮的目光牢牢盯著特亞修,手上神曲之戟緩緩倒斜,在烈日照射下綻散刺眼的銀光。 「你這麼光明正大的降臨古斯高城,難道不怕魔導院會有理由幫助曼特雷斯嗎?路西弗!」 面對魔族七大罪之一的路西弗,特亞修雖維持一貫的輕鬆自然,但心中卻是悄悄的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 而特亞修的質問,彷彿早在路西弗意料之中,只見路西弗緩緩拍動著背後翅膀好整以暇說,「我今日前來只是單純的想跟你再續千年前未完的一戰,至於如果我的來到會讓你魔導院有出手的理由,那麼相信你也清楚,我魔族大軍不會放過這一個可以看透你魔導院背後隱藏勢力的機會。」 聽著路西弗所提出的理由,評估眼前的情勢,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路西弗的巧合出現絕對是六韜一手安排,面對路西弗這千年宿敵,特亞修仍是一臉輕鬆笑說﹕「呵,就單憑你手上神曲,我若真要走,你認為你擋得住我特亞修嗎?」 「不管擋不擋得下,事實將會證明一切。」 相較於特亞修的輕鬆,路西弗臉上顯得格外的認真,黑色羽翼拍動之間,手上神曲不斷綻射黑色光點,就等待出手時機一到,便要了結千年之前未完的一戰。 「喔,看來今天我是沒有選擇了。」 「選擇?沒想到你特亞修也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對我來說,你特亞修是我畢生難得的對手,而對你而言,這場比鬥不但是你跟我對決,更是你跟六韜繼女神之塔之後第二場智力的較勁,我有說錯嗎?」 「在這非常時期逼我出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盡展你的實力吧!時間一久只怕你會再嘗女神之塔的憾事。」 「女神之塔之事誰勝誰負還是未定之數,至於今天之戰我想就算此刻沒有你,我也救不了盧那貝克,但是我可以肯定,六韜佈局殺盧那貝克不但會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更絕對會是他這一生所做下最錯誤的決定。」 「喔。真讓人失望,聽你話中之意似乎沒有意願跟我分出高低,但是你也要知道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眼中。」 「放心吧!我根本沒想過要離開,只要盧那貝克一死,我可以保證亞瑟不敗神話將在這古斯高城劃下句點。」 野林之內盧那貝克與怒無極的比鬥由白天戰到黑夜,在兩人至強至霸的氣勁之下,所謂野林早給兩人強大力量掃成一片荒地,滿地錯縱的刀劍痕,空氣中更是充斥著利可切風的劍光刀氣,激戰中的兩人出手皆是有去無回的拚死招式。 只看盧那貝克一身聖靈裝甲早給默菲斯之翼切出一道道的裂痕,更別說一身簡單布衣的怒無極,身上的傷痕有多重,然而被移植魔爪的怒無極在經過魔化之後,肉體的新陳代謝速度之快,竟然只在瞬間傷口快速密合。 「怒無極!你可真是好對手啊!自百年前劍決之後本元帥已經沒打到這麼爽啦!」 盧那貝克無視身上難以計數的傷口不斷冒出鮮血,披著沉重鎧甲的龐大身軀揮動著巨大的聖劍,速度竟未因為一日的激戰有所衰減,反而在發出得意的笑語之後,原是雙手緊握的聖劍竟然變成單手持拿,隨著速度再度暴增,聖劍殘影由一化十,由十化百,不過眨眼之間,千道劍光牢牢封住怒無極四面八方,而這正是當日盧那貝克為南納所創的暴雨劍招。 暴雨劍招一出,千道聖劍殘影看似絢爛卻是引領死亡的奪命劍光。 聖光劍罡一道一道把怒無極腳下大地打出一個個窟窿,而處於劍光之中的怒無極面對如暴雨怒襲般的劍光,就算身上魔化之體恢復速度再快,卻也快不過盧那貝克的劍氣,不過瞬間怒無極便以給劍氣劃得體無完膚。 一陣陣刺痛讓怒無極爆發壓抑在心中的魔性,一聲狂嘯,體內魔氣猛然發出,隨著手上默菲斯之翼邪眼轉射出黑光,黑色魔氣瞬間吞沒四週一切光芒,整片大地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刀劍交擊之聲再次傳出,激戰的兩人戰至此刻,勝負雖是難分,但一直在遠處觀戰的亞瑟卻做下決定,要讓這場血戰走入尾聲。 「嗚!」 兩聲悶哼在一聲鏘響後從黑暗中傳出,當黑暗的大地又重現光亮,月光之下清楚可見盧那貝克與怒無極雙雙拄著兵刃跪倒在地。 全身皆是劍傷的怒無極此刻身上雖是不斷冒出白煙,但傷口卻是以著眨眼的快絕速度不斷癒合。 而穿著聖靈裝甲的盧那貝克傷上銀甲早給鮮血浸紅,滿身的傷口中更以腰上那道鮮明的刀痕最為嚴重。 「媽的!老子就不信劈不死你這怒無極!」 看著怒無極身上傷口不斷快速癒合,盧那貝克低吼一聲,拖著沉重的傷勢倒拖聖劍衝向怒無極而去。 喀嚓、喀嚓……就在這時,怒無極手上默菲斯之翼刀背上鬼爪又不斷開闔發出詭異的聲響,此時默菲斯之翼逕自發出如鬼嚎般的尖鳴,一時之間直衝而來的盧那貝克腦中滿是尖銳的刀鳴,腦中思緒頓時湧起難以言喻的憎恨之感,原本憎恨會讓人的鬥志甚至是潛力提升到無法估計的境界,然而當憎恨的對象若是自己本身,那麼一切結果將完全不一樣。 受憎恨魔刀默菲斯之翼的異能影響,盧那貝克原本前衝之勢為之一滯,雖然在頃刻間盧那貝克很快回復正常,但只這一瞬間卻已經決定這場血戰的勝負結果。 扮演狙擊角色的黑色箭矢由遠處的山頭直射而出,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風、追過了聲音,箭藝之高之準,不但把途中氣流算得精準,奪命之箭更是毫無偏差的穿越怒無極與盧那貝克刀光劍氣縫隙之間,直接穿透聖靈鎧甲沒入盧那貝克左胸之中。 利箭穿心之痛,讓盧那貝克腳步一頓,儘管心知遭到暗算,但盧那貝克仍是雙手高舉聖劍大力往怒無極劈落。 只是盧那貝克此次的攻擊早前受邪眼異能影響已經大打折扣,如今再給食夢之箭穿心,強弩之末就算劈落,只是落得給怒無極反手一刀輕鬆隔開,聖劍卡因雷斯更因此出現一個大缺口。 「盧那貝克你實在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伴隨著隨後補上的一刀在盧那貝克腰上劃下,盧那貝克耳中只聽到怒無極的贊言在耳邊響起,隨即再給怒無極一記重腳踢退。 「媽的!你以為這樣就能殺老子嗎?老子可是聖劍士盧那貝克!」 就算明知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末路,但盧那貝克仍是不認輸大聲叫著,更拖著聖劍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怒無極而去。 噗、噗、噗這時三聲利箭穿身的聲響再次從盧那貝克身上先後傳出,每中一箭盧那貝克腳步只頓了一下,便又繼續往怒無極方向走去。 「他媽的,這箭像蚊子叮一般不痛不癢的,怒無極再來吧!」 直至如今盧那貝克全憑著自身的意志強撐著,再又連續被三箭射中後,每踏出一步就感受到全身給撕裂的痛處,然而就算如此,盧那貝克眼中仍只有怒無極,對他而言就算死也要光榮的戰到最後一刻。 面對眼前盧那貝克已經瀕臨死亡,卻仍執意要與自己再戰,怒無極心中魔性首次被自身意志壓下,在右手緩緩平舉起手上默菲斯之翼後,隨著刀鋒上遊走黑色氣流,怒無極一臉凝重說:「好!盧那貝克,再接我刀斷天地!」 聽到人稱刀斷天地的怒無極報出的招式,盧那貝克只是發出一聲大笑說:「哈,好樣的!就讓老子看看你的刀是否能切斷天地,而老子即將用出的,是本來是準備參加劍決時大敗西門無恨的最強劍招——傾天!」 「接刀!」 面對眼前可敬的對手,怒無極嘴角一揚露出滿足笑容後隨即猛然一喝,刀光再出,手上默菲斯之翼赫然暴漲黑色刀罡,回刀一斬,黑色刀罡夾帶切裂天地之威就往盧那貝克斬去。 刀斷天地之威引起四周狂風急旋,刀罡未至,一身傷重的盧那貝克便給狂風一掃險站不住腳,不過儘管先機盡失,盧那貝克卻仍不愧聖劍士之名,腳步微退穩住身形後,聖劍一往前方地上大力劈去,整個人更藉著反震之力彈向空中,以居高臨下之姿對著下方怒無極再揮聖劍劈去。 面對盧那貝克從上空直劈而來,此時怒無極暴喝一聲,手上默菲斯之翼一個反轉,帶起巨大刀罡劈向上空盧那貝克而去,劍罡、刀罡相互衝擊爆出一聲清脆鏘響後,終於傷重的盧那貝克在氣力一滯之下,手上聖劍再也承受不住從中斷成兩截,整個人更給刀罡透體而過重重跌落地面。 而怒無極正面迎接盧那貝剋死前反撲也不好過,不但雙腳被劍罡震入地面之中,全身更爆射出一道道的血箭。 「哈,怒……無極你真是有意思的對手啊!」 儘管此戰會敗是因為遭人暗算,然而盧那貝克在掙扎爬起之後仍是忍不住出言稱讚,畢竟對彼此身為武者的兩人,畢生渴望的就是值得一戰的對手,而今日盧那貝克已經碰到了。 盧那貝克話說完後,鐵盔下的目光隨之黯淡,身體更是動也不動持著剩下半截的聖劍僵立在當場。 怒無極見狀,緩緩背起默菲斯之翼走到盧那貝克面前說:「今日敗你,我的心卻感受不到任何喜悅,如果不是有人多事,我想今日這戰我們能打得更加盡興,而自我入魔求刀以來,你是繼西門無恨之後,第二個讓我打從心裡去佩服的武者。」 「他人都已經死了,怒無極下去休息吧!」 聽到亞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怒無極不動聲色,突然一個轉身以著快如眨眼的速度再握持魔刀就往亞瑟斬去,速度之快在場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怒無極手上之刀往亞瑟頭上斬去。 刀,在離亞瑟脖子一吋的地方乍然停住,只消怒無極再往前一遞就能把亞瑟立斬在刀下,不過怒無極卻沒這麼做,只是沉聲說:「我的魔刀雖是你所賜,但我絕對不是受你擺佈的棋子,下次再這麼做,當心下一個魔刀之下的亡魂會是你——亞瑟。」 「怒無極,你當真殺得了本霸王嗎?雖說以你的刀法當今世上難有人能跟你匹敵,但你魔刀乃本王所贈,若本王沒辦法掌握你,你認為你有命活到今天嗎?」 怒無極反手收起魔刀緩緩說:「能不能,只要還有下次,你將有機會證明你的實力,但我勸你別拿你的人頭跟我開玩笑,因為就算你能控制我手上的魔刀,你真有這能力擋下能刀斷天地的我嗎?」 怒無極毫不客氣撂下狠話,話說完後更是頭也不回就轉身離開。 「帝王無恙吧?」 「哼,連五大名劍都在本霸王算計之下,這區區怒無極又怎能嚇得倒本王。」亞瑟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盧那貝克譏笑說:「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不外如是,擁有再強的實力終究不也是難逃一死。」 就在亞瑟得意之際,忽然間原來早已死去的盧那貝克身體突然一顫,亞瑟在猝不及防之下倉皇一退,卻仍給盧那貝克一劍刺中,好在盧那貝克手上聖劍已斷,加上亞瑟身上有護甲保護因而得以避過這一劍。 不過給盧那貝克這一嚇,亞瑟頭盔下的面罩不經意落下,露出了亞瑟蒼老且一臉驚駭的表情。 一劍未果,盧那貝克在發出人生中的最後一聲重歎便黯然死去,不過一身傲骨的他直到死後仍是鼎立於大地之上,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威風凜凜讓人望之生畏。 而日後這一戰被人稱為聖劍血戰,至於這塊盧那貝克戰死的荒原更給人稱做聖劍塚,不但如此盧那貝克還在日後給人以聖靈戰神之名流傳於後世。 半折的聖劍、光榮戰死的不世劍士,儘管未能參加延後舉行的百年劍決,但與怒無極這暢意的一戰,卻也足以讓盧那貝克含笑而死。 若是還有悔恨,那就是不能為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聖騎士軍手刃亞瑟;若說還有未完的心願,那更是不能帶領曼特雷斯迎接最後的勝利喜悅。 被盧那貝克最後一劍驚嚇到的亞瑟此刻半點霸王威嚴再也不在,羞怒之際更是毅然下令說﹕「六韜,馬上派人把盧那貝克的頭砍下,給本王送到古斯高城去。」 聽到亞瑟盛怒之下做下的決定,六韜臉色一變,連忙開口勸告說﹕「帝王這萬萬不可,盧那貝克在曼特雷斯的地位僅次於日賢者,而他身為五大名劍之一的身份更是受人尊敬,要是我們把盧那貝克的頭砍下,不但會引起曼特雷斯人民的激憤,恐怕會有人出手干預這場戰事,造成不必要的變數。」 「哼,如今沒有了盧那貝克與聖騎士軍,曼特雷斯單*魔導部隊又如何能抗衡我凱特雅鐵騎,而就算有人加入戰局又怎樣,單純個人武勇難道可以抗衡我整個帝國嗎?」面對六韜的諫言,失去原本理智的亞瑟毫不理會冷哼的說。 「帝王這……」 「本王御令你敢不從嗎?六韜!」 「這……是遵命。」 眼看亞瑟如此堅持,六韜自知勸說無用,雖明知這舉動將會扭轉這幾乎可以決定勝負的戰局,卻也只好硬著頭皮執行帝命。 此時此刻六韜抬頭望著遠方的古斯高城,隱約之中似乎可以感受到特亞修那一雙似乎早已預料到此結果的雙眼,正含笑的看著自己。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五章 意外的援軍 聖劍血戰結束後隔天凌晨,當天剛亮時,守在城牆上的衛兵赫然發現城門上不知何時竟然掛著一顆面目全非的人頭,而城門之前更筆直插著已經斷裂的聖劍卡因雷斯。 衛兵發現之後連忙通報在議事廳中安排一切的特亞修,而特亞修在聽完衛兵的通報後,看也不看衛兵遞上的人頭,只是淡淡的說:「把帝國元帥盧那貝克戰死的消息傳到帝都去,順便把盧那貝克首級給掛在城門上的事,散佈給全國知道。」 「這……元帥的死訊一旦傳出,恐怕會讓軍心瓦解。」 「放心吧!如果今天六韜跟我易地而處,他也會這麼做,儘管把消息散佈出去,盧那貝克的死將會讓亞瑟嘗到今生最慘痛的教訓。」 盧那貝剋死訊傳出,曼特雷斯帝國當天可說是向被悶雷打中一般,尤其是聽到盧那貝剋死後還給侮辱的消息,更是讓曼特雷斯軍民大為激憤。 除了在當天就有無數曼特雷斯人民紛紛趕到古斯高城報到自願從軍外,在曼特雷斯帝國之外,盧那貝克的死訊更讓遠在北方的三人為之震怒,其中之一是遠在血炎之堡的血劍傲紅池。 對盧那貝克之死,傲紅池本身其實倒也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然而當聽到盧那貝剋死後給砍斷首級掛在城門之上,這對同列五大名劍之一的傲紅池卻是成了充滿挑釁意味的舉動。 其二則是在女神之塔事件過後,與特亞修等人徹底決裂的蘇家姊妹,在離開特亞修後,蘇菲、蘇夢在遍尋不著奧丁的蹤跡之後,便回到黃土高原之中重新建立沙漠之鼠,三年之內蘇菲、蘇夢憑借自身實力加上神兵之威,讓沙漠之鼠成為當今雲夢勢力最大的賊團,不管是樓蘭、夜狼甚至是西聯都不得不與之交涉,按時交納貢金以讓商旅可以平安通過。 今日聽到盧那貝剋死亡的消息,縱使蘇家姊妹對特亞修再感冒,卻也因為當日與盧那貝克的交情而決意出手為之報仇,所以短短三日之內,古斯高城內陸續來了幾名當世堪入強者之流、卻已經三年從未碰頭的絕世強者。 古斯高城大廳之上,並不因為盧那貝克之死而有一絲悲傷的氣氛,只見日、月賢者高坐在上頭,底下除了坐著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外,更赫然驚見一頭紅髮滿臉狂意的傲紅池。 「傲堡主肯援助我曼特雷斯,本賢者在此先代帝王向你致謝。」 「日賢者客套話省下來,本堡主今日帶兵前來並非為了你曼特雷斯,而只是想讓亞瑟體認到看輕五大名劍的下場,所以不管明日你曼特雷斯軍隊是否出城應戰,我血炎之軍都會在古斯高城外大敗亞瑟那自認天下無敵的鐵騎,讓他體認侮辱五大名劍的慘痛下場。」一臉狂意的傲紅池毫不客氣的說著。 話才說完,一旁魔術師楊連忙誇張叫道,「哇!傲老大你別這麼衝動嘛!連老盧這等強者都慘死在亞瑟手下,恐怕亞瑟身旁除了六韜之外還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強者,若想要讓亞瑟夾著尾巴滾回南京,我們得先從長計議才行。」 「小丑,本堡主要做什麼心裡清楚得很,至於什麼計畫那就省下吧!只要本堡主的血炎之軍一出,就算是魔族大軍也不足為懼。」 當傲紅池狂語說完,門外忽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笑聲未停,從門外忽然吹入一道舒暢的微風,捎來少女特有的香氣也帶來好聽的輕柔聲音說:「呵,不愧是當今天下第二的傲堡主,永遠都這麼對自己充滿信心。」 好聽的聲音中充滿著對掌握一切事物的自信,風中淡淡的香氣更讓人忍不住放鬆近日來緊張的情緒,而特亞修聽到這聲音,臉上雖還是一貫自然,但卻在心裡暗叫來得好。 就在眾人紛紛把頭往外頭轉去之時,就見穿著一身白色絲袍的蘇菲抱著颶雲琴箏翩然飛入,蘇菲一到整間大廳頓時艷光四射,大廳內的衛兵侍從看著這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蘇菲來到,一時間全看傻了眼,呆立在當場。 雖說天下第二的字句讓傲紅池覺得刺耳,不過一向狂妄的他見了蘇菲卻意外的發出大笑說,「哈,能得到當今最大的賊團團主出言稱讚,本堡主真是感到榮幸。」 說話之間,傲紅池一頭如血般的紅髮猛然蕩起,當如劍般銳利的目光不客氣的直視蘇菲之際,大廳之內的空氣忽然變得異常的沉悶,恍若隨時都會燃燒起來一樣。 「我這小小沙漠之鼠不過是由遊民所組成的烏合之眾,不論戰力或是素質,哪能跟傲堡主訓練有素的血炎大軍相提並論。」 言語之中雖帶著諷刺的意味,輕柔的語調卻如同方纔那道微風般讓人只覺舒服,而當蘇菲輕輕的撥弄懷中箏弦一下,一個清脆的音律立即把四周沉悶的氣息給全然驅散。 日賢者這時開口問:「蘇菲,你也是為了盧那貝克之死來的嗎?」 「當日我姊妹三人初到曼特雷斯承蒙盧那貝克照顧,今日聽到盧那貝克戰死的消息,我前來正是想瞭解盧那貝克之死是因為他實力真不如人,或是有人又故計重施,為了嘴裡所說的大局,故意把盧那貝克送入死地。」 蘇菲淡淡的說著,說話之中眼神一反方才柔和,露出銳利目光不客氣的直視一臉自然的特亞修身上。 「盧那貝克之死我的確難辭其咎,不過在當時我也的確沒辦法分身去救他,我相信以堂堂沙漠之鼠團長的智慧,不用我多解釋什麼,一定心裡早有譜。」 「六韜的巧計雖然步步連環,但你特亞修的心計倒也是步步為營、見招拆招,三年前我姊妹不跟你計較女神之塔之事,是希望有一天當我們姊妹找到奧丁,能讓他親手制裁你們這兩個心口不一的小人。 「而今日盧那貝克之事,沒錯,我相信以當時的情況,就算你趕到,以六韜的智慧也絕對不會給你有出手的機會,所以以你當時的立場,最好的方法就是這樣順水推舟利用盧那貝克之死,來挽救這實際上已經分出勝敗的戰局,這我有沒有說錯?」 「哈哈哈,好一個風之驕女,不但把風之上古神兵運用的出神入化,就連你那洞悉一切的智慧,恐怕昔日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恐怕也不過如此。在你面前,我特亞修不得不說還好我今日的對手不是你,要不然恐怕我特亞修將吃下最慘痛的敗仗。」 「少說恭維的話,只要我姊妹找到奧丁,你所擔心的事相信總有實現的一天,不過你這次算盤的確算得很精,就算我姊妹心裡再不願,對你再感冒,但盧那貝克之死,卻也讓我們姊妹不得不出手,我的來到相信早在你預料之中,說清楚吧!你要我們怎麼做。」 「既然眾人如此抬舉我特亞修,那麼廢話不再多說,眾人聽聽我這讓亞瑟不敗神話畫下句點的屠鷹之計吧!」 弦月低垂,夜風輕拂,在一處寧靜無人的湖泊之旁,一名銀色短髮的紫衣少女靜靜的坐在大石之上,身旁斜放著是如同天上弦月一般從不離身的隨身兵刃。 這名少女悄悄的把自己纖細的腳踝輕輕的浸在冰冷的湖水裡頭,是想冷靜自己的思緒,也是想好好的問自己這三年來自己的心是否真的變了。 當一向冰冷的眼神不再,原本毫無情感的眼眸如今摻雜著迷惘以及擔憂,驀然回首赫然發現,原來自己一向執著於武道的心已經悄悄變了質,自己一直所摒棄的情感,如今早因為心裡悄悄有著一個人的影子而悄悄回來。 從有意識以來,自己便是受人尊從敬仰的修道院聖女,憑借自己手上的月之痕,不但把修道院的聲勢推到如日中天的地位,更讓自己月舞天三個字儼然成為當今修道院的代名詞。 而自從小所接受的聖女養成教育中,受感情羈絆是自己一向最忌諱之事,儘管常常因為一時意氣用事,但到最後憑藉著實力倒也沒做下任何危及修道院的壞事。 然而這三年來,當自己幾乎天天面對著他,忽然間如今再看不到他的人,心中不知為何卻有種失落的感覺。 對他,原本打從聽到他的事跡便感到鄙視,雖說硬闖梁山泊、怒滅摩勒斯這壯舉,直至今日仍是吟遊詩人最賣座的戲碼,但當自己聽到這些事跡,當時自己的想法卻是只有愚蠢兩個字。 而當認識了他,陪著他硬闖女神之塔救一名只跟他不過見過幾次面的女子,當時自己更打從心底去看不起這有著讓人感到可笑的情義、卻又沒啥大腦的他,只是隨著女神之塔之事生變,自己把他救回修道院之後,在首次真正與他獨處的時光之中,不知不覺自己的心裡竟悄悄的有了他的影子。 雖然說現在的他不再是原本的他,在魔族的算計之下,如今他的體內存在著一股極為強大的惡念,而受人背叛的情況之下,除了心裡承受著他人根本無法想像的痛苦外,身上那一道道的神之枷鎖更是無止盡的神之罰。 不過也因為這樣,自己才能藉著修道院的長老幫忙,首次進入他的心,進而真正認識這名擁有當世最強力量卻又笨得可以的傻子。 從那刻起,不知為何自己突然間埋怨起自己為何是聖女。 很多時候總希望自己是聰明絕頂的蘇菲、大而化之的蘇夢還是天真無邪的蘇芸,因為她們在他的心中都佔著很大的地位。 而更多的時候,更希望自己是蘭妮雅或是詩音,因為他為了她們寫下一次又一次的毀滅傳說,讓世人見證他對感情那顆無怨無悔的真心。 三年來從未聽過他說話,也不曾見他有過任何笑容,毫無生氣的他唯一讓人感受到他存在的是那執著於報仇的怨念,雖然他沒說話,但自己清楚知道其實他的心不停的在哭泣,更不只一次痛恨著自己的無能,導致心裡在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而這樣的情感當自己首次感受到的時候,竟然不自覺的為他掉下平生第一顆悲憫的眼淚。 「唉……」想至此不禁幽幽歎了一口氣,此時自己的心情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因為他的心始終沒有自己啊。 「稟聖女,白髮魔劍士的行蹤已經掌握到,這幾天來他不斷往曼特雷斯的方向前進,所到之處所有村莊盡遭毀滅,如果估計沒錯的話,三天之後他就要進入太陽教的領域囉。」 突然的聲音讓月舞天從複雜的思緒中驚醒,擁有過人實力的她竟沒發覺屬下的接近,此時此刻讓月舞天是又羞又氣。 不過好在夜色昏暗,加上月舞天平日冷漠行事難以臆測,這修道士光是報告奧丁的行程就已經語帶顫抖,又哪敢抬頭看著月舞天,也因此月舞天此時臉上的嬌羞神色,倒也沒被人所看到,而聽到奧丁即將步入太陽教的領域,讓月舞天身體為之一震。 太陽教是這三年間突然興起的教會,教主阿波羅提倡四族平等、除魔務盡的教義,加上一身匪夷所思的神聖力量,短短三年內便凝聚近萬名的教友。 而最接近太陽教領域的盧森帝國,曾經為了鞏固帝權派出近萬精兵前去討伐,但這萬名精兵竟在短短一夜之間給莫名的軍隊全然殲滅,從此之後盧森帝王雖再不願,卻也只好對太陽教的興盛置之不理。 想到太陽教除魔務盡的教義,再想到奧丁體內那強大的惡念,月舞天不願奧丁出了差錯連忙下令說:「哼,這奧丁敬酒不吃吃罰酒,傳本聖女諭令,立即調動長老院的長老,兩日之後在太陽教領域外布下封神異界,一定要把奧丁不傷一根寒毛的帶回修道院。」 「這……聖女,白髮魔劍士他既能強行打開封閉的天空之門,這等實力在修道院恐怕無人能出其右,光是擒捉已是困難之事,而且聖女你也知道任何屬性攻擊對此時的他都產生不了作用,不傷他這簡直是……」 「夠了,話,本聖女已經說得夠清楚,辦不到,你們就全提著自己的人頭來見我。」 對自己領導之下修道院的無能讓月舞天打從心裡感到氣憤,尤其是當這名長老不斷搬出一堆理由要自己收回成命,更是讓月舞天打從心裡感到鄙視。 在看著修道院長老一臉無奈的離去,月舞天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後,看了看湖面自己清澈的倒影。 此時此刻湖面上的雙眼早再無以前那讓人不敢直視的冰冷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那一雙因為嫉妒的埋怨眼神。 無情的烈日讓一望無際的沙漠看來扭曲,陣陣的熱風捲起黃沙、掩起沙浪,直到這名少年腳下竟給強橫的力量給強行壓下。 雜亂的白髮不斷的飄舞,一步又一步堅定的步伐沒有遲疑也沒有停頓,看似沉重的鎖鏈不斷往四周擺動,不但發出讓人心顫的鐵石聲響,也在這少年週身辟出一個渾沌半透明的力場。 力場之內,一身破舊的白衣沾滿無數的血漬,腰上被鎖鏈緊纏的獵魔之牙不斷震動,似乎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而少年毫無生氣的雙眼,茫茫的看著前方。 隨著體內緩慢跳動的心臟突然急遽的跳動,腦中湧起的殺念,頓時讓雙眼佈滿鮮紅的血絲,而乾裂的雙唇此時竟也微微顫動,迸出一個接著一個的殺字。 而原本空曠荒涼的前方,隨著一道道人影先後落下,面對眼前這三年來再熟悉不過的阻路者,白髮少年仍是毫不予以理會繼續拖著鎖鏈持續的往前行走。 「白髮魔劍士乖乖隨我們回去修道院,不然休怪本長老對你不客氣。」 「殺、殺、殺!」 由喉頭不斷迸出的殺字不停迴盪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上,縱使對方已經直截了當的撂下狠話,奧丁仍是無視眼前正嚴陣以待的修道院長老們,繼續踏出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去。 「哼,既然如此,封神異界!」 這名長老眼看奧丁無視己方佈陣,仍是持續往前走,當即一聲斥喝,頓時封神異界甫一發動,天空蒼雲忽而疾走,原本一望無際的沙漠隨著四周百名長老同時舉起手上道器,瞬間轉變成充斥著火海、冰原、電柱的奇異之境。 上古魔道的極端力量對魔導院與修道院而言,一直以來都是這兩方千年暗鬥以來,爭相想要跨越的一道鴻溝,至於針對上古魔道,魔導院中有可以隔離諸神之力的神之枷鎖,而修道院則是現在由百名長老共同發動的封神異界。 在封神異界一經發動之下,奇異的結界之內到處充滿各種極端的元素魔法,只是這些元素魔法並非是為了攻擊在結界之內的奧丁,而是旨在困住奧丁以及消耗裡頭一切的元素,好讓上古魔道無法發揮出該有的威力。 而就理論上,這封神異界既是針對上古魔道發動的媒介而發展出來,要是一經施展的確擁有封住上古魔道的功效。 然而當如今封神的目標成為身上緊纏著神之枷鎖的奧丁,這封神異界的元素魔法,竟諷刺的成為奧丁展現元素力量的最佳媒介。 被神之枷鎖封住的力量三年多來不斷在體內凝聚,雖說上古魔道再無法發出,但神之枷鎖在奧丁控制之下竟發展出特異的元素武器。 只見奧丁在封神異界之中停下了腳步,隨著右手一揮,臂上鎖鏈竟然焚化做一條火鏈牽動火海往四周掃去,同一時間左臂再牽臂上鎖鏈,原本黝黑的鎖鏈瞬間結凍,冰鏈往天空刺去在封神異界中引發強烈雪暴。 四周修道院長老眼看原本封神異界仍不能阻止奧丁發動元素之鏈,一時之間紛紛面面相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此時此刻雖然已經把手上道器的威能提升到極限,但面對奧丁這匪夷所思的力量,眾長老心中皆知,這封神異界遭到突破已是時間上的問題。 「殺、殺!」 低吼的殺聲以及鎖鏈的移動聲,詭異的壓過呼嘯的風聲傳到每個長老的耳中,專注看著眼前的奧丁被封神異界內充斥的暴風雪以及奇特高漲的火海吞沒,不知為何所有長老心中不約而同感到恐懼,原本對封神異界的強大信心,此時更是蕩然無存。 一個閃神守在北邊的長老忽然覺得眼前一花,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就感到心窩一陣灼熱,低頭望去赫然見到自己胸口不知何時給火鏈貫穿,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正是本該被困在封神異界的奧丁。 「風長老!」 見身旁的長老瞬間給火鏈貫穿心窩,一名與風長老同修百年的修道院長老忍不住大聲叫出,而這叫聲尚未叫完,猶如殺神一般的奧丁已經舉起左手牽動冰鏈,不客氣的把這名長老給纏住凍結成冰人。 「殺!殺!」 腦中的殺念讓體內的心急遽的跳動,血紅的雙眼充滿著仇與恨,催使著雙手中的冰火雙鏈,殺盡眼前所有擋路的絆腳石。 「住手!」 就在北方修道院長老即將給奧丁屠殺殆盡之際,一聲嬌叱帶著一波絢爛銀弧由天而降,弦月之痕更是不客氣的與冰火雙鏈爆出萬點寒星。 「奧丁,別逼我殺你!」 冰冷的雙眼不客氣的直視奧丁血紅的殺眼,語氣雖然冷漠,但字句之間卻也說出此時心中有多麼的無奈。 放眼看著四周傷的傷、死的死的修道院長老,身為聖女的月舞天,此時只能在心底暗暗祈求奧丁能就此罷手,要不然以目前的情勢看來,要是奧丁仍不罷手,不殺奧丁日後將難以再統領整個修道院,維持自身聖女的地位。 「呼!呼!殺!殺!」 仍是不斷發出沉重的喘息,喉頭低吼著還是那一字字的殺字,分不清是奧丁本身的執念或是體內另一個惡念的影響。 面對月舞天的攔路,奧丁想也不想雙手再揮,牽起冰火雙鏈無情的捲起漫天風雪、撩起千層火浪往月舞天直襲而去。 奧丁再起殺招,月舞天一邊飄身後退一邊在身前旋動月之痕,化作一面銀盾,在月之痕異能發動之下,而冰火雙鏈的強大威力雖不斷給月痕銀盾往四周捲開,但舞動月之痕的月舞天在奧丁冰火雙鏈的強大衝擊之下,不但雙手逐漸感到發麻,緊閉的嘴角邊更溢出一絲血絲。 「可惡!月——輪斬!」月舞天深知這麼擋下去,只怕自己還未出招就會給這冰火雙鏈給重創,於是趁著冰火交替瞬間,一個閃身不退,反而快速鑽入冰雪火浪之中,月痕一閃就是對奧丁劈出無情一刀。 只是月痕再快,刀勢再猛,劈得破雪暴火浪,卻斬不斷足以封住神之力量的神之枷鎖。 只看奧丁身上鎖鏈在身前自動的交織成一面鐵網,不但擋下月痕鋒芒,更把月之痕緊緊纏住,任月舞天如何使勁都無法把月之痕從鎖鏈中抽離。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月之痕遭鎖鏈鎖住,月舞天雖有能力在第一時間捨棄兵刃脫離險境,但貴為聖女的她,月之痕不但被自己視做生命的一部分,更是自己身份的象徵,若要月舞天捨棄月之痕,那月舞天還寧願直接斃命於奧丁掌下。 當從月之痕上傳來陣陣的熱浪,眼看著四周出路全然給火焰封住,月舞天緊抽月之痕未果,右手仍舊緊握月之痕不放,而左手則一抽腰上混天綾,一個急晃,在混天綾異能發動之下,四周氣流受其牽引帶著火浪往天空上升而去,然而縱使避過火浪襲身之劫,卻躲不過由左側繞抽而來的冰之鎖鏈。 眼看冰之鎖鏈來到眼前,首次感受到死亡壓力的月舞天腦中思緒卻是異常的清晰,只是心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隨著冰冷的雙眼閃過一絲的不捨後緩緩闔上,突然由面門吹來的強烈冰風竟在瞬間被外力給抽離,更感受到纏住月之痕的鎖鏈隨之一鬆。 「你……」 奧丁原本血紅的雙眼如今再無生氣,原本漂浮在空中散發著熱焰與冰氣的鎖鏈更重重的落了下來,殺意盡失的奧丁面對眼前的月舞天,猶若視若無睹般的,只是繼續拖著鎖鏈一步一步緩緩的往南方前進。 而當奧丁走過月舞天面前,一頭白髮狂飛揚灑之間,月舞天竟赫然發現奧丁的臉頰之上竟有著一道淡淡的淚痕,而這道淚痕是否說明奧丁其實仍有著自己的意識,恐怕只有奧丁本人才清楚。 「聖女現在……」 「馬上給本聖女送出拜帖到太陽教,最晚明日本聖女要見到教主阿波羅!」 既然阻止不了奧丁踏入太陽教的領域,不得已之下只有讓太陽教避開奧丁,以免徒增不必要的傷亡,而月舞天身後的長老聽到這樣的命令,每個人都只認為月舞天將與太陽教聯合對付奧丁。 「聖女,我們修道院乃堂堂兩院之下,要是讓外人知道我們與一個新興的教會共同對抗白髮魔劍士,這恐怕有辱我修道院名聲。」 「什麼時候開始,你們這些長老廢話變得這麼多,要是有能力,你們就把他擋下來啊!」 「聖女,並非是我們的封神異界困不住他,而是他的元素鎖鏈力量著實詭異,請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們長老院一定會擬出克制元素鎖鏈的方法。」 「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奧丁難道就會乖乖的等著你們嗎?當後天他跨入太陽神教的領域,屆時要是引發不必要的殺戮,你們認為我們修道院真能置身事外嗎?」 「但是聖女,要是……」 「夠了,方纔我的話不夠清楚嗎?」 「這……是遵命。」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六章 談笑用兵 今日亞瑟親自率領五萬鐵騎,整齊排列在古斯高城前頭荒野之上,盧那貝克的死、聖騎士軍的覆滅,意味著曼特雷斯已經失去在荒野上作戰的機會。 而對曼特雷斯引以為傲的魔導部隊,經過三年的漫長戰事,亞瑟對魔族的魔盔甲有著十足的信心,因而早不放在眼裡,今日亞瑟再次舉兵攻來,正是想結束這場三年的漫長戰鬥。 緊張的氣氛緊緊籠罩在荒野之上,過度寧靜的荒野上正有一隻禿鷹低頭啄食著地上的死屍,忽然一陣急促的戰鼓帶起高昂的號角聲,當萬馬同時嘶叫、當鐵蹄同時踏起,一時之間大地隨之震動,黃沙更掩蓋整個天空。 「衝!給本王拿下古斯高城。」 亞瑟高舉手上魔劍大聲吆喝,在亞瑟一聲令下,背後魔導兵器隨即發動,一道道黑色的光流不斷轟往古斯高城而去,而同一時間,瑟背後五萬鐵騎更同時衝出,如同利箭一般快速的往古斯高城衝去。 五萬鐵騎同時拔蹄衝出,掩天的黃沙裡,震天的殺聲聲勢之大,只怕就算古斯高城擁有再厚的城牆,也會給這五萬鐵騎的鐵槍所刺穿、鐵蹄所踏平。 只是特亞修亦非庸者,累積萬年的智慧經驗加上曾參與過封魔之戰,就算沒有盧那貝克所領軍的聖騎士軍,但今日眼前陣仗落在特亞修眼中卻不過是一場鬧劇。 只見特亞修一雙利眼緊緊盯著逐漸逼近城下的五萬鐵騎,當五萬鐵騎接近到城門前三百尺的距離同時,特亞修緩緩的抽出腰上龍劍,這時一旁待命的魔導部隊見狀,紛紛唱吟火焰魔法,接著每人雙手同時往前一推。 霎時,戰場之上快速冒起一道道火牆,往直衝而來的鐵騎急湧而去,同一時間兩側塔樓更不斷射出一顆顆大型的火球,不客氣的轟往戰場之上。 火焰快速在荒原上蔓延開來,處於火海之中的凱特雅鐵騎儘管身穿不畏魔法的魔盔甲,然而四周高熱的火焰又豈是尋常人所承受的起? 很快的,馬嘶、人嚎取代原本的殺聲,火海之中更隱約可見一條條因為灼燒而在地上打滾的士兵。 此時處於後方的亞瑟看見己方大軍陷入火海之中,蒼老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回頭對著身後六韜點了下頭。 六韜見狀連忙翻開懷中惡魔之書,隨著嘴裡發出低沉的聲音唱吟詭異的咒文,原本無雲的天空頓時被一團巨大的黑雲所籠罩,四周猛然刮起莫名的強風。 這時原本在火海之中打滾、不斷發出慘叫的凱特雅鐵騎,竟然停止慘叫而一一爬起,當殺聲再起,這五萬鐵騎猶如不死大軍般,一個個無視身上嚴重的燒傷,騎著同樣發生詭異變化的戰馬衝向城門而去。 「這是……魔界咒術之一的死靈轉生,小特這時你總有理由動用魔導院的力量吧!」 眼看前方戰場詭異變化,擁有全知智慧的魔術師楊臉色不變,反而笑著對特亞修提醒著。 話剛說完,特亞修深邃的眼眸中對著前頭發生之事露出一點疑惑後,頭也不轉就冷冷回答說:「有人使用魔界咒術並不表示有魔族參與,倒是你小丑,對方的魔界咒術不是你背後一族最痛恨的嗎?為了曼特雷斯帝國你還是趕快搬救兵吧!」 「呃,哈,你想太多囉,我只是單純的一個搞笑小丑,哪有能與這死靈軍團抗衡的勢力,難不成你要我去召集在曼特雷斯境內的吟遊詩人,一同唱歌提振軍心嗎?再來你特亞修何許人也?區區死靈轉生想必早事你意料中之事,你的伏兵該派出來囉!」 「老實說,我並沒想到亞瑟會犧牲這五萬士兵來施展死靈轉生術,雖說我的確有安排伏兵,但是對血炎之軍的作戰能力我並不清楚,貿然派出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哇*!難不成你要讓這死靈大軍直接衝到城下,要知道死靈大軍的能力可不是區區魔導部隊就能擋下的。」 「呵,小丑少故作驚訝,你我都清楚這只是幌子,不過讓這五萬名死靈士兵衝到城下也是不好,拿出你的魔法牌吧!看看神聖光壁能擋得了多久。」 「啊!神聖光壁!這魔法牌我可是只有一張,很珍貴的耶。」 「小丑,別怪我不提醒你,再保留下去,一旦城門給死靈大軍衝破,你的真正身份可是真的會洩底。」 「我知道啦!早知道我就應該留在西聯玩幾天再回來。」 魔術師楊一邊抱怨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金邊的魔法牌,在裝出誇張的鬼臉後,隨著臉色一正,開始喃喃念起引動咒語。 這時他手上的魔法牌開始流轉白色的聖光,而當魔術師楊口中咒語念完,隨手一拋,就把手中不斷散出聖光的魔法牌往天空射去。 名為神聖光壁的魔法牌被魔術師楊射出之後,在半空之中煞時爆開,魔法牌的爆炸沒有強勁的震波,也沒有震耳的聲音,只是如同煙火一樣照亮整個黑暗天空,不同的是,神聖光點並未如同煙火一閃即逝,反而如流瀑一般在天空下起白色的神聖光雨,神聖光點如雨般點點落下,在範圍之內的死靈大軍一觸及,光點瞬間猶如骨牌一般陸續倒下。 雙手激戰你來我往,戰鬥至今任六韜奇軍再出,也不敵特亞修腦中良計,看著前方幾萬死靈大軍被神聖光壁擋下,六韜雙眼露出異采,就對身前霸王亞瑟說:「沒想到,古斯高城內竟然有能夠把光系魔法發揮到這般境界的魔導士。帝王,我們該進行下一步囉!」 「嗯,傳命怒無極發動攻擊。」 「是,帝王。」 得到亞瑟的命令,六韜領命之後就隨手把懷中信號筒往天空射去。 就在這時,亞瑟後方的天空上竟然陸陸續續無數黑翼巨鳥,領頭的巨鳥之上,怒無極手持魔刀高站上頭,眼中濃烈的戰意似是在等待另一名難得的對手。 而背後一整群的巨鳥之上,每隻巨鳥都搭乘著五名手持強力箭弩的弓箭手,只消這群巨鳥兵臨古斯高城上空,漫天的箭雨將殺的城牆上的魔導士片甲不留。 一向冷靜的亞特修臉上終於露出訝異的表情,而這時身後觀戰的魔術師楊雖察覺特亞修臉上的變化,卻仍輕鬆說:「有意思,沒想到亞瑟真有耐心忍了三年才派出這支意外的部隊,小特讓我看看你的智慧如何應對這意外的變局吧!」 「哈,一日之內亞瑟動用死靈轉生以及獸人族的巨鳥,可想而知亞瑟對今日之戰的勢在必行以及心急,若是他當日沒侮辱盧那貝克,也許要勝此戰,我真要動用龍族才擋得下這攻勢,但別忘了論空中戰力,我方可有著風之女神的美麗戰神,有她在,這支空中大軍可要吃足苦頭囉。」 出乎魔術師楊意料之外,特亞修突然發出得意的笑聲說著,話說完後舉劍對著上空發出一道雷擊信號。 信號發出,原本覆蓋天空的厚雲被急旋的狂風吹散,上頭日光穿射落下之際,上空好聽的音樂隨風傳來,音符隨風迴盪整個戰場之上,當急旋的狂風漸趨緩和,就見一身白紗的蘇菲,抱箏緩緩飛下漂浮在半空之中。 含笑的美麗眼波輕輕流轉,前方快速接近的空中大軍落在蘇菲眼中只像笑話一般,隨著蘇菲白晰的纖指輕輕落下箏弦之上,一聲清脆的箏音突然暴出,隨即牽引四周平靜的氣流急劇翻動起來。 狂風乍起,空中亂流四起,飛行空中的巨鳥大軍冷不防之下被風勢帶動,原本整齊的軍勢頓時亂了起來,只見空中一隻隻巨鳥相互撞擊,巨鳥之上搭乘的凱特雅士兵更是再站不住腳一一給甩落下去。 「什麼!這ㄚ頭竟也來趟這渾水,傳令魔導部隊,把她給本王打下來。」 異變再起,沒想到自己一手安排的大軍,竟給蘇菲一人弄的潰不成軍,亞瑟震怒之際,回頭大聲下令,勢必把蘇菲給擊殺洩恨。 只是亞瑟命令剛下,魔導部隊還尚未發出魔導兵器之祭,背後急劇傳來的高熱氣勁以及震天的殺聲,讓亞瑟臉色猛然一變。 回頭望去,只見後方天空一片火紅,隨著讓人窒息的灼熱氣流迎面撲來,原本後方蓄勢待發的部隊竟轉眼身陷火海之中。 「敢殺盧大哥,你們就要給我付出代價!」 尖銳的嬌吒夾帶極度的怒焰,翻騰的火海之中,就見一身火紅鎧甲、身騎火焰烈馬的蘇夢,揮舞神兵炙炎火槍直奔而來,背後跟凱特雅大軍交上手的是,數千由地下鑽出、手持馬刀、一身布衣的沙漠之鼠眾賊匪。 戰場之上一日數變,不管是之前的死靈大軍遭受神聖光壁所阻,還是空中大軍被蘇菲一人所滅,對亞瑟而言,最大的打擊莫過於此刻後方意外遭受沙漠之鼠的襲擊。 兩軍交戰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總以為自己殺了盧那貝克以及滅了聖騎士軍,可以就此重創曼特雷斯帝國士氣,誰知竟會導致反效果,引來棘手人物。 而更想不到的是,從盧那貝剋死掉至今,竟也不過只是幾日光景,眼看戰況至此,亞瑟知道要勝此戰就得先殺了蘇菲與蘇夢,回頭看向蘇菲那邊,如今怒無極早已不見蹤影,而空中除了蘇菲之外,就只剩幾隻巨鳥勉強拍動翅膀狼狽支撐。 「帝王,為今之計只有回頭先殺蘇夢、滅沙漠之鼠,重整軍力之後再強攻古斯高城,沙漠之鼠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被我大軍所滅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至於這蘇夢雖強,但終究也是憑借神兵之威,論兵器威能我們也有魔刀怒無極,如今先把怒無極召回擊殺蘇夢再說。」 「嗯,六韜立即給本王召回怒無極。」 聽到帝王下令,六韜一邊隨手翻開抱在懷中的惡魔之書,一邊發出低沉的聲音吟唱古怪的咒語,咒語聲剛停,前方地上突然浮現的黑暗魔法陣,射出一道暗紅的光柱,光柱一消,就見一身濃烈魔氣的怒無極出現在眼前。 看著怒無極出現,亞瑟臉上怒顏未退,下令喝道,「怒無極,立即去給本王殺掉這可惡的蘇夢!」 「這是你的要求嗎?如果是,那麼我就只欠你最後一個條件。」 沒想到怒無極此刻會再說出之前條件交換之事,狂怒之下的亞瑟雖想發作,卻也不得不強力壓抑下來,沉聲怒喝:「你……好,立即去給本王殺掉蘇夢!」 「既然如此,那就等著看我帶回蘇夢的人頭吧!但是……記住我之前所說的話,要是你再擾亂我的戰鬥,那麼我的魔刀將會毫不客氣的砍下你的人頭。」 怒無極離去之前不忘再次提醒亞瑟當日的警告,而這舉動雖讓亞瑟感到震怒,但如今正值關鍵時刻,亞瑟也只有強忍著不發作。 等到怒無極身影消失在火海之中後,亞瑟這時才氣憤說道:「這怒無極真以為本王治不了他嗎?管他是不是同樣身為十二使徒之一,等本王攻下古斯高城第一個要殺的對象就是他!」 「哈,那也得等你有這命活到那時候再說。」 亞瑟氣憤的話語未停,四周忽然傳來狂妄的瘋狂笑聲,笑聲一停,隨著四周大地竄出尺高紅焰,一身血紅飄飛著鮮紅長髮的傲紅池語帶輕狂的抱劍緩緩走來。 傲紅池一身高傲模樣,無視亞瑟身旁數百凱特雅精銳護衛的存在,一步一步的踏焰而來,狂妄的氣焰、由身上穿的濃烈殺意,正如如今四周竄起的赤焰一般讓人感到窒息而難以呼吸。 亞瑟看著傲紅池突然的來到,心知此刻傲紅池的出現,無疑是特亞修所安排的最後一招殺著,縱使就只有傲紅池一人,但身為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要在短時間穿越層層守衛,把自己殺敗於劍下,也非不可能之事。 不過擁有六韜這當今天下第一智的軍師,亞瑟心知六韜絕對早有安排,因此臉色絲毫未變大笑說,「血劍傲堡主,憑一身劍藝寫下當今第二美名,本王早想領教傲堡主高超劍藝,只是傲堡主挑此刻尋本王晦氣,不怕日後會落得給他人當你傲堡主是個無智之人,給特亞修利用、算計的笑柄嗎?」 「霸王亞瑟,你的能力不會只有如此吧!當你決定把盧那貝克的頭顱掛在古斯高城的城門上時,本堡主的到來應該早就在你意料之中,說真的,本堡主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也只有這樣的機會,本堡主才能終結你號稱不敗的可笑神話。」 一貫的狂妄所秉持的是對自身能力極度的自信,面對霸王亞瑟臨危不亂的模樣,傲紅池臉露讚賞,難得出言稱讚。 只是也只有這樣,對傲紅池而言,今日手刃亞瑟不但是為一振五大名劍威名,改寫亞瑟不敗神話,更是自己血炎之軍正式參與雲夢逐鹿之戰的前哨戰。 排名當今天下第二,傲紅池的強本是不爭的事實,不過,亞瑟卻仍是有恃無恐的嘲弄說,「就憑你一人,傲紅池,你真以為單憑你個人的武勇,可以殺盡我亞瑟十萬精銳曲本王的人頭嗎?今日本王就讓你步上盧那貝克的後塵,讓好好你體認到死亡的滋味。」 「嘖嘖嘖,死亡真是讓人興奮的字眼,來吧!本堡主知道你亞瑟絕不會只有如此,派出你為本堡主特地準備的對手,好讓本堡主在讓你享受死亡樂趣之前先熱身一下吧!」 「哼,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對付本王為你所準備的對手。」 面對傲紅池一副狂妄模樣,亞瑟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對著身後六韜下令:「六韜讓這目中無人的傲堡主感受一下失敗的滋味吧!」 聽到亞瑟下令,六韜一個揮手,這時亞瑟背後突然鑽出數名披著黑色斗篷的怪人,一字排開擋在傲紅池面前。 只見這群怪人一邊比著奇怪的手勢,一邊唸唸有詞唱吟古怪的咒語,這時地上不斷浮現的魔法陣上,快速的冒出數十隻淡藍色的猛禽怪物。 傲紅池血紅的雙眼露出嘲弄的鄙視神情,一臉饒有趣意的說:「唷!是專為對付本堡主紅禍所找來的水屬性魔獸嗎?來吧!就讓本堡主的怒焰蒸發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召喚師。」 「嘿嘿,傲紅池,今日之戰將成為你繼昔日百年劍決之後的痛苦惡夢,殺!」 傲紅池充滿自信的模樣、嘲弄的語氣讓這些召喚出水系怪物的召喚師感到憤怒,其中一名斗篷繡著金邊的蒼發老者發出一聲奸笑後,雙手往前一推,就發動身前水系的巨大狼怪往傲紅池撲咬而去。 「無知!」 看著狼怪兇猛的撲殺而來,就見傲紅池嘴角一揚,一頭紅髮揚起之間,身旁酷熱的旋流隨著傲紅池一指,刺出凝化火流巨劍,不偏不倚地筆直刺入狼怪額中。 再見傲紅池手指一轉,劍勁一發,這看似兇猛的狼怪,就在傲紅池輕描淡寫的火劍之下被絞散蒸發。 輕鬆得手,傲紅池緩緩收回刺出的劍指繼續抱著懷中的紅禍,眼中不減的殺意,嘴角一如往常的上揚,得意說:「還有嗎?」 「大家上!」 首次見識傲紅池之強,眾召喚師知道面對傲紅池的劍再不能以常理去評估,一聲吆喝眾人同時發動身前所召喚的水系怪物,全往傲紅池方向直殺而去。 一邊是神秘的咒術,一方是擁有火系道器劍道修為而直至巔峰的不世強者,專為克制傲紅池的水系怪物,配合陣勢運轉快速移位,一有空隙便是凶狠的揮爪抓去,只是怒焰之劍又豈是尋常水怪所能澆熄,只看傲紅池腳步未移,右手搓指連番刺出,一劍劍聚火成形的怒焰之劍,快速的撲殺一頭頭撲到身旁的水系怪物。 不到一刻,當最後一頭水系鷹怪同樣被傲紅池指劍絞散之後,傲紅池大氣不喘就連半滴汗也沒流的嘲弄說:「就這樣嗎?再來是不是你們親身上陣呢?」 當自己召喚的怪物被眼前這絕頂的強者一一殺盡,所有召喚師的臉上均是感到錯愕不敢相信,尤其是水克火的基本慣律被傲紅池所改寫,更是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召喚師感到臉上無光。 看著前方自己派出的召喚師尷尬模樣,亞瑟緩緩抽出腰上魔劍大步一踏走上前去說,「退下吧!就讓本王親自見識這傲紅池的劍是否真的擁有天下第二的實力。」 出人意料之外,霸王亞瑟竟然決定親自出手,饒是一臉狂妄的傲紅池也忍不住錯愕說:「喔,沒想到霸王亞瑟會這麼快出手,這一點倒真是讓本堡主始料未及。」 「哼,你想不到的事還多得很,接劍!」亞瑟一揮手上墨黑的魔劍,一聲斥喝就揮劍往傲紅池直刺而去。 魔劍刺出,劍上頓時散出熊熊魔焰,看著亞瑟快捷的一劍刺來,傲紅池一斂臉上玩世笑容,反手就抽出紅禍對著衝來的亞瑟刺出。 一名是寫下不敗神話的傳奇王者,一位是畢生只有一敗的不世強者,同樣是用劍的絕頂高手,也同樣是逐鹿雲夢的王者英雄。 彼此刺出的兩柄利劍在半空之中,劍尖與劍尖不差分毫的相互觸擊,黑色的魔焰與火紅的怒焰彼此衝擊,爆出的一點火花頓時點燃兩大王者有生以來的第一戰。 經由無數修羅場所磨練出來的殺敵劍招,一刺一砍都是針對眼前敵人要害而去,只要傲紅池一個不留意,看似簡單的劍招卻會就此讓敵人再無作戰的能力。 只是今日亞瑟的對手是劍中絕頂高手的傲紅池,過於簡單的殺敵劍招看在傲紅池眼中,不到數劍便已經全瞭然於心。 很快的,兩人從彼此互相對招,到傲紅池反客為主揮劍破招,十劍過後,原本霸意十足的亞瑟已經氣喘如牛,不斷被傲紅池一波波的血劍攻勢打得狼狽不堪。 傲紅池快劍連環在亞瑟身上留下數道劍傷之後,在佔盡優勢之下突然收劍飄退,看著亞瑟不斷喘氣的狼狽模樣,傲紅池一臉嘲弄的說:「亞瑟,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還要苦撐下去嗎?就算持有再好的劍,持劍者沒有絕強的實力去發揮劍中全部的力量,看在本堡主眼中也不過是廢鐵一把!」 「哼,勝負未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傲紅池,你方纔的留手將會讓你畢生悔恨。」調好了呼吸,亞瑟腰桿一挺,舉劍指著傲紅池霸意說著。 「是嗎?那就展現你寫下不敗神話的實力,讓本堡主見識見識吧!」 「呀!」 看著傲紅池狂妄模樣,亞瑟一個後退快速攀上身後坐騎,雙腿一夾就策馬衝向傲紅池而去。 同樣的雙劍再次交鋒,亞瑟配合坐騎衝勢的猛力,一劍劈得傲紅池連退三步,正當傲紅池眼中再現殺意之際,忽然亞瑟手上魔劍再起變化,只見亞瑟持劍之處不斷伸長,原本的魔劍在剎那間竟變形成一柄長戟。 被亞瑟一劍逼退,傲紅池臉上只是微微一變,當看到亞瑟手上的魔劍變化之後,傲紅池嘴角一揚狂妄的說:「喔,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既然這樣,本堡主也讓你見識血劍最狂猛的焚天之焰!」 「哼,再來,駕!」 亞瑟一轉馬頭霸意怒喝,長戟隨手刺出,夾帶強勁衝勢對著傲紅池直刺而去。 「來的好!」 看著亞瑟在策馬衝來,傲紅池一聲喊好,身形一退,手上紅禍在身前一挑,頓時在地上劃出一道火痕,燒向亞瑟而去。 面對傲紅池怒焰一劍,亞瑟無視地上冒出的三尺火牆,策馬直衝而入,衝破火牆後,本該是出現前方的傲紅池卻再也不在,訝異之間,亞瑟感到後方一陣灼熱,想也不想,原本刺出的長戟猛然一個迴旋,對著身後就一記回馬槍。 此時亞瑟高超的槍術配合精湛的騎術,應扭轉早先一面倒的戰局與傲紅池打得不相上下,雖說傲紅池身上直到此刻仍未掛綵,但只看亞瑟霸意十足的揮槍接下傲紅池一劍接著一劍的猛烈攻勢,任誰也看得出,此刻的亞瑟當真擁有寫下不敗神話的雄厚本錢。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七章 神兵魔刀之爭 自諸神創造人族開始,雖然人族的身體比起一般種族都來得脆弱,然而諸神為了平衡各族間的實力,遂賦予人族擁有擅用與創造的智慧,而從那時候開始,水與火便成為人族生活上最不可或缺的兩大天地元素之一。 從食物、照明、取暖一直到魔族叛變諸神被迫退回神界之後,當人族首次擁有掌控魔法的能力開始,隨著火系魔法首次被利用到戰場之上,從那刻開始人族對火,便可說是既愛又痛恨。 蘇夢——一個雙十年華的美麗少女,也是當世上古神兵之中,象徵火焰至高力量的炙炎之主,身穿一身火紅的流線鎧甲與座下聚火成形的火焰烈馬,身為當今雲夢最大賊團二團主,三年之中率領著由大陸各地的遊民迎戰著各方征討的西方帝國軍隊,不但寫下無數不敗的傳說,也為自己博得炎之女武神的封號。 比起當世同樣擅用火焰的不世強者傲紅池,若說傲紅池的怒焰是火焰力量的極致表現,那麼藉由蘇夢得天獨厚的巧思與才能所引動的炙炎之焰,便是就算掌管火焰的火神降臨,也得自歎不如的火之藝術。 個性率真直接、絲毫不做作的她,雖然沒有大姐蘇菲過人的智慧與思維,比起已死的小妹蘇芸,那不存在人族之中的神之力量,更是遠所不及。 然而看似衝動、做事不經大腦的她,不但對事情也有自己獨特的一番見解外,比起對元素的掌握,更有著讓蘇菲與蘇芸自歎弗如的過人天賦。 當世之下,論起魔法,除了失蹤已久的奧丁之外,被公認當世最強者便首推當今魔導院院長日賢者,只是不管是日賢者甚至是奧丁,縱使把火焰的魔法發揮得再淋漓盡致,但要看到蘇夢那轉念之間便把火焰實體化的絕佳天賦,卻也得自歎有些天賦就算用盡一生努力也追尋不上的。 此刻在凱特雅帝國後方大軍之中,蘇夢座下的火焰烈馬不但如尋常駿馬一般會發出震天長嘶,四蹄拔起之際,不但在身後拖起一道長長火牆之外,更會踢出吞天掩地的滾滾塵沙。 她火槍在手,雕畫著奇異符號的火紅槍尖,隨著槍勢在半空之中畫出一道道艷麗的火弧,一聞到那把四周空氣燃燒殆盡的刺鼻焦味,就算是身穿無視任何魔法、曾讓冰之帝王穋傑爾慘敗的魔盔甲大軍,竟也無人敢上前去撼動眼前這炎之女武神的神威,只敢遠遠圍在一旁欣賞那焰火之舞。 為了替盧那貝克報仇,戰場之上蘇夢揮槍策馬,猶如火紅彗星般縱橫奔馳,所到之處槍起槍落之間,縱使凱特雅士兵難得提起勇氣上前一擋,也不過眨眼之間便給蘇夢槍上火勁掃退,身上無視魔法的魔盔甲,更是給炙炎鋒芒劃破,落得給火焰焚身的淒慘下場。 而無數由地道鑽出跟隨蘇夢殺入戰場的沙漠之鼠眾賊匪,雖然沒有蘇夢那堪稱藝術的火焰力量,然而經過長達三年的無數戰鬥,早已培養出的絕佳默契,加上今日攻其不備之下,在一時之間竟也跟擅戰的凱特雅大軍打得不相上下。 「哼,什麼笑死人的不敗神話,看我如何把你們踏扁!」 蘇夢一邊揮動火槍逼開擋在前頭的大軍一邊嬌吒,地上一道道隨著火槍劃過冒出的熊熊火牆,不但把四周振起士氣要撲殺上前的凱特雅士兵給擋了下來,火紅烈馬奔馳的快絕速度,更讓好不容易衝破火牆的士兵再也追之不及,只能搖頭興歎。 而就在蘇夢一槍揮開把前面擋路人牆破出一個大洞的同時,腦中意念驅策之下,座下火焰烈馬正要拔足衝過之際,前方忽然架起一波渾厚黑色氣牆,竟有如一把超巨大的黑色魔刀,硬生生的把蘇夢前方之路封住。 只是氣焰高昇的蘇夢又怎會如此輕易停下,只見遭氣牆擋下的衝勢才稍一止,蘇夢突然暴喝一聲,手上火槍再燃艷麗火光,配合驚天八藝風中行草狂意刺出,就見這黑色氣牆如蛋殼一般,給這股超強力量擊成碎片。 氣牆破開,手持魔刀的怒無極正傲然橫刀擋在前頭,雖然未曾與怒無極交過手,但面對這能一刀擋下自己全身散出厭惡魔氣的魁梧男子,心知這人實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因此雖說槍勢隨招再起,對著怒無極連環刺出,然而此時在蘇夢心中,對怒無極卻也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毫無絲毫輕忽之意。 火之上古神兵——掌控天地火元素的紅焰之槍,擁有出乎常人異力的神兵之主蘇夢,更是當世強者之中實力絕對排入前十名的女中豪傑,一向給人衝動印象的她,其實有著他人所想像不到的細膩心思。 手中瘋狂刺出的狂亂槍勢,雖然表面看來是一連串有去無回的拚命招式,但落在怒無極眼中,身經百戰的他只是一眼便清楚瞭解,眼前這騎著火焰紅馬、手持火槍的年輕女子實力之高,恐怕就只略遜盧那貝克一點點。 當即高舉默菲斯之翼過頭,趁著槍勢未至就對著蘇夢大力劈下,而這一刀怒斷大地的霸道之刀,也為神兵與魔刀之戰揭開百年來的第一戰。 神兵、魔刀初次交鋒,暴出的轟隆巨響頓時壓過戰場之上震撼天地的交戰殺聲,高熱的熱浪以交上手的兩人為中心往外翻湧而出,所經之處不但在大地引爆紅焰之海吞噬一切,摻雜火海之內的蝕人魔焰刀氣,更是在所到之處不留任何生機。 在兩人交會的第一擊過後,由炙炎槍桿上傳來的強大反震力量,差點讓蘇夢拿不住手,而面對這實力高過自己的怒無極,蘇夢卻也毫無畏懼再聲嬌吒,「你這擋路的魔人,再吃我一槍舞墨成狂!」 聲音方停,蘇夢策馬飛躍到怒無極上頭之處,手上炙炎火槍在半空拖著火流,對著怒無極快意揮灑。 火威赫赫、八藝驚天,面對擁有女武神頭銜的蘇夢全力施展,縱然是實力比起蘇夢高出不只一籌且成名更久的怒無極,一時之間卻也給攻得應接不暇。 雖然怒無極在身前隨手揮旋的魔刀不斷揮出一波波黑色刀罡,擋下一槍槍強猛的刺擊,然而不斷被逼退的腳步,卻也說明蘇夢這波再起的攻勢,已經在轉眼之間取得主動優勢。 「喝!」 怒無極低喝一聲,原本不斷迫退的腳步,重重踏入大地之中,強力止住退勢之後,怒無極雙手緊握默菲斯之翼,全力對著前方蘇夢舞起的漫天火焰槍影,就是簡單霸道的一刀劈出,而這強至足以劈天裂地的霸道一刀,不但在瞬間瓦解蘇夢槍勢,更是在半空中把蘇夢座下火焰紅馬一刀兩斷。 實力的高低,這場神兵與魔刀之間的勝敗,此時此刻就算是尋常士兵也看得出兩人之間誰勝誰負,更別說彼此對戰的兩人。 一刀退敵的怒無極眼中濃烈的魔氣,不因再次取回絕對優勢而有所衰減,緩緩的放下默菲斯之翼,隨著黑色刀鋒輕輕擱在大地之上,持刀的魔爪這時暴射出一連串的黑色血箭,原來方纔的一擊,強如怒無極,竟也不是完全的得到壓倒性勝利。 蘇夢在重重跌撞地面上後,完全沒有絲毫停歇便一躍而起,火槍再舉,原本被斬斷的火焰紅馬再度聚化而出,翻身躍上,火焰之馬狂嘶奔馳衝向怒無極。 只見隨著蘇夢揮槍刺出,火焰之馬高舉前蹄,竟也重重踹向怒無極身上而去。 面對實力高過自己的怒無極,蘇夢一臉無懼,炙炎之槍轉瞬之間高漲的火焰把怒無極給全然吞噬。 連串的刀槍交擊之聲隨之傳出,一聲聲響亮的鏘聲再度淹沒四周急促的戰鼓以及震天的殺聲,驚天動地的一戰不但讓交戰的兩方人馬全然忘了揮刀砍殺,這場神兵與魔刀再次的交鋒,更讓日後倖存的人,今生今世再也忘不掉這全然跨越魔法與武道極致的絕世之戰。 這時遠在古斯高城上的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在聽完一篇篇由前方戰場不斷傳來的軍情之後,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魔術師楊,很快擺出誇張可笑的表情,對著特亞修叫,「天哪!沒想到亞瑟竟然能與傲紅池這等強者打成平手,看來這次你的如意算盤也有算錯的時候。」 冷靜的聽取軍情,在腦中仔細的盤算每一個環節,特亞修不理會魔術師楊的叫喊,臉上依舊掛著平靜,淡淡的說,「既能寫下不敗神話又是魔族所精挑細選用來亂世的十二使徒之首,相信聰明如你,應該也早知道這霸王亞瑟的實力絕對有著過人之處,而他與傲紅池之間的僵持也早在我意料之中,現在我就只等著一個人的出現,只要他一出現,就算是亞瑟暗地裡暗藏著再多的後者,終究也只有落得慘敗的下場。」 「唷!這能被你特亞修如此推崇的人究竟是誰,說來聽聽吧!」 看著身旁擁有全知智慧的魔術師楊一臉摸不著頭緒的模樣,特亞修心中只覺得有趣。 半晌沉默過後,特亞修把眼神從魔術師楊臉上抽離,緩緩落在前方戰場之上,「同樣是上古神兵之主,論智謀他雖沒蘇菲巧智、論力量也沒蘇夢得天獨厚,比起神兵威能更遠不及我神之裁罰,但若說當世之下能真正威脅我特亞修生命的,除了諸神與主人奧丁及西門無恨外,要是有朝一日他對我兵刃相向,強如我也只有全力以赴。」 戰場上的變化瞬息萬變,尤其是僵持不下的戰局,更像一個隨時會失去平衡傾覆的天秤,眼看特亞修神秘兮兮的賣關子,被目前局勢搞得緊張的魔術師楊按捺不住大叫:「*!這傢伙到底是誰,我真搞不懂你是在損他還是稱讚他,快說啦!」 「小丑冷靜下來,衝動會讓你失去原有的判斷能力,靜靜的等待下去吧!我口中的他,你也認識,目前你的任務是擋住下面即將再度復燃的死靈氣焰。」 面對眼前情勢持續緊張,對特亞修而言,捉弄魔術師楊似乎成了鬆弛神經的最好調劑品。 只見特亞修故作冷靜的淡淡說著,趁著前方戰場之上,遠方火紅的天空再淹起丈高塵浪,特亞修一個箭步上前注視好一會後,平靜地說,「看這情況下去,六韜也該派出最後王牌,不然這場戰局持續僵持下去,就算最後亞瑟能攻陷古斯高城,但也勢必元氣大傷,再無與其他帝國勢力相互抗衡的實力。」 戰場之上求勝條件,在於掌握天時、地利、人和,當今魔族伺機而起,各方帝國帝權逐漸式微瓦解之際,正是再掀帝國爭霸、再寫不敗神話的最佳時機。 配合獸人南進,加上魔族背地提供物資支援,短時間內兵滅冰之帝國卡魯斯,把己方聲勢推至最巔峰,高漲的士氣加上多年養息,更像一把出鞘名劍再現鋒芒讓人不敢直視。 身為當今世人公推天下第一智,在亞瑟身後獻上無數巧計、計謀的第一軍師六韜,如今臉上略浮黑氣,一雙閃爍著智慧光彩的雙眼,緊緊注視著眼前霸王亞瑟與傲紅池這場王者之爭。 他不停流轉的腦子快速的匯統所有的急報,緊閉的削薄雙唇輕顫之間,當在腦中推演的戰局演變告一終結,身抱惡魔之書的六韜,決定扭轉目前所有不利的情勢,讓亞瑟再用敵人的血寫下新的神話篇章。 驍勇善戰的凱特雅士兵,戰無不克的無敵鐵騎,配合魔族提供的魔盔甲與魔導兵器,本該是當世最強大的一支軍隊,卻被這小小的古斯高城給擋了三年。 這三年戰局之所以僵持,雖是因為自己在這三年間尋找惡魔之書裡頭的大智慧中所導致,但身為帝國第一軍師,為了一己之私,讓原本可以早早結束的戰事一拖三年,六韜自身難辭其咎,於是當從惡魔之書中醒轉之後,首獻奇計便是先斷曼特雷斯帝國右臂,計殺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盧那貝克。 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魔氣影響之下,霸王亞瑟在三年間的轉變全然出乎六韜估算之中。 侮辱盧那貝克遺體的舉動,不但惹來不必要的敵人,更如六韜心中所擔心一般,不但盧那貝克的死沒有讓曼特雷斯士氣就此低迷,反讓曼特雷斯人心士氣更加團結,讓此次戰事遭遇前所未有的強大反擊。 除此之外,今日這戰中蘇菲、蘇夢與傲紅池先後的出現,早在打從亞瑟執意把盧那貝克的人頭掛在古斯高城城門口之際,便已在六韜估算之中。 因此今日六韜奇計連環,使用死靈轉生、獸人巨鳥等奇兵攻城,在亞瑟身旁更是安排境內召喚院菁英保護,只是縱然六韜成事在胸,卻萬萬想不到死靈轉生會遭人用光系魔法瞬間擋住,而這一開始的失利也導致後來一連串的失敗。 不過六韜終究不愧為凱特雅第一軍師,在如今明顯局勢都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之下,六韜臉上仍是毫無變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的陰險笑容,說明本身對此戰有莫大的信心。 戰場之上第一線的死靈大軍雖給神聖光壁擋下淨化,但這經由複雜程序以及惡魔祭禮所發動的死靈大軍,又豈是區區一面聖光之牆便能消滅殆盡? 只要神聖光壁威能一減,屆時道消魔漲之下,死靈氣焰再生,任古斯高城城牆再厚,終也擋不下死靈大軍的猛烈攻勢。 而巨鳥大軍的覆滅對六韜而言,更只是奇計之中早已算計好的一個環節。 利用獸人族的巨鳥發動攻勢,除了說讓世人見證凱特雅帝國能調動獸人軍隊的手腕之外,刻意讓獸人巨鳥轉眼覆滅,更是為讓獸人對蘇家姐妹與曼特雷斯產生莫大的敵意,這對日後凱特雅帝國擴張領土,甚至對其他帝國威脅利誘,有著不可估算的實質利益。 至於現在戰場之上,霸王亞瑟對上傲紅池,以及後方怒無極與蘇夢這兩場驚天動地的決戰,若是任其發展,最後結果早也在六韜心中盤算之中。 只是如今心中盤算的結果並非六韜所想要的,後方的神兵魔刀之戰,六韜相信以怒無極的實力殺敗蘇夢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至於眼前這場王者對決,不但影響的是這場戰事的勝敗關鍵,對日後凱特雅國運發展更是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所以亞瑟的不敗神話絕對不能被改寫,就算使用任何手段,六韜也絕對要讓霸王亞瑟的不敗神話持續寫下新的篇章。 霸王亞瑟單手挑槍策馬佇定,面盔之下炯炯有神的雙眼閃動魄人的精光,緊盯著斜垂著劍、紅髮飄飛一臉狂意的傲紅池。 如今百招過後,亞瑟身上墨黑的鎧甲上早已密佈了無數道紅禍劍痕,而不斷由傷口冒出的血紅鮮血,雖明顯說出兩大王者之間實力的差距,但此時亞瑟心中卻仍是對此戰感到信心滿滿,只因亞瑟深信,以身後六韜的智慧,不敗的神話絕對不會在今日被改寫。 「嘖嘖,不愧是霸王亞瑟,這一手騎乘攻勢,當世只怕無人能出其右,不過如果就只有這樣,那麼當下一輪的攻勢再起,本堡主的血劍怒焰將會改寫你亞瑟不敗的神話。」 只見傲紅池緩緩舉起手上紅禍,隨著劍尖指向亞瑟之際,劍上再度快速竄出熾熱的火焰,而這充滿威脅性的話語以及高漲的血劍之焰,更是傲紅池對亞瑟所發出的死亡宣言。 「哼,少逞口舌,盡展你傲人的劍藝吧!讓本王好好看著你嘴裡說著要改寫本王不敗神話的實力吧。」 同樣擁有著自信卻是截然不同心思的亞瑟發出一聲冷哼,手上魔槍一甩、全身霸意盡顯怒斥說著,隨著手上勁力一放,槍上魔焰一起,不但是展現身為霸王的絕頂力量,更是暗示六韜執行下一步行動的暗號。 果然六韜見狀,嘴裡連忙發出細如微蚊的小聲音顫動著,信號一出,遠在南方一處高壁之上,一道纖細的黑色身影悄然來到。 只見這女子有著玲瓏有致的姣好身材,一頭齊肩的紫發隨風飄起,冰冷的鐵面之下那雙充滿著複雜情感的雙眼,正緊緊的遠眺前方那一片火紅的天空。 紫發女子在選定好高壁之上一處視野良好的地點後,就熟練的彎下身體,開始組裝自己背後那小袋子裡的黑色鐵架,而當鐵架組裝完畢,赫然可見原來這正是刺殺蘭妮雅、狙擊盧那貝克,十二魔兵之一的食夢之箭,象徵悲傷的潘朵拉之淚。 紫發女子在組裝好潘朵拉之淚後,隨即高跪下來把黑色十字弩平*在左臂之上,只要扳機一扣弓弦一放,食夢之箭就要再取走箭簇所對準之人的未來一切。 高壁之上山風急催,扮演著狙擊角色的紫發女子,猶如一尊雕像毫不受影響,鐵面之下的雙眼牢牢鎖住遠在一里之外的紅髮強者心窩。 當身為弓者的敏銳觸覺往外延伸之際,原本就要放出的食夢之箭,竟隨著身後傳來的堅定腳步聲而不得不停止放出。 來者堅定的腳步一步步踏上高壁之上,在走在紫發女子身後十步停了下來沉聲說,「一直以來不對女子出手是本少的原則之一,就算是與本少有深仇大恨的月舞天,本少也曾經因為這可笑的原則而強按下心中的仇恨。 「但殺我兄弟的摯愛,取走老盧生命的你,卻讓本少今日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原則,你實在罪該萬死,今日西瓦那亞將終結你的生命。」 堅毅的輪廓,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眼,不客氣的直視著前頭背對自己的紫發女子,一身削肩的勁裝,裸露的強壯雙臂上,一條黑龍紋身格外引人矚目,這人正是當今上古冰之神兵之主,也是自女神之塔事件之後,便消聲匿跡的凌方。 面對凌方沉聲的死亡宣言,紫發女子身體一個急旋,緊扣在十字弓上的箭弩遂對著凌方直射而出。 箭弩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便來到凌方心窩,就見凌方輕輕吐出一口冷氣,頓時週身一尺之內冰晶充斥寒氣籠罩,而來到凌方心窩前的食夢之箭,更是在剎那間遭寒氣凍結在半空之中。 凌方的出現以及那瞬間凍結食夢之箭的那口冷氣,此時對紫發女子所造成的震撼,雖從冰冷的鐵面中看不到紫發女子的表情變化,但只看紫發女子連退十多步刻意拉開距離,也知這紫發女子對凌方心中的忌憚。 凌方毫不理會紫發女子後退的舉動,只是彎下身輕輕拾起落在地上遭凍結的食夢之箭。 在觀察好一陣子後,隨著眼神移到紫發女子身上,眼中暴現未曾有過的濃烈殺意,指著紫發女子沉聲再喝,「這就是你殺老盧的箭嗎?哼,要不是你趁老盧與怒無極酣戰之刻出手,以老盧的修為,又豈能輕易讓你得手,雖說你是授命行事,但因為你的箭間接導致多少無辜之人平白受害,你罪無可赦。」 面對凌方毫不客氣的指責,紫發女子不發一語只是熟練的再裝設箭弩。 她舉起十字魔弓遙對凌方,而在有了前車之鑒,此時紫發女子也不再貿然發箭,充滿著複雜情感的雙眼,如今不斷注視凌方全身上下任何絲毫細微的一個動作、呼吸,就如同天空獵鷹一般等待最佳的時機,好一箭殺敵。 同樣是年紀未過三十的年輕一輩高手,同樣對箭藝都有著高深造詣的絕世弓者,繼高壁下方戰場上神兵與魔刀之戰,此時高壁之上在兩人中心不斷凝聚的緊張氣氛,饒是原本呼嘯的山風也在瞬間為之凍結。 十字魔弓食夢斷魂,就算是當是公認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也曾被其所傷,更別說近日才剛成為潘朵拉淚下的亡魂——聖劍士盧那貝克。 而手持西瓦那亞水晶藍色戰弓的凌方,比起鐵面女子的冷與靜,此時不斷起伏的胸膛,雙臂因為仇恨而繃出粗壯的青筋,已全然失去身為一個弓手該有的冷靜與理智。 然而此時此刻對紫發女子而言,從凌方身上所感受到的強大壓力,還是在在說明這眼前盛怒之下的凌方絕對有射殺自己的實力。 第十集 半折的聖劍 第八章 沉寂冰龍 人的一生總有著許多不願去回想的回憶,對凌方而言,他這一生至今最不願去回想的慘痛記憶,則是在三年前的那個天空掛著紅色巨大月亮的美麗夜晚。 想到當時自己身穿整套冰之武裝,擁有凍結一切的無上力量,眼看普天之下除了五大名劍以及自己兄弟奧丁之外,自信的認為該再無任何對手,然而就在對自己當時實力擁有無比信心的同時,卻諷刺的在女神之塔內嘗到人生之中最慘痛的挫敗。 想起當夜神之力量遭結界封印被制,看著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一箭箭力可穿山破石的奪命之箭,在魔族眼中不過是像蚊子叮咬般不痛不癢,而自己另一絕活,只流傳在家族之間的古武術暗殺技巧,更是給對手只看過一眼便全然學會,甚至被反過來對付自己。 經過那晚的挫敗,凌方雖總算瞭解到人外有人的道理,但這一切的代價,卻是成為凌方這一生中心中永遠無法抹滅的悔恨。 再想起那晚,一向最讓自己輕忽只當小妹妹看待的蘇芸,燃燒自己生命展現出的強大力量,舉手投足之間殺得魔族七大罪之首撒旦竟沒有任何反擊餘力,事後得知自己之所以安然離開全賴蘇芸之賜,當時一向對自身實力深具信心的自己,總算首次體驗到自己能力的薄弱與無能。 於是凌方毅然決然的回歸百龍門閉室深造,憑藉著冰之神西瓦力量的改造,以及自身對武道的苛求,雖是短短三年,卻也把凌方推上自身武道的另一高峰。 此次因為盧那貝克之死再踏雲夢大陸,這不但是為了替盧那貝克報仇,更是決心找出魔族七大罪,一舉了結當日慘敗的夢魘。 今日凌方比起昔日,那自傲的氣盛多了分沉穩少了分輕狂,縱然行事上因為缺乏更多磨練而稍嫌衝動,但不同往昔,如今倍增的實力,卻也足以讓凌方從此成為就連龍騎士特亞修也不敢忽視的超強對手。 面對眼前實力深不可測的凌方,紫發女子雖刻意維持自己的冷靜找尋任何一絲可乘之機,然而瞥見遠方不斷傳出的出手訊號,卻讓紫發女子不得不再強行出手。 食指扳機一扣,食夢之箭再度離弦穿射而出。 食夢之箭一出,紫發女子以著肉眼難尋的快絕速度瞬間移位,嘟嘟兩聲,連珠二箭又分別瞄準凌方左胸以及面門疾射而出。 論箭藝、比身法,紫發少女這瞬刻所展現的實力,絕對足以排入當世強者之林,然而今日對手碰上同是擅長箭藝,更是身負古武術暗殺技巧的凌方,不但紫發少女的一舉一動早被凌方摸透,面對接連三箭穿射而來的食夢之箭,凌方更是不閃不避,只是快速舉起冰之神弓——西瓦那亞。 隨著冰之神力一放,神兵異能再現塵寰,突降的溫度,充斥四周空間的冰晶,快速把凌方週身五尺之內空間全然凍結,原本迅如流星的食夢之箭再入冰之結界,終也只有落得一樣的下場,硬生生給凍結在半空之中。 面對絕對靜止的冰之空間,任紫發女子箭藝再高超,手上十字魔弓威能再強大,給凍結在半空的食夢之箭可笑的成為巨大冰層之中的展覽品。 而紫發女子見狀,在心知兩方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正想抽身伺機再戰之際,忽然眼前處於靜止空間的凌方突然消失,等到再次驚覺,就只感到喉頭一陣冰涼。 原來不知何時凌方早來到自己身後,而西瓦那亞弓臂上那突起的圓弧藍晶鋒刃,更是不偏不倚就架在自己喉嚨一吋之前。 在輕描淡寫之間挫敗對手,凌方表情並未露出半點喜色,恍若這既成的結果早就在自己預料之中一般。 看著只要自己手一抽,便能將其斷首在西瓦那亞鋒芒之下的紫發女子,眼中毫無畏懼神色,凌方心中讚賞之餘,沉聲說,「在你臨死之前,就讓本少先看看面具下的你,是何方神聖。」 凌方話才說完,貼上紫發女子臉上冰冷面具的大手正要把銀色鐵面扒下之際,冷不防,竟從紫發女子的眼中發現到不願以及恐懼的神色。 想到這連死亡都不怕的女子,竟然會對自己這拿下面具的舉動產生恐懼,凌方心裡訝異之間,也隨即停止拿下面具的舉動。 他作出了出乎人意表的舉動,反手收弓,「趁著本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但記住,只要你為亞瑟再殺一個人,不論天涯海角,本少的索命冰箭將會毫不留情的把你射殺。」 「……」 面對凌方竟會放自己一條生路,紫發女子眼中閃過無數的疑惑與不解,一陣沉默之後,冰冷鐵面之下竟傳出了好聽的堅定女聲說,「若如此,那此刻你就殺了我吧!因為替亞瑟做事不但是我家族百年來的信條,更是我身為魔兵潘朵拉之淚主人唯一的宿命。」 就連凌方自己方才也不知為何會手下留情,放過這殺蘭妮雅以及盧那貝克的兇手,是為了那雙充滿著複雜感情的雙眼,還是面具之上那兩道鮮明的淚痕? 縱使如今紫發女子已經言明日後將繼續為亞瑟效命,但聽在凌方耳中,也只是惹得凌方在心裡暗歎一口氣,沉聲再說,「若真如此,那希望本少從今以後,不會再有見你的一天,要不然西瓦那亞的無盡冰封,將會替你終結你那可笑的信條以及無知的宿命。」 紫發女子見自己已經表態,但聽凌方言下之意卻仍無殺自己的意思,腦中雖然不解,卻也只有識趣的離開。 轉身離開之前,紫發女子偷偷回頭望了一眼凌方,看著凌方那寬厚的背膀與那自然而然散發出傲人氣息,一時之間心跳加速,不但全然失去身為殺手該有的冷與靜,腦海之中更是把這眼前的一幕牢牢的烙在腦海之中,再想起兩方敵對的陣營以及彼此間難以抹滅的仇恨,紫發女子幽幽的一聲輕歎,頭也不回便快速下山離去。 看著紫發女子離去,凌方緩緩走到高壁邊緣,如鷹般銳利的雙眼緊緊的注視著下方火紅的戰場,半晌過後就聽凌方自言自語說,「亞瑟老頭你既然這麼喜歡放冷箭!那本少就讓你感受一下你有生以來不曾感受過的最冷之箭。」 南方的戰火無盡延燒,而在雲夢大陸中央接近北方的一座宏偉白色宮殿之中,好聽柔和的聲樂讓人心靈感受前所未有的舒適,足以淨化一切暴戾氣息的聖潔之光,更是充斥在宮殿之內的每個角落。 在這裡沒有任何守衛,縱使大廳之內如今擠滿著過百衣著破爛,身上長滿暗瘡的遊民,但大廳之中非但沒有聽到任何一絲的哀嚎,甚至詭異的是,這些病重的遊民竟然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 而這裡正是當今最新竄起擁有過百萬教眾的太陽神教總殿,白色宮殿名為光耀之殿,而今日大廳之內之所以會擠入大批遊民,正因為這一天正是每個月中,教主阿波羅展現神跡為人治病的唯一一天。 趴在地上等待神跡降臨的遊民強忍著病痛,不但不敢有絲毫動作,就算身體有著再大的痛楚也不敢呻吟出來,而這遊民的一切舉動,則來自太陽神教教義之中的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 原本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可笑的被解讀成在等待神跡降臨之前,只有先讓自己體驗死亡滋味才能獲得重生,這已是在所有太陽教眾之中達成的共識。 縱使身為教主的阿波羅也只有在當日諸神會議之中,淡淡的苦笑對著黑帝斯說:「我們賦予人族的究竟是智慧還是愚昧,時至今日,我再也分不清了。」 而這一天除了是教主降臨的大日子外,對太陽神教而言,今日即將到來的訪客,更是足以將太陽神教的聲勢再推上另一高峰的貴客。 趴在大廳之上的遊民也不知等了多久,身體難以承受的痛苦,更是讓多數的人就此昏厥過去,只有少數幾名意志堪稱堅定的遊民,仍是強撐著精神等候神跡的降臨。 而就在所有遊民昏昏沉沉再也承受不住的同時,大廳之上一直空無一人的黃金王座,隨著四周白色光點逐漸匯聚之際,一名全身散發著刺眼白光、讓人看不清真面目的光影,赫然出現在王座之上。 眼看光影降臨,眾人心知正是傳說中的太陽神教教主來到,當下連忙振起最後一絲氣力,臥倒膜拜祈求神跡降臨。 「當你們決心奉我為你們的真主,從今以後便是我太陽神教的子民,我將讓你們從此忘卻病痛的苦楚,讓你們為依舊沉淪苦海的世人,見證我太陽神教的聖光神跡,而在此之前,讓我先為你們講述我教真義,日後當你們遊走大陸各地同時,別忘了今天我神教為你們所做的一切……」 全身籠罩在白色強光之下的太陽神教教主緩緩站起,雙手一張後,用平穩柔和的口氣講述著關於太陽神教的長篇教義。 而說來奇怪,原本病重的遊民本該毫無精神聽完上頭教主長篇大論的枯燥言論,然而當眾人發現每多聽一字,體內痛楚便少了一分。 在這意外發現之下,眾人哪敢稍有鬆懈,紛紛聚精會神仔細聆聽。 就在上頭教主話告一段落,原本病重的遊民個個生龍活虎般,奇跡似的像重生一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而在體驗神跡之後,所有人更是一齊下跪大力膜拜。 直到教主下令眾人離開之後,大廳才剛回復霎時的寧靜,高坐在上位的教主緩緩說,「修道院聖女親自降臨實乃本教之幸,本教未曾派人遠迎,還望聖女海涵。」 阿波羅平穩的聲音悠然迴盪在大廳之上,回音未止,就見月舞天纖細的身影緩緩飄入大廳之中,一雙比冰還要冷漠的眼神更是不客氣的直視阿波羅。 「既然你自詡為神,想必本聖女今日為何事而來,你應該早心裡有數,廢話少說,直接說出你對白髮魔劍士即將踏入你太陽神教領域的因應做法吧!」 直截了當的表明來意,月舞天冷冷的說著,而在這隻字片語之間,更讓原本祥和的大廳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之下。 面對月舞天毫不客氣的模樣,阿波羅平淡的語氣不起絲毫波瀾,仍是淡淡的說:「我太陽神教領域並無限制任何人出入,就算其他帝國借道而行,只要不在我境內大動干戈或是做出危害我教眾行為,我太陽神教絕不會做出任何制裁,這一點相信聖女來到之前應該早已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相信你對這近日來北方村鎮連續遭人覆滅的消息,應該也早有所聞,而本聖女也不隱瞞,這一切全是出自白髮魔劍士之手。 「至於本聖女今日到來,就是希望你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撤離境內所有教眾,好讓我修道院有足夠的準備時間帶回白髮魔劍士。」 「在我太陽神教之內說出這樣的話,是你聖女對自身身價抬至過高,還是欺我神教之內無有能之人,要本教主撤離境內教眾這是不可能之事。 「而若你修道院真有本事,那就在白髮魔劍士進入我教領域之前把他擒回,要不然一旦白髮魔劍事做出危害任何傷及我教教眾的行為,本教主將讓白髮魔劍士體會諸神之永罰。」 「諸神之永罰?如果你是真的神,那麼就上古魔道在雲夢大陸寫下的毀滅傳說,本聖女早有無數的理由,率領修道院上下滅你這自以為萬能的神教,但若你不是真的神,只是假借神的名義,利用光系魔法招搖撞騙之徒,你的這個決定將讓你百萬教眾命喪白髮怒焰之下。」 「本教主身份是真是假,日後將有世人為本教主證實一切,至於聖女你若質疑本教主的能力,那麼大可留在我教領域之內,等著看本教如何阻止白髮魔劍士的毀滅舉動。」 原本語氣平和的阿波羅在月舞天一連串毫不客氣的質疑之下,再好的脾氣終也動了心中肝火,而在不客氣的回應月舞天近似威脅的語氣之後,阿波羅一個起身做勢,表示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看著阿波羅轉眼就要離去,月舞天身形一動,快速來到阿波羅身前,在冷眼注視好一會兒後,冷漠再問,「哼,好話說盡,看來本聖女也不需再對你留啥顏面,最後一次問你,撤還是不撤?」 面對月舞天再次咄咄逼人的模樣,阿波羅壓下心中的怒氣,讓語氣維持平緩的客氣說,「本教的立場始終如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聖女你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舉動。」 「後悔,哼,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本聖女就等著看,你有何能耐阻止白髮怒焰的狂襲,但記住,要是白髮魔劍士受到傷害,本聖女將會不惜一切,動用修道院一切的力量滅你太陽神教。」 「如果有這機會的話,本教主倒是希望能讓你們這些愚昧的人們見識諸神的強大威能,不過聖女與其擔心我教對白髮魔劍士不利,倒不如擔心白髮魔劍士在踏入我教領域之前,所必須面對的對手。」 沒料到阿波羅話鋒一轉,竟會說出這麼出人意料的答案,月舞天詫異之間連忙追問,「普天之下,誰有這能力能擋下現在的白髮魔劍士?」 「他不但是天底下當世第一的強者,更是就連本教主也不敢正面面對的對手,相信在他的劍下,縱使入魔的白髮魔劍士要贏得勝利,恐怕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麼說,相信聰明如聖女你,應該猜想的到本教主口中所說的人是誰,仔細思量吧!這場即將再起的絕世之戰,恐怕就算如今遠在南方的古斯高城攻防戰也得黯然失色。」 阿波羅猶如預言一般,一貫平和緩緩的回答著月舞天心中的疑惑。 當話說完後,阿波羅光影瞬間化作無數光點,消失在大廳之上,只留下月舞天一臉錯愕,靜靜咀嚼阿波羅離去之前話中所指之人。 不到片刻月舞天隨即想到一個人,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慘白,只要一想到要是這個人真的出手,恐怕就算是奧丁以著入魔狀態去面對,也難以獲得絕對的勝算,當即喃喃念道:「西門無恨,你真的會為了奧丁再入紅塵嗎?」 噹啷!噹啷! 讓人聽來聳動的鐵鏈拖動聲,緩緩迴盪在一望無際的黑暗荒原之中,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讓獨自一人拖動著長長鎖鏈的白髮少年更顯得格外孤獨。 此時腦中的一片空白,讓原本滿是仇恨的心獲得暫時的平靜。 當盤據在腦中的惡念不再,白髮少年緩緩的看著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眼中露出的竟是三年之中難有的疑惑,停留許久的思緒再度轉動,恣意的感受迎面而來的陣陣夜風。 突然間,腦中隱約浮現一個臉上永遠掛著美麗笑容的溫柔女子,女子美麗容貌在腦海中一閃即逝,轉而逐漸回流的片段記憶,讓這三年內只有仇恨的奧丁眼中首次出現少有的溫柔。 記憶中有一雙特別溫柔的含淚眼神,最讓奧丁感到不解,因為印象之中,擁有這雙美麗眼眸的主人,應該是一名全然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女子。 全然不知這一路走來早已屠殺數不清人命,滅了無數擋路的村莊,此時此刻原本不斷拖走的步伐突然停止,疲累的感覺如浪潮一般不斷襲上心頭,不知不覺之間只覺眼前一黑,就見奧丁身體往後一倒,就這麼毫無任何防備的陷入三年多來不曾有過的沉睡之中。 夢境之中,昔日的記憶不斷在眼前如走馬燈般快速流走。 當日與蘭妮雅共游香格里拉的恣意—— 昔日與凌方共闖梁山泊的快意—— 還有緊抱著被利箭穿心身亡的蘭妮雅所感受到的碎心之痛—— 很快的,原本平和的情緒再度隨著夢裡境界變化而不斷起伏,瞬間當眼前夢裡情境如玻璃破碎般消失,眼前取而代之的處身行走在一片黑暗的死亡沼澤。 不曾聽過的獸吼不斷迴盪,四周滿佈的是數千雙充滿著濃烈殺意的鮮紅雙眼,感受到危機降臨,奧丁再不怠慢,雙手一扯體內勁力再放,縛在雙臂上的兩條鎖鏈瞬間轉化冰與火的元素之鏈,在身旁如蛇蟒一般緩緩扭動。 而在感受到四周伺機而動的魔物氣息,奧丁在欲取得主動之下,不等魔物群體撲殺過來,雙手再揮,冰火之鏈毫不留情的屠殺四周看似兇猛卻絲毫沒半點反擊能力的魔物。 在魔道威能之下,四周魔物轉眼被屠殺殆盡。 在享受難得的平靜之際,忽由上空降下一頭全身雪白的巨大惡魔,只聽這白色惡魔嘰哩咕嚕不知在說些什麼,然而在感受到這白色惡魔所給予自己的強大威脅感,奧丁心中戒備之際,更是再發動體內力量催動元素之鏈瞬間成形。 面對眼前白色惡魔不可預知的強大力量,奧丁雙鏈一放,冰、火兩鏈如巨蟒一般快速往白色惡魔抽甩而去。 只是眼前這白色惡魔面對冰、火之鏈的怒襲毫無退避之意,白色的魔爪翻動之間,熟悉的劍招夾帶著足以凍結體內血液的絕對低溫,竟只在一招便逼退侵身的冰、火雙鏈。 「這劍招……?」 看著熟悉的劍招出自眼前白色惡魔之手,腦中頓起的疑惑讓奧丁決心再次一探,心念一起,奧丁舞動雙臂之鏈,身形瞬動之間,快速分化兩道身影,快速的攻上眼前的白色惡魔。 仍舊是熟悉的劍招,依然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凍人寒氣,眼前這白色惡魔不但把這套劍招模擬的唯妙唯肖,就連撲鼻的淡淡梅香在這白色惡魔舉手投足間也清楚的散發出來。 奧丁快捷的攻勢在白色惡魔爪動掌翻之間給一一擋下,而在隨著一連串的交手,心中疑惑如雪球越滾越大之際,再見這白色惡魔猛然的一指,藍色劍氣對著自己眉心快速刺出! 感受到這股劍氣的強勁,奧丁心中頓生死亡陰影,而在這時,奧丁更猛然醒覺,原來在自己眼前這深不可測白色惡魔正是西門無恨本人。 在紛亂的戰亂時代中,強者的對決、帝國的爭霸對身處雲夢的人而言,早已經是再習慣不過的戲碼。 而誰強誰弱、誰勝誰敗,對這些昔日平和過著簡單生活的人而言,他們所想要的,就只是不受波及繼續過著以往的生活如此而已。 然而事實的結果,卻也讓人不得不去面對。每每強者對決,甚至是帝國爭霸其所影響的不只是時代的輪替,百里屍骸、千里紅流,當國破之際,在害怕被屠城、被發配奴隸之下,更是讓所有人民全抖縮在家中懇求上天的保佑。 有著一頭白髮、全身給層層鎖鏈煉住的落魄少年,在這少年一雙泛紅的惡魔之眼凝視之下,讓人深刻感覺到那打從心底深處的懼意,而微揚的嘴唇之中那永遠掛著的一絲輕蔑笑意,不但表現出這曾是統領百萬魔獸的王者之風,更是少年對自身神之力量的絕對信心。 連串的鎖鏈滑動聲,噹啷、噹啷不停在這空曠的荒原之上詭異的迴盪,猶如蛇蟒一般的元素鎖鏈在少年四周晃動遊走,所經之處不但掀起了丈高火牆,也在大地之上留下一層層厚厚的冰壁,空氣之中隱而未發的濃烈元素,更是讓四周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 而西門無恨,論實力不但是當世最強的劍,更是就算掌控元素的諸神也不敢稍有輕心。 論外表,他也不過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然而他那雙恍若看透一切的淡然雙眼,以及舉手投足之間所展現出的氣質與風度,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看的出西門無恨擁有著多強的實力。 而對腦中被惡靈催眠的奧丁而言,雖說眼前的西門無恨早化作自己最痛恨的魔族,然而在交手過後,接觸西門無恨那如行雲流水的劍氣之後,就算此時奧丁雙眼給惡靈蒙蔽,但他也清楚眼前這一身白茸茸長毛的惡魔絕對是西門無恨。 因為不只是實力,光看這白色惡魔面對自己元素鎖鏈一波波攻勢,仍一貫輕鬆寫意的模樣,以及那猶如融入天地之間的自然,就讓奧丁對眼前這白色惡魔在沒有半點懷疑。 為什麼西門無恨會變成這樣子,難道他也加入了魔族,不,不對,以他的執著、能力又豈會加入魔族行列,可是我眼前所見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不會的!這一切一定全是惡夢。 在確定眼前惡魔是西門無恨之後,奧丁心中開始感到質疑、不解,再想到以西門無恨之強,絕不可能會加入魔族之後,奧丁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眼前所見。 他一想到要是自己所看到的魔族都是無辜百姓,心就直直沉了下去,到最後,奧丁索性把這當成一場夢,一場充滿無止盡殺戮的惡夢。 西門無恨輕輕背著手,表情淡然的鼎立在荒原之上,一身雪白的白袍隨風飄起,蒼蒼發須任風飄揚,一貫的自然就如同一把鋒芒未露的名劍,直直插在大地之上。 只是相較於外表的淡然,西門無恨心中也是有著不解的疑惑。 此次隱匿三年再次復出,其目的就是阻止奧丁繼續製造無謂的殺戮,原本以為奧丁會瘋狂開殺,全是因為女神之塔事件遭人背叛之事,然而在幾招過後,奧丁乍停的攻勢,不但讓西門無恨發現到奧丁此時心中的猶豫,驟降的殺意更是清楚說明奧丁會如此,絕對沒有想像般單純。 就在西門無恨心中盤算之際,突然奧丁猛然發出一聲低吼,隨著原本披頭覆面的白色亂髮給勁風吹起,奧丁雙手再揮,冰火之鏈毫不客氣的就抽向西門無恨而去。 面對奧丁毫無預警的再起攻勢,揮起冰火之鏈分別由左右兩側直抽而來,西門無恨臉色不變只是足尖一點,整個身體就如葉子一般往後飄退,避過了這冰、火雙鏈的第一擊。 冰、火之鏈一擊落空,硬生生就在方才西門無恨腳下大地打出一個大坑,淹起的塵沙、震天的轟隆巨響中,奧丁不給西門無恨有任何反擊的機會雙手再揮,冰、火之鏈快速直抽而起,襲往西門無恨而去。 「咦!」 面對奧丁再起攻勢,西門無恨身退之際不禁微噫一聲,臉上表情不變,淡然的雙眼卻把奧丁這波的攻勢全然給看透。 只是西門無恨心中不解,比起方纔的初次交手,這次奧丁的攻勢,看似相同的攻勢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本質存在。 從方才奧丁的出手中,招招式式有去無回,全然充滿著妒恨與怒火,然而此刻奧丁的再次出手鎖鏈揮動之間,不但力道上有所保留,招式交替之間更是處處給自己留下一絲生機。 高手過招生死一瞬,尤其是面對西門無恨這絕頂的超強者,更是不容有一絲的鬆懈,然而奧丁快速的出手,配合魔法所發動的元素之鏈攻勢,更是前所未有的超強攻勢,只是招式上的刻意保留加上心理層面上的矛盾與掙扎,雖說元素之鏈攻勢依舊強猛,然而落在西門無恨眼中,早已成了漏洞百出的雜亂攻擊。 荒原之上,奧丁狂舞身上鎖鏈揚起漫天黃沙,綿延不絕的攻勢摻雜著魔法特有的屬性攻擊,火弧乍現,電光竄走,隨著火、電光芒一暗,接續暴現的是銀色的冰暴以及割面切膚的風刃。 只是面對這看似無懈可擊的攻勢,西門無恨卻仍如大海孤舟一般背手輕飄穿梭在元素鎖鏈之中,看似淡然的雙眼,牢牢的盯著眼前看似瘋狂的奧丁。 突然西門無恨微瞇的雙眼猛然一睜,原本飄退的身形更是如鬼魅一般直衝奧丁而去,速度之快,就算奧丁已經發現不對,即時抽回鎖鏈護身,卻仍是慢了一步。 眨眼之間西門無恨出現在奧丁面前,乾枯的劍指更是輕輕的觸在奧丁額頭,只消西門無恨指勁一吐,奧丁便要頭破而亡。 「奧丁,當日雅兒曾要老夫放過你一條生路,而劍叟之死更讓老夫心感內疚而決心引退,只是你的入魔實在讓老夫灰心,今日,就讓當年三年之約的最後一劍完結你殺戮的一生吧!」 奧丁臨死之前,原本眼前的白色惡魔突然逐漸模糊又變為清晰人形,而當西門無恨形影清楚呈現眼前的同時,原本嘰哩咕嚕聽不懂的語言竟然也清楚起來。 當聽完這意味著死亡的宣言之後,奧丁就感到額頭上一陣冰冷,然後是感受到給劍氣貫通而過的遽痛。 這一刻,在奧丁自知即將死亡的同時,腦中緩緩浮現一道女子倩影,而嘴唇輕顫之間脫口說出的竟是——月舞天。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一章 光之殿堂 在古斯高城攻防進行到如火如荼之際,因盧那貝克之死、聖騎士軍覆滅的消息傳出,導致前線告急,使得整個曼特雷斯帝國陷入一片緊張情勢之中。 這時在曼特雷斯境內,*近魔導院巨型水晶建築的不遠之處,有著一座小小的白色殿堂,卻意外的充斥著歡笑與喧鬧的輕鬆氣息。 只見這白色殿堂建築在一片碧綠的草原之上,比起魔導院那整座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巨型水晶,顯得是平常多了。 但是,當白日,整座殿堂沐浴在日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當黑夜,月光輕輕灑在整座草原上時,殿堂卻如同鑽石和星斗般格外引人注目。 所以這座殿堂一直以來被人稱為「貝司高魯」,而這正是源自古老神話中的古語,意味著永恆不滅的極星之光。 貝司高魯雖然處於在曼特雷斯境內,其地位卻是隸屬於魔導院,更是魔導院整個元素魔法系統中的一大分流。 比起水、火、風、雷、地五大分流中,每一分流至少超過千人以上的龐大組織,專門研究光系魔法的貝司高魯所有成員,卻只有少數不到百人。 其中原因,除了學習光系魔法的先天條件限制,比起其他純攻擊性元素魔法來得嚴苛外,加上光系魔法對整個雲夢大陸的人而言,只是輔助型的魔法,就算最後學有所成想在帝國中任職,也永遠難爬上高位。 而更重要也最讓人卻步的是,發動光系魔法幾乎都需以自身的生命能量作為媒介,所以幾乎修煉光系魔法者,往往都很難突破生命的百年之限。 因此,縱然各帝國在整個局勢陷入危急,急缺精修光系魔法的人才之際,各帝國所能招募到的人才,卻是少之又少。 比起魔導院四週一座座魔法結界的嚴密守衛,貝司高魯的防衛非但沒有半個結界守護,甚至就連半個侍衛都沒。 另外,比起魔導院那充滿靜肅,讓人感覺高高在上的威儀,這貝司高魯的四周環境,卻有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神聖嚴肅的氣息,那座如巨型冰雕般矗立在綠色原野上的白色殿堂,四周總是充滿著喧嘩的吵鬧聲。 而來來往往進出貝司高魯殿堂門口的,更是上自帝王,下至百姓僕役,皆無任何管制限定均可自由進出。 此外,除了那毫無半點管制的放任,這隸屬於魔導院卻迥異於其嚴謹作風的光之殿堂所更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一群身披白色斗篷,背後繡著一個巨大紅十字的魔導士們。 相較於人們對魔導士那往往面無表情、冰冷的刻板印象,這群白斗篷魔導士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笑聲不但比其他人來的大,那時時帶著搞笑意味的舉手投足,更讓人覺得就像長不大的孩子。 而對於貝司高魯裡頭魔導士不顧形象的搞笑舉動,幾百年來,也未曾聽過有人出面制止、批評過。 眾人嘴巴不說的默契、心裡彼此間的共識,魔導院對貝司高魯這分支的放任,久而久之,漸漸讓貝司高魯逐漸發展出獨自的管理系統,而這群魔導士從那時起更多了別種另類稱號——白衣天使或紅十字。 而在凱特雅帝國與曼特雷斯帝國於古斯高城外的攻防的影響之下,三年下來曼特雷斯境內雖未受到戰火波及,但民生物資的徵收,國內男子的徵調,又豈是受限於地質而導致物產貧乏的曼特雷斯帝國所能負擔得起的。 尤其是當盧那貝克的死訊傳開,初時人心沸騰激憤紛紛團結一致,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但當經過幾天的冷靜下來後,真正想到以後的生活時,隨著當初那股狂熱的逐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如何度過往後日子的沉重壓力。 這時貝司高魯那讓人不由得輕鬆放任的環境,就成了一個可以提供曼特雷斯人民紓解心中苦悶的最好地方。 只見邊境上大戰持續爆發,而在貝斯高魯四周的碧綠草原之上,卻處處擠滿一堆堆席地而坐的婦女、老人話家常,也隨處可見年幼的孩童在人群中四處奔跑追逐,童稚臉上的純真歡笑,很快的感染四周人原本煩悶的心情。 什麼國家大事、生計問題,都一窩蜂的丟在腦後,如今眾人就只想愜意舒服的享受這片刻的午後時光。 而貝司高魯大殿之內,空蕩的大廳沒有任何的桌椅擺設,如鏡面般的地面清楚的映出天花板上簡單的十字雕飾,兩旁牆壁上一尊尊仿造魔導士的白色雕像整齊排列,大廳最前頭,則是吊掛著一面幾乎覆蓋住整面牆壁的紅十字勳旗。 今天的大廳,出乎往昔般的寧靜。 在清一色深藍色軍服的侍衛嚴密守衛之下,更隨處可見數十名披著黑斗篷、臉上表情靜肅的魔導士,靜悄悄的佇立在各個出入口,使得原本該充滿喧鬧的大廳顯得格外緊張。 大廳之上一名披著金邊藍色斗篷、身穿簡單剪裁的王族服飾、頭頂黃金王冠的金髮少年,正背手筆直挺立著。 在他年輕的臉上,昔日常見的爽朗笑容早已不在,換上的是刻意佯裝的冷漠,以及這兩年來經歷世事洗練的成熟。 這位正是當今曼特雷斯帝國帝王,也是繼魔導院日、月賢者之後,被公認的魔法天才的希特。 當日朱門會南納的慘死,使得日後本該上演的王位爭奪不了了之,而原本帝王因為喪子之痛一病不起之後,在日賢者與盧那貝克的全力支持之下,希特順理成章的接收曼特雷斯軍權以及帝權,他就這麼成為曼特雷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帝王。 而成為帝王的希特,雖然不負所望的憑藉著謙虛的態度以及優秀的政治手腕,很快的在短短兩年之間,把曼特雷斯帝國推上另一個帝國高峰。 然而,帝國千年歷史下來的繁縟規條,卻也限制了希特心中許多新時代的想法。 再加上登上地位不久後,就碰上霸王亞瑟親率大軍的入侵,以及西邊鄰近勢力的輪替,使得希特一開始的例行改革,雖在雲夢大陸上激起不小的震盪,但也很快的在大戰爆發後不得不暫時停擺。 歷屆曼特雷斯帝王親臨貝司高魯,這對裡頭有著白衣天使另類稱號的魔導士而言,倒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光系魔法,不論是在日常生活還是戰場之上,能夠強愈傷體、醫治重症的實用性,絕非其他攻擊魔法所能比擬。 所以,上自帝王下至平民,只要身體一有不適,第一想到的便是貝司高魯。 如今,曼特雷斯正處於存亡之際,局勢風起雲湧,因而顯得人們口中的魔法天才、對光系魔法有一定修為的希特,他這以帝王之姿親臨貝司高魯的舉動,是格外的不尋常。 只見希特一雙深邃的藍色瞳孔,牢牢盯著前頭巨大十字勳旗,緊閉的雙唇,一臉的凝重,彷彿心底正處於極大的掙扎之中。 當四周的寧靜被上頭一陣悠揚的鐘聲打破時,希特赫然閉上眼睛,輕歎一口氣,隨著雙眼再度睜開,心中已經悄悄做下一個決定。 就在這時,隨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希特頭也不回,早心知來者是誰。 只見從右旁小門快速鑽出一個披著白斗篷的魔導士,而這昔日一貫愛搞笑、製造歡樂氣氛的白斗篷魔導士,面對當今帝王,也不敢稍有越矩,一來到希特身後,便低頭恭敬地稟告說:「帝王,一切都準備好囉,她已經在後院等候。」 「好,所有人留在這待命,本王自己過去便可。」 聽到白斗篷魔導士的稟告,希特看也不看,雙眼依舊緊盯著前方的十字勳旗,只是點了點頭,臉上表情不變很快的下令說著。 他話說完後,披風一甩,也不等隨從侍衛反應,便直接往後院走去。 和煦的日光、青翠的草地,當微微的風輕輕吹起,帶著花香、傳送著蟲鳴,在這廣大的後院遊走飄蕩。 飄送著淡淡輕煙的花園後院中,一名黑髮女子獨自走在小池旁邊。 她輕薄的白色長紗下曼妙的身材,在微風吹拂之下清楚呈現,畫面之美就像優遊仙境裡的女神一般。 只見這名女子赤裸的腳踝輕輕踏在草地之上,腳步之輕,恍若害怕踩痛腳下的綠色草皮。 然而這名女子在猶如流瀑的黑色長髮下,略嫌蒼白的臉蛋卻有著這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尤其是那如明月一般雪亮的黑瞳,此時此刻更顯露出不該有、也極不協調的銳利目光。 「詩音,不,或許本王該稱你凱特雅皇后,沒想到本王今日竟然有幸一會你這能讓霸王亞瑟鍾愛的女子。」 當希特年輕的聲音從後院入口傳來,被稱為凱特雅皇后的詩音,聽到希特提起亞瑟,原本嚴肅的目光露出了一點溫柔。 只是下一秒後,隨著凱特雅緩緩回頭望向希特,那瞬間眼神中的溫柔不再,已經再度回復方纔那讓人不敢直視的銳利目光。 「你就是當今曼特雷斯帝王嗎?沒想到本後一覺醒來,昔日七國均衡情勢早已全然失衡! 「這局勢的變化著實出乎本後早前預料之外,而比起當年我王亞瑟以中年之姿征戰雲夢寫下不敗神話,今日果真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你年紀恐怕不到三十歲吧,竟也能統領這擁有千年長遠歷史的曼特雷斯魔法帝國。 「雖然帝國的世襲制度都是一樣,但由本後醒來所得知的帝國情勢看來,你帝國似乎比起其他帝國,更欠缺優秀的領導人才。」 話語中雖充滿嘲諷,但隨著輕柔好聽的聲音送出,卻好像天籟一般讓人感到心醉神往,只是那一雙銳利的雙眼卻不似言語中的輕柔,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希特。 單是這打量的眼神,竟也讓這原本閒暇的午後時光,瞬間籠罩在一片異常緊張氣氛之中。 面對詩音直視而來的銳利目光,希特心裡暗呼一口氣後,臉色表情維持不變的謙虛回答說:「我曼特雷斯人才濟濟,今日曼特雷斯的興盛,更是我父王與前人用鮮血心力所換來,本王不過是順著前人規條行事,要論才能,又怎麼與寫下不敗神話的當世霸王亞瑟相提並論。」 眼看眼前的希特貴為當今曼特雷斯帝王,面對自己如此不客氣的嘲諷,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意外的謙虛回應,凱特雅不禁心波一陣撼動。 雖然自己是他足以用來和亞瑟談判的籌碼,但其實說穿了,也不過是一名戰俘罷了。 希特謙遜的態度落在曾經閱人無數的凱特雅眼中,讓她對希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過凱特雅表面卻不如心中所想一般,在希特話說完後很快的再度板起臉孔,厲聲嬌吒:「既然有自知之名,那為何你曼特雷斯不直接俯首稱臣?難道你當真認為憑你曼特雷斯的魔導部隊,擋的下我王亞瑟的不敗鐵騎嗎?還是你認為喚醒本後,就能利用本後阻止我王亞瑟佔領你曼特雷斯的舉動?你的想法是否太過於天真?」 縱然如今身在曼特雷斯,所面對的更是能左右自己生殺的曼特雷斯第一人,然而凱特雅仍然很乾脆很直接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很直截了當的表現出,對亞瑟所親自率領的凱特雅大軍百戰不敗的絕對信心。 希特面對凱特雅堅定的立場,原本緊閉的嘴角忽然上揚,然後毫不以為然的說:「凱特雅你是亞瑟鍾愛的女人,也是霸王亞瑟這一生以來最大的弱點,要是本王要利用你阻止凱特雅帝國入侵我曼特雷斯,那本王大可直接拿你做籌碼與霸王亞瑟談條件,又何必多此一舉喚醒你,更親身再來這跟你會晤。」 看著希特突然露出的笑容,讓凱特雅心裡原本提起的十二分戒備忽而一鬆,腦中思索著希特方纔的回答,雖然明知希特所說不無道理,但凱特雅仍是蛾眉一挑,冷然回道:「是嗎?雖然你說的有理,但本後仍然相信你喚醒本後,絕對跟我王亞瑟率領大軍進犯你曼特雷斯有關。」 「一直以來,人們總是說,亞瑟的成功除了麾下十二鐵騎的驍勇善戰與六韜的智謀外,最大的原因,更是來自愛妻凱特雅那如冰般冷靜,有條有理的敏銳思緒。 「因為她為亞瑟管理帝國內部繁重的政策,好讓亞瑟能心無旁騖的與強敵爭奪天下霸權,而今日一談,果真讓本王打從心裡折服。」 「恭維的話省下來吧!明白說出你今日的目的。」 凱特雅口氣雖然依舊冰冷,但看著希特一臉誠摯毫不做作的表情,此時心中對希特方纔的稱讚,卻也感到一股飄飄然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凱特雅腳步輕輕的上前走了一步,而這一步除了讓兩人距離僅在咫尺之間,更意味著凱特雅對眼前這充滿著個人魅力的希特產生了好感,而這種感覺並非男女之間的情愫,而是像朋友之間惺惺相惜的感情。 從接任曼特雷斯帝王這兩年來,不知早已面對多少政治權謀鬥爭,對人的心理多少瞭解的希特,看著凱特雅所踏出的這一步,雖然凱特雅臉上表情沒啥改變,但心裡清楚經過方纔的這番言談,已經讓凱特雅對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產生興趣。 這樣的發展正是希特所想要的,此時此刻希特刻意的走過凱特雅,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空,卻什麼話也不出。 一個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一個心中暗自盤算著再來要談論的話題,四周突然陷入沉默,就只聽到花草間微風輕拂過的稀疏聲響,只聽見小池塘邊一聲聲短促的蟲鳴、樹梢上清脆好聽的鳥叫。 雖然在午後感受著舒服的微風,傾聽鳥叫蟲鳴,是很愜意的一件事,但對等待著希特回答的凱特雅而言,非但感覺不到任何悠閒的輕鬆,反而這半刻的沉默,就像一世紀般的漫長。 凱特雅輕輕的回過身,看著希特背影。 望著希特過肩微卷的金色長髮,看著希特那寬闊的肩膀,隨著耳中對四周的鳥叫蟲鳴逐漸感到刺耳,凱特雅一向冷靜的心緒竟感到不耐煩。 而就在凱特雅逐漸失去耐性,正要開口同時,依舊看著遠方天空的希特,突然開口冒出一個問題:「嗯,在本王說出今日來意之前,本王想問你對魔族的看法。」 雖然意外希特怎麼不直接說明來意,反而反問自己對魔族的看法,不過以凱特雅的智慧,心知希特會突然問這問題,絕對是跟亞瑟有關。 在尚未瞭解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凱特雅帝國發生什麼變化之下,凱特雅略微沉吟之後,語帶保留的回答說:「嗜血、殘暴、自私是一般人對魔族的瞭解,然而對本後而言,魔不犯我、我不犯魔,就算魔族風評再差,本後只相信眼前所見,親身所經歷,所以你問本後對魔族的看法,本後只能說四個字,非敵非友。」 「你的意思是就算魔族兵進雲夢大陸,只要不危害到你凱特雅帝國,那麼你絕對不會視魔族為敵人是吧!」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本來戰場之上不是敵人就是朋友,而不管魔族也罷,你曼特雷斯也好,總之對本後而言,只要是我王亞瑟的敵人就是本後的敵人。」 希特緩緩轉過身來,深邃的雙眼深深盯著凱特雅的眼眸好一會,語氣一轉方才平靜,認真且沉重的再問: 「喔,那如果魔族利用你,讓你所敬愛的亞瑟入魔失去原有本性,那麼你還是會抱持著一樣的想法嗎?」 總算清楚希特拐著這麼一個大彎的目的為何,凱特雅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很直截了當的回答說:「入魔,憑我王亞瑟的能力,就算是魔族,恐怕也難以影響我王亞瑟的心智。」 要說動凱特雅,希特瞭解自己必須提出足以顛覆凱特雅心中對亞瑟的絕對自信,於是在很快整理自己關於對亞瑟的瞭解,綜合近年來亞瑟一反常態行事的情報後,開口再問:「是嗎?那本王請問你,既然如你所知,魔族天性是自私的,那麼現在他們背後資助亞瑟的目的何在? 「還有以你對霸王亞瑟的瞭解,你認為若以昔日的霸王亞瑟,會無緣無故接受外來的援助嗎? 「此外,他還聯合獸人族兵滅卡魯斯帝國,借用魔族資源進攻我曼特雷斯帝國,這一連串的舉動,是你所知道的亞瑟會做的嗎?」 凱特雅毫不動容的說道,「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這是戰場上再平常不過的手法,以我王亞瑟的雄才偉略,加上六韜的運籌帷幄,他的想法又豈是你們區區凡人所能臆測? 「如果說,要單以這些事情推斷我王亞瑟已經被魔化,那未免太說不過去。」 「在你昏睡的期間,凱特雅帝國境內南都被人利用咒術開啟魔界之門,而當年亞瑟為安置你遺體所建造的女神之塔,更成為魔族召喚魔界之王的祭台。 「亞瑟與魔族之間的合作關係,若說是單純的要讓你復活所做的條件交換,那為何你在我曼特雷斯沉睡三年,卻不見亞瑟派人前來營救?本王相信以亞瑟的能力加上魔族的幫助,若要查出你的下落,把你從貝司高魯帶走絕非難事。」 「想說什麼你就說吧!別再拐彎抹角。」 看準凱特雅眼中終於露出疑惑神色,希特心裡暗叫好。 接著語氣一反方才客氣,希特厲聲質問道:「幾天前我曼特雷斯聖騎士軍在古斯高城外中六韜計謀全軍覆沒,我帝國元帥也是當今五大名劍之一的盧那貝克,更是慘遭亞瑟下令斷首,高掛在古斯高城城門之上。 「試問趕盡殺絕、污辱敗軍之將遺體這等等舉動,就你所認識的霸王亞瑟,可曾做過? 「還有假借帝國聯姻,卻派人殺害卡魯斯帝國公主,也是你凱特雅愛子巴達亞瑟的名義妻子蘭妮雅,再以復仇之名派軍進駐摩勒斯,日後更北上滅了卡魯斯帝國,請問這又是否是寫下輝煌不敗神話的霸王亞瑟所會做的事? 「要說政治權謀,要論軍事心計,以本王所知,亞瑟早前的成名並非全然建築在鮮血刀刃之上,或許他這一連串殘暴的舉動皆是為了勝利,但若早前的他便是如此,那他又怎會讓人冠上霸王之號,寫下神話之名? 「凱特雅,你現在對本王說霸王亞瑟遭魔化的事實,還有任何疑問嗎?」 面對希特一連串的質疑,凱特雅朱唇半張,卻提不出任何論點可以反駁。 這時希特輕歎一口氣,語氣一轉,無奈的說:「原本龍騎士特亞修的本意,是要等擊退凱特雅大軍後再驅除你的意識,好回復你所侵佔的這軀體原有的意識,但本王為何卻選擇在這時派人喚醒你? 「你若以為本王是要利用你逼退凱特雅大軍,那你就大錯特錯! 「因為就算古斯高城淪陷,別忘了我曼特雷斯可是擁有千年歷史的魔法帝國,想要滅我曼特雷斯帝國,只怕亞瑟擁有再多的軍力,終究到最後也只是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 「更何況,如今古斯高城有特亞修親自坐陣,加上傲紅池與神兵戰士的力量,縱然六韜計比天高,縱使亞瑟再運兵如神,也難逃慘敗下場。」 「那你……」 「今日本王是來送你走的。」 「送本後走?這……」 聽到希特意外的回答,凱特雅一時之間,全然猜不透眼前這年輕帝王到底在想些什麼,心裡到底在打啥主意。 「不敢相信嗎?本王就再說明白一點,好釐清你心中的疑惑。 「亞瑟之所以入魔是因為你,而評估近年混亂情勢,帝國間的戰禍皆是起源於亞瑟的出兵,導致帝國間彼此制衡的情勢不再,如今帝國重組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而當我們人族一旦彼此相鬥到兩敗俱傷的情況之下,相信一直蟄伏於暗處的魔族勢必有所行動。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到亞瑟的身邊,想辦法讓他回復原來的本性,也唯有人族的團結,我們人族才能繼續生存在這雲夢大陸之上。」 「你的想法真是天真,就算我王亞瑟回復本性又如何?帝國與帝國之間、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因為彼此間的利益關係共同生存著,所謂和平也只是建立在利益互惠之上,一旦這平衡一失,還不是彼此侵略。 「再來說穿了,今天要不是本後的敏感身份,以你高貴帝王之姿又豈會親身來見本後?就立場而言,你跟本後是敵對的,這層關係並不會因為今日你放本後離開,就會有所改變。」 「這本王知道,本王只希望你能喚回亞瑟的本性,讓昔日神話的風采再現雲夢大陸,至於我曼特雷斯還是保持一貫中立的立場,只要不入侵我領土、不危害我曼特雷斯人民,我曼特雷斯皆會以同盟關係對待。」 「這就是你早前所謂的前人規條嗎?難怪你曼特雷斯雖然建國千年,卻始終只擁有這小小的領地! 「對你這擁有著天真想法的年輕帝王,本後只想說,比起獸人的好戰、比起魔族的殘暴,我人族天性的劣根性是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千年來,你曼特雷斯屹立不搖真有過人之處,但在日後的局勢,要是你曼特雷斯繼續維持這般作風,恐怕你曼特雷斯將不會再有下一個千年光景。」 「凱特雅皇后的忠告,希特會謹記在心,那就請您再稍待幾天,等古斯高城戰事告一段落,本王便會立刻派人送你回到霸王亞瑟身邊。」 「等,本後心裡有個疑問……」 「是想問為何本王如此篤信亞瑟這場戰役必敗嗎?其實這問題簡單的很,首先長達三年的戰役,縱任凱特雅鐵騎如何驍勇善戰,一旦後勤供給一斷,想要不敗也難。 「二、是六韜的出現,計殺盧那貝克雖說足以讓我曼特雷斯軍心士氣遭到極大震盪,然而六韜卻忽略了『功高蓋主』這四字箴言,若是往昔的亞瑟或許不致如此,但單從亞瑟會斬殺盧那貝克,懸掛首級於城門之上這點,足以發現,亞瑟的性情變得易暴易怒。 「若本王所料不差,恐怕此時亞瑟心中對六韜已經動了殺念,而上下既不同心,此戰又哪來必勝之理? 「三、是我方的援兵,上古神兵的威能舉世皆知,縱然面對千軍萬馬恐怕略嫌力薄,但上古神兵對戰場的影響,不但足以掌控天時、地利,對凱特雅軍士的士氣打擊同樣足以發揮一定的功效。 「四、是傲紅池的出馬,試想以傲紅池平日高傲的素行,恐怕將直接找上亞瑟,比上一場王者之鬥,論戰場經驗,傲紅池的血劍傳說對上亞瑟的不敗神話,可說是不遑多讓,但比起兩人的修為,本王相信任憑亞瑟是否已經是魔化之軀,傲紅池一定有著足以殺敗亞瑟的本錢。」 很乾脆也很不客氣的分析亞瑟必敗的原因,希特一邊說著,一邊牢牢盯著凱特雅的眼睛,注意著凱特雅表情的一絲變化。 從一開始的交談到現在,凱特雅原本毫不客氣的態度逐漸軟化。 其中原因,是因為她知道希特並非全然站在本身曼特雷斯的立場上去分析。 從說起亞瑟魔化,一直到凱特雅帝國大軍必敗的絕對劣勢,縱然才剛甦醒不久的凱特雅,對今日亞瑟麾下鐵騎的實力不甚瞭解,但曾經陪伴亞瑟征戰沙場,輔佐亞瑟寫下不敗神話的她,對戰場上兩方的勝敗優劣,在自身卓越的天性之下,卻也早已鍛煉出旁人所不能及的敏銳觀點。 對古斯高城兩方的攻防,希特主要是站在人的立場上去剖析。 先說將對將、兵對兵的素質優劣,客觀的比較加上利用兵法與心理層面來解釋,雖說戰場之上講求天時、地利與人和,然而希特卻心知自己不用說的太多,只需簡單的點破,以凱特雅的智慧自然而然便能想通這一切。 「以你的聰明,難道你不會想到要是你放本後,非但不能讓我王回復本性,反而本後會回頭幫助我王滅你曼特雷斯嗎?」 「凱特雅王后,雖然論智謀,本王絕對比不過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六韜,比心思,更難及心如冰池般的您。而以亞瑟的雄才大略加上你們兩人,相信凱特雅帝國聲勢日後絕對會更上一層,只是,我曼特雷斯也並非你凱特雅帝國可以說滅就滅,但若霸王亞瑟真有能力滅我凱特雅帝國,本王也希望他能以人的身份來擊敗本王,而不是以魔人的身份。」 「直到這時,本後真不該稱讚你聰明還是笑你笨,如果我王亞瑟入魔是真,只要你有辦法去證實,那麼我王亞瑟勢必成為眾矢之的,屆時各大勢力為了避免我王亞瑟與魔族聯合,將舉兵征討我凱特雅帝國,那麼凱特雅帝國將走上滅亡一途! 「只是你今日做法卻是完全背道而馳,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正是在為自己製造一個強大的敵人?」 「就帝國立場而言,沒錯,本王今日的做法,將有可能會創造出一個足以滅我曼特雷斯的強大帝國。 「但是,對人族而言,本王今日做法,卻是為我人族日後對抗魔族的實力中,再注入一劑強心針。」 「好一句我們人族日後對抗魔族,聽似崇高,卻也洩漏出你心中的真正想法。」 「本王心中真正的想法?凱特雅王后,每個人與生俱來,都有自己的天命以及存在的意義,而身為曼特雷斯帝王,本王有這義務遵循曼特雷斯的天命,做出任何合宜的決定。 「或許天下人會認為本王別有私心,也或許落在有心人眼中,本王更是充滿狼子野心的一世梟雄,這都罷了,因為今日的一切,在日後自有後世人來評斷。」 希特話說完後,隨即轉身離去,而凱特雅在目送希特離去的背影的同時,心裡想道:「我王亞瑟,一直以來你所渴望的對手,也許正是這年輕小伙子。」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二章 最後攻防—智者決斷 戰場就如同一盤棋局一般,子子相扣、步步連環。 善用兵者,懂得充分利用手邊的任何資源,在洞悉對手的心思後,再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後的勝利。 而在曼特雷斯以及凱特雅帝國邊境之上的戰場中,這場即將走進尾聲分出勝負的三年之戰,今日之鬥不但是舉世兩大智者的鬥智;是神兵、道器、魔兵的彼此競技;更是當世兩大王者的絕世之爭。 歷時三年終於參悟惡魔之書的智者六韜,復出之後在腦智上更勝當初。 短短時日之間,在運籌帷幄中,從計殺盧那貝克、到今日戰術上的死靈轉生、到巨鳥奇兵所展現出的智慧,不但不愧凱特雅首席軍師之名,更是顯露惡魔之書對六韜在心智以及能力上的提升。 而配合戰場上的瞬息變化,從容不迫的調度編排,更在在證實六韜在戰場上過人的判斷與觀察。 只是縱使六韜奇兵盡出,擁有萬年智慧的龍之騎士特亞修,又豈是平凡庸人? 特亞修充分掌握亞瑟心態,將計就計,藉著盧那貝克之死,來增加自己手上可用籌碼。 特亞修這著雖下得險,卻也是正中要害,讓這場原本早該結束的戰局,爆發這三年來最慘烈的攻防之戰。 死靈大軍兵臨城下,面對心智喪失猶如死屍的不死軍團,本該告急的戰情,卻因為魔術師楊手上的神秘魔法牌,而盡數將強大的死靈大軍擋在城門之外。 眼看死靈大軍被擋,六韜不慌不忙,奇兵再度發動下一波攻勢。 然而這聯合獸人帝國巨鳥大軍的空中部隊,本該一舉由空中攻進城內的完美計策,卻因為碰上了風之女神稱號的蘇菲而潰不成軍。 這一來一往之間,在檯面上六韜是明顯的不如擁有萬年智慧的特亞修,全然給特亞修壓著打,更別說凱特雅帝國本陣後方遭到蘇夢與沙漠之鼠的襲擊。 不過未到最後,誰也不敢斷定勝負。 面對特亞修連環奇計,六韜只在一瞬間便當機立斷,召回了怒無極,擋住後方的蘇夢。 比實力,手持魔刀的怒無極,絕對有能力殺敗擁有女武神之名的蘇夢,只要蘇夢一死,這一步不但足以挽回已混亂的士氣,更有著穩定軍心、銳挫敵方士氣的用意。 畢竟蘇夢縱有女武神之名、手持強大力量的上古神兵,但面對當世刀中霸主怒無極,光是兩人修為就遠遠相差好一大截,更別說怒無極手上還持著威能不下於上古神兵的魔刀默菲斯之翼。 如今戰情陷入膠著,除了死靈大軍的僵持、蘇夢與怒無極高低未分之外,更重要的一戰,則是擁有不敗神話的亞瑟,與寫下怒殺千里血腥傳說的傲紅池,這場王者之爭。 一個是縱橫戰場、橫掃千軍、不曾敗北的神話亞瑟! 一個是怒殺千里、不曾錯放過一人的血腥傳說傲紅池! 槍是霸王之槍,劍是殘殺之劍,在這兩位王者彼此對決的戰場之上,一來一往一招一式之間,不但把本身鮮明的王者特質展露無遺,更是讓觀戰的眾人,對這兩人足以身為當世王者的實力再不容置疑。 比破壞力,手持魔槍的亞瑟配合座下黑月之駒,每槍刺出都帶著穿山破石的恐怖力勁。 而當亞瑟每刺出一槍,四周戒備的凱特雅士兵除了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外,總能聞到另一股濃郁且刺鼻的燒焦味。這味道並不是出自傲紅池手上火屬性的紅禍,而是來自亞瑟手上魔槍刺出時,與空氣高速摩擦所產生的。 只是魔槍破壞力雖強,然而論殺傷力,卻仍不及招招式式夾帶赤紅怒焰的血劍紅禍。 只見在熾熱的旋流與一道道迴繞四周的艷麗紅弧中央,一頭紅髮的傲紅池眼中帶著狂妄與不屑,直盯著前頭騎乘黑月之駒一身霸意的亞瑟。 面對一道道亞瑟夾帶強猛衝勢直刺而來的霸王之槍,傲紅池不但在火海之中身形幻化移位快速回身避過,更見傲紅池在每每避過槍勢之際,隨手就是劍光劈出。 紅禍鋒芒利可斷金,更何況紅禍之主是實力不亞於西門無恨的血劍傲紅池,劍氣所到之處切風斷流,不但在大地之上劃出無數道鮮明的劍痕,劍氣過後,那在兩人空氣之中久久不消的紅色劍痕,更是充分展現出傲紅池足以與西門無恨同列劍道頂端的絕強實力。 紅禍長劍在傲紅池手上牽動四周火流不斷往亞瑟身上襲去,而亞瑟身上雖穿著魔法無效的黑色魔盔甲,然而藏於火焰之下的血劍劍勁,又豈是區區魔甲所能擋下,也因此隨著兩人交手時間逐漸拉長,亞瑟身上傷口就越見越多。 反看傲紅池仍是一臉狂意,眼中仍是充滿嘲弄,手上劍招如狂風掃葉般打得亞瑟連連敗退。 這場王者之爭發展至此,就算四周戒備守衛的士兵,也看得出亞瑟早已經陷入明顯的敗勢之中。 快速的幾劍再度逼退亞瑟如海嘯般的猛烈攻勢後,傲紅池斜垂著紅禍踏足在火海之中,眼帶嘲弄盯著一身狼狽的亞瑟。 好一會後,傲紅池開口說道:「亞瑟啊亞瑟,你的攻勢已經給本城主看穿,如果你再沒新的把戲,那麼下一劍,本城主將讓你體會你這一生中最無力的時刻。」 宣告著下一劍將為這場王者之爭劃下終點,傲紅池雙眼的濃烈殺意,正如四周紅焰一般高漲,熾熱的讓人感到難以忍受。 傲紅池的宣言雖然狂妄,但對亞瑟而言,傲紅池的宣言卻非無的放矢,畢竟在這交手的百招下來,只看傲紅池仍是一臉迎刃有餘的模樣,就知道其實傲紅池自始至終並未展現其全部的實力。 而反看自己在經過這番交手後已經汗流浹背,幾乎可說是氣空力盡,更別說自己身上給傲紅池的劍劃出無數的傷口,正不停流出鮮血。 不過縱使明白兩人實力上的差距,亞瑟眼中卻仍是閃動著自信的光采。 而這份自信並非亞瑟有著還未展現的絕招或是隱藏力量,因為面對傲紅池這絕強的超強者,亞瑟能苦撐至今,早用盡畢生所學加上從以前累積至今的作戰經驗,那麼在實力明顯不如的情勢之上,亞瑟眼中的自信又是為何? 亞瑟眼中的自信,清楚落在傲紅池眼中。 明知以自身的實力縱使亞瑟使詐也絕對難以化解,然而傲紅池心中比起眼中那般狂妄,卻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戒,不但留心亞瑟任何一個呼吸、任何一個細微動作,更多的精神則是放在一旁觀戰、神色自若的六韜身上。 因為傲紅池心知,人稱天下首智的六韜,絕對不可能輕易讓亞瑟的不敗神話就這麼輕易的被改寫。 感受到亞瑟自信的眼神、傲紅池悄悄注視過來的戒備目光,一臉平靜的六韜臉上神色雖仍是一貫自若,但眾人卻不知其實此時六韜的心裡,卻因為腦中早已經把這場戰局的變化結果推算出來,而感到自接掌帝國軍師一職後難得的心慌。 戰場之上,兩軍對決之間,除了將與將的對決,兵與兵的素質外,部隊的調度、時機的掌握,以及綜合自己一方所能掌握到的絕對優勢,都是在戰場上最終獲得勝利,所不可或缺的致勝因素。 而評估今日兩軍之間的優劣,比將才,失去聖劍士盧那貝克的曼特雷斯帝國,絕對比不上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凱特雅帝國眾將領。 縱使特亞修能請出神兵戰士甚至是傲紅池出手支援,然而單憑個人武勇就要平衡兩軍之間素質上的差距,雖說一時之間尚能止住頹勢,但時日一久,當兩軍的高低逐漸明顯之後,再強的將領終究也得落得孤掌難鳴的窘境。 只是這一點六韜知道,擁有萬年智慧的特亞修又豈會不知。 所以在兩軍交鋒不到半日光景,特亞修奇計盡出,不管在部隊的調度還是時機上的掌握,從一開始就把原本被動的劣勢轉化成主動。 而特亞修這一連串安排對六韜來說,那就好像凱特雅一切可供調度的軍力全給攤在檯面之上;而自己腦中所想,心中所安排,更有一種被特亞修一窺而盡的那種難受感覺。 如今眼看霸王亞瑟與傲紅池這場王者之爭即將分出勝負,而自己原本安排足以扭轉敗勢的致命一箭又遲遲未到,六韜內心的著急雖然從外表無法看出,但要是眼尖的人注意看六韜抱著惡魔之書的雙手,絕對可以清楚發現,六韜因為心急,十隻指頭早已經牢牢嵌入書中。 回到亞瑟與傲紅池兩人之間的這場王者之爭,面對即將到手的勝利,傲紅池抽回望向六韜的戒備眼神,隨著眼中殺意一濃,心中當下決意不給亞瑟有任何喘息機會,更不給六韜再出計謀的時機! 紅髮猛然一揚,當持劍身形再動,傲紅池手上紅禍再起四周炎火之舞,對著眼前高騎駿馬一身霸意的亞瑟,就是快速一劍刺去。 劍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絕世之劍,人更是當今難逢對手的不世王者,傲紅池的狂意一劍,不但激起吞天火浪往亞瑟襲去,在炎火之舞中,那足以穿透一切的血紅鋒芒,更是不偏不倚的往亞瑟心窩直刺而去。 「特亞修啊特亞修,你的確是我六韜畢生最大的對手,要是沒有參透惡魔之書,也許今日我六韜將徹底敗在你手下,但你有奇兵,我六韜也有你所想像不到的強者,出來吧!多弗林!」 眼看傲紅池對亞瑟發出致命一劍,在這勝負立分的情勢之下,六韜不敢怠慢,嘴裡一邊喃喃念著,一邊快速翻開懷中厚重的惡魔之書。 只聽六韜用著詭異的語言快速唱吟一連串的咒文,當六韜語音一停,就見翻開的惡魔之書中空白的書頁上,快速浮現一個人形圖樣。 當浮現的人形圖樣逐漸清晰,就見六韜猛然一指前方傲紅池,瞬間從惡魔之書中快速鑽出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猶如迅雷般的快絕速度,在眨眼之間便衝入傲紅池與亞瑟之間! 而從六韜翻書召喚到多弗林加入兩人戰局,這時間竟然只用到短短的一秒。 六韜的動作不算小,但對專注發出致命一劍的傲紅池而言,又哪能分心去留意週遭突來的變化? 加上來者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就算傲紅池雙眼再利,卻也只能看見一道黑色殘影擋在眼前,然後就是漫天的刀光往自己劈射而來。 但傲紅池也不愧當世超強者,原本刺出的劍在半空之中硬是一個轉折,撤招回劍在身前快速架起一面劍盾,擋下來者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響亮的一聲鏘響,猛烈激盪在兩人之中! 而這聽似只有一聲的清脆鏘響,其實傲紅池與這名快速出手的強者兩人,兵器在那瞬間卻早已交擊不下百下了,只是由於速度實在太快,才讓四周的人聽起來只有清脆的一聲。 「好!好!」 碰上難得對手,傲紅池嘴裡叫好,雖然交手至今,仍看不清對方長相以及使用兵器,但從紅禍之上所感受到的強勁力道,傲紅池心知,這人絕對擁有跟自己一戰的實力。 在六韜奇兵再出之下,避過傲紅池致命一劍的亞瑟,雙眼專注注視著傲紅池與這突來強者的一招一式。 雖然這出乎意料的強者,速度快過自己雙眼所能目視,然而憑借自己身為十二魔兵之中魔槍之主,亞瑟僅是在瞬間便知,這名強者所持兵器竟也屬十二魔兵之一。 而六韜這召喚魔兵的舉動雖是為亞瑟解圍,但此時亞瑟心中並未感到任何欣慰,反而在那瞬間,亞瑟首次對身後一向深信的六韜,出現忌妒的感覺。 身為統轄百萬鐵騎寫下不敗神話的傳奇人物,自以為早已掌握天下洞悉一切的凱特雅帝王,經過魔兵之中魔氣的影響,比起外表的霸意,由於心中對權力慾望的苛求,早已悄然入魔。 然而亞瑟卻渾無所覺,對忠誠自己的部屬產生忌妒,更升起殺念,足以說明亞瑟已經慢慢淪陷在手上魔兵的控制之下。 入魔的亞瑟一邊注視著前頭傲紅池與神秘強者多弗林的戰鬥,不知不覺間,腦中卻開始思索著這三年來戰役之中的兩方優劣。 想到在六韜鑽研惡魔之書無暇獻計的同時,古斯高城的三年攻防顯示出國內人才的薄弱,以及世代交替、新人輩出的殘酷現實。 而當六韜參透惡魔之書加入陣容獻計之後,短短時日計殺曼特雷斯帝國元帥盧那貝克,這對亞瑟來說,可是打從心底感受到無比的羞辱。 這鮮明的負面情感,不但讓亞瑟對六韜感到不滿,當日不顧六韜反對羞辱盧那貝克屍身的舉動,更是亞瑟宣洩心中不悅的任性舉動。 而今日在見六韜派出強者,這對一向自認為十二魔兵之首的亞瑟,更是打從心底感到一種極大的諷刺。 想起自己美其名身為魔兵之首,在現今出世的三柄魔兵之中,暴殺之斧由獸人窩特斯所得,一向鄙視獸人的亞瑟,根本不在乎窩特斯是否聽命於自己。 而另外兩柄魔兵中,食夢之弩雖聽命於自己,但亞瑟心知這一切都因為凱特雅皇朝曾對她家族有恩,在表面上的信服之下,其實手持食夢之弩的她,心裡有著極大的掙扎。 至於魔刀默菲斯之翼的主人怒無極,則只是因為與自己有著條件交換,才暫時為己所用,如今見六韜只是翻開惡魔之書,便能召喚魔兵出世,更下令指揮,這又怎麼讓亞瑟可以忍受? 不過縱然亞瑟此時心中再不是滋味,非常時期倒也必須忍著不發作。 可是此時心中不受控制所萌生的殺意,在亞瑟不自知的情況之下,卻也感染到手上魔槍,使得魔槍發出尖銳的低鳴,散出濃烈的黑色氣團。 感受到亞瑟濃烈的殺意,任憑六韜腦智再高,卻也萬萬沒想到亞瑟這殺意是針對自己而發。 六韜還道亞瑟之怒是因為敗在傲紅池手下所致,當即上前進言說:「帝王息怒,武者之爭並不能代表什麼,而這傲紅池就讓多弗林去對付,趁著這時候,請帝王率領大軍配合死靈大軍,一舉攻進古斯高城吧!」 聽到六韜進言,亞瑟強壓下心中的羞怒,狠狠的盯著前方傲紅池與多弗林的決戰,不顯痕跡的平靜說:「這多弗林對付得了傲紅池嗎?要是此時本王把大軍往前推動,到時傲紅池戰勝往後銜尾殺來,那麼我軍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再說,前方上空尚有神兵戰士把守,不除掉她,恐怕對我大軍的推進仍是不小的威脅。」 聽到亞瑟的顧忌,六韜想也不想隨即說:「這帝王放心,雖說論修為,多弗林尚不及傲紅池,但傲紅池要熟悉他的速度再勝他,卻也勢必要好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我大軍鐵蹄踏平古斯高城。 「至於蘇菲,這人稱風之女神的智慧雖不可小看,但很諷刺的,以她的聰明卻將會讓她作繭自縛,放心吧! 「帝王,再來的最後決戰,我敢以第一軍師的頭銜做保證,這蘇菲絕對不會再跳入戰場上對我軍造成傷害,而就算蘇菲最後出乎我意料出手幫助,我也會為她準備一個足以牽制她行動的對手。」 「什麼?」 原來除了這可以擋下傲紅池的強者之外,六韜手下可用之兵,竟然還有足以擋下蘇菲的人物存在! 亞瑟心裡震驚之際,卻也得不動聲色的故作平靜下令:「好!好!傳令下去,留下一隊人馬應變,其餘大軍隨本王直衝古斯高城。」 在亞瑟令下,凱特雅中段大軍開始把戰線往前推進。 而六韜看著亞瑟縱馬直奔戰場前線的背影,原本閃動著自信亮采的雙眼,卻因為亞瑟話中所蘊藏的怒意,而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良久之後,六韜跳上馬匹正欲追上亞瑟之際,嘴裡更喃喃歎道:「王啊王!你的思想與心難道已經被魔氣所影響?」 縱有無人可及的智慧,縱然參透惡魔之書擁有魔族智慧,但對人心的瞬息萬變,六韜除了歎息還只是歎息。 凱特雅大軍的推進,被一直緩緩漂浮在半空之上的蘇菲,一覽無遺的盡收眼底。 雖說她本無意加入曼特雷斯與凱特雅這兩大帝國的戰爭之中,然而盧那貝克之死,卻也讓她不得不按下心中對特亞修的厭惡,硬是說動蘇夢,率領沙漠之鼠來趟這混水了。 冰雪聰明的她,心知盧那貝克之死,特亞修絕對難辭其咎,也相信自己姊妹今日的支援,更是早在特亞修要把盧那貝克送入死地時便已在意料之中。 不過縱是如此,蘇菲還是甘願按下心中之仇,聽從特亞修的安排,因為蘇芸之死、奧丁的失蹤,亞瑟與六韜絕對是始作俑者。 而若要憑借自己姊妹的力量復仇,蘇菲清楚,縱使賠上兩人生命跟沙漠之鼠上下,恐怕光是面對凱特雅橫掃雲夢的不敗鐵騎,就足以讓自己殺到手軟。 所以打從一開始,蘇菲心中便打著:聯合其他帝國力量,來對付凱特雅帝國的主意。 只是縱然在三年之中,蘇菲與蘇夢全力要把沙漠之鼠的聲勢抬高到最大,然而賊團之名終究為其他帝國所恥,加上凱特雅帝國這三年聲勢之大,就連其他帝國也不敢硬撼。 而唯一跟凱特雅帝國開打的曼特雷斯帝國,偏偏又是讓自己姊妹打從心底無法原諒的特亞修在運籌帷幄著。 所以蘇菲心底雖早想著聯合曼特雷斯帝國一挫亞瑟銳氣,卻也只有等到盧那貝克的死訊傳出,蘇菲才敢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慫恿蘇夢暫時放下心中對特亞修的不滿,強行出戰。 面對今日之戰,蘇菲一邊仔細的注視著下方戰場之上的一舉一動,一邊則分別揣測著特亞修與六韜的智略與心計。 眼看戰局如今的變化,亞瑟無視後方蘇夢與沙漠之鼠的擾亂,仍把戰線往前推動,蘇菲心知以六韜之能,恐怕早已安排一名強者來對付蘇夢。 而在蘇夢被擋之下,算算時間,沙漠之鼠恐怕在短時間內,便會落得給凱特雅士兵殲滅的下場。 想到這,蘇菲不禁輕歎,要是蘇芸還在,只消來個幾發白髮一號,恐怕就能扭轉這戰局。 而亞瑟戰線的推進,更是說明亞瑟身旁尚有隱藏的強者存在。 因為以傲紅池之強與自負,斷不可能讓亞瑟從劍下殘生,然而下方亞瑟一馬當先、霸意盡顯的率領大軍快速推進,這結果要不是傲紅池敗給亞瑟,就是傲紅池在此時碰上了棘手人物,一個強到能讓傲紅池不得不全力一戰的超強對手。 「夢妹與傲紅池先後被人擋下,看來特亞修雖然巧計連環,卻怎麼也比不過六韜的奇兵,只怕要是我再出手,這六韜對我這小女子也會安排個大禮送來,我還是靜靜觀察一下,要是夢妹有難我也好趕去支援,特亞修啊特亞修,此時我就等著看你怎麼對抗這下方的死靈大軍跟凱特雅鐵騎。」 一如六韜所推斷一般,眼看亞瑟縱馬率領大軍從下方通過,蘇菲卻是依舊漂浮在半空之上動也不動,只是保持那一貫含笑的眼神柔柔的望向遠方的大地。 比起古斯高城即將爆發的最後血戰,蘇菲此時心中更擔心的是蘇夢的安危。 「小特現在怎辦,這蘇ㄚ頭像發呆似的飛在空中動也不動,而傲紅池也擋不下亞瑟,眼前這死靈大軍我可是快擋不下,再加上這由亞瑟親自率領的鐵騎,小特你再保留下去,恐怕盧那貝克的犧牲會白費掉。」 注意到前方地平線上塵砂飛揚,當遠遠的看到亞瑟全身披覆黑色鎧甲、威風凜凜一馬當先率領大軍直衝而來,魔術師楊再忍不住嘴裡的著急喊叫著說道。 比起魔術師楊的著急,特亞修臉上仍是一貫的平靜。 他只是好笑的看著魔術師楊誇張的表情一眼後,再把目光抽回到戰場之上,嘴角一揚淡淡笑道:「小丑你放心吧!盧那貝克的死絕對不會白費,我所等待的人已經來到,有他出手,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不足為懼。」 對特亞修口中的神秘救星,魔術師楊全然摸不著頭緒。 在好奇心作祟之下,魔術師楊大叫問:「哇哇!這傢伙究竟是誰啊,竟然讓你這麼看得起他,算我求求你跟我說一下吧!」 玩弄魔術師楊讓特亞修覺得好笑,當特亞修再把目光轉到魔術師楊誇張的表情上時,特亞修輕拍魔術師楊的肩頭,開玩笑似的說:「等著看下去吧!如果連他也阻擋不了死靈大軍跟亞瑟麾下鐵騎的進攻,那你就準備跟我一起逃難吧!呵……」 「哇勒,你……哼!」 面對特亞修有意賣關子,魔術師楊心癢難耐地發出鬼叫,隨即賭氣的冷哼一聲,索性撇過頭去再不說話。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三章 最後攻防——不敗強者 在戰場之外的山壁之上,一人佔據了絕佳的位置,戰場之上任何舉動,都直接落入這擁有一雙如鷹眼般銳利的雙眼。 這人正是一身結實肌肉的凌方,他手上持著晶藍的戰弓,戰弓緩緩流動著淡藍色的光點。 他緊閉的嘴角微微顫動,喃喃念著的竟是一連串的數字:「三00、二九九、二九八、二九七……」 注視著下方大軍不斷遠離自己,往前頭古斯高城推進,凌方嘴裡不斷的倒數卻仍如機器般規律,全然不因目標超出自己所能目視範圍而有所調整。 山壁之下,沙漠之鼠與凱特雅後軍的混戰,逐漸有了結果。 正如六韜早前所推斷的,沙漠之鼠雖然是當世最大賊團,就作戰經驗更是曾讓夜狼、樓蘭這昔日西方的兩大帝國吃下敗仗,然而沙漠之鼠之所以致勝的關鍵,除了在於地形的掌握、利用外,蘇菲與蘇夢的神兵威能,更是成就沙漠之鼠立於不敗的最大關鍵之處。 所以當蘇夢被怒無極纏住無暇分身,這平日在沙漠之上逞兇的沙漠之鼠,碰上了訓練精良的凱特雅帝國士兵,初期雖還能藉著奇襲攻其不備,佔上優勢,但時間一久,兩軍平日的素質優劣便很現實的呈現出來。 很快的,沙漠之鼠的人數死傷逐漸加多,原本採取游擊戰術的沙漠之鼠,更是逐漸被凱特雅士兵給團團包圍。 而與怒無極交手的蘇夢,雖然全神貫注的硬接下怒無極每一刀,但對後方戰場上的變化卻又豈能毫不去留心注意? 當耳邊原本寂靜的空間開始陸續傳入後方的慘嚎,那是如此的熟悉,這終於讓一向只懂得勇往直前、衝在最前線殺敵的女武神,首次停止往前踏出一步。 原本充滿戰意鬥志的心,也開始焦急起來,而蘇夢心緒上的變化,更是很快的便讓怒無極發現到。 只是此時,縱使蘇夢心中急著想要回頭支援,但怒無極的魔刀,又豈會輕易的放行? 只見怒無極手揮魔刀霸道出招,在森寒的刀光中,無數怨靈從魔刀裡竄出,瞬間充斥四周空間,淒厲的鬼嚎讓人聽來心寒,刀上邪眼所綻射的詭異紅光,更是擾亂對手意志的憎恨之光。 不過不管是四周怨靈還是邪眼魔光,對蘇夢而言,能真正威脅自己生命的,是那一刀刀足以開天闢地的魔氣刀流。 真正讓心中高漲鬥志感到一絲無力的,是那手揮魔刀、步步進逼永遠繃著臉,實力深不見底的怒無極。 面對魔刀的威脅,心急後方部下安危的蘇夢,終於爆出一聲怒喝:「可惡,給我退開!」 喝聲一出,更隨即催動座下火焰烈馬騰空躍起,炙炎之槍反手刺出,帶起四周火浪配合驚天八藝狂書之招,就往怒無極瘋狂攻去。 上古神兵之威,十二魔兵之能,一種是天地間單一元素的極致力量,一種是負面情感的極端表現;比威能,上古神兵絕對超越十二魔兵,畢竟傳承自諸神的力量,又豈是由過去魔族敗亡之將的軀體怨念所鑄造的魔兵所能抗衡。 只是今日蘇夢手上炙炎,並未如凌方手上西瓦那亞一般進化成最終完成體,充其量就算蘇夢能全然發揮手上上古神兵的全部力量,比起當日神在其所創造上的神兵之上所給予的力量,也不過只有七成左右的威力。 而在神兵威力大打折扣之下,加上怒無極個人修為又明顯高過蘇夢,所以今日之戰打從一開始,蘇夢便明顯落於下風,加上現在蘇夢心急如焚瘋狂出招,看在旁人眼中雖是如狂浪般的猛烈攻勢,但是在怒無極眼中,蘇夢的這一波攻勢卻是破綻百出,反像是自殺式的攻擊。 「想救你的部下,就得打敗我的刀,ㄚ頭,盡展你的實力吧!」 低沉的聲音,平板的口氣,看透了蘇夢心中的著急,怒無極破天荒的開口說話,而目的正是想激起蘇夢的潛力,好讓這場一面倒的比鬥能劃下完美句點。 「你……煩死人了,接我怒焰之槍!」 蘇夢心急之下,聽怒無極那近似挑釁的言語,手上炙炎感同主人之怒,槍上之焰瞬間暴漲如巨大火柱,同一時間蘇夢怒喝一聲,火槍刺出威力更是遠超剛才。 火槍夾帶蘇夢之怒猛刺而來,這是綜合炎系極端破壞力量,跟蘇夢使盡全身力量的猛力一槍! 槍勢一出,瞬間帶起天空紅雲翻動,高熱的旋流猶如怒瀑一般,匯聚在炙炎槍身之上,引動四周火焰,化作漫天火焰槍影狂刺怒無極而去,不難看出,蘇夢放手決心衝破怒無極不留半點生機的死亡刀網。 猛招來襲,讓從一開始以來便一直取得絕對優勢的怒無極終於不敢小看,眼睛一瞇,前腳猛力一踏,右腳深深陷入地面之中,隨著手上魔刀一個翻動,快速帶起一波波巨大的魔氣刀流。 在四周架起一面刀網障壁之後,怒無極高舉手上魔刀猛力喝出,四周怨靈齊聲發出一聲鬼叫,紛紛鑽入魔刀之中化作一把巨大刀罡,夾帶斬天裂地之威,隨著刀落直對著衝來的蘇夢猛力劈出。 怒焰之槍、魔靈之刀,相互的衝擊是力與力的抗衡,也是火焰與魔氣的互相搏鬥。 當兩股極端的力量,兩個鬥志殺念都燃燒到最高點的強者,當最猛的一槍對上最霸道的魔刀,是這場神兵魔刀之戰的終點,也是勝負將分的時刻。 巨大的爆響瞬間震盪整個天地,掩天的火焰、攀升的魔流,往外不斷擴散的氣波不但衝垮地平線上的一切人與物,後方纏鬥的凱特雅士兵跟沙漠之鼠戰士,更是首當其衝給這股氣波給全然震飛出去。 當大地再度回復平靜,塵砂緩緩落下,戰場之上,依舊挺立的是這場神兵魔刀之戰的最後勝利者。 斜垂觸地的黑色刀鋒上,緩緩滑落混雜著黑色與紅色的血流,滿是傷疤的堅毅臉上卻不見任何屬於勝利者才有的表情。 他的左腹給方才強猛一槍貫穿的傷口,正不斷快速癒合當中,而他黑色的瞳孔之中,緊緊注視的,是前方給自己一刀擊敗、拄槍半跪在地的蘇夢。 縱然獲得了最後勝利,但這蘇夢的最後反撲中,終於也讓一向自認只有五大名劍與白髮魔劍士堪稱為自己對手的怒無極,打從心底承認,蘇夢這外表年輕體內卻蘊藏無限潛力的女娃兒,已成為自奧丁之後,第二個在年輕一輩中,足以威脅自己生命的對手。 激戰過後,風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 全身數不清的刀痕,從傷口傳來的清晰痛楚,落敗的感覺強力的衝擊自己一貫高傲的心。 倔強的臉上,緊咬的下唇,緩緩流落淡淡的血絲,雙眼之中即將潰堤的淚水並非來自傷口上的痛,也非來自失敗的沉重打擊,而是來自方才清清楚楚傳入耳中的哀嚎、嘶喊。 神兵威能的盡放加上盡展魔威的魔刀,在這兩股絕強力量的衝擊之下,區區的士兵與自己沙漠之鼠的所有部下又怎能承受得住? 不用說,屍骨無存是必然的下場。 而在這一時之間,在蘇夢腦中迴盪不去的是部下那一張張熟悉的表情,耳中揮之不去的是昔日那互相打趣的言語。 「不……」 再忍受不住,仰天一聲怒吼,盈眶的淚水瞬間決堤,心中是愧疚是悔恨,蘇夢拄著槍再度緩緩站起。 她不理會全身刀痕瞬間噴出的紅色鮮血、不在乎手上炙炎之槍已經再無半點神力,她一步步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向怒無極,帶淚的雙眼如今充滿著無比的恨意,如利劍一般恨恨的緊盯著怒無極。 只是眼前的蘇夢雖然鬥志高漲,但怒無極看得出此刻的蘇夢早無再戰的實力,面對眼前這一身是傷又倔強的蘇夢,怒無極雖不忍,也只有無奈的一字一字說:「若再給你兩年時間,也許你可以擁有與我一戰甚至敗我的實力,但今日我卻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所以你,非—死—不—可!」 嘴裡一字字的對蘇夢吐出死亡的宣言,怒無極緩緩的拖移著魔刀慢慢的平舉,魔刀鋒利的刀口,遙對著一步步拖著最後一口氣走來的蘇夢。 就在怒無極即將劈出最後一刀終結蘇夢生命的同時,突然間,天空一聲響破天際的刺耳鳥鳴赫然響起! 巨鵬龐大的黑影由地面直掠而過的同時,本該發出最後一刀的怒無極,緩緩的把刀放下,原本殺意盡失充滿無奈的雙眼卻又再度的染紅,而這正是怒無極在碰上對手時的明顯特徵。 「不顧自己部下安危、為了一己私慾要殺已無再戰之力的對手,你——怒無極,雖是昔日我所敬重的武者,但今日卻讓我失望透頂,要殺蘇夢,就先問過林某手上的朱紅血。」 平淡的口氣,隨著沉穩的步伐,從空曠的大地一方緩緩傳來。 那充滿正氣的臉上流露出難有的怒氣,他——昔日梁山泊的最強者,也是傲紅池的唯一弟子,加上可以防禦魔法的奇異長槍朱紅血。論名氣,他不但被公認當世十大強者之一,論實力,更是大家公認未來唯一最有可能超越五大名劍的強者。 「林沖——血劍傲紅池的弟子,以你的名氣,你的師承,在未交上手前,單從我自你身上所感受到的氣勢,相信你絕對有與我一戰的實力,但就算如此,縱然你手上的兵器非凡鐵,在我魔刀刀鋒之下,你認為你能擋得下幾刀?」 怒無極淡淡的幾句話,證明了心中已經認同了林沖本身的實力,更明白點出了要是林沖執意一戰,兵器的差距將是決定勝敗的關鍵因素。 針對怒無極的提醒,林沖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怒無極手上的巨大魔刀一眼。 接著手上朱紅血猛力一抖,隨著槍勁一放,一圈氣罡往四周猛掃而開,林沖淡淡的回應說:「戰場之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如果你有能力斷我手上朱紅血,那是我林某技不如人,只是林某也要提醒你,要是想利用兵器上的差距來敗林某,那麼林某手上的朱紅血可能會讓你大失所望。」 簡短的對話,語氣雖是平淡,兩人之間存在的濃烈敵意,卻讓一旁的蘇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 四周逐漸凝聚的殺意來自兩人手上的武器,畢體通紅的朱紅血輕微抖動,巨大黝黑的默菲斯之翼,更是不停發出喀拉喀拉的詭異聲響。 這兩人未戰之前,卻已經讓四周大地籠罩在濃郁的殺氣之下,彷彿宣告著再來的這戰,更將是激烈遠超方纔的神兵、魔器之爭。 而就在這時,好不容易回氣站起來的蘇夢開口說: 「林沖,這怒無極是我的,你有你自己的任務要執行,別管我!」 「林某的任務正是支援你,放心吧,凱特雅的軍隊有家師的血炎之軍應付,縱使霸王亞瑟再怎麼用兵如神,縱使六韜奇計連環,碰上血炎之軍,不敗神話將會在道器大軍之下全然改寫。」 林沖雙眼仍是緊盯怒無極,嘴裡則是淡淡解釋說著。 他話中之意,表示特亞修不但早已預料亞瑟會派出怒無極截住蘇夢,更預料出蘇夢之敗,以及亞瑟接下來的進攻模式。 「原來我的沙漠之鼠跟盧那貝克一樣,都是在特亞修手上準備犧牲的棋子,我蘇夢在此立誓,只要找到奧丁,我的炙炎不在你特亞修身上刺上幾百個窟窿,蘇夢的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寫。」 新仇加上舊恨,蘇夢心中對失去部下的痛以及慘敗怒無極手下的羞辱,很快昇華成濃烈的恨意。 她緊握炙炎的手上,很快溢出鮮紅血液,順著槍桿流下,心中的恨意更可從眼中濃烈的殺意明顯表現出來。 看著蘇夢嘴唇緊閉一句話也不說,林沖很快從蘇夢的眼神中猜透其內心的想法,當即說:「蘇夢迴去休息吧!現在的你已無再戰的能力,再來的工作就讓林某來幫你完成吧!」 「不,我還能再戰,今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殺怒無極,為盧那貝克以及沙漠之鼠的所有弟兄報仇。」 勉強提起自己最後一絲氣力,在復仇的怒焰之下,蘇夢毫不放棄的嘶吼叫著。 面對蘇夢的倔強與任性,林沖只是搖了搖頭很不客氣的說:「你醒醒吧!就算現在你手上的神兵威能完全盡復,就算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跟怒無極打上一場,結果仍是不會改變。 「因為在這場戰役未開始之前,你已經犯了兩個很致命的錯誤,而這一點特亞修早已經料到,所以才在一開始便要林某隨後支援。」 「哼,什麼致命錯誤,明明就是特亞修佈局好要滅我沙漠之鼠,要不然,你林沖在看我沙漠之鼠呈現敗勢時就該出手了,為何偏偏等到沙漠之鼠全軍潰敗的同時才現身?」 對自己的失敗,蘇夢雖自認技不如人,針對沙漠之鼠滅亡,更是嚴重譴責自己的無能,可是林衝出現的時機,表示特亞修早預料到今日結果,也已有安排,只要一想到這點,蘇夢就忍不住恨恨地開口質問。 「以上古神兵之威,就算你與怒無極實力有著一定差距,也未必會敗得如此之快,而你敗的兩個主要原因: 「一是你的行動受恨意所影響,原本特亞修的意思是要你率領沙漠之鼠在後方進行擾亂游擊的工作,目的除了阻斷凱特雅大軍的供給,更重要的是牽制凱特雅後方的軍隊投入前線支援。 「然而一心想殺亞瑟的你卻不顧手下安危,一馬當先衝入敵陣之中,逼得你的手下不得不全數投入在戰場之上。 「你部下的死亡是你的衝動所造成,也因為情緒因素,使得你出手招招式式雖強猛狂暴卻也破綻百出,單論這一點,沙漠之鼠的覆滅早在之前便已經注定。 「二是你心理上的顧忌太多,雖然說你被仇恨所蒙蔽,但出手之際卻下意識的把神兵威能減低,為的就是不願自己部下受到波及,要不然方才最後一招,你若能施展當日在虛游水鏡內的禁招,林某可以斷言,這一戰的結果絕對還是未知之數,而這也是你今日落得如此慘敗的最重要因素。」 平靜、客觀的分析,不但是希望能讓蘇夢瞭解自己失敗之處,趁著這段談話的時間,更是林沖讓怒無極得以有喘息調養的時間,好讓這場戰能在盡量兩方公平的條件下進行。 「你不用替特亞修說話,以他的智慧真算不出這場戰中的變數嗎?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喜歡算計我姊妹,但沙漠之鼠之滅絕對是他一手安排計畫的。」 不管林沖再怎麼解釋,心中對特亞修的成見既深,倔強的蘇夢說什麼也不肯原諒特亞修。 而就在這時,怒無極開口說:「林衝來吧!殺蘇夢是我不變的計畫,若你執意不聽我勸告想要為蘇夢出頭,那默菲斯之翼將讓你體驗到人生從未有過的慘敗。」 感受到再度凝聚的緊張氣氛,以及四周空間再度充斥的濃烈戰意,眼看前方的兩人彼此對視一動也不動,蘇夢忍不住大聲叫:「怒無極,你的對手是我!」 蘇夢的叫聲一出,就好像敲起決戰的鐘響。 原本不動的兩人同時出手,怒無極拖動默菲斯之翼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刀痕,直衝向林沖,一聲暴喝,默菲斯之翼由下而上,在兩人之中劃出一道簡潔又充滿力感的黑色巨大刀流,直劈林沖而去。 面對怒無極霸道一刀,衝向怒無極的林沖心知魔刀之威,隨著身形一個側移避過,手上朱紅血螺旋槍勁隨手發出,對著怒無極左腰就是快速一槍。 只是林沖槍雖快,怒無極在一刀落空之際,心中早起戒備,趁著刀勢未止,順勢把刀勢一轉,硬是劈在大地之上,更把整個身體帶起,避過林沖這足以致命的一槍。 刀砍在大地之上,鏘然的巨響,崩裂的大地顯示這一刀的強猛霸道。 槍刺空在空氣之中,穿刺而出的螺旋槍勁,在空氣中留下鮮明的白色透明軌跡,更說明這一槍的快絕速度。 是兩人首次交手的第一招,也是同時落空的第一式。 對怒無極方纔這霸道一刀,不管在力道還是角度都無懈可擊,而這瞬間,林沖在心底戒備之餘,也認可了怒無極這能被稱作刀中霸主的實力。 而怒無極雖避過林沖刁鑽的一槍,但在這一剎那間,卻也對林沖這新一代後起之輩中,唯一不*神兵、魔兵、道器之威而能成名已久,在雲夢大陸上名氣不下於其師傲紅池的傲人實力由衷肯定。 同時見識怒無極與林沖方才交手的蘇夢,當場看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怒無極的刀,比起方才自己所體會的絕對來得更快更猛。 而林沖的強,更是讓蘇夢出乎意料之外。 同樣是用槍為兵器,比起自己的槍法,林沖之槍沒有自己如狂風暴雨般的猛烈攻勢,但那避重就輕掌握時機刺出的刁鑽一槍,蘇夢自認若是與怒無極易地而處,方才林沖那槍恐怕已經讓自己敗下陣來。 「好,再接我刀中無極!」當心裡認同了林沖的實力,怒無極反手再一刀,又是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 當刀中無極招式再出,四周漂浮遊走的半透明怨靈再度凝化巨型刀罡。 隨著怒無極刀出,天空快速籠罩的黑雲、四周呼嘯急捲的冷風、在剎那陰暗的空間中,斬裂天地的奪命黑色刀罡再度猛力劈出。 是無極之刀亦是惡靈魔刀,看似簡單的一式,看似只是充滿著力道以及速度的簡單一劈,就在刀罡即將劈到同時,眼看避無可避之下,林沖赫然無視迎面而來的刀罡,對著眼前怒無極就刺出手上朱紅血。 而林沖的舉動落在蘇夢眼中,則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怒無極的刀絕對是當世最霸道的刀,默菲斯之翼的鋒芒更是當世除了神兵、魔兵之外,鮮有足以抗衡的不世魔刀。 面對刀中無極霸道的一刀,雖說林沖有足夠時間身退避過這一刀,但林沖心知要是退身躲過這刀,那麼定會將自己陷入怒無極接下來一連串的刀光魔流攻勢之中,讓自己落在挨打的狀態之下。 而要是用朱紅血去擋下這一刀,先說怒無極在刀中所蘊藏的力道之猛,恐怕已非自身之力所能抗衡,更別提朱紅血是否能夠擋下魔刀鋒芒避免槍斷的命運,還是未知之數。 所以,眼看怒無極猛招一出,林沖在為了不落於被動局勢,又不願讓兵器上的差異來決定這場強者之爭的關鍵下,當下唯有選擇不退不擋,用同樣致命的一槍,來跟怒無極下這場生命的賭注。 奪命的一槍,夾帶螺旋強勁迎面刺來,儘管魔體在面對任何致命攻擊之下,都擁有快速癒合的神奇功效—— 但林沖這一槍,來得不但正如其表情一般不慍不火,那算至剛剛好的時間,更足夠讓怒無極選擇撤刀然後避過這一槍。 而以怒無極這類型絕對冷靜的強者,林沖的這一槍,正好讓怒無極的心緒產生一絲猶豫。 絕不衝動行事的怒無極,就在手上一刀即將斬落,而林沖一槍也已刺至面門的同時,讚歎之際,奔馳的腳步猛然停止,更是一個旋身快速抽身撤刀,而這一堪稱刀中極致的無極之刀也首次無功折返。 「有意思,難怪世人如此肯定你的實力,更說你有追上五大名劍的資質,單看這方才一槍,你已經足以跟盧那貝克相提並論。」 鮮少開口的怒無極面對林沖,話顯得特別多,言語中的肯定、稱讚,全然不因彼此為敵對陣營而有所保留。 「你的刀也的確名不虛傳,方才要不是林某耍點心計,恐怕此時早已經敗下陣來。」 淡然的語調,毫不諱言對怒無極的佩服。 只是縱然對怒無極實力肯定,恩怨分明、耿直的個性卻未能讓林沖心中就此退卻。 朱紅血隨著右臂一提緩緩舉起,殷紅的槍身輕輕的顫動,燦銀的槍尖更是毫不客氣的指著怒無極。 這時喀拉、喀拉的詭異聲響,隨著默菲斯之翼刀鋒上詭異的雙爪不斷開闔,清楚傳出,只見怒無極雙手緩緩拖動著默菲斯之翼,在身前地上劃出一個刀弧,當刀柄之上邪眼突然一睜,乍起的鬼嚎、忽而吹起的陰風,瞬間充斥整個空間之中。 這時陰暗的天地不時打下紫色的落雷,在鬼影電光之間,怒無極的臉上此時竟然罩上了一層黑氣,沉重的呼吸聲中,逐漸染紅的瞳孔,更是有如殺神一般緊緊的凝視林沖。 乍變的氣氛,四周讓人直感沉悶死亡壓力的魔氣,眼看怒無極魔氣加身,林沖表情仍是不變的平穩說:「終於認真了嗎?也好,就讓林某見識昔日能讓西門無恨推崇的天下第一刀能有多強的實力吧!」 「殺!」 不需回話,簡單的一聲喊殺,狂暴的魔焰怒散而出,怒無極腳下大地如玻璃一般開始龜裂下陷。 而當由分裂大地不斷竄出的死靈怨氣快速鑽入魔刀之中,魔刀的威力瞬間增幅到原來的十倍以上。 魔刀再出,魔焰、刀罡,超越原有的威力,攔腰橫掃而出的簡單一刀,不但捲起強烈風暴,天空紫電隨之受到牽引,也摻入了刀罡之中。 這魔焰之刀,不但兼具刀中最強霸意,更是摻雜著魔氣、電勁與暴風的超無極之刀。 面對威力倍增的魔刀,感受空前未有的強大壓力,在這一瞬間,林沖腦中赫然浮現當日在梁山泊與奧丁一戰中,奧丁最後的那一發爆炎地獄。 憶起了過去的慘痛記憶,想起了那日上古魔道爆炎地獄的毀滅力量,再感受到眼前同樣給予自己同樣沉重壓力的快速一刀,林沖不由自主的想也不想便是選擇暫避其鋒、抽身而退。 只是縱然林沖早一步抽身,無極之刀劈來的速度卻如迅雷一般更快攔腰來到,逼得林沖終於不得不一咬牙,立槍全力一擋這恐怖的魔焰刀罡。 魔氣的沖激,遠超過想像的巨力,硬著頭皮擋下無極之刀的林沖,就見朱紅血在魔刀重劈之下,整根槍桿大力的彎曲。 雖說*著朱紅血卸去魔刀八成的力道,但剩餘的兩成力道又豈可小看,就見用肉體之軀硬生生接下這兩成魔刀刀勁的林沖,整個人就像斷線風箏,往後彈開,崩裂的虎口更是在天空濺灑下艷紅的鮮血。 一刀劈退林沖,怒無極乘勝追擊。 隨著無極之刀刀勢一止,怒無極猛力往前再踏出一步,魔刀再橫斬而出,就是在方纔那未竟全功的刀中無極。 再來的第二刀雖不比前一刀蓄勢而發的一劈來得強猛,然而魔刀之威仍是駭人,加上林沖又給方才一刀震傷,在這一消一長之間,林沖在退勢一止之後,眼看怒無極揮刀橫斬而來,當下想也不想,體內氣勁再提,猛然舉起朱紅血,對著劈來刀罡就是連刺而出。 刀是俐落一刀,槍是連珠刺擊,霸道的刀罡對上如浪擊般的槍勢,本該劈落的刀罡在連續槍刺之下赫然停止! 暴散的點點火星,一槍遠比一槍強猛的力道,怒無極乘勝追擊的第二刀,竟給林沖由半空之中打了回去。 站在一旁靜靜觀戰的蘇夢,看著怒無極魔化之後倍增的實力,再看著表情總是那麼不慍不火的林沖,回想方才林沖那一連串如浪擊般的連環刺擊,蘇夢在這一瞬間竟赫然把自己的身影迭入了眼前這個戰場之上,腦海之中,不斷重複演練自己跟怒無極還有林沖的決鬥。 腦中的連串演練,相同的失敗結果在腦中不斷上演。 縱然擁有神兵之威,蘇夢卻怎麼也想不出足以破解怒無極配合魔氣的無極之刀,以及林沖方纔那純粹武道極致的連續槍刺。 而從這一刻起,蘇夢心裡突然省悟,原來就算擁有神兵,但要是自身實力不夠,儘管掌握元素最極端的力量,充其量也不過是手持神劍、卻是半點劍招也不懂的凡人。 怒無極的無極一刀,林沖不遑多讓的反擊連刺,魔刀的強橫力量對上純武道的絕式,雖然兩相比較之下,在旁人的眼中是不相上下,但對交手的兩人而言,方才瞬間卻已經明顯決定了勝負。 再次分開的兩人,給林沖連刺逼退的怒無極,手上魔刀刀罡之上一道道被槍波衝擊的痕跡久久不散。 而怒無極倒退而出的身體那不斷噴飛的血柱,更可清楚林沖這方才一槍的威力有多強大。 怒無極如此,傷上加傷的林沖更是不好受。 原本就崩裂的虎口,如今更是血如泉湧不斷冒了出來,縱然方才連刺槍擊阻止魔刀劈落,但魔氣刀罡威力又豈可小看,只見林沖身上冒出一道鮮明黑色刀痕,隨著身上素衣給刀氣絞破,噴灑而出的鮮血更讓林沖的臉著實蒼白不少。 雖說同樣身受重創,但怒無極在好不容易止住退勢之後,隨著喉頭發出的一聲低喝,手中魔刀之上的邪眼猛然一睜。 就見從魔刀之中快速竄飛出無數半透明怨靈,接著很快附著在怒無極身上,瞬間怒無極身上的傷口就停止出血,傷口周圍肌肉蠕動更是加快癒合。 看著自己傷勢癒合,怒無極緩緩拖動手上魔刀移到身後,在打量臉色蒼白身上傷口仍不住冒血的林沖好一會後,沉聲說:「我有不滅魔體,就算再大的傷口也能在最短時間內,回復到八成狀態,但你既沒不滅魔體,方才更承受我那蘊藏魔氣的一刀,縱然你有再強的實力也是枉然。 「林沖,離開吧!我的任務只是殺掉蘇夢,對你,我衷心期待在日後與你來一場公平的決戰。」 怒無極言下之意,除了表明對林沖的看重,更說明如今林沖已然優勢盡失,要是仍決意一戰,失敗絕對是必然結果。 只是怒無極的好意,聽在一向秉持原則行事的林沖耳中卻是格外刺耳。 只見林沖強振傷體,再提朱紅血指向怒無極,沉聲喝道:「林某說過,戰場之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一開始也說過,要殺蘇夢就得先問過林某的朱紅血,如今林某仍在,朱紅血未斷,你卻要林某拱手把蘇夢的命交給你,也未免太小看林某了。」 林沖的執意,讓怒無極的臉上露出今日第二次的無奈。 彼此間短暫的沉默,對峙的兩人,林沖眼中的認真,怒無極眼中的無奈,當眼神彼此交會瞬間,怒無極的雙手緩緩舉起了魔刀。 隨著魔刀巨大怨靈刀罡再度渾然成形,怒無極語氣裡帶點無奈:「既然如此,那麼默菲斯之翼只有再現妒恨之能了,讓你成為我自手持魔刀以來,第二個最不想殺的人。」 不在乎身上傷勢的林沖只是微微的退移半步,隨著槍尖一拖,在前方空間劃下一道紅弧。 林沖臉色雖是依舊慘白,語氣卻仍是一貫平靜的說: 「不管是殺人者或是被殺者,所謂無奈永遠只是個借口、理由,敗亡的一方表示自己技不如人,而勝利的一方則是技高一籌,只是這場戰表面看來,你雖佔盡優勢,但林某也必須再提醒你一次,要是因為林某身上的傷而看輕林某的話,那麼你跟你的魔刀,將會嘗到前所未有的慘敗。」 一方因為交換條件不得不無奈出手,一方執著於自己原則,寧願戰死也不願退縮,眼看已經身受重傷的林沖仍執意要守護自己,自始至終觀戰的蘇夢,忍不住開口說: 「停——都給我停手!怒無極想殺我就放馬過來,林沖,這場決鬥是屬於我蘇夢跟怒無極的,你別多事。」 林沖心知蘇夢是顧慮自己的傷勢,當即看也不看,雙眼依舊緊盯著前方怒無極沉聲說:「這場戰,林某並非是為你而戰,林某恩師血劍名訓:寧願戰死絕不退縮。 「這場戰要是林某因為顧慮自己傷勢,那麼就算林某不死在怒無極刀下,也絕對會因為退縮而遭恩師施予血劍家罰。」 搬出了血劍名訓,抬出了傲紅池名號,林沖此意無疑表現寧願戰死也不願就此退縮的決心。 而蘇夢聽到林沖如此執意,想到傲紅池那嗜殺、狂傲的眼神,以及傲紅池那一意孤行翻臉不認人的素行,就算明知林沖也許只是故意說出來讓自己打消勸停念頭,也相信要是林沖真的選擇退縮,傲紅池為了面子,就算不殺林沖,至少也會對其施予殘酷的家罰。 蘇夢眼看勸阻無效,只有再提起體內殘餘氣力,再度聚起炙炎僅剩不多的元素之力,心裡暗暗盤算著:要是林沖一有生命危險,將不顧後果,對怒無極發出禁招!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四章 奇兵、強將、真王者 同一時間。 傲紅池與神秘強者多弗林的激戰,兩人全然無視週遭情況變化,持續酣戰著。 一聲聲響亮的鏘響,如打鐵聲一般重重迴盪在四周,兩人快絕的速度更是在四周刮起讓人站不住腳的強烈暴風。 這場全然超越人體極限的極速之爭,對傲紅池而言,的確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當雙眼的濃烈殺意不斷湧現,紅禍道氣之焰,血劍劍氣之狂,短短半刻間,傲紅池已經從原本的試探出招,強催至七成的氣力以求敗敵。 暴風之中,傲紅池看準眼前殘影狂意出劍,只是出劍時的落空以及回擋對方攻擊時,那讓整隻手臂感到發麻的強勁力道,傲紅池眼中的詫異只是瞬間閃過,隨著微揚的嘴角,再度掛起玩世的笑容。 隨著鮮紅的瞳孔一個收縮,傲紅池身形猛然退開多弗林追擊範圍之中,接著紅禍劃地,在大地之上燃起一道火牆,就見傲紅池身形拖劍再動,又在地上拖起長長火牆再往多弗林直衝而去。 再次交手,當多弗林依舊賣弄高超的速度。 然而傲紅池再次出招,卻已經拿出八成的實力。 他更快、更具殺傷力的劍氣交橫錯綜,更猛、更烈的道器怒焰,在頃刻間吞噬整片大地。 兩人甫一照面,早前五五波的局面竟出現截然不同的變化。 多弗林的速度雖然依舊快絕,身形瞬動移形換位僅在頃刻之間。 但再快的速度,碰上有如蛛網的劍氣,當四周大地盡入火海之中,多弗林終究避不過這有如天羅地網般的攻擊。 很快的,傲紅池的劍氣逐漸封住多弗林的所有行進路線,灼人的紅焰更是毫不客氣的纏上他。 傲紅池這一連串的攻勢,竟逼得多弗林有如困獸之鬥般,縱有飛天之能,也插翅難飛。 「在本城主所交手的對手之中,你的速度是本城主生平僅見,然而縱與橫的簡單攻勢,雖然能讓你的速度發揮到極致,卻也限制了你在攻擊上的多樣化。」 傲紅池一邊出劍一邊嘲弄說著,緊縮的瞳孔不比嘴角那玩世笑容輕鬆,一刻也不放鬆的緊緊捕捉多弗林的高速殘影,手上之劍更是毫不怠慢引火而出,搶先一步攔在多弗林所有能移動的方位之上。 神秘強者多弗林在攻擊模式被識破,身形受制之下,面對傲紅池所發出的劍光,以及身陷火海處處受制的不利情況之下,只好改變一直採取的強攻猛打,作出了佯攻,然後連忙抽離身形,就要退開這早已燒成一片火海的戰場。 「呵,觀察力倒是不錯,知道本城主在火海之中埋下劍氣,但已成困獸的你,要如何躲過接下來的血劍天網,給本城主現出真面目出來!」 看著多弗林快速的在自己劍下游移,傲紅池讚賞的說著。 而話說完後,傲紅池隨手一劍,再把急欲衝出脫困的多弗林給擋了回去,就見傲紅持奮力高舉紅禍,一聲暴喝,火海之中瞬間冒出一道道沖天而上的熊熊火柱。 火柱不但在一轉眼吞滅一切的景物,整片火海之中的無數鋒利劍芒更交織成八面蛛網,隨著蛛網不斷往內收縮,困在其中的多弗林那傲人的速度終於再也發揮不出。 不得已之下,多弗林瞬間停住,怒喝一聲,再度急旋,銀色的龍捲旋風乍然而起,轉眼沖潰四周八面劍網,卷散四周火焰。 只是儘管多弗林再顯威能,破去傲紅池的血劍天網,卻也因此現出了真面目。 細長的臉孔上有著兩條如縫般的細長眼睛,瘦長的身體上更有著比起常人還要細長的四肢。 有如長竹竿般的雙手輕輕擺動,雙掌上左右各一把外觀奇異的銳利短刀,閃動著詭異的藍光在四周留下清晰的光軌。 他穿著一身的黑色緊身衣,讓他原本細長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細長。 隨著身體有節奏性的晃動,不斷搖晃重迭的殘影,不但表現其絕佳的速度,那雙恍若從未踏在地面上的雙腳,更是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看清楚了多弗林的模樣,傲紅池一臉趣意的打量著多弗林手上那雙短刀好一會後,嘲弄道:「哈,這外觀奇異的雙刀,難道就是據說威能與上古神兵不相上下的十二魔兵之一? 「這倒新奇得很,來吧!讓本城主見識看看你除了縱、橫的攻勢外,這所謂的魔兵有啥能讓本城主認真的威能吧!」 「想見識凱洛之刃的力量,只怕再走上百招,你手上的破舊古劍就再也承受不住斷裂。」面對傲紅池高傲模樣,多弗林的臉上浮現出不屑,譏諷說著。 比起剛剛快絕的速度,此時多弗林一邊說著,一邊拖著晃動殘像緩緩的走向傲紅池,當手上名為凱洛之刃的雙短刀輕舞之際,刀柄之上奇怪的刻文,詭異的浮現在多弗林週身緩慢迴繞。 此時雖說還未見識魔短刀真正威能,但在感受到四周驟降的沉重壓力,傲紅池首次收起玩世的笑容,露出鮮有的認真表情。 他高傲的說:「傳聞中,十二魔兵個個皆是昔日神魔之戰戰敗者的軀體所鑄,用失敗者的軀體所鑄的兵刃,本城主就不信能有多大的威能,來吧!要是你真有能斷紅禍的能力,那麼本城主就從此退出雲夢爭霸,百年之內再不出炎火之堡半步。」 縱使感受到魔短刀所蘊藏的強大威能,然而憑借對自身能力的自信,傲紅池仍是高傲的舉起紅禍,指著多弗林發出勝利的宣言。 只是此刻,傲紅池臉上的表情並不如方纔那般輕鬆,飄舞的紅髮之下,白晰削瘦的臉孔不知何時緩緩滑落一顆清澈的汗珠。 就在這時,面前緩緩走來的多弗林忽然消失。 一個眨眼,傲紅池動也不動,憑借自身敏銳感覺,右手快速舉劍往左邊一擋,隨著刀劍響亮的鏘響在這出奇安靜的大地之上的再次震盪,道器與魔兵之鬥在這一瞬間再起風雲之戰! 三度交手。 多弗林仍是利用快絕的速度,強猛的力道一招招、一式式對著傲紅池發動一連串的猛烈攻勢。 而傲紅池面對未知的魔短刀威能,一個起落,紅禍引火在四周劃出一道道紅色火焰劍流,不但擋下多弗林侵身的快速攻勢,更是伺機對著再度化作殘像的多弗林刺出回擊之劍。 論速度,有如迅雷般的多弗林絕對是超越傲紅池許多。 比力道,在魔氣洗練之下,手持雙短刀的多弗林,更是比傲紅池還要高出兩倍有餘。 然而在這場道器與魔兵之戰中,速度與力道並未是掌握勝機的關鍵。 雖說短時間內,多弗林便佔上優勢,逼得傲紅池只能被動的舉劍格擋,但當傲紅池一認真起來,只見原本充滿狂態跟殺意的雙眼,開始露出了認真的神色,再起紅禍之焰。 火焰劍流不但在四周留下鮮明的紅色火痕,更是在不到片刻之間便逼得多弗林漸漸守多於攻,原本主動的優勢更是再也不存在。 「好,接我凱洛之怒,魔之十字。」 面對傲紅池之強,明顯處於敗勢的多弗林自知再保留下去將難逃一死。 他於是趁著擋下傲紅池刺來一劍後趁勢飛退,隨著雙手舞動雙短刀,在身前畫出一個倒十字。 此時魔刀不斷綻放刺眼藍光,宣洩的威能果然引起天空不斷落下一道道天雷轟擊大地——在受魔刀威能影響之下,多弗林腳下泥土更是開始崩裂現出一個深不見底巨大的倒十字黑暗深淵。 比起憎恨之魔默菲斯來,憤怒之魔凱洛在魔界古典記載之中,是一頭身形如同人高的魔獸。 它擁有超高速度跟戰鬥力,全身佈滿銳利倒刺、籠罩在腐蝕毒霧下,頭頂著扭曲羊角、背後長著巨大鷹翼,擁有比刀還要銳利、傳聞足以切裂任何兵器的雙爪,行事一向獨斷獨行。 而在當年神魔之戰中,位居當時十二魔神之一的凱洛,雖然並未如其餘十一魔神都擁有著專屬自己的魔族大軍,然而在當時之戰,凱洛在雲夢大陸上憑借雙爪之威,殘殺人、龍、獸、妖精等族人,手段之殘忍,比起其他十一魔神,更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心寒。 尤其是在無盡之地上與大地之神蓋亞,歷時四晝夜的神魔之鬥,雖到最後不分勝負,但也就此讓凱洛之名在十二魔神之中,排名前五之內。 而在神魔之戰的最後,諸神之中智慧女神雅典娜親自出手,在動用麾下百萬妖精大軍歷時五晝夜的圍殺之後,這殘忍好殺的凱洛,終於被雅典娜的神之戟,射殺在雲夢大陸的九天之中。 凱洛死後,臨死前的憤怒,導致雲夢連續十日,爆發就連諸神也無力控制的強烈大地震,而這十天的大破壞,在神魔之戰的記事之中就以「凱洛末日」之名,詳細記載著。 凱洛的事跡,對一向鄙視神話記述的傲紅池而言,就只有那兒時片段的記憶,比起凱洛嗜殺的事跡,對傲紅池而言,他更感興趣的是一會傳說中的上古神兵與近年崛起的十二魔兵。 當日在圓頂之都見識過上古神器炎火之鏈的威能,最後贏得勝利的他,對古人把上古神兵威能的記載只當是誇大,對魔兵之能,則在剛剛與亞瑟交手之後,覺得十二魔兵之能遠不如上古神兵。 不過傲紅池縱使再自負也知道不管是神兵還是魔兵,真正強與弱還得看持用者本身的修為。 所以面對多弗林引動魔短刀之能施展前所未見的魔之十字,傲紅池縱再看不起魔兵威能,也不敢輕視眼前這速度極快的多弗林。 面對即將襲來的魔之十字,傲紅池微退的一步是對多弗林實力的肯定,輕垂觸地的紅禍不斷釋放高熱的火焰往四周蔓延,即將發出的猛招,更是傲紅池對每場戰鬥都追求勝利的個人執著。 「殺!」 一聲喊殺,多弗林雙刀一個交錯,快速送出魔之十字襲向傲紅池。 藍色的倒十字襲向傲紅池的同時,所經之處不但在大地之上拖起藍色的冷焰,更是在移動間搶先穿射出無數細小的藍色光線,在傲紅池渾無所覺的情況之下,將其身體緊緊纏住。 面對魔之十字出乎意料之外的攻擊,傲紅池臉上一閃錯愕發力就想掙脫。 然而眼看著魔之十字離自己越來越近,這纏住身上的藍色細線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此時此刻傲紅池除了眼睜睜看著魔之十字襲向自己,早已無計可施。 只見傲紅池被魔之十字上的光線禁錮動彈不得,而魔之十字硬生生直接轟上傲紅池的身上,卻悄然無聲。 這無聲無息並非意謂魔之十字失去效果,而是魔之十字並非是魔法攻擊,也非物理攻擊,而是屬於精神上的強烈衝擊。 所以一被魔之十字轟擊,就見傲紅池仰天大叫一聲,然後雙眼失去亮采,站著昏厥過去。 「嘿,想像不到吧!被魔之十字禁錮的人,縱使是諸神也無法掙脫,再來乖乖的看我凱洛之刃讓你這高傲的表情扭曲痛苦。」 眼見傲紅池如此,多弗林一邊得意說著,一邊快速的移向傲紅池。 眼看著勝利即將到手,多弗林在得意之際,竟然忽略傲紅池那被魔之十字轟擊、本該不移動的身體那一瞬間的輕微顫動。 來到傲紅池面前,多弗林雙刀一揚就要往傲紅池身上揮去。 這時,只聽傲紅池猛然的一聲怒喝,原本失去亮彩的雙眼,再度湧現出強大而濃烈的殺意。 變局一生,多弗林雙刀還未落下,便感受到腳下大地急劇震動,心中不安油然而生之下,當即想也不想選擇撤刀身退。 只是先機既失,縱使多弗林速度再快,卻也為時已晚。 面對傲紅池早先埋藏在地底下的強勁劍氣,一道道紅色的劍光快速由地面穿射而出,速度之快、攻擊面積之廣,多弗林縱然再度展現傲人的速度在第一時間抽身而退,卻也避不過這範圍廣達十尺的死亡劍陣。 劍氣穿身之痛,紅焰焚身的清晰痛楚,隨著神經清楚的傳達到腦中。 原本多弗林臉上的得意,現在取而代之的是驚訝、是不敢置信,以及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好不容易沖離死亡劍陣,全身卻也早已千瘡百孔,要不是有魔氣護體,加上魔體新陳代謝速度極快,換得平常人,這樣的傷勢絕對足以致命。 「你……真奸詐!」 全然忘了方纔還用魔之十字狡猾地限制傲紅池的行動,多弗林趁著魔體快速癒合的同時,惱羞成怒的對著傲紅池罵道。 被人指著鼻子罵奸詐,傲紅池也不追擊,只是感到好笑的看著多弗林,首次見識魔刀凱洛之爪的力量,傲紅池心裡暗叫僥倖。 其實方才魔之十字並非全然沒用,身體被禁錮是事實、被魔之十字擊中同時失去意識也是事實。 然而精神方面的攻擊對常人或許有用,要對擁有百年以上修為的傲紅池而言,武道除了武技的追求外,精神上的鍛煉、人生的洗練,精神面上的成熟,就算是魔之十字,也只能造成傲紅池短短一秒的致命時機。 只是,多弗林太過自信,導致這殺傲紅池的絕佳機會一縱而逝,更換來慘痛的一敗。 見識了魔兵的威能,傲紅池一邊好笑的看著多弗林,心裡卻對魔兵的威能發生了興趣。 相較自己手上的紅禍,甚至是曾經交過手的上古神器,魔兵的威能雖沒有極端的元素攻擊力量,然而利用負面情感所推動的魔兵威能,就某方面而言,比起元素兵器卻擁有更廣泛的實用攻擊威力。 想起自己紅禍在面對西門無恨時,火系屬性的道器在西門無恨的冰系劍氣之下,被削弱到一半以下,此時傲紅池心想,若是能手持可以影響對手精神層面的魔劍,想必日後面對西門無恨時,定能掌握更高的勝算,甚至只要擁有足以影響西門無恨半秒的時間,短短半秒之內,傲紅池有絕對自信,可以在西門無恨身上留下足以致命的死亡血劍。 想至此,傲紅池反手背起劍,嘴角一揚笑問:「多弗林,在本城主殺你之前,本城主心裡倒很好奇你手上魔兵的由來。」 傲紅池話剛說完,身體傷口還在快速癒合的多弗林忍不住仰天狂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之中,恍若是在譏笑傲紅池的無知。 好一會後,多弗林停止發笑,本就細長的雙眼此時更是瞇成如月弧一般嘲弄說:「殺我,我有聽錯嗎?方才是我輕敵才會落入你劍陣之中,況且我身為十二使徒之一,經過魔氣洗練早擁有不滅魔體,你要沒有特殊的方法,想殺我,恐怕就算你埋下幾千、幾百個劍陣,結果還是一樣。」 雖然按下了對多弗林方纔那刺耳難聽笑聲的怒意,傲紅池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雙眼因為心中殺意而泛紅收縮的血之瞳孔。 他反手背劍,不住顫動,就連紅禍似乎也感受到傲紅池的怒而起了共鳴。 不過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答案,傲紅池在沉默好一陣子後,緩緩開口一字一字平靜的說:「殺不殺得了你,再來的事實將會說明一切,現在本城主只想知道,你手上魔兵的由來。」 對傲紅池不知哪來的自信,多弗林也只是當傲紅池看不清事實而徒逞一時的武勇。 想至此,在自信不滅魔體的力量下,多弗林始終篤信最後勝利的會是自己,面對傲紅池一反方才高傲氣焰、出乎意外的平靜口氣,多弗林重哼一聲回答說:「哼,告訴你也無妨,我魔界十二魔兵,乃是自當年神魔之戰後,由魔界鐵匠洛可伊利用十二魔神的魔體所鑄。 「經由魔神軀體所鑄成的魔兵,除了個個擁有自己的異能外,魔兵特有的意識更會挑選自己合適的主人,如果不是魔兵認可的主人愚昧到想要駕馭魔兵,那麼這笨傢伙最後的結果,只有落得給魔兵吞噬的下場。」 經由多弗林的解釋,總算瞭解十二魔兵的來龍去脈,而傲紅池也聽出多弗林最後這兩句話,更是在諷刺自己別自不量力想要駕馭魔兵。 不過既然知道了想瞭解之事,傲紅池眼中不怒反笑,再度露出高傲表情說:「喔,原來魔兵跟上古神兵還有道器同是一般,也搞反噬這種無聊的戲碼。 「想當日本城主要駕馭紅禍的同時,也是有人說道器反噬的後果有多麼恐怖,但最後的結果,所謂道器反噬根本不痛不癢,只是一瞬間,這紅禍還不是給本城主乖乖馴服。」 「把魔兵跟道器相提並論,傲紅池你也太瞧不起我魔界十二魔兵,要知道如今出世魔兵之中,不管是獸人之王窩特斯的巨斧、怒無極的魔刀,還是霸王亞瑟方才手上蛻變的魔槍,甚至是曾經成功狙殺無數強者的食夢之弩,以及我的凱洛之刃,比起你修道院那可笑的十大道器,中間的差距就好像拿神器與凡鐵來比較一般。」多弗林不屑的訕笑說。 「神器?凡鐵?就算是手持火之神器的八賢在我紅禍面前,也只有落得慘敗下場,你想,魔兵威能比起上古神器又如何?」 「還用說嗎?當然是我魔兵魔高一丈!上古神兵縱有元素的強大極端力量,卻也有屬性上的嚴重缺陷,而我十二魔兵就不同,魔兵會依照自身特質去挑選足以發揮完全力量的主人,就戰鬥層面來說,我十二魔兵所能發揮的空間,絕對比起上古神兵來得更大。」 「真諷刺,在本城主眼中,你把這凱洛之刃的力量也不過發揮到六成的境界,看來你口中的魔兵擇主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哼,你知道什麼,我十二使徒從擁有魔兵開始就必須經過洗、髓、鍛、煉四大階段。 「其中洗、髓兩階段是褪去人軀、經由魔氣洗練轉化不滅魔軀。 「然後在惡魔之谷進行鍛的階段,與魔兵達到同步階段之後,經由惡魔之書的召喚,只要假以時日和魔兵煉化成一體之後,到時就算諸神親臨,我十二使徒也不放在眼裡。」 「喔,惡魔之書是指六韜抱著的那一本古書囉,亞瑟的魔槍沒有發揮出該有的威能,想必魔族只是單純的想利用魔兵影響他,但是既然你是被六韜召喚出來的戰士,能步出惡魔之谷,就表示你已經達到幾乎與魔兵同步的階段,可是你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本城主著實失望啊!」 傲紅池與多弗林兩人這一來一往之間毫不客氣的對話,對魔兵產生極大興趣的傲紅池刻意地貶低魔兵,好去套出更多關於魔兵的資料。 而多弗林不甘手上魔兵給傲紅池拿去跟道器比較,當即回口反譏。 「哼,憑你要讓我要發揮出魔兵真正的力量,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注意啦!再來的凱洛之刃將會為你打開地獄之門。」 「嘖嘖,又是你對本城主的死亡宣告嗎?來吧!來吧!本城主正渴望著能前往冥界一遊呢?」 「那就接招!殺!」 傲紅池總是那種高傲目中無人的模樣,惹得多弗林怒焰一升再起攻勢,快絕的速度配合雙刀強猛的力道,不但堪稱是力與速度的極致表現,比起早前單調的橫、縱攻勢更是多了複雜的移形變化。 只見多弗林把速度催至極致,一個轉眼身化無數殘像,看似是擾人的戰術,但每個殘像卻是恍若實體一般,擁有一連串的攻擊姿態。 面對多弗林再起的速度攻勢,傲紅池心中在意的並非是眼前那多不勝數的殘像攻擊。 畢竟殘像再多,速度再快,對手永遠只有一個,要追上對手的速度雖然勉強,但若憑借血劍守招要擋下這一連串攻擊,卻也是再輕鬆不過。 而如今傲紅池面對多弗林的再次出手,雖然經過早前的交手,認清對方與自己在實力上有著明顯的差距,但如今傲紅池方才眼中原本的狂意,卻是稍加收斂而露出半點的認真。 這是因為魔刀的鋒芒,也是因為雙刀的強勁力道。 縱然傲紅池自負自信在修為上絕對比多弗林高上許多,雖然傲紅池方才嘴裡對魔兵多是不客氣的嘲諷,但魔兵與道器的現實條件差距,卻始終是不變的現實。 若是再不認清現實,那麼今日之戰,自己將重蹈當年百年劍決劍折下場。 傲紅池血紅的雙眼冷靜的捕捉著眼前無數殘像之中那唯一的實體,心中不斷的盤算,腦中不停的演練。 短短一瞬間,傲紅池已經從腦中無數招足以應對眼前情勢的招式之中,選擇出最有效率的招式來應對。 腦中想法一定,傲紅池身動劍動,在如血般的紅髮狂飛之際,紅禍隨著傲紅池回身劃出,再起炎火之舞、嗜血之劍。 多半的戰鬥中,速度往往是致勝的重要關鍵,在近身的搏鬥之中,力道更往往是決定勝負的條件之一。 然而今日擁有最快速度以及強猛力道的多弗林,碰上了當世最強者之一的傲紅池,再快的速度、再強的力道也只是延緩敗北、增加喘息的機會。 因為強者之間的決鬥,除了自身修為的差距之外,招式的應用、經年累積的對戰經驗,只有心與體的完全配合才是勝利的不二法門。 而這一點,一直相信憑借魔刀鋒芒、篤信以個人速度、力道,便能掌握戰局的多弗林自是體會不出,所以面對傲紅池,多弗林仍是一味的強攻猛打,在兩人勝負、優劣之間,轉眼之間已經明顯分出高低。 炎火之舞隨劍燃起吞天之焰,充斥空間縫隙之中的熾熱旋流,遊走氣流之中的強猛劍流,不但是火系魔法的力量呈現,更是劍道之上的極致表現,是無懈可擊的防禦,也是避無可避的攻擊。 攻向傲紅池的多弗林面對這驚天動地的一劍,擁有再快的速度卻躲不過焚身的火焰。 擁有傲人的力道,手握鋒利的凱洛之爪,卻怎麼也突破不了充斥在氣流之中的火紅劍流。 剎那之間,火焰吞噬了多弗林無數殘像,襲上了一臉錯愕的多弗林實體。 血劍劍流一一擊散火焰之中似真似假的殘像,更是穿透多弗林自認永生不死的魔之軀體。 而這一瞬間,多弗林不可置信的望向火焰之中仍是那一副高姿態模樣的傲紅池。 看著傲紅池那一雙充滿狂意又似在嘲弄的眼神,不知為何,從不知死亡為何物的自己,在這一刻間竟然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五章 惡靈—阿茲撒克降臨 常聽人說,人在臨死之前,總是會見到或是聽到自己心中最掛念的人的身影或聲音。 在*近太陽神教領域的沙漠之上,一直以來受惡靈影響的奧丁,終於在西門無恨一指點上眉心,劍氣即將貫透頭顱的瞬間,不但感受到死亡的腳步有多麼接近,在臨死之前所浮現眼前的幻影,更是有如現實般的真實。 只是就在這時,眼前卻赫然浮現一道極為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她有著一雙比著冷潭還要冰寒的雙眼,有著一頭冷酷的銀色俏麗短髮,一身淡紫色的輕裝,那繫在腰間的綾帶自動的飄起擺動,猶如風之精靈般把她輕輕的溫柔托浮在半空之上。 她纖細的雙手高舉著與身材截然不同比例、猶如月牙一般的巨大鐮刀。 就在幾乎喊出她名字的同時,她手上的刀同時落下,這把排名道器之首、人稱神兵殺手的月之痕,就這麼毫不客氣的劃破空間,往西門無恨直砍下去。 「月……月舞天!」 是驚訝也是不解,印象之中她總是高高在上不屑與人共處。 記憶裡頭,她總是想擊敗自己好提升修道院的聲望,而在空白的記憶之中,不知為何月舞天的倩影不但重複的在腦中浮現,腦海中本該是冰冷的雙眼,卻是意外的充滿著擔憂與無奈。 在臨死之前隨著眼前幻境被西門無恨擊潰的同時,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月舞天,分不清楚是幻境還是真實的奧丁,冷不防的驚呼出聲。 聽到奧丁的驚呼、聽到奧丁喊出自己的名字,月舞天臉上刻意裝起的冷漠輕易的被心中感動所擊破。 只是心中感動之餘,面對下方西門無恨即將對奧丁發出的致命一劍,月舞天早已經顧不得這一刀劈下,得罪了西門無恨將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全力施為,月輪之斬快速揮出,只希望這一刀能阻止西門無恨對奧丁痛下殺手。 是當世最強者,也是足以跟神平起平坐的當世第一人,他的強絕對不止於那足以停住時間、足以跨越空間的冰藍劍氣。 昔日的無情、執著,讓他成為當今最強者,今日有情、無慾,更讓他就此跨越諸神在人體所加諸的界線。 比起傲紅池的狂與高傲,他那平淡無慾的雙眼,更讓人覺得如天一般看似咫尺卻永遠摸不著邊際。 比起盧那貝克的霸,他那舉手投足的快意暢然更讓人擋無可擋。 而早已窺透天地奧義的他,對因果的循環、生死的輪迴,更絕對是擁有萬年智慧的特亞修的縝密心計所無法比擬的。 面對上頭月舞天直砍而來的一刀,西門無恨觸擊在奧丁眉心間的劍指未收,只是一個側身,左臂劃出淡藍劍流已快速刺出。 就這一劍,不但擋下月舞天全力直砍而下猛烈的一刀,竟更把月舞天從未離手的月之痕給震飛出去。 「什麼!」 雙臂的發麻、兵器的脫手,一招敗陣讓月舞天霎時錯愕不敢相信的呆立空中。 而就在這時,西門無恨緩緩抬頭望了過來,這一瞬間面對西門無恨那一雙平淡的雙眼,身為聖女的月舞天不但發覺自己的渺小,一向不知懼怕為何物的她,更是首次在心底浮現害怕的陰影。 看著月舞天失神,而西門無恨又似即將發出劍氣刺去,一時之間奧丁心底莫名的緊張,更不及細想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月舞天的安危。 也許是因為月舞天為解救自己的緣故,抑或許是因為在過去空白的記憶中,唯一有印象的是月舞天那雙無奈的雙眼。 此時,奧丁不顧西門無恨一直指在自己眉間的劍氣未發,連忙驚呼:「小心!」 聲音剛出,奧丁更是雙手齊動,極近的距離之下,再牽冰火之鏈抽向西門無恨而去。 奧丁再度出手,隨著冰火之鏈再度發出的連串噹啷巨聲,四周氣溫驟降、放眼望去皆是高漲無情的火焰。 對奧丁再起的攻勢,面對僅不過一臂之距的超短距離,縱有再高修為,冰火之鏈終究也屬魔法的極端力量,因此西門無恨也不敢小看,身形一動雙手舞起劍指,就見冰藍劍氣連珠發出,快速擋下左右襲來的冰火之鏈。 沒有了惡靈濃烈的殺意,也少了原本充沛在體內的強大魔氣,清醒的奧丁雖然仍擁有發動元素鎖鏈的能力,但神之枷鎖的限制,卻讓原本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明顯倍減。 因此在西門無恨劍氣之下,就見冰火之鏈原本夾帶的威勢不斷被削減,而本欲衝上前的奧丁,更是在瞬間被西門無恨的劍氣所籠罩,陷入極度危險之中。 就在這時,月舞天從失神的狀態中醒轉。 一看奧丁再度陷入危急之中,月舞天隨手舞動腰上混天綾,只見混天綾猶如靈蛇一般快速取回落在地上的月之痕。 月舞天雙手緊持月之痕後,身形騰空快速衝向西門無恨,嘴裡更嬌吒一聲:「舞月訣,月—滅—留—痕!」 月舞天心急之下全力出手,起手就是舞月訣封印禁招,四周空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時月舞天手上月之痕在黑暗空間中,瞬間暴散刺眼的銀色亮光,原本就巨大的月牙刀鋒,更是突然的暴漲好幾十倍。 全力劈下,月之痕道器異能轉眼發動,原本相距十尺以上的距離瞬間縮短。 只一眨眼,巨大銀色刀鋒落在西門無恨面前,絢爛的月弧快速劃出,就在西門無恨與月舞天之間的黑暗空間,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銀色光痕。 不管是月之痕的道器異能,還是月滅留痕瞬間殲敵之威,縱然月舞天招式再怎麼一氣呵成,縱使月之痕鋒芒當世鮮少有兵器可以抗衡,但是碰上了當世第一人西門無恨,最強的招式配合最銳利的刀芒,縱能斬裂空間、縱能劃破時空,卻只見西門無恨不退不避。 他的雙眼依舊淡然的只是隨手一揚,指上劍氣隨意發出,就見切裂空間的銀月之痕竟是再難前進一吋。 輕易的被劍氣擋下。 而讓月舞天自尊心遭受更大打擊的是月之痕的尖端竟然被西門無恨兩指輕鬆夾住,就好像被嵌住一般,一動也不能。 元素之鏈的失利,月痕之威無功而返,在西門無恨劍下,身負上古魔道的奧丁、手持第一道器月之痕的月舞天,在剎那之間優勢盡失。 原來所謂神之力量、所謂神兵利器,在西門無恨劍指之下,也只是如笑話一般,非但無法帶給西門無恨任何的威脅,反而這猶如困獸的最後反撲,倒只讓奧丁與月舞天兩人心裡更加明白本身跟西門無恨的差距有多麼的遙遠。 「給老夫退!」 蒼老平穩的聲音雖不帶任何威嚴,但聽在耳中卻讓人心底起了一股肅然起敬的感覺。 月舞天與奧丁同時迎面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罡直撲而來,還在心想為何西門無恨放棄這殺自己大好機會的同時,兩人已給這氣罡猛力震飛出去。 感覺起來該是足以瞬間殺敗自己的強猛氣罡,卻只是意外的把自己逼退,心中疑問之際,隨著氣罡逐漸減弱而平穩的落在西門無恨前方十尺大地之上,看著月舞天與自己一樣沒事,奧丁忍不住開口問道:「西門無恨你……」 奧丁話才出口,西門無恨緩緩的抬頭看著上天,氣定神閒一臉泰然的說:「你疑惑嗎?疑惑老夫為何不殺你嗎?」 「嗯……」 「在回答你心中疑惑之前,老夫先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如今在你體內擁有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魔之力量。」 平和的語調,像是責問卻不給奧丁任何壓力,西門無恨嘴裡問著,雙眼卻依舊看也不看的直盯上空緩緩漂動的蒼雲,直到一陣來自西邊的風帶起塵砂直吹而來,才見西門無恨右手一抬輕揮著。 這股風砂在西門無恨面前瞬間便被看似無形的氣牆擋下,而這時西門無恨的雙眼也緩緩的落到奧丁臉上。 與西門無恨的雙眼接觸,讓奧丁的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並非是因為西門無恨刻意展現力量,而是對西門無恨那舉手投足之間,恍若天地力量為己所用一般的絕對力量,使他自己心底徹底清楚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 不過縱然如此,奧丁仍是硬著頭皮不客氣的回應說: 「不屬於自己的?我的體內難道有力量是屬於我自己的嗎?上古魔道也好、神之枷鎖也罷,甚至是體內新的這股力量,它們全都不是屬於我的,我——我不過是一個給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從一開始的抱怨到最後近似嘶吼的怒喊,是傾訴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也是對自己身為被人利用工具的不滿,奧丁的嘶吼,隨著風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之上不斷迴盪。 而在心中的怨恨宣洩的同時,奧丁身上元素鎖鏈再度成形,猶如蛇蟒往四周左右晃動,所經之處時而火海竄起、時而冰牆矗立、時而電光疾走又時而風捲怒旋。 只是這元素力量縱使擁有天驚地動之威,卻始終無法*近西門無恨身周方圓十尺之內。 淡然著看著四周因為奧丁情緒而瞬息生變的元素空間,西門無恨輕背著手,緩緩的邁開腳步走向奧丁。 那十尺的防禦空間也隨著往前移動,排開四周蘊藏強大破壞力的元素空間,這時的西門無恨更是淡淡再說: 「你是這麼認為嗎?若是如此,那你真是讓老夫失望,也枉費劍叟當年為你接下老夫兩劍。」 「我……」 「不論是魔、龍、獸還是人,都有著自身的天賦與才能,而我們人族雖然沒有魔族不滅的魔體、沒有龍族傲世群倫的破壞力,比起獸人野性的敏銳以及強大的蠻力,我人族更是難以匹敵。 「但是你可曾想過,縱然先天上人族擁有諸多不利的條件,但為何當今雲夢大陸之上,龍與獸人只能在東方與北方之地各佔一塊小小的生存空間?而一向自認凌駕諸神之上的魔,更是被摒棄在雲夢之外的死亡沼澤,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 「反看我人族在雲夢創立了帝國,萬年以來更建立魔、龍、獸都無法達成的盛世。」 西門無恨語氣平淡的說著,言語之中雖說明人族比起其他三族在先天上諸多不利的缺陷,但也言明了,在某種程度之上,人族其實擁有著其餘三族所無法媲美的絕佳優勢。 而靜靜聽完西門無恨的言論之後,奧丁不予認同的反駁說:「那是因為魔族遭受諸神封印,龍族又受神的管轄,所以才讓我們人族得以平穩建立帝國盛世。」 「奧丁你想想,如果魔族真的會受限在諸神封印之下,那麼又何來上古魔道以及上古神兵的出現? 「魔化大計的進行,說明了魔族早已經擁有足以跨越封印結界的力量,然而以魔族好戰、嗜殺的天性,這些年來的蟄伏又是為了什麼? 「再說龍族,或許每隔一段時間的沉眠,是龍族不介入雲夢的原因之一,但以龍族的力量、特亞修的智慧,要征服雲夢需要用到百年的光景嗎? 「而你難道也當真認為,當今天下獸人族還是一樣只是個知道*蠻力的種族,而只有我人族跟魔族才知道要突破先天上的限制嗎? 「再看上古魔道、上古神兵以及十二魔兵的出現,儼然說明日後局勢的變化,在雲夢這塊大地之上,美其名似乎是神魔之間的對決,好聽一點,也可說是我為了人族維護自身生存空間的聖戰。 「但神兵之主放眼看去幾乎是我人族,魔兵十二使徒中如今已經現世的幾名,除了獸人之王窩特斯外,又全是我人族之人。難道你當真認為自黃昏之戰後,經過這萬年來的生息,神沒有一戰魔族的實力嗎?天性自傲的魔族境域之中的千萬魔獸豈無人才,還真需要大費周章安排這魔化大計嗎?」 西門無恨依舊平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對於奧丁偏激的想法,西門無恨更是破天荒的提出前人從未提出的論點。 「這……這正證明了我所說的,我們人族只是諸神跟魔族手下的棋子,被擺佈的工具。」 「不,你錯了,奧丁,若說這雲夢是諸神與魔族之間的棋盤,若說我人族是諸神與魔族手下的棋子、工具,那麼你就不會擁有自己的情感、思想,而十二使徒之中,也不會有怒無極這行事作風恩怨分明,依照自我原則形式的人物存在。」 「那不然呢?」 「原因很簡單,不論是諸神還是魔族,他們之間都有著一個共識,而這個共識就是要是日後神魔之戰再度爆發,最後決定勝負甚至凌駕神魔之上的絕對是我人族,所以在神魔之戰開打之前,他們首要之事便是先讓我人族自相殘殺,好讓我人族對他們神魔的威脅減至最低。」 「這……這怎麼可能!」 「為啥不可能?足以限制你上古魔道神之力量的神之枷鎖,出自我人族的智慧。 「不亞於元素極致力量上古神兵的道器月之痕,也是出自我人族之手。 「開啟異界之門、釋放被諸神黃昏所封印的魔族之王的女神之祭禮,來自六韜無上的智慧。這都在在說明人族早擁有超越神之力量的潛力。 「而今日你自認你身為諸神所利用的工具,那麼你可曾想過,自你擁有上古魔道至今,你所做的每件事中,有哪一件事是諸神要求你做的,又有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身意願?」 一番精深徹底的解析,西門無恨簡單的推翻了奧丁心中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是受神所利用、擺佈的想法,言談之中更說出神、魔兩族對人族的忌憚,以及人族絕對有能力超越神、魔的無限潛力與發展力。 「雖是這麼說,但每次我使用上古魔道的力量都是受人算計,並非是我自願使用。」 看著奧丁話語之中仍是充滿著一味偏激的想法,西門無恨淡淡再說:「奧丁,你當真以為當年牧修坡上三劍之約,老夫真沒能力敗劍叟殺你嗎?」 聽起西門無恨提起當年牧修坡之事,以奧丁今日的修為以及對西門無恨與劍叟之間實力的差距瞭解,奧丁相信在當日牧修坡上,西門無恨絕對有刻意的留手。 只是口口聲聲說要為昔日亞特蘭堤斯的滅亡,與上古魔道做下一個了斷的西門無恨,為何會放棄當日那麼好的機會,這一點奧丁怎樣也想不通。 看著奧丁眼中的迷惘,西門無恨恍若看透奧丁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上古魔道就像一把雙面刃,這股只有神才配擁有的力量,它可以成就你成為當世跨越人、魔、神三界的最強者,卻也可以讓雲夢就此陷入對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恐懼之中。 「一個不好,你將走上的是歷來上古魔道之主的後塵,所以當年老夫出劍,其最主要目的,就是要警惕劍叟跟月賢者對擁有這股力量的你進行心智上的磨練,誰知只是短短兩年,劍叟竟為了準備百年劍決,放你下山,而月賢者也沒阻止,這也終於導致日後演變成今日的局勢。」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是我的不成熟所致?」 「不是嗎?你鋒芒畢露,不但讓有心人覬覦你的上古魔道,連帶的上古神兵與你上古魔道互相吸引的特性,更是被魔族利用來進行魔化大計。」 一旁的月舞天聽到西門無恨把目前天下的亂事都歸咎在奧丁身上,當即不滿的冰冷反駁說:「西門無恨,瞧你把什麼事都說的跟奧丁有關係,但就我修道院所知,魔化大計進行之初,當時雲夢之上根本就沒奧丁這號人物,你說他鋒芒畢露,但當日把白髮魔劍士的聲勢推到最巔峰的,卻是你西門無恨牧修坡三劍未果所導致。」 月舞天不懼西門無恨天下第一的身份,不客氣的指出當年牧修坡上,西門無恨不盡完美的處事,是導致奧丁成為眾人目標的最大原因。 而針對這一點,西門無恨也只是淡淡回應說:「當日老夫出手是情勢所逼,要不然奧丁根本沒辦法活著走出牧修坡。」 「好個情勢所逼,那奧丁一連串的使用上古魔道,難道就不是情勢所逼嗎?本聖女相信,就算是你,只要是身為當局者,也一定會跟奧丁做出同樣的事。」 「唉,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奧丁,今日老夫來,就是希望你能跟老夫走,你體內的惡靈不但蒙蔽你的眼睛,魔氣的影響更讓你的惡念越來越執著,讓老夫設法驅除你體內的惡靈吧! 「要不然時日一久,當你染上雙手的鮮血越來越多,惡念一旦根植時,就真的成為你體內惡靈的寄主,而你,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魔人。」 對月舞天毫不客氣的反問,西門無恨只是意外的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出言反駁,反而再次開口的建議,竟是要奧丁跟隨自己離開,直到體內惡靈消失為止。 「不,我等待的已經夠久了,蘭妮雅、蘇芸之仇,特亞修、魔術師楊背叛之恨,在我心中不斷的譴責我自己,如今我的力量絕對足夠讓我了結這一切的恩恩怨怨,在事情尚未了結之前,我絕對不會跟你走。」 過去的仇恨縈繞心中,儘管歷經三年,卻仍猶如昨日般那般清晰。 如今西門無恨雖好意的要幫自己驅除體內惡靈,但奧丁卻更怕跟著西門無恨一走之後,日後要報仇將是遙遙無期,因此奧丁想也不想便斷然拒絕西門無恨的好意。 說不動奧丁,西門無恨在淡淡的看著奧丁好一會後,隨著指上劍氣再度凝聚,西門無恨開口說:「既然如此,那麼老夫只有把你制服再強行帶回。」 就在這時,從奧丁的體內忽然快速浮現一道巨大的半身魔像,而他正是曾經叱吒一時、統領魔族千萬魔獸,更在風野平原上舉手把神兵戰士玩弄於股掌,直到後來慘遭貝克雷姆發動諸神黃昏,封印在異空間內的阿茲撒克。 只見這巨大的魔像臉上有著一雙充滿著鄙視萬物的高傲眼神,低沉巨大的笑聲更是毫不以為然的說:「嘿嘿,想驅除我,西門無恨你雖是人族第一人,但我阿茲撒克可也是魔族之王,只要我魔氣一放,我麾下七大罪將發動魔族大軍血染雲夢,你認為你阻止的了嗎?」 血染雲夢這名詞出自當今魔族之王阿茲撒克口中,自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西門無恨卻仍是一臉自然平淡的說:「阿茲撒克,如果你有這能力,那麼你又豈會甘願在這段日子沉寂,你難道以為老夫會不知,你的魔氣早給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緊緊鎖住嗎?」 「哼,就算如此,但我還是能控制奧丁的思緒,我就不相信以我阿茲撒克千年的經驗,加上古魔道的力量,會突破不了這小小的枷鎖,更殺不了你西門無恨。」 「要殺老夫有何難哉,只消一把劍輕輕的刺穿老夫心口,只是平凡軀體的老夫又有何能能逆轉天地生死之數,更何況你阿茲撒克身為魔族之王,要殺老夫相信只是像捻死蟲蟻這般簡單。 「只是當你對奧丁所施加的咒術被老夫所破,當你如今不能再蒙蔽奧丁心智的情況下,你若真認為能假奧丁之手殺老夫,那你就來吧!老夫絕對不閃不避。」 西門無恨語氣一貫的平淡,竟是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中,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在奧丁的個人意志之上。 「笑話,如果我不能控制奧丁,此刻能站在這跟你說話嗎?既然你對奧丁這麼有自信,那麼我就讓你西門無恨今日遺恨!」 控制住奧丁軀體的阿茲撒克一邊說著,一邊操控著奧丁,一步步拖動著身上沉重鎖鏈走向西門無恨。 當阿茲撒克就這麼操控著奧丁的腳步來到西門無恨面前,西門無恨竟然一如方纔所說一般,避也不避就只是背著手淡淡的注視著奧丁。 只見奧丁緩緩舉起了右手,正當一爪準備抓下之際,西門無恨仍是毫無所懼的背手站著,一旁的月舞天心知奧丁這一爪抓下的嚴重後果,忍不住驚呼叫出:「奧丁住手啊!」就要上前出手阻止奧丁闖下大禍。 在察覺月舞天的行動後,西門無恨緩緩阻止說:「聖女難道不相信奧丁嗎?如果奧丁直到現在仍能被阿茲撒克所操控一爪殺了老夫,那麼他又有啥資格擁有上古魔道這神一般的力量?日後又如何領導神兵戰士對抗魔族?況且老夫都能以自身的性命去相信奧丁,難道聖女就連最簡單的袖手旁觀都做不到嗎?」 「可是……」 「就老夫所知,修道院聖女該是行事冷酷不帶任何情感,而今日聖女的過度反應似乎跟傳聞有所出入。」 「哈,西門無恨今日你就為你的自信受死吧!」 從跟西門無恨對峙開始,阿茲撒克就從未把一旁的月舞天放在眼中,其中緣故除了是魔族天性的優越感外,再加上身為魔族之王統領千萬魔獸子民,儘管如今魔力盡數給奧丁身上神之枷鎖封印住,卻仍維持昔日的猖狂,依然不把任何敵手放在眼中。 不過面對西門無恨這人族第一人,阿茲撒克不光只是從奧丁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從自己曾經面對過的眾多對手中,眼前的西門無恨雖然外表看起來與普通人族老頭沒啥兩樣,但不知為啥,就算方纔曾假借奧丁之手,試過西門無恨人稱天下第一的劍技,直到現在對西門無恨究竟擁有多深的實力卻仍無法估算。 這讓阿茲撒克驕傲的心自幾百年前爭奪魔族之王之後,首次提起了戒備。 所以當西門無恨選擇不閃不避,要讓阿茲撒克自認可以完全控制的奧丁下手,這對阿茲撒克而言,自然是除掉眼前這對手的絕佳機會。 只是就在阿茲撒克強力控制奧丁的右爪要一爪抓下的瞬間,卻突然感受到奧丁意志的強烈反彈。 而這意外的變局,使得奧丁一直高舉的右爪非但怎樣也抓不下去,使阿茲撒克錯失殺西門無恨的最佳機會外,阿茲撒克更忽然感受到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那沉重又讓人感到窒息的束縛感。 「這……這怎麼可能,西門無恨,你對奧丁動了什麼手腳?」 看奧丁臉上浮現掙扎的表情,再聽阿茲撒克毫不客氣卻又痛苦的質問,西門無恨淡淡的看了奧丁那高舉卻又遲遲揮不下的右爪,語氣淡然的回答道:「老夫一生鑽研劍道,對旁門左道之術可說是截然不懂,而且就連修道院都無法把你從奧丁體內逼出,老夫又有何能力讓奧丁脫離你的控制。」 而此時此刻,月舞天看到奧丁此刻模樣,心中總算瞭解西門無恨的用意,除了對西門無恨高深莫測的實力佩服外,更欽佩起西門無恨那置生死於度外,全心相信奧丁的大無懼。 而眼前這阿茲撒克無法操控奧丁下手的窘境落在西門無恨眼中,似乎是早已料想到的結果,「既然你無法操控奧丁下手殺老夫,就該清楚知道你處心積慮的魔化大計,已經出現無法彌補的漏洞。」 「笑話,我魔族魔化大計可是經過整整超過三百年的計畫,不論是每一個細節或每一個環節,我魔族都經過不下百次的演練,而這又豈可是你們這些卑微的人族所能想像得到的。」 「在人族的歷史上,有太多的例子顯示強者總是往往因為過度的自信、自負,而導致未來的慘敗,這一點老夫相信,聰明如你堂堂魔族之首,很多事情實在不需老夫道破太多。」 「你不需要我面前惺惺作態,雖然如你所言,我魔族的魔化大計進行至今,其中過程的確發生了當初所沒料想到的變數,對你們這些卑微人族的韌性,的確也出乎當初本王的預料,然而這又如何?我魔族自始自終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而以我魔族強大的力量,要克服這些變數相信並不難。」 「就某些程度而言,老夫不得不認同你魔族的確擁有超越諸神的潛力,只是當一個體系是用力量來決定一切,那麼這其中對身為上位者自然有許多的風險與無形壓力。 「更何況你阿茲撒克之前被封印在異界長達兩百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你能保證你的王朝不會被人推翻?你能不擔心在你魔族中不會再出現如你一般,甚至超越你的強者嗎? 「如果真的有,那你的魔化大計是否延續得下去?就算沒有,要是你的力量給神之枷鎖所封印的消息傳出,屆時你的部下又是否還能像之前那般的忠心耿耿?」 「夠了,你少在那挑撥離間,我阿茲撒克乃我魔族千年中難得一見的天才,擁有的力量就算是上古魔道也奈我莫何,在你眼中我自負、驕傲,那是因為我絕對有這樣的本錢,更何況把人族的失敗例子套用在我魔族身上並不適用,因為我魔族比起你人族卑劣的天性強了太多,在我魔族優秀的血統之中,絕對沒有背叛這字眼。」 阿茲撒克斬釘截鐵的反駁西門無恨的提醒,說話之間眼中堅定的自信,更顯現出阿茲撒克對自己魔族的確擁有百分百的信任。 而西門無恨則不管阿茲撒克語氣如何肯定,眼神如何堅定,他還是維持一貫那平和的模樣,沒有一絲強者的姿態,也沒有任何落居下風的感覺,那一貫猶如融入天地之間、遵循自然間的輪迴循環,讓人看不出西門無恨的底限究竟有多深、有多深不可測。 「對你魔族而言,所謂的是信任是建立在條件交換、利益互惠的情況之下,這比起我人族的愚忠,看在老夫眼中,你魔族就像囤貨高賣的商人,這樣吧!老夫今日就跟你來個賭局,而賭注就以老夫的生命跟你離開奧丁的軀體,如何?」 「喔,你認為以我堂堂魔族之王,會在乎你這小小人族的生命嗎?你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也許如你所言,老夫這條命只是像風中殘燭一般,但是以你阿茲撒克的智慧與力量,難不成就連這小小的賭局也不敢參加嗎? 「如果你心中的顧慮是因為要是此刻強行脫離奧丁軀體,會導致你的力量因為神之枷鎖的緣故而失去大半,從此失去在魔族稱王甚至稱霸雲夢、神界的機會,那麼你會選擇逃避這場賭局,老夫也能理解。」 逃避這字眼讓阿茲撒克臉色不禁一變,不過只是在下一瞬間,阿茲撒克忽而發出難聽的笑聲在說:「哈……好個西門無恨,原來你的口才、心計竟也跟你的劍不遑多讓,有意思,雖然明知你在激我,但就衝著這逃避的字眼,我就聽聽你要怎麼賭吧!」 「很簡單,古斯高城攻防勝負即將分曉,我們來賭最後的勝利者,會是由你魔族在背後資助的霸王亞瑟,能率領鐵騎再度寫下新的不敗神話,或是由特亞修提謀獻策的曼特雷斯大軍,可以成功擋下凱特雅那號稱不敗的鐵騎!」 「喔,你知道嗎?曼特雷斯帝國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我魔族之所以行事如此低調、不強行進軍雲夢大陸的最大原因之一。 「如今我更可以不諱言的跟你說破,滅曼特雷斯是魔化大計的後期目標,所以今日我忠心的部下既然煽動亞瑟出兵曼特雷斯,那麼這你人族口中擁有千年歷史的魔法帝國勢必滅亡。」 「老夫可不這麼認為,單論兩國戰力,雖然凱特雅帝國佔上極大的優勢,但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卻非全然取決於軍隊的素質。 「雖然說單比裝備、比訓練,凱特雅帝國的確獲得壓倒性的優勢,但是當此刻的神話不再是神話,當特亞修一旦全心投入戰場之上,配合上地利、人和,你魔族利用亞瑟要來消滅曼特雷斯的計畫絕對失敗,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賭上一賭,只是就雙方賭注上,你失敗的條件需要改上一改。」 「嗯,既然堂堂魔族之王都肯委身答應跟老夫一賭,你的意見、想法老夫又有何拒絕之理。」 「很好,我一向欣賞有能力的人,要是這次你輸了,我要你在以後的日子裡,當我的侍從替我背劍。」 聽到阿茲撒克對西門無恨開出這侮辱人的條件,月舞天忍不住指責罵道:「你這見不得人的傢伙可別太過分!」 「哈,能力不夠的人,可沒資格去批評我的任何決定,更何況你是人族之中屬於最沒實力的雌性物種。」 「你……這可惡的惡魔,看本聖女的月之痕!」 一直以來被人尊敬,沒人敢忤逆的月舞天,曾幾何時被人這般污辱過,心頭的怒讓月舞天再也忍不住,一邊咬牙切齒的嬌吒,一邊一揮手上月之痕就要衝上前去。 只是就在月舞天才剛踏出第一步,一道迎面而來的冷風竟讓月舞天的動作停止,原本要發出的招式也發不出來。 放眼望去,如今在這一望無際的曠野上,能有這能力阻止月舞天衝上阿茲撒克的,自然只有一臉平淡的西門無恨。 然而真正讓月舞天壓下心頭之怒的,卻是西門無恨那雙微瞇、恍若看透世間一切的雙眼。 不知為何,西門無恨嘴唇未動,可是當月舞天與西門無恨四目交會的瞬間,她卻彷彿聽見西門無恨淡淡的聲音說:「要救奧丁就別衝動,靜靜的看下去。」 「小娃兒感謝西門無恨吧!要是你方才貿然的衝上來,那麼你將有幸見識到經過我所改良過的上古魔道。」 「阿茲撒克,回歸正題吧。你方才提出的條件老夫可以接受,只是在凱特雅帝國跟曼特雷斯帝國分出勝負之前,老夫希望你能停止這無謂的殺戮,隨老夫先回到水火一線天,直到勝負分出為止。」 「水火一線天,這昔日是劍叟跟月賢者的居住之處,在劍叟死後,竟然會成為你西門無恨的隱居之所? 「西門無恨啊西門無恨,你真是讓我不只一次對你感到好奇、意外! 「好,我就答應你在古斯高城攻防結束之前,跟你回到水火一線天,因為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卸下這一臉自若換上失望的神態,想必會有趣得很!」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六章 千年碑 當天空三顆太陽連成一線當海洋因為高熱而乾枯大地將逐漸崩壞風將永遠停止來自地獄的火焰將隨著水風地元素的消失而逐漸熄滅剩下的只有光與暗無止盡的鬥爭存在的只有神與魔無境域的戰鬥直到時光巨輪崩壞一切將化作虛無而生命的奇跡將重新開始古老巨大的千年石碑,矗立在一面飄滿著迷霧的大湖之上。 石碑上的刻文從來沒人知道是誰所刻,不過單看能在歷經千年不朽的石碑上,以簡潔有力的筆法寫下這篇看似預言的刻文,這人所顯露出的修為,單以人族來說,只怕當世只有西門無恨與傲紅池這等級數的絕頂強者才能達到。 而這廣大猶如鏡面一般無波的大湖,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雪月湖,湖中央巨大的石碑就叫千年碑。 在雲夢大陸上知道雪月湖的人多,但真正到過雪月湖的人卻少之又少,只因它的位置正是位在人族所不能踏足的極東境域——龍之領地。 龍之領地的邊境,一直以來都由同樣據守東方的克雷斯帝國嚴密駐守著,其目的除了監視龍族的一切行動外,更重要的是預防有人擅加闖入,而引發龍族與人族之間的紛爭。所以位在龍之領地內地的雪月湖,千年以來,縱使千年碑神秘色彩再濃厚,也鮮少有人來到此一探究竟。 關於千年石碑的神秘,有一說是在千年碑之下埋藏著能讓人永生不死的龍血之晶,服用者除了能跟龍騎士特亞修一樣萬年不老之外,更能擁有如龍一般的強大力量,只是千年來從未被人證實過。 縱使有人能躲過克雷斯帝國嚴密的守衛闖入龍之領地,然而要到千年碑下,卻必須憑空虛渡那看似平靜卻能凍化一切的雪月冰湖。 就算擁有再高超的風系魔法修為,在天空之上尚有固定盤旋的三條巨大飛龍嚴密守候者。 而且千年碑下更傳說居住著一條早已沉眠在雪月湖底千年,就算龍騎士特亞修也無法駕馭的冰海巨龍。 這層層的難關,使得雪月湖的神秘傳說在經過千年之後,一直以來也只是個未被證實的傳說。 也因為雪月湖的神秘色彩,對千年碑底下所埋藏的秘密經過千年的口耳相傳,慢慢的被渲染誇大,更與魔界死亡沼澤,獸人骸骨之森,南蠻迷幻之谷並列為當世雲夢四大神秘之一。 籠罩在一片淡淡迷霧之中的雪月冰湖,千年如一日的始終保持一貫的平靜,而在極度的平靜之中除了偶爾傳出的幾聲龍吼,似乎是在宣告也在警告這看似平靜的雪月冰湖,暗藏著不可預知的極大凶險,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聲音。 在雪月湖的正中央,也就是千年石碑之旁,不知何時蓋起了一間小小的簡陋木屋。 說是簡陋,環繞在木屋四周的小小庭園卻也種植著鮮艷珍貴的奇花異草。 而在庭園之外,隱約可見四周緩緩的漂浮環繞著淡紫色的元素光點,再看清楚點,更赫然可知這些淡紫色元素光點,竟是神之裁罰中的雷之禁錮。 雷之禁錮是神之裁罰中少有的禁錮魔法,它的功用主要是把已判定必須接受神裁的罪犯,困鎖在雷之魔法陣之內,只要有人要從裡頭衝出或外頭進入,勢將引動魔法陣召來神雷轟擊。 而當龍騎士特亞修代表諸神,成為神之裁罰執行者以來,萬年之間也未曾聽聞有人被判禁錮之刑,如今赫見千年石碑下、木屋之外被施予雷之禁錮,不禁令人好奇這小屋內所禁錮之人是犯了啥重大罪刑,抑或雷之禁錮只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小屋內之人不受外來者或嚴守冰湖的巨龍所傷? 這一點,就怕只有施放雷之禁錮的特亞修本人才知道了。 詭異的是,在被雷之禁錮保護著的小屋裡頭,卻意外不時傳出女子的嬌笑聲與幼龍童稚的可愛叫聲,似乎毫不受自由被限制的不便而有所不滿。 循著聲音來源望去,發出笑聲的是一道熟悉的倩影,金色微卷的長髮自然的披落在肩上,身上的衣著雖然樸實平常,但簡單俐落的剪裁卻也把她的美麗身段清楚的表現出來。 她正是本該早已死去的蘭妮雅,這曾經讓奧丁怒毀摩勒斯寫下毀滅傳說的女子,竟然活生生的與一條碧綠色只有半人大小的幼龍,快樂居住在這小屋之中。 比起往昔任性、很有自己想法的蘭妮雅,如今的蘭妮雅在死而復生後,有著明顯的不同。 她眼中那如四周迷霧中的迷惘,動作如小女孩般的充滿稚氣,而這是否是魔術師楊口中所說的、關於死而復活的改變?而若是只有如此,那又為何擔心奧丁會因為這樣的蘭妮雅而再度憤怒? 隨著西邊的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下,無雲的夜空也密佈了滿天繁星。 當入夜的第一道月光穿透小屋窗口,射在蘭妮雅身上的瞬間,很快地便說明了魔術師楊之所以恐懼未來奧丁看到蘭妮雅的答案。 隨著入夜,原本金色的長髮逐漸黯淡轉變成渾濁的灰色,而露在衣服之外的白晰肌膚,在剎那間像被抽乾水分似的,突然開始乾枯,此時原本總是迷惘的眼神忽然充滿妒恨,一直掛在臉上的天真笑容更是瞬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因為妒恨而扭曲痛苦的嘴臉。 而那發自蘭妮雅口中、一聲聲尖銳且刺耳的怒嚎不斷在小屋四周迴繞,白天本來陪伴著蘭妮雅一同玩耍的幼龍,對蘭妮雅的日夜急遽轉變也早已習以為常,只畏縮在牆角,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可憐的盯著如今醜陋而且恐怖駭人的蘭妮雅。 這就是魔術師楊口中違背生死定理、逆轉天數所無法預知的後果,加上復生之術缺少了光之神兵的力量,使得縱然特亞修強行利用冥帝之杖打開冥界通道,成功帶回蘭妮雅的靈魂,卻也造成如今蘭妮雅日夜兩種極端變化的嚴重後果。 而這晚在雪月湖的四周,忽然有兩道快速的人影接近來到,身法之高,速度之快,就像夜鷹貼著地面急速掠行,連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而這兩名侵入者在為了要躲避盤旋上空的飛龍之敏銳五感,能一邊掠行一邊把自身的氣息全然藏匿起來,這等修為恐怕足以名列當世強者之列。 只見這兩人在來到雪月湖畔後,便快速藏入一顆巨石之旁,順著月光細微的照射,除了稍能看出這兩名入侵者有著人的形體之外,其他的則全在巨石陰影籠罩之下無法辨出。 當這兩人四目互相交會,在心裡有數之下,其中一名入侵者快速掠出,打算掠行湖面一鼓作氣衝到千年石碑之下。 就在這時,一聲細微的咳嗽聲突然打破了四周的絕對寧靜,突如其來貫穿天地的一道紫電,更是把四周瞬間照得有如白晝一般明亮,使得這兩名入侵者再也無所遁形的露出本來面貌。 清一色緊身的黑色穿著,只露出那充滿詭異殺意的紅色瞳孔,兩人相似的修長身材,唯一不同的是一人腰掛長短兩把似劍似刀的武器,一人雙手則套著如利爪一般的細長刀刃。 而這兩人武器雖然不同,但意外的都同樣牽繞著混沌的黑色魔氣,尤其是當行跡暴露,面對破壞今夜行動的阻擾者,這兩人的武器更是再不隱藏的散出讓人難以承受的死亡壓力。 「看來魔族終究也是沉不住氣,決心對蘭妮雅動手,也好,就讓我見識看看傳聞中的十二魔兵,是否真的都擁有足以跟上古神兵一較高低的威能。」 輕鬆好聽的聲音從電光之中赫然傳出,電光一消,一道筆直的身影不知何時隨意的抱劍站在這兩名侵入者身前。 碧綠的長髮隨著夜風輕輕飛揚,隱藏著高深智慧的雙眼帶著打量的眼神,不客氣的盯著兩人的詭異武器,額間浮現紅色龍紋,俊美的臉龐掛著一絲邪惡的笑容,似乎對能早料到魔族此次的行動而感到得意。 他正是本該鎮守古斯高城的特亞修,此刻古斯高城攻防正進入關鍵時期,為何特亞修會出現在此? 「殺!」 在特亞修打量的眼神之下,兩名入侵者彼此對望一眼後,不約而同一聲喊殺,幾乎同一時間衝向抱劍含笑而立的特亞修,甫一出手,就是毫不保留。 肅殺之爪勾起六道如血般艷麗的紅光,劃破空間,對著特亞修毫不客氣的全力揮下。 妖刀十六夜兩把長短不一的獵殺之刀,在平靜的大地劃出兩道冰冷的藍色魔焰,配合著肅殺之爪爪勢由下而上,全然不給特亞修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兩人默契上的配合,加上高絕的身法,決心在一招之下撲殺這名列五大名劍之一,又身為諸神地面執行者的龍騎士特亞修。 只是爪再狠、刀再快,卻比不過天雷怒嘯之威、快不過疾電奔行之瞬,魔爪狠辣揮下、妖刀快捷奪命砍出,看似無懈可擊足以瞬間秒殺任何高手的死亡之招,卻是在特亞修身形如電光急速移位之下意外落空! 而下一刻在這兩人眼中的驚訝還未消失,特亞修的反擊卻已經銜後來到。 「神之裁罰天怒之章——暴雷奔擊!」平靜的聲音快速的宣告裁罰之刑,當暴雷之招隨手發出,天空快速匯聚的雷雲,瞬間轟下數十道神殛之雷。 審判著世間一切罪惡,使用神的力量執行諸神施予的裁罰,天怒之章一出,懲罰罪惡者的暴雷力量之強,又豈是平凡軀體所能承受? 這兩名手持魔兵擁有不滅魔體的侵入者,要是直接硬撼暴雷威力,最終仍是落得給雷殛擊碎,化作塵灰的下場。 當雷光一黯,大地再度回復早前的平靜,在大地之上除了飄散空氣中那難以散去的魔氣之外,就只留下那一對持續散出濃烈魔氣的雙爪,以及插在地上燃起藍色冷焰的長短妖刀。 在瞬間秒殺兩名手持魔兵實力不弱的神秘強者,特亞修那蘊藏著萬年智慧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雙眼,卻沒有絲毫的喜色,雖然兩名入侵者已經明顯的給暴雷擊成灰燼,但眼前魔兵的存在,卻意味著今夜之戰絕非如此輕鬆便能結束。 半刻過後,看著地上魔兵持續凝聚四周久久不散的邪惡魔氣,特亞修臉色忽然一變認真說道:「怎麼你們魔族跟那可笑的死小丑一樣難纏,這就是不滅魔體的效用嗎? 「今夜,我就大發慈悲給你們兩條路,一、撿起你們的武器速速離開我龍族領域,那麼我會為你們睿智的抉擇感到開心,我也能因為可以不用再引動神之力量而輕鬆的睡個好覺。 「二、撿起你們的武器繼續再戰,那麼今夜你們將有幸見識我特亞修真正的實力,體驗神之裁罰神滅之章的終極震撼。」 認真且充滿威脅意味的聲音不客氣的迴盪在雪月湖旁廣大的平原之上,隨著天空的月牙悄悄地藏入雲層,當大地整個陷入黑暗,一直靜靜落在地面之上的魔爪、妖刀竟然自行浮起,接著就緩緩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著魔兵消失,當四周再感受不到任何一絲魔氣存在,特亞修自言自語的喃喃宣告著:「聰明的決定,僅是一招就知道再戰下去只有落得敗亡的下場,看來能擁有魔兵的人也並非都是好戰好殺的愚蠢之徒,只是,要再有下次,我特亞修可不會再手下留情,神之裁罰將不管是否影響日後的情勢變局,都會毫不留情的撲殺任何想染指雪月湖的入侵者。」 就在大地再度回復早前的平靜,只隱約聽到那從遙遠的千年石碑下所傳出的淒厲怒嚎,這時特亞修心裡卻暗暗歎了一口氣。 「生與死的定數本來就非人力所能扭轉,奧丁啊奧丁,你所要求的我已經為你達到了,但這一切的後果,卻必須由你自己去面對。」 特亞修話說完後,身體逐漸變成透明,轉眼消失在雪月湖畔的草原之上,就好像風一樣悄悄的來悄悄地走,唯一留下的只有方纔那瞬間的戰鬥遺下的破壞痕跡。 過了今夜,雪月湖的傳說再度被人提起,在有心人更加渲染的情況下,這蘊藏著永生不死之秘的千年石碑,開始傳出裡頭藏著足以通徹天地智慧的智慧秘石,以及擁有比上古魔道更強大力量的創神秘錄。 也從這刻開始,在未來千年石碑的秘密被揭曉之前,一場場的激烈血戰,促使著龍族正式介入雲夢爭霸之中,於原本就混亂的情勢之中再添未知的變數。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七章 最後攻防——反撲 鮮血染紅的戰場上,傳來一聲聲足以震撼天地的殺聲,當下令全軍突擊的號角聲傳起,古斯高城下,除了以封印困鎖死靈軍團的魔法陣之外,三年以來,最激烈的騎兵與魔法之戰又轟轟烈烈的再度上演。 全身披覆著黑色沉重鐵甲的凱特雅士兵舉起長矛、策動著座下戰馬踢起地上塵砂,在亞瑟親身率領之下,就像巨大箭頭般對經過三年苦戰,已殘破不堪的古斯高城,進行最猛烈的攻勢。 戰場之上有進攻就有防守,眼看底下凱特雅鐵騎龐大的軍容直衝城門而來,高高跨站在城墩之上的特亞修,心中所顧慮的,卻仍是被困鎖在城牆之下的死靈大軍,反而是一旁的魔術師楊一臉緊張的大聲吆喝著:「天哪天哪!大軍壓境,小特你可趕快想辦法啊!」 雖然一直以來,特亞修還滿喜歡看魔術師楊過度緊張的模樣,然而在此非常時期,特亞修哪有心思跟魔術師楊瞎起哄,他心知要是任魔術師楊再這樣胡叫下去,恐怕軍心士氣將會大受影響。 特亞修當即臉色一變,鐵青厲聲對著魔術師楊大喝說:「吵死了,你再叫下去,我就派你去擋亞瑟!不然就踹你下去跟死靈大軍作伴!」 「呃,好啦!我不鬧了就是,只是小特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有傲紅池的血炎大軍,這由亞瑟親自率領的鐵騎兵可非烏合之眾,何況下頭的死靈大軍即將突破我的光之魔法陣,如果你口中那足以扭轉戰局的神秘強者再不出手,恐怕正如你說,我們該包袱收拾收拾準備逃難囉。」 看著特亞修明顯動了真怒,魔術師楊吐了吐舌頭聳了聳肩,無奈說道,只是接著話鋒一轉,很直接的用難得認真的口氣,對特亞修說出目前種種不利的情勢。 「放心吧!我特亞修一生中所面對的不利局面中,比今日凶險的可說是不計其數,而我特亞修在那種情況下,都能在最後扭轉不利的情勢,更何況今日只是個小小的城池攻防? 「而且我想此刻亞瑟跟六韜的心裡一定比我們還急,不然怎會不等死靈大軍掙脫封印,不等後方一切戰事平定之後再舉兵,反而是急在這時全力攻城,相信不管是六韜還是亞瑟都知道,這場戰事再拖下去只是徒添更多難以預估的變數,而這也正是我處心積慮為亞瑟準備這一連串對手的最終目的。」 「不會吧!你安排這麼多,原來目的只是要逼亞瑟他傾巢而出,全力出擊,難不成你真的對古斯高城的防守、還有你口中那名神秘人物這麼有信心,這麼相信古斯高城擁有能擋下亞瑟麾下鐵騎傾盡全力的突擊?而那位神秘的人物又真有一舉殲敵的強大力量嗎?」 「一場戰事要獲得勝利,首重每個環節都必須環環相扣,包括時機的掌控與敵我雙方的心理掌握,更是不能容許出上一點差錯。 「派出蘇夢與沙漠之鼠擾亂亞瑟後方大軍,其目的一來可以牽制亞瑟後方的支援,更能斷去亞瑟得力右臂怒無極這強力的對手,就算蘇夢不是怒無極的對手,有林沖在,我相信就算此刻六韜想召回怒無極,恐怕也得費上好一番工夫。 「而讓你施下魔法陣困住死靈大軍,以及派出蘇菲截住六韜自以為奇兵的巨鳥部隊,這一切的用意,則是讓亞瑟與六韜誤以為我已經掌握所有的情報。 「加上我為亞瑟所特別準備的傲紅池這步棋,在傲紅池劍下嘗過慘敗滋味後,就算是六韜再不願,在種種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之下,為了穩固凝聚逐漸散去的軍心,也必須慫恿亞瑟親身率軍全力攻城以挽救頹勢。 「再來就是亞瑟的入魔跟與六韜之間逐漸離異的信任感,沒有六韜的計謀,亞瑟那曾經縱橫雲夢的不敗鐵騎,也只不過是比較不怕死的軍隊。如今的古斯高城要擋下這樣的軍隊,又有何難,看著吧!我特亞修將在這一戰徹底終結亞瑟的不敗神話!」 自信的解釋打從一開始便算計好的計策,此時的特亞修一臉的得意,似乎滿意自己一手安排的計策已如自身預料般一一圓滿達到。 「傳我命令發出信號,要血炎之軍依照計畫行動,另外魔導部隊只要看著血炎之軍開始行動,什麼都別再想,只管給我耗盡全身任何一點一滴的魔力,給我發動火球術給底下的死靈大軍跟凱特雅鐵騎來個迎頭痛擊。」 此時魔術師楊心中還在思考方才特亞修那長篇大論的勝利方程式,當聽到特亞修下令要全軍準備總攻擊的時候,魔術師楊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喃喃的說:「到底是亞瑟以全軍打算一舉攻城傻,還是你特亞修下令全軍不留餘力還擊來得聰明,怎麼此刻小丑我真的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小丑,想要守住這早已殘破不堪的古斯高城,想要讓亞瑟吃上大敗仗,機會只有一個,而且是稍縱即逝,算算時間,要等他聚集足以一舉殲滅亞瑟大軍的力量,還需兩百多秒的時間,而這段時間內我們所能作的,就是鼓盡全力擋下亞瑟的鐵騎跟底下的死靈大軍踏上古斯高城。 「只要撐過去那一刻,我們便能一同暢飲勝利的美酒,要是擋不下,那麼就可以如你心所願,腳底抹油走為上策。」 若是平常要特亞修跟魔術師楊解釋心中的計策跟想法,特亞修一定要先吊足魔術師楊的胃口,再看當時心情決定說與不說。 只是如今在最關鍵最重要的時刻中,特亞修知道多一分力量就是多一分保障,尤其是魔術師楊魔法牌的神秘力量,絕對可以為這場即將終了的戰事提供超強戰力,所以當魔術師楊前面才剛提出心中的疑惑,特亞修就馬上接口解釋回答。 論智慧,魔術師楊的全知智慧,比起特亞修萬年累積的經驗智慧,可說是不遑多讓,所以不需特亞修解釋的太清楚,單聽特亞修如今如此爽快的回答自己方纔的疑惑,魔術師楊又哪會不知一向最善於利用別人力量的特亞修在動啥歪腦筋? 再加上與盧那貝克昔日的交情,魔術師楊很快會意,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頭說:「喔喔,說這麼多,你就是要小丑我也幫忙擋上一擋就是啦!我知道了,今天小丑我就吃虧一點再使用魔法牌的力量,替你擋下這最後的兩百秒,也看看能讓你如此信任的強者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吧!」 話一說完,魔術師楊再度從寬大的袖口中抽出幾張魔法牌,只待特亞修信號一發出,血炎之軍一旦開始發動攻擊,就將跟著投入自己手上的魔法牌,配合所有魔導部隊的全力攻擊,擋下這最關鍵的兩百秒。 「全軍衝刺,給本王拿下古斯高城!」 心中積壓著方才慘敗在傲紅池劍下的怨氣,加上對六韜能隨意召喚出十二魔兵的妒恨,心思跟作風逐漸趨近於魔的霸王亞瑟,早已失去人性中最後的一絲理性。 目前亞瑟唯一僅剩的是本身對勝利的執著,唯一渴望的是手上的魔槍能暢飲敵人鮮紅的熱血,所以此刻亞瑟嘴裡一邊吆喝著,雙腳一夾黑月戰馬,手持魔槍就一馬當先奔馳在最前頭朝古斯高城衝去。 眼看著身為帝王的亞瑟奔馳在最前頭,這一向期盼著能為亞瑟再寫下新一篇神話的凱特雅士兵,紛紛提振著早前低迷的士氣,隨著號角高昂響起、隨著戰鼓咚咚震撼傳出,五萬的黑色鐵騎同時跟著亞瑟衝出。 五萬鐵蹄同時踏落在大地的強大力量,不但深深震撼嚴守古斯高城上的魔導部隊,就連厚如鐵壁的城牆也開始隱隱震動。 面對凱特雅強大的軍勢,加上底下隨著光之魔法陣逐漸式微而蠢蠢欲動的死靈大軍,一直以來,在帝國元帥盧那貝克戰死之後,深信在特亞修領導之下絕對能讓亞瑟吃下大敗仗的曼特雷斯魔導部隊心中,首次浮現了即將戰敗的想法。 尤其是當特亞修下令要所有人全力發動火球術做出攻擊,在特亞修不說破的情況下,很多人都不免懷疑想到,要是當魔力用盡,卻仍然擋不住死靈大軍跟凱特雅鐵騎時,又該怎麼辦? 心中的疑惑尚未獲得解答,就在所有魔導士對特亞修所下達的命令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依令執行時,特亞修卻不給任何可以思考的機會,當天空一道火紅的煙火信號筆直射出,這時一直埋伏在四周,早已崩塌的城塔之中的血炎之軍,首次展現了道器部隊的真正威力—— 只見一道道劃過天空顯現出美麗弧線的火球,重重的轟入戰場,強大的轟擊、猛力的爆炸,火球所落入地面的方圓十尺之內,縱然是身穿不畏魔法的魔盔甲大軍,也難以承受這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就被炸得人仰馬翻。 「哼,三年以來都是同樣的戰術,難道你特亞修的能力就只有如此嗎?」 眼看著四周不斷地射出一顆顆火球,亞瑟看著自己部下在火球強力的衝擊之下,運氣好的只是受點皮外傷,繼續爬起再策馬跟隨大軍衝向古斯高城,運氣差的則當場給火球轟個四分五裂—— 此時此刻正說明了戰場上的現實,並不需所謂的實力,所需要的只是自己有沒有在戰場上存活下來的運氣。 面對四周城塔以及城牆上猛烈的火球迎擊,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響,一道道劃過天空落在戰場之上的火弧,在密密麻麻的黑色鐵騎大軍中,不斷的轟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缺口,所造成的死傷,絕對超乎過去每場戰役的人數。 而這時一直守在後方靜靜注視著前方戰場變化的六韜,看著亞瑟一馬當先率領著大軍一鼓作氣的衝向古斯高城,雖然六韜深信以如今這股氣勢,配合死靈大軍的即將恢復自由,要攻下古斯高城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然而不知為何,六韜心中卻感到一股不安,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忽略了某個足以扭轉勝負的重要環節一般。 「這特亞修不留餘力的下令全軍反擊,似乎像在爭取時間似的,再來刻意的把攻擊力如此強大的血炎之軍留在這,這彷彿算準了我王亞瑟會傾盡全力攻城一般,難道除了蘇家姊妹跟傲紅池之外,那名能阻止我方狙擊手的神秘強者,才是決定這場勝負的關鍵?那這名我所漏算的強者又會是誰?」 六韜腦中不斷的思考戰場上的每一個可能性,在這場與特亞修第二次鬥智的戰場之上,六韜心中開始感到不安。 而就在六韜暗自盤算之際,身旁一名年輕將領怯生生低聲問:「軍師,我們是否該發動魔導兵器支援霸王,再拖下去,恐怕我方鐵騎還沒衝到古斯高城城下,已經先死傷大半。」 面對部下的疑問,六韜回頭看了看身後早已經儲存滿魔力、隨時能發動攻擊的魔導兵器一眼,略為沉吟之後認真的說:「不,要是真如我所料想一般,特亞修是另有所圖,那麼這魔導兵器恐怕會是能為霸王爭取一線生機的最後機會。 「再來算算時間,死靈大軍也該脫離光之魔法陣,一旦只要死靈大軍加入戰局,那麼特亞修似乎會分散大半的火力去阻擋死靈大軍,相對的,我王亞瑟連同鐵騎所遭遇的阻擾便會有所縮減,靜靜的等待我的命令。」 就在六韜阻止魔導兵器發動支援的同時,在戰場之上,面對血炎之軍以及曼特雷斯魔導部隊強大火力反擊的亞瑟,這時在心裡卻對後方遲遲不發動的火力支援感到不悅,尤其是當身旁跟隨自己衝鋒的將士紛紛遭火球擊中,被強大衝擊力炸得稀巴爛的慘樣,如今已經全然陷入魔化狀態下的亞瑟,不禁開始懷疑起六韜是否有想取自己地位而代之的異心? 遍地的火海無情的焚燒墜落馬下的英勇士兵,一具具的屍骸更是說明了戰場上的無情,只是遭遇強大的反擊所倍增的傷亡,並未削減凱特雅鐵騎攻下古斯高城的決心,因為他們心中都相信,最後縱馬奔馳在最前頭的霸王亞瑟,將會帶領著他們再度寫下新的神話篇章。 同一時間,一直給光之魔法陣困鎖的死靈大軍,在四周光之柵欄逐漸消失的瞬間,開始緩緩走向城門,而當這五萬不怕痛不畏恐懼的死靈大軍再度投入戰場時,就如六韜之前所說一般,跨站在上頭的特亞修,不得不再下令分散部分力量,轉而阻擋死靈大軍攻進城門。 對死靈大軍而言,任憑火球威力再強,所到之處不斷被炸出一個個大缺口,但對這猶如死屍一般的軍隊,就算給火球炸個支離破碎,這死靈大軍仍是拖動著屍身一步步的逼近城門而去。 這時站在特亞修身旁的魔術師楊見狀,忍不住叫道: 「慘了,這死靈大軍掙脫光之魔法陣的速度出乎我估算之外,小特啊,你能不能叫他快一點,照這情況看起來,只怕不用一百秒,古斯高城城門就會被死靈大軍攻破。」 「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吧!要聚集能一舉殲滅戰場上所有生物的力量,並非短時間便能完成,我們所能做的只是盡人事為他爭取時間,剩下的就只有聽天命。」 聽完特亞修冷靜的回答,魔術師楊拉長了下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特亞修,良久之後再忍不住開口叫: 「*,你剛剛還自信滿滿的,怎麼現在又搬出什麼盡人事聽天命的老掉牙理由,不管了!如果你再只是動一張嘴巴什麼力也不出,那小丑我馬上拍拍屁股走人,絕不陪你在這等著送死。」 面對魔術師楊終於忍不住的不滿,特亞修這時露出一抹苦笑,然後無奈的說:「如果我有這能力,那我又何必賠上盧那貝克的生命,處心積慮的布下這連環的計策?小丑,難道你發覺不到我的力量已經所剩不多了嗎?」 直到特亞修無奈說破,魔術師楊認真注視特亞修好一會兒後,赫然發覺原來特亞修的力量正如他自己所說一般,而且不知為何,此刻特亞修體內的力量更源源不斷的在持續削減當中。 發覺到特亞修的異樣,魔術師楊一臉不可置信的問: 「這……怎會這樣,你的力量何時變得這麼弱,就算那日你引動冥帝之杖的力量,開啟冥界之門,也不至於讓你力量弱到這等地步。」 「笨小丑,難道以你的智慧,真的猜不到為何我會落到如此田地嗎?」 儘管自身的力量持續削弱,就算如今的戰局異常危及,然而特亞修仍不放過任何可以損魔術師楊的機會,開玩笑的輕鬆問著。 只是相對於特亞修一臉輕鬆,在發現特亞修的變化後,魔術師楊可是開心不起來,在仔細的利用腦中的全知智慧思考之後,魔術師楊恍若猜到什麼似的訝異再問: 「難道你使用了龍族禁忌秘學——分靈術? 「傳聞中分靈術可以讓使用者分化兩體,同時存在兩處截然不同的空間之中,分別擁有獨自的思想,只是分靈術耗力甚巨,一經使用,勢必耗去畢生半數修為,而要是在限定的時間內不解除分靈術,那麼另一個分身將會逐漸吸收本體原有的力量,小特你該不會……」 想到使用分靈術的嚴重後果,魔術師楊說到後來怎樣也不敢再問下去,而這時特亞修卻眼露讚揚地點頭笑說: 「就是如此,所以此刻的我,非但是引動神之裁罰的力量都沒,就連拔劍對敵都感到吃力。」 看著特亞修還能維持一貫輕鬆的模樣,魔術師楊歎了一口氣,露出一臉感動模樣,誠摯的說:「真是被你打敗了,一直以來,小丑我總只是把你當成會動一張嘴利用別人,又愛耍心機的奸詐小人,原來你竟然也有這麼偉大的一面。」 眼看魔術師楊雙眼盈眶真性情的告白,特亞修搖了搖頭,露出詭異笑容說:「別太感動,不然我心裡會過意不去。」 看著特亞修嘴角的笑容,魔術師楊只感到心裡一陣寒意升起,更忍不住問:「為啥,難道你做了啥對不起我的事嗎?」 「之前沒有,但等一下就會有,你先看看城牆下,有新奇的好東西。」看著魔術師楊一臉緊張的樣子,特亞修故作神秘的說著。 「這……小特你又在賣什麼關子……啊!是誰推我,死小特……你給我記住!」 順著特亞修所指之處,魔術師楊心中不安的走向城牆,一邊好奇問著,一邊低頭望著下方,而就在這時,竟忽然感受到一股外力把自己推下去。 這瞬間,魔術師楊總算瞭解特亞修方才笑容的含意,再忍不住破口大罵。 站在城牆之上,滿意的看著被自己給推下城去的魔術師楊,正挺著腰毫不客氣的辱罵自己,這時的特亞修聳一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你也知道現在情況危及,剩下的一分鐘,就請再次展現你的力量,讓我看看你魔術師楊萬夫莫敵的神威吧!」 第十一集 最後的神話 第八章 小丑面具下的另一面 被特亞修一把推下城的魔術師楊,不斷挺著腰對上頭的特亞修破口大罵,許多記憶中可用的難聽字眼更是隨口就用上。 只是魔術師楊在氣憤之際,只顧著對特亞修生氣,竟全然忘記背後死靈大軍正一步步的接近當中。 直到魔術師楊鼻子聞到四周刺鼻的屍臭味,耳中聽到背後低沉的嘶吼,才幡然省悟:自己正身處城門與死靈大軍之中。 「這特亞修真是殺人不用刀,好吧!就衝著曼特雷斯帝國的重要性,今日小丑我就認了!」 眼看著死靈大軍浩浩蕩蕩的逼近,以魔術師楊的實力,要使用魔法牌凌空飛上城牆,甚至在第一時間逃離這戰場,其實並非難事。 然而一旦想到死靈大軍攻破城門,整個曼特雷斯帝國勢必門戶大開,任由凱特雅大軍鐵蹄踐踏,在幾番權衡之下,儘管魔術師楊心中再不情願,也只有順著特亞修的意,把守最後防線,阻擋五萬死靈大軍的進逼。 「象徵著真理與智慧美德的戰神雅典娜,請寬恕你忠實的僕人必須借用您神聖的力量,魔法牌——神聖護盾!」 一反昔日搞笑的模樣,魔術師楊此時異常認真的低聲的吟誦著。 當掛在臉上一貫讓人忍不住發笑的臉譜,隨著手掌一翻亮出一張魔法牌,瞬間魔術師楊的臉譜竟然一轉,成了憤怒模樣,而神聖護盾的隨後發動,更見魔術師楊整個人四周都被一層白色光霧所輕輕包覆著。 「魔法牌——炎火之牆!」 架出護盾,魔術師楊一臉嚴肅的再抽出魔法牌,嘴裡則唱吟著解除魔法牌封印的古怪咒語。 這昔日酷愛搞笑的魔術師楊再現神秘力量,一個轉手便射出手上魔法牌,瞬間繪製著火焰之牆的魔法牌在半空之中,自焚起來。 而下一瞬間,在魔術師楊的腳下之地,開始竄出一根根的火柱,火柱繞著魔術師楊身體旋轉,在頃刻之間,已化作一面五尺高的炎火之牆,更不斷地往四面八方延燒開來。 沒有思想、沒有知覺,嘴裡吐著渾濁死氣的死靈大軍,一步步拖動著身軀往城門走去,對前方由魔術師楊架起的火牆,死靈大軍則視若無睹的繼續前進。 高熱的火牆無情的焚燒,熾熱的熱流更讓四周的空間變得扭曲! 當死靈大軍與火牆初次接觸後,一連串的劈剝聲,瞬間「劈哩啪啦」不斷作響!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燒焦味,而這五萬死靈大軍不停的腳步,在瞬間竟給這面高熱的火牆給擋了下來。 當火牆的時效逐漸過去,死靈大軍又前仆後繼的持續拖動著軀體走向城門,魔術師楊臉上憤怒的臉譜,再度露出讓人望之生畏的憤怒目光。 他雙手各持一張魔法牌怒喝—— 「疾電奔雷、冰瀑風暴給我發動!」 當魔術師楊決心一搏,面對五萬死靈大軍,臉上便毫無懼色,再現了魔法牌裡蘊藏的強大威力! 咒語一經催動,上空一道道奔雷不斷直落轟擊。打落地面的奔雷,急速遊走大地之上,所到之處死靈腐屍一一被紫色電流纏上,絞成一塊塊的屍塊。 原本熾熱的空氣在瞬間充斥了無數細微的晶白雪晶,當四周忽而吹起了冰冷寒風,原本拖動著身軀走動的死靈腐屍遲緩的動作變得更加緩慢。 很快的,死靈腐屍表面開始結起一層白霜,當死靈腐屍茫然的繼續拖動軀體要再往前走的時候,僵硬的身體開始龜裂,下一瞬間結成冰霜的死靈腐屍,轉眼化作一塊塊冰凍的屍塊,再無任何可以重組的機會。 只是任憑魔術師楊手上魔法牌威能再強,威力強大的元素魔法所能持續的時效相對的就比較短,所以縱使魔術師楊藉著魔法牌,發揮出尋常魔導士所難及的全方面施法,並能在最短的時間利用最少的靈力引動大型的破壞魔法,但死靈腐屍數目之多,又豈是區區幾個大魔法便能阻擋? 所以當流竄地面的電流逐漸微弱,當空氣中的雪晶開始昇華,不到幾秒的時間,魔術師楊還來不及再抽出下一張魔法牌,已經身陷死靈腐屍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轉眼之間再不見蹤影。 站立在城牆之上,雙眼冷靜注意著戰場上瞬息變化的特亞修,瞥見下方魔術師楊的身影已給死靈腐屍大軍全然淹沒,這時特亞修語氣一轉命令再變—— 「傳我命令,所有血炎之軍與魔導部隊全力轟擊死靈腐屍,至於亞瑟跟凱特雅鐵騎暫時別去理會。」 「這……要是這麼做,那方才給龍騎士大人你推下去的魔術師楊會……」 「放心吧!如果他的命這麼薄,那他就不配擁有只有神才能擁有的全知智慧,如果他在這樣的環境中都無法生存的話,那他更不配成為我特亞修心中鮮少可以被認可的戰友,趕快去傳達我的命令,要是讓死靈腐屍們攻破城門,那這場仗可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身為曼特雷斯固守古斯高城的最高統帥,在顧全大局之下,特亞修的表情言談可說是毫不帶半點感情,尤其是此時從雙眼流露出來的冰冷,更是讓在場人覺得,要是能犧牲所有人的生命來交換古斯高城的不淪陷,那麼特亞修想必一定二話不說,會拱手把所有人的生命交出去。 不論是傳達特亞修命令的小將,還是貫徹執行命令的四周魔導士,在感受到此刻特亞修所表現出來的無情時,便心知特亞修對守住古斯高城的執著,更害怕會成為下一個給拖下城去的犧牲品,當攻擊命令的信號再度發出,魔導部隊再度紛紛發動威力強大的火球術,使勁的就往城下的死靈大軍轟去。 在數不清的火球盡數投下城牆之際,密密麻麻漆黑一片的死靈腐屍大軍之中,竄升的熱焰、往四周蔓延而開的火海,這集結眾人之力的強大力量,就算毫無半點知覺只懂得不斷往前推進的死靈腐屍,終於也在這一波猛烈的攻擊下不斷的倒下。 此時在古斯高城外不遠的密林,滿佈劍痕處處焚燒的空地之上,在道器與魔兵的決鬥中,一臉狂傲的傲紅池,手裡緊握著名為紅禍的火焰道器,正毫不客氣的一劍刺穿多弗林的左胸! 看著沒入胸膛一直被自己取笑為凡鐵的破舊古劍,感受著自入魔之後從未有過的死亡威脅,隨著體內魔血不斷噴湧而出,這一向腳步不曾停歇的多弗林,終於完全的靜止。錯愕的眼神,不敢相信的盯著眼前臉上永遠掛著玩世笑容的傲紅池。 而在這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注意到傲紅池那一雙鮮紅充滿著殺意的紅色瞳孔,不知為何,多弗林只感覺這眼前的傲紅池比他更像是魔——一頭披著人皮,有著無限殺念,嗜血的恐怖魔獸。 「愚蠢的魔人終於瞭解到,你跟本城主實力上的差距有多麼大了吧!只消本城主劍上勁力一吐,這讓你自認永恆的不滅之體,將在轉眼化作灰燼。」 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以勝利者高姿態傲然得意的傲紅池,在下手了斷多弗林生命之前仍不忘嘲諷一番。 儘管體認到慘敗的滋味,儘管明知眼前的傲紅池真有殺自己的實力,不過一聽傲紅池嘴裡不客氣的嘲諷,多弗林仍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冷哼,然後不甘示弱的回應說:「哼,我的失敗並不代表魔兵的落敗,只要凱洛之刃未斷,縱然今日你殺我多弗林,改天會有第二個、甚至第三個新的多弗林手持凱洛之刃來擊殺你,縱使你實力再高又如何?你當真以為憑你自以為是的實力,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嗎?」 「死亡的滋味真是難尋。你知道嗎?本城主百年以來心中一直久久難以忘懷的,是當年百年劍決之敗,畢生渴望卻諷刺的,是尋得可以賜本城主一死的對手,若真如你所言,下一個持著凱洛之刃的魔人真有殺敗本城主的實力,那本城主真是由衷的感謝上天。 「但要是下一個手持凱洛之刃的對手,仍是像你這般看不清實力差距,那麼紅禍也絕不會吝嗇任何一個可以暢飲敵人鮮血的機會。」 驕傲的言語,說明著身為絕頂強者才有的孤獨,比起對勝利的追求執著,傲紅池更渴望多幾個跟西門無恨一樣,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對手,更盼望再嘗百年之前失敗的滋味。 而就在傲紅池話一說完,劍上勁力即將發出終結多弗林生命的瞬間,這時在遠方高聳的巖壁之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赫然發出! 身著上古冰之武裝,手持當世擁有凍結一切異能的上古神弓——西瓦那亞,當凌方嘴裡的倒數平穩的吐出最後的數字,在拉滿緊繃的弓弦之上,蓄滿力量的凍化之箭開始釋放這世間上最冰、最冷的力量。 只見凌方充滿力感的拉弦之手突然一鬆,拖弦之箭就猶如遊走宇宙銀河的彗星一般,拖著長長的藍色冰暴,往視線所不能及的古斯高城飛射而去。 是最極端的力量、也充滿著決心為好友復仇的執念,只見這藍色冰暴之箭劃破天空穿射而出,所經之處大地快速結霜凍結,天空更落下如雞蛋大的冰雹。 這突然的一箭,不正是特亞修自這場戰今日開打以來,心中最期盼的終結神話之箭? 最先感受到冰暴之箭強大力量的,是林沖、怒無極,還有蘇夢。 當怒無極揮動魔刀發出一刀遠比一刀要強的刀罡,不斷把林沖逼得節節敗退,正當蘇夢暗暗凝聚體內殘餘氣力、手上炙炎所剩不多的能量,準備伺機發出最後一擊的同時,冰暴之箭掠空而過,刺骨的寒意,重重落下的冰雹,面對這股意外的力量,本來使盡全力要在最短時間內擊敗林沖的怒無極,在發現這冰暴之箭是往遠方的古斯高城而去之後,不知為何,怒無極竟然放下眼前即將到手的勝利,魔刀刀勢一撤,就抽身追隨冰暴之箭而去,讓這場勝負將分的戰局提前劃下句點。 再來同樣感受到冰暴之箭強大力量的便是傲紅池。 當冰暴之箭由上頭直掠而過,四周驟降的溫度、瞬間結霜凍結的一草一木,溫度的轉變,冰與火兩股極端力量的彼此消長,在這一瞬之間,傲紅池手上紅禍威能,瞬間給這強大的冰之力量削弱到剩下不到一成。 而原本等候死亡來臨的多弗林,在發現這難得的機會又豈會放過,趁著傲紅池那瞬間的遲疑,多弗林猛然往後急退,把身體抽離紅禍,更一個旋身,便消失在瞬間凍化成一片冰林的密林之內。 而在古斯高城前的戰場之上,當特亞修下令把所有火力用來集中阻擋死靈腐屍大軍的同時,在少了強力火球的迎擊之下,亞瑟一馬當先,手持魔槍,率領著身後鐵騎快速的往城門衝去! 眼看在死靈大軍跟凱特雅鐵騎的鐵蹄之下,即將淪陷的古斯高城,這來自遠方的冰暴之箭,就在一瞬間,扭轉了轉局,也粉碎了亞瑟即將到手的勝利。 冰的極端力量,絕對擁有摧毀一切事物的恐怖威能—— 只看在冰暴之箭的力量之下,大地之上蔓延焚燒的火海轉眼凍結,原本高速移動的凱特雅鐵騎,更在瞬間化作一尊尊冰雕。 奔馳在最前頭的亞瑟,在察覺身後強大力量的接近威脅,當下想也不想,連忙猛拉韁繩掉轉馬頭,手舉魔槍,對著直射而來的冰暴之箭,就是豁盡全力的直刺出去。 論冰暴之箭,這耗盡西瓦那亞全部威能的最終之箭,絕對是當世最強大的冰系終極力量,而凌方猶如藝術般的神射技巧,更可說是當世無人能出其右,巧妙的計算配合高超的準度,冰暴之箭縱使飛射十里之遠,非但速度毫無所減不見強弩之末外,更是不偏不倚的直往目標狙擊而去! 而亞瑟終究也不愧為當世霸主,雖然冰暴之箭速度之快,幾乎是在亞瑟察覺背後力量逼近的下一秒便來到眼前,但憑借的高超的騎術、敏銳的眼力,亞瑟後發先至,竟也能在及時,對準冰暴之箭的箭矢刺出魔槍。 只是冰暴之箭力量之強,遠超亞瑟心中估算,再加上早前與傲紅池的一戰早已經耗力甚巨,如今雖是全力刺出,但論力道卻早非之前對上傲紅池時那般強勁。 冰暴之箭箭矢與魔槍槍尖在半空之上精準接觸,當蓄滿力量的一箭,對上如今豁盡最後力量的亞瑟,力量的懸殊瞬間決定了這場對決的成敗—— 亞瑟整個人給冰暴之箭強勁的衝力震離馬上,手上十二魔兵之一的魔槍,更是在半空之中化作粉碎,而當冰暴之箭快速射穿亞瑟胸膛沒入地表的同時,整塊原本結上一層冰霜的大地忽然隆起一根根冰柱,把這塊本是黃土的戰場化作名副其實的冰國墓地。 陣陣的冷風呼嘯在化作冰地的戰場之上,一尊尊化作冰雕的鐵騎,一座座給凍成冰像的死靈腐屍,急速的冰凍世界保留著戰場上那一瞬間的每個動作,唯一不同的是殺戮之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寧靜、絕對的永恆靜止。 「嗚,這怎麼可能?」 給一箭穿心重重墜落冰地之上的亞瑟掙扎爬起,放眼看著四周跟隨自己的軍隊化作一座座冰像,看著本該被自己攻破的古斯高城,依舊屹立在前頭山丘之上,再低頭望著沾滿著鮮血的雙手,看著四週一塊塊早已沒有半點魔氣的魔槍碎骸,亞瑟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這場即將到手的勝利,會給這小小的一箭全然扭轉! 凱特雅鐵騎、死靈腐屍大軍被滅,在一片廣大靜止的戰場之上,只剩亞瑟坐倒在地上失神的不敢接受眼前的失敗,更全然不理會胸口那足以致命的傷口,以及四周蜂擁而上把自己團團包圍住的血炎之軍。 「亞瑟啊亞瑟,能擋下方纔那匪夷所思的一箭,當真不愧為被人稱做神話的霸王亞瑟。」 高傲的聲音突然傳出,隨著一陣熱風旋起,原本團團圍住的包圍網很快的讓出一條通路,而說話的正是擁有一頭如血般紅色長髮、擁有濃烈殺意的鮮紅瞳孔、身為一方之主、又是當世數一數二絕頂強者的傲紅池。 傲紅池話中的讚賞,如今聽在亞瑟耳中是如此的諷刺,什麼不敗神話,什麼當世霸主,今日的徹底失敗,證明了自己只是徒有虛名的過氣英雄,尤其是當魔槍粉碎的瞬間,當體內原本充盈的強大魔氣開始流逝,失去了強大力量的亞瑟,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自信,更覺得自己就像一名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而傲紅池望著身上霸意盡失,瞬間好像蒼老幾十歲的亞瑟,眼中露出不屑,鄙視的說,「看著現在這樣的你,著實讓本城主失望,殺你,更是玷污我傲紅池的血劍,不過本城主不殺你,並不表示你就有機會活著離開這裡。 「在本城主的血炎之軍之中,多的是昔日卡魯斯帝國的遺民,本城主相信想要殺你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傲紅池想要殺我王,那你就必須想清楚,雖然凱特雅鐵騎全滅,但並不表示我凱特雅就無再戰的實力,只要你敢傷害我王一分一毫,那麼我身後的魔導兵器,將一舉殲滅你引以為傲的血炎之軍。」 在傲紅池宣判亞瑟死刑的同時,後方突然傳出一連串的車具推動聲,同一時間,六韜平緩卻充滿威脅的語氣不客氣的傳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發現自己整個血炎之軍盡數落入魔導兵器射程之內,傲紅池眼中殺意一閃即逝,接著嘴角一揚,狂傲說,「嘖嘖,好個六韜,本城主正等著你為本城主召喚出更多有趣的對手。」 六韜從傲紅池話中之意,明白知道傲紅池刻意不下手殺亞瑟,正是等待自己再召喚十二魔兵出來拯救亞瑟的生命。 只是傲紅池哪知十二魔兵雖然能由惡魔之書召喚而出,但別說十二魔兵之中尚有未能尋到主人的魔兵,就算已經被挑選為十二使徒之一的強者,也未必真都如多弗林一般,會全然聽從六韜的命令。 六韜心中的苦衷傲紅池自然不知,而為了安撫傲紅池的情緒,又不願暴露自己僅有的戰力,六韜保持一臉的平靜再說,「想要再一會十二魔兵,放心!你絕對有這機會,而且這機會來的時間會快得出乎你意料之外。」 聽到六韜的回答,傲紅池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在眼角一瞥坐倒地上的亞瑟一眼後,傲紅池更緩緩抽出身旁侍從腰上長劍,架在亞瑟頸子上說,「喔,那要是本城主現在就一劍殺了這再也不成氣候的亞瑟,是否會縮短這機會來到的時間。」 看著傲紅池抽劍架在亞瑟脖子上,心繫亞瑟安危的六韜,縱使刻意維持臉上的平靜,卻仍忍不住微微一變。 而看著傲紅池並未真的下手,在心知傲紅池只是嚇唬自己後,六韜沉聲再說:「想下手之前,我必須提醒你,只要我王亞瑟性命有失,你血炎之軍勢必跟著我王一起陪葬,這一點相信聰明如你,絕對知道我六韜絕非無的放矢。 「再來依照此刻的雲夢情勢,殺我王亞瑟,別說我凱特雅帝國會為了報復不惜動用所有可用資源,單是我王亞瑟之子洛雷巴斯的禿鷹之軍,就絕對能讓你血炎之軍付出慘重的代價。」 「嘖嘖,厲害厲害,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本城主要是殺了亞瑟,便會置自己於萬劫不復的地步,有意思,本城主一向喜歡向極限挑戰,現在就讓本城主一劍了結亞瑟的性命,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說,本城主會走上敗亡之路。」 傲紅池嘴裡一邊說著,隨著手上長劍往前輕輕一移,就見亞瑟脖子上出現一道淡淡的血痕,只消傲紅池再把長劍往前送上個幾吋,這一代霸主亞瑟的性命,將從此命喪古斯高城之下。 「傲城主請劍下留人!」 本想一劍殺掉亞瑟,打算看著六韜會有何舉動的傲紅池,在下手之前,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喊停。 傲紅池緩緩回頭,看著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的特亞修,此時心中除了開始暗罵自己只顧著把精神注意在六韜的一舉一動,全然忽略四周變化,更對特亞修這能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後,而不被自己察覺的修為感到驚訝。 只是相較於心緒的變化,傲紅池仍是維持一貫的高姿態驕傲問道:「喔,特亞修,你也想為亞瑟求情嗎?」 「求情?只要是傲城主心裡想殺之人,又有何人能安然活過血劍之下?只是傲城主不是一向渴望能擁有足以跟自己一較高下的對手?論武技,也許亞瑟絕對難以望其項背,但在帝國爭霸之上,要是再給亞瑟一次機會,相信他一定會是你在戰場之上難得的對手。 「再說如今各帝國不斷擴張自己的版圖,要是傲城主今日因為殺亞瑟而賠上整個血炎之軍,這其中的代價衡量,相信不用我說,傲城主當知怎樣做才是最有利的。」 相比六韜的相激、威嚇,特亞修選擇採用柔性、理性的方式,來拯救亞瑟的性命。 傲紅池並非無智,縱然再好殺,在聽完特亞修的勸說後,他也知道要是今日當著六韜的面殺掉亞瑟,縱使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魔導兵器下安然走過,但周圍的部下可就沒自己這等修為。 經過短暫的抉擇,傲紅池隨手把手上長劍震成寸斷之後,狂傲的說,「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戰場上再會霸王雄風,共爭雲夢天下,而特亞修,本城主更渴望能有一日能與你來一場快意一戰。」 「放心吧!有機會的,傲城主,我特亞修同樣的也期待有一天,能在論劍坪上再會各方強者。」 「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哈哈哈!」傲紅池話說完後看也不看亞瑟,發出恣意的狂笑便轉身離去。 傲紅池的笑聲不斷迴盪在天地之間,彷彿是笑盡天下難逢對手,也恍若是在嘲笑今日亞瑟過去的不敗神話,是如此的可笑。 古斯高城三年攻防的戲劇性落幕,亞瑟的敗落在雲夢大陸掀起不小的震撼,不敗神話的終結,更像征著世間永無不敗的強者。 而對於亞瑟出兵攻打曼特雷斯落得慘敗的下場,其中衝擊的,不只是鄰近曼特雷斯四周帝國的情勢變化,在水火一線天,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的賭注,也因為這消息的傳到,造成奧丁繼上古魔道被神之枷鎖封印之後的再度突破。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一章 輪迴之輪 世間萬物中只要有思想的生物,都有屬於自己的精神領域,而在這精神領域之內所明白表現出的景象,正是反應出情緒、意志以及心境上的變化成長。 一般而言,精神領域都是個人最私密的空間,要是想要影響對方的精神領域,除了魔族與生俱來的天賦之外,就只有跨越元素魔法領域之外的精神魔法才辦得到,而要是要進而窺視、甚至達到控制對方的階段,則是需要最高段的精神魔法。 雲夢五族之中,雖說人族在修煉武技或魔法上都非常強調精神方面的鍛煉,可是真要比起來,在五族之中,對先天上就擁有高度精神力、後天又是在險惡環境中生存下來的魔族來說,在精神系魔法上的發展,可說是遠遠超越人族甚至其他種族。 所以單論精神領域,就雲夢大陸魔、獸、人、妖精、龍五族之中,就屬魔族最為強大。 更因為魔族有著各種最極端的情緒,所以魔族能發展出其他四族所不能及的精神力量,這也是魔族口中所說的魔念。 至於經由魔念所激發出來的力量,就稱做魔氣,而這魔氣除了擁有實質的破壞力外,更能造成一般元素魔法的效果,創造出改變空間的結界。 至於每個生物的精神領域雖然所呈現的方式都不一樣,然而說穿了,所謂的精神領域其實就像一塊私有的領土一般,有專屬自己的象徵物、領地、天空以及資源。 一般來說,精神力越強大的生物所擁有的領域就越廣大,而意志越堅定的生物,他在精神領域的代表物就越加高聳,另外生物情緒的起伏,則是看領域之內的環境變化。 這裡是奧丁個人專屬的精神領域空間。 矗立在不穩定的火山岩層上,看來殘破不堪隨時會坍崩的小城堡,是奧丁精神領域內代表個人意志的象徵物。 只見四周陰暗的天空中,暴雨猶如狂瀑般宣洩而下,一道道交織的紫電雷光有如神罰一般,不斷轟在城堡四周瀰漫著煙塵的大地之上。 從這表面的種種跡象,表示出奧丁此時情緒的激烈起伏,以及如今意志上的薄弱。 而奧丁精神領域會有如此模樣,除了原本心中積壓已久的仇恨之外,最大的原因則是,兩年多來與奧丁精神領域同處同一空間,那個在質與量上都截然不同的精神領域。 黑色的空間,由四面八方不斷蠶食奧丁精神領域之內的一切,清楚可見隨著奧丁精神領域之內的大地不斷崩陷,然後消失在黑暗之中,象徵奧丁個人意志的殘破城堡也跟著崩塌了一角。 就在黑色空間逐漸接近到精神之堡一里的距離之際,從大地邊緣處突然竄出好幾條鎖鏈,筆直的與天空連接,而一直蠶食著大地的黑色領域,竟就給這一條條看來毫不起眼的鎖鏈擋下。 「連神之枷鎖都能在精神領域之內為你所用,小子,這兩年來你又進步了。」聲音來自黑色領域內的最深處。 隨著聲音傳出,就見黑暗之中緩緩的浮出一張由數千白骨高高堆砌而成的白骨王座,而蹺腳、狂態畢露坐在這白骨王座之上的強者,正是當今魔界的王者,就連諸神也必須忌憚三分的魔帝——阿茲撒克。 比起一般魔族的醜陋巨大形體,現在全然蛻去護體黑色魔氣的魔帝阿茲撒克,他的真面目並不駭人: 清秀乾淨的外表下一頭灰色的長髮、血紅的雙瞳、灰色的肌膚,臉上如劍般上揚的雙眉、眉間那緊閉的第三隻魔眼,以及背後有著好像兩把大鐮刀般的黑色雙翼,要稱阿茲撒克是魔獸,倒不如說他是魔人還來得恰當。 當阿茲撒克話一說完,就見奧丁身上拖著無數鎖鏈由小堡內飛起,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上冷淡的說:「你的稱讚聽在耳中,讓我感到無比的諷刺,不過就算我清楚你的實力高過我許多,但隨著你與我的每次見面過後,我越認識你,你就越不那麼恐怖;甚至現在,雖然我心中的恐懼瞞不過你,但在我心底深處的另一種自信,你是否又感受到了?」 每次的見面,奧丁總是忍不住再一次仔細打量阿茲撒克的清秀容貌。 看著阿茲撒克充滿著魅力的笑容,加上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就算身為敵對的一方,奧丁心裡也不禁對阿茲撒克升起一種莫名的崇拜感。 更讓奧丁一向不認輸的心裡,不由得感受到一種君臨天下誰、與爭鋒的強大挫折感。 再看著阿茲撒克身上在黑色的斗篷包覆之下,只露出強壯的左臂*在白骨扶手上,用著食指有節奏的敲著扶手前端的白色骷髏,那種談笑用兵、智珠在握的絕大自信,就算阿茲撒克此時並未刻意展現力量,卻也讓奧丁心生不敵的念頭。 只是就算清楚的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然而當原本瞬間就能分出勝負的領域爭奪戰,卻拖了整整兩年——儘管阿茲撒克在這兩年來,不斷逐漸蠶食佔據四周精神領域的空間,不過阿茲撒克本身似乎有所求的刻意保留實力—— 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為何,但也讓奧丁足以坦然的去看待這場表面不樂觀的戰局。 「嘖嘖,比起兩年前你冷靜了許多,這是好現象。」 看著奧丁的表現,阿茲撒克眉頭一揚,竟是讚賞的稱讚奧丁。 「這兩年來,你倒是一點都沒變,個性還是這麼讓人討厭。」 阿茲撒克冷不防的發出笑聲,輕鬆說:「哈哈,至少比起你的個性,我想我在你精神領域之內的魔格,還算是比較平易近人。」 「我有聽錯嗎?堂堂魔族之王竟然會說出平易近人這四個字,怎麼?難道待在我精神領域之內兩年,讓你受到我的影響了嗎?」語氣維持一貫的冰冷倒也不是奧丁刻意,只是因為面對實力強過自己太多的對手,既然做不到談笑用兵的境界,那麼也只有盡量冷靜步步為營以對。 「唷唷,奧丁,也許你該慶幸,此刻面對你的我,只是我七種魔格之一的驕傲之心,要是你面對的是我的憤怒之眼,那麼你方纔的話,足以讓你死上千遍。」 就是說著充滿威脅性的話語,阿茲撒克還是維持那輕鬆的態度,不過言談之中卻透露出此刻在精神領域之外,還存在著阿茲撒克另外六種強大的魔格。 奧丁卻不在乎的問:「我只知道這兩年來,你試圖以驕傲之心控制我的精神領域、用慾望之念佔領我的肉體、忌妒之爪擺佈我在外界的一切行動,那剩下的四大魔格呢?這是否是你刻意留手的原因?」 「西門無恨的出現,讓既定的計畫產生變數,反正時機將至,現在既然你問了,告訴你也無妨。 「兩年前,特亞修將計就計利用神之枷鎖把我困在你體內,原本依照我魔族精心策畫的魔化大計,是應該佔領你的軀體、吸收你腦中關於上古魔道的智慧,然而因為神之枷鎖之故,我的力量卻被那些封印在你體內的元素力量給削弱。 「當然以我僅存的力量,絕對可以在瞬間控制住你,完全吞食你的精神意念,但是這樣一來,你腦中上古魔道的智慧將因此化為烏有。」 聽完阿茲撒克的解釋,奧丁冷冷嘲弄說:「喔喔,說穿了,原來一向自認高高在上的魔族帝王,也對我身上的神之力量動了心。」 阿茲撒克搖了搖頭,好笑的回答說:「所謂神之力量看在我眼中,說穿了也不過是幾招搞搞聲光效果、嚇唬無知小民的戲法,論破壞力,我魔族的力量,才算是當今最強大的力量。」 阿茲撒克言語雖狂,然而眼中的自信卻讓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話,在這兩年多來,奧丁還是第一次如此深入的跟阿茲撒克交談,當即把握機會:「既然如此,那不是跟你所做的自相矛盾嗎?神的力量既然不及你魔族,那你又何必去吸收我腦中的上古魔道智慧?」 「奧丁,你對傳說神話瞭解多少?」 阿茲撒克突如其來的一問,一時間奧丁反應不及楞在當場,而阿茲撒克看奧丁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接著說:「在你們人族的神話之中,神魔之間的最後一場決定性戰役——黎明之戰,我魔族十二魔神一一給殺敗在雲夢大陸之上,而我魔族千萬魔獸同時面對龍族跟神之戰士聯手,也不敵落敗,從此我魔族給諸神封印在雲夢最西方的魔界深淵之內,是這樣的嗎?」 沒想到阿茲撒克竟然跟自己說起神話傳說,奧丁錯愕之際回答說:「雖然不完全正確,但也相差無幾。」 「哈!神話永遠都只是神話,也因為是虛假的過去,所以也永遠只能是傳說;事實上,你們神話中的黎明之戰,在我魔族的歷史上也有著詳細記載,不過內容倒是相差十萬八千里,至於這段魔族的過去,還有著好聽的名字——血染的風采。」 「血染的風采?」才聽阿茲撒克說完神話傳說,沒想到阿茲撒克又接著談起魔族的歷史,奧丁在心裡默默留意著,心中清楚,這段魔族歷史,絕對跟魔化大計有極大的關聯,當下豎起耳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專心的聆聽。 「萬年之前,當神族還統領著雲夢大陸的同時,在創神者嚴令禁止諸神彼此爭鬥的禁令下,魔、獸、人三族都只是諸神間彼此奴役爭勝的工具。 「在當時,擁有超越你們人族智慧以及獸人肉體的魔族,在諸神彼此間的爭勝中,我魔族的力量就算是神之戰士妖精也難以匹敵,再加上我們魔族與生俱來的先天優勢,短短千年便擁有足以跟神一分高低的能力。 「也因此當時我族王登高一呼,便率領千萬魔族子民為了自由反抗諸神,這就是神魔之戰的序幕。」 聽阿茲撒克談起神魔之戰的序幕,話中之意把神族說成壓搾三族的暴力獨裁者,而他魔族儼然成了引領其他二族走向自由的聖戰英雄,奧丁只覺好笑。 他正想反譏,阿茲撒克卻抬手阻止了奧丁開口,繼續再說:「神魔之戰一爆發,我魔族同時面臨著人、獸、龍、妖精四族的圍擊,而這一打就整整打了三個月,在那時以我魔族戰力,就算同時面對其餘四族圍攻,也能讓實力的差距維持在四六波之間。 「只是短短百日,五族死傷過千萬,僵持的戰局猶若無止盡的惡夢,直到我魔族之王與十二魔神衝出四族包圍,強登天界之橋殺上神界,這場血戰才終於畫下句點。」 「天界之橋?」聽到不曾在神話中出現的新奇名詞,奧丁暗暗留意。 而這時阿茲撒克一向充滿自信的眼中,竟一閃黯淡: 「誰知殺上神界後,當時諸神實力之強,卻遠超我魔族之王跟十二魔神估算,交手不到幾回合,在諸神先後引動神力之下,十二魔神先後被誅殺,而諸神神威之強,更是直接影響到神界之下的雲夢大陸,造成在大陸上彼此廝殺的兩軍幾乎覆滅。 「魔族族王力量雖強,然而眼看十二魔神一一敗亡,又看到底下魔族子民慘遭諸神神力殺害,心知大勢已去,當時便以自己生命,與諸神之中的戰神雅典娜交換條件,保我魔族子民,再來的結果你應該都知道了。」 聽完與神話記述完全相反的魔族歷史,奧丁半信半疑之下隨口問:「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那麼現在的大陸,應該還是由諸神所統領才是,不是嗎?」 阿茲撒克笑了笑,解釋說:「你問到重點了,神魔之戰落幕之後,我魔界一族全部被封印至黑暗深淵之內,然而事情並未就此結束。別忘了,在諸神之上還有個創神者,以創神者之能,神魔血戰導致底下五族死傷千萬這等大事,創神者又豈會不知? 「而在諸神深怕創神者怪罪情況下,很快的達成共識,不但把一切過錯推到我魔族身上,並毀去連接神界與雲夢大陸的天界之橋,回到神界去,再掰出不真實的神話蒙騙後世的四族,讓我魔族成為四族的公敵。」 就算對阿茲撒克話中的真實性存疑,奧丁還是配合的說:「喔喔,你的意思除了說明創神者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之外,就是說明你魔族是救世英雄,而其他四族不但不該與你們為敵,還必須跟你們聯合起來對抗諸神囉!」 「你只說對了一半,以我魔族優良的血統加上堅強的實力,又何需與其他四族合作?經歷了歷史上的慘痛教訓之後,我明白要滅神界就要先除去其他四族,只要四族一滅,在我千萬魔族合力之下,諸神又算得了什麼!」 阿茲撒克最後幾句話說得霸意十足,全身更散發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強大氣勢。 感受到阿茲撒克此時強大的氣勢,奧丁雖想反譏也知不是時候,「既然這樣,那你要吸收我腦中的上古魔道,不會是想找尋諸神的致命弱點吧?」 阿茲撒克看了看四周那連接天與地的鎖鏈一眼後,搖了搖頭說:「自古以來要到神界有三種途徑: 「一是利用以前連接雲夢大陸到神界的天界之橋;」二是先用風之上古神兵,飛上九重天外的天空界,再利用冰之上古神兵,射破神界與天空界之間的隔離網:「三便是開啟通往神界的傳送結界。」 首次聽到通往神界的方法,奧丁感到新鮮更加專心聆聽,聽完之後,總算瞭解阿茲撒克吸收上古魔道智慧的目的。 在通往神界的三種方法之中,天界之橋早被神所毀滅,就算有重建的可能性,想必諸神也會用盡全力去阻止。 而利用上古神兵,以風之上古神兵的威能,光要送百人直上神界,恐怕就要耗盡神兵神力。 就過去的歷史教訓中,想必若要佔上絕大優勢,那勢必得把整個魔族送上神界去,如此一來利用神兵這方法就顯得不切實際,再說從雲夢直飛神界的這段路程,諸神又豈會坐視不管? 這樣一來,最實際也最方便的恐怕只有開啟傳送結界,而方法只怕就在上古魔道之中,所以阿茲撒克才會甘心讓自己被封印住。 從奧丁臉上恍然大悟的神情,阿茲撒克笑說道: 「唷,看來你已經想通了。」 「你說的這麼直接又這麼清楚,想讓人不懂也很難,只是你今天說這麼多,難道你已經從我腦中找到發動傳送結界的方法?」奧丁不以為然的冷冷回答著,看著阿茲撒克那一副讓人討厭的自信笑容,提出心中的疑問。 「在我的七大人格之中,我專司判斷,而當西門無恨一出現,我就瞭解你與我之間的邂逅已經結束了。」 「那你的意思是,今日就要毀滅我的精神領域囉?!」 奧丁一邊說著,一邊全神貫注注意著阿茲撒克的每個動作,從這一刻起,奧丁突然發現阿茲撒克全身流動著一股很柔和的氣,而他那不斷敲著扶把的手指,則隨著氣的湧入而明顯增強,散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波動。 就在這時,阿茲撒克雙眼突然閃過詭異的光芒,措手不及之下,奧丁更發現自己的腦袋湧入了許多的影像片段,不但有著很多前所未聞的智慧、許多前所未見的景象,意外的發現更讓奧丁心中泛起猶如作夢一般的奇異感覺,一時之間不由得呆楞住。 觀察到奧丁身旁精神領域的變化,阿茲撒克似乎早料到奧丁發生啥事,不以為然的說:「嘖嘖,從你的表情看來,你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奧丁的雙眼露出茫然的目光,湧入腦中的資料是如此的龐大,不明來由的奧丁快速分析腦中的資料,粗略整理分類出數種資訊,而這些資料中涵蓋的領域,包含了武學、魔法、天文、歷史以及一連串的戰鬥片段。 就在這時,阿茲撒克手指一彈,一道勁風強力的射向奧丁,指勁之強,走勢之刁鑽,就算攔在兩人之間的元素鎖鏈有如蛛網一般密佈交織,仍是給這道指勁穿過,準確往奧丁面門直射而去。 不過奧丁的雙眼卻沒放過阿茲撒克的任何一個動作,只是就算看到阿茲撒克出手,看似簡單的一道指勁,卻是讓奧丁腦中全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擋下來。 若是以前的奧丁,會不假思索架起魔法盾先擋再說,不過當這念頭閃過,腦中卻跟著突然浮現一個畫面,一個自己的魔法盾遭勁風穿透的敗亡景象。 這瞬間的畫面深深的震撼著奧丁,當他腦中快速思索著該用什麼方法,躲過這勁風的同時,腦中龐大的資訊中,關於武學以及魔法的知識,竟是快速的被奧丁所吸收。 面對直射而來的致命指勁,感受到死亡壓力的奧丁心緒突然一陣翻湧,難以言喻的情緒起伏,更讓一股不同於元素靈力的力量瞬間充斥全身,右手下意識的舉起,手掌一張氣勁宣洩的同時,一面黑色光盾快速出現擋下這道指勁,同一時間,方才出現在腦中的資訊就好像被抽離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茲撒克見指勁給擋下,眼中射出滿意的目光,雙手一攤笑著說:「魔族秘招暗魔之盾,奧丁,你的表現就如我對你的期望一般,只是選擇了力量,卻並非是最好的抉擇。」 還因為剛才自己無意識間使出魔族秘招,感到莫名其妙的奧丁,聽到阿茲撒克這麼一說,心中更是不解,訝然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發現嗎?在你腦中所流轉的資訊其實就是我的智慧,就如我所說你跟我共處的時間所剩不多,所以我必須作出點犧牲。」 「犧牲?」 「沒錯,魔族秘法輪迴之輪,以你現在腦中所知,相信不用我多做解釋。」 輪迴之輪從阿茲撒克口中說出,聽在奧丁耳中雖然陌生,然而腦中方纔所吸收的智慧,卻清楚的閃過關於輪迴之輪的一切。 原來輪迴之輪是屬於魔族秘法中高段的精神系魔法,它的厲害之處在於可以侵入對方的腦中,竊取所要知道的智慧,而缺點就是在要複製對方智慧的同時,也必須讓對方複製己身的智慧,效能持續到施術者主動中斷魔法。 當然輪迴之輪並非無敵,只是一切來得突然,阿茲撒克又逼得奧丁不得不出手,才讓奧丁下意識間選擇吸收腦中魔族的秘學,完成輪迴之輪的必要條件,而阿茲撒克的目的,自然是獲得奧丁腦中上古魔道的智慧。 「看來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奧丁暗罵自己的大意,那自己再也沒有與他對峙的籌碼,想到此,奧丁雙手緊緊拉住鎖鏈伺機發動攻勢。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你腦中的上古魔道摻雜著克雷姆的奇怪註解,這使得開啟傳送結界的難度提升了許多,不過既然我已經獲知上古魔道的智慧,破解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至於你,讓我先想想你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正如奧丁所預料一般,在失去了與阿茲撒克對峙的籌碼之後,阿茲撒克自然能再無所顧忌的吞食自己的精神領域,完全的佔據自己,不過奧丁心中卻意外絲毫沒有任何懼意,反而神色自若的問:「在你決定出手之前,我很疑惑,既然你有輪迴之輪這種魔法,為何不當初就使用,何必要等到現在?」 「呵呵,既然你知道輪迴之輪的限制就該清楚,用輪迴之輪複製你的智慧,我就同樣的必須讓你複製我的智慧,而這對我來說是一種風險,要是那時你想的是擊敗我,那很有可能我的弱點會被你所知道;或是當時你複製我的戰鬥經驗,那麼或許你會因為識破我的作戰模式而擊敗我。 「要不是時間不多,我不會做這種有風險的賭注,而我的運氣倒也不錯,逼得你做出選擇魔族秘招跟秘法等這些需要長時間去吸收與磨練的高深技巧,就目前來說,縱然你資質再高,也必須經歷無數次的戰鬥與長期的鍛煉,才能完全活用,而且以你的情況,習得我魔族絕學,也只會導致你自取滅亡。」阿茲撒克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體,寬長的雙翼,當阿茲撒克手一揚,隨著一直披在身上的斗篷揚起,奧丁這時才注意到斗篷底下的強壯身體上,全身肌膚竟然刺滿紅色的古怪符號,這符號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奧丁又想不起在哪看過。 看著阿茲撒克身上的氣由柔和轉化成刺眼的紅光,奧丁不敢怠慢,仰天一喊雙手一拉,身上鎖鏈如蛛網一般快速延伸爬滿整個精神領域,「哼,至少你要用什麼招式、魔法我都知道,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未必會敗。」 只是奧丁話才說完,心中的信心卻在下一秒消失得蕩然無存,只是一秒,短短的一秒,阿茲撒克從白骨帝座飛起衝入奧丁的精神領域之內,速度之快就連神之鎖鏈也攔不住,一個眨眼,阿茲撒克來到奧丁的面前。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阿茲撒克,更讓奧丁覺得阿茲撒克的高大,尤其是當奧丁抬頭看著那阿茲撒克低頭直射而來的狂傲目光,這時奧丁就感覺自己像螞蟻一般的渺小。 與強者對決半秒的遲疑,就足以影響決定性的勝敗,更何況奧丁此刻的對手是魔族最強者阿茲撒克。 只是阿茲撒克也沒趁這機會動手,反而在下一秒再回到白骨帝座之上,然後說:「我會讓你清楚知道你跟我實力的差距,不過在這之前,你體內與我的另一場戰鬥正達到高潮,我們先去看吧!」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二章 雙龍會 體內的世界就像一個小宇宙一般,當有外來的敵人入侵,體內的世界會自行出動守衛攔截抵擋,而這種外來的敵人有一種通稱,叫做病毒。 當人體內的防禦體制被病毒攻破,影響所及,輕者生病,重則死亡;當兩年前阿茲撒克被封印在奧丁體內的瞬間,對奧丁的身體而言,阿茲撒克就是一種病毒,所以體內的防禦體制自然啟動,一場大戰就以奧丁的體內為戰場展開。 一望無際的黑色天空,四周不停迴盪讓人聽來毛骨悚然的鬼嘯,濃濃的灰霧緩緩的覆蓋著天空之下的血腥荒原,突然來自下方的巨大火球,驅散了覆蓋著大地的灰霧,灰霧一散,荒原之上激烈的戰鬥持續進行著。 看似黑色的大地,原來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魔甲巨蟲,魔甲巨蟲是魔族下等的族群,只有半人大小的巨蟲,雖然沒有像一般巨大的魔獸給人明顯的威脅感,不過魔甲巨蟲群攻的習性,卻遠比好殺鬥狠的魔獸更讓敵人頭痛,有著如刀鋒般鋒利的鋸齒,加上背上堅硬的甲殼,還有充滿腐蝕性的血液,當近千隻的魔甲巨蟲群起而攻的時候,實力足以抗衡訓練精良的帝國軍隊。 就算熾熱火球如雨般由四週一波接著一波撲上的魔甲巨蟲,數之不盡的魔甲巨蟲怪仍是不斷從地面鑽出,前仆後繼,往荒原中央不斷沖射出火球的地方衝去。 只見在火球密集攻勢之下,就算擁有堅硬外殼以及銳利鋸齒的魔甲巨蟲,也只能發出尖銳的哀嚎,接著被火球給整個轟爛,然後濺灑出充滿腐蝕性的綠色粘稠液體。 「哈哈哈,就算在奧丁體內領域裡的你擁有無盡的靈力,但是面對永無止盡的攻勢,你的精神是否又能永遠維持在最敏銳、最集中的狀態之下?哈哈哈!」 阿茲撒克狂妄的咆哮由天空傳來,當聲音傳出之際,原本黑色的天空赫然浮現阿茲撒克猙獰的笑臉。 「阿——茲——撒——克!」 全身發出熊熊火焰,雙手一直揮動火球擋著魔甲巨蟲的守護者,忍不住發出憤怒的怒吼,而守護者心中之怒,讓手上揮出的火球威力更加強大。 突然這守護者在揮出一波火圈逼退魔甲巨蟲之後,火球攻勢赫然一停,而少了火球阻擋,魔甲巨蟲軍更快速的湧至衝來,只是當一隻最快衝到的魔甲巨蟲鋸齒一張,就要撕裂這守護者的瞬間,忽然,這不會思想也不懼生死的甲蟲,卻被眼前所見的景象給震懾而不自覺停止。 它碧綠的眼珠折射著眼前這守護者全身所散出的紅色焰光,面對這,魔獸甲蟲倒也沒啥好怕,尤其是當眼前沒有致命的火球阻擋,本該能鋸齒一收輕鬆解決眼前敵人的,但是這只魔甲巨蟲卻因為心中升起的莫名恐懼而遲疑了。 不只是這只魔獸甲蟲,就連其他的魔獸甲蟲也在這一秒之間全然停頓起來,等到它們再度動作,腳下的大地卻開始翻動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地震,只見這守護者雙手一舉,仰天的一聲狂嘯,身上的火焰快速的往外暴散開來,同一時間所有魔甲巨蟲腳下大地開始分裂,一道道火柱猛力衝出,就僅僅在一瞬之間,所有的魔甲巨蟲群不是給熱焰燒成灰燼,就是給火柱沖的支離破碎。 隨著沖天的火柱消失在大地之上,往外延燒的熱焰也隨著距離削弱之後,原本佈滿黑色魔甲巨蟲的血腥之原,露出了如鮮血般赤紅的地面。 而方才被重重包圍的守護者在滅了魔甲巨蟲之後,身上一直散發的火焰乍然一消,首先露出的是一頭如雪般白的長髮,充滿鬥志的眼神緊盯著天空上的魔獸臉孔,讓人熟悉的臉孔,一身的白衣裝扮,這守護者竟然長得跟奧丁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身上少了限制力量的神之枷鎖,而一直以來給人執著卻又不成熟感覺的奧丁,此時流露於外表的,竟然給人一種老練而且迎刃有餘的輕鬆態度。 這時阿茲撒克的巨大臉孔看著地上的魔甲巨蟲群全滅,卻不怒反笑的問:「唷唷,這一招倒新鮮得很,在上古魔道裡這一招叫啥名堂?」 面對阿茲撒克聽似稱讚實為嘲弄的語氣,這長相跟奧丁一模一樣的守護者只是微吸了一口氣,接著整個身體緩緩飛了起來,原本空無一物的右手更隨著掌上一道光束出現又消失,一根上頭鑲著紅色水晶的金色十字法杖,就落在他的手上。 只見他緩緩舉起法杖,左手撫摸法杖上頭刻文的同時,眼中竟流露出懷念的神色,接著法杖一旋,嘴裡開始前所未有的唱頌古老的魔法咒語: 沉睡在大地之下的地之精靈悠遊在天空之上的風之天使吾雷亞.卡其司.克雷姆用僅剩的卑賤靈魂與您們訂下永生的契約風、火、地三靈同體來自古老的訂契咒語,在這由魔族之王阿茲撒克所創造的血腥領域中迴盪,本不尋常,而由這守護者的嘴裡傳出克雷姆的全名,更是讓人感到意外。 不過此時阿茲撒克卻沒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長達兩年的戰鬥,阿茲撒克又豈會不知道眼前的守護者就是克雷姆? 眼看四周無數風之元素光點,以及由大地竄上的地之精靈,不斷往漂浮在半空之上的克雷姆手上法杖聚集而去,阿茲撒克只是好笑的說:「唷唷,捨棄上古魔道想用不入流的魔法擊敗我,克雷姆,你是想擊敗我想瘋了嗎?」 保持絕對的冷靜不受外界環境影響,一直是魔導士處於戰鬥狀態的最高準則,就算是面對昔日的最強對手,身為天才魔導士魔導院雙頭龍之一的克雷姆,仍遵守著這最高準則,絕對的冷靜沉聲說:「從我在這領域與你戰鬥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沒用過上古魔道的力量,難道與你戰鬥的這兩年來,以你的能力會看不懂嗎?」 「說真的,你的韌性著實讓我感到意外,比起過往,如今在這奧丁體內與我戰鬥的你,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除了近期的西門無恨外,可說是一次又一次讓我感到近千年來所沒有的驚奇。 「而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吞食奧丁體內防禦元素的主要原因,因為我真的很好奇的想知道你的底限究竟到哪?真的很想知道當年能把我封印在異界的意外對手,在沒有*神之力量的情況下,能接下我幾招?」 阿茲撒克的話絕對沒有任何的誇張,因為光看能一口氣召喚出成千上萬的魔甲巨蟲這等實力,就能清楚,要是他願意,其實只需召喚出幾隻高等的魔獸牽制住克雷姆,在奧丁體內防禦體制無從發揮的情況下,阿茲撒克可以很輕鬆的摧毀佔據奧丁體內的一切。 兩方實力的差距,當然克雷姆也清楚,不過事實上真正的勝負卻未必全取決於兩方的實力,這也是過去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克雷姆自信的來源。 想起過去被阿茲撒克所殺的戰友,還有奧丁把體內的防衛交託給自己的信任,克雷姆賭上自己的天才之名說啥也要獲得最後勝利,尤其是清楚感受到四周元素力量不斷湧入體內的充實感,克雷姆更是有自信。 「當年身負上古魔道的我,有著可悲的自信,自認剷除魔族是我唯一的天命,在那段時間內每一場和魔族的戰鬥、每一次發動上古魔道消滅敵人時,我都得意的以自己的力量自豪。 「然而當我被人族所背叛、被神剝奪力量的瞬間,我清楚了自己的渺小,也醒悟原來自己當初一直自豪的力量,並不是屬於我自己的,如今我倒要感謝你跟奧丁,感謝你給我這個戰場當我的對手,感謝奧丁給我這個機會,可以完全用自己的力量,跟你繼續未完的戰鬥。」 「哈,感謝我!這可是我幾千年的生命以來,所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從來與我戰鬥的對手可從沒人可以活下去,你可別以為兩百多年前的好運會再度重演,等到我擊敗了你之後,我會把奧丁的身體吞食掉,終結上古魔道可笑的宿命。」 克雷姆眼中的自信讓阿茲撒克覺得好笑,他從沒想過有人竟然會把與自己的戰鬥看成是享受。 「想擊敗我,那你可要快一點,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在奧丁體內,不過西門無恨的出現,我能感受到你心裡所感受到的威脅,只要一旦我跟西門無恨裡應外合,就算你力量再強,也勢將落得慘敗下場。」 「區區一個人族老頭有何好怕的?再說處在奧丁體內的我,跟目前在外頭控制奧丁的我,是分屬兩種不一樣的魔格、完全不同的力量,所以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以克雷姆對阿茲撒克的瞭解,加上這兩年來的戰鬥,克雷姆當然知道自己所對付的,只是他擁有的七種魔格中其中一種,只是七大魔格是由一體分出,他相信彼此之間一定有絕對的影響。 但是阿茲撒克也沒說錯,單是如今阿茲撒克的慾望之念,就絕對是一個超強的強者,目前所能做的只有盡全力守住奧丁的體內,至於擊敗阿茲撒克,克雷姆賭上的是阿茲撒克過大的自信。 在確定了自己的方針後,克雷姆冷靜的說:「在沒有上古魔道之前,我克雷姆一直為人所知的是絕對防禦的魔法,不過現在你有幸看到魔導院雙頭龍之一不為人知的戰鬥方法。至於我手上這把艾森斯十字,是我當初修煉出風火雙重元素時,我的好友休葛拉送我的,這也是我從取得魔導士開始之後,第二根也是最後一根的魔杖,沒想到經過兩百多年之後,我還有拾起艾森斯十字的機會,再現艾森斯十字之內所隱藏的力量。」 克雷姆一身的戰意讓阿茲撒克感到興趣,原以為克雷姆在這兩年多已經成為強弩之末,卻沒想到還有隱藏的實力還未展現。 「嘖嘖,聽起來倒是滿讓人心中躍躍欲試的,不過遺憾的是,這裡的我所擁有的力量只有召喚,不能親自體驗你口中所說的力量,只是衝著你這句魔導院的雙頭龍,我就放棄本來要召喚出來的惡魔,為你創造出一個特別的對手!」 阿茲撒克話一說完,開始低聲唱頌詭異的咒語,黑色天空浮現許多金色的古代文字,在天空之上急速的迴旋,四周的氣流更受其牽引,開始劇烈的扭轉,形成數十道龍捲風。 眼看著上頭古代咒文的迴繞,下方龍捲風的肆虐,克雷姆緩緩的舉起法杖,雙眼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變化。 即使心知阿茲撒克召喚的對象絕對不簡單,然而等到被召喚的對象降臨的瞬間,就算是戰意高漲的克雷姆,也因為發現這人的身份而忍不住一滯。 金色的古代符字很快的消失,大地之上的龍捲風卻依舊肆虐,一把全身纏繞黑氣,曾經是雲夢大陸上所有魔導士的夢魘的噬靈魔劍,就從天空上黑色厚雲之中破雲落下,透明的劍鋒中清楚的折射四周詭譎的焰光,隱約之間,橘紅的奇異符號就這麼緩緩的浮現在劍刃之上。 「哈哈,曾經是魔導院最負盛名的雙頭龍,一個是以防禦聞名,一個則是以攻擊享譽,今天我就好好看看到底是誰略勝一籌。」 阿茲撒克話語一停,噬靈魔劍已經筆直的插在大地之上,接著劍上黑氣快速抽離在一旁,凝聚成一具人形。 隨著休葛拉的身形越來越清晰,就見休葛拉面無表情的抽起地上魔劍,指著上頭的克雷姆。 不同早前那乾枯的蒼老身形,專屬魔導士特有的冷靜以及武者特有的鬥志,此時的休葛拉身穿黑底紅十字的魔導戰袍,週身濃郁黑色死亡氣息不斷往外擴散,眼中的黑色瞳孔,就猶如無止盡的黑洞深淵。 面對敵人時,在出招前總是在腳下劃下倒十字的習慣動作,就算眼前這休葛拉只是阿茲撒克投射克雷姆心中的幻影,也未免太過真實。 面對這曾是昔日的最強戰友,過於真實的感覺讓克雷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原本凝聚在四周等待發動的魔法光球,也受影響的只是在身旁迴旋。 「怎麼了,不滿意我特地為你安排的對手嗎?」 如阿茲撒克所言,克雷姆的確感到兩難,能與昔日的好友、也是最強的搭檔一分高低,在克雷姆心中雖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尤其是兩人都曾是魔導院數一數二的魔導士,當最強的攻擊碰上最終的防禦,結果為何? 別說是克雷姆,就算是雲夢大陸的任何人也都想知道。 只是在目前的情勢之下,對上休葛拉卻不是克雷姆所願意的,尤其是要拿著休葛拉所送的艾森斯擊殺他,這更是極大的諷刺,而在這時,在克雷姆耳邊意外傳來奧丁的聲音—— 「克雷姆,你要是無法對休葛拉出手,就讓我來吧!我跟他還有帳要算!」 把體內的戰場交給克雷姆後,自己則與阿茲撒克進行精神層面的抗爭,不過對體內克雷姆與阿茲撒克的對決,奧丁卻是一清二楚,清楚自己在實戰上對魔法技能使用的經驗薄弱,所以想藉著這個機會,好好體會上任上古魔道繼承人、也是傳說中的大魔導士克雷姆的魔法戰鬥技巧,無奈目前阿茲撒克竟能投射創造出克雷姆心中的好友,感受到克雷姆心中的猶豫,也深知克雷姆與休葛拉兩人的關係,奧丁當即決心出手。 「小子,你給我乖乖回到你的戰場上去,你現在要做的,除了守住精神層面不讓阿茲撒克佔領之外,就是專心的看,用我所控制的身體記憶我所用過的每一招,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再來的這戰,不論是我或是休葛拉,都將為你示範魔法的極致藝術,而這也是身為魔導院兩大魔導士特有的戰鬥技巧,更是我克雷姆最後為你所上的一堂課。」 當猶豫一掃,克雷姆此刻所散發出的強大意念,讓奧丁心中隱約感到不安,等到目光從克雷姆眼中移開落到休葛拉的身上之時,發現到休葛拉雙眼中那濃烈的戰意,突然間奧丁赫然發現,克雷姆與休葛拉兩人之間,似乎正以眼神交會做出心靈上的交談。 「我的好友啊!沒想到你我會在這情況之下對決,也好,就用你的最強攻擊跟我的最終防禦,給奧丁他上一課最極致的魔法戰鬥藝術吧!」 克雷姆話還未說完,休葛拉身上所散出的黑色死亡之霧,搶先一步往克雷姆直湧而去,同時休葛拉身體一動,拖著魔劍緊銜著死亡之霧衝向克雷姆而去,發動第二波的攻勢。 只要知道休葛拉的人,都知道以攻擊聞名的他一旦發動攻擊,不到分出勝負絕對不會停止,曾是昔日搭檔的克雷姆又豈會不知,眼看死亡之霧襲來,克雷姆心裡有數,手上法杖往前快速一旋,就在前方空間瞬間架起紅色光障,同一時間一直迴旋四周的風火元素快速凝化龍形,盤伏在克雷姆週身。 在克雷姆防禦魔法之下,死亡之霧快速被光障隔開,一道冷冽劍光從霧團之中夾帶濃烈死亡氣息直刺而來,噬靈鋒芒銳不可擋,尤其是在休葛拉親手執劍,噬靈魔劍在百分百發威之下,威力遠超當日奧丁所能發揮的極限,也因此在噬靈魔劍鋒芒之下,方纔的光障就猶如紙般輕易的給魔劍穿透。 休葛拉發出一聲輕喝,手腕一翻隨著魔劍快速一回,透明的劍身上所纏繞的黑氣瞬間化作數十條黑蟒,直咬克雷姆而去。 面對休葛拉連串的攻擊,早已料到的克雷姆又豈會沒有防範,當防禦光障被破除,克雷姆右手戳指對空刺出,這時原本盤伏在克雷姆週身由風火兩種元素所凝聚的飛龍,頓時背上巨翼一張,便搶先在休葛拉攻勢來到之前擋到克雷姆身前,大嘴一張,熾熱龍焰就往撲咬而來的黑蟒噴去。 看似兇猛的黑蟒在龍焰的強大威力之下快速化做虛無,不過休葛拉也非簡單人物,就算衝勢給擋下,休葛拉仍不改強攻本色,右手魔劍一甩,左手不知何時已經凝聚出一顆黑色光球。 「闇流炮!」休葛拉在看準噴射龍焰的後勁一減,嘴裡快速唱吟咒語,隨著一聲怒喝,左手黑球猶如炮彈轟出。 暗流炮與龍焰的互相衝擊,在兩人之間產生劇烈的爆炸,震耳的暴響、強大的震波撼動整個天空,而處在爆炸中央的克雷姆跟休葛拉卻沒被震開。 以防禦聞名的克雷姆面對強大的爆炸,只是舉起手上艾森斯之杖,杖上水晶快速發出無數條光束,交織成一粒光球把克雷姆全身包住,任那爆炸威力再大、震波再強,也突破不了艾森斯之杖的防禦光球。 至於這不擅長防禦魔法的休葛拉,雖沒有像克雷姆那滴水不漏的防禦光球,面對劇烈的高熱以及強猛的震波襲來,休葛拉也有他自己的應變方法,防禦不行,休葛拉就利用他最擅長的領域——進攻! 只見魔劍拖起黑色劍流,休葛拉右手揮舞劍流,左手不斷擊出暗流炮,身形一動,不畏熱焰、震波一波波的狂襲,竟是往克雷姆方面衝去。 常有人說進攻就是最有效的防禦,而對休葛拉來說,這句話更是他一直貫徹的理念,也是他即使後來被封印住,噬靈魔劍休葛拉之名,卻仍讓所有魔導士恐懼害怕。 比劍技,休葛拉的劍術別說五大名劍,恐怕連一般劍士也比不上,不過就算休葛拉的劍術再不入流,他一向就是利用銳利的劍芒配合強大攻擊力的暗系魔法,來彌補劍術上的不足,而成為所有魔導士的惡夢,他甚至在全盛時期打遍天下無敵手,進而獲得魔劍之名。 而在防禦光球之內的克雷姆,似乎早已經料到休葛拉再來的行動,早在張開光球的瞬間便開始唱吟咒語,如今休葛拉持劍衝來,嘴上咒語也剛好唱完。 「炙焰!」 高舉的艾森斯十字,隨著克雷姆暴喝的一聲炙焰,原本金色的十字杖身轉成通紅,當罩在克雷姆週身的光球開始變成虛無,不斷衝擊來爆炸火焰,竟然全被艾森斯十字所牽引往天空衝去,在克雷姆上頭凝聚成一大片火雲。 而當休葛拉舉劍夾帶數十暗焰球殺到同時,克雷姆冷靜的把艾森斯十字對著休葛拉指去,這時上頭的火雲快速的落下無數火流星,往休葛拉轟去。 休葛拉雖然是暗靈之體,不但無視任何物理攻擊,就連對手的魔法攻擊也能削弱到一定程度,然而強行突破強大的爆炸焰波,就算休葛拉已經發出無數暗火彈去抵銷衝擊,靈體卻仍給焰火衝擊得到處殘缺,如今克雷姆引動焰彈轟擊而來,這讓休葛拉滿是戰意的臉上首次露出吃驚的表情。 不過這表情倒也不是因為上頭焰彈的威脅性,而是因為克雷姆竟然出乎意料之外使出攻擊性的魔法。 面對克雷姆這意料外的攻擊,休葛拉不等焰彈轟來,臉上快速恢復冷靜,扯劍在空中快速旋身,猶如大鑽子一般刺向克雷姆,瞬間產生的風壓更是一起帶動襲身的焰彈轉往克雷姆轟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友,你的作風還是跟以前一樣。」 克雷姆表面上輕鬆的笑談,腦中快速閃過數十種足以擋下休葛拉這波攻勢的魔法,冷靜的分析,快速的判斷,克雷姆腦中擬定出戰術,雖然現在揮動艾森斯十字準確的發出好幾道風刃射向休葛拉,不過在嘴裡已經悄悄唱吟其他的魔法。 如今的克雷姆方才臉上那兩難的猶豫表情早已經蕩然無存,專注的投入戰鬥之中,享受與休葛拉的魔法對決。 「沒有了上古魔道的無儔破壞力,面對休葛拉這又強又凌厲的攻勢,克雷姆仍能維持內斂的作風、沉穩的應對防禦,以人族而言,也的確算是少數能讓我魔族放在眼中的人物。」平靜、客觀的分析,來自身旁一旁觀戰的阿茲撒克口中。 奧丁一邊仔細的注視著克雷姆與休葛拉之鬥,一邊心裡想著:「不管是克雷姆絕對的防禦,還是休葛拉銳不可擋的攻勢,原來魔法的應用變化竟是如此深奧,要是我也能活用上古魔道裡頭魔法獨特的特性,那麼或許就不會在摩勒斯或是女神之塔之役中留下遺憾。」 奧丁心思的流轉一一被腦識相通的阿茲撒克讀出,只聽阿茲撒克淡淡的說:「若是方纔你所選擇換取的是我千年來的戰鬥經驗,那麼對你而言,眼前這場戰鬥將只是一場帶著小高潮的鬧劇,要知道永遠立於不敗的強者,他的強除了舉世無雙的力量之外,當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勝負之分就全賴昔日戰鬥經驗的累積。」 奧丁刻意唱起反調說:「哼,就算擁有再多豐富的經驗,缺少了壓倒性的力量,又如何取得勝利?」 阿茲撒克對他心裡的想法又豈會不知,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說:「喔,你想聽聽我對這場戰局的最後結果判斷嗎?也好,反正我也期待著你的成長,好將來與我痛痛快快一戰。 「聽好了,強者的對決,勝負取決不在乎心、技、體三方面。 「善用心者,容易讓自己立於絕對的優勢之上。 「活用技者,則能利用最短的時間,使用最簡單的攻勢,帶給對方最大的傷害,以減少戰鬥中不可預期的變數。 「而當心、技兩方皆同處一定條件之時,體的優劣所帶給戰局勝負的影響,則將隨著時間長短而漸趨明顯。 「先看克雷姆平心沉氣以對,魔法應用變化之間料敵知先,一一把休葛拉逼入攻無可攻退無可退的地步,再注意看這休葛拉強追猛攻,表面上看來是憑藉著靈體優勢不斷發動攻勢,但實際上卻是在等待克雷姆那一瞬間的破綻。 「乍看之下,兩方在技的表現上,不論攻或守都擁有著同樣的水準,差別在於一者強於心,一者優於體,而要打破眼前僵持的戰局,就要看是克雷姆的心是否夠沉,或是休葛拉的體是否夠穩。」 「我想知道的是最後誰勝誰負,可不是要聽你長篇大論。」 不愧為阿茲撒克七種魔格之中的理智,面對奧丁刻意的挑釁,仍然保持絕對的冷靜,斷言說:「若是平常對決,克雷姆必勝,但眼下情況卻有太多的影響因素,加上克雷姆心中尚有疑慮,所以不出多少時間,休葛拉定能突破防禦,敗克雷姆於噬靈魔劍之下。」 休葛拉的強襲攻擊、克雷姆的絕對防禦,不管是暗系魔法超強力的破壞威力,還是風火地三元素魔法巧妙搭配的防禦技巧,克雷姆與休葛拉這兩大魔導士之戰,不但讓奧丁開了眼界,體會魔法的千變萬化之外,在克雷姆藉著奧丁的身體戰鬥的同時,在精神領域之內的奧丁似乎能感受到身體肌肉的跳動,還有魔法轟在身上的震撼感。 而也正如阿茲撒克所斷言一般,在奧丁體內境域的這場魔法大對決,不斷強攻的休葛拉逐漸突破克雷姆一道道的防禦光障,慢慢的逼近克雷姆而去。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三章 力量的極致 在雲夢大陸的一角,高聳穿雲的群峰之中,四周清楚可聽見風無止盡的呼嘯、張眼可見蒼雲無止休的翻湧。 而在這群山特別高聳的尖峰之中,悄悄隱藏著一處有如仙境般的奇異幻地。 這幻境之內以地平線為分隔,在有如鏡面無波的湖面之上,吞天的天然火焰終年不斷蔓延焚燒著。 這水火共存的自然奇景,正是昔日五大名劍之一劍叟與月賢者共同修煉之地——水火一線天。 曾經總是充斥著吵鬧叫囂與森寒劍氣的水火一線天,隨著劍叟死後,水火一線天再沒有往日的喧鬧,也沒有昔日那散佈在空氣中的濃郁魔法元素氣息。 儘管藏匿在水火共存奇景之後的小山谷中,交錯縱橫的劍痕,在谷壁上留下昔日一代劍術奇人劍叟過去的快意,只是青山依舊,人事已非,尤其是在劍叟死後,月賢者因為怕見景傷情也鮮少回到水火一線天,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世外山谷雖然變得清幽,卻也隱約讓人感到悵然的空寂。 突然一陣清脆的鎖鏈拖動聲,打破了這山谷中該有的寧靜。 當外頭的魔法障壁被一股似有若無的劍氣打開,接續走入的三人,讓這平靜已久的山谷瞬間瀰漫一股肅殺之氣。 棲息在山谷之內的飛鳥,被外頭湧入的強大殺意一驚而起,原本一直以來吹動山谷之間的強勁落山風,更是給一股巨大違反自然的力量給迫散。 才一個轉眼,方才平和的山谷之內僅存的聲音,只剩下低沉平緩的呼吸聲,還有響亮的鎖鏈拖動聲,另外一股濃郁到足以讓人感覺窒息的沉重壓力,更讓整個水火一線天籠罩在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之下。 先後走入的三人,三種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道出了這三人不同的心境與想法。 腳步沉重的奧丁再臨故地,比起往日怯生的心情,如今身捆沉重枷鎖,在經過女神之塔事件之後,臉上少了昔日七分的輕狂,多了被無情世事洗煉的沉穩。 雖然此刻奧丁不管在體內與精神上,都與阿茲撒克的魔格展開激烈的抗爭,就算大多時候意識都被阿茲撒克所控制著,但強撐著的三分復仇意識,卻讓奧丁雙眼緊緊注視著身前西門無恨,露出濃烈殺意的紅色雙瞳,牢牢鎖住西門無恨的每個細微動作。 而奧丁緊握的雙拳中那隱而未發的力量,更是造成如今水火一線天陷入一片緊張氣氛的最大原因。 聖女月舞天腳步雖輕,但踏過地上枯枝所發出的明顯聲響,卻透露出心中的焦急。 在走入山谷之後,月舞天一個輕躍,如乘風而起的瀟灑輕輕落在山壁上一塊突出的小平台之上,銀色的雙瞳雖然還是維持平時的冷漠,然而面對奧丁對西門無恨那可以明顯感覺出來的濃厚敵意,月舞天心裡卻不如表面看來冷靜。 經由早前的交手,清楚知道眼前的西門無恨實力遠超奧丁與自己聯手,而也就因為瞭解自己與西門無恨的極大差距,更使月舞天在心裡煩惱著,要是奧丁最後仍然壓抑不住對西門無恨強行出手,那麼自己又該用怎樣的方法,從西門無恨劍下救走奧丁? 相對奧丁眼中的恨與心中的仇,月舞天表面的冷與內心的焦急,西門無恨卻是一如平常寫意,只是靜靜的背著手,抬頭看著谷壁上那一條條雜亂密佈的劍痕,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單憑這幾道劍痕,就能讓他清楚瞭解到昔日劍叟在這舞劍時所揮出的角度以及力道。 他似乎全然置身於當時的時空,如與劍叟交手一般,對於對奧丁投射而來充滿濃烈殺意的忿恨眼神,西門無恨則是全然毫不予以理會。 至於在山谷內不斷迴盪的低沉呼吸聲,則是來自浮現在奧丁上方、只現出同樣被神之枷鎖捆住的巨大混沌半身的阿茲撒克。 總是倔傲的臉上,那雙一向讓人望之生懼不敢直接注視的惡魔雙瞳,今日異常的露出疑惑與不解的神色。 一向被自己所看不起的脆弱人族,為何會擁有就連自己也看不透的高深實力?尤其是這人還只是一個白髮蒼蒼、年紀老邁的老頭子,也因為這心中的好奇,所以阿茲撒克破天荒的跟西門無恨談起條件,一同來到水火一線天。 一直以來,在魔界的制度中,擁有絕對的力量,是身為魔族最高統治者最必要的條件,也只有不敗的力量,才能讓桀驁不遜的魔族子民打從心底臣服。 可是在人族社會之內,真正擁有絕對實力的王者卻是少之又少,反而在人族歷史之上,多的是才能平庸卻憑藉著王族血統坐上萬人之上的帝位,更諷刺的是雲夢大陸之上,真正有能力的強者卻多的是孤單貧困一生。 也因為這樣,在阿茲撒克心中,對人族帝國的想法,也不過是脆弱如螻蟻般不堪一擊。 至於這次跟西門無恨大膽定下這賭注,雖是充分顯示出阿茲撒克心中對自身魔族血統的優越感,以及對人族的鄙視,但另一方面,阿茲撒克眼神中的閃爍,卻似乎早在心底打下某種主意。 水火一線天內的異常氣氛,就這樣持續僵持下去,當阿茲撒克再次評估心中盤算的計畫之後,再看著西門無恨如此忘我的看著谷壁上的劍痕,全然忽略自己的存在,這對一向目中無人的阿茲撒克可說是前所未有的極大污辱。 終於阿茲撒克捺不住氣,忿忿叫道:「老頭,你看夠了沒,這山壁上一道道的刻痕不但雜亂無章,裡頭蘊藏的力量,更是微弱到連我半根寒毛都傷不到,真虧你也能看得那麼投入,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體驗世間最強的力量,那麼何不現在與我比試一番! 「我將會讓你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強大震撼,看到什麼才稱得上最極端的力量。」 阿茲撒克的咆哮在整個水火一線天大聲迴盪,在這強大的音波威力之下,就算那些承受劍叟笑天劍氣、近百年來不斷遭摧殘的堅硬山壁,竟也承受不住阿茲撒克這憤怒的咆哮,龜裂出好幾道極深的山縫,而這舉動只讓西門無恨眉頭一皺。 過一會後,西門無恨才像發現到阿茲撒克存在似的,淡然說:「老夫不知在你魔族所知的領域之中,對力量的定義究竟為何,也或許在你眼中,這山谷是多麼的不堪一擊,然而對老夫而言,在這山壁之上的每一道劍痕,都是來自老夫這大半輩子來心中少數承認的對手之一、也是老夫的好友劍叟之手,就算如今他人早已不在,然而他在老夫腦海中的身影,卻在這一道道的劍痕中清楚呈現出來,也再一次讓老夫打從心底去承認他的實力。」 西門無恨對劍叟的敬重,從這幾句話清楚的表現出來,聽在奧丁的耳中,雖說心中對西門無恨的仇還無法放下,但一想到劍叟畢生一直以西門無恨為對手,而在死後終於獲得西門無恨的承認,此時的奧丁也為劍叟感到些許的欣慰。 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上頭的阿茲撒克卻搶先開口說:「真好笑,對你而言,這一道道像畫押的刻痕,對我卻像抓癢般的劍氣,也稱得上是力量嗎? 「更可笑的是,以你這般級數的人竟然會承認已死的人為對手,難道你不知道能被稱作強者的人就算沒有永遠不敗,至少也要讓自己立於不死之地,已死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被稱作強者。」 不過西門無恨卻不以為然的說:「對神而言,所謂力量是構成天地一切的元素;對你魔族而言,力量則來自最極端的各種情感;以獸人來說,力量單純的來自肉體上的強大破壞力。 「至於我人族,雖然沒有神與生俱來掌控元素的力量,也沒有你魔族把自身情感完全催化成實質破壞力的異能,更別說是擁有獸人破石移山的強化肉體,但我人族卻擁有神、魔以及獸人所不能及的悟性。 「不論是在劍氣、魔法或是武學,萬年以來都是著重於精神以及肉體上的雙重修煉,而這樣的力量所能達到的極致,身為魔族之王的你又能瞭解多少。」 西門無恨話才說完,意外的惹起阿茲撒克一聲大笑,「笑話,元素、精神以及肉體,要知道在這三種力量之中,光要讓其中一種力量達到極致,就必須花費超過百年的時間,況且以你們人族笨拙的頭腦、脆弱的肉體還有短暫的生命,到後來真正能達到你口中的極致階段又能有多少人? 「就以你們人族口中的魔法權威,日、月賢者來說,充其量也只是達到元素跟精神雙修的階段,但是他們的肉體呢?以他們老化脆弱的肉體在強者對決之中,又能支持多久? 「在我的眼中,唯一勉強達到你口中極致境界的魔導士,也只有靈化之體的休葛拉。 「再說你人族成名的武者中,五大名劍之一的傲紅池還不是憑借道器,才只有勉強達到精神跟肉體還有元素三重極致的階段,至於你,我深信就算不*道器,仍絕對有這實力能達到擁有你口中那三種力量的綜合極致,但別說你千萬人族之中有幾個能達到你這種境界,就算傲紅池那種境界,你人族能達到的也屈指可數。」 西門無恨抬手在石壁上順著劍痕依樣劃了一下,也不見有何凝氣的動作,卻看見石壁之上清楚留下一道指痕,而這時西門無恨再說:「這石壁的構造在外頭焚焰影響之下早已變得十分鬆軟,要在上頭留下劍痕容易,但是要這劍痕留在這石壁上維持數刻甚至數日、數年,卻不是容易之事。」 西門無恨話才說完,就見石壁上方才被阿茲撒克咆哮所震裂的山縫,跟西門無恨所留下的指痕慢慢癒合,「要像劍叟一般在這石壁上留下經過數年、仍能保持不變的清晰劍痕,只有達到劍中藏氣的境界,在每次出劍劃過石壁的瞬間,把劍氣注入石壁之內,再看這石壁上的每道劍痕深淺都相同,更可說明劍叟在出劍時的力道雖然不同,但是釋放劍氣的拿捏,卻已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而這些劍招蘊藏著正是老夫口中所說的精神、肉體以及元素的極致表現。」 突然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唉,當日要不是他大意被你魔族所控制,以他這樣的修為,就算是老夫施展晚年悟出以情入劍的七劍,恐怕要敗他,也勢必付出極大的代價。」 西門無恨的感歎聽在奧丁耳中,原本心中的恨意不知不覺間慢慢的降低。 對劍叟之死的原由,奧丁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心裡早前一直難以釋懷的是,以西門無恨近乎神的修為,卻必須做到殺死劍叟才能化解劍叟逼殺的地步,如今聽完西門無恨這麼一說,奧丁才赫然醒悟,原來看似不正經的劍叟,早有與西門無恨一分高低的實力。 再想到劍叟之所以找上西門無恨,最主要原因是受魔氣所控制影響,那種控制不了的殺念,極度想宣洩體內力量的慾念,自己也曾經歷過,雖然受魔氣影響的劍叟或許如西門無恨所說般無法發揮所有的實力,但以劍叟不凡的劍技加上咄咄逼人的攻勢,想來西門無恨也是在心裡經過一番交戰,才無奈殺了劍叟。 想通了這道環節,突然間奧丁心中的恨意竟轉換成同情,眼中的西門無恨不再是高高在上深不可測,而是表面無慾無求、心中卻藏著許多無奈的老人。 奧丁眼中殺意一減,四周原本讓人感到窒息的氣氛頓時散去。 西門無恨眼中露出讚賞,抬頭對著奧丁上頭的阿茲撒克說:「再說老夫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年老力衰的老頭子,早沒年輕時的衝勁、氣力,至於元素魔法更是從未涉獵,說精神修煉也只是順應天道循環,若我人族個個跟老夫一樣,那麼我人族早沒有未來可言。」對阿茲撒克剛才的恭維,西門無恨也只是淡淡的謙虛回答著。 不過聽在阿茲撒克的耳中,卻又惹得阿茲撒克一陣大笑,「哈,從以前到現在你們人族總是這樣,找理由、推托以及逃避現實,難怪萬年多來,你人族絲毫沒有任何的進步,說實話,你的實力是在所有人族中我生平僅見的,但你的逃避個性卻讓我不齒,更讓我再次確定你人族的未來,將在日後我魔族踏上雲夢的那刻開始畫下句點。」 一直靜靜在旁的月舞天發現四周緊張氣氛散去,心中石頭才剛放下,卻聽到阿茲撒克對人族的批評跟鄙視後,雖然明知現在情況衝動只會壞事,但也忍不住開口插嘴說:「哼,你少自以為是了,以本聖女所知所見,是誰被你嘴裡所批評的無能種族所封印,又是誰的力量被神之枷鎖所嵌錮,是你啊!自以為天下無敵的阿茲撒克。 「口中一直說你魔族怎樣強,那麼為何現在你魔族都還被困在不見天日的黑暗深淵裡頭?」月舞天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言語中的直接更是全然無懼於阿茲撒克。 阿茲撒克冷不防被月舞天一針見血的直指過去被封印的醜事,在微楞了一下之後,不怒反笑的說:「哈哈,我魔族精心安排的千年大計、百年魔化大計,又豈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娃兒所能懂的,現在能笑儘管笑吧!等有朝一日,當我魔族正式踏上雲夢大陸的那一刻起,就怕你再也笑不出來。」 月舞天不認同的反駁說:「魔化大計不過如此,什麼千年計畫恐怕到最後還是一樣功敗垂成,別忘了,當年在我修道院所設下的封印結界之前,你魔族縱有千萬也是無法踏入雲夢大陸一步。」 阿茲撒克首次仔細轉頭看著月舞天,眼中似笑非笑的模樣,就像在譏笑月舞天的無知,「是嗎?你真的確定我魔族對你們那可笑的封印結界一籌莫展嗎?」 「如果你魔族真有辦法破我修道院封印結界,那麼在南都開啟魔界之門一事,又豈不是多此一舉?而且你魔族若真的那麼高高在上,為何號稱你魔族最強的十二魔兵又是選擇認我人族為主,難道你口中的強大子民,還需要要借助到我人族的力量嗎?」 對阿茲撒克那總是一副不屑、高高在上的表情,月舞天是打從心底感到討厭,雖說平時月舞天講話就很不客氣,然而要她用尖銳的言詞回應而不是*武力解決,這也倒是難得。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娃兒,你這張嘴巴比起你的玩具月之痕可說是不遑多讓,魔化大計真的失敗了嗎?真正的魔化大計的目的又是什麼?嘖嘖,愚昧的人族果然是可悲的無能種族。 「當你們日後自鳴得意的高飲自認勝利的美酒之時,孰不知引領死亡的死神之鐮已經悄悄架在你們頸上,看著吧!等到我魔獸之爪掙脫神之枷鎖,當我再度踏回到魔界殿堂的那一刻開始,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將徹底醒悟自己的無知,完全體驗自己的無能。」 針對月舞天重提當日魔族在風野平原之上的挫敗,阿茲撒克卻意外的道出這一切其實都是魔族計畫中的一環,尤其是越說到後來,阿茲撒克的口氣便是越加的得意,話中之意更說明在日後不久的將來,阿茲撒克將統率魔族大軍一舉踏上雲夢大地。 不過此時西門無恨卻反而開口說:「你真的沒能力掙脫嗎?區區神之枷鎖要不是你刻意受困,在當初你剛被放出來的那時候,憑你的能力,神之枷鎖也只不過是如蜘網般不堪一擊,而且你若真沒能力掙脫,那你又為何會答應老夫的條件?」 西門無恨意外的質疑,讓阿茲撒克感到有趣,發出一聲輕笑,「如果我說我只是因為相信我子民的能力呢?」 西門無恨心知這只是阿茲撒克的敷衍回答,「成王者若無信則不能服眾,而若不能自知更難成大業,更何況你身為魔界最強者又是魔界帝王,以你這樣的身份,老夫相信就算你會因此失去部分力量,也絕對會因為自尊而強行掙脫,因為這是每位身為王者以及最強者的自覺。」 「好一句最強者的自覺,老頭你知道嗎?我可是越來越渴望聽到曼特雷斯滅亡的消息,等著看當世人族第一人淪為我阿茲撒克的僕役。」阿茲撒克得意的說著,臉上忍不住露出狂妄的表情。 不過西門無恨臉上老神在在的回答說:「放心吧!曼特雷斯帝國跟凱特雅帝國這場戰爭不會很久的,只是最後結果恐怕不是如你所願就是,也或許老夫該說其實不管結果怎樣,你都會是最大的贏家。」 阿茲撒克不以為意的說:「喔,你一直都是對自己這麼有自信嗎?」 「老夫並非對自己的推測有自信,而是這一切的發展都有跡可循!在這一連串事情的演變之中,相信不只是老夫,很多人都早該看得出你魔族在玩啥把戲。」 「哈,那到時我們就等著看看是你這老頭看得準,還是我算盤算得精!」 就在阿茲撒克話才剛說完,四周的風元素毫無預警的激烈翻湧,這時從上空忽然由遠至近傳來一陣蒼老的女聲笑說:「呵呵,無恨的自信來自對天道的徹悟,至於阿茲撒克你,卻是太過自負自己手下的辦事能力。唉唷!」 話語剛停,叫聲隨即傳出,一道紅色的光影重重的由高空摔落地面,等到這一身紅袍的人影狼狽的從地坑爬起,來人赫然是當今魔導院兩大傳奇人物之一的月賢者。 看到月賢者搞笑般的出場,西門無恨難得露出笑容,意外的輕鬆調侃說:「西雅莎那,你的飛行技術真是百年不變。」 「去去,這是老太婆我的個人風格,就像你不也是老擺著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每次出場都要來段飛雪落梅的奇景一樣。」無視週遭月舞天、阿茲撒克以及奧丁的存在,月賢者從鼻子哼出一口氣後,一身狼狽老大不客氣的走到西門無恨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反譏叫著。 就在這時,月舞天飄身落下來到月賢者身旁,原本冰冷的眼神露出欽佩目光,客氣的說:「在我修道院中,月賢者在魔法上的修為一直被本院長老所推崇著,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月舞天難得用著客氣的語調說出,雖然剛剛月賢者的出場全無大家風範,但只看月舞天雙眼的眼神,也知這時嘴裡所說絕無半點反諷意味存在。 身為修道院聖女,從小沐浴在充滿著濃厚魔法元素的修道院領域裡,月舞天本身對魔法元素便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知覺,從月賢者凌空而降這一瞬間,四周風元素從平靜到急劇翻湧到再度又回復原來平靜,雖然都只是剎那間發生的變化,卻也都被月舞天清楚的捕捉到,心中更對月賢者的魔法修為產生難以言喻的震撼。 一般來說,魔法的施展最明顯的就是帶動四周的元素,產生魔導士所能駕馭的結界力場,而魔法能力越強的魔導士所能控制影響的範圍就越大,而且在施用魔法之後,由於過度使用自然界的元素,往往會造成整個力場之內元素暫時失去平衡,只有魔法修為越高段的魔導士,才能讓這失衡的時間盡量縮短。 至於剛剛月賢者的來到瞬間,從聲音傳出之時,不但風元素力場範圍籠罩整個水火一線天,而在摔落地面之後,本該失衡的元素力場竟只在一瞬間消失再度還原,單憑這等魔法修為,就一般魔導士而言,簡直可說是畢生所追求的目標。 阿茲撒克對月賢者的搞笑出場雖然眼露鄙視,但卻是難得收斂起不屑的笑容,沉聲說:「你這老太婆元素魔法的修為倒是不低,只是你們人族稍有能力的都是這樣年老色衰,看起來就像沒幾年好活的老人嗎?」 月賢者看了看奧丁、月舞天一眼後,抬頭正眼看著漂浮在奧丁上頭的阿茲撒克好一會後,心中雖對阿茲撒克在神之枷鎖加身之下,卻仍能散出如此強大的魔氣而暗感驚訝,臉上卻不露聲色對著阿茲撒克不客氣的說:「阿茲撒克,勸你別看不起我人族,老太婆的能力在雲夢大陸上就連十強都排不進去,別人不說,就只是眼前這可愛美麗的女娃,就比老太婆我強得多。」 「哈,這算是你們人族的另類幽默嗎?現階段我的力量雖然同樣受到神之枷鎖的限制,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這女娃兒的資質雖說比起一般人族來得優越,但論實力,在魔族之中了不起只能勉強擠入上等。 「反看你這老太婆把四周元素運用的如此隨心,收化運用之間絲毫不見半點遲拙,雖然你刻意的隱藏實力,但卻瞞不過我的眼睛,我甚至可以斷言,要是你全力施為,就算這奧丁解開神之枷鎖盡展上古魔道威能,也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 拿擁有上古魔道的奧丁來跟月賢者比較,不只是充分表現出阿茲撒克對自己眼光的自信,更道明月賢者一直以來刻意隱藏的實力有多麼的強大。 不過,給阿茲撒克捧上天的月賢者臉上卻不喜反怒,對著阿茲撒克叫:「哇哇,越說越離譜了,你這阿茲撒克是不是給關久了眼睛有問題,上古魔道不但是魔法的極致,更是只有屬於神所挑選的人才配擁有的力量,而老太婆我的魔法要強不強的,弄弄聲光效果可以,說到要搬上檯面去比較,那也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再說聖女月舞天的真正實力,你有見過嗎?能凌駕於上古神兵之上的月之痕真正威能你又可曾體會過嗎?別說的好像自己看得很準,等到你真正見識到修道院不同於我魔導院的魔法力量,再下定奪吧。」 從月賢者對阿茲撒克一次又一次的譏諷口氣中,再笨的人也知道月賢者心中對阿茲撒克有著強烈的反感。 不發一語的西門無恨心中更是清楚,魔導院的存在自古以來最大宗旨就是對抗魔族,更何況月賢者又身為魔導院兩大巨頭之一,魔族可說是畢生的最大敵人,今日碰上魔界帝王,月賢者自然不會有啥好臉色。 西門無恨心裡也清楚,月賢者要不是礙於目前四周情況未明,早就發動魔法來對付阿茲撒克,又豈是像現在只有語出譏諷嘲弄而已。 西門無恨這時開口再問:「西雅莎那,你不待在魔導院對凱特雅帝國的入侵作處置,反而跑回水火一線天做什麼?」 月賢者眼珠轉了轉,好氣的說:「啃,現在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亞瑟的不敗神話在古斯高城前被粉碎,要老太婆在待在曼特雷斯去處理戰後的無聊瑣碎事務,老太婆倒寧願回來到水火一線天過過清閒的日子,只是現在看來,水火一線天倒也沒想像中的平靜。」 從月賢者嘴裡聽出凱特雅帝國戰敗的消息,在與西門無恨有著賭約的阿茲撒克沒露出任何憤怒的模樣,反而一如方才狂妄的笑著叫:「喔,原來這亞瑟真的敗了,哈哈哈,好!好!很好!」 突來的消息、意外的反應,阿茲撒克的笑聲震得整個水火一線天一陣晃動,也讓月賢者與月舞天兩人臉上不由一陣錯愕。 反看西門無恨似乎早料到阿茲撒克會有如此反應,臉上表情不變,只是淡淡的看著阿茲撒克。 這時西門無恨淡淡的說:「看來真如老夫所想一樣,滅掉曼特雷斯並不是你魔族的目的,粉碎亞瑟才是這整個魔化大計的目的之一。」 「哈哈,老頭,你這樣說就矛盾了,亞瑟與我魔族有著協議在,我魔族更是提供裝備提升凱特雅帝國的戰力,再說若我魔族要粉碎亞瑟的不敗神話,又何需假借他人之手,單只是我魔族大軍就可以踏平整個凱特雅帝國。」 「從古老以來從來就沒有不敗的王者,而同時能被稱作神話的強者更是少之又少,但亞瑟卻是個例外,先不說亞瑟他個人的能力如何,就他獨特的王者魅力,不但讓一向孤高的六韜甘願為其出謀獻策,更讓視天下男子如無物的冷雪冰姿凱特雅委身下嫁,而能被冠上神話之名。 「他的地位不只是凱特雅帝王,也不光單純是人們口中的霸王,在雲夢大陸所有人的心中,他就像是一個英雄的象徵,而這一點對你們魔族未來要征討人族來說,絕對是一個威脅,一個足以聯合其他勢力共同對抗你魔族的強大威脅。」 西門無恨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奧丁,當西門無恨走到奧丁面前的時候,身上平和的氣立刻與阿茲撒克身上濃烈的魔氣互相衝擊,形成一圈圈的氣波往外蕩去。 阿茲撒克低頭看了看西門無恨,好笑的說:「亞瑟會是威脅?這可真好笑,我魔族會去懼怕一個名不副實的過氣英雄,老頭,你也太看輕我魔族了吧!」 「如果今日你魔族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滅人族,那麼你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安排這一切,因為老夫相信以你魔族的戰力,真要踏平雲夢七大帝國並非不可能,但事實上呢?你們魔族真正在打什麼主意,要老夫說嗎?」 看透一切的雙眼淡淡的望向阿茲撒克,西門無恨平淡的語氣緩緩說出魔族不為人知的計謀。 阿茲撒克低頭看著對這一切發展似乎都瞭然於心的西門無恨,語帶輕佻的試問:「嘖嘖,好笑,說得跟真的一樣,老頭,你就說說看,你認為我魔族在打些啥主意?」 知道阿茲撒克有心考驗自己,西門無恨沉吟一會後,回答說:「在當年風野平原一役之中,事實證明你魔族大軍對上人族帝國前所未有的大團結,就算要獲勝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且人族之後,尚有北方的獸人族跟東方的龍族,以及一直隱於神秘結界之內的妖精一族,而憑借亞瑟的魅力,要是他登高一呼,獸人族、龍族甚至妖精一族,便極可能跟我人族聯合起來對抗你魔族大軍,一旦四族聯合起來,你魔族縱有再強大的戰力,勝算又有多少?」 西門無恨的回答讓阿茲撒克眼睛不由得一亮,只是眼中雖明顯的讚許,嘴裡卻不客氣的辯白說:「說得好像煞有其事似的,就算亞瑟真有這能力說動獸人族、龍族與妖精一族,那對我魔族而言,也只不過是延緩飲得勝利美酒的時機,就兩方戰力而言,我魔族還是佔有著絕對的優勢。」 「就兩方戰力這一點,若以昔日的傳說評估,的確是你魔族佔上絕對的優勢,只是就目前你魔族這百年來低調的行事作風,老夫可以大膽推測,在你魔族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憂,甚至極有可能你魔族現今的實力,早已經不如足以跟神匹敵的昔日。」 阿茲撒克心口不一的表現、西門無恨看透一切的回答,一來一往之間表面看來雖只是如話家常般的對談,但其實在這之間,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的對決,早已經悄悄的用著不同的方式展開。 這時月賢者語帶不耐煩的叫:「無恨,你今天的話好像特別多,從老太婆一來就囉哩囉唆的講一堆,這可不是你昔日酷酷的風格。」 聽到月賢者不耐煩的叫囂,西門無恨頓了一下後繼續再說:「嗯,阿茲撒克,既然西雅莎那已經把消息帶到,那麼你也該遵守跟老夫的約定。」 「呵,在我履行約定離開奧丁之前,難道那些千方百計要把我困在奧丁體內的傢伙,都沒半點意見嗎?不過就算今日你反悔,雖說我現在掙脫神之枷鎖的時機還不夠成熟,將對我魔化大計有所影響,但現在離開倒也未嘗不可,因為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了。」 阿茲撒克一邊說著,巨大混沌黑暗的身影更是開始膨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阿茲撒克正打算就這樣把捆在身上的元素鎖鏈給掙斷。 「等……你說什麼?想掙脫我魔導院精心設計的神之枷鎖,只要有老太婆在這,就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看著阿茲撒克魔氣一漲,隨著軀體不斷的漲大就要掙脫神之枷鎖,在心怕阿茲撒克一旦重獲自由,恐將讓雲夢大陸陷入魔爪血腥之下,月賢者哪敢怠慢,連忙出聲制止,更雙手一張,頓時四周狂風大作,整個水火一線天在瞬間盡入暴風怒吼之中。 一直以來被譽為當世兩大魔法權威之一的月賢者,除了在當年龐貝帝城與克雷姆的戰鬥之外,今日首次在水火一線天,決定為了阻止阿茲撒克的舉動而施展畢生修為,哪怕即將面對的敵人將有修道院聖女月舞天,以及當世被公認的天下第一西門無恨。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四章 覺醒 劍拔弩張的水火一線天中,在月賢者發動風系魔法引發的狂風橫掃之下,巨大的風暴在水火一線天這小山谷內快速形成。 一旁一直靜觀其變的月舞天,雖在風暴之中猝不及防之下給強風吹起,但月舞天臉上不見驚慌,只是一個念頭,快速發動腰上能夠控制身旁氣流的混天綾,平穩的漂浮在狂風之中。 月舞天緩緩回動手上月之痕,當銀色的鋒芒在月舞天身旁清楚留下一道璀璨的銀月之弧,月弧之中就見月舞天臉上罩上一層寒霜,一雙原本就冰冷的眼神此時更是異常的冷漠,比起方才更增添幾分無情的殺氣。 這時月舞天舉起月之痕指向下方月賢者,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說:「哪怕你的身份是月賢者,就算日後我修道院將為今日,與你魔導院再起魔法風雲,再不停手,本聖女的月之痕將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為了讓奧丁脫離阿茲撒克的控制,月舞天不在乎這樣是否將從此造成修道院與魔導院成為敵對的立場,嘴裡不客氣的撂下狠話,銀色的雙瞳遠比手上月之痕更加冰冷的緊緊盯著月賢者,紫色的纖細身軀在月之痕銀弧環繞之下,加上身上濃烈的殺氣,此時更添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恐怖殺念。 只是月賢者自身職責所在,面對月舞天的警告就算知道這要是開打下去,將對日後魔導院與修道院的未來發展造成極大的影響,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維持著魔法陣的發動。 西門無恨也忍不住對月賢者柔聲說:「西雅莎那,難道你也不相信老夫嗎?」 月舞天的威脅已經讓月賢者夠頭痛,哪想到一向不問世事的西門無恨竟也要介入其中,月賢者一邊繼續催動著魔法陣,一邊大喊:「無恨、聖女,難道你們不知道要是讓這阿茲撒克回到魔界,對我日後人族的影響有多大嗎?今日能把阿茲撒克困在奧丁體內,你們可知道是犧牲多少人的生命換來的?!」 「但眼前所見,西雅莎那,你看看是阿茲撒克被困在奧丁體內,還是奧丁被阿茲撒克所控制?區區一個阿茲撒克,縱然他魔力有多強大,但身為魔族也有他天性上的界限,然而今日你們的舉動是讓阿茲撒克接觸到神的力量,更極有可能讓他從此跳脫神對魔族天性上的限制,這樣真的是好嗎?」針對月賢者的顧慮,西門無恨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月賢者看著眼前奧丁的情形,西門無恨的話倒也有他的意思在,心中的遲疑雖然沒有即刻停止繼續發動魔法,但此時月賢者臉上已經露出猶豫的神情。 西門無恨繼續說:「事實可見,一直以來,阿茲撒克自始至終都有掙脫神之枷鎖的實力,西雅莎那,你有想過為何他會甘願受神之枷鎖束縛,不動聲色的躲在奧丁體內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從西門無恨口中聽出,這一切都是阿茲撒克將計就計,也是魔化大計中的一環,再目睹眼前奧丁的模樣,月賢者心中早已經全然相信。 「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一切責任由老夫承擔,阿茲撒克自有老夫親自出手了斷。」 把殺阿茲撒克的責任擔負在自己身上,這對一向處世淡然,早已看破一切的西門無恨來說實在反常,月賢者不解的望向西門無恨,原本持續增強的魔法陣更因這暫時的分心而遲滯。 但只是一瞬間,月賢者猛一咬牙又全神貫注的繼續增強魔法陣,不需任何回答,單看這動作、看她此時眼中的執著,月賢者最後的決定已經是再清楚也不過。 就算明知這一切都是魔族將計就計的陰謀,不過既然阿茲撒克已經言明自己已經取得想要的東西,就乾脆先把阿茲撒克困在奧丁體內,再用靈識傳回魔導院,召來日賢者以及長老們一起趕來把阿茲撒克消滅掉。 而正強力掙脫神之枷鎖的阿茲撒克聽到西門無恨的話語,只覺好笑的忍不住嘲弄說:「要了斷我,老頭,你認為你有這能力嗎?等我掙脫這身可笑的枷鎖之後,你要不要先試看看啊?哈哈哈……」阿茲撒克忍不住的仰天狂笑,就彷彿方才西門無恨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強大的音波不但震得眾人耳中隱隱作痛,就連腳下大地也承受不住開始龜裂,只看阿茲撒克在神之枷鎖困鎖之下就有此等威能,月賢者根本不敢想像一旦要是被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到底有多恐怖。 耳朵隱隱作痛的西門無恨雖微皺著眉,然而原本半瞇的雙眼卻仍是那一貫的平淡,就見西門無恨在月賢者召來的狂風以及阿茲撒克充滿破壞力的笑聲之中,一身白袍在風中飛舞,就算腳下大地不斷崩裂,地上飛石給狂風掃起,西門無恨臉上仍是無動於衷的。 他淡然回應說:「留下你的氣力去掙脫神之枷鎖吧!縱使你再強、魔氣威能再恐怖,就算不說這神之枷鎖是綜合魔導院千年以來元素魔法的精華,然而被困在異界長達兩百年的你,再加上甫一出來就給神之枷鎖鎖住力量,從未提升過的力量加上經年累月的急遽流失,就算你真還有破解這神之枷鎖的力量,老夫深信以現在的你也絕對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時月舞天看著月賢者無視西門無恨好言相勸,在心中又渴望奧丁早日回復正常的心態之下,終於忍不住一揮手上月之痕,放話說:「自魔導院跟我修道院分家以來,元素魔法跟道器之爭一直以來都受兩院之間的規條所限制住,今天趁這機會,就讓月之痕一會你魔導院的元素魔法。」 對月賢者而言,阻止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是職責所在,就算真的要走上日後與修道院為敵的路上,在取捨之間,月賢者仍選擇忠於自己的職責,所以縱然心中無奈,嘴裡仍喃喃詠唱著記載在古魔法書中最高段的風系魔法: 在天與地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在永恆的光明以及無盡的黑暗之內,不停跳動的風之精靈們,聽吾呼喚,揮擺風神之翼,舞動毀滅之舞! 風急速的肆虐在水火一線天之內,當咒文詠唱聲一斷,天空之上快速浮出足以籠罩整個水火一線天的巨大橙色魔法陣。 魔法陣下,隱約可見十二位半透明各有著一對巨型蝶翼、穿著絲質薄紗、神色靜肅的女神在四周繞行飛舞著,飛動之間,魔法陣內濃密的風之元素紛紛凝聚成一把把橙色的刀鋒,隨著龍捲風流快速遊走。 看著強大的風系魔法逐漸成形,月舞天心裡一狠,冰冷說:「哼,就算你魔法修為再高段,但魔導士一貫的致命缺點,卻永遠都在於詠唱咒文這段時間的空窗期,殺!」 不顧後果的決心出手,月舞天翻手橫舉月之痕,雙腳踏風一躍,就見紫色纖細身形在剎那間拖著長長的紫色殘影,以著迅雷之速直撲月賢者而去。 月之痕破空劃過,猶如一面月牙劃過蒼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銀芒,而這一招正是舞月訣殺招之一的「月滅留痕」。 月滅留痕劃破空間劈面斬下,月之痕銳利刀鋒就在空中勾勒一道簡潔的銀色月弧,而月之痕刀鋒冷,月舞天銀色的雙瞳更是冷漠。 雖說月滅留痕並不是舞月訣中最強招,然而對沒有修煉肉體的魔導士而言,鋒利的刀芒結合月之痕無視空間距離的特性,卻足以對魔導士發揮出瞬殺的效果。 然而月賢者對月舞天電光火急的一刀劈來卻是無動於衷,只看月賢者氣定神閒的繼續催動加強魔法陣,似乎心中對月舞天的出手早已經有了防備。 果然月之痕刀鋒來到月賢者面前一尺之處,月舞天身體卻好像陷入氣牆之中動彈不得,而當月舞天正想再加重力道破除氣牆的瞬間,赫然發現月賢者身旁這時快速浮現兩顆火球。 在這一瞬間,月舞天也總算瞭解,原來月賢者早已經料到有人會趁機施襲,所以在先前便預先埋下防禦魔法,以及擊退阻擾者的火球術,這瞬間同時發動三種魔法的實力,正也在在說明月賢者之所以能成為魔導院兩大傳奇人物之一的絕對實力。 「月——噬殺!」 意識到身體受防禦氣牆所阻,月舞天臉不慌心不忙,手上月之痕一翻攻勢瞬變,只聽月舞天嘴裡發出一聲嬌吒,更不顧得眼下被月賢者手上兩顆蓄勢待發的火球轟到會有啥嚴重後果,隨著身體一個急旋,快速帶起月之痕在身旁迴繞。 一時之間銀光飛洩,月之痕消蝕魔法元素的異能快速發動,把原本擋下月舞天的氣牆快速瓦解化作無形,下一瞬間,月痕鋒芒化作噬殺之痕,迅如疾電往月賢者身上斬去! 月舞天無情逼殺的舉動,把正引動魔法陣無法移動情形之下的月賢者,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職責所在讓月賢者無可奈何之下只有雙手一引,操控身旁的火球毫不客氣的快速轟向月舞天而去。 一個是為了自己心裡在乎的人而不顧一切動手,一個是因為深怕日後雲夢陷入水火之中而無奈出手,今日雲夢大陸上分別代表兩大魔法勢力的月賢者與月舞天初次交手。 璀璨的銀鋒、艷紅的火球彼此交會而過,在兩人之間留下兩道光影。 只消在下一秒,銀鋒劃過,將讓月賢者屍首分離,火球襲上,縱有舞月訣護體,月舞天也勢將落得重傷下場。 而面對這場即將上演的悲劇,放眼整個水火一線天,只怕只有人稱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才有能力去阻止,不過此時西門無恨卻意外的沒有行動。 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處於魔法陣之內,無視四周隨著風捲急旋的橙色風刃、一旁月舞天與月賢者兩人之間玉石俱焚的危急情況,西門無恨卻仍只是雙眼平靜直視著身前的阿茲撒克。 而阿茲撒克從原本的狂笑到現在低沉的嘶吼,足以看出阿茲撒克真如西門無恨所說,對於掙脫神之枷鎖正不斷提升全身的魔氣,這時西門無恨雙手開始散出藍色的光流,心中盤算只要阿茲撒克脫離神之枷鎖的瞬間,就以最強的劍招擊殺因為掙脫神之枷鎖耗力過多的阿茲撒克。 就在西門無恨不動,月舞天即將給火球轟擊,以及月賢者就要斷首在月之痕下的瞬間,突然之間,阿茲撒克就像被一股強力,硬生生拖著走般消失在西門無恨眼前。 一道白色的身影用著比光還要快的速度,牽動著一道光痕,瞬間衝入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之間。 只見這人一個抄手把月舞天之前的火球及時接下,另一手更是快速一甩,急斬而下的月之痕竟不知被什麼東西纏住,就硬生生停在月賢者頸子之前再難寸進。 事情的發生僅在剎那,當出現在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之間的白色身影隨著殘影回歸身上,一頭飄飛的白髮摻雜著些許的黑色髮絲,削瘦的雙頰上,那雙一直充滿著複雜情感的雙眼,如今出乎意料的露出讓人膽寒的血紅,纏在身上以及手臂的粗黑鎖鏈,如巨蛇一般不停在半空中自行扭動。 而這人正是一直以來應該受阿茲撒克惡靈意識所影響、半清醒狀態下的奧丁。 「都給我退!」 奧丁突如其來的一聲沉吼,在月舞天跟月賢者都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奧丁體內一直以來閉鎖的力量瞬間宣洩而出。 這股摻雜著元素力量以及魔氣的強大力量,快速形成一座力場往外擴散,不但把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猛力震開,就連即將發動的風之魔法陣也隨之潰散,這力場力量之強大,更讓一直以來平靜自若的西門無恨臉上也忍不住訝異,更不等力場直撲而來便快速抽身而退。 夾帶著實質破壞力的混沌力場,在延伸到奧丁週身十尺之後便在停止往外擴張,力場之內,奧丁猶如魔神一般靜靜的漂浮在地面一尺之處,元素鎖鏈不受控制的四處抽動,力場之內頓時電光四閃、火焰高漲。 奧丁上頭阿茲撒克的巨大半身黑影雖然逐漸漲大,然而當一直縛在身上的神之枷鎖受到力場內濃密的元素粒子增幅之下,加上元素力量與阿茲撒克身上魔氣本來就是相互對立的兩股力量,因此當神之枷鎖的束縛力量增強,而阿茲撒克魔氣在逐漸消耗的情況下,漸漸的阿茲撒克膨脹的身體,被神之枷鎖給勒緊縮回原來大小。 感受到身上神之枷鎖束縛力量的倍增,阿茲撒克試探性的猛提魔氣,在一連試了幾次仍然無法掙斷神之枷鎖之後,原本一直得意的嘴臉,終於轉成憤怒表情。 「傻小子,你乖乖的讓我壓制這麼久的一段時間,現在我要離開還你自由,你倒捨不得我離開,只是,這天底下任何地方都是我阿茲撒克說走就走,又有誰有能力阻止。」 面對力場內元素力量的不斷凝聚,阿茲撒克賭著自己魔界帝王的自尊,再度提升體內的魔氣。 魔氣一發瞬間再引起凝聚在力場之內的元素力量強烈反彈,力場之內電光增幅成巨型電柱,地上火海更是吞天而上,一時之間力場之內的景象,就猶如當日奧丁怒放上古魔道毀滅魔勒斯的情景。 唯一不同的是不再有著痛苦悲嚎的叫聲,取而代之的,是阿茲撒克引動體內全部力量的奮力嘶吼。 而奧丁這時低聲嘶吼叫:「就算你想離開,我也要你付出極大的代價!」 兩年的相處,奧丁清楚瞭解阿茲撒克身為魔族那殘酷好殺的天性,如今阿茲撒克不斷提升力量極力掙脫神之枷鎖,奧丁更清楚感受到的,是阿茲撒克心中那極度的憤怒以及濃烈不可抑制的殺意。 一旦讓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只怕憤怒狀態下的阿茲撒克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場的人全給殺掉。 再來的是,體內克雷姆與休葛拉兩人之間的戰鬥,並未因為阿茲撒克決意離開而終止。 體內不曾間斷的戰鬥已經陷入白熱化的階段,休葛拉狂攻猛打的強烈攻勢,對上克雷姆滴水不漏的完美防禦,雖然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但是一旦給阿茲撒克脫離神之枷鎖,那麼體內的這場戰鬥又要由誰來制止? 心中的顧慮、腦中的考量,讓奧丁決定把阿茲撒克困在神之枷鎖之內。 只是這時阿茲撒克在強力提聚魔氣的同時,忽而發出一陣大笑說:「不讓我離開,我就再回到你的體內,先毀了你。」 「哼,想回到我體內,別忘了你雖獲得我腦中的上古魔道,我也得到了你魔族秘法,接我湛藍之縛!」 一聲怒吼,就見數十條湛藍色的光索從奧丁身上竄生而出,快速的配合四周元素鎖鏈縛住阿茲撒克。 元素鎖鏈擁有的是元素的極端破壞力,對阿茲撒克爆發的魔氣正好達到消減的效果,至於湛藍之縛則是魔族秘法之中專門用來束縛對手的精神靈體,而這湛藍之縛正好可以讓阿茲撒克無法再回到奧丁體內。 意外落得進退不得的窘境,阿茲撒克臉上不見驚訝,反而笑說:「湛藍之縛!奧丁,你的資質真是再一次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 「哼,你盡量笑吧!神之枷鎖的力量加上你暴露在元素力場之內,你的力量將會不斷消弱,等你魔氣用盡,元素鎖鏈將會絞碎你自以為強壯無敵的魔體。」 奧丁一邊冷冷的說著,卻也毫不怠慢提起全部精神,同時發動元素鎖鏈跟湛藍之縛。 「幼稚!我的力量就算早已減弱不少,但僅存的力量在這元素力場之下,仍然可以維持好幾天,反看被神之枷鎖限制住力量的你,能維持這元素力場多久,再來要維持湛藍之縛所需要的精神力遠超你所能想像,我就等著看你是先靈力耗盡,還是你的精神力先崩潰。」 不過奧丁卻不予理會冷冷的說:「注意看著吧!這就是我的執著!」話說完後,奧丁發出低吼,再度加強元素力場的力量。 曾經是一個單純以為*著捕獵就可以安定過一生的少年,就因為一個老頭子的突然出現,使得這少年的命運之輪從此走上不平凡的道路之上,成為新一代的上古魔道繼承人,也是所有人心中所懼怕的毀滅者。 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彈指之間可以夷山毀城,笑談之間更能呼風喚雨,這是所有強者窮極一生追求的力量。 然而對這少年而言,擁有這能掌控著天地間構成一切事物的神之力量,他從來就不覺得開心,或許一開始曾經得意自詡,然而當在翡翠林初展魔道力量的那一瞬間,當眨眼之間半座森林、近百條人命活生生的因為自己的一念消失在眼前,這少年頓時醒悟到,自己所擁有的並非是神的力量,更也深深體會到魔道的真正含意。 在少年的印象中,神的力量通常是用來救世、阻止殺戮。 然而上古魔道內所記載的力量,卻儘是毀滅性的破壞力量,難道所謂的救世,就是徹底毀滅嗎? 從那一夜起,少年的心開始迷惘。 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那名老頭所說的神所挑選的繼承人,或是真如一般人口中所說的毀滅惡魔? 而這心中的矛盾,也使得這少年從那時起,便暗暗下定決心除非必要,不然絕對不會再動用這上古魔道的任何力量。 可是世事總是事與願違,世人對上古魔道力量的貪念、魔族對上古魔道的忌憚,以及強者為印證自己的實力,促使這少年無奈的一次又一次展現這超破壞性的力量,然而或許是這少年自己本身對上古魔道的力量感到恐懼,所以在之後每次發動上古魔道,都因為心理的因素而下意識的抑制上古魔道的破壞力量。 唯一的一次完全釋放上古魔道的力量,則是當日因為蘭妮雅之死而導致理智全失,在克雷姆生前的安排之下,更讓這少年不成熟的破壞力量,進化到歷屆上古魔道繼承人所難以達到的境界。 女神之塔事件的發生,對奧丁而言是生命中的另一個轉捩點。遭受算計、被利用,蘇芸之死,讓奧丁醒悟到除了力量之外,自己更必須擁有洞悉一切的智慧。 而在精神領域之內與阿茲撒克的交談,與阿茲撒克腦識相通,不知不覺間,見識的增長、思緒的敏銳,讓奧丁原本不成熟的情緒、單純的想法,不但都有了極大的成長,在力量的施展下,奧丁更學會了利用自己的情緒來催發體內的全部力量。 而這兩年的成長之中,奧丁也有不曾改變的特質,那就是他的執著。 賭上了全身的力量,凝聚的所有的精神力,奧丁不顧後果的同時加強元素力場、元素鎖鏈以及湛藍之縛的力量,而這一切力量的背後,全來自腦中唯一的執著——消滅阿茲撒克。 奧丁的執著讓阿茲撒克臉上從容的表情很快消失,面對元素力場增強的強大威脅,終於阿茲撒克發怒了! 「給我停止這無聊的力場!」 阿茲撒克的怒吼震動整個水火一線天,怒焰的高漲更如點燃的火藥瞬間爆發,魔氣的宣洩帶起猛烈的震波,在四周造成強大的破壞,剎那間元素力場之內空氣被抽離,大地也全然崩碎,捆住阿茲撒克身上的元素鎖鏈一一寸斷,只剩下湛藍之縛以及神之枷鎖強力支持著。 就如阿茲撒克所說一般,強力維持湛藍之縛以及元素力場,已經讓奧丁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早就感受到無比的疲憊,如今四周魔氣的爆裂加上元素鎖鏈的崩斷,終於讓奧丁忍不住噴嘔出一大口鮮血。 而這劇烈的痛楚,倒反讓奧丁本將崩潰的精神再度凝聚起來,咬牙說:「既然單純的力量阻止不了你,那麼你也見識我極度憤怒之下所爆發的力量。」 話一說完,腦中浮現的是當日蘭妮雅死在自己懷中的情景,四周狂吼的風聲聽在耳中則像是嘲弄自己無能的譏笑。 這是奧丁心中最深處的悔恨,也是腦中最難以忘懷的痛楚。 果然當這段過去最痛苦的回憶在腦中浮現,奧丁身上濃烈的殺意如濃霧一般快速籠罩四周,原本的白色髮絲轉眼變黑,沉重的空氣中,清楚可聽到奧丁如野獸一般的呼吸聲。 心中的恨,眼中的怒,復仇的意念快速取代奧丁僅有的理智,急湧而上的力量快速充斥奧丁的全身,奧丁突然的一聲怒吼,體內的力量快速宣湧而出,化作層層鎖鏈再度捆住阿茲撒克。 其實若一開始憑阿茲撒克原本的力量,要扯斷身上礙事的神之枷鎖並非難事,然而阿茲撒克聰明一世,卻忽略了一直被自己壓制看輕的奧丁的反彈力量會是這麼強大,加上過去被困在異界之中,力量不曾有過增加,更在過去幾天無限制的宣洩力量破壞所經過的一切地方,此時的阿茲撒克就真如西門無恨所說的一般——力有未逮。 在經過幾番掙扎卻仍無法扯斷身上神之枷鎖,阿茲撒克再度發出憤怒的咆哮:「小子,別太小看我阿茲撒克的力量!」 黑色混沌魔體雙臂一張,魔招再現,赫然是阿茲撒克嘴裡雖說不屑,卻是經由奧丁腦中所獲得的上古魔道所演化出的九種強力魔法,也是阿茲撒克自己專用的上古魔道——魔空九道之魔空奔雷。 無數黑色的電柱由地面一一快速鑽出,原本崩碎的大地在給魔雷轟擊之下,更無半吋完地。 只見無數石塊給強大震力震起再被黑色魔電擊成灰飛,隨著黑色電流在力場之內四處竄流,有些電流更是順著神之枷鎖疾走而上,與神之枷鎖上的元素封印力量互相衝擊,暴散刺眼的火花。 阿茲撒克之怒非同小可。 這利用魔氣與元素互相排斥的原理,所發動的魔空奔雷,破壞力更是毫不亞於身為雷之上古神器擁有者特亞修所發動的神之裁罰,頓時之間就見黑色魔電快速的附上阿茲撒克身上的神之枷鎖。 當魔電與神之枷鎖所暴散的火花逐漸黯淡,在力場外的月賢者、西門無恨以及月舞天都看得出,這阿茲撒克要脫離神之枷鎖將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而同樣給神之枷鎖束縛的奧丁此時又豈會不知,就在神之枷鎖的力量慢慢的給魔電消蝕的時候,奧丁不甘示弱怒喝叫:「休想離開,諸神之力神化之體!」 在心知魔電之威遠超神之枷鎖所能承受的極限,奧丁一個轉念,隨即發動神化之體。 在神之枷鎖束縛之下要發動神化之體,對奧丁而言並非是第一次,就算瞭解只要神之枷鎖一天沒有解除,要發動神化之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奧丁明知結果如此又選擇發動神化之體,其中原因,當然是因為奧丁瞭解只有發動神化之體激起神之枷鎖更大的反彈,才能把魔電徹底壓制下去。 這時一旁看著奧丁與阿茲撒克兩人鬥法的月舞天,心中焦急的問著身旁的西門無恨:「奧丁不顧一切後果,用盡全力要把阿茲撒克困在神之枷鎖之中,難不成奧丁打算趁這機會一舉消滅阿茲撒克?」 西門無恨點了點頭說:「看方才阿茲撒克所用的招式有著上古魔道的影子,想必阿茲撒克已經獲得上古魔道的奧義。」 「可是這樣下去,真消滅得了阿茲撒克嗎?」 「其實奧丁他本身也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阻止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只是對奧丁而言,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削弱阿茲撒克的力量,好讓老夫或是西雅莎那能趁著這機會殺掉阿茲撒克。」 西門無恨像是看透一切淡淡說著,雙手不知不覺中開始凝聚藍色的劍氣。 眼前所見,是奧丁藉由怒氣推動,更刻意發動神之體來全力阻止阿茲撒克離開,方纔還執意與眾人為敵發動魔法陣的月賢者,在看到阿茲撒克方纔那如上古魔道一般的魔雷之招,此刻臉色異常難看,不敢相信的喃喃說:「怎會這樣?」 「沒想到吧!你魔導院苦心安排的計畫,竟會讓阿茲撒克獲得上古魔道的力量。」西門無恨嘴裡說著,面對眼前奧丁與阿茲撒克的情勢膠著,西門無恨氣走全身,隨著劍指連點,就同時發出數十道劍氣往奧丁射去。 西門無恨無預警的出手,等到月舞天發現卻已經晚了一步,只見冰寒的劍氣快速穿入奧丁的力場、游移避過攔截而來的防禦鎖鏈,一道接著一道準確的射入奧丁的天靈之內。 就在這時,奧丁臉上表情因為痛苦而開始扭曲,一聲慘叫,奧丁整個人就像氣力用盡似的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趁著四周元素力場一除,阿茲撒克體內魔氣猛然爆發,當湛藍之縛消失的瞬間,元素鎖鏈與神之枷鎖再也困不住魔氣暴漲的阿茲撒克,終於這魔族最強者阿茲撒克掙斷了神之枷鎖,得到了自由。 狂揚的魔氣、高漲的魔焰,阿茲撒克魁梧的身軀在半空之中緩緩成形,儘管身披著一件漆黑破舊的斗篷,卻仍掩飾不住阿茲撒克滿是傷痕的黑色魔軀,背後如兩把大鐮刀般的巨大雙翼輕緩揮動,與強壯魔軀全然不搭的清秀面容微揚輕蔑笑意,灰白的長髮上,頭頂緩緩冒出如山羊般的犄角,傲視天下的倔傲眼神慢慢的看向底下的月賢者、月舞天、奧丁,最後在西門無恨身上停了下來。 而當阿茲撒克重獲自由,奧丁昏厥的同時,受西門無恨劍氣影響,連帶從奧丁身上迫出一道淡藍色靈體,只見這道靈體繞旋在奧丁身旁好幾次都試圖鑽入奧丁的體內,可是每當靈體一觸及奧丁的身體,卻又遭西門無恨寄存奧丁體內的劍氣給彈開。 終於這道靈體似乎意識到再也無法回到奧丁體內,只有緩緩的漂浮在奧丁身旁,任靈體光芒慢慢黯淡散去。 當阿茲撒克一獲自由,魔體實體化完全之際,四周景象頓受魔氣牽引轉化成一片死寂的死靈之地。 翻湧的黑雲快速掩覆原本朗朗晴空,呼嘯而過的強大旋風更帶起陣陣淒厲鬼嚎,魔氣、魔焰,強大的力量波動、詭異的死靈幻境,當阿茲撒克眉間一直緊閉的第三隻眼緩緩張開,上頭黑色的穹空乍降無數紫色魔電。 不管是阿茲撒克身上龐大的魔氣,還是四周讓人感到窒息的死亡壓力,西門無恨額間緩緩滑落一顆冷汗。 微瞇起雙眼,雙手劍指聚起冰寒的藍色劍流遊走,西門無恨語氣鎮定的說:「西雅莎那、聖女,奧丁就先麻煩你們照顧了。」 話說完後,西門無恨身體緩緩懸空浮起,一腳踏出,一臉無懼的踏風走向阿茲撒克而去。 「哈哈哈!熟悉的力量終於回來了!」 體內力量的回流讓阿茲撒克不斷的狂笑,魔雷的奔動、氣勁的宣洩,瞬間刮起強風捲起地上塵砂。 重獲自由的阿茲撒克閉起眼睛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少了神之枷鎖的束縛,享受著體內魔氣不斷的增長,阿茲撒克全然不在乎西門無恨正直走而來。 來到阿茲撒克身前十步之處,西門無恨話也不說,對著阿茲撒克舉指就是一道道冷冽的雪梅劍氣。 只見西門無恨運起劍指如流水般寫意揮灑,縱橫交錯的冰寒劍芒既快又急,在黑色的空間中劃出一道道藍色劍痕,快速封住阿茲撒克八方退路,銳利的劍芒更是道道鎖定阿茲撒克全身死穴,絲毫不給他任何出手的機會。 西門無恨無預警的全力出手,乍起的攻勢就算阿茲撒克魔氣全復,也未必能全然接下,更別說是早已經耗力過巨、蓄力未滿狀態下的阿茲撒克。 一道道的劍氣快速準確穿透阿茲撒克的魔體,當阿茲撒克魔體跟著噴灑出一陣陣的黑色血霧,就見阿茲撒克無視眼前劍氣射穿自己魔體,快速撲到西門無恨面前說: 「老頭,好好見識什麼才叫做力量吧!」 揮動黑色的魔爪帶起一陣難聞的腥臭,對著西門無恨霸道一爪狠辣抓下,來勢之快,讓西門無恨想也不想,連忙再發數道劍氣跟著抽身而退。 只是西門無恨快,阿茲撒克卻更快,在西門無恨身形方退還未站定,阿茲撒克早如鬼魅一般來到西門無恨身後,揮動雙爪抓向西門無恨而去。 就算是西門無恨也沒料到,魔力未復的阿茲撒克竟有此等速度跟魔威,退路受阻,要再轉身避開也只會落得被窮追猛打的地步,西門無恨輕喝一聲,雙手劍指快速連點,瞬間數十道銳利劍氣幾乎同時迎上阿茲撒克的雙爪。 魔族的最強王者,人族公認的第一強者,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在半空之上,猛揮而下的魔爪、直迎而上的劍氣,當剛猛的魔氣對上冷冽的劍氣,強大的爆波快速無情的肆虐整個水火一線天。 在這股強大的爆震中,訴說著劍叟一生劍術精華的谷壁率先崩毀。 原本谷外終年不息的焚焰快速竄燒而入,而早已崩裂的大地在這強大的震波之下,更是整個崩塌下陷。 月賢者連忙發動風系魔法快速飛起,仔細觀察著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兩人在空中快速纏鬥,速度之快雖然已經不是單用肉眼就能捕捉,然而單看前方黑色的魔氣逐漸吞噬竄流的藍色劍光,不用想也知西門無恨已經陷入苦戰之中,只是相比眼前不樂觀的戰鬥,月賢者更不解的喃喃說:「不合理啊!無恨施襲又搶先出手,這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這時一手挾著奧丁的月舞天,正不斷把月之痕揮舞成盾,擋下激射而來的劍氣與魔焰,利用眼睛餘光瞥向奧丁,發現奧丁仍未恢復意識,月舞天忍受著持月之痕的手逐漸發麻,在心中暗暗叫苦。 雖然察覺到西門無恨的搶攻完全不合情理,不過月賢者心裡想歸想,嘴裡卻叫:「哎呀!不管了,今日要是給阿茲撒克逃出水火一線天,那還得了?」同時雙手不怠慢的結印發咒,快速凝聚四周的魔法元素,準備幫助西門無恨對抗阿茲撒克。 如月賢者所說,西門無恨把事情攬上身的舉動的確反常,尤其是今日搶先出手更是全然一反西門無恨過去的作風,若說早前發出劍氣把阿茲撒克逼出神之枷鎖,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要如現在搶先發動攻勢,這可是百年來未曾有過的事。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五章 紅月 自從百年前劍決之後,以情入劍加上對天道的徹悟,西門無恨不只是達到劍道的巔峰,無慾無求的心,更讓西門無恨的修為達到隨心隨意的境界。 只是以今日西門無恨的修為對上阿茲撒克,卻也要搶先出招,雖然表明了西門無恨對阿茲撒克實力的肯定,就算是要表現出心中置阿茲撒克於死地的決心,也大違雪梅劍招靜中藏變的劍意。 如行雲流水般快意的劍氣縱橫在水火一線天之中,吞日蝕月的魔焰充斥在水火一線天的每一吋空間之中,搶攻的西門無恨與全力回擊的阿茲撒克從空中打到地上,不到幾分鐘光景,兩人交手已經超過百招,速度之快饒是月舞天眼力再好,也只能勉強捕捉到兩人的過招後的殘影。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奧丁突然醒轉,開口就問:「聖女,請問一下靈體散去,貴院是否有辦法能救回?」 奧丁意外的開口,月舞天顯得有點措手不及,雖不明白奧丁為何有此一問,不過月舞天沉吟一會後仍是照實回答:「這……一般來說,只要有道器就能把靈體存入,但是要把靈體存入道器也是有限制的,就算是本院元老在此,要把靈體存入最快也得花上兩天光景。」 「首先是劍叟師父,現在是克雷姆,西——門——無——恨——」月舞天的回答,粉碎了奧丁救回克雷姆的最後一線希望。 眼睜睜的看著克雷姆的靈體逐漸黯淡化作虛無,奧丁不在乎體內力量因為方才對抗阿茲撒克的脫離早已經幾乎用盡,咬著牙恨恨的叫出西門無恨,身上鎖鏈則是開始不受控制的自行甩動起來。 月舞天發現到奧丁的不對,連忙叫:「奧丁,別衝動啊!」只是話才叫出口,奧丁卻已經快速殺向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激戰的戰團之中,速度之快,瞬間爆發的力量之猛,縱然兩大強者早有預防卻仍在空中給奧丁衝開。 隨著飆行速度一停,阿茲撒克高大強壯的身體、不斷揮動的雙翼以君臨天下之姿傲立於半空之上,睥睨天下的金色雙瞳閃動著喜悅,得意說:「奧丁,沒想到當日精神領域未完的一戰,在現實之上你我之戰竟是來得如此之快!」 西門無恨一派自然挺立在一處眼看就將崩塌的山壁堅石之上,一身的白袍上如今多了幾道燒焦的痕跡,雙眼平靜的注視著阿茲撒克,嘴裡對奧丁說:「奧丁,退下吧!有老夫在此,你先試著把流失的力量收回,不然時間一久,恐怕將會對你身體產生後遺症。」 「哼,不管是你阿茲撒克還是你西門無恨,人也好、魔也罷,你們都一樣全是自私自利之徒,一個打著滅神聖戰的口號,一個則是嘴裡說不問世事卻口是心非,如果沒有你們……如果沒有你們……」 不論是對阿茲撒克還是西門無恨,雖然意識的清晰讓奧丁明白同時對上兩大強者的下場,然而同樣的,卻也因為心中的憤怒而讓奧丁執著無悔的走上這條路。 奧丁以前還秉持著自己是救世英雄的信念,然而在經歷這一切後,他赫然想通所謂救世不過是縮小自己視野的一扇窗,在窗外的世界是平常不曾見過的醜陋人心,是一堆想都沒想過的自私理由,對現在的奧丁而言,目前就只有復仇才是最重要的。 奧丁憤怒且激動的咆哮,在幾乎用盡體內僅存力量之下,硬是催動身上神之枷鎖化作數十道元素鎖鏈,兵分兩路掃向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而去。 元素鎖鏈索命而來,卻聽阿茲撒克發出一聲狂笑,背後雙翼一揚,龐大的身體有如流星追月之速,不但閃過元素鎖鏈,更在眨眼來到奧丁面前,巨掌一舉就要把奧丁斃命在掌下。 就在這時,六道藍色冰寒劍氣快速直刺阿茲撒克面門而去,來勢之快之強,饒是阿茲撒克也不得不一邊身退,一邊撤掌轉為守勢聚起魔氣之盾擋下。 而這劍氣來源,不用說,自然是如今身形幻化無數殘影踏鏈追擊阿茲撒克而來的西門無恨。 本是足以致命的危機卻讓西門無恨解除,奧丁非但不領情,反而怒喝叫:「不用你幫!」雙手再揚,元素鎖鏈隨即變化龍形,同時噬向西門無恨以及阿茲撒克而去。 「愚昧,這種不成熟的力量能耐我何?」比起奧丁的元素鎖鏈,阿茲撒克更在意的是西門無恨的劍氣,一手是輕鬆的一指彈掉直噬而來的元素鎖鏈,另一手卻揮出連珠快拳不留任何空隙的轟向西門無恨。 元素鎖鏈攻勢接連失效,奧丁再發怒喝身形一動,攻勢一變,雙手轉而聚起紅焰揮拳轟向阿茲撒克。 西門無恨的劍氣、奧丁的火焰怒拳,意外的這時奧丁竟跟西門無恨聯手,只是儘管如此,對自視甚高的阿茲撒克而言,眼前倍增的壓力反而更讓他戰意高漲。 只看阿茲撒克雙眼露出興奮的眼神,嘴角似乎因為享受眼前的刺激而露出笑容,一手學著西門無恨劃出劍指,把魔氣當作劍氣使用,準確的擋下西門無恨的雪梅劍氣,另一手化掌輕鬆擋下奧丁火焰快拳。 阿茲撒克一指一掌左右開弓,臉上不但一副游刃有餘模樣,嘴裡更是毫不客氣的譏諷笑道:「元素魔法的極意、劍道的巔峰,就只有這樣嗎?哈哈哈!」 「哼,少得意,見識月痕之芒!」突來的一聲冷哼,急速衝來的纖細身形,就見一團漆黑的魔雲之中忽然現出一輪銀色月牙,璀璨的銀月之牙是今世最絢爛的月芒,也是當世最讓人心寒的死亡之月。 月之痕在黑暗之中暴現,趁著阿茲撒克左右手分別與奧丁還有西門無恨對招同時,當頭劈下。 月舞天不顧身份出招施襲,舞月訣配合月痕殺招更是不留餘地,然而阿茲撒克卻好像頭上有長眼睛似的,一個挺腰竟然憑空消失,落空的一刀、揮空的雙拳、本也該刺空的劍氣,卻一個轉折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線,往空無一物的地方射去,而劍氣方到,阿茲撒克的身形竟也瞬間出現,只是再強的劍氣碰上阿茲撒克的魔氣劍指,也只是勉強的把阿茲撒克微微的震退。 阿茲撒克眼中的意外,自然是對西門無恨那準確無誤的雪梅劍氣,不過就算西門無恨的劍氣能準確的捕捉,既然可以輕鬆擋下,阿茲撒克自然毫無所懼的笑說:「三對一嗎?有意思一起來吧!」 輕佻的語氣、狂猛的魔焰,不愧為魔族最強者,阿茲撒克獨對西門無恨、奧丁與月舞天三人聯手,眼更狂、笑更濃,翻掌揚手之間,在這水火一線天裡首見充滿暴力美學的魔族絕學。 一刀揮空的月舞天,攻勢卻不因此停滯,刀鋒冷,人更冷,在空中柳腰一翻,月之痕隨心而動再起猛烈殺招,轉眼之間月之痕幻化無數銀弧,隨著如脫弦之箭的快速身形殺向阿茲撒克而去。 同一時間奧丁一聲低吼,雙手更是再度握拳追向阿茲撒克轟去,只看奧丁雙拳泛出黑光,而這黑光不是象徵死亡的暗元素之氣,竟是與阿茲撒克同樣的魔氣。 鋒利的月痕、爆裂的魔拳加上穿越虛空精準無比的銳利劍芒,月舞天、奧丁與西門無恨先後出手,雖是首次合作,但三人之間的合擊卻意外配合得天衣無縫。 每當月痕刀勢一老,奧丁總能及時適時補上快拳,而當阿茲撒克抓准空檔準備反擊的同時,西門無恨的劍流卻又能及時來到,逼得阿茲撒克撤手回防。 一時之間,天空之上四道身影飛快交錯,刀光、魔焰飛洩之際,狂猛的暴散氣勁一次又一次的撼動整個天空。 只是任月之痕再冷,奧丁魔拳再猛,西門無恨劍氣再准,受到如此猛烈攻擊的阿茲撒克臉上卻依舊從容,尤其是當百招過後,就見阿茲撒克身形速度越加越快,不斷魔幻換位的同時更開始能出招一一反擊。 「什麼月之痕?只不過是追求速度卻毫無殺傷力的玩具,失敗!現學現賣的魔氣焰拳,氣力不足沒掌握到魔焰精髓更是失敗,至於這軟趴趴的劍氣,哈!因為顧忌傷害這丫頭與奧丁,刻意把劍氣減弱到三成不到,老頭,你這無謂的顧忌更是徹底失敗。」 毫不客氣的批評,正是因為徹底看透三人的實力,也是為啥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對決時能打得不相上下,但當月舞天跟奧丁介入的時候,卻反而能輕鬆應敵的主要原因。 阿茲撒克的批評聽在月舞天耳中,那絕對是比面對死亡還要更難以忍受的侮辱。 沒想到一直以來自己所依賴的月之痕,竟會被說成毫無殺傷力的玩具,此時月舞天的臉色難看至極,銀色的雙眼猶如冰一般冷冷的盯著月之痕的刀鋒。 良久過後,月舞天輕輕的解下右手腕上的護腕,輕輕的劃過月之痕的刀鋒之上,艷紅的鮮血快速的染滿整個刀鋒,月舞天嘴裡一邊喃喃念著咒語,一邊緩緩揮動月之痕,只見原本絢爛的銀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如血一般的紅色月牙。 清楚感受到此時從月之痕中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阿茲撒克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不過,這或許是對戰鬥刺激性提高而感到的興奮,因為阿茲撒克眼中射出感興趣的目光,更說:「唷唷,染血後的玩具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哼,月——斬!」 簡短的冷哼,不帶感情的短短兩個字,鋒利的血月在黑色的魔氣空間顯得格外艷紅,血月揮過濺灑而出的溫紅液體一些來自月之痕上的刀鋒,而大多則是來自月舞天那不斷冒血的手腕上。 說是月斬也只是再平常不過的簡單一斬,只是一樣秉持著舞月訣如電似風的疾速,原本的肅殺氣息卻是倍增的加成。 月舞天因為手腕的失血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不過緊握月之痕的雙手卻不曾松過,同一時間西門無恨十指凝氣,十道藍色劍流爆射出刺眼的藍光,快速化作十把光劍遊走西門無恨週身。 雙眼注視著月舞天用盡全力的月之斬,心裡留意著西門無恨蓄勢未發的雪梅劍流,突增的壓力,心中所清楚感受到的死亡威脅,阿茲撒克收斂起笑容,臉上首次露出認真的表情,右掌一張,魔氣焰盾再現,對著月之痕就是一擋。 鏘!響亮的一聲,染血的月之痕緊緊嵌入魔氣焰盾之中再難入半吋,而就在這時,月舞天手腕上不止的鮮血流上月之痕鋒刃之上,月舞天嬌吒一聲,染血的月痕上竟浮現金色的符文,跟著月痕鋒芒瞬間提升百倍之上,就見魔氣焰盾給紅月之芒從中裂開,當血痕月弧一閃而過,更把阿茲撒克整只右臂給卸了下來。 「啊!真是他媽的痛啊!死丫頭!」 斷臂的劇痛強如阿茲撒克也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大叫,當眼角餘光瞥見月舞天蒼白臉上那既冰冷又輕蔑的笑容,阿茲撒克不顧右肩傷口狂噴而出的黑色鮮血,左爪一握,魔彈爆拳對著月舞天毫不留情的快速打出。 強猛的快拳一拳一拳無情的轟上月舞天纖細的身體,臉色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月舞天,此時在不停嘔出鮮血後整個人便昏死過去,毫無反擊餘力只有緊緊握著月之痕,任阿茲撒克一拳又一拳的不斷轟擊。 「住手!」 看著月舞天不斷遭阿茲撒克轟擊,奧丁心急之下,憤怒的一聲怒吼,夾帶著魔氣的左右雙拳快速轟出,速度之快就如流星一般。 另一方面,西門無恨雙手也揮舞劍指,引動四周雪梅劍流快速刺出。 只是就算任憑奧丁快拳在阿茲撒克身上留下無數拳痕、西門無恨之劍一把接著一把的刺穿阿茲撒克,然而阿茲撒克卻仍是毫不在乎,一拳又一拳報復性的轟擊月舞天,更咆哮叫:「看來你比這丫頭還不如,這種不帶任何力量的拳頭,根本沒辦法帶給我那種他媽的痛!」 語未止,西門無恨已經凝起另一波劍流快速射來,阿茲撒克能不在乎奧丁的拳,卻無法不去在乎西門無恨的劍。 不等西門無恨劍流來到,阿茲撒克反手一爪抓著月舞天的臉,一邊低下頭好笑的看著不斷揮拳轟擊自己魔體的奧丁,一邊眉間的第三隻魔眼眼珠一轉,射出一道道紅色光束攔下西門無恨的劍流。 儘管豁出全力揮拳,然而阿茲撒克的身體卻好像鐵壁一般,就在奧丁心中感到無力的同時,底下突然傳來月賢者的聲音叫:「奧丁,快讓開!看老太婆的!」 雖然不知道月賢者將使用何種魔法,說真的,奧丁也不清楚究竟要何種屬性的魔法才能對阿茲撒克造成重創,不過感受到從下方快速逼近的魔法力量,奧丁想也不想就連忙抽身而退。 穿破魔雲直轟而上的是一道亮白色的光束,簡單看似光系魔法,卻遠超奧丁心中所知任何魔法的殺傷破壞力,至於阿茲撒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魔法光束,原本輕鬆的表情竟然出現錯愕的神情,本來抓著月舞天的左爪忍不住放開,下意識的舉掌就對著這奇特的魔法光束一擋。 刺鼻的燒焦味,呼應內心最深痛處的慘嚎,筆直的光束穿過阿茲撒克的手掌、左胸、後背,直直沒入後方的天空之中,阿茲撒克臉上的表情由錯愕轉為痛苦,忍不住大叫:「嗚!他媽的死人族老太婆!」 退到一旁的奧丁見阿茲撒克放開月舞天,心念一動,快速駕馭鎖鏈小心的接住月舞天,眼中對月賢者這一道似曾相識、卻又擁有超強破壞力的魔法光束感到訝異,仔細的捕捉分析那道魔法光束的殘餘元素,卻意外發現這魔法元素竟是自己前所未見。 手上繼續凝聚劍氣的西門無恨,從看著月舞天引動血咒發動紅月之斬,到奧丁毫無用處的魔焰彈拳,眼中一直是淡淡的、接近漠視的看著一切發展。 直到下方月賢者突然發動魔法轟擊阿茲撒克,西門無恨雙眼一亮,嘴裡讚揚的說:「這就是魔導院打算用來對付魔族的最終魔法聖元素嗎?看來老夫真的輕視你囉,西雅莎那!」 從魔道院創立以來最大的宗旨就是消滅魔族,儘管千年前魔道分家成魔導、修道兩院,然而兩院的宗旨卻從未變過。 在表面上兩院是對立競爭著,然而私底下兩院卻以著消滅魔族而進行著良性的競爭;針對魔族強韌的肉體,修道院充分利用道器增幅濃縮元素,強化道器本身的殺傷力,進而發展出超越元素限界,能對魔族強韌的肉體造成更強殺傷力的血刃。 而魔導院則是針對擁有驅魔淨化異能的光系魔法,加以研究轉變,進而創造出一系列的聖屬性魔法。 只是不管是血刃或是聖屬性魔法,這種專門針對魔族的極端咒法,卻同時也是一把傷人傷己的雙面刃。 就血刃來說,發動血刃的首要條件,就是這引血入刃之法必須施用在高等的道器之上,其目的就是利用鮮血,來引發高等道器中那尋常道器所沒有的「反噬凶性」,尤其是在嗜飲主人的鮮血之後,威能越強大的道器所產生的凶性反噬力量,會隨著發動時間成倍數不斷增加,可以強化原有的殺傷力,卻也會加諸同樣威能的傷害在自己身上,重創施招者的精神。 也因此血刃雖是修道院針對消滅魔族所發展的最強殺招,但卻也同樣被修道院列為禁忌的死亡之刃。 至於聖屬性魔法雖然是從光系魔法中進化而來,但是卻絲毫沒有光系魔法中治癒以及修復傷體的效能。 在當初魔導院一開始研究聖屬性魔法,就是以消滅魔族為目標,也因此聖屬性魔法全是截取光屬性元素中最具殺傷力的精華,也就是說要發動聖屬性魔法的基本要件,就是施術者本身必須修煉有光元素魔法。 而聖屬性魔法中的光,熱度不但遠比世上最灼熱的火焰還要高,聖魔法的光束所產生的高壓與衝擊,就算是海嘯、風壓也是遠不能及。 可是想要駕馭這樣強大的力量,卻同樣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除了在瞬間耗盡全身七成以上的靈力之外,施術者還必須承受聖魔法強大威力的反作用力,雖然說魔導院已經設法把聖魔法的反作用力降到百分之一,可是就算僅有作用力的百分之一,對幾乎沒有修煉肉體的魔導士而言,這百分之一的反作用力仍是充滿著致命的威脅。 尤其是尋常魔導士要把光系魔法修煉到能發動聖屬性魔法的階段,通常需要花費五十年以上的光景,而以人族短暫的壽命與逐漸老化的肉體,等到終於可以發動聖屬性魔法的時候,往往肉體早已經老化到無法承受反作用力。 先後遭受月舞天與月賢者重創的阿茲撒克,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而開始扭曲,一聲低吼,殘破的身軀竄出無數觸手,轉眼之間全然恢復,就像從來未曾受過傷一般。 阿茲撒克試探性的甩了甩剛生出來的右手,確認傷勢完全恢復後,得意說:「飲血後威力倍增的月之痕、濃縮光元素發展出來的聖魔法,有意思,真有意思!原來除了神以外,人族也是這麼的有趣。」 西門無恨雙手劍指上劍氣化作兩把藍色的光劍,四周的空氣更因為劍上寒氣而凝化成冰珠落下,此時雖然從西門無恨眼中隱隱射出淡淡的殺意,但西門無恨卻只是淡淡說:「從早前為了掙脫神之枷鎖到現在強力催愈魔體,你的魔氣很明顯少了將近八成以上,以你現在的力量,你自負還能接得下老夫的劍嗎?」 「哈,就算接不下,你這老頭會放我走嗎?你眼中的殺意雖淡,但卻讓我感覺到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的接近死亡。」 阿茲撒克正眼注視著西門無恨,儘管如今自己僅存的力量,正如西門無恨所說所剩不到三成,但王者的傲氣卻讓阿茲撒克一臉無懼,坦然的面對。 阿茲撒克的反應似乎出乎西門無恨的意料之外,只見西門無恨的眉頭一挑,原本微瞇的雙眼在緩緩閉上後,過了片刻淡淡吐出話來:「兩劍,只要你接下老夫兩劍不死,這裡不會有人阻止你離開。」 話一說完,西門無恨雙眼再度張開,同時雙手劍指上光劍暴射更加刺眼冰寒的藍色劍氣。 高手之間的對決,決定勝負的因素除了自身實力與經驗之外,決鬥者的心理往往也左右了決定性的勝敗。 以西門無恨這樣級數的高手,通常只需一眼就能看透對方的極限、心思,而當今日面對阿茲撒克這魔族第一的王者,勘透天道的雙眼,雖能大略看透阿茲撒克實力的極限到哪,然而面對阿茲撒克這同時擁有七種截然不同的魔心,任西門無恨眼光再銳利,也無法讀出這魔王的心思。 不過就算如此,阿茲撒克卻萬萬沒想到之所以會走到現在這田地,早在踏入水火一線天的那刻起,便陷入西門無恨的心計之中。 一開始刻意的裝做不在乎阿茲撒克的存在,除了是要故意激怒阿茲撒克外,最重要的目的,更是要在阿茲撒克的想法中製造出高深莫測的假象,這對一向對眼力充滿信心的阿茲撒克不但是一種挫敗,在心理上更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再來,第二步就是幫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的那道劍氣,其實西門無恨心裡明白,阿茲撒克要自行掙脫神之枷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故意發出劍氣幫阿茲撒克提前掙脫神之枷鎖,更把他藏於奧丁體內的魔心意識逼出,則是故意讓方才深植在阿茲撒克心中的假象更加清晰。 而這一步中,西門無恨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道劍氣竟也逼出了在奧丁體內的克雷姆靈體,導致克雷姆無法回到奧丁體內而慢慢散去。 終於在第一步與第二步的順利進行之下,阿茲撒克不知不覺之間,在心理上已經把西門無恨當成足以威脅到其生命的強勁對手,也因此西門無恨在月舞天使出血刃之時,一邊刻意守在一旁淡然看待情勢發展,一邊刻意聚起十成劍氣,來增加阿茲撒克的壓力。 果然就在這刻意營造的壓力下,阿茲撒克終於做出錯誤的決策,選擇正面硬接月舞天的血月斬,也不願賭上自己的十成劍氣。 而阿茲撒克的這個錯誤決定,正也徹底暴露出心中對西門無恨的忌憚,就心理上,阿茲撒克已經徹底敗給了西門無恨。 但是就算是剩下三成不到的魔氣,阿茲撒克畢竟還是身經百戰的強者,要是他一狠下來用僅剩的三成魔氣做出最後反撲,恐怕在場除了奧丁與西門無恨之外,陷入昏迷的月舞天以及身體受反作用力衝擊而嚴重受創的月賢者,都勢必受到強大波及,因此西門無恨再故意挑釁阿茲撒克,讓他把矛頭對向自己。 最後故意定下兩劍的限制,更是西門無恨心計中最高的一招。這是抓准了阿茲撒克高傲好勝的性格,既可以避免阿茲撒克萌生逃走念頭,更可以藉著這兩劍把自己逼向退無可退的地步,好全力一搏。 這一來,僅剩不到三成魔氣的阿茲撒克,又如何勝得了心理上實力上,都佔上絕佳優勢的西門無恨? 當西門無恨灌足全力的劍氣一發,很快意識到雙方此刻實力上有著明顯差距的阿茲撒克臉色一變,隨即很快恢復正常的露出苦笑說:「看來我是退無可退了,老頭!」 阿茲撒克簡單的一句話,看似莫可奈何的苦笑,落在西門無恨眼中,卻比阿茲撒克施展任何魔族秘招更來得震撼。 原本以西門無恨的想法,嘴裡雖言明只出兩劍,但心裡卻早打算在第一劍趁著阿茲撒克抱著試探的心理,就使出全力結束這一戰,誰知阿茲撒克卻也同樣打著一招分勝負的想法,這樣讓西門無恨心中原本完美的計畫出現了缺陷。 西門無恨心中暗歎,臉上還是如平常般淡然隨口說: 「這兩劍將會是老夫這百年來在劍道上的精華,注意看來。」 「老頭,少婆婆媽媽了,我將把僅剩的力量做最後的一搏,要是你能接下這招,那我的命就任你宰割。」 阿茲撒克清楚的表明了打算一搏的決心,更讓自己在與西門無恨的對決中首次佔有著主動的地位,而這一瞬間阿茲撒克表現的不只是君臨天下的霸氣,從雙瞳中射出的那大無畏至死方休的堅定眼神,更是讓西門無恨心裡忍不住重歎一口氣。 西門無恨心知面對這樣的阿茲撒克就算全力施為,自己將付上極大代價不說,再來力量的反撲,恐怕就連在場的月賢者跟月舞天也將無法倖免,「好個魔族之王,好個阿茲撒克,你走吧!這一劍就算老夫敗了。」 對西門無恨突然的轉變,阿茲撒克一點也沒感到意外,隨著雙翼緩緩拍動逐漸往上而飛,阿茲撒克宣告性的說:「老頭,我知道你放棄最後這劍是在顧慮什麼,今日這戰就當作平手,至於這未完的一劍,當我魔族大軍再度踏上雲夢大陸的那一天,就是你我將分出勝負的時刻。」 西門無恨抬頭注視著阿茲撒克好一會後,回答說: 「老夫心裡倒是由衷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阿茲撒克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最後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在當今人族之中,你認為目前誰最有實力能擊敗你,或是有誰是在你心中所承認的對手。」 雖然在心中早已經肯定西門無恨的實力,然而他處處避戰事事顧忌的表現,卻是讓阿茲撒克心生鄙視,更不解的是,以西門無恨這樣的心態為何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看來你是先想藉著擊敗老夫心中的對手,進而影響老夫的心理。」 「可笑,只要我魔力一旦完全恢復,要敗你又有何難,我之所以想擊殺你心中的對手,是要讓你清楚瞭解,你跟我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 阿茲撒克越說越狂,儘管方才一戰並沒佔上多少便宜,但是對自己自身實力的強大信心,仍是自視著自己是天下無敵。 「老夫這一生以來的記憶中,曾有過三次的慘敗,而這三次的落敗都讓老夫在心境與實力上獲得很大的突破。 「第一次是慘敗在克雷姆的上古魔道之下,那次的慘敗後,讓老夫捨棄了一切全力追求劍道。 「第二次是百年劍決的不戰而敗,龍騎士特亞修那比電光還要迅捷、甚至毫無破綻的快劍,讓老夫體會到在靜動的極端之間兩者的時機與平衡。 「第三次則是對昔日捨情入劍的遺恨,從那刻起老夫瞭解到心無旁騖以及無情並非絕對的無敵。」 西門無恨說完,阿茲撒克臉上不悅的說:「我問的是你心中所承認的對手,你卻跟我說這有的沒的。」 這時下方傳來月賢者的譏諷聲說:「聽不懂嗎?無恨的意思是他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還有就算無恨肯放你走,只要老太婆還有一口氣,你就別想走。」 阿茲撒克手一揮,四周魔雲頓時散開,就看見月賢者低垂雙手,全身狼狽的緩緩飄上。 如今月賢者雙手骨胳早給剛剛的強大反作用力給震碎,全身靈力更是所剩無幾,阿茲撒克忍不住的笑說: 「嘖,不管是西門老頭還是奧丁都不敢出手了,你這剩下不到半條命的老太婆竟然說要阻止我離開,就算你豁出最後的生命再發動一次神聖光束,恐怕也殺不了我。」 「那你可以試看看!」 月賢者急喘著氣就要再發動聖屬性魔法,而在這時奧丁卻衝到面前勸告說:「月師父,讓他走吧!」 「西雅莎那,相信老夫吧!」西門無恨這時也跟著勸告著。 「你們……唉!」 難得奧丁與西門無恨意見一致,雖然月賢者巴不得用盡生命再發動一次聖魔法,但是這時她心中清楚已經沒有任何勝算,尤其是阿茲撒克沒有奧丁或西門無恨的牽制,就算他不趁著發動聖魔法時那段詠唱時間攻擊,在無法攻其不備之下,要完全命中他還需有極大的運氣。 撤去身上的魔力護罩,表示月賢者心中已經默許阿茲撒克的離開,奧丁在這時也不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阿茲撒克,你還不走?!」 「哈,奧丁,看來你腦袋瓜終於清醒啦!真是可惜,虧我還滿喜歡看你憤怒失去理智的樣子。 「你魔族秘學的第一章裡不是清楚說了:怒與恨乃魔之源、冷與靜乃勝之本,這難道不是解釋成說,難以抑制的憤怒與仇恨,都能昇華成最強大的魔氣,但要駕馭魔氣卻還需極度的冷靜? 「一開始我完全不瞭解在憤怒之下如何保持完全的冷靜,因為這兩者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衝突的,但看了你與西門無恨的戰鬥,我似乎掌握了一點點訣竅。 「嘖,我就期待著你的進步,哈哈哈!」話說完後,背後雙翼一振,就往西方飛去,很快的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之中。 阿茲撒克離開之後,籠罩在水火一線天的魔雲黑霧快速散去,滿目瘡痍的山谷之內如今毫無半點生命氣息,奧丁抽回捆住月舞天的鎖鏈,一手抱起她,轉頭冷冷盯著西門無恨好一會後說:「接下來換我來當你的對手。」 月賢者聽到奧丁意外的向西門無恨挑戰,差點沒給他昏倒,原本還為剛剛奧丁阻止自己發動聖魔法的沉穩表現感到讚許,誰知這一刻他卻又愚蠢的要挑戰西門無恨。 西門無恨背著手平淡的說:「以你現在的實力,想接老夫的劍倒也未嘗不可,只是不說聖女跟西雅莎那此時的傷勢有多重,在你與老夫決戰之前,難道不想先去看看已經復生的雅兒嗎?」 「什麼?你說蘭妮雅她已經……」意外的消息,讓奧丁顯得有點錯愕。 月賢者見狀連忙接著說:「魔術師楊與特亞修已經成功讓蘭妮雅復活,如今正把她安頓在龍族禁地千年碑下靜養,你安心的把聖女交給老太婆我,快去見她吧!」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六章 戰後 在戰後流滿紅色鮮血的大地之上,數千名曼特雷斯帝國士兵臉上捂著白布,忍著屍體的惡臭,一頭頂著大太陽,來來去去搬動著橫臥在大地之上的屍骸,後方熊熊的烈火不斷焚燒著亡者的屍體,不停升起的濃厚白煙,更恍若是死者無奈的控訴。 改寫了亞瑟的不敗神話,擊敗號稱不敗的鐵騎,獲得最後勝利的曼特雷斯帝國,當主城之內所有民眾歡天喜地慶祝之際,扼守在凱特雅帝國與曼特雷斯帝國的古斯高城內,卻是絲毫沒有半點勝利的感覺。 滿目瘡痍的城牆上到處是暗紅的血漬,一旁空地上堆積如山不停焚燒的屍骸,更看不出是屬於凱特雅帝國的士兵或是昔日並肩奮戰的夥伴,尤其是當負責搬運屍體的士兵翻動撿拾那因為被亞瑟犧牲而化作死靈完全腐黑的屍骸,心中唯一的感覺,只有慶幸面對這樣的恐怖敵人自己竟能存活下來。 在古斯高城內的一處廢墟裡頭,特亞修一人安靜的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慘白的臉色不但早沒昔日那自信的快意,一向閃爍著智慧的雙眼,意外的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一會之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快速的來到特亞修身後,低聲的說:「阿茲撒克已經在日前掙脫神之枷鎖往西方的天空飛去,根據判斷應該是要回到魔界,至於奧丁的下落,目前只能知道他往東方飛去。」 聽完身後黑衣探子的回報,特亞修低頭沉吟一會開口問:「那亞瑟現在的情況怎樣?」 「根據觀察,亞瑟兵敗之後,整個人便似乎急速老化一般,原本的霸意、鬥志更是蕩然無存,而他現在正由六韜以及僅存的殘餘士兵護送回帝都。」 「亞瑟的兵敗,對一向平靜的雲夢大陸南方局勢,勢必造成極大的影響,通知你們樓主,務必密切注意南蠻各族的一舉一動,還有西聯那邊的發展,尤其是洛雷巴斯.亞瑟那邊的情況。 「比才能,洛雷巴斯.亞瑟絕對不下於其父亞瑟,論軍力,他手上的禿鷹之軍又是結合了當初七國軍種特性,雖說洛雷巴斯.亞瑟的作風一向保守,但今日亞瑟遭逢如此大敗,很難保證洛雷巴斯.亞瑟不會為自己父親出頭。 「這一來,好不容易穩定的西方局勢,恐怕又將掀起一波風雲,你說對嗎?小丑!」 就見魔術師楊一邊從牆角走出來,一邊笑說:「哈哈,你的耳朵可真靈敏,我都屏住呼吸了,竟然還給你發現。」 「不是我耳朵靈敏,而是你身上的惡臭實在……喂,別再*近我,不然我一腳把你踢出去。」 特亞修難得露出笑弄的表情,摀著鼻子推開魔術師楊。 魔術師楊忍不住氣,扯著喉嚨指著特亞修的鼻子叫: 「你……要不是我給你從城牆上踢下去,身上會有這怪味道嗎?還有,要不是我幫你擋下死靈大軍,此時此刻你還能這樣悠哉的跟人講話嗎?」 「你的偉大,相信整個曼特雷斯的人民都會打從心底去感謝你,只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在後世的曼特雷斯歷史之中,又會是以怎樣的方式記載這一場古斯高城攻防。」 想到自己為曼特雷斯所做的一切,魔術師楊志得意滿的說:「這還用說嗎?要是沒有我,古斯高城早給攻陷,而且早前我又周旋在西聯之間,雖然沒有增求到援軍,但我對曼特雷斯帝國所做的一切,足以成為日後曼特雷斯帝國人人崇拜的救國英雄。」 「喔喔,那你認為在日後曼特雷斯的歷史上,會寫神秘小丑展現魔導院所不能及的強大力量,阻擋凱特雅帝國大軍呢?還是傳奇人物龍騎士率領曼特雷斯帝國英勇士兵、魔導部隊,上下一心擊潰不敗神話亞瑟呢?」 被這突然一問,魔術師楊原本得意的臉上瞬間僵硬。 而這時特亞修繼續再說:「在歷史的嚴謹與曼特雷斯帝國自身的尊嚴之下,是不可能承認一個沒沒無聞的搞笑小丑是救國大英雄的。」 雖然到頭來,只是成了無名英雄,但魔術師楊倒也看得開,反而搞笑的說:「不出名也好,免得走到哪都被要簽名,唉,古斯高城攻防圓滿落幕,奧丁又將與重生後的蘭妮雅見面,我這相關人等還是先去避避風頭,免得給上古魔道轟得稀巴爛。」 「小丑,你當真認為我們對奧丁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魔術師楊誠實的回答著說:「錯是沒錯啦!只是要是我跟奧丁易地而處,我也會抓狂啊!就算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奧丁日後的成長,然而目前在表面之上,我們的的確確是背叛了他。」 「我相信只要奧丁通過再來我為他安排的考驗,他終會體會我們為他所下的苦心,而相較於奧丁,現在我心裡卻對另一件事感到憂心。」 看著特亞修難得露出苦笑的模樣,魔術師楊就好像看到新奇事物一般叫道:「唷,想不到普天之下也會有你特亞修擔心的事情啊,這可真是新奇。」 不理會魔術師楊誇張的表現,特亞修接著說:「你我都知道蘇芸是她的衍生體,如今蘇芸已死,為何時間過了這麼久卻遲遲不見她出面報復,以德報怨這可不是我所知的她會做的事。」 特亞修所說之人,魔術師楊心裡自然清楚,臉上也意外的露出恐懼的表情,錯愕的說:「嗯,你這麼希望她出來嗎?在世人認知之中,她是結合美德、力量與智慧的女戰神,但事實上呢?你跟我都清楚她的力量有多麼的恐怖,作風以及想法是多麼的偏激,與其說她是女戰神,倒不如叫她女魔頭來得貼切。 「要是真讓她再度踏上雲夢這塊大陸之上,說真的,後果我實在不敢想像。」 雖然對魔術師楊誇大的表情早已經習以為常,不過他此時恐懼的樣子,還是讓特亞修發出會心一笑。 「如果可以,我當然不希望她踏上雲夢,可是你我也都知道,以她的個性,又豈會坐視蘇芸之死而不採取任何報復的手段,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她早早逼出,用來作為對抗魔族的助力。」 「小特,你可別忘了,蘇芸之死你可算是間接的兇手,難道你不怕她也把你列入復仇的對象嗎?」 「要真是如此,有這機會的話,那我倒想會她一會,體驗一下不同元素諸神的另一種神之力量。」 魔術師楊拉長了下巴叫:「你你……當真認為你是永生不死的嗎?就算是你的老大雷神梭爾也曾在她的手下吃過大虧,你想跟她交手,這擺明是吃飽活膩。」 「唷,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啊,放心吧!我只怕她不出來,而且就算她想找我復仇,恐怕也沒這個機會了。」 魔術師楊心裡隱約感到不安,連忙詫異問道: 「這……你話中有話喔,難道施展分靈術,有著我所不知道的嚴重後果嗎?」 特亞修並沒回答,只是語氣一轉,歎說:「小丑,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自私的。」 魔術師楊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哈,你現在才知道喔,你不只是自私,還很奸詐。」 「呵呵,那就讓我最後再自私一次吧!記得當天我們對奧丁宣誓的誓言嗎?」 「呃,小特,你這樣說讓我心裡毛毛的,算我求你別再賣關子了。」 看著特亞修露出招牌的笑容,魔術師楊此刻心裡一股寒意直冒了上來。 特亞修故做神秘說:「用你的全知智慧好好的想想吧!呵呵,你不是一向最愛猜我在想些什麼嗎?」 「你以為我都這麼吃飽閒著,愛猜你在想什麼嗎?誰叫你總是這麼奸詐,那麼愛算計週遭的人,我看到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囉,如果不學聰明一點,只怕我也不會有啥好下場。」 「小丑,至少你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啊!呵呵!」 此時此刻,魔術師楊完全清楚特亞修又把腦筋動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叫:「哇哇!小特,你該不會真的把腦筋動到我頭上了吧?」 「這到時你就知道了,耶,算算時間,奧丁也該已經面臨我為他所特地安排的第一項考驗。」 第二次聽起特亞修說起對奧丁的考驗,魔術師楊好奇問:「考驗?小特,你又在動啥歪腦筋?」 特亞修抬頭望向東方的天空,好一會後才緩緩說道: 「體的磨練、技的修煉、精神上的鍛煉,這就是我為奧丁所安排的考驗,也是身為僕人的我,所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七章 不稱為強者的強者 無風的朗朗晴空,大片的白雲緩緩的漂浮在東方的天空,來自西邊的一方突然刮起一陣強烈的颶風,往太陽升起的方向直掠而過。 在突來颶風之下,雲層瞬間散去,一道拖著黑色的鎖鏈、全身不斷散出淡黃光點的白色身影,以著雷行電走之勢快速飛過,隱約之間,在呼嘯的風聲中赫然傳出急促的喘息聲,以及急遽的心臟跳動聲。 知道蘭妮雅不但已經復活,如今更被特亞修安排在龍族的傳說禁地——千年石碑之下,奧丁心中的雀躍,頓時讓他暫時忘記心中的一切仇恨,更是快速往月賢者口中所說的龍族禁地直飛而去。 「蘭妮雅,你現在好嗎?魔術師楊曾經說復生之法會有後遺症,他口中的後遺症究竟是什麼?」 儘管聽到蘭妮雅復活的消息心中高興,但是一想起之前魔術師楊的警告,卻是讓奧丁心中感到極度的不安,尤其是當越接近東方,心中的不安感,就如同漣漪一般逐漸擴大,而這強烈的不安感,甚至讓奧丁全然忘了前方突然乍變的氣息,以及由下方快速逼近的危險。 從進入克雷斯帝國領空的那一刻起,擁有天空之國美名的克雷斯帝國,在某人安排之下,並未用防空系統攔下奧丁,只有當奧丁飛掠而過的同時,隱藏群山之中的崗哨燃起狼煙,通報著奧丁此時的位置。 而就在奧丁即將掠過首都天空之城的時候,只見四周原本給奧丁週身颶風吹散的雲,突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實質力場,再度凝聚壓縮起來,原本直飛的衝勢更因為這股力量而一頓。 奧丁一邊心裡暗罵自己大意,一邊再聚風元素決定衝破力場的同時,突然由下方竄上一道強烈的黑色光束,硬是把奧丁給攔下。 若是女神之塔事件以前的奧丁,被尋常的一道黑色光束攔下,也並非是啥大不了的事,只是在如今身負神、魔兩大力量,又是全速掠空飛行的情況下,這黑色光束不但能抓準時機攔在奧丁前頭,把原本散去的雲霧再度凝聚,牽制奧丁如疾電奔行速度的詭異力場,不論是這人的手法還是力道,光是這一招,就足以讓這人排入當世十大高手之內。 充滿著威脅與霸氣的警告聲,在一望無際的天空中迴盪說:「你已經進入我克雷斯帝國領空,未經允許擅闖者殺無赦,就算是你白髮魔劍士也不例外。」 奧丁心裡原本的不安頓時轉化成怒氣,體內魔氣隨即一漲,奧丁臉上很快罩上一層寒霜,雙眼瞳孔更是泛紅露出濃烈殺意,無懼的回答說:「不管是誰,敢攔我去路,阻止我去見蘭妮雅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死!」 傲立於風中,踏足於層雲之上,飄風的白髮中摻雜著些許的黑色髮絲,當白髮下原本不安的雙眼開始佈滿血絲,蒼白的臉更是浮現出不曾出現過的黑色筋脈,身上看似沉重的黑色鎖鏈,開始逐一元素化不斷晃動搖擺。 雖然說此時,元素之鏈的威力不及當初被阿茲撒克操控時所發動的那般駭人,然而此刻憤怒的奧丁全力施展之下,仍有著它本該有的恐怖力量。 風之鏈緩慢的擺動,然而仔細一看,卻可發現這風之鏈正以一秒好幾千次的細微振動,散發出足以粉碎一切的高振動波。 與風之鏈成全然對比,以著快如眨眼般的速度快速抽動的火之鏈,熾熱的火鏈在空中一次又一次的甩動,散發的高溫讓四周景色變得扭曲。 火鏈的殘影在空中久久不散,落在旁人眼中,儼然像是傳說中未曾出現過的神獸——不死火鳥的火焰雙翼。 冰之鏈與水之鏈則分別盤旋在奧丁的左右側,深藍色的水鏈有節奏的左右甩動,而另一旁淺藍色的冰鏈,則混雜於水鏈波動之間動也不動,這一靜一動之間雖然看似平靜,但正也如浩瀚大海之上漂浮的巨大冰山一般,海底下正蘊藏著比起海面上的風浪更不可預知的強大凶險。 靜靜一圈圈盤旋在奧丁腳下的是土黃色的大地之鏈,跟冰之鏈比起來,大地之鏈緩慢的上下波動,在半空之上清楚可見大地之鏈的每一個波動,正不斷往外一波波延伸擴張而去。 在大地之鏈上,無數細微的綠色鏈條不規則的攀附在上頭,而順著大地之鏈的每一次波動,就見綠色細鏈竟像活的一般,不斷呈倍數般的生長密佈在大地之鏈之上。 在奧丁四周破雲而落的紫色鏈鎖一道道直劈而下,撼動天際的轟隆雷響混合著四周氣波往外一圈圈擴散,在雷電之鏈上紫光雷波快速凝聚成的一顆顆電球,平緩的漂浮在奧丁四周。 元素之鏈首次在奧丁自己的意念之下一一成形,雖不像昔日上古魔道充滿著毀滅性的力量,然而這一道道象徵著自然界天地元素的元素鎖鏈,這一瞬間赫然形成的元素力場,卻比起上古魔道的力量更讓人打從心裡感到震撼。 「看來你是執意要闖過我克雷斯帝國的領空,白髮魔劍士!」巨大雲層之中再度傳出方纔的警告聲。 「阻我者死,給我出來!」無懼對方的警告,奧丁怒喝一聲,右手一甩火之鏈帶起四周焰流,夾帶滔天氣勢毫不客氣的就往聲音來處直掃而去。 火之鏈威力驚人,熾熱的火焰更是散發著足以熔化一切的高熱,只見火鏈往巨大雲層橫掃而去,所到之處雲層盡散,然而就在火鏈橫掃到一半的同時,隨著一聲巨大的斥喝聲傳出,這夾帶著強大勁力的火鏈,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硬生生擋下。 原本厚厚的層雲快速給火鏈的力量摧散,雲層一散,就見一名身材巨大全身披著金黃色厚重裝甲的戰士,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對泛著紅光的凶狠目光,比起左臂之上那一面巨大有著人高的塔盾,有著半個身體粗的裝甲右臂,更讓人不敢輕忽這黃金裝甲戰士還未展現出的強大破壞力。 奧丁看著前方這黃金裝甲戰士左胸裝甲以及盾上,都有著與特亞修額間相同的龍形紋章,還有身後那猶如魔導兵器的金色炮管,赫然之間,奧丁猛然想起小時候曾從一個愛講英雄傳說的老爺爺那兒,所聽過的一個鬥神傳說—— 克雷斯帝國自立國以來,由於地處群山之中,所以又常被人稱為群山國度,而之前克雷斯帝國在還沒發展航空飛行裝置的那段歲月裡,勢力可以說是在七大帝國中最為薄弱的,尤其是當每個帝國都發展出專屬自身的特有軍種之後,一直以來只*著山林地形打游擊的克雷斯帝國軍隊,更是被公認七大帝國之中最沒作戰能力的軍隊。 不過縱使當時克雷斯帝國一直被其他帝國看不起,就算是邊境相連、當日雄霸一方不可一世的霸王亞瑟,卻也不曾對克雷斯帝國用兵過,而這其中原因除了克雷斯帝國鄰近龍族,亞瑟忌憚若是在克雷斯帝國引燃戰火,恐怕吵起沉眠在龍族境域之中,一直以來都公認為試全雲夢最強的一族——龍。 除此之外,連亞瑟也害怕對克雷斯帝國用兵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一個只是一招就可以攔下奧丁、更接下奧丁元素火之鏈的黃金裝甲戰士,這名黃金戰士不但是人稱克雷斯帝國移動堡壘的鬥神,也是有著「龍騎士之拳」稱號的龍戰。 龍戰的由來,一直以來都是個秘密。 大家只知道龍戰是因為龍騎士特亞修的命令,加入克雷斯帝國,龍戰實力之強雖然不曾展現過,但既然能身為龍騎士特亞修的專屬之拳,龍戰遠在好幾百年前就已經被公認為史上最強之拳。 不過行事低調的他,除了守衛克雷斯帝國之外,一直以來都不曾接受過其他人的挑戰,加上在克雷斯帝國由於飛行器具的急速發展,已成為雲夢空中最強霸主,戰力之強再也沒有其他帝國敢輕忽,動起侵略的念頭,慢慢的龍戰逐漸隱入幕後,近百年來甚至再未出現過。 認出前方的強者身份之後,奧丁雙眼殺意微斂認真的上下打量龍戰好一會後,心裡有著驚與喜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奧丁的心驚,來自眼前龍戰絲毫沒有半點生命氣息,儘管龍戰全身瀰漫著濃郁的元素氣息,但是奇怪的是,任奧丁精神再專注,卻聽不到眼前對手心跳之聲,任眼力再集中,也察覺不出對手的胸膛有任何的起伏,這種感覺就好像面對一尊毫無生命力的裝甲戰士一般。 不過一想到龍戰是特亞修的得意右手,基於心中對特亞修的恨意,奧丁卻感到格外的興奮,報復的念頭在心中快速的滋長,「原來是特亞修那傢伙的手下,人稱鬥神的龍戰,很好!很好!」 「有我龍戰在此,誰也別想越我克雷斯帝國邊境進入龍族領地一步,而我龍戰也要提醒你,只要我龍戰一旦出手,沒有分出個生死,這場戰鬥將永不會停止,所以選擇與我龍戰為敵,你將會後——悔——莫——及——」 渾厚響亮的聲音,在無邊的天空不斷迴繞,刻意加重的音量語氣更是表示希望奧丁別莽撞行事,只是龍戰的警告,對心裡決定報復又渴望見到蘭妮雅的奧丁來說,卻顯得多餘,當奧丁腦中的復仇意念越加濃烈,身上的元素之鏈很快發出專有的力量開始共鳴。 「風之鏈——真空刺!」奧丁身體微側暴喝一聲後左臂一甩,一直以來在奧丁四周緩慢移動的風之鏈速度忽然加快,鏈端更是化成有如劍尖一般,快速帶起風之鎖鏈直刺龍戰而去。 龍戰不閃不避,右臂一舉,拳頭一張,竟是一掌把刺到面前的風之鏈給緊緊抓住,而對於風之鏈上所蘊藏的強大真空震波,龍戰身體雖只是猛力的一震,但聽遠在龍戰下方百尺距離的大地爆發出強大的聲響,也知龍戰表面看起來雖只輕輕鬆鬆接下風之鏈,但內地裡風之鏈的強大威力,其實也逼得龍戰不得不把自己無法承受的力量轉移到下方。 「喝,盾拳龍道——鐵壁鋼拳!」硬接下奧丁的風之鏈,龍戰不等奧丁再發動下一波的攻勢,隨即右手緊抓住風之鏈往後一扯,在猝不及防之下,就把奧丁整個人拉了過來,而這時龍戰再暴喝一聲,架著塔盾的左臂跟著揮起,招式一出就是龍戰賴以成名的「盾拳龍道」。 盾拳龍道是龍戰專屬的戰鬥拳法,在配合巨型塔盾以及擁有超強破壞力的鋼鐵之拳,盾拳龍道在龍戰施展之下,就成為兼顧著防禦以及攻擊的完美攻擊。 而鐵壁鋼拳一經施展,就見龍戰左臂之上的重型塔盾,整個被拋射出去,塔盾的重量加上龍戰一身的巨力,就像整座山直壓下來般,頓時讓奧丁在一瞬間感到窒息。 等到奧丁要想發動其他元素鎖鏈卻已經晚了一步,整個人就給龍戰這一招由空中重重打下,大力的撞落地面。 奧丁只感到全身骨頭已經碎裂得痛苦難受,還沒爬起整個人又感覺一輕,原來龍戰不知何時也跟著衝下,抓起奧丁身上的鎖鏈,把奧丁整個人拉起。 「盾拳龍道——鋼拳爆擊!」只聽龍戰再次怒喝,蓄足力量的鋼鐵巨大右拳快速連珠出拳,一拳接著一拳往奧丁身上轟擊下去。 強猛的力道讓奧丁只感體內五臟六腑都給震碎一般,終於忍不住嘔出嫣紅的鮮血,就在好不容易龍戰的拳勢終於逐漸呈現老態,奧丁勉強提起精神正想出手還擊的瞬間,又傳來龍戰的聲音。 「小伙子,你的能力就只有這樣嗎?再不拿出真正實力,我龍戰可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話說完後,猛力一扯連著鎖鏈把奧丁整個人拉了過去。 「盾拳龍道——鋼拳暴擊!」 一直以來總把自己的鎖鏈當作武器的奧丁哪會想到,今日竟有人能無視風之鏈上頭的快速震動,反而利用風之鏈讓自己無法保持適當的戰鬥距離,在鎖鏈拉扯之下,奧丁不受控制的再被龍戰拉近,當奧丁來到龍戰面前,龍戰右拳繼續再出,另一波的鋼拳暴擊不客氣的往奧丁身上轟下。 只是面對同樣的攻擊,奧丁心裡卻早有準備,一個身動瞬間產生無數殘影,憑藉著對風的駕馭,奧丁一邊說: 「同樣的招式用在我身上,你也真太小看我。」一邊施展風的極速穿梭在鋼拳快影之中。 鋼拳之快,快得讓肉眼難以捕捉,拳勢之猛,刮起的勁風把給強力震起的地上石塊瞬間粉碎,但發動鋼拳暴擊的龍戰心裡卻感覺不到出拳的痛快,因為面對就在眼前的奧丁,自己竟連一拳也打不到他,那種感覺就像自己對空氣揮拳般的難受,對自信更是嚴重的挫折。 龍戰忍不住一聲怒吼,連珠揮出的右拳猛然一收,隨著左手一直抓扯住的鎖鏈猛力一拉,就見龍戰的右拳快速遊走藍色的流光,猛拳又出,遊走藍光的右拳,對著身形穿梭拳影之下的奧丁快速轟出一道巨大的光柱。 強如奧丁面對龍戰乍變的拳勢,原本上揚的嘴角猛然收斂,退避不及只有舉起右手硬接龍戰這強猛霸道的一拳。 藍色光柱一直射到百尺之外才告消失,所經之處在堅硬的大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深溝,而奧丁被拳波擊退到百尺之外,更猛烈撞碎好幾塊突出的山壁,最後才勉強停在一塊巨石之下。 一拳得手,龍戰並未就此放手,在幾個起躍來到奧丁面前之後,龍戰不管奧丁是否還有再戰的能力,右拳再起又是一連串的鋼拳暴擊。 強猛的拳罡,就算是奧丁身後的巨石也承受不住的給轟成粉碎,而奧丁整個人更猶如給定住一般,在鋼拳連珠轟擊之下整個身體懸空,嘴裡狂噴出鮮血。 曾經接過西門無恨天下第一的劍、擋過怒無極絕世無雙的刀,今日面對的對手雖說是克雷斯帝國鬥神,但論及真正實力,比起西門無恨或是怒無極還是有一段差距在;如今的奧丁實力在提升數倍之下,就算今日再度面對西門無恨,也不至於像這樣可以把自己打得毫無還手餘地,論速度,能隨心掌握風的自己絕對比他快,比狂猛,難道火焰的暴,狂雷的怒會比不上龍戰的鐵拳?! 儘管被打得無力還手,儘管身上一波波如浪潮般襲來的劇烈痛楚清晰的傳來,然而在這時候,奧丁卻依然還能保有一分心思去評估眼前的情勢,而這一點,一直揮動右拳不斷轟上奧丁身體的龍戰也注意到了。 「好樣的,挨我這麼多拳還能保有意識,再接我一拳,盾拳龍道——龍破天!」龍戰發出一聲低吼,連珠轟擊的右拳乍然停止,只見奧丁給打到懸空的身體正要摔落下去,龍戰右拳猛力再出。 再出的右拳不比前回快得讓人目不暇給,猶如慢動作的出拳,卻夾帶遠超方才更強大的破壞力,就見龍拳四周也清晰的浮現出空氣被壓縮後推出的波紋,龍戰腳下大地更是在龍拳揮出後,給氣流波紋劃開清楚留下尺深的龍形軌跡。 眼看龍戰猛拳緩慢揮來,奧丁下意識之間雖然知道此拳非同小可,然而身體卻是不受控制,只能眼睜睜看著龍拳緩緩的轟上自己的胸口。 時間恍若靜止一般,眼前所見的畫面更是剎那間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等到由胸口傳來撕裂的劇痛,以及四周景物不斷往前移動,就算是奧丁體內有元素靈力護體,但直接挨上龍戰最強之拳,也噴嘔出一大口鮮血,胸口更是留下一個凹陷的拳印。 「可惡!」奧丁嘔噴出鮮血,強振起精神正要出拳,這時龍戰再度來到,一個膝*一個肘擊,讓奧丁感受到前胸後背給貫穿的痛楚,讓原本好不容易提起的力量再度瓦解,接著龍戰把奧丁再猛力往天上一拋,接著身體一縱又直躍而上。 「受死吧!盾拳龍道——鋼龍噬!」 連續性的攻擊,龍戰緊銜施展的是更加霸道的殺招,龍戰雙臂握拳往奧丁脊椎全力捶下,讓奧丁整個人脊椎骨斷裂,再度由天空重撞地面,把大地撞出一個大坑出來,整個人更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 龍戰緩緩的落到地面,黃金頭盔之下原本鬥意盎然的雙眼露出滿意的目光,似乎對這一面倒的戰局感到滿意,走到奧丁身旁用腳試探性的踢了幾下後說:「小伙子,你的實戰經驗畢竟不夠,就算你上古魔道再強,只要我龍戰不給你機會,你又有何還手的餘地!承受我這連續的重擊,就算你是鐵鑄的身體也無法承受。」 只是龍戰話剛說完,原本披散在一旁的鎖鏈突然像有生命般的,快速纏上龍戰的四肢,而這時原本趴在地上失去意識的奧丁竟然緩緩站起,而龍戰在與奧丁對看一眼後,身經百戰的他此時竟也忍不住暗呼了一口氣,赫然想起當初特亞修在任命自己阻止奧丁踏入龍族領域之時最後的囑咐。 「上古魔道的力量可說是結合元素諸神所有最極端的力量,而一直以來限制奧丁力量的除了神之枷鎖外,就是奧丁的理智,所以與奧丁交上手,就要在第一時間讓他無再戰之力,不然時間一旦拖久,當他的理智全然喪失的同時,就算有神之枷鎖,恐怕當世能擋下奧丁的,除了神本身以外,絕對不出五人。 「而一旦你碰上全然瘋狂的奧丁,記住千萬別再戀戰。」 言猶在耳,看著眼前奧丁的模樣,只怕奧丁已經陷入瘋狂狀態之中,不過身為龍騎士特亞修之拳的自豪,龍戰又豈會做出不戰而退的「明智」之舉,再加上方才自己深信之前那一連串的攻擊,足以重創奧丁削弱其戰力,就算此刻奧丁發生奇異變化,龍戰也決心一搏到底。 奧丁伸手抹去嘴角鮮血後,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意,原本應該碎裂的骨頭在體內爆出一連串喀咖聲響後,竟自行接合起來,不過龍戰此時心中湧起的寒意,倒也不是四肢受縛或是奧丁竟還保有戰鬥的能力,而是奧丁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人類該有的眼神,至少在龍戰記憶中,奧丁如今的眼神更是前所未見。 原本白色的髮絲不知何時變成黑色,本來黑色的瞳孔更是在眼皮睜開的剎那,化成如血一般的惡魔雙瞳,奧丁胸膛緩慢的起伏,沉重的呼吸似有節奏,讓四周原本只有呼嘯風聲的大地瞬間陷入異常的緊張氣息之中。 「魔族絕學魔靈不滅體還真是好用,雖然不能像阿茲撒克那樣讓傷體百分百回復,但以現在這樣的身體對付你也夠了!」當魔族絕學再現,不只是外表的改變,就連心緒也同樣產生異常的變化。 「原來你這小伙子方才在隱藏實力,不過你真天真的認為這區區鎖鏈,困得住我龍戰嗎?給我斷!」 龍戰心中清楚現在的奧丁比起方才模樣,雖然沒有威力強大的元素鎖鏈,但是單從那嘴角的邪惡笑容以及那不尋常的惡魔雙瞳,隱於奧丁體內還未發動的力量,恐怕才是奧丁真正的實力。 所以龍戰再不怠慢,奮力一扯就打算直接把縛在身上的鎖鏈扯斷,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奧丁身上的鎖鏈,是魔導院日、月兩大賢者所同時發動用來困鎖著奧丁上古魔道的神之枷鎖,就連擁有無上魔力的阿茲撒克都要發動全身的魔氣,加上西門無恨之助才能掙脫的神之枷鎖,如今龍戰單用最原始的蠻力又怎能去扯斷? 龍戰聚起全身力量死命的扯動著鎖住身上四肢的鎖鏈,然而事實的結果在在證明了龍戰的狂語永遠只是空想,而這掙扎的模樣看在奧丁眼中,就像是一頭凶狠的野獸全身給鎖鏈縛住動彈不得,只能奮力咆哮發洩一般的可笑。 「呵呵,機會已經給你龍戰了,是你不懂得去把握,再來你就好好體會世上最美麗的血腥之舞。」 心緒全然轉變的奧丁,好笑的看著龍戰在神之枷鎖下做出一連串無用的掙扎,嘴角更加上揚,尤其是當鮮紅血絲順著奧丁蒼白削尖的下巴緩緩滴落,奧丁一直掛在臉上的邪惡笑容變得更加駭人。 面對奧丁如今的轉變,龍戰心裡不知為何竟然湧起莫名的懼意,不過曾跟在特亞修身旁經歷不少次生死之戰,再加上對自己實力以及裝備的自信,龍戰索性不再掙扎,「小伙子,有何能力展現出來吧!別以為困住我龍戰四肢,你就有能力殺我,我身上的裝甲可是大陸第一名匠卡布拉得用千年玄鐵鎔鑄而成,再加上千年前魔道院院士所給予的魔力護障,就算是你魔法再強也難以給我多嚴重的傷害。」 「喔,看來你對身上那笨重的盔甲倒很有信心,那麼我就先擊碎你身上的可笑裝甲,再終結你脆弱的宿命,魔光指彈!」話說完後,右手一舉,就見五指上快速凝聚成五顆黑色光球,對著四肢被困的龍戰轟擊而去。 奧丁初次展現體內的另一股力量,一發發的魔光指彈夾帶摧山破石之威,轟在龍戰身上,猛烈的爆炸不但四散黑色的濃煙,更引發強大的震波往四周蕩去,而當黑煙逐漸散去,在崩陷的大地之上卻見龍戰毫髮無傷的站在原處。 只是奧丁的攻擊並未就此結束,有如鬼魅一般的身形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笑聲,奧丁雙拳同時散發著魔焰,用前所未見的招式毫不留情的轟上龍戰。 龍戰身形受制閃躲不能,唯一能做的只有舉起塔盾全力擋下,如暴雨般的快拳,如颶風橫掃般的破壞力,舉盾力擋的龍戰雖然避過了魔氣蝕身的下場,然而透過裝甲傳來的強烈震力,卻讓龍戰深陷大地的雙腳隨著身軀被奧丁一拳拳打退,在地上拖行出兩道長長的深溝。 「沒想到這白髮魔劍士瘋狂後的力量會這麼強悍,好,那我就讓你清醒過來。」龍戰承受著強大的震力,心裡暗暗盤算著,趁著奧丁變招同時,龍戰看準時機提起全身力量奮力一吼。 「吼!」聚集龍戰全身力量的怒吼,夾帶強烈的音波往四周擴散而去,整個大地在音波橫掃之下紛紛碎裂,而直接迎上音波的奧丁頓時猶如遭受電擊一般僵立當場,原本繫住龍戰的鎖鏈更是紛紛落下。 龍戰一招得手,滿意的問:「白髮魔劍士如何?有沒有清醒一點啊?」 原以為再度奪回優勢,卻見奧丁緩緩的抬起頭,意外露出一抹笑容說:「看來你大概以為我是陷入失去理智的狀態,才有方纔的力量是吧!看來你要失望了,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可是一直都清醒得很。」 龍戰突然意識到不但是自己過於低估奧丁,就連一向算無遺策的特亞修似乎也對奧丁的實力有了錯誤的評斷。 奧丁一步一步的走向龍戰,「意外嗎?從阿茲撒克身上,我獲得了足以瞬間提升自己力量的方法,雖說時間有點短暫,但對付你已經夠了,至於你的拳頭雖硬,但在克雷姆所教我的絕對防禦之下,仍無法對我造成致命的威脅。」 「那一開始?」 「一開始就如你所說,我的實戰經驗不夠,我很清楚自己的弱點,也深信以自己的眼力無法一眼就看穿你的弱點,只能憑借你身上的裝甲,假設你是個以防守輔助進攻的戰士,若是我貿然一開始便爆發全部的力量,那麼在早前蓄勢未發的你的全力防守之下,只怕我力量用盡也突破不了你的防守,所以我必須先瞭解你的底限在哪,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而這一招是從西門無恨身上學到的。」 曾經只知蠻幹的奧丁,如今展露前所未有的戰鬥智慧,也許扭轉此刻戰局的是*著魔族絕學中由情緒轉化而成的力量,但是此時奧丁眼中的智慧,卻遠比惡魔雙瞳所流露出的殺意更讓龍戰感到莫名的惶恐。 在完全意識到自己一直遭受奧丁的戲弄,龍戰不但沒生氣,反而笑說:「這樣看來,我倒是小看你了。」 「你的實力不也是沒有完全展現出來?從你身上裝甲上的龍紋跟附著於裝甲上的魔法元素力量,毫無半點生命氣息的你,想必你本身該是屬於另類的魔導兵器,只是我唯一不懂的是,你為何會有著自己的意識?」外表看似魔化的奧丁雖然眼神充滿著魔族特有的殺性與狂意,不過輕蔑的表情之下,奧丁的心卻異常的冷靜。 被奧丁看透了裝甲之下的虛實,龍戰大感意外笑說: 「哈哈,從我被創造出來到現在,除了特亞修,還從未有第二個人能讓我發動身上裝甲的真正力量,白髮魔劍士注意啦!你今日將有幸看到昔日魔道院累積萬年智慧,所製造而成的完美戰鬥兵器。」 「魔道院?哈,說什麼對抗魔族,最後卻自家人先打了起來鬧到一分為二,你說你是這狗屁魔道院所創造的完美戰鬥兵器,身負神與魔兩種力量的我,就看看你口中的完美是否真的完美。」奧丁一邊說著,一邊右手對空做勢一抓,就見一道黑色光束在奧丁掌中,實體化作一柄似刀似劍的奇怪兵器。 龍戰也不甘示弱,一聲吆喝背後長炮快速架在肩上,右手的裝甲上在發出喀咖聲響之後,拳頭跟著轉化成滾筒槍管,笑著說:「我可是不能被稱為強者的最強者,白髮魔劍士,勸你別小看我。」 奧丁右手一甩手上奇異兵刃,一臉冰冷說:「你一直叫我白髮魔劍士?我現在可是黑髮,至於魔劍士?看好了,這是劍叟師父最得意的笑天劍招,還有我絕對不會小看你,因為我說過阻擋我跟蘭妮雅見面的,不管是誰都要死!」 「別太自大!魔導兵器——旋舞流星!」龍戰暴喝一聲舉起右臂對準奧丁,一個瞬間龍戰右臂上滾筒槍管快速旋轉,數不清的焰彈由槍管急射而出。 奧丁一臉冷靜手持兵刃低斜輕觸大地,當黑色的劍刃在地上四周燃起黑色的魔焰,隨著焰彈轟到奧丁十尺之前,奧丁身上鎖鏈竟有若有生命般自己旋繞動了起來,很快的,鎖鏈繞旋在奧丁前方升起猶如一面鏈牆,竟把焰彈全部給擋了下來。 奧丁站在鏈牆之內,好笑的看著鏈牆之外不斷轟來的焰彈龍戰,譏諷的說:「雖是老舊的魔導兵器,威力倒也還有一定的水準!」 「你這小子現在的模樣真叫人討厭!盾拳龍道——爆彈鋼拳!」龍戰憤怒一吼,一邊奔向奧丁,一邊舉起仍不斷射出焰彈的右拳。 奧丁嘴角一揚,身形一動,竟不顧暴射而來的無數焰彈,不但撤去鏈牆,更是拖動雙刃往龍戰衝去。 如雷電般快捷的速度,奧丁拖著長長殘影如電光般穿梭焰彈之間,手上黑色兵刃始終低斜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黑色焰痕,雙眼暴現的殺意、臉上泰然的自信,在龍戰怒揮而來的重拳之下,奧丁舉起左手竟是輕描淡寫的把龍戰右拳接下。 一直以來自以為傲的龍拳被奧丁輕鬆接下,龍戰臉上掩飾不住的詫異,就算知道現在的奧丁實力已經遠超自己所能想像,龍戰仍再聚起全身力量抽回右拳,怒喝: 「這……再來!」 再度出拳,龍戰揮起霸道右拳以著暴雨狂襲之勢轟向奧丁而去,只是龍戰快,奧丁卻更快,不管龍戰拳頭再快、再重,不論右拳之上焰彈再多再密集,奧丁總能輕鬆避過焰彈再接下龍戰右拳。 短短幾秒鐘,龍戰與奧丁兩人瞬間交手超過百拳,相較於奧丁一臉狂意輕鬆模樣,龍戰則是越打心越慌,原本高漲的戰意如今可說是蕩然無存。 奧丁清楚發現龍戰眼中的怯意,反守為攻冷笑說: 「看好,這才是真正的快!」 話語一停,就在龍戰面前,奧丁瞬間一分為二,手上舞動著夾帶著魔焰的黑色劍刃,在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黑色焰痕,笑天劍招再出,奧丁在極速之下分化兩人一左一右夾擊龍戰。 面對一邊有著如電光般快捷的劍流,一邊則是如怒嘯般兇猛的劍浪,龍戰且戰且退,身上無堅不摧的裝甲更在魔劍之下不斷迸射出火花,奧丁的劍勢越走越快,一開始龍戰還能勉強揮拳擋下,然而越走越快的劍流、越加猛烈的劍浪,逼得龍戰到最後別說出拳,就連最基本的防守也施展不開。 當世最快的劍招,在劍叟死後,如今在奧丁手上施展開來,笑天魔劍盡展笑盡天下英雄的豪氣,如風的快意、似海的狂濤,殺得龍戰毫無還手餘地,就算是身上還裝載著再多再強的魔導兵器,卻也落得無用武之地,只能強力舉起塔盾,張起一面光障,希望能獲得一點喘息的機會。 「小小的一面光障擋得下我的魔劍嗎?天真!」可是隨著劍越舞越急,心中魔性也越加高漲的奧丁,又豈會給龍戰絲毫喘息的機會,笑語一出,分化的身形再合而為一,手上魔劍勾勒數道黑色劍流,龍戰週身光障僅在眨眼之間便給劍芒切破,而劍上魔焰更是無情的燒上龍戰之身。 強大的魔焰!就算是有元素靈力護持的厚重裝甲也給魔焰逐漸燒熔。 給燒成火人的龍戰,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哀嚎,反而說:「要不是你劍上的是魔氣,我也不會敗!」 奧丁收回魔劍緩緩的走到龍戰面前,正眼看著給魔焰焚身即將燒熔的龍戰雙眼中的得意、輕揚的嘴角,就在奧丁舉掌對著龍戰面門聚起魔氣,準備給龍戰最後一擊的時候,突然原本黑色的髮絲再度變白,身上的暴戾氣息更快速褪去。 魔化狀態的解除,奧丁雖然感受到力量的急速流失,但同時心中也感到異常的輕鬆。 看著龍戰在魔焰焚身之下猶能挺立站直,就算龍戰不算是個人,卻也讓奧丁眼中射出欽佩的目光,再想到蘭妮雅,奧丁沉聲說:「被創造出來的你,跟受無聊宿命擺佈的我都是一樣的可悲,回去告訴特亞修,要是不想讓我見蘭妮雅,就親自來阻擋我!」 話說完後,奧丁身體緩緩浮起,隨著左手一揮滅去龍戰身上的魔焰之後,頭也不回就往東方天空再度飛去。 「可悲!自我有意識以來,第一次給人說我可悲!啊!」 龍戰仰天的怒吼,這聲怒吼不但是宣洩落敗的怒氣,也是對奧丁離開之前的那段話打從心裡最深處的共鳴。 而這一代帝國守護神,同樣也是昔日魔道院的最終兵器,今日碰上了魔化狀態下的奧丁,到頭來也只能獲得慘敗的下場。 第十二集 雅典娜之淚 第八章 千年之夢 擊敗了龍戰,繼續飛往東方的天空往龍族領地前進,出乎奧丁意料之外的,之後的路上並未遭遇任何的阻礙,尤其是在進入龍族領地之後,這一直以來被人們所神話的龍之領地,竟是連半條傳說中的龍也沒看到。 雖然從未來過龍族領地,不過從那高聳穿雲由天空中就清楚可見的巨大石碑,奧丁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月賢者口中所說的千年石碑了。 緩緩的落在雪月湖的湖邊,遙望著湖中央那巨大的千年石碑下簡陋的木屋,從風捎來的聲音中隱約可聽見熟悉的女子笑聲,心中的緊張、全身不住的顫抖,儘管如今相隔不到多遠,然而奧丁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飛越雪月湖去與蘭妮雅見面。 魔術師楊口中的後遺症究竟是什麼? 又為何特亞修要把蘭妮雅安置在這? 心中的擔憂,腦中的疑惑,奧丁發呆的看著遠方的小屋好一會後,終於提起勇氣,一個念頭身體快速飛起直向小屋飛去。 來到小屋上方,奧丁首先感受到一種好像體內力量不斷被某種吸力所吸收的難受感覺,仔細再看這碩大的千年石碑,灰白的石碑正不斷散出強大吸力,而這不正是讓自己體內力量流失的來源?! 突然下方一陣鈴鐺般的笑聲傳來,奧丁低頭看去,赫然發現下頭一名肩披輕紗身穿鵝黃色長裙的金髮女子,正低身與一頭小飛龍逗玩著。 好聽的笑聲、熟悉的背影讓奧丁心裡一陣悸動,心中急湧而上的感動,更讓奧丁雙眼泛淚全身不住顫抖,心裡的一股衝動,讓奧丁想直奔而下緊緊的抱住蘭妮雅。 感動的淚水順著奧丁臉頰不爭氣的滑落,這滴淚珠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下方蘭妮雅正逗弄著小飛龍的左手背之上。 「咦!下雨了嗎?」奇怪落在手背上的溫暖水滴,從心底泛起的異樣感覺,讓蘭妮雅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悸動,只是當蘭妮雅抬頭看向天空,卻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有。 小飛龍發現蘭妮雅奇怪的舉動,睜著圓滾滾的大眼一臉疑惑的盯著她,等到蘭妮雅低頭發現小飛龍的可愛模樣,臉上同時間泛出燦爛的天真笑容,對小飛龍問:「好奇怪喔!剛剛我突然覺得心底好溫暖!心中一直以來的空寂感瞬間被填滿,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小飛龍還是那一副半偏著頭疑惑的可愛神情,蘭妮雅笑了笑說:「都忘了你不會說話,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蘭妮雅話說完後親暱的拍拍小飛龍的頭,抬頭再往方才滴落水滴的天空看去,不知為何,今日飄來的風,竟有著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味道。 蘭妮雅抬頭之所以看不見奧丁,是因為當奧丁正想下去抱住蘭妮雅的同時,卻也注意到四周隱而未發的強力防禦結界,就在奧丁正準備提升力量突破下方結界的時候,在遠方另一頭湖岸上,突然傳來強烈的元素波動,讓自己身上的神之枷鎖起了反應。 身上神之枷鎖的變化讓奧丁心生警戒,心中以為來者是對蘭妮雅不利而來,想也不想就往元素波動來處方向飛去,因而錯過與蘭妮雅面對面的時機,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身上神之枷鎖的共鳴就越加激烈,等到奧丁平穩落在湖岸之上,才發現發出這元素波動的赫然是本該在魔導院的日賢者。 「奧丁,好久不見了。」久未見面,日賢者還是一臉肅容,就算是問好語調也還是一樣嚴肅。 而奧丁以為日賢者是針對自己而來,正當揮動鎖鏈張開防禦網的同時,日賢者恍若看透奧丁心思,開口再說: 「放心,本賢者並不是阻止你跟蘭妮雅見面而來。」 儘管日賢者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過奧丁仍不敢掉以輕心,身上神之枷鎖仍是快速化作元素鎖鏈,密佈在兩人之間,只要日賢者一有動作,奧丁只需一個念頭便能把日賢者制伏。 這些動作看在日賢者眼中,便先撤去自己身上元素靈力表示善意,然後一臉無所謂的跨過腳下鎖鏈走向奧丁,在仔細盯著奧丁好一會後,緩緩的說:「看來這兩年來阿茲撒克教了你不少東西,你的成長也完全出乎當日我魔導院的估算。」 奧丁雖也快速收回四周元素鎖鏈,不過在心裡仍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戒,臉上則是佯裝鎮定說:「說真的,我還需要感謝你們在我身上加上神之枷鎖,一直以來我都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了上古魔道的力量,而有這神之枷鎖的限制,我總算可以沒有顧慮的發動力量。」 半瞇雙眼的日賢者,雖然此時沒有散發任何元素靈力,但是身為魔導院院長的威嚴,在這麼近的距離面對面之下,仍讓奧丁備感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這時日賢者繼續再說:「原以為神之枷鎖可以封住上古魔道,沒想到到頭來卻也只能削弱上古魔道七成的力量,而這三成的力量,更讓你進展到能與魔氣共存的型態。」 日賢者的銳利目光,讓奧丁忍不住連退了兩步,在暗吐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難受感覺之後,奧丁雙手一攤,故做輕鬆說:「喔,看來你發現了我體內隱隱而動的力量了,怎樣,想把我當魔族的除掉嗎?」 奧丁表面雖輕鬆,但心裡的緊張卻仍讓身上鎖鏈蠢蠢欲動,而日賢者也看出奧丁此時的戒心,只要自己一有讓奧丁誤會的動作,元素鎖鏈便會直襲而來。 所以日賢者一個轉身走向湖邊,「若是本賢者要對付你,方才就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不過本賢者必須提醒你,元素靈力與魔氣在性質上是彼此對立的,今日你能把元素靈力跟魔氣同時收為己用,那是因為你體內的元素靈力受到神之枷鎖壓制之故,可是你有想過要是有一天神之枷鎖被解開了,那又會是怎樣的情況?」 奧丁輕哼一聲,不客氣回答說:「哼,當你們當初計畫犧牲蘇芸,把阿茲撒克困在我體內之時,就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更何況龍騎士特亞修不也參與其中,以他的智慧真沒算到嗎?而且你今天來到這兒,想必也是特亞修的意思吧!老實說出你的目的吧!至於我自己,從一開始我擁有上古魔道以來,就是*著自己這樣一路走來,就算體內的魔氣在日後足以威脅到我的生命,這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本賢者能做的,也只是當初在你身上加諸神之枷鎖,之後你的任何決定、取捨,除非你日後淪為魔人,不然本賢者都不會再有任何動作,而今日本賢者來這也並非是為你而來。」 「難不成你是針對蘭妮雅而來?」既然不是針對自己,放眼整個千年石碑附近,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蘭妮雅與那頭小飛龍的氣息,想當然耳,日賢者自然是針對蘭妮雅而來。 果然,日賢者點了點頭開口問:「奧丁,你知道千年石碑的來由嗎?」 既然日賢者承認是針對蘭妮雅而來,奧丁心中再起警戒,更不客氣問:「千年石碑的故事我沒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找蘭妮雅做什麼?」 日賢者抬頭望了望前方的千年石碑,不理會奧丁臉上的不耐煩,開口就說起千年石碑的來由—— 在距今一千年前,當時雲夢最強大的帝國亞特蘭提斯,正因為急於擴張版圖而與南方蠻族爆發歷時長達百年的蠻荒之戰,而這段歷史,也是人族歷史上所記載的最慘烈的百年戰爭。 千年石碑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場戰爭之中,在當時南蠻被滅亡的一族中,有一名公主雖僥倖逃出,卻也一路被亞特蘭提斯的追兵一直追殺到龍族境域,而就在危急之時,突然出現的一名年輕旅者出手解救了這名任性公主的生命,更帶著她突破亞特蘭堤斯層層封鎖,前往千里之外的曼特雷斯帝國。 原本這年輕旅者與這名任性的美麗公主的邂逅該到此告一段落,然而千里之路讓兩人之間培養出莫名的情愫,也或許是這年輕旅者本著心裡好奇,想看看這名公主的韌性到怎樣的程度,這名年輕旅者竟然選擇繼續待在這任性公主身邊,為她心中的復國大計出謀獻策。 聽日賢者說到這,奧丁忍不住打斷問:「你說的該不會就是吟遊詩人常說的戲碼,也就是龍騎士特亞修與阿芙柔黛蒂那一段賺人熱淚的愛情悲劇吧?」 日賢者點點頭,繼續說:「沒錯,阿芙柔黛蒂為了利用曼特雷斯的軍力,不顧特亞修的勸阻執意嫁給當時的帝王,然而最後的事實卻不如阿芙柔黛蒂所預期,反倒如特亞修當初所勸阻的理由,就算阿芙柔黛蒂貴為曼特雷斯帝國王后,但在帝國立國規條的限制之下,儘管曼特雷斯帝王再怎麼寵愛她,也無法為她派出軍隊去對抗亞特蘭提斯,反而到最後在亞特蘭提斯帝國的施壓之下,曼特雷斯帝王為了維持兩國之間的和平,無奈之下把阿芙柔黛蒂交出,讓她被處死在中央廣場上,而之後接著就發生歷史上聞名的凱旋門事變!」 熟悉的名詞,也是讓奧丁耳熟能詳的一段歷史,可是聽日賢者話意,似乎卻與所知的歷史不盡相符,因此奧丁忍不住提出質疑說:「凱旋門事變!在我小的時候只知道是龍騎士為了懲戒當時亞特蘭提斯帝王的血腥統治,在凱旋門前廣場上劍敗亞特蘭提斯百餘名當世高手,更引動天罰在凱旋門四周落下長達十日的天亟之雷,可是現在你說特亞修當日在凱旋門引動天罰,是因為阿芙柔黛蒂?」 日賢者輕輕抬手,示意奧丁繼續聽下去,「特亞修當時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妄用神所給予他的制裁力量,造成數萬無辜生命喪生,當他清醒過後雖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然而已經造成的事實也無法改變,所以他黯然的帶著阿芙柔黛蒂的遺體回到這裡,利用龍骸之谷內龍之墓穴裡的龍骨建起千年石碑,把自己跟阿芙柔黛蒂的遺體一起埋葬。」 日賢者的話首次在奧丁心中引起共鳴,回想起當日蘭妮雅死在自己懷中時,當時自己也是同樣類似的做法,這時候奧丁首次意識到特亞修也並非自己所想像那般高高在上,完美無缺,不過表面上奧丁卻嗤之以鼻的說:「以為埋葬在永遠的黑暗之中,就能與死去的心愛之人感受到相同的死亡感受嗎?沒想到聰明如特亞修,竟也有這樣愚蠢的想法。」 「不,用龍骨建造的牢籠,是絕對有可能讓永生不死的特亞修走上生命終點的。龍族之所以被認為是最強的種族,全因為與生俱來便擁有其他四族所沒有的強大力量,而要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除了擁有能蓄集天地力量的龐大身軀外,體內能夠吸收外來力量的龍之骨,更是龍族萬年來最強傳說的主要原因,你想想在這麼巨大的龍骨墓穴之內,就算特亞修的生命再無窮無盡,又豈及得過龍骨牢籠的強大吸收力?」 日賢者的解釋,頓時讓奧丁清楚瞭解方才自己*近千年石碑時力量流失的原因,所以奧丁根本無法想像,要是自己被關入千年石碑之下會是怎樣的模樣,不過奧丁還是不客氣的提出自己的疑問:「但事實證明,特亞修到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 「在當日,特亞修把自己關入千年石碑內後,由於力量的急遽流失,特亞修很快陷入沉睡之中,任生命一點一滴的流失,就這樣過了七百年,在特亞修已經呈現老化假死狀態,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時候,一直緊閉的墓穴之門卻突然被打開了,而放出特亞修的人與奧丁你也有很深的淵源。」 「難道是克雷姆!」心裡算算那時間,與自己能有淵源的,也只有克雷姆跟休葛拉兩人,而休葛拉身為靈體,來千年石碑別說放特亞修,可能還沒接近千年石碑五步之內,靈體就會遭千年石碑所吸收。 如此想來,放出特亞修而與自己有淵源的,自然就只剩克雷姆一人。 「沒錯,憑藉著上古魔道跟上古神兵的互相吸引,克雷姆來到了千年石碑,放出了特亞修。」 奧丁搖搖頭質疑說:「不對,照你這麼說,那麼在特亞修沉睡的這段時間內,應該雲夢大陸上會全然沒有特亞修的信息,但是在過去千年以來,特亞修的傳說卻始終沒間斷過,這豈不矛盾?」 「電有陰陽兩極,對身為雷電上古神兵的擁有者特亞修而言,一體雙化的分靈術也不過是最基本的招數,如果不是藉著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之間的彼此吸引,克雷姆也絕對找不到把自己囚禁在千年石碑之下的特亞修。」 「從此特亞修又重出雲夢是吧!看來他內心的自責也不過如此。」 面對奧丁不客氣的態度,日賢者不在乎的繼續解釋說:「表面上看來如此,但事實上卻不然,被克雷姆喚醒之後,知道無法擺脫自身的宿命,特亞修無奈的離開了千年石碑,只是,雖然離開千年石碑讓特亞修體內生命停止流失,而再度回復原來的年輕外貌,不過經過七百年不曾間斷的力量流失,而且甫一離開千年石碑就參與封魔聖戰,特亞修又刻意介入阿茲撒克與諸神黃昏雙重力量之下,其實可以看出特亞修有著很強烈的尋死念頭,然而最後的發展,卻諷刺的讓他只是遭受直到現在仍無法回復完全的重創。」 「就算如此,至少他擁有無盡的生命,只要時間一久,他的力量還不是一樣會恢復。」 「這你就不知了,對你或是對大多數人而言,擁有無限的生命跟智慧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你是否想過,要是讓你一次次看著自己心愛或是在乎的人,在身邊逐漸老死,而就算你有這能力扭轉生死,但你自身的智慧又告訴你違逆天數是不可行的,對這心中的矛盾你又如何取捨? 「再來,一個不過是單純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所做的復仇,到後來卻被解讀成救世的偉大事跡,這要是換了常人而言或許是個值得慶幸的完美收場,然而對難得放開一切,為了自己心愛了女子寧願承擔諸神懲罰也要引動天亟之雷的特亞修而言,你想特亞修的心裡會作何感想?而這心裡的遺憾,也讓特亞修寧願自己受這永恆的痛苦折磨,也不願接受他人的治療。」日賢者說到這忍不住歎了口氣,聲音雖輕卻也清楚傳入奧丁耳中。 「說這麼多,你是要我同情特亞修,放棄蘇芸之仇嗎?」講話雖然還是一樣不客氣,但語調卻已經明顯軟化。 日賢者萬萬沒想到一聲由心而發的輕歎,遠比方才耗費唇舌解說千年石碑這一切,說出特亞修心裡不為人知的遺憾,更讓奧丁心裡來得震撼,因為奧丁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做事一切憑借原則,遵循可笑法規的固執老頭,竟也有這麼充滿無奈與同情的歎息。 「也許吧,就如本賢者所說,特亞修身體的重創遠比想像中嚴重,當年百年劍決特亞修之所以棄戰離開,也是因為體內之傷即將發作之故,他體內所受的傷每當爆發,除了必須承受身體爆裂,以及肉體重組的強烈痛楚之外,要是他當時不走,氣勁的宣洩足以讓當時在場的四大劍者瞬間身亡。 「而以他這樣沉重的傷勢,不但為了你救活蘭妮雅,更施展分靈術在這湖邊幫你守護蘭妮雅,他為你所做的這一切,全部都只是為了讓你心中沒有遺憾,至於蘇芸之死,只能說是意外的變數。」 說出了當年百年劍決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讓奧丁一直以來心中對當日為何特亞修劍敗盧那貝克,又斷去傲紅池之劍卻棄戰離去的矛盾行為,得到解答。 與日賢者這一連串的對談,雖然對特亞修當日的算計導致蘇芸之死仍無法釋懷,不過在奧丁心裡卻也有著另一種想法,奧丁的表面態度明顯軟化說:「你所說的,我會再想想,如果沒事的話,那麼我要過去找蘭妮雅了。」 「難道你不想知道,蘭妮雅復活後發生了什麼改變嗎?」 突來的話語深深震撼著奧丁,心裡一直擔心之事如今被證實,奧丁一個瞬間撲到日賢者面前,雙手緊抓住日賢者雙臂緊張問:「什麼?真的有後遺症?」 輕輕推開奧丁,日賢者歎了口氣說:「唉,扭轉天數本來就是破壞天地間既定的規則,就算蘭妮雅原本的屍體保存得再完整,特亞修與魔術師楊兩人結合彼此的智慧盡量降低風險,卻還是在蘭妮雅身上產生不可避免的後遺症。 「每當太陽升起,蘭妮雅便會失憶,等到太陽落下,蘭妮雅的記憶便會完全回來,可是……」 聽到失憶,讓奧丁心裡稍鬆了一口氣,只是看日賢者面有難色,話又只說到一半,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單純,心中的焦急讓奧丁不耐煩的叫:「可是什麼你快說啊?」 「每當入夜,就是蘭妮雅記憶逐漸回復的時候,可是記憶恢復的同時,她的外表卻會開始逐漸改變,失去原有的美貌、青春,這對正值花樣年華的蘭妮雅而言,何嘗不是一件比死還痛苦的酷刑?」 想到一向愛美的蘭妮雅,竟要受到這種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奧丁焦急大叫:「什麼?怎會這樣?難道沒有任何方法嗎?」 似乎早等著奧丁這句話,日賢者認真的看了奧丁好一會後說:「方法是有,這也是本賢者今日來的最主要目的,只是這件事情有相當的危險性!甚至你也有可能就此賠上性命。」 日賢者的話讓奧丁感到不安,不過想到既然能讓蘭妮雅恢復,奧丁想也不想就說:「多餘的,為了蘭妮雅就算要我這條命,我眉頭也不會皺上一下。」 「在兩千年之前,我魔導院跟修道院尚未分家的時候,魔道院裡頭有一顆名為雅典娜之淚的聖石,根據我魔導院的古書記載,任何人只要配上這顆聖石,不管是任何異常狀態甚至詛咒魔法、結界都能解除。 「如果讓蘭妮雅配上這顆聖石,除了能讓蘭妮雅夜晚不用再受到這痛苦,白天的失憶應該也能化解。」 奧丁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質疑問:「哼,誰知道你是不是也在利用我,再說既然有這麼厲害的聖石,當時特亞修既然肯救活蘭妮雅,為何不順便去取那雅典娜之淚來救蘭妮雅?」 日賢者不以為忤的回答說:「那是因為雅典娜之淚能解除詛咒魔法以及結界的功能,不但對魔族是強大的威脅,在過去雲夢大陸上更有無數富豪高價僱人竊取,所以當時魔道院建立了一座名為卡洛斯的要塞,把雅典娜之淚藏放在這裡頭。 「而特亞修之所以不去取雅典娜之淚來醫治蘭妮雅,一來是因為適逢凱特雅帝國入侵曼特雷斯,二來則是他身上的傷加上施展分靈術在這雪月湖四周保護蘭妮雅,如今的他就算勉強去闖卡洛斯,恐怕就算得到了也難以全身而退。」 聽完日賢者的解釋,奧丁試探性的問:「聽你話意,這卡洛斯要塞似乎機關重重,不然你陪我去吧!以你日賢者的能力,想必能破解卡洛斯要塞的機關。」 這時日賢者再歎一口氣,語帶無奈的說:「唉,雅典娜之淚既是當時魔道院用來對付魔族的聖石,在如今魔族蠢蠢欲動的情勢之下,我魔導院又何嘗不想帶回來對付魔族,只是我魔導院想要,修道院也想要,若我魔導院貿然派人去取,勢必與修道院發生衝突。」 雖然聽日賢者的解釋不像是推托的借口,不過對日賢者處處顧慮的態度,奧丁卻是很不屑的說:「哼,又來了,每次扯到事情就是怕跟修道院起衝突,會不會有一天魔族大舉入侵,你魔導院還要先跟修道院猜拳,才能決定由誰去對付。」 奧丁的嘲諷讓日賢者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奧丁看出日賢者臉上的尷尬,轉口說:「算了,跟我說卡洛斯要塞在哪裡吧!就算再一次被利用,為了蘭妮雅我也認了。」 日賢者輕咳兩聲,回復原來嚴肅神態說:「咳咳,魔道院分家之初,魔導院跟修道院曾為了聖石的擁有權,爆發強烈的衝突,就在當時我魔導院院長與修道院院長同時發動最終魔法互擊時,強大的元素震波竟讓整座卡洛斯要塞自行浮起,更往南方直飛而去,最後根據我魔導院的日後調查,這卡洛斯要塞最後就落在南方蠻族的密林裡頭。」 得知卡洛斯要塞如今座落在南蠻密林之內,奧丁反倒好奇的問:「南方蠻族?那不是在凱特雅帝國的境域裡頭?以亞瑟的野心,難道不會想把聖石佔為己有嗎?」 既然聖石的威能足以對抗魔族,熟知亞瑟野心的奧丁,打死也不相信他會輕易放過,可是奧丁的問題卻只讓日賢者輕咳一聲,而且不以為然的說:「咳,這兩千多年來,聖石之秘一直就只有我魔導院跟修道院知道,更何況當時卡洛斯要塞從天而降,早給南方未開化的蠻族當作神的遺跡膜拜,以亞瑟想統治蠻族用來對付其他帝國的野心,試想不知道聖石的他,又怎會為了一個遺跡而去開罪整個蠻族。」 聽完日賢者的解釋,奧丁恍然大悟點頭說:「我知道了,南方蠻族密林是吧!我現在就去把雅典娜之淚取回。」 就在奧丁要往南方蠻族密林飛去的同時,日賢者突然出言叫住奧丁,更告誡說:「等等,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你真能取得聖石,千萬記住,聖石只要一離開卡洛斯要塞便會開始釋放靈力,而這靈力勢將會引來修道院或是其他有心人的搶奪,甚至是阿茲撒克,恐怕也會為了毀掉聖石而派出手下爭奪。」 原來聖石的力量是因為卡洛斯要塞的關係,才能維持兩千年之久而不被人發現,而經由日賢者的告誡,奧丁頓時感到頭痛。 既然聖石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自然而然,一旦離開卡洛斯要塞勢必引來各方有心人的爭奪,從這裡到南蠻的路途並不算近,就算平安取得聖石,只怕在回程的路上也免不了碰上各方的搶奪。 想到此奧丁念頭一轉,回頭說:「既然這樣,我乾脆把蘭妮雅一併帶去,反正我取聖石也只是為了醫治蘭妮雅。」 奧丁的提議未嘗不是個減少風險的好方法,可是日賢者卻搖頭說:「如果可以,這的確是最好也最安全的方法,可是你是否曾想過特亞修會把蘭妮雅安置在這,而諸神又這麼輕易放任蘭妮雅的復活而不做任何處置?」 被日賢者冷不防這麼一問,奧丁倒也迷糊了起來,連忙問:「把蘭妮雅安置在這不就是便於保護她?」 「以龍骨建造的千年石碑本身就是一個強力的屏障結界,就算以諸神之能也無法窺視千年石碑百尺之內的一切人事物,可是只要蘭妮雅走出這百尺範圍的結界,違反自然生死之數的蘭妮雅,定將遭諸神施予天雷之罰,至於聖石功能除了讓蘭妮雅回復當初之外,另一個功用也是保護蘭妮雅免受諸神的天罰之害。」 知道就算取得聖石,回程路上還得面對各方的搶奪,這段路程來去的凶險可想而知,可是為了讓蘭妮雅在夜晚也能擁有方才自己所見的燦爛笑容,奧丁一咬牙認真說: 「無所謂了!蘭妮雅就麻煩你保護了,我這就去取回聖石。」話說完後,身體快速化作一道白光,極速往南蠻方向飛去。 日賢者看著奧丁快速消失在南方的天空,竟是重重歎了一口氣,喃喃說:「唉,特亞修,你要本賢者做的事,本賢者已經為你做到,這場聖石之戰所引發的神兵、魔兵之鬥,希望能有好的結果,至於你自己所做的選擇,本賢者由衷的希望,這將不會是你的騎士末路。」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一章 荒林奇緣 1285407.js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二章 真·太月 惱人的鬼嘯、晃動的人影,陷入掠食者一族包圍的奧丁逐漸心煩,在連發數顆火彈擊爆趁機襲來的毒籐之後,心知在不結束這場惡戰徹底逼出體內劇毒,時間拖的越久只是對自己越不利,因此奧丁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神之枷鎖快速轉為通紅火煉,在隨奧丁雙手往上空一舉,火之煉化作一道道火柱在奧丁身旁不斷迴繞,隨著迴繞速度越來越快,迴繞的火柱就不斷增強,很快的更形成凡席司跟露塔娜娜所見到的巨型火柱。 凡席司閱歷未深加上對奧丁的瞭解只限於流傳雲夢的破壞事跡,所以看到直貫天地的巨型火柱就以為是上古魔道的毀滅魔法,至於一旁的露塔娜娜卻似乎早看透這巨型火柱的虛實,反而一臉有趣的直盯著前方火柱的變化。 而不斷遊走奧丁四周的掠食族,看到這直貫天地的巨型火柱,也不知是懼怕這刺眼的火光還是忍受不了撲面而來的窒息熱浪,在彼此發出兩聲短嘯後,竟是快速退離。 「看來這南蠻荒林遠比想像來得凶險,也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奧丁心中盤算著,在注意到掠食族氣息消失之後,奧丁雙手一撤,隨著週身繞旋的火煉紛紛落下,方才沖天的火柱也跟著消失,四周更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咦,有人。」在撤去火柱,奧丁用體內魔氣逼出毒氣之後,才正煩惱著是否該繼續深入荒林或是在另謀他法之時,遠方傳來的細微談話聲讓奧丁發現原來荒林之內除了掠食者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當即身隨意動快速鑽入黑暗之中往聲音來處掠去,而才來到半途就聽見前方小女孩的聲音正叫著:「你真駝鳥耶,如果剛剛那火柱是上古魔道,你以為光趴在地上就能躲過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嗎?」 而這正是露塔娜娜因為凡席司反射性臥倒地上的可笑反應而忍不住出言嘲弄。 被露塔娜娜嘲笑,凡席司拍拍身上塵土紅著臉大聲辯白說:「我…。我哪想的到那麼多,我所知道的白髮魔劍士動不動就發動上古魔道,哪會想到他竟然也會搞效果來嚇人。」 而這時露塔娜娜自言自語說:「魔氣、元素火煉,彼此排斥的兩股力量,白髮魔劍士竟能同時運用,有意思。」 「喂,你…。」看露塔娜娜不理會自己竟自言自語起來,凡席司正想說話誰知剛開口竟是在說不下去。 露塔娜娜注意到凡席司的異樣,連忙回頭望去,這一回頭就看見一頭白髮的奧丁早已經無聲無息站在後頭。 「你們是誰?」儘管眼前只是兩個小孩,奧丁的雙眼仍是充滿著冷冽的殺氣,講話的語調更是冰冷毫不帶任何感情。 危機四伏的南蠻荒林會有掠食族以外的人在本就不尋常,更何況還只是兩個小孩子,背著長劍的凡席司雖然看來天真,可是臉上不但流露著小孩不該有的傲氣,全身更隱隱流動著習武者才有的氣;至於露塔娜娜雖看似毫無威脅性,但不知為何當奧丁一接觸到露塔娜娜的雙眼,竟有著一種熟悉卻又想不出來的感覺,而且不知為何腦中響起小小的聲音警告著自己,眼前這女孩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對凡席司而言,奧丁突然來到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憑藉身上明顯的特徵其身份當然在清楚不過,仔細的看著前方佇立在月光之下的白髮魔劍士,不管是帶著殺氣的雙眼還是身上那不斷舞動的黑色鎖鏈,都讓凡席司心中強烈的震盪,一直以來原只能憑著吟遊詩人唱頌白髮魔劍傳說而想像白髮魔劍士的樣子,如今白髮魔劍士活生生站在面前,強烈的壓迫感,直壓得凡席司喘不過氣來。 上下打量著奧丁好一會,凡席司心裡想:「一直以為白髮魔劍士應該是擁有強壯身體以及俊美外表的完美戰士,沒想到現在看來更像是剛從牢籠逃脫的囚犯,不過他的眼神真恐怖,被他目光一掃全身就好像給利劍穿透一般,而那頭白髮更恍若能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般讓人打從心底發毛。」 而露塔娜娜則是一臉有趣抬頭的打量奧丁,隨著雙眸眼珠一轉更是不客氣的說:「我們是誰需要跟你報告嗎?在大深夜的還穿白衣服出來亂跑,嚇人喔!」 凡席司沒想到露塔娜娜會這麼不客氣的跟奧丁說話,拉長了下巴一臉吃驚的望向露塔娜娜。 「你…」雖然明知這小女孩並不簡單,然而首次給一個矮自己半個身的女孩不客氣的指著鼻子說話,奧丁臉上也忍不住錯愕,同一時間對這小女孩更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露塔娜娜不客氣爬上身旁大石,在叉腰指著奧丁鼻子叫:「我什麼?本小姐有礙著你嗎?突然冒出來嚇人,白髮魔劍士了不起阿!還不是蠢蛋一個。」 面對眼前感覺熟悉又有趣的小女孩,奧丁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自嘲說:「哈哈!蠢蛋!罵的真好。」奧丁說著說著隨著身上舞動的鎖鏈重重落了下來,想到以前也曾有人這樣罵過自己,奧丁雙眼更是黯淡了下來,然後頹然的*著一株大樹坐了下來。 看著露塔娜娜對白髮魔劍士不客氣的態度,而白髮魔劍士非但沒發怒反而一臉頹然,原本駭人的氣勢更是瞬間蕩然無存,凡席司張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本想在走進仔細看看白髮魔劍士,無奈雙腳卻不怎麼聽話。 而露塔娜娜則得理不饒人繼續在說:「算你有自知之名承認自己是蠢蛋,不過你今日有幸碰上了本小姐,只要跟著本小姐手下做事,以後在也不會有人說你是蠢蛋。」 奧丁沒想到眼前這小女孩講話不但沒禮貌,更狂妄到要自己當他手下,奧丁微愣一下後忍不住大笑說:「哈哈!有意思,那麼可愛的小妹妹,請問你有何本事?」 知道奧丁是在套話,露塔娜娜眼珠一轉在敷衍說:「想見識本小姐的本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反正只要好好跟著本小姐,總有一天你會見識到的。」 這時凡席司一臉受不了的大叫:「喂,露塔娜娜你這討人厭的個性啥時會改阿?嘴裡一直說你自己多有本事,結果還不只是會耍耍嘴皮子。」 露塔娜娜嘴角一揚一表理所當然的說:「矮冬瓜你懂啥!聰明的出嘴沒腦袋的出力,而這句話,本小姐想白髮魔劍士應該有很深的體認。」 簡短的一句話深深震撼著奧丁,想到自己自獲得上古魔道一來一直受人利用,除了因為自己太過於相信人,對事情分析的不透徹更是導致這一路走來自己深愛的人、在乎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最主要原因,雖然蘭妮雅已經復活,但蘭妮雅變成現在這模樣,要是不取得聖石讓她復原那不是比死還痛苦,在來蘇芸之死如今奧丁想來還是感到心裡一陣刺痛,而也就在這時奧丁赫然發現眼前這名為露塔娜娜的小女孩所給予的熟悉感覺原來就跟當日蘇芸所給予自己的感覺是一樣的。 奧丁想事情想得入神,露塔娜娜見奧丁不說話只當他默認,對著凡席司露出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 凡席司或許是明白講不贏露塔娜娜決定不在跟露塔娜娜鬥嘴,在好不容易終於提起勇氣走到奧丁身邊,好好仔細看了眼前奧丁好一會後,竟是大刺刺的在奧丁身邊坐了下來,更興奮的問:「傳聞中白髮魔劍士除了上古魔道之外,就連劍術也直追五大名劍之後,那麼你是上古魔道強一點還是劍術強一點呢?還有你的魔劍耶?傳聞中那不是一把名為天劫的恐怖魔劍?」 不知為何比起說話毫不留情的露塔娜娜,凡席絲雖然表現出一臉崇拜的樣子,但奧丁對凡席司卻沒有啥好感,心中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更是油然而生,不過對凡席司這一連串的問題,奧丁仍是回答說:「比魔法,我的上古魔道遠不及日、月賢者,論劍術,我的劍招只是模仿劍叟師父的笑天劍招,毫無半點劍意可言,至於天劫,早已經斷了。」 聽奧丁說出天劫已斷,凡席司似乎早就知道非但沒有任何驚訝表情,更興奮的解下背後之劍說:「既然你的劍已斷,那白髮魔劍士你對這把劍有沒有興趣?」 其實凡席司手上之劍奧丁早在方才就注意很久,細長的劍身、握柄,雖然劍未出鞘但卻隱隱透出森寒的劍氣,就算奧丁在不懂劍也知道這把劍絕非凡物,而在仔細看著握柄之上熟悉的紅色月牙印,奧丁想也不想脫口說出:「太月!」 見奧丁認出是昔日劍叟的配劍太月,凡席司更興奮的得意說:「沒錯!就是太月!」 就在這時露塔娜娜在一旁冷冷說:「太月不是被西門無恨的劍給斷了嗎?怎麼可能會有另一把太月!」 露塔娜娜嘴裡所說也正是奧丁心中所想,在仔細看著凡席司手上太月好一會後,奧丁淡淡說:「的確,這把劍不管是握柄還是劍長甚至月牙印都跟太月一模一樣,可是當日劍叟師父百年練劍早就把握柄握出兩個手印,所以這把劍並不是原來的太月。」 雖然被奧丁認出這把太月並非劍叟當日所拿那一把,不過凡席司仍得意說:「雖然不是劍叟那一把,但其實這把劍才是真正的太月,至於昔日劍叟手上那一把也不過是一把太月的影子劍。」 「影子劍?」初次聽到影子劍這名詞,奧丁是感到一頭霧水,而這時露塔娜娜開口解釋說:「有些鑄匠鑄劍會習慣先用凡鐵鑄成所要鑄之劍的雛型,以計算劍的最佳重量與利度,而這些雛型劍中最接近完成品的劍就是這矮冬瓜口中所說的影子劍。」 露塔娜娜清楚的在旁解釋,凡席司雖不斷點頭,但也對露塔娜娜一直叫自己為矮冬瓜忍不住抱怨說:「喂,發育不良的別老叫我矮冬瓜好嗎?」 清楚瞭解原來劍叟師父一直使用的太月不過是用來測試的影子劍,對於卡布拉得的欺騙,奧丁心中升起莫名的怒氣,腦中想著要是當日劍叟與西門無恨對決的時候手上拿得是真正的太月,那麼或許結果又是不一樣的局面。 奧丁心中的怒明顯得表露在臉上,身上的鎖鏈更受奧丁心中怒氣影響自行甩動起來。 看到鎖鏈憑空甩動,奧丁臉上又是表現出明顯怒意,凡席司首先給奧丁突來變化嚇到,身體一彈而起連退好幾步,至於露塔娜娜則是無所謂的說:「就算卡布拉得吃飽活膩敢拿影子劍欺騙劍叟,但以劍叟對劍的認識又豈會分辨不出太月真偽,或許影子劍的做工與鍛冶都幾乎跟太月一模一樣,但是劍的質又豈能瞞過劍叟持劍超過百年的手,所以如果本小姐沒猜錯的話,這把所謂真正的太月應該是卡布拉得在得知劍叟手上太月給斷,自己感到顏面掛不住所以後來在重鑄一把吧!」 「耶,發育不良的你是當時有在場,還是你用蒙的?竟然半點不差給你說中了。」被露塔娜娜正確說出太月的來由,凡席司臉上顯得意外。 露塔娜娜看著凡席司那一臉不可置信的吃驚模樣,忍不住得意起來說:「哼,卡布拉得那種鳥地方本小姐才不屑踏上,至於為啥本小姐會明白這把太月的原由,這是因為本小姐是憑藉你這豬腦袋所想像不到的高超智慧冷靜分析判斷出來的。哈哈哈!」話說完後,露塔娜娜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露塔娜娜不止的笑聲在黃泉之林內一直迴盪,凡席司皺著眉頭抱怨叫:「喂,控制一下,別又開始自大起來好嗎?還有你這笑聲很變態耶!」 經由神秘的小女孩露塔娜娜解釋之後,奧丁按下怒氣以及身上鎖鏈的竄動後,一邊暗罵自己情緒太過容易激動一邊開口感歎說:「真太月也好,影子劍也罷!反正劍叟師父已死,就算空有最完美的太月,也在無人能發揮出太月真正的威力。」 心中的感歎,語中的惋惜,想起昔日在水火一線天被劍叟追打的那段日子,奧丁臉上忍不住黯然。 露塔娜娜跟凡席司仍在一旁互相鬥嘴,完全沒察覺到奧丁臉上的變化,這時奧丁忽然站起說:「我走了!雖然掠食者剛剛給我趕跑,但我估算應該不用多久便會在大舉來襲,你們自己要小心。」 奧丁起身帶起的鎖鏈拖動聲引起露塔娜娜跟凡席司的注意,在聽奧丁要離開,凡席司忽然急著叫:「別走阿!我進南蠻荒林就是為了用太月跟你做一場買賣!」 凡席司突然的大叫更說出進入南蠻荒林的目的是要拿太月與奧丁做買賣,誰知話才一出,奧丁瞬間閃到眼前,雙眼更射出冰冷殺氣質問道:「你為何知道我會來到南蠻荒林?」 奧丁有這一問,自是因為來這南蠻荒林尋找卡洛特要塞求得聖石是因為當日日賢者提起才決定要來,沿途之上並沒做任何停歇,在自信形跡隱密在當日四周又無其他人在場的情形之下,眼前這來路不明的小男孩凡席司為何知道在南蠻荒林等的到他。 給奧丁突然這一問,凡席司一時愕然不知如何解釋,抬頭與奧丁直視而來的目光交會,凡席司只感到頭頂發毛一股寒意從心中升了上來。 奧丁緊盯著凡席司,身上的殺氣更不斷提升,凡席司感到空前未有的強烈壓迫感,奧丁眼中濃烈的殺意更讓凡席司冷汗直流,這時露塔娜娜淡淡的說:「一個是害怕被人再次利用的蠢蛋白髮魔劍士,一個是講話都不經過大腦的笨蛋矮冬瓜,唉!本小姐是如此聰明伶俐又天真可愛,為何會有你們這兩個笨蛋保鑣。」 受不了奧丁強大的壓迫感,凡席司給逼得連退好幾步後,雙腿一軟坐倒在地,嘴裡更是對露塔娜娜求救叫:「喂,誰是你保鑣阿!別在那說風涼話!幫幫忙阿!」 奧丁冷眼盯著凡席司嘴裡一字一字並出話來說:「我的問題你不回答清楚,就算你只是小孩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刻意展現體內的力量對凡席司不斷施壓,雖然早已經知道在日後取得聖石,勢將面對好幾場惡戰,但卻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行蹤竟會這麼早就給人料到,突添的變數讓奧丁感到極度的不安。 奧丁刻意的提升力量讓四周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強大壓力,露塔娜娜這時在說:「蘭妮雅違背自然生死之數順利復活至今,裁罰之雷卻遲遲未降,在笨的人也知道蘭妮雅一定是給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特亞修給安頓在諸神所查覺不到的安全地方,在加上近年來魔族動作不斷,本小姐光用膝蓋想,也想得到魔導院那群老不死的一定會把腦筋動到聖石之上,好讓未來對抗魔族時能增添幾分勝算,只是那群老不死的也清楚闖卡洛特要塞何其凶險就算拿到聖石也未必能平安送回魔導院,正好非常巧的當下只有聖石才能讓蘭妮雅避過諸神天刑,想當然爾那群老不死的定會把腦筋動到你身上,在來那群老不死的應該也沒跟你說只有上古魔道才能不必使用由魔導院與修道院同時守護的鑰匙就能開啟卡洛特要塞之門吧!」 露塔娜娜似乎刻意激怒奧丁對魔導院不滿,不過奧丁仍低頭緊盯著凡席司嘴裡冷冷說:「在決定前往卡洛特要塞取聖石的時候,我早瞭解日賢者他們魔導院在動啥腦筋,對我而言現階段只要能讓蘭妮雅在拾回過去擁有的笑容,就算被利用我也無怨言,至於那些處心積慮要奪取聖石的陰謀家,不管是誰想得到聖石就先殺了我。」 奧丁的狂語一停,就聽露塔娜娜一臉不屑冷哼一聲,更是鐵青著臉質問說:「口氣倒是很大,想當初你要闖女神之塔救人好像也說了類似的話,最後呢?別人不知但本小姐可清楚的很,神之枷鎖真的困的住你嗎?在你當日在龐貝帝城接收克雷姆意識、被克雷姆改造之後,諸神契約早對你如同虛設,與其說神之枷鎖封鎖你的力量,倒不如說你自願讓神之枷鎖限制你的力量,原因是因為你在害怕,你害怕你的力量會毀掉這塊大陸,哪怕你的戰友身陷死地,甚至最後蘇芸在你面前魂飛魄散,你最終還是選擇躲在這可笑的枷鎖之下。」 露塔娜娜不客氣的質問,別說奧丁臉上難看,就連凡席司也拉長了下巴錯愕的望向露塔娜娜。 露塔娜娜吞了吞口水厲聲在說:「可笑的是以特亞修的智慧,魔術師揚的全知竟會漏看你心中害怕力量全然爆發的怯意,或許他們當時最終目的只是不計代價要把阿茲撒克暫時封鎖在你體內,好讓她們下一步計畫順利進行,所以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蘇芸之死,本小姐可以斷言絕對是他們兩個豬頭所始料未及的;在說沖女神之塔救人,這更好笑,詩音跟你很熟嗎?因為一個你根本不熟的女人沖梁山泊闖女神之塔,累得凌方差點陪你死在一塊;說你重情重義嘛!看看你戰友為你的愚蠢行為受傷、喪命,要說因為詩音是光之上古神兵認定之主,難道蘇芸就不是神兵戰士嗎?打從詩音給擒開始,從原本特亞修、魔族與亞瑟的三方智鬥,你這蠢蛋卻硬是要去淌這混水,到頭來在大喊說被騙、被利用。」 曾幾何時,奧丁哪有過給人這麼不客氣的罵過,對方更還只是一個小女孩,雖然生氣,但露塔娜娜舉證歷歷,所說的更是沒有絲毫的誇張虛假,奧丁無言,頹然佇立,縱想反駁也找不出任何漏洞。 至於凡席司則輕聲對露塔娜娜說:「就算是事實,你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 「哼,幹嘛對他客氣阿!每個人都害怕激怒他怕他的上古魔道,本小姐可不怕,不讓他認清現實,知道人外有人,他永遠自以為天下無敵舉世無雙,哈哈哈。」露塔娜娜越說越得意忘形起來,說到最後更是叉腰大笑了起來。 「扼,自以為天下無敵舉世無雙的好像是你自己吧!」凡席司低聲說著,對露塔娜娜指責白髮魔劍士到最後得意忘形起來,凡席司忘了自己身陷危機之中反而為奧丁惹上這讓人頭痛的露塔娜娜感到同情。 就在這時後方黑暗的樹林裡突然傳來鈴鐺般的好聽的溫柔女笑聲說:「呵,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當日奧丁身陷局中能保不失已是難得,在來奧丁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順勢而為,真正看不透的是你們這些自以為什麼都知道、自以為聰明的─智者。」 對奧丁而言這好聽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轉頭望向聲音傳來之處,就見黑暗之中慢慢浮現一道白影。 前方黑暗的樹林之內完全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只能隱約看到白影緩緩飄來,而凡席司首先臉色一白嚇得大叫:「鬼…鬼阿!」 凡席司的大叫幾乎傳遍整座黃泉之林,這時白影隨著逐漸飄進緩緩露出美艷的笑靨,有著一頭如黑瀑般柔順長髮以及似乎一切事物盡在掌握之中的閃亮明眸,白皙的五指輕搭懷抱中風之箏銀亮絃線之上,這給凡席司認為是鬼的白影竟是蘇菲,只見蘇菲赤著雙腳足不沾地來到凡席司面前,輕拍了拍凡席司的頭後笑說:「呵,可愛的小弟弟你有看過這麼美麗的女鬼嗎?」 蘇菲之美讓凡席司忍不住看呆,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蘇菲身上淡淡的香味,夢幻般的笑靨讓凡席司如置身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蘇菲的意外出現,露塔娜娜一向得意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在看到凡席司看蘇菲看到整個人呆住,露塔娜娜表情轉而變為不屑更譏諷說:「唷,毛都還沒長齊的矮冬瓜發春了阿!」 整個人看呆的凡席司對露塔娜娜的譏諷充耳不聞,反倒蘇菲笑著回應說:「呵,難不成我們自認聰明絕頂天下無雙的小妹妹吃醋了阿!」 露塔娜娜啞然失笑不屑說:「笑話,對這種笨得可以的矮冬瓜吃醋,這種人本小姐只要一招手要幾個就有幾個。」 蘇菲來到奧丁面前,在與奧丁對望好一會後,蘇菲一臉憐惜的伸手輕撫奧丁消瘦的臉頰,嘴裡卻笑著對露塔娜娜回應說:「呵,是阿!如果你少說點話,或許就像洋娃娃一樣惹人憐愛喔。」 「你…」講話犀利的露塔娜娜首次碰上對手,面對語調溫柔的蘇菲,露塔娜娜卻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蘇菲的意外出現,奧丁因為蘇芸之死感到內疚竟是轉頭逃避蘇菲的溫柔目光,正當蘇菲要開口之際,忽然四周在響起尖銳的嘯聲,一時之間雜亂的腳步聲、四周竄動的黑影、刺耳的尖鳴以及濃濃的血腥味,讓原本黑暗陰森恐怖的黃泉之林更添詭譎死亡氣息。 凡席司在這時忍不住大聲咒罵叫:「這些掠食族怎麼都不死心阿!」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三章 魔界之王 在雲夢大陸最西方的魔族領地之中,這是一座建立在萬丈絕壁之上擁有萬年以上歷史的古老殿堂,在經過時間無情的洗禮,殿堂之內到處是脫落的磚瓦,頹傾的斷柱,裂開的大地透射出如血般艷紅的火光,殿堂大廳之外無數半透明怨靈竄游哀嚎,大廳之上則清楚可見魔族七大罪以撒旦為首分站左右排成兩列,而排在七大罪之後更有六名全身披覆著黑色斗篷或背或掛不同奇異兵器的魔人。 就在四周迴盪不停的怨靈哀嚎聲停止的瞬間,一道魁武的身影由上空穿過天井夾帶強大魔氣平緩落在廳上白骨王座之上,與魁武身軀孑然不搭的俊美臉上一雙紅色的妖瞳睥睨下方的七大罪以及魔人,當眉間半闔的魔眼緩緩張開,黑色的天空瞬間落下數百道紫電重重轟落在絕壁四周,連串的轟炸帶起百丈高的熱焰也帶來刺眼的火光,火光一閃赫然可見在絕壁之下的黑暗大地之上竟有數以千萬計的魔獸恭敬低伏著。 重回魔族境域的阿茲撒克眼帶趣意環顧四周好一會後目光落在下頭撒旦身上,開口說:「兩百多年不見,你們不在黑暗沼澤之上的魔魘之塔恭迎我,而是選擇在這座古老破舊的審判之殿,看來你們對我身為魔族之帝的實力已經產生懷疑。」 撒旦低著頭恭敬回答說:「吾主過去的實力自然不容置疑,只是在經過兩百年後,吾等想在體驗一下當日吾主足以凌駕諸神之上的絕對力量。」 「體驗!說的真好聽,何不老實說你們認為我阿茲撒克已經沒有統領魔族的實力!也好,就讓我看看經過這兩百年來,你們是不是還是一樣的膿包!」阿茲撒克挑釁的眼神一一緩緩看向大廳之上的七大罪,譏諷的語氣則在大廳之上不斷迴盪,更飄送到上頭黑暗的天空之中。 昔日身為魔界帝王的阿茲撒克狂妄的挑釁魔族之中實力僅次於自己的七大罪,因為阿茲撒克深知要想在次君臨魔界,自己首先必須要做之事,就是用實力讓魔族子民信服,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擊敗七大罪,這就是以實力至上的魔族階級系統。 就算身上魔氣因為遭逢重創已經所剩無幾,然而阿茲撒克仍是氣焰高漲的說:「怎樣你們七大罪誰要先來,可別拖太久,讓我好不容易高漲的戰意之焰熄滅。」 阿茲撒克話方停,下頭路西弗率先說:「受到重創的你,體內魔氣因為修補魔體加上趕回到魔界的這段路程而僅剩不到兩成,這樣的狀態,就算我手上的神曲有能力敗你,我也不會覺得高興。」 路西弗話說完,排在七大罪之末的別西卜更咆哮叫:「他媽的誰當老大不都是一樣,我只想要快點踏上雲夢大陸好好痛飲甘甜的鮮血以及吃上他十天十夜的人肉大餐。」 另一邊利未安森發出陰沉的笑聲也接著說:「嘿嘿,我利未安森對魔族帝王之位毫無興趣,只要誰能早日領導大家殺上神界別在搞啥偷偷摸摸的計畫,我利未安森就支持他。」 七大罪中路西弗、別西卜與利未安森先後表明立場,而其餘四大罪中總司參謀的瑪門明白自己能力在魔族之中的定位,雖沒說任何話,但低恭的態度也明顯表現出隔岸觀火的立場,反觀七大罪之首撒旦雖然身上兩年前遭蘇芸重創的傷口仍不斷冒出黑色魔血無法癒合,但鮮紅的雙眼仍無懼的直盯著上頭阿茲撒克,緊握的雙爪中渾厚的魔勁快速凝聚成兩顆黑色光球,至於阿斯莫德與巴力毗珥不一而同暗提力量,表面雖保持觀望態度,兩魔心中卻不一而同都在暗自盤算著自己對上現在實力明顯減弱的阿茲撒克能有幾分勝算。 看著七大罪之中撒旦之外的六魔各懷心思,阿茲撒克臉上明顯露出不悅,而對撒旦不斷提升的魔氣,阿茲撒克卻反而讚揚說:「喔!看來經過了兩百年,七大罪之中還是只有你撒旦最有當日魔神的影子,來吧!」 阿茲撒克話說完後緩緩站了起來,這時撒旦不由分說一個箭步就衝向阿茲撒克,凝聚在雙爪之上的黑色光球更直送而出。 撒旦使盡全力的猛力一擊,不論力量、速度以及雙爪抓下的刁鑽角度,看似簡單的攻勢卻也讓阿茲撒克感受到除了西門無恨的劍之外另一種讓身體不由自主顫抖的死亡威脅,不過阿茲撒克眉頭一挑隨著嘴角浮現輕蔑笑容,眉間魔眼突然猛然一張,奇異的光線由魔眼直射而出,頓時四周空間陷入無聲、無風包括時間都全然靜止的無盡黑暗之中。 是靜止的空間也是阿茲撒克絕對的無敵領域,處在其中搶攻的撒旦如今諷刺的只能眼睜睜看著阿茲撒克飄飛而來更緩緩舉起右手伸出一指輕輕點上自己額頭,此刻撒旦除了心中萌生死亡的恐懼外竟是全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擊。 「破!」阿茲撒克一聲輕喝,當無敵領域消失的同時,阿茲撒克指上氣勁也隨之一吐,在如此近距離之下撒旦避無可避,不但給阿茲撒克指勁貫穿頭顱,龐大的魔軀更是在撞斷好幾根柱子之後,整個身體完全嵌入牆中。 撒旦一招落敗,在場其餘六大罪紛紛色變,這時整個身體嵌入牆中的撒旦非但沒死反而意外發出一聲低吼,只見撒旦魔軀之上一直以來無法癒合的傷口開始快速復原,身上魔氣更是以著倍增的速度不斷提升。 撒旦意外的變化,不斷提升的力量讓整座審判之殿晃動不止,而阿茲撒克雙眼射出滿意的目光說:「幫你逼出體內的神之氣,是因為我要擊敗最佳狀態之下的你,撒旦!你可別讓我失望。」 「你會後悔的,阿茲撒克!」儘管受阿茲撒克之助得以逼出折磨自己整整兩年的神之氣,然而撒旦非但沒有任何感謝之意,反倒像是受到屈辱的發出怒吼,憤怒之焰快速延燒整個大廳,其餘六大罪與擁有魔兵的魔人見狀紛紛縱身躍出審判之殿。 「我從不做讓自己後悔之事。」當怒焰襲身而來,阿茲撒克仍不為所動笑說著,隨著背後雙翼一振,阿茲撒克緩緩浮起,指氣在發,竟引動地上魔焰快速反噬撒旦。 今日魔族兩強之鬥、帝位之爭,阿茲撒克揚手招招儘是詭譎莫辨的魔族密招,撒旦爪揮式式是焚天滅地的魔焰狂式,完全被魔焰吞噬的審判之殿中,一身焰火的魔獸撒旦雙爪瘋狂出招,怒之魔焰不斷襲上阿茲撒克身上,銳利雙爪更是在阿茲撒克身上留下數不清的爪痕。 只是撒旦在狂在怒,攻勢在猛在狠,同樣是藉由情緒來推動的魔氣力量,阿茲撒克的魔族密招卻暗藏著讓人摸不透看不清的繁雜變化與暗著,表面看來不斷受創的阿茲撒克似乎處於劣勢,但是在一旁觀戰的六大罪卻清楚的知道,阿茲撒克只是在等待著撒旦力竭,就像是貓在玩弄老鼠一般。 兩魔之鬥很快的交手百招,怒喝、罡風、魔勁引發天空狂雷不斷轟落,一波波氣圈從審判之殿裡激盪而出,低伏在絕壁之下的千萬魔獸似乎受魔氣影響紛紛高呼大吼。 阿茲撒克與撒旦由地面打到空中,在由空中打到地面,兩魔腳下的萬丈絕壁在龐大的魔氣壓迫之下開始往下坍陷,突然在燃燒猛烈的魔焰之中驚見阿茲撒克倒飛而出,當阿茲撒克眉間魔眼在度開啟,就見阿茲撒克雙手十指紛紛聚起魔勁,隨著翼張,十指魔勁在發,頓時十道形似骷顱頭的指勁由四面八方快速轟入魔焰之中,隨著一聲哀嚎傳出,魔焰熄、大地靜,勝負已分。 絕壁之上在只剩下半座殘破的審判之殿中,大廳之上撒旦低垂著雙爪無聲的佇立,滿身遭貫穿的傷口隨著胸膛激烈的起伏不斷湧出黑色的魔血,慢慢的撒旦眼中戰意全消跟著緩緩的低伏下身體,雖無聲卻也表明了自己的臣服。 而勝利者阿茲撒克由空中緩緩落下在走過撒旦在來到毫然無損的王座之前,以王者之姿轉身挑釁說:「巴力毗珥、阿斯莫德你們一起上吧!別浪費時間!」 輕蔑的語氣、自信的雙眼,縱然才剛經歷完一場激戰,現在阿茲撒克身上爪痕還正不斷溢出魔血,但是就算瞭解阿茲撒克身上魔氣已經不到一成,阿斯莫德與巴力毗珥在這時卻打從心底感到莫名的害怕,一種最接近死亡的恐怖感覺。 僵持的氣氛,霎時之間只聽到的四周不止的狂嘯風聲,就在這時瑪門突然低伏身體率先大喊:「魔之帝王阿茲撒克萬歲!魔之帝王阿茲撒克萬歲!」 瑪門的喊聲響遍整個審判之殿方圓五里之內,喊聲方停底下魔獸紛紛發出共鳴同聲吼叫,眼看大勢底定別西卜、利未安森、阿斯莫德與巴力毗珥也同時低伏喊:「魔界帝王萬歲!」 至於路西弗則是走到撒旦身旁,在發出魔氣幫撒旦愈合身上傷口之後,舉起右手放在左胸前低著頭說:「在帝王魔氣盡復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吾七大罪之一路西弗聽其差遣!」 阿茲撒克閉起雙眼滿意的享受著這響撤整個魔界的歡呼,在一甩披風坐上王座之後,阿茲撒克對著下方路西弗說:「好!好個殞落晨星路西弗,放心,我阿茲撒克絕對會給你這個機會。」 得到阿茲撒克的允諾,路西弗退到一旁,在掌帝權的阿茲撒克看向瑪門隨口問:「亞瑟兵敗,人族之中已經在無人能凝聚其他帝國與其他異族,瑪門你認為現在是我魔族大舉佔領雲夢的大好機會嗎?」 「稟帝王,亞瑟之敗神話瓦解雖能避免人族與其他三族聯合,然而要是當我魔族大舉入侵雲夢,難保一直想稱霸雲夢的獸人族不會跟著有所行動,在來龍騎士特亞修既參與曼特雷斯帝國與凱特雅帝國之戰,恐怕一但我魔族大軍一進入雲夢大陸首將面對的對手會是以逸代勞的龍之族。」 其實瑪門的分析結果早就在阿茲撒克意料之中,方才刻意一問則是想清楚這魔族第一智者是否跟其他魔族子民一般沉浸在身為魔族的優越感之中,而且藉著瑪門口中也可讓其他主戰的魔族子民清楚到此時並非出兵良機,這時阿茲撒克繼續在問:「當日你們七大罪在雲夢南都大開魔界之門,首要目的不就是要讓我魔族子民潛伏雲夢各角落,等待我魔族大軍踏上雲夢的時候同起呼應造成雲夢大亂,但是為何本王自脫出異界至今,在雲夢大陸之上缺絲毫察覺不到任何魔獸的氣息。」 瑪門再答:「稟帝王,魔界之門開啟吾等本派出三萬魔獸潛伏雲夢大陸各帝國之中,可是不到一個月人族卻紛紛發起獵殺魔獸的行動,短短百日吾等派出的三萬魔獸死傷就超過一萬,在不得以之下吾等只有下令在雲夢大陸之中的魔獸退到雲夢大陸最南端的南蠻荒林之內,南蠻荒林之內滿佈食人怪籐毒蟲,一直以來被人族視為死亡禁地,加上荒林之內還有能掩蓋魔獸身上魔氣的奇異結界,所以不但人族在無法逼殺安排在雲夢大陸上的魔獸,就連王你也無法察覺魔獸的氣息。」 聽到雲夢大陸之上竟有這麼奇異的荒林,阿茲撒克眉頭一挑一臉感興趣追問:「喔,沒想到雲夢大陸上竟還有如此奇特的地方,既然如此那麼在荒林之內的魔獸現在又是受誰管轄。」 「荒林之內吾等早已安排兩名魔兵戰士,一旦我魔族要進攻雲夢的同時,這兩名魔兵戰士會跟著率領荒林之內的魔獸同起呼應。」 對瑪門的安排,阿茲撒克點了點頭開口接著問:「嗯!那我魔族現有戰力如何?」 「現今我魔族有魔獸百萬加上十萬七部眾,就等吾王一聲令下便可往雲夢進軍。 聽著魔族智者瑪門報告,阿茲撒克一邊在心中暗暗評估戰力一邊轉頭對路西弗問:「路西弗你有何想法?」 「雖然以我魔族大軍要敗人族帝國聯軍也不算難事,但不可忽略龍騎士特亞修背後的龍族,還有雲夢大陸地方上的派系,除此之外如瑪門方纔所提北方獸人族還有隱於神秘結界之內的妖精一族在實力與立場還未完全清楚之前,我魔族要是妄加行動恐怕會遭逢意外的奇襲,還有白髮魔劍士以及神兵戰士的動作,魔導院與修道院的存在,就眼下情況在對其他勢力無法正確掌握之下,貿然出兵只會增添不必要的傷亡。」 聽完路西弗的看法,阿茲撒克在看向一旁撒旦問:「撒旦你又有何看法?」 不比瑪門與路西弗客觀的分析,撒旦沉聲說:「我魔族休養至今現今戰力遠超當日神魔之戰,只要吾王一聲令下,就算四族聯合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瑪們跟路西弗的想法都未免太過於高估對手。」 深知七大罪之首撒旦在魔族有著一定的影響力,阿茲撒克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暗暗盤算著。 這時瑪門開口報告說:「以我魔族戰力要分頭擊敗四族征服雲夢卻有可能,可是要付出的代價卻也極有可能遠比估算的要大,至於該不該出兵,吾等都決心遵從吾王之令,只是日前有件事情在下認為遠比出不出兵還來得重要。」 其實不管撒旦還是路西弗看法如何,阿茲撒克心中早有打算,在聞瑪門這一報告,阿茲撒克沉聲開口:「說!」 「當日就在吾等下令雲夢大陸的魔獸退入荒林之後,曾有魔獸意外的在荒林最深處發現一座要塞,這座要塞四周滿佈元素魔法陷阱,所有試圖侵近的魔獸皆在十呎之外便遭狙殺,就算是派駐在荒林之內的魔兵戰士也數次落得傷重而退,根據調查這要塞被雲夢南蠻之人稱為神之遺跡,雖然吾等不曾前去調查但根據一切的線索判斷卻極有可能是千年之前魔道院的遺跡,而且兩天前數名神兵戰士以及白髮魔劍士都往南蠻而去,吾等猜想這要塞恐怕隱藏著足以威脅我魔族的秘密。」 聽完瑪門報告,對瑪門口中的要塞,阿茲撒克心中早有譜,沉思一會後突然開口厲聲質問:「既然知道這要塞有問題,為何你們七大罪不親自前去,難道那些魔法陷阱讓你們害怕了嗎?」 阿茲撒克的聲音震撼著整座審判之殿,瑪門幾乎把頭貼近地面回答解釋:「這帝王您有所不知,南蠻荒林之內的結界著實詭異,當日在發現這要塞之後,吾曾與阿斯莫德前去探查,誰知甫一到達南蠻荒林上空,不但給一股奇異的吸力拉下,在進入南蠻荒林不到半天時間力量更開始流失,事後判斷這南蠻荒林的結界似乎對力量到達一定程度的侵入者會自行發動抵制,只有魔兵戰士因為手上魔兵可以隱匿魔氣,所以能不受荒林詭異力場影響。」 奇異的荒林、要塞裡頭的秘密加上白髮魔劍士的動態,阿茲撒克在沉吟一會後下令說:「瑪門你馬上去聯絡荒林之內的魔兵戰士,要他們注意這近日來這要塞四周的一切變化,在來路西弗、利未安森、阿斯莫德你們挑選出百名部裡魔獸潛入雲夢大陸,就守在荒林之外恃機而動,只要一有人從荒林內走出,殺!」 排在七大罪之末的別西卜聽著阿茲撒克派兵遣將卻沒派到自己,不甘心的大喊:「那我呢?為何不派我進入雲夢?」 對別西卜怒聲的大喊,阿茲撒克卻只是笑了笑說:「別西卜別急,獸人帝王窩特斯手持魔斧也有好一段時間,然而本王卻感應不到魔斧的魔氣增強的反應,看來魔斧對窩特斯的魔化影響有限,你就帶一名魔兵戰士前去獸人領地殺掉窩特斯取回魔斧。」 別西卜滿意的接令露出一臉得意模樣,這時一旁巴力毗珥卻冷冷嘲諷說:「窩特斯好歹也是獸人帝國的王者,與其派這只會吃的大塊頭去不如派我去!」 「巴力毗珥你說什麼!」 「有說錯嗎?像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大塊頭,別說殺窩特斯,恐怕你還沒到獸人帝國,全雲夢大陸的人就知道你要去殺窩特斯。」 別西卜與巴力毗珥完全不理會阿茲撒克就坐在上頭,不客氣的互相叫囂罵著,這時瑪門連忙制止:「巴力毗珥少說點話,相信王做這決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可是氣頭之上的別西卜與不甘阿茲撒克指派任務給別西卜的巴力毗珥早已吵翻了天又怎會去理會瑪門勸告,這時阿茲撒克也不生氣只是一臉好笑的說:「哈哈哈,巴力毗珥這樣吧!你也帶一名魔兵戰士進入雲夢大陸,目標是亞瑟手上的魔劍,本王就看你跟別西卜誰先取回魔兵,至於其餘魔獸則趁這段日子休養生息,等到十二魔兵會齊,就是我魔族踏上雲夢展現魔威的日子。」 阿茲撒克最後的宣示迴盪在整個魔族領地天空之中,七大罪同時低伏叫:「吾王萬歲!魔族萬歲!」而底下千萬魔獸則同聲共吼。 一直以來總是隱余暗處行動的魔族終於開始動作起來。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四章 風神武裝 黃泉之林內掠食族在起攻勢,竄動遊走的黑影、尖銳的低嘯,當夜風在起,濃厚的夜霧之中飄散著一股濃厚噁心的血腥味。 奧丁神色不變凝神注意著四周的變化、蘇菲明眸閃動,纖指搭上箏弦伺機而動,而凡席司則強裝鎮定背起長劍挺起胸膛以一付護花使者的姿態站在蘇菲身前,反看露塔娜娜一臉趣意的跳上旁邊大石,踢著雙腳好笑的說:「加油喔,好好保護本小姐。」 蘇菲不理會露塔娜娜,柔聲對奧丁提醒說:「前方十呎潛伏著一股魔氣小心喔!」 奧丁點了點頭低聲回答說:「嗯,這人我方才有跟他交過手,他的實力不但遠超其他掠食者,手上的刀更是古怪。」 就在奧丁說話之際,從林間快速衝出六道黑影殺向奧丁而去,只見這六道黑影緊貼地面揮斧殺來,奧丁身雖不動,身上鎖鏈卻如靈蛇在奧丁週身自行甩動起來。 這六名掠食者藉著後方嘯聲指示,左竄右掠幾個起落之間竟是輕易鑽過元素鎖鏈的攔截,更同時躍起舉斧就要劈下。 「給我─退!」元素鎖鏈防禦遭突破,奧丁臉色不變低喝一聲,只看奧丁腳下大地快速竄出一道道鎖鏈,瞬間欄下這六名掠食者更給予強大的鞭擊。 只是這時四周嘯聲在起,這六名掠食者在彼此對看一眼後,忍受著給鎖鏈打得皮開肉綻的強大痛楚硬是拖著腳步揮起利斧一步步逼近奧丁。 沒料到這六名掠食者如此頑強,奧丁皺起眉頭在低吼一聲:「找死!」心怒難抑,奧丁手腕一翻,身上元素鎖鏈快速分出六條雷電之煉如利劍一般貫穿這六名掠食者,接著雷電之威一放,這六名掠食者瞬間給電勁絞成肉屑。 一旁蘇菲看著奧丁臉色不變轉眼下了重手殺了這六名掠食者,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奧丁出此重手,然而對奧丁如此毫無感情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在聽四周嘯聲由短促轉為攸長,四周林間竄動黑影速度加快,空氣之中殺氣也更加濃烈,明顯的這掠食族將要發動總攻擊,蘇菲一邊注意著四周的變化,一邊觀察奧丁心緒的變化,當蘇菲意外發現奧丁眼中殺意漸濃身上更開始緩緩散出魔氣之際,蘇菲連忙撫箏笑說:「奧丁讓我表現一下吧!這兩年來我可沒閒著喔。」 不等奧丁回話,蘇菲一手五指撥弦送曲,箏音揚,風急舞,只看蘇菲身形緩緩飄起,四周氣流隨著箏音由緩而急跟著以蘇菲為中心開始旋動起來。 蘇菲施展神兵之能,一時之間黃泉之林內急促箏音悠悠飄蕩,一波波音圈、快速旋起的強大風暴無情橫掃整片黃泉之林,在音波波及之處、風暴籠罩範圍之下不但所有怪樹毒籐給連根拔起,連帶潛伏游動在林間的掠食族也給這突然其來的風暴捲到上空。 乍起的強大風暴,就連凡席司與露塔娜娜也措手不及的給風暴捲起,正當凡席司在空中著急的大叫同時,平穩矗立在暴風之中的奧丁雙手一甩,兩道鎖鏈快速射出快速又準確把凡席司跟露塔娜娜兩人纏住在拉回身旁。 雙腳再度踏上地面,凡席司仍餘悸猶存的緊抓著鎖鏈,而露塔娜娜則是一臉輕鬆不在乎的淘氣模樣,至於奧丁則是一臉嚴肅的注視著四周的變化,回想方纔所遭遇的那名駝背掠食族所展現的實力,奧丁心裡清楚單憑這眼前的風暴對那名高手而言是絕對起不了作用。 在看四周風暴有逐漸加大的趨勢,奧丁開口對著凡席司跟露塔娜娜告誡說:「別亂動喔!在風之上古神兵的領域之內,以我之能也只能勉強控制週身三呎之內的氣流,要是你們走出這三呎之外,在來的結果就不只是給捲上空中這麼簡單。」 聽完奧丁警告,凡席司仔細的環顧四周,果然四周雖然盡入風暴怒襲破壞之中,但以奧丁為中心這小小的三呎方圓之地卻不受外頭風暴影響,當臉上的表情逐漸由緊張變為鎮定,凡席司抬起頭對著奧丁反而疑惑問:「三呎!你可是身負上古魔道的白髮魔劍士耶!上古魔道不是風、火、水、地、冰、雷、光、暗與青等各類屬性魔法的最終大成,更何況上古神兵的力量也是延襲上古魔道而來,你怎會說壓制不了上古神兵的力量?」 凡席司話才問完,露塔娜娜白著眼語帶不屑的搶先回答說:「嘖,笨矮冬瓜,說你笨還不相信,上古魔道是集結各屬性魔法的最極端力量是無庸置疑的,然而一來這白髮魔劍士力量自甘給身上的神之枷鎖限制住,在來就算沒有神之枷鎖,比起無時無刻都與風為伍的蘇菲,這白髮魔劍士也只不過是把風當作僕人來使喚,根本就無法發會出風的真正力量,更何況這蘇菲的風系魔法也不只是單純的風系魔法。」 凡席司搔著頭不解叫:「風系魔法就風系魔法哪還有啥單不單純?」 露塔娜娜似乎刻意表現自己的智慧,拉高音量問:「為何每樣上古神兵都各俱不同形態你有想過嗎?為何風之上古神兵是箏,而冰之上古神兵是弓還有火之上古神兵是長矛?你當真以為諸神創造出上古神兵是一時興起阿!」 凡席司不甘給露塔娜娜看不起也扯開喉嚨辯白叫:「說…說不定諸神剛好喜歡這樣的武器!」 露塔娜娜在白了凡席司一眼開口在說:「在所有魔法之中除了青魔法屬於全召喚的魔法、冰系魔法為風系與水系的複合型魔法,在來的風、火、光、暗都是把無形體元素化做實質破壞力的魔法,其中風系魔法既沒有光系魔法的淨化、暗系魔法的吞噬,也無水系魔法與地系魔法實質的凝聚破壞力,至於比起火系跟電系的超強殺傷力更是大大不足;就一般魔導士的觀點來說風系魔法絕對是屬於輔助大於攻擊的魔法,就算是修道院的道器,所有跟風系魔法扯上關係的道器也幾乎是利用於輔助之上,然而諸神創造出上古神兵的目的是用來對抗魔族,就算在怎麼注重團隊合作、強調組織作戰,風之上古神兵也絕對必須擁有單體作戰的能力,所以風之神選擇以箏為本體,利用音波的破壞力彌補風之神力的不足。」 凡席司想了想在問:「就算這樣,那單純的風之力量以白髮魔劍士的能力又為何只能局限在三呎之內,神之枷鎖若真的那麼有用,之前白髮魔劍士又怎會有能力發動火之上古魔法?」 露塔娜娜開口在說:「成型的風暴有著既定的旋轉方向,白髮魔劍士要想擴大防禦範圍就得阻斷風之氣流,而以眼前風暴來看,要阻斷如此不斷增強旋流,白髮魔劍士勢必引動另一場不同旋轉方向的風暴,如此一來不就成了兩虎相爭的局面,而最後結果也猜想的到是黃泉之林消失,我們給風刃絞碎,白髮魔劍士落得給音波震傷下場。」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凡席司竟是一臉無辜意外問:「你剛說的音波!該不會是指這好聽的音樂嗎?這有何殺傷力啊?」 看著蘇菲展現力量,奧丁一邊暗暗留心潛伏在另一頭的那名掠食族高手的動態,一邊則對身旁這凡席司與露塔娜娜提起三分戒心,在危機重重的黃泉之林內就算是自己也得全神專注的注意著四周變化,掠食族不說,單是有著據毒的毒籐或是會吸血食肉的怪蟲就算一般傭兵或魔導士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而這兩個小孩竟能安然無事的待上一天。 眼下蘇菲發動神兵之能,憑藉上古魔道的力量雖然可保在蘇菲引發的風暴之下不失,然而猶如實質氣牆的毀滅音波就算蘇菲已經刻意壓制破壞力,處於音場之內奧丁仍能清楚感受到一波波迎面而來的強力震波,反看凡席司跟露塔娜娜兩人還能若無其事的鬥嘴,而且談論的內容更是展現遠超他們年齡甚至一般平常人所不知道的智慧,要說這兩名神秘小孩真沒半點實力,奧丁說啥也不相信。 至於上頭引發風之神力的蘇菲五指急撥,雖然正全力凝神捕捉著下方那名在風暴之中竟仍潛伏不受影響的高手氣息,然而方才露塔娜娜的說話卻也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蘇菲手指撥弦未停嘴裡笑說:「真是深藏不露的小妹妹,要是講話在溫柔一點那就更可愛了。」 在狂風怒吼與急促箏音之中,蘇菲聲音雖輕卻也清楚傳到下方奧丁、凡席司與露塔娜娜耳中,只聽露塔娜娜輕哼一聲然後回說:「少說廢話,專心彈好你的箏吧!不然等等給人打下來跌個狗吃屎,那你也別叫風之女神乾脆去取代月賢者當個搞笑的魔導士算了。」 露塔娜娜話未停,一聲尖銳嘯聲乍起,竄起的黑影牽動火紅的刀芒,無視狂猛暴風無畏破體音波,僅是眨眼時間快速來到蘇菲面前,手上刀芒一閃直破蘇菲週身防禦風壁利刃直取蘇菲面門而去。 乍起的攻勢饒是蘇菲早有防範倒也沒想到對方竟能直穿風暴音波揮刀砍來,下方奧丁見狀雖想要發動元素鎖鏈卻也晚了一步,至於凡席司忍不住大叫小心,露塔娜娜臉色則是微微一變。 「怎會有怎麼強大的魔氣!」當刀芒直砍下來,蘇菲赫然發現這竟是一把散發著出乎想像之外濃烈魔氣的魔刀,危急之際蘇菲手指勾弦急放,只見原本旋繞的風暴忽而直轉而上,風暴之中更見數十道風流凝化澄色風箭快速轟上掠食者身上。 噗茲!噗茲!急促的風箭破體聲不斷由掠食者身上傳出,縱然只差一步便能把蘇菲斬於刀下,然而風箭不但來得既快又急,在處於空中無法借力的情況下就算掠食者縱有狂心殺意也落得給風箭擊落,在給風之氣流帶起在重重跌落大地之上。 擊落掠食者後,蘇菲低頭看著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掠食者,好一會後,指上箏音一停,隨著風暴平息原本給捲上空中的怪木、人、毒蟲以及岩石也紛紛落了下來,在煙起的砂塵之中,蘇菲緩緩飄下浮在離地面一呎的空中,美麗的眼眸投向奧丁開口說:「沒想到這小小黃泉之林除了詭異異常之外,還有如此高手存在,我們何不先出去跟夢妹還有凌方會合討論後在一起進來?」 「這…」蘇菲的提議讓奧丁臉上顯得猶豫,就是明知這趟路程凶險才打算自己獨闖,誰知竟會碰上蘇菲,現在蘇菲又提議出去與蘇夢跟凌方會合,一想到當日女神之塔的憾事加上此行也極有可能是個陷阱的考量之下,奧丁此時此刻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明心聰慧的蘇菲注意到奧丁臉上的猶豫,以過去的相處又豈會不清楚奧丁此刻的想法,蘇菲淡淡一笑輕聲說:「要是你想丟下我們自己去找那啥要塞的,以夢妹的個性勢必會放把火把這整座南蠻荒林給燒了,至於凌方的死脾氣更別說了,況且把這兩名可愛的小弟弟、小妹妹丟在這也不好阿!」 想到蘇夢衝動的個性還有凌方重情重義的性情,奧丁在看向蘇菲,正好與蘇菲含笑的美麗雙眸對上,奧丁露出無奈表情說:「沒辦法!我們就先出去吧!」 奧丁話剛說完,方才給蘇菲擊落現在給沙土掩埋的掠食者突然由地面衝出,突來的異變讓在場四人都措手不及,而離掠食者最近的蘇菲更成了掠食者刀下唯一的目標。 「殺!」近似沙啞的低吼,滿身傷口的殘破軀體,表面看來這掠食者應該無任何戰鬥的能力,然而血紅的呆滯雙眼卻是意外充滿濃烈的殺意,手上的怪刀此時更是不斷散出強大且濃厚的魔氣。 這時與其說是掠食者舉起魔刀砍向蘇菲,倒不如說是魔刀硬拖著掠食者往蘇菲方向而去。 事情發生僅在剎那之間,雖然奧丁已經在第一時間之內射出兩道鎖鏈,不過魔刀已經來到蘇菲身後,縱使鎖鏈在快也已經來不及;凡席司給突然變化嚇得坐倒在地,緊閉著的雙眼似乎不願見到美麗的蘇菲就這樣慘死在刀下;就連一直以來臉上總是裝做不在乎的露塔娜娜也忍不住色變。 眼看著魔刀就要一刀把蘇菲剖開,蘇菲緩緩闔上雙眼雙手一張,這時已經接觸到蘇菲背部肌膚的魔刀刀鋒戲劇性的爆出刺眼的火花,更給一股由蘇菲體內竄出的力量強力彈開,帶著掠食者彈向天空落入遠方的濃密樹林之內。 魔刀的突起攻擊若說是戲裡的高潮,那麼蘇菲此刻的變化更是高潮之中的最精華片段,此時的蘇菲全身開始不斷綻放橙色的光點,一頭黑髮輕柔舞動,只看颶雲之箏平穩漂浮在蘇菲身前,在蘇菲身後更是快速鑽出兩片巨大的光翼緩緩張開,隨著光翼張開四周空間頓成無重力狀態,地面上一切的東西開始緩緩飄起,影響範圍遠至一里之外都可以些微感受到空間重力變化。 蘇菲意外的變化讓奧丁跟凡席司都忍不住看呆,而露塔娜娜則吃驚的喃喃自語說:「沒有搜集到完整的風之上古神器,卻自己進化到完全狀態,這怎有可能?」 隨著光翼完全張開,蘇菲身上橙色光點如螢火般點點閃亮,突然從天空之中落下一道光柱把蘇菲整個人罩住,光柱之內就見蘇菲身體開始附著上銀白色的貼身鎧甲。 同一時間從上空快速射落四道光束準確的穿透光柱落在蘇菲身上,很快的蘇菲手腕與腳踝處各附上金屬之翼,背後的光翼也跟著金屬化開始緩緩的擺動,在見從上空緩緩落下的銀色頭盔套在蘇菲頭上,隨著銀色鐵面罩落下,頭盔兩側跟著長出兩片金屬之翼,這時蘇菲鎧甲胸前的橙色風之珠跟著射出刺眼的橙色光芒,接著以蘇菲身上風之珠為中心快速浮現橙色的紋章爬滿身上的盔甲。 奧丁看著蘇菲身上的變化,整個人已經看呆的他絲毫沒發現到身上的神之枷鎖正受到四周風之元素的聚集而產生激烈的反應,也完全沒聽到凡席司嘴裡正喃喃的說:「神之武裝中主宰空中戰場擁有最快速度的風之武裝,沒想到今日能親眼看見。」 當風之武裝逐漸成形,風之上古神兵颶雲也開始變化,只看箏座開始縮小,更發出強大的吸力開始吸收四周的風之元素,等到整座颶雲開始流走橙色光流,這時颶雲竟然轉而裝備在蘇菲左臂之上。 目睹著風之武裝完全型態,奧丁忍不住回想起當日在克雷姆意識之中所見的封魔之戰,比較如今眼前的風之武裝與著當日所見完全不同的型態,奧丁忍不住脫口說:「這…。似乎跟當日我在克雷姆意識之中所見不同!」 奧丁話剛說完,露塔娜娜走到奧丁身旁神色凝重的說:「或許是十二魔兵的一一出現讓諸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為了讓神兵戰士在日後與魔族之戰保有絕對的優勢,諸神在度提升神之武裝的力量。」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就感覺脖子一緊雙腳一空,整個人竟給奧丁憐了起來,看著奧丁雙眼射出讓人恐懼的目光,露塔娜娜心裡暗罵自己多嘴大意,臉上一閃錯愕後很快回復冷靜,這時奧丁冷冷的質問:「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不管是奧丁的目光或是語氣,都讓露塔娜娜明顯體認到要是自己的解釋不讓奧丁滿意,那麼奧丁將會毫不留情的殺掉自己,露塔娜娜片刻沉默之後嘴角浮現邪惡的笑容竟是刻意激怒奧丁說:「你下手阿!反正在你手上所染的血,背上所扛的人命也不算少。」 「你…」給露塔娜娜言語所激怒的奧丁手上加重力道,只看露塔娜娜頸子給奧丁五指掐的都陷了下去,只需奧丁稍微在施點力道,便能在瞬間扭斷露塔娜娜的脖子。 就在奧丁眼中殺意漸盛手上力道逐漸加重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凡席司大叫:「掠…掠食者又來了!」 聽到凡席司的大叫,奧丁連忙回頭順著凡席司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可見林間深處手持魔刀的掠食者正往蘇菲那直掠而來。 眼看蘇菲此刻全心專注的讓風之武裝成形無力禦敵,奧丁一手拋開露塔娜娜,當鎖鏈聲急促響起,奧丁就在凡席司眼前瞬間消失身影。 掠食者奪命而來,血紅的雙眼遙盯百呎之外穿著風之武裝全身正散發橙色光芒的蘇菲,手上魔刀拖地而行,所經之處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黑色魔焰,忽然眼前一閃,掠食者想也不想反手揮刀拖起魔焰而上,只是魔刀在利、魔焰在猛,直揮而上的魔刀不但給一股強大的力勁給壓了下去,反震的力道更把掠食者直衝的身形硬生生逼退好幾十步。 掠食者仔細看著這攔下自己的強者,此人正是奧丁。 參雜著些許黑色髮絲的白色長髮激烈飄舞,身上鎖鏈隨著體內力量的發動儒靈蛇般不斷甩動,如冰般冷漠的雙眼射出濃烈的殺意,右手掌之上由黑色魔氣所凝化的魔劍輕觸地面,只見土黃的大地瞬間轉黑,這時奧丁緊咬的嘴唇緩緩張開,充滿著威脅性的話語一字字的吐出:「在上前一步,殺!」 奧丁身上渾厚的魔氣猶如實質的氣牆,範圍之內空間事物瞬間化作粉灰,在看掠食者身上雖無明顯魔氣,然而刀上源源不絕的魔氣不斷往外湧出,被魔氣所觸之樹木轉眼枯萎。 同樣的魔氣卻是孑然不同的性質,奧丁身上的毀滅魔氣與掠食者刀上的侵蝕魔氣互相交容,表面看來似乎都是同樣的黑色空間,然而隱約之間卻給人一種不協調之感。 被奧丁攔下,掠食者雙眼牢牢緊盯奧丁,如猛獸般低喘著氣,如今方才奧丁的威脅話語已成多餘,因為掠食者的目標已經從蘇菲轉移到奧丁身上。 掠食者發出一聲低嘯,身形一低拖動魔刀有如發狂的野獸一般直噬奧丁而去,只是掠食者才衝到奧丁身前十步,四周元素鎖鏈卻如蛇蟒搶先襲來。 奧丁身體不動,手上之劍也依然輕斜觸地面,不過奧丁身上元素鎖鏈卻搶先射出,掠食者雖不加思索舞起魔刀在身前架起刀網,然而駝背掠行身形非但不見減緩反而持續加快。 魔刀刀網與元素鎖鏈在掠食者與奧丁兩人之間交觸爆出點點火花,也不知是奧丁刻意或是掠食者魔刀之威就連元素鎖鏈也難以抗衡,由元素鎖鏈所架起的防禦陣線很快給刀網逼開,沒有了元素鎖鏈的阻礙,掠食者雙足施力躍身而上,雙手舉刀過頂對著奧丁股盡全力劈下。 魔刀還尚未劈到,強勁的刀罡所產生的壓力已經讓奧丁雙腳陷入地下五寸,黑色的侵蝕魔氣更是化作一柄巨大的魔刀,先劈破奧丁週身魔氣力場在往奧丁頭頂劈下。 從一開始便一直仔細注意著掠食者連串不要命的攻勢,奧丁心裡忍不住疑惑,原本以為掠食者的攻擊是純粹野獸的本能,然而當奧丁試探性的利用鎖鏈攔阻,更在招式之中刻意露出破綻,誰知掠食者竟選擇強力突破鎖鏈,為了證明心中疑慮,奧丁再故意撤去鎖鏈,大膽讓自己身陷空門盡露的地步,誰知掠食者竟捨空門執著於原本的進攻路線。 看著上頭魔刀劈下,奧丁確定自己心中所想後開口說:「哼,還以為這落後地區藏著不可一世的高手,到頭來原來是被魔刀控制意識的可憐人。」奧丁話一說完,手腕一翻,手上原本斜垂地上的魔劍對著上頭魔刀輕描淡寫一挑,而這看似不起眼的一挑竟讓掠食者連人帶刀狼狽的跌落到一旁。 只看掠食者才剛倒跌在地,這時手上魔刀忽而在拉起掠食者的身體大刺刺對著奧丁直刺而來。 面對魔刀再度攻來,奧丁早有準備,不等魔刀刺來,奧丁左手一甩,身上快速射出六道鎖鏈分別纏住掠食者的四肢、頸子以及魔刀,接著奧丁勁力在發,六道鎖鏈很快把掠食者連人帶刀由地面帶起,在以強大的力量往地面撞去。 奧丁重複的甩動鎖鏈一次又一次的把掠食者由地面帶起在大力撞向地面,其目的正是要讓魔刀從掠食者手上離開,只是魔刀卻像與略食者為一體似的任奧丁如何加重力勁,仍無法讓掠食者與魔刀分開。 最後奧丁心一橫,抓準時機手上魔劍一揮,就看黑色劍光一閃,掠食者的右手迅速與身體分家。 掠食者沒有了魔刀操控整個人跌落在地動也不動,右肩上碗粗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如此沉重的傷勢只怕是活不了,至於魔刀在失去宿主之下非但沒有因此落在地上,反而爆出更強的魔氣,瞬間掙拖元素鎖鏈的束縛,筆直的漂浮在半空之上。 看著奧丁與魔刀之鬥演變至今,一旁凡席司雖注意著蘇菲的變化,對戰場之上的形勢心裡倒也有數,此時在他童稚可愛的臉上流露出不該有的超齡成熟,原本刻意裝出的驚慌眼神如今更是精練的留意奧丁與魔刀之間微妙的變化。 反看露塔娜娜全心注意蘇菲身上的變化,心中所想、眼中所疑惑是不解為何在風之上古神器沒集全的情況下,風之神兵會自行進化,雖然自己方才推論是諸神感受到魔族的威脅,但細想魔族近百多年來低調的行事作風,現今出世的魔兵又未曾聽過有足以凌駕上古神兵的威能,就算十二魔兵真有披敵上古神兵的威力,但以諸神的自負,也不可能在形勢未明朗之下把神兵進化成完全體。 「難道是…」露塔娜娜快速整理腦中所推論的一切可能性,在排除一切矛盾的地方之後,露塔娜娜原本疑惑的眼神射出恍然大悟的目光,嘴角更露出一抹邪笑。 另一邊奧丁與魔刀之鬥持續僵持著,奧丁全神貫注緊盯著前方上空不斷釋出魔氣的詭異魔刀,左手虎口在受剛剛魔刀突然爆出的魔氣強大震盪之下早已裂開不斷流出鮮血,右手魔劍微舉指向魔刀,凝聚劍上的劍氣正不斷加強當中。 「這森林著實詭異,竟有一股吸力不斷吸收我所放出的力量,被神之枷鎖所限制的我力量有限,反看這魔刀平日為了不受這股吸力影響不斷儲備魔氣,以這情勢看來要是持久下來對我必是不利。」對眼前魔刀似乎擁有源源不絕的強大魔氣,而自己力量則不斷流失的情況之下,奧丁腦中冷靜的分析自己與魔刀之間的情勢更思索著求勝之道。 突然魔刀在空中快速旋動,魔刀一旋四周魔氣受其牽引跟著流動,在魔刀四周化作強大的刀流旋風,而刀流旋風逐漸擴散的範圍更是快速的逼向奧丁而去。 看著足以切斷一切的刀流旋風逼近,奧丁試探性的舉劍刺去,誰知在刀流旋風高速的旋繞之下,魔劍非但沒有檔下刀旋旋風,反而給刀旋旋風絞散散化點點黑芒消失,而奧丁更給刀旋帶起差點給捲入刀流旋風之中,還好危急之際,奧丁射出元素鎖鏈纏住後方巨木把自己硬從刀風陣中拉走。 站定之後奧丁對眼前這逐漸逼近的刀流旋風更加留心,一邊手上鎖鏈一甩在身旁布起鎖鏈防禦之陣,一邊注意著刀風流向找尋破綻。 突然之間急速旋轉的刀流旋風速度開始減緩,接著四周魔氣乍然一消,就見魔刀在空中漂浮好一陣後,慢慢消失在黑夜天空之中。 誰會想到魔刀在佔盡優勢之下竟然退去,一旁凡席司率先叫:「這…魔刀在搞笑嗎?」 露塔娜娜沉吟一會後說:「魔刀此舉旨在試探白髮魔劍士的實力,而且沒了宿主,魔刀刀式變化有限,加上此地特異的力場會不斷吸收魔刀所放出的魔氣,這魔刀瞭解佔不上優勢,當然只有退。」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奧丁已經回到蘇菲面前,如今蘇菲身上的風之武裝已經進化完全,隨著罩身的光柱光芒逐漸淡去,四周空間再度恢復早前陰森模樣。 銀色的貼身盔甲上頭流走橙色的波紋,背後銀凰之翼緩緩拍動之間,橙色的光點不斷往天空飄去,銀色的面罩雖然讓人感覺冰冷,然而左手臂上颶雲自行奏起的柔和之音卻讓人有如沐浴清風的舒服感覺。 而當光柱完全消失,蘇菲身上盔甲突然開始龜裂,一個瞬間盔甲爆開,爆散的無數碎片在眨眼間又快速化作光片消失,而蘇菲整個人則是直接倒了下來,被奧丁抱個滿懷。 明白蘇菲是因為剛接觸到風之武裝完全的力量不適應而昏厥,露塔娜娜無奈說:「看現在情況,想不先回去也不行了。」 看到露塔娜娜一臉無奈,凡席司如同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叫:「哇!我們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會有這樣的表情阿!」 露塔娜娜冷冷警告說:「哼,矮冬瓜注意你的口氣,在這麼不客氣當心本小姐把你舌頭給拔了!」 也許是露塔娜娜的表情讓人不容置疑他口中警告的可信度,也或許是凡席司不想跟露塔娜娜做無謂的鬥嘴,只看凡席司吐了吐舌頭在轉而對奧丁說:「白髮魔劍士大哥,在蘇菲姐姐情況未明之下,露塔娜娜說的沒錯我們是該先回去。」 懷中抱著蘇菲,奧丁心中只有緊張,原本想要獨闖卡洛特要塞的念頭也都拋諸腦後,看著眼前神秘的露塔娜娜與凡席司,奧丁心中暗自盤算開口說:「好吧!你們跟著我後面走!」 一決定離開,奧丁確定了方向後,左手緊抱著蘇菲,右手一甩腕上鎖鏈,元素鎖鏈往前射出,把擋在前頭的樹木一一擊碎另辟出一條小徑。 凡席司見狀喃喃說:「有路不走白髮魔劍士幹嘛自己開路阿!」 露塔娜娜走在奧丁與凡席司之間,在聽到後頭凡席司自言自語的說話後,露塔娜娜頭也不回不客氣的說:「你除了頭腦笨以外,連眼睛也瞎了嗎?難道你沒發現方纔我們四周給破壞的樹木又重新長了出來嗎?而且樹木的位置似乎也稍微改變了,要是我們順著小徑走恐怕走個十天八天也走不出去。」 在奧丁開路之下,循著正確的方向,奧丁這行人很快走出黃泉之林,而一走出黃泉之林,一道冷列強勁的勁風竟是迎面射來。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五章 露塔娜娜的剋星 奧丁抱著蘇菲才剛走出黃泉之林,誰知才剛踏出黃泉之林就突遭襲擊,勁風迎面射來奧丁原可側身避過,然而想到身後還有露塔娜娜跟凡席司,奧丁打消側身念頭,當下硬著頭皮舉起右手張開掌就要硬接這道來勢洶湧的氣勁。 而就當奧丁正準備卸去這道氣勁所帶來的衝擊之際,原本直射而來的氣勁一到奧丁掌中之前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奧丁驚訝於來者的這手巧勁,在翻掌看著方才洛在掌中的東西,想不到竟只是一根毫不起眼的小草。 在順著氣勁來處看去,再前方明亮的月色之下,矗立於黃泉之林外頭碩大的警告石碑上,可清楚看到凌方正咬著一根細草瀟灑的翹腳拖腮坐在上頭,只是如今凌方看到奧丁等人走出黃泉之林,臉上並沒有奧丁預期中的喜悅,反而一臉的嚴肅,雙眼銳利的目光直射而來。 看著凌方一臉嚴肅,對凌方性情十分瞭解的奧丁明白凌方之所以不悅是因為自己決定獨闖黃泉之林一事,面對零方直射而來的目光奧丁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尷尬。 從奧丁背後閃出的露塔娜娜順著奧丁目光看去發現凌方之後,一臉輕鬆的對凡席司說:「唷,前方帥哥不可是當日背著白髮魔劍士硬闖出十里血路的凌大少爺,矮冬瓜好好看著,這凌方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雖然認識露塔娜娜也才不過一天的時間,不過聽到露塔娜娜首次主動稱讚別人,凡席司張大了嘴一臉不敢相信的說:「大小姐你吃錯藥了嗎?你竟然會稱讚人!」 凡席司誇張的反應惹得露塔娜娜忍不住噗茲一笑,更得意說:「本小姐做啥事要是都給你猜到,本小姐還需要混嗎?」露塔娜娜嘴裡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奧丁往凌方走去,走到警告石碑下方,露塔娜娜抬起頭對著上頭凌方開口問:「喂,凌方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還有另一個呢?」 瀟灑坐在石碑之上的凌方看了下方講話不客氣的小女孩一眼後,一個躍身跳下石碑然後看也不看露塔娜娜開口說:「又是小孩!最近流行帶小孩冒險嗎?前幾天才一個現在又冒出兩個。」 凌方的話不但讓露塔娜娜身體一震,臉色更是變得難看追問:「你說的小孩是不是一個穿著很像睡衣的粉紅色絲袍、懷中抱著一隻小熊布偶,動不動就掉眼淚很愛哭,名字叫約瑟芬妮的紅髮女孩。」 對露塔娜娜知道約瑟芬妮之事凌方臉上閃過一絲意外,在仔細看了旁邊這眼帶邪氣的小女孩一會後,隨即恍然大悟說:「喔,原來那個愛哭鬼全名叫做約瑟芬妮阿!這樣說來,你應該就是那愛哭鬼口中所說的那個把她丟在荒郊野外的壞心姐姐羅!」 「真…真的是她!」凌方話說完後,一向表現得理不饒人的露塔娜娜竟是倉皇的連退好幾步,此時露塔娜娜竟猶如見鬼一般給嚇得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第一次看到露塔娜娜臉色這麼難看,凡席司一臉疑惑走到露塔娜娜身旁好心問:「喂,你沒事吧!」 凌方對露塔娜娜的反應也不理會,如鷹般銳利的雙眼轉而打量前來關心露塔娜娜的凡席司,好一會後眼神在轉落在凡席司背後太月更說:「喔,小孩你背後的劍看來不錯喔!」 「這…。」面對凌方如此銳利的眼神,凡席司感到全身的不自在不知所措起來。 而奧丁對凌方一付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模樣,奧丁心知凌方對自己還未釋懷,正要開口,凌方卻搶先開口冷冷說:「早前你受體內惡靈意識控制影響消失整整兩年那就算了,而當日女神之塔之事的慘敗本少也只怪自己能力不足,如今你全然恢復正常,既明知眼前是陷阱卻執意選擇要闖卡洛特要塞,你的決定或許過於倉卒,但為何不找本少幫忙,難道你不相信本少的實力嗎?」 「不!我只是…」奧丁正想解釋,凌方搶先在說:「姑且不論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之間的關係,然而就以你我之間的交情,難不成你認為本少會坐視你深入危險之地嗎?」 凌方繃著臉一連串不客氣的質問讓奧丁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解釋,雖然在早前看到蘇菲出現就已經做好面對凌方的心理準備,但現在真正面對凌方如此冷峻的模樣,奧丁卻也只感到頭皮發麻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從遠遠一方清楚傳來蘇夢的聲音:「阿就跟你說了你那個壞心姐姐是惡意遺棄你,你還笨的以為她會回來。」 蘇夢聲音剛停,接著又傳來小女孩反駁叫:「娜娜姐姐才不會丟下我一人,她一定在找食物的途中迷路或是發生危險!」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隱隱可見蘇夢正牽著一名小女孩正慢慢往這方向走來,露塔娜娜見狀臉色不但更加難看,快速轉身就要逃離現場,只是露塔娜娜才一轉身腳步都還沒踏出,就給凌方一把抓住後領憐起,露塔娜娜心一急不斷掙扎咒罵,可是這時耳邊卻清楚聽到凌方說:「別想逃!要是給你逃了,今晚我可又要失眠了。」 原來當日凌方跟蘇菲、蘇夢一同來到南蠻荒林之外的時候剛好碰到約瑟芬妮一人坐在路旁哭泣,經蘇菲關心詢問才知原來數天前約瑟芬妮跟露塔娜娜來到這裡的時候,露塔娜娜聲稱要去尋找食物要約瑟芬妮乖乖等她,誰知這一去就在也沒回來,而約瑟芬妮因為怕露塔娜娜回來找不到她竟真乖乖的半步不離天真的等露塔娜娜回來。 當時根據蘇菲的判斷,若約瑟芬妮所言是真,憑兩個小女孩能來到這危機四伏的南蠻荒林,這證明了兩人絕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而露塔娜娜一去不回則要不是真的進入荒林之後迷路,便是藉機會故意要丟下約瑟芬妮。 當蘇菲把自己判斷的結果告知蘇夢與凌方後,蘇夢看了看可愛的約瑟芬妮竟毫不理會蘇菲的警告自告奮勇擔起照顧之責,只是誰知這約瑟芬妮平時靜靜怯生模樣,每到半夜卻總是睡到一半就大哭著要找露塔娜娜,而負責照顧約瑟芬妮的蘇夢在試著安撫無效後來也索性不管埋頭繼續睡,而這就苦了一向耳力靈敏的凌方,如今眼看露塔娜娜自動前來報到,想到總算能能擺脫這惱人的愛哭鬼好好睡上一覺,凌方又怎會讓露塔娜娜離開。 「放開本小姐,你這討人厭的傢伙!」看著約瑟芬妮逐漸走近,露塔娜娜心急之下不斷掙扎大叫著,然而凌方手裡抓的緊,任露塔娜娜如何掙扎就是無法從凌方手上掙脫。 這時約瑟芬妮遠遠的就看到被凌方一手憐起的露塔娜娜,在揉了揉大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後頓時興奮大喊:「夢姐姐你看,是娜娜姐姐耶!」更甩開蘇夢的手,快步的往露塔娜娜方向奔去,凌方見約瑟芬妮跑來連忙放下露塔娜娜,就見約瑟芬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緊緊抱住露塔娜娜哭著說:「娜娜姐姐!小芬妮好想你。」 露塔娜娜被約瑟芬妮緊緊抱住心知在也逃不掉,只能臉色難看的歎了口氣說:「唉,好了啦!本小姐平安歸來了,別抱這麼緊。」 經過了「感動」的重逢後,約瑟芬妮雖然放開了露塔娜娜,不過小手還是緊抓著露塔娜娜衣角,然後眼中泛著感動的淚水興奮的說:「娜娜姐姐你不見了以後,小芬妮一人都很乖的等你喔!只是晚上都有怪聲音好可怕,好在還好碰到夢姐姐他們,他們都很照顧小芬妮喔!」 露塔娜娜看了看蘇夢,眼中射出埋怨的眼神,心裡不高興,講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不留任何餘地的不客氣嘲諷說:「喔!原來是大名鼎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事就火冒三丈的紅髮火爆女,火之神兵炙炎之主蘇夢阿!」 每個人都知道蘇夢的脾氣就如同她手上的炙炎一樣猶如一座不穩定的火山,聽到露塔娜娜不客氣的嘲弄,凌方、奧丁同時色變,只是當事人蘇夢卻意外動也不動。 而蘇夢之所以對露塔娜娜的嘲弄無動於衷,倒也不是說她轉性,而是因為見到奧丁,久別的重逢讓蘇夢一時難以自己而整個人呆住,如今蘇夢雙眼目光都放在奧丁身上,既沒注意到奧丁手上抱著的蘇菲,也沒注意到露塔娜娜與凡席司的存在,更別說是聽到剛才露塔娜娜那一針見血的嘲諷。 蘇夢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奧丁,不自覺之間雙眼早已因為感動而泛淚,蘇夢走到奧丁面前後,雙眼留戀的看著奧丁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好一會後心疼說:「好久不見了!你…。變憔悴了。」 看著蘇夢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奧丁自然的伸手拭去蘇夢眼角的淚珠,溫柔的說:「蘇夢你也是阿,這兩年過得好嗎?」 再見奧丁、在聽到奧丁溫柔的關心言語,蘇夢壓下心中的悸動幽幽的說:「你知道嗎?這兩年來我跟大姐都盼著在見到你,希望能親眼看你親手為芸妹報仇。」 想到蘇芸,奧丁心中忍不住抽痛,奧丁一咬牙眼神堅定的恨恨說:「放心,等到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去找特亞修、魔族七大罪一個一個讓他們後悔害死蘇芸。」 而這時蘇夢總算也注意到奧丁懷中抱著的蘇菲,後知後覺的吃驚大叫:「耶!這不是大姐嗎?她怎麼了?」 奧丁看了看懷中的蘇菲仍然呈現昏迷狀態正想開口解釋,誰知凌方搶先一步說:「因為風之上古神兵進化以及神之裝甲加身導致體內湧進大量風之元素力量達到飽和,放心吧!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 知道凌方曾有過相同的經驗,而且奧丁也點頭認同,蘇夢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在發現凡席司後,在走到凡席司面前蹲了下來,拍去凡席司臉上灰塵後問:「好可愛的小男孩!你是誰阿?怎麼會跑到這來?」 看蘇夢後知後覺模樣,凌方忍不住諷刺說:「蘇夢你們姊妹真都是一個樣,眼裡永遠只看的到奧丁。」 在與蘇夢不到幾公分距離的凡席司,不需刻意呼吸就能聞到蘇夢身上特有的香氣,比起蘇菲夢幻般的美,蘇夢的美顯得真實許多,凡席司吸了一口氣後說:「我…。我名字叫凡席司。」 凡席司話剛說完,露塔娜娜再一旁冷言說:「喂,矮冬瓜你怎麼看到女人就發春阿!」 給露塔娜娜吐嘈,凡席司臉上顯得有些尷尬,在心裡則咒罵起露塔娜娜多嘴,而蘇夢也沒有細想露塔娜娜話中之意,只是轉而打量著凡席司身旁的露塔娜娜,在看約瑟芬妮對露塔娜娜親膩的模樣,蘇夢轉口在問:「耶!你該不會就是把小芬妮丟在這荒郊野外的壞心姐姐吧?」 對蘇夢的質問,露塔娜娜雖在心中暗罵蘇夢的多事,不過臉上卻裝做一臉無辜的辯白說:「本小姐當日是在黃泉之林內迷路,你別亂說話。」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凡席司逮到報仇的機會詭異的笑著說:「是這樣嗎?這跟早上我碰到你時,你跟我說的不一樣耶!」 露塔娜娜瞪了凡席司一眼不客氣的說:「矮冬瓜你話這麼多找死阿!」 奧丁在一旁靜靜看著蘇夢跟凡席司與露塔娜娜還有約瑟芬妮之間的互動,奧丁不是笨蛋當然看的出能在黃泉之林內安然無事的凡席司與露塔娜娜,甚至這愛哭的約瑟芬妮都絕對不是平常的小孩子,只是任奧丁眼力在強卻絲毫看不出這三個小孩的虛實。 奧丁在把視線放在凡席司背後的太月上,自出黃泉之林後,凡席司背後太月儘管鋒芒未露然而隱隱散出的劍氣卻突然參雜絲絲的魔氣,這意外的發現讓奧丁對凡席司暗加留意,只是當奧丁在仔細觀察凡席司,從凡席司身上所流通的氣中非但沒有任何魔氣,就連意識也毫無任何魔化的反應。 至於露塔娜娜,從露塔娜娜身上清楚可以感受到淡淡的元素氣息,這元素氣息之中參雜著各屬性元素,一開始奧丁還以為露塔娜娜或許是深藏不露的魔導士,然而奧丁在細想以露塔娜娜表面上的年紀,就算露塔娜娜擁有在天才的資質,也不可能在這年紀擁有多強的魔法,只是露塔娜娜安然在黃泉之林平安遊蕩五天是真,奧丁心想也許露塔娜娜有著自己也看不穿的實力。 而最讓奧丁深感不解的是凌方口中的愛哭鬼約瑟芬妮,看著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之間的奇怪關係,明眼的人都看的出,露塔娜娜似乎很怕約瑟芬妮,然而不管奧丁怎麼看眼前的約瑟芬妮卻都跟尋常的小女孩沒兩樣,奧丁真不懂眼前這精明的露塔娜娜為何會如此害怕這平凡單純的約瑟芬妮,而這樣單純平凡的小女孩又怎麼能獨自在這呆上好幾天。 就在奧丁思索之時,凌方悄悄來到奧丁身旁輕聲的說:「要是你下次再不把本少當兄弟看,在來的見面禮就是奪命冰箭。」 凌方的警告雖讓奧丁感到頭頂發麻,不過凌方言下之意卻也表示對過去之事將既往不咎,這讓奧丁心中的石頭放下,奧丁如釋重負點了點頭,這時凌方低聲在說:「相信你也看的出這三個小孩都不簡單,在沒搞清楚這三個小孩目的之前與其想辦法甩掉他們,不如把他們帶在身邊也好監視防範,至於眼下闖卡洛特要塞之事,本少建議等蘇菲醒後在跟她商量。」 凌方的建議正也是奧丁心中所盤算,奧丁看了看凡席司、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一眼後,在對凌方點頭說:「這三個小孩的出現表示卡洛特要塞之事可能不再是秘密,而且南蠻荒林之內危機四伏暗藏著許多難以理解的奇異現象,就算凌少你不說,我也打算與蘇菲商量過後在決定進入南蠻荒林,只是我不懂的是凌少你跟蘇菲、蘇夢怎會知道我要闖卡洛特要塞之事。」 奧丁的疑惑讓凌方啞然失笑,只是凌方也很快恢復嚴肅的神情告誡說:「這要歸功你的第二號僕人的告知,說到這,本少也必須提醒你,你要闖卡洛特要塞之事都是特亞修的刻意安排,所以務必當心重蹈當日女神之塔的覆轍。」 想到當日女神之塔之事,奧丁心中在一陣刺痛,眼中除了突然冒現濃烈的殺意外,也射出堅定的神色說:「我明白,早在當日日賢者跟我說卡洛特要塞內聖石之事,因為時機上的太多巧合,我就想到這一切一定也是特亞修的計畫,然而蘭妮雅現在的情況讓我無法選擇,就算眼前有在多的阻礙我也一定要去突破,取回聖石讓蘭妮雅重拾往日的笑顏。」 看著奧丁的執著,就算明知奧丁即將踏上的是一條滿佈著死亡陷阱的險路,凌方也決定要陪奧丁一同走過,心意一定凌方拍了拍奧丁肩膀,自信說:「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本少的事,在未來你的路上不管有多少阻擾者,本少的箭都會幫你把他們一一射下。」 凌方的友情讓奧丁心中湧現這兩年來不曾有過的溫暖,這種溫暖遠比神之力量、魔之威能都更讓奧丁對未來的未知危險有著更強大的信心,奧丁感動的看著凌方,原本讓人恐懼的惡魔雙瞳此時流露出的是已經消失兩年多的情感。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露塔娜娜鄙夷聲音叫:「喂!你們兩個男人很肉麻耶!還深情款款四目相對勒!」 一手緊抓著露塔娜娜衣角的約瑟芬妮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問:「娜娜姐姐這就是書上說的男人的友情嗎?」 「友情!嘖!那能吃嗎?通常那些愛講義氣的熱血夥伴,最終的結果都是被這愚昧的情誼所羈絆而可笑的死在一起!」露塔娜娜嗤之以鼻的不屑說著,然而凡席司卻不表認同的反駁說:「當日凌方背著白髮魔劍士殺出十里血路一役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要是沒有凌方會有今日的白髮魔劍士嗎!」 原本蘇夢想從露塔娜娜身邊拉走約瑟芬妮,無奈約瑟芬妮猛力搖頭表明要跟在露塔娜娜身旁,蘇夢自討沒趣轉而遷怒到露塔娜娜與凡席司身上說:「你們兩個小鬼頭能不能表現的合乎外表年紀一點,超齡的對談真的讓人聽的蠻痛苦的!」 露塔娜娜眼珠一轉賊笑問:「喔喔!那麼本小姐現在累了,請問各位聰明能幹的大哥大姐們可不可以找個村莊可以讓本小姐好好睡上一覺?」 露塔娜娜的問題讓在場奧丁、凌方與蘇夢面面相遽同時愣住,自有歷史記載以來,在雲夢大陸上的南蠻境域一直以來都給覆上一曾神秘色彩,未開化的蠻荒之地上族群繁多生活習性特異的南蠻各族,就算曾是不敗神話霸主的亞瑟動用全國軍力,昔日一統南蠻各族的狂語也只能用武力吞併國境附近的零星族群,但對南蠻荒林內外的其他族群卻礙於地理環境與人文情報的缺乏而無法在繼續深入下去。 凱特雅帝國頭號軍師六韜曾說過,要在天空上利於不敗就必須掌握龍族,想在稱霸七國就要控制獸人族,而要稱霸大地就必須統一南蠻各族;以六韜對南蠻各族的高評價,不然想見當日亞瑟選擇在南蠻之地建國又自誇統治全南蠻的豪心壯志。 而對露塔娜娜臨時的提議,奧丁當日是由龍之領地直飛而來,哪曾注意到下方哪裡有村落分佈,就算有注意到的那也在凱特雅帝國國境之上,從這邊走去就算走到天亮也未必走的到;至於凌方、蘇非與蘇夢則是在雲夢九樓聯盟之一風月樓的地下情報組織幫助之下來到荒林之外,對四周環境雖曾有試著查探,然而南蠻各族特異的生活習性卻也讓蘇菲三人一無所獲。 奧丁、蘇夢與凌方面面相遽不知該做何回答,雖然並不是沒有露宿郊外的經驗,但以蘇菲現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之下,也的確必須為蘇菲找個休息的地方,突來的靜默瞬間四周只剩下呼呼的風聲與林間陣陣的蟲鳴,尷尬的氣氛中突然聽見凡席司說:「根據書中記載在南蠻荒林附近應該有十六個南蠻部落,而這十六個部落之中,我建議我們可以前去北方三里之外的庫洛瓦族,庫洛瓦族雖以地穴為居不喜與外族交流,不過同時庫洛瓦族也是個愛好和平的族群,相信要是我們前去應該不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凡席司翻動著手上的破書藉著月光朗朗讀著,話才說完,凌方質疑說:「早在本少來這之前,本少早已勘查過這方圓十里的地形,別說啥庫洛瓦族,就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過。」 凡席司闔上書在解釋說:「那是因為庫洛瓦族不喜爭鬥,在族群之中戰力又遠不如其他各族,所以庫洛瓦族自古就藏於地穴之中,只有每個月的前三天才會離開地穴搜集食物。」 既然有了方向,奧丁連忙在問:「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又如何找到藏於地穴之中的庫洛瓦族?」 難得自己發揮上用場,凡席司言語之中顯得有點興奮,聽奧丁在發問,凡席司一臉得意在回答說:「庫洛瓦族會在自己的領域附近插上柱形石碑,根據記載每個柱形石碑附近應該會有一個地穴入口,所以只要我們先找到柱形石碑在細心觀察應該可以發現進入庫洛瓦族地穴的入口。」 凡席司話才說完,凌方卻反問:「可是就算我們真找到了入口他們也未必會讓我們進入啊?」 凌方的質疑也正是奧丁想要問的,凡席司得意的表情僵在當場,畢竟書上並沒寫說要如何讓庫洛瓦族開啟地穴入口歡迎大家進入阿! 這時本來有意看笑話的露塔娜娜反而開口抱怨說:「你們做事怎麼都這樣拖拖拉拉的阿!先去了在說嘛!不然等你們研究好天都亮了。」 蘇夢也跟著附和說:「是阿!奧丁我們先去了在說,要是這庫洛瓦族不歡迎我們,大不了我們走就是了。」 奧丁猶豫的看向凌方,見凌方也點頭表示同意,奧丁只好開口說:「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就這樣奧丁一行人以奧丁為首、凌方殿後轉往北方走去,果然不久之後,很快在地面上發現不甚明顯古老柱形石碑,發現柱形石碑之後奧丁一行人繼續在往北方走去,不到幾分鐘,很快發現就平地之上一塊明顯突兀有著兩人高的巨石,在仔細檢視這塊巨石,奧丁等人很快發現巨石地上明顯留下推動痕跡,這時不需凡席司翻書解釋,大家都知這巨石之下該就是庫洛瓦族的地穴入口。 發現地穴入口,蘇夢搶先走到巨石旁把炙炎往地上一插後興致勃勃說:「既然這下面就是入口,這塊巨石就讓我來推開吧!」 而就在蘇夢舉起雙掌貼上巨石正要發力之際,突然整個大地無來由的一陣晃動,接著數百道黑影由地面躍出,僅是一個瞬間便把奧丁等人團團圍住。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六章 地之族 鐵灰色的肌膚、略為矮小的身軀、稍長的細長手臂上架著如利爪般的銳利刀片,微屈的雙膝、緩緩移動的腳步,庫洛瓦族人突來的出現包圍讓即將天明的夜晚在度瀰漫緊張的氣氛。 意外給庫洛瓦族團團包圍住,這時露塔娜娜白著眼對身旁完全不知所措的凡席司罵:「矮冬瓜,這就是你口中愛好和平的庫洛瓦族阿!」 凡席司一臉尷尬不知做何回答,而約瑟芬妮則是受到驚嚇整個人躲在露塔娜娜背後不停發抖著。 陷入包圍之中,奧丁不加思索左手一撒,身上快速射出數十道鎖鏈把凌方、蘇夢與露塔娜娜、約瑟芬妮及凡席司腳下四周圈住,接著奧丁在沉聲一喝,瞬間地上一圈圈的鎖鏈在延伸竄長出無數細小鎖鏈密佈百尺之內的整片大地。 看著奧丁以鎖鏈布起防禦網,蘇夢拔起手上炙炎不客氣嬌吒:「奧丁你跟他們客氣什麼?跟他們拼了!」只見蘇夢把槍一橫,炙炎快速泛起熊熊烈火,猛烈的焰光、讓人窒息的熱浪瞬間充斥四周。 就在蘇夢舉起火槍要衝出之際,卻給凌方一手攔下,凌方寒著臉大步走上前沉聲說:「如果你們庫洛瓦族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就是,然而要是苦苦相逼,相信你們絕對佔不上便宜。」 凌方的聲音在四周悠長的迴盪,一會之後從庫洛瓦族包圍網的後方傳出一陣咳嗽聲,接著蒼老沙啞聲音傳來說:「咳咳…在本族人包圍之下仍面不改色,不虧是傳說中的白髮魔劍士、百步穿楊箭不虛發的凌方還有怒火延燒十里的女武神蘇夢。」 當聲音一停,只看庫洛瓦族的包圍網出現一個缺口,接著一個駝背矮小的老頭子拄著枴杖在數十名庫洛瓦戰士保護下一步步的走來。 從這老頭子身上的衣服與四周族人恭敬的態度,不然發現這老頭子在庫洛瓦族的崇高地位,只見蘇夢走到老頭子面前橫槍一檔,火槍槍尖指著眼前老頭鼻子不客氣叫:「死老頭識相的話快撤去你的族人,不然本姑娘一旦發起火來,就算你們藏在九地之下,本姑娘也會把你們全挖出來!」 凌方這時也淡淡的說:「蘇夢的話雖然誇張的點,不過就算你庫洛瓦族人在多,同時對上奧丁、本少以及蘇夢恐怕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的力量會成為你庫洛瓦族永遠的惡夢。」 駝背老頭一杖格去蘇夢火槍,歪斜著眼看了凌方一眼後在沙啞說:「咳咳…老的乃是庫洛瓦族族長庫樂克,四周如你們所見都是我庫洛瓦族的勇士,就算你們上古魔道以及上古神兵的力量的確不容小看,可是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在我南蠻之地的神秘力場之下,你們手上自豪的神兵力量正逐漸流失消弱當中。」 「南蠻之地的確詭異異常,但是就算如此,貴族真有信心同時殺敗我們嗎?」奧丁冰冷的聲音從凌方身後傳來,隨著鎖鏈拖動聲清楚迴盪,奧丁一手抱著蘇菲無懼的走出。 庫樂克直視著奧丁那雙有著如惡魔般恐怖的雙瞳,在奧丁強大的氣勢壓迫之下,庫樂克額間斗大的冷汗不受控制的不斷冒出,在順著臉頰滑落,一會之後庫樂克勉強擠出笑容老實說:「真是讓人打從心底害怕的眼神,擁有神的力量卻有著如惡魔般讓人清楚感受到死亡威脅的瞳孔,白髮魔劍士果然是名符其實的魔─劍士。咳咳…」 庫樂克的恭維並沒讓奧丁臉上表情有出現任何變化,而庫樂克跟著話鋒一轉在說:「只是你有上古魔道,我庫落瓦族也有你們所不能理解的巫術,更何況我族裡的勇士個個都不怕死,要是群湧而上,咳咳,在我庫洛瓦族的地盤上,你們可是佔不上便宜。」 蘇夢打斷駝背老頭的話不客氣叫:「說這麼多做啥,直接打一場就知道了。」 蘇夢說話之間更衝動的就要衝出,只是腳步才剛踏出,卻又給凌方一手在次攔下,只聽凌方語氣平淡的說:「說吧!你們有什麼目的?」 箭術精湛的凌方原本就擁有比別人還要敏銳的觀察力,再經過兩年的修行之後,如今的凌方不但洞察力提升許多,就連心思也遠比兩年前更來得細膩,而從陷入庫落瓦族包圍之中的時候,凌方就仔細的觀察這眼前一切的變化,原本心中不解的是庫洛瓦族似乎早料到自己一行人會來到,因而早設下伏兵等待己方,可是既然如此為何不趁其不備來給己方來個迎頭痛擊?反而冒出個族長來分析雙方情勢,要說是逼己方伸手就縛看起來也不像。 在經過仔細的思索之後,凌方才恍然瞭解這庫洛瓦族原來是要刻意營造與己方談條件的本錢。 被凌方一語說中,庫樂克眼露讚賞說:「咳,原來除了風之女神之外,冰之上古神兵之主凌方不但觀察力卓越就連心思也是如此細膩。」 凌方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的在說:「省下恭維的話,直接表明你們的目的,不然管你們有啥巫術,不管你們有多少人,西瓦那亞的冰封之箭將會讓你們體會到什麼叫做絕對的零度。」 「咳咳…,別這麼緊張,其實我是特地來迎接諸位來到我庫洛瓦族的根據地─地靈之穴的。」庫樂克說完後也不等奧丁等人答應,就上前走到巨石旁,只見庫樂克舉起枯槁的雙手搭上巨石,接著嘴裡念著古怪的咒文,咒文聲一停,也不見庫樂克雙手有出啥力,巨石竟像給震開一般移開露出一道延伸到地底深處的階梯,接著庫樂克頭也不回拄著枴杖帶頭走入。 原本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誰之下一瞬間卻是大開門戶表示歡迎,凡席司心想大概是請君入甕之計,小心提醒說:「會不會是陷阱阿?」 凡席司所想的,奧丁也有想到只是一來要是庫洛瓦族有意危害,方才大可直接出手施襲何必現在多此一舉,在來要是庫洛瓦族的目的是擒捉己方,以奧丁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奧丁自信就算庫洛瓦族群擁而上,元素鎖鏈也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除掉任何的陷阱與埋伏,所以奧丁收回地上鎖鏈回答說:「應該不會,要真是陷阱那麼剛才伏兵就該先搶先出手消弱我們的戰力,在來我們也需要為蘇菲找一個安靜的休息地方,我們就暫且先跟上吧!只是眾人還需提高戒心。」 奧丁說完跟著走入,見奧丁走入蘇夢一行人也很快跟上,這時走在露塔娜娜後頭的約瑟芬妮睜著疑惑的大眼拉拉露塔娜娜的衣角好奇小聲問:「娜娜姐姐剛剛那恐怖的老爺爺口中的巫術是啥東西阿?」 給約瑟芬妮突然這一問,露塔娜娜好笑的說:「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在看約瑟芬妮猛搖頭又不斷扯拉著衣角後,露塔娜娜無可奈何只好說:「好好,在雲夢大陸上大家所知道的魔法是利用自然元素的力量來攻擊敵人,西方魔族的魔氣則是以負面情緒與自身天賦的超高精神力產生實質的破壞;而未開化的南蠻人並沒有人族多元化的創造力智慧,論精神力也遠比不上魔族,所以一直以來南蠻人可取之處只有超越人族的特異體質保有生存優勢,可是若是說到肉體上的強度,南蠻人又如何超越驍勇善戰的獸人族,直到七百多年前在南蠻之地中出現了一個名為烏特的曠世奇才,這烏特原本是個在南蠻人中飽受尊敬的藥師,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烏特在調劑藥品的時候意外發現在南蠻荒林內千奇百怪的植物中,由某些植物提煉出來的藥劑要是互相混合會產生有形或無形的超強殺傷力,有了這個發現,烏特便開始研究藥劑之間的混合變化,而這就是巫術的起源,以剛剛那老頭推開巨石的手法,應該就是巫術中的物移術,表現看來似乎類似風系魔法的風動術,但實際上則是這老頭早在掌上抹上只要有某種程度上的接觸就會產生強大震力的藥水,趁著藥水揮發時所產生的強大震力順勢把巨石推開,至於他嘴巴那唸唸有辭的奇怪咒語,說穿了只是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一來除了怕人識破巫術的神秘面紗,在來就是病菌揮發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走在最前方的奧丁聽完露塔娜娜勘破巫術的玄機,心中除了佩服露塔娜娜的智慧之外,另一方面對露塔娜娜的真實身份心中更加好奇起來。 這時走在奧丁身後的蘇夢也嘀咕起來說:「真懷疑這小女孩到底有啥事是不知道的,這樣無所不知的模樣真像那欠打又搞笑的死小丑。」 蘇夢一語讓奧丁如遭棒喝一般,想到魔術師楊那比起特亞修萬年智慧那不惶多讓的全知智慧,奧丁心中隱隱浮現一個魔術師楊曾說過的名字─雅典娜。 「這露塔娜娜會是雅典娜嗎?若露塔娜娜真是雅典娜倒真難想像昔日在神界誅殺魔族帝王的女戰神竟會是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奧丁心裡暗暗想著,只是雖然自己這樣推論,但也總有說不上來的矛盾存在。 跟著庫樂克順著階梯走在蜿蜒崎嶇的地道之中,也不知走了多久,隨著地道兩旁的火炬光芒逐漸增強,當走下最後一階梯,入眼所見是一片廣大的廣場,廣場周圍矗立著一座座雕刻著似禽似獸的圖騰石柱,而沿著廣場邊緣扶搖而上的地壁之中隨處可見如蜂巢般的穴口。 當眾人皆震撼在這壯觀的地穴建築之時,蘇夢既興奮又感傷首先說:「在當年我跟大姐還有小妹所統領的沙漠之鼠也是居住在這樣的地穴之中,真是讓人懷念。」 庫樂克在這時回過頭來介紹說:「咳咳…這裡就是吾族的集會場所,等等我會派人先為你們安置好休息處,在來我們在好好談談。」 庫樂克客氣的態度,反讓奧丁心中直覺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在與凌方對望一眼後,奧丁直截了當說:「你還是先說出你的條件吧!」 奧丁話剛說完,庫樂克臉色無來由一黯歎說:「唉,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就在庫樂克話語方停,眾人腳下大地突然無來由的一陣劇烈震動,強大的震動不但讓堅固的地壁崩裂出一道道裂痕,在廣場正中央更鑽出一頭體型幾乎有一半廣場大的恐怖怪獸,只見這怪獸全身覆著尖硬的外殼,外殼上又佈滿銳利的倒刺,接著這怪獸大嘴一張,從嘴裡竟伸出數十根觸手鑽入地壁上的蜂巢穴口,等到觸手收回,清楚可見每根觸手之上都抓著一名早以嚇昏的庫洛瓦族族人,怪獸逗留時間並不常,抓到了人很快的再循著原路鑽入廣場之下,等到大地震動再次平息,原本裂開的地壁與廣場上廣大的穴口竟自行癒合起來。 眼前突然上演這場怪獸抓人記,奧丁眾人看得呆也著實給嚇了好大一跳,這時庫樂克臉色難看的說:「這就是我要藉助你們力量的原因。」 原來在一年多前原本平和生活在地穴之中的庫洛瓦族,一日之間從地底深處突然出現這一頭從未見過的巨大地底怪獸,每當這頭怪獸出現便會擄走數名庫洛瓦人,雖然庫洛瓦族生性和平不喜爭鬥,但面對這滅族的威脅,庫洛瓦族不只一次發動激烈的反擊,甚至布下陷阱,只是這頭怪物力量不但出乎意料的強大,堅硬的外皮更是刀劍、巫術難傷,而庫洛瓦族的每次反擊除了造成更多的傷亡外竟是拿這頭生物毫無他法,加上怪獸在離去之後被破壞的地穴竟也跟著自行回復,更讓庫洛瓦族無法追擊到怪獸的棲息巢穴。 聽完庫樂克講述完後,凡席司吐了吐舌頭問:「這裡既然有這樣的恐怖怪獸,你們只要換個地方居住就好了阿?」 庫樂克歎了口氣回答說:「咳咳…南蠻之地雖廣但其實早給各族劃分出各自的領域,雖然說南蠻各族目前都處於和平相處的階段,然而習性的不同試問又有哪族肯分出自己的領域容納我庫洛瓦族,在來我庫洛瓦族在這也生存了好千年,這由世世代代老祖宗流血流汗打下來的領域又豈是說放棄就能放棄。」 「看來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幫你族人除掉這頭怪物羅!奧丁你意思呢?」對庫樂克的企圖,凌方已經全然瞭然於心,目睹這恐怖怪獸擄人破壞庫洛瓦族生活,凌方心裡雖有意幫助,不過也還需尊重奧丁意見。 奧丁開口本欲說話卻又吞了回去,眼中露出猶豫似乎心中有所盤算,這時凡席司卻感興趣的搶先開口問:「如果我們幫你庫洛瓦族除掉這頭怪獸,那麼我們有什麼好處?」 庫樂克看出奧丁眼中的猶豫,沉吟好一會後說:「你們不是要越過南蠻荒林去尋找我們南蠻的神之遺跡嗎?只要你們幫吾族除掉那頭怪獸,那麼我可以告知你們平安且快速通過南蠻荒林到達聖域的方法。」 對急欲取得聖石的奧丁而言,庫樂克的條件著實誘人,不過這時奧丁心中卻另有疑慮,就在奧丁在心裡盤算之際,凌方反問:「要是我們幫你除掉這怪獸,我們怎知道你的方法是真是假,在來本少就不信要通過這區區荒林有何困難。」 「咳咳,眾人皆知南蠻荒林裡外共分三層,只是卻鮮少有人知道荒林裡頭不但林徑錯綜複雜,而且南蠻荒林內的活體樹還會自行移動改變環境,所以就算本族人想到達聖域,要沒有配合朝聖之時的時間進入也將落得給困死荒林的下場,而且荒林裡頭除了有嗜血好殺的掠食族、慣用毒系巫術的塔塔族外,尚有恐怖的毒蟲以及許多你們前所未見的嗜血林獸蟄伏著;而且就算你們真能到達聖域,我相信所花費的時間絕對會耗上個把月以上的時間。」 庫樂克話說完後,蘇夢卻另有想法隨口說:「既然這樣,我們只要守在南蠻荒林外頭等待你們其他族的族人前往聖域在尾隨跟去不就好了。」 蘇夢雖提出守株待兔的想法,不過庫樂克卻有恃無恐的說:「咳…你們能等多久呢?我們南蠻每族的朝聖之日都不一樣,短的數月一次,長的有十年一次,運氣好點或許守上個幾天便能碰上要前去朝聖的南蠻族人,要是你們運氣差,恐怕將要空等好幾個月,在來你們之中似乎有人需要地方休養,我相信在這方圓十里之內除了我庫洛瓦族,只要你們進入其他各族領域,一場惡戰絕對避免不了。」 此時奧丁正仔細思考這一連串事情的發展,從凡席司提議到庫洛瓦族到庫洛瓦族埋下伏兵,甚至讓己方見識來自地底深處怪獸的擄人行徑,過度的巧合不但讓奧丁意識到庫洛瓦族背後絕對有高人指點,也或著該說自己一行人早被人牽著鼻子走,而這一連串的事情,不管是提議來庫洛瓦族的凡席司或是神秘的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都絕對脫離不了干係。 奧丁在考慮著庫樂克所提出的條件,才剛從南蠻荒林走出的奧丁心知南蠻荒林並不是憑藉實力就能硬闖的過,而且誰會知道在卡洛特要塞裡頭又有啥敵人在等著,在來一向嫉惡如仇的凌方看了方才怪獸擄人那一幕,就算自己不答應,凌方也勢必會自行去殺這地底怪獸,想至此奧丁決定暫且走一步算一步,便轉頭對蘇夢說:「蘇夢麻煩你帶著蘇菲還有凡席司他們先去休息,庫樂克你跟我多說說關於這頭怪獸的事吧!」 對奧丁的決定,蘇夢自然沒有異議點頭說好,只是走到一半蘇夢迴頭過來警告說:「先說好!你們兩個可別丟下我偷偷跑去打怪物喔!」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凌方笑著說。 ※※※ 在庫樂克安排之下,奧丁與凌方還有凡席司同住在一間穴屋之中,難得有舒適的床可躺,一進屋內凌方不客氣的倒頭就睡,很快屋內就響起凌方沉沉的酣聲,凡席司坐在一旁一臉愛惜的擦拭太月劍鞘,對凌方沉重的酣聲,凡席司微皺著眉倒也不敢有啥怨言,至於奧丁則坐在桌旁,腦中正思索著如何對付方才庫樂克口中所說不怕刀劍、巫術的地底怪獸。 凡席司擦完劍鞘,抬頭看向奧丁,見奧丁想得入神,凡席司跳下床走到奧丁身邊說:「白髮魔劍士你在為那老頭口中的地底怪物傷腦筋嗎?放心吧!不管他外皮在如何堅硬,只要用這把太月,一定可以把他跟切豆腐一樣輕鬆劈成兩半。」 聽凡席司誇耀著太月之好,奧丁只是淡淡問:「這把太月是把魔劍你知道嗎?」 「我知道阿!這不是剛好配你魔劍士的身份!」凡席司不以為然的回答著。 看凡席司模樣似乎不瞭解使用魔劍的後果,奧丁沉吟一會後開口在說:「魔劍的威力雖大然而持有者的心性卻會受魔劍所影響,只要意志不夠堅定,最後反而會反被魔劍控制,成為魔劍的殺人工具。」 聽完奧丁解釋,凡席司對使用魔劍後的可怕後果只是感到不可思議,接著天真在問:「可是你不是白髮魔劍士嗎?難道就連你也害怕控制不了魔劍嗎?」 「說實在的,我是真的很害怕,過去的兩年我見識到魔族最極端的一面,也體驗到自己最血腥最殘暴的另一面,凡席司你跟其他人一樣都只看到寫下毀滅傳說擁有神之力量的白髮魔劍士,然而你知道嗎?真正的我每天都在悔恨每天都在害怕,悔恨自己力量不夠累得自己在乎的人一一死在自己面前,有些時候我更痛恨現在這樣追求更強力量只為了復仇的自己,而某些時候卻又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去所有的力量一無所有。」看著凡席司一臉天真,奧丁首次對凡席司暫時放下心中的戒心,開口歎息說著。 面對奧丁意外的反應、像對朋友般誠實的回答,凡席司倒也裝做大人樣以著老成的口吻說:「想這麼多做什麼,想做什麼就是做就好了,管他好的壞的,就算遺臭萬年你也聽不到阿。」 凡席司故做老成的模樣讓奧丁只覺好笑在不回答,一會後奧丁開口反問:「凡席司那麼你要的又是什麼?」 凡席司想也不想開口就回答說:「嘿,我的心願是成為全雲夢最有錢的人還要有天下無敵的力量!」 「世間萬物相生相刻,哪會有什麼天下無敵的力量,就算是人稱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也並非絕對無敵阿!」 奧丁直接了當潑了凡席司一桶冷水,但卻未讓凡席司感到失望,反而凡席司更興致勃勃的說:「現在沒有又不代表以後沒有,而且我現在年紀還小,我就不相信我在未來的日子沒辦法超越你或是西門無恨的境界。」 看著凡席司得意自滿的模樣,趁這時候奧丁有意矯正凡席司過於功利的想法,開口在說:「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只是我也奉勸你一句話,在一昧追求力量的時候,有時何妨停下腳步回頭看一下你追求力量的同時所失去的東西,或許你會發現這世上還有比無敵力量更重要的東西。」 「未來我會失去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要是人生要是沒有目標,就只有等待死亡。」 對凡席司的想法,奧丁笑了笑不說話,接著突然想到露塔娜娜在問:「你怎麼認識露塔娜娜的?」 想到露塔娜娜,凡席司好氣又好笑的說:「她喔!這個態度差又死愛跟的路癡跟屁蟲,我是在進入黃泉之林後碰到她的,嘿嘿!她還以為我笨笨的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的力量我可以瞭若指掌。」 「喔,是嗎?」 凡席司得意在說:「當然阿!黃泉之林滿佈毒蟲怪籐這我早就知道,我在碰到她後,有好幾次我都刻意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然而她總會用一種神秘的力量把毒蟲怪籐殺退,甚至是那潛伏在暗處的掠食族似乎很害怕她,在當時我被掠食者圍攻的時候,竟沒有掠食者敢去襲擊她。」 奧丁隨口在說:「精神力量阿!只是這樣說來,被掠食者圍攻還能全身而退的你也不簡單阿!」 「說穿了,我的實力只能用來唬人!自我七歲開始便四處流浪在一次偶然意外得到一樣神奇的寶物後便開始以偷取寶物換取金錢或一招半式為生!所以碰上打架,只要不是太強的對手我都還能憑藉換來的招術騙騙對手,而我能在掠食者強襲之下全身而退,那是因為一來他們似乎害怕我背後太月的力量,二來他們的戰術本來就是藉著一波又一波的襲擊來造成獵物精神與體力的嚴重消耗,所以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首波襲擊就先擊敗我。」 從凡席司說話中,奧丁絲毫找不到任何破綻,奧丁想了想在問:「以你這年紀會有這樣的認知與實力,你究竟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而你又憑藉哪樣寶物可以從卡布拉得手上偷得太月?」 「呵,看好喔!」凡席司一邊得意說著一邊從背包裡頭拿出一件破舊的斗篷,隨著凡席司把斗篷披在身上,不到幾秒鐘時間,凡席司整個人不但從奧丁眼前消失,就連一絲氣息也完全不在。 首次見到如此神奇的斗篷,奧丁既是驚訝又好奇,這時傳出凡席司得意的聲音說:「利害吧!只要*著這件斗篷就算是當今雲夢守衛最森嚴的地方我也能來去自如!」 「如果想要在任何地方都來去自如單*這樣神奇的斗篷似乎還不太夠,因為你的腳步聲會洩露出你的行蹤。」隱身斗篷雖然神奇,不過奧丁也知凡席司單要*這件斗篷去偷取各地奇珍異寶,就算能把身形氣息全然藏住,只要一點風吹草動也絕對瞞不過高手的耳目。 奧丁話才說完,凡席司的身形隨著身上斗篷掀開逐一露出,接著凡席司笑了笑說:「我當然有我自己的方法阿!而且我的戰績可不只只有從卡布拉得手中盜得太月,舉凡魔導院的大廳充能池的魔法泉水、修道院煉氣爐的爐子還有萬梅山莊的梅枝、傲紅池血劍上的劍穗,只要有人出的起價錢或提出讓我滿意的條件,嘿嘿,我敢誇口在雲夢大陸上還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 沒想到凡席司就連傲紅池血劍上的裝飾也曾偷過,奧丁搖了搖頭說:「你…。你真是初生之犢不怕虎!」 凡席司以為奧丁是在稱讚自己,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誰說我不怕,想當日我雖順利偷到劍穗卻也整整給傲紅池追殺好幾里,要不是這怪盜之蓬把我的氣息整個藏住,加上我的身法在樹林裡得以全然發揮,哪能順利擺脫掉傲紅池!」 「好笑!有這樣的斗篷,加上你口中能擺脫掉傲紅池的身法,那你大可潛入他人住宅直接盜取錢財,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盜取傲紅池的東西。」對凡席司死要錢不怕死的模樣,奧丁只覺好笑說著。 可是這時凡席司卻不以為然說:「嘿嘿,從強者手上偷得物品這是一種成就感阿!在說也只有越特別的物品才能換取到更強的武學招術!」 這時奧丁在問:「你老實說吧!你進入南蠻荒林的目的是什麼?你又要跟我談什麼條件?」 ※※※ 在隔壁的房間,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同處一室,或許是旅途的勞累約瑟芬妮早早躺在床上捲曲睡著,不過儘管睡著小小的手卻仍緊抓住露塔娜娜衣角不放;露塔娜娜坐臥在約瑟芬妮旁邊,今夜難得的寧靜加上少了旁人,露塔娜娜臉上露出超齡的成熟,隨著腦中思緒的轉動,露塔娜娜嘴角慢慢浮現邪惡的笑容。 「娜娜姐姐你該不會又在動啥鬼主意想著要害人了吧?」 不知約瑟芬妮何時醒來,露塔娜娜在不注意之下給嚇了好大一跳,看著約瑟芬妮揉著眼睛看著自己,露塔娜娜竟是難得驚慌且矢口否認結巴說:「哪…哪有!」 「喔喔!別動歪腦筋讓小芬妮擔心喔!」約瑟芬妮笑著說著,接著又繼續躺下睡著。 露塔娜娜給剛才約瑟芬妮這一嚇久久不能自己,呆立片刻後,露塔娜娜臉上恢復正常,看著身旁在度入睡的約瑟芬妮,嘴裡嘀咕暗罵了起來。 在另一個房間,蘇夢坐在床邊望著昏迷的蘇菲,卸下的平日直接爽朗的表情,此時蘇夢眼中充滿著矛盾與猶豫。 「大姐你真的要幫奧丁取得聖石嗎?一旦讓蘭妮雅恢復正常,你可能會永遠失去奧丁。」蘇夢輕輕撥弄著蘇菲柔順烏黑的長髮愛憐的說著,在蘇夢隱藏在外表下的一面之下,竟是也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七章 地穴異獸 由於奧丁允諾幫庫洛瓦族消滅地穴怪獸,庫洛瓦族人不等族長庫樂克交代早把奧丁一行人當作救世主看待,別說奧丁等人天天受到猶如帝王般的舒適待遇,每天在廣場之上還有庫洛瓦族人舉辦盛大晚會來娛樂奧丁他們。 受到庫洛瓦族慇勤的禮遇,除了奧丁因為煩惱著如何消滅地穴怪獸而滿臉愁容外,凡席司、露塔娜娜、約瑟芬妮甚至凌方與蘇夢倒是滿於現狀盡情的享受,而就這樣除了奧丁外,其餘人就這樣難得輕鬆無憂的度過了四天,而在這四天之內,奧丁除了煩惱地底怪獸之外也趁著與族長庫樂克交談的機會,藉機詢問關於庫洛瓦族甚至南蠻各族的來由,而或許是庫樂克有求於奧丁,所以對奧丁的問題竟是不加隱瞞的告知,包括一直以來南蠻族人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來在南蠻地域之中,統稱南蠻人的各族除了本性之外,在外表上隨著部落族群的不同都各有著自己特異鮮明的特色,而這也解答了奧丁心中為何掠食族與庫洛瓦族同屬南蠻人,在外形上卻有極大差異的疑惑。 而庫樂克的解說之中,更出乎奧丁意料之外,原來南蠻各族的由來竟是當日諸神創造人、魔、獸人所遺留下來的失敗品,而這更解答了奧丁心中對掠食者與庫洛瓦族雖有人之形體卻有著與常人迥異且畸形的外觀,而也因為身為失敗品的自卑,使得南蠻各族強烈排斥外來者。 同時得知地穴怪獸每隔一個月便會前來擄走人,算算時間距離地穴怪獸再次行動的時間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只是奧丁卻不想就此等待下去,心中對蘭妮雅的擔心與取得聖石的迫切,如果可以奧丁真巴不得現在就直奔卡洛特要塞,然而就算在心急,過去的經驗清楚的告誡著,衝動只會圖添後悔。 這一天,奧丁眾人正在庫洛瓦族的地穴食堂中用餐,凡席司一邊喝著庫洛瓦族調製的香茶,一邊啃著庫洛瓦族獵食而來的肉腿,雖然食堂前方有庫洛瓦族載歌載舞的娛樂表演,不過凡席司卻對上頭表演興致缺缺打著哈欠感歎說:「看他們這麼開心,真難想像這是四天前因為地穴怪獸出來擄人嚇得躲在房間裡發抖的庫洛瓦族。」 凌方一把抓起桌上大肉腿咬上一口在和著酒大口吞下後,一臉輕鬆笑說:「人生得意需盡歡阿!如果老盧還在也跟我們一起在這,相信他也會這麼說。」 這幾天來從凌方與蘇夢口中得知盧那貝克戰死的消息,想到一代強者落得這等下場,雖然心知盧那貝克是光榮戰死沙場,然而奧丁心中也難免感到唏噓,在想到以盧那貝克這樣的強者對上手持魔刀的怒無極竟是佔不上絕對優勢,奧丁自覺對魔刀的威能自己過去的確太過小看。 坐在奧丁對面的蘇夢雖一介女流,不過吃起東西來倒也沒有半點淑女風範,不但一口接著一口不在乎旁人目光大口吃起來,更不理會嘴裡還有食物一邊咀嚼著一邊笑說:「這裡的東西真是好吃,要是等到事情都告一段落再回來這邊享受倒也不錯。」 坐在蘇夢身旁的露塔娜娜剝著肉片放進嘴裡慢慢嚼著,在聽到蘇夢笑語後,露塔娜娜吞下嘴裡食物冷冷嘲諷說:「哈,堂堂女武神要是窩到這裡來,恐怕只會讓人以為你這舉世聞名的賊匪頭頭又要重組勢力東山再起。」 這時約瑟芬妮拉拉蘇夢衣角小聲說:「我不喜歡這裡,整天躲在地下好無聊喔。」 約瑟芬妮的抱怨除了凡席司像碰到知音般興奮開口附和外,其他人倒也不與理會,這時凌方雖享受著美食卻也發現奧丁繃著臉苦思模樣,凌方猜想奧丁在擔心地穴怪獸與取聖石之事,連忙安慰說「兄弟你先別想太多,開心一點啊!」 奧丁露出苦笑隨後說:「蘇夢在來可以麻煩你留下來照顧蘇菲還有凡席司他們嗎?還有凌少你肯跟我去除掉那地穴怪物獸嗎?」 「哼,說這什麼話!要是你丟下我獨自去找那地穴怪獸,我才會怪你。」 聽奧丁與凌方現在竟要去找地穴怪獸,蘇夢連忙叫:「等等,本姑娘也要去,我才不想留下來當保姆。」 早在心中做下決定就猜到蘇夢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奧丁連忙解釋說:「蘇夢你先冷靜一下,這地穴怪物既能自由來去穿梭堅硬的地層,若要除掉它首要便是封住它的行動,要封住地底怪獸的行動就需要凌少凍結一切的冰箭之助,而且要是我跟凌少獵殺行動失敗,憤怒的怪物只怕會瘋狂大肆屠殺,所以我需要蘇夢你留下來,一方面保護蘇菲跟這凡席司她們,二來要是我跟凌少要是失敗也好有人照應。」 仔細想著奧丁的理由,蘇夢雖也想跟著奧丁與凌方前去,但細想之下奧丁的顧慮也是有經過一定的考量,在想到還在昏迷當中的蘇菲,蘇夢雖在不願也只有不滿的說:「這…我知道了。」 原以為蘇夢會大吵大鬧一頓,不過見蘇夢雖心不干情不願也硬著頭皮答應,奧丁暗鬆了一口氣,凌方這時問:「奧丁你有辦法找到地底怪獸嗎?」 「其實這幾天來我想了很多,但我一直想不通這地穴怪獸出現所造成的破壞,為何在怪獸離開之後會自行修復?還有我們目睹怪獸擄人的那一幕,在當時明明我們就在怪獸眼前,但為何怪獸會捨我們去抓其他的庫洛瓦族人?」 對奧丁答非所問,凌方只是愣了一會隨即恍然笑著說:「原來你就想這想了四天喔?其實地穴怪獸造成的破壞會自行修復並不難理解,你想想南蠻之地奇異的力場會吸收外來的力量,所以這塊大地想當然一定蓄存一股極龐大的力量,與其說大地的修復來自怪獸的能力,本少想應該是這股力量的緣故;在來當時怪獸鑽出我們雖然都在場,但是你難道沒注意到在當時有數個蜂巢穴中同時傳出重重的槌牆聲,所以可以推論出被怪獸所抓走的庫洛瓦族人是早就被選好的犧牲者,從這一點也可以發現這怪獸對聲音特別敏感。」 「可是…」 凌方對奧丁做個眼色示意奧丁別說話後,凌方爽朗笑說:「其實本少早有方法引出地底怪獸,一直就等著兄弟你做下決定!」 「凌少你有方法引出地底怪獸?」沒想到自己煩惱了四天,凌方心裡卻早已經想好方法,奧丁是既吃驚又疑惑。 看著奧丁一臉茫然,凌方自信說:「別忘了本少可是當世最強的狙擊者,管這獵物是會飛的還是會鑽地,只要本少想要它死,它就絕對逃不掉。」 看凌方自信得意模樣,這時一旁露塔娜娜倒是不以為然說:「口氣倒是很大,只不知我們的凌大少爺要用什麼辦法把怪獸給引出來。」 凡席司一邊大口咬著肉一邊幫凌方回答說:「要引怪獸出來還不簡單,既然這怪獸對聲音敏感,那就只要把你這愛罵人的大小姐丟在廣場中央,怪獸自然就會跑出來把你抓走。」 露塔娜娜對凡席司恐嚇罵:「矮冬瓜你找死嗎?敢開本小姐的玩笑。」 這時約瑟芬妮在一旁也小聲說:「娜娜姐姐不知道那大怪獸吃不吃肉片,不然小芬妮可以把晚餐分給它吃。」 給凡席司惹得在氣頭上的露塔娜娜聽完約瑟芬妮天真的話語,還不及細想就脫口說出:「喔,那你也可以順便把自己送給那怪獸。」 露塔娜娜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轉頭一看正好看到約瑟芬妮眨著泛淚的大眼表現出一付沒人要的可憐模樣。 寧靜總是風暴來襲的前兆,凌方撇見約瑟芬妮一付要哭的模樣,一想到之前約瑟芬妮那震天的哭聲,連忙摀住耳朵。 不過比起凌方害怕聽到約瑟芬妮的哭聲,露塔娜娜似乎更是害怕,一見約瑟芬妮大眼泛淚更開始小聲啜泣,露塔娜娜臉色瞬間慘白更手足無措的安慰說:「本小姐拜託你千萬別哭!剛剛是本小姐開玩笑的!小芬妮乖乖不要哭。」 露塔娜娜慌張手足無措的模樣雖然自約瑟芬妮出現就不在是啥新奇的事,不過凡席司每次看到露塔娜娜這模樣總是忍不住想要趁機報仇,但是平常玩歸玩,凡席司也清楚現在並非嘲弄露塔娜娜的時候,所以只好憋著笑在一旁安慰說:「小芬妮阿!這露塔娜娜平常都不錯就是一張嘴機車了點,她講的話你就當她在放屁,在說你長得這麼可愛誰捨得把你丟給怪獸吃掉。」 雖然凡席司是出口幫自己安撫約瑟芬妮,不過露塔娜娜還是忍不住狠瞪了凡席司一眼更罵:「喂,矮冬瓜你安慰歸安慰,嘴巴可給本小姐放客氣點!在亂說話當心本小姐把你嘴巴縫起來!」 「我好心幫忙還這麼不客氣,不說就不說。」被露塔娜娜一瞪,凡席司連忙噤聲只有小聲嘀咕抱怨著。 凡席司聲音雖小卻也一字不差給露塔娜娜聽入耳裡,露塔娜娜冷哼一聲毫不領情說:「哼,以你低能的智商永遠只會幫倒忙,如果你肯滾一邊去,本小姐就謝天謝地羅!」 對露塔娜娜一直以來的不客氣,凡席司突然像吃錯藥似的竟大聲反駁叫:「滾就滾,你以為我想跟你在一起阿!是誰一開始就死跟著我阿!大路癡!」 沒想到凡席司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露塔娜娜一時之間也給嚇了一跳,不過露塔娜娜也非省油的燈,很快反譏說:「哈!真好笑,不過是剛好碰到又同一個方向,你以為誰愛跟著你阿!在來又是誰在樹林裡逛了大半天還在原處打轉的。」 凡席司眼珠一轉轉口說:「是阿!我在樹林裡打轉了一天,有人可是在裡頭迷路了好幾天,結果還表現的一付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模樣,真有那麼利害那何不直接帶大家到聖域,不用耗在這浪費時間。」 「這是你低能智商所想出來的可笑激將法嗎?你要知道本小姐可是……」露塔娜娜鄙夷的高聲說著,只是話沒說完卻惹來約瑟芬妮鈴鐺般的連串笑聲也打斷了露塔娜娜的話。 凌方看約瑟芬妮破啼為笑雖鬆了口氣,不過見約瑟芬妮如此失態的大笑卻一臉納悶問奧丁說:「凡席司跟露塔娜娜的對話真有這麼好笑嗎?」 奧丁聳了聳肩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過眼神卻直盯著綻放著笑靨的約瑟芬妮不放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 對方才凡席司與露塔娜娜鬥嘴,蘇夢只當鬧劇般看看笑笑,如今鬧劇結束蘇夢在暗耐不住對凌方問:「凌方你就說出自己的計劃吧!」 一向有話直說的凌方此時竟故做神秘說:「反正這是我跟奧丁的事,當奧丁決定好行動的時間,你們帶著蘇菲跟庫洛瓦族管先離開這裡出去避難就是。」 在庫洛瓦族人撤離的空蕩蕩地穴之中,奧丁獨自站在廣場中央對著地壁之上的埋伏在某處蜂巢穴口的凌方大聲喊:「凌少這樣做真的好嗎?」 奧丁的聲音在空蕩的地穴不停迴盪著,一會之後傳來凌方輕鬆的聲音說:「呵,反正人都撤離了,兄弟你就盡力施為吧!不把這搞得天翻地覆,地底怪獸可是不會出來喔!」 「可是……」雖然凌方說的是如此信誓旦旦,不過奧丁臉上還是露出猶豫。 「別在婆婆媽媽了,想要早日取得聖石你就快點行動!」見奧丁遲遲沒有動作,凌方忍不住在催促叫著。 「唉!知道了!」奧丁重歎一口氣,隨著一聲怒喝身體開始上浮,接著奧丁雙手一張身上一道道鎖鏈暴射而出在以強勁的力道開始猛烈的鞭擊整個廣場地面。 撼動整個地穴的爆裂聲中混雜著鎖鏈清脆聲響,裂開的地表、龜裂的石壁,在奧丁鎖鏈之威下,這讓庫洛瓦族長年居住的地穴終於承受不住元素鎖鏈的破壞力量開始崩塌,不停落下的巨石、不斷淹起的硝煙,隨著力量不斷的釋放,體內魔氣的影響終於讓奧丁心性逐漸轉變更不在顧忌,使盡全力強烈的操縱鎖鏈破壞四周的一切。 下方奧丁揮動元素鎖鏈大肆破壞,埋伏在一旁的凌方舉弓架箭,弓步一踏弓弦一拉,當零度之箭逐漸成形,凌方週身原本開始崩陷的穴洞開始給凌方手上西瓦那亞散出的寒氣凍結,凌方全神貫注鎖定著奧丁下方的大地,嘴裡自信說:「本少就不信對聲音如此敏感的你會受得了,來吧!來吧!只要你一鑽出頭本少就請你吃零度之箭。」 ※※※ 同一時間撤離到地面上的庫洛瓦族與蘇夢她們也感受到地底下強烈的震動,大地強烈的晃動,庫洛瓦族族人站腳不住紛紛跌的東倒西歪,凡席司奮力把太月插入地上,緊抱著太月穩定身形,至於露塔娜娜緊拉著約瑟芬妮則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當坐船般隨著大地晃動跟著左搖又晃。 「死凌方想這什麼濫計劃!」在強烈的地震之下蘇夢抱著蘇菲雖還能勉強穩定身形,但嘴裡卻忍不住咒罵起來。 「利用地底怪獸過度靈敏的耳力引怪獸出洞,在地穴造成巨大聲響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透過這強力地震,露塔娜娜同樣猜到凌方的計劃。 可是就在這時庫樂克攤倒地上喃喃說:「這樣的地震…我們的家阿!」一臉的慘白,滿臉的悔意,感受著下方劇烈的震盪,庫樂克慘白的臉不敢想像地下的地穴會變成這樣,此時庫樂克已經開始後悔拜託奧丁來消滅地底怪獸。 ※※※ 在已經開始崩陷的地穴之中,奧丁持續揮煉造成更激烈的破壞與聲響,而力量的釋放卻也同時引起南蠻之地奇特力場產生激烈的變化。 只見不斷吸收奧丁力量的坍陷地穴,龜裂的石壁之上開始覆上一層半透明的黃光,這時原本已經裂開的地表、開始坍陷的地穴竟如時間倒轉般開始癒合、重塑起來。 只是在力場奇特的力量之下崩坍的地穴雖已著極快的速度重建,但只是在剎那間又遭奧丁破壞,就這樣在持續重建、破壞之下,地穴開始慢慢的改變了原有的質量,由原本混雜著泥土的石壁開始轉化成完全是堅硬花崗石所構成的地穴。 「這…真是有意思阿!電之煉─天罰之雷!」注意到四周地穴的變化,奧丁性起雙手分別抓住一把鎖鏈,一聲吆喝,原本黑色的鎖鏈開始流走紫色的電流,隨著奧丁甩動手上鎖鏈,雷電之煉不但發出驚天的雷響,電煉之威更如天罰般瞬間擊碎堅硬的花崗石壁。 奧丁不顧力量的流失竭盡全力發動元素鎖鏈,在震耳的雷聲、掩目的煙塵之中,突然下方大地猛然破開,一頭巨大的地穴怪獸更是強力鑽出,接著大嘴一張,大嘴之上的觸手不一而同紛紛捲向奧丁而去。 「來得好!絕對零度!」全神注意著奧丁下方地面變化的凌方在發現地底怪獸鑽出,嘴裡叫著,弦放箭出,零度之箭,絕對的凍結之箭穿越無數落石直射地底怪獸而去。 西瓦那亞之箭無聲又無息,所經之處足以凍結一切的絕對零度讓空間裡的一切完全靜止就只有時間緩緩的流逝,只是任凌方箭藝在高、零度之箭在准,飛到一半的零度之箭竟意外開始變為透明,足以凍結一切的寒氣也隨著零度之箭變為透明而逐漸消失。 發現零度之箭脫弦而出後就給四周力場吸化殆盡,凌方咒罵一聲,在看奧丁已給地底怪獸嘴上觸手捲住,心一急連忙右手搭弦在發數道冰箭射掉前方飛石後,身形彈射而出直衝地底怪獸而去。 在盡力破壞四周吸引地底怪獸前來的奧丁早在凌方箭射出之前便發現下方地面的異動,一方面為了充分扮演誘餌的角色另一方面也害怕嚇跑地底怪獸,就算明知地底怪獸吐出觸手直襲而來,在相信凌方的實力之下,奧丁仍不動聲色繼續揮動電煉持續破壞四周,誰知凌方驚天動地的一箭竟在半途化作虛無,情勢的急轉直下奧丁神色一變心知不妙,正想抽身離開卻已晚了一步。 被帶著腥臭味的黏稠觸手捲住,強猛的拉力硬是讓奧丁失去平衡,情急之下,奧丁反射性甩出右手鎖鏈嵌入石壁之中,藉著鎖鏈奧丁雖暫保落入地底怪獸之嘴,但奧丁明白危機並未解除,現在只要地底怪獸躍起或是鎖鏈給扯離石壁,那麼自己還是難逃成為地底怪獸食物的下場。 看著地底怪獸張大了嘴,在感受到捲住身上的觸手強大的拉力,情急之下奧丁左手聚起火元素,對著下方張著大嘴的怪獸連續發出火彈。 原以為在這麼近的距離受到自己火彈連續轟擊,這怪獸就算不死也該受到重創,然而誰知火彈才一發出就受到四周力場吸收,疾行還不到一半的火彈才剛離開奧丁掌上,就從原本拳頭般的大小給四周力場吸收到不到指頭大的火彈,最後真正落在怪獸嘴裡的就只剩下可笑的小小火苗。 「這……怎會有這麼討厭的力場!」眼前的情況讓奧丁整個傻眼,雖然火彈是在倉卒的情況下轟出,但憑藉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也認定該有一定威力,誰知四周奇異力場竟是這麼強大,竟把火彈的威力整個消耗殆盡。 就再這時一直拉住奧丁的鎖鏈從石壁上給抽離,在失去石壁嵌固下,奧丁整個人給觸手拉向怪獸的大嘴而去。 好在凌方這時及時趕到,踏著不斷落下的巨石几個躍身快速竄到怪獸下方,凌方臉上傲氣一盛說:「這力場就跟當日女神之塔的陣勢一樣讓人討厭,真是令人討厭的回憶!雙極無限流─點爆!」在次想起昔日慘敗的回憶,凌方忍不住發怒,雙指凝氣對著怪獸腹部全力刺出。 受制四周會吸收元素力量的奇異力場,又見奧丁即將落入怪獸嘴中,又急又怒的凌方全力出手就是古武術雙極無限流極招。 凌方凝聚全力雙指施展古武術雙極無限流的最終奧義刺出,當凌方雙指點上地底怪獸毫無任何外殼保護的脆弱腹部,沉聲的怒喝、全身氣勁的瞬間釋放,點的攻擊卻是造成面的強力破壞。 在凌方雙極無限流點爆威力之下,地底怪獸的腹部就像給炸開一樣整個爆開,肉屑、綠色體液,飛散、濺灑而出,破體的劇痛讓地底怪獸發出尖銳的悲鳴,更把到嘴的奧丁往另一邊石壁大力甩去,自己龐大的軀體則是重重撞入身旁石壁之中。 給地底怪獸往石壁甩去,奧丁在空中扭身勉強避過砸落的巨石後,一個翻身落下到凌方身邊,看前方地底怪獸整個嵌入石壁之中,血肉模糊的腹部還不停湧出綠色的濃稠液體,對凌方不用上古神兵就能讓地底怪獸受此重創,奧丁佩服說:「凌少你的古武術還是一樣恐怖!」 「只能說這大怪獸倒楣,要不是這討厭的力場讓本少想起不好的過去,它本來可以死的輕鬆一點。」凌方面無表情淡淡說著,隨著雙指在度凝氣,凌方走上前去打算給這怪獸最後一擊。 「凌少要小心點!」見凌方向地底怪獸走去,奧丁連忙出言提醒。 奧丁話才說完,突然間嵌在石壁中的地底怪獸突然整個壓下,發現情況不對奧丁第一時間抽身而退,可是奧丁也在這時發現離怪獸最近的凌方對著直壓而下的巨大地底怪獸竟是不閃不避。 「凌少!」看著地底怪獸的龐大軀體將要壓到凌方,奧丁連忙對地底怪獸射出雙手鎖鏈。 元素鎖鏈疾射而出,雖然只是奧丁倉卒射出然而就算中途有阻礙的落石也遭鎖鏈瞬間擊碎,只是當可以擊碎巨石的鎖鏈射到地底怪獸身上,誰知竟被地底怪獸堅硬的外殼所彈開,只能留下淡淡的鞭痕。 鎖鏈沒如預期擊退地底怪獸,凌方則整個人完全給地底怪獸壓入地面之下,看凌方整個人在面前給地底怪獸的身體壓下,心急凌方安危的奧丁雙拳緊握整個人拖起身上鎖鏈一臉無懼直往地底怪獸衝去。 從方才一連串的攻擊明顯瞭解四周力場對元素力量的吸收遠超自己想像,奧丁也沒想過自己的元素鎖鏈對這地底怪獸竟然發揮不了作用,如今看凌方整個人給地底怪獸壓在地下,在想到之前凌方曾用古武術重創地底怪獸,奧丁攻勢一變,捨元素鎖鏈不用,掄起雙拳竟是用肉身來轟擊地底怪獸。 第十三集 爾虞我詐 第八章 血鞭魔浪 寬廣的地穴之中,奧丁揮拳轟向體型大上自己百倍的地底怪獸,體型差異就如同螞蟻跟大象,原以為學凌方把力勁聚在拳上直接轟擊地底怪獸一來可以避免外放的力量會遭力場吸收,二來直接的轟擊也可收到方才凌方重創地底怪獸的相同成效,但奧丁卻忽略凌方用來重創地底怪獸的乃是體術的最極致古武術,也沒注意到凌方之所以能重創地底怪獸是因為地底怪獸的腹部並如堅硬外殼所保護,所以就算奧丁用盡全力把雙拳化作火拳如雨點般轟在地底怪獸身上,除了反讓自己雙拳受創絲毫不能帶給地底怪獸有任何的傷害。 心中的焦急早讓奧丁失去原有的理性,不斷轟出的雙拳一拳比一拳強,濺灑到臉上的鮮血是來自已經完全不成形的雙拳,然而肉體上的痛卻遠不及心中的焦急與擔心。 「你這笨重醜陋的怪獸快給我滾!」奧丁憤怒的大喊,當一輪火拳過後發現對地底怪獸只是不痛不癢的攻擊,奧丁雙眼轉紅,右拳聚起體內所有的魔氣,對著地底怪獸重重轟下。 魔拳才剛轟下,從地底怪獸體內突然暴湧出冰冷異常的寒氣,下方突來凍體寒氣直湧而上,奧丁腦中直接聯想到冰之上古神兵,心知這股寒氣該是來自凌方,奧丁心一喜連忙藉勢而退,身退之際奧丁不忘看著下方地底怪獸,見地底怪獸龐大的軀體不斷的抖動,不一會就見從地底怪獸體內開始暴射出無數藍色光箭。 「凌少有你的,在怪獸體內就不用擔心元素力量會遭四周力場吸收。」見地底怪獸如刺?一般從體內不斷射出藍色冰箭,奧丁忍不住佩服起凌方的戰鬥智慧。 在凌方於體內大肆的射箭之下,地底怪獸不斷在地上翻動更發出震耳的痛苦悲鳴聲,數不清的冰箭不停穿破地底怪獸的堅硬外殼激射而出在給四周力場吸收消失於無形,怪獸的綠色血液伴隨著冰箭穿破射出湧出,不一會,地底怪獸終於往左側重重的倒下在也不動,這時就見地底怪獸背後外殼一根巨型的藍色冰柱破殼穿出,而跟著冰柱衝出的正是穿上冰之裝甲手持神弓西瓦那亞的凌方。 一脫出地底怪獸體內,不知是受力場影響還是凌方意思,冰之裝甲瞬間自己解除著裝,露出沾滿一身怪獸體內黏稠腥臭體液的凌方,見凌方毫髮無損,奧丁連忙來到凌方身邊說:「凌少真有你的,這地底怪獸竟然這麼容易就給你解決!」 站在凌方身旁,奧丁可以清楚感受到從凌方身上發出的逼人寒氣,原以為怪獸已經給凌方解決,誰知凌方竟然說:「沒想到這怪獸挨了本少這麼多箭還不死!」 聽凌方說這怪獸還沒死,奧丁忍不住訝異問:「在你的西瓦那亞亂箭之下,這怪獸體內現在應該跟冰庫差不多,在這樣的狀況下這怪獸還能活嗎?」 凌方一邊擦去臉上黏液一邊解釋說:「這怪獸過於龐大的體型加上四周力場的影響,為了避免西瓦那亞力量無謂的損耗,本少不得不把上古神兵的力量減弱到四成左右,目的只再於暫時封住這怪獸的行動。」 聽到凌方為了避免無謂浪費西瓦那亞的神力而未用盡全力,奧丁連忙追問:「可是當上古神兵進化之後不是在無過度利用後會導致力量用盡的後果?」 凌方笑了笑解釋說:「若有這麼好用那上古神兵就真的無敵了,神兵的進化只是在能力上的提升與效能上的完全發揮。」 雖然凌方說地底怪獸還有氣息,不過凌方既能擊倒地底怪獸,奧丁自然毫無壓力輕鬆打趣笑說:「不過凌少你方才身上的鎧甲可真炫,真可惜上古魔道沒你這身行頭。」 凌方聳了聳肩笑笑回答說:「你的元素鎖鏈也不賴阿!不但可攻可守更兼具遠距離的攻擊以及近距離的破壞力。」 凌方的抬舉讓奧丁感到不好意思,目光在回到前方巨大的地底怪獸,奧丁開口在問:「凌少你說說,現在這怪獸要怎麼處理。」 話題回到地底怪獸,凌方臉上笑容一斂認真說:「就等這怪獸醒來,然後我們跟到這怪獸的巢穴揪出幕後的操縱者。」 聽凌方說出這地底怪獸竟然有操縱者,奧丁忍不住叫出:「什麼?」 奧丁的吃驚早在凌方意料之中,凌方目光留在前方身體開始緩緩抖動地底怪獸,嘴裡在說:「本少敢保證,這怪獸後面一定有人在操縱著。」 「這……」 雖然凌方說的如此肯定,不過奧丁還是不太能相信,這時凌方說:「等等跟你解釋,怪獸醒了我們先跟上!」 凌方話才說完,就見地底怪獸突然一震,接著竟往身旁的地面鑽去,奧丁見狀在凌方示意下,連忙射出鎖鏈纏住怪獸尾巴,隨著怪獸鑽入地穴之中,奧丁跟凌方也連同被一起托進去。 在地底之下,地底怪獸用著極快的速度鑽洞爬行,身後給拖著走的奧丁與凌方?著氣小心的不發出聲音給地底怪獸察覺,就這樣也不知給拖行多久,直到前頭怪獸爬行速度逐漸減緩停了下來,再一片黑暗之中,奧丁與凌方忽然感到鎖鏈傳來一股強大拉力把自己往下拉,心中訝異之際,當四周突然一亮,奧丁與凌方赫然發現地底怪獸正全身開始散出黃色光點更往下方跌去,熾盛的火光照亮著四周、讓人難受的窒息熱浪由下方直湧而來,給燒紅的石壁、陣陣的熱煙,奧丁與凌方一邊在空中穩定身形一邊仔細的看著四周。 誰也沒想到在地底之下竟有這樣一個天地,下方是流滿著火紅熔炎的岩漿之海,而廣大的岩漿之海不但矗立著一座座的巨大的圓形石柱平台,每座平台之上更蹲伏著一尊尊形狀各異的巨大怪獸石像,而如今地底怪獸跌往而去的是另一座上頭刻印著不曾見過的魔法陣的空蕩圓形平台。 當地底怪獸重重落下平台之後隨著平台上魔法陣受地底怪獸身上黃色光點引動開始射出一道道黃色光柱,就見地底怪獸龐大身軀逐漸石化,看著地底怪獸開始石化,奧丁與凌方對望一眼連忙退開腳下魔法陣影響範圍,奧丁更說:「石化之陣到底是誰有這能耐……」 面對眼前把地底怪獸石化的魔法陣,凌方也是心感莫名,雖然明知這地底怪獸是受人操縱,但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情形,能把地底怪獸石化的魔法陣或是說把石化狀態的石像變成活生生的怪物,這可不是尋常魔導士能做得到的。 冷靜的環視四周環境,凌方輕聲說:「能畫出這樣魔法陣對方絕不簡單,奧丁小心喔!」 奧丁點了點頭,看著前方已經完全化作石像的地底怪獸,奧丁在問:「凌少你怎麼發現這地底怪獸是受人操縱的?」 凌方低下身來觀察了前方腳下魔法陣好一會後說:「也沒什麼,只是因為這怪獸體內除了噁心的黏液還是黏液,感覺上說是吃人的飢餓怪獸,還不如說是抓人的活動牢籠。」 聽到凌方意外的解說,奧丁不解的在問:「既然如此那這怪獸所抓的人呢?抓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大概是用來雕刻我們所看到的石像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平台上的魔法陣應該是在一定時間內讓石像化作生物體的魔法陣。」凌方在研究著魔法陣上的刻文後在解說著。 聽完凌方解釋,奧丁意外說:「我還以為是石化的魔法陣,沒想到凌少你對魔法陣也有研究,可是要是真如凌少你所說話,那麼這在背後操縱的人不就擁有賦予石像生命的能力。」方才看地底怪獸落到魔法陣上後就逐漸石化,因而以為這是石化的魔法陣,誰知凌方話中之意這魔法陣竟是把石像化作生物體的魔法陣。 凌方點頭回答說:「應該是這樣沒錯,照這地上魔法陣的存在看來這人先賦予石像生命,在利用魔法陣讓把石像生物化;至於本少會看得懂這魔法陣,那是因為在本少在過去兩年修行的期間曾碰到一名四處流浪的老魔導士,所以看得懂一些有意思的魔法陣。」 想都沒想過這世上竟會有把石像化作生物的魔法陣,也沒想過會有人能賦予石像生命,奧丁忍不住咋舌說:「賦予石像生命這究竟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而做出這麼多石像又是為了跟誰作戰?」 臉上沒有奧丁這樣吃驚,凌方想都沒想直接了當說:「管他是什麼力量,反正胡亂抓人就是不對。」 「那現在我們是等他出現嗎?」 「哼,魔法陣絕對不可能自行發動,派出地底怪獸自然是要抓人,本少相信這背後的操縱者一定很快就會出現,當然也有最壞的情況,那就是我們的到來早在操縱地底怪獸的這人計算之中。」 聽到凌方推論後奧丁忍不住愕然,在想到從踏入黃泉之林後一直到現在,自己一方似乎全然給他人牽著鼻子走著,心中的不悅、腦中的不安,直讓奧丁迫不及待想趕快解決眼前的事,早日到達卡洛特要塞取得聖石。 相較奧丁臉上的忿忿明顯的浮現在臉上,凌方卻是顯得冷靜許多,除了環顧著四方想找出這在背後操縱地底怪獸的神秘人物外,凌方突然對奧丁問:「你對凡席司、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這三個小孩有何看法?」 沒想到凌方突然有這一問,奧丁想了想也不回答反而反問凌方說:「我心裡對這三個小孩的看法?以凌少你的觀察力相信早就一目瞭然,我倒是想問問凌少的想法。」 「小心凡席司,注意露塔娜娜以及留意約瑟芬妮,這就是本少的看法。」凌方一邊走向平台四周檢查一邊回答著。 聽著凌方有說跟沒說一樣的回答,奧丁一臉狐疑問:「凌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賣關子了阿?」 站在平台邊緣,凌方低頭望向下方的炎漿之海被對著奧丁笑著回答說:「呵,都是被那老魔導士傳染的;如果本少沒猜錯,凡席司應該就是近年來急速竄紅的影賊,影賊昔日作風隱密小心更從不做虧本買賣,而那晚凡席司不但表明自己身份更跟你談起那種他擺明吃虧的條件,本少想要不是他在故佈疑陣就是受人指使;至於露塔娜娜乍看之下強勢的態度全然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然而超齡的智慧、偶爾在言語中刻意的表現,感覺上似乎在對我們暗示著某些訊息;在說約瑟芬妮表面看來不管言語或是平日舉動都跟一般小女孩毫無異樣,但從露塔娜娜對約瑟芬妮的態度卻不難明白,約瑟芬妮才是真正深藏不露。」 難得有這機會可以跟凌方好好談談自己對凡席司、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的想法,奧丁在說:「可是凌少你是否有想過,不管是凡席司、露塔娜娜或是約瑟芬妮,他們三人的舉動會不會太過留於表面,就我感覺上他們似乎太過於刻意表現。」 檢查四周毫無發現奇特的地方,凌方轉身走向奧丁在說:「敵我之間本來就是爾虞我詐,若事情都這麼簡單讓我們料到,那麼又有何刺激感可言,就現在老實說來,凡席司似真似假的表現、露塔娜娜亦正亦邪的態度加上約瑟芬妮從中作態,這三人的關係與意圖,不可否認的對我們而言,在心底是一種壓力,在行事上更是處處受到牽制。」 「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從露塔娜娜口中套出約瑟芬妮真正的身份?」 「這些動腦耍心機的事情與其我們兩個在這沒意義的計劃,還不如等蘇菲醒來在討論吧!耶!看來地底怪獸背後的操縱者來了。」 凌方話才說完,在前頭石壁之中的一處穴口中,從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名穿著火辣的女子。 皮製的縷空無袖緊身上衣、短到不能在短的迷你皮裙,直到膝蓋的長靴走在碎石地上清楚發出沙沙聲響,在套著皮製長手套的雙手腕上掛著隨著走路不停發出清脆鈴聲的金色鈴鐺手環,腰際之上卷掛著銀色的鏈鞭在四周火光之下更是折射刺眼的光芒。 細長至膝的棕色長髮、鵝蛋般的細長臉型上如翡翠般的碧綠雙瞳給人一種神秘感,貼身的穿著雖然把這名女子火辣的身材清楚呈現,然而看在奧丁與凌方眼裡卻沒有過多的暇想,反而兩人心中此時不一而同浮現同樣的想法:這女子容貌真是美。 當這名火辣女子走到穴口,隨著碧綠的眼眸緩緩環看前方一座座置放著怪獸石像的圓形平台後,當視線看到前方遠遠處置放地底怪獸的平台上後突然停了下來,接著這女子竟然無視前方毫無任何通道,而下方還是滾燙的熔炎竟然一腳踏出。 「阿!」看這女子將要一腳踏空跌落滾燙炎漿之中,與凌方同樣藏身在地底怪獸身後的奧丁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而在這時奇異的現象發生,當這火辣女子一腳踏在空無一物的空中,突然從四周石壁上快速射出石塊竟然在女子腳下鋪成一條懸空石橋,而當這名女子走過鋪好的石橋又解體成石塊回到石壁之上。 要隔空移物對一般魔導士而言並不是難事,然而要一念之間從石壁上把四周石塊移來更在腳下鋪成懸空石橋,別說這綜合地系與風系魔法的需求技巧難度之高,就算是身負上古魔道的奧丁也自認無法達到這女子的境界。 就在這時不同一臉咋舌的奧丁,一臉保持冷靜的凌方輕聲提醒說:「奧丁注意看這女子頸上的項煉。」 經凌方這一說,奧丁把視線從眼前這火辣女子臉上移到頸上的項煉,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奧丁忍不住色變,張大了嘴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金色的煉墜靜靜的躺在這火辣女子的胸口,熟悉的小槌子的造型可不就是當日蘇芸的地之上古神兵─震央。 沒想到消失之久的震央會再度出現,對這名在背地裡操縱地底怪獸擄人的火辣女子竟會是地之上古神兵之主,要是親眼所見奧丁打死也不相信。 見這名火辣女子一臉平靜的踏著由石塊一顆接著一顆快速鋪好的懸空石橋走來,奧丁與凌方連忙藏身在地底怪獸石像背後?住氣息全神警戒。 就在這名火辣女子走到鋪到平台前的最後一階石塊,火辣女子翡翠般的碧綠雙瞳不帶感情的掃向四周,一臉的靜肅、緊抿的雙唇在近看之下給人一種神秘又冷艷的感覺,而當這名火辣女子一臉嚴肅一腳踏上平台,後腳卻冷不防去踢到平台邊緣上的突起石塊,在奧丁與凌方還驚艷於這火辣女子外表的眼中,竟跌個狗吃屎。 「痛!說過多少次要把平台之上的突出石頭磨平都不聽,等老娘回去看不扒掉你們這些死奴才一層皮,老娘凱洛琳就跟你們姓!」火辣女子搞笑似的跌倒差點讓躲在地底怪獸後頭的奧丁與凌方噴出聲音,誰知這火辣女子狼狽爬起後竟是扯著不怎麼好聽的聲音如潑婦罵街般咒罵起來,而火辣女子這一開口也讓奧丁與凌方對這火辣女子的第一美好印象徹底破滅。 拍去身上灰塵,凱洛琳緩緩走到地底怪獸面前,扯開喉嚨自言自語在說:「七早八早上頭那群後備奴才就在那邊吵得老娘睡不著覺,乖皮皮讓老娘看看是哪幾個短命鬼在吵的。」 凱洛琳話說完後,左手輕輕平舉而起,隨著嘴裡開始唱起咒語,胸前震央開始發出金色光流流向凱洛琳左手而去。 「石動之術!化!」當左手聚滿金色光流,凱洛琳大喝一聲,這時已經石化的地底怪獸全身開始抖動,跟著一連串隆隆聲響起,地底怪獸的大嘴竟在沒解除石化的狀態下緩緩張開。 隨著地底怪獸嘴巴張開,凱洛琳在發現怪獸嘴裡空無一物後,竟又大聲咒罵起來:「搞什麼!出去這麼久竟然一點收穫都沒有!老娘是派你出去玩的嗎?沒用的廢物,老娘留你做啥。」罵著罵著凱洛琳竟抽起腰上銀鞭隨手對著口中名為皮皮的地底怪獸石像一抽,看似發洩情緒的一抽,在響亮的一聲鞭擊聲下,巨大的地底怪獸皮皮在眨眼之間崩裂在化作灰粉直坍了下來。 誰會想到這火辣女子說翻臉就翻臉,更只是隨手一鞭就把這龐大的地底怪物石像打成灰粉,從一開始驚訝於這火辣女子身懷地之上古神兵震央,又詫異這火辣女子與外表天差地別的難聽聲音,然而真正讓奧丁與凌方傻眼的是隨手一鞭擊碎地底怪獸石像的這等勁力。 一擊把石像擊成粉碎,奧丁自信以元素鎖鏈的威力絕對辦的到,而凌方也自認要是憑雙極無限流的奧義之招點爆也不是啥多難之事,但是這樣的力量竟然只是來自一名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而且只是隨意的一鞭。 看傻眼的奧丁跟凌方渾然忘了擋在自己身體之前的地底怪獸已給擊碎,隨著灰粉落下,奧丁與凌方兩人完全暴露在凱洛琳面前。 意外發現到奧丁與凌方兩人,凱洛琳睜大了眼看了好一會後,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耶!原來皮皮不是沒有收穫,而是把你們當糞便給拉出來阿!」 本來以為眼前這凱洛琳發現自己與凌方會不客氣就一鞭抽來,誰知竟把自己當做地底怪獸的排泄物,對凱洛琳這思想怪怪的火辣女子,奧丁小聲打笑說:「這凱洛琳該不會頭殼有問題吧?」 沒有奧丁一臉輕鬆,凌方緊繃著臉一臉嚴肅說:「哼,你破壞庫洛瓦族人的生活就算你是女流之輩,本少也原諒不了你。」 面對凌方攝人的氣勢,凱洛琳睜大了眼正眼打量了凌方與奧丁好一會後竟不以為意笑著說:「喔喔!原來上頭那群後備奴才去請了你們來殺老娘阿!總算這一年多來他們也有點進步,竟找到你們這兩個還蠻像樣的對手。」 凱洛琳話說著說著,碧綠的眼眸轉而飄向另一頭平台之上,見凱洛琳眼神看向另一方,奧丁與凌方也跟著凱洛琳眼神看去,只是這一看,誰會想到凱洛琳竟毫無徵兆的反手一鞭抽出,雖然從剛才凱洛琳一鞭擊碎地底怪獸就知道這凱洛琳翻臉跟翻書一樣,但奧丁卻也沒想到凱洛琳的出手不但快而且絲毫不留餘地,一鞭揮來竟夾帶猛烈氣勁要置自己跟凌方於死地。 「真狠!」奪命而來的一鞭、鋒利如刀的鞭風,奧丁嘴裡大喊著,下意識的拉著身旁凌方就要抽身而退,只是手這一抓卻意外抓空,奧丁轉頭看去,身旁早無凌方身影,這時前方開始爆出連串金鐵交擊之聲。 銀色的鐵鞭不斷揮擊,一波波的銀浪、一圈圈的氣波,原本只是簡單的鞭擊,卻隨著銀鞭越舞越快產生更多的變化。 而在重重鞭影之中,凌方身形飄移,雙指凝氣一指接著一指接下凱洛琳一鞭又一鞭狠辣的鞭擊。 凱洛琳眼見自己鞭擊給凌方擋下,不但沒生氣反而鞭子揮得更快更急更說:「實力不差喔!準備接老娘這一鞭!」 凌方盡展古武術運指接下凱洛琳連續的鞭擊,銀鞭揮掃如狂風暴雨既猛又快,鞭勢之下凌方表面看來雖接著輕鬆,但原本遊走快鞭之下的靈巧身形卻逐漸遲緩,身動之際更把腳下平台踏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凌方深知只要一有失神,無情銀鞭隨即能把自己大卸八塊,只是任凌方精神貫注,古武術武學在精奧,久接凱洛琳運足全力的銀鞭,此時凌方額間不但早已冒出冷汗,硬接銀鞭的雙指更濺出點點血花。 突然原本如狂風般的鞭勢猛然一消,頓消的壓力雖讓凌方得以喘氣,但聽凱洛琳方才話意,眼下收回鞭勢只是在為在來的攻擊作準備。 收回鞭勢,凱洛琳雙眼帶笑隨手甩鞭在腳下附近地上擊出一道道鞭痕,隨著白皙的右臉逐漸浮現詭異的刺青,這時手上的銀鞭竟開始轉成血紅,同時凱洛琳原本帶笑的眼神在變駭人的目光直盯凌方,右腕一振血鞭怒催腳旁四方之地,只聽凱洛琳厲聲一喊:「魔浪─怒分天下!」聲未停,凱洛琳搶身衝向凌方,血鞭魔浪舞起,隨著凱洛琳右手高舉重甩而下,血鞭魔浪抽空而起夾帶破體鞭浪對著凌方抽去。 眼看凱洛琳舞起魔浪直抽凌方而去,一旁觀戰的奧丁臉色一變對凌方大喊:「魔…是魔氣!凌少小心!對方手上武器是十二魔兵之一。」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一章 神與凡人的差別 一如鏡面平靜的雪月之湖,在夜風吹拂下,湖面上帶起了一圈圈漣漪。 明月之下,在雪月湖中央矗立的千年石碑,不時閃動著淺淺的光暈,隨著由千年石碑之下傳出的淒厲嘶吼,逐漸變為低聲的啜泣,一道傲然的身影緩緩來到雪月湖畔。 總是習慣一凌方身剪裁簡單俐落的劍士裝扮,腰上所掛的是陪伴身邊長達萬年的龍形長劍,綠色的長髮今日簡單的束了起來,完美無瑕的英俊臉蛋上,一向閃爍著智慧的雙眼,今夜卻流露出不尋常的複雜情感。 當夜風迎面拂來,或許是感受到前方千年石碑下的埋怨與悲傷,一直以來總是盤算著如何對付魔族、還有組織己方戰力的心思,如今卻意外的浮現一直以為早已遺忘的記憶。 當昔日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停上演,不曾有過的感覺、千年來不曾再有的心緒波動,龍騎士特亞修獨立在雪月湖畔,早已內斂的感情,在深邃的眼眸中不經意流出。 隨著月光灑落在特亞修俊美的臉上,清楚可見一顆晶瑩的淚珠,正順著完美的弧形臉頰滑落。 伸手接下滴落的淚珠,特亞修低頭看著,好一會後,喃喃說:「淚!這種傷心的感覺我幾乎都快遺忘了。」 擁有無限的生命,有著比任何人更多的生命體驗、洞悉一切的敏銳思緒、超脫理論與常識的大智慧,雖然在過去參與過的大小戰役中,永遠只能扮演著不能被人所知的幕後英雄。 然而在他這萬年生命,在參與過的所有戰役中,曾經謀定過的決策,被今日無數帝國軍團將領拿來做為戰場上的範本,就算在歷史之上不曾有過他的完全記載,但卻早也在雲夢大陸的歷史上留下許多足跡。 他不只是傳說中的戰士,更是最接近神的凡人——龍騎士特亞修。 而在特亞修這幾乎堪稱完美的「人」身上,若說還有缺陷,大概就是缺少了在完美外表、力量與智慧之下,一直以來被割捨掉的情感。 對天生流著戰士血液的獸人而言,憤怒是提升力量、瞬間爆發力的唯一來源。 對擁有高度精神力的魔族而言,負面的情感更是催化力量的必要元素。 可是對龍騎士特亞修而言,在身為天罰執行者所必須保持的公正無私立場下,情感不但是一種羈絆,更是一種限制自我成長的無形枷鎖。 加上體會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目睹愛人的逝去、戰友的殞落,慢慢的在特亞修身上原本該屬於人特有的七情六慾,漸漸被隱藏起來。 而特亞修也因為跳脫了情感的束縛,在計謀的策畫推動方面,更能不受局勢演變影響,改以局外人的目光看透一切盲點。 只是在今夜,特亞修卻被這一陣舒服的夜風勾起昔日的回憶,隱藏在表面下的情感,更隨著思緒的翻湧,清楚的在眼中浮現出來。 感受著掌心中的淚水由溫熱到冰冷,意識到這一切都在傳遞著不尋常的警訊,特亞修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自嘲說:「能在這時刻回憶起身為人的感覺,這是萬年來一直背負著沉重任務所得到的恩寵嗎?」 「與其說是恩寵,倒不如說是上天殘酷的要你明白,就算你擁有無限的生命、再怎麼努力修煉,永遠都只會是人,不可能成為神。」 輕柔的女聲突然從特亞修身後傳出,聲音雖好聽,然而卻讓人感受到難以言喻的顫寒。 突來的不速之客,聲音才到,特亞修立即感受到一股空前未有的沉重壓力從天而降,特亞修頭也不回,單憑這女子出現時所帶來的壓力,心中對這女子的身份早瞭然於心。 只見特亞修吸了口氣,臉上原本帶著複雜情感的雙眼,這時射出自信的亮采,輕鬆回答說:「我也以為戰神雅典娜是個有仇必報的復仇者,沒想到倒也這麼沉的住氣,竟讓我多等了兩年。」 「如果你沒讓蘭妮雅復活、如果你不把腦筋動到雅典娜之淚上,或許儂還可以大發慈悲讓你再多活十年。」 當充滿斥責與威脅性的話語再度傳出,這時夜空之中神聖金光乍現,一名留著俏麗紅色短髮的妙齡女子,身泛金色光暈,從夜空中緩緩落下,鵝蛋般的臉龐上一雙藍色眼眸,帶著傲視天下的目光直盯特亞修而下,一身藍色的輕紗隨風飄動。 不同雙眼中的銳利目光,誘人的胴體在月光之下忽隱忽現,散發著惑人的年輕氣息,腕上由黃金打製的手環、白皙的赤裸腳踝上的金色腳煉不停抖動,發出清脆的鈴鐺聲,猶如引導著亡靈的鐘聲不斷的從特亞修耳中鑽入,撼動特亞修的心。 傳說中的戰神,在萬年前神魔之戰後的今日再踏雲夢之土,過去這讓魔族聞風喪膽,真正實力更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元素諸神也不敢輕視的雅典娜,特亞修縱有萬年智慧,也想不到傳說中的雅典娜竟會是這樣的一個年輕女子。 雅典娜看出特亞修眼中的詫異,臉上露出不屑,不客氣的說:「若你也跟其他無知小輩一般都用外表去論斷他人,今日儂親自來終結你倒是太看得起你。」 特亞修轉身面對雅典娜,隨著身上紫電遊走逼開令人沉悶的壓力,特亞修一臉輕鬆回應說:「心中的驚訝,只是因為萬萬沒想到,傳聞中的最強戰神竟會用人的型態出現。」 「外表的型態,只是儂自我力量呈現的表現方式,與其訝異,還不如趁著你還有感覺的時候,先想好遺言吧!」 雅典娜表明了今日特為取命而來,特亞修面對這索命而來的雅典娜,還是保持一臉輕鬆的笑說:「對背負著裁罰者重責的日子,我也早就感到厭倦,要是能被傳說中的戰神親手終結,這倒也落得輕鬆。」 「如果你可以這麼輕鬆,是因為知道人在死後意識會到冥界,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延續下去,那儂可必須提醒你,被儂終結的生命可是會永永遠遠的消失。」 似乎是對特亞修那毫無壓力的輕鬆態度感到不悅,雅典娜神色嚴肅說著。 特亞修絲毫不受影響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對我而言,永恆才是最難以忍受的痛苦,永遠的消失才是我最奢侈的苛求。」 「你的苛求儂會幫你完成,但希望你也能讓儂稍微盡興,別讓儂萬年來的第一戰草草收場。」 言語中夾帶著身為最強者的任性孤傲,雙眼流露出讓人不敢直視的逼人目光,雅典娜一邊說著,一邊來到特亞修身前五步之處,便停了下來。 右手一揚,就見一道金光破雲落下,接著一把金色的戰戟筆直的落在雅典娜面前,當戰戟平穩插入大地,一圈金色光波隨即急湧而出,光波所經之處,整片大地無聲的直陷下去。 被戰戟之上湧出的氣波逼得不得不退一步的特亞修,認真盯著眼前這雅典娜昔日用來稱霸神界的武器。 特亞修身上流動出紫色電勁格開壓身的金色光波,臉上不見方纔的輕鬆,好一會後說:「這把該就是當日誅殺魔神、讓諸神也忌憚三分的神之戟——無界吧!純金打造的戰戟,卻讓人絲毫感受不到任何沉重感,銀面金邊的鋒刃雖然耀眼華麗,但誰與爭鋒的霸意卻表露無遺。 「美中不足的是,無界之上濃烈的肅殺之氣,完全掩蓋住身為神器本該有的神聖氣息,就算長年在淨化之池洗滌,但隨風送來的血腥味卻還是一樣濃烈!」 如特亞修所言,當神兵無界降臨,四周隨即籠罩在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氣中,尤其是原本飄送著淡淡花香的輕柔夜風,在隨著無界降臨之後,竟風勢轉強,更吹送著濃烈得讓人覺得噁心的血腥味。 在特亞修說話之際,雅典娜一臉不在乎的一手抓上無界戰戟,在雅典娜神威之下,原本金光耀眼的無界戰戟之聖光也顯得失色,隨著雅典娜舉起無界戰戟對著右前方隨意一劃,只見戟光一閃,金色聖光刀波飛瀉而出,雅典娜右前方的大地不但整塊翻起,就連一向平靜的雪月湖也給無界神威激起萬丈波濤。 試探性的在特亞修面前展現無界威能,雅典娜一手挑起無界,指向特亞修回答說:「不管是神器或是魔兵,對儂而言,無界就是為了無止盡的殺戮而誕生,至於什麼神聖光氣,說穿了,也不過是另一種殺戮的力量。 「特亞修,召回你的分身吧!與其被儂輕鬆的了斷生命,倒不如痛快的和吾一戰,雖然你避不過死亡的殘酷現實,但至少可以沒有遺憾的死得光彩,也可以順便體驗神與凡人的真正差別。」 「哈哈哈!死小丑還說你是不通情理的嗜殺女魔頭,不過今日看來戰神雅典娜不但通情達理,而且還是追求完美勝利的戰神。」 特亞修一反往日的冷靜,突如其來的大笑,而特亞修狂態畢露說話之際,更由體內開始射出一道道紫色電流,往天空疾射而去。 同一時間,天空黑雲急湧、電光交錯,隨著一道天雷不偏不倚打上特亞修身上,就見特亞修額上龍紋發出刺眼紅光。 靈體回歸,代表著千年來諸神所給予的審判力量徹底匯聚,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特亞修,與劍術精湛未逢一敗的特亞修合而為一,萬年來執行神罰的執刑者、傳達著神之審判的龍騎士特亞修,終於再現最強狀態。 額間紅色的龍紋,俊美的臉龐,有著完美弧線的臉頰上冒出碧綠的龍之鱗片,一向閃動著智慧自信亮采的雙眼,如今眼眸裡頭多了曾未有過的冷酷,少了情感,多了逼人的殺意,全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高傲,流走著強勁閃亮的紫電光流,這就是龍之騎士特亞修。 見特亞修雙靈合一,全身流走強大的電流,一身迫人的電勁更在四周引發連串的電爆,雅典娜立於特亞修身前,身上聖光自行張開成光罩,輕易迫開四週一連串電爆引發的強烈爆勁。 看著特亞修此時的變化,雅典娜臉上露出稍微滿意的神色,一會後慢慢說:「不顧神約約束降天雷,造成亞特蘭堤斯數以千萬的死傷,你的情曾讓儂感動;但利用光、暗兩上古神兵讓蘭妮雅復活,以及使用暗之上古神兵開啟冥界之門讓傲紅池進入,卻同犯失責、明知故犯雙罪,雖然對諸神的爛攤子儂不屑浪費氣力去收拾,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你把腦筋動到雅典娜之淚上,犯了儂心中大忌。」 「你相信嗎?在身為天罰執行者的這段漫長的人生之中,我從不以能利用天雷裁罰犯罪者感到自豪,也不因為擁有過人智慧感到得意,在我萬年的生命之中,我因為能為畢生的摯愛阿芙柔黛蒂復仇感到滿足,更為能扭轉生死幫奧丁復活蘭妮雅感到得意。 「很多時候,我對自己犧牲戰友求取勝利的做法感到厭惡,過去失去摯愛的痛、親手埋葬戰友的苦,都不只一次讓我在夜裡自責,對我來說,最殘酷的折磨是永無止盡的生命,通徹一切的智慧,卻算不透自己生命的出路,更是最大的諷刺。 「總算在今夜,我終於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來吧!雅典娜,跟我一起到我為這一天所準備好的戰場吧!」 隨著力量回歸,特亞修額上的龍紋不停發出耀眼的紅光,身上不停流走開始往四周激射的電流,更意味著體內的力量已經達到飽和。 為了避免與雅典娜的戰鬥,波及到居住在千年石碑下的蘭妮雅,特亞修話說完後,便轉身以奔雷般的速度往左邊的山谷掠去。 「害怕波及到她嗎?哼,儂就看你為自己準備怎樣的墓地。」 看著特亞修在地上留下的兩道電痕消失在黑暗之中,特亞修心中的顧忌,雅典娜又豈會不知,跟著身體化作無數的金色光點,追隨著地上特亞修刻意留下的電痕而去。 黑夜之中,特亞修身形如疾電奔走在林徑小路之上,所經之處,在地上留下兩道清晰的電痕。 雖然沒有回頭,卻能感受到背後強猛的壓力直透而來,心知雅典娜已經追來,特亞修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接著方向一變,轉而奔入前方岔路,登上山徑歧道,往山頂直衝而去。 特亞修保持全速直奔山頂,身形速度之快,在黑夜之中只能看到一道電光穿梭山徑林間。 身後雅典娜化作光點跟上特亞修,任特亞修速度再快,雅典娜不但能保持距離跟上,還出言調侃說:「選擇山頂做為墓地,倒是很像你特亞修的一貫作風。」 特亞修並未做出任何回應,當奔行到山頂之後,特亞修停步轉身,更隨手抽出腰上長劍,縱然方才疾速奔行,此刻特亞修氣息仍是一如平常緩和,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平靜的眼中如今充滿著懾人的強烈戰意。 隨後跟上的雅典娜在上了山頂之後,由光點再化人形。 雅典娜高舉比身高長上一個頭的無界神戟,眼帶輕蔑的回盼四周,好一會後,語帶不屑的說:「看這地方,這邊該是龍族的墓地吧!若你是想利用龍骸來削弱儂的力量,那你未免太輕視儂。」 特亞修笑了笑,緩緩的把龍劍劍鋒移指向雅典娜,劍勁一吐,引發上空雷雲翻湧、雷電竄行。 同時特亞修收斂起笑容,緩緩回答說:「這山谷名為龍骸之谷,不但是歷代龍族之王長眠之地,更是龍族禁地,在此死戰,絕不會有飛龍或是閒雜人等介入;而此谷特別之處在於四周谷壁構造奇軟,所以就算你我力量全部釋放,也不會造成山谷之外的龍族領地有太大的破壞。」 無視特亞修劍上鋒芒,雅典娜倒斜無界戰戟,雙眼銳利的看了特亞修手上之劍一眼後,轉身背向特亞修,語氣略帶不滿意的說:「儂自己的力量界限到底到哪,雖然就連儂本身也不知,但儂卻清楚知道,這區區的山谷絕對承受不了儂此刻型態力量的完全釋放,還有,想跟我痛快一戰,就把你的上古神兵進化到完全體吧!」 不用雅典娜提醒,面對眼前這傳說中的戰神雅典娜,特亞修早有這打算,就見特亞修高舉手上龍劍,發出暴喝:「審判之雷!」 特亞修的暴喝如春雷乍響,撼動整座龍骸之谷,當上頭雷雲翻湧、雷電交錯之際,一道絢爛的電光破雲直落,轟上特亞修手上之劍。 這時特亞修手上龍劍開始崩裂,露出藏在龍劍之下的上古雷之神兵,象徵著審判裁罰的神之劍——天刑! 天刑初現,由無數紫色電流交聚而成的不規則劍刃上,不斷暴射出一道道紫色閃電,炫麗的電光不但照亮整座山谷,特亞修整個人更隱入電光之中,同一時間上空雷聲持續隆隆不絕,一道道電柱更不斷由天上轟在特亞修四周。 片刻之後,當天刑所釋出的電光逐漸黯淡,隨著方才隱入電光之中的特亞修再度出現,這時的特亞修不再是方才剪裁簡單的劍士穿著,而是身穿閃動紫色波紋的白色半大衣,雙手套著銀色金屬手套,臉上掛著冰冷額尖、烙著紅色龍紋的白金面具,比起手上完全超脫劍的型態而以電光為刃的裁罰之劍天刑,這身審判之裝,更展露出特亞修身為天罰執行者該有的威儀與氣勢。 雅典娜禁不住眼睛一亮,讚賞說:「看來梭爾對上古神兵也下了不少苦心嘛!比起風之武裝著重速度的輕量鎧甲型態、寒冰武裝穩重兼具近距防禦與強化遠距攻擊的特質,現在你手上的劍還有身上的裝備,不但充分表現出執刑者的特質,也把電特有的速度、殺傷力,還有多變的型態展露無遺。 「其實這也對,電本身就以瞬間爆發的攻擊力居各元素之首,捨棄防禦,這倒符合梭爾好勇拚命的本性。」 對雅典娜的讚賞,白金面具之下的特亞修,用著跟面具一般嚴肅沉穩的語氣詢問:「不知這樣的力量,是否也有資格一見戰神雅典娜的完全戰鬥型態?」 「除非你的力量能超越現在的型態,不然你還無法把儂逼到變化成完全戰鬥型態的地步。」雅典娜一邊說著,一邊輕旋弄起無界戰戟。 看在特亞修眼裡,雅典娜一臉自然,輕鬆舞動手中這把昔日讓魔族喪膽、不知染滿過多少鮮血的無界戰戟的模樣,雖如同小女孩玩弄仙女棒一樣,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處處流露超強者才有的絕對威勢。 雖然早已經意料到就算展現最強的力量型態,也未必能輕易拉近跟雅典娜的力量差距,不過一聽雅典娜不像挑釁誇大的話語,特亞修沒想到原來自己所能表現出的最強型態,看在雅典娜眼中,竟也是不堪一擊。 「神罰——審判之章天雷斬!」 特亞修明白再說什麼也比不上用實力證明,大喝一聲,身上紫電往外暴射而出,同時手上天刑劍刃一轉,劍勁一吐,天空之雷急轟而下凝聚成巨型劍刃,接著身形一動一如電光石火,帶動雷電劍芒直衝雅典娜而去。 昔日總是利用智慧、慣以四兩撥千金的手法求勝的特亞修,首次碰上這樣不可估算無法看透的超強對手,甫一出手,便是毫不保留的用盡全力一擊。 神罰——雷神梭爾賜予特亞修用以制裁的招式,神罰雖涵蓋審判與裁罰兩章,然而招招式式卻都幾乎是有去無回的攻擊招數,電的特質在於速度與瞬間破壞的極端,而神罰正是能把電的特質完全發揮的雷神專用絕學。 看似簡單一斬的天雷斬,雷電劍芒這兼具著速度以及瞬間爆發殺傷力的一斬,遠超任何暗藏繁雜變化或後著的華麗劍招。 面對特亞修這簡單卻殺傷力十足的一斬,雅典娜還是一臉的輕蔑,手上無界戰戟同樣沒有任何炫麗的招數。 在對空一旋後,接著對著天刑劍刃簡單的刺出,無界戟刃準確不差任何分毫的頂上天刑劍尖。 劍與戟的交擊、神兵與神兵之間的威能較量,鐺一聲清脆的鏘響爆出,力量的衝擊瞬間震撼整個龍之領地,威力之大,整座龍骸之谷整個炸開,炸起無數石塊、漫起滿天的煙塵。 半刻過後,隨著力量餘威散盡,硝煙沉息,赫見方才力量的衝擊所爆發的威力,已經把整座龍骸之谷夷為平地,過去深埋地底之下的龍王骸骨也給翻露盡散一地。 接下特亞修一招的雅典娜這時平穩的浮在半空之上,一臉的從容、一身的輕鬆,右手單臂毫不費力的勾頂起無界神戟,赫見方才搶先進招的特亞修竟慘遭無界之戟貫穿右胸,給懸空掛在戟上。 「儂方纔那招乃是無界六式之一的穿瀑,你就算渴望著死亡,敗死在這招之下,也未免太讓人失望。」 雅典娜嘴裡平淡說著,接著把無界神戟往下方一抖,把特亞修整個人重重甩落下方地面之上後,身形再往下降落,平穩浮在谷底五呎之上的空中,一雙藍色眼眸牢牢盯著前方整個身體撞入地面的特亞修,對特亞修實力感到的輕蔑與不屑清楚地寫在臉上。 右胸遭無界神戟穿透又給雅典娜重甩撞上地面,特亞修只感全身就好像要被撕裂一般難受。 特亞修強忍著痛楚拄著天刑,也不拍去身上塵土,拖著沉重傷體一拐一拐的走向雅典娜後,提起一口氣回應說:「素聞無界六式穿瀑、掃浪、挑月、斬流、回夢、旋空,每一式都是看似簡單實則擁有最強殺傷力的敗敵之招,不過這六式卻遠不及穿上聖女戰鎧所發動的無界夢幻第七式,在見到這第七式之前,不管身上的傷再重,我都會發動不滅龍體,一次又一次的挺立站在你面前。」 雖然遭貫穿的右胸傷口不斷湧出鮮血,然而對擁有不滅之體的特亞修,只是在幾步路的時間,不但傷口停止湧血,更全然癒合,就連給無界之戟穿破的審判之裝也跟著重組。 眼看特亞修右胸上的傷口癒合,雅典娜雖不以為意,然而對特亞修的表現不如預期,雅典娜卻開始感到乏味,說:「永生不滅龍體!你倒是得天獨厚。」 看出雅典娜露出不經心的態度,特亞修抬頭看了雅典娜一眼,隨著身上電流再走,特亞修攻勢再起,左掌一翻,身上電流急湧掌上而去,快速浮現好幾顆電球。 特亞修再把電球往雅典娜身上拋去,就見電球在空中化作電索捆住雅典娜四肢與身體,同一時間放開手上天刑,任天刑自行凌空飛起,就見天空十多道直貫天地的天雷受天刑所引,一一轟下落在四周,天刑更開始吸收這四周所有雷電之力。 刻意給雷索捆住,似是有意體會神罰力量,雅典娜倒持無界戰戟,有趣的看著捆住四肢的雷電之索,還有下方正不斷蓄集天雷之力的天刑,一臉無所謂的等著特亞修下一波攻勢來到。 「神罰審判之章——雷斷!」 如審判者般嚴肅的宣告著,特亞修雙手反手搭上天刑,雖然身為神兵之主,然而天刑之上狂猛的電流,仍不客氣噬上特亞修身上,全身給雷電噬上幾乎與天刑融為一體的特亞修,發出一聲低喝,就猶如脫弦之箭拖動天雷聚化而成的巨大劍刃,對準四肢受雷索捆住的雅典娜強力劈去。 石破天驚的雷斷一斬,天刑的鋒芒加上蓄滿天雷之威的雷斷一式,招式未放,雷斷電勁如刀似劍充斥四周,就見大地率先猶如豆腐般給電勁切開,電勁劃空而過,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紫色電弧,更引發如龍捲風般的電卷雷暴。 面對特亞修再起的強招,雅典娜輕輕一挑無界戰戟,一臉沒精打采的說:「這招似乎有點看頭,可惜我可是凌駕諸神、魔族之上的戰神雅典娜。」 雅典娜一邊說著,在四肢受制之下,就見雅典娜全身釋出無數藍色光點,再凝化成一個體形相似的藍色光影。 藍色光影從雅典娜手中接過無界戰戟,如鬼神般橫舉無界擋在雅典娜身前,不等雷斷狂勢襲來,這藍色光影急旋起手上無界,快速迴旋的無界之戟帶起一圈圈不斷外擴的銳利罡風,切開四周空間。 一道道的空間缺口、一段段給從中阻斷的風之氣流,無界旋空之下放眼所見,四周的一切在狂嘯急吼的風聲之中,瞬間毀滅粉碎。 「這就是無界第六式——旋空!」 驚見這能斬裂空間、匪夷所思的一式,特亞修自知就算雷斷再強,也絕不可能斬破這能劈裂空間的無界之風。 但已經揮到一半的雷斷要是此刻收回,變招上的遲滯時間,同樣會換來雅典娜更強烈的反擊,所以特亞修再不願,也只有硬著頭皮把雷斷斬向雅典娜。 一如特亞修所想,天刑雷斷之式凝化的電劍,雖然由一化百、激射電勁劍芒如暴雨般穿射,然而在無界旋空勁流之前,數以百計的電勁劍芒不但一觸及旋空風罡便瞬間潰散,就連蓄集特亞修全力的天刑,也給無界之風強力盪開。 特亞修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無界之風攻擊範圍內,藍色光影便毫不留情舉戟旋斬而下。 擁有萬年智慧,綜觀人族武學、魔法發展更集於大成的特亞修,雖明知捨命強攻屬於最不智的行為,然而今日的對手是力量強橫遠超想像之外的雅典娜,面對這樣的對手,萬年來累積的作戰經驗跟智慧,全然發揮不了作用,只能拚命強攻,用著身為人特有的韌性以及龍騎士永生不滅之體,力求那不到千分之一的勝率。 若說能切裂空間的旋空風罡是匪夷所思的毀滅力量,那麼如今旋斬而下的無界之戟,就是讓天地一切靜寂的終極力量,原本急旋橫掃四周的旋風風罡被無界之戟牽引,擠壓成一面風刀劈斬而下。 招式已老的特亞修不及發動下波攻勢,當在腦中快速流轉思索畢生所學過的任何招式,發現無法避過這迎面一斬後,特亞修神色一斂,竟是拼著身上不滅之體,奮力把天刑脫手往雅典娜射去。 身為五大名劍之一,又是龍騎士的超然身份,此時為了保命竟不惜射出手上之劍,特亞修射劍之際臉上同時露出苦笑,想到今日之戰要是換作傲紅池,恐怕就算給無界戰戟刺殺在當場,也絕不會做出射出手上之劍、來換取微乎其微的保命機會這丟臉事情。 而如果是盧那貝克,恐怕在全力一擊的一式給擊潰後,便會索性引頸等待無界神戟給個痛快。 想到此,特亞修喃喃自嘲說:「人在臨死之前總會做出出人意表的舉動,而在我活了萬年的最後……竟是做出這麼孩子氣的舉動。」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二章 戰神雅典娜 雅典娜對特亞修射劍而來也感到錯愕,就算是擁有全知智慧曾經手刃過無數強者的雅典娜也沒想到特亞修會做出這樣不顧自尊日後更可能落為天下人恥笑笑柄的可笑反撲動作,看著下方直射而來的天刑,雅典娜一眼看穿就算不做任何反應也不會受到任何致命的威脅,但這瞬間雅典娜卻忍不住遲疑起來。 「該擋?該避?或是不去理會?單純用蠻力射來的劍就算是天刑鋒芒在銳利在儂身上神聖光氣防禦之下充其量也只能劃破儂身上藍紗,特亞修用這舉動難道就睹上儂追求完美勝利的美學嗎?好樣的梭爾你倒是培養出一個有意思的傢伙。」雅典娜腦中快速的思索著,一個瞬間便看穿特亞修的意圖,猶豫思索的時間不過眨眼之瞬,下一瞬間雅典娜當即做下決定。 雅典娜嬌喝一聲,體內力量一經催動,身上金色聖光猛然爆發,在聖光之威下捆住四肢的雷索輕易碎斷,同時雅典娜雙眼一閃藍光,原本旋戟斬向特亞修的藍色人影就在特亞修面前消失,至於無界戰戟則回到雅典娜手上。 雅典娜的舉動讓特亞修在心裡對雅典娜終究選擇保持自己的完美勝利美學暗叫幸運,只是當雅典娜接過無界神戟後卻不閃不避甚至沒做出任何反應讓天刑劃過腰上把身上藍紗割出一個口子,這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特亞修整個人這時愣住了。 在傳說中戰神雅典娜兼具著智慧與力量的神之最強者,當年神魔之戰更是率領著妖精戰士守在第一線上擋下魔帝與十二魔神,雖然此戰幾乎讓妖精一族覆滅更讓雅典娜一派的神族傷亡慘重,但雅典娜本身卻是在此戰展現凌駕諸神的超強實力在當時實力不下諸神的魔帝以及數名魔神圍攻不但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全身上下更毫無半點傷痕獲得堪稱最完美的勝利。 在魔術師楊口中的雅典娜是個性孤傲作風極端,行事不可臆度的女魔頭,這點從在神魔之戰只因神族領地不容異族進入,就算元素諸神當時蓄意要把魔帝引入神族領地深處,然而雅典娜仍執意憑實力對抗魔帝,以及神魔之戰過後因為不屑元素諸神作風,雅典娜毅然脫離神籍帶領著僅存的妖精戰是跟神族子民離去這兩件事上可以清楚看出端倪。 從傳說中的記載與魔術師楊的口述可以發現雅典娜對自身原則的嚴苛以及追求完美的自我要求,但是今日一戰方才雅典娜的舉動卻全然顛覆特亞修心中對雅典娜的認知,這對特亞修心中的震撼遠超雅典娜所展現的超強力量︰「擁有全知智慧力量更遠超想像,加上這讓人看不透的想法,雅典娜阿雅典娜!如果說這世上真有不敗的王者那絕對非你莫屬。」 原以為雅典娜是因為顧及自己的完全勝利美學所以才撤回無界神戟,誰知雅典娜在絕對有充分的時間選擇擋下天刑的情況下卻一反咄咄逼人的態度故意讓天刑劃過,也在這時特亞修完全瞭解眼前這雅典娜之所以讓魔術師楊害怕、凌駕元素諸神甚至當日魔族帝王願意用性命換取魔族日後的生存,絕對不只是她的力量或智慧,讓人算不盡的心思、給人看不透的神秘,對雅典娜這超級強者,特亞修如今不只徹底心服甚至心中還有種崇拜的感覺。 雅典娜低頭看著腰上給天刑割破的藍紗,原本桀傲的雙眼竟閃過一絲落寞接著嘴角露出苦笑後緩緩說︰「擁有最強瞬間殺害力的天刑鋒芒也不過如此,看來當世如今還能讓儂期待的對手或許只剩下未來陷入狂暴狀態之下的白髮魔劍士。」 從雅典娜身上明顯感受到身為最強者的孤寂,特亞修不知為何竟對雅典娜感到同情︰「殺了我吧!我相信在我死後魔族中絕對會出現能與你一戰的對手,倒是堂堂戰神雅典娜會把奧丁當成對手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雅典娜抬頭看著上頭高掛的銀月好一會後淡淡回答說︰「如果你說的是那個一直以來力量遭封印的那個半魔半人混種,也許在他封印解開後真能擁有與儂如今型態的力量,可惜這殞落晨星在天性上的驕傲卻是任何在強的力量都無法彌補的缺陷,至於白髮魔劍士,若是以往的上古魔道或許魔道契約上的制約會讓他的成長受到限制,然而在克雷姆的幫助下,白髮魔劍士首先跳脫了以往魔道傳人被限制住的發展成長空間,更在你神之枷鎖以及阿茲撒克間接傳授下,不但讓神之體成長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更因為接觸魔之力而奇跡式的進化到就連儂都無法預知的階段,也許現在憑他低劣的資質所展現的力量現在充其量也只能勉強達到你這級數,然而他的成長性與爆發性卻遠超儂生平所遭遇到的任何對手,儂甚至可以預言說假以時日之後白髮魔劍士定能超越神的境界。」 見方纔還一付鬼神姿態的雅典娜如今意外的談起奧丁來,對這完全無法用智慧推算行為模式的雅典娜,縱使從一開始在四周壓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如今不在,然而這時特亞修不但不覺得輕鬆反而比起剛剛交手更感到緊張。 特亞修一邊在心中盤算著雅典娜此時說這話的動機一邊回答說︰「看著奧丁這一路的成長的確讓人感到興奮,雖然說他的心思不夠細膩,但在戰鬥上的表現卻是遠超天才的奇才,若有機會我也想見識綜合神之體、魔之力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會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雅典娜看也不看特亞修語氣平淡的直接說︰「可惜你並沒有這個機會!」 早看透在雅典娜戟下今夜毫無生機,特亞修笑了笑無所謂的說︰「打從今夜千年來心緒的異常波動我早明白這是個徵兆,在看無界戰戟上濃烈的殺意更明白你殺我的決心,不過就算沒機會見識奧丁日後的成長,今夜能一見女神雅典娜萬年來稱霸神、魔、人三界的終極力量,特亞修也了無遺憾了。」 特亞修的輕鬆惹來雅典娜一聲輕笑,輕微的笑聲明顯意味著鄙視與不屑,笑聲才停,雅典娜頭不轉眼角撇向特亞修語帶不屑說︰「終極力量?你連儂只能發揮不到四成力量的低階型態都贏不了,竟還天真的想見識儂最強型態,要不是你比起其他人還多了一點小聰明,方纔那式旋空早已經讓你不滅龍體煙消雲散。」 雅典娜話中明顯的挑釁似乎有意激怒特亞修,但特亞修見雅典娜這反應卻反而感到一直以來在心中揮之不去的沉悶壓力一如雨過天晴般蕩然無存,重拾回原有的自信,特亞修不受雅典娜話語影響態度自然回笑說︰「就算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也千萬別輕視龍的韌性,在來或許神罰之能在你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我卻自信我的智慧與反應已經讓你產生了興趣。」 雅典娜緩緩轉過頭來,沒有刻意做作卻展現出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態,短暫沉默過後,雅典娜神色一肅沉聲說︰「真正聰明的人絕對不會浪費心神來臆度儂的心思,一直以來儂腦中所想、手上所做全憑一念,所以一直以來真正認識儂的人、神甚至是魔都害怕與儂相處,因為就連儂也說不准腦中殺念會何時萌生。」 面對雅典娜冰寒著臉,無視雅典娜銳利的目光特亞修手一攤一臉自信笑著回答說︰「就因為讓人看不透、猜不透所以雅典娜永遠只會是戰神雅典娜!一如最強的武者祈求能痛快一戰的對手、最聰明的智者追求浩瀚天地無人所知的大智慧,老實說直至方纔我才注意到你最接近人的平凡一面。」 「看來這也是你能這麼輕鬆面對儂的緣故,比起方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卻還得裝做若無其事的可笑模樣,現在的你讓儂心生興趣。」特亞修話說得自然,雅典娜也很直接的回應,一反方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現在兩人之間倒像認識很久的朋友一般。 「如果說你是因為我隨便的態度而感興趣,那麼特亞修還真是受寵若驚。」 「如果你的力量有你智慧的一半,也許今夜會更有趣。」 「沒想到戰神雅典娜也跟一般強者一樣有著追求對手的渴望。」特亞修刻意試探性的說著。 「把儂跟那些可笑盲目追求第一的低等生物相提並論,你也太小看儂,在以六族共存的目標之下,若是能遭遇到能讓儂痛快一戰的對手,那也不過只是額外的消遣。」 雅典娜清楚表明自己六族共存的目標,特亞修正想開口,雅典娜接著又說︰「儂不否認儂的手段太過極端,然而亂世用重典是萬年不變的定律,儂的出現代表著秩序整合與和平即將到來,你的死,將是儂宣告天下即將合併的第一個動作。」 特亞修索性直接問︰「現在的我只好奇你跟我這個將死之人說這麼多做什麼?」 「儂只是好奇你明知雅典娜之淚是元素諸神的陰謀,為何你還會把腦筋動到雅典娜之淚上。」 在提雅典娜之淚,特亞修眼中閃爍智慧的神采爽快回應說︰「早在我受諸神之令創立魔道院之時,雅典娜之淚就是諸神交付給我日後對抗魔族的最終武器!感受到雅典娜之淚的強大力量,一直以來我深信諸神守護人族的用心,直到千年前你的傳人出現,藉由他的告知我才瞭解諸神想借我之手利用雅典娜之淚毀滅雲夢的陰謀,所以我親手設計出卡洛特要塞把雅典娜之淚封印在裡頭…。」 特亞修話正說著,雅典娜不耐煩的打斷說︰「儂只是問你為何把腦筋動到雅典娜之淚上,可沒興趣聽你講千年前的往事。」 「我明白單憑卡洛特要塞結界在強也無法阻止雅典娜之淚對雲夢大陸上的影響,所以我曾想過很多方法來處理雅典娜之淚,只是雅典娜之淚遠超我智慧領域所能理解,直到我在讓蘭妮雅的復活後的驚人發現,我不但明白這是個解決雅典娜之淚對雲夢大陸威脅的契機,更瞭解是個把一直隱於幕後的你逼出來的大好機會。」 「原來如此,難道你不怕儂會直接去殺了蘭妮雅嗎?」 「我相信女神雅典娜有著自己的想法跟決定,絕不會受我的影響。」 「這就是智者的自信嗎?」 「不,這是因為我相信最強者女神雅典娜的自尊。」 聽著特亞修自信的回答著,話語之中沒有半點猶豫,雅典娜神秘的笑了笑在問︰「對白髮魔劍士奧丁同時擁有神與魔兩種力量,你有何想法?」 聽雅典娜在突然提起奧丁,特亞修眼睛一亮腦中先假設好幾個可能性後,語帶保留說︰「奧丁的上古魔道是以外界元素為能源,所謂擁有神的力量那也不過是把原本存在天地之間的力量以身體為媒介轉發出去,這和由體內蓄集藉精神催化的魔之力量根本不相衝突,所以與其說奧丁同時擁有神與魔兩種力量,倒不如說奧丁單純擁有魔的力量,只是他同時也懂得駕馭天地自然力量。」 雅典娜一直都注意著特亞修眼神中的變化,對特亞修的回答只是淡淡一笑一臉無所謂說︰「就儂所知的上古魔道,白髮魔劍士要獲得上古魔道的力量必需源自一條條由元素諸神用自己力量之源所寫下的契約,然而你可有曾聽過諸神有用過契約來制約你或是其他上古神兵的使用者嗎?或許就你所知是否又有必須訂下契約才能使用的元素魔法?」 聽雅典娜突然給自己上了一場上古魔道的課,特亞修在心裡暗暗思索著,而雅典娜見特亞修不回答在開口說︰「想不到吧!那你換個方向想想在六族之中又是哪一族慣於利用契約來交換力量的?」 在雅典娜引導式的詢問之下,對雅典娜口中所問擅於利用力量誘使人簽下簽約的種族,特亞修直接聯想到魔族,神色更為之一變。 「在回到剛剛的問題,現在你對奧丁同時擁有神與魔兩種力量有何想法?」 雅典娜兜了一圈在回到原來的問題,特亞修心裡雖有著自己想法,不過仍順著雅典娜的話意連忙回答︰「真是如此,那麼神、魔力量的差別就在於個人修煉方式的不同,所以魔之力量也能創造出元素力量的效果,這樣看來奧丁同時擁有神、魔力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特亞修隨口的回答,雅典娜臉色整個嚴肅起來,好一會後竟用著極冷淡的語氣警告說︰「我必須提醒你,你今日的談話將會決定我日後對奧丁所採取的動作,如果你還是刻意偏袒或故意打哈哈,那麼我跟你也在沒什麼好談,我就維持萬年前的方針─覆滅世界在創生命。」 雅典娜在清楚不過的表明態度,特亞修知道在來的一言一語都將影響雲夢大陸未來的情勢,認真沉吟一會後說︰「神與魔的力量型態或許就某種程度而言是相同的,不過要像奧丁這樣把神與魔的力量同時納為己用,這全賴奧丁身為上古魔道繼承人的特異體質,你想聽的就是這樣的回答嗎?」 聽特亞修總算認真回答,雅典娜把無界戰戟一橫平放在空中,接著像個小女孩般一個翻身坐在無界戰戟上頭,緩緩浮在特亞修面前一邊輕踢雙腳一邊說︰「原本一直以來,儂總是不懂為何創神者會同意讓元素諸神創造出上古魔道,更為了讓上古魔道發揮完全的力量而創造出所謂的上古魔道繼承人,直到近日來白髮魔劍士竟能同時使用神與魔的力量,這一刻開始儂似乎感覺到了創神者的用心,更意識到這之間有著某種賭注存在。」 看雅典娜表現出輕鬆的模樣,特亞修清楚此刻的雅典娜正期待著借用自己的智慧能讓本身心中的矛盾得到解答,特亞修嘴角浮現自信的笑意,對著面前雅典娜劈頭就問︰「你是因為奧丁的定位感到模糊嗎?」 「只看白髮魔劍士可以把神的元素力量同化成自己使用的力量,又能修煉魔氣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展現,就這一點大概可以推斷出創神者創出上古魔道繼承人的用意並非真如元素諸神所想的一般是因為對抗魔族。」對特亞修的詢問,雅典娜不加思索回答著。 「就我所知,就算魔的力量只要掌握到方式就能學到,但要完全使用魔族的力量只有純魔族血統的魔才能達到一定境界這卻是不爭的事實,若是在神之體之下的奧丁同樣有著魔族血統,那麼也許可以大膽假設創神者的真正目地是要讓奧丁統治魔族。」見雅典娜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特亞修這時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誰知特亞修話才說完,四周氣氛突然轉變壓力驟降,特亞修驚訝之際,就見雅典娜臉上罩上一層寒霜咬著牙一字一字說出︰「哼,若真是如此那奧丁非-死-不-可!」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三章 龍殞 雅典娜突然表明要置奧丁於死地,驟降的壓力瞬間把特亞修腳下的大地壓得粉碎,特亞修無視四周沉重的壓力這時笑了笑說:「你的計畫打從一開始不就是要激起六族的亂鬥,等到六族死傷殆盡你在出面統合六族,完成你六族共存的目標,而在你的計畫之中奧丁自然是你最具威脅性的阻礙,對你來說奧丁本來就非死不可。」 對特亞修一針見血的剖析,雅典娜只覺好笑的說:「威脅?!在儂眼中還沒足以讓儂真正放在眼裡的對手,就算白髮魔劍士真能集神、魔力量於一身,儂也自信能在短短時間就取他性命。」 「戰神雅典娜的力量當然不能小看,但你方才也說奧丁的力量究竟到何限度,你也無法掌握,一旦讓他解下神之枷鎖發動神化之體,你又有幾成把握接下諸神黃昏。」特亞修眼中閃爍智慧的神采,面對自上古之初便擊殺魔神,不但力量凌駕元素諸神之上就連智慧也堪稱天下第一的戰神雅典娜,這時特亞修可以清楚聽到體內的心跳聲以及感受到身上不曾有過的顫抖。 「不需要這樣拐彎抹角,在儂過去數萬場的戰鬥之中,每一場儂都會讓對手展現最強的狀態在去敗他,所以當儂找上奧丁的時候,儂也會給予同等的優惠。」 感受到雅典娜絕對的自信,特亞修笑了笑在說:「若是這樣我必須提醒你,你的目空一切可能會導致你日後遭遇前所未有的大敗。」 「當儂第一次看到白髮魔劍士,看他把原本無形的枷鎖化成有形的鎖鏈背負在身上,儂就明白他已經有能力解開神之枷鎖,更清楚背負著復仇鎖鏈的他一旦脫下身上枷鎖的時候,他所完全釋放的力量將可能遠超儂所估算,然而在儂完全型態面前,他同樣沒有勝算;另外你把傲紅池送到冥界真正的意圖是什麼?」對特亞修好心的提醒,雅典娜不以為意回答著,話鋒一轉竟接著問起傲紅池之事。 沒想到雅典娜會問起傲紅池,特亞修忍不住調侃說:「我以為雅典娜只在意六族情勢變化,沒想到對一個小小的人族劍客竟也有這麼大的興趣。」 「你只需回答儂所問你的問題,不用多說什麼。」 「我只是應承當初對傲紅池的承諾,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看著特亞修明顯敷衍的態度,雅典娜臉上表情一僵冷冷說:「在儂面前睜眼說瞎話,看來儂現在對你的態度似乎太過輕鬆。」 知道自己的態度讓雅典娜動了怒,特亞修收起笑臉認真回答:「我只是想看看當日能創造出魔族的冥帝黑帝斯能把傲紅池調教到怎樣的境界。」 「傲紅池這人嗜血好殺儼然是變相的魔族,你這做法無疑是在讓雲夢大陸在起紅浪之禍。」 「他不過是追求最強的武者,就算我送他入冥界,人族先天上的限制他就算有黑帝斯的調教成長也是有限。」 「這算是你的賭注嗎?」 「不,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早在當初百年劍決我第一次跟傲紅池交手,我就知道若要說亞瑟是人族中的對魔族最具威脅性的王者,那麼傲紅池就會是人族中能重挫魔族強者銳氣的最強者。」 「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難道你忘了還有一個西門無恨。」 「現階段西門無恨的確是人族之中最強者,但他已經老了,而且他的修為到現在也已經到了極限。」 「你所謂的極限可是足以與諸神平起平坐的境界,你認為傲紅池能突破這門檻嗎?」 「呵,這你比我清楚不是嗎?不然你怎會這麼在意我把傲紅池送入冥界。」 當特亞修輕鬆回答過後,雅典娜跳下無界戰戟,全身罩在金色光霧中平穩浮在半空之上,而當雅典娜右手握起無界之戟輕鬆一旋,這時雅典娜雙眼原本藍色瞳孔忽而變成金色,紅色的短髮這時也快速伸長更布上一層金霧。 當雅典娜冰寒著臉表現出剛開始出來時的肅穆,隨著身上不停暴散刺眼的金色光氣,在飛揚舞動的金色長髮之下,金色的瞳孔帶著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目光看著下方特亞修,似乎在說著:「以我現在完全的狀態,對付你就像拈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在刺眼的金光之中,隱約可見雅典娜的身體正慢慢變化當中,只見原本修長的雙腳慢慢併合伸長,腳上表面肌膚更浮出無數金色鱗片,同一時間在雅典娜背後慢慢長出兩面如鐮刀一般的金色龍翼,隨著雅典娜把無界神戟奮力高舉,背後雙翼奮力一張,就見雅典娜身上的金色光罩往外炸開,在百呎範圍之內的大地在瞬間被金色光罩壓出一個半球形的百呎大坑。 當身上金光散去,半人半蛇背後張著巨大金色龍翼,全身散發著金色光暈的金色戰神雅典娜平舉無界之戟傲然浮於半空之上。 雅典娜展現真實型態,一身強橫的金色神聖力量壓得特亞修顯顯站不住差點跪了下去,這時當雅典娜雙眼緩緩闔閉,輕張的雙唇微微顫動這時低喃著古老未知的神秘咒語。 這時天空在度異變,原本無雲的夜空憑空浮現金色的漩渦,從漩渦之中一件件戰神套件穿射而出組裝在雅典娜身上。 頭頂蛇型爭戰蛇冠、身穿聖女之鎧、右臂膀套著蛇形的殺戮之環、左小臂掛圓形的末日之盾、胸掛雕著蛇徽的日蝕之墜、下半身擺動的蛇尾末端裝置著兩旁有著如毒牙般的戰蛇之牙、背後架著與龍翼融為一體飛蛇之羽,這就是戰神雅典娜的最強型態。 「能預測對手動作的爭戰蛇冠、無視任何物理攻擊的聖女之鎧、能讓無界之戟附上元素攻擊的殺戮之環、能反彈所有屬性魔法的末日之盾、掩敵視線的日蝕之墜、被刺到就會全身麻痺無法動彈的戰蛇之牙,還有瞬息千里自由穿梭各界的飛蛇之羽。」看著雅典娜最強的戰神型態,特亞修雙眼發亮嘴裡更忍不住讚歎。 感受到神力不斷回流增強,相比之下下方的特亞修就如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這般不堪一擊,展現最強戰鬥型態的雅典娜寒著臉嚴肅說:「好好珍惜你能出招的機會!」 其實當雅典娜身體變化成真實型態,特亞修就發現雅典娜的力量遠超方才強上十倍以上,如今雅典娜在穿上戰神套件,不說雅典娜此時神力呈倍數般的不斷提升,單是這神力提升時對四周所產生的壓力,就讓特亞修只覺體內的血液好像要炸開似的難受,雖然早做好面對死亡的準備,但這時在心底卻矛盾的升起對死亡的恐懼。 心知能有出招的機會是雅典娜的恩寵,特亞修一心體驗最強力量,一手把天刑重重插入地上,身形騰空而上舉起纏繞電勁的雙拳對著雅典娜快速轟出,招式赫然是盾拳龍道─爆彈鋼拳。 面對有如流星般的雷電快拳,數百拳影在短短一瞬間如雨般轟下,雅典娜一臉嚴肅只是伸手左手食指對著轟來的電拳點去,特亞修拳雖快,雅典娜指卻更快更準,只是短短數秒特亞修與雅典娜拳指交擊超過百回,比起特亞修額間冒汗全身遭汗水浸濕,雅典娜雖一臉嚴肅但出手卻明顯是在輕描淡寫之下擋下特亞修的快拳。 「給儂退!」交擊數百回後,雅典娜不等特亞修拳勢變老發出一聲低喝,隨著指勁一吐,金色指勁瞬間擊潰特亞修電勁,特亞修整個人更給指勁震開彈飛出好遠一段距離。 「你的拳腳功夫比起神罰還差上一點。」 雅典娜淡淡說著,話才說完四周突然狂風急掃、蒼雷天降,擁有聖光護體的雅典娜無視風掃雷擊,金色的雙眸顧盼四方後,左手翻印對天擊出一道直貫天地的金色光柱。 刺眼的金色光柱,渾厚強猛的聖光氣波,在雅典娜神聖光柱之下四周風、雷魔法陣不但瞬間被吞噬,藏身風雷之中的特亞修身形更糟逼出,在給聖光轟碎半邊身體。 絕強的壓倒性力量,凌駕神、魔兩界的最強者,雅典娜撤去神聖光柱看著前方特亞修正重組遭聖光轟碎的身體在說:「與其在儂面前浪費心神賣弄魔法,還不如使用你僅存的力量做出你最強的一擊吧!」 「真沒辦法!」特亞修輕鬆答著,接著神色一變雙手握上天刑,奮力一吼,體內力量猛然提升爆發而出,這時夜空之上翻湧濃厚的雷雲。 「神罰─天刑之篇─毀滅之雷!」 神罰之中最強的一式,也是特亞修聚起全身一切力量的最強之招,只見特亞修高舉天刑,這時從天刑劍刃上源源不斷釋放強大電流不斷往天空衝去。 數秒之後當天刑之上釋出的電流逐漸衰減到完全消失,這時就見特亞修全身流走紫色電流,同一時間天刑、審判之裝化作電流消失,整個大地陷入一片異常的寧靜之中。 「神罰最終式─毀滅之雷!當初神魔之戰就連梭爾都不敢動用的禁忌招式,儂就好好見識這被禁用的最強雷電魔法。」 雅典娜話才說完,天空突然像給切開一般整個裂開,這時一道超巨大的電柱夾帶滅世之威直轟而下,毀滅怒雷威力讓雅典娜收斂臉上的輕蔑笑容,正想舉盾擋下的時候,雅典娜突然雙眼射出亮采,忍不出出言稱讚叫好。 原來毀滅怒雷並不是對著雅典娜轟下,巨型的滅世電柱竟是不偏不疑轟上特亞修身上,電柱之中清楚可見特亞修瞬間給電柱擊成粉碎,毀滅性的爆炸激起萬丈高的強大塵暴往外掃出,威力之大方圓一里之內的大地盡遭夷平。 雅典娜憑藉聖光護罩不受這波強大爆炸影響,金色的眼珠牢牢盯著前方貫穿大地的電柱,冷靜注視著在毀滅電柱之下全身破碎的特亞修。 巨型的電柱在擊碎特亞修貫穿大地之後瞬間消失,塵暴未息,赫見方才給擊成灰粉的特亞修此時肉體正以著極快的速度重組,而特亞修也不等肉體重組完全,竟拖著殘缺不勘的軀體往雅典娜全速衝去。 「盾拳龍道─龍雷弒!」蓄集著方才毀滅之雷的滅世之威,特亞修瞬間衝到雅典娜面前舉拳轟下,電流拳罡化出龍形直轟而出,蓄滿毀滅之雷的滅世之拳,雖然破壞力遠不及方才毀滅之雷瞬間的強大破壞力,然而看在雅典娜眼中,特亞修這一拳比起毀滅之雷更來得具威脅性。 特亞修在使出盾拳龍道,雖然盾拳龍道之所以強是因為龍戰一身怪力配合那巨大的裝甲右拳,不過如今特亞修利用電流瞬間產生的強大殺傷力,威力卻遠超龍戰的右拳,龍形拳罡直轟而出,雅典娜週身聖光護罩竟也給特亞修強力破開,護身光罩給破開,雅典娜臉上沒出現任何意外神情,金色的眼珠看準著龍形拳罡之後的特亞修後,雅典娜右手一抖無界神戟,對著迎面而來的龍拳簡單刺出。 不帶任何招式的無界神戟簡單刺出,不過就算是輕描淡寫的一刺,既出自雅典娜之手,威力卻遠超特亞修萬年來所遭遇到的任何對手全力一擊,只見無界神戟一刺出迎面的龍形拳罡瞬間破碎,帶著金色光刃的無界神戟穿透龍形拳罡繼續往特亞修刺去,這時特亞修不等無界之戟刺到,身形就在雅典娜面前如煙一般消失。 雅典娜一戟刺空,臉不變神不慌,左臂一舉就對著左後光空無一物的空間五指一張,就見從雅典娜左掌之中快速飄出一顆顆有如泡泡般大小不一的金色光球佈滿整個空間,這時雅典娜看也不看逕自說:「明知儂帶爭戰蛇冠可以預測出你任何一個動作,你竟還為了想多體驗儂的力量作這麼多小動作,你只讓儂覺得可笑、愚蠢。」 「破滅之夢!」雅典娜嘴裡低喃起的咒語,接著手指一彈,就見金色泡泡炸開引發連鎖的強大爆炸,一波波強力的爆炸,在毀滅性的光和熱之下,特亞修身形在爆炸團中赫然浮現,受到這一連串的連鎖爆炸之下,特亞修好不容易重組好的身體在度給炸得支離破碎,不過特亞修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硬是舉拳身化電光強行穿越衝向雅典娜。 「無論怎樣都要傷到儂嗎?愚蠢!」雅典娜一眼洞悉特亞修的意圖,聲音未停,身形瞬間消失,在出現已經轉而來到特亞修身後,無界戰戟在刺出,輕輕鬆鬆貫穿特亞修身體。 「看好了,這就是你渴望見到的無界夢幻式─永恆!」雅典娜淡淡的說著,持戟之手在一輕抖把特亞修身體從中炸成好幾塊後,雅典娜倒斜無界之戟,身上金色光暈轉化刺眼金光,猶如太陽一般照亮整個天地。 除了頭顱之外幾乎沒有一寸完整的特亞修,看著這渴望見到的無界第七式,在刺眼的金色光芒籠罩之下,特亞修全身戰意蕩然無存,意外的只感到受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溫暖,特亞修一臉疑惑喃喃說:「這種感覺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隨著四周刺眼金光逐漸緩和,不知何時方纔已經炸碎的肉體已經重組完全,沐浴在溫暖的金色光芒之中,特亞修伸手探索這四周平和的金色空間,心裡感受著萬年的生命中從未有過的完全平靜,沒有天命的束縛少了責任的羈絆,特亞修只感到一身前所未有的輕鬆。 就在這時在前方金色光芒之中緩緩走出一名女子,熟悉的絕美容貌上一雙深邃的眼眸帶著特有的倔氣,雖然穿著皇室華麗裙裝,然而卻像淘氣的女孩一蹦一跳的快步跑過來,接著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一臉看呆的特亞修鼻子好笑的說:「喂,笨呆,沒看過美女阿!」 特亞修的確是看呆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摯愛阿芙柔黛蒂竟然活生生出現在面前,看著阿芙柔黛蒂嘟著嘴似乎還要說話,特亞修心中一陣悸動把阿芙柔黛蒂緊緊抱入懷中溫柔說:「什麼都不用在說了,我的公主!」 金色空間之外,雅典娜一臉毫無感情的盯著裡頭的一舉一動,看著特亞修緊抱著阿芙柔黛蒂,雅典娜自言自語說:「過了這一刻,你的責任就此劃下句點,在永恆之光中給你幸福的結局,算是這萬年來你背負這沉重責任的報酬。」 雅典娜話說完後,整個身體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金光一散,就見特亞修殘破不刊的身體整個落在地面之上已經在無半點生命氣息,慢慢化作碎片的軀體如氣泡般緩緩飄起,在雅典娜力量之下就算是永生不滅的軀體也要走上滅亡一途。 只是看著特亞修最後的臉上那洋溢著滿足與幸福的最後笑容,在另一個空間中或許他正過著這萬年生命以來最渴望過的生活。 當特亞修生命消失在雲夢大陸的瞬間,這平靜沉寂的龍族領地開始發生一連串強烈的遽震,一聲聲聽來哀傷的龍吼不停的迴盪整個天際,天空之上交錯不斷的閃電,一顆顆劃破天際的火焰流星,原本蒼翠的龍族領地地表開始裂開,一座座隆隆升起的山頭,噴湧出高熱的炎漿注入一座座峽谷填滿地表上一道道深溝,被染紅的天空之中數百條飛龍飛翔盤旋,失去了管理者特亞修,自神魔之戰過後,龍沉睡在體內的天生野性終於甦醒。 而在龍之領地中一向平靜的雪月湖這時猶如被煮沸一般不斷翻騰,天空之上一道道天雷不斷轟落湖中央的千年石碑四周,才剛終結特亞修性命的雅典娜竟悄悄來到雪月湖畔。 回覆人形的雅典娜,雙手枕著頭凝神盯著遠方千年石碑好一會後,腳步踏出竟是走上翻騰的雪月湖往千年石碑走去。 來到半途,雅典娜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一直以來輕鬆的臉上更露出邪笑說:「嘴巴說的好聽相信儂身為神的自尊,實際上他是相信有你在吧!水之神兵戰士─希特!」 雅典娜話才說完,腳下方雪月湖湖水突然整個分開,接著由上方緩緩浮起擋在雅典娜面前的竟是身穿深藍色鎧甲手持上古水之神兵七海斗戟的希特。 擋在雅典娜面前,雖然雅典娜並未釋放任何力量,然而一接觸雅典娜的目光,希特只感到體內的心臟控制不住的劇烈跳動好像就要跳出來一般,好不容易伏平體內的激盪,希特讚歎說:「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原來特亞修是這麼的利害!」 聽希特讚歎起特亞修,雅典娜只覺好笑的說:「特亞修在儂面前就像小孩子一般,實力遠不如特亞修的你又憑什麼攔在儂面前!」 給雅典娜強大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的希特大吸了一口氣後,大聲回答說:「憑我魔法帝國曼特雷斯帝王又是魔導院大魔導士日賢者的頭號弟子。」 雅典娜好笑的諷刺說:「原來是賭上你天才之名阿!只是就算你是公認的天才也只是凡人中的天才!」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如果特亞修不算的話,論智慧我遠不及蘇菲、比魔法我也追不上擁有上古魔道的奧丁,我所有的只有經過百分百努力下來的成果。」處在沉重的壓力之下,希特勉強擠出笑容自嘲說著。 雅典娜不以為然挑釁說:「百分百的努力嗎?那何不讓儂看看你所謂的百分百努力到何境界?」 「正有此意!」希特嘴裡說著,一手高舉七海斗戟一手在胸前劃出魔法陣,這時下方翻騰的雪月湖瞬間平息,上頭如血般紅色的天空開始落下一顆顆斗大的雨滴。 「元素諸神中海神波賽頓攻擊強調攻守一體,儂就看看你能發揮他多少實力。」雅典娜有意試探,放下枕在頭上的雙手,隨著掌上泛出金色聖光,雅典娜左掌輕撥極盡挑釁意味。 「如果把我當成單純的魔導士,你可會吃虧喔!」就算對手是雅典娜,希特仍出言好心警告,話才說完,希特手揮七海斗戟一引,下方雪月湖猛然暴出好幾道水柱衝向雅典娜而去。 由上古水之神兵七海斗戟所引動的水柱雖強,然而雅典娜卻只是翻掌輕移輕描淡寫的便把水柱擋下,同時在嘲諷說:「在儂面前,就只當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雅典娜話才說完,卻赫見希特已經貼身攻來,看希特手持長兵器卻採取貼身攻勢本想譏諷,然而話還沒出口,見希特左掌上凝水成劍,雅典娜微噫一聲竟是身形拔退。 眼看雅典娜身形一退,希特左手傾城劍招斬月一式搶攻而出,原以為勢在必得的一擊誰知劍才揮出,眼前的雅典娜竟整個消失,一劍落空希特錯愕之際,背後傳來雅典娜聲音:「原來那資質愚鈍的胖小子把劍招傳給了你阿!難怪特亞修這麼有自信會讓你守在這。」 雅典娜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希特百般不解,這時背後的雅典娜在開口說:「若想繼承傾城劍招就把怒無極殺掉,不然在給儂看你用傾城劍招,儂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聽到雅典娜的警告,希特臉色一變回頭問:「你跟師父什麼關係?」只是這時背後早沒雅典娜的身影,希特呆立在湖面上好久好久自言自語喃喃說:「我拿起七海之戟就是為了替師父報仇,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找怒無極。」 同一時間在魔族領地之中深不見底的墮落深淵中,在風聲鬼嘯中赫然傳出七大罪之一路西弗的一聲慘叫。 這時在墮落深淵底部的迷亂之殿中,路西弗正雙手緊抓著頭一臉痛苦跪在大廳中央,背後黑色的翅膀不斷拍動,一圈圈由體內蕩出的魔勁把大廳之上一根根支撐巨柱強力推倒,整座大殿更因此開始坍崩。 隨著大殿坍陷,掩起的煙塵之中,路西弗的叫聲逐漸停止,片刻過後就見地面之上大殿遺跡給在次爆發出的魔勁在無聲之中化作灰粉,隨著魔勁衝出,路西弗振著翅膀緩緩飛起,此時俊美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向冷漠的雙眼這時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狂性。 感受到體內突然倍增的力量,路西弗意識到一直以來被受限制壓抑住的魔性終於解放,再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龍紋徽章逐漸淡去消失,路西弗忍不住大笑叫:「你終於死了!經過了萬年我總算不用在活在你的影子背後,哈哈哈!」 萬年以前,諸神曾為了有效管理人、魔兩族曾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基因調配試驗,一是利用人與龍的基因,創造出擁有永生不滅龍體不死身的特亞修、另一是利用人與魔的基因創造出擁有魔羽之翼的路西弗。 同時的誕生也都在當時擁有凌駕人族與魔族之上的天賦力量,只是這樣的天賦也讓當時諸神感到威脅更意識到創造出兩個不得了的物種,對此諸神在一番討論過後便以諸神地面執刑者的天命綁住特亞修,同時利用路西弗魔心上的缺陷,讓路西弗與特亞修成為宿命之中的對手。 諸神的原本計畫是期望未來的一天特亞修能在天命安排之下殺掉路西弗,只要一命兩體的宿命之戰終結,路西弗的死將也讓特亞修走上生命的終點,然而諸神千算萬算卻沒料到特亞修卻會洞悉諸神的意圖,所以萬年以來特亞修總是刻意避開這場宿命之戰,如今本該永生不死的特亞修死在雅典娜手下,這結果讓一命兩體的宿命走上一命一體的結果,現在因為特亞修之死,路西弗獲得特亞修原本的力量,少了宿命的羈絆,諸神當初在路西弗身上的限制也隨之解除,本來半人半魔的殞落晨星如今在添龍之力,路西弗終於蛻變為諸神當初最不願的模樣。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四章 魔女 震央─在上古神兵之中兼具最強防禦與實體破壞力的力量之槌。 血鞭魔浪─在十二魔兵之中擁有著引發心中最深恐懼的拷問之鞭。 諸神創造上古神兵的目的在於幫助上古魔道繼承者共同對抗消滅魔族,而十二魔兵的誕生則是矢志血染雲夢大陸毀滅上古神兵,今日眼看著地之上古神兵與血鞭魔浪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眼中掩藏不住的驚訝、心中忍不住的震撼,奧丁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事實。 自古以來在世人所有觀念之中,神與魔之間不但在立場之上是絕對對立,就連兩族之間的力量也是完全相反互相排斥的,可是這萬年來一直存在的定律卻在阿茲撒克被封印在奧丁體內這兩年間被徹底顛覆。 利用神之枷鎖特性所發動的元素鎖鏈、使用魔族密法修煉出來的魔氣所凝聚的魔之劍,本是相互排斥的力量該是完全相抗的力量屬性在奧丁的神之體下卻意外的相互融合,從此也讓奧丁白髮魔劍傳說從此不在只是拘限在上古魔道之上。 擁有神之體、身懷上古魔道使得奧丁能隨心掌握的天地元素之力,而在神之枷鎖的封印之下,也讓奧丁體內魔氣的成長能在初期不受元素力量的排斥,雖然過度使用魔氣將會產生心性異變的後果,也就是魔族口中的魔化,然而對如今渴望力量的奧丁而言,日後即將面對的對手動輒都是魔族頂尖的強者,要是對戰之時還顧忌著力量過度釋放的後果,那麼勢必在重蹈當日女神之塔憾事,所以綜合神、魔力量雖然隱藏著不可預知的後遺症,然而奧丁明白知道這也是必然要走上的路。 今日與凌方隨著地底怪獸來到這地底深處的炎海之穴,一座座巨大的圓形平台、一尊尊巨型怪異的怪獸石像,初見這名在背後操縱地底怪獸名為凱洛琳的火辣女子,驚訝這女子與年紀不符的實力、好奇這女子怪的離譜的思考邏輯,原本還以為這女子是繼蘇芸之後的地之神兵戰士,誰知這女子一發起狠來打起架來手上看起來不起眼的銀鞭竟會是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是當世之中繼奧丁之後能同時駕馭元素與魔氣之人。 「當日要不是有阿茲撒克,我也無法同時把跟神之力完全排斥的魔氣化為己用,雖然我不知道駕馭上古神兵有怎樣的限制,也不清楚使用魔兵所需要的條件,然而同樣都會擇主的神器、魔兵為何會同時選擇這魔女,就目前這樣看來這魔女並沒有任何過人之處阿。」眼中的不解、心底的質疑,守在一旁的奧丁對凱洛琳能同時擁有神兵與魔兵心中感到萬般的不解。 這時平台之上抽起血鞭發動攻勢的凱洛琳,鞭隨身動、氣隨鞭至,火辣的身體曲線隨著魔浪翻騰勾起炫麗的血鞭之舞,凱洛琳手起鞭落,一圈圈的妖焰隨著鞭動掃蕩而出,托引著陰柔妖焰的血鞭魔浪攻勢一起便如巨浪濤擊無止無盡,抽、擊、削、卷等鞭勢變化攻擊速度之快就只看得見黑色鞭影在凱洛琳週身翻動狂舞,威力之猛在血鞭魔氣之下就算是堅硬的平台表面也給鞭擊出一道道交錯綜痕的鞭痕。 面對凱洛琳抽鞭強攻之下,凌方雙眼凝神腳步輕移,不但在重重鞭影之下準確捕捉凱洛琳攻擊的虛實更能輕鬆以著最簡單的動作避過。 「凌少在等什麼?雖然這魔女攻勢猛烈,但凌少既然能輕易避過為何不出手反擊。」表面看來凌方似乎陷入給凱洛琳壓著打的情況下,不過看著凌方在重重鞭影下不但能輕易避過,眼神之中更充滿著那特有的冷靜與自信,吐息之中也不見任何紛亂,奧丁不懂凌方為何出手保留。 凌方遊走血鞭魔浪之下,雙眼凝神注意藏身於四周虛實不一重重鞭影下的凱洛琳身影,凱洛琳鞭走偏鋒柔中帶殺,血鞭鞭尾如靈蛇穿噬,藉著擊地時的反彈、空中鞭身的抽擊,以著各種不同的角度或點或刺狙殺凌方。 當凱洛琳身隨鞭走遊走凌方四周,隨著手腕輕翻急扭使得血鞭魔浪攻勢越走越快,凌方面對鞭身似刀、鞭尾似劍在重重鞭影中或削或刺的快速攻勢,在幾次側身走位避過之後,猛然發出一聲低喝,這時凌方全身湧出藍色氣浪,雙臂之上更凝上一層厚冰,面對削斬而來的鞭勢,凌方不加思索舉臂就擋,看著蕩刺而來的鞭尾,凌方冰氣凝於指上快點刺出。 血鞭雖有摧山破石的破壞力然而打在凌方凝冰化盾於臂上卻只能擊碎出幾塊的碎冰,鞭尾縱然攻勢如飛雨似飛蝗點點穿刺而下,但在凌方古武術之下凝冰之指卻有著過雨不沾之速,後發先至一一檔下穿刺而來的鞭尾。 眼看凱洛琳與凌方激戰正酣,奧丁右手輕放元素鎖鏈打算介入結束這場激戰,只是奧丁才一有動作,卻看到凌方舉手示意表示要自己應付,明白凌方雖然高傲卻非無智,既然凌方決意自己解決凱洛琳,奧丁只有收起鎖鏈繼續旁觀。 凱洛琳手抽血鞭在數波攻勢之後,攻擊的落空讓凱洛琳越打越怒,終於凱洛琳發出一聲嬌吒挾怒回抽血鞭捲入掌上,快步一踏,火辣的身形輕躍而起在空中一屈,掌上血鞭在放,就見血鞭一旋帶起紅色血浪毫不留情對著凌方旋刺而下,血鞭未至血浪魔威率先在空中帶起強大壓力直壓而下把凌方腳下平台地面壓得粉碎,而魔氣與空氣的摩擦更在凌方四周引發一連串的爆炸把凌方的退路全然封住,而這招正是凱洛琳血浪鞭舞中的浪掏沙。 魔浪掏沙、妖焰噬魂,凌方面對浪掏沙一式,眼看退路被封,凌方雙眼緊盯旋刺而來的俐落一鞭,隨著背上神弓西瓦那亞因為感受到上頭壓迫而來的魔氣產生激烈反應,凌方眼中目光一鎖,隨著後腳跟一挑背上所掛西瓦那亞彈起到手,凌方對準上方凱洛琳心口,充滿力感的手臂高舉西瓦那亞拉弓、放弦轉瞬發出一道冰箭,冰箭離弦一如彗星般拖著長長的冰塵尾巴穿破上頭直壓而下的魔氣直取凱洛琳心口而去。 如白色彗星般的冰封之箭穿透層層魔氣在空中與血鞭交會而過,如鑽石般閃亮的冰塵在黑色的渾厚魔氣中就如宇宙中的銀河般,這時舞鞭猛攻的凱洛琳面對後發先至的奪命冰箭,神色忍不住一變在空中連忙變招手腕一翻,原本直抽凌方的血鞭在空中快速旋繞反轉回去,在凱洛琳週身旋繞在危急之際及時把射到胸口的冰箭在面前打散,只是饒是如此冰箭暴散的威力仍讓凱洛琳整個人在空中失去平衡往下方平台跌去。 「雖然腦袋有點問題但實力倒是不差,在接本少一計零度之箭!」見射出的冰箭給打散,凌方一邊稱讚起凱洛琳一邊趁著凱洛琳被暴散的冰箭震落在空中空門大露,連忙在拉起弓弦,弓步一踏,西瓦那亞弓身之上在度急速湧出凍人的零度寒氣開始凝聚零度之箭。 撇見凌方舉起西瓦那亞在聚冰箭,正往下方跌去的凱洛琳心一寒手腕在翻運起血鞭往下方地上重重一抽,隨著響亮的鞭擊聲在地穴之中空蕩,就見給血鞭擊中之處的大地整個炸開,淹起的沙塵、炸起的碎石很快把凌方眼中鎖定的凱洛琳身形慢慢掩蓋住。 眼看凱洛琳逐漸隱入煙塵之中,凌方低喝一聲松弦放箭,零度之箭對準身形急劇下落的凱洛琳在度穿射而出。 零度之箭穿越碎石沒入煙塵之中,下一秒便聽見凱洛琳的慘叫聲從煙塵之中傳出,叫聲未停這時空中瞬間凝凍的冰塵雪霧之中就見凱洛琳噴灑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倒飛而出在重重滑落於平台邊緣之上。 眼看冰封之箭得手,凌方臉上卻不見絲毫欣喜,因為本該穿心成功狙殺的冰箭竟在最後一瞬間給凱洛琳避過只有穿透右肩,這結果讓自信箭無虛發的凌方心中忍不住一陣氣。 凱洛琳一屁股坐在平台邊緣,雖然避過要害給零度之箭穿射,不過右肩卻給零度之箭穿透留下深深的箭傷,整個右半身更因為零度之箭而結上一層厚冰,凱洛琳在轉頭看著平台後下方滾燙的融炎之海,這時心中雖暗叫僥倖但嘴裡也卻忍不住氣叫囂大罵起來。 看著眼前一面倒的戰況凌方雖佔盡優勢臉上卻不見得意,而凱洛琳攻勢連連受挫又給凌方一箭重創卻氣焰高漲大罵叫囂,奧丁心中一方面只覺好笑卻也對凌方的實力暗暗折服。 「這魔女攻擊又快又急,我在一旁旁觀也只能看到無數鞭影狂襲而下,沒想到凌少面對這樣的攻勢竟能輕鬆應對,近戰搏鬥的古武術加上遠距狙殺的冰弓西瓦那亞,這不見的兩年凌少究竟做了什麼地獄式的修練。」 就在奧丁驚訝凌方實力同時,眼前不顧身上重傷嘴裡不客氣持續叫囂的凱洛琳身上竟出現異常的變化,只見凱洛琳右半邊臉上刺青猶如有生命般開始延伸爬上左半邊臉上,同一時間血鞭魔浪也開始釋出詭異的妖焰魔氣罩上凱洛琳全身,在妖焰魔氣之下凱洛琳身上化之不去的厚冰開始慢慢化掉,只是這時凱洛琳竟意外大罵:「老娘自己的戰鬥,你這臭鞭自做主張幹什麼!」 凱洛琳突然對著手上血鞭破口大罵,凌方與奧丁同時都感到一頭霧水,對凱洛琳身在空中卻能及時避過零度之箭刺中要害,還有在短時間內消融冰氣的詭異妖焰魔氣,凌方心裡大感訝異外,眼中也閃過一絲趣意,不過當凱洛琳大罵完之後,隨著血鞭上原本暴盛的妖焰魔氣乍然一消,就見凱洛琳身上本來開始融化的厚冰也跟著停止融化。 從血鞭上妖焰魔氣的翻騰,在聽凱洛琳像潑婦似的對著手上血鞭不客氣的斥喝起來,隱約猜到血鞭魔浪與凱洛琳之間的奇特關係,原本一臉嚴肅的凌方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凱洛琳身陷冰封之中眼看應該無法在對凌方產生威脅,不過熟知凌方一向對敵人毫不留情的態度,奧丁對凌方這突然大笑起來卻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凌方笑了一會後,轉頭對奧丁說:「兄弟除了你之外,本少好久沒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突然之間好像回到當日在南都與你對決的那時候。」 不使用魔兵的力量,就算處於劣勢單純也只想憑藉自身的力量贏得戰鬥,凱洛琳的任性讓凌方忍不住想起當日在南都與奧丁對決時,奧丁明明有上古魔道的力量卻寧願冒著給自己銀箭射殺的下場也要用那不入流的劍術擊敗自己。 一聽凌方說起當日南都之戰,回憶當時情景的奧丁對凌方只是露出無奈的苦笑,心底暗暗嘀咕叫:「啃,當日是我害怕無法控制上古魔道的力量反噬自己、毀了南都波及無辜性命才強忍著不用,你還真以為我這麼有個性阿。」 就在凌方對奧丁說話的同時,整個身體已經慢慢凝上一層厚冰的凱洛琳突然怒叫一聲:「這討厭的破冰,給老娘破!」 凱洛琳發出憤怒的咆哮,整個身體更因為憤怒而不停顫動,見凱洛琳為了破除冰封作出掙扎,凌方本想出言嘲弄,只是話還沒出口,凱洛琳身上的厚冰竟是開始碎裂。 若說一向自信毫不虛發的冰箭給避過對凌方是種心理上的挫敗,那麼如今引以為傲的絕對冰封給凱洛琳單憑自身的力量突破就是對凌方實力上的一種污辱,看著冰封遭破解,凌方收起輕蔑的表情冰寒著臉認真說:「沒想到你這魔女竟能單憑自身力量破除本少冰封,那在來這箭你看能不能在接下!」 凌方舉弓拉弦在對準凱洛琳,眼中的認真表明不在留情,這時四周在度匯聚的寒氣不但遠比方才更加強大,當在西瓦那亞弓身上的零度之箭逐漸成形,這四周緩緩流動著熾熱融炎的酷熱地穴竟開始下起雪來。 一旁奧丁見凌方在聚零度之箭引起地穴產生變化異常,奧丁隨手抓了一把眼前飛雪忍不住訝異:「為何這地穴不受力場影響?難不成我們已經離開力場的影響範圍嗎?」 奧丁心中的疑惑,其實凌方在前幾次發箭也注意到冰箭力量不在流失,所以現在凌方在聚冰箭,西瓦那亞所釋放的力量已從一開始的九分保留一直到現在只保留七分,雖只是多了二分的力量然而凌方自信這樣的威能已經足夠敗已經身受重創的凱洛琳。 凌方弓步一踏平台之上清楚留下寸深的腳印,雙眼如劍直鎖凱洛琳左胸心臟處,右手一口氣拉滿西瓦那亞弓弦,洞內飛雪的異象清楚說明凌方在來這箭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 四周飛雪的奇景加上凌方的直盯而來的銳利目光,凱洛琳臉色微變正欲說話,手上血鞭魔浪卻似乎受西瓦那亞所釋放的力量所挑釁,竟在這時也不干示弱釋放出強大的妖焰魔氣更在凱洛琳身旁自動甩動起來,同一時間凱洛琳右半邊的刺青延伸佈滿凱洛琳全身,黑色的魔氣更在凱洛琳上頭行成一尊的神似半獸人卻一身妖焰的魔浪之像。 魔神魔浪在魔族傳說中的十二魔神中排名第七,論實力遠遜其他另外十一魔神,比智慧更勉強排名第十一,就算身為十二魔神之一然而與生俱來的天賦精神力卻大概只有普通魔獸的級數,魔神魔浪也沒有其他魔神般擁有強壯的戰鬥之軀,因為人身、蜥蜴頭、龍尾、鷹翅的四不像模樣,導致小時候被其他魔族當作獸人族排斥鄙視,幼時的心理陰影因此造成魔浪內心的極度自卑更把魔浪養成為日後魔族之中最極度變態的狂魔掌管魔族刑罰。 在魔浪變態心理之下,比起一般魔族嗜血好殺,魔浪變態的以看著他人痛苦為樂,而對像更不拘任何種族,由魔浪所編寫的魔之法典裡七十二刑、三十六罰中,共一百零八種慘無人道的酷刑中,沒有一條是致人於死的死刑,對魔浪而言,編寫魔之法典的前提就是自身長久來奉行的原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日魔浪給火焰之神赫發斯特斯一槍刺死在神界之上後,心中的怨念不但讓自身脊骨日後給鑄為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死時體內崩堤散出的魔氣更在雲夢大陸上引發直貫天地的強烈風暴,一夜之間人、魔戰場上死傷數以百萬戰士,世稱恐懼之夢魘。 拷問之鞭、血鞭之舞,受手上血鞭魔氣影響陷入魔化狀態的凱洛琳由喉頭發出低沉的嘶吼,全身則散發出詭異的妖邪之焰,凱洛琳試探性的輕抽長鞭,鞭尾雖只是輕撫過地面,然而無聲之中卻見一大片地面受妖焰侵蝕,青焰過後平台之上露出長長深溝。 看著一身詭異邪焰的凱洛琳,就算感受到血鞭魔浪魔氣釋放所迎面撲來的強勁氣浪一波比一波強大,凌方仍不動如山持續凝聚零度之箭直鎖凱洛琳,此刻精神的極度集中讓凌方心中在無猶豫只剩射殺凱洛琳的念頭,憑藉著對自身實力與西瓦那亞威能的自信,就算這時凱洛琳身上產生變化,凌方仍自信在來這箭將是結束凱洛琳性命的最後之箭。 一旁觀戰的奧丁看著此刻凌方一臉自信聚起零度之箭準備射殺凱洛琳,雖然從一開始凌方總是保有絕對的優勢,然而看著陷入魔化狀態之下的凱洛琳,奧丁心裡卻不如凌方樂觀,一來是方才凱洛琳明顯的再壓制血鞭魔浪的力量,二來凱洛琳還有地之上古神兵的力量還未使用,現在看到凌方咄咄逼人的攻勢終於讓讓凱洛琳陷入魔化狀態,奧丁清楚從現在開始才是「魔兵」戰士凱洛琳真正的實力。 原本像個傻大姐的凱洛琳在魔化之後,一頭棕色的長髮不斷飛舞,原本只是單純表現出怒意的翡翠雙眼如今卻射出濃烈的殺意,低聲的嘶吼似乎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語言,自行舞動的血鞭夾帶妖焰不斷鞭擊四周,在魔鞭威力之下,方才經過激戰已經殘破的平台這時裂開崩陷,一塊塊大石無聲的落入下方融炎之中,激起炎浪燒上。 被凱洛琳身上不斷釋出的妖邪之焰激起心中更強的戰意的凌方,當四周寒氣快速回流聚於零度之箭之上,就見凌方整個身體緩緩浮起,同時已經凝聚完全的零度之箭上開始流轉無數淡藍色的冰塵。 「魔女受死,零度風暴!」凌方發出一聲怒喝,隨著拉弦之手一放,當身體受到強大後座力後彈之際,零度風暴之箭夾帶冰封萬物之能化作巨型光束穿射而出。 如炮彈般激射而出的零度之箭,強大衝力在空中衝出一圈圈的冰塵光圈更迅疾如光幾乎在下一瞬間來到凱洛琳面前,在零度風暴冰封一切的寒氣之下不但給激起的塵沙、四周空氣在一瞬之間遭凍化形成冰塵,就連厚若實質的妖焰之浪也給破開,而處身於零度風暴之下的凱洛琳根本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全身連同身上妖焰瞬給凍化成一尊冰像,在這無聲的冰之世界中只剩下血鞭恍若翻浪蛟龍不斷在四周翻騰鞭擊激打出一波又一波的妖焰魔浪。 至於風暴之箭挾勢射來,遭凍化的凱洛琳只能眼睜睜看著風暴之箭穿胸而來,就在這時凱洛琳上頭魔浪之像竟衝破冰封直接擋在凱洛琳面前,只見魔像雙掌一推一團妖焰瞬間張開形成一面青焰妖牆硬擋風暴之箭。 風暴之箭強行射上妖焰之牆,寒冰風暴與侵噬妖焰沖激暴散出冰暴焰浪往外橫掃,首當其衝的凱洛琳雖然身上限制行動的厚冰給震碎然而卻也給這波強大爆炸把整個人炸飛,縱有妖焰護體全身也給一道道冰暴劃出一道道極深的傷口,然後難看的跌落平台上。 而一旁奧丁則是不閃不避,當冰暴焰浪直撲而來,奧丁身上元素鎖鏈自行發動,快速射出好幾道鎖鏈在身前交織成一面鎖鏈之牆,把冰暴焰浪直擋在外後,奧丁在對著身形急退在第一時間避過這波冰暴焰浪的凌方提醒說:「這魔女手上的血鞭似乎專為克制西瓦那亞而生,凌少別輕敵。」 奧丁話還未說完,在冰暴未息焰浪未止之下,整個跌落平台之上把平台撞出一個大坑的凱洛琳突然彈身而起,一臉妖邪無視身上數不清的傷口,一個箭步甩鞭衝向凌方。 「放心!本少的西瓦那亞力量可不只如此。」凌方大聲叫著,雙眼看著凱洛琳就算身受重創仍全力強攻,心知凱洛琳已經失去理性如今純粹憑藉魔性支撐重傷的身體,凌方在舉弓而起,對著甩鞭直衝而來的凱洛琳在放零度之箭。 只見零度冰箭準確的刺穿凱洛琳胸口在射入凱洛琳身後的遠方石壁之上,零度寒氣不但把整面石壁化成冰壁,所經之處不管在平台上還是空中都留下清楚的長長的冰痕,而遭零度冰箭刺穿的凱洛琳仍是一臉妖邪,但是遭冰箭穿透的身體卻在這時緩緩消失。 「凌少小心是地魔法─縮地術!」 見凱洛琳被冰箭刺穿卻毫無冰封跡象,凌方臉上忍不住詫異,就在這時耳旁傳來奧丁的大喊,只是奧丁警告聲未停,左側強勁的鞭風早已經直抽而來。 血鞭未至,凌方腳下大地受到妖焰壓迫率先炸起爆開,注意到左側血鞭夾帶魔氣妖焰快速抽來,凌方腳下弓步不移,眼中傲氣一起,連忙在對前方快手拉弦放出數箭。 奧丁看著凌方無視左側血鞭攻擊竟對著前方冰箭連珠出手,正想在出言提醒,卻見方才快射而出的冰箭這時在空中一個轉彎全繞射向左方而去。 魔化狀態下的凱洛琳利用地之上古神兵力量避過零度之箭更瞬移到凌方左側施襲,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鞭哪知凌方的箭藝竟然如此匪夷所思,看似往前快射的冰箭竟會轉彎繞射而來,滿臉刺青有著妖邪美感的凱洛琳臉上一愣,接著持鞭手腕一扭在空中鞭勢一轉竟轉而一把捲住襲來冰箭,在對下方凌方甩去。 看凱洛琳一手巧勁讓冰箭轉射而來,凌方似乎也有意賣弄,身體一移先避過穿射而下的冰箭,在以快手一把抓住冰箭在搭弓以更強的勁道轉射出去。 凱洛琳憑藉魔氣安穩浮在半空之上,充滿妖氣的雙眼盯著下方來勢更強的冰箭,凱洛琳手上血鞭在動竟是在度捲起冰箭轉射回去。 「好!」凱洛琳的巧勁讓凌方忍不住喝聲好,在故技重施在把冰箭接下在回射出去的同時,雙足更使勁讓整個人躍起如離弦之箭直衝向凱洛琳而去。 看著下方冰箭、凌方先後衝來,凱洛琳此時旋起魔鞭繞住全身,同時身上妖焰更隨魔鞭旋繞跟著旋起,頃刻之間就在半空之中形成黑色妖焰漩渦。 詭異的妖焰漩渦在瞬間成形更不斷增強,穿射冰箭一衝入妖焰漩渦之後無聲無息消失,直躍而上的凌方看著冰箭給妖焰漩渦吞噬後無聲無息消失,心知這妖焰漩渦不可小看連忙發出一聲低喝,這時西瓦那亞弓身上開始溢出藍光覆蓋凌方全身,在湛藍色的無數冰塵構成的冰之領域中,凌方身上開始覆上一塊塊的銀白裝甲,有著雪的冷、冰的靜,在象徵著絕對靜止的冰之領域之下,冰之裝甲快速成形。 魁武厚重的巨型冰裝甲,在嚴肅的面具上額間藍色的寶石隱藏著未知的強大力量,當充滿力感的裝甲手臂緩緩抽起背後銀白的冰晶之箭搭上巨型的西瓦那亞戰弓之上,繃緊的弓弦、不斷釋出的寒氣,著裝後的凌方拉滿神弓雖然還未完全釋出力量,但論氣勢已經明顯把才纔把冰箭吞噬此刻還不斷增強的妖焰漩渦比了下去。 「西瓦之能零度限界,破雲御龍!」戰盔之下鑲著藍寶石的冰甲面具內傳出凌方聲音,聲未停,就見絕對零度之箭離弦穿射出去,飛射之中絕對零度之箭上的冰氣轉眼化作一條冰龍張大了嘴直撲妖焰漩渦而去。 若說妖焰象徵著吞噬與毀滅,那麼冰龍就代表著靜止與結束,冰龍與妖焰漩渦互相的衝擊,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半空之中產生詭異的變化,純魔氣的漩渦隨著冰龍衝入,原本黑色的旋流開始參雜雪白的冰塵,慢慢的隨著冰塵密度越來越高,這魔氣漩渦竟整個凍結形成雪白的冰層。 「在一箭了斷你的生命!」見妖焰漩渦在西瓦那亞威能之下已遭凝凍,凌方趁勝追擊在抽背後冰塵之箭搭上神弓拉弦在放。 在起的一箭,在直撲而出的兇猛冰龍,冰塵之箭破雲之威一擊擊潰已經凝凍的冰層,威勢未減直取雖眼露殺意臉上卻一閃錯愕的凱洛琳。 立身於凌方的冰之領域,在這四周全然靜止的時空中面對冰龍怒噬而來,在妖焰漩渦給破凱洛琳只能眼睜睜看著冰龍張大著嘴衝來,而在這時凱洛琳胸口的震央之墜似乎意識到主人的危機,隨著震央之墜開始發出黃光,由四周石壁不斷飛射而來的石塊竟是快速欄在凱洛琳身前聚成一面又一面的石盾。 縱有石盾攔路,冰龍仍強力穿透,只是穿破一面石盾還有下一面攔路的石盾,穿過下一面也還有另一面隨即聚成的石盾,終於冰龍之威在突破一面接著一面的石盾之後終於衰減更逐漸消失。 地之上古神兵選在這時發動,擁有最強防禦的震央一經發動,任冰龍之威在強終也給石盾消弱若殆盡,身著冰之裝甲的凌方見狀心中忍不住的驚訝,面對在魔化狀態之下的凱洛琳還能發動震央,凌方翻身落回平台之上竟也不在抽箭攻擊抬頭仔細看著上頭凱洛琳此時的變化,在心中則是懊惱著今日好幾次勢在必得的冰箭落空。 奧丁看凌方不做攻擊忍不住出言提醒:「沒想到血鞭、震央竟真的能同時發動,凌少別在保留了。」 即使聽到奧丁好意的提醒,凌方卻仍不做任何動作,而在這時上頭身上散發著妖焰、胸口泛著黃光的凱洛琳卻在這時意外反而發出一聲慘叫。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五章 人質 意外的發展、突如其來的慘叫,凱洛琳整個人僵在半空之上,頸上的震央之墜這時發出一圈圈的黃色光暈,同時血鞭魔浪也不斷釋出妖焰魔氣,包覆凱洛琳全身。 這時清楚可見,由震央所發出的黃色光暈,正與魔浪釋出的妖焰魔氣互相衝擊,在神兵之力與魔兵之能的互相排斥之下,凱洛琳身體時而蜷曲、時而拉直,整張臉更因為痛苦而扭曲,臉上刺青此時忽隱忽現,身上妖焰魔氣也忽而增長忽而消弱。 一旁觀戰的奧丁看著上方凱洛琳如此,赫然恍然大悟:「原來神兵與魔兵的力量還是互相排斥的,只是因為這魔女一直以來都避免同時釋放神兵與魔兵的力量,所以才能安然無恙。 「不過神兵與魔兵同時認這魔女為主,卻是不爭的事實,要是日後這魔女的力量提升到一定階段,或許同時使用神兵與魔兵之力並非不可能之事。」 見凱洛琳因為神兵與魔兵力量的排斥而痛苦,凌方卻忍不住抱怨說:「哼,原以為有機會見識到神兵與魔兵力量同時釋放的威力,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真是令人掃興!」 在神兵與魔兵的力量同時衝擊之下,承受著強大痛苦的凱洛琳隨著慘叫聲停止後,最後身上妖焰、黃光同時消失,整個人更從空中跌了下來,撞入地面昏了過去。 注意到凱洛琳失去意識,知道沒架可打,凌方直感無趣一邊解除了身上裝甲,一邊轉頭對奧丁問:「再來呢?」 雖然凌方方才一直保持咄咄逼人的逼殺態度,然而一看凱洛琳已經無再戰之力,這時卻也提不起絲毫戰意出手,索性乾脆詢問奧丁意見,讓奧丁決定對這魔女該殺該留。 凌方突然把凱洛琳的生殺問題丟了過來,奧丁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在環顧四周平台之上的奇異石像後,奧丁回答說:「先把這魔女綁起來吧!等她醒來再逼問庫洛瓦族人的下落,以及建造這些石像的目的為何?另外在這地穴裡頭竟能不受力場影響,也許這魔女知道如何避開外頭力場的方法。」 「你決定怎樣就怎樣,本少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真沒想到竟有人能同時駕馭魔兵跟神兵。」凌方一邊走向凱洛琳,一邊悻悻然回答說。 「事實證明,同時擁有神兵跟魔兵只有壞處沒有益處,而這魔女日後不管決定任何立場,相信絕對輪不到我們煩惱。」聽凌方話語中有點無奈的意味,奧丁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回答著。 凌方走到凱洛琳面前仔細看了一下,目光隨即落在血鞭跟震央之上,好一會後,凌方再說:「現在本少還真搞不懂諸神跟魔族在想些什麼?除了神兵與魔兵本身的較勁外,現在連人都要搶嗎?」 他話才說完,奧丁就見到凱洛琳手上魔鞭似有異動,連忙出言警告說:「凌少,小心,這魔女似乎醒了。」 不用奧丁警告,凌方也早注意到凱洛琳手上魔鞭輕微的動作,只是一看到凱洛琳身上的傷勢,加上她又無法同時使用神兵與魔兵的力量,凌方卻毫不以為意繼續走向凱洛琳。 「媽的!還想算計老娘!你卑鄙、奸詐、小眼睛、小鼻子……」 才一張開眼就看到凌方放步而來,以為凌方要趁機施襲,凱洛琳不及細想,連忙振起傷體抽起魔鞭,打向腳下附近碎石擊向凌方,更翻身跳起,跺著腳,指著凌方扯開喉嚨不客氣大罵起來。 凌方不理會凱洛琳連珠咒罵,反而對凱洛琳身受重傷還能有這樣的精神,感到有趣的說:「醒得真快,本少還以為沒架可打!不過你身上的傷,加上受限上古神兵跟魔兵的力量互相排斥,你已經沒有任何勝算。」 「開玩笑!老娘才不會輸給你這混小子!」見凌方看輕自己,凱洛琳過於情緒化的脾氣隨即爆發,不理會身上沉重的傷勢,仍是一邊扯開喉嚨厲聲的大喊,一邊揮動魔鞭直衝凌方而去。 凱洛琳挾怒再舞鞭衝來,血鞭還未至,鋒利鞭風率先把凌方身上的衣服割開好幾道口子。 不過任鞭風再利,面對妖焰魔氣已經蕩然無存的攻擊,凌方卻是一臉鎮定的說:「從本少出道至今,能讓本少放在眼裡的女子只有兩位,一名是蘇菲,還有一名是月舞天,比起她們,你的攻擊絲毫不具任何威脅!」 「誇口!」凱洛琳憤怒的大喊,手上血鞭在頭上一旋後,便對著凌方腰部強抽掃去。 誰知就在血鞭將要掃到凌方腰上之際,也不見凌方有何動作,擊到凌方腰上的血鞭竟硬生生停下。 用盡全力的一鞭竟在半空中停止,凱洛琳一臉不相信的楞在當場。 這時眼前的凌方開口說:「在本少冰之領域下,就算你手上魔兵再強,也只有乖乖停下來的分。」 經凌方這一說,這時凱洛琳仔細的觀察凌方四周,赫然發現原來在四周空氣中,不知何時早佈滿了用肉眼難以發現的冰塵,而方才血鞭才一進入這由凌方布下的冰之領域,瞬間便遭到凍結。 感受到實力明顯的差距,凱洛琳開始仔細的看著眼前傲氣凌人的凌方,有著一副充滿著傲氣的性格外表、一雙總是帶著驕傲自信的銳利雙眼,古銅色肌膚還有充滿著線條力感的身體,目前雖只是隨意一站,但一身逼人的傲氣、泰山崩於前不為所動的氣勢,都讓凱洛琳打從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凱洛琳發呆似的直盯著凌方。 而給凱洛琳直盯著的凌方,比起方才處處取命的血鞭,凱洛琳此時的視線,反讓凌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也許是受不了這種不自在感覺,凌方惱羞成怒,竟再舉弓拉弦說:「瘋婆娘,看夠沒,準備接本少的箭。」 凌方拉弦再聚零度之箭,隨著冷冽的冰箭再度成形,就連一旁的奧丁也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而這時凱洛琳卻反而紅著臉,帶著女孩的嬌澀,小聲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剛才還像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潑婦,這時卻像害羞的小女人,凱洛琳態度的轉變,以及現在奇怪的問題,差點沒讓奧丁昏倒。誰會想到方纔還一臉怒氣活像母夜叉的凱洛琳,竟也會有這樣小女人的害羞一面。 而不只是奧丁,就連當事者凌方給凱洛琳這一問,也不禁楞在當場,原本蓄弦待發的零度之箭,更因為凌方的錯愕而當場化作寒氣消失。 「瘋魔女!你在想什麼啊?」凌方呆立片刻後,臉上浮起難以抑制的憤怒,一邊怒喝,一邊快手拉弦放箭再射。 凌方快箭連發,雖有準度卻少了威力,凱洛琳手腕翻動舞起血鞭快速打散冰箭後,惱羞成怒大叫:「問個名字也這麼不客氣,真小氣!」 凌方冷哼一聲,挺起胸膛說:「哼,本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沒羽箭凌方。」 聽到凌方之名,凱洛琳張大了眼,不敢相信的追問: 「凌方?!你是那個背著白髮魔劍士闖出十里殺陣,還有前陣子一箭終止亞瑟不敗神話的凌方?」 看到凱洛琳震驚的模樣,還有突然轉變的態度,奧丁看出端倪,連忙走上前搭上凌方肩膀,笑說:「呵,難不成世上還有第二個凌少嗎?」 對於奧丁的幫腔,凱洛琳毫不領情,還裝作現在才注意到還有奧丁存在似的,故作恍然大悟,卻語帶不屑說: 「白色頭髮、一身鎖鏈,那你就是那個給人利用的笨白髮魔劍士囉?」 被凱洛琳不客氣的嘲諷,奧丁一臉尷尬楞在當場,還未反應過來,這時凌方已經搶先開口叫:「喂,魔女,講話客氣點。」 「好好,了不起重說就是了,哇!是給人牽著鼻子跑,所到之處人人聞風喪膽的白髮魔劍士耶!」 對凱洛琳的態度與語氣,奧丁尷尬的笑了笑,對凌方說:「咳,算了啦,我早已經習慣了。」 奧丁雖不在意,然而兄弟給人侮辱,凌方卻嚥不下這口氣,冰弓再舉,凌方冷冷說:「魔女,你的話真讓人討厭。」 再聚的冰箭沒有前幾次逼人的寒氣,然而凌方眼中的認真,冰箭箭簇上的鋒芒,卻也讓人不容輕視。 被冰箭遙鎖的凱洛琳清楚感受到凌方眼中銳利的目光,只是凱洛琳卻一手捲起血鞭掛回腰上,對凌方作個鬼臉,淘氣的說:「老娘不想打哩,又打不贏你!」 雖然知道眼前這魔女想法很奇怪,但怎麼也想不透竟會怪到這樣的地步,凌方拉長了下巴,整個呆住。 好一會後,凌方回神不客氣的叫:「別以為這樣本少就會放你走。」 凱洛琳好笑的說:「誰要走啊!老娘既然輸了,當然就是當你們的人質囉!」 「什麼!?」懷疑自己聽錯,凌方詫異的脫口叫出。 凱洛琳臉上不耐的解釋說:「人質啊!故事上打架輸了不是都要當人質或僕人的嗎?老娘不想當僕人,所以選擇當人質啊。」 「……」 凱洛琳理所當然的回答,讓凌方與奧丁無言又想笑。 凌方強憋著笑轉頭看向奧丁,見奧丁拉長下巴,盯著凱洛琳沒說任何話,凌方強壓下心中笑意,臉上佯怒,轉頭對凱洛琳大聲叫道:「少天真了,什麼人質僕人的,你故事書看太多嗎?管你想不想打,本少的箭不會放過你的。」 「要打你就打啊,反正老娘是不會再出手的啦!」凱洛琳撇著臉,毫不在乎的叫著。 雖然凱洛琳明擺著不再出手的態度,然而凌方箭在弦上卻不予理會的放箭射出。 「凌少!」 奧丁見凌方再放箭射向凱洛琳,雖想阻止卻晚了一步。 冰箭直射而來,就算只是凌方隨手一箭,但西瓦那亞的威力仍不容小看,穿射而出的冰箭帶著長長的冰塵,直取凱洛琳胸口。 然而凱洛琳卻看也不看,絲毫沒有任何躲避的舉動,眼看著凱洛琳就將斃命在冰箭之下,就在冰箭來到凱洛琳胸口三吋之處,竟自行解體化作冰塵昇華消失。 原來方纔那箭只是凌方刻意試探,一看凱洛琳真的不再出手,凌方無可奈何,埋怨叫道:「真無趣,本少還以為碰到有意思的對手!」 瞭解冰箭解體是凌方早在射箭之初就動的手腳,奧丁對凌方也作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面對這想法怪異的凱洛琳,奧丁在心裡暗暗盤算著: 「這魔女腦袋到底在想什麼?是想當人質跟著我們一起去卡洛特要塞嗎?可是要是如此,那她當初大可展現震央的力量,表明自己是神兵戰士,何必一開始就表明魔兵血鞭之主的身份?還有這魔女在這邊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這時凱洛琳見凌方與奧丁都不說話,竟忍不住自己解釋說:「老娘做你們的人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們當真以為藉著朝聖之時進入南蠻荒林,就不會碰到阻礙嗎?真是天真。」 沒想到凱洛琳連自己一方想*朝聖之時通過南蠻荒林也知道,奧丁與凌方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凌方冷哼一聲,故作不以為意的說:「就算有再多的阻礙,憑奧丁的實力跟本少的西瓦那亞,有誰能擋。」 凱洛琳看凌方一身自信,好笑的說:「如果這裡面所有的石像都活過來,同時攻擊你們,你們勝算多大?還有你們來這之前,是否有見識到魔兵之一蝕血的威力,你們認為擋得下蝕血之威嗎?」 大膽猜測凱洛琳口中所說的蝕血,該是掠食者手上那把大彎刀,奧丁好笑回答說:「蝕血?!你說的該不會是一把藍色的大彎刀吧!它的主人掠食者已經被我殺了!」 意外聽到蝕血之主被奧丁殺掉,凱洛琳卻大感意外,搔著頭,喃喃說:「掠食者?蝕血的主人不是小查理嗎?啥時換人了?而且以小查理能一刀擊敗老娘的實力,哪有可能給那些醜不啦嘰的低能掠食族做掉?」 雖然凱洛琳在受限震央與魔浪力量衝突之下,所能展現的實力只是普通,不過以凱洛琳的自大,竟也會說連這小查理的一刀都接不下,對這小查理的實力,奧丁心中感到驚訝至極。 凌方更是一臉的不相信:「哪有可能你連一刀都接不下,就算是你要誇大他的實力,這也太誇張了吧。」 看奧丁與凌方一臉懷疑不相信的模樣,凱洛琳臉上明顯不開心,回答說:「老娘講話一向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小查理他就是這麼強,你們不信那就算了。」 看著凱洛琳這模樣似乎不像刻意誇大,這時凌方開口再問:「本少再問你,你抓來的庫洛瓦族人呢?」 「殺了!」 凱洛琳輕描淡寫的回答著,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似乎殺庫洛瓦族人跟殺死幾隻小蟲沒兩樣。 沒想到這身材火辣、臉蛋也不錯看的女子,對殘殺毫無反擊餘力的庫洛瓦族人竟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凌方忍不住氣,斥責道:「什麼?!你這魔女還真殘忍!」 「說老娘殘忍,難道你就沒殺過人嗎?」凱洛琳眼珠一轉,一臉好笑反問著。 「你……」 看凌方給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奧丁按下心中的疑惑,連忙問:「你下手的動機呢?殺他們對你有何好處?」 「你們四隻眼睛所能看到的四周所有化體之陣,都是小查理用那些死奴才的鮮血所畫,看著他們被放血要死不死的痛苦難看模樣,老娘可是好心,索性一鞭送他們歸西。」凱洛琳洋洋得意回答說著。 沒想到這魔法陣竟也出自小查理之手,對這能一刀擊敗凱洛琳,又能畫出化體之陣魔法陣的小查理,奧丁心裡產生極大的興趣。 凱洛琳話才說完,凌方連忙追問:「那這小查理何時會來,本少真想會一會他。」 聽凌方這一問,奧丁知道凌方也對這小查理發生了濃厚的興趣,連忙豎耳傾聽凱洛琳的回答。 可是凱洛琳卻是一臉生氣回答說:「老娘要是知道就好,上次約定好的時間他卻沒出現,害老娘抓了人又不知怎麼處置。」 看凱洛琳模樣不像說謊,奧丁再追問:「他沒出現的原因,會是因為蝕血落在掠食者手上的緣故嗎?」 「老娘是不知道小查理丟掉魔刀是在動啥鬼主意,但是以老娘對他的瞭解,一定是碰到好玩的事情。」 「嗯……」 聽凱洛琳這回答,再想到上次看到地底怪獸出現抓人是自己剛到庫洛瓦族地穴時,奧丁把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連貫起來,陷入沉思之中。 「小查理把魔刀蝕血丟給掠食者的動機是什麼?而這魔女甘心作為人質的企圖,又是什麼?會到庫洛瓦族地穴碰上地底怪獸出現,是巧合或是刻意安排?若是刻意安排時間上的準確,難道提議來到庫洛瓦族的影賊凡席司真實身份就是小查理?還有做出這些石像的目的又是什麼?」 一堆不解的疑惑,縱使做出自認合理的推測,然而卻又感覺到某些環節上存在著矛盾,奧丁這時突然懷念起陷入昏迷之中的蘇菲。 苦思過後仍得不到合理的答案,奧丁索性不再想,看了一眼凱洛琳後,轉頭對凌方提議說:「凌少,我們就把這些石像毀了,把倖存的庫洛瓦族人跟這魔女先帶回去,等蘇菲醒來再說吧!」 「也好!」 因為凱洛琳不出手還擊,戰意全消的凌方早也無心下殺手,聽完奧丁提議,凌方想也不想便點頭答應。 只是這時凱洛琳卻大叫:「那些石像跟皮皮可不一樣,毀不得的!南蠻之地一直存在著強大的詭異力場,而這地穴為何不受力場影響,是因為這平台的排列形成一個隔離結界,只要毀掉石像,不但化體之陣便會失去效用,平台更會崩解,到時隔離結界一出現缺口開始潰散,力場便會再度籠罩在這地穴中,到時在力場中無法展現力量的我們,就會永遠困在這,離不開地穴。」 沒想到這一座座的平台竟有這樣的功用,奧丁與凌方對看了一眼,好一會後,凌方說:「有一天本少一定要會一會這小查理。」 「別說凌少你,我也想看看這能布下魔法陣的蝕血魔刀真正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號人物。」 奧丁一臉感興趣的說著,對這小查理,奧丁在心中首次浮現挑戰強者的慾望。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六章 協議 在奧丁與凌方跟著地底怪獸消失在地穴之後,隨著大地再度恢復平靜,庫洛瓦族紛紛回到地穴之中。 看著地穴之內地質上的轉變,庫洛瓦族在驚訝不可置信中,又害怕地底怪獸出現的緊張之下度過一個禮拜,眼看再無地底怪獸衝出抓人的事件發生,知道奧丁與凌方成功殺掉地底怪獸,庫洛瓦族人同聲歡呼,連續慶祝好幾天。 而跟隨庫洛瓦族人回到地穴的蘇夢等人,在地穴之中遍尋不著奧丁與凌方的蹤跡,蘇夢心急如焚直嚷著要破開大地找尋奧丁,要不是凡席司緊抱著蘇夢不放,蘇夢早把炙炎當鋤頭用來挖洞找奧丁跟凌方,最後是在露塔娜娜的建議下,蘇夢才按下心中的焦急等蘇菲醒來再說。 而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的蘇菲,則終於在庫洛瓦族回到地穴之後的第四天,幽幽醒轉。 蘇菲醒來之後,就聽著蘇夢在耳邊焦急的報告奧丁與凌方失蹤之事,聽完之後蘇菲只是淡淡笑了笑,除了安撫蘇夢的情緒,告知奧丁與凌方絕不可能給地底怪獸吃掉外,接著竟是單獨把約瑟芬妮找入房內,密談了好久一段時間。 密談過後,約瑟芬妮在回到房間後沒多久,便詭異的陷入熟睡之中。 至於蘇菲與約瑟芬妮到底談了什麼?蘇夢因為擔心奧丁與凌方安危,壓根兒不想理會,而凡席司縱然好奇,卻也自知無法從蘇菲口裡套出什麼,索性裝作不在乎模樣,至於露塔娜娜則一直對蘇菲處處表現敵意,就算心中好奇密談的內容,也拉不下臉去問蘇菲。 就在奧丁與凌方消失的第七個夜晚,這一晚蘇菲獨自在房內,正當想事情想得出神之際,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雖然門外之人沒有出聲,不過蘇菲卻像早料到似的輕輕一笑,然後輕聲溫柔說:「進來吧!」 門外之人聽到蘇菲聲音後隨手推門進來,而來者,赫然是一向與蘇菲不對盤的露塔娜娜。 就算是主動來找蘇菲,露塔娜娜臉上還是那一副鄙夷的表情,蘇菲不等露塔娜娜開口,搶先輕笑說:「呵,真意外,我們的可愛大小姐竟會主動來找我。」 露塔娜娜找了張椅子不客氣坐了下來,看蘇菲一臉笑意,露塔娜娜不給蘇菲好臉色,隨口就回:「少來,以你的智慧,本小姐來找你應該早在你意料之中。」 蘇菲笑了笑,倒了杯茶遞給露塔娜娜接著說:「呵,講話總是這麼直接,很難讓人喜歡喔。」 露塔娜娜隨手接過蘇菲手上的茶一口喝掉後,雖然一臉稚氣,卻老成的反擊說:「直接不好嗎?比起跟那些講話拐彎抹角、心口不一的奸詐之徒,你不覺得跟本小姐講話反而比較輕鬆嗎?」 蘇菲本來要走回床邊坐下,這時又走回到露塔娜娜面前,露出神秘的一笑後,回答說:「呵,是也不是,只要想到你的身份,我可是一點都不感到輕鬆。」 不過露塔娜娜卻不以為意,反譏說:「人家都說風之女神論智慧,比起龍騎士還是六韜都毫不遜色,儼然是新一代智慧新星,不過在本小姐看起來,頭腦雖好卻還是差了一點。」 「呵,管人家怎麼說,也不管你對我有何看法,奚落我應該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吧!」 不管她的語氣或嘲或譏,蘇菲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客氣的回應,這讓露塔娜娜有種使不上力的難受感覺,狠狠瞪了蘇菲一眼,開門見山直接說:「今日本小姐來找你,是要來跟你談條件的。」 「喔,沒想到我們天下無雙絕頂聰明的大小姐,竟會想跟我這名不副實的平凡女子談條件,這可新奇得很。」 本來總是一臉自然的蘇菲突然故作訝異,露塔娜娜眉毛一挑,反譏說:「怎麼?是人們口中的風之女神害怕了,還是不屑與本小姐談條件,現在竟也學起蘇芸的口吻,調侃起本小姐來。」 聽她提起蘇芸,蘇菲眼中瞬間一閃落寞神情,接著恢復原來神采笑著說:「說到芸妹,你講話的口氣、神態還有體型,都像極了芸妹,要不是你眼中的那股邪氣,當我第一次看到你,還真以為你是芸妹假裝的。」 「少把本小姐跟那沒用的蘇芸相提並論,身為昔日戰神雅典娜的分身,竟被幾隻低等的魔獸殺了,如果本小姐是蘇芸,就乾脆自殺算了。」 聽露塔娜娜不客氣的批評起蘇芸,蘇菲皺起眉頭輕咳兩聲,雖語帶警告,但語氣仍維持一貫的溫柔說:「咳咳,我說露塔娜娜你講話也客氣一點,先別說芸妹跟我的姐妹關係,單是給雅典娜聽到你剛剛說的話,就算你有幾百條命也不夠死。」 「哼,少搬出雅典娜來嚇本小姐,別人怕她本小姐可不怕。」露塔娜娜嗤之以鼻不屑的回答著。 而蘇菲笑了笑連忙說:「呵,是是是,我們的露塔娜娜可是天下無雙絕頂聰明的大小姐,好吧!那蘇菲在此請教我們的大小姐,不知今夜前來,是要跟資質愚鈍的蘇菲談什麼條件。」 露塔娜娜早在等著蘇菲主動提問,一聽蘇菲問起,露塔娜娜毫不客氣的直截了當說:「簡單得很,本小姐要雅典娜之淚!」 雖然早猜到她之所以跟著奧丁的目的是在於雅典娜之淚,不過現在這樣擺明的要自己跟她合作,蘇菲一臉有趣的試探問道:「哇!想搶我親愛的想要的雅典娜之淚,大小姐,你是在地穴住久了腦筋秀逗了嗎?雅典娜之淚既然是我親愛的勢在必得的東西,我親愛的又怎會交給我?就算真交給了我,那我又何必背叛他讓他恨我?」 露塔娜娜既然言明找蘇菲合作,自然對手上握有的籌碼有著絕大的自信,見蘇菲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她連忙再說:「左一句親愛的右一句親愛的,你不覺得肉麻,本小姐都想吐了! 「奧丁那小子雖然笨也應該明白,就算他拿的到雅典娜之淚,但要想送回到蘭妮雅身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想當然耳,以他那種智慧一定會用聲東擊西的辦法,把雅典娜之淚托付給你,藉助你的速度把雅典娜之淚送回到蘭妮雅身邊,而自己則當誘餌引走想要搶奪雅典娜之淚的人。」 聽著露塔娜娜大膽的預言奧丁取得雅典娜之淚後的行動,蘇菲淡淡一笑反說:「呵,這的確是我親愛的所會想到的辦法,只是你既然猜的到,相信別人也想的到。」 「風之女神的智謀又豈是其他人所能臆測,而且就算奧丁把雅典娜之淚托付給你,真正送到蘭妮雅身邊的人會是你嗎?嘿嘿,要騙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身邊的人,這不是你最慣用的伎倆?」露塔娜娜半恭維半嘲諷的回答著。 「喔喔,原來你對我也瞭解不少嘛。」 「如果不瞭解你,本小姐會來找你談條件嗎?」露塔娜娜嘴裡說著也白了蘇菲一眼,似乎在說蘇菲這問題問得笨。 對露塔娜娜一直以來不客氣的態度,蘇菲也不以為意,無所謂的笑了笑,接著問:「呵,你一直說談條件,那你又為何認定我會答應你的條件?」 被這一問,露塔娜娜跳下椅子走到蘇菲面前,雙眼帶著逼人的邪氣凝視著蘇菲雙眼好一會後,從嘴裡一字一字的說出自認能讓蘇菲無法拒絕的誘人條件:「因為本小姐有能力讓你永遠得到奧丁的心。」 被她那帶著邪氣的雙眼凝視,蘇菲沒有一點不自在,而在聽完露塔娜娜提出的條件後,蘇菲雙眼一亮,感興趣的說:「唷,這可真是誘人的條件。」 不過露塔娜娜卻對蘇菲過度的表態感到不安,連忙再說:「相信你也知道,奧丁的心一直都在蘭妮雅身上,如果一旦讓蘭妮雅得到雅典娜之淚恢復正常,那你可是永遠都沒機會得到奧丁。 「既然當日你在明知奧丁即將身陷極大凶險之下,也能狠下心不出手,硬要讓蘭妮雅死在亞瑟毒計之下,那麼讓蘭妮雅得不到雅典娜之淚,讓她遭受天罰再死一次,而本小姐又能幫你擄獲奧丁的心,這條件相信對你而言再划算不過。」 蘇菲從床邊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就在房內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著,好一會後,蘇菲緩緩轉過身,一臉認真的說: 「說出你的計畫吧!」 「嘿嘿,只要你答應就好,等時機到了本小姐自然會告訴你,對了,本小姐還有一個問題?」 看蘇菲如此認真的表情,露塔娜娜心裡雖暗笑著,不過對蘇菲,露塔娜娜仍不敢掉以輕心,所以賊笑一下含糊帶過,更提出問題想要轉移話題。 不等露塔娜娜說完,蘇菲直接說:「你想問,為何我會選擇在那一天讓風之上古神兵進化嗎?」 蘇菲察言觀色的功夫讓露塔娜娜暗暗心驚,雖然不想承認蘇菲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過臨時之間腦袋又擠不出其他問題可以問,只好順著蘇菲話意回答說:「沒錯,就當時情況,那掠食者對你根本構成不了威脅,本小姐不懂選在那時候,在奧丁面前刻意展現你的力量有何好處?」 蘇菲笑了笑也不回答,反而話鋒一轉,反問說: 「呵,以你的實力要獨自闖過南蠻荒林也不是難事,你又何必跟約瑟芬妮合演這齣戲,處心積慮跟在我們身邊,更與我談條件?」 「凡席司的出現太過於巧合,又是誰所安排的呢?」 露塔娜娜裝作沒聽到似的反問著。 「呵,現在怎麼了?你問我我問你的。」 其實打從一開始談話,露塔娜娜的眼神就一直放在蘇菲身上,原本打算利用邪眼,從蘇菲臉上的變化看出她內心的想法,然而蘇菲的態度總是那麼自然輕鬆毫無破綻,露塔娜娜眼中邪氣慢慢收斂,一臉不以為意的回答說: 「有些時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是嗎?」 蘇菲笑了笑,語氣忽然一轉,整個人更嚴肅起來說: 「你跟約瑟芬妮的真實身份,我也瞭然於心,只是我必須先說清楚,不管這次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只要傷害到我親愛的,風的力量將會讓你們後悔踏上雲夢大陸。」 突然轉變的態度讓露塔娜娜心中一驚,一會之後,露塔娜娜一臉恍然大悟的說:「嘖嘖,你的話已經解答了剛剛本小姐所問你的問題,原來那天風之上古神兵的進化,是你故意要在本小姐面前展現,放心吧!既然我們達到共識,那我自然不會對奧丁下手。」 對她的承諾,蘇菲淡淡一笑後說:「你的承諾能代表約瑟芬妮嗎?說到她,這幾天她睡得可真甜,看來當這場夢醒,雲夢又將再掀起另一場風暴。」 「你放心,本小姐的承諾自然能代表那個愛哭鬼,只是到時要是你欺騙了我們,那麼本小姐將會讓奧丁先死在你面前,記住,本小姐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不管是上古魔道還是風的力量,在本小姐面前都只不過是跳樑小丑的伎倆。」 露塔娜娜拍著胸脯得意的回答著,說到最後更不忘語帶威脅警告蘇菲。 「口氣可真大不是嗎?要不要先體驗一下風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如你口中所言不堪一擊。」露塔娜娜口中的威脅顯然讓蘇菲感到不悅,蘇菲蛾眉一挑,雙眼銳利的直視露塔娜娜,今夜以來蘇菲語氣首次表現出挑釁的意味。 隨著蘇菲話一停,房內氣流開始清晰浮現,火光之下,清楚可見蘇菲身旁一道道的氣流正緩緩以蘇菲為中心旋動著,而她銳利的視線更讓露塔娜娜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心中雖然驚訝,但臉上仍強裝鎮定說:「如果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條件,放心,會有機會的。」 蘇菲笑了笑目光一斂,四周清晰氣流頓時一散,再走到門邊拉開門對露塔娜娜說:「走吧!把約瑟芬妮一個人丟在房裡,要是她醒來沒看到你,那今晚可又不得安寧囉。」 當露塔娜娜走出後,蘇菲輕輕闔上門,對著房內一邊角落開口說:「換你了!躲躲藏藏的,難不成你也要跟我條件交換嗎?」 「雅典娜之淚雖然讓我心動,不過我可還沒笨到跟雅典娜還有你挑戰。」 隨著童稚的聲音自牆角陰暗處傳出,就見一臉賊笑的凡席司整個人慢慢浮現出來。 蘇菲看著凡席司一臉似笑非笑的痞子模樣,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反而故意寒著臉質問:「遲遲不把太月交給我親愛的,你敢說你心中沒在打雅典娜之淚的主意?」 「我也只是依照你的吩咐,不讓你家親愛的對太月得到的太過簡單而起疑。」比起之前直接率性的小男孩,凡席司這時表現出如無賴般的痞子樣。 清楚凡席司的真實身份,蘇菲刻意故作好心提醒說: 「從不做虧本生意的影賊一直把時間耗在這,可是會失去很多好生意喔。」 「嘿嘿,再多的生意也比不上這能見識上古神兵、十二魔兵、上古魔道威能的大好機會,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一睹傳說戰神雅典娜風采,現在就算虧本,我也決定要跟到底。」凡席司露出賊笑,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說著。 「那你的立場呢?站在我們這邊?或是魔?還是其他勢力?」對凡席司決定要跟著一起去卡洛特要塞,蘇菲雖不急於要凡席司表明立場,不過仍是故意試探問著。 就算知道蘇菲只是隨口問問,並不需要刻意回答,凡席司仍笑笑回答說:「我能有什麼立場?賊永遠是見不得光的,一旦開打不管結果如何,我永遠會躲得遠遠的,當個安靜的觀眾,等一日老了偷不動了,那我還可以兼職當吟遊詩人,講述精采的聖石爭奪戰。」 「觀眾?!我看你是打算來個漁翁得利吧!賊就是賊。」凡席司嘴巴說的輕鬆,蘇菲卻一眼看穿凡席司的意圖。 就算想法給蘇菲看穿,凡席司仍保持痞子本色笑笑說:「嘿嘿,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跟你家親愛的已經達成協議,在取得聖石之前,我可是幫你家親愛的背太月的劍僮喔。」 蘇菲捏著凡席司可愛的臉,親暱說:「唷,竟然用我托給你的太月跟我親愛的談起另一樁生意,要不是你長得這麼可愛,我真想一腳把你踹出去。」 「少來,你笑臉下的心機可一點不比特亞修遜色,我會留下來,相信也在你意料之中。」拍去蘇菲的手,凡席司不領情的老實回答著。 蘇菲笑了笑故意撒嬌說:「嘖,對美女姐姐說話這麼不客氣,你跟露塔娜娜一樣讓人很難去喜歡。」 「在我當賊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沒想過會有人喜歡。」 蘇菲蹲在凡席司面前,面對面看著凡席司好一會後,溫柔說:「呵,如果你再多長大個十歲,說不定我會愛上你唷。」 「嘿嘿,那我還真是慶幸,光聽到剛剛露塔娜娜說你為了置蘭妮雅於死地,竟能狠下心冷眼旁觀你家親愛的陷入危險之中,我就為你家親愛的感到一陣心寒。」凡席司給蘇菲看得耳根發紅,連忙轉過頭去提高音量不客氣回答說著。 「唉,誰教愛情是自私的,不過既然你聽到這件不為人知的醜事,那……」 不等蘇菲說完,凡席司連忙說:「放心,我沒笨到逞一時嘴裡痛快惹來殺機。」 「不,你錯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找機會跟我親愛的說這件事。」 「你……」 「從沒有人可以威脅我,要知道風永遠是在天之上。」蘇菲這時臉上不再帶著笑容,一臉的認真讓凡席司看得心寒。 凡席司瞭解蘇菲此刻說出這話,最大的目的是在警告自己別動歪腦筋,發現到房內這時的氣氛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凡席司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 「喔喔,那隨便你了,只不過要不要說還要看我心情,我跟你現在可沒任何利益條件。」 看著凡席司走向門邊,蘇菲盯著凡席司背影,語氣冷淡的說:「怎麼我感覺上你好像不太一樣了。」 蘇菲冷淡的語氣讓凡席司停下了腳步,好一會後,凡席司才發出聲音好笑的反問:「哪裡不一樣?!」 凡席司雖然沒回頭,不過語氣中刻意保持的輕鬆,蘇菲心裡雖知道不尋常,但臉上仍不動聲色笑說:「幾天不見你似乎精明了許多。」 「這就是生活啊!不學精一點,怎麼面對你這樣的智慧家。」凡席司繼續走向門邊,一手拉開了門語氣輕鬆的回答著,也不等蘇菲說話就關門離開。 當凡席司離去後,整間房間陷入寧靜之中,火光之下清楚可見蘇菲臉上露出淡淡笑意,一會之後蘇菲喃喃說: 「露塔娜娜、約瑟芬妮,現在又多了一個凡席司,看來這趟南蠻之旅越來越有趣了。」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聽到蘇夢大聲的歡呼,蘇菲明白奧丁平安回來了。 在庫洛瓦族地穴之中裂開的大地旁,奧丁與凌方還有凱洛琳,帶著幾名庫洛瓦族人魚貫走出。 震天的歡呼! 英雄式的歡迎讓奧丁與凌方都感到不自在,反看身為人質的凱洛琳則正一臉新奇的高舉雙手,享受四周的吶喊。 看著凱洛琳得意的模樣,凌方在一旁忍不住對凱洛琳提醒說:「喂,你是人質耶!認清一下自己的身份好嗎?」 「去,這麼嚴肅做什麼,你就是這樣繃著臉才沒人喜歡你,看白髮魔劍士多受歡迎啊。」凱洛琳指著被蘇夢緊緊抱住的奧丁,對著凌方譏諷說著。 凌方乾咳一聲,對凱洛琳低聲威脅說:「喂!人質!講話再這麼不客氣,當心本少讓你變成冰棒。」 「來啊!來啊!老娘就算準了你不敢!」 「你……」 被蘇夢緊緊抱住的奧丁看著凱洛琳與凌方鬥起嘴來,正想開口安撫,耳邊卻傳來蘇菲聲音:「看來你們這一趟倒是碰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聽見蘇菲聲音,奧丁心一喜,連忙轉頭循聲看去,在人群之外獨自*在牆邊一臉含笑,雙眼帶著溫柔目光的不就正是蘇菲? 一發現蘇菲,奧丁連忙排開人群,走向蘇菲關心問: 「蘇菲,你醒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看著奧丁一臉關心,蘇菲笑了笑,故作生氣抱怨說: 「呵,除了睡太久身體有點酸,你不等我睡醒自己去冒險心裡有點氣外,倒是沒有什麼異狀。」 「我……」看蘇菲一臉抱怨,奧丁正想解釋,就在這時突然心中傳來一陣抽痛,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奧丁痛苦的跪了下去,整張臉更慘白起來。 蘇菲再聰明也被奧丁這突來模樣嚇到手足無措,緊張問:「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緊張的人不只蘇菲,一聽見蘇菲緊張的叫聲,凌方也連忙奔來,看著奧丁這痛苦模樣,凌方臉色一變,轉頭對凱洛琳厲聲問:「人質!你對奧丁動了什麼手腳?」 「喂!老娘被你看的死死的怎麼下手啊!再來老娘只會把人大卸八塊,才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法。」給凌方怒聲質問,凱洛琳扯開喉嚨回叫道。 一會之後,奧丁臉色逐漸平緩,不等蘇菲開口,奧丁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沉聲說:「特亞修他……死了!」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七章 幸福的三秒 隨著朝聖之時的即將來到,奧丁一行人來到南蠻荒林的入口靜靜的等待著。 站在南蠻荒林的警告石碑之下,奧丁在感受到特亞修生命氣息的消失後,此時雙眼中的茫然,來自心裡許多的不解疑惑,腦中無數矛盾想法油然而生。 回想走在這個曾經讓自己過去兩年來,無時無刻打從心底恨之入骨、立誓啃骨飲血的背叛者所處心積慮安排的路上,雖然說曾經碰上數不清的凶險、不知徘徊在生死關頭多少次,但如今想來,這一路走來非但只是有驚無險,在心理與實力上的成長,更是難以計量。 直到這一刻,奧丁突然覺得,特亞修不再那麼可憎,反像是一直扮演著黑臉的教師。 蘇菲安靜的站在奧丁旁邊,縱使看到奧丁茫然眼裡充斥著許多的疑惑,不過在此刻蘇菲仍選擇保持靜默。 她清楚此時此刻與其說再多的話解答奧丁心中疑惑,還不如讓奧丁自己去找出問題的癥結。 自獲得特亞修死訊之後,一看到奧丁整個人陷入現在這樣的情況,這時蘇菲徹底明白特亞修一直以來的用心,也打從心底佩服起特亞修的智慧。 原以為要比智慧、論計謀,跟特亞修比起來,大概只是差別於經驗與見識上的薄弱,然而現在想來,特亞修的計策之所以高深,是在於他永遠能讓自己跳脫到計策之外,以旁觀者的角度謀定策畫,所追求的永遠只要最終結果,而絲毫不在乎過程中的損失。 每段計謀的結束、開始之間銜接得是如此契合,讓人無法從中停止,只能一直依照著特亞修所安排的路走下去,就算現在特亞修連自己的性命都當成籌碼丟了下去,奧丁還是依著特亞修所安排的路繼續走下去,還是隨著特亞修的「課程」不斷進步下去。 「特亞修啊!你真是讓我打從心底忌妒。」眼看著奧丁這般失神模樣,蘇菲心裡偷偷埋怨著。 蘇夢與凌方守在凱洛琳身旁,對這突然冒出的「人質」,蘇夢臉上厭惡的表情說明心中的情緒,捺著性子不抱怨,是因為尊重奧丁的決定,想到那天自得知特亞修死訊後,奧丁突然的轉變,更用那麼嚴肅的表情堅決表示自己的決定,蘇夢心中一邊感到震撼,一邊發覺眼前的奧丁多了一種讓人無法駁斥的威嚴。 一旁的凌方與蘇夢有著同樣的想法,若說自己的成長是源自一連串考驗經歷的漸進式成長,那麼奧丁的成長,就屬於只要一個念頭或是一種想法就自行進化的跳躍式成長,尤其是在得知特亞修的死訊後,奧丁身上確實明顯產生不一樣的變化。 細想當天從奧丁身上表現出來的強勢態度,看似固執任性的決斷,然而就算在話中不多做解釋,卻也讓人無法去反駁提出自己的意見,想到此,凌方赫然發現自己跟奧丁的差距,不再只是局限於實力上的強弱。 自願當人質的凱洛琳一直注意著身旁的凌方,看著凌方高傲的神色隨著思緒的變化,不斷出現微妙的表情變化,凱洛琳覺得有趣,雖想調侃凌方,不過此時異常的氣氛卻也讓她忍下這股衝動。 再仔細的打量週遭的所有人,對蘇菲、蘇夢,凱洛琳心中除了驚艷兩人容貌外也沒特別的感覺,再看露塔娜娜與約瑟芬妮,對這兩名小女孩,雖然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恐懼,不過個性大而化之、想法特異的凱洛琳,也只覺自己想太多不再理會。 而一看到凡席司,她卻因為有種特別的熟悉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被凡席司察覺之後,雖然明顯發現凡席司有意迴避自己目光,然而凱洛琳也只當這小男孩可能不好意思給自己這樣盯著看,就不再去理會,繼續欣賞著凌方臉上表情的變化。 多話的露塔娜娜今天特別的安靜,一向目中無人的她如今眼中露出明顯的不安,看著前方奧丁的背影,那一頭白髮之下的層層鎖鏈,似乎不只是限制住奧丁的力量,露塔娜娜心中更產生一種自己好像幫奧丁背負著這粗黑鎖鏈的沉重感。 緊抓著她衣角的約瑟芬妮抱著小熊布偶,睜大著雙眼左右張望,對四周出奇的安靜、異常的氣氛,只是感到無聊的連打哈欠。 凡席司雙手抱著太月,故作瀟灑的本想吹著口哨調節此時異常的氣氛,不過當凡席司撅起嘴唇正想吹哨的同時,卻不經意與凱洛琳不斷投射過來的異樣目光接觸,不知為何,凡席司表情顯得古怪連忙轉身背對著凱洛琳,撿起地上小石頭自己玩起丟石頭的遊戲。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著警告石碑下的倒影慢慢指向南蠻荒林,蘇菲連忙輕聲對奧丁提醒說:「奧丁,時間到了!」 奧丁回神過來看著前方南蠻荒林入口處的樹木開始緩緩移動,吸了口氣,語氣平淡說:「走吧!凌少、蘇夢你們看著人質走在後頭,凡席司、露塔娜娜和約瑟芬妮你們三人跟好,要是走丟了我可不會回過頭去找你們。」 聽奧丁下令式的安排,露塔娜娜忍不住尖聲抱怨: 「口氣真差,本小姐又不是你的僕人。」 誰知話才說完,就聽凡席司半嘲諷說:「少說話快跟上吧!大路癡!」 「你……」 露塔娜娜氣得正想發難,誰知奧丁等人不但已經先後走入,就連凌方與蘇夢也「押」著凱洛琳走入南蠻荒林,這時一直緊拉著露塔娜娜的約瑟芬妮天真的問:「娜娜姐姐,你不跟上難不成是要帶小芬妮抄近路嗎?」 從庫樂克口中知道朝聖之時每次持續的時間只有兩天,在這兩天之中要是沒通過南蠻荒林,一旦朝聖之時結束,那麼就會迷失在南蠻荒林之中。 不知道庫洛瓦族通過南蠻荒林的腳程多快,所以奧丁一行人在一進入南蠻荒林,就馬不停蹄的連續趕路,一如庫樂克所言,在朝聖之時行走南蠻荒林之中,並未再碰到掠食族或是毒籐怪蟲的襲擊,然而這一路上異常的過度平靜,卻反而讓奧丁一行人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不約而同都緊繃著神經注意著四周的一切變化。 直到夜晚,奧丁等人選定了一處被密林包圍的小空地休息,經過一整天的趕路,眾人又疲又累早早就躺下休息,奧丁卻坐在火堆旁邊,望著眼前火焰想事情想得出神。 「一直以來你都把精神繃得太緊,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到達卡洛特要塞可是有著一連串的惡戰在等著。」 熟悉的溫柔關懷總是適時的在耳邊出現,奧丁不用看也知道是蘇菲,臉上忍不住露出無奈的苦笑:「從蘇芸在我面前消失的那一天開始,我的雙眼就不曾闔過,比起身體上的疲累,我更害怕面對心中的譴責。」 「看著你因為芸妹之死感到自責,而故意讓神之枷鎖來折磨自己,你知道我的心裡一直以來是怎樣的滋味嗎?好多次我總是希望自己笨一點、盲目一點,可以不用看透你總是自責的心、可以不用洞悉你既無奈又痛恨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像夢妹或芸妹一樣盲目的追隨著你、崇拜你,而不用每次想到你,就因為清楚明白你心裡沒有我的存在而感到難過。」蘇菲在奧丁身旁坐了下來,幽幽歎了口氣,語氣輕柔心疼的說著。 奧丁忍不住一怔,發覺到今夜蘇菲的異樣,雙眼疑惑看著她訝問:「蘇菲你……」 話還沒說完,蘇菲開口輕輕再說:「我永遠都忘不了在南都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為了救大家而冒險使用自己無法控制的力量,那時的你雖然無謀又對未來迷惘,然而你不願受宿命擺佈的執著,讓我心中不知不覺有了你的影子;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自信我的容貌、智慧能讓我得到我想要的,然而碰上了你、瞭解了你,經過這些日子以來,我深深體會到得不到的滋味竟是如此難受。」 蘇菲意外的告白讓奧丁忍不住錯愕,看著蘇菲,這時全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記得有一天夜裡,我們也是這樣坐著賞月聊天嗎?」 「嗯……」 蘇菲所問,自然是當日在綠柳鎮的那天夜晚,回想起那天情景,奧丁心中浮現好久未曾有過的溫暖。 蘇菲伸手把玩起一根燒著火的木柴,幽幽再說:「那一夜是我首次觸碰到你的心,也是首次體驗到,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得不到而萌生的妒意滋味,最後導致自己做下直到現在仍後悔不已的決定,如今那當日的感覺仍是如此清晰,面對你,我的心一半是喜悅的,而另一半則是充滿著愧疚。」 「老實說,一直以來我總以為你們三姐妹只是互相起哄。」 「一開始的確如此,不過當我看到你抱著死去的蘭妮雅那傷心的樣子,那時我的心充滿著後悔與妒恨,當我回神時發現自己臉上不知不覺流滿淚水,我知道我的心已經屬於你。」蘇菲聲音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幾乎只能看到嘴唇顫動而聽不到任何聲音。 「蘇菲……我……」 看奧丁臉上摻雜著猶豫、歉意,蘇菲一手搭上奧丁的嘴,自嘲說:「不要說,雖然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我還是不想從你口中聽到這殘酷的答案,聰明真讓人討厭啊!就算不想知道的事,腦袋還是會老實的告訴自己。」 「唉!」 「過了今夜,或許我再也沒有機會像這樣跟你談心,今夜的蘇菲只想當個愛哭的平凡女子,你的煩惱仇恨是否可以暫時忘掉,安靜的陪我這愛哭的小女子直到天明?」 蘇菲拭去眼角的淚強裝笑臉說著。 看著蘇菲這模樣,奧丁心中感動,忍不住抱起蘇菲,而就當奧丁抱著蘇菲的同時,就見一直以來捆在奧丁身上的層層鎖鏈,在無聲之中慢慢消失。 這一刻,奧丁的心中沒有仇恨,沒有任何慾望,蘇菲慢慢閉上的眼,緩緩的*在奧丁懷中享受著今夜的幸福,這昔日總是掛著溫柔笑靨的風之女神,今夜臉上雖不再掛著笑容,眼角更不斷緩緩滑落一顆又一顆豆大晶瑩的淚珠,然而臉上卻是洋溢著不曾表露過的幸福與滿足。 雖無聲,然而兩人的心在此刻卻是緊緊相連,這時任何的言語只是多餘。 奧丁低頭吻去蘇菲眼角的淚,看著這一向守在自己身旁獻謀出策的蘇菲,瞬間,奧丁首次發覺在自己心中除了蘭妮雅外,原來還有另一個人早已經悄悄佔據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半,只是…… 良久過後,蘇菲輕歎了口氣溫柔說:「如果時間可以停止那該有多好?如果可以,真想請凌方把我們兩個冰封在一起,這樣的話……」 蘇菲話還沒說完,奧丁伸指輕輕蓋上她的嘴唇,左手一翻,一顆黑色渾沌如掌大的光球緩緩浮起,奧丁這時再說:「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只有這樣!」 話一停,左掌上渾沌黑球瞬間漲大,把奧丁跟蘇菲兩人包住。 蘇菲雙眼迷濛正想開口,奧丁接著說:「再來,我將發動魔族密法中唯有歷代魔帝才能學到的時停之術,待會在這黑色光罩之外的一切時間將會暫時停止,我不知道在四周的力場之下,以我的力量究竟能維持多久,但在時間停下的這一刻之內,我的心只屬於你……」 奧丁話未說完,全身緩緩散出黑色的氣煙,這時神之枷鎖再度浮現,更受魔氣影響緊緊束縛奧丁身體,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擠壓出一道道的紅色血絲,全身更不斷流出鮮血佈滿身上鎖鏈。 見奧丁時停之術還未發動,單是急提魔氣,就讓神之枷鎖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蘇菲心一慌,正想阻止,這時奧丁發出一聲低吼,左手緊攬著蘇菲的腰,右手結印奮力刺向空中,體內魔氣如潰堤般往外狂湧而出,衝出光罩往外無邊無際的擴散。 這時光罩之外異變突生,原本呼嘯的風瞬間停止、給風吹起的葉停在半空之中,天空原本急湧的雲再也不動,在時停之術下,外界事物無聲無息全然靜止。 沒想到時間真的能夠停止,蘇菲既驚訝又感動的雙眼泛淚抬頭看著奧丁,這時發現奧丁全身似乎給抽乾一般開始乾枯,整個人不但一轉眼間蒼老了幾十歲,此時此刻隨著時停之術持續發動著,奧丁整個人更還不斷老化當中。 「停……停止!」眼看奧丁不要命的催動時停之術,蘇菲心一急,連忙雙手推開奧丁出聲制止。 時停之術除了需要強大的魔氣之外,更需精神高度完全凝聚,給蘇菲一推,奧丁高度凝聚的精神力隨即中斷,時停之術只維持短短的三秒便宣告消失,而奧丁的身體在時停之術停止後也慢慢恢復。 「我還以為能持續個一分鐘,沒想到……」奧丁一邊急喘著氣,一邊感歎惋惜的說著。 看奧丁因為力量急速流失呈現虛脫狀態,還不滿足的歎息著,蘇菲雙眼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抱住奧丁輕聲說: 「不,已經夠了,對你而言或許只是短短的三秒,但對我來說,這三秒足以讓我一輩子感動,就算日後你不在我身邊,我永遠也忘不了我今生最愛的男人曾給我的永恆幸福。」 此時在一旁,凌方枕著雙手,壓低著聲音小聲的對躺在身旁的蘇夢說:「真難得,你竟能心平氣和的看著你大姐跟奧丁幽會纏綿,難道這四周古怪的力場除了會吸收外來力量,還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嗎?」 蘇夢難得不去回罵凌方,反而心有所感的歎息說: 「如果奧丁能跟大姐永遠在一起,就算永遠被困在這我也願意。」 「你肯,奧丁未必肯,你難道忘了我們浩浩蕩蕩進來這古怪蠻林的目的是什麼?奧丁這樣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又是為了誰?」聽蘇夢竟歎息起來,凌方只覺好氣笑說著。 「哼,只要再讓她死一次,大姐就能獲得幸福。」蘇夢自言自語說著,心中暗自做下決定。 這時凌方回頭,只見蘇夢嘴唇在動,卻聽不清楚蘇夢說什麼,連忙聲音稍微放大問:「你說什麼?太小聲了,本少沒聽到。」 蘇夢給凌方突然增大的音量嚇一跳,狠狠的瞪了凌方一眼後,低聲罵道:「我說,趕快睡你的大頭覺,少破壞現在感人的氣氛。」 另一旁,露塔娜娜雖閉著眼睛,卻也低聲對著身旁約瑟芬妮說:「在雅典娜之淚所形成的力場之下,白髮魔劍士受神之枷鎖限制下,竟能爆發這麼強大的魔氣,真難想像一旦解下神之枷鎖後的他會有多強。」 約瑟芬妮緊抱著懷中小熊布偶,*著露塔娜娜,一樣閉著眼睛裝睡,卻小聲警告說:「不管怎樣,娜娜姐姐可別動歪腦筋喔!小芬妮不喜歡好玩的遊戲被人從中破壞。」 「一開始就用特亞修之死宣告雅典娜再臨天下,你所謂好玩的遊戲,還會有不要命的笨傢伙參加嗎?」 「雅典娜之淚就是一個最佳的誘餌,等著看吧!等明天雅典娜之淚現世,這場遊戲將會變得熱鬧又有趣。」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本來不想讓雅典娜之淚現世的你,竟又想把它當作誘餌。」露塔娜娜一臉疑惑低聲說著。 約瑟芬妮微微轉過身,低聲笑說:「明天你就知道了,這場遊戲絕對不輸萬年前的神魔之戰。」 第十四集 卡洛特試驗 第八章 魔劍太月 隔日一早,一如平日般,奧丁與蘇菲裝作沒事般的繼續走在最前頭,而抱著太月的凡席司,臉上卻是陰晴不定的緊跟其後。 回想起昨夜奧丁所展現的強大魔氣,凡席司額間緩緩滑落一顆汗滴而渾若不知。 刻意與奧丁還有蘇菲保持距離,露塔娜娜拉著約瑟芬妮走到凡席司身旁低聲說:「怎樣發?白髮魔劍士的力量出乎你意料,所以感到不安嗎?」 陷入沉思渾然沒注意到露塔娜娜來到身邊,凡席司嚇了一跳,連忙辯白說:「哪……哪有啊!我是因為一直趕路覺得累。」 「喔!喔!原來有人趕路累了卻因為怕丟臉強撐著不敢說啊!」露塔娜娜有意譏笑凡席司,故意扯開喉嚨大叫。 「喂,別亂說話!」凡席司雖出聲制止,卻也晚了一步。 誰知露塔娜娜聲音才停,前方就傳來奧丁的聲音: 「有力氣說話鬥嘴,還不如趕快跟上,若是在動著歪腦筋,至少也要等到達卡洛特要塞吧!」奧丁直接簡單的回答,再清楚不過的表明了早對凡席司、露塔娜娜保有戒心。 露塔娜娜與凡席司對望一眼後,凡席司連忙跟上奧丁急欲解釋,只是卻被跟在奧丁身旁的蘇菲一手攔了下來。 至於露塔娜娜則心裡有數,拉著約瑟芬妮隨後就跟了上去。 走在最後的蘇夢看著前頭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抱怨說:「奧丁現在給人的感覺真不舒服。」 比起蘇夢的抱怨,凌方倒是表現出如外表般的成熟,沉聲說:「一直以來,他總是默默承受著你我無法想像的重擔,更必須在你我面前掩飾自己的情感,如今蘇芸以及特亞修之死讓他醒悟到,神兵戰士就算背負著再重的使命,也逃不過死亡一途,為了不想再失去我們,他強迫性的讓自己成長,在他心裡還沒取得平衡之前,我們就靜靜的在一旁陪他吧!」 給凌方與蘇夢押著走的凱洛琳聽凌方這番成熟的話語,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稱讚說:「好帥的一面,想不到你除了實力高強外,連心思都這麼細膩啊!」 誰知話才說完,卻同時換來凌方與蘇夢異口同聲的斥責說:「喂,人質是沒有表示自己意見的立場。」 凌方、蘇夢與凱洛琳之間的互動,其實走在最前頭的奧丁也完全瞭然於心。 奧丁臉上雖還是一樣冰冷,心裡不但由衷感謝凌方的體諒,嘴角上更悄悄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到奧丁冰冷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笑容,蘇菲笑了笑輕聲說:「有這麼好的兄弟,你該明白未來的路上你並不是孤獨的。」 收斂起笑容,片刻的沉默過後,奧丁低聲回答說: 「有你、凌方還有蘇夢,我一直明白我並不是孤獨的。」 夕陽西墜,在逐漸昏暗的天色下,隨著朝聖時間即將過去,四周原本平靜的氣息開始出現了異樣的騷動。 察覺到四周氣息的緩慢變化,隨著天色越加昏暗,奧丁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凝重,這時身旁蘇菲低聲安撫說: 「以我們趕路的速度,如果庫洛瓦族給我們的方向沒錯的話,那再沒多久我們應該到得了卡洛特要塞。」 「只從現在已經可以明顯感受到四周力場的壓力,卡洛特要塞只怕就在不遠之處,然而在前頭我卻感受到不尋常的魔獸氣息。」奧丁一臉凝重低聲回應說著。 奧丁所察覺到的前方異樣,蘇菲也早發現到,更明白奧丁臉色之所以這麼凝重,是因為在己方神兵力量受限於力場的情況之下,此刻要是面對魔獸伏擊,絕對佔不上優勢。 不過比起奧丁心中的擔心,蘇菲卻仍一臉輕鬆的說: 「別忘了,就算沒有神兵力量,我跟夢妹有驚天八藝、凌方也有古武術啊!而且還有人正等待著我們取出雅典娜之淚,要是我們給魔獸擋下,這藏在後方的陰謀者絕對也會跳出來幫我們。」 聽完蘇菲簡單的一席話,奧丁臉上原本凝重的表情逐漸和緩,轉頭看著蘇菲一副智珠在握的輕鬆態度,奧丁卻忍不住想到昨夜蘇菲那笑中帶淚的憐人模樣,心裡忍不住的悸動。 腳下速度雖沒變,但奧丁卻一手牽住蘇菲的手,並低聲說:「一旦情勢有變,記得躲在我身後。」 「嗯!」感受到奧丁明顯的關心,蘇菲心裡甜滋滋,一如小女人般羞澀低頭小聲答著。 看著前方奧丁與蘇菲親暱的互動,露塔娜娜故意大聲調侃說:「哈,看來白髮魔劍士不只是在力量上的成長讓人驚羨,就連在感情上也是挺有兩把刷子的嘛。」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凡席司很快反駁說:「嘿,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蘭妮雅也不過跟白髮魔劍士走過一趟獸人之行,怎麼比得過蘇菲與白髮魔劍士經歷這一路上風風雨雨所培養出來的感情。」 「要是這樣,那我們走這段路是走心酸的嗎?卡魯斯帝國的滅亡,蘭妮雅已經一無所有,要是白髮魔劍士日後不選擇蘭妮雅,那麼我們還是回頭別讓蘭妮雅復活比較好。」 露塔娜娜似乎有意說給蘇菲與奧丁聽,刻意拉高音量尖聲回應。 這樣直接不加修飾的言語深深的震撼著奧丁,一直以來緊抓著蘇菲的手也不自覺間放開。 蘇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一手則緊抓著方才奧丁所牽的另一手,輕輕放在臉頰上感受著方才奧丁留下的餘溫,緊咬的下唇強忍著心中撕裂的痛,一會後蘇菲臉上強裝輕鬆回應說:「一直以來奧丁心中的決定都明顯得很,你們會有這樣的認為,是因為你們不瞭解他。」 聽蘇菲幫奧丁說話,露塔娜娜與凡席司紛紛噤聲,最後頭的凌方歎了口氣對蘇夢說:「有時候本少真希望你大姐有著跟你一樣的性情,至少可以不顧一切去爭取自己所要的。」 「別擔心,大姐不敢爭取的,還有我蘇夢在,不管是誰,只要是讓大姐哭泣的人,我蘇夢的炙炎都不會放過他。」 蘇夢信誓旦旦的回答,眼中的執意、心中的決定雖然沒有明說,但看蘇夢這模樣,凌方早瞭然於心。 而這時走在前頭的奧丁與蘇菲雙雙停下腳步,凱洛琳見兩人停下腳步,忍不住興奮叫道:「到了吧!卡洛特要塞!」 聽她這一叫,凌方與蘇夢連忙上前走到奧丁與蘇菲身邊,順著奧丁的目光往前看去。 這一看之下,凌方與蘇夢兩人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南蠻族人口中的聖域,千年前魔道院用來存放封印聖石「雅典娜之淚」的要塞,奧丁一行人利用朝聖之時,一路平安毫無阻礙的來到聖域之前,只是當看到了所謂的聖域,奧丁一行人卻全部看呆。 成三角錐形狀的巨大建築,靜靜的矗立在聖域中央,從建築頂端,可看到一圈圈淡金色的光圈往外不斷的擴散,明顯看出這是造成整座南蠻荒林四周強大力場的主要來源。 而讓奧丁一行人真正看傻眼的是,盤據在卡洛特要塞四周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魔獸大軍。 眼看整座聖域滿佈魔獸,蘇夢率先叫道:「這是哪門子狗屁聖域啊!」 同樣注意到前方數不清的魔獸大軍,凱洛琳卻是不以為然的解釋說:「一直以來魔獸都由小查理管理著,小查理突然消失不見蹤影,魔獸往這地方集結,自是再正常不過。」 聽完凱洛琳解釋,露塔娜娜不客氣叫道:「這啥小查理的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放任著他的寵物軍團佔據聖域。」 凌方看著前方數不清的魔獸沉聲說:「哼,等本少發動冰之裝甲,送它們一發零度風暴,一口氣解決它們。」 只是凌方話才說完,凱洛琳卻調侃說:「在這詭異的力場下,老娘可真懷疑你的零度風暴能有多大的威力?」 凱洛琳雖是刻意調侃,但卻半點也沒說錯。 在雅典娜之淚的力場下,就連凌方本身也沒把握零度風暴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奧丁開口說話了。 「你們先退,凡席司,把太月交給我!」 下令式的語調,不容質疑的口氣,奧丁話一出口,凡席司想也不想連忙把太月送上。 接過太月,奧丁回頭看了蘇菲一眼。 富有深意的一眼,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發出幽幽的一歎,接著眼神一變,奧丁一臉冰冷,手持太月往聖域走去。 眼看奧丁獨自走向魔獸,凌方與蘇夢不約而同正想上前跟上。 只是腳步才踏出卻被蘇菲一手攔住,訝異之際,蘇菲解釋說:「讓他去吧!盧那貝克之死,還有特亞修的死,給他心中的震撼比起你我想像的都來得大,讓他好好發洩一下也好。」 盯著奧丁離去的背影,再見蘇菲阻止兩人上前援助,露塔娜娜這時再調侃說:「讓心愛的人獨自面對魔獸大軍,風之女神的想法真如風一般讓人難以掌握啊!」 凌方心急之下瞥見一副無關緊要的凱洛琳,連忙叫: 「喂!人質,你不也是魔兵戰士,快叫魔獸撤離啊!」 一同擔心奧丁的蘇夢給凌方這一提醒,也連忙附和叫道:「對啊!對啊!快叫魔獸滾!」 看眾人把視線都移了過來,凱洛琳無奈說:「要操控魔獸,老娘就得魔化,但是老娘一魔化就只會想要殺人,所以別指望老娘。」 凱洛琳無奈的回答,讓凌方與蘇夢最後一線希望消失。 看著凌方與蘇夢一臉擔心,露塔娜娜笑著對凱洛琳嘲諷說:「哈,你這人質可真是『有用』啊!」 不甘被調侃,凱洛琳對露塔娜娜不客氣罵道:「哼,有用沒用要看關鍵時刻,現在又不是緊要關頭,你這小女娃對老娘叫什麼叫。」 而在兩人對罵之際,手持太月的奧丁已經走到魔獸大軍面前,一臉的冰冷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緊閉的唇角不發一語,如劍般銳利的雙眼直盯著最接近自己的一頭如熊般的巨大魔獸。 無聲之中,奧丁思緒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空明境界。 「喂,你不是白髮魔劍士嗎?怎麼連簡單的雪梅劍招都學不會!看好喔!本公主再演練一次給你看。」 不自覺間,昔日打罵笑鬧的言語在耳邊響起,訝異之際,腦中再現竟是當日在雲夢大陸北方前往獸人領地的情景。 眼前靈動的身軀正演練著熟悉的劍招,長劍轉動輪刺之間似霜雪疾飛,收招變招之瞬更帶落梅之美。 舞劍身影在雪梅三十六劍演練過後,收劍盈立,隔著好遠一段距離大聲笑說:「怎樣,有仔細看嗎?現在換你表演一次給本公主看看?再學不會,本公主從今以後就叫你劍術白癡!」 「劍術白癡!真是貼切的外號啊!」 自嘲、無奈,處於思緒之中,奧丁自嘲笑著,緩緩抽出手上太月,細長的劍刃、似劍似刀的鋒刃,隨著太月全然出鞘,感受到太月劍上若隱若現的魔氣,奧丁腰桿一挺,太月隨意一揮,招式一出赫然是方纔所見的雪梅劍招。 初試太月,奧丁清楚感受到手上太月不斷發出反擊之力,要強力掙脫。 若是以前或者奧丁會撤手捨棄太月,然而此時情況不同,在自己所在乎的人面前,奧丁說什麼也不會讓太月離手,強行運起雪梅劍招,體內則自行發出魔氣抵抗太月反擊之力。 劍招一起,初時在太月反擊的情況下,奧丁運劍出招只感到胸中滯悶難受,一會過後,當太月逐漸給魔氣壓下不再反抗,奧丁運起雪梅劍招,雖不如方才任性公主運劍般輕靈,然而隨著劍勢走快,卻猶如怒雪狂飛霸氣盡顯,劍緩之間更似殘梅飄零黯然銷魂。 奧丁不斷重複舞動雪梅三十六劍路,也不知重複了幾次,突然眼前情景再變,竟是來到水火一線天。 「媽的,本劍叟怎會有你這麼蠢的徒弟啊!跟你說過幾次,笑天劍招首重快、狠、準,看你揮劍跟蝸牛在爬一樣,出劍好像幾個月沒吃飯,啊你的眼睛是給牛屎糊住啊,你刺去哪了!」 厲聲的斥責,毫不客氣的辱罵,差別在於這次眼前熟悉的怪老頭不再憤怒舉劍刺來。 給罵得抬不起頭的奧丁心中暗暗咒罵,在耳邊不斷的辱罵下,一次又一次反覆的演練笑天劍招。 或許是方才演練雪梅劍招之故,再次運劍,奧丁只感到手上太月出奇的沉重,別說要保持笑天劍招以快制敵的劍質,就連維持最基本的攻速,奧丁都感到格外吃力。 幾式過後,聽耳邊的辱罵越來越難聽,奧丁心中不停咒罵之際巧智頓生,撤去手上魔氣轉換風元素之力,藉著風力托劍順著風流變招,慢慢的奧丁以腳為軸,順著風流出劍,或削或刺、或砍或挑。 運起笑天劍招一輪過後,非但不再覺得太月沉重,原本胸口的滯悶感也早已經蕩然無存。 「奧丁的劍術什麼時候這麼厲害!」 凌方與蘇夢異口同聲不敢相信的叫著。 前方所見,身陷魔獸大軍包圍之下的奧丁,隨著太月出鞘劍走之際,儼如一代劍術大師,面對魔獸大軍前仆後繼噬殺之下,奧丁竟能氣定神閒,運劍把魔獸逼在七呎方圓之外。 「奧丁似乎正重複施展著同一路的劍招!」仔細觀察奧丁劍路好一會後,蘇菲輕聲說著。 而一直不說話的凡席司,則在蘇菲話一說完,隨即插話:「雪梅劍招看似無心無情,卻劍劍藏意留情,雖然說只是重複的演練劍招,但卻充分掌握雪梅劍意,更令人訝異的是,太月魔劍的反噬竟在瞬間便遭壓制,或許,白髮魔劍士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魔劍士。」 「哈,任他劍術再強,要是只是一味固守七呎方圓,要等到何時才能殺盡魔獸?照這樣情況看下來,本小姐可以預估再不用多久,你家親愛的七呎防線很快就會被魔獸攻破。」 比起凡席司的讚揚,露塔娜娜卻在旁潑冷水,冷冷的批評。 聽露塔娜娜冷言批評,凡席司忍不住正想開口反駁,這時蘇菲發出一聲驚呼,訝異說:「噫!劍勢改變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眾人再往前方看去,果然清楚可見奧丁忽然撤招收劍,而當魔獸再群湧撲上,如海般淹沒奧丁身形,突然在魔獸大軍中爆出一陣陣的黑色血浪,當冷冽劍光隨風再起,一身白衣如雪般的奧丁隨著劍勢逐漸加快,猶如白色流星般穿梭黑色魔獸大軍之中。 在快狠準的笑天劍式之下,奧丁身形由一分為二,再由二分為四,隨著速度不斷增快。 慢慢的,就見黑色魔獸大軍之中有無數白色流星穿梭而出,所到之處,可見激飛的魔獸肢骸、噴濺而出的黑色魔血如雨般不停落下。 眼見如此快絕的劍招,凡席司睜大了眼,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拉長的下巴喃喃說:「真快的劍招!我盜盡奇珍換取各家武學,就從沒看過這麼快的劍招。」 這時在奧丁思緒之中,景色再變,場景一換南都之外偏遠林間,眼前魁梧巨大的鐵甲劍士,扛著巨劍如石像般鼎立不動。 奇怪著眼前所見一切、訝異著從身體上傳來的強烈疲累感,奧丁再忍不住拄劍跪了下去。 這時一直不動的鐵甲劍士開口說:「本元帥的劍可是當世最霸道的劍,傾城八式一出,縱是再高再厚的城牆,也像豆腐般不堪一擊,招式雖簡單,但卻是最實用的殺敵之劍,什麼都不用想,大力揮劍就是了。」 聽著沙啞卻充滿威勢的聲音講述著傾城八式的精要,奧丁滿腦的疑惑正想開口,鐵甲劍士卻舉起巨劍,大力重揮而來,更叫:「媽的,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啊!出劍啊!」 鐵甲劍士二話不說舉劍攻來,奧丁下意識間隨手舉起太月就擋。 只是傾城之劍何其霸道,當巨劍太月甫一交鋒,奧丁只感整隻手臂發麻,給巨劍盪開的太月更險險抓不住手,而鐵甲劍士也不給奧丁喘息機會,手上巨劍拖地而起,對著奧丁再大力劈下。 面對鐵甲劍士不明就裡的猛攻,奧丁振起疲累的身體,盡展身形遊走巨劍劍罡之下。 雖然試圖力舉太月交錯運起雪梅與笑天劍招搶攻,然而面對鐵甲劍士劍上霸道的力量,任奧丁劍式再刁鑽再快,也只有一次又一次被瓦解劍勢,最後奧丁身形猛一拔退,雙手緊握上太月劍把,手上運起土之力,藉著重力的轉變增加劍威,迎上再度劈砍而來的巨劍。 太月與巨劍在空中交擊,一反前次給盪開的結果,劍身細長的太月竟與厚長的巨劍互相僵持著。 「好樣的!還學得真快,注意了,傾城連環八式!」 鐵甲劍士看著奧丁能與傾城斬月式僵持不下,忍不住得意叫出,接著劍鋒一轉,鐵甲劍士再出言提醒。 傾城八式連環使出,一時之間奧丁給逼得連連敗退,就算用盡全力揮起太月硬擋,然而擋下第一劍、第二劍卻承受不住鐵甲劍士不斷倍增的劍威,慢慢的,奧丁從全神貫注揮劍力擋,到最後只能倉卒出劍做出無力的格擋。 「可惡!」 給強大劍威逼到退無可退,眼看巨劍當頭劈下生死攸關之際,奧丁怒喝一聲,豁盡全力舉起太月對著當頭巨劍揮去,在太月鋒芒配合重力增幅劍威之下,巨劍不但從中斷裂,鐵甲劍士更給一分為二化作一縷青煙消失。 用盡全力一舉擊敗鐵甲劍士,奧丁整個人癱坐地上,此刻體內再無半點氣力。 「本來如風般的劍招怎麼突然一變沉猛霸道,這白髮魔劍士究竟暗藏多少實力啊!」 從原本的驚訝到現在的不可置信,看著奧丁在魔獸大軍之中劍勢一轉霸道劍招,凡席司整個人看呆,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見。 而一直不說話的約瑟芬妮看著奧丁劍勢一變,雙眼一亮,驚訝之際,就連一直抱在手上的小熊布偶掉落地上也沒注意到。 雖與約瑟芬妮同樣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不過露塔娜娜很快回神,更對約瑟芬妮小聲說:「這劍招跟某人的招式可真像,看來神之武學也不難學嘛!」 至於凌方這時則是喃喃說:「奧丁什麼時候學會老盧的劍招?在本少修行的兩年間,奧丁是做了什麼訓練啊!」 「這剩下來沒人要的劍士什麼時候偷偷教奧丁的啊?」被凌方一提醒,蘇夢赫然醒悟,眼前奧丁所用劍招正是盧那貝克的傾城八式,心中訝異之際,不知不覺間也自言自語起來。 一直以來都在觀察奧丁劍招的蘇菲,聽到凌方說出奧丁目前所用,正是盧那貝克的劍招,心中奇怪之際,腦中赫然閃過一種想法:「看奧丁這模樣,似乎是單純演練記憶中的劍招,傳聞中魔族密法中有一招名為『溯本追源』,這招可以讓使用者在意念中演練對手的武學,並從中尋找破綻,但什麼時候在意念之中演練的武學,也可以在現實中現學現賣?難道是因為太月劍中的魔性與奧丁意念相通?」 就在眾人正驚訝於奧丁霸道狂猛的劍招之際,突然奧丁整個人忽然癱了下來,而本來一面倒陷入屠殺局面的魔獸見狀,紛紛高嚎張牙舞爪如浪般再度撲湧而上。 「不好!」 蘇菲見奧丁整個人癱坐地上,心知奧丁已經氣空力盡,如今再見魔獸又紛紛蜂擁而上,心急之際大叫一聲不好,更掠身就要上前援助。 只是她前腳才剛踏出,前方魔獸海中忽然傳來奧丁一聲暴喝,接著紅色焰浪狂湧而出,只見離奧丁最近的魔獸首當其衝給怒焰襲上,火焰蔓延之際,一道紅色的火影拔身而上,再如炮彈般重重衝下炸開。 凌方看著奧丁再變的劍招,從奧丁身上感受到似曾相識的狂猛殺氣,再次的驚訝,再度的錯愕,忍不住啞然叫出:「傲……紅池的血劍!」 此時約瑟芬妮臉上的稚氣早已蕩然無存,暗閃著金色光芒的雙眸銳利的盯著奧丁,更一反早前可愛語氣,異常冰冷的說:「雪梅劍招、笑天劍招、傾城八式,現在則是血劍,看來今天過後,白髮魔劍士的魔道傳說已成過去,魔劍之名將震撼整個雲夢。」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一章 魔裝機甲獸 身為當今魔導院與修道院的前身的魔道院,在數千年之前,隨著當時魔道院裡頭元素魔法的發展之下,慢慢分成魔法與附魔兩派外,其中還有一個直屬魔道院大院長且作風低調隱秘的另一派。 這一派不比元素魔法與附魔兩派主要在於增強魔導士在戰鬥上的戰鬥能力,而是專門以研究以及利用魔法生命體為主,而這派主要存在當時魔道院裡頭的一個小機構中,這機構全名為「魔法生化研究所」,簡稱為魔生所。 魔生所主要研究讓靈體附著於魔導兵器之上,最終目的,是創造出擁有道器能力又能有自己意識、能對抗來襲敵人的魔裝戰士。 魔生所創立之初,曾被當時另外兩派的魔導士譏笑為空談,不切實際。 因為要讓元素精靈加諸在無生命體上雖不難,但要讓像道器般的無生命體擁有自己的意識,卻是超脫萬年來魔道院在元素魔法領域上的一切所知,所以魔生所不但飽受另外兩派魔導士強烈質疑,甚至更爆發彈劾大院長職位的風波。 好在沒多久,魔道院所處之地的曼特雷斯帝國遭受鄰近帝國入侵,剛好當時大院長親率魔導士支援,協助曼特雷斯帝國成功擊退入侵者,而所展現出來的能力獲得眾人肯定,才免除這一場風波。 而魔生所雖然在大院長支持之下創立,但當時不被認同的地位,也著實讓魔生所在發展魔裝生命體的計劃上,遇到許多阻礙。 好在歷經好幾百年研究過後,魔生所終於成功創造出首名魔裝機甲戰士——零號,從此魔生所的地位才開始慢慢抬頭。 雖然零號的動作速度一如笨重外形的遲緩笨拙,然而零號的成功誕生,卻無疑是魔生所在魔裝研發上的一個重大突破。 只是雖然魔生所的研究員,又陸陸續續開發了數十個與零號相似的魔裝機甲戰士出來,然而在經過百年的研究,卻也始終無法突破魔裝戰士在動作速度上遲緩笨拙的缺點。 直到當時一名魔生所的研究員,嘗試模仿著野獸的形體,來創造出全新型態的魔裝機甲獸,更在魔裝機甲獸上,首次植入利用暗系魔法所竊取的野獸意識後,終於,魔裝機甲獸不但在性能上全然超脫了零號笨拙遲緩的缺點,更擁有著卓越的機動性與作戰能力。 只是這魔裝機甲獸卻也有著一個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無法控制。 所以在當初魔裝機甲獸完成之初,雖然可說是魔生所繼零號之後的革命性突破,但是無法控制的魔裝機甲獸,卻也在魔生所造成極大的破壞與傷亡。 最後這頭魔裝機甲獸遭魔道院院士聯手擊毀,但魔裝研發計劃卻從此被新一任的魔道院大院長勒令中止。 在魔道院分裂的前三十年的某一日,當時的魔道院大院長突然指派一名年輕的旅者,加入魔生所擔任魔生所所長,更解除禁令,重新延續停擺已久的魔裝計劃。 隨著魔裝計劃再度啟動,這名年輕所長展現出無人可及的高深智慧,不但解決了魔裝機甲獸不受控制的問題,更在魔道院分裂之前,創造出攻防一體的魔裝機甲——龍戰。 魔裝機甲龍戰的誕生,是魔生所創立以來最巔峰的代表作,也算是千年來魔裝計劃最趨近完美的成品。 只可惜不久後,魔導與修道兩派的暗鬥越演越烈,最後導致魔道院分裂,魔生所也隨即瓦解。 至此,魔裝機甲計劃雖然成功,卻也因為魔道院的分裂而無法繼續量產,魔裝計劃也只能說是功敗垂成。 ※※※ 在卡洛特要塞之內的圓形廣場之上,靜靜浮在半空之上的風之女神蘇菲,表現出以往不曾有過的強勢態度。 冰冷的女神面盔、流線貼身的輕型鎧甲、輕拍著猶如天使之羽般的風神之翼,飄浮在圓形廣場半空之中,全身隨著風神之翼緩緩拍動中綻放橙色的光點,強勢的姿態一如絕世強者般,比起昔日總是溫柔輕拂的微風,今日的風格外狂妄霸道。 站在廣場入口的奧丁懷抱魔劍太月,看著蘇菲異常的舉動態度,心中不禁感到疑惑,「雖說上一戰蘇夢因為速度上的優勢,所以贏得輕鬆,然而就算蘇菲身穿風之鎧甲,在速度上絕對超越蘇夢,但一向行事謹慎的蘇菲,為何在不清楚另外三名要塞守護者能力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無智之事?」 別說奧丁,就連自認最瞭解蘇菲的蘇夢,也對蘇菲這異常的強勢態度感到不解,雖然自己大姐的智慧跟實力不容懷疑,然而一口氣挑戰三名要塞守護者,蘇夢不懂蘇菲怎會這麼衝動。 而在奧丁與蘇夢不約而同都對蘇菲舉動感到訝異之際,隨著圓形廣場邊緣另外三方巨石像的崩碎,三名要塞守護者先後現身。 首先來到蘇菲面前的,是一名型態如鳥人般、背後有著一對大翅膀,且腰掛長刀的魔裝機甲戰士,只看這鳥人機甲戰士幾下振翅便來到蘇菲面前,移動速度竟絲毫不遜於蘇菲。 緊接鳥人之後,來到蘇菲下方的是一頭全身散發著白色霧氣、體型足有兩人大的魔裝巨狼。 魔裝巨狼雖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繞走在蘇菲下方四周,然而眼中卻緊盯著上頭的蘇菲,沒有絲毫放過,強大的凶性更讓人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戰慄感。 最後拖動著沉重的步伐,緩緩來到蘇菲下方的,是一頭超巨型的鋼甲八足獸。 看著鋼甲八足獸笨拙且緩慢的動作,一旁蘇夢在凝重的表情下,故作有趣笑說:「那麼慢的動作,大姐大概等等就先利用風之速度解決這隻大怪物,再回頭解決會飛的跟會跑的。」 比起蘇夢輕視的態度,看在奧丁眼中,這三頭守護者中,這頭八足獸卻最具威脅性。 奧丁凝神觀察著這先後現身的要塞守護者,一邊發動元素鎖鏈戒備,一邊沉聲說:「鋼甲怪物速度雖慢,但要是蘇菲一不小心給這怪物背上那一身重裝備的魔導兵器擊中,那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漂浮在上空的蘇菲,冷靜的打量這先後來到的三隻要塞守護獸。 看著這擁有飛行能力的鳥人、徘徊在下方伺機而動的巨狼,蘇菲目光牢牢盯著最後來到的鋼甲八足獸。 只看這鋼甲八足獸動作雖然緩慢,但背後魔導兵器卻依舊靈活、轉動快速,對準鎖定,蘇菲在思索著應對之策之際,腦中卻突然有種想法: 「這些由特亞修一手安排的要塞守護者雖然不簡單,但若真要毀掉這些守護獸,卻也不是困難之事,只要稍有能力的強者組團進來,不須多久,這些守護獸只有落得被毀掉的地步! 「還有,方才奧丁解釋的神之文字所說:依循著光明之道通過天國之地,只須通過嚴酷的考驗,順著天堂光輝在真實與虛幻作出選擇,正確的選擇將讓女神落下幸福之淚。如果一開始通過的狹道就是光明之道,那這邊就該是天國之地。 「但是要是不是呢?真正的光明之道在哪?或者該問光明之道的真正涵義是什麼?還是…」 意外的想法、腦中突然閃過的念頭,無視鋼甲八足獸全身魔導兵器對準之下,蘇菲思緒正不斷流轉,渾然忘了自己正身陷危險之中。 蘇夢看蘇菲在三頭守護獸包圍之下仍不做出反應,心中著急,連忙大喊:「大姐,你在發什麼呆,快解決這三頭守護獸好通過這裡啊!」 「不對勁,蘇菲應該發現了什麼?」 奧丁嘴裡這麼說著,不過眼看鋼甲八足獸背後的魔導兵器,有兩管巨炮已經蓄滿電勁,似乎就要射出,奧丁想也不想,身形一動,就往蘇菲快速衝去。 完全陷入沉思之中的蘇菲,完全沒察覺到鋼甲八足獸背上魔導兵器的動作,直到聽到蘇夢的叫喊,跟著察覺到下方強大能量快速的匯聚,蘇菲低頭一看,才赫然發現下方兩道強勁電束已經迎面來到。 危急之際,一道如風似電的身影快速擋在面前,霎時刺眼的亮光掩蔽了眼前所見一切,就算身穿風之裝甲,蘇菲仍能感受到面前猛然爆發的強大衝擊波,等到眼前亮光一暗,面前衝擊波跟著消失,蘇菲訝異的看著擋在身前的熟悉背影。 「你啊!就算注意到了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也要注意四周啊!真是愛逞強!」奧丁沒有回頭,只是打趣的笑說著。 蘇菲怔怔的盯著奧丁的背影,突然之間她發覺奧丁的背影是如此的巨大,也感歎這樣的背影再過不久將不再會守護在自己之前,心裡的感動與失落,讓面盔之下的雙眸不爭氣的泛淚。 奧丁話說完後,面對這三頭要塞守護獸,同時在心中想好對策,當即身上連射數道鎖鏈捲住振翼的鳥人,身形再動,就硬拖著鳥人往鋼甲八足獸衝去。 這一動,蘇菲總算仔細看到奧丁的正面,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決堤而出。 因為方才保護自己而正面遭受魔導兵器強烈轟擊的奧丁,正面幾乎再無半寸完膚,處處是慘遭灼傷的焦黑傷口,尤其右腹那幾乎給轟爛的傷口,雖說正不斷自行修復,但是遭受這樣沉重的攻擊,方纔還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教訓自己,蘇菲忍不住小聲叫出:「傻瓜,你才愛逞強!」 奧丁拖著鳥人用盡全速直衝鋼甲八足獸,雖說奧丁速度之快,已經超過肉眼所能捕捉,然而鋼甲八足獸背後的魔導兵器卻仍快速轉動,對準了奧丁,射出一道道雷電光束。 「哼!就算瞄得再准,你又能否快過我的速度!」看著雷電光束穿射而來,奧丁身形一閃,在雷電光束射到身前之際瞬間避過。 只是任奧丁速度再快,鋼甲八足獸背上魔導兵器卻像老早鎖定奧丁似的快速轉動,隨即發射雷電光束,一時之間,就見圓形廣場之上,奧丁盡展風行之速,拖著鳥人穿梭交織的雷電光束之中。 奧丁全身泛著橙暈,連沖帶轉輕易避過鋼甲八足獸背上密集的炮火,雖然無暇發動魔法反擊,但在風之速度下,任鋼甲八足獸魔導兵器雷電光束再快、再密集,卻也摸不到奧丁一分一毫,反倒是給元素之鏈緊緊捆住強行拖動的裝甲鳥人,不斷讓鋼甲八足獸的密集炮火給擊中,而這時奇異的現象卻發生了。 雷電光束之威強猛異常,捆住裝甲鳥人的元素之鏈在幾下轟擊之後竟遭擊斷,可是同樣給一道道的雷電光束擊中的裝甲鳥人非但沒有因此遭受重創,身上裝甲反而因為雷電光束折射出刺眼的亮光。 這時裝甲鳥人反手抽出腰上長刀,刀面一轉,就見刀刃上纏繞起紫色的電流,接著魔裝鳥人背後雙翅猛力一拍,就猶如鷹隼般朝著奧丁身後俯衝砍去。 「什麼!?」 哪想得到元素鎖鏈竟會被擊斷,正盡展速度躲避雷電光束追擊的奧丁,再逢脫出鉗錮的裝甲鳥人俯衝攻來,猝不及防之下,奧丁雖然即時轉身在掌上聚起風盾,但誰知風盾一觸電刃即破,再看眼前刀光一閃,隨著腰間傳來劇痛,左腰上立刻暴噴出紅色鮮血。 同一時間雷電光束追射而來,奧丁擋無可擋,退無可退,只有照單全收,連番的轟擊之下,一身是傷由空中重重跌落廣場之上。 「奧丁!」蘇夢驚見奧丁瞬間遭受重創跌落,不由得發出一聲大叫,隨著座下炎駒再現,蘇夢再提炙炎策騎往廣場殺去。 只是來到半途,一聲尖銳狼嚎響起,原本慢條斯理徘徊在蘇菲下方的雪白巨狼,只一個縱躍便擋在前面,這時金色的狼瞳發出強烈的凶性,巨大的狼體散發著讓蘇夢也忍不住打從心底感到震撼的強大壓力。 「這……大笨狼,給本姑娘滾開!」壓下心中的震撼,蘇夢怒火一起,憤怒叫出,八藝槍式再出,看似簡單直刺的一槍,卻是一瞬間穿刺出八道槍影同時刺向巨狼,而這招正是行草八極。 只是火焰槍浪雖猛、雖快,巨狼身軀雖然龐大卻是異常的敏捷,面對蘇夢八道槍影幾乎同時刺來,巨狼再發出一聲狼嚎,竟是在剎那間避過,更縱躍而起對著蘇夢張牙咬去。 行草八極落空反遭到巨狼反擊,蘇夢心一緊,連忙再提炙炎槍桿對著上頭撲下的巨狼怒刺而出,更叫:「大笨狼,再接本姑娘怒焰焚空!」叫聲方停,炙炎槍上之焰隨即焚空怒漲,吞天而起。 而身處空中直撲而下的巨狼,眼看下方怒焰焚空來至,不但硬是在半空中強壓下身體重落地上避過,更在四足落地後後足一蹬,張牙低掠向蘇夢而去。 「死纏不休,真煩耶!」 招式再度落空,蘇夢心中又急又怒,眼看巨狼低身掠來,蘇夢連忙揮下炙炎,對著腳下大地一劃,燃起一波焰浪襲向掠來的巨狼。 蘇夢攻勢不斷,但巨狼閃躲速度卻更快,一來一往之間,分不清是蘇夢強力進攻,還是巨狼猛烈攻擊,不過巨狼雖然不停試圖攻向蘇夢,蘇夢連忙變招發動一連串的攻勢,在以攻止攻之下,巨狼似乎忌憚蘇夢手上炙炎之焰,每每一來到蘇夢身前卻又給焰浪逼回。 而這時重創跌落地面的奧丁已經從地上站起,滿身的傷口、不斷滴落的鮮血,眼中萬般的訝異是裝甲鳥人為何不被雷電光束所傷,同時心中不解,為何可以擊斷元素鎖鏈的雷電光束,卻擊不斷自己身上的神之枷鎖? 隱約之間,奧丁似乎察覺到某種不尋常的異樣,但還來不及細想,上頭鳥人已經揮電流長刀俯劈而來。 奧丁一邊發動光系魔法強愈傷體,一邊揮手對著裝甲鳥人灑鏈而出,誰知裝甲鳥人刀刃一旋,刀波所到之處元素鎖鏈竟遭割斷。 「這怎麼可能!?」奧丁臉色大變,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情急之下,連忙再抽太月應敵。 魔劍一出,渾厚的魔氣瞬間籠罩奧丁全身,奧丁雙手緊握著太月,隨著眼神一變,招式一出,迎上裝甲鳥人手上電刃,赫然是強猛霸道的傾城劍式。 刀與劍的交鋒,也是力與力的對抗,當奧丁重揮出太月,對著上頭劈來的雷刃強力砍去,一聲清脆響亮的刀劍交擊聲暴出之後,接著,奧丁與鳥人身形先後瞬間消失當場。 而同一時間,在圓形廣場的最頂端,陸續傳來一連串刀劍交擊之聲,這時鋼甲八足獸背上魔導兵器再有動作。 只見鋼甲八足獸背上一塊突起的鐵甲打開,接著無數拳頭大的鐵球,強力彈往廣場最頂端刀劍交擊聲傳來之處,下一秒間,一波波強大的爆炸、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震撼整座圓形廣場,刺眼的亮光、炙熱的火焰,帶起一波強勁的熱浪燒上了整個天頂。 眼看著奧丁遭受熱焰吞噬不見蹤影,蘇夢面對巨狼則全然佔不上便宜,雖然眼前戰局對己方極度不利,但身著風之武裝的蘇菲,這時卻仍動也不動漂浮在半空之上,比起剛才那強勢的態度,蘇菲此時的舉動著實不尋常。 而蘇夢眼看奧丁再度給鋼甲八足獸的魔導兵器轟擊,但蘇菲卻仍毫無任何動作,蘇夢鼓盡全力卻仍突破不了巨狼防線後,心中著急的對著蘇菲大喊:「大姐,你還在發什麼呆!快幫奧丁啊!」 經蘇夢一叫,一直動也不動的蘇菲猛然一怔,右手一揮,一道旋風瞬間往上頭捲起,不消半刻便把燒上天頂的火焰捲開,火焰方退,就見一顆黑色的大光球漂浮在上頭,光球裡頭奧丁跟裝甲鳥人正鬥得不可開交。 只看不管奧丁揮劍再快、劍式變化再多,裝甲鳥人卻仍能以相同的速度跟上奧丁的劍。 而此時鋼甲八足獸不但不再對奧丁發動攻擊,反而隨著自己把眼神移到鋼甲八足獸背上的魔導兵器,而鋼甲八足獸背後的魔導兵器同時一一鎖定自己,至此,蘇菲總算搞清楚這圓形廣場上的玄機,暗吸一口氣後大喊:「夢妹、奧丁,靜下心來,這一切都是幻覺啊!」 蘇夢一聽,驚訝之際手上炙炎攻勢稍微一停,巨狼卻趁隙鑽過來一爪抓下,雖然蘇夢及時避開,但右肩卻也給狼爪抓出三道血痕。 從肩上傳來的痛楚是如此的清晰,蘇夢狼狽站起後,看著肩上傷痕忍不住破口大叫:「幻覺!這是什麼狗屁幻覺?幻覺會流血的嗎?」蘇夢嘴裡大叫著,盛怒之下更舉起炙炎要再強攻而上。 這時蘇菲快速飛下擋在蘇夢面前說:「夢妹,先靜下你的心,收回你的敵意,好好看著大姐的動作。」 蘇菲話說完後,跟著竟是解除自己身上的風之武裝,在全身毫無防備的狀態之下,飄身往巨狼移去。 誰知全身散發出強烈凶性的巨狼不但對蘇菲的接近不理不睬,更任她來到面前伸出手來撫摸也不做出任何攻擊,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蘇菲的手輕易的穿過巨狼的頭顱,而巨狼竟仍是虎視眈眈盯著蘇夢毫無所覺。 「巨狼、鳥人、八足獸,甚至是夢妹你方才擊敗的裝甲巨人,這些都只是存在於我們的想像之中,小房間上面的刻文只是誤導我們,讓我們自認為要取得雅典娜之淚,就得通過考驗。」蘇菲回到一臉錯愕的蘇夢面前,笑著解釋說。 「可是我身上的傷?」就算蘇菲所言為真,但身上的傷口所傳來的痛楚,卻是如此清晰,蘇夢半信半疑的說著。 這時,隨著心中相信眼前所見都是幻覺後,赫然發現右肩上的血痕慢慢消失,原本清楚感受到的劇痛更是不再。 直到此刻,蘇夢完全相信蘇菲所說,不過蘇夢仍好奇再問:「沒想到這真的是幻覺,不過就算是幻覺,我剛才怎會輕鬆打敗裝甲巨人,碰上這大笨狼卻一籌莫展?」 「因為裝甲巨人龐大的軀體,讓我們直覺認為它的動作慢,既然我們的下意識認為它慢,自然而然它的動作就因為笨重的軀體慢了下來,加上夢妹你對自己的信心,所以能輕鬆擊敗裝甲巨人。 「至於巨狼,則是因為我們認為狼是一種敏捷的生物,而一開始夢妹你急欲援助奧丁下,在意識中便設想一直不動的巨狼是否會有所行動,自然而然,巨狼便如你所想擋在你面前,更展現你腦中所想像般的強悍實力,成功擋下了你。」 聽著蘇菲解釋,蘇夢再追問:「如果這都只是我們的想像,那這些守護者的型態還有動作,又是由誰的想像所產生?」 蘇菲頓了頓,開口再說:「幻象的型態包括這地點,應該是早已經設定好的,至於攻擊模式,則是看誰主動發動攻擊,你看這與奧丁對招的鳥人所用的招式,是否跟特亞修的劍技有點相似,還有此時此刻,為何鋼甲八足獸又不再做出任何攻擊,那是因為奧丁正全心全力對付鳥人無暇分心注意啊。還有……」 蘇夢點了點頭正想再發問,蘇菲卻搶先開口說:「夢妹,別急,讓大姐先去把奧丁帶回。」身體一輕就往奧丁飛去。 身陷幻覺而不自覺的奧丁,不斷變換劍式與裝甲鳥人對招,只是面對裝甲鳥人快速的刀式,奧丁雖運起笑天劍招以快打快,然而眼看著裝甲鳥人的刀招不但不見遲,反而有越打越快的跡象,奧丁心裡不禁慌張了起來。 「我以為我的劍已經夠快,但這鳥人怎麼還能不斷加快手上刀的速度,難道它還沒用盡全力?」 心中的慌張、腦中不由的想像推測,奧丁不知就因為這一時心緒的微妙變化,終於讓原本僵持的戰局出現了變化。 只見裝甲鳥人刀式未完,突然反手再起又是一陣如暴雨狂風般的快速攻勢,反觀奧丁的劍路不再如早前流暢,終於給逼得只能勉強招架,再無力回擊,幾次的失神之下,更給電刃在身上留下好幾道刀傷。 「可惡!要是連這裝甲鳥人都打不過,我又怎麼把雅典娜之淚帶到蘭妮雅身邊。」 一想到自己連區區一名要塞守護者都打不過,心中的懊惱讓奧丁再提鬥志,趁著全力一劍盪開鳥人長刀,奧丁身上鎖鏈轉換雷電屬性,瞬間身形速度突然暴增,不但在一眨眼便衝入裝甲鳥人懷中,更刺出太月一口氣穿過鳥人身體。 「給我碎!」奧丁憤怒一吼,手上太月一轉,劍勁跟著一發,裝甲鳥人就在奧丁面前硬給劍勁絞成碎片。 原本想要阻止奧丁繼續陷入幻覺的蘇菲,眼看奧丁整個人氣勢突然一變,更一劍了斷鳥人,腦中突然有種想法,更叫:「小心鋼甲八足獸的魔導兵器!」 奧丁聽到身後蘇菲的警告,赫然想起下方還有只巨大的鋼甲八足獸,才剛低頭往下方看去,就見到鋼甲八足獸背上的魔導兵器電光火炮炮口已經對準了自己。 清楚魔導兵器威力強猛異常,奧丁不等下方鋼甲八足獸發動魔導兵器,在空中身體一轉,就持劍俯衝向鋼甲八足獸而去。 沒想到蘇菲不但沒點醒奧丁,反而又要奧丁去對付鋼甲八足獸,蘇夢對著飛回身邊的蘇菲劈頭就問:「大姐,你……」 「因為方纔我突然有種想法,既然特亞修設計讓奧丁到此,一定有他的用心,也許我們該試著讓奧丁憑藉自己的力量取得雅典娜之淚。」蘇菲不等蘇夢問完,搶先回答說著。 「這是千年前建造的要塞耶!特亞修哪有可能預測到千年之後的事情。」 蘇夢的質疑合情合理,蘇菲沉吟一會後再答:「或許該說是巧合吧!奧丁在戰鬥方面的天才與成長,大家都有目共睹,然而在心理上卻一直有著無法突破的高牆,當日卡布拉得在重鑄太月後並托風月樓交給我,要我去尋找適合的主人,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如今在看了要塞之外奧丁使用太月那一戰,還有現在奧丁與要塞守護者對戰之中的成長,我總算清楚這一切都是特亞修的安排。」 「什麼!?原來那凡席司是大姐你所安排的。」意外著蘇菲的回答,蘇夢驚聲叫出。 蘇菲點了點頭,繼續解釋說:「特亞修老早算準我一定會把太月交給奧丁,也料到在南蠻荒林奇異的力場下,奧丁要對敵一定得使用太月,從太月的魔性與奧丁同步這一點,可以清楚卡布拉得所鑄的太月,根本就是為奧丁量身打造。 「而這裡我們所遭遇到的守護者雖是幻覺,但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到,要擊敗雙劍巨人,需要瞬間的爆發殺傷力,要格殺裝甲鳥人,則得利用電在直線上的最快速度,超越一直以來奧丁所慣用的風之速度。 「而這都是奧丁在目前所欠缺的,所以特亞修之所以要奧丁來取雅典娜之淚,美其名是要讓蘭妮雅避過天罰,但實際上,要奧丁在取得雅典娜之淚的過程中再次得到成長,這才是特亞修的目的。」 「可是要真是如大姐你所說,那蘭妮雅的復活跟雅典娜之淚不就只是一個誘餌,而且為了布這個局,特亞修還賠上自己的性命,這值得嗎?」 聽著蘇夢的推測,蘇菲若有所思的再說:「也許特亞修有他自己的想法跟安排吧!雖然說特亞修一向只求最後的結果,不在乎過程中的犧牲損失,但只從外界的詭異力場,就能知道雅典娜之淚力量之強大,以特亞修的智慧,既然以雅典娜之淚來當誘餌,我相信就算雅典娜之淚無法醫治蘭妮雅,特亞修定也早暗留下解除詛咒的方法。」 「哼,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有什麼好相信的,我倒寧願相信,特亞修那傢伙或許想藉奧丁之手觸發陷阱,毀掉這要塞跟雅典娜之淚。」 聽著蘇夢忿忿的想法,瞭解這是蘇夢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蘇菲笑了笑反說:「若是如此,那不正是夢妹你所希望的結果。」 見大姐不反駁自己的想法,蘇夢繼續說:「而且就算是奧丁真的拿到雅典娜之淚,他也未必救得了蘭妮雅,怎麼把雅典娜之淚帶回就是個問題,而且誰又能保證蘭妮雅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不管怎樣,大姐都希望你別做出傷害蘭妮雅的舉動。」 「我自有自己的想法,大姐你就別想這麼多。話說回來,這八腳怪物身上的魔導兵器還真厲害,奧丁的速度都已經快到我都看不清楚,還無法侵近這八腳怪獸五尺之內。」發現大姐察覺了自己的心意,蘇夢連忙一語帶過,更把話題轉到前方奧丁與鋼甲八足獸的戰鬥之上。 「明顯可見,奧丁心中對這鋼甲八足獸身上的魔導兵器極為忌憚。」 一如蘇夢、蘇菲所說,所以每次的進攻,奧丁一感受到被魔導兵器對準鎖定,就連忙抽身退開再重組攻勢。 「可惡,為何我的速度不管如何提升,這八足獸的魔導兵器總是能跟得上,這種討厭的感覺就跟方才與鳥人對招一樣。既然如此,好!」 在一輪的猛攻無功而返後,意識到某些說不上來的不尋常,奧丁停下了動作垂劍於地,雙眼緊緊盯著鋼甲八足獸,心中悄悄擬定新的對策。 一會之後,奧丁身形再動,赫然是上古魔道地魔法——蟻殺地獄。 看著奧丁轉而使出上古魔道,蘇菲雙眼一亮,稱讚說:「知道無法強力突破鋼甲八足獸背上魔導兵器的炮火,轉而利用上古魔道攻擊鋼甲八足獸下盤,奧丁這招用得好。」 果然一如蘇菲所說,隨著上古魔道一經發動,四周頓時籠罩在強大的土元素氣息之下,這時奧丁雖受到身上神之枷鎖緊緊束縛,然而當看著鋼甲八足獸腳下堅硬的地表,因為蟻殺地獄之故,在轉瞬間整個下陷而失去平衡傾斜一邊,使得原本鎖定的雷電光束失了準度落空之後,奧丁趁機整個人凌空掠到鋼甲八足獸上方。 左臂再揚,奧丁再射出好幾道元素鎖鏈,一剎那間刺穿鋼甲八足獸堅硬的魔裝盔甲,跟著右手太月再對著下方一揮,隨著劍光一閃,這鋼甲八足獸立給太月劍芒劈成兩半,再也不動。 了結了鋼甲八足獸,奧丁落地後一步一步走到巨狼面前,舉起太月一指:「再來輪到你了!」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二章 真實與虛幻 面對守護獸中僅存的巨狼,接連殺敗了魔裝鳥人、鋼甲八足獸的奧丁心中有著極大的信心,只是就在這時巨狼突然低伏下來全身突然泛出藍光,隨著藍光逐漸刺眼慢慢的巨狼身形消失在藍光之中,不到幾秒當藍光消失,眼前的巨狼竟憑空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心中疑惑、訝異,奧丁一臉疑惑看向蘇菲正想開口,這時四周空間突然整個扭曲,下一瞬間竟是回到光明之道中。 「看來我們應該是通過了考驗?」仔細的觀察了四周好一會後,蘇菲笑笑對一臉稿不清楚此刻狀況的奧丁解釋說著。 「可是巨狼…?」 「似虛似實,亦假亦真,雖然方才一切都是幻覺,但應該也是這卡洛特要塞認可進入者的一種考驗吧!」 對這樣結果蘇夢一臉不太滿意的叫說:「奧丁又沒把巨狼打死,排下這考驗的人也未免太混了吧!」 「巨狼的能力既然是由心而出,在方才奧丁所展現的自信下,巨狼表現臣服也是正常之事,走吧!我們一邊繼續前進一邊談吧!」看著蘇夢一臉抱怨,蘇菲好笑催促說著。 奧丁帶頭走在最前面,腳步持續前進嘴裡卻由感而發說:「方纔那麼真實的幻覺與其說是考驗,我倒認為是特亞修刻意為我所安排的,雖然我極不願意去承認,但從來到南蠻荒林到現在所碰到的一切事物的確讓我成長許多,手持魔劍太月時腦中自然而然湧現的劍式、與鳥人對招時領悟到超越風之速度極限的電行之速還有方才與八足獸戰鬥之中深刻體悟到戰鬥並未只是一味的猛攻,觀察並改變地形創造自己優勢,這些本來存在於腦中的模糊想法,如今我已經能完全做到。」 聽著奧丁由感而發的說出自己想法,蘇菲付和說:「上古魔道毀滅性的力量若使用於戰鬥,那對敵我雙方而言都是一種很徹底的傷害,就像當日克雷姆率領神兵戰士抵抗魔族那一戰,縱然克雷姆變化到完全的神之體但在顧忌魔道毀滅力量會波及神兵戰士之下在下意識之間也把力量壓到五成以下,就算是最後正面對上阿茲撒克也是一謂的壓抑上古魔道的力量導致神兵戰士的接連慘死,所以特亞修在你身上加諸神之枷鎖甚至安排這一切,目的就是要你日後面對戰鬥不在只是一謂使用上古魔道造成範圍性的破壞。」 就算明白一切都是特亞修的苦心,奧丁仍沉著臉說:「但是犧牲掉蘇芸甚至自己只為了讓我獲得發動元素鎖鏈的力量以及劍術上的精進,特亞修的做法實在讓我無法認同。」 看著奧丁仍對特亞修無法釋懷,蘇菲輕聲歎了口氣在說:「如果當日不把阿茲撒克封印在你體內,也許阿茲撒克一回到魔族便率領魔族踏上雲夢之土,以現在我們的能力若出面阻擋也只是徒做無謂的抵抗白白犧牲阿,我也曾恨過特亞修,甚至數次想合夢妹之力挑戰特亞修,但是當事情逐漸明朗,直到特亞修藉由其他管道要我把太月想辦法交給你,越瞭解特亞修的想法,我也更加體會到了他背後不為人知默默承擔的一切。」 意外的聽到蘇菲竟幫特亞修說話,奧丁停下腳步回頭說:「如果今日你的立場跟他對調,你也會做出一樣的事嗎?」 被奧丁突然這一問,蘇菲愣了愣在看著奧丁好一會後搖頭說:「不,我做不到,或許該說我沒他所看的那麼遠,無法接觸到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世界,就以同樣讓你擁有足以對抗魔族的力量上來說,我的做法最多也只是讓你更能掌握運用上古魔道,可是在這一點上特亞修卻是讓你跳脫上古魔道所給你的限制進而掌握到不同的力量,或許我跟他最相似的一點是我們都能不計代價只為追求最終結果,可是他敢賭上手上一切籌碼甚至是自己性命的魄力卻是我所做不到的。」 這時蘇夢倒是恨恨的抱怨說:「瞧大姐你把特亞修說的這麼利害,如果他真的這麼強就不會死,可惜報不了芸妹之仇,早知道當日在古斯高城就該先刺他一槍洩恨。」 也許是因為蘇菲話語的影響,奧丁轉過身一邊繼續走著一邊說:「雖然我也痛恨特亞修,但是特亞修之死卻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感,老實說我之所以對雅典娜之淚勢在必得,雖然是為了蘭妮雅但在我心中卻有一部分是因為意識到這是特亞修所安排的考驗而感到躍躍欲試。」 「耶!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當小道逐漸寬敞,隨著腳步踏出光明之道,出現在奧丁等人眼中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女神水晶像,手持長戟的女神一付獨尊天下睥睨一切的高傲姿態讓奧丁、蘇菲甚至一向只服大姐的蘇夢都忍不住從心底升起崇拜的異樣感,好一會後蘇夢忍不住說:「真是威風十足的女神像,尤其那雙欠扁的眼睛簡直就跟那性情極端翻臉無情的傲紅池一模一樣。」 「魔術師楊曾說女神雅典娜是名個性偏激行事不能用常理臆度的女魔頭,也曾說寧願得罪諸神也不要與雅典娜為敵,雖然說的有點誇張,但單看他能不計後果殺掉特亞修,與雅典娜為敵或許真是不智的行為。」蘇菲仔細的看著女神像好一會後自說自話起來。 而奧丁對蘇菲口中魔術師楊所形容的雅典娜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面對眼前這女神像,奧丁倒是無所謂的說:「神也好,雅典娜也罷,就算是在魔族也是存在著超強的強者,從獲得上古魔道到現在這一路走來,每次的對手都有足夠的能力置我於死地但我也這麼走過來,今日雅典娜之淚我是勢在必得,哪怕將與全天下人為敵我也不後悔。」 看著奧丁一臉自信模樣,蘇夢拍手叫好說:「說的好,管對手是誰,管他多強,打不贏大不了就跟盧那貝克一樣光榮戰死。」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我身邊的朋友死去。」 聽著奧丁認真的保證,蘇菲笑了笑連忙說:「瞧你們話題把越扯越遠,我們還是想想如何取得雅典娜之淚!」 一經蘇菲提醒,奧丁喃喃說:「在虛幻與真實之間做出正確的選擇,若方才幻覺是虛幻那麼真實又是什麼?」 討厭動腦的蘇夢看著奧丁緊皺著眉頭,而蘇菲若有所思的走上前仔細觀察女神像,自覺無聊之下忍不住抱怨叫:「這特亞修也真是的,要考驗就直接老實一點,弄那些好像真實的幻象做什麼,如果大姐你不說破,我們把他當做真實的敵人認真打上一架,不知道結果又會是什麼?」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阿,奧丁擊敗鳥人、八足獸都是真,而巨狼則是因為奧丁在心理上徹底擊潰巨狼,如果小房間的提示文字只是一種誤導,也許根本沒有所謂正確的選擇。」蘇菲頭也不回輕聲的回答著,講話之中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隨口提了出來。 聽著蘇菲提出自己的想法,奧丁沉吟回答說:「當初特亞修把雅典娜之淚放入要塞之內目的就是不願意雅典娜之淚現世,所以步下陷阱阻止外來者取得雅典娜之淚這是在自然不過之事,而特亞修既然要我取出雅典娜之淚自是相信我該有能力取得雅典娜之淚,若是這樣就以我的智慧想法,我會選擇一擊轟碎這女神像。」 「不,我說過特亞修跟我一樣都是追求結果不在乎過程中損失的人,如果雅典娜之淚存在著不能現世的原因,那麼當初特亞修為何不乾脆直接毀掉雅典娜之淚而多此一舉建立這要塞,如果我是他,那麼我既然會讓你知道雅典娜之淚之事更設計讓你有不得不取得的理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有能力可以控制雅典娜之淚現世所造成的後果,而另一種原因則是要借你之手一勞永逸毀掉以特亞修之能也無法毀掉的雅典娜之淚。」 蘇菲語出驚人說出自己的想法,在聽完蘇菲想法之後,奧丁整個人只感到頭皮發麻,因為就自己所瞭解的特亞修,要利用自己之手毀掉雅典娜之淚是絕對有可能的。 蘇夢這時也氣著叫:「這特亞修也太奸詐了吧!」 「可惜我不知特亞修當初顧忌雅典娜之淚的原因是什麼?不然或許可以體會特亞修設下這連環計的苦心。」 蘇菲話說完後,突然一聲輕咳傳出,眾人驚訝之際聲音再度傳出說:「原因很簡單,因為雅典娜之淚的現世將讓雲夢大陸之上的一切生命滅絕。」 聲音傳出在四周迴盪,完全察覺不到任何生命氣息的奧丁元素鎖鏈隨即發動嘴裡更叫:「誰!?」 與奧丁同樣驚訝的蘇夢手上炙炎火光一盛也跟著威脅叫:「裝神弄鬼的在不出來,等等本姑娘就把你串燒。」 蘇夢的怒吼震的天花板不斷掉落灰塵更在四周不斷迴響,回音未止就聽這詭異的聲音求繞叫:「饒命阿!大英雄!」 隨著求饒聲音傳出,一道肥胖的半透明身影就當著奧丁等人的面前緩緩浮現出來,在青色的寬袍之下有著一公尺寬的肥胖腰圍、身高四肢卻異常短小的可笑身材,擠滿肥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小的只是負責要塞內的管理者,諸位大英雄請饒了小的一條賤命。」 蘇夢睜大著眼盯著眼前這突然冒出的半透明大胖子,語氣猶豫不確定的對蘇菲問:「這…個應該是……鬼吧?」 蘇菲一臉感興趣的看著眼前這管理者笑著回答說:「正確來說應該說是靈體。」 「就跟休葛拉一樣捨棄肉體追求永生的靈氣之體。」奧丁接著蘇菲話語解釋著。 大胖子管理者一臉尷尬回答說:「小的只是受到詛咒必須守在這要塞直到聖石給人取走。」 「詛咒?」雖然看這管理者一付無奈的模樣也知道擔任管理者一職並非出自本意,不過從這管理者口中聽到詛咒一辭,奧丁倒是感到訝異,畢竟就一般人所知道的魔導院在元素魔法的領域雖算是權威,然而像詛咒這類型的魔法卻是前所未聞。 大胖子管理者聽不出奧丁話中之意仍自顧自話說:「小的名為拓窩本是魔道院專修暗系魔法的魔導研究生,因為犯了大錯所以遭大院長禁錮並給下了地鎖之咒,只要聖石在這一天,小的就得多待在這要塞一天。」 蘇夢抱不平說:「就因為犯了錯所以要給關在這鳥地方一千多年,你口中那大院長也太過分了吧!沒關係現在你就跟我們說怎麼拿走雅典娜之淚,這樣你不就自由了。」 對蘇夢的大抱不平,大胖子拓窩投以感謝的眼神後繼續在說:「這麼說是沒錯啦!只是在這之前我必須先對你們說清楚聖石的由來跟一旦取出聖石所會造成的後果。」 一直不說話的蘇菲聽完拓窩話說完後笑說:「呵,看來你的說辭似乎早已經套好,還是該說你的說辭太過於制式。」 蘇菲語氣雖然輕鬆但是拓窩臉上卻表現出異常的尷尬與緊張,這時奧丁輕拍了拍蘇菲肩膀,看著拓窩說:「蘇菲沒關係,就讓他先就說吧!我也很好奇雅典娜之淚有何能力竟能讓特亞修寧願犧牲性命也要布下這個局。」 看著奧丁也幫自己說話,拓窩感謝的對奧丁投以感謝的目光接著緩緩的說出雅典娜之淚的由來: 原來在雲夢大陸上方的九天之外曾有著一處名為太陽雲鄉的雲界,這雲界不只是天外之境更也是神之一族千萬年以來的生活之地,神族是一個很特別的種族也是由創神者親手所創造出來的種族,神族並沒有固定的型態,隨著年齡跟能力的增強神之一族在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會逐漸的由實體進化到光影的型態,更成為神族之中的中高管理階層,而在神族的管理階層中又以掌管各元素的諸神地位最高。 歷屆以來神族族長都是藉由每千年舉辦一次的眾神之爭中所選拔出來,而要擊敗眾多神人奪得族長之位,一直以來也都是只有已經進化到光影型態的高階神人才有這能力,而在這延續千萬年來的傳統下,直到一名名為雅典娜的神族女子出現才被打破,以實體之身的雅典娜憑著一身強大神力不但擊敗所有已經進化到光影型態的神族之人成為神族中首位以實體之身管理整個神族的族長,更意外受創神者青睞受贈神界中最強神器─無界神戟。 只是雅典娜能力雖強,但獲贈無界神戟一事卻讓元素諸神所忌妒,尤其是當神族子民紛紛對雅典娜完全臣服之後,讓元素諸神更意識到自身在神族地位不在後,於是出走神界在雲夢大陸上創造各種族,元素諸神表面上的舉動雖是因為受制於創神者所定下的規條在彼此之間的變相競技比試,但實際上更也是一種滿足自己心中對權力慾望的表現,而元素諸神在雲夢大陸上創立種族競技的舉動,雅典娜雖是不滿,但是元素諸神自身的能力還有地位卻也讓雅典娜縱有不滿也無法出面制止,直到魔族的叛變甚至攻上神界,雅典娜為了一挫元素諸神銳氣便下令妖精戰士連同族人大舉下神界在雲夢大陸之上對抗魔族,而自己則一夫擋關守在神界入口力擋魔帝跟十二魔神。 魔族的叛變雖是元素諸神當初所始料未及,不過在元素諸神當時自恃著自身能力之下,對魔族的大舉進攻倒也是有恃無恐,更打算藉著神魔之戰重振自身當初在神族的崇高地位,誰知這如意算盤竟給雅典娜給打亂,雖然最後元素諸神出手誅殺數名魔神,但論鋒頭卻仍遠不及擋下魔帝的戰神雅典娜。 只是在神魔之戰結束之後,雅典娜看著雲夢大陸上經過百日血戰後屍橫遍野的模樣,在心傷生命脆弱,更因為埋怨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早一步痛下殺手誅殺魔族而使得造成許多生命消失,在不自覺間眼角緩緩滑落一滴淚,而這滴淚就是雅典娜自身所捨棄的情感─憐憫,更因為不滿元素諸神枉顧生命,後來更徹底捨棄神的身份帶領僅剩的族人與妖精一族遠走雲夢大陸。 聽完拓窩講述著雅典娜之淚由來,蘇夢想也不想就說:「原來神魔之戰還有這典故,看來這雅典娜也沒這麼討厭嘛!」 對神魔之戰的始末奧丁曾從阿茲撒克口中得知,所以現在聽拓窩說來也不覺得什麼,看著拓窩話一說完,奧丁接著在追問:「既然是雅典娜所捨棄的憐憫,那這雅典娜之淚又有何奇特的功能?」 拓窩吞了口口水繼續在說:「雅典娜的力量堪稱僅次於創神者之下的最強者,表面說雖然只是一滴眼淚,但卻是雅典娜當時在承受著自責與悲傷中所釋放的力量所濃縮而成,依造當初大院長所告誡,只要這股力量一經釋放到時別說魔族,恐怕整個雲夢大陸上的生物都將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所以在魔道院獲得聖石之後一直以來便由歷屆大院長親手保管。」 沒想到雅典娜之淚竟是這樣的一股毀滅性力量,奧丁不敢相信叫:「能一瞬間毀掉雲夢大陸的力量,這怎麼可能?雅典娜他可是神耶!」 「一直以來神總是秉持著先徹底破壞在重造生命的最高原則行事,上古魔道的毀滅力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蘇菲一臉平常似乎早明白雅典娜之淚的力量,聽奧丁脫口叫出,蘇菲輕聲解釋回答著。 「看來特亞修最終目的還是想藉我之手毀掉雅典娜之淚。」聽完拓窩的解說後,奧丁認為特亞修處心積慮讓蘭妮雅復活在安排這段考驗最終目的是想毀掉雅典娜之淚,這時眼中閃過無限的失望,因為這表示著日賢者口中所說的雅典娜之淚能讓蘭妮雅復原的話全是騙人的,一想到蘭妮雅將永遠不能離開千年石碑之下更要承受著日夜改變的殘酷現實,奧丁心中這時只有無比的難過。 看著奧丁整個人突然沉默了下來,蘇菲清楚奧丁心中所想連忙安慰說:「如果特亞修的目的是要你毀掉雅典娜之淚,那又何必把我們找來,安排拓窩在此只是讓你知道一但取出雅典娜之淚就絕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更藉著他的死要你知道一旦取出雅典娜之淚,你未來所要面臨的對手將是昔日傳說中的最強戰神─雅典娜。」 蘇菲的解釋讓奧丁恍然大悟,只是隨著情緒回復之後奧丁不解說:「就算這樣,對如何取出雅典娜之淚我也是沒有半點頭緒。」 拓窩看著奧丁對如何取得雅典娜之淚傷透腦筋連忙在說:「聖石就藏在女神像裡頭,打碎女神像,你們可以取得聖石而我也跟著自由了!」 「原來如此!好!」一聽拓窩告知方法,奧丁想也不想右拳泛出火焰對準女神像就要擊出。 只是就在這時,突然上頭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緊急喝組:「阿!毀不得!毀不得!女神像一毀聖石將也跟著毀滅掉。」 突來聲音,讓奧丁連忙把轟到女神像面前的拳勢收回,訝異之際,一道猥瑣身影從天而降,看著這禿頭全身穿著破爛嘴邊蓄著長到拖行地面的長鬚的老者,蘇夢搶先不客氣問:「喂!老頭你從哪冒出來的!」 這名整整比蘇夢矮上一個頭的老者對蘇夢不客氣的態度明顯不滿,在重咳兩聲後挺起腰桿得意自我介紹說:「咳咳!老朽可是當日魔道院大院長親手指派的卡洛特要塞管理者─尹特。」 沒想到這名老者也是要塞管理者,蘇夢忍不住叫:「又是管理者!這要塞裡頭到底有幾位管理者啊!」 拓窩看尹特一出現,臉色不悅的叫:「負責打掃的木頭老人,你出來攪什麼局。」 尹特半瞇的眼一臉好笑的反譏說:「咳,那負責擦拭女神像的笨鬼又在這邊亂說什麼話。」 「哼,我打從要塞建立之初便是大院長指派的要塞管理者。」 「咳,我尹特也是當初大院長親自安排的管理者阿!」 「不過只是個木頭人你得意個什麼勁。」 「比起你這一步都離不開女神像的肥胖笨鬼,至少老朽還能在要塞內四處走走逛逛。」 拓窩與尹特一言不合爭吵起來,這時奧丁等人也才注意到這名叫做尹特的老人雖然栩栩如生,但卻是由一塊塊的木頭組合而成,眼看尹特與拓窩吵個不停,蘇菲笑了笑對尹特問說:「如果你是管理者,那麼你該知道如何正確取出雅典娜之淚的方法吧?」 「當然囉!如果這白髮小子剛才一拳打下,那聖石將會隨著女神像一起毀滅,正確的方法是同時使用火、地、風、水、電五種元素的靈力把聖石從女神像體內引出。」尹特瞪了拓窩一眼在得意說著。 拓窩聽著尹特說出取得聖石的方法,忍不住大笑叫:「哈哈!聖石可是一股非常不穩定的力量,使用元素靈力把聖石取出,那無疑是引爆聖石的力量,你這死木頭人別不懂裝懂,要知道我方纔所說的方法可是大院長親口所說。」 「老朽的方法才是大院長親口所說,你這笨鬼不只胖還愛騙人。」 「什麼!你說我騙人!你認為我會拿自己的自由開玩笑嗎?」 「你不會!咳!難不成老朽就會拿自己的自由開玩笑!」 尹特與拓窩繼續爭吵起來,奧丁與蘇夢面面相遽完全不知該相信誰所說的話,而這時蘇菲輕聲在奧丁與蘇夢耳邊說:「看拓窩跟尹特都不像在說謊,也許在他們兩人之中做出選擇,就是那刻文中真實與虛幻的抉擇,正確的選擇將讓女神落下幸福之淚。」 「我也是這麼想,只是他們兩人口中所說的聽起來都沒有破綻,我真不知該從何抉擇。」奧丁點了點頭皺起眉頭回答著。 「這叫尹特的怪老頭看起來就很奸詐的樣子,我看奧丁你乾脆給女神像一拳。」而蘇夢倒是不理會尹特與拓窩話中的內容單純以外表給自己的感覺作為判斷。 蘇菲笑了笑似乎早已洞悉拓窩與尹特兩人所提供方法中的真偽,只是在這時候蘇菲仍賣著關子只是提醒說:「呵,真假難辨雖然一直都是特亞修慣用的伎倆,但卻也不是無跡可循,方才拓窩所說雅典娜是因為痛心因為一時心軟導致無數生命在戰火之中喪生,本該是憐憫之淚為何在刻文上會說是幸福之淚,奧丁你認為呢?」 「這…」雖然蘇菲出言提醒,但奧丁卻仍摸不著半點頭緒。 蘇夢看著奧丁緊皺著眉頭苦思模樣,忍不住對蘇菲抱怨叫:「大姐你既然知道就明白說出來嘛!這樣故做神秘的還真像那討人厭的特亞修。」 就在這時奧丁猛然抬起頭開口說:「縱然擁有天下無敵的力量卻也有無可挽回的憾事,捨棄了憐憫只為了日後對敵能毫不保留的出招,所以只有毀掉眼前呈現戰神之姿的雅典娜,使他回復當初擁有憐憫之心的雅典娜。」奧丁話說完後大步走到女神像前,大喝一聲右拳全力對女神像轟出。 奧丁突然的出手,全力的一拳輕而易舉的粉碎女神之像,整座要塞更迴盪著女神像爆碎所產生的清脆響聲,這時尹特與拓窩停止爭吵不一而同的睜大眼睛注視著在來的變化。 女神像一碎,隨著碎片一一落下,就見一滴晶瑩剔透閃動著金色聖光的淚石緩緩的浮在半空之中。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三章 妖精 而在奧丁等人進入卡洛特要塞之後,在卡洛特要塞之外的凌方突然之間竟當著凡席司之面問起凱洛琳眼前的凡席司是否是小查理。 凌方的直接讓凡席司跟凱洛琳都忍不住錯愕,尤其是凡席司臉色更是難看,而凱洛琳眼看凌方銳利的目光正緊盯著凡席司,全身更散發出當日交手時那讓人難以喘息的壓迫感,雖然在不情願也只好走到凡席司身邊上下仔細打量,好一會後凱洛琳吐出一口大氣輕鬆說:「這矮冬瓜不可能是小查理,雖然說人的外表可以偽裝,但在怎麼偽裝,就算刻意壓抑本身的力量,但力量波紋卻是無法改變,而且小查理跟老娘一樣都是魔兵戰士,就算魔兵不在身上,只要曾接觸過魔兵,身上的力量波紋便難免參雜魔氣波動,而這矮冬瓜身上力量波紋別說魔氣更連半點元素氣息都沒有,所以不可能是小查理。」 「喔,是這樣嗎?」聽完凱洛琳的解釋,凌方面無表情冷冷說著,而一直緊盯著凡席司的目光這時仍沒半分鬆懈。 這時凡席司不滿意的回叫:「你說誰是矮冬瓜啊!哼,難道你不知道在青春期的男孩子都長的很快嗎?」 凱洛琳一臉好笑嘲弄在說:「比老娘矮就是矮冬瓜啦!誰管你什麼青春期。」 只是在凱洛琳話才說完,凡席司正要反譏之際,露塔娜娜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來:「就本小姐所知,力量波紋或許就如掌紋般都是一種確認身份的好方法,但要隱藏魔氣或是利用某些方法短時間改變力量波紋卻並非不可能。」 露塔娜娜的聲音這時傳出,話中之意擺明質疑自己方纔的解釋,凱洛琳回頭狠狠瞪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露塔娜娜不客氣叫:「你這比矮冬瓜還要矮的小娃娃不懂就別裝懂,快回家去抱你老媽的大腿。」 「不懂裝懂?本小姐一向可是有幾分實力說幾分話,倒是你空長了一對這麼漂亮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本小姐真不知該笑你無知還是自以為是。」露塔娜娜一臉邪氣譏諷回著,隨著腳步來到凡席司面前,露塔娜娜轉頭對凌方說:「要確認矮冬瓜是不是魔兵戰士這也不難,只要送他一發冰箭不就能逼出他的真正身份。」 給凌方銳利眼神盯著全身不自在的凡席司一聽到露塔娜娜竟要凌方發箭射來,當下跳腳叫:「你…你這發育不良的臭丫頭這招借刀殺人可真狠。」 似乎有意挑起凌方與凡席司的戰鬥,露塔娜娜質疑在說:「因為本小姐看得起你阿!當初要不是你建議我們去庫洛瓦族,我們哪會碰到這講話超沒氣質的人質,還有就算你跟著白髮魔劍士到這是因為某些協議,但是你敢說你沒在動雅典娜之淚的腦筋嗎?」 早一眼看透露塔娜娜的心思,凡席司不干示弱反問:「光說我,你自己呢?你敢說你對雅典娜之淚沒興趣嗎?」 「雅典娜之淚本小姐是勢在必得,只不過比起某人見不得人的身份,本小姐的身份倒是崇高的多。」 沒想到露塔娜娜竟會回答的這麼直接,凡席司愣了一會後在笑說:「唷,既然如此說來聽聽嘛!」 露塔娜娜敏銳的心思又豈會中凡席司激將之計,只見露塔娜娜臉上在閃過邪笑竟順著凡席司話語反問:「如果本小姐說出來的話,那麼你是否會放棄雅典娜之淚。」 「比起雅典娜之淚,我對你的身份更感興趣,如果你敢說出來,我放棄爭奪雅典娜之淚那又有何不可。」凡席司想也不想攤開手回答說著。 露塔娜娜眼珠一轉在笑著說:「本小姐的身份又不是見不得人說出來有何不可,只是本小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話算話。」 「就算我當場發誓你也只是當我講屁話,所以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呵,好樣的,比起你呆呆的外表,你人倒是精明的多。聽好了,本小姐真正身份就是當今妖精族族長─佩蒂若.露塔娜娜!」讓人驚訝的身份,也明顯表明出一直以來隱於神秘結界之內的神秘種族開始介入雲夢爭霸之中,露塔娜娜話說完後,身體突然拉長,美艷的容貌、細長削瘦的身體、尖長的雙耳不就正是古書中所記載妖精的象徵。 本來只是想逼出凡席司的身份,藉著這四周力場限制下打算用古武術先替奧丁掃除實力未明的小查理,沒想到現在結果反而是露塔娜娜公開自己的身份,心中雖對這意外的發展感到驚訝,也對露塔娜娜選擇在這時表露身份感到不解,但凌方臉上卻仍不動聲色靜看事情的發展。 看著露塔娜娜不但說出身份更表露原形,凡席司不以為然的說:「就我所知,昔日神之戰士的妖精一族也有屬性、族群之分,只不知你這族長是哪屬性哪族的。」 「知道的倒是不少嘛!只是資訊卻有些偏差,我妖精一族早在好幾百年前就已經統一,縱有屬性之別卻早無族群之分。」 凡席司不等露塔娜娜話說完接著在問:「你既是妖精族長,那麼那愛哭鬼就是傳說中的戰神雅典娜羅?」 「嘖嘖,雖然不算完全正確,但我仍必須提醒你這矮冬瓜講話小心點!我家老大可沒我這麼仁慈,當心等等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雅典娜之能舉世皆知,連永生不死的龍騎士特亞修都難逃一死,更何況是我這區區的小賊,只不過我只是說約瑟芬妮是愛哭鬼這樣也會讓雅典娜生氣嗎?」凡席司不以為然回說著,誰知話才說完就發現臉上一涼,伸手一抹竟是滿手鮮血,沒想到只是一個瞬間自己臉上便平白給劃出一道傷口。 意外著雅典娜出手之快以及無聲無息,凡席司臉上首次表現出出奇的凝重,這時露塔娜娜奸邪的笑聲隨後傳來更說:「看來我家老大心情還不錯只是在你臉上留下紀念,換了平常時候你的腦袋早已經跟身體分家。」 別說凡席司,就連凱洛琳與凌方臉色這時也異常的難看,一向對眼力很有信心的凌方看著凡席司在一瞬之間便掛綵,臉色凝重之際更想:「沒想到這雅典娜出手這麼的快,在我全神貫注注意之下竟也看不出這雅典娜是從哪出手,雖然只是在凡席司臉上留下一道傷痕但是要是剛才目的是在取命,在場眾人根本就沒機會閃過。」 而臉上平白給劃出一道傷口的凡席司,「那你老大耶!怎麼不見人影。」 「看來她覺得空等在這很無聊,所以去找人玩玩羅。」露塔娜娜詭異的笑了笑故做神秘回答著。 聽露塔娜娜話中之意,荒林之內還有其他人存在,凱洛琳忍不住好奇問:「找人玩?難道在這南蠻荒林裡頭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露塔娜娜對凱洛琳這一問,只覺好笑的回答說:「這有啥好奇怪的,荒林又不是你家的,雅典娜之淚的消息也早走漏,會有人來早在意料之中。」 正忙著在臉上傷口塗藥的凡席司一邊擦藥一邊說:「可是要穿過這荒林也不是輕鬆的事阿!」 「只有笨蛋才會明知有危險還會貿然闖進來,既然知道白髮魔劍士要闖卡洛特要塞取雅典娜之淚,有點智商的人在外頭守株在兔還不是輕鬆了點。而且剛好來的人跟我家老大還有點淵源,所以我家老大就去玩玩了阿!」露塔娜娜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撇向凌方看去。 露塔娜娜詭異的眼神被凌方清楚的捕捉到,從方才聽著露塔娜娜與凡席司一連串的對話,凌方除了對守在荒林之外能讓雅典娜感興趣的人好奇之外,這時也慢慢收斂起一直以來專注的精神,因為凌方瞭解一旦奧丁取得雅典娜之淚在來才是真正的惡戰開始。 在荒林之外一向平靜的原野之上今日格外熱鬧,紮營部署在警告石碑之下青一色黃杉的數百名士兵正是以當今西聯之主李察二世為主的西聯精銳,其中在一座土黃色的華麗蓬帳之下,俊美的李察二世自戀的照著鏡子,對前頭斥候的報告表現出一付愛理不理的模樣,反看一旁前夜狼帝國血狼軍軍團長如今身為西聯聯軍軍團長的項楚在聽完斥候報告之後整個臉卻凝重了起來。 這時底下一名參謀在聽完斥候報告之後眼看李察二世仍是毫無所覺的依舊照著鏡子,連忙出言忠告說:「連凱特雅帝國的六韜都動兵趕來,聯主這可馬虎不得。」 好一會後李察二世依依不捨的把目光離開鏡子一付不以為然的說:「沒有了霸王亞瑟的凱特雅帝國軍也不過只是烏合之眾,我們兵力雖少卻全是我西聯精銳,而且凱特雅帝國軍隊連夜趕路反看我方以逸代勞,真打起來我方未必吃虧,你說對吧!項軍團長?」 項楚遲疑一會後恭敬回答說:「六韜智謀堪稱雲夢第一,現在如此明目張膽率兵前來實在不尋常,而且現在沒有亞瑟的凱特雅帝國軍雖然不在像之前充滿威脅,但是根據情報冷雪冰姿凱特雅已經回國代替亞瑟主持大局,冷雪冰姿的手腕雖然沒有亞瑟強硬,但看著在亞瑟大敗之後,凱特雅代掌帝權後只是短短時間內就能重整凱特雅帝國,從這點可看出這凱特雅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是不容輕視的可怕對手。」 本想藉著項楚之嘴安撫軍心,誰知道項楚一席分析反倒把敵人抬高,李察二世一臉尷尬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僵在當場。 這時從帳外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笑聲才停就見魔術師楊得意走來更說:「我說項軍團長阿!聯主是要你說好話安撫軍心提振士氣,你怎麼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阿!」 項楚對魔術師楊吊兒郎當的態度似乎很感冒,眼看著魔術師楊出現,整個臉不但垮了下來更不客氣回說:「哼,比起某人譁眾取寵只會說好聽話巴結的可笑小丑,我也只是盡自己本分說自己該說的話。」 「呵呵,雖然我外表看起來真像賣藝的搞笑藝人,但是好說歹說我也是昔日擋下凱特雅帝國死靈大軍的頭號英雄,而且我也曾跟龍騎士特亞修同台過,論智謀小丑我自認也差不了他多少。」 聽魔術師楊提起最近單身力擋死靈大軍的事跡,項楚不以為然在回:「不過是*著幾張強力魔法牌,這有何好自豪的,在我眼中當日古斯高城攻防唯一稱得上英雄的除了盧那貝克外在不做第二人想。」 就在項楚不客氣的回答說著,而魔術師楊正想反駁之際,李察二世知道在不阻止在吵下去將是沒完沒了連忙開口阻止說:「夠了夠了,你們兩個一個是我西聯聯軍總軍團長,一個則是我得力的參謀,與其在爭吵下去你們何不各自說出自己的應對之策。」 看著聯主李察二世既出面安撫,項楚在不願也得暫熄怒氣,略為思考後拱手報告說:「六韜擺明為聖石率眾而來,此時就算我們撤離也避免不掉與凱特雅大軍正面對上的後果,還不如先派人跟六韜做個協議,先一起取得聖石後在做打算。」 項楚話才說完,魔術師楊隨即露出詭異一笑後反嘲說:「呵,六韜足智多謀,只怕我們跟他合作只是與虎謀皮,到頭來不但會給當車前卒去擋白髮魔劍士的上古魔道,只怕我們連聖石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滅團了。」 魔術師楊的反嘲雖不無道理,但對魔術師楊打從心底厭惡的項楚又怎會信服,在發出一聲重哼後就叫:「哼,除了在嘴皮上逞功夫你倒是提出更好的建議阿。」 「當然囉!小丑我好歹也是個參謀長,不過老實說如果要與六韜鬥智用兵那就好像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我們就維持這樣按兵不動反到會讓六韜猜不透。」 聽完魔術師楊所提的建議後,項楚表現出一付嘲弄的表情說:「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好計策。」 誰知項楚話才說完,李察二世卻鼓掌叫好說:「好方法,這六韜自以為聰明,我們這樣做反而會讓他有所忌憚。」 一聽李察二世叫好,魔術師楊在補充得意說:「就是這樣!一直以來凱特雅帝國鐵騎之所以能縱橫雲夢大陸除了六韜智謀之外,霸王亞瑟敢沖敢戰的氣魄更是最大的主因,如今少了霸王亞瑟,以六韜多疑的個性一但看到我們在這駐紮沒有任何動作,一定會以為我們在四周埋下重兵而不敢妄進。」 「別忘了六韜也跟隨亞瑟南征北討好幾年,更是雲夢大陸上首區一指的智者,你這樣故佈疑陣他真會看不出來嗎?」雖然李察二世明著贊同魔術師楊的提議,但項楚仍有意撥魔術師楊冷水,在一旁冷冷說著。 可是項楚話才說完,魔術師楊卻拍胸脯保證說:「呵,若是平常我倒不敢做什麼保證,但今日有項總軍團長在,小丑我敢以人頭保證六韜絕對不敢妄進五里之內。」 「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日項總軍團長親率夜狼八旗百萬大軍遠征西聯,雖然最後中計兵敗被擒但一身劍藝以及豪氣卻名震整個雲夢大陸,而六韜這人一項自負能揣測敵人心理,要是他知道我方陣營中有個性衝動的項總軍團長也在竟還按兵不動,心裡不會覺得有古怪才奇怪。」 「你這死小丑…。」聽出魔術師楊話中之意是在嘲諷自己,項楚氣紅著臉怒目直視魔術師楊竟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看著項楚一臉就要發作的氣炸模樣,李察二世連忙安撫說:「好了好了!項總軍團長你也別氣了,如果當初你沒被擒,那我西聯也不能得到你這名當世名將阿!」 眼看著項楚一付氣炸模樣,魔術師楊自知在說下去恐怕就算李察二世在場,項楚也會拔劍殺來,當下表現出一付客氣模樣笑說:「是阿是阿!想當日項總軍團長也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才落敗被擒,手上之劍更殺敗西聯數十名軍團長,這等彪功戰怲可不是常人所辦得到。」 「哼!」一邊聽著李察二世的安撫一邊看著魔術師楊極盡狗腿的客氣模樣,項楚甩過頭冷哼一聲,披風一甩頭也不回就大刺刺走出蓬帳。 看著項楚離去背影,李察二世臉上笑容突然一斂語氣平淡的問:「我說參謀長你這樣激怒項楚,對你有何好處嗎?」 「哈!小丑我的小動作果然都瞞不過聯主您的雙眼,這項總軍團長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好勝,雖然身為西門無恨的首徒卻沒有半點其師的穩重,現在小丑我激怒他,想必項軍團長這一出去定是獨自持劍前去狙殺六韜,雖然說在凱特雅帝國重兵之中,縱然項總軍團長藝高膽大也難以成功,但這一狙殺要是成功了,凱特雅帝國將不在是個威脅,要是失敗以項總軍團長的身手也定能全身而退,而且還能讓六韜對我方按兵不動的舉動更有疑心。」 「計策雖好,但你難道不怕會弄巧成拙賠上我西聯的頭號戰將嗎?」 魔術師楊信心十足的打包票保證說:「當日在凱特雅帝國內唯一有能力能殺敗項總軍團長的也只有刀斷天地怒無極,而怒無極當日在斬殺盧那貝克後已經與亞瑟在無任何條件,所以項總軍團長此去也只是有驚無險。」 李察二世雖然對魔術師楊的保證半信半疑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箭在弦上,也只好相信魔術師楊,而在看著魔術師楊一臉自信模樣,李察二世轉口在問:「最好如此,還有想當初我曾數次邀你來我西聯擔任參謀長一職結果你都拒絕,但是特亞修才一死你卻主動來投*我西聯更告知聖石之秘,時間上的巧合未免容易讓人產生你是在利用我西聯的力量來幫你主子對抗也想搶奪聖石的敵人。」 沒想到李察二世會突然這麼一問,魔術師楊愣了一會後乾笑兩聲搔著頭回答說:「聯主你的流光之刀堪稱當世最快的刀,小丑我縱有在多條命也不敢算計您阿!」 「少來,我可清楚你阿諛奉承的功力可不輸你的魔法牌,不過就算你如意算盤在怎麼打,我既然親率西聯精銳到這,你認為我會放棄搶奪聖石反而去幫助你主子嗎?」李察二世自認已經看出魔術師楊的詭計,反而自信滿滿的說著。 而魔術師楊看李察二世自信滿滿的模樣露出驚訝的誇張表情慌張叫:「阿阿!沒想到小丑我的計謀也給聯主您看透了,聯主果真是英名睿智阿!只是小丑我提供聖石之秘自然就希望藉西聯之力把聖石搶奪到手,畢竟足以對抗魔族的聖石拿來救一個亡國公主未免太浪費了。」 李察二世走到魔術師楊面前,雙眼直視著魔術師楊在質問:「喔,那麼這是你的想法還是特亞修的計策呢?」 「唉,若小丑我說是自己的想法想必聯主您也不會相信,只是沒想到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竟會讓當今人族四大勢力之一的西聯之主您如此在意,倒是讓小丑我蠻意外的。」魔術師楊聳了聳肩裝出一臉無奈的表情說著,講到特亞修魔術師楊眼中雖然明顯露出傷感,但語氣上仍刻意維持輕鬆。 注意到魔術師楊眼中的變化,李察二世歎了口氣感歎說:「其實不管是你還是特亞修,都是我當初創立西聯時極力爭取的人才,因為我一直相信若要西聯在短時間內統一整個人族,絕對必須借重你的全知以及特亞修的萬年智慧,而凱特雅帝國的大敗正也證明了我心中的想法,只是沒想到特亞修竟會在這時死去,少了特亞修雖然對我西聯而言無疑是少了一名敵人,但特亞修之死卻似乎在透露著某些不尋常的警訊。」 「特亞修之死所造成的後果首當其衝的是鄰近龍族領域的克雷斯帝國,失去了管理者了龍族,隱藏在龍族血液裡頭的野性一但爆發可是不亞於魔族裡頭那些嗜血的魔獸,雖然說克雷斯帝國在空中的戰力遠勝其他帝國,可是不可諱言的,龍族才是當今雲夢上最強的空中主宰,只要克雷斯帝國防線一旦給攻破,到時候龍族亂世在加上西方的魔族與北邊的獸人族,人族的未來可不樂觀。」談到特亞修死後所造成的影響,魔術師楊難得收起笑容異常認真的警告說著。 魔術師楊雖然表現出非常認真的態度,但臉上搞笑的小丑妝卻絲毫沒有任何說服力,李察二世強憋著笑自以為聰明的說:「所以你主動加入我西聯旗下更告知我聖石之事就是為了讓我西聯守護人族的未來羅!」 「呃!哈哈!聯主真是高見,小丑我在想什麼都瞞不過您阿!」李察二世自以為是的想法讓魔術師楊難得認真的表情全然垮下,眼看著李察二世一付自視的模樣,魔術師楊勉強擠出笑容配合稱讚回答著。 而就在魔術師楊話才說完,這時外頭衛兵一臉匆忙跑進來通報說:「稟聯主,後方斥候剛剛傳訊回報發現項總軍團長獨自往正逼近而來的凱特雅帝國軍而去。」 通往南蠻荒林的必經之路藏林之道上,五千凱特雅帝國軍正浩浩蕩蕩朝著南蠻荒林而去,策著白馬一馬當先騎在最前頭的是一身白色鎧甲英姿煥發的正是憑藉著詩音軀體重生的當今凱特雅帝國帝后冷雪冰姿凱特雅,而策馬尾隨一旁保持半個馬身距離的是凱特雅帝國軍師六韜。 「竟然直到方才偵查騎探路後才知道西聯軍隊已經悄悄潛入南蠻,六韜你在情報掌握上能力明顯退步了。」凱特雅緩緩策馬前進,頭盔之下昔日詩音溫柔恬淡的容顏此時卻充滿著讓人難以直視的威嚴,語氣雖然平淡但犀利的用詞卻擺明現在對六韜的能力感到質疑。 「被西聯軍隊化整為零潛入我國境內是微臣的失策,請帝后降罪。」聽出凱特雅話中怪罪之意,六韜一邊連忙請罪一邊則對這次情報上掌握的缺失所透露出的警訊暗暗盤算。 其實凱特雅本身也知道六韜的能力絕對是不容置疑,不過才剛替亞瑟代掌帝權若不趁這機會展現一國之後的威嚴,今後將會難以服眾,而今眼看現在六韜自請處分,凱特雅語氣一變沉聲在說:「古斯高城的大敗,眾人皆認為我凱特雅帝國今後將在無力爭霸天下,更何況是一向只注重眼前利益的地方組織,這次西聯竟能瞞過我國邊防潛入,除了追究失職人員處以連坐三級的處分外,待聖石之事結束,本後另外在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這暗中幫助西聯軍隊潛入我國的地下組織連根拔除。」 聽著凱特雅直接下令,六韜一邊答允一邊暗暗佩服凱特雅敏銳的思緒,一如凱特雅所說西聯軍隊能越過邊防潛入境內,如果沒有地方組織的幫助就算邊防在鬆散也斷不可能這麼無聲無息的藏在南蠻荒林外圍。 這時凱特雅在接著說:「在來,西聯今日如此大費周章想必也是為了聖石,雖然本後不曾見過白髮魔劍士與神兵戰士的能力,但既然身為神所授命之人,西聯想取得聖石勢必也要付出極大代價,我們不如就來個隔山觀虎鬥,六韜你認為如何?」凱特雅沉吟一會後繼續說出自己的看法,雖然話中之意已經明顯說出自己的決定,但這多此一舉的一問表面上是尊重六韜身為當世第一軍師,實則是故意要讓底下部隊藉著六韜的肯定來認同自己的領導。 凱特雅的用心六韜豈會不知,當即應承說:「帝后高見,魔道之威、神兵之能絕非尋常人所能匹敵,何況對聖石感興趣的想必不只西聯與我們,微臣建議我方軍隊可以在這藏林之道中布下連環殺陣,這藏林之道乃是離開南蠻荒林後的必經之路,守候在此定可對敵方來個迎頭痛擊。」 因應著凱特雅的決定,六韜在補充報告著,凱特雅想了想隨口在問:「空中呢?對方可不乏會飛行術的魔導士,一但發生劇戰,身懷聖石之人可不會笨到藉著陸路躲避敵人追擊。」 「若是尋常魔導士,我方帝國的魔導兵器絕對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即時擊落,而若是白髮魔劍士或是風之女神,這微臣也有方法可以把他們從空中逼下來。」 明白六韜既然會提出計策自然早做下萬全準備,凱特雅點著頭不在表示任何意見,而就在六韜話才說完,一道冷冽的劍氣突然由空中直射而來,突來劍氣來勢既快又猛,六韜縱有惡魔之智身懷惡魔之書卻也避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劍氣刺喉而來,而就在危急之際突來一道槍影快速橫掃而來,在危急之際瞬間擊潰奪命劍氣解救了六韜一命。 「想在本後面前殺人那還得先問過本後手上的槍─冷雪。」槍影一散,就見凱特雅不但已經橫擋再六韜身前,手上更多了一把雪白的水晶長槍。 劍氣被擊潰,這時項楚持劍凌空落下,雖然甫一落地便遭凱特雅帝國軍隊團團圍住,但項楚仍一臉無懼對著前頭高騎馬上的凱特雅說:「過去冷雪冰姿凱特雅在內政上的能力一向為人所推崇,沒想到在武學上竟也是深藏不露。」 「你的實力也是不錯,看你模樣該是西聯之人吧!沒想到李察二世動作如此之快,這樣也好,剛好本後已經熟悉這個軀體,今日你有幸將能見到本後之所以給稱為冷雪冰姿的真正原因!」手持冷雪長槍的凱特雅全身散發出讓人顫寒的冷冽寒氣,一雙如冰般的雙眼更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懼意。 直視著凱特雅如冰般的雙眼,感受到凱特雅逼人的威嚴,項楚心中雖然暗驚但表面仍不動聲色挑釁回說:「冷雪冰姿,哼!有我的雪梅劍招冷嗎?」 「哦!」一聲不以為然的輕叫,凱特雅手上長槍沒有預警的快速刺出,速度之快就只見白光一閃,隨後當清脆響亮的鏘響爆出,凱特雅依然持槍高騎於馬上,但項楚卻已經給逼退一步,手上之劍不斷晃動,持劍之手更整只發麻。 一招交會高下立分,雖然凱特雅居高臨下又是無預警出招,但以項楚身為西門無恨首徒的身份,卻只是一個照面便給擊退,看著至今仍發麻的手臂,此時項楚不由得對凱特雅的實力在心底重新估算。 「接劍!」一會後,項楚發出一聲吆喝手上長劍一轉,弓身一彈衝向凱特雅而去,雪梅劍式在出瞬間,四周空間詭異落下無數飛霜。 雖然對自身實力有著絕大的自信,然而經由方才交手,凱特雅在對項楚實力有了初步瞭解後,倒也不敢輕心,看著項楚長劍直刺而來,凱特雅手上冷雪之槍一轉就對直衝而來的項楚快刺而出,誰知槍才刺出,項楚身形突然一低瞬間消失在眼前,同一時間凱特雅感到全身一陣寒氣刺骨,臉色微變之際原本刺出的槍在空中猛力抽回,強力對著右下橫掃過去。 雪梅之劍、冷雪之槍第兩度交鋒,凱特雅的冷槍對上項楚的寒劍,在次交手兩人雖仍是點到為止快速分開,但在次的交手卻比起前次多添了幾分殺意,只見凱特雅座下白馬猛然往左一傾後在隨即站定,而項楚則在翻身退回原處後,雖然身上不見傷痕,但凱特雅暗藏於槍中的勁力卻讓項楚手上之劍至今仍嗡嗡作響不住晃動。 強力穩住馬身後,凱特雅突然在嬌叱一聲,雙腳一夾座下白馬立即拔蹄向項楚衝去,同一時間手上冷雪之槍在點刺而出,連人帶馬猶如白色彗星般直殺項楚而去。 「來得好!」眼看凱特雅眨眼殺到面前,項楚不驚反叫好,手上長劍回身整個人竟旋身而上,不但瞬間避過凱特雅冷雪冰刺,更隨手劍式在起對下方凱特雅在發出數道雪梅劍氣。 一槍刺空,凱特雅心裡暗叫不妙,眼看衝勢難止就要陷入前方雪梅劍氣之中,凱特雅連忙冷雪槍勢在轉,轉刺為旋硬擋上方一道道冷冽強勁的劍氣,只是臨時的變招早已失了先機,在落得進退兩難的窘境之下,面對雪梅劍氣破空而下,凱特雅縱然旋槍成盾力擋卻也給幾道劍氣在身上鎧甲留下清晰的劍痕。 擁有高超的劍技加上百戰沙場的經驗,雖然在雲夢大陸之上風采不及五大名劍與急速竄起的後起之秀,但身為西門無恨首徒的實力卻是不容忽視,而凱特雅今日的過度自信終於導致落得給劍氣襲身的下場。 「你的大意自負就是你今日落敗的主因!」項楚一劍得手連忙在趁勝追擊,不等劍勢一老趁著旋空身形落下之際劍勢在變,暴雪催梅強招在出,毫不留情的劍氣猶如暴雪怒襲,項楚選在這時發出極招儼然就要用這一劍終結這戰。 「本後只是害怕這纖細的軀體承受不住冷雪的極意,你真當本後不及你嗎?」本想藉這一戰奠定自己在凱特雅帝國帝后的威儀,誰知項楚咄咄逼人的劍招竟讓自己落得難堪的窘境,凱特雅如今雙眼雖冷但心中卻不由動怒,冰冷的語氣宣告著猛招將出,凱特雅一抖冷雪之槍,槍在刺出就是冷雪極招─冷雪冰姿。 冷雪極招極寒之式,極招一出,一旁包圍四周警戒的凱特雅帝國軍只絕猶如身陷冰雪極地,除了感受到凍體刺骨的寒氣,更給眼前直撲而來的狂風暴雪強力推倒。 而項楚不等凱特雅冷雪冰槍刺來,只從四周詭異的空間變化便清楚這招的強悍與霸道絕非手上之劍所能力擋,連忙把刺出的劍抽回,更把招式轉攻為守,急舞長劍把週身守得密不通風,一邊暗使巧勁要把眼前強大槍勢卸至一旁,誰知甫一接觸冷雪冰姿前招,項楚手上之劍竟承受不住冷雪之威瞬間寸斷,項楚心驚之際雖想抽身卻已經遲了。 身陷冷雪暴霜之下,面前冷槍之鋒更奪命刺來,撲面而來的寒風飛雪打在身上猶如千針穿刺般難受,項楚不由自主連退好幾十步,然而卻怎麼也躲不過面前奪命的冷槍。 冷槍穿體的痛讓項楚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顛退的步伐雖然不在後退,但這也是因為身體遭凱特雅手上冷雪貫穿,全身已經凍霜在也動彈不得之故。 此時項楚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身上傷口傳來的痛遠不及無法接受這次慘敗的打擊,雖然落敗的主因在於手上長劍不敵冷雪鋒芒,但落敗就是落敗,對項楚而言既成的事實找在多的借口也只是讓自己更加難堪,所以項楚緩緩的閉上眼在不做任何反抗,靜靜的等待凱特雅槍勁一吐了斷自己一生。 就在這時遠遠一方突然一道天雷筆直轟下,瞬間大地一陣強大的晃動,一道氣波更迎面直撲而來,事出突然凱特雅帝國士兵不及走避給氣波強力推倒,而冷雪冰姿凱特雅雖然及時穩住馬身,但這突然劇變卻讓原本全身凝霜的項楚身上寒冰崩碎,項楚更趁機轉身擊倒一名士兵更奪走一把長劍逃入路旁密林之內。 「這廝小子運氣還真好!」眼看項楚身形消失在密林之內,凱特雅收起冷雪冰槍忿忿說著。 而六韜盯著遠方天雷落下方向好一會後,沉聲說:「聖石已經現世了!我們埋伏的動作要快。」 一如六韜所說,當奧丁一手緊握住雅典娜之淚,突然之間整座要塞突然強力震盪起來,看著要塞劇烈的震盪四周牆壁更開始裂開,奧丁與蘇菲、蘇夢交換了一下眼神,幾乎同一時間三人同時轉身往門口衝去,而管理者拓窩與尹特則在這時同時放開笑聲彼此抱著大聲叫:「終於自由、解脫了。」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四章 來自地獄的騎士 僥倖逃過一劫的項楚狼狽奔行在密林之內,雖然身上貫體的槍傷還不斷湧出鮮血,然而一想到六韜把重兵埋伏在藏林之道的毒計,項楚拼盡全身力氣也要趕回去通報,只是當來到半途,四周突然罩起濃厚的黑霧,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強烈死亡之氣,項楚心中不由一蕩,停下奔行的腳步凝神注意著四週一切變化。 清楚瞭解四周濃厚黑霧絕不尋常,也感受到死亡之氣所帶給自己的莫名恐懼,明白對方是針對自己而來,項楚不自覺間握緊了手上長劍,吸了一口氣後大聲叫:「少裝神弄鬼的,可別以為趁我受傷你就有機可趁!」 項楚嘴裡雖這麼說,但是心中恐懼的感覺、所感受到的壓力是如此清晰,項楚不敢怠慢連忙暗提體內僅剩氣勁,隨著長劍輕移,項楚運起雪梅劍招起手式凝神以待。 項楚凝神注意著四周變化之際,也因為四周掩蔽視線的黑霧而感到不安,額角之上一顆顆斗大的汗滴不斷滑落,不知為何項楚心中突然泛起一種對死亡的莫名恐懼。 「給我出來!」雖然只是過了短短的幾秒鐘,但四周黑霧所帶來的強烈窒息感與心中的恐懼感讓項楚在沉不住氣發出一聲咆哮,隨著身旋劍勁一吐,雪梅劍氣飛洩而出硬把四周黑霧逼出週身三尺之外。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馬嘶,跟著一連串有節奏的馬蹄聲伴隨著一陣瘋狂的笑聲由遠至近快速的直逼而來。 熟悉的刺耳瘋狂笑聲、讓人心顫的馬蹄聲,項楚轉身朝著聲音來處看去,當心中莫名的恐懼加大慢慢淹沒僅有的理智,項楚長劍在出,連發五道雪梅劍氣直破眼前黑霧穿射而去。 只是任項楚劍氣在凌厲在冰寒一沒入黑霧之中卻如泥牛入海般無聲無息消失,此時項楚清楚感受到胸口心臟急劇的跳動、雙腳不聽話的顫抖,渾然不覺身上衣裳早被一身冷汗都浸透。 馬蹄聲逐漸的逼近,熟悉的瘋狂笑聲更在耳邊不斷迴盪,當項楚腦中把這笑聲主人的形影清楚勾勒出,眼前黑霧突然破開,一道火紅的身影就這樣駕著一匹全神瀰漫著死亡氣息的幽靈戰駒凌空奔來。 意識到對方身份,縱然明知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不過項楚仍賭上自己身為西門無恨首徒的自尊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身形彈起長劍運招狂刺而出,冷冽的劍氣一如暴雪急摧對著策馬縱來的地獄騎士快刺而出。 只是劍招還在施展之間,項楚卻感到喉頭一陣清晰的灼熱感傳來,當注意到四周的景物正不斷往前移動,眼前舉著劍對空可笑刺出斷劍的無頭軀體不就是自己的身體,意識到死亡的滋味,眼角撇見提著自己頭顱的騎士面目,那一臉的狂妄嘴腳上輕蔑的笑意似乎在說著:「真迫不急待想看看當西門無恨見到你的人頭,會是怎樣的表情。」 瘋狂的刺耳笑聲、尖銳的震天馬嘶,伴隨著馬蹄聲詭異的消失在黑霧之中,當四周死亡氣息跟著黑霧散去,本是綠油油的草地已成一片死地,而頹然倒臥在死地之上的無頭屍體正訴說著弱肉強食的殘酷現實。 而在西聯精銳陣營裡頭,雅典娜之淚現世的異象同樣在西聯陣營裡引起不小的騷動,西聯之主李察二世身穿華麗的服裝,胸口別著一朵鮮艷的玫瑰,對著手中鏡裡的自己自戀的射出迷戀的目光,好一會後嘴裡不耐煩的抱怨說:「參謀長阿!我們西聯的頭號大將怎麼還沒回來,你的保證會不會出了問題阿!」 「這…照理說要是項軍團長出了事情,斥候早該回來報告,也許項軍團長途中被事情耽擱。」眼看項楚遲遲未回,魔術師楊也感到事情並不對勁,尤其是方才突然感受到遠方傳出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更讓魔術師楊感到不安,不過面對李察二世的質問,魔術師楊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敷衍回答著。 而就在魔術師楊話才說完,前方南蠻荒林裡頭約瑟芬妮抱著小熊布偶緩緩步出更說:「你怎麼沒跟你新主子老實說,方才後方死亡之氣竄起,你們的項總軍團長或許給這死亡之氣的主人送回老家去了。」 一看到約瑟芬妮出現更道破心中所想,魔術師楊本想回嘴可是當一接觸到約瑟芬妮的眼神,魔術師楊臉色猛然一變整個人更往後連退好幾步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在如今緊張的氣氛下,約瑟芬妮意外的出現雖不尋常,但約瑟芬妮可愛的容貌卻讓李察二世眼睛為之一亮,還沒細想方才約瑟芬妮口中話語也沒注意到身後魔術師楊驚惶的模樣,李察二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走向約瑟芬妮更自以為瀟灑的說:「唷,真是可愛的小女孩,過來讓大哥哥抱抱。」 看著李察二世一付色咪咪的張開雙臂走來,約瑟芬妮瞪了李察二世一眼冷冷回了一句:「不正經!」話語剛出,約瑟芬妮雙眼更一閃金光,就見李察二世臉上笑容一僵本來走上前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身形更往後急退好幾步。 「這南蠻荒林果真古怪,就連裡頭的一個可愛小女娃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方纔那股力量,如果不是早有留心方才真的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站定身形,李察二世雖然勉強擠出一個自認迷人的笑容輕鬆說著,然而在心底卻是已對這來路不明的可愛小女孩提起了十分戒心,原來方才就在約瑟芬妮雙眼閃過金光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直撲李察二世而去,雖然李察二世及時退開然而體內卻也受這股力量震傷。 眼看李察二世還能穩穩的站定,約瑟芬妮嘴角輕揚淡淡說:「不錯嘛!看來你這西聯之主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實力。」 「敢對聯主出手,大家上!」一名西聯將領看著自家聯主給這小女孩逼退,連忙吆喝身旁士兵把約瑟芬妮團團包圍,其中一隊十人小組的士兵更舉刀一擁而上。 李察二世一看底下士兵出手,知道雙方實力差距太大連忙出言喝阻但卻已經遲了一步,只見給士兵團團圍住的約瑟芬妮全身突然爆出刺眼的金光,剎那間一圈金色氣波強蕩而出,不但舉刀撲上的士兵首當其衝在金光之下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遭擊碎,就連包圍約瑟芬妮的士兵也無一倖免,就只是這不到眨眼的瞬間近百名的方纔還氣焰高漲的西聯精銳士兵就只剩下散落一地殘缺不全的肉塊。 只是一念便殲滅近百名的士兵,約瑟芬妮不但不以為意反而看著地上滿地的肉塊更意欲闌珊的說:「怎麼過了萬年,你們人族還是一樣的脆弱,要知道為了不傷害這軀體,儂可是把力量強力壓抑到不到百分之一。」 約瑟芬妮話才說完,正要踏出腳步,面前突然一閃淬藍刀弧,約瑟芬妮微噫一聲不但收回踏出的腳步更伸指對這刀弧一彈,指、刀交擊奇異似的發出一聲清脆的鏘響,接著刀弧潰散,約瑟芬妮眉間一挑淡淡說:「刀雖快卻毫無半點力勁,正如你的人,空有外表而無實才阿。」 「哎呀!人雖可愛講話卻是直接的讓人討厭,果然只有不會動的事物才是真正的美阿!」李察二世輕鬆回答著,身體在動流光之刀在出,淬藍刀弧在已刁鑽的角度砍出,炫麗的刀弧猶如勾引著靈魂的死神之鐮,快絕的刀不但無聲更是無息剎那劈到約瑟芬妮頸上。 只是刀雖快卻在半途硬生生停下,刀光一散就見藍色輕薄的鋒利刀鋒砍在約瑟芬妮纖細的左手食指上難以寸進,這讓一向自認是當世最快最利的刀的李察二世整個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僵在臉上的笑容此時看來更是格外的諷刺,這時約瑟芬妮再說:「在儂眼中,你自以為是的快刀,速度就跟烏龜在爬沒兩樣,說力道,更像好幾百年沒吃飯似的。」 約瑟芬妮話說完後,指上金光一轉化刀形往上一挑,就見李察二世的流光之刀硬給斷成兩截。 驚訝於約瑟芬妮可怕的力量,清楚雙方實力上天與地的差距,李察二世腳步顛惶的連退好幾步後,首次不顧形象露出驚惶的神色看著約瑟芬妮,一邊更叫:「參謀長你還不出手幫忙對付這小女娃!」只是任李察二世怎麼叫,卻總聽不到原本在背後的魔術師楊回答,在心中奇怪又害怕約瑟芬妮趁機出手而不敢把眼神離開約瑟芬妮之下,這時後方一名隨從語帶顫抖的報告說:「報…報告聯主!參…謀長他…。他掉頭逃跑了!」 同樣注意到魔術師楊已經趁機逃走,約瑟芬妮冷冷說:「死奴才,你以為能跑出儂的掌中嗎?」約瑟芬妮話語未停,身體已經泛出金色光暈以著極快的速度瞬間越過李察二世急追魔術師楊而去,現場只剩下全是一臉慘白的西聯殘兵部眾。 至於李察二世在看著約瑟芬妮消失在眼前後整個人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好一會後扭曲著臉,臉上昔日貴公子形象此刻半點蕩然無存的大叫:「傳令下去給我全大陸通緝那個死小丑,不管是生是死只要誰把這小丑抓到我面前,我就封他做城主!」 「媽呀!雅典娜之淚都現世了,為什麼這女魔頭還會跑到這?」彷彿碰到鬼似的淒厲叫喊,魔術師楊豁盡生平最快的速度在樹林之間急急而奔,雙手暗扣著幾張魔法牌隨時準備應敵,這時魔術師楊臉上的小丑妝因為表情的扭曲而更加的滑稽,尤其是在配合那淒厲的叫喊更活像馬戲團裡盡做著誇張搞笑動作的丑角。 而就在魔術師楊奔行到一半,腳下突然踢到東西而整個人往前撲倒跌個狗吃屎,魔術師楊一邊咒罵一邊狼狽的爬起,在轉頭看著方才踢到的東西之後,整個人當場愣住,原來方才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這不是項楚的衣服!胸口的槍傷雖然貫體而過卻不足致命,而這一劍斷首的劍痕,這痕跡難道是…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小特阿!我真給你害死了!」仔細的檢查這具屍體,在認出這是項楚後,魔術師楊誇張的拉長了下巴喃喃說著,而話才說完,突然間死亡之氣突降,濃厚的黑霧更整個籠罩而下。 尖銳的馬嘶、刺耳的瘋狂笑聲再度響起,當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快速逼近,魔術師楊拉長了下巴不可置信的說:「不會這麼誇張吧!只是檢查屍體也有事情。」 「只怪你身為白髮魔劍士的僕人,而且你從儂這邊獲得的全知智慧剛好知道雅典娜之淚真正的使用方法,白髮魔劍士既已經取得雅典那之淚,上頭的那般蠢蛋為了不讓他知道正確的使用方法,殺了你自然是意料中的事。」就在魔術師楊錯愕之際,約瑟芬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魔術師楊一時沒注意還點頭應是,等到意識到約瑟芬妮已經來到身後,魔術師楊嚇得整個人彈起。 看著魔術師楊整個人嚇得彈起連退好幾步後,約瑟芬妮眼珠一轉不以為然說:「在儂面前還需要這麼裝模作樣嗎?你明知道儂若要殺你,你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如此,不過面對老大你,小丑我可是真的發自內心打從心底感到害怕。」 約瑟芬妮看著魔術師楊全身一直顫抖,忍不住綻出笑靨更調侃說:「叫儂老大阿!你不是習慣在別人面前叫儂女魔頭嗎?」 看約瑟芬妮像小女孩般笑了出來,魔術師楊鬆了口氣連忙陪笑說:「在別人面前總要掩飾一下阿!免得讓人知道老大你有小丑我這麼一位丟臉的手下那會讓你失了面子。」 約瑟芬妮看著魔術師楊逗趣的表情在笑說:「手下!?你在儂眼中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玩物,什麼時候你把自己的地位給升級了。」 「哈!是是,小丑我是老大你的專屬玩物。」 「儂先去會會這由黑帝斯栽培出來的傢伙,待會回來在跟你算帳。」聽著遠方詭異的馬蹄聲快速逼近,約瑟芬妮白了魔術師楊一眼,嘴裡一邊說著身上金光一閃就衝入黑霧之中,不久後黑霧裡頭刺耳的笑聲突然一停,接著連串的金鐵交擊聲不停傳出,一道道金色光束更參雜著火焰劍氣穿破黑霧直射而出。 注意著黑霧之內激烈的戰鬥,隨著激盪的氣勁不斷飛洩而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死亡之氣,魔術師楊忍不住失聲叫出:「這這…這麼短的時間內,這瘋子怎麼變得這麼強。」 在濃厚黑霧之內,來自地獄的騎士全身上下罩著詭異不散的死亡之氣,隨著座下的幽靈戰駒不停呼出黑色死氣,奔行之間四蹄踏過之地瞬間化作死地不留半點生命氣息。 血紅的髮絲、鮮紅的瞳孔、全身火紅的騎士手持紅色長劍駕著黑色戰駒直衝攔路者而去,面對約瑟芬妮,這名騎士不因對手的外表只是個可愛的小女孩而稍有留情,隨著手上鮮紅的古劍延燒出一道道火焰劍弧,一式式既快又狠辣的不客氣往約瑟芬妮身上招呼而去。 狂妄的狂意、刺耳且瘋狂的輕蔑笑聲,由眼中透露出來的殺氣一如手上所刺出的一道道劍芒那麼灼熱那麼直接,約瑟芬妮初會來自地獄的騎士,還未交手但光憑感覺便可以清楚發現,這名騎士不但人狂劍更狂。 有意體驗這曾在人族中被公認為天下第二的狂人,約瑟芬妮全身籠罩在金色光暈之下,面對一劍劍夾帶焰勁與死亡之氣的瘋狂之劍,約瑟芬妮一手抱著小熊布偶,伸出左手運指成劍出時雖用著極盡挑釁的態度輕鬆接劍,對實力深不可測就連諸神也不放在眼中的約瑟芬妮而言,地獄騎士的劍雖然不成威脅,然而在顧及著軀體的承受度把力量強壓到不到百分之一的情況下,隨著地獄騎士手上的劍氣不斷增強,接不到幾招約瑟芬妮臉上輕鬆的表情逐漸消失,尤其是當地獄騎士猛然收招在突然再爆發猛烈焰勁全力把劍怒刺而出,約瑟芬妮雖然仍只是一彈指便擊潰地獄騎士這強勁的一劍,但這道劍氣餘勁卻也讓約瑟芬妮一直定立的雙腳在不自覺間退了一步。 給劍氣逼退一步,約瑟芬妮童稚可愛的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難看,看著前方地獄騎士縱馬在強攻而來,約瑟芬妮金色的瞳孔猛一收縮,跟著左掌緩緩舉起對準直衝而來的地獄騎士沉聲一喝:「給儂滾!」 喝聲一停,約瑟芬妮掌上轟出一道巨型金色光柱,突來猛招地獄騎士衝勢難止躲避不及連人帶馬就給這驚天一掌轟出百尺之外。 「黑帝斯你這次倒是培養出一個不錯的傢伙出來。」一掌轟退地獄騎士,約瑟芬妮低頭看著因為提升力量而使得左掌掌心整個炸開的傷口,嘴中雖難得出言讚賞,但雙眼卻也同樣帶著少見的怒氣。 「哈哈!有意思的小女娃!好!好!」這時四周黑霧突然在湧,濃厚的死亡之氣更直撲充斥整個空間,隨著刺耳笑聲再起,地獄騎士狂妄的聲音在四周傳出迴盪。 或許是沒想到地獄騎士在這麼近的距離承受自己一掌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回氣在戰,約瑟芬妮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接著嘴角一揚身上光暈猛一爆開隔開死亡氣霧後,約瑟芬妮一手丟開一直抱在懷中的小熊布偶,展現出一付睥睨天下的姿態冷冷說:「真是難聽的笑聲,要跟儂比狂嗎?那就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就做真正的狂!」 約瑟芬妮話才說完,全身力量開始急速的暴增,刺眼的金光一如實質的氣牆把腳下的大地壓出一個十尺半圓的大坑,同一時間大地強烈的震盪,天空一道道怒雷交錯轟下,金光之中赫見約瑟芬妮全身流走金色氣勁,凌空浮在地面之上。 驚見約瑟芬妮力量不斷暴增,地獄騎士雙眼一閃紅光身體從馬上彈起揮劍直刺而來,只是在快的速度在強猛的劍氣,地獄騎士才衝到約瑟芬妮身前十尺就給約瑟芬妮身上的神聖氣罩擋下,整個人詭異的給嵌錮在半空之上。 「你若能進儂五尺之內,儂就立即自滅神靈!」全身流走金色氣勁的約瑟芬妮在這時狂妄的說著,隨著左臂輕鬆的一揮,地獄騎士給這氣勁彈開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在幽靈戰駒之上。 「駕!血染蒼芎!」地獄騎士一聲怒喝,策馬在衝向約瑟芬妮,同時手上紅色古劍燃起燎原之火隨著劍在刺出,血劍一出約瑟芬妮四周瞬間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而在這時地獄騎士更躍身而上夾帶狂焰由上直刺而下。 毫不理會四周熊熊的烈焰,面對上頭舉劍刺下的地獄騎士,約瑟芬妮看也不看舉指就對上頭地獄騎士彈出一道金色指勁。 金色的指勁光束夾帶神聖之氣直射而來,眼看金色的指勁不到半秒時間便直射而至,地獄騎士雖然在空中變招揮劍成功擋下約瑟芬妮射來指勁,但整個人卻也給指勁在空中彈開,雖然地獄騎士落地後數次揮劍強攻,然而約瑟芬妮指勁又快又準,別說十尺,地獄騎士如今就連十五尺也接近不了。 在發出第八道指勁逼退地獄騎士後,約瑟芬妮在挑釁說:「如果你還自恃自身能力而不使用黑帝斯賜予你的力量盡用這些不切實際的劍招,儂可以清楚告訴你別說五尺,你就連儂十尺也接近不了。」 體驗了約瑟芬妮的超強實力後,不必約瑟芬妮刻意挑釁,地獄騎士強拉韁繩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這時只見惡靈戰駒蹄下大地浮現巨型的黑色六芒星魔法陣,瞬間整塊大地無來由的猛然一震,就看到數不清的的半透明怨靈由地底竄出一一衝入地獄騎士的體內,隨著怨靈之力加身,地獄騎士全身化成霧狀,四周空間更陷入黑暗之中。 「喔,看來黑帝斯這傢伙倒是很看得起你,連他的看家絕學六暗冥動都傳給了你。」看著四周空間異變,發現到死靈騎士的霧化之態,一眼看出死靈騎士此時所發動的正是冥帝黑帝斯專用的暗之魔法,約瑟芬妮一臉感興趣的竟直接往死靈騎士走去。 「血染蒼芎!」吸收完怨靈之力後,死靈騎士雙腳一夾人馬一體在起攻勢,長劍刺出雖是用過的招式,然而此刻燎原而起的是煉獄之焰,彈身而起怒刺而下的劍氣所夾帶之焰更是只有冥界才有的罪業之火。 處於煉獄之焰焚燒之中的約瑟芬妮雖憑藉神聖之氣罩身而不受影響,不過這時約瑟芬妮身上的毛細孔卻因為在承受不了體內強大的力量而開始溢出一顆顆血珠,在看上頭地獄騎士同起殺招逼近已經突破十尺之外的神聖護罩,約瑟芬妮笑容一斂眼中殺意盡顯,接著雙手緩緩張開,隨著殺念一起,全身溢出的血珠遭體內氣勁逼出緩緩浮起飄在約瑟芬妮四周,這時約瑟芬妮開口說:「好好見識儂專門用來對付那班元素混蛋所創出的滅神訣。」 約瑟芬妮說話之際,左掌一翻掌氣一引,頓時繞旋週身的無數血珠猶如血蝗般在約瑟芬妮週身繞旋一周後隨即轉而對上頭地獄騎士射去。 混雜著神聖之氣的血珠猶如一顆顆小鐵珠般暴射向地獄騎士而去,地獄騎士見狀連忙釋出劍氣,試圖在萬點血珠中強行破開一條路,無奈約瑟芬妮的神聖力量本身就具有消噬任何元素的異能,尤其是當約瑟芬妮滅神訣在經施展開來,看似在尋常不過的血珠其實卻暗藏著地獄騎士所想像不到的渾厚氣勁,所以地獄騎士劍氣才剛發出便遭擊潰,而這一時的錯誤決斷更導致地獄騎士全身暴露在萬點血珠之下,雖然已經意識到約瑟芬妮這一式非同小可,但卻已經抽身不及,萬點血珠一一透體而過,地獄騎士的霧化之體就在一瞬之間整個炸開化作烏有。 隨著地獄騎士爆體消失,四周濃厚黑霧頓時隨之煙消霧散,看著現場再度回復一開始的明亮,約瑟芬妮收回力量後,整個人在吸了幾口大氣後,隨著上前檢起被自己丟在地上的小熊布偶後,自言自語說:「算你運氣好,下次在碰到,儂定讓你魂飛魄散!」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五章 四面受敵 奧丁取得雅典娜之淚後,與蘇菲、蘇夢快速離開已經開始崩毀的卡洛特要塞,還沒走出卡洛特要塞,就從開啟的門口感受到讓人全身顫寒的寒氣,更聽到凌方怒聲的吆喝:「別想接近要塞!零度冰封!」 知道凌方正嚴守著要塞不讓敵人接近,奧丁與蘇菲、蘇夢交會一下眼神後,奧丁就要衝出,這時蘇菲卻意外拉住奧丁說:「這一步踏出去,我們將面對永無止境的敵人,為了把雅典娜之淚安全送到蘭妮雅身邊,我們是不是該計劃一下。」 經蘇菲一提醒,奧丁明白蘇菲一定早有對策,連忙說:「你就說出你的計劃吧!」 一出要塞大門,放眼所見四周全陷入冰雪風暴之中,而如鬼神般強守在要塞之前寸步不移的,正是身穿冰之武裝的凌方,至於這時強攻要塞的,竟是本該在荒林外層的掠食族。 隨著奧丁取得雅典娜之淚,四周詭異力場消失之後,雖然掠食族大舉攻來,但在神兵西瓦那亞威能得以釋放之下,凌方應付起來倒也輕鬆,尤其是在著裝之後,冰之威能全然釋放,氣候的異變讓平日習慣溫暖氣候的掠食族,縱使不斷組織一波波攻擊強力攻來,卻也感到格外吃力。 清楚凌方有著足夠能力對付掠食族,奧丁顧盼四周好一會後,疑惑問:「約瑟芬妮、凱洛琳跟凡席司怎麼不見了?」 蘇夢見有架可打,臉上忍不住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一聽奧丁問起約瑟芬妮等人,蘇夢想也不想隨口就答:「可能是逃跑了吧!」 蘇菲仔細的觀察著四周情勢,輕聲說:「或許出現了意料外的敵人,他們聯手對付去了。」 經蘇菲提醒,奧丁散出元素鎖鏈往四周探查而去,好一會後,奧丁收回鎖鏈再說:「左右方各有一股強大的魔氣波動,但似乎不是凱洛琳身上的魔氣。」 蘇菲連忙說:「看來對方是想逼我們走入他們所安排的陷阱之中。」 「要是飛上空中身形毫無隱蔽,在此敵暗我明的情勢下恐怕會遭受狙擊,蘇菲、蘇夢,等等我會幫你們開路,然後就照著蘇菲方才在要塞裡所說的計劃行事。」奧丁一邊說著一邊往凌方走去。 而蘇夢在與蘇菲對望一眼後,蘇夢小聲對蘇菲說:「大姐,你千萬要小心!」 蘇菲點頭笑了笑,同樣關心的提醒說:「你也是,要是敵人實力過強,千萬別硬撐。」 凌方在發箭逼退掠食族另一波強攻之後,聽到後方熟悉的腳步聲接近,他頭也不回就笑說:「兄弟!取到手啦!」 奧丁走到凌方身旁,注視著前方不斷竄動的掠食族,以及地上近百具已經凍成冰棒的掠食者,奧丁點頭笑說:「嗯!比起凌少你在這大顯神威,要塞裡頭倒是無趣多了!」 凌方雙眼仍是緊緊注視著前方一切的變化,不過嘴裡卻是輕鬆笑說:「那可不是,露塔娜娜的身份、凡席司最後展現的力量,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你絕對不會相信的。」 「露塔娜娜的身份!?」比起凡席司的實力如何,奧丁更有興趣的是露塔娜娜真實的身份。 凌方看準左前方再組攻勢掠來的掠食族,隨手再放一箭逼退後,笑說:「昔日專屬神的御用部隊妖精一族族長,怎樣?夠震撼了吧?」 「妖精族族長!這……連傳說中隨著雅典娜一同消失的妖精族也介入雲夢,難不成約瑟芬妮真會是……」 一聽到妖精這名詞,奧丁忍不住錯愕,雖然曾在前去女神之塔的路程中搭乘過地精的飛行船,但一聽到露塔娜娜貴為妖精族族長的身份,仍讓奧丁忍不住震撼,更確定了約瑟芬妮的身份。 「錯不了的!單是那連本少的眼力都無法捕捉的瞬間出手,要是她不是神,那麼本少可以退隱去了。」說起約瑟芬妮,凌方無奈的說著。 其實凌方本身沒想到的是,約瑟芬妮的動作並不是真快到無法捕捉,而是一直以來凌方過於專注露塔娜娜與凡席司的互動,加上約瑟芬妮的出手過於突然,要是今日凌方單獨對上約瑟芬妮,以他卓越的眼力,並非全然無法捕捉約瑟芬妮的動作。 意識到露塔娜娜在這時表露身份,絕對是為了雅典娜之淚,奧丁一想到即將與妖精族甚至雅典娜交上手,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心中仍不免緊張。 奧丁在強裝輕鬆的笑了笑後,接著問:「凱洛琳呢?那怪魔女怎麼不見了?還有凡席司跟露塔娜娜呢?」 凌方語氣凝重的回答:「就在幾分鐘前,遠方突然一股強烈的死亡之氣竄升,也不知為何,凱洛琳與凡席司在感受到這股死亡之氣後,臉色一變先後追去,至於露塔娜娜從方才就突然間不見。」 沒想到自己才進去要塞一會,就發生這麼多事情,奧丁沉吟一會後,低聲對凌方說:「等等我會在前面開路,斷後跟掩護的工作就交給凌少你囉!」 「放心吧!你就盡量沖吧!對方目標只在於你懷中的雅典娜之淚,說不定你一衝出去,本少就沒箭靶可以射了。」明白奧丁把斷後的任務交託給自己,就是信任自己的能力,凌方笑了笑拍胸脯保證說著。 聽著凌方自信的保證,奧丁感動的拍了拍凌方肩膀,在轉頭對蘇菲與蘇夢打個眼色後,奧丁雙手元素鎖鏈同時射出,把前方的掠食族陣勢打散後,奧丁前腳一踏,整個人就急衝了出去。 而奧丁甫一衝出,蘇夢快速聚化火焰烈馬跟著追上,蘇菲則是披上風之武裝,隨著風之翼整個人緊貼著地面直掠而出。 奧丁、蘇夢與蘇菲有計劃的前後衝出,在奧丁元素鎖鏈開路之下,埋伏於密林之中的掠食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出手,而打算尾隨追上奧丁他們的其餘掠食者,腳步才踏出,就感受到凍體的寒氣直撲而來,然後遭到永遠的冰封,而這自然是接著跟上的凌方一手得意傑作。 衝在最前頭的奧丁認定了方向,雙手元素鎖鏈不斷往前甩抽強行開路,在全力奔行數十分鐘,不知已經擊碎多少擋路的巨樹後,突然隨著前方大樹一倒,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密密麻麻數以百計的凶狠魔獸。 「我可沒時間跟你們玩,全給我滾,上古魔道——爆炎地獄!」 眼看前方魔獸群多到難以計數,瞭解自己只要腳步一停下來,定會遭到四方各勢力包圍,尤其是左右兩方還有兩股極為強大的魔氣正快速的逼近,奧丁想也不想雙手一張,隨念而起的就是上古魔道——爆炎地獄! 再度發動上古魔道,奧丁承受著神之枷鎖的強大束縛,雙手奮力一舉,頓時天空紅雲急湧,隨著一顆火流星劃破天際落在前方的魔獸群中,在蔓延而開的火海之中,天空數十顆火流星陸續轟下。 是毀滅性的力量,也是瞬間屠殺多數敵人的殺戮魔法,爆炎地獄的降臨,讓南蠻荒林燒起廣達數十里的火海。 撲面的熱浪強到足以推倒深根的巨樹,散落一地給擊碎燒焦的魔獸屍塊,更表現出魔道力量的霸道。 首次在全然清醒的狀態下,憑借自己的意志在瞬間奪去無數生命,奧丁重重歎了口氣,身形再動就鑽進火海之中。 「同樣是火焰的魔法,炙炎為何就沒有這樣的威力?真是的!」緊跟在奧丁之後的蘇夢,看著前方廣大的火海忍不住抱怨說著。 已經跟上蘇夢的蘇菲聽到她的抱怨,輕笑一聲安慰說:「呵,只要你穿上火之鎧,讓上古神兵進化,只怕你的怒焰絕不會只有如此。」 跟著奧丁鑽入火海之內的蘇夢,緊盯著前方奧丁背影,刻意保持距離,一邊再叫:「都是我們那不正常的師父把煉火之戒拿走,不然我也能像大姐你這麼威風。」 「呵,可惜至今還沒機會展現風之鎧的全部力量,不然我真想看看風的極致力量能到怎樣的境界。」蘇菲與蘇夢一邊聊天,一邊刻意保持一尺距離,以風的速度,蘇菲要跟上蘇夢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 「大姐,你就別再說給我羨慕了,對囉!凌方有沒有跟來啊!」聽著蘇菲話中帶點惋惜,蘇夢忍不住回叫,跟著竟關心的問起凌方來。 經蘇夢問起凌方,蘇菲回頭觀察好一會後回答說:「西瓦那亞的射程長達數里,凌方雖然忙著阻擋後方追兵,但也跟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算是最前頭的奧丁,也一直在他射程掩護之內。」 「這凌方怎麼越練越退步,不過是區區的掠食族,怎麼也打這麼久。」雖然知道凌方一直有跟上,但蘇夢仍忍不住對凌方慢吞吞的動作出言批評。 「敵人並不是只有掠食者這麼簡單,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現在在凌方身後正有一名魔兵戰士在追趕當中。」蘇菲笑了笑搖頭解釋著,在感受到後方魔兵戰士所釋放出來的魔氣,蘇菲在心底不禁佩服起凌方來。 一如蘇菲所言,負責斷後的凌方縱使盡展身形急奔,卻也不忘回身放箭擋下身後追兵。 只是當身後一股強大的魔氣逼近,凌方在數次射出零度之箭卻都遭對方輕易擊潰之後,體認到來者不凡的實力,凌方放慢腳步,蓄足更強的威能,射出更強之箭。 奔行在最前頭開路的奧丁,雖然把大部分的精神全放在前方,卻也對身後以及左右兩方快速逼近的魔氣留了心。 知道要是在這時停下腳步將會被困住,奧丁猛一咬牙速度再增,立即把身後蘇夢給遠遠甩開。 一看奧丁已經完全消失在眼前,蘇菲連忙催促說:「奧丁加快了速度!夢妹,跟上啊!」 「說的簡單,我可沒大姐你有兩面大翅膀啊!」蘇夢嘴裡雖然抱怨,但仍強力催快座下火焰紅駒的速度。 至於跟在最後方的凌方,看著奧丁已經衝出自己射程之外,清楚知道自己已經再追不上,赫然停下腳步,奮力把弓拉滿,聚起強大的威能。 「兄弟,本少就護送你到這啦!」凌方一邊叫著,手上之箭隨即射出。 冰封之箭——零度之威,只見凌方使盡全力射出的冰箭疾射而出,冰箭所經之處,荒林之內的一切頓時陷入冰封之中,冰之威能影響範圍之大,就連一直發出強大魔氣從左右兩方逼近奧丁的神秘者也遭攔下,而凌方這一停頓,一直以來緊追身後的魔兵戰士也已經來到身後。 「世人都說想要殺白髮魔劍士就得先除掉凌方,今日有幸見到這麼強大的一箭,看來你的實力遠比我所想像的還要強大。」 當話語傳出,隨著無數殘影重迭露出面目的魔兵戰士,赫然是當日在古斯高城戰役中,慘敗在傲紅池劍下的魔兵凱洛之刃的擁有者多弗林。 「你的實力也不差,能破本少數道冰箭。」 仔細盯著眼前這名魔兵戰士雙手上的魔短刀,凌方身上冰之裝甲因為感受到對方強大的魔氣,轉而呈現戰鬥型態。 而凌方話才說完,背後七大罪之一的阿斯莫德的聲音竟也在這時傳出:「嘿,我道是誰有這能力發出這麼強大的冰封之箭,原來是當日的手下敗將啊!」 前有魔兵戰士多弗林,後有七大罪之一的阿斯莫德,被前後包夾的凌方不但沒有任何驚慌,反而戰意高漲的傲然說:「連你也來了!很好很好!本少剛好可以一雪前恥!」 「嘿,希望你的自信跟實力能成正比!」阿斯莫德發出一聲賊笑,隨即搶先出招,而這擅於模仿他人絕招的魔族強者,甫一出招,就是當日卡魯斯帝王穋傑爾的絕學皇者之拳——皇圖天下! 皇者之拳也是霸道之拳。 阿斯莫德強拳一出,拳罡一如海嘯吞天直轟凌方,同一時間多弗林身化殘像,手上雙刀劃出無數刀弧也對凌方殺去。 阿斯莫德與多弗林聯手出招,面對一邊是強猛霸道的皇拳,一邊是眼花撩亂的奪命刀光,身穿冰之裝甲的凌方不閃不避,高舉右拳,對著腳下大地強力轟去。 只見凌方巨拳一轟上地面之際,整片大地猛然竄出一根根巨大的冰刺,而凌方這攻守一體的冰刺攻勢,不但讓阿斯莫德轟出的拳罡受到阻礙削弱力勁,就連身化無數殘像的多弗林,也因為冰刺一根根的竄出,而無從發揮速度上的優勢。 這時凌方再搭雙箭快射而出,一弦雙箭的高超技藝,準確的把掠來的阿斯莫德與多弗林雙雙逼退。 輕鬆逼退阿斯莫德與多弗林後,凌方一身傲氣,手指指向阿斯莫德自信宣告:「如果再以兩年前的水準評論本少,今日你將永遠從七大罪中除名!」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六章 最後的安排 在龍之領地之中,紅色的天空中,數條飛龍盤旋繞飛,在無邊無際的天際不時傳出一聲聲震天龍吼。 而在熔岩流繞的火焰大地之上,數十條體型巨大的飛龍各自佔了一處高地,蜷伏沉眠。 從鼻頭時而吐出的焚天龍息,綠色半闔的龍瞳,縱算在疲累之刻,仍清楚透露出野獸才有的凶性,龐大的龍軀不時的躁動,似乎是正對著某些事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而在龍之領地的最後淨土千年石碑之下,寧靜的小屋前,蘭妮雅一臉擔心的蹲在陷入沉眠的小飛龍之前,不斷伸手試探性的推了推,嘴裡更輕聲叫:「醒來喔!天亮了,不要再睡了。」 蘭妮雅嘗試喚醒小飛龍,然而完全陷入沉眠的小飛龍卻仍動也不動。 好一會後,蘭妮雅眼角忍不住滑下眼淚啜泣:「你不理我了嗎?我好孤單、好害怕。」 就在蘭妮雅低聲啜泣之際,希特緩緩來到蘭妮雅身後。 在揉了揉已經繃緊好幾天的臉上肌肉後,希特裝出一副自認和藹可親的笑臉,放聲安撫說:「它太累了,所以必須要休息好一段時間,你就別吵它讓它好好睡,等它睡飽就能再陪你玩了。」 「喔,原來它是貪睡龍!對了,那你是誰啊?抱歉,我記性不太好,每天睡醒總會忘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聽希特解釋後,蘭妮雅拭去眼角的淚,一臉的恍然大悟,在看著希特好一會後,蘭妮雅不好意思的問起希特的身份。 知道蘭妮雅在詛咒之下,不但日夜外表會產生變化,就連記憶也會隨之消失,希特笑了笑竟欺騙說:「我叫希特,是你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蘭妮雅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自稱是自己好朋友的希特,努力的在腦中想找出對這好朋友有關的記憶,只是腦中一片的空白,任蘭妮雅想破了頭也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眼看蘭妮雅一臉茫然的模樣,希特連忙轉移話題說:「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看喔,我表演戲法給你看。」希特一邊說著,右手隨掌一翻,就聚起一顆水球緩緩漂浮在掌上。 這時他嘴裡在低唱著冰凍咒語,就見掌上漂浮的水球快速的凝凍。 「哇!好棒好棒!」 看著希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魔法,蘭妮雅張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緊緊盯著,好一會回神後興奮的鼓掌叫好。 希特看著蘭妮雅高興的模樣,心中卻有著說不上來的滋味,想到自己身為魔法帝國的帝王,今日竟落得使用魔法來娛樂蘭妮雅,突然間,希特好希望眼前的蘭妮雅若是蘇夢不知該有多好。 不過看著蘭妮雅這麼開心的模樣,希特倒也打起勁來,繼續使出渾身解數,把自己所會的元素魔法輪番使用當戲法來耍。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希特消耗靈力過劇,感到頭昏之際,日賢者蒼老的聲音這時在耳邊告誡傳來: 「帝王,就算擁有神兵——七海戰戟,這樣過度浪費靈力,也會有用盡的時候,何況大戰將至,帝王該有所節制才行。」 聽到日賢者關心的告誡,希特明白,雖然日賢者遠在千里之外的魔導院,卻正用神知之眼窺視這裡的一切。 希特在安撫蘭妮雅後,獨自走到湖邊,嘴裡喃喃念著的正是風系魔法的傳音術:「老師,我知道,你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西雅莎那與修道院聖女雖然已經先後領兵動身前去支援帝王你,然而卻被擋在克雷斯帝國對抗龍族的防線之後,如果要讓克雷斯帝國放行,恐怕還得帝王您親自前往天空之城解釋。」 「這……老師,你也知道現在這裡的魔法陣正逐漸的減弱,我擔心要是我一離開,恐怕會產生變數,難道連龍戰甚至是老師您出面,克雷斯帝王仍不放行嗎?」 「這若是龍戰還在,也許克雷斯帝王還會賣龍戰跟本賢者的面子,但龍戰在不久前因為攔下聖女月舞天所率領的修道院人馬,兩方發生一場激戰,龍戰不但被聖女月舞天斬殺在克雷斯帝國防線之上,聖女月舞天更差點殺入天空之城,好在西雅莎那及時趕到,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什麼!?」希特忍不住叫出,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希特吸了口氣撫平情緒,壓低聲音再傳音而出說:「看來我是非走一趟天空之城不可,不然要是不能在奧丁回來時架好傳送之門,一旦奧丁被擋在防線之後,只怕到時克雷斯帝國的整個防線會讓奧丁毀掉。」 聽到希特做下決定,日賢者的聲音隨即傳來說:「時間緊迫,還請帝王即刻動身。」 雖然明白這次離去,可能會讓有心人有可趁之機傷害蘭妮雅,不過一想到要是克雷斯帝國防線一旦崩潰,龍族亂世將造成更多傷害,希特再不願,也得表情凝重的對蘭妮雅告誡說:「我有事必須要先離開,在我回來前要是有人要傷害你,記得,往石碑跑去。」 蘭妮雅看著希特如此凝重的表情,突然收起一直掛在嘴邊的燦爛笑容,輕輕抓起希特的手放在臉頰上輕聲說:「你這樣子,好像我腦海中常常浮現的一個模糊影子,雖然不知為何我總是想不起他的樣子,但每次想起他總是讓我覺得心裡好溫暖,你說的話我會記住,不過我記性不好,要是我忘了你可別生氣喔。」 看著蘭妮雅這天真模樣,希特抽出手輕輕的撫摸蘭妮雅的頭,溫柔說:「唉,如果可以,等我回來我會再變更好玩的戲法給你看。」 希特話說完後,隨著身體快速泛出橙光,整個人就緩緩浮起在半空之上,耳邊隱約之間還能聽到下方蘭妮雅大聲的叫著:「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你一定要變更好玩的戲法給我看喔。」 「奧丁啊奧丁,如果今天我是你,也許我也會冒著與全雲夢大陸為敵的下場,去取雅典娜之淚吧!」對下方天真的蘭妮雅,希特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溫暖的感覺,又想起一直不能接受自己的蘇夢,希特嘴邊露出苦笑,身體一彈,就往克雷斯帝國的方向快速飛去。 這時在克雷斯帝國防線之後,看著一整排沿著龍族領地邊界排開的魔導兵器對空不斷射出,修道院聖女月舞天一臉不悅的冷冷說:「本聖女最多再等一天,一天後如果還不放行,那麼本聖女就再闖入天空之城把那昏君給斬了。」 看著月舞天怒上眉梢的模樣,月賢者連忙安撫說:「啊!聖女,你就暫息怒氣吧!人家也有他們自己的考量啊!要打開防線就要先關掉擋下龍族的魔導兵器,這一來一往之間,誰能保證龍族的猛攻會不會讓防線徹底崩潰。」 「哼!本聖女是看特亞修面子才來協助你魔導院,現在竟給克雷斯帝國這群笨蛋擋下,你魔導院不要面子,我修道院還要。」就算曾與月賢者並肩作戰過,但身為修道院聖女,此次破天荒率領修道士來支援魔導院,竟給克雷斯帝國攔下,月舞天的不滿自然可以理解。 月舞天的堅決態度,讓月賢者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後,月賢者重歎口氣說:「如果聖女你不殺龍戰,以龍戰在克雷斯帝國的影響力,也許現在情勢就不會這麼僵。」 「他的無理、自負,是導致他不得不死的最大原因。」月舞天丟下這句話,便大步走開。 月賢者看著月舞天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說:「你不是因為龍戰說了奧丁不過耳耳這句話,所以才痛下殺手的嗎?擁有感情,將會危及你聖女之位啊!」 月賢者的話,讓月舞天踏出的腳步收了回來。 好一會後,月舞天腳步繼續踏出,更發出聲音說:「注意你的用詞,也別把本聖女跟尋常女子相提並論。」 看著月舞天背影轉入修道院的休息處,月賢者對月舞天不論何時都擺出這麼高的姿態,也一時無言。 她也相信,要是明天克雷斯帝國再不放行,到時月舞天真會殺入克雷斯帝國。 想到此,月賢者忍不住埋怨起特亞修來: 「這特亞修也真是的,臨死之前還要擺老太婆這一道,什麼叫做已經打點妥當只要把人帶來,克雷斯帝國自然會提供一切援助,結果也不過才晚來半天,月舞天就已經差點殺進天空之城。」 「西雅莎那,不用再抱怨了,或許特亞修也沒想到,龍戰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月舞天所殺,可能龍戰本身也沒想到,身為魔道院分裂前的最完美戰士,竟然會擋不住月之痕的鋒芒,既然龍戰之死已成定局,你就盡量安撫月舞天的情緒,等希特來到吧!」 日賢者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知道這是日賢者的傳音,月賢者連忙傳音抱怨說:「老太婆的狀態,你又不是不知道,使用禁咒的後遺症,可是半年內靈力都無法自行回復,以現在的狀態,就連唬人都不行還要去擋月舞天,你這擺明著是要老太婆去自殺嘛!」 「當日面對精神崩潰的克雷姆,你都能全身而退,現在不過是區區的月舞天,再說以你跟奧丁的關係,就算月舞天做法再極端,也會看在奧丁的面子上,對你手下留情。」 「喔喔,特亞修算盤打得很精!師兄,你也說得很溜嘛!」以日賢者的死腦筋竟會這麼說,心中自然明白這全是特亞修所安排,月賢者縱使心中再不願也得接受,只是這時月賢者突然再問:「無恨那邊呢?你跟他說了嗎?」 「本賢者雖與西門無恨談過,不過照他的話意,恐怕除了魔族奪走聖石外,他是不會出劍幫助。」 日賢者掃興的回答,明白表示了這場聖石之戰將看不到西門無恨天下第一的風采,月賢者難掩失望的說:「明知魔族也會參與搶奪聖石,他還要等到事情發展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才要出手。」 「其實西門無恨本身,對特亞修利用蘭妮雅逼奧丁去取聖石之事,滿不以為然,而且聖石既然已經被封印近千年,選在這非常時候把聖石取出,西門無恨雖然不說,但本賢者感覺得到他心中刻意壓抑下來的怒氣。」 「唉!蘭妮雅是無恨的愛徒,當日摩勒斯他因為局勢如此,不能出劍救蘭妮雅一命,已經夠自責了,現在蘭妮雅好不容易復活,卻變成了這模樣,而且特亞修又利用蘭妮雅來逼奧丁去取聖石,若是今日換了老太婆,只怕會出手把特亞修轟個稀爛。 「不過特亞修已死,加上魔族亂世之日將至,不趁這時把聖石取出,一旦讓阿茲撒克魔力盡復,再踏入雲夢大陸,到時可無人能敵,西門無恨選在這時賭氣,真虧他還百年潛修不問世事。」 西門無恨心中不悅,原因不須日賢者解釋,西門無恨跟蘭妮雅的關係,月賢者心中清楚。 只是在身為魔導院的一員,一直秉持著對抗魔族的信念下,對西門無恨在此時袖手旁觀,月賢者心中難免感到不滿。 「聖石之能只是傳說,本賢者的想法卻跟你不一樣,特亞修在這非常時期說出聖石之事,恐怕主要目的還是要逼出潛伏長達萬年的戰神雅典娜,利用她之手對抗魔族吧!西門無恨應該也明白這點,要是他在這時出手,也許會成為繼特亞修之後的第二個犧牲者。」 「老太婆我想你是不想讓魔導院以外的人干預聖石之事吧!話說回來,特亞修這樣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單看雅典娜一入雲夢就先殺特亞修來宣告天下,我懷疑特亞修處心積慮逼出的雅典娜,是救世主還是女魔頭?」 月賢者的質疑,就連日賢者也不敢多做保證,好一會後,日賢者無奈的聲音傳來說:「本賢者只能說相信他吧!」 「相信他!師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負責任啊?」 「事情的失控已經全然超乎本賢者的想像,再來的,就讓他們這些新一代的年輕人來做吧!」 奔奔奔! 荒林之內取得雅典娜之淚的奧丁急急而奔,身後蘇夢與蘇菲則緊追其後,因為凌方最後放出的一箭,阻斷了身後追兵,奧丁風行之速催至極致,在荒林之內猶如狂風橫掃,只留下滿地的斷樹殘枝。 感受到身後凌方已經停止移動以及原本逼近的魔氣不再,心知凌方定是留下力擋追兵,奧丁雖然擔心,但在明白凌方用心之下,卻也得咬牙往前直奔。 來到半途眼看荒林出口就在前方,突然間一道淬藍刀弧迎面飛砍而來,奧丁想也不想甩鏈就擋。 刀弧雖然鋒利異常,但元素鎖鏈更是無堅不摧。 刀、鏈交會,刀弧瞬間潰散,持刀快攻的刀者甚至不及反應,就給火鏈打中腰身,整個人跌入一旁草叢之內。 擊倒來襲刀者,奧丁也不停下腳步,繼續衝出荒林,誰知一出荒林,竟有近百名士兵列陣等待著。 「咄咄逼人!煩啊!」 心煩擋下身後追兵的凌方,又見前方不知哪來的士兵攔路殺來,奧丁忍不住氣,手上冰火雙鏈對著前方撲來士兵同時甩出。 西聯精銳部隊雖然訓練精良又驍勇善戰,然而早前被約瑟芬妮屠殺近半,加上計劃中本該負責牽制奧丁的項楚,以及佈陣削弱奧丁戰力的魔術師楊又都不在,雖然李察二世親身出馬,但憑著傷體,又如何擋下全力出手的奧丁。 所以李察二世只一個照面便給奧丁擊敗,剩下嚴陣以待的士兵面對元素鎖鏈,根本毫無招架餘力。 元素鎖鏈所到之處,西聯士兵非死即傷,排好的陣式在瞬間瓦解潰散,奧丁也如一陣風似的直衝而出毫不逗留。 跟著奧丁身後衝出的蘇夢,看著給奧丁雙鏈擊碎的屍骸,以及倖存下來卻一臉慘白、倒落一地的士兵們,忍不住出言嘲弄道:「真是不自量力,要搶東西也不派強一點的人出來!」 蘇夢聲音才停,跟著蘇夢後頭低掠飛出的蘇菲也忍不住笑著說:「快去把你們的聯主抬出來吧!呵!」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七章 古武封魔 南蠻荒林之內,緊張的氣氛持續攀高,雙手各持魔短刀的多弗林身化無數殘影,似虛似實在凌方週身游移,伺機出手。 魔兵之威、移形之能,強悍的氣焰逼得讓人無法喘氣。 凌方傲身而立,一身戰意不斷高漲。 縱使凌方七分精神直鎖面前阿斯莫德,仍留三分心神注意四周多弗林的一舉一動,凌方心知雖然多弗林還未出手,但感受到他一雙利眼的緊盯目光,凌方明白只要一稍有鬆懈,多弗林的雙刀便會趁隙攻來。 而魔族七大罪之一的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猛提魔氣,惡魔的形體詭異、駭人,猙獰的臉孔既狂又傲,粗重的黑色雙臂泛著黑色魔焰,一身氣勢直吞天地。 多弗林的動、阿斯莫德的狂,與凌方的傲,三種截然不同的氣勢三分荒林之地,突然,阿斯莫德怒喝一聲,魔焰高漲之間身形直衝而出,雙拳揮出,各家絕學對著凌方應招而出。 一身傲氣,身著冰之武裝的凌方持弓駐定,面對四周多弗林擾亂視線的殘像、面前阿斯莫德奇招怪式猛烈強攻,凌方背起西瓦那亞,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腳下大地瞬間凍結,更往四周延伸而去。 同一時間,凌方運指刺向阿斯莫德,古武術再現,凌方快指連點,快、準、巧的極致技巧,全然不受身上厚重裝甲所影響,一個瞬間不下百招的交手,強攻猛進的阿斯莫德竟遭意外擊退。 「這怎麼可能!?」當狂妄的表情消失在阿斯莫德猙獰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訝、不可置信,凌方出乎意料的強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竟遠超當日女神之塔一戰數倍有餘。 「就算當日女神之塔你的力量受魔法陣所削弱,但你也不可能會強到這樣程度!」阿斯莫德看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雙拳,無法相信的開口質疑。 凌方對阿斯莫德滿臉的驚訝,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說:「當日慘敗之恥,本少至今仍記憶猶新,為了一雪前恥,為了擁有足以擊敗你們魔族的力量,本少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哼,才稱讚你幾句就高傲起來了。」一直在四周遊移伺機出手的多弗林忍不住出言。 聲音才出,手上雙刀同時出招,在十二魔兵之中擁有最強瞬間殺傷力的魔短刀,對凌方封喉而來,速度之快,僅在眨眼來到凌方面前,刀勢之猛,單是刀風就在大地上劃出無數寸深刀痕。 可是多弗林速度再快,身陷冰之領域中速度卻頓減三分,手上魔短刀殺傷力雖大,但凌方的古武術卻更勝一籌。 一個側身,利用巧勁卸去魔短刀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運指再出,古武術的一指點爆點上多弗林身體,多弗林身體炸開,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倒好幾棵巨樹。 只是一招,只是一個瞬間,戰局定,高下立分。 昔日還能與血劍傲紅池纏鬥的多弗林,竟一招也接不下,胸前爆開的傷口、身上魔氣蕩然無存,均宣告多弗林已經無力再戰。 眼看凌方只是一招,便重創魔兵戰士多弗林,阿斯莫德似乎發現一絲端倪,不可置信的叫出:「這瞬間爆發的力量,根本不是人族脆弱軀體所能承受的力量,你究竟……」 「哼,你魔族有可以瞬間提升自己魔氣的詭異咒術,我古武術也有提升身體極限的特殊法門,這一招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魔族的,來吧!別讓本少好不容易高漲的戰意冷卻了。」 一招敗敵,凌方表現出超乎平日水準的絕強實力,話中的催促,意味著對自己實力絕佳的自信。 「有這樣的力量,方纔你大可不需放箭攔下我們,你這麼做,難道你真對自己的實力這麼有信心嗎?」 在體驗過凌方超強的實力後,阿斯莫德完全體會凌方所表現的自信,絕非故作姿態,只是阿斯莫德不懂,為何擁有這樣實力的凌方方才會多此一舉。 「如果本少這樣的力量還不能殺了你,那麼本少寧願一死,也不願意茍活在當日慘敗的恥辱之下,今日刻意布下這個舞台,本少就是要在奧丁看不到的地方,展現你甚至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力量。」 凌方一字一字認真說著,說話之間竟是解除身上的冰之裝甲,只是縱然沒有西瓦冰之能,凌方一身氣勢不但不減反增,此刻在凌方強壯的身體表現上,更流走肉眼可見的藍色氣勁。 「不用神的力量就想殺我,你這高傲的小子未免太小看我!」阿斯莫德對凌方解除冰之裝甲的舉動,感到無比的憤怒。 攻勢再起、招式再出,看阿斯莫德以指運招,竟是方才凌方擊敗多弗林的一指點爆。 阿斯莫德模仿凌方招式運指點出,雖是模仿的武學,但刺出的魔指卻因為在一身魔氣增幅之下,威力遠超方才凌方所發出的指勁。 然而這時凌方卻神色不變的開口說:「想使用本少的招式來擊敗本少,你才太天真!」 面對阿斯莫德運指刺來,凌方自恃自身能力冷眼以對。 就當阿斯莫德魔指要點上凌方身上瞬間,臂上突然清楚傳來連串刺痛,詫異之間,低頭注意到凌方雙手運指在臂上快速連點,阿斯莫德此時雖然魔指點上凌方身體,但指勁才要發出,整隻手臂竟整個爆開。 「啊!」 碎臂的劇痛,讓阿斯莫德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天慘叫,憤怒之餘,雖然讓阿斯莫德下意識間對凌方揮拳而出,但未料凌方一招得手,並未就此退開,反而再貼身而來運指點上阿斯莫德魔體。 不曾展現過的招式,也是古武術雙極無限流中兩大殺招之一的必殺絕招——封流斷脈,凌方招式得手後,翻身退開,傲然看著揮出空拳、半低著身體、一臉錯愕的阿斯莫德。 再次中招的阿斯莫德心中一驚,連忙檢視體內狀況,好一會後,在發現體內毫無異樣,阿斯莫德一邊催動魔氣重組斷臂,一邊大笑說:「哈哈!你是在給我抓癢嗎?不痛不癢的。」 「古武術——封流斷脈,藉由指勁封穴,中此招者,敵之體內氣勁流動受阻、全身筋脈盡斷,就算你魔體再堅韌,體內還不是跟常人沒兩樣,現在你覺得無異樣,那是因為本少最後一指並未點下。」凌方一臉認真說著。 雖然凌方看起來不像在嚇唬人,不過阿斯莫德仍不以為然叫說:「笑話!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要置我於死地,怎會故意留下一手,這擺明是你在嚇唬我。」 「封流斷脈是我無限流派中最特殊的一式,本少故意留一手是不想你死得太輕鬆,好好看著,再來的這一指將讓你體會前所未有的痛苦。」凌方嘴裡一邊說著,雙手運氣於指緩慢的擺動,動作雖慢,但看在阿斯莫德眼中,凌方卻好像有數十隻手同時在眼前擺動一般。 感受到凌方展現出來的強勢態度,心中因為封流斷脈的不安感,阿斯莫德連忙猛提魔氣,急欲用壓倒性的力量速戰速決。 隨著身上爆出強大魔焰,阿斯莫德的身體突然暴漲兩倍有餘,這時阿斯莫德在雙掌上同時凝聚兩顆魔氣焰球,「哼,就算你真故意留一手,那你也未免太自負,我阿斯莫德好歹也是七大罪之一。」 「本少從不自負,身為狙擊者,更不會放過一擊必殺的機會,好好把握你最後的機會吧!」 凌方嘴裡這麼說著,卻放棄了趁阿斯莫德猛提魔氣出手的瞬間機會,眼中依舊的自信,右指凝氣在身前像寫字般緩緩動著。 這時,一直在凌方全身流走的氣勁,化作一圈圈氣波不斷往外掃出,比起阿斯莫德猛提魔氣的強勢動作,凌方這時動作著實詭異。 不知為何,阿斯莫德看到凌方的詭異動作,心中感到非常不安,因此不等力量提升到極限,一聲喊殺!一個箭步衝到凌方面前,雙掌對頭全力轟下,誓把凌方斃命於掌下。 石破天驚的渾厚掌勁,撼動整個空間的渾厚魔氣,阿斯莫德用盡全力的雙掌看似蠻攻,然而掌勁實則已經把凌方逼入無路可退的地步。 只是阿斯莫德雙掌才轟出就立即發現不對,感受到體內魔氣突然回流,不受控制的隨處亂衝、意識到全身筋脈在此時一一崩斷,身上強大狂猛的魔焰乍然一消、聚力轟出的雙掌僵在半空中再轟不下去。 眼前凌方一副早料到會有這情況的模樣,緩緩踏出一步,右指輕輕點在阿斯莫德眉間,同時諷刺的說:「你中計了!」 「怎會這樣!」 只是單純的指頭一點,不帶任何勁道,沒有任何暗勁,阿斯莫德卻一臉驚慌連退好幾步,撞倒好幾棵大樹。 凌方諷刺的言語猶言在耳,一聲中計讓阿斯莫德心慌膽碎,體內筋脈的寸斷、魔氣在體內四處暴沖,讓阿斯莫德感受到遠超自己所能承受痛苦的極限,因而慘叫出聲。 「沒想到吧!本少留在你體內的封流斷脈,是你自己所觸發。」凌方慢慢走到因為痛苦而跪倒在地,全身捲曲的阿斯莫德身旁,很諷刺的說著。 「為……什麼……」 「很奇怪為何你爆發的魔氣會回衝體內無法散去嗎?這就是封流斷脈的特點,而這招正是本少特為你而準備,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肉體堅韌,而體內擁有強大魔氣的魔族。 「當你所爆發出來的魔氣越大,所回衝的力量就越大,而因為筋脈全斷,你的魔氣無法導引宣洩而出,就只能在你體內亂竄。」不等阿斯莫德說完,凌方就搶先回答說著。 聽著凌方解釋,阿斯莫德赫然省悟。 原來凌方方才刻意的挑釁,只是要激怒自己暴提魔氣,好讓封流斷脈把魔氣強封在自己體內,進而產生最大的殺傷力。 這時凌方盯著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阿斯莫德,好一會後再說:「再來這一招是本少替蘇芸送你的!」 話一說完,右指凝氣聚勁,只是正要對阿斯莫德發出之際,身後多弗林突然竄入,反手一刀揮出。 凌方只注意眼前阿斯莫德,渾然忘了身後還有個給自己重創的多弗林,猝不及防之下雖然及時退開,但胸前仍給劃出一道淺淺的刀痕。 而多弗林偷襲成功也不再強攻,反而在連發數道刀氣逼退凌方後,趁機救走阿斯莫德逃入林中。 「可惡,一時大意,導致功虧一簣。」 被刀氣一阻,凌方看著多弗林扛著阿斯莫德消失在林中,清楚知道追不上,凌方不住恨恨的暗罵自己大意,心中埋怨之際突然想起奧丁,凌方重歎了一口氣就要再動身趕上奧丁,只是腳步才剛踏出,凌方猛然嘔出一口鮮血,跟著雙腳一軟,整個人跪了下來。 凌方一臉的慘白,不斷嘔出鮮血,比起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樣,此刻是格外的狼狽。 好一會後,凌方強撐起身體,*著大樹坐了下來,一邊急喘著氣,一邊警惕自己想著:「沒想到使用閉穴匯流提升自己力量的後遺症,這麼快就爆發出來,相比之下,那個糟老頭的生命點滴倒是好用得多,可惜這次沒一舉擊殺阿斯莫德,下次出手絕對不能再留情。」 這時急急而奔的奧丁在衝出南蠻荒林之後,很快的來到藏林之道。 衝入藏林之道內,奧丁便感受到前頭潛伏著若有似無的魔氣,再從兩旁傳來的氣息中明白兩旁埋有伏兵。 一直以來腳步不停的奧丁赫然停下了腳步,全身更湧出濃烈的殺意,語氣異常冰冷的說:「想要雅典娜之淚,就憑自己實力來拿吧!別犧牲四周無謂的生命。」 奧丁的話雖然說的清楚,但四周卻無人理會。 而奧丁雖然清楚知道埋有重兵,但或許是無心濫殺,竟不予理會,一步一步的走在藏林之道上。 走到半途,週身四方大地上突然冒出六根寶石權杖,權杖之上的寶石同時射出風、火、水、土、電、冰六種元素的光束,不偏不倚落在奧丁身上。 這時奧丁身上的神之枷鎖瞬間產生強烈的反應,一道道的枷鎖,一條條的鎖鏈強拉、緊束,把奧丁整個人拉到半空之上動彈不得。 「我明白對付你若用武力強取,只是徒添傷亡,然而故意在兩旁布下重兵,更刻意散出惡魔之書的魔氣,是要分散你的注意力,讓你落入我六韜為你準備的六芒陣中。」 六韜的聲音這時傳出,身形凌空落下,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似乎算準奧丁再無能力掙脫。 身陷六芒陣中,遭受自身神之枷鎖強力束縛的奧丁,臉色出奇的平靜,更不以為然的問道:「如果方纔我先動殺戒,一路殺盡你凱特雅帝國伏兵,那你這計謀豈非失效?」 「四周伏兵氣息雖然明顯,但卻毫無半點殺氣,我算準了你絕對下不了手,也料定你會因為惡魔之書似有若無的魔氣,而心生留意,不過看你此刻模樣,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實力。」六韜簡潔的解釋著,發現奧丁雖受束縛卻展現出異常的冷靜,六韜說到最後,臉上表情慢慢凝重起來。 「很多時候,或許該說從我開始接觸神的力量開始,我總是害怕著這股力量,也因為害怕這股力量,所以我也總是不斷壓抑自身的力量,直到我被阿茲撒克意識所影響的這段時間內,我發現了這世界並非我想像般的脆弱,也清楚瞭解,若要求得平靜,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敵人。 「現在放開我,也許你跟你凱特雅的士兵們還能安然而退,要是你仍執意奪我身上的雅典娜之淚,那麼我也只有血洗這藏林之道以儆天下。」 奧丁咬著牙,一字一字慢慢的說著,雖然身體因為神之枷鎖的緊束而溢出的鮮血順著鎖鏈流下,但口氣中的堅決,冰冷眼中開始冒起的殺意,都讓六韜無法去懷疑奧丁的決心。 一直以來,總能順利猜透敵人心思,順勢設計輕鬆殲敵的六韜,如今面對這全然超乎自己當初估算的奧丁,方纔的信心已經動搖。 眼中的遲疑、心中的猶豫,這在特亞修死後堪稱雲夢第一智者的六韜,首次對眼前的奧丁因為未知、無法掌握而感到不安。 就在六韜猶豫之際,凱特雅威風凜凜策馬緩緩過來。 她手上冷雪冰槍一指奧丁,全然對奧丁方纔的話毫不以為意的說:「被困住的人口氣這麼大,你倒是掙脫給本後看看。」 凱特雅的出現,讓猶豫不決的六韜很快做下決定。 他先對凱特雅行禮之後,回頭對奧丁說:「你有你的自信,我也對自己所排下的陣式有把握,就算我真把你低估,但既然要對付曾一怒毀掉摩勒斯的你,我也並非天真的以為單*這六芒陣就能困住你。」 雖然六韜眼中再度回復方纔的自信,不過此刻的奧丁心神卻全放在突然出現的凱特雅身上。 銀白頭盔下的臉孔是如此的熟悉,雖然跟印象中的感覺差距甚遠,但奧丁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自稱凱特雅帝后的女子,絕對是當日犧牲蘇芸生命所救出來的詩音。 只是,為何大家拚死拚活救出來的詩音,會回到凱特雅帝國還當上帝后,身上的感覺更儼然換了一個人? 奧丁疑惑之際,這時腦中隱約浮起了特亞修與魔術師楊詭笑的模樣。 「看來我當真笨得可以,還因為特亞修的死、對我所下的苦心而感動,原來我一直都是他的棋子,既然如此,我就走上他最不願我走上的道路。」 想到讓凌方、蘇夢與蘇菲陷入生命危險,甚至最後賠上蘇芸性命,所救出的詩音竟成了這模樣,再想到蘭妮雅雖然復活,卻落得身陷詛咒的下場,對特亞修的心計以及不負責任的作為,縱使特亞修現在已死,但奧丁心中仍對他產生難以抑止的恨意。 心中強大的恨意點燃奧丁體內阿茲撒克所留下的魔性,瞬間爆發的狂猛氣焰頓時猶如海嘯般往外直撲,六芒陣的元素光束不但瞬間遭吞噬,就連六韜與凱特雅也受這氣焰衝擊,被強力震退百公尺之外。 「別想逃!六芒幻動九靈縛魔!」看著六芒陣瞬間被破,六韜揮袖一邊破開持續狂湧而來的氣焰,一邊往奧丁方向衝去,嘴裡唱咒而起,一手更指凝藍光,對前方劃出古咒之符再起九靈縛魔之索。 只是陣式雖及時發動,前方濃厚煙塵中,隱約可見九道光索貫連天地牢牢捆住奧丁,但當六韜衝到奧丁面前,卻臉色整個變了。 身受神之枷鎖緊束,又遭九靈光索捆住的奧丁,整個人給牢牢吊在半空之中,一頭狂舞的黑髮,黑色的瞳孔中如惡魔般的鮮紅眼珠,緊咬的下唇慢慢滲出紅色的鮮血,若說早前的奧丁給人的感覺是冷酷,此時的奧丁就如地獄的修羅般讓人震懾。 從奧丁身上湧出的魔氣,就如黑雲般覆蓋著整片大地。 沉悶的黑色之風慢慢流動,只要在魔氣覆蓋範圍之內的人,這時都清楚在耳邊聽到一聲聲震撼著心神的殺聲。 看著奧丁這時的轉變,六韜明白,一旦九靈縛魔之陣要是再給奧丁破去,那麼化作修羅的奧丁勢必殺盡眼前所見的所有人。 想至此,六韜連忙取出惡魔之書,更把書打開,霎時數十道黑色的怨靈直衝而出,在六韜指揮下張嘴咧牙的往奧丁衝去。 身形受制之下,眼看前方怨靈又夾勢撲來,奧丁仍雙眼一閃紅光,瞬間一道紅色的光流從奧丁身上衝出,在空中一個盤旋後轉而迎上怨靈而去。 黑色怨靈來勢兇猛,一聲聲尖銳的鬼嘯在黑色的空間中更顯詭異。 只是碰上這道從奧丁身上衝出的光流,在紅色光流幾下拂掃、穿刺,黑色怨靈就如氣煙一般散盡。 殲滅了黑色怨靈,紅色光流筆直的浮立在奧丁面前,當紅光逐漸黯去,原來方纔的那道紅光竟是魔劍太月。 「這把劍!」 沒想到由惡魔之書召出的怨靈瞬間給殲滅,看著太月如有生命般散發著與奧丁身上魔氣相呼應的紅色氣焰,六韜臉上是訝異也是驚慌,此時此刻,六韜意識到自己喚醒了一頭不得了的地獄凶獸。 這時凱特雅也來到六韜身旁。 看著泛出血腥紅光的太月魔劍,凱特雅縱身提槍而上,下令:「不過是區區的一把劍有何好怕的,六韜,你專心對付白髮魔劍士!」 只是還未接近,魔劍太月卻搶先飛刺而來。 凱特雅見狀,橫槍對著太月大力一掃,未料本已抓准魔劍太月刺來軌跡,正好可以從中打下魔劍太月的槍勢,卻是大力揮空,反而凱特雅用力過猛,身形一傾,頓失平衡。 這時凱特雅眼角餘光瞥見魔劍太月從右後方飛刺而來,微噫一聲,腰身一扭、槍桿一收再放,快槍飛刺猶如漫天飛雪對魔劍太月刺出。 只是凱特雅槍快,魔劍太月卻更快,就如一名擁有高超劍藝的劍者使劍一般,魔劍太月不但在瞬間跟上凱特雅的槍影,幾招過後,速度突然暴增,讓本欲搶攻的凱特雅反而落入給追著打的地步。 凱特雅萬萬沒想到,區區的一把魔劍,竟會自行發動劍招迎敵,更沒想到,魔劍在招式上的變化與反應,遠遠超過自己曾交手過的任何敵人。 給逼得幾乎無力還擊的凱特雅,雖然旋槍成盾,試圖先擋下魔劍太月的攻勢,但魔劍太月卻仍穿過那些微的空隙,一劍又一劍劃破凱特雅身上的鎧甲,更在凱特雅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劍傷。 身體不斷受創,如今的凱特雅槍勢全亂。 速度上的劣勢、變招上的遲疑,此刻的凱特雅除了退,還是退,手上冷雪之槍不管是刺出還是格擋,都是不斷的落空。 「為什麼?為什麼完全抓不到這把劍?」 當一向冷靜的心開始慌張,凱特雅一身狼狽,最後給魔劍太月突然爆射的劍氣猛力擊退,不但冷雪之槍脫手,整個人更連退好幾步,坐倒在地。 而魔劍太月在這時快速刺到凱特雅面前,眼看只要再稍加前移三寸,便能了斷凱特雅的性命,可是這時魔劍太月卻突然停了下來。 「難道六韜成功了嗎?」看魔劍劍尖就在自己面前三寸處動也不動,凱特雅一身冷汗,急喘著氣不敢妄動。 一會之後見魔劍太月不再動作,就在凱特雅心中認為六韜已經成功擊殺奧丁之際,突然上頭傳來六韜淒厲的慘叫。 第十五集 顫慄對抗 第八章 崩碎的枷鎖 自有魔族以來,歷代魔之帝為了讓後代得以繼承自身能力,都會把自己所專長的技能,記錄在一本黑色的古書之中。 這本古書所記載的,涵蓋了魔族武學、提升魔氣的法門、精神念力以及魔族傳說,而這本流傳在魔族超過萬年的古書,就名為惡魔之書。 人族第一智者六韜雖然通徹惡魔之書,但肉體上的限制,加上刻意抵制腦中因為惡魔之書所滋生的魔念,所以六韜雖為當世惡魔之書之主,卻也只能完全運用惡魔之書中的陣式、魔族技法,以及熟知昔日魔之帝所寫下的魔族秘辛。 趁著凱特雅對上魔劍太月之際,六韜把握機會再開惡魔之書,希望藉著書中記載的魔族技法,一舉解決如今行動受制的奧丁。 只是當六韜凌空浮起來到奧丁面前,嘴裡正要唱起滅魂之咒,突然眼前的奧丁再起變化。 突然的狂笑,滄涼的笑聲中帶著讓人清楚感受到的極悲與哀苦、怒睜的惡魔之瞳,猛然收縮的瞳孔中,狂烈的殺意讓人深刻體驗到生與死的距離竟只有一線之隔。 九靈之索、神之枷鎖,束縛捆住奧丁的兩道重鎖,因為奧丁身上魔氣不斷的提升,而自起激烈的反抗力量。 只是突然之間,當狂湧而出的魔氣猛然回流衝入奧丁體內,當奧丁一頭的黑髮再度恢復原來的白髮,突然神之枷鎖開始出現一道道的白色裂痕,同時九靈之索也慢慢的鬆開。 「這……」 能把放出的魔氣收回,這只要是稍有一點修為的魔族都能輕鬆辦到,但通常會把放出的魔氣收回,都是利用魔氣的反蕩來提升自身力量。 然而奧丁的模樣,卻是把原本逐漸魔化的型態,再度回復當初的模樣,而且不見奧丁力量提升,一直以來限制住奧丁力量的神之枷鎖,與專門用來封鎖魔導士行動的九靈之索,卻開始被解開。 六韜這時的錯愕,是因為眼前所見前所未聞,完全在自己所知的領域之外,知道這樣下去奧丁將會重獲自由,六韜連忙再起魔法陣,強化九靈之索的元素靈氣。 在元素靈力匯入九靈之索下,原本慢慢鬆開的九靈之索再度拉緊。 只是這時奧丁突然大聲一喝:「魔族秘學——天魔震!」 喝聲一出,魔族秘學隨即發動,只見從體內湧出強大魔氣在四周空間中猛然爆開,劇烈的一震,帶著渾厚的氣波往外橫掃而開,瞬間九靈之索一一斷裂,九靈縛魔之陣跟著瓦解。 重獲自由的奧丁雙手一張,身上無數元素鎖鏈激射而出,這時身上已經出現裂痕的神之枷鎖裂痕逐漸加大,不到幾秒時間,整個炸開。 眼看不但九靈縛魔之陣被破,就連由日、月兩大賢者所發動的神之枷鎖,也跟著炸開,六韜臉色一變,暗叫不好,正想在使用惡魔之書裡的力量之時,奧丁赫然出現在面前不到兩步的距離。 心驚奧丁無聲無息的霎時來到,心慌奧丁不發一言轟出的奪命一拳,六韜想也不想就舉書一擋。 強勁的拳罡、摻雜著魔氣的致命一拳。 當奧丁一拳打在六韜手上惡魔之書之時,雖然惡魔之書自行泛出魔氣張開成一面氣盾,但是奧丁的拳勁卻透盾而過,六韜給拳勁轟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也從空中直落而下。 聽到六韜慘叫的凱特雅心一驚,雖看到六韜整個人從空中跌下,卻礙於眼前魔劍太月而動彈不得。 好在當六韜整個人重落地上,魔劍太月隨即往上飛去,這時凱特雅才急忙上前查探六韜的傷勢。 胸口凹陷的拳印、全身猶如給灼傷般的焦黑,看著六韜已經毫無半點生命跡象,凱特雅想也不想一掌按上,這時聖潔的白光從凱特雅掌上發出,慢慢的籠罩六韜全身。 對凱特雅帝國而言,六韜有著不能死的理由,凱特雅就算再不願使用這原本軀體主人的光之力量,在現在的情況下也不得不用。 而當光之力發動,強大的治癒能力在瞬間便讓六韜身上的傷全部消失,不過六韜體內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卻仍是動也不動。 「本後下令要你活過來!」 凱特雅難得失控的嬌吒,不顧上頭奧丁無聲無息的落下來到身後,凱特雅再催動光之力,要讓六韜復活。 看著凱特雅心急如焚的模樣,奧丁一臉嚴肅的看了好一會後,當聽到六韜體內原本停止的心臟再度跳動,奧丁伸指一引,把飄浮在身旁的魔劍太月引入掛在腰上的劍鞘後,眼中殺意一斂,身體騰空而起就往龍族領地飛去。 而在南蠻荒林與藏林之道的中途,此時此刻一場激烈的戰鬥也正如火如荼的持續著。 一身的火焰、一臉的怒氣,高舉著炙炎火槍怒刺出一波波火浪發動猛烈攻勢的,是人稱女武神的蘇夢。 身形移動如風飄逸迅捷,輕柔好聽的箏音卻暗藏殺機,身動、音揚,振翅在旁游擊,舞風力漲火勢的是身穿風之鎧的蘇菲。 而能同時面對蘇夢與蘇菲聯手,還能一副迎刃有餘的出手回擊,身處狂風烈焰之中卻不受影響,沒有一般強者出手時總會帶著的狂猛氣焰,也沒有魔導士在對敵時所有的濃烈元素氣息,比起蘇夢的狂怒,她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冷靜,論起蘇菲的輕靈與快意,她卻以不動應萬變,而這讓蘇夢打從心底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勁對手,就是已經回復真面目的露塔娜娜。 只是一個眼神,無形的精神念力猶如一雙巨大的手掌,把直衝而來的蘇夢簡單擊退。 同樣的再一個眼神,無形的精神念力讓大地隆起一道道石牆,不但擋下狂掃而來的勁風,就連破體音波也透之不過。 而這時露塔娜娜雖眼露邪光,從容的應付蘇夢與蘇菲的聯手夾擊,然而言語上卻十分不客氣的說:「你不是曾答應與本小姐合作,現在竟出爾反爾,看來你們人族跟魔族沒啥兩樣。」 「呵,你不是曾稱讚我工於心計嗎?而且對長得漂亮的女人而言,不只是任性,就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善變也值得原諒。」蘇菲嘴上不以為然的笑著回答,隨手再起旋風助長蘇夢的火勢外,帶著笑意的眼眸中,其實正不斷的尋找露塔娜娜的破綻。 蘇菲話說得清楚,擺明之前所談好的條件全不算數,聽著蘇菲似乎有意成全奧丁與蘭妮雅,露塔娜娜心中雖感驚訝與不解,不過臉上仍不動聲色說:「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只有先擊敗你們,再取雅典娜之淚。」 「你這尖耳自大狂,別把人看輕了。」蘇夢大喝一聲,炙炎再化通天火柱,猛力橫掃。 同一時間,蘇菲飛身而上,背後風之翼一張,快速射出無數鋒利的風羽,如暴雨般襲向露塔娜娜而去。 蘇夢與蘇菲再起的攻擊,風與火彼此間的攻擊,炎火之柱、疾風之羽,一前一後的夾擊把露塔娜娜八方盡封。 但露塔娜娜仍是一步未移,當邪氣的雙眼閃過一抹藍光,攔腰而來的炎火之柱就像腐朽的樹幹一般碎散,而漫天落下的疾風之羽則還未進入露塔娜娜上空一尺,便冒出點點星光然後消失。 「在本小姐的念之領域之內,就算是神也難以攻入,更何況是你們下等的人族,別以為拿上古神兵就擁有神的力量,你們還差得遠!」再次瓦解掉蘇夢與蘇菲的攻勢,露塔娜娜得意說著。 身為妖精族族長,也是與生俱有強大念能力的念妖,雖說自己的念能力所創造出來的領域,受限在一定範圍之內,攻擊不說但論防禦,露塔娜娜自信在自己念之領域中絕對是無敵的。 「勸你可別小看風的力量。」蘇菲突然出言提醒,話語才出,整個人俯衝而下,同時身上風之鎧上爆出萬點橙芒。 蘇菲再攻而來,露塔娜娜一臉無懼的冷然說:「風的力量再強又如何?在本小姐的念之領域中,什麼力量都沒用。」 話說完後,露塔娜娜眼神一凝,藍光再閃,念力再起,領域一放無形之力,雖把俯衝而下的蘇菲強力推回,但散佈在風之鎧週身的萬點橙芒,也趁這時衝入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內。 一聲聲的暴響、一波波的震盪,在念之領域內萬點橙芒瞬間爆開,震波帶來的強大衝勁雖然仍無法傷及露塔娜娜,但她的臉上一直以來從容的表情卻不見了。 此時此刻,露塔娜娜陰晴不定的臉上看不出是憤怒還是驚訝,不過邪氣的雙眼藏不住的怒氣,卻讓念之領域由無形化作有形的灰色力場,再說:「沒想到你竟然能突破本小姐的念之領域。」 被露塔娜娜強大念力震得體內一陣激盪的蘇菲,在調息好體內氣息後,輕笑回應說:「你所想不到的事情可不只如此,就如你沒想到我會寧願放棄自己到手的幸福,來成全我親愛的他所追求的幸福,你也沒想到,其實雅典娜之淚一直以來都在我親愛的身上,現在的情況與其說是你攔下我兩姐妹,但實際上則是我們牽制了你。」 聽著蘇菲意外爆料,露塔娜娜不驚反笑的說:「喔,沒想到你對白髮魔劍士的實力這麼有信心,就算得到魔劍的他實力上增添不少,但雅典娜之淚的誘惑,可是會讓到千年石碑的這段路上充滿各種陷阱與敵人。 「就算他的實力真能突破各界勢力的封鎖,但碰上了連龍騎士都能輕鬆解決的傳說戰神,你真認為他有命活到千年石碑嗎? 「再說,雖然之前本小姐自信掌握你的弱點,相信你會與本小姐合作,但她可是誰都不信只相信自己,不然為何你們還未取得雅典娜之淚,她就先行離去。」 明白露塔娜娜口中的她是雅典娜,蘇菲收起笑容,故意問:「就我從他人口中知道的她,我早料到就算之前我跟你談好條件,她也不會去理會,只是我不懂,憑她的能力大可在要塞就出手奪取,何必多此一舉。」 「因為她要本小姐明白與你談條件是多麼的愚蠢、天真;因為她想看看白髮魔劍士的韌性到何階段;因為這一切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特亞修所安排的計劃,她想知道特亞修犧牲性命所一手排定的計劃,最終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露塔娜娜一臉的不耐煩,一想到什麼事情都給雅典娜說中,露塔娜娜一邊說著,臉色是越變越難看。 就在這時,前方藏林之道內突然竄出強大的魔氣。 感受到突然暴漲的強大魔氣詭異的摻雜著元素氣息,蘇菲知道這魔氣是奧丁所發出,也瞭解既能讓奧丁爆發出魔氣,這攔下奧丁的對手實力絕對不差。 不過從露塔娜娜方才話中之意,雅典娜該是打算在最後出手,只是奧丁的對手不是雅典娜,蘇菲自信以現在奧丁的實力,就算打不過也定能全身而退。 不過蘇菲雖然信任奧丁的實力,但蘇夢卻不然。 察覺到奧丁爆發出的力量,同樣明白奧丁在前方遭遇到敵人,蘇夢奮力怒喝一聲,全身爆出熊熊的火焰,瞬間提升的力量讓整個大地猛然一陣晃動,一道道火柱更從地下竄出直衝而上。 憤怒之火也是天地之焰,縱然不像蘇菲已讓神兵進化獲得更強的力量,但蘇夢全憑情緒推動,卻也讓炙炎一直以來隱藏的力量全部發揮。 「喔!有看頭喔!」感受到蘇夢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露塔娜娜眼睛一亮,感興趣的說著。 只見全身籠罩在烈火之中的蘇夢,隨手把槍一掃,瞬間烈火延燒而開,四周大地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這時蘇夢沉聲說:「大姐,這尖耳的就交給我對付,你去支援奧丁。」 蘇菲搖了搖頭說:「夢妹,你去支援奧丁吧!這傢伙實力可還未見底,讓大姐我來對付。」 「可是……」 看著蘇夢臉上閃過不願,蘇菲連忙提醒說:「夢妹,別忘了我們在要塞裡所說的話,去吧!」 「這……我知道了,那大姐你自己小心。」 雖然很想親手教訓眼前自大的露塔娜娜,但一聽蘇菲提醒,蘇夢再不願,也只好策轉焰馬往藏林之道奔去。 「誰都別想走!」一看蘇夢迴頭就要離開,露塔娜娜連忙阻止,更再發念力要擋下蘇夢。 只是念力還未發出,上頭數十支疾風之羽飛射而下,逼得露塔娜娜不得不分神架起念之領域去擋下風之羽。 而這一耽擱,不但蘇夢已經消失在眼前,蘇菲更已經擋在露塔娜娜面前,笑著說:「你不是很想體驗風的力量嗎?現在可是很好的機會。」 「找死!」 蘇菲說話不算話,讓自己無法在雅典娜面前抬頭在前,如今又攔路,讓蘇夢前去支援奧丁在後,露塔娜娜雙眼緊盯著蘇菲,雖然蘇菲臉上戴著銀色面具,但是聽著蘇菲挑釁的言語,就彷彿看到蘇菲嘲弄的表情。 身為妖精一族族長,就連雅典娜的命令都未必百分百服從的露塔娜娜,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屈辱,心中難忍的怒氣終於爆發,隨著念之領域慢慢的往外擴散,露塔娜娜右手一揚,掌上赫然出現一根琉璃手杖。 隨手一旋,在念之領域覆蓋之下的大地猛然一陷,接著露塔娜娜身上泛出藍光,隨著藍光凝化成形,藍色的氣罡竟成了露塔娜娜專屬的念之鎧甲。 從無形變做有形的念之領域,感受到強大壓力壓身的蘇菲,在週身也連忙架出風之領域後,看著一臉怒容滿臉殺意的露塔娜娜,蘇菲再出言說:「喔!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 「哼,好好體驗神之戰士與你們這下等人族的力量差別吧!」露塔娜娜嬌吒一聲,怒喝說著,跟著手上琉璃之杖一指蘇菲,也不見任何力量發出,蘇菲週身的風之力場不但瞬間破開,處於力場之中的蘇菲更恍如遭重炮轟擊一般,胸前的鎧甲與臉上的面具瞬間碎裂,整個人更遭無形之力強壓而下,把大地撞出一個大坑。 「再一擊了斷你的生命。」只是一擊便把蘇菲擊入地面,在自信絕對無人可以承受念之力轟擊的露塔娜娜嘴裡說著,只是當她右手才舉杖要再發出念力,突然右肩上的氣罡護甲龜裂爆開,跟著臉色一變,整個人像喝醉酒般失去平衡,差點站不住腳。 意外的受傷讓露塔娜娜一臉慘白,百般的不解是根本就不知道蘇菲是何時出手,這時耳邊赫然傳來蘇菲的聲音說:「無形的念力的確讓人防不勝防,但風也是無形的,而且除了風,音波也是我的力量之一。」 耳邊聲音一停,蘇菲從地坑上全身泛出點點橙芒緩緩浮起,破碎的面具下清楚可見蘇菲嘴角流出鮮血,比起露塔娜娜慘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的蘇菲,竟在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另一邊,在蘇夢急往奧丁方向奔去的路上,一入藏林之道,蘇夢就清楚聞到四周濃郁噁心的血腥味。 雖然心生好奇,但心中更在意著奧丁的安危,所以也不停留,就繼續往奧丁所在方向直奔前去。 只是才前進不到幾百公尺,就看見一把藍色的大彎刀筆直的插在路中央,從刀上的魔氣知道是十二魔兵之一,蘇夢手上使力,炙炎奮力刺出,怒火之槍誓把眼前攔路的魔刀擊斷。 蝕月魔刀感受到強大的火焰氣浪直撲而來,竟自行浮起,散出強大且詭異的魔氣,隨著蝕月魔刀被一面細小的手掌緊緊抓住,持刀者旋身而起再猛力一劈,魔刀氣焰瞬間斬開火焰氣浪,鋒利刀氣直取蘇夢面門而去。 蘇夢想也不想把槍勢轉刺為掃。 然而蘇夢雖然變招快,但槍勢的改變卻頓失原有的六分力道,比起對手蓄勢而來的十足力道,刀與槍的交擊雖然把刀氣打掉,但蘇夢虎口猛然爆開,炙炎更脫手而出落在右方百呎之外。 「雖然很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你交手,不過誰叫我跟那討人厭又自大的矮冬瓜有了條件交換。」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形,當蘇夢把眼神從手上爆裂的虎口上移開,看著前方托刀緩緩走來的強勁對手,竟是凡席司。 「你!?」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也不敢相信這個能一刀讓自己炙炎脫手的強勁對手,會是眼前這年紀不過十幾出頭的凡席司。 凡席司笑了笑,話中帶點無奈的說:「你就在這乖乖陪我待上大半天,只要你別想突破我的防線,我也不會再對你出手。」 「想都別想!」意外著凡席司的出現、驚訝著凡席司出人意料的強悍實力,蘇夢撕起衣角一塊長布,簡單的包紮傷口後,大步衝向凡席司,起手就是全力一拳轟出。 「唉!唉!這是你逼我的。」凡席司無奈的歎了口氣,面對蘇夢全力的一拳,凡席司腳踏詭異的步法,身形如鬼魅般穿過蘇夢的拳頭,接著一記鐵山*猛力把蘇夢撞飛後,人退回原來的地方。 「可惡啊!」想也沒想過闖蕩雲夢多年,也碰過無數實力不弱的對手,在今日竟會給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鬼頭一刀打掉自己的槍,接著又挨上一記重擊,心中的憤怒再經點燃,蘇夢右手一舉,五指猛然一張,就見炙炎自行飛回,蘇夢心中怒火點燃熊熊戰意,身形一縱,驚天八藝絕學再出。 直破而下的槍、橫掃而出的槍,看似單純的一槍,卻瞬間閃出巨大的火焰十字,凡席司見狀,右手反握蝕月魔刀對準火十字奮力砍出。 刀槍再度交擊,魔氣與火焰的相互衝擊,蘇夢使盡全力的攻擊仍未改變實力上的差距,再度脫手的炙炎,再次給擊退的蘇夢,除了包紮好的虎口再度噴灑出鮮血外,此刻腰上更多了一道寸深的刀口。 「你的力量雖然驚人,但神兵的威能比起我的魔刀差上太多,要是你也跟你大姐一般讓神兵進化的話,或許跟我還有一拼的力量,不然以你這樣的狀況,就算再攻上幾百次,結果還是不會變。」一刀再擊退蘇夢,凡席司笑了笑說道。 深刻體驗了自己與凡席司實力上的差距,不過就算凡席司展現出壓倒性的絕對實力,蘇夢仍不服輸的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就算拼了命,我也會盡力擊敗你。」 「要不是因為有誘人的條件,我才不得已來阻止你,如果我真要殺你,你早已經沒命,可惜我就是不想便宜那討人厭的傢伙,所以你還是乖乖聽話吧!」看著蘇夢固執的態度,凡席司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說著。 而就在凡席司話才說完,蘇夢再次在雙拳上聚起火焰之際,突然遠方的天空產生了異變。 急湧的黑雲、狂降的怒雷,當大地在強烈的震動崩裂出好幾道裂縫,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波動,從奧丁的方向那邊清楚傳來。 再生異變,感受到這股強大力量波動的,不只凡席司臉上笑容整個僵住,就連正欲再起攻勢的蘇夢也楞在當場。 另一邊在露塔娜娜和蘇菲的激戰之中,同樣感受到力量波動的兩人不由自主停止對彼此的攻擊。 露塔娜娜雙眼一亮,想也不想就說:「沒想到解開了神之枷鎖的白髮魔劍士,力量竟達到這般的境界。」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蘇菲似乎早料到奧丁會產生這樣的變化,一臉輕鬆的回答著。 看著蘇菲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露塔娜娜恍然大悟說:「聽你話意,看來把白髮魔劍士逼入魔道不但是特亞修的計劃一環,也是你所默許的囉。」 「呵,就身為敵人的你而言,只要說起話來別那麼讓人討厭,說真的,你的確是個滿有意思的對手。」蘇菲笑了笑一貫輕鬆的回答著,看露塔娜娜神色不定,蘇菲連忙跟著雙手一張,掌上各浮出兩個橙色光球,再說:「今時今刻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所以你還是陪我玩玩吧!」 「哼,把本小姐擋在這,好讓蘇夢可以去支援白髮魔劍士,若這是你的如意算盤,那你可就算錯了,雖然說本小姐把你錯算,但為了雅典娜之淚,本小姐也埋下一個讓你想不到的人物擋在半途,算算時間,蘇夢也該跟他碰頭了。」眼看蘇菲攔路意決,露塔娜娜冷哼一聲,不客氣回說著,言語之中對自己之前所做的安排有著絕大的自信。 只是蘇菲卻早料到似的笑了笑說:「就算你利用凡席司攔下夢妹,以凡席司的性情,也絕對不會殺了夢妹好便宜你。」 「哼,凡席司的真實身份,你真的不知嗎?魔兵與神兵的對立立場不說,就以蘇夢衝動的個性,一看凡席司攔路在前,蘇夢既不是我,你也不是凡席司,你認為他們兩個能像我們這樣交談嗎?」露塔娜娜試探性的暗示凡席司的另一身份,也藉由蘇夢為人所知的衝動個性分析,與凡席司必將引發一場殊死戰。 「你都說了你不是夢妹,我也不是凡席司,而且就算凡席司真給激怒,夢妹也未必真打不過他,要知道,夢妹是我生平所見能把火元素運用到就連日賢者都要自歎不如的出神入化境界。 「而且凡席司在一開始勢必留手,等他意識到夢妹爆發出來的潛力後,要下重手已經來不及,所以我可以大膽預測,後期的戰況將是五五波。」蘇菲對蘇夢與凡席司這戰有著不同的想法,相較於露塔娜娜肯定著凡席司超人的實力,蘇菲更篤信蘇夢絕對擁有可以扭轉戰局的潛力。 露塔娜娜懶得去爭論,隨著眼珠子一轉,一臉感興趣問:「喔,那你認為你跟本小姐的這一戰結果又會是如何?」 「你的念之領域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比起神兵力量可說是絲毫不遑多讓,但從方纔的交手下,我注意到你的念之領域只能局限在固定的範圍內進行攻擊跟防禦,所以只要我不貿然進攻,刻意保持在你念之領域所無法觸及的範圍之內,那要牽制住你也並非困難之事。」 蘇菲笑了笑振翅飛上,隨著拋出雙掌上聚起的橙色光球,就見橙色光球轟在地上,頓時形成兩道龍捲旋風,繞著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外圍環繞。 「就算本小姐的念之領域有著範圍限制上的缺點,但要是本小姐只有這點實力,又如何擊敗妖精各派強者,統轄整個妖精一族。」 露塔娜娜不以為意的回答著,整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下一秒鐘再次出現的時候,露塔娜娜已經悄悄來到蘇菲身後。 全然沒料到露塔娜娜還有這麼一招,蘇菲錯愕之際,正要撥弦發出音波震開,卻晚了一步,身後強大的衝擊力讓蘇菲只感到全身的骨頭就好像給震碎一般,這時耳邊再傳來露塔娜娜的聲音說:「你的自作聰明,將是導致你今日慘敗的主要原因。」 蘇菲強忍背後的劇痛,回頭就對露塔娜娜發出真空音爆。 但真空音爆力場才一張開,露塔娜娜卻又瞬時消失,心感意外之際,露塔娜娜的氣息已經消失,只傳來露塔娜娜嘲弄的聲音說:「風之力量不過耳耳,本小姐雖想殺你,但卻更想看到你見到奧丁死亡時的痛苦表情,好好珍惜你僅有的生命,只要奧丁一死,再來就換你了。」 心中明白露塔娜娜已經遠去,不過此時蘇菲強忍著背上的劇痛,嘴角卻浮起淡淡的笑意輕聲說:「剛才還說漏了一點,你絕對不會想到,其實雅典娜之淚一直都在我身上,我才是奧丁所托付要把雅典娜之淚送到千年石碑的人啊!」 蘇菲自言自語的笑說著,拖著傷重的身體就要轉往龍族領地前進,只是腳步才剛踏出,前方濃郁的死亡之氣卻直湧而來,隱約還可聽到詭異的馬蹄奔馳之聲。 「唉,看來我真小看了雅典娜之淚的強大誘惑力。」蘇菲輕歎一口氣自嘲說著,同時背後雙翼一張,在四周捲起一根根風柱,蘇菲明白再來的敵人絕非能輕鬆獲勝的對手。 「哈哈哈!」刺耳的瘋狂笑聲在詭異的死亡黑霧中不停迴盪,不斷逼近的馬蹄聲,更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顫慄。 蘇菲不敢小看對手,右手五指緊按左臂上琴弦,背後雙翼輕拍而起,就推動著週身的風柱往前方捲去。 只是一根根的風柱縱能卷散前方掩蔽視線的死亡黑霧,卻擋不下奪命而來的死靈騎士。 一道狂猛的劍氣排山倒海直掃而出,所到之處風柱盡潰,劍氣餘勁更逼得蘇菲連發數道音浪才勉強擋住。 這時蘇菲不自覺間臉上一貫的笑意已經消失,一向總是料敵機先的眼神,對前方快速逼近的死靈騎士閃出不解以及疑惑。 眼中的不解,是因為從劍氣上認出了這名死靈騎士的身份,沒想到一向狂傲自大的瘋狂魔人,竟會落得這般型態,雖說實力比起之前足足強上數倍,但從這死靈騎士瘋狂的笑聲中,蘇菲卻聽出這是帶著自憐與自嘲的笑聲。 心中的疑惑,則是這股力量屬於元素魔法中性質上最接近魔氣的暗系力量,雖然早料到雅典娜之淚一旦現世,勢必引起各方爭奪,但蘇菲千想萬想卻也沒想到,竟連元素諸神也對雅典娜之淚起了貪念,這時這刻蘇菲渾然忘了自己的安危,反而擔心奧丁起來。 在陰森的死亡之霧中,一聲聲詭異的馬蹄聲,伴隨著迴盪在風中的瘋狂笑聲不斷傳來,令人膽寒的鬼魅身影,讓人心懼的幽靈之駒,來自地獄的死靈騎士意外的再度出現,在黑暗之中的一抹血紅的劍芒,與一雙滿是殺意的鮮紅雙眼,就像長居於無盡的黑暗洞穴中那兇猛嗜血的地獄凶獸。 遭受重創的蘇菲,全身風之鎧甲已經處處可見清晰的裂痕,縱然隨手一揚還能隨心操縱風之力量,不過從嘴裡不斷嘔出的鮮血,原本已略顯蒼白的臉如今更加慘白,蘇菲體內的傷明顯比起外表所見還要嚴重。 縱然如此,蘇菲此時眼中卻毫無半點懼意,唯一有的,是因為察覺到這來襲的騎士身上的死亡力量,該是屬於神所擁有的力量。 今日既然諸神為奪雅典娜之淚,不惜一切代價對屬於神兵戰士之一的自己痛下殺手,那麼充當誘餌負責轉移一切注意力的奧丁,其凶險可想而知。 除了魔族、人族勢力、傳說中的最強戰神雅典娜,現在更多了元素諸神,一想到奧丁即將面對這些超強的對手,蘇菲簡直想都不敢再想,奧丁會落得怎樣的地步。 這時馬蹄聲已經接近到百尺之內,感受到死靈騎士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蘇菲吸了一口氣後,語氣冷嘲說:「沒想到連一向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你,竟也淪為他人的殺手,是我太高估了你,還是對你而言只要獲得力量就可以不惜一切,就算是對手已經是我這樣一個身受重傷的弱女子。」 蘇菲的話語隨風傳出,聲音雖輕,卻一字不漏的清楚傳到死靈騎士耳中,蘇菲在此時故意冷嘲,本是想藉著自己對這死靈騎士真實身份的瞭解,讓這曾經狂妄至極的超強劍手不屑在此時與自己一戰。 然而不到幾秒,死靈騎士卻回以一陣刺耳的瘋狂笑聲,聽出笑聲之中帶著萬般的無奈。 蘇菲的心冷了,因為她明白這一戰將在所難免,而身受重傷的自己要在這死靈騎士劍下全身而退,除了奇跡之外,蘇菲也一籌莫展。 紅色的劍芒二度夾帶焚身的狂焰劃破黑暗的迷霧猛刺而來,不管是焚身的狂焰或是狂猛的劍氣,只消給輕鬆劃過,蘇菲清楚自己將再沒機會見到奧丁,於是五指撥弦,隨音蕩出就是驚天八藝中的禁忌之曲,同時背後風之翼猛力拍動,無數疾風之羽快速疾射而出。 無奈狂焰、瘋狂之劍對上禁忌之曲、疾風之羽,這當今兩大一等一的強者同時發出的強大力量彼此衝擊,禁忌之音讓大地瞬間粉碎,無奈之焰詭異的在空氣中蔓延爆開,瘋狂之劍與疾風之羽則在兩人之間爆出萬點寒星。 驀然在蘇菲與死靈騎士之間的力量衝擊突然一消,接著就見蘇菲仰天嘔出鮮血,身上風之鎧甲全然爆開之際,身上更爆射出六道血柱,二度交手勝負明顯已分。 「如果今天你的對手是夢妹,那麼敗的人絕對是你。」一直以來總是漂浮在地上足不沾地的蘇菲,如今足落塵埃,原本一身的白紗如今被自己身上的鮮血染紅,不過這時蘇菲卻表現出出奇的執著,就算足踏塵埃之地,蘇菲也強咬著牙不退一步。 「如果!如果!只有力量才是一切,如果——永遠都只是不切實際的假設。」死靈騎士這時突然大聲的嘶吼著,聽似憤怒的咆哮,卻夾帶著心中此刻最深的無奈。 蘇菲從這憤怒的嘶吼中,察覺到這死靈騎士體內竟有一股奇異的強大力量正不斷暴沖當中,明白這或許是自己今日這生死一線的契機,蘇菲強按下體內的沉重傷勢,認真說:「你身上的傷可不比我輕,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有這能力把你傷到這樣的地步,但看你身上的傷似乎還不斷加重當中,要是你執意殺我,恐怕殺了我,你也會遭到體內那股力量的反噬。」 「死亡!死亡!哈哈哈!」死靈騎士瘋狂的大笑起來,同時不在乎體內暴沖的力量,還不斷釋放死亡之氣。 感受到死靈騎士萬般的無奈,千百個不願,似乎求死以擺脫這受人驅使的恥辱,蘇菲一時之間渾然忘了這死靈騎士是針對自己而來,反而同情起這昔日不可一世的絕代強者。 「想藉著死亡來逃避慘敗的恥辱,這可不像當日追求天下第一的你,保有生命繼續追求更強的力量,好擊敗讓你受這恥辱的對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只要肯再潛心修煉,假以時日就算是神也難逃你的劍下。」 蘇菲的勸告,讓死靈騎士身軀猛然一震,好一會後,死靈騎士首次開口不再發出笑聲,反而回復那昔日狂妄的語氣說:「擊敗神,遠比擊敗西門無恨更來得讓人興奮,但是就算如此,你還是非死不可。」 死靈騎士橫劍一指,如死神般宣判著蘇菲的死期,只是這時蘇菲卻不驚反笑說:「呵,看你回復了原來的模樣,我就知道我已經死不了了。」 蘇菲腳步一輕,踏風而上,雖說身上之傷仍不斷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點一點的血跡,但蘇菲此時慘白的臉上,雙眼再度回復原有的自信,當淡淡的笑意輕掛在臉上,蘇菲就這樣慢慢的經過了死靈騎士。 死靈騎士沉著聲說:「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現在的你有著身為劍者的自尊,也有著你昔日的原則,我之所以篤信你不會對我出手,是因為重傷的我根本就沒資格死在你的劍下。」蘇菲雖逐漸的遠離,但聲音仍清楚的傳到死靈騎士耳邊,就像情人般的私語一般。 一聽蘇菲把自己的性情全然摸透,死靈騎士楞了好一會後,突然啞然失笑說:「哈哈哈!比起你們姐妹的師父八賢,你倒是有意思得很,只要你傷一好,我的劍會讓你體驗真正的死亡顫慄。」 「一直以來你的劍只是用來挑戰強者,而我也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你的劍就留著去對付神或更強的對手吧!」 另一邊,身當誘餌故意疾飛在半空之上的奧丁往東方的天空快速飛去,注意到背後兩股強大的魔氣一上一下的快速追趕,奧丁心道計略已經成功,心中一喜,更加快速度表現出要把背後追趕的兩名魔族強者甩開的態度。 只是一來到半途,卻給下方突然射來的金色光束一擊擊中,奧丁體內只感到無比的灼熱,整個人更受下方強大吸力吸住往下跌去。 「解開神之枷鎖之後的你,力量就只有如此嗎?真讓儂失望。」 奧丁落地後,就聽到不以為然的女聲不客氣傳來,訝異著方才擊中自己的金色光束所蘊藏的強大力量,奧丁抬頭一看,就見一身金色光暈與要塞裡頭的女神像一模一樣的女子,竟活生生出現在眼前,而在這女子背後一副刻意躲避自己視線低著頭的,不正是讓自己也恨之入骨的魔術師楊。 「戰神雅典娜!死小丑!」奧丁心中難忍的怒氣頓時爆發,沒有了神之枷鎖的束縛,奧丁體內力量一經發動,隨即爆發出強大的氣波怒掃而出。 魔術師楊躲在雅典娜背後,緊張的說:「啊!啊!老大,你可要保護小丑我啊!」 「放心,在儂面前誰也動不了你。」雅典娜冷然的說著,左手一舉,一面金色光障瞬間張開,把迎面而來的強大氣波輕鬆擋下。 「你這背叛者!」比起對雅典娜出現在面前的震撼,奧丁更痛恨魔術師楊與特亞修聯手算計的這一切,拔出太月魔劍,奧丁身形低掠而出,舉劍全力的刺出誓把魔術師楊殺於當場。 「噹」的一聲!太月銳利的劍尖刺在雅典娜左手食指上再無法寸進。 奧丁見狀,太月一抽,轉刺為劈,打算著一刀把魔術師楊連同雅典娜一起斬成兩半。 但雅典娜既是創神者之下的最強者,就算是特亞修也無法倖免的走上死亡一途,奧丁這一劈雖然力勁強悍,但是這時在奧丁眼中卻見到雅典娜金色的指頭直刺而來。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奧丁的嘴中傳來,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倉皇連退數步後,一手拄著太月,一手則緊壓著左眼,手掌指縫間不斷滲出鮮血,一頭的白髮,一身的白衣,也沾上自己的鮮血活像血人一般。 「毀去你的左眼,是要讓你知道下輩子看人要仔細點,太依賴自己眼前所見,只會顯示出你是多麼的愚蠢。」雅典娜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這時清楚可見在雅典娜的左掌上多了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隨著左掌一闔,噗滋一聲,奧丁的左眼珠已給壓碎。 看著奧丁痛苦的模樣,雅典娜嘴角緩緩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一會後,雅典娜回頭對魔術師楊問:「再來儂是要再割去他的雙耳呢?還是再挖去另一顆眼珠?玩物,你提供點意見吧!」 魔術師楊楞了好一會,看著前方奧丁緩緩的站起,半邊臉上已是一片的鮮血,更如同殺神一般輕拄著太月一步步走來,魔術師楊忍不住打了哆嗦,連忙建議說:「這……這……不如先砍去他的四肢,再好好研究吧!」 「也好!」 雅典娜點了點頭,隨著手上無界神戟快速刺出,目標正是奧丁持劍的右手。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一章 魔世紀元 時間是魔世紀元三年,也是雲夢大陸上遭受魔獸入侵佔據,人族六大帝國先後滅亡之後的第三年,在過去曾被鮮血染紅、曾經倒臥無數屍體的萊因河畔,碧綠的青草上陣陣的清風捎來淡淡的清香,突然一名全身雪白的白髮老者傲然來到,而他正是當世最強劍者──西門無恨。 勘透天地自然的雙眼淡淡的顧盼四方,一臉的淡然全然不受四周悄然逼近的敵人而有所變色,突然西門無恨一身出塵的白色長袍隨風揚起,右手輕捏劍指對前一劃,淡藍的劍氣隨指而出,在前方空無一物的空間上劃出一道藍弧,瞬間黑色的魔血濺灑而出,在無聲之中兩頭隱身潛伏的魔獸眨眼間給劍氣攔腰斬殺。 斬殺了潛伏的魔獸,西門無恨一臉淡然揮袖再發劍氣而出,波濤洶湧的萊茵河從中破開,露出一條通往魔界黑霧迷林,剛好可讓一人通行的道路,西門無恨舉步緩緩走過萊茵河,當西門無恨背影消失在黑霧迷林之後,沒多久黑霧迷林之內劍光四射,不斷傳出此起彼落的魔獸哀嚎,直到一道驚天紫電破雲落下,筆直劈落在黑霧迷林之內,刺眼的白光瞬間覆蓋整座黑霧迷林,而當白光黯去,黑霧迷林再度恢復早前的陰森詭異,而這柄當世最強的劍沒人能知是將再創天下第一的傳說,或是半折在魔獸利爪之下。 西門無恨進入黑霧迷林之後的第二年,也是魔世紀元五年,在五年之前還是由人族所統治的雲夢大陸上,若會有人預言說雲夢大陸日後將會在短短一年之內被魔獸所佔據,只怕這人不是給當成瘋子就是給冠上妖言惑眾的罪名處以極刑。 不過日後的事實證明,當千年石碑下吸收了雅典娜之淚的蘭妮雅初現神威,發出金色晨曦照亮整個雲夢大陸,而獲得晨曦女神之名不久之後,從南蠻蠻荒大地地底下突然竄出一百多頭不懼刀槍無視魔法的超巨型魔獸。 這一百多頭軀體都跟城牆同高的巨型魔獸只花不到百天的時間讓全國動員迎擊的凱特雅帝國鐵騎在邊境上死傷超過十萬之數,帝都南京更在不到短短十天的時間給巨型魔獸攻破,這由神話亞瑟一手創立、曾是雲夢七大帝國中的最強帝國,誰也沒想到竟會成了魔世紀元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巨型魔獸在滅了凱特雅帝國後繼續北進,而同一時間,遠在西方魔界早已蓄勢待發的魔獸千萬大軍開始越過萊茵河衝破人族的防線大舉入侵雲夢大陸。 雖然魔獸大軍之中不見魔帝阿茲撒克也沒有七大罪甚至十二魔兵的蹤跡,不過嗜殺好戰的魔獸在踏上雲夢大陸後,卻仍如蝗蟲群般在短短時間肆虐整個雲夢西半邊大陸,首當其衝的就是曾為七大帝國的樓蘭與夜狼兩大帝國,因為西聯成立之後國力大幅衰退的兩大帝國,面對千萬魔獸的怒襲,短短的一個月不到時間,兩國聯軍在黃土高原上死傷超過百萬,跟著在半個月的時間內給魔獸大軍所夷平。 擁有魔法帝國之稱的曼特雷斯在魔導院的幫助下雖然擋下了西聯的千萬魔獸,然而當滅亡凱特雅帝國的巨型魔獸在踏平盧森帝國後轉往南移動,面對這些無視魔法的巨型魔獸,曼特雷斯的魔法防壁轉眼被攻破,不到半年時間魔法帝國曼特雷斯滅亡,就連永遠漂浮在半空之上的魔導院也給魔獸攻破成了一堆廢墟,兩院之一的魔導院就此滅亡。 再來的日子剩餘的帝國勢力一一崩潰,就連最北方的獸人領地也無法倖免的在魔獸大軍下遭逢大敗死傷無數,一年之後,無視魔法、刀劍不傷的巨型魔獸突然消失,在沒有無敵的巨型魔獸援助之下,人族與獸人族紛紛群起反攻,四年之中在雲夢大陸之上陸續建立出屬於自己的勢力,其中在雲夢大陸寒冷的北方,僅存的獸人以昔日卡魯斯帝國冰封的帝都柏林為據點,建立了雲夢大陸五大巨城之一極冰之城。 一院二都五巨城是今日雲夢大陸上人族所僅有的各大據點,一院說的是過去與魔導院在魔法領域上相互爭鋒的修道院,魔導院滅亡之後,倖存的魔導士流亡各地,在沒有規條限制之下大多數的魔導士陸續加入了其他組織,而少數的魔導士則被修道院所吸收,補足了過去修道院最欠缺的魔法理論,從魔世紀元以來,修道院雖然就像人間蒸發般在雲夢大陸消聲匿跡,不過每個人都相信一旦修道院再現,一定勢如狂風暴雨般消滅整個雲夢大陸上的魔獸,因此有人說修道院是人族最後的希望。 二都是由晨曦女神蘭妮雅所領導的神之都以及侍奉太陽神的神秘宗教所處的聖者之都,充滿了濃厚神秘色彩的神之都以及聖者之都,多年來曾有不少人想要一窺兩者神秘面紗下的真面目,然而終年縈繞著神聖之光的聖者之都,不但周圍聖光讓過去想要入侵的魔獸死傷慘重,就連尋常人一旦觸及聖光也像遭高熱照射般瞬間自燃起來,所以雖然曾有人說聖者之都是神所居住的神之殿堂,但卻也有人說聖者之都其實是通往地獄的死亡之都。 至於神之都,這座位於龍之領地,高高漂浮在千年石碑之上的神秘藍色都市,不但周圍總是盤旋著數十隻守護飛龍外,在神之都外圍的巨大光環上還清楚可見停放一艘艘妖精一族專用的飛行船,比起與外界毫不往來的聖者之都,神之都與五大巨城之一的天空之城五年來雖始終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不過外界對神之都的所知除了神之都內居住著過去神之戰士的妖精外,就也只知神之都內最高領導者是人稱晨曦女神的蘭妮雅,近年來雲夢大陸上還謠傳著一個每個人都深信不疑的傳聞:那就是現在的晨曦女神蘭妮雅是過去最強戰神雅典娜的轉生。 五巨城中除了極冰之城外,剩餘的四城則是在東方昔日克雷斯帝國的天空之城,南方是以希特為首的元素之城──奧林帕斯,西方則由神話亞瑟接收其子禿鷹之堡軍力所創建的沙漠之城─海地拉斯,最後則是五大巨城中最富碩最繁華,也是唯一在城內同時和平生活著人族與獸人族的白色堡壘──最後聖域聖畢斯特。 五大巨城中除了天空之城以及元素之城是舊有帝國勢力延續,以及極冰之城則是獸人族自有的勢力外,神話亞瑟統治下的沙漠之城──海地拉斯的人民主要是接收了過去樓蘭、夜狼兩大帝國以及西聯的子民,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由於資源貧脊,在一切生活必須都要藉由車隊輸送的情況下,海地拉斯擁有當今大陸最強大的駝馬車隊以及機動力最強的風暴之騎。 而在亞瑟之下除了過去的六韜與冷雪冰姿還有其子暴風槍──洛雷巴斯亞瑟外,加上過去潛伏雲夢大陸南方的南宮世家,還有魔兵戰士之一擁有食夢之弩的紫發女殺手,曾經在古斯高城慘遭大敗的神話亞瑟今日以這樣的陣容再度出發,大有再寫神話霸業的宏大野心。 至於聖域聖畢斯特,這個曾是過去以發展軍事載具聞名的盧森帝國所統轄的邊防要塞,憑藉著豐富的地底資源,以及九樓聯盟跟各地方勢力的全力資助下,雖說聖畢斯特不具其他四城有著鮮明的軍事特色,然而在其他四城所遠不能及的包容性與開放性下,除了城內軍力大多來自跟過去傭兵團本質類似卻增添魔導部隊的旅團外,城主盧森萊特更廣納外流的獸人族,使得聖畢斯特不只是成為五座巨城中最繁華的城市,更是自卡魯斯帝國滅亡之後首座人族與獸人族和平共存的最後聖域。 而過去在雲夢大陸上依附在帝國羽翼下自給自足的村莊,因為現在的雲夢大陸上隨處潛伏或集結凶殘的魔獸,所以如今村莊的型態除了鄰近五大巨城祈求保護下,剩下獨立的村莊外都順勢發展成足以自給自足的戰鬥要塞,在平時藉著旅團車隊與五大巨城彼此輸送互取所需,一旦戰時則可充當重要的戰略據點以及五大巨城的偵查哨。 在火紅的天空上,巨大太陽斜掛在天際,隨著日光照射而下廣大清澈的貝茵湖清楚的倒映出巨大宏偉的白色城堡,而這座城保正是五座巨城之一的聖畢斯特。 這一天在聖畢斯特三十多里之外,只剩下破垣殘壁的塞爾特平原上正有兩名衣衫破舊的旅者正一步一步的往聖畢斯特的方向前進,在如今魔族四處潛伏佔據整個雲夢大陸的情況下,一般旅者或是車隊如果必須來往兩座城池之間或是城與村莊之間,通常在為了減少給魔獸襲擊的風險下,往往會組成超過百人的冒險團或跟隨由旅團所護送的車隊,一般而言就算事情再緊急、對自身實力再有信心,也沒人會像這兩名旅者一樣結伴旅行,因為誰也無法預估越過了這平原將要面對多少魔獸,誰也不敢想像一旦入夜過後會碰到多少飢餓的魔獸。 此時在魔獸盤據的平原上竟出現只有兩人結伴同行的旅者,這對四周潛伏於暗處的魔獸而言根本就是上天所賜予的美食,只是隨著這兩名旅者的步伐逐漸接近魔獸所潛伏的地方,這些早已經滴著濃稠唾液、雙眼露出凶光的魔獸卻紛紛顫抖起來。 走在前頭臉上掩著一塊厚重長布,有著一頭烏黑長髮的男子身上隱隱散發出冷冽的殺意,腰上細長的黑色長劍雖然在劍鞘上刻寫著奇異的封印咒語,但魔劍本身的魔氣仍不受控制的流洩出來,與這魔劍主人身上冷列的氣息相互參雜,讓有著獨特第七感的魔獸遠遠就能察覺到這股超危險的恐怖力量。 走在黑色長髮男子背後,披著一件黑色斗篷把全身裹的密不透風的猥瑣旅者對四周魔獸竄動害怕的輕微舉動早已習以為常,只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拿出一張破舊的牛皮地圖,以及像變魔術般從空無一物的空間中拿出一個巨大的沙漏,再抬頭看著遠方逐漸西沉的巨大紅色太陽後開口提議說:「主人,聖畢斯特雖然就在前方,不過看時間就算我們加快腳步恐怕也趕不及城門關閉的時間,要不要我們今夜就在這暫做休息,等待明日天明城門開啟時在動身進城吧。」 「嗯!」黑髮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後,從緊裹住身體的破舊披風中伸出左手作勢一翻,瞬間身旁一株兩人高的小樹立刻給無形異力連根拔起,再見黑髮男子拈起劍指一指點上小樹軀幹,在無聲無息之中小樹整個爆開,然後分裂成好幾十根大小幾乎一模一樣的木柴平穩的堆疊在面前。 看著黑髮男子隨手露出這手功夫,裹著黑色斗篷的猥瑣旅者不放過任何可以拍馬屁的機會讚賞說:「主人這一手劍指堪稱是出神入化,就算是人稱天下第一劍的西門無恨恐怕也要甘拜下風把天下第一的封號給讓出來!」 聽著自己僕人拉高音調狗腿的奉承,黑髮男子卻全然不領情,用右眼眼角餘光瞄了自己僕人一眼後,黑髮男子奮力一甩披風就走到一面突起的殘破石牆旁*著坐了下來,然後言詞極盡冷漠的打斷僕人的讚揚下令說:「少說廢話!生火!」 「呃……是!」正要翻出自己老早準備好的馬屁草稿朗讀一番,誰知話才出口就碰了個大釘子,這名狀似猥瑣的旅者愣了一下後,黯然的垂下頭無力的答是,開始搬起堆疊在地上的木柴架在黑髮男子面前,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張上頭繪著火焰的魔法牌,用低沉尖銳的簡短咒語啟動之後,跟著把手上的魔法牌射入架起的柴堆之中,沒多久就見白煙竄起,一會之後熊熊的烈火快速冒出。 「比起我的劍,你這把元素魔法徹底運用在日常生活上的懶人專用魔法牌,才真的是讓日、月賢者甚至是元素諸神看到會氣到吐血的絕妙好牌。」不放過任合一個可以嘲弄自己僕人的機會,黑髮男子一臉不屑冷冷嘲弄說著。 也許是終於忍受不了黑髮男子冷冰冰的態度,這名猥瑣的旅者奮力扯開身上的斗篷,從臉上露出的可笑小丑臉譜,這人赫然是臉上總是畫著惹人發笑的小丑妝的魔術師楊! 只見魔術師楊臉上搞笑的小丑臉譜笑容一斂竟在瞬間變臉轉做憤怒表情,三步做兩步的走到黑髮男子面前,雙眼射出銳利的目光,在盯著黑髮男子好一會後,突然整個人跪了下來抱著黑髮男子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乞憐拜託說:「主人阿!都已經過了五年,拜託你就原諒小丑我吧!當初的一切全是因為情勢所逼,你看最後小丑我也幫免除天罰以及詛咒,雖然說事情不盡完美但小丑我也已經盡了全力了。」 一聲盡力反而惹得失去左眼的黑髮男子右眼中射出冷冽的目光,眼神之中帶著輕蔑、不屑以及不以為然,好一會後黑髮男子緩緩解開的裹住臉上的長布,露出一張表情冷漠的臉,一臉的塵砂、削瘦的雙頰,沒有過去年少的輕狂,自然表露出來的沉穩是過去以來宿命的束縛與在無奈之下承受一切使然。 右眼之中同時擁有金色與紅色雙瞳的詭異妖瞳,給人如處冰窖的冷與誰與爭鋒的傲氣,眼中的冷漠全因昔日失去的一切讓心中的熱情早已消弭,獨尊一切的傲氣則是因為這五年來實力的進境所自然浮現出來,而被細長的黑色長髮覆蓋之下的左半邊臉上,清楚可見左眼緊緊覆上黑色的眼罩,雖讓原本臉上刻意維持的冷漠更加顯得難以近人,不過糾結的眉頭卻也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淒涼感,而這黑髮男子正是過去曾經轟動整個雲夢大陸,以上古魔道寫下毀滅傳說的白髮魔劍士──奧丁。 奧丁低頭看著緊抱著自己大腿乞求原諒的魔術師楊,隨著右眼中金紅妖瞳的目光越加冷冽、銳利,魔術師楊雖然沒法看到奧丁眼神中的變化,但隨著在奧丁銳利目光直視下的不安感不斷增加,魔術師楊竟像觸電到一般忍受不住,身體往後一彈連滾帶爬倒退到十尺之外,一臉陪笑說:「現在全天下除了小丑我以外再沒人記得主人你,要是殺了我,那又有誰能幫主人你尋回你被世人所遺忘的記憶,再說主人你又沒有謀生的技能,沒有小的去幫主人你騙吃騙喝,難道主人你肯屈就他人手下去做事嗎?」 奧丁看著魔術師楊陪笑的嘴臉,一臉冰冷的緩緩站了起來,右眼盯著魔術師楊一會後說:「喔,現在你是在威脅我羅!」 在奧丁的凝視之下,魔術師楊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解釋叫說:「天地良心啊!小丑我就算有再多條命也不敢威脅你,小的剛剛只是想提醒主人,小的縱使再沒用、再沒實力,對主人你也有那小小的一點功用。」 「忘了也好,至少將沒有人會再因為我而死亡。」奧丁一邊說著,一邊撇頭看著遠方逐漸升上的巨大銀月。 聽出奧丁的冰冷語氣中所參雜的悲涼,魔術師楊心中暗歎一口氣後臉上仍裝出笑臉說:「雖然如此,然而主人你不想查清楚為何雅典娜之淚的力量會讓世人包括蘭妮雅,以及蘇菲她們失去了關於你的一切記憶?」 「我所在乎的只有雅典娜會如此做有什麼目的,還有獲得雅典娜之淚力量的蘭妮雅身上是否會有什麼後遺症以及蘇菲她們現在是否平安?」 回想五年前發生的異變,魔術師楊重重歎了口氣無奈說:「唉,逆轉生死本來就是違背天地宿命之數,想那過去有著萬年智慧的小特就算知道如何讓死者復生,但為何他仍會選擇與摯愛同埋千年石碑之下而不去讓他的摯愛復活? 「再來當初雅典娜留主人你一條命時曾說過,任性扭轉天地生死之數的後果所影響的不只是個人而是整個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切;還有當初小丑我在啟動雅典娜之淚力量之時也提醒過主人你,不論結果如何都不要後悔,所以現在這一切全都是主人你過去所做下的決定造成的啊,身為僕人的我甚至寧願犧牲性命的小特都只是盡全力幫主人你完成心願啊。」 「就算如此,那你又為何阻止我帶回蘭妮雅,成了神之都統治者又是雅典娜的轉生,這不是擺明雅典娜要把蘭妮雅她給送上戰場?」奧丁冷冷說著,說話之間身上所散出的氣息不但更加冷冽,就連腰上的魔劍太月也蠢蠢欲動不斷震動。 魔術師楊見狀連忙解釋說:「啊!當時的情況主人你也親眼看見,別說蘭妮雅把你當作魔族看待,就連那希特、月舞天、蘇菲、蘇夢甚至你的好兄弟凌方都因為失去關於你的一切記憶而把你當作敵人對待,當時情況要是小丑我不把主人你帶走,要是他們一起出手,那時身受重傷的主人你還有命嗎?至於現在蘭妮雅成為神之都統治者己成事實,恐怕日後面對魔族也是必然的宿命,不過既有妖精戰士跟龍族當她的後盾,以這樣的戰力也未必會敗阿!」 「我在意的是別人都說蘭妮雅是雅典娜的轉生,要知道這謠言所導致的後果日後可會讓蘭妮雅直接對上元素諸神,就算蘭妮雅有著雅典娜之淚的力量但她可不是雅典娜!」清楚明白元素諸神與雅典娜的宿怨,奧丁冷言斥責著。 當魔術師楊抬頭看著月光灑落在奧丁身上,在微弱的月光下奧丁緩緩轉過身緊盯著自己的樣子,魔術師楊心中忍不住產生了之前面對雅典娜那時的恐懼感,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地上,好一會後語帶顫抖的回答說:「諸神不是笨蛋又怎會分不出蘭妮雅是不是雅典娜的轉生?再說以主人你過去跟蘭妮雅的關係,諸神光是要對付雅典娜已經分身乏術,又怎會去樹立雅典娜之外的敵人。」 「現在蘭妮雅被謠傳成雅典娜的轉生可是事實,我也擔心萬一日後事實成真,那或許就連我也會是蘭妮雅的敵人。」 奧丁的眼神讓魔術師楊感到不自在的難受,面對奧丁一而再的質問,魔術師楊在腦中快速整理後回答說:「因為神之都內存在的妖精族,還有她體內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別人會有這樣的聯想其實也無可厚非,至於雅典娜她這女魔頭除了實力一級棒外對自己的自信更變態到了極點,以這樣的她又怎會去假借蘭妮雅的手來對付元素諸神甚至主人你。」 聽著魔術師楊緊張的回答,奧丁緩緩收回自己逼人的目光,忍不住又回想起五年前千年石碑下所發生的一切,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抽痛,良久之後奧丁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五年了!不知道她還有他們都過得好嗎?」 看著奧丁臉上冷漠表情稍緩,魔術師楊連忙*近奧丁笑說:「這不就是我們來聖畢斯特的目的,大後天就是聖畢斯特為了對抗魔族所發起的聖戰聯盟成立大會,屆時不但各城要使會一起來到,就連神之都之主蘭妮雅也會出現,想想各方之主齊聚一堂這樣的風雲盛會,那一向愛好熱鬧的蘇丫頭她們又怎會放過。」 金烏西墜月兔東昇,奧丁站在銀月之下抬頭仰望著夜空上閃亮的萬點繁星,感受到夜風吹起捎來的幾分涼意,立身空曠的原野之上奧丁拉了緊裹在身上的披風,超脫時空的思緒飛快回到五年前那場與雅典娜的決鬥,隨著腦中回憶流轉呈現,奧丁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左眼上的眼罩,臉上隱隱的抽動,彷彿感受到失去左眼時那難以承受的劇烈痛苦。 時空回到五年之前的聖石之戰,面對傳說中的最強戰神雅典娜,體驗到自己用盡所知所學的所有力量卻無法對雅典娜造成任何威脅的強大無力感,那種感覺比起過去面對西門無恨甚至於阿茲撒克都來得鮮明。 清楚記得那時四周的風吹的好急,失去了左眼,眼前所見的一切變得血紅模糊一片,耳邊呼嘯的風聲活像死神的死亡催促,全身的肌膚因為雅典娜全身所散發的神聖氣勁不斷倍增而感到像要撕裂開的難受,持劍的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心中的戰意正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隨著心中來自對死亡的莫名恐懼逐漸加深,當腦中意識到死亡之門已經為自己開啟,下意識之間腳下早已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好幾十步,眼前刺眼的金色光輝中銳利的無界神戟正緩慢刺來,心中不斷竄升的涼意早讓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茫然之間,猛然驚覺自己正奮力高舉右掌在引上古魔道之力,乍見破壞力最強的爆炎地獄夾帶天火之威怒襲而下,就見一顆顆能把大地整個炸翻一層的火流星完全無法撼動雅典娜週身外圍的神聖氣罩,從地底深處竄出的深紅火柱雖然快速在地面上蔓延開來,但在熾熱的火海之中卻赫見雅典娜一身無傷,全身流走金色聖光輕易把火海往左右迫開慢慢走了過來。 看著過去不知扭轉過多少危機的爆炎地獄竟絲毫無法傷及雅典娜分毫,心中的震撼、驚慌,強大的挫敗感正急劇的吞噬著自己僅剩無幾的戰意。 「你這爆炎地獄比起在摩勒斯的那一次威力相差太多了,要知道你不擊敗儂,你不但沒命見蘭妮雅,就連幫你送雅典娜之淚到千年石碑的蘇菲也會沒命。」 一聽著雅典娜輕蔑的挑釁威脅,想到了蘭妮雅以及蘇菲,不知為何心中冒出難以抑止的怒意,下一秒間左手再揚,體內元素之力一股氣全然爆發釋放出來,瞬間凝形化作無數鎖鏈快速刺射雅典娜而去,只是元素鎖鏈雖強,雅典娜手上的無界神戟卻更強,注意到面前緩刺而來的無界神戟突然輕微抖動,眨眼之間由一化十在由十化百的金色戟光在不到眨眼時間迎上一道道元素鎖鏈,瞬間煉碎、鎖斷,而無界神戟仍持續緩刺逼近,不過在雅典娜手上無界神戟震斷元素鎖鏈的那短暫瞬間,正是自己所要爭取的最後反擊機會。 因為體內元素靈力的全然釋,放使得一直受壓制的魔氣足以擴大到得以發動魔族秘術中可以停下時間的時停之術,時停之術一經發動,果然強如雅典娜也受其影響不但停止了前進,整個人的動作更隨之僵立在當場,見時停之術奏效,心喜之餘連忙停下自己不斷連退的腳步反退而進,隨手運起笑天劍招希望能在時停之術被解除的短暫時間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擊殺雅典娜。 然而當自己挾太月之鋒越過無界神戟快劍連環刺出,才一踏入雅典娜週身三呎之內,腳下大地突然冒出一道道金色光柱,在從刺眼的金光之中看到雅典娜微揚的嘴角,此時心中濃烈的不安就如漣漪般不斷擴大,頓時升起中計的念頭,連忙身隨念起抽身要退,只是這一前一退之間雖然不見遲滯,但身體在這時卻已經傳來一陣陣遭穿透的劇痛,低頭一看從身體上爆出一道道的血柱,在感受到前頭逼命的氣勁接近,猛一抬頭無界神戟已經來到面前不到一尺之處。 「想活命就把身體暫時交給我,我幫你擊退雅典娜!」 突來的小小聲音在腦中響起,察覺聲音來自手上的太月,逼命時刻無暇思考,只有允諾腦中的聲音,而再來發生的事全是一片的空白,等到自己再有意識,人已經在千年石碑之下,從身上的傷口以及太月劍刃上那崩缺的一角,可以想見自己所記不得的那段空白與雅典娜的戰鬥是何等的激烈,可惜唯一的旁觀者魔術師楊只說那時自己跟雅典娜的戰鬥遠超他的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而雅典娜也在此戰之後整個消聲匿跡,使得這場比鬥成了心中至今仍無解的迷團。 在想到千年石碑下所發生的事情,奧丁本已糾結的眉頭皺的更緊,體內本來以一秒六百下的頻率跳動的魔之心在此時更加快以到一秒兩千多下的極快頻率劇烈跳動。 思緒再回到五年前的千年石碑之下,從與雅典娜交手到突然回復意識,睜眼環顧身旁除了一臉緊張身受重創的蘇菲、一臉無辜好奇打量著自己的蘭妮雅外,在場的人還有蘇夢、凌方、魔術師楊、希特以及日、月賢者跟聖女月舞天。 在自己強烈要求下,還記得魔術師楊面有難色猶豫的唱起解封咒語把雅典娜之淚輕輕的嵌入蘭妮雅額頭之上,隨著雅典娜之淚的完全嵌入,突然蘭妮雅身上竟釋放出與雅典娜身上相同的金色聖光。 隨著眾人不由自主的驚呼聲中,蘭妮雅的身體無風自動緩緩的漂浮而起,隨著身上聖光逐漸加強,突然就如東昇的旭日般爆散出金色的光暈瞬間覆蓋四周所見一切,等到這刺眼的金色光芒再度消失,蘭妮雅也從上空在緩緩落下,而原本不斷震動流滿火紅岩漿的龍之領地開始冒長出綠色濃密的樹林,一直以來盤旋空中呈現狂暴狀態不停發出龍吼的飛龍也明顯安靜了下來。 因為這金色聖光使得蘭妮雅從此擁有晨曦女神之名,而自己當初也沒注意到這金色聖光對雲夢大陸日後所造成的影響竟是如此之大,在當時自己只注意到從蘭妮雅眼中雖然仍罩著迷惘的神色,然而從蘭妮雅盯著自己的表情卻可以清楚知道她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 心知蘭妮雅記憶已經完全恢復,想到過去以來為了讓蘭妮雅復活這一路走來所留下的血汗終於有了回報而感到欣慰,心中忍不住的衝動只想上前去好好的緊抱著蘭妮雅跟她說自己好想她,誰知才剛踏前一步,蘭妮雅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卻讓自己從此心碎,也意識到自己被雅典娜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二章 皇道之雷 「你是誰?你身上的氣息讓我的頭好痛,你別過來!」蘭妮雅一臉痛苦的叫了出來,雙手不但無情的把自己推開,金色的掌勁更夾帶神聖之光把自己給強力震開。 本來已經給雅典娜重創的身體在承受蘭妮雅掌中的金色聖光,傷上加傷,心裡更因為蘭妮雅的言語而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楚,不死心的想上前試著喚回蘭妮雅對自己的記憶,誰知道腳步才一踏出,蘇菲、蘇夢、凌方、希特、日、月兩位賢者甚至月舞天都不一而同攔在自己面前,從他們那充滿著敵意的眼中,心中明白就連他們也都喪失了有關於自己的記憶,甚至把自己當成敵人一般看待。 想到此,奧丁緩緩的闔上眼睛,感受著風的吹拂,期望藉著夜風的冷,慢慢洗滌這五年來心中永遠的痛。 一直站在奧丁身後的魔術師楊看著奧丁糾結著眉頭整個人陷入深思之中,心中清楚奧丁又在回想五年前所發生的事情,魔術師楊識趣的安靜守在奧丁身後,臉上惹人發笑的小丑臉譜上,此時意外難得露出凝重的表情,眼中閃過的歉意、心中悄然的歎息,雖然對奧丁這五年來極欲想知道的事一清二楚,但為了大局,也為了當初在雅典娜面前所做的承諾,魔術師楊除了選擇裝傻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陪奧丁走上連自己都無法預知結果的未知之路。 想到此,魔術師楊腦中思緒也悄悄回到五年之前在千年石碑下帶走奧丁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在身、心接連遭受重創的奧丁從離開千年石碑後就完全陷入昏迷之中,接下來是整整一個月的沉睡也是最漫長的一段夢魘,從奧丁幾乎接近嘶吼的夢語,可以猜到奧丁在夢中一次又一次重蹈千年石碑下所遭受的錐心之痛,好幾次想使用自己手上的魔法牌喚醒奧丁,不過每當要出手的時候一想到雅典娜那詭譎的笑臉,心中的恐懼再度戰勝自己的情感,只有黯然的收回魔法牌遠遠躲到完全聽不見奧丁嘶吼的地方。 一個月之後,奧丁也總算醒來,本想報告在這一個月中雲夢大陸發生魔獸入侵的大事來吸引奧丁,然而當聽到奧丁露出一臉冷漠言語冰冷的輕喔一聲,甚至也不問蘭妮雅甚至蘇丫頭他們的近況,從這一刻起,這個總是給人牽著鼻子跑的主人從裡到外已經徹徹底底改變了。 「小丑你認為當世最強的力量是神的力量還是魔的力量?」這是在奧丁醒來後第三天首次對自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就理論上來說神的力量最強是無庸置疑的,但是若是要在短時間獲得最強大的力量或是以打敗雅典娜為目標,那只有把魔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才有那些微的可能。」 沒想到自己雖然可憐奧丁,但是才一開口卻又是扯個狗屁大謊出來,戰神雅典娜不但資質上得天獨厚,手上所拿是所向披靡的最強神器,身上所穿也是無視一切攻擊的終極聖鎧,如果奧丁日後把心神全部投入上古魔道之中,只要保持在神化之體的狀態下,至少還有機會跟雅典娜打個平手,而要是奧丁聽從自己的建議選擇入魔之路,那麼碰上對魔體有傷害加成的無界神戟,只怕連一成的勝率都沒,雖然難得良心發現想反口引導奧丁走上正確的方向,但是來到嘴邊的話卻在也說不出來,因為沒用的自己腦中這時又浮現了雅典娜那輕蔑的笑臉。 再來的一年,奧丁真的聽了自己的話選擇了入魔之路,看著那本來雪白的頭髮逐漸變黑,聽著那本來緩慢的心跳頻率一日一日的加快,原本平和的吐納調息如今讓人聽來沉悶更心萌殺性,以及奧丁身上原本隱隱浮動著的元素靈光日復一日的被魔氣吞噬取代,自己明白過去那為了避免波及無辜進而刻意控制自己力量的天真少年已死,曾經同時擁有神、魔之力的白髮魔劍士也完全消失! 現在的奧丁不但是完完全全的魔,捨棄神之力量走上魔化之路的奧丁力量不增反減的情況,正一如當日雅典娜在離去時所預言:將是日後毀滅神、人、魔三界的破壞之神,奧丁才是真真正正毀滅一切的雅典娜之淚。 慶幸的是,雅典娜所漏算了一點,全然魔化的奧丁並未就此喪失心性,反而魔性中特有的孤僻、獨傲讓他能以更冷靜的思緒去處理、思索所遭遇到的事情,這一點從奧丁他刻意把自己偽裝成冷漠無情來掩飾心中的悲傷,卻不選擇用無盡的殺戮來宣洩心中恨意可以清楚知道。 想到此,魔術師楊無聲的輕歎,比起奧丁身上所散發的冷冽氣息,魔術師楊反而覺得今夜的風格外的冰寒,是對自己五年前啟動雅典娜之淚的力量之時動了手腳感到愧疚,也是對自己知道所有的事情卻因為懦弱怕死所以只能把話藏在心頭而自我的譴責。 同處一樣夜空下的主僕兩人,不一樣的浮動心緒,隨著夜逐漸加深而慢慢平息,過一會後奧丁頭也不回,只用眼角餘光瞄了身後魔術師楊一眼,當眼神再度回到上頭銀月後奧丁冷冷再問:「小丑你老實說,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是在對上雅典娜有幾成勝算?」 一直以來魔術師楊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雅典娜,每當想起雅典娜,隨著腦中不爭氣的浮現出雅典娜的影像,那種遠比死亡還難受的戰慄感就像渾沌的黑洞般總是不斷吞噬著自己所有理智,在忍不住打了一陣冷顫後,魔術師楊愣了一會後回答說:「呃,老實說這五年來主人你的實力可說是全然超脫人、魔、神先天上的限制,若是對上人族第一人西門無恨或是當今魔界帝王阿茲撒克還是元素諸神,小丑我敢保證在雙方條件對等的情況下,就算沒有六成的勝算至少也能打成平手。 「只是那雅典娜不只是資質在神族之中千萬選一,力量更是自有神族以來唯一受創神者青睞受賜無界神戟的最強者,想勝她就算主人你力量再強,少了足以跟那把無界神戟抗衡的神兵,想單純*武力敗雅典娜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好在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已經被蘭妮雅所吸收,雅典娜之淚不但是雅典娜體內聖光力量的來源,也是雅典娜自身的神之精元,沒了雅典娜之淚,在無法補充因為釋放所流失的力量情況下,只要雅典娜力量不斷的釋放,縱使雅典娜再強也終有力量用盡死亡的一天。」 因為不是第一次聽到魔術師楊說雅典娜失去雅典娜之淚力量後將導致的嚴重後果,所以奧丁臉上也沒太多的訝異,轉身走到火堆前坐下,順手加了一塊木柴說:「這五年以來雅典娜雖然就像在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沒有半點消息,然而從她讓你解開雅典娜之淚的力量為蘭妮雅解除詛咒以及讓世人失去關於我的一切記憶這兩點看來,要說她沒有在進行某些計畫,我說什麼也不相信。」 「她在想什麼小丑我是不知道,不過如果她真要阻止雅典娜之淚的力量被蘭妮雅所吸收,那小丑我早在五年前就是一個死人了。」魔術師楊跟著在奧丁身旁坐下扯謊說著。 「哼,也許換個方式想,如果不是雅典娜暗地裡刻意要促成蘭妮雅吸收雅典娜之淚,你這背叛雅典娜的小丑早在特亞修死後就跟著一起去死。」奧丁冷不防衝口冷哼說出,雖是無意識間的只想反嘲魔術師楊,但一聽到自己衝口說出的話,奧丁霎然之間發現自己似乎掌握到了某些過去五年來所想不透的環節關鍵。 正要細想,突然身旁魔術師楊猛然站起打斷奧丁思緒驚訝叫:「耶,在深夜裡竟會有車隊連夜趕路,難道他們不知道聖畢斯特晚上的封城禁令嗎?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笨傢伙。」 被魔術師楊打斷思緒,奧丁臉上閃過不悅隨口冷諷說:「與其駐紮在這魔獸環視難以防守的原野之上,不如連夜趕路到聖畢斯特城牆下頭安然休息到明天城門開啟,說對方笨我看是你蠢吧!」 被奧丁冷言嘲諷,魔術師楊愣了一下後連忙陪笑,一會稱讚奧丁觀察細微、一會歌頌奧丁才智過人,幾乎是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辭彙全給搬了上來,接著不等奧丁冷言喝止,當魔術師楊眼尖的注意到前方正要通過的車隊突然停了下來,還派出一隊九人輕騎往這邊奔馳過來,魔術師楊臉上表情難掩興奮的說:「耶,看來我們的火光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派人過來了。」 「哼!」奧丁回以一聲冷哼,跟著把束在頸上的長條厚布拉起掩住臉容,隨手撥弄火堆表現出一副別讓人來煩我的模樣。 「唉,每次都這樣,跟著車隊一起走既有得吃又輕鬆這不是很好嗎?」跟著奧丁遊走雲夢大陸五年的魔術師楊一看奧丁這模樣,雖然早已經習慣卻仍刻意裝出無奈、失望的表情,一邊喃喃自語抱怨著一邊舉步往正縱騎而來的人馬走去。 魔術師楊走出十多步後,不但雙手一張做勢要對方停下別再接近,更在大吸了一口氣後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直接著對前方接近不到百尺的九人輕騎吼叫:「喂喂,別再接近了,我家主人不喜歡與人相處,你們走你們的別來煩我家主人。」 在寧靜的夜中,魔術師楊的吼叫聲音如驚雷般撼動整個廣大的原野,聲音未停遠方四周陸續迴響起讓人心顫的魔獸尖嚎,而隨著魔獸的尖嚎一起,清楚可見前方車隊頓時火光四閃人影不斷竄動,明顯是因為魔獸的尖嚎引發了不小的騷動,而被派出前來探查的人馬也被魔術師楊在魔獸四伏的原野上大叫的舉動嚇了一跳,領隊的騎士策馬來到魔術師楊面前,在拿著火把打量了魔術師楊臉上好一會後很不客氣的低聲喊:「找死啊!我們家團長好心想收留你們一起趕路,你卻發出吼叫暴露我們的行蹤給魔獸知道。」 魔術師楊藉著對方的火光打量著這低聲斥責自己的中年騎士,看著這名中年騎士淺藍色的輕甲上烙著黃色的閃電紋章,魔術師楊一臉不以為然的笑說:「我道哪個不怕死的車隊敢在半夜中趕路,原來是因為有你們皇道之雷旅團護送啊,呵,以你們皇道之雷旅團的能力就算是四周的魔獸蜂擁而上也能輕輕鬆鬆獲勝,你何必需要這麼生氣勒。」 聽著自己所屬的旅團被如此恭維,中年騎士臉上是一臉的得意,方才心中怒意更全然一消,不但刻意挺起胸膛讓胸口的閃電紋章更加顯著,還一臉驕傲的說:「算你還頗有見識,我皇道之雷創立四年來早已經不知殺了多少魔獸,論實力我們若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看這名中年騎士驕傲的模樣,魔術師楊連忙陪笑說:「是是是,皇道之雷威名遠播,如雷貫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看著魔術師楊的狗腿樣,中年騎士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受用,臉上驕傲神色不減更輕蔑的說:「我家團長擔心你們的火光會引來魔獸惹來殺身之禍,所以特地要我邀請你們跟著我們的車隊一同連夜趕路,只要到聖畢斯特,就算有封城禁令,你們還是可以沾我們皇道之雷旅團的光一起進城去。」 中年騎士雖然口氣讓人聽起來就不高興,不過可以無視封城禁令入城卻是極大的誘惑,想到可以不用露宿野外,魔術師楊悄悄回頭看向奧丁,希望奧丁能一改初衷,誰知奧丁理都不理仍是盯著火堆,魔術師楊臉上難忍失望語氣只有婉拒說:「唉,好意心領了,我家主人生性孤僻不喜歡與人為伍,所以你們繼續趕你們的路吧!至於我們主僕已經好幾個月沒洗澡,身體這麼臭恐怕魔獸遠遠的聞到就沒食慾了。」 被魔術師楊婉拒,這名中年騎士臉上明顯因為面子掛不住而感到不悅,低頭看著魔術師楊半掩的臉上畫著奇怪的妝,心中猜想魔術師楊是個賣藝的吟遊詩人,在抬頭看著魔術師楊身後坐在火堆旁的奧丁,打量著奧丁身上的簡陋裝扮與腰上的劍,心中只以為奧丁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劍士。 停頓幾秒後看這奧丁與魔術師楊真無半點要跟自己旅團走的慾望,中年騎士一臉輕視的說:「行走雲夢大陸多年,像你們這些自以為天高地厚,以為拿了把劍就是無敵的愛作夢少年我早不知看了多少,最後結果都還不是一一落得給魔獸吞下飽腹的下場,黑髮的小伙子啊,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中年騎士最後的幾句話刻意把音量提高故意說給奧丁聽,說完後回轉馬身就要在領隊回車隊覆命,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奧丁突然開口說:「想活命的話今晚就在原地駐紮,衝著你好意提醒我人外有人這句話,我可以保你們車隊今晚平安度過,而若是你們仍執意趕路那只怕你們到不了聖畢斯特。」 「你說什麼!?」奧丁的好心警告,聽在中年騎士耳中格外的刺耳,尤其是自己打從心底輕視的年輕劍士竟說要保護自己所屬的皇道之雷旅團,中年騎士一時心火一升憤而再回轉馬身拔出腰上長劍遙遙指向奧丁。 這時跟隨在中年騎士身後的騎士們一見隊長亮出長劍也紛紛拔出劍來,一時之間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頓時瀰漫在四周。 本來已經打發走這皇道之雷旅團的騎士隊,卻因為奧丁的「好心警告」而再度回來,看著這些皇道之雷騎士隊個個殺氣騰騰的模樣,魔術師楊連忙擋在中年騎士面前好言勸說:「啊!各位英雄好漢有話好說嘛,別動不動就動刀動劍的,這可有損你們皇道之雷威嚴的啊!」 「哼,表面上是輸送貨物到聖畢斯特做買賣,然而二十六台車中其中一台裡頭所藏放的上古暗之神兵組件──死神面甲才是你們此次真正要護送的貨品吧!」 或許是有意卯上這中年騎士,奧丁順手添了柴火後直接一語道破車隊中鮮少人知道的秘密,尤其是當奧丁說出了死神面甲這四個字的同時,中年騎士臉上表情猛然一變,眼中暗露的殺意透露出心中有著滅口的打算。 中年騎士緊握著手上長劍,雙眼緊緊的盯著奧丁沉聲問:「你這小子究竟是誰?怎會知道……」 「我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尋常劍士!」奧丁語氣冰冷的回答著,同時緩緩轉過頭來冷冷看了一眼,就只是奧丁這一眼讓這群騎士手上的劍刃詭異的顫動發出奇異的悲鳴,聽在所有騎士的耳中,就好像是手上的劍害怕對上前方這如冰山般寒冷的黑髮男子一般。 「我們走!」意識到眼前這黑髮男子的實力絕不簡單,也從手上劍刃的詭異舉動瞭解到對方擁有瞬間殺死自己的能力,中年騎士在吆喝身後部下一聲後,連忙回馬掉頭快速離開。 在皇道之雷騎士小隊離開後,魔術師楊大吐了一口氣來到奧丁身邊,一邊裝出誇張的緊張表情一邊問說:「主人你怎麼會這麼好心警告他們,要是這些人回去後亂說話,只怕皇道之雷旅團會先殺了我們主僕倆滅口,以防消息走漏。」 「你真的怕嗎?憑你的魔法牌只要隨便一張就能輕輕鬆鬆撂倒這些名不符實的烏合之眾,再說你腳底抹油的功夫我是見過的,就算對方真有超乎意料的強者存在,只怕當我給殺了的時候,你早不知跑到哪去了。」 聽著奧丁一臉不在乎的回諷著,魔術師楊鼓著臉展現出滿臉的魄力叫:「我……我才不會逃!要是等等皇道之雷這群短命仔回頭殺來,主人你就好好看著小丑我發揮忠僕本色,表現出一夫當關的強大實力吧!」 「你也不是笨蛋,早算準了皇道之雷旅團既然護送死神面甲這麼重要的東西,就絕對不會笨到在這時節外生枝,再來方纔那傢伙一臉驕傲的模樣,以他的自尊心又怎會回去把氣勢給我壓過的事情說出,不過你若想表現你的忠僕本色眼前倒有個很好的機會,等在這些急著找死的車隊面前的那個瘋子看來是為死神面甲而來,你就從他手上奪回死神面甲拿回來給我吧。」奧丁隨手再添了一根柴火卻仍是正眼不看魔術師楊,維持一貫的語氣冰冷說著。 一聽奧丁這麼說,才思敏捷的魔術師楊很快猜到奧丁的口中所說的瘋子是誰,整張小丑臉譜瞬間誇張的拉長下巴,然後發出顫抖的聲音確認問:「主人你……」 「方纔你的大吼惹得魔獸齊嚎,而遠在另一山頭的他則刻意散發強大的死亡氣息壓下魔獸騷動的情緒,這不是擺明的向你挑釁嗎?身為主人的我都為你感到生氣,難道做僕人的你嚥得下這口氣嗎?」奧丁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轉頭冷眼直視魔術師楊,說到最後冷漠的右眼中詭異的雙瞳閃動著濃烈的的殺意,似乎再說著你敢說出我不想聽的話我就先殺了你。 被奧丁充滿著殺意的右眼直盯的魔術師楊全身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好不容易才提出勇氣與奧丁右眼對看一眼,隨即又把眼神飄開,這時注意到奧丁身旁的火堆竄升強大的火焰加速燃燒,猛烈的熱勁讓魔術師楊雖然與火堆有著十多步的距離,全身卻是感到異常的灼熱,好一會後魔術師楊張開顫抖的嘴唇說:「遵……遵命主人小……小的會去討回顏面。」 魔術師楊話說完後,奧丁移開了眼神再度坐下,好一會後語氣淡淡的說:「來坐吧!不趁現在養些精神,等等面對他可是一場惡戰。」 就在奧丁說話的時候,遠方的皇道之雷旅團開始在往聖畢斯特的方向趕路前進,至於魔術師楊早已失神的茫然坐在奧丁身邊在無力起哄。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三章 惡魔之劍 寂靜的午夜、空曠的平野,一對對血紅的獸眼緊緊的盯著正緩緩通過前方的車隊,強忍著嗜殺的本性強壓著腹中的飢餓,數十隻魔獸敏捷的潛行跟在車隊後方保持著一百公尺的距離,而隨著車隊不斷的前進,這一直緊跟在車隊後頭的魔獸才不到兩里的距離,車隊後方的魔獸群已經由最早前的十多隻迅速增加到近百隻。 「右前方百尺的矮樹裡蹲伏著一隻魔獸,叫負責右方守衛的林克派人留心一下。」 在這支數量近千人的龐大車隊中,駕馬行走在最前頭發出號令領導著這龐大車隊的是一名頭頂微禿黝黑精壯的大漢,只看這大漢一臉輕鬆的雙手各持一把巨大沉重的雙面斧,瞇成一線的雙眼在微弱的月光下,不*火把輔助下猶能清楚察知前方百尺魔獸的蹤跡,就可知這大漢不只神力驚人眼力更是過人,而這名大漢正是皇道之雷第二旅團的團長,人稱雙斧攔江的孟許。 皇道之雷旅團是這五年來快速崛起的傭兵旅團,旅團首領鮮少有人見過,大家只知道這一手創立旅團的謎之人物是一名實力深不可測的古武術高手外,旅團之中最被人所知道的是昔日以一手流光快刀聞名的已滅西聯之主李察二世。 在皇道之雷旅團之中分成三大旅團,其中第一旅團人數雖然不過百人,然而只看以李察二世這等高手只能在第一旅團內擔當小隊長,就知道這皇道之雷旅團的實力能被大家肯定絕非偶然,至於第一旅團之下的第二旅團則是以在第三旅團任職之中有參與過十次以上護送任務的傭兵再通過考核才有資格加入,所以雖然在實力上第二旅團雖然比起第一旅團差上許多,但第二旅團之內所屬的傭兵卻也都有一定程度的作戰經驗。 這次第二旅團護送車隊趕往聖畢斯特,浩浩蕩蕩的車隊中除了有五百多名的傭兵外,更有三百多名的魔導士,以這樣的陣容身為團長的孟許雖然自信能把此次要護送的物品平安送達聖畢斯特,然而今夜以來的氣氛卻讓孟許感到些許的不安。 想到方才在半途上所碰到的那兩人,憑著眼力就算相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孟許卻也注意到奧丁那只冷漠的眼中透露出極度危險的訊息,在從自己手下回來後的回報雖然似乎有所隱瞞,但只從自己手下臉上那難看的表情,孟許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奧丁與魔術師楊絕對不是好惹的人物,因此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孟許加快車隊的速度寄望早一刻趕到聖畢斯特。 就在這時,緊跟在孟許身後的一名女騎加快馬程與孟許並肩齊行,看孟許想事情想得入神,這名女騎連忙開口提醒說:「團長,如果我們一味的趕路不管後方的魔獸,一旦魔獸數量聚集到足以一舉殲滅我們旅團的數目,到時可就危險了。」 看著這出言提醒的女騎,孟許只是露出潔白的牙齒爽朗的笑了笑接著自信說:「西娃放心吧!根據風月樓給我們的魔獸數量情報看來,從這裡到聖畢斯特了不起至多五、六十隻魔獸,再說只要過了五里外的狹口,到時就算魔獸再多再凶狠,只要我們放出信號,聖畢斯特那邊自然會派援兵過來。」 孟許的自信除了來自對風月樓情報上的準確度以及自己率領的第二旅團實力上的肯定外,更多的自信則是對自己這三年多來,在這通往聖畢斯特的道路上來回走上不下百次的豐富經驗,更別說過去也曾經歷過被超過一百頭魔獸伏擊的危急情況,最後猶能把貨品平安送交聖畢斯特,所以對西娃的好心提醒,孟許全然不以為意。 看著團長孟許這麼自信的模樣,西娃仍不放心的詢問:「可是我總覺得今晚太過於平靜,而且稍早前您派古倫那一隊人馬出去探查的那兩名旅行者也太過詭異,能在魔獸聚集的平原上大膽生火取暖休息,實力上絕對不簡單,而古倫回來竟只說是普通的兩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結伴旅行,再看古倫的手下個個臉色難看得很,這件事團長你難道不覺得古倫他有所隱瞞嗎?」 「西娃啊!古倫從我加入皇道之雷旅團之初便跟隨在我的手下做事,說到古倫,你必須知道他這人自尊心極重又不服人,從古倫那隊人馬出去探察時對方所發出的吼聲竟能引起周圍魔獸這麼大的反應,我也知道這兩人不是普通人,在看古倫他回來時的臉色我當然也知道他吃了悶虧,不過此時此刻把車裡的東西安全的送到聖畢斯特才是重點。」 對西娃這名由總團長欽點指派擔任這次車隊的考核官所提出的質疑,孟許不知是因為輕視西娃的年紀太輕閱歷尚淺還是因為心中對性別的歧視,所以就算是總團長特地指派的人,孟許對西娃處處小心的態度開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可是……」 見西娃還要說話,孟許連忙打斷說:「我知道能被總團長親自指派的人不論在智慧與見識上都一定有過人之處,不過由我親自率領的第二旅團在這條通往聖畢斯特的路上也曾遭遇過數次的激戰,論戰力雖然不如總團長的第一旅團,但是我敢說我的手下們一但與魔獸交手,在實力上絕對不輸五大巨城的軍隊。」 就在孟許話才剛說完,這時從車隊後方快速奔來一騎來到孟許身邊報告說:「報告團長根據後方的偵查騎回報尾隨我們車隊的魔獸數量已經達到兩百五十頭以上,這跟當初風月樓所給我們的資料上有很大的出入,我們是否該先停下布好防線。」 聽到通報兵報告著後方魔獸驚人的數量,西娃從孟許臉上僵硬的笑容明顯可見孟許正在強裝鎮定,西娃正要提議之際,孟許搶先說:「兩百五十頭!這數量的確跟早前的資料有很大的出入,,西娃你傳我的命令調兩百名魔導士到後面去,要是魔獸一有動作就立刻布下焰球陣,後面的指揮權全交給你了,讓我看看能讓總團長親自指派的你有何過人之處。」 聽著孟許臨時的調度,西娃就算不願也得硬著頭皮回著馬身調動本來被安排在車隊中央的魔導部隊,而孟許在看著西娃離開後,心中對自己今夜執意趕路不顧手下勸告的決斷這時忍不住後悔起來:「兩百五十多頭的魔獸比起資料上的數據整整多了一倍,難道是今夜護送的東西吸引了魔獸的注意,早知道就該等到天明在行動,現在就算停下佈陣以這邊的地形只會讓車隊陷入更危險的地步,看來只好加快行進速度早點趕到狹口利用地形*魔法炮火消弱魔獸戰力,等待聖畢斯特的援軍到來,這樣才有勝算。」 孟許在心中做好打算後連忙催促車隊加快速度,然而才沒過多久,當後方紅光突然大盛傳來極大騷動,孟許回頭看著後方一排排的火焰球射向黑暗的夜空,再以美麗的弧線落下引發出一連串的爆炸,知道魔獸終於按耐不住開始進攻,孟許連忙下令:「傳令左右兩翼騎兵隊速往後方與西娃在原地布下防線檔下魔獸,另外叫古倫快騎趕往聖畢斯特求援,其餘人馬隨我護送車隊加快速度前進。」 雖然瞭解憑自己旅團的實力要擋下魔獸這波攻擊並不是難事,然而在考慮到要是這時前方魔獸跟著攻來,整個車隊勢必落得給前後包夾的下場,想到離狹口還有數里之遠,孟許連忙派人趕往求援,一方面決定犧牲後方由西娃指揮的手下來完成這次護送的任務,。 有著如狼般敏捷的速度、如虎豹般銳利的尖牙,一對對鮮紅的瞳孔牢牢盯住屬於自己的獵物,縱使灼熱有著強大殺傷力的火焰球以及飛箭如雨般不斷落下,不過嗜血的衝動卻讓魔獸們拼著一死也要衝上發洩心中無法抑制的殺性。 就破壞力而言,由兩百多名的魔導士分成四組從唱咒、發射、調息毫不間斷的火焰炮陣一時之間的確足以擋下這兩百五十多頭的魔獸群大舉的侵襲,不過因為車隊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通行,當這兩百多名的魔導士跟一起負責擋下魔獸的騎兵隊與車隊慢慢拉大了距離,隨著兩旁草叢之中跟著衝出魔獸偷襲,負責牽制魔獸行動的騎兵隊在前後難以兼顧的情況下,原本均衡的情勢快速給打破,這整隊旅團眨眼陷入危急之中。 負責指揮的西娃雖然只是個雙十年華的瘦弱女子,但面對魔獸的大舉侵襲卻仍保持一臉的鎮定指揮著魔導士與騎兵隊做出有效的調度,只是當發現前方的魔獸群慢慢突破火焰炮陣而後方的車隊則早已不知所蹤,意識到團長打算犧牲這邊的人馬來擋下魔獸後,西娃連忙下令指揮說:「大家配合火焰炮陣緩緩往後方移動!」 負責衝鋒的騎兵隊數量在魔獸大舉進攻下已經逐漸減少,而魔獸如浪潮般的攻勢更逐漸逼近火焰炮陣,就算被團長當作犧牲的部隊,西娃也不願就此放棄任何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下令讓炮陣往後移動除了拉開與魔獸之間的距離外,只要在一定射程下,配合火焰球炮火衝鋒的騎兵隊也能在有強大火力掩護下減少無謂的傷亡。 只是火焰炮陣威力雖大,西娃卻忽略了火焰炮陣所存在的致命缺點:一來是魔導士唱咒的時候全然無法移動,這讓西娃想要讓焰球陣與魔獸群拉長距離的命令難以順利執行;二來火焰魔法焰球術是極耗元素靈力的魔法,初期的時候魔導士們還能不間斷的依序發動焰球術,對魔獸群造成強大的殺傷力,然而當時間一久,在元素靈力急遽消耗之下,慢慢的有些魔導士感到力不從心,不但焰球術的威力不在像一開始那般強大,有些魔導士甚至連火焰球都發不出來。 在火焰炮陣威力頓減之下,衝鋒在魔獸群中早已死傷慘重的兩隊騎兵隊情況更加凶險,雖然這些騎兵過去都曾有過不少與魔獸作戰的經驗,然而少了火焰炮火的強大殺傷力,很快的僅剩數百人的騎兵隊一一給魔獸從座騎上撲咬下來,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已經傷亡殆盡。 而這時在遠方百尺之外,奧丁與魔術師楊悄然來到,主僕兩人一冷一熱的只是像看戲般的觀看這場魔獸屠殺皇道之雷旅團的夜戰。 「沒想到只是區區兩百多頭魔獸就能讓皇道之雷旅團傷亡如此慘重,看來這皇道之雷也只是空有虛名罷了。」 「由兩百名魔導士組成的焰球陣威力的確不容小看,若是你口中的皇道之雷旅團不要顧著把車隊送走,憑他們的戰力要是在原處布下陣勢,只要指揮的人別太膿包倒也不會像現在死傷的這麼淒慘,不過戰局看來雖是一面倒的情況,但那個指揮的少女似乎還不肯放棄。」 在靜靜觀看了皇道之雷與魔獸的激戰後,比起魔術師楊像看戲般的輕鬆態度,奧丁臉上倒是異常認真。 奧丁話說完後,魔術師楊笑笑說:「不管這女娃再怎麼做也只是垂死的掙扎,他們的魔導士靈力已經消耗殆盡不說,只看負責當肉盾的騎兵隊也死傷的差不多,這時就算焰球炮陣能夠再度發動也無濟於事。」 奧丁冷眼直盯著前方的激戰,一聽魔術師楊這麼興奮的叫著,奧丁隨即不客氣的對魔術師楊催促說:「你還在這做什麼?去做好你的事情。」 想到等等將要面對的恐怖對手,魔術師楊滿臉難色腳步遲遲踏不出去,好不容易才走出一步又急急回頭陪笑提議說:「這……主人我一定要去嗎?小丑我覺得在到達聖畢斯特之前我們行動應該低調一點。」 「我現在只是要你取回死神面甲這麼簡單,你再多話我就要你順便把他的人頭給我帶回來。」奧丁絲毫不理會魔術師揚的建議,冰冷的一語粉碎魔術師楊最後的希望。 知道再說什麼也無法改變奧丁的決定,魔術師楊無奈之下黯然的垂下頭,重歎一口氣後,拿出魔法牌啟動,身形就如鬼魅般快速穿過前方激戰的戰團消失在遠方的黑暗之中。 看著魔術師楊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奧丁抬頭看著上空銀月一眼後,當眼神回到前方戰場之上注意到魔獸群已經把西娃跟魔導士團全然包圍住,奧丁右眼中猛然發出只有魔才有的強烈殺性,隨後一甩身上披風整個人瞬間消失當場。 凶狠的魔獸群不斷逼近,知道今夜避不過滅團的下場,西娃咬著牙抽出長劍與魔獸廝殺,注意到騎兵隊早已全遭殲滅,至於魔導士們在沒肉盾的情況下,幾乎沒有反擊的餘力,紛紛慘死在魔獸利爪之下。 西娃面對不斷揮下的魔獸利爪,不比外表的柔弱,一邊踏著奇異的步伐一邊揮劍在魔獸群中穿梭,只看西娃玲瓏的身材隨劍而舞,手上輕薄的長劍隨劍舞展開爆出點點的螢光,一時之間竟讓群攻的魔獸難侵一尺之內,只是西娃的劍式雖奇卻少了殺敵該有的力道,加上手上之劍只是平凡長劍,所以縱使表面上看來西娃在魔獸群中似乎表現出迎刃有餘的模樣,然而西娃明白自己此刻也不過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體力在不斷流失之下,一直以來踏著奇異步伐穿梭在魔獸群中的西娃終於給後方撲來的魔獸一爪抓上後背,不但使得步奏全亂,整套劍式也全亂了套,紛亂的髮鬢、狼狽的身形,後背受傷的西娃握著長劍亂揮著雜亂的劍招,雖然幾次因為給屍體絆倒整個摔落血泊之中,不過西娃卻也表現出常人所沒有的堅強,縱使明白自己將再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不過面臨死亡的來到,西娃猶能強咬著牙一次又一次豁盡全身的力氣一劍又一劍的砍出。 「想活命嗎?只要日後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幫你殺掉這些魔獸幫你的手下報仇。」就在西娃在一次跌倒正拄劍要在爬起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冰冷的男子聲音。 突來的聲音,氣空力盡的西娃雖然明知說話的人正在自己面前,不過卻早已無力抬頭看這人究竟是誰,西娃在嚥了一口氣後,張開顫抖乾裂發白的嘴唇喃喃的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 話說完後,西娃只感到身體一輕,竟是給這人一手攔腰抱起,西娃無力的*在這人的胸膛上,勉強的微抬起頭強撐開雙眼想看看這人的面目,藉著微弱的月光照射下只能隱約看到這人有著一頭漆黑的長髮,雖然臉上掩著粗質厚布難以看清楚這人的真面目,不過從那一隻同時有著金色與紅色雙瞳的冰冷右眼所射出來的恐怖眼神,卻是西娃未來一生中都永遠忘不掉的眼神。 在遍地的屍塊上,奧丁左手抱緊西娃右手緩緩抽出腰上太月,在四周魔獸包圍之下,一臉冷酷滿身殺氣的一步一步往魔獸最密集的地方走近,從奧丁身上發出的冷冽氣息悄悄的籠罩在這整個大地之上,太月劍上強大的魔氣更如脫出牢籠的凶獸,散發出讓人膽裂的兇猛魔性。 原本騷動的魔獸群乍見這突來的外來者,感受到這異常冷冽的氣息與來者手上魔劍上強大的魔氣,很多正低頭啃食著地上屍體的魔獸赫然停止了動作,猛抬起了頭把注意力放在奧丁身上,而也有些魔獸因為感受到奧丁身上冷冽氣息所帶來的危險警訊,開始往後移動,當然也有魔獸不怕死的慢慢逼近奧丁。 「小……小心!」全身虛脫給奧丁攔腰抱住的西娃瞥見一頭魔獸正從奧丁後上方撲下,不知哪來的氣力讓西娃大聲叫出提醒,而這時西娃也注意到眼前這陌生男子右眼中恐怖的妖瞳早已移向眼角。 「嗯!」對西娃好意的提醒,早已洞悉所有魔獸一切動向的奧丁只是冷冷的回應一聲,接著身動、劍出,再來的一切情景,西娃畢生也永遠忘不掉。 小的時候曾聽過無數成名劍客的事跡與傳說,其中就以五大名劍的事跡更為人所稱頌,而一直以來五大名劍也是自己學劍以來立志追求的目標,身為女兒身學人舞刀使劍總是惹得週遭旁人的側目譏笑,雖說過去卡魯斯帝國還有個天才女劍士蘭妮雅,勉強算是女孩子學劍成功的例子,無奈蘭妮雅身為卡魯斯公主的光環太過耀眼,加上又是西門無恨關門弟子的身份,所以就算蘭妮雅過去頂著天才之名在劍術上有著過人的造詣,但在他人眼中也是理所當然。 而今夜,當自己整個人虛脫的依偎在這陌生的男子身上,從這男子身上感受到自己從未感受過的冷冽氣息,從這陌生男子眼中自己彷彿看到了一道通往地獄的門正緩緩開啟,看這陌生男子出劍的瞬間,打從心底竄升的恐懼取代了腦中僅有的一切思想,尤其是當這名陌生男子出劍快速斬殺下第一頭魔獸後,再來的恐怖屠殺,簡直就不像是身為人所會做的事。 劍,對騎士而言代表著榮耀,對劍士而言更像征著生命,不過對這陌生男子而言,劍似乎只是單純用來殺戮的工具、用來勾勒畫出地獄景象的畫筆,打從學劍以來從未曾想像過,原來劍刃可以這樣的快速迅捷,劍式可以這樣的極端殘暴,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厭惡的魔獸感到可憐與同情,如果自己現在還有使劍的氣力,恐怕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攔在這男子面前為魔獸請命求饒,想到此西娃突然念頭在一轉,如果自己真的氣力全復,那麼自己有這勇氣擋在這惡魔化身的男子面前嗎? 一頭躍身撲來的魔獸被抱住自己的男子一劍點上,無聲之中,這頭魔獸全身血肉在空中遭劍勁絞散只殘留一具完整的骨骸,另一頭從左方撲咬過來的魔獸被這陌生男子回掃的劍弧掃中,剎那之間這魔獸上半邊身體就像給風刀掃過一般整個消失,只留下下半身重重倒落在地上抽搐。 看著這曾未見過的恐怖劍招,望著滿地超乎想像的淒慘死狀,雖然魔獸該死,但西娃這時心中卻怪罪起這陌生男子出手未免太重,別說撲咬攻來的魔獸瞬間以著慘不忍睹的死法死去,就連打算逃跑的魔獸也無一倖免,在那飛洩而出的血色劍弧所到之處,不管這魔獸要戰或逃下場都只有一個,而死狀則讓人感到噁心、不忍,至於這陌生男子,右眼中的恐怖眼神竟像是在─笑。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大地突然整個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繼續在吹,只留下綠葉紛飛,月下、風中傲立在滿地血泊之中的身影停下了腳步,手上的長劍折射著冷月的光順著劍鋒緩緩滴下魔獸特有的濃稠黑血。 滿意的看著一地的傑作,奧丁鬆開了抱住西娃的手,雖然西娃在氣力上稍有回復,但才剛踏出一步卻也又因為頭昏站不住腳又直接倒在奧丁身上。 「你這惡魔不要碰我!」西娃幾近嘶吼的使勁力量推開奧丁,在失去重心之下整個人重重坐倒在一池血泊之中,眼中所見四周大地儘是魔獸斷碎的骨頭,而眼前這陌生男子則像意猶未盡的靜靜欣賞著手上的劍,此時西娃精神幾乎全部崩潰的發出尖叫。 一旁奧丁對眼前這少女激動的反應只是冷眼以待,腦中此時是在回想方才出劍時的角度、力道有否偏差,雖然自己也不否認下手過重也過於誇張,不過這五年來難得出手,不趁這機會試驗自己這五年來力量的進境,下次再出劍就不知要等到何時。 好一會後,西娃從嘶吼逐漸轉為低聲啜泣,奧丁等到西娃的情緒漸趨平緩後便把眼神移開,在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的夜空好一會後,冷冷說:「我已經幫你殺了這些魔獸,再來你別忘了要幫我完成我所要求的事。」 奧丁冰冷的聲音讓西娃全身忍不住的顫動,西娃不理會自己滿手的血污,雙手強摀住自己的臉大聲叫:「你這魔鬼想要什麼趕快說,我只要你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奧丁冷冷盯著看著上方的銀月,好一會後冷冷回答說:「很抱歉,我的條件正是要你帶我跟我的僕人明日進入聖畢斯特,以皇道之雷旅團之名參加將要舉辦的聖戰聯盟成立會議。」 不停蹄的快馬、急速奔行在滿是碎石子道路上的車隊,孟許緊繃著臉駕著馬催促著車隊趕著越過這四周都是魔獸聚集的原野,當後方紅色的火光逐漸黯淡消失,孟許心知西娃跟殿後的手下已經凶多吉少,雖然對自己犧牲西娃以及手下來為車隊爭取時間感到過意不去,不過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孟許心中打從一開始就有就算犧牲整個皇道之雷第二旅團的成員甚至自己的性命,也要把死神面甲平安送到聖畢斯特的覺悟。 「大家再加把勁,別讓為我們擋下魔獸犧牲性命的夥伴白白送命。」孟許大聲吆喝著,這一吆喝不但頓時振起所有人的精神,想到夥伴的死,也讓原本低迷的士氣在為之一振。 「團長前面有古怪!」就在這時前方赫然傳來探路兵的大聲傳話。 一聽到探路兵的傳話,孟許心中一驚連忙催騎越過車隊上前查看,來到車隊最前頭,赫然發現前方不知何時飄散著詭異的灰色濃霧,而路旁倒落的無頭屍體不就是早前帶出前往討救兵的古倫。 檢視古倫屍體傷口上整齊的切口,從這一劍封血斷首的手法,孟許明白下手的人是個使劍的絕頂高手,再看眼前這濃厚到連自己眼力都看不透的灰霧,明白這未知的強者就藏在灰霧之中,孟許一邊舉手阻止車隊前進一邊大聲下令叫:「趕快叫剩下的魔導士到前方集合用火焰球把前方濃霧轟散,另外眾人在車隊附近佈陣警戒,就算是死也要保護車子裡面的貨品。」 不虧是雲夢大陸這五年來實力最強大的旅團皇道之雷,就算只是第二軍然而一經團長下令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很快完成一切的部署,部署在最前頭分前後站成兩排的魔導士小隊,在孟許一聲令下開始唱起咒語發動火焰球不斷轟入前方濃霧之中,只是威力強大的火焰球轟入濃霧之中卻如泥牛入海般無聲無息的消失,情況之詭異讓見過不少風浪的孟許心中感到強大的不安。 「如果這濃霧不是對方用來擾人視線的陷阱,難道會是……」看著前方詭異的濃霧,心中的不安感逐漸加大,在眼前灰霧與用劍高手的聯想之下,孟許腦海中赫然浮現一個近五年來讓人聞之喪膽的傳言。 就在這時,一名年紀略大的老戰士來到孟許身邊小聲說:「團長這濃霧跟這五年來的那個傳言很像,我們不會這麼倒楣吧!」 聽著老戰士與自己腦中所想不謀而合,孟許雙手握了緊手上雙斧大聲吆喝:「不管這次的對手是誰,為了皇道之雷的榮譽就算拼上命也要守護車裡的東西。」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四章 華麗魔法圓舞曲 紅色的血腥之月,黑色的死亡之夜,瀰漫在黃泉上的死亡之霧,迴盪在地獄裡的馬蹄之聲,死亡的騎士在罪業焰火重生,將殺盡、折磨所有褻瀆神的罪人。 ※※※ 眼前濃厚的詭異灰霧是再明顯不過的徵兆,當每個人下意識間紛紛抬頭看著上頭的月亮,在發現原本皎潔的銀月竟不知何時變成如血般鮮紅的圓月,大地乍然的無聲,只剩夜裡寒風掠過枝頭樹葉引起的摩擦聲,突然!一陣急促奔馳的馬蹄聲從四面八方詭異的傳來,猶如死亡的鐘聲般詭異的一聲又一聲的重重捶入每個人的心口,吞噬著每個人的靈魂。 說不上來的恐懼順著每條神經傳遞到全身,前所未有的顫慄讓這些驍勇善戰的戰士全身無法控制的顫抖。 「霧……中……有……人!」突然有人尖聲顫抖的指著前方灰霧大叫,人聲未完,從死亡之霧中閃出的血色紅刃回掃出一道紅色劍弧,最接近灰霧的數十名魔導士瞬間人頭飛起,接著死亡之霧快速往兩旁散開,有著一頭火紅長髮的地獄死騎駕著不斷呼出死氣的幽靈戰駒正直馳而來。 看著就如傳聞中恐怖的地獄死騎來到,孟許強咬著牙壓下心中的恐懼全力揮起雙斧往地獄死騎拔腿衝上,其餘戰士眼看團長身先士卒衝向地獄死騎而去紛紛舉劍跟上。 「火球術!」 「皇雷殺陣!」 僥倖避過地獄死騎第一劍的魔導士們收起驚駭的心開始聯手發出一連串的火球攻勢,同一時間跟隨孟許衝上的戰士也在一名小隊長的吆喝下,布下皇道之雷旅團對敵的陣勢迎上地獄死騎,只見這由兩百多名默契絕佳訓練有素的戰士一聯手出擊,交參的身影、閃動的劍光猶如一道閃電般往地獄死騎衝殺過去。 至於由魔導士趁時發動的火球術威力雖比焰球術弱上一個層級,不過唱咒時間短、靈力消耗少的優點用於對付速度極快的單體敵人,卻能比焰球術在實戰上更收成效,尤其是配合皇雷殺陣發動,不但彌補了皇雷殺陣在對敵時劍勢變換中所露出的空隙,更能在皇雷殺陣初期劍勢還未凝聚到最強狀態之前維持皇雷殺陣一定的殺敵威力。 身陷火球連番的轟擊前方又逢如狂電般凌利的殺陣,地獄死騎詭異的拉起座下幽靈戰駒前蹄仰天發出一聲狂笑,跟著手上火劍對地一劃,就見一道月牙形狀的火焰劍弧破開地面直衝而出。 由死亡古劍所揮出的紅色劍弧所到之處,妄自想利用劍刃擋下火焰劍氣的戰士,劍斷、人也給破成左右兩半,而這道劍氣就這樣一直衝到百尺之外才告消失,大地之上更留下一道熊熊燃燒的尺高焰牆。 只是這一劍,當場包括孟許在內的所有人都頓時腿軟,甚至沒有人敢想像要是剛剛這一劍不是直劈下來而是橫砍而出,那現在又會剩下多少活人,對縈繞心中揮之不去的死亡恐懼就算是在經歷過無數生死場的戰士雖然強忍著逃命的衝動,但心中戰意早被恐懼取代,尤其是當火球術的無效,讓魔導士嘴唇顫抖在也無法完整唱出咒語,四周逐漸黯淡的火光讓只有拔起前蹄在火焰之中高舉火焰之劍的地獄死騎看來更加駭人,在地獄死騎那一頭火紅的長髮下讓人無法看清的面目下,那雙鮮紅如火炬的雙眼更猶如來自地獄的凶獸般讓人膽顫心驚。 停止的動作、無聲的空間之中,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在場眾人卻都感覺好像過了一整年般的漫長,緩緩之間恐懼的眼中只看到燃燒著地獄業火的劍刃緩緩落下,而這一秒過後,生命終結,永恆的恐懼卻如無止盡的夢靨伴隨著這些連怎麼死都不知道的靈魂直下地獄,就算是人稱雙斧攔江的孟許,任他雙斧可以攔下無濤江水卻怎麼也接不下這地獄死騎如火般的一劍。 一收起了劍,在地面上蔓延燒開的地獄業火隨即無聲無息的消失,來自地獄的死騎輕夾馬腹踏過一具具睜大了眼一臉扭曲的屍體,充滿殺意的眼神表現出狂妄以及不屑的神色,慢慢的地獄死騎騎著幽靈戰駒來到一台大車之前,隨手對空一抓整座大車瞬間爆開,飛出一個上頭雕著封印咒語的鑲鑽金盒平穩的落到地獄死騎鐵灰色的掌上。 「唉呀呀!小丑我又慢了一步,這可怎麼辦,今夜要是不帶回你掌上的東西,小丑我可能又要面對那張冷冰冰的臉在痛苦五年。」 東西到手,地獄死騎正要抽起韁繩離開之際,誰知前方竟無聲無息閃出一道黑色人影,從這人嘻皮的聲音中輕易認出來者的身份後,地獄死騎眼中射出感興趣的目光,隨手把黃金盒子放進馬鞍後方的袋中後,右手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長劍,頓時地獄業火再度蔓延燃起,濃郁的死亡之氣更在瞬間充斥四周每一寸的空間。 一看地獄死騎拔劍相對,魔術師楊連忙擠出笑臉陪笑說:「啊啊啊!難道我們不能一起坐下來泡個茶聊聊天嗎?說不定聊過天後,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阿!哈!呵呵! 「呃,不好笑嗎?印象中你過去不是很愛笑?阿!怎麼真的出手啊!」魔術師楊話未說完,地獄死騎隨手就一道劍氣發出。 強悍的劍氣夾帶著燒盡一切的業火直衝而來,魔術師楊誇張的拉長下巴發出一聲大叫,根本來不及躲避就給劍氣破體而過,整個身體更陷入地獄之火焚燒之中。 給劍氣破體穿過,又陷入地獄之火焚燒之中,很快的魔術師楊的身體在火焰之中坍落,不過地獄死騎並未因此收劍,反而隨手再發兩道劍氣,一劍破空射出一劍往右側橫掃而出,當凌利的劍氣一快一慢接連再出,就見對空射出的劍氣來到半途在爆出數點火光後很快消失,而隨後往右側橫掃而出劍氣則再爆出更多的火光後射到十尺外緩緩消失,隨著劍氣消失,黑暗之中緩緩浮現一張一臉沮喪的小丑臉譜,接著披著斗篷的身體輪廓在黑暗之中跟著浮出。 「啊啊!今夜真是虧大了,我的三張魔法牌就這樣沒了,嗚……。你把東西給我是會怎樣啦!」不理會地獄死騎一雙殺眼正牢牢的直盯著,魔術師楊懊惱的跪在地上竟像小孩子般大哭起來。 魔術師楊的難聽哭聲在這一望無際的原野詭異的迴盪開來,一直以來殺性濃重的地獄死騎眼看魔術師楊像無賴般的大哭,竟緩緩垂下一直舉在手上的火劍,火紅的眼神不再有早前那不可一視的狂妄,反而多了幾分的警戒與小心,感覺上就好像這一直以來殺盡一切的地獄死騎似乎非常忌諱這魔術師楊此時的詭異舉動。 好一會後,地獄死騎全身突然一震,接著突然的憤聲一吼,震耳的吼聲如春雷般震撼著整個大地,不但腳下大地為之崩裂,就連號啕大哭的魔術師楊也給這突然的吼聲嚇得整個人呆住,慢慢的魔術師楊拍了拍身上灰塵站起,一向惹人發笑的可笑小丑妝此時露出難得認真的嚴肅表情:「你這瘋子還真難對付,就連精神系的魔法牌──弭戰悲音也被你所識破,沒辦法了,小心羅!在來將是前所未有的華麗魔法饗宴!」 首次展現出的認真態度,嚴肅到讓人感到詭異的鬼丑之妝,魔術師楊雙手一揚左右雙掌之上快速亮出數十張顏色各異的魔法牌,跟著魔術師楊身形一閃如鬼影般緩緩的消失。 面對魔術師楊突然表現出的嚴肅模樣,再看著魔術師楊身形緩緩的消失在眼前,感受到週身附近空氣中開始瀰漫開來的詭異氣息,地獄死騎知道當隱於暗處的魔術師楊一旦發動攻勢將不會在如方纔的攻擊般那麼兒戲,所以地獄死騎緩緩的把左掌也握上火劍劍把,以雙手握劍雖少了平常單手使劍的靈活度與多變性,但以雙手握劍斜舉而上卻是地獄死騎將要發動最強殺招的起手式。 今夜不平常的夜總算回復了原屬於夜晚才有的寂靜,紅色的月輪高掛月空之上,雖然惹人心緒浮動卻也有著一種妖邪之美,滿地的屍骸、滲入地面的血河…… 情緒回覆平穩的西娃在擦拭乾淨自己臉上的血污後,簡單的包紮自己的傷口,收起滿是缺口的長劍,在抬頭打量著前方總是抬著頭看著上空月亮的陌生男子,突然之間西娃覺得這早前還被自己當作惡魔的男子如今不再讓自己感到恐懼害怕,反而覺得這男子心中似乎埋藏著許多的悲傷,所以給人一種沉重的無奈感,故意表現出來的冷漠好像是要掩飾心中不想讓人知道的情感。 「可惜無法看清這男子掩面長布下的真面目,不然或許可以知道他冷漠表情下不為人知的一面。」西娃心中想著,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好奇下,西娃提起勇氣戰戰兢兢的問:「你……究竟是誰?」 「惡魔!魔鬼!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奧丁看也不看只是冰冷的回答。 奧丁冰冷的態度早在西娃意料之中,看奧丁並不排斥自己問他問題,心思敏捷的西娃眼珠一轉很快再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身份,那你要我怎麼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 「這是你的問題。」奧丁冷冷的丟下這句話,隨即轉身*著一株大樹坐了下來,在低垂著頭拉緊了裹住身體的厚布後好一會再說:「等我僕人回來我們就要動身前往聖畢斯特,你休息吧!」 從這幾句話的交談中,西娃發現奧丁的言語雖然冰冷但也不是特別的冷漠,因為至少最後還會要自己先做休息,雖然身體確實疲累,不過心中的好奇卻沖淡了睡意,西娃先試探性的躡步走近奧丁,見奧丁沒有阻止之意,西娃更索性走到奧丁面前蹲了下來,打量奧丁好一會後好奇再問:「如果到時我無法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那你會對我怎樣?」 奧丁頭也不抬隨口就答:「殺了你!」 聽著奧丁簡短的回答,從他冰冷切決的態度中讓西娃毫不懷疑這回答中的可信度,不過奧丁冰冷的態度卻未讓西娃卻步,或許是奧丁一臉刻意偽裝的冷漠態度反讓西娃感到有趣,西娃跟著再問:「我很好奇你憑什麼認為我有能力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要知道我也不過是皇道之雷第二旅團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 「因為你若不能完成我的要求,你只有死!」 對奧丁動不動就要人死,西娃心中頓生反感,性子一起竟大著膽子說:「那你現在乾脆殺了我吧!因為我沒這能力。」 西娃話才說完,就感到額頭一陣冰冷,原來奧丁右指不知何時已經點上西娃額頭,當奧丁緩緩抬起頭右眼詭異的金、紅雙瞳冷冷的盯著西娃,這時西娃藉著月光除了注意到眼前奧丁右眼中讓體內心臟急遽跳動的詭異雙瞳,也發現奧丁長髮覆蓋的左半臉上黑色的眼罩。 雖然知道這獨眼的男子只須指勁一吐便能輕鬆殺了自己,不過西娃這時卻不知哪來的勇氣緊閉起雙眼大聲叫:「殺吧!反正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 看著西娃這耍性子的模樣,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同樣金髮一樣倔強表情倒有七分蘭妮雅的影子,看著西娃奧丁忍不住想起蘭妮雅,隨著心一緊奧丁微皺起眉頭收回了點上西娃額頭的右指,刻意冷漠說:「等明日到達聖畢斯特後,你要是沒完成我的要求,放心,我會讓你跟那些畜生一樣的死法。」 聽著奧丁的威脅,西娃忍不住回想方纔那場猶如地獄般的屠殺場景,在暗吐了口冷氣後,西娃提起勇氣再盯著奧丁那讓人恐懼的右眼一眼後,站起來轉身走回原處才要坐了下來,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再問:「你的劍這麼厲害,不知道比起五大名劍又如何?」 西娃突然提出的問題讓奧丁眉頭忍不住一挑,經過一陣沉默後,奧丁不答反問:「你一向都這麼多話嗎?」 奧丁的態度雖然冷漠,然而奧丁有問必答卻讓西娃得了便宜還賣乖,有意套出奧丁的來歷,西娃話鋒一轉語氣不客氣的回說:「要是不稍微瞭解一下你,我又怎麼引薦你這沒沒無聞的劍士進入我皇道之雷旅團。」 沒想到自己的態度不但沒讓西娃卻步反而引起他的好奇,奧丁撇了西娃一眼,看著眼前這年輕面容姣好的少女一眼,直接了當回答說:「這是你的問題,再說你也只須想辦法讓我在聖戰聯盟會議的會場旁聽,會議結束後我就離開。」 聽到奧丁真的只是單純要利用皇道之雷參加聖戰聯盟會議,西娃竟忍不住生氣叫:「你當我皇道之雷是你說來就來說走的隨便之地嗎?」 當西娃氣得大叫,一直低垂著頭的奧丁猛然抬起頭右眼射出感興趣的亮采,跟著身形一閃眨眼來到西娃面前。 才一個沒注意奧丁已經出現到面前,西娃愣了一下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奧丁已經一手把西娃抱起冷冷說:「閉嘴,帶你去看好戲!」 從沒想過一個人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當西娃還在想著怎麼套奧丁話的時候,冷不防已給奧丁攔腰抱起,才剛驚覺已經發現左右景物不斷往前移動,而眼前這抱著自己急速奔行的男子卻臉不紅氣不喘,表情還是一樣的冷漠,眼神還是一樣的冰冷,比較不一樣的是當一直裹住下半邊臉的厚布落下,西娃發現眼前這男子竟讓自己的視線再也捨不得從他的臉上移開。 刻意偽裝的冷漠表情下有著不知歷經過多少滄桑所磨練出來的沉穩,微揚的嘴角上難測的笑意雖給人不可一世的感覺,然而隱約之間卻有種這是對世事感到無奈、心死的苦笑;詭異的右眼妖瞳雖然駭人,但此時不但不再給人恐怖的感覺,反而讓人在心中揚起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雖然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對這人的來歷也一無所知,但西娃這時卻有種只要在他身邊不管遭遇到任何事,他都會守護在自己面前的錯覺。 就在西娃沉浸在自己想像之際,突然耳邊響起奧丁冷冷的聲音說:「已經到了,不用抱的這麼緊。」 被奧丁一語從幻想中帶回現實,這時西娃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環抱住奧丁,臉一紅連忙把雙手放開,正要從腦中硬擠出理由借口化解尷尬之時,奧丁伸手阻止了西娃開口,在指向前方說:「安靜一點看戲吧!這場戲可不是你平常想看就能看到的。」 順著奧丁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前方百尺之外的熊熊火焰之中隱隱佇立著一名形體模糊的騎士,隨著這名騎士緩緩轉身看了過來,當接觸到這名騎士血紅色的雙眼,西娃全身不由猛烈一震,本來還在百尺之外的騎士就像突然來到面前一般! 比起這名騎在馬上的高大騎士,西娃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在這騎士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面前,西娃感到自己全身赤裸裸的給看透,不但無法移開眼神別去看這名騎士,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就連平常最簡單的呼吸也變成異常困難之事,耳中所能聽到的除了一聲聲沉悶的馬嘶外,四周空間就只剩下自己體內心臟的急遽跳動聲,身體肌膚所接觸的氣流是如此的灼熱,所呼吸進入體內的空氣讓全身就像要燒起來般的難受! 在這一刻中西娃失神的認為自己的生命已經結束,右腳不由自己的踏出一步,這小小的一步就像跨越了生與死之間的門檻,走進了只有死亡的地獄、踏入了永恆的渾沌黑暗之中,這時背後突然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把自己往後拉,力量雖小卻把自己從冰冷的死亡空間拉回到現實的世界,再次大力的喘息,再次感受夜風吹拂所帶來的涼意,西娃滿頭大汗慘白著臉,心中這時有種在世為人的感受。 奧丁伸掌輕輕貼上西娃的後背,一邊幫西娃凝聚雜亂的心緒順便幫西娃治癒身上的傷口,看著西娃的呼吸逐漸平緩,奧丁把目光在回到遠方的火海之中,嘴裡淡淡說:「收斂心神,堅定意念,心中越害怕死亡只會讓你更容易墮入死亡的魔障。」 感受著從背後源源不絕輸送來的力量,從未有過的舒服感就好像沐浴在日光之中享受微風輕撫一般,忍不住的疑惑,藏不了的好奇,西娃緩緩回頭看向奧丁冷漠的臉,在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幾乎貼著面輕聲說:「你現在的力量好溫暖,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奧丁並沒有回答,此刻的他專注的盯著地獄死騎的每一個動作,捕捉著地獄死騎週身浮動的特異元素氣息,現在的奧丁感興趣的是自己跟地獄死騎的力量有多少差距,也好奇的是這一直以來總在自己面前嘻皮笑臉的魔術師楊真正的實力到達怎樣的境界。 身在地獄業火之中,這名來自地獄的死騎雙手緊握著火焰古劍,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專注認真的注意著四周的一切,不放過方圓十尺之內任何氣流的一點動態、不忽略耳中所能聽到的任何一絲細微聲音,地獄死騎握劍的雙手緩緩的加重力道,慢慢往後拉動的劍身不斷冒出熾熱的焰火,此時此刻比起隱於暗處伺機出手的魔術師楊,地獄死騎更如蓄勢待發狂襲而起的暴風雨。 突然之間察覺到在後方百尺外出現了輕微的力量波動,察覺了後方的異樣,地獄死騎緩緩移動自己身驅,一直以來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因為這股突來的力量而出現了小小的缺口,而在這瞬間上空一圈巨大的魔法陣破雲落下,當數十道紫色驚雷一一轟落在地獄死騎週身,引發一陣陣的強大爆炸,專屬魔術師楊的華麗魔法圓舞曲就此藉著這驚雷爆揭開序幕。 憑空出現由四面八方捲來的巨大火輪、由底下破地而出的尖石銳壁,疾走的氣流如刀刃般狂襲橫掃,當空氣中漂浮的水氣一點一點凍結凝成冰刺穿射刺出,強大的四屬性魔法幾乎在同一個時間發動不留一點生路的從四面八方先後攻擊上地獄死騎,就如其名華麗魔法圓舞曲般,不但富有聲光效果,誇張的魔法組合更令人賞心悅目。 而這時地獄死騎的劍,動了!燃燒著火焰的劍鋒猛然的暴增揮出,巨大的劍罡夾帶劈天之威往四周怒掃而出,最狂的劍、最熾熱的火焰,在劍罡所到之處整個大地給整個翻起、空氣詭異的燃燒,在被地獄之焰佔據的空間中地獄死騎石破天驚的一劍率先擊破由四面八方捲來的火輪,跟著劈開旋掃過來的旋流之刃,穿刺射來的冰刺給被劍威翻起的地層一一擋下,由地底冒出的尖石才剛破出地面便被地獄死騎身上濃烈的死亡氣息整個壓碎。 「哈哈哈哈哈……」在一一擊破來襲的四屬性魔法後,地獄死騎意外的發出瘋狂的笑聲,渾厚的氣勁、濃烈的死亡氣息把腳下方圓五十尺的殘破大地整個往下壓出十尺深的大坑,而地獄死騎座下的幽靈戰駒則詭異的散出灰色的氣煙四蹄踏立在火焰之上。 笑聲未停,地獄死騎從馬背上凌空飛躍而上,手上長劍隨手揮出,巨大的劍罡引發強大的風暴狂掃下方大地,頓時一道道的劍氣接連從地面破出,激起的土塵直捲而起如海嘯般往外壓去,這強大的一劍就連遠在百尺外的奧丁也感受到這一劍所帶來的餘威,眼看前方被激起的丈高塵嘯直壓而下,奧丁一把把西娃拉到身後,隨著全身泛出魔氣暴開,奧丁舉起左手翻掌擊出,輕描淡寫之下擊潰眼前塵嘯。 奧丁身上的強大魔氣以及轟出的一掌使得身形方位無從隱藏,不過地獄死騎此刻卻無暇兼顧,因為這時魔術師楊的魔法牌攻勢又接連來到。 粗大的籐蔓破土急速往上生長,快速纏上地獄死騎的右腳,同一時間天空雷雲急湧,驟降的暴雨,震耳的雷響,疾走風中的電流化作數百道利矢同時射向地獄死騎而去,不只如此這時四周空氣突然凝結,讓地獄死騎猶如身陷土層之中行動受制。 觀戰的奧丁收回了魔氣,冷眼看了前方持續僵持的戰局一眼後,冷言說:「縛足之籐、懲戒電矢加上凝風之牢,看來今夜這場戲的即將來到最高潮。」 給方才地獄死騎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嚇得至今驚魂未甫的西娃,在好不容易回神過後霹靂趴拉的開口追問:「這人的劍好恐怖!他是誰啊?還有跟他交手的是你的僕人嗎?他在哪?他又怎能同時發動這麼多的魔法?」 「火是地獄之火、劍是嗜血之劍,而他也不過是沉淪在勝負難以自拔的無奈之人。」對地獄死騎的真實身份,奧丁早一目瞭然,不過此時卻也沒對西娃說破,只是難得語出感歎的說著。 對奧丁語帶保留的態度,西娃不以為然的回答:「怎麼你們這些實力強到讓人無法想像的強者總是這樣藏頭藏尾的掩飾自己的身份,像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力量,一定要讓全雲夢的人都知道我西娃之名。」 西娃的話讓奧丁緊閉的嘴角微微一揚露出無奈的苦笑,心中回想過去自己盲目追求成名,為了自己所謂的正義而在雲夢大陸上惹出無數風波,從香格里拉之行、梁山泊之鬥一直到五年前的聖石之爭,追究起因來由還不因為自己過去白髮魔劍盛名之累,而最後的結果呢?終究還不是一場空。 就在這時前方在傳驚天爆響,刺眼的白光、飛射的焰火,隨著一把巨大的劍罡筆直的貫入地面,籐斷、電散、牢破,從天空傲然落下的魁武身軀,獨尊天下的不世之劍,在火紅的長髮之下,血紅的雙眼露出不可一視的目光,從發出狂妄笑聲的嘴角緩緩流出暗紅的鮮血,在隨之泛出的滿意笑容中,地獄死騎在落上幽靈戰駒馬鞍上,意外反手收劍入鞘,再把今夜得到的鑲鑽金盒拋給從黑暗中現出身形的魔術師楊後,當破雲而出的第一道曙光直接落在地獄死騎身上冒出似灼傷的白煙時,地獄死騎不再逗留一邊仰天發出連聲的狂笑,一邊策馬縱入後方的灰霧之中隨著霧散消失不見蹤影。 「哎呀!要是早知道這瘋子見不得天明的第一道光那我就晚點再出手,害我平白浪費了一堆魔法牌。」魔術師楊檢視了手上的鑲鑽金盒後忍不住抱怨叫著。 「沒能見到你的圓舞曲真正殺著,我想他也覺得可惜吧!」魔術師楊才剛抱怨完,奧丁的聲音隨即在後頭傳來。 知道奧丁已經來到背後,魔術師楊連忙轉身陪笑遞上鑲鑽金盒說:「總算幸不辱命,主人請笑納。」 奧丁伸手拿下鑲鑽金盒後看也不看就把金盒拿給西娃說:「這就是你們皇道之雷此次賠上整個旅團所要護送的物品。」 從奧丁手上接過鑲鑽金盒,西娃的臉色著實難看,她萬萬沒想到這次讓第二團長寧願犧牲部下的重要物品竟會只是一個雕飾華美的金盒,看著鑲鑽金盒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西娃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黯然的說:「走吧!只要一到聖畢斯特,我會向總團長報告昨夜之事,至於總團長讓不讓你參加聖戰聯盟成立大會的會議,這一切就看總團長的意思。」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五章 尋跡推敲 就在奧丁三人動身前往聖畢斯特同時,這時在塞爾特平原之上,也有一輛搭著破篷的老舊馬車,正往聖畢斯特的方向緩慢前進。 刺眼的日光之下,頂著大斗笠駕著馬車的女馬伕,發出不耐煩的聲音,抱怨道:「都是你啦!沒事放出那些魔獸,把雲夢大陸搞成現在這樣,舒服涼快的夜晚不能趕路,卻一定要在這樣炎熱的白天行走。」 馬伕之旁牽著馬轡,跟著行走的精壯少年,一聽到抱怨隨即叫道:「喂,好歹你這蘇大小姐還是坐在馬車上,要抱怨,乾脆你下來用走的,讓我上去坐,那我就乖乖讓你罵個夠。」 才剛抱怨便給回嘴,女馬伕一聽氣得揭開斗笠,露出一頭火紅的頭髮,指著少年叫:「我有罵錯嗎?死凡席司?那次在南蠻打架的時候,你不是說就算手上握著魔兵,你也不鳥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七大罪,結果呢?」嘴巴說一套,暗地裡又是另一套,我跟大姊才到千年石碑沒有多久時間,你就把南蠻地底下的怪物全給放了出來,媽的,你家寵物在地底下過得好好的,你沒事放出來逛大街做啥。」 「*!你還以為我願意啊!你懂不懂什麼叫做順勢而為啊!要是我放著不管,要等到魔族大舉入侵,再讓那些地底魔獸出來,你認為現在的雲夢大陸,還會有什麼狗屁五大巨城嗎?而且你神兵戰士是當假的嗎?要是看不過去,就拿你的串燒棒去消滅那些魔獸啊!」 經過了五年的時間,昔日的稚氣男孩,如今已長成高大的英挺少年,專屬年少的輕狂,清楚的寫在臉上,可貴的是,就算身後背著十二魔兵之一的魔刀蝕血,卻絲毫不受魔氣影響。 「你這死小孩!找死!」聽著凡席司不客氣的回話反譏,蘇夢氣得捲起袖子、跳下馬車,就要賞凡席司一拳。 凡席司低身避過後,隨即繞著馬車周圍,一邊跑一邊叫:「哇哇!火爆女抓狂了,美女大姐救命啊!」 怒火三丈的蘇夢緊追在凡席司背後,氣得追趕大叫:「死小孩,你別跑!」 就在蘇夢好不容易追上凡席司,一把抓起凡席司領子,正要一拳打下之時,蘇菲從馬篷中探出頭來,輕聲阻止說:「夢妹,好了,別忘了車裡有病人呢!今晚之前要是趕不到聖畢斯特,一旦聖戰聯盟大會開始,恐怕就要錯過醫治的機會了。」 「哼,算你運氣好。」 蘇夢雖在表面上答允,卻也在凡席司頭上捶下一記重拳後,跟著再補上一腳,把凡席司踹得遠遠的,這才滿足的回到馬車上,戴上斗笠,繼續驅車往聖畢斯特前進。 來到半路上,前方赫然出現滿地的魔獸及人的殘破屍骸,地上暗紅的痕跡,四周半折的樹幹,縱使經過一晚夜風的洗滌,空氣中仍飄散著濃厚的血腥味,以及淡淡的魔氣。 看著眼前怵目驚心的情景,蘇夢把馬車停下後,便縱身跳下與凡席司一起檢視,昨夜激戰的痕跡。 過了好一會後,蘇夢說:「看這些死掉屍體上的服裝,這些人應該是皇道之雷旅團的人,再看地上離去的腳印與車痕,皇道之雷真不愧是近年來出名的旅團,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魔獸,竟還能安然而退。」 一聽蘇夢自以為是的判斷,凡席司白了蘇夢一眼,沒好氣叫:「喂,你眼睛有問題啊,這些魔獸幾乎都是死在同一個人手中,而且從地上的痕跡明顯可見,這些屍體全是為了保護車隊離開而犧牲的。」 因為發覺馬車突然停下,而探出頭來的蘇菲,發現前方情景後也跟著下車,在聽著凡席司的分析後,蘇菲隨後檢視四周環境,眼中露出讓人不解的疑惑目光。 略為思考過後,蘇菲轉頭看向凡席司開口就問:「下手殺掉這些魔獸的這名用劍高手,手段之狠前所未見,凡席司,就你看來,會是你們十二魔兵中的魔兵戰士嗎?」 「這……就地上魔獸的屍體上看來,這些魔獸雖然死狀各異,但可以斷定的是幾乎大都是被同一把劍所殺,在十二魔兵之中,在型體上跟劍類似的,就只有兩把,一把是妖刀十六夜,另一把則是夜刃村雨。「以有著細長刀刃的妖刀十六夜來說,就我認識的妖刀之主,不像是會如此多此一舉之人,而且他所擅長的拔刀術跟二刀流,也絕不可能會造成這樣複雜的傷口。「至於夜刃村雨之主,這傢伙性情放蕩不羈,看起來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浪子模樣,不過對劍的執著卻遠超自己的性命,以他這樣惜劍如命的強者,又怎會對這些卑賤的魔獸拔劍。」 凡席司話的話才剛說完,蘇夢便一臉不以為然地嘲弄說:「去去去,瞧你把你們十二魔兵說得這麼厲害,如果真的這麼厲害,怎麼不見你們十二魔兵出來在雲夢走動啊!」 「嘿,你又知道我們十二魔兵沒在雲夢大陸走動,別說這些年來,一直陪你們姊妹一起旅行的我跟凱洛琳,想那怒無極、窩特斯及亞瑟,這五年來的名聲還不夠響嗎?別忘了他們手上的武器,也是在十二魔兵之列。」 凡席司眼珠一轉賊笑回答著,看著蘇夢聽到自己回答後,那啞口無言的表情,凡席司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得意。 一聽凡席司提起亞瑟、窩特斯跟怒無極,蘇菲搖頭笑了笑問:「五年前七大罪之二,分別慘敗在亞瑟跟窩特斯手下,這結果倒著實讓人想不到,而怒無極一年前,在聖畢斯特城門之前,以一人一刀,血戰近萬魔獸兩天兩夜的壯舉,更讓人感到納悶,難道對你們手握魔兵的人而言,魔界不是你們效忠的對象嗎?」 「魔界是魔界,我們是我們,別因為我們手拿魔兵,就把我們當魔族看待,就如同拿著你們上古神兵,不也把神所交付給你們的宿命當作屁一樣,當然要獲得或是使用魔兵,我們本身必須付出某種程度的代價或條件,當然不可否認的,在我們之中也有被力量沖昏頭的人,去效忠魔界,淪為魔族,不過那也純屬個人的行為。」 為了不讓自己魔兵之主的身份,影響了與蘇家姊妹的關係,凡席司收起原本的輕鬆表情,難得正色解釋。 雖然看凡席司難得這麼認真解釋,蘇夢仍忍不住插嘴調侃說:「哼,把自己說得這麼好聽,你侵佔凡席司身體的個人行為可真是『正派』!」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好幾次了,我因為過去修煉魔族秘法,而遭魔氣反噬,使得身體腐壞,只能用寄魂之術,藉他人的軀體重生,這凡席司當日碰上我只能算他倒楣。」 看凡席司極力辯解的模樣,蘇夢感到有趣,故意再說:「那不知何時會換我們倒楣喔。」 「第一、我沒興趣變性;第二、我的寄魂之術必須在對方有求於我的情況下,才有一定的成功機率;第三、被寄魂的身體每次腐壞的時間都不一樣,目前這凡席司的身體並沒有任何腐壞的跡象,再說凡席司這身份跟長相我也滿喜歡的,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想換。」 蘇菲注意到蘇夢眼中的笑意,知道蘇夢有意捉弄凡席司,連忙笑著阻止說:「呵,夢妹,別再鬧他了,回到方才話題吧!」 蘇菲既已出聲,蘇夢就算不想這麼簡單放過凡席司,也得不情願的閉上嘴。 這時蘇菲對凡席司開口問:「可是下手這人若不是十二魔兵之一,難道魔族之中除了魔帝阿茲撒克與七大罪外,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強者存在?從這四周所殘留的魔氣看來,這人實力可不在你我之下。」 「在魔界險惡的生存環境下,若魔族之中會有超越七大罪的強者,我想也並非是不可能之事,畢竟過去五年來,七大罪與魔帝的低調,確實有不平常之處,只是若是下手的是魔族之人,那又為何要以如此凶殘的手法,殘殺自己的同類?」凡席司不以為然的回答說著。 聽凡席司語意,似乎排除了下手之人為魔族的推論,蘇菲想了想,再觀察四周所殘留的劍痕後,再問:「那以你所知,你認得出下手這人是用什麼劍法嗎?」 「這種劍法前所未見,以這一劍來說,明明是刺出的劍,卻有削、旋兩種走勢,單是這一劍,就已經足以與五大名劍平起平坐。」凡席司皺起眉頭,一邊說著,一邊折枝代劍,*著地上與四周劍痕順勢演練起來。 看著凡席司憑著魔獸屍體上的傷口,與地上劍痕模擬對方的劍招,不過是再基本不過的簡單招式,蘇菲詫異再問:「就劍法看來,只是再單純不過的動作,難道之所以會產生這麼大的殺傷力,全是因為這人魔氣使然?」 「這應該不可能,若這人是憑*魔氣殺這些魔獸,那魔獸屍體上定會殘留魔氣侵蝕的痕跡,而不會都只有銳利的劍傷,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人劍招中藏著我無法模擬的變化。」 思索著蘇菲的推測,凡席司沉默好一會後搖頭說著。 這時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夢突然插嘴說:「說到用劍高手,這人會不會是西門無恨啊,傳聞他在三年前,隻身踏入魔界後從此音信全無,會不會是西門無恨已經悄悄回到雲夢大陸,還學會魔族的劍法?」 凡席司露出一臉給打敗的樣子,好氣又好笑的反駁說:「這哪有可能啊!想也知道西門無恨之所以會去魔族,全是因為要與阿茲撒克一戰,如果阿茲撒剋死已,在魔界易主的混亂情況下,新主為了鞏固勢力,勢必會來拉攏其餘沒待在魔界的十二魔兵,而若是西門無恨敗,你認為他能活命嗎?少天真了妳。」 這時蘇菲只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觸摸著地上的劍痕,良久之後喃喃說:「也許你們會覺得我瘋了,觸摸著這劍痕,感受這空氣中殘餘的魔氣,我的心中有著複雜的感覺,像是心碎的痛,卻也有說不上來的高興。」 蘇菲意外的感觸,惹得蘇夢不以為然的說:「大姊,你該不會又要說,這魔氣跟你腦中的模糊身影有關聯吧!拜託!雖然人家稱你為風之女神,你也不用補個風就捉個影。」 蘇夢話才說完,凡席司也跟著附和說:「蘇夢說的沒錯,我們之中誰都可以胡思亂想,就只有你沒這資格,趕快忘了腦中的鬼影子,想想到聖畢斯特之後,要怎樣才能見到晨曦女神蘭妮雅吧!不然一旦病人掛掉,有人可要抓狂了。」 看著蘇夢與凡席司都不以為然的模樣,蘇菲藏起心中奇怪的感覺,笑笑說:「呵,方法早想到了,只要確定蘭妮雅也到聖畢斯特,我就有辦法讓她不得不救凌方。」 「真是的,這蘭妮雅我們又不是不認識,要找她幫忙還要傷腦筋,到時要是大姊你的計謀失敗,那我就去押她過來醫治凌方,神之女,哈,我女武神耶!誰怕誰!」 凡席司一手搭上蘇夢肩上,一副同仇敵愾的說:「對對!蘭妮雅她是神之女,我們這邊有風之女神,跟火爆怪力女武神,真要比起來,她還差遠哩。」 蘇夢狠狠瞪著凡席司氣得大叫:「去你的火爆怪力女武神!找死啊!」 一看蘇夢跟凡席司又要鬧起來,蘇菲連忙笑著催促說:「別鬧了,我們快走吧!再拖下去,只怕今晚我們又要露宿荒野。」 一聽到又要露宿荒野,蘇夢臉色一變,推著凡席司跟蘇菲叫:「這可不行,我們快走快走!」 當蘇菲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不到多久,很快的又發現了一地的屍體,跟翻倒的馬車。 而最讓人怵目驚心的,是地上那一道道尺來深的劍痕,跟滿地像給流星轟過的大坑。 「這裡是發生國戰啊!」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凡席司率先開口叫出。 跟著開口的是蘇菲,閃動著智慧光采的雙眼,環顧四周好一會後,臉色出奇凝重的說:「看來皇道之雷這次護送了很不得了的東西,竟連地獄死騎都出手。」 「可以跟地獄死騎交手的這群魔導士也不簡單,看地上的痕跡,至少這群魔導士不但發動超過十種的高等魔法,在默契跟時間點的掌握上,更儼然是由同一人同時發出。」跟蘇菲臉色一樣凝重的凡席司,接著蘇菲話語讚歎說著。 凡席司話才說完,蘇菲卻斷然肯定說:「這些魔法就是同一個人發出的。」 「這哪有可能?別說從地上的痕跡可以推測出的魔法有著各種屬性,以地獄死騎的能力,如果對手只是一名魔導士,那地上沒有這名魔導士的屍體,難道敗的人是地獄死騎?」凡席司說道。 「如果對方是個使用魔法牌的高手,要同時發動出數種屬性的攻擊,或防禦魔法並不難,而這樣的人我就知道一個,再來,地獄死騎之所以無法擊殺這名善用魔法牌的魔導士,原因可能是那名用劍的神秘高手也來到附近,讓地獄死騎分了心。」蘇菲想了想認真分析說著。 而這時蘇夢忍不住大叫:「喂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地獄死騎最近名聲是很響亮,不過在我看來,也只不過是個愛裝神弄鬼跟嚇人的傢伙,至於大姊你說的那個愛用魔法牌的,應該說的就是那個臭小丑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臭小丑他不是跟縮頭烏龜一樣沒膽嗎?哪有可能跟地獄死騎打起來。」 「就是這樣才讓我覺得不尋常,這小丑算計人的手段不在特亞修之下,而這次卻會給強逼著跟地獄死騎交上手,如果逼魔術師楊出手的人會是這名用劍高手,那麼這名用劍高手真的不簡單。」蘇菲凝重的解釋著。 以她對魔術師楊所知,過去能把魔術師楊逼出來拚命的人,恐怕就只有已死的龍騎士特亞修。 現在卻突然冒出個神秘的用劍高手,而且一想到這名用劍高手又極有可能是魔族的人,從地上的痕跡看來,這名用劍高手也是朝聖畢斯特而去,這時蘇菲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期待,隱約之間卻也感到莫名的不安。 「大姊,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次到聖畢斯特應該會很有趣。」蘇菲笑了笑,語帶保留回答說著。 看蘇菲一臉神秘模樣,凡席司率先忍不住叫:「最好啦,到時別再像那次去太陽神教求醫般的刺激就好了。」 雖然平時兩人喜歡鬥嘴,不過一提到了太陽神教,蘇夢也忍不住氣的叫道:「別再提了,什麼狗屁聖者之都,那個啥聖主的,不醫也就算了,居然還擺出那麼高的姿態。」 「要不是不想妄殺無辜,那時我早一刀殺了那些愚民!」想到太陽神教,凡席司難得臉上表現出怒意叫著。 看蘇夢與凡席司都一副氣憤模樣,蘇菲輕笑說:「呵,還好那時你忍住沒出手,那個聖主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哼,雖然這是我第一次碰到魔刀魔氣全然被封印住的詭異情況,不過若是以為我凡席司就只有魔刀,那他可就太低估我。」 「呵,只是不知這次聖戰聯盟會議中,晨曦女神跟那太陽教宗,究竟誰肯屈居第二。」 蘇菲笑笑說著,話語之間,似乎認定了這次聖戰聯盟會議,將會是一場禍福難料的風雲之會。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六章 聖畢斯特 綿延一里的寬長白色高牆,在寬大的城門口下,訓練嚴謹的聖畢斯特衛兵,正守在橫跨護城河上的吊橋一端,嚴密檢查要入城的車隊。 來到聖畢斯特的奧丁三人,在通過吊橋,越過護城河後,憑藉著西娃手上由聖畢斯特城主簽署給皇道之雷的通行證,奧丁與魔術師楊雖然掩面的打扮格外引人側目,卻也沒遭到任何刁難,順利的跟著西娃身後進入聖畢斯特。 一入城後,魔術師楊像發現新大陸般,睜大眼睛四處觀看,興奮的說:「沒想到短短的五年,聖畢斯特能發展到這麼大的規模,真難以想像,五年前還只是個不到千人的小城。」 「聖畢斯特能有今日這麼大的規模,雖然跟過去盧森帝國的統治方式,和地理資源有很大的關係,但當初要是沒有九樓聯盟在物資上與人才上的補助,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從要塞小城成為今日的五大巨城之首。」 聽著魔術師楊興奮的大叫,西娃注意到表情冷漠的奧丁眼中,悄悄露出新奇的目光,興趣一起,連忙像導遊般開始介紹了起來。 魔術師楊快步走上與西娃並肩同行,打趣說:「小妹妹,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嘛!」 打量著魔術師楊興奮的模樣,與奧丁冷漠的態度,西娃再多看了奧丁一眼後,轉頭對魔術師楊驕傲解釋說:「皇道之雷在聖畢斯特有很大的影響力,我身為旅團成員之一,自然對聖畢斯特有著一定的瞭解。」 魔術師楊這時再問:「喔喔,可是你不是只是皇道之雷第二旅團中的小小一員,怎麼我看剛才進入城門時,那些守衛對你的態度,就像狗看到主人一樣?」 「這是因為我手上的通行證,是由聖畢斯特城主親自頒發的一級通行證。」西娃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大約手掌大小的銀邊紙牌。 仔細觀察著西娃手上的通行證,魔術師楊訝異的再問道:「一級通行證不是只有貴族才有資格擁有,以你在皇道之雷的身份,怎麼會有這張通行證,該不會你也是公主吧?」 沒有回答魔術師楊的問題,西娃反而跟魔術師楊一樣興奮起來說道:「『也是』?怎麼,你們也有碰過其他城的公主嗎?漂亮嗎?她們平常都做些什麼?」 「呃,小妹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還有公主的問題,請問我的主人,過去我家主人可是有名的少女殺手。」沒想到西娃會突然劈哩啪啦的連串發問,魔術師楊一邊說著,一邊把問題推向奧丁。 西娃回頭看了奧丁一眼,隨後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嗤之以鼻說:「少女殺手!?別笑死人了,以你家主人這樣子,別把人嚇跑就謝天謝地了。」 「嘿,冷漠是我家主人給人的假象,其實他……」 魔術師楊隨口就要反駁,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奧丁,突然冷冷冒出話來說:「小丑你嫌你的命太長嗎?」 「呃,哈哈,小的失言。」魔術師楊一接觸到奧丁右眼冷冽的目光,連忙搔頭賠罪,話鋒一轉,對西娃問道:「小妹妹,你還沒回答我,你的真正身份?」 本以為可以從魔術師楊口中,得知奧丁冷漠表情下的真面目,沒想到卻給奧丁識破,西娃心中感到失望,因而對魔術師楊的追問,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態度說:「你憑什麼要我回答你,安靜跟我走就對了。」 沒想到西娃變臉比翻書還快,魔術師楊整個人呆在當場好一會後,眼看著西娃跟奧丁已經走遠,這才連忙跟上,搖頭喃喃說:「怎麼我碰到的每個女人,都同一個樣子啊!」 在聖畢斯特城不同於其他城的奇特景象,是路上隨時可見到過去難得一見的獸人。 比起人族大同小異的外表,每個獸人的外表都有著極大的差異,有的獸人身材矮小,有的則跟大熊般巨大。 不時偷瞄奧丁臉上表情的西娃,見奧丁對路上來來往往的獸人沒有表現出預期中的變化,好奇問:「看你模樣,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獸人,難道你是以前卡魯斯帝國的人?」 這並非只是西娃憑空臆測,因為在當日七大帝國鼎立的時候,只有冰之帝國卡魯斯跟北方的獸人族有所往來。 而奧丁對西娃不在乎自己冷漠的態度,還不斷找話題要套出自己的來歷,雖忍不住皺起眉頭,卻仍舊一句話也不說。 對奧丁冷漠的態度,西娃自覺無趣,回頭瞥見走在後頭的魔術師楊,轉而笑笑問:「小丑大哥,你們從哪來的啊?」 魔術師楊看西娃在奧丁面前碰了釘子後,就把問題轉而問自己,想到不久前西娃的態度,魔術師楊怎會放過這報仇的機會。 幾聲賊笑後,他先故意吊西娃胃口,再突然語氣一轉說:「憑什麼你問啥,我就要答啥,小妹妹閉上嘴巴,加快腳步帶路吧!」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奧丁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魔術師楊說:「小丑!立刻到城門去。」 魔術師楊忍不住楞了一下,注意到奧丁臉上些微的變化,雖然摸不著頭緒,但也隨即拿出一張魔法牌,在啟動後就轉身如風一般,往城門快速掠去。 對奧丁突然的命令,心感奇怪的西娃,好奇對奧丁問:「你叫你僕人去城門做什麼事啊?」 「你繼續帶路吧!我的耐心有限,別考驗我的耐性。」奧丁看也不看西娃,只是冷冷丟下這句話。 這時受不了奧丁冷言態度的西娃,終於忍不住氣,直接在大街上破口大叫:「你算什麼啊?不過是救了我一條命,憑什麼把我當僕人一樣使喚,我可不是你那只會搞笑、拍馬屁的小丑!」 西娃突然的舉動,惹得大街上來往的人們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圍觀。 奧丁沒想到西娃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除了把掩面的長布拉緊一點之外,也把心中對西娃舉動所感到的不悅,轉化成冷冽的殺氣,散發出來直鎖向西娃而去。 其實西娃本身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當自己的話才罵出,感受到四周整個驟降的氣溫,腦中突然回想到,昨夜奧丁屠殺魔獸的模樣。 在接觸到奧丁直視過來的冷冽目光,意識到奧丁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西娃臉色整個慘白,不由自主連退好幾步,不自覺間,右手按上掛在左腰上的劍,只是同時諷刺的是,雙腳卻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小妹,你終於回來啦!」 突然的聲音,以及突然拍上肩膀的的手,讓神經緊繃的西娃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西娃如獲大赦般,隨即高興的轉頭抱住這來到身後的男子。 「半藏哥哥!」 見西娃親暱的叫著緊抱著的男子,渾然不再理會自己所散發出來的殺氣,知道自己直鎖西娃的殺氣,在方才一瞬之間,全給這名叫半藏的男子一掌驅散,明白這人實力不差,奧丁收起身上殺意,轉而打量這名男子。 從半藏腰上斜掛的長劍上未露鋒芒,卻隱隱散發的劍氣看來,這名半藏在劍術上,絕對有著一定程度上的造詣。 再看半藏俐落短髮下,那一臉瀟灑的模樣,奧丁也忍不住在心中承認這眼前的年輕男子,的確有著一種吸引人的獨特魅力。 正如奧丁所想,半藏才一出現,很快吸引街上所有人的目光,也有不少女子毫不避諱的投以愛慕的目光,以及對西娃與半藏親暱的模樣,在心底暗暗妒恨。 雙眼中總是帶著笑意的半藏,輕鬆的看著一臉冷漠的奧丁,好一會後笑著說:「小妹,你身後這人,想必就是昨夜救你的人吧!」 西娃沒想到昨夜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半藏耳中,一臉驚訝的說:「半藏哥哥,你已經知道了啊?」 「本該在天明之前就該到城下的車隊,卻遲遲未來,總團長一早就派我出去查探,從那邊的痕跡看來,這位英雄不但劍法了得,就連魔法都讓人有著無比的驚奇啊。」 半藏拉著西娃的手走到奧丁面前,雙眼含笑直視奧丁冰冷的妖瞳好一會後,嘴裡輕鬆回答說著。 知道對方已經從昨夜在地上留下的劍痕,與魔獸屍體身上的傷口,大略知道自己的劍式,奧丁在冰冷的右眼落在半藏掛在腰上的長劍,眼中不隱藏的表露出濃厚的興趣。 西娃站在這如同太陽般,給人溫暖感覺的半藏身邊,以及如同暗夜一般,讓人打從心底發冷的奧丁兩人之間,眼看奧丁只是眼露趣意的看著半藏腰上的劍,在有半藏撐腰的心態下,再不客氣的開口說:「這傢伙才不會什麼魔法,而他的劍雖然厲害,但比起半藏哥哥你還差遠了。」 「呵呵,小妹,你就別再把我捧上天,從那邊的痕跡看來,這位英雄的劍法可遠在我之上,如果他被你激到要跟我比劍,你英俊溫柔的半藏哥哥,後天可就沒機會看到晨曦女神蘭妮雅了。」半藏親暱的拍了拍西娃的頭,故作抱怨說著。 看著半藏與西娃親暱的動作,奧丁收回打量的眼神,一邊轉身走著,一邊冷冷說:「你們皇道之雷的人,都習慣在大街中央談話嗎?」 正與半藏開心敘舊的西娃,突然間被奧丁一語打斷,臉露不悅的正要反譏,半藏卻輕輕把西娃拉住,一臉客氣的對不斷走遠的奧丁拱手問道:「不知道這位英雄怎麼稱呼?」 「奧丁。」 雖然語氣冰冷,奧丁卻也首次說出自己的名字。 西娃心中悄悄記下,口中卻不老實的說:「聽都沒聽過的名字,無名小卒也要我想辦法讓你參加聖戰聯盟的會議,我看總團長那關你就過不了了。」 從半藏出現後,西娃不管在態度、語氣上,都明顯變得不客氣起來。 對西娃有恃無恐的不客氣態度,奧丁知道若此時不給西娃施點壓力,自己絕對沒機會參加聖戰聯盟成立會議。 心念一定,奧丁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右眼中妖瞳殺意萌生,體內魔氣猛然宣洩而出,冷冽的殺氣,如冰般的氣息,瞬間籠罩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上。 一秒之前還熱鬧嘈雜的街上,此刻就好像聲音全給抽走一般,瞬間整個靜寂了下來,無聲之中,由心底竄升出來的寒氣,讓在場之中的每個人詭異的意識到死亡。 恐懼就像藏在空氣中,隨著每一次呼吸侵入體內,快速的蔓延開來,一瞬之間,圍觀騷動、指指點點的民眾,停止了動作,走在街上的民眾,也停止了腳步。 在整個靜止的大街之上,唯一能「動」的,也只剩下一步一步走向兩人的奧丁,與給嚇得臉色慘白的西娃,以及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搶先一步擋在西娃面前的半藏。 半藏的手慢慢的搭上腰上的劍,從額間滑落的汗滴,從臉上傳來的僵硬感覺,如浪子一般的半藏沒有了方纔的瀟灑。 盯著眼前一步一步走來的奧丁,半藏心中盤算著自己出劍的時機,搭在劍把上的右手,手指不停的顫抖,分不清是害怕或是興奮,唯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一旦腰上的劍出鞘,那他跟奧丁之間,最後就只有一個人能站在大街之上。 就在奧丁走到半藏面前,帶著三分輕蔑、三分傲氣、四分殺意的妖瞳,緊緊的盯住半藏,似乎正對半藏挑釁說:「如果你有自信能接下我的劍,你就出手啊!」也像在說:「只要你一出劍,你的路就只有死亡。」 而半藏直到意識到奧丁來到面前,早已經錯失了出劍的最佳時機,原本搭上劍把的手慢慢的抽離,臉上再度浮起方才消失的笑容,瀟灑說:「我這小妹講話就這麼不客氣,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以你這樣的實力,要加入我皇道之雷旅團,可是求之不得之事,不過目前當務之急,可否請你先跟我到城門去接幾個重要的客人,然後我們再一起回旅團,讓我親自把你介紹給總團長認識。」 有著半藏的親口保證,奧丁轉念之間,便收回了宣洩而出的魔氣與殺意。 當街上再度回復方纔的熱絡,周圍所有的民眾,都一臉茫然的不知發生什麼事,呆了好一會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而奧丁聽到半藏說要到城門去接人,臉上忍不住露出詫異的表情,心中猜到半藏要接的人是誰,悄悄做好打算後,點了點頭說:「走吧!」 「呵呵,那因為時間有點趕,所以請你跟上囉!」半藏話才說完,一手帶起驚魂未定的西娃,腳一踏出,就如風馳電掣般,往城門的方向衝去。 而給半藏帶著走的西娃,一邊忍受著在極速下奔馳,迎面而來的風壓,一邊注意到,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總是一臉玩世不恭的半藏,此時臉上竟出奇的認真。 這讓西娃百般不解的問:「半藏哥哥,事情真有這麼緊急嗎?竟要你用盡全力奔馳。」 「笨小妹,你這次帶回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傢伙,如果說不趁這機會壓壓他的氣勢,我們旅團可真的從此都要給這人踩在腳下。」盡全力奔馳的半藏,趁著換氣的時候,一口氣回答著。 西娃聽著半藏的回答,知道半藏要趁著通往城門的這段路上,有意展現畢生最快的速度,把奧丁遠遠甩在後頭。 因為從小與半藏相處,西娃清楚知道,半藏除了劍以外,堪稱一絕的百鬼夜行,所展現的身行速度,就算是會飛行術的魔導士,也得跟在後面吃土。 想到等等可以看到那冷漠的奧丁給遠遠拋在後頭,追得臉紅氣喘的模樣,西娃心中對奧丁突然同情起來,正想要半藏放慢腳步,誰知一臉冰冷的奧丁,正「走」在自己身旁。 以為半藏有意要讓奧丁跟上,西娃連忙催促叫道:「半藏哥哥,你幹嘛放水!衝啊!」 明明盡了全力,誰知西娃竟還說自己放水,半藏正感奇怪,就見奧丁一臉冷漠的走過了自己,然後消失在前方街上人群之中。 半藏整顆心全冷了下來,放慢了腳步,露出無奈的笑容說:「唉,輸得徹底啊!」 看自己一直以來所崇拜的半藏,竟然露出戰敗的無奈笑臉,西娃連忙安慰說:「哼,那是因為半藏哥哥你帶著我,速度給拖慢的關係,如果沒有我,他才追不上你。」 半藏笑了笑,臉上回復瀟灑地說:「輸就是輸!事實如此,小妹,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見半藏臉上一掃陰霾,西娃好奇再問:「對了,是誰這麼大牌,竟能讓總團長派你這堂堂旅團第二把交椅親自迎接?」 「呵,可以說是有名的美女,也可以說是足以把聖畢斯特搞得天翻地覆的恐怖人物。」半藏笑了笑,開玩笑似的回答著。 話才說著,兩人已經來到擠滿圍觀民眾的城門口,遠遠可見奧丁早已冰冷的佇立在人群之外。 看到了奧丁身後魔術師楊比手畫腳的模樣,西娃赫然想到,早前奧丁叫魔術師楊來到城門口,原來是早察覺到城口這邊的騷動。 「媽的,你們這些不怕死的,再不讓我們進城,等等我就燒了這鳥城!」在圍觀的人群之中,蘇夢憤怒的聲音清楚傳來。 西娃聽到蘇夢聲音時,還以為是某個不懂禮貌的任性女子,正要排開民眾上前指責,同時卻瞥見一旁奧丁一直以來冰冷的右眼中竟露出笑意。 這突然的發現,讓西娃直覺認為這名憤怒的女子,一定跟奧丁有著不尋常的關係,或許是有意再多看奧丁冷漠之外的另一面,西娃伸手拉住要上前撫平糾紛的半藏,示意要半藏再多觀察一會。 半藏訝異之際,本想開口詢問,卻見西娃雙眼感興趣的盯著奧丁不放,洞悉西娃心思的半藏忍不住搖了搖頭,也真乖乖聽話,安靜的在一旁看戲。 「喂,我手上這九樓聯盟的令牌可是真貨,就算你們不認得我身後這位大美女的身份,難道連九樓聯盟的面子也不賣嗎?」 凡席司拿著手上的令牌,不客氣的斥責起攔路的守衛,雖然沒有蘇夢這樣誇張,但明顯可見凡席司也動了肝火。 「沒有通行證想要入城的人,都必須讓我們檢查隨身行李,只要讓我們的人進入你的馬車看看,我們自然會放行。」 感受到蘇夢的奮怒,使得週遭的空氣明顯的悶熱起來,加上凡席司手上的令牌又真是九樓聯盟上賓的令牌,守衛態度雖然客氣,不過不可避免的規矩,仍讓守衛把馬車團團圍住。 「呵,馬車內除了我以外,只有一名病人跟一名看護,看護的脾氣比起夢妹可是不遑多讓,如果你們執意要入車檢查,下場我可不敢保證。」 溫柔的警告聲音輕輕的隨風傳出,猶如天籟般,讓四周聞聲的人紛紛陶醉神往,更讓原本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乍然一消。 隨著淡淡的幽香傳出,一身白紗、美艷得讓人窒息的蘇菲,從馬車內輕輕飛出,一臉含笑的緩緩浮落在守衛之前。 奧丁眼中為之一亮,無法言諭的思念之情,整個湧上心頭,瞬間的失神,渾然不覺掩住下半臉的長布已經松落,露出自己帶著溫暖笑意的嘴角。 瞥見奧丁嘴角上的笑意與眼中的溫柔,西娃心中突然湧起濃烈的妒意。 心中莫名的憤怒,引導著西娃在無意識間推開人群,走向蘇菲,狠狠瞪了蘇菲一眼後,竟快速衝過蘇菲往馬車縱去。 事出突然,引來週遭人群驚呼,蘇菲心中還在好奇這眼前怒眼相向的女子,沒想到這女子下一步竟直接衝入身後的馬車,不但讓蘇夢、凡席司同時色變,就連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的蘇菲也忍不住僵住,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只見西娃才剛掀開馬車的布簾,迎面而來的就是強大渾厚的魔氣,驚嚇讓西娃全然忘記了閃躲。 等到再度回神,自己已在半空之上,而下方的馬車帳篷整個爆開,在混亂往外奔逃的圍觀人群中,就見馬車上萬蛇竄動、四處狂掃肆虐的鞭影之中,赫然可見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一手抱著全身肌膚干黃、整個人像給抽乾血液般的男子。 「找死!」 火辣的女子眼帶恨意,瞪了給救到上空的西娃一眼,嬌喝一聲,右手再甩,手上血鞭如靈蛇出洞直噬而來。 「血鞭魔浪!哎呀!不好!」 危急之刻抱著西娃掠上半空,救了西娃一命的,正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西娃身上的半藏。 認出襲擊而來的血色長鞭,是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半藏連忙反手抽劍出招迎擊,瞬間半空之上魔氣雲霧急湧,數不清的劍光如雨般飛洩而下,不但擊開了迎面而來的血鞭,更往馬車上的人射去。 半藏的劍氣,密集如雨,快如迅電,拔劍出招全都只在一瞬之間。 馬車上的火辣女子沒想到一鞭失手,竟會落得劍氣襲身的後果,知道自己一旦閃避,懷中的男子勢必把上空的劍氣照單全收,當即翻身緊緊抱住懷中的男子,打算以後背保護懷中的男子。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七章 城門風雲 從馬車上的火辣女子甩鞭而出,到半藏出劍還擊,都只是不到一秒的瞬間,凡席司縱使實力不弱,然而因為事出突然,就算出手也來不及攔下半藏的劍氣。 蘇夢想也不想手上炙炎便快刺而出,雖然槍快,但卻無法完全攔下半藏的劍氣。 蘇菲身形如風,直衝往馬車,打算在劍氣落下瞬間,救走馬車上的人。 而蘇菲身形才動,卻見一道人影,如電光般比自己更快瞬間到馬車之上。 再來只聽一連串的劍擊聲,萬點火花爆出,隨著清脆的劍擊聲一消,漫天的劍氣已經全然給擋下,收劍傲立馬車之上的這人正是奧丁。 蘇菲心中無來由感到莫名的震撼,她無意識的走到對方面前,一臉心疼的撫摸上這名男子左眼上的眼罩。 不知為何的心碎,不知哪來的喜悅,一直以來總是保持絕對冷靜的思緒,整個混亂起來。 慢慢的,腦中一直以來模糊的影子逐漸清晰,記憶裡原本清晰的某些片段,開始出現無數的空白和銜接不上的缺口,就當這些空白、這一段段的缺口,逐漸被腦中模糊的身影慢慢填滿、銜接的同時,蘇夢的聲音在耳邊突然叫起。 「大姊,你在幹嘛!很難看耶!喂!醒醒啊!大姊!」 失神的蘇菲醒了過來,當注意到自己流著眼淚,還一手撫摸在眼前素不相識的男子臉頰上,蘇菲臉上一紅,連忙退了一步害羞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不,沒關係!」一直以來刻意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的奧丁,在蘇菲面前,全然卸下了臉上的武裝。 本來以為蘇菲已經記起了自己,不過看蘇菲的模樣,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奧丁嘴裡輕鬆說著沒關係,其實心中有著無比的痛苦與難過。 撇過了頭,不想讓蘇菲與蘇夢看到自己臉上再也藏不住的感情,而這一撇頭,赫然看到身後凱洛琳懷中所抱著的男子,竟是凌方。 錯愕、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乍見過去傲氣凌人的凌方,變成了如今活死人的模樣,奧丁一把推走緊抱著凌方的凱洛琳,自己抱住凌方大叫:「凌……少,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放開他!」凱洛琳怒聲吆喝,手上一甩,長鞭在地上猛力一抽,就往奧丁身上甩去。 誰知血鞭渾厚的鞭勁還未打到奧丁身上,就被快速旋射而來,在奧丁身上爆開的魔法牌所形成的藍色護盾擋下。 因為忌憚奧丁懷中的凌方,而出手有所保留的凱洛琳,見自己的血鞭給擋下,臉上怒氣一盛就要再出手,這時蘇菲擋在凱洛琳面前阻止說:「等等!看他樣子,他好像是凌方的朋友。」 盛怒之下的凱洛琳把目光焦點轉而看向西娃,緊握在手上的血鞭牢牢地捲在右臂之上,凱洛琳推開蘇菲,一臉殺氣騰騰的走向西娃,一邊叫道:「你這死小孩,今天老娘就要你為你的好奇後悔!」 對西娃之前的舉動同樣憤怒的蘇夢,在一旁起哄叫道:「給她死啦!如果有人敢出手,我蘇夢就讓他嘗嘗給火焰焚身的滋味。」 「啊啊!大姊頭,有話好說嘛!我這小妹不是故意的,喂喂,老兄弟,你也幫幫忙,說說話嘛。」 半藏擋在整個人呆住的西娃面前,連忙好言勸說著,只是看凱洛琳毫不理會,仍一臉氣沖沖的走來,半藏轉而對另一邊,一臉輕鬆看戲的凡席司求救說著。 凡席司雙手一攤,搖了搖頭笑著說:「拜託,你的劍這麼厲害,哪需要我幫忙,寧願置身事外,也不要得罪女人,這不是你過去曾告誡我的嗎?」 見凡席司表明了立場,半藏一臉苦笑,只好再對凱洛琳賠罪:「呃,大姊頭,有話好說,如果我知道馬車裡的人是你,就絕對不會讓我小妹這麼亂來,你就看她年輕不懂事,原諒她吧!」 「聰明的話就讓開,再攔在老娘面前,等等老娘就先把你吊起來。」凱洛琳狠狠說著,就算明知眼前這半藏實力在自己之上,凱洛琳也不管這麼多,盛怒下的她,現在只想殺了西娃。 這時抱著凌方的奧丁,仔細查看凌方體內的異狀,隨著貼住凌方後背掌上的魔氣,在凌方體內繞行一周回來,奧丁原本凝重的表情忍不住詫異起來。 「凌少只是氣脈遭受莫名力量整個鎖住,只需用強力衝開被鎖住的氣脈,就能恢復,但是這樣簡單的方式,以蘇菲的精明,為何會讓凌少拖到現在,看凌少模樣,這情況應該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難道凌少的病情沒有我想像中的單純?」 想到此,奧丁抬起頭來四處張望,注意到蘇菲正無聲的站在自己身旁,奧丁才要開口,一直都仔細的看著奧丁臉上表情變化的蘇菲,猜到奧丁心中想法,早一步輕聲說:「你心中的疑惑等我們離開了這,我會跟你解釋。」 「嗯。」雙手抱起了凌方,奧丁身形閃過凱洛琳,轉眼來到半藏面前就說:「帶我們去你們皇道之雷的總部。」 見奧丁適時的來到,化解了與凱洛琳將要爆發的不必要衝突,半藏呼了口氣,眼中射出感謝之意,「當然當然,大家跟我來吧!」 半藏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守衛驅散四周圍觀的民眾,跟著拉起一臉嚇呆的西娃,走在最前頭帶路。 「大姊?」 蘇夢走到蘇菲身旁才剛開口,不等蘇夢話說完,蘇菲輕聲說:「在蘭妮雅抵達這裡之前,凌方的確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而且皇道之雷旅團內人才濟濟,說不定不需要蘭妮雅,皇道之雷內就有人可以醫好凌方。」 「可是……」 「從方纔的談話可以知道,凱洛琳和凡席司都跟這皇道之雷的男子熟識,再說有這位……這位凌方的好朋友在旁邊,我想有他在,應該不會有事發生。」蘇菲接著再說著,說到了奧丁,蘇菲忍不住又看了走在前面的奧丁背影一眼。 「大姊,妳怪怪的喔!」蘇夢一臉疑惑的看著蘇菲。 見蘇菲微笑著不答,眼神始終不時落在走在前方的黑髮男子身上,蘇夢想再開口,卻注意到凡席司對自己偷偷使著眼色,隨即會意閉上了嘴巴,只是不時偷瞄蘇菲,觀察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走在最前面的半藏,刻意放慢腳步,讓奧丁跟上,低聲對奧丁說:「還好你的劍夠快,不然這次我可闖下大禍。」 「哼,好好管住你的小妹,再有下次,殺人,我的劍會更快,快到你無法想像。」奧丁抱著凌方,語帶威脅的冷冷說著。 看著凌方這模樣,奧丁心中全然沒有半點重逢的喜悅,心中的沉重比起自己的步伐還要重,也發現就算自己再如何的置身事外,其實肩上的無形擔子從來就沒有減輕,宿命的羈絆,還是有如無形的枷鎖,緊緊的束縛著自己。 「到哩!」 當半藏輕鬆的聲音傳來,奧丁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在聖畢斯特有著極大影響力的皇道之雷總部——一座建立在主城旁的巨大白色堡壘,通過了由兩名壯漢看守的巨大鐵門,再走過了由一道道鐵柵欄封鎖住的拱型通道,接著入眼的,就是容納著近千名正在操練的刀手的廣大練武場。 「這明明就是軍團嘛!還旅團呢!」給眼前整齊劃一、陣容龐大的訓練場面深深震撼住的蘇夢,忍不住讚歎說著。 「我皇道之雷雖然是旅團,但因為總團長跟城主的交情,所以我們皇道之雷平日除了負責輸送聖畢斯特城需要的補給品外,也協助城內士兵的訓練。」西娃連忙得意的解釋著,渾然沒有半點方才在死亡界線上,走上一回的驚嚇模樣。 看西娃得意模樣,蘇夢就忍不住有氣,隨即叫:「去,誰問你啊!」 「妳……」 蘇夢不客氣的態度,讓西娃忍不住就要發作,只是話還沒出口,半藏搶先對西娃說:「他們是總團長要邀請的客人,別沒大沒小。」 「哼!」西娃狠狠的瞪了蘇夢一眼後,重哼一聲,不情願的大步離開。 半藏見狀,無奈的聳了聳肩,露出莫可奈何的模樣,轉而對蘇夢等人陪笑說:「讓在下先幫你們安置好房間,等等再引薦你們跟總團長見面。」 在旅團總部之內的一處庭園之中,看過凌方之後,奧丁獨自走在由白色小石子鋪成的石子路上。 表面看來,奧丁似乎正享受這片刻中難得的悠閒,然而實際上奧丁此刻的心緒,卻遠比過去五年多來的任何一天,還要混亂、還要矛盾,腦中迴盪不去的是,幾分鐘前魔術師楊在房內的勸告,奧丁右眼上冰冷的妖瞳顯露出無奈、迷惘。 方纔,奧丁於房內正苦思凌方情況的時候,魔術師楊突然一臉認真出現在門外,沉聲告誡:「主人啊!想要你所在乎的人不要再受任何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躲他們躲得遠遠的。」 表情上的凝重,以及認真的語氣,都讓奧丁覺得不尋常,似乎要自己刻意躲開蘇菲等人,奧丁不解為何魔術師楊為何會有如此一說,忍不住追問:「什麼意思?」 「以方才在城門下的糾紛,雖然說是那西娃自己個人的行為,但老實說,這丫頭之所以會有這麼讓人意外的舉動,其實也是因為主人你啊!」魔術師楊難得認真的解釋說著。 「我?」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丫頭喜歡上你囉!我的主人。」 「無聊。」聽魔術師楊突然這麼一說,奧丁只覺無聊,絲毫不以為然。 「嘿嘿,只要留心,其實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就算如你所說,這跟我又有何關係?」 看奧丁不以為然的模樣,魔術師楊語氣沉重說:「主人你現在雖然強到沒話說,絕對有能力去處理、去面對任何危機,但是其他人呢?如果對手轉而把目標放在蘇丫頭她們,或是凌方身上,主人你認為以你現在的能力,又可以保護得了幾個人?」 「這……」 「當初千年石碑之下發生的一切,其實當眾人全都忘了過去的白髮魔劍士,都沒了過去關於上古魔道的記憶,加上雲夢大陸上的勢力重新洗牌,其實這一切不也都是主人你的一個新的契機。「你不需要再擔心你的敵人會去對付你所在乎的人,也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對付魔族,甚至挑戰元素諸神;但是方才主人你在蘇丫頭面前解下了你的武裝,或許這樣說有點過分,但主人你正在走你的回頭路啊。」 魔術師楊的話,就如一把利劍般,大力刺入奧丁的心,完全無法反駁,也讓奧丁心中感到極大的挫折。 現在雖然獨自走在這由專人精心佈置的美麗庭園之內,不過無心欣賞景致的奧丁,也只是茫然失神的走著,甚至沒注意到在另一邊的角落,蘇菲與蘇夢也悄悄來到。 「大姊,你怎麼會這麼在意那個叫奧丁的人?難道真的如凡席司所說的,你對奧丁有意思?」 「真是的,怎麼連夢妹你也跟那凡席司一起起哄!」 蘇菲雖是輕聲的斥責,不過臉上卻仍掛著淡淡的笑意。 見蘇菲毫不反駁,蘇夢像發現新大陸般新奇叫:「不反駁?難道真的給凡席司那傢伙說中!」 「大姊只是覺得奧丁他……」 「好像在哪見過對吧!這有啥好奇怪的啊!雖然說他有點不一樣,但五年前,在千年石碑下,我們的確差點跟他打起來,難道大姊你不記得了嗎?」 「一開始的確沒什麼印象,不過當他身邊的僕人出現後,五年前,千年石碑之下發生的一切,如影歷歷的呈現,但是為何當時我們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還有他今天看到凌方時的表情,這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交情,是不會有這麼大反應的!」 相較蘇菲一臉的疑惑,蘇夢態度格外堅決說:「他跟凌方的交情,等凌方復原不就一切都清楚了,重點是我覺得這個叫奧丁的有點詭異,不只是我,就連凡席司也說奧丁他體內的魔氣不尋常,還有就算對手是魔獸,但能如此毫無人性的下這麼重的手,要說這傢伙是好東西,我說啥也不相信。」 蘇菲萬萬沒想到,蘇夢對奧丁的敵意竟會這麼濃烈,好一會兒後,蘇菲試探性的假設說:「說不定,魔獸跟他之間有著仇恨存在?」 蘇夢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去,現在都幫他說話了,你還說對他沒意思?我就算沒有大姊你聰明,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來,他應該不像是會這樣小題大做的人吧!」 知道蘇夢對奧丁的敵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蘇菲無奈露出苦笑說:「呵,奧丁是哪裡得罪你了,怎麼夢妹你對他這麼反感?」 「他……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危險感覺。」蘇夢想了想,一臉認真的說著。 「唉,既然夢妹你都這麼說,那大姊跟他保持距離就是了。」 心知蘇夢的第六感鮮少失准過,蘇菲看了看蘇夢好一會,決定日後再設法調解,只是蘇菲這時心中的強大失落感,卻是蘇夢所不知道的。 就在這時,奧丁突然一臉茫然走過,似乎沒注意到自己姊妹的存在,蘇夢不想跟奧丁有所交集,隨即轉身拉著蘇菲右手就要走。 蘇菲左手搭上蘇夢的手,輕聲說:「夢妹,你先回去,大姊跟他問點關於凌方的事。」 蘇夢迴過頭看了看仍茫然走在庭園內的奧丁一眼,不情願的鬆開手,離去之前不忘提醒說:「大姊,別忘了你跟我保證的事。」 看著蘇夢遠去的背影,蘇菲幽幽歎了口氣,此時心中的兩難,讓一向總能冷靜面對一切事情的風之女神,首此體會到自己智慧所不能解決的難題。 仍然深陷思緒之中,感到心亂的奧丁茫然的走著,從選擇入魔以來,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想暗暗守護著自己所在乎的人,就算是不再有人記得關於自己的一切記憶。 可是隨著這些年來情勢的不斷變化,聖戰聯盟的即將成立,以蘭妮雅現在的身份,將代表人族正式向魔族宣戰。 而自己之所以要參加聖戰聯盟會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心中擔心之事成真,奧丁心底有著就連魔術師楊都不知道的打算——成為魔族之王,以避免蘭妮雅跟魔族的正面交鋒。 「以你的修為,竟會連我到你身後都沒察覺,你在想什麼事情?竟想得這麼入神?」 奧丁整個人猛然一震,隨著轉身面對蘇菲,臉上瞬間整個冷漠下來。 看著奧丁與之前態度截然不同,蘇菲心中忍不住一緊。 看著奧丁不帶任何感情的右眼,蘇菲心中雖感到難以言喻的莫名痛苦,臉上卻仍強裝笑臉試探性的問:「怎麼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盯著人家?我們有仇嗎?」 深怕自己臉上強裝的冷漠被蘇菲看穿,奧丁轉過身背對著蘇菲冷冷問:「凌方他究竟怎麼了?怎會變成這樣?」 「當年千年石碑事情結束後,我們姊妹跟凌方便啟程到南蠻,與凡席司跟凱洛琳會合,半途上在凱特雅國境上碰到巨大魔獸襲擊,若是普通的魔獸,以我們姊妹還有凌方的實力,就算是七大罪親自出手,我們也未必會如此狼狽。」 蘇菲一邊說著,說到最後,整個人竟全身開始發抖起來。 奧丁從未見過一向冷靜的蘇菲如此模樣。 從蘇菲臉上的表情,知道那是因為實力不足而感到悔恨,曾有過不只一次因為無力而感到悔恨的奧丁,一見蘇菲如此,本想上前抱住蘇菲,但才一伸手,卻想起魔術師楊的告誡,而把手收了回來。 奧丁緊緊咬著牙,克制著自己的衝動,耳邊聽到自己從齒縫中蹦出的話:「不管對手是誰,輸就是輸。」 「是啊!那一場我跟夢妹輸得還真徹底,用盡畢生所學,動用神兵力量,竟然完全無法傷及那頭魔獸分毫,如果我跟夢妹沒這麼不濟,也不會讓凌方他變成這樣。」 奧丁出乎意料的冷漠,讓蘇菲感到不對勁,楞了一下後,蘇菲整理心中情緒,平靜的再說道。 說到不懼刀劍、無視魔法的巨型魔獸,四年前奧丁也有一次交手的經驗,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悟出了新的劍招,恐怕自己也會在巨型魔獸爪下吃上大虧。 不過以蘇菲的精明,碰上打不贏的敵人,又怎會選擇留下硬拚,想到此,奧丁疑惑問道:「當初你們怎麼不逃走?」 「對手只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魔獸,而我們則有三人,當初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笨拙龐大的魔獸,竟會這麼強悍,當我意識到不對,凌方卻突然實力倍增數十倍,整個人衝了出去,不到幾招就把魔獸給殺掉,但之後凌方卻不斷嘔出鮮血,隔天更整個人陷入昏迷,一直到現在。」 蘇菲緩緩說著,就算事情已經發生,但從臉上黯然的表情可以知道,就算隔了四年,蘇菲還是一樣自責。 奧丁猜想凌方會這樣,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提升力量之後的後遺症。 停頓一會兒後,奧丁再說:「在城門口,我注意到凌方體內氣脈給某種力量鎖住,我是有自信可以衝開凌方體內被封鎖的氣脈,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單純,所以當時我沒動手。」 沒想到奧丁竟然有能力衝開凌方體內被封鎖的氣脈,蘇菲眼睛一亮,連忙說:「這些年來我動用九樓聯盟的力量,找尋各地名醫,還有咒術師幫忙醫治凌方,除了凌方體內氣脈被封鎖外,凌方還中了某種不明的詛咒,不過既然你有能力衝開凌方體內封鎖的氣脈,那真是凌方的福氣。」 「那我這就去衝開凌方的氣脈!」 原來自己倒是過於小心,知道自己有能力解救凌方,奧丁迫不及待,就要去衝開凌方的氣脈。 看奧丁就要離開,蘇菲連忙阻止說:「等一等!因為凌方氣脈被封鎖已久,要是貿然一次衝開,只怕凌方此刻虛弱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再來要衝開凌方體內被封鎖的氣脈之前,必須先解開凌方身上的詛咒,這是當初冷雪冰姿診斷凌方時特別強調的。」 「解除詛咒?難道日、月賢者沒這能力嗎?」 「日、月賢者都是魔導士,詛咒並非他們的領域,冷雪冰姿說過要解開詛咒,除了找到當初對凌方下詛咒的人外,也建議我找蘭妮雅,或太陽神教的聖主試看看,前者因為身懷雅典娜之淚的力量,或許可以化解凌方身上的詛咒,後者則是因為傳聞極有可能是光之神的化身。」 「那你們這次來到聖畢斯特,就是希望蘭妮雅能解除凌方的詛咒?」至此,奧丁總算明白,蘇菲他們來到聖畢斯特真正的目的。 「那你們怎麼不直接去太陽神教或是神之都,來聖畢斯特只怕想通過重重的護衛見到蘭妮雅,並非簡單之事。」 奧丁話才出口,就發現自己問得笨,因為自己想得到的,以蘇菲的精明,又怎會想不到。 果然奧丁話才說完,蘇菲就笑說:「太陽神教的聖者之都,我們曾經去過,不過無緣得見聖主,反而夢妹跟凡席司還在聖者之都鬧出不小的風波。「至於神之都,位居千年石碑之上的神之都,不說周圍盤旋著警戒的飛龍,就算我有能力帶著凌方突破飛龍的警戒線到達神之都,在對妖精一族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我不敢冒險在沒有夢妹與凡席司保護下,貿然帶凌方硬闖神之都。」 「看來只有把握聖戰聯盟會議之前的這段時間。」聽著蘇菲解釋,奧丁心裡歎了口氣喃喃說道。 這時一名皇道之雷的傭兵,快步來到奧丁與蘇菲面前,恭敬說:「總團長有令,請兩位移駕皇者之廳。」 在皇道之雷總部大廳之上,蘇夢等人老早齊聚一堂,等待著皇道之雷旅團總團長的出現。 當奧丁與蘇菲先後踏入大廳,奧丁心中頓生被監視的異樣感,打量著大廳上安靜坐在兩旁的人,除了半藏、蘇夢、凡席司與魔術師楊外,剩下直挺坐在兩旁椅上,數十名摻雜著幾名獸人、作著傭兵打扮的武者,只從每個人身上自然流露的氣勢,可以知道這些人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實力。 在魔術師楊招手之下,奧丁來到自己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才剛坐好,站在身後的魔術師楊等不及小聲提醒說:「主人,這四周氣氛怪怪的。」 「嗯。」 奧丁冷眼環顧四周,掃過坐在上方的皇道之雷幹部,每個人臉上的凝重表情一眼後,點了點頭,表面上雖不動聲色,心中早已提起七分的警戒。 坐在面前的蘇菲,悄悄打量著前方的奧丁,此時的奧丁就像戴上冰冷的面具般,讓人難以親近,雖然不知道為何才分開短短的時間,奧丁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不過從奧丁身後魔術師楊故意迴避的眼神,蘇菲也隱約猜到大概。 大廳之上沉悶的氣氛,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而逐漸凝聚,蘇夢沒有其他人這麼大的定力,在受不了四周沉悶氣氛下,忍不住埋怨拍桌站起:「擺出這麼大的陣仗!該不會是想一舉殲滅我們這些『外來者』吧!」 凡席司對四周詭異氣氛,雖然不覺得什麼,仍是一臉的輕鬆,不過看著大廳上這些皇道之雷幹部,每個人凝重的表情,絲毫沒有半點歡迎客人的意思,一看蘇夢率先發難,凡席司也刻意放大音量回應說:「嘿,他們又不是吃飽活膩,想要同時對付我們,先量量自己的斤兩吧!」 看蘇夢與凡席司先後表現出不耐煩,一臉瀟灑的半藏連忙來到蘇夢面前,客氣安撫笑說:「呵,各位既然來到我皇道之雷總部,就是我皇道之雷的客人,我們總團長臨時有點小事要處理,所以請各位英雄海涵,再多等等。」 耐心漸漸消失的蘇夢雖想發作,但看到半藏這一臉笑容,卻毫不輕佻的誠懇模樣,蘇夢說什麼也氣不出來,只有再一屁股坐回位置上。 奧丁冷冷的觀察著這大廳上的每個人,從這坐在前面位置上的每個人,眼中銳利的目光,以及身上隱隱散發的氣勁,知道這些大廳上的人都有著一定的實力,甚至有幾位的修為,明顯的跟半藏相差無幾。 尤其是能與這些人平起平坐的獸人,雖說不像大廳上的人氣勁內斂待發,但舉手投足所展現的氣勢,奧丁知道這幾位獸人的實力絕不容小看。 察覺到大廳周圍輕微快速的雜亂腳步,奧丁心知不尋常,這時魔術師楊在耳旁小聲提醒說:「主人,這間大廳周圍,給人布下了可以消弱魔氣的聖光結界,看模樣似乎是針對我們主僕兩人。」 對魔術師楊的提醒,早一眼洞悉在場每個人修為深淺的奧丁不以為意說:「除非他們的總團長有西門無恨的實力,不然光搞這小動作又奈我何。」 「經歷過千年演化的古武術可不容小看,主人還是……」 「小丑,你認為地獄死騎的劍比起我又如何?」 被奧丁突然這一問,魔術師楊想了想小聲說:「除非地獄死騎佔盡天時地利,不然主人你有七成以上的勝算。」 在沉悶靜寂異常的大廳內,魔術師楊與奧丁竊竊私語的舉動,格外引人注目,而且兩人聲音雖低,卻因為沒刻意掩飾,所以談話內容幾乎全不保留的,給場上眾人清楚捕捉進入耳中。 一聽到魔術師楊說,奧丁的劍比起地獄死騎有七成的勝算,多數的人直覺認為,這只是僕人對主人的刻意恭維,所以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只有曾經見過奧丁劍術的半藏、蘇菲、蘇夢與凡席司,絲毫不懷疑魔術師楊話中的可信度,尤其是半藏眼中更不隱藏的射出讚賞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咳嗽聲突然由大廳後方傳來。 一聽到咳嗽聲,大廳之上皇道之雷的幹部,幾乎同一時間紛紛站起,這時就見大廳之上一名滿頭白髮,年紀看似超過百歲的老者牽著西娃的手,神情嚴肅的走了出來。 第十六集 華麗魔法圓舞曲 第八章 武癡 從眾人對這老者恭敬的態度,便知道這名年過百歲的老者,應該就是皇道之雷總團長,奧丁頗感興趣的,不客氣的打量這老者。 只看這老者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沒有半點老態,一臉嚴肅的神情不怒自威,老者走到大廳正上的大位後,先招呼眾人坐下後,再跟著坐下。 他接著用著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奧丁、蘇菲等人後,才語氣平穩的說:「老朽乃是皇道之雷總團長——武癡。」 武癡之名一出,頓時惹得蘇夢與凡席司同聲驚呼,蘇菲跟魔術師楊則是一副一目瞭然的模樣,等著看這自稱武癡的老者在打什麼主意。 至於奧丁則在盯著這自稱武癡的老者好一會後,不客氣冷然說:「過去的武癡是千年之前創造古武術,堪稱不世高人的一代宗師,今日你自稱武癡,不知你比起千年之前的武癡又如何?」 「要試試嗎?」武癡毫不逃避的直視奧丁右眼中詭異的妖瞳。 話才出口,就見武癡眼中暴射奇異藍光,渾厚的聲音化作有形碎體氣波,不客氣的直取奧丁而去。「有意思!」突來殺機,奧丁想也不想彈身離座,雙腳才一點地,方纔所坐之椅已經給氣波震得粉碎。 回頭看了地上椅子殘骸一眼,奧丁背起雙手,緩緩走到大廳中央。 奧丁挺身一站,冷冽的殺意瞬間充斥全場,輕蔑的目光,臉上難測的神秘笑意,隨意的一站,卻給人一種睥睨天下、誰與爭鋒的傲氣。 沒想到會演變到這樣的情況,西娃臉色一變,連忙勸說:「爺……總團長!奧丁他雖然不客氣,卻曾經救了我一命。」 「人心難測,魔心更難測!」武癡淡淡回了一句。 他拂袖一揮,大廳兩旁瞬間奔出百多名刀手把四周團團圍住,在互相一個眼神交會後,這百多名刀手同起攻勢,從四周八面與上方揮刀殺起。 身陷刀海之中的奧丁,緩緩閉起了右眼,微吸了一口氣後,猛然一聲吆喝,響亮如雷般的喝聲,在大廳中猛然爆開。 強大的音波化作有形的氣罡,瞬間把圍攻而上的皇道之雷的刀手全部震退,而就在皇道之雷幹部都還倒飛在半空中的瞬間,奧丁右眼猛一睜開,手一動,無數劍氣化作紅色流光飛洩,一一透過每位刀手。 當劍流紅光一消,奧丁依然傲立大廳之中,半步未移,然而方才圍攻的皇道之雷刀手,卻一一在半空中支離破碎,同時濺灑而出的鮮血,如雨般下落在大廳之上。 「好快的劍!」乍見奧丁這一快如迅電的劍式,蘇菲雙眼一亮讚歎說。 「這一劍好快……但,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蘇夢見奧丁這一劍,雖然同樣讚歎奧丁這快得讓人無法捕捉的劍,然而隱約之間,卻也覺得奧丁這一劍好熟悉。 就在這時,凡席司走上前一步。 注意到奧丁眼角餘光瞄了過來,凡席司連忙停下腳步笑說:「別殺我,我只是好奇,想問你這劍有啥名堂。」 奧丁悄悄的瞥了蘇夢一眼,冷冷回答:「焚空怒焰!」 「哈,好一劍怒焰焚空,劍中含怒,式中帶殺,單這一劍,就連我們擅使火焰的女武神也要自歎不如。」凡席司一邊說著,一邊饒有深意的看向蘇夢。 經凡席司提醒,蘇夢才赫然省悟,奧丁方纔那一劍,正與自己槍法中的狂焰天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雖是類似的招式,卻不論是在速度、變化,甚至威力之上,奧丁都遠遠凌駕過自己。 這時蘇夢整個臉色異常的難看,緊握著炙炎的手不住的發抖,明顯看得出蘇夢正在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大廳之上的武癡這時開口:「半藏。」 聲音才一出,半藏便腳下輕點,身體一旋,腰上夜刃村雨再度出鞘,有形的劍刃夾帶無形劍氣旋射而出,方纔還一臉親切笑容的半藏,這時寒著臉運劍,無情殺向奧丁而去。 只是半藏劍快,奧丁的劍卻更快。 瞬動的身形,一如電光般,在大廳一閃著刺眼的紫芒。 只聽一聲清脆響起,兩道交會的人影之間爆出萬點劍芒,不到眨眼之瞬,再度分開,奧丁依舊傲立大廳之中,恍若不曾離開過,右眼妖瞳眼帶輕蔑,背起雙手,一副誰與爭鋒的氣焰,全然表露無遺。 而半藏整個人則倒飛而出,撞斷一根樑柱後,勉強站起。 半藏慘白的臉上沒了原有的瀟灑,手上的魔劍早在剛剛便給震飛,插入奧丁腳前的地上。 奧丁輕輕一踢,把長劍踢回到半藏面前後再說:「接我這劍天地驚雷還能站著!不虧是被魔兵肯定的主人。」 看著半藏連奧丁一劍都接不下,凡席司心中雖感驚訝,表面卻不動聲色說道:「又是火又是電的,雖是魔法劍卻全是*魔氣推動,不知道風的魔法劍,你又要如何用魔氣來施展!」 凡席司話才說完,奧丁突然整個人狂笑起來:「哈哈哈……風!」 奧丁發出瘋狂的笑聲,全然一反方才冷酷模樣。 此時一旁魔術師楊見狀臉色一變,連忙隨手拿出一張魔法牌,快速唱咒在全身周圍架起護盾。 一看魔術師楊突然的舉動,蘇菲明白,奧丁再來的劍絕對不簡單。 對蘇夢與凡席司使個眼色後,蘇菲右手五指搭上箏弦伺機而動,至於蘇夢與凡席司也絲毫不敢怠慢。 只見蘇夢嬌喝一聲,炙炎泛出熊熊烈火瞬間包覆全身,至於凡席司則抽出背後魔刀蓄起魔氣刀勁。 大廳上,武癡見狀,一把把西娃拉到身後,跟著吆喝一聲,全身衣服整個鼓起渾厚的氣勁,把週身五尺內的桌椅整個壓碎。 同一時間,大廳上皇道之雷眾高手同起而上,不給奧丁出招的機會。 瘋狂笑聲中,給人一種萬般無奈的悲哀淒涼。 而當眾高手同時把招式轟到奧丁身上的時候,突然密閉的大廳之中,捲起強勁的旋風,在呼嘯的風聲之中,清楚可聽見奧丁的笑聲越加瘋狂。 在急走的氣流之內,奧丁的身形由一分化出數十道光影,同時抽劍刺出。瞬間,大廳之內充斥銳利的風刃、劍芒。 整個大廳就像給暴風肆虐過般,不但桌椅給風刃切碎,就連腳下石磚,也給旋風捲起,再給劍芒刺碎。 同時出招轟上奧丁身上的眾高手,才一接觸到奧丁,瞬間只覺眼前一花。 等到注意到貼上奧丁身體的手掌,在風刃之下眨眼被挑筋削肉,想退,卻已經沒有機會。 在旋風之下,這些實力不弱的眾高手身上的肉給劍勁絞散,不過眨眼的瞬間,方纔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只留下一具具的白骨。 「你們皇道之雷的實力就只有這樣嗎?真令人失望。」 奧丁話才說完,眼前漫天掌影隨即落下。 強悍的氣勁直壓而下,讓奧丁腳下的地面整個碎裂。 那宏大的掌勁鋪天蓋地而下,刮起強大掌風,吹起奧丁身上披風,奧丁有意體驗這一掌舉起左手反掌擊出。 雙掌對擊,當沉悶暴響傳出,以對掌的兩人為中心,蕩出一圈狂猛的氣浪。 這圈氣浪之強悍,猶如海嘯般,推倒了一根根支撐著大廳的巨柱。 原本崩碎的大地整個裂開,往左右緩緩分開,就這一掌,便讓整座大廳整個坍塌了下來,揚起濃厚的煙塵。 在大廳崩塌之前,及時逃出的蘇家姊妹、魔術師楊、凡席司,以及半藏跟西娃,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異常的難看。 雖然知道奧丁與武癡的實力都不弱,但誰也沒想到這兩人的實力,竟強悍到這樣的地步。而且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為何之前從未在雲夢大陸上聽過這兩人。 隨著塵埃慢慢落定,煙塵之中隱約可見,奧丁與武癡兩人正彼此對峙著。 隨著風起,吹散了掩住兩人身形的煙塵,赫然可見奧丁微揚的嘴角緩緩流下了鮮血。而武癡則背著左手,右手運掌緩移胸口,全身不斷隱隱泛出藍色的光點。 就當武癡把右掌一翻,身上藍色光點猛然爆開,接著武癡發出一聲怒喝,翻手再推掌轟出。渾厚的掌勁,夾帶翻江之勢直轟而來。 奧丁見狀,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右手運指點出,瞬間從奧丁腳下竄升出數十道火鏈,射往直衝而來的武癡而去。 「好!」 乍見奧丁發動火鏈攻來,武癡右掌瞬間運起手刀重揮而下,就見一面巨大的藍色手刀,瞬間擊斷火鏈,直砍奧丁而去。 武癡之能,讓奧丁臉上忍不住詫異,連忙抽出太月,對著迎面而來的手刀猛力砍去。 在太月銳利的鋒芒之下,武癡手刀應聲而斷,而太月劍勁更在武癡肩上劃出一道劍痕。 奧丁隨手收劍入鞘,語氣毫不客氣說:「雖然實力不弱,但出手招式全無半點古武術的影子,你竟還自稱是武癡。」 誰知奧丁話才說完,武癡瞬間閃到面前。詭異的掌勢搭上奧丁右肩化爪抓下,奧丁心一驚,體內魔氣強蕩而出。 雖在不到眨眼的瞬間震開武癡之爪,但從被撕開的衣服上留下的鮮紅爪痕,奧丁一時的大意,使得自己吃了大虧。 「好個古武術!」 收斂起眼中的傲氣,奧丁閃身搶攻。 手指運氣化劍刺出,劍光流洩之間,就看武癡再化掌為指,跟著快速點出。 連聲的悶響,令人目不暇給的快速對招,奧丁與武癡兩人互不相讓,轉眼交手超過百招。 本來勢均力敵的情勢,卻因為長時間的激鬥,使得奧丁魔性漸起,不再保留的全力施為,反看武癡本來自然的臉逐漸漲紅,氣力的流失,讓古武術精妙的體術,也不再如早前那般凌厲。 終於武癡一個失神,給奧丁一指點上胸口,魔劍指勁毫不客氣的貫穿武癡軀體,勝負立分。 就在這時,眼前場景突然開始扭曲。 詫異之間,奧丁赫然發現自己竟還坐在大廳之上,而本來給自己殺死的皇道之雷高手,如今也安穩的坐在大廳上。 再看武癡一身無傷,正含笑盯著自己,驚覺自己方才中了幻術,奧丁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自己大意。 這時,武癡緩緩站起,走到奧丁面前。 在眾人均到感奇怪之際,武癡意外拱手說:「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甘拜下風。」 武癡的客氣,讓眾人均感動莫名。 尤其是皇道之雷眾人,眼看自己尊敬的總團長,對奧丁這沒沒無聞的年輕小子這麼客氣,每個人都低聲竊語,議論紛紛。 而奧丁對這自稱武癡的老者如此意外的舉動,也感到一臉錯愕,好一會後才跟著回說:「你的古武術也不差,雖然不知千年之前的武癡實力如何,但想必也該相差無幾。」 看著武癡與奧丁奇怪的互動,蘇夢忍不住低聲對蘇菲問:「這老頭子是老年癡呆啊,還是故意拍那奧丁馬屁?」 「方纔,奧丁的眼神似乎有點古怪,或許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我們所不知道的事。」 在與奧丁客氣交談後,武癡跟著再走回自己位置上,跟著說:「聽西娃說你想參加聖戰聯盟會議,以你的實力,就算不*我皇道之雷,也絕對有資格參加聖戰聯盟會議,老朽不懂為何你卻執意要倚*我皇道之雷。」 「我不過是名沒沒無聞的劍士,比起與會者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何來資格之有。」武癡突來一問,奧丁一臉不以為然回答著。 誰知奧丁話才說完,武癡卻彷彿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武癡雙眼射出精光,直盯著奧丁,語出驚人的說:「過去一舉手一投足,都可以影響到神、魔、人三界的白髮魔劍士,會沒有資格嗎?」 武癡話一出,以下眾人均是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只有奧丁全身一震,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來,魔術師楊也如遭雷殛般,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奧丁甚至是魔術師楊,兩人萬萬沒想到,在當今雲夢大陸會有人記得過去白髮魔劍士的身份,而這人還只是個過去名不見經傳,在近年才竄起的老者。 不理會在場眾人茫然的臉色,武癡獨對奧丁說:「很訝異嗎?老朽所記得的事可不只如此。」 「那又如何?白髮魔劍士已死,就算過去名氣再響,一個已死之人,哪還有什麼資格。」 一句那又如何,奧丁表明了自己對武癡心中所知,完全沒有任何興趣,而奧丁的這一句話,也讓魔術師楊重重鬆了一口氣。 奧丁的反應,似乎是武癡當初始料未及。 片刻沉默之後,武癡再度開口,語氣卻異常緩和的說:「你的沉穩遠超老朽所預估,這樣也好,現階段要挑戰你,老朽無疑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你的要求老朽可以答應,不過從今天起,到聖戰聯盟結束的這五天內,老朽希望你能委屈暫時擔任聖畢斯特城主的貼身護衛。」 「辦不到!」對武癡的請求,奧丁想也不想直截了當的拒絕。 「放肆!」奧丁直接不客氣的表態,惹得廳上皇道之雷眾人不滿,有的甚至憤而起身,想要衝上來教訓奧丁一頓。 就在廳上場面一片混亂,逐漸不受控制時,武癡意外再提:「如果老朽承諾你等到聖戰聯盟會議結束後,可以幫你醫治好凌方,這條件你意下如何?」 武癡提的條件,對在意凌方病情的奧丁,無庸置疑是極大的誘惑。 只是對武癡這熟知自己過去的人,懂得利用凌方來跟自己談條件,奧丁也不會感到意外。 沉吟一會後,奧丁回答說:「如果你有這能力?你現在就醫治好凌方,屆時別說五天,就算一個月我也答應。」 「老朽相信你是說到做到之人,不過相信你也心知,要讓凌方復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聖戰聯盟會議召開在即,此時此刻老朽實在無心分神其他事情,再來能解開凌方身上詛咒的咒術師,還在往聖畢斯特的路上,就算老朽現在要醫治凌方,也有心無力。」 就像早已經排練好一般,武癡幾乎沒有多加思索便直接回答。 奧丁隱約聽出某些端倪,察覺到魔術師楊似乎有話要說。 奧丁搖了搖頭,再對武癡說:「你皇道之雷人才濟濟,高手如雲,為何還需要我去保護聖畢斯特城主?」而且你似乎早料到我會來到聖畢斯特,所以不惜犧牲你的第二旅團,佈局引我出手對嗎?最後,你明白要是最後讓我知道,你根本沒能力治好凌方,你會有什麼後果嗎?」 從奧丁的問題中,聽出奧丁已經答應武癡的條件,魔術師楊暗暗歎了口氣,臉色有些無奈。 武癡開口回答說:「不只是你,就連風之女神、女武神,影賊凡席司,老朽也要請求你們協助皇道之雷,擔任各與會人士的貼身護衛,老朽收到消息,魔族七大罪已經傾巢而出,就是要破壞聖戰聯盟的成立。「魔族七大罪的實力,相信你們比老朽都還清楚;至於第二旅團滅團之事,犧牲是老朽的賭注,但你的出手乃是老朽始料未及之事;最後,以你一人一劍之力,足以滅我皇道之雷旅團,甚至是屠盡聖畢斯特城內任何生命,這後果老朽保證不會發生,因為老朽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好一句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我只提醒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掌握就能掌握的,包括人也是一樣。」奧丁丟下這句話,隨即起身離席,頭也不回離開。 至於魔術師楊,一見主人離開,也連忙跟上。 不過離去之前,魔術師楊不忘回頭看了武癡一眼,對這名神秘莫測的老人,魔術師楊眼中有著萬般的不解。 「主人,你為何……」跟著奧丁一走出大廳,魔術師楊就迫不及待開口質疑奧丁的決定。 奧丁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說:「我答應那老頭的條件,你有異議嗎?」 一接觸到奧丁的眼神,魔術師楊連忙搖手說:「小的不敢!只是覺得要是之前,主人你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受人擺佈,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來歷不明的老頭。」 「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會有人記得白髮魔劍士,不知道雅典娜要是知道,會作何感想?」 一聽奧丁突然提起雅典娜,魔術師楊心中感到不安連忙問:「主人,你該不會要利用那老頭引出雅典娜吧?」 奧丁有意嚇嚇魔術師楊,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問:「怎麼?你害怕嗎?」 雖然看出奧丁是有意嚇自己,但魔術師楊卻也很老實的回答說:「老實說,怕死了,那女魔頭難得良心發現又躲了起來,一旦再給她出來,真不知這整個雲夢大陸又會變成怎樣?」 「你說她躲起來,我可不這麼認為,當日雅典娜要是有意隱於幕後,就不會在沉寂萬年後,下手制裁特亞修,一直以來最讓我猜不透的是,雅典娜把雅典娜之淚的力量賜給蘭妮雅的目的為何?」也想不透她設計,讓所有人遺忘關於我的一切記憶有何企圖?然而當我仔細思考聖戰聯盟成立的目的,隱約之間我已經瞭解大概。」 一聽奧丁說猜到雅典娜的意圖,魔術師楊心中一驚,臉上不動聲色連忙追問:「哈,主人,你就別賣關子了。」 「很多事情你比我還清楚不是嗎?給你三天時間,調查出這名自稱武癡的老頭來歷,哼,利用凌方來威脅我,我定要讓他後悔。」 奧丁冷冷的說著,冰冷的語氣一如手上的劍般,讓魔術師楊心中感受到如處冰窖般的寒意。 在皇道之雷的一處隱秘房間之內,西娃一臉感興趣的,對正和半藏密談的武癡問:「爺爺,你覺得這叫奧丁的男子如何?還有你說的白髮魔劍士又是誰?」 「小丫頭!爺爺在跟半藏談事情別吵!」 武癡雖然故意寒著臉,低聲斥責,不過看出武癡微瞇的眼中所帶的笑意,西娃笑了笑撒嬌說:「人家才不管,爺爺,你快說嘛!」 一看西娃整個人已經撒嬌的粘在武癡身上,半藏無奈的笑了笑,也說:「總團長,你就回答小妹的問題吧!我也很想知道,那奧丁跟總團長您實力差距多少?」 「咳,你就是太寵這丫頭,讓她都爬到你頭上。」 武癡佯怒說著,再想到奧丁,武癡整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好一陣後,他才緩緩說道:「少了神之力量的他,沒想到反而更強了,為什麼單純的魔氣,可以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 「爺爺,你在說什麼?你說神之力量,難道他過去是神嗎?」 武癡沒有回答西娃的話,只是溫和的勸告說:「西娃,聽爺爺的話,離他遠一點,跟他有過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西娃對武癡的好言勸說,不但完全不聽進耳裡,反而扠起腰來,指著武癡的鼻子叫:「喂!爺爺,我問你的問題,你都沒回答,反而淨說些有的沒的,你是不是被聖戰聯盟的壓力給壓到老年癡呆啊?」 「你你你你……這死丫頭,真是養大了翅膀硬了。」 被西娃指著鼻子沒大沒小的斥責,武癡一臉愕然,好一會後搖頭歎息說道。 「我有罵錯嗎?半藏哥哥,你評評理!」 看西娃把矛頭轉向自己,半藏連忙撇清叫說:「別扯到我身上,在旅團內我只是掛名的副團長,在你們面前我更只是倒茶水的小弟。」 「唉,這奧丁在五年以前,曾是雲夢大陸上轟動一時的白髮魔劍士,他的事跡中最為人樂道的,就是為了蘭妮雅怒滅摩勒斯,還有毀了昔日凱特雅帝國最神秘的女神之塔;說到他的來歷,我也只知道他身負上古魔道,師承月賢者以及過去五大名劍之一的劍叟笑問天。」不等西娃追問,武癡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西娃忍不住噗哧笑出來。「爺爺,這該不會是你掰出來的吧!五大名劍的事跡,我又不是不知道,劍叟笑問天耶!「他什麼時候有收了一個白髮魔劍士,怎麼會都沒人說起,而且摩勒斯明明是亞瑟當初殺蘭妮雅時,故佈疑陣而滅掉的,女神之塔也是被風之女神等神兵戰士所毀,哪來的白髮魔劍士啊!」 西娃的反應,早在武癡意料之中。 武癡看了看一旁的半藏也是一臉狐疑,於是接著再爆料說:「如果連這都不信,看來就算我再說昔日龍騎士特亞修,以及噬靈魔劍休葛拉也是奧丁的僕人,你們也不會相信了。」 西娃笑了笑,一邊踹著腳下大地,一邊叫:「這還不簡單,怪叔叔休葛拉給我出來!」 西娃叫聲才停,從石磚牆壁內,緩緩傳出休葛拉低沉沙啞的聲音說:「武老鬼,你把這些事都抖了出來,要是你這孫女出去亂說話,你這老命可會不保。」 不需要休葛拉再多說什麼,單聽休葛拉對自己爺爺的警告,西娃已經明白,原來方纔所聽到的白髮魔劍士傳說全是真的。 回味著白髮魔劍士傳說,西娃心中想道:「沒想到奧丁竟是這麼了不起的人物,連怪叔叔這麼厲害的魔導士都是他的僕人。」 明白休葛拉的警告並非無的放矢,武癡搖了搖頭苦笑說:「如果能讓這笨丫頭別再親近你家主人,就算賠上了老朽這條命也值得,再說老朽也想試試古武術的極限,能到達怎樣的階段。」 「曾經特亞修也跟你說過同樣的話,結果永生不死在他的戟下,還不是一個笑話,比實力,特亞修他可遠在你之上。」 「喂,怪叔叔,你怎麼一出來,就一直威脅我爺爺?快點再跟我多說點關於白髮魔劍士的故事?」 看著西娃一臉感興趣的模樣,休葛拉與武癡對望了一眼,兩人互相搖了搖頭,好一會後武癡說:「答應爺爺兩件事情,只要你答應,你想知道的,爺爺都會告訴你。」 西娃早猜到,武癡要自己答應的兩件事是什麼。 在當前一心想知道關於奧丁的事情下,西娃想也不想,便直接答應說:「只要爺爺你能回答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別說兩件事,就算十件事我也答應。」 看西娃回答得這麼爽快,武癡是老江湖,又豈會不知道西娃在想些什麼。 不過武癡也不道破,反而說:「奧丁過去跟凌方力闖梁山泊,闖出十里血路,與蘇家姊妹跟五大名劍之一聖劍士盧那貝克,邂逅於南都魔界之門結界之上,還有剛才說的怒滅摩勒斯,以及勇闖女神之塔,這些都是奧丁最為人稱道的過去。「只是跟奧丁稍有關係的人,卻幾乎都沒好下場,想那劍叟笑問天敗死西門無恨劍下,盧那貝克戰死古斯高城之前,蘇芸魂斷女神之塔之內,以及龍騎士特亞修最後也難逃一死。「甚至現在凌方變成這副德行,雖說不盡然是因奧丁之故,但冥冥之中,卻也都是因為宿命跟奧丁扯上了關係。」 「至少風之女神蘇菲跟女武神蘇夢,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啊!再說凌方又不是不能恢復,爺爺,你不是說要救他;還有那蘭妮雅現在死而復活,還當了晨曦女神。」 聽著武癡說著奧丁過去之事,眼睛整個發亮的西娃,不等武癡說完,就幫奧丁辯解起來。 與武癡同樣不想讓西娃接近奧丁的休葛拉這時也說:「想當初那蘇菲一世精明,愛奧丁愛得死去活來,現在卻失去了一切關於奧丁的記憶,這才是比死還要讓人難受的折磨吧!「至於蘇夢,要不是一直以來有蘇菲在旁,還有女神之塔內有蘇芸犧牲性命,她這女武神也早當鬼去了。「最後現在的蘭妮雅,你知道奧丁為了讓蘭妮雅復活,差點賠上了蘇菲與蘇夢,還有凌方的性命嗎?要不是她最後抽手,五年前千年石碑下,絕對不會有半個活人。」 「好浪漫!為了摯愛不惜犧牲一切。」 看西娃一臉憧憬模樣,武癡不以為然說:「是啊!為了蘭妮雅,恐怕就算要犧牲你這笨丫頭,奧丁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你。」 「看他現在這模樣,真難想像他過去會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以他的長相,竟然會讓那麼漂亮的風之女神傾心於他。」西娃若有所思的說著,一講到蘇菲,西娃不忘回頭看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半藏一眼。 看西娃知道奧丁的事越多,反而越感興趣,休葛拉眼珠一轉說:「不否認我家主人的確有他特別的魅力,所以你就別再對我家主人浪費心思。「因為除了正選蘭妮雅、副選蘇菲外,還有個聖女月舞天,論姿色、論實力,你的條件實在……」 給休葛拉看透心中所想,西娃臉一紅,連忙辯解大叫:「誰要愛他啊!既冷漠又愛裝酷,我最討厭這種愛做作的人。」 雖聽西娃這麼說,武仍不忘提醒說:「那就好,那就好,對了,答應爺爺,關於奧丁的事,不管是誰,都不能提及,尤其是蘇家姊妹,還有離奧丁遠一點,能有多遠就多遠。」 「知道啦!藏哥哥,我們一起先離開吧!讓他們這兩個老頭子聚聚。」 西娃想也不想就隨口答應,不過心裡卻暗自想著:「我才沒笨到去跟蘇菲講,讓她再去對奧丁採取攻勢,哼,現在沒人記得奧丁之前的事,大家機會都一樣,再說實力好有啥用,年輕才是本錢。」 目的既然達到了,西娃現在只想去看看奧丁,更不再想逗留在這密閉的房間內,擺明要離開。 「這……小妹,走吧!」 半藏臉上顯得有點猶豫,雖然心裡很想留下來,但看著武癡暗使過來的眼色,半藏臉上再浮起瀟灑的笑容,跟著西娃一起從暗門離開。 等待西娃跟半藏離開之後,休葛拉臉色一轉凝重說:「沒想到奧丁實力會強到這地步,我自信在我的幻術裡所模擬你們的能力,就算沒有十成,至少也有八成,但卻一一被他一劍殺敗!」 與休葛拉同樣臉色沉重的武癡,點頭跟著說:「他能在短短數秒之間,破你幻術也是我所料想不到,你想他的實力暴增到這樣地步,會是因為當年被晨曦之光照射所導致的嗎?」 「雖說蘭妮雅那道晨曦之光,造成雲夢大陸上某些人一夕之間力量暴增數倍,但看奧丁一身魔氣,我想就算受晨曦之光影響,也該是造成反效果,畢竟神與魔的力量在本質上,是彼此排斥的。」休葛拉搖了搖頭,解釋說著。 武癡一邊整理腦中的資訊,一邊說:「你我都知道他讓蘭妮雅以她之名,統治神之都,更促成聖戰聯盟的成立,目的都是要讓人族與魔族鬥個兩敗俱傷,但抹去世人所有對白髮魔劍士的記憶,目的又是為何?」 「這問題只怕除了他自己外,就只有那死小丑知道,現在我們必須注意的是,如何在聖戰聯盟上取得主動權,而不是讓我們人族聯軍被神之都,甚至聖者之都,當作棋子利用犧牲。」 談到即將舉辦的聖戰聯盟成立會議,武癡臉上難掩失望的說:「可惜我們處心積慮,利用地獄死騎,查出背後控制者的計策,竟遭到奧丁的破壞,不然至少可以在聖戰聯盟會議上,扳倒神之都或是聖者之都。」 「神之都的主體,以妖精族為主,這倒還好預防,我只怕聖者之都要真是如我們倆所推測般,幕後主使者是元素諸神,那一旦讓聖者之都取得聖戰聯盟龍頭之位,那我們人族又將落得萬年前的神魔之戰般,遭神族利用犧牲的下場。」休葛拉說道。 明白聖戰聯盟影響之大,關係人族存亡,武癡提出建議:「老休啊!如果我們倆一起去跟你主人分析聖戰聯盟的利害關係,你想他會出手幫忙嗎?」 想到奧丁,休葛拉歎了口氣搖頭說:「先別忘了奧丁他身邊那個死小丑是顆不定時炸彈,再來現在的奧丁,明顯的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如果我們主動去找他談,恐怕也只是白白浪費口水,運氣差點,可能還會被他當成我們是要利用、算計他。」 「不過以我今日的觀察,他不像是這麼分不清大局的人。」 「就現在的他而言,是很有自己想法跟主見沒錯,但因為打從心底不相信人,反使得他未免太過一意孤行,如果讓他知道太多,恐怕他會成為我們完全無法預知、掌握的更大變數。「不過若是要想影響他,我們倒可以從蘇菲丫頭那方面著手,從今日城門他跟蘇菲丫頭之間的互動,可以想見蘇菲丫頭在他的心中佔了很大的份量。」 「看來老朽該把我們的另一個好友八賢給請出來了。」 談論至此,武癡說到最後與休葛拉對望一眼後,兩人心中同時浮起八賢狂人出現在蘇菲面前,讓一向冷靜的蘇菲那驚魂失措的情景,兩人互視大笑。 這時走出密室的西娃,在藉故甩開半藏後,逕自往奧丁的房間走去。 當西娃踏著輕鬆的腳步來到庭園之中時,赫然發現庭園之內,竟站著一名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 西娃好奇打量眼前這陌生女子背影,銀色的短髮、一襲紫色的輕裝,最讓人注意的是背後那把如月牙般巨大的利刃。 「旅團什麼時候多了這個人,我怎麼不知道,也沒聽半藏哥哥提醒,看這女子背後的刀,這女子應該不是普通人物。」 在心底打量這眼前女子好一會後,西娃提起戒心,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正要說話時,誰知眼前女子背後的月牙形巨刀,突然閃過銀光,迎面劈來,速度之快,西娃縱有奇異身法,卻完全沒有機會施展,看著月牙巨刀封喉而來,西娃心叫:「我命休矣!」 「大姊,你猜這皇道之雷旅團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草草開個沒意義的會,什麼也沒交代清楚,除了知道這叫武癡的怪老頭,似乎對那奧丁有明顯的興趣外,我真搞不懂我們去幹嘛的。」 一回到房間,武癡那種全然無視己方的舉動,讓蘇夢忍不住抱怨叫著。 相較蘇夢一臉怒意的連珠抱怨,反看凡席司與蘇菲都是一臉的凝重,尤其是蘇菲不但臉色凝重,一向總是閃爍著智慧亮采的美目,這時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雖然知道皇道之雷旅團內高手如雲,但萬萬沒想到,在剛才大廳之內的十多名幹部中,少說也有六名幹部的修為達到半藏的程度,而那名自稱武癡的總團長,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有這麼雄厚的實力,為何甘願屈就於聖畢斯特城主之下?」 凡席司表情凝重,對蘇菲提出心中的疑問,他不懂實力強大的皇道之雷旅團,為何會甘願屈就在聖畢斯特城之內。 「在當日蘭妮雅的晨曦之光,讓雲夢大陸上許多人一夕之間,實力提升數倍的情況假設下,皇道之雷內就算有數名擁有不下於魔兵之主實力的強者,這也不足為奇,說不定在其他巨城內,隱藏著更多我們所不知道的強者,這也說不定。「而我所想不通的是,這名一手創立皇道之雷旅團,自稱武癡的老者,似乎早算定我們一定會來到聖畢斯特,更有絕對把握可以讓我們為他做事,這老者憑借的是什麼?」 蘇菲一邊凝重的說出自己的看法,解答凡席司的疑惑,一邊跟著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不經意之中,讓人一步一步引誘著走的感覺,讓一向對自己智慧有著絕對信心的蘇菲,打從心底感到討厭。 想到方才大廳之上,武癡利用凌方來讓奧丁妥協,不知怎麼一直平靜的心,竟湧上說不上來的反感,蘇菲怎樣也想不透,為何這武癡會有這樣的自信。 「哼!衝著這怪老頭的自信,就算這怪老頭跪下來求我,我也不鳥他的安排,我就不信這怪老頭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想到武癡那欺人太甚的態度,蘇夢率先氣憤的表態叫著。 蘇夢話才說完,凡席司也跟著說:「沒錯,沒有半點利益,又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他也別期望我會去做。」 看蘇夢與凡席司都先後表明自己態度,蘇菲冷靜分析說:「事情有點不尋常?從他對奧丁的手段看來,想來既然他會有如此自信,應該是在手上握有著我們所不知道,卻又不得不去在乎的籌碼,例如,凌方。」 凡席司自信笑說:「若是想用凌方來逼迫我,這一招對我可沒用。」 「我才不相信就只有他才有能力救凌方。」蘇夢也不以為然說道。 蘇菲笑了笑,雙眼射出智慧亮采笑說:「如果我料想沒錯,武癡走這一招的目的,是要在聖戰聯盟會議中,故意用我們的知名度,來刻意凸顯聖畢斯特城的實力,以讓聖畢斯特得以取得聯盟聯合軍力的控制權。「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反客為主,來反將他一軍,反正對我們而言,救凌方是勢在必得,至於聖戰聯盟會議的結果怎樣,對我們而言並無影響。」 聽蘇菲臉上恢復自信說著,凡席司鬆了口氣笑說:「嘿,看你臉上的神采恢復,我可鬆了口氣。」 「呵,只是腦中靈光突然一閃。」蘇菲一邊笑笑說著,一邊在凡席司跟蘇夢耳邊低聲說出自己的計策。 說完後,凡席司與蘇夢忍不住都笑了出來,尤其是蘇夢更叫:「哈哈,真迫不及待,想看看那怪老頭陰溝裡翻船時臉上的表情。」 「嘿嘿,沒錯沒錯,真期待聖戰聯盟會議趕快開始。」凡席司跟著興奮叫著。 蘇菲忍不住笑說:「呵,那我們就分頭行事。」 在皇道之雷總部中心的最高建築頂端處,半藏神色沉重的獨自來到,臉上少了平日的笑容,身上也沒半點過去的瀟灑,腦中不斷反覆想著,方才武癡與休葛拉所說的白髮魔劍士事跡,不經意間左手按上腰上夜刃村雨的刀柄,緊緊握住,似乎是在刻意壓制心中的某些衝動。 回想著早前在大街上對峙的情景,回想著在城門奧丁出劍,接下自己劍氣的那一劍,半藏慢走到屋簷邊緣,低頭看著下方渺小如豆的人與物,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強勁急風,突然半藏緊閉的嘴角浮起笑意,含笑的眼神之中,除了期待之外也有興奮。 「半生沉浮劍中求,悖神叛道魔中行,奧丁啊,奧丁,你這劍中之魔,不但讓我期待,也讓我心中充斥著,只有當初獲得妖刃時,才有過的興奮。」 緩緩抽出了夜刃村雨,半藏眼神留戀的,停留在村雨細長的銀色劍刃之上,這時一直以來臉上給人陽光感覺的半藏臉上,緩緩浮起一種詭譎、難測的陰邪。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一章 道仙靈體 在夜晚,遙掛天際的月總是給人孤高、冷寒的肅寂之美,明月周圍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呼應著一旁閃爍不定的星光,就好像是一個總是強裝冷漠的人,在他孤寂冰冷的面具之下,傳遞著心中默默守候的溫柔,所以大多數的情人選擇在月下互訂終生,終年漂泊的遊子,也藉著望月思念著故鄉的伊人。 今日出現在刺眼日光之下的白晝之月,取代了上方刺眼的日光,閃動著璀璨的銀色光芒,雖然美得讓人失魂落魄,但卻也無情得讓人膽寒。 如夜般冷艷的女子,回眸一瞥的銀色瞳孔雖然美麗,卻冷漠到絲毫沒有半點身為人類該有的情感,一如手上揮出的銀月刀鋒,是當世最美的刀,卻也是最冷、最無情的月之痕。 心懷白髮魔劍的秘密,踏著輕快腳步要前去奚落奧丁的西娃,來到庭園之中,突遇月舞天手舞銀鋒封喉而來。 乍見美得讓人失神的冷月刀鋒,雖然意識到只要給刀鋒稍微劃過,自己生命就將終結,不過此時在西娃腦中,卻沒有半點想逃離的念頭,跨越死亡恐懼的極度好奇,反而讓西娃想看清楚眼前銀髮女子的真面目,更突發奇想的,想要體驗看看被這銀色月光痕劃過,會是怎樣的一個滋味。 不過西娃的願望並沒有成真,當月痕透喉而過,西娃並未如心中所想般體驗到死亡的滋味,反而在銀光黯去,月痕閃過,方才佇立前方的銀髮女子已然不在,空氣之中只餘下久散不去的冷冽氣息。 對方才一切如身處夢境之中的奇異感覺,西娃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滿臉疑惑的環顧四方,回想著方才出現在眼前的美女,西娃忍不住暗吐了口寒氣,隨後便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踏著輕快腳步往奧丁房間而去。 片刻過後,在聖畢斯特城郊的一處空曠廢墟之中,月舞天一臉冰冷凌空而至,比起身後月之痕的冷銀冰鋒,月舞天的人更是冷到令人發顫。 隨著冷漠的銀瞳回掃了四周廢墟一眼後,月舞天看準右前方一間半塌的廢棄舊屋,不由分說,右手快速一閃銀月刀弧,瞬息之間,舊屋給劈成兩半斜塌倒落。 而就在煙塵之中,一道披著黑色披風、腰掛長劍,全身做著黑色打扮的傲然身形緩緩走出,而這人赫然是本該在皇道之雷總部裡的奧丁。 「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解釋你為何方才阻止我出手。」一看奧丁走出,月舞天沒有半點意外,反而冷言質疑起奧丁。 比起月舞天早已習慣刻意隱藏自身感情層面,所展現出來的冰冷,奧丁用來偽裝心底情感的冷漠外表,顯得格外做作。 奧丁冷寒著臉緩步走到月舞天面前,在低頭看著身材嬌小,比自己還矮上一個頭的月舞天好一會後,奧丁心虛的回頭,避開了月舞天毫不客氣的冰冷銀瞳,轉而語氣刻意強裝淡然的回答說:「早先我已經叫小丑去調查武癡的身份來歷,在尚未洞悉對手真正身份來歷之前,出手只會讓對方有所警覺。」 「事情單純得很,對方不但知道你的過去,更是抓准凌方這點來利用、威脅你。」月舞天不以為然地說著,話雖然簡短,但從月舞天直盯奧丁的冰冷眼神中看來,儼然是說,我幫你出頭解決事情,你竟怪起我多事來了。 奧丁當然知道月舞天方才出手全是為了自己,不過在心中有所盤算之下,現在奧丁只能眼露感謝之意,一臉歉然說:「武癡之事我會自己解決,聖女好意,奧丁心領了,此時此刻聖戰聯盟成立在即,妄下殺手只怕…」 「你是害怕錯失這個解救蘭妮雅脫離雅典娜魔掌的大好機會吧!」從奧丁眼中的閃爍,月舞天知道他口中冠冕堂皇的理由,全是為了隱藏心中對蘭妮雅的思念。 想到此,月舞天因為心中的醋意,不經思索便隨口打斷了奧丁的話語,不過月舞天話才說出口,就後悔起來。 果然話才說完,就看到奧丁猛然回頭,不但整個臉色一變,語氣更從方纔的心虛轉成憤怒的直斥說:「你我的合作關係,是建立在互信、互不干涉之上,方才阻止你出手,是我違反之前約定在先,你要怪罪,我自然無話可說,但是怎樣都好,就是別扯到蘭妮雅身上。」 其實月舞天也不願把難得與奧丁見面的氣氛弄得如此難堪,但是在看到奧丁只因為自己提到蘭妮雅,整個臉色跟語氣大變,月舞天縱然想隱藏心中的情緒,卻也忍不住氣回口說:「哼,如果最後事情的發展讓本聖女必需要殺掉蘭妮雅,那麼本聖女手上的月之痕,會毫不猶豫取走她的性命。」 「月——舞——天!」奧丁一字一字直斥月舞天之名,就算是合作的夥伴,一旦牽扯到自己在乎的人,奧丁不但忍不住動怒起來,眼中殺意更是瞬間萌生,四周原本微帶熱意的城郊,籠罩在一片冷冽殺氣之中。 月舞天冷眼無懼的直盯著奧丁,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難受,月舞天雙手拳頭緊緊握住,因為用力過猛使得指尖整個陷入掌中,滲出紅色的血滴。 終於,月舞天難掩心中怒氣厲聲斥責:「你有這資格生氣動怒嗎?想想你過去為了蘭妮雅,手上染上多少無辜人的鮮血?為了讓蘭妮雅復活,你的執意妄為又造成了現在怎樣的局面?現在你想為了蘭妮雅殺了我嗎?來啊!我的月之痕也想見識,你的魔劍太月這些日子來有多大的進步。」 凝重、冷冽的氣息,快速瀰漫這殘破的廢墟中每一吋空間,對峙的兩人是為了心中在乎的人而動怒,也是為了世間最無法解釋,也最無從控制的感情。 只是在如此僵硬的氣氛下,月舞天心底已經對因為自己方纔的言語,造成如今僵硬尷尬的氣氛,而開始後悔起來;至於奧丁雖然仍是一臉怒容,然而當心緒逐漸冷靜後,對剛才過於衝動的反應,他也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自己的不夠成熟。 不知過了多久,奧丁率先軟化歎了口氣,轉移話題問:「算了,本該在修道院的你,為何會來到聖畢斯特,難道現在修道院也打算趟聖戰聯盟這渾水嗎?」 一聽奧丁選擇逃避,月舞天心底鬆了一口氣,不過想到了修道院,月舞天一直冰冷的眼神卻忍不住黯然,沉默半晌後,對奧丁反問說:「三年多前,我跟你見面之時所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注意到月舞天眼中的黯然,奧丁心知修道院定是發生了大事。 回想著三年多前與月舞天見面時所發生的激烈戰鬥,奧丁點了點頭回答說:「嗯,當時你因為我身上的魔氣與我交手,卻因為突然罷手,反被收手不及的我所傷,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小丑那時曾說你這一回去,聖女的威信將會受到嚴重的質疑,難道真的給小丑料到了?」 「嗯,早在我坐上聖女之位掌理修道院之時,行事作風,早就一直讓修道院裡的眾長老不滿,尤其是三年前與你交手落敗,加上過去幾年修道院對外行事上一連串的失利,終於在眾長老的臨時動議下,我被剝奪了聖女資格,現在的我除了月之痕外,早已經一無所有。」 她眼神黯然的說出修道院內驚人的內幕,語氣卻維持著一貫的冰冷,就算是說到最後,表明自己失去了聖女之位,仍不改臉上的冰冷本色。 月舞天這不逃避的倔強個性,正是讓奧丁除了凌方與蘇家姐妹外,唯一能完全打從心底信任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一聽月舞天已經失勢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奧丁忍不住驚呼叫出。 「別這麼驚訝,打從一開始,那群頑固老頭就想扳倒我,有這結果早在我預料之中,不過當初你找我合作的事,我已經完成了,拿去吧!」 月舞天一臉若無其事的說著,同時隨手拋出一個有著手掌大小、頂端刻著六芒星的鐵蛋給奧丁。 「這…」奧丁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眼中有著摸不著頭緒般的茫然。 這時月舞天冷冷解釋說:「在修道院的古老典籍中,有關於魔裝機甲獸的記載資料實在不多,所以我召集修道士共同討論的結果,修道院決定朝另一個方向著手研究開發。」 「就在經過兩年多來的開發研究後,雖然能力難以跟魔裝機甲獸相提並論,但從這道仙靈體之蛋所孵化出來的道仙靈體,卻也有著魔裝機甲獸所沒有的特點。」 「道仙靈體之蛋?」 「老實說,魔裝機甲獸雖是千年前的產物,但是在相關資料嚴重缺乏的情況下,若是要單以我修道院之力,加上你所提供的資料,想要開發魔裝機甲獸,只怕就算花上百年,也不見得能成功。」 「那這…」從月舞天口中,明白知道修道院研究開發魔裝機甲獸的過程,並不順利。 但是,方才月舞天又說已經完成,奧丁聽得一頭霧水,疑惑的不斷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蛋」。 「看好!零!」 看奧丁仍是一臉茫然,懶得再解釋的月舞天索性雙手一張,身上開始逸出銀白色的點點靈光。只見逸出的靈光不斷往月舞天右腳旁匯聚而去,不到幾秒時間,靈光逐漸凝化成貓的輪廓。 當月舞天身上不再逸出靈光後,赫然見到這頭由光點凝化的貓,身上竟開始實體化。更在奧丁驚訝的眼中,一頭活生生、滿身雪白的貓,溫馴的在月舞天腳旁出現,更親暱磨蹭著月舞天的小腿撒起嬌來。 「喵——」 看著月舞天口中的道仙靈體現身,奧丁眼中從驚訝轉眼變成失望。 尤其是當聽到這頭名字叫零,除了額頭上有著黃色的月牙印外,都跟一般的貓沒兩樣的貓發出喵聲,雖然想刻意保持冷靜,但奧丁再也忍受不住而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月舞天輕輕抱起腳旁的零,溫柔的撫摸起來,不過眼中直視奧丁的視線,還是一樣的冷漠。 「不…只是…」 「哼!」 一聲冷哼,月舞天眼神隨之一變,同一時間,一直依偎在月舞天懷中的零,突然輕輕躍起,落在月舞天腳前。 它本來慵懶的眼神一變,銳利凶狠的目光狠狠直盯著奧丁。 「這…」看著方才睜著無辜大眼的「貓」,突然之間散發出強烈的敵意,奧丁臉上忍不住錯愕。 「零,月滅流痕!」 當月舞天命令一出,就見零全身跟著散發出銀白色靈光,接著整個貓身一弓,直撲而起,目標正是一臉錯愕的奧丁。 很快明白月舞天有意讓自己體驗道仙靈體的能力,奧丁嘴角一揚,先輕微側身避過直撲而來的零,跟著右手手刀揮起,對著零背上快速砍下。 然而縱使手刀快如閃電,零卻在手刀劈到之前,便已化作光影消失了。 手刀落空,奧丁隨即察覺不對,隨著體內魔氣自行發出捕捉零的位置之際,本以為消失的零,已經從後腦方向直撲而來。 奧丁快速轉身,刺出一指對著零的額間點出,誰知劍指才點上零的額頭,劍氣還未發出,零卻像穿越空間般詭異的透過劍指,瞬間撲到面前。 雖然對手只是一頭貓,但從零身上的氣息感覺以及攻擊模式,奧丁覺得就像是面對另一名月舞天一般。 尤其是方才避過劍指的異能,更儼然是道器月之痕的特殊能力。 雖說奧丁自忖在魔氣護體之下,零的攻擊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以奧丁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的情況之下,又怎麼會容許被眼前這頭看來可愛的貓給擊中? 所以在奧丁正驚訝零透過自己劍指來到面前的時候,右眼妖瞳猛然一縮。 這一瞬間,魔族秘術時停之術快速發動,藉著時間停止,奧丁側移了一步後,再解開時停之術,零本來必中的一擊整個撲空,轉而用四足輕巧無聲的落到地上。 不等零再發動攻擊,奧丁連忙舉手阻止說:「夠了,我承認你們修道院所創造的『貓』,實力不輸魔裝機甲獸。」 對於剛才奧丁竟能躲過零的攻擊,月舞天臉上稍感意外。 本來她還想要再指揮零發動攻擊,不過一看奧丁已經開口認同道仙靈體的厲害,月舞天隨手一揮,就見正要再發動攻擊的零,瞬間化成光點消失了。 這時月舞天說:「道仙靈體本身的能力跟屬性,都要看其主人自身的性格與能力;以零來說,因為我本身的舞月訣,使得零同樣有著月之痕的特殊能力。」 瞭解了道仙靈體的基本能力,奧丁問:「那形體都是『貓』嗎?」 從奧丁臉上的表情看來,瞭解奧丁似乎對零的形體有點不以為然,月舞天冷冷瞪了奧丁一眼道:「放心!道仙靈體的形體,是看其主人本身的性格、屬性以及能力所決定。」 「意思是,如果我開啟了這顆蛋,會出來怎樣的道仙靈體,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囉?」 「嗯。」 想到可以不用帶隻貓上戰場,奧丁鬆了口氣,他問:「那屬性又是怎麼回事?」 「道仙靈體的屬性,取決於主人本身在元素魔法上的靈力本質,以希特來說,因為他手上的七海戰戟屬於水屬性,所以連帶他的道仙靈體也是水屬性。」 「希特也有?」奧丁的臉上大感詫異。 先前委託月舞天利用修道院的技術,本來想開發出魔裝機甲獸來對抗魔族,現在雖沒有成功開發出魔裝機甲獸,但就方才體驗到零的能力,也瞭解其實修道院所創造出的道仙靈體,並不會遜於魔裝機甲獸。 只是一聽到一向跟魔導院死對頭的修道院,竟也會大方的把道仙靈體送給希特,這意外得知的消息,著實讓奧丁大感意外。 不等奧丁追問,月舞天直接就說:「道仙靈體已經成了修道院用來釋出善意,對其他勢力表現友好關係的禮物,再說魔導院已滅,所以現在跟元素之城保持友好合作關係,是長老想讓修道院擴大勢力的第一步。」 「而且以我在離開修道院之前的道仙靈體開發進度看來,道仙靈體的量產,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 奧丁明白,道仙靈體量產,有助於提升日後人族對抗魔族的戰力,但一想到要是有人利用道仙靈體來為非作歹,那後果可將是無法預期,所以這時奧丁臉上明顯表現出心中的擔憂。 月舞天不以為然的解釋說:「你放心,道仙靈體就算是量產,也不可能每個人的道仙靈體能力強弱都是相同的,它不像魔裝機甲獸,一開始就擁有你口中所形容的戰鬥力,卻也不像召喚獸般有時間上的限制,它可以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也可以說是你個人的分身。」 「就之前測試而言,道仙靈體的極限、本身的資質以及成長性,都取決於主人本身,以零跟希特的道仙靈體比較,我的零在戰鬥力上雖遠勝希特的道仙靈體,然而在輔助性上,希特的道仙靈體卻是零所不能及的。」 聽著月舞天的解釋,奧丁是越聽腦袋越亂。 月舞天話一說完後,便對他投以詢問的目光,奧丁雙手一攤,無奈說:「你這越解釋,我卻越模糊了。」 「希特的道仙靈體,形體是一頭巨大的藍鯨,就我所知,這頭藍鯨不但會施展中階的水系魔法外,還會在希特身上施加可以削弱物理攻擊的水盾術,以及在水面上行走的水行術,日後會不會再有所成長,這是未知數,不過從那時希特的神色,我可以斷定他有意壓制道仙靈體的力量。」 經月舞天這一解釋,奧丁已經完全瞭解,月舞天所說的道仙靈體能力上會有的差異。 不過就算如此,之前害怕道仙靈體被人濫用的疑慮,並未就此消失,奧丁吞了吞口水,質問說:「但要是有人利用道仙靈體胡作非為,就像之前那些利用道器為非作歹的修道士,那豈不違背當初我提供你魔裝機甲獸的資料,與元素實體化的訣竅,讓修道院創造這道仙靈體的本意。」 對奧丁話中的抱怨之詞,月舞天毫不以為意的反斥說:「不管是道仙靈體還是道器,都只是個被利用的工具,從來就沒有人希望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會遭人亂用,再說,如果因為害怕就裹足不前,那現在就不會有你腰上的太月,而且在當初女神之塔事件結束後,我也不會把你帶回修道院。」 就道仙靈體量產一事上來說,奧丁知道自己的確是太過小心眼了。除了眼中表露出歉意外,看著手上的「蛋」,奧丁興致勃勃的好奇問道:「那我要怎麼開啟這顆『蛋』?」 「在上頭的六角星滴上一滴血,先啟動它,然後再用手掌緊緊地握住,催生它。」 奧丁聽完後,依著月舞天的指示咬破指頭,把血滴在六角星之上,當血一滴上,就見掌上的道仙靈體之蛋,表面冒出一根根細如牛毛的細針。 一開始,奧丁臉上的表情還有點猶豫,不過看月舞天點頭示意後,奧丁就把五指闔上,緊緊握住道仙靈體之蛋。 刺痛感開始傳來。 奧丁發現掌中的道仙靈體之蛋,正不斷吸著自己的血,心驚之際,正想攤開手掌,這時耳邊傳來月舞天的聲音說:「只要一鬆開手,這仙靈蛋就無法成功孵化,現在它正在吸收你的精血催生。」 既然月舞天都這麼說,奧丁只好壓下心中想攤開手掌的衝動,任由掌中的道仙靈體之蛋繼續吸著自己的血。 片刻過後,因為失血而已經感到有點頭暈的奧丁,察覺到掌中仙靈蛋開始隱隱顫動,無數黑色的光點更從指縫中開始流洩出來。 從月舞天眼中示意下,知道道仙靈體之蛋已經成功孵化,奧丁二話不說,連忙攤開手掌。 這時,就見掌上表面滿佈裂痕的道仙靈體之蛋中,一道黑色的光柱破殼直射而出,光柱持續不到十秒時間,之後,奧丁手掌之上,竟緩緩飄浮著一團有著一對小惡魔翅膀的黑色小火球。 看著眼前吃力拍動著小翅膀、飄浮在自己掌上的黑色小火球,奧丁詫異的對月舞天問道:「這…就是我的道仙靈體?」 乍見奧丁掌上火焰形狀的道仙靈體,月舞天也不禁楞住。 打從道仙靈體研發完成,從測試一直到送給日、月賢者以及希特和自己的零,都全是以動物的形體出現,但誰知,從奧丁手上孵化的道仙靈體卻是另一個樣。 而且就屬性上來說,一般而言,道仙靈體的屬性都是隱性的,只有藉著戰鬥才能明白道仙靈體本身的屬性,但是現在奧丁掌上的道仙靈體,卻是以火焰形狀出現。 與奧丁同樣一臉訝異的月舞天,直盯著奧丁手上的道仙靈體,心中思考道:「就算是才剛孵化的道仙靈體,也都有著大略的雛型,可是奧丁的道仙靈體卻全然不是這個樣,從那一對小小的惡魔翅膀可以推斷,奧丁的道仙靈體應該是魔界中的某種生物,甚至極有可能是未發育完全的魔獸。」 「但道仙靈體身上的黑色火焰,又是怎麼回事?魔族專有的火屬性嗎?屬性不是隱性的嗎?」 奧丁看著月舞天一臉的呆楞,心知,就連月舞天同樣也無法給自己回答。 在看著掌上的道仙靈體一會兒後,奧丁臉上表情已從方纔的詫異,到現在反而是顯得興奮許多,原本還以為自己的道仙靈體,會是什麼普通的動物,沒想到竟會是前所未見的奇異生物。 奧丁興奮的看著道仙靈體不斷努力拍著自己的小翅膀,搖搖晃晃的飛在掌上,在腦中,很快思考如何為這剛出生的道仙靈體命名後,奧丁抽回手掌,下令說:「飛啊!小丁!」 只是命令才下,給奧丁取名叫小丁的道仙靈體,在努力振翅幾下後,似乎氣力用盡,兩邊翅膀一縮,就從半空中跌落地上,滾了幾圈後再也不動,身上的黑色火焰只剩下微弱的火光。 看著小丁不爭氣的表現,就算是冷若冰霜的月舞天,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奧丁則是一臉懊惱的拎起小丁,輕輕放在手掌上,對月舞天露出苦笑問道:「道仙靈體一開始都是這樣嗎?」 很快地收起了笑容,月舞天恢復一貫的冰冷回答說:「記住,道仙靈體本身的資質、性格、屬性以及成長性,全看自身主人;你所要注意的一點是,道仙靈體雖是獨立的生命體,但當你一旦把它收回你的體內,它會在你體內留下它自身的氣紋,日後要是你的道仙靈體給殺了,你也無法再重新孕育新的道仙靈體。」 「那它需要食物嗎?又要怎麼教育它?」 「道仙靈體是以主人體內微量的血為食物,根據測試,道仙靈體能出現的最久時間,大概是三天,只要離開主人身體超過三天,道仙靈體便會開始衰竭,然後死去消失,至於成長完全的方式與時間,則是看自身主人的能力和資質。」 「那小丁現在這樣是正常的嗎?」 月舞天仔細的檢視奧丁掌上的小丁,好一會後搖頭說:「你的小丁從孵化出來就不正常,所以我無法給你答覆,建議你先把它收回體內,等你意識能與它連接上,再放它出來。」 「我該怎麼做才能把它收回體內?」 「在心中默念塔拉瑪,就是把道仙靈體收回,要放出來,就直接在腦中下命令,道仙靈體初期一切的行動,都必須要由主人下命令,當成長到中期的階段,道仙靈體會對自己主人有敵意的敵人自行發動攻勢,等到後期,道仙靈體會開始自己思考、自己判斷,就儼然如同你的分身一般。」 「而這三階段中,必須注意的是,當道仙靈體成長到後期便會不受控制,因為那時候它已經完全擁有自己的思考模式,主人的命令,它會自行判斷接受與否,所以初期與中期的教育,是培育道仙靈體日後能否成為你戰力的主要階段。」 聽著月舞天的解說,奧丁很快把小丁吸入掌內,隨著小丁在掌上消失後,奧丁清楚注意到,自己體內多了一股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生命氣息,只要留心查看,還可以清楚知道小丁現在的一切狀況。 在知道小丁現在陷入沉睡之中後,奧丁收回心神,不敢置信的讚歎說:「你們修道院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竟然會創造出這樣的生命體?」 「不過就是把你的元素實體化心得、還有你那跟班小丑的全知智慧提供的資料,加上修道院千年來研究道器的理論,給綜合應用化。」月舞天淡淡的一語帶過,態度之冷漠,清楚說明不願談及修道院任何事。 想到月舞天失去聖女之位,都是因為自己之故,奧丁心中過意不去,關心問:「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有必要告訴你嗎?」對奧丁好意的關心,月舞天只是冷冷的回答,個性一向倔強的她,這次來到聖畢斯特,表面上是因為要把道仙靈體交給奧丁,但實際上,則是因為抑制不了心中想看奧丁的衝動。 如今與奧丁面對面,就算心底想著要陪在奧丁身邊,但這話對個性倔強的月舞天而言,又怎麼說的出口。 雖然月舞天態度刻意表現冷漠,然而奧丁卻也注意到,她強裝冷漠下的眼中所閃過的一點茫然。 心中愧疚,再考慮到月舞天剛硬的性情,奧丁想了想後,主動提議說:「如果可以,麻煩你就暫時在聖畢斯特城內棲身,你在暗,我在明,一旦聖戰聯盟會議中爆發不可預期的變數,有你之助,我也好應付一切。」 雖然他已經把姿態放軟,要求自己留下,但是聽著奧丁現在全把心思放在聖戰聯盟會議之上,再想到奧丁全是為了蘭妮雅,月舞天心中沒來由地湧起強烈妒意,更帶著怒意不客氣說:「我可不是你的僕人。」 「這…我沒這意思。」沒想到月舞天會突然動怒,奧丁以為自己語氣有錯,連忙辯白說著。 看奧丁臉露緊張,月舞天暗怪自己失態,吸了一口氣撫平情緒後,隨口說:「你回皇道之雷總部吧!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 看她的表情如此堅決,奧丁只有無奈的轉身離開。 就要離開之際,奧丁再轉身回來,一臉愧意的說:「真對不起,讓你的聖女之位…」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如果我留戀聖女之位,放眼修道院之內,沒人可擋我的月之痕。」一看奧丁那神情,月舞天一眼就猜到奧丁要說什麼,不等他說完,就冷冷打斷說著。 「那…如果你決定好了動向,我希望你能告知我。」 「再說吧!」縱使心中早有答案,月舞天最後還是選擇把話藏在心中。 看著奧丁離去的背影,月舞天臉上一直以來給人冰冷、無情感覺的銀瞳,悄悄的滑落了淚,也只有在無人的時刻,倔強外表下,屬於女孩的柔弱一面,才能毫無顧忌的全然釋放出來。 「為何在他的面前,我的情緒總是這麼的無法控制,唉!」 心中無聲的歎息著,月舞天從來就沒想到,那時在修道院內進入奧丁意識,瞭解奧丁的心、體驗奧丁當日因為蘭妮雅之死所發生的怒吼,進而做出的毀滅舉動後,竟會讓自己陷入如此不可自拔的情網之中。 她甚至嚮往著,自己要是有一日死在他懷中,他也能為自己做出同樣的舉動。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二章 冥帝束約 在雲夢大陸某個角落的一片陰暗密林之內,隱隱透射過叢密枝葉的微光,點點灑落在密林之中的小湖邊上,依*在一株參天的巨大古樹之下的紅髮騎士低喘著氣,輕輕的解下身上厚重的鎧甲,在如血般鮮紅的長髮之下,是一張蒼白滿是風霜的臉,而過去滿是殺意的紅色瞳孔,如今殺意盡退,只剩下平日不輕易表露的無奈神色,鐵灰色的手抽出了腰上古劍,在留戀的輕輕撫摸著劍鋒上如火焰般的刻文好一會後,紅髮騎士隨手一拋竟把劍擲入放入眼前暗綠色的小湖中央,頓時原本平靜的小湖不但如滾燙般整個翻騰起來,原本暗綠色的湖水更在瞬間染紅。 回想著過去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自己,如今落得如今局面,紅髮騎士緊咬的下唇開始滲出紅色的鮮血。 冥界,一個充斥著死亡氣息與容納世間所有罪孽的神秘之地,本是生人勿近的亡者之界,卻因為空間的異常開啟,滿臉的狂意滿身的殺氣,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為了取得在傳說中可以斬裂靈魂的冥帝配劍,這一日傲紅池一臉無懼傲然來到。 踏劍越江輕鬆渡過了參雜著世間怨氣的地獄黃泉、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走過了不時傳出陰森鬼嘯的死亡深淵,來到冥界第十天後,傲紅池在毫無任何阻礙之下,意外順利的來到筆直插在千丈懸壁之上,捆著層層黑色鎖鏈的黑色巨劍面前。 過程的異常順利雖讓傲紅池心中明白這一切並不尋常,不過在對自身實力上的自信之下,傲紅池仍不加思索的握上黑色巨劍劍把之上,更運起全力就要把黑色巨劍從層層鎖鏈中解放出來。 回想到此傲紅池帶著狂傲目光的雙眼緩緩的閉上,隨著糾結的眉頭上屬於戰敗者的犯人烙印緩緩的浮起,急欲逃避過去記憶的傲紅池憤怒的發出嘶吼,從體內更爆湧射出死亡劍氣,在眨眼間肆虐週遭一株株的古樹。 「真是刺耳的嘶吼,戰敗者這是你第二次沒有完成本帝的命令。」這時前方的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宏大的聲音,一波波的死亡之氣更隨聲音傳來,不斷的佔據一切空間。 「哼!」 「還為了當日慘敗在本帝手下感到不甘願嗎?本帝說過,擊敗本帝,自由跟血魂就是你的,而在這之前,你只是個戰奴,只是本帝跟前的一條看門狗。」 在嘲弄言語之中,隨著湧來的死亡之氣瞬間來到的冥帝黑帝斯,在死亡之霧籠罩之下隱約可見巨大的黑色人形隱隱的浮出,同一時間,四週一道道陰魂呼嘯穿梭,原本滾燙的湖水隨著黑帝斯的降臨化作一池死水,而從黑帝斯身上死亡霧氣往外擴散之際,在死亡領域之內所有樹木瞬間枯萎,原本陰暗的林地更整個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而黑帝斯才剛降臨,傲紅池一聲怒喝彈身就衝向黑帝斯猛然出招,雖沒長劍在手,然而以指運起的血劍劍式仍充滿著無比的狂傲與殺意。 「到現在還捨不得放棄你那軟趴趴的血劍劍式嗎?庸人!」籠罩在黑色死亡之氣的巨大人影口出嘲弄之語,緩緩舉起手臂只是隨手一撥,傲紅池的劍氣不但眨眼潰散,就連運指攻來的傲紅池也給這無形氣勁整個推出,重重撞斷好幾株枯萎的巨大古樹,遠遠跌落在百尺之外。 不過被黑帝斯一招擊退的傲紅池並未就此放棄,只見傲紅池慢慢強撐起身體,蒼白的臉上眼中原本濃烈的殺意更加濃烈,目光之銳利就猶如一把劍般緊緊盯著眼前的黑帝斯,慢慢的傲紅池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逐漸霧化的軀體不斷泛出死亡之氣,在傲紅池週身空間開始產生扭曲的同時,清楚可見傲紅池正不斷提升自身的力量要來擊敗黑帝斯。 「看來你也沒狂妄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能把本帝的絕學練到如此階段,真不枉費本帝當初留你一條賤命。」看著傲紅池正不斷提升體內力量,黑帝斯語氣得意的說著。 「冥動劍芒!」黑帝斯話還沒說完,傲紅池身再動、指劍再出,就見傲紅池霧化的軀體猛然爆散,從整個炸開的死亡氣團中,數十道黑色劍氣穿射直取黑帝斯而去。 「愚蠢!」一聲愚蠢,黑帝斯伸指輕點而出,看似緩慢的出手卻在一瞬間點上所有來襲的劍氣,而這時黑帝斯身後傲紅池快速閃出,毫不客氣的連發數道紅色劍芒直取黑帝斯後腦杓。 傲紅池一氣呵成的快速攻勢,幾乎沒有任何的半點破綻,劍氣之快就如電光劃過天際一般,只是傲紅池的劍氣再快,擊上黑帝斯卻如擊上虛影般穿透而過,反而在剎那之間,傲紅池身上給數不清的重拳同時擊上,整個人一直從半空中給重重轟到湖底,瞬間落敗。 看著底下由翻騰到逐漸平靜的死水小湖,黑帝斯隨手一揮,整個小湖湖水瞬間給抽起,詭異的凝浮在黑帝斯上頭,看傲紅池全身嵌在湖底濫泥之中,露出的臉上已經毫無半點意識,黑帝斯伸指一勾,把傲紅池從湖底拖起,重重拋落到湖岸上後,一邊解除凝浮湖水的力量讓湖水在落下,一邊再說:「你的資質雖然可取,但沒有認清現實的短淺目光卻限制了你本身的成長,這樣的你,就算再給你一百年你也敗不了本帝。」 片刻過後,傲紅池緩緩醒來,看著前方黑帝斯正用著嘲弄的目光盯來,傲紅池回瞪了一眼不客氣說:「這次又要我做什麼?」 看傲紅池已經不再反抗,默認了方才落敗的事實,黑帝斯目光一斂緩緩的說:「殺掉蘭妮雅!」 對黑帝斯的命令,傲紅池以無聲表示自己接受了命令,翻掌一吸把湖底的紅禍吸回掌上後,傲紅池收劍入鞘帶上鐵面具,轉身就要離開,這時黑帝斯不忘提醒說:「你已經失敗了兩次,別忘了本帝說過你只要失敗三次,本帝將會讓你魂飛魄散。」 「哈……」聽著黑帝斯最後的提醒,傲紅池突然發出瘋狂的笑聲,隨著笑聲逐漸遠去,傲紅池身影也消失在密林之中。 「雅典娜!本帝就看你還能躲多久。」黑帝斯一邊說著身體一邊慢慢的消失,不等到話說完,黑帝斯身形氣息全然消失在湖面之上,只剩下濃烈的死亡氣息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與月舞天分手後的奧丁才一回到皇道之雷內,就見放眼儘是傭人忙碌清掃四周環境,只看從門口直鋪到論武廳的門口的千呎大紅毯,還有兩旁整齊排開的陣仗,明顯可見皇道之雷將有貴客來臨,奧丁識趣的不去干擾前方忙碌的傭人,刻意*著牆邊從一旁走過,只是才走不到幾步路就給一臉興奮得意的西娃叫住。 「喂,剛剛你跑去哪了?怎麼找不到你?」 雖然想詢問西娃能讓皇道之雷擺出這麼大排場歡迎的貴客是誰,然而一聽西娃毫不客氣的語氣,奧丁心中興致頓時全消就連看也不看在踏出腳步就要離開。 西娃對奧丁冷漠的態度早已經習以為常,現在看奧丁毫不理會逕自走開,西娃臉上一閃詭異笑容,故意拉高音量刻意譏笑說:「也對啦!比起當今雲夢大陸最有身價又有著天才魔導士之號的超級貴族,你這窮酸的落魄劍士還是躲遠點比較好,免得待會碰著了丟臉。」 從西娃言語中明白皇道之雷佈置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希特,對西娃刻意用希特的身份背景來比下自己,奧丁頭也不回只是冷冷的回應說:「可惜希特一直以來只鍾情女武神蘇夢,如果你們皇道之雷想拉攏希特,不如把佈置歡迎排場的心思放在如何讓蘇夢幫你們說好話。」奧丁話說完後,接著身形一閃快速閃入自己房內,並隨手關起房門直接把西娃擋在門外。 「你這一個過氣的劍士在耍什麼大牌!給我出來!」西娃被拒門外,心中忍不住氣不顧形象的踹著門叫罵著,可惜任西娃怎麼叫,別說房內的奧丁絲毫不與理會,就連不斷給西娃重腳踹的門就好像給無形氣勁保護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進入房內的奧丁一入房,就見魔術師楊一臉興奮的正等著自己,還以為魔術師楊難得效率這麼高,在這麼短時間就查出武癡來歷,才要開口詢問魔術師揚的調查結果,誰知魔術師楊一開口卻是報告希特即將來到的消息。 「主人你知道嗎?希特竟然親自來參加這場聖戰聯盟會議耶!」 「有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對魔術師楊因為希特來到有著這麼誇張的反應,奧丁不以為然的冷冷說著。 「希特他現在可是手握雲夢大陸最強大的魔導兵團的元素之城城主,親自前來參加聖戰聯盟,不難想像他對這次聖戰聯盟聯合大軍領導權的極大興趣。」 對魔術師楊的話,奧丁搖了搖頭回應說:「他可不是這種人。」 「唉唷,人都是會變的,再說過去曼特雷斯帝國在他手上滅亡,為了重建過去魔法帝國版圖,擁有聖戰聯合大軍可是最快的途徑。」 如果沒從月舞天口中得知修道院已經跟希特私下做下協議,或許奧丁還會認同魔術師楊的推論,不過既然知道希特背後還有修道院這隱藏的勢力,奧丁自然明白希特犯不著爭奪聖戰聯盟大軍的統治權,讓元素之城成為魔族主要的狙擊目標,不過奧丁也真想不透希特這次親自參加聖戰聯盟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如果希特真如魔術師楊所料想,是要爭取聖戰聯盟的領導權,這對奧丁來說也未嘗不是個好事,至少多了一個競爭者,神之都想要取得聖戰聯盟領導權的機會就少了點。 就在奧丁暗自思考的同時,魔術師楊見奧丁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忙關心問:「主人你怎麼怪怪的?有問題可以提出來,說不定小的可以為你解答。」 看著魔術師楊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奧丁冷冷看了魔術師楊一眼淡淡說:「你好像忘了我要你去調查武癡的來歷。」 在奧丁冰冷的目光下,魔術師楊突然壓低音量,故做神秘說:「呃,說到這,主人你從進房之後有沒有發現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這人藏匿氣息的功夫雖不到家,不過倒也很沉的住氣,直到現在竟半點也沒移動。」不需魔術師楊提醒,從進屋之後奧丁早發現有人正在遠處窺視這裡的一切,之所以不道破,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 「這傢伙從早小的出去調查之時就一直跟蹤在小的背後,不管小的怎麼用盡心思卻怎麼甩都甩不掉。」 「喔,有這種事。」 沒想到竟會有人可以緊緊跟在魔術師楊身後,奧丁詫異之間手掌輕輕在桌上拍了一下,在這一拍之間,奧丁已經悄悄釋出魔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方圓百呎之內形成一個領域,在這領域之內一切的人事物細微舉動,舉凡呼吸、心跳聲、風的拂動,甚至連空氣中微塵的移動都瞬間在奧丁的心中清楚呈現,快速的過濾一切的雜訊,很快的奧丁完全捕捉到這名暗中窺視者的形體與正確的位置。 「這……」 當窺視者的形體被奧丁清楚捕捉到,奧丁臉上卻忍不住詫異起來,在心中呈現的形體明顯的是一隻身上隱隱泛出風元素靈氣的夜梟,如果是早前奧丁或許會認為是風系魔法的召喚獸,但是在仔細的探測這只夜梟後,奧丁幾乎可以百分之百斷定這夜梟就跟月舞天的零一樣都是屬於道仙靈體,排除了這道仙靈體是希特所派後,奧丁推測這道仙靈體十之八九是修道院所派。 而從修道院派出道仙靈體跟蹤魔術師楊的舉動看來,奧丁明白自己已經成為修道院鎖定,甚至即有可能是未來將要對付的目標,想到聖戰聯盟會議展開在即,才剛稍露鋒芒的自己就被修道院鎖定,奧丁突然之間開始後悔自己太早來到聖畢斯特。 魔術師楊注意到奧丁臉上表情詭異的變化,搔了搔頭笑笑問:「主人你認識這偷窺的人啊?」 「哼!」奧丁低哼一聲,隨手對外一彈,一道指勁破風穿窗而出完全不給夜梟躲避的機會,幾乎就在哼聲才剛停,遠處窺視的夜梟已經給奧丁指勁擊中癲惶的飛離現場,雖然無意得罪修道院而刻意壓下力量,不過看受自己一擊卻還能飛離現場,奧丁一邊在心裡對道仙靈體重新評估,一邊若無其事的對魔術師楊說:「我已經把窺視的人趕走了,你快去做你自己的事。」 「喔!」魔術師楊雖然老大不情願,但是看奧丁一臉的冷意,魔術師縱使不願也只好乖乖離開。 就在魔術師楊離開不久後,注意到外頭在無西娃的吵鬧叫聲,奧丁正想享受這難得的平靜,誰知才剛解下太月躺在床上,卻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更聽外頭之人客氣報告說:「團長有請貴客到論武廳一談。」 聽著門外的報告,對武癡的邀請目的奧丁內心有數,奧丁毫不猶豫跳下了床掛上太月,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儀容後,便拉開房門跟著領路的衛兵走去。 奧丁在衛兵帶領之下穿過迴廊來到論武廳上,奧丁在還沒進入光從門口就注意到論武廳內不但有著十多名不屬於皇道之雷旅團,修為不下於半藏的高手齊聚,就連高深莫測的旅團團長武癡竟也人列其中,縱使感受到迎面而來有著令人說不上來的緊張氣息,不過奧丁仍是一臉冷漠昂首闊步走到大廳之中,腳步才停雖然明知武癡目的為何,但奧丁仍故意裝做不知道的不客氣冰冷說:「找我來此有何事,有話快說!」 奧丁話才說完,猖狂的態度語氣隨即惹來廳內眾人不悅,其中一名狼族獸人更不客氣走到奧丁面前直斥叫:「小子別太猖狂!」 「哼!」奧丁面對著身材比自己整整大上一號的狼族獸人,只是回以冷冷的一哼、不以為然的一眼,而就只這一眼,幾秒前還氣焰高漲一臉自負的狼族獸人竟睜大了眼、全身直冒冷汗不停顫抖。 「坎特你在幹嘛!快給這狂妄的小子一拳!」 「是啊!讓他見識你狼牙暴風擊的厲害!」 來自左右的連聲催促不斷,這名叫坎特的狼族獸人除了發抖以外,連根手指也提不起來,這時武癡緩緩走了出來,輕輕的伸出手把坎特往後拉了一把,就見坎特像剛起床般滿臉的茫然,失神的走回原位,這時武癡對奧丁說:「咳……老朽請你前來,只是要你履行早前答應老朽之事,至於論武廳內會這麼多人全是為城主安全所考量。」 從武癡話中之意以及廳內如此的陣容,清楚瞭解聖畢斯特城主應該已經來到,甚至極有可能混在在場眾人之中,奧丁隨意的瞄了在場每個人一眼,不以為然的說:「你不算的話,就光是我面前這些人論實力也都有著一定的水準,以這樣的陣容保護你口中的城主還會需要用到我嗎?」 「別說顧忌到聖戰聯盟會議的隱秘性,與會的各方要使不得帶超過兩名的隨從,要是老朽這群人全貼身保護城主,除了落得遭人譏諷我城城主貪生怕死之外,對城主的日常起居也會產生不必要的影響,而且老朽也深信當今世上除了她以外,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你面前對城主不利。」 武癡話一說完,隨即引起在場所有人極度不滿,對這些都有一定程度之上修為的強者而言,武癡剛才的那段話不只是刻意整個抬高奧丁的身價,更連帶的把在場眾人全給比了下去,只見有人一臉不以為然的想上前試探奧丁實力,有的語氣毫不客氣的抱怨反斥,一時之間論武廳內人聲沸沸,原本緊張的氣氛頓時整個騷動了起來。 「放心,既是條件交換我就一定會做到,抬舉、恭維這些客套話可以省下來,直接把你口中的偉大城主介紹出來吧!」對四周眾人的反彈,奧丁全然視若無睹的逕自冰冷對武癡說著。 雖然奧丁口中已經允諾答應擔任城主保鑣,可是武癡卻故意說:「你不是已經知道城主的位置,趁此讓所有人肯定你的實力吧!也在城主面前證明一下你絕對有保護他的力量!」 「哼,無聊!」一聲無聊,奧丁猛然轉頭看向大廳前方,當右眼妖瞳目光一鎖,就見奧丁身影一動竟是往一個完全沒有人的角落掠去,只是奧丁腳才踏出,在場眾人除了武癡以外的人都紛紛色變,其中兩名年紀看來與武癡相仿的老者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攻向奧丁而去。 就像是早料到會遭受攻擊一般,不等這兩名老人攻來,奧丁左手運起劍指看似隨意的一劃,這兩名老者感受強大威脅性,原本前衝的身形猛然止住,本要轟出的四掌硬是僵在半空之上再也轟不下去。 止住兩名老者攻勢,奧丁腳步一轉再轉而走向人最多的方向,這時論武廳內除了坎特跟武癡以外,所有人就像機關被啟動一樣全都動了起來,有的出拳有的出掌,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攻向奧丁。 再來瞬間發生的一切就像慢動作般,只見在超過十人的聯手攻擊之下,奧丁看也不看輕鬆避過揮到面前的六個拳頭、走過陸續轟到身前的五掌,跟著閃過三名體型龐大的象族獸人所同時發動的阻斷攻擊,最後在凌空越過由三名魔導士所布下的魔法防禦陣線後,奧丁一臉若無其事的來到坎特面前,伸手輕易把坎特排開後,奧丁冷眼注視著軟坐在坎特身後地上身材矮小卻肥胖的中年男子。 注意到這名中年男子已經嚇到失禁,奧丁把眼神從這中年男子移開轉而落在一臉滿意的武癡臉上,好一會後奧丁伸手把面前這中年男子扶起,「再來一直到聖戰聯盟會議結束之前,我不會讓人傷到你一根寒毛。」 在見識到了奧丁驚人的實力後,在場眾人如今在不懷疑武癡的眼光,眼看方纔還對奧丁有所異議的眾人如今全都閉上了嘴,武癡一臉滿意的走到奧丁所扶起的肥胖男子恭敬問:「城主您對老朽為你準備的保鏢滿意嗎?」 臉色慘白的城主一邊不好意思自己方才軟弱的表現,一邊尷尬的回答說:「要是早知道武團長已經有所安排,本城主早前也不用因為等等要迎接元素之城城主,而大費周章調動城內禁衛軍各隊長前來護衛。」 「咳,早前老朽也無法百分百肯定這位年輕英雄會不會臨時反悔,如今看來在聖戰聯盟會議結束之前,城主的安全已經無慮。」武癡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注意著奧丁臉上的變化。 注意到奧丁臉上露出難測的神秘笑容,武癡心中一緊再補充說:「如果城主認為外來的保鑣能力不足信任,老朽還可為城主推薦另一個。」 武癡言下之意除了暗示著聖畢斯特城主要小心奧丁外,更示意要聖畢斯特城主接受自己另外在安排的保鑣,不過對武癡的暗示與好意,這聖畢斯特城主卻完全無法會意反而搖手說:「不用了,從剛才這少年英雄所展現的實力,就算是要本城主把所有的禁衛軍全調走,本城主也毫無所懼,現在就請這位英雄陪本城主前去城門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吧!」 奧丁看著這肥胖城主竟對外來的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不知該說這城主天真單純,還是譏他愚蠢,注意到武癡臉上的不安,奧丁等聖畢斯特城主回大廳後頭換裝之際,走到武癡身旁冷笑說:「現在你滿意了吧!」 如今武癡的臉上明顯有點不知所措,看著奧丁眼中詭異的目光,武癡尷尬的隨口回答說:「咳……是啊!可惜就只有這幾天。」 「這是你所要求的不是嗎?」 看著奧丁跟著城主離去,想到奧丁離去時臉上一直不散的神秘笑意,雖然對奧丁有些不安,不過想到自己握有凌方這個籌碼,武癡只有自我安慰奧丁會受制於凌方之故而不會妄自出手,隨即再交代了手下一些事情後,他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搞定了最棘手的人物在來該就是找風之女神好好談談。」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三章 出乎意料 被淨空的大街,兩旁被一整排守城兵隔在路旁引頸期盼的聖畢斯特城民,隨著聖畢斯特城城主駕著一頭龍馬,大剌剌的通過大街來到城門口,原本大街兩旁吵雜喧嘩的聲音頓時整個安靜了下來。 「城主耶!」 「對啊!對啊!足不出戶的膽小城主竟會出來……」 兩旁城民討論的聲音雖小,不過卻也清楚傳到答應擔任保鑣的奧丁耳中,奧丁看了看騎在龍馬之上的聖畢斯特城主一臉得意的模樣,奧丁在心底暗暗苦笑,對這自恃有自己保護竟不帶任何隨從,大膽的騎著龍馬走在大街上,不知該是佩服他的膽識還是笑他的單純,在想到方纔這城主還因為自己的一個眼神嚇得失禁,現在卻能裝得若無其事的模樣,奧丁忍不住搖了搖頭。 抱劍寸步未離的跟在聖畢斯特城主座駕之後,一臉冷漠的表情上雖說讓人看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然而其實方圓五十呎之內的任何一點舉動,早被奧丁延伸釋放出去的魔氣領域沒有半點遺漏的清楚捕捉。 來到城門口,看著前方整個被淨空的巨大城門,想到現在自己竟像白癡般的等著準備迎接希特的到來,奧丁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憶起首次跟希特見面的那場激戰,除了佩服希特在魔法上的天才外,奧丁也懷念那把讓自己吃足苦頭的天劫,在想到五年前千年石碑下的在度相逢,本來在魔法上就有很高資質的希特在獲得七海戰戟之後,實力上的成長更令人吃驚,如今隔了這些年,想到希特必然有程度上的提升,突然奧丁心中竟期待起與希特的見面。 就在這時上空原本平穩的氣流突然出現了細微的波動,從風中氣流的波動知道希特等人即將來到,奧丁搶先一步走到聖畢斯特城主身前,當奧丁把抱在懷中的魔劍太月往地上一拄,與地上石磚敲擊發出一聲清脆鏘響,說時遲那時快,上空七道身影先後落下,落下的風流在城門口刮起強勁的旋風直往大街掃去,旋風所到之處所有人紛紛站不住腳給旋風撲倒,而在整個亂成一團的大街上,就只有奧丁以及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聖畢斯特城主,對身後城民與衛兵跌倒狼狽爬起的模樣大笑出來。 仔細看著這先後落下的七道人影,站在最前頭穿著大法師袍滿佈皺紋的臉上蓄著白色長鬚的嚴肅老者,奧丁一眼認出是過去魔導院院長日賢者,看著日賢者神情嚴肅目光直盯自己而來,奧丁明白日賢者已經注意到四周由自己身上所散出的微淡魔氣,在看日賢者身後六名掩住面目卻同樣做著魔導士裝扮的神秘者,奧丁緩緩把劍掛回腰上語氣冰冷的對日賢者說:「遽聞元素之城城主希特親自前來參加聖戰聯盟會議,今日吾主親自前來迎接,你們城主希特呢?」 「呵,好一把狂妄的魔劍、好一名名不見經傳卻強得離譜的魔劍士!」一聲輕笑、隨風傳來的客氣贊言,聲音未停,身穿藍色魔導戰袍、手持七海戰戟的希特凌空落下。 在日光中,折射著光輝的金髮下,自信爽朗的年輕面容流露出身為王者的沉穩與霸氣,慧頡的目光毫不逃避的迎上奧丁右眼上冷冽的妖瞳。 「能收伏擁有無濤威能的七海戰戟,你也真不愧當世天才之號。」奧丁冷言回以希特恭維,眼神之間的互相交會、目光之中的彼此交鋒,五年之後的再次相遇,奧丁與希特兩人同時在心中讚歎對方的實力,也期待未來能有交手的一天。 一看希特現身,聖畢斯特城主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軀體吃力的爬下龍馬,跟著晃動著一身的肥肉走到希特面前,不由分說就一把拉起希特的手興奮說:「哈……歡迎歡迎,堂堂元素之城城主親臨敝城,還請移駕聖畢斯特城主官邸接受本城主款待。」 而這聖畢斯特城主突然的熱情舉動則讓奧丁、日賢者與其他六名神秘魔導士,甚至是希特本人臉上都訝然變色。 一直以來,飛行術之所以被歸類為風系魔法上級魔法,而漂浮術卻只是屬於風系魔法低階魔法,差別除了在於飛行術除了比起漂浮術需要耗費更多風元素靈力,還要掌握風中氣流微妙的變化外,其中更重要的是在飛行術發動的持續時間內還要像呼吸般自行啟動在週身的護身氣罩,這種護身氣罩主要是減少施術者在飛行時所面對的強大風壓,也可以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隔開任何迎面襲來的異物,今日聖畢斯特城主看似一身笨拙,不但在不經意間突破奧丁與希特兩人之間對峙的氣場,更是全然無視希特身上護身氣罩反彈,一臉自然熱情的牽起希特的手,因此不但奧丁與日賢者等人大感驚訝,尤其是希特的臉上更有著說不上來的尷尬。 眼看著聖畢斯特城城主熱情的拉著一臉尷尬的希特騎上由衛兵牽來的龍馬,然後自己則在衛兵攙扶下辛苦的爬上坐騎,在衛兵導引下往主城走去,奧丁腳步一動快速跟上,右眼忍不住多打量著這滿臉肥肉看來呆笨的城主一眼,心中想道:「沒想到竟連我也看走了眼!這城主不是普通的人物。」 回憶是一本無形也是一個人最私密的日記,因為有過去所以才有現在的回憶,也因為有這些記憶所以才能證明自己真正的存在過,然而要是當自己的記憶遭人竄改,當自己曾經感動的過去遭人抹去,就算擁有自我的意識證明自己曾經存在,但是這段遭人竄改過的虛假記憶,又怎能喚回過去曾感受到的悸動,又怎會有昔日那刻骨銘心的瞬間感動。 一向聰慧、思緒清晰的愛笑美麗女子,近日來臉上少了總是掛在臉上的微笑卻多了深鎖的愁眉,從見到奧丁開始,一直以來讓自己深信不疑的過去突然之間憑空多了許許多多的記憶空洞,若說過去就像是一本書,那麼對這美麗女子而言她的記憶現在就像一本缺頁遭人抹改的書。 過去五年來一直總是斷斷續續浮現在腦中的模糊影像,近日浮現的頻率明顯增多,對腦中那模糊的人影除了知道他有著一頭如雪般白的長髮外,那張總是看不清的臉似乎不斷嘗試對自己傳遞著某種訊息,而越當自己極力的回想腦中不真實的過去試圖找尋任何可以填補記憶空洞的蛛絲馬跡,一直以來自己深信的過去就越是虛假、不真實。 「難得看到一向臉上總掛著自信笑容的風之女神,竟會有這樣苦惱的表情,肯說出來讓在下幫你分憂解勞嗎?」 突然傳出的感歎,蘇菲詫異的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臉帶微笑,一身瀟灑的英俊少年,在心裡暗罵自己竟讓心中的感情流露於臉上之際,蘇菲臉上綻開笑容開口反問:「副團長大人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研究起菲菲臉上的表情變化,難道皇道之雷的高層每個人都閒閒沒事做,愛管別人的私事?或是偉大的團長大人有事要交代菲菲做呢?」 因為對武癡利用凌方威脅奧丁的不滿,使得蘇菲對半藏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而半藏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卻會碰了個釘子。 心中縱使有點不舒服,但他臉上仍強擠出笑容解釋回答說:「呵呵,從風之女神的話意,在下可以清楚嗅到您對我皇道之雷心中明顯的敵意,想來必是早前大廳上我團長對奧丁所做的一切讓您感到反感,無妨,在下相信只要等到聖戰聯盟會議結束,風之女神定會對我皇道之雷的想法有所改觀,至於今日在下來到,純粹是個人私心想對風之女神提出在下的小小建議。」 其實蘇菲自己也不知為何只要事情牽扯到奧丁,心中就會這麼在意,想到早前大廳上武癡以醫治凌方為由,脅迫奧丁的舉動的確讓自己心中感到不快,但為何心裡會有這麼大的反彈,就連蘇菲自己也說不上來,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惹動心弦的事,蘇菲美目一亮對半藏說:「喔,那菲菲就洗耳恭聽,聽聽副團長的有何建議!」 「我要你遠離奧丁!」 開門見山的要求就算是心靜如止水的蘇菲也忍不住愣住,在沒想到就連半藏竟也要求自己離奧丁遠點,隱約之間察覺這半藏似乎明瞭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蘇菲心念一轉,故做訝異問:「這可奇怪,奧丁跟菲菲不但素不相識,就連最基本的朋友也談不上,今日副團長卻突然要菲菲躲那奧丁躲得遠遠的,難道他會對菲菲不利嗎?」 雖然心中在要來找蘇菲之前便想好說詞,但是真正面對自己心儀的蘇菲,方纔的準備可說是卻全然白費,尤其是正面迎上蘇菲閃動智慧亮采的雙眸,半藏腦袋一片空白,幾番猶豫後語氣結巴的說:「也不是,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泣的樣子。」 聽著半藏略帶遲疑的回答,蘇菲更肯定心中料想沒差,眉頭一挑故做驚訝問:「哭泣!這可新奇得很,菲菲看起來像是愛哭的人嗎?」 在蘇菲追問之下,半藏心一慌連忙解釋說:「當然不像,只是如果跟奧丁走的再近,總有一天你會再度被奧丁所傷害!」 看準半藏神色驚慌話語之中有所透露,蘇菲連忙略帶撒嬌的*近半藏輕聲說:「傷害!?看來除了武癡以外,就連你也知道菲菲所不知道的事,這種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真是讓人討厭,怎樣,副團長想為菲菲消除心中這種討厭的感覺嗎?」 「這……真是讓人尷尬的兩難決定阿!」半藏尷尬的笑了笑。 一如自己所言,說與不說都是兩難的決定,要是老實對蘇菲解答,那無疑是把蘇菲雙手奉送給奧丁,可是就算是不回答,看蘇菲模樣,找尋回過去被抹除掉的記憶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看著半藏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蘇菲笑了笑故意再說:「一直以來性情瀟灑的副團長怎麼今天倒是彆扭起來,難道你忍心看菲菲繼續這樣下去嗎?而且菲菲尋根究底的決心可是出乎你想像的堅定,要是你肯好心告知,說不定菲菲真會聽從你的建議躲那奧丁躲得遠遠的。」 聽出蘇菲的話中帶著威脅的意味,半藏心中暗惱自己今日來找蘇菲是自找麻煩,臉上的尷尬比起過去的瀟灑則是格外的諷刺。 蘇菲看著半藏一臉苦惱尷尬模樣,知道要是追問下去只會讓半藏口風閉得更緊,蘇菲心中輕歎臉上卻不動聲色調侃說:「凡席司曾稱讚說過副團長你是個性情瀟灑,對凡事都不怎麼在乎的浪子,不過今日在菲菲眼中看來副團長你卻跟呆子一樣。」 「呵呵,在風之女神洞悉一切的眼中,半藏縱然在佯裝瀟灑也是圖然,要說我對事物總是表現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那也只是因為除了劍以外,從來就沒有事物可以讓我動心,不過……」 看半藏說到最後臉上表情變得尷尬欲言又止的模樣,絕頂聰明的蘇菲又豈會不知半藏的心意。 蘇菲仔細的打量著這眼前英俊瀟灑實力又不弱的半藏,自忖若是在見到奧丁之前,有這樣條件的男子對自己告白,或許自己真會動心接受,但是從奧丁出現在眼前之後,心裡卻有種連自己都說不上來的莫名感覺,雖談不上喜歡,但蘇菲明白自己與奧丁絕對曾擁有一段讓自己刻骨銘心的過去。 因此不等半藏把話說完,蘇菲搶先打斷轉移話題問:「在城門見識了副團長的高超劍術後,日後若會有人把副團長你與過去五大名劍相提並論,菲菲絕對不會有半點質疑,只是菲菲好奇為何以副團長的實力,之前菲菲走遍雲夢大陸卻不曾聽過有關副團長的任何名氣,也想知道副團長這一身劍術又是出自哪位大師?」 沒想到蘇菲會突然有此一問,半藏愣了愣尷尬說:「在雲夢大陸上,論實力比在下強的人多不勝數,就像風之女神您實力也遠在在下之上,至於名氣,擁有魔兵的我沒被當成公敵已是萬幸,要像五大名劍般受人敬仰,在下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蘇菲看著半藏一臉謙虛的回答,不容否認半藏對自己的確很有個人的吸引力,尤其是擁有瀟灑的英俊外表卻毫不自滿驕傲,在心中不否認對眼前半藏的確有著好感後,蘇菲對半藏也不再刁難,反而像是對老朋友談話似的輕鬆問:「說到魔兵,副團長你的實力比凱洛琳強上這麼多,但在城門口時,菲菲怎麼感覺上你好像很怕她?」 「因為她是不講理的大姐頭啊!說到她,我倒沒想到以大姐頭這樣的人竟會有這樣的一面!呵呵!」說到凱洛琳,半藏整個人頓時回復原來瀟灑本色,雙手一攤無奈苦笑說著。 「因為你口中的大姐頭看上的人可是過去十龍之一的沒羽箭凌方阿!像凌方這樣的男子,很少不會有女孩子動心的吧!」 「呵,說的也是,雖然不曾與凌方交過手,不過既然可以被公認為這百年來十大強者之一,在下真期待有一日能見識這箭無虛發的凌方讓人推崇的實力。」 聽出半藏話中表現出對凌方實力躍躍欲試的高度興趣,蘇菲白了半藏一眼笑了笑說:「你們男人動不動就要比誰強,凱洛琳喜歡凌方又不是因為他實力有多強,雖然高傲卻不目中無人,就算會因此犧牲性命對朋友卻仍義無反顧,凌方是因為這樣的特質才讓凱洛琳傾心。」 蘇菲話才說完,半藏冷不防突然問:「那麼風之女神又喜歡怎樣的男子?」 被半藏突然這麼一問,蘇菲心中猛然浮起一道模糊的身影,茫然之中想也不想喃喃回答說:「或許是可以為了我停下時間……」 「什麼?」 蘇菲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會說出這話,看半藏一臉疑惑,蘇菲連忙搖了搖頭輕笑說:「不!我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話說完後蘇菲整個人眼中浮起一絲茫然。 看蘇菲這模樣,半藏心中歎了口氣,右手悄悄握了緊拳頭心中毅然做下了決定,面不改色客氣說:「嗯,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你……」 「副團長您去忙吧!謝謝你陪菲菲聊天!」 送走了半藏後,蘇菲一臉茫然的坐回椅子上,腦中努力的尋找記憶中模糊的身影,嘗試著連接一段段充滿著空白的記憶,慢慢的蘇菲整個人在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姐!大姐!」 連聲的催促,硬是把自己思緒從無數記憶空洞中拉回,看著這正一臉不耐煩盯著自己的美麗小妹,她回以淡淡一笑,表明自己已經回神。 「大姐你最近怎麼了,常發呆就算了,還把眉頭皺的這麼緊,當心臉上長皺紋!」蘇夢開玩笑似的調侃說道。 給蘇夢一調侃,蘇菲輕笑一聲輕鬆回說:「呵,夢妹你才奇怪,一直以來最愛亂跑的你竟乖乖的研究起我的皺紋來,怎麼,擔心大姐啊?」 「誰會擔心你啊!我只會替哪個會不小心惹到大姐你的倒楣鬼擔心。」 「呵,瞧你把大姐說的這麼恐怖,難怪大姐到現在都沒人要。」 看蘇菲故做一臉無奈,蘇夢好氣的說:「喔喔!要是大姐你沒人要,一直以來幫你過濾追求者的我跟凡席司,也不會給人取做夜叉兩人組。」 「咳,明明人家就只有說你是母夜叉,什麼時候連我也算在內啦!」蘇夢話才剛說完,凡席司的聲音隨之反駁傳出。 根本沒注意到凡席司何時進到房內,突然間給凡席司吐槽,蘇夢愣了一下隨即怒氣上升對凡席司就叫:「凡席司你……」 凡席司連忙舉起雙手賠罪笑說:「唷唷,火爆女又要發火了,現在可是在別人家做客注意一下形象嘛!」 「形象?去你媽的形象!」怒火中燒的蘇夢才顧不了這麼多,一聲怒叫,就賞給凡席司一計右手重拳,力道之強直把凡席司整個人打飛出去。 滿意的看著給自己一拳打飛出去的凡席司遠遠落在十尺之外,蘇夢伸了伸懶腰折了折手指關節若無其事的說:「哼,才一兩天沒教訓你,都忘了本姑娘拳頭是幾磅的。」 「呿,痛死我了,死火爆怪力女難怪沒人敢愛你!」凡席司一邊揉著自己的腰狼狽走回來一邊抱怨叫著。 而在凡席司才剛踏入房門,身後則突然閃出武癡的身影說:「不只是女武神方纔那收放隨心的一拳讓老朽開了眼界,就連這凡小弟藉勢卸勁的一手巧勁也堪稱一絕。」 武癡突然來到,蘇夢微愣一下後,撇過頭去一點毫不與以理會,心中對武癡的厭惡瞬間表露無遺,至於凡席司雖想回應武癡的贊言,不過一看蘇夢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在與蘇夢同一立場之下,凡席司只有識趣的乾笑一聲,乖乖的站在一旁。 蘇菲淡淡的對武癡回以笑容一臉客氣的問:「武癡親臨想必是有任務交代我倆姊妹,只是菲菲心中好奇的是,武癡您又是憑藉什麼認為我倆姊妹會聽您的安排?」 「果然老朽心思一點也瞞不過絕頂聰明的風之女神,沒錯,今日老朽前來正是有事想麻煩女武神……」 不等武癡把話說完,蘇夢搶先回答說:「若是打架還可以考慮,如果是當保母,我可以推薦凱洛琳,她比我適合多了。」 談起凱洛琳,凡席思也笑著接話說:「這倒是,比起照顧人,從凱洛琳照顧凌方的細心與耐心看來,的確是當保姆的最好人選。」 「只可惜這人指名要女武神你親自保護,若是老朽貿然找人替代,恐怕會惹來這人不高興。」被蘇夢一語回絕武癡臉上表情不變笑笑解釋著,此時的武癡比起早前見面時內斂不怒而威的氣勢,反倒像是尋常的和藹慈祥老頭。 眼看武癡竟異常表現出如此低的姿態,蘇菲心中暗自留意,表面則是笑笑說:「呵,團長何不說說看這人身份來歷,菲菲對這指名要夢妹保護的人心中倒也是好奇的很。」 蘇菲話一說完,凡席司也跟著一臉感興趣的追問說:「對啊!對啊!我也想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小子,難道他不知道給蘇夢保護比跟殺手相處還要可怕嗎?」 「喂!看來剛剛只賞你一拳還不夠!」 就在蘇夢捲起袖子作勢就要再對凡席司揮拳,這時武癡開口回答說:「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元素之城城主,人稱天才魔導士的希特。」 「希……特!這死傢伙在哪!」乍聽希特之名,蘇夢臉色一愣,好一會後臉上再起怒顏追問起希特的行蹤。 沒想到蘇夢聽到希特之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武癡整個人頓時愣住不知該不該回答,反而蘇菲開口笑說:「既然希特會指名要夢妹你保護,自然是知道夢妹你在這,從方才外頭忙碌整理環境的情況看來,想來他大概已經來到聖畢斯特城,現在或許是在接受聖畢斯特城主的款待吧!」 「很好!」蘇夢咬著牙叫聲好,大步一踏,快速沖身而出瞬間就不見蹤影。 一見蘇夢挾怒離開,武癡顯得有點錯愕,正想隨後跟上打扎,誰知腳步才踏出原本開啟的房門卻自行關閉,一直以來待在一旁的凡席司更閃到門口擋住去路。 「這……」 突然變化,武癡顯得有點措手不及,正想開口詢問,蘇菲已經離座飄到武癡面前,似笑非笑的說:「團長還沒回答菲菲之前的問題,怎麼轉身就急著走?」 這時擋在門口的凡席司也是一臉感興趣的說:「在下對古武術一直有點小小興趣,不知道團長可否賜教一番!」 明白蘇菲與凡席司此時的舉動明顯是對自己實力有所質疑,武癡就在前有蘇菲、後有凡席司之下,慢慢舉起手摀住嘴巴輕咳一聲後,身形一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凡席司反手轟出一掌。 武癡快絕的一掌看似只是簡單想推開凡席司,然而其實這一掌中卻暗藏著三重後勁以及九種變式,所以這看似樸實的一掌有一名為九轉連環,同樣有著古武術基礎的凡席司一眼看清武癡這一掌的虛實,心知要是硬接上這一掌勢必陷入九轉連環後續攻勢之下,當即側身在第一時間避過武癡這一掌後,在運指直刺武癡胸口而去。 只是凡席司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武癡這九轉連環竟只是個虛招,只見武癡在凡席司避開讓出門口後,掌勁一吐擊碎緊閉的房門後,身形如箭奪門衝出更笑說:「風之女神想知道答案就跟老朽來吧!」 「呵,就看你葫蘆裡賣些什麼藥!」看武癡快速掠上屋簷消失,蘇菲輕笑一聲身形如風疾飛跟上。 而給武癡一招戲弄的凡席司沒想到精明如自己也會給騙,臉上則是有著說不出來的懊惱,在想到武癡能把古武術掌技中的九轉連環運用的如此隨心,就算仍在懷疑這名武癡與過去創造古武術的武癡彼此間的關係,心中也對這名武癡的實力暗自肯定。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四章 潛入 這是一座四周外圍滿佈重兵、暗哨,不時之間又有一隊隊巡查兵走過的嚴密白色建築,別說在這高聳的白色建築外嚴密的警衛,單是在這建築裡頭如蛛網密佈的一條條魔法警戒線,就算是自負於奧丁在看了之後,也自認若要無聲無息潛入不驚動任何人,恐怕自己要先學會如何變成蚊子或蒼蠅,然而今日在同時有著奧丁、希特、日賢者等這一干當世強者所在的白色建築,竟會意外有「生物」正試圖潛入。 行動快速、敏捷卻絲毫無聲,身形雪白卻動如電光快速通過外圍嚴密的守衛輕鬆進入內部,來到內部試圖再更侵入的生物,眨了眨大眼似乎對眼前密如蛛網的魔法警戒線感到頭痛,幾次試圖衝入警戒線空隙卻又給一道道上下或左右橫移的移動式魔法警戒線而給逼退,在幾次失敗後這頭生物輕喵了一聲,突然全身泛出白色的亮光,跟著往前一躍竟是向穿越空間般整個消失,而跟在隨之在出現已在長達一百公尺長的警戒線網中段。 只是這頭生物才剛落地,兩條警戒線已從上方及左方分別掃動而來,眼看就要觸碰到警戒線,這頭生物左右張望發現已無退路只有索性伏下,就在這時後方連串的腳步聲突然響起,乍聽有人接近,這頭生物像觸了電般猛然挺起身體豎起了尖耳睜大了眼睛往後看去,就見在憤怒的女叫囂聲以及不斷出言嚇阻的衛兵叫喊聲中,一頭紅髮的蘇夢正一臉怒氣沖沖的直奔而來,這頭生物見狀不等警戒線觸碰到自己身體率先回頭急奔向蘇夢而去。 而這時蘇夢直奔而來,一腳就往魔法警戒線踏下,隨著魔法警戒線一經觸碰,就見整座通道前後兩道鐵閘門快速落下,瞬間把這頭生物跟蘇夢以及急追蘇夢而來的衛兵都困在通道之中。 「媽的!死希特給我滾出來!」前路給封,挾怒而來的蘇夢憤怒一吼,手上炙炎火槍如火炮般射出一道火柱不客氣的轟上攔路的鐵閘門。 只見阻斷蘇夢去路的鐵閘門瞬間給火焰燒得通紅,後方好不容易追上蘇夢的衛兵在一睹蘇夢盛怒火威後,頓時大家滿頭大汗,只顧低身急喘著氣卻沒人敢在擋在蘇夢面前,因為誰也不想給這能瞬間把鐵閘門燒紅的火焰,燒在自己身上。 突然蘇夢手上的炙炎火焰突然一消,本來怒氣沖沖的蘇夢不再生氣反而發出新奇、憐憫的聲音說:「哇!好可愛的小喵喵,你也被困在這嗎?沒關係姐姐帶你離開。」 這時所有衛兵注意到蘇夢懷中已經多了一頭全身雪白的小貓,所有衛兵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除了強行闖入的蘇夢外,什麼時候堪稱全大陸最嚴密的防衛網竟會被一頭貓悄悄的闖入而不知。 「喂,你們這群小兵趕快把這臭門打開,不然給本姑娘生氣了,我就把這棟臭屋給全燒了!」 前一秒還一臉憐惜的逗弄懷中貓咪的蘇夢,下一秒回頭對身後均是一臉錯愕的衛兵則是怒吼威脅著,更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蘇夢還奮力高舉炙炎,讓炙炎爆散出更強大的火焰把整個通道燒個通紅。 面對蘇夢挾火焰之威出言恐嚇,一名位階較高的衛兵吞了吞口水,滿臉大汗的緊張說:「我……我們只是負責守衛的衛兵,並沒有開啟鐵門的能力。」 「哼!那你們就陪這臭城一起陪葬吧!」 聽著這名勇氣十足的衛兵老實報告,蘇夢怒哼一聲毫不客氣叫著,同時手上炙炎上的火焰更直燒上屋頂往四周整個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前方鐵閘門再發出一聲機關鉲響後,開始緩緩升起,一見前方鐵閘門升起,蘇夢隨即收回炙炎上的火焰整個人就往門口衝出,才一衝出門口,迎面就見笑容可掬的希特正張開雙手歡迎笑說:「多年不見蘇夢你還是這麼有精神。」 蘇夢滿腔的怒氣在無從宣洩之下,全然不理會希特身後的眾人,毫不客氣的迎面就賞希特一腳更叫:「你這死傢伙憑什麼要我保護你!」 蘇夢對希特毫不客氣的舉動,讓滿臉肥肉一直以來都保持笑臉的聖畢斯特城城主的笑容僵住,而希特身後的日賢者原本嚴肅的臉上更皺起了眉頭,其中另外六名神秘魔導士,在看到自己城主給突如其來的女子一腳踹中正想出手,誰知給一把未出鞘的黑色長劍硬生生攔下,而出劍阻攔的人正是強憋著笑,強裝冷漠的奧丁。 吃了蘇夢一腳,強捂著腹部勉強挺起身體的希特,看蘇夢還是一臉氣沖沖的模樣連忙陪笑說:「嗚,分離這麼久沒見,感受到你的腳力還是這麼強悍,我就放心了!」 「既然這樣那我在一腳送你回元素之城!」 滿腔怒火的蘇夢看吃了自己一腳的希特還一臉笑臉,心中說不上來的忿怒讓蘇夢一邊氣叫著,一邊就要再起腳。 突然蘇夢只覺眼前一閃,一臉嚴肅的日賢者赫然攔在面前更沉聲警告說:「蘇丫頭,凡事適可而止別欺人太甚!」 蘇夢不但毫不理會日賢者的警告,反而不客氣的指著日賢者的鼻子怒叫:「你這閒閒沒事做的老頭出來叫什麼叫!欺人太甚的是希特這臭小子,以為他是誰啊竟要我保護他!」 「哈哈女英雄有話好說,其實……」 眼看著希特被踹,就連日賢者也被指著鼻子痛罵,聖畢斯特城城主連忙走上前就要安撫蘇夢情緒。 可是話才出口蘇夢,轉而把矛頭對來人斥責:「死肥豬你又算老幾啊!本姑娘在罵人你出來插什麼嘴!」 「小女娃你欺人太甚!」 看蘇夢對希特、日賢者還有聖畢斯特城主破口大罵目中無人的態度,再也按耐不住的六名神秘魔導士快速越過奧丁的劍同時發動魔法攻向蘇夢,只見這六名神秘者也沒吟唱咒語,只是身上魔導長袍揚起就發射出巨大的雷電光球,速度之快強如蘇夢也來不及防守避過。 眼看著蘇夢就將要給六顆雷電光球轟到,突然兩道身影快速閃入,一人綸劍一人提戟,就見劍弧快閃戟光飛射,這六顆雷電光球再一瞬之間給斬碎、刺穿,原本足以威脅到蘇夢的雷電光球頓成了如煙火般的電光。 電光一黯,為蘇夢化解威脅的兩道人影赫然是奧丁與希特,一身快意在劃出一道漂亮劍弧快速收劍回鞘的奧丁,冷眼看了這六名掩住面容的修道士一眼後,轉而對希特說:「閣下雖以戟代劍,卻仍能把傾城劍式發揮到完全的境界,真不愧為天才。」 「呵,你那快到不及眨眼的劍術也讓本王開了眼界。唉唷!」 希特一臉客氣回以奧丁的恭維,可是話才說完,屁股又吃了蘇夢一腳,整個人在毫無預警之下整個趴在地上樣子狼狽至極,絲毫沒有半點身為一城之主的尊嚴。 一看希特吃了自己一腳跌個狗吃屎,蘇夢總算忍不住噗滋笑了出來說:「你這麼笨手笨腳怎麼當天才,叫蠢才算了。」 看著希特在眾目睽睽之下跌個狗吃屎,日賢者的原本緊皺在一塊的眉頭如今皺的更緊,眼中目光更是銳利直盯著蘇夢不放,正想開口斥責,卻給狼狽爬起的希特一把拉住。 希特對蘇夢裝起可憐求饒說:「對啊對啊!我的姑奶奶,你就看我這麼笨手笨腳,來到這裡的幾天就請你好心保護我這蠢才吧!」 「既然你都這麼求我,就念在過去我跟盧那貝克的交情保護你這幾天,但是別把我當僕人命令我,不然嘿嘿嘿……」 面對吃軟不吃硬的蘇夢,希特的裝可憐戰術果然奏效,雖說蘇夢最後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但一聽到蘇夢答應,希特才顧不了這麼多,除了感謝蘇夢外更感動的一把抱住聖畢斯特城主,感謝他把蘇夢找來聖畢斯特城。 冷眼旁觀的奧丁看著蘇夢竟意外答應希特的請求,心中直覺認為蘇夢態度上的轉變該是蘇菲一手所安排的計謀,雖然不知蘇菲在打些什麼主意,不過這時奧丁也不便道破。 「喵──」就在這時,突然的一聲貓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而當每個人循著貓叫聲把視線焦點都放在蘇夢懷中的貓身上之際,蘇夢還很得意介紹說:「我的寵物喵喵很可愛吧!」 「它是……」 「我的寵物喵喵!」 「不,我的意思是它是……」希特一眼認出蘇夢懷中的貓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正要說破,只是話才出口,蘇夢看希特模樣似乎認識喵喵的主人,深怕希特把喵喵帶走。 蘇夢心一急連忙打斷希特的話搶先揚言說:「只要誰敢把喵喵搶走我就跟他拚命!」 「可是……」 「你很煩耶!嘀嘀咕咕的當心我再賞你一腳!」看著蘇夢直接了當表明了守護喵喵的立場,希特無奈只有吞下到口中的話。 「月舞天派出零來這,看來她也關心著聖戰聯盟的進展,如今希特等人注意到零的存在,不知道他們對月舞天會有怎樣的舉動。」奧丁同樣也認出蘇夢懷中的貓正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零,奧丁冷眼看著蘇夢毫不知情的護貓壯舉,心中在意的是,希特等人在得知月舞天已經來到聖畢斯特城後,將會採取怎樣的行動。 這時聖畢斯特城城主一臉陪笑客氣問:「如果沒有事情了,那我們是否可以繼續剛剛的話題談談聯盟之事?」 聖畢斯特城主話才說完,希特還未開口,日賢者搶先一臉嚴肅的沉聲說:「聖戰聯盟不但是雲夢大事,你聖畢斯特與元素之城的私下會談更牽扯到兩城之間的利害關係,本賢者認為如今在場閒雜人等過多,要談可,但請貴城主先確認週遭無人竊聽侵入。 「反正離正式會議開始之前還有兩日,若貴城主想在其他要使來臨之前先與我城做下協議,請先安排一個能讓我方滿意無慮的會談地點。」日賢者說話之間眼神數次看向蘇夢以及蘇夢懷中的零,言語之中更傳達了心中對聖畢斯特城的安全戒衛有著明顯不滿。 「可是方才……」想到方纔還好好的會談,現在日賢者態度卻出現一百八十度轉變,聖畢斯特城城主一臉疑惑看向希特,希望方纔還感謝自己的希特能有不一樣的想法。 誰知希特這時竟也呼應日賢者的話說:「老師的意思正也是本王之意,還請貴城主先派人帶我方等人到落腳處稍作休息,等貴城另外準備好完善安全無虞的會談地點,本王定如期參加。」 看希特語意堅決,聖畢斯特城城主苦著臉,無奈的只好轉而派人帶希特等人下去休息,在看希特等人消失在轉角後,聖畢斯特城城主還是一臉無奈的轉而對奧丁說:「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本城主想一個人好好靜靜想想。」 看著聖畢斯特城城主一臉的失落,奧丁全然一目瞭然,想著早前擺著低姿態親自到城門迎接,再回到主城後好不容易才與希特把話題拉到聖戰聯盟之上卻冒出個蘇夢出來攪局,如今明後兩天各城要使甚至兩都領導者也會先後來到,要是沒在今天之前與希特達成協議,只要過了明天絕對不會再有今天這麼好的機會能單獨與希特私下密談。 看著聖畢斯特城主臉上的苦惱,想到要是讓聖畢斯特城與元素之城作好協議,那對自己處心積慮要阻止蘭妮雅取得聖戰聯盟領導主權的計畫,是絕對有利,所以本欲離開的奧丁停下了腳步回頭提議說:「城主你為何不去找武癡談談,相信以皇道之雷的人力,想要在今天之內提供個安全跟隱秘性絕佳的地點並不難。」 「對啊!我怎麼忘了武團長,奧丁走,我們到旅團堡壘去。」 一經奧丁提醒,聖畢斯特城主重拍了自己頭一下,豁然開朗回答笑著,更連忙招呼奧丁趕著往皇道之雷總部而去。 在聖畢斯特城之中,乘風急掠而行的蘇菲急追武癡身影,雖然蘇菲速度疾快如風,但是武癡卻完全不給蘇菲追上的機會,每當蘇菲就要追上之時,武癡總是比蘇菲快上一步轉入暗巷,更加快身行速度在把距離拉開,蘇菲心知武癡有意試探自己,當下在提升速度急追而上,與武癡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身形飄忽的武癡對身後蘇菲直追而來的速度心裡暗自稱讚,也知道蘇菲已經試破了自己的意圖,於是武癡收起了玩心,腳步輕點,身形瞬間如箭拔射而出,在幾個起落後,快速衝入一間位於聖畢斯特城角落,座落於一片荒地中的一棟兩層樓高的老舊木屋之內。 蘇菲跟著武癡腳步來到木屋之前,雖看著武癡身形衝入屋內消失,蘇菲並沒有就此貿然跟入,仔細的打量著這木屋週遭的環境。 好一會後氣喘如牛的凡席司直掠來到,看到蘇菲正仔細的觀察眼前的木屋,凡席司腳步才停下就忍不住抱怨說:「大小姐下次你的記號可不可以明顯一點,我的專長是殺人可不是偵探阿!」 看凡席司一頭大汗模樣,蘇菲笑了笑回說:「呵,誰叫你平時缺乏運動!」 不想跟蘇菲鬥嘴,凡席司轉而問:「算了,那武癡老頭跑進這木屋嗎?會不會裡面另有通道?」 「你啊!怎麼越來越笨!人家都說近朱者赤,就算你跟著我這段時間沒變聰明,至少也不會腦袋退化吧!他既然刻意引我到此,又怎會悄悄逃走。」蘇菲對凡席司提出的笨問題忍不住啞然失笑。 在蘇菲解釋下瞭解自己方才問題問的笨,凡席司搔了搔頭再問:「呃,說不定這是他布下要擒捉你我的圈套?」 「其實這機會也不大,畢竟就算抓了我們,以夢妹的個性也不會這麼容易妥協,而且在此非常時期設計我們是非常不智的行為;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立刻回去,要是過了今晚我還沒回去,你就找奧丁跟他說今天的情況。」 蘇菲搖了搖頭雖然很快否定了凡席司所做的假設,不過想到要是凡席司的假設是真,那麼武癡定是做下完全的準備,想到此蘇菲語氣一轉隨即要安排起來。 聽到蘇菲竟要自己去找奧丁,凡席司忍不住詫異問:「找奧丁!為何要找他,我們跟他又不熟?」 「相信我吧!如果我出了事,能救我的只有他,再來要是對方真有心擒捉我們兩人,在我進去後就絕對不會給你機會回頭去求救,只要先回去皇道之雷,想那武癡必會有所忌憚不敢隨意下手,二來我想知道奧丁要是知道我身陷險境,他的態度會是怎樣。」 看蘇菲說到最後臉上露出的笑容比平常更甜,瞭解到蘇菲竟然想藉這件事試探奧丁,凡席司露出一臉給打敗的模樣提醒說:「你……別忘了你答應蘇夢什麼。」 「呵,快走吧你!廢話這麼多。」蘇菲難得對凡席司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雙手推著凡席司催促著他離開。 「好啦!好啦!不過我醜話說在前,其實不只是蘇夢,就連我也打從心裡不喜歡奧丁,我有預感未來的日子我跟奧丁一定會有一場宿命的生死決戰。」凡席司離去之前不忘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尤其是最後的一句話更直接表明了自己心中對奧丁的反彈。 看著凡席司身影快速從眼前消失,蘇菲無奈的歎了口氣便飄進木屋裡頭,而就當蘇菲進入之後,這棟矗立在城內角落的獨棟老舊木屋空間開始扭曲跟著消失,方才矗立木屋的原處如今就只剩下一塊荒蕪的荒地。 「城主就算你對那女子在有意思,就算你不顧身份,我修道院可還要面子,再有下次我修道院立即抽身而退另尋合作對象。」 希特在一進入由聖畢斯特城城主安排的休憩大屋之內,隨後跟著日賢者腳步走入的六名掩面的修道士中,其中一名腳步還未踏進就很不客氣的對希特警告起來。 「老師……」被隨行的修道士當頭警告,希特無心辯解,轉頭對日賢者施以眼神求救。 只是此時日賢者也忍不住氣對希特提醒告誡說:「方纔蘇丫頭是過分點,城主你的態度更是太過縱容,一國之主的威嚴在蘇丫頭面前竟渾然無存,今日之事要是傳了出去不只是你個人蒙羞,而是牽連到整個元素之城的面子問題。」 聽著日賢者的嚴厲告誡,希特臉上浮現愧意慚愧說:「我知道了!關於蘇夢的事我會有所節制,現在問題月舞天的道仙靈體出現在此,你們修道院怎麼看?」 經希特一問起月舞天,這六名修道士在經過一番低聲討論後,其中一名走到希特面前說:「月舞天如今不過是一個已經失勢的聖女,就算她身負我修道院最強道器,以她一人之力又有何好懼,如今城主你必須傷腦筋的是你與聖畢斯特城主的談判所必須堅定的立場。」 「放心吧!既然本王都親自前來,立場還不夠堅定嗎?不用你們提醒本王也明白這位聖畢斯特城主並不如外表般簡單,本王保證不會因為個人利益去讓整個元素之城,甚至你們修道院成為有心人利用的棋子,如果最後各方都堅持己見,那本王會不惜讓聖戰聯盟整個破局。」為了取信這六名修道院的代表,希特沉聲做下了保證。 比起方才在蘇夢面前一副登徒子的模樣,這時的希特展現出身為一城之主該有的威嚴,除了沉聲的做出保證,希特毫不逃避的直視這六名修道士質疑的目光。 在希特銳利的目光直視之下,這六名修道士雖有微言也不再說話。 在一陣沉默之後,其中一名修道士開口說:「既然你都這麼保證,我修道院就拭目以待,至於月舞天來到聖畢斯特這事,我們修道院會負責牽制她,絕對不會讓她影響到聖戰聯盟會議。」 一旁的日賢者滿意的看著希特方纔的表現,等修道院的代表話一說完,日賢者開口問:「那之前本賢者委託你們修道院調查奧丁的事,現在調查的如何?」 日賢者問起奧丁,這六名修道士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回答,最後方才開口的修道士站出來回答說:「這名叫奧丁的男子體內的確有著一股很強大的魔氣,經過觀察我六人雖然初步排除他是七大罪之一,但是卻也無法排除他是否是魔族,可知的是如果想知道這名男子真正的來歷,那麼我等認為三年前月舞天既然曾與這男子交手過,相信從月舞天身上定能查出關於這男子的資料。」 希特安靜聽著這些修道士把調查奧丁的問題,最後又繞回到這些修道士口中不屑一顧的月舞天身上,心裡雖覺好笑,不過臉上卻也強裝鎮靜。 「從方纔他的出手看來,他的實力可遠在當初你們估算之外,雖然不知道武癡讓這名叫奧丁的男子留在聖畢斯特城主身邊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還有他身邊那個詭異的小丑可都不是干於受人指使的人,如果他們的目的也是聖戰聯盟,那麼他們的立場又是什麼? 「這一點你們非調查清楚不可,在來雖說聖畢斯特城主對號召各方勢力舉辦這聖戰聯盟的目的說的如此信誓旦旦,不過本王有種預感這次的聖戰聯盟極有可能只是個幌子,而在聖戰聯盟背後有著另外的計畫正悄悄的進行著。」 滿佈著濃厚的灰塵的古老傢俱,一座座坍倒半斜的木製書架,循著武癡腳步走入老舊木屋的蘇菲,跟著覆滿灰塵的地板上武癡刻意所遺留下來的腳印慢慢的往前方漂浮前進,一直來到一面早已發霉且佈滿蛛網的木板牆下。 看著牆邊推疊著足有兩人高的書堆面前,來到書堆之前的蘇菲衣袖輕揮帶起一股微風拂去覆蓋在書堆之上的厚厚灰塵後,看著這近千本大小厚薄都不一致、書名處卻都烙有著小小的金色六芒星圖徽,蘇菲搖了搖頭故做感慨,逕自對著右方一面書牆說:「就這樣把魔導院過去千年的藏書隨便丟在這,要是特亞修地下有知恐怕會哭泣喔!」 蘇菲話才說完,武癡身影隨即從牆角陰影處閃出,更輕咳回答說:「咳……就現在而言,過去前人的智慧就如眼前你所見的古書般老舊落時、不切實際,如果古老的智慧有用,那麼擁有千年歷史的魔導院就不會滅亡。」 「喔,在菲菲的印象中古武術也有千年的歷史,難道你的古武術就不落時嗎?」 對蘇菲的反諷,武癡不以為意笑了笑回答說:「比起那些自滿故步自封的魔導院老頭們,千年以來我武癡一派對古武術的發展從不曾停過,從體的鍛煉一直到氣的修行,反看千年前的魔法到現在完全沒有半點的進步,所以魔法在老朽眼中也不過就像是華而不實,搞笑弄點聲光效果的技巧罷了。」 看武癡談起古武術時得意模樣,蘇菲不以為然說:「既然如此那人族的未來就交給你了,菲菲就等著看你古武術殺盡魔獸再創人族新的和平。」 「殺盡魔獸!?如果殺戮可以結束一切,那早在五年以前雅典娜之淚現世,這一切早就已經結束;如果殺戮可以換來下一次萬年的和平,那麼老朽就不會處心積慮促成這次即將展開的聖戰聯盟會議、不用費盡心思布下這個促成你們這些神兵戰士、魔兵戰士和奧丁重逢的舞台。」 乍聽武癡話中意外透露的玄機,蘇菲雙眼一亮輕笑說:「重逢?看來你知道許多有趣的事情。」 「咳,老朽知道的事情多到你無法想像,不管是你心中所在意的空白記憶片段或是雅典娜之淚背後的陰謀,好奇嗎?疑惑嗎?想你自詡絕頂聰明算盡一切,是否在見了奧丁之後便感到自己一直以來最仰賴的智慧背叛、誤導了你?」武癡賣著關子保留說著,銳利的目光則沒有放過蘇菲表情的任何變化。 蘇菲對武癡這一臉因為知道自己許多秘密而得意的臉色感到厭惡,臉上表情不變故意問:「呵,說的這麼多,那偉大的武癡爺爺是否肯好心解答菲菲心中的疑惑呢?」 「與其老朽告知一切,還不如由你親自去挖掘出真相,免得最後讓你認為老朽在誘導你或算計你。」 一如蘇菲心中所料,武癡果然還是賣著關子不透露半點口風,蘇菲臉上故意裝做懊惱歎說:「菲菲縱使愚昧,分辨真假的能耐卻還是有的,再說如果你真有耐心等待菲菲自行去挖掘出真相,那麼又何必今日引菲菲來此更說出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引人疑竇。」 「引你前來,老朽除了想讓你知道真相就在蘭妮雅的身上外,最重要的是要讓你見見一個人。」 武癡話一說完,蘇菲表現出一臉感興趣笑說:「喔,看來這人定是跟菲菲有一定的關係,只是若想藉此脅迫菲菲為你做事,那你的如意算盤就算錯了,菲菲可不是那奧丁。」 「咳,老朽雖老可也沒糊塗到想脅迫風之女神,出來吧!老友!」 「哈……」 武癡話還未停,四周頓時響起一陣狂妄蒼老的沙啞笑聲,笑聲之中夾帶著憾人的氣波,氣波迴盪之中屋內所有一切物品盡化灰粉,堆疊在四周的古老書堆更給音波震飛而起,在屋內落下一陣紙屑雨。 乍聽到這陣熟悉的笑聲,蘇菲原本嘴角含笑的自信臉上頓時整個僵住,錯愕之間清楚看著從漫天紙屑之中,傲然落下的駝背身影轉過身來的真面目,蘇菲臉上竟成一片慘白,顫動不停的嘴唇隱隱之中斷斷續續的叫出來者的身份:「八……八賢師父!」。 八賢乍現,蒼枯猥瑣的駝背身形卻散發出不可一世的狂妄氣焰,神清氣爽的神采一反過去腦智不清的瘋狂神態,看到蘇菲見到自己現身露出一臉錯愕,八賢停止了笑聲打趣的叫:「死丫頭!看到你英明神武偉大的師父現身,還不過來捶背!」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眼前八賢一臉神清氣爽,非但沒有以前那瘋傻模樣,就感覺上實力更是明顯增強不少,蘇菲定了定眼看了看八賢再看向一臉含笑的武癡,總算瞭解了這武癡為何能這麼有自信的肯定自己會幫他。 蘇菲調整了自己心中因為八賢出現所浮動的心情,親膩的*向八賢說:「英明偉大的師父你之前一走,竟消失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您知道菲菲與夢妹心中有多擔心,還有芸妹他已經……」 一聽蘇菲說起蘇芸,八賢不等蘇菲話說完,臉色一變忿忿叫:「蘇芸之死全怪奧丁那渾小子,要不是跟武老弟有協議,我老早去把那渾小子拆骨剝皮洩恨去了!」 聽著八賢的怒吼,蘇菲只感莫名,記憶中蘇芸之死明明是七大罪下的手,怎麼這時又扯到奧丁身上,不及整理腦中混亂的記憶,心中卻不知為何極不願讓八賢對上奧丁,分不清是擔心八賢實力不及奧丁,或是在意奧丁會被八賢所傷,蘇菲難得的感到心慌連忙著急的就要開口辯解:「不!芸妹之死是魔族七大罪不是……」 「咳!你這傻丫頭被晨曦之光影響變糊塗,我可沒有,當初如果不是那渾小子去……」 就在八賢正忍不住開口要說出蘇菲所給竄改的過去記憶同時,武癡搶先攔在八賢面前制止說:「老友!老友!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在武癡制止下,一直以來誰也不理會的八賢竟壓下滿腔的怒火,更對蘇非指示說:「呼!算了,傻丫頭今日你見到我之事千萬別說出去,乖乖順從武老弟的安排,等到聖戰聯盟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在去找那渾小子算帳!」 「但……」 眼看八賢正要說出自己所不知道的過去,武癡卻在這時出聲制止,蘇菲心中不快狠狠的瞪了武癡一眼,試圖對八賢說出自己的看法,但是八賢雖然不再瘋狂,然而過去的固執脾氣可沒變,蘇菲話還沒開口,八賢已經搶先厲聲質問:「怎麼!師父的話你不聽嗎?」 「唉,知道了……」在八賢如此執意之下,蘇菲縱然空有滿腹策略也只有無奈的應承接受,在看著八賢對武癡唯命是從的模樣,突然之間蘇菲心中湧起強烈的厭惡感。 隨後蘇菲在武癡的引導下離開了老舊木屋,與武癡同時走在回皇道之雷的這一路上,蘇菲臉上表情異常的難看,一旁武癡注意到蘇菲臉上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則暗叫不好,本以為可以藉八賢之力讓蘇菲得以全力襄助,但是千想萬想卻沒想到蘇菲心中竟把奧丁看得如此重,更沒料到八賢把蘇芸之死歸咎於奧丁身上會引來蘇菲這樣強烈的反彈。 突然的蘇菲停止了前進,在沉默半晌後蘇菲緩緩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對武癡更是用著從未有過的不客氣態度說:「利用八賢師父來讓我順從你的命令,現在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吧!」 「咳,請聽老朽解釋。」 被蘇菲怒目直視感到全身不自在的武癡,知道蘇菲是因為看到八賢對自己客氣的態度,而以為自己是用了某種手段控制了八賢,武癡一緊張連忙要開口解釋,但蘇菲卻完全不給任何機會恨恨的說:「有什麼好解釋的!今日你抬出了八賢師父讓我不得不就範,這一著就當算是我漏算你會走這一步,不過你也別得意,不管是誰想要試著掌握風,結果就永遠只有反被風所戲弄。」 蘇菲話說完後人便隨著腳下旋風刮起消失當場,留下一臉錯愕的武癡,好一會後武癡深深歎了口氣,他深知他已經惹怒了一個遠比奧丁還要恐怖難纏的對手。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五章 妖刃對魔劍 寧靜安詳的夜色中,皇道之雷內小小的房間裡,奧丁正仔細的擦拭著手上出鞘的太月劍刃,看著銀色刀鋒之上折射出自己糾結難解的眉頭,赫然想到,曾幾何時,自己早已忘了開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收起了太月,奧丁緩緩站起,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輕輕闔上了眼,享受著夜風的輕拂,感染著夜裡難得的平靜,這一瞬間,腦中思緒超脫時空的束縛,過去的記憶片段歷歷在目,一段段的浮現。 突然一陣冷風打斷了奧丁平靜的心緒,眼未睜開,嘴裡冰冷的說道:「難得如此愜意的夜晚,你卻帶著一身殺氣而來,難不成你的夜刃村雨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識何謂真正的魔劍嗎?」 沒有了平日的瀟灑,一臉肅容的半藏,眼露殺氣直盯著奧丁,看著奧丁連看都不看一眼,一副驕傲的神態,半藏緩緩轉身,隨之躍身消失於夜空之中。 雖然半藏沒有任何的表示,不過同屬劍者的默契,奧丁心知,方纔的殺氣正是半藏對自己所下的戰帖。 雖不知半藏今夜為何會有如此異常的舉動,但感受到腰上太月躍躍欲試的蠢動,奧丁闔上的右眼慢慢睜開,身體一輕,便往半藏消失的方向快速飛去。 不久之後,在異常寧靜的夜空下,靜靜駐足在荒原之上相互對峙的兩人,冰冷的風吹起了兩人身上的披風,只是風再冷、再強,卻吹不滅兩人之間高漲的戰意,吹不走魔劍與妖刃彼此躍躍欲試的興奮。 飛舞的黑色長髮下,一臉冷漠的奧丁背負著雙手,表現出誰與爭鋒的姿態,傲然而立,右眼的妖瞳嘲弄的盯著前方的半藏,嘴角輕蔑的笑意並非輕忽對方的實力,而是因為在得知對方今日挑釁的來由後,而覺得可笑。 「有這麼好笑嗎?」少了昔日的灑脫,多了幾分的謹慎與沉穩,半藏輕按劍柄,全身散發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氣勢。 注意到奧丁嘴角上的笑意,半藏眼中本就濃烈的戰意更加高漲,充滿著敵意的目光更如劍般恨恨的直視著奧丁。 相較於半藏殺氣騰騰的認真模樣,現在的奧丁臉上卻是出奇的輕鬆自然,尤其是想到半藏這次約戰的目的,忍不住冷笑說:「就算擊敗我,蘇菲的心也不會在你身上,再說今夜之戰結果如何,只有你知我知,你難道不覺得這場沒意義的決鬥很可笑嗎?」 半藏才不管這麼多,隨著心中戰意不斷高漲,半藏忿忿說:「我知道,只要你不離開蘇菲,蘇菲總有一天定會因為你而受傷害,今夜之戰如果你勝,我半藏今後任你差遣;要是你敗,你就給我離蘇菲遠遠的。」 「原來是勸不動蘇菲,所以轉而把矛頭對到我身上,可惜你的心雖堅決,但你跟我實力上的差距,可不是空有戰意就可以彌補的。」 隨著半藏的敵意越大,奧丁腦中的思緒就更加清晰,話說到最後,竟是索性閉起了眼,享受起這讓自己心裡感到舒服的壓力。 「如果你是憑借前幾次的交手推斷我的實力,那麼今夜,我的劍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半藏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腰上的魔劍夜刃村雨。 原本看似平凡無奇的長劍,隨著半藏一轉劍鋒,突然數百道凌利劍氣飛射而出,所到之處,劇烈爆炸引起漫天塵煙。 慢慢的塵煙散去,當半藏身影再現,就見半藏手上之劍原本細長的劍身,已經出現了詭異的變化,似刀似劍的劍刃,閃動著藍色的琉璃螢光,薄如蟬翼的劍鋒,透露著陣陣的寒意,一如入夜寒風讓人心生涼意。 奧丁睜開了眼,看著半藏手上夜刃村雨詭異的變態,在有意體驗半藏真正實力之下,同時也想測試自己的極限到哪,在把眼神從夜刃村雨上移開後,奧丁故做不屑的看了半藏一眼,刻意嘲弄說:「劍雖是好劍,人卻是凡人,真是可惜了這把妖刃。」 「那你就好好體驗,由我這凡人所握的妖刃所帶給你的震撼吧!」 聲音才停,夜刃村雨劍身上螢光快速一閃,一瞬間半藏劍式一出,就如電光一般的直劈奧丁而去。 輕薄的鋒刃來去無聲,劍氣揮灑之間,如光影穿梭般既快又急,如浮光似掠影,絢爛的劍網刃弧爆射而出,毫不留情直向奧丁而去。 依舊背負雙手沒有出劍的打算,嘴角仍是帶著一抹輕蔑笑意,不等半藏妖刃劈到,奧丁身形如風,在半藏劍氣範圍之中瀟灑閃動,瞬間避過輕削的妖刃、穿過直刺的劍氣、繞過旋射的劍芒,最後赫然出現在半藏面前。 「你的劍比起我過去碰到的對手,都還要慢上許多!」刻意的挑釁、蓄意的激怒,奧丁說話之間更旋身繞到半藏身後,伸手做勢就要拍下。 誰知手還未拍下,心中突然感到一絲不安,當即抽身凌空飛起,此時,半藏體內同時爆射出無數劍氣,往四周激射而出。 「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想到如果不是及時抽身,此刻自己恐怕落得給劍氣刺穿的下場,奧丁身上魔氣釋出,同時更化作一柄柄黑色的劍刃,飛射向正揮刃衝上的半藏。 半藏連忙刀鋒一轉,揚灑螢光劍波護住全身,同時旋劍而上直衝奧丁而去。 劍波、魔氣短兵交鋒,就在連聲強大爆響、刺眼的四射劍光之中,清楚可見半藏一手輕旋妖刃連削帶刺。 詭異的妖刃、瀟灑的身影,劃出一道道螢光劍波交織村雨流殺之網,只是半藏人快劍快,卻不及奧丁乘風電馳之速,妖刃劍式雖詭譎多變,卻全給奧丁右眼妖瞳一眼捕捉。 只見奧丁以指運式,魔氣指勁化出魔氣劍流盡數擋下半藏劍芒,比起半藏咬牙使盡全力出招,奧丁臉上卻是顯得泰然自若,一臉游刃有餘。 「夜刃——水雨流波斬!」突然半藏猛然發出一聲暴喝,回身收式隨手出招,當妖刃再度產生變化,夜刃村雨劍身突然拉長帶起螢光,劍波再起更猛烈的攻勢。 手上妖刃雖然揮舞得更快更急,但實力上的懸殊,卻仍是不變的事實。 就算奧丁已經刻意採取守勢,不過魔氣劍流之威始終在妖刃劍波之上,每當魔器劍流與妖刃劍波交會,半藏就像遭電擊般整個人為之一震,更使得妖刃劍式連貫上出現了些微的斷層,因此表面看來,雖是半藏一昧的猛攻逼得奧丁連連敗退,然而實際上卻是半藏正在被奧丁戲弄當中。 「為了不受妖刃控制而刻意壓制妖刃力量,就如我所說一般,劍是好劍,而人是——凡人!」 輕輕一指彈上封喉劈來的妖刃,隨著魔氣劍流爆開逼退半藏後,奧丁收手,傲立風中,反看遭奧丁一指震退的半藏臉冒冷汗的狼狽模樣,不但全然失去昔日的瀟灑模樣,反而活像正拚命做著垂死掙扎的落敗野獸。 被奧丁冷語說中心裡的忌憚,半藏猛然抬頭,深受震撼的直視著前方一臉狂妄的奧丁,良久之後,半藏眼神再回到手上仍不停閃動螢光的妖刃,妖刃上詭異的螢光閃動,似乎也對奧丁的話語感到憤怒。 這時半藏臉上突然浮現起平日瀟灑的笑容,慢慢的挺身站起,跟著手上妖刃猛然一抖,頓時妖刃螢光劍身上魔氣開始狂洩而出,腳下的大地更直射出魔族專有的黑暗六芒魔法陣光柱,光柱之中,手持妖刃的半藏身體緩緩浮起,身上也開始泛出藍色的妖氣。 「很好!」看著半藏在解開妖刃上頭的封印後,不管是半藏本身還是妖刃,都在黑暗六芒魔法陣中,正不斷突破原有的界限,以倍增的速度不斷提升力量,奧丁一邊滿意的看著半藏的蛻變,右手也緩緩抽出腰上的魔劍太月。 這時在荒原遙遠一角的隱秘處,悄悄駐足著關心此戰結果的兩名觀戰者之一,忍不住嘀咕叫道:「主人在搞什麼鬼,明明可以輕鬆解決,幹嘛要把半藏逼到這樣的地步?」 就算遠在數百尺之外,仍能清楚感受到妖刃那不斷釋出的強大魔氣。 「反正不管怎樣,結果還是一樣!」然而另一位身材嬌小,卻背著一把巨大月牙形兵刃的女子,卻不以為然地冷言回答。 「雖然實力上差距明顯,可是主人的態度也未免太狂妄,難道他也想學學那騎馬亂衝的瘋子!再說對手好歹也是十二魔兵之一,太過輕敵加上刻意手下留情,說不定會陰溝裡翻船。」 「那又如何,反正你不也打從心底希望奧丁能離蘇菲離得遠遠的。」 「呃…小丑我全是為了聖女你啊!少了蘇菲這個強勁的情敵,只要聖女再加把勁,我家主人一定會注意到你。」 「死小丑,你想試試被月之痕劃過的滋味是怎樣嗎?」 就在月舞天跟魔術師楊低談之際,這時半藏手上的妖刃不但已經變化完全,整個人也緩緩步出黑暗六芒魔法陣的籠罩範圍,走向奧丁而去。 半藏全身妖氣不停外放,一身的詭異比起方纔的狼狽,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手上暴漲的妖刃不斷釋出刺眼的藍色琉璃螢光,在移動之際,更在黑色的空間中留下清晰的藍色劍芒軌跡。 注意到半藏眼神中的詭異神態,奧丁輕輕把太月往前方地上隨意一揮,就見太月發出一道冷冽劍氣,快速破開大地直劈半藏而去,只是太月劍氣到了半藏面前,才見半藏身前一閃螢光劍弧,瞬間太月劍氣炸化成光點散去,半藏則是雙眼射出陰邪青光,依舊持妖刃大步直走而來。 看自己隨意發出的劍氣被半藏輕易擋下,奧丁眼睛雖一亮,但嘴裡仍是挑釁的說:「喔,想把一切都交給妖刃嗎?可惜這樣仍無法縮短你我之間的差異。」 話還未說完,半藏腳步突然加快,人未到,手上妖刃率先閃出螢光,暴漲的劍身搶先直刺而來,可是就在這時,眼前奧丁突然消失,半藏腳步不停,猛然回腰旋舞起手上妖刃旋身而上。 就當半藏刃舞劍波飛射之間,奧丁身形從上頭突然出現,手上魔劍太月更夾帶開山破石之威破空斬下。 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也毫無半點招式上的變化,奧丁看似簡單的快絕一砍,卻是力量與速度兩種極端的結合表現。 而當半藏手持著詭譎多變的妖刃,硬對上簡單直砍而下的太月,多變的妖刃竟然完全無法發揮,魔劍與妖刃的極端交會,鏗鏘一響,瞬間帶起刺眼的激烈火光,餘威未盡的太月重重劈落在大地之上,就在轟隆巨響中大地從中破開! 太月劍上宣洩而出的劍威,在大地上留下長達一里的深長裂痕,至於半藏則遭被太月劍威彈開的妖刀拖著,直倒飛出百尺外,更在地上拖行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雖說最後勉強穩住退勢站定,但經過這一劍,半藏手上妖刃氣勢,已經明顯全給奧丁壓過。 「不可能!」半藏沒想到自己會連奧丁一劍都接不下,一聲「不可能」,喊出了心中對這樣結果無法接受的控訴。 同一時間,半藏發瘋似的旋刃,在一瞬間,再起妖刃魔劍之鬥。 只見半藏移動的身形、手上旋轉的妖刃,就連凌空旋起的身體也在舞著妖刃之式。只是招式才起,奧丁卻早一步搶先衝到半藏面前,太月隨手再起,對著半藏又是簡單的快速一砍。 才剛吃過太月劍威上的虧,半藏這次哪會再笨得舉妖刃跟太月硬碰硬,不等太月砍到,連忙劍勢一轉,順著太月劍身輕削而上,腳步一蹬,妖刃流波斬再隨之而出。 雖說半藏已經刻意避過太月,然而太月之上強悍的劍威所夾帶的勁風,卻仍把半藏手上妖刃整個劍身強壓偏開,更逼得半藏臉上七分妖氣頓減三分,反露出兩分懼意,而臉上原有的三分瀟灑卻反再添一分。 感受到半藏自身氣勢不再被妖刃所掌握,奧丁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意外說:「好!減去三分妖氣雖讓妖刃鋒芒銳減,但兩分懼意卻足以讓招式更添變化詭譎,要完全駕馭妖刃,得記住,強行用情緒推動,只會讓你的招式變得單純!」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手下留情!妖刃流波燕飛返!」 明白方才奧丁刻意的挑釁,竟是要完全激發出自己的實力,讓自己瞭解到徹底發揮出妖刃威能的竅門與平衡,取回原本理智的半藏臉上一楞後,反而對奧丁怒眉揮式再出。 燕飛返一出,一氣呵成的劍式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得令奧丁右眼妖瞳為之一亮,連忙在空中急忙抽身快退,然而不論奧丁速度再快,卻拉不開挾妖刃之鋒取命而來的半藏燕飛返的奪命距離。 眼看避不過這快絕的一劍,奧丁一聲叫好,急退的身形腳步猛然一止。 就在妖刃來到喉頭一尺距離之時,手上魔劍太月從中鑽出,但是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該被太月攔下的妖刃突然消失,奧丁詫異之際,赫然警覺後頸升起一陣涼意,原本在前的妖刃如今竟從後反砍而來,這正是燕飛返的精奧之處。 只是當半藏妖刃對準奧丁後頸正要砍下之際,眼前奧丁突然一分為二,接著燕飛返一式落空,反而發現左右兩方奧丁再揮太月劍流分身快刺而來。 擁有魔兵夜刃村雨,更是當今皇道之雷旅團副團長,今日雲夢大陸上年輕一輩中最頂尖的劍士半藏,挾帶妖刃鋒芒揮式迎上,絲毫不懼面前一道道強猛的魔氣之劍,硬是揮刃破劍,踏風直取奧丁而去。 只是半藏雖強,無奈今日對手卻是過去曾寫下毀滅傳說,更曾與阿茲撒克、西門無恨以及雅典娜等,魔、人、神三界中絕頂強者交手過的魔劍士奧丁,只見半藏強行力抗奧丁在急速之下分身,同時從左右兩邊攻來的魔氣之劍之際,上方卻又出現另一名奧丁,而且右手更高舉著魔劍太月迎面重重砍下! 「來得好!」不知是忘了前次教訓,還是有意嘗試如今與妖刃融合一體所能展現的極限,半藏不驚反喜,旋劍而起正面對上太月。 但當手上妖刃與奧丁手上的魔劍太月才一交鋒,半藏的心瞬間整個冷了下來。 閃動著藍色螢光的妖刃,在黑暗的夜幕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筆直的插入在前方百呎外的大地之上。 從輕薄的劍身至今仍晃動不已,以及半藏兩眼驚訝的眼神,還有不停抖動的右手,足見方才奧丁那一劍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 「如果你認為我的劍只有如此,那麼今夜會大吃一驚的人絕對是你,而不是我。」滿意的把目光從太月劍身上移開,回到一臉驚訝的半藏身上,一直以來給人詭異恐怖感覺的妖瞳,此刻像是在笑,像是恥笑著半藏的不自量力。 遠在百尺之外的魔術師楊看著這一面倒的戰局,忍不住搖頭讚歎說:「我家主人又變強了,真搞不懂以他那種愚鈍的資質,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實力提升到如此的境界。」 「當我知道奧丁捨棄神之力量,全心遁入魔道,是因為你的建議,那時我真想殺了你!」 「聖女大人,別動不動就把『殺』放在嘴邊嘛!這會讓小丑我想到那個恐怖的女魔頭。」 「哼,最近你還有在動歪腦筋嗎?」 「我…我哪敢啊!別說有你的威脅,現在的主人可不是五年前那個給人耍好玩的白髮魔劍士,尤其是入魔後的他,不管在觀察力、判斷力跟思維上,都呈現出跳躍式的成長,現在的主人論恐怖程度,可一點也不輸那女魔頭。」 「的確,他已經讓我再也看不透了!」聽著魔術師楊對奧丁的贊言評論,月舞天低聲喃喃的說著,誰知道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過去雖然好聽、今夜卻令人聽來發麻的女子聲音。 「今夜,你們的舉動也讓我完全猜不透!」 突然傳來的聲音刻意壓低音量,似乎不願驚動前方正在纏鬥的兩人,不過就算音量壓低,魔術師楊瞬間便認出來者身份,猛然轉身正要開口叫出,卻給月舞天伸手摀住了嘴。 「蘇菲,你到多久了?」轉過身來的月舞天,對著眼前一臉神色怪異的蘇菲,劈頭就低聲問道。 看月舞天冷漠的銀瞳內,閃過一絲的驚恐,也湧起強烈的敵意,今夜受武癡影響而心情不快的蘇菲,一臉嚴肅地不答反問:「那要看你認為菲菲何時到囉?」 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在擔心月舞天會與蘇菲在此打起來的情況之下,魔術師楊連忙打圓場笑說:「哈,看來風之女神也跟我們一樣,無聊到晚上四處亂跑。」 雖然不清楚為何月舞天對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敵意,不過既然魔術師楊有意緩和現場的氣氛,蘇菲在不欲與月舞天為敵的情況下,倒也附和著回答說:「風——可是不會遺漏任何遠方的訊息,更何況這邊打得這麼驚天動地,我想要是再不結束,再過一會兒後,這裡會越來越熱鬧。」 月舞天意識到自己眼中洩漏出的敵意後,連忙抽移目光,回到後方戰場之上,赫然發現原本陷入敗勢的半藏,不知何時已取回被奧丁震飛的妖刃,全身再度與妖刃融為一體,看來就像準備全力一搏的樣子,明白就算己方再刻意藏匿自己的氣息,但蘇菲的來到,終究還是讓奧丁與半藏發現了。 所以蘇菲話才剛說完,月舞天隨即冷言不客氣地回諷說道:「放心!奧丁跟半藏的決鬥很快就會結束,因為你身上的風,同樣也告知你來到的訊息給兩人知道。」 一如月舞天所說,蘇菲來到雖是無聲無息,但是從來足不點地的蘇菲,在刻意控制風來托浮自己身體的習慣,卻反成為洩漏自己位置的破綻。 首先注意到的是奧丁,在發現到蘇菲身上的風元素氣息後,本想裝作毫不知情,繼續跟半藏玩下去,卻發現半藏眼神突然一變。 看著半藏舉掌取回妖刃,一臉認真的猛提妖刃魔氣,他那打算孤注一擲的態勢,奧丁心中知道,半藏也發現蘇菲的來到,更打算在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鬥。 奧丁一臉興趣缺缺的說:「看來蘇菲來得真不是時候,我都還沒認真,你卻已經想結束這場遊戲!」 「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半藏認真的說著,就算經過方纔的交手,他明白與奧丁之間的實力有著一段極大的差距,但半藏仍不死心,不斷提升妖刃魔氣,寄望使盡全力的最後一招,能創造出奇跡似的結果。 「放心!」冷冷的一句話說出之際,奧丁心中悄然做下了決定,輕斜垂觸地面的太月劍鋒猛然一轉,折射由妖刃上不斷射出的藍色琉璃螢光,當右眼妖瞳內射出今夜以來最銳利的目光,一直以來在奧丁身上不停泛出的狂傲魔氣,在此時卻突然回流急斂。 天地之間寂靜無聲,對峙的兩人,一人狂傲一人謹慎,劍身細長的太月雖然鋒芒內斂,卻霸意橫灑,似劍似刀的妖刃鋒芒畢露螢光,劍刃則是妖焰高漲,展現身為魔兵該有的銳氣。 對峙的兩人不動,是因為再來的一招,將畫下今夜這場魔劍妖刃之鬥的句點,不管是傲立風中的奧丁,還是步步為營的半藏,截然不同的兩極反應,卻也同樣正蓄勢為將起的風暴做下最後的準備。 這時一片落葉被風捲起,緩緩的飄入了對峙的兩人之間,而當這片落葉輕輕的落入塵埃,這一瞬間也讓這對峙的戰局瞬間爆發。 詭異的妖刃猛然暴漲,化作巨大的一柄劍刃,隨著半藏旋身回斬而出,刺眼的琉璃妖光讓天地為之失色,狂洩爆發的魔氣劍波捲起丈高塵浪,直掩奧丁而去。 「好!接我的一劍傾城!」 一劍之威足以傾城,夾雜著無濤霸意與劍威的傾城之劍一出,奧丁腳下大地猛然一陷,雖無妖刃那刺眼奪目的妖光,然而當太月隨著奧丁手腕翻動劃出暗紅色的劍弧,足以傾城的一劍斬裂了大地,劃破了天空,由妖刃劍式帶起的塵浪被瞬間劈開,巨大的妖氣劍刃更出現了無數裂痕,然後破碎。 魔劍、妖刃交會過後,大地回復早前的平靜,隨著煙塵散去妖光不再,天空之上猶見一道清晰的暗紅色裂痕,佇立在破成兩半的大地之上的奧丁,依然傲立風中,只是身上的披風已然少了一截。 至於半藏則狼狽的跪倒在地,崩裂的虎口不停湧出鮮血,順著妖刃劍身滲入地面,臉色的慘白,是因為體內被方才奧丁的一劍傾城重創,當低垂的頭緩緩抬起,半藏臉上的表情,說明了自己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我敗了!我會遵守跟你之間的約定!」首先開口的是奧丁,從口中說出的意外結果,深深震撼了在場每一個人,尤其是原本已經坦然接受結果的半藏,更是錯愕、不敢相信的看著奧丁。 奧丁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只是才一回頭,蘇菲卻現身攔住去路。 奧丁右眼的妖瞳雖然冰冷,但見到蘇菲的那一瞬之間,卻完全流露出心中的激盪,雖然就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間,奧丁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情感即將潰堤,心中一聲重歎,嘴邊低喝一聲:「滾!」 左手一揮,強猛的魔氣立即把蘇菲強行推開,跟著身形快速鑽入黑夜之中。 魔術師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問:「現在是什麼情形?」 「你問我我問誰?他可是你的主人。」月舞天只是冷冷地回應著。 不過看月舞天一直以來冰冷的臉上,竟像鬆了口氣似的有些緩和,魔術師楊臉上詭異一笑,說道:「嘿嘿,感覺上,聖女你似乎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結果。」 「哼,結果不管怎樣,都是奧丁自己的決定。」月舞天冷冷瞪了魔術師楊一眼,跟著身體一輕,直追奧丁而去。 而莫名其妙得勝的半藏,仍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強力撐起了身體,不過臉上完全沒有勝利該有的愉悅表情,甚至不敢面對蘇菲狠狠直瞪而來的含淚眼神。 「你們皇道之雷的人,都喜歡做這種下流的行徑嗎?今日我蘇菲就算再不如、再微不足道,也有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是你們可以利用的工具甚至是道具。」 奧丁方才發出的魔氣雖強,卻也控制在只是把自己推開而不受傷,這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溫柔,與毅然離開所強裝的無情,讓蘇菲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錐心刺痛,加上對武癡利用八賢來逼迫自己的不滿,這時蘇菲終於徹底爆發開來。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六章 怒焰之風 在皇道之雷旅團總部之內,待在房內無聊到發慌的兩人——蘇夢焦躁的在房內踱步來回走著,坐在茶桌前的凡席司則雙手托腮,一臉無精打采,一會兒之後,蘇夢停下腳步劈頭就問:「你知不知道大姐去哪了?」 凡席司無精打采的回答說:「大概四處閒逛去了吧!」 蘇夢繼續再問:「你說大姐她會不會偷偷去找那個奧丁啊?」 「你這麼擔心,怎麼不自己去找啊,我又不是蘇菲的保鑣?」似乎覺得蘇夢煩人,凡席司不以為然的回答著。 「奇怪耶!你今晚是吃錯藥啊?幹嘛火氣比我還大!」 當蘇夢不厭其煩的一直在耳邊吵鬧,凡席司就算是想刻意壓抑心中的不滿,也不行了,終於爆發:「生氣又不是你這火爆女的專利,我為啥不能不爽?」 看凡席司臉上不滿神色,蘇夢笑了笑故意問道:「唷唷,那請問偉大的凡小弟,本姑娘是做錯什麼事,讓你這麼不爽?」 看著蘇夢明知故問的模樣,凡席司怒氣就像給點燃似的瞬間爆發,一手指著蜷伏在頭上的零,一邊不滿的叫:「你…你從外面帶回來的野貓,幹嘛放在我頭上!」 蘇夢為自己的寵物辯解說:「什麼野貓!它可是我心愛的寵物喵喵!」 「管它喵喵還是汪汪,我好歹也是影賊凡席司,更是魔刀蝕血之主,可不是他媽的寵物保母!」 看凡席司做勢要把零從頭頂上抓下來,蘇夢連忙舉起拳頭,威脅制止:「去你的,我家喵喵會跳到你頭上睡覺,是你的榮幸,管你爽不爽,要是你把它摔下來,等等落到你頭上的,就是本姑娘的拳頭!」 面對如此不講理的女人,凡席司縱然不滿,也不想這樣沒完沒了的爭執下去,重歎了口氣後,轉口問:「算了,希特那邊怎樣了?」 「今天沒什麼機會,等明天吧!」蘇夢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蜷伏在凡席司頭上的零,一邊不以為然的回答著。 「機會是自己找的,你當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光說我,等亞瑟那邊的人來,我再看你怎麼找機會。」 蘇夢話一說完,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跟著傳來希特客氣的聲音:「蘇夢在嗎?」 一聽到希特主動前來,蘇夢用手肘撞了一下凡席司,得意說:「嘿嘿,你看機會這不是從天上掉下來了?」 蘇夢說話的同時,也走向門口奮力拉開門,看著希特表現出一臉興奮的模樣,她繃起了臉,主動對希特要求說:「跟我來,有話找你談。」 希特見狀連忙快步跟了上去,而在蘇夢與希特離開之後,一直蜷伏在凡席司頭上的零猛然撐起身體,隨即如風般輕盈的快速跟了上去。 希特盯著蘇夢美麗的背影,雖然心情上是雀躍的,不過卻也因為對蘇夢主動邀談的不尋常舉動,內心格外謹慎,注意到前面的蘇夢停下了腳步,希特內心猛然一震,心裡暗叫「來了」。 果然蘇夢也毫不客氣,猛然回頭劈頭就問:「喂,希特,你對這次的聖戰聯盟有什麼看法?」 雖然早料到蘇夢必定是詢問有關聖戰聯盟的問題,不過一聽蘇夢如此開門見山,沒有半點對自己近況的關心,希特心中也泛起一絲落寞。 只是幾年來的君王訓練,早讓希特習慣把心裡的感情藏住,臉上仍是維持著輕鬆,笑著回答說:「就只有人族大融合共同對抗魔族,我能有什麼看法?」 「喂,少對我打哈哈,你好歹可是一城之主,加上背後又有魔導院殘餘勢力,如果你的看法就這麼簡單,那麼就當我看錯了你;而要是你真的笨到認為我低微的身份沒資格跟你說話,或是對你沒有任何幫助,那你就直接明說,或是轉頭離去。」蘇夢臉上一寒,不滿意地叫道。 希特雙眼不由一亮,突然之間,他發現眼前的蘇夢完全超脫過去那衝動易怒的形象,雖然說言語之中仍是那麼的直接、不客氣,不過就內容而言,簡短的幾句話,蘇夢卻已經把主動權完全掌握於手上,正明顯表露出心中對聖戰聯盟的強大意圖。 就算是在自己最在乎的蘇夢面前,為了顧全大局,希特仍有所保留的推說:「聖戰聯盟本意,就是聖畢斯特城號召各方勢力聯合,共同對抗魔族,若以純粹對抗魔族的出發點來說,我元素之城自然對聖戰聯盟保持樂觀其成的態度。」 「只是我也必須顧慮到聖戰聯盟的背後,是否會是有心人為了集結各方的勢力,壯大自己,如果成立聖戰聯盟的目的是後者,那麼不管是否是真的對抗魔族,站在元素之城的立場,都是不被允許的。」 「今日你問我看法,我只能說一切要等到會議召開才能確定,現在我是代表整個元素之城,實在不便多做任何沒必要的臆測。」 聽著希特扯東扯西的找借口迴避問題,蘇夢心裡忍不住氣,直接叫道:「哼,現在我就跟你說我們姐妹兩人的計畫,如果你不接受,你我從此決裂!」 在平靜的貝茵湖畔,一前一後來到的是奧丁與月舞天兩人。 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一身黑色打扮的奧丁,隨著一頭黑色長髮被風吹起,明顯可見臉上有著難掩的落寞,緊閉的嘴角邊,這時正緩緩溢出紅色的血絲,冷冽的右眼妖瞳則淚光盈閃。 急追而來的月舞天才一走近,卻被奧丁身上披風揚起所帶起的氣勁,強力擋在十尺之外,就在單純只是想瞭解奧丁認輸原因的舉動之下,月舞天也不再強進,索性就站在原地劈頭問:「明明就是半藏敗在你手下,為何你會說是你敗了?」 「我不需要對你解釋吧。」奧丁頭也不回,語氣極度冰冷的咬牙回答。 雖然沒辦法看到奧丁此刻的表情,但從他說話時所刻意強裝的冷漠,也可瞭解奧丁這時正極力壓抑心中的激動。 月舞天這時再問:「可是你也知道蘇菲過去有多喜歡你,現在你答應半藏遠離蘇菲,要是有一天蘇菲回想起有關於你的記憶,你知道她會有多傷心嗎?」 過去蘇菲的心意,奧丁豈會不知,就算是現在蘇菲已經失去過去的記憶,但從與蘇菲在城門見面那一瞬間開始,奧丁心知就算蘇菲過去的記憶不再,然而原有的感情還是持續的在心中不斷發酵。 過去五年的很多夜裡,奧丁不只一次的回想起蘇菲、重溫當日在南蠻荒林的那夜情景,更也不只一次衡量蘇菲在心中所佔的份量,不知何時,蘇菲在腦中出現的頻率增加,慢慢的,更開始不時的在心中比較起蘇菲與蘭妮雅起來。 想到剛才壓抑心中的聲音,無情的逼開蘇菲,那錐心的痛,遠比死亡還要來得痛苦。 曾有人說過,適時的放手將是一種解脫、退一步也將海闊天空,但現在的奧丁卻感受不到任何的輕鬆甚至解脫感,反而有種感覺,方纔的舉動正不斷把自己逼入永生後悔的深淵。 好一會兒後,奧丁緩緩轉過身,在刻意壓抑心中的激動後,奧丁保持冰冷語氣回答說:「有時候,選擇放手並非表示無情,這點也許不以感情處事的聖女你是無法體會的。」 月舞天強咬著下唇,臉上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回答說:「你的舉動,就只會讓我覺得你已經怕了雅典娜。」 話一說完,奧丁突然仰身大笑起來,笑聲之中帶著狂傲,卻也有著一點悵然、悲慼,奧丁拋下錯愕的月舞天,快速隱身進入黑暗之中消失。 月舞天緩緩低下了頭,低聲喃喃說:「你說我無法體會,我真的無法體會嗎?」 難以抑制的憤怒,一直以來總給人溫柔感覺的風之女神,今夜雙眉挾怒,鳳目帶怨,殺氣騰騰的模樣引爆憤怒風暴,席捲著這方才經歷過激戰的大地。 乍揚的旋風,一如有形的氣牆往外肆虐強推而出,急捲而起的氣流,更掏空腳下土層,讓整片平坦大地頓成一處大窪地。 在憤怒風暴之中,蘇菲高高飛起,怒揚毀滅之音,急促激昂的箏音,化作一圈圈半透明的白色音波激盪而出,所到之處,給氣流捲起的土塊盡化粉末。 在暴風肆虐範圍之內的半藏,首當其衝遭到渾厚的旋風氣勁強力震飛,只見一圈圈音波揚蕩而來,半藏連忙急舞妖刃,在週身架起綿密劍網,強力擋住音波所帶來的強大衝擊。 只是與奧丁交手身體受創在前,加上眼前對手又是自己心儀的蘇菲,心虛之下,急舞妖刃的半藏一觸及到她憤怒、含著淚光的雙眼,手上劍式猛然一頓,導致原本綿密劍網立即給音波衝破,整個人硬生生承受著音波強烈的衝擊,口吐鮮血從空中跌了下來。 「為什麼你們要把我逼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你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難道不管我怎麼做,永遠都比不上她嗎?」 憤怒的呢喃之音,是心碎也是哀戚,憤怒之餘,腦中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突然整個清晰起來,忍不住的難過如潮水直湧心頭,指撥颶雲箏弦之際,傳遞而出的毀滅之音帶出風的悲音、風的怨意,四周頓時在風的肆虐悲吼之下,猶如末日降臨般,天空崩裂、大地炸開。 一直以來自信著智慧可以解決一切,在情緒管理上,永遠比別人多了更多理性的風之女神,若說要用兩個字來形容如今心中的感受,那就只有「屈辱」。 從武癡利用凌方脅迫奧丁,用八賢來對自己施加壓力,聽到八賢口口聲聲要找奧丁報仇,而武癡只是要求八賢一切等到聖戰聯盟一事結束的那時候,對武癡這個人,蘇菲首次打從心底的感到厭惡。 或許,這就是計策權謀的現實,但是把莫須有的事情硬是攬在奧丁身上,更設計讓八賢對上奧丁,蘇菲空有絕頂智慧,卻也無法阻止。 因為心煩,所以四處走走,卻因為受到奧丁與半藏激戰的氣息牽引下意外來到,從月舞天與魔術師楊的談話中,也赫然知道,奧丁與半藏激戰的原因竟是因為自己,如果說武癡的作為是讓蘇菲憤怒的起火點,那麼半藏與奧丁這一戰,就是讓蘇菲滿腔怒氣完全爆發的引爆點。 過去總善用智慧的智者,今日被當作工具、當作禮物推來送去,這是一種何其大的屈辱! 加上最後的勝利者│奧丁又意外的認輸,這對一向對自己外表跟內在有著高度信心的蘇菲而言,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而在暴風漩渦邊緣附近,身處在魔法牌所架起的障壁保護之內,魔術師楊拉長了下巴,絲毫不敢置信蘇菲怎會有這麼大的反彈,在他的印象中,蘇菲應該是一個冷靜、理性的聰明女子,怎會有此刻憤怒、嘶吼的模樣? 魔術師楊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怕自己是把蘇夢當作蘇菲,但是所感受到的暴風漩渦、毀滅之音是如此的真實,而眼前嘶吼的風暴之內,身穿一身白紗的人的確也是蘇菲沒錯,一時之間,擁有全知智慧的他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旋風之中,半藏拄著妖刃勉強站起,就算體內傷勢沉重,半藏在妖刃魔氣自行反激之下,猶能勉強不受旋風影響。 本以為蘇菲只要適時的宣洩,應該過陣子就能回復原有的冷靜,然而當察覺到暴風漩渦正慢慢的往聖畢斯特城移了過去,半藏心一慌,連忙大聲制止叫道:「蘇菲,你冷靜一點,聽在下好好解釋!」 「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此時這樣冷靜過,不管是半藏你也好、還是那武癡,今日我要你們認清一個現實,風是無法去掌握的,尤其是怒焰之風!」 「是嗎?本小姐就要你口中的風,蕩——然——無——存!」 聲音未停,藍色光輝破雲而出,緊緊罩住整個風暴漩渦,就在藍光包覆之下,原本狂吼的風暴就像水碰上海綿般,不斷地被藍光所吸收。 任憑盛怒之下的蘇菲如何催動風之力量、如何釋放毀滅之音,無奈這強烈的藍光,就猶如無底的黑洞般的吞噬風之力量。 很快的風逐漸平息,大地跟著靜寂了下來,高飛上空的蘇菲緩緩的飄落,穩穩浮在地面一尺之上,恨恨看著從地平線一端快速逼近的一隊陌生女劍士。 清一色身穿金色輕型裝甲,臂掛小圓盾、腰掛銀色短劍、身背長弓,細長的身形有著完美的比例,金色的長髮下,猶如雕刻出來的美麗容顏,給人一種毫不真實的感覺,而兩頰旁細長的尖耳更明顯突出,這群意外來到的女劍士,正是來自神之都的女妖精劍士。 同一時間,天空一道細長身影凌空而降,雖然同樣有著讓人感到不真實的完美臉容,不過眼中的邪氣、嘴角的輕蔑,卻並未因此破壞整體美感,反而因為趨近真實而給人有種妖邪之美。 「過了五年,你還是沒有半點進步,真是讓人失望啊!」凌空而降的美麗女妖語帶不屑,當她從黑暗中走出,才知是妖精族族長——露塔娜娜。 露塔娜娜意外來到,在念之領域之內,一切恍若靜止般,只有藍色的光流緩慢的流動。 面對她挑釁的舉動,怒上眉梢的蘇菲絲毫不以為意,右手搭弦再奏,急促且短的單音如箭矢般急射而出。 不過蘇菲箏音才發,在露塔娜娜身後的女妖精劍士們早已經有了行動,除了六名女妖精劍士以著極快的速度,舉盾衝到露塔娜娜身前,佈陣擋下蘇菲的彈射之音外,其餘十多名女妖精劍士快速舉弓搭箭,把蘇菲團團包圍住。 見彈射之音輕易被擋下,蘇菲雖感錯愕,不過臉上仍不動聲色。整個人旋空而起,同時再發出發音彈,向四面八方急射而去。 但是縱然蘇菲音彈再快,這群女妖精劍士快箭連發,卻更勝一籌。 只見女妖精劍士拉弦連續放箭快射而出,經過特殊改造過的銳利箭矢,無聲之中穿射而來,並擊落一發發音彈,不論是在準度或力道上,都掌握到剛好擊落音彈而不追射傷及蘇菲。 單憑這點,就可見這群女妖精劍士純粹只是想控制住現場,而不是刻意要為難蘇菲。 音彈再次失效,蘇菲高飛在空中垂頭觀察著下方,發現這群女妖精劍士身上,都流露著微弱的風之靈氣,蘇菲轉而對下方一臉得意的露塔娜娜說:「看來你們神之都這次是有備而來!」 「就算是有所準備,也不是針對你而來,本小姐可是親率晨曦女神的專屬親衛隊,前來通知聖畢斯特城主準備迎接晨曦女神的降臨,誰知道剛好會碰到你像瘋婆子似的瘋狂作為。」露塔娜娜一邊指揮著女妖精劍士隊解除警戒狀態,一邊毫不以為然地回答說著。 眼看現場有露塔娜娜,還有這群身手超凡的女妖精劍士,蘇菲按下了怒氣,緩飛而下,來到露塔娜娜面前。 在與露塔娜娜四目對視好一會兒後,蘇菲眼中露出智慧的神采,臉上更浮現出自信的笑容說:「聖戰聯盟是人族各勢力的聯合宣誓舉動,你們神之都興致勃勃的應邀來參加,難道真以為能在以人族席次居多的聖戰聯盟中取得領導權?」 「席次又能代表什麼?現在可是實力至上的時代,本小姐就不相信當世各大勢力能超越我們神之都。」露塔娜娜攤了攤手,對蘇菲的質問,不以為意。 從她臉上的自信,雖然可以知道神之都這次是有備而來,不過蘇菲仍問:「如果你們不能服眾,就算實力再強又如何?」 話才停,露塔娜娜意外地大笑了起來,笑聲一停,嘴角浮起詭異的笑容,然後回答說:「哈…蘇菲,你方纔的舉動,不是想讓聖畢斯特城吃癟嗎?」 「如果你信得過本小姐,就先按下你的怒氣,本小姐敢保證這次聖戰聯盟的精采程度,絕對超乎你的預料之外,而結果,也一定是聖畢斯特城當初決定舉辦聖戰聯盟所始料未及的。」 在考慮著當下的形勢,蘇菲縱然心中仍有怒氣未及宣洩,不過腦中的理性也告訴著自己,在此刻發難絕對是不智的行為。 蘇菲轉頭看了看臉色慘白、身受重傷的半藏一眼,回頭對露塔娜娜應承說:「好,我就看你們神之都在聖戰聯盟會有怎樣精采的表現。」話說完後,身形飄到驚魂未定的魔術師楊面前,「請你跟菲菲來,菲菲有事請教。」飄身離去。 而對蘇菲這突然要求,魔術師楊心中明白,蘇菲想要請教的問題是什麼。 雖然很想迴避,不過一想到蘇菲方纔那近似抓狂的模樣,魔術師楊也明白要是今夜選擇逃避,那麼以蘇菲方纔的反應,恐怕不用多久便會有更極端的表現。 對他而言,聖戰聯盟的成與敗並非是那麼的重要,然而如今可見有雅典娜在背後主持的神之都,對聖戰聯盟有備而來。 如果一旦因為蘇菲的舉動,導致聖戰聯盟成立會議最後無法順利進行,那麼以雅典娜過去的作風,勢必如五年前般親自出面制裁。 一想到雅典娜,再想到要是雅典娜出面找上蘇菲,奧丁勢必為了蘇菲對上雅典娜,恐懼於面對雅典娜的魔術師楊,這時就算再不願意,也只好連忙跟上蘇菲的腳步而去。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七章 晨曦降臨 在昏暗的夜空之下,隨著東方的太陽在地平線的一端悄露光芒,這時在聖畢斯特城內廣場之上,早已聚集數十萬的人民,正仰頭屏息等待著晨曦女神的來到。 在昨夜,露塔娜娜帶著數十名妖精女劍士,連夜趕到聖畢斯特城,傳達晨曦女神將要來到的訊息。 為了迎接晨曦女神的來到,在天還未明時,聖畢斯特城主除了授令全城衛兵全神戒備外,更指示大臣派人敲響鐘樓巨鐘,硬是把睡夢中的全城民眾喚醒,召集到城中廣場之上。 「聽說晨曦女神等等要駕飛龍來到我們聖畢斯特,這是真的嗎?」 「你看看,那站在上頭膽小城主旁邊的、那位有著一對尖耳朵的金髮美女,不就是傳說中的妖精嗎?既然護衛晨曦女神的妖精一族都來到我們聖畢斯特,那消息應該是錯不了。」 「不知道晨曦女神,這位過去名列雲夢大陸五大美女之一的蘭妮雅長得怎樣,不知道有沒有那位妖精美女漂亮?」 「這還用說嗎?既然是女神,你有聽過女神長得又肥又老又醜的嗎?」 守衛在聖畢斯特城主身後的奧丁,在凝神注意週遭安全之際,也清楚捕捉到下方人民對蘭妮雅的竊竊私語。 經過了一夜的冷靜,情緒早已回復的奧丁,除了不時抬頭看著天空,期待蘭妮雅的出現外,偶爾也用眼角餘光偷瞄了身旁一臉邪笑的露塔娜娜。 因為在不久前才臨時回來,所以沒機會跟她談上話,不過從露塔娜娜見到自己後,眼中所表露的詭異目光,奧丁明白,她也是少數完全瞭解自己過去白髮魔劍士身份的少數人之一。 再看與聖畢斯特城主並肩而站的希特,不時回頭與身後的日賢者交換視線,而擔任希特貼身護衛的蘇夢,則一臉焦躁地不時左右張望,反看蘇夢腳旁的零,則是慵懶的蜷伏在一旁動也不動,再注意到四周不但完全沒有凡席司的蹤影,就連月舞天、魔術師楊還有蘇菲,也都不在現場。 心中猜想,蘇夢的焦躁,大概是因為蘇菲不見蹤影,而凡席司的不在,恐怕是受蘇夢所托前去找尋蘇菲,月舞天的不在,自然是因為在場有修道士的緣故。 但是奧丁怎樣想,卻是想不透自己那一向愛湊熱鬧的搞笑僕人,為何會不在現場? 奧丁冷眼再仔細的環顧四周,在一一看著佇立在四周架箭警戒的女妖精劍士,奧丁右眼妖瞳的目光,最後落在數百尺之外的一處三層樓高的屋頂之上。 因為奧丁注意到,從那屋頂處,竟有人懷著濃烈的殺意,正狠狠的直盯而來,而對方似乎也注意到自身殺意被奧丁所發現,所以在奧丁眼神直掃而來的同時,這人就像自人間蒸發似的,瞬間消失當場。 「方纔這人的殺氣似乎是針對我而來,從這人能瞬間隱藏氣息,躲過我搜尋的修為看來,實力絕對不在武癡之下。」 當腦中快速分析完後,心中雖然對日後有機會與這人交手感到雀躍,但另一方面,卻湧現一絲的不安。 奧丁跟著把眼神落在守在聖畢斯特城主之前的武癡背影上,雖然看不到武癡現在的臉上表情,但奧丁卻也清楚注意到,今天的武癡背影,散發著早前見面所沒有的倉惶感。 想到這聖戰聯盟的召集,全都是武癡一手所安排,奧丁自然排除武癡如今的倉惶,是因為蘭妮雅即將來到之故。 再看武癡不時抬頭環顧遠方的天空,奧丁大膽推測,武癡現在的倉惶,恐怕是因為蘇菲沒有出現在現場之故。 「過去一向冷靜理性的蘇菲,昨夜出現時竟帶著一臉的憤怒,就算我與半藏私下以蘇菲為賭注,互相比鬥,會讓蘇菲感到憤怒,但是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想來蘇菲的憤怒,應該是跟武癡脫不了關係。」 「哼,等聖戰聯盟之事到一段落,和凌方復原後,我就看看你這武癡的古武術能接我幾劍。」 奧丁在心裡悄悄的推算計畫,原本只是打量武癡背影的妖瞳,在魔性殺意激起之下,射出宛若利劍般銳利的目光。 一如奧丁所猜測般,武癡現在雖然身繫守衛聖畢斯特城主的重責,但心卻完全不在這裡。 從昨夜半藏一身是傷、帶著露塔娜娜等妖精女劍士會見城主後,半藏在對自己私下報告蘇菲強烈的反應,與露塔娜娜跟蘇菲的交談後,武癡雖對露塔娜娜與蘇菲談話時的自信不以為然,然而對蘇菲憤怒的反應舉動,此刻心中卻是感到慌張。 他臉上不時表露的不安神態,就像原本老神在在的棋士所布下的必勝棋局中間,出現無可彌補的缺口一般。 而臉色難看的不只是武癡,就連站在武癡身後的聖畢斯特城主,臉色也是非常的難看。 因為露塔娜娜的出現,傳達了晨曦女神比預定計畫提前來到的訊息,在還沒與希特私下協商之下,晨曦女神的提早來到,讓他原本打好的算盤全亂了調。 其實就這一點來說,奧丁心中也是存在著不安,尤其是看著露塔娜娜那一臉、顯然表明神之都對聖戰聯盟領導權勢在必得的自信,心中更是擔憂。 想到耗盡心血,好不容易才讓蘭妮雅復活、復原,要是讓蘭妮雅領導聖戰聯盟對抗魔族,那豈不是再把蘭妮雅推入萬險之中? 不過,這時奧丁心中卻有種奇怪的想法,告訴著自己不用去過度擔心。 而這雖只是奧丁腦中突然閃過的一個念頭,但對奧丁本身而言,卻充滿著無比的說服力。 奧丁不知道這突然閃過的念頭,是因為過去與阿茲撒克意識相通,加上魔族密術改造下,造成自身智慧跳躍性的成長後,所做的判斷,還以為這純粹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想法。 而就在奧丁的念頭轉換之間,突然上頭昏暗的天空射出今日的第一道曙光,同一時間,上空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吼如春雷般傳出,在聖畢斯特城全城城民驚呼見證之下,一頭身體巨大的綠色飛龍破雲而出,振翅盤旋飛繞在聖畢斯特城內最高的鍾塔周圍。 龍——一直以來被認為是象徵著破壞與毀滅,也是專屬神才能擁有的座騎,今日就這麼大剌剌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聖畢斯特城上空。 除了奧丁、蘇夢、希特、日賢者與露塔娜娜等女妖精劍士外,包括武癡、聖畢斯特城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龍的全貌,初見如此龐大的生物,大多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都嚇得坐倒在地。 寬大的龍翼有節奏的大力拍動,龍翼帶起的強風,除了在下方引起一波波塵浪往外湧去,在強風之中所暗藏的雷塵同時爆開,在震天的龍吼中夾雜的連串爆響,更讓許多人摀住雙耳。 就在這時,一聲不下於龍吼的長嘯由廣場前方發出,不但壓過了龍吼,更讓不斷拍動龍翼飛在鍾塔之上的飛龍,受到驚嚇連忙高飛而起,這時驚魂甫定的聖畢斯特城民,在注意到方纔這嘯聲是來自武癡之後,隨即紛紛歡呼大叫起來。 「武團長萬歲!」 「喔耶!我們有武團長,龍算什麼!」 在歡呼聲中,武癡挺身而立,縱然一頭蒼老白髮、滿臉皺紋,不過昂立的氣勢,卻散發出讓人信服的威勢。 「真是的!要叫之前也不事先警告一下!」眼看武癡在歡呼聲中所展現的霸氣,露塔娜娜不以為然的抱怨著。 而守護在聖畢斯特城主身後的奧丁,看上頭飛龍也承受不住武癡方纔的嘯聲,心中除了對武癡的實力暗自肯定外,一方面偷瞄露塔娜娜。 看露塔娜娜的抱怨,但眼神之中閃過的驚訝,卻悄悄洩漏了心中所感受到的震撼,奧丁再抬頭看著上空盤繞飛旋的飛龍,心中倒是感興趣的,想看看這頭飛龍再來會有怎樣的舉動。 「耶!這花從哪飄來的?」 「好像是從空中來的?」 「是花雨耶!」 當下方有人詫異的發出驚呼,接著上空一瓣瓣的紅色櫻瓣緩緩飄落,沐浴在花雨之下的聖畢斯特城民,忍不住發出讚歎,讚聲在廣場上迅速蔓延開來。 在櫻花雨之中,隨著風輕微吹送下,淡淡的花香充斥在每一吋的空間,就在眾人興奮仰頭觀望中,從上空飛龍背後,一位身穿鵝黃色紗裙的金髮女子,就從百丈高的上空,如柳絮般輕輕落下。 有著一頭帶著微鬈波浪的金黃長髮,白晰的鵝蛋型臉上,微閉的雙眸、緊抿的嘴唇,美麗之中散發著優雅高貴的氣質,雖然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感,但是這種距離感卻不會讓人討厭,就像早晨升起的太陽般,雖然刺眼,卻讓人仍想強睜開眼去一窺她的全貌。 蘭妮雅的出現,讓原本騷動的廣場頓時無聲,廣場上的眾人忘了呼吸、停了動作,睜著大大的雙眼,張著嘴巴,在失神讚歎著蘭妮雅令人驚訝的美貌之下,竟然開始有人不加思索的跪了下去。 而這下跪動作,就像傳染病般造成骨牌效應,不到幾秒時間,在廣場上的數十萬城民竟全跪了下來,把蘭妮雅當真正的神一般膜拜起來。 其實不只是聖畢斯特的城民有這種動作,就連廣場上的聖畢斯特城主,竟也差點控制不住心裡的衝動,要跪了下去,只是膝蓋才一軟,卻給身後的奧丁一把提起,耳後傳來奧丁的冰冷聲音說:「她跟你一樣都只是一城之主,要是你這樣一跪下去,就表示你聖畢斯特臣服於神之都。」 奧丁的聲音對聖畢斯特城主而言,就像一桶冰水從頭上直淋而下一樣,讓這外表看起來愚鈍的胖城主頓時清醒。 這時天空也完全明亮起來,高掛天空的太陽雖然不斷射出刺眼的光芒,然而在日光之中、花雨之下的蘭妮雅,一身金光閃閃更引人注目。 「她就是奧丁你心中最在乎的蘭妮雅嗎?」突然說話的,正是一直待在奧丁身後的西娃。 一直抬頭看著上空蘭妮雅降臨的奧丁,從蘭妮雅出現開始,在他心裡就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只是說也奇怪,奧丁這時心情卻沒有早前那期待的衝動興奮,反而有著說不上來的落寞、空洞。 對於自己的心情,奧丁只感到莫名其妙,甚至開始質疑。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西娃得意的聲音傳來,被西娃打斷了思緒,奧丁很快整理了心情,但對西娃的興奮與調侃,卻仍毫不理會。 平穩落在廣場前看台上的蘭妮雅,在雙足接觸地面後,身上淡淡的金色光華很快退去。 當露塔娜娜快速走到蘭妮雅身邊行禮之後,才回頭對已經因為看蘭妮雅而看呆了的肥胖城主要求說:「我王千里迢迢來此,還希望貴城主能安排專人引導我王下去休息。」 已經完全失神於蘭妮雅外貌的肥胖城主,注意到露塔娜娜雙眼正詭笑的在打量自己,在自覺失態後,紅著臉連忙說:「當然!當然!」 不等城主下令,武癡搶先上前自告奮勇說:「那就讓老朽親自帶路!」 「不過是迎接區區神都之主,就動員全城城民這麼大的排場,而且堂堂武癡竟要親自做下人的工作,那本王倒想看看,你聖畢斯特又將以怎樣的規模來迎接本王來到。」霸意十足的聲音由遠至近平穩的傳來,同一時間在遠處城門傳來高昂的號角聲,傳遞著遠方有軍隊接近的訊息。 希特聽這傳來的聲音,第一時間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同樣的一直以看戲的態度,觀察著神之都與聖畢斯特互動的奧丁,也因為這人的身份而臉色微變,恨恨的吐出四個字:「霸——王——亞——瑟!」 比起聖畢斯特城內騷動的情況,在這城外的寧靜角落,詭譎的氣氛過了一夜仍持續的僵持下去,已經完全回復冷靜的蘇菲低垂著頭,完全讓人無法窺透她在想些什麼。 捺著性子站在蘇菲身後的魔術師楊,一臉坐立難安的四處張望。 從聽著由城內傳來的歡呼到號角聲響起,魔術師楊抬頭看著上頭已經掛在天空上的刺眼太陽,終於忍受不住打破來到這裡之後的沉默,客氣說:「我的姑奶奶,你也行行好,我都已經來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什麼話都不說,小丑我又不會讀心術,哪知道你在想什麼。」 蘇菲緩緩抬起了頭,看向魔術師楊,現在的蘇菲不管是臉上表情的冰寒,還是目光的銳利,都讓魔術師楊忍不住打從心底重重深吸了一口氣。 尤其是當她緊抿的嘴角微微揚起,魔術師楊更不由自主連退了兩步,因為在這時候魔術師楊從蘇菲身上,彷彿看到了昔日特亞修那心有詭計、算計著一切的影子。 突然之間,蘇菲忍不住笑了出來,更打趣笑說:「怎麼了!菲菲真有這麼醜嗎?你家主人不要菲菲,就連你也表現出像見鬼一樣的表情。」 前一秒間還寒著臉的蘇菲,下一瞬間竟綻開笑顏,魔術師楊心感莫名,除了提醒自己要小心外,嘴上也對蘇菲的自嘲回答說:「呃!如果你算醜的話,那昨夜半藏犯不著明知打不過我家主人,卻還搏命演出,至於我家主人的認輸,就算是我也想知道,我家主人腦袋在想些什麼?」 「你不懂,菲菲心裡卻清楚得很,只是如果是因為保護而離開,那麼菲菲過去跟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以你家主人的實力,也有無法對付的敵人嗎?」 「耶,這我可不知道,呵呵,如果以風之女神的智慧也想不透的事,那我這區區搞笑的小丑,又怎會知道。」 在蘇菲追問之下,魔術師楊心中備感壓力大叫吃不消。 雖說對現在蘇菲的問題還能敷衍的帶過,但是他也清楚,只要交談的時間越久,話中的破綻就會越多越明顯。 「唉,菲菲的智慧,又怎會比得過你的全知呢?尤其是當菲菲還在為腦中模糊的記憶剝絲抽繭的同時,你們卻握有菲菲想知道的答案,你的不知是刻意隱瞞?或是身不由己?」 話語中最後的質疑,雖然聲音好聽,魔術師楊卻像給一箭穿心似的語塞,無從回應。 良久之後,魔術師楊苦著臉求饒說:「我的姑奶奶,你就饒了小丑我吧!」 「饒?菲菲從來沒有逼你啊!菲菲瞭解再怎麼問你,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更清楚你有著自己的難處,今天菲菲找你來,只是單純的想問問你對你家主人的看法,想問問在你心中,你家主人在過去、現在都是怎樣的一個人。」 「喔喔,早說嘛!害小丑我的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說到我家主人,五年前單純、直接、固執而且重情重義,可是現在,老實說,就連幾乎天天跟在他身旁的我,也猜不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你家主人之前是白髮嗎?」 「呃,這…是沒錯啦!過去他因為某些原因,所以一頭白髮。」 「所以過去別人稱他白髮魔劍士,而白髮魔劍士這記憶不知為何完全被人所抹去,所以縱使你主人過去多麼有名,現在卻沒沒無聞,對吧!」 「哈!哈!這白髮魔劍士只是有心人刻意渲染出來的名詞、謠言,如果真的有人實力強到可以把雲夢所有人的記憶抹去,那麼以這人的實力,何不乾脆殺了我家主人,而拐彎抹角大費周章?」 「再來,要是過去真有白髮魔劍士存在過,那麼就算這人可以抹去所有人的記憶,也無法抹滅我家主人過去踏足在雲夢大陸上的痕跡。」 雖然魔術師楊擁有全知之智,但論反應巧思,比起蘇菲卻差上一截。 一聽蘇菲問起白髮魔劍士,魔術師楊心中的驚慌流露於表,雖然很快的提出了反論,但這回答卻也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一點玄機,更是前後不一、破綻百出。 蘇菲心中暗笑,臉上則不動聲色順著魔術師楊話語,跟著問:「喔,你的意思是,白髮魔劍士這一切都只是武癡杜傳,那就算一切都是真的,你家主人跟凌方又有何關係?」 魔術師楊當場楞住無從回答,當腦袋已經緊張到整個打結,才終於從嘴巴好不容易擠出話來:「這…凌少跟我家主人的交情遠在好幾年前,怎麼開始的,交情又有多深厚,這幾年來我也沒聽主人提過,你想知道,恐怕只能等凌少復原。」 就在話一說完後,蘇菲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魔術師楊看蘇菲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心中很快知道,自己漫天的謊話中,一定是出現了破綻。 果然蘇菲在好不容易止住笑聲中,搖了搖頭說:「在我記憶中所認識的凌方,並不認識你家主人喔,過去以來,也未曾聽凌方說過有關奧丁的任何事情,照你的說法,凌方跟你家主人過去是認識的,而且從奧丁那天在城門見到凌方時的表情變化,交情應該也不淺。」 「你說你家主人五年前重情重義、單純又直接是吧!」 如果你形容沒錯,那你家主人又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你,你可是擁有全知智慧的人,一個擁有全知智慧的人,會放任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不會設法去查探嗎? 「更何況你主人在五年前,還是你口中那個單純又直接的人;現在你一方面要我別去相信別人所說的事,但是你卻又不斷推翻自己開始所說的話,你啊!下次有人再這樣問你,你如果不想說老實話,還是自己縫上嘴巴吧!」 魔術師楊臉色越變越難看,臉上的汗更是有如雨下般不斷滴落,到最後,更在蘇菲直視下整個人軟坐在地,一臉徹底被擊敗的無奈,歎息說:「我…我有不能說出真相的苦衷。」 「這句倒是實話,因為你的表情清楚的表示著,如果說出了實話,會有怎樣嚴重的後果,你走吧!」看著魔術師楊臉上的緊張,蘇菲不再逼問,反而要他離開。 魔術師楊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整個人楞住,最後是在蘇菲揮手催促,魔術師楊才如釋重負重重鬆了口氣,轉身快速離開。 看著魔術師楊離開,蘇菲歎了口氣。 想到了魔術師楊口中所提的抹去、竄改記憶這事,再整理了當時武癡口中的提示,蘇菲慢慢的閉上眼,感受著四周風自由的吹拂,傾聽著耳邊風低聲的呢喃,隨著腦內資訊的洗滌整理,蘇菲試著去連結腦中破碎的片段記憶。 直到身後腳步聲清楚傳來,蘇菲睜開了眼,頭也不回的問:「聖女來到,難道是想為菲菲解答心中的疑問嗎?」 月舞天在走到蘇菲身後五步處便停了下來,冷冽的雙眼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冷冷反問:「你憑哪一點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不是想說我今日是為了殺你而來?」 「聖女的腳步聲初時聽來簡潔且快,表示在心中因為做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而感到輕鬆,然而當你越接近菲菲時,放下的腳步卻是越加沉重、猶豫,這表明聖女原本決定要對菲菲說的話,對聖女你本身而言也有某種程度上的傷害。」 「從昨夜你急追奧丁而去的舉動,菲菲知道你的心裡很在乎奧丁,以你過去直接明快的處世態度,現在腳步竟會如此沉重,菲菲幾乎可以確定,在菲菲自己所疑惑的過去中,跟奧丁的確有段刻骨銘心的淵源。」 月舞天聽著蘇菲仔細的解剖、毫不諱言的推斷解釋,最後更說中了自己的心事,這時就算月舞天心中過去對蘇菲再不屑,此刻也對她的細心與智慧感到佩服。 月舞天開始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蘇菲,美艷的外表下,富有理性、智慧的自信特質,就算是一向自負不服人的月舞天,突然間也羨慕起蘇菲來。 注意到蘇菲視線似乎也正在打量著自己,月舞天冰冷的臉上意外的一紅,竟逃避起蘇菲的視線,故做鎮靜說:「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在經過這些事情之後,應該已經瞭解了大概。」 蘇菲看著月舞天竟會對自己視線害羞,她突然覺得這名高高在上的聖女,個性上也沒外表上來得冷漠、不近情理。 聽月舞天有意要自己說出看法,蘇菲笑了笑,暫且略過心中不確定的部分,光就自己所整理出的解釋說:「菲菲目前只知道,五年前的晨曦之光造就了虛假的過去,就只為了在雲夢大陸上所有人的記憶中,抹殺了一名人稱白髮魔劍士的男子。」 「魔術師楊說這人是拐彎抹角多此一舉,但是我卻認為這人的目的,是在給白髮魔劍士一個重生的機會,讓他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成長。」 「而這人的身份,除了雅典娜外,我絕對不做他人想,至於會想到雅典娜,則是因為晨曦女神跟雅典娜的關係,還有魔術師楊臉上恐懼的表情。」 聽完蘇菲的推論,月舞天點了點頭反問:「你的意思是說,魔術師楊之所以不願據實以告,是因為害怕雅典娜?」 蘇菲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與其說是害怕,菲菲卻有另一種想法。」 「喔?」 「剛剛說過,晨曦之光的目的,只是因為雅典娜要給奧丁一個成長的時間與機會,要是當過去白髮魔劍士的記憶再讓人記起,那麼就表示,雅典娜給奧丁的時間已經到了終點。」 「再來的,就是雅典娜與奧丁之間的決鬥,所以與其說魔術師楊是因為害怕雅典娜而三緘其口,菲菲倒認為他是想保護奧丁,想要避免此刻的奧丁對上雅典娜。」 如果今天月舞天個性跟蘇夢對換,恐怕聽了蘇菲這番精心的辟論會大聲拍手叫好,不過月舞天終究是月舞天,早已經習慣隱藏自我感情的她,就算再佩服蘇菲的智慧,也不會讓心中的佩服溢於言表。 仍是冷漠的臉上,只有眉頭微微的一挑,銳利的銀瞳,這時毫不逃避的迎上蘇菲閃動著自信的美麗雙眸。 好一會兒後,月舞天冷言再問:「但是現在知道的人可不限於我與那小丑,就連武癡也知道,既然已經不再是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他又何嘗不對你說?」 蘇菲慢慢的抽離了放在月舞天臉上的目光,隨著身體緩緩的飄向另一邊長滿小白花的綠地上,她輕聲開口說:「或許就是因為菲菲所不知道的過去吧!如果今天菲菲知道了與奧丁過去的關係,恐怕菲菲會與奧丁共同對抗雅典娜,而這一點,也正是奧丁昨夜選擇離開的原因不是嗎?」 「既然奧丁都在昨夜為了保護菲菲,做下這麼無情的決定,身為奧丁僕人的他,又怎會逾越本分,去違背他主人的心意?」 「當然,也有可能對雅典娜而言,公平以及完全的勝利,是她精心布下晨曦之光這局的目的,要是一旦菲菲介入或是為奧丁出謀獻策,那麼雅典娜當初所要求的公平性,自然蕩然無存,而這也有可能會是魔術師楊之所以閉口不說的原因吧!」 「既然這樣,你還想聽我本來準備對你說的話嗎?」 聽完蘇菲對魔術師楊心中顧慮所做的推論,這時就連本來打定主意的月舞天也遲疑了起來。 蘇菲隨即搖頭說:「聖女早先的腳步聲與方纔的默認,早已經清楚解答了菲菲心中所疑惑的問題,說與不說,已經不再重要。」 「那你對奧丁呢?」 「他雖然讓菲菲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既然這是他的決定,菲菲尊重他,但是這並不表示菲菲會原諒他。」 知道蘇菲還有後話,連忙問道:「那你會怎麼做?」 「老實說,就算再憤怒,菲菲也不忍心去傷害他,不過菲菲也不是可以隨便讓人揮之即去的女子,等聖戰聯盟一事告一段落,菲菲會設計用點小手段教訓教訓他。」 對奧丁,就算過去的記憶仍是那麼模糊,不過蘇菲卻無法去忽略心中對奧丁的那股莫名的感覺,看著月舞天為了奧丁竟然眼露緊張,蘇菲笑了笑,語帶保留的說著,說到最後,更像小女孩般對月舞天做了個鬼臉。 第十七卷 道仙靈體 第八章 名匠 卡布拉得火炎山——當代名鑄匠卡布拉得隱居之處。 在火紅的日輪照射下,乾裂乾枯的紅色大地上不停冒出絲絲的白煙,而眼前所見的一切,更因為四周不斷攀升的酷熱溫度而變形扭曲。 就在火炎山之巔的一處平台之上,在由山巔冒出的熔岩之流環繞中的空地上,一把把由黑色尖石以同樣比例雕刻而成的當世神兵魔器,一字排開。 只見這一字排開的石製武器中,不但包含上古神兵、十二魔兵,就連雅典娜慣用的無界、路西弗專使的神曲以及十大道器中的月之痕、紅禍,甚至於奧丁手上的太月,也赫然排列在其中。 雖然說這些神兵魔器,只是由尋常的黑色巨石雕刻出來,然而在卡布拉得的巧手之下,不論是尺寸或是該有的刻印以及鋒利的程度,卻是近乎完美的被呈現出來。 站在這些石製武器面前的,是一臉得意欣賞自己傑作的卡布拉得。 而在卡布拉得身後的大石之上,赫然坐著雅典娜在人界的化身,總是抱著小熊布偶的約瑟芬妮。 相較於卡布拉得臉上的得意,約瑟芬妮童稚的臉上,靈巧的一雙大眼睛,則是有著不屑、好笑的意味。 「昔日雲夢大陸名劍百器中,名列前十大的名劍中,就有七把驚世名劍出自我手,今日神兵魔器一一現世,相互爭鋒,相較起來,過去的名劍百器,不過就像是小孩手上的玩具劍。」 「尤其是看這無界神戟完美的設計,更無愧當世最強神器之名,也難怪無界神戟一出,神兵魔器盡皆黯然失色,強如龍騎士特亞修也得命喪無界之下,可惜…」 卡布拉得一手撫摸著石製的無界神戟,口中語出讚歎說著,只是說到最後語氣一頓,卻再也說不下去。 在卡布拉得身後的約瑟芬妮,語氣平淡說:「可惜什麼,如你所說,無界既然是讓人無可挑剔的完美神器,又何來可惜之有?」 「就是因為完美,才會讓人覺得可惜,不論是無界的鋒芒或是整個美感,都堪稱鑄造藝術上的最極致表現,然而這樣的神器,卻已經沒有半點足以進步的空間。如果不是因為無界神戟的主人,是無敵三界的戰神雅典娜,也許下一個百年間,無界神戟恐將被眼前這一把把的神兵魔器先後取代。」卡布拉得說道。 「喔,你的意思是,只要時間允許,這一把把的嫩鐵,都會成長到足以與無界抗衡的境界。」約瑟芬妮只覺好笑,表現出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 她語氣中的質疑,明顯充滿不屑,是對自己無界神戟的自信,也是對其餘神兵魔器的藐視。 而相對於約瑟芬妮的自信,卡布拉得心中沒有半點的質疑或輕視,畢竟眼前與自己交談的對象,可是雅典娜的化身。 不過同樣的也因為交談的對象是雅典娜,卡布拉得心中明白,要是胡亂回答,以雅典娜的智慧與性情,絕對是死路一條、自掘墳墓。 所以卡布拉得沉吟好一會兒,在心中想好說詞後,語氣輕顫、表情認真的解釋說:「以鑄匠者的眼光來看,是這樣沒錯,不管是神兵魔器還是道器,在現階段來看,其實都還有著很大進化的空間。」 「雖然我無法推斷這些神兵魔器最後進化的極限到哪,但是我相信,經過時間的洗煉,在未來的日子裡,這些神兵魔器之中,最少會有一把將會進化到足以跟無界神戟匹敵。」 曾經見識神兵進化後大幅度提升的威力,對於卡布拉得口中神兵進化論的假設,縱使自負如約瑟芬妮,也毫不懷疑卡布拉得話中的真實性。 不過就算如此,約瑟芬妮本身也有另外的想法。 所以卡布拉得話才說完,約瑟芬妮很快質疑說:「雖然這不是你的專業,不過儂必須提醒你,神兵魔器之間,還有屬性相剋這回事!」 「兵器間的屬性又能代表什麼?無界神戟之所以無敵,有五成以上的原因,是因為來自您雅典娜的無敵力量,如果今天以七海戰戟與炙炎這兩把屬性全然相剋的神兵,互相交鋒,那麼以您無人能及的智慧評估看來,小的斗膽請教,到底是七海淹炙炎,還是炙炎吞七海?」 約瑟芬妮的質疑,對卡布拉得而言是對自己專業上的輕視,所以就算明知約瑟芬妮真實的身份是雅典娜,他仍不甘示弱提起勇氣的反問起約瑟芬妮。 約瑟芬妮一時之間語塞,無從回答。 她細想著七海與炙炎兩柄神兵能力上的特性,並排除掉希特與蘇夢實力上的差異,等到最後,再把一切可能的因素全然考慮進去後,這時就算是全知如約瑟芬妮,也無法回答卡布拉得的問題。 一番沉默之後,被問倒的約瑟芬妮臉上不怒反笑說:「哈…你這矮騾子,真有意思!」 初時,看到約瑟芬妮陰晴不定的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卡布拉得可是嚇得滿頭大汗、心臟急跳,更在心中後悔自己的衝動起來。 直到她臉上出現笑容,語出調侃,一身冷汗的卡布拉得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笑聲回應說:「如果我沒這麼一點料,還能有命站在這裡嗎?」 在他說話之際,約瑟芬妮從大石上輕鬆跳下。 抱著小熊布偶,一臉淘氣的走到卡布拉得面前,嘲弄式的上下打量著卡布拉得好一會兒後,約瑟芬妮笑說:「哈哈,比起三年前儂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那嚇破膽的樣子,今日可是判若兩人。」 「再看你只用短短三年時間,便完全複製出這些神兵魔器該有的神形,在儂眼中,你卡布拉得不只是當世雲夢第一鑄匠,更是神魔人三界中首屈一指的鑄匠。」 得到意外的稱讚,卡布拉得卻怎麼也輕鬆、得意不起來。 回想到三年前約瑟芬妮全身泛著金色聖光,側坐在無界神戟上凌空而降的情景,卡布拉得至今仍心有餘悸。 那時的約瑟芬妮鳳目含怒,臉上卻帶著詭邪的笑容,雖然外表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然而從這小女孩屁股下的無界神戟、還有這小女孩凌空而降時,身上聖光所帶來的強大壓迫感,是卡布拉得從未感受過的,也未曾體驗過如此接近死亡的滋味。 身為鑄匠的卡布拉得,在第一眼看到無界神戟,便深深為之所吸引。 然而約瑟芬妮身上釋放出的聖光,所帶來的強大壓迫感,卻讓卡布拉得體內血液沸騰,全身像要炸開一般痛苦,好在約瑟芬妮並非取命而來。 約瑟芬妮隨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更回復了卡布拉得腦中被晨曦之光所抹改的記憶。 面對這能毫不猶豫殺掉昔日神之代言人特亞修,挑戰諸神威信的戰神雅典娜,當時的卡布拉得心中的害怕,就像小白兔碰到獅子般手足無措。 回想到這裡,剛受到約瑟芬妮稱讚的卡布拉得,把眼神拉回到面前排列的一把把神兵魔器模型,眼神之中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雖是對自己的巧手感到滿意,不過同時嘴裡卻是毫不隱瞞的說:「我雖然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專業,不過當我依照你提供的藍圖,模擬製造出來眼前這一把把神兵魔器,我的信心可是一再的遭受打擊!」 聽出他話中的悵然,約瑟芬妮臉上浮起笑容說:「你是無法接受上古神兵進化、超脫你原先預期設計的事實嗎?」 「這是當然囉!雖然當初我預留了讓神兵進化的空間,不過早在諸神把上古神兵交給我補強之時,我也對神兵階段性進化的方向,有了大概的雛型,只是看今日已經進化的神兵,全都朝著出乎我當初所預料的方向發展,這對我的專業可是最沉重的打擊與污辱。」 對卡布拉得語氣中的感慨,約瑟芬妮有點不以為然。 因為當初卡布拉得受諸神之托,是進行上古神兵本身的補強,而事實上,上古神兵本身的進化條件之一,則是需要彙集其餘的上古神器,所以上古神兵的進化會超脫卡布拉得所估算,是可想而知的。 想到此,約瑟芬妮目光瞄到眼前位列其中的太月,笑笑說:「至少眼前這些神兵魔器,還有一把是你親手所鑄成的太月!」 「那把太月,不但是結合了我鑄造兵器近百年來的經驗智慧,劍之心,可是由魔帝之魂、五大名劍劍者之血所化,七呎長的細長劍身,則是千年鍛冶之鋼混以百年死地埋骨,再用萬年不滅之火與十年朝露所鑄,如果這樣的太月會不如這些神兵魔器,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了。」 說到太月,卡布拉得信心頓生,不但一反方才頹態,臉上露出了得意與滿足,就連音量也提高了許多。 他的得意,讓曾經體驗過太月真正力量的約瑟芬妮不斷點頭。 回想五年前,與奧丁那一戰中,太月最後詭異的反撲,突然之間,約瑟芬妮額間意外的冒出了一顆斗大的汗滴。 雖然心中對太月的力量談不上有半點恐懼,但是不可隱瞞的,當時太月的確給了一向無敵的自己有種前所未有的顫慄之感,而這也是為何最後留奧丁一命的最主要原因。 過去萬年以來,心裡的完美勝利哲學,由於太月的出現而出現破綻,使得約瑟芬妮雖然還有著因為無敵力量的自負,不過卻也因為心中的破綻,使得眼中自信再無過去咄咄逼人的強勢。 為了補強心裡的破綻,所以設計出神之都晨曦女神蘭妮雅的出現,更刻意的讓蘭妮雅與奧丁成為對立的立場,來刺激奧丁的成長,好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能徹徹底底擊敗奧丁與太月,回復過去萬年以來那個毫無破綻的完美戰神。 而這五年來,奧丁的成長也的確有著大幅度的提升,雖然還不足以對抗無界,但看著奧丁一日一日的成長,約瑟芬妮對日後與奧丁的一戰,有著無比的期待與興奮。 想到此,她看卡布拉得嘴唇微張,似乎正在默默的評論這些神兵魔器,這時約瑟芬妮一時興起,對一臉得意的卡布拉得開口說:「不如你來說說,當今這些神兵魔器之主,再論神兵魔器十強排名。」 被突然這麼一問,卡布拉得頓了一會兒,臉上有些猶豫。 不過接觸到約瑟芬妮期待的眼神,卡布拉得受限雅典娜的神威,也只得硬著頭皮,在經過一陣思考後,回答說:「無界神戟的無敵地位,依舊無人可以撼動,其次是擁有神曲在融入特亞修智慧後,實力倍增的路西弗,與性情狂妄、手持紅禍血殺千里的傲紅池,共排第二之位。」 「剩下的月之痕、颶雲、七海之戟與怒無極的默菲斯之翼,論神兵魔器威能難分軒輊,若硬要分出勝負,就要看月舞天的資質、蘇菲的智慧與希特的個人特質,跟怒無極的經驗修為,誰更勝一籌。」 「至於剩下的,除了凌方的西瓦那亞我不予置評外,其餘神兵魔器孰強誰弱,我想也沒啥好提的,畢竟不是我對他們不夠瞭解,就是神兵魔器還未進化,妄加評論排名,有失公允。」 認真聽著卡布拉得評論,約瑟芬妮搖了搖頭,不認同的說:「太月呢?你知道儂最在乎的是那把太月。」 說起太月,卡布拉得眼中一亮,沉吟一會後回答說:「如果要把太月排名在內,如果一切如你的計畫般,奧丁真的放棄神體轉遁魔道,那麼未來太月的鋒芒,絕對足以跟無界共爭神兵魔器排名首位,至於現在,恐怕就介於神曲與月之痕之間。」 「雖然儂對太月有著很大的信心,但是你把太月跟儂的無界相提並論,也未免太過自信,別忘了你的得意之作太月,可是給儂的無界神戟打崩了一個缺口。」 就算曾經體驗過太月的力量,但對自己無界神戟同樣有著高度自信的約瑟芬妮,很快的提出質疑。 「但太月也突破了妳雅典娜的無敵力量,在你身上留下了至今仍無法抹滅的傷痕,我之所以給太月如此高的評價,主要原因是因為太月是我為奧丁量身打造的。」 「就先天條件而言,奧丁與太月比起你跟無界神戟,有了更高的配合度與同步性,而這正好可以抵銷奧丁本身跟你力量上的差距。」 「至於太月之所以被你打崩的一個缺口,那是因為當時奧丁的神之體,對太月本身力量就有一定程度的制約,加上他跟太月接觸的時間不夠長,所以就條件上,在一開始就輸了一半。」 「因此,五年前只是被打崩了一個缺口,而不是被無界所斷,太月之敗,可說是雖敗猶榮,說到這,我就忍不住想到那把已經毀掉的天劫,如果天劫仍在,那絕對會取代你無界神戟第一之位。」 約瑟芬妮一聽,隨即心生不快的質疑問:「那把可笑的玩具若真有這麼厲害,以你的才能,要重鑄又有何難?」 「天劫的完成佔盡了天時、地利與人和,而且就算真能重鑄,那又如何?以奧丁神之體,能使用天劫已經是極限,如果是你雅典娜,很抱歉,我必須這麼說,恐怕就以你雅典娜之能,連天劫半點力量也發揮不出來。」 就算是心裡在害怕雅典娜,但是一牽扯到自己的專業、自己過去的傑作,不知打哪來的勇氣,讓卡布拉得能毫不諱言的出言反駁,甚至說出了對雅典娜無敵力量可以說是侮辱的言論。 果然,話才說完,約瑟芬妮臉色一變,寒著臉語帶威脅的說:「你這話最好有很好的解釋,不然儂就當這是你對儂的輕視!」 注意到她臉色上的變化,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迫人壓力,卡布拉得方纔的勇氣頓時蕩然無存。 在吞了幾口口水之後,一口氣回答解釋說道:「想駕馭天劫無限大的力量,首先自己就得先承受天劫無限大的力量反噬,既然是無限大力量,試問,普天之下,又有誰擁有足以承受無限大力量的軀體?」 「奧丁當初能駕馭天劫,是因為體內的神之力量重組了天劫裡面元素排列之故,不過卻也因為如此,使得天劫不再是天劫,反成了妳口中的可笑玩具!」 聽完卡布拉得的解釋,約瑟芬妮臉色雖仍不見稍緩,不過她也不再為難,反而話鋒一轉,再問:「那紅禍又是怎麼回事?先別說路西弗與傲紅池兩人修為上實力明顯的差異,單是紅禍,也不過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道器而已,現在你竟然把它拿來跟神曲放在一塊兒比較,是你高估紅禍,還是過於小看神曲。」 「主要原因,在於我的觀點不全在於神兵魔器本身,也不在各神兵魔器之主的實力差距,如果就以單純的兵器來評論,別說神兵魔器,就算是過去名劍百器紅禍,也未必有資格進入十強之內。」 「若是單論當今諸位強者,那麼是否也該把元素諸神算在內,今日我之所以把神曲跟紅禍放在同一等,主要是因為我評論的著眼點,在於器與人之間的融合性與未來的發展性。」 卡布拉得話一說完,約瑟芬妮不以為然反駁說:「照你的說法,傲紅池實力不就超越路西弗,不然如何平衡紅禍與神曲之間的差距,但是別忘了,儂五年前曾經先後跟傲紅池與路西弗交過手,以這兩人的實力比較起來,儂對路西弗可是有著比傲紅池更高的評價。」 「說到路西弗與傲紅池之間的實力差距,曾與路西弗與傲紅池交過手的你所做的實力評論,真實性當然是無庸置疑,不過以我的角度來看,神曲屬於神兵,但路西弗卻屬魔人,再加上神曲長年受魔氣侵蝕,早已失去原有威力。」 「反看紅禍,雖然只是普通的道器,但是傲紅池卻能發揮出紅禍百分之兩百以上的威力,加上死亡之力的提升,紅禍早已不是過去的道器紅禍了。」 「而且傲紅池能欺騙天下人,甚至瞞過你的眼睛,但以我這閱盡天下無數劍者用劍之手的眼睛看來,他的左手可是超越他的右手,是一隻名副其實操縱生死的死亡之手,我相信如果當日他是以左手持劍跟你交手,那麼現在你的評價,定會是全然不同的結果。」 約瑟芬妮眼中帶著怒氣,直盯著話說完後卻滿臉後悔的卡布拉得,心裡雖不舒服,卻也忍著不發作,反而認同說:「原來傲紅池一直以來都在隱藏著實力,不過以他的自負,他會寧願選擇戰敗而不願使用左手劍,這可真是出乎儂意料之外。」 「當每個人都認為,傲紅池是個高傲瘋狂自負的狂人同時,卻忽略了他同時也有著王者與劍者的雙重身份,其實在他狂傲的外表之下,有著世人所無法理解的縝密心思。」 「單看他能在七大帝國彼此對立的情況下,選擇讓自己的勢力隱於幕後,這等耐心,就絕對不是一個只有瘋狂、高傲的劍士所能擁有,雖然我不清楚他封印自己左手劍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深信,一旦讓他左手使上劍,那絕對有資格跟西門無恨共享天下第一劍之名。」 「天下第一劍,看來你對傲紅池的評價,真是過於高估,不過比起傲紅池,儂倒是看好奧丁。」 約瑟芬妮就算相信傲紅池真如卡布拉得所說般,一直在隱藏實力,但是就天下第一劍而言,約瑟芬妮卻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只是當她話才說完,卡布拉得卻真的豁出去,很快的提出自己的意見,解釋說:「奧丁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天下第一的魔劍士,以他的資質,就算給他千年時間,也達不到傲紅池或西門無恨的境界,如果沒有上古魔道、如果沒有神之體,他也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小百姓…」 簡單的一段話,似乎說明了奧丁的一切,都來自於一次次的好運氣所創造出來的奇跡。 然而約瑟芬妮不等卡布拉得把話說完,直接打斷說:「就是因為這些如果,所以成為第一個在儂身上留下傷痕的人,因為這些如果,所以你為他量身打造魔劍太月,也因為這許多的如果,所以儂當日留下他的賤命,並給了一切能夠催促他成長的機會與時間。」 「對你的完美勝利哲學,我是不予置評,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當時擁有壓倒性優勢的你,怎會被奧丁所傷?就算是太月鋒芒再銳利,你的聖光護罩可是魔氣的剋星。」 卡布拉得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就算是對太月有著極高評價,不過想到當時一切都不利於奧丁的條件因素下,他想不透為何太月能傷到雅典娜。 只是約瑟芬妮除了眼神一黯,並未解答卡布拉得的疑問。 停頓了好一會兒後,約瑟芬妮眼中恢復神采說:「說到你方纔的排名,儂跟你的看法卻有些差異。」 「儂與無界神戟排第一之名,當之無愧,再來依序是路西弗跟他的神曲,奧丁的太月,月舞天的月之痕,蘇菲的颶雲,怒無極的默菲斯之翼,希特的七海之戟,同樣的,凌方的西瓦那亞,儂也不予以評論,至於傲紅池手上的紅禍,就連十強也排不入。」 「看來除了無界神戟與西瓦那亞,你我難得觀點一樣,在神兵與魔器的比較上,戰神與名匠的觀點上還是有些微的出入,只是不知堂堂戰神雅典娜,又是以怎樣的觀點比較這些神兵魔器?」 「你名匠論神兵魔器,雖然因為傲紅池給了紅禍如此高的評論,但其餘神兵魔器卻都人佔四分、器佔六分,而儂的觀點則是以人佔七分、器占三分。」 「至於傲紅池,或許他真如你所說,一直以來都在隱藏實力,但如今的他,哼,還真虧他是你們人族所公認的天下第二。」 約瑟芬妮語氣冰冷的回答著,最後說到了傲紅池,則是表現出嗤之以鼻、不屑的態度。 「至少他敢一人一劍獨闖冥界,就算最後下場令人失望,但至少也讓你們高高在上的諸神體驗到,我們人族並未如你們所說般的下等、不堪一擊!」 「首先,就你把儂跟諸神相提並論這點來說,倘若不是因為你還有點趣味,儂早已經了結你的性命,第二,如果今天傲紅池是戰死在冥界裡頭,那儂也許還會為他喝采。不過今日的結果,是他被冥界當作諸神介入人界紛爭的工具,已經失去本身格調的人,自然沒有被稱為強者的資格。」 聽著約瑟芬妮是以心中完美的要求,來質疑傲紅池的強者資格,明白她話中之意,根本就是不把傲紅池放在眼中。 雖然只是個評論,但卡布拉得卻因為自己看好的人被不屑的批評,而心生不快,不過縱有這樣的心情,在約瑟芬妮面前,他也不敢發作,只能小聲嘟嚷著:「如果有人辦擂台賽,把這些人都聚在一塊兒就好了。」 聲音雖小,但卻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約瑟芬妮耳中。 只見她眼珠一轉,語帶玄機說道:「雖然沒有擂台賽,但是你的心願也並非無法達到,因為近日之內,神兵魔器的爭鋒之戰將陸續展開,尤其是你看好的傲紅池,屆時儂會拭目以待,看你所推崇的傲紅池,是否真有如你口中所說天下第一劍的實力。」 一聽到神兵魔器之爭將要展開,卡布拉得心中一喜,興致勃勃說:「這樣倒好,只要不是對上你的無界神戟,我相信傲紅池一旦用上左手劍,普天之下,就只有奧丁與路西弗足以跟他匹敵。」 「儂更期待看這奧丁在儂的精心安排之下,實力進展到何等的境界,如果他讓儂失望,那麼無界神戟將毫不猶豫的毀掉他與太月!」 比起卡布拉得的興奮,約瑟芬妮則是語氣冰冷的說著。她眼中不受控制釋出的戰意,瞬間充斥著整座火炎山。 而面前的石製太月,更在約瑟芬妮話說完之後,整個爆開化成了一堆灰粉。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一章 再現的神話 隨著破曉的第一道曙光射落在聖畢斯特城這座白色巨城之上,新的一天開始以呼嘯衝破天際的飛龍揭開序幕,猶如太陽般全身散發金色光點的晨曦女神蘭妮雅,在四周無聲的驚訝目光中翩然降臨,雙足點地的瞬間,蘭妮雅身上金色的光華充斥整個廣場之上每一寸空間,就當所有沐浴在金色光華中的眾人,感受到由如日光般的溫暖同時,在聖畢斯特城外遠方的荒原之上,超過千騎的黑色鐵騎踏著漫天的塵沙從聖畢斯特城西方地平線上冒出,浩蕩的軍勢踏著震撼著整個大地的重蹄,一如撕裂天地的黑色風暴往這白色巨城直撲而來。 領頭的黑騎週身纏繞著黑色的魔焰氣息,遠遠看去儼然就像一頭黑色的巨鷹俯掠而來,身上那刻著黑色鷹紋的連身墨金重鎧,在日光照射下下閃閃發亮,右手橫舉的九尺魔戰槍更展露誰與爭鋒的鋒芒,在兩旁掛著黑色鷹翅的頭盔之下,一臉霸氣的臉上雖然掩飾不住歲月走過的痕跡,然而那雙細長的雙眼卻依舊如鷹般銳利、似狼般的充滿侵略性,一直以來被世人尊稱為神話的亞瑟,終於在沉寂了五年之後再臨天下。 一反當日古斯高城挫敗的頹勢,亞瑟蓄著白鬚的臉上充滿著攝人的霸意,微揚的嘴角展現的是身為王者的絕對自信,晶亮的雙眼牢牢盯著逐漸清晰的白色城牆,忍不住發出一聲仰天長嘯,對世人宣告在臨天下、逐鹿雲夢的強大企圖心與侵略性。 從古斯高城大敗的這些年來,霸王亞瑟從未有過一天像此刻般展現如此狂猛的霸意,以雲夢人族的年齡來說,當人族壽命到達兩百歲這關卡,不但體能會急劇衰退,就連思維反應也會開始出現遲鈍的徵兆,從過去到現在,人族歷史除了少數利用咒術捨棄肉體的人外,也只有像日賢者在精神修練上突破了人族自身的界限,或是像西門無恨在修為上踏上前所未有的境界,才能在經過兩百歲的大關後免去老死退化的下場。 而如今年齡也邁入兩百歲關卡的亞瑟,在沒有日賢者超然的精神力,亦沒有西門無恨超凡的修為下,卻能展現遠超過去甚至全盛時期的王者霸意,這正是神話亞瑟再過去創下不敗神話後的另一個新的神話。 在亞瑟之後,策騎與前頭亞瑟保持著百尺距離,是一身白色鎧甲、一臉肅容的冷雪冰姿凱特雅,藉詩音軀體重生的凱特雅在經過這五年後,原本詩音給人溫柔的親和感如今在凱特雅身上完全消失,在柔順飛揚的烏亮長髮下,取而代之的是給人有如彗星般的耀眼卻不可親近的神秘感。 過去總是帶著慈悲的明眸如今閃動著冷寒的目光、帶著超齡的老練與精明,凱特雅的美一如月夜大海之上沐浴星光下的冰山般,美麗之下暗藏致命危機。 同一時間在聖畢斯特城的北方大地之上,隨著整齊的馬蹄有節奏的奔馳,一支沉寂千年,過去遭受獸人族排擠的人馬族軍隊一字排開,踏著漫天的黃沙也往聖畢斯特城逼進。 這支人馬大軍清一色在赤裸精壯的身上簡單的披覆銀色的肩甲,如馬般的下半身除了左右各掛著兩排箭桶外沒有任何的裝備,而從這些人馬粗壯的左手都拿著足有兩人高的強化巨弓看來,雖然這支人馬軍隊數量不過五百上下,然而其所能展現的強大遠距離破壞力,卻是讓人不容懷疑。 人馬大軍在前進到聖畢斯特城北方三里之外便停了下來,接著人馬軍隊突然整齊的往左右退開讓出一條通道,這時從人馬大軍後方,在數百名人族戰俘拉著鐵煉拖動下,一頭頂著三支尖銳犄角,體型足有一間小屋的巨型犀甲怪獸緩慢的踏著笨拙的步伐前進。 高坐在犀甲巨獸上頭的是當今獸王窩特斯,頂著一頭如獅王般的漂亮鬃毛,窩特斯彪悍的強壯軀體上滿佈著一道道怵目驚心的血色疤痕,手上巨大的雙刃戰斧在獸王窩特斯的怪力下像無重量似的被輕鬆揮舞著,若說神話亞瑟是當世無人可及的王者之王,獸王窩特斯就是舉世無雙的彪悍勇士。 繼神話亞瑟來到,獸王窩特斯也威風凜凜的壓軍前來,遠在西方與北方的王者同時率軍來到,縱然主要原因是應聖戰聯盟成立而來,然而聲勢之浩大、時間上之巧合還是讓人不免聯想到過去卡魯斯帝國的滅亡,正是因為亞瑟與窩特斯南北夾攻所導致。 亞瑟人未到聲先來到,渾厚的聲音讓白色巨城外圍高聳的城牆猛然一震,由於事出突然,使得在聖畢斯特城牆上警戒的衛兵紛紛給這波音牆震得人仰馬翻,負責指揮城牆上士兵進行守衛工作的將領知道情況不對,在勉強撐起身體後,等不及上頭命令下達,不但在第一時間內下令士兵拉起原本架在護城河上連接外界的吊橋、派兵駐守城門之後,更敲響過去只有危急情況才會敲動的巨鐘。 刺耳清脆的鐘聲在聖畢斯特城內悠悠迴盪,只是鐘聲之外,廣場之上的眾人仍舊震攝於亞瑟那迴盪天際霸氣迴腸的聲音,就算是過去不敗神話在古斯高城畫下了句點,然而神話亞瑟的傳說從不曾因此讓人遺忘,如今只有過去魔獸大舉進攻時才會敲響的巨鐘在此時敲起,一想到將要與過去縱橫雲夢屠城掠地的無敵王者交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說不上來的驚恐、慌張。 而在廣場看台之上,以聖畢斯特城主為首的眾人每人臉色各異,除了蘭妮雅臉上表情依舊維持若無其事的模樣外,就算是總是一臉冷漠的奧丁,也因為亞瑟聲音的突然來到而臉色稍變。 在亞瑟聲音消失後,首先開口的是希特,身為元素之城城主同樣也是天資卓越才華洋溢的天才魔導士,雖然說對風元素的掌控不如蘇菲敏銳,然而單從隨著亞瑟聲音同時傳來的風,希特察覺到了來自西方與北方同時出現的不尋常氣息,對這過去曾試圖侵略曼特雷斯的霸王亞瑟,當日盧那貝克戰死之痛猶如昨日才發生般清晰。 雖然希特的眼中有著藏不住的恨意,不過語氣還算平穩的對身旁日賢者問:「從亞瑟話中刻意張揚的實力以及風中傳來的不尋常氣息,老師你怎看?」 希特表面上像是詢問身旁日賢者意見,不過從希特刻意望向聖畢斯特城主的目光看來,就算是看似一臉呆樣的聖畢斯特城主也明白希特是故意說出來要提醒自己,這次亞瑟來勢洶洶絕對不只來是應邀來參加聖戰聯盟這麼簡單。 其實不用希特提醒,這位又矮又胖的聖畢斯特城主雖然一臉呆樣可也不笨,要知道聖畢斯特城之所以在魔獸環伺之下猶能毅立不搖、擁有白色巨城美名,部分原因是因為皇道之雷旅團的力量在暗地裡護衛外,在聖畢斯特城外圍數十里一座座由原本的小村所改建的城塞,負責偵查以及聯合支援的工作,更是讓聖畢斯特城之所以能高立平原之上的最主要原因。 今日亞瑟率軍大舉前來,負責偵查監控周圍一切動靜的城塞卻沒有半點通報傳來,除了說這些城塞全被人在無聲無息中攻佔外,這聖畢斯特城主此時也在想不出第二個更好的原因。 以過去面臨過的魔獸進攻模式,想要無聲無息攻下這一座座的城塞,除非魔獸之中有智計過人的魔族之人領軍外,就是魔獸之中有著實力超強的魔族,若然如此,這能攻下城塞的魔獸也該早跟亞瑟的大軍交鋒,可想而知這些城塞定是給亞瑟所滅,所以聖畢斯特城主一聽到亞瑟的聲音整個色變,神色驚慌的一直看著武癡。 「城主不需要擔心,今日城內元素城城主以及神都女神都齊聚在此,亞瑟就算再狂妄也沒笨到會同時為自己塑造兩名強大的敵人。」 武癡凝重的臉逐漸恢復原來的平常,不過話才一說完,就見日賢者貼在希特耳邊小聲說話。 隨後希特當著所有人面宣佈說:「今日亞瑟明顯是針對聖畢斯特而來,這是屬於聖畢斯特與亞瑟之間的事情,不管亞瑟是否真要強攻聖畢斯特,我元素城都不會插手介入其中。」 希特話一出,隨即引起一陣嘩然,武癡更活像給人打了一個耳光似的,滿臉錯愕的看著希特不知該說什麼。 一會之後就連一旁臉上毫無表情,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蘭妮雅也開口說:「希特城主說的沒錯,今日神之都與元素之城都是應邀為了組聖戰聯盟而來,如果今日貴城主無法化解與亞瑟之間即將爆發的戰爭,那麼又有何資格號召組織聖戰聯盟?我等拭目以待希望貴城主在處理此事上能有讓人信服的優異表現。」 蘭妮雅跟著表態,話中之意也表明神之都不會介入這一切,武癡愣了愣本要開口,可是話一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反而是蘇夢按捺不住指著希特鼻子叫:「希特你怎麼這麼沒膽啊!如果不是亞瑟這死老頭,盧那貝克又怎會死,你怕死就滾回你的元素臭城去。」 蘇夢話說完後,跟著轉身就要離開,看著蘇夢殺氣騰騰的模樣,每個人都看得出蘇夢是要出城去迎戰亞瑟,誰知蘇夢腳步才踏出,一直懶洋洋低伏在蘇夢腳旁的零突然撐起身體,一個輕縱快速擋在蘇夢面前。 同一時間上空傳來月舞天冷冷的聲音說:「你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麼插手聖畢斯特城的事情。」 一臉冰冷的月舞天突然出現,高浮半空的纖細身形在上頭日光照射下,背後巨大的月之痕刀緣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月舞天意外的出現,很快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希特身後披著斗篷掩住面目的七名修道士,更是不一而同把手伸入斗篷之內,做出要取出道器攻擊的動作。 在一開始就打算靜觀其變的奧丁,看到月舞天出現忍不住納悶起來,「為什麼月舞天選在這時候出現?」 蘇夢去路被零擋下來,月舞天又選在這時出現,蘇夢渾然不理會月舞天,只是低下身對零親膩說:「喵喵你幹嘛!乖乖的待在這等我回來!」 蘇夢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要去撫摸零,可是手才伸出,零卻拱起身體全身銀毛豎起冽嘴直瞪蘇夢,嚇得蘇夢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喵喵你在幹嘛!」意外著喵喵如此反應,蘇夢忍不住氣的大叫。 雖然不解月舞天為何挑選再這時刻出現,不過希特倒是感謝因為月舞天的出現阻止了蘇夢方纔的衝動行為,一看蘇夢詫異著喵喵的反應,希特走到蘇夢身旁解釋說:「你口中的喵喵其實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 蘇夢睜大了眼看著喵喵好一會,在不敢置信的看向月舞天,雖然希特話中的口氣是如此認真,但是蘇夢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喵喵,還是不相信的叫:「希特你再說什麼鬼話,我的喵喵會是這剩下來沒人要的傢伙的狗屁靈體?」 「蘇夢!希特說的都是真的。」跟著開口的是奧丁,雖然不清楚月舞天選在此時現身的動機,不過看零的樣子,明顯是月舞天要召回零,順便阻止蘇夢去找亞瑟,奧丁一邊說話一邊走到蘇夢身旁,一方面除了證實希特所說是事實外,一方面也是要預防個性衝動的蘇夢會突然對月舞天出手。 與奧丁有同樣想法的希特再趁著奧丁說話的時候,悄悄的移到蘇夢面前,跟著轉身面向月舞天開門見山直接說:「雖然早知道幾天前聖女便已經悄悄來到聖畢斯特,但是挑在這時出現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知聖女選再這時出現是因為何事?」 希特話一說完,後方身披斗篷的七名神秘修道士中,其中一名突然走出很不客氣的說:「哼!月舞天早已經不是我們修道院的聖女,希特你如果還繼續稱這丫頭為聖女,那我修道院與你元素城的合作關係就此結束。」 雖然這名修道士面目藏在斗篷之內讓人無法看透,不過話中不客氣的態度以及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除了明白表現出對希特的不滿外,也展現出自己不弱於月舞天的修為。 「你們有沒有聽到,修道院耶!好久沒出現的修道院也為參加聖戰聯盟而來。」 「沒想到連實力名列當世十強之內的聖女竟然會在修道院失勢,不知道現在修道院的掌事者實力強到怎樣的地步?」 「這還用說嗎?你有沒有感受到這種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連區區一個修道士都有這樣的實力,就別說現在修道院的院長實力有多強了……」 下方眾人低聲的討論渾然忘了城外亞瑟的威脅,除了因為月舞天突然的出現以及這名修道士驚人的話語外,現在看台之中不管是露塔娜娜、蘭妮雅、蘇夢還是月舞天都是難得一見各有特色的美女,因為不想褻瀆晨曦女神、害怕激怒性情火爆的蘇夢、恐懼於一臉冷酷的月舞天,所以大多數了人都在心底悄悄比較打分數,誰也不敢說出來。 聖畢斯特城主與武癡苦著臉彼此對望,心中全想著要如何應付亞瑟這棘手的人物,至於蘭妮雅跟西娃則是對希特口中的道仙靈體產生濃厚的興趣,不停偷偷看著零這頭看似平凡無奇的漂亮小貓。 一直以來總是咄咄逼人的露塔娜娜礙於蘭妮雅在場,就算方才亞瑟傳來話語帶有濃厚的挑釁意味,露塔娜娜仍是不發一語,只有臉上露出詭異期待的表情,跟聖畢斯特城主和武癡臉上緊張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直到月舞天的出現。 月舞天本身冰冷的特質,讓今日顯得特別低調的露塔娜娜終於忍不住嘲弄說:「為了一個過氣的神話老頭,還有一個失勢的聖女,你們人族也能鬧成這樣,難怪五年前你們人族六大帝國會落得一一滅亡的下場。」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一旁蘭妮雅皺起眉頭輕聲斥責說:「娜娜不得無禮!」 被蘭妮雅斥責,露塔娜娜雖然臉上明顯因為面子受損而有所不滿,不過還是硬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跟著低聲不太願意的說:「是,遵命。」 就在這時亞瑟的聲音再度傳來,「如果緊閉城門是你們聖畢斯特的待客之道,那麼本王就只有讓你們體驗來自沙漠的風暴力量有多麼恐怖!」 亞瑟聲音未完,臉色凝重的武癡大吸了一口氣,語氣平穩卻悠悠的一字一字清楚的傳至城門外說:「老朽先代吾王歡迎霸王來到,敬請霸王稍待片刻,稍後老朽連同吾王定親身至城門迎接!」 武癡的聲音平穩且攸長,雖然不像亞瑟有著那震攝人心的霸意,然而蘊含深厚修為所傳出的言語倒也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威嚴。 武癡話才剛傳出,亞瑟聲音隨即回應說:「傳說千年前古武術創始者武癡,單憑雙拳縱橫雲夢無敵手,更誇下豪語要古武術凌駕元素魔法之上,千年之後聖畢斯特城內有你這新一代的武癡,難怪白色巨城能在魔獸環伺之下依然鼎立雲夢之上。」 「霸王亞瑟之能也著實出乎老朽意料之外,比起霸王的不敗神話,過去的武癡傳說不過是現在吟遊詩人在茶餘飯後也不願說起的老調牙故事罷了。」 不*任何魔法的隔空交談前所未見,武癡雖然自謙,但是比起亞瑟*著魔氣傳話,武癡這身隔空傳話的修為也著實讓在場眾人開了眼界。 「在組成聖戰聯盟共同對抗魔族的這個冠冕堂皇理由之下,這小小的一座城內竟然聚集了當世實力數一數二的強者,有人稱魔法天才的希特、魔法活字典日賢者、脫胎換骨的晨曦女神蘭妮雅、統一整個妖精族的念妖露塔娜娜、通曉一切身份來歷最神秘的小丑、握有當世最強道器月之痕的聖女月舞天,以及數名擁有滅世魔兵及誅魔神器的被挑選者。 「你武癡是真想集合各方力量奪回人族該有的天空,或者是想藉這白色的巨大牢籠困住所有將來反抗你的勢力。」亞瑟聲音再度傳來,言語之中挑撥意味雖然濃厚,不過在場眾人倒也無人去理會。 「霸王此言差矣,一如霸王方纔所說,如今聚集在聖畢斯特內的不管是在魔法,或是武技上都是當世公認的強者,別說想要困住他們,就單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老朽也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反觀霸王連同百戰獸王窩特斯率大軍壓境而來,在老朽眼中看來,今日霸王此舉倒有想要趁機一舉擊潰所有可能在您未來霸業之路上有所阻礙的對手。」武癡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語氣雖然依舊客氣,不過話意卻是反將的亞瑟一軍。 「本王可不像你這早該進棺材的老頭這般短視!本王所要的可是稱霸人、魔、神三界!」 笑聲之中,亞瑟的狂語深深的震撼在場的每個人,最後刻意加重的語氣則是強調出心中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執著。 只是當神話霸王震撼著整座聖畢斯特的宣誓回音消失之後,隨之而起的是露塔娜娜充滿著嘲笑意味的不屑笑聲。 「哈,本小姐還以為當年過氣的神話再次復出會有多大作為,原來是神話當膩了所以跑出來改當笑話啊!」 露塔娜娜滿臉邪氣臉上是對亞瑟的狂語感到可笑,其實不只是露塔娜娜,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奧丁也心覺亞瑟話中太過狂妄,奧丁在心中悄悄盤算著亞瑟這次復出,從現在所感受的亞瑟身上魔氣與城外的軍氣,奧丁認為如果亞瑟結合了北方獸人族的實力,或許真有可能稱霸人界。 然而人界以外的魔界,就算亞瑟結合人族與獸人族所有的力量,別說魔界裡頭有著實力超強的阿茲撒克與七大罪,單是數量超過千萬的魔獸就難以抗衡,奧丁不知亞瑟為何會有這麼大的信心,更大膽說要稱霸神界。 這時希特暗中發動風系魔法跟著開口說:「神話亞瑟的野心的確令人讚賞,但是若是無法認清自身實力的現實,恐怕不久之後將會在蹈古斯高城攻防大敗,而且永遠在無法翻身。」 「好!那本王就先打破這礙眼的大門,讓你們體驗本王在創神話的決心與實力!」 亞瑟聲音一落,隨之傳來一聲尖銳的馬嘶,在廣場上的眾人一聽亞瑟話意,露塔娜娜率先衝出,身體就像被風推動似的往城門口的方向飛去,而露塔娜娜這一動,希特也不甘勢弱,在低聲唱吟飛行魔法後,身體一輕就往天空衝去。 繼露塔娜娜與希特之後跟著是一把帶起聖畢斯特城主,身形急躍彈出往城門掠去的武癡,依序是日賢者、蘇夢、西娃與那七名神秘的修道士,本想跟著前去一看究竟的奧丁注意到蘭妮雅似乎沒有想離開的樣子,本想趁著露塔娜娜不在的時候,跟她說句話,可是就當奧丁慢慢走向蘭妮雅,腦中還在想著要說什麼之際,上頭的月舞天卻冷冷說:「別說我沒提醒你,在追求過去,你只會再一次嘗到那種最讓人悔恨的無力感!」 月舞天丟下這句話後,隨著下方的零很快化作光點回到月舞天的身上,月舞天身體一轉也緊追眾人腳步往城門飛去,月舞天離去時的一句話,讓奧丁如遭雷轟似的,整個人愣愣的走過了蘭妮雅身邊,就當廣場上城民見奧丁走下看台紛紛讓出一條路,奧丁無奈的重歎一聲,跟著就在數以萬人的眼中消失蹤影。 「你有注意到,那個保鑣是怎麼不見的嗎?」 「你問我我哪知道,反正這些所謂的高手都嘛是這樣……」 奧丁在眾人眼中憑空消失,很快在人群之中引發討論,誰也沒注意到看台之上的蘭妮雅,一直裝做若無其事的表情就在奧丁離開之後,蘭妮雅微微側臉,就在沒人可以看到的角度,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微微的動容。 在聚集數百名士兵的高聳白色城牆之上,城牆之下不斷集結全副武裝的長槍兵,就在一隊隊士兵整齊的在城門後方的廣場上列陣等待,第二出發的希特比露塔娜娜快了一步搶先落在城牆之上,隨後在露塔娜娜貼著城牆飛落到希特身邊後,武癡等人也跟著依序來到,當眾人的目光都集中的往遠方沙塵掩起處看去,霸王亞瑟已經身騎黑色戰駒來到護城河前三百公尺的距離。 在城牆上警戒的士兵看到城主連同數名強者陸續出現,一名指揮的將領識趣的把牆上守衛撤掉部分士兵,讓視野空出來,隨後更快步走到城主身邊請示說:「城主要不要開啟魔法護罩?」 武癡在帶聖畢斯特城主登上城牆後,一往城牆外看過去,單是從沿著地平線一字排開的黑色鐵騎所散發出來的強大軍氣,就讓武癡所感受到的壓力遠比過去魔獸大舉進攻時還要來得強大。 不說此刻聚集在城北方的獸人族軍隊沒有行動,武癡深信只要這群黑色鐵騎一旦發動攻擊,那將是史上最強的黑色風暴,就算是聖畢斯特擁有多高多厚的城牆,也無法抵抗這黑色風暴所席捲而來的強大破壞力。 「武團長你的看法如何?」在部下的請示下,聖畢斯特城主一臉猶豫的詢問著身旁的武癡, 他話還沒說完,武癡已經搶先下令說:「啟動魔法護罩!全城進入一級警備狀態!」 武癡一聲令下,後方傳遞命令的號角聲已經快速吹起,瞬間原本看似平凡無奇的白色高牆上,一門門巨大的魔導炮管從牆上推出,同一時間在白色城牆內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通常只有夜晚才會點亮用來照明的火炬這時一一亮起,跟著在聖畢斯特正中央高聳巨大的白色城堡上頭塔頂開始射出數百道藍色光束,只見這一道道藍色光束射到分佈在聖畢斯特內的特定建築物上後,開始折射再折射,很快的原本數百道光束瞬間化作數千、數萬條光束互相交織猶如蛛網般在短短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把整座聖畢斯特罩住。 被魔法護罩整個保護住的聖畢斯特,城內的民房建築過去由上空看下去,就如棋盤似的一格一格整齊排列,然而在這一道道魔法光束交會折射之下,才發現原來聖畢斯特內的一切建築都是按照一字字古老的符文建造排列,而這四面圍繞著聖畢斯特外圍的白色城牆,則是這防護魔法陣的守護屏障。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二章 決裂 溫和日光下,波光粼粼的貝茵湖完全沒有感染到聖畢斯特內緊張的氣息,享受著清晨的微涼,坐在湖畔的蘇菲輕踢著湖水,隨著腦中巧智運轉,當心中做好決定後,眼中忍不住閃過戲謔的笑意,就在這時背後傳來凡席司抱怨的聲音說:「你消失了一整晚原來是躲在這啊!害我找得累死了!」 蘇菲頭也不回,裝出可憐的語調叫:「你啊!叫你去找救兵,結果你不知跑哪去偷懶,你可知道菲菲昨天被欺負的有多慘。」 聽著蘇菲抱怨,凡席司只覺好笑的說:「你會被欺負!少說笑話了,我光看昨天武癡回來時那一臉凝重的模樣,我就知道他定是碰了根大釘子。」 「武癡那討厭的老頭想欺負菲菲還久的很,菲菲說的是你的好兄弟半藏。」 沒想到蘇菲口中所說的人竟是半藏,凡席司大感意外,想了想後搖搖頭說:「不可能!他昨天不是跟人比劍,而且別說他鮮少對女子出手,更何況還是對你,我想他這傢伙恐怕寧願自殺也不願與你交手。」 蘇菲雖然心情早已平復,不過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竟然被半藏當作條件與奧丁比劍,難忍被當工具的恥辱,蘇菲心中就有氣,現在聽凡席司這話,蘇菲明白原來半藏昨夜找奧丁比劍之事,凡席司早已經知情。 蘇菲嘴唇一咬按下了心中怒氣,語氣平靜不動聲色說:「你說過半藏這人瀟灑不羈,不過經過昨夜看來,菲菲倒認為你們手上握有魔兵的都是裡外兩面人。」 凡席司聽蘇菲語氣雖然平靜,不過話意卻明顯針對半藏跟自己而來,他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半藏與奧丁比劍之事的結果定是讓蘇菲有所不滿,所以蘇菲才會遷怒怪罪到早已經知情的自己,想到此凡席司尷尬的笑了兩聲說:「沒想到這半藏竟然能打敗那個怪物,這結果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凡席司心知蘇菲與奧丁之間彼此有所牽引,看蘇菲話意中的不滿,從昨夜至今還機會跟半藏詢問結果凡席司自然聯想該是半藏勝了奧丁,所以蘇菲現在才會一個人躲在這生氣。 凡席司話才說完,蘇菲聳了聳肩淡淡說:「你的好兄弟要想打贏他,恐怕就算加上你跟凱洛琳三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凡席司曾在城門口目睹過過奧丁實力,心中早相信以半藏現在的實力要想擊敗奧丁除非奇跡出現,至於蘇菲對奧丁實力的評價是否過於誇大,凡席司現在完全沒有興趣,反而讓凡席斯大感奇怪的是既然敗的是半藏,那為何蘇菲會躲在這悶氣,「耶!既然敗的是半藏,你生啥氣?難道其實你對半藏……」 「嘖,別胡亂猜測,最後勝的人是半藏沒錯,但是自始至終佔盡上風,把半藏當猴子戲耍的卻是他,打到一半他甚至還指導起半藏劍術來,你老實說,菲菲不夠漂亮沒有魅力嗎?不然為何他明明贏了,卻還要說自己輸?」 「這……」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著實出乎凡席司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凡席司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是怕傷害菲菲所以不好意思說嗎?」 凡席司耳朵聽著蘇菲自憐的聲音,眼睛可沒閒者,看著蘇菲雙腳還不斷踢著湖水攪亂湖面的淘氣舉動,凡席司內心有數,故意重歎了口氣然後無奈說:「說起來,你跟蘇夢都算是個絕色美女,論姿色你更勝蘇夢一籌,只不過在我眼中蘇夢卻比你有吸引力,因為男人通常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尤其是比自己聰明的。 「以我來說,說實話我每次要跟你談話,心中總要有所警戒,就算我們這一路來相處五年之多,時至今日我仍看不透、猜不透你蘇菲腦袋在想什麼,猜不出當你口中話中的真實性,還有眼神中那閃爍的光采究竟是在算計誰。」 沒想到凡席司會把話說得如此坦白,蘇菲埋怨的說:「去,瞧你把菲菲說的這麼恐怖,菲菲又沒有把腦筋動在你身上過。」 凡席司笑了笑不以為然說:「我可不是笨蛋,從一開始到現在,不管是我還是凱洛琳,從第一天開始,我們的任何舉動就一直在你的監視之下,雖然說你表面裝做不動聲色,但是我心裡明白的很,過去我跟凱洛琳之間的任何談話,其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你未免太把菲菲神格化了吧,你實力這麼高強,菲菲稍有一點任何動作又豈瞞得過你的耳目。」 「讀音之弦還有窺視之風,你還要我說的更清楚嗎?」 聽著凡席司如此說,蘇菲緩緩站了起來轉過了身,一雙美眸在打量凡席司臉上認真的表情好一會後,蘇菲神色一黯,幽幽一歎說:「唉,看來你的心裡已經做下了決定。」 在蘇菲雙眼凝視下,凡席司毫不逃避回以堅定的眼神,更堅決說:「擁有魔兵的我一直以來雖然不信宿命之說,然而半藏之敗加上最近的事情,讓我明白既定的宿命已是無可避免,既然我已經決定他是我必殺的對象,你跟我之間的關係自然不再是朋友。」 看著凡席司一臉堅決樣子,蘇菲笑了笑說:「呵,話別說的這麼肯定嘛!你根本沒有殺他的能力。」 雖然蘇菲把話說的坦白,不過凡席司卻一點也不因此有所生氣,反而凡席司眼中射出更堅定的目光,一表認真說:「目前看來雖是如此,但是如果我沒把握,會說這些話嗎?」 雖然清楚凡席司絕對不是奧丁的對手,但是也同樣明白凡席司絕對不是會說大話的人,蘇菲心中突然湧起不安的感覺,收起了臉上的微笑寒著一張臉說:「如果未來你真有能力殺他,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念頭。」 在蘇菲突然冷寒著臉的瞬間,凡席司下意識間抽身退開到十呎之外,在看蘇菲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凡席司一臉認真的說:「看來昨晚的那場風暴發動同時,你也是現在這個表情吧!」 「風的力量可是遠超你所能想像,尤其是沒有半點理智的風,那可是徹徹底底的毀滅。」蘇菲說話的同時,身體緩緩的往上飄起,四周原本緩緩吹動的風突然加快了速度,在蘇菲身後的貝茵湖這時開始急劇的翻湧,四周氣流的劇烈變化,更讓凡席司不由自主在退了兩步。 好一會後凡席司攤開雙手說:「現在我可還不想跟你交手!我認輸。」 看凡席司乾脆的直接認輸,蘇菲再說:「你嘴上雖然認輸,可是你心中殺他的念頭卻沒消失過不是嗎?」 看著蘇菲臉上寒霜未散,凡席司老實說:「我說了,這是宿命,無可避免的宿命!」 「唉!算了,你走吧!希望未來不會有菲菲與你兵刃相見的一天。」看著凡席司執意的模樣,蘇菲一聲歎息撤去了四周的劇烈氣流。 「我也希望不會有這一天的來到。」凡席司轉身離去前留下了這句話。 蘇菲看著凡席司離去的背影,心中有預感,未來總有一天自己將與凡席司一戰。 聖畢斯特城牆之上,希特與日賢者等人看著聖畢斯特的魔法護罩啟動,目睹了這交織覆蓋整座聖畢斯特的魔法光束,就算是露塔娜娜一時之間也看得目瞪口呆,天才希特更錯愕的看向日賢者,想要證實眼前這魔法陣的來歷。 「老師你看這魔法陣是不是……」 不等希特說完,日賢者伸手打斷了希特的話,轉而對武癡說:「過去我曼徹斯特的防禦魔法陣必須藉著曼特雷斯特有的地形,以及利用磁場來強化本身威力,可是看貴城的魔法防禦光陣,在沒有任何輔助下,竟能有發揮出這樣的威力,待這事件結束後,還希望武團長能為本賢者引薦這位建造出聖畢斯特的魔導士!」 既然決定發動魔法陣,武癡也早料到希特等人的反應,所以聽完日賢者的要求,武癡一邊嚴肅的注意著整個防禦魔法陣與下方軍隊的聚集,一邊說:「不用賢者大人要求,老朽本就打算在聖戰聯盟會議結束之後,為大家介紹老朽這位老朋友。」 這時亞瑟的聲音再度傳來說:「哈!想利用魔法跟這破門挫本王銳氣嗎?武癡你也太小看本王!在本王眼中這魔法護罩跟城門就跟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在距離護城河前一百公尺還不斷策馬衝來的亞瑟,注意到前方魔法防禦陣的啟動後,不但沒有減緩速度,反而更壓低身體,雙腳夾緊馬腹,展現出一副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無濤霸意。 這時奧丁也悄然的來到城牆上空。 奧丁抬頭看著上頭天空一道道魔法光束交織把這整座聖畢斯特包覆同時,開口對剛剛在半路上碰到的魔術師楊問:「沒想到這座看似平凡毫不設防的聖畢斯特,竟然本身就是個魔法陣,小丑你怎麼看?」 魔術師楊沒想到奧丁會主動的詢問自己的看法,而且口氣還是過去五年來沒有過的客氣,從心中湧起的感動,讓魔術師楊以為過去自己的忠心終於得到奧丁的認同。 感動之餘臉上表情不改過去誇張本色,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要不是因為奧丁左手緊握住腰上太月劍把,全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氣,魔術師楊早一把抱住奧丁的大腿痛哭一番。 魔術師楊在擦去臉上鼻涕淚水後,正色認真說:「照理說魔法防禦陣應該是這聖畢斯特對抗魔獸的最終王牌,一般來說面對亞瑟的軍隊甚至是北方獸人族的部隊,單憑今日這樣的情況,小的認為以武癡的實力跟皇道之雷旅團的軍力,應該還不需要這麼早就把王牌亮出來,現在武癡這麼做恐怕是要趁這機會,讓所有人明白聖畢斯特擁有召開聖戰聯盟的實力。」 「是這樣嗎?」聽完魔術師楊認真的分析後,奧丁只是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對奧丁不以為然的反應,魔術師楊愣了愣本想追問奧丁心中想法,不過當魔術師楊一看到奧丁冷冽的惡魔右瞳,全身上下頓時感受到有如赤裸走在冰地般的寒意,突然之間魔術師楊怎樣也說不出話來,順著奧丁的目光看去,這時奧丁冷冽的目光正放在霸王亞瑟身上。 聖畢斯特城的魔法護罩持續發動中,就當亞瑟駕著戰駒來到護城河前,亞瑟猛力一拉韁繩,頓時亞瑟座下的戰駒躍上半空竟是打算一舉越過三十尺寬的護城河。 站在城牆上的希特見狀忍不住說:「過去霸王亞瑟率領的鐵騎之所以能在雲夢大陸上創下神話不敗戰績,除了亞瑟身後有六韜這智者運籌帷幄外,那人馬合一的高深騎術更是讓各國軍隊在霸王亞瑟面前吃下敗仗的主因。 「只是縱然亞瑟騎術再高,座下神駒真擁有一舉躍過護城河的腳力,但是以亞瑟豐富的沙場經驗難道沒考慮到,在空中可不比在平地上可以借力,就算亞瑟真能駕神駒越過護城河,要一舉突破這魔法護罩跟堅不可破的城門簡直是不可能之事;要是真如他所說,這魔法護罩跟城門對他而言就只是紙糊的一般,那亞瑟的實力就算是人稱天才的我也要自歎不如。」 希特話中語氣雖然平穩,然而隱約之間卻帶著從未有過的怯意。 經古斯高城一戰後,和亞瑟有著深仇大恨的希特,在今日看到亞瑟完全超越過去的強大霸意,雖然他沒有刻意表現出來,不過自身氣勢在無形中遭亞瑟霸意壓過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這時,日賢者輕輕拍上希特的肩膀,雖然目光還是鎖定在亞瑟身上,然而卻用著不慍不火的語氣淡然說:「本賢者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每個人都有他個人專長的領域,一如你在元素魔法上的表現,雖然說除了水系魔法外,其他各系魔法還達不到堪稱完美的階段,但是你能在未滿三十歲的年紀就突破限制精通各系魔法,你在魔法上的領域堪稱人族史上自有魔法以來的第一人。 「今天就算亞瑟真能突破魔法護罩甚至突破城門,這也只是證明亞瑟在這名為雲夢的大陸上擁有跟你平起平坐的實力,如果今日你就因此認為亞瑟實力在你之上,那麼未來的日子亞瑟將成為你未來人生一道永遠無法突破的高牆。」 魔導士的元素魔法威力取決於魔導士自身的精神力量,一旦心生不如對手的怯意,那麼這名魔導士的元素魔法威力將受到一定程度的衰退,也因此當日賢者在察覺希特心中對亞瑟心生若有似無的怯意同時,日賢者顧不得週遭的人直接出言訓誡。 「是,希特受教了。」經日賢者訓誡後,希特頓然省悟,一瞬之間,原本被亞瑟無濤霸意整個壓過的希特臉上再度露出自信的笑容,一身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瀟灑正是專屬於天才魔導士特有的風采。 而在日賢者對希特訓誡的同時,把目光全放在亞瑟身上,無心理會週遭一切的露塔娜娜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心中想道:「哼,亞瑟老頭你可千萬要爭氣點啊,可別讓本小姐真的說中,成為雲夢的大笑話!」 躍到護城河半空之上的黑色戰駒,低伏在馬背上的亞瑟右臂單提魔槍,就當亞瑟即將連人帶馬一頭撞上魔法護罩之際,頭頂鷹形戰盔的亞瑟猛然一聲吆喝,同時右臂提槍快速對著前方魔法護罩猛力刺出,就見亞瑟手上的魔戰搶帶起強大了螺旋魔勁,像一把黑色大鑽子瞬間刺破了魔法護罩,餘勢未止,在螺旋槍勁之下,整片城門像玻璃般從中迸出不規則的裂痕,然後在一聲轟隆巨響中整片城門整個炸碎開。 亞瑟一手拉著戰駒提起前蹄一手倒拖魔戰槍,渾身散發黑色的魔勁如魔神般降臨聖畢斯特破碎的城門口之下。 「白色巨城不過耳耳,如果你們聖畢斯特只有如此,那麼今日白色巨城將跟那些不堪一擊的破城插上本王的凱旋鷹幟!」 亞瑟聲音回音未止,上頭一道掌勁以排山倒海之勢重拍而下,掌勁之強,讓亞瑟下方大地開始迸裂出一道道裂縫,強大的壓力更讓亞瑟座下的戰駒四腳不由自主曲了下去,而亞瑟面對這從天而降的驚天一掌,竟是不閃不避直接舉起左掌對了上去。 互擊的雙掌迸發出沉悶的巨響,給在場眾人一種猶如被重錘擊中心窩的難受感,掌勁餘勢之強就算遠在上空的奧丁也感受到下方雙掌互擊所迸發出的沉猛氣勁,更別說是下方以半圓陣勢團團包圍住亞瑟的數百名士兵,面對這股強大的氣勁直接衝擊下,最前頭的幾排士兵支離破碎慘死當場,而後幾排的士兵雖然能躲過氣勁撕裂軀體的淒慘下場,卻也七孔流血趴倒在地發出淒厲的痛苦哀嚎。 隨著擊掌氣勁消失,在滿地血腥的城門口,霸王亞瑟與武癡掌對掌相接相互對峙,至於亞瑟座下戰駒在方才亞瑟與武癡對掌瞬間,早在武癡渾厚掌勁下,全身骨骼盡碎成了一攤爛泥。 初次交手,彼此對望的兩人,相貼的手掌還不斷冒出白色的氣煙,一身霸氣的王者銳利的雙眼閃過驚奇、興奮,服貼的白鬚下清楚可見溢出鮮血的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表情凝重的傳說武者眼中走過詫異、驚奇,原本緊皺的兩道白眉此刻連得更緊,渾然不覺一直緊咬住的下唇,早已慢慢溢出鮮血。 兩人眼中同樣的驚奇是因為在方才交手下,對彼此修為上的評價都超乎心中原本估算之外,不管是霸意十足的王者還是內斂沉穩的武者,同樣上了年紀、同樣白髮蒼蒼,在無聲之中兩人緊貼的雙掌不約而同慢慢分開,又在下一瞬間亞瑟與武癡以著肉眼難及的速度在城門之下快速對上數掌。 像擊鼓似的連聲重響,一聲又一聲再度震撼著在場的每個人,一圈圈的氣勁以交手的兩人為中心往四面八方迫散,每一圈氣勁就像一場強大的風暴,無情的一次又一次壓碎、摧毀週遭的一切建築,直到重響不再,武癡快速抽身退開,塵煙散盡就見亞瑟身上黑色鎧甲處處龜裂。 經過方纔的二度交手,亞瑟已經給震退到護城河邊,至於武癡雖然身上不見傷痕,然而單看武癡異常凝重的表情與看向亞瑟的驚訝目光,表面看來武癡雖像是佔了上風,但是奧丁、希特等人都明白武癡之所以佔上風,是因為亞瑟捨棄自己慣用的魔戰槍不用,一旦要是亞瑟用上魔戰槍,武癡與亞瑟之間的勝負還是未定之天。 抽身退開的武癡與身上鎧甲龜裂卻昂立護城河旁的亞瑟,傳說中的武者與人稱神話的王者,對望的兩人目光交會之間,時間就像凍結般,隨著風吹帶起地上陣陣的血腥味,高站城牆之上的西娃聞到下方撲鼻而來的血腥味,竟當眾嘔吐起來,而西娃這一吐很快引起連鎖反應,瞬間城牆上的士兵紛紛低身跟著嘔吐起來。 沒人去理會西娃與所有士兵的醜態,就算是一向愛損人的露塔娜娜這時也是張著口,一臉錯愕的緊盯著亞瑟,眾人對這在古斯高城大敗,曾經以為過去的神話將就此走入歷史,誰知沉寂五年之後,再現雲夢的神話竟展現出遠超過去讓人大感吃驚的超強實力。 天才希特的臉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一向鎮靜的日賢者眼中除了錯愕還是錯愕,就算是曾揚言誓殺亞瑟的蘇夢這時也給亞瑟的實力給震攝住,一時之間連動也不敢動,而飛浮在奧丁身旁的魔術師楊誇張的拉長了下巴,這時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在所有人清一色驚訝、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反應中,有兩個人臉上表情卻有孑然不同的反應,一名是月舞天,曾經體驗過阿茲撒克力量的月舞天,今日看到亞瑟展現的超強實力,在心中自然的比較下,比起阿茲撒克幾近無敵的極致力量,亞瑟實力不過耳耳,而且在月舞天冰冷的臉上,那雙冷得不能再冷的銀瞳三不五時偷偷望向奧丁,相比眼下亞瑟與武癡的交手,月舞天心中更在意的是,奧丁心中對亞瑟再次復出倍增的實力會有怎樣的想法。 在月舞天眼中的奧丁,這時臉上流露出的是躍躍欲試的神情,對立誓打倒雅典娜選擇入魔的奧丁而言,心中若有半點吃驚也只是奇怪亞瑟實力為何會倍增到如此境界?相比眾人在各自心中盤算未來對上亞瑟能握有幾分勝算的同時,奧丁心中卻有著莫名的欣喜,這是體內魔性本身的使然,也是因為這五年期盼能有對手可以應證自己現今的實力。 在眾人目光注目之下,亞瑟再仰天發出震耳的笑聲後,目光掃過前方滿地的肢骸、滿意的享受著由眾人投射而來的或恐懼或驚訝的目光,亞瑟右手緊握魔戰槍斜晃一下,身上魔氣就像火藥給引爆似的往外炸開,清楚可見亞瑟週身的空間整個扭曲,一身黑色氣焰熊熊竄燒,讓身材魁梧亞瑟此刻看來更加巨大,亞瑟跟著伸手用指對武癡一勾,武癡看了亞瑟這挑釁意味濃厚的動作後,暗暗吸了一口氣,腳步踏出便大步往亞瑟衝去,雙掌翻出古武術奧意,毫不保留的直轟亞瑟而去。 武癡再起強勁的掌勢,看在亞瑟眼中,猶如兩座巨山般直壓而來,久經戰場的亞瑟明白以武癡的修為除了眼前所見的招式之外並還藏有後著,所以亞瑟不等武癡雙掌轟至,右手大力高舉魔戰槍對準前方大地就是重力一擊,魔戰槍威能赫赫,先一槍打在地上頓時震起滿地石塊掩住武癡視線,跟著亞瑟看準武癡身形猛力一槍快速刺出。 在亞瑟擾人視線的戰術下,武癡視線雖然被石塊掩住,不過憑藉感覺還是輕易捕捉到魔戰槍穿刺而來的槍勁,武癡心底快速走過無數想法,最後武癡猛一咬牙雙掌掌勁放出,強猛霸道的掌勁瞬間擊碎眼前石塊,而這時魔戰槍槍尖已經來到面前。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三章 魔兵宿命 這是坐落在守衛嚴密的皇道之雷總部一角中,名為靜園之內的一間獨棟小木屋,簡單、典雅的設計比起其他建造華麗、雕樑畫棟的鋪華設計雖然顯得簡陋,不過這塊寧靜、簡單樸素的靜園卻沒有給人任何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而當從華麗的建築中走入靜園之內,走在修飾整齊的翠綠草皮上,只有簡單種植著樸素的小白花群中,比起其他讓人駐足欣賞的美麗花園,這靜園給了人一種無拘無束的輕鬆自在。 從昨夜開始晨曦女神即將來到的消息傳來後,皇道之雷上下便開始忙碌起來,從警衛人員的調派與整理打掃,此起彼落的腳步聲一直到天色將明才逐漸平息。 而相較外頭的忙碌到逐漸恢復原有的平靜,靜園之內則是一如往常平和、幽靜,此時小木屋之內,靜悄悄的房中獨處的兩人無言也無語。 房內安靜躺在床上的病人,憔悴乾瘦的肌膚毫無半點血色活像半個死人,半開的雙眼之中沒有半點身為人該有的靈氣,乾瘦的手指吃力的顫動著,隨著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訊息,而這病人正是昔日一身傲氣的凌方。 安靜的坐在床邊細心照顧凌方的是過去指高氣昂的凱洛琳,沒有過去動不動就喊殺的戾氣,美麗的綠色雙眸疲累之中,有著過去所不曾表現過的溫柔,縱然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不過凱洛琳在注意到凌方乾裂嘴唇微顫,想也不想連忙強振起疲累的身體,不但細心溫柔的拿水一滴滴的潤濕凌方的雙唇,更熟練的為凌方乾瘦僵硬的四肢按摩起來。 誰也不會想到,擁有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出手毫不留情的凱洛琳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尤其是過去不知早已沾滿多少人鮮血的魔鞭,如今靜靜的卷掛在她纖細的腰際,更是極大的諷刺。 「你再忍耐一陣子,蘇菲他們已經找到人來醫治你了,只要再等幾天,你就能恢復過去的樣子,到時候……」凱洛琳一邊熟練的按摩著凌方的身體,一邊輕聲溫柔的說著,隨著掛在頸上的震央之墜不斷輕輕晃著,她話說到一半,無聲的淚水順著震央之墜滴落,打在凌方輕抖的指上,凱洛琳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像即將離開心愛的人一般,沉重的心情中帶著無聲的無奈。 上古神兵與十二魔兵,一個是可以把單一元素力量展現到極致的之間的抗魔聖器,一個則是藉著負面情緒突破本身力量極限,讓使用者可以徹底發揮出足以與神披敵的誅神利器。 一邊是為了讓人族擁有對抗、滅亡魔族因而創造出的上古神兵,一邊是遺承過去十二魔神強大怨念為了殺神才誕生出來的十二魔兵,對立的先天宿命早已注定,就算是刻意的避免,凱洛琳心中也明白,當自己擁有血鞭魔浪的第一天開始,早已經無法逃避日後將要對上神兵主人的宿命。 凱洛琳輕輕的解下自己掛在頸上的震央之墜,拿在面前晃著晃著,看著金色的墜子在從窗口射入的稀疏光線下,折射出點點金光。 凱洛琳對著手上震央自言自語說:「我明白你挑選了我,是要我遠離入魔之路,然而早在選擇魔浪的那一天開始,我的宿命早已經注定,讓我無法回頭。」 凱洛琳一聲無聲的歎息,心中有著身不由己的無奈,在把目光回到凌方身上,看著這過去讓自己無可自拔、傾心的傲氣少年今日變成如此模樣,凱洛琳忍不住伸出手不捨的撫摸著凌方的臉頰,對凱洛琳而言,既然未來的宿命無可避免,那就好好珍惜此時此刻共處的時光。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聲音之輕恍若深怕打擾休息中的凌方,凱洛琳一聽到敲門聲連忙拭去臉上淚水起身開門,門一打開原來來的人是半藏。 沒想到半藏會突然造訪,凱洛琳微微一愣,在注意到半藏臉色慘白似是受了重傷,凱洛琳正想詢問半藏因何受傷,半藏卻搶先開口說:「大姐頭,你憔悴了許多。」 凱洛琳也不回答,把半藏引進門後,輕輕關上房門,便坐回床邊繼續剛才的動作,一會後凱洛琳看也不看半藏隨口問:「看你元氣大傷,對方是誰竟有如此能耐,竟能把你重創至此?」 「唉!從出魔界以來,我一直以為憑夜刃村雨之威,當世就只有五大名劍足以爭鋒,誰知道……」 聽著半藏露出苦笑一臉無奈說著,凱洛琳幫凌方蓋上被子後,站起替半藏倒了杯茶再說:「當初七大罪話說的真好聽,什麼手持魔兵天下無雙、無人可敵,是啊,魔兵外型的確是天下無雙,但是無人可敵,可就好笑。」 半藏看著凱洛琳忿忿抱怨的模樣,半藏心中明白凱洛琳對持有魔兵早心有後悔,半藏搖了搖頭說:「不管願不願意,我們既然已經持有魔兵,我們的生命早已跟魔兵密不可分,如今我們所能補救的也只有盡量提升自己的力量,以免受魔兵控制心智,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有震央的力量與這臭鞭力量相抗衡,這臭鞭永遠別想要控制老娘,反倒是你天天與夜刃村雨為伍,要是有一天你變成了魔人,老娘對你可不會手下留情。」 聽著凱洛琳的告誡,半藏一臉苦笑反而提醒說:「放心吧!經過昨夜,妖刃與我已經達成共識,反倒是大姐頭你跟小查理把當日七大罪交給你們的任務搞砸,你們自己可要小心點。」 「打從五年前小查理自做主張把南蠻荒林地底下的巨型魔獸解放出來,我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且老娘倒希望這七大罪早日自己找上門來,老娘跟他們還有些舊帳要算。」 「其實現在想想當日小查理提早解放魔獸出來也沒錯,因為晨曦之光的緣故使得雲夢大陸平白冒出無數強者,若是當時小查理沒解放巨型魔獸,恐怕人族帝國將壯大到足以威脅魔界的地步,只要兩邊勢力一旦失衡,恐怕事情就沒有現在這麼單純。」 凱洛琳走回到凌方身邊坐了下去,伸手憐惜的撫摸著凌方的臉頰,看也不看半藏不以為然的說:「不管怎樣反正都已經不關我的事。」 看著凱洛琳無所謂的模樣,半藏語氣一變突然說:「大姐頭你變了好多。」 半藏的話讓凱洛琳驀然停下手邊的動作,她抬起頭看著半藏那一臉感歎,臉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說:「變!我只是跟你一樣心中有在乎的人,差別在於你只敢放在心裡,而我能不避諱的付諸行動。」 「唉!我是已經付諸了行動,只是結果卻不如所料。」 在凱洛琳心中,一直以來半藏都是極有魅力的男子,一聽到半藏竟被拒絕,凱洛琳詫異說:「她竟然會拒絕你!」 「呵,不但拒絕還差點下手殺了我……」半藏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苦笑說道,比起肉體上的傷,此刻心中被撕裂的痛更是清晰。 本來對任何事情都表現出漠不關心的凱洛琳,聽到半藏在感情上吃鱉,整個人倒是感興趣起來,尤其是聽到蘇菲竟還想下手殺掉半藏,凱洛琳連忙追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像蘇菲如此理性的人竟會對你動下殺手?」 「你還記得城門口時,那個出手救了你們的黑髮獨眼男子嗎?」 回想起當時在城門之下那名神秘冷酷,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凱洛琳點了點頭說:「當然記得,這樣特別的人想讓人忘了他也難。」 想到昨夜那一戰,半藏臉上的笑容更苦了,整個人就像戰敗的公雞頹然的說:「昨夜我在他手下敗得徹徹底底,不但是我一向最自傲的劍術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就算是最後我與妖刃融為一體的全力一擊也被他輕鬆破除。」 「老實說,你會敗在他手下,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他身上的氣息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擁有的,比起七大罪,他所給人的感覺更讓我覺得恐怖,只是他跟蘇菲又有什麼關係?」 「這……唉……」 凱洛琳看半藏一臉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凱洛琳雖然對奧丁與蘇菲之間的關係感到好奇,不過熟知半藏個性的凱洛琳,知道這時候要是追問下去也是問不出結果,而且比起這件事情凱洛琳更在意凌方的傷勢,當即問:「如果不想說就別說,我更想知道的是以你跟武癡的關係,你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讓凌方恢復正常?」 「呃,這……就我所知道的團長,他不像是個會信口開河的人,相信既然他會作出承諾,自然會有辦法讓凌方恢復正常。」 半藏的話讓凱洛琳像服下一顆定心丸,她鬆了口氣喃喃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看著凱洛琳把目光放到凌方臉上,半藏輕輕拍著凱洛琳的肩膀說:「大姐頭你就好好珍惜剩下來的日子吧!相信你知道魔兵與神兵之間的宿命不久之後將會展開。」 凱洛琳點了點頭再說:「你不也是一樣,明知道不久的將來魔兵與神兵的宿命決戰就要展開,結果你還跑去跟蘇菲做愛的告白,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啥?」 半藏雙手一攤,臉上再度回復過去的瀟灑說:「我要的也只是一個沒有遺憾罷了,如果她肯接受我,我拼了性命不要放棄妖刃之主的身份又何嘗不可?縱然一如當初七大罪所警告捨棄魔兵的下場,是死後靈魂將會被魔兵所奴役,那也是死後的事情。 「如今她斷然的拒絕,雖然結果讓我心碎,然而我也總算可以認真為宿命決戰作準備,雖然說我多麼的希望對手不會是她,不過要是真的不幸必須要面對她,那麼夜刃村雨的實力也不會就此有所打折扣。」 「好一個沒有遺憾,看來我所認識的那個瀟灑浪子半藏又回來了。」 「算了,不打擾你了!我也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半藏笑說著,不等凱洛琳再說話便自己開門離開。 半藏離去後,屋內再度回復早前的寧靜,凱洛琳拿了條毛巾沾濕輕輕擦拭著凌方的臉,突然外頭傳來沙啞蒼老的聲音叫:「魔女就是魔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真不害臊,你若是老頭的徒弟,老頭早一掌把你斃了!」突來的嘲弄,沙啞低沉之中夾帶渾厚內勁,使得無形聲音化作有形氣波,透過木門直壓凱洛琳而來。 突來的戲謔言語,惹得凱洛琳勃然大怒,感受到對方夾帶強大的內勁直壓而來,凱洛琳一手搭上腰上血鞭魔浪不由分說就抽鞭擊出。 血鞭一出,啪茲一聲,魔浪瞬間擊潰壓身音波,更如靈蛇穿出把緊閉的木門在剎那間擊成灰粉,接著迅速且準確的往門外發聲之人擊去。 漫天灰粉之中,隨著一聲沉重悶響爆出,就見急抽而出的血鞭捲回凱洛琳掌中,而當眼前塵煙落盡,方才發聲之人赫然是駝背枯瘦的八賢狂人。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就連抽鞭打人都這麼軟弱沒力,你是要幫老頭我捶背嗎?不過話說回來這凌小子還真是幸運,有你這麼火辣的看護這樣貼心照顧,如果老頭與凌小子易地而處,就算要老頭我在床上躺個十年八年也不是問題啦!」 狂人八賢眼中輕佻不避諱的打量凱洛琳火辣的身材,言語之中百般的挑釁,悄悄透露出這時突然來到的不尋常。 與八賢素不認識的凱洛琳,加上蘇菲與蘇夢一向鮮少提及八賢之事,所以任八賢過去名氣再怎麼響亮,凱洛琳也只當眼前這講話輕佻的怪人是個討厭找死的色老頭,縱然知道這色老頭實力不差,凱洛琳才不管這麼多,原本溫柔的雙眸如今狠狠的緊盯住八賢。 「找死!」一聲找死,凱洛琳一手幫凌方蓋上被子,隨手在揚血鞭魔浪,重重鞭影中,魔浪在直噬八賢破雲捲浪而出。 只是血鞭魔浪之威縱能劈山破石,但是消聲匿跡已久八賢此時再出,修為更勝當初,面對血鞭魔浪直噬而來,八賢臉色從容只是翻手一掌拍出,隨著渾厚的掌勁夾帶熊熊熱焰重擊上血鞭魔浪之上,悶響之中,掌中熱勁混雜魔浪之威四射而出,兩人之間一草一木如遭狂風掃過般給翻起一層地皮。 交手過後,八賢仍如巨石般一步未動,臉上儘是嘲弄表情,而凱洛琳則一把收回魔浪憤而站起,一雙綠色的美眸如今活像冒火似的恨恨的盯著八賢,身上也開始流走猶如電勁般的黑色魔氣。 八賢看著凱洛琳身上開始流走魔氣,這是臉上誇張的裝出害怕的模樣嘲弄叫:「哇哇!這樣就生氣了阿!老頭我好怕喔!」 自從踏入雲夢大陸至今,脾氣火爆程度完全不亞於蘇夢的凱洛琳何曾遭受過如此嘲弄,凱洛琳怒上眉山,手腕一翻血鞭魔浪往地上一抽,房內地磚轉眼粉碎,足見凱洛琳已經開始失去原有理性,在激起的碎塵中,凱落琳身形衝出抽鞭再攻,夾帶著強猛魔氣的魔浪,瞬間化作一條紅色巨蟒張牙直抽八賢而去。 凱洛琳怒抽魔浪,怒分天地之式勢把八賢大卸八塊,八賢看凱落琳怒攻抽鞭而來,感受到魔浪強猛的威力後,八賢臉上收起輕視的笑容正色以待,枯瘦的雙手對準眼前擾人的鞭影快速轟出數掌,生平絕學驚天八藝煉鐵手應招而出。 砰!砰!砰!掌鞭互擊爆出三響,四散的氣勁中,倒身飛出的是八賢駝背枯瘦的身形,挾怒直追不放的是在地上擊打出一道道鞭痕,藉勢躍起的凱洛琳。 八賢一邊藉退勢卸去魔浪之威,一邊低頭看著方才與魔浪對擊,如今皮開肉綻的雙掌,只是雖然體驗了魔浪威能的強大,八賢嘴上卻仍不客氣的譏諷笑說:「哈哈!發怒的小護士還有點看頭嘛!不過對老頭我而言,這點力量只能幫老頭我捶背!」 「哼!一個只*嘴巴佔便宜的死老頭,老娘今天就把你嘴裡的爛牙打個一根不剩!」凱洛琳幾個起躍追上八賢,口中說話之際,手上血鞭魔浪再抽向八賢而去,力勁之強,就見魔浪氣勁所經之處,地上石地盡化灰粉、四周綠樹轉眼更給絞成碎屑。 方才剛體驗過魔浪之威的八賢眼看凱洛琳再抽魔浪攻來,深知魔浪之威不可硬撼,右腳一點連忙拔地而起,趁著兩人距離拉開,八賢雙手一灑,袖口飛射出無數暗器試圖逼退凱洛琳。 八賢再起驚天八藝,數不清的暗器密如飛蝗快速射向凱洛琳,只是八賢雖然對敵經驗老道,卻忽略了盛怒之下的凱洛琳不顧一切的反撲有著多麼強大的執意,就看凱洛琳毫不理會迎面而來的暗器,逕是反抽手上血鞭也要挾勢一舉殺敗八賢。 「啊!啊!」八賢眼看凱洛琳竟是拼著一死也要擊殺自己,心驚之下奮力大叫兩聲,聽似驚慌的叫聲其實夾帶著八賢強大內勁。 隨著驚天八藝中音波功一起,在八賢週遭十尺內瞬間籠罩在強大音場之下,音場之內不但血鞭攻勢為之一阻,就連本要射中凱洛琳的無數暗器也遭音波彈開,而趁這機會八賢一個翻騰竟是越牆轉身就逃。 盛怒的凱洛琳給突如起來的音波震得頭一昏、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撲倒,忍著雙耳刺痛的凱洛琳注意到八賢趁勢翻到牆上似乎打算逃走,連忙手上血鞭再揚,一擊擊碎牆壁,丟下了身後躺在床上的凌方,發狂的急追八賢而去。 就在凱洛琳離開後不久,從滿目瘡痍的靜園入口處慢慢走出一名臉上蓄著長長白鬚,拄著手杖緩慢行走的矮小老人,這名老人在進入凌方房內之後,瞇成一條線的雙眼,上下打量了凌方一會後,逕自責備說:「當初千交代萬交代,你這渾小子就是不聽話,才把自己搞成現在這模樣。」 在這名老人話才剛說完,身後休葛拉身影突然閃出更問:「遺老怎樣,凌方還有救嗎?」 給休葛拉敬稱為遺老的老人頭也不回,好一會後說:「就算是沒救,衝著武老弟的面子,我也要盡力賭上一賭,只是……」 這名遺老過去也曾是雲夢大陸上頗有名氣與實力的魔導士,雖然同樣出自魔導院,然而卻是專長於魔法陣與鮮少有魔導士肯學習的詛咒術,遺老沒有過去被稱做魔導院雙頭龍的克雷姆與休葛拉兩人如此高的名氣,但論魔法陣與詛咒術的實力堪稱古往今來雲夢第一人。 利用詛咒術為自己續命,時至今日已經有著超過三百歲的高齡,滿臉皺紋的臉上瞇成一條線的雙眼露出老成的目光,矮小的身軀不斷透露出詭異的氣息,雖然動作遲緩,然而單是看過去讓雲夢大陸全部魔導士聞名喪膽的休葛拉也這麼尊敬這位遺老,不難讓人肯定這位整整消失兩百年的傳說咒術師超強的實力。 看遺老欲言又止的樣子,休葛拉知道事情並不如當初想像般單純,連忙問:「遺老有何難解的問題嗎?」 遺老一臉凝重多次檢查凌方,搖了幾下頭後說:「難就難在這渾小子還另外使用了古武術的禁招導致體內氣脈封閉,要救這小子單憑我一人之力是不夠的。」 聽遺老話意,休葛拉明白凌方情況遠比當初估算還要來得麻煩,連忙急著再說:「凌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遺老你的生命點滴與古武術的禁式相互衝突所導致,我相信要破除生命點滴,對創出生命點滴這咒術的遺老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至於凌方體內氣脈的封閉,也該難不倒武癡才是。」 遺老慢慢抽開了搭在凌方身上的手,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說:「若是單一的後遺症,就算是氣脈封閉,我也有這自信單*術法來救這小子,但是生命點滴這術法與古武術封流匯氣相衝突,這小子體內的情況卻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雖然事情比當初所想像還要複雜,但是聽遺老話意,想來遺老也是心中該是有法子才是,趁著那魔女還未回來,我們就先離開再說吧!」 挾怒急追的凱洛琳在追著八賢身影穿過幾條小巷後,隨著前方八賢身影閃入一條狹巷之內,凱洛琳跟著追入,卻赫然發現眼前竟是一條死巷,至於八賢則早已不知往哪而去。 「可惡!下次就別給老娘碰到!」赫見巷道盡頭只有一道老舊的磚牆,凱洛琳目光往左右掃過一遍不見八賢留下的任何足跡後,除了忿忿的一鞭往地上抽去怒叫說著,轉身要往回走。 而才剛走出巷口,身穿一襲鵝黃色輕紗的美女竟擋在面前,凱洛琳打量著這眼前這擋路的美女,一身高貴氣質生平僅見,雖然凱洛琳對自己外表很有信心,不過跟這眼前美女比起來,自己竟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你好,我是神之都主人蘭妮雅,可否請你帶我去看一下凌方?」 「呃!蘭……妮……雅……你就是晨曦女神?好!跟我來。」 一聽到眼前這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子竟然是晨曦女神蘭妮雅,凱洛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好運,在想起凌方被自己丟在小屋內,既是興奮又是著急的拉起蘭妮雅的手就往靜園方向走。 「果然沒錯。」看完凌方後,蘭妮雅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句話。 還以為蘭妮雅有辦法解救凌方,誰知蘭妮雅看完凌方後只是的說了這句話,凱洛琳注意到蘭妮雅轉身走出屋外,心一急連忙跟上拉住蘭妮雅追問說:「什麼果然沒錯?你說清楚啊!」 「你可以放心,凌方還有復原的機會。」蘭妮雅話說完後,輕輕按下凱洛琳的手便慢慢走離開。 在聖畢斯特城門之下,武癡閃身避過穿刺而來的魔戰槍,一個箭步衝入亞瑟懷中反手一掌拍出,可是就當武癡一掌就要印上亞瑟胸膛之際,突然之間心中頓感到不安,一種說不上來的危機覺瞬間蔓延全身,所以武癡收回拍出的手掌,更連退數十步。 高飛在城牆之上的魔術師楊看武癡在大好機會下竟收掌退開,百般不解說:「這武癡老年癡呆嗎?明明大好的機會幹嘛抽掌退開?」 「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要知道亞瑟好歹也是當世霸王,武癡要是這一掌拍下去,接下來的就不是單純的比鬥而是兩城之間的戰鬥。」對下方發生的一切一目瞭然的奧丁冷冷回答說著。 看著下方大膽佈局刻意引戰的亞瑟以及心思縝密勘透亞瑟詭計的武癡,不管最後誰技高一籌,奧丁心中做下決定,一有機會絕對要跟下方這兩人好好比畫。 雖然奧丁解釋的清楚,魔術師楊還是不相信的說:「會這樣嗎?在怎樣兵力相差如此懸殊,亞瑟的軍隊又經過長途跋涉,在體力跟數量上都比不過以逸代勞的聖畢斯特軍隊。」 奧丁右眼妖瞳冷冷的盯著下方亞瑟,嘴裡回答說:「單是能無聲無息的行軍到聖畢斯特,這支軍隊就不簡單,別忘了我們當初來聖畢斯特之時的行蹤可是一直都被人所掌握,而且還有北方的那支獸人軍隊,如果我沒猜錯,這支獸人軍隊該是過去一直被獸人族排斥隔離在北方封印之地的人馬族,這支人馬族軍隊要是與亞瑟的鐵騎聯合起來,聖畢斯特可要遭殃。」 「耶!主人你有去過北方封印之地嗎?不然怎會知道人馬族?」沒想到奧丁竟會知道人馬族,魔術師楊滿臉詫異的看向奧丁。 奧丁瞥了一眼魔術師楊,淡淡回答說:「在阿茲撒克腦中的記憶中,神魔大戰之中人馬族參與其中。」 「喔喔,那依主人你看,這次亞瑟與窩特斯率領大軍浩浩蕩蕩來這的真正目的是做什麼?」 魔術師楊雖然裝出一臉不懂的模樣,不過奧丁心中明白以魔術師楊的智慧,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魔術師楊早已心中有數,既然魔術師楊有意試探,奧丁也不隱瞞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有心炫耀、刻意挑釁、蓄機引戰,看亞瑟此次復出聲勢遠超當年,他想要憑藉強大的戰力來主導聖戰聯盟的決心是不容置疑的,不過如果可以有機會,亞瑟最主要的目的應該還是佔領聖畢斯特。」 聽著奧丁的推斷,魔術師楊追問道:「就算亞瑟來勢洶洶,至少希特等人也在,考慮到要是聖畢斯特被亞瑟攻下的後果,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 「不管怎樣,單看武癡抽身退開而亞瑟也不再追擊,可以確定的是亞瑟已經暫時打消了攻佔聖畢斯特的念頭。」 聽著奧丁冷冷說著,魔術師楊低頭望向下方。 果然亞瑟旋身收槍跟著大步走到武癡面前,一雙利眼上下打量武癡好一會後,亞瑟說:「武癡果然名不虛傳,聖畢斯特內有你坐鎮,看來這次聖戰聯盟應該可以順利的組成。」 武癡拱手說:「老朽在此歡迎霸王與獸王對聖戰聯盟的支持與共襄盛舉,只是聖畢斯特內多是民房,恐怕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容納霸王與獸王所帶來的部下。」 「哈,你的顧慮本王可以諒解,本王的鐵騎就暫且駐紮在城外西方三里的荒原之上,老戰友你意下如何?」亞瑟笑了笑大聲說道,話中後半段則是隔空詢問獸王窩特斯的意見。 亞瑟聲音傳出後沒多久,窩特斯渾厚的聲音遠遠傳來說:「既然霸王都如此決定,那我獸人勇士就駐紮在城外北方兩里之處,一來可以表現我獸人族參與聖戰聯盟的誠意,二來也可以幫貴城擔任守備的工作,免得有魔獸藉聖戰聯盟會議召開之時趁機來襲。」 聽著窩特斯允諾不帶領軍隊進城,武癡暗吸了口氣大聲說:「既然如此還請諸位貴客移駕主城,待我城主為各位接風洗塵後,再命人帶諸位前往我城主為各為安排的地方休息。」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四章 密談 賓華園,一座位於聖畢斯特內城後方佔地千頃的美麗花園,過去以來賓華園一直是聖畢斯特城用來招待貴賓之用,所以這賓華園內外不但守衛嚴密,種植各地奇花的美麗庭園裡更是暗布無數暗哨。 賓華園內有一湖三樓,湖為風華湖,是過去建築賓華園刻意開闢河道引進城外的貝茵湖水而成,湖畔上不但有小舟可做遊湖休憩之用,在風華湖上更有一座橫貫風華湖的九曲迴廊,而賓華園裡的三樓之一臨月樓就位在風華湖中,想要來到臨月樓除了藉著小舟外,便只有利用九曲迴廊。 建築在風華湖中的臨月樓說是樓倒不如說是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在如鏡面平靜的風華湖上,蘭妮雅一行人在經過衛兵的引導下,走上了九曲迴廊來到了臨月樓前,露塔娜娜抬頭看了看眼前這狀似大船的華麗畫樓,一邊滿意的點頭一邊示意要衛兵就此離開,在通過像小橋般的船橋後,露塔娜娜在私下交代身後的妖精一族守衛後,便與蘭妮雅一同走入閣樓來到一間典雅的大房之內。 露塔娜娜四處檢視房內一番在確認沒有其他人後,露塔娜娜雙眼閃過詭邪的目光,神色不再客氣劈頭對蘭妮雅就說:「怎樣,本小姐給你做足了面子了吧?」 面對露塔娜娜人前人後孑然不同的態度,蘭妮雅就像早已習慣似的,不但看也不看更絲毫不與理會,逕自走到房中的小圓桌旁,倒了杯茶便坐下悠閒喝了起來。 「怎樣?在見到奧丁有沒有讓你心動啊,現在的他比起五年前成熟了許多,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他的確有他個人獨特的魅力,可惜啊可惜……」 露塔娜娜刻意在蘭妮雅面前提起奧丁,說到最後更故意停了下來,一雙奸邪的雙眼想看看蘭妮雅緊張的樣子,只是蘭妮雅的冷靜完全超乎露塔娜娜所預料,蘭妮雅不但聽到奧丁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反應,就算是露塔娜娜暗示奧丁將面臨生命的威脅,蘭妮雅仍是無動於衷。 蘭妮雅出乎意料的冷靜惹得露塔娜娜心中不快,露塔娜娜在故意走到蘭妮雅對面坐下滿同樣倒了一杯茶後,自說自話:「想當初過去七大帝國之一的卡魯斯帝國引以為豪的龍馬騎,在北國雪地上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因為你的死,導致奧丁一怒之下滅了原本牽制南方凱特雅鐵騎的十字都市摩勒斯,使得亞瑟可以率大軍不受阻礙的直驅而上,在加上北方獸人族有預謀的背叛,終於導致過去強大的冰之帝國短短時日內亡國。」 露塔娜娜故意說起過去卡魯斯帝國滅亡的原由,話中內容雖然是所有雲夢大陸熟知的歷史,不過對這五年來長居神之都的蘭妮雅而言卻是初次完整聽到。 一直以來在神之都內不曾與外界相處的蘭妮雅,雖然身為雅典娜指定的神之都主人,然而這五年來蘭妮雅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看看神之都裡頭的典籍瞭解過去妖精一族的歷史,真正握有實權的還是妖精一族族長露塔娜娜,至於奧丁怒滅摩勒斯甚至是卡魯斯帝國滅亡的原因,雖然蘭妮雅知道大概,但是像現在般如此完整的陳述還是第一次聽到。 蘭妮雅聽到了自己想要清楚知道的過去,心裡所受到的衝擊不是言語所能形容,從五年前獲得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回復記憶的時候,耳邊傳來的威脅讓自己不得不殘忍的對待奧丁,直到今日再見奧丁,看著奧丁冷酷之中帶著只有受過地獄式的折磨才會有的滄桑,就算心中再不捨,蘭妮雅還是得忍下心來無情以對。 相比五年前的自己,現在的蘭妮雅更能成功的在臉上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蘭妮雅心知想要從露塔娜娜口中知道更多,便要越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 果然露塔娜娜在見到蘭妮雅仍是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很快接著再說:「唷唷,不想理本小姐啊!放心吧!只要出了神之都,就算她有通天之能也沒辦法完全掌握你的心緒想法,所以你大可不用再對你的老情人裝做毫不認識的模樣。」 露塔娜娜刻意拉尖音量走到蘭妮雅身後說著,雖說蘭妮雅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但是拿著茶杯的手卻在不經意間抖了抖,濺出了幾滴,而這細微的小動作已經說明了蘭妮雅的心並不如臉上表情這麼平靜。 露塔娜娜注意到濺落到桌上的水滴,知道方纔的話對蘭妮雅有著一定的衝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邪笑,走回到蘭妮雅面前坐了下來,她再倒起茶來一飲而盡再說:「擁有雅典娜之淚部分力量的你,絕對擁有足夠的力量為卡魯斯帝國復仇,雖然這再度復出的神話老頭實力遠勝當初,不過只要你願意,亞瑟狗命也是你手到擒來,如果你是擔心會有人插手,趁著本小姐心情好,只要你一聲,本小姐倒可以沒條件的幫你一把!」 聽著露塔娜娜煽動的話語,蘭妮雅嘴角淡淡一笑說:「一向愛損人、害人的娜娜大小姐會這麼好心?這可真令人意外。」 「哈哈!本小姐不是說了嗎?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啊!」露塔娜娜笑了笑,一臉裝做不以為然的攤手說著。 蘭妮雅在五年前繼承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後,經過了雅典娜力量的洗滌,重生後的蘭妮雅就像脫胎換骨般,雖然不及雅典娜的全知智慧,然而在智慧思維上也有著大幅度的提升。 現在聽著露塔娜娜刻意的煽動,蘭妮雅心中清楚露塔娜娜的心計打算,悠閒的喝了一口茶後,蘭妮雅輕輕的放下茶杯柔聲說:「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又何嘗不知,可惜你跟我都只是她手下的一隻棋子,就算離開了神之都,就算你再怎麼挑撥,我清楚知道我還是在她的掌握之下。 「再說,亞瑟是她計畫中重要的一顆棋子,要是我殺了亞瑟,當她發現她耗費五年精心佈置的棋局被我所破壞,可預期的是我勢必被她所制裁,如此你不但將順理成章完全接掌神之都,更能接收我體內雅典娜之淚的力量。」 「哼!雅典娜之淚的力量經過晨曦之光的釋放早剩不到三成,這等微薄力量,就算送給本小姐,本小姐也不屑,本小姐不服的是你憑什麼擔任神之都主人,就算擁有她的力量,你是低等的人族,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給洞穿心思,露塔娜娜惱羞成怒不客氣的說道,如果不是礙於雅典娜,此時的露塔娜娜巴不得一掌把蘭妮雅斃於掌下。 看穿了露塔娜娜心中的殺念,蘭妮雅仍是一臉平常,因為她明白如果沒有雅典娜的授令就算是露塔娜娜心中再不滿也絕對不會下手,蘭妮雅慢慢的起身往床上走去,腳步才踏出又轉身說:「如果你肯幫我跟他脫離她的掌控,神都之主這虛位讓給你又何妨。 「你可知道當我因為雅典娜之淚的力量而回復正常後,當我滿懷喜悅的要去擁抱心裡最愛的人,耳邊卻傳來最無情的命令讓我必須殘忍的對待他,你知道那種痛苦是多麼的錐心,就算是現在閉上眼睛我還是無法忘掉他那張失望心碎的表情。」 雖然明白要獲得露塔娜娜的幫助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蘭妮雅仍不放棄的要求露塔娜娜的幫忙,說到最後蘭妮雅臉上在隱藏不住心中的激動而泛出淚光,此時此刻蘭妮雅不再是別人口中所讚揚的晨曦女神,而是過去那個感情豐富又充滿無奈的卡魯斯公主。 露塔娜娜沒想到蘭妮雅會突然要求自己幫忙,微愣一下後,露塔娜娜嘲弄的瞥了一眼目泛淚光的蘭妮雅,嘴裡不客氣說:「本小姐雖然不懂你們人族為何總是拘泥在那些可笑荒唐又不切實際的情感之上,但是本小姐卻可以現在就跟你說明白,就算本小姐肯幫忙,他也不會接受,因為你可以放棄一切,他卻沒辦法,他應該知道他與雅典娜的一戰已經是既定的宿命,一昧的逃避將只會連累更多他身邊週遭的人。」 「如果你肯幫忙,要是我們三人聯手,以我們的力量也未必無法擊敗她,除掉了她,到時候我跟他擁有了自由,而你則能擁有神之都甚至天下。」 一如露塔娜娜所說,在擁有雅典娜之淚力量後,蘭妮雅清楚這名傳說中的最強戰神力量是多麼的強大,可是同樣也因為體驗了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因為對雅典娜的力量有著大略瞭解,對如何擊敗雅典娜,蘭妮雅也有著一定的自信。 可是蘭妮雅話還沒說完,露塔娜娜卻不客氣的打斷更斥責說:「笑話!雅典娜的恐怖你曾體驗過嗎?你知道只要她心念一動就可以在彈指的瞬間滅我整個妖精一族嗎? 「哼,別讓無聊的感情蒙蔽了你的判斷,本小姐勸你把想要擊敗她的念頭放下,從此不要提起更不要再想,要知道現在的你身上背負的還有我妖精一族全族的生命,如果你真的這麼好心要把神之都讓給本小姐,那你就去殺了亞瑟。」 怒聲斥責蘭妮雅的露塔娜娜臉上有著難得的緊張,似乎是害怕方才蘭妮雅的話語給雅典娜聽到,進而遷怒到整個神之都似的,蘭妮雅看出露塔娜娜眼中的緊張,心中明白要找露塔娜娜合作是不可能之事。 眼中閃過失望之餘,蘭妮雅開口問:「為什麼她要我活命?今時今刻我並沒有存在的價值啊,若她要的是一個能蒙蔽世人眼睛的假神,我相信你也絕對能做得比我還稱職。」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今日你能以晨曦女神之名站在這裡全是因為他的緣故,如果沒有這傢伙,五年前雲夢大陸早就毀在雅典娜之淚的力量下,如果不是雅典娜心中的完美主義作祟,她又何必大費周章要你做這一切無聊的動作來激發出這傢伙的潛力。」露塔娜娜白了蘭妮雅一眼沒好氣說道。 其實露塔娜娜口中所說的,以蘭妮雅現在的智慧又何曾想不到,但是就因為太過清楚,反而讓自己一直深陷雅典娜的掌控之下無法掙脫,蘭妮雅心中明白自己大可丟下一切投入奧丁的懷抱,但是一想到如此一來將要逼得讓奧丁提前對上雅典娜,深知雅典娜力量境界的蘭妮雅又豈會讓奧丁陷入如此危險之中! 很多時候蘭妮雅都麼希望自己能像當初般的任性,可以不顧一切後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奈想歸想,卻始終無法提起勇氣去做,想起已死的父王、消失已久的恩師,如今這世上能讓自己依*的就只剩下奧丁,但是…… 「唉……」蘭妮雅幽幽的一聲輕歎,似乎要吐出心中所有的無奈,只是歎息聲消去,心中的無奈卻不減反增緊緊的束縛著自己的心。 露塔娜娜一臉詭笑的看著蘭妮雅,看著蘭妮雅緊簇的雙眉,忍不住再說:「為了他,你甘願默默承擔這一切,可惜他的心卻早已經不是完全屬於你,現在的他心裡可多了個智冠群倫又美艷動人的美人,而且就我所知,這聰明的美人對他可也是情深一片唷。」 從露塔娜娜口中所描述,蘭妮雅心中早明白這人是蘇菲,在過去五年來經由體內雅典娜之淚的力量所得之的過去,在深知蘇菲過去對奧丁的付出下,蘭妮雅看著一臉詭笑,想看自己笑話的露塔娜娜,輕聲再說:「如果你所說的是事實,不管他心裡最後留的人是誰我都會為他高興,因為他為我所做的事情太多、也已經足夠,這些年來他總是為了我、為了別人奔波,現在他也該好好的為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所愛的人。」 本想看蘭妮雅難過模樣的露塔娜娜,沒想到蘭妮雅竟會有這樣的反應,露塔娜娜臉上一閃失望神色,嘴裡則是譏嘲說:「唷,真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反應,你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你認為他不管怎樣最後都會選擇你。」 對露塔娜娜的譏諷,蘭妮雅回以淡淡的一笑再說:「如果你懂得愛人,那麼你會明白愛一個人並非只有擁有,有些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你們人族動不動就愛來愛去的,什麼放手是愛的表現,對本小姐而言,想要什麼就用實力去爭取,只有緊緊握在掌中的,才是真正的擁有,放手永遠是只有失敗者才會做的事。」露塔娜娜不以為然的說著。 身為天生的神之戰士一族,一生之中持續追求的永遠是如何超脫自身的極限,什麼愛情,對於為神而戰的戰士而言,感情永遠只是多餘。 露塔娜娜看著蘭妮雅接著再說:「不說這了,本小姐知道你去看了凌小子,結果如何?」 被問起凌方,蘭妮雅想了想後說:「雖然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意凌方,不過看了他之後,就算現在的他體內氣脈遭封鎖,然而我還是可以感覺到他體內隱藏的那股奇異的力量,以神兵戰士的水準來說,凌方的確擁有擊殺神的力量。」 聽著蘭妮雅對凌方的高評價,露塔娜娜滿意的說:「這樣最好,本小姐對他可是寄予厚望。」 賓華園之內三樓中最高的射日樓,一座立於園中東方的九層高樓,過去從不開放的高樓今日為了對亞瑟表示善意,在重新裝修整理開放讓亞瑟居住,負責戒護的守衛或明或暗分佈在射日樓的四周,美其名是為了不讓亞瑟受到騷擾,實際上則是要監視亞瑟的一舉一動。 射日樓內,前腳才踏入射日樓內的凱特雅一身鎧甲不及卸下,看到亞瑟早已經解下軍裝換上華服,凱特雅忍不住問:「我王為何方才不下令讓大軍直接攻進聖畢斯特,以我們跟獸人族的軍隊要攻下這白色巨城並非難事?」 看凱特雅一臉疑惑的模樣,亞瑟解釋說:「雅兒有所不知,方才本王與武癡交手之際可以清楚感覺到城門上方有強者蟄伏,雖說這人刻意隱藏力量,然而本王的魔戰槍卻因為這人身上的氣息,槍上魔能瞬間頓減三分,如果這人與武癡同時出手,以本王之能就算全力施展恐怕也接不下十招。」 當時凱特雅也有感覺到這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意,只是凱特雅還是有所不解的說:「但六韜不是說過,此次參加聖戰聯盟的雖然會集結各方強者,但是要是我王決定強攻聖畢斯特,這些強者也斷不會插手其中。」 「六韜的判斷是無庸置疑的,只是不論這人讓人難測的動態或是充滿著敵意的氣息都確實給了本王無法言諭的壓力,而這一點相信窩特斯也注意到了,不然方才在城外他早下令全軍突擊。」 聽亞瑟話意明顯心中對口中這人有所戒心,凱特雅心中有數轉而問:「那麼我王決定放棄攻佔聖畢斯特了嗎?」 「反正白色巨城絕非勢在必得,重點是聖戰聯盟一旦組成,聖戰聯軍的大權落在何人之手,而且早前我們已經攻佔了聖畢斯特的護城要塞,聖畢斯特少了西面與北面兩邊屏障,只要本王願意,隨時隨地都能調動大軍無聲無息接近白色巨城,所以攻佔白色巨城與否,也不在那麼重要。」 「那麼我王對目前這些齊聚聖畢斯特的一干強者中,除了那人外,我王認為還有誰需要注意?」 亞瑟沉吟一會後說:「與武癡交手,雖然他稍有保留,不過他的深淺大致與你不相上下;至於希特與日賢者那些魔導士全給本王氣勢震攝住,精神力遭受重創的他們從今以後將不成威脅;需要注意的是那位一臉邪氣志得意滿的女妖精,還有那修道院的聖女月舞天。」 「那名女妖精名叫露塔娜娜,是妖精一族族長,過去風之女神蘇菲也曾敗在她手下,雖然這五年來不曾踏出神之都,不過遽聞她的實力當世僅在雅典娜之下;至於聖女月舞天遭修道院長老院所排擠早已失勢,就算她擁有最強道器月之痕,也無法對我王的霸業造成任何威脅。」 一聽到月舞天失勢的情報,亞瑟眉頭一挑回頭對凱特雅說:「月舞天實力不弱於神兵戰士,被排擠絕對是修道院的損失,等聖戰會議結束之後本王定要會她一會,她若能為本王所用,將讓我方增添萬人之力。」 「老師你的精神也動搖了!」 「沒想到魔兵的威能竟如此強大,如果當初魔道院沒有分裂成魔導院跟修道院,以過去魔道院的技術應該也能創造出能與十二魔兵相匹敵的武器,可惜可惜…」 「老師你……」 「希特!經過了方才目睹了亞瑟的力量,本賢者在精神上已經受到重創,如今自身魔法威力至少少了三成的威力。」 希特看著日賢者如今一臉的疲累模樣,心中明白日賢者在精神上所遭受的重創,雖然日賢者口中說少了三成威力,但這絕對只是單純的想安慰自己,同樣遭受亞瑟力量影響所受的重創也不輕的希特,心中盤算好一會後,隨即對日賢者問:「老師,您需要我派人護送你回去修養嗎?」 「看目前情況,聖戰聯盟的組成已經是箭在弦上,既然是共同商討對抗魔族的大計,我們元素之城自然沒有缺席的份,加上亞瑟如此強勢的表現,未免我們元素之城吃虧,本賢者會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再回去。」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五章 聖王阿波羅 暗夜的荒原、無月的夜晚,讓人戰慄的死寂如夜霧無聲無息的籠罩下來,遠遠望去,前方在火光映射下散發白色光暈的,是近日風雲際會的白色巨城--聖畢斯特,而包圍在白色巨城外圍的點點火炬,把整片的黑暗,點綴的猶如夜空星火般的,則是亞瑟與窩特斯各自帶來的軍隊。 經過了白天的一場風波,或許是因為長途的跋涉,所以駐紮在聖畢斯特城外西方的鐵騎與北方的人馬族,除了有幾隊來回警戒外,其餘士兵一早便躲入篷內休息。 隨著夜空濃厚的灰雲逐漸散去,當天空之中悄悄露出月亮,灑落一地的月光,讓趁夜趕路的旅者暴露著蹤跡,三名神秘的旅者正一步步往聖畢斯特的方向前進。 走在最前頭的白髮旅者,全身裹著一件如雪般白的披風,任夜風帶起地上飛砂直撲而來,竟是半點也沾染不上這白髮旅者身上的披風。 這名身披白色披風的白髮旅者,下半張臉圍著米白色長布,露出的一雙明亮的金色眼睛,雖然不帶任何銳利的目光,卻給人一種一眼難以看透的神秘感,而除了這名白髮旅者這雙充滿神秘氣息的雙眼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額頭上,那隱隱透露著金色靈光的紅色日輪印記。 跟在白髮旅者後頭的另外兩名旅者,都披著土黃色的長斗篷,做隨從打扮,雖然這兩名隨從臉上都裹著長布掩住面容,不過單看動作體型便可以清楚知道,這兩名隨從中其中一名竟是女子。 這名身材曼妙的女隨從,雖然臉上裹著長布掩住自身面貌,然而舉手投足之間,卻不時散發出妖媚的吸引力。 至於另一名身形魁梧的隨從,肩上扛著用紅布包覆住的棍形武器,雖然只是跟著白髮旅者的腳步走著,不過這名隨從每一步沉穩的步伐,就像是要走出自己的路般,全身散發出一種堅持自身信念,執意無悔的堅決。 這三名旅者安靜的在夜裡緩慢的行走著,縱然已經在月光照射下暴露出了行蹤,不過這三人的步伐卻不曾加快或減慢,哪怕遠處警戒的人馬族哨兵與黑鷹鐵騎都同時注意到,甚至快步逼近前來,這三名旅者仍像視若無睹般繼續走著。 負責警戒四周的風暴鐵騎警戒騎隊長看這三名旅者持續走來,一邊做出手勢指示身後部下一字排開搭箭警戒,一邊喝阻叫道:「喂!站住別動,再過來就是我風暴鐵騎陣地,擅闖著格殺勿論!」 安靜空曠的荒原之上,警戒騎隊長的警告聲如雷般,清晰的響亮在微亮的夜空之下。 數十名高坐在戰馬之上搭弓架箭的風暴鐵騎戰士,清一色黑色戰盔之下,一雙雙精亮的目光緊緊直鎖百尺外的白髮旅者。 身為神話亞瑟所屬的最精銳戰士,這些千中選一的精良戰士每個人都有絕對的信心,只要隊長命令一下,便能在百尺外,用飛箭射殺這一身白色裝扮的白髮旅者。 只是任這些鐵騎戰士手上箭簇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寒的銀光,就算警戒騎隊長下了最後通牒,這白髮旅者主從三人還是腳步未停,一步一步無懼的走近。 「不知好歹!放箭!」眼看白髮旅者三人不聽警告繼續前進,警戒騎隊長舉起右手再猛力放下,瞬間數十支利箭破風射出,對準帶頭的白髮旅者無情射去。 風暴鐵騎戰士放箭取命而來,白髮旅者腳下步伐不停,充滿著神秘氣息的金色雙眼還是依舊的淡然,而在這時那肩扛棍形武器的隨從,一個箭步閃入白髮旅者與取命而來的利箭之間,跟著一手旋起原本扛在肩上的棍形武器,輕鬆幾下就把射來的利箭全數擋下。 看著這白髮旅者的隨從,在眨眼瞬間便快速擋在飛箭之前,更全數擋下所有飛箭,這警戒騎隊長久經沙場,清楚這名隨從實力絕非自己跟幾名手下就能擋下,隨手一揚對空甩出一枚紅色信號火箭,接續下令叫:「繼續放箭把他們擋在防線之外!」 原本信心滿滿,認為可以在百尺外射殺白髮旅者的鐵騎戰士們,見自己射出的利箭被人輕鬆擋下,個個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想到自己都是走過無數地獄式的訓練,才披上這黑色的鷹紋盔甲,成為霸王亞瑟最精銳的部隊,所用的弓不但都是特製的強化弓,射出的箭不管是力勁、速度、或是射程都是普通弓箭的兩倍,沒想到在短短的百尺中,竟有人能在箭勁未減之下全數輕鬆擋下。 這些鐵騎戰士此時心中所受的挫折,遠比打敗仗還要來得沉重。 聽到隊長再下的命令,這些鐵騎戰士快速搭箭射出,在明知對方並非普通人,這些鐵騎戰士用上加倍的力道持續的射出快箭,誓把前方這三人射成刺蝟。 縱然這些士兵都是千中選一的精銳戰士,但是這名白髮旅者的隨從,更是當世萬中無一的絕頂強者。 就見這名隨從旋棍成盾,不管射來的箭多快多強,在這名隨從旋棍之下,再密集的箭雨也完全無法突破這名隨從的防守,傷及白髮旅者分毫。 沒想到在箭雨之中,白髮旅者三人還能不受阻礙繼續前進,這名警戒騎隊長看不下去,伸手從鞍背上抽出一支箭搭到弓弦之上,吆喝一聲就奮力把弓拉滿射出。 誰知警戒騎隊長這一箭才剛放出,從這警戒騎隊長耳際,竟快速射過一箭,箭速之快,來時無聲,箭支與空氣相互摩擦,更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火軌! 「咦!」正旋棍擋箭的隨從,感受到前方破風穿射而來的箭威,眼中目光不由一亮微噫一聲,把手上急旋的長棍一甩,招式一變,對準來箭突刺而出。 破空來至的流星之箭,刺上突刺而出的棍端,就聽啪滋一聲,這名隨從身體微震一下,手上捆綁武器的長布給這衝突的氣勁撕碎,露出了血紅色的鐵鑄槍身。 「紅色的長槍,這傢伙難道是……」雖然不知是哪位強者出箭相助,但是看到那隨從手上那把血紅色的長槍,這名長年追隨亞瑟南征北討的戰士隊長,隱約之間意識到這名隨從的真正身份。 「這就是亞瑟手上三張王牌中的影子殺手嗎?」扯掉了殘留在槍上的破布,這名隨從單手挑槍昂首而立。 面對仍不斷疾射而來的飛箭,只是左右輕鬆撥掉,對他而言,如今他七分的注意力全在等待這名狙擊手下一箭的來到。 白髮旅者察覺到這暗地隱藏的狙擊者遙鎖而來的目光,一直以來不停前進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接著用著極富磁性的聲音說:「你退下!讓我來!」 白髮旅者聲音一出,這擋在前頭保護主人的隨從沒有任何遲疑,轉身收槍退到白髮旅者身後,瞬間,他全身暴露在無數飛箭之下。 看似單薄弱不禁風的白髮旅者,面對前方一波波飛箭,也不見白髮旅者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原本淡漠的雙眼突然凝視整個前方,瞬間來到面前的飛箭一支支停止、僵在白髮旅者的面前,景象之詭異恍若時間停止一般。 所有鐵騎戰士見狀,都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再放箭射出,不管射出去的箭再快再急,在白髮旅者凝視的目光之下,還是一一僵停在白髮旅者面前的半空之上。 這時遠方的狙擊者弩箭再放,有著流星之速的黑色短箭,速度遠勝方才第一箭,箭勁之猛更掀起一層沙牆直射白髮旅者而來。 但白髮旅者面對這狙擊而來的快箭,只是緩緩伸出了右手,只見五指上都套著金色指煉的右掌緩緩張開,這箭勁強勢的狙擊利箭,硬生生在這白髮旅者右掌三寸前之處停了下來。 「十二魔兵中的食夢之箭,也不過耳耳!」 淡淡的一句話,白髮旅者對著僵停在半空的黑色短箭輕輕一揮,就見這黑色短箭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自己扭轉了方向,跟著對準來處反射回去,黑色短箭反射回去沒多久,遠方迸發出刺眼的火光後,再無任何動靜。 鐵騎戰士們眼睜睜看著那黑色短箭折返射回,隱入遠方黑暗後,所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紛紛丟去手上的強化弓轉而拔出腰上長刀,跟著吆喝一聲揮刀群起攻來。 揮刀殺來的數百名鐵騎戰士,運用精湛騎術分成兩列一左一右包夾殺來。 白髮旅者見狀背起雙手,抬頭看著上空,眼中的淡然對四周閃動的刀光視而不見,驀然一陣夜風吹起了白髮旅者及腰的長髮,白髮飛揚之間,赫見白髮旅者額上的日輪印記由紅轉金,瞬間從無雲的夜空上驀然落下數十道疾電。 雖說這一道道疾電看似欠缺準度,落下後並沒有擊傷任何士兵,但是單是這白髮旅者不須唸咒即發出的這手電系魔法,已讓這些原本組織好殺向白髮旅者的鐵騎戰士陣式潰散,亂成一團。 「這小子是魔導士!大家小心!」警戒騎隊長連忙出聲提醒後方已經列陣完畢、等著發動下波攻勢的大軍。 白髮旅者在發出電系魔法,逼退圍攻而上的鐵騎戰士後,注意到前方火光四閃人影重重,心知前方有大軍列陣以待,他竟腳步不停往前方大軍走去,腳步踏出之前對身後兩名隨從說:「你們留在這,吾將讓他們體驗只有神才會有的力量!」 白髮旅者話說完後,無雲的夜空之上電光開始竄動,不斷向前踏出的腳步,每踏出一步整個地面就晃動一次,擁有神秘力量的白髮旅者心中明白,過了今夜,神的傳說將震撼整個雲夢大陸。 在聖畢斯特內毫無人跡的偏僻角落,奧丁與月舞天趁著深夜在此見面,才一見面,奧丁就忍不住對月舞天質問:「你本來不是打算不露臉的嗎?」 打從決定出現在眾人面前,月舞天就知道會有這一刻的來到,看奧丁臉上神色不悅,月舞天只是冷冷說:「我自有想法。」 「我知道你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這一出現,無疑是讓你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哼,月之痕在手,有誰能耐我何?」 雖然知道月舞天的實力不弱,不過看月舞天自信滿滿的模樣,奧丁還是不以為然的說:「話不能這麼說,早前修道院處事極端,樹敵無數,現在修道院又處處找尋你要取回月之痕,今日你這一露臉,恐怕日後將麻煩不斷。」 「如果你怕受我牽連,我走就是了。」 其實月舞天也明白奧丁並不是怕事,只是對奧丁這種擔心的模樣,月舞天覺得心煩,冷冷一語就打斷奧丁的話。 「你說這什麼話!就算是雅典娜我也不怕,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奧丁極力的想要解釋,而在話出口的時候,城外的天空突然電光四閃,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正不斷孕育當中,奧丁想也不想身形騰空衝出,一個轉眼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奧丁衝出去,月舞天跟著要尾隨追出,誰知腳步才一踏出,就給七名身穿黑斗篷的神秘人攔住。 認出攔路的七人,是一直以來跟隨在希特身後的修道院特使,月舞天冷哼一聲說:「哼,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們這七個不知死活的老頭!」 「月舞天!交出你背後的月之痕跟腰上的混天綾,我們七老還可以留你一命。」 「哼,不自量力!」月舞天話一說完,月之痕快速到手,不由分說就劃出一道銀光,直取七老中最接近自己的那一人。 修道院七老深知月之痕銀鋒銳利,不可硬擋,一見月舞天手揮月痕銀鋒直取而來,想也不想,七人身形往四周掠開,同時手上紛紛拿出道器,射出紫色電煉還擊。 「舞月訣--月痕輪斬!」月舞天嬌吒一聲,原本要砍出的月之痕回轉護住全身,月痕輪斬一出,銀流月痕飛洩,在月痕鋒芒之下,纏身而來的電煉還未觸及到月舞天身體,便一一寸斷。 修道院七老雖然深知月之痕鋒芒銳利,卻沒想到自己的電煉竟會如此不堪一擊,臉上錯愕之際,還未有所動作,月舞天已經快速擒住一名長老。 「想取月之痕,你們還不夠格,再咄咄逼人,下次月之痕絕不再留情!」面對修道院的人,月舞天縱使人再冰冷還是念及舊情,在出言警告完後,月舞天手一鬆,放下擒住的修道院長老,身形騰空便追隨奧丁離去的方向而去。 察覺城外突起的力量波動,奧丁快速飛身趕至,才一來到城外西北的天空,就見一顆火流星劃破天空落在大地,引發一波強大的爆炸。 「這力量波動,怎會……」感受到這顆火流星所散發的元素力量波動,奧丁整個人當場楞住。 眼前魔法是如此的眼熟,所感受到的力量波動更是如此熟悉。 錯愕之間,奧丁再低頭仔細看向下方,在四散的兵馬中,一名全身雪白的白髮旅者正昂立在火團之中。 這白髮旅者緩緩抬起頭望向這邊。 注意到這白髮旅者注視的目光,奧丁心念一動,原本飛浮在半空上的身體開始緩緩下降,一臉無懼的落在白髮旅者的面前。 奧丁無視四周團團包圍而來的鐵騎戰士,右眼妖瞳這時牢牢緊盯著眼前的白髮旅者,看著這白髮旅者身上淡淡的白色光暈,以及額頭上金色的日輪印記,奧丁心中有著無數的疑惑。 這時四周鐵騎戰士發現奧丁的突然來到,再從奧丁身上的服飾瞭解到奧丁是聖畢斯特的人後,所有人再把焦點放在這隨手一招都是強大魔法的白髮旅者。 體驗方才火流星的強大破壞力後,現在正準備重組下波攻勢,而經過這顆火流星所引發的騷動,現在就連在城北處駐紮的人馬族,都開始往這前來。 白髮旅者慢慢的把目光從奧丁臉上移開,看著四周士兵沒有退卻的打算,雙眼猛然射出銳利目光,一字一字的說:「如果你們無法體會神對你們的慈悲,那麼再來你們就嘗嘗神怒的恐怖。」 白髮旅者話才說到一半,這時一團為數近百名的鐵騎戰士,由四面八方整個衝向白髮旅者,突然,天地間震天的吆喝聲中止,下一瞬間,原本撲向白髮旅者的百名鐵騎忽然整個往下撲倒。 站在白髮旅者面前的奧丁,在白髮旅者話說完後,瞬間便察覺腳下大地有所異樣,奧丁不及細想,第一時間飛浮而上,低頭往下看去,就看到下方的大地正如流沙般的流動起來。 「這是上古魔道的蟻殺地獄!」 一如奧丁所說,此刻白髮旅者再次發出的魔法,正是上古魔道。 以白髮旅者為中心,腳下大地方圓三十尺之內,像流沙般吞噬地表上的所有東西,衝到白髮旅者面前的鐵騎戰士,根本連揮刀的機會都沒,整個連人帶馬一一給這蟻殺地獄所吞噬。 蟻殺地獄一出,白髮旅者再飄身而上,雙手一張,身上開始冒出紅色火焰,下一瞬間,一道道火柱破地而出,原本組織好的鐵騎大軍給這一道道火柱沖得七零八落,更多的鐵騎落得給火焚身的下場,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突然遠方的黑夜之中,破風的利箭穿射聲再度傳來,一如流星之速,抓准白髮旅者發動魔法的瞬間直取胸口而來,但是這支利箭才飛到一半,就給一道冷冽的劍氣從中打下,而發出這道劍氣的人,赫然是奧丁。 奧丁的出手純粹針對這暗中偷襲的狙擊者,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對這白髮旅者的身份感到好奇,加上此時此刻又不好跟亞瑟敵對,奧丁早往利箭來源處追去以報當日射殺蘭妮雅之仇。 打下了直射白髮旅者的飛箭,奧丁也不願白髮旅者繼續大肆破壞,給亞瑟有用兵的借口,所以奧丁身形彈射而起,右手一揚,發出一道元素鎖鏈直射白髮旅者而去。 白髮旅者注意到奧丁出手,看著元素鎖鏈直射而來,眼神微變瞬間,對準直射而來的元素鎖鏈只是伸手五指一張,也沒見白髮旅者再有任何動作,直射而來的元素鎖鏈竟然開始石化。 看著這不須唸咒瞬間發動的石化魔法,奧丁更確定這白髮旅者使用的是上古魔道,心念一定,奧丁身體一彈往白髮旅者衝去,左拳聚起魔氣快速轟出。 白髮旅者眼看數不清的快拳直轟而來,伸出手指對著奧丁轟來的拳頭快速點出,不論奧丁拳頭有多快,白髮旅者還是輕輕鬆鬆伸指接下。 「曾經擁有神之力量的你,既然明知神之力量的恐怖,卻想與神為敵,那你也嘗嘗這股讓你熟悉的力量吧!」一邊接下奧丁快拳的白髮旅者一邊說著,話說完後,四周空氣像給抽走似的,整個陷入真空之中。 奧丁見狀,心中瞭解這是上古魔道的真空爆殺發動前的前奏,當即收拳轉而抽出太月魔劍,魔劍一出,強大魔氣瞬間充斥整個真空空間之中,而這招真空爆殺也因為真空狀態的空間被魔氣所充斥,而無法繼續發動下去。 奧丁一拔出太月,全身立即散發出濃烈的殺意,雖說奧丁無意取這白髮旅者性命,但是奧丁明白,只要自己稍有留手,這白髮旅者的上古魔道絕對能在最短的時間重創自己,所以奧丁一破除真空爆殺,不給白髮旅者再有機會發動上古魔道,身形由一分化成二,揮刺太月魔劍分左右夾殺白髮旅者而去。 白髮旅者沒意料到真空爆殺如此輕易被奧丁所破,眼中驚奇之際,看奧丁又持劍殺來,這白髮旅者想也不想,隨手扯下掩住面容的長布,露出了自己的面貌,而這舉動竟讓奧丁把本已刺出的劍硬是強行收回。 「你……」看著這白髮旅者的面貌,奧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 「奧丁,他的臉……」與奧丁有著同樣錯愕的,是尾隨奧丁腳步而來的月舞天。 一向冰冷的月舞天這時兩眼睜得大大的、吃驚的看著這白髮旅者的臉,一句話也說不下去,因為眼前這名白髮旅者的面貌,竟然跟奧丁長的一模一樣。 白髮旅者早料到奧丁會有這樣的反應,在看了奧丁身後的月舞天一眼後,把目光回到一臉驚訝錯愕的奧丁臉上,眼中神秘的笑意似乎更盛,「讓你更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 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震驚,奧丁勉強對眼前這幾乎跟自己同一模子印出來的白髮旅者擠出話問:「你……究竟是誰?」 看著奧丁震驚的模樣,這白髮旅者沉聲報出自己的名諱道:「吾乃真神阿波羅!」 阿波羅之名如春雷般響動整個天地,本來在下方團團圍住架箭待發的風暴鐵騎軍,一看阿波羅與奧丁完全相同的面貌,又強得離譜,一時之間,眾人不知手上之箭該發還是不發。 「好個阿波羅,竟然狂妄到自稱真神!」 說話者,是排眾大步走來的霸王亞瑟。 原來在射日樓內,亞瑟注意到西方天空的電光,心中知道定是有人要強闖自己大軍的陣地,本還以為自己的大軍可以輕鬆殲滅入侵的敵人,誰知西方電光遲遲不散,更冒升出熊熊火光,亞瑟心知不妙,便與凱特雅連忙出城趕來一看究竟,結果才剛來到就聽見阿波羅自報名諱。 下方亞瑟來到,阿波羅身形落下來到亞瑟面前,開口就說:「說狂妄,也比不過霸王自誇要稱霸人魔神三界的狂語。」 亞瑟與阿波羅面對面相視,王者霸意卯上聖者神威,在阿波羅面前的亞瑟霸氣依舊,傲然說:「本王從來就不曾懷疑過自己的實力。」 阿波羅無視於亞瑟身上的霸意,神色自若的說:「霸王之能或許當世人族無人能敵,不過要想稱霸神魔兩界,霸王也未免太看得起您自己。」 「既然閣下自稱為真神,那麼本王就先擊敗你,讓你明白本王的確有稱霸神魔兩界的實力。」亞瑟有意試探阿波羅的實力到何階段,沒幾句話就要向阿波羅挑戰。 亞瑟話才說完,阿波羅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說:「唷唷,才講沒幾句話就要開打,奴家聖王身份高貴,就讓奴家代聖王向霸王您請教吧!」 細柔的聲音充滿著誘人的媚意,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人正是跟隨阿波羅而來的女隨從,只見這名女隨從輕輕解下臉上遮塵的厚布,露出一張未施胭粉卻艷光四射的絕色面容。 看著這名女子露出面貌,在奧丁身後的月舞天忍不住脫口叫出:「裴姐!」 月舞天的一聲「裴姐」,奧丁很快認出下方女子就是裴琳蘿紗,沒想到消失已久的裴琳蘿紗會與阿波羅同行,奧丁心中盤算之間,注意到了在裴琳蘿紗身後,還有個肩扛紅色長槍的男子,對這男子肩上的紅色長槍,奧丁再熟悉不過,隨口低聲對月舞天說:「不只是裴琳蘿紗,就連林沖也來了。」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六章 技驚四座 因為城外的騷動接連趕來的武癡、半藏與西娃等人前腳剛到,希特與露塔娜娜也一前一後來到。 沒發現奧丁高飛在上空的西娃,一注意到阿波羅的面貌,詫異之際對身旁的武癡問:「爺爺你看,這人怎麼長得跟奧丁一模一樣?」 「這……」乍見阿波羅與奧丁一模一樣的外表,武癡也是一臉錯愕。 隨後來到的希特,目光焦點放在阿波羅身後的裴琳蘿紗,眼中閃過疑惑,懷疑著她與這自稱真神的男子之間的主從關係。 而露塔娜娜在看到阿波羅後,整個人是當場楞住,額上冷汗一滴滴的滑落。 看似柔弱的裴琳蘿紗走出,要代替阿波羅接受亞瑟的叫戰,場上士兵想到這樣的美人等等要喪命於霸王的魔戰槍下,心中都覺得不忍,就連霸意十足的亞瑟一看到來人竟是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身上無濤的霸意也不禁一滯。 這時在亞瑟身後的凱特雅走了出來說:「憑你也想向我王挑戰,光是本後的冷雪就可以讓你飲恨於此。」 凱特雅自信滿滿的看著裴琳蘿紗,手上冷雪長槍銳利槍尖直指裴琳蘿紗,一身英氣比起身旁亞瑟霸氣可說是不遑多讓。 裴琳蘿紗臉上帶笑的走到凱特雅手上冷雪長槍槍尖面前,譏諷說:「也好!奴家也想見識看看能讓霸王與魔族暗地溝通,不擇手段也要救活的女人,有多大魅力。」 凱特雅與裴琳蘿紗一言一語之間,互相叫戰意味濃厚,眼看著這兩人即將開打之際,突然遠方傳來男子聲音叫:「啊啊!本來是兩個男人的戰爭,現在怎變成了兩個女人的決鬥。」 突然發言調侃的是滿頭大汗、跑得臉紅氣喘的魔術師楊,臉上小丑妝都糊成一團的魔術師楊,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竟然整個人像踢到石頭般,滑稽的跌進凱特雅跟裴琳蘿紗之間。 魔術師楊的滑稽動作,惹得眾人一陣莞爾,若不是在場的亞瑟霸意不減直盯著阿波羅,使得氣氛異常緊張,早就有人大笑出來,雖是如此,魔術師楊的動作還是稍微化解了方才凱特雅與裴琳蘿紗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裴琳蘿紗上前扶起了魔術師楊,臉上笑靨綻開的同時不忘調侃說:「唷,小丑大哥,你跌倒也要看地方,要是你方才是撞進那女人的懷裡,當心給那不講理的女人一槍殺了!」 凱特雅知道裴琳蘿紗話中說的人是自己,臉上表情一寒反譏說:「哼,本後再不講理也比某人賣弄風騷、笑裡藏刀來得好。」 在裴琳蘿紗攙扶之下爬起來的魔術師楊,拍了拍身上塵土,在左右張望一下後抬頭看到上空奧丁的身影,扯開喉嚨叫:「哈,主人,你在上頭做什麼,下來啊?」 「這小丑真是活膩了,竟把腦筋動到我身上。」 在魔術師楊大叫之下,眾人紛紛抬頭往天上看去,在所有人目光焦點中心的奧丁,心中雖暗罵起魔術師楊,也隨即落到地面,而跟著奧丁之後,一臉冰冷的月舞天也翩然落地。 裴琳蘿紗眼神注意到跟著奧丁身後落下的月舞天,高興的跑到月舞天面前牽起她的雙手說:「月妹!真是好久不見了!」 月舞天甩開了裴琳蘿紗的雙手,就算眼前裴琳蘿紗是自己所認識的人,月舞天還是不改冰冷本色說:「裴姐這麼久沒見,原來你跟了人。」 而奧丁的出現,惹來亞瑟詫異的目光,只見亞瑟眼神不斷在奧丁與阿波羅臉上來回比較,好一會後亞瑟才說:「雖然長相一模一樣,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相反,一個自稱是真神,另一名則擁有冷冽的惡魔氣息,本王由衷期待能有一日跟你們兩人一分高下。」 亞瑟無濤的霸氣擺明挑戰阿波羅與奧丁兩人,誰知話才說完,後方露塔娜娜刻薄的話語卻隨即傳來:「唷,神話老頭氣焰真是不小,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任何一個實力都遠在你之上,你想跟他們挑戰?還是滾回你的海地拉斯再去修煉個一百年吧!」 刻意拉高音量,擺明是要挫亞瑟的銳氣,露塔娜娜話語一出隨即惹來一陣嘩然,不但四周士兵紛紛圍上露塔娜娜,本來站在裴琳蘿紗面前的凱特雅,更是殺氣騰騰轉身持槍衝來。 露塔娜娜一看冷雪冰姿凱特雅持槍衝來,臉上詭邪的笑意笑的更濃,雙眼嘲弄的目光閃爍不定,在無聲無息之中,露塔娜娜念之領域悄然發動,就等凱特雅自投羅網。 盛怒下決意殺了露塔娜娜的冷雪冰姿--決心挫敗凱特雅的美麗女妖--就當凱特雅持槍要踏入念之領域的瞬間,武癡身影快速閃入,快絕的掌勁連續拍出,不但眨眼逼退凱特雅,就連露塔娜娜悄然架起的念之領域,也瞬間潰散。 武癡出手全被奧丁右眼妖瞳毫無遺漏的完全捕捉,在妖瞳之內,奧丁注意到,武癡雙掌招式巧妙運用之間,逼退凱特雅的柔勁以及擊潰念之領域的化勁,對這名來歷神秘的武癡,奧丁雖然嘴巴不說,然而心中卻是驚奇不斷。 「雖然露塔娜娜這次過於輕敵,但是這武癡能在瞬間擊潰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這看破念之領域缺口的眼力以及逼退勢殺露塔娜娜全力出手的凱特雅,這武癡現在展現的實力,比起早上跟亞瑟交手時又更高一層。」奧丁心中暗暗盤算著,同時,奧丁也注意著亞瑟臉上表情的變化。 被武癡數掌逼退,凱特雅意欲持槍再上,身形才動,亞瑟卻開口阻止喝道:「雅兒退下!」 方才露塔娜娜刻意的激怒,使得此時亞瑟臉上表情異常難看,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此時亞瑟正極力在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對凱特雅憤怒的出手採取了默許的態度,雖然最後在武癡的出面之下,凱特雅出手並未成功,但是逐漸冷靜下來的亞瑟,除了對武癡的實力再一次感到驚訝外,一方面亞瑟在未來的霸業考量下,對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感到滿意,所以亞瑟心中雖怒卻不對露塔娜娜採取行動,還反而阻止凱特雅出手。 亞瑟命令既出,凱特雅縱然再生氣也只有收槍退下,而露塔娜娜心中驚奇著一舉破除自己念之領域的武癡,臉上則不動聲色極盡嘲弄的開口再說:「怎樣神話老頭,不想躲在女人背後想親自出手了嗎?本小姐可等著呢!」 聽著露塔娜娜再度挑釁,亞瑟看了奧丁與阿波羅一眼,隨即轉身走向露塔娜娜,充滿霸意的雙眼充滿著難掩的怒氣,亞瑟迎上露塔娜娜投射而來的嘲弄眼神,沉著聲一字一字的說:「本王由衷期盼著你們神之都真能有不讓本王失望的實力,本王在此立誓,在不久的將來,本王定要你後悔你今晚挑釁的舉動。」 亞瑟話才說完,露塔娜娜眼中射出銳利的目光,語氣堅決的說:「放心!本小姐從來就不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後悔過;同時本小姐更歡迎你這神話老頭把腦筋動到神之都上,因為本小姐期望看到你這神話老頭幻想破滅的表情。」 亞瑟與露塔娜娜四目相對,彼此誰也不讓,劍拔弩張之際,武癡連忙出言安撫說:「兩位不但是聖畢斯特的重要客人,也是雲夢大陸上名動一方的人物,今日齊聚既然都是為組成聖戰聯盟而來,還請兩位能暫時放下仇恨,一切請等聖戰會議結束後再說。」 武癡既已出面,亞瑟冷哼一聲,轉身下令自己軍隊散去,而露塔娜娜瞄了武癡一眼,也轉身往聖畢斯特方向走去。 安撫了亞瑟與露塔娜娜,武癡鬆了口氣轉而對阿波羅恭敬說:「聖王千里迢迢來到,老朽未能遠迎還請見諒,現讓老朽引領聖王入聖畢斯特。」 「也好!」阿波羅點了點頭,招呼著裴琳蘿紗跟林沖,便在武癡引領下一同往聖畢斯特走去。 在露塔娜娜與阿波羅等人相繼離去後,奧丁與月舞天對望了一眼後,奧丁對魔術師楊質問說:「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解釋你方纔的行為!」 奧丁臉上明顯表露出心中的不悅,魔術師楊尷尬笑了笑連忙低頭解釋說:「方纔情況明顯得很,阿波羅跟亞瑟都默許裴琳蘿紗與凱特雅出手,如果同是神兵戰士的她們兩個真打起來,不管誰勝誰敗,無論對哪方,都有嚴重的後果,所以小的只好斗膽把主人你請出來。」 奧丁冷冷的嘲弄說:「沒想到你會是這麼有遠見的人,我就看不出,裴琳蘿紗跟凱特雅之間要是打起來,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魔術師楊繼續再說:「要是裴琳蘿紗敗,面子掛不住的阿波羅會不會送給大家一發上古魔道,這還是未知數;凱特雅敗,就算亞瑟能忍住不發作,但是一旦給他回到海地拉斯,發兵太陽神教領地,卻是可想而知的後果。」 「再說,如果讓阿波羅跟亞瑟現在交惡,聖戰聯盟會議上又會出現怎樣的變數,這些主人想過嗎?」 奧丁冷哼一聲,語氣冰冷的對魔術師楊說:「哼,我來聖畢斯特的目的,你應該清楚得很。」 奧丁之所以來到聖畢斯特的目的,魔術師楊當然知道,魔術師楊抬頭偷瞄了一下奧丁繼續再說:「當然當然,可是亞瑟表現出的態度這麼強勢,如果聖戰聯盟破局,相信不用多久,亞瑟定會出兵攻打各城甚至神之都,相反的,要是聖戰聯盟有好的結果,一方面可以遏止各城之間掀起戰火,另一方面,說不定我們可以趁這段時間想辦法讓蘭妮雅離開神之都。」 一旁靜靜聆聽的月舞天一聽到蘭妮雅的名字,眉頭一皺就說:「你們討論蘭妮雅的事情我沒興趣聽,奧丁,你要小心這位阿波羅,他以你過去的面貌出現,一定有所企圖。」 聽著月舞天的好心提醒,奧丁笑笑說:「阿波羅的企圖,我一目瞭然,聖女才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哼,修道院那群庸包根本無須擔心。」 月舞天冷冷丟下這句話後隨即離去。 魔術師楊看月舞天離去,連忙對奧丁問:「主人你方才說你知道阿波羅的企圖,小的想請教,阿波羅的企圖是什麼?」 對魔術師楊一臉感興趣的態度,奧丁沒好氣的說:「以你的智慧真想不透嗎?反正現在聖者之都聖王阿波羅也到了,雖然天空之城那邊至今沒有動作,不過我看聖戰會議也算是全員到齊。」 「哈哈!主人,你不想說就算了,說到聖戰會議小的在想,天空之城也許早在聖畢斯特決定組織聖戰聯盟之前,就已經跟聖畢斯特協調過,現在極有可能在為聖戰聯軍成立後的某些計畫做準備。」魔術師楊搔了搔頭無所謂的說著,講到聖戰會議時,魔術師楊一臉認真連忙說出自己的看法。 聽著魔術師楊的分析,奧丁點了點頭補充說:「這我也認同,天空之城過去以來就以飛行船聞名於雲夢大陸之上,要是聯軍成立,到時為了方便征戰各地魔獸,勢必得借重飛行船來縮減軍隊來返的時間,建造飛行船耗日費時,如果不提前準備根本來不及。」 奧丁話說完後,魔術師楊跟著說:「所以武癡對聖戰聯盟的成立已經是勢在必得,想到這,小的真好奇,武癡要怎麼讓聖戰聯盟成功組織起來,尤其是在方才發生露塔娜娜故意挑釁亞瑟的情況下?」 回想方纔的情況,奧丁回答說:「露塔娜娜方才行為只是為報早上之仇,早上亞瑟率軍來到搶了神之都的鋒頭,蘭妮雅可以不在乎,可是以露塔娜娜的個性,又豈會輕易放過亞瑟?所以當方才亞瑟有意藉著言語提升自己威望之際,露塔娜娜才會故意扯亞瑟後腿。」 「可是亞瑟被露塔娜娜這樣激怒下去,主人,你想聖戰會議還開得下去嗎?」 「一定會,而且被露塔娜娜這一激怒,亞瑟對這聖戰會議會有更強烈的決心。」奧丁肯定的說著。 而且奧丁也肯定,這聖戰會議的內容,絕對沒有組織聯軍掃蕩魔獸這麼單純。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七章 聖戰會議 在佈置華麗卻隱秘的大廳內,今日各方之主齊聚一堂,為的是應聖畢斯特城主所邀請,前來參加共抗魔族的聖戰聯盟組成會議。 在大廳之中的寬大圓桌上,以聖畢斯特城主為主順時鐘方向分別坐著:神都之主蘭妮雅、聖王阿波羅、神話亞瑟、天才魔導希特以及獸王窩特斯,至於武癡、奧丁、露塔娜娜、裴琳蘿莎、凱特雅、日賢者與獸王窩特斯的侍衛拓拔鋒,則分別站在各主身後,比較特別的是這場會議中,西娃抱著一個長木匣安靜的站在門口。 當侍衛在聖畢斯特城主眼神示意下離開,順手把大門關上後,一聲機關轉動的清脆喀嚓聲響傳出,腳下地板藍色地磚開始泛出點點的藍光,站在聖畢斯特城主身後的奧丁明白,在這完全封鎖以及有魔法陣警戒的大廳之內,就算是強如雅典娜也斷不可能避過這腳下的魔法警戒陣,無聲無息的潛入。 經過一陣沉默後,率先發話的是過去寫下神話傳說的霸王亞瑟。 白髮蒼蒼卻仍一臉霸氣的亞瑟不減當年神話之名,晶亮的雙眼銳利的掃過在場的眾人,除了在奧丁與聖王阿波羅身上稍做停留外,只見亞瑟眼神最後回到聖畢斯特城主臉上,劈頭就問:「客套話全省下來,直截了當說出你的計畫。」 聖畢斯特城主在亞瑟銳利的目光直盯之下,先是勉強的硬是在臉上擠出笑容,然後刻意逃開亞瑟的視線,在迎上希特同樣注視而來的目光後,乾咳了兩聲,怯生生的說:「呃!武團長,你說吧!」 在城主授意下,武癡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這時眾人所圍坐的圓桌桌面上,赫然浮現一張巨大的地圖。 眾人仔細看著這桌面大小的巨大地圖,除了阿波羅淡淡的瞄了一眼就移開眼神外,剩下的人對這地圖上所繪製的地形與標誌的地名,都是首次見到。 當眾人轉而把疑惑的目光放到武癡身上,這時他開口說:「這張地圖所描繪的,是萬年以來我們都不曾踏入過的魔界領地。」 武癡話一出,隨即引來眾人一陣吃驚。 自神魔大戰之後,魔獸所居住的魔界一直是雲夢大陸之外的神秘之地,萬年以來為了預防魔獸入侵雲夢大陸,人族過去歷史上,總是一次又一次在雲夢大陸與魔界的交界布下一道道的封印界,就算是過去結界曾遭受突破,人族也是整個聯合團結起來,成功阻擋魔獸的入侵。 要不是五年前雲夢南蠻之地冒出刀劍不傷、魔法不侵的巨型魔獸,現在雲夢大陸也不會遭魔獸侵佔,落得今日五城鼎立、魔獸環伺的情景。 現在武癡突然拿出魔界地圖,當眾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到桌上這張魔界地圖,突然之間,每個人都省悟到,今日的會議過後,影響所及將不只是雲夢這塊大陸。 霸王亞瑟看著這地圖雙眼猛然一亮,恍若看透武癡意圖似的笑了笑說:「本王真的是小看你了,原本以為你聖畢斯特號召各方勢力,只是想把佔據雲夢大陸的魔獸趕回魔界,原來你竟然是想集合所有的勢力反攻魔界,哈哈哈,有意思!」 「霸王果然就是霸王,一眼就看透了老朽的想法。」 武癡才正稱讚完亞瑟眼光精確,站在蘭妮雅身後的露塔娜娜冷哼一聲,不客氣的嘲諷說:「哼,說的簡單,有了這張魔界地圖又怎樣,光是雲夢大陸上的魔獸你們都無法應付了,還想去攻佔魔界,到時候你們別落得腹背受敵的淒慘下場,就要謝天謝地了。」 露塔娜娜話中雖毫不客氣,但是卻也一語說明了現實上執行這任務的困難度。 一旁的希特也點頭認同說:「妖精族族長說的沒錯,眼前這張魔界地圖所描繪的複雜地形不說,也暫且不論魔界裡頭有多少我們所不知道的強者,就說雲夢大陸與魔界交界的那片黑霧迷林好了,在黑霧迷林裡頭,我們人族最擅長的組織陣式非但無法發揮,敵暗我明之下,只怕還沒攻到魔界領地,我聯軍戰力就要損失大半。」 「武團長既然召集大家,想來定是心中另有計畫,是吧?」在希特之後說話的是蘭妮雅,令人意外的是,對任何事都一直保持漠不關心的蘭妮雅,竟會替武癡說話。 裴琳蘿紗笑了笑也跟著說:「如果武團長另有計畫就快說吧!再拖拖拉拉的,奴家聖王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呢!」 看眾人迫不及待的眼神,武癡點了點頭開口說:「各位看地圖標示之中,魔界領地內是否有九塊顏色各異的地域?」 「這九塊地域中有八塊地域,分別為魔界七大罪以及魔帝的私有領域,加上最後的這魔界禁地,統稱起來,就是魔界的魔源九地。」 一聽到武癡說出「魔源九地」這名詞,從會議一開始都半闔著眼的聖王阿波羅,雙眼猛然一亮,更開口說:「連神的力量都無法窺透的魔界領地,你武癡竟連魔源九地都知道,一開始吾還以為這聖戰聯盟只是單純的反撲行動,看來你武癡是想一舉滅掉整個魔族!」 阿波羅的話語深深的震撼著在場的每個人,武癡點了點頭客氣說:「看來除了老朽以外,聖王也知道魔源九地關係著魔族的存亡,這樣能否請聖王幫老朽解釋給大家知道,何謂魔源九地?」 阿波羅淡淡的看著桌上地圖一眼,開始解釋說:「諸神當初創造魔族,乃是融合了人族與獸人族的基因,依造諸神原本的想法,創造魔族只是想為各族爭霸的遊戲增添點趣味。」 「誰知同時擁有人族智慧與獸人族力量的魔族,其潛力卻是遠超當初諸神的估算,諸神在瞭解到自己創造了不得了的種族後,為了限制魔族本身的力量,所以諸神便在魔族的基因中動了一些手腳。」 「同時擁有智慧與力量的魔族,雖然本身魔氣會隨著修煉不斷提升,然而因為魔族基因限制,無法長時間離開魔界,尤其是越高等的魔族,一旦離開魔界時日越久,體內的魔氣衰減得更快,而魔界領地中能讓魔族生生不息的原因,就是這整塊魔界大陸上的魔源九地。」 阿波羅說到一段落後,希特連忙問:「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毀掉這魔源九地,魔族自己就會滅亡?」 「沒錯!只要毀掉魔源九地,這樣不需我們動手,魔族自然而然就會因為體內魔氣消失,喪失生存的能力。」 接著開口的是武癡。 武癡注意到方才在阿波羅解釋時,眾人眼睛發亮的情形,心中知道魔源九地的秘密已經提起了眾人的興趣。 「說的簡單!你當這魔源九地像你聖畢斯特這樣毫不設防,要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嗎?別說魔源九地分散魔界領地各角落,單是怎樣把大軍送進魔界就是很大的問題,就算你真有能力把聯盟大軍毫髮無傷的送進去,魔界領地內毫無任何補給,本小姐倒很好奇,聯盟大軍要怎麼攻城掠地!」 露塔娜娜還是一如往常的高唱反調,對注重實際與現實條件的露塔娜娜而言,武癡這消滅魔族的想法,就跟亞瑟自誇要稱霸三界一樣不切實際。 露塔娜娜話說完後,日賢者也開口說:「本賢者雖可以召集魔導士定期開啟貫通魔界與雲夢大陸的通道,解決補給上的問題,可是魔界大陸上有多少魔獸、甚至隱藏著多少強者,在所有情報都匱乏的情況下,貿然派兵遠征,恐怕只會讓大軍慘敗。」 在露塔娜娜與日賢者先後提出看法後,亞瑟轉頭對身後的凱特雅問:「雅兒,你怎麼看?」 「看這地圖,魔源九地有谷地、沼澤、深溝還有斷壁,若是要派大軍強行進入魔界毀掉魔源九地,恐怕不只耗日廢時,單是要毀掉其中一處,我軍就勢必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在本後看來,若是要毀掉魔源九地,最好的方法是挑選數名高手潛入破壞。」 「哈哈,冷雪冰姿凱特雅果然名不虛傳,老朽心中的計畫正是如此,事實上,魔源九地上各矗立著一根連接天地的魔晶柱,這九根魔晶柱,分別供需著魔界大陸裡魔獸的生存要素,只要毀掉這魔源九地上的魔晶柱,魔源九地自然會毀滅。」 「而要毀掉魔晶柱必須要*上古神兵的力量,所以老朽的計畫是由我們聯盟這邊各自挑選出數名強者,連同神兵戰士們組成遠征軍,潛入魔界毀掉魔晶柱。」 「笑話,上古神兵都能毀掉的柱子,本小姐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毀掉它。」 露塔娜娜話才說完,阿波羅隨即淡淡說:「魔晶柱乃是支撐整個魔界的九根巨柱,一般刀刃或是魔法根本無法傷及分毫,只有最極端的元素力量才能對它造成損害,哪怕是你最自豪的念力,在魔晶柱面前,也無法撼動半分。」 阿波羅此時說話明顯是不給露塔娜娜面子,然而一向嘴巴不饒人的露塔娜娜面對阿波羅卻只是重哼一聲,撇過頭去再不說話。 這時希特說:「雖然身為七海戰戟主人的我支持這個計畫,但是武團長您有徵求過其餘神兵戰士的想法嗎?」 「這倒還沒,毀魔晶柱一事事關重大,在沒有諸位答應肯幫忙之前,老朽認為不該提前讓這事曝光,免得消息外漏讓魔族有所戒備。」 武癡話才說完,希特接著又說:「就我所知,目前武團長似乎跟風之女神蘇菲有點過節,要是蘇菲她不願意幫忙,只怕武團長計畫再周詳,也只是紙上談兵。」 自信*著八賢,蘇菲就算再不願也會在八賢命令下加入毀滅魔源九地的遠征軍計畫,武癡自信滿滿說:「蘇菲之事,老朽自有方法,現在問題是聖王身後的蘿紗小姐與帝后凱特雅,是否願意參與這任務?」 「既然有徹底消滅魔族的方法,凱特雅自然會跟隨參加。」 以稱霸人魔神三界為這次復出志願的亞瑟,既然知道有徹底消滅魔族的方法,不用武癡多說什麼,亞瑟心忖:要是最後這遠征軍計畫無法成行,他也要想辦法得到所有上古神兵,親率大軍殺入魔界。 亞瑟表態之後,阿波羅跟著也說:「以神的立場來說,吾樂見魔族能永遠的消失,所以只要其餘的神兵戰士到齊,裴琳蘿紗自然不會缺席。」 聽著亞瑟與阿波羅先後表達意願,武癡臉上浮現一絲喜色。 這時希特再問:「神兵戰士中,除了凌方尚未復原,噬靈魔劍休葛拉消失以久外,龍騎士特亞修已死五年,至今仍沒聽說裁罰之劍有繼承者出現,現在就算武團長您能找齊其他人,但這裁罰之劍的繼承者要是都不出現,難道遠征軍要繼續等下去嗎?」 「噬靈魔劍其實就在聖畢斯特內,只是任老朽如何勸說,他總說要先有他主人奧兄弟的原諒才敢出來。」 武癡突然這一說,奧丁皺了皺眉頭。 看著在場除了阿波羅外,其餘每個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過來,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奧丁,竟會是傳說中的噬靈魔劍的主人。 奧丁冷冷的看著武癡說:「答案明顯得很不是嗎?事情發展至此,如果我說一個不字,恐怕從此成為雲夢大陸的公敵,武團長還是說說,如何解決裁罰之劍後繼者至今未出現的問題吧。」 奧丁雖然沒有清楚表示,不過話中之意也清楚說明了,答應讓休葛拉參加遠征軍的想法,武癡聽完奧丁的話後,轉而對站在門口一直抱著長木匣的西娃說:「西娃,把東西拿上來。」 武癡話一說完,就看到西娃把抱在懷中的長木匣打開,眾人把目光往匣內移去,仔細一看,匣內所裝竟是由好幾截碎片拼湊而成的裁罰之劍。 看著匣內裁罰之劍靈氣全無,勉強拼湊而成的劍身中又滿佈缺口,眾人錯愕之際,武癡開口緩緩說:「如各位所見,裁罰之劍已經成了一堆廢鐵,靈氣全失的裁罰之劍縱然請當代名匠重鑄,恐怕也只是徒具其形不見其神……」 蘭妮雅把目光移開木匣說:「雖然裁罰之劍已經毀掉,就算重鑄也無法恢復原有威力,不過看武團長卻還召集大家共商滅魔大計,想必武團長該有應變的方法吧!」 蘭妮雅話才說完,武癡隨即解釋說:「七大罪中有位人稱殞落晨星的路西弗,這魔族強者手上慣使的武器,是一把名為神曲的神戟,這把神曲過去乃是元素諸神中的雷神梭爾手上的神器,後來不知為何竟落入路西弗之手,本屬神器的神曲所擁有的神力遠超裁罰之劍,只是因為長年吸收魔氣而使得原有神力被封印其中,只要取得這把神曲,老朽相信,憑這神曲的神力一定可以取代裁罰之劍。」 希特想了想再問道:「就算如此,可是神兵都有擇主的特性,要是取到神曲而無人可以駕馭,那豈不又是功敗垂成。」 「這次參加遠征軍的人選都是由各地齊聚而來的強者,如果遠征隊中最後沒人可以駕馭神曲,那老朽也相信雲夢大陸沒人可以使用神曲,雖然這麼說很不負責任,但是我們必須賭上一賭。」 武癡話說完後,整個大廳頓時陷入一片無聲之中。 除了聖王阿波羅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外,剩下的人無不是皺著眉頭,在心裡不斷盤算著。 好一會後,武癡再說:「要是遠征軍一旦成立,老朽還懇請各位王者能撥出自身領地上的一半軍力,共同組成聖戰聯軍,從風野平原進軍,引誘黑霧迷林內的魔獸出林應戰,好讓遠征隊能藉飛行船,直接飛渡黑霧迷林潛入魔界。」 聽著武癡的計畫,露塔娜娜不以為然的說:「區區劣等魔獸哪需要什麼聯軍,只要本小姐念之領域一發動,上天下地誰也攔不住本小姐。」 武癡撫鬚笑了笑客氣解釋說:「呵呵,娜娜小姐實力高強,區區魔獸自然難以傷及分毫,只是遠征軍的目的是在於毀掉九根魔晶柱,要是在黑霧迷林中就給魔獸纏住,一旦驚動魔族強者傾巢來襲,加上這時潛伏在雲夢大陸的魔獸再回頭攻來,那可真應了娜娜小姐所說的腹背受敵。」 除了遠征軍的成立外,武癡一說起聖戰聯軍,亞瑟雙眼猛然一亮,更直截了當的說:「既然組成聖戰聯盟,聯軍成立自是必須,只不知這聯軍該由誰領導,若是聯軍大權落在庸人之手,那本王寧願當這會議從沒開過。」 「既然是殲滅魔族,元素之城願意提供兵力,不過聯軍該由誰領導,這一點我跟霸王採取相同的態度。」跟著亞瑟之後開口的是希特。 雖然希特話意中並沒有爭取聖戰聯軍大權的意思,不過希特意思明顯得很,未來領導聖戰聯軍的人,若非自己所肯定的人,希特寧願放棄這消滅魔族的大好機會。 在亞瑟與希特先後發言後,聖王阿波羅淡淡說:「吾教之內沒有善戰的勇士,吾只能派林沖一人加入聯軍,至於由誰領導由誰指揮,吾沒有任何意見。」 阿波羅話才說完,一旁獸王窩特斯大笑譏諷說:「哈,你太陽神教教眾超過百萬,結果竟然只了派一個人就想了帳,說你太陽神教對消滅魔族多有誠意,孤才不信!」 不滿己方遭窩特斯譏諷,裴琳蘿紗笑笑說:「林大哥智勇雙全,朱紅血在手更是當世少有敵手,奴家聖王派出林沖已是給聯軍天大的面子,如果獸王懷疑林大哥的實力,獸王何不等會議結束後前去一試我林大哥手上的朱紅血,看看是否有萬夫莫敵之能。」 「哼!試當然要試,孤的雙刃巨魔斧至今也未逢敵手,等會議結束後,你就等著看孤把朱紅血劈成兩段。」 看著裴琳蘿紗與窩特斯言語上毫不客氣的一來一往,武癡連忙安撫說:「這……組成聯軍既成共識,此時此刻大家應該同心抗魔,而不是……」 武癡話還沒說完,窩特斯不耐煩的打斷武癡的話,更沉聲說:「孤心意已決,如果這林沖能接孤十斧而不傷,孤就派出百萬子民加入聖戰聯軍,倘若這林沖只是空有虛名,那麼孤要你阿波羅把太陽神教百萬教眾全部投入聯軍之中。」 窩特斯話說完後,阿波羅神色不改,語氣淡然的說:「一言為定!」 「看來除了神之都外,大家都達成了共識,不知女神對聖戰聯軍之事有何疑問?」 蘭妮雅沒有回答武癡的問題,反而回頭詢問身後露塔娜娜的意見,「娜娜你怎說?」 露塔娜娜想了一會後,最後說:「要神之都派出本小姐族裡一半的妖精加入聯軍,那是不可能之事,不過你放心,只要聯軍一旦組成,神之都方面本小姐自會挑選妖精族中的精銳加入。」 露塔娜娜的回答讓武癡鬆了口氣,眼看各方都達成共識,武癡再說:「既然大家都達成共識,那聖戰聯軍,老朽屬意讓過去曾經率領七國聯軍成功擊退魔獸的洛雷巴斯·亞瑟領導,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聽到武癡屬意聖戰聯軍要讓洛雷巴斯·亞瑟領導,希特眉頭一皺提醒說:「洛雷巴斯·亞瑟戰功顯赫,不但在戰場上擁有萬夫之勇,運兵行陣更是無人能比,只是由七大帝國所組成的聯軍最後卻盡落洛雷巴斯之手,若是這次再把聖戰聯軍交予洛雷巴斯之手,武團長不擔心會舊事重演嗎?」 希特的擔心早在武癡意料之中,等希特話說完,武癡連忙解釋說:「這希特城主不用擔心,過去七國聯軍是因為要預防魔獸越過關口,所以才不得不長年駐紮關口,因此讓洛雷巴斯有同化七國聯軍的機會,現在是我們主動引戰,只要等九根魔晶柱一倒魔族滅亡後,聖戰聯軍便可以解散。」 「而且聖戰聯軍組成期間,洛雷巴斯只是負責陣勢上的調度與指揮,各城還是可以各自派出信得過的人在旁監督。」 經過武癡的解釋後,本還要發表想法的希特卻因為日賢者拍在肩膀上的小動作,而閉上了嘴。 這時蘭妮雅說:「聯軍之事,我神之都沒有任何意見,倒是遠征隊之事,希望武團長能加快神兵戰士協調的腳步。」 武癡一邊做著承諾一邊客氣的問道:「放心,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其餘的神兵戰士老朽會負責召集,至於遠征軍人選一事,不知各位心中有何人選?」 對遠征軍一事特別在意的亞瑟,在武癡話說完後,開口說:「遠征軍的人選非同小可,本王提議先由各城提出人選,最後看情況再另外找尋強者加入。」 窩特斯在與亞瑟交換一下眼神後,表示贊同說:「如此甚好,可以不用擔心機密外洩。」 武癡看著希特、阿波羅與蘭妮雅都沉默不表示意見,連忙附和說:「如果諸位沒有別的建議的話,那聖畢斯特人選方面,就由老朽、半藏跟老朽旅團中的幾名高手為代表。」 武癡話說完後,窩特斯跟著搶著說:「獸人族方面,就由孤親自率領獸人族內數名戰將參加。」 希特在與日賢者交頭接耳商討一會後,希特說:「除了身為神兵戰士之一的我外,元素之城還有月賢者以及魔導院十二長老加入。」 「聖者之都由吾跟蘿紗以及吾另一名手下為代表。」 跟著希特之後開口的是聖王阿波羅,出人意料之外的堂堂聖王阿波羅竟也要參加這遠征軍。 聖王話才說完,亞瑟接著說:「既然聖王都要親自參加,那這遠征軍本王又豈可缺席?海地拉斯這邊除了本王跟雅兒外,還有兩名得力手下。」 蘭妮雅聽著窩特斯、希特以及聖王阿波羅跟亞瑟,都先後表態要親自加入遠征隊,在與露塔娜娜對望了一眼後,蘭妮雅語氣平淡的說:「神之都方面就由我跟娜娜。」 一旁奧丁仔細聽著這即將遠征魔界的遠征軍初步人選一一確定,在聽到蘭妮雅也要加入後,神色忍不住一變,礙於在場眾人,奧丁心知這時不好表示意見,心中暗暗盤算,等會議結束後再找魔術師楊商量一番。 而在遠征軍的人選大致抵定後,武癡再說:「遠征軍初步人選既然已經確定,老朽會加快聯繫其餘神兵戰士,到時若各位對遠征軍還有推薦人選或是意見,還請各位不吝指教。」 「既然聖戰聯盟已成,那麼在武團長的計畫中,我們有多少的時間集結軍力組成聖戰聯軍?」發問的是希特,對這遠征魔界的計畫,希特表現出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老朽不瞞各位說,其實早在這會議召開前好幾個月,老朽已經跟天空之城城主達成協議,算算時日,不管是要負責運送遠征軍的飛行船,還是聖戰聯軍與魔獸交戰時所需要的物資,天空之城那邊應該早已準備好,現在只需諸位回城整頓軍隊,一個月後就在玉門關口上集合,揭開滅魔聖戰的序幕!」 結束了會議,奧丁獨自一人回到了房內。 一直待在房內等奧丁的魔術師楊,一看奧丁回來後臉上異常嚴肅的表情,心中雖有滿肚子的疑惑,也不敢打斷奧丁的思緒,倒是月舞天,不一會悄然進到房內劈頭就對奧丁問:「會議有何結果?」 月舞天冷言的詢問,同樣好奇會議究竟談出什麼結果的魔術師楊,連忙屏住呼吸仔細聆聽,深怕錯過什麼。 奧丁看了看月舞天,又轉而看向一臉期待的魔術師楊,沉吟一會後,反而拐彎反問魔術師楊說:「小丑,魔晶柱之事你知道多少?」 「魔晶柱!那是什麼?」魔術師楊睜大了眼滿臉疑惑的回答著,這是第一次在自己全知智慧中,所不曾出現過的新名詞。 奧丁看魔術師楊臉上疑惑的表情並不像刻意裝出來,奧丁再看向月舞天,見月舞天也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奧丁吸了口氣,便開始解釋起魔源九地上有關於魔晶柱的一切,順便交代聖戰會議中的過程與結果。 聽完奧丁從頭解釋後,魔術師楊張大了嘴,好一會後讚歎說:「沒想到!真沒想到,武癡有魔界地圖已經讓人夠意外了,竟還知道連我的全知智慧中都沒有的魔族秘密,如果這是真的,那魔族滅亡之日就真的近了。」 當魔術師楊話才剛說完,月舞天隨即在一旁冷言說:「哼,單憑一張地圖你們就相信武癡所說的話嗎?如果這是武癡跟魔族的計謀,那麼這支深入魔界的遠征軍不就只有送死的分。」 月舞天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聽在奧丁耳中恍若引起共鳴似的,奧丁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在月舞天話一停後,奧丁臉色難看的說:「魔界之地凶險異常詭譎多變、武癡又來歷不明,如果這真是計謀恐怕……」 奧丁話說到一半,魔術師楊安慰說:「主人,你也別太杞人憂天啦!看這遠征軍的成員中,現今除了有亞瑟、希特、月賢者、露塔娜娜、蘭妮雅外,就連他也參加了,要是這是計謀,憑他的上古魔道加上上古神兵的威力,這樣的陣容,恐怕當世之下只有她才有辦法滅掉這遠征軍。」 魔術師楊話才說完,月舞天臉上露出冷笑說:「可笑!別忘了遠征隊裡有一半成員可是與上古神兵對立的魔兵戰士。」 「哈哈!聖女別這麼緊張嘛!看亞瑟、窩特斯、凱洛琳還有半藏這些擁有魔兵的人都這麼正常,就算是魔兵戰士也不會怎樣啊!而且亞瑟現在實力這麼強,遠征軍有他們加入,就算碰到了魔族裡頭實力最強的七大罪也不怕。」 雖然魔術師楊說得信誓旦旦,不過奧丁注意到魔術師楊眼中神色閃爍不定的,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於是吸了口氣,開口就說:「小丑,好好準備吧!一個月後跟武癡他們一起前去魔界。」 一聽奧丁決定一同前去魔界,魔術師楊神色一變連忙叫:「不、不會吧!雖然蘭妮雅跟蘇菲她們會去,但是還有他在啊,就算有天大的危險他也頂得住,我們不如先等等消息,如果她們真的出事,我們再去援救也不晚啊!要是主人你還不放心,不然小的留在雲夢大陸,要是看情況不對也好設法營救。」 看著魔術師楊緊張的模樣,月舞天冷冷說:「這就是你的僕人嗎?真沒膽!」 被月舞天這麼一激,魔術師楊扯開了喉嚨大聲叫:「你知道啥,魔界可是神之禁區,在魔界裡頭除了魔族以外,任何元素魔法都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力量,就算是神,只要進去魔界,也只是跟普通的魔導士沒兩樣。」 魔術師楊一口氣把話說完後,突然醒覺自己話說得太多,想要閉嘴卻已經來不及,奧丁右眼妖瞳已經湧現濃烈的殺意,緊緊的盯著魔術師楊,威脅說:「小丑!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全說出來!」 看奧丁模樣,在瞥見月舞天冷冰冰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驚覺自己中計的魔術師楊在奧丁妖瞳凝視之下,只感到頭皮發麻,大叫兩聲後,只有老實把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 「毀掉魔源九地上的魔晶柱可以消滅魔族,這小的我的確不知,然而在魔界裡頭,在我的全知智慧裡面,魔界的生存環境遠比雲夢大陸來得複雜。」 「在魔界裡,所呼吸到的空氣有時會產生細微的變化,有時前一秒還是正常的空氣,但是下一秒就會轉化成讓人精神錯亂的毒氣。」 「腳下平凡無奇的大地,可能是某只魔獸的大嘴,等你腳一踏上,就大嘴一張把你吞下去;魔界的植物看似與雲夢大陸毫無兩樣,然而在不見天日的魔界裡頭,卻是以血肉為養分,只要你一鬆懈,最鮮艷的花朵比魔獸還要恐怖,腳下所踏的野草會在瞬間吸乾你的血,讓你防不勝防,還有……」 魔術師楊慘白著臉,仔細的訴說著自己所知道的魔界,雖然話中參雜著誇張的描述,但是奧丁清楚,只要魔界裡頭真有如魔術師楊所說的十分之一凶險,那麼這趟魔界遠征,絕對是一趟死亡之旅。 月舞天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聽著魔術師楊的描述,這魔界儼然是九死一生的死地,想到奧丁將要去如此凶險的地方,月舞天就算心中再刻意強裝平靜,臉上冰冷的神情也忍不住動容。 注意到奧丁與月舞天臉上的表情變化,魔術師楊吞了口口水繼續再說:「還不只如此,在魔界裡頭的魔獸,因為體內魔氣永遠飽和,所以遠比我們在雲夢大陸所接觸到的魔獸來得兇猛,而且越接近魔界深處裡的高等魔獸,更兼具著人族的智慧與獸人的蠻力,還有的魔獸還會施展奇異的咒術。」 「至於我們所知道的阿茲撒克跟七大罪,在魔界他們所能展現的力量,絕對遠超過過去我們交手時的強悍,所以魔界才給諸神稱做『神之禁區』。」 聽著魔術師楊的解說,奧丁臉上表情之難看,是魔術師楊這五年來第一次看到,奧丁逼問:「那上古神兵到魔界能發揮出多少的力量?」 魔術師楊吐了吐舌頭回答說:「上古神兵最大的缺點是有限的神力,魔界既然是神的力量所無法觸及的禁區,上古神兵所能發揮的力量多少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上古神兵的神力能持續多久,一旦上古神兵神力用盡,神兵戰士就像沒有武器的士兵上戰場般,後果應該不用小的多說了吧!」 「哼,我馬上去找武癡,要他取消魔界遠征隊這念頭。」 看奧丁轉身就要離開,魔術師楊連忙阻止說:「主人沒用的,此行前去魔界的凶險,小的相信武癡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算準了只要蘭妮雅一旦允諾參加遠征隊,主人你也一定會參加,所以如果要阻止遠征隊的成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神兵戰士無法找齊。」 「老三消失已久,如果武癡知道他下落的話,為了避免主人阻止,他一定是等到最後一刻才讓老三出來;而希特出身魔導院,魔導院千年來以消滅魔族為己任,現在有這大好機會,更絕對不可能放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找蘇菲,只要主人你能說動蘇菲不要參加這遠征軍,一旦神兵戰士無法湊齊,這遠征軍的計畫自然不攻自破。」 仔細思考著魔術師楊的分析,奧丁低著頭沉吟一會後,隨即說:「好,我這就找蘇菲去!」話才說完,奧丁已經快步離開房間。 看著奧丁離開後,魔術師楊重重吐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這時一旁月舞天見狀,冷冷說:「看你這模樣,不像是要幫奧丁阻止遠征軍的組成,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釋,不然今夜將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個夜晚。」 「呃,哈哈!果然小丑我怎樣掩飾都瞞不過聖女您的法眼,如果我家主人有您一半精明,那小丑我可就慘了。」 一看魔術師楊又露出那誇張的嘻皮笑臉,月舞天用極快的速度抽出月之痕,架在魔術師楊頸上,威脅說:「再說一句廢話,月之痕就讓你腦袋跟身體分家。」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八章 弄巧成拙 月光下溫和的夜。 一如平常的微涼夜風吹拂而過,蒼翠的枝葉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和著夜鶯的啼聲此起彼落。 感受著月夜的浪漫之美,輕走在夜霧中的白衣少女,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喜悅。 今夜不知怎麼的,突然思考起自己為何喜歡穿著白色的輕袍,想不起是因為喜歡白色的簡單,還只是單純的一種習慣?腦中也突然思索起,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那個有如惡魔般討厭的傢伙。 「唉!」白衣少女幽然的一聲輕歎,是因為腦中盤旋不去的無解問題,慢慢的閉上雙眼,試著享受迎面而來的輕柔夜風。 無奈任風再如何溫柔,今夜的心還是如此窒悶難受,原本該是屬於夜晚的協和天籟,今夜聽來卻是讓人有著無比的心煩。 突然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雖然腳步聲是刻意發出,但是聽在耳中卻讓原本煩雜的心緒,突然間整個平息下來。 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像太陽般溫暖了自己,隨著腳步聲在背後停下,腦中的人影也完全的清晰。 「聽說輸的人答應不會再跟菲菲有所接觸,難道現在流行嘴巴說的是一套,暗地裡做的又是另外一套嗎?」 雖然在決定來找蘇菲的同時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不過聽著蘇菲挖苦的言語,奧丁心裡還是有著難以形容的難受。 不能說出口的無奈,遠比面對雅典娜時所體驗到的死亡壓力,更來得讓人喘不過氣,就算是胸口再窒悶,也只能在心中悄悄做著無聲的歎息。 「你別誤會,我今夜來找你,只是想跟你說一件陰謀。」明明是不想讓她陷入危險,卻還是得裝做無情的模樣冷淡的說話,奧丁每說出一字,心裡就像給劍刺穿般的刺痛。 蘇菲有意捉弄奧丁,故意把臉貼近到奧丁面前,俏皮的說:「唷,這麼好心啊!那菲菲就洗耳恭聽囉!」 奧丁被蘇菲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退了開來,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奧丁簡單的對蘇菲說出了早上聖戰會議的所有內容。 「這樣很好啊!反正魔獸長得這麼嚇人,如果能一勞永逸的把魔族消滅,菲菲倒很樂意跟著遠征軍到魔界去玩玩。」在聽完了奧丁的話後,蘇菲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說出了這段話。 看蘇菲不在意的樣子,奧丁心一急連忙再說:「可是魔界環境凶險異常,此去魔界更是九死一生,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這極有可能是個陰謀。」 看著奧丁心急的模樣,蘇菲有意捉弄輕笑說:「呵呵,光看封印結界被破後,魔獸像逃命似的一窩蜂從黑霧迷林衝出來,稍有頭腦的人也知道,魔界這地方的生活條件有多差。」 「再說如果你口中的魔晶柱要是這麼簡單就被毀滅,萬年前神魔大戰,神乾脆就去把魔晶柱轟掉就好了,怎會讓魔族有壯大的機會。」 「既然你明白,你為何還想要參加?」 蘇菲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回答說:「首先,對菲菲而言,魔界是個新奇的地方,既然有機會能去魔界大開眼界,菲菲自然說什麼也不想放棄這大好機會。」 「第二,武癡與菲菲之間有些仇怨尚待解決,雖然直接讓遠征軍無法成立可以讓菲菲吐口怨氣,不過要是在魔界這孤立無援的地方,菲菲更可以進行報復,讓武癡後悔做出前日惹惱菲菲的舉動。」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你的緣故。」 「我!?」 「就是你這個把菲菲當作禮物送人的討厭鬼,菲菲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受過像前夜般的屈辱,從那秒鐘開始,菲菲在心底發誓,絕對要讓你日後遭受比菲菲更難受千萬倍的屈辱,還要你為前夜的事情後悔一輩子,所以你既然要菲菲別參加這遠征軍,菲菲就偏要加入給你看。」 「妳……」沒想到蘇菲竟會在這時任性起來,奧丁當場楞住不知該說些什麼。 「生氣嗎?這樣最好,跟你說,菲菲的報復現在才開始呢!」蘇菲一邊說著,一邊淘氣的對奧丁做出一個鬼臉。 蘇菲的態度,是奧丁完全始料未及的,沒想到好心警告還落得反效果,腦袋一片空白的奧丁注意到,蘇菲帶著趣意的雙眼正盯著自己,奧丁臉一紅連忙轉過身,這時語氣恢復原本的冷淡,更略帶怒意的說:「別再任性了!」 蘇菲心知奧丁的生氣只是裝出來的,眼中閃過慧黠的神采,故意說:「任性可是女人的專利,還有你幹嘛轉過身去,菲菲還想多看看你生氣的模樣呢!」 蘇菲不聽勸告的任性,讓奧丁忍不住生氣起來再說:「如果你想對我復仇,以你的智慧,相信以後多的是機會,如果你不願意聽我的勸告,執意參加遠征軍來報復我,在這之前,請你為蘇夢想想,難道你要讓蘇夢為你的復仇計畫一起送死嗎?」 「回想一下蘇芸之死的痛,相信那種椎心的痛楚,哪怕過了這些年,還是猶如昨日發生般的清晰吧!」 「你究竟……」聽著奧丁生氣起來不經思考說出的話,驚訝於奧丁竟清楚蘇芸之事,蘇菲詫異的看著奧丁。 奧丁察覺自己方才話說得太多,語氣一轉緩和柔聲說:「過去所被抹去的記憶,不管是開心的還是難過的,全都已經屬於過去,現在的你跟我都是活在當下,如何珍惜現在的生命,創造自己的未來,這才重要不是嗎?」 「要是沒有過去,現在就只有存在著空白與迷惘,而未來也只有永遠數不清的遺憾,要知道人生之所以可貴,是因為有著許多讓人難忘的回憶,哪怕這些回憶儘是痛苦與悲傷;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你的過去都是被人所捏造的虛假,那你認為你這段人生還是屬於你自己的嗎?」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總之,我言盡於此。」面對蘇菲的反問,奧丁完全不知如何反駁,無奈之下只有故作冷漠丟下話,頭也不回就直接走開。 看著奧丁逐漸離去的背影,蘇菲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口就對奧丁叫:「喂!你能為我停下時間嗎?」 背後蘇菲突然的叫喊,讓奧丁全身猛然一震,跟著緩緩轉過身來。 奧丁看著蘇菲一臉期待的表情,心中不禁回想起,那夜在南蠻荒林內摟著蘇菲的那段甜美回憶。 好一會後,隨著心中刻意壓下縈繞心頭的甜美滋味,奧丁臉上流露出一貫的冰冷,語氣出奇冷漠的說:「就算我為你停下時間,那又如何?過去所有發生過的憾事,你我永遠沒有能力去改變,就算是未來,你跟我也永遠只有短暫的交會,然後再無奈的分開。」 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奧丁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偌大的花園裡再度剩下蘇菲獨自的身影,而這一刻之間,奧丁不知道蘇菲的臉上正緩緩滑落兩行淚珠,奧丁萬萬想不到在這一瞬間,蘇菲所失去的記憶已經完全回復。 同樣的夜空之下,在聖畢斯特主城內燈火環射的廣場之上,因為廣場中央彼此對峙的兩人,使得原本該是平靜的夜晚變得緊張。 林沖一身淡黃色的無袖輕裝,露出的粗壯臂膀爬滿著青綠色的筋脈,手上緊握的朱紅血槍倒斜於背。 隨著月光斜灑,火光映射,輕觸地面的銀色槍尖不時折射出耀眼的銀光以及點點紅光,滿臉正氣的臉上聚精會神屏息以待,踏實地面的雙足像嵌住地面似的動也不動,就像矗立山巔的巨石般,隨時等待狂風暴雨的來襲。 一邊是身材比林沖整整大上兩倍的窩特斯。 一頭漂亮的鬃毛隨風飄動,巨大的身體上簡單的穿載著銀白色的胸鎧與左肩甲,胸鎧下,厚實的肌肉隨著每一次的呼吸牽動著滿身的紅色疤痕,慣用的武器雙刃巨斧如今有一半緊緊嵌入地面之中,而跟著握著雙刃巨斧斧把的右手五指時松時緊,披覆在整只右手臂上猶如大盾牌似的銀色護臂,隨之輕輕震動。 比起林沖不動如山的沉穩,雙眼泛紅全身散發出猛獸特有凶性的窩特斯,一如蓄勢待發的暴風雨,只要時機一至就要讓林沖體驗前所未有的力量。 廣場旁邊,佇立著許多對這一戰感興趣的觀眾,有神話亞瑟、冷雪冰姿凱特雅、裴琳蘿紗、日賢者、西娃以及數名皇道之雷旅團的團員,令人意外的是,此戰勝敗將被影響甚大的聖王阿波羅並未來到現場。 手持魔戰槍,把目光焦點全放在林沖身上的亞瑟,注意到現場並沒有阿波羅的蹤影,轉而對一旁裴琳蘿紗說:「你家聖王倒是信心十足,難道他真認為林沖可以毫髮無傷接下窩特斯十招嗎?」 裴琳蘿紗笑了笑,月色之下,嬌媚的笑容讓就算是霸意十足的亞瑟也怔了一下。 裴琳蘿紗看著亞瑟發怔的樣子,臉上笑意更濃,接著再嬌聲說:「林大哥的實力之高,遠在霸王您意料之外,對上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獸,就算是百招,奴家的林大哥也能輕鬆接下。」 站在亞瑟身旁的凱特雅注意到亞瑟的失態,心中妒意一湧,等裴琳蘿紗話一說完,便故意提高音量說:「把堂堂百戰獸王戲謔成無智的蠢獸,又說林沖可以輕鬆接下獸王百招,最好林沖真有這實力,別跟你的笑一樣,表裡不一。」 「奴家聽說過冷雪冰姿凱特雅……」 裴琳蘿紗正想反譏話才出口,廣場之上獸王窩特斯突然大吼一聲,震天的獅吼如悶雷般震撼著在場的每個人,而在窩特斯獅吼同時,窩特斯一手地上拔起雙刃巨斧,三步並做一步,如戰獅般衝向林沖而去。 吼聲未停,衝到林沖面前的窩特斯,龐大的軀體猛然一挺,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窩特斯高舉右手上那巨大的雙刃巨戰斧,對著眼前比自己身材小上好幾號的林沖,當頭劈下。 林沖見狀身一側,手上倒斜背後的朱紅血快速刺出,瞬間九聲鏘響接連爆出,本該劈落的雙刃戰斧在第九聲鏘響之後,整個彈起,為了不讓雙刃戰斧脫手,窩特斯全力緊握著斧把。 只是窩特斯沒想到雙刃戰斧彈開的力道之大,竟讓自己踏實的雙腳離開了地面,最後雖然成功不讓雙刃戰斧脫手,但窩特斯也連退了三步。 「你這小子好樣的!方纔那招叫什麼?」首次交手,搶攻的窩特斯反給擊退,失了顏面的窩特斯竟不怒反笑。 窩特斯有這一問,全然是因為方才交手瞬間,林沖雖然只是重複點刺而出,然而在眨眼瞬間連續刺出九槍,而且槍槍以逐次倍增的力道,準確刺上雙刃戰斧斧刃上的同一點,這一式同時兼具速度、力量與準確的槍法,讓窩特斯不但收起了原本對林沖的輕敵之心,更認知到林沖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擊退窩特斯的林沖挾槍而立,雖然第一招就佔上了上風,不過林沖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面對窩特斯的詢問,林沖也沒有半點姿態,大方客氣的說:「獸王之威也著實讓林某打從心底震驚!方纔那招名為強破天關,是林某從過去的血槍八法中演化而來的。」 林沖話才說完,窩特斯又追問說:「那孤再問你,你目前這招的極限是刺出幾槍?」 「林某極限只到十槍,如果方才獸王能強撐到林某刺出第十槍,那麼林沖此刻已敗。」林沖毫不隱瞞的說著,不慍不火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跟對手說話,而是如同跟朋友交談似的。 林沖自曝自身極限已讓眾人大感意外,就連裴琳蘿紗嬌艷的媚笑也僵在當場。 誰知林沖話說完後,獸王窩特斯大笑而出,更說:「哈哈哈!如果你的極限能刺出到十二槍,那麼孤跟你之間也不需要繼續再打下去,小子,再來囉!」 窩特斯的笑聲持續迴盪,龐大的軀體帶起雙刃戰斧迴旋劈出。 窩特斯出手的第二招,雖然同樣是充滿力道的全力一擊,不過收起了輕敵之心,窩特斯再出猛招已是毫不保留的全力出手,雙刃巨戰斧甫一劈出,連一旁觀戰的眾人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銳利刀風。 林沖看著窩特斯這一斧雖然招式簡單、破綻百出,然而從身體所感受到的強大壓力,讓林沖明白,眼前的這一招絕不簡單。 林沖試探性的虛刺而出,朱紅血才剛刺出,就遭強勁斧風盪開,臉上稍感詫異之際,窩特斯趁勢重斧橫掃而來,挾勢橫掃的雙刃戰斧既快又急,攔腰橫斬而來。 林沖見狀,瞬間拉迴盪開的朱紅血,豎直槍身,對著攔腰斬來的雙刃戰斧就是一擋。 面對窩特斯全力劈出的一斧,林沖雖然豎直槍身全力一擋,先天上體型跟力量的差距,加上自身精妙的槍法無從發揮下,窩特斯這一斧讓林沖連人帶槍整個撞飛,一直撞到廣場邊的圍牆才勉強止住。 *著圍牆才止住衝勢的林沖,衝勢一止,隨即彈身衝向廣場中央的窩特斯,手上朱紅血點綻出數不清的槍花,轉眼之間封住窩特斯全部退路,這時林沖反守為攻,過去成名的絕學血槍八法應招而出。 本來對魔術師楊心生殺意的月舞天,這時已經收回了月之痕,一臉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可是你怎麼確定雅典娜不會追入魔界?」 在月舞天拿走架在頸上的月之痕後,魔術師楊鬆了口氣,回復原來的輕鬆表情說:「說實在的,如果真惹惱了她,她才不管你在哪裡,只是以主人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擊敗她,根本連一成勝算也沒有,只有利用魔界特殊的環境配合天時削弱雅典娜的力量,主人他才有擊敗雅典娜的機會。」 雖然從沒見識過雅典娜的力量到何階段,不過既然雅典娜能擊殺龍騎士特亞修,在五年前還能奪走奧丁左眼,讓奧丁慘敗,雅典娜的實力光用想的就讓月舞天感到恐怖。 聽完魔術師楊的解釋,突然之間,月舞天赫然發現,眼前這總在搞笑的無膽小丑,有著自己所無法看透的縝密心思。 月舞天冷冷的打量著魔術師楊,眼神之冰冷讓魔術師楊全身冒出了冷汗,一會之後,月舞天慢慢移開了目光,意外的說:「想不到你這小丑除了搞笑耍冷以外,還有如此深的城府,就連我也給你騙了。」 剛剛被月舞天冷眼凝視的瞬間,魔術師楊感受到了過去只有面對雅典娜時才有的死亡感覺。 在那一瞬間之中,魔術師楊瞭解到,在月舞天冰冷的外表之下,擁有能無聲無息取走自己性命的能力,而且在那瞬間,月舞天心中的殺念不是平常虛張聲勢的脅迫,而是真正想取魔術師楊的性命。 短短的一瞬間,魔術師楊在心底暗罵自己太過多嘴,他清楚知道以月舞天的個性,絕不會容許心底所在乎的奧丁遭人設計傷害。 過去月舞天之所以不出手,那是因為她深信自身可以完全掌握住魔術師楊,可是魔術師楊方纔的多嘴,卻讓月舞天意識到,魔術師楊除了全知智慧之外,心中還有著完全超脫她所能掌握的心機。 所以月舞天在那一瞬間明白,如果繼續縱容奧丁把魔術師楊留在身邊,總有一天,奧丁跟自身絕對會被魔術師楊所設計而不知。 最後月舞天還是按下了心中的殺念,而這舉動雖讓魔術師楊鬆了口氣,不過從這刻起,月舞天成了特亞修與雅典娜外,第三個讓魔術師楊打從心底真正恐懼的人。 「唉!其實這一切都是特亞修在預知自己即將死亡之前的安排,雖然他沒想到日後會有遠征魔界的遠征軍成立,但是當初在他決定要把雅典娜引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交代我,要是雅典娜跟主人的決鬥不可避免,那就只有把戰場拉到魔界,主人才有勝算。」 刻意歎息裝出無奈的模樣,魔術師楊雖然極力想要補救方才多嘴所惹出的後果,不過月舞天心中既有成見,魔術師楊再多說什麼也沒用。 不等魔術師楊說完,月舞天就直接警告說:「夠了,總之,你明知蘇菲這時心中對奧丁還在生氣,這時奧丁找蘇菲談話只會造成反效果……現在我警告你,在你下次有計畫之前最好先告訴我,一旦讓我注意到你有所隱瞞,後果自負。」 知道月舞天不是在開玩笑,魔術師楊連忙陪笑說:「當然!當然!哈哈!」 「真是想到就氣!那個剩下來沒人要的死女人,竟然把喵喵帶走,如果下次再給我看到,我就給她一槍!」一回到房內的蘇夢就氣急敗壞的叫著。 跟著蘇夢腳步回到房內的希特,還沒進門就聽到蘇夢的憤怒叫聲,而希特才一踏進門口,一個花瓶就迎面砸來。 人稱天才魔導士的希特除了元素魔法外,還身負聖劍士盧那貝克的真傳,以他的實力,要閃過迎面砸來的花瓶,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輕鬆閃過,然而這時希特卻是不閃不避,硬著頭皮讓花瓶不偏不倚的砸上。 站在一地的花瓶碎片上,希特額頭慢慢滲出了鮮血,蘇夢沒想到希特竟然閃也不閃地故意讓花瓶砸上,一個箭步就隨便撕了塊衣角,緊緊壓住希特額頭,一邊叫:「你這白癡!怎麼反應這麼遲鈍啊!」 蘇夢嘴上不承認,不過一臉擔心的模樣卻全看在希特眼中,甜蜜的感覺縈繞心頭,希特笑了笑說:「呵呵,在女武神手下,就算是反應再快,躲得過第一次,也閃不過第二次啊!而且現在這樣也不錯。」 「去!」給希特這麼一說,蘇夢臉上一紅,不但放開了壓在希特額頭上的手,還跟著補了希特一腳,把希特踢進房內撞翻桌子。 希特一臉痛苦的揉著屁股勉強站起,跟著說:「唉唷唷,女武神的腿力果然名不虛傳,其實沒有了喵喵也沒關係,如果你想要道仙靈體,你也可以自己養一隻啊!」 蘇夢嘟著嘴生氣叫道:「我才不要什麼道仙靈體,我只要喵喵!」 看蘇夢這麼在乎喵喵,希特苦口婆心再勸告說:「妳口中的喵喵,也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與其追求別人的道仙靈體,何不自己養一隻,不但自己可以掌握道仙靈體,它還可以在你危急的時候助你一把!」 「那又不一樣,喵喵比較可愛!」 「就算月舞天肯讓喵喵待在你身旁,你也沒辦法一直把喵喵留在你身邊,因為道仙靈體離開主人過久便會消失。」 雖然希特不厭其煩的解釋,不過蘇夢只覺得不耐煩,直接打斷希特的話,任性說:「聽不懂啦!反正我只要喵喵。」 看蘇夢任性的模樣,希特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後緩緩閉上了眼。 就在希特閉上眼後,房內空氣像被抽走似的快速流失,蘇夢察覺四周異樣,下意識間身形倒飛衝出門口,一臉吃驚的盯著在房內的希特,以及希特週身出現的變化。 從門口望進去,房內的希特身體四周的氣流像水流般清晰的流動,在希特身旁浮游著一頭有著一半房間大小的藍鯨,雖然希特沒開口,不過蘇夢明白,這就是希特口中的道仙靈體。 看著這頭藍鯨以靈體的狀態悠遊在希特週身,蘇夢就像小孩般一臉新奇的叫:「真好玩,希特,我要一隻。」 聽到蘇夢的聲音,希特收回了道仙靈體笑說:「呵呵!這有什麼問題。」 在皇道之雷密室之內,結束了聖戰會議後,武癡連忙趕到,一進密室,就對裡頭遺老請教問:「遺老弟,你看了凌方的現在模樣,有何醫治方法嗎?」 遺老沉吟了一會後緩緩說:「打開封鎖的氣脈以及解除生命點滴的詛咒雖然簡單,不過凌方體內氣脈封鎖已久,就算救得回來,他也只是半個廢人。」 聽到遺老的回答,武癡神色一變,連忙再追問:「難道沒有任何的方法嗎?」 「方法是有,不過有點冒險,弄得不好,凌方可能會比現在更慘。」 遺老話才說完,休葛拉身形從牆壁鑽出更說:「遺老,你就別再賣關子了,老友已經在我主人面前誇下海口要醫好凌方,如果到時沒醫好,我這老友可會倒大楣。」 「上古神兵中的光之神兵擁有瞬間治癒的異能,而十二魔兵中有把魔兵擁有破除印咒的能力,想要醫治凌方就是同時使用光之神兵與這把魔兵,以光之神兵治癒凌方體內乾枯的氣脈,同時用這把魔兵破除生命點滴的詛咒。」 「光之神兵的主人如今就在聖畢斯特內,而遺老弟你說的魔兵,又是十二魔兵中的哪一把?」 遺老頓了頓,開口說:「魔兵名為墨菲斯之翼,就是現在怒無極手上那把魔刀!」 「這……」聽到要醫治凌方,除了光之神兵與魔刀墨菲斯之翼後,武癡臉上罩上一層苦色。 武癡所煩惱的並非是怒無極的下落,也不是擔心無法說動怒無極來協助醫治凌方,武癡真正苦惱的是如何說服凱特雅答應幫忙。 看武癡一臉煩惱模樣,休葛拉不解地問:「老友,你怎麼面有難色,以您旅團的能力,要查出怒無極的下落並不難啊,再來怒無極這人雖然手握魔刀,卻也不是好殺之人,單從之前怒無極以一人一刀在聖畢斯特城下力抗數萬魔獸的舉動看來,相信只要老友您出馬,為了日後能成功消滅魔族,怒無極定會相助。」 「老朽頭痛的並非刀斷天地怒無極,而是擁有光之上古神兵的冷雪冰姿凱特雅。」 「這怎麼說?」 沒想到武癡煩惱的竟是凱特雅,這讓休葛拉大感意外。 武癡歎了口氣解釋說:「當初神話亞瑟在古斯高城大敗有三個原因,除了因為古斯高城有特亞修外;怒無極的臨時離開,導致當傲紅池憤怒而來,亞瑟一方無人可擋其鋒,這是其二;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造成古斯高城下死靈大軍瞬間覆滅的凌方。」 「如果當初不是凌方,亞瑟要拿下古斯高城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所以凌方對亞瑟而言可是一個恥辱,你想亞瑟會答應讓冷雪冰姿凱特雅來救治凌方嗎?」 對武癡所擔心之事,休葛拉不以為然的安慰說:「可是遠征軍之事,亞瑟的表現是如此積極,加上聖戰聯軍老友你又給足了亞瑟的面子,我想亞瑟不見得會拒絕才是。」 「希望如此才好!老朽還是先去探探亞瑟的口風再設法吧!」 第十八集 聖戰會議 第九章 風谷激戰 哀嚎風谷--一座位於魔界最深處的黑色峽谷,哀嚎風谷一如其名,四周終年勁風,無數遊蕩竄飛的怨靈,不斷呼嘯而過,尖銳的哀嚎迴盪天際,使得終年陰暗的黑色峽谷更添陰森詭異的駭人氣氛。 從黑雲滿佈的黑色天空中,一道道驚雷不時打落擊上大地,在一連串的轟隆巨響中,隨著天空雷電不時閃現,當電光瞬間照亮下方黑色的地域時,清楚可見在峽谷旁的荒地上,正有一魔一人互相對峙著。 訴說著過去滄桑的白髮隨風輕揚,滿是皺紋的臉上表情,仍維持過去一貫的從容淡然,縱然身上的一襲白色長袍早因為魔獸污濁的暗綠色血漬而顯得老舊,然而這名老者背手隨意的一站卻仍不失脫俗之氣,一身仙風道骨。 就算是四周魔氣再濃烈,這名老者仍猶如出於污泥的白蓮般,一身快意的鼎立著,而這名老者,正是兩年之前孤身殺入魔界的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始終都是人族公認的天下第一人,就算深入異界,這柄人族最強的劍依舊不失其鋒芒,在哀嚎風谷特有的鐵質地表上,清楚地佈滿了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劍痕。 纏繞西門無恨週身的淡藍色光暈一閃一逝,在充滿詭異魔氣的黑色空間中,就像遙掛天際的極星。 與西門無恨對峙的,是當今魔族之王阿茲撒克。 這名縱橫魔界數百年的王者,隨著背後惡魔雙翼緩緩拍動,帶起身體輕輕的漂浮在地面之上,滿臉魔氣的英俊臉上沒有過去的輕狂,反而流露著滿足的笑容,那種笑容像是碰到對手般的喜悅,而眼中目光更有著這千年鮮少表現出來的認真與專注。 在哀嚎風谷之內,帶著鬼嘯穿梭的勁風繼續急吹,半透明的怨靈一邊哀嚎一邊竄飛而過,不動的西門無恨快意而立,任怨靈在耳邊呼嘯穿梭而不為所動,至於阿茲撒克,傲立地上三尺之上,一臉愉悅的表情,彷彿四周怨靈的鬼嘯聽在耳中,是當世最美妙的旋律。 突然黑色的天空之上,破雲而落的直雷像貫連天地般的,筆直轟上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面前的大地! 轟隆巨響聲中,隨著黑色土塵石塊擊飛而起,拍翼飛浮的阿茲撒克,這時雙手瞬間聚起兩顆拳頭大的雷球,拋向西門無恨而去! 同一時間,阿茲撒克額上的魔眼猛然開啟,一道刺眼的紅色光柱射出,並擴散覆蓋眼前所見的一切。 在紅光涵蓋範圍之內的一切事物瞬間停止,不管是原本彈飛的石塊、甚至於地面上激起的火光,都詭異的僵留在半空之上。 而在這一切靜止的空間中,除了兩顆直轟而出的雷球持續飛出外,身立紅光之中一直以來不動的西門無恨,在停頓不到半秒的時間內,也跟著動了起來。 西門無恨隨手拈起的劍指一如揮毫行草般,在面前帶起藍色的劍弧,絢爛的藍色劍芒一道接著一道在週身護旋而出。 相比阿茲撒克轟來的兩顆威能強大的雷球,西門無恨的劍氣,輕柔之中則潛藏銳利之鋒。 只見在魔眼威能之下的靜止空間中,西門無恨的雪梅劍弧,不但在無聲之中輕削斬碎了迎面而來的雷球,下一瞬間,西門無恨身形更毫無遲滯的穿越靜止的空間,來到阿茲撒克面前,刺出劍指對準阿茲撒克額上魔眼,發出一道銳利快絕的利芒。 只是鋒利的劍尖一觸及魔眼之上,不但再無法寸進,反而就像冰塊碰到火焰般詭異的溶化,把劍氣化作利劍的西門無恨一招失手,眉頭微微一皺,更注意到阿茲撒克雙眼之中詭笑的目光。 這一瞬間,西門無恨心中明白,阿茲撒克是故意讓自己接近他。 西門無恨當即想也不想,在身形騰空的狀態下,腳下雖毫無一物,然而這時西門無恨卻像踏著風般身形往後快速彈開,同時雙手劍指快點而出,數百道劍氣在空中留下藍色的弧形軌跡,分刺阿茲撒克全身而去。 「你能逃到哪裡去!」 既是故意讓西門無恨接近,阿茲撒克又豈會讓送上門的獵物逃開,在發出一聲大喝後,阿茲撒克毫不理會西門無恨快刺而來的數百道劍氣,雙手作勢奮力往上一抬,在狂猛的魔氣爆開之下,阿茲撒克前方大地整個爆炸。 數不清的銳利鐵石在爆開的魔氣推動下,由下方炸起,任西門無恨雖然察覺危險,身形彈退也晚了一步,整個人陷入阿茲撒克這一波死亡轟炸範圍之中。 西門無恨眼看下方數不清的銳利鐵石爆射而來,心中明白縱然自己有劍氣護體,要是給這鐵石擊實,也避免不了鐵石穿身的下場。 這一瞬間,西門無恨身形再急拔而起,隨著口中猛然發出一聲低喝,隨著體內冰寒的氣勁急湧而出,就見西門無恨週身五呎之內的空氣瞬間凍結。 鐵石穿射之威雖猛,一來,西門無恨拔身而上直接避過初時蓄滿魔能的鐵石,再來,又碰到西門無恨週身凍氣,所以縱然鐵石再多再銳利,在失去原有速度加上凍氣阻礙下,終究無法傷及西門無恨。 反而一開始無視西門無恨的劍氣執意出招的阿茲撒克,遭西門無恨早前發出的數百道劍氣穿身而過,魁梧強壯的魔體滿是遭劍氣貫穿的傷口。 經過方纔的交手,這一來一往之間,雖然阿茲撒克處心積慮埋下殺招,不過西門無恨憑借自己的修為以及隨機應變,終究略勝一籌。 比起阿茲撒克眼中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西門無恨的險中求勝,更顯自己處變不驚的平靜心境。 阿茲撒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千瘡百孔的貫體傷口,一咬牙,從喉頭迸出喝聲,瞬間原本滿佈傷口的身軀開始癒合,接著,阿茲撒克雙手八指上的指甲快速暴漲成長達七寸的劍甲,同時背後雙翼再猛力一拍,整個身體猶如脫弦之箭,直撲西門無恨而去。 阿茲撒克快速揮出的雙爪與空氣互相摩擦,產生刺鼻的焦味,西門無恨見狀撫袖運指迎上,藍色的劍芒劃出一道半弧,與阿茲撒克的雙爪快速交擊,迸發出萬點火光。 阿茲撒克身為魔界不敗的王者,雙手八指上七吋長的劍甲如銳勾似利劍,運化魔族絕學招起式落之際,均帶暴風怒襲、撕天滅地之威。 只是縱然阿茲撒克魔威赫赫,勘透天地自然輪迴的西門無恨也非弱者,指運劍氣化作劍,配合雪梅三十六劍快意迎上,藍色的劍芒交橫飛射,在黑色的空間中,就像持筆潑墨作畫般,充滿風花雪月下的寫意與行書風中的輕狂。 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轉眼之間交手超過百招,在八指劍甲與雪梅劍芒迸散的火光之下,暗紅色的劍甲流光與亮藍色的雪梅劍芒此起彼落,看起來雖像夜空煙火爆散般絢爛奪目,然而實際上,不管是八指劍甲還是雪梅劍芒,招起式落瞬間對彼此而言都是最致命的殺招。 只要是阿茲撒克或是西門無恨任何一方一有鬆懈,那麼這場決鬥都將立即劃下句點。 擁有不滅魔體的阿茲撒克,八指劍甲招招狂猛,或刺或抓之間,都是拼著避過身體要害,以最小的傷害,換取任何可以重創西門無恨的機會。 至於西門無恨身形快速遊走劍甲紅芒之下,劍芒揮灑招式交替進退有序,就算阿茲撒克步步進逼,西門無恨也能神色自若的即時回擊。 千招過後,這場前所未有的纏鬥仍然不分上下。 阿茲撒克殺得興起,八指劍甲越刺越快,使得西門無恨縱然再沉得住氣,原本七分守勢三分攻勢的劍式,在阿茲撒克這波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也不得不指運劍氣,把週身護得密不通風。 魔族第一對上人族第一,縱使阿茲撒克狂攻猛進,逼得西門無恨只能嚴守無暇進招,然而這兩名最強者早在過去日子以來的交手,對彼此招式瞭然於心,所以不管是阿茲撒克如何猛攻,西門無恨也能一一運起劍指擋下。 不過相反的,在同樣明白西門無恨雪梅劍招上的變化下,阿茲撒克看似瘋狂的強攻,其實也逼得西門無恨只能守備而無法做出回擊。 阿茲撒克久攻不下,體內魔氣不受控制的翻騰,原本七寸長的八指劍甲如淬了毒一般泛出點點的磷光,劍甲劃過之處,除了在黑色的空間上留下清晰的軌跡久久不散,就連下方堅硬的地表也像遭到刀刃劃過般,留下呎深的大縫。 手拈劍指運起劍氣,一次又一次擋下阿茲撒克八指劍甲連番進攻的西門無恨,這時感受到從刺來的劍甲上所傳來的更強力勁。 西門無恨露出了鮮少有的凝重表情,不到百招,在雪梅劍氣遭劍甲強力擊潰,一直以來把週身守得密不透風的雪梅劍招,終於出現了缺口。 當阿茲撒克再一指從劍招缺口強力刺入,終於,一直以來纏鬥上千招的兩名頂尖強者,終於分開! 拍翼高飛的阿茲撒克緩緩垂下雙手,右手食指劍甲上頭殘留著的紅色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方才重創西門無恨的觸感如此清晰,然而阿茲撒克臉上卻沒有半點勝利者的喜悅。 反看身形整個往後彈飛的西門無恨,一直飛到阿茲撒克面前數十步的距離後,如柳絮般輕巧落地。 那一身早沾染魔獸污血的長袍,雖然首次染上了自身的紅色鮮血,不過西門無恨臉上還是保持一貫的淡然,右手捏著劍指擺在胸前,而左手卻無力的垂落,清楚可見沿著袖口、順著指尖源源不絕的鮮血正不住滴落。 「人族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憤怒的嘶吼,意外的從方才重創西門無恨取得絕對優勢的阿茲撒克口中傳出。 只見西門無恨隨手止了左肩的傷口,一臉若無其事的說:「如你所見,老夫被你的劍甲所重創,就這麼簡單。」 誰知阿茲撒克聽完,更生氣的憤怒嘶吼大叫:「可惡!」 一聲可惡,阿茲撒克表現出前所未見的憤怒,雙眼像要冒出火似的恨恨的盯著西門無恨,英俊的臉上不但早因為憤怒而整個扭曲,單看阿茲撒克接著雙手不斷轟出一顆顆黑色焰球,大肆轟炸下方大地的宣洩舉動,可見他的憤怒原因並非真的如西門無恨口中所說的那般簡單。 阿茲撒克的宣洩舉動,造成整個大地強烈的震盪。 西門無恨見狀身體一輕,縱身退到百尺之外,待阿茲撒克不再憤怒的發出焰球,直到掩天的塵沙落盡,露出急喘著氣、滿臉恨容咬牙、緩慢拍動雙翼高飛半空之上的阿茲撒克,西門無恨淡淡說:「擊敗老夫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嗎?現在你重創了老夫,佔上八分優勢還不滿足嗎?」 阿茲撒克明白,就算西門無恨能止住肩上流不停的鮮血,不過遭到劍甲貫穿的傷口,卻避免不了被魔氣侵蝕的後果,哪怕西門無恨修為再高,也不是一時三刻之間就能化解。 所以就如西門無恨口中所說,這場決鬥至今,其實勝負明顯得很,只是諷刺的是阿茲撒克之所以憤怒,正也是因為方才重創了西門無恨。 「方纔本該十拿九穩刺穿你心窩的劍甲,你竟然能像早料到般早一步避過,但是既然你能預料到,卻又故意被我所傷,如果最後我是因為這樣擊敗了你,那早在兩年前你踏入我魔族領地,血戰我千萬魔族子民的時候,我又何必出面阻止,讓你不用因為你的愚蠢舉動而送命,你此刻的舉動真是讓人感到憤怒!」 西門無恨的舉動,對獨尊魔界,憑借實力君臨魔界,從來未逢敵手的阿茲撒克來說,可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尤其是這時,西門無恨身上的傷勢沉重,還故作無事的泰然模樣,更讓阿茲撒克憤怒,而且西門無恨口說阿茲撒克佔有八分的優勢,但話中的另一層涵義,何嘗不是說自己在如此狀態下還握有兩分的勝算。 而在這時,遠在哀嚎風谷之外,一雙銳利、冷靜透露著一絲凶性的目光,正牢牢注意著風谷之內的一切。 看著西門無恨被阿茲撒克重創、阿茲撒克發狂的舉動,這名隱於暗處的強者嘴角露出不屑的詭異笑容更說:「這名人族老頭不但實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高,沒想到一張看似無慾無求的臉下,竟然會有如此高明的心計,有這樣的對手,阿茲撒克想勝,難矣。」 「在小的眼中看來,明明是這人族老頭處於劣勢,怎麼聽路西弗大人話中之意,好像這人族老頭勝券在握?」 「阿茲撒克實力的確堪稱千年來魔族第一,如果是在對等公平的情況下,恐怕當世就只有雅典娜堪為對手。」 「路西弗大人,您越說,小的卻更模糊了,如您所說,那麼這人族老頭豈不一開始就沒有勝算,這樣如今這人族老頭又傷了一臂,怎麼反而您說阿茲撒克會敗在這人族老頭手下?」 「在對等的情況下,這名人族老頭就算再修煉百年,也不是阿茲撒克的對手,不過打從這人族老頭踏入魔界開始,表面上看來像是愚蠢的前來送死,然而實際上選擇以魔界為決鬥地點,卻是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的最重要因素。」 「路西弗大人的意思是,這人族老頭之所以能與阿茲撒克纏鬥到現在,都是因為阿茲撒克在佔盡優勢下刻意留手?」 「呵呵,當這人族老頭孤身進入魔界,阿茲撒克為了不佔他便宜,交手之前還讓這人族老頭調息回復最好的狀態,這是其一;再來,阿茲撒克心知自己擁有地利上的優勢,所以出手之中刻意壓制自己兩成的魔氣,這是其二。」 「魔族絕學講究的是毫無忌憚的瘋狂,越是極端的情緒,招式所能發揮的威力就越加強大,可是阿茲撒克一味注重公平決鬥,腦中的理智又削弱本身兩成的力量,這是其三。」 「減弱了四成力量,就算對手是人族第一人,阿茲撒克也尚有六分的勝算,這一點人族老頭知道,阿茲撒克本身也明白。」 「然而方才人族老頭在預測到阿茲撒克的招式下,卻又故意傷在阿茲撒克的劍甲之下,乍看之下,似乎是人族老頭刻意激怒阿茲撒克,要讓阿茲撒克在憤怒下發揮出完全力量的舉動,然而實際上,阿茲撒克接下來將會因此封印自己左臂以求公平決鬥。」 「在考慮到人族老頭沒有魔體自愈,實力勢必因為傷勢大打折扣下,阿茲撒克再出手勢必再壓下四成力量,單以兩成的力量對敵,原本六分的勝算,如今就連一分也不剩。」 「路西弗大人的意思是,這人族老頭用自己的一條手臂,換取阿茲撒克四成的力量?」 「沒錯,過度的自信跟愚蠢至極的自負,就是阿茲撒克落敗的最終原因。」 「那路西弗大人您要等到勝負分出才要出手嗎?還是……」 「這我自有打算,你去通知撒旦,跟他說時機將至,要他做好準備。」 「是的,路西弗大人!」 「阿茲撒克、西門無恨,當你們勝負分出的同時,也將是魔界易主、人族變天的時候來臨!」 看透了哀嚎風谷內戰況的一番談話,在部下離去後,路西弗臉上露出邪惡的冷笑。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一章 異數 在聖畢斯特主城廣場上,獸王窩特斯與聖者之都代表林沖的十招之賭,隨著林沖轉守為攻,運起手上朱紅血槍,發動一連串目不暇給的快絕攻勢下,早前挾帶魔兵開天闢地之威的獸王窩特斯,沒了前兩招的威勢,反落入狼狽揮斧格擋步步敗退的地步。 一旁的亞瑟對林沖時機的掌握、槍法的精妙,心中讚歎流露於外,同時明白了裴琳蘿紗早前對林沖所表現出來的自信,並非單純來自個人的私心崇拜。 而在亞瑟身旁,同樣以槍為武器的凱特雅,看著林沖把朱紅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朱紅血在手猶如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如鞭般從無法預測的角度刺出,也可以如箭般快到只能聽見聲音而無法捕捉槍勢動向,一向以來眼高於頂的冷雪冰姿凱特雅,這時首次佩服起除了亞瑟以外的男人。 裴琳蘿紗看著林沖大顯神通,臉上的笑容更媚更甜,美麗的雙眼緊緊看著林沖,眼中根本不在乎旁人視線對眼前林沖流露出崇拜、愛戀的目光。 這時,廣場中央大家眼中纏鬥的兩人突然分開,停止攻擊的是佔上風的林沖,而感到錯愕奇怪的不是旁邊觀戰的眾人,反而是節節敗退的獸王窩特斯。 林沖退開後,一個簡單的挺腰收槍動作,方才搶攻時所散發的氣勢,如船過水無痕似的在頃息之間化作無形,卻沒有給人半點刻意或勉強的感覺。 獸王窩特斯注意到林沖眼中再無戰意,想到方才自己那狼狽的模樣,窩特斯像宣洩心中怒氣似的,重揮手上雙刃巨戰斧往腳邊地上重重劈落,然後對林沖叫:「再來再來,現在開始進行第二回合!」 「十招已過,林某全身毫髮無傷,還請獸王遵守約定。」 看著林沖真無再出手的意願,窩特斯心有不甘連忙再說:「不夠不夠,你與孤再打個三百回合,不管結果怎樣,孤都再多派出萬名獸人支援聖戰聯軍。」 窩特斯為了一己私慾,竟提出損己的條件向林沖叫戰。 只是林沖仍是沒有出手的慾望,硬是拋下一臉期待的窩特斯,對一旁裴琳蘿紗使個眼色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旁凱特雅上前阻止說:「等等,會議上說的是你要接獸王十招,而不是你跟獸王交手十招,看方纔的樣子,你也只接了獸王兩招,還有八招才是。」 凱特雅這時開口,明顯是故意針對裴琳蘿紗早前不客氣的態度。 裴琳蘿紗正要回嘴,林沖拍了拍裴琳蘿紗肩膀,轉身面對凱特雅的質疑,面無表情的解釋說:「林某方才總共刺出了七十八槍,獸王表面看似給林某逼得轉攻為守,然而實際上,獸王方纔的防禦中,每三斧就有一斧是趁林某槍式轉換的同時伺機反擊。 「而且獸王最後的兩斧,更是捨身搏命的進擊,帝后若有質疑林某所說,相信憑霸王眼力該是一目瞭然,要是眾人不服這結果,林某深信,就算沒有獸人族,聖戰聯軍的戰力也不會有所衰減。」 林沖話說完後,客氣的對在場眾人一揖,便帶著裴琳蘿紗離去。 啞口無言的凱特雅望向身旁的亞瑟,一看亞瑟雙眼讚賞的點了點頭,凱特雅才知道林沖實力之高、槍法之快,已經遠超自己目光所能捕捉。 「好個林沖,不愧為傲紅池最驕傲的弟子,要是洛雷巴斯能有林沖一半實力,那麼本王霸業指日可待。」 亞瑟不在乎在場的眾人,逕自說出對林沖的高評價。 獸王窩特斯聽到,一臉不服的大叫說:「孤方才可是還沒使用雙刃巨戰斧的魔能,如果孤發動雙刃巨戰斧的魔能,敗的一定是他。」 廣場上之戰既已結束,知道結果的日賢者不再逗留,轉身跟著林沖腳步也要離開,離去前聽到窩特斯不服氣的言語,日賢者頭也不回腳步未停,自言自語說:「過去名劍百器之一的朱紅血,因為槍身鮮紅似血因而得名,而鑄造成分不明的槍身上滿佈細孔,可瞬間化去當世一切元素攻擊魔法、或是吸收對手攻擊魔法轉為己用,所以朱紅血與昔日魔導院裡獵殺魔導士的噬靈魔劍,並稱魔道天敵。」 日賢者雖是自言自語,但是聲音卻是清楚的傳至眾人耳中,而這言下之意,就是要讓窩特斯知道,就算雙刃巨戰斧魔能再強,也無法改變原有結果。 日賢者走後,窩特斯走到亞瑟身旁,意外的發出大笑說:「哈……老戰友,你知道嗎?孤突然開始覺得擁有魔兵,真是一件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興奮的事。」 與窩特斯有著同樣想法的亞瑟,雙眼發亮的回應說:「可不是嗎?就單純以武者的立場來說,魔兵的宿命還有與神兵立場上的對立,單是想到,就足以讓人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一旁的凱特雅看著亞瑟與窩特斯相視而笑的模樣,嘴巴雖然沒說,神色上卻藏不住對亞瑟的擔心。 在凱特雅眼中,亞瑟一直是夜空中最耀眼的彗星,從過去率領鐵騎南征北討,追求別人想都不敢想的神話霸業,神話亞瑟那雙充滿著堅持、霸氣的雙眼,總是比別人看到更遠更深的地方。 也因為亞瑟這讓人信服的王者魅力,所以不論是智冠群謀的六韜,還是眼高於頂的自己,都甘於跟隨亞瑟的腳步。 只是這次跟著亞瑟復出,亞瑟遠勝過去強勢霸道的作風,看在凱特雅眼中,也讓她感到如今這顆彗星雖然綻放著前所未見的耀眼光芒,但過於強勢的態度,卻也使人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安。 看著這位讓自己傾心、甘願付出青春歲月,甚至獻出生命的不世霸王,想到以前的亞瑟做事還留三分餘地,加上還有六韜在旁出謀獻策,所以不管敵人再強或是局勢再混亂,亞瑟總能一次又一次擊敗對手,獲得最後勝利,至於現在的亞瑟,強勢霸道到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單看這次來到聖畢斯特,一路上,亞瑟完全不照六韜的計策,執意滅掉聖畢斯特周圍要塞,完全不留半點活口;在與武癡交手時,雖然純粹試探沒用上全力,但只要當時武癡一有空隙,凱特雅相信亞瑟也不會有所留情。 如今再聽亞瑟話意,亞瑟的野心已延燒到神秘的魔界,對他而言,不只是魔族,恐怕就連遠征軍裡的成員,亦全是阻礙他走上稱霸三界霸業之路上的絆腳石。 在擺飾簡單的奧丁房內,早前殺意瀰漫的冷冽感,如今全被詭異的氣氛所取代。 房內的兩人,不管是冷若冰霜的月舞天,還是嘻皮笑臉的魔術師楊,如今都對著房內的某樣東西露出錯愕不敢相信的神情。 月舞天完完全全楞住,愕然的表情讓身上的冷酷氣息蕩然無存;至於魔術師楊則不改誇張搞笑本色,睜著大大的眼睛,拉長整個垮下來幾乎碰到地板的下巴,面對眼前所見的東西,喉頭像被東西梗住似的,久久吐不出半個字來。 月舞天與魔術師楊這兩人的錯愕,全來自於目前漂浮在兩人面前的一本怪書,一本表面散發詭異綠光、跟魔法百科全書一樣厚重的奇異怪書。 怪書封面上儘是像小孩塗鴉似的抽像圖畫,給人一種完全摸不著邊際的想像空間,泛著青色光芒的鐵灰色鋼鐵鎖鏈,一圈圈的捆在怪書上頭,鎖鏈的兩端,則被一顆誇張巨大的鎖頭牢牢嵌鎖住。 好久之後,魔術師楊睜大的雙眼仍沒有離開過漂浮在面前的怪書,從整個拉長垮下來的嘴巴內,硬是從喉頭擠出聲音問說:「聖女大人,你不是說道仙靈體全都是以生物的形體出現,可是眼前我的道仙靈體,怎麼看不出來有半點『生物』的樣子?」 原來漂浮在兩人眼前的這本怪書,竟是魔術師楊的道仙靈體。 月舞天對於魔術師楊所提出的問題,只是無言的搖了搖頭,面對這完全超乎常理、超脫原本設定的道仙靈體,無數的為什麼同樣縈繞在月舞天心中,成為無解的疑惑。 早前奧丁的道仙靈體已經夠讓人吃驚,現在魔術師楊的道仙靈體更是讓人無言以對。 看著眼前這本上頭捆著鎖鏈還鎖上大鎖的怪書,月舞天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後像是找到答案似的繃起臉來,回復平日冰冷的表情。 隨著冰冷不帶感情的視線抽離了眼前怪書,跟著落到一臉渴望、希望從自己身上得到解答的魔術師楊臉上,月舞天雙唇微張,幾次欲言又止後,終於把話說出口:「你跟你主人都是怪人,道仙靈體自然也是一個怪樣!這有何好奇怪的。」 哪想得到結果竟是如此不負責任的回答,魔術師楊楞了楞。 看著月舞天竟能毫無表情的說出如此讓人噴飯的回答,魔術師楊搔了搔頭,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隨口再問:「那……若以聖女大人您敏銳的眼光來看,這『頭』書該是啥屬性?」 月舞天根本就還想不通為何魔術師楊的道仙靈體會是一本書,所以自然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反正方才不負責任的回答,魔術師楊也沒說什麼,所以這次月舞天索性再不負責任的繼續回答說:「風火水地雷光暗冰,隨便一個吧!」 聽著魔法元素九大屬性,月舞天一口氣連說了八個,魔術師楊楞了楞,終於放棄的感歎說:「修道院的發明,果真是讓人驚奇不斷、讚歎連連…… 「過去有一把看起來明明就是玩具劍,還號稱是最強道器的天劫,現在則是有長得像書,卻是連打開都不能的道仙靈體,難怪月之痕千年來在修道院獨佔鰲頭,無人可與其爭鋒。」 月舞天聽出魔術師楊話中帶著濃厚的反諷意味,心中不悅的冷冷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外頭奧丁聲音率先傳來說:「道仙靈體能與自己的主人心靈交談,你何不試看看?」 隨著聲音來到,幾乎同時從外頭走進來的奧丁一臉嚴肅凝重的模樣,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奧丁此刻的心情極差無比。 而魔術師楊正專注於眼前的怪書,腦中思緒翻轉,試圖要從全知智慧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根本就沒注意到奧丁的進入,對於奧丁的建議,魔術師楊也只當又是月舞天在賣弄聖女式的冷笑話,當即想也不想就不客氣的回斥說:「跟一本書心靈溝通!這是哪門子狗屁意見啊!」 「那就什麼都不用說,我先一劍砍了這本書,再一劍殺了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用傢伙。」心情差到極點的奧丁,一手按上掛在腰上的魔劍太月劍柄,同時冰冷的不客氣說著,這時奧丁右眼中射出冷冽的殺意,整間房內就像溫度瞬間給抽走似的變得森寒。 月舞天看出奧丁是真的動了殺念,雖說月舞天從來都不希望奧丁身旁有魔術師楊這樣的人存在,然而念及早前魔術師楊的親口保證,月舞天還是在第一時間上前擋在奧丁面前。 她一邊示意要奧丁暫息怒氣,一邊對魔術師楊說:「道仙靈體不管形體如何,都一定有它特別的能力存在。 「而且正常來說,道仙靈體最需要的就是成長的時間,現在就算它跟原本所知有點出入,然而既然道仙靈體都已經孵化出來,你何不依造你主人的建議,與這怪書用心靈交談看看吧!」 明白若不是月舞天及時出面擋在自己跟奧丁面前,奧丁的劍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劍砍下,魔術師楊驚魂未定吞了幾口口水後,連忙附和說:「聖女大人說的是,小的這就試看看,呵呵……」 魔術師楊話中最後的尷尬笑聲,明顯是要緩和奧丁身上的殺意。 也不知是魔術師楊的笑聲發揮了作用,或是奧丁看在月舞天面子不再跟他計較,奧丁的手離開了腰上的魔劍太月,逕自走向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而就在魔術師楊聽著月舞天的話,試著與身旁怪書心靈溝通之際,這本浮在眾人面前的怪書,開始有了動作。 只聽怪書上頭的大鎖在發出了一聲喀鉲聲響後,自行打開,跟著捆在上頭的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響後,也鬆開了對怪書的束縛,終於一直緊緊闔上的怪書慢慢打開。 隨著泛黃的書頁快速的翻動,不一會,一張書頁脫飛而出,跟著怪書再度闔上、鎖鏈再度捆上自己加上大鎖。 而這張泛黃的老舊書頁,緩緩的漂浮在眾人面前,上頭浮出如血般鮮紅的文字,清楚寫著:被鎖鏈捆住的惡魔腦中閃過邪惡的念頭,被設計的小丑將從這刻起體驗夢魘的恐怖,遊蕩於日與夜的交界,試著瞭解書中的話語才能獲得關鍵的鑰匙。千萬別以為眼前所見的一切全是假像,虛幻的背後往往才是最要命的死亡威脅,從這刻開始每個暗夜都變得恐怖,與遊蕩人間的幽魂共處才是你擺脫夢魘的唯一機會。短短的一個月多風也多雨,幸運看到金色的十字架表示再來的日子開始放晴,仍需小心再來的遙遠旅程,你所搭乘的大船將被大海吞噬,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你切記跟緊站在鏡子面前的男人,阻止這男人丟棄手上鏡子是你唯一活命的契機。 看著泛黃的書頁上透露詭異神秘訊息的文字,就在月舞天跟奧丁心中都試著想解讀這串文字背後含意的同時,魔術師楊率先不以為然的叫:「這是啥意思啊?體驗夢魘的恐怖?還要去書中找鑰匙! 「第二段還勉強看得懂,它說我會做惡夢,最好找一個鬼陪伴才不會做惡夢,廢話!有誰跟鬼共處還睡得著啊!第三段更扯,還天氣預測咧,還說什麼我搭乘的大船將被大海吞噬,什麼要活命,就要跟緊站在鏡子前面的男人,還要盡力阻止他讓人想吐的自戀行為!」 奧丁聽著魔術師楊扯開喉嚨不斷對著預言文做出嚴厲的批判,臉上不動聲色的同時,其實心中早已經解讀出這段文字大概的意思。 看著魔術師楊對這篇預言擺出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奧丁在與月舞天交換了一下眼色後,月舞天冷冷說:「就算這道仙靈體擁有預知的能力,也未免太不乾脆,簡直就跟主人同一個樣。」 對這預言內容心裡有數的奧丁,在月舞天話說完後,冷然的調侃接著說:「看來小丑你的生活,在未來的這個月會過得很多采多姿,身為主人的我,期待著你能活到看到金色十字架的那一天。」 魔術師楊從奧丁話中之意明白,奧丁不但已經解讀出這篇預言文中的玄機,更明顯表態絕對不出手援助。 魔術師楊訝異之際,心中同時湧現不好的預感,正想開口,奧丁卻嘴角一揚,冷然再說:「書頁裡頭既然明顯提示了避開危險的方法,憑你的全知智慧要應付再來的一切,相信是再簡單不過。」 奧丁的一句明顯提示,更讓魔術師楊確定了心中所想沒錯,心中一急,連忙緊張大叫:「全知智慧只是局限於常理、理論性的知識,可沒包括推理解謎等等這一類的腦筋急轉彎……如果主人你不幫我,小的恐怕很快就要去找特亞修作伴了。」 面對魔術師楊一臉緊張的誇張樣子,奧丁倒是表現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說:「反正你也只會幫倒忙,沒有你或許我還落得清靜。」 這時月舞天也幫口說:「反正這一切的開始都有徵兆,在這之前,你不需要過度擔心吧。」 看著奧丁跟月舞天毫不關心的態度,一想到月舞天的道仙靈體--零既聽話又可愛,而且還有著月之痕跨越空間的特殊能力,相比下來,自己的道仙靈體則是一本怪到不能再怪的預言書,魔術師楊忍不住感歎說:「唉!同樣是道仙靈體,怎麼差這麼多!」 對魔術師楊的抱怨,奧丁不以為然的說:「要是這道仙靈體的預言準確度夠高,讓你早一步提前做下預防,這還不好嗎?」 奧丁雖然說得沒錯,但是魔術師楊也有自己的想法,礙於奧丁陰晴不定的心情,魔術師楊嘴巴不說,心中卻暗罵:「連全知智慧都無法完全解讀出的預言,這鬼預言誰看得懂啊!要是每次預言都這麼怪,總有一天我會還沒解開這預言,就給這鬼預言搞到發瘋。」 而月舞天恍若看透魔術師楊心中所想,開口說:「道仙靈體的成長空間、特定習性或行為模式,這都只有身為道仙靈體的主人才會知道,在我看來,預言書的預言應該有著固定的模式,相信只要找到方法解開這篇預言中的暗示,日後定可循同樣方法解開其他預言。」 魔術師楊看了看書頁上的預言,再轉頭看漂浮在半空中的怪怪預言書,心中卻想到:「如果這道仙靈體預言這麼準,性情又是跟我同一個樣,那就有得我傷腦筋了。」 擁有全知智慧的魔術師楊,有著與特亞修截然不同的狡猾心機。 特亞修的智慧,來自過去累積以來的無數經驗,對貫徹自身天命的特亞修而說,千機算盡,哪怕是最後要賠上自己的性命,特亞修也不會有半點的後悔。 而魔術師楊的狡猾,則完全來自於自己私心的考量。 對他而言,要想在雲夢大陸平安的活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逢迎、欺騙與偽裝,而也就這六字生存要訣,造就了他裝瘋賣傻、搞笑無能的假像。 雖然在古斯高城一役中,魔術師楊曾被特亞修設計推下城去,不得已之下,在世人面前展現了無人能及的魔法牌實力,但是特亞修最後還是顧及了魔術師楊的生存原則,利用凌方的箭,讓魔術師楊得以現在世人所認知的形象繼續活著。 現在有了道仙靈體,對魔術師楊而言,預言書的出現,雖然一如奧丁所說可以提早預知未來的危險,但是另一方面,卻也讓魔術師楊本身的能力極限、還有他心中的計畫,毫無保留的袒露在每篇預言之中。 只是諷刺的是,對預言文中所透露的訊息,奧丁能在短短時間內解開,然而魔術師楊的全知智慧,卻反而成為解讀預言的最大障礙,因為這在奧丁眼中再簡單不過的預言文,魔術師楊反因為擁有全知智慧,不自覺的把這原本簡單的預言整個複雜化,徹底應驗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 此時此刻,除了魔術師楊的道仙靈體預言書外,同樣在希特這邊,也因為蘇夢的道仙靈體的誕生,而正延燒著女武神的怒焰。 「你這白癡,還不跟我說清楚為何我的道仙靈體會是這模樣,如果你不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就算你真是天才,我也打得你變白癡!」 蘇夢捲起袖子憤怒叫著,一頭紅髮、冒火的雙眼,周圍的景象,更因為體內溫度不斷攀高而整個扭曲。 情況演變成如此,是希特當初始料未及。 看著蘇夢的道仙靈體,希特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解釋,再看著蘇夢氣炸捲起袖子做勢要揍人的模樣,希特臉上表情看起來是驚慌,其實心裡是大笑到都快翻過去,要不是礙於蘇夢那雙眼冒火,一副要把人碎屍萬段的模樣,希特還真想不顧形象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滾著大笑。 比起自己或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蘇夢的道仙靈體,大致看來也是正常隨處可見的動物,只是這只動物多了些東西,雖有著蘇夢的特質,然而眼前這主人與寵物的搭配看在希特眼中,卻是可笑極了。 「其實這隻小動物也不錯啊,看它雙眼冒火、殺氣騰騰的模樣,簡直跟你一模一樣。唉唷!」 為了撫平蘇夢的怒氣,希特嘗試安慰的說著,只是話還沒說完,蘇夢的重拳卻已經不客氣的揮來,希特又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給蘇夢一拳打飛出去。 蘇夢一拳得手,下一拳又快速補上,這由憤怒的女武神所揮出的連環快拳,打得希特慘叫連連,毫無還手餘地。 好不容易蘇夢終於打累了,停下了手,看著傷痕纍纍躺在地上哀號不斷的希特,蘇夢餘怒未平的罵:「你竟然說我跟豬長得一模一樣!你找死啊!」 趁著蘇夢稍做喘息的時候,希特一邊喊痛一邊撐起身體,面對著雙眼冒火的蘇夢,希特賠著笑臉解釋說:「不不……它不是普通的豬,是可愛逗趣又愛生氣,有翅膀的飛天小山豬!」 一如希特所說,蘇夢的道仙靈體正是一頭嘴邊突出兩根小小尖牙,背後長著一對小翅膀,突出的豬鼻頭還不斷噴著小火的飛天小山豬。 遺承著蘇夢火爆的個性,這飛天小山豬雙眼與蘇夢一樣都帶著明顯的怒意,也比起一般道仙靈體剛孵化出來虛弱的模樣,顯得格外有精神。 希特一邊對蘇夢賠笑解釋,一邊偷偷看著蘇夢,與飛在蘇夢身旁的噴火飛天小山豬。這同樣冒火憤怒的主人與寵物,讓希特終於再憋不住笑,竟就當著蘇夢的面,抱著肚子不要命的大笑起來。而希特這一笑,自然也為自己帶來淒慘的下場。最後當蘇夢帶著趕都趕不走的噴火飛天小山豬氣沖沖的離開,奄奄一息躺在房內的希特,已經斷了好幾根肋骨,全身好幾處骨折,如果不是身為天才魔導士的希特有中級以上的治癒魔法,現在上古神兵戰士又要再多添一名病號。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二章 神的邀約 聖畢斯特的夜晚,總是在一盞盞的燈火點亮之下,猶如白晝般明亮。 在筆直遠到看不到盡頭的大街之上,處處擠滿著逛街的遊人、採買的商人,在這裡沒有種族的歧視,也沒有職業上的貴賤,一如自有聖畢斯特開始以來的傳統--平等。 方纔還在跟魔術師楊與月舞天研究預言書的奧丁,如今慢慢走出了如堡壘般的旅團總部,轉而踏上了人潮洶湧的大街。 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們,奧丁心中卻絲毫感染不到週遭熱鬧的氣氛,此時此刻腦中所想、心中所思的,全是近日來所碰到的一切事物。 強勢霸道的亞瑟、來歷不明的武癡、天才洋溢的希特、冷眼旁觀的阿波羅,加上心思難測的露塔娜娜……讓這次原本再簡單不過的聖戰聯盟,變得複雜許多。 表面上看似團結和諧,檯面下卻是勾心鬥角,就算是行事低調、看似懦弱的聖畢斯特城主,也絕非表面所見的愚笨懦弱。 在聖戰會議上,擔任召集人的聖畢斯特城主一句話也沒說,反而讓武癡代表自己說出了毀滅魔界的計畫,表面上看來,這聖畢斯特城主就跟外表一般的無能,然而在奧丁的眼中,卻全然不是這個樣,雖然說不上來,但奧丁自己的確察覺到了,這整件事情有著啟人疑竇的地方。 再想到阿波羅的出現,上古魔道再度現世,說明了諸神自身對消滅魔族的決心,同時想到阿波羅又以自己的面貌出現,在這一瞬間,奧丁突然意識到,這次阿波羅的出現,大有取代自己上古魔道繼承人身份、帶領神兵戰士對抗魔族的意味存在。 另外,露塔娜娜的反應,也是讓奧丁覺得奇怪的地方。 雖然露塔娜娜對聽到摧毀魔晶柱,可以消滅整個魔族一事感到訝異,但是對魔界遠征軍的成立所表現的態度,卻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模樣,彷彿遠征魔界一事早就被安排好似的。 奧丁在腦中,不斷的把這幾天來的事連串起來,其中最想不透的,是亞瑟為何會選擇跟隨魔界遠征軍一同前往魔界。 明白亞瑟與魔族一直暗中有所勾結是不爭的事實,但若以著過去亞瑟的行為模式推斷,他應該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聯合魔族佔領整個雲夢大陸的大好機會,只是亞瑟又為何會放棄這大好機會? 安靜跟在奧丁後面的是一臉冷酷的月舞天,一向給人冷冽的銀瞳,此時也是充塞著複雜難懂的情感。 看著前面奧丁的背影,不自覺的回想到第一次見到奧丁的情景。 奧丁是與凌方潛入朱門被自己發現,而有了第一次交手,那時的奧丁臉上寫滿著年少的衝動,雖說隨手揚起都是前所未見的強力魔法,但是對敵經驗的不足,卻也導致破綻百出。 想到那時候的奧丁不過是個行事衝動、思想簡單的魔導士,月舞天臉上泛出淡淡的笑容。 首次真正注意到奧丁這個人,是在女神之塔事件過後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把奧丁帶回修道院的目的,原本純粹是想獲得上古魔道的秘密。 然而當藉用咒術接觸到奧丁內心中的世界後,看著奧丁這一路上從初次獲得上古魔道力量的感動興奮、體驗到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震撼與恐懼、可以為了只見過一面的女孩衝上梁山泊、為了蘭妮雅怒滅摩勒斯、就算神之枷鎖加身,仍執意硬闖女神之塔,而這一切真正讓月舞天有所共鳴的,是奧丁想要放棄上古魔道,卻又身受天命束縛的無奈……想到此,月舞天臉上淺而淡的笑容慢慢轉成苦澀。 回想自己從毫無所知的小女孩,在被帶回修道院後,繼承了道器月之痕,搖身一變成了修道院聖女……雖說一夕之間從沒沒無聞的女孩,躍居萬人之上的聖女月舞天,更身負舞月訣,讓自己在雲夢大陸年輕一輩中難逢敵手,但是,為了這一切,卻必須徹底隱藏自己所有的情感。 更因為宣誓過要領導修道院擊敗魔導院,也把消滅魔族當成身為聖女必須承擔的宿命,所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在以消滅魔族為宿命、為己任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捨去,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如今雖然已經不再是修道院聖女,但是對月舞天而言,這一條漫長且滿佈荊棘的路,卻還是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就某些地方來說,走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太多跟自己相似的地方,同樣擔負著沉重到讓人喘不過氣的使命,同樣刻意隱藏自身的情感,表面看似冷酷的面容之下,其實是由許多的無奈支撐著,聽似堅決的步伐,沒有人可以想像,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經歷過內心無數的掙扎。 也因為這些相似點,月舞天對現在奧丁表面裝著對蘭妮雅不在乎、故作無情的面對蘇菲等舉動,可以完全體會奧丁在這無情表面下心中的痛苦與掙扎,因為奧丁跟自己是完全同樣的一種人--一種潛意識裡叛逆,卻因為世事的演變,只好無奈接受的孤獨之人。 如今眼前的這個奧丁,比起第一次見面時沉穩內斂了許多,不知何時開始,奧丁變得難測難懂,口中的話也開始有所保留,做起事來不再衝動莽撞,明顯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回想著方才在房內,奧丁與魔術師楊的那段談話,從奧丁一看到預言文那瞬間眼神中的變化,月舞天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奧丁不但已經解讀出了預言文的內容,更看到了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 再從奧丁對魔術師楊生死毫不在乎的冷漠態度,月舞天也明白奧丁心中有著打算,暗地裡正在策畫著某件事。 心思各異的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離了喧鬧的夜街,周圍的嘈雜被遠遠的拋在身後,當後方的聲音由小聲到完全消失,不自覺間,兩人走到了街區外偏僻無人的城角處,而這時走在前頭的奧丁突然停下了腳步。 幾秒鐘的沉默後,月舞天心覺有異正要走上前去,這時奧丁開口說:「看來你等我很久了,聖王阿波羅!」 奧丁話才說完,從角落陰暗處,阿波羅的身影慢慢走出,一身超凡的神態,讓奧丁身後的月舞天也不禁雙眼為之一亮。 這時阿波羅笑著回應:「吾一直都等待能與你單獨談話的機會,就算是要吾必須再多等一晚,只要你肯單獨與吾談談,那也是值得。」 月舞天從奧丁身後走出,雖然心中對阿波羅一身超凡的神態感到折服,然而嘴裡還是冰冷不客氣的說:「以聖王崇高的身份地位,要找奧丁聊天,該不是難事,何必把自己說得這麼委屈。」 「呵呵,同樣身負萬人期望,吾心中的難處,相信聖女應該可以體驗。」 阿波羅的話雖然說得懇切,然而聽在已經失去聖女之位的月舞天耳中,卻格外刺耳。 正想反譏回去,奧丁卻伸手阻止了月舞天再開口,說:「聖女,請先回吧!我也有些話想跟這位名震西方、創立太陽神教的聖王單獨談談。」 「可是……」雖然奧丁如此要求,但是月舞天心中卻感到不放心。 月舞天心中猶豫之際雙眼怔怔的看著奧丁,希望奧丁能打消念頭。 奧丁雖看出月舞天心中的顧慮,卻仍堅決說:「放心吧!我的實力足以自保,而且我與聖王也有段淵源,再說若聖王想要慫恿什麼,我也有自信以自己的智慧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既然奧丁都這麼說,月舞天就算再不願也只有轉身離開。 奧丁這才回頭對阿波羅說:「在開始你我的談話之前,我想先知道你是以哪一個身份跟我談話,是太陽神教教主?或是元素諸神代表?」 「吾雖是以神的身份跟你談話,卻並非代表其餘諸神,還有,吾也必須先跟你說清楚,再來的交談純粹是吾與你之間的私下交談,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今日的交談都是你與吾之間的秘密,吾不會跟其他人提起,同樣的,吾也希望你不要把今日的交談告知任何人,這是彼此間的尊重,也是吾的堅持。」 明白阿波羅今夜邀談絕不單純,奧丁沉默了好一會後,應承說:「看你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如果我不答應,恐怕你也不會再跟我談下去,只是想要瞞過神的耳目,這可不是我區區說一句答應這麼簡單。」 「當然,不過吾相信憑你現在的能力,要讓神不知鬼不覺,這應該難不倒你才是。」阿波羅客氣說著,看向奧丁的眼神透露著有心試探的意味。 奧丁心中有數,語帶挑釁說:「方法當然是有,只要利用魔族秘法創造出一個臨時的空間,別說神,就算是雅典娜也無法知道我們交談的內容,只是這魔族秘法名為『禁咒封神』,你有這勇氣踏入嗎?」 「如果吾連這點勇氣都沒,今夜就不需要來找你說話。」 就在阿波羅話說完後,奧丁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太月,只聽奧丁發出一聲低喝,魔劍太月劍鋒上開始泛出紅色的劍芒,接著奧丁揮起太月在四周劃下數個奇異符文,低聲唱吟起魔族古老的解封咒術。 瞬間下方大地就以奧丁為中心,一塊黑色的圓影往外整個擴散,把奧丁跟阿波羅吞噬進去,跟著隨著黑影消失,街上再無奧丁與阿波羅的氣息。 儘管痛扁了希特一頓,心中怒氣卻仍未平息的蘇夢,一路氣沖沖走回自己的房內,才進入屋內,就看到蘇菲一臉悠閒的坐在房內看書,氣急敗壞的蘇夢故意重重關上門,想要藉此吸引蘇菲注意,誰知蘇菲卻裝做沒聽到似的。 蘇夢上前一把拿下蘇菲手上的書,抱怨叫:「喂!大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明知道我在生氣還不安慰我!」 「呵呵,大姐就是因為知道你在生氣,所以才不說話,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去,你是我大姐又不是其他人,怕什麼!」 雖然打從蘇夢踏進門來就已經知道蘇夢生氣的原因,不過蘇菲還是明知故問笑說:「呵呵,好啦好啦!究竟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敢惹我們智慧與美貌兼備的女武神生氣啊?」 「哼!除了那個白癡以外還會有誰。」想到希特那嘲笑的嘴臉就忍不住生氣,蘇夢這時氣得連希特的名字都不想提,改用白癡代替。 「難道是因為你身後這只可愛的小動物?」 循著蘇菲含笑的眼神,蘇夢迴頭看了跟在身後的小飛豬一眼,點頭叫:「別再提了,我看到這隻豬心中就有氣,怎麼趕都趕不走,害我走在路上都被人偷笑。」 蘇菲笑笑的看著蘇夢身旁的小飛豬,雙眼發亮的輕鬆說:「怎會,很可愛啊!尤其是背後這對小翅膀,還有它一臉生氣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可愛我是不否認,但是它是一隻豬耶!」 蘇菲心中明白若要平息蘇夢怒氣,就要先讓蘇夢肯定小飛豬的能力,所以蘇菲輕輕一笑接著再說:「呵呵,那又如何,這只道仙靈體的屬性、能力、個性,簡直就是你的翻版,以夢妹你無人能及的元素掌控能力,你的道仙靈體比起之前那隻貓來得厲害多了,不信你看有誰的道仙靈體不但可愛又有翅膀,還會噴火?」 原本還排斥自己道仙靈體的蘇夢,一聽蘇菲這麼說,臉上怒氣明顯消去許多,再回頭看著自己的道仙靈體,此刻看來倒也沒感到丟臉,反而覺得這小飛豬越看越惹人喜歡。 蘇菲眼看蘇夢臉上怒意漸退,便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而這時蘇夢一邊撫摸著小飛豬,一邊疑惑問:「大姐,你怎會知道道仙靈體啊?」 「呵呵,誰叫大姐是負責動腦筋的人,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害可愛的妹妹讓人設計利用怎麼辦。」 「那當日,大姐你怎麼沒有跟我說喵喵是那個剩下來沒人要的道仙靈體?」 提到月舞天的道仙靈體,蘇菲輕輕放下了書,笑著回答說:「一來,大姐想知道月舞天有何計畫,二來,當時夢妹你又表現出一副誰搶走喵喵就要跟他拚命的模樣,而且只要喵喵留在你身邊,大姐就能掌握到月舞天的行蹤,而月舞天好像就是察覺了這一點,才提前把喵喵帶走。」 「同樣是道仙靈體,人家的不是可愛的喵喵,就是能在空氣中游泳的大魚,而我的竟然是……雖然擁有無人能及的能力,可是為何偏偏是豬,真是氣死人。」 看著蘇夢又開始生氣抱怨起來,蘇菲淡淡笑了笑安慰說:「呵呵,夢妹,你也別這麼說,至少你的寵物個性鮮明又與眾不同,相較起來,那些阿貓阿魚的就顯得平凡許多,要是你真不喜歡,就把它關在你體內這不就好了!」 其實蘇夢也並非真的生氣,只是隨口抱怨,聽著蘇菲如此肯定小飛豬,蘇夢不再去在意小飛豬,反而注意到蘇菲今日臉上掛著比平日還要燦爛的笑容,忍不住追問:「奇怪呢?大姐,你不見了這幾天是有什麼好事嗎?看你一臉開心的樣子,聽希特說前天夜裡你不是氣到差點拆了聖畢斯特,怎麼現在看起來你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說是開心也未必,雖說找回了原本失去的東西,但是……唉……」想到前天夜裡奧丁的態度,蘇菲忍不住歎息,臉上更露出一絲苦笑。 「大姐,你在說什麼啊?」 「沒……沒什麼,夢妹,你知道嗎?八賢師父竟然跟武癡那老頭是一夥的。」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蘇夢臉色慘白,忍不住叫:「不……不會吧!」 「雖然目前大姐不知道八賢師父跟武癡之間是因為協議,還是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交情,但是八賢師父對武癡唯命是從的樣子,卻是大姐親眼所見。」 「這樣的話,大姐,我們趕快收拾行李離開這吧!」聽完蘇菲的話,蘇夢慘白著臉,一邊催促著一邊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蘇菲看著蘇夢聽到八賢竟有如此過度的反應,忍不住掩嘴笑:「呵,瞧夢妹你怕的,好歹你也是堂堂女武神耶。」 沒多久時間,蘇夢已經把行李打包好,對蘇菲的話則是毫不以為然的說:「話又不能這樣說,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八賢師父的精神狀況有多糟,加上我們又不能對八賢師父出手,當然是趁著能逃的時候能跑多遠就有多遠羅。」 「呵,以武癡的老奸巨猾,既然他把八賢師父抬了出來,又怎會讓我們姐妹輕易的離開,就這階段來說,我們姐妹被武癡所設計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設計?我們跟他有仇嗎?他為啥要設計我們。」蘇夢仍有所不解。 蘇菲繼續解釋說:「還不是因為我們手上的上古神兵!相信夢妹你應該知道聖戰會議中,武癡的魔界遠征軍提案已經通過,毀滅魔晶柱的工作,全落在神兵戰士身上,若大姐我沒猜錯,一開始我們決定要來聖畢斯特,早就都在武癡的掌握之中,而武癡為了保險起見,所以事先把八賢師父給找來了。」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找武癡算帳。」沒想到武癡竟會是如此奸詐的一個人,蘇夢忍不住氣就要沖去找武癡算帳。 蘇菲見狀連忙制止說:「沒用的,別忘了他可有八賢師父這張王牌在手。」 「可是難道我們姐妹就要這樣被他所脅迫嗎?」 「夢妹放心!就算第一回合我們落居下風,但有大姐在,將來武癡絕對會為他把腦筋動到我們身上而後悔。」 雖然蘇菲一臉智珠在握的模樣,可是不甘給設計的蘇夢強忍著心中怒火問:「這樣的話,我們還要參加遠征軍嗎?原本我對遠征軍還滿感興趣的,因為可以順便找七大罪報仇,可是現在……」 「呵呵,遠征軍當然要參加,不然怎麼讓武癡後悔,只要一踏上魔界的土地,大姐敢保證就是武癡惡夢的開始。」蘇菲笑著回答說著。 對蘇菲而言,參加遠征軍的目的,除了對蘇夢所說的外,另外不能說出口的目的,是因為這次的行動奧丁有著非參與不可的原因,也為了能待在奧丁身旁,所以蘇菲自非參加不可。 亞瑟在看完林沖與窩特斯打鬥過後,便與凱特雅直接回到由聖畢斯特城主所安排的居處,這一路上亞瑟的臉上寫著滿意與愉悅,似乎是對遠征軍之事充滿著許多期待。 反觀跟著亞瑟身後進來的凱特雅卻眉頭深皺、雙唇緊閉,就算是在進屋後注意到亞瑟的視線直視而來,凱特雅還是那一臉苦思的模樣。 「雅兒,你奇怪本王為何會主動要求加入遠征軍,而不選擇留在雲夢上統領聖戰聯軍對吧?」 在亞瑟詢問之下,凱特雅終於忍不住回答說:「如果我王選擇留在雲夢大陸,就算不率領聖戰聯軍,單憑現有軍力,也足以趁著武癡等人進入魔界的期間,趁機征討佔領整個雲夢大陸,可是我王卻放棄大好機會選擇參加遠征軍,進入未知的魔界,如果六韜現在在這,恐怕也會對我王的這個決定極力反對。」 亞瑟笑了笑解釋說:「這次的聖戰會議,美其名是集合各方勢力征討魔界,但本王相信,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所謂遠征軍,也不過是一個把各方勢力的決戰戰場搬移到魔界的借口。」想想這遠征軍的成員除了神兵、魔兵戰士外,還有著神都的蘭妮雅、妖精族長露塔娜娜、傳說武者武癡、來歷神秘的聖王阿波羅、以及那位跟阿波羅有著相同長相卻一身魔氣的神秘少年。 「如果一切真如本王所料,這次的遠征魔界之行的目的,就絕對不只是單純的要消滅魔族這麼簡單,而是讓足以影響雲夢未來局勢的各方強者分出高低,用實力來決定日後一統人魔兩界的不世王者!」 「可是就算一切真是如此,那我王大可先讓這些人分出勝負,以我王身份、實力,只須面對他們這一群中最後的勝利者,又何必選在此刻深入魔界犯險?」 亞瑟明白凱特雅心中的擔心,臉上笑了笑,起身走到凱特雅身旁,伸手輕輕拍了拍凱特雅肩頭後,亞瑟語氣溫柔安慰說:「就是因為魔界之行危險異常,所以本王豈會讓那些能力不足的人保護你,過去沒有你的日子對本王而言,是大半輩子以來最漫長的折磨,要是再失去你,就算 日後稱霸了神魔人三界,本王也高興不起來。」「可是……」亞瑟不等凱特雅再開口,語氣一沉再說:「雅兒,別再說了,本王既已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更改!現在你出城去通知葛拉斯,要他回海地拉斯去傳達本王的口諭,叫洛雷巴斯集結所有軍馬,等候進一步的命令。」 看著亞瑟一臉堅決,凱特雅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只有吞下到嘴邊的話,接下亞瑟的命令轉身便走。臨去之時武癡正好迎面走來,武癡與凱特雅錯身點頭而過,才一進屋,就看到亞瑟已經高坐在椅子上。「武癡突然來訪,想必定是有事相求,直接說吧!」「相信霸王知道,擁有上古冰之神兵的凌方,如今正躺在老朽的旅團總部內休養。」 聽出武癡話意,亞瑟心知大概,開口試探問:「凌方之事本王略有所聞,如何?要醫治凌方需要用到光之上古神兵嗎?」 「霸王果然神機妙算,老朽正是為此事而來。」「武癡請回吧!關於醫治凌方之事,本王拒絕!」 武癡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想到亞瑟態度會如此直接,正想開口勸說,亞瑟已沉聲接著再說:「不用多說了,過去凌方滅了本王的死靈大軍,同處於敵對的立場,本王不殺他已經是對他莫大的仁慈。」 「可是霸王也應該明白,戰場之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如果這次霸王肯出手相助,以凌方重情重義的性情,日後必是對霸王誓死效忠。」 「哈!就如你所說,凌方這人重情重義,過去本王有滅他百龍門之仇,在女神之塔又有殺蘇芸之恨,與其救活他,要期待他效忠本王,還不如趁這機會,斷了他生路以絕後患。」 亞瑟排除異己、堅決反對援救凌方的態度,讓武癡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逼不得已之下,武癡話鋒一轉再說:「可是要是沒有凌方,能毀掉魔晶柱的神兵戰士再少一名,這對滅魔大計的成敗可是有直接的影響,遠征魔界之事勢必無限期拖延下去!屆時霸王想一統三界的霸業,勢必受其影響。」 「真好笑,蘇芸死後,上古地之神兵都能另覓新主,所以就算凌方此刻死了,自然也不用擔心他的上古神兵會後繼無人。」 「但是要神兵再覓新主耗日費時,時間上並非我們所能掌控,若是為了等待神兵覓尋新主誤了滅魔良機,只怕不管是對人族或是霸王自身霸業,都是很大的損失。」 「當初明知就算缺少特亞修的裁罰之劍,你武癡不也極力促成了遠征軍的遠征魔界之行,所以現在就算缺少凌方,難道遠征軍就會因此解散嗎?武癡啊武癡!可別讓你的心急誤了你原有的精明啊!」 最後武癡終於放棄,滄然一歎說:「唉!看霸王執意如此,老朽只好另尋他法。」 雖然在來之前就明白,要說動亞瑟絕非這一時一刻之間,不過被亞瑟當面堅決的拒絕,眼下更無任何轉圜的餘地,武癡再無奈亦也只有告別亞瑟掉頭離去。 在黑色無聲的空間之內,長相相同一黑一白的兩人對視而立,就算四周沒有半點光源,兩人還是可以清楚見到彼此。 聖王阿波羅神態自若的看著眼前的奧丁,額上的日輪印記,感應到從奧丁身上所散發的強大魔氣,便自行散發出聖潔的白光,把阿波羅全身包覆住。 黑暗之中的奧丁一身傲慢,全身散發出血色的暗紅光暈,右眼的妖瞳目光之冷冽,如手上太月鋒芒般鋒利,任阿波羅有聖光護體,仍能感受到透入骨髓的寒氣。 慢慢的奧丁身上的紅光散去,這時的奧丁恍若蛻變般,全身魔氣之強大完全掩蓋住手上的魔劍太月,一身魔氣比起當日脫出禁錮的阿茲撒克,可說是一點也不遑多讓。 阿波羅感受著從奧丁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臉上神色不改,認真說:「這就是當日重創雅典娜的力量嗎?雖然你能在短短時間內,把力量提升到這樣的境界,的確讓人驚訝,只是在吾看來,你也已經達到你自身的極限。」 神態傲慢的奧丁對於阿波羅所論極限一說,臉上不以為意回答說:「在你的眼中是極限,對我而言卻只是一個瓶頸,只要有時間,或是某個機會,我絕對能突破這瓶頸,一如當初身負神之枷鎖時,本以為力量從此將被封印,然而最後我卻創造出元素鎖鏈,把我自己推向另一個境界。」 相對於奧丁一臉的自信,阿波羅卻是另有自己看法,「元素鎖鏈不過是上古魔道的衍生,論威力、實用性跟變化性,根本比不過同時擁有咒術、體術、召喚以及精神術等集合諸神心血的上古魔道。 「你現在的力量,說穿了來自你手上的魔劍,而現在的你,就跟你手上的魔劍一樣鋒芒畢露,哪怕再怎麼磨、怎麼粹煉,魔劍也不會變得更鋒利,再來你又被這把魔劍限制了你原有的成長方向;你所謂的路,方向雖然明確,但是盡頭卻已經遠在眼前。 「雖然一如你口中所說,只要突破現有的瓶頸,你將會跨越到另一層次的境界,然而你口中的瓶頸看在吾眼中,卻是你窮盡一生也難以突破的高牆。」 奧丁聽完後臉色一沉,不客氣說:「若真是如此,也是我自己的問題,現在我只想知道你這麼神秘,是想要對我說什麼,要知道,支撐控制禁咒封神的結界可是極耗費心力之事,如果你再這麼說些無聊的事情,屆時我支撐不住,把你丟在這禁咒封神之內,你可別怨我。」 「好吧!吾就開門見山問你,對於魔界遠征軍之事你有何看法?」 沒想到阿波羅如此慎重其事,原來竟是要問遠征軍之事,奧丁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說:「這不過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老頭所設計的可笑詭計,有何好說的。」 奧丁隨意的一答讓阿波羅臉上表情輕輕一楞,一會之後阿波羅再問:「既然你認為是詭計,為何不設法阻止?這可牽扯到蘇家姐妹、蘭妮雅以及凌方的生命安全。」 「阻止?說的輕鬆簡單,別人不說,就單你們諸神,難道就會放任我去阻止、破壞你們精心設計的計畫嗎?」 阿波羅點了點頭,不否認的回答說:「魔族的背叛對神而言,在這萬年以來,一直都是神心中永遠的痛,如果不是因為受限於創神者制約之下,主戰的一派早親自出手毀掉這塊由神親自創造出的大陸。」如今眼看消滅魔族的時機就在眼前,這能一舉拔除肉中毒刺的大好機會,若然真有人阻止,那麼不管是對主戰或主和的一派而言,這人都將成為神必除的對象。「」這就對了,所以你方才問這問題,豈不是白問?」 阿波羅毫不在乎奧丁的嘲弄繼續再說:」上古魔道代表的是神的力量,上古神兵則是證明神消滅魔族的決心,過去以來,不管是上古魔道還是上古神兵,顧慮到神之力量本身的衝突,還有人性中潛藏的劣根性,神並未讓上古魔道或是上古神兵展現出原本該有的力量。 「直到這些年來,當克雷姆破除了上古魔道中的契約與制約,過去以來一直給人名不副實的上古神兵,終於陸續進化到神原本設定的力量界限,然而上古神兵這一連串的進化動作,表面看來似乎是神在向世人宣誓著消滅魔族的決心,但是事實上,卻暗藏著一個讓人完全想都想不到的陰謀。」 沒想到上古神兵的進化竟是陰謀,奧丁心驚之際,臉上不動聲色故意說:「陰謀?沒想到同樣身為神的你,竟會說出如此的話,看起來你們諸神主戰與主和這兩派的暗鬥,也逐漸浮上檯面。」 「讓上古神兵進化是彼此間的共識,神跟神之間,亦沒有你口中所謂的暗鬥,對神而言,眼中的敵人只有魔族,其餘的像是雅典娜,也只不過算是理念不同的阻撓者。」 「說清楚吧!上古神兵的進化暗藏著什麼陰謀?」 「每一把上古神兵,都代表著一種最極端的元素力量,若是每一把上古神兵的極端力量在同一時間被發動,結果就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末日浩劫--諸神黃昏!」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三章 諸神黃昏 聽著阿波羅吸了口氣,一字一字的說出了神的真正陰謀,「諸神黃昏」這撼動人心的四個字,終於讓奧丁臉上再藏不住心中的震驚,「諸神……黃昏……這……」 「雖然毀滅並非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方法,只是吾雖這麼想,其餘諸神卻不這麼認為,對神來說,毀滅是一切開始之前的原點,而這也是當初會創造出上古魔道的真正原因。」 阿波羅說到這,神色忍不住一黯。 聽著阿波羅說出了上古神兵中的陰謀,也看出阿波羅心中說這話時的掙扎與無奈,奧丁語氣一緩,再問:「我知道上古魔道的最終目的,是釋放諸神黃昏這招融合九大元素之力的毀滅力量,可是,上古神兵不是為了協助上古魔道繼承人才創造出來的嗎?」 「一開始的確是如此,但是當日克雷姆對阿茲撒克的那一戰,卻說明了,就算是像克雷姆這樣得天獨厚的魔法奇才,想要單憑個人力量,發動諸神黃昏,不管是威力還是範圍,都跟原本設想有著極大的差距……」 不等阿波羅把話說完,奧丁介面說出自己的看法,「所以你們就把腦筋動到上古神兵上頭,比起單*神之體同時發動九種極端的元素魔法,倒不如結合九把能力各異的上古神兵。 「可是這樣卻有很大的風險,因為神兵的主人各有各的想法,也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哪怕是這九人都有共同的敵人,可是發動諸神黃昏的條件,可也不是單純把上古神兵的力量提升到極致,然後彼此結合這麼簡單。」 「所以神兵才會進化!進化的解釋除了是力量的提升外,同樣的也有著蛻變的意思存在!當九把上古神兵都完全進化,屆時諸神黃昏啟動的條件就隨之完成,而神界之外的一切,也將隨著諸神黃昏的發動而一切歸無!」 「但裁罰之劍已經被雅典娜毀掉不是嗎?而且只要我阻止剩下的上古神兵進化,諸神黃昏在發動條件無法湊齊的情況下,自然也無法發動不是嗎?」 對於奧丁的質疑,阿波羅臉色沉重回答說:「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吾還需要找你談嗎?特亞修已死的確是事實,可是裁罰之劍並未如你所說的被毀掉,而這就牽扯到使用上古神兵發動諸神黃昏的第二種條件。」 「你就一次說清楚吧!」 「創造了上古魔道與上古神兵,早已經讓神處於力量持續衰退的狀態之下,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放任魔族繼續壯大,失衡的人魔兩界,日後必定威脅到神界,為了自保,所以讓上古神兵進化,藉此發動滅絕一切的諸神黃昏,便在諸神會議上毫無異議的通過。 「而為了讓諸神黃昏能順利發動,又考慮到神兵戰士個人私心影響與能力不均的情況下,讓上古神兵的毀滅等同於神兵的進化,同樣能達到諸神黃昏發動的條件,這就是神的另一暗著。 「表面看來,裁罰之劍的確隨著特亞修之死被毀,然而,其實在裁罰之劍毀滅的瞬間,潛藏在裡頭的雷之力量,早已經釋放到天空之中,只要等到其餘神兵全部進化或是毀滅,屆時這藏於天空之中的雷之力量便會從天而降,諸神黃昏也會隨之發動,所以毀掉神兵也只是加速這世界的滅亡。」 聽完阿波羅的解釋,奧丁忍不住氣憤怒說道:「你們這麼做,跟魔又有何不同,我看我乾脆把你丟在這,元素諸神少了你,我看諸神黃昏要怎麼發動下去!」 阿波羅一臉有恃無恐的說:「若事情這麼簡單,就算不用你出手,雅典娜早也已經出手,以毀滅魔晶柱可以消滅魔族為例,吾也是支撐著這雲夢大陸存在的九根巨柱之一,封印吾只是讓雲夢大陸提前毀滅。」 「照這樣看來,發動遠征軍遠征魔界消滅魔族,是你們諸神給人族的最後機會羅!」 「沒錯!不過你也不須太過擔心,諸神之中,吾與蓋亞在神兵進化上會盡全力拖延,除非最後毀滅魔晶柱一事生變,不然只要魔族順利滅亡,吾跟蓋亞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諸神黃昏的悲劇發生。」 「所以你今天跟我說這麼多,目的就是要我幫忙毀掉魔晶柱羅。」 「就算吾今天不跟你說這些,事情的發展也會讓你不得不出手幫忙,吾今日說這麼多,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你放棄手上的魔劍,重拾上古魔道的力量,因為就只有上古魔道的力量,才能讓你面對將來進入魔界之後所遭遇到的任何敵人,也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減輕諸神黃昏所造成的傷害。」 原來阿波羅今天最主要的目的,竟是要自己放棄太月,奧丁低頭看著手上太月,好一會後斷然說:「我做不到!」 阿波羅沒料到奧丁竟會拒絕,連忙問:「這是為什麼?難道你還擔心使用上古魔道會受到諸神契約的限制嗎?」 「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的原因是我滿意現在的力量,也喜歡現在這種不受約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 雖然明白奧丁不放棄太月的原因,絕對沒有如此單純,不過阿波羅也不逼問,只是針對奧丁所說的原因反駁說:「你認為不受約束,其實當你握著這把魔劍開始,你就已經被這把魔劍徹底限制住,不管是你的生命、力量還是你的想法,只是你身在局中而毫不自知。 「相信吾,如果你還是以擊敗雅典娜為目標,就放棄魔劍重拾上古魔道的力量,因為也只有神的力量才可以擊敗神!」 「那又如何?我在上古魔道中所看到的,就只有無止盡的毀滅,而在太月之上,我卻能看到希望與夢想,所以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放下手中的太月,一如不管未來如何,我的生命就是為了守護心中所在乎的人一樣!」 「反正吾言盡於此,該怎麼做,以你的智慧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吾另有事情要辦,解開這結界吧!」 從奧丁的臉上,阿波羅明白再多說什麼也無法改變奧丁的想法,反正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關於如何遏止諸神黃昏的發動,也已經明確的告知,雖然無法說服奧丁重新選擇上古魔道,但是阿波羅深信時間將會改變一切。 奧丁看著這長相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阿波羅,臉上略微遲疑後,手上太月快速閃動數道劍芒後,兩人再度回到一開始的地方。 阿波羅在禁咒封神解開之後,也沒再說話就直接離開。 奧丁看著阿波羅離去的背影,幾經遲疑後,隔空對阿波羅問:「武癡的來歷你清楚嗎?」 阿波羅腳步不停、頭也不回,語氣卻顯得輕鬆許多的回答說:「就一如你所說,他只不過是個自以為聰明的老頭子。」 在阿波羅離開之後,奧丁撫平心緒後正想跟著離去,這時角落處突然一聲微弱的聲響驚動了奧丁:「誰!」 一聲誰,奧丁手上太月快速對準聲音來處刺去,速度之快一如電光閃動,完全不給這藏匿竊聽的傢伙有任何機會,噗茲一聲,太月銳利鋒芒直接刺入城牆之中。 這時,被太月刺中之處竟開始湧出紅色鮮血,跟著一道人影也慢慢清晰的浮現,這人赫然是凡席司。 奧丁臉上一猶豫,本該順勢劈下的劍跟著遲疑。 凡席司抓准這?那間的機會,手腳並用,一拳一腳均夾帶強大力勁做出反撲,至於奧丁,則無意動下殺手,所以一看凡席司出手反撲,遂借勢收劍退開。 在不確定凡席司到底知道了多少,奧丁眼中殺意萌生心中卻不斷盤算,念及蘇菲面子,以及過去也曾相處過的情分下,此時奧丁心中又驚且怒,卻怎麼也下不了手滅口。 看著凡席司半身染血勉強的*著牆邊站著,奧丁右手握緊了魔劍太月劍柄,慢慢的指向凡席司,一臉冰冷說:「好個凡席司,竟能同時瞞過我與聖王,無聲無息的潛伏在我身邊。」 「嘿,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世人又怎會給我這影賊稱號。」凡席司慘白著臉,勉強擠出笑容故意輕鬆說著,心中則暗罵著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給奧丁一劍貫穿的傷口,這時還不斷傳來腐蝕的劇痛,再加上方纔的垂死反撲又落空,這時若奧丁決意滅口,凡席司心知根本沒有能力躲過。 奧丁看穿凡席司這一臉輕鬆模樣只是強裝出來,隨之持劍慢慢走到凡席司面前,冷冷威脅說:「你可知道,要是方纔我心一狠,劍勁一吐,現在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奧丁手上魔劍透露冷冽的寒氣,奧丁右眼中的殺意也不曾稍減,但是光聽那話中之意,凡席司便明白奧丁並沒有必殺自己的念頭,在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凡席司臉上輕鬆表情已經是自然表露,「至少你的心終究不夠狠,我也還能好端端的跟你說話。」 其實直到這刻,奧丁的心裡還不斷在掙扎,再看凡席司這輕浮的模樣,奧丁牙一咬,終於收起了太月,轉身離去之前,不忘丟下話威脅說:「今日你所見的一切、所聽到的話,最好自這刻起都不要再對人說起,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你到底。」 凡席司等奧丁背影消失在前方後,整個人再也站不住腳,一屁股坐了下來,慘白的臉上露出詭邪的笑容,喃喃自語說:「你今日留我一命,卻意外讓我發現到你最致命的缺點,只要一到魔界,我保證我的刀,絕對會讓你這張讓人討厭的臉再也笑不出來。」 「主人,你跑哪去了?」一見到奧丁回來,魔術師楊像狗狗見到主人回來般,欣喜的跑到奧丁身邊倒茶,賠笑問著。 奧丁對魔術師楊的嘴臉早見怪不怪,冷冷瞥了魔術師楊一眼後,逕自喝著茶,把魔術師楊當空氣般毫不理會。 雖然奧丁並不是第一次表現得這麼冷漠,然而拿熱臉貼冷屁股的難受感覺,也不是單單習慣兩個字就能概括承受,魔術師楊在心裡早不知把奧丁咒?了幾回,臉上則維持著笑臉,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故意拉高音量誇張叫:「呃……哈……主人啊!剛剛那個亞瑟把月老大找了出去,看亞瑟那一臉要把人碎屍萬段的模樣,就好像月老大闖了什麼禍似的!」 「月老大?」 「就是聖女大人啊!哈哈……反正她跟主人你都喜歡擺一個酷樣,你是主人,她是老大,怎樣,月老大這稱呼很貼切吧!啊!主人……你等小的我說完啊……」 魔術師楊還洋洋得意的解釋著,奧丁早在意識到魔術師楊指的人是月舞天後,身形一閃就快速衝出門外。 而魔術師楊注意到奧丁衝出後,本來想要接著說下去的話,只有默默的吞下去,同時再想到要是奧丁真的衝動下去,一見到亞瑟就開打,那最後真正倒楣的人就是始作俑者的自己。 快快疾奔於黑夜之中的奧丁,身形如離弦之箭快到無影,而奧丁腳下不停,腦袋也沒因為著急而有所慌張,隨著腦中思緒快速流轉,再想到魔術師楊的預言,奧丁突然停下了腳步,接著臉上意外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身形一閃又繼續找尋亞瑟而去。 過去以來總是被人利用的奧丁,今夜這刻,心中湧起不曾有過的快感與得意,因為在心知被設計的同時,奧丁心中同時浮起邪惡的念頭,想到現在將要執行這報復的計策,雖然只是還在心中模擬每一個環節,但是這種洞悉一切、反將他人一軍的滋味,比起過去的任何一場打鬥都來得讓人興奮。 「找我何事,快說?」 對人一向冷酷的月舞天,面對完全沒有半點好感的亞瑟,更是表現出一臉不耐煩的冷漠。 有心拉攏月舞天的亞瑟,早在今夜來找月舞天之前,就把月舞天的喜好以及個性調查清楚,所以月舞天的態度雖然不客氣,但是亞瑟也難得卸下平日高高在上的威嚴,沉聲贊言說:「擁有月之痕的聖女月舞天,自掌修道院以來就一直展現決斷明快、思慮周全、冷靜理性的領導特質,可惜修道院這群庸才不懂得珍惜人才,竟把你排擠掉。」 亞瑟一番話語雖然擺明是在為月舞天抱不平,但是亞瑟話中對修道院的批評,聽在月舞天耳中卻著實刺耳。 月舞天不等亞瑟說完,冷哼一聲毫不客氣說:「如果今夜你是專程找我說這些廢話,那你可以滾了。」 「看來傳聞所形容的修道院聖女狠辣無情,倒也不盡真實,沒想到修道院對你無義,你對修道院卻還是餘情未了。」 好惡分明的月舞天,對亞瑟一而再的批評感到厭惡,不等亞瑟話說完,月舞天冷然轉身,語氣不帶半點感情的說:「如果你再多說半句廢話,我就當你是在挑釁,趁著今夜,我就跟你算算舊帳。」 「舊帳?這可奇怪,本王可不記得何時曾得罪過聖女。」 「難道你忘了女神塔之役嗎?」 亞瑟忍不住笑了起來,迴盪天際的笑聲中充滿著嘲笑以及不以為然,而這笑聲更惹得月舞天雙眼銀瞳萌生殺意。 慢慢的亞瑟收起了笑聲,方纔的客氣蕩然無存,隨著臉上霸意再顯,亞瑟沉聲反斥:「女神之塔過去是本王凱特雅帝國聖地,你連同神兵戰士私闖女神之塔,本王事後沒有追究,已經是對你們莫大的仁慈,現在你竟怪起本王來。」 面對亞瑟與方才截然相反的態度,月舞天一點也不以為意,臉上保持冰冷的神態,不客氣的冷言回斥:「修道院千年來都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你與魔族私下勾結本就該死,說仁慈,當時我沒率領修道院力量滅你凱特雅帝國,才是對你最大的仁慈。」 「好!好!月舞天,你今夜真是讓本王徹徹底底對你改觀,瞧你這模樣,看來本王想要邀你共用霸業的念頭,可以徹底打消了。」 月舞天不屑的看了亞瑟一眼,冰冷答:「哼,就憑你,省省吧!如果下次你想講廢話,請去找別人。」 月舞天不客氣的態度,讓亞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一看月舞天真的掉頭就要走,亞瑟沉聲喝:「你就這樣走了嗎?月--舞--天!」 「再多待片刻,只怕我會忍不住讓神話在今夜殞落!」對於亞瑟這種打從心底討厭的人,月舞天已經完全失去耐性,嘴裡咬牙冰冷回應的同時,一手已經悄悄的搭上月之痕。 看月舞天模樣明顯是在壓抑心中殺意,亞瑟有心一會月舞天手上的月之痕,刻意嘲弄說:「原來狠辣無情的月舞天,也會有下手遲疑的時候,本王可期待著能一會名列名劍百器之首的月之痕!」 就在亞瑟話才說完,後方突然傳來聲音說:「就憑你也想見識聖女的月之痕!要殺你,只不過是拔劍收劍如此再簡單不過的事,只是要是在這之前,讓你這表面頂著神話美名,暗地裡卻與魔族私下勾結的陰謀為所有人所知,到時看著你那張夢碎的臉,這才叫大快人心。」 突然出言插嘴的是奧丁,犀利的言詞更讓亞瑟臉色猛然一變。 月舞天詫異的看著奧丁,心中對奧丁的舉動感到萬般不解。 而給奧丁指著鼻子說與魔族勾結的亞瑟,縱然心中對奧丁實力有所顧忌,也終於再忍不住,憤怒的對奧丁斥責罵:「說本王現在仍與魔族勾結,你最好有確實的證據,不然本王可不會這麼輕易善了。」 奧丁冷然說:「證據就在於五年前你能在魔族七大罪下生還,你的實力如何,我一目瞭然,若說你跟七大罪沒有私下協議,那我倒想見識看看,你當時能擊退七大罪的高超能力。」 「好個自信過剩的小子,看來今夜本王不展現點實力,你真不知何謂人外有人。」 「我說過,你的實力深淺我一目瞭然,你手邊藏有多少暗棋,我僕人更是一清二楚,聖戰會議上的結果早在我僕人意料之中,你亞瑟的心計打算,更早被我僕人一眼看穿,除非你還隱藏著足以殺我的能力,不然你的計畫我可以提前預告,一定是徹徹底底失敗。」 奧丁話才說完,亞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笑聲才停,亞瑟瞇著雙眼毫不客氣的說:「哈哈哈!這算是你的驅虎吞狼之計嗎?如果你是想藉本王之手除掉你身邊的小丑,何不乾脆明說,反正對本王而言,知道太多的人,全都是該死的人。」 「如果我要取他性命,我的劍絕對比起你的魔戰槍來得快又有效率,今夜我只是想提醒你,魔界遠征軍之事雖然我無法阻止,但是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的計畫如願完成。」 「這真是有意思的警告,本王期待你的劍真有這能力。」 面對亞瑟的挑釁,奧丁語氣不改冷漠回應說:「想要看我的劍又有何難,只要你有這勇氣,魔劍太月隨時都可以出鞘,讓你體驗到不曾有過的顫慄。」 「哈!本王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劍,原來只是過去劍叟的那把破劍,一把失敗者的劍有何好懼,只怕本王魔戰槍一出,你的劍可會當場一槍兩斷!」亞瑟嘲弄笑說著。 話才說完,鏘然一聲,奧丁腰上太月已經出鞘,銳利無比的劍刃閃動著暗紅色的劍芒,透射出吹毫可斷的無比鋒芒。 感受到魔劍太月誰與爭鋒的冷冽劍芒,方纔還出言嘲弄的亞瑟,臉上表情忍不住一僵。 這時奧丁冷冷說:「太月已經出鞘,還請霸王讓我見識能把太月一槍兩斷的魔戰槍。」 亞瑟征戰多年,也不曾見過如此鋒芒畢露的魔劍,同樣都稱做太月,過去劍叟的太月,根本就比不過眼前這把魔劍的百分之一。 仔細看著眼前這細長微彎的太月劍刃,暗紅的劍鋒給人一種無法窺透的神秘感,雖然明白再看下去,這暗紅色的劍鋒將會毫不留情的揮來,但是亞瑟卻像入迷般的、無法把眼神從太月劍刃上移開。 好久好久,當亞瑟再度回神,四周早無奧丁跟月舞天的蹤影,這時亞瑟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即頭也不回沉聲說:「近日之內,取來那小子身邊小丑的狗命!」 亞瑟話才停,腳下的影子像有生命似的自己站起,跟著快速鑽入後方的黑暗之中。 亞瑟看著影子殺手離去,沉聲說:「你想要驅虎吞狼,本王就如你所願,一挫你的銳氣!」 走在奧丁身旁的月舞天,對於奧丁方才挑釁亞瑟的舉動,感到十分疑惑與不解,終於忍不住問:「奧丁,你……」 「我只是看小丑每天閒在那沒事,所以就順著預言讓他有些事情做。」奧丁臉上顯得有些輕鬆,似乎是因為心中正想到魔術師楊被追殺時的誇張表情,而感到莫名的得意。 月舞天不放心的追問:「可是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小丑他知道了以後會對你報復?」 「呵呵,報復的行動?我衷心期待著,如果他有這能力的話……」奧丁忍不住笑了起來,口中回答月舞天問題之際,腳下步伐突然加快,一下子就把月舞天拋在身後。 「你現在要去哪?」 「我要去找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老頭,算算時間,他也該履行之前欠我的承諾。」奧丁輕鬆的回答,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消失在前方黑暗之中。 這時因為被亞瑟拒絕而感到頭痛的武癡,正不停在房內踱步來回走著,傷透了腦筋的他,空有一身古武術,此時此刻卻毫無半點用武之地。 就在這時候,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一陣強風猛力推開,在微亮的火光之下,猶如地獄死神般的奧丁無聲無息的站在門口。 武癡沒料到奧丁會在這時來到,心慌之際微蹌退了兩步,奧丁察言觀色,臉上故顯殺意冷冷說道:「看你模樣,似乎碰到了難解的問題?」 「老朽是為了醫治凌方之事傷透了腦筋。」知道瞞不過奧丁,武癡穩住心神後只有據實以告。 哪會料到話才說完,門外奧丁臉色卻猛然一變,同一時間,四周氣氛突然變得沉悶凝重,一?那之間奧丁赫然從眼前消失,武癡驚覺不妙,頸上涼意已經清楚傳來。 只是眨眼瞬間,奧丁已經來到武癡身後,腰上的太月更不知何時已經出鞘架在武癡脖子上,這時奧丁右眼中的殺意一如劍般冷冽,在武癡錯愕額上冒出冷汗的同時,奧丁冰冷且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一字一字傳來:「我曾說過,欺騙會讓你付出悔恨的代價。」 武癡沒想到奧丁說動手就動手,感覺到頸上傳來的灼痛感,武癡連忙說:「這……請先聽老朽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當你把腦筋動到我身上的同時,你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奧丁斷然拒絕了武癡的請求,話一說完,更要下手了斷武癡性命。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藍色刀氣快速砍入。 冷冽的藍色刀氣準確快速的砍向奧丁,速度之快,根本讓奧丁無從思索,逼得奧丁在下意識間放開了架在武癡頸上的太月,轉而劍勢一轉,破除這道突如其來的刀氣。 從這刀氣,奧丁一眼認出這是來自半藏手上的妖刃,隨著太月劍鋒一放輕觸地面,奧丁冷然對外說:「半藏,你還想再一次自取其辱嗎?」 「魔劍鋒芒銳利難擋,縱然在下有心,手上妖刃也難以與之爭鋒!」奧丁聲音才停,半藏聲音隨之傳來。 隨著聲音傳出,半藏瀟灑的身影也從門外閃出,相比前天夜裡頹然的模樣,此時半藏雖然傷勢未癒,臉上神態卻已經回復了過去一貫的瀟灑,尤其是那一身亮青色的華服,搭上懷抱在懷中的妖刃夜刃村雨,讓浪子半藏看來更為瀟灑倜儻。 半藏話中之意,明顯暗示前天奧丁之所以佔上優勢,全是因為太月鋒芒遠超妖刃。 奧丁一聽只是嘴角一揚,冷嘲說:「沒想到你竟會是一個把勝敗歸咎於手上兵器的人,早知道那夜我就不該留手。」 「呵呵,在下不過說出了事實,雖說你的實力遠高於在下,但是妖刃不如太月,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光就你這句話,你已經沒有資格再握妖刃,過去五大名劍中,西門無恨以枝葉為劍,獨尊雲夢百年無敵手,血劍傲紅池手上之劍紅禍,也是看似朽木,毫無半點銳氣的古劍,你之所以不如我,並不是因為你手上的妖刃不如太月,而是你從來就不明白劍的世界有多麼遼闊,今日如果你經歷了過去我所遭遇的,我相信憑你的資質,就算你不用妖刃,也足以名列五大名劍之一。」 給奧丁這麼不客氣的冷言諷嘲,半藏不怒反笑說:「不愧是曾經先後與西門無恨、阿茲撒克,還有雅典娜交手過的白髮魔劍士,沒想到當初只會仗恃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白髮魔劍士,也會有這麼精采的辟論。」 這時武癡也開口說:「其實老朽真的為了救凌方費盡心力,只是無奈想救凌方,卻同時需要上古光之神兵跟魔刀默菲斯之翼,要說動怒無極雖非難事,然而亞瑟那方卻拒絕提供上古光之神兵……」 看武癡臉上表情不像隨口胡謅,奧丁心中想著武癡方才話語,雖然對武癡事前自信滿滿的保證,事後卻不如當初所承諾的而感到不悅,不過在想到神的陰謀,考慮到若是此時殺了武癡,恐怕將讓遠征軍一事生變。 幾經衡量後,奧丁收起了太月,沉聲說:「跟我說怒無極的下落,怒無極那邊就由我親自跑一趟,至於亞瑟那邊……就算沒有上古光之神兵,只要你能請得動聖王阿波羅,他的力量也足以取代上古光之神兵。」 武癡聽著奧丁口中說,阿波羅擁有足以取代上古光之神兵的能力,意識到阿波羅真實的身份,武癡則神色猛然一變,露出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奧丁也不理會這是武癡真正的反應,或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在冷冷看著半藏一眼後,隨著視線慢慢的落到武癡臉上,奧丁冷冷威脅說:「你的難題我已經為你解開,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如果我帶了怒無極回來,你還沒說動阿波羅出手幫忙,我會毫不猶豫的血染這座白色巨城,用聖畢斯特的毀滅作為你利用我的代價。」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四章 死亡之箭 夜空之下,因為擔心預言成真而無法入眠的魔術師楊,在房裡待不住。 跑到庭園裡透氣,卸去了臉上的小丑妝,轉而戴上一副白色小丑面具的魔術師楊,雖然臉上面具看來不改搞笑本色,然而任誰也能清楚感受到,在這面具之下那顆凝重且憂慮的心。 「唉,今夜氣氛這麼詭異,看來預言真要成真了!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從空氣中嗅出了危險的氣息,魔術師楊嘴裡喃喃自嘲,袖口卻早已經暗中扣了幾張魔法牌。 心中明白殺手已經悄悄潛伏於暗處伺機出手,魔術師楊表面裝做不知,腳步卻已走到一處空曠之地。 隨著腳步一停,放眼四週一整片的矮草,只有百尺之外的濃密樹叢,才能讓潛伏暗處的殺手繼續掩飾行蹤,而魔術師楊的目的,正是要把殺手引誘到那片樹叢中。 魔術師楊靜立片刻後,感受到四周氣氛,殺氣不減反增,而一切殺氣明顯全都是從右後方的樹叢傳來,確定了殺手的方向,魔術師楊故意伸了伸懶腰,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扣在袖口的魔法牌已經悄然旋射而出。 在魔法牌射出不久後,魔術師楊手指一彈,那片潛伏著殺手的樹叢,快速冒竄出鮮紅的熱焰。 短短的時間內,整片樹叢頓時化作一片火海,這時,三道人影快速從火海中衝出,分別由魔術師楊上左右三方合擊而下。 快到只能看到影子閃過的速度,冷到讓人打從心底發出冷顫的殺意,這三名蒙面殺手,身穿黑色緊身衣,手上淬毒匕首在微光中閃動著藍色的刀芒,毫不留情的狠辣招式,猶如狂風暴雨般,直取魔術師楊性命而來。 只是蒙面殺手速度再快、招式再狠,當魔術師楊射出魔法牌的那一瞬間,這化被動為主動的動作,早讓這三名蒙面殺手優勢盡失。 在空曠的草地上,蒙面殺手無處掩身,如今能做的,只是在皇道之雷旅團守衛趕到之前,快速取下魔術師楊人頭,然後離去。 在蒙面殺手圍攻之下,魔術師楊左逃右竄,看似狼狽,然而卻是毫髮無傷的穿梭取命刀光之中,手上魔法牌扣而不放,因為真正讓魔術師楊留心的,是除了這三名蒙面殺手外的第四名神秘殺手。 「哇哇!你們真狠啊!」魔術師楊一邊誇張鬼叫,一邊狼狽逃竄。 為了引誘出第四名殺手,魔術師楊故意讓衣袍被蒙面殺手的匕首劃過,身形竄逃之際,更讓後門露出破綻,而魔術師楊這一招,果真讓一直潛伏伺機而動的第四名殺手出手了。 低跪於高處的銀面狙擊者,恍若與夜融為一體,靜靜等待著絕佳的下手機會,銀色鐵面中透射而出的冷峻眼神,遙鎖遠方的目標,架在左手臂上,拉滿了弩弦的十字弓弩,則詭異的沒放上任何弩箭。 看著遠方的目標故意露出破綻,這名狙擊者毫無半點猶豫,隨手放弦射出無形的狙殺之箭。 無形的箭來時無聲無影,雖是無形之箭,然而出自於食夢之弩的魔氣,卻是遠超利箭的尖銳。 魔術師楊驚覺魔氣逼近而整個色變,在察覺這無形之箭非同小可,魔術師楊再顧不得保留實力,整個人拔地而起,同一時間手上魔法牌化成火蛇往外肆虐衝出,逼退了纏身的三名蒙手殺手。 另一瞬間,魔術師楊再發動另一張魔法牌,只見猶如水罩般的防護魔法,把魔術師楊從頭到腳完全包覆住。 在水罩包覆之下,自認安全無虞的魔術師楊看準了魔氣來處,隨著身上長袍一揚,雙手早已扣了好幾張魔法牌,而正當得意洋洋的魔術師楊要射出手上的魔法牌時,竟赫然發現,保護全身的水罩被無形之箭破開! 就在魔術師楊張大了眼詫異的瞬間,無形魔箭準確快速的射入魔術師楊的心窩,強大的衝勢,更把魔術師楊整個人擊飛出水罩。 隱於遠處的銀面狙擊者眼看魔術師楊中箭後,正要再補射一箭,這時身後一股冰冷的殺意快速接近,意識到來者實力不弱,銀面狙擊者不欲多惹事端,快速站起轉身,消失於黑暗之中。 為了讓凌方復原,奧丁在當夜交代了月舞天後,便連夜離開聖畢斯特,趕路前去武癡所說之處找尋怒無極。 奧丁身著一身黑色輕裝,高飛在南方天空,隨著越接近武癡口中所說之地,心中的殺意就越加控制不住的翻湧。 想到怒無極,就忍不住回想起摩勒斯那段痛苦的回憶,縱然蘭妮雅的復活彌補了心中的缺憾,但是想到這一路上所付出的代價,突然之間,奧丁還是忍不住問起自己,這一路上的犧牲值得嗎? 想到過去身邊的人為了自己的一意孤行犧牲性命,甚至此刻,凌方還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唉,當初如果不是我的固執,蘇芸就不會因為陪我闖女神之塔送了性命;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蘭妮雅恢復過去的模樣,凌方也不會變成今日的模樣;想想這段時日以來,原本以為如果我與他們保持距離,應該可以讓他們不再為我所拖累,沒想到就算我已經刻意遠離,命運還是把我們緊緊牽繫在一塊。 「看來要終結這宿命,也為了阻止阿波羅口中神的陰謀,魔族非消滅不可。」 就算原本只打算針對阿茲撒克與七大罪,然而為了讓凌方、蘇菲等人能從此擺脫上古神兵的宿命,也為了不讓諸神黃昏真的發動毀滅一切,就算違背了心中原本計畫,奧丁也不得不在挑戰雅典娜之前,協助遠征軍滅掉魔族。 再想到武癡口中醫治凌方需要魔刀默菲斯之翼這匪夷所思的說法,心中又隱隱感到不安。這不安感並非來自默菲斯之翼屬於十二魔兵之一,而是因為奧丁對武癡這個人,打從心底就感到不能信任。 從與武癡第一次見面開始,雖說武癡看似道貌岸然,但是行事神秘的作風、以及利用凌方要脅的做法,卻讓人不敢茍同。 縱然遠征魔界一事,本來該是人族反制魔族的行動,然而從來歷神秘、心口不一的武癡口中提出,奧丁明白,這一趟遠征魔界除了可能遭逢魔族算計外,武癡此人也是必須小心提防的變數之一。 飛行了一整天的時間,就在東方的天空悄悄露出天明曙光時,清楚可見下方平原之上,佈滿數以千計的巨大長白石,奧丁明白,下方該就是武癡口中所說怒無極棲身的石林,連忙快速落到地面之上。 在空中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感覺,走入堪稱自然奇觀的石林之內,不知為何,奧丁心中竟萌生出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心中真實的感覺讓奧丁忍不住納悶,因為這樣的感覺就只在過去面對雅典娜之時才會有。 走在這不知是天然還是人為的石林,四周沒來由的壓力,讓奧丁戰戰兢兢的小心走著,隨著眼前巨石排列越加密集,窄小的石林小徑只有可讓一人勉強行走通過的寬度,奧丁全身的神經早已經繃到最頂點,全心戒備的在搜尋怒無極的氣息。 一會之後,四周的巨石上開始出現一道道刀痕,雖說眼前這些刀痕看似雜亂無章,然而只要仔細一看可以清楚發現,這些刀痕不但都只有五寸深,就算刀痕互相交錯,竟絲毫沒有半點衝突破壞的感覺。 奧丁一手撫摸著留在巨石上的刀痕,一邊順著自己的感覺慢慢的走著,單從巨石上的刀痕,奧丁清楚瞭解到,怒無極在刀法上,除了刀斷天地的霸氣外,也有不為人知的細膩面。 「在石林小徑之中揮舞巨大的魔刀,竟然能不受四周巨石影響,還能一氣呵成的在巨石上留下一道道縱深、角度都相同的刀痕,怒無極的刀法除了自己過去體會到的霸氣外,沒想到竟也有如此刁鑽的一面。 「如果當時在古斯高城一役中,怒無極就有這樣的實力,那麼就算六韜不設任何陰謀詭計,盧那貝克也勢必慘敗在怒無極刀下,看來六韜雖然智謀過人,卻也太過於小心,若不是這一連串的小動作惹得怒無極斷然離去,不然以怒無極這般實力,若是當時肯繼續為亞瑟效命,亞瑟在古斯高城一役中也未必會敗。」 奧丁心中一邊想著,一邊順著石上刀痕繼續走下去,一會之後,眼前狹窄的石林小徑突然寬敞了起來,眼前所見方圓三十尺的空地上,所有巨石,都在及膝之處被一刀斬斷,從巨石上乾淨的切口,可以明白魔刀的鋒利與怒無極刀斷天地的霸氣,而腳下一地如積雪般的石粉,更足見魔刀強大的威能。 走到了這,奧丁終於停下了腳步,試探性的抽出太月,以快絕的手法切下了巨石一角,再以劍上魔勁把這石塊在瞬間壓成石粉。 這從怒無極所留下的刀痕而刻意模仿的手法,奧丁除了想藉此明白自己跟怒無極之間的差距外,另一方面也是想抒發盤據心中揮之不去的壓力。 誰知在這時,前方竟傳來自己這一生都無法忘掉、猶如惡夢般的熟悉聲音。 「沒想到當初儂放你一條狗命,過了五年,你才進步這麼一點點,真是讓儂失望啊!」 與露塔娜娜同出一轍的刻薄語調,也是讓人永遠也忘不掉的獨特口音,一瞬之間奧丁終於瞭解,心中揮之不去的壓力來自何人身上,幾乎是在聲音傳來的同時,奧丁轉身瞬間隨手發出一道劍氣取命而去。 可惜再強再快的劍氣,看在無敵的雅典娜眼中卻是不堪一擊。 只見從石林內走出的雅典娜只是輕輕的用手一揮,挾帶太月鋒芒的魔勁劍氣在無聲無息中,被雅典娜輕易化解。 「嘖嘖嘖,當初儂取你一顆眼珠,就是要讓你時時警惕自己,在決定做一件事情之前,眼睛要放亮點,多評估自己實力,不過儂今天看來,你還是沒學到教訓。」 「沒想到一向強勢的雅典娜,口中竟會說出教訓人的話來,還真是讓人意外。」奧丁回話之際,不忘提心注意雅典娜的任何動作,雖然以雅典娜的作風,根本不需要對自己耍小動作,但是她會出現在這,卻是極不尋常之事。 雅典娜看奧丁全神戒備的模樣,臉上露出詭邪的笑容回說:「儂過去低調居住在妖精一族領地內,不問世事,怪就怪在你僕人特亞修犯了儂的禁忌,你說儂強勢,儂也不過是除掉那些把腦筋動到儂身上的人。」 奧丁對雅典娜的回答不多表意見,語氣一轉,接著再問:「那蘭妮雅還有晨曦之光又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儂在解決掉特亞修後,本想接著殺了你,然後讓雅典娜之淚的力量毀滅一切,不過你的潛力卻讓儂改變了初衷;也因為臨時決定留你一命,所以儂利用晨曦之光,洗去世人對你的記憶,讓你在不受人影響的情況下,有足夠的時間心無旁鶩的提升實力。 「至於儂對於蘭妮雅的安排,只要你夠聰明,自然就猜得到儂的目的。」雅典娜一邊說著,一邊移步走到奧丁面前不到幾步的距離,金色的雙眸帶著嘲弄的目光,不客氣的望向奧丁。 就算雅典娜沒有刻意施為,然而在如此近的距離與雅典娜面對面,就算身穿一襲鵝黃色輕紗長裙的雅典娜看來,就跟一般妙齡女子沒兩樣,可是奧丁所感受到的壓力,就像整座山當頭直壓下來般的窒息難受。 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奧丁除了緊張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外,卻也意外注意到雅典娜嘲弄的自信臉上,有著不正常的蒼白,以及雙手十指上還殘留著動手過後的淡淡金暈。 發現到雅典娜的異樣,奧丁試探性問:「雖然從四周的刀痕,可以明白怒無極實力不弱,可是我卻沒想到,怒無極竟有這能力把你傷得如此重。」 「憑他!就算儂閉著眼睛,他也摸不到儂一根寒毛,要不是那把破魔刀還有點用途,儂方才早一戟把那破魔刀劈成兩段。 「看你表情好像很懷疑儂說的話,不信的話,你可以走進儂身後的石林看看,你就會相信儂所言不假。」 「你戰神雅典娜的實力,當然無庸置疑,但是你身受重傷卻也是事實,而且你今日的舉動異常奇怪,要不是你身上的氣息強勢依舊,我還真懷疑眼前的你是不是雅典娜。」 心中總覺得眼前雅典娜有點古怪,奧丁上下認真打量了眼前的雅典娜好一會後,毫不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雅典娜被奧丁這麼一說,也沒半點生氣模樣,語氣出奇平淡的回答說:「儂身上的傷,可是五年前拜你所賜,故意留下這傷,是儂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就算擁有絕對的優勢,也不能大意忽略對手可能擁有那千萬分之一扭轉勝敗的機會。」 「你對你自己的要求,就是你無敵的原因嗎?」 「天資、努力加上目標,這就是儂之所以永遠不敗的主要原因,天資跟努力相信不需要儂多做解釋,目標這點看法因人而異,多數的人都會以特定的人或方向為自己追求的目標,就如你的目標是儂一般! 「可惜你卻無法認清自己,以儂為目標,你只會發現儂將離你越來越遠,很快的,你會瞭解到什麼叫做不自量力!」雅典娜雖然語氣沒有過去般強勢,可是言語之中,卻仍保有一貫的狂妄與自信。 面對雅典娜的狂妄,奧丁也不客氣的回說:「過去以來,大多時間我都是以著超越西門無恨為目標,有段時間,我也希望能擁有特亞修過人的智慧,直到你的出現,擊殺特亞修的你,取代了我心中的西門無恨,成為我最新的目標,這五年來每一天每一夜,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超越你、擊敗你!」 「可惜不論資質、努力,你都遠不如儂,單是看你今日這模樣,儂就可以斷言,你已經達到了你自身的極限。」 沒想到除了阿波羅以外,就連雅典娜也說出這樣的話,奧丁冷哼一聲反駁說:「哼,我可不認為我已經到達極限,現在的我不過是碰到了瓶頸,只要我再多努力,定能突破這瓶頸更上一層。」 「天真!你手上的太月鋒芒畢露,你的能力界限也一如它的鋒芒,清楚呈現毫無隱藏,你想要突破瓶頸,就得拋棄這把太月,可是諷刺的是要是沒有這把太月,你要達到現在這樣的程度,恐怕又要再多一個五年。」 雅典娜一句天真,說穿了奧丁心中的虛實,神色一變,連忙強裝自信說:「我的成長來自太月,不過我的瓶頸卻在於我自己本身,不管你信或不信,現在只要我握著太月,我可沒有半點一定會輸你的念頭。」 「看來儂當初不該只取你一隻眼睛,而是該直接幫你換個腦子,因為你非但看不清現實,還搞不懂你手上這把太月真正的秘密,算了!儂不想再對你多費唇舌,從這往北飛行大約三天的時間,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火炎山,只要你到了那邊,就會明白一切。」面對固執的奧丁,雅典娜索性不再多費唇舌,乾脆指點奧丁前往火炎山去。 奧丁沒想到太月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雖然不清楚雅典娜這麼好心有何企圖,不過既然有機會突破現在的瓶頸,奧丁承諾說:「好,一有機會我就會去看看。」 「現在就是你最好的機會!趁著儂耐心未消失之前,最好你趕快動身前往!免得待會儂心意改變,到時你就再也沒半點機會。」 雖然知道雅典娜性情難測,可是卻也沒想到雅典娜說變就變,看著一瞬之間雅典娜表現出一臉不耐煩,讓奧丁真搞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別懷疑你所聽到的!快滾!」看奧丁沒有離去的意願,雅典娜再次不客氣的催促著。 「這……」 「儂會把怒無極帶到聖畢斯特去,你現在給儂立刻滾去火炎山,記住未來儂將會在魔界的第九根魔晶柱下等你,屆時也將是你我分出勝負之際,到時要是你仍無法擊敗儂,儂除了會結束你的性命外,凌方、蘇家姐妹甚至連同蘭妮雅,也要跟著陪葬……」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完美勝利嗎?」 「隨便你怎樣認為,反正就算你不想去火炎山,你跟儂之間最後的一戰,只會讓儂失望,儂並不會再多給你另一個五年。」 就算對雅典娜的強勢作風再感到不滿,實力上的差距,卻讓奧丁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空間,沉默一會後,在雅典娜嘲弄的眼神下,奧丁終於收起了魔劍太月,看了雅典娜一眼後,奧丁身形凌空飛起,頭也不回,便往雅典娜口中的火炎山飛去。 在奧丁離去之後,雅典娜轉身伸出手,對著方才走出的石林作勢一抓,就見怒無極連同魔刀默菲斯之翼撞斷好幾根巨石柱,重重落到雅典娜腳邊。 怒無極早已經喪失意識,從他魁梧的強壯身體上,顯而易見的那兩道貫穿右腹的傷口,還有魔刀默菲斯之翼刀鋒上數不清的崩碎缺口,就可以明白,之前他與雅典娜一戰的激烈程度。 「以人族程度來說,你的實力也算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可惜你今天碰到的對手是儂,在儂面前,刀斷天地也只是個名不副實的笑話。」雅典娜對著失去意識的怒無極緩緩說著。 話說完後,左手一引,就見怒無極連同魔刀默菲斯之翼緩緩離地浮起,隨著雅典娜身形離去,也跟著一同往聖畢斯特方向飛去。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五章 暗夜狙擊 無月的暗夜之下,濃厚的夜霧籠罩著死寂無人的昏暗大街上,陰風颯颯,吹不散掩蔽視線的濃霧,反為這四周環境更增添詭譎恐怖的氣氛。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片的死寂,倉皇逃命的奔逃身影,一邊回頭,一邊順著腳下筆直大街往前方一片黑暗的大街盡頭狂奔而去,從這人千年不變的搞笑裝扮,這倉皇逃命的人,赫然是被食夢之箭射中的魔術師楊。 「天……天哪!我……我怎麼……這……這麼倒楣啊!」狼狽逃命的魔術師楊,一邊毫無目的的奔逃,一邊大叫著。 預言的靈驗,讓魔術師楊心慌意亂,任他心思用盡、四逃八竄,這名隱藏在黑夜裡的狙擊者,總能如影隨形潛伏在旁,然後發箭射殺。 魔術師楊才剛停下了腳步,彎下腰急喘著氣要稍作休息,哪想得到後方殺機又快速來到,魔術師楊回頭一望心驚之際,右手連忙抽出魔法牌冰之盾應對。 瞬間啟動的冰之盾在魔術師楊身旁架起,巨大的冰盾不但有如鐵壁一般矗立,冰盾上還不斷釋放出可以凍結一切的寒冰粒子。 然而如此堅硬的魔法冰盾,面對破空而來的黑色弩箭,就像一張薄薄的紙輕易給穿透,而這索命的一箭,不偏不倚刺穿了魔術師楊的左胸,等到魔術師楊倒下之後,全身開始散發白色的氣煙。 隨著白煙散去,魔術師楊像蒸發似的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張插著一枝黑色弩箭的魔法牌——暗鏡傀儡。 使用魔法牌爭取喘息空間的魔術師楊,繼續亡命奔逃,漆黑的空蕩大街上,除了魔術師楊長長的奔逃影子,整座聖畢斯特就像死城一般,竟然沒有半個人影存在,魔術師楊扯開喉嚨大聲呼叫,任憑他喊到聲嘶力竭,大街之上除了無情的回以如鬼嘯般的風聲,再無任何其他聲音。 一路之上,魔術師楊奔逃之際快速的翻掀手上一整迭的魔法牌,顧不得慌亂之際掉落的魔法牌,魔術師楊滿頭大汗慌張的想從手上這迭魔法牌中,找出可以化解今夜危機的生機。 可惜任手上魔法牌種類屬性再多,這迭過去被魔術師楊珍惜的神奇魔法牌,此刻竟像廢物般全派不上用場,「怎麼會怎樣?我究竟跑到了什麼地方,冰盾、大地鐵壁、風之障壁、防禦之籐……等各屬性防禦魔法盾竟全都沒用,這殺手的箭究竟是什麼做的啊!」 甩不掉的狙擊者、銳不可擋的奪命利箭,如死神般無聲詭異的伺機在旁,魔術師楊看著四周這罩著一層夜霧的死寂大街,就算身旁景物是如此熟悉,但魔術師楊經過這些時間的試探,早也明白,這眼前的一切全是某種結界所產生的幻象。 只是就算明白自己身處結界之內,魔術師楊根本就想不起自己怎會莫名其妙來到這結界,而且在這結界裡頭,手上魔法牌又全然失效。 「主人啊!月老大啊!還是誰都好,救命啊!」一身冷汗的魔術師楊根本不敢停下腳步,嘴巴一邊大叫,身形則上下左右胡亂竄逃,他明白只要腳步一停下來,下場就只有死亡。 突然之間,遠方大街盡頭傲然站著一名再熟悉不過的白髮少年,眼尖的魔術師楊一看到這名白髮少年,像找到救星似的,欣喜欲狂的往這白髮少年奔去,大叫:「聖王救命啊!用你的上古魔道摧毀這詭異的魔法結界。」 聖王阿波羅對魔術師楊的叫喊充耳不聞,白色的髮絲飛揚之間,面無表情的臉上悄然罩上一層寒氣,垂放的雙手五指慢慢的握起拳頭,隨著自己與魔術師楊的距離逐漸拉近,這名魔術師楊口中的聖王阿波羅身上開始流走元素光點。 把阿波羅當作救世主的魔術師楊,興奮的奔向阿波羅而去,然而就在與阿波羅不到十步的距離時,看到阿波羅臉上的表情,魔術師楊心中快速湧起極度的不安感,感受到四周不斷聚集的元素靈力,魔術師楊硬是停下了腳步,趁著雙手射出兩張魔法牌的同時,整個人一翻往腳下大地鑽去。 「逃的掉嗎?上古魔道——地轟巖爆!」 一看魔術師楊鑽入地面要逃走,阿波羅快速發動上古魔道,隨著雙手猛力抬舉,眼前大地猛然一震,快速崩碎裂出不規則雜亂的地縫。 隨著一聲來自地心巨大爆炸聲響,眼前整塊大地猛然往下一陷,地心強大的爆炸能量瞬間帶起強大的塵嘯與衝擊波,把整塊大地炸起,再有如千丈高的大海怒嘯,往外圈摧毀過去。 短短的幾秒之內,阿波羅眼前的一切建築有如蛋殼般脆弱不堪一擊,方纔還如棋盤似的密密麻麻整齊建築,如今在地轟巖爆肆虐過後,整片大地給炸翻了一層,散落木塊屑與部分建築遺跡荒涼的陷落於大地上。 阿波羅高飛在半空之上,低頭看著下方自己的傑作,銳利的雙眼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緩緩掃過,捕捉魔術師楊的身影。 「魔法牌中的遁逃之地跟時停之瞬,雖然這兩張魔法牌讓你躲過了一劫,然而直接身處上古魔道轟炸範圍之中,就算不死,你也該去掉了半條命。」 阿波羅聲音才停,下方一處石堆突然炸起,隨著炸飛四射的石塊衝出來到阿波羅面前的,是因為上古魔道威力強大,使得半邊身體給炸得鮮血淋漓的魔術師楊。 過去總是誇張搞笑,一副貪生怕死模樣的魔術師楊,如今臉上小丑臉譜轉為憤怒面容,在破爛的斗篷下,無視左半邊軀體遭炸爛的嚴重傷勢,右手扣著一張金邊黑底的魔法牌,沉聲對阿波羅質問:「我就說嘛!就算是再完美的結界,我的魔法牌也不會張張都失效,我跟你們諸神無冤無仇,為何你要取我性命,而且還跟別人聯起手來!」 當事情一切明朗,明白聖王阿波羅牽扯其中,又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掌控九大元素的元素諸神所布下的結界之內,魔術師楊終於瞭解元素魔法牌失效的原因。 面對取命的阿波羅,魔術師楊展現出鮮少表現出來的認真,臉上憤怒的小丑面容顯得詭異駭人,就算是元素魔法牌在這結界裡發揮不了任何效用,然而魔術師楊仍信心滿滿的扣著魔法牌,無懼的迎面對上阿波羅。 有著跟奧丁相同面容的阿波羅,不做任何回答,只是淡淡笑著凝視著魔術師楊。 全身上下散發出奧丁所沒有的超凡氣質的阿波羅,對於魔術師楊被自己重創仍自信滿滿的模樣,臉上沒有半點訝異,也沒有自恃神的身份而有半點輕視,也因為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反使得阿波羅給人一種難測的神秘,與未知的恐怖。 不停閃爍的目光,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阿波羅,面對眼前這完全看不穿、猜不透的神,在魔術師楊充滿著憤怒的臉譜下,有著一顆滿是問號的心。 縱然有著全知的智慧,眼前的阿波羅那不尋常的冷靜,魔術師楊怎麼也看不穿猜不透,反而阿波羅那雙凝視而來的目光,像是早已看透了自己面具下強裝自信的那顆驚恐的心,而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則是有著輕蔑嘲弄的意味。 慢慢的,阿波羅把目光移到了魔術師楊右手上的魔法牌上頭,視線稍作停留後,阿波羅右手輕抬瞬間,無形的衝擊波瞬間把魔術師楊整個人彈飛,同一時間全身在散發出元素光點,天空電光四閃、狂風怒嘯。 給衝擊波強力彈開的魔術師楊,不給阿波羅有發動上古魔道的機會,這時連忙翻開手上魔法牌,就見漆黑的紙牌上,浮現飛出一長串巨大的金色符文字。 奇異的符文字快速把阿波羅全身圈住,同一時間阿波羅上空黑雲急聚、電光四閃,下方大地則浮出一塊渾沌的黑色地圈,而這詭異的景象,讓處於字圈中的阿波羅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為之動容。 驚訝於魔術師楊這張魔法牌的能力,阿波羅不敢怠慢隨念發動上古魔道,光之上古魔道——淨化聖塵甫一發動,阿波羅便開始散發出刺眼白光籠罩住全身,跟著一道道淨化聖光由全身射出,阿波羅的身體也逐漸分化成一顆顆的光點。 魔術師楊見狀,臉上浮現奸詐的笑容說:「嘿嘿!你以為化成光點就能逃過異界傳陣嗎?吞噬一切的黑暗,禁錮萬物的牢籠,以創神賜予之血為引,異界傳陣——無之門開啟!」 當魔術師楊跟著唱吟第二段的咒文,啟動魔法牌第二層能力,在阿波羅上空的黑雲如漩渦般快速旋轉起來,通往異界的「無之門」也跟著開啟,強大的吸力開始把阿波羅慢慢的拉向無之門而去。 試圖藉淨化聖塵掙脫逃離符文字陣束縛的阿波羅,眼看著上頭無之門越來越接近,而由身體化作的光點又衝離不了無之門的強大吸力,臉上的表情終於開始慌張起來,試圖加快身體變化成光點的速度,以逃出符文字的禁縛。 魔術師楊見狀,加快傳陣之力,一直看著阿波羅慢慢給吸入異界之中,直到阿波羅所化出的最後一顆光點給完全吸入,魔術師楊才關上無之門,然後整個人完全虛脫的由半空中重重跌落到大地上。 原以為危機就此解除,然而當魔術師楊勉強撐起身體的同時,遠方傳來讓魔術師楊嚇掉三魂的馬蹄聲。 聽著忽遠忽近踢搭踢搭的沉重馬蹄聲,以及迴盪天際的瘋狂笑聲,感受到死亡來臨前的恐懼,猶如赤裸身處冰天雪地之中,一身的冷汗,慘白到毫無半點血色的臉,魔術師楊無力的跪坐在一片荒涼的大地之上,終於放棄了掙扎,默默閉上了眼,靜候死神的降臨。 聖畢斯特的臨月樓內,魔術師楊一身無傷卻面無血色、毫無意識的躺在金色絲絨大床上。 一旁的露塔娜娜眼中充滿著輕蔑與不屑,對著身後緊抿嘴唇、一臉凝重的蘭妮雅警告說:「你真的要救這小丑?為了救這只會拍馬屁、一無是處的小丑,使用她所賜與給你的力量?難道你不知道她所賜與你的力量儼若你的生命,而且隨意使用她的力量,極有可能會因此觸怒她。」 無視於露塔娜娜的警告,蘭妮雅一臉平靜的回答說:「這小丑身上既然烙有著她的印記,自是神都的子民,我身為神都之主,自有救這小丑的義務,再說這小丑的全知智慧也是她所賜,如果她在場,相信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救這小丑。」 「哼,這種輕易就被人暗算的沒用小丑,救他何用!如果不是你阻止,本小姐早取走他腦中的全知智慧,現在好不容易他就快死了,你竟然要出手救他,蘭妮雅,你就真的這麼喜歡跟本小姐唱反調嗎?」 「如果你在發現他的同時就立刻下手,那我自然無法阻止,但是既然給我知道,身為神都之主,在考慮到遠征魔界時還要借助他的全知智慧,我就有必須救他的理 由。「 「如果本小姐堅決反對呢?」 「娜娜,別逼我對你出手,這時這刻,你該不會想讓外人認為我們神都不合吧!」 蘭妮雅講起話來,雖然總是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然而在充滿貴族氣質的美麗外表下,卻也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露塔娜娜恨恨的瞪著蘭妮雅,心中考量出手後果的同時,眼中濃烈的殺意,讓整間房內充斥著令人緊張的氣息。 好一會後,露塔娜娜眼中的殺意逐漸淡去,雖然打消了心中殺意,然而在離去之前亦不忘提醒威脅說:「哼,好!好!今夜本小姐就放過他一馬,但是要再有下次,那麼本小姐就算拼著惹怒她,也會毫不遲疑的下手擊殺你。」 在露塔娜娜氣沖沖的離開後,蘭妮雅掌上泛出金色聖光,輕輕按上魔術師楊胸口,隨著掌上金光快速滲入魔術師楊肌膚,突然間原本失去意識的魔術師楊發出一聲大叫,跟著整個人彈坐而起。 大夢初醒的魔術師楊驚訝的張望四周,注意到身旁蘭妮雅後,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說:「我……我……沒死!」 看他一臉疑惑,蘭妮雅輕聲解釋說:「你昨晚中了食夢之箭,身陷死亡之夢當中,方才要不是我出手拉你一把,只要夢中的你一死,現實的你也再不會醒來。」 「食夢之箭?原來方才一切都是夢!」魔術師楊喃喃說著,回想方才夢中的一切,魔術師楊心有餘悸,冷不防打了個冷顫後,很快回復平日模樣,笑著對蘭妮雅感謝說:「呵呵,小人在此感謝女神相救,日後若女神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還請女神不用客氣盡量差遣。」 蘭妮雅看著魔術師楊如釋重負的模樣,只是淡淡回以一笑,在輕輕揮手示意要魔術師楊離開的同時,蘭妮雅不忘提醒說:「我救你的原因,純粹因為你是他的人,可惜你體內的食夢之箭,以我的力量也無法完全化解,在你找出化解體內食夢之箭的方法之前,切記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不然你一旦再入睡,我也無法再把你從死亡之夢中救回。」 聽著蘭妮雅溫柔的告誡,再想想自己當初聽從雅典娜的指示,對蘭妮雅暗中所做的動作,魔術師楊怔了怔本要開口,然而話到嘴邊,腦中卻浮現出雅典娜的面容,心中的恐懼再度擊敗良心的苛責,最後只有無奈的輕輕歎息,轉身離去。 「唉!原來良心的苛責這麼的沉重,小特啊小特!有時候我真想跟你一樣乾脆死一死落得輕鬆。」離開了賓華園,魔術師楊回頭看了遠方矗立的臨月樓一眼,無奈歎息的喃喃自語起來。 魔術師楊轉而來到蘇菲住處,為了解開預言中不解的地方,魔術師楊知道只有借助蘇菲的智慧。 面對魔術師楊意外的造訪,再聽魔術師楊說起預言以及昨夜遭遇的事情,蘇菲思索著魔術師楊所說的預言內容,好一會後說:「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預言說不定才是讓你陷入生命危險的主因。」 對於蘇菲的想法,魔術師楊不以為然的說:「我自己的道仙靈體應該不會害我吧!」 「就菲菲所知,你跟亞瑟之間的恩怨,只有古斯高城那一段,如今魔界遠征軍成立在即,亞瑟若要取你性命, 又何必急在這一時,除非你手上握有著亞瑟不為人知的秘密,或是有人刻意向亞瑟挑釁……「」我的手上哪有亞瑟的秘密,不行不行,我看我直接去找亞瑟說清楚好了。「 蘇菲連忙笑說:「呵呵,就算你去找亞瑟也沒用的,以亞瑟此次復出所展現出來的強勢態度,既然他決心殺你,就不可能改變想法。」 「那怎麼辦?」「既然你的劫數來自於你的預言,那當然就只好解開你的預言囉。」蘇菲笑了笑,一臉輕鬆回答說著。魔術師楊注意到蘇菲臉上輕鬆模樣,得意說:「耶,看風之女神您說得如此輕鬆,想來小的這次有救了!」「呵呵,笨小丑,菲菲是因為知道是誰陷害你所以覺得好笑,才不是因為解開你的預言呢!」一聽蘇菲竟然知道設計這一切的禍首是誰,魔術師楊連忙追問:「你知道是誰陷害我,快說!快說!」「呵呵,如果菲菲告訴你,你又打算對他怎樣?」 「當然是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不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丑我就叫他爺爺!」想到昨夜發生的一切,魔術師楊咬牙切齒的恨恨說著。 而蘇菲聽到則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說:「嘖嘖,他又是你的主人又要是你的爺爺,你們主僕的關係也真好笑。」 「什……什麼!不……不會吧!陷害我的是……」 看魔術師楊一臉不相信的模樣,蘇菲笑著解釋說:「如你所說,當時知道預言的,就只有你、月舞天跟你家主人,如果是月舞天對你不滿,以她個性,大可一刀砍了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跑去慫恿亞瑟? 「就算是想要教訓你,菲菲想她的做法,大概也只是用月之痕在你身上劃個幾道,如此一來,自然可疑的人就只有她,更何況你的預言第一句話所說的,被鎖鏈捆住的惡魔,不也是明明白白告訴你,設計害你的是你家主人。」 「……」 聽完蘇菲這一解釋,魔術師楊頓時無言楞在當場。 這時蘇菲再說:「你啊!眼珠子就是這麼愛轉,一臉奸詐的模樣,又愛誇張亂說話,換做是菲菲,早就給你教訓嘗嘗,才不會像你的主人等到現在才給你苦頭吃,只是你主人既然想給你教訓,為何自己卻跑去躲起來?呵呵,你家主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看著蘇菲竟是一臉樂在其中的模樣,魔術師楊忍不住抱怨說:「女神姑奶奶,你也幫幫忙,這哪裡有趣啊!這可關係到我這一條寶貴小命耶!」 「放心啦!從預言的內容,你雖有危險卻不致死亡,加上你家主人也想趁此機會,要你藉著解開預言的同時,把躲在暗地的那傢伙給揪出來。」洞悉一切的蘇菲安慰說著。 「難道……女神姑奶奶,你不打算幫我?」 「幫你!那菲菲豈不是壞了你主人的計畫,不行不行,為了菲菲跟你家主人的幸福未來,你就委屈一點少睡個幾天,或是多做個幾天的惡夢吧!」蘇菲一邊笑著,一邊搖頭回絕魔術師楊的請求。 「唉,果然最毒婦人心,尤其是越是聰明的女人,越讓人心寒啊!」 魔術師楊話還沒說完,蘇菲話鋒一轉,反而質疑說:「誰叫你過去天天待在你主人旁邊都淨出些鬼主意,而且你家主人對菲菲作出那麼過分的事,你也沒跳出來幫菲菲說話,憑什麼你要菲菲幫你,說不定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你的主意。」 「哪……哪是啊!連小特都不敢得罪的女神姑奶奶,小丑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算計您。」 「是這樣嗎?五年前在南蠻荒林內,那天夜裡雖然你家主人什麼都沒說,但是在他懷中菲菲明白,他心裡早已經有了菲菲的存在,誰知在前天夜裡,他竟然這樣無情的對待菲菲,如果不是你在旁邊時時刻刻說些有的沒有的嚇他,你說他會這樣嗎?這樣還敢說你沒有?!」 「女神姑奶奶,你……該不會……」面對著蘇菲的逼問,意識到蘇菲已經全然恢復記憶,魔術師楊臉色慘白,說話跟著結巴起來。 「沒錯,菲菲什麼都想起來了,如果你要菲菲仿照月舞天的模式對待你,才能讓你在主人耳邊少說些沒營養的威脅,多說些菲菲好話,那麼菲菲式的溫柔,絕對會讓你有如沐春風般的銷魂難忘,你想試試嗎?」 蘇菲此時甜美的笑容看在魔術師楊的眼中,遠比月舞天手上的月之痕還來得讓人膽寒。 魔術師楊誇張的搖手賠笑說:「……不……不用了……女神姑奶奶,您的溫柔還是留著給主人吧……小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了,關於菲菲恢復記憶的這件事,如果你跟你家主人或是其他人說起,菲菲可是會用箏弦把你的嘴巴縫起來,然後再請你聽三天三夜的演奏會;另外,你也別以為菲菲都只會威脅你,你的預言所說的幽魂,指的是噬靈魔劍休葛拉,如果你要找休葛拉,就從武癡那老頭著手吧!」 除了對魔術師楊施予威脅外,蘇菲不忘給予魔術師楊好處,告知預言中所暗示的解救方法。 「老休有辦法化解食夢之箭?他什麼時候這麼神通廣大?」 蘇菲笑著提醒說:「別忘了,他可是握有暗神兵的老鬼,使用能開啟冥界的鑰匙,要從你夢中的結界打開個出口應該不難吧!不然你也可以找月舞天幫忙,她手上的月之痕除了能把你開腸剖肚外,也擁有斬破結界的能力。」 「哈哈!也對也對,用老休的鑰匙打開結界,比讓月老大用月之痕斬破結界好的多。」既然知道了破解死亡之夢的方法,魔術師楊頓時整個人輕鬆了起來,這時想到了道仙靈體,忍不住再問:「對了,女神姑奶奶,您怎麼不養一隻道仙靈體來玩玩?這可是目前最新的流行趨勢耶。」 「呵呵,怎了,你危機解除了,就想探菲菲虛實啊!」 「才……才沒有,小丑我只是好奇,女神姑奶奶你要是有養道仙靈體,它會有怎樣特別的能力罷了。」 「這有啥好好奇的,菲菲既然握有風神兵,如果有養道仙靈體,自然也會是風屬性,風屬性的寵物能有什麼能力,以你的全知智慧,隨便掐指算算不就知道了,快滾吧你!不然等等夢妹回來,要是你說漏了嘴,你可要提前聽演奏會了。」蘇菲一邊笑說著,一邊催促著要魔術師楊離開。 「是是……那小丑我就告辭了。」 在魔術師楊走後,從蘇菲右肩膀上慢慢爬出一頭可愛的九尾白狐,只見九尾白狐在蘇菲耳邊嘰哩咕嚕說了一些話後,便慢慢變做透明消失。 好一會後,蘇菲喃喃說:「沒想到這死小丑竟然擁有可以封印神的魔法牌,小丑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九尾白狐,蘇菲的道仙靈體,擁有著風的屬性,除了可以施展低階的風系魔法,還擁有讀取人心記憶的異能,雖然目前能力的成長還不完全,但是*著方纔的套話,魔術師楊故意隱瞞不說的話中,還是有部分被九尾白狐讀取到。 「唉!看來我可以包袱收一收到深山歸隱去了!」 看著魔術師楊一進門後,就故意不停唉聲歎氣又喊著要退隱,月舞天看也不看隨口說:「想開了?」 雖然月舞天性情冰冷難以相處,但是好惡分明的個性,卻也讓人可以打從心底信任,魔術師楊左右張望了一會,確定了奧丁不在房內後,感歎的說:「沒想到設計陷害我的,竟會是我最尊敬的主人,唉!」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月舞天聽完後只是「喔」了一聲,淡淡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錯嘛!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多了。」 聽月舞天話意,竟是早知道這一切都是奧丁設計,突然間意識到月舞天恐怕也牽涉有分,魔術師楊大叫無奈說:「啊!啊!天哪!這什麼世界啊!像我這麼忠心這麼聽話,竟然每個人都聯合起來對付我!尤其是主人,竟然不顧道義、泯滅天良的對付我這麼忠心一直陪伴他的僕人!」 聽著魔術師楊無奈抱怨,月舞天冷冷的反問:「你忠心聽話?你是對誰忠心?又對誰聽話?」 「當……當然是主人跟月老大你啊!不然還有誰?」 魔術師楊大聲回答叫著,月舞天則是不以為然的說:「先別說你的身份來歷都是個謎,一直以來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欺善怕惡、愛逢迎、貪生怕死,也許這是你表面上的偽裝,但是像你這樣的人,又如何要讓人推心置腹去信任?如果我是你主人,恐怕早殺了你。」 對於魔術師楊,月舞天是毫不客氣的冷言指正批評,尤其是當魔術師楊當著自己的面大罵奧丁,月舞天語氣中更是字字帶刺,絲毫不留半點情分。 魔術師楊整個人張大了嘴當場楞住,月舞天話中的批評聽來刺耳卻也是事實,細想著過去到現在的一言一行,這時魔術師楊臉上表情雖然認真,然而搭上滑稽的小丑妝卻變得好笑,好一會後魔術師楊慢慢闔上了嘴,重重的歎了口氣後,低著頭黯然的就要離開。 月舞天不忘提醒說:「今次奧丁設計你,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你省悟到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處處被人利用設計的笨蛋,如果你因此想要對他報復,別怪我的月之痕先對你無情。」 「對主人報復?饒了我吧!如果他真要我死,就算我有九條命也不夠死!」魔術師楊頹然回答說著,話說完後,就踏著沉重的腳步慢慢走出房門。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六章 一刀兩斷 終年酷熱難當的火炎山,今日奧丁飛空來至山腳下,感受由前方光禿禿的山口處,一陣陣直撲而來的炙熱風浪,再看著四週一株株乾枯的老樹,看似毫無半點生機的荒涼大地,乾裂的地表,赤紅色的小草奇異的發芽著,沿著地上由一塊塊鐵灰色的長型石所推砌的石路小徑,一步一步的往山頭走了上去。 奧丁沿著石路小徑慢慢走著,隨著越往山頭接近,迎面而來的熱浪所給人的那種窒悶難受感,就越加沉重。 眼前所見的景色因為高溫變得扭曲不真實,就算週身有魔氣護體,奧丁仍能清楚感受到從腳底下直透而上的熱氣。 身處火炎山這如此險惡的環境下,想到卡不拉得竟能在這生活數百年,奧丁就忍不住佩服起來,心想道:「能在如此環境下生活好幾百年,也只有這樣的非常人,才能打造出這把魔劍太月。」 奧丁就這樣繼續走著,走了大半天,轉過一個山角後,迎面所見是一字排開的石製兵器。 對眼前兵器奧丁再熟悉不過,其中最吸引奧丁視線的,是那把仿照無界打造的石製無界。 奧丁走到這把石製的無界面前看了看,好久之後,由心而發的感歎說:「能用如此粗糙硬脆的石塊,仿造出這些神兵魔器,不但型體完美無瑕,就連鋒利度也掌握得恰到好處,而且這把無界比起雅典娜的無界,雖然看似相同,但卻有說不上來的微妙不同,感覺上比雅典娜的無界更來的犀利。」 「嘿嘿,好眼光,不愧是能讓天劫跟太月認同的主人。」奧丁話才說完,卡不拉得的聲音隨即從前方山洞內處傳來。 奧丁循著聲音來處望去,好一會後,一名身型矮小肥胖、下巴蓄著卷長濃密白鬍子、頸上掛著一條滿是髒污的破毛巾的老頭,步伐沉穩的慢慢走出。 看著眼前這從山洞走出的、腰際掛著數把大小不一打鐵錘的矮胖老頭,奧丁有點詫異的說:「你……就是卡不拉得?」 「除了我以外,我想不會有人會住在這鳥不生蛋的荒涼地方吧。」 傳說中的卡不拉得性情怯弱膽小,奧丁本想對卡不拉得施壓,好方便問出關於太月的秘密。 可是在看到卡不拉得後,也不知為何,心中有著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上陌生卻也談不上熟悉,雖然卡不拉得看來就跟尋常人沒啥兩樣,可是隱約之間,卻可以在卡不拉得身上看到某個說不上是人的影子。 按下了心中的驚訝與疑惑,奧丁故意撿起腳下石塊,在施力捏碎後,一臉認真說:「表面看似荒涼,對你而 言,這座山卻像是一座埋藏著黃金的寶山,也只有這座山萬年不息的地心之火,才能讓你鍛冶出利可斷金的神兵利器,而且看這剝落的土層中參雜鐵沙,如果我沒猜錯,這座山裡頭定是藏有豐富且特殊的礦物。「 奧丁話說完後,卡不拉得忍不住拍起手來笑說:「瞧你一臉認真的模樣,我拍手是因為你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而你剛才所說,我必須跟你吐嘈一下,首先,我是鑄匠可不是礦工,所以就算這鬼地方真的藏有啥奇奇怪怪的鳥礦石,也不關我事;再來,對我而言這座山並不是啥狗屁寶山,而是一座沒有牆壁的牢籠,條件、制約還有宿命,讓我不得不、也無從選擇的,只能待在這。」 「如果是詛咒,相信總該會有人為了換取你所打造的武器,而幫你破除詛咒;要是因為某些條件,而讓你不得不待在這,那我真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條件?」 卡不拉得臉上露出苦笑說:「萬年之前,在諸神還統治著雲夢大陸的時候,掌管著元素的諸神,在雲夢大陸上都有自己居住的一塊神之領域,而現今的火炎山,就是過去掌管火焰的火神赫發斯特斯所創造的火之領域。 「所謂火之領域,就是一眼望去全是一片焚焰的火焰大地,最後縱使火神赫發斯特斯回到神界,這片火之領域並未從此消失,反而這整塊焚焰大地像是要追尋赫發斯特斯腳步似的,竟往天空竄去。 「最後經過了百年時間,無法衝入神界的焚空之焰慢慢的消失,百年來不斷燒落的灰燼,則堆積成了這座火炎山。」 沒想到火炎山還有這段由來,奧丁怔了怔回答說:「原來這裡過去竟是火神赫發斯特斯的住所,難怪我總覺得這火炎山給我的感覺是如此熟悉。」 「如今雖然火炎山早沒有當初火神赫發斯特斯居住時,那蔓延著足以燒盡世間萬物的焚焰,然而來自地心的火焰,卻是終年不曾熄滅過……」卡不拉得一邊接著說著,一邊走到奧丁面前,停頓一下後繼續再說:「身為鑄匠,畢生追求就是鑄造最完美的武器,而源自燒盡一切焚焰的地心之焰,則是鑄匠鑄造武器最不可或缺的夥伴。 「為了追求鑄造出更完美的武器,經驗的累積需要長時間的不斷試驗,為了超脫有限的生命,所以我與火神交換了條件,而這也是我之所以不能離開這,以及擁有永生的原因。」 「你覺得值得嗎?」在卡不拉得解釋完後,奧丁突然這麼一問。 「如果不值得,今天我就不會待在這,小子,你這問題真是問得奇怪。」卡不拉得笑著回答著奧丁的問題,臉上的輕鬆帶著一點詼諧的意味。 「也許吧!我只是不懂,你為何要讓自己身處如此險惡的生活環境,經歷無止境的折磨,就只為了追逐遙不可及的完美?」 「嘿嘿,這就像劍士不斷追逐劍道頂峰一般,追逐完美是與自己的一場漫長戰鬥,鑄造出最完美的武器,不但是我身為鑄匠的夢,也是我的天命。」 「那麼對你而言,魔劍太月在你眼中,算是你完美的傑作嗎?」 「完美!哈哈……」奧丁的問題再度惹得卡不拉得大笑了起來,「如果它能稱做完美,那麼你今天又何必來到這?」 「可是?」 「在我說明一切之前,你何不先對我說說你使用太月的感想。」 在卡不拉得要求之下,奧丁緩緩抽出了腰上的魔劍太月,猶如對待戀人般,奧丁輕輕的撫摸上太月劍刃。 好一會後奧丁緩緩說:「魔劍太月不論刀身長度、刀刃角度還是重量,對我而言都無懈可擊,握在手上,儼然就是特地為我量身打造,只是每次使用太月,我總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總覺得太月的能力應該不只如此,只是可能局限於我的能力不足,所以太月只有不斷壓抑自身的力量來配合我。」 聽完奧丁的話後,卡不拉得笑了笑反問說:「呵呵,這樣不是很好嗎?如果劍自身力量凌駕主人,那麼就算主人本身有再好的實力,也會因為無法駕馭手上的劍,而無法發揮出該有的實力。 「反之,如果主人的力量完全壓制住劍本身,那麼,再好的劍也逃避不掉崩毀的後果,人與劍之間能互相配合,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那如果劍不只是劍,而是身體的一部分呢?對我而言,太月不只是我手臂的延伸,不只是並肩作戰的好夥伴,而是與我共生共存的生命共同體。 「當我使用太月,我可以清楚感受到太月上的喜、怒、哀、樂,可以瞭解到太月釋放力量與我完成每一招每一式的滿足感,但是也因為與太月同步,所以我同時也清楚知道太月的極限到哪,也看到了高築在眼前自己卻無法突破的高牆!」 「呵呵,所以你來到這找尋突破極限的方法嗎?可惜這次你要失望了,雖然說我的確一開始就在太月上動了手腳,可是這樣並不會限制住太月的力量。」 「你動了什麼手腳?」奧丁驚訝問。 「我只是調整了太月劍刃上的角度,讓它變得更鋒利,還有減輕它的重量,讓它更稱手、更適合施展你快速靈巧的劍招。」 「就這樣?」聽完卡不拉得的回答,奧丁還是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單純,尤其是看卡不拉得眼中閃爍的亮采,奧丁幾乎可以斷定,卡不拉得話中絕對有所保留。 看出奧丁臉上還有所疑惑,卡不拉得笑著答說:「如果我還有動啥手腳,以你跟太月同步的情況,相信你一定一清二楚。」 「那如果我要你把太月改回原來的模樣,太月會變成怎樣?」 卡不拉得看了看奧丁手上太月一眼,沉聲回答說:「最明顯的就是太月鋒芒頓減四分,然後照我估算,你的劍招速度也會跟著慢上三分。」 「這……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這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這把太月現在的樣子,不管是重量還是出劍的角度、力道都成了習慣,要是我改回原來的設定,那麼本來你只需七分力道就能刺穿的東西,可能結果就是你全力出手都未必能刺穿。 「而重量上的影響更是大,原本太月在你手上就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旦改回原來設定,太月拿在你手中,只怕反會成為累贅,拖累了你。」 「所以當初你是為了要讓我使用這把太月,而把你原本打造的太月做出修改囉?」 「呃,其實也不然啦!當初鑄造出太月,我就屬意讓你使用,雖說當時關於你的資訊並不完全,然而單從手邊獲得的資料,我也自信,所設定的太月絕對百分百符合你使用,只是當初特亞修卻要我做出這些修改。 「原本以我的原則,是不會隨便修改我所設計出來的劍,但是當時特亞修提出的條件著實誘人,所以……」卡不拉得頓了頓,遲疑一會後,赫然說出現在太月這模樣,竟是當初應特亞修要求所打造修改而成。 「方纔你說若是太月改回原來設定,我的劍招速度反會變慢,現在你又說,若是原來的設定我也能用得順手,這又是什麼意思?」對於如今手上的太月,卡不拉得越是解釋,奧丁越是聽得一頭霧水,尤其是竟連特亞修也牽扯在內,更讓奧丁覺得這一切絕不單純。 「呵呵,其實當初改好太月,我早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為了太月來找我,只是我卻沒想到這一天竟足足拖了五年,今日聽著你使用太月所產生的疑問,我也總算瞭解當日特亞修的用心,真不虧是擁有無上智慧的特亞修,也只有他才能想到利用太月來突破你的限界。」 「這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只要是鑄匠,就算他鑄造的兵器有再多的狗屁限制,然而每個人卻有共通不變的一點原則,那就是嚴禁劍鋒鋒芒畢露!」 「為何?劍不是越利越好嗎?」 「利者易崩!老實說,太月能在你手上撐到這時未斷,真是出乎我當初的意料,而這恐怕是因為雅典娜利用晨曦之光,讓你這五年減少與人交手的機會所導致。」 「太月分水斷金,就算魔兵神器也難以與之抗衡,我自信當世除了無界之外,無人能攖其鋒。」 相對於奧丁的自信,卡不拉得不以為然說:「是這樣嗎?如果我說你的太月就連眼前這石製的兵器都砍不斷,你相信嗎?」 「這哪有可能!」奧丁不相信的說著,聲音未停,太月快速揮出,只見劍芒一閃,面前兩根石製仿神兵應聲而斷,奧丁臉上得意神情更像是在對卡不拉得說,你看,太月這不是砍斷了石製仿神兵。 卡不拉得看著自己的心血在太月劍芒下從中斷去,發亮的雙眼中閃過詭邪的目光,再注意到奧丁也是一臉得意,卡不拉得嘴角一揚再說:「這是因為你清楚太月的脆弱,所以你早在無意識之間把魔氣附著在太月劍刃之上, 不信的話,你把手上的魔氣阻斷,再揮太月砍看看。「 「好!」 為了證明太月絕非卡不拉得所說的一般不堪一擊,奧丁依言先斷去魔氣,跟著再揮劍砍出。 劍芒再閃,這次奧丁鎖定的目標是眼前石製的無界,隨著一聲清脆鏘響爆出,這次的結果卻出乎奧丁意料之外,手上銳不可擋的太月竟然應聲而斷,而且斷去的一截還反彈劃過奧丁臂上,留下一道深長的傷口! 奧丁顧不得臂上血流不止的傷口,一臉錯愕的看著手上斷去半截的太月:「這……怎會這樣?太月竟然……」 眼看太月應聲而斷,卡不拉得大笑起來說:「哈……我就說了吧!鋒芒畢露只會縮短太月的壽命,更何況是這樣硬來,不過這太月也真是乾脆,一刀兩斷!」 奧丁茫然的看著手上太月,對卡不拉得的調侃完全充耳不聞,好久一會後,奧丁慢慢抬起頭,凝視前方正一臉得意的卡不拉得,沉聲說:「看來今天會有這結果,也早在你意料之中!你……或是特亞修究竟有何計畫?」 「一名最強的劍士,除了自身資質外,一把好劍更是不可或缺,特亞修為了讓你早日接觸你自己的極限,所以讓太月畢露鋒芒。 「你早前說太月無法展現所有的力量,其實真正碰到瓶頸的是你自己,現在的你運用太月雖能隨心所欲,但是你卻也同時達到你自身的極限,無法再跨越這道鴻溝,所以你才會來到火炎山找我不是嗎?」卡不拉得一臉信心滿滿說著。 「雖然我承認我的確碰到了瓶頸,不過我會來到這,卻純粹是因為雅典娜的一席話,今日太月斷成兩截,以你之手讓它重生,該不是難事吧?」 「重鑄太月又有何難,只是要是我鑄好了太月,你卻不肯使用,那豈不是浪費了我的心血。」 「太月對我來說就像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你真能重鑄好太月,我又怎會棄之不用?」對卡不拉得所說,奧丁有些不解。 「話不能這麼說,之前你會接受太月,是因為太月擁有足以跟魔兵神器抗衡的鋒芒,而且那時太月又能幫你登上劍道上的巔峰,就算你不要,我相信也會有一堆人搶著要。 「可是重鑄之後的太月,將是依照我原先的設定,屆時你會願意寧願削弱自身戰力去使用太月嗎?我可不想我用盡心血重鑄的太月,只是好看的裝飾品。」雖然奧丁話說得堅決,不過卡不拉得仍是一臉不以為然。 奧丁心中以為卡不拉得有意試探,連忙再說:「這五年來,太月與我朝夕相處,它不但引領我突破自身的極限,又讓我領悟融會過去所見識過的劍招,我與太月早已經密不可分。 「就算日後的太月將讓我失去部分的力量,那也是過去的太月所賜給我的,我相信只要太月在手,我也能與太月再重拾失去的那部分力量。」 聽著奧丁再三保證後,卡不拉得眼珠一轉賊笑問:「嘿嘿,既然如此,那就我所知,過去你有段日子曾被神之枷鎖加身,也因此你創造了元素鎖鏈這樣武器,如今雖然神之枷鎖不在,你的元素鎖鏈卻不曾失去,對吧!」 「沒錯,元素鎖鏈至今仍留存在我體內,怎麼,你要我以元素鎖鏈作為你重鑄太月的條件嗎?」 「元素鎖鏈只要離開你體內就沒有效用,我要來做什麼?為了表示你重視太月的決心,我所要的是那條緊緊束縛住你體內魔心、與你生命互相聯繫的那一條束魔之鏈!」 「這……」 束魔之鏈對奧丁而言,不但是用來控制體內魔氣,更是用來防止日後被魔氣反噬的一條制約鎖鏈,如今卡不拉得竟然開口就要這條束魔之鏈,奧丁一時意外,頓時遲疑起來。 卡不拉得既然會對奧丁提出這難題,自然明白這條束魔之鏈對奧丁的重要性,看著奧丁面有難色,卡不拉得一臉輕鬆再說:「如果你信任太月,這一條鎖鏈根本就不需要存在,因為日後太月會取代你體內束魔之鏈,變成是你控制體內魔氣的最好夥伴。 「如果你是擔心失去這條鎖鏈會讓你遭受魔氣反噬,那就算了,想當初別人拜託我鑄劍,就算跪在我面前,我都不見得會答應。」 「可是……」 雖然希望卡不拉得能重鑄太月,但是體內束魔之鏈一旦離體,就得承擔魔氣反噬的風險,面對卡不拉得所提出的難題,奧丁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做出選擇。 卡不拉得也不逼迫奧丁在現在做出選擇,走上前去撿起地上斷去的太月劍刃,跟著說:「有捨才有得,想想當初你被設計,因而讓神之枷鎖限制了你的上古魔道力量,表面上看來你似乎被剝奪了原有力量,但是最後結果有目共睹,卻是反而讓你得到元素鎖鏈、更間接得到阿茲撒克的智慧。 「今日我同樣是要讓你做出取捨,如果放棄太月,如今已經接近極限的你雖然進步空間受限,但是只要找出出路,你定能跨越現在的界限再次提升自己;而要你承擔失去束魔之鏈的風險再持太月,雖然成長路線仍然受限,但是新的太月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我做出決定之前,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今日你會有如此要求,是你單純的決定,還是特亞修的交代?」 被奧丁突然這一問,卡不拉得臉上露出古怪表情,反問:「這有差別嗎?」 「如果是你單純的決定,那麼我就得好好想想,把束魔之煉交予你可能會導致的後果,而若是特亞修的要求,那我無話可說,你要束魔之鏈就拿去吧!」 「耶!這可奇怪了,就我所知,過去你不是對特亞修很感冒,怎麼現在你對特亞修竟如此信任。」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怎樣,束魔之鏈究竟是你還是特亞修所要求的?」 「一半一半吧!他有他的想法,而我有我的用途,這就是我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麼束魔之鏈你就拿去吧!」 對於特亞修,奧丁雖然嘴巴不說,但是心中早已對特亞修的智慧感到信服,從早前的神之枷鎖一直到讓蘭妮雅復活,雖說如今對特亞修還存在著無法諒解的怨恨,但是一知道這是特亞修的安排,奧丁再無任何猶豫顧慮。 「嘿嘿,既然達成共識,那我們就開始準備重鑄太月吧!」 卡不拉得一邊說著,一邊從奧丁手上接過斷成半截的太月,只見卡不拉得雙手在太月劍柄上敲敲打打,沒幾回功夫,太月竟在奧丁面前硬生生解體。 跟著卡不拉得拿著太月斷成兩截的劍刃,轉身就往右後方的山洞走去,同時不忘叫著奧丁:「小伙子,快跟上來吧!重鑄太月還需要你的幫忙。」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七章 重鑄之路 奧丁跟著卡不拉得的腳步走進了山洞,才一踏進山洞,奧丁就感到一股強大熱浪撲面而來,溫度之高,讓全身毛髮都生出燒焦的味道,全身更從裡到外給汗水浸濕。 身處難以承受的高溫之中,奧丁雙手一垂,就聽一陣噹啷,奧丁垂下的雙手手掌中快速鑽出兩條火鏈,自動的纏旋在奧丁週身。 在運起火鏈防護後,奧丁看著前方卡不拉得仍是輕鬆自然的走著,心中對這卡不拉得更感驚奇。 卡不拉得雖沒轉頭,但是對奧丁在身後的動作也是一清二楚,感覺到後方與前方熱浪互相抗衡的熱氣,卡不拉得腳步沒停,也沒有回頭,語氣輕鬆的說:「知道以火鏈對抗火炎山的熱焰,你也不笨嘛!只是如果你不試著去適應這裡的溫度,等待會你把束魔之鏈交給了我,到時你的元素鎖鏈可不會就像這樣乖乖聽你的話。」 一經卡不拉得這麼一說,奧丁想也不想快速解除元素火鏈,火鏈才一解除,撲面的熱浪立刻讓奧丁再度感到窒悶難受。 奧丁一邊忍耐著,一邊問:「這裡的溫度少說數百度,為何你還可以這麼輕鬆自若的走著?」 「你也不想想我在這裡生活了多久,如果連這點溫度我都承受不住,那等等近千度的高溫,我又怎麼承受的了。」卡不拉得腳步未停,攤了攤手回答說著。 卡不拉得完全不等奧丁逕自的走著,說話之中,已經遠遠的把奧丁拋在後面,消失在山洞小徑轉角之中。 奧丁一看卡不拉得越離越遠,連忙快步跟上,在通過轉角之後,眼前所見是一條筆直通紅的火焰通道。 看著前方兩旁不停竄燒的火焰,奧丁略微遲疑後,吸了一口氣,快步跟上卡不拉得的腳步。 奧丁這時在高熱烘烤之下早已感到頭昏,再說不出話來。 反而是卡不拉得為了幫奧丁打起精神,開口說:「當初你若一開始就是使用我設計的太月,恐怕就算再給你五年,也無法到達你現在的境界,看著你現在的進境,我忍不住要佩服特亞修的智慧與遠見,身為鑄匠,若是我有特亞修一半的智慧,要鑄造出一把超越無界的神兵,根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承受著四周讓人難以呼吸的高熱,如果不是腦中重鑄太月的執著,奧丁早離開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鬼地方。 面對這一波波直撲而來的熱浪,每走出一步都是使盡了全身的力量,聽著卡不拉得的話,奧丁雖有疑問,卻早無多餘力氣開口。 沒聽到奧丁的回話,但從身後沉重的腳步拖行聲,卡不拉得明白奧丁已經快達到可以承受的極限,一邊放慢腳步一邊說:「太月的銳氣,讓你的成長呈現單方面的快速方向,使你提早達到自身能力的極限,等你現在碰上了瓶頸,再讓你使用我所重鑄的太月,讓你在突然延伸擴充的發展空間中,一邊突破自身極限,一邊發展其餘的力量,這種前所未有的訓練,也真虧只有他才想得出來。 「可惜他死在雅典娜之手,不然有他的智慧相助,說不定重鑄的太月真能超越無界也不一定。」 直至此刻,奧丁已經完全聽不到前方卡不拉得所說的任何話,已經錯亂的精神,儘是無窮無盡的火炎,眼前逐漸模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無法承受火炎通道的奧丁終於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肌膚再也感受不到半點灼熱的感覺,耳邊清楚可見強大的風聲呼嘯而過,然而打在身上的卻是溫熱的水滴,再次醒來,奧丁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座突起的平台之上。 雖然前方巨大的火柱沖天而起,但是詭異的是,奧丁卻感受不到任何熱氣吹來,耳邊呼嘯的風聲,來自前方隨著火柱直衝山口的強大氣流,至於方才打在身上的水滴,竟是站在平台邊緣上,所架起的巨大火爐前的卡不拉得身上所濺灑出的汗水。 印象中,就算行走在火炎通道也不見流半滴汗的卡不拉得,沒想到這時竟然一身大汗、滿臉通紅,左手上拿著一根巨大的打鐵錘,在火爐旁不斷敲打著,清脆響亮的敲擊聲,一聲一聲在四周封閉的山谷中不停迴盪。 沒多久後,卡不拉得停下手邊的工作,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開始擦汗,這時卡不拉得頭一轉,注意到奧丁已經醒轉,卡不拉得慢慢放下了打鐵錘,喘著氣對奧丁說:「呼……呼……小伙子,乖乖待在那邊別動,趁著現在可以休息趕快休息,等會有你好忙的。」 卡不拉得話說完後,拖著打鐵錘便往平台邊緣下望去,一會之後,直衝山口的火柱突然一消,就像下方有強大的吸力把原本上衝的火柱給吸下一般,火柱一消,四周溫度反而急速攀升,原本清涼的平台這時開始冒出白煙。 奧丁一想到走在火炎通道的痛苦感覺,臉上神色一變詫然叫:「這……」 「時間差不多了,小伙子,快把束魔之鏈交給我!」 聽卡不拉得催促,奧丁顧不得身上焚身的痛苦,左手手掌一張,這時從奧丁掌中鑽出一條細長卻滿佈倒刺的黑色鎖鏈。 長約三尺的細長束魔之鏈噹啷落下,奧丁全身魔氣開始不受控制的翻湧而出,黑色的魔氣一如黑霧般把奧丁緊緊包覆住,誰也不知被魔氣包覆的奧丁有怎樣的變化。 卡不拉得毫不理會被魔氣包覆的奧丁,只是快步過來撿起了掉落地上的束魔之鏈,然後連同斷成兩截的太月劍刃,一起丟入懸空架在平台邊緣的爐台。 冒著熊熊烈火的爐台,在束魔之鏈與太月劍刃丟入之後,爐台裡頭的火焰猛然高漲,這時平台下方原本消失的火柱再衝天而起,一個瞬間就把爐台給吞噬。 這時卡不拉得轉身來到奧丁身邊,看著全身包覆在魔氣之下的奧丁,卡不拉得沉聲說:「小伙子,穩住啊!如果你這樣就給魔氣反噬,那可枉費了我跟特亞修的一番苦心啊!」 卡不拉得說話之際,全身給魔氣包覆的奧丁正承受著魔氣反噬的痛苦。 少了束魔之鏈的奧丁,體內的魔氣猶如決堤般翻湧暴沖,嗜血的衝動、好戰的亢奮,這時的奧丁全無半點理智,隨著體內魔氣不斷暴增,奧丁只感覺全身像要炸開似的難受。 這時這刻,奧丁只想藉著破壞跟殺戮來宣洩體內的痛苦,佈滿血絲的妖瞳,凶狠的緊盯著面前的卡不拉得,逐漸緊握的拳頭慢慢滲出了鮮血,腦中小小的聲音不斷催促著。 終於奧丁仰頭發出嘶吼,渾厚的魔氣從體內整個衝出,隨著全身在黑色魔焰包覆之下,奧丁半低著身體,猶如飢渴的凶獸從喉頭發出低聲的嘶吼:「殺!殺!殺!」 奧丁的轉變全然出乎卡不拉得意料,眼見奧丁眼中再無絲毫理性,卡不拉得驚慌的往後退開,雙手握起巨型的打鐵錘,擺出攻擊型態,然後嘴唇發白的顫抖說:「冷……冷靜下來啊!小伙子!」 眼看奧丁已被魔氣反噬,卡不拉得嚇得冒出一身冷汗,再看奧丁如凶獸般一步一步走近,卡不拉得奮力高舉打鐵錘,虛張聲勢大叫:「別……別過來,你……你再接近,我……我就一錘轟掉這平台,跟你同歸於盡!」 「殺!殺!」 無視於卡不拉得的威脅,魔化的奧丁不斷發出低聲的嘶吼,一步步的慢慢走向卡不拉得,把卡不拉得逼到平台邊緣再無退路。 卡不拉得一邊空揮著打鐵錘,一邊緊張大叫:「死特亞修,出這什麼鳥建議!我今天要是真給這小伙子撕成兩半,管你在天堂還是地獄,我一定拿刀把你大卸八塊!」 卡不拉得叫聲未停,眼前奧丁突然一閃,瞬間已經衝到卡不拉得面前,一把掐住卡不拉得咽喉把他整個人提起。 卡不拉得睜大著雙眼,驚慌的看著奧丁臉上血紅的妖瞳,雖然窒息難受的感覺讓卡不拉得心知大限已至,不過求生的意志,仍讓卡不拉得雙手緊緊抓著奧丁掐住咽喉的手,試圖扳開奧丁手指,雙腳則掙扎著不停亂踢亂踹。 就在卡不拉得將要嚥下最後一口氣之際,從山谷底部,突然傳來一聲震動著整座山谷的龍吼。 突來的龍吼,讓奧丁全身猶如遭電擊般的猛然一怔,接著,奧丁鬆開了掐住卡不拉得咽喉的手,臉色大變的退了好幾步,跟著雙手緊抓著頭,竟一臉痛苦的不斷發出淒厲的叫聲。 幸運撿回一條命的卡不拉得看著奧丁這模樣,心中大叫幸運之際,同時也對奧丁此刻模樣大感不解,「明明他就已經被魔氣反噬,為何原本不受控制的魔氣,會突然被壓制下來?」 卡不拉得的疑惑很快獲得了解答,這時從奧丁體內衝出了一顆有著黑色翅膀的火球。 只見這火球因為不斷吸收著奧丁身上魔氣而開始膨脹,奧丁也因為暴沖的魔氣逐漸削弱,而逐漸回復了理性,一會之後,奧丁整個人像脫力似的癱倒了下來,而這顆不斷吸收奧丁身上魔氣的火球,則仍不斷膨脹,像是灌滿氣的氣球般,好像隨時都會炸開般。 「這古怪火球是哪來的啊!感覺上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識,如果我有這樣的火球作伴,倒也不錯。」 卡不拉得不知道這還不斷膨脹的火球,是奧丁體內的道仙靈體小丁,只是覺得眼前這不斷吸收魔氣的火球新奇有趣極了。 而就當卡不拉得腦中閃過要捕捉小丁的念頭,突然不斷膨脹的小丁身體,像蛋殼般開始出現一道道的裂痕,再來小丁的變化讓卡不拉得整個人無力的坐倒在地,兩眼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當奧丁再次醒來,已經是好幾天過後的事情。 對交出束魔之鏈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全無印象的奧丁,一醒過來,睜開雙眼所見,就是卡不拉得正赤裸著上身,滿頭大汗的努力在火爐旁工作著。 奧丁撐起了酸痛的身體,悄悄的走到卡不拉得身後,本想看著卡不拉得進度如何,可是當奧丁走到火爐旁,隨著視線自然的往谷底望去,這瞬間奧丁視線再也離不開。 滾燙沸騰的熔岩火海、高竄延燒的焚焰烈火,在一片全部只有火的空間中,一頭不該存在於這世界的凶獸安靜蜷伏其中,龐大的紅色身軀,佔滿著谷底整整一半的空間,與龐大身軀截然不成比例的一對瘦小紅翼,輕輕的貼服在背上,從這頭凶獸鼻頭不時噴出強大火焰。 這頭凶獸,正是這火炎山谷中時而竄起巨大焰柱的主因。 奧丁一眼認出下方凶獸,是只有龍族領地才見得到的飛龍,驚訝之餘,更忍不住出聲對卡不拉得問:「為何這裡會有龍的存在?」 「嘿嘿,這傢伙可不是龍族領地那些普通的龍!此龍名為赤翼炎龍,可是過去火神赫發斯特斯的坐騎呢!」 聽到奧丁聲音,卡不拉得一邊賣力的持續著手上工作,一邊得意介紹說著下方凶獸的來歷。 「可是不管這赤翼炎龍有多大來頭,龍族不是就該居住在龍族的領地之中,怎會……」 卡不拉得不等奧丁把話說完,不以為然說:「這世間多的是讓你想不到的事情,有誰規定龍一定要龜在龍族領地嗎?」 看著赤翼炎龍雖是一副慵懶的模樣,然而呼吐之間所噴出的火柱與氣流威力,遠遠超越平日所見過的火焰魔法,站在平台邊緣,奧丁感受到從下方直撲而上的高溫熱浪,看著眼前這直衝而上的赤色巨大火柱,奧丁心想,若是置身於這火柱之中,恐怕就是發動元素鎖鏈也會在瞬間給這火柱烤成焦炭。 好一會後,卡不拉得停下手邊的工作,再把奧丁拉到身後之後,一邊示意著奧丁往火爐看去,一邊慢條斯理的說:「咳,小伙子,別想不開,你看火爐裡的太月劍刃跟束魔之鏈在這龍焰之下不過短短幾天,就已經失去原來形狀,你認為你的身子骨有比太月堅硬嗎?」 卡不拉得話說完後,便轉身往後頭堆積了近百個奇異長鐵盒的角落走去,只見卡不拉得左翻右看了一會,搬出了一個積滿灰塵的黑色鐵盒,然後熟練的把這鐵模架在給龍焰燒得通紅的爐台之下。 一會之後,爐台下方慢慢流落濃稠的鐵液,均勻的在鐵模上方流開。 奧丁走上前,看著這上頭清楚刻著太月劍刃形狀的鐵模,看著由原太月劍刃混雜束魔之鏈的鐵液均勻的流開,奧丁疑惑問:「摻雜著束魔之鏈的太月,日後會有什麼特別的功用嗎?」 「束魔之鏈,不過是你自身用來制約本身行為的一條約束鎖鏈,哪會有什麼特別能力,如果這樣就會有特別能力,那我就直接收集一堆道器或上古神兵,把它們一起熔化重鑄就好了。」卡不拉得沒好氣的說著。 奧丁繼續再問:「那你把束魔之鏈加入太月又是為什麼?」 「身為鑄匠,自然是希望自己所做出的武器能不被人妄用,今日我之所以要求加入你的束魔之鏈,是要你日後在使用太月的時候,能提醒自己太月雖是一把魔劍,然而卻不是用來讓你濫殺無辜的工具。」 雖然卡不拉得說得好聽,但是奧丁卻認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尤其是想到今日會有重鑄太月的事件,全是特亞修一手計畫,把束魔之鏈加入太月之中,儼然有種當初利用神之枷鎖來封鎖上古魔道力量的意味存在。 奧丁心中冷靜的想著,臉上則不動聲色回答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是我處事的原則,這一點我不會因為是否擁有太月而有所改變。」 卡不拉得從奧丁過於平靜的臉上看出大概,隨著打量奧丁的視線再度回到太月鑄模上後,卡不拉得舉起打鐵錘,正要敲下之際,突然說:「呵呵,你也別想得太多,一如我早前所說,重鑄後的太月,跟你之前拿的太月在『質』的上面會有很大的不同,不管它會不會再是讓你所向披靡、銳不可擋的魔劍,但是我必須先說明,如果重鑄後的太月讓你滿意,那全是因為我高超精湛的技術,要是你大失所望,嘿嘿……」 卡不拉得話說到一半,回頭看了看奧丁,接著再說:「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怪就怪那早死的特亞修,你可別遷怒到我身上。」 卡不拉得從一開始就不斷撇清責任的態度,讓奧丁感到不尋常。 奧丁看了看卡不拉得,視線又落到逐漸成形的太月劍刃上頭,好一會後,才說:「不管重鑄前的太月,還是未來的太月,它永遠是我不可或缺的夥伴,哪怕是這一切都是有心人的計畫,就算日後遭遇再強的敵人,我還是會與太月一個接著一個地去擊敗他。」 奧丁說得信誓旦旦,但是卡不拉得還是不忘提醒說:「雖然說身為鑄匠的我聽到這話應該要高興才是,但是我還是必須提醒你,重鑄後的太月是把會讓你大失所望的劍,我勸你還是別抱著太大期望,免得到時你一發火,不但毀了這整座火炎山,還順便拆了我這身老骨頭。」 「放心吧!當我決定捨棄束魔之鏈的同時,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我只能說對於特亞修的安排,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惑,我也深信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奧丁認真且懇切的說著。 回想著過去特亞修默默所做的一切,奧丁對於特亞修心中再沒有怨恨,只有打從心底的信服。 「是不是為了你,我是不知道啦!我只知道如果再跟你聊下去,這把太月定會變成一堆廢鐵。」卡不拉得話說完後,全神貫注的投入打造太月的工作再不說話。 奧丁見狀也識趣的安靜待在一旁看著,這時這刻奧丁渾然沒注意到,自己雖同樣與卡不拉得站在赤焰火柱附近,然而相比卡不拉得全身給火焰烤得通紅的模樣,自己竟絲毫感受不到高溫熱焰的焚身感,反而享受起這不斷撲面襲來的熱浪。 這時卡不拉得已經全心投入打造太月的工作,只見卡不拉得有節奏的敲打著從鐵鑄模裡夾出的太月劍刃,一聲聲清脆的打鐵聲,頓時迴盪在這山口之內。 好一會後,卡不拉得放下了手上的打鐵錘,一邊拿著毛巾擦著汗,一邊對奧丁指使說:「小伙子,你去你右後方的那個櫃子,那裡面有個裝著紅色液體的透明小瓶子,拿過來給我。」 奧丁順著卡不拉得的指示,在右後方的鐵櫃上找到了裝滿紅色液體的小瓶子,就在奧丁伸手要去拿取之際,卡不拉得的聲音再度傳來提醒說:「小伙子,小心拿喔!這小瓶子可重得很,還有小心點別打破了,缺少了這瓶子內的液體,太月就不是特亞修所委託的太月了。」 奧丁疑惑的看著眼前這放在鐵櫃上的小瓶子,心中懷疑眼前這只有巴掌大小的瓶子,能有多重的重量。 不過聽卡不拉得口氣上的認真不像開玩笑,奧丁微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伸手緊緊握住這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瓶子,才要拿起竟赫然發現,這小瓶子竟然出乎自己想像的來得重,奧丁用雙手使盡全力捧起這詭異的小瓶子,一步接著一步,吃力的往卡不拉得走去。 卡不拉得看著奧丁吃力的模樣,忍不住調侃說:「呵呵,驚訝吧!」 「這裡面究竟……」 卡不拉得一手輕鬆的接過奧丁必須用盡全力才拿得起的小瓶子,在奧丁面前晃著晃著,然後打開瓶子上的塞子,慢慢的把瓶內的紅色液體,均勻的淋在已經成型的太月劍刃之上後,再解釋說:「這瓶子裡面所裝的液體,可是由超過百隻的飛龍體內的龍髓所淬煉出來的精華,就算是再普通的武器,只要沾上一點點,都會成為屠龍的最佳 利器。「 「屠龍利器!這也是特亞修的意思嗎?」 「龍身上的鱗甲之所以對魔法有減半的效能,是因為除了龍鱗質地堅硬、表面又有粘液外,最主要原因是,龍隨著種類不同,身上各有著一層屬性光罩,這屬性光罩就一如元素諸神或是雅典娜的護身光罩,同理可證,凡是只要是可以屠龍的武器,自然也可以殺神!」 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紅色液體,加諸在武器之上竟會有如此功效,想到日後的太月擁有殺神的能力,奧丁臉上不禁得意起來。 這時卡不拉得再說:「不過雖是如此,你也別得意的太早,重鑄後的太月縱然加上了龍之精華,卻也只是空有殺神的能力,卻無殺神的鋒芒。」 「若是如此,那你這麼做豈不多此一舉。」經卡不拉得這麼一說,奧丁難免大失所望。 「我自己也是認為多此一舉,然而你最相信的特亞修,卻要求我一定要這麼做,雖然太月淋上龍之精華,可以讓太月堅硬的質材變得有彈性,但是這步驟同時會讓太月鋒芒再減一分,重量更超出我原來預估的十倍以上。」 卡不拉得話說完後,繼續舉起打鐵錘,熟練的敲打起全身通紅的太月劍刃。 這時奧丁語帶保留的說:「說不定特亞修他是相信你的技術可以克服這一切。」 「喔喔,那他應該要找當初創造出無界的創神者才是,我雖然自認是當世無雙的鑄匠,但是這可不表示我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天地之間任何元素都有其質量,就算我技術再怎麼好,元素的本質跟特性可也不是我想改變就能改變。」卡不拉得不以為然的回答著。 看著手上這已經打出雛形的太月劍刃,在淋上龍之精華後,劍上光華逐漸黯淡,卡不拉得這時除了搖頭之外還是搖頭,身為當世無雙的鑄匠,卡不拉得首次對自己一手打造的武器感到無力感。 第十九集 幽玄之間 第八章 最「佳」拍檔 1286613.js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一章 覺醒契機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道門,一道只有當達到某些條件或是遭遇某種契機才會開啟的無形之門,在這無形之門裡頭可能隱藏著是一頭凶狠的野獸,也可能是絕代的智者、亦或著是專精某種技能的天才。 雖然表與裡的一體兩面可能是極端的相互牴觸排斥,但亦有可能是如渾然天成般的契合密不可分,過去在人族萬年來的歷史中曾經開啟過心中這道無形之門的人,到後來全都成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這些人物之中的最為出名就是過去被人稱為龍騎士的特亞修。 擁有無人能及的縝密心思,憑藉著過人的智慧縱橫人族歷史長達幾千年,不說他一手創立的魔道院更徹底在人族的進化史上造成跨世代的影響,就單是親身參與的論劍坪上五大名劍之戰,雖然只是驚虹一現,但是因為特亞修的劍,卻間接影響了日後百年來人族武學上的大躍進,論劍坪百年之後西門無恨進窺神之境界到達人族武學前所未有的高峰,也使傲紅池轉持道器紅禍達到魔武雙修前無古人的超高境界,只可惜特亞修縱然千機算盡,卻擺脫不了天命的束縛,在傳說戰神雅典娜的無界之下,就算擁有不死之身的他也要落得永生沉淪幽冥之界。 只是特亞修雖死,當時間的巨輪卻仍持續轉動,神器魔兵宿命之爭、諸神陰謀還有魔族野心卻不曾少減過,反而因為雅典娜的出現,不但神的陰謀開始浮上檯面,魔族野心也因為七大罪之一路西弗的覺醒在神秘的魔界大陸引發前所未有的王位之爭,而這結果早在特亞修自知死期將近早做下預防,利用一把名為太月的魔劍把奧丁過去所接觸的力量完全引發出來,也藉著自己對雅典娜瞭解,佈局讓雅典娜成為誘餌,藉此讓萬年前神魔之戰在魔界大陸上劃下最後句點。 不管是元素諸神的滅世大計、魔族七大罪的三界一統野心還是傳說戰神雅典娜追求完全無敵的慾望,奧丁的存在都在在影響一切的成敗,擁有神之體、握有當日阿茲撒克的魔族密學,亦神亦魔的他不但是諸神的滅世之鑰、七大罪三界一統的關鍵人物,更是雅典娜追求心中完全勝利的最終對手,也因為如此鋒芒畢露的太月斷,殺神之劍太月重生,而今日更要利用幽玄之間的考驗一舉要把奧丁推上足堪駕馭殺神之劍更能與雅典娜一分上下的無上境界。 進入幽玄之間的奧丁,不自覺間回想到一直以來特亞修為了讓自己成長所做的努力,想起這一路走來自己曾懷疑過特亞修,甚至恨到想一劍殺了他,可是一當特亞修為了自己的任性讓蘭妮雅復活,雅典娜的出現以及特亞修的死加上七大帝國的滅亡,奧丁赫然醒覺原來一意孤形所導致的後果牽扯竟是如此巨大,如今走入幽玄之間、感受著手掌中由太月所傳遞而來沉重感,這是一種使命的傳遞,也是特亞修已死為代價的交換條件。 當特亞修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青色模糊人形雖無聲,渾身卻散發出異常凜冽的鋒利劍氣,而面對這樣未知的對手,立身於平靜且無聲的暗青色空間中,這時奧丁毅然慢慢閉上了眼,也在這刻起奧丁原本好奇、疑惑的心緒逐漸的平靜,就如清澈無波的池水般不起半點波瀾,在這一瞬間整個人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空明境界。 這時奧丁的精神猶如蛛網般快速往外延伸爬滿幽玄之間的各個角落,四感的無限延伸更讓閉起妖瞳的奧丁在如止心明鏡的腦海之中「看」到了幽玄之間內破碎老舊的一磚一角、充斥四周緩慢流動的氣流、無聲佇立的青色人形,還有那扇矗立在自己面前上頭鎖層層鎖鏈的「心門」。 巨大的心門之上攀附著一條如巨蟒般的黑色鎖鏈,而這鎖鏈正不斷的縮緊那被重重鎖鏈一層層捆住的黑色古書,站在自己心門之前,明白眼前所見的鎖鏈與書正是神之枷鎖與上古魔道,也清楚瞭解要想推開這道門自己就得突破神之枷鎖、超越上古魔道,「雖然不明白門的後面是什麼,但只要打開門,也許我就能明白我所要為特亞修完成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幽玄之間內時間持續緩緩的流逝,飄飛的黑髮之下,原本冷酷的表情給人冰冷無情的感覺也同時散發讓人震攝不敢冒犯的威嚴,當不算俊美的臉龐上緊閉的妖瞳緩緩開啟,隨著冷冽的妖瞳透露出堅定決然的信念,縱然眼神之中仍有著幾分的滄桑、幾分的哀淒卻絲毫無減原本個人孤高的獨特魅力,來自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雖讓人看來傲慢、狂妄,然而在傲慢的外表之下的心卻是異常冷靜、如鏡面般毫無半點波瀾。 面對著前方全身散發出詭異迫人冷寒劍氣的青色模糊人形,奧丁眼露七分輕佻一身狂傲,全身精神如蛛網般往外延伸,短短的一瞬間腳下地磚的硬度、四周祭壇的地形,甚至是空氣中氣流的極微變化,還有眼前這青色人形的些微動作都全在奧丁掌握之中。 「來吧特亞修!走到了這一刻,因為有你終於讓我明白自己的使命所在,現在的我不在是神手邊的工具也不是被仇恨所蒙蔽的殺手。」奧丁沉聲的說著,同時雙手握了緊太月劍柄緩緩高舉起來,縱然已經進入無心之境的奧丁此時仍清楚感受到從雙手上的太月所傳來的沉重感,只是做著高舉起太月的一個動作,短短時間內奧丁額間已經冒出數粒斗大的汗滴。 高舉起沉重的太月,也同樣是宣誓肩付起特亞修心中使命的決心,跟著奧丁一咬牙用著微顫的雙手吃力的把太月往右一橫,就見太月微彎細長卻黯淡無鋒的劍刃瞬間泛出暗紅色的劍芒,而這時奧丁額間的汗滴順著臉頰滑下跟著滴落暗青色的地磚之上,就當在無聲的幽玄之間傳出細微的滴答聲,這時前方一直不動的青色人影動了。 詭異的青色人影不動而已一動起來就如暴雨驚雷般帶起一道如電光快閃般銳利的劍芒直取奧丁胸口而來,速度雖不算快卻夾帶強大劍勁,招式雖然簡單卻是最致命的一劍。 奧丁面對這人影突起的快速攻勢,感受著前方劍芒夾帶迫人的氣息如突起的狂風直襲而來,雖然憑現在奧丁實力要擋下這劍只是在簡單不過之事,可是奧丁卻臉色從容毫不改色前腳一點,身形如箭般倒飛而出,竟是選擇避過這迅雷的一劍。 搶攻的青色人影眼看奧丁抽退身形,刺出落空的一劍在點上地上石磚迸發點點花火後,人影彈身在起快速搶入奧丁身前,同一時間手上長劍挑刺而出,劍芒在閃這青色人影所使出的劍式赫然是雪梅三十六劍之暴雪摧梅! 由當世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所創造出的雪梅殺招,也是讓奧丁感觸極深的劍招,面對暴雪狂襲般的雪梅劍招,感受到青色人形手上長劍削、切、刺、挑各路劍勢劍劍相扣,步步逼命的死亡威脅,奧丁退勢一止一個閃身帶出無數殘影,眨眼之間奧丁殘影由繁化簡閃入劍芒之中,隨著太月劍芒一閃,青色人形一劍兩斷消失當場。 一劍敗敵,給斬破的青色人形如一縷青煙般消散,只是這時這刻奧丁原本從容的臉上反而凝重了起來,當雙腳在度踏實走在暗青色的地磚,奧丁敏銳的察覺到四周危險的氣息不減反增,隨著右眼妖瞳冷冷的掃過四周,無數青色人形竟從地上不斷冒出,猶如地獄來的士兵般把奧丁團團圍住。 「果然!特亞修你總是讓人驚喜不斷阿!」感受到逼命的危機奧丁凝重的表情露出了些許無奈與感歎,隨著太月劍刃在泛紅光,如今的奧丁全身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戰意,身上黑色的氣焰在分不清是魔氣還是元素光芒,與其說奧丁是在特亞修的安排下面對再來的戰鬥,到不如說現在的奧丁正享受期待著戰鬥的來臨,也在這一瞬間奧丁心中那道一直封鎖的門緩緩開啟,心中那頭名為修羅的鬼完全的釋放出。 若說雅典娜是戰神,此時的奧丁就是毀滅一切終結一切的破壞神,心中的覺醒引燃了奧丁一直以來潛伏於心中的狂暴戰意,就當所有的青色人形一擁而上封住奧丁退路更全力出招攻擊,奧丁手上太月劍刃突然一瞬間暴漲,隨著奧丁手揮刀揚,血紅色的太月帶起紅色的焰風,所到之處人形潰、空間斷,四周竄升熾熱強大的火焰,而當紅色太月劍芒一黯,火海之中赫見奧丁一頭黑髮轉眼便白,幽玄之間火焰之境,昔日的白髮魔劍終於在火海之中以狂暴姿態在現。 而就在奧丁進入幽玄之間的同時,因應著聖戰聯合軍組成的準備,短短的兩周內除了海地拉斯自己在領地集結兵力外,其餘各方勢力則因應著聖戰聯盟的準備正陸陸續續以白色巨城聖畢斯特的方向,不管是遠至北方的獸人大軍、南方的元素城魔導軍團還有隱藏在東方龍族領地裡處事低調一向神秘的神之都妖精一族軍隊都先後的組織大軍來到集結。 令人出乎意料的除了神都軍隊外,不管是元素城的魔導軍隊還是北方的獸人大軍,論陣容比數量竟都遠遠超過當初會議中所要求的約定數量,而這也意味著此次元素城與獸人對於這次聖戰結盟的重視與對抗消滅魔族的重大決心。 來自北方的獸人大軍地面上有著半狼半人疾狼一族、也有半獅半人嫡繫於獸王窩特斯的狂獅一系、還有利用基因改造全身都是生化武器的超巨型象族還有體型雖小卻敏捷靈巧的狐狗群,在空中有著負責載運著支援物資的巨大翼族,還有著首度亮相獸人預備投入魔界戰場的鷹隼鳥人群。 為數十多萬的獸人大軍分陸空兩路浩浩蕩蕩往聖畢斯特方向進軍,雖然隊伍雜亂騷動毫無半點陣形,然而強大的軍勢、龐大的軍容近千年來前所未見,整片大地放眼往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獸人大軍,千里行軍所帶起的煙塵更是從遠在地平線另一端的聖畢斯特守軍遠遠就能看到。 至於元素城所組織派來的軍數以萬計的魔導士軍團則是整齊的排列方陣,在兩翼高騎白馬的聖劍騎士團護航下,由高坐在雙頭馬、麒麟身的聖獸所拖動的水晶車篷上的月賢者,整齊且有秩序的往前方矗立的白色巨城推進,最引人注意的不是魔導士那特有的神秘裝扮,也不是一身銀白鎧甲游昔日聖劍士盧那貝克親手調教出來的聖劍騎士團,而是那跟隨著在大軍之中緩緩推動的數百門巨型魔導兵器。 不知是刻意安排還是無意,今日不約而同的兩大陣營大軍同時逼近聖畢斯特這座白色巨城,眼看著北邊大地密密麻麻已經佔據整片天空的獸人大軍,還有南方軍容整齊嚴肅擁有威力尚無可知的巨型魔導兵器的元素城魔導軍隊,守衛城牆著聖畢斯特衛兵都被兩方強大的軍勢深深撼動,睜大的雙眼、半張的嘴,負責持槍的手早已經顫抖不以,就連負責部署指揮守衛工作的將領也一時間看呆手上用以號令指示的號角早已經掉落腳邊而不自知。 就在這時白色巨城上空出現身穿金邊藍底貴族華服、肩上披著金色披風的希特身影,而體型碩大手持巨大雙刃斧的窩特斯也踏著城階與霸王亞瑟有說有笑的登上城牆。 高飛漂浮在半空上的希特眼看窩特斯與亞瑟登上城牆,連忙恭維笑說:「獸王的子弟兵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還好元素城不需與您為敵,不然以這軍勢恐怕就算有十座元素城也抵擋不了眼前這片獸人軍團空中與地面的兩路合擊。」 聽著上空希特的恭維,獸王窩特斯一臉得意抬頭對希特大聲笑說:「哈!你這金髮小子的軍隊也不簡單,當日我族攻打柏林時面對魔導兵器可是著實吃足了苦頭,今日看你這金髮小子輕易調動這麼多魔導兵器要投入戰場,足以可見你元素城的軍力絕非如外界所預測般不堪一擊。」 而同時目睹了獸人大軍與元素城魔導軍隊的霸王亞瑟臉色沉重心底似乎有所盤算,就在這時在聽負責守衛東邊城強的衛兵守將傳來呼喊叫:「東方天空出現不明飛船,弓箭隊、火炮組待命準備!」 命令一下,城牆上頭兩排弓箭手很快立弓站定位置,而在城牆旁兩座突出的炮塔只見炮口緩緩推出升起,同一時間城牆內下投石車、箭弩車很快排列準備,不消一盞茶時間聖畢斯特快速部署完成對空的軍事準備。 這時遙遠的東方天空一艘深藍色的圓筒型飛艇破雲以著急快的速度正往這快速飛來,只看兩邊突出的雙翼上各掛著兩具螺旋槳,飛艇尖長的尾端則冒出熊熊濃煙似乎正是這飛艇能快速飛行的主要原因,只看這飛艇不似過去克雷斯帝國以空氣浮力創造的飛空艇,不只是上頭架設著兩門大口徑的魔導兵器,飛艇兩側更裝設數十門威力不弱射程防禦範圍都極廣的魔導光炮。 在飛艇出現瞬間,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在飛艇周圍的氣流顯著的變化,其中空飛在聖畢斯特上空的希特更吃驚說:「能把風之魔法利用到如此極致,若這就是天空之城最傲人的空中艦隊之一,那麼今次聖戰聯盟沒有天空之城的參與,這真是聯盟的最大損失。」 武癡不知何時登上東邊的城牆上,看著這神秘飛艇速度不減快速接近,雖然明知魔族沒有如此技術製造如此飛艇,可是基於守護聖畢斯特責任,武癡內息一提放聲警告說:「老朽乃聖畢斯特總軍團長武癡,在此要求請貴艦立即表明身份,不然我方將把貴艦視同有意侵略加以擊落。」 武癡的警告渾厚且攸長的直傳出去,好一會後就看這神秘飛艇在聖畢斯特東方五百尺之外停了下來,然後飛艇艦橋之上緩緩出現一名與露塔娜娜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妖精。 身穿青藍色輕甲,一臉驕傲得意的女妖精不只是長相與露塔娜娜相似,就連說話語氣跟神情也如出一輒,而對於武癡方纔的警告,這名女妖精不以為然的輕笑回答說:「如果真有本事,本小姐倒想看由你們人族那種可笑技術所製造的玩具有何能耐擊落這艘女神號!」 雖然這名女妖精遠在五百尺外的飛艇女神號之上,可是嘲諷譏弄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傳到聖畢斯特內的任何一個人耳朵,就當無數聖畢斯特人民紛紛走至大街上抬頭往東邊望去驚歎著這飛艇女神號的神奇同時,耳邊竟傳來這名女妖精冰冷且嚴肅的聲音說:「俯角三十度,左右兩舷女神光炮靈力填充、風刃地獄鏢裝填準備!族人們讓這些無知的人族清楚見識我神都強大的力量。」 當這名女妖精一下達命令,飛艇女神號兩側四門魔導光束炮很快轉動炮口對準而來,雖然明知神都妖精一族行事難以臆測,但是如今舉動卻是武癡想也想不透,他不懂這名女妖精這準備要像聖畢斯特開火,掀起神都與聖畢斯特甚至與其他三城戰火的舉動有何目的。 「亞瑟老頭好好聽著,雅典娜有令今日內解開那死小丑身上的死亡之夢,不然你的海地拉斯就像你所帶來的軍隊一樣下場!女神光炮全部出力發射!」 聽著這名女妖精宣達著來自雅典娜的警告,眾人隨即明白原來這艘飛艇要攻擊的對象竟是駐紮於聖畢斯特西邊城外的海地拉斯近千鐵騎,只見在這名女妖精聲音一停,女神光炮炮口處快速凝聚強大的靈力,接著四道光束劃過聖畢斯特上空一分不差的落入海地拉斯鐵騎陣營,伴隨著亞瑟一聲嘶吼伸手想要阻止,女神炮的力量卻已經清清楚楚在眾人見證下爆發! 強大的威能、恐怖的力量,在刺眼的光芒中,遭女神炮擊中的大地爆發一道巨型的光柱穿入雲霄,強勁的震波帶起一波波塵嘯往外掩起,縱是白色巨城堅硬的城牆直接承受如此強大的震波衝擊也裂出數道深長的裂縫,女神炮所帶起的餘威之強就連正從南北兩方往聖畢斯特接近的兩大軍隊也遭波及,雖然沒有直接的傷害兩邊軍隊都給強勁震波推倒的狼狽景像,不只是獸王窩特斯當場氣得臉色漲紅,就連平日鮮少動怒的希特臉上也明顯露出不悅恨恨的盯著飛艇女神號上下達攻擊命令的女妖精。 而遭女神炮直接命中的海地拉斯鐵騎陣營上巨大的黃金十字光芒久久不散,而在看前一刻間還豎起一排旗幟營帳的海地拉斯陣營如今只剩一個巨大凹地,亞瑟作夢也沒想到,在這黃金十字架之下,雅典娜的所謂警告竟是如此極端,自己所引以為傲的千名鐵騎就在這黃金十字光芒下瞬間被殲滅。 「可惡!」一聲怒吼,怒不可遏的亞瑟拔出腰上魔劍,隨著腳下幾下輕點彈身而起,手上魔劍伸長化成魔戰槍,而亞瑟背後則像長了一對翅膀似的,一臉殺氣騰騰的飛衝向女神號而去。 亞瑟的憤怒早在這名女妖精意料之中,只看這位女妖精臉上露出露塔娜娜的招牌笑容,完美毫無半點缺陷的漂亮臉上那一抹詭異的邪笑,看得就算是已經喪失理智誓把這名女妖精當場擊殺的亞瑟心中也不由一怔。 「風刃地獄鏢發射!」就當亞瑟掄槍沖飛進入女神號百尺之內,這名女妖精神色從容隨即在下令發射風刃地獄鏢,命令一下就見女神號前端兩側裝甲往後推開,接著數不清的風刃如飛蝗般快速射出,數量之多密度之高,如當頭淋下的傾盆大雨,逼得亞瑟連忙在身前舞槍成盾。 飛射而出的風刃恍若永無止盡的不斷射出,亞瑟身處風刃之中,雖然手上魔戰槍把週身守得固落金湯,風刃與魔戰槍的接觸更暴散出點點火光,然而亞瑟縱在霸氣,空中畢竟不是他擅長的領域,才不一會時間,亞瑟整個人給風刃從空中硬是逼落到地面,這時風刃停止追擊,反而女神號下方伸出兩門小型魔導光炮轉動對準給逼落地面的霸王亞瑟。 給風刃逼落到地面的亞瑟杵著魔戰槍撐起身體,此時此刻全身上下鎧甲早已經滿佈遭風刃劃過的痕跡流出鮮血,就當亞瑟恨恨的抬起頭怒眼直盯上頭女神號的同時,上頭女神號在傳來這名女妖精得意的驕傲聲音說:「喂!亞瑟老頭如果你不想真正成為笑話的話,最好就此乖乖停手,不然本小姐就在請你嘗嘗精靈炮菲德拉坎的威力。」 一身狼狽的亞瑟在聽到這名女妖精毫不客氣的警告,王者的霸氣猛然催升,除了對上空女神號一手拋射出魔戰槍,更嘶吼下令叫:「影子給本王殺了這賤人!」 蓄集著亞瑟全身之力射出的魔戰槍夾帶著穿天之勢誓把高飛在上空的女神號擊沉,同一時間在遙遠的一方,食夢之箭蘊藏強大魔能也對準艦橋上神色驕傲的女妖精狙擊而來。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直射女神號的魔戰槍來到半途竟是給突然從聖畢斯特城牆上直射而出的來的一把藍色戰戟從半空中打下,而狙擊這名女妖精而來的食夢之箭則是來到這名女妖精面前給一股無形的氣牆硬生生擋下。 掉落地面斜插而下的魔戰槍,擊落魔戰槍跟著落下筆直插入大地的七海戰戟,亞瑟怒眼直盯著面前壞事的七海戰戟,在抬頭看著在影子狙擊之下竟毫髮無傷的露塔娜娜,好一會後亞瑟狠狠盯著戰戟射來處,不等從聖畢斯特上空緩緩飛來的人影接近,亞瑟憤怒叫:「好一個希特,好一個妖精賤人,本王就此宣佈海地拉斯退出聖戰聯盟,正式向你元素城與神都宣戰!」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二章 腳本 在聖畢斯特為希特所準備的大房內,希特、日賢者、月賢者、蘇夢以及魔術師楊五人正在裡頭談話著。 礙於日賢者等人在場,平日見面總要揍上希特一頓的蘇夢今夜異常安分的坐在一旁,不過沒過多久時間,也或許是現場異常凝重的氣氛使然,蘇夢雖然抑制著自己不對希特動手動腳,但是嘴上卻不客氣的對希特罵:「喂!今天早上你這白癡沒事出什麼手阿!就讓亞瑟跟那個簡直跟那討人厭又愛把本小姐掛在嘴邊的露塔娜娜同一模子印出來的露塔希希打起來就好了。」 蘇夢打破沉默劈頭指責希特白天阻止亞瑟的舉動,而對於蘇夢對於希特毫不客氣的指責,日賢者雖然眉頭一皺竟也與蘇夢同聲一氣說:「城主!本賢者也認為您白天的出手太過衝動,若不是武癡與蘭妮雅同時出面調和,只怕現在我們已經在趕回元素城的路上準備迎戰海地拉斯的鐵騎。」 日賢者說到此,當時有在場的人都同時想到亞瑟那時候憤怒完全失去理性的模樣,尤其是他喊出宣戰宣言那怒眉騰騰咬牙切齒的模樣,實在不難讓人去不去正視其心中的決心,一想到要是海地拉斯真正對神都與元素城宣戰,屆時影響之大恐怕就連與亞瑟交情菲淺的窩特斯都會率領獸人大軍投入戰場,而處於大陸中央的聖畢斯特要說不會受到波及那恐怕也只是癡人說夢,好在當時武癡連同蘭妮雅同時出現勸告,經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長談勸說下,亞瑟終於放下宣戰的決定,只是當時亞瑟隨即回轉海地拉斯的動作,也說明了亞瑟只是暫時放下今日的仇恨,只要聖戰告一段落,海地拉斯隨即會對元素城與神都宣戰已報今日之恨。 意外出現在現場的魔術師楊在被解除了死亡之夢後,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一身輕鬆,在聽完蘇夢與日賢者先後對希特的責備與告誡後,魔術師楊賊笑兩聲啞然笑說:「嘿嘿,當時情況誰也看得出亞瑟那老頭只是在說氣話,而且希特若是那時沒出手,就算亞瑟那老頭豁盡全力的一擊真的擊沉女神號,到時雅典娜的憤怒可是遠比那女神炮還來得恐怖;而反之要是亞瑟那老頭全力的一擊失手,那個啥精靈炮的威力一旦發射誰能保證不會波及到聖畢斯特跟你們元素城所派來的軍隊;而且別忘了亞瑟那老頭的野心可是征服三界,現階段如果不借助聯軍的軍力與魔界遠征隊眾人的實力,別說征服三界,單是魔界的黑霧迷林只怕亞瑟那老頭就算舉盡全海地拉斯軍力也攻不下。」 想到身中死亡之夢那段時間的痛苦,魔術師楊對於亞瑟有著極度的不滿,在今日得知亞瑟吃鱉的消息後,魔術師楊只恨當時不在當場沒看到亞瑟那氣急敗壞的表情,如今聽著蘇夢與日賢者指責希特的不是,魔術師楊之所以幫希特說話,主要就是因為若是當時希特沒出手,亞瑟恐怕會斃命當下,如此自己將永生飽受死亡之夢的煎熬。 在魔術師楊解釋之下,日賢者與蘇夢雖然仍感不以為然,但是希特卻也悄悄對魔術師洋投以感謝的目光,這時月賢者也開口說:「縱然如此,但是老太婆也認為當時王的出手還是稍嫌衝動,畢竟我們所在之處頂著是聖畢斯特的天,走的是聖畢斯特的路,就算當時情況一觸及發,老太婆相信武癡心中定也早有想法,王這一出手,不但幫武癡解決了一個難題,更讓元素城沾上一個不得了的敵人。」 魔術師楊今夜似互有意挺希特到底,當月賢者話才停,魔術師楊隨即一臉不以為然的反說:「月賢者大人你這麼說就不對哩!露塔娜娜的作為今日一來除了帶來雅典娜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卻也是要眾人明白神都強大的力量,雖然希特今日的出手塑造了海地拉斯這樣的強敵,但是就算沒有今日之事,以亞瑟這老頭的野心早晚對你元素城出兵也只是早晚的事,反而今日希特的出手是幫你元素城贏來更強大的力量,相信這一點不用小丑我多解釋,以你們的智慧也該明白。」 魔術師楊言詞有理又毫無破綻,不管是蘇夢還是日、月兩大賢者一時之間都無法反駁魔術師楊的話,房內很快恢復了原有的沉默,日賢者與月賢者彼此交換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神情中的變化看來是不在怪罪希特今日的舉動。 反而是這時一直不開口的希特說話了,而說話的對象竟是一臉得意的魔術師楊,「今日請先生來是想請問關於神都女神號的事情!」 沒想到希特一開口竟是問起神都女神號之事,當希特問題才一出口,魔術師楊臉色猛然一變,整個人更從椅子上跌落,樣子之滑稽讓一旁蘇夢忍不住噗茲笑出嘲笑說:「你這小丑用不著這麼誇張吧!不過是問那艘怪船的事情而已瞧你嚇得!」 魔術師楊丟臉慣了,面對蘇夢嘲笑,魔術師楊一邊狼狽的從地上爬回椅子坐好一邊自嘲說:「小的膽本來就已經夠小顆了,在加上這幾天死亡之夢的煎熬更是神經衰弱外加心臟病。」 「先生那神都…」 希特正要繼續追問,但才一出口,魔術師楊卻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然後跪在希特面前求饒說:「停!希特城主你行行好就饒了小丑吧!小丑跪下來求你,你有問題就去問露塔娜娜或是蘭妮雅,求求你放了小丑一條殘命!」 看著魔術師楊誇張怕死的反應,蘇夢忍不住大笑說:「哈,小丑楊你會不會太誇張阿!希特又不會對你怎樣幹嘛怕成這樣。」 眼看魔術師楊怕成這樣,希特一臉無奈只有揮手說:「算了!你走吧!」 看希特臉上放棄揮手要自己離開,魔術師楊如獲大赦般頭也不回連滾帶爬的逃出,而就在魔術師楊離開後,日賢者不解的問:「城主為何對神都的飛船如此感興趣?」 希特看了一眼身旁還在為魔術師楊奪門而出可笑舉動忍不住發笑的蘇夢,臉上有點無奈解釋說:「老師有所不知,乍看之下這女神號像是利用奇怪的原理飛行於空中,但是當時飛行在半空中的我卻明顯察覺到這女神號上下凝聚著強大的風元素靈力,我本想若是能藉魔術師楊的全知智慧得知這技術,已我們元素城的魔法技術相信要製造第二、甚至是一整隊的空中艦隊都不是問題。」 沒想到女神號如此巨大的船體之所以能飛行在空中竟是*風系魔法,日賢者微一錯愕隨即追問:「既然如此為何方才城主不利用精神魔法竊取,相信方才只要城主你一有動作,本賢者跟西雅莎那也會毫不猶豫出手幫忙。」 「唉,方纔我的確如此想過,原本我也自認在有兩位師父的幫助下要竊取魔術師楊的智慧應該並非不可能之事,但是他方纔那一跪,看似是害怕求饒的動作,可是他的眼神卻不是那回事,這小丑在精神系魔法的修為只怕遠在我之上。」希特話中的無奈讓蘇夢停住了笑聲更與日賢者跟月賢者相同都露出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誰也沒想到一個只會*魔法牌平日搞笑的小丑竟會擁有讓天才希特也自歎不如的高深精神系魔法修為。 這一日,給安排駐紮於聖畢斯特南邊荒原的元素城魔導軍團,比起其他軍隊,來自元素城的魔導軍團捨棄了高防禦的鎧甲與盾牌,清一色穿著著袢菑葛屨鬲茷Ш眾鼓熒t青色法袍斗篷,至於作戰武器,這些魔導士兵隨著作戰單位的不同有些魔導士肩上側背著有著一個人高的元素魔導兵器,有些則拿著增幅元素魔法威力的長柄水晶魔杖,而也有些魔導士則是腰上掛著水晶長劍一付魔法劍士的姿態,至於聖劍騎士團則是給安置在聖畢斯特城內擔任希特的守護衛兵。 在元素魔導軍團所駐紮的營區南邊入口處,擔負守衛任務的十多名魔導戰士正在忙著交班,已經下哨的守兵隊長雖然臉上忍不住露出疲累卻仍打起精神的對來接班的守兵隊長阿克斯不厭其煩的交代著上頭指示的注意事項,接哨的阿克斯是元素城新一代表現出色的年輕魔導士,不論資質才能都有著極出色的表現,也被人喻為元素城的未來新星,然而或許也因為如此,所以年少得志的阿克斯臉上總是寫滿著恃才而驕的傲氣。 一臉驕傲的阿克斯擺出不耐煩的神情聽著面前這與自己同階級、年紀卻比自己大上一倍的塔林如老媽子訓誡小孩般的囉唆交代,不等塔林把事情交代完,阿克斯終於忍不住揮了揮手不耐煩的打斷說:「好了吧!塔林你就下去休息吧!別忘了我所率領的可是我們元素城最精銳的炎銃隊,就算真有魔獸不怕死的前來,我也會讓這些畜生它們後悔挑錯了時機,選錯了對手!」 阿克斯口中所說的炎銃隊正是元素城最新編製的精銳魔導部隊,所謂炎銃是元素城結合了魔導院過去的智慧與修道院的技術所研發出來的新型魔導兵器,雖說炎銃殺傷力遠不及過去舊型的魔導兵器,然而輕型方便單人操作的特性不但有著高機動性,而且炎銃的低耗魔量與利用靈力調節閥控制可發射次數的優點,也讓炎銃隊有著一定的續戰性與組織作戰能力。 塔林看著眼前這年輕氣盛的阿克斯,心中對於眼前這新一輩的擁有高魔法資質卻驕傲自大到過度自我的年輕小伙子感到無限惋惜,縱然明白就算在多說什麼也只是白費唇舌,然而塔林在離去之前仍不忘提醒說:「你的能力雖然有目共睹,然而過去的歷史清楚也說明了魔獸絕非是輕輕鬆鬆就可以應付的對手。」 聽著塔林離去前好心的提醒,阿克斯仍只是笑笑不以為然的回答說:「放心吧!在我炎銃戰隊面前,就算魔獸大舉來襲我也有自信指揮我的手下再最短的時間布下火網,給前來找死的魔獸來個迎頭痛擊!」 看著阿克斯一臉信心滿滿的模樣,同樣深知魔導炎銃的威力的塔林回頭在說:「魔導炎銃威力雖然驚人但是若是使用失當,發射炎銃時所產生的後座力也容易讓使用者重創,而且眼看聖戰在即,炎銃是我們今次投入聖戰用以對付魔獸的主要武器,未免讓魔族有所防備,聖戰之前除非必要還是盡量別動用到炎銃。」 「我知道啦!這些上頭都有交代過了,你還是快下去休息吧!一如你所說聖戰聯軍幾乎都集結於此,我相信魔獸在笨也不會笨到挑這時候前來送死!」阿克斯搖了搖手不耐煩回答著,面對與自己同階級的塔林,年少飽受期待的阿克斯對於塔林的好言提醒露出不屑的嘴臉。 明白勸說無效,塔林無奈之下只有帶著部下離去,而阿克斯在塔林帶著部下離開後,阿克斯雖然年輕氣盛卻也展現過人的軍事才能很快的指揮著自己所率領的炎銃部隊在營門前方布下一道警戒線。 炎炎熱日、無雲晴空,在阿克斯接哨之後沒有多久時間,一名眼尖的守兵注意到了南邊地平線上冒起了滾滾塵沙,隨著大地隱隱震動不一會時間更遠遠可見數不清的魔獸從地平線上的一端湧出正狂奔而來。 魔獸突然出現更大舉來襲,這名守兵慌張之餘連忙趕往通知隊長阿克斯,而在聽到了部下的通報後,當阿克斯遠眺瞭解狀況後,臉上表情竟不驚反喜,一方面命人敲響警鐘一方面則是不理會早前塔林的警告,竟是下令要部下準備使用魔導炎銃迎戰。 隱隱震動的荒涼大地、滾滾翻騰的飛石黃沙,隨著魔獸逐漸逼近,為數過千似獸似蟲、形體畸形的魔獸陣容之大,遠遠望去就如高淹而起的黑色海嘯直壓而來,阿克斯年輕氣盛又急欲表現,眼看著魔獸群就將要進入炎銃射程範圍之內,遂高舉起右手示意要炎銃部隊聚起靈力填充炎銃能源。 「靈力完全填充、調整炎銃一半出力、目標正前方,倒數十秒兩段式階段發射!」阿克斯雙眼發亮沉聲下令喊著,相較於身前手持魔導炎銃兩列排開的魔導炎銃士兵此時心中緊張不安的心情,阿克斯的心思全是想著消滅眼前這群魔獸後,將讓自己在雲夢大陸一戰成名的風光景象。 可惜阿克斯因為過於自信被驕傲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只顧著殲滅魔獸的他卻完全忽略眼前這群魔獸的眼中如今充滿著恐懼、慌張,與其說是魔獸大舉來襲倒不如說是這些魔獸正給什麼追趕似的慌忙逃命而來。 驚慌逃竄的魔獸根本就不理會前方有何障礙物,單純倚*著自己龐大堅硬的軀體撞碎了路上的巨石,沖毀了沿陸上的小屋、木牆,一向嗜血凶狠的魔獸如今因為恐懼口吐白沫像發瘋似的往聖畢斯特方向奔逃,亡命衝入了炎銃攻擊射程之內。 「發射!」當阿克斯高舉的右手大力揮下,一整排炎銃光束夾帶無濤的殺傷力穿射而出,有著數千度高溫的炎銃光束所經之處,任魔獸外皮在硬在厚也在瞬間遭光束穿射而過,短短的一眨眼之間進入炎銃射程之內的魔獸無一倖免當場全身化作一堆灰燼。 只是雖然魔導炎銃初試啼聲發揮出不容小覷的強大威力,但是相比魔導炎銃強大的威力,這些魔獸更更害怕於後方致命的強大壓力,只見就在進入炎銃射程之內的魔獸群全在瞬間慘遭殲滅無一倖免,當緊接進入炎銃射程內的魔獸在跟著給安排在第二波的炎銃光束射殺後,更多的魔獸群趁著炎銃靈力充填之際奔逃已經接近到不到百尺的距離,而這時隨著警鐘敲響快速動員的魔導部隊也紛紛在阿克斯所率領的炎銃部隊後方排出陣勢,其中一身紅色法袍身型矮小肥胖的月賢者也率領魔導院長老們來到其中。 就當所有魔導部隊陸續集結到炎銃隊後方準備發動魔法迎擊來襲魔獸,突然之間從魔獸群後方猛然暴散刺眼的金光,猶如旭日般的金色亮光轉眼籠罩整個魔獸群,覆蓋眼前所見的一片大地,在金光罩住下的魔獸停著了奔跑紛紛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然後就在幾千隻眼睛之下,眼前這數量驚人的魔獸群竟然在一瞬間紛紛炸開,一時之間魔獸肢肉橫飛四散,漫天魔獸血肉更揚灑而下。 突來的變化,魔獸群的大舉來襲極具戲劇性的快速落幕,吃驚詫異、不敢相信,在場見到的每個人包括月賢者在內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感覺,出手之人不但手段狠辣,力量更是恐怖前所未見。 「這種前所未見瞬間滅絕一切的力量,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古魔道!」在見多識廣的月賢者心中直覺的把這股力量當作是過去在龐貝帝城所見過的上古魔道,只是雖然如此,月賢者心中卻很快浮現第二種不同的想法,一個古老遠在萬年前曾經在神魔大戰中如彗星般燦爛耀眼卻又很快人間蒸發的一名傳說中凌駕於元素諸神之上的無敵戰神。 就當月賢者因為所見的情景心中不安的同時,在眼前漫天揚灑的魔獸血雨中,踏著散滿堆積著魔獸肢骸的血腥大地上從遠遠之處隱隱可見緩緩一名抱著小熊布偶的可愛小女孩正踏著小小的步伐緩緩走來,小女孩雖然可愛,然而臉上卻帶著一抹與可愛的外表孑然不符的詭邪笑容,尤其是走在漫天血雨之中不但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直淋而下的血雨全給小女孩身上不斷泛出的金色聖光隔除在週身十呎之外,而且如果眼尖的人更能發現,這小女孩雙腳根本就沒走在大地之上,而是雙腳踏空漫步在大地兩寸之上,而這小女孩正是雅典娜在雲夢大陸的的化身約瑟芬妮。 集結增援的魔導部隊與配備著魔導炎銃的炎銃隊還震驚於方纔那瞬間消滅整團魔獸的奇異金光,注意到約瑟芬妮的出現,正當眾人臉上猶豫驚奇、月賢者心中揣測猜疑之際,這時阿克斯在驚訝詫異之際卻自做主張對炎銃隊下達射殺約瑟芬妮的命令。 「全員聽令,調整炎銃出力百分之百,不分波次立即全力發射!」 還正驚異於方才情景的炎銃隊,雖然人人心中對阿克斯射殺前方小女孩的命令有所不忍,然而軍令一出,縱然心中在不忍炎銃隊還是一一把魔導炎銃對準眼前正一步一步走來的小女孩,就當阿克斯高舉的右手在度放下,察覺不對的月賢者已經來不及阻止,元素城最精銳的炎銃戰隊將近五十道的炎銃光束同時貼著地面直射而出。 炎銃光束強大的熱能轉眼吹散了飄落的魔獸血雨,面對能一瞬間殲滅魔獸的炎銃光束,約瑟芬妮臉上表情不見變化,嘴唇微張之間,在元素城陣營的所有人全聽到從約瑟芬妮口中傳來的言語:「敢對儂出手,你們這群無知小輩比低能的魔獸更該死!」 當約瑟芬妮童稚嬌嫩聲音才停,下令射殺的阿克斯赫然發現炎銃隊所射出的炎銃光束一到約瑟芬妮面前竟然像射入黑洞似的無聲無息的沒入約瑟芬妮週身的金色光罩,而原本遠在百尺外的約瑟芬妮則像瞬間移動似的赫然出現來到阿克斯面前。 剎那之間,眾人的耳邊在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一臉可愛的約瑟芬妮如今比起噁心巨大的魔獸更來得讓人恐懼,尤其是當約瑟芬妮臉上的笑容悄然一止,連阿克斯在內的好幾百名魔導士兵眼中所見只有一片刺眼的金光,死亡的陰影更如急速湧來的濃霧無情的侵蝕著每個人的身體,這一瞬間上至下令的阿克斯下至在場的任何一名魔導士都清楚認知到自己惹了不得了的人物,求生的本能讓人忍不住的想逃,無奈實力懸殊的差距讓阿克斯在內的所有魔導士兵全身動彈不得只能不住冒汗顫抖,就算是月賢者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降臨,體驗著雖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卻有著如身處岩漿之中的無盡煎熬。 很快的眼前金光來得快去的也快,本該死去的人卻意外殘活下來,眾人疑惑詫異彼此互看四處張望,方纔那位長相可愛卻猶如惡魔般恐怖的小女孩早已不在,隨著方纔那一瞬間的死亡陰影隨著金光一起散去,壓力解除的同時眾人紛紛不一而同腳軟坐倒在地,而一向自視甚高驕傲的阿克斯而像瞬間蒼老好幾十?般全身發抖戰意全無。 下一秒後,方才原本動下殺念的約瑟芬妮如今出現在離聖畢斯特南方好幾里外的一處荒涼廢墟之中,微露詫異的臉上隨著雙眼閃過感興趣的目光同時更說:「嘖,沒想到你連儂想殺的人都敢救,你是算準了儂不會出手了結你一條賤命?還是…你打算激怒儂了結你的賤命呢?」 約瑟芬妮話才說完,身穿一襲鵝黃色輕紗長裙的晨曦女神蘭妮雅髮鬢紛亂卻不失一身優雅從上空緩緩落下,相比約瑟芬妮對蘭妮雅毫不客氣的態度,蘭妮雅對約瑟芬妮則擺出恭敬的低姿態回答說:「聖戰在即,方才出手也是為了遵從您當日指示,杜絕並且阻止任何可能影響魔界遠征成行的人、事與物!」 蘭妮雅話一出口,約瑟芬妮臉色忍不住一怔,一會後約瑟芬妮嘴角在浮出笑容說:「嘖嘖!竟拿儂當日的話來堵儂之口,算了!方纔之事儂就不與你計較,現在你的來到也正好,把怒無極跟魔刀帶給那個武癡的老頭,還有帶儂口信給露塔希希,要她即日回轉神都選派千名妖精戰士參與在來的聖戰,而且在離開神都之前立刻啟動結界封鎖神都與龍族領地。」約瑟芬妮一邊說著,隨手一揚隨著身後大地轟隆一聲猛然炸開,就見仍昏迷不醒的怒無極連同魔刀默菲斯之翼從地坑中緩緩的浮出在飄移到蘭妮雅腳邊落下。 交代了事情之後,約瑟芬妮在不逗留轉身就要離開,離去之前蘭妮雅連忙叫住約瑟芬妮問:「等等…露塔希希不是當初受您命令負責留守神都,怎麼您又改變主意派她出來,您該清楚希希與娜娜一旦碰在一起,只會讓原本單純的事情變得無法控制。」 說起了露塔希希,約瑟芬妮停了下腳步一臉有趣的轉過身來,隨著臉上那一雙圓滾滾的大眼古靈精怪的直盯著蘭妮雅,好一會後約瑟芬妮輕鬆的聳了聳肩一付事不關己的回說:「這樣才有趣不是嗎?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加上露塔希希的念之障壁,放眼神都之內也只有她們兩姊妹勉強有資格與儂交手,在說既然她們姊妹都有反儂之心,儂就在魔界這舞台上給她們聯手為她們族人爭取自由的機會,在說整個神都裡頭也就只有露塔希希能駕馭女神號,沒有露塔希希空有女神號,要想闖過黑霧迷林難矣。」 「您的意思是武癡會借空路直接橫越黑霧迷林?」 「其實要憑你們遠征隊的陣容硬闖黑霧迷林當然並非難事,然而此次遠征隊裡雖然不乏強手卻是各有異心,別說武癡、亞瑟這等陰謀之輩,就連蘇菲這丫頭也是另有心思,加上神器魔兵本就相互對立,可想而知以武癡那種低劣的智慧所能想的到的方法定是利用天空之城的飛空艇,若儂所料不差聖戰前夕天空之城勢必派空中艦隊來到聖畢斯特。」約瑟芬妮恍若早已洞悉武癡一切想法,只是約瑟芬妮從不做無謂之事,今日簡單的對蘭妮雅解釋卻是早有所意圖,就當蘭妮雅還在思索約瑟芬妮話中所指同時,這時約瑟芬妮話鋒一轉冷然說:「屆時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切記一定要讓蘇家姊妹與希特還有凌方乘坐上女神號。」 雖然這是出自雅典娜的親口命令,但是蘭妮雅仍有所猶豫的說:「但女神號是神都的最高技術,讓非神都的人搭乘女神號,這…」 「如果只要搭上船就能學會並應用神都的最高技術,那也是他們值得令人稱許的地方,在說魔界遠征這一趟是有去無回的死亡旅程,給非神都之人搭上女神號也無所謂,總之儂的命令你只要照做,至於你心中的任何問題只要日後時機一到你自然會清楚。」約瑟芬妮懶惰在多做解釋,只用一句日後自會清楚便輕輕帶過。 只是饒是如此,蘭妮雅卻仍有所疑惑,繼續追問道:「那其他的人呢?例如魔術師楊…」 「放心!到時候你只要負責讓儂所指定的人上女神號,剩下的人相信武癡自然有所安排。」 約瑟芬妮說到這臉上已經露出些許的不耐煩,蘭妮雅察言觀色索性不在拐灣抹角直接問:「那他…」 蘭妮雅的一聲他才剛出口,約瑟芬妮神色一變厲聲斥責:「你該知道儂讓你擔任神都之主又如此大費周章讓你成為晨曦女神,目的為了是什麼?別忘了雖然你繼承了儂部分力量,但是這股力量也同樣是一把插在你心臟的利刃,只要你說了不該說的話,觸犯了儂在你體內所設下的約束,這股力量將會在瞬間吞噬你然後在回到儂身上,屆時你所在乎的他將更無勝算!」 約瑟芬妮突然的厲聲說著,憤怒的神情嚇得蘭妮雅不由退了一步,好不容易在鼓起勇氣,但是話在出口卻斷斷續續猶豫不定。 約瑟芬妮也自覺方才反應過度,神色一緩溫和說:「放心!他不但活著還過得好好的,看情況雖然可能趕不上你們出發的日子,但是只要有你,他進入魔界已經是勢在必得之事。」 雖然早知道自己之所以重生回復當初更擁有強大力量都是雅典娜一手所安排,然而想到因為自己的存在卻要累得奧丁必須面對雅典娜,蘭妮雅心中不忍無奈歎息說:「為何要利用我,像凌方還是蘇家姊妹,他們跟他也有不淺的交情,為什麼就非我不可?」 蘭妮雅聲音雖小卻一字也逃不過約瑟芬妮的耳朵,只見約瑟芬妮雙眼上下打量蘭妮雅笑了笑說:「他的個性性情軟弱又愚不可及這點你應該無否認吧!當初如果不是你,他到的了香格里拉嗎?只怕人走不到一半就逃跑躲回深山去也說不定,如果沒有你,上古魔道在他身上也不過是他心情不好時拿還宣洩用的魔法,如果不是為你,他會怒滅十字都市摩勒斯、他會笨得去闖女神之塔、甚至逼得特亞修賠上性命把儂給逼出來嗎?若不是因為有你,他壓跟就不會出現在聖畢斯特,也不會有什麼聖戰聯盟、魔界遠征。」 聽著約瑟芬妮的話,蘭妮雅無言也無語只能回以一聲歎息,這時約瑟芬妮拍了拍蘭妮雅肩膀在說:「現在儂的遊戲已經將進入最高潮,他與儂之戰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聰明如你該明白如何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你也該清楚隨意竄寫儂的劇本,惹怒了儂會引發怎樣的嚴重後果,一切你自己好自為之。」 當話說完,約瑟芬妮早已不在,警告話語由言在耳,蘭妮雅神色一黯呆立當場,好久好久慢慢的蘭妮雅衣袖一揮帶起怒無極後轉身便回轉聖畢斯特。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三章 風之怒 而就在蘭妮雅帶著怒無極回到聖畢斯特的第五天,皇道之雷總部密室內武癡正沉著臉焦慮的來回走著,密室裡頭還有著一臉陰沉盯著武癡的休葛拉與抱著妖刃夜刃村雨瀟灑*著牆柱的半藏。 率先開口打開沉默的是休葛拉,只見休葛拉毫不以為然的說:「既然阿波羅答應幫忙,加上怒無極也允諾在傷勢復原後幫忙醫治凌方,事情的發展如此完美,我真想不通你臉上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奧丁氣息的消失、雅典娜意外的出現加上你提早現身還有蘇丫頭讓人無法捉摸的心態想法,這些都是老朽所擔憂的事情。」武癡停下了腳步,滿是縐紋的臉上看不到身為傳說武者該有的威嚴,一臉寫滿著單憂與無奈的對休葛拉回答說著。 聽完武癡所擔心之事,休葛拉露出陰沉笑容說:「我家主人氣息消失並未就代表死亡,放心吧!可是若是我家主人絕命雅典娜之手,我就絕對察覺得到;在者我的提早現身是因為那小丑有著不能死的原因,相信你也明白,此趟魔界遠征可能遭遇到的敵人除了魔族七大罪外,還有戰神雅典娜,其中要想擊敗過去無敵的雅典娜,就必須仰賴小丑的全知智慧,所以不管怎樣在遭遇到雅典娜之前,說什麼也要保住那小丑的狗命;至於蘇丫頭的問題…」休葛拉話說至此,臉上表情猛然一沉,原本輕鬆的態度轉為無奈感慨,跟著歎說:「雖然現在有這些有點晚,但我只能說武老弟你想利用八賢的這一著實在是錯得離譜,想當初就算是聰明無雙論狡猾心機堪稱當世第一的特亞修也不敢把腦筋動到蘇丫頭身上,就算是真碰上了沒辦法,特亞修也絕對會避重就輕盡量不去惹惱蘇丫頭,誰知武老弟你竟然真的主動找蘇丫頭談條件,當初我還以為武老弟你是做好萬全準備才配合你,現在可好就連我也被武老弟你拖下了水。」 「為成大事哪怕是要賠上老朽生命,老朽也絕對不會有所遲疑,老朽之所以把腦筋動到蘇丫頭身上原本是想藉她來牽制奧丁,可是老朽千算萬算卻漏算了蘇丫頭身為女人的心眼,唉!看著蘇丫頭越不動聲色老朽越感到不安,老實說比起雅典娜,老朽更怕對上蘇丫頭。」 看著武癡如此擔憂,休葛拉不忍在多做責罵,尷尬的笑了笑連忙安慰說:「至少…蘇丫頭還是有著很大的弱點,只要武老弟你有辦法說動我家主人,在我家主人面前蘇丫頭也不過是在平常不過的小女人。」 「問題就在於此,奧丁氣息消失讓老朽無所適從,一旦出發之日奧丁還不出現,蘇丫頭勢必把奧丁的消失怪罪在老朽身上,到時一入魔界蘇丫頭會有什麼出人意表的動作老朽雖完全無法想像,但神器魔兵之爭將在面對七大罪之前率先對決這卻是可以預期的。」武癡一臉擔心的說到這,擔憂的眼神不經意落到一旁半藏。 聽出武癡意有所指,半藏臉上浮現瀟灑好看的笑容輕鬆說:「團長放心吧!妖刃的對手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在擊敗他之前,妖刃劍鋒上絕對不會提前沾上任何人的鮮血,也唯有擊敗他找回我所失去的信心,我才有資格與我畢生追求的對手西門無恨一爭劍道第一!」 半藏雖然一臉輕鬆,不過語氣之堅定卻讓人不容懷疑他的決心,可是縱然如此武癡臉上擔憂卻為因此消失,因為世事的無奈、命運的糾結往往來得突然讓人無法掌握,也因為這些不確定性所以魔界遠征雖然乍看之下是以卵擊石的舉動,但是九死之中卻仍有一處生機,而這唯一的生機就全來自於奧丁與神兵戰士若有似無的牽繫,如今奧丁的消失使得局勢的演變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生機之地逐漸被黑暗所吞噬,就如同連貫用來死裡求生的招式遭人從中破解一般。 看出武癡臉上糾結不散的憂愁,休葛拉在輕鬆說:「以蘇丫頭的行事作風,她若是要破壞魔界遠征早就動手就絕對不會等到現在,別忘了雖然論心計城府蘇丫頭跟特亞修只在於伯仲之間,但是相比特亞修豐富的人生歷練,這蘇丫頭還稍嫌太嫩,若說特亞修的心計是大海,那麼蘇丫頭不過是一池小湖,所以要擔心蘇丫頭破壞魔界遠征這根本只是你的多慮,相反的如何凝聚組織來自各方共同對抗魔族的勢力以及在次推演遠征魔界的全盤計畫這才是你之所以存在的主要目的吧!」 不知是休葛拉的分析還是休葛拉最後意有所指的最後一句話,原本一臉憂愁的武癡臉上表情在度恢復了平日的沉穩,一會之後武癡回頭對半藏說:「你先下去休息吧!雅典娜的出現勢必驚動魔族七大罪,在奧丁還沒回來之前,城主的安全就有勞你了。」 在武癡命令下,半藏笑了笑領命離去,而在半藏離去後,武癡轉頭對休葛拉說:「當日老朽創立古武術自詡能有一日可以超越神且排除異族,創立只有人族的和平境界,然而當見識了神的力量,走上死亡冥界一回,老朽方知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神」!」 聽著武癡的話語帶著無比的感歎,看著武癡臉上充滿著只有失敗者才有的落寞,昔日堂堂的傳說武者如今戰意全無瞬間像突然老上十多歲般,休葛拉見狀在安慰說:「之所以為神也只是因為創世之初只有神族而無他族,如果今日我人族比神族早出現萬年,也許人與神的立場將要對調,與其現在妄自菲薄漲神志氣,何不繼續追求你畢生所要到達的境界,一如西門無恨一樣進窺神之領域,或像我家主人擁有殺神滅魔的鬼神之能。」 休葛拉連舉西門無恨與奧丁的例子希望武癡可以打起精神在創武道巔峰,誰知休葛拉好意的安慰卻讓武癡搖頭啞然失笑回道:「西門無恨得天獨厚又經過了特亞修的點化方才達到如今境界,就算進窺神之領域也只是達到神的境界而無法超越;至於你家主人似人似神又似魔,單看過去幾日來的表現足見你家主人絕不平凡,要不然為何自負如你、狡猾如特亞修還是神秘不明的魔術師楊都甘願跟隨其後,老弟呀!舉你家主人這例子來安慰老朽,這只會讓老朽對神的能力更自歎不如。」 聽著武癡的回答,休葛拉也察覺舉奧丁例子有所不當,尷尬乾笑幾聲後在說:「哈…那換另外一個人如何?那個行事瘋狂狂妄高傲的傢伙可是正正常常的人,只看他憑一人一劍勇闖冥界雖然現在吃足了苦頭,但是他擁有殺神的能力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不然憑冥帝的作風,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跟那傢伙談起條件。」 休葛拉在舉新例,誰知武癡手捻鬍鬚搖頭道:「神殺不了他卻不代表他能夠擊敗神,如果他真有擊敗神的能力,他也不會變成地獄死騎,成為神的劊子手。」 過去曾與克雷姆並稱魔導奇才的休葛拉雖然在魔法方面的才能當世恐怕只有同樣被稱作天才的希特足以相提並論,可是論安慰人卻遠不及唱吟繞口的魔法咒文時流暢的樣子,最後休葛拉雙手一攤一臉放棄的說:「你……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在過去我也曾與一個如神般的超級天才競爭比較過,不管當時還是現在我從不認為我曾輸過他,相反的同樣並列魔導院雙頭龍,就算最後他擁有了上古魔道這種完全超乎想像的恐怖力量,我也不認為我將會在他之下,只歎上天最後連讓我與他一分上下的機會都不給我,讓我雖然雖然擁有不死之身卻要抱著畢生的遺憾永無止盡的活下去。」 看著本想安慰自己的休葛拉反而變成一臉頹喪,武癡本想拍拍休葛拉肩膀安慰他,然而手才伸出赫然想起休葛拉是以靈體的姿態活著,別說「拍」恐怕就算是要「傷」也是不可能,所以武癡縮回了本要伸出的手,笑道:「好歹他的傳人也有著不亞於他的能力,你之所以跟隨你家主人的目的不也是要等到有遭一日能擊敗你家主人證明你自己的能力。」 一名是過去魔法界的風雲人物、一位是昔日武學宗師,兩人彼此互望互相安慰,或許是同樣都有著遺珠之憾所以雖然兩人過去風光的時代相隔好幾百年,然而卻能互相相惜相知,武癡明知著休葛拉存在的意義,休葛拉同樣也瞭解武癡在現的目標,同時對望發笑是心領神會也是同時遺棄心中那身為過氣人物的感歎,好一會後休葛拉笑說:「哈…看著你在度恢復信心,相信日後古武術定能在創武道巔峰,現在我也該去做我該做之事了,至於武老弟你就依照著原定計畫繼續進行吧!」 「老朽明白,看來蘇丫頭那邊老朽還得在跑一趟。」武癡點了點頭,此時心中早已經有所決定,原本渾沌不明的未來在這一瞬間豁然清晰了起來。 在蘇菲房內,蘇夢正逗弄著小飛豬,回頭之際撇見了一旁沉默不語神色凝重的蘇菲,蘇夢忍不住抱怨說:「大姐你幹嘛苦著臉,難得這麼悠閒輕鬆的午後時光你也說說話嘛!」 看著蘇夢一身輕鬆愜意跟小飛豬玩在一塊的悠閒模樣,實在很難想像蘇夢前幾天還不斷器大叫抱怨要把小飛豬擺脫掉,在想到蘇夢前幾天聽到八賢時那害怕的模樣,蘇菲有意捉弄蘇夢,暫時放下此時心中所想的他,臉上露出詼諧笑容對蘇夢刻意提醒說:「夢妹好似忘了聖畢斯特內還有八賢師父這號人物存在?」 一聽蘇菲提醒八賢之事,蘇夢怔了怔隨即竟是出乎蘇菲意料之外的反應輕鬆答:「有大姐在,我哪還需要擔心什麼,何況大姐你不也說了,傷腦筋的事情由你負責,我只要負責動手就好了。」 蘇菲看著蘇夢想也不想一臉輕鬆的回答,雖然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地方但這時卻也只能無奈的露出苦笑,一會之後蘇菲幽幽一歎說:「原本該是由奧丁把怒無極帶回來,沒想到最後卻會是由雅典娜親自把怒無極送來,雖然奧丁安全應該無虞,但是…唉!」 「喂!大姐你誰不提竟去提那只會裝酷傢伙,你看他一離開,我們姊妹倆的日子就平靜了許多,最好是他已經給雅典娜給殺了,或是給怒無極砍了,反正最好他不要再出現我們姊妹面前,免得我們才過沒幾天好日子就又一堆麻煩找上門!」一聽蘇菲說起奧丁,不等蘇菲話說完就被蘇夢一語打斷,而且蘇夢說起奧丁的態度猶如奧丁是瘟神似的,不但語氣極差更極盡苛薄的詛咒。 蘇菲雖知道蘇夢對奧丁反感,但卻沒想到這些時日來蘇夢對奧丁的成見竟是不減反增,心覺奇怪之際蘇菲忍不住疑惑問:「怪了!大姐從沒看過夢妹你這麼樣的討厭一個人,這奧丁是做了什麼惹惱你的事情嗎?」 想到對奧丁的厭惡,蘇夢一開口就像機關鎗似的毫不客氣的連珠批評說:「他讓人討厭的事情可多著,從他那做作的模樣,一臉自大好像誰都不如他,在來他跟那討人厭沒人要的臭女人又是一夥,還有他又讓大姐你傷心,哼!大姐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想說而已!」 看蘇夢反應,蘇菲清楚明白在蘇夢背後定是有人挑撥,赫然的驚覺、心中的驚訝,蘇菲心裡暗自留意,臉上神色不變輕歎說:「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阿!」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誤會,反正他讓大姐你難過就是該死!」深植腦中的成見使得蘇夢心中早對奧丁埋下殺機,任蘇菲好言說盡,蘇夢排斥奧丁的念頭卻從未消失過。 蘇夢如此激烈的反應,儼若把奧丁當成是一名不可饒恕的惡人,蘇菲不放棄的柔聲說:「但…如果他真有萬一,那麼夢妹你可有想過大姐將會更難過。」 「我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是只要有這傢伙存在的一天,我們姐妹就絕對沒有好日子過,尤其是大姐你,在他出現前大姐你的笑容可是比現在好看太多,總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聽大姐你,就只有這件事我希望大姐你就算不支持我也不要做出讓我對大姐你痛心的決定。」蘇夢話說之間更帶著小飛豬轉身往房門走去,斷然的一句話清楚的說出心中的堅持,而這一刻之間,蘇菲首次無言、心中無力,黯然頹首之間心念一動道仙靈體九尾靈狐如風似影尾隨蘇夢而去。 在蘇夢離去沒多久時間,開啟的房門武癡昂然踏入,在會蘇菲,武癡一身自信與姿態,與昔日恍若兩人,踏著毫無猶豫的腳步的來到蘇菲面前,突然來到的武癡對蘇菲開口的第一句話讓蘇菲錯愕、意外。 「素聞風之女神颶雲神兵與驚天八藝當世難逢敵手,今日老朽還請風之女神賜教!」 武癡意外的來到、判若兩人的舉動還有突來的言語都讓蘇菲感到奇怪,尤其是一句賜教說得堅決肯切,眼中的執意表明今日來意定要做出個結果。 不過對於武癡,蘇菲心中早另有打算,就算武癡有意在這時解決一切,蘇菲暫時放下方纔的心緒,目光抽移武癡回到颶雲之上,隨手輕撥了一下箏弦,任箏音繞樑懸音而上,然後語氣平淡反問武癡:「聖戰在即,您老人家身為聯盟召集人不去做好分內之事竟然跑來跟菲菲挑戰,是你老人家日子過得太悠哉?還是菲菲的存在讓你覺得猶如芒背在刺不除不快呢?」 「風之女神手握風神兵,論智慧謀略又不在特亞修之下,如果魔界遠征少了你結果可想而知,如今風之女神與老朽之間有所間隙,與其等到了魔界老朽在後悔莫極,不如現在做個了結,若老朽殞命你手,魔界遠征一事還望風之女神多費心力,倘若你敗,你與老朽之間的任何恩怨還請留待遠征告一段落。」 「唷唷,看你老歸老腦袋卻還蠻清醒的嘛!只是你明知道菲菲你碰不得,卻又要找菲菲挑戰,然後你還要考慮到魔界遠征又不能傷了菲菲,這場無聊打鬥你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無聊嗎?老朽可不這麼認為,對老朽而言八賢之事在遠征之前勢必要有個結束,而目前這時機正是難得的機會。」 「你所謂難得的機會是指亞瑟與希特正忙著處理善後、奧丁消失無蹤、凌方猶未清醒,而月舞天出外找尋奧丁尚未回來,這難得機會可以讓你毫無忌憚的展現真正實力嗎?」 「不論結果如何?老朽之希望讓八賢之事到今日畫上句點,過了今日風之女神也能全心依循著宿命對魔界遠征盡上一份心力。」 「哼!又是可笑的宿命論,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相信宿命而甘願讓人擺佈的愚昧者,所以把奧丁當工具利用、把奧丁推下無止盡的痛苦深淵,你這老人家比起前回利用八賢師父時更來得讓人討厭!現在,誰來阻止都沒用了,趁現在你好好祈求你的神好好保佑你吧!」早前已經因為蘇夢關係心中不太高興的蘇菲,如今武癡的宿命一詞更惹得蘇菲臉色一變勃然大怒,而蘇菲瞬變的心緒連帶引起四周風的憤怒,小小的房內轉眼間充斥強勁的風之氣流,房內優雅簡單的傢俱在一瞬之間遭風壓粉碎,而意想不到蘇菲會有如此反應的武癡詫異之際身體倒飛從房門衝出。 「等…等等…」本來只想要點到為止的比鬥,誰知一時失言卻引來難以想像的後果,武癡連忙大叫等等,誰知蘇菲根本不給武癡解釋的機會,右袖一揮只聽箏音一起無數風刃如雪片般飛射而來。 蘇菲說打就打孑然一反昔日優雅慵懶的姿態,銳利的風刃、毫不留情的攻擊更像征著必殺武癡的決心以及心底無比的憤怒,身陷風刃殺陣之中,武癡也不愧為一代宗師,就算是在倉卒之中,武癡施展古武術把雙掌舞得猶如鐵璧一般,任那風刃在多在銳利一時之間也難以侵身傷及武癡分毫。 「果然跟凌方的古武術有所區別,那這招又如何!」風刃華舞失效,怒上娥眉的蘇菲招式在變,颶雲箏音猛然一轉,急促的音律在引風怒,飛葉走石掩蔽了武癡的視線、風嘯流走擾亂了武癡的聽覺與觸覺、在武癡週身急旋的風流更化作堅硬的風之璧限制住了武癡的行動,而這擾人耳目的一切武癡心中明白正是蘇菲猛招來襲前的前奏。 「古武絕學-指點爆!」面對全力施為的蘇菲,武癡無奈之下只好盡展壓箱寶,在五感全失之下,武癡一指刺出點在面前風璧之上,而武癡渾厚強勁的指勁竟然由點擴散到了整面風璧,只是一指風璧潰散化為烏有,而蘇菲整個人完完全全在毫無掩蔽出現在武癡面前。 蘇菲眼看風璧遭武癡輕鬆擊潰,含怒的目光為之一亮,急促的箏音更猛然一停,天地剎時完全無聲,這時看在武癡眼中,眼前的蘇菲身形變得巨大,天地一切恍若進入蘇菲掌控般,赫然之間武癡意識到為何特亞修會如此避免與蘇菲為敵的真正原因。 「你…」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或是根本不敢想像單純「人」的能力可以達到如此境界,一直以來認為人在天生上的才能早就被神加以限制的武癡,此時此刻清清楚楚瞭解原來神所加諸人身上的界限可以如此簡單的解開,所謂的極限對於眼前的蘇菲而言就像是不存在的名詞。 打開了心中封閉之門,過去愜意悠哉的溫和之風轉化成充滿著憤怒的毀滅之風,比起在幽玄之間化為修羅鬼神的奧丁,這時的蘇菲是帶著強烈毀滅破壞意圖的極端憤怒情緒,看似無形的風卻是有形的力量,捉摸不定卻完全充斥其中,比起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蘇菲的虛無空間是無止盡的毀滅,而立身於虛無空間之內,短短幾秒內武癡已經汗流浹背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雖然蘇菲的形影再度出現在虛無空間之內,心懼的武癡全身早已經戰意全失垂下雙手放棄了掙扎,縱使是蘇菲近在眼前,哪怕蘇菲週身再度浮現出數道風刃迴旋四周將要射來,武癡仍像等死的犯人般毫無任何動作,乍然四周景像一閃,象徵毀滅的虛無空間在無聲中悄然消失,死亡壓力的消失讓武癡有種如獲新生之感,而這時蘇菲笑容可掬的輕鬆說:「不玩哩!瞧你模樣恐怕在玩下去,不用菲菲出手你就先心臟病發作死了。」 「風之女神你?」沒想到蘇菲在突然停手,跪倒在地上的武癡抬頭看著一臉微笑的蘇菲,心中存在著無數的疑惑。 「方纔菲菲只是想讓你明白,就算是人也可以輕輕鬆鬆擁有神的力量,也可以說人本身就擁有足以跟神匹敵的力量,別再愚昧的被自稱為神的傢伙所利用,在菲菲眼中他們只不過是見不得光的鬼,根本就沒資格擁有神的稱號。」 聽著蘇菲對神的批評,武癡赫然醒覺原來聖戰聯盟背後的陰謀早就被蘇菲所知道,對於蘇菲在明白這一切的陰謀後卻還能如此沉著的面對,武癡歎了一大口氣說:「此時此刻老朽對風之女神您徹底服了,老朽也為當日愚昧的舉動像您致上最深的歉意。」 武癡的心服說來坦承,只是蘇菲見狀卻毫不領情反說:「唷唷,這是你的真心話還是以退為進的計倆,別以為菲菲不知道,方纔你可沒展現出真正的實力,而且菲菲跟你的恩怨也沒就此結束。」 「這…」 「菲菲明白你擔憂什麼,放心吧!雖然原本菲菲曾想過要你含恨看到你精心佈置的計畫徹底失敗,但是雅典娜的出現改變了菲菲了想法,菲菲早明白魔界遠征已是勢在必得,而且魔族與人族萬年來的對立也是到該劃下句點的時候,而雖然如此你仍必須為你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只要魔界遠征能徹底消滅魔族就算是風之女神真要取老朽性命,老朽也不會有所怨言,只是在這之前老朽希望當生命殞落的那一瞬間,老朽能看一眼人族光明的未來。」 「放心吧!為了菲菲心中所愛的男人,不但魔族非滅不可,就連雅典娜甚至那群在背後策劃一切的傢伙都得付出生命做為這操作生命戲弄眾人的代價。」 「既然有風之女神的保證,那麼老朽心中大石也終於可以放下,現在老朽就先告退。」有了蘇菲的保證,武癡臉上終於露出喜色,告退之餘撇見蘇菲房內方才遭風壓擠碎的景象連忙對受到驚動趕來的旅團衛兵交代為蘇菲安排新的房間,交代完後客氣的對蘇菲點了下頭便轉身離去。 再武癡告退後,蘇菲獨自一人走再花園小徑之內,看著日落、夜幕輕覆微紅的天空,這一夜無月的夜悄送著微涼寒氣輕拂衣袖,吹過了正低垂著臉身懷重重心事的蘇菲,臉上少了一貫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擔憂與煩愁,好一會後蘇菲自言自語喃喃說:「消滅魔族、擊敗雅典娜還有除掉神,沒想到我也會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保證,唉!都是因為擔心你害我的腦中一片混亂,就連心情也煩悶到極點呀!」 蘇菲臉上擔憂正是煩愁奧丁像蒸發似的突然消失,雖然心中明白奧丁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是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感到不安,這時這刻蘇菲心中祈求著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尋煩惱,所有的擔憂也只是因為擔心而亂去分寸。 想至此蘇菲又忍不住的輕聲歎息,或許是巧合也或許真是命運的安排在同樣的花園之內竟意外的同時傳來兩名女子的歎息,不管是蘇菲或是另外兩名女子,都察覺到這意外的巧合,同時間移動、同時間面對了面,隨著藏在雲中的月露出了一角,斜灑而下的月光清清楚楚映出了三張絕美卻各有特色的面容,同樣牽繫著同一個男子,同樣有著相同的憂慮心情,當三人彼此交會了一下目光卻不一而同笑了出來。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四章 一樣心三樣情 對蘇菲而言,過去以來笑是自信的表現,也是代表心中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就算是面對敵人就算是面對有著深仇大恨的人,在蘇菲淺淺的一笑背後往往隱藏著讓人想都想不到的殺機與後著,然而現在蘇菲的笑卻是很自然完全不帶心機的笑,她笑世間的巧合也笑上天捉弄,因為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在某種程度上該歸類為敵人的兩名女人見上了面。 「呵…今夜真是一個充滿著巧合與傷感的夜晚,你們說對吧?月妹還有蘭姐姐!」蘇菲掩臉輕笑說著,口中對於月舞天與蘭妮雅親膩的稱呼是一種善意的表現,也是蘇菲對眼前這兩名同樣與自己心繫同一名男子的美麗女子會在如此情況下碰面感到一種意外的喜悅。 「可不是嗎?雖然說與兩位並非是第一次見面,然而再這樣的情況下會面,說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倒也不為過。」出身帝國之後,又是當今神都之主,就算是一身簡單穿著也難掩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就算是因為對這巧合忍不住笑了出來,蘭妮雅仍維持著自身高雅的特質。 而同樣是笑,比起蘇菲不顧形象的笑、蘭妮雅優雅的淡然一笑,月舞天的笑說是笑也許牽強,畢竟只是嘴角輕微的一揚,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不過對人冷漠如冰一向無情的月舞天此時此刻過去冰冷的銀色雙瞳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好奇目光怔怔的盯著蘇菲與蘭妮雅,而這也算是月舞天某種程度上的情感表現。 「如果今天的場景換做在黑霧迷林之內或是魔界,而我們三人又只有一人能回到雲夢大陸,那樣應該才算是上天的安排!」語氣還是一樣冷漠,話鋒依然不減銳利,面對蘇菲與蘭妮雅,月舞天短短一句話開門見山的表明心中的敵意。 「如果真是那樣,那不是有心人刻意安排!就是上天真的有意讓一切結束,不過若是真有那種情況無論如何菲菲說什麼也不會對如此耀眼氣質高雅的蘭姐姐還有直率美麗的月妹妹出手。」月舞天敵意雖濃,蘇菲輕聲一笑簡單的化解四周詭異的氣息讓一切歸於平和。 而這時蘭妮雅收起了笑容,語氣平淡卻苦澀的說:「對我來說,早在摩勒斯滅亡那一刻開始,我早已失去了資格與你們並立在同一個戰場之上爭奪什麼,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對於連明天都不知道會如何的我們要談論未來如何未免太不切實際,菲菲心中只明白,不管是在過去或是現在,不管蘭姐姐你是以怎樣的形式存在,在他心中蘭姐姐你不但永遠存在著,也是我與月妹永遠無法取代的對象。」 「應該是你們多慮了,我對他而言只是心中的一個遺憾,而他為了我做這麼多一切也只是彌補心中的那個遺憾,如今我既然已經重生,我與他的牽繫也該就此終結。」 「若真是如此他不會毅然消失了整整五年,也不會來到聖畢斯特,雖然菲菲心底不願承認,然而比起蘭姐姐你,過去菲菲的確是敗了。」 「比起無用的我,菲妹妹的智慧還有月…聖女的月之痕都勝過我太多太多,而且雖然我沒能力看出你們的未來之路,但是我卻早已清楚明白自己的未來,在這個戰場上我永遠只能當個旁觀者,而且還是個無法看到最後結局的旁觀者。」本想順著蘇菲話意跟著稱月舞天為月妹,然而一接觸到月舞天冰冷的眼神,蘭妮雅還是選擇尊稱月舞天為聖女,身為晨曦女神不論地位名氣都高高在上的蘭妮雅表現出讓蘇菲與月舞天都感到意外的逃避姿態,尤其是蘭妮雅最後的一句話更似偷透露著魔界遠征將發生令人意外的結局。 在蘭妮雅話說完後,只見蘇菲錯愕的盯著蘭妮雅,欲言又止的模樣更說明了蘇菲已經聽出蘭妮雅方才話中暗指的玄機,而一旁月舞天這時開口說:「少無聊了,我才不會對那傢伙有興趣,與他一道只是我想擊敗他證明月之痕足以超越上古魔道。」 月舞天倔強的回話聽在蘭妮雅與蘇菲耳中雖然牽強,可是蘇菲與蘭妮雅倒也不說破,蘭妮雅淡淡笑了笑臉上帶點苦澀的點了點頭,而蘇菲則是慵懶了伸了個懶腰輕鬆笑說:「月妹的月之痕在水鏡之界、女神之塔還有水火一線天都曾展現了遠遠凌駕上古神兵的威能,而且月妹的實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菲菲更清楚他不管到達怎樣的境界他都永遠無法擊敗月妹你。」 蘇菲話中有話,月舞天又何嘗聽不出,一聲冷哼隨即點破說:「哼,你這算是恭維還是嘲諷!」 「唉唷,月妹別動不動就生氣嘛!菲菲會這麼說只是因為他是個大笨蛋!這一點相信蘭姐姐應該也是認同的!」 沒想到蘇菲沒幾句話又把話丟了過來,蘭妮雅愣了楞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的身影,好一會後蘭妮雅雖有點無奈臉上也浮現一絲甜蜜,好一會後蘭妮雅感歎回答說:「他…應該說是無可救藥笨到極點的大笨蛋。」 輕柔的感歎中帶著甜蜜的責備,再不經意之間蘭妮雅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現在的一切,思緒回到了當初在香格里拉一般的快樂時光,而這時蘇菲與月舞天也不約而同的同時想到了他同時茫然…同時陶醉…也同時黯然… 在一個隱密的地方,蘇菲的道仙靈體九尾靈弧低伏在一旁的濃密草叢之內,圓滾滾的大眼正牢牢注視著眼前與蘇夢交談的駝背老人,高豎的尖耳則一字不露的竊聽著蘇夢與這老人的對話。 「喂!死老頭你教我的魔法陣真的有用嗎?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威力?」一臉不耐煩的蘇夢揪起老人領子不客氣的質問起來。 這老人看來不是第一次給蘇夢這樣揪住領子,只是用手上的枴杖輕輕點了一下蘇夢揪住領子的手,蘇夢竟然乖乖的放開,而這時老人雙眼撇了蘇夢一眼咳了幾聲沒好氣的叫:「咳咳!你傻丫頭要說幾次才聽得懂阿!魔法陣強與不強是要用在對的地點、對的人物還有完美的時機,只要集合這三個基本要素,就算是真正的神也必須受到束縛無法動彈!」 「然後呢?」 老人說到最後整個人得意忘形起來,只是這老人得意忘形之際卻忽略了蘇夢的臉色正逐漸的浮上一層怒焰,從嘴裡迸出的話更是咬著牙根一字字的吐出,只是這老人不如表面看來精明,面對蘇夢的追問只是搔著頭不解的反問:「然後?什麼然後阿?」 話才說完,蘇夢夾帶怒焰的一拳不客氣的當頭敲下,一拳把這看來瘦弱的老人打得整個人趴再地上,一拳得手蘇夢接下來又是一陣如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在老人不住的哀嚎聲中,蘇夢沒有半點憐憫反而憤怒的往老人屁股踹上一腳更叫:「你這死老頭,害我浪費這麼多時間這麼多精神結果竟然是學這麼一個毫無用處的破魔法陣,就算困住他又怎樣,我要的是讓他永遠消失在這世上的超強魔法陣!」 意外的是在蘇夢一陣拳打腳踢之下,這老人除了頭上長了一個大包,全身喊痛之外竟由能像沒事般的爬起,更一臉納悶回答說:「呃!有這種魔法陣嗎?如果有的話,那老頭我不就比神還利害了。」 對這老人若無其事的模樣,蘇夢心中也大感吃驚,只是相對於吃驚,對於這老人的愚弄蘇夢的怒火更加高漲,除了炙炎上手更對身旁小飛豬下命叫:「小飛豬給我烤了這臭老頭!」 這時老人也總算注意蘇夢動了真怒,不等小飛豬衝殺來連忙臉露慌張阻止叫:「等…蘇夢大美女你也先讓老頭我解釋一下。」 蘇夢雖然憤怒卻也沒給怒火沖昏理智,一看老人做出求饒,蘇夢叫回了小飛豬然後叫:「你的解釋最好讓人滿意,不然你很快就可以知道肉串是怎樣的滋味。」 「是是…你所要對付的那小子擁有不得了的力量,而且以你大姐對他的態度,你是否有想過一旦他真的死在你手上,那麼你們姐妹的情誼將極有可能面臨被撕裂的危機。」 聽完老人的解釋,蘇夢也忍不住訝然,想到蘇菲對奧丁關心的模樣,蘇夢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奧丁真絕命在自己之手,那麼蘇菲會以怎樣的態度面對自己,老人一看蘇夢發愣模樣,明白方纔的話有了效果連忙再說:「所以老頭我才會教你這魔法陣,只要你能困住他,負責殺他的人自然可以輕易的得手,事後就算你大姐要追究,也不至於對你反目成仇。」 蘇夢自認行事光明磊若,明白原來自己只是某人用來設計誅殺奧丁的一隻棋子,當即回絕說:「可是我要的是光明正大擊敗他,才不是要用什麼陰謀詭計,既然這樣那我不學了。」 蘇夢表明態度之後轉身就要離開,只是腳步才剛踏出,這老人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提醒道:「難道你甘願你敬愛的大姐在被那個人傷害,甚至最後你大姐還極有可能為他失去性命嗎?你也別忘了他可是間接害死你小妹蘇芸的兇手。」 想到了大姐最近臉上揮掃不掉的憂愁,想起了當日失去可愛小妹的錐心之痛,蘇夢縮回了踏出去的腳步,一陣沉默之後蘇夢微一咬牙,隨著轉身之際臉上的表情清楚說明了心中的決定。 而這時靈狐圓滾滾的大眼清楚的映出這名老人的容貌,頭半禿毛髮稀疏臉上還有塊清楚可見的老人斑,這老人正是那武癡與休葛拉口中的遺老。 再無邊無際昏暗的廣闊大地之上,空氣之中瀰漫著濃厚且噁心的腐臭怪味,隨著天空降下落雷轟上大地,一閃而過的電光瞬間映亮整片漆黑的大地,清楚可見一名身形標悍全身古銅色的男子手持水藍色冰弓昂然獨立,在這名男子俐落有型的黑色短髮下,菱角有形的臉上帶著桀傲的神情,而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神兵戰士之一,箭不虛發的凌方。 有著弓者的冷靜、獵者的沉穩,銳利的視線仔細毫不放過的掃過四周捕捉著隱匿附近的獵物,而當天雷在降,不動的凌方彈身高躍而起,一扭身一拉弓,零度冰箭勁射而出直接沒入下方大地,接著只聽地底之下傳來一聲巨大悶響、只見大地往下一沉,下一瞬間整片大地以冰箭沒入之處為中心整個崩裂開,隨著藍光寒氣由地縫破射而出,一名身披黑色輕裝、手持如月牙般微彎長刃的劍士鑽出地面躍上半空之上,順著第三道落雷破空擊下,這名看不清臉孔的劍士高舉手上似劍似刀的長刃對凌方當頭劈下。 快絕狂猛的一斬,刀未至,細長削薄的暗紅色刀鋒猛然漲大,巨大到又些誇張的巨刃以著斬破大地之勢怒劈而下,雙腳才落地躲無可躲的凌方見狀,雙腳連忙作勢一蹬,說時遲那時快,就當巨刃還未劈落,凌方腳下大地猛然一陷,下方竟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身形踏空的凌方往下墜去,不但避過黑衣劍士致命的一擊,身形往下墜去的凌方更對準上方空門大露的黑衣劍士拉弓射出零度冰箭反將黑衣劍士一軍。 而就在凌方將要殞命無底深淵、黑衣劍士即將絕命零度冰箭同時,四周灰暗的景象突然充斥刺眼白光,而這一瞬間凌方隱約見到黑衣劍士冷俊熟悉的臉孔,正要脫口叫出黑衣劍士名字的同時,下墜的身形猛然止住,而方纔的極盡真實的一切就如夢醒般,模糊且空洞。 大夢初醒的凌方正欲坐起,無奈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眼睛所見是一張這些年來在熟悉不過的女子臉孔,看著這名女子貼心的擦拭著自己額上的汗滴,赫然發現這名女子臉上竟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帶著有點讓人不解的無奈與黯然。 再凌方復原的十日之後,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調養以及聖王阿波羅神奇力量的治療,慢慢的凌方不但可以自行下床走動更能做著簡單的修練,雖然動作比起過去遲緩許多但是旁邊的人都看得出凌方的身體正已著極快的速度恢復,不出三日定能回復過去的風采。 這一天凌方自行走出房門在附近的演武場上做著修練,頂著大太陽經過了一輪的修練後,凌方*坐在演武場旁邊陰涼處喝水稍做休息,而目光若有似無的飄向演武場門口似乎期待著什麼,這時從門口處出現了一道人影,出乎意料之外的這人竟是身背巨魔刀墨菲斯之翼的怒無極。 甦醒之後的凌方雖然身體遠不如過去靈活,可是過去的記憶卻不曾消減,面對怒無極的到來,凌方第一想到的是敗死於怒無極刀下的盧那貝克,只是雖然對怒無極有著敵意,但是自己這次能甦醒,卻也是拜怒無極魔刀之能,想到此凌方按下心中敵意,只是對怒無極禮貌性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喝自己的水。 怒無極走到凌方面前,對於凌方那瞬間隱去的殺氣當然心中有數,不過一看凌方既已打了招呼,怒無極清楚凌方心中矛盾所在,在隨手解下巨魔刀放到一旁後,怒無極劈頭第一句話就說:「過去所知你凌方是恩怨分明的血性漢子,可是我卻萬萬沒料到,在你的心中竟然糾結著如此深的仇恨,只是在夢中與你交手的人究竟是誰?看他實力不只在你之上,恐怕當世能與之披敵的不出三人。」 一經怒無極提醒,凌方在一次試圖回想那場夢裡的任何情景片段,然而這場夢卻好似從不曾存在過似的,腦海中除了一片的空白還是空白,唯一有的也只是一個模糊的黑影,最後凌方攤了攤手表示放棄,眉頭一挑反問怒無極:「說實話,夢中的情景如今任本少如何回想都是一整片的模糊,但是本少卻清楚知道夢裡的對手非除不可,如今在聽你這麼一說,本少倒好奇當世有哪三人足以跟那人披敵?」 只看凌方臉上表情,怒無極便知從凌方口中無法獲得方才問題的答案,而面對凌方反問,怒無極倒是豪不隱瞞回答說:「一名是西門無恨、一名是我,而另一人…不,或許她不能算是人,在我眼中她是我前所未見的超級高手,實力之強遠超想像之外,就是你夢中這人對上她,恐怕也走不過她三招!」 就算是與怒無極有著殺盧那貝克之恨,但是面對怒無極一身宗師風範,凌方雖然口上不承認心中卻大感折服,在聽完怒無極回答之後,凌方撐起身體重新認真打量眼前這縱橫雲夢百年的刀界最強者怒無極,在這刀界宗師這一身超凡氣勢之前,凌方只覺得猶如面對一把還未出鞘的巨刀,雖然怒無極無意施為,但是凌方已經倍感沉重壓力不斷往身上襲來,好久之後凌方微微退了一步,然後回答說:「西門無恨天下第一的實力,本少從未懷疑過,你刀斷天地的狂氣也是本少生平僅見,至於你口中的第三位擁有你如此高評價的人,或許本少大略猜的到這人身份,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何對本少夢中的對手會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 「原因簡單,因為我認為你在這段時間所做的夢,是有心人刻意深值在你意識之中,其目的可能是想借你之手殺這人!」曾經受惠於亞瑟因而淪為亞瑟手下殺人工具的怒無極,縱然植上魔臂擁有怨念極深的魔刀墨菲斯之翼,然而或許是長久追求刀中極致寄望突破自身界限,所以直至今日還能保有個人原則與風格不受魔刀怨念所制,今日好言的提醒全賴於出自對於身為新一輩高手凌方的賞識,想到自己過淪為殺人工具的不堪,怒無極不願眼前這行事光明前途光明的熱血少年走上自己過去的歧路。 「哈…本少自認現在腦筋清楚的很,也自認無人有這能力可以指使本少出手殺人,你的擔心恐怕只是多慮,說穿了這可能只是一場夢,也可能是本少過去曾經矢志超越的對手。」凌方不笨當然明白怒無極並非危言聳聽,可是同樣對自己行事頗有主見的凌方更相信自己的意志與實力。 「若是如此甚好,畢竟我不願見到如你這般能讓我賞識的後輩受人操弄,或是淪為陰謀著的殺手工具。」 「放心!本少從不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過去如此現在亦然!」 聽著凌方說的如此堅決,怒無極讚賞的看了看凌方,在說:「你凌方也是我所僅見資質最高的新一輩高手,若然你能把傲氣收發於心,相信日後定能超越我。」 「雖然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本少最終的目標是超越神。」 凌方的狂語讓怒無極不由一愣,好一會後怒無極更是讚賞的發出大笑更說:「哈…好一個傲氣凌人的凌方,我衷心的期望有朝一日你能擁有超越我的實力並與我痛快一戰。」 「放心!這一天將會很快的到來,到時候本少也會展現讓你吃驚的實力彌補你與老盧那場遺憾之戰的心中缺憾!」 有著凌方的保證,怒無極帶著滿心的期待轉身離開,而當怒無極前腳剛走,凌方正要在活動筋骨之時,練武場外又有人到來,而來人是凌方在熟悉不過的人。 凌方看也不看單純從來人腳步聲以及空氣中的淡淡香味,凌方對於這人身份早已有數,隨手拿著放在一旁的長弓,搭弓拉弦連珠三箭快速射出,先後射出的三箭竟是幾乎同時射中遠在百尺的箭靶之上,這時來人輕輕拍了拍手,淡淡笑了笑調侃說:「菲菲頂著烈日好心來探望關心,可是看凌少反應似乎菲菲來錯哩。」 「沒有的事,如果不是你跟蘇夢這些年來的照顧,本少早已成了廢人,若不是聖戰之日將近本少急著要讓自己趕快恢復最佳狀態,本少早應該當面像你們答謝。」對於在熟悉不過的蘇菲,凌方不需任何客套,雖然話中對蘇菲有著感謝之意,然而拉弓射箭的動作卻不曾停下。 今日如果換做蘇夢在場,對於凌方的態度只怕會有所微詞,但是蘇菲生性大而化之,雖然想得多卻不鑽牛角尖,對於所謂世俗禮儀也只當是人與人之間的表面功夫,現在看著凌方口中雖然說話,但是態度卻渾然不當自己存在般繼續練箭,蘇菲毫不以為意靜靜的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在看著凌方練箭一段時間後,蘇菲笑笑在說:「看凌少模樣相信身體的狀態也至少回復到了過去八成,再看凌少你眼中的神采似乎這一覺醒來,實力更勝當初。」 「說到這,本少心中也覺得奇怪,雖然身體的感覺有點遲鈍,可是本少心底卻有種感覺,現在的身體並非是沒有回復,而是該說身體跟不上心中所預估。」說起甦醒之後自己的感覺,凌方停下了射箭的動作,臉上浮現了鮮少在別人面前出面的茫然神情。 看凌方這模樣蘇菲像是發現有趣事物般,雙眼一亮好奇問:「喔,難道凌少這一睡有了什麼奇遇?」 「這…本少也不知該說什麼,雖然記憶有些模糊可是感覺就像打了一場硬仗,而且最後還輸得一踏糊塗。」既怒無極之後,當蘇菲在問起夢中之事,凌方雖然在一次試圖回想但是仍毫無所獲,最後只能用著不怎麼確定的語氣說出自己的感覺。 「若是如此菲菲真好奇會是怎樣的對手,以凌少你的實力竟會輸。」 「如果知道就好了,雖然只是夢,可是敗的感覺卻是如此清晰,如果未來有機會讓本少知道這人身份,本少定要在現實的世界徹底的擊敗他。」 一聽凌方用著如此堅定的語氣宣告著,不知為何蘇菲在心中竟浮現一種不安感,正想要在多問的時候,蘇菲像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捶了一下自己頭叫道:「阿,瞧菲菲糊塗的顧著與凌少你聊天差點忘了今天來的正事。」 「喔!」凌方還是第一次看到蘇菲作出如此俏皮的動作,雖然只是淡淡喔的一聲,可是心中倒好奇蘇菲所謂的正事是什麼。 「在說之前,菲菲想請問你,你對凱洛琳是怎樣的感覺?」 聽蘇菲問起凱洛琳,凌方的臉瞬間僵住,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只能怔怔的看著一臉微笑的蘇菲不知該如何說。 不過雖然凌方沒開口,蘇菲卻已經看出了大概,尤其是像凌方如此外冷內熱的男子一旦知道有名女子竟然在自己過去昏迷的五年內悉心照料,心中又怎會不會有所感動,方才蘇菲故意問凌方,其實只是心中想看看凌方尷尬的表情會是怎樣,如今看到了蘇菲也不在為難凌方,笑了笑說:「早前菲菲看到她背著行囊走出旅團大門,看她神情模樣應該是打算要離開聖畢斯特,城門衛兵菲菲已經幫凌少你打點好了,如果凌少此時往西門追去,以凌少腳程應該趕得上才是。」蘇菲話還未說完,昔日沉穩的凌方卻早已按耐不住轉身衝出,留下帶著一臉微笑期待著凌方這一趕去能有好結果的蘇菲。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五章 斷碎的血之鞭 選擇離開凌方身邊的凱洛琳,獨自一人走在遠離聖畢斯特的路上,帶著黯淡的神情、懷著無奈的心緒,回頭看向遠方那矗立不搖的白色城堡,眼神之中充滿著悲傷又期待的複雜神情。 「既然捨不得,就回到他身邊啊!現在的你真不像是我當初所認識的那一個做事乾脆、直接的大姐頭。」 說話的人是凡席司,早一步離開聖畢斯特的凡席司,似乎早料到凱洛琳定會離開凌方身邊,已經悠閒的趕在凱洛琳前頭等著。 聽著凡席司的調侃,看著他不算成熟的年輕臉上,如今臉上罩著一層詭異的魔氣,凱洛琳無心理會也無意回答,不停的腳步逕自走過了凡席司身旁。 這時凡席司繼續開口說:「相信你自己應該也注意到,走出這一步,意味著你將直接對上七大罪,首當其衝,更將可能面臨到昔日夥伴的無情逼命,聽我的話,不要捲入這場無謂的戰爭,只要留在雲夢大陸靜待一切結束即可。」 「一如你小查理心中以擊敗奧丁為目標,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眼前是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既然心中做下了決定,我也不會有所後悔。」 凡席司出自真心的提醒勸告,仍未讓凱洛琳停下腳步,平穩堅決的回答,更說明了心中早已對自己的下場做好了心理準備。 之所以選擇離開凌方,是因為深知凌方身為神兵戰士的使命,也明白手握十二魔兵之一的自己,有著必須面對的宿命,儘管身上擁有上古神兵中的震央之墜,然而就當魔界遠征的計畫敲定那刻起,雖然凱洛琳極不願意承認,但是握有魔兵,就必須與神兵戰士對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從半藏還有凡席司身上,凱洛琳都能清楚注意殘酷的宿命齒輪正緩緩的轉動。 所以她必須回到魔界,只有如此才能完全捨棄魔兵之主這身份,才能避免日後與凌方對立的局面發生。 幽靜的僻野荒林給人一種悲愁的蒼涼秋意,不顧凡席司警告的凱洛琳步行至此,此時後方早見不到高聳莊嚴的白色巨城,四周除了蕭瑟風聲,也聽不到任何的鳥獸蟲聲。 凱洛琳似是感受到四周氣氛,引來心中神傷,一直不停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左手緊緊握著掛在頸子上的震央之墜,當發自心中的幽然帶著無奈歎出,赫然原本無雲的晴朗天空,突然急湧濃厚灰雲,隨著詭異的黑霧籠罩充斥,四周風聲乍然一止,原本令人愁傷的荒林儼然成了一座死林鬼地。 立身於突然轉變的空間,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急湧而來的冷冽死息,凱洛琳連忙收起了心中的無奈,隨著雙眼目光一變銳利,血鞭魔浪上手,立即從方才滿懷無奈的感傷少女,變成殺氣騰騰、怒上蛾眉的大姐頭凱洛琳。 看著詭異的黑霧濃而不散,四周空間靜寂無聲透露著致命的強烈氣息,隨著四周隱隱傳來沉重的鎖鏈拖動聲,不曾感受過的強烈死亡之氣瞬間充斥四周,忍著空氣中令人做嘔的屍臭,凱洛琳聽聲辨位,抓准鎖鏈聲方向,反手一揚血鞭破霧抽出。 血鞭魔浪威能赫赫,所到之處濃霧盡散死氣盡摧,只是隨著黑霧破散,入眼所見竟只是一把纏著重重鎖鏈、散發濃烈死氣、漂浮在半空之上的黑色巨劍。 但看黑色巨劍劍刃兩旁雖滿是殘破缺口,巨大劍身又給重重鎖鏈纏住,然而從巨劍上不斷散發出的濃烈死氣範圍所及,不但大地生機盡失,更恍若結界般隔斷外界任何聯繫,就算是名列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碰觸這死氣結界,竟也遭強力彈開捲回凱洛琳手中。 眼看血鞭遭結界彈回,凱洛琳旋身再抽鞭擊出,更強的鞭勢帶起更狂猛的血浪魔氣。 凱洛琳賭上自尊,決心這一鞭要把眼前這礙眼的死亡巨劍一鞭擊碎。 誰知血鞭雖然魔威浩大,擊出之際,不但翻起地層更捲起重重鞭浪絞碎一切,可是死亡結界卻仍猶若堅不可摧的鐵壁般,血浪魔勁甫一撞上死亡結界,便如巨浪打上岸邊礁石,浪花潰散而礁石則不見撼動,而鑲嵌著紅色銳利晶石的鞭尾,雖然利如針錐,但是觸上結界之壁,也只是迸出數點火花。 「媽的,這是啥鬼劍,老娘就不信邪!」 兩次攻擊卻不見成效,凱洛琳心中是又驚又怒,嘴裡忍不住咒罵之際更再強催血鞭魔能,同時旋身血鞭再出,血鞭魔浪絕招浪摧天地夾帶毀天滅地之威怒抽而出。 凱洛琳豁盡全身之力抽鞭擊出,絕招一現頓時地裂翻起,重重血浪在四周捲起數道紅色旋風,不但把四周枯木連根拔起,堅硬如地上巨石也在瞬間給血旋風捲碎成灰粉。 而死亡結界也終於不堪浪摧天地重重衝擊,終於給轟出放射狀的裂痕,然後像玻璃般碎開。 死亡結界一破,裡頭死亡氣息如潰堤的洪水般翻湧而出,而死亡巨劍則帶著巨大的粗黑鎖鏈重重的落下,筆直的插在大地之上。 這時遠遠的一方傳來詭異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快速逼近,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凱洛琳,也因為這詭異的馬蹄聲而不由一顫。 伴隨著馬蹄聲的接近,凱洛琳在死亡巨劍的後方,終於瞧清楚這名近年來讓人聞風喪膽、全身散發著濃烈死氣的地獄死騎。 吐息著死亡氣息的幽靈戰駒,半透明的軀體上滴著粘綢的紅色液體、馬肚上還掛著讓人作嘔的腸子,騎乘在戰駒上頭的騎士面戴鐵罩、一頭紅髮隨風飄起,加上那一身殘破鎧甲,就像是剛從死亡戰場上歸來的地獄戰士,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慄與死亡恐懼。 只見地獄死騎策騎到死亡巨劍旁後停了下來,當披覆著黑色護手的右手,看似輕鬆的拔出插在地上的死亡巨劍時,就見原本纏在劍身上的粗黑鎖鏈給劍勁震斷,而有著人高的巨大死亡之劍,在地獄死騎手上像是沒重量似的,試探性的一揮一劈,完全不見半點遲滯,從巨劍之上宣洩而出的死亡劍勁,雖然並非針對凱洛琳發出,然而凱洛琳卻也給這劍勁橫掃的餘威逼得不得不抽身退出好幾步。 這一瞬間,凱洛琳心中清楚明白,自己跟這名地獄死騎有著相當懸殊的差距,只是雖是如此,凱洛琳仍不服輸的叫道:「裝神弄鬼的傢伙,有何能力盡展吧!」 「哈……能擊破死亡空間,身列十二魔兵之一果然不凡,雖然我不屑與女子交手,但是既然死神名單上有了你的名字,我的劍將為你劈開通往地獄的黃泉路!」 在狂笑之後,隨之而來是充滿自信與狂傲的死亡宣告。 話未說完,地獄死騎如血般火紅的長髮猛然飄起,手上死亡之劍更一劍對準凱洛琳胸口刺來,劍勢之快,只見整個空間像給切開似的裂出一道黑色長縫。 凱洛琳腦中才剛閃過危險的警訊,卻已經失去的先機,饒是如此,凱洛琳下意識間快速舞起血鞭成壁,試圖擋下這一劍。 然而實力上的懸殊差距,加上兵器上的強弱當下立分。 就當巨劍一觸血鞭之網,赫見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在劍勁之下瞬間寸斷,而凱洛琳則給死亡之劍一劍穿心,張大的瞳孔中說明了心中的震驚、微張的朱唇中想要反譏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隨著穿心而過的死亡之劍緩緩抽出,凱洛琳頹然的跪倒,蒼白的臉孔不斷滑落斗大的汗滴,渴望著臨死前再見凌方一面的執念,支撐著已經疲憊不堪的精神。 看著面前地上那斷成數截的血鞭,看著四周被自己的血所染紅的大地,不知過了多久,已經模糊逐漸漆黑的視線,隱隱看到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焦急的跑來。 當四周聲音在耳邊慢慢的消失,隱隱之間,耳邊突然清楚傳入自己所渴望聽到的聲音,無力的倒落在溫暖的懷裡,一種從未有過的平和,頓時充斥了原本滿是無奈的心房。 雖然看不到過去那一雙總是充滿傲氣的雙眼如今驚慌無措的模樣、縱然耳邊再也聽不到那總是驕傲的聲音如今無助的嘶吼呼喚,但是一滴滴打在臉上的溫暖淚珠,讓凱洛琳臨死之前感受到了,自己過去無所求的付出所換來的真心回應。 也在這一瞬間,支撐著生命的執念終於消散,十二魔兵之一的凱洛琳,成了諸神滅世計畫下的第一個祭品。 「琳!你這任性的女魔頭,給本少醒過來!」 不斷仰天嘶吼叫出心中之痛、從未落淚的高傲男子,如今淚灑塵土。 抱著懷中已無呼吸的凱洛琳,顫抖的十指緊緊嵌入在凱洛琳身上留下十個指印,慢慢的,凌方抱著凱洛琳的屍體緩緩站起,含淚的目光帶著滿腔的恨意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一旁斷落一地的黑色鎖鏈上頭。 「琳,妳放心!我凌方以我生命立誓,就算對方是神也好、魔也罷,我凌方勢必讓這兇手後悔活在這世上。」 以生命立誓象徵著心中的決心,可惜再多的承諾、再多的淚水,也喚不回凱洛琳消逝的生命。 凱洛琳死亡的消息,隨著凌方回到聖畢斯特,很快震驚了在皇道之雷旅團內的一干準備魔界遠征的眾人。 比起殺死凱洛琳的兇手身份,更多人在乎的是原本在凱洛琳身上的震央之墜的下落,只是凌方在回到聖畢斯特之後,便把自己連同凱洛琳的屍體關在房內,雖然武癡等人心急震央之墜的下落,可是單看凌方緊閉的房門上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更透露出濃烈的殺意,就算是強如武癡、狂如八賢也明白,若是妄自破門進入,只有死路一條。 房門之外十尺之處,蘇菲悄然佇立已有一天,充滿著智慧與自信的雙眸看著眼前一片銀白的世界,感受著從凌方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中那濃烈的恨意,蘇菲心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如果當時我不捉弄凌方,早一步告知凱洛琳離城的消息,也許凌方來得及讓凱洛琳免於一死。」 「你認為誰有這能力殺掉凱洛琳?」 冷冷的詢問,出自無聲來到身後的月舞天。 蘇菲頭也不回,語氣認真卻略帶哽咽的回答說:「不管是誰下手,真正可惡的是背後所指使的人,今日凱洛琳的死只是個開端,一直以來隱於檯面下的陰謀者,終於開始行動了。」 聽蘇菲話中的哽咽,看著蘇菲眼中帶淚臉帶恨意,深知蘇菲與凱洛琳曾相處過五年的交情,月舞天故意側過了臉當作沒看到,然後冷言追問:「你知道這背後的陰謀者是誰?對方的目標難道不是震央之墜嗎?」 「乍看之下,凱洛琳遭到不測,似乎是因為身上的震央之墜所引起,畢竟震央之墜的失蹤是事實,可是月妹你想想,如果對方真為震央之墜而來,比起現在如此敏感的時機,在之前,尤其是當眾人忙於聯盟一事的混亂時期,那時候下手的機會豈不更好?!」 「而且這名兇手為何要刻意挑選在凌方甦醒之後下手?要明白,凌方的實力可是遠在現今所有的神兵戰士之上,選擇與凌方為敵,可是非常不智的行為。」 「或許對方與凌方有著深仇大恨,剛好知道凱洛琳在凌方心中的重要性,所以才會故意選在那時下手,因為看凌方那模樣,他似乎對兇手的身份早已有譜。」 「就是因為凌方心中已經認定兇手身份,菲菲才說這是陰謀。或許月妹你沒注意到,其實自凌方復原之後,比起過去有著很大的不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他那太過於情緒化的表現。」 「原本菲菲還想,這可能是因為最近他的氣息消失導致菲菲心緒不寧,才會變得多慮猜疑,可是當菲菲看到凌方抱著凱洛琳屍體時,那一臉冰寒得讓人發顫的恨意,菲菲幾乎可以斷言,凌方已不再是當初的凌方。」 聽著蘇菲這麼一說,月舞天楞了楞,只是一臉莫名。 蘇菲這時拭去眼角的淚水,神色凝重再說:「現在的凌方就像蓄勢待發的弩上之箭,凱洛琳的死,更讓凌方的恨意催發到理智再也無法抑制的地步,月妹你知道嗎?在凱洛琳喪身之處,除了四周殘留凜冽的劍氣餘勁外,地上竟散佈著好幾截仍未散去的元素鎖鏈!」 「元素鎖鏈!這……」聽到元素鎖鏈,月舞天神色猛然一變。 這時蘇菲接著再說:「元素鎖鏈雖非他專有的武器,然而也不是誰想使用就能發動,對方這一手的用意是什麼,相信不用菲菲再多說什麼。」 「但凌方可不是笨蛋,這明顯的嫁禍手法,又豈有看不出的道理?」 「雖然如此,但是對方費盡心思留下這截鎖鏈,若說沒有其他意思,那也太說不過去,或許這跟凌方早前說他在昏迷之時所做的夢有所關聯也說不定。」 看蘇菲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月舞天楞了楞不以為然回答說:「夢!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過於豐富,別忘了我過去也是修道院聖女,古往今來,如果有任何咒法秘術加諸在凌方身上,我會看不出來嗎?」 「月妹的能力菲菲當然再清楚不過,只是這策動一切的陰謀家並非常人,菲菲不得不去對所有的可能做出假想。」 就算月舞天嘴裡再怎樣認為蘇菲太過於杞人憂天,然而事情關係到奧丁安危,月舞天心中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凌方的實力之強,是大家有目共睹,凌方與奧丁的關係更是非比尋常,想到若然凌方真要殺奧丁,就算奧丁實力再強,也絕對會因為那要命的兄弟情誼送了性命。 想到此,月舞天冷冷瞥了一眼凌方所住的房門,好一會後,月舞天把目光收回到蘇菲身上,冷然說:「跟我說這躲在背後操縱一切的傢伙的身份,還有你為何明知對方身份卻不下手的原因?既然這事情關係到他,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你拖拖拉拉的作事模式,也會盡力配合。」 看月舞天認真的模樣,蘇菲暗吸了一口氣,低聲*近月舞天耳邊說起話來。 對於蘇菲意外的謹慎,月舞天雖然顯得有些不悅,但是隨著蘇菲在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後,就只見月舞天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擺出完全不相信的神情直盯著蘇菲不放。 此時在元素城陣營裡頭,在主營帳之內,希特連同日、月兩大賢者、以及修道院特使,正因為凱洛琳之死所引發的風暴在秘密討論著。 主位之上,希特一臉凝重,年輕的臉上有身為王者的風範,以及魔導士特有的莊嚴神秘,曾經彼此對立的兩大陣營,如今意外的同處相同營帳,裡頭沒有一絲的敵意、沒有昔日私下較勁的味道,反而氣氛是出乎意料的融洽,雖然安靜無聲,但是不管是日、月賢者還是修道院的七名特使,九人的眼中是互相的讚許。 打破沉默的是享譽雲夢大陸的日賢者,被公認為當世第一的最強魔導士,論地位,堪稱劍界的西門無恨,話一出口,不改嚴肅的語調,平穩且清晰的把話一字又一字傳到每個人耳中:「十二魔兵中的凱洛琳,雖是魔族叛徒,然而若是魔界的制裁,下手之人應該不可能毀掉魔兵,從現場環境看來,下手之人不但出手極快,出手之間更蘊藏不淺的元素魔法修為。」 日賢者話一說完,一旁修道院特使群中也走出一名修道士附和說:「根據我修道院派人查探的結果,那魔女臨死之前,似乎走入了他人所布下的結界,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從那魔女在我方掌握中消失到凌方出現,結界解除,這一段時間也才不過短短的幾分鐘,魔女既然握有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論實力絕對有著一定的程度,可是對方能在魔女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布下結界,更在短短時間內了結魔女生命取走震央之墜,無聲無息消失,下手之人實力之高、元素魔法修為之深,簡直匪夷所思。」 「十二魔兵各有其特別的屬性與能力,其實若以凱洛琳的實力,應該也不會如此輕易被人解決,錯就錯在魔兵威能的催升必須借助擁有者的情緒推動,而當凱洛琳喜歡上凌方之初,當日支配魔兵的負面情緒便已經被自身的正面情緒削弱,加上凱洛琳身上又有著與魔兵力量完全排斥的震央之墜,終於導致凱洛琳敗亡的結果,唉……」 跟著開口的是月賢者。 對於凱洛琳之死,月賢者沒辦法像日賢者與修道院特使,用著平常語氣像討論事情般多做批評,語氣之中帶著惋惜,甚至說到最後,更是為了凱洛琳的死發出心中最無奈的歎息。 在場眾人對月賢者的反應毫不以為意,就算真有人心中認為月賢者不該為敵人難過,但是月賢者畢竟是元素城舉足輕重的人物,更是當世魔法兩大巨擘之一。 月賢者歎息聲未完,很快有修道院的特使接口說:「意外的是,當日那魔女身懷震央之墜孤身離開聖畢斯特,竟然不見武癡等人出面阻止,直到凌方帶著那魔女的屍體回到聖畢斯特,才見武癡關心起震央之墜的下落,身為聖戰聯盟召集人的武癡,他的態度與表現實在有著太多的詭異之處。」 「武癡的反應,在本賢者眼中看來,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從武癡對這件事情的事後處理看來,必須借助神兵之力才能毀掉魔晶柱,恐怕也只是一個召集神兵戰士前往魔界的借口。」 「事實看來只怕正是如此,從魔界遠征軍的陣容看來,除了聖畢斯特那個肥城主外,各方王者與強者都是遠征軍的成員,屆時魔界遠征軍一入魔界,雲夢大陸之上堪稱強者的人物幾乎寥寥可數,就我修道院的另一種想法,恐怕武癡組織魔界遠征的真正意圖,是想要與魔族共謀竊取雲夢大陸。」 聽著修道院特使與日月賢者的互相討論,希特突然插嘴說:「其實魔界遠征的目的,是要消滅魔族,這應該是無庸置疑的,而若是要想竊取雲夢大陸,別忘了海地拉斯有個神話之子洛雷巴斯,以及擁有惡魔之卷的智者六韜,我元素城也有日賢者坐鎮。」 「再來天空之城的空中艦隊、處事神秘的神之都,也都不是單憑聖畢斯特的軍力就能攻下,再說若是武癡的目的真是想竊取雲夢大陸,那麼他又何必親身跟隨魔界遠征軍深入魔界設險?就算他真跟魔族有密謀,以武癡如此深的城府,總不會笨到親身做餌。」 「話雖如此,但是武癡為何需要如此倉卒的組織魔界遠征?從聖戰會議到出發就只有短短一個月,先別說魔界遠征軍裡頭成員的默契問題,就單是要各城集結軍力組成聖戰聯軍,就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操兵演練了。」 「然而事實證明了,不只是我元素城,遠在極北之處的極冰之城獸人軍團,的確在短短時間內集結了重兵來到聖畢斯特,「雖然一如你所說,就時間上的確沒有操兵演練的機會,但是別忘了,各城軍隊不但都有著鮮明的戰鬥特色,也有著各自的戰鬥方式,以六韜的智慧,加上洛雷巴斯昔日曾統領帝國聯軍的豐富經驗,相信只要能在短短時間內熟知軍隊特性,相信就算是倉卒組成的聖戰聯軍,也會是一支戰力與魔獸不相上下的恐怖大軍。」 「反正我院修道士會完全聽從您的指示,這場聖戰就算只是為了掩護魔界遠征軍進入魔界,秉持著消滅魔族的使命,我院修道士全部會竭盡全力,哪怕是必須付出性命也不會有人皺上一絲眉頭。」 聽著修道院特使的支持,希特感謝說:「有你修道院的支持,我元素城魔導軍隊將因為有你們修道院的加入,而能在這次聖戰一戰成名,屆時月師父就請您坐鎮大軍之中,負責我方與洛雷巴斯方面的調派聯繫吧!」 希特突然的分配不只是讓月賢者感到措手不及,就連一向沉穩的日賢者臉上也猛然一愕。 「這……當初城主的本意,不是要老太婆也一同加入魔界遠征軍嗎?怎麼……」 「我的本意,本是想借助月賢者您的經驗帶領遠征軍對抗魔族,但是經過雅典娜這麼一鬧,顯示了我元素城軍隊雖擁有最精銳的魔導兵器,卻嚴重缺乏戰場上的戰鬥經驗,為了彌補這缺點,就只有麻煩月師父您多費心了。」 「但……」 一看月賢者還有意見,不等月賢者把話說出,希特一語打斷再說:「月師父!我的能力足以自保,而且與我同行的還有蘇家姐妹與凌方可以信任扶持,雖然魔界屬於未知之地,可是神兵之能加上我的魔法修為,相信到時就算碰上真的無法取勝的敵人,我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 「西雅莎娜,你就遵從王的指示吧!雖然本賢者也打從心底不贊成讓王獨自涉險,可是王說的也沒錯,我方軍隊雖然配備炎銃,論戰力的確足以跟魔獸對抗,但是戰場經驗的薄弱,卻也是非常致命的缺點,如果有西雅莎娜你的帶領,相信定能讓戰場上的死傷減輕到最低。」 月賢者雖然對希特的命令仍有異議,但是一聽日賢者也同意起希特的做法,就算心裡再不願,月賢者也只好無奈接受。 這時修道院的特使開口說:「今日我院釋出了合作的誠意,相對的我院也期望貴主能幫我院解決一件麻煩事情。」 希特早前看修道院特使如此客氣態度又如此配合,心中早覺得有所古怪,如今這麼一聽,赫然明白修道院原來是有求於己,而且這名特使所要委託的事情,定是麻煩至極的難事。 只是縱然心中明白,希特臉上仍不動聲色笑笑說:「如果是我能力所及,為了我元素城與貴院日後的和平,別說一件,就算十件我也會盡力完全。」 「我院長老們希望貴主能在魔界遠征的期間,暗中擊殺月舞天取回月之痕。」 修道院特使的話一說出,營帳之內頓時整個靜了下來,不只是日、月賢者臉色當場僵住,就算是希特臉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好一會後,希特面有難色說:「擊殺月舞天!這……月舞天手握月之痕,可不是輕鬆可以解決的對手,而且在過去她又是貴院聖女,就算是手握七海,我也沒信心可以擊殺她,取回她手上的月之痕。」 「放心!那丫頭實力雖強,可是她所修煉的舞月訣,卻有個每隔百日封靈三天的要命破綻,在平時這丫頭雖然精明,但是一入魔界身處錯亂時空之內,屆時就算這丫頭再精明也勢必錯算了時機,而且魔界遠征軍裡頭還有我院的伏兵,只要時機一至,這丫頭縱有九條命也難逃一死。」 修道院特使話說的得意,並且信心滿滿,誰也沒想到原本單純的魔界遠征計畫,竟然也牽扯著修道院誅殺月舞天的陰謀。 結束了會談,在修道院特使離開之後,希特與日、月兩大賢者坐在營帳之內無言相對。 不語的三人心中,對於修道院欲殺月舞天的決心各有盤算。 希特平日從容自若的臉上寫滿著猶豫,日賢者嚴肅不怒而威的臉上,則帶著一絲百年來難得浮現的喜色,至於月賢者臉上則是有著不高興的神色,同樣無語卻完全不同的心思。 好一會後,月賢者打破沉默不滿說:「月丫頭雖然平時沒啥禮貌姿態又高,可是當日阿茲撒克復出倒也出了不少力,而且在她過去領導之下的修道院,修道院與魔導院也一直秉持著良性的競爭,現在修道院有此請求,實在令老太婆感到不齒。」 比起月賢者不客氣的抱怨,日賢者不做評論反而說:「沒想到修道院的最強秘學舞月訣,竟有如此致命的破綻,如此比較起來,魔導院還是略勝一籌。」 月賢者的抱怨跟日賢者的言語,希特充耳不聞,心中想道:「月舞天過去為修道院如此付出,如今卻落得被背叛的下場,若能善加利用,可是讓她投入我方陣營的最好機會。」 「然而現在又是元素城與修道院聯手,再創昔日魔道院盛世的最好機會,若是在此時與修道院翻臉,那麼影響之大,勢將牽涉到元素城日後的發展;可是要是我乘人之危殺了月舞天,一旦讓蘇夢知道,恐怕又會怪我小人從此不睬我,這……」 想到了自己未來要是一旦趁月舞天能力盡失的日子內,出手殺了月舞天,蘇夢那完全可預期的反應,希特就感到兩難。 身為一城之主,本該將眼光放遠,可是希特畢竟年輕加上對蘇夢又情有獨鍾,使得希特雖空有卓越眼光,卻因為放不下蘇夢而心有顧忌。 就在這時,門外衛兵突然在外傳報,聖王阿波羅要求單獨會見希特,阿波羅意外的來訪,使得希特與日、月賢者三人皆感驚訝,而這一夜,希特與阿波羅的會面,更為希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轉變。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六章 晨曦武裝 寧靜的庭園,種植著奇花異草卻戒備森嚴的賓華園內,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雨,讓空氣中充滿著濃厚的濕氣。 臨月樓上,妖精護衛或明或暗守在每個入口處,保護著神都之主蘭妮雅,只是這些妖精護衛空有過人的靈敏聽覺,就算是比聖畢斯特的衛兵還要盡責,卻怎麼也聽不到此時從遠方天空傳入蘭妮雅房內的鎖鏈拖動聲,甚至沒人注意到,原本獨自待在房內的蘭妮雅,悄悄的獨自隨著這鎖鏈聲離開。 磅礡的大雨、呼嘯不止的強風,毫無人跡的聖畢斯特城郊外,殘留著當日女神光炮肆虐後的蒼涼景象。 半折的旗幟、燒焦坍塌的營帳。 原本給血染紅的大地,雖被今日大雨的沖刷洗盡,然而空氣中那濃厚的亡者怨氣,卻始終瀰漫充斥。 悄然來到的蘭妮雅雙手合十,低聲的唱吟淨化光咒,對這些無辜死在女神光炮下的怨魂,盡著自己的一分心力。 只是這時,當空中降下散發著強大死氣的死亡巨劍,原本充斥四周將給淨化的怨念,卻被突然落下的死亡巨劍給全然吸收。 只見纏住巨劍的鎖鏈詭異的波動,不斷往外延伸增長,隨著吸收怨念之後,死亡巨劍老舊的黑色劍身上原本不怎麼明顯的血槽,如今不斷地冒出鮮紅色的血液。 短短的時間內鮮血流滿整片大地,強烈的死亡氣息更如暴風般吹襲著一臉驚訝的蘭妮雅。 死亡巨劍的降臨,透露著神的陰謀正持續不斷的進行。 繼凱洛琳之後,渴望著鮮血與靈魂的巨大死亡之劍再度出現,今夜藉著劍上鎖鏈傳出的聲音,像是死神牽引亡者的鐘聲般,悄悄的吸引來寫在死神名單中的下一個活祭品。 而這人正是追循鎖鏈聲而來的晨曦女神蘭妮雅。 蘭妮雅足下閃著金色光氣,如踏雲一般漂浮在泥濘的大地之上,略帶驚奇的眼神順著鎖鏈聲傳來處望去,看著前方雨霧之中,異常漆黑且不斷冒出鮮血染紅大地的死亡巨劍,霎時之間蘭妮雅赫然明白殺凱洛琳的兇手是誰,但同時也對自己竟會是下一個目標而感到不解。 「我本以為諸神祇是想藉人族的勢力消滅魔族,今日看了傳說中鼎立於冥界骸骨山巔、象徵著冥帝至高無上權力的死亡之劍出現,我終於明白,原來所謂魔界遠征只是神的陰謀,不過以我為目標,神也太捺不住性子了吧!」 在金色聖光籠罩之下,就算是再大的雨也給聖光擋開,身穿著鵝黃色的長袍,黃金色閃亮的長髮下,白晰的臉上原本訝異的神情很快回復了過往的平靜。 縱然是面對能在極短時間內取走凱洛琳性命的神之殺手,蘭妮雅仍不失女神高貴的姿態,平靜以對。 「哈……是陰謀也好、計畫也罷,只要殺了你一切就將結束。」 笑聲之中,地獄死騎從雨霧中昂然走出,停在死亡之劍旁,在一頭如鮮血般火紅的長髮下,解下鐵面罩的那張有如惡魔般的臉,如今正露出嗜血的兇猛目光,直盯著全身散發聖氣的蘭妮雅。 看著眼前的地獄死騎那一身殘破的亡者鎧甲,與破舊髒污隨風飄起的紅色披風,地獄死騎渾身散發強烈的死息,佈滿著紅色血絲的雙眼更是射出銳利的敵意,隨著地獄死騎如宣誓般的狂語一停,蘭妮雅意外的幽然歎氣,然後不發一語,只是雙眼憐憫的回應地獄死騎直視而來的強烈敵意。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從蘭妮雅的眼神中,地獄死騎看出,那是蘭妮雅深感自己身為某人手下殺人工具的同情眼神。 地獄死騎仰天憤怒的咆哮,渴望著從此解脫的衝動引燃心中更強烈的殺意,瞬間束縛著死亡之劍的鎖鏈自行解開,頓時黑暗轉眼吞噬濃雲密佈的天空僅有的一絲光芒,下了一整天的磅礡大雨驀然一止、充斥耳邊的風聲也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穿梭飄移的死者亡靈,以及充滿著強大怨氣的淒厲嘶吼。 瞬間轉換的景象、轉眼充斥的怨靈,高舉起死亡巨劍的地獄死騎,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頓時只見地獄死騎腳下大地不斷往上隆起,把地獄死騎整個人推向上空。 而當嘯聲一停,數百道空雷隨之落下,瞬間的閃光映亮整片死亡大地,就見全身散發著金色聖光的蘭妮雅四周圍繞著無數的怨靈,下方大地穿出數不清的鐵青色枯瘦鬼手四處亂抓。 看著四週一片昏暗的死亡之界,聽著四周無數怨靈淒厲的嘶吼,蘭妮雅像是心中做下決定似的,眼神射出堅定的目光,語氣雖輕,卻清楚傳至死亡之界的任何角落說:「如果我的死可以為人族換取下一次萬年的和平,把生命交予你又有何不可,只是如果取我性命只是為了成就神高高在上的無上地位,那麼就算是我再清楚明白自己的未來只有死亡才是唯一解脫,此時我也會做出最後的掙扎。」 蘭妮雅話才說完,身上聖光化作有形黃金聖袍,原本空無一物的右手上也多了一把黃金長劍,左臂之處掛著上頭鑲著紅水晶的黃金圓盾,這時蘭妮雅美麗的臉上平和不再,渾身散發著過去身為天才女劍士的英氣。 這時上頭傳來,給隆起的大地推上空中的地獄死騎那刺耳的瘋狂笑聲,笑聲之中,隱約可聽見地獄戰駒的低聲馬嘶。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由遠而近踏著死神的索命之音快速逼近。 就當圍繞著蘭妮雅週身的怨靈整個散開,全身散發著濃烈死息的地獄死騎不但早已拖劍從山之巔直衝而下來到蘭妮雅面前,更揮起巨劍對準蘭妮雅,攔腰就是全力的一斬。 蘭妮雅當即想也不想,就舉起盾牌往巨劍擋去,鏗鏘一聲,巨劍所帶來的強大衝擊,硬是把蘭妮雅連人帶盾打飛撞向一旁巨石。 就當地獄死騎策馬追上單手揮起巨劍要補上致命一劍時,眼前蘭妮雅身上的聖袍突然散射刺眼的金色聖光。 地獄死騎壓根沒料到承受自己劍威、應該昏迷的蘭妮雅竟會有這奇招,在刺眼聖光下,地獄死騎只覺眼前一花,原本準備揮出的巨劍頓時失去準度,重重劈落在大石之上。 一劍落空的地獄死騎雖然雙眼受金光影響,一時之間看不清眼前事物,不過擁有過人修為以及豐富對敵經驗的他,單憑著四周聲音、空氣中的氣流,下一瞬間迅速捕捉到蘭妮雅的位置,一個反手再舉起劈落在大地的巨劍,地獄死騎吆喝一聲,絲毫不給蘭妮雅反擊的機會,舉起巨劍當頭劈下,隨即由劈轉刺,猶如電光般迅捷的一劍,不偏不倚往蘭妮雅胸口刺去。 只是地獄死騎劍再快,承繼著雅典娜之淚的蘭妮雅,也不再是過去那只會任性耍弄花梢劍招的嬌氣公主。 眼見死亡巨劍穿胸刺來,身穿金色聖袍的蘭妮雅,不但在第一時間踏風高躍至地獄死騎上頭避過穿胸刺來的一劍,手上黃金長劍更施展師承西門無恨的雪梅劍招予以還擊。 冰寒的雪梅劍氣、強調著攻守一體的雪梅劍招,重生後的蘭妮雅再現當日人稱天才女劍士的風采,手上黃金聖劍凌空刺下,金色劍芒猶如無數金色梅瓣般點點落下,雖然美麗,可是卻也同樣致命。 平日從不失手的地獄死騎或許是因為急欲在最短時間殺敗蘭妮雅,今日出招全是毫無保留有去無回的逼命之劍。 然而劍勁雖猛、劍勢再快,當刺出的一劍再度落空,地獄死騎縱然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上頭逼命的劍氣,也無法及時抽劍回防,一道道的金色劍氣當頭直刺而下,地獄死騎也終歸為不世高手,不等劍氣穿體,連忙抽身倒飛離開馬背。 只是地獄死騎雖避過蘭妮雅凌空刺下的劍氣,座下地獄戰駒卻遭劍氣穿透硬生生倒地,然後遭聖氣淨化變成一地的灰燼。 戰駒化作灰燼,地獄死騎退勢一止,不等雙目視力恢復,聽聲辨位,倒拖巨劍彈身再直衝蘭妮雅而去。 蘭妮雅見狀,身形甫一落地揮劍再閃金色劍光,身形再動,在金色劍氣飛射之際,腳步輕點,臉上毫無半點懼意的衝向地獄死騎。 一邊是被冥帝所操縱的死神、一邊則是由雅典娜一手創造出來的晨曦女神,這場雙神之鬥,同樣也是兩方無奈之戰,為自由因而無奈出劍、為生存所以無奈迎擊,當死亡巨劍與黃金聖劍雙劍交鋒,電光之中清楚可見,黑色的狂焰與金色的聖光相互衝擊毫不相讓。 一時之間劍氣飛洩急摧四周大地、氣勁飛蕩猛掃八方一切! 交戰的兩人,地獄死騎神態瘋狂,式式儘是有去無回的血殺劍招,而蘭妮雅左手盾右手劍,兩分攻八分守攻守有度應對得宜,一時之間兩人交手超過百招,竟仍是不相上下。 而就在兩人酣戰之際,本該在神都的露塔娜娜意外來到,無聲無息的定立一旁觀看這場雙神之鬥。 只見隨著蘭妮雅與地獄死騎的戰鬥開始呈現膠著,露塔娜娜臉上的驕傲神情越是訝異驚奇,嘴裡更喃喃說:「沒想到這地獄死騎雖然只是低等的人族,竟能完全駕馭冥帝之劍,難怪以凱洛琳的實力會連一劍都接不下。」 「如今戰況呈現膠著,雖然死亡之界仍暫時隔絕他人感應,可是時間一久結界力量終會減弱,屆時勢必引來聖畢斯特內眾人的注意,哼,趁著有這死亡結界,正是取蘭妮雅性命,獲得她體內雅典娜之淚力量的最好機會。」 隨著心裡的盤算,露塔娜娜雙眼直鎖前方蘭妮雅身形,因為私心而萌生的殺意、隨著貪念蓄勢而發的念之領域,露塔娜娜雙眼目光閃動藍色光芒,就當纏鬥中的地獄死騎與蘭妮雅兩人身形分開之際,念之領域瞬間發動! 全神貫注的地獄死騎與蘭妮雅兩人,根本沒注意到一旁露塔娜娜的出現,直到陷入了念之領域,地獄死騎臉上露出驚訝神色,而蘭妮雅則臉色一變,吃驚的循著念之領域發出的方向望去…… 露塔娜娜的出現,身為神都之主的蘭妮雅表情不喜反憂,因為露塔娜娜眼中濃烈的殺念,正毫不隱瞞的藉著念之領域強烈傳遞而來。 這時蘭妮雅只能暗怪自己方才太過大意,竟然過於專注與地獄死騎的戰鬥,而完全沒察覺到露塔娜娜的氣息。 如今自己身處念之領域內,在全身受無形念力束縛之下,不論是自己還是地獄死騎的生與死,都全在露塔娜娜一念之間。 這時露塔娜娜一臉得意的來到蘭妮雅面前,看著受自己念力所縛無力掙扎的蘭妮雅,露塔娜娜得意說:「一直以來我族總是受制於神之下,聽命於神的指示行事,當年神魔之戰,更因神的愚蠢作為差點落得滅族下場,就算是跟隨著雅典娜的腳步脫離神的掌握,然而這雅典娜性情善變,與她相處猶如伴虎般朝不保夕。」 「如今有這大好機會,只要殺了你,奪取你體內雅典娜之淚的力量,屆時神也好、魔也罷,哪怕是雅典娜親臨,也對我無可奈何!」 「唉!既是娜娜你要殺我,把命交給你又何妨,當我在神都期間,我早已明白你妖精族之悲,如今就算不受你念之領域束縛,只要你說一聲,我也會把性命交給你,畢竟死亡對我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脫。」 「只是我也希望在你殺了我之後,能因為雅典娜之淚中的慈悲,體諒人族之苦,為了你神都,也為了雲夢大陸上的無辜人們,貢獻出你的力量,幫忙眾人對抗魔族以及阻止諸神滅世的陰謀。」 露塔娜娜言語之中已經明顯流露心中恨念,蘭妮雅自知今日死劫難逃,雖然心中有所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只有黯然接受,如今只希望自己的死,能為她、為人族的未來奉獻最後的一分心力。 「嘖嘖,看著你這樣哀求本小姐,本小姐就勉強答應吧!」 聽著露塔娜娜得意的一句答應,蘭妮雅不做任何掙扎,閉目等待露塔娜娜致命的一擊。 只是片刻過後,非但露塔娜娜沒出手取命,反而聽見地獄死騎發出一聲悶哼,同一時間念之領域瞬間解除,重獲自由的蘭妮雅錯愕的睜開眼,她萬萬沒想到露塔娜娜攻擊的對象竟換了地獄死騎。 「娜娜妳……」 看著地獄死騎受露塔娜娜念之領域一擊,連人帶劍暴射出三道血箭彈出百尺之遙,蘭妮雅錯愕納悶之際,露塔娜娜背手慢慢走到地獄死騎跟前冷哼說:「哼,諸神自以為聰明,故意引本小姐進入與外界完全隔絕的死亡之界,就是想借本小姐之手取你性命。」 「只要你一死,雅典娜盛怒之下勢必血洗神都,而屆時本小姐為報滅族之恨也將勢必挑戰雅典娜,雖然只要殺了你,本小姐就能藉著雅典娜之淚的力量有所提升,只是就算如此,本小姐也清楚憑自己實力只能勉強與雅典娜戰成兩敗俱傷,而這結果,正是那些狡猾的諸神所要看到的。」 露塔娜娜說話的同時,一腳不客氣踢了踢倒地不起的地獄死騎,然後說:「喂,今日本小姐不取你性命,是因為你也只是受神擺佈的一隻棋子,相信你也明白今日的一切,諸神早有意讓你跟蘭妮雅陪葬,如果你還是甘願成為神的殺手,記住!蘭妮雅的命是屬於本小姐的,想要殺她之前,你最好先衡量自己有沒這實力,不然下一次念之領域可是會讓你嘗到支離破碎的滋味是何等的痛苦!」 露塔娜娜話說完後,念之領域再度發動,一個瞬間,死亡之界受強大念力衝破轉眼瓦解,頓時天空風雨狂洩而下,大地更回復早前的蒼涼。 這時露塔娜娜回頭對蘭妮雅毫不客氣的說:「神都我族軍隊已經應她的要求來到,希希那傢伙也在女神號內進行最後的調整工作,身為神都之主的你要是沒事做就乖乖待在房內,別再隨隨便便就給人引誘出來,要知道,你若是死在外人手中,這對我們神都可是莫大的污辱。」 「我只是沒想到神竟然無視於雅典娜的存在,這麼快就把目標放到我身上。」 「哼,如果妳清楚神魔之戰的始末,就該明白神的行事作風有多麼狠辣無情,順便提醒你,最好別去跟凌方說殺凱洛琳的人是誰,本小姐可不希望那凌方貿然行事,破壞了她精心佈置的一切計畫,惹得神都成為她宣洩怒氣的犧牲品。」 露塔娜娜話中充滿著對神無比的怨念,說到最後,也不忘提醒蘭妮雅要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設置著幽玄之間結界的火炎山神秘空谷內,這一日,空氣中原本讓人感到窒悶的熱氣乍然消散,隨著一道破雲轟下的天雷筆直轟落,在一聲轟隆巨響中,高淹而起的爆炸塵浪中,一道身影慢慢走出。 一身的自信、一臉的冷酷,孤瘦的身形腰上掛著魔劍太月,腳步沉穩踏實,週身劍勁迴盪不斷,恍若人是劍、劍亦人。 而這人正是當日進入幽玄之間的奧丁。 通過特亞修所安排的試煉,慢慢走出幽玄之間,奧丁全身散發出無可披靡的劍氣與狂意,就當奧丁完全踏出幽玄結界之外,腳下大地突然整個崩垮,突生的奇異力場則讓崩垮的巨石像無重量似的往上漂浮。 踏在一塊巨石上頭的奧丁眼睛冰冷地掃過四周環境時,遠遠的發現卡不拉得正帶著滿意的笑容,站在空谷入口處迎接自己。 奧丁見狀,毅然往卡不拉得方向走去,這時本該踏空的腳步卻踏實的落在另一顆巨石之上,飄移四周的巨石一塊接著一塊在奧丁腳下搭成懸空石階,而奧丁對這懸空石階則表現出理所當然的模樣,一臉平常的走到卡不拉得面前。 「唷!小伙子挺不賴的唷,才不過短短時間就通過了特亞修的考驗,看模樣,你這把劍經過了幽玄之間的鍛煉以變得更加鋒利,只是……」 卡不拉得一臉和氣,對著當面走來的奧丁打起招呼來,話說到最後,突然一頓,整個臉色垮了下來,然後氣著大叫道:「只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出場,都需要這麼誇張嗎?這空谷可是我日後打算退休養老的預定地耶!現在你一出來就毀了這空谷,你要我日後在哪養老啊!」 奧丁聽到這話,正想表明這一切並非自己所為,只是話未出口,就在這時,奧丁身後崩垮的大地之下,一聲尖銳刺耳的龍吼從地底深處清楚傳來。 伴隨著龍吼,接著傳來的是一連串讓人站不住腳的劇烈震動,與直衝雲霄翻湧迴盪的強大旋風氣柱! 突來的龍吼與劇烈震動,饒是卡不拉得也臉色為之一變。 奧丁回頭望去,在風柱之中隱約可見一頭龍形龐然巨物,破地而出平穩浮在半空之上。 突然的巨變讓站在奧丁身旁的卡不拉得,首先承受不住眼前風柱帶來的強大風壓,矮肥的身體硬是給風壓整個擠入身後山壁之中。 奧丁見狀,正想伸手把卡不拉得從山壁中拉出,然而這時藏在風柱裡頭的龍形怪物卻破風而出,以狂龍吞天之勢對奧丁張嘴直噬而來。 穿破風柱、張嘴直噬的龍形怪物現出了真面目,奧丁定眼一看,這頭龍形怪物赫然是早前所見的黑色巨龍。 面對這黑色巨龍突如其來的攻擊,奧丁避也不避,身動瞬間竟是以肉身直衝黑色巨龍而去。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色巨龍大嘴要咬下奧丁的瞬間,巨龍的巨大軀體竟是猛然炸開化作無數黑色光點纏住奧丁,而在黑色光華之中不見奧丁掙扎,反見他臉上藏不住的訝異之中帶著一絲喜色。 原來就在奧丁被黑色巨龍炸散化作的光點纏上的瞬間,不但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的強大衝擊,也沒有半點難受的痛楚,反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源源不絕的充斥體內,不但融合了體內魔氣與元素靈氣,全身更感覺到如沐春風般的舒暢。 就當奧丁在腦中赫然浮現方纔所見到的黑色巨龍形體時,全身感受到力量完全達到飽和的壓迫感衝擊而來。 「啊!」 奧丁一紓胸口鬱悶的奮力一吼,全身達到飽和的力量像是得到宣洩般,往外翻湧而出,狂猛的氣勁摻雜嗜血的魔勁以及極端的元素靈波,飛洩而出的氣波中帶著無數道有形的元素鎖鏈,藏著無形的凜冽劍氣。 一瞬之間本已殘破的空谷再遭肆虐,包覆空谷的堅硬谷壁,裂出好幾道深長的谷縫,原本清涼的空谷瞬間充斥火炎山特有的酷熱。 被氣勁整個壓入山壁之內的卡不拉得,在奧丁氣勁宣洩下,隨著山壁的崩裂重獲自由。 看著空谷轉眼被夷平,再驚見眼前射出元素鎖鏈全身爆發出強勁氣波的奧丁,卡不拉得拉長了下巴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到奧丁外散的氣勁逐漸平息,當塵煙落下,大地恢復原有的平靜,卡不拉得才吞了幾口口水,硬是從喉頭吐出字來說:「龍……騎戰……鎧!」 當卡不拉得的驚呼聲傳來,奧丁這時也發現,原來身上不知何時竟穿著有黑色巨龍形體的鎧甲,龍頭形的右臂護甲、左臂上銳利的爪形鐵勾,身著這一身充滿著侵略性的戰鎧,奧丁頓時醒悟,原來方才加諸於身上的,正是這龍騎戰鎧的力量。 從卡不拉得驚訝的臉上,奧丁明白,卡不拉得定是知道關於這身鎧甲的由來,當即飛落到卡不拉得面前追問道:「你說這身鎧甲名叫龍騎戰鎧?」 卡不拉得驚訝的繞著奧丁走上一圈,上下打量後,對奧丁身上的龍騎戰鎧評頭論足,說道:「你身上這身鎧甲,的確是過去龍騎士特亞修專用的戰鬥鎧甲,結合著魔龍之形、戰龍之威、飛龍之速,再以龍王之姿號令群龍為神而戰,這是只有擁有神的力量才能穿載的戰鎧,所以過去又有一名為『上帝武裝』,而這也是特亞修在獲得裁罰之劍時,創神者所賜與用以駕馭群龍的龍騎士戰甲。」 聽著卡不拉得的解釋,奧丁一邊感受著從身上戰鎧源源不絕傳來的強大力量,一邊不解的問:「從這身龍騎戰鎧所傳來的力量波動,明明就遠遠超越上古神兵,為何當初特亞修會放棄這麼強大的力量,轉而使用上古神兵?」 卡不拉得白了奧丁一眼再解釋說:「那還不是因為特亞修本身的宿命使然,要知道特亞修雖然身為龍騎士,卻也同樣是上古神兵戰士之一,龍騎戰鎧力量再強,卻無法與上古神兵相互結合,為了完成輔佐上古魔道繼承人共同對抗魔族的使命,特亞修在拿起裁罰之劍的同時,就算心中再不願,也得解下龍騎戰鎧,捨棄掉本身身為龍騎士該有的強大力量。」 「原本我還想說,當日特亞修面對雅典娜,應該是要堅持著自己的使命而不願穿起龍騎戰鎧,但是如今看來,他當日是決心犧牲自己性命,把龍騎戰鎧留給你這小子,好來對抗魔族以及雅典娜。」 體驗到了龍騎戰鎧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再聽到卡不拉得竟說特亞修寧願犧牲性命也不願穿起龍騎戰鎧,竟是有意讓自己繼承他龍騎士的力量之後,奧丁紅著眼眶忍不住脫口罵道:「特亞修真是個笨蛋,以他自己的修為配合龍騎戰鎧的力量,絕對足以跟雅典娜抗衡,為何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把龍騎戰鎧留給不論力量跟智慧都遠不如他的我?」 聽出奧丁對特亞修的咒罵帶著強烈的感動之情,卡不拉得拍了拍奧丁肩膀笑笑說:「小伙子,你也太過低估雅典娜的力量,老實說,就算特亞修穿上龍騎戰鎧,以他當時的狀態想勝過雅典娜,仍連三成機會都不到!」 卡不拉得看奧丁不說話,話鋒一轉輕鬆再說:「而看你現在這模樣,至少特亞修用盡心機佈置這一切也算是值得,以太月殺神之鋒配合龍騎戰鎧之能,再加上你一身力量,可預期的是在魔界這舞台之上,你與雅典娜的一戰勢必精采萬分,只不過現在更令我感興趣的是,凱洛琳之死所將要引發的風暴!」 卡不拉得像是故意提起凱洛琳的消息給奧丁知道,而奧丁在意外聽到凱洛琳死亡的消息後,果然一如卡不拉得所預期的一般,臉色猛然一變,不敢相信的追問:「凱洛琳死了!這怎麼可能?」 「本來我也不相信啊!可是事實如此卻讓人不得不信,你的好兄弟凌方在阿波羅跟怒無極合作之下甦醒,過後沒幾天,凱洛琳在聖畢斯特城郊樹林內遭人殺害,這是近期轟動全雲夢的大消息。」 「聖畢斯特人才濟濟強者如雲,難道沒人看得出凱洛琳是死於何人之手嗎?」沒想到一直悉心照顧凌方的凱洛琳竟然遭人殺害,回想著當日與凱洛琳交手時她所展現的力量,就算這是事實,奧丁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 「關於這問題就要怪你兄弟,聽說凌方把自己跟凱洛琳的屍體關在房內不出半步,方圓十尺之內,不但充斥濃烈殺氣,更下起大雪,別說武癡,就連蘇丫頭她們也難越雷池一步,被凌方的殺氣擋在房門十尺之外。」 聽著卡不拉得的解釋,奧丁在好不容易重整自己方才聽到凱洛琳死亡消息的錯愕心情後,冷靜盤算,好一會後說:「凱洛琳實力著實不弱,可是兇手卻能在聖畢斯特城郊,在沒驚動他人的極短時間內下手成功,這名兇手也許是亞瑟背後的影子,那名同屬於十二魔兵之一的狙擊者。」 「非也非也,就我所知道,對方不但是直接對上凱洛琳,而且還毀了血鞭魔浪,明顯可見這人實力不但超過凱洛琳許多,而且從血鞭上的平滑切口更可以知道,這人手上還握有一把異常鋒利的神兵利器。」 聽出卡不拉得話中玄機,奧丁忍不住詫異追問:「神兵利器?你的意思是,這兇手並非神兵戰士也不是十二魔兵?」 「哈哈,你這小伙子變聰明了喔!在我這史上第一的鑄匠眼中看來,對方所使的武器該是屬於雙手巨劍一類的劍刃,雖然沒辦法知道對方用啥招式,可是當世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擊殺凱洛琳的用劍高手,卻是屈指可數。」卡不拉得拍了拍奧丁的頭,笑了笑讚許說著。 「五大名劍使用巨劍的也只有盧那貝克,可是盧那貝克早已戰死古斯高城外,這普天之下,可以使用巨劍在短時間內擊殺凱洛琳的,難道是盡得盧那貝克真傳的希特?可是希特根本沒有殺凱洛琳的動機呀?」 在沒有看到凱洛琳屍體,也沒有看過案發當場的奧丁,如今只能憑著卡不拉得所說的線索說出自己的推論,只是話一出口,卻也同時知道自己的推論缺乏明顯的動機,而無法成立。 果然奧丁不負責任的推論才剛說完,卡不拉得隨即反駁說:「去去,才剛稱你聰明,才一會卻又笨了起來,希特這小子雖然被稱為天才,卻也僅限在魔法上的成就,他若想單憑劍技擊殺凱洛琳,那只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自討苦吃。」 「那……」 「唉,這人的身份我雖早瞭然於心,可是我卻不能對你說出這人的身份,只是念在你跟我之間的緣分,我好心告誡你,同時也算是我為你再鑄太月的唯一要求,就是當你一離開這火炎山的那一刻開始,從今以後別再使用元素鎖鏈,不管是在任何情況之下。」 對於卡不拉得一臉認真的要求,奧丁雖感莫名,然而想到自己如今劍術大成,又身負龍騎戰鎧龍神之力,而當初創造出元素鎖鏈,原是因為歎息自己無能,導致蘭妮雅與蘇芸先後殞命,加上要封住體內阿茲撒克之故。 如今阿茲撒克早已經脫出、蘭妮雅又已經復活,至於蘇芸之仇又將在魔界中解決,元素鎖鏈早無存在意義,所以奧丁沒有多想什麼,也沒逼迫卡不拉得說出兇手身份,點了點頭表示應承了他的要求。 性情古怪的卡不拉得似乎沒想到奧丁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一時之間楞住,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又嚥了回去。 好一會後,卡不拉得一語不發,轉身帶著奧丁走出已經全毀的空谷,當兩人再回到火炎平台之前,卡不拉得遠眺西方無雲的晴空感歎說:「狼煙已起,聖戰旗幟將飄過染紅的血腥萊因河,插上詭異神秘的魔界大地,而難得和平的風野平原上,也將再充斥起因野心而送命的可憐靈魂,自神魔大戰過後的一切宿命,即將揭開最終的序幕,結局會是黃昏過後無盡的黑暗,還是晨曦來臨時永恆的光明?」 突然的感歎、令人意外的神傷,卡不拉得矮肥的背影看在奧丁眼中頓時變得巨大起來。 細思卡不拉得話中所說,赫然醒覺自己進入幽玄之間雖然不見天日,然而也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想起魔界遠征的計畫,奧丁心一緊連忙問:「我進入幽玄之間到底有多久,魔界遠征軍難道已經出發了嗎?」 「三天之前,天空之城的空中艦隊曾從火炎山上飛過,算算時間,這一兩天也該是遠征魔界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我就此告別。」一聽到魔界遠征的時間將至,奧丁不再逗留,連忙急著要離開。 卡不拉得見狀也不阻止,只有認真說:「切記,不論魔界遠征暗藏多大的陰謀,你的最終對手永遠只有雅典娜一人,你與雅典娜的一戰,也是決定日後人族存亡的關鍵之戰。」 「我想特亞修定是早已預期到今日局勢的發展,所以才會把龍騎戰鎧留給了你,更委託我為你鍛鑄太月這柄魔劍,只是如今的你雖然足以跟神、魔同台競技,可是比心機,你卻差上好大一截,重感情的你日後勢必遭遇到與戰友兵刃相對的無奈情境,甚至還極有可能面臨必須手刃夥伴的痛苦抉擇,屆時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特亞修對你的用心,千萬別讓你的一念之仁、你的心軟,導致無法阻止的大滅絕!」 卡不拉得說的肯切,但奧丁一心急著離開,也只當卡不拉得只是想藉自己之手擊敗雅典娜,證明太月在無界之上,所以奧丁也不去細想卡不拉得話中所指之意,點了點頭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跟著便騰空飛起,凝聚身後的風元素化成一對大翅膀,穿著龍騎戰鎧的奧丁整個人就如一頭揚翼飛起的黑龍般,快速的消失在西邊的天空。 而卡不拉得看著奧丁身影消失在西邊的天空之後,嘴裡喃喃說:「這是你既定的宿命,也是承接特亞修心願的你,所必須肩負的責任,噬神的獠牙,我已經交給了你,阻止滅絕的能力,特亞修也已經利用幽玄之間的形式送給了你,現在就只等著你的心覺醒,屆時希望你會成為我與特亞修心中所期望的創世者,而不是滅絕一切的破壞神呀!」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七章 聖戰風雲 飄揚的旗幟、嚴整的軍陣,來自各方勢力的軍隊在風野平原之上列陣排開,是為了對抗魔族,也是為了擴展日後的霸業版圖。 這場表面上打著爭取未來和平,實際上卻只是滿足於某些野心家的一戰,這場日後名為「最後戰役」的聖戰,是繼萬年前神魔之戰後的慘烈血戰,也是最後的終止與結束。 戰意高漲的海地拉斯鐵騎、設備精良的元素城魔導部隊、驕傲優美的妖精弓箭隊、魁梧駭人的獸人大軍,以及結合由皇道之雷旅團與各地勇士,配合著聖畢斯特大軍的聯合軍,自神魔之戰後,前所未有的種族大聯合,在聯盟統帥洛雷巴斯一聲令下,佈滿了大半邊風野平原的聯盟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前方一片黑暗詭異且瀰漫危險氣息的黑霧迷林方向進軍。 以獸人族大軍為前導軍的聯盟大軍,踏著驕傲的步伐,拋下了種族之間彼此的歧視,隨著川流不息的萊茵河出現在眼前,後方下令進攻的信號一射出,伴隨著充滿獸性的咆哮便震撼天際。 當一道道刺眼強烈的魔導光束,越過獸人大軍,穿射沒入黑霧迷林內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與震耳的爆炸聲,隱於暗處的魔獸蜂湧衝出。 密密麻麻的魔獸如翻倒的黑色墨水覆蓋了碧綠的萊茵河、掩蓋了枯黃的大地,猶如黑色巨浪,瞬間與數以萬計手持長柄戰斧的獸人大軍,在萊茵河畔上暴發激烈且強大的衝擊。 發出獸吼雙手揮動著巨大長柄戰斧的獸人,經過了萬年來不斷進化,擁有著原始的獸性、超乎想像的怪力、加上進化之後更為敏銳的神經,再加上由基因不斷改造的生化兵器,要說獸人族是為了戰鬥而誕生的種族,絕對一點也不為過。 相比下來,體型更為龐大,外型更為噁心,以利爪、巨齒、毒液……等作為武器的魔獸只是單純憑借嗜血本性在戰鬥而已,越激烈的戰鬥越能讓魔獸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若說獸人是近戰的王者,那麼魔獸就是為狩獵而生的掠食者。 飛濺的紅色鮮血、濃稠噁心的綠色體液,獸人的咆哮、魔獸的嘶吼,隨著聖戰序幕揭開,一具具倒落的屍體、一根根半折的旗幟,昔日的古戰場化成今日的殺戮地獄,被染紅的碧綠萊茵河上漂滿一具具屍體、廣大寬闊的風野平原早給鮮血染紅、被互相殺戮的戰士軀體掩蓋。 這一刻,什麼聖戰崇高的理想全然不再,魔獸征服雲夢大陸的野心也不見,彼此之間只有互相的殺伐、互相為了這一刻的生存砍殺眼前的敵人。 而就當擔任前鋒的獸人大軍與魔獸打得昏天暗地的同時,一大片的黑影正從風野平原後方慢慢飄向黑霧迷林,後方負責指揮調度的洛雷巴斯抬頭看著上頭空中艦隊已經出發,連忙下令兩翼的海地拉斯鐵騎軍與聖劍騎士團,往前方混亂的戰場進行衝鋒。 同一時間,在對身旁六韜低聲交代幾句後,洛雷巴斯雙腿一夾,身為聯軍統帥的他竟然不帶任何兵馬,孤騎從正面衝入戰場之中。 身為聖戰聯軍統帥的洛雷巴斯單手夾槍策騎直衝而出,嚴峻的臉上有著不亞於其父亞瑟的王者霸氣。 就當洛雷巴斯策騎而出,已經在敵陣內來回衝鋒的海地拉斯鐵騎軍與聖劍騎士團,很快的從兩側迂迴繞到洛雷巴斯身後,快速排出鋒矢陣形,配合著洛雷巴斯,猶如一把箭矢般,把整個混亂戰場切成兩半。 正與獸人族大軍大亂鬥的魔獸,遭逢由洛雷巴斯親自率領的沙漠鐵騎突擊,猶如利刃般的突擊陣勢,頓時把魔獸群整個衝散。 只見洛雷巴斯的暴風槍所到之處,魔獸死的死傷的傷,鐵騎重蹄踏過之處,儘是整片魔獸屍體。 同一時間,後方的魔導部隊再發射魔導兵器,一道道魔法光束筆直的穿射被洛雷巴斯所領導的鐵騎軍所衝散的魔獸群,瞬間引發強烈的爆炸。 「全軍衝鋒!讓魔導部隊有足夠的時間把魔導兵器架置在萊茵河畔上!」洛雷巴斯一邊下令著,一邊率領著鐵騎作出衝鋒突擊。 風野平原上聖戰風雲持續進行,而在萊茵河上空,由數十艘的飛船所組成的艦隊護送下,搭乘著蘭妮雅與蘇菲等人的女神號、以亞瑟還有武癡為首的空中霸者、以及搭載著阿波羅和月舞天等人的諾亞方舟,平穩的飛行在其中。 女神號上,蘇夢帶著小飛豬興致勃勃、一臉興奮的期待戰鬥的來臨,也因為新奇,不時在女神號上狹窄的艦橋甲板上跑來跑去。 至於凌方與希特,則不一而同對*坐著,在船邊閉眼養神,經歷凱洛琳之死後踏出房門的凌方雖然刻意裝作像沒事般,然而一身戰意卻猶若殺神一般讓人不敢接近,而在凌方前方的希特臉上雖看似平靜,然而心中卻因為想著那夜與阿波羅的神秘交談而不住翻湧。 驀然,希特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手掌,隱約之間,希特似乎像在空無一物的手掌上看到什麼似的,雙眼不住發亮。 良久之後,希特慢慢把手掌握住。 這時希特赫然發現,凌方不知何時也睜開了雙眼,正冷冷直視而來,剎那之間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互相直視的雙眼,對看的兩人一人冰冷,一人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凌方,冷然的一句話讓希特臉上表情恢復冷靜。 「人稱天才的你,若是為了想獲得不屬於你自己的力量而遭有心人利用,這樣的你根本不配讓人冠上天才之名,只會讓你自己走上本少過去所認識的一個笨蛋的不歸路。」 由衷的警告,雖然語氣充滿著凌方特有的傲氣,然而不諱言的直斥,不正也是凌方對待朋友的方式?縱使現在的凌方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戰意。 對於凌方的警告,希特回以淡然的一笑,心知凌方口中所說的笨蛋,希特肅起了臉,身為王者的眼神透露出無比的堅決。 好一會後,希特臉上表情再回復了過去一貫的輕鬆,明知故問道:「凌少的觀察力真是當世無人能及,看來凱洛琳之死倒也沒給你帶來負面的影響,只是你口中的那個笨蛋不知道又是誰?」 看著希特臉上的表情變化,凌方心裡有數,語氣依舊不變直言不諱道:「他只是一個愛心過剩衝動莽撞的笨蛋,本少奉勸你,趁現在還可以回頭,趕快放棄不該屬於你自己的力量,不然到時候你就只會跟那個笨蛋一樣,強裝冷酷的外表下藏著悔恨、無奈,看似高傲狂傲的姿態下,卻背負著讓人無法喘息的重擔與宿命。」 「你口中的笨蛋可不像你所說的那般脆弱,至於我……打從我面對曼特雷斯帝國的滅亡,擔任元素城城主的那一天開始,復國的重擔還有重建魔導院的重任,早已經讓我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王者之路。」 這時的希特臉上表情變得嚴肅,堅決的話意擺明了自己對於心中決定的堅持。 在凌方與希特交談的同時,身為艦長的露塔希希昂立船頭,一邊下達命令一邊抱怨道:「這些人族玩具飛的真慢,要想憑這種落後的技術飛越黑霧迷林,本小姐倒想看看這些人族玩具最後有多少可以平安降落的!」 露塔娜娜帶著一臉的驕傲站在露塔希希身旁,對其抱怨渾然不做任何回應,逕自遠眺著前方無邊無際的天空。 看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雲海,感受迎面而來的冰寒氣流,浮現在完美無瑕臉上的那一抹充滿邪氣的笑容。 而晨曦女神蘭妮雅則是在女神號啟航後,便自行下到艦橋甲板下的船艙休息,至於蘇菲,則高飛落在船桅之上,不在乎下方甲板上的一切,只是一臉若有所思、不時眺望後方的天空,雙眼的茫然似乎正在等待、期待著什麼似的。 比起妖精族的女神號,在另一艘雖名為空中霸者,卻只是簡陋毫無半點武裝的飛行船上,霸王亞瑟一身重裝甲,霸意昂然的跨站在艦橋前端。 從飛揚的披風下,腰上那可以變化成魔戰槍的魔劍,隱隱透露著詭邪的魔焰,亞瑟雖然上了年紀,然而精亮的雙眼卻仍透射出無人可及的霸氣與野心,白蒼蒼的短鬚下,緊閉的雙唇嘴角微揚,隨著逐漸接近魔界領空,陪伴在亞瑟身後的是一臉英氣的冷雪冰姿凱特雅,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從霸王亞瑟身上不斷增強的戰意。 同在空中霸者號上的刀斷天地怒無極,倚著巨魔刀默菲斯之翼,不發一語的閉目*在甲板邊。 怒無極雖然只是像休息般的*坐著,然而在空中霸者號上的每個人,卻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從怒無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刀氣,就像是怒無極一個專屬的領域般,在怒無極週身巨魔刀所能揮及的範圍之內,非但沒人敢接近,就連懷抱妖刃的半藏也只是的瀟灑站在遠處,眼露趣意的不斷對怒無極上下打量。 而比起眾人當下都各自輕鬆的模樣,武癡則正忙著與艦隊最高領導者討論著艦隊的行進路線。 相比女神號與空中霸者因為陣營或是心思各有所異,與空中霸者同樣船型的諾亞方舟上的互動就顯得熱鬧許多。 被月舞天硬押登上諾亞方舟的魔術師楊,小丑面具雖然掩飾了心中的恐懼,然而斗篷之下不停顫抖的身軀,卻清楚說明了魔術師楊此刻心中有多麼的害怕,尤其是當飛行船通過萊茵河上空,魔術師楊更開始不斷滴落一顆顆斗大的汗滴。 「喂!老楊,你會不會太誇張啊!有必要怕成這樣嗎?」一身半透明如幽靈般的休葛拉,無聲無息出現在魔術師楊面前,一看魔術師楊害怕的縮在角落發抖的模樣,休葛拉語帶鄙夷的嘲弄起魔術師楊。 誰知一向愛回嘴的魔術師楊竟是像沒聽到似的,依然龜縮窩在角落不發一語。 而魔術師楊反常的反應,也讓休葛拉察覺到某些不尋常之處。 這時上空傳來月舞天冰冷的聲音說:「在修道院過去的古典記載中,萬年來總是籠罩著神秘與恐怖的魔界,神之禁地的傳說可不是空穴來風,比起亡靈徘徊的冥界還要冰冷、陰暗,比起任何結界還要危險、致命,這小丑恐怕就是因為太清楚魔界的恐怖,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模樣。」 身背月之痕的月舞天瀟灑飄落,冷漠的淡淡看了魔術師楊一眼,跟著再對休葛拉說:「相信你應該也清楚,這小丑雖然個性懦弱膽小怕事,但是能在雲夢大陸生存如此之久,不可諱言,這小丑預知危險的敏銳本能與實力,也有他的可取之處。」 同樣對魔術師楊有著相當程度瞭解的休葛拉心中當然明白,來歷神秘的魔術師楊雖然平時膽小怕事,可是他如今的模樣卻也有著讓人感到納悶不解的反常。 只是想到,月舞天過去雖然貴為修道院聖女,論實力足以跟上古神兵爭鋒的月之痕,雖當世難逢敵手,可是好歹自己過去也是傳說中魔導院雙頭龍之一的噬靈魔劍,礙於面子因素,休葛拉頓了一會,很快不以為然的反駁說:「要說這小丑的優點,也只有他腦中的全知智慧,至於實力還有什麼預知危險的本能,說穿了也不過是因為他膽小怕事。」 「而所謂那些古代傳說還有神之禁地,充其量,不過是世人對於披覆著神秘面紗下的魔界,因為未知的恐懼加上穿鑿附會才有那無聊的描摩;而且單看南都魔界之門開啟,與女神之塔一役中魔族所表現的實力,就可清楚明白,魔族裡頭有點實力的也不過只有阿茲撒克跟那七大罪。」 「至於那些憑藉著過去十二魔神怨念而生的十二魔兵,看其實力參差不齊,何況稍有實力的如怒無極、亞瑟、窩特斯還有半藏這等強者,不也都與我們同陣營,就以這次遠征魔界的陣容看來,論實力,我們這邊都比魔族都強上太多。」 身為噬靈魔劍,自信著靈體無視物理攻擊的優勢,過去與克雷姆並稱魔導院雙頭龍的休葛拉,語氣中的狂妄、臉上的表情,全是對於魔族的輕蔑。 在休葛拉自信的言語之後,月舞天冷冷的笑了笑,更回以休葛拉充滿著輕蔑與不屑的眼神,開口道:「你自己也說十二魔兵是來自於過去魔界十二魔神的強大怨念,別忘了,在過去,亞瑟與窩特斯可是曾與魔族有過私下協議,現在你能保證這次遠征,亞瑟與窩特斯不會陣前反叛嗎?再來就是你的好夥伴武癡,倉卒的召集眾人安排這一切,乍看之下魔界遠征計畫似乎無懈可擊,但是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 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其實就連月舞天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對休葛拉說這麼多。 從奧丁音信全無消失之後,一直以來平靜的心湖就像給投入大石般不斷翻騰,不安的念頭佔據了一切,擔心更讓一向刻意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月舞天在話說完後,也察覺到自己有點焦躁,一瞬之間她深吸了一口氣,隨著臉上表情回復一貫的冷漠,月舞天冷冷再說:「你就睜大眼睛看著吧!只要一入魔界,你口中實力堅強的遠征軍很快就會四分五裂!到時候若是身為遠征軍的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自信滿滿,這次遠征絕對會落得覆滅的結果。」 「聽完聖女這番精闢的分析,吾卻有不同的想法。」 聖王阿波羅平穩的聲音突然傳來。 月舞天像是早已知道似的,頭也不回地冷漠道:「聖王有什麼想法何不說出來?」 「就以此次魔界遠征軍的陣容來說,不乏野心勃勃的王者、以及握有上古神兵宿命而心機用盡想要從中得利的陰謀家,所以聖女才會有如此不樂觀的想法,吾並不感到意外,可是聖女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日參與魔界遠征的每個人,對於消滅魔族都有相當的共識。」 「喔,是嗎?」月舞天冷冷瞥了阿波羅一眼,不以為然的冷然回話。 阿波羅看著月舞天態度,臉色不變接著再說:「霸王亞瑟有著稱霸三界的野心,以他海地拉斯的軍力,加上又有六韜運籌帷幄,要稱霸雲夢大陸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是為何這五年來,在他重組了海地拉斯沙漠鐵騎之後,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那是因為亞瑟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稱霸三界,就得先消滅與雲夢大陸相接的魔界,而要消滅魔界,就得結合利用各方勢力共同對抗魔族,一來可以確保更大的勝算,二來藉著遠征魔界,更可以間接削弱各方勢力的戰力,所以亞瑟無論如何,就算對雲夢大陸再有野心,也絕對會等到消滅魔族後才會有所行動。」 「而握有上古神兵的神兵戰士,雖然其中有人或多或少是出自無奈或是條件交換,然而消滅魔族本來就是上古神兵的天命,就算他們再不願,宿命的羈絆終究會讓他們不得不出手。」 「至於手持魔兵卻參與遠征的怒無極、半藏、窩特斯還有那亞瑟的影子,就算最後十二魔神的怨念讓他們反過來與眾人兵刃相對,但是這又如何?在一開始魔界遠征的計畫中,目的之一,就是要在名為魔界的這塊黑暗大陸上,終結萬年來神器魔兵的宿命之戰。」 「所以打從一開始,吾就不把他們列為遠征的戰力,這一點,相信負責籌畫這一切的武癡,也是有同樣的想法,美其名,魔界遠征看似是人族求取未來安定的聖戰,可是事實上,卻是要讓萬年來無盡的爭戰宿命,在這魔界大陸的舞台上,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聽著阿波羅最後說出了心中驚人的想法,雖讓平日慣於隱藏心中情緒的月舞天臉色也微一動容,不過月舞天仍不客氣回說道:「別忘了,亞瑟要是受魔兵所影響反過頭來對付我們,影響之大,可是還牽扯到擁有光之神兵的凱特雅。」 「亞瑟的野心慾望遠遠超過魔兵的支配力,聖女心中的擔憂是多慮,也是絕無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就算亞瑟真的背叛了,那也沒差,吾方才說過,神器魔兵的決戰宿命將隨著魔界遠征畫上句點。」 「至於凱特雅,對吾而言,一個已死的人,就算利用某種方式活過來,在吾眼中依然不過只是一具會動的屍體,只看少了裁罰之劍與震央的情況下魔界遠征卻仍能不受影響,就可以知道,光之上古神兵可有可無,什麼摧毀魔晶柱需要上古神兵,只不過是一個用來逼上古神兵進入魔界的借口。」 「喔,看來當眾人對魔界遠征心中有所不安的同時,聖王倒是自信滿滿看好這次遠征?」月舞天意有所指的說著。 這時跟在阿波羅身後的裴琳蘿紗,看出月舞天眼中對阿波羅的厭惡,想到月舞天昔日行事冷酷自我的態度,裴琳蘿紗走上前拉住月舞天的手嬌笑說道:「月妹!當昔日水鏡一別之後,我們姐妹已有許久沒見,前些日子在聖畢斯特,姐姐我又給事情纏住,如今正好我們姐妹就暫時拋開一切,好好敘敘舊。」 裴琳蘿紗溫柔說著,月舞天雖使力想甩開裴琳羅紗的手,可是沒想到裴琳蘿紗抓得緊,竟甩之不掉,這時月舞天注意到裴琳蘿紗眼神之中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在使勁甩掉裴琳蘿紗的手後,便說:「裴姐,走吧!你該不會是想在甲板上敘舊吧!」 月舞天丟下這話後轉身便走下甲板,看來是要回船艙去,而裴琳蘿紗見狀,在對阿波羅使了個眼色後,亦快步跟上月舞天腳步離去。 眼看著月舞天與裴琳蘿紗先後走下甲板,休葛拉飄身到阿波羅身邊低聲問:「聖王!讓她們兩人獨處這樣好嗎?」 「無所謂!目前這一切除了你主人外,其他事情全都在吾掌握之中,宿命的巨輪既然已經開始轉動就無法停止,萬年前如此,現在亦然。」 阿波羅態若淡然地回道,說話之間眼神遠眺前方一望無際的天空,一瞬之間好似已經看到未來的走勢。 第二十集 聖戰風雲 第八章 突圍 浩浩蕩蕩飛越黑霧迷林的空中艦隊,在數里上空白茫茫的一片雲海中,船上的眾人耳邊就只聽呼呼風聲,再聽不到螺旋槳嘈雜的轉動聲。 經過了長時間的飛行後,甲板上頭只剩下船艦操作人員戰戰兢兢忙碌做著自己的工作;負責遠眺偵查前方動態的瞭望員、手持羅盤測量風速的領航員,而更多的是不停上上下下檢視船身結構有無因為空中壓力受損的維修人員。 在空中艦隊中的每位船員,上自船長下至船員,每個人都是首次進行如此長時間的飛行。 此次遠征遙遠神秘的魔界,雖然上頭交付的任務,是護航搭載著魔界遠征隊員的兩艘特製飛船與女神號平安通過黑霧迷林然後歸航,可是任誰都知道,這次任務遠比過去的任何一場戰爭都來得艱難。 不說對於未知環境的恐懼,單是想到魔獸凶殘的模樣,船上眾人心中早有視死如歸的心理準備。 「進入魔界領空,全體就二級戰鬥配置!」 隨著悠長的號角聲傳來,隨之響起的是通知全員進入戰鬥配置的尖銳鈴聲。 就在號角聲持續迴盪空中時,原本白茫茫的天空突然猛然為之一暗,四周快速湧聚層層黑雲,不時透射出紫色的電光,隆隆雷聲中,原本平和的氣氛在瞬間變得沉悶詭異。 為了掩護搭載遠征軍的三艘飛船,空中艦隊排出逆口袋陣把女神號、空中霸者跟諾亞方舟保護在陣勢之中,打算以最大戰速突破黑霧迷林上空。 只是才一進入魔界領空沒多久,剛一穿越濃厚的黑色雲層,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片昏暗無雲的廣大天空,往下頭看去,清楚可見一整片黑漆漆的黑霧迷林籠罩著灰暗的霧氣,透露出危險的神秘氣息。 原本在眾人耳邊的呼呼風聲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悠長尖銳的鳥叫聲以及嘈雜怪異的飛蟲怪音。 這時上頭遠眺偵查的瞭望員,敲起身邊的警鐘,明示著敵人已經逼近,眾人往前看去,赫然發現前方一片巨大的黑雲正緩緩接近。 不等黑雲飄近,女神號上艦長露塔希希眼尖的發現,眼前這一大片黑雲是由數不清的黑色怪鳥與巨大飛蟲所組成的魔族空中軍團,她臉上不驚反喜,一臉饒有趣意的只是下令著全艦戒備,並未下令攻擊,似乎有意要看前方的空中艦隊如何迎戰魔族空中軍團的來襲。 同樣走上甲板的蘇菲也注意到,魔族為了迎戰空中艦隊所擺出的浩大陣仗,就在露塔希希下令之際,平日鮮少出手的蘇菲雙手一張,一道橙色光柱破空而下! 光柱之內蘇菲身上風之鎧快速成形,接著就如一頭張翼的鳳凰騰空飛起,越過護航的空中艦隊快速衝入怪鳥團之中。 在諾亞方舟上的阿波羅等人按兵不動,不論是月舞天還是休葛拉或是裴琳蘿紗都清楚明白,在空中的戰場上自己的能力發揮有限,貿然出手只是為負責護航的空中艦隊徒添不必要麻煩。 至於在空中霸者上,亞瑟注意到蘇菲投入空中戰場後,忍不住發亮的雙眼露出讚賞的目光,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凱特雅讚歎說:「論威能,十二魔兵雖然足以跟上古神兵相比,但是單看由上古神兵召喚出來的神兵武裝,這變化性卻是十二魔兵遠遠所不能及。」 凱特雅聽著亞瑟的讚歎,手一揚隨著一道白光急閃,原本空無一物的左手出現了象徵著光之上古神兵的光耀權杖,這時凱特雅更說:「神兵的力量雖擁有著階段性的進化能力,然而最大的缺點,卻是單獨的屬性會受到環境、時空影響而減弱原有威力,一進入魔界之後,神兵的力量已經明顯被削弱兩分,就算真的蘇丫頭能完全發揮風之上古神兵的力量,在魔界的大環境之下,只怕也是有限。」 就在凱特雅說話之際,在前方魔族的空中軍團中,只見穿著風之鎧的蘇菲揮動橙色光翼,拖著長長的橙色光流如彗星般穿梭其中,銳利的氣流在空中化出鋒利的刀刃,所到之處,一頭頭魔界怪鳥不是折翼落下,就是被風刃當場切得支離破碎。 不愧為風之女神,穿梭於怪鳥軍團的蘇菲面對數不清密密麻麻的魔界怪鳥,速度之快,身形之靈巧,一如風之精靈般輕盈快速的穿梭其中。 短短時間,首批進攻的怪鳥軍團都還沒接近到負責護航的空中艦隊,就被蘇菲一人殺得潰不成軍。 只是相較於眾人對蘇菲的表現吆喝讚揚之際,女神號上的蘇夢卻不以為然的叫:「大姐今日怎麼這麼衝動?才剛進入魔界呀!要是把神兵能源用光,那再來的日子要怎麼辦?」 「蘇菲行事向來謹慎,如今舉動想必應該有她自己的用意。」 接著蘇夢之後開口的是凌方,只見凌方左手亮出冰之弓西瓦那亞,右手拉弦試探性的發出一枚冰箭擊殺遠方一隻怪鳥後,凌方繼續再說:「神之禁地傳言果然不假,沒想到西瓦那亞的威能竟然硬生生被削弱三成。」 在凌方的測試後,證實了神兵力量會受到魔界環境影響而減弱,希特臉色也凝重的說:「比起神兵力量被削減,我更擔心的是魔族現在擺出如此龐大陣仗迎接我們,明顯可知遠征的計畫定早在魔族預料之中,就算今次能安然突破這些魔界怪鳥的襲擊,在後頭絕對還有更多的魔獸正等著我們。」 「希特城主可能想得太多,在我看來,這些魔界怪鳥,應該是魔族原本打算投入黑霧迷林外的戰兵,畢竟聖戰聯軍的戰力,豈是單憑棲息黑霧迷林內的魔獸就能擋得住,只是時間點的巧合讓我們剛好碰上罷了!」 本該在船艙休息的蘭妮雅,這時也來到甲板上,不慍不火溫和的語氣,讓四周緊張的氣氛頓時平和不少。 可是蘭妮雅話才停,前頭的露塔娜娜卻冷不防的反駁說:「哼,有這麼簡單嗎?如果你的眼睛夠利,應該看得到在下方被黑霧掩蓋的迷林之內,正有一座座的魔導兵器聚滿強大能量,要把我們像小鳥般射下!」 露塔娜娜話才停,數百道黑色光束穿過下方凝聚不散的黑霧,對空射來。 突來的對空光束炮擊又快又急,一輪魔導光束過去,負責護航的空中艦隊中的兩艘飛空艇,竟慘遭魔導光束當場穿過。 一艘在空中斷成兩截墜落,另一艘雖然只是略遭光束擦擊船身,卻冒出濃煙開始失速往下方墜去。 「船首拉高五度,啟動魔法光罩,精靈炮菲德拉坎、風刃地獄鏢準備!」 見識了魔族嚴密的準備,原本一臉驕傲的露塔希希此時沉聲開始下起命令。 黑霧迷林內魔導對空光束炮的設置,清楚證明了魔族早已洞悉魔界遠征計畫,更做下了萬全的迎擊措施。 此時此刻,原本在怪鳥軍團中穿梭的蘇菲,在空中一個閃身,退回輕落到女神號甲板上,顯得蒼白的臉上說明了方才看似游刃有餘的戰鬥,其實早耗去了蘇菲大部分的精神與氣力。 眼看蘇菲身體搖晃欲倒,蘇夢連忙上前扶助,在蘇夢的攙扶下,蘇菲略微喘息後吸了口氣說:「以女神號的火力,有辦法摧毀下方的魔導兵器嗎?若是可以,還請艦長下令摧毀,不然只怕我們全數都要喪命在這對空光束的火網之下!」 「哼,雖然以女神號的火力,足以把下方方圓五里的大地炸翻一層,但是憑什麼要本小姐下令解救這些沒用的人族,要搞清楚,今天負責護航的可是他們!」 情況如此危急,只要下一波對空光束再度發射,整支空中艦隊都將全數面臨被擊落的下場,但是身為艦長的露塔希希卻一臉是不關己,回絕蘇菲的請求。 蘇夢再受不了露塔希希驕傲的態度,當下不管現在情況有多危急,上前指著露塔希希鼻子罵:「喂!什麼叫做沒用的人族,在我看來,你們妖精才是只會*著一張嘴、沒有半點實力的種族!」 蘇夢才剛罵完,一直站在船首的露塔娜娜突然回頭警告說:「蘇丫頭!雖然這露塔希希只會*一張嘴巴,在神都的確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但是若是你再把整個妖精族罵摻下去,本小姐不管你會不會飛,馬上用念之領域送你下去。」 對露塔娜娜的厲聲警告,蘇夢正要回嘴,不甘受辱的露塔希希卻搶先衝到露塔娜娜面前叫:「你這沒有半點方向感的笨妖精說什麼,要知道別人怕你的念之領域,本小姐可不怕!」 誰也沒想到,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雖然長相一模一樣,講話神態又完全相似,兩人之間卻是誰也不讓誰。 一時之間,女神號上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不顧形象的對罵了起來,看得本想發飆的蘇夢張著口無法插嘴。 而蘇菲也只好轉而對一臉無奈的蘭妮雅投以求助的眼神。 「蘇菲抱歉!雖然我身為神都之主,然而卻無女神號的干涉權,希希是由雅典娜親自授命的女神號最高指揮,除非雅典娜親臨,不然就算希希要掉轉女神號回頭,我也無法表示任何意見!」 對於蘇菲求助的眼神,蘭妮雅雖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一邊對著蘇菲解釋,一邊則是走上前去,制止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的爭吵。 在蘭妮雅出面之下,露塔希希在恨恨的瞪了一眼露塔娜娜後,走回指揮塔,臉色一沉,扯開喉嚨下令大喊說:「前方左右兩弦女神炮零度修正預備!女神號最大戰速全速前進準備突圍!」 露塔希希的命令儼然是要丟下空中艦隊獨自突圍,此時此刻女神號上的蘇菲空有一身智慧,面對這自以為是、誰的賬也不買的露塔希希,是一點方法也沒。 雖然有想過利用激將法,可能有機會讓露塔希希發動女神號的強大火力掩護空中艦隊,可是一想到自己對於女神號的火力究竟強到何種程度毫無所知,若是一個不好,恐怕最後就連女神號也得賠上,想至此,蘇菲不再說話,只有轉頭默默看向逐漸被拋在後頭的空中艦隊。 希特走到蘇菲身旁,對於蘇菲放棄勸說露塔希希的舉動感到有所疑惑的他,不解的問:「蘇菲,難道你不想點方法嗎?」 蘇菲笑了笑,臉上帶點無奈的解釋回說:「一來,菲菲不清楚女神號上的魔導兵器,是否有足以捍衛整支空中艦隊的力量;二來,以露塔希希驕傲的姿態判斷,若是女神號真有超乎意料之外的強大戰力,露塔希希應該不會這麼快下達加速突圍的命令才是。」 蘇菲雖然只是針對露塔希希的個性做出簡單的判斷,不過蘇菲不知她的判斷是完全一點不差。 女神號雖然是神都最高技術的結晶,不但搭配著威力強大的魔導兵器,還利用魔法高深的神秘技術作為飛行動力。 而也因為如此,使得女神號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缺陷,而這缺陷更是在進入魔界之後清清楚楚的暴露出來。 雖然因為眾人對女神號的構造不瞭解而有所不知,可是身為女神號艦長、也是最瞭解女神號構造的露塔希希,在她那驕傲的外表下,心中卻是極力的想方設法,要把女神號上這嚴重的缺陷給彌補起來。 當初輕輕鬆鬆殲滅海地拉斯鐵騎的女神光炮,雖然擁有能在一瞬間把眼前魔族空中軍團一口氣全殲滅的強大威力,然而直至現在,露塔希希雖然下令準備,卻始終沒有下達開炮命令,個中不可告人的原因,就是女神號是用元素靈力做為動力翱翔於天空,女神號上的所有強大魔導兵器火力,也是利用以元素靈力為能源。 一直以來,魔界的一切都處於模糊未明的狀態之下,面對著不知要飛行多久才能越過黑霧迷林的漫長旅程,露塔希希哪敢賭上女神號內的有限靈力能源,發動要急劇消耗元素靈力的強大火力? 尤其是當她看到露塔娜娜那一臉等著看笑話的嘴臉,露塔希希說什麼也絕不願在露塔娜娜的面前丟臉,說什麼也一定要讓女神號平平安安的越過黑霧迷林,降臨魔界大地。 站在指揮塔上的露塔希希,眼看就將要衝入魔族空中軍團之內,連忙再大喊道:「全員做好衝撞準備,繼續維持最大戰速!」 聽著露塔希希的命令,艦橋甲板上的眾人面面相覷,無人知道露塔希希在想什麼,竟然明擺著女神號上強大的火力不用,而要*堅硬的船身直接突破前方密密麻麻一大團的魔族空中飛獸。 被女神號遠遠拋在後頭,原本負責護航的空中艦隊,雖然在蘇菲方才衝鋒下避免掉與魔界大軍的首波接觸,可是沒一會時間,艦隊四周很快的再度佈滿密密麻麻的怪鳥巨蟲。 負責指揮全艦隊的旗艦這時對空發射煙火信號,信號一出,所有艦艇船身上紛紛推出好幾門魔導光炮。 就當旗艦上頭兩門巨型的魔導火炎炮對準前方,射出四道強勁的火紅光束時,所有的艦艇也紛紛發射魔導光炮。 一時之間空中光束交織,刺眼火光此起彼落,在空中艦隊彈幕光束之中,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魔界怪鳥飛蟲,一時之間也難以侵入火網之中。 這時在諾亞方舟上,站在飛行船甲板上的聖王阿波羅等人,雖見到在空中艦隊密集火網下四周數不清的魔族怪鳥巨蟲,一時之間無法侵近,但是任誰都明白,縱使空中艦隊擁有稱霸天空霸權的強大戰力,但是先不說如此密集的火網能維持多久,單是下方正聚集能源準備發動第二波攻擊的對空光炮,就已經夠讓人頭痛。 這時諾亞方舟上更清楚聽見魔術師楊扯開喉嚨慌張大叫:「聖王,快下令船長回頭啊!再繼續這樣衝進去無疑是送死,我可不想死在這些噁心怪蟲的嘴下。」 魔術師楊一邊大叫著,卻發現所有的空中艦隊飛船,仍持續維持密集的火網慢慢推進,尤其是當四周開始有些巨蟲怪鳥開始逐漸突破火網侵入,魔術師楊更是著急的不停大叫。 這時站在阿波羅身後的裴琳蘿紗皺著眉頭,摀起耳朵抱怨說:「喂!膽小鬼,你可不可以閉上嘴啊!吵死了!」 「我……我是在好心提醒聖王耶!」 魔術師楊不以為然回答著然後繼續誇張叫著。 此刻就連一旁的休葛拉也終於受不了魔術師楊的叫喊,在狠狠白了魔術師楊一眼後,沉聲說:「小丑,你就安靜下來吧!有聖王在此,這些區區魔物要敢接近,也只是自找死路!」 休葛拉話才說完,這時前方空中艦隊中有兩艘體型略小的飛行炮艇,以較快的速度衝出陣勢,然後從船首處推出了一門大口徑的黑色魔導炮管,一會兒之後,飛行炮艇上的魔導兵器開始發射強大的魔法光束,威力之大,在魔法光束所經之處,飛行巨蟲無一倖免地在半空中給轟成灰燼。 飛行炮艇所展現的威力,儼如數十名魔導士同時發動攻擊般,阿波羅見狀,雙眼為之一亮說:「不愧為過去七帝國之一的天空之城,單看這兩艘裝載著如此魔導兵器的炮艇就可以明白,天空之城人稱空中霸主的不凡實力。」 聽著阿波羅對於天空之城飛行船的超高評價,魔術師楊卻仍在旁潑冷水說:「可是單*這兩艘看來不堪一擊的破船,就想要突破這些噁心怪蟲,簡直是說笑嘛!」 早前對魔術師楊驚慌大叫已經大感不滿的休葛拉,現在又聽到那不以為然的、對空中艦隊的批評,一直強忍著脾氣不想發作的他,一個閃身衝到魔術師楊面前,一臉不滿的指著魔術師楊的鼻子叫:「有危險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如果你不放心,你不會用你最自豪的魔法牌衝上去幫忙嗎?」 「小丑安靜點!少丟人現眼!」接著休葛拉開口的是一直不發一語的月舞天。 先後被休葛拉與月舞天嫌吵的魔術師楊,雖然不怕休葛拉,卻是極怕月舞天,當連月舞天都出言制止後,魔術師楊只有閉緊嘴巴,用著極誇張的肢體動作指向前方在飛行炮艇攻擊下數量仍不見減少的巨蟲團,至於臉上則絲毫不減驚慌著急。 黑霧迷林空中激戰持續進行,以兩艘飛空炮艇領頭的整支飛行船隊,在發動魔導兵器之下,聚集於半空之上的飛蟲團,硬是給魔導光束打出了一條通路。 而就當飛行船隊衝入飛蟲團之中,下方黑霧迷林再度從中射出一道道魔導對空光束,短短瞬間之間,三艘飛船閃避不及,遭受重創墜落。 半空之上的飛行船隊,在下方的對空光束連續轟擊之下,雖然幸運避過對空光束,但是在半空中所引發的一波波爆炸震波,卻也讓巨大的飛行船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這時魔界怪鳥飛蟲團終於突破火網群圍而上,一時之間,在黑霧迷林空中爆發出激烈的死鬥。 飛船上的眾人一邊在劇烈搖晃的甲板上站穩身形,一邊抽出兵刃迎戰從四面八方撲襲而來的飛行巨蟲。 論死傷,這場戰役雖然比不上聖戰數以萬計的傷亡,但其戰況之激烈,卻也不亞於萊茵河畔聯軍、魔獸之血戰。 在亞瑟等人搭乘的飛船空中霸者上,神話亞瑟盡展霸王之威,在手上魔戰槍攻擊所及之處,自成一個安全領域,任飛行巨蟲一波接著一波撲襲而下,神話亞瑟一槍一隻,下手毫不留情。 一旁冷雪冰姿凱特雅雖身為女流,冷雪冰槍在手也展現出過人的實力。 比起亞瑟霸道趕盡殺絕的槍勢,凱特雅手上冰槍如行雲流水般,給人一種優雅、耳目一新的美感,冰寒的美麗臉配合曼妙如舞般的冷雪冰槍,冷雪冰姿今日風采不減當年。 只是亞瑟與凱特雅縱然實力高超,卻無法阻止飛行船遭受持續性的破壞,空中霸者船身在下方的對空光束的擦擊之下,冒出濃密的黑煙,如今已經殘破不堪的甲板,還有從甲板下方不斷冒出的火光,隨著船首開始往下傾斜。 船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飛行船的墜毀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同樣的問題不只發生在亞瑟所搭乘的飛行船,無法脫離對空光束轟擊範圍的整支飛行船隊,都幾乎遭遇到慘痛的破壞。 短短不到幾分鐘之內,已經陸陸續續有幾艘飛船在怪鳥巨蟲撲襲之下整艘墜毀,而更多的飛船則是在對空光束的炮擊下,在半空中炸開,帶著船上戰士的哀嚎與呼喊,墜落在黑霧迷林之內。 當空中艦隊就要全部被殲滅之際,從東方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龍吼,渾厚的龍吼蘊藏著強大的力量,吼聲一到,原本團團圍住只剩不到三艘飛船與諾亞方舟的怪鳥巨蟲團,竟全遭這聲龍吼震暈,紛紛跌落入黑霧迷林之中。 突來的力量幫大家解圍,諾亞方舟上的阿波羅這時的神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反觀月舞天、魔術師楊、休葛拉與裴琳蘿紗等人,因為在完全不擅長的領域戰鬥,在實力發揮有限之下,面對殺之不盡的怪鳥巨蟲可說是早已精疲力盡,有這突來的力量解除眾人危機,雖然也心知還未完全脫離危險,但是此時此刻每個人卻都是如釋重負般的大大鬆了一口氣。 「趁這時間眾人快好好調息!目前這些魔族生物就交給我來對付!」 熟悉的聲音突然凌空傳來,而發出聲音的,正是從天而降,飛浮在諾亞方舟飛船之前的一名身穿黑色龍型鎧甲的白髮劍士。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一章 重現魔道 以著救世主之姿凌空而降的戰士,一頭雪亮的白色長髮隨風不住飄揚,一身龍形的鎧甲除了四周散發出黑色的龍形之氣外,威風凜凜的模樣更讓旁人覺得他有如戰神一般。 當這名戰士一開口,眾人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諾亞方舟上的眾人臉色皆變,吃驚如阿波羅、訝異如休葛拉、喜悅如月舞天、呆住如裴琳蘿紗,而反應最誇張的莫過於一臉感動,痛哭流涕連滾帶爬衝上船頭的魔術師楊。 「主人!小的盼你盼的好辛苦呀!」 奧丁頭也不回,冷眼直盯著前方擁聚的飛行魔物開口問:「小丑!你的魔法牌中應該有可以防火球轟擊的牌吧!」 「呃……有是有,主人你問這幹嘛?」一聽奧丁問起魔法牌,魔術師楊心中突然浮現不好的預感,猶豫不解的跟著追問。 「有就拿出來用,雖然現在的我有自信可以控制體內的力量,但是在魔界的環境中,總得以防萬一,畢竟那可是用來毀滅一切的力量。」 「難道……等……等……」一句毀滅一切的力量讓魔術師楊猜出奧丁心中的意圖,臉色猛然一變連叫等等, 只是他話沒出口奧丁已經高高舉起右手,大聲唱吟:「上古之能魔道之威,吾以神之契約為令,爆炎地獄給我轟下!」 走出幽玄之間、身負龍騎士特亞修未了使命的白髮魔劍士,上古魔道再現,比起過去總在不經意間引發的滅世魔法,今日奧丁首次認真且全心以著過去不曾有過的狂氣,召喚著神才能完全駕馭的恐怖力量。 過去不經唱咒只需一念就能發動的上古魔道,如今奧丁刻意用言語召喚,這是對自己力量的自信,也有著就算是元素諸神也得要聽從號令的宣示意味存在。 當奧丁迴盪天際的言語一停,原本昏暗的天空頓時像著火般變的火紅,魔術師楊見狀連忙拿出魔法牌,先後對諾亞方舟與附近三艘飛船施加抗火之罩的防禦魔法。 當紅色如水晶般的光罩覆蓋在飛船與諾亞方舟上頭之後,就見一顆劃破天空的火流星斜斜的射入下方的黑霧迷林,接著火紅的天空開始陸續落下近百顆的火焰流星,一瞬之間眾人眼中所見是猶如末日般的景象! 火紅的流星雨無情的轟殺空中一切的魔物,而當火流星落入瀰漫著黑霧的詭異迷林之後,焰火瞬間燎原化開,強大的焰流衝散了終年濃厚不散的黑霧,巨大的氣波以著排山倒海之勢推倒黑色詭異的魔界植物,在短短不到幾秒之內,諾亞方舟下方的黑霧迷林全然陷入火海之中。 恐怖的神之力量、完全超乎想像的無濤威力,當魔道之威再現,在場眾人心中全然沒有因為危機解除而鬆了口氣,反而是震懾於眼前末日般的火焰景象,對這強大的毀滅力量感到恐懼。 這時,錯愕驚恐的眾人中竟有人張口結舌叫出:「上……古魔……道,他……他是……怒滅摩勒斯的白……發魔……劍士!」 白髮魔劍士這稱號一出,飛船上的眾人跟著紛紛叫出,原本遭晨曦之光所封閉的記憶頓時開啟,昔日的傳說、過去的真實歷史,一件一件在腦中浮出,也因為親眼見證了上古魔道恐怖的滅世之力,身體忍不住的顫動,背上冷汗直流! 在見識奧丁這手爆炎地獄後,這時臉上最難看的當屬諾亞方舟上的阿波羅,身為光之神也是創造上古魔道的九位元素諸神之一,壓根沒想到在神之禁地內,上古魔道竟還能有如此的力量,而且還是出自自己認為歷任上古魔道傳人資質最差的奧丁之手。 當阿波羅注意到旁人早被雅典娜封閉的記憶給奧丁的力量衝開,阿波羅忍不住低聲咒罵:「這傢伙……可惡!給特亞修擺了一道!」 奧丁神一般的強大力量讓阿波羅深感震撼,再看到奧丁身上的龍騎戰鎧,赫然省悟今日奧丁的再突破,全是出自特亞修的安排,心中恍然大悟的同時,阿波羅臉上平和之氣蕩然無存,更一轉憤怒的神色,只是這時眾人全沒注意到阿波羅的表情變化,魔術師楊還是那誇張式的拉長著下巴、神色冷竣的月舞天臉上則是流露出欣慰的神色、一心想挑戰上古魔道的休葛拉臉色古怪,看不出是吃驚還是高興,而裴琳蘿紗則仍是那呆愣的表情。 在上古魔道爆炎地獄的強大威力之下,短短一瞬間密佈空中的飛行魔物,盡數遭火流星轟殺殆盡,下方的對空魔導光炮也因為火流星的天襲盡付火海之中,奧丁看四周魔物盡滅後,放下了高舉的右手,就見下方熊熊火海像是遭吸引般,捲起一根根火炷往天空衝去消失,瞬間原本火紅的天空再度回復早前的昏暗。 下方遭火流星轟擊的黑霧迷林在火焰給吸入空中後,短短的幾秒中露出一片荒蕪的焦黑大地,很快的再度給從四周湧入的濃厚黑霧所覆蓋。 解除了爆炎地獄之後,奧丁神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沒想到過去無法控制駕馭的魔道力量如今竟然能如此隨心所欲,也第一次對自己擁有上古魔道感到得意自豪,當然奧丁臉上的滿足與得意只是一閃而逝,因為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這場可笑的鬧劇。 一個轉身飛落到諾亞方舟甲板之上,不知是太月的重量或是身上龍騎戰鎧之故,重重的落地聲竟是讓諾亞方舟猛力一震,奧丁對週遭投射的目光毫不以為意,只是冷眼環視四周打量好一番,然後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怎麼只有你們,蘭妮雅、蘇菲以及凌少他們呢?」 「蘇菲他們在另一艘船上,雖然他們的船在早前第一波激戰中早不知所蹤!但相信以那艘船的能力應該可以平安突圍才是!」 「那亞瑟、武癡他們呢?以亞瑟的個性斷不會跟蘭妮雅她們同船才是!」 「他們在魔物發動第一波攻擊的同時就被擊落了。」 回話的是月舞天,雖然語氣刻意冰冷,可是臉上一向冰冷的表情如今卻清楚流露著再次見面的感動,尤其是當她看著奧丁那一頭銀白的頭髮時,腦中的理智正強力壓抑著自己伸出發顫的雙手,去憐惜撫摸奧丁頭髮的衝動,而那雙向來冰冷的銀色雙瞳,如今泛淚的模樣,明顯流露著情人歷劫歸來的感動。 奧丁看著月舞天臉上的表情,一時之間竟也忍不住看呆,認識月舞天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月舞天眼眶含淚的模樣。 看著月舞天笨拙的強裝冷漠,看著月舞天眼中所流露出的那讓人能一眼看透的情感,奧丁呆了呆,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既溫暖又讓人無所抗拒,只是這時腦中突然浮現一張帶著淺淺笑意的美麗容顏,也想起過去那讓自己黯然心死的場景,更從身上龍騎戰鎧的沉重感醒覺再來將要面對的一場場惡戰…… 所以奧丁神色猛然一變冷漠,無情的轉過身,走向魔術師楊然後說:「去告知旁邊的飛船立即整合起來與這艘船馬上掉頭離開魔界領空。」 奧丁有意保持距離的無情舉動讓月舞天當場怔住,尤其是當奧丁冷然轉身從自己面前走開,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中完全沒有夾帶半點情感,更給人完全無法親近的冷冽氣息,想哭的感覺縈繞心中久久不散,然而聖女的矜持卻明白提醒著自己落淚是懦弱的舉動。 魔術師楊面對這樣的奧丁除了感到莫名的意外,突然之間他也覺得眼前的奧丁似乎成熟許多,也透露著異常的神秘,尤其是在接觸到奧丁右眼銳利的目光後,一種熟悉的恐怖寒意打從心底快速冒出,連忙把目光移過逃避然後畏縮不解的問:「回頭?可是……」 面對眼前奧丁的命令,縱是再無理的要求,魔術師楊也理當毫無猶豫的去執行,可是回轉離開這,儼然是取消魔界遠征的計畫,雖然心中原本就急欲逃離這裡,但一想到要是在現在回頭,牽連之大不只是向整個聖戰聯盟挑戰,更讓人害怕的是,此舉勢必會引來戰神雅典娜最最殘酷的報復! 奧丁看著魔術師楊畏畏縮縮、猶豫不決的模樣,又豈會不明白這膽小小丑在顧慮害怕什麼,隨即佯裝不耐煩的揮手催促道:「你還待在這幹嘛?還不快去!」 「有吾在此,在諾亞方舟之上還輪不到你來發號司令,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外來客的你憑什麼阻止船艦前進!」 沉聲的斥責出自神色明顯不快的聖王阿波羅,有著跟奧丁相同的外表卻渾身散發出與奧丁截然不同的氣質感覺,若說奧丁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熱焰,阿波羅就是一池如鏡子般的湖水,雖不若奧丁全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人無法接近直視,然而湖面下的世界究竟潛藏著怎樣的未知危險,正也是這聖王阿波羅一直以來給人的神秘危險氣息。 對奧丁的不客氣,部分來自奧丁身上足以與神抗衡的力量,而更多的部分是對奧丁目中無人的態度感到不滿,畢竟他就算不以神的身份自居,好歹也是手握百萬信眾的聖都王者、聖戰聯盟要員之一! 今日奧丁來到雖然解除了諾亞方舟給擊墜的命運,但無視眾人存在,下令要各艦回轉雲夢大陸,這不但是向整個聖戰聯盟挑釁,更是向暗中促成這一切的神、檯面上佈置這一切的雅典娜挑戰對抗。 奧丁對於阿波羅的態度,則是毫不以為意,嘴角微揚浮現一絲冷笑,嘴唇雖然不動腦波卻與阿波羅交談起來說:「就憑我清楚的明白這聖戰聯盟背後的一切陰謀,就憑我知道你們這些自認聰明的神打著消滅魔族之名進行滅世之實的詭計。 「今次凱洛琳的死只是個開始,下一個呢?是握有雅典娜力量之秘的蘭妮雅?冷靜聰明看穿一切的蘇菲、還是以消滅魔族為畢生志願的月舞天!」 「你說的這一切有證據嗎?若吾等諸神真要滅世,以神之能又何須等到這時,別忘了上古魔道也是吾等所創造出來的,再說到凱洛琳的死,若是她真的是殞命在神手下,以你對凌方的瞭解,你想他會加入遠征軍嗎?」 「神的滅世之能自然無庸置疑,但魔族對神足以造成威脅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不管是聖戰聯盟還是魔界遠征軍都是神用來消弱魔族力量的棋子,甚至是除掉神心中的最強敵人雅典娜……」 奧丁一邊冷言直接回答說著,一邊直視著阿波羅臉上的表情變化,當最後說到雅典娜,明顯看到阿波羅臉上確實有所動容,奧丁也不說破,話鋒一轉接著再說:「甦醒後的凌方是否還是過去的凌方,神啊神!你們選擇走上一條最危險的道路,只要一個不慎神將成為五族公敵,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啊!」 「聖者的道路本來就是一把雙面刃,一如你身上的上古魔道,吾等諸神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過去如此現在亦然。 「那一夜吾曾說過,只有雅典娜死、魔族滅,雲夢大陸才能擁有絕對的和平,若是你仍執意阻止,那麼人族將會是第一個被滅亡的種族,絕不可能再有萬年前的幸運!」 「把話說的這麼直接,看來我是沒有選擇必須要對你出手了!」 「喔,有自信固然是好事,只是在這你決定出手之前,別忘了想想當夜吾曾跟你說過的話,神死等同滅亡降臨!」 腦波的交談,奧丁與阿波羅針鋒相對毫不相讓,彼此之間戰意、敵意互相衝擊,卻也互相有所顧忌。 奧丁自信著憑現在實力絕對足以擊敗阿波羅,但是就算擊敗神又如何?若是真如當初阿波羅所說,神死會導致天地間元素平衡破滅,那麼此刻出手只是自尋滅亡的愚蠢舉動。 阿波羅同樣也有著殺敗奧丁的自信,雖然不比雅典娜得天獨厚,也沒有如無界般撼動天地的超級神兵,但是神的力量可也是最極端的力量,就算是在神之禁地內,除了雅典娜以外的對手,身為元素諸神之一的阿波羅還是有著必勝的自信。 只是顧慮到雅典娜的存在、考慮到人族與魔族之間的平衡,此時此刻對奧丁出手勢必讓全盤計畫出現無法彌補的大缺口。 一旁的月舞天眾人似乎感受到奧丁與阿波羅之間微妙的衝突氣氛,不管是奧丁身上冷冽的氣息,還是阿波羅身上隱而未發的力量,一時之間諾亞方舟之上空氣如遭凍結般,讓人有著沉悶無法抒發的難受感,充斥於每寸空間的緊張氣氛,更遠比方才遭魔物所包圍時來得讓人難以喘息。 就在這時,上頭天空突然一暗,隨著一道黑影閃過,一股強大的魔氣快速在飛船四周翻湧開來,而詭異的是,當魔氣凝聚的同時,四周竟迴響起一陣清脆響亮的鎖鏈拖動聲。 魔氣、黑影、鎖鏈聲,意外的訪客、奇異的組合,讓奧丁與阿波羅之間的腦波交談很快結束,不一而同的往上看去,巨大的黑影原來是一名披著一件黑色大斗篷的怪異人物。 有著人的形體,穿著著整齊挺拔的翻領禮服,一頭半長的棕髮整齊的疏到腦後,充滿著中年男子成熟魅力的臉上還蓄著修剪整齊的小鬍子,說這人怪並非是因為他的外表,而是他那如貴族般優雅的氣質卻也給人一種邪惡的感受,尤其是當這人輕飄飄的在眾人面前落下,大家才發現,在他掛著單邊圓形鏡片的臉上,有著一對青綠色如貓般的眼珠。 「嘿……吾乃路西弗大人座下德古拉,奉路西弗大人的命令在此迎接諸位的到來!」 看著這德古拉把右手放在胸前,半低著腰作出歡迎之式的優雅舉止雖若皇室貴族,但是一開口陰沉難聽的笑聲,完全破壞了一開始給人的優雅美感,特別是那一身不住泛出的魔氣,更與自身客氣姿態成了強烈的對比。 德古拉很快被眾人團團包圍,只見船上的船員紛紛抽出短刀,一旁飛船的船員也紛紛架箭拉弓,月舞天手持月之痕在包圍網外冷眼直視,休葛拉則眼中透露打量的意味在一旁靜靜觀看,奧丁與阿波羅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像是達成某種協議似的,只見阿波羅移動腳步走向德古拉,至於奧丁則身形一晃則往上空衝去…… 直衝而上的奧丁猶若黑色流星般很快在眾人眼前消失,這時四周仍不斷迴響的鎖鏈聲猛然一止,緊接著上空傳來一連串打鬥聲,同一時間阿波羅神色平常的走向德古拉,相比起德古拉身上強大的魔氣,阿波羅身上釋放出白色聖光不但在眨眼淨化掉四周魔氣,更讓神色從容的德古拉臉色一變,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 「在吾面前,你這小小魔族休得猖狂!」 「嘿嘿……在魔界裡、在吾等魔族眼中,神也未必可以永遠高高在上!」德古拉臉上雖然明顯流露出對阿波羅身上聖光感到恐懼,可是言語間卻仍帶著自恃魔族純淨血統的驕傲。 這時月舞天把視線抽離上空落到德古拉身上,冰冷的銀色雙瞳殺意萌生回應說:「敢獨自上這諾亞方舟來,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從小以消滅魔族為己任的月舞天,雖然早不再是修道院聖女,可是心中對魔族的強烈敵意卻不曾因此有半點稍減,就算是眼前這自稱德古拉的魔長得人模人樣,可是那一身強大的魔氣正清楚的傳遞出危險的訊息,加上手上月之痕對於魔氣產生的強烈反應,月舞天手持月之痕一步一步走向德古拉,心中意圖表漏無遺。 德古拉麵對殺意如此濃烈的月舞天,臉上恢復原來的從容,披風一甩雙手一攤說:「吾只是受令路西弗大人命令,前來恭迎諸位光臨這塊被神所捨棄的黑暗大陸,可一點小看之意都沒有,尤其是在方才見識了神的力量之後……」 德古拉說到這,那一雙清澈的綠色雙瞳帶著佩服的目光落到了阿波羅身上,然後抬頭對上空喊:「別忘了路西弗大人的命令!永業的罪贖!」 德古拉聲音一停,上頭打鬥聲剎然消失,接著就見一道背著巨大十字架的魁梧巨大身影從空落下,落勢之猛讓整艘諾亞方舟為之前傾、猛力震盪,這時奧丁身影也從空落下,說不出來的驚訝目光牢牢的盯著這名「永業的罪贖」。 身背白色巨大十字架,全身捆著粗黑佈滿棘刺的鎖鏈的銀髮男子,滿是傷痕、赤裸的強壯的上身刺滿著暗青色的奇異圖文,猶如狂戰士般有著三隻眼睛的臉上,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痕讓人看了怵目驚心,雙手上的黑色手銬、破爛布褲下的腳鐐鏈球,與其說他是戰士倒不如說是身犯重罪的罪人。 這人凌厲的眼神狠狠的直視奧丁,握著鎖鏈兩端的雙拳正因為鏈上棘刺而滴落紅色的血滴,渾身緊繃的強壯肌肉如今添上許多新傷,雖分不清是奧丁所傷或是自身鏈上棘刺所為,但是眼中那強大的執念,任誰也看得出這人對奧丁有著極深的怨念存在。 奧丁之所以驚訝,是因為這人身份自己再熟悉不過,不管是這人額頭上那藏著強大力量的第三隻眼,還是方才交手時那每一招每一式所夾帶的恐怖魔氣……原本該是統領七大罪的魔帝阿茲撒克,怎會落得如此模樣? 同樣吃驚的包括曾在阿茲撒克手下慘敗過的月舞天,她同樣沒想到當日睥睨一切,先後與奧丁、西門無恨、自己跟月賢者交手猶能立於不敗之地的魔界帝王,怎會落得如此田地,「永業的罪贖」這真是極大的諷刺與污辱啊! 「這……」眼看阿茲撒克變成如此,阿波羅同樣感到無比的吃驚,對神而言應該是魔族裡頭唯一足以與神披敵的強者,如今以著罪人般的姿態出現,全然打破了心中當初對於魔界實力的瞭解。 看著眾人心驚的模樣,德古拉陰沉笑說:「嘿嘿……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在魔界裡頭,實力就是一切,勝利者才是唯一的王者,就算是昨日的王者也有可能成為今日的敗寇!」 奧丁看了一眼阿茲撒克,收回心中的同情,臉上一變冷漠對德古拉說:「直接表明你的動機吧!」 「嘿嘿……吾等來此意圖簡單的很,一者代表路西弗大人向各位勇者獻上歡迎之意,再來則是請諸位遵照進入魔界的規則,從這空中──消失!」 德古拉話一說完,披風一揚露出腰上那一把劍柄處鑲著數百顆彩色寶石、護手上浮刻著雙蛇盤繞的倒十字架印記,雙刃雖無鋒、劍端卻銳利如針的細劍。 說時遲那時快,就當德古拉披風揚起,身背「永業的罪贖」的阿茲撒克突然一聲低吼,雙手猛力扯斷手銬鐵煉張開,接著雙掌快速各凝聚出一顆拳頭大的魔氣彈,對著諾亞方舟旁的飛船轟去。 阿茲撒克出手之快根本讓眾人來不及反應,強如奧丁、阿波羅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旁飛船在阿茲撒克的魔氣彈下化作漫天的木屑,就當阿茲撒克似發狂般的高舉雙手聚起更強大的魔氣彈時,月舞天搶先揮出月之痕出手阻止。 「舞月訣──月滅流痕!」一閃而逝的燦爛銀鋒,銳利的月痕直取阿茲撒克項上人頭而去,同一時間休葛拉身形也快速衝出,夾帶著黑色暗氣的一劍往阿茲撒克胸口刺去。 但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這時阿茲撒克身上的鎖鏈竟然自行甩出,一聲清脆的金鐵聲響帶著幾點殘星,橫掃的鐵煉彈開了月舞天,跟著又在休葛拉面前交織成一面鐵網擋下他石破天驚的一劍! 月舞天、休葛拉先後遭彈開,一直未曾出手的阿波羅身形閃動化作無數光點穿過鐵網縫隙,直接衝至阿茲撒克身前,同時奧丁也凌空躍起,雙手在胸前結印,腕上如龍爪般的鐵勾快速射出,在空中畫出一個大弧後直取阿茲撒克而去。 在阿波羅與奧丁聯手之下,高舉雙手聚起魔氣彈的阿茲撒克身體給阿波羅化出的光點穿透,而當從奧丁身上龍騎戰鎧射出的龍爪將要射至之際,阿茲撒克雙眉之間的第三隻眼猛然開啟,刺眼的紅色魔光瞬間掩蔽眾人的視線,然後就只聽見轟隆一聲,整艘諾亞方舟沒來由的強力一震,開始往下墜去。 當紅光消失,阿茲撒克與德古拉早已不見蹤影,而諾亞方舟中間甲板則破開一個遭魔氣彈穿透的大洞,在船上的眾人見狀明白諾亞方舟墜毀的命運無法改變,只有紛紛各展其能,月舞天背起月之痕發動混天綾之能搶先騰空飄起、魔術師楊發動魔法牌飛空術在搖搖晃晃之間也勉強飛起,至於聖王阿波羅與奧丁則從容的飛浮而起,這時艦上只剩休葛拉與裴琳蘿紗連同船員還在上頭。 身為靈體的休葛拉根本就不在乎諾亞方舟墜毀會對自己造成傷害,陰沉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至於其他船員根本就不懂得飛行術,如今只能與將要墜毀的諾亞方舟一同喪命,這時同樣不懂飛行術的裴琳蘿紗臉上不見驚慌,看似柔弱的她臉上顯出異常的平靜,雙手緊緊的握著艦橋邊的欄杆,不讓自己給甩出,然後嬌艷的臉上紅唇輕綻,就見兩顆綠色光球從裴琳蘿紗身上射出不停繞旋。 「蟄伏在陰暗大地之下的僕人啊!聽吾之令破地而出,異籐變!」用著好聽的聲音唱著魔法咒語,裴琳蘿紗聲音一落,從下方濃厚的黑霧之中竟穿出好幾條綠色粗長的籐蔓,只見籐蔓如有意識般的往快速墜下的諾亞方舟纏去,雖然諾亞方舟衝勢之強接連壓斷好幾根粗籐,但是卻也因此減去部分墜勢,最後諾亞方舟從中斷成兩截,在船身就要撞落地面之前終於給籐蔓完全纏住停了下來。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二章 瞬爆 就在諾亞方舟墜毀的同時,在另一邊的天空上,一場突圍戰正持續的上演著,昏暗的天空下密佈著數之不盡的飛行魔物,吵雜的翅膀拍動聲、尖銳刺耳的魔物叫聲,暴濺的血雨、此起彼落的火光在黑霧迷林的上空交織成一幅腥風血雨的死亡地獄景象。 打著神都最高技術所製造的女神號飛行船艦,流線型的船身上如今有好幾處地方,因為沾上魔物體內的腐蝕性血液開始冒出白色氣煙,身為艦長的露塔希希一心想憑*著女神號堅固船身衝過飛行魔物重重的包圍,儘管受限於女神號上威能強大的魔導兵器極耗能源必須停止使用,然而她卻展現出卓越的控艦能力,藉著一次又一次的命令下達,讓女神號雖有驚無險的突破衝出。 「注意!下方對空光束襲來,左舵三十度迴避動作!」 「全員做好衝撞準備,艦首仰角七度最大戰速爬升,啟動魔法護罩!」 簡潔直接的命令下達,身處指揮艙內的露塔希希恍若能預測到魔族的攻勢般,總是早一步在魔族發動攻勢前便指揮女神號輕易避過,就算是無法避免掉的衝擊突圍,露塔希希也能讓女神號從魔物包圍網最薄弱之處衝出。 在劇烈搖晃的女神號上的蘇菲等人緊抓著身邊欄杆,雖然情況凶險異常,然而此時此刻除了露塔娜娜以外,每個人除了相信露塔希希的能力以外也毫無他法。 可是平日就與露塔希希極度不和的露塔娜娜可忍不住,一邊在劇烈搖晃的艦橋上站穩一邊不客氣的叫:「露塔希希你在幹嘛!你那女神炮是裝好看的嗎?」 露塔娜娜心中的不滿一方面是刻意針對露塔希希個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身為妖精族族長心裡面所擁有的種族優越感以及對其餘種族嚴重的歧視,讓她對露塔希希只知橫衝猛撞不開炮回擊的懦弱舉動感到極度的不滿。 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兩人的不和,不但在神都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早些時候在女神號上的相互嘲弄的互動關係,也讓不是神都之人的蘇菲等人心中都有所瞭解,聽著露塔娜娜放聲大罵,雖然每個人都明白露塔娜娜會有如此舉動的主因,可是她的問題卻也是每個人心中的疑問,所以就算明知身處危機之中自家內哄是最要不得,一向有著急智,本可以輕易調解爭吵的蘇菲這時安靜的不發一語,等著露塔希希的回答。 她也想知道為何女神號空有如此強大的火力,卻選擇用最危險的方式硬闖過魔物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 「怎樣!在女神號上本小姐最大,要是有人不爽本小姐的指揮方式就自己跳下去啊!右後方一隊魔物來襲,發射雷鳴彈!」露塔希希狠狠瞪了露塔娜娜一眼,很不客氣的回答著,當露塔希希還想繼續罵回去之際,露塔希希臉色表情一變認真,轉頭再指揮下令。 對露塔希希的不滿早也不是一天兩天,只是縱使露塔娜娜再怎樣的不滿卻也絕不想如露塔希希所說般跳下女神號,原因是下方黑霧迷林無邊無際方向難辨,恰巧自己各方面能力雖然卓越,卻是不折不扣的超級路癡,所以露塔娜娜雖然氣紅了臉倒也只有閉上嘴,一臉不高興的在心裡不停咒罵。 女神號持續進行突圍的動作,裝置於船身上強大的魔導兵器,卻因為露塔希希心中的考量而無半點用武之地,只有面對偶爾的危急情況她才下令用耗損能源略少的魔導兵器加以擊退迎擊。 時間一久蘇菲像是看出了其中端倪,在笑著故意與露塔希希眼神交會後,注意到露塔希希那似乎因為心虛逃避的目光,蘇菲更確認心中所想沒錯,當即故意歎說:「沒想到風風光光的出發,如今卻落得躲在女神號內當烏龜的下場,也好在有這一艘堅固的女神號以及希希艦長卓越的操駕能力,才能讓我們這些烏龜在魔族連波攻勢下存活至今。」 露塔希希聽著蘇菲自嘲是烏龜,臉上掩不住的得意說:「哈!明白本小姐的厲害就好,你們這些烏龜乖乖躲著就好,有本小姐在,絕對把你們這些烏龜平安送抵魔界大陸! 「艦首拉高三度,提升至最大戰速!」 蘇夢一聽蘇菲竟然把眾人比做是烏龜,有所不服的叫:「大姐!你在說什麼啊?」 「唉唷!夢妹呀,大姐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如今眾人躲在女神號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祈求著趕快穿過這黑霧迷林的上空,你說我們這不是烏龜是什麼?」 蘇菲自嘲之際不忘對蘇夢使個眼色,蘇夢見狀雖然不明白蘇菲有何意圖,但也識趣的閉上嘴巴。 希特則是雙手一攤歎說:「唉!若不是顧忌到日後可能遭遇更強大的敵人,必須保留神兵能源,說真的這些魔物根本就不算什麼。」 希特的話其實也是眾人心中所顧忌,畢竟魔界遠征才剛開始,如果只是為了衝過包圍進入魔界而豁盡全力,那麼日後又如何面對實力更為強勁的魔界七大罪。 不過露塔娜娜對於自己當下成為烏龜一族卻極度不滿,一聲冷哼眼角瞥了一眼蘇菲不客氣回道:「哼!別把本小姐跟你們這些烏龜相提並論。」 露塔希希下令指揮之虞也不放過任何可以羞辱露塔娜娜的機會,她得意的對露塔娜娜嘲笑說:「這可好笑!你這只尖耳朵烏龜自己不也是躲在這裡!」 明知道這是露塔希希有意激怒自己,但露塔娜娜就是忍不住,原本要想保留力量到魔界的想法頓時拋在腦後奮身站起說:「你們……哼,好好睜大眼睛看著,我會讓你們清楚瞭解本小姐的實力與你們這些烏龜的差距有多大!」 在女神號必須考慮能源無法動用強大火力的情況下,既然露塔娜娜有意出手,這對露塔希希本該是心中求之不得的好消息,不過互相嘲弄鬥嘴早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就算是在現在的危急情況,露塔希希仍不忘回嘴叫:「喂!尖耳烏龜娜娜乖乖躲在一旁看著本小姐表現就好,別出來逞強扯本小姐後腿!」 「哼!露塔希希你自己才要注意好好穩住女神號,不然本小姐念之領域一經發動,只要稍有干擾可是會不分敵我攻擊。」 「哈,你自己才是腳步要站穩,若是你給女神號甩出去,本小姐可不會浪費時間繞回去接你!」 身處戰場之中,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這兩人間仍是彼此毫不退讓,不但眼神互有挑釁,言語中更是互相嘲諷不留任何情面,兩人之間恍若千世仇人般彼此敵視、恨目對峙。 突然下方對空光束在穿射而來,一道光束硬生生擊中迴避不及的女神號,好在女神號的魔法護罩及時啟動,不過雖是有魔法護罩抵銷掉光束威力,強大的衝擊仍帶給女神號劇烈的震盪。 「右舵四十五度,進行迴避動作!鎖定對空光束來源,立即發射精靈炮菲德拉坎給本小姐清除掉下面的對空魔導光炮!」 因為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導致女神號遭擊中,這對露塔希希而言簡直是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當即臉色一沉終於下令開火還擊。 只見裝置在女神號下方的精靈炮菲德拉坎,對著下方黑霧迷林連續射出數十道藍色光束,這些藍色光束在射入黑霧迷林的下一秒之後,下方的黑霧迷林竄升起強大的火焰,由黑霧迷林中傳出的強大震波,就連遠高在半空上的女神號都感受的到,隨著強烈的熱氣流直撲而來,而露塔希希命令再下,指揮著女神號趁著這波氣流做出爬升動作。 而露塔娜娜也不讓露塔希希表現於前,快步走上艦首隨著雙眼藍光一現,強大的念之領域瞬間發動,一瞬之間四周襲向女神號的近百隻魔物給念力格斃當場。 「哈!看來你也沒多少進步嘛!就算跟在她身旁這麼久,你這尖耳烏龜娜娜的領域範圍還是這麼小一圈!」 「哼!至少比起你這只會*一張嘴巴的無能傢伙好多了!」 「去你這尖耳烏龜,沒有本小姐,你的念之領域就跟拿大炮打小鳥一樣,注意!右舵四十五度、左舵三十度有魔物聚集逼近,數量三百!」 聽著露塔希希說著,露塔娜娜眼睛一亮一臉有趣說:「來得好!本小姐正嫌方纔那一下連熱身都不夠!」 在有露塔希希精確的指示敵蹤下,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猶如追加瞄準器般,視線鎖定之處魔物一一遭念力擊殺,原本還陷入重重包圍的危急情勢,竟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四周再看不到半隻魔物身影。 「尖耳烏龜娜娜!前後左右都有數量龐大的魔物在重組陣勢打算強襲,底下前方五百公尺處有對空魔導光炮陣地,你行不行啊!」 「煩死了!發動你的念之障,還有別再叫本小姐尖耳烏龜!」 「哈,到最後你還是要*本小姐的念之障!」 露塔希希最後不忘在嘴裡佔便宜,話說完後她雙手一張,在胸口處一顆藍色光球瞬間凝成,再聽露塔希希沉聲一喝,藍色光球迅速漲大,不但瞬間把整艘女神號包覆住,還不斷往外延伸形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藍色球形結界。 當範圍廣大的球形結界甫一形成,一如露塔希希早前所說的,無數的魔物從四面八方快速冒出襲來,數量之多遠超千計,看得蘇菲、蘇夢、希特與凌方都不禁一怔,眾人心想一場硬仗終於再也避免不了。 就在這時,獨自高站艦首的露塔娜娜做出了與露塔希希一樣的動作,同樣發出藍色光球,同樣猶如漲大的氣球般不斷往外漲大,只是不同的是隨著露塔娜娜所發出的光球漲大之際,所有進入光球範圍內的魔物竟是瞬間給抹殺掉! 隨著露塔娜娜的藍色光球漲大到球形結界的邊界後,光球消失,結界也跟著化作無形,而方才密佈著數以千計魔物的天空如今只剩空蕩蕩的一片。 原以為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隨念而至、殺敵於瞬間的力量已經夠匪夷所思,然而當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結合了露塔希希的念之障後,力量的強度不但是瞬間倍增,範圍之大就算是大範圍的元素魔法也有所不及,蘇菲看呆了眼,蘇夢亦然,反觀凌方眼中露出一點訝異後隨之回復平常,至於希特則嘴裡唸唸有詞,在天才的眼中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兩人合擊技所隱藏的秘密。 一直以來不發一語的身為神都之主蘭妮雅,對於眼前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的合擊技力量完全不為所動,不等蘇菲發問,蘭妮雅自己走上前解釋說:「娜娜的念之領域是一種把無形念力化作實質壓力的超精神力,就如元素魔法中的真空壁般。 「而希希的念之障雖無半點殺傷力,然而範圍之大一如諸位所見,只要一入念之障範圍之內,不論是人或物的一舉一動、風中氣流變化,還是環境些微的改變都逃不過希希的掌握之中,而這也是希希之所以能如此完美指揮女神號的最主要原因。 「方纔相信諸位也發現到了雖然同樣是念力,然而娜娜與希希的念力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相同,娜娜的念力如大氣壓力般強勢且霸道,而希希的念力則是如無波之海般溫和且平靜,剛才希希放出念之障而娜娜再施展念之領域,當兩種質完全不同的念力先後相互以同樣的精神波長重疊,那就恍若海面的生物突然給轉換至深處幾萬里的海底般,而這合擊技就是娜娜與希希的三招合擊之一的『瞬爆』。」 在蘭妮雅以不慍不火的平緩語氣解釋下,蘇菲與蘇夢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至於凌方則像是沒聽到似的表現出異常的沉靜,反倒是希特興奮的對蘇夢說:「好一招瞬爆,夢夢如果你跟我也同時施展火與水的力量,說不定也能創造出不輸這瞬爆的無敵合體技。」 希特話才說完,蘇夢毫不客氣的往希特臉上賞了一拳,然後臭罵說:「你這白癡太久沒吃拳頭了嗎?誰准你叫我夢夢這種活像歌女的噁心藝名,還有什麼合體技,水火不容這是基本常識難道你沒聽過嗎?而且就算要合也是我跟大姐,誰想跟你這白癡玩什麼合體技啊!」 蘇夢的一拳把希特整個人從船頭轟到船尾,憤怒的言詞惹來蘇菲鈴鐺般的好聽笑聲以及蘭妮雅臉上莞爾的一笑,而露塔娜娜這時不客氣的對蘭妮雅說:「就算你身為神都之主,妖精念族的秘密就算是你也說不得,別忘了在這魔界地帶本小姐可以隨時都能取你性命!」 雖然眾人都明白露塔娜娜並不服蘭妮雅,可是卻也沒想到露塔娜娜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蘭妮雅毫不客氣的出言警告,倒是握有女神號指揮權的露塔希希,這時意外幫蘭妮雅說話道:「笑話!不說清楚難道要讓人都把才纔的功勞全歸功於你這超級路癡尖耳烏龜身上嗎?也不想想你的念之領域攻擊範圍小到隨便找個人吐口水都能對你施加反擊,想在女神號上對她動手,先考慮好你自己那微薄的力量擋不擋的下本小姐女神炮的威力吧!」 「露塔希希你……」 露塔希希突然跳出來力挺蘭妮雅,惹得露塔娜娜雙眼迸發強烈的殺意恨恨的直盯著露塔希希。 而露塔希希對露塔娜娜氣炸的模樣,像是目的達到似的驕傲笑道:「怎樣!在女神號上本小姐最大,你不高興可以跳下去啊,到時候你想殺誰,本小姐才沒閒功夫管你!」 露塔希希一點也不留情的對露塔娜娜嘲弄著,而露塔娜娜礙於自己天生的沒有方向感,心中雖氣卻也不願離開女神號。 就這樣兩位長相一模一樣,就連個性也如出一輒的美麗女妖精,一挑釁一憤怒,四目交會之間雖不再彼此攻詰,卻存在著濃厚的仇恨。 蘇菲移動腳步走到兩人之間笑說:「呵呵,不管是娜娜族長的念之領域,還是希希艦長的念之障,菲菲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也完全見識了妖精一族當初之所以成為神之戰士的強大力量,如今天空魔物盡除,我們是否該趁這時候趕緊通過黑霧迷林,若是耗在這一味的爭吵恐怕待會又將面臨一場惡戰。」 「哼!」露塔娜娜雖恨,心中也明白此時此刻翻臉只是讓自己處於更不利的立場,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走回到艦首叫:「出發吧!不管有再多魔物,管它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交給本小姐,要是你們之中有誰多事出手,別怪本小姐醜話沒說在前,念之領域會讓你們深深體會如處刀鑽等死的無力感!」 露塔希希好笑的看著露塔娜娜憋著滿肚子氣的氣炸模樣,聽完露塔娜娜做出的狂妄宣言之後,又毫不客氣扯起露塔娜娜後腿嘲弄笑說:「哈!少在那自以為是了,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早跑去後頭攻打那些慢吞吞又沒用的人族玩具了,你還是乖乖躲好當你的尖耳烏龜吧! 「右舵十五度,啟動風速動力,最大航速前進!」 前一刻還在嘲弄著露塔娜娜的露塔希希,一旦開始發號司令臉上笑容頓時消失,沉穩且嚴肅的模樣,流露出身為女神號最高指揮的艦長姿態,這一瞬間相較起來身為妖精族族長的露塔娜娜反倒像是個任性的小孩般,全給比了下去。 行走在陰森詭異至極的奇異森林裡頭,每寸空間都隱隱透露出讓人發顫的恐怖氣息,在四周黑暗的密林之內偶爾傳來枝葉的聲音,有時猛然回頭望去,還可以看到快速閃逝的紅色凶光,走在黑霧迷林之內的奧丁一行,五人一鬼在諾亞方舟墜毀之後,往魔界的方向繼續前進,領頭的奧丁一臉冰冷,冷肅的表情之下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殺氣,誰也猜不出現在奧丁心中在想什麼。 一臉冷漠的奧丁這時腦中思緒不斷翻動思索,本想要阻止眾人回頭,卻因為眾人的堅持以及諾亞方舟的沉沒必須改變原有計畫。 原本想說若是眾人回頭,自己或許可以直接找上雅典娜與之協議,縱使雅典娜性情難測,但是若是用著某種形式的賭注,或許抓准雅典娜追求完美勝利的心理,可以假雅典娜之手結束這場荒誕的殺戮遊戲。 可是如今事情演變至此,加上阿茲撒克變成那模樣,魔界權力的變遷讓奧丁心中增添不安的念頭。 此時此刻奧丁心中多麼的想立即衝往魔界與蘇菲等人會面,但是想到若是阿茲撒克趁自己不在出現,除了阿波羅外,在場眾人根本無一是他對手,而且要是連西門無恨都落得跟阿茲撒克一樣下場出現對付眾人,那麼只怕強如阿波羅也得慘敗,想到此,奧丁說什麼也不能丟下眾人獨自離去,只有強裝冷漠的表情來掩飾心中的擔憂。 走在奧丁身後的是聖女月舞天,面對奧丁的冷淡對待,月舞天心中感到莫名,臉上不再冰冷,倒像是在愛情上受傷的女人般,帶著濃濃的哀愁,幾次想要跟上奧丁腳步走到身旁詢問,但是每當腳步一加速,就總有無形的氣牆把自己給擋了下來。 雖然憑藉月之痕鋒芒足以破除這惱人的氣牆,然而就算砍破這氣牆又如何?身為女人的矜持讓月舞天打消了腦中的念頭,按下心中要拔出月之痕的衝動,不管心中如何的受傷,以她如此心高氣傲的女子,怎拉得下面子直接逼問奧丁為何要如此冷淡? 走在月舞天身旁的裴琳蘿紗,不時的偷偷注意著月舞天臉上的表情變化,她怎麼也沒想到過去總是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的月舞天竟也會有這樣的表情,不但完完整整把心中的感情呈現在臉上,整個人更如行屍走肉般完全沒有半點生氣。 跟在月舞天與裴琳蘿紗身後的是搞笑膽小的魔術師楊,不時左右張望的他總是擔心著兩旁的密林會突然跳出魔獸,比起奧丁異常冷漠的反常態度,魔術師楊全身精神緊繃得一有風吹草動就嚇得直接趴在地上。 反觀休葛拉陰沉的臉上似乎享受著如今詭譎的氣氛,無聲飄移的跟著魔術師楊的腳步前進,對於魔術師楊膽小誇張的動作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走在最後的是聖王阿波羅,雖有著與奧丁一模一樣的外表,雖然與奧丁般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但是任誰也看得出阿波羅的目光焦點不曾從奧丁身上移開,眼神之中帶著不解以及淡微卻銳利的敵意。 奧丁一行五人在這樣沒有半點交談、互動的詭譎狀態下,走在黑霧迷林之內,正當通過茂密的黑色枝葉,本該跟方纔所見是一片濃密黑色森林的景象,誰知卻出乎意外的是一整片猶如給強大火焰魔法轟炸過的淒慘景象,有散落滿地的魔獸死屍肢骸、也有給強大火焰焚盡的半截焦黑樹幹。 而在這給戰火肆虐過的荒涼景象,最讓人注意的是前方那一個半彎著身體的駝背老人,以及一頭白髮臉留長鬚身穿黃袍的老者──在當初卡魯斯帝國滅亡之後就消失無蹤的張角。 單看這老人背影,不只奧丁幾乎每個人都認出這名老人身份,一時之間許多的疑問充斥每個人心中,只有聖王阿波羅雖然訝異卻冷靜的走上前去語氣平靜的說:「你八賢不在聖畢斯特安享晚年,竟跟這個過氣的張角跑到黑霧迷林來湊熱鬧,這是你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或是你有意體驗死亡的滋味?」 阿波羅話說的直接,也擺明了心中對八賢與張角不自量力出現在此感到可笑,而情緒善變的八賢,被阿波羅這麼一激卻沒因此有所憤怒,反而回頭咧嘴一笑搖搖手說:「高高在上的聖王何必在意我這老人為何會出現在這?你們就只管走過去不就好了。」 八賢對阿波羅毫不緊要的隨性態度惹得他臉上有些不悅,這時休葛拉飄上前打圓場說:「我想聖王只是好奇八賢老弟你如何突破魔獸陣地,來到黑霧迷林如此深處的地方,而且還是跟這麼意外的老傢伙一起出現。」 「哈,誰叫你跟武癡把我丟在聖畢斯特,既然不讓我加入魔界遠征,我就自己找人一起來趟魔界之旅!」八賢話說得輕鬆,話中的抱怨儼然如一個任性的小孩。 這時一旁張角也開口說:「遠征魔界如此大事豈可少了修道院,這次老夫可是奉修道長老院的命令前來援助魔界遠征隊。」 張角說話之間,臉上奸邪的目光不時看向月舞天,眼神之中充滿的濃厚的挑釁意味。 正為了奧丁的態度感到心煩的月舞天,接觸到張角的眼神,很快露出厭惡的神色冷然回道:「就憑你!」 「嘿,對修道院而言,十大道器之首月之痕早已經成為過去,看看這四周的景象,你認為你的月之痕辦得到嗎?」 張角說話之間,伸出背在身後的手,在他乾枯的手上握著一把上頭攀著八條金蛇的長杖。 曾身為修道院聖女的月舞天見狀臉色微變,不以為然說:「別以為放棄原來的破爛木劍轉拿八歧蛇杖就可以讓自己的級數跳升好幾級,像你這種只會*道器威能欺負弱者的老頭,只適合躲在修道院裡修煉道器。」 「嘿嘿,想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娃兒不也是常把月之痕掛在嘴邊,今日若不是有任務在身,老夫真想在此刻用手上的八歧終結你月之痕不敗的神話!」 誰也沒想到已經被人淡忘、過去實力也算普普的張角氣焰仍如此囂張,奧丁看了一眼張角手上的八歧蛇杖,直接走到張角面前說:「聽你把這道器八歧說得這麼厲害,不若就在這先與我的太月比上一回。」 奧丁上前為月舞天出頭,雖是無意的舉動卻也讓月舞天心中一暖。 張角一看奧丁出面,原本囂張的氣焰倒是收斂不少,低沉的笑了笑說:「嘿嘿,白髮魔劍士的實力有目共睹,老夫縱再有自信也萬萬不願與能眨眼滅掉摩勒斯的怪物為敵,不過今日與我們同行的夥伴中倒是有人想與你分出個高低!」 「喔?」奧丁聽道發出一聲輕喔,冷冽的目光飄移到八賢身上。 原以為張角所說的夥伴是八賢,沒想到這時從另一邊密林內竟傳來熟悉的聲音說:「當日聖畢斯特一別,你的實力又明顯提升不少,看來要想*這年輕身體使用魔刀擊敗你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背魔刀的凡席司大步走出,年輕的臉上有著超齡的沉穩氣息,打量的目光不斷在奧丁身上遊走,在凱洛琳死後,凡席司臉上隱隱透著魔氣,面對一頭白髮的奧丁,竟毫不掩飾的說出要擊敗奧丁的話語。 「你眼中的敵意,似乎不全是想擊敗我這麼簡單,難不成凱洛琳的死你認為我也有關係?」 「我說凱洛琳是因你而死,這你否認嗎?白髮魔劍士!」 給凡席司這麼無理的指為兇手,奧丁的表情整個僵住,緊閉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有話想說出口,不過奧丁終究按下了辯白的衝動,神色一變冷漠然後說:「這我不否認!」 比起凡席司無理的質問,奧丁意外的回答更讓在場眾人臉色紛變,其中魔術師楊更扯開喉嚨緊張叫:「主人!你說這話不就跟你承認是兇手沒兩樣!凱洛琳的死根本和你沒關係啊!」 「沒錯!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說出這種言論!」月舞天也忍不住跳出來說道,更對凡席司說:「如果你想挑戰奧丁就直接動手,何必把凱洛琳的死推到奧丁身上?」 一如話中的指責,月舞天冷冽的殺氣瞬間昇華到最頂點,身後月之痕冰冷的氣息更轉眼間籠罩四周。 凡席司看了看月舞天,再回看奧丁,一臉不以為然說:「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就某種程度而言,凱洛琳的死你的確必須負部分的責任。」 其實就如月舞天所言,凡席司會進到黑霧迷林找上奧丁本就純粹是想擊敗奧丁,會與八賢與張角結伴也只是剛好巧遇。 凡席司心知自己與奧丁實力有著一定的差距,利用凱洛琳的死為借口一來是要消弱奧丁對敵的戰意,二來則是要想發揮魔兵的力量必須借助情緒上的推動。 而奧丁毫不否認的回答著實出乎凡席司的意料之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更全然無法派上用場,好在月舞天跳出為奧丁辯白,才讓凡席司可以繼續接下話講,不過在這時候凡席司赫然發現眼前的奧丁比起當日在聖畢斯特時更加深不可測,不全是奧丁實力上的提升出乎意料,而是奧丁臉上流露出的自信給人一種無法看透的神秘。 奧丁神色不改冷然說:「我方才說過了,凱洛琳的確是因我而死,只是在這之前,在背後策動這一切的陰謀者才更該死不是嗎?」 奧丁話說到最後,眼神有意無意的往阿波羅看去,小小的一個動作看在凡席司眼中,以凡席司的智慧又怎會看不出。 只是凡席司仍不以為然的回答說:「只要有證據!我的刀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有關係的人,但目前我只知道凱洛琳的死,你必須負起部分的責任!」 凡席司擺明著針對奧丁態度之強硬讓月舞天在忍不住,隨著月之痕來到手上,月舞天散發出讓凡席司也不由得退一步的冰寒殺氣。 「哼,就算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凱洛琳的死不過是有心人刻意嫁禍,像你這種愚昧的蠢人,再多說什麼都是廢話,我就看看你的自信能接我幾招!」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三章 分歧 殺氣騰騰的月舞天,手持月之痕冷冷的擋在奧丁與凡席司之間,萌生殺意的雙眼直鎖眼前凡席司,比起手上月之痕冰冷的銀鋒,月舞天的眼神更冷更無情。 背著魔刀的凡席司雙手枕著頭,一點也不理會的看向月舞天身後的奧丁,半是調侃半是嘲弄的說:「堂堂白髮魔劍士就這麼甘於躲在女人的背後嗎?如果我出手殺了她,那麼這黑霧迷林是否會重蹈當日摩勒斯的下場?」 「哼!」 凡席司話剛停,奧丁還未做出回應,就聽月舞天一聲冷哼,手上月之痕冷斬而出,速度之快就只見銀色刀鋒一閃,眼前凡席司身影立即給月之痕攔腰斬斷。 一刀把凡席司腰斬的月舞天臉上閃過錯愕,從手中的觸感月舞天明白,方纔的一斬只是斬斷凡席司快速移動所留下的殘像。 不一會兒,就見凡席司依舊雙手枕著頭,笑嘻嘻的從一旁走出然後說:「唷唷!老張看來你的八歧沒啥出手的機會了!」 「嘿嘿,小老弟這可不行,沒有擊敗月之痕的八歧可是無法獲得認同成為道器之首!」 凡席司與張角之間的調侃對談,惹得月舞天怒不可抑,「你們……」 眼看月舞天給激怒,奧丁連忙喝阻說:「夠了,你張角也好!還是你凡席司,我想此時此刻應該都不是一爭高低的最好時刻吧!需要借助口頭上的便宜激怒對手,讓對手失去冷靜,只會更顯得你們的實力低微!」 在奧丁刻意提醒下,月舞天也省悟自己方才太過衝動失去原有的冷靜,要讓月之痕完全發揮舞月訣的招式,就必須無心無情,也只有無心才能讓月之痕達到斬裂虛空的極速,只有無情才能讓月之痕發揮舞月訣招式中削肉挑筋的狠勁與巧勁。 想到此月舞天閉起了眼吸了口氣,當雙眼在度睜開,雖然眼中已無半點殺意,但冷冽的目光卻比起方才更加讓人心寒,在月舞天手上的月之痕刀鋒上銀光赫赫,恍若蛻變般綻放出更加鋒利的刀光。 凡席司看著只是短短瞬間,月舞天就回復冷靜,面對這樣的月舞天,凡席司不得不收起臉上玩世的笑容,提起三分的警戒對奧丁說:「放心,此時此地的確不是一爭高下的好地方,今日在這純粹只是巧遇,到時候我會在魔界的戰場上光明正大的向你挑戰,也希望在這之前你還能好好保重身體,畢竟魔界可不比雲夢大陸,像你們這種把魔界當作旅遊聖地觀光的觀光客,只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放心!現在的我不在是以前衝動行事的奧丁,如果沒有把握我也不會出現在此,倒是你,我明白你要擊敗我的決心,但是在這之前是否你也該查出關於凱洛琳之死的相關人,我說過對於凱洛琳之死我必須付出部分責任,你要以此為借口提升實力與我對決,這我沒意見,但若是要放縱設計這一切的人在一旁竊喜,相信你也不願吧!」 「嘖,這算是你躲藏這些時日來的成果嗎?好!我答應你,在與你交手之前我會調查出一切,到時所有與凱洛琳之死有關係的人,將沒人可以逃的過躲的掉魔刀的追擊。」 看著凡席司一臉認真的回答著,明白表示為凱洛琳復仇的決心,奧丁點了點頭不再回答。 這時一旁八賢突然插嘴對奧丁問:「耶耶!小伙子看來你成熟不少喔,對羅,我那兩個美麗女徒弟怎麼不在你們身邊阿?」 「她們……」突然被八賢問起蘇菲與蘇夢的下落,奧丁怔了怔,突然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一旁魔術師楊看準時機幫忙回答說:「唷唷,您那兩個美徒弟當然是不讓您英名神武偉大的超級八賢丟臉,直接衝到魔界去了呀!」 聽著魔術師楊的吹捧,八賢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招呼張角說:「哈哈!真不愧是我八賢的徒弟,好好!張老弟我們就趕快追去吧!小凡你要繼續跟我們走嗎?」 「嗯!」凡席司點了點頭在把目光往奧丁身上移開後,在饒有深意的看了阿波羅一眼後,便轉身便帶著八賢與張角離開。 看著凡席司、八賢與張角離去的背影,魔術師楊連忙對奧丁問:「主人我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啊?」 仔細想著魔術師楊的提議,奧丁心中雖認同若有凡席司的帶領絕對可以快速平安的通過黑霧迷林,但是一想到張角對月舞天的態度,奧丁搖了搖頭直接回絕說:「不,我們就照著自己的方向前進吧!」 「等等……在吾看來,此時此刻應該先停留在這與後頭的武癡等人會合才是,也只有集合眾人的力量才能避免掉給各個擊破的下場。」 阿波羅這時突然提出自己的想法,月舞天聽道想也不想冷言回說:「哼,難道聖王心生懼意怕了嗎?」 「怕!?在吾字典裡從來就沒怕這個字,繼續前進雖非不可,但是憑現在陣容吾可不認為能抵抗魔族的侵襲,也只有集結僅剩的力量,才有足夠的實力對抗魔族七大罪、阿茲撒克甚至是可能也落入遭魔族控制下場的西門無恨!」 在場眾人都靜了下來,想到方才阿茲撒克的模樣與那一身恐怖的力量,魔術師楊忍不住伸了伸舌頭,月舞天也難得露出認真評估的表情,一旁休葛拉臉色依然陰沉不發一語。 倒是裴琳蘿紗意外的提出不同的意見說:「可是黑霧迷林如此廣大,若待在這也不能保證武癡等人找得到這,在說他們如今生死未明,一味的空等不如設法追上女神號才是。」 阿波羅似乎沒料到出言反對的會是裴琳蘿紗,臉色微變之際似乎像想到什麼似的,神色一肅再說:「憑腳程要想追上神都女神號只是癡人作夢,在說雅典娜既然選擇派出女神號,自然有她一定的想法與意圖,若是吾所料不差,這女神號絕對是直接前往與雅典娜會合,除非你們有擊敗雅典娜的勝算,不然吾還是勸你們打消這念頭!」 「若是如此我們才更要趕去不是嗎?與其讓雅典娜消弱我們遠征軍的實力,不如大家集結起來一起對抗她,我就不相信她真的天下無敵!」月舞天冷然的回應說著。 縱使明白雅典娜的實力絕對遠超是畢生所遇見的每位強者,但一想到雅典娜將會是奧丁最終無比避免的對手,就算再不屑與人聯手,月舞天也難得說出要合作共同擊敗雅典娜的話語。 保持沉默的休葛拉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在方才體驗過了阿茲撒克的力量後,魔族的實力的確遠超當初想像,不管是留與走,我只知道若是這樣爭吵下去,遠征的結果就只會有一個慘字!」 看著眾人一一表態,阿波羅沉吟一會後說:「既然如此,那你們想走的就走吧!吾堅持留下的立場不變。」 魔術師楊安靜的聽著眾人一一提出意見,原以為在多數的意見下阿波羅會有所妥協,誰知道阿波羅最後卻仍堅持自己的想法,他猛然想起預言書上的預言,臉色一變心中整個冷了下去。 濃厚的灰雲,呼呼風聲帶著凍骨的寒意無情的吹襲,飛航在黑霧迷林上空的女神號擺脫了魔物重重包圍,如大海上的孤舟孤獨的破雲前行。 艦身處處可見給魔物血液所腐蝕以及強力衝撞的痕跡,難得的和平讓艦上的眾人個個露出從進入黑霧迷林之後就不曾展露過的輕鬆表情,尤其是身為艦長的露塔希希更是如此。 在長時間的運用精神力之下,露塔希希雖然嘴裡不說可是從她臉色的蒼白,腳步的輕浮也可知道她已經到達可以支撐的極限,「關閉氣空閥使用螺旋引擎推動,維持目前航向,兩級飛速!」 下完命令後,露塔希希走出指揮室來到艦橋之上,微吸了口氣後對蘭妮雅說:「目前看來我們已經擺脫那些不長眼的魔物,運氣好的話很快的就可以通過黑霧迷林進入魔界領空!」 聽著露塔希希如此客氣的對蘭妮雅報告,露塔娜娜不客氣的斥責說:「喂!你對她這麼客氣幹嘛!」 「長耳烏龜娜娜你憑什麼管我!」 「露塔希希你…….」 「哈!不高興就跳下去啊!」 抓准了露塔娜娜的心理,露塔希希又一次在言語上得到勝利。 這時蘇菲走上前來問:「菲菲想請教一下,目前情況看來其他的人應該沒辦法如計畫般到達約定的地點,不知道希希艦長大人有何想法?」 「那種破計畫會失敗早是預料中的事情,在說女神號的目標可是遺跡帕凡提斯!如果要本小姐出動女神號只是帶你們通過黑霧迷林,這種沒挑戰性的任務,本小姐還不屑答應。」 「帕凡提斯!」乍聽到帕凡提斯,露塔娜娜臉色猛然一變。 早在神都派出女神號蘇菲就明白事情絕不單純,再注意到露塔娜娜臉色的變化,蘇菲淺淺笑了笑,故做好奇的問露塔希希:「菲菲本還以為女神號只是支援魔界遠征,看來這趟旅行倒沒菲菲想的簡單,只是帕凡提斯這地方菲菲前所未聞,不知艦長大人可否告知這遺跡帕凡提斯是怎樣的地方?」 「帕凡提斯是在魔界大陸魔帝與七大罪所統領的地域外的一個廢棄城市,對魔族而言帕凡提斯是魔族起源之地,對神而言則是過去居住之地,至於對妖精一族來說,那個地方是永恆的夢魘之地。」 出言解說的是蘭妮雅,用著輕柔的聲調詳細的解說,說到最後眼神則露出淡淡的哀傷。 這時露塔娜娜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充滿著恨意的眼神牢牢的望向遠方的天空,握拳的小手手指深深嵌入掌心。 露塔希希接口對蘭妮雅說:「你還說漏了一點,那個地方也是你生命終結之地!」 露塔希希話一出口,蘇菲臉色悄然一變,不敢相信的看向蘭妮雅,只見蘭妮雅神色依舊語氣仍維持一貫的輕柔說:「晨曦本就短暫,只要晨曦之光能照亮黑暗的魔界大地,哪怕只有短暫的瞬間,那也已經足夠。」 「怕就只怕你的犧牲不具任何意義!」沉默的凌方突然開口。 希特也插嘴說:「沒錯。」 「宿命如此,我本就是早不存在的人,如今我只希望,再來的消失能一起結束因為我的出現所導致的戰禍,還有他那強裝堅強外表下的那一顆滿是傷痕的心。」 蘭妮雅的話中帶著些許的哀怨,金色的雙眸看向遠方,心中似乎早已做好了未來面臨死亡的準備。 蘇菲怔怔的看著蘭妮雅,雖然自私的心中曾經希望蘭妮雅永遠消失,但是在與蘭妮雅相處過後,明白蘭妮雅有著與自己一樣在乎奧丁的情意後,不但沒有因此心生敵意,反而對蘭妮雅高貴優雅的氣質與跳脫情感牢籠外的思想感到心服,而這正是蘇菲知性之外最感性的流露。 「放心!蘭姐姐,只要有菲菲在,菲菲就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 「話別說的太滿!在魔界大地上,你的上古神兵就跟廢鐵沒啥兩樣,到時侯本小姐倒想看看你要憑什麼來保護注定要死的人!」 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不約而同的同聲說出,一字不差的相同話語也在在證明同出一脈的血緣關係,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話出口後,兩人先是驚訝的互看一眼,然後各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蘭妮雅與奧丁的關係,蘇夢也有所聞,想到若是能撮合蘭妮雅與奧丁在一起,那麼就不用再跟自己大姐因為奧丁而生氣,到時候也可以不用那丟臉的鬼咒術暗算奧丁,想到此蘇夢提議說:「我們不會等女神號衝過黑霧迷林後就離開,只要別去那個帕凡什麼的鬼地方不就好了!」 聽著蘇夢提議,希特也連忙附議說:「對啊!我們的任務是破壞魔晶柱可不是去遺跡帕凡提斯,構說要搭乘女神號這麼明顯的目標,大剌剌的橫越魔界大陸到達帕凡提斯,到不到的了還是個問題!」 「本少也不願這樣龜縮在這艘船上,不管你們決定如何,只要一出黑霧迷林就算只有本少一人,本少也決定下船,從以前到現在本少都深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呵,蘭姐姐看吧!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們就聽夢妹的提議,只要一抵達魔界大陸我們就下船,那個帕凡提斯就別去了,反正既然是遺跡,想也知道定是破破爛爛的沒什麼可看性!」 「這……好吧!」看著蘇菲一臉微笑模樣,蘭妮雅看了身旁露塔希希一眼後,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應承答應了蘇菲的建議。 露塔希希對於眾人的決議倒是表現出不以為然的模樣,在與露塔娜娜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兩人首次沒有挑釁沒有鬥嘴,而是嘴角同時浮出邪惡的笑容。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四章 帕凡提斯 在一片昏暗的天空中,不時交閃的電光帶來瞬間的光明照亮黑暗的魔界大地,黯淡的天空上依稀可見零星魔物在空中盤旋,而隨電光閃過,大地之上靜靜矗立著一座恍若廢墟般毫無半點人跡的城市,而這正是露塔希希口中所說的帕凡提斯。 帕凡提斯,一座在萬年前由神所統治的城市,同時也是魔界一族的一切起源,再帕凡提斯外圍高高的城牆圍繞之下,整座帕凡提斯裡有著猶如棋格般整齊排列的一棟棟方形建築,而隨著筆直的大道縱橫交錯的把帕凡提斯劃分九塊方形區塊,在中央區塊中矗立著一座高聳直入雲霄的白色高塔。 昔日神所統治的帕凡提斯,萬年前風光莊嚴的神之城市卻因為萬年前魔族叛變後,今日的帕凡提斯早成為一片的廢墟,外圍坍塌一角的灰色城牆、裡頭燒焦腐朽龜裂的半倒建築,就算是昔日象徵著神至高無上權威的白色高塔,如今也因為歲月摧殘而微傾一邊。 在高塔外觀上有著多處磚塊剝落,並殘留著給戰火肆虐過的痕跡,在塔周圍一座座原本用來折射光源的水晶巨柱也早已破的破、倒的倒,隨著風吹掩起一陣塵砂,掛在老舊建築上的木片給吹得嘎嘎作響,一片的荒涼殘破景象訴說著昔日魔族在神所統治下所積壓的怨氣,也說明了對魔族而言,人們口中崇高無瑕的神也不過是暴虐無道的極權統治者。 而在半毀的城門口處,今日一名女子意外飛越半垮的城牆瀟灑來到,無袖的衣著清楚呈現身上的曲線,淡黃色輕紗隨著風吹輕盈飄蕩、白皙的雙臂上帶著鑲著紅寶石的黃金蛇狀臂環,完美無瑕的臉上,充滿著智慧靈氣的金黃色雙瞳帶著篾視一切的眼神橫掃四周,來人竟是全身不住泛發金色氣紋的戰神雅典娜。 來到魔界的戰神雅典娜悄然來到帕凡提斯,眼神之中七分輕蔑兩分狂傲,以及一分的難得見到的悵然。 向來足不點地的雅典娜,意外的雙足踏實走在早已覆蓋一層厚厚黃砂的破碎石磚道上,隨著風迎面吹起塵砂襲來,雅典娜右手輕撥披落肩上的長髮,小小的一個動作帶起一波金色氣紋往前方蕩去。 只見金色氣紋所掃蕩之處不但迎面風砂給化開,就連地上厚塵也給金色氣紋掃開露出破裂缺角一片瘡痍的灰白色石磚大道。 「意味著睥睨一切傲視萬物的的創世巨塔,過去被神所統治的帕凡提斯,昔日的神之殿堂今日落得如此景象,比起當日建立帕凡提斯時揚言創世的狂言,如今看來卻是格外諷刺。」雅典娜嘴裡喃喃說著。 不停的腳步沿著筆直的大道往前方創世之塔慢慢走去,隨著越接近創世之塔,雅典娜就越能感受到在創世之塔周圍雖然淡微卻不曾消散掉的元素守護結界,緩緩走到了結界外圍,雅典娜終於停下了腳步,隨著清澈的金色雙眸看著眼前半透明的結界光牆,自言自語再說:「更諷刺的是自以為布下自認無人能攻破的守護結界,卻擋不住魔獸暴民不帶屬性的純物理攻擊,真不知要說你們自認高高在上的神是天真還是愚蠢!」 雅典娜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五指一張右掌輕貼在結界光牆之上,隨著掌上金色氣紋一吐,早已經式微的元素結界瞬間被化解,當結界消失,雅典娜身上金色聖光氣紋猛然暴開,就猶如金黃色的太陽般照亮整座帕凡提斯。 在聖光充斥照射下的帕凡提斯,就見原本微傾的創世巨塔覆上一層金色的聖氣,短短不到幾秒的時間,原本還處處焦黑一片的創世巨塔成了不斷釋放淨化聖氣的金色巨塔,也在這時,天空厚重的雲層筆直射落一道來自天外的光柱,不偏不移罩住整座創世巨塔。 眼看著破雲落下的光柱罩住整座創世巨塔,雅典娜臉上露出詭邪笑意說:「這樣一來儂就不信你們這些龜在神界的老傢伙還坐的住!」 「真是意外!沒想到吾等魔族費盡心機,急欲找尋的通往神界之路竟然就在這帕凡提斯裡頭!」 當意外的聲音傳來之際,一道黑色的人影拍動著兩片黑色天使羽翼凌空而下,人未至,強大的魔氣猶如一場黑色的風暴狂襲而下,短短瞬間在黑色魔氣風暴肆虐之下,創世巨塔周圍一片的建築盡遭這場魔氣風暴摧毀殆盡。 風暴之下的雅典娜身上金色氣紋源源不絕自行泛散而出,在週身化作如傘狀般的金色聖光結界,只見侵襲而來的魔氣一觸及聖光氣紋便遭消蝕,任這波魔氣風暴再強也絲毫無法撼動最強戰神雅典娜。 魔氣風暴過後,隨漫天掩目砂塵歸為一地塵埃,背後有著一對巨大黑色天使之翼的路西弗一身輕便,臉上帶著輕鬆的笑臉出現在雅典娜面前。 面對雅典娜,路西弗雙眼發亮上下打量雅典娜好一番後,笑說:「戰神之能果然不同那些膽小懦弱的元素諸神,吾七大罪之一殞落晨星路西弗在此歡迎戰神親臨魔界大地。」 路西弗的出現,惹得雅典娜金黃色的雙眼閃過感興趣的目光,相比路西弗投射而來的打量目光,雅典娜同樣也認真打量起眼前的路西弗。 好一會後雅典娜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語氣略帶輕蔑的回說:「出儂意料之外,特亞修的死,不但讓你魔能暴增不止兩倍,看你眼神中的神采,也明顯比那些頭殼裝著豆腐渣的愚蠢魔族來得聰明多了,可惜對你而言解開封印的後遺症卻明顯弊多於利!」 一眼看透路西弗的雅典娜語氣半是讚賞半是惋惜,不過路西弗卻毫不以為意回笑說:「呵呵,若沒有戰神出手,吾路西弗就算再經過萬年也會因為特亞修的存在,而無法突破當日諸神在吾身上加諸的封印,也拜戰神所賜,吾路西弗終能一償心中所願,獲得足以擊敗神的強大力量。」 「可惜你在身負強大的力量背後卻背負著惱人的限制,一如你的稱號殞落晨星,縱能綻放在耀眼的星光,既已殞落又豈能映亮大地與日月爭輝。」 雅典娜在瞥了一眼路西弗後,不客氣的回說著,接著把目光移向西邊渾沌不明的昏暗天空再說:「看情況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一戰應該已經結束,你能告訴儂結果是誰勝誰敗,或是……出現了意料外的結果?」 路西弗聳了聳肩,眼神中閃過慧黠的目光,對於雅典娜的問題,路西弗不答反問道:「以戰神智慧,想必心中早該預測出這人魔兩族第一之爭的結果,在吾回答您問題之前,吾心中倒好奇您心中對這戰的分析。」 知道路西弗有意考驗,雅典娜眼波一轉不加思索回答說:「身負魔界絕學再加上融會了上古魔道,魔帝阿茲撒克論實力不但堪稱古往今來魔界第一,就算對上元素諸神也有一定的勝算。 「反觀西門無恨雖然進窺神之境界,然而那也只是接近神而並非超越神,所以就單是雙方實力就有著明顯的差距,再加上魔族與人族先天上體質的差異,以及魔界大地對魔族本身力量的增幅影響,若是兩方都全力出手,可想而知那西門無恨定是必敗無疑,不過阿茲撒克雖然佔盡優勢卻過度自負,縱然他體內存在著足以面對任何情況的多重魔格,儘管他擁有著看透西門無恨心中想法的敏銳智慧,不過心中渴望追求公平一戰的他勢將給自己諸多無謂的限制,而陷入處處受縛的地步。 「反觀西門無恨雖然實力遠不及阿茲撒克,然而心理層面上超脫先天限制的他卻能把不利於自己的條件轉嫁到阿茲撒克的自身限制之上,所以在儂看來,他們兩方未戰之前阿茲撒克已經敗了一半,當然以阿茲撒克的自尊就算在如何不利的局面,也足以憑藉自身實力扭轉戰局,因此這最終結果可想而知定是兩敗俱傷,可是阿茲撒克卻是險勝收場……」 雅典娜說到這刻意頓了一下,隨著眼神一變凌厲目光掃向路西弗臉上後再說:「不過這結果必須建立在沒有外人介入的前提之下,你說對吧?外人!」 三聲清脆的鼓掌聲在雅典娜話說完之後隨著響起,路西弗一邊拍手一邊讚揚說:「雖然您沉寂雲夢近萬年之久,不過對於阿茲撒克的分析倒是一點不差,那麼以您看法,吾這外人出手又會讓這戰局產生出怎樣的意外結果呢?」 雅典娜心知路西弗問這問題別有用心,當即神色不變收回掃向路西弗臉上的目光不以為然回答說:「儂對於你如何處置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此時既不想去多作臆測,也不願多表示任何意見,更無意介入你魔界的內鬥,當然儂不否認在儂心中正壓抑著翻湧的殺意,畢竟你的小小動作卻已經讓儂遊戲中的部分樂趣喪失!」 毫不隱瞞的說出心中此時的打算,雖然沒有刻意施為,不過路西弗仍能清楚感受到雅典娜心中那股正極度壓抑,讓人不由背脊發涼的恐怖殺意。 雅典娜的實力絕對不容置疑,行事的魄力更從出手除掉特亞修之事清楚明白,路西弗心中衡量著自己的實力與雅典娜之間的差距,微怔一會後竟是毫不畏懼的挑釁說:「唷,這可新奇了,一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戰神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您體內的傷使得您沒有信心取吾性命?或是對您而言以現在的吾仍不夠資格與您交手?」 挑釁的言語聽似有意激怒正刻意在心中壓抑殺念的雅典娜,其實卻是路西弗抓准雅典娜那難以揣測的心思反其道而行,面對雅典娜這樣的超強對手,妥協只是降低雅典娜有意培養對手的樂趣,加上雅典娜若是真要出手,不管姿態放再低、多說什麼巴結的話語也是徒然。 打著這樣的心態,路西弗刻意說出挑釁的話語,果不其然雅典娜在路西弗話說完後,不但毫不動怒,反而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再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個路西弗。 一會之後路西弗再感受不到雅典娜心中殺意,這時雅典娜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說:「結合特亞修智慧解開自身封印的你,儂心中如今可是雀躍著在魔界的大陸竟存在著你這樣的一號人物,日後有機會儂絕對會讓你跟特亞修有著同樣的下場殞命於無界鋒芒之下。 「只是在這之前,在儂遊戲中,現在的你只是在這生存遊戲裡眾多的角色之一,只有獲得擊敗其他的對手取得最後勝利的王者,才有資格挑戰扮演大魔王的儂,當然,你千萬別懷疑儂擁有絕對可以取你性命的能力,不然就算遊戲的樂趣會降低許多,甚至違背了儂一貫追求的美學,儂也會毫不猶豫的讓你體悟到死亡的滋味。」 當雅典娜打量的眼神投射過來同時,路西弗心中頓生給看透的難受感覺,身為七大罪之一,就算當日面對魔帝的凝視也不曾如現在般心中顫慄,甚至湧起為曾有過的恐懼感,強裝冷靜的路西弗一直等到雅典娜打量的眼神收回,當體內劇烈跳動的魔心回復正常,路西弗眉頭一挑故意再說:「吾還以為吾能在您的遊戲裡應該扮演著讓人討厭的反派角色,卻怎樣沒想到在您的遊戲裡,吾竟然連個小小的魔王頭目都沒資格扮演,好說歹說吾也算是半個魔呀。」 「呵呵,不管你是半魔也好,徹徹底底的魔也罷!在儂的遊戲中,沒有勇者也沒有反派這樣的角色存在,在儂的遊戲裡不論是是夾帶著萬年仇怨的你魔界一族、城府深沉的元素諸神,或是受慾望操控利用的人族一派,最終都將以挑戰儂為目標而互相對立殘殺,只有在最後消滅儂,才能成為登上統領三界的王者之位,自身所屬的種族也才能成為這世界唯一存在的族群。」 雅典娜的眼神帶著一絲的趣味幾分的邪氣,半輕鬆的話語宣告著自己精心安排這一切的最終目標。 面對這樣的雅典娜,聽著雅典娜心中的意圖,路西弗像是給打敗似的攤手說:「從身為神的您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身為魔的吾也只能自歎不如。」 路西弗的一句自歎不如讓雅典娜臉上浮現如小孩般的得意神色,對於自己身為神的事實,雅典娜更是出人意料的加了心中的註解說:「神不過是擅於包裝外表蒙騙世人眼睛的魔,就算儂身為神族一脈,儂也不否認在儂心中住著一頭嗜血的惡魔。 「今日儂精心佈置這一切目的就是要終結萬年前未完的一切,不管是神、魔還是其他種族都將在這名為魔界的大陸,接續萬年前未完的一戰,至於這遊戲結局如何?就看最後的存活者是否有著能擊敗儂的實力,不然最後結局就將是儂成功扮演著大魔王的角色,滅絕所有一切!」 雅典娜把滅絕一切的話語說得如此輕鬆,路西弗卻絲毫不質疑雅典娜是否有著這樣的實力,這時他也明白為何擁有全知智慧的雅典娜會被人稱為戰神而不是智慧女神,因為從古至今,只有在戰場上擊敗所有對手、踏著無數屍骨登上最強者的人才有資格獲得戰神這稱號,比起賣弄智慧掌控一切,雅典娜強勢的姿態配上戰神這稱號真是適合不過。 想至此路西弗笑笑在說:「好個滅絕一切!這算是您戰神雅典娜因為心中對這世界的失望而做出的最後打算嗎?」 「過去儂給過你們和平相處的機會,是你們不懂得珍惜,魔族對神的恨、神難忍魔族背叛的怨,還有種族間彼此的歧視全都讓這世界在這萬年來沒有一日真正的和平,既然如此儂就開啟這個以魔界為戰場的生存遊戲,讓所有種族以消滅對方為目的的生存遊戲,到時最後留下的自然是擁有最優秀血統的種族。」 明白雅典娜佈置這一切的目的竟是要讓種族之間自行分出個勝負,路西弗臉上一閃驚訝很快回復平靜再追問:「既然如此那您扮演大魔王的目的又是為何?」 「以你智慧真看不出嗎?」說話之間雅典娜嘲弄似的看了路西弗一眼,然後好整以暇的在說:「人也好,魔也罷!就算是神,儘管種族間的仇視問題解決了,種族之內仍彼此存在著野心與慾望,儂的理想是終結一切的戰端,讓一切的殺戮止於儂之手。 「只是理想終歸只是理想,儂心中清楚明白所謂的和平也只是為了醞釀出下一場戰端所存在的準備時間,與其讓虛假的和平存在,儂私心情願滅絕一切讓世界化作虛無……」 「單是要在其他種族的代表中脫穎而出就得付出極大的代價,最後還要擊敗神界最強戰神,您這遊戲難度也未免太高!」 若是要擊退神兵戰士與元素諸神,路西弗自忖雖能取勝卻也勢必耗盡魔界一切資源,屆時僅剩的傷兵還得要擊敗以逸代勞的無敵戰神,但是用想的路西弗就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任務。 路西弗話中所說誠實表明心中所預期的結果考量,雅典娜當然知道路西弗會這麼說,心中自然是在經過推演到最後結果、最保守估算下的才會有這樣的言語, 雅典娜笑了笑堅決的說:「與其煩惱著未來如何擊敗儂,你當務之急是該想想如何殲滅前來魔界的神兵戰士,以及緊接著將要來到的元素諸神,儂說過只有最後的王者才有資格與儂一戰,因為這是儂精心準備的遊戲規則!」 擺出極高姿態、堅決不改變遊戲規則的雅典娜,有著超凡腦智,輕鬆之中話中刻意試探的路西弗,在帕凡提斯裡該是相互對立的神與魔彼此間氣氛卻像是許久未見的好朋友相逢般,雖然路西弗的眼神之中有著些許的敵意,不過彼此間的氣氛卻不曾出現些許的波動。 一直到現在,直到殞落晨星路西弗展現出七大罪之一的驕傲神色,突然轉強的魔氣打破了平和的氣氛,也首次讓雅典娜週身的聖光氣紋如火焰被風吹動般猛力一蕩,翻湧的魔氣中神曲再現,細長的長戟如彗星般從空直射而下,落在路西弗腳邊引爆一波強大的震波直摧方圓一里內除了創世巨塔外的所有建築。 比起雅典娜蔑視一切的姿態,路西弗展現出驕傲的神態,充滿著挑釁的眼神,無懼的迎上雅典娜充滿趣意的打量目光,嘴裡更說:「您雖是的戰神卻並非無敵,別忘了您腳踏魔界大地,頭頂魔界天空,在這神消魔長名為神之禁區的大地之上,單是吾,您就未必有絕對的勝算。」 「若你真這麼想,那此時此刻這帕凡提斯又豈會如此平靜?既然明知儂的遊戲規則就好好去遵守吧!只有這場人魔神三族決戰中的最後王者才有資格與儂一戰,屆時最後的王者若是你,自然能在完全有利的情況下與儂一戰,反之在這之前想挑戰儂的人,那只是不自量力自取滅亡!」 面對挑釁的路西弗,雅典娜感興趣的看著插在大地之上的神曲,毫不以為然的回應說著,不改的堅持作風、不變的高傲姿態,縱使因為感受到神曲力量,心中戰意不受控制的翻湧,追求完美勝利美學的雅典娜,仍不願在此時此刻破壞自己遊戲中的樂趣,當然若是路西弗當真出手,身為戰神自然不會逃避任何的挑戰。 路西弗挑釁意味濃厚的驕傲姿態、雅典娜不為所動的從容神態,隨著彼此間戰意不斷的攀升,四周的風乍然停止,充斥耳邊的風聲也為之消失,在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中,路西弗伸手緩緩抽出插在大地上的神曲,隨著凌厲的眼神直鎖眼前的雅典娜,路西弗一字一字的蹦出嘴邊說:「看來吾是毫無選擇了。」 當神曲握上手,路西弗魔能雖明顯向遭到神曲消減般減弱不少,但看在雅典娜眼中此時的路西弗遠比方才更顯得強勢霸道也更加有趣,雅典娜認真打量著眼前的路西弗,發亮的雙眼中濃烈的趣意清楚反應著心中高漲的戰意,雖然理智壓抑著不住翻湧的戰意,然而說出嘴的話卻不改一貫狂妄的姿態說:「在儂的遊戲中,不想加入的、想中途退出的、破壞遊戲規則的、以及不依照遊戲進度要想越級挑戰大魔王的,下場全都只有死!」 論強勢,雅典娜瞬間壓過神曲在手的路西弗,話中的狂語除了自信也是身為無敵戰神的宣言。 面對這樣的雅典娜,同樣擺出高姿態的路西弗心中這時出奇的謹慎,眼神打量之間心中暗自評估著此時出手的勝算。 好一會後,路西弗持著神曲的手一翻,神曲化作光影瞬間消失,臉上原本驕傲的神態也再度回復一開始輕鬆的表情,看著雅典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路西弗略帶抱怨的歎說:「哎呀!您這遊戲對吾魔族也太不公平了!要同時對付擁有上古神兵的人族以及元素諸神,您也未免太看得起吾等七大罪以及魔兵戰士吧!」 看著路西弗收回神曲,雅典娜雖是失望卻也對眼前路西弗更感興趣起來,既身為戰神自然是渴望著能痛快的一戰,只是因為自己一手所安排的遊戲,使得自己必須放棄幾個感興趣的對手,如今壓抑在心中的煩悶就像隨時會爆發的火山般,若方才路西弗出手,雅典娜自忖理智勢必全給戰意佔據,而當理智回復之後,自己一手安排的遊戲也恐怕將要夭折提前結束! 長久以來面對所有的對手之中,比起當初領導魔族叛變的魔之帝、設計逼出自己的龍騎士特亞修、神態狂妄瘋狂的傲紅池,還有那實力不斷提升蛻變的奧丁,眼前的路西弗是首次能讓自己心緒產生如此大起伏的人物。 雖然說論實力路西弗仍有著一段差距,但是比起其他貪生怕死或是不自量力的人而言,路西弗是繼奧丁之後,成為第二個讓雅典娜有所期待的對手,當然這些想法雅典娜只是放在心裡並沒有說出口。 對於路西弗的抱怨,雅典娜搖了搖手不以為然回答說:「你七大罪的實力如何,儂一目瞭然,在說人族裡雖有神兵戰士卻也有為你們所用的魔兵戰士,至於那些神,你自己不也說魔界是神之禁區,儂既然讓你們佔盡了地利,若是再給你們一些優勢那這遊戲還需要進行下去嗎?」 「您就這麼有把握,那些懦夫會踏入魔界,魔界是名符其實的神之禁區可不是謊騙世人的謠言?」 「儂既然都說遊戲已經開始,身為遊戲內人物之一的他們就算再不願意也一定要踏入魔界,更何況他們的目標在於『完全』毀滅過去他們所創造的這一切,加上帕凡提斯的結界被儂所解開,就算再如何逃避、不願,為了要阻止神魔兩界通道的開通,他們也勢必踏入魔界參與這遊戲。」 精心佈置這一切,雅典娜自然早做下萬全的準備,不管是對三方實力的評估,還是三方心態的掌控,雖然作風強勢不通半點人情,然而對雅典娜而言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不過聽說只要神一死這世界自然會毀滅不是嗎?」 「放心吧!就算神死亡,儂也不會讓這世界滅亡,在這場遊戲裡有資格毀滅一切的就只有扮演大魔王的儂,剩下的不管是魔也好,神也罷,全都只是參與這生存遊戲裡的一個角色!」雅典娜淡然回答說著,說話之間,自信的金色雙眸透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嘲弄的看了路西弗一眼,話鋒一轉反問:「話說回來,你不是很渴望見到末日來臨的景象?」 「哈……吾不否認心中渴望著看到世人在面對末日來臨時,那一雙雙無助的恐懼眼神,只是比起心中渴望末日的早日到來,吾更希望在這之前能贏得心中所渴望的勝利,擊敗自以為是的神、還有自信天下無敵的您,看著你們一一在吾殞落晨星路西弗手上神曲之下露出失敗者的表情,這是吾解開封印後心中最渴望完成的心願。」 「既然如此那你就加油吧!儂一開始就很清楚的說,在儂心中正雀躍著在魔界大陸上有著你這樣的人物存在,縱使你的一些行動讓儂在這遊戲裡喪失了部分樂趣。」 雅典娜最後所說自然是指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之事,雖然早前言明不在乎,但是再次提起明顯表現出心中對這事仍有所介懷,也虧雅典娜把大部分心力放入自己所策劃的生存遊戲之中,不然以過去強勢極端的作風,路西弗早死上千百次,哪還能好好的站在面前說話。 「你的意思是就算毀掉您一手創造的女神號也沒關係嗎?」 「若你有這實力的話……」雅典娜輕蔑的笑了笑,同時移動腳步走過路西弗往創世之塔走去,在走到入口之際,雅典娜停下腳步回頭再說:「不過若儂是你,就會鎖定一個焦點全力擊破,畢竟就算你魔族佔盡地利之便,同時對付神與人族也已經是極限,要是再多了個女神號,儂好意為你魔族所安排的地利優勢將失去大半。」 雅典娜話說完後,轉身走入了創世之塔,而路西弗看著雅典娜背影消失在創世之塔入口後,隨著背後翅膀猛力一拍,狂風勁掃同時整個人緩緩往天空飛去。 這時四周呼嘯風聲中隱約可聽見路西弗笑語說:「禮尚往來,吾等在魔界大地的盡頭特地為您準備了消磨時間的小遊戲,有興趣的話就去看看吧!」 路西弗的話語才停,創世巨塔裡面傳來雅典娜聲音說:「如果你這話早點說,儂方才心情一好說不定會幫你除去一些礙眼的人物,好好去享受儂為你們所準備的遊戲吧!未來儂將會在這創世巨塔頂端等待著最後王者的來到。」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五章 死亡黃泉 這是一座建築於聖畢斯特城地底下的神殿殿堂,在這座全由平滑光亮的大理石所建造的神殿裡,處處充斥大理石的冰冷、處於地底之下的陰暗,相比過去在雲夢大陸上的神殿,這座殿堂從裡到外,在在透露出陰森詭譎的異樣氣氛。 從神殿天花板上刻意打通的天井、斜斜射入有如曙光般的光線映射下,冰冷的神殿中央地板上,鋪著如玫瑰般艷紅的方形地毯。 在神殿大廳兩旁,則各有四尊貫接天花板與地板的神像壁柱。 這些以過去神話裡描述的諸神樣貌,所雕出的神像巨柱,有的身穿戰鎧、有的身披法袍。 而從這些神像壁柱後頭的壁畫,所繪出的巨大元素符號,更讓人可以清楚分辨出,這些神像所代表的元素屬性,分別是:風、火、水、地、冰、青、雷以及光。 至於諸神神像中獨缺的暗──掌管著冥界的黑帝斯,則是高高坐在大廳上頭王座之上。 比起其他八尊神像還來得巨大的黑帝斯神像,身穿厚重的鎧甲、雙手拄著有著寬闊劍刃的十字石劍,而且不同於其他神像給人靜肅神秘的感覺,這黑帝斯神像渾身散發強烈的霸氣,給人君臨天下、蔑視一切的王者威嚴。 突然,神殿大廳厚重的鋼鐵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巨大的鐵石撞擊巨響,打破了神殿中詭異的寧靜。 當外頭火光從門口射入,就見大廳兩旁神像壁柱前的火炬台,自行冒出熊熊火焰,原本微亮的大廳頓時整個光亮起來。 這時踏著恭敬的步伐步入的,竟是身材肥胖,給人笨拙懦弱無能感覺的聖畢斯特城主。 披著長長的白色錦毛披風,走上鋪著紅色地毯的大廳地板之上,一身藍綠色的王室服飾,像是肉粽葉般,把這肥城主一身的肥肉緊緊包住。 只見這肥城主邁開肥短的雙腳,一直走到大廳中央,然後整個人就對著大廳之上黑帝斯的神像,趴跪了下來,恭敬報告說:「一如當初計畫,當聖戰聯軍推進到萊茵河畔前方,魔界的魔獸便衝出黑霧迷林,與聖戰聯軍爆發戰端。 「至於神兵戰士連同雅典娜人馬在內的遠征隊,也已經搭乘飛船,在空中艦隊護航下,通過戰線進入魔界領空。」 聖畢斯特城主顫抖的聲音,在空蕩神殿大廳內清楚傳開。 好一會後,黑帝斯神像臉上那雙鑲著黑色寶石的雙眼,突然閃過紅光,從黑帝斯神像緊閉的嘴巴中,竟傳來黑帝斯充滿著威嚴的低沉聲音說:「很好!當戰端一旦開啟,吾等眾神就有立場介入其中。 「不用多久時間,不管是好戰愚蠢的獸人、利慾熏心的人族,或是殘暴嗜血的魔獸,這些老早就該在萬年前的神魔之戰中消失掉的失敗品,將可以完全從吾眼中消失!」 黑帝斯的聲音充滿著喜悅,同時,話中也清楚表明了神將滅世的無比決心。 同樣身為人族的聖畢斯特城主,這時仍低伏著身體,一張圓滾滾的大臉,幾乎貼著地面,別說看,就連小小的抬頭動作也不敢。 受懾於神的威嚴之下,聖畢斯特城主全身微顫,似乎是有話想說,卻提不起勇氣。 這時,黑帝斯恍若看透這肥城主心中所想,聲音再傳出說:「放心!只要日後一切事情圓滿成功,吾當初答應賜予給你的,你就一定會得到。 「就像吾當日承諾讓你當上這白色巨城的城主般,為了讓你這白色巨城城主位置坐得安穩,吾還特地派武癡在旁協助你。」 黑帝斯的保證,對此時心生惶恐的肥城主而言,猶如打了一劑強心針。 肥城主聽到了黑帝斯的承諾,連連允是,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再說:「是……小的在此先謝謝冥帝,另外……天空之城那邊傳來情報,當神都派出女神號後,神都領地周圍便架出結界,封閉與外界的一切聯繫,所以當初原本要把龍族引出的計畫,恐怕……」 「這一點倒是無妨,被雅典娜看出這聖戰背後的主要目的,早就在吾等意料之中,只是她將萬萬沒想到,一直認為主導全局的她,早成了吾等計畫中,最重要的一子棋子。 「只要計畫成功,神都存在與否,再也無關緊要,倒是女神號這意外的變數加入,使得原有的計畫出現了小瑕疵,關於這點,你得要加快聖都那邊的工作,十日之後,吾將要讓世人見識到神強大的力量。」 聽著黑帝斯命令,聖畢斯特城主連連應是。 雖然黑帝斯不曾現身,然而充斥著神殿裡頭強大的死亡力量,就如數百公斤的壓力當頭壓下,壓得聖畢斯特城主不但喘不過氣來,更是全身汗流浹背,一身華麗錦衣早給汗水浸濕。 這時,神殿大廳門口無聲的走入一道黑色人影,來人一走入大廳,二話不說,右手一揚,就是一道夾帶著渾厚力勁的金色暗器,破空穿射向大廳上黑帝斯神像,速度之快,只見這暗器在大廳上劃出一道金色的直線軌跡,眨眼之間,來到黑帝斯神像面前。 只是這金色暗器雖然夾帶強大力量,卻沒暗藏半點手法,單純的射出暗器,就像是有意宣洩心中怒氣般。 而黑帝斯身為元素諸神之一,看暗器來勢既快又強,一旦擊上神像,定被這股強大力量整尊擊毀,身為神的自尊,豈可見到自己的神像在面前被人擊毀,所以暗器一射到神像面前,就見一隻黑色的巨掌從神像面前空間穿出。 原本穿射而來的金色暗器,立即被無形的力量給擋下,硬生生停在巨掌之前。 而這暗器,赫然是震央之墜,至於來到神殿的不速之客,是全身散發著死息之氣的地獄死騎──昔日的血劍傲紅池。 今日的地獄死騎,全身還是那一身漆黑破爛的死息之鎧,不過解下頭盔的傲紅池,在那一頭如血般鮮紅的長髮下,蒼白削尖的臉上,有著一雙散發著濃烈殺意的紅色雙眼,還有那每當心中真正動起殺黑帝斯的念頭時,會浮起在臉上、讓自己心裡感受到無比屈辱的黑色縛靈符文。 擺出一身睥睨天下的姿態,再現當初傲視群倫的狂性,緊咬的下唇中,慢慢溢出紅色的鮮血,順著尖長的下巴滴落,就恍若一頭凶獸出閘般,不容人懷疑,傲紅池心中今日殺黑帝斯的決心。 而當傲紅池殺氣騰騰的出現,縈繞週身強烈的死息,快速伴隨著紅禍之焰翻湧而出,縱然古劍紅禍還未上手,不過現在的傲紅池本身,就遠比當世任何一把劍來得鋒利。 一直低趴在地上的聖畢斯特城主,悄悄回頭瞄了站在大廳門口的傲紅池,心中對著傲紅池這時的來到,有著無比的驚訝。 過去這藏於聖畢斯特主城之下的冥帝神殿,該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加上來到神殿的階梯,又佈滿著無數的陷阱與警鈴,他想不通,為何這傲紅池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無聲無息的來到。 此時在聖畢斯特城主心裡,既擔心黑帝斯怪罪,又害怕面對這殺氣騰騰的傲紅池,一時之間,他也只好繼續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黑帝斯面對傲紅池的出現,傳出的聲音中不但沒有半點訝異,反而是略帶嘲笑的說:「你的憤怒,是因為任務的失敗?或是無法忍受被人擊敗的羞辱? 「當然,終歸一切,露塔娜娜那時會出現,的的確確是吾暗中所為,只是若你因為這樣要遷怒於吾身上,在這之前,你何不問問自己,為何自認實力足以超越吾等的你,會連露塔娜娜進入死亡結界都渾然不覺? 「為何你用盡了全力,就連區區一名蘭妮雅都無法擊敗? 「看著你這次的失手,與現在的反應,老實說,如今吾對你的存在價值開始有了懷疑!」 其實對於傲紅池會有現在的舉動,老早就在黑帝斯意料之中,儘管傲紅池出現在神殿,是黑帝斯所始料不及,然而這又如何,對於黑帝斯而言,要殺一個受咒縛身的傲紅池,就像翻掌折枝般如此簡單。 倘若不是因為在滅世計畫推動中,尚需要傲紅池這棋子,黑帝斯眼中又怎會容得了傲紅池數次無禮的舉動。 儘管黑帝斯心中對傲紅池起了殺念,可是理性的想到計畫,黑帝斯還是強力按下了心中殺念,再傳出聲音說:「不過,看在你殺凱洛琳這事辦得乾淨俐落,再來露塔娜娜也是吾在計畫考量下刻意引入,蘭妮雅之事就此作罷。 「而且念在你過去為吾所做的一切,今日吾也決定解開你身上咒縛,讓你重獲自由!」 不管是黑帝斯一開始所說的話,或是最後出人意料的決定,都讓狂怒的傲紅池氣勢明顯一滯,同時腦中尚存的一絲理智,不受控制的思量著,黑帝斯一開始所說的話。 想到過去沒啥名氣的蘭妮雅,竟能與自己不分上下,而且,沒察覺到露塔娜娜進入自己所布下的死亡結界,也是事實,就算這次的失手黑帝斯難脫干係,然而自己又豈能把失敗歸咎到其他人身上! 想到那一戰所遭受的羞辱,想起露塔娜娜百般羞辱的動作,如今就算黑帝斯話中表明不須再去殺蘭妮雅,傲紅池也嚥不下那口氣。 當然傲紅池也不笨,心中明白黑帝斯說這話,是明顯的抓准自己的心理,大有撇清一切的味道存在,因此黑帝斯聲音才停,傲紅池當即不客氣回道:「哼!放心!蘭妮雅與露塔娜娜已經是我傲紅池必除的對象!當然,你在我身上所留下的羞辱,我也將會加倍的還給你!」 「哈……如果你有這實力,吾期待著,但是別忘了,當年一戰中,你與吾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就算現在吾解開了你身上的咒縛,再把「死亡」賜予你用,但是經過了這些年,相信你心中比誰都明白,你與吾的實力差距仍然存在著。 「而且吾話先說在前頭,解開咒縛,意味著你與吾再無任何關係,下次你再有任何愚昧舉動,吾將不再留手!」 黑帝斯聽似好言的勸告,卻有著濃厚的嘲諷與警告意味存在。 傲紅池冷笑一聲,回道:「哈!你雖自命為神,但是行徑作風,卻比那過氣的神話亞瑟更來得讓人感到不齒。 「說到底,你現在肯讓我自由,也是抓准了我心中急欲向蘭妮雅等人討回一口氣的心理,解開我身上的咒縛,也是因為只有如此,我才能完全發揮所有的實力。 「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阿波羅聯手,利用我,來要脅林沖與裴琳蘿紗……」 傲紅池說到這,故意停下話來,想看黑帝斯會有什麼反應。 一時之間,神殿大廳內,除了聖畢斯特城主因為恐懼而發出的急促呼吸聲外,頓時陷入一片異常寧靜的神殿裡頭,氣氛沉悶的令人心跳不斷加速。 「自以為聰明而認不清現實,是你永遠及不上西門無恨的最主要原因,什麼是真理、什麼是正確的事情,身為凡人的你,永遠也無法瞭解造物者眼中的大世界!」 黑帝斯的回答,充滿著明顯的嘲諷意味,聲音才停,意外的惹來傲紅池神態瘋狂的狂笑起來。 瘋狂的笑聲清楚的在神殿內不斷迴盪,在這狂妄的笑聲中,清楚傳遞著此時傲紅池心中憤怒、嘲笑等強烈的情緒。 笑聲一停,傲紅池發紅的眼中,射出冷冽的殺氣,沉聲再說:「我認同以殺戮毀滅來終結一切,是最快也最簡單的方法,更深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真理,但是,利用陰謀詭計除掉敵人,卻是我最不齒的行為! 「枉你為神掌管死亡冥界,枉你自命擁有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然而到頭來,卻還是要假他人之手除掉眼前敵人。 「什麼大世界,在我眼中,你這自以為是的神眼中,只有不切實際的空想!」 「隨便你怎麼說,現在吾就為你解開身上咒縛,到時候,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若是你要前往魔界,十日之後的聖都,將是你抵達魔界最快的途徑。」 黑帝斯話才停,就見傲紅池臉上的神文字咒縛,像是顏料遭水洗過般,整個的化開。 而身上咒縛一解除,傲紅池週身紅焰頓然爆開,強大的熱浪夾帶渾厚的氣勁往外翻湧,就連腳下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也開始發出劈剝聲響,裂出數十道大小不一、曲折的裂縫。 這時傲紅池抽出道器紅禍,手勁一發,就見紅禍古舊劍刃上發出的熊熊火焰,與傲紅池身上強大紅焰融為一體。 頓時,整座神殿充斥讓人窒悶難受的熱風,整座神殿光滑的壁面、地板,更被傲紅池身上強大的紅焰,映折出一片的通紅。 突然,道器紅禍整個炸開,意外的劇變,造成紅禍破碎的劍刃碎片四處飛射,而傲紅池首當其衝,遭無數劍刃碎片毫不留情的穿破鎧甲,直接射入體內。 遭受重創的傲紅池,一頭紅髮披散,半曲著上半身,任傷口鮮血不斷滴落,此時狼狽模樣,比起方才氣焰高漲、殺氣騰騰的模樣,判若兩人。 然而意外的是,在傲紅池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吃驚神色,反而在披落的紅髮之下,臉上正露出滿意的詭異笑容。 擔心遭受波及的聖畢斯特城主看紅禍炸碎,再看傲紅池全身遭道器反噬的狼狽模樣,心中還道,這是黑帝斯有意懲戒傲紅池的無禮舉動。 當即從地面爬起,用著強裝出來的鎮定,毫不客氣的對傲紅池警告說:「看吧!這就是觸怒神的下場,就算是你的配劍,也會因為你的無知,不甘為你所用,寧願選擇自毀一途,要是你再不認清現實,下一刻,你的下場就將跟紅禍一樣!」 因為仗恃著身後的冥帝黑帝斯,所以才會對傲紅池出言警告,可是他卻沒注意到,傲紅池散落的一頭紅髮下,那得意的詭異笑容。 倒是黑帝斯見狀,巨大的黑色光影從神像鑽出,方才接下震央之墜的右手,猛力一握,把震央之墜捏成粉碎,意外說:「以血為引、化靈成鋒,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魂劍「黃泉」的召喚法門!吾倒是真真小看你了!」 黑帝斯話才說完,傲紅池仰頭發出瘋狂的笑容,沾滿著自身鮮血的右手化爪,對著地面做勢一抓。 就見傲紅池腳下大地浮現出一圈黑色的漩渦,漩渦之中,無數電流交參流動,隨著一股強大的怨氣從漩渦衝出,一把劍刃上佈滿著無數大小鋸齒、護手上鑲著紅色琥珀的黑色十字長劍,從漩渦中緩緩浮出。 怨魂起、黃泉現,夾帶著強大怨氣從漩渦中浮出的,正是冥界中兩把古世神鋒之一的魂劍──「黃泉」。 一直以來,在冥界,巨劍「死亡」,代表著冥帝掌管全冥界的權勢地位。 至於「黃泉」,則是象徵著冥帝過去掌管冥界、掃蕩死亡怨魂反抗勢力的無上力量。 今日「黃泉」現世,正象徵著,傲紅池已經擁有著足以與冥帝黑帝斯平起平坐的力量。 只看傲紅池的右手,緩緩握上「黃泉」上頭佈滿著毫針的劍把,當手一握實,方才從漩渦中衝出的怨氣,瞬間給「黃泉」吸入。 傲紅池瘋狂的臉上罩上一層黑氣,週身除了散發熾熱的紅焰外,更散出黑色的氣紋,一個瞬間,傲紅池的力量像遭到解放般,在往上提升。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召喚出你的劍吧!不然,「黃泉」今日將讓你黑帝斯永眠這神殿之中!」 黑帝斯捏碎震央之墜的舉動,明顯表露出,心中對眼前傲紅池召喚出魂劍「黃泉」感到吃驚。 雖然自信著就算傲紅池握上「黃泉」,也無法造成多大威脅,可是本是自己的配劍,竟反遭人持用,這對高高在上的冥帝而言,可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黑帝斯巨手一揮,隨之召喚「死亡」巨劍,當沉重的鎖鏈拖動聲在神殿中突然響起,濃烈的死亡霧氣從無到有,轉眼瀰漫四周,充斥佔據神殿任何一個角落,這正是巨劍「死亡」將現的徵兆。 在冥界擁有強大威能的兩口劍同時現世,是超越上古神兵威能的撼世神器,在過去只有神才能持有的神兵利器。 不管是從巨劍「死亡」所散發出來的死亡之氣,還是魂劍「黃泉」釋放出來的亡者怨氣,不該屬於這世上的神之力量,在瞬間充斥神殿的每一吋空間。 而夾在傲紅池與黑帝斯之間的聖畢斯特城主,在「黃泉」怨氣與「死亡」氣息的衝擊之下,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全身鼓漲,就像氣球般當場爆開。 到處噴飛的肉屑鮮血,詭異的停留在半空之中,慢慢被死亡之氣與亡者怨氣吸收殆盡。 這時,傲紅池拖劍衝上,「黃泉」劍刃就在堅硬的地板上,劃出深長的劍痕,帶起一道熾熱的火牆。 黑帝斯見狀,手一翻「死亡」揮起,巨大鋒利的劍鋒,帶起一道黑色劍芒,破空劃出,強大的劍壓,不但在瞬間壓熄前方整片的烈焰,更讓傲紅池直衝的速度,頓減三分。 「死亡」劍芒未到,感受到強大劍壓撲面而來,傲紅池目光一變,手腕翻動「黃泉」反手砍出。 比起巨劍「死亡」巨大寬厚的死息劍刃,由怒焰、怨靈化成的紅色劍鋒,看來雖然細長削薄,然而當兩劍甫一交鋒,隨著一聲響亮的刺耳交擊聲爆出,在火星迸散之間,兩劍竟是不相上下、不分軒輊。 錯愕的神色,同樣出現在交戰的一神一人臉上。 自認當世無「人」可敵的黑帝斯,沒想到,當日的手下敗將竟有如此實力! 而信心十足的傲紅池,則沒想到,手持「黃泉」,竟然無法擊退黑帝斯手上的「死亡」。 同樣是自大到目中無人的強者、同樣是高傲到傲視天下的一方王者,甫一交手,兩方心中各自明白對方擁有足以跟自己一敵的實力。 當臉上神色閃過錯愕之際,傲紅池手腕再翻「黃泉」轉劈為削,沿著「死亡」劍刃直削而上,來勢之快,一如當日持劍傲殺千里時的狠辣;招式之奇,則前所未見,尤其是看似莽撞的劍招,更是暗藏詭異的走勢與變化。 黑帝斯見狀微噫一聲,手腕再翻帶起巨劍「死亡」揮動,只見劍上死息如墨水染上白紙般渲染而出,佈滿前方空間,短短瞬間,在這漆黑一片的週身空間中,每吋角落、每一分空氣,都存在著足以讓人瞬間殞命的強大死亡劍氣。 跟著黑帝斯巨大的黑色光影快速隱入黑暗之中,全身泛著火焰、持劍強攻的傲紅池,也跟著給黑暗所吞噬。 黑暗之中,只聽到雙劍交擊時清脆、尖銳的聲響,不時冒出的火花、一次接著一次閃動急逝的焰光,只見由黑暗中不停飛洩出的銳利劍氣,在四周堅硬的壁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劍痕,讓人清楚明白此戰的激烈。 不知交了多少劍、也不知過了多少招,隨著交手的時間不斷延長,恍若永無止境的戰鬥中,原本往四周吞噬的黑暗逐漸褪去,原本閃爍的火光持續的時間也逐漸加長。 全身泛著火焰的傲紅池身影,輪廓清晰的在黑暗中浮現。 一身裝甲、手持巨劍「死亡」的冥界帝王黑帝斯,也再難掩身形,毫無隱藏的在黑暗中露出身形。 「可惡!」 黑帝斯的一聲可惡,帶著心中無法抑制的憤怒,揮動「死亡」橫掃開來。 他萬萬也沒想到昔日的手下敗將、過去自己打從心底鄙視的無能人族,今日竟能與自己交手到如此程度! 此時憤怒的黑帝斯,再無身為神的高姿態,隨著一身鎧甲逐漸變化成戰鬥型態,頭盔下不見面目的渾沌中,清晰可見一雙紅色的目光,充滿著極度的憤怒! 比起傲紅池快速揮灑的「黃泉」劍芒,劍刃寬闊的「死亡」不遑多讓,以著快絕的速度變換劍勢,隨著砍、劈、削、斬、刺、挑,一次又一次化解傲紅池的血劍劍式後,黑帝斯更抓準時機,高舉巨劍「死亡」猛力劈下,一劍逼退傲紅池狂傲瘋狂的紅焰身影。 傲紅池退勢才止又彈身衝上,手上「黃泉」劍芒再起,融合殘殺的血劍劍招,與冥界絕學的更強劍招,快速再對黑帝斯發動更猛烈的攻擊。 再次交手,這一人一神之間爆發出更猛烈的戰鬥,火紅的人影、黑色的身影,纏鬥遊走神殿大廳之上。 飛射的劍氣早分不清是來自巨劍「死亡」,或是魂劍「黃泉」,戰鬥之激烈,更讓兩方逐漸陷入瘋狂的神態。 也不知兩方交手多少招,只聽神秘的神殿大廳隨著金鐵交擊聲不斷,支撐著天花板的巨柱,開始出現一道道迸開裂痕。 隨著天花板上不斷落下細沙碎石,當越戰越狂的傲紅池發出瘋狂的笑聲,火紅的身影由一化十,再由十變百,瞬間黑帝斯眼前只看到數不清的傲紅池、只感受的到一波接著一波密集的劍氣穿刺而來。 「真是討人厭的小蟲!」 忍不住的咒罵,黑帝斯在身前旋起巨劍「死亡」成盾,盡數擋下傲紅池一波又一波接踵而來的劍氣,更趁著傲紅池劍式變換瞬間,右手握實「死亡」,快速且迅捷對準傲紅池猛力刺出。 這一劍止住了傲紅池瘋狂的笑聲,也結束了兩方交手至今不曾停歇過的雙劍交擊之聲。 狂妄挑戰神的傲紅池,整個人倒飛而出,給劍勢逼得重重撞入身後石壁之內,原本高漲的身上紅焰不再,隨著眼中殺意盡散,全身泛出一絲絲白色的氣煙。 這時傲紅池蒼白的臉上更毫無半點血色,從嘴角流出的鮮血,順著削尖的下巴滴落,縱然拄著「黃泉」強力撐起身體,然而被黑帝斯方才石破天驚的一劍重創,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反看黑帝斯挺直著軀體,右手低斜著巨劍「死亡」,褪去死亡氣紋後的他,露出一身黃金色的鎧甲在黑暗中著實耀眼,只是渾沌的面目中,卻不見黑帝斯有著勝利者的喜悅,尤其是當那雙紅色的目光,注意到身前地板上深陷入地的腳印,緊握著「死亡」劍柄的右手不自覺的握得更緊,就像是要捏斷它一般。 就在這時,神殿外頭傳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閃動的火光,人影正沿著外頭樓梯快速接近。 神殿的一神一人,心知方纔的打鬥,已經驚動上頭的士兵。 黑帝斯突然仰天一陣長笑,然後說:「十日後,吾在聖都等你,想挑戰神、想成為三界最強者,就來吧!你與吾的最後戰場是在魔界,這也是吾等特地為愚蠢到想挑戰神的無知之輩,所準備的戰場!」 「哈……很好!我血殺千里傲紅池會在魔界好好的等著你,到時候,「黃泉」將讓你體驗失敗者的恥辱!」 黑帝斯的笑聲、傲紅池的狂語,當聲音逐漸被外頭湧入的腳步聲所掩蓋。 處處劍痕的神殿,無預警的開始崩塌。 一塊塊巨石不斷崩落,淹起的塵沙,如浪般往神殿門口翻湧而出。 短短的幾秒鐘,整座神殿被上頭落下的巨石給填滿。 而聞聲趕到的聖畢斯特衛兵,只能瞠目結舌的坐倒在地。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六章 針鋒相對 「媽的,這鬼森林要走多久才能走出!」獸王窩特斯一邊不耐煩的嘶吼,一邊洩恨的揮動手上巨斧,砍落兩旁無辜的黑色樹木。 在飛船被擊落後,亞瑟一行人,落得必須徒步穿越黑霧迷林。 早前因為四周魔獸不斷的襲擊,還能打發無聊的窩特斯,沒想到隨著整座森林安靜下來,潛伏四周的魔獸,竟像是自人間蒸發,全然不見蹤影,純粹趕路的無聊,終於讓好戰的窩特斯,再忍不住抱怨起來。 其實不只是窩特斯,就連亞瑟也對目前的困境感到些許的不耐煩,尤其是當四周魔獸氣息全然消失之後,突然陷入安靜的密林裡頭,反而透露出詭異的氣氛。 面對這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感,正是過去大半日子都在沙場上征討敵人、掌握敵方一切動態的亞瑟,最討厭的感覺。 走在亞瑟身後的凱特雅,感受到亞瑟心中的不安,連忙低聲問:「我王,你的心似乎有點雜亂,要不要休息冷靜一下!」 「不!這黑霧迷林處處透露著詭異與危險,雖然強行趕路看似莽撞,但若是停下休息,誰也不知下一刻這眼前的黑霧迷林會變成怎樣!」亞瑟沉聲回答著,心中與窩特斯同樣,想趕快離開這裡。 初次進入到黑霧迷林的武癡,走在亞瑟身後,年紀老邁的他,雖然有著身為武者的敏銳感覺,然而大半天來不停的戰鬥與趕路,早已讓他感到疲累。 聽到凱特雅低聲對亞瑟提議休息,本來心中一喜,想要出言附議,然而當亞瑟沉聲否決後,武癡只有無奈的吞下到嘴邊的話,拼著身為武者的自尊,強咬著牙,繼續硬撐下去。 走在最後頭的是刀斷天地怒無極,就算背著巨大的魔刀,就算經過大半天的戰鬥與趕路,怒無極臉上不見任何疲累,腳下不停的腳步維持著一定的速度,刻意與武癡保持五步的距離。 妖刃半藏快步走在最前頭,出自魔界的他,對於黑霧迷林環境再熟悉不過,只看他時而停下腳步,觀察身邊魔界植物種類生長方向;時而揮出妖刃,斬斷掩蔽正確道路的雜草荊棘,沒有半點遲疑的帶領著眾人走過林間小路,避過一道道魔界植物陷阱,與會把人吞噬的黑暗沼澤。 似乎是察覺到武癡臉上的疲累,半藏在帶領眾人通過另一處黑暗沼澤之後,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笑說:「我們就暫時在這稍做休息吧!」 半藏一提議要休息,窩特斯隨即叫:「休息!孤又沒說要休息!這種無聊透頂的地方,孤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本王與窩特斯有同樣的想法,休息只是在浪費時間,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趕快走出這黑霧迷林,到達集合的地點會合才是!」 亞瑟對於半藏提議休息同樣抱持反對意見,越待在這黑霧迷林越久,越能清楚感受到,被人在暗處窺視的難受感覺,處於這自己完全無法掌握的環境內,亞瑟巴不得能立刻離開。 只是就算窩特斯與亞瑟都抱持反對意見,但半藏才不管那麼多,挑選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拍了拍地上灰塵,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一邊捶著自己的小腿,一邊輕鬆說:「在下可沒你們兩位不世王者有著無窮的體力,如果再不休息,要是在下累倒了,可就沒人為你們指引方向,走出這黑霧迷林。 「呼呼,腳真是酸死了,休息休息……」 半藏故作無奈說著,一邊與武癡交換了一下眼色。 武癡會意後,也走到一旁坐了下來說:「眾人就先養精蓄銳吧!未來的日子還很長,若是在這先累倒,可就不好了!」 「嗯……」怒無極也解下身後魔刀,*在一旁席地坐了下來,沉默寡言的他還是沒說半句話,不管是對亞瑟、窩特斯還是武癡,與其說他是遠征軍的成員,倒不如說他只是跟隨遠征軍前往魔界。 只是怒無極雖然低調,但是他的存在,卻讓人不得不去多看一眼,尤其是對亞瑟而言。 亞瑟走到怒無極身邊,開口就說:「多年不見,你的刀似乎更鋒利了!」 「是一直指揮著影子為你殺人的你,劍變鈍了才是。」怒無極看也不看亞瑟,語氣平淡的回答著。 身在亞瑟身旁的凱特雅聽到,臉色一沉,斥責說:「怒無極,對我王說話小心點!」 在冷雪冰姿凱特雅的斥責下,怒無極也只是挑眉看了凱特雅一眼,然後繼續低著頭不說任何話語,就恍若身旁的人不存在一般。 凱特雅看著怒無極不以為然的態度,心道,這刀斷天地是過去享譽雲夢的最強刀者,有著與一般武者相同的對女性歧視,當即再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告訴你,別小看女人!尤其是本後!」 「在我眼中,只有對手以及弱者,從沒有性別之分,而且在我過去所面對的對手中,目前我所想要擊敗的目標,就是一個女人!」怒無極看也不看凱特雅,淡然回答說著,說話同時,腦中忍不住回想到那天在巨石林的慘敗。 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得如此淒慘,也從沒想到自己持刀鑽研刀中最強境界至今,竟還會被一名看似柔弱的女子當玩具般戲耍。 不但自己的刀斷天地刀招,被輕而易舉的破解,對方看似簡單的一戟,自己窮盡所學竟無從破解。 再回想到當日的一戰,怒無極猶能感受到面對那名女子時,心中的戰慄與寒意,此次前往魔界,雖然主要目的是要與這女子再戰一場,但是同時心中卻又存在著,最好能不用再面對這女子的矛盾感。 凱特雅明白怒無極口中之人指的是雅典娜,想到雅典娜超強的實力,凱特雅忍不住想要嘲弄反譏怒無極是癡人作夢,話才要出口,卻被亞瑟阻止。 只見亞瑟在怒無極面前坐下,然後說:「看來,你與本王都有共同的目標,不過她可不是單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擊敗的對手,如何,要不要與本王再次合作,結合你與本王之力,一定可以再得到一次完全的勝利。」 「合作!第一次是當上古魔道的活靶,第二次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你亞瑟手中被玩弄的棋子,你想我還會再想跟你合作第三次嗎?」 對亞瑟,怒無極的態度既直接,也毫不客氣。 亞瑟出乎意料的竟沒動怒,反而語調出奇輕鬆的說:「為了勝利,偶爾用點手段是必須的,今日若是單憑武勇就能贏得勝利,西門無恨不會只是單純的天下第一劍,而你也不會只是刀斷天地怒無極。」 看著連亞瑟都坐下來休息,窩特斯再不願,也只好找地方跟著坐下來休息,一邊聽著亞瑟與怒無極的交談,窩特斯忍不住插嘴叫:「兄弟,你跟他說這麼多做啥,有孤與你合作,絕對比得上十個怒無極和你聯手!」 亞瑟看向窩特斯回以善意的一笑,然後再對怒無極說:「本王明白當日古斯高城下,你對於與盧那貝克的一戰遭本王破壞,感到憤怒,不過你的離開,導致本王在最後落得慘敗收場,就某種程度而言,本王也算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今日本王主動找你合作,主要是因為,雅典娜這對手,絕非單純你或本王可以直接對付的人物,今次魔界遠征也是,你的力量對本王而言是最大的助力,這不只是為了本王的霸業,也是為了日後雲夢的和平。」 「和平?從你亞瑟口中聽到和平這兩個字,真讓人覺得諷刺,睜眼說瞎話,難道也是你亞瑟的另一種神話嗎?」 聽著怒無極對亞瑟毫不尊重的語氣,凱特雅終於忍不住,右手一揚,冰槍冷雪瞬間上手,銳利的槍尖,就這麼毫不客氣的指向怒無極眉間,只需往前稍送一點,便能要了怒無極的性命。 怒無極臉上只是眉頭一挑,淡淡看了一眼後說:「這把槍雖冷,然而人卻不夠狠,如果你夠狠,方才一槍就該把我刺死當場,如今你錯失了方纔的好機會,再有下次,我的刀將會禮尚往來。」 「好了!雅兒,把槍收下吧!」下令要凱特雅收回冷雪的同時,亞瑟對怒無極的冷靜露出讚賞的神色。 「但……」凱特雅雖然有所猶豫,但看亞瑟一臉認真模樣,縱不願,也只好把槍收回。 武癡安靜的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看著凱特雅不情願的收回冷雪後,連忙起身說:「好了好了!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在武癡催促下,眾人紛紛起身繼續趕路。 只是在場之人萬萬沒想到,這短暫的休息談話,竟是造成日後怒無極殞命於魔界大陸之上的主因。 在只有一扇狹小鐵窗的黑暗地牢內,微弱的光線從鐵窗內斜斜射入,落在一名身穿血衣的老者身上。 雜亂披落的白髮下,毫無血色的蒼老臉上,早不見過去超凡的氣度,老者奮力的舉起枯瘦的顫動雙手,試圖要抓住什麼,可是當雙臂才微微抬起,就牽動身上的傷口,使得原本快癒合的傷口,又冒出鮮血。 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也許早在這老者當初決心進入魔界前,就有所預料,所以雖然此刻身為階下囚,老者臉上卻是出乎異常的平靜,至於腦中思緒,則不斷回轉到那一戰中最後的一招。 當時四周的景象,就如這地牢如此的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線,從厚重的雲層透露出來。 在微亮的光線下,眼前的對手有著完美的體魄,不管是在速度、力量、技巧上,都是自己生平僅見。 面對這樣的對手,走到了最後的一招,在敗中掙扎求勝的自己心中明白,再來的一招,將結束這場漫長的比鬥,人族第一與魔族最強者,也將分出真正的高低。 屆時,不管自己最後能否站著繼續追求天地之道,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豁盡最後的全身之力,發出畢生最強大的一劍,自信著這一劍不論是在角度、速度還是力勁上,都堪稱完美無瑕,至少自己明白就算日後有幸重見天日,也斷不可能再發出與那一劍相等的威力。 而當時眼前的對手,也的確不愧為魔族第一強者,面對自身畢生所發出的最強一劍,竟能在短短瞬間找出那微乎其微的破綻,破除了自己認為最完美無瑕的一劍。 只可惜對手實力雖強,卻過度自負,若不是他給自身加上不必要的限制,也許最後結果不會落得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他也應該能得到最完美的勝利,也不會到最後遭手下暗算,成為受人操控的傀儡。 想至此,這名老者睜開雙眼,看著自己乾枯的右手,喃喃說:「若是當時手上有把名劍,也許這一戰最後結果會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做出最後的可能結論,可惜這名老者就連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都不知道。 他看著身前那盤食物,他明白要是自己一旦吃下,過去的一切、現在的種種就將隨之消失,剩下的,就只有未來遭人奴役控制、毫無自己意識的生活。 「阿茲撒克啊,在那一戰中,你與老夫都是失敗者,你是明白這點,所以才甘願背上那原本要用來奴役神的十字架嗎?過去既然已死,那麼未來就聽天由命吧!」 老者喃喃的說著,更慢慢的伸出手,顫抖的、吃力的端起盤中的食物,吃下! 永業的罪贖、逆神者的原罪,不管是那刻滿著神萬世罪業的十字架,還是那埋葬自己靈魂、化成逆神者的魔劍,在失敗者的天空下存在的意義,只剩下那一場場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戰鬥。 選擇化作狂戰的阿茲撒克、決定走上逆神的西門無恨,伴隨著腦中僅存的最後一點意識消失,名字、身份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三天後,在黑霧迷林的盡頭,埋葬自身靈魂的逆神者,一頭蒼蒼白髮狂飛亂舞,枯瘦的身形,散發出迫人的強烈劍氣,面前插入大地的劍,血紅色的劍刃,像是惡魔的利牙般,散發出邪光,貪婪的追逐著血的味道。 在逆神者的腦中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不存在著未來,僅有的念頭,是殺死任何擁有神兵的生物。 逆神者等待的時間並不長,隨著空氣中的氣流出現了微弱的轉變,從前方黑霧迷林的上空處,隱約可見一小小的黑點,正往這緩慢的接近。 逆神者抬起了頭,看著這逐漸變大的黑點,依稀可辨出正是神都女神號的同時,上古神兵的氣息同樣跟著傳來。 拔出了身前的「原罪」,逆神者雙手緊握著劍把,緩緩的高舉起,然後緩慢的在身前揮動它,所經之處,留下紅色劍刃殘像,逆神者身上散發的劍氣,全如遭吸引般的往原罪流去。 此時此刻在女神號上,眼看著就要通過黑霧瀰漫的黑霧迷林領空,當魔界大陸出現在眾人眼前,口直心快的蘇夢,第一個說出自己的感想,「搞什麼嘛!我還以為魔界會比較不一樣,原來跟雲夢大陸也沒兩樣啊!」 「雖是一樣,可是空氣中卻存在著雖然看不到、摸不到,卻讓人無法忽略的奇異粒子,就算現在沒有發動任何魔法,但是,還是可以感受到體內元素靈力正逐漸的流失!」看著前方的魔界大陸,希特臉色異常凝重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與希特有著同樣感覺的蘇菲,也點頭說:「的確是很不好的感覺,就好像突然間清楚感受到時間無情的流動、生命正逐漸在縮減般,難怪魔界大陸會被稱做神之禁區。」 看著蘇菲臉上也難得露出凝重的神色,蘭妮雅柔聲說:「其實你們也不需要過度擔心,雖然魔界大陸的空氣中,存在著可以消蝕元素靈力的粒子,但是倒也不是你們的力量便會無止盡的被消耗掉,只要試著習慣不要去依賴元素靈力,正常來說,你們應該還能維持一定的水準。」 「要不去依賴元素靈力!這可真讓菲菲傷透腦筋哩!」蘇菲臉上露出苦笑,故作抱怨說著。 過去以來早習慣著利用風元素靈力作任何事情的她,一想到從現在開始要用腳走路、要浪費體力去拿東西做事情,就真真頭痛起來。 蘇菲埋怨剛停,這時坐在一旁的凌方卻神色大變,猛然站起,不發一語的走過眾人,直接走上艦首,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眼,像是搜索獵物般往前方掃去。 眾人對凌方這突來的舉動感到不解,尤其是露塔希希更說:「放心啦!在方圓十里之內,完全沒有魔氣反應!」 露塔希希話語才停,露塔娜娜神色卻猛然一變叫:「不!不對!」 一聲不對,引來眾人錯愕奇怪,露塔希希才正要開口反譏,赫然臉色跟著一變,然後叫:「啟動魔法光罩、拉高艦首最大出力緊急爬升!」 露塔希希命令雖下,卻已經晚了一步。 就當魔法光罩要發動瞬間,一道巨大的紅色銳利劍氣,從下方直射而來,一個瞬間穿破女神號堅硬的船底鋼。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七章 逆神者的原罪 突來的異變,遭血紅色巨大劍氣貫穿的女神號,在空中猛力一震,原本開始拉高的艦首,在強大的衝擊下整個一偏,整艘女神號往下一頓。 艦上眾人腳步無法站穩,只有高站在艦首之上的凌方,猶能站穩身形,更拉開西瓦那亞弓弦對準下方劍氣來處,還以石破天驚的一計零度之箭。 「發動精靈炮!立即檢查船體損傷!」女神號遭創,艦長露塔希希怒上娥眉,當即下令還擊。 只見凌方的零度之箭,連同數十道藍色的精靈光束炮,先後轟入下方大地,巨大的爆炸聲響、直竄而上的強大火炷,在短短的瞬間,整片大地盡陷入熊熊火海之中。 只是這時非但凌方臉上不見喜色,就連下令發射精靈炮的露塔希希亦然。 「好強大的力量、好恐怖的劍氣!」看著前方甲板遭劍氣穿過所留下的缺口,蘇夢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的說著。 蘇菲似乎也已經清楚感受到「原罪」所釋放出來的恐怖力量,慘白著臉跟著說:「這種感覺真讓人討厭!」 就在這時高站艦首上的凌方,往下方火海找尋對方蹤跡之際,突然目光一亮然後神色凝重說:「他……來了!」 凌方話才說著,在下方火紅一片的火海之中,清楚可見一道血衣白影正直飛而來,露塔希希見狀,連忙再下令開火,只是縱使張開彈幕,這人猶能輕易的穿越密集火網,然後在艦橋上落了下來。 看著來者真面目,眾人臉上紛紛色變。 不論是心靜如止水的凌方、聰明知性的蘇菲、天才洋溢的希特、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夢,還是驕縱任性的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面對這雲夢天下第一的強者,誰也不敢相信,他如今會變成如此模樣。 如殺神般的姿態,全身上下已無過去那種與天地融為一體般的自然,一如手上「原罪」,渾身強烈的氣息,給人一種要斬殺一切的濃烈恨意。 蘇夢眼看來者是過去熟悉的西門無恨,當即壓下心中的震驚,帶著跟班飛天豬不客氣的上前指著叫:「……喂!西門沒有恨你在搞笑阿!把自己搞得跟瘋老頭一樣很好玩嗎?」 「夢妹小心!」 蘇菲看西門無恨變成這模樣心中驚訝之際,連忙出聲喝阻提醒蘇夢,但是話還未出口,逆神者西門無恨手上的「原罪」卻快了一步。 成為逆神者的西門無恨,手上「原罪」一出,劍氣雖然凜冽,卻全無當初的快意瀟灑,如電光般迅捷的劍氣簡單直接! 帶著飛天豬走近西門無恨的蘇夢,就只感到胸口一陣冰冷,低頭一看,「原罪」血紅色的劍刃,已經一劍穿透自己胸口…… 這一瞬間,蘇夢腦中浮現許多畫面,然後一臉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向蘇菲、希特,看著蘇菲那慘白的臉色,還有希特那一臉驚慌衝來的樣子,原本充斥耳邊的呼呼風聲突然為之一消,天地間瞬間乍然無聲,眼前一切恍若默劇般,無聲的放映著。 「不!」 眼看蘇夢被西門無恨一劍穿胸而過,希特驚慌叫著身形跟著衝出,左手掌一翻更快速聚起一團火球。 一劍刺穿蘇夢的西門無恨,臉上毫無半點表情,空洞的雙眼,注意到蘇夢後方希特正直衝而來,西門無恨再把持劍的手手腕一轉,就見刺出蘇夢後背的「原罪」劍鋒一偏,劍勁一吐,從蘇夢傷口處噴灑出的溫熱鮮血,立即化作漫天血箭直射希特而去。 腦中念頭只想著在第一時間從西門無恨劍中救下蘇夢的希特,根本就顧不得漫天飛射而來的血箭是否致命,驚慌之餘,就連防禦魔法都顧不得張開,硬是拼著自己的一條命,也決心要把蘇夢從西門無恨的劍上救下。 蘇菲很快回復冷靜,看希特不要命的衝上前去,蘇菲揚手一撥箏弦,箏音一揚快速引動數十道風刃,往射向希特的血箭旋斬而去。 同一時間,在西門無恨後方的凌方,也快速出手,一聲低吼,就是連環快箭直取西門無恨背門而去。 希特左手上的火球、蘇菲後發先至的風刃、凌方又快又準的冰箭,就算是成為逆神者的西門無恨,在同時遭遇三名神兵戰士攻勢下也不得不退。 只見他一個轉身,抽出貫穿蘇夢胸口的「原罪」,然後手一揮,把蘇夢當盾牌往希特拋去,自己則快速揮出「原罪」,把射來的冰箭一一打落。 希特一把抱住蘇夢,眼看著蘇夢傷勢沉重氣脈微弱,希特顧不得西門無恨還在眼前,當即想也不想,連忙催動高等治癒術。 蘇菲看蘇夢已有希特照顧,臉色一沉,隨著身上風之鎧再現,背後光翅往外一張,便快速衝向西門無恨而去。 同一時間,凌方拉弓在聚起冰之箭,銳利的視線快速捕捉西門無恨的每個動作,找尋致命的破綻。 「敢傷害夢妹,就算你是西門無恨,也饒不了你!」 蘇菲嬌吒說著,雙手一張,數不清的風羽,如暴雨般穿射而下。 西門無恨見狀,手上「原罪」一挑一斬,就見劍刃上血紅色的劍芒,猛然暴漲數倍。 隨著血紅劍刃舞動,瞬間紅色劍氣、血色劍光如海嘯般,轉眼吞噬漫天射下的風羽,更撲襲向蘇菲而去。 看著風羽輕鬆被破,蘇菲臉色不禁一變,不解的目光,落在西門無恨手上那把透露著紅色邪光的「原罪」之上。 看著那血紅色的劍刃,無來由的,蘇菲心中突然湧起一種不安感,更感受到手上神兵颶雲,此刻似乎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神兵擁有自己的意識,這是蘇菲深信不疑的事實,過去曾與颶雲共同面對過無數的敵人,也曾碰過實力遠勝過自己的超強對手,只是任對手再強,卻也不曾感受到颶雲有今日如此強烈的反應。 西門無恨的強,早是眾所皆知的事情,縱然如今變得古怪,就算他的實力也確實如傳說般強悍,可是若單是這樣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讓颶雲產生如此強烈的奇怪反應。所以蘇菲把目光焦點放在西門無恨手上的「原罪」上,她相信這把血紅色的劍,才是讓神兵颶雲產生恐懼的原因。 思緒翻轉僅在眨眼之瞬,當「原罪」劍鋒刺到身前,蘇菲手一縮,背後光翅很快往前伸展,如盾牌般把全身包覆住,同一時間真空爆發動,一圈真空氣波,把刺來的「原罪」劍鋒震偏,更把西門無恨整個人彈開。 「好機會!一箭破雲御龍行!」 眼看西門無恨遭真空氣波彈開,在抓准西門無恨身形破綻後,凌方弦拉八分指放箭出,破雲御龍之箭,夾帶冰封寒氣,快速射向西門無恨而去。 晶白的冰之箭,在空中留下淡藍色的氣流軌跡,速度猶如流星般,轉眼來到西門無恨胸前。 一如箭不虛發的稱號,凌方之箭讓西門無恨不變的表情,閃過了一絲驚訝,只是就在這時,西門無恨手上「原罪」突然放射出刺眼的紅色邪光,血紅色的邪光很快把西門無恨身形吞噬,也讓眾人一時之間無法看清眼前事物。 就當眾人一時間還無法適應突然的刺眼邪光之際,露塔希希的聲音突然傳出叫:「那老頭想要逃跑!尖耳烏龜別放過他!方位西北西二十公尺!」 「煩死了!就跟你說別叫我尖耳烏龜!」露塔娜娜嘴裡雖生氣的叫著,但雙眼仍一閃藍光,狠狠瞪向露塔希希所指引的方向。 刺眼的紅色邪光很快消失,當昏暗的天空景象再現,西門無恨的身影已經不在。 空氣之中只殘餘著「原罪」陰邪的氣息,在等待好一會,確定西門無恨氣息完全消失,蘇菲解除風之鎧後,快速落到蘇夢身旁。 看著希特一頭大汗仍催動著高等治癒術,強愈蘇夢的傷口,蘇菲這時臉上有著說不上來的擔心。 這時凌方也走到蘇菲身旁,在低頭看了一眼蘇夢傷勢後,連忙對蘇菲安慰說:「放心吧!在希特的治癒術下,蘇夢的氣息已經逐漸恢復正常。」 雖然凌方如此安慰,但是看蘇夢臉色仍如此慘白,過去一向冷靜的蘇菲,卻仍舊無法放心,這時肩膀突然有一隻溫暖的手搭上,然後在耳邊柔聲說:「是啊!菲妹你就別擔心了,如果連希特的魔法都沒效的話,別忘了我也有讓蘇夢脫離危險的能力!」 說話的人是蘭妮雅,蘇菲清楚晨曦之光的神奇,也明白蘭妮雅既然敢保證,就絕對有這能力,蘇菲總算鬆了口氣。 看著希特耗盡心力專注的治癒蘇夢身上傷口,突然間,蘇菲赫然明白蘭妮雅的用心,除了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微笑外,也不忘對蘭妮雅投以感謝的目光。 而當眾人都等待著蘇夢醒來的同時,這時女神號上卻有兩名美麗女妖精,則正在激烈鬥嘴著。 「尖耳烏龜你很遜耶!方位都報給你了,還會打不到!」 「哼,你行,怎麼不自己出手阿!就光只會動一張嘴巴。」念之領域落空,露塔娜娜雖然自覺面子掛不住,卻仍不客氣的反譏回去。 「就算只動嘴巴,也比你這只會睜著大眼瞪啊瞪的好!」 「哈!枉你自誇能掌握念之障內一切人事物的動態與變化,結果竟然給區區一個老頭一劍貫穿女神號。」 「哼)H勒!你這只尖耳烏龜不是常說你的念之領域有多厲害,結果呢!竟然連個糟老頭都傷不到。」 「那……那你的女神號勒,什麼張開彈幕,就連只小鳥都打不下來!」 恍若仇人般激烈的鬥嘴,有著一模一樣的長相,同樣有著大小姐的任性與驕縱,互相的嘲諷毫不相讓的譏諷,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已經吵的面紅耳赤,顧不得自身地位形象。 突然,凌方意外的開口問了一個問題,而這問題讓原本爭辯的兩名女妖精,不約而同都安靜了下來。 「西門無恨手上那把的劍,究竟有何來頭?」 凌方的疑問,同樣也是蘇菲心中不解的問題。 蘇菲看向凌方,注意到凌方眉宇間糾結的疑問。 她明白,方才同樣使用上古神兵攻擊西門無恨的凌方,應該也有感受到手上神兵對西門無恨手上那把劍所生出的奇異反應。 蘭妮雅在試探性的掃向露塔娜娜一眼後,看露塔娜娜眼神沒有特別變化,隨即開口解釋說:「永業的罪贖、逆神者的原罪,凡逆神之人將被深鎖在冥界的最深處,背上由萬隻魔獸骸骨所打造的萬惡十字架,與萬隻魔獸筋脈所打造的棘鏈。 「至於「原罪」,則是當初領導魔族叛變的魔帝,在受到雅典娜制裁之後,冥帝黑帝斯利用魔帝體內脊骨,鑄成的一柄魔劍,因為這劍上存在著魔帝死後不散的怨氣,所以稱為「原罪」!也就是西門無恨手上的那把劍!」 沒想到西門無恨手上的劍,竟會是這樣的一把魔劍,蘇菲連忙再問:「既然是冥帝所鑄之劍,怎會落到西門無恨手中?」 「不管是永業的罪贖,還是逆神者的原罪,其實在神魔之戰後,都是被神刻意送入魔界。要知道,只要得其一雖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可是在神的刻意之下,使用者卻也必須遭到最痛苦的責罰。 「背上永業的罪贖,肉體將永生受到棘煉切膚吸血之痛;而握上「原罪」的使用者,不但將化身成只有怨念與恨意的逆神者,其靈魂更會永世沉淪地獄之中,飽受業火焚燒。」 「那看來,神會把永業的罪贖跟逆神者的原罪送入魔界,最主要用意是算準了魔族之中無人敢使用,用以暗諷魔族無膽囉?」 蘭妮雅點了點頭,再說:「沒錯,不管是永業的罪贖,還是逆神者的原罪,要駕馭這兩樣「神器」,自身必須要達到某種程度的修為。 「放眼魔界,除了魔帝與七大罪外,恐怕就連十二魔兵都沒這能力,而且這兩樣「神器」的後遺症影響,不但永生永世,其自身意識更會被吞噬,因此就算魔族七大罪再怎麼不甘願,又豈願承擔永生永世的折磨,就只為賭那一口氣。」 「沒想到,魔族會把自己不敢握的劍,給西門無恨使用……」蘇菲喃喃說著,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再追問:「那成為逆神者又會如何?」 「握上「原罪」,將失去自身靈魂,成為「原罪」所操縱的工具,化身成為逆神者。 「要知道,當初「原罪」本身就存在著魔帝萬年不散的怨氣,所以只要是跟神有點關聯的人事物,都會成為「原罪」必除的目標。」 「那「原罪」跟上古神兵是否有所關係,因為方才接觸到「原罪」邪光,神兵的反應似乎有點奇怪……」 「這……在全知智慧裡,對於「原罪」的紀錄並不多……」 蘭妮雅楞了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這時,露塔娜娜意外開口說:「當初魔帝殺上神界,遭遇雅典娜前,前前後後殺了我妖精一族七千三百多名戰士,那一天在他身上的盔甲上,不但染滿了我族人的血,更滲入他體內! 「當他踏著我族人的屍體,走入神界之地,最後敗死在雅典娜無界之下,當他的屍體被神剖開,據說他的脊骨上被一層血紅色的靈氣,緊緊包覆住,據說這就是後來當「原罪」鑄成,劍刃會是血紅色的緣故。 「我妖精之血有著吸收元素靈力的特質,所以若是傳說是真,那麼「原罪」可以說是你們手上上古廢鐵的最佳剋星!」 聽了露塔娜娜最後的補充,蘇菲終於恍然大悟。 蘭妮雅意外幽幽歎了口氣說:「沒想到西門老師超凡一生,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想起了過去疼愛自己的恩師變成如此模樣,蘭妮雅不禁黯然。 蘇菲看著蘭妮雅如此,雖想安慰,可是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想起方才西門無恨的樣子,失去靈魂的他,所剩下的只是一具遭「原罪」控制的空殼,再從方才西門無恨出現的動機推斷,明顯可知他正是為消滅上古神兵而來。 今日雖然運氣好,在眾人聯手下擊退了他,但是只要待在魔界大陸的一天,只要西門無恨仍握著「原罪」,而自己仍擁有上古神兵,那麼總有一天與西門無恨的一場生死之鬥,絕對避免不了! 再加上西門無恨重創蘇夢那一劍,就算自己能不計較,以蘇夢個性又豈會輕易放過,想到此,蘇菲只能輕輕的拍著蘭妮雅的肩膀,無聲的給予安慰。 在黑霧迷林裡頭,奧丁一行人正因為阿波羅執意留在原地等候,而出現爭執。 想到預言內容的魔術師楊,費盡唇舌,想要勸說阿波羅跟著大家一起前進,但是阿波羅卻說什麼,也執意要留在原處。 奧丁掛意著蘇菲等人的安危,心中只想著趕快離開這追上去,所以臉上顯得有些不耐煩。 而月舞天早就對阿波羅這人打從心底感到厭惡,所以她倒樂得見阿波羅選擇留在原處。 裴琳蘿紗是因為林沖之故,才跟隨阿波羅,如今既然已經進入到黑霧迷林,當初答應的條件已經完成,自然不再對阿波羅唯命是從。 保持沉默的休葛拉,則只是表示對現在的爭論感到心煩,在他心中,目前注意力全放在背著永業的罪的阿茲撒克身上只見魔術師楊一會哀求著阿波羅跟著大家一同離開,一會轉而對奧丁逢迎笑說著團結力量大,應該要留下來與其他人會合…… 奧丁看著魔術師楊這麼積極的動作,心中覺得好笑,也在心中對這個算是忠心卻膽小的跟什麼似的僕人,不禁搖頭歎息。 最後奧丁決定讓魔術師楊安靜下來。 就在魔術師楊再次勸說阿波羅失敗之後,不等魔術師楊再開口,奧丁搶先說:「小丑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只要我在,不管是誰也別想傷你。」 「這……可是……」 奧丁的實力有目共睹,單是能完全控制上古魔道這點看來,魔術師楊相信當世之下能擊敗奧丁的強者,只怕不出五人。 可是,魔術師楊再想到現在賭的可是自己的一條小命,一想到預言裡的內容,魔術師楊整個人背脊全涼了上來。 「如果你想留就留吧!要是阿茲撒克再來,就看看能對付他的是你家主人,還是阿波羅!」月舞天看不下去,冷然的說著,話一丟,腳步一動,就逕自往通往魔界的方向前進。 「聖王再來,就請你自己保重了唷!」而裴琳羅紗促狹的調侃了一下阿波羅後,也接著快步跟上月舞天。 月舞天與裴琳蘿紗的離開,意味著絕對不向阿波羅妥協,休葛拉再看了一眼阿波羅後,無聲的搖了搖頭,雙手一攤表示無奈後,也尾隨著月舞天的腳步而去。 看著月舞天、裴琳蘿紗與休葛拉先後的離開,而阿波羅卻仍一無所動的模樣,魔術師楊無力的跪倒在地,注意到奧丁露出對自己放棄的表情、也踏出腳步要離去,這一瞬間,魔術師楊不得不在走與留之間做出選擇。 經過了自己對奧丁與阿波羅之間實力的評估以及智慧的考量後,終於魔術師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看也不看阿波羅,便追著奧丁的背影而去。 選擇留下原地的阿波羅看著奧丁等人的離去,臉上表情倒也沒有任何變化,一直到抬頭時不經意從上頭飄散的霧氣中,看到遠在西方空中那道貫接天地的光柱,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立即整個沉了下來,然後恨恨的說:「雅典娜!難道你就從不念及同為神族,硬是要逼吾等對你出手嗎?!」 阿波羅話說完後,身體化作一顆顆的白色光點,只見一顆顆聖潔的白色光點,在陰森昏暗的黑霧迷林之內,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紛紛往天空飄去,衝出上頭濃厚的黑霧,就轉往帕凡提斯的方向飄去。 跟著奧丁腳步往魔界前進的魔術師楊,偶爾回頭看著後方,他總希望能突然間看到阿波羅從背後出現,只是當走了好一段路了,魔術師楊逐漸的也不再期待阿波羅的出現,心中雖然仍擔心著預言,但是既然事情演變至此,也只能相信奧丁的實力,走一步算一步了。 飄身在奧丁之前的休葛拉,突然放慢速度,與奧丁並行並問:「主人,你想阿波羅會執意留在原處,是真的想與武癡等人會合嗎?」 「當然不是!神一向自傲,就算阿波羅刻意不提高姿態,從他語氣以及處理某些事情看來,仍明顯流露出神那鄙視一切的討厭態度。 「再說,就算武癡真是他的人,可是別忘了亞瑟、怒無極可不是他能掌握號令的人物,所以你想他會浪費時間,去等待自己所無法掌握的人嗎?」 自出幽玄之間後,奧丁清楚的發現思緒遠比過去空明許多,過去以來很多想不透的事情,現在只要稍微靜下來,便能很快想到答案,就好像突然開竅了一般。 「那……」 奧丁沉吟一會後,再說:「打從你們分乘三艘飛船開始,說穿了,這魔界遠征不過是一場由雲夢大陸派代表前往魔界送死的死亡遊戲,不管是上古神兵還是十二魔兵、不論是元素諸神還是魔族七大罪,萬年來的一切仇怨,將隨著這場遊戲做下一個結束。 「方纔阿波羅之所以執意留下,一方面是他自己入世的任務已成功的讓這場遊戲進行,另一方面如果我沒猜錯,他如今恐怕是在等著與其餘諸神會合吧。」 「主人你是說……元素諸神將會親臨魔界大陸?!」聽到元素諸神將會全部出現在魔界大陸,魔術師楊誇張的拉長下巴,說不出話來。 「表面看來,雖是雅典娜一手布的局!可是細心一想,這場死亡遊戲得以如此順利推動,元素諸神在背後可扮演著關鍵性的推手。 「既然元素諸神有意陪雅典娜玩這場遊戲,想必他們早也做下萬全準備,哪怕是走進這神之禁區,想必他們也已經有了完整的規畫安排。 「所以我一開始才希望你們能回頭,因為再來的戰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神魔之戰,而是一場雅典娜與神,甚至神、魔之間的大亂鬥。」 奧丁話說到最後,刻意放大音量,直到此刻他仍希望著能勸說月舞天等人回頭,別做無謂的犧牲。 「過去月之痕是為擊敗上古神兵而存在,而我是以消滅魔族為目標而活,今日不論是我還是月之痕,都只是走著該走的路,若是在此刻回頭,那我又該何去何從!」 冰冷的堅定語調,雖是說出心中不變的決定,可以言語之中卻也帶著淡淡哀怨。 月舞天頭也不回繼續走著,原本背著月之痕那冰冷的背影,看在奧丁眼中,是如此的孤零,讓人想去憐惜。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八章 在變修羅 在魔族審判之殿內,半毀的大廳上,難得聚在一塊的魔族七大罪,正對雅典娜出現在帕凡提斯、開啟貫通神魔兩界的通道一事討論著。 「真沒想到,原來通往神界的道路,竟然就存在我魔界之中!」 「可不是嗎?虧我們過去為了找尋通道,不但是發動黑霧迷林的魔獸與人族開戰、更降低身份與人族野心者私下合作,如今知道原來通道竟然一直都存在魔界之中,這過去的動作,倒成了那些神眼中的笑話了。」 「哼!沒關係,現在只要等到神魔兩界通道一開通,我們就殺上去神界,讓那些諸神體驗永世封印的折磨!」 七大罪的聚談中,處處充斥著對神的辱罵批判,表現著對神的極度不滿,及神魔萬年來的不解的仇怨。 七大罪之首,同樣也是現任魔之帝的撒旦,一手托腮,好笑的聽著下方眾魔對神的辱罵,而在撒旦一旁的魔族智者瑪門,雖保持沉默,然而愁著眉的苦惱樣子,則像是在思索什麼似的。 背後有著黑色天使羽翼的殞落晨星路西弗,輕鬆*著一根半傾的巨柱,聽著眾魔嚷著要衝入創世高塔、殺上神界的狂語後,一臉自信的路西弗,忍不住笑了笑,語氣平淡說:「首先,神魔兩界通道的開通需要多久的時間,無從估計,再來,創世高塔之上還有個雅典娜守在那,要想擊敗雅典娜,恐怕可得要付出極大的慘痛代價。」 路西弗話一出,大廳頓時整個安靜下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雅典娜這三個字對魔族而言,始終就像是惡夢的代名詞。 這時,撒旦慵懶的看了一眼路西弗,然後問:「如今戰神雅典娜的力量,雖然因為晨曦之光消弱不少,但是她現今的實力,的確仍遠超我們許多,路西弗你想,要是讓永業的罪贖跟逆神者聯手對付她,你想這勝算會有多少?」 在撒旦詢問下,路西弗不加思索,隨口就答:「如果是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聯手,也許在佔盡地利之下,大概能握有六成的勝算,可是若是永業的罪贖與逆神者聯手,恐怕連三成的勝算都沒。」 路西弗話才說完,七大罪之一的別西卜插嘴叫:「路西弗你在說啥鬼話!永業的罪贖不就是阿茲撒克,逆神者還不就是那個人族老頭!」 對於別西卜不客氣的斥責,路西弗懶得解釋,只是淡淡笑著。 這時撒旦身旁一直愁眉的瑪門,連忙開口幫忙解釋說:「不管是背上永業的罪贖還是握上「原罪」化身成逆神者,他們的意識早給吞噬,僅存著只有對神的怨氣與無可化消的敵意。 「方纔路西弗的意思是,面對雅典娜這超強的戰神,若是想要單純力與力的拚鬥敗她,那無疑是拿雞蛋去砸石頭!只有用心計耍點手段,才能有一定的勝算!」 對於智能不高的魔族夥伴,瑪門盡量用著簡單易懂的譬喻去解釋,只是就算如此,別西卜仍不服氣的大叫:「哼!乾脆我們聚集所有族民全部殺上去,我就不信這雅典娜還能守得住!」 「哈………」聽著別西卜的狂語,路西弗不禁搖頭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帶著濃厚的嘲笑意味,而這不客氣的舉動,自然惹來別西卜的暴怒。 體型龐大的別西卜,憤怒的緊握著巨大拳頭,氣紅的臉上清楚浮出一條條青筋,咆哮叫:「你這血統不純正的魔笑什麼?」 別西卜的咆哮,讓路西弗的笑聲突然一停,止住笑聲的路西弗俊俏的臉上,浮現了鮮少出現的怒顏。 雖然說過去路西弗總自嘲著自己是半魔,可是對於在重視純正血統的魔族體系中,被當面指罵為半魔,那絕對是最嚴重的羞辱。 其實,別西卜話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礙於自尊,又怎拉得下臉向路西弗陪不是。 這時撒旦連忙開口說:「夠了!今日我們七大罪聚集於此,除了討論通道一事外,就是要討論如何對付那些進入我魔界的神兵戰士與雅典娜。 「路西弗你接觸過雅典娜,就跟大家說說雅典娜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以及為何你要讓阿茲撒克背上永業的罪贖,還有讓西門無恨握上「原罪」,要知道他們一旦失控,影響之大,可關係到我們整個魔族的存亡!」 很快的恢復冷靜,路西弗面無表情的回答說:「照雅典娜意思看來,吾等並不須傷腦筋如何殺上神界,因為那些自以為是的諸神絕對會踏入我魔界,阻止神魔兩界通道的貫通,所以吾等只須以逸代勞的一一清除掉進入魔界的敵人便可。 「至於吾會讓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背上永業的罪贖與握上「原罪」,那是因為若是要單*吾等七大罪與十二魔兵,想要在雅典娜的遊戲中,擊敗其他種族贏得勝利,不但有著一定的困難度,就算成功殲滅其他種族,還得保留部分的實力,對付最後的雅典娜。 「所以吾便想,先讓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為我們清除掉一些礙眼的傢伙,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還會有超水準的表現,消弱雅典娜的力量。」 七大罪之一、也是魔界智者的瑪門,推敲著路西弗話語,沉吟一會後說:「化身逆神者的西門無恨還好,可是背上永業的罪贖的阿茲撒克,可是不定時的炸彈,一旦他失控回頭過來,那他可是會成為比諸神更為可怕的敵人。」 「就算他失控不受控制又如何,在雅典娜的遊戲中,已經有著太多的事情無法讓吾等選擇,既然如此,多加一個阿茲撒克又何妨。 「老實說,吾倒期待著阿茲撒克能失控,然後撤徹底底破壞雅典娜精心策劃的遊戲。」 路西弗露出一抹看好戲的邪惡笑容,不在乎的說著,眼神中得意閃爍的目光,似乎已經預見了雅典娜在發現自己精心佈置的遊戲遭破壞時,那氣炸的模樣。 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黃土色的地表上,參雜著點點的黑色細砂,吹來的風飄來噁心的腥臭味。 當巨大的女神號,緩緩的降落在大地之上,隨著船梯放下,第一個踏上魔界土地的露塔娜娜宣誓說:「妖精一族萬年來的仇怨,將隨著本小姐的這一步踏出,轉動復仇的齒輪!」 當露塔娜娜得意的發出宣言之際,後方隨即傳來露塔希希不客氣的叫聲:「喂!尖耳烏龜走快一點好不好,後面的人都在等你耶!」 跟著露塔娜娜後頭走下船梯的是凌方,緊跟著是抱著蘇夢的希特,再來是蘇菲還有蘭妮雅,就當蘭妮雅踏上魔界大地之後,身後的船梯很快收回女神號上。 隨著女神號再度升空,上頭傳來露塔希希聲音叫:「好好保重吧!希望未來本小姐可以在帕凡提斯看到你們這些魔界觀光客毫髮無傷的抵達,哈……」 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突然之間,眼前空蕩蕩的陌生景像一如腦中茫然的思緒,不論是露塔娜娜、凌方、希特還是聰明如蘇菲,一時之間,都毫無頭緒不知從何開始。 「魔界是已經來到,但是接下來呢?」同樣的疑問,浮現在眾人心中,這時蘭妮雅腳步輕移走到蘇菲身旁,問:「你想要等他,還是先行?」 蘭妮雅口中的他,指得自然是奧丁,蘇菲想了想,臉上露出微笑說:「呵,當然是能先走就先走囉!我們女人就要需要被追,才能顯得出價值啊!怎可以毫無尊嚴的乖乖等他呢!」 蘇菲雖是半開玩笑的回答蘭妮雅的問題,然而心中的想法,這時卻是出奇的認真。 雖然渴望著見到他,也明白不管他在多遠的地方或正遭遇怎樣的困境,不論如何,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並出現在自己面前。 當清楚自己是雅典娜與元素諸神眼中逼使他進入魔界的誘餌後,如今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力量,為他掃除任何想傷害他的敵人,因此不管心中再怎麼的想他,自己一定要趕在前頭為他開路,誰叫他是自己心中最在乎、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 「本少也同意先行!與其在這乾等,不如趕緊找到魔晶柱所在之處,反正大家的目標都一樣,只要能保住一條命,見面的那一天總會到來。」 「娜娜你的意思?」 「呃……本小姐沒意見。」 露塔娜娜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地,早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又哪敢有什麼意見,想到要是萬一意見跟其他人相左,自己絕對不可能拉下臉,去順從其他人意見,那身為路癡的自己,最後豈不是要一個人迷失在魔界大陸之上! 全部心神都放在蘇夢身上的希特,不等蘭妮雅開口,就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意見,不過最好先找個地方,等蘇夢醒來!」 在達到共識後,蘭妮雅緩緩閉上了眼,好一會後,她慢慢睜開雙眼,淡淡說:「雖然微弱,但是我仍能隱約感受到她所在的方向,暫時我們就沿著她的足跡前進吧!」 沿著戰神的足跡,踏上死亡的旅程,不論是露塔娜娜、凌方、希特、蘭妮雅還是蘇菲,原以為該是最直接、最簡單的一條路,卻萬萬沒想到,這趟旅程竟是如此一條通往黃泉的死亡之路。 第二批踏上魔界土地的是奧丁一行人。 這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平靜,原本居住在黑霧迷林的魔獸,像是蒸發般的全然消失,奧丁等人落得輕鬆,一路上雖然沒有多作交談,但氣氛倒也不像之前冷淡。 等到走出了黑霧迷林,時間已經是半夜時分。 深夜的魔界,空氣中透露出不尋常的危險氣息,在天空三顆紅色月亮的月光下,詭異的紅色月光,不斷勾起心底深處對血腥的渴望、征戰的衝動,往前方看去,在微微隆起的山丘上,月光之下,正無聲的佇立著一名白髮蒼蒼的持劍老者。 眼前的老者,雖然全身散發著血紅色的邪光怨氣,但月光下那蒼老的面容,卻是如此的熟悉,一眼認出這名老者身份,眾人臉色紛紛一變,連刻意偽裝冷漠的奧丁,也不禁楞住。 「殺!」 一聲低吼,簡短的殺聲一出,身穿血衣、手持「原罪」的西門無恨,直躍而起,只見血紅色的劍刃,在空中畫出半圓形的殘光劍影,高躍至半空上的西門無恨,如獵應般持劍俯衝而下,其目標正是月舞天身旁的裴琳蘿紗。 「休想!」縱然腦中對眼前的西門無恨充滿無數的問號,但是眼看西門無恨無情的殺向裴琳蘿紗,奧丁暴喝一聲,身形閃動衝出之際,太月應聲出鞘! 奧丁出手,手上出鞘的太月,強大的魔性像是有著特別吸引力似的,竟瞬間吸引了西門無恨的所有注意力。 只見西門無恨半空中手上「原罪」劍鋒輕削,原本殺向裴琳蘿紗的劍,立即爆發血紅色的劍芒,帶起一波銳不可擋的劍浪,轉往奧丁而去。 「耶!?」眼看血紅色的劍浪掃來,奧丁心中突然湧起一種異樣的不安感覺,下意識間本來可以直接用太月擋下,奧丁竟選擇了用逃避的方式,退開閃過這波劍浪。 西門無恨前腳一點,身體如離弦之箭,再彈射殺向奧丁而去,手上劍芒舞動,數十道血紅色邪光如活生生的毒蛇般,從四面八方撲噬向奧丁而去。 無法言喻的不安感,在心底不斷的擴散,面對無從閃避的攻擊,無奈之下,奧丁也只好揮出太月…… 揮動重鑄後異常沉重的太月,奧丁一咬牙,利用身體帶動太月,在四面八方的血紅邪光噗噬來到之前,揮起太月,帶起一陣強大的劍壓旋風,擋下了血紅邪光。 可是就在這時,西門無恨已經衝至面前,手上「原罪」更毫不留情的直刺而來。 咄咄逼人的西門無恨,讓奧丁顧不得心中的強烈不安,用盡力氣,高舉起太月,對著「原罪」就是大力砍下。 劍與劍的交擊、魔劍與魔劍的力量衝擊,當逆神者的「原罪」,與噬神者的太月劍刃彼此交鋒,在兩人週遭的空間,瞬間產生出天地異變。 裂開的天空,不停落下一道道貫連天地的藍紫色電柱,呈放射狀裂開的大地,則竄出白色的高溫氣煙。 天地的異變,引來眾人的一聲驚呼,而更讓人意外的是,在奧丁與西門無恨兩人手上的魔劍,竟然相互崩出一個缺口,而力與力的衝擊,更讓兩人各被震退數十步。 太月劍刃上崩開的碎片,黝黑而無光,「原罪」的劍刃碎片,則艷紅而耀眼。 只看兩塊碎片在眾人眼前炸開,化成細微的晶粒飄落,突然西門無恨衣袖一翻,竟讓這些飄落的晶粒化成萬點寒星,射向奧丁而去。 還未曾從太月劍刃崩缺一角的震撼中回醒的奧丁,只覺一陣勁風撲襲而來,才一抬頭,就看見數不清的銳利晶粒碎片,亂射來到。 驚訝!甚至體驗到好久未曾有過的慌亂,就當奧丁心忖要絕命當場的瞬間,突然腦中浮現當日在幽玄之間的情景。 也就在這一瞬之間,整個時間像停止般,眼前疾射而來的銳利晶粒,像遭凍結似的停在面前。 瞬間,手上原本沉重的太月輕了起來,原本黯淡無鋒的劍刃,更綻放出亮眼的劍光…… 清楚感受到太月突然的轉變,奧丁心中雖感莫名,卻也知這是解決眼前危機的最好機會,當及右眼射出精光,看準眼前每一顆細微的晶粒,然後揮起太月,把眼前停在半空上的晶粒一一擊落,化解了致命的危機。 更驚訝的表情出現在月舞天、裴琳蘿紗、魔術師楊以及休葛拉的臉上,看奧丁明明已經陷入死亡危機之中,月舞天更衝上前去要幫奧丁擋下,可是腳步才剛踏出,就看到奧丁身上的龍騎戰鎧,突然一閃綠色的磷光,然後只看到太月暴散刺眼的劍光,以著讓人看不清的速度,劃出一道道燦爛的劍弧流光。 「好快的劍!」 同樣的想法,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同時浮現。 方才奧丁的劍速度之快,就算是身負舞月訣的月舞天,也只能隱約看到一開始的幾道劍弧軌跡,等到後頭奧丁劍越來越快,月舞天完全就只能看到無數的光流,在奧丁身前閃動。 已經受「原罪」所操控的西門無恨見狀,臉色則不變,揮起「原罪」再起攻勢,招式之間雖然不似過去雪梅劍招快意瀟灑、進退得宜,然而「原罪」之式,卻是劍劍蘊藏層層劍氣,不但一劍比一劍強勁,角度之刁鑽、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人體所能施展的極限。 面對化身逆神者的西門無恨,隨著戰鬥時間的拉長,此刻的奧丁神智慢慢的進入當初身處幽玄之間時的變化,再度解放出心中的修羅。 這時原本清澈的妖眼,充斥鮮紅的凶光,一頭白髮狂舞揚飛,臉上表情不再平靜,轉為如鬼神般滿是殺氣的怒容,同時身上龍騎戰鎧開始轉化型態,化成適合速度戰的輕型黑龍衣甲,手上太月,則持續綻放燦爛的劍光,猶如一把光劍般。 逆神者西門無恨劍快又狠,化身修羅的奧丁亦不遑多讓,手上的太月舞出刺眼的劍影光流,兩人身影交纏錯開,在紅色的月光下,交織華麗又燦爛的魔劍之戰,也為雅典娜精心策劃的生存遊戲,揭開序幕。 奇異的是,兩人雖然交手來去超過百招之多,卻始終不曾傳出任何劍擊之聲。 在燦爛的白色劍光,與耀眼的紅色邪光交織的劍網下,兩人身影越走越快,交手所帶起的風沙,更化作銳利的刀風,往四周掃去。 可是眼前無聲的戰鬥,卻是出奇的詭異,詭譎的讓人心寒顫抖,奇異的讓人恍若置身死亡之界中,一股冰冷的寒氣,更打從背脊冒了上來。 不知是「原罪」有意避過太月、或是太月刻意閃避「原罪」,還是這是兩把魔劍之間的共識,在燦爛的劍光交錯之下,不管是西門無恨或是奧丁,都是豁盡全力出手,雖然兩人的眼中都已經失去理智,只想殺敗彼此,可是交手超過百招,太月與「原罪」竟然沒在有過任何接觸交鋒,每一劍就像是過縫穿針般的精準。 眼看著前方這場逆神與修羅之戰,觀戰的每個人是看得是目瞪口呆、驚訝萬分。 有對眼前驚世的一戰感到恐懼,也有驚訝著眼前奧丁完全超乎過去想像的超強實力,因為如今奧丁的對手,可是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一個手持魔劍的西門無恨! 月舞天心中充滿著擔心與恐懼,她擔心著西門無恨的劍會刺上奧丁,也恐懼著奧丁的生命會在自己的眼前消逝,每當前方交纏的身影分開,月舞天心中總是緊張著像要跳出一般,因為她深怕親眼看到奧丁倒地,就算是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看到奧丁遊走穿梭每一劍的驚險,都讓月舞天忍不住發出一次次驚呼。 這時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勇氣,讓月舞天猛一咬牙做下決定,就算明知貿然闖入,恐怕會在瞬間給劍網所絞碎,月舞天也決心要打破這僵局。 月舞天心中一做下決定,持著月之痕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而這細微的動作被身旁眼尖的裴琳蘿紗發現,不等月舞天衝出,裴琳蘿紗連忙一把拉住月舞天左手,緊張勸說:「月妹別衝動呀!他們兩人都已經沒有半點理智,你現在要是貿然闖入,就只有送死的份啊!」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月舞天一邊叫著,一邊強力的要掙脫裴琳蘿紗的手。 明白現在的月舞天早無過去的冷靜,只是單純的是一位擔憂著奧丁安危的普通女子,裴琳蘿紗緊抓著月舞天的手不放,連忙再勸說:「月妹你想想,就算你犧牲自己讓他們分開又如何?他們這戰只會因為你的死,而更變得不可收拾啊! 「而且要是奧丁因為你的死受了影響,心緒因此受到刺激,導致實力反而大打折扣,那月妹你豈不是白白犧牲,又害了他啊!」 聽著裴琳蘿紗的話,已經習慣隱藏自己感情的月舞天,竟然鬆開了手上的月之痕,任之重重的落下,而自己則無力的倒在裴琳蘿紗懷中,雙眼泛淚的焦急叫:「那怎辦?」 魔術師楊看著化身修羅的奧丁,與逆神者西門無恨的戰鬥,全然遊走在死亡的邊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對身旁休葛拉說:「老休你不是不怕任何刀劍兵刃,趕快出手幫主人啊!快化身噬靈魔劍,一劍給西門無恨好看!」 「死小丑!如果能幫,我會不出手嗎?不管是主人的劍,還是西門無恨手上的怪劍,那兩把劍可不是普通的劍! 「老實說,我現在心中可是充斥著過去面對聖劍時,那種死亡恐懼啊!」休葛拉臉色難看的回答叫著。 一向自恃著身為靈體、無視任何物理攻擊的他,沒想到在盧那貝剋死後的現在,竟還存在著可以斬殺自己鬼靈之體的劍,而且還是一口氣同時出現兩把! 奧丁與西門無恨的戰鬥持續進行,彼此遊走在對方的劍下,陷入完全失去理智的搏殺,在場所有觀戰的人都知道,要結束這場戰鬥,就唯有一方倒下才能終結…… 第二十一集 戰神遊戲 第九章 永世黃昏 而在這一夜中,風野平原上不曾停止的輝煌聖戰,今日也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數。就當在萊茵河畔上,聖戰聯軍與數不清的魔獸血戰同時,後方黑暗的天空中,緩緩出現了一艘金黃色的巨大飛船,往黑霧迷林的方面接近。 錐形的巨大船身,隨著周圍不斷散發點點的元素光點,飛船之上八道光影分別排開,赫然是包括冥帝黑帝斯在內的元素諸神! 只看這八位元素諸神,個個神色嚴肅,其中大地之母蓋亞,發出擔憂的聲音說:「阿波羅未免太過衝動!竟然直接跑去找雅典娜!這不像過去冷靜的他會做的事情啊!」 「哼!這雅典娜的死個性,就算過了萬年也沒有改變,以她的智慧應該明白,我們最終都會踏入魔界,竟然還要強行開啟神魔兩界通道!」回話的是冰之神西瓦,有著絕對冷靜的他,如今冷肅的臉上露出不滿與憤怒。 「這意思清楚的很,她的時間已經不多,所以她才會採取如此強勢極端的做法!」 「我們被迫提前出現,梭爾,這艘永世黃昏應該沒問題吧!」 「雖然沒有進行最後的檢查工作,但是永世黃昏是在吾監視之下完成,吾的能力絕對不容質疑!」 「媽的!要不是兩界通道一開,會讓神魔兩界連接成為共存的世界,真不想這樣慢吞吞的龜速前進。」 「忍耐點吧!赫發斯特斯,想要擊敗雅典娜,除了那位蘭妮雅外,女神號也是關鍵之一,現在我們應該希望阿波羅能沉住氣,避免與雅典娜發生衝突。」 「只怕阿波羅再如何沉住氣,雅典娜也未必會放過他,別忘了,現在的雅典娜可是捨棄掉慈悲、徹徹底底的成為戰神!」 在永世黃昏上神與神之間的交談,雖然存在著不同的聲音,然而面對相同的敵人,卻能同出一氣平和的討論。 「耶!黑帝斯計畫中的那傢伙,並未如你所說出現,你想他會到魔界嗎?」 「放心吧!波賽頓,凡人終就是凡人,是絕對不能逃出神的掌握!」一身漆黑的黑帝斯,得意的說著。 隨著面盔上紅色的目光,往下方戰場上看去,風野平原上持續進行的血戰,黑帝斯再說:「看著下面這些愚蠢至極的生物,為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生存意義,進行著無聊的戰鬥,可笑的是,他們還自詡這是一場聖戰!」 「也是時候,該讓這些生物見識我們神強大的力量!」 赫發斯特斯得意的說著,話才說完,便高高舉起火焰的右手,這時原本黑暗的天空像是燃燒般變得一片火紅,原本清涼的夜風,更一轉熾熱的旋流充斥四周。 高高矗立在帕凡提斯的創世高塔,連接神魔兩界的光柱,隨著通道逐漸開啟,緩慢的旋轉,轉換光柱顏色。 在創世高塔最頂端圓形的平台上,雅典娜獨自一人,站在圓形平台的中央,雙眸闔閉,感受著遠方正持續進行的一場激烈的死戰,美麗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就好像恍若自己置身於這場戰鬥中,與對手決鬥死戰般似的。 就在這時,遠方的夜空中快速飛來一團白色的光點,只見白色的光團來到創世高塔頂端,緩緩的飄落在雅典娜面前,逐漸構成人形,當人形容貌逐漸清晰,聖王阿波羅再度以奧丁的面貌,出現在雅典娜面前。 阿波羅的來到,惹來雅典娜眉頭微微一皺,好一會後,雅典娜不捨的睜開雙眸,不耐煩的上下看了阿波羅,一臉不太高興的說:「識趣點就趕快離去,別說儂沒提醒你,此時此刻,儂現在心裡所居住的凶獸,可正蠢蠢欲動的想要衝出!」 在戰神雅典娜面前,阿波羅一如平常的冷靜,對於雅典娜的威脅,阿波羅似乎算準了雅典娜心中的顧慮,一臉有恃無恐的說:「是因為逆神者的出現嗎?或是因為他此刻的力量? 「為追求一場又一場戰鬥而生的你,精心培育的對手,成長到這樣的地步,吾明白你心中的喜悅,也清楚你感受這還未結束的一戰心中的翻湧、興奮以及懊惱。 「不過,吾相信你心中應該更明白,要是此刻殺了吾,會有怎樣的後果,相信你應該不希望你的遊戲提前結束,為了你自己所佈置安排的這一切,努力克制吧! 「或答應吾的要求,吾也會對你做出善意回應,這是吾念在你過去為神的尊重!」 聽著阿波羅的話,顯得不耐煩的雅典娜,硬是大吸了一口氣,像是刻意平浮心中的煩躁般,催促說:「儂明白你在想些什麼,要想阻止神魔兩界通道貫通,就趕快招呼你那些懦弱的夥伴來到魔界,參與儂的遊戲,你可以放心!雖然通道是被儂所開啟,可是只要有儂在此,誰也無法越雷池一步!儂的實力,你等應該清楚的很!」 「喔!那要是吾等拒絕踏入魔界呢?」 「若然如此,那當通道完全貫通的第三天,儂就讓神界成為儂遊戲中的另一戰場,到時,儂就在看你們還能躲去哪!就等著聽你們堂堂元素諸神如何被恥笑!」 「哈,如果一定要戰,吾等寧願戰場在神界,因為在神界吾等可擁有絕對優勢!」 「若是你等心中真這麼想,那你現在又何必出現在這,阿波羅,你該知道在儂面前,不須多說廢話,儂也再說一次,你快給儂從眼──前──消──失!」顯得非常不耐煩的雅典娜,一邊克制著內心翻湧的戰意,一邊怒斥叫著。 「吾也再說一次,捨棄慈悲之淚、選擇化作戰神的雅典娜啊!要吾離開很簡單,只要你立即封閉神魔兩界的通道!這樣你的遊戲不但可以繼續進行,而且吾也可以現在對你承諾,只須再等幾天,吾等將會踏入這神之禁地,參與你的遊戲!你應該明白吾從不說假話!」 就算有著阿波羅的承諾保證,作風強勢、自我為中心的雅典娜,仍搖頭說:「哼,儂決定要做的事情,從來就不曾更改,萬年前是這樣,現在、未來也是!快滾!」 「喔!可是吾今夜要讓你封閉兩界通道的決心,也不會改變!你該明白,吾阿波羅的執著並不輸你!」 阿波羅今夜也是鐵了心,要阻止神魔兩界通道的貫通,看著眼前雅典娜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阿波羅心中提起八分警戒,注意著眼前雅典娜任何的微妙變化! 「煩啊!」就當阿波羅話才說完,雅典娜猛然怒吒一聲,隨著一聲煩叫出,雅典娜身上金色聖光爆散炸開,一圈圈的金色氣紋不斷往外擴散,這時腕上套著黃金手環的右手掌上,最強神器──無界神戟再現! 再也無法抑制的戰意,瞬間充斥佔據雅典娜體內的每一寸神經,當體內一直被囚禁的凶獸終於解放衝出,這時的雅典娜再也顧不得任何結果,現在的她心中所想、腦中所思,全是渴望著一場戰鬥! 無界一現,刺眼的金色聖光,如大太陽般照亮整個圓形平台。 眼看雅典娜失控的模樣,阿波羅神色一肅,隨著額上日輪印記發出白光,全身再度化作一團白色光點,漂浮起在雅典娜的面前,然後傳出聲音說:「在過去,或許你當真是神族最強者,但是如今已經失去部分力量的你,就算你握上無界,吾阿波羅也未必沒有勝算!哪怕是在這神之禁區內!」 「儂方才可已經給過你離開的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現在就算你跪下來求儂,也來不及了!」解放心中凶獸的雅典娜,緩緩的說著。 「喔!那吾倒就看看,你是否還有這實力來殺神!」 面對眾人所逃避面對的雅典娜,阿波羅此刻顯得格外的冷靜,神的自信、神的自尊,也是賭上自己身為光之神,足以淨化一切的能力。 「哈!儂也衷心希望著你不會讓儂失望!不然兩界通道可是會提前貫通!」不再壓抑心中戰意的雅典娜臉上,露出一抹邪笑說著。 隨著手上無界緩慢的斜放,戟尖輕點地面,從雅典娜身上爆散炸開的金色聖光,快速的回流到雅典娜體內,然後全身泛出如電流般的聖光氣紋。 紅色的月、血腥的夜,在魔界大陸之上,這一夜,同時上演著魔劍對魔劍、神與神之間的一戰。 而在創世高塔的下方,昔日的王者、今日的罪贖,帶著詭異聳動的鎖鏈拖動聲,背著巨大的十字架,拖著兩道血痕,一步一步的走近。 披落的長髮下,低垂著臉上,一雙紅色的眼睛,露出紅色的凶光,滿身的刺身早給鮮血染紅,因為永業的罪贖特性,原本是魔的阿茲撒克,體質正緩緩的蛻變。 過去身為魔族,能瞬間癒合傷口的體質,如今早已不在,隨著棘鏈在身上劃過,新傷加上舊傷,不斷流落紅色的鮮血,而這切膚之痛,正是讓自己成為狂戰士的催化劑。 來到帕凡提斯、走到創世高塔之下,是因為感受到上頭神的氣息,只看著阿茲撒克拖動著腳步,緩緩走入創世高塔之內。 這一夜,在三顆紅色月亮的見證下,不論是神戰還是魔劍間的彼此對決,結果都深深的影響到未來的發展。 「大姐,你有沒有覺得今夜的氣氛怪怪的!」在希特的照顧下,已經清醒的蘇夢,走到蘇菲的身旁說著。 蘇菲抬頭看著前方高掛在夜空上三顆紅色的月亮,帶著淡淡哀愁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一樣是夜空,在不同的大陸上雖有著孑然不同的景象,但是思念人的心情,卻不論到哪,都完全沒有些微改變!」 聽著蘇菲答非所問的感歎,蘇夢臉上閃過不快,埋怨叫:「喂!大姐你該不會又在想他吧?」 蘇菲轉過身來看著蘇夢,想起了奧丁,臉上浮現出甜蜜的笑容,然後柔聲問:「夢妹,你可知道他在大姐的心中有多重要?」 沒想到過去每次說到奧丁總是一語帶過的大姐,今日卻如此直接的表白。 蘇夢楞了楞,想了想說:「這我知道,可是……以大姐你這樣的條件,像他這樣的傢伙根本就不配啊!」 「不配?呵,大姐不是曾說過,人與人之間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只有適不適合、喜歡或不喜歡。」 「那……我說他不適合大姐你,這樣可以吧!」 「喔,怎說呢?」 「因為……因為……當大姐你在聖畢斯特一看到他開始,我就不再看到大姐你開心快樂過,每一天每一夜,都只看到大姐愁著臉,獨自悄悄的歎息!就像……就像現在一樣!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大姐!」 「可是,夢妹你知道嗎?雖然心中擔憂,但是這種感覺,卻反而讓大姐感覺到自己真實的存在,就像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心中思念著心愛的男人、替他擔憂著,有些時候,更因為吃醋而在心底生氣。 「雖然在你眼中,大姐似乎因為他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可是其實在大姐心裡,卻因為期待著與他相見而雀躍著,也因為他的存在而充實著……」 聽著蘇菲一臉甜蜜的輕聲說著,蘇夢直感到全身雞皮疙瘩全冒了起來,不等蘇菲說完,一語打斷叫:「大姐!你的話很惡耶!」 「也許吧!或許有些話,還是該放在心中。」看著蘇夢埋怨的臉,蘇菲淡淡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著。 「可是我還是不懂,他究竟有何魅力,值得大姐你這樣為他?」 被蘇夢突然這一問,蘇菲微怔了一下,然後俏皮的做個鬼臉說:「也許是因為他夠笨吧!呵!」 蘇菲的回答,讓蘇夢整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沒想過原來一個人的笨,也會是一種魅力。 蘇菲也明白自己的回答有點可笑,再看著蘇夢呆住的樣子,蘇菲笑笑再說:「就像夢妹你在乎希特一樣啊!在你眼中,他不也是笨得可愛,笨得很有魅力!」 聽著蘇菲突然把話鋒帶到自己跟希特身上,蘇夢臉上一紅,連忙辯白叫:「誰……誰喜歡那個白癡啊!」 「呵,何必呢?夢妹你嘴裡不承認,但你與希特的一切,可全看在大姐眼中喔!」 「大姐你看在眼中的,應該是我一天揍希特幾拳、踹他幾腳吧?如果這樣,也算是喜歡,那麼那些殺得你死我活的傢伙,不就是愛對方愛得死去活來了!」 「呵,沒想到夢妹你在希特的治療下,不但傷口全好,就連口才也變好了呢!」 「哼,誰要他雞婆啊!剛剛我才揍了他一頓,他竟然把手放在我的……」 想到胸口上的傷口是希特所治好,蘇夢的臉開始發紅,接觸到蘇菲含笑目,光連忙佯裝憤怒回辯著,只是說到最後,卻怎樣也好不意思說下去。 看著蘇夢臉紅的模樣,蘇菲笑了笑,再說:「夢妹啊,你與大姐都是世間上最幸運的女人,因為你跟大姐都各有一個雖然笨得無可救藥、卻能放心把自己性命交付給他的男人,在身後守護著。」 比起蘇菲坦白的說出自己的心事,蘇夢不以為然的辯白叫:「幸運?被那白癡喜歡可是我活到現在,碰到最倒楣的事情!」 「隨你囉!像這樣和平的時刻,不知未來是否還有,好好珍惜現在可以相處的機會吧!與心愛的人相處,那一瞬間的永恆,將會是夢妹你這一生最難忘的甜蜜回憶。」 蘇菲笑了笑說著,說到最後,不禁想到那一夜只有屬於自己跟奧丁的短短幾秒,心中的感動,讓閃動著幸福亮采的雙眸,再度滑落淚珠。 蘇夢看著蘇菲失神的落淚,自覺的認為大姐又是為了奧丁而傷心難過,心中的氣讓蘇夢毅然開口問:「如果有一天,奧丁死在我的手下,大姐你會怎樣?」 正沉浸在甜蜜回憶的蘇菲,聽到蘇夢這麼一問,瞬間腦中美麗浪漫的情景,像水晶般化作片片碎片,同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蘇菲抬頭望向天空上三顆紅月,好一會後,蘇菲咬著下唇轉過身,一臉認真的看著蘇夢,一字一字說:「傷害他的人,我會讓那人嘗到更殘酷百倍的痛苦,然後到他所在的世界去找尋他,若是這人是夢妹你,那大姐只能祝福你,在未來沒有大姐的日子裡,珍惜你自己的幸福。」 蘇菲的話說的直接,眼神中的認真,也不容讓人懷疑蘇菲心中的堅決,蘇菲話說完後,繼續轉過身欣賞著魔界夜空的美,而蘇夢則仍因為方才蘇菲的話,而呆在當場。 這時在蘇夢後方休息的營火處,希特一臉鼻青臉腫、雙手骨折的痛苦哀嚎著。 一旁凌方看著希特這模樣,搖頭說:「恐怕比起西門無恨還是雅典娜,對你這天才而言,蘇夢才是你今生最強的敵人!」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一章 魔劍爭鋒1 灰暗的夜空中,如勾玉般的紅色月牙,灑落一片詭邪的血紅,這一夜,魔界神秘大地上,相隔百里的兩地各自發生了激烈的風雲之戰。 魔界邊境上,夜風颼颼穿林而出,捎來微寒涼意,也帶出黑霧迷林那讓人膽寒的詭異與神秘,荒涼貧脊的魔靨之原,逆神的劍魔與滅世的魔劍,引爆萬年未曾有過的魔劍戰焰。 人是捨身入魔的逆神者西門無恨,劍是鋒芒盡露、迸射血紅邪芒的殺神魔劍原罪,昂首傲立的西門無恨,蒼蒼白髮衝冠狂舞,斑斑血衣任風急擺。 被吞噬意識成為逆神者的西門無恨,受劍上怨氣所控,帶起紅邪劍影,揮灑狠辣無情的殺神劍式,式式直取同樣白髮飛揚,身穿龍騎鎧,手握太月鋒,心入修羅道的奧丁。 穿梭鋒芒畢露的原罪血芒之中,面對西門無恨,奧丁週身縈繞風之元素,手上太月劃出道道劍流,七分攻,三分守,仗恃多變的劍式,力敵猶如萬千飛蛇傾巢撲噬的原罪邪芒。 兩口異世魔劍。 一把劍長三尺九寸,挾殺神之怨而生,以逆神為宿命,劍開十分鋒芒,劍刃輕薄如蝶翼的殺神原罪。 一把是融龍之精華重鑄,以救世為宿命,劍隱部分利鋒,劍脊厚實,劍刃挾長的五尺長劍。 運劍急攻的西門無恨,手上輕薄的劍刃幻化萬千邪紅劍芒,如疾電交閃,似利風迴旋,劍鋒劃過之處,在逼命的空間留下血色劍痕,化成血色殺神劍圈,劍圈之內,生機盡失,不留半分生路。 心入修羅道的奧丁,面對西門無恨一波接著一波毫無止盡的強攻,憑藉三分守勢與身形速度,避過一劍劍致命殺招,遊走劍圈籠罩範圍之中,趁隙而起的七分攻勢,全然超脫過去以往的暴進狂殺,雖是狂野魔劍,卻不失進退之序,昔日的白髮魔劍士,今夜展現出超齡的沉穩與冷靜。 早前有了雙劍交擊互崩的警訊,對戰的兩人下意識間,刻意避免著手上劍鋒交擊,然而戰鬥雖然無聲,慘烈程度卻未因此打上折扣,反而這無聲的劍戰,讓這場遊走生死邊緣的魔劍之鬥,更添幾分讓人背脊發寒的詭異。 劍圈內,越戰越狂的兩人,越走越快的劍式,隨著絢爛迷離的劍影,交織出錯綜複雜的綺麗劍網。 相互衝擊的劍氣在兩人周圍迴盪,沖潰原有的原罪劍圈,另成讓外人難越雷池的劍圈,就像是古羅馬死鬥場上高聳矗立的環狀鐵壁。 劍圈之外,一旁無從介入、只能觀戰的眾人,個個神色難看,尤以月舞天更甚。 過去喜怒不形於色的她,心中擔憂毫不隱藏的全寫在臉上,看著劍網中交會纏鬥的身影,不再冷靜的心,因為極度的擔憂而劇烈的跳動,更渾然不覺,因為緊張而緊握的雙拳指尖已嵌入掌心,任那點點朱紅滴落塵埃。 「這樣下去不行,就算奧丁已經能夠隨心掌握體內力量,可是他現在的對手,可是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 再次的按捺不住,要想衝入劍圈援助奧丁,月舞天腳才踏出,卻被身旁的裴琳蘿紗一把拉住。 「月妹,冷靜啊!先不說要突破這隔絕空間的劍圈有多凶險,強行介入出手,要是一個不好,到時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連累奧丁,再說,別忘了奧丁還有上古魔道,這能在瞬間扭轉勝敗的恐怖力量。 「你就先捺住性子安靜的看下去,要是戰況生變,到時,我兩姐妹再一起出手也不遲啊。」 「可是……」 雖然不久前在黑霧迷林上空,目睹奧丁展現出不同以往的強大力量,可是如今奧丁的對手,可是過去人稱天下第一、現在成為逆神者的西門無恨,就算奧丁已經能夠成熟的完全掌握體內力量,但在對敵經驗與劍術上的修為差距,又怎麼及得上獨尊雲夢劍界百年的西門無恨。 「唉唉,如果蘇丫頭也在這就好了,以她的巧智,相信有辦法化解這場戰鬥!」 跟著說話的是同樣擔心的魔術師楊,露出誇張的表情,哭喪的小丑臉譜,表露心中同樣的無奈。 空有全知智慧卻無敏捷巧思,面對眼前這難解的戰局,如今魔術師楊除了只能雙手各扣一張魔法牌,做下出手準備,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 而當眾人都全神貫注注意著奧丁與西門無恨之戰,卻沒人注意到,同樣身為奧丁僕人的休葛拉,神色雖古怪,卻無半點擔憂神色,游移的目光,不斷掃向林邊黑暗的角落,與其說是觀戰,不如說是在等待著什麼。 相同的夜,高掛魔界天空的血腥紅月,同在魔界大地上,遠在百里之遙,聳立於昔日遺跡帕凡提斯中央之地,直入雲霄的創世之巔上,這一夜,另一場驚世之戰在此展開。 周圍飄動飄渺雲霧的創世之巔,鋪滿著象牙白方形石磚的圓形平台上,充斥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傲立於由阿波羅所化的萬點靈光中,戰神雅典娜臉上輕蔑冷笑不減,如黃金般耀眼的長髮,伴隨冷冷夜風呼嘯輕舞,美麗無瑕臉上的金色雙眸,睥睨而視,身上飄舞的輕紗、手中直立的黃金神戟,極端的動與靜,隨著溢泛的聖光往外波動,自成特有的超凡美感。 「阿波羅,好好讓儂體驗你口中所謂的神之力量吧!」 「無奈!」 一聲無奈,縈繞平台上的靈氣光點,以雅典娜為中心開始急旋起來。 急旋的光流轉眼形成旋壁,雖不如疾風旋流帶有銳利如刀的風刃,也不如深海激流藏有沉重如山的高壓,但乍看無害的光流旋壁,卻散發出強大的壓力。 戰意高漲的雅典娜,手按戟柄,身不動,足不移,囂然的金色雙眸目光,直盯面前快速旋動的光點。 當把自己擬定的遊戲規則拋之腦後,如今的戰神雅典娜,只是單純順從心中的渴望戰鬥,追求著另一場完美的勝利。 「雅典娜,你就好好體驗神的真正力量吧!天外神式--光牙華擊!」 沉吟聲起神戰瞬間引爆,天外神式一出,四周氣息乍然一沉,原本緊張的氛圍,頓時充斥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有意見識天外神式,身處光流旋壁之中的雅典娜,左腳輕移,手上無界戟尖輕點於地面之上,環顧的目光中,七分囂狂,三分冷靜,緩緩舉起的左掌,開始泛出金色電流。 突然,炫目的光壁往內收縮,同時爆散刺眼的白色亮光。 在擾人視線的極光中,萬點星芒從四面八方同時穿射而出,直取雅典娜,飛射的星芒速度,快如眨眼之瞬,乍然來襲的星芒光點比箭利、比電快,八方同襲,不存半寸空隙。 雅典娜見狀,臉上輕蔑笑意不減,從容之中,掌翻帶起金色電流,身旋舞動聖光氣芒。 只看雅典娜原地輕旋,不攻反守,掌到之處,聖光電勁盡化來襲星芒。 剎那之間的交手,短瞬間的第一輪攻防,雅典娜看準逐漸收縮的光流旋壁中剎那空隙,瞬間化掌為指,一指點出,無可抵擋的聖氣指勁,擊潰壓身的光流旋壁,天外神式光牙華擊一如光流旋壁,潰散當場。 「在儂面前蓄意保留,只會讓你更快隕命在儂之手!」輕蔑之語,道盡阿波羅天外神式中有意的保留。 話出同時,雅典娜追擊而出,蓄滿聖勁的一指,目標正是隱身於潰散的萬點星芒中的阿波羅。 只聽一聲悶哼,四周萬點星芒頓消無形之中,隨著金色血液漫天灑落,阿波羅身影穿破潰散的光形,倒飛而出。 雖受創,卻不失神之風範,被擊傷的阿波羅,身如飛羽般輕盈平穩,落於平台邊緣之上,隨著光形全然散去,神的真容再無遮掩的顯露出來。 一襲潔白聖袍,一頭金色耀眼的長髮,紅色的日輪血印烙浮寬闊的額頭,只看阿波羅糾結的金色雙眉下,有著一對沉穩冷靜的雙眸,臉上雖毫無半點血色,然而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神祇不怒而威的超凡氣質。 露出真面目的阿波羅,低頭看著胸口那給雅典娜一指刺中、這偏移了半寸就能致命的傷口,他沉穩凝重的眼中異采閃過。 再看前方一臉囂狂的雅典娜,阿波羅一邊調息體內衝擊的氣勁,一邊說:「單看你這一指也刻意留手,今夜這戰,吾可未必會敗!」 「儂明白萬年來你們這群傢伙,只會用著可笑的宿命之說,把一堆愚民當工具使用,方才留手,就算是考慮你萬年不曾出手過,所以刻意讓你熱熱身,再來,儂可就沒這麼好心了。」 雅典娜嘲弄的看了阿波羅一眼,不客氣的回道,同時左掌再提,掌上再引聖光電勁,泛走全身。 「吾亦說過,今夜你定會為了你的自大,付出極大的代價!」 縱然經過方才交手,深知雙方實力有著一段無可彌補的差距,不過阿波羅話中卻仍充滿著讓人不容質疑的認真。 說話同時,阿波羅身上神之氣息再散而出,週身聖潔的白色光芒,把整座創世平台照得有如白晝一般明亮。 「天外神式--淨魔華光!」 話落身動,阿波羅再引天外神式,衝出的身形瞬化巨型光之箭,以著迅雷之速,暗蘊風雷之勢,直取雅典娜心窩。 再見天外神式,隨著囂狂的眼中露出一絲趣意,雅典娜翻掌引氣成圓,身不動,步不移,只是左掌輕輕推出,引聖氣之圓硬接阿波羅天外神式淨魔華光。 雖言明不再留情,然而天外神式的新奇,卻讓雅典娜心生濃厚興趣,再次交手,衡量著彼此間的差距,刻意減去四分掌勁,氣勁衝突瞬間,雅典娜掌勁一變,以聖圓卸去淨魔華光所帶來的強大衝擊。 「嘖嘖,有意思的天外神式,可惜你的對手是儂!」 再出的輕蔑話語,一貫從容的神態,卸去淨魔華光衝擊的雅典娜,快速化掌成指,隨著聖氣之圓一散,含蘊聖氣的一指點上華光箭矢,沉聲一喝,指氣隨吐而出,霎時光箭碎散,天外神式再破。 雅典娜眼中閃過得意,正欲再出言嘲弄,阿波羅第三波攻勢已從上空壓身襲來。 身泛點點淨魔靈光,掌起來自天外的神式,再起攻勢的阿波羅凌空而下,推出的雙掌,對雅典娜有如飛蝶翩舞般快速擊出。 至輕至柔的快掌連環,猶若棉絮的輕柔掌勁鋪天而下,正是天外神式--光影華舞。 光影之式,一如其名,翩舞的快掌如光似影,飄渺掌影看似輕柔,卻蘊含綿密暗勁,掌影籠罩範圍之內,空間盡成真空。 三會天外神式、身處掌影之中的雅典娜,冷然收起玩世笑容,右手一放,手上無界入地三分,接著手拈劍指,指引聖氣迎上漫天掌影。 三度交手,雅典娜以隨手拈來的聖氣劍指,對上精妙的天外神式光影華舞,是剛強指氣與輕柔掌勁的極端衝突,更是新仇與舊怨的難解糾結。 不比前兩式輕易的被化解,阿波羅巧妙的光影快掌,與雅典娜精準的聖氣劍指,交擊超過百回,仍難分軒輊。 只看阿波羅隨著掌出,身形之快,產生無數殘像閃動,至於雅典娜身不動,腳不移,連刺而出的劍指,就如夜空瞬閃即隱的電光,無聲快捷。 數不清兩人交手幾招,算不清兩人錯身交會多少次,突然雅典娜臉上再現戲謔笑容,美麗的雙眸再現囂然目光。 一聲嬌吒,雙手同起劍指交胸往兩側劃開,隨著金色指氣聖焰萌生燎原而出,雅典娜身形直衝而上,猶如展翼騰空的金色鳳凰,不但一舉突破毫無空隙的漫天掌影,隨勢揚動的雙手,劍指化出兩柄散發聖焰的金色長劍,在阿波羅身上劃出兩道交叉劍痕。 光影華舞被破,身體再遭重創的阿波羅,悶哼一聲,借勢而退,雙足甫一點地,腳下該是堅硬的地磚,竟全數化作灰粉。 原來,在經過方才兩人三次的交手過後,整座創世平台地面,早再無半寸完整之地。 雅典娜高浮半空上,一臉睥睨看著敗退的阿波羅。 再遭重創的阿波羅,右手緊壓胸口那正不斷洩放金色聖光的交叉劍傷,此時比起體內遭聖氣侵蝕的痛,更讓阿波罹難受的,是正從心中不斷湧起的恐懼。 儘管早知道,自己與雅典娜的實力有著一段差距,卻沒想到,捨無界不用的雅典娜,單憑隨手拈來的劍指,竟能破神式光影。 這不但讓阿波羅心中震驚挫敗,更讓阿波羅心中湧起萬年多來從未有過的死亡恐懼,直覺到雅典娜的強,也認知到無敵於三界的戰神的真正恐怖,這時縱有再多的自信與戰意,也早給恐懼消磨殆盡。 「如何?應該明白了你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無知愚蠢了吧!可惜為時已晚!」 高浮半空之上的雅典娜,看出阿波羅眼中的懼意,明白遊戲已結束,話說同時右手手掌一張,隔空取回神戟無界,隨著戟面半轉,月光下金色利鋒折閃血色紅光,透露讓人顫寒的冷冽氣息。 聽來輕蔑的嘲弄,也是戰神雅典娜所下的死亡宣判。 身受重創的阿波羅,壓下心中的恐懼,蒼白的臉上再現不知哪來的自信,用著沉穩的眼神,回以雅典娜囂狂的目光,再以自信堅定的語氣回應說:「如果你夠瞭解吾,就該明白,吾在諸神中雖非以智見長,卻也非無智衝動之輩。 「就算是現在,吾還是可以肯定的跟你說,你的自大,將會讓你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看出阿波羅眼中的恐懼,有意結束今夜之戰的雅典娜這一聽,心中也忍不住感到有趣起來。 自忖以過去對阿波羅的認識,阿波羅不但不是衝動無智之輩,更非賣弄口舌、空說大話之徒,連遭自己重創下,竟還口出誑語,料想阿波羅絕對是另有後著。 想至此,雅典娜投以好奇眼神,上下打量阿波羅,反手收戟於背,開口說:「雖然看你模樣不似虛張聲勢,不過,儂倒真想不出你有何能耐足以傷儂,甚至敗儂,就算你還有能力催動神式大絕,儂自信就算不用無界也能殺你!」 掌握了雅典娜心思,阿波羅很快壓下心中恐懼,認真再說:「戰局的勝敗,除了取決兩方實力外,時機的掌握、心理的微妙變化,以及戰術的應用,都足以讓戰局瞬間扭轉。 「你三次的刻意留手,錯過了殺吾的最佳時機,是其一,看不透吾此刻心中真正念頭,是其二,最後吾所安排的棋子已經來到,現在開始將要發生的一切,將讓你畢生難忘!」 賭上戰神的自尊加上心中追求完美勝利的執著,雅典娜嘴角一揚,身形緩落,雙足平浮在地上五寸之處,跟著撫袖一揮帶起一陣強風,吹散滿地的地磚灰粉,眼神不改囂然,臉上依舊桀驁。 思量著阿波羅話意,雅典娜臉色不變暗自放出神識,搜索整座帕凡提斯,很快的就偵查到一股強大的魔氣正緩緩接近而來。 很快的明白來者身份,雅典娜好笑說:「喔喔,看來,你倒是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幫手。」 「這步棋,是吾等特地為你所準備,雖說時機至今還不成熟,不過對付現在的你,絕對足夠!」 阿波羅話剛說完,隨即惹來雅典娜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滿著不以為然。 笑聲才停,雅典娜再說:「若是永業罪贖與原罪聯手,也許儂必須動用到無界,才有絕對的勝算,但是若是你跟永業罪贖聯手,不說你是否真能命令陷入狂暴狀態的他,單是你身上的淨魔靈氣,與他身上魔氣的衝突,只怕儂不須出手,你們便已兩敗俱傷。」 「吾說過,吾並非無智,吾與永業罪贖聯手,究竟是會兩敗俱傷,或是讓你體驗未曾有過的挫敗,等會事實將會證明一切。」 「嘖……好,儂就拭目以待。」 以實力評估,雅典娜自忖要取已受重創的阿波羅性命,不過翻掌折枝之易,只是看著阿波羅一臉信誓旦旦,追求完美勝利的個性,卻讓雅典娜按下殺阿波羅的念頭。 她想看看,阿波羅究竟有何方式能駕馭狂暴下的永業罪贖,也想體驗看看,阿波羅口中足以讓自己挫敗的力量。 ※※※ 魔靨之原上,激鬥的兩口魔劍,持續延燒無情戰焰。 迷離的劍影、來回交閃的人影,月下充斥著無數劍氣的無邊黑暗中,兩人交手早已超過千百招。 穿梭遊走彼此的劍氣之中,纏鬥的兩人身上,新添的劍傷、裂開的舊痕,止不住的鮮血,早已滲透身上衣服。 招出回式之間,狠辣的殺神劍招、多變的魔劍劍式,交織出心中怨與無奈之戰,紅芒銀鋒所交織出的劍網,雖然絢爛華麗,卻是步步驚險、寸寸死地。 手揮以龍血重鑄的魔劍,身負魔道宿命,擁有神魔龍三股力量的奧丁,經過長時間的激鬥,體力早已見底,雖然劍速不減,然而臉上早無方才快意瀟灑。 反觀成為逆神者的西門無恨,經過久戰,非但不累不疲,反而隨著戰鬥中情緒的亢奮,手上之劍走勢更快更狂。 這時奧丁一個閃神,腰上再添新傷,瞬間的劇痛,讓奧丁振起了精神,評估當下情況,心知久戰下去必敗無疑,奧丁心念一動,劍勢一轉,隨劍而出的是前所未見的魔劍式。 利用著妖瞳找出西門無恨劍式變換間的瞬間破綻,以風之速製造出擾敵心神的虛影殘像,隨著體內三股力量快速的轉換,無中生有的火焰,快速延燒在隱鋒藏芒的太月之上,再*著龍之力運起沉重的太月魔劍。 招出的瞬間,魔族秘學時停之術瞬間引動,這正是奧丁獨有的攻擊方式,也是魔劍式之中的神魔一念。 魔劍式一出,濃烈的魔法元素氣息瞬間充斥四周,蔓延燒開的火焰,讓大地盡陷一片火海之中。 藉著極速製造出的錯亂殘像,猶如近百個奧丁同時出劍,瞬間加快的劍速,如電芒一閃,赫見猛然爆升的劍氣,瞬間漲大成足以開天闢地的巨劍,加上時停之術悄然引動,奧丁這前所未見的一劍,硬是擊潰西門無恨的護身劍氣。 逼得一直以來強攻不停的西門無恨,終於止住攻勢,顧不得雙劍交擊互崩的結果,全力舉劍一擋,同時抽身而退。 雙劍交鋒,響動天地的劍擊鏘響震撼在場眾人,劍鋒互催,激射八方的銳利劍勁,粉碎無邊黑暗空間,往四周蔓延的燎原火海中,舉劍一擋的逆神者,血濺倒退十步,手上原罪紅色劍刃爬滿裂痕。 劍出奇招的白髮魔劍士,半跪塵埃之上,低垂的臉上,掛著異樣的微笑,劈落大地的太月劍刃雖再多一缺口,但劍身上,不住散發出的黑色渾沌魔氣,讓本就魔性十足的魔劍太月,看來猶若衝出地獄準備大肆屠殺的嗜血惡魔。 以神魔一念挫敗西門無恨,感受到手上魔劍的躍動與興奮,此時奧丁心中沒有因為劍身多一缺口而心疼。 在過去,鋒芒畢露的魔劍太月,就像是露出尖牙利爪的噬血惡魔,當時就算不盡展實力,單憑魔劍鋒芒,猶能輕易殺敵於劍下。 如今重生的魔劍被卡不拉得斂去鋒芒,加上沉重的劍質,就算得到龍之力補助,卻仍難以彌補原本劍鋒上的優勢。 而魔劍式就是在幽玄之間內,奧丁為了補足手上劍鋒上的不足,融合過去所看所學而創出的劍式。 當日進入神秘詭異的幽玄之間,面臨無止盡的劍靈夾襲,明白若只單憑昔日劍式,最後勢必落得精疲力盡的敗亡下場,就算是化身修羅,也只能短暫激發出體內全部力量。 若是要長時間戰鬥,甚至是對抗眾多敵人,就須借助魔法,方才能坐收完全成效,所以結合劍式與魔法的魔劍式,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悟出。 「進臻修羅道,踏足魔劍途,特亞修,你為我所鋪好的這條天命之路,可真是讓我驚喜不斷啊!」 驚訝著自己所悟出的魔劍式用於一對一的實戰,竟有如此成效,想到一路上的成長,都來自於特亞修精心的安排,奧丁在心底不禁再度佩服起特亞修來。 被奧丁擊退的西門無恨,在連退十多步後終於止住退勢,體內劍勁的翻騰,讓西門無恨嘴角溢出紅色鮮血。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一章 魔劍爭鋒2 看著手上的原罪滿佈即將崩碎的裂痕,西門無恨臉上怒容一盛,是逆神者的憤怒,也是劍者的恥辱,突然逆神者臉上怒容快速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西門無恨昔日平靜無慾的淡然表情。 而後本該意識慘遭吞噬的西門無恨,竟然開了口:「老夫過去對敵無數,除了特亞修外,你是第二個讓老夫在心底認定為配得上天才的劍者。」 一聽西門無恨開口,明白方才一劍喚回了西門無恨意識,奧丁緩緩站起看著西門無恨一臉淡然垂劍昂立,雖無動作,然而一股無形的壓力卻撲襲而來,心中明白西門無恨意識雖已恢復,卻也已把自己認定為值得一戰的對手。 奧丁凝定心神,再橫舉起太月,露出與身上冷冽氣息截然相反的苦惱表情,回應說:「能被天下第一劍稱讚,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不過若是因此激起你心底的戰意,硬要跟我分出生死,這可會讓我感到頭痛。」 「出乎老夫意料之外,在人前一向冷酷的白髮魔劍士,竟也有這樣的一面,是否就跟你的劍一般多變,讓人捉摸不定。」 「你不也是如此,表面裝得無慾無求,進入魔界後,卻執著於不該擁有的劍,就算現在恢復了意識,你仍不肯放手,比起我,你西門無恨更讓人摸不透。」 「劍道是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一把好劍以及值得用盡生命一戰的對手,則是上天對身為劍者的老夫最大的恩寵。」 「就算是它會讓你成為被利用的工具,你也這麼認為?」 「早前雖是如此,但當它在與老夫達成共識後,它已經是一把難得的好劍,一把完全不遜於你手上那把充滿魔性的魔劍。」 「就為此,所以你仍執著一戰,完全不考慮到她的心情?」 「不管是她還是她,昔日的情感羈絆,早在老夫握上此劍的同時,已經捨去,來吧!盡你所能,讓老夫見識你那讓老夫打從心底驚歎的劍意吧!」 平靜且輕鬆的短暫交談,無法勸退西門無恨而感到無奈的奧丁,意識恢復卻無意罷手的西門無恨,三目相對,雖無早前針鋒相對的冷冽氣息,然而異常平和的氛圍,卻儼如暴風雨前的平靜。 原以為西門無恨意識恢復後,今夜之戰應該可以告一段落,誰知道西門無恨依然執意繼續持續未完的劍鬥,旁觀此戰的人見狀,月舞天與魔術師楊幾乎同時衝出想要上前阻止。 誰知腳步才剛踏出,西門無恨拂袖一揮,一道隨意而發的藍色劍氣,在兩人腳前劃出一道入地三寸、讓人無法越雷池一步的劍痕,擋下了月舞天與魔術師楊。 「西門無恨你……」被劍氣擋下,月舞天臉上罩上寒霜,雙眼殺意萌生。 這時,身旁的魔術師楊也急得隔著劍痕大叫:「喂,西門老頭,你也幫幫忙,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跟我們聯手對抗魔族以及雅典娜就算了,竟還要與我家主人刀劍相向!」 對月舞天與魔術師楊的叫囂毫不理會,西門無恨雙眼淡然的顧盼四方。 當目光再回到奧丁身上,他開口說:「今夜,在魔界的另一處地方,同時有著一場神戰,以你對自己的瞭解,你認為你的劍比起神又如何?對上雅典娜,又有幾分勝算?」 「這……」 奧丁不知該如何回答,雖然深信自己實力足以與神抗衡,就算對手是雅典娜,也不完全是毫無半分勝算。 但是突然被西門無恨這樣一問,一時之間,心中卻有種自己是否對自身實力太過自信的念頭閃過。 「你方纔那一劍,巧妙的融合了神魔之能,不但打破神魔互斥的常理,劍意也是前所未有,只是你該知道,在神面前,上古魔道可說是盡無用武之地,要是沒有上古魔道的魔劍式,你自認你還有殺神之能嗎?」 思量著西門無恨話中之意,奧丁想了想回答說:「若是運用元素相剋的原理,也許上古魔道也並非全無用武之地。」 「是這樣嗎?世人皆說,老夫修為已臻窺神之境界,今日老夫可以明白跟你說,老夫不但進窺神之境界,更已經超越了你們口中所說的神,不然你就試試你的劍,是否真有殺神之能吧!」 「你這麼做究竟有何用意?」 「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再說,只要你擊敗老夫,自然就會明白。」 「方纔是因為你的意識遭手上劍所吞噬,如今既然你脫離控制,我就沒對你出手的必要,更何況我也不想對你出手。」 「所謂元素諸神,就是一群能把元素掌控於心的人,就例如這樣……」 奧丁雖無意出手,西門無恨仍一臉淡然逕自說著,說話之間,左手捏起劍指移至面前,霎時四周原本無形的風,變得清晰可見,只看西門無恨劍指之前風流匯聚,瞬間化出一把有形無體的長劍。 「以魔法的觀點來說,這該叫做風刃;而在劍者的眼中,這叫做凝氣化劍。」話說同時,西門無恨劍指寫意勾轉,就看風劍隨心飛動,順意行走,快意瀟灑之中,西門無恨劍指點出,風劍劍速突增,對奧丁穿射而出。 還在消化西門無恨話中涵義的奧丁,沒想到西門無恨突然發劍氣而來,驚愕之餘,連忙步移舉劍強力一擋。 誰知來到面前的風劍,竟如有意識般轉了個大彎,改從左側射來。 奧丁見狀,左掌忙舉,掌前浮現火焰,快速化盾張開,在風劍刺射來到瞬間,硬是化解掉了西門無恨這匪夷所思的一劍。 「天地元素無處不在,劍亦是如此,方纔的那一劍,若以神之能全力施展,應該就如同現在這樣……」 話未停,西門無恨再捏劍指舉天,霎時週身氣流捲動,旋風起,風中赫見一把把風劍快速形成。 對於西門無恨方纔那劍還心有餘悸,如今再看西門無恨引動更多風劍,不等西門無恨攻勢再出,奧丁連忙左掌高舉,瞬間天空火雲翻湧,熾熱氣息充斥四周每寸空間,隨著火焰流星破雲落下,正是上古魔道爆炎地獄。 而就在這時,西門無恨左手劍指動,週身旋風剎然一消,無數風劍同時射向奧丁而去。 眼看數不清的風劍射來,奧丁目光一凝,看準風劍間隙無懼衝出,同時太月劍起,劍鋒托焰刺出。 風劍劍陣中,隨著奧丁身影快速消失,急促連續的劍擊之聲,緊接響起。 而西門無恨面對當頭轟落的火流星,神色一表淡漠,劍指緩舉,指向轟襲而來的火流星。 就看落勢奇猛且內藏無儔火勁的爆炎流星,竟是在西門無恨劍指之前硬生生停下,再見西門無恨劍指一轉,爆炎流星竟無聲分裂,化成一把火焰巨劍。 奧丁原本打著衝過風劍劍陣,再配合爆炎地獄流星攻勢擊敗西門無恨,誰知火流星不但輕易被化解,更被西門無恨所用化成巨劍,這一驚,奧丁忘了自己正身處劍陣之中,一個閃神,手上之劍一慢,身體瞬間遭數不清的風劍刺上。 連續的衝擊透過身上的龍騎戰鎧清楚傳遞而來,不再聽話的雙腳正帶著自己身體不斷往後退,而身上的痛,卻遠比不過親眼看到爆炎流星被瞬間化解的挫敗,除了雅典娜,眼前的西門無恨,同樣讓自己感到恐懼與不敵。 西門無恨似乎看透奧丁心中想法,開口說:「論實力,你並非不如老夫,只是你要明白,魔法對神而言,只是無謂且浪費心力的攻擊。」話停,西門無恨劍指帶起火焰巨劍,對奧丁當頭劈下。 身處劍陣之中,再逢火焰巨劍劈落,奧丁連忙收斂心神,左掌翻起,在身前凝起火盾,同時右臂再引龍之力,強舉太月迎上火焰巨劍。 在太月利鋒之下,火焰巨劍應聲折斷,巨響引爆,迸散的氣勁淹起萬丈塵浪,在奧丁火盾之前,風劍難越雷池,盡數遭火盾擋下。 只是就算擋下西門無恨連續兩劍,然而強大的衝擊,仍讓奧丁全身如遭電殛般雙臂麻痺,太月更險險脫手而出。 眼看連退十呎退勢不減,奧丁冷然翻手,把太月插入地上,藉太月止住退勢,接著凝住心神,隨著右眼妖瞳發出異光,看透眼前高淹的塵沙,目光快速直鎖昂立其中的西門無恨,心中冷靜思量著,西門無恨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總算明白你的用意,若真對上神,放心,我已經明白該怎麼對付。」奧丁自以為瞭解西門無恨的咄咄逼人,只是讓自己明白對抗神的法門。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老夫真正的用意,老夫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你立刻離開魔界!」 西門無恨搖頭,淡然說出心中真正意圖,雖然語氣平淡,但一身隱而未發的強大劍氣,宣誓心中的堅決。 在場眾人,包括奧丁在內,無不因為西門無恨的要求而色變,誰也沒想到,西門無恨最終意圖會是要奧丁回頭。 聽到西門無恨真正意圖,奧丁想也不想搖頭拒絕說:「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跟雅典娜之戰已經勢在必得,再說,蘭妮雅與蘇菲也讓我無法回頭。」 奧丁的反應,早在西門無恨意料之中,不等奧丁說完,西門無恨接著再說:「老夫的實力,你已經見識到,你認為若是老夫代你出戰又如何?而雅兒跟蘇家姐妹,相信你應該明白她們是為了什麼踏入魔界。」 「這……你該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事情一直很簡單,只是你自己把事情給複雜化,你以為身負上古魔道,就同時肩負消滅魔族的天命;以為握上特亞修精心為你打造的太月,就認定必須幫特亞修做完他所未完的遺願,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以為。 「而你可曾認真想過,你自己真正所要的是什麼?你自己想要走上的,又是怎樣的路?」 「阻止雅典娜毀滅一切的企圖,終結神魔萬年未完的征戰,這就是我決定走上的路。」 「喔,這是你自己決定,還是受人所擺佈無奈面對?」 「當然是我自己決定!」 「你確定嗎?過去渴望平凡的你,又是從何時開始決定如此呢?你所決定走上的路,難道不是特亞修還有神共同為你鋪上的嗎?你口中信誓旦旦的說是自我決定,這其中,又難道不是累積了許多仇與恨所做下的無奈決定嗎?」 「很多時候,人生不就是這樣,在許多的抉擇中,做下最無奈的決定,甚至走上心中不願走上的路,只是既然選擇走上,與其對自己所做的抉擇煩惱,不如認真的走完自己所選擇的路,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好一句認真的走完自己所選擇的路,然而如果你所選擇的這條路,必須讓你心中在乎的人受傷害,甚至賠上性命,你也無悔嗎?」 「我之所以任性,正是因為想守護心中所在乎的人,因為我明白要是我一退縮,將會讓他們遭受更大的傷害。」 「看來只能讓劍來決定一切,現在老夫是你路上阻你去路的大石頭,你想繼續走著自己所選擇的路,就擊敗老夫吧!」 眼看西門無恨執意不退,奧丁心底暗叫一聲無奈,隨著眼中妖瞳再浮利芒,奧丁劍尖指地,同時掌引魔能,瞬間強大魔氣從奧丁身上爆發而出,直衝雲霄,也震撼整個大地。 感受到壓身的蕩蕩魔能,西門無恨神色不改,右手收劍於背,左手則輕捏劍指,很快,無形元素再化有形之劍躍浮劍指之上,劍雖無體,卻散發十足銳利,眼雖無慾,卻閃現十分戰意。 爆發於奧丁身上的無儔魔能,與躍浮在西門無恨指上的銳利光劍,很快,把奧丁與西門無恨之間立分彼此對立的魔神兩界。 對峙之中,不動的兩人,冷靜等待搜尋最佳時機與破綻,誰知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竟快速衝入。 突如其來的第三者,無聲衝入西門無恨劍界之內,洶洶來勢,毫不留情直取西門無恨,只是劍界之內無數劍氣充斥其中,一經觸動,劍陣立即發動,只見衝入劍界的第三者護身銀光,在劍氣下瞬間潰散,竟是月舞天的道仙靈體--零。 身處劍陣之內,有著一雙靈動大眼的零發出喵聲,銀毛豎起,泛出點點銀色靈氣,隨即一縱身,便在劍陣之中消失蹤影。 零雖消失當場,但肅殺氣息卻依舊充斥於劍陣之中,西門無恨淡然掃看一眼,不移的腳步意外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側身一轉,帶起指上劍形刺上後方虛空之處。 就看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上,浮現零的軀體,接著西門無恨指上劍勁一吐,就見零全身當場爆刺出數道劍勁,化靈氣光點消失當場。 暗中發動零施襲的月舞天,本欲配合零同時出手,誰知腳步才剛踏出,一股渾厚的魔氣,硬是把月舞天擋在劍界之外。 月舞天詫異看向魔氣來處,赫見出手的竟是奧丁。 只看奧丁一頭白髮狂舞不止,投射而來的冷冽目光,無情、冷然,更帶著無聲的告誡,月舞天本要開口,卻只能硬生生把話給吞了回去。 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覺襲上心頭,過去,奧丁眼神雖也曾有過如此冷漠不帶情感,可是卻從不曾像此刻般,對自己投射如此深沉且無情的殺意,魔氣的壓迫是關心阻止,眼神的示意是無聲斥責,月舞天愣了愣,就在這短暫的猶豫遲疑中,衝入劍陣內的零,已遭西門無恨一劍刺上,消散於當場。 自身道仙靈體被誅,身為主人的月舞天心血猛然上湧,一聲悶哼,全身如遭電殛般,腳步一個不穩往後而退,裴琳蘿紗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扶住。 同一時間,彼此僵持的神魔兩方衝突引爆,怒吼聲中,奧丁帶起四周魔氣,身動劍起,劍雖無鋒,卻因為魔氣之故,而氣化黑色龍形,張牙怒噬而出。 魔龍怒噬,龍威魔能所經之處,草木盡遭夷平,西門無恨見狀,不改一臉從容,隨著魔龍面目盡收眼底,西門無恨劍指點出,有形無體之劍破空而出,一劍刺入張牙怒噬的魔龍嘴中。 無視魔龍利牙,西門無恨劍指點出之處,正是藏身龍形之內的太月劍尖,選擇劍鋒相對是對自身的自信,也是身為劍者毫不退縮的自尊。 只是就在兩劍交鋒瞬間,奧丁手上劍鋒猛然一偏,隨著劍鋒輕劃過西門無恨指上劍形,引出點點火花,由太月劍氣所化的魔龍之形,分化雙劍,劍路兩分,分襲西門無恨。 此招正是取自當日劍嘯長空劍意所創的魔劍式--神魔兩分! 兩分的劍路,各帶截然不同的劍氣,神之劍隨意而走,劍路快絕如電光閃動,劍芒穿越虛空留痕,再看魔之劍隨性而起,劍路狠野如魔焰襲原,雖慢,卻蘊含移山闢地之威。 魔劍式再出,面對神魔兩分截然不同的兩道劍路,就如同同時對上兩名用劍高手,西門無恨眼中先是詫異,而後讚許,先退了巧妙的一步,劍指引氣化劍而出,連續化出的元素之劍,巧妙多變,卻相生相成,竟是昔日所創的雪梅三十六劍。 寫意的雪梅之劍,超脫過去的三十六式不凡之劍,不分先後,沒有快慢,同起同出的三十六道劍氣,同時迎上兩分的神魔雙劍,頓時劍擊聲不絕於耳,清脆響亮於魔原之上。 劍光中,人影交會而過,三目交會,一者雙目投以讚許目光,一者則回以冷然目光。 走在神魔兩分劍路之中,西門無恨一表泰然,沉穩中,舉手投足儘是宗師風範,左手劍指靈動,雪梅三十六劍周旋神魔兩分之中,寫意中,天下第一劍鋒芒盡露,從容應對奧丁豁盡全力所施展的神魔兩分。 穿梭於雪梅三十六劍下的奧丁,傲然一身散發強烈戰意,無懼的神色,帶著與年紀截然不符的冷靜,手上太月兩分的劍路,雖然走勢各異且配合無間,然而面對相生相成的雪梅三十六劍,一輪攻勢未盡,快絕的神之劍卻赫見遲滯,狂野的魔之劍也力漸勢微。 原來是神魔兩分雖然劍招蘊藏極端變化,然而兩分的劍路卻是極耗心力,原本體力就僅剩無多的奧丁,快攻不下,體力終於見底,原欲出奇招敗西門無恨,如今反落入身陷雪梅三十六劍劍陣的困境。 身陷劍陣之內,面對無窮無盡的雪梅三十六劍陣,奧丁很快落入左支右絀之境。 危急之際,奧丁牙一咬,劍式再變,強止身形,一手拖劍劃地成圓,一手神能再催,招式再出,赫然是領悟自克雷姆絕對防禦的魔劍式--神魔虛無。 劍化虛無,是不與爭鋒的防禦之圓,也是守住十方,化去、卸盡一切物理和魔法攻擊的魔法結界,絕對的防禦。 相生變化的魔法結界,擋下無盡變化的雪梅三十六劍,不迎其鋒的太月,化圓輕削,旋動於奧丁週身,劍上魔勁隱斂其中,隨劍勢旋動,魔勁化劍氣八方射出,意在牽制試探,更是找尋劍陣破綻。 而就在西門無恨與奧丁戰況僵持同時,暗處窺視的三方人馬,全給西門無恨與奧丁精妙的對決震懾住。 在魔原西方一處高地上,高處窺視魔原大地上激烈一戰的,是感受到原罪強大怨氣而折返的凡席司三人。 看著魔原上奧丁與西門無恨精采的對決,三人臉色驚奇不斷,讚歎連連,就當戰況走入僵持,八賢率先打破沉默,搖頭歎說:「西門老兒不愧天下第一,如此劍意,恐怕就算是神也不過如此;而這白髮小子,雖然經驗火候明顯不足,然而連續的奇招,讓創出驚天八藝的我也感不如。」 八賢話畢,認真注視前方一戰的凡席司,輕歎說:「可惜兩人各有所保留,不然這戰會更加的精采!」 「保留?小凡,你在說啥鬼話,就算你沒看出西門老兒手上三十六劍的無盡變化,至少也該看出,這白髮小子顯露於表的修羅之心吧!化身修羅的人,面對敵人可是六親不認,不會有任何留情。」 「相生相成的三十六劍,雖然毫無止盡,但若是西門無恨右手原罪同出,配合雪梅三十六劍,奧丁的劍縱有嚴守十方之能,也難敵原罪之芒。 「再看奧丁雖然身上散發強烈戰意,然而方才兩分劍路,卻明顯可以看出,其中各有猶豫,互有遲疑,這表示奧丁只是表面強裝修羅,其實心裡尚存理智,佇足於完全踏入修羅的最後分界上。」 聽完凡席司解釋,八賢恍然大悟說:「呃,西門老兒放水,白髮小子也有意保留,聽小凡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種好像在看鬧劇的感覺。」 「就算是鬧劇,也是一場很有看頭的鬧劇,雖然有些不足,但看了這一戰,也不枉我重回魔界,再拾魔刀。」 凡席司雙眼發亮回答說著,然後突然頓了一下再說:「而且……看來不管今夜這戰最後站著的人是誰,這兩人誰也無法活著離開這。」話語一出,凡席司抽移了一直注視前方的目光,轉而側頭落在右後方的黑暗角落。 順著凡席司目光看去,在不遠處的一片黑暗中,隱隱可見五道人影不知何時來到,雖然這五人刻意藏住氣息,然而身上魔氣卻仍是清楚溢泛而出。 同樣察覺到潛伏於暗處的觀戰者,八賢不動聲色,低聲說:「嘿,反正我們只是看戲的,不管結果如何,一如你所言,這的確是場很有看頭的鬧劇,倒是小凡你踏入魔界,不就是為了與那白髮小子一戰,若是白髮小子死在這,你難道不會扼腕?」 「與奧丁一戰並非必然,因為除了奧丁,我心中還有一個值得我出刀的對手,而這對手,沒多久也將會踏入魔界。」 悄然駐足於凡席司身後的五名不速之客,與凡席司等人,同樣窺視著魔靨之原上激烈的劍戰。 雖身為魔,雖然打從心底都輕蔑著五族中最脆弱的人族,然而看了今夜之戰,在高傲的臉上,表情也不禁僵住,啞口無言不作任何評論,是因為打從心底認知到,西門無恨還是奧丁的實力,已遠超想像之外。 面面相覷的五魔,彼此交換眼神,心中有著同樣的想法:「不管今夜這戰最後勝的人是誰,絕對不能讓他活著走出魔靨之原,不然將來定成魔族大患!」 同樣注視魔原上精采一戰的窺戰者,還有著藏身於黑霧迷林之內、刻意屏住氣息的是神話亞瑟一行人。 震懾於西門無恨與奧丁兩人精妙、空前未見的劍式對決,眾人大氣不喘,一起緊盯眼前之戰,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 不管是西門無恨指上靈動變化莫測的三十六劍,還是奧丁轉攻為守,絕對防禦中,不忘找尋破綻的魔性劍氣,都讓眾人心中各有頓悟。 以武者自豪,身為古武術創始人的武癡,發亮的眼中讚歎不斷,一看奧丁把魔法融於劍招中,竟有如此巧妙變化,以及西門無恨化元素為有形之劍的三十六劍,赫然發現自己所創古武術中的不足之處。 一旁以劍為命、一貫瀟灑的半藏,驚異得躍躍欲動,雖知自身與西門無恨、還有奧丁有著一段差距,然而感染著懷中妖刃嗜戰氣息,不經意間,腦中劍式正隨眼前之戰逐漸昇華進化。 立足於半藏身後的,是刀中第一寡言沉靜的怒無極,沉穩的心,早已融入眼前戰局之中,體驗西門無恨無窮盡的三十六劍,也面對奧丁融合魔法與劍的魔劍式,身後巨魔刀默菲斯之翼隱隱顫動,是急欲與魔劍爭鋒的渴望,也是對主人心中戰局延燒不止的興奮。 神話亞瑟如鷹般銳利的雙眼,不錯放眼前戰局任何一個細微變化,不比武癡、半藏還是怒無極在武學上的頓悟,亞瑟的成長,來自心思上的躍進,從西門無恨劍招中的無盡變化,與奧丁劍式中的巧妙流暢,不曾想過的戰術正躍浮腦海之中。 平日冷然的凱特雅,認真注視西門無恨手上冷然多變的劍氣,原來雪的極致,不完全在於那瞬間凍結一切的冰冷。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二章 時之縫 低沉急促的喘息聲、清脆響亮的鎖鏈拖動聲、如巨槌重敲大地的堅定腳步聲,三種聲音同聲而起,交織出讓人顫慄的罪贖樂章,一聲又一聲在創世巨塔內部迴響。 迴旋而上的灰白色石階,身背十字架的阿茲撒克,拖動著棘鏈,血紅雙眼透露狂戰氣焰,一步接著一步,走上通往塔頂之階。 只看阿茲撒克走過之處,除了在階梯之上留下深陷?深的腳印外,還有讓人怵目驚心的血痕,與被好幾條棘鏈拖行過的痕跡。 而這正是背上永業的罪贖,化身成追求著與神死鬥的狂戰士,所必須付出的血洗蛻骨之祭。 昔日的魔帝阿茲撒克,今日循著神的氣息,踏上挑戰神的天國之階上。 每踏上一階,隨便一個輕微的動作,雖都讓身體增添新的傷痕,然而切膚之痛,不但沒讓阿茲撒克的動作有所遲鈍,反而讓阿茲撒克原本亢奮的情緒,更加高亢,渾身戰意無止盡的提升。 隨著出口就在前方,外頭正不斷湧入讓阿茲撒克更加狂暴的神之氣息,只看從門口灌入的強風,吹得阿茲撒克一頭銀絲狂飄飛舞,凜冽的氣勁,就如一把把銳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在阿茲撒克臉上、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而阿茲撒克半垂的頭上,額間緊閉的第三隻眼,緩緩睜開,黑色的瞳孔、血色的眼珠,透射出銳利的目光,快速捕捉眼前一切。 踏上最高的石階,立足於雅典娜精心所準備的最後舞台之上。 眼前清楚可見,渾身散發著金色氣紋的雅典娜,正斜背無界神戟,威風凜凜佇立其中,冷肅的臉上,帶著一抹挑釁的淺笑,隨著細長白晰 的右手緩緩平舉起無界,外泛金色氣紋的身體,開始遊走金色的電流。 「來吧!來吧!讓儂看看,阿波羅如何跟你聯手,越級挑戰儂這最後大魔王!」雅典娜說話之際,微一轉頭,臉上金色的雙眸,輕蔑的瞥向身後的阿茲撒克。 順著神之氣息,阿茲撒克額上魔眼,先後停留在阿波羅與雅典娜身上,強烈的敵意毫無隱瞞的釋出,狂亂的意識、急喘的呼吸,牽動一秒 超過百下的心跳,同時身上粗大的筋脈一條條浮現,身上青色的圖騰刺青浮出魔縛符文,瞬間緊繃到極限的情緒,瞬間攀升到即將爆發的臨界點。 仰天奮力嘶吼,是憤怒,是興奮,當猛然爆發的魔氣,隨著震撼整座平台的吼聲蕩出,鎖鏈拖動聲乍然響起,強壯充滿力感的身軀彈身而起,目標正是雅典娜,未息的吼聲中,阿茲撒克魔拳已對雅典娜當頭轟下。 感受阿茲撒克壓身的魔氣,有意體驗永業罪贖之能的雅典娜,收戟於身後,左手泛走聖氣,迎上阿茲撒克魔拳。 只看雅典娜左手翻掌而出,或快或慢,或擊或拍之間,輕描淡寫接下阿茲撒克雙拳強攻。 也許是感到厭煩,或許是頗感無趣,數招過後,雅典娜雙眸目光猛然一凝,變掌化指,聖氣化劍光快刺而出,利芒穿破阿茲撒克拳影,接連貫入阿茲撒克滿佈圖騰刺青的身體。 不料遭指劍重創的阿茲撒克不退反進,一聲負傷的低吼,不顧身上鮮血泉湧不止的傷口,攻勢再起,雙拳力勁倍增,魔威更甚。 「紅色的血?看來,永業的罪贖倒是讓你這魔的體質,產生了重大的改變。」 注意到阿茲撒克身上傷口,所迸射出的暗紅色血液,雅典娜眉頭一挑。 不等阿茲撒克攻勢再到,左手大力一揮,強猛的氣旋,立把阿茲撒克震上半空,幾乎是同一瞬間,雅典娜彈身眨眼來到阿茲撒克面前,左手食指輕點上阿茲撒克額間魔眼。 指勁欲吐之間,阿茲撒克額上魔眼猛然一張,足以封鎖對手一切行動的紅色魔光,勁射而出,強如雅典娜,身陷魔光之中,動作竟也受其影響瞬間停了下來。 趁這短暫瞬間,阿茲撒克轉身繞到雅典娜身後,雙手十指緊握如重槌般,全力往雅典娜後背擊下。 誰知這時,眼前雅典娜身形突然化金色光氣散去,原本十拿九穩的重擊落空,阿茲撒克臉上閃過詫異,正要捕捉雅典娜身形之際,下方已然傳來雅典娜嘲弄的笑語。 「雖然體質有了改變,不過魔就是魔,腦袋還是這麼的簡單。」 嘲弄的笑語傳來,醒悟原來方才自己用魔眼邪光所對付的雅典娜,不過是聖光所化的虛影,被戲耍的滋味,讓阿茲撒克更氣更怒。 隨著雙手指甲猛然暴漲,阿茲撒克勢如出匣猛虎,魔式血爪對雅典娜破腦取命而下。 雅典娜一貫從容,左手再泛聖氣撥弄迎上,面對阿茲撒克血爪,雖然血爪劃空,布留怵目血痕、爪勢綿延不絕,然而銳利的爪勁,雖能在 堅硬的平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深長的爪痕,在雅典娜掌前卻是難越雷池。 攻之不入的掌影中,瞥見雅典娜那一派的從容,與看來更惹人憤怒的淺笑,阿茲撒克縱再怒不可抑,面對雅典娜也只能繼續強攻猛襲,做 著看在雅典娜眼中只是白費氣力且無智的進攻。 一臉從容化解阿茲撒克一波又一波的強攻,雅典娜不忘嘲弄的看向另一旁的阿波羅,眼中之意似乎正說著:「這就是你們這群愚神認為足 以擊敗儂的棋子嗎?真是可笑!」 本是蓄意的給予嘲弄,誰知阿波羅竟回以隨你怎麼認為的無謂眼神,心念一動,雅典娜赫然收起笑容,再露認真眼神,翻動的左掌加重掌勁一擊而出。 看似隨意的掌式暗藏巧妙後著,面對強攻猛襲的魔式血爪,原本有意戲耍的雅典娜,在應對之間就已顯得迎刃有餘,如今認真起來,阿茲撒克攻勢更眨眼全被壓制,緩慢卻無可避免的一掌印上阿茲撒克胸口,不但在阿茲撒克身上留下深陷的金色掌印,更把阿茲撒克擊飛而出。 這時在帕凡提斯不遠處,環立著六根石柱的神秘高地上,突然石柱一一泛出青色光芒,石柱與石柱之間,光芒快速連接,形成一座六芒魔法陣。 隨著魔法陣的發動,青色光芒中,隱隱浮現出三道人影,沒多久當光芒散去,六根石柱中的空地上,藉著魔法陣傳送而來的,赫然是七大罪之三——魔帝撒旦、隕落晨星路西弗以及智者瑪門。 有著如魔獸般龐大駭人的悍戰魔體,凶狠的血紅目光,落在遠方高聳入雲的創世巨塔頂端,隨著塔頂平台上雅典娜擊退阿茲撒克,就算是目空一切的魔帝撒旦,也忍不住動容。 「雅典娜的實力之強,早在意料之中,然而面對背負永業罪贖的阿茲撒克,還能輕易取勝,卻是大出意料之外。」 低沉、聽來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說話的是跟在撒旦身後,裹著一件破舊斗篷,藏身於詭邪魔霧中的魔族智者瑪門。 瑪門話才說完,隕落晨星路西弗沉聲接道:「其實若以阿茲撒克本身實力,該不會敗得如此之快,全是因為與阿波羅同處同一地域,使得他身上魔氣,與阿波羅身上淨魔聖光相互抗斥,魔能因而無法全力施為,不然雅典娜單憑一手要敗阿茲撒克,只會自取其辱。」 深邃雙眸,此刻正散發出智慧的神采,與看穿一切的自信。 身為七大罪中的驕傲晨星,在他略帶輕蔑的臉上,因為創世塔頂平台上的戰鬥,開始凝重起來。 好一會後再說:「阿波羅找上雅典娜,表面看來,雖似不自量力的衝動行事,但是從他一開始,故意散發身上神之氣息引來阿茲撒克,而且同時消耗神力,好讓阿茲撒克把目標對向雅典娜看來,阿波羅應該早有計畫打算,既然是早有所計畫,以神的智慧,絕無可能漏算這一點… …」 「可想而知,阿波羅藏有著足以對付雅典娜的後著,至於阿茲撒克,恐怕只是阿波羅用來牽制雅典娜的一隻棋子。」聽著路西弗的分析推論,瑪門跟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瑪門所說,正是心中所想,路西弗點頭認同說:「嗯,該是如此,沒想到吾等本打算利用阿茲撒克來對付元素諸神,卻反成為神所利用的工具。」 「不管是雅典娜還是阿波羅,反正全都是我魔族必除的對象,看今夜之戰阿波羅一副勢在必行模樣,就算他的後著最後仍無法擊敗雅典娜,雅典娜也定然吃上大虧,待會就讓我們出手,一舉除掉雅典娜與阿波羅!」 一聽撒旦打算出手,路西弗連忙制止說:「萬萬不可,吾等來此目的,除了要瞭解神的極限,再來便是找出雅典娜的弱點,貿然出手,若能一舉消滅阿波羅或雅典娜雖好,但要是失手,其後果將讓吾等陷入眾方圍攻的困境。」 「路西弗說得沒錯,元素諸神與雅典娜對立之勢既成,我們只須靜觀其變,不管他們兩方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的優勢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反若要是我們這時介入神與雅典娜之間,一個不好,我魔族不是成為神利用來對付雅典娜的工具,就是必須同時對上神兵戰士、神以及雅典娜,屆時就算我們佔盡地利優勢,也得走上滅亡一途。」 雖有路西弗與瑪門先後勸說,撒旦仍不放棄說:「不過這極有可能,是唯一可以除掉雅典娜的最好機會。」 「雅典娜雖強,卻也有其性格上的缺陷,只要善加利用,她將是吾魔族消滅其他勢力的最大助力,現在只要能再找出雅典娜的致命弱點,等到諸神盡亡於雅典娜之手,那刻起,就是雅典娜敗亡之時。」 夜下,灰白的夜霧無聲出現,無聲籠罩異常寧靜的最終舞台上,高傲的無敵戰神靜佇平台中央,不言不語,只以睥睨天下的姿態環視四周,充滿著自信與驕傲的一雙金色雙眸,先看向平台邊緣、身泛猶如螢火般點點靈光的阿波羅,跟著再掃向遭自己一掌擊中、身受重創的阿茲撒克。 「嘖嘖,真是失望呀!你也休息夠了吧!」擊退了阿茲撒克,雅典娜轉而對阿波羅勾指挑釁。 不等雅典娜挑釁,阿波羅早已做好出手準備,沉聲一喝,體內神能急提,雙掌翻移,靈光泛耀直蓋天地,刺眼光華就如東昇旭日,正是天外神式——誰與爭暉。 天外神式誰與爭暉一出,刺眼白光瞬間籠罩整座平台,白光中,阿波羅身影藏於其中,隱住身上神息,山雨欲來之勢油然而生。 明白這是天外神式最強奧義,雅典娜收起玩心,正色以對,一邊暗自凝神獵捕阿波羅身影方位,一邊輕移走至平台中央之位,伺機而動,前所未有的逼身壓力,惹得雅典娜心中難得緊張。 這緊張並非刻意做作,也非是心中懼意,而是因為期待神能之威感到莫名的興奮,深信只要自己不輕敵,阿波羅想傷自己分毫難矣。 只是自信之外,心底卻也因為猜不透阿波羅心思,而有著萬年來不曾有過的不安與危機感。 揮之不去的不安,使得雅典娜提起十分精神,細心留意,倒托無界於背的右手,握緊了冰冷的戟桿,無界七式早已蓄勢待發,如此謹慎所求並非只是單純的勝利,而是為了自身所追求的最完美勝利。 時間緩慢的流失,肅殺氣息依舊,卻遲遲不見阿波羅有任何動作,疑惑閃過雅典娜心中,在享受著身為獵物的顫慄感同時,耐性卻也同時隨著時間開始流失。 盞茶的時間過去,等待讓雅典娜終感不耐,心中更生遭到戲弄的不快滋味,轉眼怒上蛾眉,戰意攀升。 不再等待,決定轉守為攻的心念一動,手上神戟無界揚灑氣浪掃蕩而出,只看金色氣浪以雅典娜為中心,往四周蕩出,不留半分空隙的一戟,瞬間逼出藏於其中的阿波羅。 阿波羅身跡甫一敗露,怒眉氣急的雅典娜,雙眼立鎖阿波羅身影方位,身動,左掌凝聚聖光怒擊而出。 誰知一掌拍上阿波羅,卻是有如擊上空氣般,明白這是阿波羅有意引誘的虛影,雅典娜連忙抽身要退,就在這時,腳下浮起神字光陣。 「這……」身陷光陣之中,雖一眼看出這只是束縛限制行動的封印光陣,不致對性命造成威脅,然而受愚弄的恥辱,卻遠比任何事都來得讓雅典娜憤怒。 自忖只需短暫時間就能破除光陣,雅典娜怒提聖氣化金色光焰狂淹而出,這時眼角餘光赫然瞥見阿波羅身影出現於光陣之外,正雙手結印,低聲唱吟著過去神界的禁忌咒語。 以低沉凝重的聲音,用神之語唱吟冗長且饒舌的咒語,當身負全知智慧的雅典娜,聽清楚這咒語的內容,當場色變,這時,她已經完全明白阿波羅的真正意圖。 「沒想到你最終意圖,竟是打算用自己的生命,開啟禁忌的時空隙縫來流放儂,好!很好!」 洞悉了阿波羅意圖,更深知一旦被流放到時空隙縫,將永生永世再無回到世上的一天,雅典娜旋身而起,手上無界金芒點放,無界七式應手而出。 最簡單的動作,卻也是無可抵擋的一招,無界七式一起,引爆的聖光化金色氣圈蕩出,神戟無界沒有分毫偏差,刺向光陣之壁,點出萬點金芒。 瞬間封印光陣之壁開始崩裂,雅典娜身上濃烈的怒意,從光陣中宣洩而出,充斥四周空間。 受雅典娜身上氣息點燃無可抑制戰意的阿茲撒克,再次站起,如發狂的惡獸,對雅典娜再起攻勢。 「找死!」眼看阿茲撒克揚爪再來,擊潰光壁脫出光陣的雅典娜,不再留情,銳利目光快速鎖定阿茲撒克左胸,右手動,快速絕倫、避無可避的一戟,穿過阿茲撒克雙爪間隙,直入左胸。 「要死的是?!」 意外的開口,遭無界穿胸,本該氣絕的阿茲撒克說話之際,額上魔眼猛然張開,瞬時,背後十字架飛射數十條棘鏈纏上無界,同時阿茲撒克一把緊抓無界戟身,一爪對雅典娜當頭抓下。 誰知阿茲撒克豁盡全力的一爪,來到雅典娜面前再也抓不下去,並非是雅典娜張開聖光氣罩,也非雅典娜有任何反擊動作,而是因為阿茲撒克正視到,雅典娜動了真怒的那對眼神,狂暴的心竟不受控制一顫,沒來由的恐懼直湧了上來。 而這一楞,雅典娜沉聲怒喝,聖氣直貫無界戟身爆出,纏上無界的棘鏈寸斷,阿茲撒克左胸炸開倒飛而出,噴濺滿天血紅。 一戟敗阿茲撒克,雅典娜怒眸再掃阿波羅,正欲再動,這時上頭無盡的夜空從中分裂,時之縫已然開啟。 天之隙時之縫,引動禁忌咒語的代價,是獻出永世的無盡生命,阿波羅全身逐漸被無數白色符文吞噬。 處於時之縫下的雅典娜無處可避,被無數氣線快速纏住,無法自由行動。 一者臉上帶著欣慰平靜,一者怒目咬牙。 「想跟儂同歸於盡,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口中雖這麼說,不過身處禁忌之咒下,清楚可見雅典娜雖極力穩住的身形,卻仍緩緩的被拉往頂頭時之縫隙而去。 怒喝猛提全身聖氣,泛身的聖光氣紋爆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終於勉強在時縫入口前穩住身形。 「怎麼,剛剛不可一世的氣焰呢?你就認命的跟吾一同被放逐在時空隙縫吧!」 「哼!儂說過,想跟儂同歸於盡,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強力穩住身形的雅典娜,臉上罩上一層寒霜,不改自身囂張氣焰回答說著,只是雖然嘴上仍不客氣,心中卻也明白,如果不快解決目前困境,被時之縫所吞噬只是早晚的問題。 「哼!吾就看?能支持多久!」 「那儂也等著看你的最後力量,能支撐這時之縫多久的時間!」 雅典娜清楚明白,一旦陷入這封印漩渦之內,將永生被放逐,而要關閉已經開啟的封印漩渦,除了當場擊殺阿波羅外,就只能等阿波羅自身先給禁咒符文吞噬。 要想擊殺阿波羅,若在平時,雅典娜自忖若是全力出手,絕非難事。 可是如今身陷時之縫強大的吞噬力量中,此時發出任何力量,只會淪為時之縫下的餌食,如今除了穩住身形,讓自己不給吞噬外,無敵於三界萬年多來的雅典娜,首次無計可施,只能等待阿波羅力盡。 隨著時間的流逝,吞噬一切的時之縫範圍逐漸擴大,隨著吞噬力量也不斷增強,這時這刻,不只是雅典娜,就連阿波羅也無法分心說話。 只見在時之縫之下,整座創世巨塔搖蕩不止,四周的光、風甚至是溫度,全給吸入其中,雅典娜本已穩住的身形,開始緩緩被拉向時之縫中。 豁盡最後力量支撐著時之縫的阿波羅見狀,不忘擠出話來嘲弄說:「吾就看著你還能支持多久!」 雅典娜一咬牙,手上無界一橫,週身聖光氣罩開始遊走金色電流。 突然,雅典娜原本凝重的神色,隨著目光飄移,露出一絲看來讓人心寒的笑意。 阿波羅見狀不由心神一震,順著雅典娜目光往旁邊看去,就看到巨大的女神號破雲衝出來到。 「反向動力全開,穩住艦身,女神炮全部出力,偏轉五度射程五百米,給本小姐把阿波羅打下來!」 高站在女神號艦首之上的露塔希希,一臉驕傲舉手發令,命令一下,就看女神號上主炮開始轉動,炮口處更開始凝聚強大的能量。 「不好!」 眼看女神炮瞄準而來,阿波羅神色一變,暗叫不好。 而這一分神,一直以來勉強控制的時之縫,頓時失去控制,籠罩整座平台的時縫漩渦,開始分裂。 趁著時縫分裂,吞噬之力減弱瞬間,雅典娜怒聲一喝,聖光氣紋強力爆開,同時抓准阿波羅分神瞬間,手旋無界,身一側,無界轉交左手,再把戟身送出,以射日穿天之勢對阿波羅射去。 前有無界逼命射來,一旁又有女神炮瞄準對來,受制於時之縫不得動彈的阿波羅,臉上滑落一滴冷汗。 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女神號會在這時出現,更沒想到,女神號的炮口,竟會對準自己而來。 噗滋一聲,銳不可擋的無界神戟穿胸而過,消失於後方的天空,同時女神炮耀眼的巨大光束轟擊而來,阿波羅慘白著臉,只能眼睜睜看著刺眼的光束吞噬而來。 阿波羅全身軀體碎化成無數靈氣光點,有些遭禁咒符文消滅,而更多的是給吸入時縫之中,隨著時縫開始縮小,然後很快消失,天地之間再無半點阿波羅氣息存在。 激烈的神戰,戲劇性的在女神號的出現後畫下句點,風暴一息,在崩碎的平台上,雅典娜身上聖光退盡,帶著一臉的不悅,緩緩飄浮在半空之上。 女神號上的露塔希希放聲笑說:「嘿嘿!如果沒有本小姐及時一炮,你可要吃了大虧。」 「就算沒有你,儂也有自信,在最後的關頭全身而退。」雅典娜看也不看露塔希希,毫不以為然的回答說著。 高站在女神號上的露塔希希,臉上說不出的得意,「是啊!戰神之能當世第一,本小姐當然相信,就算方才本小姐不出手,你也有能力全身而退,只是這一來,恐怕要賠上這創世巨塔,甚至整座帕凡提斯。 「想想,若是你這大魔王的登場舞台,在初戰就這樣毀掉,你這堂堂戰神的顏面,還掛得住嗎?」 「嘖,出了神之都之後,你這丫頭的口氣,倒是變得很不一樣。」 「唉唷,本小姐一直都是這樣啊,難不成你要本小姐學那小丑抱著你大腿,淨說些讓人噁心想吐的話。」 「嘖,真是不可愛的驕傲妖精,不過儂真沒想到你會出手,儂還以為你千里迢迢的把女神號開到這,也是想越級挑戰儂這大魔王。」 「呵,本小姐可不是娜娜,如果方才女神炮瞄準的是你,現在恐怕本小姐已經跟女神號成為阿波羅的陪葬品,一同消失在這天地之間了。」 「喔喔,那儂該為你的自知之明拍手鼓掌嗎?」 「算了吧!本小姐可承受不起,你的拍手鼓掌,還是留給那些把腦筋動到你身上的蠢蛋吧!」 「嘖!可惜可惜,儂還想見識,由露塔希希所駕馭的女神號,能帶給儂多少驚喜!」 「機會一定會有的,不過本小姐此刻更感興趣的,是由你親自扮演大魔王的遊戲。」 「既是如此,你來這不就來錯了,在儂的遊戲裡,可是沒有觀眾這個角色。」 「本小姐對當觀眾還是扮演挑戰大魔王的勇者,都沒興趣,本小姐感興趣的是,你的遊戲裡所必須卻至今空缺的把關人!」 「把關人?」 「對啊!你這大魔王雖然強到不行,可是要是每個人都破壞你的遊戲規則,直接越級挑戰,你就算不給累死,也給煩死。 「所以為了讓你精心安排的遊戲能繼續進行下去,本小姐自願與這傢伙守在帕凡提斯之外當把關人,以這傢伙的力量,配合本小姐的女神號,應該可以為你擋掉那些自不量力、妄自想越級挑戰大魔王的蠢蛋!」露塔希希指著昏厥的阿茲撒克,臉上難掩興奮的說出自己的建議。 「唷,這可真是有趣的建議,只是你跟娜娜都同一個樣,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喔,你是害怕本小姐會突然掉轉炮口對付你嗎?」 「害怕!現在是怎了?每個人跑到儂面前都只會使用激將法,儂還以為從你希希的口中,能聽到比較不一樣的話呢!」 「本小姐不過是按照你的話意,做出自以為的結論罷了!對你使用激將法,本小姐可沒阿波羅那麼蠢!」 「喔,你說阿波羅蠢,那聰明如你,如果是阿波羅,你又要如何對付儂?」 「不利用言語激你使用無界,是阿波羅最笨的地方,要知道你的無界七式雖強,卻也並非全無破綻,針對你追求完美勝利的死性格,只要能破你無界七式其中一式,就足以讓你這大魔王心生前所未有的挫敗。」 「喔,可是你有想過嗎?破了儂無界七式中其中一式,極有可能反會引來儂更強烈的怒意。」 「如果對方是你打從心底承認的對手,或許這是可能的,可是今夜你的對手,是你自信彈指間就能取他性命的阿波羅,若是阿波羅真破了 你無界七式,那種恥辱,絕對足以讓你氣得龜回神之都,再躲上一萬年!」 聽露塔希希說話雖不客氣,但言語之間,卻也真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性格,雅典娜眉頭一挑,佯怒說:「嘖,你真是不可愛到讓儂想一戟殺了你!」 「哎呀!本小姐只是實話實說,你也別動不動就喊殺,遊戲規則是你自己所定,本小姐的建議,也是為了讓你的遊戲能進行下去不是?」 「嗯……」 一直以來全以自我為中心、不納他人建議的雅典娜,如今會認真慎思考慮已屬難得,露塔希希見狀識趣的不再說話,心中得意毫不隱藏表露於色。 不一會,雅典娜不說半句話轉身走向阿茲撒克,認真打量好一會後,右手高舉而起,就見無界神戟高浮半空之上,戟上聖光流轉,然後對四面八方射出一道道金色光束,光束沒入雲中很快消失。 雅典娜放任高浮半空的無界也不收回,頭不回的對露塔希希指示說:「盡你所能,別讓任何人接近帕凡提斯!」 「你都布下了無界絕陣,還要本小姐當看門狗!」 「你不是想當儂遊戲中的守關人?不讓人觸動儂佈置在帕凡提斯內的無界絕陣,就是你這小魔頭的第一個任務!」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三章 天之變 聖戰、混戰,踏著被鮮血染紅的大地,走過堆滿殘缺屍體的小丘,蕭蕭風聲中,數不清的魔獸與聖戰聯軍,在魔法光束與火箭穿射下,持續著萬年前未盡的種族生存之戰。 黑霧迷林邊緣處的萊茵河畔,嗜戰的獸人揮起手上巨斧,配合著基因生體武器,與源源不絕渡河而來的嗜血魔獸,進行白刃血戰。 分不清來自獸人或是魔獸的嘶吼,認不出是獸人還是魔獸的一具具屍體,唯一清楚的是,濺灑於戰場之上,紅與黑強烈對比的濃稠血液。 前線攻防是單純力與力的較勁,殺紅了眼的獸人與魔獸,不只沒有整齊的陣形,混亂下的戰鬥中,錯殺更時而可見。 好幾日的激戰下,獸人雖有後方月賢者所率領的魔導大軍發動強力魔法支援,然而,數量上佔盡絕對優勢的魔獸,卻仍明顯佔上風。 就當死守前線不退半步的獸人漸入敗勢之際,一支數量近萬的黑騎軍,以鋒矢之陣,沿著萊茵河直衝而下,不但阻斷魔獸陣仗,更造成魔獸死傷無數。 清一色頭戴鐵盔面甲、身穿墨黑鐵鎧、手持斧戟、高騎披掛鐵甲的黑色戰馬,在黑鷹揚翅的旗幟引領之下,以鷹掠之勢,衝入數萬魔獸之中。 有著高超機動性的騎軍,配合衝鋒陣式,鐵蹄所到之處,屍橫遍野、魔血四濺、魔獸肢骸紛飛。 正與獸人酣戰的魔獸不及反應,後路被切斷,落入首尾無法兼顧的困境,同一時間,一顆火球在天空炸開,獸人見狀紛紛往左右退去,後路被封的魔獸看前路一開,不加思索紛紛往前衝出。 誰知腳步才剛踏出,迎面而來的,是平射而出的奪命利箭。 正面硬接利箭的魔獸無可抵擋,不但遭利箭射殺,更被箭勢帶著往後倒去,撞倒後頭的魔獸。 數波箭陣過後,隨著高昂的號角聲,連同低沉的戰鼓聲響起,再來迎戰魔獸的是,數萬架著長槍以方陣排開的盾甲兵。 月下,盾甲兵之後,身穿黑色鷹鎧、高騎黑神駒的是昔日七國統帥、今日聖聯總指揮的神話之子洛雷巴斯。 只看洛雷巴斯鷹形面盔下,一雙與亞瑟有著相同眼神的利眼,冷靜的注視戰場上的一切,先後被騎軍阻斷退路與數波箭陣重創的數千魔獸,同時仰天發出吼聲,吼聲中,所有魔獸同時衝上,竟是打算突破嚴陣以待的盾甲方陣。 做出困獸之鬥的數千魔獸,如黑嘯般撲向盾甲方陣,劇烈的衝擊,猶如鐵壁般的盾甲陣只有微微一震,而撞上巨盾的魔獸,則遭長槍貫穿。 魔獸一死,身體瞬間炸開,帶有強烈腐蝕性的黑色魔血,飛濺而出,盾甲兵雖有重鎧護身,卻仍有部分士兵遭魔血所蝕,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嚎。 洛雷巴斯見狀,手勢一起,隨著戰鼓聲一變,鐵壁方陣轉換攻守兼備的魚鱗之陣,同時號角聲吹起,黑騎鋒矢陣、盾甲魚鱗陣前後突擊, 作著困獸之鬥的魔獸,不出一個時辰便被盡數殲滅。 而在戰場後方,負責阻止從黑霧迷林不斷湧出的魔獸渡過萊茵河的,是由月賢者總領指揮的聯軍魔導軍團。 身為當世魔導士兩大權威之一,不只是元素魔法活字典,相較他人更熟悉於魔導兵器的射程與威力,只看魔導部隊在月賢者指揮下,魔法與魔導兵器一波接著一波發射,造成萊茵河上正欲強行渡河的魔獸死傷慘重。 「能把有限的元素能源做出有效率的調配,使用在適當的時機,成功阻擋魔獸渡河,若我王是戰場上無人能及的神話霸王,那賢者大人就是魔法界的不世奇才。」出言稱讚的,是帶著兩名護衛來到的人族第一智者六韜。 直聽到聲音,才注意到六韜來到的月賢者,明白六韜來到絕非視察如此簡單,月賢者面無表情的回答說:「把老太婆跟霸王相提並論,先生也未免太看得起老太婆。」 「是賢者大人客氣了。」 「客氣話就省下來吧!有什麼指示就直接說吧!」 「兩軍交戰至今,雖然我方憑借戰術勝多敗少,然而不見衰減的魔獸數量,卻是莫大的隱憂,如今經過長時間的戰鬥,我方已逐漸力疲……」 手抱惡魔之卷,身穿神官長袍的六韜糾結的白眉下,一雙漆黑透露詭異的雙瞳,直視月賢者,頓了一會後再說:「為了阻緩魔獸強攻,讓我方大軍能重整陣勢休養,是否可請月賢者集合所有魔導士,以天變之術引發豪雨,讓萊茵河暴漲……」 不等六韜說完,月賢者挑眉不客氣回說:「眾人經過連日消耗,如今還能發動魔法已屬奇跡,哪還有餘力引動天變之術,就算真可以,聰明如你,可知道,要讓萊茵河暴漲,需要下幾日大雨嗎?而這段時間內沒有魔法炮火支援,前線大軍阻擋得了魔獸一波波強襲嗎?」 「六韜明白賢者大人心中的考量,只要賢者大人肯引動天變之術,關於阻擋魔獸,六韜另有安排。」 六韜的客氣,讓月賢者一股怨氣怎樣也發不出去,重重歎了一口氣後,允諾說:「知道了!給老太婆兩個時辰的準備時間!」 得到了月賢者的應允,六韜連忙對身旁隨從說:「傳令要前軍停止推進與中軍鞏固陣線!」 下完命令,六韜隨即告退,回到臨時架起的高塔上,隨著目光再落遠方戰場,看著夜幕下交竄的火光,六韜緩緩閉上雙目,唱吟神秘咒語。 只見咒吟聲中,六韜手上惡魔之卷自行攤開,卷中魔族文字浮躍捲上,發出鬼嘯魔鳴之音,霎時之間,陰邪魔氣充斥四周,正是過去於古斯高城一役中的死靈軍團召喚術。 魔卷咒術一起,遠方天空隨即發出低吼雷聲,隨著無來由的陰風吹襲,鬼嘯聲中,大地上死屍一一爬起,拖動著緩慢的步伐,開始往魔獸走去。 這時在玉門關上,林沖一人一槍守在城門之下,其任務,正是阻擋突破陣式的魔獸進入雲夢大陸。 回頭望向風野平原,林沖臉上因為遠方上空突聚的魔氣而微微皺眉,驀然一股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殺氣迎面襲來,林沖猛然回頭,就見不遠之處,一道傲世的紅色身影正舉步走來。 意外的來者,帶著再熟悉不過的氣息,林沖臉上一閃錯愕,很快帶上喜色,然後快步迎上。 正要開口,來者身上披風忽然一揚,揚起熾熱勁風,更帶著一道銳利異常的指勁,破空射來。 乍見指勁破空射來,林沖神色雖變,卻是不避不閃,赫然停下腳步,任這道指氣貫胸而過,右胸遭指勁貫穿。 「師尊,恭喜你終於解除禁錮,重獲自由!」 來者正是獲得自由身的血劍傲紅池,一頭的紅髮、紅色披風下,一身如血般暗紅的長衣,蒼白的臉上,一雙血紅的殺眸,帶著責備的目光直盯林沖。 好一會後,傲紅池傲然斥責說:「本城主可不承認,有你這般不成才的傳人!」 面對傲紅池無來由的斥責,林沖只是低著頭,不做任何回應。 傲紅池見狀,隨即發出一聲冷哼,同時披風再揚,又是一道指氣破空射出,而這次則是對準林沖眉間。 傲紅池的指氣雖快又急,然而,以林沖之能,要避過這要命指氣也非難事,只是林沖卻是無意避開,一臉無懼坦然迎上。 就在來到面門三吋之處,指氣忽然一個轉折,輕削過林沖臉頰而過,只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不避不閃,是你反應變遲鈍,還是認命的不做任何反擊!」 「在師尊面前,若師尊要取林某性命,林某任何舉動也只是枉然。」 「廢物!舉起你的朱紅血,全力接本城主兩劍,若兩劍過後你還能站著,就陪本城主踏上魔界血征之路,若你連兩劍都接不下,就認命淪 為黃泉劍下萬千怨魂之一。」 「這……」林沖怔怔看著眼前殺意翻湧的傲紅池,面對自己恩師的突然要求,林沖大吸了一口氣,隨著眼神一變,右手緩緩抬舉起朱紅血,槍尖遙指傲紅池說:「既然恩師如此要求,那林某就只有盡力施為!」 「哈……你可別讓本城主失望!」 聽來讓人心顫的瘋狂笑聲,百年不改的囂張氣焰,昔日血殺千里的血劍,今日為挑戰最強而前往魔界的傲紅池,玉門關前風雲翻湧的夜空下,嗜血好戰的瘋狂劍者,再引顫慄之戰。 面對恩師,林沖不敢大意,身一側,槍面一轉,相比傲紅池狂妄高漲的氣焰,林沖顯得內斂保守,明白血劍毫不保留的搏殺特性,深知恩師深不可測的實力,林沖全神戒備,準備迎接再來的兩劍。 對峙,眼神交會,星空下夜風輕拂而過,一股山雨欲來之勢充斥其中,不動的兩人,一人凝神注視觀察等待,一人止不住的瘋狂揚笑中,手按腰上劍柄。 驀然風止,暴雨驟降,在雨滴洩落瞬間,不止的瘋狂笑聲中,傲紅池人衝出,腰上黃泉鋒芒乍現。 傾洩而下的大雨,傲紅池的第一劍,黃泉畫弧攔腰斬出,熾熱的劍流,把狂洩而下的雨滴,瞬間蒸發成白色霧氣。 只是白色霧氣並未就此消散,而是被傲紅池劍氣所引,分化無數鬼魅,噬向林沖而去,此招正是血劍——血掩天地。 傲紅池劍出招起,雨下,林沖瞇起雙眼,看準傲紅池手上劍勢走向,手一翻,轉旋朱紅血帶起四周雨滴,不等傲紅池劍到,林沖斜甩朱紅長槍,同樣的一式血掩天地,牽動雨滴化萬千水箭勁射而出。 相同的招式相對,冥界神鋒初會奇兵朱紅血,只聞鏘然一響,兩人很快分開,玉門關前傲紅池昂首傲立,披風下黃泉早已入鞘,低垂的右手點落鮮血,狂然的臉上帶著滿足、得意。 玉門關下,林沖遭劍勁衝擊連退十多步,不但右胸傷口迸裂噴湧鮮血,手上朱紅血槍,更添上一道深切的劍痕。 「再來第二劍,你……可別讓本城主失望。」傲紅池一臉狂意說著,話才停,大地冒竄強大怨氣,轉瞬間,兩人陷入無雨無聲無光的黑暗空間。 壓下體內前招餘勁,林沖看了手上朱紅血槍身上劍痕一眼,暗吸了一口氣後,全神鎖定傲紅池腰上之劍,腳下輕步微移,手上朱紅血槍尖則遙鎖不動的傲紅池,臂提腕轉,血紅槍尖抖出點點紅芒,滿是傷痕的身體,恍若與朱紅血融為一體,渾身散發出與朱紅血相同的血色氣芒。 「殺!」 傲紅池殺聲再起,聲未止,身形如電似箭彈射衝出,隨著身後披風張開,就如同一對巨大的血翼,同時劍吟聲起,黃泉鋒芒再現,霎時紅焰焚空、怨靈穿游,化出巨大劍形直取林沖心窩。 林沖見狀,不慌不驚,不改的神色維持一貫的鎮靜,身一弓,前腳足陷三吋,手一送,蓄盡全力的朱紅血如脫弦之箭勁射而出。 朱紅血芒、黃泉劍形,鏘然一響,劍形潰散,朱紅血芒貫射劍形之後的傲紅池。 這時,傲紅池竟做出讓林沖色變的舉動,驀然收劍,以肉身迎上蓄滿力勁的朱紅血,林沖見狀神色一變,想也不想沖身而上,一把抓住朱紅血槍尾猛力抽回。 誰知這時傲紅池冷語傳來:「在戰場之上,對敵帶有感情,儼若自殺,身為本城主的傳人,與其帶你入魔界,讓你死在別人手下,吾師寧願讓你的血,填飽每五日就須暢飲鮮血的黃泉!」 冷語傳來,赫見傲紅池腰上黃泉鋒芒再出,林沖本能的反應,雖旋起朱紅血盡力一擋,但仍是不及傲紅池快速絕倫的無情血劍…… 夜空下,不停的暴雨,無情的打落在玉門關下獨立的武者身上,隨著雨滴順著方正的臉上滑落,一一滴落在武者腳旁逐漸淡去的血泊之中,陷入泥濘的腳前,散落碎斷的血色槍塊,身後漸行遠去的狂人所發出的瘋狂笑聲,正是送葬一代強者的鎮魂曲,只是今日的鎮魂曲少了昔日囂狂,多了不曾有過的淒苦。 風野平原上,天變之術發動,驟降的暴雨,並未因此澆熄激戰兩方猛烈的戰火,強襲猛攻的魔獸、鞏固陣線的聖戰聯軍,在滿地屍體的大地之上,持續蔓延著數日來不曾消減過的戰焰。 就在這時,天空突降十方巨雷,低吼的雷聲,似乎訴說著上天的憤怒,只看交閃轟下的電柱,直落魔獸大軍之中,頓時無數魔獸肢骸伴隨飛石炸飛而起,黑色的血雨潑灑而下,腐蝕的特性波及四周避過雷擊的魔獸。 在天雷轟擊下,魔獸攻勢頓時一滯,更意外的是,魔獸似乎對這連續雷擊感到害怕,不等十方巨雷全部落盡,魔獸群竟開始四處逃竄。 驟降的天雷,引來聖戰聯軍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抬頭往上看去,只見一艘看似像由無數積木排列成的錐形巨艦,破雲而出,正是諸神座駕永世黃昏。 當諸神降世,上空暴雨驀然一止,原本轟落的審判天雷,也瞬間消散。 永世黃昏之上,掌管火焰的赫發斯特斯高站於船弦之上,在其巨大火焰形體所散發出的熾熱高溫中,週遭景象變得扭曲。 只看赫發斯特斯緩緩舉起雙手,四周氣溫瞬間攀升,令人無法喘息的壓力。 突然赫發斯特斯大力一吼,一身火焰猛然暴漲,恐怖的神能鋪天而下,竟是瞬間蒸發掉整條萊茵河與空氣中水氣的高溫。 刻意施為的神威,風野平原上不論魔獸還是聖戰聯軍,都因為無法忍受如此高溫,而露出痛苦的表情,跪倒蜷曲在地。 面對神的突然降臨,六韜眉頭緊皺,手袖一揮,瞬移到洛雷巴斯身旁,接著再開惡魔之卷,在兩人四周張開魔氣護罩,把外界不斷攀升的高溫隔開。 「六韜,你到本帥身後去……」在六韜光罩保護下,洛雷巴斯抬頭注視著上頭永世黃昏,面對這突來攪局的陌生勢力,洛雷巴斯心知來者絕不尋常,連忙挺身擋在六韜身前。 身負惡魔之卷的六韜,單憑體內魔氣強烈的排斥感,便猜出這股意外來到的勢力,定是來自神界。 對於洛雷巴斯挺身保護舉動,六韜正欲開口,上頭永世黃昏快一步傳出聲音說:「吾等乃掌控天地的諸神,在吾等面前,無知且可卑的賤民們,還不跪首迎接!」 神,一直以來只存在於神話與傳說的名詞,過去萬年來,雖然神的力量不只一次在雲夢大陸上展現,但是諸神降臨,卻是過去以來頭一遭。 儘管眾人心中質疑,但是從空而降的強烈壓迫感、由心湧起的無比恐懼感、加上舉手拈來便使天地產生異象,體驗了這匪夷所思的強大力量,就算來者不是神,在眾人眼中,也早已與神無異。 看著風野平原上原本敵對的兩方勢力一一跪倒,明白威赫目的達成,赫發斯特斯遂放下高舉的雙手,頓時,四周原本充斥的熱氣旋流轉眼消散。 當四周溫度再度回復,從永世黃昏之上,快速衝出一道橙色光影,直撲六韜與洛雷巴斯而去。 橙色光影來勢之快,只聞風聲一陣呼嘯,洛雷巴斯雙眼直鎖衝來光影,手上暴風槍怒刺而出,只是看準的光影來到槍前卻突然消散,原本撲面的壓迫感為之一消,轉而從後方來至。 一槍落空,洛雷巴斯猛然回頭,正欲回以回馬槍,頸後已遭重力劈擊,當下昏死過去。 身為聯軍總帥,又是神話亞瑟之子的洛雷巴斯,實力絕不算差,只是在風之神的阿伊歐樂士手下,卻只是短短瞬間便遭生擒。 六韜見狀,明白大勢已去,垂下雙手,平靜說:「神既親臨,這場鬧劇已無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聰明,不愧為人族首席軍師,你跟這神話之子,就乖乖跟吾回永世黃昏上作客吧!」阿伊歐樂士話才說完,轉瞬消失,而六韜與洛雷巴斯也消失當場。 「賤民們聽吾之令,各族立即整頓所有軍力,尾隨吾等前進魔界,征伐雅典娜與七大罪!」 神的宣言再度傳出,只看平穩浮在半空之上的永世黃昏,艦首前端從中往兩邊退開,露出一門巨大的光炮,當光炮完全露出,這時四周所有元素靈氣,像是遭吸引般的,全往永世黃昏聚集而去。 「以神之名,在永世之光的光輝下,從此刻起,魔界與雲夢大陸將無分界!」 在雷神梭爾宣告之下,永世黃昏前端光炮,對準黑霧迷林射出一道巨大光柱,結合了天地靈力的永世之光,只看光柱所經之處,射線上一切事物瞬間化成煙灰,萬年來處於魔界與雲夢大陸分界的黑霧迷林,就在永世之光下,給開出一條通往魔界的寬敞大道。 從降臨、展露讓各族震懾的強大力量、瞬間生擒洛雷巴斯與六韜,到最後打開人魔兩界通道,神的一切舉動,盡落入最後方傲紅池血紅的雙眼之中。 在他飄飛的紅色長髮下,那張蒼白得讓人覺得恐怖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看著不管是魔獸、獸人,還是人族軍隊,紛紛震懾於神能之下往魔界前進,傲紅池雙眼直鎖前方的永世黃昏,陰沉笑說:「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這才是你們這群懦夫最後的目的,很好,昔日的恥辱,本城主將會在魔界連本帶利的討回!」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四章 神魔無間 漫漫長夜將盡,紅月漸沉,天色微亮,放眼是一片遼闊不見邊際的荒涼大地,一旁乾枯的河床上,隱隱之中冒著白色氣煙,融入清晨掩蔽視線的濃霧之中。 循著雅典娜足跡,行走在毫無半點生機的大地之上,四周渾濁的風,如霧般緩慢飄動,雖是平靜無聲,但異常的寧靜,卻反而給人一種不安的難受感。 領頭的蘭妮雅,平靜的臉上,明顯露出不安,踏出的腳步,更是顯得有些猶豫遲疑。 從昨夜就莫名心神不寧的蘇菲,注意到蘭妮雅的不安,連忙上前故作輕鬆笑問:「蘭姐姐,你怎了?怎麼一大早你的臉色就這麼難看?」 「我……」 蘭妮雅微一轉頭看著蘇菲,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更讓蘇菲清楚知道事情的不尋常,而且在那一瞬之間,蘇菲心中突然有種感覺,蘭妮雅這模樣,定是跟奧丁有關。 想到此,蘇菲故意再說:「若是關於他的事情,蘭姐姐可不能自行藏在心中喔!這可是我們三姐妹的秘密協議唷。」 「這……唉……」 蘭妮雅意外的歎息,更讓蘇菲確定心中所想無誤,而且看蘭妮雅如此表情,奧丁肯定出了什麼意外。 想到此,蘇菲臉上笑容一僵,正要再追問,蘭妮雅已經開口說:「從昨夜一直到方纔,當我在尋覓雅典娜的氣息之際,同樣的,我也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只是他的氣息全然不像過去般冷冽沉靜,反而卻顯出異常瘋狂,像是失控般的狂亂。 「同時,與他氣息相互參雜的,還有『原罪』的強烈邪氣,如果我的感應沒錯,那麼他跟逆神者應該正在激戰著……」 聽到蘭妮雅說到,奧丁可能正與手持原罪的西門無恨交手,蘇菲神色忍不住一變。 曾體驗過原罪的力量,化身逆神者的西門無恨,雖然劍氣不如過去般多變難以捉摸,可是化身成逆神者後,那股對神的怨恨,絕對是一股足以與神匹敵的恐怖力量。 光想到原罪那股就連上古神兵都感到恐懼的力量,蘇菲心中,就不禁替奧丁擔心起來。 蘇菲心中的擔憂,毫無隱瞞的浮現在臉上,更忍不住回頭,看向後方一望無際的大地,眼神中,充滿著想要回頭找尋奧丁的衝動與擔心。 不過出乎蘭妮雅意外的,蘇菲在吸了一口氣後,臉上的擔憂很快消失,就像是午後大雨過後,突然放晴的天空般。 隨著臉上招牌微笑浮現,蘇菲一臉輕鬆的開玩笑說:「既然他也已經通過黑霧迷林來到魔界,那蘭姐姐我們可要加快腳步囉!要不然一旦給他追上,蘭姐姐你跟菲菲,恐怕都要被他擰著耳朵帶回雲夢去囉!」 看蘇菲臉上原本的擔憂整個一消,還催促的要加快腳步前行,蘭妮雅臉上感到意外,「你……」 「放心吧!蘭姐姐,菲菲所深愛的男人,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擊倒,別忘了,他可是被雅典娜所承認的對手呢。」 蘇菲輕聲的笑說著,刻意壓低音量,是不想讓後頭的凌方等人聽到。 蘭妮雅看著蘇菲竟能如此輕鬆的看待西門無恨與奧丁之間的戰鬥,更對奧丁充滿著不同於崇拜的信心,這時,心中不由升起一種不如蘇菲的感覺。 看著蘇菲說到奧丁時,眼中所洋溢的甜蜜,相較起來,自己對奧丁的擔憂,似乎顯得太過無智。 只是蘭妮雅卻也沒想到,其實蘇菲臉上表情雖然輕鬆,心中對奧丁的擔憂,卻不曾稍減過,之所以裝著不在乎,只是明白就算奧丁實力不如西門無恨,如今回頭,也扭轉不了既定的勝負。 而且,奧丁身旁還有個月舞天在,以月舞天手上月之痕的異能,只要逃入切裂的空間中,就算是西門無恨再厲害,也無可奈何。 「倒是菲菲心中好奇,要是最後西門無恨敗死在他的劍下,那麼蘭姐姐你會恨他嗎?」 「這……」被蘇菲突然這麼一問,蘭妮雅不禁愣住。 一直以來,在自己心中,西門無恨儼然是無敵的象徵,她壓根沒想到,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的西門師父,會有敗的一天。 就算是西門無恨現在變成如此模樣,蘭妮雅也深信著,除非眾人聯手,或是雅典娜親自出手,不然西門無恨絕對不會有落敗的一刻,所以早前感受到原罪與奧丁的氣息相互衝擊,蘭妮雅也只是擔心,奧丁會死在西門無恨劍下。 如今在蘇菲這樣一問之下,蘭妮雅心中對西門無恨的無敵形象出現了動搖,想到要是一直疼愛自己的西門師父,若真的敗死在奧丁劍下,那麼日後面對奧丁,自己又該懷著怎樣的心情面對他? 想到此,蘭妮雅眼中閃過茫然,此時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蘭妮雅神情,雖不說,蘇菲也早瞭然於心,輕拍了拍蘭妮雅肩膀,蘇菲輕笑說:「以他這麼在乎你,加上你跟西門無恨的關係,菲菲料想,你的西門師父絕對不會有事的,只是……」 說到這,蘇菲語氣轉為沉重,再說:「若他因為猶豫而不幸死在西門無恨劍下,到時候,希望蘭姐姐你能體諒菲菲復仇的心情。」 「我……」 「風之所以溫柔,是因為有情,如果是帶著復仇意念的風,失控的結果,將是毀滅所有擋在面前的一切事物。 「不管怎樣,菲菲都不希望與蘭姐姐你成為敵人,只是若真有萬一,一旦菲菲走上復仇之路,到時不管擋在菲菲面前的是誰,菲菲都會用盡全力毫不留情。」蘇菲難得認真說著。 蘭妮雅看著蘇菲一臉認真,正欲開口,後頭卻突然傳來蘇夢埋怨的叫聲:「喂!大姐,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有什麼計畫,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啊!」 蘇菲回頭笑說:「呵,夢妹,你自己不是曾說過,傷腦筋的事情讓大姐來,你只要負責動手就好了?所以大姐還是別折騰你的腦細胞,讓你開心的跟希特打情罵俏就好了。」 被蘇菲這麼一調侃,蘇夢臉一紅,轉身一拳把跟在身旁的希特打飛,然後辯白叫:「誰在跟這白癡打情罵俏啊!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他也沒機會!」 就在蘇夢急著辯白的同時,給蘇夢一拳遠遠打飛的希特,已經像頭哈巴狗似的跑向蘇夢。 只是還沒走近蘇夢週身十呎之內,蘇夢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希特阻止他前進,叫道:「停下來,想活命,就給本姑娘保持五步的距離,不然你多踏近一步,本姑娘就多賞你一拳一腳!」 「啊!夢夢,你別這樣無情啊!好歹昨天我也拼了命把你從鬼門關前帶了回來!」 希特不說還好,這一開口,讓蘇夢想到昨天被救醒時,睜開眼所看到的難堪畫面,雖然心中對希特那不惜消耗全身靈力,只為救活自己的舉動感到感動,但是一想到希特竟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蘇夢臉一紅,不由分說的氣沖沖走到希特面前,就當希特還傻傻的張開雙手要抱住蘇夢,蘇夢連珠的重拳已經快速打下。 露塔娜娜看著蘇夢亂打希特的情景,嗤之以鼻嘲笑說:「真是沒用,這就是你們人族口中的魔法天才希特嗎?」 「至少比起你跟那驕傲自大的女神號艦長之間的互動,希特與蘇夢的舉動,也不過小巫見大巫!」在旁的凌方瞄了露塔娜娜一眼,不客氣的回答道。 當破曉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斜射激戰一夜的魔靨之原上,經過一夜未止的劍鬥,纏鬥的兩人同時分開。 倒身飄出落地的西門無恨,一臉淡然不見疲累,右手原罪直立於背,而垂斜的左手劍指依然輕捏。 這時劍氣雖散,然而相比散去的劍氣,此時西門無恨隱而未發的劍氣,卻儼然是劍的化身,一把十足銳利卻隱閉鋒芒的天下第一劍。 經過一夜激戰的奧丁,早已力竭,退開之後,終於再站不住腳,單膝跪地,勉強以劍撐著,看著西門無恨氣定神閒模樣,奧丁在心裡暗叫糟。 「雖然你打定主意,要用盡全力擊敗老夫,然而你的劍卻仍清楚有所猶豫,也因為這點猶豫,所以讓你魔劍式未竟全功!」 西門無恨話才停,奧丁一聲悶哼,強壓體內的雪梅劍氣瞬間爆發衝出,爆出的血箭,在奧丁腳下聚成血泊,原本已經蒼白的面容,如今更毫無半點血色。 「回頭吧!這是你最後的唯一生存機會,不然就算此時老夫撤手轉身離去,你該知道,你根本沒命走出這魔靨之原!」 意有所指,雖沒明說,奧丁也清楚西門無恨所指為何,一直以來,被窺視的感覺不曾消失過,隱隱之間,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敵意與殺意。 強力撐起身體,一陣搖晃之後勉強站穩腳步,深吸了口氣,調息呼吸,更讓自己思緒清明。 因為疲累,身體變得沉重,因為疲累,手上本已沉重的魔劍,更如有千斤之重,感受著四周隱而未現的敵意,奧丁凝聚體內僅存的力量,乾裂的嘴唇微顫不做回答,僅以堅定執意的眼神,做出心中最後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麼老夫就以畢生最強的一劍,來回應你這任性卻可敬的對手!」明白多說無意,西門無恨祭出一直立於背後的原罪,當原罪邪芒再現,殺神怨氣瞬間充斥每吋空間。 「你的用心,我能明白,只是我有不能退的理由!為回應你最強一劍,再來的這式,是我打算用來對付雅典娜的魔劍最終奧義!」 雖然原罪逼命氣息襲面而來,卻也同時感受到西門無恨不說出口的無奈,為回應西門無恨的最強之劍,奧丁決意施展魔劍式中最強之式。 隨著目光一轉銳利,奧丁強提體內僅餘力量,再化修羅。 怒揚的白髮下,原本流露臉上的表情瞬間抽離,冷漠如冰的臉上,妖瞳閃動紅芒,同時,低垂的太月再釋濃烈魔氣,快速在奧丁上頭化作黑色龍形,同時四周突響鎖鏈異聲,元素氣息分離卷化成形,赫然是當日曾答應卡不拉得不再施展的元素鎖鏈。 看著奧丁身上氣息明顯的變化,加上濃烈的元素氣息,惹得手上原罪不住顫動,淡淡注視奧丁週身不停舞動的元素鎖鏈,以及魔氣之中漸露鋒芒的魔劍太月,西門無恨臉上忍不住動容。 他讚賞說:「看你前幾式,本以為把神魔之能交替運用隨心,不見衝突互斥,已是魔劍式極限,沒想到原來神魔之能竟能融而為一,而且除了神魔之能,竟還蘊藏一股奇特的力量。」 話畢,西門無恨左手劍指按上原罪劍脊,全身散發出藍色且冰寒的氣芒,乍看之下,竟如一柄筆直插入大地的巨劍。 同是極招相對,不管是身上魔氣化作龍形的奧丁,還是全身氣芒聚化劍形的西門無恨,三目對視不帶任何情感,不管是執意還是無奈,所有心思念頭全都拋之腦後,兩人此時此刻只有相同的想法,用自己最強之式,為這魔劍之戰劃下最後的句點。 注視這一戰的四方人馬,不一而同感受到,空前未有過的強大壓力壓迫而來,眼前所見不再是相互對峙的兩人,而是一頭巨大的魔龍,與一把湛藍晶瑩的巨劍,蓄勢對立。 沒來由的緊張,帶起莫名的恐懼縈繞心頭,且這感覺,更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而漸趨濃烈。 突然,與魔靨之原緊接的黑霧迷林爆出一道強光,隨著強光爆出,從黑霧迷林吹向魔靨之原的強風,乍然一止,這時不動的巨劍,拔地而起直取魔龍而去。 畢生的最強之劍,西門無恨劍式一出,瞬間昇華的劍意,讓這看似簡單送出的一劍,再不平凡。 劍下,冷冽的劍氣瞬間凝結一切,只看被激起的砂石停在半空中,四周流動的風,霎時停止流動,就連奧丁身上原本不斷舞動的元素鎖鏈,也因為這劍,像凍結般瞬間僵停。 過去捨情入劍、追求劍道的極致,百年劍決之後,不再持劍的西門無恨,深信劍道極致乃是劍無所不在,不管是有體無形的水,還是無形體的風,只要心中有劍,萬物皆能成劍。 雖然當日曾破例持劍殺敗劍叟,然而,當時也只不過是對於過去好友的一種情感表現,一直到與阿茲撒克的一戰,落敗的滋味與路西弗的話,讓西門無恨赫然領悟更深層的劍意-- 原來,過去追求的無劍之劍,說穿了,不過是另一種型態的劍。 以意念化成的劍,雖多變且不受限制,然而就算再怎樣修煉,要維持駕馭意念之劍,還是得分化心神。 雖然最後可以憑借修煉,逐漸成為無意識的自然動作,可是一當碰上實力相當的對手,心神的分化,反就成了落敗的最致命關鍵,這一點,西門無恨在與阿茲撒克一戰之後,深深領悟到。 如今昇華的劍意,是西門無恨落敗之後,再領悟出的有劍之劍。 有劍,指的是一把可以運轉隨心、足以完全讓自己盡展畢生所學的劍,最後的劍,是指人劍一體,意念相同、生命相系,也就是身為劍者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劍是為殺神而生的魔劍「原罪」,式則是晚年所創的七情劍訣最終式,比起當日殺敗劍叟的那一劍,如今這劍,因為昇華的劍意,加上原罪無可抵擋的鋒芒,更添無可抵擋的銳氣。 奧丁眼中沒有猶豫、沒有半絲懼意,冷冽的目光,眨也不眨直盯迎面而來的最強之劍,當劍氣襲身,切膚的痛楚清楚傳來,奧丁猛然怒喝,受西門無恨劍意所制的七條元素鎖鏈,同時瞬動,刺射西門無恨而去。 七條屬性截然相異的元素鎖鏈,猶如七條各負極端力量的巨龍,同時張牙直噬而出,更似七把相互呼應配合的鏈形長劍,不同過去以往的是,這七條元素鎖鏈,不再是過去單純由元素所聚化的實體鎖鏈,而是融合了元素與魔氣達到新境界的神魔之鏈。 火是盡焚萬物,就連靈魂也無可倖免的魔焰;風是盡摧天地,就算鐵石也瞬間粉碎的氣壓;水是吞噬一切,連日月也要給淹沒的海嘯;電是制裁三界,包括神也難逃制裁的狂雷;土是吞掩萬物,就算無盡黑洞也要給填平的石流;冰是凍化一切,儘管是地獄火焰的凍霜;最後,闇則是腐朽所有包括意識智慧的死息。 以鏈為媒介,結合了神魔之力,同起的鎖鏈,是超脫過去元素鎖鏈的神魔之鏈,神能魔氣,本是排斥的力量,此時竟相融為一,構築七道鎖鏈的力量,分不清該屬於神或魔,而發動鎖鏈的人與劍,人是內提神能的白髮奧丁,劍則是散發魔氣的魔劍太月。 神魔七鏈攻勢一起,奧丁同時身動,手上魔劍,式接七力神能魔龍噬,魔劍式中最強的一式,也是奧丁最巔峰之式。 劍引七情至絕的西門無恨,看神魔七鏈同襲而來,腳不停,手上劍鋒不動,左手指引劍氣快速點上,欲以指上劍氣迫開神魔七鏈。 誰知劍氣雖利,一觸及神魔七鏈,竟是難敵神魔之威瞬間碎斷! 西門無恨見狀,臉上微一動容,手腕一翻,原罪邪芒立化萬千血芒勁射而出,只見異常銳利的血色利鋒所到之處,神魔七鏈難攖其鋒,火鏈、風鏈、水鏈當場寸斷! 一劍斷去三條神魔之鏈,西門無恨看準空隙,腳一點,穿過雷鏈、土鏈與冰鏈,這時,第七道神魔闇鏈迎面而來。 神魔闇鏈上,黑色的死息糾結著化之不去的鬼氣,西門無恨目凝神鎖,看準直射面門的鏈錐,手上之劍快速刺出。 原罪鋒芒下,闇鏈無聲給從中剖開,然而腐朽之息卻也纏上原罪之上,就看佈滿裂痕的原罪劍刃,開始一塊一塊剝落。 儘管劍崩裂在即,西門無恨卻仍執意完成未完的劍式,遞出的原罪劍勁再吐,血芒劍氣絞卷而出,瞬間把神魔闇鏈全然絞碎。 這時,奧丁已然衝至面前,手上太月橫斬而起,與西門無恨刺出的劍,瞬間交鋒而過。 最後的一劍過後,兩人動作乍然一止,面對面的兩人,臉上表情,一人快慰、一人黯然,隨著風倏然一止,大地靜寂,只餘鮮血滴落塵埃的聲音,異世魔劍之戰,如今勝負已分。 一人,手上再抓不住的劍無聲插入大地,殘缺的劍刃上,魔氣已然散盡,腳步顛惶退了好幾步,不理會左胸上刺穿戰龍騎鎧,已經沒入左胸的半截血刃,神色黯然的看著眼前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劍。 一人,快慰的臉上,雙眼沒有勝者的驕傲,反是對於眼前對手投以衷心的讚許,手上的劍雖已經斷成半截,卻始終緊握不曾放開。 突然斷劍開始風化,與劍同生共存的他,血衣下的軀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最後能有這一戰,老夫此生已經無悔無恨,你這一劍取名為何?」 黯然看著西門無恨煙消,奧丁強振起精神回答說:「這一劍名為神魔無間!」 「神魔無間!神魔無間!好,好個神魔之式,好個無間之劍!」 默念著讓自己隕命的劍式,由衷的贊言再無半點無奈遺恨,變得透明消失的西門無恨,隨著風再吹起,魔靨之原上,縱橫雲夢劍界兩百年的人族第一人--西門無恨,終於隨煙消散。 而在這時身受重創、精疲力盡的奧丁,也再撐不住的仰頭倒落。 「奧丁!」快速上前扶住奧丁,月舞天一臉擔憂的檢視奧丁左胸上,那支只要偏上分毫就會致命的半截血刃。 「怎會這樣!西門無恨手上的原罪不是粉碎掉了?為什麼這半截劍刃卻依然存在?」 飄身上前的休葛拉,看了奧丁胸口半截原罪一眼,沉吟好一會後,開口解釋說:「如果劍刃再偏分毫,奧丁必死無疑,只是雖然劍未刺上要害,卻重創心脈,若貿然拔出,奧丁仍難逃一死。 「西門無恨最後一劍不但故意留手,更貫入劍氣,讓這半截劍刃不至於跟原罪同毀共滅。」 隨後跟上本要取出魔法牌治療、卻遍尋不著的魔術師楊,接著抱怨叫:「西門老頭也真是的,明明就無意取主人性命,還一副咄咄逼人模樣,搞成現在這樣自己升天,而主人也重傷瀕死……」 對於魔術師楊的抱怨,休葛拉一臉不以為然,很不客氣答說:「其實真正任性的是奧丁吧! 「若是他聽西門無恨之勸離開,事情也不至於演變至此,我想西門無恨應該是在最後劍刺出瞬間,看出要是手上之劍刺準,最後結果定是兩敗俱亡,所以最後偏轉手上之劍,留奧丁一命!」 「老休,你到底怎了,好像主人的生死對你無關緊要似的。」 「主人?少天真了你們,難道你們真認為,我噬靈魔劍會真的認一個不成熟的傻小子為主人!」 沒想到休葛拉轉變如此之快,魔術師楊難掩錯愕:「這……那過去老休你……」 「你們都以為特亞修抓住了我的弱點,其實當時不過是我順水推舟罷了,要是我真認真起來,特亞修未必能勝得了我!」 「老休,那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嘿,小丑,你又何必如此咬牙切齒呢,說穿了,你不也是跟我一樣,同樣有目的的接近他,差別只在於你是聽令於雅典娜,而我則是神所指派,負責監視上古魔道擁有者的監督者,一旦發現對神有異心,便立殺當場,絕不寬貸!」 表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月舞天一聽,雙眼目光一寒,冷然問:「喔,那你現在就是要殺奧丁囉!」 「嘿,如果我要出手,早在他與西門無恨勝敗分出瞬間,便已出手,你們之間根本沒人有能力阻止得了我,之所以說這麼多,只想提醒你們,就算你們救得回他,他最後也難逃被神制裁的下場,聰明點,就丟下他快快離去,再晚點就走不了了。」 聽出休葛拉話中有話,魔術師楊連忙說:「等等,老休,你說你是神特地派來監視主人,可是主人的所作所為,既無危及到神,而且還是要幫神消滅魔族跟雅典娜,更何況,阿波羅似乎也與主人有著私下的協議!這樣,你是不是該留下來想辦法,幫主人脫離險境!」 「小丑,你自己應該清楚得很,在他心中所認定的敵人中,同樣包括了神,再說,不管他真與阿波羅有過任何私下協議,如今阿波羅已遭雅典娜封印,所有約定自然作罷,不再算數!」 休葛拉的話,讓魔術師楊完全無法反駁,隨即再繼續說:「希望你跟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話說完後,休葛拉飄忽的灰色靈體,逐漸變得透明,不一會便消失在當場。 在休葛拉離去後,魔術師楊苦著一張臉,無力的癱坐了下來,原因是,此時此刻,四周瀰漫著強烈敵意的濃烈魔氣。 聽休葛拉話中之意,一夜窺視的魔族,並不打算放過此時除掉奧丁的大好機會,原本就艱難的困境,如今休葛拉又離去,單憑己方三人之力,別說顧得了奧丁,只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心中擔心著奧丁傷勢,早無心理會休葛拉的月舞天,一看魔術師楊呆坐在地上,不客氣的叫:「小丑,你想坐到什麼時候?若是怕死,你就夾著尾巴滾吧!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取他性命!」 「我……」魔術師楊正想回話,話沒出口,身後已然傳來不速之客的陰險笑聲。 「嘿嘿,你們真認為走得掉嗎?」 奸邪難聽的笑聲,帶來讓人心驚的死亡宣告,不知何時來到的五道身影,分立五角包圍眾人。 感受著逼命的氣息,緊抱著奧丁的月舞天環視四周,心中明白這五魔絕不簡單。 在與裴琳蘿紗、魔術師楊交換眼色後,月舞天輕輕放下奧丁,發出一聲嬌喝,背後月之痕離背而出,以月舞天為中心,快速繞旋而起。 同一時間,魔術師楊雙手各抽三張魔法牌,不正經的小丑面具上,一雙故作驚慌的眼睛,悄悄鎖定包圍己方五魔中的七罪之一別西卜。 至於裴琳蘿莎嬌艷的臉上,則是驀然一沉,雙手揚起,掌上兩顆綠珠懸浮而起,綠光閃動之際,地表無預警的微微震動,無數綠芽破地而出,以著超乎想像的生長速度,長大成長滿毒刺的綠籐。 月舞天、魔術師楊以及裴琳蘿紗各展所能,分立三角守住奧丁,而分立五方的七罪雙魔與魔兵三戰士,氣焰囂張是身為魔的驕傲,亦是佔盡優勢的有恃無恐。 制敵先攻的魔兵三戰士,手持魔雙刀的多弗林,挾手上魔雙刀之威搶先來到。 裴琳蘿紗見狀袖舞掌翻,綠籐竄動似鞭似蟒,快速纏上多弗林。 另一邊,高騰的身影揚起罩身的披風,一聲低沉喝聲,一聲聽來心顫的低沉劍吟,驀然閃過的妖焰刀光,正是十二魔兵之一--妖刀十六夜。 同一時間,另一人貼地急掠,趁裴琳蘿紗對付多弗林之際,穿過重重綠籐,隨著雙手肅殺之爪閃動陰邪磷光,直取奧丁心窩。 快至眨眼之瞬的殺人拔刀術,狠如撲兔之鷹的奪命毒爪同時攻至,守在奧丁身旁的月舞天見狀,冷瞳殺意一盛,舞月訣隨念而起,引動繞迴旋舞的月之痕,先阻妖刀利芒,再逆斬而下,逼退貼地襲來的肅殺之爪。 「想殺奧丁,就踏過我的屍體!」一把接住迴旋回來的月之痕,月舞天冷瞳緊盯被自己逼退的兩名魔兵戰士。 「好狂妄的丫頭,就讓妖刀先飲盡你身上的血!」 話出,披風回揚而起,如電光一閃的拔刀快斬霎時斬出,同時另一人雙爪同起,狠辣的魔勾式式直取月舞天要害。 身處雙魔夾擊之中,月舞天不敢大意,心中提起十分戒備,一邊藉著腰上混天綾控風異能,輕閃游移於刀光利勾之中,一邊舞月訣連番使出,脫手而出的月之痕,或輕削或重砍,隨式而起,隨意而走,以一敵二,竟絲毫不落下方。 眼看三名魔兵戰士先後與裴琳蘿紗和月舞天交上手,戰況陷入僵持,未免突生變數,七罪之一的別西卜按捺不住,移動滿是肥肉的肥胖軀體,踏出讓大地也為之震動的步伐,開始往奧丁走去。 才走沒幾步,一張魔法牌飛射而下,擋住去路。 擋路的魔法牌很快自燃而起,短時間內升起一座火焰之牆。 別西卜見狀腳步不停,手上巨大狼牙棒橫掃而出,強大勁風立把火焰之牆擊破,一擊擊潰火焰之牆。 別西卜看著躲在火焰之牆後、身穿七彩斗篷、打扮古怪搞笑的魔術師楊,忍不住笑說:「哈……連這種小孩把戲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所謂的魔界遠征軍都是跟你一樣,只會搞笑、一無是處的廢人嗎?」 「是啊是啊!小丑我是一無是處的廢人,哪像您別西卜大人,堂堂七大罪之一,魔威赫赫,連神也要退避三舍,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快說!」 「可惜以您如此身份,竟要出手對付一個傷重無力回擊的半死人,這要是給人知道了,您別西卜大人的威名,只怕以後會盡掃落地。」 看著魔術師楊搖著頭,一臉惋惜模樣,思路簡單的別西卜,竟是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逕自沉思起來。 壓陣的利未安森見狀,差點沒有昏倒,一聲尖嘯提引體內魔氣,決定親自出手。 「別西卜,你要是不想出手,就把這小丑纏住,白髮小子讓我解決!」利未安森沉聲吆喝,身形如鬼魅般撲向奧丁而去。 正與兩名魔兵戰士纏鬥的月舞天,心一驚,頓時空門大露,兩名魔兵戰士見狀妖刀再出,利爪再揚,誓把月舞天斬首撕裂當場。 好在月舞天對敵經驗豐富,危急之際,身體一個後仰,先避過致命的一刀,再以月之痕擋下攔腰而上的狠辣利爪,更借勢抽身,退離兩名魔兵戰士的包抄,漂亮的在空中一個轉身,同時,月之痕脫手,對利未安森旋斬而去。 高舉右臂,亮出如刀片般銳利的巨爪,正是準備一爪了結奧丁性命的利未安森,爪還未抓下,遠處旋斬而來的月之痕,瞬間切裂空間眨眼來至,不及反應,只感一陣劇痛,右臂已與身體分家,這時月舞天已然轉身趕回。 身為七大罪之一,竟被自己最看不起的人族,卸去一臂,雖然斷去的一臂猶能再生,然而這恥辱,卻也讓利未安森怒不可抑,目光直瞪接過月之痕趕回的月舞天,體內魔能瞬間提至頂峰,細長的左臂,冒出許多如刀片般的骨刺,雙膝一屈,身體一如炮彈般,對月舞天衝出。 藉著強大的衝勢,利未安森順勢揮出左臂,如鐮刀般劃出一個大弧,斬向月舞天。 明白利未安森這一擊非同小可,月舞天連忙止住身形,月之痕離手而出,再起舞月訣,月痕流轉,轉瞬在月舞天身前化作月盾,硬接利未安森石破天驚的一擊。 一聲鏘然,無數刀光潰散落下,一聲悶聲,一身紫衣的月舞天,身濺漫天血雨,倒飛而出。 正催動綠籐糾纏多弗林的裴琳蘿紗見狀,連忙右手引指一條巨籐拉回月舞天,同時目光一寒,左掌再催綠珠神能,頓時綠籐上冒長出巨大紅色花朵,吐出青色氣煙,一時之間眾人視線受擾,等青煙散去,裴琳蘿紗以及奧丁等人早已消失當場。 「哼!你們真以為逃得掉嗎?這裡可是魔界,就算是神,也休想逃離我的掌握!」利未安森怒聲嘶吼,身體一震,原本被斬斷的右臂,從傷口處快速長出。 別西卜看利未安森一臉憤忿,嘲笑說:「哈!還沒出手,就給小丫頭斷去一臂,我們七大罪的威名,全給你利未安森丟盡!」 「只會呆站原處不出手的廢物,沒資格笑我!」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利未安森仰身對空發出兩聲長嘯,悠長尖銳的嘯聲一出,很快,不遠的天空上爆出黑色火箭。 「利未安森你討打嗎?」 「省下你的力氣追上我吧!要是今次給這白髮小子逃過,日後絕對會是我們七大罪最大的敵人!」依循著天空火箭方向,利未安森看也不看別西卜,轉身帶領魔兵戰士追出。 「喂,小凡,現在該怎辦?」不等凡席司回答,張角逕自接答:「當然是尾隨追上,這可是取月舞天性命的最好機會!」 對張角逕自接答,八賢挑眉,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凡席司沉著臉,好一會後開口說:「我們先跟上,要不要出手到時看情況。」 當利未安森等魔離去之後,亞瑟等人魚貫從黑霧迷林走出,其中,怒無極一走出黑霧迷林隨即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分手吧!」 聽到怒無極有意離去,半藏明白原因來自方才放任魔族逼殺月舞天等人,當即解釋說:「同為魔兵擁有者之一,相信方纔你也能感受到身上魔兵,對白髮魔劍士身上氣息所散發出的強烈敵意,更別說魔族七大罪出現時,魔兵出現魔氣翻騰難以控制的現象。 「阻止你,一則是因為我們身上魔兵的魔性全給引燃,貿然出手,一個不好,只怕我們會反成為被控制的魔人,再來,當時除了我們之外,暗處還隱藏著其他的人,在情勢未明之下,應該以大局為重才是!」 「縱然魔兵魔性難以控制,不過怒某自認還壓制得住,別以為怒某不知,你們嘴裡雖說著以大局為重,其實心中卻包藏禍心,昨夜的一戰,白髮魔劍士的實力,讓你們恐懼,對你們而言,他已經是遠比魔族更為恐怖的敵人!」 「怒無極,你懂什麼!此次遠征的目的,乃是為了一舉消滅魔族,若是被一些零星小戰拖慢了行程,誤了摧毀魔晶柱的時機,這後果你擔負得起嗎?」 「怒某曾不只一次見識過你亞瑟的手段,所以,又豈會不明白你打算以白髮魔劍士為餌,趁魔族注意力轉移之際,深入魔界! 「可是魔晶柱真的存在嗎?就算真有所謂的魔晶柱,摧毀魔晶柱,就真的消滅得了魔族嗎?別以為怒某不知,你亞瑟參與遠征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消滅魔族,而是要先藉魔族之手,消滅神兵戰士。」 對怒無極口中的推論,亞瑟放聲笑說:「笑話!難道你不知道,魔族不久前才暗殺過本王嗎?」 「怒某所不知道的,是你亞瑟竟有此能力擊退魔族的殺手。」 武癡眼看兩人氣氛越現緊張,連忙走出勸說:「怒無極可否聽老朽一言,從黑霧迷林遇襲一直到方才情況,再清楚不過魔族全然掌握了我們的行動,也許方才基於同志立場,確有出手的必要,然而換個方向想,那時候要是我們出手,卻反落入魔族計謀之中,又該如何?」 「那就當怒某眼光短淺,看不到你們眼中所謂的大格局吧!今次怒某跟隨來到魔界,所求只為盡一己之力,你們的作為遠違怒某本意,怒某就此告退!」怒無極話說完後,不再理會眾人便毅然離去。 眼看無法阻止的武癡歎了一口氣,無奈神色流露於表。 這時,暗處潛藏的影子殺手架起利箭,快速鎖定怒無極背門,正欲出手,亞瑟卻是舉起手勢制止,同時放聲說:「你怒無極想走,本王絕不留你,不過本王期望,你能好好保住自己難得的性命,日後與你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那你就祈求日後相見之日,不是你我清算舊怨之日。」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五章 隕落紅月 在一望無際的魔靨之原上,魔術師楊身背奧丁,和月舞天、裴琳蘿紗急往西方奔逃,身後則有七罪部眾銜尾急追,不一會,前方一陣光芒乍現,數名七罪殺將率領七罪部眾攔阻而來。 身受重創的月舞天,忍著體內沉重傷勢,沖身而出,手上月之痕再迴旋射出,所到之處,攔路七罪部眾非死即傷,漫天血雨下,月之痕飛舞在千百部眾中辟出一條血路。 殿後的裴琳蘿紗,身旋曼舞,繞走全身的綠色光珠,引動神兵之能,綠籐封路、異花阻敵,雖不如其他神兵富有殺傷力,短時間內,卻也讓身後追兵前路受阻難以追上。 身背奧丁的魔術師楊,苦惱表情的面具下,不斷傳出急喘的呼吸聲,他明白雖有月舞天開路,裴琳蘿紗阻斷追兵,然而帶著傷重的奧丁被利未安森等魔追上,只是早晚的事。 苦惱著眼前困境,魔術師楊一個不穩,連同背上奧丁同時跌倒,霎時兩旁冒出十多名七罪部眾,無情利爪不客氣的索命抓下。 危急之際,月之痕飛旋救援來至,月之痕走過瞬間,逼近魔術師楊與奧丁的七罪部眾慘死當場。 接過飛旋回來的月之痕,月舞天冷漠的臉上,已然浮現疲累。 這時,前方近百部眾又同時衝來,從地上狼狽爬起的魔術師楊,放聲叫:「月老大,你退開!火之怒炎龍開道!」 隨著臉上面具猛一變怒容,魔術師楊勾射魔法牌引咒而出,只見兩道火流猶如長龍撲噬而出,所到之處,七罪部眾盡遭怒炎焚身,當場化作灰燼。 以炎龍開道,魔術師楊再背起奧丁,大聲招呼月舞天與裴琳蘿紗,隨後引風行魔法牌,帶起月舞天與裴琳蘿紗乘風而起,短瞬間突破近百部眾的圍殺,逃往西方而去。 落星沉峽,魔靨之原最西邊出口,夾在兩旁千丈高的斷巖直壁中的落星沉峽,強勁的落山風,吹得逃命至此的月舞天等人,直感呼吸困難,為了突破殺陣已經氣空力盡的他們,在峽道路口停下了腳步。 看著前方狹長、透露著詭異氣息的落星沉峽,調整好呼吸的裴琳蘿紗率先說:「峽道雖然可以避免左右伏擊,然而若是峽道出口處設有重兵,以這峽道的強勁落山風,我們可會落得進退無路的死地。」 「可是除了這條路,我們也無路可走了!」魔術師楊苦惱著無奈歎道。 一如魔術師楊所說,雖然衝出了殺陣,卻無法擺脫身後追兵,更何況七大罪身上的強大魔氣,正快速逼近當中。 就在這時,月舞天不說一語,轉身走到奧丁身旁,擔憂的神色、憐惜的伸手輕撫重傷昏迷的奧丁臉頰,眼神之中流露出萬般不捨。 好一會後,月舞天毅然移開眼神,握緊著月之痕,然後銀鋒一橫,咬牙說:「以魔族過度自視,我們能突破到這,想必該是他們所料未及,就算前頭真有設下重兵,以你魔法牌與裴姐實力,只要不遭遇七大罪,要想闖過應非難事,至於後面追兵,就由我來擋下!」 聽到月舞天竟然想憑一己之力阻擋追兵,魔術師楊想也不想隨即叫:「老大,你的傷勢如此沉重,留下來無疑是自殺的行為!而且要是放你一個人在這,日後主人醒來,小丑我鐵定給主人抽筋剝骨!」 「一個人死,總比大伙全死在這好,再說要殺我月舞天,也得看看他們能否抵擋染血的紅月!快帶你主人走,你不走,就換你留下來!」月舞天冷冷看了魔術師楊一眼,冷言說出心中的決意。 裴琳蘿紗知道月舞天心意已決,連忙走上前拉住月舞天的手,輕聲說:「月妹……讓姐姐也留下來幫你好嗎?」 「裴姐,你留下只會讓我分心,放心吧!紅月之芒當世無人可擋。」抽離了裴琳蘿紗的手,月舞天揮手,催促著裴琳蘿紗與魔術師楊快點進入落星沉峽。 沉峽入口處,荒地上,風疾吹,砂石奔走,纖細的身軀、彎長寬闊的月牙銀鋒,一夫當關的月舞天,銀色的短髮下,銀色的雙瞳如今充滿冷冽的殺意,一身冰冷的氣息,比起月之痕來得更冷、更讓人心寒。 沒多久,近千名七罪部眾蜂擁來到,殺聲中,後方更見五道掩天黑影快速逼近,為了替魔術師楊與裴琳蘿紗爭取時間,月舞天手揚刀飛,月之痕罩身旋動,一聲嬌喝,舞月訣殺招蓄勢而起,瞬間銀月刀芒飛洩而出,快速旋舞於月舞天週身。 刀光中,月舞天雙足離地輕浮而起,隨冰冷雙瞳冷掃而出,舞月訣月滅留痕應手而出。 舞月之式,飛射而出的月滅刀芒,帶起週身刀氣飛襲而起,貼地飛掠的鋒利刀氣,狀似巨大月牙,蜂擁而上的數百七罪部眾難攖其鋒,刀氣所到之處儘是死傷一片。 憑著人海戰術撲襲月舞天的七罪部眾,雖人多勢眾,卻不及月之痕在手、拚死一戰的月舞天,盡展畢生所學,靈動的纖細身形帶動銀月刀芒,在近千七罪部眾團團圍殺中,猶如鬼神般殺盡逼身的七罪部眾,漫天血雨下,銀色的月牙,比起昨夜紅月來得更讓人心驚膽顫。 突然,三道黑色人影眨眼掠過月舞天身旁,就要衝入落星沉峽之內,嚴守沉峽之口的月舞天見狀,身一旋,帶起月之痕銀光旋斬而出,瞬間沖潰七罪部眾殺陣,更把正要衝入落星沉峽的三道人影給擋了下來,同時身動,單腳輕點月之痕之上,冷眼直視眼前三名魔兵戰士。 「我說過,想要傷害奧丁,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可惡,在利未安森與別西卜大人來到前,就用這丫頭的血,來血祭我們手上的魔兵!」 有過早前的交手,明白這三名魔兵戰士實力皆不弱,一臉冰冷的月舞天,心中提起十二萬分的冷靜,明白著要是自己無法擋下眼前的敵人,奧丁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此,月舞天腳一勾,帶起腳下月之痕,接起月之痕後,竟把左腕往月之痕刀鋒上一劃,不斷源源流出的鮮血,很快沾滿月之痕原本銀色的刀鋒,月舞天冰冷說:「好好體驗名劍百器之首月之痕,最終的型態血紅月!」 「找死!」一聲找死,多弗林手揚魔雙刀,身一動,就如迅雷般直衝月舞天而去。 只是多弗林快,月舞天卻更快,只見月舞天一揮解開封印的血色月之痕,斬裂空間異能瞬間發動,剎那之間,原本守在峽口的月舞天,無聲無息出現在多弗林身後。 過去憑藉著快絕身法,曾讓傲紅池也稍感頭痛的多弗林,怎樣也沒想到,面前的月舞天會就這樣消失在眼前,然後在下一瞬間轉而出現在身後,感受到背後逼命的刀鋒,多弗林想也不想,停步、轉身,然後舉起雙刀一擋,誰知…… 伴隨著鏗鏘一聲,美麗的紅色月弧一閃而逝,動也不動的兩人,一人冰冷,一人錯愕,冰冷的她緩緩轉身,慢慢的橫舉起手上血紅的月之痕;而錯愕的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上十二魔兵之一的雙刀,應聲而斷,感受著喉頭冰冷的感覺快速蔓延全身,還來不及說出話,身首分離,成為紅月下第一個祭品。 只是一刀,只是短短的瞬間,曾與傲紅池激戰的多弗林,飲恨魂斷當場,其餘兩名魔兵戰士見狀,雙雙錯愕,卻也同時收起輕敵之心,不管是對能把魔兵斬斷的紅月之痕,還是一身冰冷的月舞天,突然之間心中無來由浮起恐懼。 彼此對看了一眼,兩名魔兵戰士同起而攻,妖刀十六夜、肅殺之爪,一左一右夾擊月舞天而來。 面對兩名魔兵戰士聯手攻來,月舞天強壓體內沉重傷勢,再振精神,右手高舉,再舞紅月飛射,血色刀芒而出。 心知魔兵威能絕不容小看,更何況是兩把魔兵聯手強攻,月舞天不顧左腕仍不斷流出的鮮血,強催舞月訣盡展畢生所學,誓把眼前這兩名魔兵戰士,在最短時間內,斬殺當前。 只是兩名魔兵戰士見識到紅月能輕易砍斷魔兵的鋒芒,如今兩人雖然強攻逼殺,可是卻也刻意的不讓魔兵與月之痕交擊,一時之間戰況僵持,難分上下。 三人身影交纏於沉峽之口,妖刀十六夜長短不一的藍焰刀光、肅殺之爪的鬼焰利痕,左右夾擊,絲毫不留半點生機給月舞天,只看月舞天舞月訣盡展,月弧劃過,月光飛洩,竟招招全是玉石俱焚之式。 而就在三人酣戰之際,七大罪之一的別西卜、利未安森雙雙來到,遠遠,後方的凡席司、張角、八賢同時悄悄來到。 看著月舞天浴血而戰,力抗魔兵戰士,張角開口說:「先說好,等等要是誰出手阻止,就是與修道院為敵。」 「放心!月舞天並非我的目標。」凡席司認真的盯著眼前激烈的一戰,聽到身旁張角的警告,凡席司想也不想直接表明立場。 這時,一旁的八賢也說:「眼前之戰雖然讓人動容,但是月舞天與我沒親沒戚的,平常態度又驕傲得跟什麼似的,我才沒那閒功夫幫她。」 八賢話才說完,凡席司又緊接的開口說:「張老頭,也許你沒出手的機會了!」 凡席司話才停,前方勝負難分的戰局瞬間出現了變化,七大罪之一的別西卜,大步一踏,強行介入酣戰的三人之中,手上挾帶掃蕩千軍之威的狼牙棒,橫掃揮出。 穿梭於魔兵之中的月舞天,不及閃避,被一棒擊中,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重重的跌落地上滑出,在大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人未站起,原本在別西卜身旁的利未安森緊接來到,一爪抓著月舞天的頭,把月舞天整個人抓起,然後說:「不堪一擊的脆弱生物,方才斷臂的恥辱,現在奉還給你!」 利未安森話才說完,就聽月舞天又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被利未安森遠遠拋開撞入山壁之中,再重重跌落大地,而在利未安森巨大的爪上,赫然抓著月舞天那仍緊握月之痕不放的右手。 利未安森一臉好笑的看著滿身鮮血、臉色慘白的月舞天,再把那條右手拋到月舞天面前,「方纔不是威風得很,站起來啊!」 早前解放月之痕封印已失血過多的月舞天,再先後被別西卜與利未安森攻擊,如今不但體內骨胳盡碎,傷勢沉重,劇痛更讓月舞天失去了意識。 雙手套著肅殺之爪的魔兵戰士,走到月舞天面前,轉身對利未安森說:「利未安森大人,就讓屬下一爪撕裂這丫頭吧!」 「隨你便!我們快追入落星沉峽,一定要追上白髮小子!」 「嘿嘿!臭丫頭受死!」 伴隨著陰沉的笑容傳出,銳利的肅殺之爪就要把月舞天開腸破肚,但在這時,昏迷的月舞天雙眼猛然一睜,原本消失的冷冽氣息像是遭解放般宣洩而出,給利未安森拋至面前的月之痕自行動起,一個迴旋,一個紅色月弧閃動,雙手裝著肅殺之爪的魔兵戰士,全身透射出紅色的刀光,然後連同雙手上的肅殺之爪,一起被碎屍萬段。 誰也沒想到月舞天竟然還有再戰之力,也沒想到只是一個瞬間,一名魔兵戰士就這樣被月舞天所殺,正欲起身追入落星沉峽的利未安森楞了楞,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別西卜滿臉怒容,似乎是對魔兵戰士連損兩名感到屈辱; 雙手持長短不一妖刀十六夜的魔兵戰士,則臉色難看得很,甚至清楚浮現出恐懼的神色。 月舞天緊咬著牙緩緩爬起,縱然同時承受著斷臂之痛、骨胳碎盡之苦,可是卻哼也不哼一聲,左手一舉,月之痕緩緩高浮在月舞天左掌之上,刀鋒上血色光芒隱隱閃動,就猶如夜空上半彎的血色弦月。 「這丫頭命還真硬,再吃我一棒!」發出怒吼的別西卜,一邊揮動著巨大的狼牙棒,一邊擺動龐大的身軀,走向月舞天而去。 全拼著最後一口氣硬撐的月舞天,面對逐漸逼近的別西卜所帶來的致命威脅,忍著全身劇痛,不顧身上大小傷口仍不斷流出的鮮血,一步拖著一步,慢慢走到峽道入口,跟著再催月之痕,在週身繞旋劃出無數交纏的月弧光痕。 此時的月舞天雖仍一臉冰冷,但卻也再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冰冷執意的眼神,訴說著絕不讓任何人通過的決心。 這時,利未安森快速閃身擋在別西卜面前,在打量著月舞天好一會後,再說:「小心!這丫頭的武器有點詭異。」 眼看著兩名魔兵戰士在紅月之痕鋒芒之下,魔族不滅體全然失去作用,利未安森此時擋住別西卜,一方面是因為月舞天已到窮弩之末,不想多做無謂犧牲,二來則是察覺到一旁張角等人的氣息。 「哼!這臭丫頭,在你我面前連續斬了兩名魔兵戰士,這面子、這口氣怎能作罷!不把這臭丫頭打成肉餅,然後吃下肚去,我別西卜今後怎在魔界抬得起頭!」別西卜忿忿叫道,一個揮手把利未安森推開後,繼續揮動著狼牙棒,大步的走向月舞天而去。 「丫頭死來!」別西卜走到月舞天面前十步之處,隨即大喝一聲,更高舉手上狼牙棒,大力的往月舞天轟下。 「紅月最終式——血月殺!」就當別西卜大棒當頭敲下,月舞天冷然從嘴邊迸出話來,同時原本旋繞週身的月之痕,更帶起四周紅色月痕,如被風吹起的櫻瓣,全然襲向別西卜而去。 舞月訣最終的一式,也是月舞天這一生最後的一擊,血月殺一出,就見月舞天體內的鮮血,如受牽引般,隨著月之痕化作一道道紅色月痕,挾帶著快絕冷然的殺意,在荒涼的天地之間、在眾人的眼中,下起一場壯烈華麗、也充滿著濃烈哀愁的血月之舞。 身為七大罪之一的別西卜,首當其衝,雖然強催魔族不滅體,卻仍遭月之痕瞬間腰斬,跟著再給無數紅月光痕斬碎成無數肉屑。 在不遠處的利未安森,與手持妖刀十六夜的魔兵戰士,感受到月舞天這招的恐怖,雖早一步退開,卻也仍遭受波及。 利未安森胸口遭月痕劃過,留下數道深長而且無法癒合的傷口,至於魔兵戰士雖在身前急舞妖刀十六夜,但數不清的血月光痕仍穿越刀影間隙,把這魔兵戰士瞬間狙殺於荒原之上。 受到重創的利未安森,狠狠的瞪了月舞天一眼,一身狼狽強力站起,眼看身上傷口無法自行癒合,加上後方未知的氣息快速逼近,利未安森一咬牙,再不逗留的拖著重傷的身體,轉身快速離開。 就當利未安森離去之後,發出畢生最後一擊的月舞天,終於頹然跪倒在地,而斬殺別西卜的月之痕,則在一個盤旋後筆直的落到月舞天身前,月之痕刀鋒上紅光盡失,而原本該是炫銀的刀身,如今黯淡無光,更像玻璃般開始迸出一道道交錯的裂痕。 在利未安森離去不久,張角、凡席司與八賢,先後走出來到月舞天面前。 其中,張角看了看月舞天氣息全失,更笑說:「嘿嘿,沒想到過去風光的聖女月舞天,也有如此狼狽的模樣啊!」 「以一己之力,斬殺七大罪之一與三名魔兵戰士於刀下,好一個聖女月舞天,好一把月之痕,張角,我勸你就這樣讓她安靜的死去吧!她……是值得讓人打從心底尊重的武者。」 方才看了月舞天浴血的一戰後,凡席司忍不住動容的看著氣息漸失的月舞天,認真的對張角勸告說著。 過去一向瘋瘋癲癲的八賢,這時也難得正色的勸說:「是啊!反正就算你不出手,這丫頭也只剩最後一口氣,不若就讓她這樣死去。」 「這可不行,要讓八歧成為道器之首,就必須以月舞天的血為引,更何況這丫頭平日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樣子,若這樣讓她死去,未免太便宜她!」 張角不理會凡席司與八賢的勸告,仍執意出手,只看張角高舉起八歧蛇杖,就見蛇杖上頭攀附的蛇,像是活了過來似的瞬間暴漲數倍,張牙舞動之際,更牽引著天空落下強大電流。 一旁凡席司與八賢礙於之前承諾不能出手,兩人不約而同轉頭,不忍見到月舞天隕命於八歧電流之下。 隨著一聲劈剝的電流聲響起,伴隨而起的是月舞天生命中最後的慘叫聲,當兩人再度回頭,清楚看見月舞天全身已被電流燒得焦黑,就連最後的氣息也消失了。 「嘿,聖女隕命在我杖下,現在只要再毀掉這月之痕,八歧就是當世最強道器!」 擊殺了月舞天,張角臉上毫無半點憐惜,反是得意的欣賞已經香消玉殞的月舞天死狀,更接著引動天上電流,就要擊毀已經迸出無數裂痕的道器月之痕。 誰知就當張角正要轟出電流,月之痕卻自行炸碎,無數的碎片亂射飛出,張角在猝不及防之下頓成肉靶,給月之痕碎片射死當場! 凡席司與八賢見狀連忙抽身急退,一人舞起魔刀成盾,盡擋面前飛射而來的月之痕碎片,一人則是驚天八藝絕學應掌而出,射出無數暗器,打落逼身的月之痕碎片。 好不容易從月之痕碎片中全身而退的八賢,驚魂未定:「小凡,這怎回事?」 「這月舞天臨死前,在月之痕內暗藏內勁,蠢張角也不看清楚,就引天雷轟擊月之痕,結果引起月之痕自行引爆,這張角可說是死有餘辜!」 凡席司收起了魔刀,仔細檢查了腳邊的碎片與張角屍體後,解釋說著,說完後,凡席司察覺後方快速接近的氣息,連忙再說:「耶,有人來到,我們先走吧!」 凡席司與八賢走後不久,跟著來到落星沉峽的,是急援而來的怒無極,看著四周滿地的屍體,最後目光落在峽口已經氣絕的月舞天身上,「唉,怒某終究還是來遲了!」 「不!」 落星沉峽之口,也是紅月碎斷、聖女隕命之處,從昏迷中醒轉的奧丁,聽聞月舞天欲以一己之力擋下魔族追兵,心驚之餘,不顧魔術師楊的阻止,硬是拖著沉重的傷勢走回。 當看到眼前嵌入地面與山壁的月之痕碎片、當看到一地怵目驚心的血痕,心中不安的念頭,如漣漪般不斷的擴散,原本已經緩慢的腳步,如今再也踏不出去,好久沒有過的恐懼,如蛛網般爬上了心頭…… 一直到看見前方血泊中那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軀體、看到過去總是強裝冰冷的臉,如今皮開肉綻的淒慘死狀,奧丁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慢慢的,奧丁踏出自己的腳步,而每踏出一步,心卻因為眼前逐漸清晰的事實,而寸寸撕裂。 無聲的走到月舞天屍首身旁,頹然的跪倒在地,用著仍不住顫抖的雙手,抱起已經冰冷的小小軀體,原來一直以來總是默默跟在自己身旁、總是冷然的擋在面前的她,是如此的輕,輕到似乎沒有重量。 「不!不要……」 緊緊抱著月舞天冰冷的屍體,用盡全力的嘶吼,卻喚不回已經逝去的靈魂,縱然擁有足以與神匹敵的強大力量,卻仍無法扭轉生死、無法改變眼前殘酷的現實,比起左胸遭半截原罪貫穿的痛,心中撕裂的痛更來得清晰。 白髮之下強裝冷漠的臉,如今悲傷黯然,在一聲聲低聲的啜泣中,一滴滴打落在月舞天安詳臉上的,不是晶瑩透徹的淚珠,而是藏著痛與悲,情緒全然崩潰的血淚。 看著懷中的月舞天,昔日冰冷驕傲的姿態,清楚浮現在腦中,過去冷然的話語更言猶在耳。 想起了當日在朱門與月舞天初識的情景,雖然她不曾說過、縱使她總是用冷漠來武裝自己,但是自己真不知她的心嗎? 其實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明白的,若不是心中早有了一個人,如果不是心中仍存在著過去的悔恨,要不是因為害怕失去…… 想得越多,心中撕裂的痛越加清晰,痛得讓奧丁再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悲嚎,這聲悲嚎震撼著天際,清清楚楚傳遞到天地間任何一個角落,聲音之中有著極度的悲傷、復仇的宣告,還有對上天的控訴。 遠方的蘇菲聽到奧丁這聲悲嚎,心神一蕩,臉上露出不曾有過的害怕。 話沒出口,身旁蘭妮雅低垂著頭,神色黯然,平淡的語氣中,帶著再無法壓抑的難過說:「月妹她……」 看蘭妮雅神色,冷靜的蘇菲慘白著臉,雙眼泛淚,不相信的說:「這怎麼可能?有他在,月妹怎會……」 「唉!」很沉重的一聲歎息,就算是刻意保持平靜的蘭妮雅,也終因為心中難過而說不出話來。 「怎會這樣!不行!我要回頭到他身邊去。」因為月舞天之死而失去平日冷靜的蘇菲,一邊說著,身上風之鎧再現,不理會蘇夢的阻止,拋下眾人,就轉身往來時方向快速飛去,很快消失在遠方的天空。 而在創世巨塔頂端的雅典娜,聽到奧丁這聲悲嚎,臉上露出訝然神色,好一會後,隨著嘴角微揚,雅典娜笑說:「儂所期待的修羅終於覺醒,不枉儂精心安排了這場遊戲。」 同一時間,繞路的凡席司與八賢聽到奧丁的悲嚎,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頭往落星沉峽方向望去。 一會兒,凡席司說:「魔界觀光之旅結束了,如果你想要再多活幾年,有多遠就跑多遠吧!最好是馬上離開魔界,因為這傢伙已經不再是人了!」 同樣感受到天地間異樣的氣氛,八賢眉頭一挑,興致勃勃笑說:「真正的修羅嗎?這可真有意思,修羅可是每個武者窮盡一生所追求的最終境界,所以就算是會丟了老命,我也定要會他一會,體會看看修羅究竟有多恐怖。」 蒼涼的天地之間,奧丁安靜的抱著月舞天,由低聲的啜泣逐漸變為無聲。 遠遠的一邊,魔術師楊與裴琳蘿紗並肩而站,兩人臉上同樣神傷黯然,平日裝瘋賣傻的魔術師楊,誇張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嚎哭,而裴琳蘿紗則啜泣著*在魔術師楊身上,很想上前,但是卻被魔術師楊輕輕拉住。 「這時候,就讓主人安靜的陪著老大吧……」 慢慢的,奧丁抱著月舞天緩緩站起,不曾減弱的落山風,吹舞奧丁那一頭白色的長髮,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沉重的悲傷與哀淒。 這時突然傾盆落下的大雨,打落在奧丁那一身帶著斑斑血漬的龍騎戰鎧之上,也衝落了奧丁與月舞天身上鮮紅的血。 此情此景,看在魔術師楊與裴琳蘿紗、還有自責遲來無聲佇立一旁的怒無極眼中,奧丁不再讓人感到難以親近,那一身沉重的悲傷、那一滴滴伴隨雨珠落下的血淚,奧丁如今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同樣的脆弱、同樣的充滿著感情,也同樣有著許許多多的遺憾與悔恨。 「為什麼會這樣!」以著極速回頭趕來的蘇菲,悄然的落在奧丁身後。 看到了奧丁懷中的月舞天,大雨之下,蘇菲充滿著驚愕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同樣無法接受眼前所見事實。 在注意到奧丁左胸上的半截原罪劍刃,注意到了四周散落的屍骸,與月之痕碎片,那一瞬間,蘇菲全然瞭解了月舞天為什麼會斷命在此。 「月妹,菲菲打從心底謝謝你,謝謝你守護了他!」 看著月舞天斷氣的臉,蘇菲心中默默說著。 在那一天見面的夜裡,也是同樣在乎奧丁的三個女人,彼此敞開心胸交談的月下,在蘇菲說出魔界遠征背後的計畫後,她們達成了最後的共識,明白奧丁最終必須面對傳說中無敵的戰神雅典娜,所以蘇菲與蘭妮雅計畫先行一步,目的就是在奧丁對上雅典娜之前,率先掃除這一路上任何阻礙奧丁的敵人,以及削弱雅典娜的力量。 至於月舞天,則待在奧丁身旁或是留在後方,在於提防著武癡、亞瑟等遠征隊裡任何不安的變數。 雖然算準了武癡、亞瑟等人,絕不會在一開始就有所行動,也估算著神與魔將受制於彼此的制衡,而不會有任何大動作,然而西門無恨化身逆神者,卻成了蘇菲當初所估算不到的變數,更也萬萬沒想到,魔族七大罪首要針對的目標,竟會是奧丁。 一個錯算,導致了月舞天之死,心中止不住的自責,惹得人前總是掛著一抹自信淺笑的蘇菲,也無聲落淚。 緊抱著月舞天,奧丁帶了哽咽的聲音,強裝溫柔說:「妳就好好睡吧!我會讓任何傷害你的傢伙,體驗你所感受到的痛,用他們的血來彌補你所流去的血,不管在這裡、在雲夢大陸,甚至於神界。」 就算知道奧丁如今腦中只存復仇意念,蘇菲仍不放棄勸說:「菲菲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在此之前,還是必須先把你身上的傷醫治好。」 「再重的傷,都比不過此刻我心中錐心的痛,蘇菲,想辦法說動蘭妮雅、蘇夢、凌少他們,然後連你在內,立刻離開魔界!」 「不!你到哪,菲菲就跟到哪!你想替月妹復仇,菲菲何嘗不想,月妹的死,菲菲難辭其咎……」 不等蘇菲說完,奧丁厲聲說:「夠了!都夠了!你們不要再扯我後腿,全給我滾離魔界!」 「菲菲知道你不願再承受心中所在乎的人在你面前死去,但是,菲菲就願意看你在衝動下失掉性命嗎? 「月妹犧牲自己為的是什麼?現在你竟自私的不顧身上傷勢執意復仇,要是有個萬一,你要菲菲怎麼面對死去的月妹?你要菲菲滾,不如你一劍殺了菲菲,不然菲菲說什麼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一向冷靜的蘇菲,也因為月舞天之死而情緒失控,如今更因奧丁無情的對待,而整個崩潰,說到最後,整個人忍不住痛哭起來。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六章 連環惡計 奧丁因為月舞天之死,充滿憤怒的一聲怒吼,就算是遠在黑霧迷林上空的元素諸神,也能感受到奧丁從身上所發出的強大力量。 面面相覷的元素諸神,在光形掩體之下,雖不見色變的面容,但看原本士氣高昂的氣氛,整個陷入一片沉默,奧丁的力量,就算是神,也深深為之震撼、為之恐懼。 強壓心中震撼,面對奧丁身上已然不能等閒視之的力量,黑帝斯首先開口說:「梭爾,你有感受到嗎?方纔那股強大的恨念所夾帶的力量!」 力量堪稱諸神之冠的審判者雷神梭爾,感受著這股充斥天地間的強大憤怒,梭爾話中難掩心中震撼的點頭答說:「這股力量不在吾之下,而且這力量不只是單純的元素力量,其中,還參雜著強大魔氣以及蠢蠢欲動的龍息,沒想到,到頭來,我們都全被特亞修擺了一道!」 「好在我們早有預防,不管他的力量再強,他也沒命對我們造成威脅!」 雖然黑帝斯表現出十足的把握,一旁風之神阿伊歐樂士卻仍不放心的擔憂問:「他的力量提升到如此境界,已經出乎當初我們所預料之外!黑帝斯,你真認為你的計策還能夠奏效嗎?」 「放心吧!就算覺醒,他的弱點依舊存在,只要那些蠢魔不要再做蠢事壞吾計策,吾有絕對的信心,在適當的時機除掉他!蓋亞,你說對吧?」 「在吾眼中,不管他的力量提升到何等境界,只要魔族與雅典娜存在一天,我們就不會是他所要針對的目標。 「現階段,神魔兩界通道連接在即,要是不全力阻止,一旦讓神魔兩界之氣貫通,神界勢必深受魔氣影響,這才是我們目前所必須正視的問題!」 大地之神蓋亞話一出口,眾神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這時西瓦接口說:「雅典娜不顧警告,要強行開啟神魔通道,就是要逼得我們沒有退路,與她一搏,只歎阿波羅封印雅典娜之行功虧一簣,少了他的時之縫,如今憑我們聯手要擊殺雅典娜,傷亡已是無可避免。」 西瓦話停,蓋亞也點頭表示認同說:「阿波羅的意外失手,加上逆神者與永業罪贖之策未收成效,雅典娜縱再自負,也勢將有所警覺,以她性情,日後一旦與我們對決,定是全力以赴,不讓我們有喘息空間。」 性情剛烈衝動的赫發斯特斯,對蓋亞高估雅典娜實力感到不以為然,隨即叫:「雅典娜雖強,我們八神聯手,又豈會輸她區區一個雅典娜!」 「赫發斯特斯別衝動,我們諸神聯手,絕對足以殺敗雅典娜,今日討論的重點,是如何讓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減至最輕,也許我們也該認真想想,是否有必要為了一個雅典娜,讓我們之中半數成為雅典娜的陪葬品?」 「西瓦不也說了,是雅典娜自己把事情做絕,要是因為顧慮太多,暫緩對雅典娜的動作,好像宣告我們諸神怕了她。」 看著大家遲遲無法做下決定,波賽頓突然提議說:「若跟魔族聯手,借魔族之手對付雅典娜,你們以為如何?」 一聽要與魔族聯手,赫發斯特斯率先發難叫:「與魔族聯手這種自貶神格的舉動,吾才不幹!」 「吾亦然,身為天罰審判者,卻放任萬年來人魔兩界戰禍不斷,今日若再與魔族聯手,那吾就連最後的尊嚴都要喪失。」 「不如就真讓神魔兩界通道開啟吧!以我們之能,就算不毀滅兩界大陸,要滅四族,遠比對上雅典娜來得簡單多,至於雅典娜,就讓那小子、神兵戰士還有魔族去對付,吾等只須在永世黃昏之上等著看好戲。」 「說得這麼簡單,你黑帝斯的冥界屬於物外的境域,根本不受神魔兩界開通的影響,可是我們的各自領域,可是全與神界共生共存,一旦神魔兩界連接,影響之大,可是遠超想像。」 「波賽頓方纔的提議,應該只是假意與魔族聯手,實則是利用魔族聯合底下聖聯之軍,削弱雅典娜神力吧!」 開口替波賽頓解釋的是阿伊歐樂士,波賽頓感謝的看向阿伊歐樂士,再補充說:「沒錯!對魔族而言,雅典娜的存在威脅絕對遠超我們諸神。 「如今他們之所以針對神兵戰士與那小子,這是因為他們算準,我們與雅典娜一戰無可避免,而他們也勢必等著我們與雅典娜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如今只要我們暫緩對雅典娜的行動,然後威脅與利誘雙管齊下,逼魔族與我們達成條件協議,屆時魔族自會去對付雅典娜!」 「不管你怎說,反正我赫發斯特斯就是寧願戰死,也不與魔族聯手!」與波賽頓一向不合的赫發斯特斯,直截了當表明心中態度。 倒是梭爾這時卻有所妥協說:「不如先去探探魔族口風,再做定論如何?若真如波賽頓所說,利用魔族去對付雅典娜,這無疑是絕妙好計!不過這中間的條件,說什麼也不能有損我們諸神顏面。」 亡者沙漠之上,蘭妮雅一行人繼續依循著雅典娜的氣息前進,比起早前熱鬧的氣氛,如今卻變得沉悶,頂著熾熱的太陽,人人沉著臉不發一語,走在最前頭的蘭妮雅,臉上不再平靜,無奈的表情下有著濃濃的哀愁。 跟在蘭妮雅身後的露塔娜娜臉色凝重,心中揮之不去的震撼,來自於方才奧丁所釋放而出的恐怖氣息。 至於蘇夢,一個早上因為蘇菲突然的離去,而憋著一肚子氣,想到大姐竟拋下自己飛奔到奧丁身邊,心中有氣的蘇夢怒上蛾眉、渾身隱隱散出熾熱紅芒。 而緊跟蘇夢身旁的希特,臉色更是凝重,回想一向冷靜的蘇菲,方纔那焦急緊張的表情,他明白後方絕對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終於,心中一股怒氣無處宣洩的蘇夢,再忍不住,三步並兩步快步走上,擋在蘭妮雅面前,劈頭逼問:「喂! 蘭妮雅,你老實說,那傢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大姐會緊張成那模樣?」 「這……」 雖早料到逃不過被逼問的命運,但是蘇夢咄咄逼人的態度,卻一時間讓正心傷月舞天之死的蘭妮雅,感到措手不及。 露塔娜娜一臉有趣的打量蘇夢咄咄逼人的態勢,雖然心中同樣對蘭妮雅口中不說的事有著濃厚疑問,卻礙於顏面不願拉下臉去問,如今看蘭妮雅被蘇夢不斷逼問,露塔娜娜裝著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對蘭妮雅說:「你就說出來吧!不然這出手不知輕重的女武神,怒火一旦爆發,可是會有人遭殃喔。」 蘭妮雅一臉為難的看了看蘇夢、露塔娜娜、希特以及凌方,好久之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原原本本把昨夜直至方纔所感受到的一切,全盤說了出來。 露塔娜娜臉上的得意表情整個僵住,而希特原本就凝重的臉色,則是更加凝重;原來一臉怒氣的蘇夢,大張著嘴滿臉錯愕,當蘭妮雅說到最後,就算是一直不動聲色的凌方,也忍不住動容。 蘭妮雅話才停,蘇夢一臉不相信的說:「你會不會昨晚沒睡好,所以感應失常,那剩下來沒人要的死女人,哪有可能這麼簡單就死?」 雖然從沒喜歡過月舞天,但是對於月舞天的實力,蘇夢是打從心底感到肯定,現在聽到月舞天已死的消息,心中震撼久久難消。 而希特對於月舞天的死訊,一邊是想到不用再為了如何殺月舞天感到頭痛而鬆了口氣,一邊則是對魔族如此大的動作感到震驚。 露塔娜娜僵住的表情很快恢復正常,對於月舞天死訊表現出不以為然的模樣,然後出言譏諷說:「這魔族七大罪布下死亡殺陣要殺奧丁,結果不但付出慘痛的代價,還只殺了一個月舞天,這魔族七大罪乾脆改名叫七大笨算了!」 露塔娜娜不客氣的言語,惹來凌方不悅警告:「露塔娜娜,注意你的言詞,要知道月舞天雖然任性、難以相處,然而在對抗魔族之上,比起某人只會賣弄刻薄言詞,月舞天無疑是最值得信賴的強力夥伴!」 「喔,既然你凌大少這麼挺她,那你何不跟著蘇菲的尾巴掉頭離開,一起玩你們的友情遊戲!」 「他的憤怒、他的痛與悲,本少感同身受,他強烈的復仇意念,本少更清楚感受到,既然月舞天死於魔族之手,只要我們方向不變,本少相信要為月舞天復仇的機會,很快就會來到。」 「唷唷,那再來本小姐就等著看你表現?!」 露塔娜娜嘴裡不饒人,剛調侃完凌方,隨即話鋒一轉,對蘭妮雅明嘲暗諷說:「那?呢?看到蘇菲飛奔回到情郎身邊,既然心知他身受重創,又是當前魔族針對的首要目標,你怎還能這麼沉得住氣? 「是因為怕他要蘇菲不要你,還是因為西門無恨死在他劍下,讓你不知該用何種面目去見他?」 露塔娜娜刻薄的話語還沒說完,希特表情一沉,厲聲斥責道:「夠了!虧你身為一族之長,講話竟不知輕重分寸,這樣無聊的嘲弄,激怒大家,對你究竟有何好處?」 一直以來裝著輕鬆的希特,意外出言厲聲斥責露塔娜娜,對誰都不當一回事的露塔娜娜,也不禁錯愕無言以對,而沉著臉的凌方,則轉身走至一旁,保持早前的沉默。 首次看到希特發如此大火的蘇夢,楞了楞,若有所思的看了後方一眼,然後對蘭妮雅說:「走吧!我們繼續走吧!不管大姐了!」 風野平原上諸神的降臨,導致原本魔獸與聖戰聯軍前所未有結合起來,收到諸神正帶領著各族大軍浩浩蕩蕩征伐而來,加上狙殺奧丁一事失敗,大廳上,魔族當今最高領導七大罪的六魔,各佔一角,正針對這起意外消息討論著。 「黑霧迷林裡頭的魔獸反叛,這怎麼可能?」 質疑聲中,高座上位的撒旦一手托腮,一手彈動尖長的利爪,沉聲說:「黑霧迷林的魔獸毫無半點智能,會屈服於神的力量之下,倒也不是意外之事!只是諸神如此大的動作,就算?們首要目標是雅典娜,揮動大軍直入我魔界,這也未免太欺我魔族無人。」 嗜戰的阿斯莫德提議說:「不如我們聚集所有七罪部眾,把這些屈服於神之下的小兵,殺得片甲不留,給這群自以為是的神一個好看!」 「不,從阿波羅的舉動,加上諸神如此大的動作看來,神魔兩界通道的開啟,對?們絕非只是簡單的尊嚴問題。 「若吾沒料錯,神魔兩界通道一旦開啟,其影響,勢必嚴重到足以危害?們的生存,所以?們才會不顧一切出手對付雅典娜!不管諸神與雅典娜之間的戰鬥結果如何,我魔族都將是最大的獲利者。」 提出反對意見的是智者瑪門,身為智者,有著魔族中難得的敏銳思路,話一出口,就連一直主戰的撒旦與阿斯莫德也隱隱點頭認同。 「那我們的目標,還是那群前來找死的神兵戰士??」 「神兵戰士不成威脅!」低頭沉思的路西弗突然出言,面無表情的他,緩緩走到大廳中央,冷靜的雙眼,一一掃過眾人均感不解的臉上後,再開口解釋說:「有亞瑟這人族野心家暗中配合,加上魔界氣息對神兵之能的影響,除了風神兵之主蘇菲外,要取其餘神兵戰士性命不過探囊取物。 「倒是那身負上古魔道、又有結合神魔之力的魔劍式的白髮魔劍士,能敗逆神者的他,其實力絕對不在吾等之下,若是一對一,就連吾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聽路西弗如此在乎奧丁,阿斯莫德不客氣的指責說:「既然白髮魔劍士是必除的目標,你還只派別西卜這蠢豬、跟利未安森帶著三名魔兵戰士去,現在可好,不但白髮魔劍士沒死,反而讓我方損傷慘重!」 路西弗看了臉色難看的利未安森一眼,隨即對阿斯莫德答說:「原以為逆神者找上了白髮魔劍士,此戰結果,就算白髮魔劍士真有能力擊敗逆神者,他也勢必遭受重創,事情發展也的確如吾所預料。 「當初吾只派別西卜跟利未安森過去善後,的確過於低估人族反撲的力量,然而當時若吾請你與別西卜他們聯手,對付一個只剩不到半條命的白髮魔劍士,阿斯莫德,你肯去嗎?」 「這……」被路西弗這麼一問,阿斯莫德當場楞住,無言以對。 身為七大罪之一,也是魔族七王之一,單是對付重創的敵人已經有損自己的顏面,更別說要與人聯手。 「今次行動失敗,主要是吾錯估月舞天的實力,與阿波羅之死所帶來的影響,沒想到阿波羅的死,不但間接影響光元素魔法,就連吾等不滅魔體也深受影響,而這次失敗的結果,意外惹來白髮魔劍士的覺醒,若不設法處理他,將影響到我魔族未來的存亡!」 「說穿了,都是利未安森你太讓人失望,不過是區區一名月舞天,竟讓你落荒而逃,還賠上三名魔兵戰士與別西卜,七大罪的顏面,簡直全被你丟盡!」 「哼,阿斯莫德,你何不親身去體會看看,誰會想到那丫頭手上的兵器如此詭異,不但魔兵一觸即斷,就連不滅魔體也全然失效!」 止不住的爭吵聲中,撒旦重吼一聲,讓爭吵不斷的阿斯莫德與利未安森,連忙閉上了嘴。 撒旦沉聲說:「短短一夜,阿茲撒克氣息全失生死不明、逆神者與別西卜先後身亡,加上十二魔兵折損三名,還有七罪部眾死傷欲千名,這次的損失,一定要在下次的行動全討回來!」 「阿茲撒克雖遭雅典娜擊敗後,氣息全然消失,然而我們當時看得清楚,墜入時之縫的就只有阿波羅,以雅典娜性情,該不至於取下阿茲撒克的性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雅典娜慣用的伎倆,昨夜阿波羅利用阿茲撒克來牽制雅典娜,若我沒猜錯,雅典娜未來應當是會利用阿茲撒克,來對付踏足魔界的元素諸神!」 「若是如此,那倒與我們當初本欲利用永業罪贖對付神的計畫,不謀而合,既然雅典娜已有元素諸神對付,我們就趁這機會,一口氣殲滅掉神兵戰士與奧丁。」 「白髮魔劍士他身上的神魔之力,對吾等而言,威脅性不亞於雅典娜,加上足智多謀的蘇菲在旁,如今要殺他,所需付出的代價,絕對遠超昨夜。」 「嘿,路西弗,你也未免太高估這白髮魔劍士,就算他覺醒又如何?以他身上的傷,只要我們不放棄逼殺,他定然難逃生天!」 「雖是如此,但是覺醒的他其實力無可估計,尤其是他的上古魔道,更是不容忽視。」 「顧忌這,顧忌那的,我們不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白髮魔劍士當然必須對付,只是我們應該避免與他直接衝突,要知道,就算是覺醒的他,也仍保有著人族重於感情的致命弱點。 「過去以來,晨曦女神還有神兵戰士中的蘇家姐妹,以及凌方,在他心中都有一定份量,其中又以晨曦女神與蘇菲最甚,如今蘇菲守在白髮魔劍士身旁,我們不如把焦點放在晨曦女神身上,只要生擒到晨曦女神,白髮魔劍士就再無可懼。」 「生擒?」 「沒錯,只要晨曦女神在吾等手上,不但可以以她脅迫白髮魔劍士對付元素諸神,甚至於雅典娜,再說晨曦女神的存在,對於雅典娜有間接性的影響,生擒她是絕對必要!」 「既是如此,路西弗,你有何計策?」 「以他們目前行程,大約再半日光景,就會抵達阿斯莫德的領地——空懸亡谷,就讓那裡成為神兵戰士的永眠之地! 「還有為了保險起見,這次行動吾會連絡亞瑟,要他配合行動,以吾等七大罪之能,加上亞瑟從中呼應,相信晨曦女神定是手到擒來!」 「不過,亞瑟身旁不是有一名神的使者,貿然調動亞瑟,你不怕會引來諸神注意?」 「放心,此時此刻,神的心神全放在雅典娜身上,根本無心理會神兵戰士的生死,再說,我們針對晨曦女神,對諸神而言未嘗不是好事,也許?們還會感謝我們也說不定。」 下不停的雨,濃到散不去的灰雲,落星沉峽內一處天然山洞中,魔術師楊等人圍著小小的火堆,沉默是如今共同的言語,黯然則是共通的表情。 坐在最深處緊抱著月舞天冰冷屍體的奧丁,一頭白色長髮披落散下,已然流盡的淚,干?的血痕在消瘦蒼白的臉上顯得怵目,緊抱著月舞天的雙手隱隱發顫,就算是現在,仍無法相信前一日還交談過的月舞天,如今已經了無氣息,冰冷的躺在自己懷中。 無聲陪伴在奧丁身旁的蘇菲,臉上難掩心中自責,她千算萬算,卻萬萬想不到,月舞天會是魔界遠征下的第一個犧牲者。 「都是菲菲不好,本以為有休葛拉與魔術師楊在,就算魔族攻勢再強,至少也足以讓月妹配合月之痕異能,在第一時間帶你脫離危險,卻沒想到休葛拉會臨時離開,也沒想到你的傷勢會如此沉重,讓月妹不敢冒險把你送入空間裂痕之中。」 好久之後,奧丁打破沉默,咬牙恨恨說:「不管是魔族、休葛拉,還是當時潛藏在旁的人也好,每一個都將是我復仇的目標!」 「主人,你說當時還有人在旁窺視,有誰啊?」 奧丁不理會魔術師楊,逕自再說:「既然他們選擇坐視月舞天死亡,而不出手援助,我就當他們與魔族有勾結,月舞天的死,他們全脫不了關係,從現在起,我不會再有所遲疑猶豫,只要是誰敢擋在我面前,我都會盡全力擊殺他!」 守在洞口的怒無極,聽到奧丁的復仇宣言,歉然的歎了口氣,然後說:「月舞天的死,怒某難脫干係,若是你要殺怒某為月舞天報仇,怒某絕無二話,只是在這之前,魔族與雅典娜之禍,仍是眼前必要之事,怒某由衷希望你能暫熄雷霆,先以消滅魔族、阻止雅典娜滅世為先。」 奧丁緩緩抬起頭,佈滿血絲、充滿著悲傷與恨意的妖瞳,緊緊盯著怒無極不放。 好一會後,奧丁再把目光回到月舞天臉上,繼續說:「什麼宿命說、天命論,都不過是神要利用人族對抗魔族的狗屁謊言,魔族該死,神更該死,如果不是?們的私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奧丁……」 「蘇菲,別說了,昨夜如果我能毫無猶豫的全力出手,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更賠上月舞天一條命。」 說到最後,奧丁幾乎是咬著牙,含恨的一字一字吐出,蘇菲看著奧丁眼中所帶著的悔恨,明白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沒用。 深怕奧丁被復仇意念沖昏頭,魔術師楊連忙叫:「主人冷靜點呀!」 「冷靜!我的思路從未像如今這般清晰,卡不拉得刻意隱去太月鋒芒,就是要藉太月給我知道特亞修心中維持現狀的意思,讓各族在彼此制衡的情況下,維持和平,所以一開始我按下蘇芸之仇,進入魔界,就只單純為了阻止雅典娜。 「現在是魔族逼我出手,就算是日後我必須擔上滅世的惡名,我也要讓他們嘗嘗蘇芸與月舞天所感受到的痛。」 裴琳蘿紗雙眼紅腫,咬牙說:「沒錯!月妹的仇非報不可!」 深刻明白奧丁此刻心中的悔恨,蘇菲憐惜的伸手撫摸月舞天冰冷的臉頰,一會後柔聲開口問:「唉,好吧!那你想先對付誰?」 奧丁抬頭看了蘇菲一眼,隨後把目光移向洞外,好一會後,咬牙回答說:「凡席司與八賢!」 第二十二集 覺醒 第七章 空懸亡谷 似乎是上空感受到奧丁心中的悲,也或許是上天有意讓奧丁休養傷勢,落日沉峽內一連下了好幾日的豪雨。 奧丁等人休息的山洞旁,微隆的土堆,豎立著由巨石削成的墓碑,上頭紅色的墨跡清楚寫著:聖女月舞天長眠之地。 無月的雨夜下,身背巨魔刀的怒無極,無聲的佇立墓前,當時沒出手援助的愧疚,晚到一步的自責,讓一向意氣風發的不世刀者,轉眼蒼老了好幾歲。 「若是自責能讓月妹活過來,相信這幾日下來也已經夠了!」刻意壓低了聲音不去吵到洞內休息的眾人,走出山洞來到怒無極身旁的,是同樣感到自責的蘇菲。 「怒某原以為,自己能在遠征魔界上盡上一己之力,沒想到,初入魔界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對同志遇襲袖手旁觀!」 沉聲的感歎聲中,充滿著無以挽回的悔恨,想到當日趕到落星沉峽看到滿地的魔族屍骸,浴血奮戰到最後一刻的,竟只是二十出頭的女孩,無可自容的羞愧直到現在仍充斥心中不曾散去。 蘇菲輕輕拍了拍怒無極肩膀,柔聲說:「事實既已造成,再多餘恨也無濟於事,如今他一心復仇,在他傷勢復原之前,菲菲實在無法放下他,只是心中卻有一件事始終放不下,能否請您替菲菲走一趟?」 「說吧!只要怒某能力所及。」 「魔族雖把他列入首要目標,然而在目前他傷勢未復之前,這最好的機會,卻不見魔族有任何動作,菲菲料想,魔族該是忌憚他的上古魔道,轉而打算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而若真是如此,那麼蘭姐姐與夢妹他們,便成為魔族現今針對的目標。」 「晨曦女神、女武神、希特還有凌方實力皆不弱,他們四人聯手,只怕魔族就算傾巢而出,應該也難以佔上便宜。」 「您有所不知,若是今日是在雲夢大陸或許如此,可是在魔界裡,神兵之能遭受限制,神能發揮有限,加上夢妹與露塔娜娜個性又是屬於自我中心極重,容易衝動的人,菲菲只怕魔族會抓准這點設計擊殺。」 「嗯,晨曦女神對怒某有恩,既然知道她將有危險,你要怒某怎做?怒某絕對盡力完成。」 依循著雅典娜足跡持續前進的蘭妮雅一行人,這一日,來到了魔族七大罪中阿斯莫德統領之地——空懸亡谷。 以石標為地界,眼前的大地,恍若被取走一大塊似的,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慾望深淵。 深淵之上,則有無數巨大浮石懸空平浮著,只看巨石與巨石之間,有著老舊的吊橋彼此連接,四周無風,充斥著神秘氣息,時而迴響的吊橋搖動聲,處處透露讓人心寒的詭異。 蘭妮雅正思量著,是否該冒險走上吊橋,通過這長達數百公尺的慾望深淵,希特卻不發一語,走到腳下大地盡頭,無聲觀察好一會後,轉身問:「你確定是這條路沒錯?」 開始質疑起蘭妮雅的引領,是因為注意到,四周存在著只要一進便會引動的詭異結界。 從空氣上的氣息判斷,希特明白,這結界絕不簡單而且存在已久,若是雅典娜真曾到過此,不管雅典娜實力再強,也絕不可能不觸動結界通過這,可是四周又無遭破壞的景象。 遭希特質疑,蘭妮雅神色不變,輕步上前,來到希特身旁後,蘭妮雅伸手,一掌輕輕貼上身前無形的結界之壁。 只看蘭妮雅身上聖光微泛,不斷往掌上移去,在結界之壁上,激出如漣漪般的金色波紋。 一會之後,蘭妮雅身上聖光退去,同時收回了手,不解的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這四周的確有她曾停留過的氣息,可是眼前這結界既然存在長達千年,她究竟是怎樣不引動結界通過這?」 「就算有結界又怎樣?反正有橋,我們管這鬼結界做啥,直接給他大大方方走過去啊!」 蘇夢不懂,為什麼吊橋就在眼前,而希特與蘭妮雅,卻是把焦點放在根本看都看不到的結界之上。 蘇夢話才說完,一旁凌方開口解釋說:「因為這結界一旦被觸動,不只是單純的告知魔族我們已經來到,還會同時觸動眼前浮石陣式跟著啟動!」 「不就是幾塊大石頭,有什麼好怕的!」蘇夢一邊說著,一臉不以為然,就要踏上眼前搖搖欲墜的老舊吊橋。 希特見狀,連忙伸手拉住她說:「在深不見底的深淵裡頭,究竟存在著何等凶險,尚不得而知,前方每塊浮石、每座吊橋,是通過這的唯一之路,在不明情況下冒然前進,太過於冒險。」 蘇夢大力甩去希特的手,一臉不耐煩叫道:「那不然要怎樣?」 蘭妮雅見狀連忙上前安撫說:「這……破解這結界之前,就請你先暫時忍耐一下。」 「不過是區區的結界,瞧你們怕的,本小姐就不信這地方困得住本小姐!」看著蘭妮雅與希特望著前方浮石陣陷入沉思之中,與蘇夢同樣性急的露塔娜娜,再按捺不住,不顧希特與蘭妮雅阻止,就要強行走上吊橋。 就當露塔娜娜要一腳踏上吊橋之際,後頭卻傳來凌方半是譏諷的話語說:「浮石陣一旦啟動,入陣者將身陷石海之中,你這沒有方向感的路癡,真有把握能通過浮石迷宮?」 凌方一針見血,直指露塔娜娜心中最不願被提及之處,露塔娜娜雖氣,倒也收回本要踏出的腳步,然後轉身對凌方叫道:「那你不是厲害驕傲得很,闖過浮石陣讓本小姐看看啊!」 本是無心的反唇相譏,誰知凌方竟是大步走上,更說:「本少就破除這浮石陣,讓你心服口服!」 原以為最冷靜的凌方,竟被露塔娜娜一激,往吊橋走去,希特要阻止,卻已經晚了一步。 被引動的結界瞬間發動,只見原本無雲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讓人感到強大壓迫的魔氣籠罩而下。 這時,本是無形的結界,化作紫色的光壁,不但讓走上吊橋的凌方再無退路,不斷從大地冒出的光壁,更是把蘭妮雅等人團團困住。 身陷光壁牢籠之內,蘭妮雅試圖擊潰光壁,隨著聖光縈繞掌上,輕輕拍出,卻是遭強力反震彈開;同時希特手發火球轟擊而出,只是轟上光壁的火球,卻直入其中,無聲無息消失。 一看聖氣、魔法先後失效,露塔娜娜雙目一凝,精神念力瞬間發動,誰知念力甫一觸及光壁,竟是反射回來。 決心一闖浮石陣的凌方,不知後頭情況,腳步沒有半點遲疑,毫無阻礙下,通過第一道吊橋。 踏上連接吊橋的第一塊浮石,突然腳下浮石連同四周浮石竟開始移動,同一時間,每塊浮石之上,都射出黑色的光柱,當光柱消失,每塊浮石之上,都半跪著有著巨大雙翼的惡魔石像。 明白浮石陣的凶險此刻才開始,凌方右手拿出冰之弓西瓦那亞,試探性的對準一尊惡魔石像放箭射出。 誰知,離弦而出的零度之箭,竟是未到一半,就被底下猶如黑洞般的深淵,給吸了下去。 「這……」 意外著底下慾望深淵的強大吸力,凌方利眼仔細掃過四周。 這時腳下浮石不再移動,四周浮石也像是到了定位,當浮石與浮石之間一座座吊橋再度連接,凌方心知,週遭數十座搖搖欲墜的吊橋,有大多數只是誘人踏空、墜入深淵的虛影。 如鷹般銳利的雙眼,絕對冷靜的目光,不放過週遭任何細微慢慢掃過,不曾猶豫的腳步,一腳踏上眼中選定的吊橋。 全然踏實的感覺,讓凌方確定心中判斷無誤,這時,注意力轉而放在吊橋盡頭的那尊惡魔石像。 就當凌方走到橋中央,突來一陣強風,讓吊橋大力擺盪,凌方及時強穩身形,不致給甩落下去。 當吊橋搖蕩漸趨平緩,目光游移之間,赫見方才吊橋盡頭的惡魔石像,竟不見蹤影。 「嗯……」注意到惡魔石像消失,凌方心中同時湧現被注視的討厭感覺,心知吊橋之上戰鬥不利自己,凌方連忙加快腳步要通過吊橋。 只是才走沒幾步,巨大黑影當頭壓下,凌方連忙手揚冰之弓,三箭連環快速射出。 箭勢來到半途卻全然一消,阻敵的三道冰箭,竟半途化作虛無,再冷靜的凌方也不禁色變,連忙往後翻身,及時避過當頭襲來的黑色快影。 受制於底下深淵強大吸力,手上西瓦那亞毫無用武之地,凌方在吊橋上站穩腳步,一聲沉喝,體內氣息一提,全身開始溢泛淡藍色的氣芒。 這時,受困於光壁之內的蘭妮雅等人,當聖氣、蠻力、魔法以及念力相繼失敗後,四人臉色尤以蘇夢與露塔娜娜最為難看。 蘇夢忍不住氣,指著露塔娜娜的鼻子罵道:「都是你,沒事激凌方做啥,現在可好了,全被困在這狗屁光壁裡,你高興了吧!」 「喂,你不去怪凌方,怪到本小姐頭上做啥!本小姐哪知道那傢伙平常那麼冷靜,怎會突然變得這麼衝動。」 一看蘇夢與露塔娜娜又要吵了起來,希特連忙制止說:「好了!現在我們應該想辦法突破光壁,而不是指責誰的錯。」 「這光壁看似虛影,卻觸摸得到,可是為何聖氣、魔法無效,還能反射娜娜的念力?」 再次運起聖氣,一掌貼上光壁仍遭震開的蘭妮雅,心中對這光壁充滿無數疑惑。 希特伸手摸了摸光壁再說:「在我魔導院魔法史中,傳聞過去雙頭龍之一的克雷姆,他的絕對防禦能藉元素的轉變,化消所有物理與魔法攻擊,絕對防禦是否把精神念力反射,這我不知,但看這光壁,應該就跟絕對防禦有異曲同工之效。」 「喔,那你魔導院的魔法史上,有沒有說要怎樣破除絕對防禦?」 「喂,尖耳烏龜,你是白癡啊,都說是絕對防禦了,如果可以被破除,哪稱得上絕對兩個字!」 「蘇夢,你再針對本小姐,當心本小姐對你不客氣!」 「誰怕你啊!」 說沒幾句話,蘇夢與露塔娜娜又吵了起來,希特與蘭妮雅連忙上前安撫。 在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之後,希特開口說:「絕對防禦也並非無法可破,聽說,當時同為雙頭龍之一的休葛拉,就有這能力!」 希特話才說完,蘇夢不相信的說:「這又是哪國的笑話,你說那個難看、整天飄在低能小丑身旁的休葛拉,有能力破絕對防禦?」 「本小姐也不信那個鬼裡鬼氣的鬼傢伙,有這能力。」 首次跟蘇夢有著相同的看法,露塔娜娜與蘇夢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彼此各哼一聲,別過頭去。 「現時的休葛拉,的確跟魔法史上所記載的休葛拉,有著很大的出入,不管是行事上,還是性格,儼然是換了一個人,不過,他既然能與克雷姆並稱魔導院雙頭龍,他的魔法實力,絕對不容質疑。」 聽著希特的解釋,蘭妮雅開口說:「休葛拉既是暗屬性魔法上的權威,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從這方面著手,希特你要試試嗎?」 露塔娜娜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譏諷的機會,一聽蘭妮雅要希特發動暗魔法,就隨即在旁冷言諷嘲:「妳也未免太高估他了吧!就算他是人稱的魔法天才,也不可能同時身負光與暗兩種完全相抗的元素魔法!」 只是露塔娜娜話才說完,希特竟是點頭說:「我試試!」 在露塔娜娜僵住的嘴臉前,希特走到光壁五步之前,平舉而起的左手,快速凝聚暗之元素,隨著四周暗之元素逐漸凝聚,慢慢形成一把漆黑長矛。 露塔娜娜見狀,目光猛然一凝,脫口叫出:「上古魔道!」 不需吟咒,隨手拈來的暗系魔法,隨著破靈之矛聚化完全,就在露塔娜娜驚訝聲中,往光壁射出。 充滿著死息與腐朽之能的破靈之矛,無聲沒入光壁之內,黑色的死息,如煙般快速散去,沒有預料中的衝擊,沒有期望中的成效,在眼前的神秘光壁之前,就算是暗系魔法,也全然失效。 「這……」雖是打著姑且一試的心理,可是仍難掩心中失望,希特無奈的看向蘇夢。 還未開口,蘇夢已然興奮叫出:「哇!希特,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炫的魔法,快點教我?」 「我……」 其實希特並不願意在這時候,施展魔道之能,只是因為如今受困光壁之中,在無計可施之下,才聽從蘭妮雅的建議一試,面對蘇夢興奮的追問,希特搔著頭,一臉尷尬,不知怎麼回答。 倒是露塔娜娜冷肅著臉,毫不客氣的說:「好一個深藏不露的魔法天才,連只有神所選定之人才會的上古魔道,你也學會!」 聽似稱讚的話中,半是質疑,半是譏諷。 露塔娜娜用著充滿著敵意的眼神,注視著希特,好一會後,轉身走到蘭妮雅面前說:「看來你應該早就知道,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讓他上女神號,難道你不知道女神號上的秘密,不容許讓與神有直接關係的人窺探嗎!」 面對露塔娜娜厲聲的斥責,蘭妮雅無懼的迎上她銳利的眼神,語氣依舊平靜的說:「我是在女神號上偶爾之間才注意到的,並非是在上女神號之前。」 聽著蘭妮雅的回答,露塔娜娜猛然回頭,再把目光射向希特,好一會後竟說:「別怪本小姐,要怪就怪你自己什麼不學,去學什麼上古魔道。」 伴隨冷冽言詞而來的,是一股無形卻讓人透不過氣的沉悶壓力。 希特見狀,一把把蘇夢推出念之領域,同時右手一舉,喚出神兵七海戰戟。 明白露塔娜娜的念之領域可以殺敵於無形,希特左手張開魔法護罩,解釋說:「上古魔道是我與神協議下的條件交換,我並非神的使者,而這協議,也並非是刺探你女神號秘密。」 「本小姐可不知神會這麼大方,竟會把上古魔道當禮物送給了你!」露塔娜娜一邊說著,一邊再催念力,隨著破體念力增強,念之領域內,希特左手所架的魔法護罩,開始出現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 失去先機的希特,一邊強撐護罩,一邊再說:「我說的全是事實,你若再無理取鬧,我也不會客氣!」 就在這時,蘭妮雅全身泛走聖光,擋在露塔娜娜身前好言說道:「他並沒有說謊,他的上古魔道,的確是與神的條件交換,而且我也相信女神號的秘密,縱使希特再天才,也不是短短時間便能全然窺透。 「再說,他若真執著於女神號上的秘密,當初他大可決定留在女神號上,你說是吧?娜娜!」 同一時間,蘇夢全身爆發熾熱怒焰,舉起炙炎指向露塔娜娜叫道:「露塔娜娜,你再不收回你的鬼念力,本姑娘就讓你好看!」 仔細思量蘭妮雅話意,同時評估目前情況,露塔娜娜一咬牙,毅然收回念力,沉著臉轉身走開。 而方才承受著露塔娜娜強大念力的希特,一感到壓身的念力消失,整個人則是鬆了口氣,無力的坐了下來,心中則暗自提醒自己,日後要是與露塔娜娜交手,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施展念力。 「希特,你沒事吧!」一看希特無力的癱坐在地,蘇夢緊張得連忙上前詢問。 希特看著蘇夢關心的神情,臉上露出無限的感動,冷不防一把大力抱住蘇夢,然後感動的叫:「夢妹,你竟然會關心我,我好感動!」 被希特抱住的蘇夢,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逐漸緊握的拳頭,伴隨著慢慢從嘴裡迸出的字,連珠轟下,「你……去死!」 一早起來看不到怒無極的人影,魔術師楊滿臉疑惑的對裴琳蘿紗問:「怒無極呢?」 裴琳蘿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洞外傳來蘇菲的聲音說:「因為菲菲有事請他幫忙,所以他昨晚已經先行離去了。」 剛從洞口走入的蘇菲,臉上表情已無前日悲傷,而是回復了昔日的輕鬆淺笑。 只是甫一走入山洞的蘇菲,隨著眼波流轉,臉上表情卻是霎時僵住,因為山洞裡頭竟無奧丁的人影,只留一灘還未干去的血跡。 突然想起奧丁咬牙忿忿的恨臉,蘇菲心中頓時湧起不安,連忙轉身衝出,不顧上頭強勁山風,直飛而上,快速衝出落星沉峽捕捉奧丁身影。 只是下方吹不盡的風砂,讓地上萬物難見全貌,心急之下的蘇菲,轉而低掠浮空,盲目的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尋找奧丁蹤跡。 遊走魔界的凡席司與八賢兩人,此刻窩在沙漠高壁之下,正吃完乾糧欲起身,驀然強大的殺氣籠罩而下。 瞬間充斥四周的冷冽殺氣,捎來濃烈的血腥味,兩人不約而同往殺氣來源看去,只見滾滾黃沙中,一把黑色的魔劍直立其中。 「傷勢未復就來尋仇,復仇的意念,真讓你這麼迫不及待嗎?」 認出前方之劍,乃是奧丁的太月,凡席司抽出背後魔刀,年輕的臉上,顯露超齡的老成。 「好一股讓人打從心底恐懼的修羅氣息!我先上!」 八賢滿佈皺紋的臉上,一臉凝重,感染著逼命的恐怖氣息,八賢一聲沉喝,枯瘦的雙手流轉青色火勁,一個縱身,身形如箭衝出,煉鐵手直取太月而去。 夾帶足以燒融鋼鐵的煉鐵火勁,八賢又快又狠的一爪,對著太月一把抓下。 就在這時,直立黃沙之中的太月,自行旋斬而起,無鋒之刃夾帶斬風銳氣,讓正欲一爪抓下的八賢猛然色變,拔身而退。 只見旋斬而起的太月再度落下,插入黃沙之中,隨著劍上不止的魔氣源源散出,劍後,一身黑色龍甲、一頭白髮狂舞、猶若死神的奧丁緩緩走近。 慢慢的握上太月,白髮之下,血紅的妖瞳充滿復仇的怒火,低沉的呼吸,帶起胸膛緩緩起伏,鮮血沿著左胸上半截的劍刃滴落黃沙,劇烈的心痛,正是痛失月舞天的心碎。 揮爪再起,八賢制敵機先連環出手,毫不保留的,八藝絕學漫天攻向修羅奧丁。 腦中只存復仇意念的奧丁,無懼面對強襲而來的絕學,隨著手上劍鋒半轉,身彈而起。 就在劍起瞬間,八賢只見眼前奧丁突然一分為二,然後兩名奧丁、兩把太月、兩種截然不同的劍路,一左一右無情殺來。 神魔兩分,神怒之劍,快至肉眼難見,劍走之處,空氣瞬間給抽離;魔恨之劍,重如巨山壓頂,銳利風壓油然而生。 面對奧丁的魔劍式,八賢身退之際,雖八藝盡展,以煉鐵手、十方暗器、毒針、音吼……強接奧丁左右兩分的劍路,然而魔劍太月之鋒,豈是肉身可擋,不出十招,八賢左右雙手先後而斷,整個人狼狽的跌落大地之上。 「斷臂之後,再來是骨碎!還有電流焚身!」斬斷八賢雙臂的奧丁,毫無半點感情的冷然說著。 隨著身形再動,一爪就往八賢抓去。 就在這時,一把刀銜尾射來,奧丁頭也不回,舉劍往後一揮,一劍打落背後射來的刀,同時左掌抓起八賢,無儔魔勁直從左掌貫入八賢體內,只聽八賢發出慘嚎,全身骨胳一一迸出碎裂聲響,一記天雷再穿雲直落而下,不偏不移,直直轟入八賢腦門。 把已經氣絕的八賢遠遠拋開,奧丁冷然轉身看向凡席司。 凡席司萬萬沒想到,原來所謂的修羅,原來覺醒的奧丁,竟會是如此超乎想像的恐怖,恐怖到心中再無挑戰的意念,存在的,就只有逃走的念頭。 持劍緩緩走來的奧丁,每走近一步,凡席司就忍不住退一步,早先要與奧丁交手的信心,早因為八賢的敗死而蕩然無存,緊握魔刀的手,分不清是因為自己的害怕在發抖,還是魔刀嗜血的興奮而顫動。 「當張角對月舞天下手時,在旁的你竟不出手阻止,怎樣,你不是一直想與我一戰?」看著凡席司戰意全失的害怕模樣,奧丁冷眼緊盯,腳步不停繼續前進。 「別……別過來!」 當目光與奧丁右眼血紅的妖瞳交視,瞬間,眼前的奧丁變得巨大,背後更長出雙翼,渾身血紅,猶若地獄深處的惡魔,凡席司耳朵所聽,儘是鬼嘯人聲慘嚎,手上的魔刀再也握不住的重落而下。 終於,凡席司精神為之崩潰,一聲大叫,竟是整個人把頭埋在沙下,畏縮在地,然後不住發抖。 走在凡席司面前,奧丁一把從沙堆裡把凡席司抓出,重力一拋,強大的力勁,讓凡席司整個人深陷沙壁之內。 奧丁看向一旁平躺在沙堆中的魔刀,隨著復仇意念稍微一淡,抬頭看向山壁內精神崩潰的凡席司,再瞥向慘死於自己手下的八賢,一時之間無來由的憐憫,讓奧丁開始遲疑該不該下手。 稍微的分神,突然背後刀鋒來到,驚異之餘,奧丁連忙轉身舉劍一擋,誰知原本劈落的魔刀刀路猛然一轉,改劈為斬封喉而來。 不見使刀者,卻見魔刀似有人操控揮灑狠辣刀式,奧丁再化修羅,左掌迎上封喉刀鋒,同時右劍轉劈而下,勢把魔刀兩斷。 只看魔刀似乎忌憚太月鋒芒,一見太月直劈而下,連忙止住刀勢退開,直浮半空之上。 奧丁對於這恍如擁有自我意識的魔刀,心中驚奇之餘,連忙劍鋒點地,劃圓為界,正是魔劍式——神魔虛無。 直浮半空之上的魔刀,一看奧丁採取守勢,刀鋒一轉,夾帶開山辟石之威,大力斬下。面對魔刀全力斬擊,奧丁臉色無懼,劍起虛無之圓,以絕對的防禦硬撼魔刀鋒芒。 一時之間,只看魔刀攻勢不斷,或砍或斬,大開大闔的刀式,毫無停滯,不斷強攻,奧丁魔法與劍交互使用,虛無之式護住週身,盡擋劈身刀芒。 數招之後,魔刀攻勢突然轉變,原本直來直往的刀路,帶起一波綿密刀網,陰柔的刀勁挾帶青色邪光,竟突破虛無之圓,直刺奧丁心窩而去。 奧丁嘴角冷然一揚,「果然沒錯!小查理,給我現身!」 一聲沉喝,奧丁渾身爆發紅色熾焰,後發先至的太月點上魔刀刀尖,隨著劍上火勁一吐,魔刀頓遭火舌纏上,這時,隱約可見一道半透明人影從魔刀竄出,快速鑽入凡席司體內。 只見身陷沙壁之中的凡席司,雙眼猛然一張,猛提的魔氣,瞬間讓整座沙壁為之崩潰。 再拾起魔刀,凡席司臉上早無之前的驚慌,平靜的年輕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笑容。 「原以為以奇招可以破你多變的魔劍式,倒沒想到,你的變招竟是快得出乎意料。」 「如果你以為只看了我跟西門無恨的一戰,就已經盡窺魔劍式全貌,那你可就錯了!」奧丁一邊說著,接著再舉手上太月,隨著劍上再釋魔氣,黑龍氣形隱隱浮出。 「你魔武雙修,我可是咒武雙全!」凡席司陰沉說著,隨著手上刀鋒輕轉,凡席司低聲唱咒,瞬間腳下浮現青色光陣,急竄出無數青色的磷火遊走四周。 看著凡席司引動不明邪咒,奧丁伸手從腰中拿出一塊月之痕的碎片,對著左掌上已經失去光澤的碎片,一臉恨恨咬牙說:「你好好的看著,看我怎麼為你報仇!妳所承受的痛,看我怎麼加倍奉還給他!」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一章 魔刀斷芒 熾熾烈日,滾滾黃沙,一望無際的死亡沙漠上,焚風帶起黃沙,砂塵翻揚瀰漫。 毫無生機的大地之下,隱藏著自然間的凶險,充斥著一股讓人發寒的異常寧靜。 風沙中,無處宣洩的濃濃殺氣充斥,冷冽的眼中是無可抑制的恨意,飄飛舞動的一頭白髮,是殺氣騰騰、身化修羅的奧丁。 心中難抑的恨,不斷昇華成冷冽的殺意;不動的腳步,任由手上魔劍不斷釋出的魔氣,在週身形成了濃濃黑霧把自己吞噬。 此時此刻,奧丁既是鬼神,也是修羅,帶著令人驚懼的瘋狂,也有著讓人不禁戰慄的冷靜。 面對這樣的奧丁,手持魔刀的凡席司引咒凝神戒備,冒地而起的道道法咒符文,繞身緩緩轉動,腳下逐漸成形的魔法陣,持續透射異芒邪光。 隨著劍指捏起,牽引邪光划動,繞身的符文,逐一化成一把把半透明的邪芒光刀。 「殺!」 猛然的一聲狂喝,宣洩心中再也壓抑不住的殺念,橫移的細長劍鋒拖動身上魔霧翻湧,急奔的腳步激起身後掩天黃砂,太月魔劍劍刃半轉劃出,出招正是魔劍絕式——神魔一念。 太月劍刃率先引爆重重魔焰,燎原而出,黑色魔焰中清楚可見奧丁橫舉太月,挾焰騰高而上,散發十足魔性的劍鋒,是擋無可擋的鋒芒。 經過前日觀看奧丁與逆神者一戰後,凡席司更深知魔劍絕式劍路多變,絕非表面所見單純,心中有意試探奧丁劍路。 凡席司無懼太月鋒芒,一手引動週身一把把邪芒光刀,對持劍挾焰而來的奧丁穿射而出,同時另一手翻舞起魔刀,刀光舞動,交織層層刀網,緊守門戶。 當銳利的邪芒光刀射入燎原魔焰之中,瞬間的衝擊激起萬丈高焰,沖天而起。 爆散的焰光火流中,奧丁渾身殺意破焰而出,手上魔劍斜斬而下,毫無半分遲疑。 狂野的一劍,是銳不可擋的復仇劍鋒,鋒芒所到之處,凡席司身前護身刀網,應劍而潰,沒有半點遲滯的利鋒更是當頭斬下。 錯估魔劍鋒芒的凡席司,心中驚訝未定,逼命一瞬間,連忙倉卒揮刀急擋。 隨著刀劍相擊,發出清脆鏘擊聲響,接連再起的,是一連串刀光劍影互擊交錯。 面對靈動多變的魔劍劍式,凡席司錯失先機,迎戰刀路慌亂無序,兩人交手不過片刻,凡席司身上傷口不斷增添,手上魔刀也因不敵太月鋒芒,刀刃已是缺口斑斑,爬滿寸寸裂痕。 凡席司在看過奧丁與西門無恨一戰後,便早已明白,奧丁實力在自己之上,然而親自交手過後,赫然發現奧丁實力之高、劍路之奇,遠超當夜所見,雖甫一交手便心生退意,卻為時已晚。 在奧丁魔劍劍流下,凡席司慌亂揮動魔刀,拚死急擋,雖幾次試圖佯攻,想逃出奧丁魔劍追擊,無奈奧丁手上之劍,卻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緊追不放,殺得凡席司連連敗退,背上冷汗直流,無比狼狽。 突然間,奧丁劍勢猛然一緩,原本緊追不放的劍流頓時露出缺口。 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的凡席司見狀,再顧不得是否奧丁故意布下陷阱,大喝一聲,揮起手上魔刀,挑起腳下塵沙化出重重沙刀,攻向步步進逼的奧丁,然後看準劍網缺口,身體一轉,如箭般直衝而出。 看著凡席司轉身就逃,奧丁無視攔路的銳利沙刀,妖瞳目光緊鎖凡席司背影。 奧丁毅然的停下腳步,猛然狂喝一聲,週身魔氣轉化魔焰,龍形振翼撲出,由復仇執念昇華的魔焰狂龍,猶如脫閘凶獸,沿著地表斬殺而來的沙刀瞬間散化。 隨著漫天塵沙重歸大地,天地回復原本靜寂。 看著凡席司背影已經遠在百尺之外的山丘上,奧丁臉上殺意不減,嘴角露出讓人看了會心寒的笑意,對著凡席司漸行漸遠的背影說:「臨死前,好好體會一下被追殺到走投無路的滋味吧!」 奔走在方向難辨的死亡沙漠中,手持滿佈缺口的魔刀,拼著最後一口氣亡命急奔的凡席司,並非是慌亂、毫無目的的奔逃。 他仗著對魔界地形的熟悉,穿行過裸露在沙漠上的巨岩險峽,繞過隱藏於黃沙下的流沙地域,身形速度快到足不沾地、身過不留痕,極盡所能的,想擺脫後方那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妖瞳目光。 只是任凡席司怎麼逃、怎麼躲,卻擺脫不了猶如背後靈般、始終保持百尺距離的奧丁。 隨著長時間的奔逃,凡席司身上傷口逐漸化膿腐爛,慘白的臉色雖然毫無半點血色,心緒卻不再慌張,逐漸恢復冷靜。 對凡席司而言,這身體不過是個寄體,就算這寄體傷重撐不下去,只要自身元靈不滅,猶能寄附新的軀體重生。 反是奧丁,早前與西門無恨一戰元氣大傷,如今又不斷消耗體力,進行無意義的追逐,寄附於凡席司體內的小查理,表面裝著驚慌,看似逃竄的舉動,實際上,則是等待著奧丁精疲力竭的一刻,好進行反撲。 緊隨凡席司的奧丁,充滿強烈殺意的妖瞳不曾離開過凡席司背影。 看著前方凡席司左繞右閃,奔行於一座座沙丘之上,奧丁強忍左胸傷口的隱隱刺痛,全憑心中復仇的執念,強撐已經感到疲憊的傷體,尾隨凡席司身後。 雖然只須加快速度就能追上凡席司,然而執意要讓凡席司體驗走投無路滋味的奧丁,仍是忍下腦中竄升的殺念,只有在每當凡席司腳步放慢瞬間,奧丁才反手發出劍氣,逼迫凡席司繼續拔腿狂奔。 一個是有計劃的逃竄、一個是蓄意戲弄的追趕,一逃一追的兩人,逐漸逼近死亡沙漠邊緣。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奔逃,仍無法甩開奧丁的凡席司,不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經達到極限。 暗自驚訝身後不曾放鬆追逐的奧丁,凡席司腦中突然有種想法,「最後撐不住的,會不會是等待反撲機會的自己! 「若是這軀體比奧丁先倒下,元靈脫離的瞬間,將是自己命喪的時刻!這奧丁不只是在玩弄自己,這趟蓄意的獵殺,目的就是等著自己元靈脫離寄體,露出那致命的瞬間。」 意識到奧丁真正意圖,凡席司明白自己不只是錯估奧丁的實力,就連奧丁的心思,自己也看得太過簡單。 當他心中真正感到驚慌與恐懼,腳下已快速奔出了死亡沙漠。 前方一片荒蕪大地的盡頭,出現了濃密的詭邪密林,凡席司心念一動,連忙加快腳步往密林衝去。 「嘿,只要逃入密林,藉密林掩遁藏跡,任你再厲害,也斷無可能再跟住我不放!」 凡席司心中做下盤算,猶正暗喜終於可以擺脫奧丁的追擊,誰知就在這時,前方竟有一道血紅的狂妄身影,踏著沉穩堅定的步伐迎面走來。 面前的人是絕對十足的狂人。 一頭鮮紅的長髮、一身血紅的傲然身影,傲慢的臉上有著一雙總是帶著囂狂的紅眼。 雖然人尚遠在百尺之外,風卻已經提前送來來者身上濃烈的血腥味,與異常冰冷的殺意。 「本城主的黃泉正餓得發慌,甜美的食物倒是自動送上門來!」在一頭隨風狂舞的紅髮下,臉上雙眼正投出貪婪的目光,口中狂妄的笑語是地獄死神的死亡宣告。 笑語未停,那狂人身上血紅披風,已猛然揚起,腰上名為黃泉的冥界神器,猶在鞘中,然而數百怨靈惡鬼卻已飢渴竄出,直噬而來。 遭遇傲紅池攔路,翻湧的死息之氣,讓天空為之一暗,四周陰風鬼焰飄蕩充斥,眼看無數怨靈惡鬼撲擁而來,凡席司手揮魔刀急劈而出。 魔刀威能赫赫,只聞惡鬼們發出一聲尖嘯,刀光走過,怨靈惡鬼當場消散。 當前方陰暗的空間露出曙光,凡席司不再怠慢就要衝出,前腳才踏出,心中卻突然湧起強烈恐懼感,把踏出去的腳硬是收了回來。 「明明可以沒有痛苦的死法卻自願放棄,本城主該說是你勇敢,還是該笑你無知!」 「他的命是我的!」 一前一後傳來讓人膽顫的狂語,殺意隨著目光交會充斥其中! 進退無門的凡席司,面前艷紅的狂人,是迷漫不散的血腥殺戮,身後渾沌的修羅,是糾結於心的深仇怨恨。 風,輕送著濃濃的血腥,訴說著冷冷的殺意。 在充斥著殺意的死亡空間內,奧丁與傲紅池兩人,警告意味濃厚的妖瞳、挑釁意味囂張的血紅雙眼,相互凝視。 天邊夕陽餘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靛藍月夜,散發魔性的修羅、散發死息的狂人,狂語過後,是無聲的持續對峙,彼此間的殺意,構築出讓人無法喘息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傲紅池右手離開腰上黃泉,身上揚蕩而起的披風同時直覆而下。 本以為奧丁與傲紅池會打起來,誰知一向狂妄的傲紅池竟然撤手收劍,凡席司見狀心念一轉,對傲紅池叫道:「堂堂血殺千里的傲紅池,難不成因為知道西門無恨死在奧丁劍下,所以害怕退卻了!」 凡席司的叫喊,讓傲紅池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好一會後,傲紅池突然仰頭瘋狂大笑,不止的笑聲中,只見傲紅池披風下,怨靈惡鬼再度紛紛竄飛而出,原本消散於無形的濃烈死亡氣息再度籠罩。 傲紅池緩緩轉過身來,白得讓人感到恐怖的臉上,一雙血紅的利眼殺意漸濃,同時血紅的披風下隱隱傳出黃泉的低吟之聲。 「原來西門老頭真的死了,能敗他的劍,本城主倒是該會上一會!」 再次落在奧丁身上的目光,不減的殺意中多了幾分打量,添了幾分趣意;再度搭上黃泉的手逐漸緊握,壓低的肩膀、作勢欲沖的姿態,正是血劍劍招中,一式殺敵的血滅一瞬! 「比起他的劍,你的還不夠利!」 奧丁回以冷然的話語、冰冷目光回迎傲紅池的囂狂,雙手同時握上太月,原本橫舉腰前的劍鋒開始輕移,身上溢泛之氣再化魔焰巨龍,騰空盤附。 凡席司一看傲紅池停下腳步,正暗喜自己成功煽動傲紅池對上奧丁,誰知瞬間籠罩而下的死亡氣息,竟是直鎖自己而來。 再看奧丁身後龍氣化形再現,魔劍鋒芒竟也是直指自己而來! 意識到傲紅池與奧丁將以取自己性命為勝負,凡席司神色一變,心慌了。 四周的靜,恍若時間停止流動,這時耳邊聲音乍然一消,吹動不息的風也驀然一止…… 緊張讓凡席司額頭冒出斗大冷汗,一滴沿著臉頰滑落的汗水掉落大地,這一瞬間,原本一片靜寂的天地整個動了起來。 當時間再度流動,當耳邊再聞四周呼嘯風聲,刺骨的冷意沿著神經快速爬滿全身。 在凡席司驚慌的眼中,同時瞬間動作的兩人,是兩道同時閃動的劍芒。 不及眨眼的速度、不及細想的短瞬,本能的反應讓凡席司舉起手上魔刀,身體旋動帶起刀芒劃出層層刀網,是困獸之鬥,也是拚死的最後反撲! 橫斬而起的魔劍太月,斬破層層刀網,劍鋒眨眼來到凡席司喉前,同一時間,伴隨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劍吟,應聲出鞘的黃泉,快速絕倫的一劍刺破刀網,同樣也是封喉來到。 刀網破滅的瞬間,也是殞命的一瞬。 面對奧丁與傲紅池刺來的兩劍,凡席司體內的小查理脫離寄體,往上竄逃。 誰知就當魔刀同時面對太月與黃泉,應聲碎斷的同時,才竄出凡席司軀體的小查理心中赫然一驚,原本封喉斷首的兩道劍光,幾乎是同一瞬間猛然轉折,逆斬而上。 這小查理,連最後的一聲慘嚎都還來不及發出,已經被太月與黃泉劃身而過,當場魂消魄散。 奧丁與傲紅池身影交會而過,一人冷漠,一人狂妄,同時收起手上之劍,轉身相對,三目交會瞬間,空間再度因殺意充斥而凝滯。 隔著倒落塵埃上的冰冷軀體,相互凝視的目光,探尋著對方可趁的空隙。 經過接連大戰,傷勢未復的奧丁雖是氣盡在即,卻仍無懼的迎上傲紅池囂然的目光。 經過方才一劍,明白傲紅池的實力絕不亞於西門無恨,面對眼前這出手更為狠辣的傲紅池,衡量體內傷勢,奧丁心知,勝負只取決於一瞬之間。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幾近爆發的地步,這時一道曼妙身影凌空輕落在兩人之中。 一身的白色輕紗,身泛點點橙色光芒,一頭烏黑長髮下,美艷的容顏帶著淡淡笑容,正是追尋奧丁氣息趕來的蘇菲! 「呵,傲城主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您老人家冥界一遊後,不但實力更勝當初,還換了把讓上古神兵也要自歎不如的隨身好劍!」蘇菲溫柔笑靨中的輕鬆言語,化解了原本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不等傲紅池回話,蘇菲來到奧丁面前。 心疼的看著奧丁一身的傷勢,蘇菲再回頭對傲紅池說:「魔界裡多的是強到讓人覺得變態的怪物,您老人家幹嘛欺負菲菲的奧丁?就算要鬥他的魔劍,至少也要等到他身上傷勢復原啊!」 「那用妳的血來祭黃泉如何?有著風之女神雅號的妳,對黃泉而言,必定是可口甘甜的食物!」 目光轉落於蘇菲身上,隨風揚蕩的披風下,對靈魂飢渴的冥劍黃泉像是興奮般,開始顫動起來。 看傲紅池目光打量而來,蘇菲回以尷尬笑容,伸手拉住因傲紅池言語而要出手的奧丁,回說:「菲菲也不過比別人聰明了一點點,論實力,在魔界裡不過是敬陪末座,以您手上神鋒,殺沒有半點實力的菲菲,難道不怕菲菲的血污了您老人家的神鋒? 「如果您老人想要一會眾家神鋒,就菲菲所知,魔族七大罪中的路西弗手上的神曲,以及傳說戰神雅典娜手上的無界,可都是舉世無雙的曠世神兵唷!」 「跟這傢伙說這麼多做什麼,就算他是傲紅池,我也有敗他的自信!」 甩開蘇菲的手,奧丁無懼地走到傲紅池面前,冷視的妖瞳散發絕對的自信,此時腰上入鞘的太月,正呼應蠢蠢欲動的黃泉釋出魔氣。 迎上奧丁目光,傲紅池臉帶趣意的上下打量,其它時間裡,目光幾乎留在奧丁腰上的太月之上。 一會後傲紅池收回打量目光,臉上掛著讓人猜不透的笑容,雙眼再次迎上奧丁目光,斂去狂氣,語帶嘲弄說:「真是令人振奮的自信!昔日仗劍鋒芒自恃無敵的你,總算也有一點點身為劍者的樣子。 「若不是你命不長久,不然等到魔界一事完結,本城主倒期待能與你來場公平的劍決!」 聽傲紅池話意,明白傲紅池無意再戰,心中雖鬆了口氣的蘇菲,卻對傲紅池口說奧丁命不長久心生不悅,嬌嗔道:「啐,您老人家也真是的,幹嘛詛咒人家的奧丁命不長久,人家他傷勢雖重,卻還不至於死呢!」 「是嗎?他胸口那一劍,雖沒直接刺上要害,然而劍氣入體,卻使得他體內的兩股極端力量失衡不受控制,以他目前情況,還能站著已是奇跡!」 傲紅池話一停,蘇菲臉色一變,看向奧丁。 見奧丁一臉鎮靜不做回應,心中有數的蘇菲,茫然地看著奧丁胸口要命的傷口,嘴裡喃喃說:「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 「蘇菲別這樣!」 看到蘇菲雙眼含淚、臉色失措模樣,奧丁心中一陣抽痛,強壓下想要抱住蘇菲的衝動,刻意裝著冰冷,掩飾心中濃烈的感情,因為自己的生命正如傲紅池所說,正快速流失。 奧丁故作冷漠無情,熟知奧丁的蘇菲又豈會不知他的心思,努力讓自己回歸冷靜,壓下幾近失控的心緒。 看傲紅池一雙紅眼露出有趣的目光打量,蘇菲連忙說:「既然您老人家能看出奧丁體內傷勢,以您老人家的修為,想來定也能化解西門無恨的劍氣,算是菲菲求您高抬貴手,救他好嗎?」 蘇菲話才停,隨即引來傲紅池一陣發笑,不止的笑聲中,是讓蘇菲心中一冷的無情回答:「哈……虧人家稱讚妳是絕頂聰明的風之女神,妳應該知道,本城主的劍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西門無恨難道不是您老人家一直想擊敗的對手嗎?如今西門無恨死在奧丁劍下,只要您能驅散奧丁體內的劍氣,不就能證明您在西門無恨之上?」 蘇菲不放棄的話鋒一轉,利用傲紅池一心想擊敗西門無恨的執念。 果然在蘇菲話說完後,傲紅池沉默了下來,鮮紅的長髮下,蒼白的臉容閉起雙眼,緊咬著下唇,是沉思還是另有盤算,不得而知,但傲紅池的沉默看在蘇菲眼中,是黑暗中的一線曙光。 「嘖嘖,好吧!本城主就為他化消體內的劍氣,不過就算如此,他體內失衡不受控制的力量威脅仍在,還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的身體能撐到什麼時候!」等了好久,再度睜開雙眼的傲紅池,一雙狂意的目光中平添讓人意外的溫和,說出讓蘇菲心喜的回復。 傲紅池舉步走到奧丁面前,走路之間,右手開始繞走紅焰劍流。 「我體內劍氣不需要你,我也能自行化消!」奧丁倔強的態度,只因明白日後與傲紅池將會有場死戰,而不想在這時欠下人情。 「奧丁別這樣!月妹大仇未報,你必須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面對蘇菲溫柔勸說,想到月舞天淒慘的死狀,奧丁緊繃的情緒為之一滯。 看準奧丁失神瞬間,傲紅池點指,血紅的劍氣如風似電,眨眼來到奧丁面前。 奧丁見狀想也不想,一把推開蘇菲,接著出拳欲擊退傲紅池。 只是奧丁反應雖快,佔上先機的傲紅池仍快上一步,一個閃身避過奧丁快拳,右手劍指則不偏不倚,刺上奧丁胸口半截原罪之上。 隨著劍氣吐出,奧丁體內半截原罪劍刃,穿透後背勁射而出,一直以來流竄於奧丁體內的劍氣,則在傲紅池劍氣的貫入下反撲衝出。 早有準備的傲紅池不等奧丁體內劍氣衝出,劍指再吐劍氣,兩道劍氣衝擊,傲紅池身體不動,只是身上披風猛然蕩起。 隨著蕩起的披風重重落下,收回劍指的傲紅池放聲大笑說:「哈……西門無恨畢生最後一劍的劍氣也不過如此,失望!真令人失望啊!」 連聲失望的狂妄笑語中,傲紅池血紅雙眼先後掃過奧丁與蘇菲,一甩身上披風,帶著瘋狂笑聲,放步離開。 不再為體內劍氣所苦的奧丁,茫然看著逐漸遠離的傲紅池背影,心中情緒有著說不上來的複雜。 蘇菲看奧丁胸口半截劍刃已給迫出,心頭一鬆,注意到奧丁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以為奧丁受傲紅池所傷,緊張問:「奧丁,你不要緊吧?」 看著蘇菲一臉焦急緊張,奧丁搖頭說:「我沒事,體內劍氣在傲紅池的幫助下已經不再!再來就順其自然吧!」 心疼奧丁身上的傷,更擔心奧丁體內逐漸侵蝕生命的神魔之力,蘇菲幽幽歎了口氣,雙手挽上奧丁右臂說:「唉!那傲紅池所說你體內那兩股衝突的力量呢?別隱瞞菲菲好嗎?老實跟菲菲說清楚你現在的情況。」 奧丁看了看蘇菲,不發一語,輕輕掙脫蘇菲的手,緩緩走到凡席司屍體旁邊。 看了凡席司屍體一眼後,奧丁左掌一翻,凡席司屍體隨即沉入大地之中。 這時奧丁轉過身來,一臉認真說:「我不想騙妳,就如傲紅池所言,我的時間的確已經不多了……」 看著凡席司的結局,聯想到八賢的屍體,蘇菲正對八賢淒慘的下場難過之際,聽到奧丁不加隱瞞的回答,她一怔,連忙再追問:「為什麼?既然是原本就屬於你的力量,要再壓制下來應該不難啊!」 「西門無恨的劍的確是天下第一,就算是他最後強收劍氣,偏轉劍鋒,他收不回的七成劍氣也徹徹底底重創了我,雖然劍氣已被逼出,但體內神能與魔氣卻是徹底失衡,不再受我控制……」 聽奧丁這麼一說,蘇菲心中不由一震,腦中一片空白,好一會,穩定心中情緒後,連忙再問:「難道你真沒辦法壓抑嗎?如果是在神能與魔氣中捨去其一呢?」 看著蘇菲臉上擔憂表情,奧丁淡然一笑,不說一語,只是搖了搖頭。 看著奧丁搖頭說明了一切,蘇菲心一慌,淚水決堤,把臉埋入奧丁懷中叫道:「怎會這樣,菲菲不要你死!」 輕輕摟住蘇菲,奧丁拍著蘇菲後背,輕聲安慰說:「別這樣,現在我還是好好的啊!」 「為什麼你能裝得若無其事的模樣?為什麼你能說得這麼輕鬆?」把臉埋入奧丁懷中的蘇菲,想到奧丁將不久於人世,終於全然崩潰,放聲哭了起來。 溫柔拭去蘇菲臉上淚水,奧丁苦笑說:「傻瓜,就算捨棄其中部分力量,就能導回失控的力量,妳當真以為那樣的我贏得過雅典娜?」 「有菲菲幫你啊!菲菲雖然力量薄弱,卻有信心可以助你擊敗雅典娜,就算神,菲菲也早有對付的方法,可是現在你卻……菲菲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妳還是帶著蘇夢、凌方、希特與蘭妮雅離開魔界吧!阿波羅被封印,說明了神與雅典娜之戰已無可避免,不管最後是神死,還是雅典娜亡,可預期的是神戰後果都將導致魔界滅亡,我會盡我所能阻止,讓雲夢大陸不受毀滅力量波及,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一聽奧丁催促著自己離開,蘇菲哭紅著眼叫:「你少逞英雄了,你以為菲菲跟蘭姐姐是為了什麼來到魔界,你以為月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犧牲自己?」 「我知道妳們都是為了我,可是……」 「才不是為了你,不管是菲菲,還是蘭姐姐或是月妹,全是為了那個不向命運低頭、有著讓人感到頭痛的固執、傻得可以的笨蛋!才不是你這自以為是、愛逞英雄,讓人討厭的自大傢伙!」 「也許是我在逞英雄吧!可是我是真的怕了,我不想再看到妳們因為我而……」 「能為心愛的人而死,菲菲相信月妹臨走的一刻,心裡是幸福的。你可知道菲菲有多羨慕月妹嗎?你可知當菲菲看到你抱著月妹的屍體,那心碎的模樣,你又知道當時菲菲心中是多麼的忌妒、有多麼希望死的是菲菲……」 想著月舞天,聽著蘇菲哭叫著,奧丁臉色變得難看,斥責道:「妳別說傻話!」 「你不喜歡聽到菲菲這樣說,菲菲又何嘗喜歡聽到你說出對自己生命不珍惜的話語?如果你想守護菲菲,就別趕菲菲走,也別再一聲不響的自己離開,不然菲菲一旦看不到你,會以為你獨自找上阿西娜,到時菲菲會怎麼做,相信你心中明白!」 說不過蘇菲,奧丁無奈歎了口氣說:「妳……唉!我知道了,走吧!我們回落日沉峽吧!」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二章 亡谷惡戰 無風的空間,始終瀰漫著糾結不散的危險氣息,懸浮半空的浮石群隨著陣勢轉變,緩慢飄移,連接一顆顆浮石的,則是一座座虛實難分的老舊吊橋。 獨闖浮石縛神陣的凌方全神貫注,心知一步踏空,後果將是跌落下方深不見底的慾望深淵,保持絕對的冷靜,謹慎踏出腳下每一步。 突然出現的敵人,快捷的動作全然不受底下引力影響,一次又一次的掠襲,一波接著一波的撲擊,讓空有冰之弓卻受制於下方引力的凌方,無法可施,受困搖擺不定的吊橋之上,進退不得。 凌方強穩身形,面對高空掠下的黑影,無計可施的他,只能在吊橋上有限空間中驚險翻身閃躲,腦中提醒著自己保持鎮定,尋找敵蹤的雙眼,不忘在閃躲之時,找尋對手破綻。 在驚險避過黑影好幾波攻勢後,凌方終於熟悉黑影的攻擊模式,再一個翻身避過黑影掠襲,凌方急提內息,充滿力感的強壯身體快速泛走淡藍氣勁,掌動翻揚之間,運化而出的,正是把體術發揮至極致的古武術。 這時黑影在上空一個轉折,再度掠襲而下,已經看出黑影破綻的凌方看準時機,身子一側,避過黑影凌厲的利爪,然後蓄滿氣勁的一掌印上黑影身上。 成功擊上黑影,誰知掌上傳來的感覺卻絲毫感受不到生命波動,心中詫異之間,凌方掌勁盡吐而出。 轟然一響,當頭濺落而下的竟是灰白的石粉,而不是預料中的鮮血。 被凌方一掌擊中,撲襲的黑影罩身的魔霧,全數消散化去,露出灰白的石化軀體。 像是感受不到痛楚般,被凌方一掌擊中的石像惡魔,身後雙翼大力一拍,腳下雙爪對凌方抓下。 認出這活生生的石像惡魔,正是早前消失於浮石上的那尊石像,不等它雙爪抓到,凌方另一掌再轟而出,渾厚掌勁立把石像惡魔震碎當場。 擊碎石像惡魔,凌方不再受到阻礙,快步通過吊橋。 他前腳才踏上浮石,一如所料,陣勢再出現變化,飄浮四周的巨大浮石,連同凌方腳下浮石再次飄移。 一到特定位置,這次再度連接所有浮石的不再是吊橋,而是一道道粗黑的鎖鏈。 看到鎖鏈,凌方只覺腦門轟然一響,體內心血突湧,一股讓自己厭惡的莫名怨氣更是油然而生,「可惡,為什麼有這種討厭的感覺,給本少消失!」 身處危險的未知陣式之中,深知急躁只會導致自己面臨敗亡命運,凌方強力壓下心中無來由的怨氣,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一會之後,凌方一雙利眼很快掃過週遭環境,雖是看清四周鎖鏈虛實位置,這時卻不再挺進,轉而把目光落在四週一塊塊巨大浮石之上。 他明白,如果不看出陣眼所在,躁進只會讓自己陷入無止盡的闖關循環,最後氣空力盡而亡。 「眼前周圍十多條的鎖鏈中,正確的只有一條,只要靜下心來仔細觀察,一定可以找出破陣之路。」 不管是希特、蘇夢、露塔娜娜甚至是蘭妮雅,都以為凌方強闖浮石陣是衝動下的決定,然而事實上,凌方決定闖陣,卻是仔細深思過的冷靜決定。 雖然明白眼前這浮石陣詭異凶險,但是仗著對陣式的熟悉,凌方有絕對的自信,能在最快的時間破陣而出。 這時,被困在光壁牢籠之內的蘭妮雅等人,終於認命的不再多做掙扎,紛紛選定位置坐下休息。 苦思脫離之道的希特、雖不耐煩卻也只有憋著一股悶氣的蘇夢、一臉平靜若有所思的蘭妮雅,以及雙眼對希特充滿敵意,卻得強力抑制殺念的露塔娜娜,四個人無言各坐一旁。 沉默讓原本就不和諧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窒悶。 突然露塔娜娜起身站起,走到蘭妮雅面前,陰晴不定的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 蘭妮雅不解的看著露塔娜娜詭異的表情,正要開口,露塔娜娜開口笑說:「妳不是可以跟她心識交流,何不問她怎樣突破這鬼光壁?」 本以為露塔娜娜又要出言調侃自己,早做好心理準備的蘭妮雅沒想到,露塔娜娜竟提出了自己所沒想到的方法。 錯愕的表情很快變成恍然大悟,蘭妮雅回以感謝的目光後,隨即閉上眼,很快身上開始泛走金色柔和聖光。 好一會後聖光盡褪,緩緩睜開眼睛的蘭妮雅臉上,表情充滿說不上來的古怪。 看著蘭妮雅的表情,露塔娜娜好奇問:「怎樣,她說的方法很複雜嗎?」 「不……不是……」蘭妮雅神色不但古怪,而且帶著幾分的尷尬與難為情。 一旁蘇夢看著蘭妮雅一臉猶豫、欲言又止,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催促叫道:「不然怎樣,妳快說呀!」 在蘇夢催促下,蘭妮雅微皺著眉,看著露塔娜娜一臉期待、蘇夢則是一臉的不耐煩,目光轉向希特,這時希特正投以鼓勵的眼神。 無奈之下,蘭妮雅只有微吸了口氣,然後有點難為情的小聲說:「她……要我……別吵她。」 「……」 蘭妮雅的回答,讓好不容易熱絡起來的氣氛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好一會後露塔娜娜放聲,抱著肚子笑說:「哈……這麼有個性的回答,果然是只有她才會給的答案!」 蘇夢難掩心中失望,轉而對放聲大笑的露塔娜娜不客氣叫道:「喂,聽到這麼冷的回答,尖耳烏龜妳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停下笑聲,露塔娜娜挑眉打趣的瞥了蘇夢一眼,一臉不以為然的答道:「難不成要跟妳一樣,擺一張讓人看了就想扁的苦瓜臉?」 「我這表情很正常吧!你說對不對呀!希特?」蘇夢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說著,最後還不忘反問希特,因為蘇夢明白,希特是絕對站在自己這邊的。 「呃……是啊!」雖然很不願意介入兩個女人的戰爭,但是一迎上蘇夢那隱隱充滿警告的眼神,希特想也不想連忙答是。 有了希特的附和,蘇夢露出一臉勝利的得意表情,露塔娜娜看了一眼,懶懶說:「無所謂啦!本小姐也懶得跟妳吵!」 說完後,露塔娜娜走到光壁之前,失神般只是盯著光壁呆看。 好一會後,露塔娜娜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轉過頭來,笑笑說:「真沒想到,外頭竟然這麼熱鬧,看來魔族對我們倒是有很高的評價喔!」 聽露塔娜娜這麼一說,蘇夢連忙追問:「尖耳烏龜,妳的意思是說,魔族已經來到外頭?」 這時蘭妮雅站起身來,一臉凝重回答說:「娜娜說的沒錯,我們已經給魔族重重包圍了。」 蘭妮雅話說完後,希特也感受到光壁之外充斥的濃烈魔氣,心中明白,魔族包圍陣勢一旦完成,眼前光壁將會隨之消失。 「雖然早料到魔族在誅殺奧丁失敗後,早晚會把目標轉到我們身上,但動作如此之快,卻是始料未及。如今前路被奇陣所封,看來一場硬戰是躲不掉了!」 希特說話之際,起身走到蘇夢身前,隨著手上七海戰戟高舉指天,四周水氣快速湧入七海戰戟的三叉藍水晶之中,短短幾秒之間,水元素神能已然蓄勢待發,做好應戰準備。 「希特,你擋在本姑娘前面幹嘛!看好,這才叫做神兵之能!」 以為希特有意在自己面前炫耀手上神兵之威,蘇夢不甘示弱發出一聲嬌吒,揮動手上火神槍炙炎,橫槍一掃,瞬間一頭紅髮如火焰般狂舞而起,隨著四周溫度開始急劇攀升,只見高漲的火焰瞬間吞噬蘇夢,火焰中赫見蘇夢身上焰鎧浴火而生。 蘇夢女武神的英姿,饒是露塔娜娜也看得雙眼發亮,而更令人驚奇的是,當蘇夢身上焰鎧化出,身旁的道仙靈體小飛豬身上,竟也同時化出迷你焰鎧裝備完成。 希特與蘇夢先後引動神兵之能,火、水元素相互衝擊,讓四周空氣化生層層水霧。 就在這時,四周光壁牢籠開始變得透明,透過透明的光壁,依稀可見無數魔族人影,已把己方團團圍住。 眼看一場硬戰爆發在即,露塔娜娜眼生濃厚趣意,一語不發的走到蘭妮雅身前。 這看似守護蘭妮雅的動作,在露塔娜娜隨後的解釋是說:「別以為本小姐是要保護妳,本小姐會走到這,只是因為這個位置,剛好可以讓本小姐對四週一切一覽無遺!」 沒多久時間,光壁終於完全消失,這時原本通往浮石奇陣的吊橋已然消失,更因為不知何時瀰漫的濃霧籠罩,讓人無法窺見裡頭情況。 光壁消失,數不清的七罪部眾,二話不說同時衝上,雖不若魔獸有著巨大誇張的體型,然而毫不對稱的四肢與灰白的外貌,卻給人一種作惡、不想多看一眼的厭惡感。 七罪部眾攻勢一起,看似毫無章法的強襲快攻,卻隨著攻勢發動,沒有多久時間就把蘭妮雅等人逐一孤立。 初次面對七罪部眾,希特不敢掉以輕心,手上七海旋動,快速引動水元素神能,迎戰近身的敵人。 一輪交手過後,心中已清楚七罪部眾基本實力,深知更強的對手正伺機出手,希特不再搶攻,旋動七海採取守勢,把大部分心神放在注意四周情勢轉變之上。 招式是攻守一體的七海漩流,神能引動,水漩如激流捲動,盤繞希特週身。 攻向希特的七罪部眾雖有魔氣護體,卻仍難抗水神兵之威,幾名闖入水旋激流的七罪部眾,當場被水漩絞碎。 另一邊,蘇夢吆喝身旁小飛豬,挾焰火之威在七罪部眾中來去衝鋒,只見蘇夢手上焰槍炙炎猶如巨大火柱,槍到之處,火浪吞噬退避不及的七罪部眾,身過之處,大地盡入火海之中,女武神之威讓在場眾人不禁動容。 而身著迷你焰鎧的小飛豬,則緊緊跟隨在蘇夢身旁,不斷從豬鼻噴出的火焰,無情燒上任何試圖接近蘇夢的七罪部眾。 小飛豬雖只是道仙靈體,卻因遺承蘇夢天生的操縱元素奇能,而超越一般道仙靈體,不但有簡單的噴火攻擊,當敵人一多,小飛豬還能全身冒火,變得猶如一顆大火球般,進行碰撞衝擊,當危急之際,更能發動威力奇大的高等火球術,進行無差別的範圍轟炸。 相較對希特與蘇夢發動如潮浪般不斷的強襲,攻向露塔娜娜的七罪部眾卻是像給凍結般,有的舉爪、有的張牙、有的鼓起全身骨刺,或跑或躍或撲,像是蠟像般在露塔娜娜身前動也不動。 「說掰掰吧!你們這群不自量力的蠢貨!」露塔娜娜施下殺手前不忘冷言譏諷,隨著雙眸宣告著死亡降臨的藍芒閃過,闖入念之領域內的七罪部眾,瞬間盡遭無形念力殺盡。 而在露塔娜娜身後的蘭妮雅,則是回過頭去,不忍觀看眼前一片殺戮的血腥景象。 空懸亡谷殺陣連環,近千名七罪部眾猶如潮浪,無止盡的一波波襲向希特等人。 這時在殺陣後方,策畫此次撲殺行動的七罪之一殞落晨星路西弗,正冷眼俯瞰下方整個戰局。 在他身後還有同為七大罪的利未安森、阿斯莫德與巴力毗珥,以及兩名裹著黑色斗篷掩蓋面目、渾身散發著強烈魔氣的魔兵戰士。 看著戰圈內希特等人,在七罪部眾逼殺下,展露上古神兵超強神能,七罪之一的巴力毗珥忍不住動容說:「神兵之能果然不能小看,在神之禁區內,竟然還有如此威力。」 「就算威能再強,也有用盡的時候,他們越是強催神兵神能,離死的時間就越短!」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陰沉笑說著。 話才停,巴力毗珥接口說:「但是要逼他們把神兵能源用盡,我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無法估算!」 曾在月之痕鋒芒下吃過大虧的利未安森聽到,一臉不以為然的回道:「不過如此威力,相比當日那臭丫頭手上的月形刀刃,還差得遠!」 「嘿嘿,利未安森,你別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抹去你被殺敗、落荒而逃的恥辱。」阿斯莫德嘴裡不客氣的冷笑回應,目光則遠遠放在那籠罩著灰色濃霧的慾望深淵。 就在這時,負責這次行動的路西弗,終於開口說:「好了,阿斯莫德,你這次的對手是擁有冰之神兵的凌方,如今雖然他身陷慾望深淵,受制於你慾望引力下,手上神兵無用武之地,然而就算不用神兵,他的能力仍不容小覷。如果可以,盡量避免與他正面交鋒,採取游鬥,逼他自墜亡谷深淵。 「利未安森,還有卡琳,你們的對手,是人族當世首屈一指的魔法天才,希特擅長多重屬性的魔法組合攻擊,利未安森你一出手,就別讓他有喘息的機會,而卡琳妳就利用妳的魔兵來封鎖他的魔法。在神兵戰士中,他的魔法足以瞬間逆轉情勢,所以你們一出手就要全力以赴。 「巴力毗珥,你的目標是以操縱火元素見長的蘇夢,論實力雖然你遠在蘇夢之上,然而在利未安森與卡琳除掉希特之前,切記不管怎樣都別動下殺手。 「千萬記住,除了巴力毗珥外,其餘人一出手都要毫不保留、全力以赴,要明白就算我方佔盡優勢,對方背水一戰的反撲力量,也絕不容許你們心懷輕敵之心!」 聽完路西弗指示後,阿斯莫德一臉興奮,放聲笑答:「放心吧!凌方這小子與我之間可有一場未完之戰!為了這一刻,我心中不知模擬了多少次殺他的方法!」 說話瞬間,阿斯莫德率先低掠衝出,如鬼魅般的身法快速鑽過前方激戰不止的戰場,很快消失在慾望深淵入口之中。 阿斯莫德一動,同樣被路西弗所指派出手的眾魔,跟著先後衝出。 隨著眾魔衝進戰局,原本一面倒的戰況頓時翻轉。 正引動七海之能對抗七罪部眾的希特,突感強大魔氣當頭壓身而來,明白伺機而動的魔族強者已來到。 希特不慌不忙舉起七海,牽引水漩就是一擋,雖然擋下來襲者當頭強力的一擊,然而對方一身魔勁卻是透過水漩襲來。 希特心中驚愕來者一身走勢詭異的魔勁,連忙吟唱咒語,翻掌張開魔法光罩,擋下魔勁。 他明白魔族此次傾巢而出不比過去,希特心繫戰場另一邊的蘇夢安危,當下左手舉掌高舉,隨著手掌一張,風之元素快速聚集,無數風之刃暴射而出,在重重包圍中,硬是開出一條直通往蘇夢身旁的血路。 只是希特才要衝出,勾動心緒的一聲弦音急蕩而來,乍然來襲的弦音擋無可擋。弦音入耳,希特只感腦門如遭轟擊,原本要衝出的腳步不禁停下。 利未安森見狀,揮動鐮刀之爪砍向希特,就當希特即將斷命在鐮刀之爪下,下方大地衝出一道強猛地泉,強大的水壓不但讓利未安森的鐮刀之爪難再寸進,更逼得利未安森不得不抽身退開。 沖天而起的巨大水柱,猶如龍捲風般強力捲動,水柱之中隱約可見希特七海指地浮立其中。 這時,卡琳再發急促弦音急襲來到,扣動心弦的靡靡魔音化出無數惡靈群襲,衝向水柱之中的希特。 水柱中,只看希特左手一撒,水柱分化作數不清的水泡飄浮於水柱外圍,只見音化惡靈觸擊水泡,一波波的劇烈爆炸連鎖爆發。 同時面對兩名魔族強者以及數量眾多的七罪部眾,希特明白,要想衝出包圍,就得先解決掉發出魔音干擾心神的對手。 心中盤算過後,希特目光搜索而出,順著弦音來處看去,很快就注意到不遠之處,一名身披黑色斗篷、遮掩面目的魔兵戰士,跨坐於大石之上,露出斗篷的細長五指,正快速撥弄金黃色的七弦魔琴。 看準卡琳所在之處,希特冷靜毫無表情的臉上,嘴唇開始顫動,低唱起魔法咒語。 「我不會給你機會發動魔法!」注意到希特正欲引動強力魔法,利未安森大喝一聲,猛提一身魔氣護住全身,然後揮動異常銳利的鐮刀之爪,挾強大衝勢直衝希特而去。 魔法咒語尚未唱完,利未安森又強攻來至,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攻勢,希特無奈停下唱到一半的咒語,舉戟再擋利未安森利爪,同時借力而退。 身退之際,希特手發火球連轟而出,目標鎖定那撥弄七弦魔琴的魔兵戰士。 連發而出的火球劃出長長的軌跡,穿過七罪部眾襲向卡琳,卡琳不慌不忙五指再撥,如流水般的弦音化出惡靈,把火球一一攔下。 而這正是希特所刻意爭取的空檔,趁著卡琳抵擋火球,借力而退的希特旋舞七海於身前,繼續唱吟方才未完成的魔法咒語,頓時四周水氣快速往希特週身凝聚而去,隨著水之魔法陣劃出,水元素化出一把把三叉水戟。 「嘗嘗七海怒潮之威!」 成功唱完魔法咒語,希特再喝一聲,週身化出的水矛快速飛射,一把把暗蘊七海之能的怒潮之矛,猶若透過強弓射出般,無可抵擋的衝勢沖潰包圍希特的七罪部眾。 強如七罪之一的利未安森,雖是提運魔氣舉起雙爪一擋,卻也仍遭怒潮之矛擊退十呎。 就在希特盡展神兵之能抵抗卡琳與利未安森之際,挾帶怒焰肆虐在七罪部眾中的蘇夢,同時遭遇七罪之一巴力毗珥的攻擊。 有著如小山般巨大的身軀,以及一身堅硬如鐵石的灰色肌膚,七罪之一的巴力毗珥每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撼動,每轟一拳,饒是空間也為之震盪。 肆虐於七罪部眾中的蘇夢,面對巴力毗珥,還未交手,巴力毗珥一身強大的魔氣已讓蘇夢感到窒悶的壓迫感。 看到巴力毗珥猶如重錘般的巨大鐵拳,當面轟來,儘管拳壓壓得蘇夢胸口難受,然而賭上女武神之名的蘇夢仍是無懼的舉槍迎上。 刺上鐵拳的焰槍,引爆出強大氣浪沖擊,首次交手,在力與力的較勁下,擁有怪力的蘇夢竟是不敵,給巴力毗珥一拳擊飛出去。 「這死怪物力氣好大!」 驚愕著巴力毗珥既沉且重的拳罡,蘇夢撞倒幾根石柱後,穩住身形,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氣血,檢視受創的內腑。 蘇夢怒視眼前一拳把自己擊飛的巴力毗珥,不甘心的舉槍就要再上,殊不知才一有動作,整隻手臂清楚傳來難忍的劇痛,原來方才一擊,不但讓右手虎口迸裂,巴力毗珥恐怖的力量更是把整隻手骨都震裂了。 忍著右臂裂骨之痛,蘇夢把槍交左手,一聲嬌吒,身上紅焰高漲爆發,身再動,左手火槍帶起火焰槍浪橫掃而出。 一道道破地衝出的火柱、一顆顆劃空落下的焰球,蘇夢賭上自尊的一擊,是只沖不退的豁力一擊,是只攻不守的拚命一搏! 依照著路西弗指示,意在牽制的巴力毗珥,眼看蘇夢豁盡全力強攻而來,經過方才交手,對蘇夢實力已經心中有底,連忙大吸了一口氣,體內魔能再提,頓時全身鐵灰色的肌膚快速布上一層黑色氣甲,仗持氣甲魔身,硬接蘇夢焰槍強襲。 冷眼俯瞰戰局的路西弗,看著利未安森與卡琳連手圍擊希特,竟遲遲無法得手,對於希特出乎預料的實力,路西弗一向自信的臉上浮現出不解與詫異。 「這種反應、這種力量波動,難道這就是人族中,被稱為魔法天才所擁有的真正實力嗎?」 「路西弗大人,讓我出手吧!」開口要求出戰的,是一直安靜站在路西弗身旁的魔兵戰士,雖身披黑色斗篷,然而一身不斷泛出的魔氣,全然不亞於身旁的路西弗。 對於身旁魔兵戰士的請命出戰,路西弗看也不看,搖頭說:「沉住氣!現在還不到該你出手的時候!」 「那個女妖精呢?單憑那個狙擊者真有能力對付她嗎?」 「露塔娜娜的念力雖強,卻也只局限在眼前所視,只要掌握時機,食夢弩的箭速與特性,正是克制露塔娜娜最佳的利器。」路西弗轉而把視線放在施展念力殺敵的露塔娜娜身上回答道。 「話雖如此,但之前食夢弩對這女妖精,曾有過失手的經驗。」對同樣身為魔兵戰士的狙擊者,這名魔兵戰士言語中充滿不屑與鄙夷。 路西弗聽到只是回以淡淡一笑說:「當日情景不能與今日相提並論,露塔娜娜經過在黑霧迷林的激戰,沒有充分調息,如今的念力早無原本威力,而且魔界氣息能讓魔兵展現該有的威力,只要配合空懸亡谷的地形,抓准致命瞬間,今日食夢弩定能取她性命。」 「可是我有自信,能擊敗那個女妖精!」 「就算你名列十二魔兵之首,魔兵威能不在我七大罪之下,然而空有強大力量的你卻缺乏實戰經驗,別說露塔娜娜,在其它魔兵威能不如你的魔兵戰士中,能擊敗你的大有人在!」 毫不客氣的回答,就算同為魔族一員,路西弗仍是半點情面不留,說得身旁魔兵戰士魔氣高漲,心中怒氣揚升。 「吾所要的,是以最少的代價換取最終的勝利,就算你真有出乎吾預料的表現,真能擊敗露塔娜娜,但你也勢必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吾明白你心中納悶,為何吾不派你出戰,增加實戰經驗?吾的回答只有一個,你的魔兵不同於其它,在你懷中的魔兵裡頭,藏著一股就連吾也深感威脅的氣息。 「在你能完全掌控這股力量之前,吾希望你能避免使用魔兵,免得力量還不成熟的你,反而成為魔兵的餌食!」 「可是……」 「放心吧!露塔娜娜的念力是高段的精神力,尋常的攻擊絕對無法突破她的念之領域,十二魔兵各有其能力與擅長之處,食夢弩論威能,在十二魔兵中不過中等,但要破念之領域,也只有食夢之弩才行!」 就當路西弗與身旁魔兵戰士談話之際,不遠之處的高地上,此時正安靜佇立著一名紫色長髮、臉戴銀色假面的女子。 只見這名女子臉上假面雖然冰冷,然而假面下的雙眸卻毫無隱藏,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捕捉一切、搜尋獵物的眼神中不但帶著猶豫,更意外參雜幾分擔憂。 下方的戰局漸趨白熱化,兩方形勢孰勝孰敗,已經再清楚不過。 紫發女子目光落在持續張開念之領域的露塔娜娜身上,看著前方閃動下令狙擊的信號,女子眼神猛然一變銳利,狙擊魔器食夢之弩,被快速搭上平抬而起的左臂,右臂抽出黑色箭矢架於弩上,十字準星快速鎖定眼中獵物。 四周是瀰漫不散的詭譎灰霧,眼前是緩慢飄流的懸空浮石,谷外喧囂不止的戰聲震天,但只是一霧之隔的亡谷之內,則靜寂得讓人恐懼。 找尋陣眼所在的凌方,隨著心神全然專注進入空明之境,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週遭每寸空間。 時間無聲的持續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凌方緊皺糾結的劍眉下,銳利的雙眼突然一亮,陣眼真正所在位置再無遮掩。 看出陣眼所在,凌方內息再提,正欲動身破陣,這時上方漫天掌影挾帶無儔魔氣籠罩而下! 再逢襲擊,凌方想也不想連忙拍掌迎上,未料雙掌一出,卻是意外擊空,心中還正驚愕來者身法,對方身形已如鬼魅般瞬間繞至身後,凌方尚不及反應,背門已被一擊而中。 強止住往前撲倒的身形,壓制體內魔氣的衝擊,本能的反應讓凌方快速回以一肘,誰知對手像是早已預知般,不等凌方左肘擊到,早一步退開,平穩落在三步外的鎖鏈之上。 「嘿嘿,看來這些年來,你都沒什麼進步。」 強壓下體內仍翻騰不止的魔勁,兩擊落空,還正驚訝著對手詭譎難測的身形速度,對手嘲弄的話語已然傳來。 凌方聽著這陰沉難聽的聲音,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個討厭的身影,轉身看去,果然正是當日的手下敗將,魔族七罪之一的黑暗模仿師,阿斯莫德。 經過方才一回交手,凌方心中明白,眼前這阿斯莫德實力比起當日,提升不只數倍,再想到阿斯莫德既然出現在此,表示外頭蘭妮雅等人一定同樣遭遇了魔族的伏擊。 此時雖然心掛蘭妮雅等人的安危,然而面對之前實力已不在自己之下的阿斯莫德,凌方心中凝神留意之際,渾身散發頂天傲氣,不客氣回應說:「本少還道是誰,原來是昔日的手下敗將!」 「嘿,過去的恥辱,今日我將會一併討回!」 不止的陰沉笑聲中,阿斯莫德腳踏奇步,鏡射之式配合如鬼魅般無定的身形,游鬥凌方。 凌方意在探出對手實力,出手之間暗藏後著,掌動翻揚之間,式藏三分變著,腿踢橫掃之間,招走七分快攻。 旨在一雪前恥的阿斯莫德,不顧路西弗的命令,心中刻意的賣弄,出招變式全是現學現賣的鏡射古武絕學,一樣的動作、相同的招式。 轉瞬間,兩人交手超過百招,糾纏的身形揚動漫天掌影,牽引指光交織。 面對刻意賣弄的阿斯莫德,凌方心中暗暗吃驚。 凌方只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跟另一個自己交手,就算是刻意在式中暗藏多重變化,阿斯莫德竟也能毫無遺漏的完全模仿。 一輪攻勢過後,凌方毅然收招退開,手揚之際,冰之弓立浮身前。 一看凌方取出冰之弓,阿斯莫德忍不住嘲弄說:「你打昏頭了嗎?在我領地之內,你的零度之箭是沒用的。」 「弓並非只能用來射箭。」回話之際,凌方搶攻而出,身動步移之間,冰之弓雙翼快速彈出冰刀雙刃,凌厲斬出。 阿斯莫德見狀,臉上浮出陰森笑意,再現模仿之能,竟是以魔氣化出黑色冰弓,弓翼同樣彈出雙刃,步伐踏出,竟是與凌方全然相同的招式。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力道、同樣的角度,猶如鏡射般相同的招式,瞬間的勝負取決於神能與魔氣的對決,是神勝一籌,還是魔領風騷? 只見冰之弓與黑冰弓翼刃交鋒擦過,翼刃與翼刃的交擊迸發點點星火,不出幾招,首先摧折的是阿斯莫德手上的黑冰弓。 錯估神兵鋒芒,輕敵的結果換來的,是阿斯莫德持黑冰弓的右手,遭冰弓翼刃逆殺而上,化作漫天的肉屑。 只是雖然凌方一擊得手,阿斯莫德竟是承受了斷臂的劇痛,左掌翻揚魔能急聚,一掌紮實的印上凌方右肩。 一聲悶聲伴隨骨碎之聲,凌方借勢退出,雖強力站定腳步,但右肩上清晰的劇痛,說明了右肩骨已被擊碎。 「嘿嘿,一臂換一臂,值得值得!」雖然阿斯莫德右手臂全然給冰之弓絞碎,卻因為自恃魔體不滅,斷臂能再生,所以覺得以一臂換凌方一臂,自己算是賺到。 凌方忍著骨碎之痛,緊咬下唇不哼一聲,以更銳利的目光直射阿斯莫德,以更敏銳的直覺掌控四周環境的細微變化,赫然察覺下方慾望深淵氣息突滯。 抓穩環境的瞬間轉變,凌方一聲長吟,拔地沖身而起。 半空中只見凌方利用雙腳架弓,左手拉弦,以居高臨下之勢射出連續八箭,正是零度冰式之八方封殺。 原來當初為了維持慾望深淵上空的浮石陣,每時辰都有十分鐘的時間,慾望深淵將會逐秒減去引力,饒是如此,這變化卻是極細微,可以說根本就感覺不到,誰知道凌方不但注意到這變化,就連引力減少之間,每三輪便會有短暫的一秒無引力狀態出現,都清楚的掌握於心。 阿斯莫德眼看凌方手起箭發,冰寒的零度八箭分走八方,勁射來到,心中驚訝之際,連忙以一記重拳,把腳下浮石擊碎成無數石塊,同時摧動魔能,牽引這些石塊懸浮在週身,憑借石陣,擋下凌方八方冰箭。 看準時機所發出的冰箭未收成效,凌方正欲再拉弦發箭,無奈下方引力已然回復。 身處半空之上,而下方原本站身的浮石,已給阿斯莫德擊碎,底下再度回復的強大引力頓時直拉著凌方下墜。 千鈞一髮之際,凌方收去冰之弓,伸手左掌緊抓住附近一條垂落的鎖鏈,雖躲過給引力拉下之劫,但不受引力影響的阿斯莫德已趁隙折身襲來。 右臂被廢,左手又緊抓鎖鏈,在承受底下無窮引力的同時,又遭逢阿斯莫德來襲,只看凌方就要斃命在阿斯莫德掌下,一道黑色光束猶如電光疾馳,穿越浮石陣圍力場而來。 光束來得突然且快速異常,阿斯莫德雖是察覺身後威脅,卻仍避之不過,任來襲黑色光束射入後背! 後背受襲重創,隨光束散去,來襲之物竟是食夢弩上的黑色箭矢。 意外遭襲下,本欲對凌方下殺手的阿斯莫德給箭勢一帶,揮下之爪失了準頭,只從凌方身邊擦過,而比起體膚之痛、失手之怒,阿斯莫德更難以忍受的,是遭到背叛的恨。 仰頭對天的一聲嘶吼,阿斯莫德暴提全身魔能,迫出背後魔箭矢,一雙怒目恨恨回視魔箭矢射來方向,正欲開口怒罵,狙擊箭矢又破霧穿射而來。 發自狙擊魔弩的索命箭矢,連珠三箭先後來到,怒不可抑的阿斯莫德連忙指引魔能,憑鏡射之式,以指勁化出三道利箭對上來襲箭矢。 只是面前看似不過平飛、同襲來到的三箭,之間氣流不但相互牽引,更暗蘊連鏡射之式也無法看透的無機之詭。 只看阿斯莫德鏡射迎擊的三箭,雖然成功攔下狙擊第一箭,但隨後的兩箭,卻是與另外兩枝狙擊箭矢劃身而過,噗滋兩聲,阿斯莫德再遭箭傷,左右胸口各中一箭。 冷眼觀看戰局變化的路西弗,驚見自己安排對付露塔娜娜的狙擊者,竟臨陣反叛,看著三支狙擊箭矢又先後穿越戰場,直入浮石陣中。 面對這意外的突變,路西弗神色大變叫出一聲糟,隨著背後天使黑翼猛力拍起,以迅雷之速衝入浮石陣中。 同時路西弗身旁魔兵戰士身動,只聞鏘然一響,黑色斗篷下閃出一道異光,直取紫發面具女子而去。 早已按捺不住的魔兵戰士,甫一出手,像是傾洩心頭怒氣般,異光走勢似刀似劍,直取紫發面具女子。 就當奪命異光來到紫發女子身側,一道巨大的刀光,破空斬落在紫發面具女子身旁,擋下了這魔兵戰士取命的一擊。 「你的對手可是怒某,別找錯人了!」 沉沉的聲音,穩穩的腳步,隨聲音來到的,是手持巨魔刀默菲斯之翼,氣態沉穩的怒無極。 面對攔路巨魔刀,刀斷天地怒無極的盛名,讓魔兵戰士心頭不由跳躍戰意,魔兵戰士不由分說,肩微動,趁斗篷下襬揚起一瞬中,懷中魔兵異光閃動再出。 橫刀攔路的怒無極身沉刀起,手上巨魔刀霸道挑斬而起,一聲響,刀光、異光兩度衝擊。 兩人身不動,任由流散刀氣劃過身上,認同對方實力的目光毫不逃避,彼此交對凝視。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三章 巨翼斷折 風,急急而吹,吹動一地塵沙,吹送一身無儔戰意。 手持巨魔刀的怒無極、身懷異世魔兵的魔兵戰士,對峙的兩人彼此明白,對方是不容忽視的勁敵。 隨著心神漸凝,神思專注,耳旁不止的殺伐戰聲逐漸消失。 從遠處持續傳來的神能魔氣衝擊,也逐漸平息,慢慢的,兩口魔兵氣息悄然充斥兩人之間,沒有存在半點殺意,沒有參雜半分情緒,目光交會的瞬間,只有「爭鋒」二字。 突然兩人對峙的目光同時一變,同時身動,同時出招,刀斷天地的怒無極步踏刀出,入地三寸的沉重步伐、斜斬而出的霸道魔刀,型態猶如惡魔之翼般的黑色刀芒強力回斬,大開大闔的無極刀式以怒破天地之勢,砍向魔兵戰士。 神秘魔兵戰士身旋芒動,急旋而起的身形帶起腳下沙塵,掩住懷中畫弧閃出的銳利異光。 形似電光奔流般的炫目異光,走勢詭變,如刀似劍的異式奇招,精準鎖定怒無極致命要害。 再次交鋒,爭鋒的魔兵鋒刃不停交擊,迸出點點星火。 翻滾黃沙中,爭勝的兩人目光交會,擦出熊熊戰焰,這是路西弗所沒預料到的額外戰局,也是空懸亡谷內幾場死鬥中,唯一不帶血腥味,卻異常激烈的對決。 揮舞巨魔刀的怒無極,有去無回的霸道刀式一刀接著一刀,或斬或劈,刀雖慢,刀氣卻是無可抵擋的狂猛,不論是回斬還是劈落,每一刀都是豁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殺敵之刀。 魔兵戰士斗篷下連閃靈動多變的陰柔異光,面對怒無極連環刀式,魔兵戰士刀光之下,懷中魔兵或刺或挑,不攖其鋒,不撼其威,試探中暗藏七分殺著。 身為過去縱橫雲夢百載的刀中王者,眼看手上刀式盡展仍久攻不下,心念一動,怒無極手上刀勢猛然一變,原本慢且沉重的刀路轉走輕快一路,以快打快的戰術,殺得空有實力卻經驗不足的魔兵戰士,一時措手不及,要擋下怒無極手上之刀的異色光芒,紛紛潰散寸斷。 「如果再有機會交手,怒某必敗無疑,可惜……你沒這機會!」 看準魔兵戰士致命破綻,怒無極巨魔刀刀鋒無情揮出,橫鋒逆斬的一刀讓魔兵戰士退無可退,連叫聲還不及發出,已遭重重刀氣一刀兩斷。 遭刀氣絞散的斗篷碎布,無聲飄灑在充斥刀氣的空間內,昂立其中的怒無極感染著勝利的甜美,手上巨鋒刀口觸點大地,睥睨下方持續血戰的亡谷大地。 眼下所見,希特、蘇夢身陷苦戰,分分驚險,在亡谷邊緣的蘭妮雅,則有露塔娜娜嚴守一角,凝滯的念力空間把七罪部眾盡擋其外。 看清下方戰況情勢,怒無極再回頭,面具女子早不見蹤影。 正要舉步前往支持,怒無極身後卻突降莫名壓力,那壓力之強大,饒是手上巨魔刀也像恐懼般發出陣陣低鳴。 怒無極驚訝回頭看去,只見四周原本已該散去的魔氣,竟是如遭牽引般,再度凝聚。 「如果方才汝說的話是真,那麼就坦承面對汝的恐懼,迎接渾沌來臨吧!」 眼前因為魔氣凝聚,逐漸變得扭曲的景象中,隱約可見披著晶黑發亮的惡魔盔甲、由渾沌霧煙所凝化的魁梧人形,傲立其中。 在頂著兩支惡魔犄角的面盔下,渾沌的面目中,一雙目光蔑視、嘲弄般直射而來,裝備著惡魔利爪的雙手,拳頭微握,十指關節發出喀咖聲響。 浮現於霧煙之中的渾沌身形,強烈氣勢威如天神,人是魔兵的化身,更是十足的惡魔。 「拜汝的刀所賜,讓吾的靈魂最後得以脫離死亡的禁錮重生,為了感謝汝,吾無盡渾沌——魔神拉斯卡,就讓汝保有全屍!」 重生而出、自稱魔神拉斯卡的渾沌武者,氣息截然不同。 想到這魔兵戰士為了追尋強大力量,最後淪為惡魔重生的餌食,怒無極迎上拉斯卡蔑視目光,感歎說:「不只是捨棄肉體,最後就連自己的靈魂也出賣,而這一切就只為了追尋更強大的力量,真是可悲!」 「可悲這兩字,應該用在汝等無知脆弱的無能種族身上,能奉獻靈魂讓吾重生,是何等光榮之事。 「至於汝,背叛手上魔兵,投入自認為正義的陣營,汝的靈魂滋味不知道會是甘甜,還是苦澀!」 言語中充滿著飢渴的貪婪,眼神內散發目空無人的囂狂,身著惡魔盔甲的渾沌人形,舉手投足間,帶給怒無極畢生第二次,打從心底感到恐懼的強大壓力。 縱然明白未戰先怯是兵家大忌,然而與眼前魔神拉斯卡有著無可彌補的差距,卻是不爭的事實,無可抑制的恐懼讓怒無極腳步不由後退,體內的心臟彷彿將要炸裂般急跳。 「繼續恐懼吧!可悲的脆弱生物……」 狂笑聲中,魔神拉斯卡踏著狂妄的步伐,走向不斷後退的怒無極,臉上飢渴的目光像是欣賞藝術品般,貪婪的盯看怒無極逐漸爬滿恐懼的表情。 面對步步進逼的魔神拉斯卡,每進一步,怒無極心頭跳動越烈,渾身肌肉不受控住的抖動,刀中王者的霸意,正隨心頭恐懼增加而快速流失。 突然怒無極怒然大喝,同時一刀劈出。 喝聲是想驅除心中恐懼,豁盡全力揮出魔刀,則是想迫退面前恐怖的惡魔,只是因為恐懼而揮出的刀不再鋒利,因為慌亂而斬出的刀式,也不再逼命。 看在魔神拉斯卡眼中,怒無極的舉動就像是一個驚慌無措的小孩。 魔神拉斯卡左手手刀迎擊砍出,狀似惡魔之翼的巨魔刀,竟然從中而斷,而怒無極全身只感到如遭雷殛般發麻劇痛,頸子一緊,腳下一空,身體已給魔神拉斯卡隔空抓起。 「嘿,雖然汝心中有著追求「最強」的慾念,卻受身為可悲無能種族的脆弱肉體所限,用汝最後的生命好好看清楚,這就是汝窮盡一生也無法窺看的至強境界。」 被拉斯卡隔空抓起的怒無極,思緒逐漸空白,耳邊只隱約聽到拉斯卡嘲弄的話語,心知大限已至,怒無極不再做出無謂掙扎,垂下雙手靜待死亡來到。 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聲雖如鈴鐺般清脆,卻讓人感到討厭的女孩笑聲與譏諷話語。 「呵……沒想到堂堂魔神龜了萬年後的重生復出之作,竟是對付一個已經毫無半點戰意的人族廢物,看來雅典娜當日所說全是真的!」 聽到雅典娜這名,魔神拉斯卡全身猛然一震,一手拋開奄奄一息的怒無極,回頭往聲音來處怒視而去,說話者,竟是本該守衛在蘭妮雅身前,如今卻突破七罪部眾包圍而來的露塔娜娜! 打量著眼前這一臉驕傲、帶著一抹嘲弄笑意的美麗女妖精,魔神拉斯卡邁步走去,來到露塔娜娜面前,劈頭就問:「雅典娜說了什麼?快說!」 面對憤怒的魔神拉斯卡,露塔娜娜眼珠一轉,開口譏嘲說:「她說你們之所以自封魔神,只是不甘淪為低等魔族,因而妄想成為至高無上的神。 「所謂十二魔神在她眼中,既稱不上魔,更配不上神,充其量只是十二個沒有實力、還妄想成神,只會欺負弱者的可笑小丑!」 「雅——典——娜——」 聽著露塔娜娜假雅典娜之名故意譏諷的話語,魔神拉斯卡憤怒咬牙,對天直吼雅典娜之名。 仰天怒吼之際,魔神拉斯卡全身魔能狂摧而出,毀滅的魔勁猶如黑色風暴席捲四周,露塔娜娜見狀,快速轉身衝到怒無極身旁,張開念之領域,抵擋魔能風暴衝擊。 硬撼毀滅魔能的露塔娜娜,忍著雙耳的刺痛開口再叫:「你只會像只瘋狗在這狂吠,不甘心的話,不會去帕凡提斯,她就在創世巨塔之上!」 「帕凡提斯……」 拉斯卡低聲嘶吼,反覆念著帕凡提斯,怒視的目光狠狠掃過下方混亂爭鬥的戰場,最後停在被露塔娜娜丟下,只有張開聖光氣罩擋住七罪部眾的蘭妮雅身上。 「聖氣!討厭的聖氣!」 再次嘶吼,魔神拉斯卡身影一動,捲動週身魔能風暴,直衝蘭妮雅而去,魔能所到之處,包圍蘭妮雅的七罪部眾盡數彈開。 而蘭妮雅用以護身的聖光氣罩,竟是難敵魔神之威,如蛋殼般當場碎裂,轉眼間蘭妮雅毫無反擊餘力,已給魔神拉斯卡一把帶起。 魔神拉斯卡低沉的嘶吼聲還未消失,蘭妮雅已經隨著魔神拉斯卡消失當場。 魔神拉斯卡意外的介入,戰場上不論希特,還是魔族眾人,都是同時色變。 突來的異變,讓眾人心中都急著結束手邊之戰,彼此間的攻防更顯激烈。 希特與利未安森及卡琳之戰接近尾聲。 仗恃神兵之能,周旋於利未安森與卡琳之間的希特,初時雖能不落下風,然而隨著戰鬥時間拉長,殺之不盡的七罪部眾,加上利未安森咄咄逼命的攻擊,終於突破希特魔法防線。 一個不小心,希特右肩遭利未安森一爪抓住,臨危之際,希特雖回以火焰彈擊退,但這時卡琳弦音再起,惑人心神的魔音,讓希特精神再難以專注。 面對七罪部眾潮浪般的攻勢,與利未安森的強攻,希特身上傷痕不斷,敗像已現。 「人族小子死吧!」利未安森看準希特身退落點,一個閃身快速鑽入,搶進希特懷中,吆喝聲中巨鐮魔爪同時揮出,就要把希特撕裂當場。 希特感受到逼命的威脅,一看利未安森巨鐮魔爪開膛破肚而來,避無可避之下,忙舉起手上七海勉強一擋,雖是擋下致命的一爪,然而正面承受的強大衝擊,讓希特五內翻湧,整個人給擊飛,撞入山壁之中。 其實若以希特自身實力,倒也不會敗得如此之快,尤其是他如今還身負能瞬間扭轉戰局的上古魔道。 只是他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蘇夢身上。 看著蘇夢面對七罪之一的巴力毗珥,竟處於被動形勢,全然佔不上上風,身繫蘇夢之危的他不思退敵之道,反是暗暗保留部分力量,隨時準備為蘇夢解圍。誰知卻因為這樣,反導致自己身陷危險之中。 好幾次曾想發動上古魔道,解決面前礙人的魔族,然而深知上古魔道無差別的強大殺傷力,心怕蘇夢遭受波及,希特投鼠忌器,受制於強力魔法無法使用,終於造成今日的落敗。 希特慘敗,利未安森追擊再上,死鐮利爪奪命抓下,就在這時,一顆巨大火球及時轟來,擊上利未安森,解除了希特的危機。 「你這笨蛋白癡,不專心打架,還一直偷看我,真的很欠扁耶!」不客氣的斥責猶在遠處,伴隨強大熾熱旋流快速來到,紅焰之中,正是蘇夢與小飛豬。 「我……」 壓下體內翻湧的氣勁,希特慘白著臉,有苦難言,沒想到最後救了自己的,竟是心中最放不下的蘇夢。 看了一眼希特身上的傷,蘇夢眼神轉落在前方,把己方團團圍住的利未安森、巴力毗珥及七罪部眾,就算是對自己實力再自負,面對如此陣仗,蘇夢也知道,這場惡戰,自己已經毫無半點勝算。 再看向身旁不斷從鼻孔冒出火焰的小飛豬,蘇夢整張臉沉了下來,頭也不回對希特認真說:「喂,笨蛋希特,你到現在是不是仍想要跟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無怨無悔?」 「嗯……」被蘇夢突然這麼一問,希特愣了愣,雖只是嗯了一聲,但想與蘇夢在一起的心意表露無遺。 「既然如此,反正你我都難逃一死!如果你能協助我,解決掉眼前這兩個七罪丑傢伙,為芸妹報仇,我就承認你是天才,從今以後打從心底認同你。」 能從不善於表達感情的蘇夢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希特全身一震,強振起精神,撐著七海戰戟勉強站起。 看著蘇夢已然決定搏命一拼,希特輕輕握住蘇夢因為手骨碎裂而無力垂落的右手,就算大敵當前,但這時希特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反是浮現幸福的神采。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要守護她的性命,但比起讓妳帶著遺憾與悲傷殘活下去,我寧願選擇陪妳戰到最後一分一秒。能與妳死在一塊,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聽著希特最後的告白,蘇夢臉上一紅,低啐一聲,然後目光再落前方,毅然回答說:「如果你戰死了,絕對會有我的陪伴!」最後的言語是決意不再保留,豁盡生命戰到最後一刻的決心。 話說完後,蘇夢走上一步,嬌吒一聲,全身炎鎧爆發出恍若燃燒自我生命般的強大熱焰,左手上火神槍炙炎神能瞬間急催至極限。 「夢夢,妳可別沖太快,妳可是還沒看到我之所以被稱為是天才的真正極限。」 一看蘇夢毫不保留地全力催發神能,希特跟著提動體內力量,瞬間四周空間快速充斥水氣,雖不如身旁蘇夢的火能來得讓人感受無比壓力,然而希特隱而未發的神能,卻讓四周充斥莫名的恐怖緊張感。 包圍蘇夢與希特的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對看一眼,雙魔心中明白,眼前這兩名神兵戰士雖都身受重創,但從此刻起的戰鬥,才是真正的搏命死戰! 接觸蘇夢堅決無懼的目光,利未安森心頭一震,小聲提醒說:「巴力毗珥小心,這兩個傢伙的眼神,就跟當時那個一眨眼就把別西卜解決掉的女娃兒一樣!」 察覺主動優勢已然不在的巴力毗珥,苦等不到路西弗指示,面對先後催升神兵神能的蘇夢與希特,便對利未安森說:「我知道。真是的,路西弗在搞什麼?情況變得如此,還不見他派人支持,我看就先用人海戰術拖垮他們的力量!我們再看時機出手取命怎樣?」 巴力毗珥的建議,正合曾在月舞天手下體驗過死亡恐懼的利未安森之意,利未安森不再怠慢,當即仰頭一聲吼叫,然後高舉鐮刀利爪,對空一揮。 數百七罪部眾同時蜂擁而上,衝向希特與蘇夢,同一時間,卡琳再撥七弦魔琴,惑人魔音激盪再出。 面對魔族七罪部眾人海攻勢,蘇夢橫槍搶步衝出,隨著熾熱的長槍捲起一波火浪,所到之處,七罪部眾一一被沖潰,盡陷怒焰火海之中。 火神槍炙炎在手,蘇夢盡展女武神之威,七罪部眾非死即傷,無人可近蘇夢火神槍掃蕩範圍之內。 突然一聲弦音清蕩而出,無形的音波穿透槍浪,直撲蘇夢,蘇夢雖有察覺卻仍晚了一步,惑人心神的魔音讓蘇夢心神一滯,橫掃而出的火神槍勢頓時慢了下來。 七罪部眾見狀,乘隙圍上,就在這時,下方腳下大地數十道水柱,同時破地,噴湧而起,強大的水柱在蘇夢熾熱的火勁下,化作滾蕩的熱水與高溫的蒸氣,把圍殺而上的七罪部眾全然逼退。 「夢夢,妳先退開,這些小兵讓我來!」 拖著一身沉重傷勢的希特走過蘇夢前頭,雖然每走一步都牽動身上傷口冒湧鮮血,然而決心不再保留的希特,手上七海再聚引地泉之水,轉化無數水珠飄浮,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瞬間充斥,讓七罪部眾心生恐懼,無人敢上前一步。 「你們還在等什麼!這兩個傢伙只剩半條命,全給我上!」利未安森見狀大聲嘶吼,一聲令下,七罪部眾再度蜂擁而上。 「找死!」 掌翻牽引著週身水珠,化成一道道強力水箭分射而出,水箭攻勢才停,希特接著高舉左掌,眼神凝視的前方空氣,遭到抽離,呈現真空之態,集襲而上的七罪部眾避無可避,眨眼之間紛紛爆體,慘死當場。 「這股力量……上古魔道!」 看著希特沒有唱咒,便在瞬間發動真空魔法,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對看一眼,異口同聲說出「上古魔道」這對魔族而言猶如惡夢般的四個字。 雖然恐懼著上古魔道的力量,卻更怕希特再發動另一波的上古魔道,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眼神交會,心神意領瞬間,看準真空魔法空隙,雙魔同時出手,一左一右,不給希特任何喘息的機會。 遭逢雙魔連手夾擊,希特右手七海三叉戰戟急刺而出,左手凝聚火焰,隨掌擊發出高等火球術炎彈。 希特結合了上古魔道之能,與自己過去所習的魔法,沒有半點延遲的連續魔法,加上不再隱藏的七海翻騰之能,面對七罪雙魔全力出擊,竟是佔盡上風。 咒引神之魔法上古魔道,腳尖輕點,陷落的大地是吞殺地表生物的蟻殺地獄;掌翻擊出,怒騰而出的炎龍是火魔法炎龍殺;身動飄移,繞旋全身的風刃,是銳利如刀的冷風利刃。 由希特所發出的上古魔道,論威力,雖不如結合神魔之能的奧丁,但身為元素城王者,對於魔法發動的時機與元素屬性的配合,卻是遠在於奧丁之上。 起手揮揚的七海戰戟,配合隨手拈來的魔道魔法,希特左右開弓,獨對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雙魔,豁命盡展所學,殺得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雙魔心中驚異連連。 一旁的魔兵戰士卡琳見狀,連忙指扣琴弦,要催魔音干擾希特心神,弦音未發,一顆火球迎面轟落。 卡琳不慌不忙弦撥音揚,無形魔音先轉化有形氣牆,擋下來襲火球,然後再連發短促弦音化成利箭,射向火球來處。 發出火球的,是蘇夢的道仙靈體小飛豬。 小飛豬外表看似笨拙,行動卻是靈動異常,隨著背後雙翅急振,剎那間已經快速鑽過卡琳音箭間隙,同時火球再吐,還擊而出。 就在這時,後方一聲嬌吒響動大地,高淹的焰嘯沖潰七罪部眾團團殺陣,一頭火焰鳳凰掠地衝出,火形之中赫見蘇夢左手拎槍,一臉殺氣騰騰踏焰而來。 眼看女武神的怒焰猶如野火般,燎原吞噬而來,卡琳不與之硬拚,手上音箭連放而出,同時身子如棉絮般隨風飄起,在幾個起落中,避過小飛豬的連續火球轟擊。」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四章 熾天使之弓 空懸亡谷外戰火延燒,扭轉的戰局,同樣發生在深淵之內死鬥的戰場上。 原本優勢佔盡的阿斯莫德,因為狙擊者狙擊的箭矢而出現戲劇性的變化——沒料到本該射殺露塔娜娜的狙擊之箭,竟會穿入石陣獵射而來,閃避不及的阿斯莫德,被狙擊箭矢先後擊上,凌方見機不可失,指起古武術點爆絕技,對阿斯莫德快速點出。 先機盡失,身後又逢凌方殺招,阿斯莫德驚魂未定,無從退避下,只有硬著頭皮照單全收。 凌方指勁貫體引爆,阿斯莫德慘叫一聲,全身一一爆出黑色魔血,然後如斷線風箏般,直往深淵谷底墜去。 當阿斯莫德身影消失於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四周強大的引力瞬間消散,成功擊敗阿斯莫德,傷勢沉重的凌方心頭一鬆,前方卻出現一道黑色人影,挾帶強大魔氣急掠而來,人未到,六道黑色光束率先勁射來至。 感受到這六道光束蘊藏著強大魔勁,凌方不慌不忙,先以凍氣重建右肩碎骨,然後快速起弓拉弦,目光鎖定瞬間,勾弦之指一鬆,零度冰箭一分為七,不但擊落來襲的六道光束,一枚冰箭更是直取掠空襲來的黑色人影。 勁射而出的冰弓之箭,雖是分化而出的冰箭,然而出自凌方之手的零度之箭,不論箭勁還是準度,仍凌厲致命。 快速絕倫的一箭眨眼穿射百尺之距,破空取命來到,然而來者竟是不退不避,不減的速度、不變的掠勢。 凌方還未看清來者施展怎樣的手法,就只見到本該準確命中的冰箭,當空散化點點冰晶,然後眼前一黑,胸口已挨來者重擊。 悶哼一聲,凌方給來者一掌震退數步。 低頭看著胸口深陷的黑色掌印,看清來者長相後,凌方再舉冰弓搭上冰之箭,豁盡全身僅剩之力,弦拉九分,緊鎖前方有著黑色六翼的殞落晨星路西弗。 狙擊者臨陣反叛,導致阿斯莫德慘敗,一看自己精心佈置的殺陣因此潰敗,親自出手的路西弗決心立殺凌方當場。 背翼再振,路西弗二話不說,拔身而起,翼揚瞬間黑羽竟如勁箭般,漫天射落! 凌方豁命一拼,弓上冰箭,對準上方飛羽來處脫弦射出炸開。 只見凍化之氣快速瀰漫凌方上方空間,勁射而下的漫天黑羽,瞬間停留在凌方上頭凝凍的空間之中。 對於凌方凝凍空間的一箭,高飛半空中的路西弗輕笑中讚賞說:「在吾眼中,神兵戰士就屬你最具威脅性,若是在雲夢大陸,也許吾就算動用神曲,要擊敗你也得付出幾分代價。 「但如今你傷勢如此沉重,又身立我魔界之地,加上身為弓者卻缺乏地利優勢,今日命喪於此,只能說是你宿命所注定!」 話未停,路西弗俯衝而下,一身黑色魔氣直蓋而下,凌方所架的凝凍空間有如玻璃般應聲破碎。 凝凍空間被破,氣空力盡的凌方再無力反擊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俯衝的路西弗一掌印上天靈。 明白自己將喪命於此,這時凌方腦中浮現凱洛琳身影,心中充斥無法為凱洛琳復仇的怨恨,當臨死前最後的一眼迎上路西弗,路西弗掌勁已然吐出。 無力倒落的身體隱隱抽動,同樣落入塵埃的神弓光華,隨著主人生命走向尾聲也逐漸黯淡。 雙足落地,路西弗收折背後黑翼,不帶半點感情的雙眼沒有憐惜,看了只剩最後一口氣的凌方一眼,然後抬頭對天空開口說:「既然來到,怎不露面,難道你怕一露面,吾會取你性命?」 路西弗聲音雖輕,話中字字卻在魔氣傳送下直送天際,話才停,濃烈神之氣息急湧充斥,一道水藍色的光影凌空而降,正是諸神之一波賽頓。 低頭看著一旁只餘一絲微弱氣息的凌方,平浮路西弗面前的波賽頓一臉自然,迎上路西弗隱露殺機的目光,淡然說:「殞落晨星此言差矣,若是害怕,吾就不會孤身來到,若是害怕,在方纔你下手瞬間,吾早已出手!」 「喔,那吾倒是好奇,正忙著與雅典娜決一死戰的你怎會跑來這?可別跟吾說,你是為了保護神兵戰士,因為這將導致我魔族提前與你們正面開戰。」心中雖對神的意圖感到好奇,然而注意到波賽頓放在凌方身上的目光帶著慶幸,路西弗眉頭一挑,心裡已經有數。 面對路西弗這般才智卓越的強者,波賽頓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老實說,吾有部分原因的確是為神兵戰士而來。 「如果你真有特亞修的智慧,那麼你就該知道,今日你佈陣誅殺神兵戰士、擒捉蘭妮雅,錯得離譜!也好在吾有來到,不然凌方一死,影響所及,不只是吾等與雅典娜一戰,就連你魔族也難逃覆滅命運!」 「你最好說清楚!不然吾的神曲,將終結你自以為永生的性命!」 「以你之智慧,你真認為吾等如此大費周章,引神兵戰士前來魔界,是為了滅你魔族嗎?」 刻意一問,是要路西弗自己想出正確的答案,面對路西弗這樣的智者,波賽頓深知說得太明白,只會造成反效果。 路西弗沉默思考,心中暗暗思量,腦中整理著手邊早已知道的情報,然後語中有所保留說:「吾當然明白你們的目的,除了我魔族,還有不再受你們所掌握的白髮魔劍士,更重要的是那不可一世的雅典娜!吾說的對不對? 「只是單憑你們諸神連手,對上雅典娜,該有七成的勝算,神兵戰士的存在只在於壓制我魔族,讓你們能放心毫無顧慮的對上雅典娜。」 「七成!哈……你當真認為雅典娜就只有目前如此的能耐嗎?吾還以為以你的智慧,應該在阿波羅與雅典娜那一戰中,就會看出許多不尋常的地方,看來吾等倒是對你高估了。想想吧!要是雅典娜真只有如此能耐,那吾等何必聚集大軍千里迢迢來到魔界?」 話鋒突然一轉,蓄意的譏諷,惹得路西弗神色微變露出不悅。 波賽頓再解釋說:「現時創世巨塔上的雅典娜,不過是雅典娜分化而出的化身,就如同人族的蘭妮雅一樣,所有的只是真正雅典娜的部分力量! 「要知道,雅典娜當日被稱為戰神,萬年前神魔一戰中,單憑手上無界,擊敗你們當時魔界最強十二魔神,當時尚未捨棄最後慈悲的她所展現的,不過是在自身強力壓制下的七成力量。 「如今,橫跨了萬年又捨棄了最後慈悲的她,力量只會更強,為何單是一名阿波羅就能讓她陷入苦戰?你真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所在嗎?」 「喔,原來在她的遊戲裡,還有隱藏大魔王在!」一聲輕喔,在波賽頓解釋過後,路西弗已然全部想通。 波賽頓見狀,開口再說:「就算你要當作是她的玩心也罷!換個層面想,要說是她故意削弱實力,倒不如說她刻意保留力量,目的就是為了對坐收漁翁之利的你們,來個迎頭痛擊!」 「若真是如此,那吾族也毫無可懼,我魔族真正的實力至今也還未盡顯!」 「我們諸神所創的上古魔道,你覺得如何?雅典娜一旦用出全部的力量,所能造成的毀滅可是遠在上古魔道之上……」 聽著波賽頓用著認真語氣述說雅典娜的強橫,路西弗不等波賽頓話說完,打斷說:「說這麼多,說到底,你們諸神是想邀我魔族合作,共同對付雅典娜!」 「聰明如你,相信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只要雅典娜一死,我們神可以回轉神界,從此不再過問你魔族與人族之戰,只要人族沒有我諸神相助,以你魔族實力,要滅亡人族,相信就如反手折枝這麼簡單。」 對波賽頓開出的合作條件,路西弗放聲笑出說:「可笑!如果我魔族目標只是區區人族大陸,又何必隱忍至今!也許我該考慮說動魔帝,派出重兵阻你諸神大軍,讓你們與雅典娜來場公平之戰。」 「你真以為神魔兩界通道一開,受影響的只有神界嗎?」 「吾當然明白魔界一旦與神界接通,流通的氣息會引發兩界磁場劇烈轉變,不過就算我魔族因此而力量衰弱,受影響最大的,還是你們這些自以為聰明的諸神。」 「別讓你心中的敵意影響你的正確判斷,放棄掉眼前可以輕鬆除掉雅典娜的大好機會,最後的下場就是被雅典娜殲滅!」 「少來,別以為吾不知道你們神在打什麼主意,你們找吾商談合作可能,說穿了,只是想減少你們自己的損失,也許你們還打算借雅典娜之手滅我魔族。」毫不客氣的拒絕,是因對神存在著不信任。 一看波賽頓又要開口,路西弗緊接再說:「合作之事就不用再提。倒是你們神揮動大軍的目的既然是雅典娜,以你們目前的速度,要在兩界通道開啟前趕到帕凡提斯,是絕不可能之事。 「對這點我魔族倒可出點小力,用我魔族傳送之陣,送你們的大軍抵達帕凡提斯,而且吾今日還可看你顏面,放神兵戰士一馬,讓他們助你們擊敗雅典娜。」 「看來你真的很迫不及待,見到吾等對上雅典娜。」 「神與雅典娜之戰,想必精采萬分,不過吾幫你們,可是有附帶條件的!」 「你魔族至今不對吾等出手,任我大軍直入你魔界大陸,說穿了,不就是等著我們與雅典娜兩敗俱傷? 「你為我們開啟傳送陣,是你順勢而做,還想要附帶條件,你……也未免太貪心了!」路西弗口中所謂的好意,波賽頓又豈會不知,當下也毫不客氣地直斥路西弗貪心。 路西弗聽道,一臉無所謂的說:「魔本來就是貪婪的,別忘了今日是你們神有所求而來!再說有條件的幫助,不但可以讓吾之立場在我魔族之中不受質疑,對你神而言,何嘗不是一種保障!」 「說吧!你的附帶條件是什麼?」 與雅典娜一戰已是無可避免,能利用魔族的傳送陣把大軍送上最前線,對波賽頓更是求之不得,短暫的思考後,波賽頓作出決定。 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然而當耳邊再度響起振翼拍動聲,當身體傳來陣陣刺痛,凌方猛然的睜開眼睛,一片刺眼陽光中進入眼簾的,是高飛半空之上,投以有趣目光而來的路西弗。 心中充斥無數的疑問,凌方一邊努力撐起身體,一邊試著搞清楚目前的情況。 這時路西弗聲音傳來說:「以你才能,身為神兵戰士,未免可惜,若是肯接受吾的好意,吾不但能助你報心中之仇,更能助你成為人族中的第一人。」 一聽路西弗話意,明白路西弗留自己存活,意在拉攏自己加入魔族陣營,凌方想也不想就回絕說:「哼,本少心中之仇,不須仰賴外人幫助,想拉攏本少,你也未免太看輕本少!」 「能一劍擊殺凱洛琳的劍者,論實力不在吾之下,更遠非你所能及;加上魔界地域對神兵威能的削弱影響,想報仇,憑你目前實力難矣。 「今日吾好意勸說,是因為看你擁有殺神的潛質,再來吾也並非在拉攏你,而是要與你來個條件交換!」 面對一臉傲慢的路西弗,凌方心中忍不住氣,回叫道:「本少身為神兵戰士,你魔族是本少必除的目標,你我敵對的立場,有什麼條件好交換的!」 「醒醒吧!你所以為的宿命,不過是神把你們當工具利用的可笑借口,不但凱洛琳的死,還有這萬年來不止的戰端,全都來自你們人族所信奉的神所一手安排! 「你們這些自詡為神之使者的神兵戰士,說穿了,不過是神手上隨意可以犧牲掉的棋子。」 「分化挑撥一向是你魔族慣用的伎倆,你認為本少會笨得相信你嗎?」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想想你現在的處境,還有看看你的夥伴吧!在我方佔盡優勢下,吾可以不計較吾族損失,放你們一馬;當然也可以在取你性命後,回頭殺除你口中所謂的夥伴!聰明如你,該知道什麼是正確的抉擇!」 路西弗話說之際,手往谷口方向指去,只見原本瀰漫不散的層層灰霧逐漸散去,露出谷外正持續上演的激烈死戰。 散去的迷霧中,清楚可見希特與蘇夢一身是傷,正豁盡神兵之能,力抗無數七罪部眾;還有露塔娜娜守著奄奄一息的怒無極,身陷重重包圍之中,雖然在念之領域下,七罪部眾難越雷池,但經過長時間的戰鬥,此時的露塔娜娜臉色蒼白,臉上笑意已然不再;至於蘭妮雅,則根本不見蹤影。 看清己方凶險情況,雖然極不願意對魔族妥協,但衡量目前情勢,凌方也只好應承說:「說出你的條件吧!」 「很簡單,吾要你用這把弓為吾射出七箭!」 路西弗一邊說著,同時伸手往天空一抓,只見天空落下黑色巨雷,沒入路西弗手中,就見路西弗身後兩片黑色羽翼消失,然後路西弗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出現一把狀似消失羽翼所組成的黑羽翼弓與十枝黑色羽箭。 「這……」 看著路西弗手上的魔弓,凌方雖不知魔弓之能,但光只是看,便能感受到這魔弓所潛藏的強大魔氣。 身為弓者,一如劍者對名劍的追求,凌方臉上神情不變,然而心中對於路西弗手上的魔弓早生濃厚興趣。 不過心中想歸想,凌方也明白路西弗絕非易與之輩,為免日後成了被利用的工具,凌方雖不隱瞞心中對魔弓的濃烈興趣,卻也不直接答應,反而沉下臉說:「本少先說清楚,為你射箭可,但是本少只射殺心中認為該死之人。」 「放心吧!不久的將來,吾與神還有雅典娜三方,將會爆發一場激戰,吾要你到時候配合狙擊者出手,若是你對吾所指定的目標有所異議,弓在你手上,殺與不殺都在你一念之間,至於剩餘的三箭,就讓你對付仇人之用,以對方之能,若是你三箭無法得手,就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你不怕本少臨陣反叛,將你一軍嗎?再說你今日放我們一條生路,日後當你們與諸神還有雅典娜激戰之際,身為神兵戰士的我們,可是有極大的可能會配合諸神對付你們。」 「既然吾敢與你談條件,就不怕你背叛,再說不用多久,你們自然會明白,你們這趟魔界遠征的背後究竟牽扯著怎樣的陰謀,到時候就算吾不下令,你也自會對神出手!」 看路西弗說得信心滿滿,凌方心中明白事情並不尋常。 正欲追問,路西弗把手上魔弓拋了過來,凌方想也不想一把接住,還來不及試驗魔弓之能,手上魔弓竟在掌中羽化消失。 「既然你說吾魔族慣用分化挑撥,吾會等著,讓你用自己的雙眼認清一切的事實。」 看出凌方眼中疑問,路西弗不給凌方開口機會,隨即說著。 話說完後,看凌方不解掌中消失的黑羽翼弓,路西弗再開口說:「吾所給你的弓,是由吾身上羽翼所化,就算吾賜予你使用,但你要駕馭仍需極端的情緒推動,保持你身為弓者的傲氣,自信將是你召喚熾天使之弓。以及成功駕馭、發揮這熾天使之弓完全威能的關鍵!」 聽著路西弗的提點,凌方心神一凝,瞬間身邊浮現出數不清的黑色羽毛,只見黑色羽毛之間似乎彼此牽引著,一根根接合,不到半盞茶時間,原本羽化消失的熾天使之弓再度落在凌方手上。 路西弗雙眼讚賞,點頭說:「不愧是人族中少數被吾所認同的對手,接下來,吾也該去停止外頭那些不再有意義的戰鬥。」 路西弗話說完後,轉身就要離開前去止戰。 就在這時,路西弗突然感受到身後魔氣急湧,心中更升起一股被鎖定討厭感覺,明白這種感覺正是來自身後拉動熾天使之弓、瞄準而來的凌方。 路西弗不但頭也不回,反而散去護身魔氣、大露背門,對凌方說:「從熾天使之弓上,吾可以感受到你因為月舞天之仇而有殺吾的恨意,然而戰場之上,死傷本就難免,那一役中,我方也損失三名魔兵戰士以及別西卜。若是你執意復仇,那麼吾也不會客氣,當你箭射出去的瞬間,也是你與你的同伴的死期!」 拉滿熾天使弓弦的凌方不等路西弗話說完,隨著眼中殺意一退,手上熾天使之弓隨即羽化消失,然後說:「沒錯,如你所言,戰場之上死傷難免,然而月舞天之仇,本少絕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作罷,不出手,只是因為要把復仇的機會,讓給本少的好兄弟。」 「把機會讓給白髮魔劍士嗎?他的實力之強的確無庸置疑,恐怕也是除了雅典娜外,唯一能讓吾看不透實力的對手,但是必須面對雅典娜,以及身為諸神必除對象的他,能否有命活著來到吾面前,吾倒是十分存疑。」 「只要有本少在,他的復仇之刃絕對會伸到你面前,到時本少就等著,看你那驕傲的嘴臉能否笑得出來!」 聽著凌方自信的言語,路西弗緩緩轉過身來,充滿著自信的驕傲神情上,帶著一抹神秘難測的笑容,臉上睥睨一切的雙眼不客氣的落在凌方身上,上下打量好一會後,路西弗冷笑回說:「吾會拭目以待!」 路西弗話說完後,背後羽翼一振,隨即飛離。 隨著路西弗離去,四周浮石陣同時解除,只見原本飄浮慾望深淵之上的巨大浮石紛紛聚合,沒多久時間形成一座空島,就當空島形成之際,四周迷霧同時散去,露出入口處正激烈爆發的混戰。 激戰不止的眾人,不論是魔族、還是希特等人,為了生存,每個人都是豁盡畢生所學。 魔族七罪中的巴力毗珥與利未安森,一左一右,巴力毗珥鐵般的雙拳雖慢卻重,帶起渾厚沉重的拳罡,封住希特所有退路,利未安森則是咄咄逼命猛烈強攻,淬毒利爪像要撕裂空間般無情急揮。 身處雙魔圍擊之中的希特,手上戰戟引動七海無儔神威,釋放濃烈的水之元素,在身前形成一道道半透明的水壁,擋緩巴力毗珥鐵拳與利未安森利爪,同時抓准機會,一手引動上古魔道施予反擊。 雖然不比奧丁擁有能將魔道咒術發揮到極致的神之體,然而被稱為天才的希特,卻能藉著天生對魔法獨有的敏銳,巧妙利用上古魔道,化解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並進行反擊。 隨著激戰持續,神能與魔氣引發一波波激烈強大的衝擊,不但戰圈之內百尺大地盡遭肆虐,希特等人身處空間更開始扭曲,裂出一道長長縫隙。 長時間的激烈戰鬥,讓希特與巴力毗珥還有利未安森,渾然不覺週身空間的變化,三人逐漸往裂開的空間移動。 正與卡琳和七罪部眾力鬥的蘇夢,察覺希特身陷空間縫隙之中,連忙扯開喉嚨對希特喊去。 只是任蘇夢聲音再大,全神應戰的希特卻像是沒聽到似的,仍與巴力毗珥還有利未安森往裂開的空間走近。 蘇夢見狀,心中一急,手上火神槍怒焰狂掃而出,迫退包圍的七罪部眾,然後毫不理會卡琳追射而來的音箭,毅然轉身抽離戰圈,衝向希特而去。 「好機會!受死!」卡琳眼看蘇夢臨時抽退,看準蘇夢背門大露,連忙指動急撥懷中七絃琴,弦一動,媚惑魔音化出數十道音箭勁射而出。 心急如焚,只想著把希特救出空間裂縫的蘇夢,顧不得背後索命音箭來到,強力急刺出手上火神槍炙炎,突破前方由神能與魔氣所構成的衝擊氣圈。 就當索命音箭將要透入蘇夢背門之際,身為蘇夢的道仙靈體小飛豬,全身化作一顆巨大火球,突破層層包圍,及時來到,擋在蘇夢身後,然後快速吐射出數十顆小火球,擋下一道道破空音箭。 「礙事的小東西!死來!」沒想到十拿九穩的索命音箭竟被擋下,卡琳見狀低罵一聲,指扣七弦齊放。 怒放的魔音不帶優美音律,就如衝出地獄的萬鬼齊聲嘶嘯,以卡琳為中心往四周無差別的吞噬而出,所到之處,七罪部眾肉身瞬間腐爛,全身骨骸遭魔音摧殘盡成灰粉。 護主心切的小飛豬睜著憤怒的大眼,看著這衝擊而來的強大音波,縱然明白卡琳這波的音波非自己所能抵擋,卻無半點退縮。因為牠明白,只要牠一退縮,自己的主人勢必承受這波音蕩最直接的攻擊。 小飛豬回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然後雙眼冒出熊熊烈火,鼓起勇氣迎上直撲而來的音蕩氣圈。 即將與音圈衝擊,小飛豬發出兩聲嘶叫,小小的圓滾身軀像是灌了氣般全身暴漲,同時背後那對總是吃力急速拍動的小小翅膀,雖像是力竭般明顯慢了下來,然而每個拍動卻是帶起一波又一波熾熱的火浪,而且原本小小的翅膀也逐次變大。 承繼蘇夢掌握元素的天賦,身為蘇夢的道仙靈體,在最後一刻再度發揮同樣的天賦。 為了保護主人,小飛豬超越自己身為道仙靈體的極限,開始進化。 隨著身軀不斷漲大,身上皮膚也慢慢出現一道道裂痕,只見小飛豬裂開的身軀中,隱約可見裡頭火焰靈體竄動,就當與音蕩接觸瞬間,熾熱的火光高竄而起,小飛豬裂開的身軀中,一頭火焰鳳凰振翼衝出,一聲尖銳的鳳吟帶出天外紅焰延燒而出,沖潰音圈。 頓時天地聲音乍然一消,而火焰與音蕩的衝擊界在線,紅焰與黑色魔氣對立的空間中,黑色空間逐漸給紅焰吞噬,強大的音波轉眼消弭於無形之中,至於沖潰音圈直飛而出的火焰鳳凰,則高吟一聲,俯身掠殺卡琳而去。 催動殺音的卡琳,沒料到蘇夢的道仙靈體竟有此能力,面對掠殺而來的火焰鳳凰,卡琳一時驚愕,無可閃避,也無力一擋,正當心叫我命休矣闔目等死之際,掠至面前的火焰鳳凰竟失速直墜塵土之中。 雖然火焰鳳凰勉強撐起身體振翼欲飛,然而身上火焰已如將燃盡的燭火般微弱,當最後的一絲火苗熄滅,因為神能用盡的火焰鳳凰,在仰頭發出最後一聲悲鳴後,就在卡琳面前炸開,化作無數火紅光點消失。 道仙靈體的死亡,讓急欲搶救希特的蘇夢心口猛然一痛,突然的劇痛讓蘇夢腳步一個不穩,往前倒去。 而就在這時,希特與雙魔的激戰,再度引爆另一波神能元素與魔氣黑焰的劇烈衝擊,強大的氣波往外撲湧而出。 蘇夢見狀連忙提腳一踏,穩住身形,同時旋舞火神槍成盾,守在身前。 不料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黑紫交纏、直貫天地的神雷魔電! 雷電無情轟上破裂的空間縫隙,引發前所未有的空間震盪,頓時大地為之崩裂炸開,無數巨石被炸上半空,再無情的轟落四周,砂塵高高淹起、嘯掩八方。 蘇夢首當其衝,遭強大氣浪沖飛,迎頭砸下的巨石更讓蘇夢身遭重創,手上火神槍再也抓不住脫手飛出。 而這波強大的爆炸同樣震撼當場其它人,僥倖保住一命的卡琳再彈七絃琴,尖銳魔音形成護身音罩,而露塔娜娜則大喝一聲,雙拳一握,念之領域提升到最極致,擋住撲湧而來的強大衝擊。 衝擊過後沙煙漸息,當大地再度回歸平常,停戰的眾人紛紛掃視四周,只見滿地儘是方才激戰時所造成的破壞,至於希特、巴力毗珥與利未安森則早已不知所蹤,連半點氣息也不存在。 被強大爆炸威力重創的蘇夢,從石堆中勉強爬出,看著眼前殘破大地上全然不見希特身影,臉色慘白。 拄著隨手撿來的木棒,拖著傷重的身軀緩緩走去,蘇夢滿是沙土的臉上和著兩行淚水,微顫的雙唇低聲喃喃,無法相信希特消失於空間縫隙中的事實,不願相信一直以來任自己怎麼打、怎麼踢,死都不肯滾開的希特,最後竟是這樣的離開了自己身旁。 幾名從震撼中回醒過來的七罪部眾,看到傷重拖行的蘇夢,不願放過這立功的大好機會,互看一眼,掄刀就要殺上,腳步才剛踏出,耳邊只聽到咻咻風聲,便遭利箭一一射殺當場,發箭者,正是身立於慾望深淵之中浮空島的凌方。 就在這時,上空傳來路西弗的命令說:「全部住手!」 命令一下,路西弗拍動背後翅膀凌空平穩落下,目光環視週遭一輪後,看著空間裂縫消失,輕皺眉頭不發一語。 這時,露塔娜娜不屑的看了路西弗一眼,扯開喉嚨毫不客氣地對路西弗叫:「喂,你算老幾啊,說不打就不打!本小姐可還沒殺夠哩!」 路西弗拍動背後雙翼,來到露塔娜娜面前,不以為然的上下打量了露塔娜娜後,輕蔑一笑說:「看看平日養尊處優的美麗妖精族長,現在是怎樣的狼狽模樣?妳若還想戰,吾可是十分樂意奉陪,不過在此之前,不妨認清你們的處境。 「趁現在吾肯放你們走就快走吧!不然等吾後悔了,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走不了!再說晨曦女神遭人所擒,受命於雅典娜擔任護衛的妳,難道不急著去救她!」 就算明白處境對己方十分不利,但心高氣傲的露塔娜娜又怎拉得下臉,冷哼一聲,一臉驕傲回叫說:「哼,要打就來,本小姐才不管那麼多!」 「我們走吧!」 扶起哭紅著眼的蘇夢,凌方擋在路西弗與露塔娜娜之間。 眼看眾人皆是一身的傷勢,滿臉久戰過後的疲累,加上蘭妮雅遭魔神拉斯卡所擒,在凌方制止之下,露塔娜娜縱然再不願,也只有以念力托起怒無極,跟著凌方腳步離開。 就在凌方等人離開後,卡琳來到路西弗身旁,一臉不解正欲開口,路西弗手一揮,像是明白卡琳要問什麼,在目光緩緩掃過四周後,淡然說:「先把死傷人馬安置好,有什麼話,等回魔殿再說。」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五章 真情告白 「這次的慘敗!路西弗你要負最大的責任!」憤怒的嘶吼帶著毫不客氣的指責,在亡谷一役中遭到重創的阿斯莫德,怒不可抑地斥責路西弗,直要他對亡谷一役負最大責任。 路西弗面對滿臉怒氣的阿斯莫德,依舊表現一貫的沉穩,一身的自信。 驕傲的殞落晨星語氣平淡,一副事不關己的回應說:「此役主要目標本來就是生擒晨曦女神,結果因為魔神拉斯卡意外的重生,竟帶走了晨曦女神,既然目標不再,考慮當時神兵戰士決心一拼,加上神的出現,吾不認為喊停戰有何不當之處!」 路西弗話才停,高坐上頭,身體懶懶臥*著椅背的魔帝撒旦開口說:「因為狙擊者臨陣反叛,導致我方此役傷亡慘重,可是至今卻不見你對狙擊者做出任何處置,阿斯莫德的憤怒也在所難免。」 聽魔帝撒旦話意明顯帶著不悅,就算是再驕傲的路西弗也連忙解釋說:「在所有魔兵戰士中,對神、甚至是雅典娜,狙擊者是最具潛在威脅性的角色,考慮日後情勢,狙擊者有其存在的必要!」 「一個不能為我們所用的背叛者留著何用,就算她真有存在的必要,沒有給她一點教訓,利未安森跟巴力毗珥的犧牲難道就應該?」毫不客氣的質問,阿斯莫德心中極度的不滿,清楚反映在身上高漲的魔氣之上。 路西弗不欲進行無謂的爭執,開口回答說:「利未安森跟巴力毗珥不過是落入空間隙縫之中,此役既然是吾一手策畫,吾自然會設法救他們出來。 「至於你所關心的處置問題,就待雅典娜之事終結後,再一併清算,這樣滿意嗎?」 路西弗說到最後,語氣中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 氣頭上的阿斯莫德不甘就此作罷,正要開口,魔帝撒旦對阿斯莫德使個眼色,然後說:「既然路西弗願意負責,那狙擊者一事就暫且按下,目前首要問題,應該是魔神拉斯卡重生一事。」 說到拉斯卡,路西弗臉色變得凝重,阿斯莫德則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退到一旁,魔帝撒旦則看著一旁始終沉默的瑪門。 見瑪門皺眉深思,撒旦開口再說:「若是我們設計阿茲撒克奪其權位一事,傳到魔神拉斯卡耳中,以拉斯卡過去的性情,他絕對不可能輕易善罷罷休。」 對於魔神拉斯卡顯得心懼的阿斯莫德接著說:「我想,我們應該先確定剩餘的魔兵裡頭,是否還有魔神重生的可能性;再來是掌握拉斯卡與阿茲撒克的行蹤下落,必要的時候就先下手為強。」 「拉斯卡的重生,全是因為那魔兵本身就存在著不安定的強大怨念,要是考慮借體再生的所有因素,其餘魔神重生的機率,不到千萬分之一。 「目前最麻煩的是,拉斯卡的魔氣最後消失的地點,跟阿茲撒克同樣都是在帕凡提斯,我想拉斯卡十之八九已經知道我們篡奪魔界大權之事,所以殺他絕對刻不容緩。」打破沉默的瑪門,認同阿斯莫德對魔神拉斯卡採取極端作法。 路西弗心中雖有不同的想法,然而經過亡谷一役的慘敗後,撒旦眼中已經明顯流露不信任,面對自己如今處境,路西弗心中暗歎,順著瑪門意思說:「在魔界裡頭,對所有魔族而言,當日領導魔族脫離神所控制的十二魔神,就如同人族世界的神一般,因此,若對拉斯卡出手,勢必引來底下的反彈! 「要除掉拉斯卡,絕對要是我們之外的人,在吾心中最理想的人選,是如今腦中只存在復仇意念,急欲滅我魔族的白髮魔劍士!」 「嗯,讓白髮魔劍士對上拉斯卡,的確是絕妙的一計,只是該如何做,才能讓白髮魔劍士對上拉斯卡?」 撒旦點了點頭,認同路西弗利用白髮魔劍士殺魔神拉斯卡的建議,說到最後,目光直落在路西弗身上。 看撒旦目光直落而來,路西弗又豈會不明白撒旦的意圖,當即回應說:「這件事交給吾吧!吾也該會一會這白髮魔劍士!倒是發動傳送迷霧,把諸神大軍送到帕凡提斯一事,瑪門,就得麻煩你了!」 風吹不息、煙蕩不止的落日沉峽內,奧丁、蘇菲、魔術師楊與裴琳蘿莎雙雙成行,不發一語的四人,各懷異樣的四種心思,朝向帕凡提斯方向的腳步有堅定、有無奈、有膽怯,也有不安。 帶著一身傷勢,踏著堅定的腳步,明白時日無多的奧丁,此刻心中無懼亦無所慮,腦中所思,心中所想,是利用僅剩無多的日子為月舞天復仇,以及擊敗今生最強的敵人阿西娜。 藏著一心的悲傷,輕移無奈的裸足浮地而走,輕挽奧丁臂膀的蘇菲,神情黯然悲傷,素來面對問題總能輕鬆化解的巧智,如今再無半點計策可施,所能做的只有珍惜現在還在一起的時間。 強壓心底深處不斷湧升的恐懼,跟隨前人足跡踏出膽怯的步伐,掛著嘻笑小丑臉譜的魔術師楊,腦中逃避的念頭不斷響起,因為全知,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雅典娜的恐怖,因為曾與雅典娜相處過,所以比任何人更知道,這條路,是一條通往死亡的不歸路。 從蘇菲口中得知傲紅池孤身來到魔界的消息,心繫林沖的安危,卻礙於仇怨、遵於宿命,只得繼續前進的裴琳蘿紗,每踏出一步,就越感到心中不安如漣漪般不斷擴大,很想回頭卻無法回頭的無奈,因為缺乏離開的勇氣,所以只能認命的繼續走下去。 沒有交談的行走,沉默成了彼此共有的語言。 走出充斥悲慼回憶的落日沉峽,入眼所見,是一片光禿禿的荒涼大地,遠處天邊隱約可見連接天地的金色光柱,抬頭看著上方終日昏暗的天色,在這毫無半點生機的荒涼大地上,一片的靜寂中,唯一活動的,只有地上黃沙翻捲。 走出落日沉峽後,奧丁突然停下了腳步,溫柔拍了拍勾在臂膀上的蘇菲的手,然後回頭對著魔術師楊與裴琳蘿紗兩人說:「你們回頭吧!」 聽到奧丁再次要求眾人回頭,心底充滿著恐懼的魔術師楊,儘管腦海中不斷提醒這是離開的最好機會,然而不知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忠心,或是藏著不得不繼續前進的苦衷,他苦著一張臉抱怨道:「都已經走到這了,主人你怎又開始趕小的離開!」 「是啊!大家不是已經達成共識,為了月妹,要徹底消滅魔族嗎?所以這樣的話別再說了,好嗎?」 隨後開口的是裴琳蘿莎,微嗔的語氣是表現自己心中的決定,臉上表情的不悅,則是對自己在方才一瞬間,心中竟有所動搖而生氣。 決定幫奧丁勸兩人離開的蘇菲,藏起悲傷,臉上展露笑容,對魔術師楊輕笑說:「小丑你之所以跟隨奧丁,最大原因是因為先後受特亞修與雅典娜所指示,如今特亞修已死,而你也完成了雅典娜所交付的使命,讓奧丁不再逃避決意一戰,你任務既成,還死賴著不走做啥?」 面對看透一切的蘇菲的直言質問,魔術師楊找不出任何言語反駁。 他雖然明白此刻是離開的最好機會,也深知若不順從心中的恐懼快快離開,日後的下場絕對是淒慘萬分,可是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著想一直跟隨奧丁的念頭,想看看奧丁是否能再現奇跡,擊敗雅典娜,想看看眼前這自己跟隨多年的主人,能開創出怎樣的未來? 他明白這樣的念頭只是突然間的一種衝動,也清楚知道,未來他自己絕對會為今日的決定懊悔,但他仍鼓起這一生前所未有的勇氣,認真說:「過去以來,我總是害怕麻煩、不斷逃避,在人前表現著窩囊樣,也曾因為膽小怕死,而追隨擁有更強力量的雅典娜。 「這些年來,我跟在主人身邊,面臨了一場場惡戰,數度遊走生死邊緣,我不敢說我有所成長,也不敢說自己從未有過背離念頭,就算比起小特,我魔術師楊是萬般不如,但……請主人繼續讓小的跟隨好嗎?哪怕是主人下令要小的去挑戰雅典娜,小的也絕無第二句話!」 雖然因為休葛拉的離棄,已經不再深信任何人,不過魔術師楊認真誠懇的語氣,真情的告白,深深感動了奧丁,也讓奧丁一直強裝冷漠的臉微微動容,過去對魔術師楊總是凌厲銳視的妖瞳,首次釋放出溫和。 不知如何回應的奧丁看向蘇菲,投以求救的目光,蘇菲卻是搖頭,回以嫣然一笑。 奧丁連日來臉上的冷漠首次解下,臉上露出萬般無奈的苦笑說:「好吧!如果你不怕死,讓你跟隨就是,這樣你可以放開我的大腿了吧!」 「當然!當然!」 以著認真誠懇一言,配合抱大腿裝可憐的攻勢,終於感動奧丁的魔術師楊,聽到奧丁開口答應,馬上鬆開手,拍拍身上灰塵,一臉開心的站了起來。 看著魔術師楊的忠心得到認同,不經意間就想到對傲紅池忠心不二的林沖,再忍不住心中對林沖的思念,裴琳蘿莎緊咬下唇,吸了口氣後說:「奴家沒辦法學這小丑說那麼肉麻的話,決定聽你話離開便是,只是上古神兵……」 明白裴琳蘿紗顧慮何事,蘇菲輕拍了拍裴琳蘿紗肩膀笑笑:「放心吧!魔界遠征不過只是一場陰謀,這一切,都是神為了對付魔族與雅典娜的計劃! 「再說為了此次魔界遠征,雲夢大陸上各方勢力幾乎精銳盡出,一旦未來戰局出現變化,今日妳的離開,也許日後可以成為守護雲夢大陸的最後力量。」 聽蘇菲這麼一說,裴琳蘿紗終於不再猶豫,走到奧丁面前說:「奴家這時就離開魔界,月妹的仇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會用盡我一切力量為舞天復仇,絕對沒有人可以逃得掉!」對裴琳蘿紗做出誓言復仇的保證,奧丁咬牙恨恨說著。 聽完奧丁保證後,裴琳蘿紗不再逗留,轉身立刻離去。 隨著裴琳蘿紗背影消失在落日沉峽之內,奧丁回頭對蘇菲與魔術師楊說:「我感覺到,光柱所在之處,瀰漫著一股強烈的戰氣,看來那裡就是雅典娜所準備的最後舞台!」 聽奧丁提及遠方連接天地的金色光柱,已經決心跟隨奧丁的魔術師楊不再隱瞞,開口說:「那道金色光柱,就是即將開啟的神魔兩界通道。 「再過幾日,金色光柱會逐漸淡去,等到光柱消失,兩界將會完全連通,到時候神魔兩界氣息流通,磁場轉變,將會讓天地出現劇變,屆時不管是神還是魔,力量都將因此衰減,那時也是主人你復仇的最佳時機!」 奧丁點了點頭,再問:「那也是擊敗雅典娜的最佳時機嗎?」 「這……老實說,以主人你現今的力量與身體,對上雅典娜只是在找死,雅典娜的真正實力遠超主人你所能想像,想要擊敗她的唯一機會,關鍵全在於蘭妮雅,只是小的相信,主人你絕對不願意這樣做。」 魔術師楊雖沒明說,奧丁也明白,魔術師楊話中之意是要犧牲掉蘭妮雅。 不欲再讓自己在乎的人喪命眼前的奧丁,不放棄追問:「難道除了犧牲蘭妮雅,真沒辦法擊敗雅典娜嗎?」 魔術師楊搖了搖頭,無言的回答說明了全知智慧已知的一切,這時蘇菲輕拉奧丁衣角,安慰說:「菲菲有辦法不犧牲蘭姐姐,便能擊敗雅典娜的方法,只是你得答應菲菲,不管菲菲說什麼,你都得要乖乖聽話!」 看蘇菲話中似乎透露著幾分古怪,奧丁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說:「這……好,我答應妳!」 「既然這樣,那菲菲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暫時放下月妹的仇,與魔族合作!」 「這不可能!」 蘇菲話才說完,奧丁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奧丁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蘇菲故意苦澀一笑,裝著一臉無奈說:「唉,如果你連這件事都做不到,那接下來菲菲的任何要求,你也絕對辦不到!看來蘭姐姐的自我犧牲是無法避免掉了。」 「可是……難道一定要跟魔族打交道嗎?」想到月舞天淒慘的死狀,奧丁說什麼都不願與魔族合作。 明白蘇菲所謂方法,是結合眾人之力對抗雅典娜,想到神與雅典娜決戰在即,奧丁忙說:「如果跟神呢?祂們與雅典娜一戰已是勢在必得……」 聽奧丁提出與神合作的可能,蘇菲搖了搖頭說:「神不過是一群被神話所誇大的膽小鬼,與祂們合作無疑是自掘墳墓!而魔族雖然行事狠辣,反覆不可預測,然而一旦危及自身存亡,所爆發的能力與不顧後果的極端作風,反而會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可是……」 明白一時之間要奧丁暫時放下心中之仇,太過勉強,蘇菲笑了笑說:「沒關係,你就利用今天好好想想吧!與魔族合作,是菲菲對付雅典娜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如果你走不出這一步,要想擊敗雅典娜,就真只有犧牲蘭姐姐。」 「主人、大姐頭,有魔氣逼近!」魔術師楊突然指著遠方的天空,扯開喉嚨大叫。 順著魔術師楊手指方向看去,隱約可見一頭狀似巨鵬的黑影正快速逼近,奧丁見狀,右手很快搭上腰上太月,而蘇菲則不動聲色,移步退到奧丁身後。 黑影快速接近,竟是有著巨大黑翼的殞落晨星路西弗。 路西弗突然來到,奧丁只道魔族又要發動攻勢,當下二話不說左掌發出焰光,揮掌連發數顆火球,轟向路西弗週身要害。 意在與奧丁和談的路西弗見狀,背後黑色羽翼一拍,帶動身體在半空中幾個起落,躲過火球連續轟擊,同時往地面落去。 當他躲過最後一顆火球,隨著火球轟擊大地激爆出的刺眼焰光散去,奧丁的劍老早等在下方。 「受死!」 毫不留情的逼命攻擊,奧丁取命的一劍,饒是殞落晨星路西弗也忍不住動容變色,加上自己往太月劍鋒止不住的衝勢,無奈之下,路西弗目光冷然一變! 快絕的一劍劃出黑色劍流,無聲斬過路西弗身體,卻見對方如光影般無聲透過奧丁身體,來到他的身後,而兩人交會處,除了久久不散的劍流外,還有幾根黑色羽毛正緩緩飄落。 「好快、好鋒利的一劍!」路西弗發出由衷的讚賞,聽在一劍斬空的奧丁耳中,卻成了十足的嘲諷。 他猛力轉身,帶起太月劍鋒,再斬向路西弗,還未斬到路西弗身上,就在路西弗右手五指猛然一張後,將要斬落的太月,竟像是給無形力量嵌固般,再也斬不下去。 「冷靜!吾此刻前來,是特地來與你們和談,並非來與你交手!」說話之間,路西弗右手一揮,奧丁連人帶劍給這股無形力量彈開。 「我們是魔界遠征隊,你是魔族,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的吧!」 回應路西弗的,是方纔還要奧丁與魔族合作的蘇菲,此時蘇菲臉上沒有半點笑容,說是冷靜,更像是心死般的絕望,異常平靜的語調,霎時間的風止,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轉眼充斥。 蘇菲的樣子讓路西弗整個人怔住,感受到四周風元素正隱隱竄動,路西弗連忙說:「連風之女神也被復仇的慾念沖昏腦袋了嗎?」 「路西弗大人親身來到,所謂的善意該是想,以被你們所擒捉的蘭姐姐當籌碼,跟我們談條件吧!」 被蘇菲一質問,路西弗頓時明白蘇菲會有如此反應,全是以為蘇夢等人已喪命在自己手下,想通這點,路西弗隨即笑說:「風之女神誤會了!雖然前不久我魔族確實曾對蘇夢等人出手,然而蘇夢等人並沒有生命危險,今日吾親自來到,是代表吾帝前來邀請諸位,合作對抗雅典娜以及元素諸神!」 其實蘇菲的反應只是故意裝出,刻意的質問是想從路西弗口中證實蘇夢等人的安危,聽路西弗解釋過後,蘇菲心中鬆了口氣,臉上表情卻依舊冰寒,再說:「以你謹慎的態度,失手的機率趨近於零,再說你會主動找我們合作,自是握有讓我們不得不答應的籌碼,不是嗎?」 蘇菲不只是神兵戰士中最具影響力的智者,更是影響奧丁最深的人物,路西弗心中有數,解釋再說:「雖說以吾在空懸亡谷佈置的陣式,的確是萬無一失,然而卻因為突生出乎意料的變量,讓我方此役傷亡慘重,終致功虧一簣。」 「菲菲很好奇,亡谷一役中出現了怎樣的變量?」 「老實跟你們說也沒關係,魔兵戰士中的狙擊者臨陣反叛,以箭矢重創阿斯莫德是其一;神出面干預是其二;人族希特身負上古魔道是其三。 「這三個吾所失算的變量,導致我方傷亡慘重,不但阿斯莫德傷勢沉重,還賠上了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珥,跟你人族王者希特一起,共同被流放於空間縫隙之中。」 「這……」乍聞希特被流放空間縫隙,蘇菲不禁愣住,腦中思緒快速翻轉。 這時魔術師楊插嘴說:「你們魔族既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算最後神出面干預,以你魔族素來行事,又怎會善罷罷休,甘願放晨曦女神等人離開?賠錢的生意可不是你魔族會做的事情喔。」 路西弗看著突然插嘴的魔術師楊,一直泰若自然的臉上微露幾分詫異,當表情回復平靜,路西弗回答說:「吾一開始計劃的目的是擒捉蘭妮雅、殺除神兵戰士,沒想到因你人族怒無極的一刀,讓出乎意料的人物重生,也因為蘭妮雅遭此人所擒,亂了吾精心計劃的佈局,所以最後當神出手,吾心中有了新的想法,決定順勢而為,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喔,這樣看來,這人讓你魔族十分忌憚,不然以你魔族高傲性情,絕無可能主動要求合作!」 路西弗目光先後掃過蘇菲與魔術師楊,最後落在全身散發殺氣的奧丁身上。 看著奧丁,路西弗再說:「此人乃是當年十二魔神之一的無盡渾沌拉斯卡,當日神魔一戰中,先遭雅典娜重創,再受諸神圍擊而死,死前一口怨氣藏入魔兵渾沌之中。 「亡谷一役中,怒無極雖一刀斬殺魔兵渾沌之主,卻意外讓拉斯卡藉靈魂而重生。此魔性情極端、虐殺成狂,蘭妮雅遭此魔所擒,若不設法救出,下場堪慮!」 聽到魔神拉斯卡重生,魔術師楊一臉幸災樂禍,對路西弗說:「原來是魔神拉斯卡這老魔頭重生,難怪你們七大罪會如此緊張。 「也對啦!以這老魔頭在魔界的地位,要是你們設計阿茲撒克一事傳到他耳中,你們七大罪可要倒大楣囉!」 看魔術師楊幸災樂禍的模樣,路西弗淡然說:「若非如今非常時期,吾倒也無懼魔神拉斯卡重生,要不是蘭妮雅身繫擊敗雅典娜之法,吾也不會代表魔帝來此與你和談!」 聽著路西弗說明來意後,蘇菲看路西弗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故意反問道:「說是這麼說,不過能讓你親自來到,魔神拉斯卡對你真沒威脅嗎?」 「吾一直以來所求,只是我魔族光輝的未來,就算十二魔神全然重生,以吾現在力量,也毫無所懼,若非因為要是吾殺了拉斯卡,將導致魔族四分五裂的嚴重後果,吾早已出手!」聽似狂妄的言語,不只是身為殞落晨星的驕傲,也是對自己力量的自信。 路西弗話說完,蘇菲笑笑說:「如你所說,魔神拉斯卡捉了蘭姐姐,好似蘭姐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不過在菲菲看來,魔神拉斯卡既然只是抓走蘭姐姐,這表示一時之間蘭姐姐應該安全無虞,反而是你們設計阿茲撒克一事蘭姐姐也知情,要是蘭姐姐對他說出來,你們七大罪就真如小丑所說,要倒大楣囉!」 「若是必要,吾將不惜走上極端,只是這一來不只是蘭妮雅,就連你們也勢必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再說,只有吾有辦法救出身陷在空間縫隙的希特。 「好好思量吧!選擇與我們七大罪合作,吾不但盡全力助你們擊敗雅典娜,連白髮魔劍士體內的力量衝突,吾也有自信治癒。」 對蘇菲而言,路西弗的條件著實誘人,有魔族配合,將對擊敗雅典娜一事更添勝算,再來路西弗更有解救奧丁的方法。 正當蘇菲考慮之際,奧丁不知何時收回了太月,然後沉著一張臉,走到路西弗面前說:「救出希特表現出你們的誠意,我答應你,你所說的我會考慮!」 在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上,是近日來難得悠閒的午後時光,奧丁、魔術師楊與蘇菲三人坐在陰涼處略作休息。 選定了休息處,奧丁二話不說,倒頭就陷入沉眠之中。 至於蘇菲則與魔術師楊,一起啃著魔術師楊從斗篷下拿出的乾糧果腹。 一邊啃著乾硬餅乾的魔術師楊,對蘇菲好奇問:「大姐頭,妳怎麼不直接答應路西弗的合作條件?早前妳不是才希望主人跟魔族合作?」 「現在是他們主動找我們合作,既然逼急的可是他們,有更多談判空間的我們,當然要爭取更多有利的條件,再說你主人之前說的話,你不是也有聽到?」 「就是這樣才讓我吃驚啊!竟說要利用路西弗的信念,來驅策魔族主動對付阿西娜!」 「是啊!就連菲菲也不禁再次對你家主人深深著迷,雖然他仍然莽撞衝動,但他的智慧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超越菲菲,從菲菲提議的合作之策,昇華成反利用之計,對像還是魔族中擁有超群智慧的路西弗,把路西弗當成手上的棋子。 「不管日後成或不成,這等膽識,這樣的智慧,縱然特亞修仍在,恐怕也要自歎不如。」蘇菲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的望向奧丁,言語之間有著崇拜與由衷的稱讚,眼神中毫無掩飾的露出濃烈的愛意。 「路西弗在臨去前說,蘇夢等人已經與亞瑟那群人會合同行,大姐頭妳難道不怕蘇夢他們會遭亞瑟所害?」 「既然亞瑟肯下令要凱特雅以光神兵為他們療傷,想來亞瑟應該有意借用夢妹他們的力量,只是若以露塔娜娜與凌方的性情,此刻恐怕應該是孤身離開。 「至於夢妹,或許會為了找尋解救希特之法而留在亞瑟陣營之中,菲菲只希望亞瑟會因為忌憚我的智慧,而聰明的不打夢妹的主意;至於怒無極恐怕就……」蘇菲本是一臉輕鬆回答著,說到了最後卻是一臉愧疚。 預見了怒無極的下場,想到對怒無極自己也要負大半責任,蘇菲心中只希望自己的推斷是錯誤的。 對於怒無極的下場,蘇菲的預見很快得到了證實,當奧丁三人再度起身往帕凡提斯前進,才走不到半天時間,就看到了已經氣絕的怒無極。 奧丁檢視著怒無極的屍體,感歎說:「從後背直透前胸的傷口,是最大的致命傷,看傷口如此完整,這下手之人不但快,而且狠辣,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亞瑟身旁的凱特雅下的手。」 看著一代刀王落得如此下場,魔術師楊不勝唏噓說:「對一個已經沒有作戰能力的人下此毒手,亞瑟的心腸也太歹毒了!」 「怒無極數次頂撞亞瑟,過去亞瑟之所以沒下手,乃是忌憚怒無極之能,唉!都是菲菲不好,若是菲菲沒拜託他的話……」 確定了怒無極已死,蘇菲話中充滿著愧疚。 奧丁聽到連忙安慰說:「至少他直到死,都沒背離他所走的刀之道,就算手握魔刀,他也從未受魔刀所影響。」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六章 戰雲密佈 在濃雲密佈的灰色天空下,一望無際、荒蕪的魔界大地往地平線延伸著,隨著十多艘飛行船破雲飛出,沒多久,光禿禿的地表上遠遠的一端,冒出黑壓壓的一片大軍。 毫無半點陣形可言的大軍中,大半是體型巨大、動作笨拙的黑霧迷林魔獸,隨後則是手持巨斧、凶狠好鬥的獸人族,至於壓後的,則是身著鎧甲戰袍,由騎兵、魔導士與戰士組合而成的人族軍團。 這支為數超過五萬的大軍,正是受神威所震懾,一路通過黑霧迷林,來到魔界,要對抗雅典娜的聖戰聯軍。 這時在大地的另一端,靜靜站著一名身披老舊黑色寬大斗篷、頭罩內一片黑暗,只露出暗紅色的一雙目光、全身散發著黑濁魔氣的人,正是魔族智者瑪門。 獨立站在大地上的瑪門,斗篷下露出的乾枯魔爪上,正抓著一顆散發渾沌黑氣的晶球。 一看到前方地平在線聖戰聯軍浩浩蕩蕩的冒出,隨即高舉手上晶球,同時以低沉沒有半點高低起伏的聲音唱道:「比黑暗還要黑暗,比渾沌還要渾沌,打破空間的既有規則,顛覆遠近的基本認知,以七罪血契為令,為吾開啟漂流空間的傳送迷霧!」 隨著瑪門唱咒聲低沉迴盪,就見瑪門爪上晶球自行浮起,同時源源不絕散出黑色渾沌魔氣,猶如黑霧般,往接近的聯合大軍掩蓋而去。 好一會後,當魔氣濃霧逐漸散去,方纔還浮在半空上的永世黃昏,以及下方五萬的聖戰聯軍,都已無聲無息的消失! 達成撒旦交付的命令後,瑪門收回飄浮上方的晶球,然後隨著身上黑濁魔氣把自己吞噬,也無聲無息的消失當場! 藉著傳送迷霧的傳送,沒多久,這支在神所指揮下的聖戰聯軍,出現在帕凡提斯十里外的低語荒原之上,平日飄散著魅惑侵入者心智的鬼音低喃,如今在瑪門的佈置下,已經消失不再。 來到低語荒原後,這支為數五萬的聖戰聯軍開始了佈置動作,聯軍中以魔獸與獸人群為前軍列陣排開,人族大軍則在所有將領的指揮下,開始分工組裝攻城器具與戰鬥載具,至於魔導部隊則由月賢者統領指揮,裝置魔導兵器。 銜接著低語荒原,在通往帕凡提斯的方向,隨著兩旁峽壁逐漸往前方*攏,矗立在峽壁之間的,是由灰白色巨石所堆砌而成的高聳石牆。 這石牆因為狀似龍脊而名為「龍脊隘口」。 石牆之後是長達四里的血之荒野,而在血之荒野之後,便是散發金色聖光的遺跡——巨城帕凡提斯。 低飛在半空上的永世黃昏,上頭諸神正高站艦首,遠眺前方帕凡提斯。 看著遠處帕凡提斯中,那直入雲端的創世巨塔,諸神之一梭爾沉聲說:「看創世巨塔的情況,兩界通道開啟的日子遠比吾等估算要早,再等下去,恐怕會來不及阻止!」 「忍耐!雅典娜既然摧毀帕凡提斯週遭所有傳點,獨留這處,表示在這龍脊隘口之後,定然埋有重軍,在未清楚雅典娜有何打算之前,若吾等貿然進攻,只怕會落得慘敗!」 雖然同樣心急即將開啟的神魔兩界通道,但面對昔日傳說的戰神,諸神中行事原本就小心的蓋亞顯得更謹慎。 素來自負,目空一切的冥帝黑帝斯,對蓋亞如此小心的態度感到不以為然,「低語荒原、龍脊隘口與血之荒原,雅典娜倒是為我們準備了最難的一條路,只是就算如此,以雅典娜的自負,豈會借助其它力量? 「就算她有女神號與永業罪贖相助,單憑一艘飛船與一名狂戰士,又怎能阻止我方數萬大軍!」 「黑帝斯說的沒錯,眼前這區區石牆只要一記永世之光就能毀滅,再等下去,一旦讓兩界通道全然接通,到時吾等千里迢迢趕來,豈非成了天大笑話!」 「就算如此,吾也對隘口之後那瀰漫不散的戰焰迷霧,感到懷疑,雅典娜絕不會做沒有意義之事,在還未查清楚狀況前,吾等還是小心為上。」 波賽頓話才說完,平日的死對頭赫發斯特斯馬上叫:「在吾看來,波賽頓你是對魔族仍有所期待吧!老實說,吾根本就不信任魔族,憑他們那等微薄力量,他們只有扯我們後腿的分!」 「就是魔族不可信,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們先對雅典娜出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全力對付雅典娜!」 就當永世黃昏上諸神一邊遠眺帕凡提斯,一邊爭論的同時,在創世巨塔之上,雅典娜高立塔頂平台上,正一臉興味的俯瞰前方龍脊隘口前,聲威浩蕩的龐大軍陣,而在雅典娜身旁的,竟是重生復出的魔神拉斯卡。 應該是被露塔娜娜挑撥,前來找雅典娜算帳的魔神拉斯卡,此刻身上魔氣不若剛重生時的猛烈,反而像是反應此時愉悅心情般的溫和。 順著雅典娜目光看去,比起遠方大地上逐漸如棋格般整齊排出的方陣,更讓拉斯卡感興趣的,是高浮半空上的永世黃昏。 一會,拉斯卡渾沌的臉上,一雙紅色眼珠帶著有趣的光芒,看向身旁的雅典娜,然後說:「當汝看到萬年前汝所守護的種族,今日反過來對付汝,心中滋味想必很難受吧!」 雅典娜回看拉斯卡一眼,嘴角微揚笑說:「就是因為絕望,所以儂才會精心安排這場遊戲啊!」 早一眼看出聖戰聯軍的來到,全是因為受到神威所脅迫,魔神拉斯卡忍不住問:「其實以汝之能,要策反這些被神所愚弄的生物反抗神,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吾真不懂,汝幹嘛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 「若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啊!儂給神機會挑選祂們所要的種族,然後儂再利用祂們捨棄不用的種族對抗祂們,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嗎?」戰神雅典娜雀躍的說著,眼中閃動的光采,像是看到了未來血之荒野上各族彼此對決的場面。 「一看汝不惜一切開啟神魔兩界通道,吾就知道,汝是想讓萬年前的所有錯誤一次做個了結。 「可是今日情勢不比當初,以汝現在的狀況,要一個人對抗神界那群老傢伙,可說是勝算渺茫,再來汝以魔界為戰場,這也未免太欺吾魔族無人!」拉斯卡手一攤,像是朋友般的對雅典娜抱怨責備起來! 而對拉斯卡的責備,雅典娜像個平常女孩般俏皮的回說:「誰說儂只有一個人,至於為何儂選擇魔界,要怪就只能怪你們魔界生存條件差!」 「啐,過了萬年,汝這張嘴巴還是這麼討人厭!汝不但越活越倒退,就連個性也更不可愛!」 「想到萬年前儂那麼可愛,你們都能狠下心對儂出手,證實了裝可愛根本就沒用,再說這叫做直接好嗎?話說你帶她來這做什麼?」 白了拉斯卡一眼,雅典娜說話的同時轉身對後方看去,話中所說的她,正是給拉斯卡擒捉的蘭妮雅! 被魔神拉斯卡擒捉而來的蘭妮雅,正一臉奇怪的打量著眼前兩人亦敵亦友的奇怪關係,見阿西娜目光投射而來,蘭妮雅連忙低下了頭。 拉斯卡輕鬆回答說:「那是因為吾從她身上聞到汝的味道,所以就很順手的把她給帶來!」 對於拉斯卡理所當然的回答,雅典娜微嗔叫:「聞?真是夠了,你這鼻子靈敏的大魔犬,知不知道你的這一順手,帶給儂多大麻煩嗎?」 看雅典娜神色微慍,拉斯卡乾笑:「哈,不知者無罪嘛!再說汝這堂堂戰神不是最愛麻煩?所以汝應該感謝吾才是啊!」 「你把儂費心安排的棋子順手撿了回來,害儂這場遊戲樂趣減少許多,儂沒一戟送你歸天,你就該偷笑了,還要儂感謝你?」 「哈……不然這樣好了,現在吾就衝進那座空中堡壘,讓妳觀賞一場相隔萬年之後再度上演的神魔大戰如何?」 略帶慍色的瞪了拉斯卡一臉,雅典娜淡然說:「你這過氣的魔神,還是乖乖退休去吧!再干擾儂的遊戲進行,儂可是會讓你再次沉淪於永世封印之中!」 「吾只是好意幫忙,再說汝這遊戲不是叫做種族生存大戰嗎?難道吾身為魔族,沒有參與這遊戲的資格嗎?」 「你還是管好自己族內的事情吧!你家七個小孩篡位奪權,你不去好好管教,反而跑來玩儂的遊戲幹嘛?」 「吾重生就只為了一吐當初的鳥氣,族內的種種,吾根本就不想去管!」 「喔,可是你家七個小孩可不會這樣想,此時此刻,恐怕那七個小孩正因為你的重生而傷透腦筋。」 「嘿……那吾倒拭目以待。」 誰也沒想到,萬年前曾生死相決的戰神與魔神,萬年後再度相見,交談中卻相互戲謔、調侃,眼神中充滿愉悅,此刻的戰神雅典娜還有魔神拉斯卡,看在蘭妮雅的眼中,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再度重逢般。 另一邊,魔帝撒旦、智者瑪門與路西弗,悄悄來到低語荒原外圍的高地之上,一看聖戰聯軍在荒原大地上列陣排開,沒有半點進軍的動作,魔帝撒旦笑道:「看來這群傢伙還是希望我們出手!」 「雅典娜毀掉帕凡提斯附近所有傳點,就獨留低語荒原,從低語荒原前往帕凡提斯,必須通過龍脊隘口與血之荒野,自從阿茲撒克氣息消失後,前往帕凡提斯的血之荒野上,就瀰漫起連邪眼都看不透的戰焰迷霧,可想而知,在這血之荒野絕對有古怪。」 聽著智者瑪門分析,撒旦瞥了身旁路西弗一眼,再問:「魔神一事處理的怎樣了?」 聽撒旦問起魔神拉斯卡,路西弗目光不離半空上永世黃昏,回答說:「白髮魔劍士要吾救出希特表現善意,至於風之女神則看準我們急欲除掉魔神的心理,所以藉詞拖延,想爭取更有利的條件。 「不過,他們想拖也拖不了多久,只要雅典娜與神一旦交手,神兵戰士的介入將會讓他們無從選擇,最後勢必與我們妥協。」 「雅典娜有神對付,拉斯卡也有白髮魔劍士應付,我魔族終究還是最後的贏家!」 撒旦笑語方停,瑪門連忙提醒說著:「風之女神的智慧絕對不容小覷,而且白髮魔劍士也絕非是傳聞中所說的那種無智之人。」 「就算是智慧再高超的人,當腦中只有復仇的念頭時,也不過是行事衝動的莽漢。既然白髮魔劍士有意玩弄,那麼我們就逼得讓他不得不去除掉拉斯卡。」 撒旦這話說完,明顯是要對神兵戰士出手。 路西弗聽到神色不禁一變,正要開口勸撒旦打消念頭,一旁瑪門已經開口勸說:「魔帝請勿衝動,連番的失利已經讓我方元氣大傷,若是一個不好,反讓白髮魔劍士把我們列為頭號目標,到時候我們所必須面對的敵人,將遠超我們所能估計!」 瑪門話才一停,魔帝撒旦巨大的身軀猛然急湧強大魔氣,魔氣之強直上九天、直衝九地,只見上天黑雲翻湧,腳下石地崩裂直貫而下,強如路西弗也為之震撼色變。 撒旦緩緩回頭,充血的雙眼狠狠直瞪,讓路西弗與瑪門不敢直視,「所謂智慧就是你們這些所謂智者,用來掩飾心中膽怯的借口嗎?路西弗就算了,連瑪門你也是,對你們而言,身為魔的狂性豪氣今何在?」 「但……」 看路西弗還有意見,撒旦喝令一聲沉聲說:「停止你們膽怯的借口!現在我以魔帝身份下令,由路西弗你領軍,瑪門為參謀,率領我魔族所有戰士,當龍脊隘口一被攻下,立即給本帝出兵血之荒野,不管是神的軍隊也好、雅典娜的人馬也罷,全給本帝殺個片甲不留!」 不管是魔族首席智者,還是驕傲的殞落晨星,撒旦猛然爆發的怒威瞬間壓下兩魔氣勢,瑪門與路西弗眼看事情發展已經無法阻止,只有低頭領令離去。 撒旦在憤怒下所做的決定,永世黃昏上的諸神並不知情,經過一整日的等待,神魔通道即將開啟的壓力,終於讓諸神再也按捺不住,雖說蓋亞仍極力反對,不過由於諸神中多數贊成用兵,蓋亞終是無力阻止。 隨著戰鼓響起,指揮陣式變化的旗號開始揮舞,為數五萬的聖戰聯軍開始有了動作。 荒原上一字排開的軍陣上,前陣是由為數五千魔獸與數量一萬的獸人群所組成;中軍,也是主力,則是由人族三萬軍馬組成;後方負責支持的,是由月賢者所指揮的魔導部隊。 前陣的魔獸與獸人群震懾於神威之下,雖不曾受過嚴整的軍事訓練,卻也整齊排出沖城方陣,陣式之中一座座的攻城梯排列其中,由魔獸或前或後推動著。 魔獸週遭由手持巨斧、臂掛木製圓盾的獸人跟隨,而領導這一萬五千人馬的將領,是來自獸人族中此次擔任獸人大軍的狼王。 隨著陣式整齊排出,負責首波攻城的大軍並未就此前進,反而是高浮半空上的永世黃昏開始凝聚天地元素。 幾秒鐘過後,當一擊打通黑霧迷林的永世之光直射而出,刺眼的巨大光束不偏不倚的目標,正是隘口上那緊閉的厚重鐵門。 毀滅一切的永世之光直射而出,挾帶強大威能的光束在來到隘口巨大鐵門之前,卻是意外遭一隻小手擋下。 懷抱著一隻小熊布偶,可愛的小臉蛋上掛著一抹邪惡的笑容,凝聚強大神能的毀滅光束,在約瑟芬妮小小的手掌之前,逐漸昇華成無數光點散盡。 「嘿……公平點嘛!用這樣的光束,可是在破壞儂所定下的遊戲規則喔!」 擋下了毀滅光束,約瑟芬妮全身溢泛金色光點,逐漸浮起,這時在石牆上牆垛之後,不知何時已經滿滿分站前後兩排的近千名妖精弓手。 「喂!這是本小姐的戰爭,妳出手幹嘛!」 毫不領情的不客氣叫喊,來自於有著一雙尖細雙耳,美麗臉上不管何時總是帶著十足驕氣的露塔娜娜。 換上了妖精族特有的華麗紫金戰甲,英姿煥發高站在城牆之上,俯瞰前方整齊排開的龐大軍陣,饒是面對數量遠超己方數十倍的大軍,露塔娜娜臉上仍是掛著自信的笑容! 身體緩緩高浮而起的約瑟芬妮,一雙大眼有趣的直望前方的永世黃昏,對於後頭露塔娜娜不客氣的斥責,約瑟芬妮像個無辜的小女孩撒嬌說:「儂只是想讓這場架打得公平點嘛!」 「真多事!趁現在跟妳說清楚,本小姐會答應希希幫妳守這隘口,可不是因為妳的命令,而是本小姐要證明,我妖精族絕對是凌駕在所有種族之上!」 「妳的這些廢話,等打贏這場仗再跟儂說吧!」約瑟芬妮一臉輕鬆回答說著。 這時背後狂風急刮,隘口後方巨大的女神號平穩飛浮而起,上頭傳來露塔希希聲音叫:「所有準備都已經佈置完成了!」 「做得好,魔王二號。」聽著露塔希希的報告,約瑟芬妮邪邪一笑回以讚許,然後再對露塔娜娜說:「如果妳撐不住,儘管棄守,因為就算打贏了,儂也沒禮物給妳,所以妳可別太拚命。」話說完後,約瑟芬妮身化光點消失。 露塔娜娜暗罵一聲,再回頭看向前方戰場,一看永世之光被約瑟芬妮輕鬆化解掉後,魔獸軍與獸人群所組成的攻城軍開始往前推進。 等到大軍已經走近射程之內,露塔娜娜抽出腰上長劍,對天一指,隨著手上之劍揮下,妖精弓手同時放箭,頓時千箭齊發,在空中劃出一波箭雨,無情沖襲射程之內的魔獸與獸人軍團。 清一色碧綠色的輕甲,修長的體態,妖精們聽著露塔娜娜指揮,整齊劃一的搭箭拉弦,射出由千年古木、萬年冰鐵所造的精靈之箭。 毫無遮掩、只憑手上一面圓木盾,抵擋一波波沖襲箭雨的魔獸與獸人聯合大軍,利箭射至,任獸人皮再硬肉再厚,仍是一個個應箭而倒。 而緩慢推動著攻城梯前進的巨大魔獸,更是成了容易瞄準的肉靶,每一波箭雨過後,總可見被射成刺蝟的魔獸頹然倒落,壓死不少獸人。 這時在聖戰聯軍陣營內,眼看攻城大軍在重重箭雨下死傷無數,月賢者連忙下令指揮後方魔導兵器與巨大的投石器,開始進行火力掩護行動,發動魔法強力轟擊。 一道道直射而出的耀眼光束、一顆顆給大力拋上半空中的黑色巨石,面對遠程轟擊,女神號上早已經悄悄張開念力籠罩整個戰場的露塔希希,扯開喉嚨對下方隘口發令叫:「張開念力光罩!」 命令才下,隘口石牆前白色念力光罩快速張開,一道道魔導光束,轟上在石牆前的念力光罩,就像是石頭投入池塘般,蕩出陣陣漣漪,而重重落下的巨石觸擊念力光罩,則像是落在海綿上似的,在石牆前無力落下。 因為有念力光罩化解遠距離攻擊,牆垛後方的妖精弓陣得以不受影響的,持續發動箭雨阻擋攻城軍推進。 只是箭雨波波襲下,雖是造成攻城軍無數死傷,然而攻城軍的數量高達萬名之多,箭雨強襲仍難以阻止攻城軍持續推進。 終於大軍兵臨城下,一道道攻城梯架起搭上城牆,數不清的獸人發狂似的魚貫攀梯,攻城而上,優雅戰士與狂暴獸人終於兵刃相對。 在雅典娜口中所謂的生存遊戲,在露塔娜娜眼中是決定種族優劣的對決。 擅長弓射的妖精藉著天賦的靈敏,在近戰上以華麗的劍技,游鬥力大無窮的兇惡獸人巨斧。 面對擅長近身肉搏的獸人,雖然妖精戰士彼此間默契配合,以華麗劍技迎敵,然而對上一群群不斷攀梯登上城牆的獸人,加上受限狹小的空間,很快的,當城牆上的獸人逐漸取得數量上的優勢時,就算再優雅的戰士也開始慌亂。 在獸人登上城牆開始不到半天光景,獸人大軍明顯取得優勢,多數神色驕傲、動作優雅的妖精戰士,如今成了一具具倒落血泊中的冰冷屍體。 高站女神號上的露塔希希,眼看城牆上空間逐漸被獸人給佔據,再看露塔娜娜連同數十名妖精護衛,給逼到城牆一角,露塔希希低喝一聲,一頭金髮狂舞而起,自身念力波長瞬間與露塔娜娜念之領域相互結合,合體技念瞬殺霎時發動。 擋無可擋的透體念力,無形卻致命的念力瞬殺,只見半透明的氣波,以露塔娜娜為中心,所到之處,劍斧交對的戰士動作同時僵停,原本震天的殺聲乍然一停,石牆之上一切為之靜寂。 驀然間,露塔娜娜的吒喝聲打破靜寂的念之空間,當風聲再起,念之氣波散於無形,石牆上下近千名獸人同時倒下,沒有半點傷口,沒有半分痛苦,就像是剎那之間被抽離靈魂的死去! 露塔希希與露塔娜娜的念力合擊瞬殺的恐怖,讓只知狂亂逼殺的獸人大軍也為之震撼,原本高漲的士氣一滯。 就在這時,擔任主力的人族三萬大軍開始有了動作,萬千鐵蹄踏起丈高塵浪,直衝石牆而去。 「全給本帥退開!」一聲怒喝,一馬當先率領鐵騎衝鋒的,竟是當日被神所擒的神話之子洛雷巴斯。 受神所改造再出的洛雷巴斯,身著墨黑重鎧,手提暴風長槍,怒喝聲中駕馭座下黑鬃戰駒,率領左右兩翼一萬鐵騎,直衝無可撼動的鐵鎖重門。 眼看洛雷巴斯親率鐵騎衝鋒來到,獸人大軍紛紛左右退開,讓出通往城門的大路,連正猛烈撞擊大門的魔獸也聞令退出。 渾身散發出懾人氣勢的洛雷巴斯,駕馬來到城門之前,二話不說就是一槍刺出。 全力的一擊,手上暴風槍捲起無儔風暴,直撲緊鎖鐵門,伴隨一聲響亮的金鐵交擊聲,矗立橫斷隘口的宏偉石牆猛然一震,洛雷巴斯只是一槍,竟讓緊鎖無可撼動的巨大鐵門沉聲倒落。 砰然落下的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濃到無法看透,透露出強烈危險氣息的戰焰迷霧,而眼前詭譎的景象,讓洛雷巴斯本欲率領身後鐵騎通過隘口的念頭,硬是打消了。 「傳令下去,全軍立刻退回陣地!」 豐富的沙場經驗,讓明明可率領鐵騎直接衝過隘口的洛雷巴斯毫不猶豫,下達退兵命令。 雖然眾士兵心中都對退兵的命令有所疑惑,然而軍命既下,洛雷巴斯身後鐵騎,以及持續攻上城牆的獸人,開始紛紛棄戰,退走陣地。 就當洛雷巴斯也要隨著大軍退回之際,才剛掉轉馬頭,身後傳來重物落地巨響。 洛雷巴斯回頭看去,當場給眼前矗立的物品深深震懾,眼前所見,那是一具沾染紅色血跡、纏著鎖鏈的巨大十字架。 風,送來讓人膽顫的低沉喘息聲,霧,瀰漫著斷續詭異的鎖鏈拖動聲,當血紅十字架直立城門之後,一頭銀色長髮、赤裸上身的狂暴武者,踏著沉而重的腳步,從迷霧中緩緩走出。 在他起伏不止的厚實胸膛上,刺著暗青色的魔印圖騰,隨著銀髮飄揚舞動,額上半闔的血色魔眼狂亂的直視而來,這人正是永業的罪贖,狂戰阿茲撒克。 冷靜打量前方走到十字架旁後,便停下腳步的狂戰武者,雖有多次體驗死亡戰場,然而洛雷巴斯心中,卻首次浮現不曾有過的異樣感覺。 分不清是害怕、恐懼,是戰慄還是興奮,洛雷巴斯本能的警覺到,眼前武者是畢生所見最強的對手,實力恐怕遠遠凌駕於神之上。 被阿茲撒克氣勢當場所震懾的洛雷巴斯,此時座下戰駒似乎也感受到恐懼而騷動不止。 突然阿茲撒克緩緩抬起頭,一雙紅眼直視而來,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看在洛雷巴斯眼中,眼前的阿茲撒克突然變得巨大,座下戰駒因為驚恐而高抬前蹄,洛雷巴斯雖然不想承認,然而此時此刻,心中正充斥著名為恐懼的感覺。 「這傢伙是超越神的怪物!」 不用交手,單憑感覺便能明白眼前的阿茲撒克,是強到連恐怖都無法形容的怪物,雖然心中浮現逃走的念頭,可是身為神話之子的自豪提醒自己,要是不勇敢面對眼前阿茲撒克的挑釁,這小小的隘口,將是這一生永遠的夢魘! 「讓我以身為阿瑟之子的自豪會你一會!」強力穩著座騎因驚恐而不停的騷動,洛雷巴斯怒喝一聲,策馬夾槍,快速衝向阿茲撒克而去。 縱然明知眼前武者實力遠勝自己,卻仍無懼策騎衝刺,只見洛雷巴斯手上暴風槍急旋的金色槍尖,牽引四周氣勁同時旋動,猶如金色大錐子般直刺向阿茲撒克左胸。 阿茲撒克不避不閃,伴隨著鎖鏈聲響起,阿茲撒克竟只是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對直刺而來的暴風槍尖輕輕點上。 強壓心中恐懼對上阿茲撒克的洛雷巴斯,才一交上,他就深刻體驗到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的無知。 豁盡全力刺出的暴風槍勁,只被阿茲撒克指頭一點,就像是失控的風暴往外肆虐衝擊而去,隨著馬蹄下被高炸而起的紅砂,如血幕籠罩蓋下,洛雷巴斯身上鐵製重鎧,在阿茲撒克力量下瞬間灰化,全身肌肉更像是給撕裂般傳來強烈的劇痛。 漫天紅砂中,一聲悶哼,洛雷巴斯連同座下黑鬃戰駒口吐鮮血,被擊飛出城門口。 而阿茲撒克腳步未移,充血的雙眼緊盯城門口前正快速退卻的大軍。 猛然阿茲撒克身上鎖鏈劇烈狂動,伴隨鎖鏈聲響,阿茲撒克一手抓起身旁血十字,一身狂態,猶如猛虎出閘般衝出。 散發出凶獸之威的阿茲撒克,讓正快速退回陣地的大軍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阿茲撒克衝入大軍之中,猶如虎入羊群,走過之處儘是血紅漫天,屍橫遍野,原來的戰場頓時成了阿茲撒克宣洩殺性的屠宰場。 眼看大軍陣勢在阿茲撒克肆虐下逐漸潰散,就在這時,永世黃昏之上一紫一橙兩道光影先後衝出。 紫電身影的雷神梭爾、橙風光影的風神阿伊歐樂士,猶如電光的速度,轉瞬橫越底下五萬大軍,以風雷合擊之勢撲向阿茲撒克。 雷神梭爾身形如電,身帶紫電光流,風神阿伊歐樂士走勢如風,身卷橙刃風刀,雙神風雷合擊,電流風刃直取盡露狂態、恣意屠殺的阿茲撒克。 因直湧而來的神之氣息而更為狂暴的阿茲撒克,不等雙神來到,奮力拖甩鎖鏈,掃動手上巨大血十字對雙神掃去。 只聞轟然一響,氣勁狂掃方圓百呎一切事物。 衝擊過後,雷神、風神退回永世黃昏之上,而阿茲撒克整個人被擊出戰圈,一直到城門下才停了下來,隨即竟是扛著血十字架,轉身走入戰焰迷霧之中。 隘口首次攻防,短短一日光景便已落幕,佈置弓陣抵擋聯軍的妖精一族死傷過半,至於攻城的聯軍傷亡超過五千。 諷刺的是,這些五千傷亡士兵中,近半數是喪命於阿茲撒克的屠殺、與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的念力合擊之上。 首波攻防雖然看來是結合三族人馬的聖戰聯軍失利,然而情勢對喪失大半妖精弓手的露塔娜娜而言,更是不利。 女神號上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並肩,俯瞰下方聯軍陣地,不語的兩人心中都有共同的想法,單*隘口上僅剩的兵力要守下隘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算是平時再怎樣不合,面對共同的敵人,露塔希希也難得好言的對露塔娜娜提出建言:「尖耳烏龜,妳就退入戰焰迷霧裡頭吧!」 聽到露塔希希要自己退離隘口,露塔娜娜眉頭一挑,反問說:「要等她佈置好一切,不是還要撐上一晚?」 「是這樣沒錯,但是戰場上並不是只有兵刃相對,才能阻擋敵方大軍前進啊!」身為女神號艦長,對於兩軍作戰,露塔希希比起露塔娜娜多了幾分巧智與謹慎。 這一點,露塔娜娜雖然心中明白,然而身為妖精族長的自尊,卻讓她任性說:「就算主要戰場是在後方,本小姐也要賭上我們妖精族的自尊,守到最後一兵一卒!」 聽到露塔娜娜不聽自己建言,仍執意死守隘口,露塔希希不禁一氣,直叫說:「啐,還守到最後一兵一卒勒!賭上自尊,然後被殺得片甲不留,這是啥鬼邏輯,明明就是妳死愛面子的個性作祟!」 「反正妳儘管乖乖看著就好,只要女神號能壓制永世黃昏,要以現時的人手守上一晚的自信,本小姐是有的!」 「最好是!對方如今給那阿茲撒克那傢伙一嚇,絕對會以先拿下隘口為主要目標,到時候別說打,單是他們一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把妳這自大的尖耳烏龜給淹死!」 「反正不管怎樣,本小姐是不會認同妳那套「兵者,詭道」的騙子理論!妳就乖乖的龜在女神號上看戲就好了!」 說完,露塔娜娜理都不理氣得快暴走的露塔希希,逕自攀下繩梯離開女神號。 在低語荒原一旁的峽壁之上,不知何時來到的阿瑟一行人中,蘇夢也赫然在列,雖然亡谷一役的傷勢,在凱特雅的光神兵下全然治癒,但卻因為心傷希特而神色黯然。 欣賞了隘口攻防之後,獸王窩特斯全身顫抖著說:「沒想到雅典娜竟有如此恐怖的手下,那種狂態、那種力量,就連身為獸王的我也感到全身發顫!」 窩特斯話才停,武癡接口說:「比起那狂人,隘口上露塔娜娜的力量詭異得更讓人發寒,不但一瞬間殺盡登上城牆的獸人,老朽一接觸到她的眼神,心中竟有種死亡來到面前的感覺!」 「洛雷巴斯被阿茲撒克一招擊敗,傷勢不知如何?」擔心的言語來自向來冷顏對人的凱特雅。 身旁阿瑟一聽凱特雅關心洛雷巴斯,當場斥責說:「身為統帥,竟只因為心中泛生恐懼,而把即將到手的勝利捨棄,還愚蠢的單槍挑戰敵方最強者,這樣的蠢貨,死了也就算了!」 「老戰友,你也別太苛責,能不逃避選擇面對那樣的怪物,這等武勇霸氣,可是在在顯示他體內留著你霸王之血。」 「武勇是用來殺敵,而不是挑戰明知絕無可能戰勝的對手,這場可笑的攻城戰,簡直是丟盡本王顏面!」看著五萬聯軍首波攻城未果,阿瑟是不客氣的厲聲批評,隨後腳步走出,竟是往下方聯軍陣地走去。 窩特斯見狀連忙問:「耶!老戰友,你該不會想親自率領大軍,幫神對付雅典娜吧!」 「哼,本王當然明白,神之所以故意扣住六韜,目的就是要引本王出面,領導聯軍為祂們而戰,雖然被當成工具利用的滋味很讓人生氣,但是看到那女妖精得意的樣子,更讓本王憤怒!這樣的感覺,相信好友你心中也存在著,不是嗎?」阿瑟沉聲回答說著。 身為霸王的他,心中永遠難忘當日在聖畢斯特,被女神號上的露塔希希恥笑的情景,儘管明白自己現在的舉動,是落入了神的陷阱當中,然而對阿瑟而言,在雅典娜這場種族生存戰中獲勝,也是自己展現力量,讓各族承認自己的第一步。 所以首要之務,就是掌握聯軍軍權,讓自己在這場遊戲中擁有足以對抗神、雅典娜以及魔族的戰力。 這時,一直垂頭跟在阿瑟身後的蘇夢,打破沉默叫道:「喂!是不是到了下面,你就有辦法救出希特?我先說好,如果你敢騙我,我可會跑去幫露塔娜娜對付你!」 阿瑟頭也不回,放聲說道:「放心吧!本王絕對會用盡一切力量,想辦法救他出來,因為希特他可是本王最重要的戰友之一。」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七章 天之巔 鄰近帕凡提斯的天堂群鋒,在終年濃煙不息的天堂山口上,一身黑色勁裝、臉戴銀色假面的狙擊者悄然來到。 前方清楚可見籠罩於金色光柱下的創世巨塔,高聳矗立而上,只是雖然身立天峰之巔,仍是難以看盡巨塔平台全貌。 走到了心中認為的理想地點後,狙擊者冷眼俯瞰下方隘口前,相互對峙的兩大勢力。 透過手上十字弓弩上的十字準星,狙擊者先後瞄準露塔娜娜、阿茲撒克、約瑟芬妮以及永世黃昏上的諸神,試探性的扣了幾下扳機後,熟練的檢查腰間箭筒內箭枝數量,最後狙擊者拉弦,搭上黑色箭矢,正欲跪下來鎖定獵物之際,突然身後遠遠傳來腳步聲響。 察覺有人到來,狙擊者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停下狙擊動作,很快隱住自身氣息,閃身消失於濃煙氣霧之中。 沒多久,踏著平穩的步伐緩緩登上天峰之巔的,正是同樣以弓為武器,與路西弗有著條件交換的凌方。 登上天之巔,凌方一雙鷹般的雙眼,緩緩掃過週遭地形環境後,隨後走向了心中認定的絕佳地點。 在冷視著下方眼界所及的一切後,凌方正欲轉身,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卻突然一變溫和,然後輕鬆說:「看來妳我倒是目光一致!放眼帕凡提斯四周,的確只有這裡是絕佳的狙擊地點!」 沒想到自己自認完美的藏匿技巧,竟仍避不過凌方敏銳的耳目,隱身於濃霧中的狙擊者看凌方毫無敵意,當下不再逃避,坦然從煙霧中走出。 第二次近距離的面對面,沒有因為陣營的不同而存有半分敵意,交會的目光中,一人目光寫著謝意,一人目光充斥著不解。 短暫的沉默過後,見狙擊者假面下的目光中帶著疑惑,朱唇輕張卻遲遲不說話,凌方笑了笑,試探性的問說:「妳很好奇,為何本少會發現妳的存在對吧!」 狙擊者不發一語,微微點了點頭,凌方解釋說:「其實也沒什麼,妳隱藏氣息的技巧雖然高明,但是妳身上的香味,卻把妳的存在給悄悄洩漏了出來。」 聽完凌方解釋後,狙擊者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仍是不發一語。 不一會狙擊者轉身就要離開,凌方見狀連忙叫住她說:「妳該知道,帕凡提斯四周沒有比這裡更適合狙擊的地點,既然妳與本少的目標相同,留下來又何妨!」 凌方的話再度讓狙擊者眼中露出不解,凌方見狀,連忙把自己跟路西弗的交換條件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聽完凌方解釋後,狙擊者不發一語,只是用面罩下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怔怔的看著凌方。 看狙擊者始終不發一語,凌方突然有種自己像個傻子被耍的感覺,一時忍不住氣,臉色一沉,隨即不客氣說:「就算妳對本少有救命之恩,也不用把姿態擺得這麼高,妳認為本少沒資格與妳說話,明說就是!」 凌方話說完後,隨即轉身就往山下方向走去。 狙擊者突然伸手拉住凌方的肩,當凌方轉頭時,只看到狙擊者猛力的搖了搖頭,半張的朱唇內清楚可見,竟沒有舌頭。 「妳……」總算瞭解狙擊者始終不出聲的原因,凌方歉然的迎上狙擊者一雙變為無奈、黯然的雙眼。 狙擊者身為亞瑟背後的殺手,過去以來,多少王者派出殺手執行暗殺任務時,總怕事跡敗露殺手遭擒,洩漏己方身份,所以在培養殺手之初,手段之一便是殘忍的拔掉他們的舌頭。 帶著滿心的歉意,凌方道歉言語還未出口,狙擊者的眼神變為溫柔,似乎正說著:「沒關係!誤會解開了就好。」 曾經對這替阿瑟射殺蘭妮雅、盧那貝克的狙擊者,存在著濃厚的仇恨,但是在相處不過短短幾分鐘,凌方對眼前這臉戴面罩、有著一雙靈氣大眼的狙擊者,心中卻有著莫名的好感,搞不懂是因為這女子曾在自己危急之際出箭相助,或是看到這女子眼中萬般的無奈。 在兩人無聲的對視中,時間無聲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當下方隱隱傳來戰鼓擊響與號角吹鳴,同時喚回了兩人迷離的心緒。 驚覺自己方才眼神都沒離過狙擊者臉上的凌方,臉一紅,轉頭看向他處,然後隨口說:「我們開始觀察吧!在狙擊對手之前,觀察對手習性找出弱點,可是最重要的成功要素。」 話才出口,赫然醒覺眼前狙擊者不也是個中好手,說教的言語不但沒意義,而且顯得有些自以為是。 雖然臉上罩著假面遮掩了表情,然而發紅的雙耳也說明了,狙擊者對兩人此時氣氛感到尷尬。 她微微一笑,想化消凌方言語中的尷尬,隨後轉身走到山巔,依著凌方的話,觀察著未來自己將要狙擊的獵物。 隔著龍脊隘口,再度呈現對峙的兩方勢力,由神所領導的聖戰聯軍在首波攻城失利後,就算在數量上佔有壓倒性優勢,仍心懼阿茲撒克恐怖的力量,更忌憚隘口之後未知的埋伏。 他們不再貿然挺進,只是排出軍陣對峙,目前的等待正是醞釀下一場更猛烈的攻城風暴。 在不遠處,各方潛伏觀戰的人馬中,立於另一處要點眺望整個戰場的是奧丁、蘇菲以及魔術師楊三人。 眼看聖戰聯軍雖重組了陣式卻不再進攻,蘇菲笑說:「單以阿茲撒克一人,就讓神與五萬聯合大軍不敢妄動!雅典娜的智慧全然不亞於她的力量!」 與蘇菲有著不同的看法,奧丁不以為然說:「以雅典娜的力量,若利用隘口地形要殲滅五萬聯合大軍,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在我看來,她是十足的變態!」 「大姐頭還有主人,你們真以為那戰焰迷霧是嚇阻用的嗎?雅典娜不會做沒意義的事情,更討厭虛張聲勢,以她追求完美勝利的死脾氣,這戰焰迷霧內,一定藏著不得了的東西!」 「若是如此,那真讓人期待,菲菲好想看看,傳說戰神真正的能耐究竟到何程度。」 「放心,妳很快就能看到了!」意外的聲音傳來。 天際隨之飄落金色光點,逐漸凝成矮小人形,在奧丁等交談之間插入的人,竟是約瑟芬妮。 約瑟芬妮意外來到,魔術師楊是當場嚇得腿軟、癱坐在地,蘇菲雖是錯愕,卻也很快恢復鎮靜,只有奧丁從頭到尾臉色不曾變過,用著出奇的冷靜語氣對約瑟芬妮問:「蘭妮雅現在是否在妳身邊?」 「是啊!都怪那笨魔神,害儂再也看不到神兵戰士與魔族浴血奮戰的戲碼!」約瑟芬妮擺個淘氣的嘴臉,嘟嘴抱怨著。 蘇菲聽聞,臉上裝著輕鬆回以一笑說:「妳也真是的,我們神兵戰士跟魔族打架有什麼好看的,妳若真想看好戲,就該想辦法讓神族與魔族打架才是啊。」 「說到這,這就得怪你幹嘛沒事砍了逆神者,只要逆神者活著,儂就能利用逆神者與永業罪贖,對神施加壓力,說不定神跟魔早就打起來囉!」約瑟芬妮笑了笑,語氣中帶著抱怨,大大的眼睛略帶責備的盯著奧丁。 「如果可以,人家的奧丁也不想取逆神者性命啊!他處處留手,可是逆神者卻死逼不放,弄到最後,連月妹的命都賠了上去。」 「老實說,月舞天臨死前的反撲,連儂也忍不住動容,單憑一人一刀,就把魔族大軍殺得抱頭鼠竄,若是儂有起死回生之能,就讓她復活,把她收為部下。」說到月舞天最後一戰,一直以來臉上總是嘻笑的約瑟芬妮也正色以待。 說到最後,約瑟芬妮臉色一沉,再對奧丁說:「虧特亞修用盡心力終於讓你進臻修羅之境,結果你竟然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儂突然間開始有點後悔當日沒一戟殺了你!」 「我相信妳日後絕對會後悔當初沒殺了我,因為妳的傳說將會終結在我的手上。」 聽在別人耳中或許是奧丁自大的言詞,約瑟芬妮卻是認真說:「也許吧!在儂看來,你一直是個奇跡小子,或許儂完美勝利的傳說,真會毀在你手上也說不定,只是在這之前,儂期待著你的身體,能撐到擊敗儂的那一刻!」 一聽約瑟芬妮也看出奧丁體內力量的衝突對抗,蘇菲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拯救奧丁的機會,連忙說:「被號稱為戰神的妳,不是一直追求可以擊敗妳的對手嗎?既然奧丁有這能力,妳為何不化解奧丁體內力量的衝突,好公平的一戰!」 「公平!若是公平的決戰,儂就絕對沒有敗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小子現在把自己搞成這模樣,儂才說他有擊敗儂的可能,很諷刺吧!如果儂此刻化解他體內衝突的力量,那儂可以斷言,他最後的下場,絕對是死在儂的戟下! 「只是,不管最後他能不能擊敗儂,他還是難免一死,這對儂而言,是徹底違背了儂追求完美的美學。」約瑟芬妮對著蘇菲一字一字認真的說出,一臉認真,大大的眼睛認真凝視著蘇菲逐漸變為失望的臉。 接著,約瑟芬妮回頭看向此時仍驚魂未定的魔術師楊,走到魔術師楊面前蹲了下來,好笑說:「虧你都確定了自己想走的路,怎還這麼沒膽!你可知道,儂可是很期待著你用真面目見人的那一天到來喔!還有……神之體的奧秘,就由你幫儂對蘇菲解釋吧!」 約瑟芬妮惡作劇般,點了一下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的魔術師楊鼻子,把話交代完後站起,隨著身體逐漸化作金色光點消失,在消失前只留下像是自嘲的話語:「唉!當大魔頭怎麼這麼累人,事情多到忙不完!」 聽完約瑟芬妮最後交代魔術師楊的話,當約瑟芬妮消失後,蘇菲立即問:「神之體有何奧秘?」 「主人的神之體就像一個磁場,當體內魔氣增強,為了壓制體內魔氣竄流,體內神能會自行生成更強的力量對抗,這樣的力量增幅是無止無盡,在到達神之體能承受的極限之前,主人的力量會因為體內神能與魔氣相互對抗,而不斷增強。 「當初小特為了預防主人的神之體會承受不住不斷增強的力量,所以最後利用龍之力,作出抑制神魔之力持續成長的動作,可惜西門老頭的劍氣削弱了龍之力,讓神魔兩力徹底失衡對抗,所以她才說主人擁有擊敗她的可能,前提是主人的神之體能撐得下去!」 魔術師楊神色認真的仔細解釋完奧丁體內力量衝突原因後,繼續再說:「雖然路西弗說他有辦法,然而主人體內任何一股力量,都是舉世無雙的超強力量,要能同時壓制這神魔力量,使其再度平衡,當今除了雅典娜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 入夜,微涼夜風呢喃,恍若情人低語,荒原之上,整齊排列的軍帳隨風輕搖,統帥軍帳內火光搖閃,聯軍內各大將領如今正在裡頭召開軍事會議。 「本賢者認為,如果要攻陷隘口,就得破解妖精族的念力光罩,只要沒有了光罩守護,單用魔導兵器的威能,只須短短時間便能摧毀隘口!」 隨著大軍通過魔族的傳送迷霧,來到低語荒原,明白這場聖戰不過是神利用來對抗雅典娜的幌子後,早無意參與戰事的月賢者,若非不願元素城派出的魔導部隊給憑白犧牲掉,老早便掉頭離開。 如今會提出建議,只是不願再看到己方的魔導士浪費靈力,催動魔導兵器,進行無謂的攻擊。 月賢者話一停,一旁獸人領軍狼族獸人開口叫:「何必如此費事!以我軍人馬再度直衝城門,我就不信那狂人有辦法抵擋我軍衝鋒!」 體內遭受阿茲撒克重創的洛雷巴斯,腦中所想的,是露塔娜娜那防不勝防的念力瞬殺,還有空浮上空的女神號。 「雖然己方在數量上有著絕大的優勢,卻缺乏足以牽制對方將領的強者,而且眾人目前只是懾於神威配合出戰,今日的挫敗已讓軍心士氣大受影響,若是再次攻擊,仍攻不下隘口,五萬大軍將會不戰而瓦解。」 想至此,洛雷巴斯看底下將領仍各持己見沒有半點退讓,連忙再說:「本帥之所以極力要攻陷隘口,並非懼怕城門下那狂人,而是從隘口之後到帕凡提斯之前,是情況未明的血之荒野。 「若是對方在隘口之後設下重兵,以城門只能容納五騎並行的寬度,貿然強行突破城門,只怕會給對方前後包夾,屆時五萬大軍進退維谷,定是落得覆滅下場!」 「不如讓我領導空中艦隊從高空進攻,對方只有一艘飛船,在空中我方擁有絕對的優勢!」 說話的人是天空之城空中艦隊的總艦長。 深知女神號戰力的洛雷巴斯搖頭否決說:「那艘女神號戰力並不亞於永世黃昏,單憑你們絕對沒有勝算!」 在眾將陸續提出的建議全給洛雷巴斯否決掉後,脾氣暴躁的獸人將領終於忍不住氣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大伙全回雲夢大陸算了!」 「真是難看,不過是區區隘口,就讓你們傷透腦筋!」隨著軍帳外聲音傳入,緩緩走入的竟是神話亞瑟,而在亞瑟身後,還有窩特斯、凱特雅、蘇夢與武癡等人。 渾身散發出強烈王者霸氣的亞瑟一出現,不怒而威的王者氣勢深深震懾眾人。 洛雷巴斯眼看亞瑟來到,臉上一喜,連忙起身迎接。 「空有五萬大軍,卻不知善用各族特性發動有效率的攻勢,你可真讓本王失望!」亞瑟看了洛雷巴斯一眼,當著眾人的面,對聯軍最高統帥洛雷巴斯毫不客氣的斥責。 一看亞瑟在眾將之前,對洛雷巴斯全然不留半點情面,窩特斯連忙跳出來,為洛雷巴斯說話:「老友,你也別太苛責!畢竟你們人族與我獸人是首次如此大規模的合作啊!」 見獸王窩特斯跳出說話,亞瑟重哼一聲,沉聲發令說:「哼,傳本王命令下去,命鐵騎軍排衝鋒陣為前、獸人軍方陣為後。月賢者,你領導魔導士發動精神魔法,干擾女神號上那女妖精的念力!」 神話亞瑟親自發令,握有聯軍指揮權的洛雷巴斯連忙下令執行,這時亞瑟再說:「凱特雅、窩特斯、半藏還有蘇夢,你們各領五百弩兵,隨武癡安排,在獸人軍後方布下四方封魔陣。」 蘇夢一聽自己莫名其妙成為亞瑟所指揮的部下,心中不悅,正要叫出,誰知這時亞瑟眼神剛好直射而來,強烈的王者氣勢讓蘇夢不禁閉上了嘴。 「至於那念力裝置,武癡,就由你那好友潛入破壞!有月賢者所發動的精神魔法干擾偵查念力,以他之能,應該可以不受阻礙的順利潛入。」 「午夜開始,全軍配合魔導兵器發動夜襲!明日太陽東昇之前,本王要聯軍鷹幟飄揚在隘口之上!」。 第二十三集 魔刀末日 第八章 四方封魔 矗立直入雲端的創世巨塔上,魔神拉斯卡蹺著右腳,坐在平台邊緣上,一身的渾沌、內斂平和的魔氣,紅色的眼芒如兩枚月牙,沒入前方深層雲海,俯瞰隘口前即將延燒而起的戰焰。 「你這大魔神怎還沒滾!」 調侃的笑語、輕鬆的步伐,拉斯卡頭也不回笑說:「角色全都到齊了!遊戲也如汝所願順利進行下去,汝還不重拾原有的力量嗎?」 「你好不容易重生,卻不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幸運,既然你這麼想死,儂或許該如你所願!」 「來啊!來啊!哈……」 「啐,跟你這瘋子講話,還真無趣!」 「說吾是瘋子!哈……在吾眼中,故意留下破綻,把致命弱點毫不隱藏的暴露出來,汝不但比吾還狂還瘋,簡直就比吾這魔還更像魔!」 「儂本來就是魔,是壞到極點,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超級大魔頭!」 「是啊!單看汝佈置這一切就全明白了!以血紅一片、戰煙瀰漫的殺戮戰場為背景,上演種族大亂鬥,與強者間相互對決的戲碼,汝徹徹底底成功扮演了這大魔頭的角色,只是汝白天出手干預介入!似乎就……」 「沒辦法!誰叫儂手癢!本還以為那群老傢伙會氣得衝出來,結果竟然這麼沒膽,真令人掃興!」 「想打架,汝大可直接衝入啊!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神在想什麼,不過是打架,就選好地點、敲好時間,然後各方帶足人馬,直接打起來就好,還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拉斯卡撐起身體站了起來,隨著身上魔氣逐漸增強,身體緩緩浮空而起。 雅典娜見狀,一臉有趣地笑說:「唷,終於想走了啊!」 「看著你們這群傢伙要打不打的,吾頭都痛了,再說吾來這麼久了,汝都不好好招待吾,吾只好自己去找樂趣囉!」 「如果你所謂的樂趣是那傢伙,別說儂沒警告你,你會死喔!」 「哈……汝難道不知道,死是會上癮的!」笑聲中,魔神拉斯卡高飛而起,快速消失在天空之中。 深夜,上空半彎的三顆紅月三角對峙,龍脊隘口石牆上,負責警戒的妖精弓手們,頂著冷冷夜風,以妖精特有的天賦黑夜凝視之能,搜捕前方,不放過絲毫風吹草動。 負責摧毀念力光罩裝置的休葛拉,*著自己半透明的靈氣軀體,趁月光隱入雲中瞬間,避過妖精弓手的目光凝視,很快登上石牆,無聲無息來到設置念力光罩的城塔之內。 沿著環繞城塔內壁的石階飄上,不一會就看到架設在紅色魔法陣上、白色的念力增幅裝置,眼前魔法陣周圍雖有十多名妖精劍士警戒守護,但對休葛拉而言,卻不成阻礙。 只聽他低聲唱起咒語,休葛拉身體化作灰白色的闇霧,融入瀰漫不散的夜霧之中。 負責守護的妖精劍士對於四周突然變濃的夜霧,雖然提起十二分精神左右掃視,卻仍是對融入夜霧內的休葛拉渾無不覺,任由休葛拉進入魔法陣,來到念力增幅裝置之前。 就當休葛拉到達定位沒多久後,遠方人族大軍中突然響起急促的戰鼓聲,隨著號角高鳴吹起,在火光閃動的軍陣中,一道魔法光束穿射而出,揭開隘口第二次攻防序幕。 發現敵方陣營中魔法光束穿射而來,負責警戒的妖精弓手連忙吹起胸前草笛,尖銳笛聲一起,念力增幅裝置旁的女妖精隨即引動念力,就要開啟念力光罩。 怎知念力才剛發出,眼前情景整個一黑,然後念力增幅裝置猛然爆炸! 一聲轟隆巨響,強大的爆炸威力,瞬間讓城塔在高竄的火舌中頹然傾倒,驚愕之中,魔法光束轟上石牆,少了念力光罩保護的石牆頓給轟缺了一角。 突然的變局,讓舉止優雅的妖精戰士也慌亂起來,還在試著搞清楚狀況之時,遠方一道道魔導光束又先後轟到。 「快滅火!」 「大軍來襲,快布下弓陣迎敵!」 火光染紅夜空,映紅透出雲端的皎潔銀月,高竄的火舌下,隘口石牆上隨處可見慌忙奔走的人影,聯軍再度發動攻勢來襲,倉卒間,妖精弓手紛射生命靈箭迎敵。 連續的魔導光束劃破染紅的夜空,持續轟上橫斷的隘口石牆,一波波劇烈的震盪,每次的衝擊都是一次石碎牆崩,每次的爆炸都是無數生命的殞落。 隘口之前,如雨般漫天劃空灑下的,是妖精弓手燃燒自己生命之光所射出的靈氣光箭,踏著鐵蹄直衝隘口的鐵騎,雖舉騎盾試圖抵擋,然而靈箭之芒仍是無情穿透。 雖然中箭落馬的騎士、撲倒的戰馬不計其數,然而近萬的鐵騎兵分五列同時衝鋒,倉卒迎戰的妖精弓手手上靈箭再快再利,卻因失去先機,終讓鐵騎直臨城下。 高射而出的鐵爪帶著繩梯一具具搭上牆礅,緊接鐵騎軍之後來到的獸族人馬,開始魚貫爬梯而上,再次登上石牆與妖精劍士二次交鋒,壓倒性的力量與數量,殺得倉卒迎擊的妖精劍士屍橫遍野,鮮血流滿整座石牆。 被驚醒的露塔娜娜披甲,急率護衛登牆迎戰,眼看石牆上滿滿是獸人屠殺自己族人,無可抑制的憤怒引動念之領域虐殺而出。 為報族人之仇的露塔娜娜,發狂般的發動念力,目視所及儘是茫茫血霧,炸開的身體、爆開的頭顱,以最殘酷的方式盡殺眼前的獸人,正是露塔娜娜宣洩心中憤怒的紅色血祭。 昂立主陣之前的王者亞瑟冷冷看著戰場變化,銳利的雙眼注意到牆上,露塔娜娜正以念力肆虐,亞瑟手上劍再高舉,身旁窩特斯、蘇夢、半藏與凱特雅先後率領士兵衝入戰場。 目視所及空間瞬間凝滯,瞬間僵停的殺戮戰場上,緊接恐懼而來,便是死亡,爆開的血霧漫天飄揚,血霧中滿身沾染鮮血的露塔娜娜,既沉又重的腳步踏過滿地的死屍,透過滿是恨意的雙眼,怒放的念力橫掃當場,所到之處無人可敵。 「尖耳烏龜,妳在發啥瘋!快集合剩下的族人撤退啦!」 「退?本小姐不殺盡這些醜物!難洩心頭之恨!」已給憤怒沖昏頭的露塔娜娜,不但不顧女神號上露塔希希的勸說,念力持續發動虐殺,更是帶著身後僅剩不到十名的護衛,毫不猶豫地縱身跳入鐵騎衝鋒的戰場之內! 「這尖耳烏龜真是……」 露塔希希低聲咒罵,一看露塔娜娜陷入重重包圍之內,就算平日兩人總是互相鬥嘴爭吵,如今非常時刻,再顧不得女神號被擊沉的下場,發令叫:「你們全給本小姐動起來!一級紅色警戒狀態,精靈炮、地獄鏢、火線炮、衛星銃、女神炮全數充能裝填!準備對空對地戰!」 一聲令下,滯留半空的女神號開始移動,隨著艦底、兩側裝甲與上方甲板緩緩開啟,一具具殺傷力強大的魔導兵器露出。 為了支持露塔娜娜,露塔希希首次在世人面前展現女神戰艦所有的武裝。 「一級戰速,艦首五度偏轉,開啟防護光罩,進行迴避動作!」 「精靈炮、地獄鏢、火線炮發射,把底下丑物轟爛!」 眼看底下魔導兵器陸續發射光束,高站指揮塔上的露塔希希,連忙指揮進行迴避動作,只看女神號避過下方大部分魔導光束,無法避過的零星光束則依*防護光罩擋下。 不給下方魔導兵器再有機會發射,露塔希希馬上下令回擊,頓時女神號上精靈光束炮、風刃地獄鏢、火線焰彈同時發出。 在女神號強大火力肆虐下,大地給炸翻一層,地面上的大軍頓時死傷慘重。 有了女神號在上方進行火力掩護,身陷重重包圍中的露塔娜娜殺得更狂更狠,就在這時,前方震耳獅吼驚響,伴隨一道巨影當頭落下,散發強烈魔氣的巨斧已大力劈下。 「不自量力!」 一句不自量力,露塔娜娜充滿殺意的眼神,迎上當頭劈落的巨斧,當念力化做攻防一體的念之領域張開時,魔斧頓遭念力所擋下。 「手持魔兵的醜陋獸人!死來!」鄙夷的眼神、嘲弄的言語,看著手持魔斧的獸王窩特斯一臉驚愕、全身僵直無法動彈,露塔娜娜正欲催動念力虐殺之際,後方劍氣急射來到。 劍氣來襲,露塔娜娜只有轉身避開,腳步才停,周圍身影竄動,已深陷包圍之中。 左邊是手持妖刃、一身瀟灑的半藏,前方則是雙手緊握魔斧、獸性奔騰的窩特斯,右方是手持炙炎火神槍、身走紅焰的女武神蘇夢,以及橫槍斷去退路、銀甲冷顏的凱特雅! 「真傷腦筋,要等的傢伙沒出現,不該來的人卻來了!」 瀟灑一身,因手上青鋒隱隱邪光添上幾分妖異,半藏口出輕鬆之語,臉露無奈之情,手上妖刃一甩,收劍入鞘。 一身紅焰,手持火神之槍的蘇夢,也因闖入者竟是露塔娜娜而錯愕,連忙扯開喉嚨叫:「喂!露塔娜娜,妳快走吧!我們的目標不是妳!」 「就算不是阿茲撒克,我王有令,闖入四方封魔陣者,立殺無赦!」凱特雅寒顏冷語,冷雪長槍橫斷露塔娜娜身後退路,下達亞瑟殺令! 撿回一條命的窩特斯橫揚魔斧,渾身盡顯獸人狂性,怒吼叫:「這丫頭殺我族人無數,又是妖精族族長,焉有放她離開的道理?今夜非得把她大卸八塊!」 「喔,四方封魔陣!不殺盡你們這些醜類,本小姐絕不會善罷罷休!」 就算半藏與蘇夢有意放露塔娜娜離開,決心為族民復仇的露塔娜娜卻毫不領情,閃動著藍芒的雙眼,先後環掃過半藏、蘇夢、窩特斯與凱特雅,明白這四方封魔陣絕不簡單,露塔娜娜壓下殺念,認真以對! 「上!」 一聲狂吒,橫槍封住露塔娜娜退路的凱特雅,搶先攻出,手上冰槍快速急刺,化出無數白色槍影,對露塔娜娜當頭籠罩而下。 自恃本身念之領域,露塔娜娜沉聲低喝,隨念而發的念力隨目光藍芒閃動發出,無形的力量,讓凱特雅快速刺出的冷槍硬是在面前停了下來。 這時,後方窩特斯踏著巨大步伐,又持斧劈來。 露塔娜娜低啐一聲,週身念之領域昇華發出,瞬間凝滯的空間中,念力同時鎖住凱特雅與窩特斯。 以念力同時鎖住凱特雅與窩特斯,露塔娜娜正要下殺手,身旁妖刃劍芒卻又快速勁射來到,鋒利的妖刃劍氣透過念力領域空間取命而來,露塔娜娜想也不想,念力瞬間催升到極致,把來到身前的劍氣給嵌固了下來。 在接近發狂狀態的露塔娜娜的念力之下,凱特雅、窩特斯、半藏先後遭念力鎖住,蘇夢見狀,火神槍全力橫掃而出,挾帶神兵之威的火焰槍浪沖破念之領域,打破僵持的戰局。 露塔娜娜念之領域雖然強橫,然而威力最強也只限於目光視線所及,縱然露塔娜娜眼界再寬,同時面對三方圍擊,已是極限,無法以念力迎擊的另一方,便成了露塔娜娜念之領域破綻所在。 再加上四方封魔陣外圍的重重弩兵箭頭緊鎖,使得露塔娜娜必須分心注意冷箭來襲,所謂的四方封魔,原來不是對付阿茲撒克而用,而是專門克制露塔娜娜念之領域的陣式! 永世黃昏上,諸神齊聚,觀看下方一面倒的戰局。 看著露塔娜娜身陷四方封魔陣中,面臨蘇夢等強者圍擊,波賽頓開口說:「面對蘇夢、凱特雅、半藏還有窩特斯連手,任這女妖族長念力再強大,也難以逃出生天! 「然而蘇夢、半藏有所保留,使得連擊攻勢破綻連連,這女妖族長有幾次機會能全身而退,卻仍執意強進,照這情況發展下去,若武癡再不出手,最後結果將是兩敗俱傷!」 「吾可不這麼認為,過去以來,世人只知亞瑟武勇,卻不知他也有睿智的一面。過去亞瑟在戰場上鮮逢敗績,身旁六韜運籌帷幄雖功不可沒,但熟知敵人心理,攻其弱點,更是亞瑟戰無不勝的主因。 「在吾看來,亞瑟布下這陣,雖說是針對阿茲撒克,但實際目標則是女妖族長。以亞瑟智慧,自然早料到四方封魔將因蘇夢、半藏蓄意保留實力而威力大減,所以此陣意在牽制,目的該是生擒女妖族長。」 「人族的詭變之道果然不容小覷,或許亞瑟身旁能者無人可敵女妖族長,但理智漸失的女妖族長,卻也在他計謀之下,漸漸落入掌握之中。」 「只要女妖族長遭阿瑟所擒,妖精一族勢將因此被逼退出戰場,如此一來,我們對上阿西娜,勝算將再多添幾分,現在就只看魔族是否會因為今夜這戰有所動作。」 「在吾看來,這隘口攻防應該是有意的拖延,瀰漫戰焰迷霧的血之荒野,才是這兩勢力最終決戰戰場!就算女妖族長被擒,血之荒野上的戰役仍不可避免。」 「吾想也是,雖然血之荒野上瀰漫戰焰迷霧,然而入夜過後,卻開始傳來不尋常的氣氛,加上守在隘口上的妖精族兵力太過薄弱,這種種的不尋常,在在說明這戰焰迷霧下,應該才是妖精族的真正力量!」 眺望遠方高湧的戰焰,目光落在四方封魔陣內的奧丁開口說:「蘇菲,我們該出手阻止嗎?」 「不,夢妹出手處處留手,娜娜的念力對夢妹也是暗留生機。如今,等待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凝視著前方陷入僵局的混戰,縱然心中擔心蘇夢安危,蘇菲仍搖頭回說著。 蘇菲話才停,魔術師楊接口說:「人族與妖精族慘烈交戰,不管隘口一戰如何,血之荒野上才是最終生存戰場,神要以雲夢兩族聯軍削弱雅典娜力量的詭計已經行不通。小的在想,現在那些神應該正絞盡腦汁的在想辦法,逼迫魔族對雅典娜出手。」 隘口一戰勝負已分,露塔娜娜落敗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蘇菲又說:「這就是雅典娜厲害之處,表面上看來她動作極盡挑釁,引神族、誘魔族,處處表現出準備以一己之力擊敗眾族強者的狂意,但實際上,雅典娜的狂妄反讓神魔兩族各生忌憚。 「蓄意暴露弱點所在,給各方產生足以擊敗她的假象,再來,各方又擔心擊敗雅典娜後,又將面臨另一方勢力襲擊,導致躊躇不前,誰也不敢先有動作,這相互算計的結果,必定造成各方先行爭勝的局面!」 「可是,雅典娜這樣做也有風險不是?一旦有人出面促成神魔兩族連手,或是在共同利益下的變相合作,同時面臨神、魔兩族強者圍擊,雅典娜縱使再強,也難脫敗亡命運!」 跟著開口的是奧丁,對於蘇菲佩服雅典娜的智慧,奧丁仍是一臉不以為然。 「神、魔兩族連手的可能,微乎其微,神族心口不一的行事風格,與魔族猜忌貪婪的反覆性情,使得兩族就算連手起來也無法發揮該有實力,而且神能與魔氣可是相互排斥的兩種極端力量,就算是配合陣勢,萬年來的心結,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化消!」 奧丁淺淡一笑,目光依舊落在身陷四方封魔陣的露塔娜娜身上,不再冷冽逼人的目光,妖瞳之中流露智慧的光采,是思量未來局勢的可能轉變,是盤算將來對上阿西娜的可能準備。 不一會奧丁收回目光,轉而落在帕凡提斯方向的上空,眺望遠處的目光是期待而興奮的,隨著身上神能、魔氣同時泛出,空浮而起的身體無懼接受來者的挑戰!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一章 初會魔神 高竄而上的火光,映紅了靛藍的夜空,戰爭的煙硝,取代了原本淺灰色的夜霧,已經成為破垣殘壁的關口,在不久前還是橫隔血之荒野前的龍脊隘口。 已經走入攻防尾聲的殘破隘口,肆虐的火焰把原本一片漆黑的大地,照亮得有如白晝,穿越戰場在夜空中劃出紅色的魔法光束,一次又一次轟上傾毀大半的隘口,引發強大的爆炸與震天的巨響。 遭逢突襲的優雅戰士們,雖是緊守最後防線不退一步,然而防禦光陣的毀滅,加上兩方數量上的差距,無情的現實條件,早已經提前宣告此戰最終的結果。 殺紅了眼的人獸聯軍,為重振白天挫敗的士氣,在霸王亞瑟指揮下,有如潮浪般的沖潰了隘口上妖精劍士所布下的最後防線。 就當最後一名妖精劍士給亂刀砍死,登上城牆的聯軍士兵紛紛高舉手上兵刃,揮舞著黑色的鷹幟,興奮的宣洩心中勝利的喜悅。 就當隘口失陷的同時,隘口前方的廣大戰場上,不顧露塔希希警告,執意率隊出戰的露塔娜娜,在強力突破了聯軍第一道陣線後,便陷入了亞瑟早已布好的四方封魔陣中,落得進退無門的窘境。 而在戰場上空,不斷發射出刺眼光束,無情轟炸地表的,是由露塔希希親自指揮的女神戰艦,為了在底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中找到露塔娜娜,露塔希希嘴裡一邊嘀咕咒罵著,一邊指揮著女神戰艦,在滿佈夜空的炮火中進行危險的低空掠行。 「左舷偏轉三度,關閉兩側排流口,穩住艦身衝擊準備。」 在露塔希希指揮當中,身旁一名妖精忍不住提醒說:「艦長,再這樣下去,就算有魔法光罩,女神號也會給擊沉的!」 「啐,你這麼厲害怎不是你當艦長,乖乖睜大眼睛給本小姐找到那尖耳烏龜,有本小姐指揮的女神號,是絕對不可能會給這種一點威力也沒有的魔導兵器擊沉的。」 「可是……艦長你怎不用念力搜索?」 「所以說你沒資格當艦長,要是本小姐用念力搜尋那只尖耳烏龜,怎麼專心指揮女神號度過這重重炮火啊!」 「明明可以在高空中安全的用念力搜索,卻選擇拼著給炮火擊沉的風險,作低空掠行……」 「喂,你再嘀咕下去,本艦長就一腳把你給踢下去。」 女神號上的情況就如這名女妖精所說,縱然在露塔希希精準的指揮下,女神號在分毫的距離中閃過大部分的魔導光束,卻仍是有不少的魔導光束直接轟上它,雖有光罩減去魔導光束大半威力,然而強大的衝擊,對艦身卻仍帶來不小的傷害。 身為艦長的露塔希希,當然也明白在如此猛烈的對空炮火下,自己的命令是自殺的行為,可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支援露塔娜娜,就算拼著女神號給擊沉的風險,露塔希希也不顧部下警告,執意進行低空掠行。 身為聖聯統帥的亞瑟,眼看前方女神號正往這強力突進而來,曾被露塔希希羞辱過的亞瑟,舊怨直上心頭,銳利的目光,回頭看向正指揮著魔導部隊發動炮火的月賢者。 月賢者接觸到亞瑟怪罪的眼神,心中雖是不滿,嘴上倒也認命的下令叫說:「你們在搞什麼,敵方就只有一艘戰艦,馬上給老太婆集中所有炮火,把它給打下來!」 在月賢者一聲令下,一字排開的重型魔導兵器紛紛對準女神號,以最大的輸出功率,進行更為猛烈的轟擊。 而就在這威力整整暴升一倍的強大炮火轟擊下,來自神之都的不沉戰艦女神號,終於被突破魔法光罩,右弦給魔導光束直接擊上,發生強大爆炸。 在濃濃冒升的黑煙裡,給炸翻開的鐵甲中,隱隱可見有十名妖精合力滅火,但火勢仍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 這時露塔希希縱然再不願,也只好咬牙下令叫:「艦首拉高三十度,以最大速度脫離戰域!」 打定主意要擊沉女神號、一洗當日恥辱的亞瑟,一看遭受重創的女神號拉高艦身,轉身對身旁傳令兵說:「發出信號,要空中艦隊立即出動追擊。」 亞瑟命令才下沒多久,一道紅色的火彈隨即射上夜空炸開,出動的信號一出,一直護衛在永世黃昏四周的空中艦隊,開始有了動作。 而身陷四方封魔陣的露塔娜娜,同時對上蘇夢、半藏、窩特斯與凱特雅四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之中。 「可惡!若非念力耗損過劇,本小姐豈會給這不堪一擊的破陣困住!」 身陷封魔陣的露塔娜娜,體驗到從未有過的狼狽情況,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一直以來,自信著自己的念之領域,絕對能讓自己落於不敗之地,誰知道不過是蘇夢區區等四人,竟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思忖之間,一旁蘇夢一邊旋舞火神槍「炙炎」,捲動滔天巨焰席捲而來,一邊扯開喉嚨大叫:「臭娜娜!都給你路走了你還不走,很煩耶!」 席捲而來的滔天巨焰,來到面前卻是從中分開露出一條大路,露塔娜娜雖明白蘇夢有意放自己離開,然而強烈的自尊卻絕不容許自己「不戰而逃」。 「你這只會亂打一通的怪力女,覺得煩就滾到一旁。」不客氣丟下這句話,露塔娜娜轉身就衝入身旁火牆,與獸王窩特斯交上了手。 傻眼的蘇夢停下腳步,把四周火焰吸納回火神槍中,一看露塔娜娜已經與窩特斯交上了手,無奈的歎了口氣喃喃說:「你這臭娜娜,你以為本姑娘不想走啊,如果沒有我從中破壞,你真認為在重重包圍下,你能全身而退嗎?」 手握魔巨斧的窩特斯,大開大闊的連續劈擊,雖是一身空隙,然而大力劈出的每一斧,都夾帶開天闢地的霸道力量。 遊走窩特斯巨斧之下的露塔娜娜,藉著身為妖精一族天生的敏捷反應,有如飄羽般靈巧閃躲,讓窩特斯斧斧落空,好不容易抓準時機,打算發動念力先除掉窩特斯,誰知另一邊冷雪冰姿凱特雅手上「冷雪」又遞刺而來,逼得露塔娜娜不得不放棄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翻身退離窩特斯手上巨斧掃擊範圍。 腳步還沒站穩,背後響起急奔而來的腳步聲,聽出這腳步聲是來者刻意發出,露塔娜娜暗叫來得好,念力隨即發動,正是以自己為中心往外擴張而出的念之領域。 故意發出腳步聲的,是與蘇夢同樣刻意保留的半藏,薄如蟬翼、散邪芒的妖刃,伴隨著劍式一起猶如飛蝶翩舞,劃出重重妖光邪芒,然而身處其中的露塔娜娜卻也清楚感受到,半藏的劍雖是不留空隙,卻明顯少了原本該有的凌厲。 看出了半藏劍中的有意保留,一見半藏踏入自己的念之領域,露塔娜娜嘴角一揚,毫不客氣回頭以念力予以反擊。 沒想到自己刻意的保留,竟是反入對手領域之中,在凝滯的念力空間內,一向瀟灑的半藏活像人偶般,給露塔娜娜的念力帶離地面。 錯愕間,耳邊傳來露塔娜娜語帶嘲弄的聲音:「跟怪力女一樣的蠢蛋,對本小姐這樣的強者還保留實力,你是在自找死路!」 就當露塔娜娜眼中殺意萌生,腦中殺念乍起的剎那,突感強大火流與一斧一槍同時闖入念之領域之中,露塔娜娜低啐一聲,連忙提升念力質量,趁著念力領域制住來襲的一斧一槍,露塔娜娜彈身避過熾熱的火流,落到另一頭空地之上。 幾次出手都給另外三人破壞,露塔娜娜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打量包圍著自己的蘇夢等四人,一臉認真說:「看來……你們這些雜牌軍拼湊起來還真有點看頭。」 終於正視到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就算自己在蘇夢刻意放水下,擊敗了窩特斯等三人,可是屆時自己也勢必燈枯油盡,無力走出這長達數里的死亡殺陣,想至此,露塔娜娜回頭瞥向後方隘口。 看著已然傾毀的隘口上火勢已給撲滅,還插上一整排黑色的鷹幟,知道自己安排守在隘口上的族人必定全數陣亡,露塔娜娜緊咬著下唇,目光一變凌厲,眼中是決心豁出一切、打算玉石俱焚的決定。 就在這時,在隘口三里之外,原本平靜的夜空變得不再平靜,只見本來覆蓋著半邊天空的濃厚灰雲,給突湧而來的勁風強力驅散,異常霸道的氣息轉而充斥整個空間。 突來的氣息清楚表明心中強烈的敵意,就在蘇菲與魔術師楊尚在思忖來者身份的同時,身旁奧丁已經縱身直飛而起,平穩浮落在半空之上。 經過調息,不管是身上之傷還是力量都已經回復大半的奧丁,體內神能與魔氣持續的因為相斥而不斷生成,此時的奧丁雖然外表沒半點變化,然而在氣度上,卻表現出與年輕外表截然不符的沉穩與從容。 緩緩背起了雙手,掛在腰間原本魔性十足的太月,也明顯斂去了大半魔性,以從容姿態等待著這不速之客,短短瞬間,白髮的鬼神,自信沉穩的態勢,把四周霸道的氣息全然壓制了下來。 此時,百尺之外可見一團混沌的黑影,正往這急速飛馳而來,一身渾厚又狂猛的魔氣,不但透出強烈的邪異氣息,遠遠看去,就如一頭張牙咧嘴的地獄惡魔。 「雖是魔氣,卻與七大罪身上氣息差異甚大,看來,這人該是路西弗所說的魔神拉斯卡。」 奧丁目光冷冷打量著平穩浮落在面前十步距離的混沌霧影,思忖之間,心中已然猜出這人身份。 以著狂然的姿態穩浮前方的混沌魔影,身上披覆著的是看來邪異的惡魔鎧甲,再看面盔下那一片混沌的面目上,一雙如火炬般投射而來的目光,顯露七分輕蔑,三分打量,奧丁冷然說:「魔神拉斯卡,你也總算出現了。」 話才開口,拉斯卡竟是不由分說,揮拳隔空轟來,挾帶著強大魔氣的一拳,勢如風雷,捲動四周氣流,就如直擊而來的百斤巨錘。 奧丁見狀依然從容,左手快速翻掌,輕描淡寫的把直轟到面前的拳勁,盡數卸往四周,同時右手捏指聚起火之元素,對拉斯卡還以六發焰彈。 拉斯卡以七成魔氣轟出的一拳,是要探出奧丁實力深淺,如今眼看奧丁不只是從容輕鬆卸去自己拳勁,竟還發出焰彈還擊而來,拉斯卡眼中半是讚賞,半是興奮,發出低吼一聲,身上魔氣同時宣洩澎湃湧出,以怒嘯翻湧之勢,轉瞬間把射至面前的焰彈全然吞噬,接著直撲奧丁而去。 奧丁不閃不避,竟任猶如暴風般的魔氣,吹得自己一頭白髮狂舞不止,隨著魔氣持續強壓而下,奧丁再度背起雙手,目光猛然的一凝,體內力量迫勁而出,在週身形成無形力場,迫開持續襲來的魔氣。 一會之後,拉斯卡停止釋出魔氣,同時奧丁週身力場也悄然散去,在再度歸於平靜的夜空下,初次見面的兩人,經過方才短暫的試探攻防,對於彼此的實力,心中都有了譜。 只一眼,便認出是來人是魔神拉斯卡的魔術師楊,一臉緊張的對蘇菲叫:「是……拉斯卡那個老魔頭耶!大姐頭我們要不要出手幫主人?」 「從方纔的交手,可以明顯看得出,你家主人已經又提升到另一境界,就算對手是魔神拉斯卡,你家主人也絕對不會敗。」蘇菲搖了搖頭回答。 這時,蘇菲的心中全然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因為想到奧丁力量的提升,意味著往生命的終點又近了一步,而整個沉了下來,再想到兩人相處的時日所剩無幾,蘇菲鼻頭一酸,強忍眼中淚水,難過的望著奧丁逐漸變得遙遠的身影。 相互凝視的目光,一人鮮紅有如火炬般的雙眼,是極盡挑釁中帶著感興趣的打量;另一人臉上冰冷的妖瞳內,則是冷漠中帶著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臉色的冷靜。 慢慢的,奧丁在拉斯卡的凝視中抽離了視線,並非是奧丁懼了拉斯卡那又狂又妄的血紅目光,而是他這時突然注意到了,比拉斯卡更值得他注意的東西。 在奧丁那只向來冷漠的妖瞳底下,收入眼底的,不是遠方走入尾聲的隘口戰場,也非那連接天地,引發諸神前來討伐的金色光柱,在他眼中的景物,是再平常不過的東西,是高掛在拉斯卡背後的夜空上,那有如利勾般的紅色月牙。 就當奧丁緊盯在天邊高掛的紅月時,原是冷冽的目光,此時卻流露出與臉上冷冷表情毫不協調的濃濃哀傷。 「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就算手握當世最銳利的不世神鋒,也有窮盡所有都喚不回的東西,你說是嗎?」 黯然的言語,是觸景生情的感傷,亦是永難忘懷的悔恨。 話說同時,奧丁右手翻動,手掌翻揚間,竟是把魔神拉斯卡早前宣洩而出、如今還凝滯於四周的魔氣,急扯於掌上。 只見拉斯卡混沌的魔氣,在奧丁掌上很快凝聚成一顆如掌心大的黑色光球,接著奧丁右掌緊握,凝成的魔氣光球瞬間被捏碎,四散的氣勁從指縫中流出,融入風中無聲無息消失。 看著奧丁露了這手扯凝魔氣的功夫,拉斯卡眼露讚賞的同時,腦中則是思忖著方才奧丁無來由的感歎。 一會後,拉斯卡竟是回應著奧丁的感歎說:「至少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爭取心中想要的東西,手握銳利神鋒,可以斬去面前所有阻礙,至於已經失去的,汝人族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然而有些失去的東西,是無法取代的。」 回話同時,奧丁的目光抽離天邊紅月,再回落到拉斯卡身上,目光中仍是充滿著哀傷。 從奧丁充滿哀傷的目光中,拉斯卡像是看到了什麼,身上狂猛的氣焰為之一滯,不再咄咄逼人,同時開口語帶感觸說:「有時候,吾對汝人族總是拘泥於情感到無聊至極,可是有時候,吾卻也很羨慕汝人族,能擁有這完全無法以常理臆度的複雜情感。 「身為魔的吾,就算是經過了萬年再度重生,吾腦中所想、心中所在乎的,還是自己,沒有半點想為吾過去戰友復仇的想法,有的只有洗刷過去恥辱的念頭,如果……如果吾能擁有汝人族一絲絲的情,也許在吾眼中所見的世界會不一樣也說不定。」 一段由心而發的話語,讓奧丁對眼前這人稱魔神的拉斯卡重新評估。 原以為擁有七種迥異性情,各自極端魔格的阿茲撒克,還有半人半魔的路西弗,已是魔族異類,沒想到除了阿茲撒克外,魔族之中,竟然還有像拉斯卡這樣渴望著擁有人族情感的魔。 而相互比較起來,阿茲撒克縱然擁有七種魔格,然而極端的作風,全然不脫魔之本性,至於路西弗,雖然流有一半的人族血脈,但自認為魔的他刻意誇顯魔之性情,極盡驕傲的姿態,全然隱去自身該有的人性。 反觀拉斯卡,雖是從頭到尾是徹徹底底的魔,然而敢言敢行,毫不隱瞞腦中想法的真性情,看在奧丁眼中,是過去到現在所有接觸的魔族中,最接近「人」的魔。 短暫的交談過後,奧丁對眼前拉斯卡心生莫名好感,更把早前路西弗所開出的條件全然置之腦後,就算自己如今擁有殺拉斯卡的能力,奧丁也打從心底不願對眼前這像「人」的魔出手。 心中決定了之後,奧丁眼中退去哀傷,一臉平靜淡然的說:「雖然我曾有考慮答應路西弗的條件除掉你,可是現在我卻完全不想對你出手,你離開吧!」 奧丁話一出,下方蘇菲不禁一愣,姑且不論路西弗是否真有能力,能讓奧丁不因體內力量的提升而縮短性命,畢竟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如今奧丁放棄這唯一的希望,蘇菲慘白著臉、半張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而拉斯卡一聽到奧丁表明無意與己一戰,隨即反對叫:「這可不行,不管是汝不屑也好,還是真無心也罷,吾既然跑來,若沒有跟汝痛快打上一架,說啥吾都不會甘心。」 「你想找人打架,可以去找雅典娜或是上永世黃昏找元素諸神,甚至同為你魔族中的七大罪,也都有一定的實力,何必一定要找我。」 「答案簡單得很,挑戰不是處於最佳狀態的雅典娜,贏了沒啥光榮,要是輸了則會丟臉丟到家。 「衝上永世黃昏去一個打八個,吾雖不怕再死一次,卻不想在死後會給冠上白癡的蠢名;而找吾魔族後輩打架…… 「唉,在如今這非常時期,魔族需要的是團結,就算吾對那七個後輩的某些動作再感冒,也不能因為要清理門戶,賠上吾魔族未來。」 拉斯卡搖了搖頭無奈的回答,最後講到七大罪,語氣顯得激動也更無奈,身為堂堂魔神,為了讓魔族保有與雅典娜一戰的實力,向來豪邁灑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他,也得強壓下心頭的不滿與憤怒。 奧丁聽了,腦中浮現一道身影,心中還在考慮著是否該說出來的同時,底下蘇菲已然插口說:「您這麼想找人打架,菲菲倒是可以推薦一個,絕對可以讓您痛快一戰的對手唷。」 蘇菲話一出口,拉斯卡身影一閃,竟是瞬間來到蘇菲面前,沒想到拉斯卡竟會有此快絕的速度,蘇菲被嚇了一跳,而同樣也給嚇了一跳的魔術師楊,則讚歎說:「在《全知智慧》中,有一篇關於當日十二魔神的簡述,裡頭有段註解說十二魔神之中,有名魔神速度天下無雙。方才看你這老魔頭速度,那段註解該不會就是說你吧?」 「喂,汝這看來可笑的醜傢伙口中所說的《全知智慧》,該不會是雅典娜寫的那一本吧?」 「是啊!怎了?」 「嘿,雅典娜這丫頭,雖然平時講的話只能信一半,不過寫的東西倒也滿中肯的,不是吾在自誇,要論速度,放眼神魔兩界,不管是吾魔族子民,還是那群老不死的,甚至是雅典娜,都只能跟在吾後面吃灰塵,吾的快是遠超你們所無法想像的極速。」 魔神拉斯卡說起自己的速度,忍不住驕傲了起來,魔術師楊聽到眼睛為之一亮,竟是當著奧丁與蘇菲的面,對拉斯卡祈求說:「天下無雙的超級魔神,可不可以透露點秘訣,怎樣才能跟你一樣快?」 「咳……有些東西是要講求天分的,汝不夠帥、不夠狂,外加一雙賊眼,看來就是想打算學來好用來逃跑的心態,就算吾自墜身份教汝,汝也學不來。」 被拉斯卡看出了心中所想,魔術師楊尷尬的搔著頭乾笑起來。 身旁蘇菲覺得拉斯卡說話有趣,插口問:「長得帥跟姿態狂,跟向您學身法有何關係呀?」 「當然有關係,吾的速度天下無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第一這名號,吾縱然不想要,至少也得把棒子交給又帥又狂的後輩,才不會污了吾天下無雙的名號,對吧!」 拉斯卡得意的說著,話才停,就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緊接著說:「差點忘了,汝說還有人可以跟吾痛快打上一場,這傢伙是誰啊?」 「說到他呀,雖是個偏執到完全不能以常理臆度的瘋子,卻也是在當世三大強者中,唯一讓菲菲心底發毛,感到恐怖的厲害傢伙,菲菲想您應該曾從雅典娜口中聽過他,他就是我人族第一人傲紅池。」 聽著菲菲提起傲紅池,拉斯卡是聽得雙眼發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就在這時,隘口方向的天空驚傳巨大爆炸,當眾人目光紛紛受其吸引看去,就見一艘已經燒成一團火球的飛船,正從半空中往大地撞去。 墜落的飛船是聖聯所有,是趕往追擊女神號的空中艦隊之一。 拉斯卡見狀隨即說:「唷唷,人族倒是想趕盡殺絕啊!」 話說完後,拉斯卡目光一變銳利,落到下方一片火紅的戰場之上,接著發出一聲沉吼,體內魔氣再度宣洩而出,狂猛的氣勁把蘇菲與魔術師楊同時震開。 這時,拉斯卡身上惡魔鎧甲開始剝落,原本混沌的身體中隱隱浮出血管、生出骨骼與器官,最後則是長出肌肉覆蓋。 不一會,魔神拉斯卡混沌霧狀身體變成活生生的肉體,而外貌竟是與怒無極一模一樣。 當拉斯卡生化肉體的同一時間中,早前從身上剝落的惡魔之鎧也自行重組,只見一塊塊的鎧片受無形之力拼組結合,當拉斯卡肉體長成,惡魔鎧甲已經合成拉斯卡手中武器,那是一把巨大猶如錐子般的騎士長矛。 一看拉斯卡化出肉體、手握惡魔騎矛,一副姿態就如早前所見狂霸,奧丁落到拉斯卡背後冷然問:「你想介入下方的戰鬥?」 「汝人族與妖精族的戰鬥吾雖沒興趣,然而不乾脆的無聊打架卻讓吾看著心煩,如何,要與吾比上一比嗎?」 「你想怎樣比?」 「在吾看來,那艘妖精飛船若非為了底下那尖耳朵的小傢伙,要脫離這空域、擺脫追擊應該不是難事,汝與吾就以那尖耳朵的小傢伙為目標,看誰能在那艘妖精飛船給打下來之前,把她由重重包圍中帶出送回到飛船上,誰就贏。」 奧丁冷眼俯瞰底下戰焰持續高漲的四方封魔陣,雖然拉斯卡說得輕鬆,然而奧丁明白,要闖入四方封魔陣帶走露塔娜娜,絕非輕鬆簡單之事。 不說陣中的凱特雅等人必定全力阻止,已經殺得性狂的露塔娜娜,又豈會輕易就範,再加上陣外還布有兩千弩手,以及數十座魔導兵器,除非動用上古魔道,不然要想突破包圍,絕對遠比登天還難,更何況,誰也不知一旦給拉斯卡這魔神闖入四方封魔陣,會發生什麼事情。 拉斯卡看奧丁低頭俯瞰戰局抿嘴沉思,臉上隱露難色,手癢難耐的拉斯卡連忙問:「汝是覺得難度太高,還是怕吾衝進去後濫殺?」 「兩者皆有。」 聽著奧丁直接坦然的回答,拉斯卡笑說:「難度高的比試才有挑戰性,至於怕吾濫殺的話,那不若在這比試中再多加一條限制如何?」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二章 魔神狂姿 已經結束的一夜攻防,逐漸平息的戰焰中,唯一持續進行的,是被重重士兵圍住的四方封魔陣。 裡頭糾纏激鬥不休的五人身影,交閃走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剎那,獨對四人的露塔娜娜,一身念力收放隨心,雖是處處受制,卻不減一身優雅高貴,只見露榙娜娜驕傲的臉上藍眸冷掃,眼界所及是鎖形封體的精神念力。 而在圍殺露塔娜娜的四人之中,不斷揮斧搶身攻上的是獸王窩特斯,只見在他手上急揮的魔巨斧,帶起洶湧翻動的氣浪,挾帶著要劈破一切的霸道,每劈落大地的一斧,都讓大地為之震動。 另一邊負責配合窩特斯出手的凱特雅,手上白色長槍連珠遞刺,快如電光的槍影,補上窩特斯滿是空隙的攻擊,無情狠辣盡封露塔娜娜身後退路,讓露塔娜娜多次面臨死亡威脅。 好在另一邊的蘇夢總在危機之際,以手上火神焰槍捲動熾熱旋流,強制衝入戰圈,在她重重槍浪中,雖然看似處處欲置露塔娜娜於死地,實則是刻意搶入凱特雅下位,斷了凱特雅快如電光的連環槍勢。 而如今守在陣圍的半藏,只是揮灑手上妖刃,以走勢詭異難測的妖光邪芒,牽制住露塔娜娜,不讓她有機會張開念之領域。 是緊湊遊走生死邊緣的戰局,卻因為蘇夢與半藏的保留而顯得破綻百出,守在陣外靜觀陣中變化的武癡,臉色凝重。 身為人族傳說的武者,在神的計畫下,遠從地獄歸來,本該在遠征一事敲定後便離去的他,卻因為昔日的自豪而踏入魔界。 如今見識了一場一場的戰鬥、遇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各方強者,過去總自豪著能超越魔法力量的古武體術,如今他深刻明白縱然自己再活百年,古武體術不但超越不了上古魔道,也不如今日所見的念之領域與魔兵及神兵威能。 隨著心中豪氣漸失,本來一身的武者氣度,被歲月帶來的疲態與痕跡取而代之,武癡決定棄陣離開,從此歸隱,這時,上空突然急湧強大氣浪,直撲封魔陣而下。 驚愕這股強大力量,武癡抬頭一看,就見一把巨大的騎士長矛破雲射下,斜斜刺入四方封魔陣中,而隨即引爆的氣勁蕩起丈高塵浪,往外翻湧強撲而出,把陣內的五人全數迫退。 高淹而起的塵沙一一落下,猶仍翻騰的滾動黃沙中,如天神般挾帶不可一世狂氣凌空落到騎矛之旁,化出怒無極外貌的魔神拉斯卡,一身睥睨天下的狂姿,一對蔑視的目光,輕蔑的掃過給自己一槍迫退的五人,心中則是盤算著如何把露塔娜娜帶離這裡。 給突來巨槍迫退的五人與陣外的武癡,在看清來者相貌後,窩特斯、凱特雅、半藏與武癡都是一樣的表情,驚駭、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因為應該已死的怒無極不但沒死,反而力量變得更強,姿態更狂! 遭強大氣浪迫退的凱特雅,壓下體內五內震盪,驚駭的盯著眼前早該死在自己槍下的怒無極,面對眼前實力明顯提升好幾倍的怒無極,凱特雅不敢相信的看向另一頭的獸王窩特斯。 獸王窩特斯藉著手上魔巨斧劈落地面止住退勢,當看清楚這股迫退眾人的強大力量,竟是來自怒無極,不敢相信的神色表露於毛茸茸的獅面之上,野獸的本能警覺的提醒自己,眼前的怒無極不同以往。 注意到凱特雅投射而來的目光,窩特斯回以不解的疑惑,像是在說:「人不是你親自下手?怎會沒事的出現在此,而且變得更強?」 一直以來有所保留的半藏乘勢瀟灑飄退,面對受氣勁捲起勁射的飛石,半藏手上妖刃在身前舞出重重妖光,從容之間把迎面射來的飛石盡化灰砂石粉。 蘇夢也很快站穩腳步,一看來者是怒無極,蘇夢扯開喉嚨叫:「喂,亞瑟不是說你回雲夢了,怎麼又跑來這?」 「這傢伙才不是怒無極!」蘇夢話還沒說完,一句冷言冷語不客氣傳出,說話的是同受氣浪迫退的露塔娜娜。 只見露塔娜娜眼中不止的殺意牢牢盯著魔神拉斯卡,對於魔神拉斯卡意外的來到,露塔娜娜一臉不客氣說:「你這老魔頭好好的觀眾不當,跳進來蹚這混水!是太想念老家,想要本小姐送你回家嗎?」 露塔娜娜話才停,拉斯卡一個翻手,把看來重逾百斤的巨大惡魔騎矛輕鬆抽出,然後扛在肩上,遠遠看著露塔娜娜,輕佻笑說:「吾自從上次抓了一個可人兒後,至今仍難忘那美女在懷的滋味,所以……一看又有三名美女,吾就忍不住跳了進來……」 輕蔑的眼神,輕佻的態度,隨著眼神一一掃過凱特雅、蘇夢還有露塔娜娜,拉斯卡是極盡故意的激怒舉動。 凱特雅從露塔娜娜的話中,以及眼前怒無極輕佻的態度,明白眼前這怒無極是另有其人,被稱為冷雪冰姿的凱特雅,有生以來何曾給人如此輕佻看過,當即叫道:「輕佻的傢伙,看本後把你這雙賊眼挖出來!」 凱特雅話才出口,還未說盡,遠在十步外的拉斯卡身形一動,瞬間來到面前,速度之快僅在眨眼,凱特雅心中一驚,大嚇一跳,下意識間,手上長槍冷雪快速直送而出。 然而拉斯卡速度更是快得驚人,重逾百斤的惡魔騎矛在其手上輕若鴻毛,一看冷槍迎面而來,拉斯卡不避不閃,本來扛在肩上的惡魔騎矛不但轉瞬刺出,更是精準的以矛尖點上冷雪槍尖。 鏘的一聲,點出的惡魔騎矛毫無撼動,凱特雅手上的冷槍卻是給震脫飛出,凱特雅驚魂未定猶正錯愕之間,拉斯卡把臉貼了上來,輕佻的目光挑釁的打量一臉驚訝的凱特雅,瞧得凱特雅一張粉臉氣得通紅,正要出言辱罵,拉斯卡翻手一掌擊上凱特雅腰間,把她轟入四方封魔陣外的士兵群中。 瞬間擊敗凱特雅,拉斯卡身形再閃,轉而來到獸王窩特斯面前,獸王窩特斯雖受拉斯卡一身氣勢所懾,卻仍奮力舉起魔巨斧對著拉斯卡大力劈下,誰知豁盡全力劈下的魔巨斧,卻是噗的一聲,給拉斯卡一掌抓住。 在他錯愕之間,拉斯卡輕蔑的眼神投射而來,嘴裡嘲弄說:「讓汝這種低能的醜陋傢伙握魔兵,真是丟盡吾十二魔神顏面啊!」 話畢,拉斯卡抓住魔巨斧斧刃的手,五指一緊,魔巨斧寬厚的斧刃當場應聲崩碎,接著,拉斯卡再一拳轟上猶正驚愕的窩特斯胸口,狂猛的拳勁,把窩特斯體內的心臟轟出後背,獸王窩特斯臉上驚愕未定,生命已走到終點。 短短幾秒,拉斯卡敗凱特雅、擊斃獸王窩特斯,一臉狂態,一身強橫力量,震驚全場,在場眾人均是一臉驚駭,連動也不敢動,對於眼前這以著怒無極外貌出現的魔神拉斯卡,眾人心中只有恐怖兩字。 就在這時,奧丁從空中直落而下,才剛落地,便一眼看到獸王窩特斯,滿臉驚駭跪倒地上氣絕身亡。 奧丁不悅的迎上拉斯卡得意的目光,正欲開口,拉斯卡裝做無辜說:「吾與汝的約定是「盡量」不殺一兵一卒,再說這丑傢伙既不是兵也不是卒,而且吾也只是清理門戶啊!看到魔兵給無能的傢伙使用,吾就是忍不住氣想殺人毀器!」 拉斯卡說話之間,目光緩緩移到半藏身上的妖刃,輕蔑的目光恍若是說:「下一個輪到你了!」 聽拉斯卡話意,再看其目光飄移向半藏,奧丁心中一凜,不等拉斯卡有所動作,腳一點下方大地,身形如離弦之箭倒彈而出,再一轉身,伸手就往露塔娜娜抓去。 察覺奧丁有所動作,拉斯卡連忙抽回目光,一看奧丁快速衝向露塔娜娜,拉斯卡大吼一聲,放下手上惡魔騎矛,人已跟著衝出。 奧丁身形如風,身才動,人已來到露塔娜娜身前,取得先機的奧丁,心中打算要趁露塔娜娜反應不及的絕佳機會,一舉把她帶離,結束這場比鬥,誰知手才伸出,擁有過人速度的拉斯卡,竟是後發先至,搶入奧丁與露塔娜娜之間,緊接一腳踢開奧丁的手,然後手往露塔娜娜腰間抄去。 「別想!」 奧丁雖早知拉斯卡速度快,然而親身體會後卻仍不禁驚愕,奧丁忙以另一手化肘回擊而出。 拉斯卡反應機敏,不等奧丁肘到,快速舉臂一擋,肘臂互擊,兩人身體一震,同時分開,這時剛剛拉斯卡鬆手放開的惡魔騎矛,重重落在大地上發出沉悶一響,原來從拉斯卡身動,到與奧丁交手互擊分開,竟只有過了短短的半秒瞬間。 這時露塔娜娜猛然回神,而奧丁與拉斯卡已然分開,各落前方五步之外,赫然驚覺自己成為兩人目標,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心中卻升起一種被戲弄般的討厭感覺。 拉斯卡抱怨的叫:「傷腦筋!人族的肉體型態遠比想像的還要脆弱!」原來方才舉臂擋住奧丁肘擊的手骨,已經碎斷突了出來。 奧丁看著拉斯卡甩著碎斷的左手,自己卻也沒有好到哪去,自己右臂也是隱隱作痛,只怕臂骨已斷,回憶著方纔那瞬間的衝擊,奧丁暗想若不是有臂甲擋著,也許自己的右臂也是一樣的下場。 「先機已失,讓露塔娜娜有了警覺,事情變得棘手了。」 奧丁盤算四周情勢,一看周圍弩兵有了動作,紛紛開始舉箭對準而來,同時武癡也跳入了戰圈與半藏準備出手。 最讓奧丁頭痛的是露塔娜娜已經有了警覺,原來打定的突襲之策再也行不通,想至此,雖然奧丁臉上仍不動聲色,維持一貫的冷漠,但心裡明白,要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帶走露塔娜娜,已是不可能。 「如果我假意與他糾纏,暗中則是支援他讓他救走露塔娜娜,輸了這場比鬥,對我無關要緊,但要是被他識破我未盡全力,以他身為魔的自尊,絕對會洩恨於在場眾人。」 心中雖對當下情勢油生另一想法,但思及可能導致的後果,奧丁暗歎一聲,放棄了新的想法,凝起心神決心認真一鬥。 奧丁心思獲勝之法,明白此戰要勝,首要就是制住拉斯卡速度,對於拉斯卡那超乎想像的速度,奧丁眼中一亮,心中已有打算。 看到奧丁眉頭微皺,目光閃爍,只剩一臂的拉斯卡笑笑說:「嘿……白髮小子汝如果放棄不出手,吾可要動了喔!」話才說著,拉斯卡身影再度消失,匪夷所思的速度,超越肉眼所及,凌駕風電之上,「喔」字未盡,人,不是衝向露塔娜娜而去,而是瞬間來到蘇夢面前。 拉斯卡對蘇夢突然施襲,當前抓出的一爪,在蘇夢仍在錯愕間已然來到面前,奧丁見狀,大喊一聲「別傷她」,同時忙舉起左手握拳往身前大地轟下,瞬時拉斯卡腳下大地猛然陷落,數十根石柱穿地而出,如石牢般困鎖住拉斯卡。 在奧丁上古魔法陷地重鎖下,拉斯卡突然轉頭對奧丁咧嘴一笑,剎那間,拉斯卡在石牢封閉瞬間再度穿縫而出,轉眼來到露塔娜娜身後,原來方才對蘇夢的突襲,只是佯攻轉移眾人注意。 心計得逞的拉斯卡一個抄手,就要帶起還沒反應過來的露塔娜娜。 誰知這時四周氣流突然收窄,空間充斥無數冰晶,察覺到空間變化,拉斯卡不用想也知道是奧丁搞的鬼,感到有趣的回頭看向奧丁,奧丁眼中正閃動著晶亮的元素光暈,那是專注引動上古魔法,精密控制元素能量才有的目光。 奧丁上古魔道隨念而發,是以控制氣流困住敵手的風之牢,配合以冰寒之氣限制敵手動作的冰之鎖,在雙重魔法牽制下,饒是拉斯卡空有無人能及的速度也一時受制,而此時真正讓拉斯卡心中叫糟的,是露塔娜娜正緩緩轉過身來,隨著致命的藍眸凝視而來,強大的念力瞬間瓦解風之牢、摧毀冰之鎖,把拉斯卡整個人帶起。 「唷唷,發呆的老魔頭,你是想先斷右手、左腳還是右腳啊?」在凝視的藍眸之中,伴隨露塔娜娜臉上一抹嘲弄的笑容浮起。 聽著露塔娜娜那令人心底發毛的言語,拉斯卡卻只是一怔,然後輕鬆笑答:「看汝高興想斷哪就斷哪,吾才不在乎!」 拉斯卡話才說著,露塔娜娜雙眼藍芒暴閃而出,在念力之下,就見拉斯卡全身四肢給念力拉直,身體開始發出骨碎聲響。 就當露塔娜娜正欲催強念力,扯斷拉斯卡四肢同時,奧丁已無聲來到身後,趁其不備,一把將露塔娜娜攔腰抱起,拔身騰空而起。 誰也沒想到,以奧丁一臉沉穩、信心十足的態勢,竟也會在人背後突然施襲,露塔娜娜雖欲掙脫,全身卻給奧丁手上發出的冰氣鎖住無法動彈,想要發動念力迫退奧丁,無奈目光看不到身後奧丁,單憑念之領域難抗奧丁之能。 「白髮小子別想撿便宜!」重獲自由的拉斯卡,狂吼一聲,右手急提魔氣,帶起地上惡魔騎矛對奧丁射去,接著身形一閃,雙腳離地暴沖而起。 惡魔騎矛來勢洶湧,拉斯卡追勢更疾,奧丁明白拉斯卡射出騎矛目的,在阻斷自己去路,下方快速逼近的拉斯卡急抓而來的右手,才是主要攻勢所在,而就在這眨眼瞬間,底下弩兵亦同時放箭射來。 高騎戰駒之上的亞瑟,眼看奧丁帶起露塔娜娜正往天空逃去,而身後的魔導兵器陣地卻沒有任何反應,震怒的亞瑟心急的對後方月賢者大喊:「月賢者!你還不下令發動魔導兵器,把這小子轟下來!」 「你叫什麼叫,你再要老太婆對那小子出手,魔導兵器再發射,絕對是轟掉你口中自豪的狗屁鐵騎!」 對奧丁,月賢者心中有著莫名的熟悉感,聽到亞瑟下令要自己知會魔導兵器對付奧丁,當下月賢者滿肚子的怒氣瞬間全爆發了出來。 「你……」 「我什麼我!老太婆忍你很久了,管你是洛雷巴斯的老子,還是笑話亞瑟,在老太婆心中,只承認洛雷巴斯是聖聯的統帥!」 「可惡!把這老太婆給本王拿下!」 在亞瑟一聲令下,身旁的士兵紛紛拔刀圍上月賢者,而在魔導陣地上,來自於元素城的魔導部隊見狀,不等月賢者下令,紛紛唱吟魔法咒語,在身前凝聚火球準備發出。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的兩方人馬緊張對峙,眼看著當日倉卒集結的聖戰聯軍就要崩解,永世黃昏之上,一道身影凌空飛下,來者竟是……六韜。 「請我王暫息雷霆,下令士兵收回兵刃,月賢者大人也請制止手下動作,真正的聖戰現在才正要開始。 「已經深入魔界內地的我們,若無法團結起來,將要賠上的,可不只是我們聯軍數萬大軍,就連在雲夢大陸上,正等待著我們凱旋而歸的人民,也要跟著陪葬。」再出的六韜,眼中更見智慧神采,甫出口的一段話,雖是簡單指出了聖聯一旦瓦解的後果,卻是最有效也最震撼的話語。 亞瑟狠狠的盯著月賢者,良久之後回頭望向天空,奧丁與露塔娜娜已經身陷兩千箭雨之中,明白兩千弩箭要是落空,就算這時再發動魔導兵器,也已經來不及,「發出信號,要空中艦隊中止追擊。」 亞瑟冷哼一聲,丟下命令後,策馬便往隘口方向而去。 人是同時身負神魔龍三股無儔力量的白髮魔劍士,是武道極致的修羅,是亦神亦魔的鬼神,力量進趨生命巔峰,智慧跨越神魔範疇,雖非無敵,雖不是萬能,卻足以讓心中所想、腦中所念成於事實。 腳下蘊勁射來的惡魔騎矛、挾勢一爪抓來的拉斯卡,加上同時勁射而出的兩千弩箭,該是自由的空中,瞬間成了進退無門、十方盡封的死亡空間。 衡量自身情勢,如今右臂仍是發麻無法動彈、左手則是抱著露塔娜娜,面對這逼命瞬間,奧丁腦中快速回想過去所學。 就在這時,被奧丁攔腰抱住的露塔娜娜,扯開喉嚨大叫:「你這臭傢伙,就算想找死,也別把本小姐拖下水。」 眼看兩千箭弩齊射來到,念力雖強,卻也沒強到可以一次凝滯兩千箭枝,一想到原本該是光榮力戰而死,結果現在竟要落得給射成刺蝟的淒慘死法。 「放心!」 耳邊才傳來奧丁一聲放心,露塔娜娜就覺身體一輕,已給奧丁一掌送出離開箭陣。 送出了露塔娜娜,騰出左手的奧丁快速抽劍而出,太月一出,冷冽劍勁捲動四周氣流,原本從四面八方射到的利箭,猶如萬鳥朝凰般,盡數尾隨奧丁手上太月劍勁,而轉射奧丁下方勁射來到的惡魔騎矛。 「有意思,有意思!」拉斯卡見狀,後發先至的身形一把抓住惡魔騎矛,面對奧丁揮劍牽引兩千利箭當頭襲來,眼中再無給奧丁一掌送出的露塔娜娜,只有奧丁手上那把閃動異光的魔劍。 不止的衝勢,就當兩千利箭來到面前,拉斯卡手上惡魔騎矛微微一震,一瞬間兩千枝弩箭竟是同時從中分開,原來方才瞬間,拉斯卡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刺出惡魔騎矛,把兩千弩箭全數刺過。 「白髮小子再來囉!」聲音還在,拉斯卡身形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不一會,天空驚傳連串響亮劍擊聲,隱隱可見奧丁在半空上像劈斬空氣般不停揮動魔劍,然而劈落於空氣上的魔劍,此時卻詭異的閃出點點星火。 「好樣的,除了雅典娜之外,汝可是第一個跟得上吾速度的小子。」 面對拉斯卡纏身不放,集中精神才勉強跟上拉斯卡速度的奧丁,心中叫苦,嘴裡提醒說:「喂,我們的目標可是露塔娜娜。」 被奧丁一提醒,拉斯卡身勢猛然一停,抬頭看著給奧丁一掌送出的露塔娜娜,猶在半空之上,拉斯卡笑說:「等她掉下來還有好幾秒,時間夠充分了!」話未停,拉斯卡身形再閃,再以如風似電的快速攻勢纏上奧丁。 只見奧丁在拉斯卡的快攻下,人給帶著往地面落去,雙腳一接觸地面,整個地面竟是給那騎矛上的強大勁道震出一道道裂痕。 早前給拉斯卡速度一驚的蘇夢,一看奧丁竟給逼落地面,在左右張望遍尋不到應該陪伴在奧丁身旁的大姐身影,擔心蘇菲的蘇夢忍不住就要上前逼問,可是腳才踏出卻給半藏一手拉住。 「如今在他們兩人四周,滿佈凌厲的劍氣與渾厚的氣勁,妄自踏入,就算是你也要落得重傷下場。」 「但……」 「半藏說得沒錯,眼前之戰已經遠超我們所知的境界,如今還要盡快撤掉士兵,免得遭受波及。」 武癡臉色難看,直盯著前方奧丁與拉斯卡激烈的對戰,腦中回想當日奧丁與西門無恨之戰,不過短短的時日,奧丁實力又跨升更高境界,奧丁劍式雖明顯看得出是匆促施展,但奧丁一身姿態卻不減從容沉穩。 對奧丁跨躍式的進境,同樣吃驚的半藏,聽到武癡竟有意撤掉周圍士兵,急忙小聲對武癡說:「沒有亞瑟的命令,私自下令士兵撤離,只怕會惹來亞瑟不悅。」 「當窩特斯慘死,該另派士兵前來支援的時候,竟然不見有人支援,而且方才也不見魔導兵器發動攔阻,只怕後方該是出了事情,若是現在再與這兩個恐怖的傢伙為敵,一旦後方仍沒派兵支援,現有人馬只是白白喪命。」 武癡開口說出自己看法,話才說完,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正是給月賢者氣得火冒三丈的亞瑟。 「武癡,你傳本王軍令撤除包圍網,全軍進駐隘口。」 就當亞瑟命令出口瞬間,前方不止的氣勁激盪瞬間平息了下來,沒多久,上方傳來拉斯卡的聲音叫:「白髮小子!汝那是什麼鬼魔法,為什麼能在吾眼中瞬間消失?」 拉斯卡在半空中不甘心的嘶吼大叫,至於奧丁與露塔娜娜則早已消失不再。 不久過後,在飽受炮火轟擊重創的女神號上,艦橋正上演著眾妖精早已經見怪不怪的戲碼。 「尖耳烏龜你看看,都是因為你的任性衝動,害本艦長的女神號變成這樣!」 「嘖,別把自己的無能怪到本小姐身上。」 「什……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臭尖耳烏龜,要是本小姐無能,女神號還能平穩飛在半空上嗎?」 在空中艦隊撤退之後,露塔希希一看奧丁帶回露塔娜娜,還沒向奧丁道謝,就先對露塔娜娜破口大罵,再次上演的鬥嘴戲碼,眾妖精早已習以為常,埋頭繼續做著手邊的修理工作。 帶回露塔娜娜的奧丁,原本想向露塔娜娜套問蘭妮雅的近況,可是一看露塔娜娜與露塔希希的鬥嘴恍若無止無休,心煩的奧丁無奈打消心中念頭,轉身就飛起準備離去。 正與露塔娜娜鬥嘴進入到第三回合的露塔希希,一看到奧丁轉身就要離開,連忙停下罵到一半的惡語,轉而對奧丁說:「雖然本艦長覺得你救尖耳烏龜實在是很雞婆,不過既然你都救了,我妖精族就欠你一個人情。 「現在本艦長就還你這個人情,好心提醒你,當你與雅典娜一戰的時候,千萬注意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別使用元素鎖鏈。」 原以為當日卡不拉得限制自己不得使用元素鎖鏈,是因為希望自己徹底發揮出太月的力量,可如今是露塔希希提醒自己千萬別動用元素鎖鏈,察覺到露塔希希這話中藏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奧丁回過身,來到露塔希希面前追問:「這……這是為什麼?」 「反……反正你別用就是了。」露塔希希心有苦衷不願明說。 另一旁總是跟露塔希希唱反調的露塔娜娜,在這時也不例外,冷冷說:「啐,你就直接跟他說,在凌方與蘇夢的腦中都給神下了暗示,一旦使用元素鎖鏈,這兩個笨蛋一看到元素鎖鏈,就會轉頭對付他,不就好了。」 「不……不可原諒!」 總算瞭解為何卡不拉得與露塔希希,要自己封印元素鎖鏈的原因,怒不可抑的奧丁,轉頭往永世黃昏方向怒視而去,本來平靜的臉上滿佈殺氣,心中怒氣也化出強猛氣勁宣洩而出,讓女神號猛然一震。 露塔希希看奧丁一副想殺人的模樣,知道奧丁等會定會直接殺上永世黃昏,正要開口勸阻,露塔娜娜已經搶先說:「喂,你想找那些老傢伙算帳,本小姐是不反對啦,可是你這樣氣沖沖的衝過去,要是惹惱了那個神經不正常的雅典娜,那個蘭妮雅可是會送命的唷。」 聽到蘭妮雅,奧丁強力壓下心中怒氣,當心情再度回復平靜,奧丁呼出了一口氣,離去之前不忘道謝說:「謝謝你跟我說元素鎖鏈的事情,也謝謝你讓蘭妮雅來到魔界的路上沒遭遇危險。」 看著奧丁逐漸遠去的背影,露塔希希不高興的對露塔娜娜叫:「喂,尖耳烏龜你這麼多嘴,就不怕惹她生氣,滅了我們妖精族嗎?」 「啐,有點身為妖精的骨氣好不好,她除了神經不正常外,又沒強到可以一腳把神都踩扁的地步,你一直說本小姐是尖耳烏龜,本小姐認為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尖耳烏龜,只會躲在女神號上,躲在這個大大鐵殼船裡面。」 「你這尖耳烏龜竟敢罵本艦長是烏龜,本艦長現在就把你一腳給踢下去。」 「來啊!誰怕誰,你敢踢本小姐,本小姐就用念力扯斷你的尖耳朵。」 再度上演的戲碼,兩人沒說到兩句話又開始爭吵起來,在此同時,不遠的天空上,約瑟芬妮正一臉好笑欣賞著女神號上,兩隻烏龜誰也不讓誰相互鬥嘴的情景。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三章 魔之秘術 高聳矗立的峽壁,急吹不止的強風,帶起一地黃沙飄往下方一片暗紅的戰焰迷霧,無聲佇立的獨眼白髮男子,冷冷俯瞰下方戰場。 當遠方將明的天際,金色的晨曦灑落一夜染血的戰場,原本一片模糊的景象,隨著晨霧散去,露出毀壞殆盡的隘口,與一座座如棋格般整齊排列的白色兵帳,還有那堆積如一座小山的士兵屍體。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戰爭的殘酷,可是每次看到,心中還是感到不忍、難過,就算是再習慣的風,似乎也因為感染到滿地的血腥而變得刺鼻難聞。」 輕柔的腳步,溫柔的歎息,像是踏著晨曦走來的女子,一身潔白的輕紗就如出塵的女神般,美麗得讓人感到窒息。 一直俯瞰著下方戰場的男子,聽到身後女子的歎息,緩緩抬起目光,看向遠遠天空上那座有如要塞般的永世黃昏,然後接口說:「讓人生氣的是,在這場戰爭的背後,只是有心人為了滿足慾念的惡意操弄,而可笑的是,被當成工具利用的人們,竟然一點也不自知。」 走到男子身邊,這名女子輕輕的勾起男子臂膀,把頭*在男子肩上溫柔說:「所以明知道已經成為被利用的工具,卻還要一古腦兒的往下跳下去的我們,才會感到無奈呀。」 「蘇菲,你帶著小丑離開吧!」 再度提起的要求,讓女子身體猛然一震,正要追問為什麼又要再度提起已經爭論過的問題,男子已經接口說:「因為再來的戰爭除了是我的復仇之戰外,那群不可原諒的傢伙,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你該知道不管你的敵人有多少,有多強橫,菲菲都願意跟你一起面對。」 「如果……在這些敵人中,也有你最親的妹妹呢?」 「奧丁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只是昨天看到蘇夢身處亞瑟陣營,我想也許不久之後,可能會與蘇夢兵刃相向,到時候我怕我會……你知道的,有些時候我無法完全控制體內的力量。」 「其實你所擔心的,菲菲也早不只一次在心底問自己,也不只一次在心中想像著任何可能的情況,甚至夢妹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 「而在菲菲心中,答案永遠就只有一個,不管最後會有怎樣的發展,會有多麼讓人悲傷的結局,菲菲永遠忠於自己所選擇的路,所愛的人,絕不會有半點後悔以及猶豫。」 「蘇菲,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的。」 「菲菲說過了,這是菲菲的決定,不管以後怎樣,菲菲都不會後悔。對了!當一切結束後,你有想要去什麼地方嗎?」 「我……如果可以,我想再一次踏上香格里拉。」 「那……可以讓菲菲陪你嗎?」 「嗯,當然可以,如果我……還有回到雲夢大陸的一天,你、我還有蘭妮雅三個人,不只一起前往香格里拉,還有去你想去的地方,與她想去的地方。」 「可惡!真是可惡,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到底是為什麼。」 在奧丁與蘇菲依偎站立的山壁之後,再度回復混沌之身,裝備起惡魔鎧甲的魔神拉斯卡,*著石壁托腮沉思,腦中回想的是昨夜那落敗的畫面。 當時的情況,明明自己的攻勢無懈可擊,毫無半點破綻,然而奧丁卻是瞬間在自己眼中整個消失,等到自己驚覺,奧丁已經拉開自己再也追之不及的距離,漂亮的贏了自己。 在附近的魔術師楊,好笑的看著拉斯卡這模樣,長年來跟隨奧丁身旁,看著奧丁一次又一次奇跡似的擊敗各路強者,對於拉斯卡會輸,魔術師楊並沒感到半點意外,更可以說是早可預期的結果。 「老魔頭,你就別再氣了,輸給了我家主人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拉斯卡抬頭看了看魔術師楊,沒好氣的說:「汝這見不得人的醜傢伙知道什麼,能超越吾全速之下的追擊,這就表示吾速度不如他,可是當吾越是回想,這其中就是越有古怪。」 「說不定是因為你老了看走了眼,也說不定你累了,所以身體跟不上腦中所想……反正不管究竟是啥鬼原因,既定的事實也無法改變了呀。」 「吾的想法,豈是汝這種只會逃的懦夫所能瞭解。」拉斯卡不屑說著,也懶得解釋。 這時奧丁剛好與蘇菲一起回來,聽到拉斯卡似是仍對昨日落敗不高興,蘇菲輕笑說:「喊著要去找傲紅池打架的您,怎還賴在這不走?」 「吾要是沒有找到答案是不會離開的。」拉斯卡猛一撇頭耍起了性子。 奧丁露出無奈苦笑,本來顧慮到或許有一天會與拉斯卡生死相搏,而不打算告知,但看現在情況,若是不說清楚,只怕拉斯卡會真黏著自己不放。 已經決定與神一拼的奧丁,心中早有打算,而拉斯卡的存在,將會使自己的計畫出現無可預期的變數。 盤算著當下情勢,奧丁開口說:「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你之所以會輸,並不是我的速度比你快,而是因為時停之術。」 「時停之術?這是啥鬼東西?」初次聽到時停之術這新的名詞,拉斯卡感到有趣,急忙再問。 「在你死去的這一萬年裡,不光只是我們人族發展出更精妙的元素魔法,就連你魔族,也結合了古往今來魔之智慧,創出了一套涵蓋媚惑、衰弱、老化……等等可以對敵手產生負面影響的咒術,統稱為魔之秘術。 「而其中有一式,超脫了一切範疇,在我看來,是故意向神所挑戰的咒術,就是可以讓時間停止的時停之術。」 聽著奧丁清楚的解釋回答,拉斯卡雙眼發亮,大聲叫好:「好樣的,沒想到這些小輩倒也很爭氣。」 明白了自己是輸在自己族人所創的秘術之下,拉斯卡全然一洗方才頹態,不再懊惱,起身便往天空衝去。 看拉斯卡很快鑽入雲中消失,奧丁回頭對蘇菲問:「你昨夜為何要煽動他去找傲紅池,以傲紅池性情,拉斯卡找上他,絕對是一場兩人只能存活一人的死戰。」 「因為只有他死,你才有生機,既然你不願對他出手,那菲菲就只好借傲紅池的劍,讓你與路西弗的約定能順利達成。」 蘇菲話才說完,奧丁整個臉直直沉了下來,蘇菲看出奧丁臉上不悅,連忙解釋說:「菲菲知道你不高興,但是姑且不論路西弗的條件,昨夜拉斯卡也表明了守護魔族的決心。 「你該知道,就算你不願與他為敵,日後當你為月妹之仇對上魔族,他也將會挺身為魔族一戰,既是日後的敵人,何妨讓他與傲紅池一戰,不管誰勝,對你而言都是少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但……」 就算知道蘇菲是為自己好,可是對於蘇菲故意挑動拉斯卡找上傲紅池,一時之間,奧丁還是無法接受。 蘇菲也明白奧丁雖不明說,心中卻是對自己這驅虎吞狼之計感到生氣,蘇菲故露悲傷神色,望著奧丁祈求說:「別怪菲菲好嗎?菲菲只想讓你更為專心的面對你所要對付的人。」 「唉!」奧丁重重歎了一口氣,回頭往血之荒野方向直望而去,注意到一直瀰漫不散的戰焰迷霧,竟開始散去,奧丁自言自語說:「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知道奧丁不再怪罪自己,蘇菲心中暗喜,臉上則故作凝重,忙順著奧丁話意說:「不管雅典娜再打什麼主意,看戰焰迷霧開始消散,這證實隘口的攻防的確為她成功爭取了充分的時間,讓雅典娜佈置好了一切。」 「故意挑起種族間的戰爭與神魔之間的對決,我實在不懂,雅典娜做這一切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若是要滅亡一切,以她的能耐,實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看奧丁一臉苦惱樣,蘇菲笑笑說:「看雅典娜也得利用露塔娜娜來爭取時間的動作,最好的解釋,就是她並沒我們預期的無所不能。 「在菲菲看來,她早前所表現的強勢行動,大概就是要讓世人產生她仍是過去那個戰神的假象,而實際上,她早無當初能獨自對上十二魔神的實力。」 「蘭妮雅體內的力量,加上她另一個分身的力量,當原本力量分化為三,自然她的力量就沒有原本威脅性,可是要是她取回所有力量……」 「呵,其實就連她故意分身份化力量,也是故意讓人誤解的手段。」 像是已經看透了雅典娜的虛實,早前還擔心著奧丁與雅典娜一戰的蘇菲,如今臉上如撥雲見日般露出愉悅的笑容。 不只奧丁聽的模糊,就連魔術師楊也不懂蘇菲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推論,蘇菲這時解釋再說:「雅典娜為了製造假象,讓人深信她仍有過去的實力,首先她一復出便是擊敗特亞修。 「殺特亞修對她有兩個好處,第一是她可以藉著龍騎士特亞修的死,向世人宣告她的力量。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是可以避免她再來的計畫,與早前所佈的棋子,被特亞修所識破;殺了特亞修後,她突然銷聲匿跡,隨後蘭姐姐以晨曦女神的姿態出現,是她這一連串計畫中,最重要的一隻棋子……」 蘇菲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丟下正聽著入迷的奧丁與魔術師楊,走到放在山壁邊的包袱前,在拿出水壺喝了口水後,繼續說:「她把本是平凡人的蘭姐姐塑造成神,並建造出以神為名的都市的目的有三,第一是向神挑釁,把一直隱於檯面下的神給逼出來。 「第二是藉蘭姐姐與你的關係來牽制你。第三也是最主要的目的,促成人族的結合組成聯軍。」 奧丁不解的問:「讓人族原本分裂的勢力結合起來,她既然走這步棋,又怎會坐視神利用聯軍力量來對付她自己?」 「神會利用聯軍力量,早就在她計畫之中,也可以說,是她故意把聯軍這股力量送給了神。」 「故意?」 「沒錯,雅典娜的厲害,並非是她那傳聞中的無界七式,也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的全知智慧,在菲菲眼中,她最恐怖的地方,是她掌握了對手的心理,並洞悉了對手的想法,而加以利用的心計。 「在過去,神之所以不願對雅典娜出手,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神認為為了除掉雅典娜而賭上性命的代價太大,雅典娜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故意把軍隊送給了神,讓神更有勝算,這麼做,除了促成神在事隔萬年再度踏入魔界外,還間接破壞了神與魔合作的可能。 「握有聯軍力量的神,恍若手握名刀的武士,對於魔族而言,來到魔界的神所帶來的威脅,絕不亞於故作姿態的雅典娜,差別只在於,他們無法測知雅典娜的實力,而神的力量卻可以推算而出。」 「所以蘇菲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人全給雅典娜所利用戲耍,而雅典娜口中所說的,只有最後存活的種族,才有資格與她一戰的戲語是……」 「看來奧丁你終於懂了,如果她不這麼做,不管是對神還是魔,她連一分的勝算都沒有。現在的雅典娜,只是只沒有利爪、一直虛張聲勢的母老虎。」 在蘇菲解釋下,奧丁終於明白,雅典娜大費周章刻意佈置一切的原因,可是從蘇菲的推論中,奧丁仍有覺得奇怪卻說不上來的地方。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魔術師楊,搔著頭好奇問:「既然她已無過去的力量,為何她還要復出?躲在結界裡頭過日子,不是很好?」 魔術師楊突然提出問題,蘇菲搖了搖頭,笑了笑說:「呵,她為何要這麼做?這問題,大概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只是就算她不再有當初的力量,可是單論一對一,以她現今的實力,仍是無人可威脅到她性命。」 「不管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反正她枉顧他人性命的作法,就是不對,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阻止各族再繼續戰鬥下去。」按下心中奇異的感覺,奧丁沉聲宣告說著,想到雅典娜刻意挑起種族間的戰鬥,掀起戰焰,奧丁就忍不住氣。 蘇菲安撫說:「在血之荒野上,將上演的是各自代表雅典娜、神與魔族的三方勢力混戰,我們三個人要是妄自跳進去,只會讓本來就混亂的戰場更加混亂。」 「那如果我也有軍隊呢?以著壓倒性的力量逼三方停戰,又如何?」驚人的話語,深深震撼身旁蘇菲與魔術師楊,一臉自信的奧丁,全身源源散發凜然的氣勢。 冷冷疾風,渺渺雲波,綿延不斷的層山巨岩,矗立其中的魔界最高峰,等待狙擊時機的兩人,是無聲並肩而立,手上各持一弓一弩的一男一女。 弓是散發濃烈魔氣,形似天使之翼的熾天使之弓,而弩則是足以穿透任何力場、魔法防護光罩的魔界神兵之一——食夢之弩。 對臉上掛著假面的她而言,原本是枯燥的等待,如今因為身旁有人陪伴而變得甜蜜;對傲氣凌人的他而言,原本因為充斥著復仇而冰冷的心,如今因為她的進入而變得溫暖。 「本少的兄弟很厲害吧!從認識他到現在,他總是不斷帶給人驚喜,一次又一次在最關鍵的時刻,展現讓人驚奇的力量。」 凌方打破沉默的讚歎,言語中是對奧丁由衷的推崇,狙擊者微微點了點頭,單是昨夜能在自己雙眼鎖定中瞬間消失,這已是前所未有之事,更別說,自己還曾見過奧丁那瞬間毀去摩勒斯的恐怖力量。 隘口之下,進駐的大軍在各部將領指揮下,人人埋頭做著被指派的工作,經過了一夜激戰,士兵們雖露疲累神色,卻無人有半點怨言,這時,在重兵戒備的聖聯軍帳之內,裡頭正瀰漫著沉悶讓人透不過氣的嚴肅氣息。 是昔日神話也是當世霸王的亞瑟高坐上位,蒼蒼白髮下,臉上滿佈歲月所留下痕跡的他,眉宇間仍清楚顯露讓人震懾的王者霸氣,平日不怒而威的肅容,如今更因為憤怒更顯逼人。 沒有擊沉女神號、露塔娜娜的脫逃,加上己方凱特雅重傷、窩特斯慘死,短短一夜損兵折將,只是拿下一個殘破的隘口,「勝利」變得諷刺且可笑。 亞瑟身旁,沉默佇立的是人族公認首席智者六韜,為迎接最終戰役,再度回到聖聯陣營的六韜嘴唇輕抿,一派從容是身為智者的翩翩風采。 底下,武癡、月賢者、半藏、蘇夢以及各軍將領分坐兩旁,眾人神色凝重,全是因經過昨夜一戰,體認到自身實力相比各族強者相差甚多。 想到露塔娜娜的念力、阿玆撒克的狂性,隘口的攻防戰中,已經殺得眾人心中生懼,當初戰意全失,更別說,昨晚那在轉眼之間敗凱特雅、擊斃窩特斯的魔神拉斯卡,還有在兩千弩兵射殺下,卻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的奧丁。 智者六韜一雙目光看過在場眾人,明白經過一夜戰事,眾人均已身心俱疲,單是隘口一役,曝露了己方缺乏足以與對方強者一戰的將領這嚴重缺點,單是將領便已經如此,外頭士兵士氣就更不用說,如今雖然還未直接表現出來,但是儼然受創的士氣,對再來之戰已經造成莫大的影響。 「當日創出古武術,發出豪語,將要取代元素魔法的最強男人武癡、當今與日賢者並列魔法傳奇人物的月賢者、身為十二魔兵之一,自信取代五大名劍的半藏,還有你,手握火神兵,人稱女武神的蘇夢,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一副猶若戰敗的鬥雞,名符其實的喪家犬。」 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六韜打破沉默說出的話語,不是提出足以贏得勝利的鬼謀,而是毫不客氣的諷刺嘲弄。 在六韜話下,眾人紛紛低垂著頭不發一語,只有蘇夢忍不住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叫:「誰說我是喪家犬,誰說我戰敗了。」 蘇夢怒氣沖沖大叫,六韜理也不理繼續說:「本是能在短短一時半刻除掉露塔娜娜的封魔之陣,結果卻有人自命崇高武者有所保留,還有人念情懷舊、故露破綻而使得封魔之陣連一半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就連負責壓陣的人,也因為鬥志全失而呆愣當場,不出手扭轉戰局。 「你們以為把鷹幟插上隘口就是勝利了嗎?看在我眼中,昨夜沒除掉露塔娜娜,沒有把女神號擊沉,就是無可彌補的失敗。 「你們這些所謂的武者,有真正認知到你們所參與的是戰爭嗎?看看外面堆積如山的戰士屍體,他們的死,有大半的原因都歸咎於你們的天真!」 被六韜說得完全無法辯解,蘇夢氣焰一消,臉色一黯,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六韜再繼續說:「如果眾人經過昨夜教訓,還不能認知到在戰場上,就算是面對昔日的朋友也得全力以赴,那麼再來的戰鬥,我可以斷言,結果便只有全軍覆沒。」 「六韜算了,經過了昨夜一戰,本王想他們應該也清楚在戰場上,有所保留的下場是什麼,若是他們仍無這體認,就讓他們在死後的地方,面對所有人族的指責吧!」 雖仍滿臉怒容,然而語氣已比昨夜來得平和許多,以人族的存亡,提醒眾人此戰的重要性,亞瑟這一出口,頓讓戰意全失的眾人目光再燃鬥志。 六韜對亞瑟暗使了眼色,看著眾人眼中再燃鬥志,六韜開口說:「早些時候,我在永世黃昏上查看過血之荒野上的情況,雖然血之荒野上有濃厚的戰焰迷霧掩蔽一切,然而卻藏不住裡頭竄出的兩股軍氣,若是我所料沒錯,這兩股軍氣,應該分別來自於妖精族與魔族的大軍。」 聽到血之荒野上有魔族軍隊聚集,眾人色變同時,蘇夢更大聲叫:「魔族!連魔族也參戰了?」 「魔族的參戰是早可預期,畢竟這是他們的領土,就算神與他們私下有所協議,然而魔的強烈地域性,絕不會容忍異族的軍隊在他們的土地上戰鬥。」 六韜話一停,月賢者隨即接口說:「所以說,這是三方的混戰囉!」 「沒錯,再來的戰爭,是由代表神的我們、象徵雅典娜勢力的妖精族與魔族大軍的三方戰鬥。 「血之荒野上是毫無遮掩的空曠平地,一旦戰事開始,當面對到魔族與妖精族的攻擊,若眾將領有一人沒順從命令指揮士兵,那麼我方將會兵敗如山倒。所以此戰的關鍵,就在於眾將能否貫徹軍令,徹底配合執行。」 「主人,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魔術師楊拉長著下巴,驚訝、錯愕,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怔怔盯著毫無表情的奧丁。 沒有多說什麼,單是眺望前方陰暗天空的認真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蘇菲依偎在奧丁身旁,臉上洋溢著幸福與甜蜜,捨不得放開的手輕輕勾著奧丁臂膀,看著底下戰焰迷霧緩緩退散變淡,心中明白,像這樣安靜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看奧丁毫不理會自己,魔術師楊轉向蘇菲叫:「可是以戰止戰已經是下策,召喚那群傢伙更是下下策,一旦那群傢伙失控,後果將是遠超想像呀!大姐頭,以你的智慧,一定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也幫忙勸勸主人。」 魔術師楊滿臉緊張,全身因為激動而冒汗,可是蘇菲卻是轉過頭來,對魔術師楊露出惡作劇的一笑說:「呵,菲菲覺得奧丁這想法雖然冒險,卻也未必不可行啊!再說,你到現在怎還不信任你主人的力量。」 眼看著蘇菲一臉甜蜜的望著奧丁,突然之間魔術師楊有種感覺,蘇菲之所以支持奧丁的決定,絕對沒有表面上信任奧丁能力這麼簡單。 看奧丁與蘇菲樣子,魔術師楊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無力的跪倒在地,在手碰上地面的瞬間,魔術師楊以著奇妙手法,從袖口處抽出一張魔法牌,隨著手掌一起貼上地面,只見指縫間黃色光芒一閃即逝,在奧丁與蘇菲也沒注意到的那瞬間,把訊息送了出去。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四章 魔心惡計 雨狂下不停,無情摧襲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上空雷電交閃,不息的雷聲隆隆作響,恍若曾經在這片大地戰死的怨魂的忿怒控訴。 大雨下,帶著一身濃厚血腥味的狂人,裹著不知是由紅線編織,還是被血染紅的披風緩步行走,腳步雖輕,然而步履之間,卻是自然散出冷冽的劍氣,在週身形成無形劍圈,把當頭落下的大雨盡隔五呎之外。 腳下恍若沒有盡頭的一片泥濘土路,是前往帕凡提斯的要道,如今當各方強者紛聚血之荒野,準備觸發最終戰役的時候,他仍像一名旅人般慢條斯理的緩緩前進。 驀然,他停下了腳步,在他披落散亂的紅髮下,那充血通紅的雙眼,總是貪婪的望著前方的目光,如今卻給路旁的一圮孤墳深深吸引住。 腳步再動,不是繼續前進,而是轉而走到孤墳之前,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再普通不過的無名孤墳,在他眼中卻是一把半折的黯淡巨刀。 「怒無極啊怒無極,曾是一代刀中王者,能與本城主平起平坐的你,沒想到,最後你竟是這樣可笑的被一個賤人結束生命。」 遠從地獄歸來的他,單憑一縷死氣,便能看到亡者臨死前的最後一幕,如今在他眼中,所見是讓他憤怒也感到可笑的畫面。 看著眼前的黃土孤墳,感受著墳上死氣傳遞而來的強大怨念,看著曾被他視為對手之一的怒無極,竟是被凱特雅一槍刺死,心中無可抑制的忿怒,來自同為修羅道上武者的最後尊嚴給踐踏殆盡…… 突然,裹身披風大力蕩起,無儔氣勁隨即翻湧蕩出,無聲的孤墳整個炸開,露出埋葬在裡頭的破碎屍骸。 「可悲的靈魂依附到本城主劍上吧!你的不甘心,本城主的黃泉會幫你討回!」 恍若地獄引路者的宣言,低語聲中,寄宿著無數怨靈的「黃泉」鏘然出鞘,劍一出,萬千怨靈紛紛飛竄而出,濃烈的死氣直衝天空而上,瞬時暴雨乍停,原本空蕩蕩的空間,頓時成了一片黑暗的死寂之境。 一會後當「黃泉」入鞘,天空暴雨再度滂沱落下的同時,本欲繼續前進的傲紅池,卻因遠處直逼而來的魔氣再度停下了腳步。 「唷,強者的味道!」 魔氣由遠至近直逼而來,雖然注意到這股魔氣不帶半分敵意,然而心狂氣傲的他,心頭未息的怒意,已使得他把滿腔的殺意轉嫁到來者身上。 囂狂的目光直鎖魔氣逼來方向,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半分遲疑,當裹身的血紅披風蕩起瞬間,只見黑焰般的劍光牽引塵沙,凝聚一把巨大長劍直射而出。 受命前來一會傲紅池的魔族強者,雖早聽過傲紅池性情,只能以「不可理喻」這四個字來形容,然而今日一見,才真正體會到傲紅池「不可理喻」的一面。 面對直射而來的索命劍氣,逼命之瞬,這魔族強者倒也展露一身不凡絕學,不但雙掌提聚魔氣擋下迎面劍氣,同時更無視氣勁衝擊,腳踏奇步,以詭異身法搶入傲紅池劍圈之內,來到傲紅池面前。 才一來到傲紅池面前,甫一接觸到傲紅池那一雙帶著輕蔑以及嘲弄的眼神,心中頓生不安的念頭,本能的反應雖驅使著這魔族強者立即抽身,卻仍是慢了一步,眼前一閃而逝的劍光,就如天空閃過的電光,退避不及的結果,就是被一劍攔腰斬斷。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被傲紅池一劍兩斷的上下軀體,同時化成一團煙霧,而煙霧之中,毫不客氣的劍氣回擊而來,竟是與傲紅池方才一模一樣的劍式。 乍見對方竟模仿自己劍式回擊,傲紅池臉上微露詫異,隨即浮起興奮神采,很快拈起劍指點上攔腰而來的劍光,兩股氣勁相互衝擊,卻是驚響劍擊之聲,氣波震得傲紅池身上披風飛蕩而起,回掃的氣勁則是利如刀風,轉眼削斷方圓十尺內的裸露大地之上的枯木。 一擊之後,傲紅池身上蕩起的披風重落而下,這時,就見傲紅池裹身的紅色披風,隱隱鼓動,正是「黃泉」渴望痛飲強者鮮血的興奮。 「嘖嘖,能在瞬間模仿本城主的劍式,看來,你該是魔族七大罪中,給稱為模仿師的阿斯莫德。」 蔑視一切的充血雙眼落在面前,逐漸凝化出人形的魔氣黑霧,語氣聽來雖是輕鬆,然而在眼中浮動的殺意,卻如鋒芒畢露的利劍般透射冷寒的目光,空氣中持續充斥濃濃的殺意,瀰漫極度危險的氣息。 「沒錯。」隨著魔氣凝聚浮現出阿斯莫德身形,刻意收斂的魔氣氣焰,顯露出此行並非逼戰。 當身形凝成,阿斯莫德右手一揚,掌上浮現一把散發濃濃魔氣的長刀,說:「收斂你的殺氣,我此行目的是奉魔帝之令,傳達我族善意與你做個交易。」 「喔!」傲紅池淡淡看了阿斯莫德手上魔刀一眼,接著眉頭一挑,看著阿斯莫德,感到好笑說:「如果送刀給本城主是你所謂的善意,那本城主倒很好奇,你口中所謂的交易究竟是什麼?」 「嘿嘿,送刀給你,是因為你傲紅池只有棄劍用刀才能跨越自身限制,想你當日取道器紅禍,還是入冥界得神器冥劍」黃泉「,西門無恨卻始終是你這劍界第二無法橫越的鴻溝不是。」 「劍界第二!真是讓人憤怒的恭維啊!比起你這模仿師,方才竟把本城主的劍招演練得拙劣可笑,你此刻的話語,更讓本城主心中充滿憤怒與殺意呀!」 「我不過是要讓你明白自己的不足,你的劍霸道有餘,卻欠缺劍該有的靈動與變化,只有棄劍從刀,才是你最正確的決定!」 「嘖嘖,你這愚魔真的比神還該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字字吐出卻是一道道銳利難擋的劍氣,阿斯莫德不由得心驚,身不由己的急退,是震撼傲紅池投射而來的雙眼殺氣,更是驚駭傲紅池此時正不斷提升的劍意。 此時在魔界大殿之上,魔之帝撒旦一身慵懶,臥坐石製的冰涼大椅之上,如魔獸般的雙眼,淡掃過下方空蕩蕩的殘破大廳,突然間無來由的心中一蕩,感受到阿斯莫德此時正面臨死亡的威脅,而誰知這時在撒旦的嘴角,竟是意外浮現一絲邪惡的笑意。 「看來計策已經成功,人族的狂人,你可別讓本帝失望啊!」陰險的笑容,邪惡的低喃,誰也沒想到阿斯莫德送刀給傲紅池,竟會是撒旦「借刀殺魔」之計。 原來當日別西卜慘死月舞天刀下之後,撒旦意外發現,別西卜的力量竟是回流到自己體內,短瞬間不但讓體內力量突破過去界限,魔體的強度更是大幅度的提升。 經過翻閱魔界巨卷之後才知道,原來七大罪中除了路西弗外均是同出一脈,力量更是彼此相應相成,擁有相同血脈的魔一旦其中之一死,體內的力量便會受牽引,回流到最強者的身上。 有了這個發現,撒旦便開始精心策劃,如何在不動聲色下取其餘四罪性命,而這所有計畫首要下手的目標,便是阿斯莫德。 為了讓自己惡計順利進行,當日撒旦便佯怒喝令路西弗與瑪門率軍介入血之荒野之戰,接著,便暗地裡布計欲取阿斯莫德的性命。 想到自己的計畫一切如意料中的順利進行,撒旦臉上充滿著得意興奮,突然撒旦伸指一彈,一道指勁擊破擺放身前大地的一隻箱子,只見箱子一破,無數鐵片炸飛而起,這時撒旦手掌再翻,所有鐵片遭掌勁牽引開始拼聚,不一會時間,竟是拼成一把滿佈缺口的月之痕。 「若然你倆死在空間隙縫之中,我也不需費如此大的功夫,這把刀既有砍破空間之能,就算是如今威能盡失,然而現在只要貫入魔氣,也定能重現當日威能,若非忌憚路西弗,此時此刻真想放你倆出來,取你倆殘命。」 心中思忖之間,撒旦手掌再翻,月之痕再度碎散成無數鐵片,五爪一收,月痕碎片盡數給撒旦掌勁吸入體內。 人總有執著,就算是無慾無求的西門無恨,也窮盡心力追求最強劍道,而執著到了最後,成了一種癡,一種執狂。 有人為情而癡,一如人稱天才的希特;有人為武而狂,就如創出驚天八藝的八賢;有人逐權而癡,被稱為神話的霸王亞瑟是最典型的例子。 至於傲紅池則是追器成狂,為了得到最強之劍,甘願受黑帝斯擺佈,也可以毫不猶豫親手毀掉陪伴自己爭戰多年的隨身武器,這一切,全都是傲紅池為了自己所秉持的「劍」之道,也是他一直深信著要踏上顛峰的必要準備。 然而,今日竟然有個蠢蛋要他棄劍從刀,要他背離他用盡一生所追求的劍道,這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憤怒無可抑制,殺念不受控制的萌生暴漲,手中緩緩抽出劍鞘的劍,盡洩冷冽死氣,籠罩方圓百尺,阻斷一切生機氣息,傲立的狂態,則在萬千怨靈竄飛長嘯中,更顯得狂野,更讓人膽顫心寒。 阿斯莫德甫一接觸到傲紅池那雙殺眼,便受其強烈殺意所懾,再感受到傲紅池手上之劍,凜冽劍氣引動死亡氣息籠罩全身而下,想退卻已是遲了! 面對隨之而來的一劍,阿斯莫德雖是心怯,也只有咬牙豁力一拼,心知傲紅池手上「黃泉」非尋常刀刃所能匹敵,阿斯莫德一邊連忙以手上之刀施展鏡射之式迎上,一邊則是在死亡空間內尋找不可能會存在的一吋生機。 「直到此刻,還想要模仿本城主的劍招,就算把你碎屍萬段,也難消本城主心頭之怒!」 籠罩而下的死氣讓天地僅存一色,似霧似煙的死息中,裡頭的兩人,以著同樣的姿勢,相同的動作,在無聲的空間交錯而過。 「為……什麼……你有如此恐怖的劍,卻始終排名在西門無恨之下?」滿臉的驚恐,抖顫的雙唇硬是擠出最後的話語,手上的刀半折而斷,身體心窩處被一把當世最恐怖的劍無聲刺穿。 「本城主從不承認自己在西門無恨之下,世人認為本城主在西門無恨之下,那是因為世人都跟你一樣無知!」話語未盡,手腕一轉引爆劍上潛勁,伴隨人生的最後一聲淒厲慘嚎,阿斯莫德身體已遭劍勁絞碎,全身骨血隨著數不清的肉屑炸飛,在傲紅池週身下起讓人作嘔的黑色血雨。 阿斯莫德一死,陰謀得逞的撒旦,如願取得阿斯莫德體內的力量,撒旦全身魔軀猛然漲大,一身魔氣不受控制盡洩而出,把魔殿大廳內巨柱全數推倒,瞬間整座魔殿崩塌毀倒。 而在塵煙瀰漫中,就見撒旦毫髮無傷,渾身散發強大氣勢從巨石堆中走出,這時撒旦臉上並無預期般的喜悅,因為在他獲得阿斯莫德力量的同時,他同樣感受到阿斯莫德臨死前最後的恐懼,而那一瞬間,身為魔之帝的他,竟也對傲紅池升起一絲恐懼。 「好廝狂妄的人族強者,等待本帝得到其餘力量後,再取你性命,消本帝心頭之懼!」 在即將成為最終戰場的血之荒野上,漸散的戰焰迷霧中,逐漸清晰的景象,時時透出神秘的氣息,而急吹不止的風,則不停吹滾荒野之上如血般鮮紅的紅沙,在上方直射而下的日光中,折射出一片詭異的血紅。 進駐龍脊隘口的聖聯大軍,在整齊排開飄飛的黑色鷹幟下,隨著戰鼓聲響動,異常平靜的天地之間,清一色黑色鎧甲的戰士,在各部將領帶領下,整齊排出由六韜所安排的陣式,接著開始等待最終戰役的來到。 在聖聯陣式中,最前線是由武癡披掛率領,以人族盾甲兵與獸人混組的聖聯第一軍。其後,排出鋒矢陣,準備在大戰爆發時進行衝鋒的,是由負傷的洛雷巴斯所率領的五千鐵騎軍。 第三陣,則是被精挑選出擅長騎射的游騎兵與獸人人馬組成的游擊隊,負責在陣外對戰場上混戰的敵人放以冷箭,此陣主將則是當世霸王,神話亞瑟。 最後面,在三千箭手組成的箭圈之內,是由月賢者負責指揮的魔導兵器陣地,與魔導部隊。 至於六韜,則高站在隘口臨時搭起的高台之上,俯瞰戰局,身旁有蘇夢與半藏擔任貼身護衛,預防敵方派人刺殺,與阻止任何人闖過隘口影響戰局。 「軍師,你幹嘛不叫武癡保護你,讓我上第一線去?」看著最前方武癡威風凜凜的統領著刀兵陣,自認被大材小用的蘇夢不滿叫著。 正俯瞰底下軍陣的六韜聽到,平靜回答說:「第一軍的任務是牽制敵方主力,不讓敵方接近魔導陣地,與阻止敵方退出魔導兵器射程之外,所以此軍的主將,必須要能掌握敵方情勢,綜觀整個戰局。 「論實力,雖然你在武癡之上,可是在綜觀戰局、掌握情勢的能力,你卻不及處事沉穩的武癡。」 「那……我可以當第二軍的主將啊,洛雷巴斯傷得那麼重,讓他在這保護你,也可以順便休息。」 「第二軍雖看似不過只是在敵陣衝鋒,可是,為將者卻必須要擁有一眼看出敵陣虛實與強弱的眼力,才能坐收事半功倍之效,能以火焰化形駕馭衝鋒的你,雖然威勢驚人,可是說到領軍衝鋒,卻少了洛雷巴斯那如見縫插針的眼力。」 「……第三軍只是在旁邊繞圈圈,放冷箭,就算我有能力也不想當主將。」 「我王率領的第三軍主司游擊與支援,除了在外圍以冷箭削弱敵方軍力、留意殲滅突破防線的敵方士兵外,更主要的是,不讓敵方的主將接近最後防線,論能力,雖然你不再我王之下,可是一旦突破陣線的敵方主將超過兩名,經驗不足的你,絕對難以分神指揮手下應付。」 「好啦,好啦!反正我就只有當護衛的資格啦!」 「女武神何必動怒,此役我方最主要的攻擊是以魔導兵器為主,當戰事一起,敵方勢必用盡心計強力突破陣線,到時候在連環三陣封鎖下,還能抵達到這的,絕對是敵方中最精銳戰士,屆時此役是勝是敗,就看女武神與半藏能不能殲滅闖入魔導陣地的敵方強者了。」 聽完六韜分析後,明白自己身負重任的蘇夢,一掃方纔的不耐與埋怨,得意的拍起胸脯保證說:「哈……放心,放心,管他來到的是阿茲撒克,還是露塔娜娜那只尖耳烏龜,有本姑娘在,誰也別想越雷池一步。」 在神之遺跡帕凡提斯金色城牆之前,本該是空蕩蕩的荒地,如今隨著戰焰迷霧的散去,暴露在眾人眼中的,竟是一座緩緩飄浮在地面三尺之上,在日光下閃動著金屬光澤,周圍繞轉數百金色神之符文字的鋼鐵要塞。 高浮於大地之上的宏偉建築,一如大海上無可撼動的鋼鐵要塞,光滑立直的鐵壁滿佈圓形窗口,只聽一連串喀咖巨響傳出,一具具緩緩推出的魔導兵器,佔據所有圓形窗口,而在要塞底下半圓形的平台之上,兩座口徑比女神炮大上兩倍的巨型光炮,同時緩緩升起。 在要塞之前,露塔娜娜身披一身青綠色鱗甲,腰配雙劍,高騎毛色雪白的白色獨角獸,率領著數千名同樣身披輕甲,腰掛長劍,手持長弓的妖精騎隊,列陣以待。 在露塔娜娜青綠色的面盔下,銀白色的假面遮掩了她原本秀麗的面容,只露出一雙透射著藍色異光的明亮雙眸,眼中除了高漲的戰意外,還帶著濃濃的殺意。 對她而言,即將爆發的戰爭,不只是決定種族間的最終存亡,也是為昨夜戰死的族人的復仇之戰。 「全給本小姐聽好了,等會一開打,要是誰敢退後一步,本小姐不管是什麼原因,全以叛逃者處置!」沉聲警告,不只是提醒,同時也是讓身後的族人明白,她對今日之戰的勝利是勢在必得。 就當戰焰迷霧全然散去,鋼鐵要塞清楚呈現在世人面前的同時,在血之荒野北方入口處,由路西弗所率領的魔族人馬,浩浩蕩蕩在荒野北端排開。 身穿破爛的鐵甲、手持生衒Y缺的長刀,看來像是給眾墳場挖起的魔族士兵,凌亂毫無半點陣形的站在大地之上,而這些士兵正是由七罪智者瑪門,豁盡全身魔氣施展喚死之術所喚出的萬名死魔戰將。 擔任魔族此役統帥的路西弗,回頭看向身後長相醜陋、全身流滿黑色毒液的死魔戰將,俊美的臉上顯得出奇的平靜,一旁瑪門則因為引動魔咒耗盡一身魔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如今更是難看。 「其實,要對付人族與妖精族,單以所有七罪部眾的戰力,只要我們別太輕敵,也該有六成以上的勝算,你實在沒必要施用喚死之術。」 「對方是人族慣戰沙場的神話霸王,還有身負我魔族惡魔之卷的六韜在身旁輔助,再加上神兵戰士與魔兵戰士之助,縱然人族經過長途跋涉與連番征戰,已是兵疲馬累,然而人族的反撲之力卻仍不容我們小看。 「再來,妖精一族雖然人數明顯處於劣勢,可是雅典娜既然處心積慮佈置這一切,甚至犧牲妖精千名兵力,爭取準備時間,就知道眼前這座要塞絕不簡單。 「在如今這三方鼎立對峙的局面下,要同時打敗擅用奇謀陣法的人族,以及實力尚是問號的妖精族,以死魔之軍為前鋒,徹底削減兩方戰力,我認為是要在此役獲勝的最好方法。」 「就算如此,你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對魔族而言,你的智慧無魔可以取代,要擊敗雅典娜,更需你咒術之助,你放棄日後的勝利,而著眼於今日的勝利,把畢生魔能當做媒介喚出死魔之軍,值得嗎?」 「若是今日之戰無法獲勝,說什麼都只是枉然,以你眼力,相信也早看得出在別西卜喪命之後,魔帝身上有了奇怪的變化。 「你雖與我們六魔同樣名列七大罪,但卻非與我們六魔同出一條血脈,我明白你與追求最強的撒旦不同,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魔族未來,為了以後讓你能制衡他,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耗盡我所有力量,不讓他吸收所用。」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五章 邁向最終的滅亡之初 在低語荒原通往隘口的方向上,臨時搭起的木牆,阻斷在入口之上,一百多名士兵守著牆後高堆起的烽火台,以木牆為屏障嚴陣守著。 「軍師也真是的,眼看大戰在即,還叫我們搭起木牆守在這,如果魔族要從背後施襲,昨晚早就打來了。」 「這也很難說呀!魔族作風向來難以臆測,昨晚沒出手,並不能保證說今天就不會出手,反正軍師要我們守在這,自有他的深意,我們就眼睛睜亮點,一旦有敵方軍隊接近,就施放信號。」 兩名士兵在木牆之前低聲交談,四隻眼睛輕鬆中帶著一點無聊,望著前方一片滾動的沙塵,這時在大地的盡頭上,依稀可見一名全身血紅的旅者,正往這緩緩接近。 沒想到真會有人來到,這兩名士兵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拔出兵刃,帶著一隊手下往這名旅者攔阻而去。 才走到這名旅者十多步前,要求報出身份的話都還沒喊出,旅者緩緩的抬起頭,露出紅髮下那雙血紅的目光,所有士兵一接觸到這雙目光,一股冷意從背脊爬滿全身,感覺像是等著被宰割的獵物般,嚇得動彈不得。 「看來本城主已經很接近了……」話冷冷出口,不停的腳步,在沒有半點攔阻下,走過嚇呆的士兵群。 當身影很快消失前往血之荒野的大地盡頭,這些士兵頸上隱隱浮起紅色劍痕,隨著漫天血雨灑落而下,一一無聲倒落在腳下黃土之上。 形勢明朗的血之荒野,取代了散去的戰焰迷霧的,是凜凜無聲的肅殺氣息,分立三方的人馬,各自散出的強大軍氣,把遼闊的血之荒野切割成三塊相連的版圖。 靜峙不動的同時,擔任此役統帥的三方主將,各自心中盤算衡量,盤算著眼前兩方人馬的可能動態,衡量著己方與另外兩方戰力上的差距。 底下的士兵,互相望著前頭兩方的人馬,就算是多年征戰沙場的士兵,也未曾參與過如此詭異的戰役,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無聲的瀰漫整個血之戰場,戰事還未開始,已經陸續有些士兵承受不住這緊張的氣氛,當場暈眩倒地。 領兵佈陣在第一線上的武癡,遠望擋在帕凡提斯之前的鋼鐵要塞,掃看另一邊直衝天際的渾噩魔焰,空前未有的強大壓力、一觸即發的強烈緊張氣氛,饒是過去傳說中的最強男人,也不禁額頭滲汗,眼皮跳動。 而在三方持續對峙的緊張中,打破靜寂的,是穿破天空直射往鋼鐵要塞的毀滅光束,來自於神之要塞永世黃昏上頭的永世之光。 斜射而下的光束捲動天空氣流,強大的風壓,在血紅的大地上壓出深長的軌跡,就當光束將要擊中鋼鐵要塞的剎那,鋼鐵要塞前方浮現一道無形的光牆,是牢不可破的念力光罩。 毀滅光束與念力光罩的瞬間接觸,意外的沒有眾所預料的強力衝擊,霎時的無聲,歸於天地的平靜,在數萬對的眼眸中,當日震驚世人的神之力量,瞬間貫穿黑霧迷林的毀滅光束,竟是有如被吞噬一般,消失於念力光罩之內。 「全軍出動,把這些低等的人族全給本小姐殺了。」當永世之光給念力光罩吞噬的瞬間,露塔娜娜抽出腰上雙劍,指向聖聯陣式,對身後戰士下達出擊命令。 這時,在露塔娜娜腦海中傳來露塔希希的聲音罵:「尖耳烏龜,你又在發啥瘋啊!你的狀態還有當初的計畫可不是這樣!」 露塔娜娜低啐一聲以念力回答說:「你這尖耳鐵殼龜還沒搞懂嗎?這是本小姐的戰爭,可不是那傢伙的遊戲!」 不顧露塔希希的警告,露塔娜娜雙腳一夾,座下白色獨角獸「白影」拔蹄衝出,而在露塔娜娜身後的妖精騎隊見狀,紛紛跟上,以錐形陣式,與露塔娜娜衝向武癡所領軍布下的第一陣。 「這尖耳白癡……」 鋼鐵要塞之內,在一處交織無數鋼鐵管線的房間裡,坐在房間中央,如蛋殼般的座椅的露塔希希,雙手手掌緊貼身前兩塊上頭刻著神之符文,不斷發出金色光芒的石板,雙眼緊盯著矗立面前的大石板,此時這石板上清楚顯像外頭景象,映出露塔娜娜率軍衝鋒的畫面。 「真……真會給你氣死!」露塔希希咬牙咒罵,然後對嘴旁狀似螺旋貝的鐵管叫:「關閉念力防護裝置與衝擊減壓系統,把能源轉換到武器系統上,以最大射程支援族長。」 開起戰爭序幕的永世之光,率先點燃戰火的妖精騎隊,率領魔族人馬浩浩蕩蕩出現在北端大地的路西弗,俊美的臉上浮起讚賞的笑容,「在吾魔界大地發動強攻猛襲,就讓吾好好回應你等勇氣。 「死魔軍聽吾之令,全軍出動,殲滅不屬於魔族的一切生物!」 奔馳的妖精快騎、衝鋒的死魔重軍,兩方大軍先後動作,高淹而起的血色沙塵,是開始瀰漫開來的最終戰焰。 來自鋼鐵要塞的數百道光束猛烈射出,雖然射程仍不及人族軍陣,但是接連轟落大地引發的強大衝擊,讓整塊血之荒野劇烈震動,迸射的氣勁刮起駭人的砂暴,一波波撲襲嚴陣以待的人族大軍。 「準備迎接衝擊!」武癡吞了吞口水,即將來到的衝擊,讓他此刻全身顫慄不已,挾昨夜之恨直衝而來的妖精騎隊、為證明魔族強橫的死魔重軍,素來沉穩的武癡此時心中竟隱隱浮起恐懼,腦中冒出轉身逃離的念頭。 當然最後他並沒這麼做,士兵紛紛舉起手上盾牌,架出盾牆等待衝擊到來,身為傳說武者的他,又豈能怯於當場,輸給了身後士兵。 回頭瞥向第二陣與第三陣的洛雷巴斯跟亞瑟,看著他們兩人那身為將者的霸氣,早深深震懾手下將士,驅離了士兵眼中恐懼,武癡咬著下唇,仰天發出一聲大吼,再現昔日的武者威勢。 「這一戰的勝負,將決定雲夢大陸的未來,不管敵人數量再多,我們也要在這裡擋下所有敵人,讓他們見識我們雲夢大陸的戰魂。」 轟然的劇烈衝擊,是劍與盾、兵與兵、種族與種族之間的爭勝,給震飛的士兵、跌落地上給踐踏的戰士、交閃的刀光劍影,勾勒起一片片鮮紅色的血霧,灑落下一波波艷紅色的血雨。 如鬼般直衝戰場的殞落晨星路西弗、如風般席捲沙場而來的露塔娜娜,同時衝過重重鐵盾防守,突破身前阻路的士兵,勢不可擋的兩人,卻同時在有如山嶽般鼎立不動的武癡身前停了下來。 「人族武者氣勢雖強,但想擋下吾也未免太自不量力!」 「死老頭不好好躲著養老,跑到這找死!本小姐可不會手下留情。」 「想要突破這裡,就踏過老朽屍體吧!」 雙手化掌在身前輕移,是古武絕學發動的前奏,面對四翼輕振的路西弗、身騎「白影」的露塔娜娜,重拾武者之風的武癡,勢如巨山鼎立不搖,掌如徐林飄移輕走,是貫徹當日「武」之道,也是再次要試著證實古武術能凌駕所有力量的可能。 高站隘口高台上的六韜,目光俯瞰前方,眼下在妖精騎隊衝入後,已經逐漸潰散呈現混亂的戰場,是心中早已預期到的發展。 這時六韜手一揚發出信號,當穿入雲霄的火彈在半空炸開,萬千馬嘶震天響起,是以衝鋒陣進行重點突擊的第二陣,在洛雷巴斯領軍下魚貫衝入,掀起這場戰役的第二高潮。 澎湃的氣勁、渾厚的氣波,在三方混戰的修羅場上,昔日傳說的武者、絕代超凡的殞落晨星兩人的對決,捲動一地血塵,形成無人可進的十呎戰圈。 露塔娜娜一看武癡纏上路西弗,一雙感到有趣的目光,在武癡身上逗留幾秒後,便催促座下「白影」越過武癡而去。 對上路西弗的武癡拼盡所有,再現古武精華,身為古武術創招者的他,雙掌翻捲地上紅砂,化出綿延不斷的掌影,如急浪怒潮似奔雲馳風,輔以迷蹤奇步,對上手握神曲的殞落辰星路西弗。 路西弗體驗與凌方所使有著截然不同變化的古武術,面對武癡如滔滔大海無止無盡的掌勢,路西弗背上黑翼輕揚,身體輕若飛羽,遊走穿梭重重掌影之下,幾次看出掌影空隙遞槍刺出,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給武癡翻掌拍掉失了準頭,幾次攻勢落空,路西弗毅然收起驕傲之心,對眼前這老邁的武者首度正色以待。 瞬變的容顏,額上隱隱冒浮過去特亞修才有的龍紋,神曲戟尖無聲點地,神器威能的瞬間暴發,是大地陷落,給炸出巨大的窟窿,飛起的巨石,如炮彈往四周勁射而出。 身處正中心的武癡首當其衝,雖是鼓盡全身之力在身前舞掌架起氣盾,卻仍難抗神曲之威,隨著鮮紅飛灑而起,被強力震退的武癡,一雙鐵掌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雖然吾仍要再說一次你是自不量力,但你的勇氣,讓吾認同你的武者之道。」 擊退了武癡,路西弗緩緩橫舉神曲,深邃的雙眸看著武癡不理會身上沉重傷勢,再擺出古武架式。 路西弗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知何時會出手的露塔娜娜,在對武癡說話的同時,路西弗收起背後之翼,雙足踏落大地,隨著手上神曲指向武癡,戟身之上開始溢泛金色氣芒,是猛招將起的前奏。 「過去以來,吾曾面臨過無數對手,也遭遇過像你這般只認為憑著一股執著,就能扭轉一切的可笑愚徒,今日吾就以過去都不會動用到的神曲禁式,讓你體認到身為人的無能,也讓所有犯吾魔界的蠢貨,明白今日的舉動是多麼的不自量力。」 說話之間,路西弗額上龍紋越見清晰,神曲上頭金芒也如東昇的旭日,轉眼覆蓋整片大地。 感受到路西弗身上力量正不斷提升,武癡明白,最後勝負將取決於再來這一招,忍著全身肌肉撕裂般的劇痛,提聚體內僅存的最後力量,緩緩拍動的雙掌,不斷點落濃稠鮮血,氣勁的牽引帶起腳下紅砂巨石,在週身急速旋捲,形成巨大的龍捲風。 隨著手上神曲威能全數釋出,全身猶如小太陽般的路西弗,一槍刺出,武癡見狀,沉喝一聲,雙掌帶起最終的力量全力推出。 金色的光華中,在兩相衝擊交會的瞬間,本該直接擊上路西弗的雙掌,卻因身形突然的一頓因而拍空。 反觀路西弗連人帶槍,化作一道金色槍芒透過武癡身體,隨著背後黑翼再張,飛上半空上的路西弗,手上緩緩垂放的神曲,滴落點點紅色朱紅,臉上神采是只有勝者才有的榮耀與驕傲。 「神之曲——墮天使之羽。喪命此招,是吾對身為武者的你最後的恩寵。」 滿身鮮血的蒼老身體,推出不動的雙掌,雖在人生的最後突破自身極限,施展出超越古武術的驚天一擊,無奈歲月的現實,讓老邁的身體在最關鍵的瞬間終究慢上一秒,無法讓路西弗驕傲的姿態體驗自己最終的力量。 隨著體內的鮮血從被貫穿的胸口不斷湧出流盡,昔日發下豪語要超越神的武者,終於頹然倒落滾蕩的大地,成為血紅的戰場上萬千戰魂的其中之一。 在一片混戰廝殺的血之戰場上,武癡的戰死,不過是戰爭殘酷的冰山一角,許多為了自身種族榮耀而戰、為了族人未來而犧牲的戰士,如今成了倒落血泊再無生命氣息的冰冷屍體。 持續浴血奮戰的戰士,不管是妖精、人族還是獸人,此時此刻,每人心中早顧不得手上兵刃滿佈缺口,也分不清鎧甲上黏稠的鮮血來自自身還是敵人,如今在他們腦中,就只有盡力砍倒眼前敵人的念頭,一次又一次奮力的嘶吼,一次又一次舉起手上兵刃重重劈落,都是毫不保留的拚命一擊。 這時在戰團北端,來自魔界深淵的死魔軍團,有如黑色的潮浪,掩入漫天血紅的生死戰場。 渾然不知死為何物的它們,不擋不避,任由當頭沾染鮮血的刀刃劈落,緩慢的揮起生蛌瘍K刀,大力劈倒眼前異族的士兵,濺灑而出的黑色魔血,不但帶有強烈的腐蝕性,沾上肉體時所燒起的青煙,更是足以讓士兵瞬間斃命的恐怖毒氣。 這支恐怖的死魔軍團甫一進入戰場,便是一片的腥風血雨,接連不斷的慘叫哀號。 趁著武癡與路西弗纏鬥之刻,衝入第一陣後的露塔娜娜,手上雙劍展現過去不曾使用的華麗劍招,殺退不斷逼近的人族士兵與獸人戰士,有如舞動雙翼的天使般,在露塔娜娜劍光揮灑走過之處,儘是漫天的血紅,面甲上藍眸念力所見空間,凝滯的剎那正是死亡降臨。 「不怕死的全上來!」 挾昨夜之恨席捲沙場,獨自深入戰場的露塔娜娜,藉著座下「白影」快絕的腳力,穿梭重重魔導光束轟擊,才剛衝入武癡所率領的第一陣線,前方踢起滔天塵沙衝鋒來到的,正是由洛雷巴斯指揮的五千鐵騎。 五千鐵騎聲勢震天,強大的衝勢更如巨大箭頭,藝高膽大的露塔娜娜雖毫無懼意,但想到若是給這支鐵騎衝入後方戰場,追隨自己的族人勢將給全數殲滅,思忖之間,腦中再傳來露塔希希的聲音,「尖耳烏龜你在發啥呆,快調整你的念力波動,用「念瞬殺」。」 「啐,雞婆!」嘴裡雖是毫不領情,但當露塔希希念力透過鋼鐵要塞傳遞而來,露塔娜娜從馬身上彈起,整個人高飛於半空之上,只見露塔娜娜雙眼暴射出藍色光芒,當臉上面甲承受不住念力波動碎裂的瞬間,一圈藍色的光波往外蕩出,對著直衝而來的五千鐵騎襲去。 「全給本小姐死來!」 前頭的鐵騎甫一接觸藍色氣波,連人帶馬,像是瞬間遭凍結般,詭異的僵停在大地之上,後頭的鐵騎見狀紛紛止住衝勢,一時之間衝鋒陣式整個潰散,在一片兵慌馬亂之間,前方藍色氣波無情逼近,人人臉上均是說不出口的驚恐與慌亂。 「大家鎮靜!兵分左右,避開念力光圈。」明白「念瞬殺」的恐怖,同樣身陷混亂中的洛雷巴斯扯開喉嚨大喊。 然而已經被露塔娜娜恐怖念力震懾的士兵,早陷入一片驚恐之中,縱使想逃,在目前擠成一片的混亂場面下,也無從逃開。 而眼看洛雷巴斯與五千鐵騎就要命喪念力之下的瞬間,一支黑色箭弩,破空穿透念之領域,射下高飛半空之上的露塔娜娜,突然的變局,霎時散去的念力光圈,撿回一條命的洛雷巴斯與五千鐵騎人人面面相覷,心中暗叫慶幸。 給突襲之箭射落跌到地上的露塔娜娜撐起身體,一邊咬牙低罵,一邊忍痛拔出射入肩頭的黑色短箭,雖然氣得想找放冷箭的傢伙算帳,可是身旁快速圍上的士兵,已經斷去所有退路。 在隘口之上俯瞰整個戰場變化的六韜,眼看露塔娜娜從地上掙扎爬起,向來平靜的臉上竟是臉色大變,一臉不悅望向遠方直聳入雲的黑色魔山,「給食夢之箭射中的露塔娜娜竟然沒死,是她失手,還是……」 六韜腦中盤算,思忖著這關鍵一箭失手,將對整個戰局所帶來的影響,就在這時,身後大地突湧強烈的死息,與一聲聲讓人聽來,會使心臟急劇跳動的腳步聲。 六韜連同著蘇夢與半藏,都給這腳步聲所吸引回頭看去,當從一片飛滾翻動的沙塵中,緩緩浮出一身血紅的狂妄身影,三人同時色變,不約而同吞了口口水,同時形如鬼魅的休葛拉,出現在六韜身旁說:「雖然我曾允諾你,幫你擋下任何想通過隘口的敵人,但是這傢伙太過恐怖,非我所能對付。」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夢這時全身發抖,口中顫動說:「這傢伙怎變得這麼恐怖……他還算是人嗎?」 在蘇夢的眼中,這一身血紅的狂人,就如脫出地獄的嗜血凶獸,甫一接觸到那雙血紅色的目光,蘇夢只感覺無可抑制的恐怖感覺爬滿全身,彷彿只要一眨眼,一個喘息,就會橫死當場。 「好恐怖的一把劍,遠比早前所見更來得冷冽,這就是身為五大名劍之一的他,真正的實力嗎?」一向瀟灑的半藏冷汗直冒,以為自身實力,應該足以跟五大名劍一分上下的他,如今感受到面前無可抵擋的劍意,心中戰意全然給消磨殆盡。 而六韜則是面如死灰,因為眼前一切,尚還在自己所掌控的戰局,將會因為這人的介入而全然改觀,而更扼腕的是,明知給這人衝入戰場,將會破壞自己所有佈局,自己手邊卻無任何強將,可以阻止這人再進一步。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六章 血劍狂魔 矗立眼前的殘破城牆上,隨處可見的乾涸暗紅血漬,是昨晚一夜殺戮的洗禮,而在城牆之後震天的殺聲,魔法光束交織劃過的天空,則是正持續進行的最終戰役。 刺鼻的戰爭硝煙、喚醒體內凶性的血味腥風,一步步往血之戰場走去的狂人,隨著體內凶性的翻騰,前方強者身上氣息的吸引,在他白得嚇人的臉上,那雙不該屬於人能擁有的血紅瞳孔,是嗜血的興奮、殺戮的貪婪,隨著嘴角像裂開般露出駭人的笑容,笑聲中,人如箭彈出。 幾步之間,便踏著垂直的隘口城牆越過六韜等人,有如一團血雲般,飛過正不斷發射魔法光束的魔導陣地,落在血紅色的最終戰場之上。 「好多強者的氣息以及弱者的臭味,好夥伴,你也跟本城主一樣感到興奮跟雀躍吧!」 緩緩抽出披風下的「黃泉」,冥劍一出是萬靈竄飛,死息充斥一片漆黑的死亡空間,直竄而上的黑色魔焰,是刻意向永世黃昏上頭諸神的挑釁,也是張揚著自己如今已有足以跟神一戰的強大力量。 最先注意到傲紅池來到的,是率領著弓騎隊在陣圈游擊的霸王亞瑟,感受到從傲紅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烈死息,縱然是身經百戰的霸王,竟也感到心底發毛,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怖感覺,沿著神經爬滿全身。 「放下眼前的敵人,集中兵力先對付後方的凶獸!」 就連亞瑟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下這命令,還以「凶獸」這名詞形容傲紅池,等到一有驚覺,周圍自己所率領的弓騎隊,已經在自己的命令下,掉頭分成左右兩翼,往傲紅池包抄而去。 急射而出的數百利箭,如飛蝗過境,淹過天空往傲紅池掩蓋而下,箭勢之疾,如滂沱落下的黑色暴雨,咻咻穿入傲紅池週身的死息空間。 眼看就要淪為刺蝟的傲紅池,竟是不避不閃,一雙紅眼仍是如狼般,貪婪的搜索戰場上的獵物,就在這時,詭異的景象發生了。 只見射入死息空間的箭枝,快速給死氣侵蝕,而當傲紅池身動的剎那,猛然擴張的死息空間,無聲吞噬閃躲不及的弓騎,在死氣侵蝕下,落入死息空間的弓騎體內鮮血瞬間給抽乾,當一臉鐵青的士兵連人帶馬跌落大地,屍體竟是轉眼風乾灰化。 鎖定了獵物,傲紅池橫劍掠地衝出,當不及閃避的弓騎在無聲無息中一一喪命死息之下,出現在傲紅池身前的,是一臉驚恐的霸王亞瑟。 爬滿全身的恐怖,來自眼前直掠而來的紅髮狂人,前方士兵詭異的死法,清楚表露今日踏入魔界的他遠超過去所知,此時,座下的戰駒像是同樣感到害怕而騷動不已。 然而,就算明知實力相差太大,想立即轉身逃走,身體卻是不聽話的,對眼前的紅髮狂人遞刺出手上的魔戰槍。 日後,當亞瑟每次回憶起這一刻,腦中的景象,就只有那一抹充滿輕蔑的嘲弄笑意,以及那一雙不該是人能擁有的恐怖眼神。 當傲紅池的劍劃過面前的那一剎那,當自認死亡已經來到的同時,一直以來在腦中構築的霸業版圖,像是給一把野火燒得一乾二淨,尤其是當肌膚傳來劍鋒劃過的冰冷滋味。 該是取命的劍鋒,就在那封喉的一瞬間偏掉,只削去護肩上的鎧甲,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的亞瑟,還搞不清楚狀況,傲紅池已經在眼前越過,鑽入身後的戰場。 向來殺人絕不手軟、劍鋒從不留情的傲紅池,趁著掠向下個目標的同時,紅色的瞳孔悄悄落在手中「黃泉」之上。 手上這柄自己認為是當世最完美無瑕的「黃泉」,猶如藝術品般的劍刃,在方纔那不到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崩缺了一角,握劍之手此時虎口裂開,鮮血泉湧而出,原來方才並非是傲紅池手下留情,而是被先後來到的兩枝利箭同時擊上劍刃,偏轉了該劃過亞瑟喉嚨的劍路。 不但自認必殺的一劍在最後一刻被破壞,就連劍刃也因此崩缺,在那瞬間腦中第一念頭,是轉找發箭的兩人來血祭,然而當目光在混亂的戰場上,看到露塔娜娜的身影,想起當日的恥辱,他拋下了亞瑟,越過重重人牆,全身化作一柄拖動著黑焰的利劍,向露塔娜娜衝去。 身陷重重包圍下的露塔娜娜,或翻身或兔躍,躲過四周鐵騎軍手上的長矛,發動念瞬殺幾乎耗去大半念力的她,一時之間念力無以為繼,只能再抽雙劍揮揚華麗劍舞,憑借天生的過人敏捷反應,與露塔希希透過念力告知方位,數次有驚無險的走過層層士兵的長矛之下。 好不容易拼盡全力,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洛雷巴斯手上的暴風槍,已經捲動螺旋槍勁,迎面來到。 被阿玆撒克所重創,至今傷勢未復的洛雷巴斯,抓準時機,全力一擊,該是十拿九穩的一槍,刺到露塔娜娜面前,卻是再也刺不下去,驚愕之間,洛雷巴斯腦中閃過中計念頭。 此時眼中的露塔娜娜雙眸藍芒閃動,浮出笑容的嘴角,就像是對著自己嘲弄說:「抓到你了。」 「人族鐵騎之所以厲害,是因為有你跟亞瑟這兩個人,本小姐只要除掉你跟亞瑟,你人族號稱無敵的鐵騎,也不過是一群四處亂竄的笨馬。受死吧!」 輕蔑的嘲弄笑語說出,同樣是念力再度催動殺敵的瞬間,就當洛雷巴斯身體給露塔娜娜念力急扯,全身骨頭碎斷之際,一把利劍無聲穿背而入,破胸而出,冷冽的劍氣更牽引洛雷巴斯體內血液,化作無數血劍,同時射向正催動念力的露塔娜娜。 避無可避的逼命瞬間,腦中再傳露塔希希的聲音,由不得露塔娜娜有半秒的遲疑,仰身直接躺落大地,眼看萬千血劍就從面前飛射而過。 而這時,一雙血色的長靴踏在耳旁的大地,長靴的主人毫不客氣譏諷說:「嘖嘖,沒想到你這心高氣傲的丫頭,不只是能力與眾不同,就連保命絕活也是這麼有特色。」 被傲紅池出言譏諷,整個人氣炸的露塔娜娜翻身彈起瞬間,手上雙劍同時揮揚而出,只是縱然手上雙劍雖非凡鐵,卻仍難抗「黃泉」鋒芒,在傲紅池劍下,雙劍還未觸及其身上分毫,已給「黃泉」劍勁絞成一堆鐵片。 就在這時,傲紅池身前空間突然凝滯,正是念之領域。 「自大的傢伙,好好回味本小姐的念之領域!」 一切凍結的空間,是露塔娜娜百試不爽的必勝絕招,當能封鎖對手一切行動的念之領域張開瞬間,就算是路西弗也感頭痛的無形念力,誰知傲紅池面對一片凝滯的空間,竟是一劍斬破,然後有如殺神降臨一般,站在呆愣當場、一屁股坐倒地上的露塔娜娜腳跟前。 「你……這……怎麼可能?」 露塔娜娜吃驚、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傲紅池,想也沒想過,自己念之領域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內心的受挫,直比被傲紅池一劍穿心還要難以忍受。 「真令人失望啊!你可知道本城主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有大半的原因可是為了你!」 輕蔑的掃看著露塔娜娜已經戰意全失的臉上,手上劍鋒點上露塔娜娜額上,只需再往前遞上一吋,露塔娜娜就要殞命當場。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傳來露塔希希叫喊:「喂!你這臭屁的討厭傢伙知道什麼!尖耳烏龜要不是經過連番激烈的戰鬥,消耗過多精神力,憑你手上那把破劍,才不可能斬破念之領域!」 搜尋聲音來處,是來自前方一片煙囂中隱約浮動的巨大黑影,也許是露塔希希的話奏效,傲紅池移開了手上之劍,撇頭掃向另一邊持續混戰的戰團,「既然這樣,那本城主就讓條件對等公平吧!」 這一刻出自傲紅池口中的囂狂話語,就算是露塔希希也沒想到,一個瘋狂的人,可以瘋到這種地步,狂妄到這種程度。 話語才停,伴隨而起,是讓人心底發毛的瘋狂笑聲,笑聲中,傲紅池再來的動作,是轉身衝入激烈的戰團之中,不久後血紅的戰焰直竄而上,在一片黑色的死息下,一身血紅的他就如出匣凶獸,開始虐殺所有生物。 種族間的混亂戰場,身披重裝甲的人族士兵、穿著輕鎧的妖精劍士、手持巨斧等重型兵器的獸人,還有猙獰的死魔士兵,彼此間的屠殺,是延續萬年來種族間長期的歧視對立。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場種族間的戰爭,卻會因為一個人的強行介入,而徹底變了調。 在過去戰場上,所謂的英雄,是泛指帶領士兵贏得勝利的人,這人可能是擅長統御的名將,也可能是以一擋百的士兵,然而就算真有所謂的英雄存在此時這個戰場,也無法改變這已經變調的殺戮戰場。 局勢的演變,是能謀善略的六韜所始料未及,饒是在雅典娜佈置下做好萬全準備的露塔希希,也看傻了眼,就算是素來平靜的路西弗,也大驚失色。 血之戰場上,仍持續拼生死的三方人馬,現在每個士兵、每位戰士的眼中,除了眼前的敵人外,眼角的餘光都不約而同,瞄向勢如狂魔的瘋子,心頭竄升的恐懼,取代了原本僅存腦中的戰意。 眾人的心中都不禁吶喊,「有誰能好心把這頭凶獸給帶離戰場?」 現在的情景,就如同原本正做著生死對決的競技場內,突然給放進了一頭餓了好幾天的獅子,這種心理的微妙變化,足以讓原本精采的決鬥變得綁手綁腳,尤其是在這一開始便是三方混斗的戰場。 如果這時有人肯結合混斗的三方人馬,同時反擊,那就算是傲紅池有通天之能,也難逃給亂刀砍死的下場,或是有另外兩方的人馬暫時退離戰場,想憑一人之力殲滅數萬士兵,哪怕是身負上古魔道的奧丁,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拼盡生命。 可是在這血之戰場上,賭上的不只是生命,還有種族的榮耀,那種根深蒂固的種族優越感,就如同對宗教的執狂,在此時高喊撤退,不只是提前在這場勝負中出局,更是宣告心中已然背離自己所屬的種族。 所以不管這像是瘋了般的傲紅池,恣意的展開瘋狂屠殺,殺得己方士兵人人心生恐懼,不自主間在戰場上為傲紅池讓出一塊血紅的空地,露塔希希、路西弗還是六韜,都不願鬆口下令退兵。 口出瘋狂的笑聲狂語,劍帶數不清的怨靈鬼氣,一身血紅的傲紅池腳下不停,手上之劍揮灑一片的血紅,蛻變自冥界的血劍如今更凶更狠,冰冷的劍鋒沒有半分遲疑,而在他一陣瘋狂屠殺後,終於開始有士兵順從內心的恐懼棄戰而逃。 「這傲紅池……」 在傲紅池劍下撿回一條命的亞瑟,看著戰況不再受控制,士兵的叛逃,更引發無法控制的連鎖反應,亞瑟氣白著臉,回頭看向後方高站在隘口高牆上的六韜,就見六韜右手一舉,蘇夢與半藏先後衝出。 「讓開讓開!不想死的全給本姑娘滾開!」 尖銳的吆喝聲,彷彿要喊出心中對傲紅池的恐懼,女武神蘇夢大力揮動手上變成巨大火柱的火神槍,硬從層層士兵海中,迫出一條通往傲紅池的火焰之路。 同時接到命令出手的半藏,形如鬼魅緊跟其後,手上妖刃泛動粼光,他心中明白要擊殺傲紅池,就只有一次的機會。 如凶獸般肆虐於戰場之上的傲紅池,感受到不遠處快速逼近的熾熱火勁,轉頭看去,就發現蘇夢正揮槍直衝而來。 享受著被挑戰的快感,傲紅池不止的笑聲中,丟下已給殺得往四周潰逃的士兵,轉身便往蘇夢方向衝去,同時手上「黃泉」一劍刺出,毫不留情的一劍捲起四周氣流,化出巨大劍芒直刺蘇夢而去。 手上已經不知沾染多少血腥的傲紅池,再出的這一劍不見久戰的疲累,反像飢渴的凶獸找到獵物般,散發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直罩挾帶火勢衝來的蘇夢而下。 蘇夢見狀心頭一驚,連忙在身前舞槍成盾,轟隆一聲,氣勁的衝擊,把蘇夢整個人擊飛而出。 而尾隨在蘇夢身後的半藏,則抓准氣勁空隙,以快絕的身法侵入傲紅池劍圈之內,手上如蝶翼般的妖刃,閃動妖異的劍芒,連削帶斬揮出,但…… 「魔兵……不外如是!」 耳邊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耳語,手上揮斬而出的妖刃,在「黃泉」鋒芒下,轉眼便為之潰散的妖芒,像是彩蝶飛舞般閃動青磷的妖光翩飛四周。 眼前的傲紅池是一臉的輕蔑,嘴角的一抹笑意,是對失敗者的最後嘲弄,向來自命以劍為生命的他,最後的結果,一如接連落入大地的妖刃碎鐵,昔日一身的瀟灑,如今……支離破碎。 魔兵妖刃碎斷,半藏落得慘死下場,挾帶著勝者的狂姿,揮劍甩去沾落劍刃上的血色液體,再度掃向四周士兵的紅色瞳孔,讓所有當場看呆的士兵,大半嚇得軟腿坐在地上,就算視死亡於無物的死魔也露出驚恐目光。 「這人族狂人也真太目中無人!」路西弗臉上流露忿忿之色,咬牙說著。 這時在路西弗身旁的魔將德古拉請命說:「路西弗大人,請讓小的去給這人族狂人一個好看!」 「好,你們七大寇全給吾出手,讓這人族狂人明白在魔界還輪不到他猖狂!」 直屬於路西弗手下的七大寇同時出手,就在這時,亞瑟一方六韜也開啟惡魔之卷,以生命之能為媒介,召喚出數百死靈之軍殺向傲紅池而去。 傲紅池殺性正起,感受到逼命的魔氣,臉上更添興奮與狂喜,然後停下手上屠殺之劍,竟是仰頭髮笑起來說:「哈……來吧!來吧!」 狂妄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身處千軍萬馬之中,在遭逢兩方陸續派出的強者圍擊,心狂劍傲的傲紅池舔去手中「黃泉」上頭鮮血,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勢,迎接對手的到來。 「死老頭,吃我這記火焰亂擊!」渾身散出熾熱火勁的蘇夢怒吼叫著。 眼看半藏慘死,直覺是因自己未能擋下傲紅池方纔那劍的蘇夢,怒引手上炙炎,爆發出強大熱焰,淹沒傲紅池上頭天空,急刺而下的火槍,猶如流星對傲紅池轟擊而下。 蘇夢的攻擊猶若無止無盡,槍落之處,強大的轟擊,把大地轟出一個又一個的大窟窿,傲紅池腳下不動,手腕翻動牽引劍芒或擋或卸,接下蘇夢一波接著一波的火槍連擊,此時,死靈之軍與七大寇趁隙把四周重重包圍了起來。 傲紅池竟是灑手棄劍,穿過蘇夢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槍勢,捏起劍指點上蘇夢額頭,笑道:「不自量力的丫頭,慶幸你有個聰明的姐姐吧!」 話說同時,傲紅池指勁吐出,蘇夢不及反應,只感到腦袋如遭雷殛般再抓不住火神槍,在炙炎落地同時,人已給傲紅池指勁送出戰場。 擊退蘇夢,傲紅池再握上「黃泉」,這時七大寇不給傲紅池任何喘息機會,同時圍擊而上。 經路西弗親手調教出來的七名魔族高手,任何一個,在魔界,論實力絕對只僅次於七大罪之下,而一旦配合起路西弗當日所設計的陣型聯手起來,七魔所能發揮的實力,絕對不在七大罪之下。 身陷七寇魔陣之中,奇異的陣形透露出讓人無法看透的詭譎氣氛,快速遊走四周的七道身影,逼命的冷意陣陣撲襲,身陷其中的傲紅池人雖狂,心卻出奇的平靜,隨著臉上血紅的瞳孔慢慢緊縮,「黃泉」再釋濃烈死息,佔據週身每吋空間,正是血劍劍招血淹天地的前奏。 直衝而上的劍氣,如騰空直衝雲霄的紅色巨龍,當巨龍再怒騰直撲而下,炸開迸射的萬千血紅,在圍殺傲紅池的七大寇眼中,生命終點最後唯一看到的色彩。 濃濃的血腥味,飄移不散的紅色血霧,當僵停當場的七寇魔,身體同時爆開,飛灑黑色的濃稠液體,血紅色的狂人,額間滲出一顆淺紅色的汗珠,姿態仍狂,臉上血紅色的瞳孔仍是目空一切,沒有半點激戰過後的疲累,只有歎惜當世難逢對手的孤寂。 手下七寇瞬間敗亡,低估傲紅池的路西弗,怒顏取代過往的平靜,額上轉為血紅的龍紋,是準備再引神曲之能,說時遲,一道身影重落傲紅池面前,正是手持惡魔騎矛的拉斯卡。 戰場一角,受挫於念之領域被破的挫折中,久久無法釋懷的露塔娜娜,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任身旁殺伐之聲如何震天,不管身旁自己族人一一倒落橫死,甚至約瑟芬妮來到身後,仍渾無所覺。 「嘖嘖,真是丟臉啊!過去不可一世的娜娜大小姐不當烏龜,改扮演起喪家犬了嗎?」 「你……」雖想反駁,但眼前的慘敗卻是不爭的事實,露塔娜娜惡狠狠的盯著一臉嘲笑的約瑟芬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滿嗎?那就表現給儂看啊,只要你肯拋棄這限制著你自身力量的美麗軀殼,應該可以讓這人族狂人難聽的笑聲停了下來。」 「尖耳烏龜你別被她煽動,解開念之枷鎖,意味拋棄了身為妖精的永生不老,我妖精族還需要你的帶領呀!」 「如果輸掉這仗,就算擁有永生,也只是落入永遠不會醒來的夢魘。」 不顧露塔希希的警告,再度站起的露塔娜娜,全身開始散發出藍色的念力光波,原本無形的念力,如今轉化成有形的力量,一圈圈蕩出,腳下大地給露塔娜娜這一圈圈念力壓碎,成半圓形的巨坑。 解開體內最後枷鎖的露塔娜娜,一頭長發狂亂飛舞,原本年輕的臉上,因為念力急劇的提升開始老化。 露塔希希眼看已經無法阻止,透過念力惡狠的瞪著煽動得逞、正往天空飛去的約瑟芬妮一眼,然後對身旁傳話筒叫:「啟動自動防禦裝置,準備好女神號,本艦長要出動女神號。」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七章 九天蒼穹 底下是徹底變調的殺戮戰場,安穩浮在半空上的永世黃昏,上頭元素諸神七雙目光,正有趣的欣賞著下方在血之大地上,所上演的混亂戰況。 火之神赫發斯特斯看著傲紅池一身血狂,破壞底下三方各有的佈局,忍不住放聲笑說:「原本各方都以為全在掌握中的戰局,卻給黑帝斯你一手所調教的人族劍客,徹底攪亂,此時此刻,雅典娜想必該已經氣炸了吧!」 赫發斯特斯話才停,諸神之中向來睿智的波塞頓搖頭回說:「不,或許這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局面!」 「喔……這怎說?」 「如今表面看來,這人族劍客似乎成了眾矢之的,但你注意到了嗎?為了阻止這人族劍客,不管是哪一方,都毫不保留派出了精銳,同時面對三方精銳圍殺,這人族劍客敗死只是早晚問題,而當這人族劍客一死,你想這戰場又會呈現怎樣的局面?」 在波塞頓分析提醒下,阿伊歐勒士接口說:「原本三方都有意保留實力,好面對再來的雅典娜,然而因為這人族劍客的攪局,三方人馬都不再保留派出精銳。 「當人族劍客一死,又是三方人馬拚死的局面,而且戰況將更為激烈,至死方休。到頭來,我們如此大費周章結合人族與獸人,還與魔族達成交換條件,全因為這傢伙成了一場空!」 「反正就算沒有人族與魔族,在我們聯手下,現在的雅典娜也毫無勝算,只是波塞頓你真要提前除掉他?」 「反正他早也已經是我們除了雅典娜外必除的目標,再說,昨夜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若是再放任著他不管,說不定他將會比雅典娜更為棘手,難以對付。」 諸神之中行事向來趨向平和的蓋亞,在波塞頓話一停,略帶不悅的說:「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何不讓他自生自滅?」 處事極端的黑帝斯不等蓋亞話說完,不客氣的打斷沉聲叫:「別忘了,這小子總是有著讓人出乎意料的表現,若是他跨越了最後的那條線,卻仍活了下來,到時候將無人對付得了他。」 「黑帝斯說得沒錯,過去就是我們一直以為他總有一天會自取滅亡,所以放任他不管,才會導致他如今不受控制,甚至威脅到吾等生命,現在就算日後吾等會被人說是遭魔族利用也無所謂,反正除掉他的行動不能再拖下去。」 對黑帝斯所說表示認同的,是向來秉持中間立場的梭爾,當梭爾也開口表明了決定,蓋亞明白,已經無法阻止其餘諸神再來的行動。 「唉,你們好像都忘了,現階段我們的頭號敵人可是雅典娜。」 「吾當然沒忘了目前首要對付的是雅典娜,然而在雅典娜死後的情勢,也不容忽視不是嗎?」 「經此一戰後,包括魔族各族已再無可戰之力,說到這,吾等還要感謝雅典娜,若非她,吾等要再重新掌控一切,只怕還要等上萬年。」 就當血之戰場戰況給傲紅池一劍打亂之際,為了召喚屬於自己的軍隊,這時奧丁正帶著蘇菲與魔術師楊直飛而上,穿越層雲突破天之界,來到這一望無際、四周飄浮無數大小行星的九天蒼穹。 在一片黑色的空間中,眼中所見如鑽石般閃亮的銀河星塵,是順著無形軌跡緩緩運轉的球型星體,初次看到這等奇幻景象,蘇菲深感震撼,雙眼發亮,久久不能言語。 而魔術師楊更是興奮大叫:「哇!沒想到在「天」之上的,竟會有如此如夢如幻的地方。」 「這裡名為九天蒼穹,是完全不處於三界境域的中立地帶,也是天地元素的一切起源。」 「可是主人你怎會知道這個地方?就算是全知智慧,也沒有半點關於這地方的記載。」 「沒有記載並不表示不存在,如你眼中所見,這九天蒼穹是確實存在的境域,在上一刻前我也不知有這地方,然而當我心中決定進行召喚儀式,腦中便不由自主浮現出這個地方。 「而事實證明,這地方的確是進行召喚儀式的最佳場所,現在就請你們為我護法。」 解釋過後,奧丁雙手開始結印,全身釋出神能在週身畫出召喚之陣。 就當奧丁身上正源源不斷釋出元素光芒同時,應該空無一人的前方空間,竟浮現扛著血十字、一身狂焰的阿茲撒克身影。 一頭的銀髮,全身佈滿著讓人怵目驚心的傷痕,額間的魔眼透露出妖異的紅光,直視而來,讓人一望就如身陷泥沼而無法自拔。 心知阿玆撒克出現在此絕非巧合,奧丁與蘇菲不約而同同時把目光移向四周,果然很快看到懷抱著小熊布偶的約瑟芬妮,正一臉盈笑飄浮在不遠的銀色星河之上。 看到約瑟芬妮出現在此,奧丁與蘇菲兩人臉色雙雙沉了下來。 倒是魔術師楊強勉強擠出笑臉,對約瑟芬妮打起招呼說:「哈囉老大,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約瑟芬妮不理會魔術師楊,獨自飄到奧丁面前,一看奧丁與蘇菲臉色難看,盯著自己不放,她嘲弄的看了奧丁與蘇菲一臉,笑說:「嘖嘖,看到儂何必臉色這麼難看,難不成真如儂所想的一樣,你蠢到想召喚那群傢伙加入儂的遊戲之中。」 早就知道心中意圖已給約瑟芬妮看穿的奧丁,瞄了一眼佇定一側的阿茲撒克後,目光再落約瑟芬妮臉上,冰冷回答說:「我不過是遵照你所訂下的遊戲規則,召喚專屬於我自己的軍隊,來參與下方你口中所謂的生存之戰!」 約瑟芬妮聽到,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笑容一斂,同時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一會之後臉上再露笑容說:「可是你可清楚,你再來的舉動,遠比起當初特亞修設計把儂逼出還要無智。」 「後果我當然清楚,如果你肯出面制止底下戰禍,我也不會走這一步。」 「真好笑,號召大軍討伐儂的,可是那群躲在永世黃昏的老傢伙耶,難道你樂見儂親自出手消滅人族大軍?」 「當然不是,只要你肯停止你在創世巨塔上的動作,我相信神也樂於停止征伐你的動作。」 「呵,姑且不論那群老傢伙是否甘願放棄將要到手的勝利,光是這場已經走入尾聲的遊戲,豈有喊停的道理! 「再說你想阻止底下種族生存之戰,你何不學學那人族狂人,只要你下去丟個幾發上古魔道,儂相信不管是人也好、魔也罷,都會乖乖的躲得遠遠的。」 「事情若是可以這麼簡單,就算會拼盡所有力量,我早如你所說的去做。 「可是實際上,被你逼到不得不走向極端的神不會輕易罷休,若我如傲紅池般直接闖入戰場,結果就是成了他們眼中的第二個你,甚至淪為各族公敵,到時候一切就正如你所願,我……成了你手上用來削弱各方力量的工具。」 「嘖……你也太低估儂、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就算儂力量不如過去,可也沒淪落到需要*你不可,再說會有今日的情勢,可都是當初你執意要讓蘭妮雅復活。」 「就是因為我必須付上責任,所以我來到魔界,決定盡一切的可能,來阻止各族的互相殘殺。」奧丁這話說得堅定,也表示了不顧一切的決心。 約瑟芬妮聽到,一臉覺得好笑再說:「阻止?就憑那群傢伙?在儂看來,給那群傢伙來到這世上,只是引發誰也無法收拾的血劫。」 約瑟芬妮話才說完,蘇菲打破沉默插嘴說:「你不是奧丁,怎知道奧丁沒辦法駕馭它們,菲菲認為你之所以如此忌憚它們的出現,是深怕奧丁利用它們的力量來對付你。」 「唷,風之女神倒是跳出來說話了,聰明如你,竟任由奧丁做出以戰止戰這種失策的愚蠢舉動,是你另有打算,還是應驗你人族一句話,愛情讓人盲目?」 在約瑟芬妮精明的目光打量中,蘇菲一臉從容笑答:「菲菲可不認為自己盲目,也不覺得以戰止戰這是愚蠢的舉動。」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為他出頭,那儂就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擊敗阿茲撒克,儂立即轉身離開不再阻止。而若是你敗在阿茲撒克手下,停下你們的愚蠢計畫,不然儂將會不顧一切,以最強的姿態殺掉你們。」 不願再多費唇舌,約瑟芬妮轉以蘇菲與阿茲撒克之間的勝負為賭。 深知阿茲撒克實力的奧丁這一聽,臉上不禁浮露難色,反倒蘇菲一臉自信對奧丁說:「相信菲菲吧!」 奧丁並非不相信蘇菲有擊敗阿茲撒克的可能,而是打從心底,不願再一次體驗,失去心中所在乎的人的那種椎心痛苦。 在心底做下與約瑟芬妮提前一戰的準備,正欲開口拒絕,卻給蘇菲輕輕拉住,看著蘇菲一臉信心滿滿,奧丁雖再不願,也只有無奈說:「那……你千萬小心!」 「放心!套句那個娜娜大小姐常說的一句話,在我的領域內,誰也休想肆虐!」蘇菲輕笑說著。 話說同時,四周氣流快速消散,原本耳邊呼嘯的風乍然一止,突來的一切平靜,是山雨欲來也是風暴將起的前奏,一向始終掛著笑容的美麗臉上,如今罩上一層冰霜,眼中是不再保留決定盡展所能的執意。 身為上古神兵戰士之一,擁有風之女神美名的她,一直以來為人所知的,是她那過人的巧智,至於她真正的實力,則因為過去刻意保留而覆上一層神秘色彩,而如今為了奧丁,對上魔族之中堪稱最強的阿茲撒克,她不再保留。 銀星璀璨的九天蒼穹,耳邊乍止的風聲,是風暴將起的前奏,人稱風之女神的蘇菲,化身狂戰士的阿茲撒克,蓄勢待發的兩人交對的眼中,是相互的打量,也是內心互相的盤算。 以狂戰姿態凜然而立的阿茲撒克,刺滿暗青色符文的胸膛急劇起伏,心中戰意一如身上不斷湧出的魔氣,持續高漲,只是阿玆撒克卻遲遲未出手,因為眼前的蘇菲,這時給了阿玆撒克一種前所未有的特殊感覺。 心中的感覺,說不上是恐懼,也談不上是壓力,雖然自信著自身擁有壓倒性的絕對力量,但奇怪的是,心底卻沒有半點可以擊敗蘇菲的自信,詭異的感覺爬滿心頭,應該充斥無儔戰意的腦中,浮現惱人的混亂思緒。 慢慢的,阿玆撒克額上半閉的魔眼緩緩張開,原本想藉著魔眼看出蘇菲破綻的阿玆撒克,誰知當魔眼全然張開,眼中所見的一切,讓阿茲撒克臉上首次出現變化。 「這……」魔眼所見,是一片清晰緩慢流動的風之氣流,至於明明就浮在面前的蘇菲,竟是一片的模糊。 忍不住的詫異,意外著額上魔眼竟無法一眼看透蘇菲虛實,呆愣之中,眼前的蘇菲突然動了。 率先出手的蘇菲,一動起來,速度如風般快到肉眼難及,不及反應的阿玆撒克,本能的舉起手上血十字,往前一擋,誰知蘇菲速度竟是快上一步,一掌貼上阿玆撒克胸口,掌中風元素球瞬間引爆。 風經過壓縮可以切斷一切,也可以粉碎萬物,而此時在蘇菲手上施展的風,是壓縮到飽和的風元素球,一經引爆,強大的風壓立即把阿玆撒克震飛,然後背後風翼拍動瞬間,數百枚的風羽飛射而出。 先機一失,硬挨蘇菲一擊的阿玆撒克,仰頭發出憤怒嘶吼,強散而出的氣勁,擋下身前勁射而來的風羽,手上血十字挾帶全身之力,對蘇菲直拋而去,同時閃身繞到蘇菲身後,魔爪狠辣抓出。 爪勁才到,蘇菲身影卻是在爪前如霧般飛散,驚覺眼中蘇菲只是高速留下的虛像,阿茲撒克尚在尋找蘇菲身影同時,蘇菲的第三波攻勢無聲來到。 快如風行的速度,招式並非過去慣用的毀滅音波,而是過去只曾出現在蘇夢手中的八藝連擊,在女武神蘇夢手上使來,招招式式都挾帶驚人破壞力的八藝連擊,在蘇菲手上,成了快速到連肉眼都無法捕捉的連擊組合。 連續施展的高速體術,快得目不暇給,完美到不留空隙,反應跟不上蘇菲速度的阿玆撒克無法防禦,沒法回手,完全落入一面挨打的局面。 蘇菲出乎意外的實力,讓熟知蘇菲的奧丁、魔術師楊一時間也不禁看呆。 倒是約瑟芬妮不驚反笑說:「唷,看來對這蘇丫頭,儂倒是看走了眼!」 對蘇菲實力感到驚訝的奧丁聽到,說:「雖然我也感到意外,然而我卻有種感覺,那就是蘇菲的實力不僅於此,也許你不相信,我寧願選擇與你一戰,也不願與蘇菲為敵。」 「你現在說的話,特亞修那傢伙也曾說過,不過儂也提醒你,阿玆撒克的實力也不只如此,一旦他體內魔的力量徹底覺醒,就算是魔神拉斯卡,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就算阿茲撒克明顯落入劣勢之中,但約瑟芬妮仍是信心十足。 奧丁明白,約瑟芬妮所仗恃的是,阿茲撒克所擁有的壓倒性力量,淡說:「單以經驗還有力量而論,蘇菲的確遠不及阿茲撒克,可是蘇菲在速度上的優勢,卻足以彌補不足。」 「是這樣嗎?速度真是一切嗎?你不是證明過了,在累積了萬年智慧所創出的魔族秘學面前,就算擁有再快的速度也跟靜止一般,不是嗎?」 被約瑟芬妮一提醒,奧丁全身一震,對蘇菲大喊叫:「危險!蘇菲快退開!」 但話才出口,戰局卻已經瞬間逆轉,當阿茲撒克額上第三隻眼射出的紅色光柱罩住蘇菲,在光柱裡頭使一切萬物瞬間停止,正是源自魔族秘學的時停之術,也是能在瞬間扭轉勝負,取得先機的必殺絕招。 原本憑借過人速度,發動連續攻擊的蘇菲,不意阿玆撒克竟有如此一招,身處時停秘術之中,停止的不只是時間,還包括了自己,眼前只見阿玆撒克舉爪抓來,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無情的一爪大力的抓下,縱有風之鎧抵銷部分傷害,然而阿玆撒克的爪勁仍讓蘇菲遭受極大的重創,身上破碎的鎧甲,說明了方才阿玆撒克的一爪有多麼恐怖,五內的翻騰更讓蘇菲明白,若是再一次遭受這樣的攻擊,下場就只有死亡一途。 想到此,蘇菲把目光移向奧丁而去,看著奧丁正一臉緊張彷彿隨時都會衝出,蘇菲心中一甜,忙回以安慰的笑容,以眼神示意著自己並無大礙。 壓下心中翻騰的氣勁,蘇菲臉上再度浮現輕柔的笑容,不但沒有方才受創的挫折,反而展現出身為風之女神的自信。 蘇菲攻勢再出,同樣藉著速度優勢,同樣發動連擊攻勢,全然沒有因為方纔的重挫,而有一分退卻。 一看蘇菲攻勢再起,阿玆撒克再引時停之術,再度停止的時間,再次凍結的空間,無敵的術法再次讓隱入風中的蘇菲無所遁形,阿玆撒克趁隙攻出,雙手血爪捲動重重魔氣撕裂身前一切,狠辣抓向蘇菲而去。 身陷凍結的時間之中,該是動彈不得的蘇菲竟是笑了。 蘇菲的笑,平時是輕柔淺淡,帶著一絲睿智,如今這樣的笑容看在阿玆撒克眼中,卻顯得詭異,透露幾分的神秘。 一如奧丁也感到莫名,他不懂蘇菲為何能不受時停之術所影響,而時停之術的失效,終導致阿玆撒克十拿九穩的攻擊再度落空,這時蘇菲快速閃身到阿玆撒克身後,手揚之際現出颶雲風神箏,纖指一撥,禁忌的力量隨著音波急蕩而出,正是引發風之極致力量的禁忌之弦。 被封印的禁忌之弦一經撥弄,尖銳之音勾動九天十地毀滅之風急捲而起,身處其中的阿茲撒克,雖是第一時間提盡全身之能化出護身氣罩,然而在毀滅之風的強大破壞力下,就算再強壯的軀體也終難敵風之力量,落得支離破碎的慘死下場。 「雖是同樣的術法,可是當使用在不同的地方、不一樣的戰況,還有施術者本身的界限,就有著不同的威力與展現,你的敗,在於你對自身的能力界限太過自信!」 蘇菲輕柔的笑語,一語道破為何在時停之術內不受半點影響。 奧丁恍然大悟,原來並非是時停之術失效,而是因為阿玆撒克自恃力量,而刻意控制時停之術影響範圍,因而使得蘇菲有那一隙之機,脫出時停之術籠罩範圍,反將了阿玆撒克一軍。 眼看阿茲撒克慘敗,血淋淋的軀塊緩緩飄散在四周,約瑟芬妮愣了愣,久久無法面對眼前所見。 這時,耳邊傳來身旁奧丁的聲音說:「蘇菲既勝,你也該遵循你的承諾。」 「儂離開就是,不過別說儂沒事先警告你,把不該再存在於這世上的生物,召喚來到這世間,後果只會導致末日提前來到!」 約瑟芬妮話說完後,左手掌上快速凝出一顆金色光球,隨著光球在身前炸開,阿茲撒克的軀塊盡遭聖光吞噬,而隨著刺眼的聖光消失,約瑟芬妮身影早已消失不再。 「主人,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一下?」一旁,魔術師楊一臉不安的希望奧丁再次考慮,不過當奧丁雙手再結起陣印,魔術師楊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 只見奧丁翻動的雙掌左神能右魔氣,金色與黑色兩道光流在週身旋動繞走,在一片黑色的九天蒼穹中,畫出涵蓋著整片天空的魔法之陣,正是上古魔道召喚之術,隨著魔法召喚陣成型轉動,萬里蒼穹變成一片紅得詭異的天空,而這時身處魔法陣正中央的奧丁,全身綻放金色光采,凜凜神威讓人望之生畏。 驀然,光陣之中射出一道巨大金色光柱貫連天地,也就在這時,從魔法陣之中傳出震驚天地的一聲異獸嘶吼,原來奧丁所召喚而來的生物,竟是沉眠在龍族聖域千年石碑之下的神之坐騎——龍。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八章「完美的遊戲」 在神之遺跡帕凡提斯之內,籠罩在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內,是高聳直入雲端的創世巨塔。 在巨塔上頭,隨著神界通道開啟在即,此時雅典娜高浮於平台上的半空之中,全身散出金色聖光,以自身之能,穩住兩界接通後開始相互串流的磁場波流。 而在平台邊上,蘭妮雅怔怔的望著不久前回到這裡的約瑟芬妮,對約瑟芬妮的舉動感到不解與疑惑,眼前所見約瑟芬妮一手抱著小熊布偶,另一手五指張開,把體內聖力不斷從掌中釋出,落到前方阿茲撒克破碎的軀體之上。 隨著約瑟芬妮掌上聖力的催化,就見阿茲撒克破碎的軀體,以著極快的速度癒合,沒多久時間,阿茲撒克手指開始顫動,體內魔心開始加速跳動了起來,原本應該已經死亡的阿茲撒克,在約瑟芬妮耗費自身力量催化之下,竟是再度重生。 約瑟芬妮的舉動看在蘭妮雅眼中,是一連串難以理解的動作。 眼看諸神、魔族強者以及奧丁,都已經齊聚帕凡提斯之前,蘭妮雅實在不懂,如今該養精蓄銳等待迎接最後一戰的她,為何在這最後非常時期,耗費力量,來救活極有可能成為另一個強大敵人的魔族強者。 救回了阿茲撒克,約瑟芬妮臉上露出耗力過劇的疲憊,回頭瞥見蘭妮雅一臉疑惑,約瑟芬妮調了調呼吸,沒好氣的說:「何必這樣看儂,你有什麼疑惑就直接提出。」 「從您復出開始,便以一副萬夫莫敵的戰神姿態,對神與魔挑釁不斷,動作頻頻,可是就當各族都順您意來到了魔界,當一切的情勢都如你所願順利的發展下去,您的作風卻不一樣了……」 「喔,那你說說,儂哪裡不一樣了?」約瑟芬妮露出促狹笑容,對蘭妮雅投以有趣的目光。 看約瑟芬妮並未因為自己話語而不悅,蘭妮雅再鼓起勇氣接著說:「一開始,您直接了當表明自己在遊戲中,所扮演的是眾所征伐的大魔頭,也狂妄的言明在這遊戲中,您不需任何助力。 「可是最後您仍接受了希希的援助,動用了妖精族的軍隊來為您而戰,這舉動,不禁讓人產生早前您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的聯想。 「再來如今最終決戰在即,您竟在此時耗費一成聖力把他給救回,先別說他是否會為您效命,就單是您所耗費的那一成力量,再加上您為了支撐兩界磁場所耗去的三成力量,如今不管是神、魔甚至是奧丁,您都不再有絕對的勝算。 「哪怕是最後您能技壓眾人,您自己也勢必付上極大代價,這徹底違反了您向來追求完美勝利的美學。」 一口氣說出了心中覺得不合理之處後,蘭妮雅呼了口氣,凝神貫注的望著約瑟芬妮,等著約瑟芬妮的解答。 約瑟芬妮只是笑了笑,看著蘭妮雅一臉期待的神情,約瑟芬妮抬頭望向前方的戰場,良久之後,一字一字從嘴中吐出說:「原因很簡單,因為儂所追求的完美,並非是勝利,而是一場完美的遊戲。」 「完美……的遊戲?」 「沒錯,由緊湊的遊戲節奏、無懈可擊的最終舞台,以及各陣營間實力的平衡所構築的遊戲,就是儂這場所謂的「完美遊戲」。」 仍遠眺著前方戰場的約瑟芬妮,一臉得意解釋著,當回頭看到蘭妮雅仍是滿臉的疑惑,約瑟芬妮露出失望的表情歎氣說:「好吧!看在儂還沒氣到想殺人之前,就大發慈悲跟你說清楚吧! 「首先在儂這場遊戲裡,控制著遊戲節奏進行的最關鍵要素,就是你眼前所見的這即將開啟的兩界通道,也許你跟那群老傢伙或那票魔族蠢蛋一樣,全都認為兩界貫通的影響,只在於對兩界氣候環境的急遽影響。 「然而事實上,經過萬年累積的兩界磁場一旦相互流通,那就像是在原本處於微妙平衡狀態下的天秤上,丟下一顆巨石,結果並非只有失衡如此簡單,而是這整座天秤整個給壓毀,講白一點就是末日來臨……」 聽到最後,蘭妮雅臉色一變正要開口,約瑟芬妮已經接著說:「再來是儂選擇以魔界為戰場,儂想你們大概都以為儂是要藉魔界磁場,削弱那群老傢伙的力量。 「老實說,其實就算在魔界裡頭,那群老傢伙實力發揮有限,然而一旦這九個老傢伙聯手起來,儂縱使在最佳狀態也沒有絕對的勝算。 「差別在於若是在雲夢大陸,那群老傢伙想敗儂,大概最後只能活下兩個,而若是在魔界,正常情況下,那群老傢伙大概只需犧牲半數,便能贏得漂亮的勝利。 「說到這,以你這笨到不行的小腦袋,應該又會好奇,為何儂會選擇對自己最不利的地方為舞台,簡單解釋,一切都是儂特地針對那群老傢伙跟魔族蠢蛋的心理,所故意安排的。 「首先是那群老傢伙,相信你心裡也清楚,看似高高在上的祂們,其實心裡比誰還怕死,若儂選擇以雲夢大陸為舞台,以祂們誰也不願意被犧牲的心理,哪怕是儂表明將毀滅三界,只要不到最後一刻,祂們也絕對不可能離開老家拚命與儂一戰。 「可是當儂選擇以魔界為舞台,一切就不同了,在魔界與儂一戰,不只是祂們勝算提高,更可以利用人族軍隊甚至於魔族來削弱儂力量,對祂們而言,是儂在自找死路,也是萬年難逢能一舉消滅魔族的大好機會。 「再來是魔族,魔族天生比起其他種族擁有更強烈的地域性,在他們心中,是絕不容許著自己的領域遭受侵略,甚至於利用,若是當初儂選擇的舞台是雲夢大陸,那麼儂可預期的是,魔族會選擇置之事外,靜待可趁之機,一舉侵佔雲夢大陸,甚至神界。 「然而當儂把舞台選在魔界,就算他們再不願,魔的天性,仍會驅使著他們做出強烈的反抗行動。 「如今你也看到了,一切就如儂所想的一樣,短短時日內,不但那群老傢伙集結人族與獸人聯軍殺到魔界,就算是表面裝著不在乎的魔族,也在最後一刻集結大軍迎戰。」 趁著約瑟芬妮話一頓,蘭妮雅趁機提出心中疑惑:「既然您早算準局勢演變,那當初您何不一開始就接受娜娜族人的幫助?而是等到最後一刻,甚至差點犧牲掉娜娜來爭取準備時間?」 「儂可是縱橫三界的戰神,字典裡沒有請求與拜託的字眼,再說你又不是不清楚,露塔娜娜那討人厭的大小姐脾氣,儂要是不弄點手段,又怎能激她甘願為儂而戰。 「再來若是儂不這麼做,那群怕死的老傢伙,應該會認為儂早有準備,掉頭離開,所以儂必須故佈疑陣,讓祂們以為儂「措手不及」。」 「那奧丁呢?在您的佈局裡,他應該威脅不到您吧?」 「在儂所設定的這場完美遊戲裡,結局有三種可能,第一個結局是兩界開通,然後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走向毀滅。 「第二個結局是,最後儂獲得最後勝利,由儂親手毀滅一切。至於第三個結局,是儂這大魔王被擊敗,一切回到最初。 「而在這三個結局中,說來也許你會感到意外,因為在儂心中,儂衷心渴望著最後結局能是第三個結局,所以儂需要讓奧丁參與這場遊戲,在儂心中,他是唯一儂無法臆測,超出儂所估算的異數,縱使放眼神魔兩方都有不小的勝算,卻也只有他才是最有可能擊敗儂的人。」 「您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背上惡名,值得嗎?」 「你不是曾看過儂在萬年前,神魔之戰後所看見的滅絕世界嗎?那你應該比任何人更明白儂為何如此執著。」 曾經讓雅典娜為之動容落淚的那一幕,那是一片眼前僅存死亡、耳中只聞哀號的血腥煉獄,聽著約瑟芬妮不加隱瞞完整的解釋,蘭妮雅整個人完全楞住,因為她分不清眼前的這個雅典娜,是玩弄性命、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是拯救萬物的救世主。 「那您現在救阿茲撒克又是作何主意?您有把握掌握他嗎?」 看向阿茲撒克,約瑟芬妮笑了笑再答:「這是個遊戲,也是三方廝殺的棋局,在儂的棋局裡,你、露塔娜娜、妖精一族還有阿茲撒克,都是儂手中的棋子,相信你知道在棋局裡,每隻棋子都有它特有的能力與領域,有的專司攻擊,有的專司防禦,有的則負責牽制,而你們也是一樣。 「在儂眼中,阿茲撒克是儂用以對抗魔族的棋子,不管他願不願意,儂既然耗費力量把他從地獄帶回,儂自然有辦法讓他順儂之意,走到儂所指定的棋格之上,接受儂為他所安排的宿命。」 「可是事情其實可以更簡單不是,如您所說,既然魔族有強烈的地域性,您既然把神引入了魔界,憑您智慧,要再挑撥魔族對付諸神應該不難,我不懂為何您跳進去,把原本簡單的局勢弄到三方對峙的情況?」 「若這棋盤上,只有神與魔這兩方在棋盤上對弈廝殺,以那群老傢伙還有那票魔族蠢蛋的想法,這場棋局若不是上演你攻我守,死拖活拖的無聊戲碼,就是雙方表面上表現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態勢,而背地裡則聯合起來對付儂。 「所以儂必須加入這場棋局,由儂所下的每一步,來牽動著棋盤上另外兩方的行動,就算他們任何一方打著隔岸觀火的主意,儂也會逼得他們不得不出手,這就是儂所精心佈置的三方互相牽動微妙情勢。只不過……」 約瑟芬妮說到最後,臉色整個沉了下來,明顯是心中動了氣。 蘭妮雅察言觀色,雖知道不該再問下去,卻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追問:「不過什麼?」 「如今儂精心佈置的一切,卻將被你心愛的奧丁愚蠢的舉動所打破,召喚出完全在儂意料外的第四方,使得儂三方相互牽動的局面,走向失衡不受控制的地步……那群老傢伙老雖老,腦袋卻動得比誰快,只怕這時祂們已經計畫著,如何讓奧丁所引出的第四方,轉頭來對付儂。」 強忍下心中的怒氣,約瑟芬妮語氣刻意保持平淡的回答,說到最後猛然一頓,一雙眼睛緊緊落在蘭妮雅驚愕的臉上,一字接著一字緩緩吐出說:「所以儂不得不回到這裡,提前動到你這最後的棋子。」 在帕凡提斯之前的血之荒野上,本該如雅典娜劇本上演著,接續著萬年前未盡的生存戰爭、應該瀰漫起由種族間的歧視與對立的仇恨,所交織成的無盡戰焰。 然而此時戰場上的每個生物,不再管這是神的陰謀、魔的野心還是雅典娜的任性,本來不再理性的腦中存在的,應該只有追求最後存亡的意念,可是如今全給面前的一片恐怖血色完全取代。 應該是充斥殺戮與殺伐的戰場,如今卻是出奇的安靜,靜得耳中可以聽到鮮血滴落塵埃的聲音,靜得可以聽到眼前那一身血紅的狂人體內心臟跳動聲,這種感覺是遠比面臨死亡還要讓人恐怖的顫慄,是完全無法掙扎,只能動也不動任人宰割的無力滋味。 任誰也沒想到,過去血殺千里的傲紅池,竟是恐怖到如此程度,用盡腦中所知的一切詞彙,仍無法形容他的強、他的狂,只能以著「恐怖」這兩個字來概括形容,哪怕是如今衝入戰場的魔神拉斯卡,姿態雖狂,卻也明顯矮上傲紅池一截,氣勢全然給傲紅池身上氣焰壓了下去。 身陷團團包圍之中,眼前是一身狂態、手持巨大惡魔騎矛的魔神拉斯卡,初逢姿態同樣囂狂的魔神,傲紅池毫無所懼,反而更顯瘋狂,一手把披落面前的血紅髮絲撥到腦後,毫無半點血色的臉,那雙紅得讓人心底發毛的瞳孔,上下打量眼前這突來的強者。 在四週一片無聲之中,只有手上那已經不知斬殺多少生命的「黃泉」,滑落鮮血,滴落大地的搭搭聲響。 拉斯卡同樣打量著這人瘋劍狂的傲紅池,原以為自己夠狂,沒想到比起眼前這一身血紅的狂人,自己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本以為自己魔族處事瘋狂極端,可是今日看到這傲紅池一人一劍,連殺各方強將,屠殺各方士兵,揮灑出眼中所見的血色大地,不禁讓身為魔神的拉斯卡也自愧不如。 「也只有像汝這般,才配得上「狂」這個字,但……比起窩在這欺負無力還手的廢物,吾倒覺得奇怪,汝怎不上創世巨塔,對上同樣跟汝不正常的雅典娜。」 「哈……這問題,你何不先用你的身體先體驗過「黃泉」。」瘋狂的大笑,笑聲讓人再次感受膽顫欲裂的恐怖滋味,「黃泉」劍上氣芒炸泛而出,就如嗜血凶獸看到鮮血的激烈反應。 「好!吾就看看汝這人族狂人能接吾幾招!」聲音未停,擁有過人速度的拉斯卡,瞬間衝入傲紅池劍圈之內,手上騎矛突破聲音極限,跨越電光之速眨眼刺出。 乍起的攻勢,也是逼命的剎那,不知是傲紅池本能反應或是運氣好,微微的撇頭,竟是讓拉斯卡突襲的一槍在耳邊擦過,劃出一道深長的傷口,反而趁著拉斯卡失手,傲紅池挑起劍鋒快速斜斬而出,只是傲紅池劍快,拉斯卡速度更快,一招失手,立即抽身退離傲紅池劍圈,回到方才腳站之地。 「好險好險,若是吾多停留半秒,吾一世狂名可就又要成為歷史名詞!」拉斯卡回到原處後,笑笑說著,胸口已經多了一道斜劃過半邊身體的劍痕。 原來,拉斯卡雖然仗恃速度避過傲紅池那一劍,卻是躲不過傲紅池劍上延伸劈出的劍氣。 至於傲紅池也不比拉斯卡好過,他像喝醉了酒般搖搖晃晃,只有藉著把劍插入身前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原來方才拉斯卡那從耳邊擦過的一槍,槍上強大的氣壓,已經把傲紅池左耳耳膜擠破。 「人族狂人,吾要再出手了喔!」似乎是故意等著傲紅池站定,拉斯卡一看傲紅池強穩住身形,話出同時,手上騎矛攻勢再出。 本欲揮揚「黃泉」再發死亡劍氣的傲紅池,劍才剛動,拉斯卡已穿越好幾呎的距離,瞬移來到面前,更快更狠的一槍這次不再失手,噗滋一聲,直接沒入傲紅池心窩。 「告訴你一個真理!追求力量不如追求速度,天底下就算是再完美的招式都有破綻,只有快才是無懈可擊!」 一槍得手,拉斯卡一邊得意說著,一邊緩緩提起槍,把傲紅池整個人抬了起來,接著拉斯卡抬起了頭,往傲紅池臉上看去,他想要好好欣賞這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狂人滿臉錯愕的表情。 只是才剛抬起頭,一接觸到傲紅池那蔑視而來的紅色瞳孔,那一瞬間,心中突生莫名的不安,伴隨而來的是胸口一陣冰涼,低頭一看,傲紅池手上的劍已無聲刺入胸口。 「就算有再快的速度,你終究也會有停下來的時候。」不給拉斯卡有任何機會,傲紅池話說同時,手上劍勁已疾吐而出…… 迸射四散的劍氣,捲起拉斯卡體內魔氣奔襲湧向四周,戲劇性的瞬間,也是勝負分出的剎那,胸口整個炸開的魔神拉斯卡,給劍勁帶得連往後退,左胸遭貫穿的血劍傲紅池,人則倒飛而出,安穩落在大地之上。 「這……」拉斯卡一臉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給劍勁整個炸掉的空蕩蕩胸口,腦中還想著,方才明明刺出致命一擊的瞬間畫面,卻萬萬沒想到如今落敗的竟是自己。 這時,意外瞥見傲紅池左胸傷口正快速癒合,而「黃泉」劍刃之上,則崩出一個缺口,剎那間,他終於明白傲紅池之所以硬要攪入這場戰爭恣意屠殺,而不入創世巨塔的原因。 「親身體驗過了「黃泉」,你方纔的問題應該也獲得了解答。」隨著左胸傷口快速的癒合,傲紅池像沒事般走到拉斯卡面前,蔑笑說著。 看出「黃泉」裡頭的秘密,也瞭解傲紅池心中的意圖,被方才傲紅池那一劍徹底重創的拉斯卡,雖是變回了混沌之軀,體內魔氣仍是不受控制的流洩,散入四周。 明白死期將近的他並未因此心生怨氣,反是提起最後一口氣,好意說:「就算你真有能力殺盡這邊所有人,讓你手上之劍吸收再多的死魂,你的劍也無法彌補本質上與那把無界的差距,若是你的目的仍是雅典娜,勸你打消念頭,因為對上她的結果,你就只有「劍斷人亡」。」 「你何不認命寄宿在本城主劍中,等著看本城主如何劈斷你口中所謂無敵的無界。」一臉的不以為然,話停的瞬間,「黃泉」利鋒無情劃過拉斯卡混沌身軀,是了斷這重生不到幾日的魔神拉斯卡,也是劍上再添一強者死魂。 眼見拉斯卡死在面前,路西弗的心情有著說不上來的複雜。 前一刻,還為了擔心拉斯卡剝奪自己七大罪在魔族中的權力,所以看到拉斯卡死在眼前,整個人鬆了口氣,但是同為魔族,看到在所有魔族心中地位如同人族之神一般的拉斯卡,在眾目睽睽下幾招落敗喪命,他也感到忿怒。 再低頭俯瞰底下的死魔大軍,如今所有死魔戰意已因為魔神之死而全然崩潰,明白再這樣下去只是徒增傷亡,路西弗縱再不願,也只有下令:「所有死魔撤退,結合七罪部眾聽吾命令,準備發動第二波攻勢。」 而就在路西弗下令退兵重組陣式的同時,六韜也因無法阻止傲紅池恣意的屠殺,開始下令戰場之上聖聯軍馬退回魔導陣地之前。 不一會,原本擠滿著各族戰士的戰場,只存死傷過半的妖精騎隊、一身血紅的傲紅池,以及全身不停散發出一波波如漣漪般,往外不斷擴散的藍色氣紋,原本美麗的容貌如今變得恐怖駭人的露塔娜娜。 傲紅池再對露塔娜娜,臉上瘋狂神情是興奮,是喜悅,劍鋒再提,一片黑暗的死息空間,再度取代週身十呎內原本血紅的世界,身上披風翻蕩而起,數不清的怨靈死魂竄飛遊走,人就如衝出地獄的凶獸,貪婪的緊盯眼前全身散發藍色念力、如氣牆般直推而來的露塔娜娜。 就當兩人一觸即發之際,伴隨著一聲龍吼震盪無邊的天空,直蓋而下的巨大黑影,讓戰場上三方人馬同時震撼恐慌。 第二十四集 最終戰役 第九章 龍 擁有著如小山般的龐大軀體,雙翼一振,便能刮起颶風般的風暴,夷平大地;龍息一吐,熾熱的火焰,有如火流星般的恐怖殺傷力;而在額上突出的龍角,可以引動天空之雷;尾巴一掃,可以輕易掃斷要十人才能懷抱的巨樹;大腳一踩,可以把人如螞蟻般輕鬆壓成肉餅,更別說,腳上還有著那可以輕易撕裂堅厚盾牌的利爪。 龍的傳說,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深植於每個人的腦中,在過去的記載中,每次龍的出現,就象徵著一次重大的毀滅。 所以,當龍再現,就算是再慣戰沙場、看透生死的戰士,一看到這種傳說中擁有恐怖力量的生物,一時之間也只有六神無主、露出驚慌的失措反應。 正在鋼鐵要塞船港之內的露塔希希,好不容易等到女神號總算修復到七成的狀態,誰知龍竟然選在這時出現。 深知龍的恐怖,也明白當龍一出現,就算是最佳狀態的女神號,在龍威之下,也不過是如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遠眺著前方一片空蕩大地上,正與傲紅池對峙的露塔娜娜,露塔希希低聲咒罵一聲,回頭下令說:「傳令下去,要血之荒野上的所有族人立即退回要塞,還有女神號以最大戰速出動,把族長接回!」 在全軍撤退後,起身回到隘口上六韜身旁的亞瑟驚見龍的出現,不等六韜提出建議,沉聲發令說:「傳達本王御令,要月賢者在我軍上空布下火幕,絕對不能讓龍族越我領空一吋!」 女神號的撤離,加上聯軍兵馬在亞瑟命令下開始退守最後防線,身為此役魔族最高統帥的路西弗,看透上方厚厚的雲層,緊盯高站飛龍之上的奧丁,沉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心中的盤算。 一會之後,路西弗對瑪門說:「若是給這群龍落到魔界,後果將不堪設想。這邊就交給你了,吾去阻止這白髮小子!」話說完後,路西弗背後黑翼一拍,人便直衝而上快速鑽入雲中。 震撼著整個戰場的龍吼,牽動著變調的戰局邁向一切滅絕的結果,而如今空蕩蕩的血之荒野上,正相互凝視的兩人毫無受半點影響,在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只存在著仇恨,在沒有分出生死之前,就算世界末日,也無法撼動這兩人此時的決心。 一片荒涼的大地,滿地戰死沙場的屍體,血色的沙塵,隨著一波接著一波漸趨劇烈的風翻湧飛騰,就當第二聲龍吼驚響而起,傲紅池的劍動了…… 三度交手,傲紅池手上的劍遠超前二次交手,更為冷冽鋒寒,劍式一出,透露著血芒的劍鋒,猶如千萬血蛇飛射,凌厲逼人的劍氣交織出層層死亡劍網,盡封露塔娜娜週身任何一吋生機。 解開禁制的露塔娜娜見狀,在她恐怖駭人的臉上冒浮青色筋脈,身上氣紋不停往外奔走盪開,一圈又一圈的念力波動,在空氣中連鎖引爆,激烈的震盪,強勁的氣波,瞬間沖潰逼命的劍網,也把尾隨劍氣之後來到的傲紅池猛力彈開。 露塔娜娜的念力有若實質的氣牆般,遭念力震開的傲紅池,反手再起血劍劍式,引動漫天血紅罩向露塔娜娜而去,只是這今日不知殺敗多少強者的劍式,在露塔娜娜念力之下,全是不堪一擊。 當念力氣波再度蕩出,只見露塔娜娜腳下大地整個崩裂,無數巨石給念力拖起轟向傲紅池,逼得傲紅池揮劍急擋,人一直退到念波氣圈之外,才停了下來。 像是貓戲老鼠般的接連兩次迫退傲紅池,露塔娜娜冒浮筋脈的臉上,看不出是得意是憤怒,只是一雙惡眼狠狠的瞪著傲紅池不放。 「好樣的,不枉本城主方才留你喘息機會,再接本城主這一劍!」 兩次進招未果,反遭迫退的傲紅池話說之間彈身再起,手上劍芒閃動之間,是遠比方才兩劍更快、更急、更為銳利的劍氣,只是傲紅池的劍,在露塔娜娜念之領域裡,心眼所見連貫、毫無破綻的招式之中,仍存有一絲一瞬的空隙。 當露塔娜娜念力再發,藍色氣紋猶如光罩般,把傲紅池劍氣擋下瞬間,露塔娜娜閃身脫出死亡劍網,轉眼來到傲紅池身後。 「受死!」 一聲受死,傲紅池感受到身後露塔娜娜蓄勢而發的念力瞬間引爆,霎時,四周空氣盡遭抽離,耳邊聲音也為之消失。 乍然的天地靜寂、突然凝滯的念力空間,空有一身絕妙劍藝,縱然囂狂膽大,在念之領域之內也只能任其宰割。 身體被無形念力從地上帶起,四肢更遭強大念力禁錮拉扯,脫手的「黃泉」重重插入下方大地,給念力拉開的披風下,傲紅池的身體受念力擠迫,不斷從皮膚毛細孔中冒出點點鮮血,然後詭異的凝成一顆顆晶紅剔透的血珠,飄浮在週身空間…… 當傲紅池身體給露塔娜娜念力轉了過來,臉上表情竟是不減狂態,一雙血眼仍是十分輕狂,目空一切。 引動念力的露塔娜娜,眼看傲紅池無力掙扎卻仍不減囂狂,心中難忍的怒焰引發更深的殺機,就當她正欲動下殺手,把傲紅池五馬分屍之際,突然凝滯在傲紅池週身空間的血滴,化作漫天血劍飛射而來,來勢之急之快,出乎所能反應。 一聲慘叫,原本凝滯的空間再度流動,解除禁錮的傲紅池平穩落下,緩緩抽起腳前「黃泉」。 傲紅池身上不斷滴落涔涔鮮血,本就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更加蒼白,不變的是那雙充血的紅眼,仍是囂張,仍是狂妄。 念之領域再度被破解的露塔娜娜,從地上掙扎爬起,雙手緊緊壓住整張臉,隨著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流出,滴落暗紅色的大地,原來方才臨危之際,雖然以強催念力擋下漫天血劍,卻也賠上了一雙眼睛。 「為何你能破念之領域?」 「把同樣的伎倆用在本城主身上,只能說你對自己念力過度自信,不過你的能耐倒也出乎意料!」 輕描淡寫的回答,蔑視一切的雙眼,有趣的欣賞著露塔娜娜那張不敢相信的錯愕表情。 不懂為何自己念之領域會遭破解,失去雙眼的露塔娜娜慢慢撐起身體,在搖搖晃晃中勉強穩住身體後說:「臨死之前我想知道,我念之領域的破綻究竟在哪?」 「你的念力的確完美毫無破綻,尤其是當本城主被你目光所鎖定之時,本城主行動的確是完全被你所封鎖,但你的強勢,卻也同是你最致命的破綻! 「當你目光鎖定在本城主之上強催念力的瞬間,卻也是你念之領域最薄弱的時候,就算你的念力雖能鎖住本城主身體,但卻無法封鎖本城主在事前所釋出的劍氣,再輔以本城主之血,這招血劍漫天就已讓你飲恨畢生。」 話說完後,傲紅池高舉手上長劍,對露塔娜娜隔空揮下,一道銳利劍芒對露塔娜娜開膛破肚而去,就當露塔娜娜命殞之際,一道身影從中閃入,竟以肉身為露塔娜娜承受這致命的一劍。 灑落臉上的是格外溫熱的鮮血,一片血紅模糊的視線中,倒入自己懷中的軀體,對自己而言是如此熟悉,如此密切,縱然過去相處的日子,兩人之間總是如上輩子結了深仇大恨般終日鬥嘴,可是在這最逼命的時刻,替自己擋下這要命一劍的,竟也是她,露塔希希。 懷抱著的纖細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當懷中的她拚盡最後力量,抬起手無力的重落自己肩上,這時的露塔娜娜張大著嘴,一向趾高氣昂的臉上,如今寫滿著無盡的悲傷,任和著臉上鮮血的血淚滑落臉頰,無聲滴落地上塵沙之中。 「族長,你快回要塞,這傢伙有我們擋下!」 跟在露塔希希之後,從女神號上跳下的十多名妖精劍士,拔劍擋在傲紅池面前,為了讓族長能安然退回要塞,這十多名妖精劍士縱使明白自己絕非眼前這人族狂人的對手,也決心拼上性命,為族長爭取時間。 露塔希希的突然出現雖讓傲紅池一愣,不過早已決心除掉露塔娜娜的他,露塔希希的死,絲毫改變不了傲紅池眼中的殺念。 眼前妖精劍士拚死一擋的決心,看在傲紅池眼中,視為螳臂擋車的不自量力行為,驀然的仰頭瘋狂笑出,在充滿著嘲笑與輕蔑意味的笑聲中,傲紅池身形瞬動,如電光一閃,剎那走過攔路的妖精劍士,而那一瞬間,手上「黃泉」劍刃下,已經又多添十多名劍下亡魂。 「本城主想殺的人,誰也救不了!」 走向抱著露塔希希冰冷屍體、坐在地上的露塔娜娜,緩緩平舉起沾滿無數血腥的冥劍「黃泉」,傲紅池血紅的眼中沒有半絲感情,腦中殺念也不曾動搖過。 對他而言,敗者的下場就只有死,就只有成為手上「黃泉」萬千怨魂其中之一的唯一下場。 不過雖是如此,遠方再破空來到的利箭,再度阻下傲紅池手上之劍。 早前才體驗過這先後來到的弩箭之能,顧忌著手上之劍再度受損的傲紅池,不再貿然以劍阻擋,惟有催動劍勁牽引氣流卸去箭勢,而給這一阻,當傲紅池目光要再捕捉露塔娜娜身影,露塔娜娜已給救回女神號上,往鋼鐵要塞飛去。 「哼!」 目光往利箭來處望了一眼,今日兩次遭利箭阻下殺招的他,反手收劍,一甩身上披風,便是轉身往帕凡提斯方向走去。 創世巨塔上,約瑟芬妮有趣的對著剛甦醒不久的阿茲撒克,笑著問:「怎樣!慘敗的滋味很新鮮吧!」 回想著被蘇菲擊敗的情景,從死亡中回到世上的阿茲撒克,怔怔的低頭看著自己雙手,直到此刻,他仍無法接受慘敗的事實,「你……為何要救吾?」 「你在儂的遊戲中更佔有著部分的樂趣,自然儂不能讓你這樣莫名其妙的給蘇丫頭終結掉。」 「那當日與吾一戰同遭算計的西門……真的死了嗎?」 「只要保有一絲意念,便能藉外力催化重生,可是專屬神與魔的專利,再說他跟你不同,就算儂真有能力救他,他也不會參與儂的遊戲,所以儂豈會白費力氣。」 想到那曾與自己痛快一戰的人族劍者,再想著自己昔日魔族帝王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如今脫離永業罪贖束縛的阿茲撒克,不禁歎說:「沒想到到頭來,吾與他都是輸家!」 「嘖嘖,曾領導魔獸大舉入侵雲夢大陸,就算被上古禁咒諸神黃昏封印異空間千年,也不曾喪志的堂堂魔之帝,竟會說出這等讓人失望的喪氣話,儂開始後悔方才浪費了一成的聖力,把你給救了回來。」 「你救吾的主要目的,吾心中明白,放心吧!吾會順你的意親手清理門戶,讓那七個背叛者後悔活在這世上!」 聽到阿茲撒克的承諾,約瑟芬妮一邊點頭,一邊再笑說:「呵,事實上,你口中的那七個背叛者,如今有一個是跟死了沒兩樣,還有兩個則給封入另一空間,不知哪時才有機會出來透氣,剩下四個中,兩個已經送了命,如今你所要面對的,只剩下現任的魔帝撒旦與大限即將來到的路西弗。」 「放眼整個魔族,也只有那路西弗堪與吾一戰,至於撒旦,在吾眼中不過是多了幾分能耐的魔獸。」 一看阿茲撒克說到了撒旦,是一臉的不屑與不以為然,約瑟芬妮瞄了阿茲撒克一眼,再說:「看來你還是沒學乖嘛!」 「你可別忘了,七大罪過去可是吾手下,他們的能力到何程度,吾心知肚明。」 「嘖,有自信雖是好事,可是太過驕傲可是會讓人討厭的唷!擁有七種魔格的魔之帝王。」 「你就睜大著眼好好看著,吾如何讓這兩個背叛者後悔活在這世上。」 誓言除掉撒旦與路西弗的阿茲撒克,撐起身體站起,當目光落在帕凡提斯城牆外的血之大地上,剛好注意到正一步一步往這走來的傲紅池。 「好個狂人,好一把當世無雙的血腥之劍,你的麻煩來了。」 阿茲撒克的話,惹來約瑟芬妮不屑一笑,「哈,在你看來是狂妄,在儂解讀只是蠢得可以的殺人工具,論鋒芒,遠遠不及儂無界,你以當世無雙來贊言他手上之劍,未免也太瞧得起他。」 「無界之所以是無界,是因為它的主人是你這縱橫三界的戰神,對你而言,無界充其量不過是殺人的工具,可是那把「黃泉」,與這人族劍者的關係是生命共同體,人是劍,劍也是人,說是當世無雙,吾認為一點也不為過。」 「若儂跟你說,強如你魔族十二魔神中的拉斯卡,也敗死在這狂人劍下,身為魔族首席強者的你,是否也心動了。」 恍若早就知道拉斯卡敗死傲紅池劍下,阿茲撒克臉色並未有一絲變化,再說:「萬年前曾與拉斯卡交過手的你,應該比吾更為清楚,其實魔神實力絕不僅於此,若非他所催生的肉體強度根本無法承受他所有力量,他絕不會如此輕易敗在這把劍下。倒是露塔娜娜落得慘敗下場,身為主子的你又做何感想?」 「慘敗?在儂看來,這場戰可是勝負未分喔!」 「吾的魔眼透過那狂人的眼中,看到了露塔娜娜不但失了雙眼,還賠上露塔希希這一條命,難道你還無法接受她徹底慘敗的事實嗎?」 約瑟芬妮不以為然的瞄了傲紅池一眼,臉色一沉,用著難得認真的語氣說:「你會這麼說,那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念力的極致有多麼的恐怖,儂自有記憶以來,面對過無數強者,數萬年來,儂經歷過九千多場戰鬥,雖是未逢一敗的戰績聽來似乎誇張,然而,裡頭有一場也是唯一的一場,是以平手收場的無聲之戰。」 看著約瑟芬妮難得認真的表情,阿茲撒克一臉新奇說:「恐怖?沒想到從你口中會聽到這字眼。」 「這場戰鬥現在想來儂仍心有餘悸,說來也許你會覺得好笑,在那場長達百日的戰鬥中,儂與他沒有打鬥,卻數次遊走生死邊緣……」 「既有如此厲害的妖精,為何吾前所未聞?」 「因為她是儂有記憶以來,唯一一個讓那群老傢伙完全不敢正視的魔女,想那群老傢伙愛面子的個性,豈會讓這丟臉事傳入外族耳中。 「繼續剛剛的故事,在那一戰中,儂與她整整對峙百日,在她念力之下,儂空有一身傲視三界的無敵力量,卻是連動也不能動,因為只要儂一動,她的念力便能在瞬間把儂身體扯碎。 「相反的,只要她的精神一有鬆懈,儂的無界最終式也能在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取她性命,就這樣,儂與她大眼瞪小眼整整僵持了百日,最後以平手收場。」 「你的意思是說,如今失去雙眼的露塔娜娜,將會因此再獲提升,得到讓你口中所說的恐怖念力?」 「論資質,遺承自她血脈的露塔娜娜絕對不在她之下,過去以來,露塔娜娜之所以無法達到念力的最終境界,全是她做不到捨棄一切,就算早前儂刻意用話激她,氣到抓狂的她,最後卻還是保留了最後一道限制。 「而如今,露塔希希的死將讓她徹底覺醒,看著吧!不用多久,你將會看到儂過去曾體驗到的恐怖念力,明白「心想事成」的力量有多麼的恐怖。」 「看你一臉興奮,是因為這世上又誕生一個足以與你分庭抗禮的對手,而雀躍嗎?」 「呵,強者之路總是寂寞的嘛!能多一個伴自然值得慶祝。」 「喔,那你又打算如何慶祝?殺上永世黃昏?」 「嘖嘖,你就是這樣巴不得看那群老傢伙淒慘的表情?想要看儂修理那群老傢伙,就先讓儂欣賞一場好戲吧!你再這樣拖拖拉拉下去,一旦給撒旦在獲提升得到足以擊敗你的力量,儂可是會很頭痛的唷。」 率領龍族凌空而下的奧丁,來到半途,遭逢殞落晨星路西弗橫戟攔下,再會魔族最深不可測的智慧型強者,奧丁安撫座下飛龍憤怒的情緒,一表從容的對路西弗說:「聰明如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舉動有多麼的不智。」 看著奧丁身後數十頭飛龍,路西弗心底暗自呼了口氣,臉上刻意裝著平靜回答說:「在當年風野一役中,吾雖未曾參與,不過繼承特亞修部分記憶的吾,卻很清楚龍是多麼危險的生物,也因為如此,吾不能坐視讓你把龍族帶入魔界。 「你說吾此舉無智,要是你知道在吾上來之前已經下令動員令,只要吾一出手,所有魔族子民,包含黑霧迷林之內的魔獸,將同起而攻,屆時就看看是你先毀掉吾魔界,還是吾族子民滅你人族大陸。」 「我召喚龍族的目的,不過是阻止這場沒有意義的殺戮,如果你肯把你魔族人馬撤離血之荒野,我承諾你,我會立刻再開魔法傳送陣,把龍族帶回原來的地方。」 「過去,吾族魔獸曾數次橫跨萊茵界線,試圖進入雲夢大陸,哪一次不是遭遇你人族軍隊阻擋,今日你人族大軍犯吾魔界,你竟要吾等族人不做任何反抗,放任你人族在吾魔界大地肆虐,你這要求未免可笑。 「要想吾撤離所有人馬,這簡單,說出個理由,讓吾無法反駁,不然,讓人族聯軍跟妖精族退離我魔界地域。」 「只要你別阻止我,我自會以龍族壓倒性的力量,逼人族聯軍與妖精族離開魔界。」 聽著奧丁天真的想法,路西弗臉色一沉,斥責罵:「醒醒吧!把龍族帶入戰場,只不過是在已經激起波瀾的湖面上,再投入一顆巨石,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人族聯軍與神都的反應,他們暫時性的退兵,並非是恐懼龍族的力量,而是為再來龍族介入這場戰事,做下迎敵準備。」 奧丁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答話。 身旁蘇菲見狀忙要出口,路西弗目光已怒視而來再說:「身在局中,不曾接觸過戰事的你,會有要利用壓倒性力量來阻止戰事的天真想法,這也就算了,為何就連讓特亞修對其智慧也讚不絕口的風之女神,竟沒有阻止你這可笑的動作?蘇菲你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在路西弗斥責下,素來巧智的蘇菲臉上笑容一僵,腦中思忖著該如何回答之時,路西弗不給蘇菲機會,緊接說:「讓吾猜猜如何,首先,你明白諸神與吾魔族今次除了要對付雅典娜外,另一目標是你身旁的奧丁。 「以奧丁如今情況,要連續面對雅典娜、吾與諸神的接連逼殺,不管他選擇戰與不戰,任何一個選擇都難逃一死。 「所以當奧丁提出召喚龍族時,就算你早明白奧丁的舉動非但無法阻止戰事,還反而將造成無可彌補的後果,你不但不阻止,還反而鼓勵他,這是因為你打算借用龍族的強大力量,替奧丁除掉任何將威脅到他生命的敵人,哪怕這樣的決定,將會造成魔界甚至於雲夢大陸的滅亡,吾有說錯嗎?」 路西弗的解釋,震撼著當場的奧丁與魔術師楊,奧丁更是急忙逼問:「蘇菲,這是真的嗎?」 看蘇菲慘白著臉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奧丁已然明白了一切,這時,他也終於瞭解約瑟芬尼離去前,最後那一句話真正的涵義。 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是一個傻蛋,一個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的笨蛋,就算明知蘇菲的欺騙全是為了自己好,然而心頭還是難忍被欺騙的憤怒,與被當傻子蒙在鼓裡的羞恨。 「可惡啊!」 發洩的嘶吼,如驚雷般響動九天十地,猛提力量的奧丁一頭白髮衝冠而起,渾厚的氣勁捲動四周氣流,形成強大風暴往外狂襲而出,當場魔術師楊、路西弗與蘇菲給這股怒襲風暴震飛出去。 「既然沒人可以相信,那我就依著我自己的判斷,做我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怒急攻心的奧丁怒喝喊著,趁著魔術師楊等人被自己迫開的同時,奧丁腳一沉,竟是帶著龍群往永世黃昏衝去。 「菲菲知道錯了,你別衝動啊!」 眼看憤怒的奧丁駕馭著龍王,率領著十多頭飛龍向永世黃昏俯衝而去,無法阻止的蘇菲在後方嘶聲哭喊,卻是再也喚不回奧丁。 路西弗一看奧丁率領龍族往下方衝去,臉色一變就要追上阻止,誰知背後黑翼才要拍動,四周氣流卻急速翻湧,凝成氣牆,有如牢籠般把路西弗整個人困鎖住。 「因為你的幾句話,害得菲菲整盤計畫變得無法收拾,你想菲菲會輕易放過你嗎?」 緩緩拭去臉上的淚,冰寒著一張臉,眼中向來理性的目光,如今是充斥難抑的殺意。 對路西弗而言,蘇菲最讓他所顧忌的是巧計與敏思,而如今的蘇菲一臉氣炸,眼中不再帶有絲毫理智的模樣,路西弗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面對蘇菲控馭著四周氣牆收攏擠壓,路西弗一臉沉穩,旋動起手上神曲,頓時上方魔雲翻湧凝聚,然後有如漩渦般轉動了起來。 只見漩渦的中心陣陣紫電閃動不斷,不一會時間,魔閃雷轟擊落下,不偏不倚擊上風刃氣壁,牢不可破的風刃氣壁當場潰散,在裡頭的路西弗一脫出禁錮,再高舉神曲,引動上頭第二道魔閃雷對蘇菲緊接擊去。 「告訴你,世間上最恐怖的生物並非是你魔獸,也不是龍,而是女人!」 面對當頭直轟落下的魔閃雷,蘇菲再撥禁忌之弦,弦音一起,直蕩而出的音波引爆整個空間,隨之而起的毀滅風暴,無差別的席捲魔氣充斥的閃雷空界,一波接著一波強烈的震盪、一聲又一聲撼動蒼穹的巨響。 在破碎的空間之中,再度解放心中之門的蘇菲,背後風翼緩緩拍動牽引風之氣流,在週身形成一片如琉璃般的橙色空間,至於路西弗則全身黑氣瀰漫,身處的空間與蘇菲風之領域形成強烈的對比。 同一時間,急追奧丁而去的魔術師楊,鼓盡生平最大的勇氣,依循著天空龍行軌跡而去,才來到半途,直撲臉上的勁風清楚傳來濃烈的血腥味,眼前的天空不停閃動魔法光束的爆炸光采,如雷聲般的憤怒龍吼、如飛雨般迸射而來的沸騰龍血,血染的蒼穹已是另成新的戰場。 為阻龍群衝入,月賢者指揮著身後魔導部隊與士兵發動元素魔法,以及魔導兵器在上空布下層層火網,而這一波波強大的對空炮火,雖然一舉潰散龍群陣式,卻也相對激起飛龍強壓的凶性,失控的飛龍不再聽從奧丁指揮,紛紛轉往下方俯掠而去,龍息火焰、振翼颶風無情襲往重組陣式、嚴陣等待的聖聯大軍。 注意到凶性大發的飛龍當空俯掠而來,亞瑟手勢一起,在悠揚吹起的號角聲中,最前線的五千盾甲兵同時高舉手上塔盾,欲以連環盾式硬擋龍息與颶風,而在盾兵之後的萬名箭手,則在龍息勢緩之際,紛紛發箭,欲以箭雨怒襲之勢把飛龍給射下來。 箭雨漫天撒落,誰知飛龍身上龍鱗刀劍不傷,反而飛龍巨尾一掃,如鐵壁般的盾陣如倒落的骨牌般潰不成軍,盾陣一破,第二線的箭陣少了屏障,也給隨後刮起的颶風捲到半空中,在慘叫聲中,士兵們不是慘死飛龍利牙之下,就是從半空中跌落地上,當場摔死。 放任失控龍族衝入戰場,奧丁不改方向、不減速度,仍是驅策座下巨龍衝往永世黃昏而去。 在永世黃昏上頭的諸神見狀,梭爾急引百道裁罰之雷,同一時間,赫發斯特斯身上紅焰急竄而上,數十顆暴炎流星斜劃蒼穹,拖著長長火尾轟落。 雷火雙神連袂出手,天雷、神焰揭開前所未有的驚神之戰,打算以雷霆之勢消滅諸神的奧丁,掌翻指引之間,魔劍太月離鞘而出,在奧丁控御下穿過電柱,走過焰群,直射永世黃昏而去。 而來到半途,一把纏繞重重死氣的巨劍衝出永世黃昏,在充斥電光焰火的穹空中,硬是把太月給擋了下來。 一把是以龍血重鑄的殺神魔劍,一柄是寄宿萬千死魂的死亡巨劍,劍鋒相對的剎那,劍上魔氣、死氣,在一片快速張開吞噬周圍空間的黑暗之中猛烈衝擊。 氣勁的衝擊,也是兩柄不世神鋒相互「爭鋒」,剎那在永世黃昏之前的雷火空間中,快速傳出一連串響亮卻又異常沉重的金鐵交擊。 「黑帝斯別大意,這小子不同以往!」 「這小子放心交給吾,雅典娜就交給你們。」 丟下話語,黑帝斯縱身衝出。 在黑帝斯離去之後,波塞頓回頭對其餘諸神說:「時間緊迫,吾與梭爾、阿伊歐樂士還有赫發斯特斯駕永世黃昏直入帕凡提斯,下方的龍族就交給你們負責。」 本欲殺上永世黃昏的奧丁,遭逢死亡巨劍半路攔阻,打量面前全身散出死氣,把身後晴空化成死亡空間的冥帝黑帝斯,奧丁不發一語,沉喝一聲,左手運氣於指,引動上空未盡的天雷再落而下,正是上古魔道十方雷亟。 「上古魔道乃吾等所創,今日你以上古魔道對付吾,簡直是班門弄斧,愚昧至極。」 十方天雷轟落而下,黑帝斯話說同時,身上黑濃死氣,如沾染清水中的墨液般,在空中快速暈散,刺眼的十方天雷一入死亡黑氣之中,如入黑洞,無聲中被扯裂、吞噬,消失於一片處處透露著詭邪的無聲黑暗之中。 傳承著克雷姆畢生所能,也曾在其意識中,見識到神無情絕義的醜陋一面,當想到若非神暗中算計,也不會有聖戰遠征之事,月舞天也不會因此而亡,至此,奧丁強催體內魔氣,隨著魔氣以倍數不斷提升,潛藏奧丁體內的神能因抗斥而快速生成,頓時天空氣流捲動,一片慘白的蒼穹像是給撕裂般左右分開。 而在這天之裂縫中,蘊藏其中的元素神能,如受牽引般往奧丁身上直貫而下,就在這時,奧丁身上龍騎戰鎧竟自行解體,紛紛離開身上。 「那你就睜大眼好好看看,這是魔導院雙頭龍之一——天才魔導士克雷姆在上古魔道所自創的特有戰鬥技巧。」 黑帝斯見狀不敢怠慢,雙手握上死亡巨劍,以王者傲視姿態再引死氣,飄移的鬼靈、半透明的怨魂,剎變的空間是一片地獄般的死亡之境,原本腳下空蕩蕩的一片,如今成了堆滿枯骨的黑色墳場,一直以來呼嘯耳邊的風聲,如今全給聽來讓人背脊發涼的鬼嚎悲鳴所取代。 奧丁看著四周剎變的煉獄景象,座下巨龍則早不知所蹤,面對這看來真實卻又不存在的死亡空間,明白自己身陷黑帝斯意識幻境之中,奧丁暗提神能聚於全身,身動瞬間,起手便是怒摧天地的暴炎地獄。 轉為火紅的天空,穿破層層灰雲直落黑色大地的火焰流星,引燃丈高怒焰,燎原而出,前方黑帝斯見狀,手上巨劍揮動再指向奧丁,鬼嚎悲鳴聲中,游移四周的怨魂紛紛鑽入大地,一會之後大地隱隱震動,數以萬計的死屍破地而出緩緩爬起。 「地獄也好,幻境也罷,就算你有千軍萬馬,我也會殺盡你身前的一兵一卒,徹徹底底擊敗你!」 遠眺高站於由萬千枯骨堆積而成的仞壁之上的黑帝斯,掃看身前長相猙獰可怖的死屍軍團,奧丁一臉無懼,口出宣言,話落瞬間,上古魔道翻掌再出。 只見奧丁低身一掌貼上腳前大地,接著發出一聲沉喝,下方黑色大地立即從中裂開,行動緩慢的死屍不及退避,紛紛失足跌入地縫深淵之中。 緊接奧丁背後長出橙色光翼,帶起身體離地飛起,再聲的大喝,是接續方才攻勢的另一波攻擊,風系終式——毀滅之風。 從平地急捲而起的颶風,無情肆虐黑暗大地,所經之處是無數斷肢碎骸,滿目的殘破與毀滅,是一副有如末日來臨的景象。 就在這時,高站骸骨仞壁上的冥界之帝,隔空推掌而出,就見雙掌卷引濃烈死氣,化成一雙巨掌轟向奧丁而去,奧丁見狀急忙出掌全力迎上,過往的宿怨全然盡洩於這驚動天地的衝擊之中。 砰然巨響,由黑暗冥識所化的死亡幻境瞬間崩裂,衝擊過後的兩人在空中各自彈開,不等衝擊氣勁散盡,兩人不約而同折返再戰,頓時天空黑氣瀰漫充斥,衝擊氣波激盪引發天空降下暴雨,刮起颶風。 追趕奧丁來到的魔術師楊,在半空中給衝擊氣勁沖得整個人跌落大地之上,明白眼前戰事已非自身能力水平所能介入。 「這……我看我還是躲得老遠,免得被波及到。」 心中做下決定,魔術師楊連忙睜大著眼往四周張望,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時背後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你該不會又想找地洞躲起來吧?」 休葛拉無聲無息出現,把魔術師楊嚇了好大一跳,原本還以為自己倒楣碰上傲紅池,一知道是休葛拉後,魔術師楊大大鬆了口氣,還勉強在臉上擠出笑臉,對休葛拉打招呼說:「哈囉,老休。」 「看來你很悠閒嘛!在蘇丫頭與你家主人先後陷入苦戰之際,你竟然忙著找地洞鑽。」 在休葛拉調侃下,魔術師楊尷尬的笑了笑說:「老休,你就別再損我了,不管是抓狂的大姐頭,還是氣到不顧一切的主人,現在可都是嚇死人的超級大颱風,單憑我這等微薄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實力,還是乖乖躲好,免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何必這麼客氣,能與傲紅池交手過,而且還毫髮無傷存活下來的人,當世不可出十人有這等能力,哪怕是我,也沒把握若是對上傲紅池是否能活下來。」 「噓……小聲點,若是你這話給傲老頭聽到,我的下場大概會像豬肉攤的豬肉般,給切片、剁塊或絞碎。」 「放心吧!傲紅池已經往帕凡提斯而去,不過方纔你有句話說得沒錯……」 「唷,哪句話啊?」 「那就是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低沉的耳語,也是讓人聳動的死亡宣告,魔術師楊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一把黑得發亮的劍已經破胸而出,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休葛拉竟會對他動下殺手。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一章 火紅色的極端 帕凡提斯,萬年前曾是魔界最輝煌的金色巨城,經歷了神魔之戰的洗禮,與萬年歲月的洗煉,原是被人遺忘的古老遺跡,如今再被注目,全因城中連接天與地的金色光柱,今日巨大的金色城門下,為擊敗最強而來的他,腳踏鮮紅的血路來到。 啪答……啪答……一聲聲鮮血滴落的聲響,來自正通過城門的血紅色狂人,一步步踏實的腳步,踩著血的足跡前進,鼻頭沉重的吐息,則是難掩心中感受到戰慄的滋味與興奮,走過之處,在身後瀰漫狼煙的大地留下休目的足跡,身體擦過空氣,更無聲的在隱隱騷動的空間刻烙下火焰的印記。 他,三千血發隨風舞動,就如吐竄的火舌狂舞,顯露不可一世的狂,臉上無視一切的血紅瞳孔,射出囂狂的目光,掃過眼前透露詭異的靜寂,不停的腳步,踏上只存一片荒涼的古街。 這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昂首眺望前方大街盡頭,籠罩在金色光柱下的創世巨塔,隨著風中殘餘的氣息,這血紅色的死神臉上,終忍不住心中的雀躍而發笑,笑聲帶著目空一切的狂妄,囂狂的笑臉,有若鬼面具上讓人心底發毛的森寒。 驀然身後一陣勁風,恍若追隨血紅色的足跡來到,呼嘯擦過身體,再穿入大街,吹得兩旁廢屋舊樓吱吱微響。 這聽似悲泣時光流逝的聲音,更像歎息世代輪替的現實,再見寄存風中的紅砂浮落灰白色的地磚,淺淡的紅,是為悲泣的老街添上淒涼的顏色,更是為歎息的廢樓增上無奈的滋味。 在不止的瘋狂笑聲中,他再度踏出挑戰最強的堅定步伐,只聞一聲聲清晰的腳步聲,在靜得恐怖的大街聲聲迴響,眼中不看街旁殘舊的建築,只有前方那連接天地的金色光柱,不因迎面撲來的窒悶壓力而怯步,反是沉浸於這難得戰慄的享受。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老街恍若無盡,是陷入結界?是誤中幻術?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因為再長的路總有盡頭,只要繼續往前走,她,就絕對會在終點之前等著自己。 一如所料,前方正站著小小的金色身影,一身如小公主般的華麗裝扮,可愛的臉上嘴角微揚,四目相接,她是略帶嘲弄的打量,而他則是毫不隱藏心中殺意的凝視,相隔百尺的距離,間隔三條大街的遙遠,相對的無聲中,未戰,兩人之間逼命的氣息,早己充斥進而相互衝擊。 「呵……」她,露出惡作劇的淘氣笑容,發出嘲弄的輕笑,輕輕的一個揮袖,把衝突的氣勁消彈於無形,然後無視身前撲襲的灼熱氣息,踏出小小的步伐,把兩人距離拉近至十步才停下,再開口,是讓他聽來刺耳的笑語。 「自從密林內的那一場熱身過後,己經好久不見了吧,與儂同樣內心棲息著一頭惡魔的人族狂人。」 心中殺意早己蠢動的他,腦中不禁浮起當日在「雅典娜之淚」事件發生時,於叢林內落得慘敗的記憶。 回想之際,他緊咬下唇不發一語,猛力的甩了一下頭,像是要把屈辱的記憶拋離腦中,目光再落眼前這愛惹人生氣的最終對手,仍是不說話,只是狠狠的凝視,然後披風下的手悄悄按上腰上的劍。 不見傲紅池答話,約瑟芬妮再開口,是更不客氣的批評說:「只可惜你過度自以為是,又太過拘泥劍的存在,不然以你資質,成長絕非只有如此。」 話語一字又一字清清楚楚在空蕩蕩的帕凡提斯內迴響,說話之際,約瑟芬妮雙眼緊緊注意著傲紅池臉上表情的變化,只是眼中所見他竟無預期中的怒焰攀升,反而只是以一聲聽來毫不在乎的冷笑回應。 約瑟芬妮眉頭為之一挑,她腳步同時再動,索性直接走到傲紅池面前,臉上罩上一層寒霜,不客氣的伸手指著傲紅池鼻子罵說:「而你最讓儂生氣的是,你這瘋子幹嘛不先除掉那些耍弄你的老傢伙,反而直接越級挑戰儂這最強的大魔王,難道你真認為光吸取了一些廢物的力量,就足以擊敗儂嗎?」 口氣一轉的嚴厲,是毫不留半分餘地的斥責。 約瑟芬妮話才停,音未止,不到三步的空間,瞬間閃動切裂空間的劍芒,劍出不過眨眼,劍過更在空間留痕,劍芒,是連聖光也為之兩斷的銳利。 眨眼一閃的劍芒,是出其不意,更是他之所以身為傲紅池的一貫回答,約瑟芬妮雖是心中早有留意,在第一時間退出十歎之外,但精緻有如藝術品的臉上,卻仍是給劃上屈辱的傷痕。 「這……」臉上微微的灼熱感,讓淘氣的笑容為之僵住,傲紅池不給約瑟芬妮喘息的機會,劍芒再吐,未料早有準備的約瑟芬妮,竟是伸出左手輕易把劍鋒挾住,同時吐出聽來更刺耳的話語,「這一劍的水準,比起方纔那一劍還差一點唷。」 手上之劍被制,傲紅池雖數次嘗試抽出,無奈劍卻有如深嵌鐵石,既再無法時進,也抽不回來,轉瞬間心情急轉直下,再迎上約瑟芬妮充滿趣意的目光,傲紅池眼中殺意更盛,左手一動捏起劍指,牽引身上流出之血,化出一把血劍,在三步的空間內揮灑逼命血芒。 盛怒出招的傲紅池,劍指劃出的血劍,是不留間隙的凌厲逼殺,雖是鮮血所化,但劍之利吹毛斷髮,更因超脫劍的局限,反見刁鑽狠辣。 只是傲紅池劍利招狠,約瑟芬妮仍是略勝一籌,只聞她一聲輕笑,肩膀微動間,是指尖凝起聖芒輕點而出,一表的從容,一身的輕鬆,輕描淡寫間血劍潰散當場,更在傲紅池肩胖上,留下嘲笑意味濃厚的細微傷口。 這一指,意在回敬臉上的那一劍,所以只是點到為止,並未給子徹底重創。 誰知這嘲弄的舉動,反惹起傲紅池更強烈的反撲,充血的瞳孔,透射出要把眼前對手千刀萬剮的狠辣,指上劍芒猛然爆強,勢如漫天血雨蓋天掩地怒襲而下。 約瑟芬妮臉色微變,心中閃過意外的驚奇,雖是很快運起指氣迎上,然而身上仍是多處遭劍光割劃而過,留下數道傷口。 身上再傷,心中暗自驚奇傲紅池轉瞬暴增的劍成,約瑟芬妮指式再變,一聲嬌叱,指運槍式而出,是以縱橫三界的無敵槍式,迎上傲紅池指上縱橫雲夢百年的血劍之招。 瞬間短距離的快速交手,街上,只見金色聖氣與血色紅焰激烈衝突,數不清的指氣聖芒與劍氣血芒往八方進射而出,衝突氣勁之猛烈,所到之處屋毀樓塌。 而在金色與紅色衝突的空間內,只有愈見狂野的血劍揮灑血紅的霸道,只有愈見精妙的槍式劃出金黃的猛烈,正是金色的戰神與血紅死神肉眼難以捕捉的激烈攻防。 「好個狂人,比起與你齊名的怒無極與西門無恨,你更讓儂激賞。」 當耳鬢髮絲遭劍芒削斷,約瑟芬妮終忍不住內心的激賞,給予由心的贊言,笑語間,指上聖芒再添兩分銳利,聖芒所到,血劍再度寸斷,漫天血雨從中兩分,而傲紅池則遭一道又一道聖芒貫穿,傷口進射道道血箭。 「哎呀呀!真是對不起,本想多玩一下的,卻一個不小心出手給他重了一點點。」 約瑟芬妮話方停,臉上得意才浮起,傲紅池卻是突然瘋狂笑出。 笑聲中,只見他身上血焰爆竄而起,雖是傷重,但劍指凝出的劍成,竟是不減反增,劍鋒走勢一轉,不再是劍,而是火紅巨刀劃芒劈空斬落,正是怒無極刀斷天地的霸道之刀。 「哈?」意外傲紅池仍有再戰之力,更意外傲紅池竟指走刀式,心頭頓生的意外,眼中忍不住的驚奇,約瑟芬妮毅然鬆開制住黃泉的雙指,更藉身前劈落氣勁的衝擊輕飄脫出,翩然落在百尺外的大街上。 傲紅池這落空的一刀重重劈落大地,狂猛刀勁直破五十尺內的大地,街上石磚盡遭震起,在半空中瞬間粉碎成一片的飛砂,而原本激烈的氣息霎時一止,街上僅存讓人屏息的凝重瀰漫。 昏黃的餘暉下,前一秒還正激戰的大街,在霸道的一刀後回歸無聲的靜寂,煙塵下對立的兩人,不再緊接出手,是為醞釀待會更為激烈的衝突。 霎時無聲的空城,衝突過後的靜謐,再打破沉默,並非沉不住氣,而是心中滿腹的疑惑有待解答,開口的是約瑟芬妮,言語輕鬆的恍若忘了方才交手時的激烈。 「儂原本還以為你只是個不自量力的瘋子。」 他仍是不做回答,因為對他而言說話實無必要,尤其是在經過激烈的交手後,心中亢奮久久難息,交談只會讓心中高漲的戰意消減。 幾秒鐘的沉默,眼前的她是一臉期待,是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再出手的任性。 終於,他在短暫卻又漫長的掙扎後選擇了開口,只是語氣是格外的冷淡,刻意顯露這時心中的不快:「能讓吝於讚美的戰神說出這樣的話,本城主該高興嗎?」 冰冷的語氣,清楚言明沒有談話的必要。 然而約瑟芬妮聽到,臉上卻是露出恍若發現新大陸般的喜悅,急忙回答說:「不管你是高興還是沒感覺,至少你肯開口就是好的第一步,不然什麼話都不說,就莫名其妙的要分出個生死,日後回想,豈非無趣。」 輕鬆的語氣,話中是暗示心有疑惑尚待解答的字句,傲紅池聽到,蒼白的臉上殺意稍斂,劍鋒垂放而下,冷淡且直接的說:「省下無謂的字句,直接開門見山吧!本城主可不希望心中高漲的戰意就此熄滅。」 「嘖,好啦好啦!第一:你為何肯出手替奧丁驅散體內的劍氣?第二:你為何不取蘇夢性命?第三:儂要是沒看錯,方纔你最後施展的,應該是刀招吧?」 約瑟芬妮白了傲紅池一眼,大力吸了一口氣後,一鼓作氣的把心中整理過的疑感,提了出來。 傲紅池聽到,沒有多加思索,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冰冷,開口回答,是簡潔的答案。 「替奧丁驅散體內劍氣,只因那劍氣是西門無恨所留。不殺蘇夢,是本城主不需她的力量。最後不管是劍招還是刀式,在本城主手中,就只有殺得了人的招式。」 「還真是簡單不過的回答,只是這樣說來,那阿斯莫德的死是活該倒媚哆?」 「能殺人的招式,自然還需配合一把能殺人的劍,他會死,是他不該要本城主棄劍,因此他……死不足惜。」 說到阿斯莫德,傲紅池眼中殺意陡生,說起話來,更是難掩心中頓生的怒氣,而不禁咬牙切齒。 約瑟芬妮聽著傲紅池的回答,臉上微露不悅的埋怨說:「嘖,你可知道你的一個死不足惜,亂了儂精心設好的棋局,如今局勢的演變,說不定連儂的第二號戰將也要因此賠上。」 「那只能怪你輕視了本城主,錯估了本城主能耐。」 「是啊是啊!你這瘋子意外性十足。」約瑟芬妮嘴中喃喃埋怨著,語帶雙關的最後一句,是經過交手後深刻的體悟。 傲紅池的出現,導致三方互相吞食頓成破局,因為他的狂,使得變數再添,徒增意料外的傷亡,約瑟芬妮的不高興,自是因為局面無從掌握,遊戲節奏徹底亂了調,雖然她也即時做出補救,然而無從掌握的因子己然衍生,再增添死傷己是無法阻止的結果。 埋怨之後的沉默,是內心對局勢的再謀算。 傲紅池的來到,明顯是諸神暗中的促成,諸神的意圖明顯,一方面是有意藉傲紅池之劍消弱自己力量,另一方面也是為牽制,雖一時還看不出諸神的目的,但隱隱之間,仍能從這整件事中嗅出危險的氣息。 「嗯,你們有連環計,儂也有計中計,就看你們這群老傢伙能否有足夠的實力,應付儂所佈置的局中局。」 思忖之間,約瑟芬妮迎上傲紅池正凝視而來的目光,臉上笑容再露,開口再說,是有如預言般的提醇宣告,「提醒你一下,再過不久,你手上的劍將因為黑帝斯的消失而鋒芒盡失,所以你好好把握僅剩不多的有限時間吧!」 傲紅池鮮紅的瞳孔中,閃爍著來自本性中最原始的殺念,好一會後竟是回答說:「若真是如此,那麼你將有幸見識到,本城主埋藏在黃泉之下的地獄業火。」 「嗯……儂該說,那儂就拭目以待嗎?」回以輕笑,臉上再掛讓人玩味的淘氣笑容,聽傲紅池話意,是方才交手有所保留,約瑟芬妮玩心一起,右手食指對傲紅池一勻,是極盡挑釁的動作,「那麼休息時間結束,再來吧!」 交談結束,隨之風中氣氛乍變,殺念被激化而充斥兩人之間。 傲紅池冷哼一聲,手腕輕翻揮灑劍芒搶攻刺出,誰知劍才來到半途,前一秒還在百尺之外的約瑟芬妮,竟瞬間搶入劍芒之中。 這快如奔電的瞬間,傲紅池還未來得及反應,胸口己被一掌印上,整個人就這樣給掌勁一帶,連同未盡的劍勢,倒飛撞入後方己成廢墟的斷柱破瓦之內。 一招擊退傲紅池的約瑟芬妮,平穩停落碎裂的石磚大街上,滿意的眼神,直落前方正隱隱瀰散淡紅血霧的廢墟,搖頭輕笑間,一邊伸手拍了拍身上灰塵,一邊再說:「儂不是說了要你別再保留,時間有限啊!」 約瑟芬妮話才停,瀰漫著鮮紅的血霧,隨即傳出傲紅池回應而來的瘋狂笑聲。 笑聲,是瘋狂,是興奮,更是火紅的狂影再度站起。 只見他不改狂妄的姿態,依舊驕傲不可一世,方纔的失手恍若不曾發生,再舉起手上利劍。 身上竄出的血紅色氣焰,如驟起的紅色風暴,掃盡腳下一地的破瓦碎石,再發一聲低喝,是持劍之手筋脈暴浮,劍鋒再增缺口、再添一清晰裂痕,同時身上滴落不止的血紅詭異蒸散,融入罩身血霧之內,血霧中更添的血腥,正是他心中成為最強的偏執。 「你不也是未盡全力」 當傲紅池回應聲音傳出,頓見猩紅的血霧內,傲紅池右手劍鋒上的利芒,轉變為黑色的劍芒,而左手則捏起劍指,引罩身血霧化出紅色劍流竄旋,霎時四周陰風乍起,風中迴響淒厲鬼嘯魂嚎,同時熾熱的劍流引爆焚天熾焰燎原延竄,乍看之下,竟似巨大火蓮綻放。 注意到傲紅池竟跨越了原本界限,約瑟芬妮臉上雖笑意不減,心中卻早提起十分的認真,再見到傲紅池身上傷口決速癒合,黃泉則再崩一缺口,心中頓時明瞭傲紅池實力提升原因。 「這就是你捨棄所有換來的力量嗎?難怪以拉斯卡這老魔頭的實力,竟會失手敗在你劍下。只不過……把自己的靈魂也捨棄掉,你覺得值得嗎?」 對本城主而言,只有擁有力量才能爭取心中想要,若是沒有力量,心中所想,永遠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再做出的回答,是一生秉持的信念,也是心中深信不移的真理。 語盡的同時,傲紅池動作再起,乍見紅焰吐竄而上,進射火紅的妖焰,同時猩紅的血霧隨焰高昇,霧中,數不清的鬼魅流竄其中,聲聲嚎叫為血霧更添森寒的詭異,焰裡,數不盡的劍流旋走其中,爍爍劍芒為怒焰增添火紅的殺意。 深知這劍不同方纔,約瑟芬妮眼見身前綻開的火焰紅蓮,連忙掌聚聖氣推出,迫開壓身來到的血焰劍流,面對再度提升的傲紅池,心底早己提起十二分的認真。 「接本城主這一劍,血焰紅蓮!」 燎原延燒而出的紅色焚天之焰,焰中只見全身纏旋死魂的傲紅池足踏紅焰,如脫出禁錮的地獄惡魔衝出,劍劃鋒芒而動,是引動地心之焰化黑炎巨劍,劍勢之強,不亞於上古火系魔法極致爆炎地獄。 「好」眼看劍勢、劍勁之強悍,均是前所未見,約瑟芬妮一聲叫好,足間移挪,是以電光極速快速穿梭接連不斷的熾熱劍流,同時左臂抬起,以指再行無界槍式回擊而出,頓時火紅一片的空間只聞鏘然連聲,氣芒八方飛射。 再度交手的兩人,戰鬥之激烈遠超方纔,波及範圍之廣,短短時間內,半座帕凡提斯盡陷火海之中。 一時之間,持續引爆的氣波,前仆後繼不斷往四周推湧,衝突的空間內,萬物儘是毀滅,不存半分生機,劍起紅蓮指引血焰的傲紅池,血色的狂姿,為手中利劍更添肅殺、噬血的鋒寒,劍流所至,竄升蓮焰無情吞噬所有,在火紅的每一時空間內,清楚刻烙下火焰的印記。 也許傳說戰神曾經無敵,或許如今亦然,然而過去無敵的傳說,是與無界共同寫下,少了無界的約瑟芬妮,就如失了利牙的猛虎,縱是凶悍,卻少了能在瞬間敗敵的利器,儘管她聖芒指氣既快又準,然而面對挾帶焰勢的實質利芒,終是略遜一籌,一招未盡,約瑟芬妮身上多處再添新傷,不出片刻,額間更直落斗大汗珠。 心知這樣下去,勢將難逃敗亡命運,約瑟芬妮心中思量之際,眼前牢不可破的劍陣竟露出缺口,約瑟芬妮見狀,看準劍芒之隙閃身衝入,雙手張開,身上爆發出遠比旭日更為強烈的聖芒,瞬間吞噬四周紅焰。 金色光芒中,只聞進然一聲既沉又重的悶響,如同空氣被壓縮擠爆般衝擊方圓,所有遭金色風暴肆虐之處轉眼粉碎,傲紅池劍勢盡潰,人給聖光氣勁迫退。 傲紅池勉強挺立的身體,半邊血肉模糊一片,蒼白的臉上,鮮紅的瞳孔中透射出此時的憤怒。 他的憤怒並非血焰紅蓮遭到瓦解,而是對自己方才劍出之時,因為心頭莫名的抽痛而導致劍勢慢上一分,讓原本完美的殺人招式露出要命破綻。 而擊退傲紅池的約瑟芬妮也未嘗好過,不顧一切的釋放出所有力量,雖是擊潰血焰紅蓮,自身卻也遭血焰紅蓮之成強力反衝,嘴角溢出了金色的鮮血。 其實以戰神之能,縱然傲紅池實力強悍,認真起來的她也不會淪落如此地步,只是早前為阿茲撒克催生肉體耗費過多聖力,再加上遲遲不動用無界,所以縱是全力以赴,仍然換來一身狼狽的慘勝。 「嘖……看來儂真是玩過頭了。」約瑟芬妮低頭審視身上傷口,低啤一聲,除了趁機調息外,更連忙以聖氣快速封住傷口,再看向正拄劍勉強支撐著身體的傲紅池。 這時,傲紅池一身紅霞緩緩散盡,己是快速回氣完畢,「拿出你的無界吧!」 約瑟芬妮不禁皺起眉頭,一臉無奈說:「說到無界,儂也覺得很無奈!因為你的確有資格讓儂動用到無界,只是……它卻不在我這邊。」 看約瑟芬妮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傲紅池一張臉沉了下來,好一會後咬牙說:「難道你真以為不用無界就能擊敗本城主嗎?」 「啤,火氣何必這麼大,雖說你有如此超水準的表現,是超乎意料之外,不過儂卻從未自負到跟人打架不帶無界出門,只是如今無界真的不在身上,不然方才接你那一劍,儂早拿出無界一戟終結一切,而不會把自己搞成現在這麼狼狽。」 她是真的感到無奈,更對自己如今的狼狽而生氣著,早前為了最後完美的勝利,而布下巧計做出安排,卻沒想到,自己竟是錯估了傲紅池的實力。 聽著約瑟芬妮的解釋,傲紅池更是生氣,踏著血路千里而來,目的就只為擊敗當世公認的最強戰神,誰知這戰神不但力量早分散而出,如今更連隨身征戰兵器也不帶在身邊,想至此,心中給看扁的憤怒直湧心頭,「你要知道,方纔你能破解血焰紅蓮純粹僥倖,再來你可不會這麼幸運。」 「呵,也許這樣說對你很不好意思,但運氣也是儂之所以未逢一敗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唷。」 「那就看你的運氣,能否好到破解本城主再一次血焰紅蓮。」傲紅池話說的同時,身上再起紅焰,死靈筒能再提,對於約瑟芬妮的輕視,傲紅池揚劍再綻紅蓮,正是欲豁盡所有,粉碎戰神不敗傳說。 只是就在這時,手上黃泉竟是當場炸碎,而與黃泉同生共存的傲紅池,則是雙腳一軟,一直強撐不倒的身體,終於跪落破碎的大地之上。 粹生的異變,約瑟芬妮當場愣住,直到抬頭看向血之荒野遠方空中,原本凝聚不散的黑雲開始散去,心中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白髮小子手腳還真快,竟比儂估計的時間還要短,就擊敗諸神之中實力最強的黑帝斯。」 眼看傲紅池己無再戰之力,約瑟芬妮掌上再聚聖氣,準備給予傲紅池最後的一擊,「你實在是一個好對手,為了彌補因為無界不在儂手上,而無法讓你能痛快與儂一戰的缺憾,儂就賞你一個痛快吧!」 延燒不盡的黑色狼煙,是血之荒野上來自龍族與聖聯的激烈攻防,交閃的魔法光束、奔騰的火焰龍息,在隘口前方血流的大地上頭,互爭一時一毫的生存空間,就當盤旋空中的龍群正欲再發動另一波攻勢,突見三道光影挾帶神威凌空降臨。 凌空而降的光影,先後分立龍群外圍,以三角包圍之陣困鎖失控龍群。隘口之上亞瑟見狀,急忙下令全軍撤離,之所以放棄最後的防線,是因眼前神既介入,凡兵己經再無死守的必要。 在人族軍隊快速撤離後,頓時大地空蕩一片,天空上龍群齊聲嘶吼,欲突破三神封鎖。 只見三神成能各顯,三種極端的神之力同時展出,頓時空氣為之凍結,銀白霜雪漫天飄落;大地剎那崩裂,巨大石柱拔地而起;前所未見的植物穿地蔭芽,巨籐、巨苞以著驚人的速度生長。 蓋亞等三神連袂出手,毫不保留,表露對此舉勢在必得。 龍族縱是空中最強大的種族,但三神聯手之成更是難抗,先是遭冰氣限制速度,再遭延伸而上的巨籐纏上,最後則遭快速堆砌的石牢再困住,不到半刻間的光景,龍群己成諸神囊中之物。 就當三神準備再進一步降服龍群的瞬間,卻驚見前一秒還活生生的龍群,竟紛紛化出元素光點消失當場。 「這……」 「是元素凝化之體,那個白髮小子……」錯愕眼前所見的同時,心思敏捷的蓋亞隨即醒覺中計,抬頭看向上方,原本給黑色死氣籠罩的天空,隨著一聲轟隆巨響驚傳,在逐漸散去的黑色死氣中,現出足踏巨龍的奧丁,及落得慘敗下場的黑帝斯。 三千白髮下,冷然的臉上不見早前憤怒,而是面無表情的平靜,冷然的姿態、從容的態勢,雙手臂上纏繞龍形炎焰,是上古魔道炎系炎龍噬將起的前奏。 奧丁身上龍騎戰愷閃動黑色異光,下一秒,體內魔能化出黑焰龍形振翼騰空而上,最終蓄勢一擊,同時引動神魔之能,引發無侍氣浪往八方席捲,隨著妖瞳目光緊鎖眼前對手,奧丁沒有半分遲疑準備最後一擊。 統轄死亡冥界的黑暗帝王,手上用以征戰的死亡巨劍攔腰半折,身上破碎的愷甲,是陳述落敗的事實,罩身死霧逐漸的潰散,露出萬年以來從未有過的狼狽,蒼老的神之面容上,再不存黑暗王者絲毫威嚴,唯一的表情是體驗徹底挫敗後的不堪。 察覺中計的蓋亞等神,急忙就要趕回救援,不料眼前金色光芒罩身來到,未及反應的瞬間,竟是毫無反擊餘力身陷金色迷障之中。 耀眼的空間,是金色炫目的迷障,沒有壓力襲身,毫無半分殺氣縈繞,眼中燦爛的金色空間,只見金黃色的無界搖浮其中。 乍見無界,三神無不色變,縱是最為冷靜的西瓦,也不禁慌張叫:「這是無界夢幻式,雅典娜無界絕式中的最強之招!」 蓋亞乍見無界雖也心頭一涼,但心思敏捷的她綜觀四方後,很快看出這迷障虛實。 「別自亂陣腳,這時候乃是兩界通道貫通的重要之機,一個不好影響將是兩界同時滅亡,雅典娜既然計畫著讓兩界再無隔閡,非到無奈絕不會採取極端,縱然她有分身之能,就算能突破傲紅池,也必定遭遇梭爾她們牽制,所以這夢幻式絕非出自她之手。」 「但這聖光波動可是眼見的事實。」 「冷靜想一想!若是雅典娜親自出手,身陷夢幻之境的吾等,豈會有活命機會,再來若是雅典娜親臨,她身上的氣息又豈能瞞過吾等耳 「蓋亞你意思是?」 「這聖力波動,的確是來自雅典娜身上的力量,但別忘了,擁有聖力的,當今可非只有雅典娜一人,被特亞修從冥界帶回的蘭妮雅身上所有的力量,可也是聖力。」 「你是說施展這夢幻式的,是那個人族公主蘭妮雅?」 「錯不了,這夢幻式明顯意在牽制,只是雅典娜大概也沒想到,這些龍群竟都是元素所化,不然以她向來行事,絕不只設下這迷障,而是埋下可以一舉重創吾等的殺招。」 「不過被困在這,連半點力量也提不上來,難道吾等就只能坐以待斃?」 「眼下無法脫出是事實,吾等也只能期望波塞頓她們,能察覺到吾等氣息的消失,而回頭搭救。」 「但以雅典娜智慧,豈會放過這一舉除掉吾等的大好機會,只怕波塞頓她們這時也遭遇到雅典娜的襲擊,而身陷險境。」 蓋亞等神無力脫困,最後一絲的希望,是前往帕凡提斯牽制雅典娜的永世黃昏即時回頭,但想起雅典娜繽密的心思,縱是諸神中最為冷靜的西瓦,也不禁整顆心直沉了下去。 此時,隘口上的亞瑟,驚見乍然一閃即逝的金色光芒,隨著神的氣息消失,不禁色變的同時,身旁六韜感歎說:「白髮魔劍士這虛龍誘敵之計雖是巧,但雅典娜這手計中計更是絕!如今情勢至此,再留下只是徒增傷亡,我建議就依照神所安排,全軍退回雲夢大陸吧!」 亞瑟沉思好一會後說:「就如你所說吧!傳令全軍退出隘口十里之外後,隨即重整軍勢,然後聽從月賢者指揮退往雲夢大陸,而你就依神的計畫,以魔法傳訊布軍於萊茵河上的日賢者,要他們立即沿著萊茵河布下結界,以防兩界通道一經開啟的磁場異變。」 「那我王你……」 「本王決定留下見證這一切,如果可以,趁機手刃數次壞了本王大事的傲紅池與白髮魔劍士。」 「但……」 「不用多說,本王心意己決,你設下結界後,便幫本王把雅兒跟他好好送回雲夢,若是本王有所不測,還望你輔佐他延續本王遺志,日後一統三界。」 看著亞瑟堅決的神態,六韜知道再說什麼也是無用,智者權謀、皇圖霸業,眼下局勢是空有巧計神謀,也難以抗衡神魔之能,而亞瑟執意留下,是卸下帝王之尊回復武者之身,所為只是一會各方強者,所秉持的是心中不願就此認輸的霸氣。 這時在上方天空,黑帝斯腦中充斥不解的疑惑,她干機算盡,卻怎樣也想不通該是耗盡大半力量的白髮魔劍士,為何還有如此的力量?用心計較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敗得如此淒慘? 「這怎麼可能?召喚龍族來到,就算是你在短時間內,也不應該有如此力量啊?」 對黑帝斯的質疑,奧丁回以冷淡一笑,讓黑帝斯看得心裡一陣發毛。 只見奧丁目光緩緩移到底下戰焰翻騰的血色大地,一會後目光再落黑帝斯臉上,冷冷回答說:「的確,就算是現在的我,也不可能在召喚龍族來到後,還能在短時間完全發揮出上古魔道這樣強大的魔法,但是如果龍不是龍,你所見到的,不過是我用元素凝化成的形體呢?」 在黑帝斯驚愕中,奧丁接著再說:「就當我心底打定主意要召喚龍族的那一刻,我才想通為何特亞修會給予我龍之力量,更明白為何他要在我面前佈置由龍的氣息凝化黑龍的陣局、把龍騎戰愷交付給我。」 「畢竟對那時己經身負神魔之能的我,龍之力量所能給予的提升有限,就算是為控制我體內神魔之能互斥,那為何當西門無恨的劍氣重創我之時,卻不見龍之力發揮出該有的效果?」 「一直到當我打定主意,想利用龍族來制止你們與雅典娜,那一瞬間我赫然明白,原來特亞修早在逼出雅典娜之時,便己經預知會有今日的情勢。」奧丁話說的同時,腳下巨龍身體竟開始釋出元素光點,就如血之荒野上的龍群逐漸變為透明,無聲消失。 黑帝斯強壓下心底的慌張,故做鎮定說:「特亞修不過是吾等手上的工具,縱然得天獨厚,也萬無可能超越吾等之能,更別說預知到今日發生之事。」 看黑帝斯強裝鎮定沉聲質疑,奧丁何嘗不知道,黑帝斯此舉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要等蓋亞她們趕回。 眼前黑帝斯不過強弩之末,就算真再加上蓋亞等神,己經從黑帝斯身上瞭解諸神大概實力的奧丁,自忖以現在狀態上亦能保有六成勝算,因此他也不立即動下殺手,索性中斷本欲發動的魔法,冷然回答說:「事實證明,特亞修的智慧的確遠超於你們! 「從蘭妮雅復活一事開始,表面看來,好像是他被我逼得不得不逆天而行,然而實際上,卻是他巧妙算計了我、雅典娜以及你們,為今日一切而做下的佈局。」 奧丁話才停,黑帝斯忍不住啞然大笑起來,就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好笑!一個連自己險命也賠上的蠢蛋,你竟會把他神人化,你倒說說,他算計了什麼?又布了什麼局?」 聽到自己所尊敬的特亞修被如此污辱,奧丁並沒有絲毫的動怒,這是因為他從黑帝斯的譏諷中,更看出神的自以為是。 「被世人奉為神,萬年來只存在於神話中的你們,給予了人族對抗魔族的力量,表面上,似乎是給予對等的力量維持種族之間微妙的平衡,但實際上你們所等待的,是要看到人族與魔族落得兩敗俱傷的局面。 「特亞修明白這一點所以藉著讓蘭妮雅復活一事,逼出雅典娜這讓你們恐懼的傳說戰神,為的就是要藉雅典娜之手,把你們逼出。 「當然以他智慧就算不利用蘭妮雅,他也絕對有能力逼出雅典娜,可是他顧慮到了雅典娜過度強大的力量,所以利用了雅典娜自負的心理,以及同時算計了我會為了蘭妮雅介入其中。 「至於最後他的死,也是他的一個佈局,為的就是替當時力量還不成熟的我,爭取時間,好提升到今日的境界,為他這一心所算計好的未來做下一個終結。」 奧丁開口解釋,是想讓黑帝斯更明白自己的無知,但聽在黑帝斯耳中,只被當作為辯解而解釋,「哈……若是如此,論資質才能,上任的魔道傳人克雷姆都遠在你之上,他何必進你這般有著嚴重情感缺陷的小子。」 很諷刺的,為了除掉你們,必須借用到上古魔道的力量,克雷姆老師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然而卻長年受制於上古魔道的契約之下,老實說,若非你們逼克雷姆老師走上絕路,我想克雷姆老師也不會用盡心思,破解上古魔道裡頭的制約,自然特亞修也無法佈置今日的一切。「 越是冷靜,越是認知世事中存在著因果,冷然的回答黑帝斯不願承認的事實,心中頓生的體悟是更堅定心中的意念,今日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日後成為世人口中稱頌的救世主,也不為過去心中所崇尚的英雄思想,而是單純的盡一己之能,為這萬年來紛戰不休的世界爭取新的未來。 之所以交談,是黑帝斯刻意的爭取喘息時間,只是當奧丁話一停,卻仍不見蓋亞等神回轉支援,眼角瞥向下方大地,意外不見蓋亞等三神蹤跡,詫異間,奧丁再說:「能瞞過你我耳目,瞬間把蓋亞她們同時牽制住,這等實力看來是雅典娜親自出手了。」 奧丁所說,正也是黑帝斯心中所擔心,氣息存在卻不見蹤跡,是表示蓋亞等神正處於另一空間之中,而有如此能力者,除了神之外,就只有雅典娜。 寄望蓋亞等神回頭支援己成空想,黑帝斯心念一動,話鋒一轉說:「不過對你而言,真正的敵人該是雅典娜與魔族不是?就算你的實力遠在吾之上,然而一旦吾等聯手起來豁命一拼,你也勝算渺茫,再說吾等存亡與天地同在,只要吾等諸神一死,不只你身上神之力量將隨之消失,就連這世界也將與吾等陪葬,這後果你可曾想過?」 奧丁聽到只是淡淡笑了笑,他心中何嘗不知黑帝斯心中在打啥主意,「神的力量擁有與否,並非勝負的關鍵,畢竟現在的雅典娜早非過去無敵,再來消滅你們等同間接毀滅這世界,這一點從阿波羅身上不是己經證明了,只要方法用對,便能在不危害這世界的前提下除掉你們不是?」 奧丁的回答,是等同宣告心中消滅諸神的心意絕不改變,黑帝斯心中一急,條件再開:「那如果你肯放過吾,並幫吾消滅雅典娜,日後當吾力量盡復,便連同阿波羅,讓為你而死的月舞天復活怎樣?」 奧丁身軀一震,開口欲言又止,無聲的沉思中,是情感與信念的激烈掙扎,黑帝斯注意到奧丁神色有了變化,連忙再說:「吾更可以神之名對你承諾,只要雅典娜一死,吾等會讓一切回歸當初,並且永世不再插手雲夢任何事。」 條件再開,是為讓心意動搖的奧丁徹底打消心中的殺念,只是短暫的沉默後,當奧丁目光冷視而來,風中再充斥熾熱的旋流,是無聲說明了心中掙扎過後的不變決定。 「難道你不願意月舞天復活嗎?她可是因你而死……」沒想到自己的條件會不被奧丁接受,感受到風中流動的殺意,黑帝斯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如果可以重來,哪怕將賠上我的性命,我也不願她為我而犧牲,只是現在若我真答應你的條件,那麼我豈不是辜負她為我犧牲的心情,背離了她當日替我而死的期望?所以我寧願進擇為她走上復仇之路,貫徹我心中目前的信念,直到我倒下為止。」 言語刻意裝著冰冷,是為了壓抑心中情緒的翻騰,而在心底掙扎過後的最終決定,所求只為成就她當日為自己而死的意念,更為當將來倒落塵土的那一刻時,能坦然的去面對所有為自己而犧牲的人。 奧丁心意的堅定大出黑帝斯意料之外,正想要再做出最後的努力,奧丁一語打斷說:「好了,我們也別再拖磨下去。」臂上炎龍再纏,同時雙手掌心各聚背能,各劃黑暗的陣印,正是上古魔道背繫奧義,黑暗封印之術日滅月沉。 黑帝斯一看奧丁掌起日滅月沉,緊張的臉上,心底卻是暗喜,身為創術者的她,日滅月沉雖是上古筒系咒術最終奧義,然而城府深沉的她,早己為了避免日後有人用此招對付自己,所以便在其中藏下破綻。 一看奧丁竟蠢到用自己所創的咒術來對付自己,黑帝斯臉上故做驚慌,眼中則是早己鎖住陣印破綻之處,裝勢吼叫道:「既然你要把吾逼至絕境,吾就展現遠超上古魔道所記載的真正背繫奧義,讓你後悔與神為敵。」 黑帝斯拋去手上半折的巨劍,鼓提死亡筒能震開身上碎裂的愷甲,把黑色的軀體毫無遮掩的顯露在世人的眼中,仰頭發出一聲如雷般的怒吼,雙手緊握的拳頭充滿豁命一拼的力感。 這時黑帝斯身上背能死氣如決堤般翻湧而出,是不再保留的黑色決意,也是為心中的算計,而釋放破滅的黑背。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二章 晨星光輝 銀星飛洩,恍若夢境般的天外之境,也是有如宇宙般的綺麗之界,本是平和的三界之外,如今原有的靜寂,卻隨著一聲箏音驚響而徹底破滅,驟降的毀滅來自瞬間凝聚捲起的風,正是風之女神蘇菲怒撥禁忌弦音。 原是溫柔美麗的笑眉,如今因為憤怒而浮上淡淡的粉紅,總是愛笑的她不再溫柔微笑,而是緊咬下唇,以著行動傾洩滿腔的恨意,她,飄立於風暴中心,指撥禁忌的銀色絲絃,隨著箏音流洩而出,以毀滅來訴說此刻心裡的碎裂之痛。 向來聰明的她,心中總以為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會懂得,卻沒想到當計畫被當面揭穿後,卻換來他那充滿厭惡的無情眼神,任憑著自己的聲聲呼喚,眼中逐漸遠離的背影始終不曾停留,只有回以一瞥的厭惡眼神,就好像看到世間最醜陋的事物般,讓蘇菲整個心直冷了下來,緊緊揪在一起,如墜落大地的玻璃球般徹底粉碎。 禁忌之弦一經撥動,長久累積的能量轉眼整個爆發,只見肆虐的風暴捲動滔天氣流,快速吞噬原本平靜的天外之境,再一聲錚然,是璀璨的萬千銀星紛紛累落,四周僅存毀滅一色。 挑動蘇菲憤怒的路西弗,四翼輕振展現一身如天使般的優雅,粹見毀滅風暴撲天襲地而來,心中沒有因為眼前的毀滅景色而恐懼,只有見識到風神兵終極力量的驚奇。 「風神兵之能果然不容小看,但猶仍不及吾神曲之威。」 驕傲姿態下的絕對自信,話說的同時右掌翻提,現出敗敵無數的神器神曲,只見神曲一出,神聖力量翻湧充斥,路西弗身上魔氣急衝而出,頓時兩股極端的力量互相抗衡,正是從極端中因為對斥而衍生的獨有力量。 路西弗的強,早在當日蘇菲陪奧丁硬闖女神之塔時,就有很深的體悟,如今事隔多年,加上路西弗又獲得特亞修的智慧與力量,眼前宛若黑色天使化身的路西弗,更帶深不可測的神秘。 面對路西弗如此對手,在蘇菲近趨狂暴的心中,僅有的一絲冷靜是清楚的提醒著自己,路西弗是比神更來得可怕的對手。 蘇菲怒極之下的思忖,是翻騰的心緒暗擬敗敵戰術。 這時,路西弗背翼一拍,展現強力突破風暴掄槍刺來,來勢之快、槍式之絕,一身驕傲的姿態,饒是對路西弗己經恨之入骨的蘇菲,也不禁暗自激賞。 逼命時刻,蘇菲身旋乘風而動,同時手上弦音再放,引發週身氣流化層層風刃迎上,剎那間的衝擊,快速引爆如星爆般刺眼的閃光,緊接著在天外空間內,僅見交閃的身影不斷纏鬥周旋,在毀滅的風暴中,持續引爆更為耀眼的元素衝擊閃光。 智者之戰、謀者之鬥,檯面上生死拚搏,檯面下卻是心底各懷深謀算計,制勝關鍵不全局限於實力的高低,更重要的是誰能識破對手心中算計,再給子最沉重的打擊。 只見蘇菲指撥禁忌弦音,箏音縈繞引發如奔騰決堤的狂風怒流,往週身八方席捲而出,再以過人的速度快速移動,是看準路西弗可退之路搶先佔上。 僅次於拉斯卡的快,蘇菲速度雖是堪稱一絕,然而路西弗的反應卻更是快得出奇,只見他隨著背後黑色羽翼推送,在天外留下彗星般的軌跡,穿梭旋風之隙、遊走弦音之縫,禁忌之音雖是強悍異常,卻也無法在他驕傲的身體上留下半點傷痕。 兩人交手不知過了幾招,隨著戰鬥持續進行,本是狂亂的蘇菲,心中原本失控的情緒逐漸沉澱,意外中更看出路西弗手中的有所保留。 「哈……」好奇路西弗心中算計,更是思忖如何利用這機會在瞬間扭轉勝負,就在這時,路西弗似乎察覺蘇菲心緒的變化,戟刃一挑是轉守為攻,以一連串的連環刺擊,不容蘇菲有絲毫喘息機會。 路西弗毅然的轉守為攻,反讓蘇菲更確定心中所想無誤,心念一定,計略心中成形,蘇菲先是很快彈弦放音,以陣陣音浪接下路西弗連環刺擊,在最後卻是故意佯裝氣力不濟,而刻意讓身體暴露在神曲戟刃之下,果然一如蘇菲所想,路西弗見狀是臉色一變,連忙硬抽回刺出的神曲,而這一瞬間正是蘇菲等待的反擊機會。 同為智者,交手勝負取決於誰能早一步掌握對手心思,早一步看出弱點所在,而直接擊破,路西弗雖是智慧過人,然而心中的驕傲卻使得他錯估蘇菲智慧,輕視了蘇菲那連特亞修也不願與之為敵的巧妙心計,而終落入蘇菲算計之中,錯失原本可以輕鬆到手的勝利。 瞬間勝負為之扭轉,蘇菲趁路西弗強力收式之際,五指勾弦扣音再放,瞬間蕩出的音浪,有如巨嘯對路西弗迎面撲襲,路西弗反應奇快,背翼一振,有如獵鷹拔地而起閃過音浪沖擊,誰知才剛躲過音浪撲襲,蘇菲早己等在身後,纖指再扣禁忌之弦,正是將起最直接的毀滅性衝擊。 路西弗沒想到一時的大意,竟讓自己踏入死地,眼看避無可避,他毅然閉上雙眼,竟是不再做出任何抵抗,坦然接受落敗的無情結果。 只是再讓路西弗意外,短瞬間的無聲後,再傳入耳中,並非預期中開啟死亡之門的禁忌弦音,而是蘇菲的好聽聲音說:「呵……就這樣認命啊!菲菲還以為你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呢?」 蘇菲的手下留情,意味著理智不再給心中恨意所取代,路西弗愣了愣,雙手一攤,一臉略帶無可奈何的回答說:「吾很乾脆了當的認命受死,還不夠讓你意外嗎?難道你真希望吾做出玉石俱焚的極端動作?」 「極端,可是你魔族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更何況你還是魔族中尊貴的七罪之一。」 「尊貴,真是刺耳的字眼,若是吾進擇走上極端,在你故露破綻的同時,你早失了性命。」 「可惜你卻讓菲菲看出你心中有所算計,看出了你攻勢下刻意的保留,所以才得到如今的不堪。」 「但也因如此,所以吾還能站著同你說話不是?縱然吾在魔族被稱為驕傲的隕落晨星,但吾可不曾輕視過連特亞修也為之忌憚的你,吾之所以會敗,全是沒想到你竟能在短短時間便回復冷靜。」 「誰說現在菲菲己經恢復冷靜,現在菲菲心中仍然氣的想要殺了你,只不過聰明的人總有著共同的弱點尤其是聰明的女人,唉,好奇可真是會害死人啊!」 對於蘇菲的自我調侃,路西弗回以淡淡的一笑,一臉的輕鬆,並非無視蘇菲指尖緊扣的禁忌之弦,而是對蘇非如此對手,他一點也不需擔心,蘇菲會因一時衝動放出禁忌之弦,再來,他更自信只要自己說明了一切,明白原由的蘇菲,就絕對不會再對自己下手。 「吾可沒有算計你,真正算計你的可是你所深愛的他,吾不過是配合他演好這齣戲,牽制你罷了。」 路西弗大出意料的驚人回答,饒是蘇菲也頓時傻眼。 路西弗再說:「這小子其實也並不如傳言中傻的可以,若非吾承繼特亞修的力量,能一眼識破龍的真偽,也許就連吾也要被他玩弄於手掌之中。」 越是聽下去,蘇菲越是感到莫名,疑惑中,充斥著擔心的不安與被戲耍的怨氣,「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跟你……你們究竟打什麼鬼主意?」 「耳呂,打鬼主意的可是他,吾剛才說了,吾只是恰好識破,順勢配合他的計謀,簡單來說,他創造了虛假的龍,欺騙了所有人。」 「創造虛假的龍?」 「以他自身能力,要以元素模擬龍的形體,不過就像蘇夢利用火元素凝化出實體這麼簡單,再加上他刻意釋放出龍的氣息,目然而然一群看似真實的龍,就活靈活現的降臨在世人面前,而他這麼做的目的,說穿了,是看準神恐懼雅典娜的心理。 「他知道只要龍族出現,神必會想要利用龍的力量來對付雅典娜,如此一來,神一方面要掌控龍的力量,一方面又需慎防雅典娜出手干涉,可預期的結果必是分頭行事,而這正是他最大的目的,分化神的力量並給子個個擊破。」 在路西弗解釋之下,蘇菲雖是完全明瞭奧丁意圖,然而她仍不懂為何奧丁要撇下她? 路西弗彷彿看出蘇菲心中的不解,解釋說:「至於為何他要留下你,吾以為,最大的原因是因你的身份是神兵戰士。 「上古神兵是神所創,你用神所創造的武器反過頭對付神,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再來早前吾從凌方與蘇夢的眼中,看出他們兩人都被下了某種程度的暗示,也許奧丁他有了要跟凌方與蘇夢一決生死的心理準備,卻又不願看你兩難,所以才決定獨自承擔這一切。」 路西弗所說雖只是自己的猜測,但聽來卻也合理,這時蘇菲幽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怪自己竟不懂他的心,更是埋怨自己在如今最關鍵的時刻,空有力量卻是一點陀也幫不上。 聽著蘇菲發出既沉又重的歎息,路西弗再說:「你又何必如此,若無你,他絕對不會達到如今的境界,更何況吾相信你早該知道,從他踏入魔界開始,他便早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傻被利用的白髮魔劍士,以他如今境界,絕對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各方的強者,現在你只需待在一旁觀看,不介入其中讓他分心,己經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聽到該是處於敵對立場的路西弗,竟反過來安慰自己,蘇菲愣了愣,對於眼前這神秘莫測的魔族強者,心中頓生不解的疑惑,「你……究竟……」 「當日吾曾說過,吾一心所追求是魔族的未來,杜絕並消滅任何可能危害吾魔族的敵人,老實說,早前他雖也是吾眼中必除的對象,但如今情勢演變至此,為了吾魔族未來,此刻他的力量卻是吾魔族所需要。」 蘇菲腦中是全盤局勢的考量,今日路西弗如此,用意明顯是欲藉奧丁之力,消滅危害魔族生存的敵人,找上自己表示善意,是因自己在奧丁心中有極大的影響力。 想至此,蘇菲再說:「菲菲明白你在打啥主意,然而月妹慘死於你魔族之手,要他放下仇恨是不可能之事,就算是菲菲肯幫你勸他,菲菲也無自信可以讓他打消念頭幫助你魔族。」 「只要有風之女神這番話就足夠了。月舞天之死,吾只能說這是戰爭下的無情現實,在那一役,吾魔族不也死傷慘重,而且還因為別西卜之死,導致被吾一手拱上的魔族帝王,淪為被慾望所支配的異世惡魔,雖說家醜不可外揚,然而若不處置,放任他繼續下去,整個魔界將會因他而亡。」 「啐,別因為菲菲釋出一點點的善意,就自以為菲菲認同了你魔族存在,你是聰明人,相信明白菲菲最終目的是什麼,而關於你最後所說的自家醜事,菲菲相信你會窩在這,自是有足夠的實力能擊敗他,之所以不下手,應該是顧忌到若是貿然出手,在此敏感時期將引發魔族內亂,菲菲說得沒錯吧!」 「是啊,若是如今的撒旦,吾的確有能力擊敗他,但一如你所說,吾的確有所顧忌。」 看路西弗臉上有所猶豫,蘇菲閉起了雙眼心中暗暗盤算,一會之後,雙眼所射出的神采,是盤算後自信的決定:「你這時心中算計,不正是希望藉由菲菲之手對付他?菲菲可以出手助你,只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允諾菲菲,不管結果如何,都得要幫他對付神以及雅典娜,還有,別讓他因為體內力量的反衝,而踏上死路。」 「這是當然,神本來就是吾魔族最大敵人,而雅典娜讓吾魔界大地淪為戰場,更不可原諒,再說他一旦神之力量盡失,身懷吾魔族不傳秘術的他,自也算是吾魔族之人。」 得到路西弗的承諾,蘇菲擔心奧丁現狀,急忙催促說:「那麼我們就離開這吧!趕快把事情解決,菲菲還要趕回他身邊。」 在血之荒野北端盡頭處,放眼所見是一整片綿延盤據整個魔界北方的黑色重山,此時在山腳連接血之荒野的大地上,浮動的人影、不止的騷動,全來自暫時撤離戰場重整軍勢的魔族大軍。 隨著夕陽西沉,紅月高掛而上,隨著筒沉的夜幕籠罩而下,遠方地平線的一端,延燒不止的戰焰更為清晰可見,尤其是在猩紅月光映射下,瀰漫天地的一片火紅,更是為遠方的殺戮戰場添上妖異的氣氛。 獨自登上山頭,身為魔族智者的瑪門,沉默注視眼前火紅的戰場,凝重的臉上,心中盤算著眼下局勢的將起變化,渾然不覺殺機己然臨。 突然間直罩而下的黑暗,是遠比夜幕更為深沉的魔霧,霎時的無聲、驟降的壓力,源自貪婪的黑色死亡,瑪門驚覺危險逼近的同時,心頭浮上不曾有過的恐懼。 粹然前方一陣風起,迎面襲來的風清楚帶來飢渴的殺意,當瑪門目光直落風起之處,眼中所見是前方無聲飄散著暗青色的魔霧,而霧中,隱隱可見佇立著巨大的魔獸身影。 半秒間的慌張,瑪門很快強壓下心頭恐懼,從風中流動的殺意,深知對方取命而來,瑪門二話不說旋杖唱起魔咒,瞬間低沉的咒音引動黑色咒雷破空轟落,未料轟落霧中的咒雷竟如遭吸收般,只是燦爛一閃,便隨之無聲消失。 「這……」 咒雷失效,瑪門驚愕間再唱另一魔咒,引動體內最後一絲魔氣化出咒封之刃,對準霧中獸影射出,只是該能破解任何結界的咒封之刃,沒入魔霧之中後,仍是讓人失望的結果,終於瑪門緩緩垂下雙手,鬆開了手中長杖,雙唇顫動的道出心中此時感觸。 「唉,這難道就是當日我們七大罪違反魔族戒條,聯手設計魔帝阿茲撒克的報應。」 瑪門顫抖的言語,正是心中這時最深的體悟,霧中魔獸聽到後,只是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冷笑,緊接開口而出的聲音有如雷吼,更是無可抗拒的霸道。 「魔的天性,自古以來就是無止盡的屠殺,所貫徹的信念便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報應,不過是弱者不願承認自己的不如,而所用的借口罷了!」 不以為然、輕視,正是自恃著力量的無敵,緩緩走出魔霧,在猩紅的月色下,露出頂著兩支扭曲特角的猙獰兇惡臉孔。 他,有著如小山般充滿著渾厚力感的黑色強壯軀體,每踏出一步,都讓大地為之撼動,每一聲吐息,是空間為之震盪,他就有如來自煉獄重生的惡魔,渾身散發著讓人全身發毛的恐怖氣息。 看清惡魔的臉孔,猙獰臉上的雙眼,清楚射出對力量的飢渴與貪婪,己經放棄掙扎的瑪門,倒抽一口氣後,緩緩閉上了雙眼,是選擇不做抵抗,而任這惡魔無情撕裂於紅月之下。 在瑪門臨死前的最後意念,只有希望魔族子民,將不會淪為這己經徹底被慾望所支配的惡魔手中的犧牲品。 冷酷殘殺了同出一血脈的瑪門,這追求著最終力量的惡魔臉上,並沒有預期般露出再獲提升的愉悅,而是身軀猛然一沉,仰頭憤怒咆哮,因為瑪門不但早有提防,早在開始便耗盡了體內所有魔氣,還咒封了自身體內的血脈,讓刻意等待路西弗離去的撒旦,無法再獲提升。 忍不住的憤怒,來自蛻變到最終魔獸的夢想瞬間破滅,咆哮間,渾厚的魔氣狂猛湧出,轉眼吞噬方圓一里,山腳下被驚動的魔族軍隊還來不及反應,盡數給這氣浪吞噬,淪為一地黑色的死水。 雖是殺盡方圓一里內所有魔族子民,心中怒氣卻仍不見稍有平息,就在這時,背後冷冽的視線射至,撒旦急忙回頭望去,這冷冽的目光,正是來自不知何時來到的昔日魔族最強者,阿茲撒克。 驚見昔日曾羞辱過自己的不世強者,壓不下的憤怒登時轉化魔焰竄天而上,一聲怒喝,撒旦轉身一拳隔空轟出,甫出手就是成力萬鈞的魔獸摧心擊。 縱然未獲瑪門之能,然而己獲蛻變的撒旦,魔威早遠超過去數倍,渾厚的魔氣隨拳轟出,如巨嘯般的黑色氣浪,顯露無可抵擋的霸道。 在雅典娜施為下得以重生的阿茲撒克見狀,登時額間魔眼猛然一開,粹見血紅的目光射出,是瞬間捕捉撒旦這霸道一拳的破綻所在,左手翻掌拍出,以巧妙的手法,轉眼卸去撲掩至面前的魔焰氣浪,緊接右手握拳轟出,是以一擊必殺之勢,對準撒旦喉頭轟出。 誰知就在將要轟上撒旦喉頭的瞬間,從撒旦體內,竟是爆發出另一股詭異莫名的魔氣,阿茲撒克雖想收式,卻是晚了一步,只感右臂有如爬滿千蛛萬蟻的刺癢,想也不想,立即抽身退離魔焰範圍,借勢落在十尺之外。 阿茲撒克低頭看著右臂,只見臂上給黑色魔氣層層包覆,恐怖的是,臂上皮肉正給這詭異的魔氣逐一侵蝕,試著迫散臂上魔氣,誰知非但驅之不散,反受自身魔氣牽引轉往肩部爬上,阿茲撒克一個咬牙,提起左掌毅然斷去右臂,再以自身魔氣封住傷口。 才剛交手便斷去一臂,撒旦體內詭異的魔氣,讓阿茲撒克在心裡對撒旦重新評估,「這不同以往的魔氣,就是你吸收三罪之能後的收穫嗎?」 「哈……如果這樣就讓你驚訝那麼吾再來要展現的力量,將是你這輩子最難忘的惡夢。」 忍不住的得意,來自一個照面便重創了當日自己所不敵的最強對手,話說的同時,撒旦再提魔氣,頓時天空烏雲急湧,大地劇烈震動,隨著一道巨雷交閃落下,只見撒旦身體毛髮倒豎而起,正是體內魔氣以著驚人的速度不斷提升。 阿茲撒克眼看撒旦氣勢更甚方纔,連忙左掌翻揚引聚上空電芒於掌,腳下一動,是不等撒旦聚滿力量的快速逼殺。 曾經窺透上古魔道奧秘,又身負魔族不傳秘術的阿茲撒克,有了早前的教訓,快速搶攻便是以雷芒游擊,憑借速度周旋撒旦身旁。 撒旦雖身負詭異魔氣,反應速度卻是遠不及阿茲撒克,儘管雙拳揮動再快,威力再大,打不上阿茲撒克的空拳,只是更暴露自身空隙。 就在阿茲撒克與撒旦拚鬥之際,天空上,路西弗與蘇菲己從天外回歸來到,兩人俯看底下激烈之戰,神色不約而同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訝然。 路西弗之所以驚訝,是撒旦身上的魔氣前所未見,更是驚愕底下遍地黑色血水的一片淒慘,他沒想到撒旦不只是對瑪門下毒手,就連為整個魔族存亡而戰的戰士,也不放過,這一刻,被稱為累落晨星的他是徹底的憤怒。 蘇菲的驚訝,則是看到本該喪命在自己禁忌之弦下的阿茲撒克,竟然正在底下與撒旦拚鬥,再想到當時約瑟芬妮離去前的小動作,瞬間,蘇菲明白這是約瑟芬妮所為。 再看阿茲撒克對上撒旦似是佔了上風,蘇菲看了身旁路西弗一眼,隨即鬆了口氣說:「看來不用菲菲幫你,單是阿茲撒克就足以對付這醜怪物。」 看著底下的慘狀,路西弗早氣得全身發抖,直想出手一吐憤怒,但想到瑪門之前所做的吞忍,路西弗還是強壓下心中衝動。 這時聽到身旁蘇菲看好阿茲撒克,路西弗是搖頭咬牙說:「若是過去的阿茲撒克,也許有這能力,但現在的他不知為何,一身魔能僅剩不到過去三成,這點單從他雖是不斷擊上撒旦,卻無法給子重創可以看出。」 其實不用路西弗提醒,蘇菲早也查覺,阿茲撒克身上魔氣明顯不如早前。 在蘇菲看來,影響勝負的因素,不全只有取決力量的強弱,就戰鬥的技巧,眼前的阿茲撒克明顯高於撒旦許多,加上心中對雅典娜智慧的肯定,阿茲撒克出手,絕對不是無謂犧牲的動作,所以就算路西弗再怎麼不看好阿茲撒克,蘇菲仍深信著底下這戰,最後還能站著的,絕對是阿茲撒克。 但眼下這場戰鬥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將會持續個三天三夜,心中在意奧丁此時安危的蘇菲,腦念快速流轉,「看情況,阿茲撒克似是忌憚撒旦身上的魔氣,若是針對這魔氣,撒旦將連最後優勢也要失去。」 從阿茲撒克的動作,路西弗也看出撒旦身上魔氣並不簡單,己經壓下憤怒情緒的路西弗回答說:「但這股魔氣前所未見,更有著說不上來的危險味道,除非是親自體驗,不然單憑肉眼要想一窺這魔氣虛實,很難說准。」 聽著連路西弗此等超強的魔族,也無法看透撒旦身上魔氣,蘇菲隨即說:「那麼菲菲就去試他一試,你在這見機行事吧!」 「吾雖不願風之女神在虛實未明前出手,但想來吾也阻止不了,所以只有請你務必格外小心,若是你因此有了萬一,吾實在不願想像,他會對吾魔族做出怎樣的報復行動。」 雖然在情勢未明之下讓蘇菲出手實在冒險,但看蘇菲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更明白蘇菲急欲回到奧丁身邊的心情,路西弗只能提醒蘇菲注意自身安危,畢竟如今情勢,死傷慘重的魔族,己不堪再多一個敵人。 「放心吧!這丑傢伙的速度,在菲菲眼中就跟烏龜沒兩樣!」路西弗所緊張,蘇菲自也明白,輕笑回答之間,箏弦一撥,隨著音浪蕩出,人己緊追而下。 路西弗身形跟著一動,快速藏入黑夜之中,不一會,四周僅存從底下傳來的爭鬥氣焰,再無半點路西弗氣息。 在血之荒野的另一處靜謐之地,驟生的意外來自突然施襲的休葛拉,倒媚的魔術師楊不明就裡,在毫無提防下,遭無情的利劍從後背沒入貫穿前胸而出,手上神秘的魔法牌,無聲灑落鮮血染紅的大地之上。 隨著利劍抽出而往前跪落的身軀,七色斑斕的小丑面具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是無法相信如今的殘酷事實,是不懂為何有著百年交情的休葛拉,會突然下此毒手。 休葛拉一擊得手,臉上卻無半分喜悅,原因在下手的瞬間,心頭突然的強烈震盪,導致手上利劍偏了準頭,而錯過致命的要害。 看著魔術師楊身體輕微顫動尚存一絲氣息,休葛拉右手倒舉噬靈魔劍,準備給予魔術師楊最後一擊,就在這時腳下大地突然一陷,竟似流沙般旋動起來。 雖是靈氣所化的不死之身,然而流沙下是否埋有魔法,卻也讓休葛拉不得不提防,再看魔術師楊竟是直接沉入大地,錯過下手時機的休葛拉暗叫可惜,急忙脫出腳下流沙。 身才落地,身後便傳來魔術師楊僥倖的聲音說:「還好小丑我一向怕死,所以不管何時何地,都在身上加諸替身魔法,也好在有這保險,不然這次真要死得莫名其妙。」 聽到魔術師楊聲音,休葛拉急忙回頭,就見魔術師楊一身無傷,一臉慶幸的亮出手上正逐漸灰化的魔法牌。 先機既失,休葛拉也就索性不再隱藏殺意,手上噬靈魔劍隱隱透芒,更說:「真是諷刺,我之所以會失手,竟是低估了老楊你怕死的程度。」 「哎呀怕死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小丑我不過是貫徹的比較徹底,再說在這非常時期,隨時都可能會給颱風尾掃到的戰場上,怕死的我又怎會不多加提防,只不過以我們交情,我真不懂為何老休你會對我出手?」 休葛拉臉上一沉,眼中注意著魔術師楊動作的同時,開口再說:「原因無他,就只為你奉他為主人,加上神諭所示,我必須殺了你!」 「神諭……」魔術師楊錯愕間急忙說:「你……啥時你變得這麼聽話,再說他也是你的主人啊」 「那只是在神諭下的監視行動,你真以為我能以這樣的型態存活著,是因為我是背魔法的權威嗎?」 沒想到休葛拉竟老早便是神暗中布下的棋子,魔術師楊暗歎一聲再說:「原來……唉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 話說的同時,面具下的雙眼露出看透一切的堅決,直挺著身軀顯露掙扎過後的決定,誰知再開口,卻是讓做好準備等著出手的休葛拉為之錯愕,「好吧我投降聽好,是投降峰」 休葛拉傻在當場,一股莫名的無名火從心而生,出手的同時,更叫:「投降你……這貪生怕死的小丑,就算如此,我也必須在這殺了你。」 怒揮噬靈魔劍,黑色的背能猶如蝗群撲襲向魔術師楊而去。 沒想到連投降也要死,魔術師楊拉緊斗篷,身體一低,以著難看的姿勢在地上翻滾,躲過休葛拉要命的一劍後,手上魔法牌同時發動,只聞一聲爆炸聲響,高昇而起的濃煙,瞬間掩蔽休葛拉的視線。 休葛拉一劍落空,急忙搜尋魔術師楊氣息,這時濃霧的一端傳來魔術師楊埋怨的聲音說:「都投降了還要打,老休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念我倆百年的交情。」 魔術師楊看在休葛拉眼中雖是膽小,然而一直以來在刻意掩飾下,實力始終蒙上一層神秘色彩,加上一開始的失手,休葛拉早不敢有絲毫輕心,隨著眼神留意聲音來處的同時,另一手己經慢慢拿出神兵冥帝之鑰,然後重哼一聲回答說:「哼,神諭如此,你有啥不滿,留著死後去對冥帝說吧!」 「去去,你可知道現在我再度打開了道仙靈體,你知道書上的預言怎麼說嗎?聽好了:」光明既失,黑背難存,若看不透該捨棄的事物,只有走向滅亡之途,也許末日終臨,然而殉道的同時卻也重獲新生,此刻仍彷徨的人最終只剩抉擇,無關生死,而是取與捨之間的兩難。『「 「怎樣,你有沒有清醒點了?」魔術師楊聲音再傳,位置己在方才相反的另一端。 魔術師楊的預言,清楚說著黑帝斯死期將臨。 然而休葛拉仍是不改想法,一邊不放棄的努力搜尋魔術師楊正確的位置,同時再開口說:「你的預言,還是一如往常讓人莫名其妙,光與暗乃是表與裡兩樣的極端,光明既失,黑暗自然能不受阻礙坐大,還有什麼捨棄、走向滅亡,在我心中,應該捨棄的是不值得留戀的過去,依循神諭而走,這就是我不變的抉擇!」 當隱匿身形的魔術師楊正要開口,休葛拉己經察知魔術師楊位置所在,第一時間啟動冥帝之鑰異能,瞬間消失於當場,一會之後,煙霧中傳出魔術師楊誇張的叫喊:「唉唷!會死人啦!老休!」 冥帝之鑰,與月之痕同樣擁有可以穿越空間的異能,藉筒神兵之助,休葛拉再度出手施襲,無聲無息的一劍刺出,眨眼煙霧吹散,隨著四周景象逐漸清晰,大地上不見施襲的休葛拉,而是魔術師楊右手扣著魔法牌,左手則散出魔法牌發動後的氣煙。 一會之後,四周傳出休葛拉的聲音說:「你這小丑雖是膽小,奸詐程度,卻也全然不輸特亞修,若非我反應快,方才就又著了你的道。」 魔術師楊循聲望去,眼前四周雖空無一人,但卻清楚縈繞危險的氣息,反成獵物的他,強壓下雙手因為恐懼的顫抖,強力挺起身體,對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叫:「這還不都是給小特訓練出來的,可惜我還是不夠成熟,不然方才一擊該能一舉除掉你。」 「唷,會開始說大話了,老實說,除了克雷姆以外,一直以來我最想交手的對象,就是你。如今能親手執行你的死刑,對我而言,這是神給子的最大恩典。」 話語迴盪的同時,無聲的劍再度從空無一物的空間刺出,魔術師楊恍若腦後有長眼睛,不等噬靈魔劍刺到,第一時間早早避過,更反手射出魔法牌,只是休葛拉一失手便又藏入異空間之中,魔術師楊攻擊發動雖快,卻也無法直接給子重創。 再度消失的氣息,無從尋覓的足跡,是無形中倍增的壓力,隨著四周危險的味道不減反增、四周充斥的殺氣更添濃烈,面對神出鬼沒的休葛拉,魔術師楊難得認真,斗篷下的雙手悄然緊扣七張魔法牌,步履微移間,悄然釋放出魔法氣息在週身空間充斥。 這時無聲的噬靈魔劍,再度從空無一物的前方快速刺了出來,劍走偏鋒,式取奇招,是避無可避的背魔法一劍噬靈。 但魔術師楊藉由釋出的元素粒子早有察覺,提早一步側身走過休葛拉突襲的一劍,反手魔法牌射出,以火球術直接穿入休葛拉開啟的空間洞穴之內。 只聞空蕩的空間猛一震盪,不一會,前方現出被火焰紋身的休葛拉,魔術師楊火球戰術得逞,臉上有著說不上來的得意,而休葛拉雖是很快驅散身上火焰,然而被火焰紋身的半邊靈化之體,卻只能以著緩慢的速度自行修補,臉上更添誓殺魔術師楊的殺意。 「看來,單憑一些小手段是除不掉你。」 休葛拉在靈化之體修補完之後,臉上一沉,右手噬靈魔劍,左手冥帝之鑰,交叉於胸前,沉喝一聲是死亡之霧吞掩而出,是蓄勢準備發動致命的一擊。 魔術師楊見狀,急忙亮出手上魔法牌,深知休葛拉實力的他,如今再無法隱藏,只能全力一搏,「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小丑我就只有施展最華麗的超級魔法圓舞曲」 華麗的魔法組合、絢爛的元素之采,正是魔術師楊特有的絕招,也是出自全知智慧下的魔法牌聯合攻擊,一張接著一張發動的魔法牌,是一道接著一道寄宿在牌中的強力魔法,隨著牌中封印的逐一解除,才剛平息的大地又開始震動起來…… 聲音,是一聲聲來自大地的悲鳴聲、是一陣陣傳自風中的怒吼,當上空烏雲急催,破雲直落而下的雷電,筆直轟上魔術師楊與休葛拉之間的大地,隨著高淹而起的沙塵如海嘯般淹往休葛拉而去,魔術師楊雙手一推,便是十多顆火球,分從四面八方同時轟向休葛拉而去。 昔日與克雷姆同為魔導院V頭龍的休葛拉,根本就不把魔術師楊的魔法組合攻擊放在眼中,右手高舉之際,噬靈魔劍脫手而出,如有自我意識般,拖動著黑色的背流旋走休葛拉週身,而這正是他背魔法中攻守一體的一式-背刃旋斬。 在冥帝之鑰增幅下的背刃旋斬,黑色的靈劍吐露前有未有的漆黑閃光,快速充斥的死亡氣息,眨眼吞噬四周七彩的魔法炫光。 就當休葛拉攻勢將出,準備一舉瓦解魔法圓舞曲、斬殺魔術師楊的同時,突然手上冥帝之鑰光芒一黯,剎那間不但成能全然喪失,連帶被冥帝之鑰所增幅的背刃旋斬也瞬間消失。 休葛拉驚駭間,侵身火球己經連番轟上,這曾與克雷姆齊名的天才魔導士,就這樣被火球轟至靈體潰散,在魔術師楊魔法圓舞曲下,結束了其黑暗的後半生。 擊敗了休葛拉,魔術師楊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大地之上,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撿回了一條小命的僥倖,再回頭望向隘口方向上空,明白自己也成為神所要對付的對象,這時在他心中只有祈求奧丁能順利封印諸神。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三章 最終兵器 低空掠飛於血紅色的大地之上,巨大的菱體堡壘,以穩定的速度朝著帕凡提斯方向緩緩飛去,不再避戰,而是進擇毅然面對雅典娜,在諸神間深沉的算計中,永世黃昏的行動,目的只為牽制雅典娜,不讓雅典娜阻止蓋亞她們的行動。 眼看金色的遺跡就在前頭,越是接近,永世黃昏上的諸神,就越是感受到逼命的壓力,諸神均是不發一語,凝重的神色是準備迎接最終的戰鬥。 突然,赫發斯特斯意外大笑了起來,波塞頓、梭爾與阿伊歐樂士,不約而同循著赫發斯特斯所指方向看去,原來是早前震撼著整個血色戰場的鋼鐵要塞,如今早失去動力而正斜倒於大地之上,而在要塞港口處,清楚可見數以百計的妖精,不斷從開啟的鐵門中逃出,慌張的登上受創嚴重的女神號。 波塞頓開口便說:「看樣子,露塔希希的死,連帶使得這雅典娜費盡心思建造的要塞,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梭爾,你就發動永世之光擊碎它吧!」 在永世黃昏這天空堡壘上,波塞頓主司防禦系統、阿伊歐勒斯則負責維持飛行動力,至於永世之光這強力的兵器,則由梭爾專司負責。 波塞頓會提議擊破鋼鐵要塞,主因全是心中介懷妖精族介入與神為敵,而握有永世之光發射權的梭爾,只是搖頭說:「少了露塔希希的鋼鐵要塞,充其量不過是毫無用處的鐵殼子,再說露塔娜娜也遭重創,如今妖精一族己經再無成脅性,吾以為現階段情勢,實在沒必要在這將與雅典娜決戰的前刻,還浪費無謂的力量。」 比起波塞頓想趕盡殺絕,擁有制栽力量的梭爾,卻仍是秉持自己的一貫原則。 梭爾話才停,向來便與波塞頓不對盤的赫發斯特斯,隨即附和說:「吾也贊同梭爾的看法,這些尖耳朵的固然該死,不過就如梭爾所說,如今露塔希希己死,露塔娜娜又遭徹底重創,剩下的那些雜魚,只需日後給子一記爆炎地獄,就能全數解決,實在沒必要動用到永世之光。 「況且,這四周磁場比起早前明顯不穩定許多,在吾看來,實無必要為這群雜魚浪費時間。」 就當赫發斯特斯正大聲高談之際,隨著女神號緩緩飛起,在毫無阻攔下脫出後,突然一聲轟然巨響,鋼鐵要塞整個爆炸,劇烈的衝擊夾帶無數鐵片飛射,位在鋼鐵要塞上頭的永世黃昏首當其衝,艦身嚴重受創。 正當上頭諸神驚愕之間,面前的情景更是讓她們驚訝、色變。 高昇而起的濃煙有如濃厚不散的火山煙塵,本是炸毀的一切,如今神所看到的,是雅典娜佈置下的最終兵器。 只見一座有如蛋殼形狀的銀色座艙緩緩飛起,這座艙上則拖引著近百條的纜線,每條纜線端口,連接著原本架設在鋼鐵要塞上的魔導兵器,再仔細看這些魔導兵器中,更赫然可見其中包含著六管威能強大的女神炮。 座艙之內的,不是眾所熟悉的露塔希希,而是一名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的復仇者。 不再完整的赤裸身體,說是坐在其中,更不如說是身體己與這匪夷所思的終極兵器結為一體,化身只存復仇執念的怪物,她,捨棄了原本恍如藝術品般的完美腑體,並以最深的執念解開了自身最後的限制,與鋼鐵要塞之上冰冷的重型兵器結合,化身成雅典娜手下最終的兵器—審判者。 初見審判者,波塞頓難掩心中驚訝,脫口叫:「這是什麼怪物?」 「波塞頓小心,這怪物所連接的魔導兵器,要是全對準永世黃昏射來,可不是開玩笑的。」最先恢復鎮定的梭爾大聲提醒著。 波塞頓聽到,咬牙說:「方纔若是發動永世之光,就不會落得如此局面。」 阿伊歐樂士當即說:「波塞頓,如此局面誰都不樂見,防禦方面就麻煩你了,吾會盡量避免讓永世黃昏直接承受衝擊。」 「沒想到這怪物才是雅典娜真正的伏兵,之前妖精族的犧牲,純粹只是為了激化這怪物的力量。」 「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多餘,梭爾、赫發斯特斯,這怪物就由你們對付。」 諸神討論之際,一股強烈的念波延蕩而出,而這轉瞬間形成的領域,正是不容一絲錯過的完全掌握,徹底捕捉一切的念之領域。 在永世黃昏上頭的波塞頓等神察覺驟臨的念力,彼此目光交會間,心中己然明白,眼前這與座艙結而為一的復仇者,正是早前遭傲紅池重創的露塔娜娜。 波塞頓當即扯開喉嚨叫:「露塔娜娜,你該針對的是傲紅池,為何擋吾等去路?」 「身為妖精族長的你,在做任何事之前,應該優先考量到你的族人,選擇阻吾等去路,難道你認為憑那台接近半毀的女神號,可以把你的族人送出戰場嗎?」 隨著波塞頓之後開口的是梭爾,眼看露塔娜娜把自己與魔導兵器合為一體,不說由念力所催動的百門魔導兵器同時發射,所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單是這等覺悟,就讓身為制栽者的梭爾深深震撼。 話才說完,審判者上所連接的魔導兵器紛紛對準而來,只見炮管前端瞬間凝聚念力,然後同時發射而出,雖是魔導兵器,然而炮管所射出的卻是念力光束,是挾帶復仇怨念的毀滅光束。 早在梭爾提醒後便做好準備,波塞頓不等念力光束轟上,雙手一推,快速在永世黃昏周圍張開水之護盾,同時阿伊歐樂士也催動風之力量,操控著永世黃昏強力轉向。 只是在念之領域的掌握下,永世黃昏迴避的動作,仍難以避過反應靈敏的念力光炮,頓時百道念力光炮一一轟上護盾,透過水壁傳遞的強大衝擊,頓時讓整艘永世黃昏猛然一震,多處冒出濃煙與火光。 「不可理喻!」 一聲不可理喻,是雷神梭爾引動天罰制栽而下,頓見上空黑雲急湧,雷聲隆隆不斷,數十道電柱同時破雲轟落,霎時整個空間紫色的電芒交閃,底下大地整個炸起,盡成硝煙瀰漫的死亡之地。 隨著電芒消散,慢慢的飛塵盡落、硝煙漸散,短短幾秒間己成一片焦土的大地上,遭天罰直接制栽的審判者,竟閃動著藍色的磷光,毫髮無傷的空浮於大地之上。 「這是……念力光罩」梭爾忍不住的錯愕,甚至心頭浮起恥辱的怒氣,就要再引動下波天罰制栽。 這時赫發斯特斯怒聲叫:「換吾來!」 掌管火焰的赫發斯特斯身上紅焰高竄而起,雙拳牽引熾熱的氣流,挾勢全身化成火流星,直衝向審判者而去。 梭爾也緊接出手,腳下一點是身如驚雷帶著強大電流跟上,配合赫發斯特斯火拳之威,成前後夾殺之勢。 面對赫發斯特斯與梭爾同時出手,操縱審判者的露塔娜娜雖是失了雙眼,然而解除限制後的念力領域涵蓋範圍,早超越原本極限,在念之領域內,四周氣流的瞬息變化、敵人的位置、速度,甚至於出手使用的魔法強度,全都化作一整排的數據,快速輸入腦中,然後因應著腦念的控制,沿著纜線傳遞到每一管念力光炮之上。 赫發斯特斯挾焰的轟殺火拳,梭爾迅雷般的雷霆電腿,是力量與速度的前後夾擊,只是身處念之領域範圍,不管動作再快、默契再好,卻遠不及露塔娜娜用腦波所控制的念力光炮。 赫發斯特斯與梭爾才一踏入露塔娜娜週身百尺方圓之內,便先後陷入一道接著一道的念力光束狙擊,忙於應付念力光束的赫發斯特斯與梭爾,支撐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先後受創。 縱有電光之速,卻仍閃避不過念力光炮鎖定來到的轟擊,梭爾怒引天空之雷,準備與遭光炮擊退的赫發斯特斯再衝出,這時永世黃昏之上聲音再傳,是來自提供永世黃昏飛行動力的阿伊歐樂士。 「赫發斯特斯,梭爾,吾以風之力量支援,你倆直接針對連接魔導兵器的纜線下手」 話才一落,風隨即旋捲而起,眨眼形成扭曲旋動的龍捲旋風,牽制著念力光炮的動作。 梭爾與赫發斯特斯聽從阿伊歐樂士建議,雙神目光交會瞬間,赫發斯特斯雙掌翻揚神能再提,是天降流星雨的毀滅性地毯式轟炸。 身陷龍捲旋風之中的審判者,面對赫發斯特斯流星轟擊,露塔娜娜念力催動,強力操控起所有念力光炮,同時對天發射,把上頭流星群一一轟碎於半空之上,就在這時,梭爾趁隙出手,再引天罰制栽落下。 天罰再臨,百道天雷交閃制栽而下,抓準時機的出手,是趁露塔娜娜應接不暇,雷擊鎖定之處,不是操作的中樞,而是最為脆弱的聯繫纜線。 霎時只聞雷聲隆隆不斷,天空電光進散不休,天罰過後,是十多具失了聯繫的魔導兵器墜落大地,部分突破了念力光束阻攔的火焰流星群,接連轟上露塔娜娜所在的蛋型座艙。 縱然念力光罩防禦不亞於波塞頓水璧之盾,然而,在赫發斯特斯召喚落下的流星持續轟擊下,終也出現缺口。 粹然露塔娜娜發出一聲大喝,全身暴散出刺眼的藍色氣芒,把不斷轟落的流星群全然吞噬,緊接審判者上再傳一陣齒輪轉動聲,赫發斯特斯聞聲望去,竟是由六條粗長光纜所連接的六管女神炮,一一對準上方的永世黃昏,而齒輪轉動的聲音,正是來自調整射距的聲響。 「這丫頭想擊沉永世黃昏,波塞頓小心!」 赫發斯特斯聲音未止,己經充能完畢的六管女神炮,同時擊發。 波塞頓雖及時在永世黃昏之下連架數十面水盾,但在輸出功率遠超念力光炮數十倍的女神炮光束下,水盾脆弱的有如薄紙般,轉眼間水盾盡數潰散,六道巨大的女神光束,不但直接貫穿永世黃昏這飛行堡壘,就連波塞頓也因閃避不及遭一道光束擊中,左半邊藍色光形徹底潰散。 「阿伊歐樂士快讓永世黃昏脫離此處,赫發斯特斯你也退開!」 在露塔娜娜強力的反撲下,眼看著永世黃昏遭受無可修復的重創,本欲蓄存力量對抗雅典娜的雷神梭爾,當即不再保留,怒喝聲中,鼓盡全身神能,頓時天空驚傳恍若天之怒吼般的巨大雷聲,竟是萬道栽罰之雷同時落下,而這是上古魔道所沒記載的電系最終奧義,最終栽罰之萬劫不復。 短短一秒內,絢爛電光轉眼充斥佔據方圓一里內每時空間,而外洩的電勁不受控制,進射亂射而出,電勁所到,一切瞬間灰化,而這毫無半寸空隙的毀滅之境,就是天罰的萬劫不復之地。 雖只有短短的一秒,當萬劫天雷消失過後,大地己是處處崩碎陷塌,沒有半寸完整,就算是遠在裡外的金色遺跡帕凡提斯,也有大半城牆受波及灰化。 而正面承受萬劫天罰之威的審判者,外觀是遭雷擊過後的焦黑,由光纜所連接的女神炮,拉著己經失去念力托浮的蛋形座艙,大力撞入大地。 引動最終天罰之後,幾乎耗去全身神能的梭爾,如今只能強撐著最後意識,維持著若隱若現的雷電光形。 赫發斯特斯來到梭爾身旁,看著梭爾因為力量消耗殆盡,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就將陷入萬年沉眠之中,歎了口氣說:「沒想到你竟會為了除掉這丫頭,不惜耗費一身力量,引動最終天罰。」 赫發斯特斯的歎息,對陷入沉眠而消失於眼前的梭爾而言,己經是無意義的話語。 這時在永世黃昏上頭的波塞頓接口答:「如果梭爾不這麼做,吾等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只如此,如今永世黃昏受創嚴重,加上梭爾陷入沉眠,吾等原本要以永世之光轟碎創世巨塔的計畫,己經宣告失敗,眼下就只好先回頭集合蓋亞她們,再一起聯手對付雅典娜。」 話正說著,突然阿伊歐樂士聲音再傳來,「注意!這丫頭還活著!赫發斯特斯、波塞頓小心!」 赫發斯特斯與波塞頓同時轉頭看去,所見是遭到萬劫天雷直接轟擊下的審判者,再度動了起來。 「梭爾都耗盡了力量,這怪物……可惡!接吾這爆炎地獄!」 說是憤怒,更像害怕死亡所激發出的力量,眼看審判者再度浮起,赫發斯特斯雙手再召火焰流星群,對審判者轟擊而下。 爆炎地獄再起,遭萬劫天罰重創的審判者,再次拉起僅剩的魔導兵器與女神炮,只見藍光乍閃,竟是沒有目標的同時對外發射。 一道又一道的念力光束,就如巨大的光劍,交錯綜橫間,在審判者四周形成藍色的交錯光網,而成力奇大的女神炮,則是鎖定上頭如雨落下的火焰流星群,隨著六道毀滅性的光束射出,天空瞬間激起一波又一波劇烈的爆炸,爆散的流星碎片、進射的光束余成,是為己經千瘡百孔的大地,再添無情的戰焰延燒。 「全給本小姐死!」 沒有聲音,而是怨念傳遞,毫無目標的破壞、無所顧忌的發射毀滅光束,是純粹復仇,純為宣洩。 波塞頓眼看情勢不利,又感受到遠方黑帝斯氣息猛然消失,心頭一震,隨即大聲對赫發斯特斯與阿伊歐樂士叫:「赫發斯特斯,把這丫頭引到白髮魔劍士那邊,阿伊歐樂士,就由你執行『黃昏計畫』!」 帕凡提斯城內,在滿目瘡疾的大街上,原是激烈的最終衝突,卻因突如其來的異變,導致攀升到最高點的戰況,頓時陷入詭異且莫名的平靜之中。 跪倒的傲紅池,身上多處被突然炸碎的劍身碎片所傷,不止的鮮血渾渾滴落,滲入己成灰粉的街磚,而他顫動的身體、低沉急促的喘息,是此時強忍著自身靈魂粉碎的精神剝離之痛、死亡力量流失之苦。 約瑟芬妮高舉右手,掌上聖氣凝成金色刀氣,臉上緊落在傲紅池身上的目光,帶著幾分的惋惜,是意猶未盡,也是慶幸終可以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傲紅池腳下大地突然竄起熾熱焚焰,約瑟芬妮反應奇快,不等竄起熱焰近身,腳點熱焰彈身退開,甫落地,濃烈殺氣隨即罩身而下,金色雙眸所見,是傲紅池那血紅的披風如火焰般在肩後起伏,雙耳所聽是陰冷的變態笑聲。 笑聲中,該是失去靈魂的傲紅池緩緩站了起來,身上原本還血流不止的傷口,奇跡般的快速癒合,在他那有如「死」般蒼白的臉上,竟浮現數道暗黑色有如給深烙上去的印記。 約瑟芬妮見狀,神色微微一變,並非是驚訝傲紅池身上的變化,而是因為傲紅池臉上的印記,是源自神之咒術中所被禁忌加持的靈體復化之術。 生命乃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就算是死後的靈魂,也是絕對的個體,而靈體復化,是把他人的靈魂加以複製轉嫁於自身之上,讓自己的身體成為複製靈魂的匯聚宿體,之所以被禁忌使用,是因被複製的靈魂不只是直接繼承死者的能力與智慧,還會把當日死者的怨念給倍化。再加上人性的貪婪,隨著靈魂不斷複製加諸身體,最後這宿主終將被怨念所徹底支配,淪為怨念所化的黑洞,吞噬世上所有的生命。 眼看傲紅池身上竟被加持了靈體復化之術,約瑟芬妮臉色微變間,是臉上罩起一層寒霜,「黑帝斯竟把這禁用的咒術用在你身上,這群老傢伙還真是為了對付儂,而無所不用其極。」 藉靈體復化之術再度站起來的傲紅池,一張蒼白的臉上,己不再是人該有的表情,聽著約瑟芬妮話中的不悅,他毫不以為意的瘋狂笑說:「本城主不是說過了嗎?當黃泉一斷,就是你惡夢的開始。」 「啤,原來你這瘋子還有自己的思想啊!但,你可知道靈體復化之術一旦發動,你的意識將被怨念所吞噬,身體將成為無止盡的漩渦,到時萬物將因你而滅絕。」 「那又如何?本城主一直以來就是踏著別人的屍體前進,再說你的做法不也是毀滅所有。」 毫不退讓的回答,是畢生渴望擊敗最強者的偏執,不顧後果的捨棄以換取力量,目的只為在最後享受勝者甜美的滋味。 首次動了怒,再次對神的做法感到憤怒,看著眼前這前一刻還激賞的對手,淪為此時模樣,心中頓時湧現無可抑制的憤怒,因為為了擊敗再度站起的傲紅池,她必須在自己精心佈置的遊戲中做出必要更動。 此時夜空上猩紅月色映射而下,神色凝重的約瑟芬妮己不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盯著傲紅池,傲紅池以著囂狂的眼神回應,仰頭瘋狂的笑出,是得意、興奮,更是囂張的挑釁。 再度交手,傲紅池展現更為強悍的變態,雙手指氣劍流揮灑,如焰般的劍氣更添殺戮的冷冽,劍出無聲,來去無息,夜下風中只聞戰慄的吐息、興奮的囂狂。 約瑟芬妮再鬥傲紅池,雙手指尖凝聚聖氣化芒點出,腳踩奇步遊走傲紅池不容喘息的劍氣之中,如今的她,臉上早不見一貫的從容,而是冒出斗大的汗滴滑落,從未有過的壓力,心口急劇跳動的緊張,難得的疲累源自精神持續的緊繃,心中從未有過如此的盼望,希望著此刻無界能在手上。 「真是煩人哪!既然神對這世界早無留戀,那儂也不用再浪費力量去調和兩界的磁場!」 面對傲紅池恍若無止盡的劍氣接連逼殺,忍不住的心煩,終於挑動戰神前所未有的怒焰。 聖氣再聚,是全身猛然暴散出如太陽般的刺眼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約瑟芬妮小小的身影快速長大,不一會,身後被金色光柱所籠罩的創世巨塔猛然一陷,失去了聖氣的支撐,兩界磁場終於失控的相互衝擊,而首當其衝的創世巨塔竟是開始分解。 當如太陽般刺眼的光芒漸散,緩緩走出光芒之中,竟是該在創世巨塔之上的雅典娜,原有的約瑟芬妮消失不再,雅典娜取回分化而出的力量,以目前最強的姿態,迎戰加持著靈體復化之術的傲紅池。 拾回力量的雅典娜,舉手之間,聖力的波動就如新生的金色風暴,一圈緊接著一圈迴盪而出,所到之處是僅存摧毀的金色痕跡。 傲紅池見狀,雙手緊捏不放的劍指再化紅焰劍氣,只見揚灑的血紅劍流,有如振揚的鳳凰火翼,急速攀升的高溫,讓四周景物為之扭曲,腳下大地亦為之燒融。 不再保留的雅典娜不過右手輕抬而起,看似平凡的動作,腳下地磚全數遭聖力抽起,雅典娜化掌對傲紅池推出,所有地磚立即挾帶聖力之威,紛紛射向傲紅池而去。 「哼,至今仍不取回無界,將是你最錯誤的決定」 傲紅池叫囂間,身形隨劍流揮灑衝出,以火凰掠衝之勢,在身過之處留下一片火紅的焰海,雙手劍流齊出,是既沉又重的紅色血腥,眨眼粉碎紛射來到面前的地磚,直取身泛金色聖焰的傳說戰神。 雅典娜面對傲紅池這石破天驚的劍流,是雙腳一沉,足陷大地五時,雙掌翻起,掀起重重金色聖焰推出。 霎時只聞轟然一聲,金色與紅色的焰火相互衝擊,衝擊的氣波瞬間毀滅兩人方圓一里所有,往八方進射的氣焰,更猶如亂射而出的魔導光束,在這給毀滅殆盡的空間,添上金色與紅色交纏的破滅。 三度交手後的勁力再衝擊,兩人竟是不分軒輕,這時傲紅池劍勢再變,是改以速度的拚搏,頓時只見傲紅池雙手劍流輕削快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短短的喘息瞬間,數十劍同時攻出,劍速之快有如奔雷在虛空留跡。 再觀全身暴露劍流之下的雅典娜,雙腳未移半步,肩膀微動間,週身金色指影紛紛,出指之快,只看得到招式走過的殘影,落指之準,是指尖盡取劍流中心脆弱之處,毫無絲毫偏差。 雖是只有眨眼瞬間的快速攻防,但這瞬間卻是兩人來去生死邊緣數十回,短暫卻又激烈的交手再分開,是傲紅池主動停止攻勢抽身,也是為蓄勢準備發動更強之劍。 回歸平靜,氣氛卻是更添讓人難以呼吸的室悶,瀰漫著散不去的紅色殺氣,兩人隔著己然破碎的大地沉默對峙,相互交會的眼神是給予對方的激賞,雖是沒有說話,但兩人都心知再來將是為這戰劃下最後的終結。 這時候說什麼話己是多餘,不需給子任何贊言,更不用再說什麼激怒對方的嘲弄,當下的無言,是兩人同時認真享受著掙扎於生死之間的戰慄。 雅典娜腳步挪移,雖似緩緩移動,身體卻是有如虛影般的殘影交疊,指凝聖芒高舉,是聖芒浮動指尖激烈躍動,這時雅典娜雙眸緩緩閉起,嘴上口南喃所念,是為自己將要發出的一招,所做的自我告解。 「也許創造新生就必須建立在徹底毀滅之下的想法,在您眼中是錯誤的,但既身為戰神,擁有力量的儂,就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創造心中的世界,如果儂不再深信毀滅之後才有新的開始,而和平也將由此而生,那麼儂的存在將是多餘。 「所以在此儂必須請求您的寬恕,為了繼續貫徹信念,儂如今必須違背當日接受無界時對您所做的承諾,施展被您所禁用的招式!」 自我的告解,只為更堅定自己的信念,雅典娜雙眼再開,發出一聲叱喝,是身上聖焰頓然昇華無數金色光點。 金色光點飄浮雅典娜週身有如夜中螢火,霎時突然籠罩而下的顏色,是遠比白晝還要刺眼的極光,瞬間的風停,剎那間的殺意充斥,被禁用的力量在極光中無形蔭生,是名為「剎那」的禁用之招。 傲紅池雙手交胸,全身紅焰化出巨劍型態高浮頂上,身上狂意盡斂,是此刻十二分的專注,眼中殺意退盡,把所有全寄予在接下來這劍之中,平生首次不為嗜血而出劍,也不為殺戮而出招,眼下只有登上畢生所追求的頂峰,展現在過去漫長的血路中,所領悟出的劍之極意。 目光再度交會,驀然一聲轟天巨響,兩界開通引發的磁場直接衝擊,霎時大地分裂,噴湧滾燙融炎吞淹,黑色的天空碎裂,飄落冷寒霜雪覆蓋,風再起,強勁的讓人站不住腳的限風肆虐,而這氣候的異變,正是末日降臨,真正的毀滅到來。 同一時間,蓄勢對峙的兩人同時出招,就當雅典娜將起禁用的招式,與傲紅池領悟的劍之極意接觸瞬間,一聲藏於風中的箭翎尖嘯,是為復仇而發的黑色羽箭,箭之快,遠超聲音之速,是完全不及反應的狙擊,無情貫穿腦門的奪命一箭。 一生逐劍,畢生追求最強頂峰,眼看終點就在伸手所及之處,然而這一步之遙,卻因這意外的一箭,成了他永遠再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沒有哀嚎,只有一聲發自內心遺憾的歎息,給箭勢帶退的紅色身影,最後只能啞然發出一聲淒涼的笑聲,然後頹然的倒落火海之中,任火焰焚盡自己最後的一絲意識。 「可惡!」她,因為震怒而嘶吼,因為完美的劇本卻無完美的結局,充斥恨意的金色雙眸鎖定箭來之處,指芒一閃,原該用在傲紅池身上的禁用招式,逆殺而出,目標正是遠在數里之外的凌方。 禁招「剎那」之所以被禁用,是因這招成力不但強大,聖力所到生機盡滅,千年難以復原,怒發而出的禁招,挾帶戰神滿腔無可宣洩的恨意,金色光束所到,虛無的空間為之破碎。 發箭射殺傲紅池的凌方,緩緩垂放熾天使之弓,在從傲紅池與雅典娜交手時所使用的招式中,得知傲紅池便是殺害凱洛琳的元兇,如今雖是親手終結傲紅池,然而心中激動的情緒至今仍難以平復。 身旁狙擊者伸手溫柔的搭上凌方肩上,不能言語的她,進擇了她唯一能做的安靜陪伴。 這時遠從帕凡提斯來至的殺招,只見天空被這乍看下耀眼的美麗光束所撕裂,大地承受不住這波異常強大的氣勁,從中分開,留下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 狙擊者率先注意到,急忙收回搭上凌方肩頭的手,食夢之箭連珠射出,箭如飛蝗,密如黑色暴雨,但「剎那」之成更甚,食夢之箭盡數沒入「剎那」之中,而消失於無聲無形。 在狙擊者出手後,也注意到「剎那」直撲而來的凌方,急忙冰之愷上身,「西瓦那亞」滿弦而出,是他畢生所發最冷寒的一箭。 最終的零度之箭,世上最為冷冽的力量,是連風與火焰也要為之凍結的冰寒,只是神兵終究只是神兵,縱然零度之箭能凍結所有,卻無法凍結只能以恐怖來形容的「剎那」。 「剎那」來到,是避無可避的死亡降臨,是美的讓人歎息駐足的無上力量,狙擊者不再無謂抵抗,放下了食夢之弩,伸手緊緊牽住也放棄抵擋的凌方。 此時兩人掌心緊緊相接,無聲的溫柔驅散死亡來臨時爬上心頭的恐懼,冷傲的凌方、解下面具的狙擊者,在最後目光相對的瞬間,任耀眼的「剎那」光芒吞噬而過。 「剎那」過後,光芒下的所有盡成虛無,不再存有絲毫生機,只有破碎天地中,粉碎的空間碎片飄浮,無言訴說著毀滅與淒涼所構織的美感。 而施展「剎那」之後的雅典娜,只感一陣頭暈,險險站不住腳。 調息過後,看著四周隨著磁場的劇烈衝擊開始破滅,末日的降臨,象徵著一切終將結束,她冷寒起臉,一字一字的咬牙說:「遊戲結束,從現在起,就是最終大魔王的毀滅開始。」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四章 風殤 天空上,三千白髮隨風飄揚,冷酷的身影迎風傲立,決意封印黑帝斯的念頭堅定,風中只見白髮身影瞬動衝入異常霸道的死亡黑筒,快不及眨眼的瞬間,深沉的黑背中,只聞掌勁接連交擊的聲響,粹然一聲淒厲哀嚎,最終結果是死亡黑背隨之破碎。 夜空下獨現奧丁冷酷的身影,至於冥帝黑帝斯則是形體破碎再無完整。 「為什麼?明明吾己經看準了你的破綻出手……」再一次慘敗的不解,是心中不願相信眼前落敗的事實。 「上古魔道既能被破解,其中弱點我又何嘗不知,你的敗,在於你對自己太過自信,對我太過輕視。」 「向來高高在上的你,早就忽略了在夥伴的幫助下超越神之境界的我,是在怎樣的環境下成長。」 奧丁右手輕揚,魔劍應聲出鞘,劍芒再閃,快不及眨眼的劍速,在黑帝斯破碎的形體周圍劃下封印的陣印,隨魔劍入鞘,陣印瞬間發動,火紅的陣印浮動封印符文,黑帝斯連最後的一聲控訴也不及發出,隨著陣印消失,而被永世封印於無盡的黑暗之中。 封印了黑帝斯後,奧丁才想稍做喘息,卻感應到磁場發生巨變,不及阻止的毀滅降臨,隨著天空逐一破碎,無數碎片有如流星般紛紛劃過天際,在崩裂的大地上,引發一波又一波毀滅性的爆炸。 風變得熾熱,熾熱的讓人難以呼吸。氣溫驟冷驟熱,變化之劇讓人無法承受。 驟臨的霜雪覆蓋上滾燙的融炎之海,升起灼熱的灰白色快速剝奪生存的空間,這一瞬間,天地的怒吼深深烙在每個人眼中,無可抵擋的自然力量,正是連神也為之無力的末日來到。 「這……是雅典娜放棄支撐,還是我算錯的時間?」 乍見末日降臨,奧丁冰冷的臉上為之色變,原以為時間充分,沒想到毀滅卻是出乎預估的提前降臨。 一連串的疑感浮上心頭,對這無力阻止的毀滅,奧丁只能眼看著底下不及逃出的萬物,在死亡中掙扎哀嚎。 這時前方一片火紅的破滅中,隱隱可見天空堡壘永世黃昏緩緩來到,早前遭露塔娜娜徹底重創的永世黃昏,隨處可見濃煙冒出,火光閃動,慘烈的情況,就恍若方從激烈戰場上歸來。 看著本該前往帕凡提斯的永世黃昏竟然折返,奧丁心中疑惑一生,身再動,輕羽飄然落在永世黃昏甲板上頭,目光冷視四周,眼中不見神的蹤影,而是意外驚見手持七海戰戟、顯露一身殺意的希特,正等著自己來到! 這時在荒野北端的山嶽之間,紅月之下,來自於撒旦的咆哮,有如破天驚雷,他龐大的軀體以著霸道的姿態,揮動著恍若要撕裂天地般的巨爪,表現出前所未見的凶殘。 採取游鬥的阿茲撒克越戰越是心驚,縱使自己魔道用盡、秘術盡展,撒旦仍如橫阻眼前的巨岳不為撼動,細省自己不敵之因,是重生後自身魔氣未復?是錯估對手之能導致斷臂之虧?或是撒旦吸收二罪之後的蛻變,己是魔界無魔可敵? 阿茲撒克心中評估當下戰局,縱然在自己全力攻擊下,撒旦仍不為撼動,然而他更知只要攻勢一停,下一秒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來,所以手上的魔道、秘術仍持續毫不保留的展現,更憑借速度之上的優勢,來力求自己不敗。 「當日的最強者阿茲撒克啊!你過去的威能呢?難道是因為跟那人族老頭交手兩年,導致你退步了嗎?」 嘲笑,來自自恃如今力量的無敵。激怒,是對難以捕捉的獵物所採取的激將之策。再度落空的一爪,強猛的爪勁一擊撕裂前方山壁,察覺阿茲撒克己經繞到身後,撒旦再提魔氣,然而魔氣還未激發而出,阿茲撒克早己退開避過。 撒旦刻意激怒的用意明顯,久攻不下的阿茲撒克不改游鬥周旋。 這時上空箏音來到,突起的音浪挾帶銳利風刃旋射而來,體型巨大的撒旦閃避不及,唯有鼓提魔氣硬接而下。 風刃過後,撒旦寬闊的背上只多了數道淺淡的刀痕,隨音浪來到的蘇菲見狀,是忍不住的埋怨叫:「這麼近一看,才知道你這傢伙比癲蝦蟆更來得醜陋,若非菲菲見識比平常人多的一點點,只怕不用打就先給你嚇死了。」 「風之女神你……」驚見蘇菲介入,阿茲撒克趁機喘息,眼中忍不住的詫異,不解蘇菲介入的立場與用意。 蘇菲看了一眼阿茲撒克,目光再回到撒旦身上,然[玄武村bbs。xwcu。com]後回答笑說:「有條件的交易?看不過去的出手?故意攪局的介入?隨便你怎麼想,只要你那從我親愛的他身上所偷學來的招式,別往菲菲身上招呼便是。」 雖是自恃身份不願他人出手相助,但目前情況自己擊不倒蛻變後的撒旦是事實,內心掙扎過後,阿茲撒克放聲說:「嗯……注意他從體內引爆而出的魔氣。」 「握!看樣子你在他的魔氣下吃了大虧,放心吧!菲菲可不想跟你一樣。」在阿茲撒克提醒下,蘇菲雖是輕鬆回應,然而心底早對撒旦體內隱而未放的魔氣,提起十二分的注意,隨著箏音再放,蘇菲身動如風,攻勢一起,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撲天怒襲。 阿茲撒克眼看蘇菲出手,趁機調息的他再開魔眼,猩紅的凝視目光,緩緩掃過撒旦全身,欲看出撒旦致命死穴所在。 蛻變後的撒旦,氣勢兇猛異常,蘇菲挾狂風暴雨之勢,才進入撒旦身前十步,隨即感受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強大壓力,再多進一步,倍增的壓力更讓人難越雷池,蘇菲心中驚訝之際,撒旦巨爪己經襲胸而來。 「去,醜怪物別想占菲菲便宜!」 不等撒旦巨爪來到,蘇菲攻勢驟止,身形轉眼閃至撒旦身後,小指輕撥,準備再起禁忌之音,給子毀滅性的衝擊。 但就在這時,帕凡提斯方向涼傳震天巨響,兩界磁場的劇烈衝擊,引發前所未有的氣波震盪,蘇菲半秒間的些微遲疑,禁忌之音再放己是偏了準頭。 禁忌之力,成能赫赫,撒旦被禁忌音浪擦過的身體,瞬間化作滿天的血肉碎片飄飛,曾經在蘇菲禁忌之弦吃過大虧的阿茲撒克,看著失去準頭的禁忌之音只是擦過撒旦身體,心裡直暗叫可惜。 而更感惋惜的是蘇菲,動用唯一的王牌是寄望趁其不備給予一擊必殺,誰知突如其來的氣波震盪,導致出手慢了半秒,如今王牌現出,撒旦己是有所警覺,要想再侵身發動禁忌之弦,只有祈求奇跡降臨。 自恃無敵的撒旦,給蘇菲這突然的禁忌之音所驚,身體上的劇痛傳來的同時,心中暗叫僥倖,更提醒自己別再大意,面對速度均遠在自己之上的蘇菲與阿茲撒克,他首度收起輕敵之心,雖曾想再度提升,但此時心中更顧忌遲遲不見蹤影的路西弗。 思忖之間,蘇菲攻勢又己來到,快如風疾的攻勢伴隨漫天風羽射落,撒旦再發一聲咆哮,怒提魔氣承受攻擊。 腰間突感劇痛,低頭一看,是阿茲撒克以電勁攻來,正是要為蘇菲爭取發動禁忌之弦的空隙,此時此刻不容再有猶豫,撒旦毅然爆發魔氣,迫退蘇菲與阿茲撒克的同時,右手高舉快速化出月之痕,「你們這兩隻小蟲,待會便是你倆的死期」 看著撒旦化出月之痕,其心中用意再明顯不過,蘇菲見狀急放禁忌之弦,阿茲撒克再引魔雷轟擊,但因距離之故,加上風神兵逢磁場異變,導致威能頓減,而魔雷則因同屬魔氣難於給以直接傷害,兩人同時的出手難入撒旦護身魔氣,眼看撒旦就要揮下月之痕,開啟空間縫隙。 這時突來的一戟破雲射入,撒旦驚愕間,緊隨飛戟來到的身影,以著優雅的姿態抓住戟身,然後大力橫掃劈上月之痕,只聞清脆的鏘然一響,由魔氣重新拼湊的月之痕應聲碎斷。 「這……」月之痕碎斷,意味蛻變之想徹底夢碎,撒旦當場傻住,雙眼茫然的看著腳下一地的月痕碎片。 「粉碎了月之痕,你的夢……也該醒了吧」優雅的姿態,驕傲的神態,背後黑色四翼緩緩拍動,適時的出手,徹底掌握了最佳的時機,正是累落晨星路西弗。 蘇菲看路西弗既己出手,撒旦己是窮途末路,心繫奧丁情況,蘇菲輕飄至路西弗身後,正要開口,路西弗說:「風之女神請離開吧再來便是魔族自家事,吾會履行對你的承諾,另外,在此吾也替魔族子民感謝你的出手幫忙。」 「呵,跟聰明的人說話就是這麼輕鬆,菲菲話才到喉頭,你就全知道了,那你們自己家裡的事,就自己關起門處理吧菲菲這就離開哩。」蘇菲笑笑說著,離去前,她偷看了阿茲撒克一眼。 雖從阿茲撒克眼中看出對路西弗的濃烈敵意,然而蘇菲更相信,阿茲撒克絕非個性衝動的魔,而路西弗也絕對有應對突發情況的智慧。 「黃昏計劃」,諸神用以對付奧丁的連環毒計,是因奧丁不為掌控,而由波塞頓與黑帝斯共同佈置安排,本來是打算若是奧丁成功擊敗了雅典娜,再執行來消滅奧丁。 然而未料奧丁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加上短短半天時間便封印了黑帝斯,諸神心驚自己將淪為黑帝斯第二,所以決定提前啟動這「黃昏計劃。」 奧丁本是欲探永世黃昏,才剛落地,卻是遭逢該被困在空間隙縫的希特橫戟逼戰,心中難掩的驚訝,意識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臉上豆大汗滴滑落,心中在逃避與面對之間的進擇猶豫掙扎著。 眼前手持戰戟七海的希特,原本斯文的臉上,罩上與一身溫文氣質毫不搭軋的殺戮氣息,身負聖劍士絕學,論魔法資質又得天獨厚的希特,如今毫不保留的展現神所賜子的力量,渾然天成的氣勢,一如七海王者,饒是面對神也面不改色的奧丁,也不禁深受震撼。 綠柳鎮的一戰,是記憶中難忘的片段之一,眼前此景恍若當日情景重現,不同的是事隔多年,當日年少氣盛的兩人在歲月磨練下,各自成長跨入新的境界;不同的是當日兩人是因誤會而戰,今日卻是在神算計下的生死之決。 月下的黃昏堡壘,只有風聲呼呼,掙扎的眼神、敵意的目光相互交會,兩樣的心思,是不願出手的無奈與誓殺對手的堅決。 「你……」 奧丁話未盡,橫戟逼戰的希特大喝一聲攻勢發動,只見他戟刃一轉,高度壓縮的水刀橫斬而出,所用招式是一劍傾城的怒斬式。 隨之而出的魔劍,是奧丁心中猶自掙扎中,身體本能的回應出手,鏘然一聲,黃昏堡壘上魔劍太月與戰戟七海首度交鋒,單純力量與力量的衝擊。 事隔多年後的再度交手,結果是奧丁不敵七海之成連退兩步,魔劍遭強力盪開,身體暴露在七海掃動範圍之下,希特不給奧丁機會,回戟再冷掃而出,更為無情的一擊,勢把奧丁腰斬的狠辣。 奧丁見狀,腳下一點在逼命的瞬間,即時脫出戟刃掃動範圍,誰知身未落地,身後一波熾焰斷路襲來,奧丁想也不想,轉身遞劍破焰刺出,但劍才遞出,卻因看清施襲者面容,而又強把刺出的劍勢收回,臉上更同時露出驚駭,而這猶豫遲疑的結果,便是換來右胸劇烈的痛楚。 硬是忍痛抽離貫穿右胸的炎槍,踉蹌顛行的身體,急湧而出的鮮血己浸透愷甲下的衣裳,腳下一地的血泊,是無法捨棄感情的殘酷結果。 這時,耳邊再傳希特咄喝,七海捲動巨嘯怒劈來到,奧丁勉強舉劍再擋,卻因牽動傷口使得氣力為之一滯,結果是魔劍脫手,人給七海餘威震飛,而替奧丁直接承受七海之威的龍騎戰愷當場破碎。 再創奧丁,希特倒斜七海踏浪而立,不再繼續追擊,眼前奧丁己無反擊的餘力,嚴肅臉上稍露的愉悅,是擊敗了眼前宿命中唯一的對手,「白髮魔劍士!可恨又可憎的名字,你可知道,一直以來被你光芒蓋過的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看希特神態,聽希特話意,竟不是被操縱擺佈,而是因為心中的妒恨。 奧丁壓下身上沉重的傷勢,勉強的撐起己給鮮血染紅的身體,此時傷口的痛遠不及心中的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原來自己所認為的友情之下,竟存在著如此深沉的妒恨。 希特見奧丁不語,開口再說:「一夕間獲得最強力量的你,可曾體會過我們這些經過不斷努力,才能達到如今境界的凡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可曾知道一心想擊敗你的我,日以繼夜不管怎麼努力也追不上你的我,心中有多麼怨妒你!為何出自我魔導院的雙頭龍先後為你所驅策?為何龍騎士特亞修是進擇奉你為主?我心中的恨,你感受到了嗎?」 從見到希特與蘇夢的震驚中快速清醒,卻又因希特的言語而感心痛,長年壓抑的滿腹委屈嘶吼宣洩而出。 「你以為我喜歡得到上古魔道嗎?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痛恨著自己,為什麼得要擁有如此的力量?如果可以,我寧願放棄手中的一切,換回為我而犧牲的所有人性命?但是我沒辦法,只因這是既定的宿命,我再不甘願也只能進擇不接受,不得不承擔因為失去而悔恨的痛。」 但希特聽聞反是更為不屑的厲聲斥責:「別說的這麼好聽!明明就是你不願意放手、捨不得手中所握有的力量,而自以為是的歸咎於宿命之上!」 「命運是全然掌握在你自己手上,要與不要全是你自己所抉擇,別說得你好像全是身不由己,在我眼中你根本就是樂在其中,沉浸於把世界的存亡掌握在手中的快感之中。」 「不……不是的!我……」 不給奧丁辯解,希特再厲聲斥責說:「摩勒斯因你一怒而眨眼覆滅,導致冰之帝國失去南方屏障而亡國。因為你的一意孤行要讓蘭妮雅復活,導致蘇芸、特亞修先後因你而死,我人族帝國更遭魔獸踐踏,這千千萬萬的性命喪失,你竟然把過錯歸咎於『宿命』之上。 「再說現在,擁有力量的你,不去阻止雅典娜毀滅世界的舉動,而是出手對付要想阻止雅典娜的神,你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你在神之上,世界存亡盡握你手中嗎?看到了吧!末日終於來臨,滿意了嗎?你再度寫下了毀滅傳說!」 一句句厲聲的斥責,一字一字的深深刺入奧丁心中,他無言,無從辯解,因為自己出手對付黑帝斯,導致延誤阻止時機,使得末日降臨,是不爭的事實。 這時,冷寒著臉站在一旁的蘇夢說:「希特你跟他說這麼多做啥,再一擊了結他的性命就是了。」蘇夢話說著,右手托槍劃焰衝出,臉上是不殺奧丁誓不停手的執意。 奧丁緩緩閉上了眼,不再抵抗,進擇面對死亡來解脫這一身的罪孽。 然而當熾熱的槍尖來到,卻只感一陣帶著清香的風拂面而來,下一秒是熾熱的液體潑灑臉上,耳中是琴箏墜地發出的巨響,驚訝中睜開眼,所見竟是讓自己徹底崩潰的殘酷事實,蘇菲竟是替自己承受這要命的一槍。 「不!」奧丁一聲不願接受事實的嘶吼,體內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暴散而出,錯殺蘇菲的蘇夢,與受到震撼的希特兩人不及反應,先後遭氣勁迫退,當兩人先後壓下體內氣勁的震盪後,見到奧丁緊緊抱著蘇菲,跪坐在甲板上痛哭起來。 悲痛欲絕的他緊抱著懷中的最愛,仰天嘶吼直至聲嘶力竭,臉上強裝的冷漠此刻徹底崩潰,露出不願接受眼前殘酷事實的哀傷,沾染上鮮血的白髮隨風狂舞不斷,是白色的冷酷中增添夢碎的痕跡。 此時的他開口己是無聲,只能放任決堤的血紅淚珠,一顆顆打上無力倒落懷中的她,隨著象徵生命流逝的鮮血,一同融入腳下嫣紅的悲傷。 記憶裡面對自己總是掛著微笑的嬌顏,在模糊的視線中,她仍是強忍著心口貫穿的痛楚,硬是擠出笑容,當她顫抖的抬起手,溫柔的為自己拭去眼角止不住的血淚,當接觸到她那充滿憐惜與捨不得的目光,這一瞬間,就算是如鐵鑄般的修羅之心,也要徹底粉碎。 用著自己沾染無數血腥的手,顫抖的貼上她那毫無半點血色的蒼白臉上,心中是不願接受事實的慌亂,充斥被殘酷現實撕裂的痛以及深重的悔恨,因為他再一次的讓心中所想守護的人為自己而死,是上天再開一次無情的玩笑?還是這就是擁有力量的懲罰?此時此刻他……無言了。 擁有著風之女神的美名,以一襲潔白輕紗宣誓愛的告白的她,被悲傷與淒涼染上血紅,四周原本狂亂的風,也似乎隨著她的氣息逐漸薄弱而沉重了下來,慢慢……平息…… 「你撐著點,我馬上施展時停之術,然後救出給封印的阿波羅,以她之能定有辦法救你。」 己是氣若游絲,強忍著心口的痛、強撐著一口氣,只因眷戀著這短暫的淒涼幸福,不等奧丁說完,蘇菲強撐起精神,輕聲罵說:「傻瓜,你光是支持時停之術就己經夠吃力了,怎還能同時解開封印?你啊!一直以來都這樣,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衡量自己有沒這力量。」 溫柔的責備,是明白他再來將面對更強敵人,而不願他在此時為自己無謂的浪費力量,也是自私的想徹底佔據他的一顆心,選擇享受這短暫的淒涼幸福。 奧丁心更痛,聲音己是沙啞的他放聲叫:「我就是傻,所以才需要你陪在我身邊,需要你給我提醒,需要你告訴我正確的方向。如果失去你、如果沒有你,我……就什麼也不是。」 「傻瓜,你可是天才魔導士克雷姆的傳人,龍騎士特亞修的主人,可以讓這兩個各自在魔法與劍的領域都稱得上最強的他們所認同,這可不是菲菲肯幫你,就能辦到的事。」 「不……不一樣的……」 奧丁強力的搖頭,話還沒說完,蘇菲憐惜的伸手阻止奧丁再說下去,同時臉上閃過一絲黯然,語氣仍是溫柔,話中是夢碎的失落:「對不起,看來菲菲就只能陪你到這邊了,如果可能,菲菲真想跟你一同踏上前往香格里拉的旅程,但……」 蘇菲臉上露出痛苦,強嚥了一口氣後,臉上再現幸福笑容說:「不過能在最後的時間躺在你懷中,也……心滿意足了。」 再一次溫柔的輕輕拭去奧丁臉上再度滑落血紅的淚珠,眼中不減的憐惜,臉上洋溢幸福的微笑,這時眼角中無聲滑落的淚珠,並非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牽動,而是不忍眼前最愛的他如此悲傷。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的讓你離開我!」 奧丁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心中最後的一線希望,是解放擁有光之力量的阿波羅,下定決心,奧丁就要放開懷中的蘇菲起身施咒。 但當奧丁才要動作,蘇菲不知哪來的力量緊緊拉住奧丁,並搖頭說:「菲菲拜託你別這樣好嗎? 「記住,從現在這一刻起,你是全新的自己,要是過去的種種對你而言是罪孽的枷鎖,那麼這一刻開始,菲菲己經為你承擔下所有,現在的你將要替菲菲而活,堅定自己的方向然後去做。」 「可是……」 「聽菲菲說完好嗎?一直以來菲菲最大的心願,是看到你不用再強裝冰冷、不用再自己承擔下所有委屈,菲菲希望有一天你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回到你最想回去的香格里拉,到時候你別忘了傾聽那裡風的耳語,那裡有著菲菲留給你的最後告白……」 最後的一段話,一字一字溫柔且緩慢的傳入奧丁耳中,話說完後,蘇菲輕撫奧丁臉頰的手無力垂下,雙眼輕輕闔上,最後殘留臉上的笑容,就如正做著甜美幸福的夢,只是對現實的他,所面對的是再度降臨身上的殘酷現實。 「不要!我不要……」 緊抱著再無氣息的蘇菲而放聲痛哭的他,這一瞬間,什麼救世、什麼宿命,都變得不切實際,心中不再抱懷阻止末日的念頭,口中不再高喊復仇的論調,如果可以挽回懷中的她,他寧願在這一刻捨棄所有,哪怕是生命。 眼看蘇菲死在奧丁懷中,希特臉色慘白的看向一旁蘇夢,誰知錯手殺死的蘇夢卻因為暗示的深執,不但沒有半點悲傷,反是再起紅焰,橫槍而立,眼中更趨濃烈的殺意,展現被諸神擺佈下的無情殘酷。 「哭夠了沒,何必這麼難分難捨,本姑娘現在就送你跟她相會。」冰冷殘酷的言語,徹底背離血脈相連的牽繫,熾熱的紅焰翻騰,是被神所操弄的女武神蓄勢準備做出最後的一擊。 「蘇菲你放心,等這一切結束後,我們一起去香格里拉……」 輕輕的吻上蘇菲己無氣息的臉,在耳邊低聲留下溫柔的誓約後,他輕輕放下蘇菲漸趨冰冷的軀體,再站起是體內魔能全然爆發而出,身上傷口不斷流出的鮮血,快速凝成數十道血紅色的鎖鏈,狂舞擺動起來。 受咒術深植的蘇夢見狀,怒發一聲嬌叱,帶起恍若要燒盡一切的焚天紅焰,舉槍挾怒焰對奧丁刺出。 同一時間,驚駭著眼前奧丁身上變化,卻又來不及阻止蘇夢出手的希特,猛一咬牙,只有催動上古魔道,只見紅色的破碎天空快速充斥強大的熱流,正是上古魔道中最具毀滅力的爆炎地獄。 奧丁動也不動,任沾染血跡的白髮給撲面的熱風吹動飛舞,任身體給銳利氣勁劃過再增傷痕,剎那間前一秒還露出悲傷的目光一變,是異常的冰冷,冰冷的讓人有如身處冰窖般,直感血液都要凍結。 奧丁抬頭對天再說:「如果你之所以這麼無情帶走我身邊最重要的人,目的是要我認知自己體內存在著毀滅一切的破壞因子,那麼我就如你所願,徹底解放心中的修羅,化身成鬼神,用我所擁有的力量,毀滅阻礙我前進的一切。」 低沉的對天嘶吼,冷酷的向天宣告,再度步入修羅道化身飲血的鬼神,這一刻間力量不再是為救贖而存在,而是因毀滅而誕生。 緩緩舉起魔劍,瞬間隱吐如血般艷紅的劍芒,是劍中魔性徹底的被釋放,冷冽的目光冷掃,當目光落在挾怒焰之成來到的蘇夢身上,就見狂舞擺動的血鏈如有自我意識般噬血而出,不及眨眼的速度,紅色的血芒在空間留跡,才剛踏進奧丁身前十歎的蘇夢避無可避,己給道道血紅鎖鏈貫穿火愷下的軀體。 這時上頭爆炎流星轟殺而下,奧丁左手大力一揮,血鏈立把蘇夢大力拋出永世黃昏,他再輕抬目光,把上空落下的火流星盡收眼底,微吸一口氣,發出一聲沉喝,全身爆發出血紅的氣流逆沖而上,以一身魔能硬接爆炎地獄。 只聞一聲轟然巨響,一圈火紅色的氣是,在無邊無際的破碎天空上,延燒無邊無涯的火紅之海,強烈的氣流往四周沖蕩,早己受創嚴重的天空堡壘永世黃昏,終於承受不住氣流衝擊,在半空解體。 奧丁與希特兩人腳下甲板從中斷裂,希特見狀,雖是第一時間催動風魔法飛起,然而腳才離地,卻又給上頭翻騰的氣勁逼回,反觀奧丁目光一直鎖定希特身形不放,一看希特給氣流逼回,便看準希特身落之處,彈身而出,反手揮出一道火紅色的魔劍利芒,直噬希特而去。 危急之際,希特連忙舉起七海戰戟一擋,但先機既失,倉卒的防守更是難抗魔劍徹底解放後的劍成,七海戰戟從中而斷,人則灑落一天的血紅,失孚件底下噠去。 捨棄所有的出手,是不再保留的徹底毀滅,己成鬼神的奧丁,臉上僅存不帶感情的冰冷,毫不理會腳下立足的堡壘正逐漸分解緩緩往下墜落,他先轉身再把蘇菲抱起,然後目光像是搜尋什麼似的往四周冷視而去。 好一會後,奧丁冷冷開口說:「風之神阿伊歐樂士,你還不出來嗎?難道你真天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旁窺視?」 奧丁話才說完,另一邊正熊熊燃燒的甲板上一陣旋風快速刮起,風中清晰可見阿伊歐樂士巨大的身體高浮其中。 面對己成鬼神的奧丁,阿伊歐樂士不減身為神的沉穩,立身逼命的殺氣之下,仍是一表的從容,「化身鬼神嗎?對你而言『毀滅』是目前的打算嗎?」 「這是你們所期望的不是?藉我之手除掉所有,我之所以存在著,不就是因為你們這無情的打算。」 「你錯了!原本吾與梭爾以及蓋亞都極力反對啟動這『黃昏計劃』來對付你,但為何如今吾卻必須走上這條路?這全是因為你逼得吾不得不採取極端。」 「若非你們算計到凌方他們身上,我也不會對黑帝斯出手,至少在之前,我的目標是雅典娜,只是你們卻因害怕我成為第二個雅典娜,竟無情安排這殘酷的局面。」 「白髮的鬼神啊!對吾而言,『恐懼』並非是害怕,而是面對無從掌握、無法預期的成脅所衍生的感覺。老實說,不管是你還是雅典娜,你們的存在,本來就是這天地法則下不被容許存在的異數,是與魔族同樣與自然定律背道的異端。」 被歸類為不該存在的異端,奧丁回以冷冷一笑,「在我看來,你們才不該存在,自以為是創物者而玩弄萬千生命,為了剷除眼中的成脅不惜挑動戰爭,這樣的你們跟魔族又有何兩樣。」 「收回『玩弄』這難聽的字眼,吾等所做,全是[玄武村bbs。xwcu。com]為了讓這世界繼續存在,所針對的,也是所有可能造成動亂的變數,別忘了上古魔道雖是吾等所創,但吾等可未曾操縱過使用者。 「要知道,讓這世界萬年來處於戰禍之中的,可是好戰的魔族,以及被慾望所支配的人族,而妄想毀滅吾等這一手創造的世界的,則是雅典娜。」 「你口中的變數,可包含著生存於雲夢與魔界的所有種族,直至此刻,你仍不承認所有的戰禍,全是因你們刻意的佈置下而衍生的嗎?雅典娜做法固然極端,至少她敢於承擔面對。」 「哈……清醒點吧!會走至今天的地步,絕不是因為吾等算計,而是世人不滿足於手中僅有,急欲征服他人的自私天性。 「就連你也是,當初吾等所給予你的是制栽的利刃,然而真正支配著你走上這毀滅之道的,是來自於克雷姆偏執的怨恨,與特亞修過度理想化的空想。」 「他們並沒有支配我,他們不過是讓我看清你們這些自稱神的傢伙醜陋的真面目,讓我脫離你們的掌控,讓我自己進擇了自己所要走的路。」 「峰,你自己進擇的嗎?既然你有這等認知,那麼吾要反問你,吾做錯了什麼?今日的一切是你因為進錯了路,你夥伴的死,全是你的一意孤行所導致!吾等所做,只是在你成為第二個雅典娜之前,除掉你。」 奧丁沒再回話,這時沉默,是自責著自己在得知神醜陋面目的那一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終導致今日不可收拾的局面。 阿伊歐樂士一看奧丁低頭沉默,隨即轉頭看著一邊正逐漸走向毀滅的天空與大地,好一會後再說:「就因為雅典娜自以為有趣的想法,因為你自詡為勇者的英雄想法,看吧!世界因你們而正走向毀滅。聽吧!大地上的萬物正因你們而痛苦哀嚎著。」 「我不是勇者,更不想當什麼英雄,雅典娜的做法固然不可原諒,然而若你們在第一時間就出手阻止,眼前的情況根本就不會發生。一如我過去太多的顧慮,導致今日蘇菲的死,眼前這末日,早在你們計劃召集人族聯軍的開始,就注定終會來臨。」 「握,宿命論之後,現在是因果說嗎?那麼萬物既有開始,便注定有毀滅的一日,世界也是同樣,所以結論是吾等所做的一切並沒錯,錯的是你不願接受事實。」 「是你不願承認錯誤也好!還是我不願接受事實也罷!現在的我,只想把我心中的痛,完完整整烙印在你高貴的身體之上,並讓你永生在無盡的地獄裡,後悔今日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 話停,驟降的殺意,瞬間無聲瀰漫於騷動的風流之中,一臉的冰冷以鬼神之姿橫劍迎立風中,此時隱露紅光的劍鋒,是心中不再猶豫的堅定信念。 「擁有神之體卻仍不滿足的再握魔之劍,立身極端之間的你,不也正是人性貪婪的真實寫照。」 「殺!」不再多做口舌之爭,蓋過呼嘯風聲的一聲喊殺,是三千白髮狂舞的奧丁率先出手,手上劍芒旋動,是為傾洩心中之痛而揮灑劍鋒之冷,劍芒所到,阿伊歐樂士身前防禦風牆應芒碎裂。 「喔!惱羞成怒嗎?殺了吾又如何?毀滅的結果仍不會有所改變。」 阿伊歐樂士話說著,雙掌劈出,是牽引利風化萬千旋刃射出,以暴雨撲襲之勢,迎上破風來至身前的奧丁。 利風如刀,從四面八方紛紛射至,搶入阿伊歐樂士身前的奧丁,竟是硬是收回遞出的劍,轉攻為守,以圓化刃,只為不讓懷中蘇菲遺體有所損傷。 阿伊歐樂士見狀,急忙騰出一手,隔空對奧丁做出捏碎動作,霎時奧丁只感四周氣流收壓而來,身負上古魔道的他心知,這是真空爆的引動前奏。 真空爆,乃是瞬間抽離空氣,讓四周處於真空狀態的風系魔法,論成能,雖不及火系魔法殺傷力來得強大,然而卻有發動時間毫無延遲的優勢。 察覺己遭阿伊歐樂士真空爆鎖定,奧丁雖自忖催化體內魔能得保不傷,然而懷中的蘇菲遺體,勢將無法承受真空爆的威力而粉碎。 阿伊歐樂士的企圖明顯,奧丁一咬牙,瞬間發動耗費魔能甚矩的時停之術,爭取短暫的一秒空白,然後脫出真空爆範圍。 「卑鄙!」 「戰鬥不就如此,看準對手弱點而直接給子最大打擊,吾可不認為這樣有錯。」 就在這時,身後意外竄起恐怖的黑色魔氣,阿伊歐樂士心頭一驚來不及反應,只覺胸口一痛,一隻黑色的利爪己然破胸而出,粹生的異變,突然來到的撒旦,把阿伊歐樂士在奧丁眼前當場撕裂,隨著風被撕裂,完全顯露於奧丁眼中的巨大身體,一身強大的魔氣,饒是奧丁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這傢伙身上魔氣……」 「哈……神也不過如此!」 一出手就撕裂了阿伊歐樂士,撒旦身上魔氣是前所未見的強悍,口出蔑視一切的狂語,顯露無可匹敵的狂妄,隨意而放的魔勁,笑聲中粉碎完全解體的永世黃昏。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五章 晨星隕落 這是在蘇菲離開路西弗等人後,所發生的事情…… 無力阻止月之痕粉碎的撒旦,因為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龐大的身軀重重直跪落大地之上,雙眼茫然的盯著散落一地的月痕碎片。 路西弗高浮在撒旦上頭,深邃的雙眼,是徹底看透魔性卑劣的輕蔑,雖也同為魔族,卻從未想過當魔性激化到極致,原本引以為傲的剿悍作風,竟會變成如此的醜陋,殺盡同族的子民,只為追求能滿足內心渴望的力量。 阿茲撒克看著上頭路西弗遲遲不下手,心中以為,路西弗放不下昔日七罪的情誼,於是扯開喉嚨對路西弗叫:「你如果下不了手,就讓吾出手。」 「下手的後果你可有想過嗎?阿茲撒克。」路西弗所謂的後果,是因撒旦身為當今魔族帝王,若是隕命於同為魔族的自己手下,衍生的後果就是魔族子民同起討伐,屆時擁撒旦派與反撒旦派的兩派人馬,將引爆激烈的衝突。 不過阿茲撒克只是淡淡笑了笑,銀髮下的俊美臉容,全然不亞於路西弗臉上的智慧神采,「內亂嗎?別忘了是撒旦違反魔族戒條在先。再來如今魔界磁場異變,子民們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有餘力做亂?」 「看你樣子,似乎在了結撒旦之後,就要出手對付吾了,只不過在下定決心之前,睿智如你是否該先衡量自己情況。」 路西弗淡然的看了阿茲撒克一眼,擁有過人洞察力的他,早就看出阿茲撒克心中敵意,這時毫不掩飾的直接說出,因為如今的阿茲撒克不再是威脅,也是給子直接的提醒與警告。 「難道你認為自己犯了戒條,就可以不用接受制栽嗎?在吾心中真正的七大罪之首。」 「在你苛責之前,你是否想過,在當日你自以為公平的與人族劍者交手時,你可有試著去傾聽那些慘死在對手劍下的子民,心中最深痛的不滿?」 「好個理所當然的理由,那麼『永業的罪贖』你又做何解釋?」 「不取你性命,是吾堅持魔族不相殘的戒條,在你身上加上永業的罪贖,表面上是吾欲利用你來剷除入侵魔界的敵人,實際上若當時吾不這麼做,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峰,這麼說來,那吾還需感謝你哆!」 「如果你仍想對吾制栽,吾也無話可說,只是一切得等到雅典娜一事終結。」 「你真覺得你的身體能撐到那時候嗎?吾魔眼所見,你體內氣脈己盡極限,最多兩天,隕落晨星將真正隕落。」 「是啊!好生諷刺的結果,跨越極限的後果,就是晨星真正隕落。」 恍若忘了撒旦存在般,路西弗與阿茲撒克兩魔一來一往交談起來,就當路西弗話才停,阿茲撒克正要開口之際,不遠處的天空竟然傳來不該出現的聲音。 「路西弗你怎跟他說話?撒旦怎了?」 「是啊!還有瑪門跟阿斯莫德的氣息怎也消失了?」 遠遠傳來的熟悉聲音,聽在路西弗、撒旦與阿茲撒克的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路西弗心頭是喜悅,更是驚訝,撒旦是再燃再獲提升的欣喜與興奮,至於阿茲撒克則是心驚撒旦將再獲提升,與這時竟要保護背叛自己的手下的矛盾。 趁著路西弗遲疑、阿茲撒克震驚之際,撒旦身體一動,便是往聲音來處衝去,路西弗見狀連忙跟上,戟芒再閃,神曲脫手射出攔住撒旦前方去路,然後身體輕落神曲末端之上說:「有吾在此,你休想對利未安森他們出手!」 撒旦深知路西弗實力之強,若是硬闖無疑是自找死路,心中緊張之際,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卻是自動送上門來,並擋在撒旦與路西弗之間。 兩魔態度明顯是信任撒旦,而對路西弗立場有所懷疑,其中利未安森敵意明顯,一看阿茲撒克緊跟路西弗而來,更是不客氣叫:「路西弗你這半魔竟背叛我們,與阿茲撒克這傢伙聯起手來!」 路西弗目光越過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看到的是撒旦眼中閃過的貪婪與得意,眼下情勢如此雖是難以一時說清,但若是不說清楚,更是正中撒旦下懷,「瑪門與阿斯莫德己被撒旦所害,如今的他己不再是你們所認識的撒旦,而是淪為給慾望支配下渴望力量的惡魔!」 不只是利未安森,就連巴力毗琪也不肯相信路西弗所說,「哼,在我眼中所看到的事實是,你與阿茲撒克談話,如果你跟阿茲撒克沒什麼,以阿茲撒克素來行事,又怎會容忍背叛自己的人存在!」 這時阿茲撒克聲音傳來說:「路西弗省下你的口水吧!雖然至今吾心中仍不願與你聯手,但看這情況聯手己是勢在必得,對這兩個蠢魔,你與吾就只能用武力處理。」 「唉!」不管抱持怎樣的理由,一旦出手都將被歸為魔界叛徒,但眼前情況若不阻止,一旦讓撒旦再蛻變,到時候將是所有魔族子民末日來到,內心的極度掙扎之後,路西弗重重一聲歎息,背翼再振,是從空俯衝而下,出手只為制服利未安森。 路西弗一動作,阿茲撒克魔眼再開,猩紅的目光直鎖巴力毗琪,雖是失去一臂,縱然魔氣不如過去,然而過去魔族最強者實力仍在,但憑經年累月下遊走生死所累積的戰鬥技巧,對上七罪之一的巴力毗琪,他仍信心十足。 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見狀連忙提起魔氣迎上,頓時走向毀滅的大地上,爆發激烈卻又矛盾的魔族內戰。 志在擒捉的路西弗與阿茲撒克出手中刻意保留,心中是掙扎與矛盾的激烈衝突;意在擊殺的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出手是殺招連環,深知路西弗與阿茲撒克深不可測的實力,心中是拚命與憤怒的昇華。 破碎的天空下這激烈的一戰,隨著大地逐一崩陷,四周氣候的異常,互相交手的四魔,一如冰風暴與火融炎的兩樣極端,是冰與火直接的衝擊,也是煙塵與風雪的難分。 一旁得以喘息的撒旦,得意看著眼前這場戰鬥,心中正盤算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他明白憑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實力,絕對難敵路西弗與阿茲撒克,落敗被擒只是遲早的結果,然而若是貿然出手,當下情勢最多只能取利未安森或巴力毗琪其中之一,若是到時再蛻變後的力量,仍然不及路西弗與阿茲撒克聯手,那麼就只是重蹈之前情況。 就在撒旦心底掙扎與猶豫之際,身後一道水柱突湧而起,隨著水柱中人影隱隱浮現,強烈的元素粒子快速佔據四周空間每時,來者竟是波塞頓。 感受到身後的神之氣息,撒旦下意識間轉身,拉開距離,眼中殺意陡生,體內魔氣雀躍欲發,二話不說便舉拳轟出,來到半途,波塞頓的一句話,讓撒旦揮出一半的拳頭停了下來。 「問也不問吾來意為何,就直接對付解放出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的吾,這就是你感謝吾的方式嗎?」 沒想到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的意外出現,竟是出自神之手,撒旦錯愕停下動作間,波塞頓再說:「吾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麼,而眼下情況除了吾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外,單憑你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路西弗與阿茲撒克的聯手下,還能同時對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下手,進而得到最完整的力量。」 「你……」 「吾明白你心中疑惑,為何處於敵對的吾肯出手幫你,吾的理由就一如雅典娜利用阿茲撒克,吾也需要你的力量,為吾對所有違抗神諭的敵人施加制栽。不過為了避免你在吾助你得到力量後反噬吾,吾必須在你身上施加咒印。」 縱是心中渴望得到完整的力量,可是聽到波塞頓要施加咒印在自己身上,深怕從此將愛神擺佈的撒旦不禁卻步。 波塞頓見狀,隨即再說:「怎樣,害怕從此受吾控制嗎?得到了完整力量的你,蛻變成最終的魔獸進化體,那時候的你力量恐怕連吾也無法匹敵,之所以施加咒印,不過是吾愛惜自己生命的一個手段。 「如何?一如你渴望完整的力量,吾所要的,是讓雅典娜與白髮魔劍士後悔與神為敵。」 雖是明白波塞頓絕對另有所圖,但如今情況若不接受,一旦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給路西弗與阿茲撒克擒捉,到時自己定也難逃制栽。 想至此,撒旦縱是對波塞頓提議有所顧忌,也只好收回身上魔氣說:「好,吾接受你的條件」 波塞頓隨即雙手引動兩道水柱,有如水龍般直噬撒旦而去,噬上撒旦胸口的兩道水柱瞬間炸開,撒旦給衝勁一帶是身體往後退了一步,他低頭一看,只見沾上身體的液體慢慢的滲入體內。 一會之後,波塞頓聲音再傳來說:「吾加諸在你身上的咒印名為『浮水印』,滲入你體內的浮動之水,將沿著你體內的血管流盡全身,平時雖是無害,然而只要吾一引動,你體內的浮水將會瞬間吸化你全身魔血,而要是吾一死,浮水印也會跟著發動。」 感受著流動於體內的浮水,聽完波塞頓解釋後,雖是早有心理準備,然而撒旦仍不禁怒叫:「可惡,那吾不就永遠都得受你控制!」 「想『得到』,自然就得付出對等的代價,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定律。記住,得到力量後,你馬上趕去永世黃昏對付白髮魔劍士。」 撒旦既中浮水印,波塞頓語氣自然不再客氣而是直接發下命令,撒旦雖是滿肚子怒氣,但也無計可施,在波塞頓眼神示意下,撒旦鼓提魔氣沖身而上,銳利無比的利爪,對準正與路西弗交手的利未安森後背,狠辣抓去。 路西弗見狀,神曲一帶就要把利未安森逼開,然而利未安森只道撒旦出手是為助自己擊殺路西弗,眼看路西弗攻勢一變,利未安森連忙展盡所能急纏而上,就當他看到路西弗向來驕傲的臉上露出張,心中得意正想嘲笑之際,撒旦無情的利爪己讓他再說不出話來。 「力量……吾感受到體內再度充滿著力量!」 撕裂利未安森後,感受著力量回流的脈動,撒旦忍不住心中的興奮而大聲咆哮。 路西弗神色一黯,身形隨之而動,目標不是正開始蛻變的撒旦,而是趕去保護巴力毗琪,但來到半途,底下正與阿茲撒克纏鬥的巴力毗珥,也遭到了波塞頓的意外施襲。 只見從地底下穿出的百道水刃,無情的把巴力毗琪有如鋼鐵般的軀體,削切成殘缺的軀塊,來不及阻止的路西弗停浮半空之上,眼中的驚駭,是看清撒旦力量背後的神之陰謀。 眼看巴力毗琪慘死在自己面前的阿茲撒克,呆愣當場,眼中的矛盾,是心中認為他該死,卻又因為他不該在此時隕命,卻落得如此淒慘的死狀,而充斥高興、憤怒與震驚的複雜心情。 眼看利未安森與巴力毗琪先後慘死,而用盡心思卻功虧一笑的路西弗終於絕望,仰天一聲怒吼,體內魔氣全然爆發而出,身後四翼輕拍間,黑色魔焰在半空中整個延燒而開,形如黑色的四翼天使從熊熊烈焰中甦醒而起。 而再蛻變的撒旦,身體緩緩浮起於半空之上,黑色的魔氣充斥,身體再度的變化,正是走入最終進化之態。 只見其雙手銳利的爪上添上利勾與倒刺、寬闊背上惡魔的巨翼,翼緣如刀般透射銳利的鋒芒,而當撒旦再發一聲得意狂笑,身體黑色的肌膚閃動金屬的光澤,原本猙獰的臉孔更見凶殘,一身魔氣更加嗜血的殘暴。 進化之後、蛻變之終,撒旦用著啤晚的眼神,輕蔑掃向怒極的路西弗、驚訝的阿茲撒克,得意的笑聲迴盪,魔氣宣洩而出是滿足過後的無盡貪婪,是有若無底的黑洞,急欲吸收更多的魔氣。 怒極的路西弗徹底釋放力量,是己近大限的他,對無能阻止的慘劇所做的最後努力,手起神曲絕式,霎時只聞渺渺異音迴盪,如黑色天使手持吐露聖芒的長戟身影穿梭,快欲奔電的速度、勢如怒雷的力道,錯綜的金色痕跡,一道接著一道深刻在撒旦鋼鐵般十足恐怖的黑色軀體之上。 「哈……你這血統不純的半魔是在幫吾抓癢嗎?」得意的笑聲,更添狂妄的姿態,一直以來心中顧忌的路西弗再不是對手。 這時上頭魔雷轟落,是阿茲撒克再起攻勢來到,撒旦不閃不避以身體直接硬接,身體一動,竟是眨眼跨越百明,搶先來到阿茲撒克面前。 「驚訝嗎?這就是吸收了別西卜的撼天巨力、阿斯莫德的鏡射奇能、巴力毗琪的鋼鐵之軀,以及利未安森的穿梭之速的吾,真真正正純正的完整力量。」 得意的笑語,是準備凌辱對手的變態,撕裂之爪揮下,趁阿茲撒克無從反應,斷其手臂、雙腿,然後得意的看著阿茲撒克的狼狽,享受著無敵的滋味。 路西弗為救阿茲撒克再掠衝而下,四翼光形猶如四把巨刀,隨著身影穿梭,與撒旦鋼鐵般的身體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只是也僅是如此,蛻變後的撒旦威能倍增,魔法、刀刃難以給子直接傷害,路西弗雖是憤怒,但也知越是更強的對手就越需冷靜以對。 世上絕無絕對的無敵,也無永遠的不死身,更何況少了瑪門的血脈力量,不完整的最終型態絕對存在著致命的弱點所以路西弗攻勢不停,四翼之刀、神曲絕學連番施展,所為就是在看似無敵的撒旦身上,找出致命罩門所在。 撒旦自恃無敵,對於路西弗不痛不癢的攻勢,只當是他臨死前的反撲,未料這時體內「浮水印」開始竄動,撒旦心驚之際,腦中浮起波塞頓所交代的命令,雖是不願就此離去,然而體內「浮水印」的威脅,卻讓撒旦無從進擇。 猛一咬牙,撒旦再爆發魔氣逼開路西弗,J良狠瞪了路西弗與阿茲撒克一眼後,便往永世黃昏方向飛去。 「別想逃!」撒旦的離開,讓路西弗只感莫名,正欲追上卻給阿茲撒克叫住。 此時的阿茲撒克四肢皆斷,身體又遭撒旦魔氣侵蝕,路西弗落在阿茲撒克身旁,眼中是充滿對強者將要隕落的黯然,想說些什麼,卻是一時無詞。 反倒是阿茲撒克一臉卸下武裝後的平靜,恍若絲毫感受不到身體遭魔氣逐一侵蝕的痛楚,再也無能消滅撒旦的他,己趁方才路西弗與撒旦纏鬥之時,利用額間魔眼,看出撒旦致命的罩門所在。 本是與阿伊歐樂士交手的奧丁,突逢撒旦意外介入,白髮的鬼神對上變態的惡魔,目光與目光的交會,是相互的打量與盤算。 阿伊歐樂士的死,雖能說是撒旦趁其不備,但竟能無聲無息來到阿伊歐樂士身後,直到下手瞬間才顯露氣息,比起撒旦身上強大的魔氣,這種掩蔽氣息的能力,更讓奧丁心中驚異。 「自從女神之塔一事之後,好久不見了,白髮魔劍士!」 聲如洪鐘,如雷貫耳,勢如狂魔,咄咄逼人,一句「好久不見」,熟悉的字眼喚回過去埋送的記憶,再聞氣息,深沉的血腥參雜噁心的特有味道,奧丁目光一變,手中魔劍隨即吐芒而出。 劍芒,艷紅中帶著黑焰的冷冽,劍落,狂野中藏著試探的保留,雖入修羅道化身鬼神,然而嗜殺的衝動下,更有不容失敗的冷靜,面臨實力莫測的撒旦,縱是恨意難消,儘管怒不可抑,首輪的攻勢卻只為一探虛實而出,看似逼命的劍式連環,環環相扣的攻勢,全是點到為止。 己經蛻變成最終型態的撒旦,仗持鋼鐵般的軀體迎上奧丁手上銳利的魔劍,不閃不擋是自恃無敵下的輕視,不攻不守是看出奧丁未盡全力的無趣。 之所以撕裂阿伊歐樂士,純粹宣洩遭波塞頓算計的怒,對上奧丁雖是波塞頓下令所為,然而奧丁身上魔氣更惹撒旦飢渴想佔為己有,而這之前他所必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奧丁徹底引爆體內魔氣出來。 雖可利用蘇菲牽制奧丁,但撒旦卻不願意這麼做,雖然魔的天性源自慾望的支配,雖是行事極端不擇手段,卻因神那一層深謀的算計,而讓撒旦心起反叛。 撒旦看準時機,出手抓上奧丁遞刺來到的魔劍劍鋒,手腕翻轉無視劍鋒利芒,然後給子嘲弄意味濃厚的扭曲。 奧丁沒想到撒旦竟能無視太月鋒芒,一看劍刃扭曲發出痛苦的悲鳴,心頭一涼,連忙放開手中之劍,反手上古魔道炎龍彈急放而出。 轟然炸散的火球,是熾熱火勁劇烈爆發,濃濃白煙中,奧丁借勢再抽劍而退,撒旦則是不為撼動毫髮無傷,身上只有淺淡的衝擊痕跡。 在最短的距離給子最直接的魔法衝擊,竟無法給子重創,這時奧丁妖瞳冷冷的凝視,是心中對眼中惡魔再重新評估。 撒旦得意放聲大笑起來說:「哈……吾與那群卑鄙的神可是不同,吾給你時間去安置好懷中在意,吾要擊倒心無顧忌的你。」 經過試探後,面對仍不可測的撒旦,奧丁明白,單憑手上利劍,是絕對不可能擊敗撒旦,既然撒旦難得好意,奧丁低頭再看著蘇菲面容一眼,隨即再展所能,輕送而出的掌勁,把蘇菲遺體直往上送。 一會之後,當蘇菲遺體消失於天空,奧丁再提魔劍,冰冷說「來吧!」 奧丁身上氣勢陡然轉變無限深沉的冰冷,直罩而下的寒氣,轉眼充斥瀰散,並非元素氣息而是埋藏心中的恨意全然爆發。 剎那間,撒旦只感凍身的冷冽襲上全身,體內魔氣本能爆發而出,在週身形成一團漆黑、恍若把周圍所有的光全然吞噬的魔霧後,撒旦開口再說:「這就是你讓神也為之恐懼的力量嗎?」 「正確來說,這是殺神的力量,至於能不能斬魔,我想很快就可以知道結果。」奧丁緩緩舉起的魔劍再吐利芒,此時不再搶攻,是試探的時機己經結束,是展現鬼神之能,毀滅眼前所有阻礙的時機來到。 此時在這走向破滅的世界,眼中所見的景像是火焰的餘燼紛飛,耳中所聽的聲音是風旋的殘勁呼嘯,白髮下的冷漠,無視身上血紅的殘酷,支撐不倒的意志,全賴一句承諾,一句找尋風跡、傾聽風語的誓言。 目光牢牢鎖住眼前變態的惡魔,三分的注意,悄然落在四周暗中窺視的視線,心中明白,對手不只是只有眼前變態的惡魔,更心知,伺伏暗中的對手,正等待著自己破綻露出的瞬間。 此時腦中的思忖,是出手前深沉的謀算與衡量,霎時,耳邊的風聲乍然停止,眼前的景象全然消失,竟是意外再入空明境界,霎時心如止水,腳下圈圈漣漪輕送,眼中再見,是矗立面前的惡魔低沉吐息,餘光所見,是窺視的波塞頓暗中伺伏。 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很自然的吐息,亦是白髮的鬼神攻勢發動,心如止水的一劍,劍之快,快的劍過才見利芒走動;劍之利,利的臂斷才感覺到痛處。 攻勢不過眨眼,來去不過瞬間,看在撒旦眼中,奧丁不過身體微微一動,下一瞬間肩頭痛楚傳來,竟是右臂齊肩而斷。 「這一劍就算是還你的好意。」不帶感情的冷淡言語,低垂的劍隱吐不再留情的冷冽,技出驚神的一劍後,奧丁隨即緩緩的沉息。 撒旦沒想到全力施為的奧丁,竟是出乎意料外的快,雖是趁其不備,但刀劍不傷的軀體,竟是遭一劍斷臂,頓時忍不住的心驚,心起莫名的驚慌,對眼前的白髮鬼神首度心生死亡的恐懼。 「撒旦你在發啥呆白髮小子那一劍固然快的異常,但以他身體,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再有同樣的水準,若你再不出手,吾即刻引動浮水印。」 心底突來的聲音,來自一旁窺視的波塞頓心識傳音,在波塞頓提醒下,撒旦注意到奧丁一身血衣下再度加重的傷勢,當下不等波塞頓成脅警告,咆哮一聲,便鼓提魔氣撲向奧丁而去。 蛻變後的撒旦,實力之強,就連進逼大限的路西弗也無法取勝,如今雖是斷了一臂,但因為恐懼的全力反撲,不管氣勢還是力量,都是成力萬鈞無可抗衡的當世霸道。 只是撒旦攻勢雖強悍異常,然而奧丁不過劍鋒輕振劃芒揮灑,心憚太月鋒芒的撒旦霎時攻勢一滯,出手間處處猶豫,步步遲疑,才一轉眼反落入奧丁劍勢掌握之下。 其實就一如波塞頓所說,奧丁早無能力再出那石破天驚的快絕一劍,而奧丁自己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在空明境界下所出的一劍,竟有如此成力,原本只打算以那一劍為引,然後發動魔法給予衝擊,未料竟是意外斷去撒旦右臂,暗叫可惜之下,更因傷口再度進裂,只有連忙故做姿態趁機調息。 好在撒旦驚魂未定,一時並未看出虛實,所以雖是攻勢發動,動作卻因心中懼意顯得遲疑。 奧丁看出撒旦心中猶仍忌憚太月鋒芒,心中一邊注意著暗中窺視的波塞頓,一邊則以巧妙的劍式快速牽制撒旦。 愈是與奧丁交手,撒旦心中愈是感到莫名,此時奧丁的劍不再有那一劍斷臂的銳利,雖是添上幾分刁鑽,但卻不成成脅,只不過身體所感受的是如此,然而眼前所見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一道接著一道揮過面前的劍芒透射冷冽,似是隨時都會發出潛藏的銳利,因此撒旦雖是心生疑感,卻也是不敢輕易放手一拼。 奧丁急催魔劍,神魔劍式勢如疾風勁掃,行如流水的劍芒,在撒旦身上不斷留下淺薄的劍痕,此時在白髮下的冷漠,心中是暗自的慶幸,更是思忖如何再入空明之境,再出心如止水的銳利之劍。 就在這時,不遠的天空中,累落晨星路西弗悄然來到,眼看著前方奧丁與撒旦之戰,意外著不見蘇菲蹤跡,心中頓生的不安來自奧丁身上沉重的傷,與奧丁臉上風乾的淚痕,終忍不住喃喃說:「若是她真有意外,那他將會是遠比撒旦更恐怖的對手。」 「是啊!儂也正為此事苦惱著。」 突來的聲音,挾帶壓迫的氣息驟降,路西弗驚訝看去,便見一身金色聖焰、肅寒著臉的雅典娜踏風而來。 看到雅典娜親臨,路西弗想也不想便問:「走出帕凡提斯,是表示這眼前的毀滅是你所為?」 「與其介懷己發生之事,何不多注意眼前之事,終將累落的晨星!」 「您所謂的眼前,是指再無弱點的鬼神覺醒,當他體內神之力全然散盡,魔性將讓他徹底毀滅所有嗎?」 「既然知道後果嚴重,那你還在等什麼?是因眼前矛盾的局面讓你難堪,或是被可笑的承諾給束縛?」 「那戰神您又在等什麼?是因少了征戰利器而卻步,或是給難解的宿怨所牽制?」 雅典娜語中帶刺,路西弗不逞多讓反譏回應,雅典娜愣了愣嘴角輕揚叫:「哎呀!沒想到你才跟蘇丫頭相處一會,她那一套你倒全學起來了。」 「省下無謂的話吧!除了眼前這一戰,另一頭的戰鬥以及另一邊的牽制,不知戰神又要如何應對?是要阻止鬼神魔性覺醒?或是繼續看戲直到麻煩找上門?」 「耳隊連答案都幫儂想好了呀!只是與其在二選一的兩難中抉擇,或是在出手與不出手間的矛盾掙扎著,也許儂該索性放下一切,再去躲個萬年也是不錯。」 「若是如此,那麼吾也只能說,再見,不送!」 「嘖!你跟那人族狂人都是同樣無趣的讓人生氣啊!」 「吾怎敢惹您生氣,看到你竟然不顧後果殺了凌方的生氣模樣,吾可不想面對您那令人意外的恐怖一招。」 「唉,別提哆!當儂冷靜下來之後也是很後悔呀!若是能在鬼神的面前出手,絕對會更有趣。」 「峰,若是你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那麼鬼神的覺醒早也在您算計之中哆。」 「哎呀!瞧儂竟興奮過頭在你面前說溜了嘴。」 「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難道除了毀滅之外,您還打算滅絕?」 「咳,你不是自認聰明嗎?你何不動動你那快生蛌漱p腦袋,猜猜儂的算計。」 「吾不是沒想過,只是就算你手中握有蘭妮雅這張王牌,吾也覺得能布下計中計、把諸神個個擊破的您,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大的冒險。」 「冒險?你意思是說儂不如鬼神哆!」 「倒也不是,而是聰明的智者懂得把風險降到最低,明白如何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尤其是擁有全知智慧的您,手握蘭妮雅這張王牌,就表示您早有利用他來幫你對付諸神的意圖。 「而既然如此,為何您還打算讓他成為不受控制的鬼神?就算您是戰神,再怎麼好戰,應該也不會無智到想要跟只為滅絕而存在的鬼神一拼生死。」 「若是儂跟你說,儂很期待與他一戰呢?別忘了,他之所以踏入魔界,可是儂一手促成的唷。」 「您的算計也許騙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吾,也許他化身鬼神是在你意料之中,不過您引他入魔界的目的,卻是用以對付神以及吾魔族,神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布下連環殺陣對付他。」 「你魔族不也是知道,所以也對他出手。」 「是啊!所以才讓吾魔族徒增許多無謂的犧牲。但您之所以要讓他成為鬼神的用意何在?」 「關於這問題你何不問神?真正讓他成為鬼神的可是她們啊!」 「無法為之所用就徹底毀滅,神一貫讓人做惡的念頭淺而易懂,吾所想知道的是您真正的想法。」 「想知道儂在打啥主意,你就活得久一點時候一到自然就會知道了。」 「是因為不好啟齒,所以進擇賣關子嗎?」 「啤,難道你們魔都喜歡藉著臆測他人的想法,來證明自己很聰明嗎?別說儂沒提醒你,這可是會自招死路的壞習慣唷。」 「戰神不是說了吾是即將累落的晨星,吾若是恐懼死亡,就不會跨越界線。」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瘋子,好啦!你有沒有注意到,隘口處多了一道結界?」 「那是惡魔之卷的縛神困鎖之陣,如何?」 「除了隘口外,萊茵河沿岸也同時布起了結界,儂提示的如此明白,以你那勉強可以用的腦袋,應該想得到這其中的關聯吧!」 「這……縛神困鎖該是六韜所布用來針對您與諸神跟他,至於封魔結界,多半是為阻止磁場溢流與吾魔族,六韜在之前曾與神有過接觸,再加上撒旦撕裂阿伊歐樂士竟不見波塞頓憤怒,難道……」 「看來你己經理解了,像撒旦那種粗魯毫無美感的手法,怎有可能消滅神。要消滅神的方法有三,一是消極的耗盡她們的力量,讓她們陷入沉眠之中,雖然有甦醒的可能,不過想要恢復原有的力量,至少也要好久一段時間;至於一勞永逸的方法,一者是採取封印之術,再來便是針對意識給子徹底毀滅。」 「所以撒旦的出手不是殺了阿伊歐樂士,而是間接讓阿伊歐樂士離開戰場。」 「賓果,縛神困鎖雖能縛神卻無法鎖其意識,神的算盤算得可精。」 「既然您早算準神有這一步,那怎不見您出手阻止。」 「何必阻止,失控的鬼神將會滅絕一切,任那阿伊歐樂士再怎麼會逃,也逃不過鬼神的手掌心。」 路西弗與雅典娜輕鬆的交談,一來一往的你問我答,是看出神的意圖,進而理解彼此心中想法,而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鬼神與惡魔之戰陷入難分難解的膠著,不一會雅典娜開口再說:「儂打算出手了,你呢?」 路西弗淡淡一笑,跟著說:「走吧!單是空談並不能解決問題。」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六章 最後的光輝 夜,始於黑暗沉淪之刻,結束於排色風殘之時。 日夜雖是早己輪替,然而天空卻仍是僅存紅色毀滅,不見光明降臨,風中只聞因為毀滅降臨而帶來的悲嚎。 跨越了黑夜的戰鬥,來自神謀下無情的逼殺行動。風中錚鏘不止的交擊,引起萬點火星進射不斷,正是鬼神手中魔劍的銳不可擋,不停衝擊惡魔身上的堅不可摧。 縱使身負重傷,卻似渾無所覺,灑落漫天的血紅,不是血染風采,而是替成為鬼神的自己更添狂野殺性。 冷酷中的動作,身隨劍鋒所走,血灑魔鋒劍流。猩紅下的冷冽,是如行雲流水,似迅雷奔電,以殺制殺的鬼神之劍。 蛻變後的撒旦,雖是魔成赫赫,卻因心憚奧丁手上劍鋒之利,不敢全力用盡,在他舉臂硬抗魔劍的同時,心中七分的緊張是深怕魔劍銳利再吐,手中三分的保留,更是提防異變的驟生,準備隨時做出反應。 交手的持續,攻與守對立的極端,使周圍逐漸毀滅的空間縮小可動的範圍,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三股氣勁、三種攻勢先後發動來到,正是窺視的波塞頓、旁觀的雅典娜及路西弗先後有所動作。 同時發動的三種攻勢,一是撲天襲來的水漾迷掌,二是透勁化芒的指氣聖芒,三是異音縈繞的墮落神曲,三樣攻勢,兩種算計,目標卻是不約而同鎖定於白髮鬼神之上。 冷冽的目光橫掃,眼中盡收幾乎同時來到的三樣攻勢,頓時為之撼動的寰宇,白髮鬼神再提體內魔氣做出反應,一眨眼,爆發而出的魔氣怒吞迷幻掌影,左掌捏指凝氣接下聖光指氣,右手魔劍提轉接下神戟之曲。 再眨眼,鬼神隨起反擊,左掌纏起炎龍紅焰,指放焰彈噬神而去,同時右手劍路兩分,狂野鬥戰神,快意戰晨星。 因為波塞頓、雅典娜與路西弗意外的介入,導致原本與奧丁激戰的撒旦,完全被冷落一旁,雖欲強行介入卻是不得而入,再看奧丁獨鬥波塞頓、雅典娜與路西弗三人聯手,竟不落下風,頓時心怒轉為心驚,心驚更轉恐懼。 雅典娜不改的從容間,氣凝指尖,透射指氣聖芒力鬥狂野魔劍,臉上閃過的驚奇,是因心中對奧丁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的激賞,出手間若有似無的保留,是純粹試探鬼神滅絕之能的手段。 「嘖嘖,鬼神之能果真不同凡響。」 從容中的笑語,刺耳中帶點讚歎的輕笑,雅典娜話方停,手上指氣再催,不為傷敵,而是意在抽身,盪開面前魔劍的同時,抽身退至後方一片破碎的飄渺之間。 揮揚羽翼的黑色晨星,游鬥於奧丁手中快得驚奇的劍,雖心知多一分的保留都是讓自己更近死亡,接劍之際,卻仍悄留三分餘力,神曲絕學盡現,只為試探鬼神之能而出手。 眼角瞥見雅典娜抽身退離,路西弗趁劍戟交鋒衝擊之威,四翼一張,揚起漫天的黑羽射落一阻奧丁攻勢,同時也退至戰圈之外。 雅典娜、路西弗攻勢驟起瞬間,退在頃刻,就當奧丁心中疑感間,波塞頓又舉掌再來。 少了雅典娜與路西弗牽制後,僅剩波塞頓的攻擊,己化鬼神的奧丁壓根不放在眼裡,目光冰冷落在右側迷幻的掌影之中,劍芒再起,是劍起神魔一念擊潰水漾掌影,劍鋒直取再無隱蔽的波塞頓。 抽身退回的路西弗落到雅典娜身旁,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追問出手的感想,「如何?」 「儂不是說了嗎?鬼神之能果然不同凡響呀!」一聲輕笑,一副漫不經心的回答,臉上則是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就只有不同凡響?」繼續再問,是因不滿足耳中聽到的回答。 雅典娜聽到,輕笑反問:「不然你希望從儂口中聽到什麼?」 「吾明白您因為自恃身份,所以方才試探中刻意保留,但若是只得一句不同凡響,實不像只為結果而出手的戰神所會做的事。」 「那麼就應你所願,儂再多加一句註解,鬼神之能雖不同凡響,亦難敵戰神結合無界之威。」多加的註解,也是有意卻無心下的暗示。 路西弗聽了,隨即再問:「嗯……這是意味著您再來的行動,是取回無界嗎?」 「壞習慣峰!與其臆測儂再來的動作,眼下更值得你費心的,應該是鬼神力抗這對意外組合的這戰吧!」 雅典娜、路西弗在簡短交談同時,仍不放過底下持續進行的破滅之戰,只見奧丁一劍刺出,波塞頓眼看就將隕命奧丁劍下,這時一聲震天咆哮,命繫於波塞頓之手的撒旦再度出手。 奧丁心中意外撒旦竟為救波塞頓而出手,雖是半秒間的微微詫異,卻毫不影響出手反應的時機,手上劍勢猛然一變,劍鋒反殺向撒旦的同時,另一手炎彈再發,正是以魔法與劍的雙重攻擊,應對波塞頓與撒旦這對雅典娜口中的意外組合。 波塞頓與撒旦雖是首度聯手,默契卻是出乎意料的契合,只見波塞頓在身前張開水盾,擋下奧丁所發的炎彈後,隨即再催動水咒陣印,頓時空間轉變化成波幻的迷離之境。 受撒旦牽制的奧丁來不及退出,頓時只感如處深海之中,不但動作受到影響,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只是奇怪的是,同陷迷離之境的撒旦非但毫不受影響,拳勢更是不減反增。 奧丁一臉無懼,準備以身體硬接撒旦直轟的一拳,然後全力一劍斬殺撒旦,但就在即將衝擊的瞬間,奧丁竟是突然止住攻勢毅然抽退。 急收攻擊,只因耳中突然傳到的聲音警告,借勢而退的奧丁雙手背劍於後,腳乘風行的瀟灑,是鬼神一身冷酷的認真。 「可惡,這小子……」 拳落空,來不及收回的魔氣隨拳是透勁而出,轉眼水漾空間充斥凝滯不散的黑色恐怖,撒旦怒眼再鎖奧丁所在,目光交會的瞬間,心中竟再生恐懼的寒意,原本追擊的打算頓時一消。 這時,手起陣印的波塞頓,也察覺到奧丁的異態,詫異間,四周己無聲籠罩一股莫名的壓力,凝滯不散。 原本激烈的衝突粹然一止,一旁觀看的雅典娜開口說:「因為你的提醒,不但讓鬼神避過要命的一擊,更讓他再跨進了一步。」 「他再成長,是因赫發斯特斯氣息漸弱,跟吾告知他撒旦魔氣有詭異,可是兩碼的事。」 路西弗輕描淡寫的回答著,雖是專注眼前之戰,卻仍察覺到不遠處火之氣息迅速的減弱。 「對上露塔娜娜只能算她倒媚,眼下鬼神再成長,儂倒希望待會可以再一次見識到那讓人激賞的一劍,不,最好是兩劍,一劍斬了這醜八怪,一劍劈了波塞頓。」 「峰,看來您對波塞頓倒是頗為忌憚,不過在吾看來,那一劍純粹巧合,也非鬼神所能使用。」 「儂只是不想污了自己的手。像波塞頓這種只會盡耍小手段的奸詐傢伙,如果在這喪命,倒也是好事!」 「波塞頓的確有別於一般的神,早前曾找吾合作,如今更能讓撒旦為己所用,若非親眼看到,吾還真不願相信,諸神之中竟會有手段如此高明的神存在。」 「呵……總之這邊大局底定,另一邊赫發斯特斯也只剩殘燼,再無燎原之能,現在儂要去取回無界,好好準備與鬼神來個燦爛一戰,你呢?就在這等著自己大限到來嗎?」 「既是深知自身大限將近,自然是希望能燃燒最後的光輝,也許您離開後,吾便會做出讓您傻眼的愚蠢舉動。」 「喔,若你所謂的傻事,是儂心中所想,那儂只有滿心的祝福。」 冰霜、焚焰,冰與火的兩樣極端,詭異的結合充斥破碎的眼前,黑夜己退,天空不見東昇旭日,而是一片延續黑夜過後的毀滅長紅,漫天的火焰餘燼,處處高淹的灰色濃煙,因仇恨而生的惡戰、陰謀下無可避免的死戰,天空上兩樣的戰局,是同樣的執著,同樣的慘烈。 齒輪轉動的聲響、光炮擊發時產生的氣爆之音,同時佔據半個天空的數十道絢爛光束,出自審判者身上反應靈敏的念力光炮,鎖定目標是進退不得的火之神赫發斯特斯。 她,手握當世元素中最具殺傷性的力量,曾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卻是一身從未有過的狼狽。 本是聽從波塞頓的計劃,要把審判者弓}到奧丁處,但念力光炮鎖定之快,擊發之速卻是遠遠超過想像,不到片刻的時間,八方盡遭封鎖,無奈之下,赫發斯特斯只有再提火焰之能反擊。 但磁場的異變早使得能力銳減,加上又落入念之領域掌握之中,火之神縱然神威赫赫,也終落得不斷處於挨打的難堪局面。 「尖耳丫頭!」 怒吼,是全身火焰光形給一道道光束穿透,用以取代哀嚎的嘶吼,回擊,是賭上身為神的自尊,而最後的放手一拼,瞬間爆炎地獄再起,給融炎淹沒的大地再起穿天火柱,正是火焰最具毀滅性的力量。 赫發斯特斯全力一拼,撲天襲下的流星雨、淹地而起的火炎之海,一片火紅的充斥,是完全不給生存空間的紅焰之殺。 因復仇而生的審判者,似乎忌憚赫發斯特斯這最後的一擊,原本鎖定赫發斯特斯的念力光炮紛紛轉頭,開始對空轟擊上方的火焰流星群,再聽齒輪轉動聲,六門女神炮同時調整往底下發射,六道強大光束所到,融炎之海為之兩分、火柱應芒而斷。 火之力量己然用盡,看著豁盡全力的一擊卻未能給予重創,她也只能大歎了口氣,然後隨著身上光形逐漸消失而陷入沉眠,最後心中的遺隧是因身受磁場異變影響,無法全力發揮導致這樣難看的結果。 看著赫發斯特斯因為力量用盡而消失,座艙內的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欣慰,因為「勝利」早在意料之中,尤其是在掌握了天時與地利之下。 而就當赫發斯特斯消失之後,審判者座艙周圍連接的纜線紛紛脫離,只見一具具魔導兵器緩緩沉入底下的融炎之海後,蛋形的座艙也開始從中分解。 這時露塔娜娜緩緩站了起來,赤裸的背上,赫然可見六條粗大的纜線,分左右兩排連接於背上,就當座艙全然解體後,露塔娜娜連同纜線另一端所連接的女神炮,同時往底下墜去,眼看就要給融炎之海吞沒的瞬間,無形的念力再發動,竟把融炎之海為之兩分。 「雅典娜!本小姐來挑戰你了!」 終於開口,低沉中帶著怨恨的宣告,人,飄浮於地面上低掠前進,目光緊鎖前方即將引爆的衝突。 在念力催動下,為之兩分的融炎之海,如火牆般矗立於左右兩旁,背上連接的女神炮,則隨著意念的操控飛浮身旁,蓄勢未發的毀滅力量,正因充能的飽和開始往四周釋放水藍色的光點。 他,足尖輕點空中飄流的焚風,倒背魔劍傲立空中,身上給鮮血浸透的血衣,隨風翻動,傷勢雖是沉重卻仍挺立不倒,是純粹鬼神的意念支撐。 背後魔劍隱隱露芒,劍上參雜著魔性的紅,更是染血後不見滿足的凶性,隨著諸神氣息一一消失,導致體內神能迅速減弱,魔能為之高漲,冷酷的魔性逐漸吞噬腦中的理智,隨著體內修羅之心既沉又緩的跳動,心中所存僅是滅絕所有的衝動。 鬼神眼中的獵物,是內心騷動、暗露懼意的黑色惡魔,不出手,是因目標擁有著刀劍難傷的鋼鐵魔軀,以及未明的詭異魔氣,不妄動,更因一旁虎視眺眺的波塞頓。 眼角看向波塞頓,見她一身自信,似是另有所謀,此時心中浮起些微的不安,這種不安說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嗯……」內心思忖,欲理解心中不安為何,冷靜中的仔細觀察,是欲看出端倪,然而這時撒旦又在波塞頓催促下再掄拳攻來。 面對敵人,奧丁絕無猶豫,出手更不遲疑,尤其對手是以恐怖為顏色的惡魔。 奧丁放下心中不安,專注眼前鎖定獵物,劍再出,掀起漫天劍芒,劍芒所到是空間滿佈劍痕,劍鋒所落,讓擁有鋼鐵般軀體的惡魔,濺灑滾燙的黑色鮮血。 在奧丁劍芒下走過,短短時間雖落得遍體鱗傷,但撒旦卻是不驚反喜,「哈……原來你那一劍純粹偶然,既然如此,吾就讓你體驗斷臂的千倍之痛。」 看出奧丁的劍中虛實,撒旦臉上得意再顯、魔焰更熾,狂語中,再起的攻勢是欲把奧丁撕裂當場的衝動。 仍無法隨心使用止水之劍的奧丁彈劍迎上,冷冽的劍不再咄咄逼命,而是改以靈巧走勢,嚴守身前一線,久攻不下的撒旦猛然大喝,喝聲中,是體內恐怖魔氣源源翻噬而出,奧丁見狀左掌翻舉,以水元素快速匯聚掌中,張開水之護盾,硬接淹噬來到的魔氣怒浪。 撒旦一看忍不住大笑了出來,「哈……白髮小子,你是驚慌過頭嗎?竟會想用這等小小的防禦魔法,擋吾魔魘!」 原來撒旦這異常恐怖的魔氣,名為魔魘。 而奧丁對於撒旦的輕蔑與不屑,卻只是回以冰冷的一笑,因為這看似像在急忙下的不得己反應,是全然經過冷靜思索下的動作,考慮要素之一,首先是周圍的水咒陣印。 護身水盾雖非上古魔道記載中最強力的防禦魔法,然而水盾的優勢,卻能藉水咒陣印來增幅原有威力。 再來,便是注意到一旁波塞頓竟不受魔魘所侵,而持續發動水咒陣印。 果然一如奧丁所料,魔魘雖是恐怖異常,但在水盾之前卻是消化於無聲無息,奧丁雖自信水盾能擋魔氣,但竟有如此效果卻也大出預料。 而更驚訝的莫過於撒旦,原以為體內的魔魘舉世無敵,卻沒想到,竟無法穿透區區一面看似薄弱的水盾。 涼訝之際,撒旦轉頭看向波塞頓,一看波塞頓一臉意料中的模樣,心中頓時恍然,是體內「浮水印」之故。 終於,撒旦忍不住勃然大怒,原本該是無敵的力量,竟因體內咒印而有了致命的弱點撒旦停下對奧丁的攻擊,轉頭對波塞頓叫:「你……未免也防的太徹底。」 「吾說過『得到』,就得要付出代價,而你所要付出的真正代價,就是身體被我佔據!」 理所當然的態勢,是等待的最後時機來到,眼看撒旦雖強,卻因恐懼而無法發揮實力,波塞頓話說的同時,決定取而代之,於是雙手陣印再結,剎那間只見她全身快速散化成無數水珠,然後如受牽引般往撒旦身上傷口滲入。 看著波塞頓的動作,明顯是竊據撒旦身體,奧丁不給波塞頓機會,身隨劍走,穿透虛空的神魔一劍,刺上撒旦身上,未料,刺到撒旦身上的劍,竟是無法深入分毫。 微一錯愕,半秒內再復冷靜,眼看撒旦無視魔劍鋒芒,奧丁左手掌引黑色魔焰劃劍而上,再變的攻勢是結合魔氣與劍的魔性之劍。 高舉黑焰魔劍大力揮下,撒旦原本鋼鐵般的軀體,竟是如水般任劍鋒劃過再癒合,而且原本斷去的手臂,更開始從肩上切口處長了出來。 驚見這意外的結果,奧丁劍勢急收,轉而抽身落於虛空之上,腦智快速的轉動,欲理解眼前所見的現象。 神的意念與魔的軀體徹底結合,意外的蛻變,使原有的霸道添上無懈可擊的藍色恐怖,縱然撒旦外觀沒有改變,然而原本囂張的氣焰,卻一轉不容撼動的沉穩,微微的一個抬手的動作,渾厚的魔氣澎湃湧出,再無弱點的魔魘翻湧。 再開口,聲音己非撒旦恍若咆哮般的渾厚,而是波塞頓一貫平靜的口氣,「嗯……說是完整的力量,倒也不然,不過這缺陷在吾彌補下,對付你這不完全的鬼神,倒也綽綽有餘。」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神,最後竟進擇了與魔結合,我就用太月斬了你們這可笑的組合。」 冷言中再出手,是鬼神更趨濃烈的魔性,催使魔劍再透冷冽,劍刺出,勢如破日,劍回斬,勁破天地。 但竊據撒旦身體的波塞頓,原本鋼鐵的身體如今有如水銀一般,任奧丁劍鋒再利、再絕,破碎的軀體總是很快在下一秒再度凝結。 眼看魔劍難傷波塞頓水銀般的軀體,奧丁左手轉而凝聚凍氣印上,絕對的零度瞬間把波塞頓冰封。 誰知冰封不到半秒時間,凍氣消退於無聲無息,反是脫出冰封的波塞頓快速出手,銳利的撕裂之爪,在退避不及的奧丁身上留下深長的爪痕。 「這……」 受創後,奧丁急忙收手退出,原本強撐身體的意念,終因魔劍持續無法重創眼前敵人,而開始動搖之際,雅典娜聲音卻是從遠遠的一方傳來,「怎樣!要放棄了嗎?在這之前何不看看儂這邊。」 循聲看去,眼前所見雅典娜倒持無界,高飛於半空之上,另一手所緊抓,正是身體逐漸變為透明的蘭妮雅。 只見蘭妮雅此時身上不斷透出金色的光點,縱然奧丁再不懂,也看得出雅典娜此時舉動,正是收回寄存於蘭妮雅身上的力量,這時雅典娜再說:「憤怒嗎?還有你更想不到的,你的好兄弟凌方己被儂所殺,屍骨無存。」 刻意激怒的言語,毫不隱瞞自己一手留下的血腥,雅典娜話說的同時,臉上浮起邪惡的笑容。 奧丁聽到,腦門如逢雷擊般一片空白,當再有驚覺,自己己經跟雅典娜交上了手,而蘭妮雅早不知所蹤。 這時手上既快又絕的劍,不停閃動既銳又利的冷冽,鬼神並非無情,只是刻意強裝的堅強,雅典娜的話縈繞耳中久久不散,如驅之不散的惡夢纏繞,體內的修羅之心隱隱抽痛。 這種痛無法用言語形容,說不出是悲、泣、怒、恨還是怨,他只有緊咬著下唇,把滿肚的宣洩言詞壓抑下,劍出的執著,握劍的意志,他,只能不斷的出劍、不斷的揮灑這名為痛的劍意,在眼前金色的敵人身上留下名為鬼神的印記。 雅典娜,完全拾回力量後的傳說姿態,美麗臉上的表情是如藝術品般的不真實,舉手抬足間,沒有半點咄咄逼人的氣焰,無界在手,或旋動或挑刺,勻勒金色的軌跡,流動於破碎的虛空,優雅的姿態、輕柔的身段,不似與人交手,反而更像是表演。 金黃色的神聖領域,恍若不容侵犯的聖域,若身立其中的雅典娜是舞者,那麼游鬥領域之旁、急欲突破的奧丁,不過是舞台邊的陪襯,此時鬼神的存在,再次印證雅典娜這傳說戰神的無敵。 「憑你這捨不掉情的鬼神,別想進入儂無界領域之內傷儂分毫。」 話再出,無界聖芒旋射而出,奧丁攻勢難近,心中再看不到蘭妮雅形跡的焦急,再度催化劍中魔性,招式一轉,雙手高舉魔劍對雅典娜大力劈下,十足的霸道正是傾城一劍。 不遠處的天空上,再起的爭執,來自竊據撒旦身體的波塞頓,與隨著雅典娜拿回無界後、脫出夢幻之境的蓋亞三神。 本該要聯合波塞頓對抗雅典娜,未知依循氣息來到,竟是看到佔據了惡魔軀體的波塞頓,三神臉上同時的驚愕,不願相信眼前所見,眼前這神魔同流而生的異端,會是諸神中最足智多謀的波塞頓。 蓋亞刻意壓抑心中的震驚,語調維持平靜,對波塞頓提出心中不解,「為何?如此醜陋的軀體……」 「為了擊敗雅典娜,這是必然的選擇,你等不在的短短時間,黑帝斯遭封印,梭爾與赫發斯特斯先後因神能用盡而陷入沉眠,阿伊歐樂士又遭吾所佔據的惡魔所重創,若吾不這麼做,只怕早己遭受不測。」 明白自恃力量而進擇以寡擊眾,是自找死路,要獲得戰場上的勝利,自身的實力絕非唯一,善用資源、活用戰術才是關鍵,因此熟知這一點的波塞頓,連忙說出早己經想好的說詞,避重就輕的把自己的作為合理化,就算無法說動蓋亞她們,至少也要她們不對自己出手。 但就在這時,波塞頓卻感心頭莫名的劇烈跳動,一股無可抑制的衝動直貫腦門,突然間眼前所見的身影竟是變得礙眼討厭。 魔性反噬而起,神的意志反被惡魔的心性支配,突來意外,魔魘吞天掩地湧出,黑暗中的利爪,劃過冷冽的殘酷,一瞬間的結束,三神中只有蓋亞僥倖逃過,其餘兩神淪為魔魘中惡魔利爪下的祭品。 「波塞頓你……」 僥倖逃過一劫的蓋亞,驚魂未定的看向波塞頓,眼看著一團詭異的黑霧中,再無西瓦她們的氣息,蓋亞震驚之下,另一邊路西弗己悄然飛落。 「他不再是你所認識的波塞頓,而是被魔性所反噬的真正惡魔。」 「你……」 看到路西弗,慌張狀態下的蓋亞,下意識間急忙在雙手上各凝聚起元素警戒。 路西弗見狀再說:「現在吾跟你的目標都是波塞頓,至於神與魔的宿怨,就等到消滅這傢伙吧」 昔日的戰友如今卻成為眼前的惡魔,過去的敵人,現在是唯一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諷刺的結果,讓蓋亞心底充斥無可言喻的複雜。 給魔性反噬的波塞頓展露凶殘的魔性,隨著充血的雙眼捕捉到蓋亞與路西弗,波塞頓二話不說,張牙撲向心中遲疑的蓋亞而去。 波塞頓一有動作,等不到蓋亞回答的路西弗急忙纏上,拍動的四翼,有如天使飛翔般的優雅,是再起四翼之刀,手舞神曲利芒。 只是路西弗的動作,雖是快的不及眨眼,然而波塞頓急起反擊的速度也不慢,轉向出手便是挾帶渾厚魔勁的濤浪重掌,掌勢所到,強如路西弗也難再時進。 深知己近大限,生命不過風中殘燭,路西弗如今豁命毫無保留,晨星的光輝展現前所未見的耀眼,驕傲的姿態下是拼盡所有的堅持,是不存理性的拚命,只為燃盡所有直至最後的一刻。 只可惜路西弗攻勢雖快雖急,波塞頓卻是仗有水銀之體的優勢,路西弗四翼光刃、神曲絕學盡展,卻只是讓波塞頓更是得意囂張,爪起掌翻而出的魔魘,無情的侵蝕上路西弗身體,不留餘地的攻勢,眨眼便要把路西弗撕裂於爪下。 就在路西弗將隕命之際,波塞頓雙手瞬間石化,快速堆砌的石牢,更轉眼把波塞頓困鎖,能在瞬間展現如此魔法成能的,自是諸神中僅存的蓋亞。 雙手遭到石化,波塞頓不過魔氣一振便輕易破解,再揮臂摧毀困鎖的石牢,波塞頓腳下不停,繼續對路西弗發動不給生機的攻擊。 半邊身體己遭魔魘侵蝕的路西弗,再看波塞頓逼殺來到,放手射出手中神曲,神曲勢若流星,瞄準波塞頓額間。 自恃水銀之體,毫不理會急速來到的神曲,然而當神曲來至,額頭上莫名的冷意,讓波塞頓不得不停下轟殺的動作,心頭中聲音的提醒,讓波塞頓醒覺,這一身無敵的身體上存在著致命的弱點雙掌急忙往神曲抓去。 神曲來勢雖快,勁道卻是己至強弩之末,加上波塞頓身懷巨力,路西弗抓準時機的一擊終告失敗,路西弗歎了一口氣,背後四翼大力一拍,己經遭魔魘侵蝕大半的他,毅然棄戰往天外飛去。 看著路西弗身影快速消失於天空盡頭,波塞頓大力把神曲扭曲扯斷,宣洩不能親手撕裂路西弗的憤怒,回頭再瞪向蓋亞,己經徹底給魔性支配的波塞頓得意說:「現在就只剩下你了,有著討厭味道的傢伙。」 蓋亞不禁顫抖起來,心中唯一的念頭是逃,但是隨著波塞頓目光掃來,蓋亞只感全身恍若給無數無形絲線纏住般,無法動彈。 「撕裂神的滋味可是會上癮的」 來自惡魔低沉的言語,眼前不再是熟悉的昔日戰友,而是恐怖的惡魔,身上被撕裂的劇痛傳來,眼中所見的目光是充滿得意的興奮快感。 享受著無敵的滋味,龐大的黑色軀體,因為淋上來自神的鮮血而發出淡淡白煙,敗路西弗、撕裂蓋亞,充斥於心的虛榮,腦中只存完完全全的魔性,目光捕捉另一邊的戰鬥,刺眼的閃光中,金色戰神與白髮鬼神正戰的難分難解。 突然,底下強大的能量波動震撼而來,波塞頓低頭一看,直逼來到的壓力,來自露塔娜娜所操控的女神炮。 足以撕裂空間的力量,挾帶無可抵擋的復仇念力,全力輸出的六道光束,不分對象,不管陣營,各轟向波塞頓、雅典娜與奧丁而去。 波塞頓遭兩道女神光束左右鎖定轟來,縱是自恃水銀之體也不敢正面與之抵擋,急忙魔魘再起,拔空而上,雖是倉卒間的反應,但也僥倖躲過。 再觀雅典娜與奧丁這邊,察覺到毀滅光束來到的雅典娜,一臉毫無所懼,手上無界快速牽動聖焰,旋動而起,猶如巨大的金色光盾,直接承受毀滅光束衝擊。 同一時間亦遭女神光炮狙擊的奧丁,不同於雅典娜表現出身為戰神的無可匹敵,在光束來到瞬間,身形拖動無數殘像移動,憑借高速度的分身閃過毀滅光束狙擊。 露塔娜娜意外的介入,惹得雅典娜臉色微變,這時再見底下露塔娜娜週身的女神炮又開始充能,並瞄準鎖定,熟知一遭念之領域鎖定,便難逃掌握的雅典娜,毅然拋下與奧丁的一戰,無界一橫,身形折往底下露塔娜娜而去。 雅典娜一動,奧丁也隨之跟上,魔劍透芒而出,是鬼神獨有的敏銳,進擇先對付復仇化身的露塔娜娜。 「來得好!」 察覺到雅典娜與奧丁的氣息先後快速逼近,雙目失明、單憑念之領域掌握四周動態的露塔娜娜,不驚反喜,雙手輕揚間,六門女神炮快速鎖定掠空來到的雅典娜與奧丁,其中兩門還在充能狀態的女神炮,各自對準雅典娜與奧丁再射出毀滅光束。 「不愧是儂的頭號戰將,可惜……念力的極限,並非只是操弄這不堪一擊的兵器」 笑語間,雅典娜不閃不避,再展戰神之能,手上無界運起聖焰,強力突破直射來到面前的光束,誰知當毀滅光束一黯,眼中所見,竟是四門女神炮己經充能完畢,同時對準而來。 「太過自負,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抓准了雅典娜的心理,射往奧丁的光束,不過只是讓雅典娜誤以為自己把力量分散,掌握到了雅典娜強力突破光束來到的距離,露塔娜娜臉上邪惡笑容一現,展現出最後的殺著,四門全力輸出的女神毀滅光束。 最短的距離,最無可抵擋的毀滅衝擊,就算是拾回所有力量的雅典娜,也不禁動容,逼命瞬間,急忙旋起無界化盾抵擋,然而四道毀滅光束威能超乎想像的強悍,直接抵擋毀滅光束衝擊的最強神器無界,當場粉碎。 落入算計的震怒、無界粉碎的震撼,眼看護身聖焰就將給毀滅光束吞噬的瞬間,雅典娜指凝聖氣化芒而出,隨著全身爆散出耀眼的極光,正是禁招「剎那」再現。 天外之界,無聲空間,星辰閃耀依舊,早前的激烈痕跡早不復存,一具冰冷的屍體無聲飄浮其中,身上給血染紅的輕紗,是神謀下現實的殘酷。 這時半透明的淡黃身影緩緩來到身旁,憐惜的撫摸上死者安詳的臉龐,一滴滴打落的金色淚珠,是心中無可言喻的感激,隨之幽幽的一聲歎息後,她左手輕輕貼上死者染血的胸口。 「我僅存的聖力有限,雖然不知道能否救活你,但這也是唯一我能報答你的方式。」 輕聲的呢喃,是感激下毅然的決定。 話才說完,不遠處傳來另一虛弱的男子聲音,「果然她也害怕敗給了鬼神,所以安排了你讓她復活,來阻止鬼神日後的滅絕行動。」 循聲望去,看到全身幾乎給魔魘侵蝕的路西弗正緩緩飛來,己近生命終點的他,如今臉色慘白,毫無半點血色,看著她正把全身僅存的聖氣輸入蘇菲體內,他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只不過輸入的是體內僅剩的魔氣。 「聖氣雖能讓死者復活,但她的身體不過只是凡軀,就算救的回來,原本的致命傷口仍會讓她再死一次,吾以最後的魔氣為她治癒傷口,也許聖氣與魔氣的衝突會讓她沉睡好一陣,但這也是唯一能讓她再活下去的方法。」 「你……」 「省下感激的話,吾大限己至,無法實現對她的承諾,會這麼做,是希望一旦她真敗在鬼神劍下,她能阻止覺醒的鬼神滅絕吾魔族子 路西弗說話的同時,隨著魔氣釋放而出,卻也加快魔魘侵蝕的速度,隨著蘇菲胸口致命的傷口緩緩癒合,驕傲的晨星在這一刻終於隕落,最後的瞬間,他瞥見了蘇菲原本不動的手指突然顫動,他淡淡的一笑,然後隨著魔魘散盡而消失。 第二十五集 破滅後的開始 第七章 新的開始(全書完) 耀眼的剎那、極端的女神光束,刺眼的巨大閃光,是兩股毀滅的力量直接衝擊,毀滅性的衝擊余成往外肆虐而出,所到之處是一片破碎的虛無。 最後瞬間施展「剎那」的雅典娜,身上聖焰若隱若現,臉上是耗費過多聖氣的疲憊,抓準時機發動女神光束的露塔娜娜四肢粉碎,藉纜線連接於身上的女神炮,如今只成無數的碎片散落於崩碎的大地之上。 「可惡!」沒想到雅典娜除了無界外,竟還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露塔娜娜咬牙忍痛,雖想站起卻己經無能為力。 上頭的雅典娜,看著露塔娜娜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慘狀,向來總愛嘲弄對手的她,首次露出不捨的神情,這樣的結果,雖是早在安排露塔娜娜成為最終兵器之時便己料到,然而親眼所見仍是難掩心中的傷感,畢竟她是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 「儂……」雖想說什麼,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縱有滿肚感傷的言語,然而在奧丁與波塞頓這兩大對手面前,是怎樣也開不了口,唯有把這無聲的言語寄存於風中,讓這火紅的毀滅末日,紀錄這有生命以來最傷感的一刻。 微吸了一口氣後,雅典娜目光再透射冷寒,回頭看向獨立於風中的鬼神、傲立於火海之中的惡魔,隨著身上聖焰再起,雅典娜再現身為戰神的氣焰,「終於也來到這最後的時刻,你們這兩個傢伙,誰要先上!」 天空,一片破碎的火紅,在這碎裂的虛無中,熾熱的風扭曲眼中火紅色的景象,底下滾燙的融炎之海緩慢流動,吞噬戰場上的無情,恍如呈現人性無止盡追求著滿足慾望的貪婪。 鶴立風中,魔劍半斜,白髮的鬼神全身散發逼命的冷冽,衝動下的冷靜,是掌握眼前敵人的動態,遲遲不出手的盤算,是捕捉眼下對峙的微妙。 足踏紅焰,聖焰延竄,金色的戰神流露無敵的自信,把握時間的喘息,同是享受短暫片刻的戰慄,更是等待將起的剎那、期待著殺敵的唯美瞬間,還有結束後的完美滿足。 狂立火海,魔氣催漲,黑色的惡魔展露狂猛的霸道,飲血過後的興奮,是毫不滿足的貪婪、是更嗜血的飢渴,也是更凶殘的變態。 最終的一戰、也是日後不被人知的過去,以破碎的虛無為背景、以滅絕的焰海為舞台,三分的對峙,是三樣不同的心緒,對峙雖是持續,然而這最終的一戰,早隨著三人目光交會的瞬間己然展開。 同時掠衝而出的三方身影,瞬間的交會、剎那的衝突,只見融炎之海高淹而起,只聞一聲轟隆的巨響,不過兩秒的短暫,衝突頃刻而止,再度退回原地的三人身上,各添傷痕。 再下一秒,沒有趁機調息,白髮的鬼神托劍劃焰攻勢再出,虛空留跡的快絕,劍吐鋒寒的冰冷,目標鎖定,竟非力疲的雅典娜,而是己成為真正惡魔的波塞頓。 波塞頓大喝一聲,隨以左手勾爪迎上奧丁魔劍,爪翻指揚之間,與奧丁手上魔劍交進點點星火,濺灑而出的黑色碎片,彎曲幾近半折的魔劍,此時不退的交鋒,是鬼神步步進逼的快劍連環,亦是惡魔退無可退之下的拚命一搏。 奧丁雖是快劍點落,勢如星雨直攻其要害所在,卻也因為如此,反使得波塞頓得以輕易掌握,除了雙手勾爪撕裂劃出,身後長長的尾巴更如鞭般,從奧丁難以應付的角度刺入,就算奧丁手上快劍足以突破,然而一當波塞頓釋放魔魘而出,縱是鬼神也不得不暫退避過。 突然間,奧丁手中劍勢猛然一變,不再是快欲奔電,而是勢若斬日,久攻不下的攻勢轉變,不再是專注要害強攻,而是遇神殺神、逢魔斬魔的霸道,劍鋒所到,波塞頓水銀之體不再完整,劍落下的兩半、劍走過的破碎,雖是很快重組完整軀體,然而不知為何,這時恐懼卻是無聲無息爬上心頭。 波塞頓緊張下的反應是急忙鼓提魔魘而出,但這時奧丁劍勢再變,輕削、薄砍,不與勾爪硬拚,而是看準魔魘之隙的進擊,攻勢下的決心,是不給子喘息的持續逼殺。 雖有不死不滅的水銀之體,然而切膚碎體之痛,卻仍是毫無止盡的痛苦折磨,怒極之下的全力反撲,是波塞頓掌起怒濤魔浪推出。 未料奧丁竟是不退不閃,以身體硬接這狂猛的一掌,一掌擊實的感覺鮮明,但波塞頓臉上非但沒有得意,反是從錯愕中變為驚恐,因為這日才額間劇痛己然傳來。 熾熱的濃煙淹起不息,激戰後的回歸平靜,風中這時只聞鮮血滴落的細微聲響,隨著煙消,砰然倒落的巨大身軀,臉上是不願接受事實的愕然,漸停的喘息、漸止的心跳,不完美的最強惡魔,終於飲恨於鬼神劍下。 擊敗波塞頓,鬼神也終壓抑不下體內沉重的傷勢,這一瞬間完全爆發而出,痛的感覺隨著化身鬼神的意念瞬間中斷,正完完全全的沿著體內神經清楚傳遞。 此時奧丁身上止不住的鮮血,不斷從身上數不清的傷口湧出,啪搭啪搭,鮮血滴落腳下碎石的聲響,就如生命即將走至終點的旅程,做出最後的倒數計時,奧丁緊咬著牙不哼一聲,任鮮血從牙跟流出滑落,正是強忍骨碎的痛,肉裂的苦。 曾面臨過無數生死關頭,卻從未有一刻如現在般的感到疲憊,想要就此放棄掙扎,想就此直接躺落大地,任體內鮮血流盡的同時,好好欣賞著紅色的破碎天空,然後靜靜迎接死亡的到來。 過去曾好幾次不甘心的折返地獄之門,但這時卻是真正渴望死亡,盼望踏入死亡的世界,也許死亡的世界就如想像中的黑暗、冰冷,但想到那裡有自己的戰友,有自己的兄弟,還有一生的摯愛,突然間不再覺得死亡恐怖,反而認為比起這只有自己孤獨存在的世界,地獄還來得美麗、溫暖。 可是心裡雖這麼想,腦海中卻有另外的聲音催促著自己,慫恿著自己再開一次修羅之門,再入鬼神之道。 「若非道仙靈體為你擋那一下,你早跟這傢伙死在一塊,不過承受間接的衝擊還能站起,儂倒看看鬼神的意念還能支撐多久!」 話說之際的出手,是調息完畢的雅典如時旨凝聖芒,運行槍式隔空刺出,只見強猛的螺旋指勁帶起身前紅炎火石,形成一條火焰長龍張牙噬出。 傷重的奧丁原是透露著疲憊的目光,猛然一變冰冷,再度湧起的力量,讓奧丁在逼命一瞬之間提劍一擋而下。 「嘖嘖,只為現在而存的鬼神意念真讓人激賞,可惜……」 嘲弄眼神,一聲可惜,聖焰再提的戰神,指氣輕掃一旁無邊的破碎虛空,只見指勁到,聖芒快速隱沒,粉碎的大地、碎裂的蒼彎,盡消盡滅於瞬息一閃的金色光芒中。 奧丁強撐精神,咬牙挺起有如千斤重的身體,看著雅典娜這對空發出的一指,奧丁一邊喘息一邊說:「刻意釋放力量,是你認為這樣才公平嗎?」 「儂只是覺得聖氣積壓太久有點變質,難道你不覺得變得暗沉的金焰,破壞了儂一身的美感嗎?」 自嘲的笑語、刻意的捨棄部分力量,眼下最終的最後一戰,因為無需再有保留,而進擇對等的公平一戰。 奧丁拄劍撐著滿身是血的身體,承受著奧丁體重的魔劍,劍脊微微半彎,經過連番激戰後,原本鋒利的魔劍早是滿佈缺口,隨著劍上光華一一剝落,正是劍上再增添數道裂痕。 當奧丁把劍從地上抽出,發自劍上的一聲清脆劍鳴,似乎正告知主人,它將與主人共進退,迎戰當世最強的戰神。 「好!就讓儂看看鬼神的最後意念,能否超越傲紅池那瘋子的偏執!」 隨話而出暴竄起的聖焰,金黃色的光輝快速掩蓋一地的破碎,燦爛的金色空間內,充斥不散的聖芒是戰神無盡戰意的昇華,指尖透射的聖芒,快如電光瞬閃,急如流星奔馳,是當世最刁鑽的一指,也是縱橫三界的無界七式中,最極端的狠辣。 面對雅典娜刁鑽的攻勢,奧丁一聲沉喝,足下輕點,身如風行衝入重重指影之中,魔劍刺出,血紅劍芒在身前畫下一道道銳利的血紅,連削帶刺是以快制快,毫不退縮的迎上雅典娜手上如浪滔般的無盡攻勢。 瞬間的快速交鋒,引爆的衝擊粉碎兩人腳下的大地,而留下不到五明的方圓,正是指芒與劍影交織的衝擊空間。 延續當年未完的一戰,此時眼中的彼此是不再保留的全力出手,快絕的指氣,一指接著一指就如勁射的飛箭,不但快而且重,奧丁運劍迎上,化身鬼神的意志,讓他再忘傷口的痛,同時不容許敗亡的意志昇華,劍之速全然跨越了肉體極限。 雅典娜的指運槍式、奧丁的魔劍奇招,緊湊的交擊,是持續不減的激烈,轉瞬間鋪掩而下的聖芒,與逆芒而上的劍光,同時吞沒眼中的彼此,在這破碎的天空下,清楚留下這最終決戰的激烈篇章。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交手多少招,互不退讓的兩人,同時感受到手的感覺正逐漸剝離,縱然彼此戰意無窮,然而當身體逐漸跟不上腦中支撐的意念,幾乎是同時的分開,兩人不約而同拉開了與彼此間的距離。 分開後,奧丁把握時間調息體內急喘的呼吸,低頭看著握劍的手,進裂的虎口正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奧丁很快撕了一塊長布條把虎口與劍緊緊纏住,再開口是由心的讚歎說:「好沉好重的指勁!」 「你的力道也不差。」 雖然不像奧丁虎口整個進裂,然而此時雅典娜發麻的雙手,至今仍氣力難提。 短暫的調息過後,目光再度交會的瞬間,又是不約而同的催式再出,雅典娜再出手,指勁運行再出,再發的指氣聖芒竟是快到不聞聲,不見影,不到半秒,金色聖芒己如暴雨漫天襲落。 驚訝著雅典娜此招的快,剎那間整個變色的空間內,奧丁連忙腳點身退,避開急刺來到心口半寸的指氣聖芒,步移身旋,是挾魔劍鋒芒帶起劍流劃開金色的氣焰,對準再度來到的指氣聖芒一劍刺出。 瞬間聖芒、魔劍剎那交會,衝擊隨聲而起,應聲給震飛的鬼神,握劍之手再落鮮紅,崩裂的魔劍再增缺口,而彈身正欲追擊的戰神,卻因身上聖潔的戰甲當場粉碎,不禁停下追擊的動作,反是奧丁一個回氣,彈身再上,劍如織電,反擊再出。 「哼!」雅典娜冷哼一聲,指氣再出,是無界六式連環施展,再會搶攻來到的奧丁。 頓時,只見虛空指影、劍芒紛紛,伴隨著清脆的彈劍聲不斷傳出,是一波波撼動天地的衝擊,是一道道撕裂空間的冷冽,更是互不相讓的生死之爭。 此時戰圈內己是僅存毀滅的空間,戰圈外則是正走向滅亡的世界,不遠處破碎的天空逐漸變色,像是急促敲擊的無聲戰鼓,鼓動戰圈內兩人的意念,燃生更強烈、更狂猛的戰意,昇華成眼中對彼此的無盡殺意。 這時的雅典娜,原本聖潔的身體,早己沾染奧丁身上豁稠的紅色鮮血,奧丁手中的魔劍,則遭聖焰紋烙驅之不散,這互相交換的顏色,是意味著戰況的激烈程度,更是毫不退讓的勇者風采。 如今的戰鬥與其說是強者的對決,不如說是兩頭猛獸纏咬鬥狠,因為這兩人臉上,此時僅有的是擊殺眼前對手的執念,僅存的是撲殺眼中對手的殺意,誰也不退,誰也不讓,恍若正立足於退無可退的峭仍方寸之間,稍一後退,便是失足墜落無底的死亡深淵。 不約而同轟出的一掌,不約而同印上彼此的胸膛,被掌勁擊退的兩人,各自撞入後方積堆的碎石泥塊之中,方才交手的勝負,兩人心中有數,沾上腥血塵埃的戰神率先爬起,不再乾淨的臉上雖少了幾分出塵的氣質,卻是多了幾分真實的美感。 不曾敗北的傳說戰神,此時週身裊裊煙霧瀰漫,是因傷口熾熱的金色血液滴落大地燒灼而起,而冷寒的臉上,冰冷的金色雙眸不再只有戰意殺念,而是隨著傷口的金色鮮血不斷流出,露出力盡的疲態。 「你的韌性,著實出乎儂的意料之外,可是這也只是你臨死前的最後掙扎,再來的一招,將為這一戰劃下完美的句點。」 疲累下勉強擠出的話語,字裡仍是不改一貫的輕蔑,雅典娜強力再提聖氣,隨著週身金色光點散出,覆蓋天地的耀眼極光,正是禁招「剎那」發動前奏。 眼看雅典娜將起禁招,奧丁提聚體內的最後力量,勉強抬起己經滿佈缺口的魔劍,劍上再起的黑色氣焰,是奧丁鼓盡體內最後的力量,人再衝出,是以劍為這戰劃下最後的句點。 就在這時,一道霸氣十足的身影,手持魔戰槍衝入即將衝擊的戰圈,霸道的槍尖鎖定奧丁刺出,突來的不速之客,讓雅典娜、奧丁臉上同時變色,想收式卻己來不及。 最後的衝擊,也是為這「最終」劃下句點的一擊,指起「剎那」的雅典娜、槍出意外的亞瑟,與豁盡全力劈出最後一劍的奧丁,三人身影交錯而過,乍然沉默的空間,動也不動的三人,瞬間的一切平息,恍若是天地也屏息注視這場惡戰的勝負瞬間。 乍聞鏘然一響,隨之四射的暗紅色光華,來自難逃碎斷命運的魔劍,這時貫穿心口的指氣引爆,一直挺立不倒的鬼神,終於倒落自己的血泊之中,目光不再冰冷,沒有絲毫悔恨,而是坦然的接受敗亡的命運。 對他而言,他己經完全盡了力,也徹底忠於自己的信念,如今他能坦然的死去,去死亡的世界無愧的面對為自己而死的戰友、夥伴,以及永遠緊握摯受的手再不放開。 逐漸模糊的視線中,隱約可見身旁駐足不動不言的戰神,緩緩放下最後沒把「剎那」用盡的指頭,天空逐漸黯淡的火紅餘暉下,隱約可見戰神的臉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沒有輝煌戰績再添一勝的得意,反是出乎意料的露出哀傷。 「心碎的滋味痛嗎?」 冷惜的一句話,出自向來只懂冷潮熱諷的戰神口中,也許是當擊敗了奧丁,駐足最強頂峰、再無目標的不敗戰神,再次感受到了孤獨的空虛。 「肉體上的碎心之痛,遠不如失去摯愛、摯友的心碎之痛,如果你有感情,相信你也會認同。」 「如果沒有這傢伙,也許敗的會是儂。」 說話之時,帶著哀傷的眼眸看向給一劍攔腰斬斷的亞瑟,這最終的結局,對寫下自認完美劇本的她而言,是意外下最可笑的結果。 「如果沒有他,結果只是兩敗俱亡,因為你最後不也進擇了放棄。」平淡且老實的回答,是明白雅典娜手中的禁招到最後並未用盡。 「你……覺得儂該給這世界再一個萬年嗎?」 「如果你覺得這世界仍存在著希望,就讓它繼續,若是你對這世界己然痛心,那麼放任毀滅未嘗不是好的結果。」 說完最後一段話後,沉重的眼皮慢慢闔上,模糊的視線中,彷彿見到向來高傲的雅典娜臉上變得哀傷,隱隱之間,更似乎見到在她的臉上掛著兩行金色的淚痕。 是幻覺吧! 奧丁這樣對自己說著,隨著意識逐漸迷離,隨著原本沉重的身體突然輕了起來,感覺就像是給一雙溫柔的雙手托浮著,然後四週一片原本變得黑暗的空間,閃耀金色的光華,那一瞬間,過去的回憶片段開始在眼前一一重現流走。 昔日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今日回顧覺得好笑,過去心碎淚盡的情景,如今看來只是心中再一次的感動,畫面走到了最後,是僅存一片褪去金色包裝的空白,接著陸陸續續出現了自己所熟悉的每個朋友。 只曾在意識裡交流過的年輕克雷姆,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俊美無瑕的特亞修,臉上洋溢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滿足笑容,凌方仍舊一身傲氣,月舞天仍是一貫冰冷,而當蘭妮雅任性的強牽著自己的手,走向眼前空白的深處,迎接著自己的是,一臉淘氣笑容的蘇芸,還有嬌羞的、低著頭一身潔白如雪的蘇菲…… 一望無際的蔚藍晴空,耀眼的日光,溫柔的灑落在遼闊不見邊際的大雪原上,微隆的雪堆旁,一頭全身毛絨的雪兔,睜著大大的眼睛,像是在找尋什麼似的左右張望,突然間遠方平緩的腳步聲傳來,給驚動的雪兔急忙的跳離,躲入一旁的小洞。 不久後,雪原的另一頭,緩緩走來一對同是身穿銀白雪裘的男女,女子臉上泛著溫柔的微笑,眼中閃耀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身旁男子的臉上,是一副幸福的小女人姿態。 男子臉上表情顯露不知何故的緊張,雪帽下露出的髮絲,折射著日光的銀白,他的手緊緊牽著身旁的女子,恍若是深怕一放手就會失去般。 「呵,瞧你緊張的,那裡又沒有會吃人的猛獸。」 雪帽下的輕笑,好聽的恍若天籟一般,手中溫柔的動作,是替眼中深愛的男子拭去因緊張而冒出的汗珠。 「我……」 看著男子的欲言又止,她索性拉著男子停下腳步,然後不在乎的說:「眼看只要通過這大雪原就到達香格里拉,如果你改變主意了,我們就立即回頭。」 「不是……只是……」 「你啊!放輕鬆點!就算是近鄉情怯,你的反應也未免太誇張了,是不是給那慢吞吞的小丑傳染的啊?」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她一邊調侃,更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她美麗的笑屠,讓他一時著迷。 好一會後,他才不捨的抽離目光,然後看著遠方雪白的盡頭歎息說:「唉!真沒想到,我真有回到香格里拉的一天。」 「是啊!聖戰之後,算算日子也過了三年,當日若不是蘭姐姐跟路西弗,菲菲也沒辦法如此幸福的陪伴在你身邊。 「要不是雅典娜用盡一身的聖氣,把你從鬼門關帶回來,菲菲就算活了過來,也要再自殺一次。」脫下了雪帽,露出了讓人驚艷的容貌,是聖戰後,與蘇夢並列為雲夢最富影響力的兩大美女之中的蘇菲。 「我常在想,她為何要救我?為何當日說要毀滅這世界的她,最終卻反而阻止了自己導演的一切?」 「也許她被你所感動,或許她最後認為這世界還是存在著希望。」 「老實說對她,我心裡仍矛盾得很,畢竟凌少是喪命在她手下。」 「事情都己經過去了不是?介懷著過去的仇恨而選擇復仇之路,只是讓自己再一次被束縛。再說,當她與僅剩的神再次甦醒也是萬年之後,到時候你跟菲菲早己淪為歷史的一部分。」 「是啊!希望萬年之後的世界,會是她所期望看到的和平世界。」 「呵,管他未來的世界如何,那都己經不關我們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在天黑之前趕快通過這大雪原,然後好好泡個熱水澡。」 「對了,那時我記得你不是曾說,香格里拉有你留下的風中訊息,現在可以跟我說嗎?我己經是個平凡人,根本就沒能力聽風的言語。」 醒來過後,赫然發現體內的力量早己不再,昔日曾轟動整個雲夢大陸的白髮魔劍士,如今只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蘇菲臉上一紅,然後說:「就算菲菲臉皮再厚,那種話也不可能當著你的面前說的出口,誰叫你傻,在要出發之前,沒去跟希特借可以傾聽風中訊息的『風鑼』。」 「說到希特,我們不去參加他跟蘇夢的世紀婚禮可以嗎?」 「傻瓜,我們都己經走到這邊了,你再說這些有啥用,再說人家希特現在身為雲夢兩大帝國之一的王者,他跟夢妹的婚禮不知有幾萬人會去參加,就算少了我們,也不會有人注意。」 「是啊,就是因為我傻,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開你這全雲夢最聰明的風之女神。」 「少噁心了!快走吧!如果你對菲菲再好一點也許哪天菲菲會教你聽風中訊息的訣竅唷。」 就在奧丁與蘇菲離開後不久,後頭又緩緩走來一道身影,是身披著厚重斗篷、吃力的扛著半個人高行李的魔術師楊。 只見他苦著一張臉,看著越走越遠的奧丁與蘇菲,己經累垮的他扯開喉嚨抱怨叫:「喂,我的好主人還有大姐頭,你們也走慢一點啊!」 ——全書完 『全書到此結束』 更多免費電子書,請到 http://www.txdzs.com 下載 手機請訪問http://wap.txdzs.com免費下載或在線閱讀 聲明:本電子書僅供讀者預覽,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