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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書僮》全集
作者:血徒
第1章 西湖煙雨
亭台樓閣、水榭歌台、波光漣漣、翠柳映照、遊人翩翩……西湖的美景吸引著一群又一群才子遊人,湖面上並未出現想像中的百舟爭流的畫面,只是不經意的有小船和畫舫從視野中飄過,載著一對對眉目傳情的才子佳人。
在西湖岸邊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搭建著一座簡陋的茅草屋,一位年輕男子呆呆地望著美麗的西湖,可思緒卻不知到飄在了那裡。
此時也不知該怎麼樣形容趙子文的心情,用倒霉還不足以形容他,應該用真他娘的倒霉!
趙子文來到這裡都有半個月了,可是還是有些不適應這裡的生活,因為他穿越了,穿越時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古代。
「趙大哥,你快進來,別著涼了。」
聽到那悅耳的聲音,趙子文扭頭對那女子笑道:「我現在身體好多了,沒事。」
「寶兒,你別管他,凍死這個飯桶,以後我們就能節約點糧食了。」屋內拿著書的男子說道。
「撲哧。」寶兒笑了笑,又瞪了男子一眼:「哥哥,你再說這些刻薄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趙子文翻了翻白眼,這是什麼人啊,不就是多吃了你一點米嘛,竟想咒我死了。
李天正早就看這傢伙不順眼了,自從把他從西湖中救起,李天正就後悔了,這傢伙就像個快死的人了,躺在床上就躺了有十天,每天還要妹妹伺候著,要不是妹妹拉著他,他早就把他踢出門了,他好了之後,李天正就夠更後悔了,因為這傢伙太能吃了,簡直就是一飯桶。
趙子文心中歎了口氣,要不是自己意外落水,被那可惡的漩渦捲來了這裡,自己也不會受這種氣了,如果不是寶兒在這的話,恐怕那李天正早就趕自己走了,自己每天已經盡量控制自己的食慾了,經常吃的是半飽,沒想到他還說自己是飯桶,我他媽比竇娥還冤了。
李天正恨恨地瞪了他幾眼,又接著看書去了。
趙子文是看多了,對李天正的眼神根本就無視了,看了幾眼正在做繡花鞋的寶兒,無聲地歎了口氣,像她17歲大的女孩在趙子文的那個世界應該是上高一,高二的小女生,可她卻要背負著養家的責任。
因為那李天正是個秀才,明年就要進京趕考了,寶兒每天不僅要生火煮飯,洗衣服,還要做鞋供他讀書,而李天正則是每天抱著書看個不停,現在又多了趙子文這個病人,更是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了,不過好在趙子文這幾天終於病好了,她身上的擔子也減輕了些。
李寶兒抬起俏臉,見趙子文正看著她,不禁俏臉一紅,又低著頭做鞋去了。
寶兒那嬌俏的模樣,不禁讓趙子文看得一呆,寶兒臉龐雖略顯稚嫩,不過也算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彎彎的眉毛,嬌翹的鼻子,柳月般的眼睛,豐潤的小嘴,不堪一握纖細的腰肢,想起她悉心照顧了自己十天,趙子文內心一陣感動,他暗暗發誓要好好償還這份恩情。
寶兒見他又望著自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趙子文哈哈一笑,又望向了光面如鏡西湖,只見天空落下了細細的雨滴,打在了靜靜的湖面上,泛起一道道漣漪,望向東方卻是藍天白雲,萬里晴空,兩處交相輝映,也許趙子文受了這裡文化氣息所感染,詩興大發地緩緩念道:「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雖然聲音很小,但李天正和寶兒都聽到了,李天正先是一驚,然後眼珠子一轉,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麼,拍掌笑道:「沒想到趙兄是真人不露相啊,竟有如此才學,真是佩服佩服。」
趙子文被他說得一怔,這鳥人不會是吃錯藥了吧,他不是一直都是看自己不爽的,怎麼突然拍自己馬屁了,肯定是另有所圖。
寶兒讀過幾年的私塾,自然知道其中的妙處,也由衷地讚道:「那句道是無晴卻有晴真是妙極了,僅憑這句,我看當今文壇無人可與趙大哥比肩。」臉上更是充滿了敬佩之色。
趙子文被這兄妹誇得有些飄飄然了,心中樂道,隨便來句名詩就把他們忽悠住了,要是來個七八句,我看他們要把我當爹供了。
寶兒似乎意猶未盡,也懂得一些詩的,向趙子文輕道:「趙大哥,那句應該是下闕吧,能不能把上闋也念出來讓我們一飽耳福。」
「我只是一時起興才隨便念叨了一句,還沒有去想上闋,想到再告訴你吧。」其實趙子文只記得這一句,那還記得上句,但被人誇獎的滋味感覺特別爽,不想說不是他作的,所以只得違心地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等趙大哥想到後再告訴我吧。」寶兒歎了口氣道:「既然趙大哥有如此才學,應該有功名在身吧。」
趙子文苦笑了兩聲:「我連這裡的私塾都沒去過,更何談功名了。」
「啊……」李天正與寶兒都被驚得叫了一聲,李天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若是趙兄連私塾都沒去過,那趙兄就算不上是個……讀書人啊,難道那句詩是趙兄從何處抄來的?」
寶兒搖了搖小腦袋道:「我相信趙大哥不是那種人,他即能應景而作,說明他是有感而發,定不是從何處抄來的,肯定是在家中用功讀書吧。」
趙子文微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終於做完了。」寶兒盈盈起身,伸展了下美麗的身姿:「哥哥,我現在要把鞋拿去交給掌櫃了。」
李天正點了點頭:「嗯,快去快回吧。」
趙子文望著一籃的繡花鞋道:「這鞋子一個能賣多少錢啊。」
寶兒美眸望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問這個幹什麼,答道:「這一個繡花鞋能賣三百文錢?」
「三百文?」趙子文知道這個世界一千文等於一兩白銀,可不知這溫柔的寶兒有沒有被那掌櫃給騙了,「那掌櫃賣出去多少錢?」
「一兩。」寶兒有些傷感道:「每雙鞋只能賺一百文錢。」
寶兒美眸中露出那淡淡的憂傷,讓趙子文看得心口微疼,這掌櫃定是欺負寶兒年紀幼小性格溫婉,趙子文怒道:「你做的鞋不僅工藝精湛,樣式更是別出心裁,這掌櫃的賺七百文,你卻只賺一百文,那掌櫃太不厚道了。」
趙子文確實有些佩服寶兒,她做的繡花鞋不僅設計獨特新穎,而且心靈手巧,繡的花活靈活現,就如真的鮮花般。
寶兒焦急道:「若是不賣劉掌櫃,我和哥哥的生活就法維持了。」
第2章 強買強賣
李天正像是沒聽到他們說的話一樣,還是坐在竹桌前悠閒地看著書,趙子文有些氣惱,這是什麼哥哥,對這些事竟然不聞不問,若是賣不出去,我看你喝西北風去,看你還考個屁的狀元。
趙子文對這可憐的寶兒就像對待自己的妹妹般,見她吃虧,他哪能甘心,恨聲道:「寶兒,等下我陪你一起到集市去,我來幫你賣這些繡花鞋。」
李天正輕蔑地用餘光掃了趙子文一眼,認為趙子文去了也沒什麼辦法。
趙子文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本是浙大大三的在校生,雖然讀的不是什麼市場營銷專業,可他每次在暑假期間總會勤工儉學,也做過幾個月的業務員,學會了一些生意經,用來忽悠忽悠古代人,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嗯。」寶兒見趙子文信誓旦旦,想必是有辦法的,於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提著小籃帶頭向門外走去,趙子文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經過幾天和李天正,寶兒的交談,趙子文大致瞭解了這個時代,這是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朝代——荊國,一個自己從未聽說過的國家,而前兩朝是康國和楚國,至於更前面的朝代連李天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看的書主要是詩書類的。
趙子文也知道了這裡是荊國的杭州,而他所在的地方是杭州的錢塘縣,現在正要前往錢塘縣的集市,來這半個月了,趙子文一直呆在茅草屋中,但對這個朝代有了大概的瞭解,這是一個重文輕武的朝代。在他來到這個新世界的頭幾天,是他人生以來最恐慌和迷茫的時候,最後他漸漸地也想開了,既來之則安之,生命還在繼續,他必須堅強地走下去。
集市的街道是一條筆直寬闊的青石板路,街道兩旁亭台樓閣,店舖更是數不勝數,小商小賣在那不停地吆喝著,人群不停地穿梭,車水馬龍,十分的熱鬧,街道上的男子頭帶帕頭、幅巾,婦女則戴花冠和蓋頭,身著長衣布衫,少女稀少無比,想必又是女子少出門的封建制度。
趙子文走在人群的街道上,感覺這個朝代有幾分宋朝的味道。四周的人總是用著驚奇的眼神望著他,雖然他穿著破舊的青衣布衫,可他那短短的黑髮實在是惹人眼,街道兩旁的人均調笑地望著他的頭,街道上少得可憐的小姐則是有些不敢直視他,均紅著臉低著頭燕語鶯聲偷瞄著他。
只怪趙子文有著1米83的身高,長期的鍛煉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還有長期的曬太陽,被曬成了古銅色的皮膚,再加上臉部刀削般的輪廓,劍眉星目,笑起來時壞壞的感覺,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浙大的美女,在這個世界以小白臉居多,所以趙子文對這些看慣小白臉的小姐視覺衝擊力可是很強的。
寶兒神色也有些忸怩,她還是第一和除李天正外的男人走在一起,而且還被這麼多人打量著,頓時紅霞滿面,羞澀得低下頭,緊緊躲在趙子文偉岸的身軀後。
趙子文即使臉皮再厚,也抵不過這麼多人的眼球,不禁黑臉一紅,可見寶兒臉頰緋紅的躲在自己身後,不禁嘿嘿一笑。
二人快步向前走了十幾米,寶兒停下了腳步:「趙大哥,就是這家店舖了。」
趙子文抬頭望去——玲瓏鞋店,名字還取得真不錯,看完便跟著寶兒走了進去。
店舖不大,但很小巧別緻,也配得上玲瓏這個名字了,店舖四周的櫃檯上擺放的都各種各樣的鞋子,有長筒靴,小蠻鞋,布鞋……趙子文細細地看了看,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角輕輕上揚,櫃檯上站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老態膿腫,他細小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一看就知他是個尖酸刻薄之人,在他那賣,哪能賣得什麼好價錢。
掌櫃的見寶兒走進來,頓時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可馬上又被他掩飾過去,這小細節卻被趙子文留心觀察到了,趙子文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掌櫃笑不緊不慢指著櫃檯旁的椅子笑道:「原來是李小姐來了,請坐。」
寶兒剛想說話,趙子文怕她說錯話,趕忙插嘴道:「掌櫃的客氣了,我們只是來隨便瞧瞧的。」
「哦……」掌櫃望著小籃中的繡花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請問閣下是?」
「我是寶兒的一個遠房親戚。」趙子文坐了一會兒,又看了幾眼鞋櫃,見掌櫃不動色,便對李掌櫃抱拳道:「不打擾了掌櫃的了,我們告辭了。」
掌櫃見他們好像真的不是來賣鞋的,眼中又是閃過一絲慌張之色,趙子文察覺後,嘴角的笑意就更濃了。
掌櫃瞇著眼睛,急忙道:「李小姐,你不賣鞋嗎?」
李寶兒見趙子文走進店中就根本不談賣鞋的事,心中焦急地望著他,也不知道這趙子文打的是什麼算盤,用玉臂扯了扯他的長袖。
趙子文見掌櫃開口談賣鞋的事,說明自己已經佔了上風,向寶兒眨了眨眼睛,隨後道:「我們只來隨便看看的,難道掌櫃想買這些鞋嗎?」
掌櫃知道自己碰到了對手,這眼前的男子完全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是最難纏的,掌櫃無奈地點頭道:「是啊,我想買這些鞋子。」
「哦……」趙子文故意拖長了聲音,壞壞地笑道:「原來掌櫃的想買啊,我還以為你不想買了,那掌櫃出個什麼價錢了。」
掌櫃見他一副流氓樣就感到一陣頭痛,卻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會些經商之術了,咬了咬牙道:「還是老規矩,三百文一雙。」
「三百文?」趙子文撇起了嘴角,笑了幾聲,也不回答。
掌櫃頓時有些急了:「那你想要多少錢一雙了?」
趙子文一伸手指——七百文。
「什麼?七百文?」掌櫃驚得搖頭道:「不行不行,就這樣的繡花鞋,料子,樣式都很普通,最多四百文。」
「哼,我對寶兒的繡花鞋很有信心,掌櫃卻如此貶低我們鞋子,未免有失生意道德。」趙子文頗有深意地望了幾眼鞋櫃,冷冷道:「剛才後面金鈴鞋店的掌櫃出六百文,我都沒賣,你卻只出四百文,算了,還是賣給金鈴掌櫃算了。」說完便拉著寶兒的小手向外面走去。
掌櫃見趙子文臨走前望了幾眼櫃檯,就知被他抓住了把柄,又見自己情急之下說出詆毀之話,不禁被他說得老臉一紅。
寶兒心中惶恐,眼中都快閃出晶瑩的淚花了,自己明明就沒去過金鈴鞋店,也不知這趙子文是在賣鞋還是在搗亂,若是賣不出去,那可怎麼辦?晚上自己和哥哥就要餓肚子了。
趙子文在來的路上就非常注意那裡有鞋店,知道離這最近的鞋店就是金鈴了,想必就是這家鞋店的競爭對手了,而且還聽寶兒說她是李掌櫃繡花鞋的主要貨源,若是賣到對手的店舖上,就斷了繡花鞋這條貨源,玲瓏店就少了競爭籌碼了,說不定哪天就被對手擊垮了。
掌櫃見他們已經走出了門外,向金鈴鞋店走去,趕忙大聲急急喊道:「罷了罷了,我最多出六百文一雙。」
趙子文笑著將轉身走了回來,寶兒本來準備回家餓肚子的,可聽到掌櫃的話,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目睜得大大的驚道:「趙大哥,我沒有聽錯吧。」
趙子文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傻丫頭,當然是真的啊。」
寶兒被他親暱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趙子文得意得有些過頭了,竟忘了古代女子是不能瞎碰的,說不定就那天就羞憤地上吊了,趕忙訕訕地笑了笑。
第3章 心理戰
掌櫃數了數,一共有十五雙鞋,拿了九兩白銀遞給了寶兒。
寶兒做夢都沒想到,今天能賺這麼多錢,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的接過那白花花的銀子。
掌櫃笑道:「那位是你相公吧,他可真有本事,若是他去做生意,穩賺不配?」
「寶兒,快走吧。」趙子文站在門外喊道。
寶兒臉頰緋紅的剛想解釋,卻聽到趙子文喊自己,掌櫃哈哈笑道:「快點去吧,你相公叫你了。」
越解釋就越有嫌疑,而且一時解釋不清,寶兒捂著滾燙的俏臉逃了出來。
趙子文手中提滿了剛買的鹽和米,還買了幾斤肉,可見那寶兒說不出來的高興,二人沿著西湖走在回家的路上,晚夏的微風輕輕地吹動著寶兒的髮絲,羅裙子也隨著輕輕的擺動,玲瓏的身材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趙子文望著這出眾的小美人,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想起了在她生日那日,自己約了她來西湖遊船的,準備給她一個浪漫的生日約會。本來是想假裝自己沒坐穩不小心掉入水中,嚇一嚇她。然後突然衝出水中,給她一個法式浪漫的香吻!
可世事難料,自己剛準備要假裝掉入水中。沒想到她竟突然對自己說,「我們分手吧!」這一句直接把自己嚇得掉入水中,更慘的是水底突然出現了漩渦,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游也難逃被捲進去的運……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趙子文被那漩渦捲得頭暈目眩,那還記得她了,可能她早就躺在別人的懷抱中了……
寶兒見趙大哥呆呆地望著自己,好像在想事情的樣子,垂著細細密密的睫毛笑道:「趙大哥你是不是做過生意啊,能教教我嗎?」
趙子文從思緒中跳出,見寶兒滿臉都是欽佩之色,得意道:「其實也這做買賣也沒什麼難的,就是打場心理戰。」
「心理戰?」
趙子文笑道:「嗯,不僅要把握對方的心理,還要觀察細微,更要有耐心,若是誰先開口買賣的事,那麼他就落了下風。」又頗有深意地望了眼寶兒道:「你沒發現,他的鞋櫃上除了繡花鞋什麼鞋都有嗎?」
寶兒立刻美眸一亮,拂了下被風吹亂的髮絲:「我知道了,那掌櫃急需繡花鞋,卻裝出一副可買可不買的樣子,想殺我們的價。」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是有點聰明的,一點就通。
趙子文笑了笑:「就是這樣,我們是賣者,當然是要注意買者是否有意願去購買我們的東西,若是意願很強烈,我們就能提高價錢,那掌櫃見我們進來時,眼中閃過一絲狂喜,說明他非常想買我們的鞋,所以我才裝出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是要讓掌櫃知道,我們不著急賣他,讓他著急,讓他的心理鬆動,然後說要賣給他的競爭者,他心理更會焦急,我們一走他一激動就會報出他的最高價。」
「原來是這就是心理戰,趙大哥真是太厲害了。」寶兒似懂非懂地問道:「那如果掌櫃不攔我們,那該怎麼辦?」
趙子文嘿嘿笑道:「那我們就賣給金鈴鞋店吧。」
寶兒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很多姐姐都會來李掌櫃買我的鞋的,若是我賣到其他地方,他們就不買不到了。」
趙子文對這心地善良的寶兒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用傻得可愛來解釋了,笑道:「若是他真的不肯答應,那我們走出幾步再回過頭賣給他四百文一雙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都是賺的,寶兒無比敬佩地望著他一眼。
趙子文被湖面吹來的涼風吹得舒爽無比,今天又是幫寶兒賺了這麼多錢,現在感覺心情無比地暢快,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恐懼也淡了些。
「啊……」趙子文狠狠地朝西湖怒吼了一聲,發洩心中許久的鬱悶。
「哪來的黑臉鬼,沒品沒德……」
「真是辱沒了斯文……」
「咱們離他遠點,有傷風化……」
……
周旁的才子見溫柔可人的寶兒站在他身邊,以為是他的妻子,心理有些不平衡,看他那落魄樣窮酸樣,感覺心裡深受打擊,又見他不顧禮數大吼大叫,逮到機會的紛紛攘攘起來。
趙子文怒氣剛發洩完,就碰到茬的,本想挽起長袖去教訓這些百無一用臭書生,卻被寶兒死死地拉住了衣角,望著寶兒哀求的眼神,他只好作罷,臨走前重哼了一聲。
才子們都被他嚇了一跳,心中都有些後怕,以那黑鬼結實的身板和挺拔的身姿,若是那動起手來,恐怕再加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古代男子的身高大多數都在1米7左右,像趙子文這樣1米83的身高是極為罕見的,在人群中顯的是出類拔萃。
「我說飯桶,你給我留一碗行不。」李天正聽了寶兒說了趙子文與那掌櫃如何討價還價,心中也是有幾分佩服,可還是看不慣他那毫無吃相的樣子。
寶兒卻不高興了:「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趙大哥,他今天可是幫我們賺了很多錢的,而且能吃是福嘛!」
「我終於找到知己了。」趙子文感動著想去握住寶兒的雙手,沒想到突然殺出另一隻手握住了趙子文的手。
「我就代舍妹向趙兄握手了。」李正天義正詞嚴地說道。
這個老油條,原來一直盯防著自己。我是這種人嗎?
這個老色魔,果然,自己的猜測不錯,看來要盡早將他趕走,不然妹妹就被這個色魔摧殘了。兩人各懷心思地想著。
寶兒為了解決這個尷尬的局面,於是向趙子文問道:「公子,你的頭髮為何如此之短?」
「哦,這個嘛!我早上起來本來是一頭和你們一樣長的頭髮,可是起床時我的頭一不小心被門縫給夾了,就把我的頭髮夾成這樣了。」趙子文胡扯道。在一旁吃飯的李天正,聽得直翻白眼。
「那趙大哥太可憐了。」寶兒天真的帶著同情的目光望著趙子文說道。
趙子文望著李寶兒美眸充滿了憐憫的柔情,玉鼻微俏,櫻唇輕咬,有一些想要將單純可愛得像個學生妹的寶兒就地正法的衝動,心裡感慨道,這小妞也太好騙了,要是她到我們那個年代,當天就絕對會被騙到床上去。
「那大哥住哪了?」寶兒接著問道。
「我來自很遠的一個山裡的小山村裡,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只是暫時在這住一下。」說完趙子文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趙子文可不敢把他的經歷告訴他們,怕他們嚇傻了,不過說了,他們也不會信,所以隨便編了一個幌子。
趙子文來到這個世界也沒和他們兄妹講過很多的話,在被那漩渦捲到這個世界後,趙子文感覺那漩渦彷彿能吸人陽氣般,把他弄得渾身虛弱不堪,連動動嘴皮的力氣都沒有,昏迷了差不多有10多天,今日才算是真正地康復了,所以直到今天寶兒才有機會問這些問題。
李天正也不沒聽他們的講話,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時不時露出幾絲狡詐的笑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向趙子文道:「我現在遇到件很棘手的難事,不知趙兄可否……幫在下個忙?」
趙子文見李天正說話支支嗚嗚的,想必那件事需要自己幫忙才行,客套道:「李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客氣,你儘管開口,小弟定當義不容辭。」
第4章 夏府書僮
李天正早已摸清了趙子文的性格,就知他會答應,點頭笑道:「那為兄就不客氣了,不知趙兄可否代我去夏府當書僮。」
「噗……」趙子文嚇得把剛吃的飯給噴了出來,驚道:「我替你去當書僮?不會吧?」
李天正沒想到反應如此激烈,以為他不肯答應,臉色氣得有些發白,憤憤道:「難道趙兄連這麼點小忙也不肯幫我嗎,虧我將你從湖中將你救出,還讓你在我家中小住?」
原來是這樣,這李大哥定是被人逼迫去當書僮,而在剛才聽到我念的一句詩,認為我有幾分文采,想以救命之恩相逼,讓我替他去當這個書僮,若不是他看在我有幾分文采,說不定明天就趕我走了,趙子文心中冷冷笑道。
趙子文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可這裡面李天正有幾絲利用他的成分,心中難免不快,面無表情道:「好,我答應你了,我會替你去夏府當書僮的。」
李天正早猜他會答應,聽後還是喜上眉梢地笑道:「那就多謝趙兄了。」
寶兒表情複雜地望了趙子文一眼,似喜似憂,趙子文一看便知這書僮肯定不是什麼好差事,也許那夏府就是塊虎狼之地,可趙子文是個言而有信的,說出去話就等於潑出去的水,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去的。
「李兄還是先給我介紹一下夏府的情況吧,為何硬要拉你去當書僮了。」趙子文希望到時候自己死也能夠死得明白。
李天正有些悲歎道:「趙兄,你真是有所不知啊,夏府其實就是將軍府,夏家老爺可是兩朝元老,征戰沙場幾十年,為荊國立下赫赫戰功,連皇上都要敬他三分,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
但大家都敬重夏老將軍的為人,他不想干預朝中政事,於是從京都搬回老家杭州。如果不是因為前幾年我的父母得病雙亡,我們用祖屋做抵押,向夏府借了二十兩銀子,也不會被逼去當書僮了。其實夏將軍為人正直,待民如子,可夏家大小姐就不一樣了,冷若冰霜,毫無同情之心,硬要將我拉去當書僮。」
原來都是這個夏家大小姐惹的禍,如果自己去夏府,最應當小心的人是她了,趙子文心中暗暗想道。
李天正又道:「我想趙兄應該知道我明年要去赴京趕考,現在正在關鍵時刻,哪有時間去陪那個夏府少爺讀書,所以才希望趙兄替我去夏府當書僮。」
趙子文主要是看在寶兒的恩情上才會答應的,趙子文拍了拍李天正的肩膀說道:「你只管安心讀書,我會替你去當書僮的。」
寶兒眼神迷茫,既希望趙子文幫哥哥當書僮,又不希望他去夏府,心中複雜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子文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去夏府就職了?」
「就職?你說的是什麼時候去華府當書僮吧。」李天正笑道:「大概過個兩三天吧,我會去夏府跟夏夫人說一聲的。」
趙子文望著住了差不多半個月的茅草屋,馬上走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這裡畢竟是趙子來文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趙子文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寶兒了,她性格柔弱還要背負養家的重責,想在臨走前,幫她打點好一切,於是向寶兒道:「寶兒,不如你去開家店舖吧,以你的手藝定能開得紅火。」
寶兒俏臉垂下,歎了口氣:「我也想過看家店舖,可那來這麼銀子啊。」
「那你們家一共有多少兩銀子?」
「20多兩,不過這是給哥哥上京籌備的路費。」
趙子文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妙招,笑道:「有這些銀子夠了,有你大哥我在,絕對不會吃虧的,我們明日就去集市找家店舖。」
寶兒今日已經領教了趙子文的厲害之處,無比信任地點了點頭,可李天正在一旁有些隱隱擔心,可還是擋不住賺錢的誘惑了,也贊同地點了頭。
翌日清晨,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西湖岸邊的柳枝上,一隻隻小鳥歡快地唱著動聽的歌聲。
「趙大哥、趙大哥……醒醒!」
趙子文迷迷糊糊,聽到了有個動人的聲音在他耳邊呼喚,她還不停搖晃著趙子文的左手。趙子文還以為是做夢了,於是突然坐了起來,可是剛一抬頭,沒想到就親到了一張圓潤小嘴。兩人嘴對嘴,睜大著眼睛,突然啊的一聲,兩人同時大聲尖叫起來。少女的臉刷一下變得羞紅,頭都快埋進胸前了。
趙子文的臉皮可沒少女的臉那麼薄,一下就調了整過來,顧做正經道:「寶兒,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寶兒俏臉嫣紅的低著頭:「嗯,趙大哥快點去來吧,我們還要去集市了。」
趙子文向書桌上望去,暗鬆了口氣,還好那李天正不在,要是他看到自己妹妹被自己吃了豆腐,那還不掐死自己。
雖然李天正也是個書生,可他長得濃眉大眼,五大三粗,若是打架應該跟趙子文有得一拼了,所以趙子文不願跟他拼上一回。
趙子文見寶兒臉上的紅潮到現在都還未褪去,心中無語道,從到集市的路上一直都是紅著臉,不就是親個嘴嘛,竟然害羞到這個地步了,要是來個舌吻,那還不自殺啊!
寶兒身色有些忸怩,還是勇敢地抬起俏臉道:「趙大哥,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去,為什麼老是轉來轉去的?」
趙子文瞧了幾眼寶兒明澈的雙眸,又望向街道兩旁的店舖,笑道:「昨晚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來找店舖的。」
寶兒歪著小腦袋,皺了皺玉鼻,奇怪道:「那不是有好幾家的店舖要出嗎?為何我們毫無目標的到處亂逛了。」
趙子文見她那副可愛模樣,恨不得衝上去親一口,他還是壓住了邪念道:「我這樣做肯定是有目的的,等下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寶兒心中還是有些擔心,這二十多兩銀子就能買下店舖嗎?趙大哥不會是去當騙子吧,寶兒想到這心中一驚,騙子……對了,只有騙子才能用二十兩買店舖,若是趙大哥被官府抓去了怎麼,寶兒後怕的手上都出了冷汗。
「你在想什麼了,怎麼額頭都出汗了。」趙子文望著寶兒道。
「趙大哥,你……你不會是去騙人吧……你可千萬不要去騙錢呀,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會被抓去坐牢的。」寶兒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第5章 投資
這小丫頭竟想到那去了,趙子文啞然失笑道:「你都想到哪去了,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才子,哪裡會像個騙子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把店舖要來。」
「撲哧。」寶兒咯咯笑道:「趙大哥臉皮可真厚,那有才子會這麼吹噓自己的。」
寶兒捂著小嘴輕笑著,如星光般的雙眸帶有幾絲媚意,動人的嬌軀也隨著輕顫上下起伏著,趙子文看得眼都直了,寶兒見趙子文那癡樣,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趙大哥……若是你以後再這麼看我,我就不理你了。」
「咳咳……」趙子文意識到了自己失態,假裝咳嗽了幾聲:「我看你裙子那麼長,拖在地上,我看有沒有弄髒了。」
趙子文在寶兒眼中是個雖算不上是個壞人,但也絕非是個好人,他總是一副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流氓樣,有時看得討厭得很——冷不丁地冒出句輕薄的話,有時卻喜歡看他那種樣子——感覺很開心,寶兒也不知心中到底是那種感覺。
寶兒對這無恥的趙子文也是毫無辦法,歎了口氣:「那我們要轉到什麼時候了,我們都逛了有兩個時辰了。」寶兒雖然對趙子文很信任,可說不定他今天就犯傻了。
趙子文已經在街道上走了幾個來回了,很注意那些生意冷清的店舖,他也不想走來走去,總是被那些大老爺們兒盯著頭看,他心中也是有幾分怒氣。
不就是頭髮短點,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趙子文心中惱怒,可卻毫無辦法,眼睛長在別人身上,他能有什麼辦法,主要是寶兒家中連像樣的帽子都沒有,不過寶兒已經答應他晚上幫他做頂書僮帽了,這讓趙子文受傷的心靈受到了小小的安慰。
趙子文見觀察得也差不多了,對寶兒笑道:「走,找到店舖了,我們去看看吧。」
寶兒點點頭,跟在趙子文身後,可走到那藥鋪門口,寶兒忽然停了下來,「趙大哥,這家藥鋪沒有說要轉賣啊。」
趙子文笑了笑:「難道一定要去轉賣的店舖嗎,來這自然有我的道理。」
這店舖根本不轉賣,為何卻還要來,趙大哥做事怎麼毫無章法,寶兒自覺這是在做無用功,可趙子文已經走了進去,也只得跟上前去。
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店舖,放藥的櫃檯緊緊的湊在一起,一位六旬老者坐在櫃檯前,老人慈眉善目,渾濁的雙眸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精光,一看便知是個會做生意的人,可惜是生意冷淡。
趙子文打量了櫃檯幾眼,若是把些藥櫃中的盒子抽出,也可以當作是放鞋的櫃子了,寶兒跟在其後,也覺這家藥鋪適合當鞋店,可拿二十多兩就買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禁對這趙子文的智商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藥店的掌櫃見有人走了進來,笑了笑道:「公子想要點什麼藥材,本店所剩藥材不多了。」
不多了?趙子文眼中充滿了笑意,擺擺手笑道:「我們不是來買藥的。」
老掌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連自認精明的趙子文都未發現,老掌櫃笑道:「那公子來這有什麼事?」
趙子文見老掌櫃白髮飄飄,下巴下還有幾撇白鬚,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笑道:「不知老掌櫃有意將店舖轉賣沒?」趙子文說完也不管掌櫃叫沒叫他坐,便在櫃檯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老掌櫃對這毫無禮數的公子感到有些意思,笑道:「我不曾在店舖外貼出要轉賣店舖的告示,公子為何斷定我有賣斷定的意向了?」
「我猜的。」
「猜的?那公子真是猜錯了,老夫未曾想過要轉賣店舖。」老掌櫃摸了摸鬍鬚道:「若是公子能說出明確的理由,我就會考慮下將店舖轉讓給你。」
趙子文也是在街道上觀察了半天,見這家店舖生意最為冷清,奇怪的是這附近只有這一家藥鋪,若是要解釋的話,就是這位老掌櫃沒用貼告示,而是告訴了他人,這家店舖要關門了,更能確定的是這家藥鋪的藥材所剩無幾,所以才會無人問津。
寶兒乖乖地站在趙子文身旁,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說不出的動人,見掌櫃的對趙大哥很感興趣,感覺有戲,臉上露出了絲絲微笑。
趙子文望了幾眼空空如也的藥櫃,笑道:「藥鋪很冷清,藥材也所剩無幾,你說我該不該來了?」
老掌櫃哈哈笑道:「公子果然觀察入微,我是有轉讓店舖的意思,但不知公子肯出多少銀子了?」老掌櫃頗有深意地望了幾眼破布衣衫,短髮黑臉,窮酸落魄的趙子文。
寶兒聽到老掌櫃真的有意轉讓店舖,心中很是高興,可又聽掌櫃談錢的事,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這可如何是好,二十多兩那能買家店舖,除非那掌櫃是個老糊塗。
趙子文笑道:「我只有二十兩,不知掌櫃想要賣多少銀子。」
老掌櫃並未生氣,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感覺這位公子的做法毫無套路可言,二十兩那能買什麼店舖,買個櫃子差不多,「本店的店舖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店舖,可也不會只值二十兩,若是像這麼大的店舖最底也要個二百兩了,公子剛才是不是在說笑。」老掌櫃說完便一怔,見他嬉皮笑臉,一時疏忽把底價給報出來了。
趙子文見那老掌櫃臉上毫無怒色,還把底價報出了,眼中滿是笑意,感覺這位老者不僅僅是位老掌櫃這麼簡單,感覺他眉宇間有一股隱隱的英氣,搖頭笑道:「當然不是在說笑,我所說的意思是想讓老掌櫃在我這投資。」
「投資?」老掌櫃從未聽說這個詞,饒有興趣地笑道:「那你說說這投資到底是何意思。」
寶兒知道女子在男人講話時是不能插嘴的,見趙大哥又有了新點子,對他是佩服萬分,眼中欽佩地望他了他幾眼。
老掌櫃給趙子文的感覺就是,他在欣賞自己的點子,而不是在賣店舖,好像這店舖對他來說,分文不值,解釋道:「投資簡單意思可以理解為,你將店舖轉讓給我們,我們為你產生利潤。」
掌櫃深深地望了眼趙子文:「利潤?我感覺吃虧的是我贏的是你,那我好像得不到什麼好處。」
趙子文點頭笑道:「當然有了,投資是個雙贏的策略,你不是剛才說這家店舖二百兩嗎,我們每個月就支付你二十五兩,一共10個月支付你二百五十兩,所以你能從中收取五十兩的利潤,你認為不好嗎?」
第6章 淫僧
「投資?」掌櫃想了會兒便明白其中的道理,拂著長鬚哈哈笑道:「好一個投資,真是達到了雙贏的效果,若是大荊國的商人都能有公子的頭腦,那還何愁國富民強了。」
趙子文雖然只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可對這裡的局勢還有些瞭解,荊朝開國為了避免前朝康國末朝以來藩鎮割據和宦官亂政的現象,採取重文輕武的施政方針,所以才會在軍事上積貧積弱不敵北方匈奴,被匈奴打得連連敗退,局勢堪憂,歎道:「荊國現在重要的不是商業,而是外患。」
「是啊,現在匈奴攻勢兇猛,荊國難以抵擋。」老掌櫃歎了口氣,又怒道:「若不是那些才子只知賣弄文采,我們大荊國也不會落到這種田地。」
這能怪那些才子嗎?只能怪大荊國開國皇帝怕藩鎮割據和宦官亂政,開始重文輕武,朝中才會以文官居多,能上戰場的將軍更是寥寥可數,所以才會落得處處挨打的下場,趙子文心中冷笑卻不敢說出口,要是被誰聽到了去告訴官府,自己可能就會言論不自由的封建社會抓去砍頭的。
趙子文見話題都扯遠了,趕忙道:「我們不說這些了,掌櫃的願意賣這家店舖嗎?」
老掌櫃見趙子文不願與自己談政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點頭道:「可以,不過我們不用簽什麼契約,你們過10個月後給我二百五十兩就行了。」
寶兒聽到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真是個老糊塗?既然能把藥鋪買來,還哪管這些,寶兒的臉上滿是喜悅的表情,感覺快要高興死了。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難道這掌櫃有老年癡呆症,趙子文覺這老掌櫃有幾分精明,那像個癡呆症患者,趕忙否定了這個想法,更加肯定這老掌櫃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還是抱拳笑道:「那就多謝掌櫃的了,不知掌櫃尊姓大名啊。」
「你叫老夫李掌櫃就行了。」又望了一眼一直乖巧站在趙子文身邊的寶兒,不禁讚歎地點了點頭:「不知公子和尊夫人的芳名。」
趙子文還沒回過神來,只聽他問自己和寶兒的名字,答道:「我叫趙子文,她叫李寶兒。」
寶兒瞅了一眼趙子文,他竟不解釋自己和她的關係,暗自有些羞怒,難道他視女子貞潔於無物,可心底卻有絲絲異樣的感覺。在這個世界裡,女子毫無地位可言,沒讓女子說話,女子是不能說話的,所以寶兒想解釋也不敢去插嘴。
在古代可是很注重取名字的,講究的是以名看人,但趙子文卻是名不如其人,李掌櫃見趙子文長得威猛高大,面容黝黑俊郎,頗有將帥之風,奇道:「以趙公子的外貌,有幾分將帥之風,為何卻取了個斯文的名字?」
「是我娘親取的名字,因為她希望我能金榜題名。」心中卻不爽地想道,你以為我想啊,本來名字是我老爸取的,不過他崇拜趙子龍,關我屁事了,偏偏要給我取趙子龍這個名字。我媽就不同意了,也不敢明著和我爸干,於是在登戶口的時候,偷偷地把龍字改成了文字。為了這事,爸媽還大吵了一架,三天都沒說話。這樣一來二去,我的名字就叫趙子文了。
李掌櫃心中不禁歎道,可惜了這副好身板,「既然如此,那麼明日你們就來收店舖吧,我後天就要離開這了。」
「離開這?李掌櫃要去那了?」
「到深山中去採點藥材。」
這老頭到採藥的時候說不定就掉進山谷了,那就不用給錢了,趙子文心中突然想到了這個邪惡的想法,可只是心中所想,內心還是希望李掌櫃平安歸來,笑道:「那就祝李掌櫃早去早回,我們也不便打擾了,告辭。」
李掌櫃望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歎道:「若是荊國多出幾個有如此學識的人,那匈奴就不足為懼了。」
「趙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是怎麼想到投資的,這個想法真是別出心裁。」寶兒抬起俏臉道。
看著她羞澀的臉龐,晶瑩的耳垂,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趙子文又有了些心猿意馬的感覺,恨不得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
趙子文深吸口氣,壓住下身的囂張氣焰,嘿嘿笑道:「我厲害的地方多著了。」
寶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嗔道:「吹牛皮。」
該死,趙子文走到密集的人群中,感覺自己的頭髮又成了眾矢之的,行人的目光紛紛向這投來,趙子文心中一急,拉著寶兒的小手想快步離開。
「啊……」寶兒那裡被男子牽過手,被那滾燙的大手一牽,纖手就感到大手的熱力,驚得叫出聲來。
「好你個淫僧,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趙子文開始被寶兒嚇了一條,趕忙鬆了手,又聽見有人在叫淫僧,淫僧?這個朝代還有花和尚啊,可真得好好瞧瞧了,趙子文興奮地朝周圍望了望,也沒發現有光頭的和尚調戲女子,可是剛才確實聽到有人喊淫僧了,忽然發現所以人的目光朝自己望來,有鄙夷的,有讚賞的,有憤恨的……難道那個淫僧就是我?
趙子文見三個捕快朝這奔來,一看便知是衝著自己來的,肯定是剛才寶兒那聲尖叫引起的,我操,搞什麼飛機,自己只是不小心牽了個手竟然成淫僧了。
寶兒心中無比慌張,雖然有些責怪趙子文不顧禮數地牽她的手,但相信趙子文是無心之失,若是因為這件事害得趙子文被捕快抓去了,那她真是會愧疚死的,頓時急得眼淚在美眸中打轉。
第7章 人妖捕快
當趙子文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捕快時,我靠,人妖啊!
雖然衣著和電視上的捕快沒什麼別,他們穿著統一的裝束,黑色的帽子和長袍,冒子和長衫上都寫著衙這個字,腰間還有一把配劍。但站在最前捕快卻生得面如冠玉,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皮膚就像牛奶泡過一樣,白裡透紅,吹彈可破。不會是女扮男裝吧,趙子文心裡暗暗想道。
可往下看時,卻發現胸是平的,再仔細想想,古代女子怎麼可能會去當捕快呢?一定是個人妖!
當人妖捕快發現趙子文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的時候,似乎很忌憚別人這樣看著他,心中大怒罵道:「你這個淫僧,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雙眼!」
寶兒聽後立即解釋道:「他是我的朋友,他沒有……沒有……」寶兒俏臉嫣紅,彷彿塗了一層粉紅的胭脂般,始終說不出那個羞人的詞來。
人妖捕快見她那可人的模樣,眼中蹦出了獵人看見獵物般的眼光,一點點的靠近寶兒溫柔道:「你不用怕,儘管實話實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寶兒見那人妖捕快緊貼著自己,臉頰更加火紅了,身體不由得望旁邊挪了挪,可人妖又貼了上來,寶兒都要哭了,只想趕緊離開這,聲音有些顫抖道:「他真是我的朋友,剛才只是個誤會。」
沒想到這人妖這麼凶,趙子文只好悻悻地收回了在他身上掃瞄的眼睛,可見這死人妖竟剛才罵自己淫僧,現在調戲寶兒,心情立刻變差了,冷冷地調笑道:「人長的就是讓人然看的,難道就因為你長得像娘們兒就不讓人看了嗎?怕人看還出門,出了門被人看了就要抓,以後我還是勸你還是別出門算了。」
「你……」人妖捕快知道是誤會後,也奈何不了他,但被這一句氣得臉頰通紅,有些要拔刀砍他的衝動。
周圍看戲的人,臉卻是憋得通紅,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而身旁的兩個捕快也沒動口,想笑不敢笑的樣子,似乎有幾分懼怕那人妖捕快。
人妖捕快哪受得了這種氣,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將你抓進牢裡,關你個幾天。」
又是這句台詞,電視裡見多了,趙子文見那人妖還是死貼著寶兒,有種想衝上去給他幾拳的衝動,可他們有三個人,自己雖然很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敵三,不過這麼人圍觀,那人妖應該不敢做出格的舉動,恨恨地還口道:「難道評論別人的長相也犯法?你本來就長這個樣。」
人妖捕快氣得臉頰通紅,似乎就要爆炸了,完全不顧形象地大罵道:「你這無恥小人,斯文敗類,登徒子……」
趙子文聽得是頭冒金星,沒想到人妖發起火來比女人還可怕,但卻不敢再還口了,人妖都氣成這樣了,再氣他非砍了自己不可,只得任由他去罵去了,反正罵得一點水準都沒有。
寶兒那知趙子文會這麼膽大,竟然連捕快都敢辱罵,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輕道:「趙大哥,別說了,民不與官鬥,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趙子文點了點頭,可那人妖肯定不會這輕易放手,沒想到這死人妖喜歡女人,肯定是男人中的變態了,竟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呸!該死的人妖。
人妖捕快美目圓睜,俏臉嫣紅,柳眉微皺,一副迷死人不嘗命樣子,趙子文看得有些呆了,心中不禁罵道,真是個死人妖,生起氣來都這麼好看。
趙子文不敢再看人妖捕快一眼,怕中了她的美人妖計,趕忙向周圍望去,只見這裡被圍得外三層裡三層,大部分都是一些才子書生,圍觀的才子們見他青布破衫,黑臉短髮的落魄樣,眼中滿是輕蔑之色,都輕搖著小扇,挺直了胸膛趾高氣揚起來。趙子文冷哼了一聲,百無一用的書生,有什麼好拽的。
人妖捕快見他不理自己,望向他處,以為是被自己罵怕了,但剛才罵得還不怎麼解恨,又找茬地說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楚國人,你是從那裡來的,又要往哪去?」
趙子文自覺被她罵了這麼多句,應該打平了,沒想到他又來找茬,也不知該回答,於是調侃道:「我從來中來,要往去中去。」
撲哧,站在一旁的圍觀的人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不是擺明跟捕快作對嘛!
人妖捕快見周圍的人都笑開了,氣得全身發抖起來,晶瑩的臉旁氣得緋紅,星光般的雙眸就要噴出火來。
趙子文見人妖右手抖得最厲害,有些要拔劍的衝動了,暗叫不好,那人妖玩真的了,於是準備拉著寶兒的小手要跑路。
可人妖捕快哪容得他這麼容易逃走了,用劍柄以最快的速度狠狠地敲在趙子文的頭上,可趙子文也不是吃素的,用左肘一擋,同時左肘狠狠向人妖面部擊去,人妖迅速用劍柄擋了下,可趙子文泰拳的力量和速度都很驚人,人妖被擊得退後幾步。
人妖輕蔑地望了眼趙子文:「沒想到你還會點功夫,可惜和我比差得遠了。」
趙子文心中暗暗吃驚,剛才那一重擊可是用了他的全部力量,可以說是快狠準,沒想到那人妖又用剛才攻擊他的右手擋開了,他也看不清那人妖何時出的右手。
人妖捕快抬手又向他攻來,趙子文向後撤了一步,可那劍柄還是跟了上來,他無奈地用肘一擋,乓!他沒想到那人妖力量如此強悍,被擊得退後幾步,見那人妖又追了上來,自知用拳頭對他的劍柄很是吃虧,無奈之下,左右雙肘齊用,左手擊面部,右手擊他的小腹,乓乓乓!人妖用劍柄輕易化解了他的攻勢。
趙子文心中暗暗叫苦,手肘都有些被打得有些麻痺了,若是那人妖不用劍柄而是用劍,恐怕自己死得更慘,他無奈地退後幾步,只好換腳了,他輕輕起跳,凌空側踢地狠狠踢向他的頭部,可卻露出了他底盤不穩的破綻。
人妖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輕蹲下頭,又是一個衝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趙子文面前,他停留在空中的那一瞬間露出了破綻,人妖直接用劍柄狠狠地敲在了他的頭上。
啊……趙子文直接從空中被擊落,他身體本來就沒完全恢復好,那經得住暴頭一擊,一下子就被敲得暈了過去。
「今天就饒了你,別讓我再看到你!」人妖捕快說完便瀟灑地轉身離去,他身旁的兩個捕快根本未動手,大概知道那人妖的實力,見人妖離去,也跟在其後。
周圍的人一陣心驚,好強悍!還好沒打到自己。
「哎呀……」趙子文在昏睡中吃痛地從床上爬起,用手不停地輕揉著頭上的大胞,嘴中還不停地咧嘴罵道:「該死的死人妖,死人妖……別讓我再看到你。」
趙子文心中更是頹廢不已,他從小就跟著退伍的老爸學習泰拳和跆拳道,拳法和腳力練得剛勁有力,游刃有餘,自認為應該是一個打幾個是沒問題的,沒想到今日那人妖捕快只用了右手,還不到幾個回合便將他打倒,怎能不讓他感到信心受挫。
不過讓趙子文發現的是,以這捕快的身手,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什麼內功之類的,而是一些基本的外家功夫,可那人妖也不知怎麼練的,那速度,那力量……太驚人了,而且最後一重擊,他把握的力量很有分寸,正好將自己打暈,太厲害了……若是去了自己那個時代,那真成武道家了。
「你小子還沒死啊。」坐在書桌前的李天正笑道。
「我要是死了,誰替你當書僮去,還不給我倒碗水去。」趙子文坐直了身子,感覺頭好了很多,還好那人妖沒有盡全力。
李天正想到趙子文要替自己去當書僮,若是他死了,最倒霉的就是自己,趕忙倒碗水給他。
「趙大哥,你醒拉。」寶兒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進趙大哥醒了過來,欣喜道。
趙子文望著寶兒滿是淚痕的俏臉,肯定是因為自己被那人妖打暈了才哭的,心疼道:「嗯,我沒事了,是你背我回來的嗎?」
寶兒把飯菜放在了竹桌上,搖搖頭:「不是,是李掌櫃背你回來的。」
「啊,那老頭兒?」趙子文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改正道:「那李掌櫃這麼大的年紀那來這麼大的力氣,竟然也能將我背回來?」
第8章 灰色空間
寶兒眼中也是不信之色,可還是點頭道:「是啊,開始我說什麼都不肯讓李掌櫃背你回去,可他執意要背,我也是沒有辦法,可沒想到李掌櫃將你很輕鬆的背回來了。」
很輕鬆?趙子文知他有160斤,要一位壯漢背他都會有點吃力,可他一位老者就能將他給背回來了,趙子文左思右想,總覺得這李掌櫃很不簡單,可又猜不到他是誰。
寶兒將筷子遞給趙子文:「趙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寶兒也知趙大哥是為了她才會和捕快發生衝撞的,可沒想到捕快會動手打人,還把趙大哥打暈了,想到這眼圈又紅了起來。
趙子文安慰道:「寶兒別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寶兒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趙子文真想將他緊緊抱住好好安慰一翻。
李天正也趕忙勸慰道:「妹妹,你看他壯的跟頭牛似的,再給他幾刀也死不了。」
「撲哧。」寶兒破涕為笑道:「哥哥,我不准你以後再這麼說著大哥,今日他還幫我們家買來一家店舖了,他可是我們家的恩人。」
今日趙子文所作所為,寶兒都告訴了李天正,李天正現在對他是佩服萬分,可惜卻要掉到狼窩裡去了,想到這李天正也只能惋惜了一下。
寶兒梨花帶雨的俏臉,又帶上幾絲笑容,說不出的動人味道,趙子文看得愣了愣神。
趙子文草草地吃完了飯,屋外的黑色天空,閃爍著淡淡的月光,吸引著趙子文向屋外走去。
出了茅草便看到了絕美的西湖,趙子文白天可以坐在西湖邊看著美麗的風景,呼吸新鮮的空氣。因問這裡沒有汽車,沒有工業區,環境優美迷人,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新自然。但趙子文還是喜歡自己的家,畢竟那裡有親人有朋友在等著自己。晚上趙子文可以爬到茅草屋上看星星,常常都會想到,爸爸媽媽是否也在另一個世界看星星呢?
趙子文爬上茅草屋,靜靜地望著天空,思緒萬千。
「趙大哥!」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趙子文的魂都嚇沒了。
趙子文望著坐在旁邊的寶兒奇道,這丫頭什麼時候爬上來的,還悄悄地坐在了自己身邊,自己竟沒有察覺。
趙子文刮了一下寶兒的小鼻子,笑罵道:「你這丫頭存心想嚇死我是不?走路沒聲音啊!」
「對不起拉,人家不是有意的要嚇你的。」寶兒挽著趙子文的胳膊撒嬌道。
這丫頭說句輕薄的話都會生氣,怎麼突然變這麼開放了,趙子文感覺到了寶兒剛發育好的酥胸,在自己的胳膊上來回摩擦,感覺到了從胳膊上傳來柔軟的快感,還有從寶兒身體發出淡淡的體香,趙子文有些忍不住想要犯罪的感覺了,真是要人的小命啊!若不及時抽出自己的手,那麼真要犯罪了,趙子文於是在不經意間抽出了手。
「啊……」可能是趙子文抽手的力量有些大了,害得李寶兒一時沒坐穩,腳上一滑,順勢要掉落下去。
還好趙子文眼疾手快,迅速將右手挽住了李寶兒的小蠻腰,將李寶兒緊緊地抱入懷中。可這弄得場面更加尷尬,李寶兒的酥胸緊貼在趙子文的胸前,那種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快感更加強烈,還有那從李寶兒胸前傳來的體香直往趙子文鼻子裡竄。
而趙子文的結實的胸肌也貼在李寶兒的胸前,李寶兒感覺到了溫暖的懷抱,好像這裡就是安全的港灣,趙子文的男子氣息將李寶兒熏得面紅耳赤。兩人面紅心跳,呼吸急促,心跳在不斷地加速,彷彿就要跳出來了。
而他們尷尬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該說些什麼,於是兩人保持著這曖昧的姿勢。
忽然想到,這裡是古代,古代女子很看重自己貞潔,李寶兒剛才被自己抱了她,不會先殺了我然後投井自殺吧,趙子文趕忙放開了手,對著李寶兒心虛道:「寶兒,剛才我是一時不小心……」
「趙大哥,不要說了,羞死人了。」李寶兒捂著緋紅的臉龐逃走了。
趙子文望著寶兒灰溜溜的身影哈哈大笑起來,可想起他的父母,心中又是一片黯然,看著那陌生的世界,他忽然想了一首歌,他靜靜地唱著:「原來不是白就是黑,只不過是天真的以為,要醉的清醒要無辜的犯罪,現實的世界只有灰,堅強的太久好疲憊,想抱愛的人沉沉地睡,捲來的風暴兇猛裡有種美,死了痛就沒感覺,灰色空間,我是誰?記不得幸福是什麼滋味灰色空間,怎麼為我流淚……」
這首歌彷彿就是為趙子文所寫,來到這個世界的他,相當於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知道他到底誰,更記不得幸福是什麼滋味……趙子文望著灰色的天空,有些嘶啞地唱著,在不經意間滑落了一滴眼淚,那晶瑩珠淚珠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璀璨的光芒……
「寶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趙子文等到清晨的陽光曬到屁股才緩慢地爬起來,見寶兒不在,便知她大清早就過來了,於是也跟了過來。
「嗯。」寶兒回憶起昨晚那憂傷幽雅的歌聲,現在卻又是放蕩不羈的樣子,眼中充滿了柔情。
趙子文見藥櫃已經被寶兒打掃過,櫃中盒子也被取過,有幾分鞋店的樣子了,誇讚道:「寶兒,你可真能幹,這麼快就做完了。」
寶兒羞澀地低下頭來,心中歡喜難以表達,輕輕道:「沒有什麼,我起的早而已。」
趙子文見藥鋪只有寶兒一人道:「怎麼沒見李掌櫃的?」
寶兒道:「李掌櫃今早就上山去採藥了,他說可能要兩三個月才回吧。」
他都不開藥鋪了還採什麼藥,這老頭真古怪,去了兩三個月那還不餓死了,趙子文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藥鋪經過寶兒的打掃煥然一新了,看得非常清淨舒服,笑道:「店舖什麼時候開張了?」
寶兒提起了櫃檯旁的一大籃子鞋,笑道:「今日就可以了,不過我還沒想好店的名字了,趙大哥博學多才,不如你來取個吧。」
第9章 打廣告
趙子文想了想,眼珠一轉,道:「不如就叫紫羽軒鞋店吧。」
「紫羽軒?」寶兒搖頭道:「雖然名字很好聽,可鞋店都是取兩個字的名字。」
趙子文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才取了個三個字的店名,這樣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許下回買鞋就會到我們這來的,這相當於打了個廣告。」
「廣告?」寶兒認真思考了會兒,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開心道:「我知道了,就是為了吸引買者的眼球吧,那就叫紫羽軒鞋店。」
寶兒說做就做,拿出了文房四寶,向趙子文道:「趙大哥你來寫吧。」
「我寫?」趙子文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我寫毛筆字寫得很差的,還是寶兒你來吧。」
趙大哥文采學識都很出色,為什麼寫不好毛筆字了,真是奇怪了,寶兒也只得自己動手了,研好墨,龍飛鳳舞刷刷幾下就寫完了,趙子文伸過頭一瞧,字跡清麗娟秀,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寶兒你會寫一手好字啊。」
寶兒欣喜道:「沒什麼,跟哥哥比起來,我差得遠了。」
趙子文將宣紙貼到了牌匾上,又架著小梯將牌匾掛了起來,寶兒見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絲絲甜蜜的感覺。
「大功告成了。」趙子文望著鞋櫃上的鞋子,和店門上的牌匾,心中很釋然,終於幫寶兒打理好了,自己去華府當書僮也去得安心,也算是報答了她的照顧之恩吧。
街道上的人流都注意到了這家新開張的鞋店,看了看與眾不同的文雅店名,都在店門前停留了幾秒,趙子文心中樂道,就是要達到這種效果,讓所有人都記住這家鞋店。
寶兒開心地抓住趙子文的衣角,可忽然想到若是鞋店的生意不好怎麼辦,到時候怎麼還那二百五十兩銀子,恐怕連哥哥上京路費都要倒貼出去,怎麼自己沒想這點,心中頓時百感焦急,扯了扯趙子文的衣服:「趙大哥,若是我們的生意不好怎麼辦,那起不是要虧死了。」
趙子文見她急的美眸中薄薄的水霧,楚楚動人的模樣,看得心頭一顫,趕忙安慰地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吧,即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做的鞋吧,我敢說你的鞋子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了,我們定會成功的。」
「趙大哥又開始吹牛了。」寶兒抹了抹眼淚笑道。
趙子文嘿嘿一笑,露出了他痞子般的邪笑,寶兒看得心急劇地跳動,臉色緋紅,羞澀低下頭來。
望著寶兒如胭脂般的臉頰,明澈的雙眸,眉宇間總有一股堅韌的英氣,加上她那略縣稚嫩的臉龐,趙子文心中堅定的定要幫這可憐的小丫頭好好將鞋店辦起來。
趙子文仔細留心的觀察對面的店舖,總覺寶兒的鞋店差點什麼,當看到對麵店鋪門前的對聯時,眼睛頓時一亮,知道差在那了,這個朝代的人非常喜歡對對聯,店舖前總會貼上一副對聯。連忙拿過宣紙與毛筆遞給寶兒。
寶兒知道趙大哥的意思,接過趙大哥手中的毛筆,只見趙大哥想了會兒,緩緩念道:「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
這上聯利用語言文字同音,同義的關係,使一句話涉及到兩件事情或兩種內容,一語雙關地表達作者所要表達的意思,可見這副絕對之難,寶兒望著寫好的對聯,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搖搖頭:「這對聯一語雙關,同音同義,好難的對子。」
這可是千古流傳的絕對,那是這麼好對出來的,至今還未曾有人對出來,對不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趙子文笑道:「嗯,這個對子難得很,我去把它貼在外面。」
店舖開張本是找先生賜聯,寶兒也是準備拿銀子討副對聯,沒想到趙子文手到擒來,替她節約了一筆開銷。
寶兒見趙子文只念出了上聯就將它貼在門外,奇怪道:「趙大哥,你還沒念下聯了?」
「下聯?」趙子文哈哈笑道:「這是個絕對,哪來的什麼下聯。」
「啊。」寶兒驚道:「這店舖開張哪能只貼上聯的。」
趙子文捏了下她的玉鼻笑道:「這還不是為了打廣告,若是寫個完整的對聯,別人還會留心去看嗎,我們就是要帖出個上聯,讓那些自認為是才子的人來對,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就能提高我們店的名氣,知道嗎?」
寶兒神色忸怩的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這樣一來我們的鞋店就盡人皆知了,趙大哥你是怎麼想到的。」
「我們?」趙子文淫笑道:「是啊,我們的鞋店會路人皆知的,到時候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他還故意將「我們」說得重重的。
寶兒意識到她說錯了話,又見趙大哥壞壞的笑容,耳根都被燒得紅紅的,嬌羞無限的低下頭嗔道:「趙大哥真討厭。」
也不知為什麼,過完了昨日,趙子文感覺寶兒對他更加親近了,多了幾絲異樣的情感,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對聯沒貼出一會兒,就吸引了大批的書生才俊的到來,才子手中持著玉扇,搖頭晃腦的思量著,想了半天還是眉頭緊鎖,毫無頭緒,無耐地歎了口氣,只好將那上聯默默記下,回到家中再慢慢思考。
雖然這些才子只知賣弄文采,可求學好考的精神確實值得讚揚,趙子文又想到了什麼,向寶兒耳邊輕聲道:「我們再去寫個告示,若是有人能對出上聯者,就獎白銀五兩。」
趙子文雖然相信這絕對應該沒人對出,可還是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說了個五兩,趙子文知道有獎勵的對子,更是具有吸引力,宣傳度就會更強,也許不到兩天就會家喻戶曉了。
寶兒對趙子文的手段無比地佩服,自然是點頭答應,當寶兒貼出那份獎勵告示時,那些店外的才子更是興致高昂,誓要將那對聯對出。趙子文自信地笑了笑,這些吃喝玩樂的才子哪能對出他的絕對,只是他的宣傳工具罷了。
街道上人群一撥接一撥地被這吸引過來,寶兒大概了數數,竟有百人之多,紫羽軒鞋店簡直被圍得水洩不通。
第10章 李清照,李寡婦?
趙子文對寶兒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嗎,依此情形下去,沒幾天我們的店舖就會在錢塘家喻戶曉了。」
通過趙子文耍的一些計謀,寶兒也知道了一些經銷的手段,知道店子重要的是知名度,見店舖外如此火熱,有些激動地抓著趙子文的衣角。
趙子文淡然地笑了笑,拍了拍寶兒的手背,笑道:「好戲還在後頭了,一定還會給你很多驚喜的。」
寶兒對趙大哥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連連點頭:「我相信趙大哥。」
店外的人群時不時朝店內觀望,見一位妙齡女子正和一位頭頂書僮帽,身高挺拔,面目俊朗的男子竊竊私語,不由讚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寶兒察覺到了人群異樣的目光,幾抹紅暈就在臉上泛起,羞澀的扭過頭來。
心胸狹窄的才子見她皮膚白裡透紅,身姿婀娜曼妙,美眸如春風拂面般的溫柔,這樣一個大美人竟嫁給一個小小書僮,紛紛憤慨起來,心中更是不平到了極點,有些才子嫉妒的拿則小扇狠狠地扇去自己臉上的怒氣。
趙子文見才子小姐們都朝裡面望了進來,整理了下他的書僮帽,心中也很釋然,還好寶兒昨晚為他做了頂書僮帽,眾人眼中沒有怪異之色,李天正昨日去了趟夏府,據說那夏府夫人開始有些不肯,不過聽說趙子文文采不凡,便讓他前去一試,趙子文當然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當個小小書僮那難得了他,提前把書僮帽戴著也沒什麼關係。
「快看,快看,那不是杭州大才女李小姐嗎?」
「是啊,李小姐怎麼來了,難道也是為了這副對聯而來。」
才子們臉上的興奮之色難以言表,跟吃了偉哥似的,趙子文心中暗奇,這杭州第一才女是什麼玩意,古時女子不是無才便是德嗎?她還敢自稱第一才女,難道不怕被那些封建的男權主義者給群P了。
人群中間讓開一條道路,只見一女子緩緩跺步而來,那女子大約十八,九歲,柳葉眉,粉面桃腮,櫻桃小嘴,身著一件白色荷花群,亭亭玉立。那女子動作幽雅,行走間如弱柳拂風,天生彷彿有種恬靜淡然的氣質,眾人在她面前感覺到一種寧靜的感覺。
趙子文對這才女頗有興趣,從店舖內走到了門外,看她是否真的有幾分才學,如何能對出這絕對來。
李小姐站在那思量了半天,柳眉緊鎖,美眸死死地盯著對聯,那份執著確實令人欽佩。
「那位小姐是誰啊?」一位剛來看熱鬧的外地商人向身旁的才子問道。
「你連她都不知道?」那才子驚下了一下,又驕傲道:「她可是我們杭州的大才女,叫做李易安。」
「誰?李易安,李寡婦!!」那才子聲音雖然不大,可耳朵靈敏的趙子文聽得是字字入耳,聽後激動得大叫起來。
只要是個中國人,哪能不認識她,李易安就是李清照,趙子文上高中時,班上的女生最崇拜的詞人就是李清照了,也算是李清照的終極粉絲團了,終日將她的詞背來背去,而以趙子文為伙的男生,則是背地裡,調侃她剋夫,晚年自怨自艾,給她取名為李寡婦,趙子文一時激動,將同學給她取的外號喊了出來。
「你……」即使李清照性格再怎麼溫和,聽到別人喊他寡婦,也難以不憤怒,李清照氣得雙肩瑟瑟發抖,美眸要噴出火來,連她身邊的小丫鬟也是氣的緊捏著小拳頭,時刻準備著上前與他幹上一架。
李清照的才子粉絲團更是氣得白臉通紅,死捏著小扇,都準備上前群毆趙子文,可他們畢竟是讀書人,哪能和個小小書僮計較,可眼中射出的殺氣,足以殺死那書僮幾百遍了。
趙子文心裡也是那個苦啊,本來是想在那李才女身上留下個好印象的,可他卻一時口快,將她喊成了寡婦,要是他的老媽知道了,非砍死他不可,四周凌厲的眼神向他望來,他只得硬著頭皮哈哈笑道:「哎呀,我在叫隔壁的李寡婦了,你們都望這我幹什麼。」
「哼,無恥之徒。」李清照輕哼了聲,見他這麼一個無恥之人,也不想與他計較,身旁的俊俏的小丫鬟卻是狠狠盯著他不放。
見那書僮臉皮這麼厚,才子們狠狠地藐視了他幾眼,才回過頭來繼續看那絕對。
趙子文額頭都冒著冷汗,奶奶的,麼這麼倒霉,竟然把中國古代的大才女李清照給罵了,趙子文想想都覺得自己有些牛B得過頭了,若是他老媽在這,非抽死他不可,他老媽雖然是個美術老師,可非常喜歡宋朝的歷史文化,對李清照那是特別的崇拜,書房全是宋代的史記和李清照的詩集,趙子文自然也受其母親的影響,對宋朝的歷史和人物非常熟悉,比過他有些納悶,這李清照應該住在山東濟南的,怎麼跑杭州來了?
店舖內已經有人開始來買鞋了,寶兒忙著與人介紹款式在,自然沒發現外面發生的事,趙子文長呼了口氣,還好沒被寶兒看他的狼狽樣。
李清照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似乎有種不把那對聯對出來誓不罷休的感覺,身前來了位大美女,那還記得什麼對聯,都用狼般的眼神望著李清照美麗的身影,當李清照稍有動作,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折扇輕搖,盡顯風流才子味道。
趙子文心中暗罵,好一群偽君子,又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李清照,見她目不斜視,星空般深邃的美眸泛起道道螢光,輕風將她的白裙吹起,脫俗的氣質令人心醉,還有那完美的輪廓,趙子文看的心中一陣猛跳,沒想到這李清照長得如此國色天香,趕忙撇過頭去。
如果老媽知道我看到了李清照,不知會作何感想,趙子文想起自己的媽媽,臉上又是一片黯然之色,忽然又想起這李大才女現在應該才十七,八歲,那麼現在應該是1101年左右——北宋末朝時期。
趙子文欣喜無限,來到這個世界後,朝代已經被改變,趙子文自然不知道準確的時間,只知道什麼荊國現任皇帝在位16年,雖然以這個時代的穿著他能大概判斷出是宋代時期,可不能斷然決定就是宋朝,今日看到了大才女李清照,才判斷出歷史時間。
李清照又眉頭緊鎖,髮絲上都粘了汗珠,方才搖頭歎道:「這對聯好生難對,我自愧不如。」
身後的才子見杭州的大才女都答未能對出,只得搖頭感歎那出上聯者的才學非常人所能及。
趙子文偷偷笑了幾聲,這千古絕連李才女都難住了,可見這大荊國應該無人能對出了,這廣告也許會響遍全國了,說不定還能在荊國各處開幾家分店,一家貼一副絕對,那真是賺翻天了,趙子文徹底發揮了他的YY精神。
李清照輕跺幾步走到店內,向櫃檯的寶兒笑道:「請問掌櫃的,這副對聯是那位先生所寫?」
寶兒見李才女走到她面前,心中有幾分緊張,偷偷瞥了趙子文一眼,誠實的指著他道:「是這位公子所作。」
「他?」李清照順著寶兒的指向望去,看到了剛才那副無恥的嘴臉,心中有些驚訝,可剛才那般無禮數,竟當著眾人的面喊自己寡婦,那像個斯文的才子,冷冷笑道:「他也能作出這等絕對,也不知是從何處奪來的。」
趙子文聽她在嘲笑自己,剛才確實自己有不對之處,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去,抱拳歉然道:「剛才在下一時口誤,還望李小姐多多贖罪。」
寶兒站在趙子文身旁,眨著大眼睛,根本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也知道了大概,心中隱隱擔心,趙大哥怎麼得罪了李小姐,若是將她真的惹怒了,那可如何是好。
「哼。」李天正見他有幾分誠意,輕哼了聲道:「若是你以後再胡說,我定不饒你。」
「是是是,以後不會瞎說了。」趙子文知道這女子貞潔比性命還重,確實是太不對了,趕忙點頭奉承道。
「哼。」李清照今日真是動了真怒,以她溫柔恬靜的性格會生氣,可見那「李寡婦」對她的打擊是多麼大,若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剋夫,那誰還敢娶她,簡直就是詆毀她的貞節,李清照只能希望外面的才子不要到處宣揚。
「這對聯你從何處得來的。」李清照本不想和這無恥書僮講話,可她求學心切,忍住心中的怒氣,緩緩道。
「哦,這副對聯是我從一位先生那偷看來的。」趙子文睜著眼睛胡扯道。
李清照離趙子文較遠,走近幾步問道:「那位先生身在何處,不知可否告訴我,我想向他請教一下。」
難道這小妞想佔我便宜,趙子文見她走近了幾步自戀道,李清照胸前的酥胸傲然挺立,晶瑩白嫩的臉龐有幾絲因氣憤而紅的肌膚,更顯的白淨的臉頰白裡透紅,李清照生得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帶著媚人的風韻,趙子文的心臟急劇地跳動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歷史上的大才女,竟是這等大美人。
「死了……」趙子文哪知這千古絕對是誰作的,胡亂說道。
「你這書僮好生無禮,竟這樣詆毀那位才學不凡的老先生。」李清照對才學高深的先生,那是視若神靈,崇拜得很,見他侮辱先生,頓時向他怒道。
我日了,這歷史上的李清照不挺溫和的嗎?怎麼跟個潑婦似的,見她咄咄逼人,他冷冷道:「他本來就死了,難道你要讓我把他挖出來和你問話嗎?」
「你……」李清照那裡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憤怒地鄙視道:「真不知你是那個府中的書僮,連基本的禮法都不懂,那像個讀書人,若是那老先生真的……那應該說他逝世了。」
「小姐,我們走吧,別理那無恥小人。」李清照身旁的小丫鬟說道。
「嗯。」李清照見問不出什麼來,也不想與這小人想處,點了點頭與那俏丫鬟準備離開。
「不送!!」趙子文冷聲道,要不是他不喜歡與女人作對,更沒在女生面前暴粗口的習慣,恐怕早就跳起問候她老母了。
寶兒不想趙大哥與李小姐吵起來,在他耳邊輕聲道:「趙大哥,別說了。」
店外的才子見裡頭打得熱火朝天,都有些蠢蠢欲動了,可見趙子文那海拔,那身板,英雄救美當然是好,可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槍打出頭鳥,誰都不願當那出頭鳥,都在外面觀望著裡面的形式,心中也不是很擔心,諒這油嘴滑舌的小書僮也不敢把李大才女怎麼樣。
「哼。」李清照又是哼了聲:「小玉,我們走。」
娘的,我要不是看在我老媽的分上,早海扁你了,趙子文心中罵道,眼珠子一轉,又忽然想了什麼,趕忙道:「李小姐認不認識趙明城啊。」
「我與趙公子相識與你何干,若是你再糾纏,我便叫捕快抓了你。」李清照拉著小丫鬟快步而去。
真有那個趙明城?真是好心沒好報了,若是你成了寡婦,到時候可別怪我,趙子文跟她鬥氣了半天,也感覺有些累了,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店外的才子見李才女走了,對子也對不上來,繼續呆在這也沒什麼意思,便相繼的離去了。
寶兒見趙子文有些疲憊,站在他身後,替他輕捶著肩膀:「趙大哥,你為何與李小姐起爭執了,她可是杭州的才女,也是當今禮部尚書李大人的女兒,我們得罪不起的。」
禮部尚書?她的爹在宋史是禮部員外郎,也和這差不了多少,沒想到朝代換了,這歷史人物好像沒變多少,趙子文心中雖然吃驚,可想起自己崇拜李清照的母親,心中一陣絞痛,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寶兒見趙大哥似乎有些不開心,以為是被那李才女惹生氣了,也不知怎麼去安慰他,只能在後面幫他輕輕揉著肩膀,趙子文無比的舒服,竟然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睡了個午覺。
第11章 你不是死了嗎?
夕陽西下,只留下滿天紅霞,餘暉灑在青板石鋪成的街道上,閃爍著紫金般的光輝,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再沒有白日的繁華,只留下了人去樓空的悲哀,引人深思。
趙子文被夕陽的餘暉照在臉上,感覺暖洋洋的,緩慢的睜開了眼睛,見店外只有寥寥幾人,寶兒坐在櫃檯前數著今日的賬目,他悄悄趴在櫃檯上,對著寶兒壞笑道:「今天賣了多少雙了,有沒有賺到寶兒的嫁妝錢。」
寶兒開始被趙子文嚇了一跳,可聽到他的話時,頓時臉頰緋紅,嬌羞無限的道:「趙大哥,你醒拉。」
寶兒晶瑩的臉龐在夕陽的映襯下,白裡透紅,吹彈可破,呼吸間,趴在櫃檯上的酥胸波浪起伏,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扭動,順著目光望去,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迷人的臀瓣在趙子文眼前時隱時現,說不出的誘惑。
「哦。」趙子文看得呆了,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望著趙大哥傻傻的表情,寶兒是又羞又喜,將頭深深的埋在胸前不敢瞧他。
趙子文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扯開話題笑道:「現在不早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嗯,等我收拾一下就回家。」寶兒羞紅著臉喃喃道。
這丫頭今天怎麼變的很奇怪?趙子文雖然感覺到了,可又真正察覺不到什麼,便向門外望去,只見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男子不知道何時站在店外,似乎站了有多時了,那男子劍眉星目,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眉宇間英氣蓬髮,有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小人物。
那男子濃眉皺起,一看便知他在思考問題,站在店外也猜到他對那對聯產生了興趣,可千古絕對也不是那麼好對的,那男子又沉思了會兒,突然嘴角上揚,大笑道:「有了。」
「日啊,不會吧,對上了?」趙子文聽他一聲吶喊便知應該被對上了,不過還是有點不相信,這可是千古絕對啊。
那男子大步踏進店內,見寶兒站在櫃檯內,笑道:「想必這位小姐就是掌櫃的吧,我已將那上聯對出,不知是那位先生出的對聯,可否與在下引見一下,那賞銀我便不要了。」
不要錢?趙子文以為他進來是來要錢的,沒想到又是想見那位先生的,這個時代的人還真視文如癡啊。
寶兒朝趙子文望了一眼,又想到趙大哥剛才說那對聯不是他所作,搖頭道:「恐怕你見不到那位先生了,他已逝世多年。」
「哎,沒想到這世間又少了一位才華橫義的才子,真是可惜。」男子心情底落,又悲歎道:「即使我對出了下聯又有何用!」
他還真的對出來了,竟然比李清照還牛,難道他是……蘇東坡?趙子文笑道:「兄台不必傷心,兄台既然對出了下聯,那老先生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他又向寶兒眨了眨眼睛。
寶兒心有靈犀地點點頭,偷偷將五兩銀子塞在他手中。
趙子文道:「兄台可否將下聯念出,我們也好對現承諾,給予你獎勵。」
那男子表情沒有絲毫的喜悅,神情憂傷,就像失去了知己般,搖頭歎了口氣,念道:「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兄台果然高才。」趙子文不禁抱拳讚道,又將銀兩遞給他,更加肯定他絕非池中之物,心中盤算著,定要跟他討個簽名。
「高才又如何,低才又如何?」男子將銀兩推還給了趙子文,傷感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再多的錢財又有何用。」
我日,怎麼比死了爹還傷心,不就是個對聯,你怎麼就肯定他是你知己,丫的腦子不會有病吧,趙子文心中憤慨,臉上卻堆笑道:「那兄台可否將大名寫上,我們也好讓大家知道下聯是兄台對出。」
「哼!」那男子輕哼了聲:「你無非是想借用我的名字,打響你店舖的名聲,真是辱沒了文學。」
趙子文見自己的小陰謀被人拆穿,不禁老臉一紅,哈哈笑道:「那不知兄台怎麼樣才肯簽上自己的大名了。」
男子輕蔑地望了幾眼這滿臉壞笑的小小書僮,滿臉怒氣道:「你借那絕對無非是想提高店舖的名氣,可你曾想過那位作上聯的老先生,你利用他的生平之作做買賣,簡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才學,叫他如何安心地長眠地下。」男子語調一轉,又道:「不如這樣,我出個上聯讓你對對,若是你對得出,我便寫下自己的名字,若是你對不出,那麼你就將外面的對聯撕下,永遠都不得用它,你看如何?」
趙子文被那他的長篇大論說得有些可蒙了,寶兒見趙大哥被那男子說得一愣一愣的,捂著小嘴躲在櫃檯底下偷偷地笑著,趙子文瞪了那幸災樂禍的寶兒一眼,哼了聲道:「什麼叫才學,賺錢才是硬道理,你能憑才學吃飽肚子嗎,才學就是害人之物!」見他如此囂張,大手一揮,毫不客氣道:「好,那兄台請出題。」
那男子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這書僮的思維如天馬行空般,難以琢磨,可卻是找不出反駁的道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幾分才學,男子似乎早已想好了答案,張嘴就來:「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
日,這鳥人把我出的又出一遍,趙子文心中把他罵了幾百遍,這對子是絕對,已經被他對出了下聯,要再對出一個,真是難上加難,那男子分明就是在為難他,趙子文想得熱汗直流,腦筋不停運轉。
那男子嘴角露出幾絲狡詐的笑容,自然是知道再對出絕對的下聯是何等之難,眼中滿含笑意地笑道:「既然小兄台對不出,那就將店門的對聯撕下吧。」
趙子文不願被他輕視,殫精竭慮地思考著,聯想到上聯與下聯的妙處,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嘴角輕輕上揚,緩緩念道:「大賭場,小賭場,大小賭場賭大小。」
那男子一怔,眼中滿是驚詫之色,雖這下聯不怎麼有內涵,只能算得上中等之作,可確實是勉強對出來了,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名書僮嗎?」
趙子文將書僮帽整理下,笑道:「如假包換。」
「哎,小兄弟真是高才,我用了半個時辰才想出對聯,沒想到你沒到半晌就想出來了,老朽真是自愧不如啊。」男子抱拳敬佩道。趙子文得意地哈哈笑道:「沒什麼,只是取巧而已。」
「取巧?何意?」
「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趙子文又語出驚人道。
「這……」男子驚得目瞪口呆,這兩個對子雖算不是上好對,可確實是完整的對出了,連續對出兩個絕對的下聯,怎能不讓男子吃驚,他驚道:「兄台可真可謂是奇人。」
「奇人?」趙子文嘿嘿笑了笑:「奇人我就不敢當了,只不過是借用了兄台對出的下聯,再想想上聯絕對,才想出了那絕對的巧妙之處,若是沒有兄台的下聯,我也是對不出來的,只是希望兄台以後別把才學看得太重,這東西只是娛樂而已。」
男子也是聰明之人,琢磨了會兒,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歎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是我給自己下了個套,不過兄台能對出兩個下聯,你的文采也非平凡之輩。」又苦澀一笑:「兄台說的即對,是我太執著了,這才學本身就害人的東西,如今荊國的就是因為學風太重,無兵可用,才會被匈奴打得節節敗退。」
趙子文哪管自己什麼文采,見他知錯能改,而且文采非凡,關心國事,定不是什麼平庸之輩,要個簽名打打廣告可能很有賺頭,狡黠地望了他一眼:「不知剛才兄台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然算數。」男子豪放道:「筆墨伺候。」
寶兒見他答應留下名字,喜出望外地拿出文房四寶,站在一旁為他研墨,男子拿起來毛筆,瀟灑有力地在宣紙上揮舞著,不僅寫下了下聯還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好字。」男子寫得剛勁有力,龍飛鳳舞,字字珠璣,趙子文不禁讚歎地點了點頭,可當他看到男子寫完最後兩字時,頓時激動得口目圓睜大叫道:「秦少游!!你是秦觀?你不是死了嗎?」
經過趙子文按照李清照年齡的推算,斷定現在應該是1101年左右,而秦少游就是秦觀,他1100年就死了,所以趙子文才會如此吃驚,秦觀生性豪爽,灑脫不拘,溢於文詞,尤其是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被譽為「化臭腐為神奇」的名句,趙子文對他甚是熟悉,高中還學過他的詩詞,沒想到今日就碰到他了,心中難免不激動萬分,嘴唇都有點在哆嗦。
秦觀聽這小書僮胡亂編排,氣得雙頰通紅,怒道:「你這小子胡說些什麼,沒看到我活得好好的嗎?」
趙子文見他臉色紅潤,身板挺直,確實不像個將死之人,只能怪自己為什麼一激動老是說錯話了,剛才罵李大才女為李寡婦,現在又詆毀秦觀已經死了,自己都可以算得上是中國現代史第一牛人了。
他趕忙賠笑道:「秦兄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那像什麼將死之人,只能怪我一時說錯話了,還請見諒。」趙子文說完總覺得怪怪的,怎麼說這秦觀現在也有五十歲了,他還叫他為秦兄,應該叫叔叔差不多,也不知這秦觀怎麼保養的,紅唇齒白,面紅身壯,跟個四十對歲的壯漢似的。
這馬屁似乎拍到位了,秦觀輕聲道:「算了……」
這秦大帥哥還真挺豪放的,要是一般的古代人,早抽我人了,可要跟他好好拉拉關係,趙子文心中暗自慶幸,剛才把秦大人教訓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抱拳奉承道:「秦兄果然大人有大量。」
秦觀笑著點了點頭,可想到這小書僮利用他的名聲來為這家小店打廣告,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痛快,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向那書僮告別,便踏步而去。
趙子文望著秦觀離去的背影,沒想到今日把這秦觀狠狠教訓了頓,想留他也是晚了,那秦觀肯肯定還是介意自己在利用他,心中感慨萬千,秦觀在宋史中確實是1100年死了,可在這個荊國裡卻依然活者,可見歷史的軌跡確實有些不同,更厲害的是一個對聯就吸引了李清照與秦觀兩大歷史名人的到來,也不知這個朝代還有多少他認識的。
「趙大哥,我們該走了。」已經收拾好店舖的寶兒站在趙子文身後輕聲道。
「嗯,我們走吧。」
趙子文與寶兒歸家的街道上,見那美麗的夕陽逐漸消失,趙子文感歎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哎……」
第12章 柏拉圖的永恆
回到茅草屋中的趙子文,忽然覺得疲累無比,今天的事情可真多,不僅遇到了那個恬靜淡然的李才女,又遇到了豪放的秦大帥哥,與他們的勾心都角,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享受白日遇到名人的那份興奮與激動,躺在床上,倒頭就睡去了。
趙子文還是一個比較開朗的人,在這個世界真正生活了幾天,心中更加釋然了,因為生命還在繼續,他必須堅強地走下去,趙子文起床後活動扭動筋骨,活動了幾下,感覺精神好多了,見外面天還濛濛亮,正是欣賞西湖日出的好時刻,趕忙向門外走去。
日出金色光輝灑平靜西湖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趙子文望著在西湖畫舫上出雙入對的才子佳人,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她西湖上那決絕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陣絞痛,無聲地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了那天準備送她的生日禮物,抬起手準備將它扔進那水波蕩漾的西湖中。
趙子文來到這個世界上,身上只帶了三件物品——錢,手機,禮物,錢早已被寶兒給洗爛了,不洗也沒什麼用,手機雖然沒被水浸壞,可這東西太過驚世駭俗,趙子文早已將他藏在茅草屋的隱秘之處,至於這份「禮物」,他則隨身帶著。
「趙大哥,別扔!」
聽到那悅耳的聲音,趙子文立刻就停了手,撇過頭笑道:「寶兒,你怎麼起得這麼早,我在扔石頭了。」
寶兒已經站他身後多時了,見那桃型小盒做工精緻,而且外觀雅致,任何女子看上都會喜歡,寶兒不忍心他將這麼漂亮的小盒子給扔了,於是上前勸阻道:「趙大哥你又在騙人了,這麼一個漂亮的盒子,你幹嗎扔了它?」
趙子文也覺得扔了挺可惜的,這可是自己花了2000多買來的,再說自己今日下午就要去夏府報道了,就當給寶兒個留戀吧,笑道:「既然你喜歡,那我就送給你吧。」
寶兒見這麼漂亮的盒子扔了多可惜,也知道這盒子應該不值多少錢,要了應該沒什麼關係,於是將盒子接了過來,笑道:「趙大哥,你可真好。」寶兒越看越喜歡,將它捧在手心,這桃精緻形盒子真是太漂亮了,真不知誰做出來的,寶兒想見見盒子內部的構造,於是將它緩緩地打了。
打開後,寶兒頓時驚呆了——一款絕無僅有的手鏈,此款手鏈選用925純銀精心製作而成,鏈子上吊著不等大小的九個金色小環,設計獨特,構思巧妙,工藝精湛,華美絕倫,絕對的經典之作,讓人回味無窮,寶兒看得呆住了,癡迷地望著這款無與倫比的華麗手鏈。
那位女子不愛美,不愛首飾?寶兒愛不釋手的細細把玩著,目光炯炯地盯著那絕美的手鏈,美眸中泛起深深的喜愛之色,但想想這手鏈定是貴重之物,忍著心中強烈的佔有慾,寶兒艱難地將手鏈放入盒中,遞給趙子文道:「趙大哥,我不知盒裡有如此貴重之物,我受之不起,還是還給你吧。」
趙子文欣賞地望了她幾眼,但又見她如此喜愛這個手鏈,反正自己留著也沒什麼用處,淡淡地笑道:「這手鏈是女子的首飾,我留著也沒多大用處,古今都是美物配佳人,這麼好看的手鏈當然是送給寶兒這麼美麗的女子了。」
趙子文還不知古代男子送女子首飾,就相當於定情之物,若是女子接受了,此生便只能鍾情於他一人,這可是關係到她的終身大事,寶兒羞紅著臉站在那猶豫著。
此時趙子文靠在湖邊的楊柳上,向寶兒微笑著,撇起的嘴角劃出優美的弧線,臉上的輕笑就像是秋日的陽光那樣溫暖,目中射出柔和的光芒,如同春日的私語沁入心房。
想起那次因為保護自己而被捕快打傷,看著他那痞子般的邪笑,寶兒彷彿受了什麼魔力般,輕輕地點了點頭,嬌羞的臉在日出光輝照耀下更是艷紅一片。
趙子文壞笑道:「寶兒,你把手鏈戴上,讓大哥瞧瞧合不合適。」
寶兒紅著臉點了點頭,小心謹慎地將手鏈緩緩戴在手上,絕美的手鏈扣在晶瑩的玉臂上,在淡淡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銀的光輝,璀璨奪人,寶兒的玉臂在手鏈的襯托下,更是光滑細膩,白裡透紅,令人心醉的俏臉在銀鏈的反光下更是艷麗逼人,彷彿這手鏈是為她而打造的,趙子文看得都癡迷了。
望著趙大哥癡癡傻傻的眼神,寶兒感到又驕傲又歡喜,羞澀道:「趙大哥,我不會辜負你的……你的……」溫婉的寶兒總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耳根都被燒得厲害。
不懂人情世故的趙子文傻傻道:「是啊,你可不能辜負我的一好意,可別弄丟了。」
寶兒以為趙大哥是在裝傻,臉頰嫣紅地輕輕跺了下腳,嬌嗔道:「趙大哥……」
趙子文見寶兒一直紅著臉,現在又撒嬌,一副可愛的模樣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心中暗道,這小妞怎麼這麼愛臉紅,撒起嬌也這麼可愛,沒想到農家女裡也有這麼美貌出眾的女子。
寶兒看著巧奪天工的手鏈,輕道:「趙大哥,這手鏈你是在那裡買的,見它如此精緻華麗,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這可是花了我暑假兩個月打工賺來的錢啊,現在卻毫無用處,兩個月的工算是白打了,我他媽的真是太慘了,趙子文心中在滴血卻強顏笑道:「沒花多少錢,地攤貨。」
地攤貨?寶兒不知其意,以為自己能大概猜出其中意思,「趙大哥,又說笑了,這手鏈明明是價值不菲,商人怎麼會把這麼名貴的手鏈放在地上賣了?」
趙子聽後是想笑又笑不出來,自己開個玩笑,沒想到地攤貨卻被她曲解成這種意思了,跟她說也未必說得明白,於是似笑非笑道:「想必是那位商人知道這條手鏈會落入可愛美麗的寶兒手中,所以將手鏈擺在了地攤上,讓我有機會碰見並買了下來送給你。」
難道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嗎?傻得可愛的寶兒捂著滾燙的俏臉心中欣喜道,寶兒眼睛一亮,意識到這麼漂亮的手鏈應該有個名字,「趙大哥,這手鏈有名字嗎?」
「名字?」趙子文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它的確有個名字——柏拉圖的永恆。」
「柏拉圖的永恆?」寶兒捂著小嘴哧哧笑道:「好奇怪的名字,不過這名字挺好聽的,真不知那商人怎麼取的。」
寶兒傲立的雙胸在隨著輕笑上下的顫動著,劃過幾道撩人心魄的弧線,可趙子文沒心情去看這些,想到自己準備將這個見證愛情的手鏈送給「她」時,卻換來了分手的結局,心中又是一陣黯然。
寶兒見趙子文神色有些蕭條,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趕忙跑過去挽著趙大哥胳膊輕輕道:「趙大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沒有,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不關你事。」趙子文撫摸著她烏黑亮澤的秀髮輕柔道:「柏拉圖的永恆是代表著美麗的愛情,你想聽聽嗎?」
寶兒臉頰緋紅挽著趙子文的胳膊,輕輕地點了點頭。
「有些愛情只注定了緣分,因為神明忘了給他們交錯點,於是愛情就只能成為永遠的平行線,只是站在愛人的身邊,默默的付出,靜靜的守候,不奢望走近,也不祈求擁有。即便知道根本不會有結果,卻仍然執迷不悔。只留下回憶中美好的片段,當作永恆!這恐怕是世界上最高尚最美麗的愛情,也是『柏拉圖的永恆』要向我們傳遞的精神。
『柏拉圖的永恆』,是即便明明知道根本不會有結果,而依舊義無反顧,執著的付出。靜靜的守候,為了所愛的人,失去生命又何所懼,只要在記憶裡留下曾經美好的片斷與動人的話語,可以不在乎所有的一切,試問,在這世界裡,這種純潔純白純精神的高尚愛情又有多少呢?
『柏拉圖的永恆』難道只是一種精神,一種夢想,或者只是相愛的我們在夢中才到達的天堂。藍色的愛琴海邊,相愛的人用『柏拉圖的永恆』承諾了一千年的執著,一條手鏈拴住了兩顆心一千年的守候,浪漫的神話啊!希臘雅典,這個美麗的國度,給了愛情創造奇跡的境域。」
在荊國,女子是毫無地位可言,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愛情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像寶兒這種農家女更是只能當名小妾,而在楚國小妾更是低賤的,往往都是官吏互送的交易品。
「柏拉圖的永恆,愛琴海,好美麗的名字,這就是所謂的至情至愛嗎?」寶兒底頭喃喃道,想起那刻骨銘心讓人心生嚮往的愛情,情竇初開的寶兒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晶瑩的淚珠在俏臉上緩緩落下,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人我見猶憐。
寶兒抬起梨花帶雨的美眸,輕輕道:「趙大哥,人世間真的有那麼真摯的愛情嗎?那美麗的愛琴真的存在嗎?」
趙子文輕拍了下她的小腦袋,溫柔地笑道:「當然有啊,只是你還沒發現而已,愛琴也真的存在,而且他還有個感人的故事——傳說希臘的一位女子與國王相愛,而國王卻戰死沙場,那女子每天晚上琴都會對著夜空撥琴,她希望在天堂的國王可以聽到。而每天清早,她就到處收集散落的露珠,她知道那是國王對她愛的回應。
終於,在許多年後,直到她永遠睡去不在醒來的那天。人們把琴用一生收集的五百二十一萬三千三百四十四瓶露水全部倒在她沉睡的地方。就在最後一滴落地時,奇跡發生了。琴的墳邊湧出一股清泉,擁抱著她的身體。由泉變溪、由溪成河、由河聚海,從此在希臘就有了一片清澈的海。人們都叫它『愛琴海』。」
「好感人的故事。」寶兒抱著趙大哥胳膊哽咽道:「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可是她也太可憐了……」
望著寶兒滿臉的淚痕,趙子文是一陣汗顏,心中感歎道,女人真是個感性的動物,而且還是水做的。
寶兒擦拭了下淚珠,眼中充滿敬佩之色,崇拜道:「沒想到大哥不僅會作詩,還會說書,真是博學多才。」
趙子文乾笑了幾聲,沒想到隨便講個故事就成說書的了……
第13章 大內密探
「這手鏈好漂亮。」
一陣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趙子文與寶兒聞聲望去,只見女子踏著蓮步而來,見她穿著絲製的粉紅長衫,秀髮高盤,帶著一個金色的花冠,雪膚玉顏,眉如春山,眼如秋水,便像月宮裡的嫦娥下了凡塵,清麗脫俗,美不勝收。
趙子文看得愣了半天,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裡,見到最美麗的女子,見她朝這走來,搭訕地笑道:「這位小姐有何貴幹?」
「哼。」女子見他滿嘴壞笑,短髮黑皮,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東西,輕哼道:「關你何事,看你就討厭。」又向寶兒挑釁道:「這條手鏈多少錢,我買了。」
趙子文被她罵得傻了,我招惹誰了我?對那美女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本以為他的氣質應是幽雅淡然,沒想到是個小辣椒,這性格和外貌也太不相像了。
寶兒見那小辣椒艷麗無雙,自愧不如地低下頭來,將手鏈放在胸前,急急道:「這手鏈是趙大哥送給我的,我誰也不賣。」
小辣椒輕蔑地望了眼趙子文:「你這花和尚,不好好回寺裡吃齋念佛,卻跑來這裡勾引黃花大閨女,若是讓我知道你的寺廟在那,我定要告訴你的主持你不守寺規。」
趙子文怨自己今早出門忘了帶上書僮帽了,可心裡是那個憤啊,沒想到上回被人妖捕快說成了淫僧,今日又被這刁蠻的小美女說成了花和尚,不就是我頭髮短點你頭髮長點,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說大姐,我好像惹著你吧,為什麼老是跟我過不去。」
「臭和尚。」小辣椒輕哼了聲,也不理他。
「你……」趙子文沒有在美女面前暴粗口的習慣,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寶兒見趙子文被人說成了花和尚,連忙解釋道:「趙大哥不是和尚,他是我的……我的……」
「你的什麼?」小辣椒見寶兒滿臉通紅的可愛樣,忍不住調笑道。
寶兒說話怎麼結結巴巴的,我不就是你的朋友嘛,趙子文想快點擺脫這潑辣的小辣椒,便道:「我是他的朋友。」
趙子文只談過一次戀愛,而且和女友是一見鍾情,那有什麼戀愛經驗,自然對這些女孩子內心的想法是無法揣摩的,所以愛情智商也只能打個50分。
小辣椒見趙子文那副傻樣,又見寶兒滿是柔情的眼神,無奈地歎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寶兒以為趙子文這樣說,是有道理的,點頭道:「嗯,趙大哥是我的朋友,這手鏈是他送給我的,我不能賣給你。」
小辣椒滿臉都是癡迷之色,可見對那手鏈的喜愛,哼了聲道:「你不賣也得賣,這手鏈我今天是要定了。」
見那小辣椒如此刁蠻,即使她再漂亮,趙子文也無法容忍,黑著臉道:「若是我們不賣,你又能怎樣。」
小辣椒見他剛才還是嬉皮笑臉,現在突然滿臉怒氣,被嚇了一跳,可馬上又心靜了下來,跺腳道:「別以為你生氣,我就會怕你,這手鏈我就要,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趙子文一時愣了,能把她怎麼樣?自己是從來不打女人,更不會去佔便宜,只得嚇唬道:「若是你在無理取鬧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湖裡去。」
「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秦觀!」趙子文聽到聲音就知道是秦觀了,昨天碰到他,沒想到今天又碰到他了,這傢伙剛才叫那小妞什麼?大小姐?
趙子文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如驚濤駭浪般,他知秦觀的才識非凡,應該在荊國不是個小官,也許和荊國皇帝還很親近,若是他喊那小妞為大小姐?難道她是……公主?
「秦兄,你怎麼來了。」趙子文假裝平靜地笑道,可手心都冒著冷汗,剛才自己說要把公主扔進湖裡,若是「頭頭」知道了,那還不要砍自己的頭。
「你們認識?」大小姐也沒想到他們兩相識,她不理秦觀,繃著小臉道:「你這老頭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又跟來了。」
「這是我的一位小友。」秦觀哪知這大小姐這麼不給面子,老臉一紅的尷尬笑道:「我是擔心小姐出事才跟上來的。」又偷偷瞪了眼趙子文見秦觀瞪了他一眼,趙子文便知是怎麼回事了,心中憤憤道,奶奶的,定是這秦老頭見自己剛才說要把那小妞扔進河裡,才會急得跑了出來,要是自己不說這狠話,這老頭永遠都不會出來的。
寶兒見秦觀與這潑辣的女子相識,知道這秦觀是個知禮數之人,應該不會搶奪她的手鏈,可心中還是隱隱擔心,悄悄地躲在了他的身後。
秦觀見大小姐死死盯著寶兒手上的手鏈,也不禁讚歎,這手鏈也不知是那位能工巧匠所做,竟如此華麗絕美,與宮中之物相比都要勝幾分,難怪大小姐會喜歡,他在趙子文耳邊悄悄道:「不如將手鏈賣給我算了。」
既然送給了寶兒,哪能再要回來,趙子文搖頭道:「那怎麼行,我都已經送給寶兒,你們這不是強取豪奪嗎。」可剛說完,趙子文就感覺到被無數的眼睛給盯著了,果然在不遠處湖邊的小亭中,有幾位腰配利劍的壯汗正冷冷盯著他,趙子文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他一看便知是這小妞的護衛,還真想搶了……
秦觀苦笑了幾聲,知道這東西是逼不來的,向大小姐耳邊悄悄的嘀咕了幾句。
「若是你敢騙我,我饒不了你。」大小姐哼了幾聲,又向趙子文瞪了一眼:「別讓我在邯鄲看見你,若是讓我看見了,我讓你浸豬籠,還敢把我扔進湖裡……哼!」
趙子文自然知道邯鄲是荊國的京都,更加斷定這妞可能就是個公主,沒想到跑到杭州來遊玩了,要是知道她是公主,他寧願自己跳進湖裡,也不敢說要把公主扔進湖裡,他只得苦笑自己今天運氣不好,碰到了這麼個刁蠻任性的公主。
公主瞧了幾眼躲在趙子文身後寶兒手上的手鏈,樂滋滋的帶著護衛離去了。
這小妞終於走了,趙子文長吁了口氣,要是不走真要被她玩死了,可又想到這秦觀肯定是答應了那公主什麼,不然她不會輕易的離去,問道:「我說秦兄是不是答應了那大小姐什麼事。」
寶兒見那潑辣的大小姐走了,又怕這「珍貴」的手鏈被人看中,趕緊將手鏈取下放入盒中,趕忙緊緊捏住小盒,向茅草屋走去,想將它藏在屋中。
「我答應了她將手鏈買來送給他,不過……」秦觀語調一轉:「不過這只是緩兵之計,她回到邯鄲,就不能找我要了。」
這秦觀沒想到還挺講義氣的,趙子文豎起大拇指:「秦兄果然高招。」
「哪裡哪裡。」秦觀抱拳笑了笑:「沒想到今日又能碰到小兄弟了,我兩真是有緣啊。」
趙子文那裡管與這秦帥哥有沒有緣,在他耳邊悄悄道:「剛才那大小姐是不是荊國的公主。」
秦觀搖了搖頭:「不是。」
「那她是?」
「不可說,不可說……」
還跟我玩神秘,靠,既然她不是公主,那她是什麼人物……管他了,反正不是個小人物,以後自己不去邯鄲不就得了,趙子文想了會兒道:「我說秦兄你在荊國是個什麼官,應該不小吧?」
「在下只不過是荊國區區的翰林學士。」秦觀笑道:「那小兄弟呢?我至今都未知小兄弟的大名?」
還真不是個小官,皇上的秘書,趙子文裝模作樣的抱拳道:「小弟姓趙,名子文,乃夏府一名伴讀小書僮。」
「夏府?就是夏將軍府?」秦觀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趙子文見他有些興奮,奇怪道:「是啊,怎麼了?」
「巧,真是太巧了。」秦觀底聲喃喃,眼中滿是驚詫之色:「不知趙小兄可否幫在下個忙。」
趙小兄?趙子文怎麼聽怎麼不自在,問道:「不知秦兄需要我幫什麼忙。」
「監視夏府的一舉一動。」秦觀猶豫了下,他本想將這位學識不凡的書僮推薦給「頭頭」,可既然有如此好機會,當然要好好利用。
「啊,這不是讓我去當間諜啊……」趙子文驚道,可想想這翰林學士相當於是「頭頭」的秘書加顧問,自然應該是「頭頭」的授的旨意了,難道皇上怕夏將軍擁兵謀反?所以想派個人去監視夏府。
趙子文還是不能確定的好奇道:「為什麼要監視夏府?」
「間諜?趙兄用詞還真是怪異。」秦觀也不回答,笑道:「不知趙兄可否答應,若是答應了,皇……定會有賞賜的。」
秦觀是個豪放之人,根本不會騙人,趙子文見他眼神在閃躲,便猜到了,似乎並不是監視夏府這麼簡單,可他知道,在這個時代,知道的東西越少越安全,所以他也沒過多逼問。
趙子文心中猶豫了半天,想到只不過當個間諜,又不是殺人放火,有個什麼好怕的,再說是替皇上辦事,更沒有什麼好怕的了,說不定將來還能陞官發財,便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了,不過……秦兄總要賞我個一官半職,這樣也好辦事。」
秦觀面露難色,這賞官那是他能所做之事,這可是「頭頭」辦的事,他可不敢越這個權,一不小心就會是個犯上之罪。
「不如就讓我做個大內密探吧。」趙子文見當個間諜,這個官職應該最適合自己。
「大內密探?」秦觀臉憋得通紅,死死地忍住了笑意:「好,那我就賜你這個官職。」秦觀心中早已笑翻了天,這書僮有時聰明得緊,有時卻傻得可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什麼大內密探的,他竟然也能想得出來,反正賜給他個名號,也不算是賜官,「頭頭」應該不會怪罪的,哈哈……
「那謝謝秦兄了。」趙子文心中卻在暗自得意,我他奶奶的竟然成大內密探007了,嘿嘿……看那人妖還敢不敢惹我,下回別讓我碰到你。
秦觀還是有些擔心他到處招搖,若是被這書僮發現沒大內密探這個官職,那他可能就翻臉不認人了,連忙嚇唬道:「這個大內密探是非常機密的職務,切莫到處胡說,招搖,要是『頭上那位』知到了,可是要砍頭的。」
趙子文點頭笑道:「我知道,那片子我看多了,還用得著你說。」
「片子?」秦觀又是一愣,無奈地搖搖頭,這書僮講話真是新奇,自己總是聽不懂,「趙兄既然知道就好。」
「趙兄這是幹什麼?」秦觀見趙子文突然伸出手掌,奇怪道。
「令牌啊,大內密探的令牌。」趙子文翻了翻白眼道:「難道大內密探還沒令牌嗎?」
秦觀心中笑的瘋狂顫抖起來,這書僮……他只好從懷中掏出個像模像樣的玉珮笑道:「這就是大內密探的令牌了。」
「這就是?」趙子文拿過來看了幾眼,是一個虎型玉珮,雕刻精美,虎口大張,頗具氣勢,趙子文愛不釋手玩弄了一翻,才將它塞入懷中,「以後就靠這東西混口飯吃了。」
秦觀本想找人混近夏府,沒想到竟不費吹灰之力,心中甚是開心,笑道:「不知趙兄何時進夏府,趙兄可要記住,主要是監視夏府重要的人物,那些低等奴才就不需要了。」
趙子文點了點頭:「今日下午就去夏府了,我一定不負……所托,不過我如何與你聯繫了。」
「到時你自然會知道。」秦觀笑了笑:「那趙兄一切小心,我也是時候回去了。」打完招呼便要轉身離去。
趙子文見他來杭州肯定不是為了這件事,眼珠子一亮,大喊道:「秦兄來杭州是不是來和陶心兒幽會的?」
撲通!秦觀被嚇得跌倒在地,這小子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可是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難道這書僮真是個奇人,他被趙子文說中心事,老臉一紅,尷尬的倉皇而逃趙子文嘿嘿笑了幾聲,沒想到和宋史上寫的一樣,他還真有個叫陶心兒的情人,據說這陶心兒還是位名妓,都50歲的人了,還來嫖妓,強!
第14章 仙子?大小姐?
趙子文之所以會答應秦觀的這個任務——這個世界的空虛感讓他快要發瘋了,他認為也許找個刺激點的任務就會點燃生活的激情,更重要的是,若是在這裡當書僮當得不開心,他便可以利用這個官職隨意離開,所以他才會答應。
只是趙子文想不到的是,這「大內密探」根本連個屁都是,是現代人YY之作,他還以為荊國有這個官職,秦觀則來個順水推舟,將他戲耍了,若是他知道了,非得拿著菜刀追秦觀,追他個幾十里。
是該說分別的時候,在寶兒這呆了半個月了,雖然有點捨不得,這裡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的第一個家,趙子文站在茅草屋門前感歎了一下便跟著寶兒和李天正向夏府走去。
三人走在前往夏府的街道上,並排而行,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等到了夏府門前,該要說分別的時候,李寶兒突然衝過來將趙子文緊緊抱住:「趙大哥,無論怎樣,我都會等你的!」說完這句便在趙子文的嘴唇輕輕點了一下就哭著轉身跑走了。
趙子文與李天正都被寶兒這突然的舉動驚呆了,想起她望自己的眼神中充滿的柔情,趙子文再傻也明白了寶兒的情意,可心中被已經被那個「她」傷得很深,不想現在就接受新的感情,只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李天正不知妹妹何時栽到這個白眼狼手裡,心中那個氣啊,可知道妹妹是個很衷情的女子,認定了就不會改變,不禁黯然地搖了搖頭。
「李兄,我進去了。」
李天正感激地握住趙子文的雙手,「若我明年高中,我定會報答趙兄弟的大恩大德。」
趙子文並不稀罕這些,望著寶兒漸漸遠去的背影,便不再說什麼,朝李天正揮了揮手,大步的向夏府大門前走去。
李天正望著趙子文逐漸遠去的身影,歎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沒想到夏府大門挺雄偉的,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一處高門大宅,那圍牆足有三米來高左右,大門兩旁還有兩頭石獅,氣宇軒昂,門前還站著兩個濃眉大眼魁梧的護院,果然不愧是將軍府啊,真夠氣派的。
「來者何人?」護院看著走來的趙子文大聲喊道。
「兩位大哥,我是替李天正來當書僮的。」趙子文回答道。
「哦,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稟報夫人。」護院說完便向府中走去。
過了一會兒,護院便走了出來,向趙子文喊道:「你隨我來」。
走進院內,便看見了前花園,花園打扮的甚是美麗,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古文化的氣息讓趙子文心曠神怡。
穿過石拱橋,護院將趙子文帶到了一座小閣樓的內堂之中,剛走進去便發現一位婦人坐在內堂之上。想必這位就是所謂的夫人了,仔細打量,大概應該有40多歲的樣子了,只見她穿著絲製紅白相間的長衫,鵝蛋臉,嬌小的鼻子,慈眉善目,可惜皮膚有點發黃,眼部也有了一些皺紋,想必年輕時定是一位美女了,可惜了,趙子文心中歎道。
「你小子想什麼了,剛才夫人問你話了。」護院狠狠地敲了一下趙子文的頭。
「你……」趙子文本想發作,可一想到這是別人的地盤,只有裝孫子的份,便不再說下去。
趙子文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剛才在想東西,沒有聽到夫人在說什麼,請勿怪罪,還望夫人再說一遍。」
夫人皺了一下眉頭道:「剛才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年紀多大了,為何要替李天正來當書僮。」
趙子文道:「我叫趙子文,今年二十,他明年要進京趕考,因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替他來當書僮。」
「雖然只是當一個伴讀小書僮,但不是人人能夠當的,必須還要有點真才實學,那我就來考考你吧。」接著夫人望向堂前的荷花池,於是心中一動,「那麼你以荷花為題做一首詩吧。」
荷花?趙子文向門外的荷花池望去,忽然看到一位少女站立在一艘小船上,在那輕輕的遊蕩。
那女子眉如遠山,目似秋水,體態阿羅,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披散開來,穿著一件紫色羅衣裙,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地站在荷花群中,唱著動人的歌聲,時而波動著水花,時而撫摸著荷花,一顰一笑間要把趙子文的魂都勾去了,難道是荷花仙子?
趙子忽然靈感一現,沉吟道:「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出水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夫人一聽,再望向荷花中的仙子,原來在說她,大喜道:「你竟然能將人和景形容得如此惟妙惟肖,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才學,去考狀元也非難事,你真的肯屈就當一名書僮嗎?」
趙子文聽到後,搖頭道:「我對功名毫無興趣,只為報恩,更想有個暫時讓我小住的地方。」
夫人喜道:「那好,從今天起你就是夏府的一員了,不過契約只是半年,半年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半年內你還可以隨時出入夏府,不過你每天必須陪少爺讀書,好好教導下少爺。」
半年?這夫人為何只簽半年的賣身契……也好,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自動閃人了,不過這奴才好像不能私自出府的,沒想到我可以自由出入,這夫人怎麼對我這麼好,難道是因為我會背幾首詩?
「管家,把契約拿來。」夏夫人也不管在沉思的趙子文,向門外喊去。
沒過一會兒就走進一個尖嘴猴腮的管家,將契約交到夏夫人手中。
「沒什麼問題,你就在這裡按個手印吧。」夏夫人指著契約向趙子文說道。
趙子文還是很細心地將契約看了一遍,應該沒什麼問題,剛準備按手印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向夏夫人問道:「夫人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大膽,你這奴才,真不知好歹,能進夏府是多麼的榮耀,你竟不知廉恥的還要提出要求。」管家大罵道。
「夫人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難道你比夫人還大?」趙子文反駁了一句,若不是這管家喊他奴才,他也不會與這管家做對。
「夫人我……」管家竟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趙子文心中歎道,看來荊國的等級制度也很嚴重啊,一件小事竟把管家竟嚇成這樣。
夫人瞪了趙子文一眼,向管家道:「我知道管家你這是無心之失,不必驚慌。」又向趙子文問道:「以你的才學提一個請求並不過份,你有什麼請求就說吧,如果是什麼無理的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
趙子文嘿嘿笑道:「也沒什麼,只希望假如以後我犯了什麼錯的話,任何人都不能打我的臉就行。」
夫人忍俊不禁地笑道:「你這奴才還這麼愛惜自己的容貌,好,這個請求我答應了。」
又是奴才,趙子文不禁臉一沉,可畢竟只在這呆半年,而且有任務在身,與夫人翻臉,也不是什麼好事,歎了口氣,只得默不作聲了。
趙子文一咬牙,將自己的手印按在了契約之上,看來這回是真正的進入了狼窩,他望著自己的手印哀歎道。
「既然你現在已是夏府的人,那麼就要聽從夏府的管教,每個月的俸祿為五兩,雖然你可以自由出入夏府,但你還是個下人的身份,進入夏府就不能用原來的名字,直到你離開夏府,所以我要給你起個名字。」
夏夫人想了想道:「這下人的名字最後一個字都是取原來的名字……」夫人不禁皺了皺眉頭:「文登的名字也有個文字……罷了罷了,你就叫夏文吧。」又向管家道:「管家,你等下去叫夏萍帶他去府裡轉轉,帶他去見見少爺,說完便轉身離去。」
趙子文也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反正自己是來當間諜的,任夫人去安排了,只希望半年內完成任務就行。
「是,夫人。」管家也跟著走了出去,內堂就只剩趙子文一人了。
「夫人喝的茶都涼了,夏萍怎麼還不來?」趙子文等得有些不耐煩道。
正在這時,一位少女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這丫頭不會抽筋了吧,趙子文好奇地望著她。
「你就是新來的書僮夏文吧,我叫夏萍,是小姐的書僮,我是來帶你去見少爺的,順便帶你到夏府逛逛。」少女說道。
這小丫頭片子也是個書僮?還長得這麼水靈?眉毛彎彎,眼睛大大的,櫻桃小口,玉麵粉腮,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碎緞裙子。雖然還很小,但身材確實不錯,小屁股挺翹的,胸部發育得也不小了,很有發展趨勢啊,不錯不錯,趙子文細細地把玩著。
「你這個奴才,怎麼能這麼看人家?」夏萍叉著腰,指著趙子文的鼻子罵道。
身為浙大的高才生,連這書僮也罵他奴才,他心中不爽到了極點,冷聲道:「若是我是個奴才,那麼你便也是個奴才了。」
「你……」夏萍當然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他們兩同是書僮,若是罵他奴才,那麼也相當於在罵自己奴才了,她氣得小臉緋紅,說不出話來。
哼……若不是秦觀交給了我任務,我會讓你們這麼囂張?早他娘的掏令牌嚇死你了,老子再熬幾個月,等任務完成,把這些叫我奴才的,一個一個地收拾,趙子文冷哼道。
「夏文,你在那嘀咕什麼,還不快跟我去見少爺。」走到門外的夏萍對著趙子文喊道,心中卻暗道,別以為我會這麼算了,等小姐來了,看我如何整治你。
「哦,知道了。」趙子文緩緩走出們,跟在夏萍身後。
這小妞有羊顛瘋吧,走路怎麼老是蹦蹦跳跳的,難道是童心未敏?趙子文望著她屁股想道,一時忘了轉移視線。
「你這狗奴才?」這突然的喊叫把趙子文和夏萍都嚇了一跳。
只見一位女子朝遠處走來,當走近時,看著那艷麗無雙的臉龐,趙子文大驚道:「荷花仙子!」
只見那荷花仙子狠狠地瞪著他,眼神就要噴出火來,趙子文訕訕一笑,心中卻在嘀咕,我惹到仙子了嗎?
「小姐,你怎麼來了?」走在前面的夏萍突然跑來拉著仙子的手撒嬌道。
小姐?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那頭女暴龍,夏家大小姐夏雨晴?那剛才的荷花仙子呢?幻覺,剛才看到的仙子一定是幻覺!趙子文自我安慰道。
大小姐忽然罵道:「你剛才在瞧什麼呢?」
趙子文下意識道:「我在瞧屁……啊……不是不是,我是在瞧別人劈材了。」趙子文指向一個家丁在劈材的地方,還好有個人在劈材,不然他們就劈我了……趙子捏了一把冷汗,暗自慶幸道。
大小姐偷偷在夏萍耳邊說了幾句,看著夏萍的臉由羞轉為怒的時候,趙子文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裝傻道:「哎呀,今天天氣真好啊,我想自己去到夏府轉轉,不勞煩二位了。」說著說著便準備轉身逃跑。
夏萍望著沒有太陽的陰天,對趙子文大喊道:「站住,你這登徒子!」然後一個箭步衝到了趙子文面前,掄起手就要給趙子文一巴掌。
從小跟著退伍軍人老爸訓練的趙子文可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的他一瞬間就將夏萍的手,牢牢地抓在手中,嘿嘿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夫人已經答應我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我臉的嗎?」
夏萍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無奈地放下了手,可沒想到的是大小姐偷偷跑到了趙子文的身後,好像知道了夫人答應的請求。冷笑著,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啊……撲通一聲,趙子文就這麼被踹進了荷花池裡。
「哈哈……看你還敢不敢惹我。」夏萍望著掉入荷花池的趙子文大聲笑道。
「夏萍,我們走,別跟這奴才計較。」夏雨晴依舊冰冷著臉說道。
「你他娘竟然敢踢大內密探!」趙子文從池中爬起,立刻掏出令牌,可卻不見了夏雨晴和夏萍的身影,他狠狠的呸了一聲:「算你們兩跑得快。」可又想想秦觀臨走前的叮囑,這令牌不能隨意拿出的,嚇得又趕緊又將令牌塞入懷中。
「真不該這麼衝動,差點就露餡了。」趙子文看著身上濕透的衣服,有些懊悔道:「當初為什麼不說什麼地方都不能打呢?」
沒夏萍帶路,趙子文根本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只得到處逛一逛。夏府到處都是花花草草,奇山怪石,水池都有好幾座,走在青板石鋪成的小道上卻一直走不到盡頭。「呸,真他娘的大。」趙子文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站住!」剛一吐完,沒想到就衝來一位大媽,「隨地吐痰者,罰五文?」
不會吧,這裡也有值勤的大媽?趙子文驚道:「大媽,我沒有吐痰啊,這是吐的池水,你看我的衣服全濕了。」
大媽毫不客氣道:「只要吐的是水就要罰錢,還有我不是你媽,叫媽也沒用,拿錢來。」
趙子文沒辦法,只有交錢的份了,他沒找寶兒要過錢,寶兒給他,他都不肯要,只是在李天正那扣了半個月才扣來幾文錢,只好拿出那可憐的幾文錢交給了大媽,不過現在重要的還不是這些,要打聽好夏府的情況,方便做好防恐怖襲擊的措施。
趙子文東轉轉,西轉轉,卻怎麼也找不到長得漂亮的丫鬟,都是幾個群粗野的家丁,趙子文可不想浪費這個搭訕的機會,肯定要找個美女問問路啊。
終於找到了,趙子文發現前面走來了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於是衝上前去向小丫鬟問道:「姐姐好啊,我是新來的書僮叫夏文,本想去書堂,可是剛才一時迷了路,還望姐姐能帶帶路。」
俏麗的小丫鬟被突然衝出的趙子文嚇了一跳,但還是慢慢鎮靜下來,當看清趙子文的臉和濕透的衣服時,臉龐都變得有些微紅,這也難怪,趙子文的衣服全濕了,衣服緊貼在結實的胸肌上,再加上俊郎的外表,時不時露出壞壞的笑,一副痞子的味道,對小女生的衝擊力可是很強的。
「那你跟我們來吧。」小丫鬟羞紅著臉輕輕道。
趙子文卻搖頭道:「先不急,因為我剛到夏府,對夏府還不瞭解,所以希望能姐姐能告訴我一些夏府的情況。」
「不如就去那坐著聊一下。」趙子文指著後花園的一座小亭子說道,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著她往亭子走去。
小丫鬟哪敵得過一身肌肉的趙子文,只得被拉進亭子裡,他長話短說的向小丫鬟詢問一些夏府的情況。
經過趙子文問的一些問題,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剛才夏夫人要他簽的是半年的賣身契,他就有點迷糊,這下人一般簽的都是終身的賣身契,現在他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
半年後夏將軍就要從邊塞回家過年,這夏將軍每次一回來見夏文登才學沒長進,就會將書僮打出夏府。這夏將軍都不知到打了多少個,有的甚至被他打殘了,怪不得無人敢來夏府當書僮,這不就是跟玩命一樣。
趙子文想到寶兒如此擔心,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夏文登根本就是個不愛讀書的二世祖,要自己去教導他讀書,那是癡人說夢,看來自己也有可能半年後就被打出夏府了,不過自己有那個令牌在手,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就掏出來,怕你個球!
小丫鬟把夏府的地形都詳細向趙子文描述了一遍後,就紅著臉跑開了,而趙子文則嚮往書堂的路上走去。
第15章 干敗老先生
當趙子文還沒走大書堂門前時,就在外面聽到了先生讀書的聲音。
「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是智也。孔子曰:……」
終於明白夏文登的痛苦了,學這些破古文,那簡直就是要人命,真是不得不佩服夏文登了,要是我,我早就狠狠的擂牆了。
「先生好啊!」趙子文走進去向那白髮長鬚的老先生問候道。
先生道:「你是何人?」
趙子文剛要準備回答,「他是新來的書僮夏文。」坐在角落的夏萍向衣服還未干的趙子文冷笑道。
媽的,是這個小娘皮,趙子文正準備挽起袖子教訓她時,卻發現大小姐也坐在他的旁邊,還冷冷地看著自己,趙子文感到不妙,笑道:「原來大小姐也在這啊!」而夏雨晴卻毫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當剛才踢他入水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
趙子文也識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直接就坐到了夏文登的身旁。
只見夏文登國字臉,濃眉挺鼻,那像個讀書的料子,去當兵才差不多,趙子文注意到了他那無神的雙眼,呆瀉地望著前方,大頭還不時的點著,跟死了爹一樣。
趙子文趕忙拍馬屁道:「這位一定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少爺吧,小的我是新來的伴讀小書僮夏文。」
夏文登這類的話可能是聽多了,瞟了趙子文一眼,然後又繼續點著腦袋。
媽的,這麼不給面子,趙子心中罵道,想當年我在浙大的時候,也算是一個明星人物,別人都是搶著與我說話,可這小子竟這般不叼自己。
「既然是新來的書僮,應該有幾分本事,那我就來考考你吧。」老先生對這滿身濕透的趙子文甚是有些不順眼,找茬道。
趙子文見少爺在點頭睡覺,那自己還聽個屁的,正想準備睡覺,可這老不死的偏偏揪住自己,心中有些惱怒,考考考,考個屁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而夏萍與夏雨晴則是看好戲的樣子望著趙子文和老先生,因為他們見趙子文長得這麼黑,一身結實的肌肉,那有一點讀書人斯文樣,簡直就是一猛男,絕不是一個讀書人,真不知夏夫人為什麼會請他,所以斷定趙子文一定出醜!
老先生拂著長長的鬍鬚,搖頭晃腦的,好像在思量著什麼,忽然笑道:「我剛想出一副上聯,你來對對。」又緩緩念道:「圖畫裡,龍不吟虎不嘯,小小書僮可笑可笑。」
「老頭兒,你怎麼連我也一起罵了。」還未等趙子文有什麼反應,夏萍便從座位上跳起來罵道,而夏雨晴則在私底下偷笑,這小丫頭也太無理了。
「你這是目無尊長,不知道禮數的小輩,竟然叫老夫老頭兒。」先生的鬍子都要被氣得翹了起來。
「你倚老賣老……」
「你為老不尊……」
趙子文邊聽他們對罵,心裡暗自好笑,一個16歲的小姑娘和60多歲的老頭竟然吵起來了,這小丫頭片子也太強悍了。
這個對聯真還不好對,要想一個與先生有關的東西,還要從中來貶回去,真不好想啊。趙子文低下頭,忽然看到了夏文登桌上的詩書,靈光一閃,有了!
趙子文對著吵得不可開交的二人說道:「我想出來了。」
老先生和夏萍還有夏雨晴三人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趙子文,難道他真有點墨水?
趙子文也不管他們驚訝的眼神,不緊不慢道:「詩書裡,言不通語不順,叫聲先生停頓停頓。」
先生見他答的對聯雖算不上佳作,但還算通順,感覺有些意外,但還是不怎麼信服,於是又想了想,看著趙子文黑色的嘴臉,陰笑道:「棍戳黑狗牙!」
媽的,我好像沒欠你錢吧,怎麼老是看我不爽,趙子文暗罵道,他見老先生的背有些佝僂,也陰笑道:「鞭打黃牛背。」
看來這小子還有點才學,看來要找個難點的絕對難死他,殺殺他的銳氣,老先生就想到他以前的一個絕對,得意道:「忘天空,空忘天,天天有空望天空。」
這……趙子文一聽頓時愣了,他雖然受過母親這方面教導,可畢竟這個對子也確實難了點,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深思熟慮。
夏萍也知道這個對子好像還沒有人對出來過,老先生可是靠這個對子起家的,到現在都沒人能對出他的這個對子,因此老先生在這裡才小有名氣,於是嘲諷道:「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裝什麼裝。」
誰說我想不出來了,趙子文過了半晌站了起來,笑道:「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難求人難」。
「好對好對啊!」老先生連連拍手讚道:「沒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還能有人將它對出,你的對對子的功夫真是堪稱一絕啊!但不知你作詩作的怎麼樣了?那你就作首詩吧。」
你還真的問上癮了,但畢竟先生是位老人,趙子文也不好反駁,只好問道:「那老先生想要我作什麼樣的詩呢?」
「以這裡的事和物來作首詩。」
趙子文望向互相進行人身攻擊的先生與書僮,不禁歎道:「煮豆燃斗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夏萍和老先生聽完後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底下了頭,沒又再繼續的謾罵。老先生拍掌叫好道:「夏文你如此年紀,竟有這等才學,老夫與你想比真是自愧不如啊。」老先生有些慚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趙子文看老先生有些頹廢,安慰道:「華夏文華博大精深,在下也只學到了一點皮毛而已,而老先生卻是讀了幾十年的書,肯定比我要懂得多了。」
老先生見這書僮也懂禮數,笑了笑沒有說話,見沒人聽課,便說道:「下堂吧,老夫也有點累了。」又向趙子文道:「夏文,以你的學識,呆在夏府簡直就是辱沒了你,我建議你去考取功名,金榜高中對於你來說手到擒來。」老先生說完便匆匆離去。
我有這麼牛B嗎?我不就是會背了幾十首古詩,會點對聯罷了,趙子文自己都有點不信了。
夏萍經過趙子文的坐位時,「那首詩真的是你作的嗎?我真不信那是你作的。」夏萍望著趙子文剛毅毫無書生氣的臉轉頭問道。
不信你還問個屁,趙子文點頭道:「是的。」
「別聽他的,肯定是偷聽的。」夏雨晴拉著夏萍向外走去。
靠,少說一句會死嗎?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的背影恨恨道。
「終於走了……」夏文登長歎一聲後,直接就趴在桌上了,沒到一會兒就開始打著呼嚕了。
原來這少爺怕大小姐,剛才要不是大小姐在這,恐怕他早就趴著睡了,這大小姐肯定不是來讀書的,而是來監督這位少爺的,不過這少爺也太不爭氣了,昨晚肯定是去煙花之地了,不然大白天的怎麼會睡覺,趙子文望著這不學無術的少爺歎了口氣,見這書堂是剩他一人,便也起身離開了。
「夏文吃飯了!」夏秋在趙子文屋外喊道。
「哦,知道了。」趙子文趕忙從屋裡跑了出來。
夏秋就是剛才認識的小丫鬟,剛才還是她將趙子文帶到了他的住處,現在到了晚飯時間就過來叫他,準備帶他去吃飯。
來到這個世界後,趙子文可從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李寶兒家過得實在是清苦,趙子不敢放開吃,每天只能過著半飽半餓的日子,沒想這樣也被李天正叫成了飯桶。趙子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能吃,可能是他老爸遺傳給他的吧。因為今天終於能放開吃了,所以趙子文很興奮地跑了出來。
夏秋看到趙子文很興奮的樣子,奇怪地問道:「夏文,你今天碰到什麼開心的事嗎?」
「嗯,馬上就碰到了。」趙子文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夏文,你為什麼會住在下人房呢?一般書僮是跟少爺住在一塊的。」
肯定是那個狠毒的夏家大小姐干的,趙子文心中暗罵,「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少爺不習慣書僮和他住一起吧。」
「終於到了。」趙子文望著上面寫著下人食堂的小屋感慨道,雖然食堂離趙子文住處不遠,可他急於想吃東西,來的路上真是度日如年啊。
趙子文根本什麼都不管,進到屋內後一屁股就坐在了飯桌前的凳子上,望著桌上的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個大碗就吃了起來,不過這碗挺奇怪的,怎麼用木頭做的,他可不管這些,填飽肚子要緊。
眾人吃驚地望著他,自打娘胎生下來,可沒見過有人拿過飯桶吃飯的……上次罰趙子文錢的大媽,則站在一旁歎道:「你看這孩子餓得……」
「終於吃飽了。」趙子文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發現周圍的家丁和丫鬟都望著他,即使趙子文臉皮再厚,也難抵擋眾人的目光,趙子文臉有些微紅的哈哈笑道:「你們吃啊,不用跟我客氣。」
一個家丁抱怨道:「菜還沒上了,再說你把裝我們這麼多人飯的飯捅拿起來就吃,我們去那找飯吃?」
「啊?!這是飯捅,我還以為是碗了。」趙子文不好意思的撈撈頭,還以為自己的飯量變小了,望著只吃了一半的飯桶。
要是李天正看到了此情此景,非叫他飯缸不可。
「你們吃菜啊。」沒想到周圍的人還是望著趙子文,有些人是仇恨的目光,有些是抱怨的目光,有些則是同情的目光。望的趙子文是如坐針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在趙子文一旁,長得傻頭傻腦,身材魁梧的猛男,忽然跪著說道:「大哥,我以後就跟你混了,你真是太牛了,收我做小弟弟吧!」
「這個……我已經有一個小弟弟了。」
「沒事,你再多收一個吧?其實再多一個小弟弟是我一生追求的夢想?」
「那你就收下我吧!」
「我怕我老婆受不了。」趙子文冷汗直流,說了半天他們都不知其中的意思,難道還玩雙管齊下?這不是要了我老婆的命嘛……
趙子文與這位猛男越說越離譜,四周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猛男也不知趙子文講的何意,更加崇拜的道:「大哥就是大哥,說話都這麼有深意,讓人聽不懂,我跟定你了!」
趙子文都無語了,這個世界的人太單純了,要是在自己的世界說這種話,那些人還不跳起來問候自己祖宗,對這猛男毫無辦法,不過收個小弟也是挺不錯的事情,可以幫自己端茶倒水,便道:「小弟請起。」
聽到大哥的吩咐,小弟趕忙站了起來,四周的人都不奇怪,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家丁腦子都少了一根筋……
「我想大哥一定是新來的書僮叫做夏文的吧!」小弟望著趙子文的書僮帽說道。
「嗯,那你呢?」
「我是夏府新來的家丁,我叫夏虎。」
「幫我倒杯茶吧。」趙子文吃了太多的飯,有些口渴的向他指揮道。
夏虎聽後恭恭敬敬地給趙子文倒了一杯茶。
一旁的人聽得那個惡汗啊,真是為夏府感到用人不殊啊,竟請了他們這兩個少了兩根筋的傭人,而夏秋小丫鬟則在一旁捂著嘴偷笑。要是自認聰明不凡的趙子文聽到他們這麼想的,非吐個七八兩的血不可。
聽著他們的對話,眾人被他們掉了胃口,吃了一點趙子文的剩飯邊匆匆離去,而幾個小丫鬟則在收拾碗快。
「大哥還有那裡不舒服啊?」夏虎按著趙子文的肩膀說道。
當大哥的滋味真他媽的爽,趙子文享受的坐在椅子上享受著。
不過一看天黑了下來,是該回屋休息的時候了,於是向夏虎說道:「你大哥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那大哥,我護送你吧。」
「不用……,你先走吧!」夏虎聽後便乖乖的離去了。
趙子文總覺得這夏虎雖然長得傻頭傻腦,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好像並非那麼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難道他是在裝嗎,那他為什麼要裝了?為了靠近自己?他想了會也想不出來,便沒想了。
實在吃得太多了,得消化一下,趙子文於是又多坐了一會兒,趙子文看差不多了便要離去,卻被人突然拉住了手,趙子文回頭一看,原來是上回自己罰錢的大媽。
還沒等趙子文開口,「給。」大媽向趙子文手中塞了五文錢,然後又摸著趙子文頭歎道:「看你這孩子餓得,去買點東西吃吧……」
趙子文心裡那個冤啊,不就是多吃幾粒米嘛!但望著從李天正那半個月才摳來的五文錢感動道:「大媽,你真是太好了。」
大媽卻怒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是你媽,以後叫我三嬸!」說完便向屋外走去,可走到門口時卻說了一句讓趙子文想吐血的話:「我可以養不起你這麼能吃的兒子……」
第16章 貴客
趙子文回到小屋中,都不知幹些什麼,以前在那個世界的他每天都是忙得不得了,尤其是在晚上,更是活動多的忙不過來。他每天都要陪老婆,晚上偶爾去K歌,還能在寢室和寢室的兄弟四個一起看看毛片,看看那些日本大波MM,真是那個爽啊,每次他一想到都有些想用手解決的衝動。可是畢竟不是處男的人,就會覺得用手解決是多麼的浪費資源,所以趙子文是本著以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為責任來約束自己。
可是到了這個世界,趙子文完全無聊得要死,經常會覺得非常空虛,這是大學生剛進學校時的那種感覺,他進大學時也曾經感受到過的。他想起那個溫柔可愛的寶兒現在怎麼樣了,現在是否還想著自己,趙子文發呆一會兒漸漸有了睡意,於是吹滅了油燈,慢慢地睡著了。
「夏文醒醒,該去書堂了。」夏秋搖著趙子文胳膊,對著趙子文的耳朵喊道。
趙子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著天還濛濛亮的,抱怨道:「天還沒亮了,這麼早起來幹嗎?」
夏秋卻依然搖著他的胳膊大喊,「起床拉!大懶豬!」
趙子文扭不過她,只得很不情願的起來洗把臉,磨磨蹭蹭的穿上了衣服。
夏秋看他這般不情願,不好意思道:「夏文,不是我要叫你這麼早起來的,是……」
「是小姐對吧!」早猜到是那個三八了,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不就是瞧了幾眼她書僮的屁股,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怎麼知道?」夏秋驚奇道。
我怎麼知道,我他媽猜的,趙子文心中暗罵,卻扯開話題道:「這麼早讓我起來,讓我去哪?」
「哦,小姐讓你早點去書堂。」
趙子文被這麼早叫起,昨晚又睡得那麼晚,根本沒睡好,心情很不愉快,繃著臉沒再說什麼,朝著書堂走去,路上還不停打著哈欠。
他走到書堂門前,發現扇門是半掩著的,趙子文感覺有些蹊蹺,古代人做事向來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會忘了帶上門了,說不定有人想惡作劇,他跺著輕步,小心翼翼地向門前靠近,走到離門前一步之遙時,抬頭一望,發現了門上放著一個水桶。
怪不得這門半掩著,遠來是放木桶的,趙子文嘿嘿笑了笑,我小學時候用來整同學的,今天卻被人用在裡自己身上,這麼個淘汰的小玩意,也拿得出來,肯定是夏萍玩的鬼把戲。他早就想好了應付之法,左腳踹在門上,水桶順勢落下,又用右腳狠狠地踢在水桶上,砰!水桶被踢得一震,朝著屋內飛去。
砰!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不過這聲響聽的有幾分怪異,感覺好像砸到人身上了,趙子文探頭瞥了一眼,驚奇的發現這水桶竟然扣在一位女子頭上。
「小姐,你沒事吧。」屋內少女帶著哭音喊道。
「啊……大小姐?」聽到夏萍聲音,趙子文心中涼了半截,驚得叫出聲來,每次踢球都是踢歪,怎麼這回踢得這麼準了,直接踢到了大小姐頭上去了……
「你……」大小姐取下頭上的木桶,衝到門前,指著趙子文的鼻子,雙肩急劇的抖動,氣得說不出話來,夏萍則是有些愧疚的站在她身旁。
一看便知是這小丫頭出的主意,大小姐是幫兇,可小丫頭沒想到的是,趙子文會這麼精明,發現了門上的木桶,還將它踢在了小姐頭上了。
趙子文暗暗叫苦,還沒在夏府混幾天,今天便把大小姐給打了,說不定今日就要被打出夏府了。
此時大小姐全身被淋濕,紫色的衫子緊貼在修長的嬌軀上,更顯的那豐滿的身材凹凸有致,濕潤的秀髮低垂,臉蛋因生氣有幾抹紅暈,這樣一打濕更映襯她美麗異常。
趙子文趕忙解釋道:「大小姐,剛才我是無心之失。」
初秋的涼風,吹在夏雨晴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怒道:「你這個狗奴才,我看你是在存心報復我昨日將你踢下荷花池,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於你,叫護院狠狠地打你幾十大板。」
夏萍那管趙子文被不被打,在一旁焦急道:「小姐,趕快去加件衣服,不然就著涼了。」
昨日踢我入水,今日又想打我屁股,還罵我狗奴才,趙子文氣的冷冷道:「我想問下大小姐,我何錯之有?」
夏雨晴見他今日好像膽子變大了,不像昨日那般阿諛奉承,美眸中都要噴出火來:「好個何錯之有,你剛才將木桶踢在我頭上,便是以下犯上,我打你幾十大板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趙子文輕哼了聲,也學著道:「好個天經地義,這木桶本是為我準備的,大小姐這麼早叫我起來,無非是想引我掉入陷阱,可沒想到的是自作自受,卻要偏偏賴在我身上,大小姐這樣做,未免太有失道德了。」
「你……」這木桶的確是為趙子文準備,就是為了要整治他,大小姐無可厚非,可這奴才卻如此刻薄的反擊,大小姐氣得狡辯道:「但木桶是被你踢在我頭上的,這便是以下犯上,就該受責罰。」
「哼!」趙子文哼了聲道:「我怎麼知會將木桶踢到大小姐頭上,這根本就是無意所為,若是大小姐不作弄我,我會去踢水桶嗎,會有如此結局嗎?」
「好個牙尖嘴利的奴才……啊切。」夏雨晴說完又輕輕的打了個噴嚏,夏萍趕緊擔心道:「小姐,快去換件干衣服吧,不然就染上風寒了。」
夏雨晴知今日說不過他,只好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意思咱們走著瞧,夏萍現在只關心大小姐的身體,那還顧的著趙子文,挽著大小姐的手臂,小步的向西廂房走去。
見夏雨晴遠去,趙子文才發覺後背都是冷汗,他早已時刻準備著掏令牌了,大不了一拍而散,他可不想挨板子,不過好在這大小姐還講幾分道理,沒有那小辣椒般的刁蠻,不然今天真要和這小妞鬧起來了,那可真不好收場。
趙子文更加慶幸他的口才不錯,慶幸他在大學裡沒有白過,參加了各種比賽和活動,自然是練出膽量和口才,在浙大那也是風生水起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對付不了兩個小妞。
「夏文,怎麼還坐在那。」
趙子文聞聲望去,見少爺走了進來,這還是少爺第一次對他說話,他連忙笑道:「不是要上早堂嗎?」
夏文登翻了翻白眼:「今日不用上早堂。」
「不用?」趙子文驚詫道。
「今日來了貴客,所以就不用上了。」夏文登又是嘿嘿笑道:「走,趁娘親在接待貴客,我們就出去逛逛。」
趙子文見這少爺毫無架子,平易近人,對他很有好感,點了點頭:「好。」
二人悄無聲息的向前門走去,走到內堂門前時就變得更小心翼翼了,夏文登向趙子文使了個眼色,趙子文一看便知什麼意思了,夫人曾答應自己可以隨意進出夏府,所以這少爺讓自己先去探探路。
趙子文走到內堂門口時,聽到了幾聲爽朗的笑聲,趙子文聽的有幾分熟悉,他躡手躡腳的向堂內望去,看夏夫人有沒有朝堂外瞧,若是沒有,則讓少爺跟上來。
「咦……這不是趙小兄嗎?」
趙子文一怔,應到這個聲音就知是誰了,這秦大帥哥不是回邯鄲了嗎,怎麼還在這?
他一探頭就被秦觀抓個現形,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哈哈笑道:「哎呀,秦老兄,怎麼今日就登門造訪了。」趙子文表面上熱情,可心裡卻把他罵了幾百遍,奶奶的,好歹我也是個大內密探,若是被揭穿了怎麼辦,我看那秦老頭昨晚被那陶心兒迷糊塗了。
夏夫人坐在內堂之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今日才發現這夏文的臉皮厚得很,竟把這當成他的家了,還有這兩個活寶兒,相差都三十歲了,還老兄小兄的叫,真是……太不知羞了,夫人還是堆笑道:「原來秦大人和夏文認識。」
「是啊,我和趙小哥有過幾面之緣,對他的文采那是佩服的緊。」秦觀笑道。
「呵呵……」夏夫人由衷的笑了幾聲,心中更是欣慰,連秦大人都對他這麼賞識,可見這書僮很不簡單,也許還真能幫文登金榜題名,笑道:「既然秦大人與夏文相識,那你們敘敘舊吧。」
秦觀點了點頭,向趙子文靠近了幾步,輕聲道:「剛進入夏府感覺不錯吧。」
趙子文底聲罵道:「我日你的不錯?現在被夫人知道你我相識,你叫我在夏府還怎麼混臥底,說不定今日就被拆穿了。」
日我?臥底?秦觀知道這書僮講話怪異,也沒多問,乾笑了幾聲,悄聲道:「我是怕夏夫人為難你,所以在她面前表現得與你相識,這樣日後也不會為難你,更方便你的臥底工作。」
說的也是,這秦觀還有挺義氣,今天就來夏府幫我打通關係了,以後遇到難事就不用掏令牌,趙子文拍了拍秦觀的背,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就要多謝秦老兄了。」
「呼……」秦觀被這趙小兄不知輕重的一拍,打得深吸了口氣,也狠狠在趙子文背後狠狠地拍了一掌,輕聲笑道:「哪裡哪裡……」
趙子文出手時就覺得有些重了,不過這秦老頭又還回來了,他正直青年怎麼會去跟個半百的老頭瞎摻和,抬起手臂抓了抓頭。
秦觀以為他又要來了,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才發現這小子抬起手是在抓頭,沒好氣地道:「你小子……夠無恥的。」平緩下了下剛才激動的心情,又向前走了兩步,低聲道:「我已經在夏府安排進來了一個人,給你做內應。」
「還有一個?」趙子文驚道:「那個人是誰?」
秦觀神秘莫測的一笑:「到時你就會知道是誰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趙子文隱隱約約猜到了,不過也不敢斷然肯定,那個內應應該和自己相同,都是新來的下人,也不知那新來的到底是真傻還裝傻,若是真傻,那像個做內應的人,這秦大帥哥不是在玩我吧,他是裝傻還是另有其人?
秦觀見這小哥底頭沉思,右手搭在他的肩膀笑道:「你就別猜了,我明日便要離開杭州了,到時我自然會讓他聯繫你的。」
「嗯。」趙子文點了點頭,可想到這少爺還在屋外等著自己,抱拳道:「秦老兄,夫人,我還有些事,便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夏夫人對這剛才勾肩搭背說悄悄話的一老一少,那是徹底的無語了,忍俊不禁道:「嗯,既然你有事,那就快點去吧。」還未等夏文走出門外,夫人又正色道:「你和少爺出去,可別讓他惹是生非。」
第17章 被逼出來的英雄
沒想到夫人猜到了這少爺要趁機溜出去,不愧是知子莫若母,趙子文敬佩道:「我一定會看緊少爺的。」又在秦觀耳邊嘿嘿笑道:「昨晚與那陶心兒纏綿幾次啊?」
趙子文說完便淫笑著大步離去,秦觀老臉一紅,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又深深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感覺這書僮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難道真是什麼奇人?
夏文登見夏文半天不出來,心裡那坎坷不安,難道夏文被娘親發現了,在屋中訓斥他,他心中有些焦急,忽然眼前一亮,見夏文從內堂走了出來,趕忙上前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出來,不會是被娘親發現了吧。」
「確實是被夫人給逮到了。」趙子文歎了口氣道。
夏文登一聽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滿臉苦色。
「不過……」趙子文見少爺那副衰樣,語鋒一轉地笑道:「不過夫人答應讓我們一起出去。」
「真的?」夏文登高興的笑罵道:「好你個夏文,連少爺都敢戲弄……」
「夏文,你昨日是怎麼對上那先生的對聯的,能否教教我?」
夏文登昨日雖然打著瞌睡,但還是聽到了老先生與夏文的對決,知道他干敗了老先生,對他那是無比的佩服,所以才會放下身份,和他這麼親近,希望能從他身上能討到不用費力就能學到東西的方法。
趙子文本來是在關注熱鬧的集市,聽到少爺的問話,笑道:「哪裡,哪裡,一時碰巧而已,不過這對對子,我也不是太擅長。」
「你連對先生的三副對聯,還說不會對?」夏文登眉頭一皺:「是不是你不肯教我。」
這如何對對子,那是這麼好說的,趙子文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簡單地說道:「這對對子也沒什麼技巧可言,一個字一個字的對,一個詞一個詞的對。」
趙子文見夏文登那迷茫的眼神,只好打個比方道:「風高對雨霽,秋月對晚霞,白對紅。」說完又通暢的念道:「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好對,好對。」夏文登鼓掌道。
趙子文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不知少爺聽懂沒,我也只懂的這些皮毛而已。」
夏文登似懂非懂地笑道:「夏文你真是高才,那些什麼先生,怎麼講我都聽不懂,沒想到經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一些。」
這對對子,其實也不是很難,若是要對好,有韻文有詩意,那才是真正的難,趙子文點了點頭:「既然少爺懂得了些,那少爺細細的思量下吧,也許就會找到這對對聯的妙處。」
見少爺底頭沉思,趙子文也不打擾他,輕跺著腳步,跟在少爺身後,當走到一處店舖門口時,趙子文突然停了下來,那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抬起頭望去——紫羽軒鞋店,他笑了笑:「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裡。」
店外店內熱鬧非凡,欣欣向榮,人流不停的進進出出,引人注目的是店外的一群翩翩才子,他們搖頭晃腦地念著店門上的對聯,裝出文采出眾的樣子。
夏文登也被這群才子吸引過去,當看到那副下聯時,驚訝道:「這不是秦大人的手筆嗎?這家店舖誰開的,竟然請得動秦大人為他提筆。」
「這真的是秦大人的手筆?」站在夏文登身旁的才子不可置信道。
「是啊。」夏文登點了點頭,得意道:「秦大人的手筆我乃是見過,家中還存有他的字畫,應該不假。」
「真的是秦大人……真的是……」眾才子本是不怎麼相信,這秦大人怎麼會為一家小小的店舖而提筆,可聽到有人斷定這是秦大人的手筆,紛紛轟動起來,顯而易見的想到,這絕對定是秦大人對出,對秦大人的學識更是無比的佩服,更是熱衷的念叨起來。
沒想到這秦觀還挺出名的,趙子文笑了幾聲,沒有說話,抬頭向店內望去,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在不停地忙碌著,為人介紹鞋的款式,收錢找錢,光滑潔白的額頭上,秀髮沾著滴滴汗珠,看著那略顯稚嫩的臉龐,美眸下還帶著淡淡的黑眼圈。
一看便知,寶兒白日開店,晚上則要做鞋,望著那孤單堅強的身影,趙子文有種想衝上前去幫她一把的衝動,可是他不能,因為從那次被李天正利用後,他與她的哥哥就存在了芥蒂,他一進夏府便與他們家互不相欠了,現在又去找寶兒,又是為了什麼?恩也報完了,難道是為了寶兒喜歡他嗎?
可笑……真是可笑……趙子文自嘲的笑了笑,我他娘的又算什麼,我只是一個連夢想都沒有的可憐蟲罷了。
「夏文,你怎麼了。」夏文登在那些才子面前顯露了一翻,得意揚揚地走回來,卻發現書僮無比的蕭條,關心地問道。
「呵呵。」趙子文苦笑了幾聲:「沒什麼,少爺,我們現在要去那。」
「嗯,去布莊那逛逛,那的小姐多。」夏文登感覺這書僮有些高深莫測,也不知他會唱戲還是會變臉,剛才還是嬉皮笑臉的,現在卻是落寞之色。
趙子文無力地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正在收錢的寶兒,感覺店外有傳來幾絲熟悉的味道,向店外望去,在密集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不禁有些呆了。
「小姐,小姐,你還沒找錢了……」站在櫃檯前的女子大聲道。
「哦……不好意思。」寶兒搖了搖小腦袋,不相信這是真的,下人怎麼可能私自出府了,這一定是幻覺,趙大哥……寶兒好想你……
夏文登與趙子文前行了百米,便看到街道兩旁的布莊,這裡有三四家之多,相當於是賣衣服的步行街了,人行道上的人群以女子居多,他們身著錦繡花衫,頭帶花冠,雍容華貴,一看都是有錢人家的太太來這買衣服了。
趙子文心中笑道,沒想到這少爺,還有看美女的這種嗜好,不過和自己還真有點像,以前自己都是和寢室的兄弟到大操場看美女,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被夏府的少爺拉到布衣店來看美女了。
望著那夏文登狼般的眼神,趙子文無奈道,這個朝代還不是和宋朝一樣,那些黃花大閨女,哪會輕易的出門,這裡都是些師奶了,只能看看又不能泡。
經過差不多快一個月的瞭解,趙子文自然很清楚,這裡女子最看重的是貞潔,若是有對做出她有辱貞潔的事,她立馬就會上吊自殺,可惜女子貞潔,地位卻是低下的,這裡的男人觀點就是——女人如衣服,穿舊了就扔。
夏文登瞧了半天,只見著幾個俏麗的妙齡女子,頗為失望地歎道:「看來咱們來得不是時候啊。」
這裡的小姐根本是很少出門,出了門也會隨身帶幾個家丁,見著說不定也沒什麼辦法靠近,趙子文笑道:「既然小姐不是很多,那我們就回府吧。」
夏文登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出來,怎麼能這麼早就回去。」
趙子文苦笑無語,這跟陪他女朋友逛街沒什麼區別,枯燥乏味,夏文登喜歡看小姐,可趙子文現在還在為寶兒的事而苦惱,哪有心情看這些,腳走得都有些疲憊了,只想回府好好躺在床上,可又不能不聽少爺,只好跟在夏文登的身後。
「幾位小姐,怎麼這麼就走了,陪我們兄弟聊聊。」
趙子文與夏文登向前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前方傳來調戲的聲音,都好奇的向那人群包圍的地方走去,只見三位流氓把三位身著白衫的小姐給圍了起來,那三位小姐長得眉清目秀,身材嬌小,也算得上是個美女了。
那三位流氓長相醜陋,甚至還有點噁心,滿臉淫笑,一副欠打的模樣,可這三位小姐眼中毫無驚慌之色,眼神從容淡定,對這三個小流氓不屑一顧,趙子文雖然感歎這個世界也有流氓,但對這三個小姐很是好奇,難道她們是在演戲?
身為將軍府的公子,當然是要正氣凜然,除暴安良了,夏文登眉頭不由得一皺,在趙子文耳邊道:「你去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三個?」
「我去?」趙子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不是你去,難道是少爺我去嗎?」夏文登狠狠推了把趙子文。
沒想到夏文登的力量驚人,一下就把趙子文推到了流氓的跟前,長得最高的流氓頭見一人突然衝到自己面前,以為是來打抱不平的,怒道:「你小子想幹什麼,找打嗎?」
趙子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自己不僅是少爺的伴讀書僮,還是他的打手,這圍觀的人沒有一個肯上前幫忙,肯定是這三個流氓作惡作慣了,鄉鄰都懼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打三,他擺擺手猥瑣地答道:「三位大哥,小弟我哪是來找打的。」
見這書僮一副小人模樣,流氓頭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那兄弟是來幹什麼,難道也看上了這三位小姐?」
夏文登等一聽這書僮講話,當時就氣得臉色鐵青,原來這個書僮也是個小流氓,真不知娘親怎麼會找他,回府後定要娘親將他逐出夏府。圍觀的人都以為有人來英雄救美了,沒想到又來了個小流氓,不由得想到,這本是一對一的,現在又多了一個,三位小姐該怎麼分?
第18章 被美女教誨
趙子文嘿嘿笑了笑:「我他娘的是來打你的。」說完狠狠一拳砸在了流氓頭的鼻樑上,頓時鮮血狂噴。
夏文登看得一怔,隨後哈哈笑道:「這書僮還真是個痞胚,竟然玩陰的,哈哈……有趣有趣。」眾人也是被這個流氓小書僮弄得偷笑起來,紛紛笑道:「這個小書僮還真是夠無恥的……」
身旁的流氓小弟以為這書僮是一路的,對他自然是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突然出手,他們被這書僮打了個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時,紛紛向這書僮衝去,你一拳我一腳地向書僮打去。
他們攻勢兇猛,趙子文後撤了兩步,踢腿橫掃,二人順勢退了幾步,打斷了他們的攻勢,趙子文也衝了上去,沒想到這二人會些拳法,三人糾纏在一起,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是趙子文動作靈敏,恐怕早就被揍趴下了,不過他還是偶爾被打了幾拳,但也只是點小傷。
泰拳的主要攻擊手段是肘擊,也相當於重擊了,不過對付這兩個小流氓,趙子文肯定是不會這個殺招的,對付那人妖,主要是因為他手中拿劍,趙子文又擋掉了二人的幾拳,躲閃了幾腳,他知道這要速戰速決,等那流氓頭恢復過來,三個打一個,那還打個屁,他後撤一步,躲過一人的拳風,抬起拳頭狠狠砸向另一人小腹,那人躲閃不及,拿手臂護在兄口。
砰!那人被趙子文狠狠一拳,砸得後退幾步,趙子文見出了機會,跟了上去,抬腳就是一個迴旋踢,踢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那人被踢得倒飛出去,他吃痛的悶哼一聲,想爬也爬不起來了。
另外一人,見他被打倒,趕緊衝了上去,一腳就踢在了趙子文的腰上,趙子文無法可擋,他知道要打兩人,必須先打倒一人,同時肯定會被打到的。
趙子文被踢得向前走了幾步,還好他身板結實,只是受了點小傷,他怒哼了聲,轉頭就是一個鞭腿全力向那小流氓踢去,鞭腿應該是趙子文最快的腿法了,他躲閃不及,被趙子文踢在了腰上,趙子文又一拳轟向了他的小腹,他被打得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倒了下去。
流氓頭費了半天的勁才止住了鼻血,可見兩位手下被這書僮打倒了,見這書僮滿嘴邪笑地朝自己走來,頓時哭爹喊娘地叫道:「英雄,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可驟然間這流氓頭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根木棍,狠狠向趙子文的頭部擊擊,趙子文一時大意,來不及躲開了,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砰!」一聲悶響,趙子文感覺不到被打到了,當他睜開眼睛,頓時驚詫住了,那流氓頭被這最前面的女子踢了一腳,沒想到不僅木棍被踢斷,人也被踢得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一看就知被踢得半死不活了。
站在最前的小姐看了眼趙子文道:「真不知你武功怎麼練的,雖然招式花哨,卻毫無用處,拳腳的力量和速度真差得太遠了。」
所謂英雄救美,也沒見過英雄被美女教誨的,趙子文被這小姐罵得腦袋暫時短路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氣得還嘴道:「我知道你厲害,不知剛才誰在被調戲了卻不肯動手。」
圍觀的群眾見英雄和美女竟然吵了起來,都有些忍俊不禁,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那小姐哼了聲道:「那種人還不配我動手,只有你這種身手才配得上和他們打。」
「少爺你別拉我,我今日要好好教訓他們。」趙子文氣得挽著袖子作勢要衝上去。
少爺放著無辜的眼神道:「我那裡有拉你了?」
三位小姐同時笑道:「也不知是那家的下書僮,臉皮真厚。」
暈,這少爺就不能配合我演下戲嗎,難道要我真的衝上去?我可是從來都不打女人的,趙子文見她剛才那一腳,知道這小妞跟那人妖是一個級別的,若真是……那還真的不配動手了,他心中氣惱,剛才為了他們被那三個小流氓打了幾拳,卻反過來被他們教訓了一頓,氣得要破嘴大罵了,剛想張口卻被衝上來的少爺拉住了手。
夏文登向那三位小姐施禮道:「我這書僮不懂禮數,冒犯了三位小姐,還望見諒。」
三位小姐沒有說話,輕輕的哼了聲……
見那三位小姐沒說話,夏文登抱拳道:「那在下告辭了。」
又向趙子文使了個眼色,趙子文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想到剛才那小姐還救了自己,不能恩將仇報吧……只得憤憤地跟在少爺身後。
二人回到府中,走在前花園,趙子文心中很是不爽,做個英雄都要被教訓的,什麼世道啊,他對著少爺恨恨道:「你說那三個小姐都是些什麼人啊,真是白救他們了。」
夏文登歎了口氣道:「哎,都是少爺我害了你,本來就不該救他們的,他們一個人就能打那些流氓幾十個了。」
「幾十個?」趙子文驚道:「不會吧?我知道她們很厲害,不過也太扯淡了吧。」
「扯淡?扯什麼蛋?」
趙子文翻了翻白眼,也不與他解釋,解釋了也說不清楚,問道:「你知不知道那三個小姐是什麼人。」
夏文登若有所思道:「見他們的穿著打扮可能那個組織的人吧,不過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家搬到杭州也才兩三年,據說是個很可怕的組織,官府都不敢得罪他們。」
「難道是黑社會?」趙子文以原來世界的思想,只想到了黑社會這個組織。
「黑社會?」夏文登苦著臉,揉了揉腦袋:「與你這書僮說話這累,有時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趙子文心中黯然道,一個古代人怎麼可能會聽得懂現代人在講什麼了,哎……
夏文登跺著腳道:「今日走的還真有點走累,我們各自回屋歇息吧。」趙子文點了點頭,感覺也有些累了,向少爺打了招呼便向著他的小屋走去。
這兩天趙子文過得也算清閒,主要是那個大小姐病了——染上了風寒,而夏萍則在照料他,不過這也讓趙子文擔心了一天,他猜到了是自己將造成的,若是大小姐去夫人那打小報告,那還得了,不過過了一天,夫人並沒有來找他麻煩,肯定是那大小姐自知理虧,沒有去告狀,不過這大小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說不定病好後就來打擊報復了。
「夏文,能陪我去種種花嗎?」
「夏文,昨日我想到了個上聯,你能來對對嗎?」
「夏文,能給我念上一首好詩嗎?」
「夏文……」
趙子文在雖然只是個伴讀小書僮,但也算得上是個上等下人了,比這些小丫鬟肯定是要大上一個級別的,不過他性格隨和,談吐幽默,與這夏府的丫鬟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偶爾與她們對幾副對聯,念幾首淫詩,唱幾首小曲,把她們忽悠的一愣一□的。
丫鬟們對這書僮是佩服得很,好像什麼都會似的,更知道他孤身一人,都想與他結成良緣,對他就像是冬天的一把火,想燃燒他年輕火熱的心靈。
鶯鶯燕燕,歡歌笑語,趙子文早已經聽習慣了這些,謙然的對丫鬟們笑道:「我還去書堂給少爺陪讀了,下次吧。」丫鬟們只得歎了口氣,夏文文采不凡,定有出頭之日,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群小丫鬟了,哎……
趙子文走進書堂,只見老先生還未來,夏文登一人呆呆地坐在書堂內。
夏文登見夏文走了見來,臉上有些不悅道:「夏文,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晚。」
「今日起的有些晚了,不過先生來沒來,應該還不算晚。」趙子文見少爺有些不快,知道這下人比少爺來的還晚,肯定是會不高興的,眼珠一轉地笑道:「不知昨日少爺有沒有把我教你的詩給記住了。」
夏文登想都沒想念道:「春夢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來夢幾次,夢遺知多少。」
趙子文聽得一愣,白眼直翻,這少爺什麼詩都記不住,自己隨意念叨的一首淫詩卻被他給記住了,真是夠不爭氣,要是這樣,過年時夏將軍回來,恐怕真的要掏令牌和他翻臉了,趙子文道:「少爺還記得其他詩嗎?」
夏文登不好意思的撈撈頭,嘿嘿笑道:「我只記住了這首詩。」
即使趙子文已經猜到,可聽到時,還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這是個扶不起啊鬥,歎道:「算了,少爺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吧。」
「剛才是不是文登念詩在。」老先生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
夏文登即使再笨,也知道這首詩是首淫詩,若是被先生知道,告到娘親那裡,那就完了,頓時嚇得臉色白了一下,趕忙解釋道:「剛才是夏文在念詩。」
「是啊是啊。」趙子文也不是傻子,被夫人知道自己教少爺淫詩,恐怕自己也沒好果子吃,連忙參合道:「剛才是我在念詩了,可能老先生聽錯了。」
老先生摸了下耳朵歎道:「是啊,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老先生既然這樣說,說明先生應該什麼都沒聽到了,趙子文和夏文登都長吁了口氣。
夏文登與趙子文也沒聽老先生,都迷迷糊糊打著瞌睡,大小姐不在這,夏文登更是肆無忌憚的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老先生也管不了他,告狀夫人老先生認為是小人之舉,他是不會去做的,只得望著少爺歎了幾口氣。
趙子文每晚故意晚點睡,就是為了早上的晨堂能睡過去,若是每天聽老先生之呼則也,不死也要瘋了。
「下堂了。」老先生望了下漏沙,時辰已經到了,便喊道。
「YES!」趙子文見終於能擺脫了,興奮地跳起來道。
「咽死?」老先生向夏文問道:「夏文你吃東西咽到了嗎?」
趙子文都有種想吐血的衝動了,無奈道:「是啊,今早就吃東西咽到了。」
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夏文,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就可惜了一身才學。」
第19章 說書
對這古代人還真不好解釋,趙子文無奈地點了點頭,目送著老先生離去了,他對這老先生還是很尊敬的,雖然他是個頑固不化的封建主義者,但他也算得上是個老師,他的母親就是個美術老師,每當看到老先生時,就想起了他的母親,對先生是十分的尊敬。
夏文登站起身來,笑道:「今日還是不能出府,都有幾日未去百花樓了,真是格外想念啊。」
趙子文見他淫蕩的眼神,便知道他所說的百花樓是什麼了,古代開妓院那是不犯法,而且還不怕傳染艾滋病,這艾滋病發現時也是一九二幾年的事了,距離現在遠著了,不過趙子文也不想碰別人碰過的女人,這種感覺像是戴綠帽子,笑道:「既然今日不能出門,那我就回屋歇息了。」
見夏文不提萬花樓,還以為他是個純情的小處男,心中做好打算,過幾日要帶他去開開葷了,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有些累了,都各自回屋吧。」
趙子文不懂什麼禮法,率先走出了大門,向他的小屋走去,一路上走去,總是有小丫鬟向他打招呼,與他搭訕,他都一笑視之,當他走到前花院時,看到夏萍正急沖沖地向府外走去,便上前問道:「夏萍,你這是要去那?」
夏萍轉過身來,卻看到了一張可惡的嘴臉,輕哼道:「關你什麼事。」
趙子文見他小手拿著一張宣紙,宣紙兩邊對折,隱約間看到了幾個字,趙子文大概的猜了下,這張紙應該就是藥房了,這夏萍應該是替大小姐去藥鋪抓藥了,他對大小姐生病一事,還是有些心懷愧疚,畢竟是他害大小姐染上了風寒,笑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抓藥吧,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不方便。」
夏萍道:「用不著你假好心。」
趙子文笑了笑,下人是不准私自出府自然是沒人陪夏萍去抓藥的,見她沒有反對也沒同意,也算得上默認了,於是靜靜的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夏萍從未回過頭來,趙子文也無所謂了,就算是當個保鏢吧。
藥鋪離夏府也算近的,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夏萍走進藥鋪,盞茶的功夫就走了出來,手中提著兩包藥,速度也可見之快了,趙子文在藥鋪外站了會兒,見她走了出來,便跟了上去。
向前走了幾十米,夏萍好像被什麼吸引似的,向街道旁的人群中擠去,趙子文也是好奇,便跟了上去,用龐大的身軀幫她擠開了人群,讓她鑽了進去,只見一位白髮先生身穿白衫,手拿小扇,折扇不停搖晃不停地說著什麼。
夏萍似乎不怎麼領情,還是繃著小臉,美眸都不看他一眼,趙子文無奈一笑,也不知是什麼吸引夏萍,也猜到這先生好像是說書的,心中一笑,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喜歡聽說書的,連為大小姐抓藥的事都忘了。
那先生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荊軻追趕秦王,秦王繞著柱子跑。大臣們驚慌發呆,事情發生得突然,不曾意料到,大家都失去了常態。按照秦國的法律制度,陪侍在大殿上的臣子,不能攜帶任何武器;許多侍衛雖然手持兵器,但都守候在大殿之下,沒有大王的命令他們是不能上殿的。秦王正在危急之中,來不及召喚殿下的侍衛,因此荊軻能追逐秦王,大臣們倉促間又驚慌又著急,沒有武器來攻擊荊軻,便用空手共同和荊軻搏鬥……荊軻勇猛無敵,用藏在地圖中的匕首,在千人圍剿中,身中數十箭的情況,將暴君秦王刺死。」
什麼!荊軻把秦王給殺了?當趙子文聽到這時,一陣心驚肉跳,感覺有些頭腦發熱了,這歷史上出現了秦始皇,可沒想到卻被荊軻給刺殺了。
趙子文細細聽先生講了會兒,才明白這個世界也存在春秋時期,而且戰國七雄也都存在,秦始皇一死,秦國就如同一盤散發,最終被六國的合縱策略所覆滅。秦國滅亡後,五國又是為了爭奪秦國的土地而接著互相殘殺,而趙王聽信廉頗的勸言沒有去爭奪,五國打的是不可開交,死傷無數,趙國在此期間修養身息從中漁翁得利,最終靠李牧廉頗二人滅掉了其他五國,統一了六國。
他這才明白歷史從荊軻刺殺秦始皇那一刻開始放生了改變,原來是這個該死的荊軻,也許就是他改變了歷史,才害的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離開了親人和朋友,他想到這,心中的憤怒達到了及至,若是讓他知道荊軻埋在那了,非要把他給挖出來,狠狠罵一頓。
那說書的先生差不多把春秋的歷史都講了遍,又回過頭來歎道:「荊軻真所謂是當世英雄,為百姓除掉了秦王這個暴君。」
「放你娘的屁!」趙子文衝到先生面前狠狠地罵了一句。
「你……」說書先生被這突然冒出的後生嚇了一跳,氣的雙眼冒火,怒罵道:「你這後生好生無禮,竟然敢詆毀荊軻大英雄。」
趙子文見他讚揚荊軻,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若不是他,中國歷史會改變嗎,也許還是因為他,自己被帶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他一腔憤慨無處發洩,見先生還在讚揚,忍不住衝上前來與他對質街頭,呸了聲道:「荊軻他也算英雄嗎?我呸!真是個有勇無謀的狗熊,他以為殺了秦王就能改變戰國的局勢嗎,他這是陷黎民百姓於不顧,是個千古罪人!」
「你……」說書先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圍觀的人那個不是緊握拳頭,都想上前與他干一架,可見這書僮高大的塊頭,結實的肌肉,沒有一個敢上前的,紛紛罵道:「哪來的小人,竟敢這般侮辱荊英雄,若是你再敢說,我們把你抓到縣衙去。」
夏萍也在叫囂,心中更是恨恨得牙癢癢,本以為這個書僮有幾分才學,沒想到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連當世英雄都敢貶低。
趙子文冷冷的笑了笑,向說書先生問道:「先生可知荊軻刺秦王時,秦國國力如何?」
先生也不知他想問些什麼,見他言辭鑿鑿,便想找機會反駁他的觀點,回道:「當時秦國在七國之中,國力是最強的,可是秦王殘暴不仁,在趙國境內殘殺無辜,連手無寸鐵的孩童也不放過。」
趙子文哼了一聲道:「我只想問的是秦國國力,而並非秦王的人品,若是以秦國的國力,秦王統一六國還需多少時間?」
說書的先生自然是對秦國和各個國家甚是瞭解,也不知這書僮到底想問些什麼,想了會兒道:「若是以秦國國力,不出十五年便能統一六國。」
趙子文哈哈大笑道:「那麼趙國花了多長時間才統一五國?」
「一百年。」
「一百年?哈哈……」趙子文笑得更大聲了:「好個一百年,我看人都未必能活到一百年。」
趙子文又向說書先生問道:「不知先生可是官吏?」
先生慚愧的拂了下鬍鬚道:「老夫只是個窮秀才,未成當過官吏。」
眾人腦袋上都寫著「問號」,不知這書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夏萍也是滿頭水霧,覺得這夏文肯定是在搞破壞的。
趙子文哼道:「那麼先生也算得上是百姓了。」
先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又想到,這書僮問這些東西幹什麼,自己應該把這個擾事的趕走的,怒道:「你這書僮問這些東西幹什麼,這些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趙子文冷冷地笑了笑:「秦國只需花十五年就能統一六國,而趙國卻需要花一百年,整整比秦國多了八十五年,這八十五年間又要多死多少黎民百姓!多少人要流離失所,失去親人!你可曾想過沒有?」又恨聲道:「秦王雖然殘暴,但他卻能救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可以讓數百萬的百姓免於戰亂之苦,若是秦王沒死,那麼他的功明顯就大於了過,而先生卻一味的說他是暴君,他本可以救下無數的『你』,卻落下了遺臭萬年罵名,真是可憐可悲!」
他又冷冷掃視了在場的每一位:「在場的每一位也都是百姓,那些在八十五年間死於戰亂的也是百姓,他們可以說得上是你們的半個親人了,也許還是你們在座的祖先,你們可曾想過,若是荊軻沒有刺殺秦王,也許他們就會平安的活在這個世界幾十年了。」
說書先生聽完他的這番話,身受感慨,歎了口氣道:「是啊,多少百姓要死於戰火,而我們卻只看到了秦王的殘暴,卻沒有看到他能以最快速度統一六國的實力。」滿臉都是佩服之色,向趙子文抱拳道:「公子思維與遠見非常人所能比,老夫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公子是那個府中的書僮,老夫希望有空能向公子請教一二。」
趙子文抒發了滿腔憤慨,雖然心情好些,卻覺得精神特別疲憊,擺了擺手:「若是有緣自會相見。」說完便蹣跚的離去,眾人被他這激情的演講說得也是不可辯駁,也瞭解了其中的道理,對這書僮也是欽佩得緊,紛紛讓開了道,讓他離去。
「夏文,你沒事吧?」夏萍目光複雜的望了眼趙子文道,剛才那翻說書,令她對這位書僮感官大變,夏文的才學和見識真是非凡人所能及,那番說辭可說的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趙子文擺了擺手,黯然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這回去的路上,兩人的位置卻掉轉了過來,輪到夏蘋跟在了趙子文身後。
說書先生目送著他離去,眼神頗為讚賞,彷彿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第20章 忘夫閣
回到小屋中的趙子文躺在床上想了會兒,這個世界的歷史軌跡沒想到是因為荊軻而改變了,為什麼自己的那個世界他失敗了,在這個世界他卻成功了,還有秦觀,他1100年就應該死了,為何李清照17、8歲了他都還沒死去,更奇怪的是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子文恨自己為何不去學物理空間系的專業,也許這些謎團都能迎刃而解了。
趙子文沉思了幾個時辰,還是未找到算了,只得無奈地歎道,算了,既然都來到這個世界了,想再多又有什麼用,自己永遠也回不去了,他從床上爬起,伸展了下懶腰,向門外走去。
他的小屋離後花園很近,走了幾步便到了後花園,幾個小丫鬟正在修剪花草,還不停的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
「你們知不知道,昨晚有三個人在大街上被人殺死了。」
「是啊是啊,死得很慘的,那三個人的手臂都被人砍了下來,流血而死。」
「我也知道,那三個人好像是三個無恥之徒,經常在集市上調戲良家婦女的。」
三個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著,站在不遠處的趙子文全聽進了耳朵裡,三個?無恥之徒?難道是上回那三個流氓?他們死得也太快了吧,難道是那三個小姐干的……肯定是他們了,那個神秘組織連官府都不怕,殺三個流氓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手段也太殘忍了些。
趙子文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前兩天剛打過的人,今日卻發現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種感覺讓他感到迷茫,在他的世界,他身邊出現的人,從未出現過突然被人殺害了,他感到人命到了這裡不值錢似的。
「小姐,你走慢點。」
趙子文聞聲望去,見夏萍正攙扶著大小姐在後花圓草地上慢步行走。
大小姐的俏臉略顯蒼白,她穿著一件藍色長衫,高盤的秀髮插一隻金簪,眉目如畫,豐潤的櫻唇,加上豐滿的身材,性感的腰肢,顯現出另番動人味道。
趙子文見她真的生病了,不好意思的上前道:「大小姐,真是對不起,我上回真是不故意的。」
大小姐哼了聲,沒有說話,卻問道:「你何秦大人是如何認識的。」
「哦。」趙子文道:「你說的是秦老兄啊,我們在西湖旁偶遇的,他見我比他年輕時長得還要帥,所以與我交了個朋友。」
「撲哧。」夏萍嬌笑道:「你可真會吹牛,秦大人年輕時比你好看多了。」
大小姐則是冷冷道:「以後注意你的言辭,真不知秦大人為何看上你了。」隨後歎了口氣:「沒想到秦大人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都是些什麼人嗎,我懂的東西你們恐怕要等個一千多年以後才能學的到,還這麼看不起我,趙子文哼了聲道:「秦大人看不看對人又關大小姐何事了。」
「你……」大小姐見他又反駁自己,柳眉倒豎道:「別以為有秦大人為你撐腰,我就不敢教訓你,你若是再敢頂嘴,我定要好責罰你。」
這小妞明顯就是口是心非,她若是真想責罰我,恐怕早就去夫人那打小報告了,所以這大小姐對秦大人還是有些忌憚的,趙子文更加肆無忌憚地笑道:「我說話本來就很直,不會拐彎抹角,再說我又沒有辱罵大小姐,我真不知自己何錯之有了。」
「咳咳……」大小姐重病初癒,又被他氣得咳嗽了幾聲,夏萍趕忙拍了拍大小姐的背,向趙子文怒道:「夏文,難道你要氣死小姐才安心嗎?」
這小妞怎麼變得客氣了,要是原來,我看她早就暴走了吧,趙子文無辜的擺手道:「我那有氣大小姐,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走總行了吧。」
趙子文本不想與大小姐鬥氣,可他只是正正經經說幾句話,沒想到大小姐還是與他作對,難道與她話,必須就得像個下人般底聲下氣嗎?
大小姐看著他的背影:「我以後定要好好整治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夏萍底頭輕聲道:「小姐,這夏文真的很有才學,我們就不要和他作對了吧。」
大小姐聽後一愣,這丫頭出門時還罵了那書僮幾句,怎麼突然轉性了,她以為夏萍吃錯藥了,瞪了夏萍一眼:「他那有什麼文才,那些對聯和詩詞都是偷學來的。」
夏萍見小姐對夏文如此偏見,只好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時的想起夏文在集市上雄姿英發的侃侃而談,把說書先生駁得啞口無聲,那颯爽英姿深深的記住了她的腦海裡。
「夏文,剛才夏虎正在到處找你了。」一位正在修剪蘭花的白髮老者向趙子文道。
趙子文本是想去找他的,沒想到他送上門來了,對老者笑道:「嗯,成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他。」
成伯有六十多歲了,是夏府資質最深的家丁,據說跟了夏將軍幾十年了,在夏府頗有威望,連夫人都要敬他三分,成伯笑容滿面的點了點頭。
既然秦觀剛走這家丁來找自己,說明他就應該是秦觀所說的那個內應了,沒想到他裝傻裝得還挺像的,趙子文笑了笑便向小屋走去,因為他知道若是夏虎找不到自己,那麼他應該會在屋中等自己。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坐在屋內的夏虎聽到門外的腳聲,站起來迎接道。
趙子文將門輕輕關上,坐在他的旁邊,調笑道:「我說你裝傻還要裝到什麼。」
夏虎嘿嘿一笑,眼神再沒有那種傻意,只是長的還是那傻樣,正色道:「既然趙兄知道了,那我也不隱瞞了,是秦大人讓我與你做內應的。」
趙子文道:「既然秦大人能將你混入夏府,為何又要我監視夏府。」
夏虎面無表情道:「我想趙兄也知道,這下人是不能進夏府內院的,而伴讀書僮陪伴少爺身邊,自然能進入,所以需要趙兄的來監視,我只不過是配合趙兄的行動罷了。」
「哦……」趙子文也知道有這麼回事,家丁是專門幹些粗重的活,那能往內院跑,點頭道:「嗯,原來這麼回事,不過你也太會演戲了,差點連我也騙過去了。」
「演戲。」夏虎想了會兒,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好意思撓撓頭道:「這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更好接近趙兄。」
趙子文點了點頭,又問道:「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任何官職?」
夏虎抱拳道:「我叫田虎,乃是宮廷護衛。」
「宮廷護衛?」趙子文驚訝道:「那田兄的不就是個武藝高手嗎?」
田虎呵呵一笑:「高手就談不上了,當個護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哦……」既然知道是自己人,那真的沒有什麼好問的了,不過趙子文想到剛才幾個丫鬟說的話,這田虎應該知道些,問道:「昨夜有三人在集市上被人斬段手臂,流血而死,不知田兄知不知道何人所為?」
見他半晌都沒回答,趙子文接著道:「我對這件事很好奇,可否告訴我?」
田虎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道:「罷了,既然趙兄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想應該是忘夫閣所為。」
忘夫閣?趙子文一聽這個名字就瞭解了其中的意思,擺明就是個反對男權的組織,在這個以重男輕女的朝代裡,竟然會有這個女權,這讓趙子文頗感意外,沒想到朝廷會容得下他們,「這個忘夫閣是什麼組織,竟敢當街殺人,難道官府都不管的嗎?」
見這書僮還挺多管閒事的,田虎笑了笑道:「這忘夫閣可是由荊國開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所辦,手中還持有先祖皇帝的免死金牌,那是官府所能管的。」
這貴妃定是被這老皇帝三妻四妾所心傷,才創辦了忘夫閣,要是我有塊免死金牌就好了,趙子文意淫了半晌,無奈笑道:「那可真是官府所能管的。」忽然又想到秦觀來杭州應該不會為了安插夏府間諜而來,問道:「秦大人來杭州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田虎朝屋外望了望,低聲道:「秦大人來杭州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皇……希望能秦大人能夠解散忘夫閣。」
「解散?」趙子文歎了口氣:「這忘夫閣手中持有開祖皇帝的免死金牌,那是你讓他們解散就解散的。」可想到這秦觀的任務沒完成,怎麼就回邯鄲了,奇怪道:「這秦大人任務未成,怎麼就離開了。」
田虎望著趙子文苦笑了幾聲:「秦大人認為趙兄機智過人,想回京讓皇上將這個任務交與你來辦。」
「什麼!我來?」趙子文氣的從凳子上跳起,捏緊拳頭:「好個老貨,竟然玩陰的,下回看到你,我要一掌拍死你。」
田虎自然知道書僮心中的苦悶,這忘夫閣不能動武,只能勸導,可這忘夫閣有百年了,那是這麼容易說解散就解散的,田虎無奈一笑:「秦大人如此做法,想必有他的道理的。」
趙子文見他一笑,又犯傻樣了,剛才說話都挺嚴肅的,一笑就變成傻樣了,他也終於瞭解到夏虎是個怎樣的人,他不苟言笑,嚴肅認真,可卻長的大頭大腦,傻傻的樣子,憤憤道:「我再機智也抵不過他們的免死金牌吧。」
這夏文怎麼又犯傻了,田虎輕聲道:「秦大人又沒讓你一定把這件事辦成,只是讓你盡力而為。」
若是自己不去辦,那就是不聽「頭頭」的命令,可是要砍頭的,趙子文哼了聲道:「辦就辦,到時候辦雜了,可別怪我,不過什麼時候行動。」
「應該等秦大人的消息吧。」田虎見事情交代完了,也該告辭了,向趙子文抱拳道:「趙兄,監視內院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就來相告,我則轉告秦大人,告辭了。」
重大的事?那小事就應該不用上報了吧,趙子文在夏府呆了幾天,碰到的都是些瑣事,他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田兄慢走。」
田虎走到門口,忽然轉頭過來:「明日中秋,夏府的下人都回家探親,不知夏文你有何打算。」
中秋節?這麼快就到了,以前都是和我爸媽過的,不過現在,哎……趙子文黯然搖頭道:「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去處。」
「哦……」田虎哦了一聲,就踏步而去了。
第21章 趙明城
趙子文走在冷清的街道上,集市上的人寥寥無幾,今日中秋佳節,人們都回家團員去了,那會像他般在街道上晃悠,他早上醒來的很晚,華秋回家過節去了,沒有去叫他起床,他也不知怎麼了,出夏府後,毫無目的的遊走著,偏偏走到了集市上。
「趙大哥,你怎麼來了。」
聽到那熟悉動聽的聲音,趙子文心頭一顫,抬起頭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紫羽軒鞋店的門口。
今日的生意比較冷清,寶兒不時的朝店外望去,忽然看到了趙大哥漫不經心的走在門外,心中欣喜難以表達,想想多日不見趙大哥,眼中泛起了水霧,急急跑到趙大哥身旁,呆呆地望著他,拉著他的長袖,良久才輕起紅唇道:「趙大哥,你怎麼……來了。」
見她動情的嬌人模樣,趙子文心裡急跳了兩下,笑道:「怎麼了,歡迎大哥嗎?」
寶兒明眸閃過慌張之色,急急道:「不是……」又底下了嬌艷的俏臉,緩緩道:「我……好想趙大哥,希望趙大哥每天都能來。」
趙子文聽的心臟急劇的跳動,黑臉微紅,這古代女子十分矜持,要她說出這等直白的話,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可寶兒卻說了出來,可見寶兒用情之深,趙子文只是個情場菜鳥,那經得住這般表白,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想起寶兒的溫柔體貼,與她發生的點點滴滴,趙子文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喜歡寶兒的,忍不住感動道:「寶兒,我也……想你!」
「咳咳……」也不知誰在搗亂,故意的咳嗽了幾聲,破壞了旖旎的氣憤,趙子文恨恨的朝店內望去,卻發現李大才女站在店內看鞋子,身旁還站著一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俊俏男子。
寶兒見被人瞧見,臉似火燒般的低下頭來,可想想趙大哥的表白,心中的開心無限,她眼中充滿柔情,偷偷地望了眼趙大哥,那嬌俏模樣都能滴出水來,今日她沒有再穿這破舊的青衣布衫,而是穿著一件藍色長衫,秀髮披散在香肩上,可見這鞋店應該賺了不少銀兩。
剛才那番表白,趙子文心中已把寶兒當作了自己的女友,再說以前又對她又摟又親的,也算得上是未婚妻了,拉著她的小手走進店內,向李才女笑道:「沒想到是李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李才女似乎還對上回這書僮叫他寡婦的事念念不忘,輕輕的哼了聲,也不理他。
李才女今日雖然穿著還是件白長衫,可還是玉貌花顏,美艷不可方物,尤其是那恬靜的氣質最為吸引人,趙子文吃鱉的乾笑幾聲,又偷偷打量這位站在李才女身旁的俊俏男子,他眼珠子一亮,嘿嘿笑道:「這位應該是趙明城趙公子吧。」
趙明城驚訝道:「這位兄台如何知道的,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我是誰,開玩笑!李才女將來的老公就是趙明城,能陪他來買鞋的當然就是趙明城了,趙子文笑了笑道:「我叫趙子文,咱們八百年前是一家。」
「原來兄台也姓趙。」趙明城笑了笑道:「不過趙兄這番說辭到是有趣。」
李清照輕輕哼了聲:「趙公子,別理他,這人臉皮厚得很。」
「哦……」趙子文對著趙公子無恥道:「趙兄你是不是惹李小姐生氣了,他怎麼不讓我理你。」「你……無恥。」李才女氣得雙肩都有些顫抖,李才女平常打交道的都是些講禮儀的君子,那裡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氣得失去了平日的淡然心態。
趙明城可真正稱得上是正人君子了,他身穿米色長衫,頭帶白冠,舉指風度翩翩,那份君子的氣質是扮不出來,他勸謂道:「李小姐,子文兄只是開個玩笑,不必動怒。」
聽到趙公子的話,李小姐臉色平和了些,狠狠地瞪了眼趙子文,不想與這無恥之徒鬥嘴,繼續看她的鞋去了。
寶兒見趙大哥與李才女吵了起來,也拉了拉他的衣衫:「趙大哥,你就別和李小姐吵了,她經常都來店裡買鞋的。」
經常來?我看是她想看看那副秦觀對的對聯才對,不過這李才女與趙明城以公子小姐稱呼,說明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不知這個時代,趙明城會不會讓李才女守寡了,趙子文嘿嘿笑道:「你若是親我一口,我就不與她爭了。」
「趙大哥真討厭。」寶兒臉頰暈紅,嬌羞無限的嗔道,又深深的低下頭:「等我們成親以後……以後……」
「以後什麼。」望著寶兒那紅霞般的俏臉,趙子文忍不住調笑道。
「趙大哥……」寶兒俏臉通紅的跺了下腳:「這裡還有人了。」
以前和「她」也是這麼打鬧的,不過想想這麼溫婉可人的寶兒,幹什麼還去想那個甩了自己的舊情人,望著深情款款的寶兒,趙子文笑著問道:「寶兒,這裡的生意還好嗎?」
「嗯,經過大哥這麼打廣告,生意紅火得不得了,不過……」寶兒低下頭來:「不過我總覺得鞋子賣的有些貴了,而且買者也覺得有些貴。」
「嗯?貴了。」趙子文頭瞟了幾眼正在竊竊私語的李才女和趙明城,轉過頭來道:「若是你覺得賣貴了,那就降低點價錢吧。」
當初寶兒向趙子文問過賣鞋子該賣如何的價錢,趙子文說與劉掌櫃相同,寶兒所以賣的都是一兩一雙,她試探道:「趙大哥,你認為賣九百文如何?」
趙子文哈哈一笑:「你都想好了,還問我幹什麼。」
古代女子對夫君都是言聽計從的,那能私自下決定,寶兒嚇得手足無措,顫聲道:「趙大哥,我沒有……我……都聽你的。」
見她如此惶恐,趙子文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了,歎了口氣道:「這店舖又不是我的,當然由你做決定了。」
寶兒低下俏臉:「這家店舖本來就是趙大哥你的,我只不過幫你看著。」
這家店舖也只能算趙子文的半個老闆吧,他本來就身無分文,靠著李天正那二十兩和他的計謀才勉強買下這家店舖,他拂了幾下寶兒的秀髮,輕柔道:「這家店(W//R\S/H\\U)鋪本來就是用你哥哥的上京的路錢買下來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見他如此親暱的動作,寶兒臉頰嫣紅,羞澀道:「當然有了,你不記得送那副手鏈給我嗎,我以後……就是……」寶兒挺了挺酥胸,鼓足勇氣道:「就是你的未過門的妻子了。」
寶兒的俏臉緋紅,有如天邊的晚霞,婀娜的身姿上還傳來陣陣幽香,見她的可人模樣,將近一個月都沒開葷的趙子文看的是龍頭蠢蠢欲動,可沒想到這個朝代以手鏈為定情信物,他做夢也沒想到,不知不覺中這小丫頭已經芳心暗許了,他忍不住的將寶兒緊緊摟進懷中,將頭埋在他的秀髮中,聞著淡淡的芬芳。
寶兒被他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可想想自己都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了,也將他緊緊抱住,感受著他結實的胸膛前傳來的陣陣熱氣,她臉如火燒,晶瑩的耳垂都燒的緋紅,那旖旎的氣憤,讓她呼吸都有些急促,酥胸不停的起伏著。
「咳咳……」又是幾聲咳嗽的聲音,趙子文被那柔軟的酥胸擠的舒坦的哼了聲,卻又見這趙公子開始咳嗽起來,而李才女站在一旁,玉臉粉紅的轉過頭去,感覺這個世界要瘋狂了,哪有這麼無恥之人,竟當著自己和趙公子的面就摟摟抱抱。
「啊……」寶兒聽到那咳嗽聲,才發現店內還有二人,俏臉如鮮血般嫣紅,躲在趙大哥身後,低聲嗔道:「趙大哥,你真是壞死了。」
暈了,古代還真他娘的不一樣,要是自己那個世界,當街親吻都不是什麼希奇事,到了這個世界,只是摟一摟抱一抱,就大呼小叫的,趙子文嘿嘿笑道:「少兒不宜,少二不宜……」
趙公子見他膽色驚人,趕在他人面前與女子摟摟抱抱,而且說辭新穎,聞所未聞,對這頭戴書僮帽的書僮有幾分興趣,淡然的笑了笑:「不知趙兄是那家府中書僮。」
見趙公子謙遜有禮,趙子文笑道:「在下乃是夏府書僮。」
「夏府?」趙明城微微一歎:「難道趙兄不知夏將軍他……」
趙子文知道趙明城想說什麼,可見他沒有介意自己的下人身份,還這麼與自己親近,對他頗有好感,擺手笑道:「我只不是當個伴讀小書僮,陪伴少爺讀書的,只要盡到自己的責任,我想夏將軍脾氣再怎麼不好,也總得講講理吧。」
趙明城點了點頭:「那趙兄萬事小心了。」而李清照則在一旁沾沾自喜,高興這無恥之徒是夏府的書僮,更知道這書僮經常被回家過年的夏將軍打得半死不活。
寶兒也對夏府略之一二,有些緊張地握住了趙子文的大手,趙子文也知道寶兒在擔心什麼,淡淡地笑了笑,撈了撈她的小手,寶兒見他又「欺負」自己,嬌羞無限的低下頭來,忘記了纏繞她很多天的煩惱——總擔心趙大哥在夏府受罰。
第22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趙子文又想起剛才鞋子價錢的事,向寶兒道:「已經決定好了嗎,賣九百文一雙?」
寶兒依偎在趙大哥身旁,輕柔道:「一切由趙大哥決定,不過買鞋的人都覺得有些貴了。」
「既然他們都覺得貴了……」趙子文想了想,忽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想到了個絕妙的辦法,嘻嘻笑道:「咱們還是賣一兩一雙,不過……」他語鋒一轉道:「不過我們每雙鞋,送雙鞋墊。」
寶兒抬著小腦袋,想都沒想就問道:「為什麼要送鞋墊?」
「哼……你這人狡猾得很,把買者的錢賺了,買者還要對你感恩戴德。」李清照聽到無恥之徒的話後,忍不住輕哼道。
寶兒思量了半晌,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挽著趙大哥的胳膊道:「真的是李姐姐說的那樣嗎?」
還李姐姐,沒想到兩人這麼快就混熟了,不過對這李才女還是真有些佩服,這麼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道理,趙子文卻狡辯道:「那有李小姐說的那般不堪,只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
「哼……真是個奸商。」李才女重重地哼了聲道:「我看你剛才本來有意賣九百文,現在卻決定賣一兩,根本就是想了個歪招——一兩里面加上雙鞋墊,表面上是你送給買者的,其實這雙鞋墊的錢還是買者出的,可笑到時候買者還會對你感恩戴德。」
李清照與趙明城站在離趙子文幾步遠的鞋櫃旁,眼神似乎都沒有往鞋子上瞧,趙子文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不好拆穿她,由的她去了。
原來這小妞一直在偷聽自己講話啊,看來她真的不是來買鞋的,不過這小妞思維也夠敏捷的,這麼快就想到這一層了,趙子文笑道:「我那有說過不賣一兩了,我們這是在做活動嘛,送完一個月就不會送了。」
「奸商!」李清照見他這般說法,更加憤憤道:「現在也許買者會認為鞋子有些貴,等你的什麼所謂的『活動』完,他們就會認為理所當然了,好個妙計,真可謂一舉兩得。」
趙子文在「前世」做過幾個月的業務員,對那些商業經也懂得一些,這招叫作「羊毛出在羊身上」,顧名思義就是表面上給了人家好處,但實際上這好處已附加在人家付出的代價裡的意思,這個禮贈的活動一做完,買者更沒有什麼怨言說鞋子貴了,可所謂一舉兩得,不過他沒想到這李才女竟什麼都能猜得到,真是聰明絕頂。
他微微一笑沒有再反駁,既然她都猜到了,自己還回答個屁……
趙明城也沒想到這書僮會想到這等計謀,真可謂是老奸巨猾了,不過他的年齡與他的心智真的有些不相稱。
經過李清照一番說辭,傻子也能明白趙子文的「妙計」是什麼,見趙大哥吃了鱉,寶兒抿著小嘴輕笑著,趙子文見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偷偷摸了摸她的翹臀。
「啊……」寶兒被那彷彿有魔力般的大手輕輕一撫,忍不住地叫出聲,可又見李姐姐和趙公子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她臉如血玉般急急的低下頭,在趙大哥腰上一扭。
「啊……」趙子文也裝模作樣狠狠的叫了聲,而寶兒知道自己下手很輕的,卻沒想到趙大哥故意叫的這麼大聲,見二人都朝著自己望,羞的臉頰緋紅,深深的埋下頭來。
李清照見二人打情罵俏,實在看不下去了,對這個奸商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向趙明城道:「趙公子,我們走。」
趙子文對這只知作詞賞月的李才女那是徹底的憤怒了,大聲斥責道:「你以為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都有個禮部尚書的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知道賺錢的辛苦,我又沒偷又沒搶,堂堂正正的賺錢,只是用點小計謀而已,卻被你說的如此不堪,有本事你去拿你的才學賺點飯錢,對於我來說,你連個小商販都不如!」
「你……」李清照被他氣的雙肩顫抖,可他卻說的沒有反駁的道理,她甩了下長袖,對趙明城道:「趙公子,我們走。」
趙明城歉然的向趙子文笑了笑,便跟在李才女的身後,向店外走去,李才女走到店門時,望了那上下聯幾眼,歎了口氣,跺著蓮步悄然而去……
趙子文當然知道這李清照想幹些什麼,她當然想問自己秦觀是如何對出這下聯的,還有那出上聯的老者,也許他問了寶兒,可寶兒那知道這麼清楚,畢竟古代男子說話,女子那能插嘴的,知道的肯定沒自己詳細,不過想想把李大才女給罵跑了,還真覺得自己有些牛B了……
寶兒搖著趙子文的胳膊,輕輕道:「趙大哥,你以後就別和李姐姐鬥氣了,她經常都會來陪我說話的。」
我看這小才女是來等我差不多,不就是個破對聯嘛,有什麼好問的,趙子文點點頭:「嗯,我下次就不和她吵,直接和她干一架得了。」
她見趙大哥又在說胡話,捂著小嘴咯咯笑道:「我才不信了。」
趙子文嘿嘿笑了幾聲,他當然不敢,要是讓「中國人」知道他把李才女給打了,那還不把他的家給掀了,這種傻事,他才不會去做,罵她一頓已經是極限了,他又想到這寶兒怎麼天天就一個人守店,便對寶兒問道:「你哥哥每天都在幹些什麼?」
「哥哥他……」寶兒支支吾吾道:「哥哥他……在家中看書了。」
寶兒從來都不會撒謊,見她難以啟齒的模樣,趙子文隱約中猜到了什麼,大概就是這李天正現在有錢了,成天去花天酒地了,他也不想再難為寶而,輕輕的哦了聲,也不再說什麼,反正他對這李天正也不怎麼感冒。
可當趙子文無意間到寶兒的小手時,那手指上多處的針眼讓人看得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寶兒每日每夜不知要做多少雙鞋子才會弄出這般模樣,趙子文心頭一陣絞痛,都有些憤恨自己為何只是一名小小書僮,不能讓寶兒過上幸福的生活。
剛才那個深深的擁抱讓趙子文找到了親情和愛情,那種感覺讓他有種落地生根的感覺,很溫馨很甜蜜,他已經將寶兒當作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見她手指我見猶憐的傷痕,趙子文心口微疼。
寶兒察覺到了趙大哥那熾熱的眼神望著她的小手,趕忙將小手藏在背後,訕訕笑道:「趙大哥你吃飯沒有,等下回家我做飯大哥吃好不好?」
見她扯開話題,又強顏歡笑,看著她明澈的雙眸,和略顯稚嫩的俏臉,趙子文憐愛的又將她抱入懷中,輕輕道:「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這般苦了。」
見趙大哥如此關心自己,寶兒眼中淚花隱現,感動的輕輕點點頭:「以趙大哥的才學,早晚都會有出頭之日,只希望趙大哥不要忘了剛才說過的話。」
秦大人現在都這般賞識他,一飛沖天那是早晚的事,趙子文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又道:「剛才李小姐說的,你聽清楚了吧,那便是我的計策——羊毛出在羊身上。」
寶兒想起李姐姐剛才說的話,再與這句話相對應,頓時明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拍著小手道:「這個『羊毛出在羊身上』形容得真是太貼切了。」又捂著小嘴咯咯笑道:「李姐姐說的真沒錯,趙大哥真是個『奸商』。」
趙子文嘿嘿一笑,沒想到自己在暑假期間當了個把月的業務員,學了一點經銷皮毛,就能忽悠起古代人來了。
寶兒又抬起頭來,眼中有些隱隱擔憂:「若是買者看出來了其中的道理,那麼他們還會買嗎?」
趙子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頭,笑道:「只有生意人才會去琢磨這些道理,試問一個買者會去探討這生意經嗎,他們只想買走自己的需要,而且這華夏人(中國人)歷來都是愛佔些小便宜,給他們點好處,他們睡著也要笑醒了,還會去計較和探討這些嗎?」
「睡著也要笑醒?」寶兒抿著小紅唇輕笑道:「那些買鞋的人哪有這般不堪。」
「嘿嘿……」趙子文淫蕩的笑了幾聲,可看這李才女走後,也沒見一個人進店舖,店外的街道更是冷冷清清,臉色又正經道:「寶兒,今日是中秋佳節,還開什麼店舖,也不會有人來買鞋的,我看我們還是回家吧。」
寶兒見他剛才還淫笑滿面,現在又是滿臉正色,感歎趙大哥變臉也變得太快了,點了點頭小腦袋:「恩……」眼中滿含期待和柔情向趙大哥道:「大哥和我一起回家嗎。」
趙子文揪了下她潔白潤滑的俏臉,笑道:「我不回『家』,難道還回夏府嗎?」
寶兒欣喜的捏著趙大哥的長袖,那眼中的柔情和媚意,都能擰出水來。
趙子文草草的將店舖門關上,簽著寶兒的小手,向小茅草屋走去,開始寶兒還有些忸怩,臉色嫣紅的垂著長長的睫毛,不過也慢慢適應下來,不過俏臉還是有些微紅。
第23章 看毛片
回到茅草屋的趙子文,仔細地看了看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這裡沒有多大的變化,兩張竹床,一張竹桌和幾張竹椅,簡樸中透著清新的感覺,讓他很是舒坦,茅草屋外的西湖依舊美麗迷人,中秋的晚風細細地吹打著湖面,泛起道道猗漣……
趙子文躺在寶兒的竹床上,聞著床單上淡淡的清香,懷舊似似的欣賞著屋內每一件擺設,屋中就他一人,寶兒想把她哥哥叫上,在中秋佳節的晚上吃頓「團圓」飯,所以趙子文只好躺在寶兒的床上靜靜等待著寶兒回來給他做飯。
以前趙子文都是與李天正擠在一張床上,那會躺在寶兒的床上,不過今日已與寶兒定了情,這種世俗禮節應該是無關緊要了,不過聞著寶兒那幽幽的體香,多日未嘗葷的他感到有些心猿意馬,龍頭的氣勢有些膨脹了。
那幽香直往趙子文鼻子鑽,害的龍頭死死的頂在竹床上,彷彿想把床頂穿似的,那熱火的慾望難以消除,害的他全身難受,想找個地方發洩似的,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怎麼忘了自己的手機,手機裡還存了幾部毛片了,他心中暗自竊喜道。
他走到門外望了望,看寶兒是否回來沒,見她應該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又回到小屋中,走到茅草屋的一處隱蔽的角落,掀開一團茅草,將用麻布包著的手機拿了出來。
這部手機可是趙子文花兩千多買的諾基亞名牌手機,質量好的沒話說,他被漩渦捲進去時,這手機竟然完好無損,他按了下開機鍵,猴急似的打開3GP格式的小毛片……
「哼……啊……」那動人的呻吟和粗也的喘息聲從手機裡傳出,趙子文看著那不堪入目的畫面,聽的是獸血沸騰,慾火纏身,忍住的想要「打一槍了。」當他剛想解開長衫時,只聽見門外出現了寶兒的聲音,「趙大哥,不好了。」
說是疾,那是快,她的聲音剛消失,就衝了進來,打了趙大哥個措手不及,來不及關公放了,可當她聽到那羞人的聲音,驚詫之下不小心被桌子絆了下腳,「啊……」寶兒驚呼一聲,順勢的向趙大哥懷裡倒去。
「撲通。」寶兒直接倒在了趙大哥懷中,可她的手卻不經意的放在了趙大哥的身下,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抬眼一看,卻見自己觸到趙大哥胯下,那硬邦邦的東西,竟然是趙大哥齷齪的勃起的金槍。
「啊!」寶兒又是一陣驚叫,臉如火燒,她驚呼一聲,飛快地轉身不敢瞧他。
「羞死人了。」寶兒想起剛才那羞人的一幕,渾身有些發軟,急忙摀住了緋紅的臉頰,不敢轉頭看他,久久更是說不出話來。
趙子文與前女友做這種事做多了,臉也厚,見她羞澀的轉過身,處事不驚的將手機公放給偷偷關掉了,訕訕笑道:「意外……純屬意外。」
寶兒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俏臉如塗了幾層胭脂般,站在那裡不敢動,神色忸怩道:「趙大哥,你……你剛才在看什麼了,為什麼會發出這麼羞人的聲音。」
暈,我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我要是能發出這麼迷人的聲音,我都可以去當配音了,不過自己怎麼忘了把耳機給帶在身上了,看毛片也會被媳婦給抓了,真是日了……趙子文心中無語道。
「你剛才在看什麼了。」寶兒臉頰的紅潮稍稍褪去,良久才轉過頭來,見趙大哥沒有說話,聲音細如蚊吶繼續問道。
正在想事的趙子文下意識道:「我在看毛……哦……不是,我在看毛瓜了。」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向桌上指著道,心中卻是無奈到了極點,奶奶的,怎麼老是想東西時就會說錯話了。
「毛瓜?」寶兒疑惑的順著趙大哥指的方向望去,「撲哧。」寶兒這一笑淡忘了剛才那不堪入耳的聲音,呵呵笑道:「那明明就是冬瓜,哪來的什麼毛瓜,趙大哥又在瞎說了。」
趙子文那管什麼毛瓜的,眼間的看到桌上放著一盤瓜菜,便想隨便的糊弄過去,揉揉眼睛笑道:「可能是我眼睛花了吧。」隨即又想到這寶兒不是叫他哥哥去了嗎,怎麼就她一個人回來了,便望著寶兒道:「你不是去叫你哥哥了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他人呢?」
「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寶兒忽然想到了什麼,懊惱地捶了下小腦袋,眼圈驟然間變的紅紅的,晶瑩的淚花都在美目中打轉,急急的拉著趙大哥的手:「趙大哥,我哥哥他被人打了,快去救救他吧。」
「被打了?」趙子文驚詫道,這李天正只是一個讀書人,又沒什麼錢,誰會沒事找事的去揍他,除非寶兒剛賺的幾個錢,這小子就拿去作威作福了。
寶兒似乎忘了剛才那旖旎的場面,晶瑩的淚珠沿著俏臉涮涮落下,哽咽的泣聲道:「嗯,剛才我看到哥哥在……百花樓門前與人起了爭執,我怕他們會打他,趙大哥足智多謀,能不能去幫幫哥哥?」
百花樓,不就是少爺說過的那個妓院嘛,這李天正也太不爭氣了,以前沒錢的時候天天呆在家中看書,現在有了幾個臭錢就是去外面撒野了,趙子文心中憤慨,可看到寶兒梨花帶雨的俏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頓時心軟了,擺擺手歎道:「罷了,帶我去看吧。」
寶兒感激地點點頭,不由分說的拉著趙大哥的大手向門外快步走去。
萬花樓聳立在西湖畔,在這西湖畔趙子文還從未來過,眼前的西湖,高樓林立,畫舫凌波,成江南佳麗之地,異常繁華,夜晚時,月光交接,群樓畫舫綵燈高掛,閃爍逼人,趙子文卻沒有這心思欣賞這中秋佳夜的美景,他被寶兒拉著一路小跑的來到這裡。
「哎喲……」趙子文與寶兒快步到萬花樓門前,就看見了李天正倒在地上發出聲嘶力竭般的慘叫,寶兒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淚珠一下就滾滾而下,發瘋似的向哥哥跑去,望著他那鼻青臉腫的大臉泣聲道:「哥哥,誰把你打成這副模樣……」又摸著他的腫臉顫聲道:「要緊嗎?」
李天正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身上不時的散發出濃烈的酒氣,很明顯就是醉酒鬥毆,趙子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哪像個讀書人,跟個小混混差不多,日後拿什麼上京趕考?
趙子文向周圍望去,離李天正不遠處就有幾個穿著華麗的富家公子,看好戲似的望著李天正,他注意到了一個四十多歲樣子的男子,圓臉大耳,大腹便便,眉宇間有幾絲富貴之氣,頗具官相,眼中笑盈盈地望著李天正,而李天正卻沒有回寶兒的話,不敢望他一眼,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偷偷瞄他一眼,怕是被他打的酒醒了,打怕了,所以才如此模樣。
那男子身邊還站著兩個手下,左邊的手下又瞪了幾眼李天正,撇過頭來向男子道:「老爺,你看還教不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李天正似乎是嘗到了那手下的厲害,怯弱的向後退了幾步,身體都不由得打了幾個冷戰,那柔弱不堪的模樣,引來了圍觀公子的哄堂大笑。
趙子文也是鄙視很,沒想到這李兄長的挺魁梧的,卻是一副懦弱的樣子,真是了你妹夫我的臉了,當妹夫朝那手下望了一眼,心中驟然一驚,這不是那人妖身旁的捕快嗎?怎麼跑這來,剛才還叫那男子為老爺,難道他是……
第24章 爭風吃醋
那老爺手中拿著的玉扇不時的輕搖著,眼中閃過幾絲陰狠,哼了聲道:「我看他未必嘗到苦頭了,繼續教訓下。」
「你門不要打我哥哥,要打就打我好了。」寶兒見兩個打手滿臉凶相的朝哥哥走來,她不顧一切地撲在哥哥身上,放聲哭道。
這丫頭怎麼這麼傻了,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哥哥值得嗎?趙子文心中一歎。
那兩個打手被這小姐的突然舉動詫異的愣了一下,轉過頭來望了眼老爺,尋求該怎麼做,那老爺堅決的點了點頭,手中的玉扇也不停的搖著。
「慢著!」趙子文見這兩打手顧寶兒的擋護上前衝來,他可不想寶兒受到什麼傷害,連忙大喊道。
那兩打手又是愣了一下,撇過頭來望著趙子文,他們本以為離那小子幾步遠的書僮是陪那家公子看好戲的,沒想到卻好像是一夥的,可當左邊的打手看清他的臉時,眼中閃過慌亂之色,右邊的打手見有人阻撓,怒道:「你小字想多管閒事嗎?」
見那老爺不停的搖小扇,就猜到了七八分,嘴角露出幾分笑意,趙子文對著他嘿嘿笑了笑:「不知這位余老爺為何要打我朋友。」
那老爺聽到這書僮直喊自己名諱,身子不由得輕顫了下,搖了搖小扇,假裝平和地笑道:「我看小哥是認錯了,我不姓余?」
「哦……」趙子文怪異的哦了聲,他對錢塘縣已經瞭解得七七八八了,知道這錢塘的青天大老爺姓余,當他發現這打手叫他老爺時,他就猜到這老爺還真是個「老爺」了,眼中滿含深意地笑道:「那可能是在下認錯人了吧。」
「哦……」余老爺長舒了口氣,那兩個打手沒聽到老爺繼續發號施令,便退回了他身邊,而左邊的大手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那余老爺眼中先是驚慌之色,隨後又有了幾絲笑意,頗有深意地望了眼書僮,笑道:「不過這位小哥有幾分臉熟,既然你與他相識,那今晚的事便算了。」
「那就多謝老爺了。」趙子文向余縣令抱拳道。
余老爺又搖了幾下小扇,帶著手下忡忡離去。
見那老爺和護衛離開,寶兒一時驚詫,剛才那凶神惡煞的護衛怎麼就不打了,難道這老爺真的認識趙大哥嗎?怎麼說走就走了……輕輕道:「趙大哥,你真的認識那位老爺嗎?」
趙子文神秘一笑,在他耳邊悄悄道:「是個錢塘人都認識他。」
剛才趙大哥叫他余老爺,寶兒思量的半晌,美眸一亮的驚道:「難道他是余……」他還未把後面說完,就被趙大哥摀住了櫻唇,趙大哥在她耳邊悄聲道:「可別亂說,不然就會惹禍上身了。」
寶兒聽的迷糊,可想到這中秋時分,天氣頗為涼爽,而剛才那余老爺不停的扇著折扇,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原來這折扇是遮擋之用,對這趙大哥更是佩服得緊,輕柔道:「趙大哥,你真是觀察入微。」
趙子文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調笑道:「沒想到我的寶兒還是挺聰明的嘛。」
寶兒聽到趙大哥叫「我的寶兒」還誇讚自己聰明,她心中又羞又喜,臉上一片粉紅,輕輕的牽著大哥的手,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鮮紅的小嘴輕啟,嬌艷欲滴,紅潤誘人,皎潔的明眸還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如春日的湖水般清澈動人,還有那俏臉上淚痕的映襯下,更是明艷可人。
趙子文那見過寶兒如此艷麗無雙的模樣,看的心中猛跳了幾下,嚥了幾口口水,傻傻道:「寶兒,你好美。」
「咳咳……」李天正見二人又在自己這個重傷人員面前打情罵俏,氣得咳嗽了幾聲。
娘的,這小子被打成這樣,還搞破壞,趙子文剛才半天也沒理他,專門去調戲寶兒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打了個哈哈道:「哎呀,李兄你死了沒?」
見這小子半天才理自己,李天正有氣無處發,氣罵道:「難道你想我死嗎?」
寶兒也是情動之處,忘了哥哥在身旁,被他咳嗽幾聲,頓時俏臉緋紅,向哥哥嬌嗔道:「趙大哥那會想你死,他可是我……」
「我是你妹夫,嘿嘿……」見寶兒羞澀不敢說出口,趙子文便朝寶兒眨了眨眼睛,調笑道。
「哎呀……」見趙大哥說出口,寶兒心中又喜又羞,臉頰緋紅的低下頭,偷向趙大哥嫣然一笑。
那甜美的笑容如三月的桃花般,沁人心脾,趙子文也朝她壞壞地笑了小,那痞子般的壞笑,讓寶兒又是羞紅了半邊臉。
李天正白眼直翻,這兩人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還繼續調情,大喊道:「哎喲,快點背我回家吧,我受不了了。」
趙子文見他無痛呻吟,又是打斷了旖旎的氣氛,憤憤的瞥了他一眼,奶奶的,剛才被打的時候,跟個龜孫子似的,那些打手一走又活了起來。
「哥哥,你怎麼樣?」見李天正又叫痛起來,寶兒又是痛心的泛起淚光,焦急地問道。
「我被他們打的全身疼痛。」李天正苦著臉,又轉偷望向趙子文道:「不如勞煩下趙兄背我回去。」
「我背你。」趙子文指著鼻子道,可見那寶兒眼角淚花隱現,楚楚可憐地望著他,無奈地點了點頭,誰叫咱是這個混蛋的妹夫了,哎……
「趙大哥你真好。」寶兒挽著趙大哥胳膊甜甜地笑道。
背這麼一個大個,當好人也太難了些趙子文苦著臉,不過誰叫我是這鳥人的妹夫了,哎……他歎了聲便蹲下身去,李天正毫不客氣的從地上爬起直接躍到趙子文的背上。
此時圍觀的風流公子見沒戲可看,早已散去,萬花樓也呈現在趙子文眼前,兩層的古樓,瓊樓玉宇,燈火闌珊,璀璨奪目,樓外的公子穿著華麗的長衫,進進出出好不熱鬧,那站在樓外的老鴇,臉上塗著不知幾層的胭脂,揮舞著手絹,扭動著性感的大屁股,在樓外賣弄「最後」的風騷,攔截著過往的行人。
趙子文對這妓院不感冒,抬頭望了幾眼,便轉向他處,他現在被這鳥人給壓的死死的,也沒心情去看這些,他哼了聲,將這鳥人慢慢背起,要不是他還有些力量,還真背不起這無大三粗的鳥人。
回家的路上,這李天正似乎忘了剛才被打的恐懼,又發起了酒瘋,不停唱著趙子文最不願聽到的京劇小曲,趙子文都有些想將他直接扔進湖裡的衝動,寶兒站在趙子文的身旁,見他滿臉苦色,抿著小嘴偷笑著,皎潔的月光照在光面如靜的西湖上,波光粼粼,淡淡的月光還照在三人身上,湖邊的楊柳隱約的倒影在湖面上,寶兒見趙大哥背著哥哥,那種寧靜美好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輕輕地靠在趙大哥的肩膀上,喃喃道:「趙大哥,我現在感覺好幸福。」
「傻丫頭,以後幸福的日子多著了。」趙子文也被這溫馨的場面所感染,那種親情的感覺讓他心中一暖,憐惜地望著寶兒道,可身上的重量級卻讓他頗為難受。
「恩……」寶兒乖巧地點點頭,緊緊地靠在他身旁,與他一起漫步在西湖畔。
第25章 專賣店
「趙大哥,你慢些吃。」寶兒見趙大哥狼吞虎嚥的模樣,甜甜地笑道。
趙子文晚上本來就沒吃,剛才又背這鳥人回來,還被寶兒靠著肩膀,走也走不快,那是累的一絲勁都沒有了,肚子是餓的咕嘟咕嘟直叫,他嘴裡含滿了飯,支支嗚嗚的恩了聲。
寶兒心滿意足地望著趙大哥吃著自己做的飯菜,那種感覺就像賢妻良母般,寶兒想到這,俏臉緋紅的偷偷瞧了眼他。
「怎麼了。」趙子文吃完最後幾口飯,見寶兒臉頰微紅的瞧著他,便調笑道。
「沒……沒什麼。」寶兒嫣然一笑,嘴巴可還是有些不利索。
見這李天正早已睡著,也吃的飯飽了,是他該回去的時候了,趙子文向寶兒笑道:「天色不晚了,我該回去了。」
寶兒見趙大哥要離去,連忙拉著他衣角,抬起那春水般的眸子:「別走,能陪我說下話嗎?」
「可以。」美女的邀請,趙子文從來都不會拒絕,更何況是他未來的老婆了。
寶兒欣喜的將碗筷收好,羞澀中忸怩的坐在趙大哥身旁,可卻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子文見她垂著長長的睫毛,櫻唇微啟,欲說不說遲遲未開口,想起寶兒那被針扎的小手,他拉住寶兒的小手,輕輕的撫摸那橫七豎八的針孔,心疼道:「寶兒,以後不要這麼拚命做鞋了,看你手弄成什麼樣了。」
寶兒被抓住小手,俏臉一紅,嚶嚀一聲低下頭來,臉上升起一片紅雲,脖頸間晶瑩無瑕的肌膚,映襯著她那桃花般鮮艷的臉頰,美艷之極,她還堅定的搖搖頭:「不行,若是不做鞋,那店舖就要關門了,趁現在生意好,寶兒多做幾雙,沒關係的。」
趙子文知道她為何如此賣命,自己只是個小小書僮,她當然希望賺多些錢,他感動無比,伸出大手,輕輕地挽住了她楊柳般細細的蠻腰,摸著那柔軟的腰肢,如同觸摸綢緞一樣光滑的感覺,眼睛一亮,淡淡地笑道:「以後多存些錢,到時候我們開個專賣店,再弄個流水線,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寶兒被他摸得渾身火熱,耳根都有些火燒的感覺,可聽到自己給哥哥錢,她不禁神色一黯,甜美的向趙大哥笑了笑,可那甜美的笑容中不知包含著多少苦澀。
「傻丫頭。」趙子文見她這般神情,當然知道什麼原因,輕柔地撫著她柔軟的秀髮,溫柔道:「以後不要把錢都給你哥哥,他要也不給,把錢都藏好了。」
「可是……」還未等寶兒把話說完,趙子文臉色一轉,表情嚴肅的正色道:「難道不聽大哥的話嗎?我這也是為了你哥哥好。」
寶兒每日見到的都是嬉皮笑臉的趙大哥,只是「那晚」才看到那個悲傷的大哥,剛才笑臉盈盈的趙大哥突然老臉一黑,怎麼能不讓她有些害怕,她低著頭,淚光閃爍,像做錯事的小姑娘,那柔弱的模樣讓人我見猶憐。
趙子文也是沒辦法,這寶兒對她哥哥百依百順,若是不給她點威懾,那她的血汗錢全被她哥哥敗光了,見她底聲抽泣,也差不多達到了效果,又摟住她的小蠻腰笑道:「大哥,也不想這樣的,只希望到時候你的家產被你哥哥用光了。」
寶兒當然知道趙大哥這是為他好,可他還是忍不住哭道:「不是的,我在怨我自己,都是我不好,把大哥賺的錢都給哥哥用了。」
趙子文這才明白這寶兒為何說這店子是自己的了,那次送她送手鏈,她便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她的相公,開這間店舖,她當作是替自己而開,真是個傻丫頭,他心中憐惜道。
「沒事,以後別給錢讓你哥哥花天酒地了,多存些錢,過些日子我們就可以開個專賣店了。」趙子文剛才的靈機一動才想到了專賣店,以這樣的形式在古代應該會火熱的。
趙子文這句話含糊不清,寶兒問道:「大哥,那專賣店和流水線是什麼?」
「哦……」趙子文也不知從何講起,簡單地答道:「專賣店是把我們的鞋店經營成一種品牌,而流水線就是生產線,專門做鞋的。」
寶兒羞的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道:「大哥真厲害,又想到了主意,不過我不怎麼懂。」
這是現代人的生意經,你當然是不懂的,趙子文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又撈了撈寶兒細嫩的小手,輕柔道:「若是再不想些主意,到時候就把我的寶兒給累壞了。」
「趙大哥……」寶兒感動的淚光閃爍,撲到趙大哥懷中,嚶嚶哭泣道:「趙大哥,你對我真好,能嫁給趙大哥是寶兒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趙子文雖然只談過一次戀愛,可說情話的本領還是練出來了一些,他緊緊的將寶兒摟在懷中,感受那份難得的溫馨。
「寶兒,我該走了。」趙子文見天色很晚了,這李天正的呼嚕聲也讓他想睡覺,便決定離開了。
「趙大哥,你不在這睡嗎。」寶兒大眼睛盼望地望著趙子文道。
他可不想和個醉鬼睡同張床上,連忙擺擺手:「不了,我還是回夏府吧。」
「哦……」寶兒失望的哦了聲,又抬起那動人的俏臉,殷切道:「那你以後還會來看寶兒嗎?」
趙子文捧起她俏麗的臉旁,朝著那鮮潤的小嘴,狠狠的親了下去,寶兒感覺自己的櫻唇被人吸住了,舌頭還被人不停的挑逗著,因為寶兒這是第三次親吻,尷尬的不只所措,而在趙子文慢慢的引導下,學會了如何接吻,這一吻真是吻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呼……」趙子文深吸口氣,吃驚地望著這個溫婉的小丫頭,沒想到這丫頭熱情起來要人小命,真是差點沒讓自己斷氣了。
見趙大哥驚詫地望著自己,寶兒通紅的著臉,急急轉過身來,捂著滾燙的臉頰底聲喃喃道:「我怎麼變成這樣了,真是羞死人。」寶兒是愛煞了他,不然也不會如此熱情……
趙子文舔了舔唇上的餘香,笑道:「這回知道我會不會來了吧。」
「嗯。」寶兒神色有些忸怩,春水般的眸子,滿是柔情地望著趙大哥:「我會一直照看好趙大哥的店舖的,永遠等著你。」
「嗯。」趙子文點點頭,鼻子有些酸酸的,也許古代女子才會這麼癡情吧,為什麼「她」卻如此絕情?趙子文一想到那個曾經的海誓山盟,心中苦澀,緊緊的將寶兒擁住,尋找那久別的愛情滋潤。
寶兒也幸福地靠在趙大哥肩頭,感覺大他結實的胸膛,好像這裡就是安全的港灣,趙大哥的男子氣息將寶兒熏的臉頰嫣紅,如彩霞般美艷動人。
第26章 可憐的夏萍
趙子文與寶兒依依惜別,直接回到了夏府中,當他穿過後花園的石拱橋時,不經意的抬頭向後花園亭中望去,還來不及看他處,便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園子中,那憔悴的臉龐在金色月光下顯的如此蒼白。
「夏萍,你怎麼在這?」走近幾步的趙子文,看清了她的臉龐,驚訝道。
那夏萍似乎沒看到他一般,呆呆地望著天邊圓圓的月亮出神,神情淒婉,讓人好生憐愛。
「夏文,我好想娘親。」夏萍的淚珠涮涮而下,那晶瑩的淚珠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銀光,那梨花帶雨的俏臉,也是楚楚動人。
原來裝轉聽不見了,可聽到夏萍說想娘親時,趙子文心中忍不住一歎,她每天看起來天真活潑,沒想到也是個可憐人,哎……
「你娘親了?」趙子文好奇道。
「我生下來,娘親就不在了。」夏萍泣聲道。
「那你爹爹呢?」
「我爹爹……」夏萍苦笑了幾聲:「我從來不知我爹爹是誰,我一出生就呆在了夏府,陪伴小姐十幾年。」
原來她不是賣進夏府的,怪不得她與大小姐的關係這麼好,原來在夏府呆了十幾年了,想想這小丫頭的可憐遭遇,趙子文心中也是頗為憐惜,安慰道:「你也不算太慘,我應該比你更慘。」
「你怎麼了?」夏萍抹了把眼淚,眨著大眼睛問道。
「哎……」趙子文深深歎了口氣:「你是沒家可回,而我是有家不能回,你說誰更慘?」
「有家不能回?」寶兒打了下夏文,嬌嗔道:「你又在瞎說,夫人明明答應你能自由出入夏府,怎麼會有家不能回。」
這小丫頭那會明白,也沒有人能明白,趙子文苦笑了幾聲,轉過身來,朝夏萍揮了揮手:「夏萍,我回屋睡覺了。」
「不要。」夏萍拉著夏文的長袖,美眸中淚光盈盈,望著夏文楚楚可憐道:「能再陪我呆下嗎?今晚夫人與少爺和小姐都在賞月在,中秋佳節卻沒有人陪我。」夏萍說完忍不住傷心的抽泣幾聲。
趙子文不忍心拒絕這可憐的小丫頭,以前他會這小丫頭說不上喜歡,以為她是個刁蠻的女子,現在發現原來她內心還是善良脆弱的。
他挨在夏萍的身邊,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不知不覺中仰望星空,只見一圓明月高懸,月光皎潔,繁星綴滿……那永恆的美景讓趙子文深醉其中。
見夏文半天不說話,只會抬頭看月亮,夏萍心中有些氣惱,輕聲道:「夏文,你會唱小曲嗎?」
「小曲?」趙子文搖搖頭:「不會,這東西我怎麼會。」
「哼,那些下人都說你會,你還說不會,是不是存心欺瞞我。」夏萍嘟著小嘴道。
這個時代的小曲應該算是京劇那種吧,我怎麼會去唱那種老了掉牙的東西,不過趙子文又一想,她不會說的是流行歌曲吧,這我倒在夏府偶爾唱過,那些小丫鬟愛聽的緊,成天纏著我,難道他說的就這是這個?
夏萍見他底頭思量,向他身旁靠近了幾步,搖晃著他的胳膊:「就唱給我聽聽嘛,就一曲!」
夏萍伸出手指,撅著小嘴,那可愛的模樣讓趙子文不禁笑了幾聲。
趙子文感覺到夏萍那剛發育完全的酥胸緊貼他的手臂上,那嬌嫩的玉兔隨著她搖晃而緩慢顫動,慢慢地摩擦著他的手臂。
感受著那玉兔的柔軟與彈性,趙子文下身都有些火熱,不過人家是比寶兒還小的小姑娘,好意思佔她便宜嗎?他連忙往旁邊挪了下,可這夏萍卻又跟了上來,他心裡那個苦啊,這不是逼自己犯罪麼,雖然這個時代沒有誘姦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可咱也不能出賣良心啊。
「咳咳……」趙子文假裝咳嗽了幾聲,見她單純的還是沒反應,心中暗道,還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奶奶的,不管了,裝什麼正人君子,送豆腐你都不吃,裝B招雷劈啊,反正咱不動手就行,便讓夏萍親暱的坐在他身旁。
「夏文,你就唱個嘛。」單純的夏萍依舊搖著夏文的胳膊,撒嬌道。
以前夏萍都是與他處處作對,沒想到今日卻在她身邊撒嬌,這變化也變得太快了,趙子文嘿嘿笑了幾聲:「那你想聽什麼小曲了,我會的小曲也不是很多。」
「隨便吧,我只想隨便聽聽。」夏萍凝望天空,淡淡地說道。
趙子文也向那一輪明月望去,見夏萍既然想她的娘親,便輕輕唱道:「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夏萍聽著那嘶啞而動人的歌聲,漸漸的躺在趙子文懷中沉沉睡去,眼上的淚痕猶新,夢中還不停的喃喃道:「娘親娘親……」
趙子文看著躺在自己胸膛沉睡的夏萍歎了一口氣,望著銀白色的月光照在華萍嬌嫩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在微風中,輕輕地抖動著,嘴角有些上揚,嘟著鮮紅的小嘴,一副可愛驕俏的模樣讓趙子文又是笑了幾聲,不得不讚歎,這小丫頭溫柔起來時,還真的挺可愛的。
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三更了,雖然趙子文不認識古代時間,可也能推斷出個大概,都這麼晚了,還讓這丫頭睡在這,不感冒才怪,只得將她抱起,偷偷的送到她房間去。
趙子文將她輕輕抱起,向她住的小屋西廂房走去,剛走到那西廂房門口時,就看見那一道冷冷的目光朝他射來,他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堆笑道:「咦?大小姐,你怎麼還沒睡?」
第27章 鴻溝
大小姐站在西廂院門處,穿著一件淡黃色長衫,高盤的秀髮用一根白色的玉簪紮起,修長豐滿的身材顯的亭亭玉立,瓊鼻玉頰,眉目如畫,臉上有幾抹紅暈,比平時冷冰冰的大小姐,要多了幾分韻味,大小姐怒道:「你這……夏文竟然敢欺負夏萍,有犯府規,今日無話可說了吧。」
趙子文笑了幾聲,這大小姐被想開口喊他「狗奴才」,卻突然改了「夏文」,證明這秦大人的面子還不是一般的大。自從秦觀來夏府做客後,全府上下都知道他與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秦大學士相識,夫人也是對他如待上賓,誰還敢叫他奴才?
不過見這丫頭污蔑他,他笑了幾聲,便正色道:「我何時欺負過夏萍了,我們只不過是在亭中賞賞月,吃吃豆腐……那做過什麼出格之事。」
吃吃豆腐?這大小姐一時迷糊,剛才瞧見他們時並未看見他們在吃什麼豆腐,見這夏文胡扯,大小姐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憤憤道:「好你個夏文,滿口胡說八道,深更半夜的,將夏萍抱入懷中,還說不是欺負她,不要以為夏萍是個書僮就能任你欺負的。」
我日了,這大小姐不會吃錯藥了吧,怎麼跟個機關鎗似的,趙子文無奈道:「夏萍在亭中睡著了,我是怕她著涼才會將她起,想將她抱進房裡。」
「抱進房裡?然後再欺負她?」夏雨晴冷哼了聲:「好陰險的計謀,將她騙的睡著,然後再將他抱入房中欺辱她。」
見她如此蠻不講理,連她書僮的貞潔都不顧,這回趙子文是真的怒了,黑著臉道:「沒想到大小姐這般強詞奪理,大小姐針對我就算了,若是按照大小姐的說法,那麼你連夏萍的清白也不顧了。」
夏雨晴也是氣過了頭,沒有想到這個層面上,聽趙子文一說才想到若是這般說辭,那麼真連夏萍的貞潔也給毀了,她愣了半晌,見這小書僮牙尖嘴利臉皮後,自己那是他的對手,氣得雙肩有些微微顫抖,扭過頭來,對著院角隱秘處喊道:「管家出來,替我好好教訓這書僮。」
看來這小妞是有備而來了,連這管家也給叫來了,趙子文心中暗道,見這尖嘴猴腮的管家從黑暗處走出,眼神有些陰沉,身後還帶著兩名身材魁梧的家丁。
趙子文見管家眼中陰險狡詐之色,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我說什麼這大小姐明明是陪夫人和少爺賞月去了,怎麼會突然發現我和夏萍在一起,原來是這管家打的小報告。
管家又朝大小姐望了眼,眼神陰狠,表面上卻怯弱道:「真的要打夏文嗎?可夫人和秦大人那怎麼辦?」
夏雨晴揮了揮玉臂:「你儘管給我狠狠地打,娘親那我來承擔。」
自從第一次來夏府,趙子文與管家頂了句嘴,兩個人就結下了樑子,無奈這書僮與秦大人相識,管家自然不敢與他作對,不過今晚撞到了這書僮與夏萍在一起,他便找到了機會來報復。
管家向家丁使了個眼色,身旁的兩個家丁對這風頭日上的夏文,頗為嫉妒和憤恨,兩人聽到了指示,步步緊逼的向趙子文走來。
趙子文不禁皺了下眉頭,即使再厲害的高手,抱著個人也不好還手,可也不好將夏萍直接扔在地上,不過他想想這家丁雖然長的粗壯,應該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對付他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兩家丁一前一後的向他衝來,趙子文抬腳就是個側踢,向衝在最前的家丁踢去,那腿風很快,家丁嚇的退後了幾步,而後面的家丁也是停住了,他們冷汗涮涮直下,感歎這書僮的腿又長又快,如何近身攻擊他。
二人原地商量了會兒,便一左一右的向他衝來。看來他們還不笨,不過有用嗎?趙子文心中冷笑道。
趙子文抱著夏萍與他們纏鬥了起來,這兩家丁只會用些蠻勁,你一拳我一腳的向趙子文打來,趙子文則是左躲右躲,時不時踢出幾腳,把他們逼了回去。
不過這兩家丁纏人得很,又衝了上來,見這二人沒有剛才的協調,露出了時間差破綻,趙子文狠狠一個鞭腿朝那右邊的家丁踢去,那家丁也沒想到趙子文會忽然主動攻擊,他躲閃不及,被踢的倒飛出去,而左邊的家丁見趙子文露出了空隙,沒有顧及他,他直接用拳頭狠狠向趙子文的鼻樑砸去。
趙子文搞定一個,見身後的家丁衝來,眼神凌厲的迅速轉身跳起,以一個漂亮的90度迴旋踢,踢在那家丁的肚子上,那家丁只得感歎這拳頭沒有腳長,不然倒下的就是夏文了,他被吃痛的倒退幾步,蹲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肚子。
那管家見這書僮抱著夏萍都能輕輕鬆鬆搞定二人,不由得嘴唇一陣哆嗦,嚇的兩腿都在發軟,也不知最後關頭來的什麼勁,見情勢不妙扭頭就跑,兩家丁也是跟隨而去。
「真是個廢物。」見這管家狼狽而逃,夏雨晴恨恨道。
雖然將這家丁打倒,不過他還是累得滿身是汗,若不是抱著夏萍,恐怕他三兩下就能把這兩人打倒在地。
「啊……」躺在趙子文懷中的夏萍,被他的大動靜給驚醒了,夏萍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在夏文的懷抱中,驚得叫出聲來。
「夏萍,不要怕,我會替你教訓這惡徒的。」夏雨晴見夏萍驚叫出聲,更加確定這夏文欺辱了夏萍。
趙子文見她醒了,怕這大小姐又誤會,趕忙將她放下,打了個哈哈道:「既然夏萍醒了,那我就走了。」
「想走?別以為你把兩位家丁給打趴下,我就會這麼算了,你欺負夏萍的事,我會告訴娘親的,到時候來教訓你。」夏雨晴捏緊小拳頭道。
站在趙子文身旁的夏萍見剛才他被夏文抱著,那旖旎的情景讓她羞憤的低下頭來,委屈的眼淚都在美眸中打轉,嚶嚶抽泣幾聲,柔弱的模樣讓趙子文才驟然想到這古代女子是不能瞎抱的,此時他頗感後悔,懊悔的拍了下頭。
我日了,怎麼搞的,自己怎麼能抱個古代女子,真他娘的混蛋……趙子文恨自己怎麼把現代人的開放思想用到這來的,剛才只是以他的開放思維來做事,腦袋短路似的忘了這是古代。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夏雨晴見他眉宇間有幾絲苦澀,肯定是後悔他幹的事了。
這大小姐確實說的有理,趙子文只得苦歎了聲,本是出自好心想將夏萍抱回房中,偏偏惹出這些事,他身心疲憊,感覺與這些古代人有永遠越不過去的鴻溝,無奈地揮了揮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又歉然的望了眼夏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說完便黯然的跺步而去。
夏萍眼神迷茫的望了眼趙子文,似喜似悲,連她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腦海中想的都是他唱的那首小曲:「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她倒在小姐懷中輕輕的哼了幾聲,便嚶嚶哭起來……
大小姐憐愛的拂了幾下這可憐的夏萍,對這可惡的書僮,那是恨之入骨,佔了便宜都這麼正義凜然,真不知秦大人怎麼會看上這等小人。
「小姐,這件事不要告訴夫人,好不好?」夏萍哭泣了片刻,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道。
夏雨晴聽後愣了半晌,不可置信道:「夏萍,你是不是變傻了,他這般欺負你,你還不去告訴我娘親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夏萍心中複雜的趴在夏雨懷中哭泣起來。
難道這夏萍她……夏雨晴連忙搖搖頭,夏萍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無恥之徒,不會的……
第28章 項羽是將軍
翌日清晨,趙子文照樣被夏秋早早的叫起,起床後是又問候了這可惡的大小姐幾遍,可當他沖沖走進書堂時,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沒辦法,他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趴在桌上,繼續打著呼嚕睡著了。
「咳咳……」趙子文睡夢中聽到有人故意咳了幾聲,睜開眼一看,原來是老先生來了,趙子文於是抱拳道:「老先生好。」
「嗯,沒想到夏文你已有如此才學,還這麼好學,真是難得啊。」老先生望著趙子文笑道。
我還三好學生了,真是冤死了,但畢竟這是讚揚的話,趙子文只好還禮道:「我也是才來不久,先生才是好學的人,這麼早就來了!」
就在此時,夏文登走了進來,拍著趙子文的肩膀笑道:「沒想到你還挺勤奮的,來的這麼早!」然後偷偷在趙子文的耳邊道:「等下我娘要來聽堂,若先生問我什麼問題別忘了教教我,我這可全靠你了。」
夫人要來?不會吧,她不是從來都不來書堂的,過了片刻夏夫人便出現了,後面還跟著一丫鬟,仔細一看卻是夏萍,夏夫人與老先生打了一聲招呼便徑直的走到夏雨晴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而夏萍則坐在了旁邊,都準備好聽老先生講課了。
夏文登朝趙子文神秘的眨了一下眼睛,趙子文卻因為沒睡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打著哈欠,頭一點一點的,根本沒注意老先生在講些什麼。
老先生剛講了一會兒,便真向夏文登問了問題,而夏文登卻發現趙子文在打哈欠。焦急的碰了趙子文一下,他立刻就被驚醒了,才記起要幫少爺答題了,但卻不知老先生剛才問的什麼問題,於是向夏文登偷偷的問了一句:「剛才老先生問的什麼問題?」
這傢伙竟然沒聽!夏文登氣的頭上直冒煙,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又偷偷地在趙子文耳邊說了幾句。
原來是問趙國大將軍項羽為何最終能夠反敗為勝打敗了劉邦,自從知道荊軻刺秦王的歷史後,趙子文便向老先生討教了下這個世界的歷史軌跡,讓他知道了這項羽並沒有起義建立楚國,而是趙國的大將軍,劉邦則是農民起義,聲勢頗為浩大,據說開始劉邦將項羽打的節節敗退,不過項羽吸取兵敗的教訓,最終助趙國反敗為勝。
趙子文雖然在歷史方面也有看過很多書籍,但只知項羽建立楚國後為何被劉邦,也不可能說他作為趙國將軍如何將劉邦打敗,不過他根據自己的見解,項羽此人驕傲自大,性格急躁,聽不得意見,又縱兵燒殺搶掠,大失民心,終於被劉邦擊敗,逃至烏江自殺。而劉邦卻注意收攬民心,又善於用人,因此逐漸由弱變強,最終打敗項羽。趙子文認為這些應該反過來說,於是在夏文登耳邊偷偷的說了幾句。
夏文登一喜,對先生說道:「項將軍之所以能夠反敗為勝,是因為項將軍總結了失敗的經驗,知道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項將軍從此以後不再驕傲自大,知人善用,收攬民心,愛兵如子,鼓舞將士的士氣,所以最終將劉邦打敗。」
「好好好,總結的非常好,這是歷史自以來,評價項將軍此番戰役評價的最好的」,老先生有些激動地說道,但頗有深意地望了趙子文一眼,而趙子文卻當作沒看見。
而坐在角落裡的夏夫人聽到後,喜上眉梢,但自己兒子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夏夫人喜的是自己果然沒選錯人,夏文不只文采出眾,而且通曉古今,夏萍也是頗有深意地望了趙子文一眼,不過想想昨晚旖旎,她臉上一紅,又輕輕低下頭來。
「夏文,剛才真是多謝你了。」夏文登拍著趙子文的肩膀說道。
趙子文拍馬屁地說道:「沒什麼,為少爺效力是我的榮幸!」
「沒想到你小子學識挺高,拍馬屁的功夫更高啊!」夏文登笑了幾聲,又道:「今日下堂,下的比較早,不如咱們去喝早茶吧。」
早茶?據說香港那邊挺流行的,沒想到這也喝早茶的習慣,趙子文欣然接受道:「好啊,那還等個什麼。」趙子文語畢便拉著少爺的手向府外走去。
夏夫人站在書堂門前,看了趙子文幾眼,嘴角浮現幾絲淡淡的笑,也不知這書僮是什麼怪物,從來都沒見他看過書,偏偏什麼都懂,學識文采也是非常人所能及。
二人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集市旁的回望樓,這是一座兩層古樓,門庭是兩顆石柱,頗有些氣勢,夏文登指著回望樓說道:「我們就去這家茶樓吧,這叫茶樓我經常來的。」隨後又伸想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趙子文手中:「你先進去,我稍後就來。」
這少爺想去幹啥?這萬花樓離這挺近的,不會是利用這早茶的功夫去白日宣淫吧,趙子文心中暗道,可畢竟書僮那管得了少爺,他想荒唐就讓他荒唐去,反正有銀子在手,趙子文目送少爺走後,便進了這回望樓。
這回望樓裡面頗為寬敞,能容得下十幾桌,那回望樓的掌櫃站在櫃檯前,見一位書僮走了進來,正眼都沒瞧,漫不經心道:「坐。」隨即向小二道:「茶。」
那掌櫃白髮蒼蒼,兩眼閃爍精光,一看就是勢利眼,趙子文對這狗眼看人低的樣子,甚是有些憤憤不平,找了個靠窗戶的桌子坐下了,伸手掏出拿白燦燦的銀子,往桌上一放。
那掌櫃不經意間望到了那沉甸甸的白銀,臉立刻就變了色,輕垛幾步,來到趙子文身邊,臉上帶笑道:「公子到上面的雅間如何?」
趙子文點點頭,心中也不由得一歎,這古代人與現代人都是見錢眼開的,一樣的以錢財取人,他還是在二樓找了個靠窗戶的紅木桌坐下了,這二樓確實算得上雅間,裝飾華麗,別具一格,光看這紅木桌椅就得花很多錢。
掌櫃對趙子文微微一笑道:「請坐。」又輕步下樓,向樓下的小二喊道:「上茶。」
日了,沒想到拿出錢銀子,連說話和表情都變了,趙子文心中恨恨道,忍不住地哼了聲。
趙子文細細的品位了下這回望樓著名的碧落春,時不時的望向窗外,集市的中心是由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的街面組成。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很是熱鬧。
第29章 冤家路窄,又見人妖
「哎呀,這不是夏公子嗎,請上坐。」趙子文聽到這掌櫃說話,不禁好笑,還真是個趨炎附勢的老頭兒,見到少爺就是請上坐了。
夏文登與這掌櫃一同走了上來,趙子文見這少爺,臉上還有淡淡的唇印,笑如桃花,那春心蕩漾的模樣,讓他不由偷笑幾聲。
少爺向夏文走來,騷騷笑道:「茶好喝嗎?」
趙子文笑道:「再好喝的茶也沒少爺的花酒好喝啊。」
夏文登又是騷騷一笑,沒有做聲,畢竟這東西大家心裡明白就行,說穿了就沒什麼意思了。
掌櫃見將軍府的公子與這位書僮認識,眼珠一轉,對趙子文笑著抱拳道:「沒想到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夏府書僮夏文,老夫久仰了。」
「你認識我?」趙子文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道,想想也是,這趙子文才來夏府十幾天,怎麼可能連回望樓的老闆都認識。
掌櫃笑了笑:「當然認識,你破了胡先生的絕對,誰不認識你?只是沒人見過你的尊容而已,今日一睹,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胡先生就是夏府的先生,趙子文自然認識,不過他每次都他位老先生,他也沒想到這老先生的名氣倒挺大的,破了他的對子就成名人了,這老掌櫃拍自己的馬屁肯定是別有用心。
「上好茶。」掌櫃的又對樓下的小二喊道,扭過頭又對趙子文堆笑道:「不知文公子可否幫小店個忙。」
來了,來了,這老掌櫃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趙子文不緊不慢道:「不知掌櫃有何事,若是在下能夠幫的一定幫。」
「不就是想夏文留個墨寶或者對聯什麼的。」夏文登望著掌櫃狡黠地笑道:「掌櫃,我說得對吧。」
老掌櫃見意圖直接被拆穿,老臉一紅,他也不再遮掩,直接抱拳道:「正是,希望文公子能留副對聯或者墨寶。」
沒想到這掌櫃的也挺會做廣告的,這麼一個小廣告也不放過,趙子文腦中電光一閃,嘴角上揚,輕笑道:「好,那我便做副上下聯吧。」
見自己的意圖達成,那掌櫃臉上的笑意,都能開朵花了,樂呵呵地笑道:「還請文公子賜聯,老朽定當記下。」
趙子文站起身,輕垛了幾步,玩了幾分韻味,緩緩道:「上聯,坐,請坐,請上坐。」
掌櫃滿頭霧水,這也叫對聯?這書僮難道就是這麼點才學,真不知他如何將胡先生的絕對給對出了,夏文登也是驚詫住了,這夏文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蠢了?
趙子文也不管他們眼中的詫異之色,又輕垛著小步走了回來,不緊不慢的沉吟道:「下聯,茶,上茶,上好茶。」
那掌櫃思量了半晌,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不禁老臉通紅,尷尬的笑了笑:「公子果然高才,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
夏文登頭上那是寫滿了「問號」,這副上下聯根本稱不上什麼對聯,為何這掌櫃卻叫好了,真是搞不懂……
趙子文抱抱拳:「那裡那裡,這副對聯本是掌櫃所出,在下只不過是念出開而已,只希望掌櫃的不要太看的重客人的身份,來者都是客,客人應該是沒有貴賤之分。」
掌櫃臉上又是一紅,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敬佩之色:「雖說這對聯由我說出,不過公子機智靈敏,能立刻想出上下聯,公子的才學與胸襟我看當今只有秦大人與蘇大人相比了,老朽無比佩服。」語鋒一轉的又笑道:「不知文公子可否留下墨寶,我會將這副對聯貼在店內的。」
這個時代雖然未曾出現過「漢字」,可字體還是與漢字相同的象形文字,不過這裡以繁體字居多,趙子文那會寫,不過這蘇大人是誰?不會是蘇軾吧,他只得搖了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我的字寫得不好看。」
不好看?有才學之人,那位不是一手好字,掌櫃以為他不肯留下墨寶,只得歎了口氣:「既然公子不肯,那便作罷,以後公子來小店合茶,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最先驚起的卻是夏文登,也難怪,他個少爺經每次來喝早茶都要錢的,自己的書僮來喝早茶卻不要錢,若是傳出去,那是丟人得很。
「嗯,分文不收!」掌櫃一字一字的重複道:「文公子的才學可比秦學士,能來小店乃是小店的榮幸,今日老夫真是失禮了,來者都是客,哎……老夫在生意上確實有些不對之處。」
這掌櫃的勢利眼,確實是失去了生意的道德,趙子文只是間接指出他的壞處,卻沒想到換來「免費卷」。不得不承認這掌櫃有些小題大做了,既然掌櫃的這麼客氣,他笑道:「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掌櫃的微笑地點了點頭,邁著小步走下樓去,招呼進來的客人。
夏文登也不知這一老一少到底打著什麼啞謎,對趙子文悄悄問道:「你和那掌櫃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趙子文輕輕的擺擺手:「只是給老先生賜個對聯,他很感激罷了。」
夏文登哦了聲:「原來是這樣。」又眼泛桃花,端著茶杯,嘴角時不時露出淫蕩的笑容,那騷騷的樣子讓趙子文又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余小姐,您來了,請上坐。」樓下的掌櫃的聲音頗為洪亮,趙子文順勢向樓下望去,只見一捕快走了上來,那捕快生的肌膚雪白,五官精緻,身材曼妙,趙子文一看就知道是誰了,驚的底聲罵道:「真他媽的冤家路窄,竟然碰到這個死人妖了!」
令趙子文想不到的是,夏文登突然站起身向人妖捕快道:「原來是余小姐在這裡,真是失敬失敬。」又向樓下小二喊道:「小二,來壺碧羅春,這位小姐的算到我的賬上。」
人妖捕快只是微笑地朝夏文登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坐到了鄰旁的紅木桌上,夏文登也識趣,轉頭坐下了,剛一轉頭就被嚇了一跳,只見趙子文把茶杯抬得高高的,完全遮住了臉,立刻問道:「你怎麼了?」
趙子文也是沒辦法,他可不想被人妖捕快發現自己,上回被她一隻手就打趴下了,自己那是他的對手,只得這麼窩囊的讓他瞧不見自己,不過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定要和田虎好好學武,此仇不報非君子,奶奶的,老子就臥薪嘗膽一回,到時候十倍的討回來,所以他才會把杯子擋在了自己的臉上,趙子文胡扯道:「哦,我在喝茶在!」
「喝個茶,把杯子舉這麼高幹什麼?」夏文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沒說什麼了,因為趙子文有時聰明得緊,有時卻傻得可憐,他集文采一身,不管什麼樣的難題他都能答出來,卻不知道當今皇上叫什麼名字,更不知現在的荊國的局勢,所以有人說他聰明也有人說他傻。
趙子文拿起茶杯,不停的低著頭喝著碧羅春,生怕被人妖發現了他,但忽然想起夏文登和掌櫃剛才都叫她余小姐,頓時猛然一驚,喊道:「小姐?那人妖是個妞?」
噗!夏文登雖不知人妖是什麼意思,但也猜到了大概的意思,立刻被嚇得把茶水噴了出來,這夏文也太大膽了,竟在余捕快面前喊她又是人妖又是妞的,要是被她聽到了,不把夏文剁了才怪,而且姐姐也不會饒過他的。
人妖捕快聽到模糊的喊叫,也沒聽太清楚,只是朝這望了望,當看到趙子文時,見他茶杯高抬,總是看不清他的正臉,不過卻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記不清他是誰。
趙子文後背冷汗直流,還好這人妖沒聽到,自己竟然一時說出口了……但她真的是小妞嗎?趙子文用眼角的餘光掃瞄著她,胸這麼平,跟個飛機場似的,再說女的怎麼可能會當捕快呢?趙子文越想越奇怪,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在夏文登耳邊輕道:「那捕快到底什麼來路?」
夏文登道:「余小姐是我們錢塘縣縣令的女兒,名叫余思凌,是姐姐的一個閨中密友,你可別惹她!」
第30章 大小姐也來了
果然自己猜得不錯,她就是那色老頭的女兒,怪不得她能夠當上捕快,原來是她老爸的關係,不過她與大小姐相識,還真出乎他的意料了,但卻不明白余思凌長的這麼漂亮,完全不輸給大小姐,而且還是縣令的千金,為何要去當捕快呢?於是又悄悄問道:「縣衙都是他家開的了,那位余小姐為什麼還要當捕快了,而且她一直都穿衙役服嗎?」
夏文登望了一眼余思凌,似乎有點不敢說,但還是悄悄道:「你是不知道,這位余小姐最痛恨的就是男人,她喜歡女人,所以每天都穿衙役服,沒穿過女裝……」
噗!趙子文剛喝的一口水就被驚的噴了出來,這個時代也有同性戀?太扯了吧,而且一看她就知道是位大美女了,怎麼會喜歡上女人呢?古代應該很忌諱這些東西吧。
余思凌望到他們皺了皺眉頭,一直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好像就在談論自己,現在又對噴茶水,真是噁心。余思凌坐一下就坐不住了,便起身垛著蓮步悄然下樓。
趙子文見余思凌離去,暗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望向余思凌的茶桌時,發現她的馬鞭竟沒有帶走,於是又動起了邪念,於是向夏文登問到:「茅房在那,我要拉屎了!」
夏文登白眼直翻:「你小子說話能不能委婉一點,這麼噁心你也說的出口,真是服了你了,在後院的東邊。」
趙子文於是下樓向後院走去,經過余思凌的茶桌,趁別人不注意,悄悄的將馬鞭拿起,放入長袖之中,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寬大的後花園,直接往花叢裡一扔。
「你小子不是要上茅房嗎?怎麼這麼快。」夏文登望著還不到一下就回來的趙子文問道。
「速戰速決嘛!」趙子文坐下後不停的偷笑著,這人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的,當她看到馬鞭不見了真不知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哈哈……
果然不出趙子文所料,余思凌片刻之後就走了進來,當趙子文看到門外的一匹白馬時,不禁想到,騎白的不一定是白馬王子,也許她是個人妖……
只見余思凌上樓朝剛坐的茶桌走來,卻沒發現茶桌上有自己的馬鞭,不禁皺了下眉頭,向鄰桌的夏文登走來:「請問夏兄有沒有看到我的馬鞭?」
夏文登那知道這些,光顧著喝茶去了:「沒有啊。」
「這就奇怪了,我剛才明明遺留在茶桌上了」,余思凌又朝周圍望了望也沒發現什麼,可能被人拿走了,歎道:「沒馬鞭我叫我如何騎馬!」
趙子文見余思凌柳眉緊鎖,美眸哀怨,也不知是瘋了還是傻了,腦袋短路似的站起身戲弄道:「沒事,我有一根人鞭……」
「人鞭?人鞭也能抽馬嗎?」余思凌見華文登旁邊的下人開口說話,奇怪的向他問道。
趙子嘿嘿淫笑道:「這個嘛,雖然我對我的鞭子很自信,自認為是天下無敵了,可是拿來抽馬,就有些困難了。」
這奴才笑容越來越淫蕩,好像在那見過,而且他講的也是莫名其妙,余思凌還一時未記起,但見到他招牌似的壞笑,突然想了起來,怒道:「原來是你這個卑鄙小人,上次我放過你,你還敢跑來戲弄我!」
趙子文見余思凌雙眼都噴出火了,暗道,不好,忘了拿杯子擋,被她認出來了,這小妞還想動粗了,不會有想暴我的頭吧……他訕訕笑道:「那有,我想余小姐肯定是弄錯了。」
「這是誰的馬鞭啊?」還未等人妖動手,一個位男子就從後院走了出來,向眾人問道,他濃眉大眼三大五粗,一看就知是位厚道直爽的漢子,「我剛才上茅房時,不知誰把馬鞭扔在了花叢裡,是不是誰落下的?」
眾人都無語了,這漢子也太直爽了,趙子文額頭和後背都冒著冷汗,他娘的了,剛才丟的時候怎麼不丟遠點,現在真是玩完了。
「還說沒有?」只見余思凌冷冷地看著趙子文,又有想要拔刀的衝動了,夏文登也是無奈啊,一聽到那漢子說的話而且剛才趙子文也去了茅房,就知道這小子又闖禍了,幹什麼要跟這余捕快過不去了,這不是找死嘛……
更讓趙子文心驚肉跳的是,一個婀娜的身姿在樓梯處漸漸浮現——大小姐輕跺著蓮步從樓梯走了上來,這不是更雪上加霜,怪不得這大小姐今早沒有去上早堂,原來是約了余小姐,他此刻都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余思凌和夏文登也都看到了夏雨晴走了上來,余思凌眼神凌厲的盯了趙子文一眼,然後跑到夏雨晴身邊,沒等她開口說話,便親暱地摟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嘀嘀呱呱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而大小姐時不時冷冷地看了趙子文幾眼,一看便知余思凌在告狀了。
不過這人妖捕快的眼神充滿了絲絲柔情,那欽幕之色和親暱的樣子讓趙子文直起雞皮疙瘩,沒想到這人妖喜歡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冰冷的臉龐依舊毫無表情,冷冷道:「夏文,昨日晚上我們的賬還沒算完,今日你就跑來欺負我的好姐妹,你真是太可惡了,今日我再不教訓你,我就不叫夏雨晴。」
「姐姐別生氣,我來替你教訓她。」余思凌依靠在大小姐身邊,輕柔道。
好姐妹,我看人家未必把你當姐妹,當老婆才差不多,不過趙子文見這人妖捕快撒了會兒嬌,便惡狠狠地朝自己走來,他知道這回不跑路就會死的很慘,急中生智的大聲喊道:「我又要上茅房了!」
噗!周圍喝茶的那見過有人大上茅房的,均笑的噴了出來,而夏雨晴和余思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趙子文趁夏雨晴和余思凌還沒反應過來,便藉著屎遁翻後院牆逃跑了。
窩囊,真他娘的窩囊!以前在校園誰見趙子文不是躲著的,可現在他卻要跑路,他也是個精明之人,打不過就得跑,裝英雄那就是被打死的下場,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當這麼多人面,被個女子打趴下了,那是醜大了,還不如閃人,反正回府找這田虎好好學武,這個仇必找機會定要報回來。
第31章 爆發
「夏文,小姐讓你去洗碗。」
「夏文,小姐讓你去倒夜壺。」
「夏文,小姐讓你……」
聽著幾個丫鬟的輪流叫喊,趙子文有種想抓狂的感覺,回到府中的他,便被這大小姐把他往死裡整,他心中憤憤,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讓我去倒家丁的夜壺,這他媽的是人幹的事嗎,趙子文越想越氣憤,這小妞真是越來越得寸盡尺了,我可是大內密探,竟然讓我去倒夜壺?
趙子文狠狠一腳踹開門,對著屋外的四個小丫鬟怒吼道:「叫個屁的,跟你們大小姐說,老子可不幹!」【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幾個小丫鬟平時看趙子文嬉皮笑臉慣了,那見過他突然黑起臉的樣子,均被嚇得愣了一下,四個小丫鬟慢慢緩過神,見他滿臉怒氣,一副要打人的模樣,嚇的都逃走了。
夏雨晴見四個小丫鬟愁容滿面的回來了,不解道:「你們怎麼了?」
夏秋滿臉委屈道:「夏文他……生氣了,他讓我來告訴你,他……不幹。」
「哼!他還反了天了他,我沒讓余妹妹追上去教訓他,只是讓他做些小事來懲罰,他竟然不肯做。」夏雨晴怒氣橫衝道。
砰的一聲,夏雨晴踢門而入,卻見趙子文在床上呼呼大睡,氣的臉頰微紅,順手拿起床邊的燒火棍死勁敲了一下趙子文的手臂。
啊……睡夢中的趙子文吃痛的彈床而起,也不看清楚是誰,張口便大罵道:「我草,誰他媽的找死啊!」
趙子文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瞧,只見夏雨晴滿臉通紅,美眸就要噴出火來,趙子文立刻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怎麼樣他也是夏府的書僮,罵大小姐那可是不得了的,堆笑道:「原來是大小姐啊,我真不知道是你來了,剛才一時說錯嘴了。」
夏雨晴何時被人這樣臭罵過,氣得渾身有些顫抖,回罵道:「你這狗奴才,不知禮數,竟然如此辱罵於我,真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今日我要好好教訓於你。」
趙子文見她罵自己也就算了,卻聽到夏雨晴罵自己的爸媽,頓時冷起了臉:「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夏雨晴輕哼道:「你這個狗奴才,本來就是有娘生沒爹教的。」
「你他媽的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就是有個當將軍的爹,年紀都二十了還未嫁出去,因為什麼,因為你他媽的自命清高,你以為你長得很好看嗎?老子去萬花樓隨便挑一個也比你強上百倍,你很有文采嗎?你他媽的狗屁都不是。每天都錦衣玉食物,你以為很了不起嗎?要是你沒這個將軍爹,你他媽早上大街吃屎去了!」
趙子文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把夏雨晴罵得失神了一會兒,夏雨晴反應過來時氣的雙肩急劇的顫抖起來,說是急那是快,夏雨晴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趙子文一巴掌。
啪!趙子文雖然可以擋下來,但是他沒有擋,因為趙子文知道自己現在罵爽了,等下倒霉的還是自己,而夫人答應過自己,不管是誰都不准打自己臉的,於是他將計就計,讓夏雨晴打到他的臉,告到夫人那,他也有些理了,再加上秦大人的面子,他斷定這夫人應該是不會責罰他的。
看見趙子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夏雨晴便知自己上當了,怒道:「你剛才如此辱罵於我,即使我打了你的臉,這件事也不會這麼算了,走!跟我去見娘親,看她怎麼教訓你。」
早知道你這三八會玩這招了,找夫人撐腰,靠!趙子文哼道:「去就去,怕你個球!」
夏雨晴狠狠地瞪了趙子文一眼:「你跟我來!」
趙子文心中暗罵,去就去,老子早已經忍你很久了,大不了掏令牌,怕你個鳥的,反正老子已經罵爽了,他於是跟著夏雨晴向內堂走去。
咦?雨晴,你怎麼來了?坐在內堂品茶的夏夫人奇怪道,又發現夏文站在夏雨晴身後,於是又道:「夏文你怎麼也來了,我剛好有點事情要找你。」
但夏夫人發現華雨晴臉色有些不對,關心地問道:「雨晴,出什麼事了?」
夏雨晴陰沉著臉:「哼,娘親你去問夏文,他竟然敢罵我。」
「夏文竟然敢罵你?」夏夫人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冷冷地望著趙子文:「這是真的嗎?」
趙子文立即苦著臉反駁道:「夫人,我冤啊我,我本是一個伴讀書僮,可大小姐卻讓我做些下人之事,你說這應該嗎?你還答應我,誰也不准打我的臉,可大小姐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只是一時氣急才罵出口了,純屬無心之失。」
夏夫人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看向夏雨晴道:「雨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讓夏文做一些下人做的事呢,更不該打他的臉了,我不是說過誰都不准打他的臉嘛,難道你連娘親話都不聽了嗎?」夏夫人說完後,臉上浮現一絲怒氣。
夏雨晴見娘親有些偏袒他,無奈的底下了頭:「娘親,我以後不會了,但是夏文他……」
「我看還是算了吧,既然你打了他,他也罵了你,就扯平了吧。」夏夫人望著兩人說道。
原來這三八躲著夫人來整我,靠!還好夫人不偏私,不然就死的慘了,不過我讓那個三八吃了個啞巴虧,趙子文心中偷笑道。
夏雨晴趁夏夫人不注意,瞪了趙子文一眼,好像在說,咱們走著瞧!
趙子文也不理夏雨晴,向夏夫人抱拳道:「夫人,既然什麼事,小的就告退了。」
「慢著……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夏夫人對夏文道:「過幾日你陪少爺去趟寒山寺,陪少爺去拜個佛,保佑他明年金榜高中。」
還未等趙子文開口,夏雨晴便急急道:「娘親我也要去!」
夏夫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道:「也好,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去拜拜佛求個如意郎君吧。」
夏雨晴臉上一紅,拉著夏夫人的手撒嬌道:「娘……我還小了。」
「你這丫頭,都二十了還未嫁出去。」夫人輕撮了下夏雨晴的額頭,笑罵道。
她也會撒嬌?趙子文看的那個惡汗啊,向夫人施了禮,趕忙退了出去。夏雨晴眼中則閃過一絲狠色,看我到時候如何教訓你。
第32章 群芳閣
趙子文走出內堂,正好瞧見夏文登朝這走來,他也朝著少夏文登跺步而去,笑道:「少爺,你怎麼來了。」
夏文登沒好氣道:「我看你死沒死,你小子連余捕快都敢得罪,現在我姐姐也是對你恨之入骨,我看你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沒好日子?等老子和田虎學功夫,把功夫練好了,還會怕那個人妖?趙子文笑了幾聲:「最近幾日,我少出門不就行了。」
夏文登嘿嘿笑了笑:「明晚你是不得不出門,我找你就是為這事而來。」
這少爺不會明晚把我羊入虎口吧,奶奶的,這少爺應該不會這麼缺德吧,趙子文強顏笑道:「不知少爺想讓我去那?」
「明晚你陪少爺我去下群芳閣。」夏文登也不知從哪弄出把小扇,輕搖了幾下,隨即又道:「剛才你是不是和姐姐吵架了,你這小子也太大膽了,仗著秦大人的面子連我姐姐也敢罵,以後有你好受的。」
趙子文也不想與這大小姐吵架,不過這大小姐刁蠻的很,每日都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冰冷的臉龐好像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他是看的順眼,才會與她處處作對。
夏文登搖頭歎道:「罷了,誰叫你是我的書僮了,我去姐姐那,幫你說說好話。」
「少爺,那群芳閣是什麼,不會是萬花樓的分店吧。」趙子文見這少爺踏步而去,才記起剛才夏文登說的事。
「明晚你自然會知道,你好好準備準備,為少爺我爭爭光。」少爺擺了擺小扇,頭也沒有回,瀟灑的向內堂走去。
這少爺長的,濃眉挺鼻,身板結實,那像個風流的才子,他這般做作,看的趙子文憋笑的黑臉微紅。
群芳閣,難道真是妓院?不過這東西需要準備嗎?這不是跟騎馬一樣麼,你叫架,我就奮力衝刺,你叫吁,我馬上瀉了。不過我應該沒這麼差勁,你要叫吁,我起碼也要等二十分鐘後才瀉,趙子文淫蕩的想道。
不過「為我爭爭光」趙子文就搞不懂了,因為趙子文只聽過「為國爭光,干死小日本」,可沒聽過「為少爺爭光,干死小妓女……」
雖然趙子文心中意淫,可他絕不會上的,最多也是看看,他只與前女友一個人上過床,而且雙方都初次,他那心智也跟個處男沒什麼區別,怎麼也不會去這種地方滿足生理的需要,不過少爺叫他去,他也不好拒絕,只得勉強答應,就當去見世面得了。
趙子文站在後花園裡,不耐煩地等待著,雖然夏文登說是一更的時候在後們等他,但趙子文根本不懂如何判斷古代的時間,只得一等到天黑就在這等著夏文登。
此時夜色已黑,深秋的夜晚頗為淒涼,那滿地的枯葉鋪滿了青板石路,荷花池中的荷花也已經凋謝,涼涼的秋風輕輕吹打著枯枝,讓趙子文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連那小橋流水都帶著一股寒意。
「那小子怎麼還不來,不會是不來的吧。」趙子文怕今晚也叫上了田虎,這宮廷護衛至少應該比個捕快強吧,帶個保鏢他心裡也會舒坦些。
「大哥,怎麼來的這麼早啊!」田武突然出現拍了一下趙子文的肩膀。
「我日,想嚇死我啊!」趙子文轉過頭來,憤憤道。
「嘿嘿……」田虎傻頭傻腦的笑了幾聲。
見他那裝傻樣,趙子文一陣頭痛:「這裡沒人,你小子別給我裝傻,我早上跟你說的事,你還記得嗎?」
田虎臉色一變,表情嚴肅的正色道:「以趙兄現在的身手,對付常人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對付高手確實有些困難……趙兄若是想要學武有成,必須得高人指點,在下也只能指點幾招。」
高人?我那認識什麼高人,不過上回那個李掌櫃倒像個高人,不過他上山採藥,至今未歸,趙子文歎了口氣:「指點幾招也行,那就多謝田兄了。」
「這不是少爺來了嗎?」田虎又傻傻地笑道。
趙子文沒有抬頭望去,見這家丁傻笑起來,心中暗道,這秦大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有派任務下來,也不知這「頭頭」是想監視夏府還是幹什麼,真是搞不懂。
「夏文你來得挺早的啊,不過夏虎你怎麼來了。」夏文登有些驚訝地望著田虎道。
今晚夏文登出門時好好打扮了番,頭上帶著金色的綸巾,手持小扇,錦繡長衫,說不出的富貴氣,趙子文納悶了,嫖妓也需要穿的這麼好嗎?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因為就我一個人陪少爺,我覺得不夠體面,肯定要多個人才能體現少爺的威武啊!」
可當他不經意地往少爺身後一瞧,看到了個嬌俏的妙齡女子,他驚訝道:「夏萍,你怎麼來了。」
躲在少爺身後的夏萍見他發現了自己,她也不躲的從身後走了出來,俏臉微紅的細聲道:「今晚小姐去余小姐那睡了,我就讓少爺也帶我出去玩玩。」
余小姐?那兩個小妞不會是夜談怎麼整我吧,不過見夏萍穿著粉紅羅衣裙,柳眉鳳眼,俏臉上塗了層淡淡的胭脂,秀髮用白簪紮起,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美艷,沒想到她也是好好打扮了番。
趙子文見這少也嘴角帶著笑意,臉上也毫無褻瀆之色,心中也猜到了大概,這少爺沒想到喜歡這小書僮,不過他把夏萍叫去幹什麼,不會是玩3P吧。
夏文登見人都到齊了,微微的笑了笑,擺弄了幾下小扇,在夏萍面前表現出那瀟灑的韻味,輕聲道:「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出發吧。」
眾人都點了點頭,跟隨著少爺出了府門,見這少爺往正門而走,那正氣凜然的模樣,讓趙子文不由得想道,看來這少爺不是去嫖妓的,若是去妓院,哪能這麼大搖大擺,肯定是與夫人打過招呼了。
西湖仲春的蘇堤,猶如一條綠色的飄帶,堤橋相接,橫臥湖上,南端繫住南屏,北端挽起棲霞嶺,淡黃的柳絲舒展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一堤的翠綠煙似的漫泅開來,細細看去,綠霧似的堤上桃花盛開了。
蘇堤乃是堤橋成市,歌舞叢之,走馬遊船,達旦不息,是西湖的繁華之地,群芳閣便坐落於此,那兩層的古樓聳立在蘇堤邊,綵燈高掛,亭台樓閣,人流不息,那燈火闌珊處讓人不禁讚歎:「處處回頭盡堪戀,就中難別是湖邊好。」
四人站在群芳閣門外,癡迷的望了片刻的蘇堤美景,夏文登揮揮玉扇:「我門進去吧。」
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子見夏文登走了進來,媚笑道:「貴客啊,原來是夏公子來了,我來帶你們坐!」
夏文登微笑地點了點頭,眼中竟沒有絲毫的淫意。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鴇?不過有些年輕了,媚眼俏鼻,薄薄的絲綢圍在豐胸前,那若隱若現的乳溝真是惹人的很,據說老鴇都四五十歲的,而她卻是三十歲的樣子。
第33章 前浪死在沙灘上
趙子文朝四周望了望,殿堂內寬敞無比,足可以容納十幾桌,這裡的裝飾華麗,雕欄玉砌,紅木桌椅,明燈懸掛,將整個殿堂照耀的絢麗多姿,富麗堂皇之色讓人流連忘返。
「夏公子請坐。」老鴇將夏公子四人引到了中間的桌子。只見桌子上已經有了幾個人,一看就知中間坐的是主子,旁邊坐的是下人,他穿著華麗,劍眉星目,氣宇不凡,肯定不是個小人物。
夏文登怔了下,向那男子抱拳道:「夏文登參見小王爺!」夏文登在路上時就教了幾人些常識,若是他施禮,那麼他們就跟著做,於是他們也跟著喊了聲:「參見小王爺。」
但剛喊完就驚道,王爺?趙子文驚得嘴巴大張,王爺應該在京都邯鄲的,怎麼到這來了?
「原來是夏兄,請坐請坐。」王爺笑道,因為趙子文也知道隨從是不能坐的,於是和夏虎夏萍站在夏文登身後。
「叫你的下隨從也都坐下吧,剛才閣主說了,來者都是客。」王爺又笑道。
夏文登恩了聲,朝身後三人點了點頭,趙子文見能坐,當然是直接坐下了。
夏文登碰到小王爺也有幾分拘謹,不知該做些什麼,於是拿著碗快在那把玩著,可趙子文卻坐不住了,這到底是來幹嗎的,雖然他猜到這應該不是妓院,不過他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幹什麼的,於是在夏文登耳邊悄悄道:「少爺,我們今晚到底是來幹嗎的?」
夏文登也悄悄回答道:「今天是群芳閣建立第十年了,舉辦一個宴會,請的都是年輕上流名士和才子,沒看到連小王爺都來了!」
趙子文心中笑道,這裡果然不是嫖妓的,而是上流名士聚會的地方,這不是跟那種高級消費的酒吧一樣嘛。
望著圍成一桌桌的人,肯定是要先吃飯的,這個高級的地方肯定上的都是好菜,還好自己今晚沒怎麼吃飽,等下一定要大吃特吃,趙子文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
「閣主下來了」,隨著眾人的驚呼,趙子文也望向從樓梯走下的閣主,趙子一看竟有些呆了……閣主穿著淡紫色的菏葉群,艷麗無雙的俏臉戴著透明般的絲綢,翹然鶴立,豐胸翹臀,臉上的絲綢卻沒有擋住,月亮般彎彎的眉毛,媚眼如絲,玉麵粉腮,櫻桃小嘴,反而給人一種朦朧美,一顰一笑間百媚叢生,真是勾人魂魄啊!與夏萍想比之下,夏萍真是太顯青澀了。
但最另趙子文不可思議的事是這閣主竟和自己年紀相仿,真不知如何做成閣主的,難道是她家開的?
夏萍看著那閣主豐滿修長的身姿,有些自卑的低下頭來,向坐在身旁的趙子文輕聲問道:「是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夏萍和閣主都有各自的特點,夏萍活潑伶俐,驕巧可愛,而閣主卻是成熟穩重,性感妖嬈,若讓我來選擇,我必定選夏萍做女朋友,閣主當情婦,來個大小通吃,趙子文淫笑的想著,笑道:「我覺得都好看!」
「真的嗎?」夏萍挺了挺酥胸,欣喜道。
夏萍那潔白細嫩的臉龐在明燈的映襯下,顯現一片潮紅,那酥胸完美的曲線,讓趙子文看的怔了怔,機械的點了點,也不明白這小丫頭這麼高興幹什麼。
「謝謝大家能夠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祝賀群芳樓建立十年,為表達我們的謝意,今晚吃喝一切算群芳閣的」,閣主跺著蓮步走到殿堂前的表演席上笑道,眾人趕忙拍手叫好,而趙子文心裡樂道,還好叫了夏虎一起來趕本來了,今晚不飽不歸!
「閣主,在下今日特地為群芳閣做了一副對聯來恭賀群芳閣誕辰十年,還望閣主能夠傾聽!」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站起來說道。
「原來是馬公子,還請馬公子賜教」,閣主向馬公子媚笑道。
「這位杭州巡撫的兒子,叫馬致遠,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夏文登在趙子文耳邊輕輕道。
閣主眼中嫵媚的要滴出水來,這一笑頓時讓所有人都癡了,馬致遠看的有些呆了,還好旁邊的家丁輕輕地碰了一下馬致遠。
馬致遠及時反了應過來,卻狠狠地瞪了那家丁一眼,嘴裡也不知罵了什麼,恐怕只有他身邊的人才知道,他不緊不慢的念道:「祥雲浮紫閣,喜氣溢朱門。」
閣主不禁皺了下眉,可還是奉承的拍掌道:「好聯,馬公子不愧是巡撫大人的兒子,據說巡撫大人做官前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而馬公子現在繼承了衣缽,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雖然這馬至遠確實有幾分文采,不過剛才那家丁好心提醒他,卻受來了責罵,趙子文心中甚是不爽,他最不喜歡這種擺架子的當官子女,擺明就是狗仗爹勢,一時口快道:「前浪死在沙灘上!」
「撲哧。」眾人一聽都笑出聲來,但馬公子畢竟是巡撫大人的兒子,笑了一會兒也只能捂著嘴偷笑了,閣主則忍俊不禁,想笑卻不敢笑出來,馬公子氣的臉頰通紅,四處尋找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
殿堂內聲音四起,十分的嘈雜,眾人那知道是趙子文這個小書僮所說,只有和趙子文一桌的人才知道是他說的,四周的人都在東張西望找尋剛才那個說話的人,趙子文也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的到處望著,似乎在對別人說不是我說的。
夏萍眼中有幾分驚慌之色,就怕這夏文被這馬公子給逮出來了,夏文登則是歎了口氣,這個夏文也太會闖禍了,田虎卻是憋著笑,你這小子拿個假令牌在這耍威風,若是被拆穿,看你還有沒有膽量說。
趙子文發現夏虎這頭蠢驢卻一直盯著他,好像在對別人說剛才說話的人是他,這個白癡,沒想到他還真有點傻……趙子文想罵卻不敢罵出聲來,這不是存心害我啊,王爺和他的手下都在底頭偷笑道:「這個傢伙也真夠大膽的,竟敢辱罵巡撫的兒子。」
第34章 丟人
「我想剛才說話的公子,定是無心之失,馬公子切莫在意。」閣主也不想把宴會搞砸了,只得幫剛才那人開脫,不過剛才那個人也太膽大包天了,竟當著眾人的面羞辱馬公子。
馬致遠也知道現在把他揪出來,對大家都不好,便笑道:「嗯,就當這是個玩笑吧!」眼中卻閃現出凶狠之色,定要將那說話的小子給抓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他眼神中閃過的凶狠之色被趙子文察覺到了,心中暗道,看來這小子是個不好惹主,有些陰狠,定不能讓他抓住自己,不然就死翹翹了。
「各位,小女子有些累了,要上樓歇息一下,馬上就要上菜了,還請大家自便。」閣主揉了肉太陽穴,歉意地說道,可能是剛才那個鬧劇讓她也有些難堪。
閣主輕步而去,那豐滿修長的身材,顧盼間乳浪迭起,翹臀扭動,那性感誘人的渾圓雙腿也是勾人魂魄,眾人看的又是吞了幾口口水,若是死在她的肚皮上,恐怕他們也是爭先恐後了。
趙子文看了眼閣主,向夏文登耳邊輕問道:「為什麼她如此年輕就當上了群芳閣的閣主,難道跟老闆有一腿」?
有一腿?雖然夏文登不懂其中意思,但也猜到大概的意思,笑道:「群芳閣沒有什麼掌櫃,群芳閣是她們共同創辦的,而閣主名叫林夢菲,才十九歲,但她卻生的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更是高超,群芳閣是以技藝來定誰是閣主的,誰的技藝最高,誰就是閣主。」
「看來林夢菲應該有幾把刷子啊。」趙子文又看了幾眼上樓的林夢菲笑道。
「刷子。」夏文登愣住了,這夏文說的怎麼莫名其妙。
不愧是群芳閣啊,這排場真夠氣勢的,趙子文也不想與少爺解釋,看著那端菜的女子感慨道,她們穿著統一的荷花裙,眉清目秀,身材妖嬈,都是一個個的美女,動作而且嫻熟,肯定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等可口的美味都上齊了,趙子文朝小王爺和夏文登笑道:「王爺和少爺,你們請先用!」
王爺對趙子文讚許的點了點頭,可王爺剛吃一動筷子,趙子文便開始了瘋狂的掃蕩了,小王爺無奈的又放下了筷子,看著不顧吃相的趙子文,覺得他怎麼跟個山野村夫似的,毫無規矩和禮法。
「靠,你看你的吃相,丟不丟人啊!」趙子文狠狠地拍了一下田虎的頭,只見他鼻子上都沾的是油。
「大哥,我還不是跟你學的,不過你也好不到那去。」夏虎望著左手拿雞腿,右後拿鴨腿的趙子文反駁道。
……
「你給老子留點!」夏虎竟將盤子也端了起來吃,趙子文氣得罵道。
一桌的人聽著趙子文粗話連篇,和那家丁不顧吃相的瘋狂掃蕩,跟三天沒吃東西一樣,夏文登是冷汗直流,也不敢去阻止,怕到時候連他的人也一起丟了,心中哎歎,這不是丟夏家的臉嘛,要是姐姐知道了,非抽自己不可,而夏萍則轉過身去,裝作不認識他們,心裡直大喊,這夏文的吃相也太丟人了!
趙子文隔壁幾桌的公子家丁,望著趙子文他們兩個人,心裡那個惡汗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二人組,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這兩個下人還真有趣,天下竟有這般不顧禮數的下人。」廂房中林夢菲通過房的小孔中望著趙子文兩人,咯咯笑道。
這裡菜怎麼這麼好吃,跟寶兒做的菜有一拼啊,趙子文意猶未盡望著桌空蕩蕩的菜盤,愜意的靠在椅子上,卻發現夏萍一直背對著自己,好奇道:「夏萍,你這是怎麼了?」
「夏文,你怎麼會這般吃相。」夏萍低聲埋怨道。
趙子文從小便是大口大口地吃飯,這是他退伍的老爸教的——他老爸經常會罵道:「別他娘的吃這麼慢,跟個娘們兒似的,男人吃飯就是要猛點。」所以趙子文經過他老爸的「指導」,吃相才會如此慘烈,他歎了口氣:「我從小家裡窮,三天吃一頓,所以才會沒有吃相……」
「真的嗎?那夏文你好可憐。」夏萍皺了皺玉鼻,感覺鼻子酸酸的,眼角都有些淚光,溫柔地說道。
田虎聽後白眼直翻,這是什麼人,明明就這副德行,把我的吃相也給帶壞了。
這小丫頭怎麼變的這麼感性了,趙子文心中奇怪,無奈見她低頭抽泣,不好再胡扯了,向小王爺一夥人無恥地問道:「大家吃的如何,肯定吃飽吧!」
「吃個屁的,都被你個飯桶吃完了」,小王爺的家丁暗罵道,小王爺卻是個大度之人,笑道:「我們都吃飽了,但不知你家的少爺吃飽沒?」
夏文登不好意思地笑道:「剛才我的兩個下人有些無禮了,還請王爺見諒,我們都吃飽了!」
小王爺擺擺手,哈哈笑道:「沒什麼,不過你這兩個下人挺有趣的!」夏文登則不知說些什麼,也賠笑的跟著笑了起來。
「閣主下來了」,眾人焦急等待了半天才見林夢菲下來,都是興奮的高呼起來。
此時林夢菲穿了一見紅色的羅衣裙,熱情火辣,下樓時,嫵媚地望著眾人,豐胸肥乳在下樓的腳步中上下起伏著,乳溝若隱若現,性感的翹臀還不停地扭動著,撩人心魄,他豐胸前還抱著琵琶,真可謂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趙子文發現下身竟有了反應,暗罵道,真是太禍國殃民了。
夏萍卻輕哼道:「打扮如此妖艷,還在眾人面前賣弄,真是不知羞恥。」
「你這個小孩懂什麼,這叫性感。」趙子文朝夏萍嘲笑道。
夏萍撅著小嘴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趙子文被這丫頭弄的無語了,我喜歡誰關她什麼事了,這丫頭怎麼今晚就變成一根筋了……
「不知大家覺的群芳閣的手藝如何」,林夢菲站在表演席朝著眾人笑道。
眾人早已被林夢菲迷的連他媽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了,想都沒想直接吼道:「好!」
沒想到連夏文登也跟著吼了起來,眼中充滿了癡迷之色,口水都快滴出來了,這裡最鎮靜的恐怕就是我和小王爺了,趙子文望向眾人歎道,可發現竟還有個人比他們還鎮靜的多。
趙子文拍向田虎的頭怒道:「你還吃,丟不丟人啊,連美女都不看了。」
田虎反駁道:「難道老大你吃就不丟人,我們吃就丟人?美女又不能吃,看她做什麼?」
佩服,真他娘的佩服,裝傻裝到他這個份上,都可以拿奧思卡金項獎了,趙子文偷偷的豎起大拇指。
「既然大家都已經吃好了,那小女子就為大家彈奏一曲,讓大家歇息一下。」林夢菲輕跺蓮步的走向表演台,笑容嫵媚的撫著琵琶向眾人說道。
第35章 要人命
眾人沒有再喊叫,抱著癡迷的眼神,靜靜地等待著閣主動人的弦音。
真有這麼好聽嗎?趙子文望向眾人的癡迷眼神,居然連一直都鎮靜自若的小王爺都在期待著閣主動人的琴音。
趙子文不屑道:「老子就不信你這個邪了,光靠一張琵琶還能夠彈出個屁來?」
林夢菲靜坐了片刻,調整了一下狀態,八指輕撥,眾人便聞天籟之音到從耳邊傳來,只聽曲調婉轉悲傷,蒼涼無力,把人帶到一種悲傷的境界中。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輕粉雙飛去子歸啼月小樓西,玉歸羅幕,惆悵暮煙垂……眾人陶醉在憂傷的琴音中,跟著曲調一起細細品味其中的淒涼。
馬至遠呆呆地望著林夢菲,眼中充滿仰慕之色,連小王爺眼中都充滿敬佩之色,而夏文登那管琴聲的好壞,癡癡地望著林夢菲,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十足一副豬哥樣。
雖然彈的很好,卻唱的有點京劇的味道,但眾人卻很享受的聽著閣主美妙的琴音相和,而趙子文卻趴在桌上,痛苦的捂著耳朵,底聲罵道:「他娘的,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再也不用再陪爺爺奶奶聽京劇了,現在倒好,竟搞個現場直播,這不是要人命啊!」
林夢菲有些得意地望著眾人癡迷的神色,卻發現只有趙子文在那痛苦的捂著耳朵,不禁眉頭一皺,難道自己唱的很難聽嗎?不聽就罷了,還要裝出痛苦的樣子,還沒有人敢如此羞辱於我。
曲畢,大家還是面帶哀色,半天才從傷感的琴聲中走出來,不禁讚歎道:「聽君琴一曲,更勝十年書啊。」
「小女子獻醜了。」林夢菲盈盈起身,向眾人躬身道。
「啪啪啪……」大家如同跟吃了偉哥一樣,兇猛的如潮水般鼓著掌。
「瞿……」趙子文也跟著起哄,吹著刺耳的哨子,眾人不禁眉頭一頭,怒瞪著趙子文,「哪來的下人,一副小人的嘴臉!」
站在表演席上的林夢菲更加氣惱地望著一副流氓模樣的趙子文,但她卻不想和一個下人計較,免得有失身份,所以只是狠狠瞪了幾眼趙子文。
雖然周圍的人都瞪著趙子文,可趙子文還是東瞧瞧西望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見這書僮臉皮厚如城牆,眾人不由得憤憤罵道:「那家的下人,竟這麼般無恥。」
夏文登一副苦瓜臉地望著趙子文,在他耳邊哀求道:「大哥,你別再丟人了,要是姐姐知道了,非把我皮給揭了。」
「我沒丟人啊,不就是吹個響哨嘛!」趙子文在大學看元旦會演時,每當美女表演完節目,男生們都會這樣,他這也是習慣性動作,但望著夏文瞪哀求的眼神,他也只好無奈地答應,「好吧!」
林夢菲望著趙子文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被夏文瞪罵了,心中暗喜道,看你這無恥小人還敢不敢放肆,她朝眾人笑道:「我看大家興致高漲,不如由小女子出個上聯讓大家對對,若誰能對出來,便可以得到綵頭,如何?」
「綵頭,什麼綵頭啊。」眾人一聽有綵頭,紛紛起哄道。
她眼中帶媚,纖腰輕搖,風情萬種的又朝眾人蕩道:「可有一百兩的綵頭哦!」
「那閣主快出對嗎。」眾人都搓著手掌,躍躍欲試。
林夢菲點點頭,輕輕地走了幾小步,美眸一亮的輕吟道:「雪映梅花更艷。」
看來這小妞有點文采啊,出的上聯還挺有詩意的,趙子文不禁讚道。
馬至遠似乎很興奮,不過他可不是為了錢,若是對了出來,也許閣主就會另眼相看,便可能會有和林閣主親近的機會,他激動在那死勁的想著。
趙子文望著馬至遠冷笑了幾聲:「你已經犯了讀書人的大忌了,想問題時應平和靜氣,你卻如此興奮不安,即使你再有文采也對不出來。」
眾人在那皺著眉頭,而馬至遠則在那苦著臉,似乎都沒想出來,小王爺也在那沉思,難道他也對林夢菲有興趣,夏文登卻是一副豬哥樣,死死地盯著林夢菲,那還有閒功夫想下聯是什麼。
林夢菲見半天沒一個人來回答,以為無人答得出,便道:「既然無人作答,那麼我就把下聯說出來吧!」
林夢菲眼中閃過幾絲輕蔑之色,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卻有心無力,這麼一大堆男人竟被一個女人所瞧不起,而且無計可施,有些人自覺臉面無光,便悄悄離去了,但卻又不得不佩服群芳閣閣主的文采,竟然隨便出一個對聯就把眾人難死了。
眾人也很無奈地想道,這麼多男人竟比不上一個女人,心中難免有些惆悵,夏萍童言無忌般的火上加油道:「你們這麼多男人,竟比不過一個女人,羞死了。」
小王爺聽後,一直沉穩的他臉上竟有幾絲怒氣,但卻無可奈何,歎了口氣,無耐的底下有來。
「慢著慢著……」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深深歎了口氣:「這傢伙又來搗亂了。」
只見趙子文站起身,朝林夢菲微笑著,林夢菲見他黑臉黑皮,一副結實的身材,哪有半點讀書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從未讀過書的下人,嘲諷道:「難道你還對出來了……若是你對的出來,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趙子文見林夢菲如此輕視自己,但他最喜歡扮豬吃老虎了,也沒怎麼生氣,而是緊盯著林夢菲的豐胸淫笑道:「怎麼能這樣?都應該一視同仁嘛!不過什麼都答應,這個要求還真挺誘人的。」
眾人看著他有些淫蕩的笑,就猜到他想提什麼要求,皆罵道:「你這奴才,竟還想提要求,信不信我們打斷你的狗腿!」
見夏文犯了眾怒,夏萍焦急的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而夏文登與田虎則是抬起手擋著頭,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趙子文也不理他們,不緊不慢的緩緩道:「春歸柳色猶青。」
「叮……」連根筷子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殿堂內安靜得可怕,眾人都是瞠目結舌,這裡學士眾多,卻沒想到這個對聯被一個小小書僮給對上了,能不讓他們吃驚嗎?
林夢菲的俏臉一陣青一陣白,但畢竟她是見過很多場面的人了,調整了一下自己,笑容有些僵硬的向趙子文道:「沒想到公子有高才,不知你想提什麼要求?」心理卻在祈禱,千萬不要提那種的要求,千萬不要……
第36章 醉倒了
趙子文笑容詭異地說道:「我要你……」他故意拖得很長,沒有說出口,就是想調戲下這個臉戴柔紗的閣主,眾人見他放蕩的笑容,以為他要提出非分的要求,忍不住的嚥了口水,而林夢菲卻是緊捏著小拳頭,額頭上都有細細汗珠,表情卻裝得很自然,還帶著淡淡的微笑,演戲的功夫也算是出神入化了。
趙子文又是笑了笑:「我要你……多給點綵頭吧。」
又是一陣寂靜……望著眾人驚的說不出話的嘴,趙子文苦著臉無耐道:「其實我也不好意多要的,但最近手頭確實有些緊啊……」
趙子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難道真想讓她上床嗎?也不看看他有多少粉絲,一出這個門自己肯定就橫死街頭了,再說他也確實急需點錢,要想開個專賣店,肯定是需要資金的,可他不知道找誰要,這大小姐在夏府會給他嗎?今天剛好碰到這個機會,只好厚著臉皮開口找有錢的閣主多要點綵頭了。
「撲哧!」雖然林夢菲有些惱怒趙子文戲弄她,但沒想到他竟會找自己多要些綵頭,一時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笑了起來,眾人也是忍俊不禁的摀住大笑起來,但林夢菲想到剛才書僮如此貶低自己的歌聲,現在又戲弄自己,那這麼容易就把銀子給他的,又繃起了臉:「你剛才似乎很不恥我的琵琶聲和歌聲,好像對這方面懂得一些,如果你能唱首曲子來讓我信服,我就給你二百兩!」
「真的假的,二百兩?」趙子文驚道。
「嗯,只要你唱的讓眾人信服,我就送多送你一百兩的綵頭。」林夢菲有些狡詐的笑道,她當然不信這面黑身高的伴讀書僮會唱曲子,便想借藉機會讓出次丑。
二百兩足夠發展專賣店了,趙子文眼睛放金光,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唱個小曲有什麼難。」不過唱歌總得先潤潤嗓子,向田虎道:「給我去倒杯水來!」
田虎聽到大哥的話,迅速的遞了一壺水給趙子文,趙子文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一口氣喝完了,連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可過一會兒,他就覺得頭暈目眩,暗道:「不好,那個蠢蛋竟然拿壺酒給自己了!」
今晚趙子文令眾人吃驚的事太多了,現在竟然又將整壺酒一口氣喝完了,真是不得不佩服了。
趙子文雖然感覺天旋地轉的,但為了這二百兩只好拼了,趙子文東倒西歪慢慢地爬上了表演席,眾人見他站都站不穩,肯定是要丟醜了。
趙子文走到一座大鼓前,藉著酒勁,拿起鼓槌狠狠一砸,咚!這一擊讓趙子文心潮澎湃,豪氣沖天,咚咚咚……趙子文狠狠的擊打著大鼓,一聲一聲有力地敲打著自己的心房,趙子感覺自己無比舒爽與痛快。
馬至遠見趙子文胡亂敲打著大鼓,毫無章法可言,大笑道:「這是打的什麼鼓,打個屁都比他打得好聽,哈哈……」大家聽到也大笑起來。
趙子文雖然沒打過鼓,但藉著酒意,越打越有感覺,用力一錘,咚!接著吼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眾人見趙子文突然換了一個人,從一個有幾分才氣的無恥小人變成了豪放不羈,借酒消愁的詩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咚!又是震耳欲聾的一聲,趙子文接著大吼道:「拿酒來!」
咕嘟咕嘟……趙子文又將丫鬟遞來的一整壺酒喝的幹盡,趙子文已經記不清自己是誰,只感覺自己一身豪氣無處釋放,「咚!」高聲道:「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在座的人那裡見過如此狂放不羈,豪氣蓋天的人,都瞪大著眼睛望著趙子文。
趙子文模糊中記起了一首歌,不禁大聲唱道:「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捲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土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荊國要讓四方,來賀!」
他唱時還不忘有節奏地敲打著大鼓,他唱的慷慨有力,振奮人心,聲聲有力的鼓聲也非常有節奏地配合著,眾人聽的是熱學沸騰,身體都忍不住有些顫抖,看這書僮的目光,都有了一些崇敬之色。
馬至遠嫉妒的在一旁觀望著,陰沉著臉:「沒想到他還有如此才學,但他剛才辱罵我,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其實趙子文一開口,馬至遠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只不過現在不是教訓他的時候。
夏萍在一旁有些激動地望著趙子文,彷彿無論夏文做什麼都會這麼出眾,與人不同,她眼神都有些迷茫了,夏文登口目大張:「沒想到這夏文這也會,太厲害了吧,今後他就做我的大哥了。」田虎則是無奈一笑:「這趙兄還真愛出風頭。」
林夢菲也吃驚了半天,良久才緩過神來,輕柔道:「聽公子一曲,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女子與公子比,真是井底之蛙,原來還自以為是,現在真是坐井觀天,以公子的技藝,給公子三百兩都不足為過。」
林夢菲剛想叫人拿錢給趙子文時,卻發現趙子文竟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夏府後花園的一座小屋中,傳來陣陣喊叫聲:「他奶奶的,頭怎麼還有點昏……」
「夏文,你醒拉!」
趙子文聞聲望去,竟發現以夏秋為首的四個小丫鬟全在這,還在幫忙整裡自己的狗窩,難道他們想玩輪姦?
他趕緊拉緊衣領,爬到床上的角落,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驚恐道:「你們想幹什麼,千萬別一起上啊!」
四個小丫鬟滿臉暈紅,嬌羞道:「夏文,你真討厭!」
第37章 計劃實施
「不過你們一個一個倒是沒什麼問題,來吧,就讓精盡人亡我也死而無憾了。」趙子文滿臉淫相地說道。
呸!四個小丫鬟紅著臉道:「夏文,你再說這些輕薄的話,我就去告訴大小姐,讓她來收拾你!」
一想起那個冰美人,趙子文打了個冷戰,哈哈笑道:「我們只不過是討論一下生理問題嘛,有這麼嚴重嗎?」這幾日他腦袋都是昏沉沉的,他也沒想到喝的酒會這麼厲害,讓他在頭昏腦漲了幾天,今早起來,才好了點,心情大好的調笑那幾個可愛的小丫鬟。
四個小丫鬟繃著臉不願理他,望著臉上有幾分怒氣的幾個小丫鬟,趙子文也不好再繼續調侃了,於是正經道:「你們怎麼全在這,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幾個下丫鬟一聽,頓時喜上眉梢,紛紛在他耳邊喃喃道:「我們是想聽你講故事的?」
「故事,什麼故事?」趙子文都有些摸不清頭腦。
「就是那日晚上你在群芳閣名動錢塘啊!」幾個小丫鬟有些激動地說道。
「名動錢塘?」趙子文搖了搖頭:「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在群芳閣哪有做什麼。」四個小丫鬟瞪大著眼睛:「夏文,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前幾日晚上在群芳閣大出風頭啊。」。
趙子文頭腦還不是很清醒,搖了搖腦袋,幾個小丫鬟以為他還沒酒醒,便不再問下,不過此時見他沒有戴著書僮帽,那略長的頭髮特別惹人眼,還有他的談吐,似乎不怎麼像杭州人,便問道:「夏文,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你從哪來的啊。」
又是這個問題,趙子文一聽便有點心煩,胡扯道:「我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往西天取真經,阿彌陀你的佛!」
趙子文雙手併攏,鞠了一下躬:「四位女施主,還有什麼問題嗎,沒的話我們再繼續生理問題吧?」
「咯咯……」幾個小丫鬟見趙子文一副淫僧的嘴臉都笑了起來。
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正色道:「夏文,這幾日府外總有個女子在府門前徘徊,是不是你的娘子啊?」他們見過這位美麗的女子,夏府上下恐怕就只有他才有本事娶到這麼好看的女子,所以猜到是他了。
女子?「哎呀……」趙子文懊惱地拍了下頭,這女子應該就是寶兒,他本來答應會經常去看寶兒的,可幾日都沒去,這癡情的寶兒定是傷心死了,他此時懊悔不已,更恨這個群芳閣的酒是什麼酒,竟然這麼厲害。
他連忙穿起衣服,準備出門,卻被幾個小丫鬟拉住了衣服,幾個小丫鬟用企求的眼神望著趙子文。
趙子文心中淫蕩的想道,他們想幹什麼,難道是想企求我來玩5P?
最調皮的夏靈開口道:「夏文哥哥,能不能把在群芳閣所發生的事,親自給我們說一遍啊,聽說那天你不僅對上了群芳閣閣主的絕對,而且以一首豪氣萬丈的英雄哥威震四方,連閣主都甘拜下風,能不能唱給我們聽。」
趙子文被夏靈的一聲夏文哥哥叫的全身都酥了,但自己只記得自己對了對聯,好像沒唱過歌吧!即使唱了,現在也忘了,只好無奈道:「我那時候是喝酒喝多了,忘了自己唱什麼了。」
哼!四個小丫鬟以為趙子文在敷衍他們,轉過身去不再理趙子文。
趙子文現在有事在身,也不好搭理她們,便徑直出門而去。
四人見趙子文不理他們就匆匆離去了,狠狠的蹬了一下腳,嬌罵道:「該死的夏文!」
阿切!打完噴嚏的趙子文向路邊人望去,低聲道:「誰他娘的在罵我!」
只見幾個家丁都望著趙子文,趙子文從他們眼神中望出了羨慕的眼神,不屑的眼神,還有嫉妒的眼神……他望著千奇百怪的眼身,不禁地想道,難道真如四個小丫鬟所說,我名動錢塘了?
趙子文走的很急,逕直的小跑來到紫羽軒店,幾日沒來,店外依舊乾淨清新,他站在門外停下了腳步,偷偷地向裡瞧了瞧,此時店內還是有幾名顧客的,寶兒站在櫃檯內,細細數著賬目,她俏臉底垂,臉龐不再那麼晶瑩細膩,眼角下竟有淡淡的黑眼圈,薄薄的櫻唇也略顯蒼白。
「她比以前更瘦了。」趙子文看著她那消瘦的雙肩喃喃道,他邁著艱難的步伐靜靜的走了進去,看著她還略顯稚嫩的臉龐,每日卻要如此辛苦,趙子文鼻子一酸,彷彿用足了全身的力氣,輕柔道:「寶兒,我回來了。」
寶兒全身一震,雙肩微微顫抖起來,彷彿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艱難的緩緩抬起頭來,當看到那淡淡的笑臉,她才相信這是真的,我的趙大哥回來了,她激動得衝出櫃檯,猛地撲向他的懷抱,這幾日的提心吊膽早已讓她身心疲憊,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輕聲道:「我還以為趙大哥那日是騙我的,還以為趙大哥不要我了。」
趙子文感動的緊緊擁住她,摸著她的秀髮,溫柔道:「傻丫頭,趙大哥怎麼不要你了,我將來還要娶你了。」
「嗯。」寶兒幸福地點了點小腦袋,她是愛煞了趙子文,她知道趙子文絕非池中之物,而她卻是個貧家女,她很擔心趙子文會不要他,這幾日她的思念讓她寢食難安,神色蕭條……不過今日趙大哥的到來,又讓她重獲幸福,那種甜蜜的滋味讓她幸福地靠在趙大哥肩膀。
這該死的酒……見寶兒清瘦的臉龐,趙子文心中憤憤,可當他抬起頭時,卻見剛才買鞋的幾個顧客全都不見了,他呵呵乾笑了幾聲,這寶兒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把這些封建思想的顧客全都嚇跑了。
寶兒見趙大哥笑了幾聲,她奇怪的抬起頭,也看到買鞋的人都不見了,她想起剛才那般膽大,不由得嚶嚀一聲,俏臉潮紅的躲在大哥懷裡。
趙子文見她那嬌俏可人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聲,可見她那清瘦的臉頰,趙子文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頰,輕柔道:「這幾日生意好嗎?」
見趙大哥親暱的樣子,寶兒臉似火燒,輕輕的恩了聲:「經過大哥上回那招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幾日生意火熱得很,我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趙子文見她美眸下淡淡的黑眼圈,當然知道她這幾日很累很苦,心中萌生的那個計劃,必須趁早進行,靠寶兒一個人做鞋,那怎麼行,不累壞了身子才怪,他輕柔道:「今日我們便把紫羽軒店改成紫羽軒專賣店吧。」
寶兒乖巧地點了點頭,可還是不明白這專賣店到底是什麼意思,眨了眨大眼睛:「這專賣店與鞋店有區別嗎?」
第38章 品牌
「當然有區別。」趙子文笑道:「若是我們經營成專賣店的形式,那麼就是一種品牌模式了,我們還可以做衣服,做帽子,做鞋子,而不是單一的模式來發展。」
寶兒搖了搖小腦袋,眼中儘是迷糊之色,趙子文一陣無奈,他對這也只懂得大概,那能解釋的這麼清楚的,只好大概道:「品牌就是讓買者產生一種認知度,感覺,品質認知,通過品牌來表現我們的忠誠度,讓買者信賴我們的產品,總體來說品牌就是一種無形資產。」
趙子文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品牌的意思說了大概,寶兒讀過幾年的私塾,腦筋自然靈光些,漸漸也懂了其中的大概,點了點頭:「趙大哥的意思就是讓買者記住我們鞋店的名字,而不是我們的鞋子,讓他們信賴我們的產品,當他們買鞋時會想到我們,是這樣嗎?」
「沒想到寶兒還挺聰明的嘛。」趙子文嘴角輕揚,笑意滿面的看著寶兒道,「品牌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就是為了豎立企業的形象,在質量上讓顧客相信和認可,所以品牌就是財富。」
寶兒欣喜的低下頭來,那位女子不愛被自己的相公誇獎了,她輕聲道:「大哥才聰明,什麼都能想得到,若是按照大哥的說法,將來我們還要在很多地方開分店了。」
分店?這小丫頭還想的真遠啊,趙子文笑了笑:「那是以後的事了,我們現在要先打好品牌,然後再發展分店,知道嗎?」
寶兒點點頭,這一番說話下來,她覺的與趙大哥之間更加親近了,緊緊地挽住大哥的胳膊,眼中脈脈的情意,溫情的模樣都能滴出水來。
「寶兒,今日那個負心人來了嗎。」
負心人?不會說的是我吧?趙子文聞聲望去,見一妙齡女子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粉紅色長衫,櫻唇玉鼻,眉目如畫,酥胸翹臀,楊柳般的細腰,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倒,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淡然恬靜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渾然天成。
「李姐姐,你來了啊。」寶兒放開趙子文的胳膊,上前歡迎道。
這位恬靜的美貌女子當然就是專與趙子文作對的才女李清照了,她看著寶兒俏臉上還未褪去的潮紅,朝趙子文看了幾眼,看向寶兒笑道:「怎麼了,和好如初了嗎?」
寶兒臉似朝霞般的低下頭:「那有,我和趙大哥一直都……很好的。」
她柳眉鳳眼,眉目含情,略顯稚嫩的臉龐上帶著絲絲媚意,如未出閨門的少婦般又羞又媚,那動人的模樣,讓李才女也不禁讚歎真是個可人兒。
趙子文看了下可人的寶兒,目光又轉到李清照身上,今日她穿著粉紅長衫,顯的有些俏皮,不過加上她那淡然的笑臉和幽雅的氣質,更顯淡然中多出分可愛的味道,讓趙子文為之眼前一亮,他笑道:「李小姐,怎麼今日有空來小店了。」
「我每日都會來這陪寶兒說說話……你也真是的,這麼些天都不來,害的寶兒苦等著你,每日的眼淚都快把我給哭死了。」李清照看了眼趙子文,嬌嗔道。
趙子文笑了笑,這才女終於不記仇了,他也知道這大部份是寶兒的功勞,他朝寶兒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謝,他也不想跟中國大才女較勁,能和好當然是最好的。
「李姐姐……」寶兒嬌羞的跺了下腳,又見趙大哥朝他眨眼睛,羞的躲在李姐姐懷裡,撒嬌道:「大哥欺負我。」
「呵呵……」趙子文與李清照都被這可愛的寶兒逗的大笑起來,彷彿那份矛盾早已煙消雲散了。
趙子文笑了會兒就止住了笑意,向臉頰緋紅的寶兒笑道:「我還忘了些事了,我們的專賣店還要個品牌符號了。」
「品牌符號?」二女都是疑惑,而最先開口的卻是李清照。
趙子文點了點頭:「開專賣店當然需要品牌符號,把我們店特有的符號繡在鞋子上,這樣更好推廣我們的鞋子了,這樣能提升品牌的知名度。」
寶兒早已習慣了趙大哥的出色,他似乎有想不完的計策,那份才學和見識真是無人能比,她滿臉幸福地點點頭:「我知道大哥說的什麼意思,我會想個符號繡上去的。」
李清照被這二人有些說昏了頭,她跟趙子文也不是很熟,自然是不會問他了,她與寶兒耳邊嘀咕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回事……」時不時瞧了幾眼這個狡猾的狐狸,也不知他哪來這麼多的計謀,見識之遠,真是非常人所能及。
趙子文笑了笑:「只是些小計策,難登大雅之堂。」
李清照輕輕地搖了搖頭:「趙公子的想法新穎,頗具門道,非常人所能想到的,趙公子還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見李才女似乎放下了偏見誇獎自己,肯定放下成見了,趙子文找著了機會,笑道:「李小姐似乎好像不是出生在杭州的吧。」
「你怎麼知道?」李才女驚了聲:「我的確不是本地人氏,我家前幾年才搬到杭州的。」
趙子文對這李清照瞭解很多,當然知道她的出生地,點頭道:「讓我猜猜……李小姐應該是山東章丘明水(今屬濟南)人氏吧。」
「啊……你怎麼知道。」李清照驚的沒美眸圓睜,這趙子文與她才見過幾次面,而她的出生地又很少告訴他人,詫異這趙公子怎麼會知道的,她美目一轉,輕輕笑道:「肯定是明城公子告訴你的吧,你還裝作副神算子的樣子,臉皮可真厚。」
趙子文也不好說自己連她未來老公都知道,只得嘻嘻一笑:「是啊,是趙兄,不過李小姐怎麼突然對我客氣了,以前不是很討厭我嗎?」
李清照俏臉一紅,嬌嗔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想我與你作對不成,我只看在寶兒的分上才會原諒你的,我也不是個愛計較之人,以前的事就這麼算了……」她語鋒一轉:「不過我聽寶兒說過你的事,沒想連秦學士也對你甚是佩服,所以希望能與你交流下文學。」
說得也是,這李才女本來就是個溫婉女子,怎麼會會為件小事糾纏不清了,不過這李清照靠近自己還是有些目的的,趙子文還禮道:「那就多謝李小姐不計前嫌了。」
坐在李才女身旁的寶兒見趙大哥和李姐姐和好,高興的挽著李姐姐的玉臂:「李姐姐真好。」
「傻丫頭……」李姐姐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又朝趙子文瞪了眼:「你瞧寶兒都瘦成什麼樣了,若是你日後再這般欺負她,我可饒不了你。」多日的相處,李清照早已喜歡上這個堅強可愛的農家女,那份執著更是讓她感動。
第39章 九皇子
見二人關係這麼融洽,趙子文當然是高興的很,以後就不用面對那個板著面孔的李才女了,他深深凝望了寶兒一眼,微笑道:「我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寶兒的,李小姐就放心吧。」
寶兒幸福的小臉一片暈紅,垂著細細密密的睫毛,美眸撲閃撲閃,玉唇輕咬,甜蜜地靠在李姐姐身旁,艷麗無雙的樣子讓趙子文看的心了癢癢,要不是這李才女在她身旁,恐怕他早就衝上去一親芳澤了。
「那趙公子可不能食言啊。」李清照望著滿臉甜蜜的寶兒笑道:「不過今日來,沒想到碰到了趙公子,正好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下趙公子。」
問題?這麼個大才女還需要我嗎?趙子文納悶道:「以李小姐的才學那需要請教我,不過李小姐但說也無妨,也許我瞎貓捉到死耗子給碰上了。」
「撲哧。」李清照抿著小嘴笑道:「趙公子這番說辭還真是有趣,連秦學士都對甚是佩服,你那有那般不堪。」寶兒也是忍俊不禁捂著鮮紅的小嘴輕笑著。
瓊鼻紅唇,芙面桃腮,潔白如玉的細嫩肌膚在粉紅長衫的映襯下,泛起幾抹紅暈,星光般的美眸總射出那幽雅的氣質,酥胸隨著她抿嘴輕笑上下起伏波動著,那動人的模樣讓趙子文心中猛跳了幾下。
李清照見她癡癡的盯著自己,羞腦的跺了下腳,臉頰一片潮紅,瞪了他一眼才緩緩道:「我前幾日作了首詞,可到最後幾句卻不知如何作了,希望你能指點一二。」
「咳咳……」趙子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假裝咳嗽了幾聲,不過這李才女也太迷人了,歷史上好像沒寫她這麼好看吧……她的詞趙子文每首都讀過,應該能給些指點,笑道:「那就請李小姐念出來吧。」
「嗯。」李小姐點點頭,輕跺了幾步,緩緩念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作到這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還望趙公子能指點一二。」
這是李清照的名詞,趙子文當然還記得,應該是首回憶詞,肯定是她前幾日記起在山東濟南時的美好情景,才有感而發,這首詞的意思應該是她經常記起在溪邊的亭子遊玩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喝得大醉不知道回來的路。遊興滿足了,天黑往回划船,錯誤地劃進了荷花深處。
望著來李清照充滿冀望的美眸,他當然不會讓她失望,不緊不慢的沉吟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嘔吐嘔吐,驚起鴛鴦無數!」
「你……」李清照先是怔了怔,又氣的酥胸急顫,又像是回到當初這無恥之徒喊她寡婦的時候,寶兒也是苦著小臉,聽他那句詞,又好氣又好笑,這幾日她不知為趙大哥說了多少好話才讓李姐姐原諒他,現在倒好,又把她給氣到了,她拉了拉趙大哥的衣角,責怪的嗔道:「趙大哥……還不快給李姐姐賠罪。」
「呸呸……」趙子文狠狠的呸了幾聲,心中懊悔,奶奶的,怎麼把網絡的惡搞版本給念出來了,真是日了,好不容易與李清照和好,現在又搞砸了……
「夏文,不好了,不好了……」
趙子文剛想道歉,就聽外店有人喊他,他聞聲望去,見夏府的家丁夏雲在店外急急喊道,那焦急的眼神讓趙子文看的一怔,怎麼了,夏府出大事了?應該不會吧,難道還有人敢去將軍府搗亂嗎?他走到夏雲跟前問道:「怎麼了?」
夏雲是夏府中與趙子文玩的較好的家丁,他急急道:「有人來夏府搗亂。」
「誰?敢來將軍府撒野,我看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趙子文怒氣橫衝道,他雖然在夏府當個間諜,不過現在還是夏府的書僮,跑到他府中搗亂,他自然是心中不爽了。
「是……」夏雲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是九皇子……他是來下聘禮的,逼著大小姐下嫁於他,小姐和夫人都不答應,正在對峙,少爺讓我把你叫回去。」
九皇子?老子暈了……這丫的有病啊,怎麼看上這個冰美人了……還有這九皇子身份高貴,夫人和大小姐竟然都不答應,真是奇怪了……咱雖然是個大內密探,可管再大也搞不過他皇子啊,趙子文無奈地歎了口氣,可少爺對自己挺不錯的,旁邊還有寶兒和李才女在,不可能裝孫子吧,罷了,就去看看形式,搞不過皇子,溜總可以吧。
趙子文拍了拍夏雲的肩膀:「你在店門先等我一下,我進去跟我老婆打聲招呼再走。」
老婆?夏雲哪知是什麼意思,可他心急如焚,也顧不了想了,趙子文又走進店內,向寶兒和李清照招手道:「寶兒,李小姐,夏府有點事,我要回夏府一趟。」
「嗯。」寶兒乖巧地點點頭,眼中卻充滿了不捨之色,「哼……」李清照被這無恥之徒給氣到了,輕輕的哼了聲不理他。
趙子文也是苦笑了幾聲,只能怪他高中時不好好背詩,那些網絡的惡搞版卻是倒背如流,他向李清照訕訕地笑道:「剛才真是一時口誤。」他說完向門外跺步而去,剛走到店門口時,頭也沒轉的輕聲念道:「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李清照一愣,隨即將整首詩沉吟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她讀完時眼神驚訝不已,其實她早就將整首詞作好了,由於她的虛榮心作祟,還想考考趙子文是否真有才學,可沒想到他竟然作出的後句和她一樣,她怎麼能不吃驚,心中不禁驚詫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在丘明水遊玩時的情景,作出的後句也與我一樣,真是奇了……她又想起剛才趙子文那句惡搞句,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還真是個痞胚……」
第40章 狀元
「我說夏雲你別拉著我跑啊。」趙子文被這夏雲拉著飛奔在集市上,雖然然他的體力還行,可被人拉著跑,總感覺像個娘們兒……
「夏文,夫人和少爺正等著你了。」夏雲又指著前方的夏府大門道:「你看我們都看到了。」
夏雲與趙子文輕輕的穿過府門,穿過石拱橋,夏雲把他帶到內堂門前隱秘處,細聲道:「夫人少爺小姐都在裡面,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進去。」
趙子文搖搖頭:「看看情況再說……」夏雲點點頭,與趙子文一起躲在門外。
內堂之中,夏夫人坐在上坐,夏雨晴與夏文登都站在夫人身旁,堂下的次席上坐著一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英俊男子,他穿著一件黃色長衫,頭戴金絲冠,貴氣十足,一看便知他是九皇了。
「娘親,我誰都不會嫁。」夏雨晴眼中泛著淚花道。
夏夫人拍了拍夏雨晴的小手,以示安慰,向九皇子道:「皇子殿下,我家雨晴不願被你納妾,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了。」
納妾?門外的趙子文聽的一愣,這皇子野心可真不小,竟想那將軍的女兒為妾,若是脾氣暴躁的夏將軍在這,非砍了他不可。
夏雨晴也當然知道這小妾的身份,只比這下人高貴點,誰會願意去當填房了,她眼角泛著淚光,有些哽咽的道:「我死也不會嫁的……」
九皇子面色一冷,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冷冷道:「那就不由不得你了,若是夏將軍在這,他也要收下我的聘禮,更何況是你了……」
好個仗勢欺人,趙子文心中憤憤,不過對這九皇子有幾分佩服,他知道這九皇子的目的,不就是想做夏將軍的女婿,到時候爭奪皇位時,能讓夏將軍助他一臂之力,可不知這九皇子是狠還是蠢,他這樣苦逼,能霸王硬上宮當然最好,若是弄巧成拙,則會多樹立一位勁敵,所以說這是步險棋。
砰!夏夫人狠狠地拍桌而起,臉上泛起幾抹紅暈,怒道:「不要以為我家老爺不在你就能胡作非為了,這裡還不是你能隨意放肆的地方。」文人小說下載
九皇子面不變色,哈哈笑了幾聲:「前幾日父皇已經恩准我納妾,若是我向父皇請求,我想父皇應該會答應的。」
夏夫人臉色一變,若是皇上許諾,那真的不好拒絕了,可她變的又堅定起來:「不管是誰,叫我晴兒去做妾,我夏府寧死不從。」
夏文登站在一旁,緊捏著大拳頭,要不是他口才不好,恐怕早就上前反駁了,不過他時時準備著上前狠狠揍這個囂張的皇子。
九皇子笑了笑,眼中閃過狡詐之色:「夏夫人,既然我們都不肯讓步,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怎麼個賭法?」夏夫人不想與他糾纏,便問道。
九皇子指著坐在他旁邊的男子道:「他是我新進的門客,據說夏府十分喜歡文采,不如由他來挑戰你們夏府,比比楹聯,若是他出幾個對聯,你們都能對出,那麼這件事就作罷,如何?」
內堂的夏府中人,都朝久皇子指的方向望去,那男子國字臉,濃眉厚唇,長相十分平庸,看不出有幾分能耐。
夏夫人見他長相甚是平凡,而且還有老先生坐鎮,對付他幾個對聯應該不難,但她也不會拿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開玩笑,心中暗道,若是出現意外對不上便拿出先帝賜的寶劍,看他能怎樣。
夫人已經想了對策,正色道:「好,我們便賭一把。」朝坐在次席的老先生點點頭,老先生立即站起身,向那男子抱拳道:「那便由老夫來接你的對吧,老夫乃是夏府的先生——胡修傑,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那男子也站起身,抱拳道:「在下陳正豪,乃是九皇子殿下的門客……」
「陳正豪?」內堂的夏府中人全部驚出聲來:「你是三年前的京科狀元陳正毫?」
狀元?門外的趙子文也是一驚,向身旁的夏雲問道:「這狀元怎麼可能連夏夫人都不認識?」
夏雲也是頗為緊張,聽到狀元他也是驚住了,他歎了口氣:「這陳正豪是金榜題名的狀元,可他淡泊名利,考上狀元只為讓人知道他的才華,所以沒有做官而是選擇了歸隱,沒想到九皇子把他請出山了。」
這回夫人真是吃了個啞巴虧了,這老先生只是個秀才,那鬥的過人家狀元,趙子文無奈歎了口氣。
夫人冷汗直流,知道形勢已經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他偷偷在夏文登耳邊說了幾句,夏文登緊張的神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連忙向後堂的廂房內走去。
大小姐聽是陳狀元,俏臉更顯蒼白,輕咬著紅唇,春水般的眸子閃爍著無助的神色,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九皇子笑的更家陰險。
「那在下就出對子了。」陳正毫走到內堂中央,輕輕搖了搖玉扇。
老先生手心都出了冷汗,可這關係到大小姐的終生幸福,他不能退縮,他上前兩步,手一揮:「陳狀元請出對。」
陳正毫那折扇了幾下額頭,開口便念道:「天上月圓,地上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這陳正毫半晌就作出上聯,可見他才思敏捷,非常人所能比,不愧是高中的狀元。
老先生知道他是狀元,心中早已失去信心,又焦又急,如何對的出下聯了,他額頭滿是汗珠,卻總想不出下聯來。
九王爺對這陳正毫是充滿了信心,得意的笑了笑:「我看這位老先生是對不上了,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夏夫人歎了口氣,她也知道這老先生雖然也才學不凡,可那比的過通過殿試的狀元,身旁夏雨晴將櫻唇緊緊咬住,鮮紅的唇瓣上都滲出道道的血絲,可見她的緊張之色,她剛想開口,卻聽道。
「今宵年尾,明朝年頭,年年年尾接年頭。」
夏夫人與大小姐均面色一喜,朝內堂外望去,只見一位嬉皮笑臉,頭頂書僮帽的小小書僮夏文走了進來,手中也不知拿著什麼扇子,竟是拿張宣紙折疊起來的,還不時的輕搖著它,那怪異的模樣,讓夫人不由得輕笑了幾聲:「這夏文還真會做怪。」
「你是何人。」陳正豪見一位小小書僮對出他的對聯,心中頗為不服。
「在下夏文,本姓趙,乃是夏府的一名伴讀小書僮。」趙子文輕輕搖了幾下那小小的紙扇,笑道。
第41章 干敗陳狀元
剛才皇子也說過,讓他挑戰夏府上下,這書僮乃是夏府書僮,那肯定也算得上了,陳正豪正色道:「好個伴讀小書僮,果然有幾分才學……那我再出一聯。」見這書僮一身寒酸樣,他自誇道:「我上等威風,顯現一身虎膽。」
趙子文拍了拍老先生的肩膀,示意讓他安心坐下,此時老先生激動的嘴唇都有些哆嗦,感激地望了眼趙子文,他訕訕的笑了笑,輕跺幾步,小扇一揮:「你下流賤格,露出半個龜頭。」可當他說完就覺得不對勁,打了個哈哈道:「在坐的各位別想歪了,這龜頭就是烏龜的頭,不是那個『龜頭』。」
「呸……」夏夫人和大小姐都輕啐了口,他們本沒想歪,以為夏文在罵陳狀元是烏龜了,可經他這麼一說,他們就真的有點想歪了。
「好個書僮,真有幾分才學。」陳正豪被他罵成「龜頭」,氣的老臉一紅,來回輕跺幾步,低頭沉思,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抬起頭念道:「水陸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
「好!」這陳正豪剛一出完對,九王子拍掌叫好,他對這個小書僮頗為惱怒,剛才要不是他插上一腳,自己早就抱的美人歸了,剛才這書僮進來時也不行禮,典型就是不把小王放在眼裡,日後別讓我遇見你……
趙子文眉頭一皺,這九皇子叫好,當然就有他的難對之處,門外也不知何時多了個人,與夏雲一起躲在隱秘處,她眼中癡癡地望著這個有幾風流又有幾分痞氣的壞人。
大小姐緊緊地抓住娘親的手,她心中早已決定,令死都不要當人家的小妾,這九皇子早已有了正妻,而且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趙子文敲了敲額頭,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他不緊不慢道:「天心閣,閣落鴿,鴿飛閣未飛。」
「好對啊!」老先生忍不住鼓掌道,臉上滿是敬佩之色,夏夫人眼中也是滿含著笑意,大小姐拳頭一鬆,也是感覺輕鬆了幾分,以前她總認為這夏文的才學都是竊奪而來,今日他能與狀元斗的不分勝負,可見他真有幾分才學。
九皇子面色一冷,朝向正豪瞪了眼,陳正豪怒道:「雨灑灰堆造(趙)麻子。」
日,罵我麻子,趙子文小扇輕搖,笑著道:「風吹荷葉沉(陳)烏龜。」
「好,夏文對的好。」夏府眾人紛紛叫好,不過他拿著紙扇,輕輕揮舞,那不倫不類的樣子讓有些小丫鬟捂著嘴偷笑,可卻是小臉緋紅,他那有幾分風流幾分不羈的味道,比那個狀元要好看多了。
「陳正豪,給我對死他。」九皇子滿臉陰霾的怒吼道。
趙子文見這九皇子暴躁不安,無奈歎了口氣,看來這九皇子不是狠而是蠢了,本以為他來這是勢在必得的,原來是走險棋,若是失敗,將來爭奪皇位,夏將軍肯定是不會支持他的,真是愚蠢的很,沒有十足的把握來玩這招。
陳正豪性格沉穩內斂,可遇到這個嬉皮笑臉的書通,被他兩次罵成烏龜,失去了往日的沉穩,他老臉氣的通紅,又是來回走了幾步,眼中閃過精光,眼中滿是笑意道:「常如作客,何問康寧。但使囊有餘錢,甕有餘釀,釜有餘糧,取數頁賞心舊紙,放浪吟哦。興要闊,皮要頑,五官靈動勝千官,過到六旬猶少。」
呃……趙子文一下被愣住了,他還從未對過這麼長的聯子,這麼長怎麼對?擺明就是玩我啊,他心中憤憤。
夏府眾人都摀住了小嘴,吃驚這狀元怎會出如此難的長對,大小姐望著九皇子眼中的盈盈笑意,都要哭出來了,看著身旁的夏夫人哽咽道:「娘親……這可如何是好。」
夏夫人無奈歎了口氣,看來真要拿著先皇賜的寶劍與這九皇子鬧翻了,她本想用對聯對贏九皇子,讓他知難而來,誰知他的門客京師前莊園陳正豪,她眉頭皺了幾下:「沒事,我不會讓你給皇子做妾的,大不了與這九皇子鬧翻。」
「嗯。」夏雨晴眼角含淚,欣喜地點點頭。
「這文登怎麼還不來?」夏夫人叫文登去拿寶劍卻遲遲未歸,她心中焦急的喃喃道。
「夫人是不是在等夏府少爺,哦……我看夫人不用等他了,我的幾個手下去請他喝茶去了,夫人不必擔心。」九皇子狡詐一笑道。
「你……」夏夫人哪知這九皇子這般陰險,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娘親……」夏雨晴傷心欲絕的撲到夫人懷中。
媽的個狗東西,這麼陰險,這夫人肯定是讓少爺去找救兵了沒,沒想到這皇子未雨綢繆的將他攔截下來,還說什麼請少爺喝茶,夠無恥的!此時的大小姐沒有往日的高傲與冷漠,如花的俏臉掛滿淚珠,那傷心又絕望的眼神讓趙子文看的心頭直顫。
「哈哈……既然夏府上下都答不出來,那麼你們就收下我的聘禮了,我會選個黃道吉日來迎娶夏小姐的。」九皇子英俊的臉龐卻掛著陰險的笑容。
「我死……」
大小姐還位說完就聽到那討厭的聲音響起,「誰說我答不出來了。」
此時的趙子文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他已經被這皇子給激怒了,管他娘的是什麼皇子,他面色冷峻,星眸射出閃電般的光芒,冷冷道:「定欲成仙,空生煩惱。只令耳無俗聲,眼無俗物,胸無俗事,將幾枝隨意新花,縱橫穿插。睡得遲,起得早,一日清閒似兩日,算來百歲已多。」
「好好好……」夏府中人激動的紛紛跳起,使勁地拍著手掌,大小姐臉上又露出喜色,這樣的大悲大喜讓她差點激動的暈倒在夫人懷中。
「好對好對……」連陳正豪都忍不住地鼓掌起來,對這小小書僮那是佩服得很,歎了口氣:「在下甘拜下風,以公子的才學,我看無人可以比肩。」
「再給我出對子,對死他……」九皇子本以為計劃可以成功,到時有夏將軍的支持,離皇位就近了一步,可卻被這小小書僮給攪亂了,氣的失去往日的冷靜。
第42章 正南王
「正南王到……」也不知夏府的那位下人,在屋外大喊道。
正南王?趙子文一怔,這正南王怎麼也跑來了,只見夫人臉色一喜,急忙起身迎接。
「小王爺?」當正南王走進時,趙子文驚道,自從那晚群芳閣想見後,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此時的小王爺穿著白色長衫和白色銀絲冠,面容俊郎,說不出的瀟灑味道。
「皇叔。」九皇子也是站起身,向小王爺抱拳道。
「嗯。」正南王點了點頭笑道:「你剛去我府中,現在怎麼又跑到夏將軍府來了,你可真喜歡串門啊。」
九皇子強顏笑道:「皇侄來杭州遊玩肯定是要來拜訪下將軍府的。」
趙子文忍住了笑意,這正南王看來是來幫夏府的,這回皇子只能吃個閉門羹了,不過這皇叔與皇侄年齡竟然都是二十三四歲,不得不感歎這先皇的荒淫無道了……
九皇子知道這皇叔向來正直,是不會幫他的,他本想再用些手段,可無奈這皇叔突然暗插一腳,歎了口氣:「皇叔,我已經拜見完夏夫人了,皇侄就此告辭。」又向夏夫人道:「夏夫人,多多打擾,在下告辭了。」
陳正豪跟隨九皇子向門外走去,經過趙子文身邊時,又抱拳道:「公子的高才,我實在是佩服,日後我定當再上門請教。」九皇子回過頭陰狠的看了趙子文一眼……
趙子文見陳正豪還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微笑地點了點頭,可見到那皇子眼中的狠色,反正梁子已經結上了,躲也不是什麼辦法了,目光毫無畏懼地回了過去,可想想剛才竟然干敗了狀元,感覺難以置信,我什麼時候變這麼牛了?
「我們走!」九皇子見這書僮如此囂張,他心中氣憤達到了極點,要不是他皇叔在這,空怕早就衝上前去砍了他了,皇子向身邊的護衛吼道,邁著重重腳步甩門而去。
夏夫人是巴不得他走,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恩了,又笑臉轉向小王爺:「王爺今日怎麼有空來夏府了。」
王爺見就皇子已經離去,才低聲道:「我這皇侄蠻橫的橫,看到他來你府中,我怕他闖出什麼禍來,便跟了上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太多謝王爺了。」夏夫人感激道。
「多謝小王爺相助。」大小姐見這九皇子離去,長舒了口氣,走到小王爺跟前恭聲道。
「不用多禮,舉手之勞而已。」小王爺淡淡地笑了笑,可眼神中不時閃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難道這王爺喜歡大小姐?怪不得他跑來幫忙了,原來如此……這王爺俊朗不凡,而且性格溫和,大小姐能嫁給他,那真是她的福氣了。
「夏文,酒醒了嗎?」小王爺忽然撇過頭,看著趙子文呵呵笑道:「那酒可是杭州有名的烈酒,你竟然一口氣喝了兩壺,真是夠厲害的。」
這王爺在跟我講話?趙子文有些受寵若驚,笑道:「這酒確實很烈,害得我頭昏昏沉沉了幾天。」
小王爺笑了笑:「那日你唱的那首曲子我還記憶猶新,真是氣壯山河啊……不知在下可否和兄台交個朋友。」
夏雨晴,夏夫人,同時一驚,這小王爺竟然會為與個下人交朋友,怎麼會讓他們不吃驚,趙子文只是感歎這王爺沒有一點架子,對他是佩服得很,當然願意與他交個朋友,笑道:「能與王爺交個朋友乃是我的福分。」
「既然都成朋友了,還叫什麼王爺。」小王爺微笑道:「我叫項子軒,日後夏文你叫我項兄就好了。」
「原來是項兄……」趙子文自然知道這皇室姓項的,據說還是項羽的後裔,可沒想到自己的名字和這王爺的名字還有點相像,又見他拿自己當朋友,而且二人交談甚歡,惺惺相惜,有種相逢何必曾相識之感。
夏夫人以為這王爺也是為夏文而來,看他們相談甚歡,也不好打擾,拉著夏雨晴的手,向項子軒打聲招呼,便出了堂門。
……
沒道個謝就跑了,該死的大小姐,趙子文剛才為了救她,拚死拚活,沒想到這大小姐連句話都不說撇頭就走,他心中憤憤不平。
項子軒也是看了眼大小姐,見她離去,歎了口氣:「夏文,為兄告辭了,日後別忘了來我府中作客。」
趙子文恩了聲,心中暗道,沒想到這項子軒見大小姐一走,便要起身離開了,還真是喜歡她啊,不過這大小姐對任何男子都是不冷不熱的,說不定是受那人妖的影響了。
他目送著項子軒離去,剛轉過頭就見大小姐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身旁還站著夏萍,這夏萍還時不時朝他眨著眼睛。
「我可不會欠你什麼人情……說吧,有什麼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趙子文本不想理這個忘恩負義的大小姐,與她擦肩而過時,卻聽到他這番說辭,心中憤憤,日了,老子拚死拚活與那皇子對上了,你卻說我為了什麼要求,他冷笑道:「既然大小姐這麼客氣,那我又怎麼好拒絕了。」
「不如……」趙子文滿臉淫笑地笑道。
「好你個夏文,你竟敢提成這種要求,我……」大小姐氣的俏臉火燒,豐胸直顫,映著那潔白細嫩的脖頸,美艷不可方物,讓趙子文看的心裡跳了幾下。
「大小姐,真是想歪了。」趙子文艱難的轉移了視線,笑道:「不如……你對我笑三個,如何?」
對這無恥之徒笑三個?想起他壞壞的笑臉,夏雨晴心中猛跳幾下,本想拒絕,可想想剛才他不顧九皇子的威懾,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她心中一軟,點頭道:「不就是笑三笑,這有何難,這個要求我答應了。」
「真的嗎?可不許反悔啊。」趙子文沒什麼要求可提,就是想整整這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她不是討厭我嗎?我就是要讓她每天對我笑,嘿嘿……這是最高的整人方法——讓人對他最討厭的人笑。
第43章 來任務了
……
「我既然答應了,還會有假嗎?」大小姐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堅定地點頭道。
「那好……」趙子文點點了頭,突然臉色一變,看著大小姐的俏臉嘿嘿笑道:「妞,給大爺笑一個!」
……
「哎呀……大小姐要殺人啦,殺人啦……」
看著大小姐拿著掃帚把夏文追的滿府跑,夏萍抿著小嘴笑道:「這夏文也太愛作怪了,連大小姐也敢戲弄……」可想到剛才夏文與陳狀元對對子時,輕搖著紙扇,那風流不羈的樣子讓她俏臉一紅。
「夏文,有本事你別跑……」
「有本事你別追……」
大小姐實在累得不行了,想想剛才自己拿著掃帚把他追的滿府跑,她不由得臉頰緋紅,怎麼每次碰到這夏文,就失去了分寸,「可惡的夏文,我不會放過你的……」
趙子文見這大小姐都快累的趴下了,朝大小姐揮手道:「大小姐,還追嗎?不追我走了。」
這一句讓大小姐哭笑不得,也不知這夏文每日都在想些什麼,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她恨恨地瞪了眼他,把掃帚甩在一旁,氣憤的踏蓮步而去。
「夏文,你真厲害,連狀元也都被你打敗了。」夏萍見小姐氣沖沖的走了,連忙上前幾步,向趙子文笑道。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趙子文笑道。
夏萍眨著美眸:「是不是蘇大人第一,秦大人第二,你第三?」
「也可以這麼說。」人家都是中國歷史上的大才人,趙子文哪敢跟他們去搶第一第二,他現在大概也猜到這蘇大人是誰,不過蘇家可有兩大才子,說不準是誰。
夏萍點了點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那可愛嬌俏的模樣看的趙子文哈哈大笑。
見夏文看著自己傻笑,夏萍又羞又喜,捂著火熱的臉頰飛奔而去……
趙子文被這小妞搞的愣住了,怎麼突然紅著臉跑了,難道是因為我魅力太大了?
……
「猴子偷桃,猴子偷桃……」
「你小子能不能換一招,專往我下面打……」
在夏府的後花裡,趙子文正在田虎比試下武功,不過這田虎也太強了些,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只有這「猴子偷桃」才對他有點用。
「不打了,不打了。」田虎擺手討饒,這小子太淫蕩了,他又不敢對他用重手,只好被打的步步後退,只好認輸了。
趙子文也知道這田虎根本就沒用真功夫,他應該和那人妖的功夫旗鼓相當,若他動真格的,恐怕自己幾招內就得趴下了,趙子文訕訕的笑了笑:「你也太強了些,我那些功夫對你根本毫無作用。」
田虎歎了口氣:「你那些招式雖然花哨,動作華麗,可根本就不實用,力量和速度跟高手比起來差太遠了,尤其是你的腿法,你一出腿就露出了底盤的破綻。」
趙子文不可否認地點點頭,當初學跆拳道,就是看中他的動作帥,那出腳時的動作特別酷,所以才學了跆拳道,可惜這跆拳道碰到菜鳥還行,幾腳就給踢飛了,遇到高手,一出腳自己就被踢飛了,當初就是被那人妖這麼給打昏的……
「不過……」田虎語鋒一轉道:「你的拳法倒挺獨特,攻勢兇猛,可惜力量和速度不足……」
這泰拳可是他老爸教的,只是他沒用心學,差了點火候,趙子文笑道:「是啊,我那拳法最厲害的就是重擊,就是所謂的肘擊,可是對你們這些高手,好像毫無用處。」
田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灰心,你用武功的基礎,只要勤加練習,早晚會成為高手的,現在你從基本的練起,每日搬大石練力量,蹲馬步練底盤。」
「我都練了幾天了,還來?」趙子文苦著臉道,這幾日他每天早上起來,都要蹲馬步,搬大石,下午還要去寶兒那籌備專賣店的事,每日的東奔西跑,那是累得不行了。
「當然,練功夫可是要持之以恆的,若是一天不練就會半途而廢。」田虎正色道。
趙子文堅定地點點頭,若是不練成和田虎同等級的高手,還報個屁仇,想起那可惡的人妖,他就渾身是勁,吼道:「來就來,我可曾怕過誰了。」
……
「可以了。」田虎看著滿頭是汗蹲著馬步的趙子文點頭道,心中也頗為讚賞,沒想到他還有幾分傲骨,真是難得,秦大人果然是沒看錯人。
田虎又正色道:「昨日秦大人來信了。」
「來信了?」趙子文站起身:「秦大人說些什麼了?是不是有任務派下來了。」
田虎點了點頭,輕聲道:「嗯,秦大人讓我們在夏府拿件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趙子文問道,那個秦大人果然不是監視夏府這麼簡單,原來是要偷東西,奶奶的,這回肯定是讓我去了,呸!吃裡不討好的事,讓我去當小偷,那個老不死的……
「趙兄,你在想什麼了。」田虎看趙子文在發呆,便問道。
「哦,沒什麼。」趙子文無奈一歎,這都是「頭頭」交代的事,不辦也得辦,除非你不想要這顆腦袋了,他苦著臉道:「什麼時候行動?」
田虎道:「現在還不到時候,因為你明日就要陪夏文登去寒山寺了,等你回來再行動。」
「明天就去?」趙子文也記得夫人曾經對他說過去寒山之事,可沒想到這家丁比他還先知道,不免有些驚訝。
看著趙子文驚訝的神情,田虎笑道:「我是聽夫人身邊的小丫鬟說的,應該不假,明日你就要出發去寒山寺了,所以這件事回來再辦。」
第44章 當宰相
「原來是這樣。」可趙子文想到當了大內密探幾十天了,都沒找到正事做,如今有事可辦,可卻是件偷雞摸狗之事,他深深一歎,朝田虎揮了揮手:「我有些累了,回屋休息去了。」
「等等……」田虎急急叫道。
「還有什麼事?」趙子文撇過頭來問道。
「這……」田虎支支嗚嗚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趙子文見他扭扭捏捏,氣得罵道:「有屁快放,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
田虎聽的哭笑不得,尷尬一笑:「這個……秦大人說等你完成夏府的任務之後,想讓你去當……當荊國的……宰相。」
「什麼!!要我去當宰相?」趙子文驚得跳起,指著鼻子不可置信道:「這秦老頭是不是瘋了,我才多少歲,竟然讓我去當宰相,我看上面那位也未必會答應。」
見趙子文激動的跳起,田虎無奈一笑,這趙兄也算是好的了,若是以趙兄這般年紀的人,聽到要當宰相,不瘋才怪,他笑道:「這個蘇大人也是向皇上推薦你,也不是一定讓你來當,皇上說要先見見你,若是覺得你能勝任,便讓你當荊國的宰相。」
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這歷史上的宰相最少也有個五六十歲,那會讓個二十出頭的菜鳥去當宰相,趙子文感覺頗為驚奇,不過這蘇大人自己也不認識,他怎麼推薦起自己來了,真是奇怪了……
田虎又輕聲道:「這宰相之位已經空缺一年之久,現在朝政有些動亂,上面那位不敢隨意任人為職,他倚重秦大人和蘇大人,聽他們一同推薦你,所以上面那位願意給你次機會。」
「哦……那還是要等夏府的任務辦完再說吧。」趙子文道。
田虎點頭道:「是的,這個任務很重要,上面那位看得很重,若是趙兄能辦好此事,肯定會有重賞的。」偷東西叫重事?難道那個東西是個寶貝?趙子文本想去問下田虎,不過還是算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拿到手就交給田虎,能不能當宰相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是無用,他笑道:「不知明天你是否一起同行。」
「我也想在你身旁保護你,可是夫人並沒有提起我。」田虎歎了口氣:「這一路上,趙兄自己可要小心了。」
「你知道還有誰去嗎,有沒有那人妖?」趙子文去這寒山寺倒無所謂,他就怕這大小姐把人妖捕快帶上了,現在武功還沒多大長進,與那人妖交手,那只有找死的份。
田虎也聽趙子文講過人妖捕快的事,知道這趙兄在這捕快上吃了不少的虧,他笑道:「我聽那小丫鬟說了,就夏雲,大小姐,夏萍,你和少爺一共五個人,應該是沒有那捕快的,放心好了。」
趙子文長舒了口氣,沒他就好,若是有這護衛會更安全些,不過這家丁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裝瘋賣傻的接近自己,現在倒好,全府上下都知道他腦殘了,夫人怎麼會讓個腦殘跟著,他擺手道:「算了,我會小心安全的,那個任務我回來時就會去辦的,至於那宰相的事,以後再說吧。」
田虎點點頭,心中也是有些疑惑,這蘇大人何時認識了趙兄,真是奇怪了。
趙子文並不關心這些,現在他隱隱感覺這杭州要發生大事了,秦大人,那個到現在都不知身份的小辣椒,九皇子,出山的陳狀元,宮廷護衛田虎,他們為何都到了杭州,還有這夏府究竟有什麼秘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謎,他感覺到杭州馬上就要風起雲湧了,背後似乎隱藏著大陰謀,可他卻想不到任何的線索。
……
寒山寺在江蘇蘇州城西閶門外五公里外的楓橋鎮,建於六朝時期的梁代天監年間。
此時趙子文幾人經過幾天舟車勞頓才踏上了松江上的小篷船,這是到寒山寺的必經之路,趙子文坐在船裡一臉鬱悶,真不知這古代人是怎麼想的,為了拜個佛,從杭州跑到蘇州來了,真是有病了,一路上他還得趕馬車,顛簸的滋味是讓他有苦說不出。
「夏文,你怎麼了。」坐在趙子文對面的夏萍見他臉色有些黯然,關心道。
趙子文淡然地笑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夏萍,你管什麼了,死了最好。」夏雨晴想起答應他的每天三笑,那是恨不得他早點死了,每日時不時突然來句——「妞,今天笑了沒,沒笑就給大爺笑一個……」想到這她恨得牙癢癢,可恨那時為何答應他,每天對著這無恥之徒笑,那比殺了她還痛苦。
夏文登解圍道:「好了,大家都累了,就先歇息下吧。」
趙子文身心疲憊,今日不想和這大小姐吵了,想起寶兒送別時,哭得一塌糊塗,緊緊地抱著自己,那深情的眼神,讓他心中一暖。
前幾日,趙子文定好了專賣店的品牌符號,和戰略方針,可不想被夫人要求到寒山寺來陪少爺拜佛,只好先讓寶兒招聘幾個會做鞋的女子,增加一條生產流水線,還將牌匾改為正式的紫羽軒專賣店,以後開拓市場的任務當然是等他回再辦了。
也許一路的馬車顛簸,趙子文幾人都深感疲憊,打了幾下瞌睡,便靠著船篷睡著了……
第45章 千年
月亮已落下,烏鴉不停啼叫,秋霜滿天,江邊楓樹映襯著船上漁火點點,此時的趙子文站在船頭,遠望松江之上,那星星點點般的漁火甚是耀眼,深秋的涼風輕輕地吹打著江面,江邊的楓樹隨著輕風,微微的搖曳,還有那烏鴉嘶啞啼叫聲,顯的松江上無比的蒼涼,現在的趙子文難以入眠,此情此景似乎在那見過,可卻又想不起來……
月落夜深,繁霜暗凝。在幽暗靜謐的環境中,趙子文對夜涼的感覺變得格外銳敏,深夜侵肌砭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圍向趙子文夜泊的小舟襲來,使他感到身外的茫茫夜氣中正瀰漫著滿天霜華。
「咚……」寒山寺的鐘聲自凝重的空氣中一聲聲地傳了過來。滑過水面,撞進趙子文的耳中。那鐘聲,在沈浸夢鄉之人的耳中,只是模模糊糊的聲音,但在愁困失眠的趙子文耳中,卻是一記一記清清楚楚地撞在他的心坎上,又沉又重,令他愁上加愁,心中更是驚詫不已。
他不可置信的朝後眺望,不知在尋找著什麼,他看到了他尋找的目標——那是一座由大石砌成的古城,有幾十幾米高,頗為壯觀,而他看的不是城牆,而是那寬大宏偉的城門,在微弱漁火的映照下,他看清了,他激動不已——姑蘇城,一個令他心中顫抖的名字……
聯繫這落月、啼烏、滿天霜、江楓、漁火、和他這個不眠人,他心中直顫抖,向天怒吼:「為何此情此景卻出現在我身上了,張繼是誰?我他媽的又是誰?」
「咚……」那清脆的鐘聲依舊在他耳邊響起。
「客官,船馬上就要到了,不必著急。」站在船尾的划船老者沒有聽清他在喊什麼,以為他著急靠岸了,便勸慰道。
到客船?趙子文苦笑不語,這些情景本不該出現他身上,那個落榜人張繼,為何要我來到這個世界接受這些情景,他悵然若失,想起那一幕幕場景,不禁緩緩念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好一首千古絕詩,公子怎是高才。」划船的老者敬佩的抱拳,都忘了划動手邊的木槳。
趙子文苦澀一笑,沒有說話,這首詩本不該他念出,那個落榜人張繼才是真正的高才,可卻不知他有沒有在這個世界中出現過……
「夏文,你怎麼了。」不知何時夏萍已經醒了。揉著朦朧的睡眼,走到他身旁,輕柔道。
趙子文黯然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夏萍望著他眉宇間淡淡的憂傷,皎潔的月光照在他刀削般的輪廓,星光般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光輝,她緊緊站在他身旁,想起剛才他念的那首詩,再回味這些美麗的夜景,心中默默沉吟。
趙子問站在船頭,小船靜靜的向前行進著,留下了道道猗漣,冷冷的寒風從他耳邊刮過,那點點的漁火依舊闌珊,鐘聲早已停止,他很彷徨,很迷茫,他為何要穿越千年,難道就是要接受這個美麗的夜晚,當作張繼的替身,他心不甘,又再次怒吼:「我他媽的是趙子文,不是張繼,快點把我送回去……我不是張繼!」
「張繼是誰?」夏萍見夏文神色蕭條的很,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關心地問道。
張繼?那個落榜人張繼,趙子文沒有說話,苦笑了幾聲,「嘩嘩……」這靜靜的夜晚,只留下了微微的濤聲,他再想遠處望去——一坐江南常見的單孔石拱橋出現在他眼前,他喃喃道:「這就是蘇州的楓橋嗎?」
夏萍以為趙子文在問他,點頭道:「是啊,那就是蘇州的楓橋,我聽小姐說過。」
據說,楓橋松江白日時水上航運繁忙,兩岸楓樹遍野。暮秋時節,楓葉艷如烈火,風吹樹搖,猶如美女舞裙飛灑山間,可到了夜晚卻冷冷冷清清,那千年的變遷,可否會留下他的足跡,趙子文又想到了一首歌,嘶啞的唱道:「帶走一盞漁火讓他溫暖我的雙眼,留下一段真情讓它停泊在楓橋邊,無助的我已經疏遠那份情感,許多年以後才發覺又回到你面前,流連的鐘聲還在敲打我的無眠,塵封的日子始終不會是一片雲煙,久違的你一定保存著那張笑臉,許多年以後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變,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樣重複昨天的故事,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夏萍眼淚已模糊了她的雙眼,低聲喃喃:「好美的曲子,好美的景,誰能承受千年的變遷,也許百年就會化作一抔塵土。」
趙子文眼角早已濕潤,只有他才能明白自己心中所痛,穿越千年,濤聲依舊,卻不是當初那個夜晚。
第46章 荒唐
穿過楓橋古鎮的石板路小巷,或是站在楓橋橋頭,抬眼即可見碧瓦黃牆的寒山寺坐落在綠樹叢中,院內青松翠柏,曲徑通幽,此時趙子文四人來到了寒山寺的正殿門前,而夏雲則是在山下看管行李。
寒山寺正殿,面寬五間,進深四間,高12點5米。單簷歇山頂,飛甍崇脊,據角舒展。露台中央設有爐台銅鼎,人流穿梭,香火十分的旺盛。
夏文登向趙子文道:「我和大小姐進去拜個佛,你和夏萍在外等著吧。」
趙子文知道這少爺是去拜佛求明年上京高中的,而這大小姐嘛……他朝大小姐壞壞地笑了笑。
大小姐當然知道他笑的是什麼,俏臉一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
「哎……我是替大小姐開心啊。」趙子文笑道:「大小姐快進去吧,我在這裡祝福大小姐能有個好的歸宿。」
「哼……」大小姐早就被這書僮每日的氣的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與冷靜,氣的跺了下腳,跟著夏文登走了進去。
「夏文,我們去其他地方玩玩,好不好。」夏萍見少爺和小姐走了進去,扯了扯趙子文的長袖道。
「嗯。」趙子文也覺得站在這傻等少爺幹什麼,點了點頭:「我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夏文,我們去那看看吧。」夏萍拉著趙子文的長袖向鐘樓奔去。
這個地方是在藏經樓南側,有一座六角形重簷亭閣,趙子文看了看,恐怕這就是以「夜半鐘聲」名聞天下的鐘樓了,此處人群也不是很多,大多數人都到正殿去拜佛了,這裡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位白髮鶴須的老道士,他擺著一張小桌,桌上的字符上寫著姻緣簽三個大字,桌上的兩個竹筒則是裝著滿滿的姻緣簽,壓在字符上。
見夏萍把自己拉到這來,趙子文有些納悶,這小丫頭跑這來幹什麼,不會是為了抽那姻緣簽吧。
夏萍小臉有些微紅,低下頭向那道士細聲道:「道長,我想抽根簽……」
老道士點點頭:「嗯,一百文一根簽……」停頓了下,又解釋這姻緣簽的含義:「這姻緣簽是分上下聯,寒山寺的過客每日沒有上百也有上千,姻緣簽只能從那些抽籤的人中找到有緣人。」
聽那道士含糊不清的解釋,夏萍和趙子文也明白了其中道理,這哪是什麼姻緣簽,明明就是測試兩個人能不能抽到上下聯,有沒有緣分,這老道士還真會忽悠。
夏萍俏臉緋紅,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了老道士,又低著小腦袋,偷偷望了眼趙子文低聲道:「夏文,你也抽根簽吧,反正也是好玩的。」
老道士頗具深意的笑了笑,將簽桶放在了二人面前。
趙子文也覺得只是娛樂而已,他本來就不信這個東西,隨便抽了根竹籤,反過面來一看——風暖丹椒青鳥對舞,還是個姻緣的上聯,他心中不禁打鼓,這麼多簽,不可能全是上下聯吧,那要多少的姻緣聯,這老道士沒幾分才學,應該想不出這麼多上下聯吧。
見趙子文已經抽了簽,夏萍也連忙跟了上去,猶豫了半天才抽出一根來,她緩緩地將簽轉過面來——日融翠柏寶鏡初開,她再偷偷瞧了眼夏文的簽,「呀……」她驚的叫出聲來,這不是對姻緣聯嗎?她的心怦怦直跳,又驚又喜的低下頭來,晶瑩的耳垂都燒的紅紅的。
不會這麼巧吧?趙子文也看到夏萍手中的簽,心中也是驚訝,這老道士不會只有幾副對聯吧,這麼多對聯怎麼就給碰上了?他可不是什麼封建主義者,自然不相信什麼姻緣類的說法。
「夏萍,你怎麼跑這來了。」
趙子文和夏萍都聽到了大小姐的聲音,聞聲向後望去,見大小姐和少爺都走了過來,想必都是拜完佛的,趙子文笑道:「大小姐,有沒有求到如意郎君。」
「關你什麼事。」大小姐輕哼了聲,當她看到夏萍手中的姻緣簽時,她看著夏萍調笑道:「怎麼?現在就不要小姐我,想要嫁人了。」
夏萍如受驚的小鹿般,趕緊將姻緣簽藏到背後,偷瞄了眼趙子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小姐,我才沒有了,我只是覺得好玩。」
大小姐淡淡一笑,可當她看到趙子文手中的姻緣簽時,先是一驚,又想到了什麼,朝那夏萍正色道:「都是些江湖術士騙人的把戲,你可別信以為真了。」
趙子文當然知道這大小姐說的什麼意思,調笑道:「若是大小姐不信,可以抽抽看。」
「抽就抽,我可不信這些東西。」大小姐俏臉冰霜,又變成了往日那高傲的模樣。
「我也抽。」夏文登站在他們旁邊多時,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他可不想這個可愛的小書僮被夏文這個白眼狼給吃了,也許會抽到與夏文相同的簽。
夏文登急急抽了根,轉過簽面,輕聲念道:「皓月描來雙影雁。」念完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什麼破簽,根本就不靈。」
「你們不想抽就別抽。」那老道士忍了很久,終於爆發了。
見那道長生氣了,趙子文笑道:「道長別生氣,他們都是說著玩了。」
大小姐已經將竹籤放在了手心,可卻遲遲沒有轉過面,趙子文看的都白眼直翻,不就是根破簽嘛,有什麼不敢開的,他上前一步:「既然大小姐不敢開,那我就幫你看。」
趙子文說完便伸手去拿,大小姐見大手突然伸來,她一驚一詫之間,玉臂高高一抬,那竹籤順勢向空中拋去,那竹間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而竹籤更是巧合的正面朝上,四人同時望去——日融翠柏寶鏡初開……
四人徹底的呆了,大小姐更是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羞還是氣,跺了下腳,朝那道士罵道:「江湖騙子!」說完便跑開了。
那道士老臉一紅,訕訕笑道:「這姻緣簽本來是兩個竹桶的,可能是老夫弄混淆了吧。」
「大哥,你別瞎搞啊,小心出人命的。」趙子文抹了把汗,真是飛機了,跟夏萍配個姻緣還好說,若是和這大小姐配個姻緣簽,那夏府上下還不剁了自己。
老道長不好意思的撈撈頭,這是奇了,昨晚還數的好好的,怎麼多了根同樣的簽……
趙子文覺得這老道士太不厚道了,恐怕這一竹桶的姻緣簽只有五六對姻緣聯,憤憤道:「你說書僮能小姐能成一對嗎?你這不是瞎扯淡麼,那剩餘的四百文就不給了。」
「扯蛋?」老道士不知這小書僮在說些什麼,可想想這書僮去跟自家小姐配對……真是夠荒唐的,他苦笑道:「罷了,今日是老夫的失誤,那四百文就這麼算了。」
第47章 神僧
夏萍抿嘴輕笑,這夏文可真會找機會佔便宜,可想到剛才一簽配兩簽,她眼神中有些失望之色,忍不住歎了口氣,低聲喃喃道:「若是小姐抽的其他聯就好了。」
「夏萍,你在想什麼了。」夏文登見她沒跟上來,回頭喊道。
「哦,知道了。」夏萍轉念一想,還不是配上了,高興的一蹦一跳的跟上來了。
趙子文與夏文登找了半天,也沒見夏雨晴的影子,趙子文問道:「大小姐人呢,不會被拐跑了。」
夏文登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能不能說些吉利的話。」
「小姐在那了。」夏萍指著遠處的梧桐樹下說道。
趙子文順著夏萍的指向望去,那百年的梧桐樹下,圍著一群高齡的老者,而大小姐站在人群,她穿著一見白色的長衫,秀髮紮著潔白的玉簪,修長豐滿的身材在人群中顯的鶴立雞群,只是稍稍注意便能發現她。
「大小姐,怎麼一個人跑這來了?」趙子文走到她身邊,朝她壞笑道。
「哼……」大小姐輕輕的哼了聲不理他,想起那個姻緣簽,她心裡不是滋味,怎麼會和個下人有緣,真是太可笑了。
趙子文見她不理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他身高挺拔,往裡瞥了一眼,只見不知哪來的老和尚,身披紅色袈裟,眼睛微閉,靜坐在樹前,奇怪的是他頭頂直冒煙,跟在練氣功似的。他看到那圍觀的大部分是年紀較大的老者,他們眼中滿是崇敬之色。
「高僧,可否賜顆丹藥給我。」離這仙長最近一位老者說道。
高僧緩緩地睜開眼睛,不緊不慢道:「我要的東西,你都帶來了嗎?」
「帶來了。」老者點點頭,掏出懷中一疊銀票:「這是弟子的全部家產,希望高僧能夠助我成仙。」
我日!這老頭是瘋了還是傻了,把這家產全給他了,到時候你喝西北風去啊,趙子文恨恨罵道:「剃光了頭髮裝高僧,真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你小子不要命了,連神僧都敢侮辱。」趙子文說話聲音不算大,只有離他最近的夏文登聽見了,夏文登見他連高僧都敢忙了,連忙在他耳邊悄聲道。
趙子文深深地歎了口氣,連這少爺都深信不疑,看來這個時代的封建思想頗為嚴重。
夏萍也是好奇的墊了墊腳,見那和尚頭頂冒煙,驚呼道:「你看他頭頂冒真氣,是不是要飛昇了。」
趙子文白眼直翻,這丫頭更是什麼都不懂,憤憤道:「不就是屁股插了幾根香嘛。」
哼!眾人聽到這書僮的聲音,均用鼻音重重地哼了聲,轉過頭來,用著殺人的目光瞪了趙子文一眼……
趙子文抹了下額頭的冷汗,他本來想提高點聲音,不經意間讓那些老者聽到其中的玄機,可卻沒想到,他們「中毒」這麼深,不但不領情,還凶神惡煞……
夏雨晴不是信佛之人,可也不敢當面侮辱神僧,又見他臉皮如此之厚,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夏文登白眼一翻,剛才跟他說了,別惹事,這小子還是不聽,再能打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吧,而夏萍則則是抿著紅唇偷笑著,這夏文老愛做些與眾不同的事。
那老和尚似乎也聽到了趙子文的講話,他緩慢起身,在他站直向前踏出一步的一剎那,那青煙忽然消失了,趙子文看的一驚,怎麼沒了?不會是真的神僧吧……剛才他的說辭自然是不攻自破了,那些老者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趙子文想了會兒,當然還是不信,鬱悶的望了眼這些老者,若是年輕人,也許還能將他們打醒了,可老人那經得住打,恐怕幾拳就死了,只得吃了悶虧,但他見那老和尚,眼中時不時露出貪婪的目光,表面上卻裝副溫和的樣子,他心中氣憤,對著那些老中訕訕一笑,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連忙走開了。
「夏文,你這是要去那。」夏文登見他走開,便問道。
趙子文頭也不回的道:「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
他現在跑去什麼東西,不會又犯傻了吧,夏文登不禁搖了搖頭。
「老闆,給我來點紙錢。」
「少爺,夏文買紙錢幹什麼。」夏萍見趙子文在正殿門前的小商販那買了一疊紙錢,奇怪道。
「可能是去燒香拜佛吧。」夏文登剛說完,見這書僮朝這走了過來,驚奇道:「這小子不去正殿拜佛,跑這來幹什麼?」
難道夏文是想和一起去嗎?夏萍心中暗道,忍不住的俏臉一紅,低著小腦袋,嬌羞的模樣讓夏文登看的迷糊,她怎麼突然臉紅了?
只見趙子文那都沒去,而是鬼鬼祟祟的跑到了那棵梧桐樹身後,躲在樹後的他,偷偷瞧了幾眼那些老者,見他們低頭膜拜,沒有瞧見他,他悄悄地探過頭,望了眼坐在樹前的老和尚的身後,底聲罵道:「果然是這個小伎倆,背後插幾根香就稱神仙了……」
「這小子又想幹什麼。」夏文登一直都在緊盯著他,見他躲在那樹後,肯定又是搗亂了。
夏雨晴也向趙子文望去,冷冷道:「這無恥之徒,每日只知道闖禍,也不知他究竟想幹些什麼……」
趙子文嘴角帶著壞壞的笑容,將手中的紙錢偷偷丟到那老和尚的身後,蓋在了香上,又靜悄悄地溜了回來,這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引起低頭參拜老者的警覺。
第48章 玄機
見趙子文走了回來,夏文登氣罵道:「你小子把紙錢扔在神僧身後幹什麼?」
趙子文嘿嘿一笑:「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了。」
夏萍和夏雨晴看著他壞壞的笑臉,自然知道沒好事了,想到他把紙錢扔在神僧身後,也不知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咦?怎麼有股燒焦味?」也不知是最先喊的,眾人下意識用鼻子一嗅,那濃烈的燒焦味十分刺鼻,都不禁咳嗽了幾聲。
「嗯?」那老和尚依然波瀾不驚,緩緩地睜開眼睛,他也用鼻子聞了聞,淡然道:「可能是寺廟在燒紙錢吧。」
「哎呀,神僧,你的衣服著火了。」也不知誰最先發現的,只見神僧身後袈裟起了火,熊熊燃燒,火勢甚猛。
「啊!」神僧也感覺到了身後的火熱,如同針扎屁股般急急跳起,剛才溫和平靜的樣子已經變成了惶恐不安,他徑直的朝寺廟內衝去,肯定是去找水源去了。
眾人看的愣了半天,一時被驚呆了……「是不是你做的好事。」眾位老者相信神僧身後怎麼可能會突然著火了,定是這小子做的好事,均怒瞪著他。
趙子文面不表色,也不回答他們的話,而是深深歎了口氣:「其實我也是位神僧。」
「你若是神僧,我們就是神仙了。」幾位老者怒斥道。
「我看我們還是離這小子遠點好。」夏文登見他犯了眾怒,去幫他也不是,只得向夏雨晴與夏萍道。
「只知道闖禍,我真想一刀劈了他。」夏雨晴氣的俏臉氣的緋紅,罵完便跟著夏文登走開了,夏萍卻是沒有動,靜靜地站在他趙子文身旁……
「既然大家不相信,我就表演大家看看。」他不理老頭兒殺人的目光,逕直走到梧桐樹下,一屁股坐在了那老和尚的原先位置。
趙子文淡淡地笑了幾聲,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那平和的樣子與那老和尚有的一拼了,又見淡淡青煙從他頭頂升起……
眾人頓時驚住了,難道也是位神僧?可他小小年紀,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那有仙家的淡然優雅。
夏萍不可置信的摀住小嘴,夏雨晴知這書僮也不知是耍的什麼把戲,能與這老和尚最的一樣,其中定然有些蹊蹺,夏文登喃喃道:「莫非這老和尚和夏文都會氣功?」
見這些封建的老頭被忽悠了的愣了半天,趙子文笑著站起可身,向前走了一步,只見這青煙也消失了,眾人更是驚詫住了,他笑道:「其實我不是什麼神僧,那老和尚更不是,都是些江湖騙子的手段……」他往旁邊退了兩步,指著樹前的地面道:「大家請看這裡。」
只見樹前插著三根短香,這本來是三根長香,不過被趙子文扔的紙錢燒了很多,看著那星星之火,眾人似乎明白了點其中的奧妙,其中一人問道:「那為何神僧能讓青煙忽然消失了?」
趙子文繼續解釋道:「這老和尚要是站起身,向前走一步,就會留出空隙,風能從身後飄過,這香煙就會被輕風吹散,你們自然不會留心到這裡,而老和尚一坐,擋住了風向,青煙就會從他頭頂升起,所以造成了這番景象,根本毫無什麼科學原理,就是一種騙人手法。」
「哦……」眾位老者都哦了聲,經過他的解釋,眾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原來如此簡單,那老和尚真是把他們當猴耍了,他們氣的急急跳起,怒罵道:「好個老禿驢,我們找他算賬去。」說完紛紛抄起地上的石頭和樹枝,向寺廟內衝去……
不久後就傳來,「救命啊!老衲再也不敢了……」
夏萍抿著櫻唇哧哧地笑了起來,俏臉微紅的站在趙子文身旁道:「夏文,你可真厲害……」
這也叫厲害?這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只是你們這些古代人太迷信了,趙子文無語道:「只是一些小把戲,很容易看得出來。」
「小兄弟,真是太感謝了。」剛才那位老者激動的全身都有些發抖,老淚縱橫道:「要不是你拆穿那假神僧的詭計,恐怕老夫一家就得上街乞討了。」
「老人家不必客氣,不過……」趙子文語鋒一轉的正色道:「不過老人家以後切莫再相信這些江湖騙子,我能救你一次,可不能救你千百次……」
老者點點頭:「老夫以後再也不會相信這些神僧仙長,回家好好過完餘生。」
趙子文點了點頭,看著那老者佝僂的背影,歎了口氣,誰不想長命百歲,連當今皇上還不是在尋求長生之道,為了這些虛無飄渺之時,古人往往會迷失本性,蒙蔽了雙眼……
夏雨晴望了眼這個平時都是嬉皮笑臉的小書僮,現在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眉宇間還有著淡淡的憂傷,加上他刀削般的輪廓和挺拔的身姿,大小姐看的俏臉一紅,急忙又撇過頭去。
「真有你的啊。」夏文等走過來,狠狠地拍了下趙子文的肩膀,大笑道。
趙子文笑了笑道:「只是一些生活小常識,認真想想便能猜到其中的玄機。」
「又在胡說八道了。」大小姐怎知什麼生活小常識,瞪了眼趙子文,又想夏文登道:「文登,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就要在寺裡留宿了。」
夏文登點點頭:「姐姐說的是,我們拜佛也拜完了,是該走了。」
趙子文白眼一翻,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拜下佛就跑了,真不知這些古代人怎麼想的,只能說——丫的腦子有病……
「夏文,你還不快走。」夏萍向正在發愣的趙子文揮手道。
「哦,我來了。」趙子文又望了眼這氣勢宏偉的寒山寺正殿,遠處的夕陽已經緩緩落下,餘暉照在寬大正殿門,顯得金碧輝煌,殿外早已不復白日的繁華,求姻緣的小姐,盼金榜高中的公子都帶著希冀的眼神,走在石板路上上緩離去,他深深地望了幾眼便跟了上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一位老道士擺著八卦圖的竹桌,坐在青板石路旁,向趙子文四人喊道。
趙子文怔了怔,停下了腳步,見這老道士望著他,他指著鼻子問道:「你是在說我嗎?」
老道士瞇著眼睛,微笑地點點頭:「我見小兄弟氣度不凡,眉宇間有股英氣,將來成就定然不凡,不如讓老夫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忽悠,你接著忽悠。」趙子文都沒望他一眼,調侃道。
第49章 反被忽悠
老道長眼珠子一轉,笑道:「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我想公子應該是從很遙遠的地方而來。」
很遙遠?趙子文聽得心中一驚,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寬肩都有些微微抖動,顫聲道:「你……怎麼會知道的。」又仔細看了看這位老道長,他白髮長鬚,慈眉善目,身穿長袖白衫,頗有些仙風道骨之味,難道真是位高人?
夏萍那見過趙子文激動過,也不知他是受了什麼刺激,輕柔道:「夏文,你怎麼了?」
趙子文沒有說話,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那老道士說的從很遠的地方而來,他聽到後驚訝無比,他從一千以後而來,可以說的上最遙遠的地方,他怎能不激動,他覺得這老道士也許能告訴他,他為何而來,「回去,回去……」他心中不停地想著那個盼求已久的信念,嘴唇都在哆嗦道:「不知道長是如何知道的。」
見這位公子講話變的客氣了,以為他上了套,老道士摸了摸鬍鬚笑道:「我見公子長相頗為英武,而且談吐與常人不同,我看公子應該是……」說到這裡,老道士猶豫了會兒。
趙子文以為他在賣關子,急急道:「道長你就快說吧,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他也知這道士在路邊擺攤,肯定也是為了賺生活費,即使是高人還不是要賺錢養家,便想用錢來誘惑他……
老道士吞了口口水,又是猶豫了半晌,方才緩緩道:「我想公子應該是……梁國人吧。」
「梁國?我日你!老子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知道嗎?」這個梁國趙子文自然是知道的,是荊國的一個附屬國,身處西處,也叫西梁,若不是荊國與匈奴年年有戰事,無力顧及它,恐怕早就把西梁給吞併了,他還以為這老道士知道點什麼,原來反過來被他給忽悠了,他氣的大罵道。
「中華人民共和國?那有這麼長的名字的國家……」但老道士見他滿臉怒氣,訕訕笑道:「可能是老夫掐指算的時候,算錯了吧。」
夏文登三人也是被這書僮給說蒙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世間真是從未出現過,也不知這國家是這書僮自己開家的,還是他瞎說的……
「靠!」趙子文罵了一句,轉身就走,心中懊悔,奶奶的,剛才教訓別人迷信,自己倒是被人給忽悠了,真是丟人啊!
這老道士被趙子文被罵愣住了,直勾勾地望著他的背影,苦著臉道:「不就是猜錯了,何必這麼動怒……」
「夏文,中華人民共和國是那個國是那個國家?名字怎麼會這麼長,而且我從來都未聽說過。」夏萍走在趙子文身旁歪著小腦袋問道。
趙子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亂說的,那會有這個國家……」
「哦……」夏萍哦了聲便低下頭去,思索著再該講什麼,夏雨晴覺得這丫頭怎麼變了,沒有以前的活潑天真了,而且怎麼老愛找這討厭的人講話,難道是……她想到這,心中驚了下,趕忙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小姐,你拉我幹什麼。」夏萍嗔怪的看了眼大小姐。
「哦,文登想找你說說話。」夏雨晴糊弄道,而夏文登則是一喜,姐姐給他創造機會,他哪能不喜,點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是啊,夏萍,我想與你說說話。」
趙子文白眼一翻,這夏文登可是夏府的少爺,而夏萍只是夏府的小書僮,若是真的喜歡他,何必要費力氣,直接霸王硬上弓不就得了,生米煮成熟飯,這小丫頭能不從嗎?
夏萍被夏雨晴拉到了少爺身旁,瞥了眼趙子文,見他無動於衷,心中有些酸楚,鼻子都有些發酸,美眸含怨的偷瞧了他一眼。
「大小姐,你想找我說話嗎?」大小姐把夏萍拉到了夏文登身旁,而她自己卻狼入虎口般的站在了趙子文身旁,趙子文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調笑道。
「自作多情,誰願意與這個下人講話。」夏雨晴冰冷著眼眸冷冷道。
趙子文冷冷地笑道:「也不知是那位上人那日在內堂上哭的直喊娘的,還要我這個下人來救。」
「你……」夏雨晴也是被九皇子逼的傷心欲絕才痛哭的,那日的情景她都覺得丟盡了顏面,竟在夏府的一群下人面前失聲大哭起來,尤其是這位無恥之徒,她把那日當作是她的噩夢了,可沒想到這書僮又提起,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舉著小拳頭朝他撲去。
趙子文見她動了怒,達到目的的他,嘴角又露出壞壞的笑,躲閃了幾拳,向後撤了幾不,邪邪地笑道:「今日還沒給大爺笑三個,怎麼就打起人來了。」
「夏文,我要殺了你!」大小姐又想起每日要對這可恨的人笑三個,抓狂的尖叫起來,直朝趙子文衝來。
夏文登與夏萍則是站在了遠處,夏文登無奈苦笑,他早已把夏文當作了兄弟,而夏雨晴又是他姐姐,他也不知幫誰好,只得和夏萍躲在了遠處。
「這夏文怎麼老愛和小姐鬥氣了,小姐也怎麼可以叫夏文下人了。」夏萍此時心中也是矛盾的很,跺著腳說道。
「我們還是別管了,讓他們去瘋去。」夏文登喟然長歎道。
「駕駕駕……」夏雨晴怒氣沖沖地想衝到他面前去,可聽到了遠處的騎馬聲,而且還不只一匹馬,應該是十幾匹馬,塵土飛揚,喊聲震天,那聲勢真是夠嚇人的,她被驚的愣了半晌。
第50章 男人的職責
只見那星星點點馬匹越來越近,坐在馬上的人都是穿著黑衣的男子,還蒙著面,手中持著明煌煌的大刀直朝他們衝來。
夏文登一看這陣勢頓時嚇得大叫道:「不好,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快跑!」
趙子文也察覺到他們的目標夏文登和夏雨晴,用腳拇指想想都知道是那有勇無謀的九皇子派的殺手,可能目標還有自己。
夏文登與夏萍站在一起,馬匹直往夏文登與趙子文的中間路段衝來,無奈夏文登無法和趙子文集合,拉著夏萍的長袖就跑,對著趙子文喊道:「你好好照顧我姐姐,我們分頭跑。」
「媽的。」趙子文也知道這些黑衣人分明就是想把他們衝散開來,搞的他和大小姐一起,只得無奈一把抓住大小姐的手就跑。
大小姐那會讓男子輕易碰他的手,怒道:「放開你的髒手,我不要你管。」但她也知形勢很緊急,這些黑衣人馬上就要衝到跟前,拔腿就跑。
趙子文也是情急之時才會去抓她的手,見夏文登拉著夏萍的長袖就跑,自己還不跑那就是等死了,連忙跟在了大小姐身後。
「兄弟們,給我追……」騎在最前的黑衣人大喊道。
「架……」黑衣人叫的聲勢更加強烈,可卻只是吶喊,毫無抽馬鞭的聲音,他們兵分兩路的向趙子文與夏文登的方向追去。
夕陽落下了半個頭,路上的行人早已寥寥無幾,剩下的幾人早已被嚇得躲在路旁,深怕殃及池魚……
那黑衣人騎著馬越跟越近,趙子文感覺身後涼颼颼的,冷汗直流,可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總感覺這些黑衣人少了些什麼,他們讓他感覺不到死亡的恐慌感……
「大小姐你怎麼停下來了。」趙子文終於發現了這大小姐的長處——跑的比兔子還快,可緊跟上來時卻發現她突然不跑了。
夏雨晴沒有立刻回頭,雙肩微微顫抖了幾下,方才緩緩轉過頭來,只見她雙眸蘊滿淚珠,輕咬著紅唇,眉目如畫,楚楚動人的模樣讓趙子文看的呆了呆……
趙子文也不知這大小姐為何突然掉淚了,走到她身邊向前望去,他頓時呆住了,這裡早已沒有了前路,而是個天然形成的小山崖,大概也有七八十米高,他沒想到這個楓橋古鎮竟有個小懸崖,怪不得大小姐嚶聲哭起來,原來是前無路後有追兵,真不知這大小姐帶的什麼路,他心中憤憤道。
晶瑩的淚珠順著夏雨晴如玉般的俏臉滾滾而落,她依舊沒有低頭,回頭望了眼那追在身後的黑衣人,眼中決絕的眼神讓趙子文嚇了一跳,他也回頭望了眼這些黑衣人,見他們的腳步突然放慢了,驟然間,他頓時明白這些黑衣人少了什麼,殺氣!對,就是殺氣,怪不得感覺跟他們玩老鷹捉小雞在……
「我死也不會給那九皇子當小妾。」夏雨晴聲音有些顫抖,可卻毫無哭聲,見見她高傲中的堅強,可另趙子文想不到的是,她剛說完便向懸崖下跳去……
「大小姐!」趙子文本想告訴她其中玄機,再往其他處跑,這些黑衣人肯定只是嚇嚇然後就走了,可沒想到這剛強的小妞竟直接跳了下去,他下意識地去拉住他,雖然他夠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大小姐的手。
可大小姐的身體已經凌空,那向下的衝力,即使趙子文力量再強,也是被帶了下去……
「大哥這可怎麼辦?」幾位黑衣人早已翻身下馬,身後的黑衣人向站在懸崖邊的大哥問道。
大哥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怎知這夏府小姐性格如此剛烈,本是只想嚇嚇她,沒想到她竟然跳下了懸崖……真不知回去後如何與大哥交差……」
……
「夏文,你醒醒,你快醒醒啊。」夏雨晴哭的渾身顫抖,剛才趙子文的那番相救,掉落懸崖時還將她抱在身上,落地時則是他狠狠砸地上,而她卻是撞在趙子文結實的胸膛上,想起這,她感動痛哭起來。
望著趙子文嘴角滲出的鮮血,夏雨晴拚命地搖著他的胳膊,眼淚更是涮涮而下……
此時的天色早已暗下,而這裡是一片寂靜的小樹林,黑漆漆的一片,樹林內不時傳出蟲子的低鳴聲和狼的嚎叫,夏雨晴聽的害怕極了,死死的貼在趙子文身旁,感覺到他微弱的鼻息,夏雨晴心中才有些安全感。
「啊……」趙子文昏迷中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見大小姐豐滿的身材緊緊的坐在他身旁,再望向天空中那一輪明月,他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我沒死,也許……死了更好吧,呵呵……」
「夏文,你沒事吧。」夏雨晴急急問道,眼中滿是焦急和關切之色。
趙子文感覺到全身被都摔的散架了,還好先落到了樹枝上才掉了下來,不然恐怕早就見閻羅王了,他堅強的搖了搖頭:「我沒什麼事,你呢?」
夏雨晴當然知道他在說謊,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還將自己抱在身上,那能沒事,她氣的眼圈通紅,顫聲道:「你還說沒事,你都快嚇死我了,我……只是腳扭了。」
趙子文強顏的笑了笑,既然沒死,當然要繼續好好地活著,想到那癡情的寶兒,他心中又充滿了求生的慾念,他向周圍看了看,現在的天色黑糊糊的,周圍大樹環繞,二人此時坐在一處枯萎的草坪上,那能看得見什麼東西,只能等到天亮在想如何逃出去的辦法了。
夏雨晴咬了咬櫻唇,良久才道:「夏文,你為何……你要救我。」
救你?趙子文苦笑了幾聲,這只是他的下意識所為,他一個現代人當然與古代人的思想不同,男人就該保護女人,而這個世界的古代人完全把女人當作是玩物,他完全是按照男人的本能來做事,伸手去拉她,將她抱在身上……他笑道:「沒什麼,你不用在意,這是作為男人的職責。」
第51章 家鄉
「職責?」也不知夏雨晴是不是真的很討厭男人,她反駁道:「你們男人只是當我們女人為一盤菜,吃完了新鮮的,到了殘羹剩飯時,便將我們給扔了,還談什麼男人的職責,真是可笑,不過……」她歎了口氣:「不過也許你是個例外吧。」
趙子文無奈笑了笑,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很多都是這樣,納的妻子和小妾到了人老珠黃時便將他們給休了,再納新的小妾,心地善良的男子則是將他們打入冷房,他點點頭:「我可跟他們不一樣,我的思想是男女平等的,那些這古代男人的思想封建的很,愛著對方才應該娶她,更不該等到她年老之時將他休了。」
男女平等?聽到他驚世駭俗的論述,夏雨晴驚呆了,美眸睜得大大的,她俏臉一紅,雙眸滿是希冀之色,可她又想到了什麼,嘟著小嘴道:「你剛才說什麼那些古代人,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這裡的人嗎?」
我還真不是這裡的人,可趙子文不敢說出口,笑道:「我的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我們那人的思想是與你們不同的,我們那的男女可是平等的,男人可以休女人,女人照樣也可以休男人。」
不過到男女平等只是一種女人的理想,中國的男人總會比女人要強勢些,這千年不變的東西,只是這古代女子根本是毫無地位可言。
女人可以休男人?夏雨晴不可置信的摀住了小嘴,驚詫道:「夏文,你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難道不怕殺頭嗎?」
趙子文忍著身上的疼痛,與大小姐聊聊天,想幫她放開胸懷,不要因為這而終身不嫁,沒想到她反過來教訓自己,趙子文也是用詞不當,應該是甩才差不多,他白眼一翻:「算了,你就當我瞎說好了。」
大小姐眼中滿是迷茫之色,想了許久才低聲喃喃道:「你們家鄉的女子可真幸福……」
「是啊,我在家鄉就是被人給休了。」趙子文想起了甩他的前女友,自潮的低聲笑道。
「誰被休了?」夏雨晴一時沒聽清,輕聲問道。
「哦……」趙子文打了個哈哈道:「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就被他妻子給休了。」
「還真有其事?」夏雨晴見他神情自然,應該不假,她抿著小嘴輕聲笑道:「女人休男人?沒想到世間還真有這種奇事,那位男子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輕生?」
自殺?靠!我就站在你面前!趙子文心中憤憤不平,在他的那個世界是件平常事,可放到古代那是丟盡顏面之事,他哪敢說出口,糊弄道:「沒有,活得好好的。」
夏雨晴也許是剛才跑累了,打了哈欠,美眸朦朧,漸漸有了睡意,望著這漆黑的小森林,剛才談話的樂趣又被恐懼所取代,她輕聲道:「夏文,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也不知文登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好得很。」想起這小妞的衝動,趙子文心中氣惱,可又不好責怪她,這古代女子碰到什麼貞潔之事,智商就變成零了,只得憤憤道。
好得很?夏雨晴瞪了他一眼:「他們也是被黑衣人追殺,怎麼會好得很,你這人又在胡說些什麼。」
趙子文氣道:「難道你沒發現這些黑衣人只是來嚇嚇我們的嗎?你卻跑去跳懸崖,也不知你這腦子是不是長屁股上了。」
「你……」身為夏府大小姐的夏雨晴又被這小書僮羞辱,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著趙子文的鼻子罵道:「你又羞辱於我,不是九皇子派人追殺我們,還有誰敢嗎?若是你說不出個理由,我回府後……」想到他救了自己,大小姐又說不出口來了。
趙子文正色道:「難道你沒發現只聽見駕的聲音?而沒聽見抽馬鞭的聲音嗎。」
夏雨晴想了想,似乎也察覺到了,可她那會就依了這書僮,恨聲道:「可能是他們沒帶馬鞭出來,所以只好喊大聲點了。」
無語,趙子文徹底的無語了,這大小姐可真會找借口,他無奈道:「你認為有人騎馬不會帶馬鞭的嗎?再說你也不想你爹是什麼人,統帥十萬大軍的大將軍,他一個九皇子再蠢也不敢派人來殺我們吧,明明就是其他皇子想陷害於他。」
夏雨晴對這皇位之爭也是瞭解一些,他們家從邯鄲舉家遷徙到杭州,就是為了避免這場紛爭,她美眸一亮,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俏臉氣的粉紅:「也不知是那位皇子竟利用我們起來,要是爹爹在府中就好了,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我們。」
趙子文苦笑了幾聲,想到夏文登和夏萍,他心中暗道,這少爺應該是被這黑衣人追一段路程就逃脫了,我怎麼就這麼倒霉了?他只得怪這大小姐一碰到什麼貞潔之事,就是一根筋了……
夏雨晴看向了遠處,俏臉突然浮現了笑容,指著遠處笑道:「那處有個小山坡,我們明早可以爬上去?」
趙子文向夏雨晴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個有些陡峭的山坡,爬上去剛好應該能到楓橋小鎮,可想到自己的傷勢和大小姐的腳扭了,想爬也爬不上去,只得在這先歇息一晚了,他點點頭:「嗯,我們先養好傷,明早再去爬小山坡。」
「呼……」一陣陣的冷風從北面刮來,那冷烈的寒風將快要睡著的趙子文給刮醒了,他轉身坐起,苦笑道:「不會這麼倒霉吧……怎麼突然變天了,這麼冷的寒風,若是沒棉被,肯定要被凍死的。」
夏雨晴一直坐在趙子文的不遠處,沒有睡著,她還是擔心這個小書僮會做出輕薄之事,她也感覺到了那刺骨的寒風,讓她不禁打了幾個冷戰,顫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怎麼會刮起冷風了……」
這本是深秋之季,寒風不久就會到來,那時就進入冬季,可沒想到這冷空氣來的如此巧合,正趕在了今晚,這讓趙子文與夏雨晴感到有些欲哭無淚了。
第52章 旖旎
趙子文緊緊地蜷縮著,雙手藏在了長袖中,可還是擋不住那冷烈的寒風,渾身凍的直打哆嗦,他朝夏雨晴望去,見她被凍的櫻唇沒有一絲血色,眉目如畫的俏臉更是蒼白無比,他忍不住道:「大小姐,不如我們挨近些,不然我們會被凍死的。」
夏雨晴當然知道他所說何意,他只是委婉地說,其實是二人抱在一起取暖的意思,她想起那書僮那壞壞的笑臉,和欺負她的場景,她氣的小臉緋紅,忘了這書僮奮不顧身救他的場景,以為是要藉機佔他便宜,大罵道:「你這無恥之徒,我死也不會讓你輕薄的。」
趙子文被這無理取鬧的大小姐給惹毛了,他知道若是兩人不靠在一起,這寒冷的夜晚只有凍死的份,可沒想這大小姐為了這什麼貞潔連性命都不顧了,氣的大罵道:「我他媽的從來沒說過我是正人君子!」
「你若是敢過來,我便死撞死在樹上。」夏雨晴也不聽趙文文說什麼,指著身旁的松樹決絕道。
趙子文累了,他真的累了,他感覺與這古代人有著永遠跨不過的鴻溝,他只是好心救她,她卻為了這虛無飄渺的貞節牌坊,連性命都敢搭上,他無力地靠在樹前,望著皎潔的月色,心中釋然,死就死吧,反正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見他沒有動靜,知道他放棄了,夏雨晴雙手緊緊地抱住雙膝,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低聲喃喃:「娘親,也許雨晴再也見不到你了……」
夜,是寧靜的。夜空,是典雅的。繁星點點的夜空,是奇幻的,是充滿光明的,是無瑕的。躺在枯萎的草地上的趙子文,仰望著燦爛星空,卻沒有美妙的感覺,刺冷的寒風讓他無心睡眠,渾身不停的冷戰……
淡淡的星光照在夏雨晴的睡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俏臉泛起朝霞般的潮紅,映著晶瑩的脖頸,凹凸有致,豐滿動人的嬌軀,顯的不可堪比的美艷,趙子文看的愣了半晌,他無聲長歎了幾聲,緩緩地解開略厚的長衫,忍著全身劇烈的絞痛,輕輕走到她身旁,將長衫靜靜的蓋在了她身上。
死兩個不如死一個,趙子文並不怪大小姐,她只是為了她的貞潔,她並沒有錯,只不過他們的思想本來就不同,只能怪老天為何苦苦的捉弄他,千年的穿越,下意識的責任感,突如其來的冷空氣……
他心中只是留戀癡情的寶兒,千年後的父母與朋友,也許這是他注定的結局,更是他這個千年穿越者最好的結局,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清晨的陽光從如春風般,溫柔的撫摸過林中人的臉頰,透過密集的松樹葉,在枯萎的草坪上點化出星星點點的光斑,晶瑩的露珠順著葉片緩緩滑下,在晨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五彩的斑斕。
夏雨晴緩緩地睜開美眸,那略為刺眼的眼光讓她不禁抬起玉臂遮擋,她微微一動,就見胸口不知哪來長衫沿著她豐滿動人嬌軀滑到了草地上,她怔了怔,抬頭向那可惡的人望去,只見他穿著白色薄衣薄褲,靜靜地靠在的樹前,黝黑的臉龐沒有半點血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恬靜淡然的讓夏雨晴的心急劇的跳動了幾下。
「夏文……」夏雨晴聲音顫抖的輕輕地喊了幾聲,可夏文依然靜靜地靠在樹前,沒有絲毫的動靜,如同死了般……她想到夏文穿著薄薄的內衣睡了一晚,寂靜的樣子讓她全身輕顫的摀住小嘴,失聲痛哭起來,她終於明白夏文不是騙人的,他的思想與他們不同,他是一個以保護女子為責任的男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懸崖邊的奮力撲救,掉落懸崖將她抱在上面,將僅剩的長衫蓋在她身上,夏雨晴想到這,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她拖著扭傷的右腳,一步化作兩步直衝到趙子文面前,緊緊將他抱住,像個孩子般的大哭起來:「夏文,你不要死,不要死……」
「哼……」夏雨晴聽到趙子文鼻子冒出的輕哼聲,驚喜的就要跳起來了,可當她感受著趙子文無比冰冷的身軀,和微弱的呼吸聲,她開始又緊張起來。
此時的趙子文已經奄奄一息了,即使他身體再強,可他畢竟是受過傷的人,怎能擋得住冷烈的寒風,剛才被夏雨晴撞了個滿懷,胸口處傷口的扯動讓昏睡中的他不禁疼的悶哼了聲。
感受著夏文冰冷的身體,夏雨晴沒有半點的欣喜,淚痕猶在,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眼神中不時閃現迷茫和恐懼之色,她連忙將長衫蓋在他身上,雙手緊扣,環繞膝蓋,緊貼在他的身旁。
殷紅的朝霞漸漸逝去,東方的日光越加的明亮起來,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可夏雨晴卻發現趙子文臉色沒有絲毫的回轉,而是越發的蒼白,呼吸也是更加微弱了,她心中焦急,知道若不再採取什麼有效措施,那麼夏文便會死在這裡。
夏雨晴的俏臉,抹上一片粉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化,有羞澀的,有惱怒的,有埋怨的,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她輕輕解開了趙子文薄薄的內衣,看著那結實的胸肌肉,她臉似火燒,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褪去淡黃色的羅裙,露出一層貼身小內衣,接著解開了內衣……
紅色的肚兜在艷陽下,閃爍著紅燦燦的光彩,映著大小姐光滑潤澤的肌膚,恍如美玉點紅般的動人心魄,筆直圓潤的玉腿俏生生地站在趙子文面前,那山峰高頂頂的輪廓也是令人心醉不已,大小姐站在那又是矛盾了很久,想起他那壞壞的笑臉和不顧生死的相救,大小姐臉上浮現了幸福的光彩,她緩緩地解開肚兜,肚兜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跌落在草地上,兩顆鮮艷的蓓蕾破衣而出,滑如凝脂的傲人雙峰,鑲嵌的兩點嫣紅在陽光下更是奪目。
大小姐羞的緊緊將趙子文抱緊,用她溫暖的雙峰和體溫來化去他身體的冰冷,感受著他身體漸漸的熱氣和寬闊的胸膛,大小姐的俏臉如血紅,美眸緊緊地閉著,細細密密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
第53章 考取功名
刺眼的光芒照在趙子文臉上,讓睡夢中的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著那奪目的光芒,他才發現他沒死,怎麼回事?開什麼玩笑,穿這麼少也沒凍死,看來我真是福大命大了,他心中無奈地笑道。
「夏文,你好些了嗎?」只見大小姐身著羅裙,如盛開的百合般,俏立在他面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溫婉如玉的樣子直把趙子文看傻了……
「呆子,看什麼了。」大小姐似嗔似喜,俏臉染上淡淡的潮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趙子文吞了口口水:「大小姐,我可是個傷者,你就別誘惑我了。」
「討厭,誰……你了。」大小姐輕跺了下腳道,俏臉嫣紅的轉過身去。
要人命了……趙子文也不知這大小姐是瘋了還是傻了,那有平時高傲的形象,試探地問道:「大小姐,你沒風寒吧?」
「你……才染風寒了。」大小姐哪知這書僮生的「賤」,對他好點竟不習慣起來,不過她又想起自己的貞潔都賠在了一個小小書僮身上,她心中一陣淒苦,眼角又是泛起淚光來。
「咕咕……」幾聲刺耳的聲音從趙子文肚中傳出,打破了著旖旎的氣氛。
「撲哧。」夏雨晴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捂嘴輕笑起來,嘴角邊淡淡的笑容如三月般的桃花般美麗。
趙子文也不知這大小姐是不是突然腦殘了,怎麼對自己這麼好了,可他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他的肚子,對於他這個「飯桶」來說,一天多沒吃飯那是要了他的小命,他緩緩起身,感覺受的傷比昨日要好了些,畢竟他受的是內傷,手和腳只是擦破了皮,忍著疼痛的他,咬咬牙道:「大小姐,我們現在就去爬山坡吧,拖得越久我們就越沒力氣了,到時候就真的死在這了。」
大小姐看了眼自己的右腳,咬著紅唇道:「我的腳爬不上山坡。」
「不如我背你吧。」趙子文下意識道,當他剛說完,就後悔了,肯定又要受到這大小姐的炮彈轟擊了。
大小姐俏臉一紅,心中想到與他都有了肌膚之親,還在意這個幹什麼,她輕咬著紅唇,點了點頭。
「啊!」趙子文本是已經做好了防禦措施,可沒想到這大小姐突然點了頭,怎能不讓他吃驚,又試探道:「大小姐,你掉懸崖時,是不是腦袋著地了?」
夏雨晴哭笑不得,只得無奈的板起臉,冷冷道:「若是你不背我上去,我便讓娘親好好教訓你!」
趙子文拍了拍胸口,長舒了口氣:「終於恢復正常了……」
……
這是處不算陡峭的小斜坡,放眼向上去,便能瞧見楓橋鎮上的炊煙,若是爬上去定能獲救,可對於趙子文這個內傷人員來說,不陡峭也變成險峻的山坡了,他彎著腰背著夏雨晴艱難地攀爬著,還好夏雨晴的雙手能動,不用他拖住屁股,不過他想拖也拖不成。
夏雨晴雙手鉤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看著他滿頭的汗水,輕柔道:「夏文,你是不是已有了妻子了。」
他早已把寶兒當成妻子,點點頭:「嗯,有個未過門的妻子,怎麼了?」
「那你以後會不會……休了她。」夏雨晴支支嗚嗚地說道。
趙子文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便和寶兒密不可分,十幾天的悉心照顧,傻傻的癡情,他每次想到這都會心中暖暖的,他令可負天下人,也不會負寶兒,他面色一冷:「寶兒是我最親的人,大小姐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我要給他做……夏雨晴想到這心中委屈到了極點,他連九皇子都不肯答應,卻要便宜這個小書僮,她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抽泣了幾聲。
趙子文聽到她的哽咽聲,他可是從來很少見大小姐哭的,以為是話說重了,停下了攀爬的腳步,歉然道:「大小姐,我剛才說話有些重了,不好意思。」
他哪知大小姐心中所想,大小姐可恨這書僮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好將這羞人的事說出口,這苦果只有她默默承受,她輕聲道:「夏文,你明年能不能與文登一起上京考取功名?」
考功名?我都當了大內密探了,還考個什麼屁的功名,趙子文聽的一愣,雙手抓住陡坡上的枯樹幹停了下來,擺擺頭:「我對功名沒什麼興趣,不考也罷。」
第54章 一步一步往上爬
……
夏雨晴想到他現在只是府中的一名伴讀小書僮,她心中淒苦,輕聲道:「難道你就不能為了……為了寶兒去考取功名嗎?以你的才學考上狀元也非難事。」
「中狀元?」趙子文傻笑了幾聲,他連繁體字都不會寫,還去考狀元,真是可笑,他搖了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什麼都不行,還去當什麼狀元。」
「難道你情願在夏府做一輩子書僮嗎?」夏雨晴知他連狀元都打敗了,考個狀元對於他來說應是手到擒來之事,哪知他如此不爭氣,眼淚頓時滾滾而下,哽咽的道:「日後你拿什麼來……娶我!」
她聲音越說越細,如蚊子般在趙子文耳邊嗡嗡的叫,趙子文還感受到那冰冷的淚珠直往他脖子裡鑽,冰涼的滋味,讓他癢的難受,他也不知這大小姐到底怎麼了,感覺她有些莫名其妙,不耐煩地道:「我考不考狀元關你什麼事了?」
想起這可恨的人,大小姐羞於不敢說出口,可心中淒苦,卻無處發洩,直接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啊……」趙子文毫無防備,被她咬得大叫道:「媽的,你瘋了嗎?」
看著他肩膀滲出的鮮血,夏雨晴一時呆住了,知道這事是急不來的,只好慢慢勸導他了,她看著滲出的血絲,低頭輕柔道:「夏文,對……對不起。」
趙子文對這大小姐那是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她,自己會掉落懸崖嗎,救了她反而被咬,他氣的狠狠的哼了聲,不想理這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大小姐靜靜地看著他艱難的腳步,看著他緊要著下唇拚命的向上攀爬,還未病癒的白唇都被他咬的鮮血直滲,可想而知他是承受多麼大的傷痛,大小姐看的淚光閃爍,溫柔道:「夏文,那日在松江之日,你唱的曲子真好聽,現在能唱給我聽嗎?」
趙子文那會如這大小姐所願,他偏要與他作對,高唱道:「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尋找到底哪裡有藍天,隨著輕輕的風輕輕地飄,歷經的傷都不感覺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重重的殼掛著輕輕的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點乘著葉片往前飛,讓風吹乾流過的淚和汗,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
大小姐聽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本想讓趙子文唱曲子轉移他的注意力,也許能減輕他的疼痛感,可沒想到他竟把自己唱成他重重的殼了,她嬌嗔道:「難道我有這麼重嗎?」
現在的大小姐都有二十歲了,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如成熟的蜜桃般,恐怕那胸前的兩陀肉就幾十斤了,趙子文白眼一翻:「這是曲子裡的詞,不過你還真有點重。」
「我很胖嗎?」大小姐試探地問道。
趙子文忍著劇烈的絞痛向上爬著,哪有心情陪他聊天,隨便糊弄道:「有點吧!」
「那……」大小姐俏臉泛起一抹紅暈,聲音細如蚊吶的道:「那我以後少吃點飯……」
懸崖邊枯萎的黃葉在輕風中搖曳,無數片金黃的秋葉,如隨「波」蕩漾的小船,搖搖擺擺、飄飄停停……把灰白色的懸崖石臂點綴得如天空一般,星星點點,夏雨晴看著優美,舒適的情景,和他那堅強的背影,她忍不住的輕聲唱道:「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
楓橋小鎮上的一架小橋,橋下一彎秀水,潺潺流淌,水邊橋頭,幾間小屋錯落有致,小屋上縷縷炊煙裊裊飄起,顯得那麼安恬、溫馨,趙子文舔著乾燥的嘴唇,染上風寒的他只覺得頭暈目眩,全身也是疼痛難忍,他靠在小屋不遠處的老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夏文,你怎麼了。」站在他身旁的大小姐,關切地問道。
「我……」趙子文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剛開口便昏倒在了地上……
「夏文!」大小姐猛地將他抱住,她知道他的傷寒根本未好,內傷更是沒有什麼好轉,可他卻憑著那份倔強,將自己給背了上來,想起他那份執著和堅韌,大小姐又是大哭起來。
……
「我這是在那?」趙子文看著他才一米六的身高,發現他竟變成了小時候,眼前還總是環繞著淡淡薄霧。
「子文,你又跑那去玩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快來吃飯。」只見站在他不遠處,一位少婦站在餐桌旁,擺著碗筷向他招手道。
趙子文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著少婦熟悉的輪廓,他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幾步衝上去,狠狠將他抱住:「媽媽,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這無恥之徒。」少婦抬起手竟要直接朝他臉上揮去,可要靠進他臉頰時,卻突然停住了,而是緊緊的將他抱緊,俏臉上的淚水刷刷而下:「你這壞人,若是你不考取狀元來迎娶我,我便再也不理你……」
朦朧的薄霧將二人環繞,趙子文知道這是夢,可這個夢卻來的這麼真實,那懷抱如此的溫暖,他令願永遠都沉睡在夢中,低聲喃喃道:「媽媽,我以後保證聽你的話,每天按時回家……」
趙子文也不知昏睡了多少天,睡夢中的他只覺有人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他下意識的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那熟悉的屋頂,他忍不住的笑了笑,這麼快就到家了,他又撇了下頭,只見一位婀娜的妙齡女子坐在他床邊,他吃驚道:「寶兒,你怎麼在這。」
寶兒眼圈一紅,撲在他懷中,哽咽道:「大哥,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我了,我以為以為……」
第55章 林夢菲來探望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趙子文憐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想起自己昏迷了幾天了,肯定把這丫頭嚇壞了,他感覺確實要好了很多,全身的疼痛感好了許多,頭也不昏了,可總覺還是有些不適。
寶兒的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緊貼在趙大哥的胸口處,那重獲幸福的滋味,讓她又喜極而泣:「大哥,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趙子文感動的將她緊緊摟住,感受著那份安詳,他心中更加堅定了信心:「一定要讓寶兒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二人一起躺在床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趙子文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道:「寶兒,你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寶兒俏臉嫣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晶瑩的玉鼻皺了皺,方才忸怩道:「大哥是昨日回來的,你一回來,夏虎便來店舖告知我了,聽說大哥受了傷,可把我嚇壞了。」
昨日?趙子文也不知他昏迷幾天了,他本想再去問寶兒,不過她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只好等到有機會再去問大小姐好了,他猜到應該是少爺找到了他和大小姐,可他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是昏迷狀態……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酥胸,可愛的模樣讓趙子文忍不住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笑道:「沒事,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嗎?」
「也不知是誰這般害大哥。」寶兒捏緊了小拳頭,憤憤道,平時她都是溫婉的性子,可她愛極了大哥,見他又病又傷,哪能不生氣。
趙子文也是無奈的苦笑了幾聲,怪那個幕後的皇子?還是怪這大小姐的衝動?這皇子只是嚇嚇而已,而這個大小姐只為保她的貞潔,他也不知找誰算賬去,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哭笑無語的擺擺頭。
寶兒見大哥苦著臉,知道肯定是碰上厲害的人了,連忙勸慰道:「大哥,無論發生什麼事,寶兒永遠陪著你,不要難過了。」
趙子文堆了堆笑,這丫頭哪知他心中所想,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他笑道:「沒什麼,只是些小事情,對了……店舖現在的生意怎麼樣了?」
「店舖的生意……」寶兒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緊緊摟住大哥的熊腰,輕聲道:「自從大哥一走,店舖名改為專賣店,店舖的生意就冷淡了很多。」
趙子文摟住她的柳腰,不時地撫摸著他細嫩潤澤的肌膚,那小翹臀也是結實彈性勾人的很,寶兒身上的淡淡的幽香也是讓他慾火纏身,若是他覺身體還有些不適,恐怕就得開戰了。
他耽誤可幾天才回來,自然猜到這生意不好,這古代人哪會這麼快就接受專賣店的形式,恐怕得做做宣傳才行,恐怕人家到現在還不知道裡面賣的什麼了,他笑道:「等下我與你一起去店舖看看,不過我讓你招聘的人都招到了嗎?」
寶兒被他摸的渾身火熱,臉似的火少的低下頭,若大哥不是他未過門的相公,而且是愛煞了他,恐怕也不會任他輕薄,她嬌嗔道:「大哥又做壞了……大哥要我招的人,我都招到了,請了幾位會做鞋的大娘,不過現在做的鞋子越做越多,賣不出去了。」
「啊……」趙子文剛想開口,就聽到門外的尖叫,只見夏萍站在門口,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似的,亮晶晶的。
夏萍昨日一直陪在小姐身旁,今日才抽出身來看望夏文,可剛進門就見到了他和一名女子躺在床上的羞人一幕,也不知怎麼了,眼中頓時閃出淚花,幽怨的看了眼夏文,轉身就跑了。
趙子文以為他是羞澀的跑了,不還意思的嘿嘿一笑:「沒想到被人捉姦在床了。」
寶兒也是被嚇得從床上跳起,羞怩的打了下趙子文,剛才那番旖旎的情景讓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臉頰緋紅的道:「羞死人了!」
趙子文笑了笑,不過想起那大小姐也不知怎麼樣了,問道:「你來夏府的時候可曾碰到過大小姐了?」
寶兒擺擺頭道:「我沒看見過大小姐。」
「沒看見?該死的大小姐……」趙子文恨恨罵道:「我拚死拚活的去救她,她竟然都不來看我一眼,真是夠忘恩負義的。」
「大哥,別瞎說。」小書僮罵自家小姐,那可使得,寶兒驚的摀住他的雙唇:「大哥,若是讓夏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責罰你了。」
這丫頭哪知他現在在夏府也算半個主人了,誰還敢責罰他,趙子文無奈一笑:「大哥做事自有分寸的……走吧,我們去店舖看看去。」
寶兒乖巧的幫大哥的衣服穿上,想起剛才的同床共枕,她俏臉上的潮紅到現在還未褪去。
「怎麼?你的傷還沒好,現在就要出門嗎?」
趙子文剛要出門就見夏文登走了進來,他苦笑道:「沒辦法,我要去看下店舖。」
「夏少爺。」寶兒當然認識夏文登,見他走了進來,便施禮道。
夏文登看著俏滴滴的寶兒,向趙子文偷偷豎起了大拇指,朝寶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小子那日真是嚇死我了。」夏文登又笑罵著捶了下他的胸口:「還好我和夏萍找到了你們,不過也不知誰派的黑衣人來驚嚇我們。」
果然不出趙子文所料,那些黑衣人只嚇嚇便走了,可恨這個腦殘的大小姐,他憤憤道:「算了,反正我們這個虧是吃定了。」
「等等……」夏文登見趙子文要走,喊住他道:「昨日小王爺和群芳閣閣主來探望你了。」
林夢菲?趙子文聽的一愣,這小王爺是他的朋友,來看他是情理之中的,可這林夢菲,自己跟她八柑子打不到一塊,她跑來做什麼。
第56章 開拓市場
「還有……」夏文登又道:「還有林閣主說若是等你好了後,便讓你去拿上回她欠你的銀兩。」
那二百兩銀子?靠,我怎麼把這事忘了,趙子文拍了下腦袋,現在專賣點才只是小規模,日後發展需要大筆的錢,不過這閣主也太不厚道了,昨日直接給我不就得了,還讓我去拿。
趙子文朝少爺笑道:「我知道了,對了……大小姐怎麼樣了?」
夏文登點頭道:「姐姐的腳前幾日就好了,早上去找余小姐了,倒是你昏迷了幾天,還真得感謝你救了我姐姐。」他從夏雨晴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是對他姐姐埋怨為何如此衝動。
可惡的小妞,趙子文心中又是罵了一句,朝夏文登擺手道:「少爺,那我走了。」
……
「店舖是你哥哥在看著嗎?」趙子文牽著寶兒的小手問道。
「不是。」寶兒神色有些忸怩,羞紅著臉,搖了搖頭:「是易安姐姐在幫忙看著店舖。」
李清照?趙子文聽的一愣,笑道:「她每日都來店舖嗎?」
「沒有,不過李姐姐經常來陪寶兒說話,李姐姐知道大哥受傷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她幫忙看著店舖。」寶兒嫣然一笑道。
趙子文若有沉思道:「看來我得給他發工資了。」
「工資?」寶兒抬起俏臉,向趙子文問道。
「就是工錢的意思。」趙子文幾日沒見這美麗的李才女,心中還真是有些想念,拉起寶兒的小手加快了腳步。
臨近午時,集市上的人群少了許多,大部分也是去酒樓吃飯的,紫羽軒專賣店可想而知的冷清,趙子文站在店外,向店內看去,只見一為身材婀娜的女子趴在櫃檯前,她穿著一見淡黃色紫裙,柳眉杏眼,晶瑩嫩白的俏臉,不堪一握的纖腰,站在那靜靜的數著賬目,那幽雅的氣質讓趙子文心中猛地跳了幾下。
「李姐姐,我回來了。」寶兒向李清照揮手道。
李清照聞聲抬起那動人的俏臉,向店外看去,見寶兒和趙子文從店外走了進來,她笑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又看了眼趙子文,輕柔道:「趙公子,你的傷好些了嗎?」
趙子文聽這輕聲細語般的溫柔聲音,聽的全身一陣舒爽,淡淡地笑道:「我的傷好多,勞李小姐掛心了。」
李小姐聽的一愣,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她深深看了眼趙子文道:「聽說你掉落山崖時,救了夏家大小姐,沒想到你還幾分君子之氣,可惜……」她又歎了口氣:「可惜天下男子多是薄情之人,對女子是看若草芥。」
上回趙子文聽大小姐一番討論,聽的頭都大了,現在又聽這個李才女抱怨,他扯開話題道:「不知李小姐如何得知的?」
「我是聽夏公子說的。」李清照看著趙子文說道,眼中多分敬佩之色,能夠危難之時救女子的男人,那份膽色和胸襟是任何女子都景仰的。
趙子文也猜到是這夏少爺,上次九皇子來搗亂時,這寶兒的店舖就是田虎告訴少爺的,所以他知道這裡,趙子文哦了聲,便看向他處,見鞋櫃上多了許多不同品種的鞋子,連六七兩的長筒靴也有了,可賣不出去也多大作用。
寶兒見趙大哥看向鞋櫃,羞愧的低下頭來,輕聲道:「大哥,這些日子生意不怎麼好,鞋子沒怎麼賣去。」
「你可別怪寶兒。」還未等趙子文說話,李清照便走到寶兒的身旁,摟著她的肩膀,瞪了眼他:「都是你出的主意,開始生意還挺好的,被你這麼店名一改,現在生意冷清了許多,若是長此以往的繼續下去,恐怕你連大嬸們做鞋的工錢都付不起。」
趙子文無奈一笑,這的確是他的過錯,他朝李才女苦笑道:「我何時說要責怪寶兒了?」
「沒就好。」李才女清秀的臉龐露出淡淡的微笑,若是其他人的妻子的生意沒做好,她的相公定會狠狠教訓她,不過這書僮卻對女子十分呵護,真是讓人奇怪了。
趙子文沉思了半晌,想到了這店舖的不足之處,拍了拍手掌道:「好,我現在便開始著手開拓市場了。」
「開拓市場?」李才女聽的迷糊,根本不知何意。
「這個嘛,這個市場就是指需要買鞋的人,開拓的意思就是讓他們認知我們的品牌,讓他們買鞋的時候,能到我們店舖來。」趙子文大概的解釋道。
李清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品牌她也聽趙子文說過,也懂得了一些,又問道:「可這市場如何開拓?」
「那就需要業務員了。」趙子文嘿嘿笑了笑,以前他就當過業務員,沒想到來這卻要招聘業務員,身份完全轉換了。
「業務員?」寶兒與李清照同時一愣,也不知這趙子文哪來這麼多怪點子。
趙子文靠在鞋櫃上,輕笑道:「業務員就是用來開拓市場的人,為的就是宣傳我們的品牌和店舖,讓這個市場認知我們的品牌,懂了嗎?」
李清照眼前一亮的抿嘴笑道:「你這人怎麼跟個狐狸似的,狡猾的狠,總是有那麼多好主意,那業務員該怎麼做了?」
「這個嘛……」趙子文剛才還一時沒想好,他做業務時,當然是向別人推銷自己的產品,可這鞋子真不好推銷,只能做個品牌推廣,笑道:「業務員的任務就是向買者介紹我們的產品,推廣我們的品牌,在這個買者的市場達到一種認可度,讓買者認可我們的品牌。」
「哦……我知道了。」寶兒拍了下小手,高興道:「就是讓業務員幫我們店舖到外面宣傳做廣告,而我們店舖則針對慕名而來的買者,對嗎大哥?」
第57章 詩詞會
寶兒與趙子文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朝寶兒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那壞壞的樣子又是讓寶兒俏臉潮紅一片。
李清照見他那副痞胚,抿嘴輕笑了幾聲,想到這書僮的「陰謀詭計」那真是不得不佩服,這些生意上的策略她可是從未聽人說過,她朝書僮微笑道:「趙公子,你的這些計謀是從何處學來的,你所說的生意經可稱得上是前無古人了。」
趙子文也只是把現代的生意套路用到了古代,而且他只是嘴皮子在動而已,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之數,但他還是挺相信他的這套營銷套路的,他淡淡笑道:「這是我從我的家鄉學來的一些小計謀,難登大雅之堂。」
李清照當然知這計謀的得道之處,嗔怪的瞧了他一眼,淡然的氣質中流露出一絲俏皮和可愛,嬌俏的模樣讓趙子文看的怔了怔,過了半晌才道:「不知李小姐每日可有事幹?」
李小姐也不知他想問些什麼,搖搖頭:「每日清閒在府中,明城公子明年要進京趕考,無空陪我,所以只得每日來找寶兒說說話,不過……你問這些幹什麼?」
趙明城也要上京考取功名?趙子文思量了半晌,嘿嘿一笑道:「既然李小姐無事可做,不如來小店幫忙,在小店當個設計員如何?」
「設計員?」李清照和寶兒又是一愣,感覺這趙大哥,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滿腦子都是點子,李清照問道:「這設計員又是做什麼的?」
「這個嘛……」趙子文笑了笑道:「李小姐應該會書畫吧,這設計員就是用來畫出鞋子的新樣式,也算是個創作小組吧。」
李小姐哦了聲,這個東西她還是能夠理解的,不得不佩服這個趙公子的「小謀深算了」,他的思維真是如天馬行空般,不可捉摸,李小姐忽然想到了什麼,調笑道:「我看趙公子每日就是動嘴,可從未見你動過手的。」
趙子文聽的一愣,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訕訕的笑了笑,他確實是個不愛動手之手之人,也許是懶習慣了,每日就是動動嘴皮子,出出計策,他對寶兒歉意的微微笑道:「是大哥不好,每日只是動動嘴,卻從來不幫忙的。」
寶兒輕輕地搖了搖頭,跺著蓮步走到大哥身邊,也不顧李姐姐在身旁,幸福的依偎在大哥身旁,輕柔道:「大哥切莫說這種話,為大哥做事,寶兒才會感覺到很幸福。」
「傻丫頭。」趙子摟住了她柳腰,他當然知道女子很少出閨房的,而且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寶兒為他做了點小事也會感到知足的,那種親情的感覺讓他心中一暖。
李小姐見他們摟了半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輕咳嗽了幾聲。
「呀……」寶兒見李小姐笑瞇瞇的看著他,想起不顧她與大哥想擁,她羞的驚了一聲,臉頰嫣紅的躲在大哥身後。
趙子文思想再開放,也忍不住老臉一紅,訕訕笑道:「李小姐是否答應了,我還會付你工錢了。」
李小姐對她的書畫還是頗為自信的,設計幾雙鞋子又有何難,想都沒想地點點頭笑道:「那你以後可是我的老闆了。」她的美眸一轉,又想到了什麼:「不知趙公子可會作詞?我只聽寶兒說過你會作詩,可她也從未見過你作詞!」
作詞?趙子文知她想讓自己作首詞,他也不想在才女面前表現的難看,輕跺了幾步,他的詩背的確實很多,可詞卻背的很少,他腦中忽然想起了一首詞,緩緩念道:「醉舟隨水去,無意爭流,且看亂紅盡逐雲;觀水墨,本無靜動,唯有風華漸淡;可憐世間追夢人,飄葉於風;歎息,何不包袱放輕。」
「好詞。」李清照不禁拍手稱快道,心中輕輕念叨了幾遍,又奇怪道:「可這首詞的風格和我的很像。」
趙子文心中忍不住笑了笑,這首詞本來就是他媽媽按照李清照婉約派的風格來作的,只是有了點淡淡的憂傷,當然會很像,不過比起李清照的詞還是差了一點,畢竟還有幾分現代的味道,他忽悠道:「上次聽李小姐的詞有感而作。」
「原來如此……」李清照微笑道:「不過趙公子的才學也可說的上是非凡了,以你的文采便有資格參加詩詞會了。」
「詩詞會?」趙子文聽得一怔:「我好像沒說過要參加吧。」
李清照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我都答應做你們店的設計員,難道你陪我去參加詩詞會都不行嗎?」
靠,原來被陰了,怪不得這李才女這麼爽快地答應了,不過陪李大才女參加什麼詩詞會,還是個不錯的遊玩機會,他笑道:「嗯,看在你幫小店的分上,我便答應了。」
要不是明城公子要在府專心讀書,而且詩詞會要求要會詩詞的人才能參加,他只得找趙子文參加了,李才女淡淡地笑了笑:「那我此刻就動身吧。」
「現在?」趙子文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是下午時分,無奈點點頭:「好吧,我們出發吧。」
李清照朝寶兒笑道:「寶兒,今日借你大哥一用,我們去去就回。」
寶兒現在就把李清照看成親姐姐般,那會不答應,點點頭,又向趙大哥道:「大哥,你可要好好照顧李姐姐。」
趙子文笑著點點頭,當他走出到門口,又想到了什麼,撇過頭道:「寶兒,不要忘了招聘三個業務員,還有在店外發個告示吧——一雙鞋打九成,兩雙打八成。」
寶兒聽後連忙記住,想了會兒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和羊毛出在羊身上也是差多同等的道理,見大哥又有新的廣告策略,她高興地笑道:「大哥真厲害。」
第58章 桂花雨
「小狐狸!」李清照思量了半晌,也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調笑道。
趙子文得意的笑了笑,這是他剛才突然想到的,這也是種推銷策略吧,大量的產品累積,專賣店往往都會用這種方式來銷售,而這種模式是賺多件的錢,而不是單件的錢,所以不會虧本,照樣賺錢,還能打出廣告。
西湖秋遊,日賞桂,夜賞月。賞桂以南山滿覺隴最盛。滿覺隴位於西湖之西南,南高峰與白鶴峰夾峙下的自然村落中。桂花是杭州的市花。西湖栽培桂花,盛自康朝。
李清照與趙子文漫步在滿覺隴的桂花林中,滿覺隴春日盛開黃花,秋後滿樹紅果,景色喜人。尤其滿覺隴沿途山道邊,植有七千多株桂花,有金桂、銀桂、丹桂等品種。每當金秋季節,珠英瓊樹,百花爭艷,香飄數里,沁人肺腑,故名為「滿隴桂雨」。
趙子文在浙江大學讀書時,也自然來到過這裡,可現代總有都市的喧嘩和污染,那有古代的清新與自然感,他被這種真正大自然的氣息所吸引了,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品位著這美麗的景色。
「趙大哥,你看那很才子等著我們了。」李清照已與趙子文甚是熟悉了,來的路上與他也是交談甚歡,便把趙公子改成了趙大哥了。
趙子文順著她的指向望去,見一群才子小姐正站在桂花林中央,他們不時的輕晃著腦袋,嘴裡不知在念叨些什麼,既然是詩詞會,肯定是在作詩詞了,不過他聽李清照說,今日是以詞為主。
「李小姐來了。」最眼尖的才子見李清照朝這走了過來,驚呼道。
「李小姐。」眾才子小姐紛紛轉過頭,向李清照施禮道。
李清照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淡淡地笑道:「各位公子小姐有禮了。」
才子小姐們微微一笑,同時注意到李小姐身旁頭頂書僮帽的小書僮,見他穿著寒酸樣,正眼都沒瞧一眼,直接瞥向他處。
趙子文也不稀罕,心中罵道,都是些吃軟飯的才子,我也是懶得理你們,他星目也是不時的看下他處。
李清照則是無奈一笑,趙子文現在還只是個小書僮,介紹給那些才子小姐認識,更會引起鄙夷,所以她只得默不作聲。
「大小姐!」趙子文突然看了一個修長豐滿的身影,沒想到會如此巧合,他向大小姐揮手道。
站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下大小姐,聽到那壞人的聲音,她沒有立刻轉過身來,雙肩微微有些顫抖起來,晶瑩的淚光閃爍,她堅決的克制不能在這壞人面前表現軟弱的一面,她緩緩地回過頭來,這回眸彷彿等待了千百年,再次看到這壞壞的笑臉,她忍不住又想哭了,她強顏笑道:「你這壞人,傷還沒好怎麼就跑出來了。」
趙子文心中雖然責怪她沒有來看自己,可共患難的那份情誼還留在這,他淡淡地笑道:「我早就好了,出來透透氣,大小姐你怎麼跑這來了。」
李清照向大小姐微笑地點了點頭,大小姐也是朝她輕輕地笑了笑,一看便知他們也是熟悉的,李清照見他二人有話要說,而且還有朋友在等著他,施了個禮便轉身朝桂花林深處走去了。
他說完本想走過去,可發現大小姐身旁還站著一人,那人穿著黑色的衙役服,精緻的五官,修長的身材,渾圓的雙腿和飽滿的翹臀確實夠引人注目的,可她眉宇間的暴躁之氣,就知這人不好惹,見她目光恨恨的盯著他,他不由得怔了怔。
趙子文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不想惹事的軟蛋了,目光毫無畏懼地看了她幾眼,又向大小姐抱拳道:「既然大小姐有人陪,那我就去其他處了。」
「咦?」余思凌愣了片刻,這書僮原來總是躲著她,可沒想到今日卻對她毫無懼色,見這書僮如此囂張,她氣的挽起長袖要衝過去。
「不要……」夏雨晴見余思凌要衝過去,急急的抓住她的手,擺擺頭道。
余思凌聽的一驚,她驚的是夏姐姐以往都是對這書僮恨得牙癢癢,怎麼會不讓她去教訓這個可惡的書僮,她忽然想起這夏姐姐是被這書僮所救,應該是報答救命之恩吧,但她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這夏姐姐今日有時甜蜜的偷笑,有時卻是悄悄的黯然憂傷,也不知夏姐姐回來後怎麼會突然變了個人。
見夏姐姐出面阻攔,余思凌只好瞪了趙子文一眼,又是桃花滿面的轉過頭與小姐們說話了。
趙子文看著她那春心蕩漾的騷樣,一陣噁心,心中暗罵道,該死的人妖,該死的同性戀,早晚我要把你打趴下!
「趙大哥,快點過來。」李清照被眾才子請到桂花林的深處,見趙大哥一人站在林外,便向他招手道。
眾人皆是一驚,他們都以為這書僮只是他們李府的一名下人,聽到李才女叫他大哥哪能不吃驚嗎——杭州新任的大才女叫一名小小書僮為大哥?他們都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個黑臉的書僮,細細的打量了他幾眼,其中一人驚訝道:「這不是群芳閣宴會那晚,讓群芳閣閣主折服的那名伴讀小書僮嘛!」
才子小姐皆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怪不得了……」可他們心中還是有些不快,一個小小書僮怎能讓他們心中才女叫大哥。
趙子文聞聲向李才女走去,也不屑才子們眼中驚訝和鄙夷的神色,面帶微笑的走進桂花林。
深秋的桂花滿樹金黃細小的花兒,點綴著紅葉嬌艷的季節。更有那濃郁的芳香,聞到陣陣的、淡淡的、甜甜的、沁人心脾的桂花香。那桂花香簡直有些醉人,當輕風吹起時,桂花簌簌下落,形成美麗迷人的桂花雨,讓人人不住停下腳步。
第59章 扮豬吃老虎
趙子文走到李清照身旁笑道:「找我有何事?」
「哼!」李才女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有人重重地哼了聲,眾人的眼光下意識的都向那人集中過去。
馬至遠?趙子文看的一愣,隨即又想到這馬至遠肯定是來找茬的,李清照也是望了馬至遠一眼,又撇過頭來笑道:「當然是請你來作詞的,我的好友都知你才學不凡,希望能一睹你的文采。」
「一個小小書僮能有什麼文采。」馬至遠表情輕蔑的從不遠處走來,身旁站還站著一位頭戴銀絲冠,身著白色長衫,唇紅齒白的俊俏男子,看他穿著華麗,便知他定是什麼富家子弟。
「馬公子的文采也不見得如何出眾。」李清照見馬公子罵趙大哥,立刻反駁道。
馬公子被說的一怔,沒想到這李才女會如此袒護於他,他向李才女抱拳笑道:「我說的只是這書僮,沒有說李小姐,還請李小姐聽清了。」
呃……趙子文驚了下,上回他說這馬至遠,就被他記恨在心,而這李清照說他卻是訕訕一笑,可見這馬至遠定是對這李清照有幾分意思了。
「在下只是個小小書僮,當然是江南四大才子的才學高超了。」李清照本想再還口,趙子文可不想讓個女人護著他,便先開口道。
「知道就好。」馬公子得意的笑了笑,手中持的玉扇也是輕搖了幾下,他既然被這書僮稱是文采不凡,當然要好好表現一番,看著那桂花樹,眼珠子一轉,輕聲念道:「綠雲剪葉。低護黃金屑。占斷花中聲譽,香與韻、兩清潔。勝絕。君聽說。是他來處別。試看仙衣猶帶,金庭露、玉階月。」
「好詞。」馬至遠剛念完,他身旁的俊俏男子便鼓起掌來,而其他才子小姐皆是韻味了一番,才體會到詞的妙處,心中都是不禁稱歎這江南四大才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這首詞是首傷感的詞,借景抒情,形容的很貼切,可這馬至遠只是無痛聲音,有些做作之嫌,趙子文心中冷笑了幾聲,李清照對這馬公子也是有幾分佩服,可總是覺得這馬公子在賣弄文采,剛才還這般戲弄趙大哥,心中當然有些不快,她聞著淡淡的桂花香,蓮步輕跺,緩緩念道:「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這首詞風格獨特,即以議論入詞,托物抒懷,說出了桂花雖色淡光暗,卻秉性溫雅柔和,自有情懷疏淡,遠跡深山,唯將濃郁的芳香常飄人,意境比馬至遠的要優美許多。
不愧是杭州的大才女,眾才子小姐無比的佩服,均恭敬道:「李小姐真是高才。」
李小姐只是淡淡一笑,她本不是什麼愛出風頭之人,站在桂花林中的她,輕風吹起她的白衫,眉目如畫,唇似點峰,那淡淡的笑容,恬靜的氣質,映襯著那朵朵桂花,更顯的美艷不可方物。
馬至遠看的呆了片刻才抱拳道:「李小姐真是高才,在下甘拜下風。」馬至遠的恭維明顯就是想討好李清照,可見他對這李清照確實有愛慕之心。
這首詞趙子文自然也是聽過,也算是李清照比較出名的一首吧,她的才學當然不是什麼江南四大才子所能比的,趙子文在歷史上還沒聽過有馬至遠這個才子了。
趙子文又注意到了馬至遠身旁的那俊俏男子,只見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眼中滿是癡迷之色,表面上卻是偽裝得很好,折扇輕搖,顯示出風流才子的味道。
凍不死你這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趙子文心中暗罵道,也不知他是那家公子,反正跟馬至遠在一起,也不是個好鳥,他向旁邊長的比較「厚道」的才子問道:「馬公子身旁的公子是那家的公子?」
「你連他都不知道?」厚道才子驚道:「他可是我們杭州總督的公子方炎彬。」
杭州總督?我日!趙子文心中確實有些吃驚,這杭州的地方官,應該是總督大人最大了,若是他是總督的公子,那就比那個傢伙還要強。
「這位書僮在群芳閣宴會那晚獨佔鰲頭,想必是文才非凡,作首詩詞應該不是難事,不如我們聽這書僮作首詩詞,如何?」馬至遠現在只想教訓這不可一世的書僮,便向眾人說道。
「好。」眾才子也是對這小小書僮頗為不快,紛紛叫好。
「趙大哥,你就作首吧。」李清照見才子們紛紛起哄,趙大哥肯定是不好拒絕的,她也對趙大哥頗為自信,以他的文采作首詞又有何難,便向他輕聲道。
趙子文見連李清照都讓他作首,只好無奈點點頭,低頭沉思了半晌,抬起頭沉吟道:「萬卉千葩春事足,一巖桂自壯秋光。清泠風露月侵午,天上人間相對香。」
「哼……」馬至遠與方炎彬同時輕哼了聲,馬至遠向趙子文嘲笑道:「難道你不知今日的詩詞會是以作詞為主的嗎?你卻去作詩,真是不知規矩的下人。」
眾才子小姐皆是歎息聲和鄙夷的神色,有的才子歎息雖然這書僮作出的是好詩,可惜今日是作詞來的,有的才子鄙夷這書僮根本不會作詞,拿首詩就想糊弄過關,真是可笑……
李清照見趙子文犯了錯了,她也不好去幫他,走到他身旁,輕輕扯了扯他的長袖,輕聲道:「你還不快作首詞出來。」
趙子文見這馬至遠又是辱罵,神色一凜,他一般都是作詩,所以疏忽大意之下忘了今日的詩詞會以作詞為主,而且作詞根本是沒有作過,背的也少,他輕跺了幾步,靈機一動,看著金黃的桂花笑道:「揉破黃金萬點輕,剪成碧玉葉層層。風度精神如彥輔,大鮮明。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結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夢,卻無情。」
這首詞以景入情,詠花而志不在花,只是借花形、花態、花性以揮發開去,抒引出詞人胸中的萬千感慨,看似無情卻有情,耐人尋味,可說的上是詞中精品,比馬至遠和李清照的還要勝一籌。
「好詞。」眾才子不禁全都鼓起掌來,對這扮豬吃老虎的小書僮,確實是佩服的緊。
第60章 大小姐的畫
李清照嗔怪了瞧了他一眼,笑道:「你這人可真會吊人胃口。」她眼中卻是驚奇之色,在店內他作的詞只能算中等之作,可這首詞卻是上上之作,覺得這趙大哥詞的進步也太驚人了些。
趙子文淡淡一笑,突然又想到了大小姐,她也不知跑到那去玩了,他向遠處望去,只見大小姐在不遠的桂花樹下,靜靜地坐在枯萎的草坪上,雙膝拱起,膝上覆蓋著一快木板,大小姐眺望遠處的楓樹,臉上時羞時憂,不時的在木板上畫上幾筆。
「趙公子,可否再作首詞。」幾位小姐意猶未盡,在他身邊輕聲問道。
你當這是吃飯啊,趙子文白眼一翻,抱拳笑道:「在下只是一名小小書僮,才學有限,還請各位小姐見諒。」
趙子文說完也不顧小姐們眼中的失望之色和馬至遠眼中的陰狠之色,便向大小姐那走去,他見那人妖又在大小姐不遠處的小姐群中,有說有笑,不時的還搭上小姐的肩膀,桃花滿面的樣子讓他真想衝過去,狠狠教訓他一頓。
「大小姐,坐在那幹什麼了。」趙子文走到大小姐背後,逕直的就坐在了他身旁,壞笑道。
「討厭。」大小姐見他那壞壞的樣子,又羞又喜,臉頰緋紅的低下頭來。
看著大小姐嬌羞滿面的動人俏臉,趙子文感覺這大小姐的病似乎還沒好,怎麼還是這般溫柔的模樣,他又注意到了大小姐膝前的木板上,「咦?大小姐你在畫畫啊。」他見木板山的宣紙正畫著一位女子站在楓樹下,滿地都是枯萎的枯葉,空中也還飛舞著幾片。
大小姐臉頰又泛起一抹紅暈,嬌羞道:「不讓你看……」她將扭過聲,嘟著鮮紅纓唇。
看著大小姐春水般的眸子,嘟著小嘴的可愛模樣,趙子文腦袋又有些短路了,這大小姐那日不會真的腦袋著地了吧?大小姐見他半天沒有說話,悄悄的轉過頭來,見他低頭沉思,以為他生氣了,輕柔道:「夏文你怎麼了?畫給你看吧。」
「哦,沒什麼。」趙子文回過頭來,見大小姐把她的畫遞了過來,他接過來細細一看,那畫中女子眉如遠山,目似秋水,體態阿羅,與這大小姐有幾分相似,可眼中卻是有幾分淡淡憂愁,嘴角卻有幾分淡淡微笑,可見這畫中女子心情複雜了,在襯托著滿地的枯葉更顯蒼涼無比。
趙子文頗有深意的向大小姐笑了笑,拿起放在草坪上的毛筆,也不顧大小姐反不反對,便在宣紙上勾描了幾筆。
大小姐一時不注意竟被這壞人在宣紙上亂畫,氣的將宣紙奪過來,她將剛折疊的宣紙緩緩打開,畫中那憂傷的女子身旁多出了位男子,只見那男子頭戴白冠,身著長衫,一隻大手牽住那女子的小手,嘴角有幾絲壞壞的笑容,抬頭忘天,眼神滿是希冀之色,似乎是在盼望兩人的未來,也許還是在盼望明年的春天……
輕輕的幾筆,就把簡單的任務畫的惟妙惟肖,可見趙子文的天賦與修養了,他的媽媽是美術老師,若是沒這手,他也就白混了二十年了。
大小姐看著那男子壞壞的笑臉,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美眸中更是淚光閃爍,偷偷看了這壞人一眼,哽咽道:「壞人,你真是個壞人。」
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眼角的淚光,也不知大小姐是怎麼了,也許趙子文還未發覺,他平時畫人物素描時,都是畫的自己,所以不管他畫任何人物時,都會與他有七分想像,尤其是那嘴邊壞壞的笑容尤其突出。
「夏小姐,這是你畫的畫嗎?」不知何時,李清照突然走了過來,向夏雨晴笑問道:「能給我看看嗎?」
夏雨晴猶豫了半晌,才將宣紙遞給了她,笑道:「只是娛樂之作,李小姐切莫當真了。」
李清照點了點頭,仔細地看了看,當看到那男子與女子時,她心中一驚,這男子的畫法的手筆自然與其他處不同,可見這男子是趙大哥所畫了,她吃驚趙大哥的筆法如行雲流水般流暢,畫的人物也生動傳神,可見他的書畫方面也有修為,不過更令他吃驚的是畫中另外的女子是大小姐,而兩人竟是手牽著手,一個是府中的大小姐,一個是府中的伴讀小書僮,怎麼可能會扯到一塊去……
趙子文的心性是隨意而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有古人那般思前顧後,他見李清照眼中有些驚詫之色,便問道:「李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這種事李清照也不好意思開口,強顏笑道。
夏雨晴知道李清照看出了畫中的玄機,她臉上又是潮紅一片,羞的長長的睫毛都在微微抖動,她恨只有這壞人沒看出來,也不知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趙子文思量了半晌,也覺得他畫的有不對之處,這古代人的封建思想,哪能隨便畫男女牽手的畫給他們看,他在浙大上學時,上課經常會畫與「她」牽手的畫面,也許是習慣性所為吧,他不好意思的撈撈頭:「要不我改改吧。」
「不要!」夏雨晴先趙子文一步,一把就奪過了李清照手中的宣紙。
趙子文與李清照都一是愣住了,他們哪知她會如此激動,都呆呆地望著他……
夏雨晴也時情急之下才會激動的,她被二人看的臉紅如血,晶瑩的耳垂都燒的厲害,她轉過俏臉,不敢看他們,羞死人了,這壞人,討厭的壞人!她心中把這可恨的人罵了幾百遍。
趙子文無奈一笑:「不改就不改吧,不過我要加點東西。」
「加什麼。」李清照與夏雨晴同時下意識地問道。
第61章 偷窺
「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趙子文笑著站起身,輕輕的摘下低枝的桂花,將桂花在手輕輕揉捏,壓出花汁,將大小姐手中的畫拿了過來,將金黃色的花汁細細地塗抹在宣紙上。
夏雨晴與李清照也不知這趙子文又想幹些什麼,都將頭湊了過去,他們看到畫時,都一時怔住了——空中飛舞的葉子變成了一片片金黃色的枯葉,星星點點的如星空般燦爛,畫中男女仰望天空,似乎就是看著那金黃色葉來,秋去春來,攜手並進……
「好美的畫。」李清照不由得感歎道,她越與趙子文越覺得他深不可測,彷彿時間沒有東西能夠難倒他,總是能讓人頗感意外。
「壞人,誰要你動我的畫了。」大小姐奪過趙子文的畫,雖是滿臉怒氣,可眼中的欣喜卻是難以表達,她臉似火少的將畫輕輕折疊,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
趙子文淡淡一笑:「喜歡嗎?」
「喜……」大小姐眉目嬌羞,溫柔似水,可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跺了下腳:「不喜歡,誰讓你動我的畫了。」
趙子文被這大小姐搞的無語了,一下這樣,一下那樣,無奈翻了下白眼:「算了,不和你爭了,回府去了。」
「趙大哥,現在就走嗎。」李清照見趙子文要走,便問道。
夏雨晴聽李清照叫他趙大哥,心中感覺有種酸酸的味道……
趙子文見馬至遠和方炎彬在不遠處冷冷的盯著他,還有那人妖,剛才滅了馬至遠的威風了,與那些才子也是沒什麼共同的語言,留在這已經變的沒有任何意義,他擺擺手大步而去。
「我們不去教訓他嗎?」方炎彬看了眼趙子文離去的背影,向馬至遠道。
「李小姐在這,我們還不方便教訓他,等有機會再說吧,反正是早晚都會教訓於他的。」馬至遠陰沉著臉道。
趙子文在先是回到店舖與寶兒談論了下專賣店下步的計劃,擬訂好計劃後,在寶兒那吃完晚飯便回到了府中,他走到夏府的後花園已是日落時分。
「大哥,今日去那玩了?」
只見田虎站在後花園的亭中向他繪手道,趙子文回來後還未曾見過田虎,沒想到他站在亭子等著自己,他向田虎走去,笑罵道:「你小子今日跑哪去了?」
田虎見趙子文走近,臉色一變,突然正色道:「今日便要行動了。」
趙子文聽的驚詫道:「今日?我的傷還沒好了!」
「你的傷我也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去偷件東西。」田虎悄聲道。
媽的!趙子文心中恨恨地罵一句,傷剛好就讓我去偷東西,還有沒有人性了!
田虎也察覺到了趙子文臉色不快,無奈一笑:「今日我探察了下情況,今日夏夫人與小姐都不在西廂房,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好吧,早得完成任務也好。」趙子文苦著臉歎了聲,對那個秦老貨那是恨透了,當初真不該答應他,當個破大內密探,原來是干偷雞摸狗的事。
田虎見他答應,笑著點了點頭,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正色道:「追殺你的黑衣人,你就不要去追究了,就當是……一場噩夢吧。」
靠,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追究了?趙子文當然知道報不了這個仇,據說這「頭頭」有十一個兒子,我去找誰去?
趙子文聽從田虎的指揮,悄悄來到西廂房內,據說這是夏府女眷的所住處,當然不是下人能進來的,他也只能進來片刻就會被護院趕出去。
他按照田虎的指示,輕輕地走到西廂房東面的第三間房,他順著虛掩的窗戶看去,一個半人高的木桶,正坐著一位全身赤裸的妙齡女子,被那桶身遮掩了半個身體,背靠著窗戶,露出半個小腰背在外。
木桶蒸汽環繞,那妙齡女子青絲高盤,脖頸潔白,肌膚細膩光華,彷彿如一塊美玉,她正用小手捧著雨露望她身上澆灑著,滴滴水珠順著嫩白的肌膚順勢而下,劃過動人弧線……
這到底是偷窺還是偷東西?趙子文見到這旖旎的景色,不禁吞了口口水,心中又咒罵起那個死田虎,奶奶的,搞什麼飛機,不是說這間房裡有玉珮,叫我來這偷的嗎?
趙子文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雖然夏萍年紀還小,可這肌膚如牛奶般,又白又嫩的,直叫人目不轉睛。
「算了,還是閃人得了,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偷窺的。」趙子文低聲說了一句,便要轉身就走。
「吧嗒。」也不知從哪冒出的枯枝,趙子文正好一腳踩了上去。
「誰?」夏萍下意識站起身朝窗外望去,趙子文被她一喊,剛剛躬下的身子突然站起,只見她胸前那兩個剛發育成熟的蓓蕾從水中露出,還沾著滴滴雨珠,潔白中帶著兩點嫣紅,顯的十分的誘人,害的趙子文不禁呆了……
「啊!」夏萍那知西廂房外會出現男子,嚇得大叫起來,迅速的蹲坐在木桶上,遮蓋了原有的春光,當他看到那男子的面目時,她又氣又羞,大喊道:「是你!」
趙子文被夏萍的一驚一詫弄的也是驚慌失措,就怕把護院給喊來了,強顏笑道:「是……我!」
「你……給我滾。」夏萍以為他是來偷窺自己洗澡的,氣得渾身直顫抖,指著院外大喊道。
趙子文苦笑無語,現在肯定是解釋不清了,無奈歎了口氣,黯然向院外走去……
「站住。」趙子文走在寬闊的青板石路上,聽到身後夏萍的聲音,他又是苦笑了幾聲,是福不是獲,是禍躲不過,他只得硬著頭皮轉過身來,朝夏萍堆笑道:「怎麼,找我有事嗎?」
「你這登徒子!」夏萍想起他辰時與那女子不知羞恥的躺在床上,剛才又去偷窺自己洗澡,她越想越生氣,直接衝了出來。
看著夏萍還未干的秀髮,俏臉上有幾分潮紅,趙子文無奈笑道:「剛才我真不是有意的。」
第62章 兩個球
夏萍那會聽他解釋,氣急敗壞道:「我要去告訴小姐,讓她再踢你屁股,把你踢到荷花池裡,你給我等著!」
趙子文剛才那般低聲下氣的,心中本來就很窩火,見她蠻不講理,還想再踢自己入河,氣的直接拿起腳上穿的布鞋狠狠向夏萍走的方向砸去。
啊……沒想到他竟扔的這麼準,直接砸到夏萍的屁股,夏萍剛才被他偷窺,現在又被他拿臭鞋給砸了,夏萍氣的拿著布鞋轉身向趙子文衝來。
趙子文一看情況不妙,這丫頭動真怒了,他也不想與其再糾纏,便轉身離去,可沒走幾步,那只沒穿鞋的腳就被石頭給紮了一下,痛的趙子文抱著一隻腳跑,心中有些懊悔,拿什麼鞋扔啊,直接跑去摸一下不就得了。
一隻腳走的趙子文那敵的過兩隻腳的夏萍,眼看她就追上了,趙子文也無能為力。她竟不顧女子的形象,竟直接將趙子文撲倒,拿著他的臭鞋劈頭蓋臉的打著。
「媽的,真臭!真是自作孽不可聞啊,臭死老子了!」
「你瘋了嗎?」趙子文望著騎在自己身上亂打的夏萍怒罵道。
可夏萍卻根本不聽趙子文的叫喚,還在那瘋狂地打著,雖然對趙子文只是撈癢癢,但卻非常讓他十分惱火。
趙子文用一隻手就狠狠地抓住了夏萍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朝她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一下,這一抽頓時讓兩人都傻了,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打她的屁股,他抽的一時心神蕩漾,好結實好有彈性……而夏萍卻被驚呆了,彷彿一陣電流刺激了一下她。
剛一打完,夏萍變得更加瘋狂了,竟在趙子文一時不注意狠狠地咬到了趙子文的肩膀,啊……趙子文疼的叫了出來,更加狠狠地抽了幾下夏萍的屁股,越抽覺得手感越好,竟有些上癮了。
可沒想到,夏萍突然鬆了口,趴在地上哽咽地哭泣著。
趙子文是最怕女孩子哭了,一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做些什麼,支支嗚嗚道:「我……不是……故……意的。」
「撲哧。」夏萍一看趙子文那傻樣,竟破涕為笑了,但一想剛才他不僅偷看自己洗澡,還抽打自己的屁股,讓我如何見人,夏萍又是傷心的嚶嚶哭泣起來。
趙子文也覺得剛才這麼做過有些過份了,神色黯然道:「剛才我真的不有意要打你屁股,剛才……也是無意撞見的。」
夏萍望著趙子文肩膀上的血印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看了自己身子又打了自己屁股,就相當於毀了自己的名節,孰輕孰重自己還是搞得清楚的,便對趙子文哭罵道:「你這是毀了我的名節,我要告訴小姐。」
趙子文一聽她要告訴小姐,搞不好自己要進豬籠的,而且與大小姐的關係剛剛緩和,若是再這麼一鬧,又會弄僵了,懇求道:「好夏萍,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小姐啊,只要你不說,你叫我做什麼都行?」
「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原來怕大小姐。」夏萍也知道把這事說出去,她那還哪有臉見人,便對趙子文說道:「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和三個條件。」
「一萬個都行,你說!」
「要求是你不准把打我……那個的事說出去,還有看到我……洗澡的也不准說。」
你當我傻子啊,自己說出去,那還有命活了,那個大小姐還不切了我,趙子文點點頭:「好!」
「答應我的第一個條件是,以後少爺帶你出去玩的時候,要把我偷偷帶上。」
趙子文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了。」
夏萍見只是想起他與那女子纏綿才會如此生氣,內心中其實沒有多大的怨恨,她早已想好了第二個條件,見他答應第一個,又想起與他的糾纏,俏臉緋紅的轉身就走。
趙子文看著夏萍走路的時候屁股一扭一扭的特別彆扭,屁股可能被自己打得太嚴重了,夏萍似乎察覺到趙子文在看她,突然轉過頭狠狠地瞪了趙子文一眼,好像在說,「都是你害的。」
看著夏萍已經不見的身影,趙子文長舒了一口,終於把這小妞給搞定了。
「田虎你這個混蛋。」趙子文狠狠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門衝了進去。
田虎見他來勢洶洶,訕訕笑道:「怎麼了?」
趙子文看著他那傻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小子到底是讓我偷東西還是偷窺。」
田虎一愣,眼中閃過閃過精光,笑道:「當然是讓你偷東西了,偷到了嗎?」
「沒有!」趙子文恨恨地罵了聲,可突然想到以田虎的身手,去偷件東西又有何難,為何卻讓自己去,不會真的讓我偷窺吧?趙子文感覺這件事很不簡單,這秦老頭好像志不在監視夏府,可又想不出什麼線索,他感覺被人當猴耍了,憤憤道:「說吧,秦大人要我在究竟所為何事,我覺得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田虎一愣,眼神閃躲了幾下,堆笑道:「趙兄肯定是誤會了,當然只是監視夏府這麼簡單,只是那玉珮對上面那位很重要,所以才需要你去偷的。」
「你怎麼不去偷。」趙子文一語中的地說道。
「這下人那能進西廂房的。」田虎又是狡辯道。
裝,你給我繼續裝,趙子文心中惱怒,當個屁大內密探,還不知要做些什麼,典型就是被人當猴耍了……
「那趙兄有沒有看到玉珮之類的東西?」田虎試探地問道。
趙子文心情不嘉,直接甩門而去,走到門前時,憤憤道:「沒有,倒是看到了兩個球。」
兩個球?田虎一時愣住了,思量了半晌,頓時哭笑不得……
第63章 夫人的責罰
三日後夏府內堂之中……
夏夫人坐在上坐,看著身旁的夏雨晴輕聲問道:「自從你回來,為何總是躲著娘親。」
夏雨晴沉默了半晌,見娘親直盯著她,她連忙低下頭來,喃喃道:「那有,孩兒這幾日挺忙的。」
夫人搖搖頭,試探地問道:「晴兒,我發覺你變了許多,是不是那日掉落懸崖後,你和夏文他究竟發生了何事……」
夏雨晴心裡噗通噗通直跳,俏臉緋紅,急急道:「孩兒沒有與夏文做出苟且之事……」
夫人只是在套她的話,沒想到她一緊張就漏了話,夫人聽出了事有蹊蹺,表情嚴肅道:「那晚他到底有沒有欺負你?」
夏雨晴知道娘親發現了什麼,可那晚夏文根本沒有欺負她,而是……她哽咽了幾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一急,直接撲到夫人懷中,嚶嚶哭泣起來。
「好個夏文,不要以為仗著秦大人的面子,我就不敢教訓他。」夫人狠狠一拍桌,憤怒道。
「娘親不要。」夏雨晴急的淚光閃爍,扯著夫人的長裙懇求道。
夫人聽的愣了神,難道晴兒對這書僮……夫人想到這,驚出聲來:「荒唐!」
夏雨晴見娘親動了怒,眼淚頓時滾滾而下,泣聲道:「不關夏文的事,是孩兒自願的……」夏雨晴把掉落懸崖的經過全部與夫人講了一遍。
夫人聽她說完,無奈一歎:「沒想到這夏文有這份胸襟和氣度,你救他也是無可厚非,可你卻賠上了……」夫人又是深深歎了口氣,見女人失去貞潔,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都是十分惱火:「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娘親,你不要責怪夏文,都是孩兒願意的。」夏雨晴哭泣道。
「我自有打算……」夫人眼中精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文,夫人叫你到內堂一見。」夏秋在趙子文的屋外喊道。
趙子文這幾日是真正的忙早忙晚,每日早晨起來與田虎練武,陪少爺晨讀,白日則是去寶兒店舖幫忙,不過收穫也頗豐,他感覺武功有了些進步,店舖的經營套路已有規模,生意比往日還要紅火。
「哦,知道了。」趙子文剛練完馬步,就聽見夫人要找他,向屋外回道。
趙子文也不知夫人找他何事,他來到內堂外,便見護院拿著粗大的棍棒守在門外,這氣勢讓他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他走進內堂時,發現就差夏雨晴沒來,其他人竟然都到齊了,夏夫人坐在高堂之上,而夏文登與夏萍坐在兩邊,管家站在夏夫人身旁,三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了他,只有管家低著頭,顯然被趙子文上回給嚇破了膽,成天都躲著他。
趙子文感覺有些不對勁,望向夏萍時,竟發現她眼中竟有些擔心的神色,這小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關心人了?難道真的有危險?
「夏文,你可知罪?」夏夫人臉色沉重的向趙子文說道:「你竟然毀了……的貞潔」夫人一時還不敢將雨晴的名字說出來,含糊道。
貞潔?趙子文只知他不小心看了夏萍洗澡,應該沒其他的罪了,於是望了一眼夏萍,肯定是這丫頭說了,既然夫人都知道了,他只好滿臉苦色的急忙反駁道:「夫人,那日我真是無意間看到夏萍洗澡的!」
夏夫人臉色微紅的輕呸道:「我沒問你這件事,我是在問你,你在懸崖下樹林中與大小姐共度一晚,有損她的貞潔。」
媽的,原來不是問這件,可自己卻招出來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竟然不打自招了……
趙子文竟將偷看洗澡的事當眾說出,夏萍聽的滿臉羞紅,還有什麼臉面見人,眼淚刷刷而下,哭罵道:「夏文,我恨死你了,嗚嗚……說完便哭著衝了出去。」
「媽的,我這是怎麼了」,趙子文狠狠地拍了下他的頭。
夏夫人見夏萍哭著跑了出去,怒道:「既然這樣,我們舊賬新賬一起算吧!」
趙子文卻不服了:「夏萍的事我認了,可掉下懸崖那晚,我與大小姐只在一起睡了一晚,我從未輕薄過她,這何錯之有?」夏夫人只想把夏雨晴的情愫摁殺於搖籃之中,那會管這些,毫無道理的反駁道:「孤男寡女的共處一晚,說出去便是有辱雨晴的貞潔,這便是錯!」
趙子文也見這夫人根本是無理取鬧,重重地哼了聲,不想與她對駁。
夏夫人見趙子文沒有說話,接著道:「既然你都承認了,你不僅壞夏萍貞潔,還壞了夏雨晴的貞潔,那我就打你五十大板,以示懲戒,如何?」
夫人現在只知大小姐不能和個書僮結緣,對夏萍這個小書僮的事,還不是很在意,他想到夏文捨命相救,她當然也不會做得太過份,讓他記住身份有別就行。
看著夏萍離去的身影,只知自己很對不起她,趙子文可不會讓人輕易的打屁股,怒道:「若是夫人再這般欺人太甚,我這書僮就不做了。」
「來人!」夏夫人只想給他個下馬威,也不想讓這個文采不凡的書僮離去,只想讓知到身份有別。
「媽的。」趙子文怒罵了聲,準備與這夫人鬧翻了,更是準備隨時掏令牌了。
「慢著!」夏文登突然站起身,向著護院喊道兩名護院於是又退到了一旁,準備聽華夫人的下一步的指示。
見夏文登出來制止,趙子文伸向懷中掏令牌的手也是退了回來,他心中憤怒,肯定是大小姐和夫人聯合來整我,想讓我謹記不要將此事道出,媽的,虧我還救了你,忘恩負義的小妞。
夏夫人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你連娘的話都敢違抗嗎?」
夏文登急忙擺擺手:「孩兒不敢,我是怕夏文反抗不肯,我去與他談談。」
「你讓我娘親打幾板就算了。」夏文等知他性子倔強,怎會讓人輕易打板子,也許會此而和娘親鬧翻了,便在趙子文耳邊道。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打屁股?趙子文可丟不起這個人,堅決的搖搖頭:「不行!我死也不會讓人打板子。」
門外的護院走過來,在趙子文耳邊偷偷說道:「你自己趴下,我們會打輕點的,你假裝喊幾句就行了。」
第64章 殺豬
趙子文看著夏文登眼中的笑意,原來是少爺幫了忙,可他總覺得還是挺丟人的,不過想任務還未辦成,就被趕出夏府,那「頭頭」惱怒之下也許會牽連到寶兒……
趙子文無奈地點點頭,趴在板凳上趴裝模作樣地大喊著:「啊啊啊……」叫的是慘烈無比。
夏夫人皺了皺眉頭:「這叫的怎麼跟殺豬似的!」
夏文登在一旁額頭冷汗直流,這華安會不會叫啊,打一板子喊一聲就行了,他卻喊個四五聲,真跟個殺豬似的,急忙解釋道:「肯定是夏文從來沒挨過板子,所以才叫的這麼凶的。」
夏夫人信以為真,見達到了目的,揮手道:「既然他已知道了痛就算了吧,希望他今後不要再犯。」便讓護院停了手。
趙子文身旁的護院手心都出著冷汗,心中不禁有些後怕,這書僮連做戲都不會,喊的跟死了爹一樣,真是想害死自己,還好少爺在一旁解了圍。
夏夫人向已經吼的沒勁的趙子文說道:「希望你以後別到處亂說!」夏夫人說完邊和管家離去了。
夏文登趕忙將趙子文扶起:「夏文,你沒事吧。」
趙子文聲音有些嘶啞的嘿嘿笑道:「沒事,就是喉嚨有些喊啞了……」
夏文登一陣無語,這麼拚命幹什麼……
這兩日也不知怎麼了,府中的四個小丫鬟沒怎麼搭理趙子文,一些家丁對他也是怒目而視,這讓趙子文很納悶,「他們都怎麼了?怎麼見我跟見了瘟神一樣!」
趙子文走在後花園裡,看到了四個小丫鬟正在打掃落葉,上前問道:「四位姐姐,我好像沒得罪你們吧,怎麼老躲著我?」
四個小丫鬟滿臉怒色,好像趙子文真欠他們幾百兩因銀子似的,輕哼道:「哼,還說沒有,你是如何對夏萍的?竟當眾羞辱於她,要她如何有臉面見人?」
原來是這事,趙子文也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苦著臉搖了搖頭:「那天你們也知道,我還以為夫人問的是夏萍的事,沒想到是大小姐的事,一時口快說出來了,看她洗澡也是無意間所為,說出口我也挺後悔的,哎……」
四個小丫鬟見他滿苦色,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但他已經鑄成大錯,於是擺擺手:你再怎麼說也是無可挽回了,現在夏萍連門都不敢出,虧她在你醉倒的那天晚上照顧了你一夜,你還吐了她一身,她都沒介意,現在倒好,你竟然恩將仇報!
這小丫頭竟然照顧了我一夜,我還吐了她一聲?不會吧?群方閣那晚,這小妞不是好討厭自己嗎?我要是吐了她一身,我現在還能活命?一定是假的!但他看到了四個小丫鬟臉上的堅定之色,難道是真的?
在這個世界上,趙子文以為只有乖巧的寶兒才會對他這麼好,沒想到夏萍這個外表潑辣內心卻很溫柔的小丫頭也對他這麼好,心中難免一陣感動,這個傻丫頭,我竟然會這麼對她,哎……真是一失嘴成千古恨啊!
趙子文也不知夏萍現在如何了,於是向四個小丫鬟問道:「你們知道夏萍現在怎麼樣了嗎?我想去看看她。」
「哼,你還記得有夏萍這個人嗎?」
這四個丫頭還真生氣了,趙子文心中苦笑,「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夏萍了,我忘記我媽也不會忘了她啊!」
「撲哧!」四個丫鬟見他扯淡,皆笑了起來,但又意識道,怎麼能這麼快就饒了他呢?於是有繃起了臉:「你這個不孝子,連你娘親也敢忘!」
「這……」一陣無語,這回真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了,看到她們完全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趙子文歎了一口氣:「我自己去找夏萍,不勞煩你們了。」
四個小丫鬟見他不停地歎著氣,滿臉憂愁,都快把愁字寫在臉上了,看樣子應該知道自己錯了。
趙子文剛準備轉身離去,夏冬跑到他的耳邊:「這幾天夏萍不會出門的,不過她每晚都會到房頂看星星,你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她!」
不過趙子文想到還有大小姐,若是被這大小姐發現了,給自己一個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名,搞不好拿又每天與自己冷臉相對了,所以趙子文偷偷在華冬耳邊問道:「那大小姐……」
夏冬哧哧笑道:「沒想到,你還怕大小姐啊,你放心,大小姐這幾天都不在家?」
這幾天都不在?難道又跑到人妖家去了?可畢竟不關趙子文的事,他也沒多想,轉身便去找夏萍去了。
望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四個小丫鬟歎道:「真不知夏萍為什麼會喜歡上了他,雖然我們也喜歡夏文,可她喜歡的竟連貞潔都不顧了,那晚竟和夏文抱著睡了一晚……」完後滿臉紅暈,也跟著轉身離去了。
到了晚上時,趁著夜黑風高,趙子文悄悄地來到夏萍所住的西廂房大門外,趙子文小心翼翼的向西院內走去,當一腳準備踏進院內時,卻發現院門寫著8個大字——下人與狗不得入內,他上回來時還未發現,今日怎麼就有了?
第65章 我要你負責
靠,還玩這個……既然夏萍住在裡面,那麼她就不算是個下人,她是書僮,我也是書僮,所以我應該也不算是個下人,而且我是個人更不是狗了,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的,趙子文自我安慰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他記得夏春告訴他,夏萍住在西廂房的北面房間,趙子文向北面的廂房望去,卻發現屋內一片漆黑,難道那小丫頭睡著了?
他還記得夏冬告訴他,夏萍晚上經常會爬到房頂看星星,便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去,只見一個驕俏的身影坐在房頂上,消瘦的雙肩在微風中有些微微發抖,趙子文望見夏萍柔弱的身影,心裡有些微疼,沒想到她也是個寂寞的人……但這小丫頭難道不知高處不勝寒麼?
夏萍似乎沒有注意到下面有一個人,趙子文從夏萍香閨旁的小梯子悄悄的爬了上去……
她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趙子文正悄悄的向她爬來,當趙子文爬進時不禁有些呆了,只見淡淡的月光照射在華萍俏麗動人的臉龐上,美眸中還蘊滿淚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哎……」趙子文歎了一口氣,靜靜地坐在夏萍的身邊,強顏笑道:「嗨!」
「啊!」夏萍被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撇頭一看卻發現趙子文笑嘻嘻地坐在自己身邊,夏萍眼中充滿了欣喜和惱恨的複雜眼神,直接朝他撲去。
趙子文見夏萍撲來,就猜道她想幹什麼了,咬吧!啃我屁股都沒事……
夏萍卻沒如趙子文想像那樣咬他,而是直接撲到他結實的胸膛上,用纖細的雙手狠狠的錘打著,但對於趙子文來說,簡直就是搔癢癢,夏萍一邊打還一邊哭喊:「你這壞人……壞人……」
看著夏萍已經停了下來的雙手,趙子文淡然的笑了一笑:「打完了嗎?」
夏萍見他根本不還手,就有些奇怪,又望見他淡淡的微笑,刀削般的輪廓和明亮的星目,不禁有些癡了,這和白天的趙子文完全是兩個人,白天的趙子文總會對著別人壞壞的笑,一副邪邪的樣子,可現在卻變成了淡定自若的君子。
看著趙子文眉宇間淡淡的憂愁,夏萍輕柔道:「夏文,你怎麼了?」
趙子文沉默了一下,掛著微笑:「沒怎麼,我有時候晚上就會變得安靜了。」
他不再有痞子般壞壞的笑,夏萍心中還真有點不適應,要是他一直都是一副恬靜淡然的模樣,再加上他一身的文采和俊郎的外表,真不知他要騙倒多少大家閨秀,他絕不是這樣的,夏萍搖了搖頭:「夏文,你肯定又是在騙我!」
趙子文又露出了壞壞的笑:「傻丫頭,你才知道我騙你啊!」
夏萍見他又恢復了本性,才長舒了一口氣,要是夏文一直都是這樣子,到時候就真的被他騙倒了,可又想起他那般對自己,於是又撇過頭氣道:「你來幹什麼,嫌我丟的人還不夠嗎?」
就知道這小妞會來這招,趙子文搖搖頭:「怎麼會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日我以為夫人說的是你的事,我才會口不擇言的將事情說了出去。」
夏萍見趙子文滿臉愁容,不像說謊的樣子,但自己如何還有臉面見人,憤憤道:「但你已經說出口了,不怪你怪誰?我現在都沒臉面出去見人了。」夏萍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趙子文見夏萍滿臉掛滿淚珠,心疼得要命,急忙道:「夏萍,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夏萍根本不吃這一套,越哭越厲害……趙子文一看頓時急了,要是被人聽到那還得了,他趕忙道:「姑奶奶,你別哭了,只要你不哭,要我做什麼都行!」
夏萍抬起掛滿淚珠的俏臉,羞澀道:「我要你負責……」
「啊……」趙子文被驚的手足無措。
這小丫頭根本還不懂事,怎麼就想著嫁人了,趙子文額頭冷汗直流:「我不就不小心看了你洗澡嘛,再說你也不喜歡我……」
夏萍臉頰緋紅,低頭輕輕道:「誰說我不喜歡你了……那晚你喝醉酒,我照顧了你一晚上,你還抱著人家睡了一晚,而且你還打了我……屁股,又看了人家身子,我的貞潔都栽在你手上了,難道你還想不負責嗎?」
這小妞喜歡我?看起來她應該是最討厭我的人了,怎麼可能了……只知道她照顧了我一晚上,難道我真的抱了她一晚上嗎?看著夏萍的滾燙的臉龐,不像是在說謊,趙子文還是黯然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我什麼都不是……」
夏萍望著趙子文臉上的蕭條之色,才明白,剛才憂傷的趙子文並不是裝出來的,這才是真正的趙子文,白日的不羈模樣才是裝出來的,夏萍突然緊緊的將趙子文抱住:「夏文,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的憂傷,喜歡你的不羈,喜歡你的文采……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要你娶我,好嗎?」夏萍抬頭脈脈地望著趙子文。
趙子文也吃驚她這麼直白,可他畢竟真的什麼都不是……趙子文又想了想,自己都對夏萍做出這種事了,不負責不行啊,於是坦然的想道,現在就讓寶兒和夏萍做自己的女朋友,一年後如果自己沒死而且還在這的話,我就娶他們,便道:「夏萍,不如你現在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年後如果我沒死,我就娶你……」
夏萍急忙遮住趙子文的嘴唇:「不許你亂說,你永遠都要陪著我,女朋友是不是未婚妻的意思吧?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配不上你。」她也知道有寶兒的存在,可她自知只是個夏府的下人,能給他做妾就心滿意足了,並不想讓夏文心煩,便沒有提起寶兒。
「瞎說什麼了。」趙子文輕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
夏萍趴在趙子文胸膛上,感覺無比幸福:「夏文,你能不能把那首歌再唱一遍給我聽……」
趙子文感受著柔軟的驕趣,聞著淡淡的處子香,感覺慾望在燃燒,這小丫頭真是個小妖精,「什麼歌,還是上回那首歌嗎。」
第66章 被大小姐捉姦?
夏萍輕輕地搖搖頭,美眸看著趙子文道:「我想聽聽其他的曲子,可以嗎?」
趙子文知道他想聽什麼曲子,緩緩唱道:「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投進了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夏文,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夏萍緊緊將趙子文抱住,低聲喃喃道,聲音也越來越小……
夏萍聽著優美的曲調,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漸漸進入了夢鄉。
趙子文看著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夏萍嬌嫩的臉龐上,她嘴角有些上揚,嘟著鮮紅的小嘴,一副可愛驕俏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底頭在夏萍的櫻唇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可憐的夏萍在睡夢中還不知道,少女最珍貴的初吻就這樣被趙子文偷偷的奪走了……
趙子文望著皎潔的月光,輕輕撫摸著懷中夏萍柔軟的秀髮,有些惆悵和失落,他不斷想著接下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會不會給夏萍和寶兒帶來幸福。
夜越來越深,趙子文可不想在屋頂呆到明天早上,便將夏萍輕輕地抱起,慢慢的從梯子上爬了下來,他朝周圍望了望,確定沒人後,抱著夏萍悄悄進入了她的香閨,趙子文剛一進去就聞到一陣陣的清香,雖然夏萍的香閨很簡陋——一張圓桌,四個小凳子,一個梳妝台和一張床,但卻擺放整齊乾淨,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趙子文向床上望去,竟發現枕邊有幾個小布娃娃,不禁看著夏萍的俏臉笑罵道:「你這小丫頭,都這麼大了,還玩布偶……」
他將夏萍靜靜的放在了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剛準備離開時,看見夏萍鮮紅的小嘴,一時情不自禁的又吻了下去,好久都沒做過的趙子文有些想直接撲上去的衝動,但心中還是很無奈,這不是害人家小姑娘嗎?還是再忍一年吧……
看著沉沉睡的夏萍,趙子文也不好多多打擾,於是靜悄悄地從房中退了出來……
「站住!」
剛從西院門出來的趙子文,正要往自己的下人廂房中走去,卻聽到一聲喊叫,趙子文聽到那冰冷的聲音,頓時額頭冷汗直流,大小姐什麼時候來的?難道被她捉姦在屋頂了?
趙子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打了個哈哈道:「這不是大小姐嗎?大小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聽見這壞人的聲音,大小姐先是一愣,可想到他跑到西廂房來幹什麼,又是冷起臉來:「你怎麼跑到西廂房來了?」
夏雨晴依舊冰冷著臉,月光照在她白嫩的臉龐上,更顯白裡透紅,加上她修長火暴的身材,讓趙子文有些不敢正視她,深怕被她給誘惑了,到時候把剛才的事情全給抖出來了。
趙子文經過上次的「打屁股」事件後,對這大小姐已心存芥蒂,不想與她再深交,淡淡道:「晚上睡不著,我來隨便轉轉的。」
夏雨晴也聽說了前兩天他被挨板子的事,她本是心生愧疚,可聽到他無意間看到了夏萍洗澡,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你是不是來找夏萍來了。」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來找夏萍了。」趙子文見這大小姐把他害了,還這麼囂張,憤憤道。
「你……」大小姐知道他為何與她作對,可這完全是她娘親所為,她氣的眼圈紅紅的,美眸死死地盯著他:「你這無恥之人,虧我還救了你……」
「你救我?」趙子文感覺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冷冷地笑道:「不知道是誰跳懸崖時奮不顧身將你緊緊抱住,冰冷的夜晚又是誰不顧生死將衣衫蓋在你身上,可笑,真他娘的可笑!」
大小姐想起那一幕幕,又喜又憂,她很想將秘密說出來,可想到他只是個小小書僮,她難以開口,卻也無從反駁他的話,她委屈的晶瑩淚光就要滾落下來……
夏雨晴心中生怨,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本想繼續盤問,卻見一偉岸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來,仔細一看,夏雨晴不禁皺了皺眉頭。
只見夏文登滿身酒氣,臉上還有幾處唇印,醉意頗濃的朝這邊走來,搖晃間不時的有淡淡的酒氣傳來。
夏雨晴氣的直接衝上前,一把揪住夏文登的耳朵,對著他的耳朵罵道:「你怎麼還是這麼不長進,又跑去煙花之地尋歡作樂,難道你不知道羞恥嗎?」
有些醉意的夏文登立刻被罵醒了,他被罵的頭暈目眩,卻不敢還口,只得低著頭認錯,他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趙子文,便向他投以求助的目光。
趙子文無奈歎了口氣,他與這大小姐又鬧僵了,還去救少爺?這不是找罪受嘛,他現在看大小姐也是不順眼,只能怪這少爺去個妓院喝什麼酒,喝酒喝到西廂房來了……
他見少爺引開了大小姐的注意,他也不想大小姐繼續糾纏,輕輕的離去了……
翌日清晨,趙子文上早堂的時候特地沒和夏文登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夏萍對面的角落裡,就怕少爺跑來罵他,說他不講義氣。
不過趙子文感覺坐在角落挺好的,他時不時朝坐在對面的夏萍眨幾下眼睛,弄的夏萍低著頭,羞紅著臉不敢望他,他心中歎道,哎……這小丫頭真不會配合,難道就不會給我放放電嗎?
坐在一旁的夏雨晴望著夏萍紅潮未褪的俏臉,心中奇怪道:「這丫頭怎麼了?」下意識的又向趙子文望去。
趙子文正想再偷偷放放電,剛眨幾下眼睛,竟發現夏雨晴在望著他,頓時被嚇得拿起手使勁的揉他的眼睛:「哎呀,怎麼這麼大的風啊,把沙子都吹到我眼睛了。」
這封閉的書堂裡哪來的風?哪來的沙?夏雨晴立刻就感覺有些怪異,死死地盯著這個可惡之徒。
趙子文見夏雨晴又朝他望來,便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知之者為知之,不知者為不知,是智也……」
真他娘的太刺激了,竟然在大小姐的眼皮底下和夏萍勾勾搭搭的,要是大小姐知道了,那不是要氣的發狂,哈哈……趙子文心中不禁樂道。
夏萍低著緋紅的臉頰朝趙子文望去,卻見他在那痞子般的壞笑,有些氣腦道:「這個壞人,又不知在想什麼壞心思,剛才那般戲弄我,差點就讓小姐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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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們的奶粉錢
「夏文,你小子給我站住!」
趙子文看見夏文登剛一下早堂就朝他衝來,感覺一陣頭痛,這位少爺也太愛記仇了,睡了一晚上還記著,不就是昨晚沒幫你嘛……趙子文見夏文登已走到跟前,只得苦著臉:「少爺,你也知道,我是自身難保啊,怎麼可能去幫你了?」
夏文登白眼一翻:「我可從來沒指望你救我,我找你是想問你,你昨晚怎麼跑到西廂房去了。」
原來是這事,差點就被你姐捉姦了,趙子文擺擺手:「怎麼可能了,我是睡不著出來轉轉的,沒想到轉到西廂房了,還被你姐抓個正著。」
「有這麼巧的事?一轉就轉到了西廂房?」夏文登頗有深意的看了趙子文一眼。
趙子文裝傻的扯開話題道:「可不是嗎?不過少爺你就不講義氣了,昨晚去萬花樓也不叫上我。」
夏文登想了一想,一看就知道趙子文喜歡這個,可自己卻沒帶他去,確實有些不講義氣,可他又然想到了前幾日的事,憤憤道:「你小子是無意見看到夏萍洗澡的,還是去偷看的?」
趙子文知道這少爺喜歡夏萍沒,他也真是無意見看到的,哭笑道:「我真是無意間看到的。」
「哦,還好你沒看到什麼,不然我真要掐死你。」夏文登惡狠狠道。
還好夏萍說趙子文什麼都沒看到,不然他真的死的慘了,趙子文嘿嘿一笑:「當然什麼都沒看到……少爺,現在還早,我們去那玩玩?」
夏文登看了看天色,也是覺的挺早的,笑道:「走,陪少爺我喝早茶去。」
早茶?這個想法不錯,趙子文高興的拉著夏文登的長袖朝府外奔去。
「還有件事,我忘了說了。」夏文登停下腳步說道:「我找你是有事的,群芳閣閣主今早送帖子來了,要你今晚到群芳閣一聚,好像是叫你去拿銀子的,還說今晚你要是還不來,那二百兩便作廢。」
傻子才不要這錢了,趙子文點點頭道:「我今晚便去,不過我們先去喝早茶。」
夏萍看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狠狠地跺了跺腳:「該死的夏文,又不帶我去,你可答應過我的……」
她身後的大小節看著臉色有些微紅夏萍,心中暗道:「這小丫頭這幾天變了很多,怎麼感覺怪怪的,是不是那個可惡的壞人搞的鬼?」
「算你小子還講點義氣,沒忘了叫上我。」夏文登小聲嘀咕著,兩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溜了出來,雖然不是去妓院,但晚上夏夫人一般是不准夏文登出府的,兩人只得偷偷走後門了,趙子文可是為了這二百兩銀子又拼上一回了。
「媽呀!鬼!」趙子文和夏文登被嚇了一跳,只見後門口站著一位長髮披肩的女子,她穿著白色長衫睡衣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兩人看不清她的臉,還以為是鬼。
當趙子文看到女鬼腳旁淡淡的影子時,這才明白自己弄錯了,趙子文向前走近幾步,仔細一看,看到了一雙靈動的美眸,便驚道:「夏萍,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站在這幹什麼?」
「哼,我是在這是特地在等你的,看你敢不敢去找那個狐媚子!」夏萍插著腰,一副管家婆的氣勢。
趙子文心中苦笑,這小丫頭還沒嫁過來,就成一個小管家婆了,要是真娶了她那可真完了,到時候怕自己私房錢也被管著了,這丫頭肯定是也知道林夢菲送帖子來了,可沒想到她竟跑到這來等著自己,可這銀子不能不拿,便在夏萍耳邊輕道:「你也知道,上回閣主答應給我兩百兩,我沒去拿,她今晚叫我去拿,難道放著這個錢不拿嗎?這可是咱們的奶粉錢啊!」
「奶粉錢?」
趙子文點了點頭,又偷偷在夏萍耳邊嘀咕幾句,夏萍聽完後,臉頰嫣紅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望向她俏挺的酥胸,有些擔心道,難道我長大後真的沒奶嗎?還要找奶媽?
剛才也被嚇一跳的夏文登見趙子文和華萍不知在悄悄說些什麼,而夏萍聽後俏臉緋紅,夏萍好像在這就是為了等夏文,感覺裡面有些不對勁,不會夏萍被他給勾去了吧?這小子動作也太快了,我還沒開始動手了……
趙子文見搞定了夏萍,便拉著還在發呆的夏文登向門外走去,臨走時趙子文不忘給了夏萍一個飛吻。
夏萍驕羞的跺了跺腳:「討厭的夏文!」
「夏文,你是不是把夏萍給弄到手了?」走了半天的夏文登終於忍不住地問道。
少爺不會猜到了吧,可不能讓他知道了,要是他告訴小姐就死翹翹了,趙子文打了個哈哈道:「怎麼可能了,夏萍是什麼眼光,怎麼會看上我這個書僮了,肯定是少爺你弄錯了。」他又望向近在咫尺的群芳閣:「哎呀,少爺我們到了,進去吧。」不等夏文登的回話,直接將夏文登拉了進去。
老鴇見趙子文和夏文登走了進來,趕忙過來迎接:「原來是夏公子來了!」然後又深深地看了趙子文一眼,雖然老鴇對趙子文的學識很欽佩,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小書僮,所以只是微笑地看了他一眼。
趙子文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抱以微笑。
還未等老鴇為華文登引坐,「夏兄,你也來了,過來坐吧。」只見小王爺項子軒坐在大廳最中央的茶桌上,向夏文登揮手道。
夏文登也只好帶著趙子文向小王爺抱拳道:「參見小王爺。」
小王爺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都坐下吧。」
第68章 深奧的問題
趙子文發現小王爺身旁還坐著一人,此人長的面白唇薄,儀表堂堂,想必也是一位不小的人物,只不過這回小王爺好像沒有帶隨從,也許站在外面吧。
夏文登又向那人哈哈笑道:「怎麼方兄今天也有興致跑來了。」
方兄?沒聽過啊!趙子文心中不禁奇怪道小王爺見趙子文眼中疑惑,便向趙子文解釋道:「這位是杭州總督的公子,方天宇方兄。」又向方天宇道:「你上次也來了,應該不會不認識他吧,夏文現在可錢塘縣炙手可熱的人物啊!」
總督的公子?趙子文心中一驚,在詩詞會碰到的也是總督的公子,他們是兄弟?不過他又見這位方公子比上回見的那位要年長幾歲,應該是他哥哥了,而且這位方公子能和小王爺坐在一起,想必性情應該差不到那去。
方天宇笑著點點頭:「怎麼可能會不認識了?只可惜那天晚上,我坐的離夏文比較遠而已,不能一睹夏文的風采,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因為趙子文畢竟現在只是夏府的書僮,小王爺和方天宇也不好叫他趙兄,便直接喊他的名諱。
不過趙子文也是比較感激了,沒想小王爺和方天宇如此毫爽,完全沒有紈褲子弟的架子,平易近人,根本不拿他當書僮看,他心中不禁暗道,看來以後要跟他們打好關係,有他們罩著,還怕那個人妖捕快幹什麼,他謙虛道:「在下只不過是會唱幾個小曲而已,哪比得上小王爺和方少爺的文采不凡!」
小王爺哈哈笑道:「夏文,你還挺會拍馬屁的,我不是說了嗎?以後就別叫我小王爺了,這多見外,以後你就叫我項兄吧。」語鋒一轉地關心道:「聽說你受傷了,現在感覺如何?」
「對啊,以你的才學,誰敢拿你當下人看啊,你以後也別叫我方少爺了,叫我方兄就可以了。」方天宇也附和道。
趙子文心中有些感動,彷彿又找到了那種朋友的感覺,來到這個世界就夏文登算得上自己的一個哥們兒,而對李天正,趙子文還是心懷一絲芥蒂的。
他現在感覺自己又多了兩個哥們兒,有種落地生根的感覺,差點就讓趙子文眼中蘊滿淚珠,笑道:「多謝小王爺關心,我的傷已經好多了。」
「嗯?」小王爺有些責怪的恩了聲,方天宇眼神也是頗為責怪。
趙子文見他們兩比自己年長兩三歲,便雙手抱拳笑道:「項大哥,方大哥,以後小弟我就靠你們罩著我了。」
哈哈……兩人見趙子文也如此毫爽,皆大笑起來。
趙子文感覺與項子軒和方天宇有說不完的話,相談甚歡,項子軒和方天宇也十分喜歡與趙子文說話,因為趙子文總會講些希奇古怪之事,他們都聞所未聞,不過很多東西他們聽都聽不懂的。
二人搖頭搖了半天,弄的趙子文無語了,這都是第三遍了,他不由得歎道,真不該跟他們說這深奧的問題,剛才跟他們說我們站的地方是地球,我們這屬於亞洲,還有非洲,歐洲,南美洲……而且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所以才會有太陽的東昇西落,不過他們只會張大著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趙子文歎了口氣:「算了,你們是不會聽懂的……」
項子軒和方天宇見趙子文神色有些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趙子文說的他們有些能聽懂有些卻不能接受,比如說為什麼會出現閃電——是兩片雲相互碰撞產生的靜電,為什麼會下雨——是天空中的水霧碰到了冷空氣,形成了小雨滴,這些他們還是能大概聽懂的。
我看還是算了,以後不跟他們說這些深奧的問題了,他們根本不會懂的,這個世界上沒人會聽得懂我在說什麼,趙子文心中黯然想道。
方天宇見趙子文身色有些蕭條,便不再問下去,對著趙子文和項子軒道:「我們還是看表演吧!」
趙子文這才發現夏文登一直沒聽他們的講話,一個人趴在桌上看著表演席上的女子跳舞,口中還時不時留出幾滴口水,十足一副豬哥樣,雖然閣主沒有露面,但群芳閣個個都是美女,站在表演席上的女子,身材婀娜,舞步輕盈,確實挺勾人的。
「哈哈……馬兄好文采啊。」
四人均聞幾聲爽朗的笑聲,同時朝傳來笑聲的茶桌看去,趙子文發現一共有三人,中間的是馬至遠,而兩旁的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長得有點像個娘們兒,但看他們穿著華麗,便知他們也非凡人。
方天宇望著他們,皺了皺眉頭:「他怎麼也來了?」
「誰,誰來了?」趙子文下意識的問道,他又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的弟弟方炎彬。
項子軒拍了一下方天宇的肩膀,調笑道:「你怕他做什麼,他只不過是你的弟弟?」
趙子文奇怪道:「哥哥怕弟弟。」
夏文登對他眨了一下眼睛,意思讓趙子文別說話,然後又在他耳邊悄悄道:「坐在馬至遠右邊的是方兄同父異母的弟弟方炎彬,而左邊的是余小姐同父異母的哥哥余明傑,據說方炎彬和他哥哥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第69章 錢塘三人組
……
趙子文聽的一陣頭暈,這個關係夠複雜的……不過他也知道杭州男子最多也只能有兩個女人,若是多了,那杭州的忘夫閣便會找上門來,誰會願意去跟持著免死金牌的女權組織作對?殺了你也不足為過,所以杭州的納妾風還是比較淡的……
「我什麼時候說怕他了。」方炎彬氣的反駁道。
馬至遠發現了趙子文四人望過來的目光,也向他們望去,當望向趙子文時眼中閃過一絲凶狠之色,對其他三人則是微笑地點了點頭,而方炎彬和余明傑卻是對他們不屑一顧。
這三人談笑風生,不時還搖頭晃腦,一看便知他們在作詩引對,好不逍遙,呸!趙子文狠狠的呸了聲,不就是有個當官的爹嘛!要是沒了,我看你們還裝什麼才子,還擺什麼架子,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們一個是縣令的兒子,一個是巡撫的兒子,一個是總督的兒子,杭州好像就這三種地方官,那不是正好三個坐一堆了,這不成錢塘三人組了嗎?
趙子文見他們不怎麼怕項子軒,這就奇怪了,項子軒好歹也是個王爺,比他們可要牛多了,可他們對小王爺是不屑一顧,便問道:「我說項兄,他們好像不怎麼怕你啊,再怎麼說你也是個王爺啊。」
項子軒苦笑的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沒什麼權勢,但我也算好的了,被貶到了杭州,而很多王爺被貶到了偏苦之地,哎……」
哦,原來是這樣,趙子文也知道這荊國削藩削的厲害,肯定是當今的皇上怕他們犯上作亂,都將他們貶出京都外的貧寒之地,小王爺也的確算幸運的,沒有被貶到邊塞的貧苦之地,他見項子軒滿臉苦色,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們不應向後望,應該向前看,一切不如意總會過去的。」
項子軒點了點:「夏文,你這句話說得太絕妙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這句頓時讓我豁然開朗了!」
趙子文對這余明傑和方炎彬也只能用白癡來形容,即使項子軒再怎麼沒權勢,也是個王爺,他們現在如此瞧不起他,若是他日後得了權勢,第一個便會找你們算賬,這馬至遠就知道這點,對小王爺還是挺客氣的。
方天宇點頭道:「夏文的文采果然不俗,一句話就概括了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歡離合。」
趙子文笑道:「沒什麼,一時感慨而已。」他又接著說道:「不知兩位大哥今晚是來幹嗎的?小弟我今晚來,可是有事在身的。」
「有事在身,來這不就是圖個逍遙自在嗎?」兩人奇怪地問道。
夏文登從桌上爬起,擦拭了一把口水:「今晚閣主是叫夏文來拿欠他的二百兩綵頭的。」
項子軒眼前一亮地笑道:「原來如此,你上回醉倒了,閣主還沒來得及給綵頭你。」
「請問是不是夏文公子?」一位眉青目秀的小丫鬟走過來向趙子文問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趙子文點了點頭:「找我有何事?」
小丫鬟淡淡地笑道:「閣主讓我帶你去領綵頭的。」
「是嗎?那快點啊,我等了好半天了。」趙子文不由分說直接拉著小丫鬟就走,可走了幾步就不知道往那走了,扭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還是這位姐姐帶路吧。」
哈哈……三人見趙子文一副見錢眼開的性急模樣,皆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夏文真是太有趣了,做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可卻是一身學識與文采,真是奇哉怪哉啊!」
小丫鬟將趙子文領到二樓的一間廂房中,這廂房甚大,收拾的也乾淨整齊,檀香環繞,乾淨清幽。
「請在這等一下,我去叫人給你拿銀兩。」小丫鬟客氣地說了聲,便跺著蓮步而去。
趙子文見這裡竟跟個倉庫似的,牆上掛的都是字畫,四周矮櫃擺放著一些瓷器和玉器,最令他吃驚的是,他看到了一樽玉佛,仔細一瞧竟是和田玉!而且最吃驚的是,一般和田玉最大也有一個巴掌大,而這個和田玉佛竟有兩個巴掌大,若是拿到我那個世界去,那不成超級國寶了,那我真是賺發了,他摸著和田玉佛,喃喃道:「國寶啊……」
「咳咳咳……」
趙子文聽到咳嗽聲驚的直接轉頭望去,只見林夢菲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還時不時的朝他手中的和田玉打量了幾眼。
他也不知林夢菲什麼時候來的,但看她眼神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沒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夫……他將和田玉在懷中擦拭了幾下,然後拿出來放回了原處,哈哈笑道:「你們也真是的,放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擦一下,還好被我看到了吧。」
林夢菲深深地望了趙子文一眼,笑道:「那我真是該多謝夏文公子了。」
趙子文再怎麼臉皮厚,被她這麼一望也不禁黑臉一紅,忙扯開話題道:「閣主,你是不是來送綵頭的?」
林夢菲點點頭,趙子文嘿嘿笑道:「怎麼好意思讓閣主親自拿錢了?那銀票就拿來吧。」他說完便開始伸手要錢了。
閣主開始對趙子文前一句還挺讚賞的,他還懂的些禮數,可後一句讓林夢菲哭笑不得,他竟伸手就要錢了,真是夠無恥的,林夢菲歎了口氣,然後從長袖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趙子文。
趙子文剛準備要伸手去拿,林夢菲又把手縮了回去:「銀票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現在的趙子文只認識錢,這可是發展專賣店的資金啊,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銀票:「好,你說吧。」
第70章 教唱歌
林夢菲俏臉露出靦腆之色:「我想……讓你教我唱歌!」
趙子文想當年在浙大也算得上是麥霸了,教人唱歌真是小菜一碟,豪爽道:「沒問題,不過可是要付學費的哦。」
「給……」還未等林夢菲抬手,趙子文便直接奪了過去,仔細一看竟是三百兩,他奇怪道:「不是給二百兩嗎?怎麼給這麼多啊,那多不好意思啊!」他邊說還邊往懷裡塞。
林夢菲那裡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夏文,為何你的行為舉止如此不符合常理……」
趙子文假裝咳嗽了幾聲,哈哈笑道:「我這是性格所致,率性而為。」
林夢菲感覺趙子文的臉皮比城牆還後,只得歎了口氣:「真不知你的一身才學從何而來,你的爹娘如何教導你的?」
趙子文知道林夢菲其中的意思,頓時臉一黑,大聲喝道:「不要在我面前說我的父母!」
林夢菲見他剛才還嬉皮笑臉,現在卻表情嚴肅,怒目而視,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樣子,立刻就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但她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調整了一下,試探道:「夏文,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趙子文知道林夢菲並沒有惡意,也感覺他有些衝動了,淡淡地道:「我不希望有人說我的父母,他們是我最尊敬的人,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說了。」
沒想到他還是一孝子,不過他變臉變的也太快了,林夢菲輕柔道:「那你的父母了?」
終於有個人問我不同的問題了,我的父母?他們?哎……趙子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黯然道:「他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也許我永遠都回不到他們身邊了。」
趙子文眉宇間那深深的憂傷,連林夢菲看了都心頭一顫,沒想到他是個性情中人,可能那種放蕩不羈的外表只是為了遮擋他內心最深的傷痕,林夢菲歎了歎氣:「夏文,你又何必假裝小人假裝不羈了,以你的才學不如去考取功名,定能高中。」
又是讓我去趕考,考他娘的,即使我考了個狀元又能怎麼樣,趙子文自嘲的哈哈大笑:「我本來就是小人,不是什麼君子,閣主肯定是看走眼了。」
那裡會有人承認自己就是小人的,這個夏文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常人所想啊,林夢菲心中有些驚奇道。
趙子文是最怕的就是聰明和有心機的女人,他在這一刻都不想呆了,急急道:「我看還是快點教你唱歌吧,教完我要趕著回去了。」
林夢菲見趙子文有些怕了自己,也只得點了點頭:「好。」
趙子文沉默一了會,隨即說道:「我覺得你們的唱法主要是唱的彆扭,並非嗓音所致,為何要把所有的曲子都當戲曲唱呢?唱的自然就行了。」
「那怎麼才能唱自然了?」,林夢菲趴在桌子上,歪著頭望著趙子文,唇角勾起一單弧線,一副驕俏可愛的模樣。
今日的閣主穿了青碧色的繡花羅襦,月白色的百褶長裙。一雙皓腕,戴著一對綠瑩瑩的翡翠鐲子,似乎是精心打扮過的,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了美艷的俏臉,那動人的美色讓趙子文看的吞了幾口水。
「其實很簡單,就是不要捲舌頭,用平時說話的語氣,有感情的去唱。」趙子文也只是會唱,教人也只懂的大概,只得含糊地說道。
林夢菲似懂非懂地問道:「我還是有些不懂,不如你唱首曲子給我聽吧。」
唱首?趙子文現在才發覺他只會唱,教人唱太難了,一時半會兒還跟她說不明白,而且這唱歌要想唱好,就要多唱多練,他輕輕唱道:「風吹落最後一片葉,我的心也飄著雪,愛只能往回憶裡堆疊,給下個季節忽然間樹梢冒花蕊我怎麼會都沒有感覺整條街都是戀愛的人,我獨自走在暖風的夜,多想要向過去告別,當季節不停更迭,卻還是少一點堅決,在這寂寞的季節……」
當趙子文唱完時,林夢菲癡迷的看著趙子文:「夏文,你剛才唱的那首歌好美,我也能唱到這種水平嗎?」
趙子文沒聽見她在說話,仍舊回憶在這首歌當中,他回想到大一時的元旦晚會,想起那晚便是用手彈吉他,上台給學長學姐們唱的那首「寂寞的季節」,第二天他的寢室門前就多出了幾十封情書,想到這他嘴角不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喃喃道:「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
「吉他?」林夢菲微微一愣神,問道:「這吉他是何物?」
趙子文聽到林夢菲的話,又被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不禁歎了口氣:「這是我家鄉的一種樂器,與這首曲子搭配更會顯示優美的意境……」
「難道琵琶不行嗎?」林夢菲對這書僮越來越感興趣了,她知盡天下樂器,卻從未聽過有吉他這個樂器的,可見這書僮懂也許比自己還多。
趙子文笑道:「也許可以,不過可以我也不會彈琵琶。」
林夢菲對這首華麗中帶些傷感的曲子甚是喜歡,可惜卻無樂器伴奏,美中不足的讓她不禁歎了口氣:「罷了,不過也不知我何時才能唱到你這種水平。」
「肯定沒問題,你的嗓音很不錯,只不過不會一些技巧而已,技巧重要的是理解歌詞,而且唱的時候要注入感情到裡面去,把握好節奏和音準,我知道大概就這些吧,最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捲舌頭!那是戲曲的唱法,平舌是通俗唱法,所以以後要記住,不要捲舌頭唱了,上次你唱的讓我想自殺了。」
林夢菲嬌嗔道:「有這麼難聽嗎?」她還不忘給了趙子文一個白眼。
第71章 再給三百兩
看著她萬種風情的白眼和豐胸肥乳,不禁讓趙子文呆了一下,不可思議這閣主與他差不多的年紀,卻有了如此媚術,若是再過幾年那還得了,不得不感歎真是個紅顏禍水啊。
林夢菲見趙子文看著她發呆,拍了下他的肩膀,嬌嗔道:「你在想什麼了?剛才的唱曲技巧我沒大聽懂。」
趙子文只會唱歌,教人這東西只懂一點,所以只是大概說出了技巧,只得擺手道:「我也不怎麼會教人,這個東西是要慢慢去揣摩的,只要多想,多唱,多練,就一定會唱好的。」
林夢菲低著令人心醉的媚臉,細細的思量著趙子文剛才的那番話。
「啊……」趙子文見教了差不多了,伸了一下懶腰道:「你自己慢慢揣摩吧,我要走了!」
林夢菲見趙子文老是急著要走,心中有些氣惱,難道我就這麼可怕嗎?別的男人巴不得和我多呆一會兒,他卻如此急於離開,真是不解風情的臭書僮。
趙子文起身離去時,卻發現他的衣角被林夢菲給抓住了,林夢菲用企求的眼神望著他道:「不要走好不好,陪我說說話。」
這就怪了,這小妞不是好像討厭我嗎?怎麼叫我陪她聊天起來了,但這個女人有點可怕,還是走為上計的好,趙子文想了會兒便道:「我還是先走吧,我家裡有點事。」
林夢菲嘟著豐滿的紅唇,俏鼻微皺,眼波幽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趙子文有些心神蕩漾,心中歎道,真是個小妖精,剛才如熟女般成熟妖嬈,現在卻像個小女孩般惹人憐愛,真是禍國殃民啊。
他見林夢菲如此執拙,只好無奈又坐了下來:「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書僮,與我說話,難道閣不怕有失自己的身份嗎?」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以你的學識,非常人所能比,只不過是你自甘墮落,毫無進取之心,才會做了一個小小書僮。」林夢菲見他找來這個借口,不由得氣的哼了聲道。
趙子文也是有苦說不出,當初當這書僮只是為了報恩,現在在夏府又多了份任務,想現在離開也是不行了,堆笑道:「我哪來的進取之心,我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伴讀小書僮,更何談什麼學識了。」
林夢菲俏臉抹過一絲怒氣:「你連為什麼下雨,為什麼會有閃電都知道,還說沒有學識,此見解從未有人說出過,這番見解卻獨特新穎,而且通俗易懂,若傳播開來,我想定不會再有什麼龍王雷神之說。」
「你怎麼知道的?」趙子文有些吃驚,但仔細想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竊聽器的,肯定是偷聽的,而他身旁的小丫鬟不停的為他們端茶倒水,肯定那個小丫鬟就是林夢菲的耳目了。
可偷聽終究不是什麼見得人的事,林夢菲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嗔道:「我又不是故意去偷聽你們講話的,只是你講的內容很吸引人,便讓丫鬟在旁邊聽一下。」
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我故意講給你聽的?趙子真想豎起中指,狠狠鄙視她,擺擺手道:「算了,那閣主想說些什麼了?」
林夢菲思量了半晌才道:「就把你剛才跟小王爺他們說的,再給我說一遍吧?」
趙子文嘿嘿淫笑道:「難道要我說些生理方面的事?」
呸!林夢菲臉色羞紅道:「誰要與你講這些,我想聽生活中的一些常識,比如說為什麼會有春夏秋東,比如說……」
趙子文知道他若是說不出來,這閣主便不會放他走了,只得慢慢解釋道:「說了你也聽不大懂,大概給你講下吧,我們生活的地方叫地球,而地球每天都會圍著太陽轉,圍著太陽轉一圈就是一年,一年則分為了四個季節,而四季的變化是由地球斜著身子繞太陽公轉引起的。地球繞太陽公轉時並不像石磨一樣繞垂直軸旋轉,而是斜著身子旋轉的,因此,太陽光直射在地球上的位置,就產生有規律的變化:來往移動在南、北迴歸線之間,一年往返一次,兩度越過赤道,所以才有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變幻。」
回歸線?赤道?林夢菲聽的傻了眼,直勾勾地看著這個語出驚人的小書僮。
趙子文看著林夢菲眼中迷茫的眼神,黯然的搖了搖頭,他學了幾年的地理了,介紹的應該是非常詳細了,可林夢菲還是聽不懂,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聽得懂他說的話了,跟他們講這些,真是浪費口水,哎……
林夢菲見趙子文神色黯然,無奈道:「公子所講,確實太過驚世駭俗了,我一時還難以接受。」
「你能聽懂那就奇了。」趙子文緩緩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笑道:「不用送我了,別這麼客氣。」
林夢菲聽的一愣,哧哧笑道:「你這人臉皮真厚,我又沒說要送你。」
「嗯,那我走了!」
林夢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夏文,我喜歡聽你唱曲,下次你還能來嗎?」
日!這小妞把我當成男歌妓了,趙子文轉頭嘿嘿笑道:「如果你再給我三百兩,我就來。」
林夢菲:「……」
「夏文,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項子軒三人正在談論著什麼,見趙子文從二樓走了下來,笑問道。
趙子文看著三人的笑容,淫笑道:「不錯了,我已經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了,要是你們上,最多也是盞茶的功夫。」
三人說的只是問他他為何與閣主這麼快談完的話,可經他這麼一說,立刻就變了味,其中的味道是個男人也知道了,不由得哈哈笑道:「夏文,你也太下流了。」
第72章 戀上你的床
一旁倒茶的丫鬟聽到後,羞紅色臉跑開了,趙子文看著小丫鬟的身影冷冷地哼了聲,他說這輕浮的話當然是想嚇走這個「竊聽器」,他可不喜歡有人在身旁當間諜。
他看到不遠處的馬至遠三人還未走,這裡的三個人也沒走,難道玩對峙?便問道:「項大哥,你們怎麼還沒走,不會專門來等我吧!」
項子軒朝馬至遠望了一眼,然後底聲笑道:「誰叫夏文說的那句前浪死在沙灘上太驚人了,不小心被人給盯上了,哈哈……」
原來是這樣,這三人組等到現在原來是想報仇啊,還好項子軒夠義氣,在這等著自己,趙子文拍了一下項子軒的肩膀,有些感激道:「多謝了項大哥了,那我們走吧。」
馬至遠恨恨地望了一眼離去的趙子文,冷聲道:「你躲的一時,躲不了一世,總有一天我定會好好地教訓你。」
一旁的余明傑陰笑道:「不用等你來教訓,自然會有人去教訓他的。」
「哦?這是何意,難道他還有其他仇家?」馬至遠奇怪道。
余明傑點點頭:「嗯,他得罪了我姐姐,你說他會有好果子吃嗎?」
馬至遠想起那個可怕的同性戀也不禁打了個冷戰:「原來是她,那個夏文恐怕要倒大霉了,哈哈……」
四人出了群芳閣的門,發覺馬至遠三人沒有跟來,便各自離去了,項子軒臨走前還不忘拍了一下趙子文的肩膀:「夏文,以後若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
趙子文點了點頭,兄弟間不需要這麼多客套話,跟項子軒道了別,便和夏文登回府了。
「咦?我記得吹滅了油燈的啊,難道有賊?」,趙子文站在他的屋外奇怪道。
趙子文怕是有人想玩他,於是靜悄悄的推開們,一步一小心地向屋內走去,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趴在他屋中的四方桌上睡著了,趙子文一猜便知道是誰了,搖頭歎道:「定是這傻丫頭沒回去,一直在屋中等著我。」
他輕輕地搖了搖夏萍的手臂,夏萍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地睜開了美眸,見到了一張壞壞的笑臉,頓時喜道:「夏文,你回來啦!」夏萍向外望去時,發覺已是夜黑風高之時,這麼晚了孤男寡女還獨處一室,她不由得驕羞的底下了頭。
看著夏萍暈紅的臉旁,趙子文刮了一下她的玉鼻,笑罵道:「你這丫頭,這麼晚了還不回屋,跑這來幹什麼?」
夏萍挺了挺酥胸,理直氣壯道:「我就要等你回來,看你有沒有被那狐媚子給勾去了。」
趙子文真是哭笑不得,笑罵道:「我可是去拿咱們的奶粉錢,要勾也是被你這個小狐狸精給勾去了。」
夏萍驕聲道:「我才不是小狐狸精了,以後你不准去見她了,她勾人的很。」
趙子文都無奈了,這小丫頭什麼都管啊,只好勉強答道:「好吧,反正咱們的奶粉錢已經弄到手了。」
想起那奶粉錢,夏萍紅著臉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堅挺酥胸,心中不服道,我才沒那麼差勁,我現在年紀還小,將來肯定用不著奶粉錢的。
趙子文打了個哈欠道:「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啊,我要睡覺了。」見這小丫頭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又調戲道:「不如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夏萍猶豫了半天,臉頰緋紅的點了點頭:「嗯。」
「啊!」這小妞瘋了吧,竟然答應和我一起睡?趙子文趕緊拉緊衣領驚慌失措道:「你別過來啊,我還沒嫁給你了。」
呸!夏萍輕啐了口,嬌嗔道:「是你還沒娶我,不是你叫我和你一起睡的嗎?討厭!」
趙子文只是開個玩笑,讓她知道現在他們的關係是不能同睡的,可他想起每晚孤枕難綿,那份孤獨也想有人來陪,試探地問道:「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嗯,但你不准使壞,不然我就……」夏萍知道不合規矩,可她自從與這討厭的人私訂了終生,每晚都想起他,想起他時更是寂寞難耐,她只希望能夠抱著夏文,可不想他做越軌的舉動。
「不然就告訴大小姐吧。」趙子文有些戲謔地說道。
夏萍也知道他不喜歡大小姐,而且還因為自己被大小姐踢到了荷花池裡,所以有些心虛道:「我才不會告訴大小姐了,若是你欺負我,我就去告訴夫人。」
現在又變成夫人了,這丫頭總會找個人壓著自己,趙子文只好無奈道:「好吧,隨你了!」
想起與這壞人睡一張床,她捂著滾燙輕道:「嗯,那你把油燈吹滅了吧。」
夏萍的俏臉如朝霞般的嫣紅,秋水般的美眸,如玉的臉龐在油燈映襯顯的更是美艷動人,趙子文看的心神一蕩,笑了笑便噗的一聲把油燈吹滅了。
在黑暗中,趙子文與夏萍同枕而睡,不知該說些什麼,此刻的他竟有一絲興奮緊張的顫抖,不禁暗罵自己,趙子文,你他奶奶的還裝純情處男啊,你都跟你前任老婆不知上了多少次了,現在只不過是和一個小妹妹睡下覺,竟然緊張起來了,真是丟人啊!
夏萍也似乎很緊張,消瘦的雙肩微微有些抖動著,驟然間,她突然撲到了趙子文懷裡。
這把趙子文也是嚇了一跳,以為夏萍想動真格的了,剛想做些舉動時,卻聽她開口道:「夏文,我每天晚上都好害怕的,每晚都會夢到有好多人追殺我,我好怕……」
第73章 文壇會
趙子文又何嘗不是每晚都會覺的孤獨害怕,那種空虛的無力感每晚都纏繞著他,特別想有一個人在身邊陪伴著他,她摟著夏萍柔軟的纖腰輕柔道:「怎麼可能會有人追殺你了,你肯定是做噩夢了,不要怕。」
聽著夏文溫柔的聲音,夏萍縮在他的懷裡,緊緊的將他抱住:「夏文,我現在覺得好幸福……」
看著懷中的夏萍,趙子文心中歎道,這丫頭竟然這麼快睡著了,肯定很多天沒睡個安穩覺了,雖然夏萍將他摟的緊緊,但他心中卻沒有一絲邪念,感覺那麼的安靜溫馨,也跟著漸漸地睡去了。
……
「大哥,大哥……」
趙子文正在後院搬大石聽見田虎在叫他,聞聲望去,只見田虎正朝他奔來,他不緊不慢道:「什麼事,不會是又讓我去偷窺吧?」
這一句讓田虎微微一愣,這小子還真記仇,他訕訕笑道:「是夫人讓我來找你的。」
找我?趙子文這幾天呆在夏府那都沒去,連寶兒那也沒去幫忙了,一心練武,他在杭州結了這麼多仇人,不練成高手,早晚被人剁成肉醬,他看著田虎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田虎點了點頭,過了半晌又道:「這個玉珮你真的沒看見嗎?」
想起被夏萍追打,趙子文憤憤的搖搖頭:「我連進都沒進去,怎麼去偷你所說的玉珮。」
田虎猶豫了半晌,剛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歎道:「下回再去偷恐怕就不好辦了?」
「下回可別讓我去了,要去你自己去。」趙子文怕到時候看到的是夫人洗澡,那還得了,恐怕夏將軍知道後就率十萬大軍噴口水噴死自己了。
「我怎麼能去!」田虎也不知是為何會激動,竟大叫起來。
趙子文感覺頗為奇怪,不就是偷個玉珮嘛,激動個屁的,他瞪了眼田虎道:「這是為何了,難道就因為我比你長得帥?」
經過多日的相處,田虎對他的用詞還是懂了許多,帥就是好看的意思,他笑道:「還真有這方面的原因……」
「你就繼續忽悠吧,反正下回看『球』的事,你別找我就行了,我現在看『球』是免費的,何必去花這個功夫。」趙子文向他揮揮手,大步而去。
免費?田虎聽的怔了怔,心中驚道,這小子這麼快就把寶兒吃了?
趙子文自從被夫人打了屁股,對她也是沒有了什麼好感,也不知找自己幹什麼,他走進內堂,見夫人正坐在內堂之上,手中正端著茶杯,不時的沾上幾口,品位清香的茶味。
「夫人,請問找我何事。」趙子文雙手抱拳道。
夫人抬起頭,見趙子文走了進來,隨即放下茶杯,正色道:「我想與你說說夏萍的事。」
「夏萍?」趙子文奇怪道:「夏萍的事與我何干了?」
「與你何干?」夫人冷冷的笑了笑:「不要以為能瞞的住雨晴就能瞞的住我,我知道這小丫頭喜歡你,你說我所說何事。」
趙子文聽的一驚,這件事他本不想告訴任何人,可不想卻被夫人給知道了,他強顏笑道:「不知夫人打算怎麼辦?」
夫人知他才學非凡,又被秦大人所看重,半年的賣身契一到期,也許就是他出頭之日,與夏萍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不過夫人歎了口氣道:「夏萍雖然只是夏府的書僮,可老爺待她如親生女兒般,這件事等他回來定奪,還有就是……夏萍年紀還小,也許是不懂事所至,若是你現在就敢欺負她,我定不饒你。」
親女兒?不會是這夏將軍外面情人生的吧?趙子文又突然想起這夏少爺也喜歡夏萍,自己啟不是挖了少爺的牆角了?他苦笑道:「我知道了,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夫人喊他來主要不是為了這件事,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做出出閣的事,夫人又正色道:「當然有其他的事……明日杭州才子要在西湖旁舉辦一個文壇會,我想讓文登去長長見識,你明日就陪少爺去一趟吧,若有人為難少爺,你就暗中幫一幫他。」
文壇會?什麼東東,趙子文也不多想,這古人就是愛搞這些東西,明年少爺便要上京趕考了,夫人當然是想少爺去學習學習,想他有些長進,趙子文抱拳道:「我知道了,若是夫人沒其他事,我就告退了。」
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去吧。」
「娘親,明日我也要去。」趙子文一走,夏雨晴便從內堂中的廂房走了出來,向夫人道。
「你去做什麼,一個女子天天往外跑,成何體統。」夫人當然是不想她與這書僮繼續有什麼糾纏,氣得拍了下桌子道。
夏雨晴見娘親動怒,哀求道:「娘親,我只是想去聽聽才子們的文章,又不去惹禍,而且我年紀又不小了。」
夫人聽得一怔,她吃驚雨晴從來都是對婚嫁避而不答,現在卻想去找中意的人,難道是想通了,夫人喜道:「好,明日看中了那位公子,回來告訴娘親,娘親去給你做主。」
「娘親……」夏雨晴羞的撲到夫人懷中,撒嬌道,可眼神中卻是似喜似恨,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第74章 無恥之徒
「喂,少爺你下來,讓我坐坐馬吧。」
「你坐馬,我牽馬,叫人看了成何體統,你還是乖乖牽你的馬吧,哈哈……」
「媽的,不就是個少爺嘛,拽什麼拽,夫人也真是的,搞兩匹馬讓我騎一匹不就得了,也不讓夏虎來,害得我要去牽馬,真是太丟人了。」趙子文牽著馬小聲嘀咕著。
「夏文,你就別埋怨了,你看前面,都馬上到了。」夏文登指著前方笑道。
趙子文向夏文登指的方向望去,見一群人圍在離西湖不遠處的亭子中吟詩作對,好不逍遙自在,看他們一個個的穿著華麗便知他們都是富家子弟,也應少不了官家子弟,他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和這些拽的跟個二五八萬的富家子弟打交道,趙子文是最不喜歡的。
現在已經是初東時分了,細細的微風吹打著西湖邊的楊柳,讓人覺的有一絲涼意,寬敞的湖面波光粼粼,遊船如梭,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讓趙子文不禁感歎一聲:「西湖我又回來了。」
趙子文靠近了幾步,來來往往的書生到處都是,有的拿著幾本小書,來來往往的念著,有的對湖邊沉思,不一會便在宣紙上奮筆疾書,有的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中間還有不少女子。
夏文登見趙子文不斷的東張西望,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樣子,而且眼光不停地在那些女子身上打轉,笑罵道:「我姐姐先我們去了,也許就在裡面,你可別老是朝著那些才女身上望,小心她看見了,又要罵你了。」
那小妞也來了?趙子文心中奇怪,她來幹什麼?
二人接著向前走去,突然聽到前面一位男子欣喜的聲音:「那不是夏兄和夏文嗎?」
趙子文急忙向前看去,原來項子軒與方天宇也來了,趕忙上去打招呼:「原來項大哥和方大哥都來了啊!」
「嗯,這回咱們四個人又聚齊了,走!咱們去那,那邊熱鬧。」項子軒高興的拉著趙子文與夏文登就往小亭走去,方天宇也緊隨其後。
咦,他們怎麼也來了,趙子文見不遠處一群女子將三人圍住,鶯聲燕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趙子文只瞧到了一個人就知道是誰了,沒想到錢塘三人組也到齊了,今天可真夠熱鬧的。
余明傑也注意到了趙子文,突然對著那些女子大聲道:「我剛想出了一副上聯,大家對對如何?」
「好啊好啊。」那些女子奉承道。
趙子文不禁皺了一下眉頭,看這架勢分明就是衝自己來的,還有那群女子真是少根筋的隊伍,一個個搞的跟追星族似的。
余明傑望著趙子文頭上耳鬢上短短的頭髮和黑色的皮膚,陰笑著吟道:「短髮黑鬼。」
媽的,這也叫對聯?狗屁都不是,趙子文不禁暗罵道,可卻聽那一群女子還拍馬屁道:「好聯好聯啊!」
趙子文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些女子真是一群豬腦啊,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卻毫無主見可言,跟著別人的屁股跑。
「這個對聯我來對」,身旁的項子軒喊道。
慢著,趙子文很感激項子軒的幫忙,但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然後看著余明傑的嘴巴笑道:「無恥之徒。」
無恥之徒?這不是當面罵人嗎?可眾人無意間的一瞥,卻發現余明傑嘴中少了一顆犬齒,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無齒之徒。」
「哈哈……」趙子文身旁三人拍掌大笑起來:「好聯好聯啊,比上聯要有詩意多了。」
余明傑身旁女子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笑出來,都憋的小臉微紅,余明傑則是氣的白淨的臉旁通紅,剛想破口大罵時,卻被身旁馬至遠拉住:「不急,那夏文有幾分文采,你鬥不過他的,等下我自會好好教訓他的。」
余明傑也自知狗屁不通,剛才那只是罵人的話,哪是什麼對聯,可沒想到被這書僮對出了下聯,只得狠狠地瞪著遠去的趙子文。
「夏文,你剛才那個下聯對的真是太絕妙了,真不知你如何想出來的。」方天宇笑道。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靈機一動而已。」趙子文說完向前望去,突然又看到了熟悉的人,暗驚道,她怎麼也來了?女捕快也能來參加文壇會?不過他再想想就猜到肯定是大小姐叫來的。
而夏雨晴與夏萍也都站在那人妖的身旁,三人成一組不知在聊些什麼。
夏萍也注意到了向這走來的趙子文,高興的剛想喊他,卻被夏雨晴瞪了一眼,她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
夏雨晴與余思凌均冷眼瞧了趙子文一眼,這讓趙子文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這兩個三八,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
「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夏文登向前走去道。
夏雨晴看到了身旁二人,心中有些奇怪,文登什麼時候跟小王爺與方天宇如此要好了,「我也是剛來不久。」又向項子軒與方天宇躬身道:「原來是小王爺與方公子,雨晴有禮了。」
項子軒與方天宇回道:「夏小姐客氣了。」二人又向余思凌笑道:「在下見過余小姐。」
趙子文則是屁都沒放個,他看到這忘恩負義的大小姐和這個可惡的人妖就來氣,哪會跟他們打招呼,目光瞟向他處,裝出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嗯。」余思凌淡淡淡的恩了聲,這同性戀好像對所有男人都不理不睬,項子軒與方天宇只得吃了一個啞巴虧。
第75章 苦命的人
項子軒笑道:「夏小姐今日來文壇會是不是為探討文章而來,想當初夏小姐乃是杭州第一才女,我很久都未看到夏小姐的才學了,希望今日能有幸一飽耳福。」
靠,杭州第一才女?不會吧……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冰美人還能當第一,誰評選的,真是他奶奶的瞎了眼了,趙子文心中暗罵道。
夏雨晴微笑道:「只是一個虛名罷了,王爺真是言重了,今日我只是來遊玩的。」
趙子文很長時間都沒見夏雨晴笑了,她笑容甜美,臉旁居然還有兩個小漩渦,露出一口潔白的編貝,驕俏的模樣讓趙子文心中一陣急跳,急忙轉過頭不去看她,卻發現余思凌冷眼瞧著自己,他連忙拉著項子軒的手哈哈道:「我們去亭中吧。」
項子軒剛討到夏雨晴的歡心,卻被這書僮攪局,氣的想狠狠給他一拳,無奈不想在夏小姐面前失去風度,向她歉然一笑,就被這可惡的書僮拉著跑了。
趙子文經過夏萍身邊時,偷偷摸了一下她的小手,害的她臉頰緋紅的低下頭不敢見人,心中有些氣惱,這夏文老是喜歡在小姐身旁捉弄我,要是被小姐知道了怎麼辦?
夏雨晴發現了夏萍的變化,有些奇怪,為什麼這些天,夏萍變的愛臉紅了,而且只要夏文在身旁總會臉紅,難道真像娘親所說……
「萬貫兄,怎麼今日有空來這閒遊啊。」四人走到了亭前,項子軒似乎是看到了熟人,向站在亭旁一男子笑道。
萬貫?家才萬貫?怎麼會取這種名字,難道他家很有錢?趙子文有些奇怪,向那人望去,見他長的肥頭大耳,挺著大肚子,一副富態樣,確實挺像個大老闆的。
方天宇見趙子文眼中疑惑,便悄悄道:「他可是杭州首富的兒子,叫王如康,因為他家才萬貫,所以大家喜歡叫他萬貫兄,與項兄是要好的朋友。」
王萬貫笑道:「子軒兄,你不是也跑來了嗎?」他又注意到了項子軒身後的方天宇,有些陰森森地看著方天宇大喊道:「如花,你的方大哥來了。」
誰?如花!趙子文細細一想,肯定是那位大姐的竟然取了這麼一個牛B的名字,真想一睹芳容啊。
「方大哥來了嗎?」只見一位猛女從亭中衝去,長的圓頭滾腦,一身橫肉,跑起來路來,腰上的贅肉有節奏的上下跳動著,真是令膽戰心驚。
四周的人群均被嚇得躲閃在一旁,深怕她突然跌倒,壓死了自己。趙子文真是替方天宇捏一把冷汗,這方天宇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這個肥妞……
方天宇的臉驟然間變成了青色,嚇得轉身就要溜,可如花已經衝到了跟前,一把就拽住了想要溜的方天宇,暱聲道:「方大哥,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你幹嗎見著人家就跑呢?」
方天宇哭喪著臉:「沒啊,我有些內急了,不如讓我先去方便吧,我馬上就回來。」
「哼,你每次都是這個理由,我可不會再被你騙了。」如花輕哼道。
方天宇知道此計不行了,望向眾人報以求救的眼神,但誰願意去惹這個肥女,項子軒和趙子文只得搖搖頭歎道:「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而夏文登與王萬貫早就不知所終,在不遠處的楊柳樹下,勾肩搭背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但看他們滿臉淫笑,就猜到他們在說些男盜女娼之事。
趙子文也沒想到華文登與王萬貫竟然也認識,看他們一對一對的,只剩下他和項大哥了,便問道:「項大哥,你說這文壇會到底是幹什麼的?」
項子軒有些驚奇道:「以你的才學,怎麼可能連文壇會都不知道,文壇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杭州各處才子都會聚集,暢談自己近期所作的文章,所以文壇會是給才子用來展示才華的機會,馬至遠就是因為去年以一篇文章震驚四座,才被人評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夫人讓我們來,原來是才子聚集的地方,可夏文登那花花腸子會去跟才子們交流嗎?我看現在就去跟那王萬貫交流床上心得了,那一對淫娃,哎……
「夏文,你在想什麼了?」項子軒看著發呆的趙子文問道。
「淫娃……不是不是。」趙子連忙擺擺手:「我剛才沒在想什麼,那項大哥來這是為了什麼了?」
項子軒道:「我啊,我是來湊熱鬧的,每日呆在府中無事,所以過來瞧瞧,正好方兄也要來,於是我們就約著一起來了……我想你肯定是陪夏兄的來的吧,他明年就要去考取功名了,肯定要來這多多和才子學習的。」
「嗯,不過杭州第一才女怎麼會是夏雨晴,還有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馬至遠,這是怎麼選的?」趙子文奇怪地問道。
「你看文壇會開始了。」項子軒也不回答直接拉著趙子文向亭中靠去,只見四周才子都向亭中雲集,一位老者站在亭中央,看樣子應該是由他來主持,趙子文放眼望去,那老者竟是老先生,看來老先生在杭州文壇有些地位。
而方天宇站在不遠處,王如花挽著他的胳膊,他臉色蒼白無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眾人不禁歎了一口氣:「苦命的人啊。」
第76章 寶兒
咳咳,老先生清了清嗓子道:「文壇會已創辦十餘年,在這十餘年中湧現了不少才子,我想要說的是,文壇會是一個提供才子子們交流的盛會,一個供大家展示文采的機會,所以希望各路才子都能互相交流,互補互助。文壇會的規矩就是以才服人,讀文章者不分順序,誰先上台,就誰先展示自己的文采,那麼現在就開始吧。」老先生也是有些緊張,一口氣說完了該說的話,說完便退在一旁,期待著出現新的才子。
老先生剛說完,一位男子就急沖沖地衝向亭中央,見他滿臉潮紅,便知他過於激動了,趙子文搖頭歎道:「如此性急,怎能成大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那才子果然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談讀文章了,支吾了幾句就灰溜溜的走了,下位男子都接受了前位男子子的教訓,平和靜氣的走上台來,緩緩念道:「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人之為學有難易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吾資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學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與庸也……」
趙子文聽的是頭昏腦漲,看眾人卻是陶醉之色,這古文還真他娘的不是給現代人聽的,他實在聽不下去了,對項子軒道:「項大哥,我不想聽了,我自己去西湖那逛逛。」
「嗯,你去吧,以你的才學是不用聽了。」
趙子文沿著秀美的西湖邊緩緩而行,西湖對於自己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從來浙大來讀書,便與西湖有了不解之緣,在這裡與初戀女友相知相識,又在這裡與她分手,而且是永遠的別離。又從西湖的漩渦中來到了新的世界,對於西湖的情感是複雜的,有愛也有恨,但恨更大於了愛,因為西湖讓他失去了所有。
他從湖北考上浙大就是因為從小就聽人說凡是到過杭州的人,無不為西湖的美景而流連忘返。不論是在「暖霧如煙熏翠柳」的春天,「桂花風送木蘭橈」的秋季,還是「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盛夏,「山頭白白雲花鋪」的冬日,西湖都以其獨有的魅力吸引著四方的遊客,所以自己希望來到浙大,來看看美麗的西湖,希望大學的生活以西湖為伴,可卻就是因為西湖而斷送了自己,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咦?誰也會這首詩。」趙子文正在漫步,聽人念叨,便聞聲望去,只見一少女心情抑鬱地漫步在岸邊,兩岸楊柳搖曳,青翠欲滴,少女身材嬌小柔弱,消瘦的雙肩在秋風中有些瑟瑟發抖,顯得那麼的柔弱不堪,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刮走了。
趙子文向那少女悄悄走去,那少女柔美的輪廓,淡淡的柳月眉,驕俏的鼻子,眉宇間深深憂鬱,讓他看的心頭微疼,那少女口中還不停的喃喃道:「趙大哥,這幾天為什麼你總是沒來找我,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我好想你。」
趙大哥身體輕顫了一下,鼻子有些發酸,眼中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這傻丫頭為什麼這麼傻……真是心疼死我了。
少女溫柔地撫著楊柳,輕唱著動人的歌聲,趙子文似乎想起了什麼,輕吟道:「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少女聽聞後消瘦的雙肩急劇的顫抖了幾下,但似乎不相信,緩緩地轉過頭,這轉頭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轉的如此吃力如此緩慢,當她見到一張壞壞的笑臉,她終於相信了,這就是他日盼夜想的趙大哥,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朝著趙子文飛奔而去,大喊道:「趙大哥。」
趙子文緊緊將她抱住,用盡了全身力氣,彷彿想將她揉到自己的骨子裡,又底頭將鮮紅的唇瓣吻住,狠狠地親吻著她的小嘴。
「趙大哥,我快透不過氣了。」李寶兒躲過趙子文的嘴唇輕柔道,然後羞紅著臉又想四周望去,發現沒人,才鬆了一口氣,要是被人瞧見了,那真是羞死人了,白天竟然和趙大哥……
趙子文嘿嘿笑道:「那下回我注意點。」
李寶兒臉頰嫣紅道:「誰還要與你下回啊,趙大哥真討厭。」但想想這麼多天趙子文都未來找自己,黯然的低下頭:「趙大哥,你是不是不要寶兒了,為什麼這麼多天你都沒來找我,如果你說不要寶兒了,寶兒一定不會再纏著你了。」
趙子文眼角有些濕潤,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輕輕地撫摸著寶兒的臉龐,輕輕道:「我怎麼不會要這麼溫柔乖巧的寶兒了,即使天王老子要拆散我們,我也不答應,只是這幾日,夏府有很多事情,我一時脫不開身。」
李寶兒聽後幸福的緊緊抱住趙子文:「只要有趙大哥這句話,寶兒死都願意了。」
趙子文摀住她的小嘴,柔聲道:「以後可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嗯。」寶兒幸福的依偎在趙子文懷裡。
不過寶兒怎麼跑來了,應該是他大哥帶來的吧,這種才子聚會的地方,李天正肯定是會來的,趙子文於是問道:「寶兒你今天怎麼來了,是不是你大哥帶你來的,那你大哥人呢?」
「我哥哥在亭子那聽人讀文章。」
「那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李寶兒黯然的低下頭:「我哥哥說女人無才就是德,叫我不要聽,所以我跑到這來了。」
靠,這是什麼歪理,趙子文拉著寶兒的小手:「走,聽你哥哥瞎說什麼,我帶你去。」趙子文說完便拉著寶兒向亭中走去,寶兒欣喜的跟在他身後。
第77章 弟妹
在趙子文不遠處,夏雨晴和余思凌早就盯他半天,余思凌罵道:「真是個無恥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和女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那女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你你剛才拉著我,我早就衝上去教訓他了。」
夏雨晴面色蒼白,小手握成了拳頭,內心複雜的搖頭道:「現在教訓他還不是時候,如果教訓他的話肯定會引起圍觀的,今日是文壇會,切莫掃了興致。」
「咦,你的小書僮怎麼不見了。」余思凌不經意地往旁邊看了看,奇怪道。
經余思凌一提醒,夏雨晴這才發現夏萍不見了,咦了聲道:「剛才明明還在這的,怎麼突然不見了。」
余思凌拍了拍夏雨晴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你的書僮都這麼大了,不會弄丟了,肯定是有什麼急事離開了吧。」
急事?夏雨晴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剛才夏萍見華安與那女子親吻時,神情似乎有點不對勁,自己也沒仔細看,感覺她好像淚光隱現,臉色變的有些蒼白,難道夏萍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奴才?
夏雨晴想起這可惡之徒與多個女子有扯不清的關係,簡直是恨得牙癢癢,她緊咬著紅唇,死死地盯著這個可惡的書僮。
余思凌道:「別想太多了,我們今天來可是為了教訓那個奴才的,走!我們跟上去,今天我們的仇定要全部報還給他。」
夏萍對趙子文是又恨又愛,她氣這書僮每日不思進取,從來沒談起要考取功名,她的貞潔賠在了他手中,難道要個小姐嫁給書僮?荒唐……她想到這,恨的跺了下腳,跟了上去。
「如花,你就放過我吧。」方天宇不停地在那哀求著。
如花癡癡道:「人家才不會放過你了,你可是人家的心肝寶貝。」
她挽著方天宇的胳膊,時不時還用波濤洶湧的胸部緊緊貼在他的手臂,狠狠地摩擦著,彷彿雙波就想把這根手臂給夾斷了。
趙子文聽後都有種想吐的感覺,要是方大哥再這麼被玩下去,不死也瘋了,看來只有兄弟的能幫你一把了,他上前向如花道:「我想這位一定是貌美如花,人見人愛的如花小姐吧」他說完後心中不停念叨,罪過罪過……
王如花從沒被人這麼誇獎過,頓時喜上眉梢道:「請問公子是那位?」
趙子文抱抱拳:「小人乃是夏府一名伴讀小書通夏文,不過……哎……」
如花見趙子文歎了口氣,便問道:「夏文,你為何歎氣?」
「雖然如花姐現在足夠美麗了,但身材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哎……」趙子文睜著眼睛瞎說道。
如花點點頭:「我就對我的身材有點不滿意,那有什麼補救之法沒?」
方天宇見如花被趙子文忽悠的頭頭是道,臉上終於了幾分喜色,這夏文還真有辦法啊。
趙子文看著如花腰上厚厚的贅肉,心中暗道,你身材他奶奶的何止差一點,我看你家人把你當豬養了,他拉過來依偎在身旁的寶兒道:「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原來身材也不怎麼好,不過經過我的調教,你看現在身材變的多好。」
寶兒見趙子文說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羞喜的低下頭來,可趙子文在那胡說自己,於是在他腰上揪了一把。
寶兒什麼時候也會這個了?但見她滿臉嫣紅,更加緊緊地貼著自己,嬌俏的模樣讓他又忍不住摟緊了他。
方天宇小聲淫笑道:「這夏文可真有本事,這麼快就弄到一個未婚妻回來了,速度之快,真是無人能比啊。調教?我看是調教到床上去了吧。」
如花信以為真道:「那是如何調教呢?」
「哦,這個嘛,就看你能不能吃的了苦了,每天在這個時辰去跑步,跑兩個時辰,如此以往的長期繼續下去,身材絕對會完美的。」
如花大喜道:「真的嗎?」
趙子文點點頭:「嗯,千真萬確。」
「夏文,你真是個好人,這些錢賞你給你的。」如花往趙子文手中塞了50兩銀票,然後轉身去跑步了,剛跑幾步又轉頭說道:「方大哥,你可別走了,要等我啊。」
方天宇望著如花漸漸遠去肥大的身影,立刻罵了一句:「等你個屁!」然後握著趙子文的雙手:「夏文,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我差點命喪在那胖女的手上了。」
夏文笑道:「誰叫你魅力強啊,竟然連她都勾上了。」
方天宇苦著臉:「你以為我想啊,是她自己纏著我的。」隨即又望向寶兒笑道:「你小子可真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給我帶個這麼漂亮的弟妹回來了。」
寶兒羞澀的趕緊躬身道:「見過方大哥。」方天宇笑道:「嗯,弟妹請起。」
方天宇拉著趙子文的手道:「走,我們去聽聽才子們的文章吧,正好也讓項大哥瞧瞧咱們的弟妹。」
「項大哥,你瞧瞧誰來了。」方天宇向著項子軒喊道。
「不就是你們來了。」項子轉頭笑罵道,「咦,這位是?」項子軒發現了依偎在趙子文身上的寶兒奇怪道。
方天宇嘿嘿笑道:「這可是咱們夏文用了一盞茶功夫勾來的弟妹。」
趙子文真想上前狠狠的照他們屁股踹兩腳,這能說用勾嗎?應該是泡!寶兒聽的是俏臉緋紅,深深的埋著頭不敢見人,但還是施禮道:「寶兒見過項大哥。」
項子軒與方天宇見寶兒溫柔乖巧的依偎在趙子文身旁,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心裡直歎,為什麼一朵鮮花就插在夏文這陀牛糞上了呢?插我身上該多好……
「趙大哥,寶兒……」
趙子文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卻沒有半分驚訝,李才女肯定是來文壇會的,他聞聲向不遠處的李才女笑道:「李小姐也來了啊!」
寶兒也是高興的揮著小手道:「李姐姐!」
趙子文見李才女被一群才子給圍著,他也不想上前打招呼,便在原地與她打了招呼。
李才女也知自己脫不了聲,向趙大哥和寶兒笑了笑,便又和身旁的才子小姐們探討起文章來。
亭旁的才子小姐們分成一批一批的,各自為營,而大小姐和人妖站在不遠的楊柳樹下,趙子文更瞭解到,大小姐確實是杭州第一才女,只不過前兩年,李清照搬來了這裡,風頭蓋過了她,便是無人問津了……
三人在說話也沒聽到亭中才子的文章,只聽到一真啪啪啪鼓掌的聲音,放眼望去,只見馬至遠眼中盡顯得意之色從台上走下來,時不時還往這瞟幾眼,分明就是在挑釁。
眾人輕聲感歎著:「馬公子真是文采不凡啊,他應當是四大才子之首。」
第78章 少年強
「呸!他也配?老子隨便讀個文章也比你強上百倍。」趙子文暗罵道。
從台上下來的馬至遠瞧見了趙子文眼中的輕蔑之色,有幾分惱怒,竟然敢小視於我,不就是個夏府的下人,會幾個對聯和幾首曲子,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我看文章你是狗屁不通,怪不得剛才躲得遠遠的,我等下定回讓你出醜。
馬至遠走到余明傑和方炎彬的跟前,在他們耳邊不知在嘀咕些什麼,趙子文見他們眼中陰險之色,便知道肯定沒好事,搞不好就是針對自己的。
過了半晌,三人同時喊道:「聽說夏府的文登兄文采不凡,不如叫他來給大家讀篇文章,大家意下如何?」
趙子文聽的一愣,心中不禁暗罵,果然是來找茬的,明知道少爺是個草包,偏偏叫他去,然後少爺肯定會讓我去,這一來二去還是我來,這馬至遠心機果然深的很。
錢塘三人組的號召力果然很大,眾才子齊喊道:「夏公子上台,夏公子上台……」
在楊柳樹下與王萬貫談笑風生的夏文登,聽到眾人的叫喊,這氣勢讓夏文登有些吃驚,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忙跑了過來。
只見馬至遠三人笑容有些陰險的向夏文登道:「我們這麼多才子早已仰慕文登兄的才學,還請文登兄能夠將自己所作文章暢談一翻。」
只要是才子的,都會寫文章,所以每個才子手中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文章,可夏文登就是個草包,那有什麼文章,那些作文章的時間都花在煙花之地了。
夏文登見眾人全部望著自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額頭冷汗只流,難道直接說自己什麼都不會?
這三人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幹嗎要連累少爺呢?趙子文歎了口氣,便向眾才子喊道:「我家少爺今日嗓子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來替少爺把他的文章讀出來。」
夏文登見趙子文為自己出頭,頓時鬆了一口氣,可又擔心起來,只知夏文會些詩詞和對聯,可沒聽說他也會文章的,到時候給夏府丟臉怎麼辦?夏文登還是暗捏了一把冷汗。
馬至遠本來就是要針對趙子文,見他這麼自覺站出來了,也不白花自己力氣,向眾人笑道:「既然文登兄嗓子有些不舒服,那就讓他的書僮代勞吧。」
寶兒有些放心不下,緊緊地抓住趙子文的胳膊,趙子文寬慰地拍了幾下寶兒的小手道:「不要擔心。」
項子軒與方天宇笑道:「弟妹,你可別擔心他,擔心下別人吧,他可是最喜歡扮豬吃老虎的,說不定又是震驚四座。」
眾人見一個相貌不錯的書僮走上台來,只有少部分的才子認識,有人在小聲嘀咕著:「那書僮是在群芳閣以一首英雄歌折服群芳閣閣主的夏府伴讀小書僮夏文。」
「哦,原來是他……」
趙子文是什麼人物,可是浙大的風雲人物,參加什麼演講會,辯駁會,歌唱會那可是多了,每天侃侃而談,那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又怎麼會怕這種小場面了,他直接走上台去,目光四週一掃,微笑道:「各位小姐才子大家好,我是夏府的一名伴讀小書僮,名叫夏文,今天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給大家讀一篇我家少爺近期所寫的文章。」
台下諸人皆好奇地看著他,見他神色自然,笑容親切,感歎道,「這下人可真夠膽大的,在眾人的目光下,竟毫無懼色。」
台下的寶兒有些癡迷地望著趙子文,而不知躲在何處的夏萍正悄悄地望著他,眼中既是欣喜又是迷茫。
此時的趙子文已是眾人的焦點,李清照也是驚訝地看著他,她也從沒聽過他會文章的,可趙大哥不管什麼都好像都出色,也許這回又是出盡風頭。
王萬貫站在項子軒旁奇怪道:「那不是文登兄新來的伴讀書僮,沒想到竟如此沉穩老練。」
「不僅如此。」項子軒三人哈哈笑道:「等下你就會知道他的驚人之處了。」
趙子文深吸了口氣道:「我要給大家讀的文章就是《少年強》。」
少年強?這是在趙子文腦海中記憶最深刻的一篇文章,這是趙子文小時候每天早上必讀的文章,他的父親總會在他身旁一起大聲朗讀,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
他想起父親威武的身姿和慈祥的臉旁,眼角有些濕潤了,在模糊淚水中彷彿看到了父親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摸著自己的頭和藹道:「子文,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趙子文幻想著父親就站在自己身旁一起大聲讀道:「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荊國,與天不老!壯哉,我荊國少年,與國無疆!」
靜!
絕對的靜!
趙子文讀的鏗鏘有力,激情四射,氣勢高昂,感染了在坐的每一個人,有些正直少年的才子,身體被這激情的演講感染的顫抖起來,感覺荊國就會因為自己而變強,聽趙子文讀完後忍不住也大吼一聲:「少年強則國強!」
項子軒幾人激動的大吼道:「好一個少年強,若是我荊國每個少年都知少年強則國強,那匈奴還有何懼,!」又鼓舞眾人喊道:「犯我大荊者必株!」
「犯我大荊者必株!」眾才子激動的有氣勢的吶喊著。
第79章 瀟灑而去
馬至遠臉色有些鐵青,心中懊悔,這不是給夏文這奴才一個成名的機會嗎?沒想到他的文章造詣也如此之高,讀文章更是氣勢如鴻。
因為台下才子與小姐離台上的趙子文有些距離,殊不知此時的他早已熱淚滿眶。但大家心中還有些疑惑,這歐洲和地球是什麼地方,可由於激動的關係,也沒有去多想,應該是一個地名吧……
趙子文調整完激動的情緒,緩緩走下台來,眾人望向他時,眼中多了幾分崇敬幾分嫉妒的神色,寶兒見趙子文向她走來,連忙上前歡喜的挽住他的胳膊,好像在對別人說,這是我的相公。
夏雨晴臉色複雜地看著趙子文,似喜似恨,為何你有如此高才,卻不肯為我去考取狀元,你這壞人,我恨死你了……
躲在不遠處的夏萍見他們如此恩愛,眼中淚光晶瑩閃爍,狠狠咬著自己的櫻唇,鮮紅的唇瓣上滲出道道血絲,臉色更是蒼白,哭著罵道:「夏文,為何你只記得她,卻忘記了我?我恨死你了……」說完便哭著飛奔而去。
「咦,剛才好像有人在罵我。」
寶兒向周圍望了望道:「沒有啊,趙大哥你肯定是聽錯了吧。」
趙子文道:「可能是聽錯了吧,不過聲音好像是夏萍的。」
寶兒問道:「夏萍?趙大哥,夏萍是誰啊?」
是不是應該告訴寶兒,夏萍也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呢?現在告訴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還是算了吧,等一年後再說吧,趙子文想了想笑道:「夏萍是夏府大小姐的書僮。」
寶兒見趙子文見神色有些不對便不再問下去了。
「你小子又是出盡風頭。」項子軒走過來捶了一下趙子文的胸口道。
趙子文感歎道:「我已經把這當成習慣了。」
方天宇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夠無恥的。」夏文登也跟著道:「你小子可為我爭了不少面子啊,回去我一定好好打賞你。」
趙子文下台時,就有很多才子小姐圍著夏文登請教文章類的事,這讓他大擺威風了一翻,所以人也變的豪爽多了,但更多人都知道夏文登是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草包,那篇文章肯定他的伴讀書僮所作。
趙子文現在感覺精神特別累,向夏文登道:「少爺,我現在感覺特別累,我想先去寶兒家呆會兒,等下我自己回府。」
夏文登點頭笑道:「嗯,你自己回去府吧,不過可別太晚了。」
「慢著。」馬至遠三人突然叫住了準備要走的趙子文。
趙子文剛準備要走,卻見這馬至遠有揪住自己,心中有些惱怒,媽的,這還沒完沒了了,他冷聲道:「請問馬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馬至遠眼中陰沉的拍掌道:「好一個少年強,文登兄的文才果然非凡,那他的書僮也應該不俗了,不如我出幾個對聯讓他對對,大家覺的如何?」
江南四大才子對剛出爐的才子書僮,眾人紛紛叫道:「好!」
項子軒與方天宇見馬至遠如此為難夏文,準備一起出面教訓一下馬至遠,趙子文伸手攔住他們,冷笑道:「夏文洗耳恭聽,馬公子請出對吧。」
今天我定要滅滅你的威風,馬至遠思量了半晌,抬頭笑道;「月依星旁星依月。」
這馬至遠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果然才思敏捷,這麼快就想出了對聯,而且這對聯可讀成月依星旁,星依月,又可讀成月依星,旁星依月,更難的是它又能從後往前讀,月依星旁星依月,趙子文不禁皺了下眉頭。
眾人見趙子文眉頭緊鎖,肯定是對不出來了,皆歎道,還以為這書僮有幾分文采了,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馬至遠見趙子文半天答不出來,眼中輕蔑地笑道:「既然答不出來就算了吧。」
「慢著,誰說我答不出來了。」趙子文又語出驚人道:「拍馬屁響屁隨拍。」
哈哈……眾人一聽均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只對上了一半,可這對子也太惡俗了……「拍馬屁,響屁隨拍。拍馬屁響,屁隨拍。」無論怎麼讀,都是那麼粗俗不堪,而且不能從後往前讀,有些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夏文登的臉都變成豬肝色了,心中哎道,這夏文剛剛為夏府爭了點光,現在全部倒貼回去了,真是丟人啊,回去怎麼和娘親交代啊。而站在身旁的方天宇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道:「夏文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怎麼文采變的這麼粗俗了。」
項子軒搖頭歎氣道:「哎,誰知道了,把咱們兄弟的臉也丟了,下回站的離他遠點。」
方炎彬與余明傑拍手嘲諷道:「好對好對啊,真是太絕了。」而馬至遠沒有說什麼,眼中儘是藐視之色。
趙子文也不管他們鄙夷的目光,哈哈一笑,拉著寶兒的纖手,踏步而去,大聲道:「天隨人願人隨天。」
夏文登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對出來了,原來夏文在賣關子在,項子軒與方天宇哈哈笑道:「這夏文真會叼人胃口啊。」
本來自己可以呆在浙大好好享受最後的大學生活,可卻跑到這來與人勾心鬥角,趙子文無奈地搖搖頭,接著高聲唱道:「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眾才子聽他唱著癲狂詩瀟灑而去,不禁叫道:「好文采好氣魄。」
夏雨晴與余思凌望了趙子文背影一眼,不明白這無恥之徒怎麼會變的如此瀟灑不羈了。
站在不遠處的李才女眼神頗為敬佩地看著趙子文,瀟灑而又不羈,這才是真正的趙大哥……
項子軒對方天宇輕道:「我怎麼覺的夏文總是怪怪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方天宇贊同地點了點頭。
第80章 沒有錢,只有色
回到昔日的小茅草屋,趙子文便趴在了寶兒的床上,聞著床單上淡淡的清香,倒頭就睡著了,直到寶兒把他叫起來吃飯。
「子文,你吃慢點吧,沒人和你搶。」李天正在文壇會上見他和寶兒如此親密,便猜到了大概,跟他都是親戚了,還客氣個什麼,便直接喊他子文了。
趙子文好久都沒吃到寶兒做的飯了,他大吃特吃著,那管李天正說什麼寶兒時不時用纖手拂去趙子文嘴邊的飯粒,這動作讓李天正大感吃不消,就像妹妹在自己身邊與人調情似的,不禁假裝咳嗽了幾聲。
寶兒也感覺動作有些過於親暱,還在哥哥身旁,頓時俏臉嫣紅的低下頭來。
趙子文見李天正咳嗽幾聲,也不由得老臉一紅,哈哈笑道:「李大哥,我剛才怎麼在文壇會怎麼沒看到你啊。」
李天正點點頭:「我站在比較隱秘的地方,你們沒看到我很正常,不過我看到你們了,你小子真是出盡風頭啊。」
寶兒幸福的挽著趙子文的手道:「那哥哥為什麼不過來找我們了。」
李天正大聲笑道:「你那趙大哥,念完一首詩便拉著你瀟灑而去,我怎麼追得上?」
趙子文不好意思的撈撈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有寶兒與夏萍知道趙子文的性格,當他特別傷感時就會變的瀟灑淡然,白天卻是嘻嘻哈哈放蕩不羈。
李天正歎了口氣:「子文你如此才學,卻淡泊名利,可惜啊……不如你明年和我一起去上京趕考吧!」
趙子文連忙擺擺手:「李大哥,千萬別讓我去,我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可言。」隨即又從懷中掏出如花剛給他的五十兩兩銀票,遞給李天正道:「聽說你正籌集明年上京的路費,正好我這有五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用,我想應該是夠了。」
寶兒驚道:「趙大哥,你哪來這麼多銀兩啊。」
趙子文笑道:「剛才如花給我的五十兩,難道你忘了?」
但自己已經受了子文這麼大恩惠了,還好意思要他的錢嗎?李天正想了想道,客氣道:「子文,這如何使得,我可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現在的專賣店所賺的錢,都用來拓展規模和市場去了,所以沒有什麼收入可言,寶兒也是知道這點的,可她也沒想趙大哥會如此大方,給了哥哥五十兩。
寶兒低著頭羞澀道:「哥哥,你就拿著吧,趙大哥又不是外人,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就當是……嫁妝錢吧。」寶兒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這麼羞人的話,說完便捂著滾燙的臉旁跑開了。
趙子文與李天正聽後均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寶兒變的膽大了,「哈哈……」但見寶兒捂著臉龐逃走的身影,都開懷大笑起來。
天都這麼黑了,是該回去的時候了,趙子文望著快黑的天小聲嘀咕了一下,對寶兒與李天正道:「我是時候該回去了。」
李天正見妹妹眼中不捨的眼神,便向趙子文道:「嗯,不如讓寶兒送送你吧!」
這叫送人嗎?我看是送她吧,趙子文被寶兒送了段距離,又把她送了回來,心中一陣無語,把我送遠了,又怕寶兒路上有危險,還得把她送回去,誰叫寶兒也是難得的美女了,遇到色狼吃虧的還是自己……
寶兒眼角濕潤的輕柔道:「趙大哥,你能不能每日都來看寶兒?」
這傻丫頭,趙子文現在正是勤練武功之時,確實有些忙了,他愧疚的摸著寶兒的臉頰道:「最近我有些忙,我有空就會來看店舖的。」
將寶兒送到茅草屋附近是該走的時候了,趙子文望著寶兒不捨的眼眸,笑了笑便轉身而去。
趙子文低頭沉思,緩慢的前行著,根本沒發現前方有兩人已經等待多時,趙子文靠近時才發現在月光的照射下,前面有兩個人影,下意識的抬頭一看,趙子文立刻一驚,暗道,這人妖和大小姐怎麼都在這,不會是來接我回府的吧……
兩人長的都是五官精緻,臉龐俏麗動人,夏雨晴卻天天冷著臉,一副冰美人的模樣,而余思凌由於練武的原因,嬌媚的臉上多了幾分陽剛之氣,一看便知脾氣火暴,可卻沒火暴的身材,她的胸到底去那了呢?切了還是剁了?趙子文根本不知危險的來臨,在那細細的思量著。
哼!余思凌見趙子文不知在想什麼,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道:「你都死到臨頭了,想再多也沒什麼用。」
媽的,我怎麼變豬腦了啊,他們會好心來接我嗎?肯定是來找茬的,趙子文驚道:「你們想幹什麼?」
余思凌冷笑道:「不想幹什麼,只想狠狠教訓你一頓。」站在身旁的夏雨晴沒有說話,肯定是旁邊看好戲的。
趙子文處變不驚的玩笑道:「你們別過來啊,我沒有錢,只有色!」
呸!夏雨晴與余思凌輕呸了一聲,余思凌罵道:「你這狗奴才,本是因為你有一身才學,準備輕微的教訓你一下,你卻如此無恥,我定要好好教訓於你。」
趙子文可不想和個女人打架,再說打也打不贏,以前不怕她那是在公眾場合下,認為她不敢出手,可如今卻是四下無人,他連忙道:「慢著,我好像和你們近日無冤,遠日無仇,你們跑來教訓我幹什麼。」
余思凌冷笑道:「還說沒有,那日你被人從水中救起,竟當眾羞辱於我,茶館那日竟將我的馬鞭丟入花叢之中,還有……」
「還有你辱罵過我。」夏雨晴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棍棒出才子,她恨這書僮不思進取,便採取了這等極端的方式……
「對,你還辱罵過夏姐姐,今日我們的帳便一併算清了。」
靠,該死的同性戀,趙子文搖搖頭:「那日我只不過頂了你幾句,你卻直接將我打暈了,難道還是你有理嗎?我只不過是把你的馬鞭扔進了後花園,又沒扔你進去……」
第81章 屈辱
還沒等趙子文這句話說完,余思凌便急急跳起罵道:「你這奴才,竟想把我也扔進花叢,今日我絕對不會輕繞了你。」余思凌挽起長袖作勢要衝過來。
趙子文見她苦苦相逼,面色一冷地怒道:「死人妖,你不要欺人太甚。」
人妖?余思凌聽後一猜便知什麼意思,氣的雙眼快噴出火,大罵道:「好你個夏文,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
趙子文做好雙手抬起,做好防禦姿勢,他看這人妖沒帶劍,應該能與她有一拼,怕她個球的。
余思凌衝到趙子文跟前,抬腳就是橫踢,她的腿速極快,又有力道,趙子文只得單手一擋,竟然還是被踢的退了幾步。
趙子文咬咬牙,手臂被踢的有些發麻暗,暗道,好強的腳力,他經過上次的教訓,不敢出腳,連忙出拳,狠狠地向她砸去。
經過過日的艱苦訓練,趙子文的拳速和力量已不是往日的他,余思凌大意之下,差點就被這一拳打到俏臉,她後撤一步,淡淡的調笑道:「沒想到你的功力進步這麼快。」
趙子文得意的笑了笑,又是幾拳向她攻去,余思凌腳法也是快得驚人,總是能將趙子文的拳路擋下,他的手臂都被這人妖踢的有些發麻了……
余思凌趁趙子文彌留之際,連出側踢,橫踢,鞭腿,踢的是他叫苦連連,這人妖難道是跆拳道黑帶嗎?腳下功夫竟如此出眾,真是又快又狠又準,而且出腿時底盤又穩,肯定是經常扎馬步的,完全沒有破綻可言。
趙子文施展了田虎教他的少林長拳,可完全擋不住她攻勢,只是勉強擋住了幾腳,偶爾還擊,將她擊退幾步……
余思凌見趙子文能夠擋住幾腳,驚奇道,沒想他比上回進步的這麼快,可跟我距離還是差遠了。
趙子文感覺自己的手臂被踢的沒有知覺了,突然走了下神,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他胸口露出了一個破綻,余思凌捕捉到了這個小小的破綻,驟然間跳起轉身側踢,狠狠地踢在了趙子文的胸口上。
啊……力如千均,趙子文被狠狠地踢到四米開外,感覺胸口就像被重錘砸了下來,疼的趙子文直咬牙,絲絲血跡還從口中流出,暗道,沒想到那人妖竟厲害到如此地步,上回只用手,這回只用腳,而且自己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你們不要打夏文。」突然間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楊柳樹後衝出,緊緊將倒在地上的趙子文抱住大喊道。
趙子文看到抱著自己的少女,睫毛上沾染著淡淡的晨露,腮邊淚痕猶心,楚楚可憐,他強顏笑道:「夏萍,你怎麼來了,沒看到我在打架嗎?你快點讓開。」他可不想被夏萍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於是想讓她走開。
夏萍驕聲哭泣道:「你這哪是打架,分明是挨打。」她哽咽了幾聲,又向余思凌道:「余姐姐你不要打夏文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媽的,老子打架還要自己的女人幫忙,真他娘的醜大了,趙子文想掙扎著爬起來,可輕輕一動別覺胸口錐心般的痛。
余思凌與夏雨晴都有些驚訝,這夏萍怎麼突然衝出來了,又猜到肯定是偷聽了自己的講話,偷偷跟在了自己的後面。
余思凌見夏萍擋在面前,也不好出手了,便望了望夏,雨晴,夏雨晴見他被打的口吐鮮血,他心中也是一陣絞痛,可還是假裝淡然的冷聲道:「夏萍,你跑來這做什麼,還不快讓開,難道你下午沒看到他與女子摟摟抱抱嗎?」
夏萍緊緊地抱著趙子文:「不要,我與夏文早就私訂終身了,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怪不得夏萍臉上有淚痕,原來是哭過了,怎麼下午被夏萍捉姦了自己還不知道,趙子文有些懊惱地想道。
「你……你們……」夏雨晴氣的都不知說些什麼,余思凌見教訓的也差不多了,對夏雨晴悄悄道:「你這個書僮是個死性子,不會輕易改變的,以後我們再慢慢開導她,讓她知道這個奴才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雨晴看著趙子文被打的口吐鮮血,眼神複雜,那一腳彷彿就是踢在她身上似的,咬著櫻唇點了點頭,向趙子文強顏怒道:「你只不過是個小小書僮,就算是打了你一百回也無過錯,若是你想報仇,我隨時恭候。」夏雨晴將小小書僮說的重重的,就是想用激將發,讓他不再甘於只做個書僮。
余思凌輕蔑的望了趙子文一眼:「哼,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居然要個女人來保護。」
趙子文曾幾何時被這麼侮辱過,一種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咬著牙怒罵道:「你他媽的說什麼,有本事再來打啊。」
「哼,手下敗將,何敢言勇,你們男人都是沒用的東西。」余思凌說完便準備拉著夏雨晴離開。
趙子文被余思凌藐視的眼神激怒了:「你他媽個人妖,你以為你很強嗎?老子總有一天會打敗你的,你這個嫁不出去的死人妖!」
你說什麼?余思凌眼中閃過幾絲怒氣,但見趙子文情緒已經失控了,哈哈大笑道:「沒用的男人,我嫁不出去,又關你何事,哈哈……」
趙子文已經被激的失去理智,破口大罵:「你這個死人妖,要是老子娶了你,我他媽馬上就休了你!」他說完這句話還狠瞪了大小姐與余思凌一眼。
休了你!大小姐聽的雙肩一顫,看著他那凌厲而又決絕的眼神,她的心彷彿如刀割般,美眸更是淚光閃爍,感覺天塌了下來,差點就急的暈倒在地,她激動的急急道:「夏文,我不是……我是想……」可由於大小姐太過緊張,完全說不清話來。
「真是可笑,你有這個本事嗎?我余思凌終身也不會嫁人的。」余思凌說完拉著夏雨晴就要離開。
夏雨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她知道夏文恨透了自己,想到這件事適得其反,她心中懊悔不已,可卻不知該如何挽回,她腦中不停的浮現她給夏文取暖的場景,她心中淒涼,被余思凌拉著跺步而去。
「夏文,你胸口還痛嗎?」夏萍臉上掛滿淚珠輕柔道。
哎,想我趙子文在浙大也算是個打架高手了,沒想到到這裡變得如此不堪一擊,還要個女人來保護自己,趙子文黯然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我們回府吧。」
夏萍見趙子文眉宇間的蕭條之色,便知夏文肯定是被余姐姐傷了自尊了,她溫柔乖巧地點點頭。
趙子文被夏萍攙扶著慢慢向夏府走去,此時的他才感覺到雙手和胸口隱隱作痛,可拿外傷的疼痛又豈能比上心靈上的創傷,一個浙大的學生,老師父母心中的驕傲,又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
第82章 太恐怖了
這兩日裡,皆是夏萍來照顧趙子文,夫人因為大小姐讓余思凌將他打傷而心存愧疚,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過夫人還是教訓了大小姐幾句——即使夏文再有過錯,也不能讓個外人來教訓他。
對於這大小姐是有苦說不出,難道對娘親說自己對他餘情未了,想用激將法來使他有上進心?大小姐心中的痛苦根本是無處可說……
趙子文站在後花園中,奮力的練著田虎教他的拳法,兩日的傷痛讓他明白,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古代社會,不變強只有被欺負的份,他忘了身上淡淡的疼痛,滿頭大汗的練著田虎教他的外家拳法。
「你小子不要命了啊。」田虎今日來看下趙子文,卻發現他的傷剛好便跑來練武了,驚道:「你小子還不快去歇息。」
趙子文停了下來,訕訕笑道:「沒事,我的傷已經好了,閒來無事,便來練練拳。」
田虎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無奈一歎道:「以你現在的武功恐怕離余捕快差距甚遠,也許……」田虎還是不忍訊打擊他,下面的話說不出口……
趙子文當然知道他所說何意,可他不願意就此罷手,那份傷痛那份恥辱他始終銘刻在心,他要十倍的嘗還給她們,哼了聲道:「不管這條路有多艱苦,我都要努力練武,我要超越她!」
田虎見他有如此決心,心中很是欣慰,趙子文不再是那個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不思進取的小小書僮了,他開始奮發,開始奮鬥了。
趙子文忽然又到了件事,轉頭道:「是不是上面那位真的願意讓我當宰相?」
「也不是讓你當,而是上面那位願意讓你一試。」田虎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是一驚,奇怪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沒什麼。」趙子文冷冷道:「我願意前去一試。」
「啊?」田虎一時怔住了,這趙子文以前都是對宰相之事避而不答,可卻突然願意去當,怎能不讓他吃驚,他忍不住問道:「趙兄,為何你又突然答應此事了?」
趙子文知道在這個世界,沒有權利和力量,那麼你便只有受欺負的份,他不想再這麼平庸下去,他要變強,也許當這個宰相會丟了性命,他也在所不熄,他淡淡道:「我是想通了,你幫我跟秦大人說聲就行了,不過……這裡的任務何時了結?」
田虎點點頭道:「我會的,不過這裡的任務暫時不動……今時的荊國,恐怕又要有大事發生了。」田虎說完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大事?」趙子文知道荊國大局不穩,還是問道:「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田虎黯然道:「可能又有王爺要……」
「夏文,夏文……」還未等田虎把話說完便聽到了夏萍的聲音,趙子文這兩日被這小丫頭給嘮叨怕了,一個箭步便衝進了小屋中,還好他的小屋就在後花園,不然真被她逮個正著。
田虎見他剛才還堅韌剛強,現在卻怕起了這個小書僮,他還真有些搞不懂這個趙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可他知道這回趙兄是下了決心要變強,不過田虎心中還是隱隱擔心,伴君如伴虎,也不知他會不會伴君之道。
「夏萍,你輕點啊。」趙子文咬牙大叫道。
夏萍看著他額頭的汗珠氣道:「哼,你剛才是不是又躲著我練武去了?還有……你那日為何只記得寶兒卻把我扔在一旁,你這負心人。」夏萍想起那日他和寶兒親熱,卻把自己都在一旁,心中就一陣委屈,憤憤的加重了力道。
趙子文都無語了,不是古代能三妻四妾嗎?怎麼這小丫頭老愛吃醋,明明是給自己手臂擦藥的,偏偏搞的跟極刑一樣,這不是嚴刑逼供嘛!
夏萍好像猜出了趙子文心中想,輕罵道:「我知道寶兒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可我也是,為何你與她親熱,卻不和我……」夏萍開始還聲音洪亮的,可越說到後面聲音變得越細,她羞紅著臉把頭埋的低低的,紅紅的頰臉讓趙子文看的心裡癢癢,有種衝上去親一口的感覺。
原來這小丫頭在吃醋,趙子文笑道:「我那有把你丟在一旁了?」
夏萍也不知為何,就覺心中委屈,泣聲道:「還說沒有,你總是與她在一起,看都沒看我一眼,你這壞人是不是不喜歡我?」
趙子文看著俏臉上掛滿淚珠的華萍,立刻就慌了,急忙道:「你別哭啊,這回算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下回一定和你親熱!」
夏萍聽的滿臉嫣紅,嬌羞無限的道:「討厭……我才不和你……」幻想起自己與他親熱時的場景,她捂著滾燙的臉頰不敢瞧他。
古代的女子不是都賢淑嗎?怎麼都跟母老虎似的,趙子文又想起決定走馬上任,也不知何時前往邯鄲當這荊國的宰相,不過他知道半年的賣身契一到,就肯定是要前往邯鄲的,他也知這頭頭肯定只是先是試自己才識,若是沒做好,便可能有殺身之禍,也不知這是福是禍……
「夏文,你在想什麼了?」夏萍見他發呆,輕聲地問道。
「沒什麼,在想其他事在。」趙子文語鋒一轉的調笑道:「誰說我沒和你親熱過,在西廂房房頂的那晚,我便親了你了。」
「啊?」夏萍聽的是又羞又喜,直接撲到他身上,朝他胸口打了幾拳,嬌嗔道:「你這壞人,趁我注意竟輕薄我,壞人,你壞死了……」
趙子文見到她可愛嬌羞的模樣,那份煩惱似乎淡了許多,宰相?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職位,他的年紀尚小,而且涉世未深,也不知能不能擔此重任,心中還是有些迷茫,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勤練武功,宰相的事還知何時才去見秦大人。
夏萍輕輕地撫摸著趙子文紅腫的手臂,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晚你還將我抱到了小姐的房中,害得我跟小姐解釋說自己怕黑?」
什麼?那是大小姐的房間,那些布偶是怎麼回事,肯定是自己看錯了,這麼一個冰美人怎麼可能會玩布偶,不然就太恐怖了,趙子文心中驚道,「那可能是我抱錯房了吧。」
第83章 探望
「夏文,你還沒死吧!」
趙子文一聽便知是誰來了,肯定是夏文登把自己受傷的事告訴他們兩了。
此時項子軒與方天宇推門而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直接撲到趙子文跟前大喊道:「兄弟,你死的好慘啊!」
「靠,你們一大早的就跑過來咒我死啊,也不幫兄弟我報仇!」趙子文笑罵的朝他們胸口錘了兩下。
項子軒剛才還嬉皮笑臉,突然變的神色嚴肅,眼中閃過幾絲怒色:「是那個余捕快吧,竟敢欺負咱們兄弟,雖然我沒權勢,但手底下還是有幾個家丁的。」然後又偷偷淫笑道:「要不要等那天晚,我們把她捆了交給你,到時候就隨你處置了,嘿嘿……」
這小王爺變臉變的也太快了,沒想到思想也是夠淫蕩的,方天宇也怒色道:「雖然我不能請我爹幫忙,但我也有幾個信得過的家丁,咱們一起好好教訓她,夏文,你看怎麼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不能假以於人,趙子文連田虎的幫忙都拒絕了,更別說他們了,擺了擺手道:「兩位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問題我自己會解決的。」
項子軒拍了拍趙子文的肩膀:「嗯,若是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
方天宇注意到了一旁的夏萍,哈哈笑道:「夏文,你小子也太強了吧,還沒到兩天的時間,又找個漂亮媳婦了,你的速度也太快了。」
項子軒歎了口氣:「誰叫夏文英俊瀟灑,文采不凡了,這是咱們羨慕不來的,哎……」
「沒看到我是重傷人員嗎,還拿我開玩笑……你們肯定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吧,我才不會相信你們有這麼好心,找我有什麼事?」因為此時項子軒與方天宇身穿錦繡長衫,頭帶兩頭長柄的書生帽,手拿一把小折扇,頗有江南才子的韻味,穿成這樣肯定是要去那了。
夏萍羞紅著俏臉,尷尬的愣了半天才向項子軒與方天宇施禮道:「見過小王爺,見過方公子。」又向趙子文道:「夏文,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夏萍被他們調笑的滿臉潮紅,飛般的逃了出去。
「沒想到夏府竟有這麼個標緻的小書僮。」項子軒眼神驚詫:「也不知夏兄怎會放過這麼個小書僮,讓夏文給弄到手了。」
方天宇輕搖著扇子,笑道:「可能是夏文先動手的。」
趙子文可不想聽他們在這鬼扯,問道:「你們今日找我幹什麼?應該不是只來探望我的吧!」
「兄弟找你當然是好事了,給!」項子軒從身後拿出一包東西遞給你趙子文。
這是什麼?趙子文奇怪的打開包袱一看,沒想到他們兩還挺好心的,送自己一套衣服,趙子文仔細瞧了一下,發現這衣服和項子軒的衣服是一樣的,都是白色的錦繡長衫,一頂書生帽,一雙長筒靴,還發現了一把小折扇,這是幹什麼,走時裝秀?
項子軒見趙子文眼中疑惑,解釋道:「今天可是有廟會啊,兄弟我們特地買了兩套衣服,你和夏兄一人一套,咱們穿的整齊點,等下咱們去廟會逛逛,正好陪你出去散散心嘛!」
趙子文感激地點點頭,被那個人妖打敗,這兩天心情的確挺鬱悶的,出去散散心也好,不過自己還真沒穿過這麼帥的衣服,他有些欣喜的從床上爬起,迅速的將這些衣服穿起。
「喲,夏文,沒想到你穿起來,也有幾分瀟灑倜儻啊,再加上你的文采,今天去廟會,是不是準備大殺四方啊。」方天宇調笑道。
這身衣服趙子文穿的正好合適,他穿著華麗的衣服,頭上頂著書生帽,手裡拿著小折扇,加上他俊朗的外表,確實有江南才子瀟灑的味道。
「你們弄好了嗎?是不是該出發了。」夏文登推門而入,只見他果然穿的與三人一樣,只是夏文登偏膀了些,長的也只能算普通,但穿上這身也顯示出一兩分風流倜儻的韻味,手中的小折扇還不停地搖晃著,典型就是耍帥!
四人穿著同樣的裝飾,整齊一致,項子軒點頭笑道:「嗯,都好了,咱們走吧。」
廟會?趙子文朦朦朧朧中記得這個詞,應該是什麼寺廟舉辦的活動吧,好像在古代人們都挺熱中這個聚會的,沒想還有這個機會去瞧瞧,趙子文有些興奮的搖著折扇。
夏文登見趙子文的興奮模樣,嘿嘿笑道:「夏文,你不會連廟會都沒去吧。」
趙子文感歎道:「我還真沒去過……」
「啊……」項子軒與方天宇不相信的驚道,又見趙子文眼中無辜的眼神,二人還是勉強相信了。
項子軒奇道:「夏文,我怎麼感覺你不像是荊國人,每年這個時候杭州的寺廟都會舉行廟會,我想只要是個讀書人都會去的,你怎麼可能會沒去?」
方天宇拿著小扇指著趙子文的耳鬢見的短髮:「我看夏文不像荊國人,你看他那短短的頭髮。」
他早就注意到了趙子文那短短的頭髮,只是不好開口問他,今天他終於逮到機會了,項子軒與夏文登早就也發現了,都是不好意思開口問,畢竟這麼短的頭髮被說出去丟面子。
項子軒問道:「夏文,你說說,你頭髮為什麼會如此之短,你不會真的不是荊國人吧?」
這三個淫娃,剛才在集市上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折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瀟灑,許多去廟會的小姐在偷偷打量著他們,有些小姐更是臉紅腳快的超過他們,想讓他們瞧瞧自己美麗的身影,三個淫娃便直勾勾地盯著,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等小姐們驀然回首時,又裝出風流才子的模樣,典型的色狼嘴臉,現在美女看夠就跑來找茬了。
趙子文胡扯道:「我是荊國人啊,只是幾月前腦袋不小心被門縫給夾了,頭髮就是被這麼夾段了」他說完還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第84章 江南四大豺狼
三人見他在胡扯,便學著他的口調、調笑道:「忽悠,你接著忽悠……」
這三個竟會搶台詞了,趙子文笑道:「那裡那裡,咱們不說這些了吧,今天的廟會是那個寺廟舉辦的?」
方天宇見身旁有美女經過,輕輕打開小扇,朝自己扇了幾下,微笑道:「今天乃是白雲觀所舉辦的廟會。」
見方天宇風度翩翩的輕搖著扇子,趙子文心裡暗道,現在都是初冬了還扇風,凍死你這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傢伙。
集市上熱鬧非凡,人流湧動車水馬龍,真有幾分大都市市中心的味道,來往的才子小姐肯定都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各個都是衣著整齊得體面帶微笑,如此場面說明白雲觀應該離錢塘集市不遠。
趙子文在府中悶的荒,今天終於能見見大場面了,心中有幾絲興奮,學著三人輕輕地搖著小扇,三人見他如此,均微笑道,剛才夏文還死氣沉沉的,沒想到這他突然開竅了。
四人均是副風流才子的模樣,項子軒笑道:「你說我們四個像不像江南四大才子?」
「我看我們像江南四大豺狼。」趙子文可不希望當什麼才子,白眼一翻的搶答道。
「哈哈……夏文說的好,我們可不是什麼偽君子,我們就是豺狼。」夏文登敲打著小扇大笑道。
方天宇點了點頭:「夏兄說得對,我們雖不是君子,但總比那些偽君子強。」
項子軒似乎考慮了半天,畢竟項子軒是皇家中人,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是「豺狼」呢?那不是丟了皇家的臉了,經過很多天的相處,趙子文也大概瞭解項子軒這個人,他是個成熟穩重講義氣的王爺,在別人面前都是嚴肅威嚴,可和朋友相處時則是放蕩不羈。
項子眼中閃過一絲苦色,有種遇人不殊的感覺,哈哈笑道:「對,咱們就是江南四大豺狼,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名號了。」不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三人悄悄道:「報名號時記得別喊我王爺,叫項兄就可以了。」
沒想到項子軒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身份,三人鄙視地望了他一眼,項子軒不好意思的用小扇敲敲頭:「我們走快點吧,人多就不好進去了。」
趙子文嘿嘿笑道:「人多才好揩油嘛!咱們還是走慢點的好。」
「揩油?何意?」三人疑惑道。
趙子文說出口便知他們肯定不懂了,這個可是我那個時代的專用名詞,他無奈道:「就是佔便宜的意思。」
「哦……」三人滿臉淫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夏文登淫笑道:「那我們啟不是要越慢越好。」
方天宇擺擺手:「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早點去的好,也許那家美麗的小姐正要離開了,所以咱們先去那候著。」
趙子文對方天宇也是佩服之極,長的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在眾人面前表現的都是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而在自己面前卻是淫蕩下流的樣子,難道他和項子軒一樣,都愛變臉?仔細一想,其實不然,在自己的那個世界,寢室的兄弟和班上的男同學那個不是在女生面前表現副正直的模樣?而私底下卻是和兄弟討論毛片比「槍法」?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君子」。
這種感覺很親切,就像自己寢室的三兄弟一樣,一起在操場上看美女,一起在寢室看毛片,一起……打手槍不算,這怎麼能一起呢?誰說男人不能淫蕩?我說淫蕩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哇,快看,快開,那是不是江南四大才子啊。」
「哇,真的啊……」
「哇,好瀟灑啊……」
白廟觀外的美女們瘋狂的向四人擠來,觀內的女子還不斷的遠眺著,想一睹江南四大才子的風采,鶯鶯燕燕的驚叫聲甚是悅耳。
四人也沒想眾小姐會如此熱情,雖然四人不是江南四大才子,但還是有些得意的輕搖著小扇,裝出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
而被擠在一旁的才子們不服氣道:「什麼江南四大才子,沒看到馬公子不在裡面嗎?明明就是裝出來的,難道四個人一起就是江南四才子嗎?」
方天宇見小姐們如此熱情,不由想展示文采一翻,小扇指著觀旁的楊柳輕吟道:「碧玉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條。」
「好句,好句啊。」小姐們見他容貌俊郎,舉手投足瀟灑自然,拍手叫好道。
這也叫好句?如果放在春天時肯定算得上了,不過現在都是晚秋了,楊柳的樹葉都有些發黃了說黃絲條才差不多,這句應該算中上等,這群小姐難道不用腦子的嗎?用腳趾頭想也想到了,趙子文心中無奈道。
項子軒見方天宇在那賣弄,也不甘示弱的在那輕搖著小扇,望著滿是枯葉的梧桐樹緩緩吟道:「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
這一句深刻說出了晚秋時淒涼的意境,可說的上是名句了,沒想到小王爺還真有幾分才學,小姐們身後的才子們都忍不住叫好道:「好詩,好詩啊,再來一首。」
靠,你當寫詩是吃飯啊,說來就來的,要是背上幾百首才差不多,項子果然如趙子文所料,沉思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詩句。
若是答不出來那不是咱們江南四大豺狼的威風,看來只有兄弟我上了,趙子文望著滿地的枯葉,搖著折扇沉吟道:「日明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此句更加形象的描繪了晚秋時的淒涼,憂鬱,和傷感之情,可所謂是畫龍點睛之筆,眾才子小姐紛紛拍掌叫好:「公子高才!」
三人才高八斗,讓整個觀外都熱鬧起來,人群不停地向他們集中,小姐們頗有些興奮,沒想到這幾人有如此才學,俏臉嫣紅激動地望著四人,有些膽大的小姐還眼中帶媚,嫵媚地望著四人,時不時放放電,而有些小姐則是偷偷打量著他們,也不知這是那家的公子。
小姐們身後的才子就疑惑了,這三人都有幾分才氣,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真的是江南四大才子嗎?可馬公子卻不在其中啊。
才子們見還有一人還未作詩,他也定有幾分才學,剛才聽到三位才子的名句有點意猶未盡之感,便向夏文登喊道:「既然其他三位才子都作了詩,不知公子可否來一首?」
夏文登頓時愣了一下,叫他作詩?那不是叫豬上樹嘛,可夏文登見眾人期盼地望著自己,心中有些焦急,無論如何總得也要放個屁吧,夏文登在腦海中不停地想著別人作過的詩詞,可平時也沒記這些,咦,這句應該可以吧,前幾日聽夏文吟過,他心中一喜,連忙大聲吟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紅花更護床。」
「呸,下流……」
「呸,無恥……」
「呸,……」
再蠢的人也聽出這句詩的意思了,竟讀這麼淫蕩的詩,真是有傷風化,小姐才子紛紛輕啐了幾口,竟然在白雲觀前念淫詩,夏文登也算是第一人了。
第85章 姻緣樹
……
趙子文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夏文登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念的好詩都不聽的,偏偏自己偶爾念叨的幾句淫詩,他全記住了,哎……四大豺狼的名聲全毀在他手上了。
其實小姐們都知道他們不是江南四大才子,江南四大才子分居江南各地,怎麼可能會聚在一起呢?這裡只有馬公子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不過這四人衣著華麗,頭帶書生帽,手拿折扇,真是頗有四大才子的風韻,於是將他們幻想成了江南四大才子,沒想到這其中一位才子如此惡俗。
小姐才子們對這冒牌的江南四大才子頗感失望,啐了幾口全部逐漸散去了,圍觀的群眾也紛紛走進白雲觀了,真是有種人去樓空的傷感之意。
方天宇狠狠地瞪著夏文登:「我們三人好不容易的建立起的威望,全被你給毀了。」
項子軒哈哈笑道:「算了,咱們又不是江南四大才子,咱們可是江南四大豺狼,毀了就毀了吧,不過夏兄那句詩真是太驚世駭俗了,哈哈……」
夏文登仔細琢磨了一下,也知道了其中意思,不由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撈撈頭:「我這句是聽夏文念過的,以為可以用的上,沒想到是句淫詩,嘿嘿……」隨後臉色一變的正色道:「項兄說得對,咱們又不是真的江南四大才子,賣弄文采幹什麼,咱們可是江南四大豺狼,唸唸淫詩才差不多。」
這句詩雖然是句淫詩,但也有幾分詩意,原來是夏文作的詩,是說以夏兄的文采怎麼可能會作出來了,項子軒心中暗道,隨即哈哈笑道:「沒想到夏文你什麼詩都會啊,到時候可真要找你好好討教討教了。」
我小時候的唐詩三百首可不是白背的,為的就是來忽悠你們這些古代人,趙子文笑道:「我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你們儘管來討教。」
夏文登見觀外的人剛才還把自己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現在只能看見稀稀疏疏的人群向觀內走去,真是人去樓空啊,現在四個人站在白雲觀外,總站在那也沒意思,人都跑光了,還站在那幹什麼,便說道:「我們進去吧,老站在這裡幹什麼。」三人聽後同意地點了點頭。
趙子文走進觀內時,裡面又變成了另一番景色,觀外是寬大的鴻門,兩邊兩個大香爐,而觀內卻是北京四合院的造型,三座平房,都有六七米高,飛簷樓閣宏偉壯觀,閣內擺著巨大的佛像供人參拜,由此可知這裡的香火十分的旺盛。
三人似乎來過很多次了,對這是輕車熟路了,見趙子文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一看便知他這裡肯定沒來過,不由得想道,這夏文不會真的是山中野人吧,可他那一身才學真不知怎麼來的,三人不由分說,直接拉著趙子文向裡走去。
「咦,他們這是幹什麼?」趙子文看見一群小姐圍著四合院中間那顆蒼天大樹不停的膜拜著,有些奇怪道。
方天宇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顆是姻緣樹,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據說只要在樹下誠心許願,那麼這個願望就會實現的,許多善男信女都會來這叩拜,希望求得一份好姻緣。」
古代女子大多數都會這樣,因為他們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自主的權利,只能來這求命好點,能嫁給一個好點的夫君,趙子文歎了口氣,又發現一位小姐架著小梯爬上了古樹,隨後不知將什麼東西掛在了底枝上,便問道:「他們掛的是什麼?」
項子軒用小扇指著樹上掛的東西答道:「他們掛的是香囊,裡面裝的是小宣紙,他們將許的願望寫在宣紙上,裝進香囊中,然後掛在姻緣樹上,許的願望便會實現了。」
這不是搞的跟飄流瓶一樣嘛,真不知誰想出的這個東西,沒想到挺有創意的,趙子文心道。
夏文登見趙子文望著姻緣樹發呆,笑道:「夏文,難道你有興趣嗎?不如我們前去看看吧。」
方天宇搖著折扇嘿嘿笑道:「他能有什麼興趣,他都兩個未過門的妻子了,下半生還愁女人?」
「靠,你們又那我開刷是吧。」
「開刷,何意?」這夏文說的話怎麼老讓人聽不懂了,說的詞更是聞所未聞,三人驚奇道。
要是每說個詞都跟你們解釋,那我不是累死了,趙子文也不與他們解釋,直接道:「走,咱們去那瞧瞧,看真的有沒有這麼靈。」
「慢著,我可跟你們說,最不講義氣的就是夏文了。」近兩日夏萍都在悉心的照顧他,夏文登當然知道了二人的關係,夫人也是默許了,只等夏將軍回來點頭了,他聽方天宇提起,便忍不住的憤憤道。
「這是怎麼回事?」項子軒與方天宇驚疑地笑道。
我好像沒得罪過少爺吧,趙子文眼中也是疑惑。
夏文登面含怒色:「我喜歡誰他就惦記誰,你說他是不是不講義氣。」但他眼中的狡黠之色,便知他這是在開玩笑的。
方天宇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你姐姐身邊的小書僮啊,確實挺俏麗的,不過誰叫你晚了一步了。」
原來是這件事,我還以是為什麼事了,又不是我去勾引夏萍的,是她要我負責的,趙子文心中喊冤,向二人道:「別聽他的,我們先去那棵姻緣樹瞧瞧吧,別老傻站在門口。」
正在參拜古樹的小姐見四位風流倜儻才子緩緩向他們走來,俏臉都有些微紅,有些小姐更自戀道,難道姻緣樹這麼快就顯靈了,竟然送四位俊秀才子給我……
趙子文細細地觀察著這棵古樹,發現和其他的樹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歷史比較悠久而已,這分明就是白雲觀為了香油錢在炒作,根本就沒這回事。
項子軒見趙子文眼中滿是不信之色,這可是對神明的不敬,悄悄道:「你可別亂說話,小心神明懲罰你的。」
看來古代的封建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連項子軒這種穩健的人物都信的團團轉,想必他人更是一樣,趙子文可是現代人,怎麼會信這些,心中有些不爽道:「既然你們都相信,那我就來拜拜,看他是真是假。」
拜就拜吧,誰攔你了,三人點了點頭。
趙子文單膝跪下,對著姻緣樹大喊道:「神啊,賜我個妞吧!」
撲通,撲通……來往的行人,那見過有人許願如此直接坦白,竟直接喊要妞了,有的人被嚇得跌倒在地,有的則是目瞪口呆,趙子文身旁的女子早已不見人影,均羞紅著臉跑開了,幾個小和尚也被這驚人的話嚇住了,雙手一和:「阿彌陀佛,請佛祖寬恕這無知的人吧。」
見他們一個個都被嚇愣了,趙子文底聲笑道:「就是要嚇嚇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人,若是他真賜個妞我,那我就信了。」
趙子文起身時拍了拍膝上的塵土,驟然間看到了自己腳下有一個香囊,頓時被驚詫住了,心中暗道,不會真賜我個妞吧,連她許願的香囊都送我了。
趙子文怕被有人看到了,偷偷朝後望了一眼,卻見那三人不知去了那裡,放眼望去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那三人已經離自己有七八米遠了,方天宇當作不什麼事都沒發生,望著天空笑道:「你們看今日天氣多好啊。」
「嗯,是很好啊」項子軒與夏文登也望著天回答道。
這三個人渣,不就是說了一句牛B點的話,竟裝作不認識自己,不過他們不在身邊,自己也好打開香囊瞧瞧是不是老天真的送美女來了,趙子文偷偷將放在香囊中的宣紙慢慢打開——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考取狀元迎娶我——夏雨晴。
誰?夏雨晴?大小姐?趙子文不相信的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瞧還是她,媽的,不會這麼巧吧,老天爺你可別玩我啊,我還是不要這個妞了,你就當我剛才說的話是個屁吧,趙子文心中駭然道。
第86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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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仔細一想,我也算是個現代人了,怎麼能信鬼神之說,真是丟了咱理科老師的臉了,肯定是夏雨晴先我來這許願,掛到樹上的香囊沒有放穩,不小心掉落下來,沒想到會被自己揀到了,不過這也太巧了。
趙子文也是疑惑這大小姐何時有了意中人了,不過這又不關他的事,他偷偷將香囊塞進懷裡,詛咒這個可惡的小妞願望不能實現,他嘴腳露出了痞子般的壞笑,轉身向那三個人渣走去,卻發現還是有許多人望著他,眼神中有鄙夷的,有藐視的,有憤恨的……
這麼多人一起望著他,趙子文即使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哈哈笑道:「我不懂這許願的規矩,不好意思啊,剛才只情不自禁所為。」
眾人見他已經認錯了,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但他竟然敢詆毀神明,還是瞪了他幾眼才離去。
趙子文那個汗啊,在浙大他也經常這麼搞怪的,只是見眾人這麼迷信,便想開個玩笑,沒想犯了眾怒,只能怪自己為何回了古代……
「你們這三個跑這麼遠幹什麼?」趙子文怒氣沖沖的向三人說道。
方天宇搖著小扇裝傻道:「這位兄台是?」
夏文登也跟著道:「我們不認識你啊,不過這位仁兄有幾分面熟啊,好像在那見過,不如過來談談。」
裝,繼續裝……這三個小子,見形勢不對,竟然裝作不認識自己,趙子文真想衝上去狠狠的踹他們幾腳。
夏文登在趙子文耳邊悄悄道:「我說大哥你就忍忍吧,你剛才又這麼丟人,若是讓人知道我們認識你,起不是讓我們和你一起丟人?」
我日了,不就說了句狠話嘛,有什麼丟人的,但見三人如此,趙子文只好點了點頭:「對啊,三位也有些面熟,咱們過去聊聊吧。」
觀內圍觀的人雖然看出了些端倪——這四人好像認識,但這畢竟不關自己的事了,所以各自上自己的香去了。
項子軒見圍觀的人群散去,放聲大笑道:「夏文,你可真是太大膽了,竟然在神明面前喊要妞,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人啊,哈哈……」
夏文登笑罵道:「你小子能不能少招搖點啊,差點又讓夏府又出醜了,每次都是語出驚人,下回可要記得收斂一些。」
趙子文在浙大那是橫行慣了,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毫無拘束,他也算得上是浙大的活寶了,總會鬧出點笑話,而古代人不比現代人,一句玩笑話也能把他們嚇趴下,所以趙子文感覺古代的約束真是太多了。
項子軒看到了趙子文眉宇間淡淡的憂愁,寬慰地拍了拍趙子文的肩膀:「夏文的性格我們又不是不瞭解,想的事和說的話完全不符合常人所想,這才是夏文的獨特之處,放蕩不羈嘛,但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
夏文登與方天宇同意地點了點頭,方天宇笑道:「夏文總是不按照常理來做事,說的話卻是句句都是真理。」
趙子文見他們拍起了自己的馬屁,哈哈大笑道:「你們馬屁拍夠沒,咱們去寺廟裡瞧瞧吧,看看佛像。」
四人揮舞著小扇,又裝出才子模樣,向右邊閣內的廟宇中走去,陸陸續續上香的人在廟宇中走進走出,廟宇內的佛像身高大概5米,也不知是十八羅漢中的那一座,這佛像不僅雕刻精美,活靈活現,佛像上還鍍了一層黃金,金光燦爛,璀璨逼人,顯示了富貴之氣,不禁讓趙子文想道,這白雲觀可真他娘的有錢。
佛像下跪著數位身姿卓越的小姐引起了四人的注意,趙子文注意到了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她身材豐滿妖嬈,長長的秀髮披在肩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晶瑩如玉的耳垂若隱若現,趙子文心中驚道,這不是群芳閣閣主林夢菲嗎?
林夢菲好像知道趙子文在身後似的,緩緩地轉過俏臉嬌笑道:「夏文,你剛才可是又出了風頭啊,咯咯……」
林夢菲美目含媚,豐滿的驕軀輕微地抖動著,趙子文看的心中怦怦直跳,吞了口口水道:「我那有出風頭了,肯定是閣主聽錯了吧。」
「我才沒聽錯了,剛才你不是找神明要妞嗎?」林夢菲風情萬種的白了趙子文一眼。
趙子文感覺下身一熱,暗道,這個狐狸精真是勾人的很,而且大庭廣眾之之下說自己剛才要妞,這不是想自己死嗎?他訕訕笑道:「閣主你肯定是聽錯了吧。」
在林夢菲身旁跪拜的小姐聽聞後,以為趙子文是個下流之人,趕緊沖沖拜完起身離去了,林夢菲見趙子文身後還有三人,不禁臉頰微紅,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他打情罵俏,林夢菲向三人恭聲道:「小女子參見小王爺,夏公子,方公子。」
項子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方天宇笑道:「沒想到閣主也來這拜佛啊。」而夏文登則一副豬哥樣,死死地盯著林夢菲嬌艷的臉龐,就差沒流出口水了。
林夢菲嫵媚地笑道:「我也只是來這燒香的,不像某些人,是來這求妞的,咯咯……」
林夢菲起身站起嬌笑起來,她晶瑩的肌膚白裡透紅,柳腰纖細,豐胸翹臀,玉腿修長勻稱,豐滿的酥胸隨著輕笑微微地顫抖著,乳波橫生,趙子文不禁又吞了幾口口水,她的媚術真不知如何學來的,太勾人了,真是個狐媚子!
「那裡那裡,我看是閣主來求姻緣才是真,為什麼要說燒香了。」趙子文注意到了林夢菲手掌上淡淡的灰跡,便調笑道。
林夢菲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連忙將手藏在身後,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狡辯道:「夏文,這你可說錯了,我這是替我的小丫鬟來求姻緣的,希望她能嫁到個好人家裡。」
「哦……」趙子文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眼中儘是調笑之色,林夢菲手上的髒痕當然是爬小梯所致,所謂心誠則靈,求姻緣當然要親身而行,這小梯被無數人爬過,難免爬的時候手掌不留下髒痕。
「你……」林夢菲見他如此調笑自己,也是沒想到他這麼觀察入微,心中有些惱怒,這個夏文真是無理,難道一定揭穿自己才安心嗎?但還是強裝笑容地笑道:「但不知四位公子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第87章 杭州總督
剛才林夢菲與夏文打情罵俏,又是玩心理戰,打的是不可開交,完全把其他三人晾在了一邊,現在終於注意到自己了,夏文登輕搖著小扇,笑道:「我們四人只是來這閒逛一下的,沒想到碰到了閣主了,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林夢菲美眸深深地望了趙子文一眼,然後向夏文登笑道:「這句詩可不能隨便對女子說的,還有那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就更是說不得了,教你詩的先生怎麼會這麼不入流了。」
這小妞擺明就是指桑罵槐,趙子文心中憤憤,只怪這少爺也太不爭氣了,平時教他的幾首好詩從來記不住,念的是牛頭不對馬嘴。
夏文登不好意思拿小扇敲敲頭,臉紅道:「一時口誤,還望閣主見諒。」
林夢菲見找回了場子,也不再說什麼,似笑非笑地望了趙子文一眼,然後道:「四位公子慢慢閒逛吧,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趙子文望著林夢菲扭著渾圓的臀部,顧盼身姿的緩緩離去,心中感歎道,這小妞只不過才19歲,卻生的如此嬌媚,又會工於心計,真是難纏啊。
項子軒見趙子文癡癡地望著林夢菲的嬌俏的身影,以為他被林夢菲給迷住了,神色嚴肅的在趙子文耳邊道:「以後離林夢菲遠點,群芳閣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裡面的水很深啊。」
趙子文聽後心中一驚,水很深?難道林夢菲不簡單,是個可怕的女人?
不是個高級酒吧嗎?還能深到那去,難道是黑社會,高級妓院,還是酒池肉林……趙子文徹底的發揮了他的YY精神。
項子軒見趙子文在那站著發呆,臉上不時露出淫蕩的笑容,於是用小扇輕輕敲了他一下問道:「夏文,你在想什麼了?」
「酒池肉林。」趙子文下意識道。
酒池肉林?這傢伙夠淫蕩的,竟然把群芳閣想到那去了,要是被他們知道那還得了,項子軒趕忙封住他的嘴,悄悄道:「他們到處都有眼線的,若是被聽到,你就死定了。」
到處都有?不會吧,真的有這麼恐怖嗎?趙子文心中吃驚,隨後問道:「那群芳閣到底是什麼組織啊,不會真的是黑社會吧。」
黑社會?這夏文說的話怎麼老讓人聽不懂了,此時的項子軒面容嚴峻,眼中有幾絲冷光,頗有幾分王爺威嚴,項子軒正色道:「黑社會我不知道是何物,至於群芳閣是什麼組織我也不太清楚,但這消息應該不假,只要你以後與群芳閣保持距離就行了。」
既然有危險,那我還去個屁啊,只不過群芳閣都是柔弱的女子,怎麼也不像個什麼黑社會的組織吧,但項子軒神色嚴肅,不像說謊話,趙子文點了點頭。
方天宇與夏文登見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都有些好奇地把頭伸了過來:「你們在那嘀咕些什麼了?」
趙子文哈哈笑道:「沒什麼,我們在討論閣主的胸部是怎麼長的,竟然比山丘還高。」
夏文登癡癡地望著林夢菲已消失的妖嬈背影,喃喃道:「是啊,好大……」
方天宇看到夏文登那副花癡樣,眼睛一翻:「我說夏兄你長點志氣行不性啊,看幾眼就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了。」
趙子文也是對這少爺有些失望,在書堂上教他的詩詞從來沒記過,而且沉迷於酒色,若到時候少爺進京趕考名落孫山的話,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恐怕這也是早晚的事了,到時候真要與夏將軍鬧翻臉了。
夏文登揮舞著折扇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見夏文登終於吟了一句得體的詩,項子軒哈哈笑道:「夏兄,若是你剛才你念的都是這種詩,我們也不會顏面掃地啊。」
夏文登不好意思的撈撈頭:「只能怪我平時不用功,夏文教的詩都沒記住,只記住了幾句獨特的詩,以後我定要與他好好學詩,不會再丟了我們江南四大豺狼的名聲。」
趙子文見夏文登意志堅定,心懷寬慰地點了點頭,若是他能這樣,也許半年後自己就能安全的離開夏府了。
方天宇笑道:「那夏兄要多多努力了。」隨後又見白雲觀內沒什麼可逛之處,又道:「我們出去吧,這裡已沒有什麼可去之處了。」
三人點點頭,確實沒什麼可去之處了,這裡的小姐有些懼怕夏文登與趙子文,都躲得遠遠的,誰叫他們一個念淫詩,一個喊要妞的,觀內的小姐都把他們當成是無恥色狼了,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哪有他們容身之所了。
項子軒與方天宇無奈地望著夏文登和趙子文二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回我們四個真的變成江南四大豺狼了。
這廟會真不知是幹什麼的,就是上香和求姻緣的嗎,真是夠無趣的,下次再也不來了,趙子文頭也不回的想觀外走去。
四人走到白雲觀大門前,便見兩頂四人抬轎同時落下,隨後從裡走出兩個人,趙子文一瞧,是方天宇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方炎彬,而旁邊一人生的方臉大耳,身材微胖,頗具福相,趙子文一猜便知他是誰了,肯定是方天宇的總督老爹了。
方天宇趕忙前去迎接:「爹,你怎麼來了。」
「嗯。」總督點了點頭,又向項子軒抱拳道:「下官方正參見正南王。」
即使項子軒沒什麼權,但他的王爺名號還是擺在那裡的,總比總督要大個幾級,所以方正還是要行禮的,項子軒神色嚴肅的正色道:「嗯,沒想到總督大人也會來此燒香拜佛。」
第88章 燈會
方正笑道:「是啊,來為家人求個平安的。」
身旁的趙子文與夏文登二人可沒什麼官職,均抱拳道:「參見總督大人。」
方正點了點頭,夏文登自然是認識的,不過旁邊的人倒沒見過,方正見此人生的威猛高大,面容黝黑俊郎,頗有將帥之風,肯定不知是那位將門之後,便面露喜色地問道:「請問這位公子是?」
趙子文見總督大人竟然問起自己,心中有些驚訝,還是不緊不慢道:「我是夏府的一名伴讀小書僮夏文。」
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人竟是一位下人,方正歎了口氣,眼中也有幾絲輕蔑之色,這人長的身板結實英,相貌英武,為何不去報效朝廷,保荊國殺匈奴,偏偏跑去當名下人。方正也不再理會趙子文,向項子軒道:「王爺,那我先去上香了。」
項子軒臉上毫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嗯,方大人慢走。」
趙子文也不去理會方正藐視的眼神,我現在雖是個小小書僮,但不代表以後還是個書僮……
「哥哥,你來這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方炎彬忽然說道。
這小子可真會做戲啊,老爸在身邊就跟方大哥打招呼,不在的時候屁都不會放一個,有時候都不望自己哥哥一眼,真他娘的會陽奉陰違,趙子文暗罵道。
方炎彬眼中還閃過一絲不屑之色,而方天宇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便向方正道:「爹,我和幾個朋友去玩了。」
方正見這兩兄弟暗裡鬥,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嗯,你去吧。」
待方炎彬走遠後,夏文登怒道:「剛才方炎彬什麼眼神,要不是剛才夏文拉著我,我早就衝去教訓那小子了。」
我有拉著你嗎?這少爺也變的夠無恥了,趙子文見方天宇有些黯然,說明他也不知對方炎彬到底是何情感,而方炎彬似乎不把他當回事,可能是方炎彬才十六七歲的年紀,本性不壞,懵懂無知罷了,而方天宇內心中恐怕是拿他當兄弟的。
趙子文安慰地拍著他的肩膀道:「如果兄弟讓你生氣,那說明你仍然在意你與他之間的兄弟情誼,不要在意,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
方天宇聽後豁然開朗,點點頭哈哈笑道:「夏文認真說話時,每句都是那麼有真理,為兄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這古代人真是太好忽悠了,隨便說幾句看來的話,立刻就變成真理了,趙子文嘿嘿笑道:「錢呢?」
「什麼錢?」方天宇莫名其妙道趙子文淫笑道:「當然是解憂費啊。」
哈哈……三人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什麼解憂費的,均哈哈大笑起來,這夏文腦中真不知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想的東西這麼與常人不同,鬼名堂特別多。
夏文登笑了一會兒,見天色已經漸黑,便道:「我們是回府還是去那?」
方天宇擺了擺扇子:「回府多沒意思,據說今晚白雲觀還舉行了燈會,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個飯再去看看燈會吧。」
四人都是同意地點了點頭,走進集市旁名叫美食樓。
這美食樓還挺寬敞的,一樓能容下十幾桌,小二見四位風度翩翩的四位才子走進來,連忙快步走來,奉承道:「原來是四位公子來了,快請坐。」
項子軒徑直往凳子上一坐,折扇一揮:「把你們店最上好的菜都拿上來。」
小二見這位公子這般豪氣,笑道:「馬上就給您上菜。」
這小二見四位公子風流瀟灑,儀表堂堂,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也許可能是江南四大才子,趕忙吩咐下廚們動作麻利點,快些給這四位公子上菜,不到一會兒功夫,美味嘉餚便上滿了整桌。
趙子文在夏府都是在下人廚房中吃飯的,那見過這麼多的菜,整整差不多有十盤菜,紅白藍綠,看的眼都花了,也不顧誰先動筷子,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三人還沒動筷子,就見他還滿嘴是油的狂啃,哪有吃相可言,三人看的是一陣惡汗,這夏文也太猛了點吧。
古代人吃飯講究的是斯文,吃飯都是小口小口的吃,而趙子文卻是鼓著腮幫子,瘋狂掠奪,慘不忍睹,鄰桌的公子小姐看的是目瞪口呆,都忘了嚼動口中的飯菜。
三人均拿著筷子夾著一大塊白菜擋在臉前,紛紛詛咒夏文吃飯噎死,他分明是想讓咱們江南四大豺狼的名號改成江南四大肥豬啊。
不到盞茶的功夫,趙子文便心滿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卻見三人夾著一根白菜擋在自己的臉前,心中奇道,他們這是幹什麼了,不會是手拿碗筷,臉頂白菜,自稱是東方不敗吧……
三人見趙子文終於掃蕩完了,也見四周的人沒有在朝這望,終於長舒了口氣,便開動的吃了起來。
見三人如此,趙子文心中暗道,難道我剛才的吃相又丟人了?真是沒天理了,我在學校和家裡都是這麼吃飯的,雖然前女友有幾次警告自己別這般沒吃相,還恐嚇自己若是每次去食堂都這副樣子,便不和自己一起了……
鄰座的公子小姐還是偶爾往這偷望著,三人吃個飯都被人盯著,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吃幾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項子軒苦著臉道:「夏文,你下回吃飯時,能不能注意點,你這樣的吃法太不文雅了。」夏文登與方天宇贊成地點了點頭。
第89章 鐵公雞
趙子文見三人成了統一戰線,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我下回注意點。」
他見樓外有朦朧的燈光,想必燈會已經開始了,興奮地向三人道:「現在燈會應該已經開始了吧,我們快去吧。」
見夏文的興奮模樣,方天宇朝樓外望了望,笑道:「應該開始了吧,既然夏文如此猴急,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燈會吧。」
「這不是夏兄,項兄和方兄嗎?」
四人剛準備起身,卻聽到一人在喊項子軒,他們聞聲望去,見王萬貫步履蹣跚地向他們走來,項子軒驚訝道:「王兄,怎麼在此處碰到你了,你也來吃飯的?」
「嗯。」王萬貫走到桌前,點了點頭,又望向桌上的剩餘的飯菜,笑道:「既然大家都在這,不如一起吃個便飯吧。」
「我們都吃完了,你還吃個屁的。」夏文登淫笑道:「是不是剛才又去百花樓喝花酒去了。」
王萬貫擺擺手:「沒事,我不介意的,剛才我可是去白雲觀了,沒去百花樓。」
方天宇沒向王萬貫說話,而是警惕的監視著周圍的情況,就怕他那個妹妹突然又殺出來了。
王萬貫見方天宇神色緊張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沒事,我妹妹沒跟來了。」方天宇這才鬆了口氣,王萬貫也不講理,拿起小二拿來的碗筷便吃了起來。
既然那個王少爺家財萬貫,這頓應該是他請了吧,趙子文在方天宇耳邊輕道:「這頓不如叫王萬貫請了吧,他家這麼有錢。」
方天宇鄙視地看了眼正在吃飯的王萬貫,悄悄道:「那王萬貫家雖是杭州首富,可他是出了名的吝嗇,要他請我們吃飯,那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怪不得他跑蹭飯,原來是只鐵公雞,老子鄙視你,趙子文剛才還想找王萬貫拉拉關係,讓他往當鋪裡注資一點,現在還叼他個屁,想完便對方天宇使了個眼色。
方天宇心有靈犀地點點頭,向王萬貫笑道:「王兄,你慢慢用,我們先去看燈會了。」
既然已經蹭到飯了,還管他們幹什麼,王萬貫含著飯菜模糊道:「嗯,你們去吧。」
四人拿起折扇起身向樓外走去,而項子軒則是伸手往懷裡拿錢付賬了,趙子文忽然摁住了項子軒的手:「項大哥,每次都讓你請,那多不好意思,這頓就讓我請了吧。」
項子軒猶豫了會兒才點點頭,趙子文走向櫃檯,朝王萬貫望了幾眼,向長的老實厚道的掌櫃的小聲道:「剛才來的那位公子說,我們的飯錢他付了,等下你們找他結賬去。」
厚道的掌櫃點了點頭……
趙子文與方天宇離開時,都是不禁的暗暗偷笑,項子軒看的奇怪,問道:「你們在笑什麼?」
想起這王萬貫被夏文耍了,方天宇又是笑了幾聲,忍住笑意道:「沒什麼,沒什麼……」
此時的街道上明燈高掛,兩旁的小攤上低懸著五彩斑斕的綵燈,幾個紮著小羊辮,身著小長衫的小孩兒,提著綵燈在青板石路上來回奔跑,才子小姐在小攤上欣賞美麗的燈籠,偶爾猜猜燈謎,好不喜氣。
「不如我們去猜猜燈謎,如何?」方天宇被這喧鬧的氣憤所感染,忍不住道。
「正合我意。」夏文登高興的敲打了一下小扇,笑道:「走,我們去猜燈謎。」
趙子文與項子軒也是對這猜燈謎挺感興趣的,笑容滿面地跟了上去,四人走到一個比較大的綵燈攤旁,這小攤頗具規模,綵燈足有上十種之多,五彩繽紛,奪人眼球。
「公子,是要買燈還是猜燈謎。」攤主見四位相貌不凡的公子朝這走來,奉承地笑道。
「我們是來猜燈謎的。」夏文登笑道。
「文登,你怎麼也來了?」夏文登的聲音甚是響亮,似乎是不遠處的女子聽到了他的聲音,揮手朝他喊道。
大小姐?趙子文見走來的那女子,不由冷冷地看了眼,她身後還跟著余思凌,二人步履輕盈,身姿曼妙,眉目如畫,如雪般的肌膚在綵燈的映襯下,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原來是夏小姐來了。」項子軒眼神立刻就興奮起來,上前一步笑道。
大小姐微笑的施禮道:「見過項公子。」可她眼神瞟向項公子的身後時,看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大小姐忍不住渾身輕顫了幾下,想起今日掛的香囊,她嘴角又露出絲絲幸福的笑意,彷彿能夢想成真似的。
「姐姐,你也是猜燈謎的嗎?」夏文登上前對著大小姐笑問道。
大小姐眼神總是時不時偷偷地看了趙子文一眼,可他從未轉過身,大小姐知道自己與他產生了隔閡,不免心中一歎,大小姐淡淡道:「我來陪余妹妹看看花燈,猜猜燈謎的。」
項子軒三人早就在余思凌身上吃過鱉了,對她只是微微一笑,方天宇向大小姐問聲好後,項子軒便向大小姐發出邀請,希望能有幸與大小姐一同賞燈,而大小姐偷看了無動於衷的趙子文一眼,便委婉的拒絕了,項子軒忍不住一歎,轉過身去繼續看他的花燈去了。
余思凌也注意到了他們身後的趙子文,見他一個小小書僮,竟連自家大小姐都不打招呼,氣的冷冷道:「你這狗奴才,見了自家小姐都不打招呼的嗎?」
趙子文根本不想理他們,假裝沒看到似的,頗為興趣地玩弄著眼前的綵燈,對這人妖的話就當沒聽見,對人羞辱的最高境界不是罵他,而是理都不理她!趙子文正是知道這點,連正眼都不瞧他們,可見他對這兩個小妞的鄙視了。
第90章 少爺發威
「你……」余思凌見他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氣的就直接抬腿向他踢去。
「不要!」夏雨晴驚的大叫起來,想起那晚余妹妹將他打傷,更重要的是傷了他的自尊,她知道夏文恨死了自己,見余妹妹又動起手來,她驚的大叫起來。
「砰。」隨著大小姐尖叫的停止,就聽見砰的一聲。
大小姐嚇得不敢睜開,以為夏文又被余思凌給踢中了,嚇的美眸中的淚珠就要滾落下來。
只見一個偉岸的身影擋在趙子文面前……
趙子文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夏文登,只見他不知何時跑到了自己面前,單手擋下了余思凌凌厲的一腿,更驚人的是他知道這人妖的腿力,而夏文登竟紋絲不動,臉不改色。
夏文登依舊保持著單手擋腿的姿勢,而余思凌也是沒有放下腿來,夏文登冷冷道:「余捕快,你上回打夏文打的還不夠嗎?不要以為他只是個書僮,他是我兄弟!」
兄弟!這個詞不停地在趙子文耳邊迴盪,他心中一陣感動,他本是想後撤一步,然後衝上去與這個死人妖拚死一戰,可沒想到這夏文登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更是那句話讓他感動不已,他激動道:「少爺……」
少爺沒有說話,回過頭來向趙子文笑了笑,上回趙子文被余思凌打傷,大小姐也有責任,所以他對姐姐的過錯也是有些愧疚,今日見這余捕快又欺負到他頭上,哪能不管的。
「余妹妹……」大小姐睜開了美眸,見夏文登擋在身前,這才長舒了口氣,連忙又拉了拉余妹妹的長袖道:「算了吧,不要打了。」
余思凌對這夏文登的身手也是有些忌憚,單手接下她的一腳而面不改色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再說他是夏姐姐的弟弟,她只得瞪了趙子文一眼,便放下腳來。
項子軒與方天宇都是瞪大了眼珠,這個不學無術的夏府少爺竟是個高手,怎能不吃驚了,可想想這夏將軍戰場上也是無人可擋,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可對這個隱藏這麼深的夏兄皆是憤憤不平,二人上前一人給了他一拳,笑罵道:「你小子隱藏的可真深啊。」
夏文登聽的嘿嘿的笑了笑道:「我爹總是要我從文,不准我練武,這身武藝是偷學來的,我哪敢隨意用出來……上回九皇子派三位高手才勉強將我留下。」
趙子文聽得一怔,上次的九皇子說請少爺喝茶,他從來沒問過少爺這件事,因為他以為這窩囊的少爺被人困住可,便不想提起這醜事,可沒想到他獨戰九皇子的三大高手,這讓他不得不對這個少爺的實力重新估量了。
夏將軍定是看透了沙場的打打殺殺,才會讓少爺棄武從文,趙子文自然是看透了這點,他也是對這少爺佩服得很,沒夏將軍指點,偷練竟練成了這身本事。
「別談這些了,我們猜燈謎。」項子軒身為王爺當然不嫩個在公眾場合下,為了個小書僮和位女子起糾紛,還好有夏文登出身幫忙,這才讓他舒了口氣,他不想被這捕快破了今晚遊玩的好心情,便笑道。
「是啊,我們猜燈謎吧。」方天宇也不想把氣憤弄的這麼劍拔弩張,也是跟真參合道。
趙子文見有了少爺這位高手罩著,更是不用怕這個人妖,若是再把田虎帶來,非打這個人妖滿地找牙不可,他冷冷地看了余思凌一眼,就撇過頭去。
地攤的老闆早就是嚇的滿頭大汗,就怕這幾人打起來毀壞了這些今日才做好的綵燈。
「老闆,開燈謎吧。」方天宇興致高漲的向著賣花燈的小販笑道。
小販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將花燈底盤的小卷軸拉了下來,只見上面寫著:「翻山涉水到九江——打一個三筆字。」
燈謎剛一打開,項子軒三人便陷入了沉思,古人便對這猜燈謎有特殊的喜好,個個都是興致勃勃,連一旁生悶氣的余思凌也被吸引了過來,大小姐見只有趙子文一人是無所謂的模樣,不時向四處觀望美麗的綵燈。
大小姐被剛才的衝突攪亂了心思,根本猜不出燈謎來,只是靜靜地站在余思凌身旁,時不時看趙子文一眼。
「這燈謎好生難猜。」方天宇思量的半天,方才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項子軒也是本想在大小姐面前表現一番,可第一個燈謎便將他難住了,只得黯然的搖了搖頭。
余思凌也是眉頭緊鎖,半天也是想不出點眉目來。
夏文登自知草包一個,當然沒去多想,可見趙子文竟四處張望,以為他知道了答案,便問道:「夏文,你知道謎底嗎?」
「不知道……」趙子文無奈道:「我連看都沒看,怎麼知道?」
沒看?夏文登身旁的幾人同時一驚,這古人以猜燈謎為樂趣,趙子文對這燈謎不聞不問,不免會讓人感到驚訝。
趙子文見這麼多人看著他,他不好意思的撈撈頭:「那我現在看看吧。」他仔細一看,也不知這燈謎究竟指的什麼意思。
大小姐見他低頭沉思,黑白分明的星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刀削般的輪廓在綵燈的照耀下,更顯剛毅的氣質,大小姐看的心噗通噗通直跳,低下動人的俏臉,又喜又憂,也不知何時他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九江?趙子文知道指的是離錢塘不遠的九江縣,忽然想到這九江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想到這,眼中頓時閃出精光,他見攤桌上便放著硯台與宣紙,拿起硯台上的毛筆便在宣紙上寫了個「潯」字。
項子軒三人均是好奇的上前一看,見他寫了這個字,也不知道何意,方天宇問道:「夏文,難道這個字就是謎底?」
第91章 潯陽
再一次祝兄弟們新年快樂,全家幸福,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新年裡的第一天,本來我也多更些的,可惜這兩章確實挺麻煩的,找資料就找了半天,而且過節了,我也要出去玩玩呀,兄弟們見諒吧……
「應該不是。」方天宇若有所思道:「這個謎底規定了為三筆字,而這個字足十筆之多,怎麼會是這個字。」
「不會還在裝會。」余思凌輕哼道,而大小姐早已知道了他的出眾之出,寫出這個字定然有他的用意的。
趙子文微微笑了笑,向三人道:「其實謎底很簡單,是個寸。」他一邊說一邊又在潯字旁又寫了個寸字。
寸?三人推敲了一番,可還是沒找到答案,均是搖了搖頭:「翻山涉水到九江,似乎根本不是其中的意思。」
趙子文淡淡一笑,又在宣紙上寫上了一個山字和一個水字,試探道:「這你們總該知道了吧?」
「你就別賣關子,快點說吧。」夏文登對讀書毫無興趣,可對猜燈謎卻很是喜歡,不耐煩的急急道。
四周的才子小姐都被這趙子文在這筆墨揮毫給吸引了,又是看了看剛才的燈謎,思量了半晌皆是歎了口氣:「好難的燈謎。」
「那我就說了……」趙子文道:「這燈謎看是難,其實很容易猜出。」
很簡單?眾人聽的愣住了,均是奇怪道:「我怎麼沒發現容易?」
「我想大家應該知道九江縣有個別名——潯陽縣。」趙子文笑道:「潯字裡的寸字的上邊字翻過來便可看作是山字,所以名為翻山,而這三點水……」他知道這古代沒有三點水的稱呼,便又改了回來:「哦……是寸字的左邊字,因為是象形文字,形容水,便可當作是涉水,所以可以表達為潯字翻山涉水就只剩寸了。」
潯陽?眾人聽的頓時恍然大悟,都是懊惱怎麼就沒想到這點了?也是感歎這為才子的心思縝密,不由得拍掌道:「公子真是好才學!」
大小姐聽他講的頭頭是道,而且在眾人面前也是面不改色,從容淡定,可見他的學識非凡,大小姐眼神既是欣慰又是痛苦,靜靜地看著這個風姿颯爽的書僮。
「好個小書僮,還真是什麼都會。」余思凌雖是討厭這個書僮,可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站在趙子文身旁的項子軒三人也是跟著沾了點光,也是佩服夏文的學識了,這個燈謎確實很容易,可要看清其中的門道卻是難的很,他們起哄道:「好,好……再來猜一個!」
彩登的老闆也是豎起了大拇指,還好這猜燈謎只是吸引顧客買綵燈的,若是有獎勵的話,可怕這個老闆得哭死了,老闆吸引了這麼多人,生意自然不會差到哪去,連忙又拉下了另一個綵燈的燈謎——無邊落木蕭蕭下——打一字。
這燈謎剛開出,眾人便陷入了沉思,可趙子文又是看往他處,完全不當回事,此時夜色漸濃,街道兩旁的綵燈小攤高掛各式各樣的綵燈,有圓行的,方形的,人物形的,千種彩登讓人是眼花繚亂,妙齡小姐們穿著五顏六色的長裙,提著綵燈,跺著蓮步,漫步在街道上,如同百花爭艷圖吧,讓人情不自禁沉迷其中。
「夏文,夏文……」方天宇見他又是看向處,用手臂敲了他兩下:「那燈謎你看了沒有?」
趙子文被他敲的回過神來,轉過來卻見眾才子小姐又是望著他,一看便知都對不出來了,他搖搖頭:「我還沒來得及看,現在看看吧。」見小姐們眼中滿是崇敬之色,他肯定是不好意思拒絕的。
眾人皆是被他這一句弄得哭笑不得,這才子似乎對這燈謎是手到擒來似的,竟看都沒看一眼……
「無邊落木蕭蕭下——打一字?」趙子文不禁眉頭一皺,這句詩他自然是聽過的,可完全不知他所指何意,根本是無從下手。
項子軒見他眉頭緊鎖,笑了笑道:「夏文,算了,這燈謎也不知誰出的,竟這般難對,我們還是不要費這腦筋了。」
趙子文看起來對任何事都不在意,可卻是個執著的人,想做某件事,便會拚命做下去,他拿著手中的小扇敲著額頭,又是思量了半天,這句詩是句歷史名句,有著歷史的滄桑感,自然要先從歷史方面著手了。
「不會就不會,裝什麼裝。」余思凌見他沉思,眼神深邃,表情嚴肅,嚴肅認真的樣子確實有幾分俊朗與不凡,不知吸引了多少如花少女的眼球,余思凌是個愛女子之人,那會不生氣,嫉妒的詆毀道。
「思凌,不要亂說話。」大小姐剛才癡癡地望著,若是他每副這種模樣,自己也不會出如此下策來對付他,大小姐又是惋惜又是傷痛,不過見余思凌又在罵他,便拉著她的手道。
蕭蕭下?趙子文反覆念叨幾句,眼前頓時一亮,大笑道:「我知道了謎底了?」
知道了?眾人又是一驚,這句詩根本就是毫無眉目可言,怎麼就被對上了,難道是蒙的?
趙子文也不顧他們眼中驚詫的眼神,笑道:「應該是個曰字。」
第92章 胡先生
「曰?」眾才子小姐與這燈謎相對應,可卻找不到切入點,皆是搖頭道:「似乎不是這個字,公子是不是弄錯了?」
趙子文搖了搖頭,解釋道:「大家可知康朝時期的南朝?」
康朝末期,南方分裂,先後經歷了宋、齊、梁、陳四個朝代,這個世界的歷史上總稱為南朝,眾才子飽讀經書,歷史自然是少不了的,都是點了點頭,可還是奇怪道:「不知兄台所說與這個燈謎有關聯嗎?」
趙子問無聊時便會拿著老先生的史書來看,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也瞭解的也算透徹了,他笑道:「要知道史書上記載著南朝時期有連著兩個姓蕭的王朝,宋齊梁陳中的齊梁都是姓蕭的。蕭蕭下,便是指陳了。」
「哦……」眾才子小姐都是驚歎這位才子對歷史的熟知度,竟能講解的如此透徹,又是興起一陣掌聲,可又是奇怪這陳字似乎不是剛才他所謂的曰字,站在最前的小姐道:「我想公子肯定還沒有說完,還請公子繼續說吧。」
「謎底當然還未解開。」趙子文笑道:「謎底還要從這個陳字來解。」他說完又是拿起桌上的大筆一揮,在宣紙上又寫了個陳字。
小攤前的人群越積越多,對這個神色自然,笑容殷殷,滿腹經綸的才子甚是感興趣,見他講的頭頭是道,都是忍不住時不時的鼓掌。
趙子文心理素質再好,被這麼多人圍觀,也難免有些壓力,暗捏了把冷汗,還好沒出現難寫的繁體字,不然真是死的慘——肯定被人罵成大字不識還來裝才子……他微笑道:「無邊落木便是從陳字來拆,無邊便是去掉陳字的左邊。」趙子文又不忘在宣紙上寫了個東字。
眾才子似乎瞭解了其中的奧妙,可還是繼續道:「兄台繼續說下去。」
「你小子快說呀。」項子軒三人也是頗有興致,見這夏文在賣關子,忍不住的急急道。
大小姐忍不住的點了點頭,她以前是杭州第一才女,若是這都猜不出來,便真是不配這個名號了,他只是感歎這書僮的思維與才學竟如此之高,若是他能去考取狀元,那肯定是囊中之物……
余思凌早就不知去了何處看綵燈去了,今晚她受了一肚子的悶氣,看著這個書僮出盡了風頭,她恨得牙直癢癢,憤憤離去。
「這個字當然是慢慢拆的。」趙子文不緊不慢道:「落木的意思便是去掉東中木字……雖然這個木字不是很規範,但我想出燈謎的人應該是這個意思。」
「那麼就應該是個曰字了。」趙子文毛筆一揮,在宣紙上寫了個曰字。
「公子高才,胡先生當初所說就是這個意思。」那小攤老闆抱拳的敬佩道,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公子好生的高才。」站在最前的才子們都有些激動的不知用何言語來表達心中的感慨,這個燈謎可真稱得上是絕難的燈謎了,可還是被這才子給猜出來了。
小姐們也是眼泛桃花,也不知是那家的公子,生的俊郎不凡,學識也是如此出眾,有些小姐更是大膽的眉目傳情……
一位才子似乎對這位胡先生也是很感興趣,向老闆笑問道:「不知這位胡先生所指核人?」
老闆回道:「是胡修傑胡老先生。」
「啊?是胡先生!」眾人聽的都是一驚,又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胡先生,怪不得這燈謎會如此難猜。」
老先生?趙子文自然也是認識胡先生的,不就是來夏府教課的老先生,不過他奇怪這老先生怎麼也有興趣弄什麼燈謎。
方天宇驚歎道:「原來是胡先生,每年的燈會胡先生都會出三個燈謎,可年年都是無人猜出,就是去年易安小姐也只猜中了一個。」
趙子文點了點頭,這燈謎確實是有幾分難對,連李清照也只對出了一個來。
眾人吃驚了半晌,又是高呼道:「公子再往下猜吧,猜出胡先生的最後一個燈謎。」眾才子小姐也知胡先生的過人之處——作燈謎,杭州才子無人能對出他的三個燈謎,今日見這才子這般才學,都是希望能看到他對出三個燈謎。
趙子文盛情難卻地點點頭,猜就猜吧,反正又不付錢。
攤主也是有幾分激動,手顫顫的又拉下第三個綵燈的燈謎——舢。
眾人皆是一怔,怎麼只有一個字?再往下看時——猜一句名詩,才子們均是驚詫道:「怎能從一個字中猜出名句來,這也太難了些?」
「一個比一個難。」項子軒笑道:「這胡先生對這燈謎真是有幾分門道,所作燈謎竟如此難猜。」
「是啊。」方天宇無奈道:「往日我對自己的才學還是頗為自信的,今日碰到這三個燈謎,竟一個也對不上,只能聽夏文一說才明白其中奧妙。」
「這出個什麼破燈謎,不猜了不猜了。」夏文登揉著太陽穴直喊難,又是敲了幾下趙子文手臂:「這燈謎那是人猜的,夏文你也不要猜了,真是傷神,明日早堂定要與這老頭兒好好說道說道,沒事弄這麼難的燈謎幹什麼?」
眾人被他的連篇大論說的輕笑了幾聲,覺得這才子雖沒什麼才學,倒挺有趣的,他們只是看一眼便放棄了這燈謎,用一字聯想到一句名詩,這可真不是常人所能及,他們都自知才學一般,也沒必要費這腦筋了,都把希望寄托在趙子文身上了。
第93章 連破三謎
趙子文也是思量了半天,可毫無所獲,用一個字想句詩,他一想到這頭都大了,這古代的名句沒有上千也有上萬,從何想起……
「夏文,不要猜了……」大小姐見他眉頭緊鎖,刀削般的輪廓上泛著點點汗珠,可知他如何的傷神了,大小姐不忍心他為了個燈謎而傷神,忍不住輕柔道。
「是啊,夏文,不要猜了。」夏文登對執著的趙子文很是欽佩,可也不想他去鑽牛角尖。
趙子文本是有退卻之意,因為這燈謎實在是難,用一字猜一句詩根本就是毫無頭緒可言,可他聽到大小姐的話時,那不服輸的勁又漲了起來,不冷不熱道:「謝大小姐關心,我自有分寸。」趙子文說完又埋頭深思起來,他不想任何人瞧不起,他心中對大小姐更是有些恨意,更不願在她面前低下頭來。
大小姐見他如此倔強,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她知道與夏文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看著深邃的星眸,挺拔的鼻樑,大小姐又想起那晚以身相救的場景,她心中淒苦的急急轉過身,不想讓人看到她眼角的淚光,「壞人,壞人……為何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意。」大小姐聲如蚊吶的低聲訴說著,訴說著她心中的淒涼之境。
眾人見他低頭沉思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答案,皆是歎了口氣:「看來是無人能猜的出老先生的第三個燈謎了,也不知何時才有人能解開胡先生的三燈謎,不過公子的能猜出兩個,也算得上學識非凡了。」
才子小姐眼神中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欣喜這才子能連猜二燈謎,失望這才子沒能對出最後一燈謎,他們又是歎了口氣,準備跺步而去。
趙子文又是思量片刻,此時他不經意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個舢字,「咦。」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又向剛才兩副燈謎看了看,向攤主問道:「為何這副燈謎與剛才兩副的筆跡不同?」
攤主一怔,笑道:「前兩副燈謎乃是我所寫,而這副燈謎是胡先生親筆所寫。」
「我知道了。」趙子文看著這個舢字,眼前一亮的高興道:「我猜到燈謎了。」
猜到了?眾人驚訝萬分,一個字也猜出一句詩來嗎?他們見這才子滿臉喜色,應該不假,皆是停下了離去的腳步,轉過身來,向趙子文道:「還請公子為我們解謎。」
這猜燈謎也是有講究的,若是無人對出,便永遠不會不會揭開謎底,眾人也是明白這點,雖然很想知道謎底,可也要講燈會的行規的,便不向攤主索要謎底,直接失望而去。
項子軒三人也是不可置信之色,皆道:「你小子不會真的猜出來了吧?」
趙子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這個燈謎確實有些難度,若是不看破其中玄機,我想是沒人答的上來的。」
終于謙虛了……眾人心中不由得感歎,他剛才說兩副燈謎都很簡單,沒想到這副他終於承認難度了。
「公子,快說吧。」才子們皆是興致高漲的急急道,眼中滿是希冀之色,又不是這才子會講出些什麼奧妙出來,反正總是語出驚人。
趙子文笑道:「這其實算不上是個燈謎,應該算是個字謎。」
字謎?一位頗為嫉妒的才子調笑道:「兄台這麼說可就是多此一說了,這燈謎由字而猜詩,本就是燈謎中的字謎,兄台若是這番說法,是不是因為你猜不出來,而故弄玄虛了?」
趙子文對那才子哈哈一笑道:「我所說的字謎與你所的字謎完全不同,你是由字來猜謎,而我卻是看字猜謎。」
看字猜謎?那才子從未聽過這等說發,他也是愛才學之人,抱拳道:「還請兄台賜教。」
「賜教不敢當。」趙子文抱拳向那才子回了禮,又想眾人道:「那我就告訴大家我如何猜這個字謎……」
「大家請看。」趙子文指著綵燈下的燈謎笑道:「這個舢字乃是胡先生親筆所寫,當然有他的用意,這個舟字輕描淡寫,應該是故意而為,而這個山字線條粗重,定是描了很多筆。」
一些脾氣不好的才子們聽到講了半天,卻總是沒入正題,講起了什麼書法,不耐煩道:「若是兄台猜不出便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你若是不想聽便不要聽。」大小姐也不知怎麼的,聽到他們頂撞夏文,便下意識地開口道。
才子們見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頂撞他們,本想上前搭訕幾句,可看到她那冰冷艷麗的臉龐,和那冷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悻悻的收回了邁想前的腳步。
最吃驚和擔心的恐怕就是項子軒了,他喜歡大小姐的高傲與美麗,可沒想到她卻為了一個書僮而出頭,卻對自己不冷不熱,這讓項子軒感到這大小姐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
趙子文根本不領大小姐的情,手中的折扇指著燈謎道:「這樣一來,謎底自然就解開了,這個字可以看作是象形字,輕描淡寫的舟,如萬筆重寫的山……」趙子文小扇一敲,輕聲吟道:「輕舟已過萬重山。」
眾人一聽頓時驚住了,好個「輕舟已過萬重山!」這句詩他們自然聽過,這是康朝詩人李白的名詩「早發白帝城。」可這才子解釋的如此貼切,竟能由個字而想到這句詩,他們此時都不知用那些言語來表達對他的敬佩,都是激動的大叫了三聲:「好!好!好!」
趙子文抹了把額頭的汗珠,終於將這三個燈謎搞定了……
第94章 女屍
「請問兄台尊姓大名?」一位心理素質最好的才子向趙子文抱拳道。
趙子文笑道:「在下只是夏府區區的一個伴讀小書僮,不足掛齒。」
大小姐聽他說辭,不由得想道你那是個書僮,分明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壞人,大小姐知他脾氣倔強,自尊心很強,更是不懼權勢,斗狀元,頂撞九皇子,辱罵我……
「你就是夏文?」那才子試探地問道。
「是他,就是他。」夜色朦朧,街道上只閃爍燦爛的燈光,可還是不能完全看清人的面貌,經剛才那才子一說,眾人都是仔細一瞧,有幾位見過他的才子都是驚呼道。
小姐們眼神頗有些失望,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原來是個小小書僮,真是可惜了。
「夏文,你小子又是出盡風頭了。」項子軒三人上前,一人給了他一拳頭,笑罵道。
趙子文哈哈笑道:「那裡那裡,都是胡亂猜的。」
「原來是他……」眾人皆是一陣感歎,這個書僮自然都認識,群芳閣那首曲子技驚四座,詩詞會鬥敗大才子馬至遠,文壇會讀的少年強更是震撼文壇,他正是錢塘縣風雲人物,才子小姐們哪能不認識他。
他雖是一伴讀小書僮,可才學真是無人可比,眾人又是敬佩道:「夏文,你真是好才學,恐怕天下只有蘇大人與你比肩了。」
「那裡那裡。」趙子文訕訕的笑了笑,每次出盡了風頭都讓他有些習慣了,見燈謎已全對上,是該回去的時候,向項子軒道:「項兄,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此時天色已晚,而且已連破三謎,沒有再呆下去的樂趣了,方天宇笑道:「從來沒見你看過書,卻有如此驚人的才學,真不知你怎麼學的。」方天宇調笑了一句,又正色道:「走吧,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不然我娘親著急了。」
項子軒點了點頭:「嗯,我們走吧。」
「公子請留步。」攤主見趙子文要走,便喊道:「公子連猜三謎,自然是有綵頭的。」那攤主說完便從高掛的燈籠中取下了繡著鴛鴦的紅色綵燈,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取了這個燈籠,逕直的遞到了趙子文手上。
靠真本事贏來的獎勵,當然是卻之不恭,可趙子文對這燈籠不怎麼感冒,一個大老爺們兒提著個燈籠,真是不像個樣子,可贏來的綵頭哪能不要的,他接過攤主手中的綵燈,又是直接遞到了大小姐的手上。
「給我嗎?」大小姐見他將鴛鴦燈籠遞給了自己,又喜又羞的俏臉泛起道道紅霞,晶瑩如玉的臉龐在紅燈籠的映襯下,更是顯的嬌艷可人。
趙子文看的心裡猛跳了幾下,他雖討厭這個忘恩負義的大小姐,可燈籠他又不愛帶在身上,項子軒三人也是肯定不喜歡這個東西的,所以他則是想到了大小姐,女子都愛這個綵燈,他便隨手扔給了她,面無表情道:「反正丟了也挺可惜的,你拿去吧。」
看著趙子文眼中冷冷的目光,大小姐的知道會錯了意,失望的點了點頭,從他手接過這鴛鴦燈籠,看著燈籠上的鴛鴦,大小姐眼中又泛起了希冀之色……
「夏姐姐,你在想什麼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余思凌,在大小姐身旁笑問道。
「沒……沒看什麼。」大小姐怕被人猜中了心思,嚇的支支吾吾道。
趙子文看這人妖來了,轉過身去和不遠處的項子軒三人集合了。
「余捕快,不好了!」
剛才的才子小姐一睹趙子文的風采,可惜他只是個小小書僮,而他們是富家子弟,怎麼也不會放下身份與他去搭訕,只得又是高興又是失望的而去,所以此時的街道格外冷清,那聲高呼直破雲霄,寥寥無幾的幾人都是被這嘹亮的聲音驚了下。
余思凌轉過俏臉,向那奔來的人問道:「張恆,發生什麼事了?」
是那個捕快?趙子文看到那人輪廓的時候,便發現他是有兩面之緣的那個捕快,原來他叫張恆。
張恆急急吞了口口水:「剛才有人報案,在不遠處的小樹林裡發現了一具女屍體。」
女屍?殺人了?趙子文聽的一驚,這錢塘縣的殺人案還是挺少的,沒想到今日就碰到了。
夏文登三人聽後不由得皺了下眉頭,他可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主,帶著項子軒二人上前一探究竟。
「怎麼會出現女屍?」余思凌聽的是暴跳如雷道:「是誰幹的,走,帶我去看看。」
大小姐聽到女屍後,渾身不由得輕顫了一下,雙肩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夏文登道:「夏文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趙子文可不想去看什麼女屍,這可是捕快的職責,他本想回府睡個好覺,可卻被這少爺給揪住了,心中無奈道,真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主,去還把我給拉著。
「夏小姐,不如讓項兄送你回府吧。」方天宇當然也知道項子軒喜歡大小姐,見夏文登與余思凌都要去看什麼女屍,而大小姐卻有幾分懼怕,當然不會前往,所以他便給項子軒創造機會了。
大小姐偷偷瞄了眼趙子文,見他的目光根本沒有朝這望來,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大小姐輕輕歎了聲,又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方天宇的意見。
於是項子軒護送大小姐回府,而趙子文和方天宇陪著這個多管閒事的少爺去看什麼女屍,可趙子文與方天宇那會這麼蠢的陪他去看屍體,我又不是什麼仵作,去看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便趁他不注意,二人偷偷溜走了……
第95章 李才女愛搞破壞
翌日清晨,趙子文依舊得盡著他書僮的職責——陪少爺讀書,可每次早堂都是打著瞌睡過去的,老先生對這也是睜一隻閉一隻眼,他的學識幾乎是無人能比,還用得著聽人講課嗎?
「夏文,你等等……」
下的早堂,趙子文本是準備去寶兒的店舖的,因為他又是兩三天都沒去了,還好叫少爺幫他打了聲招呼,說他這幾天挺忙的,聽到老先生喊他,他轉過身來笑道:「請問先生有何事?」
老先生走到他的桌前,笑道:「昨晚你猜中了我的三燈謎,我真是萬分佩服,這三燈謎可是我蛤了十日的功夫才想到的,可謂是難上加難了,沒想到你卻片刻就連猜三個,真不知你怎麼猜到的?」
十天想這三個燈謎?趙子文真是不得不佩服這老先生的毅力了,他笑道:「只是胡亂猜的,沒想到碰巧猜中了。」
老先生撫了撫長鬚:「若是連續三次都是碰巧,那你真是神人了。」
「你小子就會裝。」坐在趙子文身旁的夏文登嫉妒的罵道。
這少爺肯定是怪自己昨晚偷溜了,趙子文對少爺是訕訕一笑,又向老先生道:「老先生,我還有些事,失陪了。」
老先生微笑地點了點頭,他都不知如形容這書僮的才學了,彷彿什麼都難不倒他似的,簡直可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了,尤其是那《少年強》在老先生的腦海中尤為深刻。
「夏文……」
趙子文剛走出不遠,又聽到夏萍在喊他,他轉過身來笑道:「你這小丫頭是不是也跑來搗亂,沒看到我有事在身嗎?」
「你是不是去寶兒那?」夏萍歪著腦袋,嘟著小嘴試探地問道。
趙子文不可置否地點點頭,調笑道:「怎麼,想跟我一起去嗎?」
夏萍也是忸怩的很,那會現在去見寶兒,嬌嗔道:「我才不要去了,不過……」夏萍語鋒一轉的責怪道:「為何你昨晚去看燈會也不帶我去,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去玩的嗎,你這失信的人!」
趙子文也是想帶她去的,可少爺喜歡她,若是把她帶在身旁,不是弄的很尷尬嗎?趙子文無奈道:「昨日小王爺來時,你便跑開了,我怎麼帶你去?」
「哎……」夏萍微微一歎,她也知自己只是個夏府的小書僮,哪能和小王爺走在一起的,可想起夏文昨晚連對老先生的三燈謎,她又是笑容的滿面,那如玉般的俏臉如桃花般燦爛,秋水般的眸子脈脈含情。
夏萍今日穿著紫色羅裙,雖是身材嬌小,卻是凹凸有致,曼妙動人,尤其是如花的俏臉,趙子文看的是眼睛都直了,若是再發展個兩三年,可能比林夢菲更加勾人,他調笑道:「夏萍,你不會發春了吧。」
「討厭……說什麼了。」夏萍氣的跺了下腳,臉似火燒的低下頭來,輕聲道:「夏文,昨晚你又是出盡了風頭,竟能連對老先生的三個燈謎,若是……若是你以後出風頭的時候再不帶上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原來是為這個,趙子文哈哈一笑道:「你這丫頭,你以為是過家家?猜燈謎可是很傷神的,這風頭更不是這麼好出的。」
夏萍那會管這麼多,見識了群芳閣和文壇會大出風頭的他,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真叫人百看不厭,夏萍就是喜歡看他這個時候的樣子,她搖著趙子文胳膊撒嬌道:「下回就帶人家去嘛!」
趙子文看著她眉目如畫的俏臉,嬌俏可愛的模樣沒,讓他忍不住笑道:「好,下回就帶上你。」
夏萍欣喜地點點頭,自從夫人默許之後,她與夏文的關係更加親近了,只等老爺一回來,便可正式的承認了身份,想到這夏萍心中又是一陣欣喜。
趙子文見她豐潤的紅唇上揚,忍不住的湊過頭去,「吧嗒」一聲,輕輕地親在夏萍的紅唇上。
「哎呀……」夏萍哪知這壞人會偷親自己,又驚又羞的叫了起來,看著這偷襲成功而逃跑的趙子文,夏萍羞喜交加的跺了下腳:「壞人,真是壞死了。」
「這小子……」站在學堂門口的夏文登看著這吃完豆腐就跑的趙子文,忍不住罵了聲。
老先生也是站在夏文登身後,撫了下鬍鬚道:「這夏文可真是夠不羈的,竟在白日下……」老先生老臉一紅,都不敢說這有違禮法的事。
趙子文感受著唇上留有的蘭香,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來紫羽軒店門前,此時店內的生意比往日要紅火的多,寶兒與李清照站在櫃檯前,收銀兩,算賬目,忙的是不亦樂乎。
寶兒似乎是注意到了店外那挺拔的身影,她下意識地抬起俏臉,當看到那張壞壞的笑臉時,她驚呼了一聲,便從櫃檯內跑出,一下子就衝到趙子文面前,拉起他的大手歡呼雀躍道:「大哥,你拉啦。」
趙子文笑了笑,要是以前恐怕寶兒早就撲到身上,經過生意上的鍛煉,人也變得沉穩多了,趙子文笑有些歉意的摸著她消瘦的臉頰道:「寶兒,大哥前幾日有些忙,抽不開身來,苦了你了。」
寶兒幸福地靠在大哥身旁,嫣然一笑道:「為大哥做事,寶兒才會感到幸福。」
「咳咳咳……」趙子文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便知又是這李才女在搗亂了,為啥這李清照總是弄破壞了?
第96章 安安
趙子文哪敢在李大才女面前與寶兒溫存,拉著寶兒走進店內,向李才女笑道:「安安,什麼時候來的?」
「討厭,誰讓你叫我安安了?」李清照哪知他臉皮這麼厚,羞紅著臉輕啐了口道。
趙子文與這李才女的關係不是往日所比,她每次都叫我趙大哥,難道我還叫她李小姐,易安小姐嗎?那樣顯的生分,趙子文一時沒想好該叫他什麼,便直接喊了這個名字,他訕訕笑道:「那我該叫什麼?」
店舖買鞋的人都是看到老闆娘寶兒依偎在這個書僮身旁,心中一陣嘀咕,沒想到這個店舖的老闆竟是個小小書僮。
寶兒見買者的目光時不時朝這瞟來,臉頰緋紅的低著頭,在大哥身旁依偎得更緊,如同要告訴所有人,這就是這家店舖的老闆……
李易安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許你以後這麼叫我,以後就叫我……」李才女俏臉一紅,鼓足了勇氣才俏生生道:「叫我安兒。」
安兒?趙子文還從未聽過李清照有這個小名的,他忍住笑意點了點頭,又向寶兒問道:「這幾日的生意如何?」
寶兒欣喜地點點頭:「自從聽大哥的去招了三個業務員,每日讓他們發宣紙做廣告,再加上李姐姐設計的鞋樣新穎,生意比往日要紅火的多。」
這發宣紙便是發傳單的意思,趙子文怕他們聽不懂,便言簡意賅的說成了發宣紙,這也是一種有力的市場推銷手段,不過他還是佩服李才女的創作才華了,這麼快就領悟到設計鞋子的門道。
已是鄰近午時,買鞋的人只是看了幾眼便離去了,店舖內只剩趙子文三人了。
趙子文笑容殷殷的朝李才女笑了笑:「安兒,我不就說錯嘛,你肯定能行。」
李才女聽到他喊安兒,還稱讚她能幹,她俏臉一紅,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被男子讚揚那是少之又少,她感到一種幸福中的充實感,欣喜地點了點頭:「都是趙大哥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趙子文知道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也是為避免朝政動亂,牽涉家人,便讓他的妻子王善文與女兒李易安從山東章丘明水搬到了最為平靜的杭州來居住,不過據說這李格非怕他的兒子李迒不受管教,便將他留在身邊親自教導。
「趙大哥,你在想什麼了?」李才女見他不知在想什麼,嗔怪的看著他道。
今日的李才女一襲淡黃色長衫,一雙皓腕,戴著一對綠瑩瑩的翡翠鐲子,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了淡然秀麗的俏臉,幽雅的氣質中時不時流露出一絲俏皮可愛,直把趙子文看的心臟受不了……
趙子文打了哈哈道:「沒想什麼。」他目光一轉,不經意間看到了櫃檯上有一張潔白的宣紙,宣紙旁的硯台上也放著一隻硃筆,尤其是宣紙上那未干的筆記最為顯眼,趙子文忍不住的上前湊頭一看。
「不要……」李清照驚呼了一聲,去搶宣紙,可趙子文看的這麼激動,便眼快手疾的先搶了過來,他仔細一瞧——雲淡竹翠風清透,瑞腦消金獸。佳日逢燈會,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
「咦……」趙子文心中默讀了下,發覺這首詞十分的熟悉,應該是李才女比較出名的詞——醉花陰了,不過這詞被改動了許多,而且這首詞更是在她與趙明城婚後所著,難道是因為歷史軌跡改變而使得李清照的作詞時的心境和時間都變了?
「你怎能隨便拿人家東西。」李清照臉頰潮紅一片,也不知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
趙子文見她這麼激動,心中甚是納悶,不就是首詞嗎,這麼緊張幹什麼……
寶兒抿著小嘴輕笑道:「我還以為李姐姐剛才在畫畫了,原來是作詞呀。」寶兒輕笑幾聲,又轉過俏臉,眼中滿是綿綿的甜蜜之意,輕柔道:「大哥你真厲害,昨晚竟能連破胡先生的三燈謎。」
「你怎麼知道的?」趙子文昨晚沒見到寶兒,見她一清早就知道了,消息傳開,也傳不了這麼快,便問道。
寶兒臉上滿是佩服之色,看著趙子文甜甜笑道:「是剛才買鞋的才子跟我和李姐姐說的,說大哥身著長衫,手持小扇,瀟灑淡然,意氣風發,才學非凡,侃侃而談,連破胡先生三大燈謎,直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趙子文被這一串的馬屁,拍的是頭暈乎乎的,真是不得不佩服那個買鞋的才子了,恐怕讀書都讀到馬屁股上了……
李清照微微歎了口起:「可惜昨晚我娘親不讓我出門,不能見識到趙大哥連破三燈謎的風采。」
原來如此,趙子文回想起李才女剛才那首詞中的一句——「佳日逢燈會,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原來是因為昨晚沒能來燈會,李才女才寂寞難耐,難以入綿。
不過趙子文在詞中感覺到了思念的味道,他也沒多想,肯定是思念趙明城這個未來的老公了,趙明城明年也要上京趕考,自然是沒時間陪她了。
李清照低下頭輕聲道:「趙大哥,我這首詞寫得好嗎?」
雖然這詞改變了不少,趙子文還是懂得一二,笑道:「這首詞應該還沒作完吧。」
李才女點點頭,笑道:「最後一句我早已想好,不知趙大哥可否一試,作出最後一句。」李才女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盤,她就要看看趙大哥能否像上次一樣,又作出與自己的詞句來,若真是相同,那趙大哥可真是個奇人了。
第97章 人比黃瓜瘦
又寫了兩章文采類的……大家就珍惜下吧,雖然寫的不是很好,可能有段時間不會涉及到詩詞對聯了,明天的章節開始破案,轉折點終於快到了,我感覺劇情發展有些拖拉了……繼續的求下票票和收藏,寫書不容易呀……
接個詞又有何難,趙子文輕聲把詞念了遍:「雲淡竹翠風清透,瑞腦消金獸。佳日逢燈會,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瓜瘦。」
「撲哧。」李才女與寶兒皆是捂嘴輕笑起來,這趙大哥也太愛作怪了,李才女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比黃瓜瘦了。」
趙子文聽的是欲哭不淚,他肯定是不會犯上回的錯誤了,這回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他心中也有些驚訝,看來下句不是原來的版本了……不然他說出下句,李才女應該不是這種表情。
李才女有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是猶豫了片刻,俏臉不知為什麼,突然泛起幾抹紅暈,拿起櫃檯上的硃筆,在宣紙上揮灑起來。
當李才女揮灑完時,趙子文看著她清秀,優雅的字不禁讚道:「好字!」
「牛頭不對馬嘴。」李才女又是白了他一眼:「我是讓你看詞。」
趙子文嘿嘿一笑,向剛才李才女寫的字跡看去,輕聲念道:「雲淡竹翠風清透,瑞腦消金獸。佳日逢燈會,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相醉挽冠綬。」
相醉挽冠綬?趙子文心中不禁道,看來歷史真的改變了很多,還真不是原來的版本,差別大了許多……
李才女只是讓趙子文看了一眼便急急地將宣紙疊了起來,俏臉有些微紅的輕笑道:「趙大哥,這首詞寫得好嗎?」
「李姐姐的詞沒有不好的。」寶兒挽著李才女的手臂,調皮地笑道。
李清照現在才十七八歲的年紀,作的詞當然是沒有少婦時期的她作的版本好,趙子文笑道:「當然是好詞,不過可以改改。」他說完便拿起硃筆,在潔白的宣紙上揮灑起來。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日又燈會,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李才女輕聲念了遍,眼中又是佩服又是羞澀,經過趙子文的一改,可說的上是一首名詞了,不過卻又變成了一首少婦閨冤詞……
「好個人比黃花瘦,黃花來比喻人因相思而憔悴,真是十分的貼切,這一個『瘦』字,在整首詞中更是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把『愁』字推向了最高峰,不過……」李才女誇獎完了,便又是瞪了趙子文一眼:「你這人又不是什麼女子,作什麼閨怨詞,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大哥,這首詞作的真好。」寶兒每日每頁都在思念著趙大哥,玉枕孤眠,這首詞如同寫出了她的心境般,她感同身受,又是甜蜜又是傷感的依偎在大哥身旁。
牛頭不對馬嘴……趙子文聽的鬱悶了,這上第二次被李才女這樣罵了,他這時也知寶兒的心境,溫柔地挽著她的柳腰,向李才女訕訕笑道:「我只是在你的基礎上修改了下,可沒說是我作的詞。」
想起他剛才說的「人比黃瓜瘦。」原來是「人比黃花瘦。」雖然相差一個字,卻如閣千里之遠,李才女真是不得不佩服這趙大哥的學識了,但憑這句「人比黃花瘦」便可獨樹一幟了,她嗔怪的看了趙大哥道:「就你會作怪,明明想的是黃花瘦,偏偏要念成黃瓜瘦,真是討厭。」
趙子文訕訕的笑了笑,畢竟剽竊不是什麼光榮的事,笑道:「玩笑而已……」
「大哥,接下來,店舖還需要做些什麼活動?」這詩詞只是娛樂之物,寶兒也是深知這點,玩玩便就過去,這發宣紙發了很多天了,不可能再這麼發下去,寶兒便請教大哥接下來的事情了。
活動?趙子文已經出了很多類似的點子了,他沉思了半晌,眼前一亮地笑道:「不如我們辦個有獎競猜的活動,如何?」
有獎競猜?李清照抿嘴輕笑了幾聲,也不知這人哪來的這多鬼點子,笑道:「這有獎競猜又是什麼?」
「與猜燈謎是一種形式,我們出問題讓人來猜,不過猜中可是會發獎勵的。」趙子文狡詐地笑道:「其中還包含競爭,誰先猜出答案,便能贏取獎勵。」
「好個有獎競猜。」李才女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妙處,荊國人也是愛佔便宜的主,若是來個有獎競猜,定能吸引大批的買者,店舖的人氣也許是扶搖直上了。
寶兒也不知該送什麼獎勵,便問道:「那我們該送些什麼了?」
這趙子文還沒想到,他眼珠子一轉的嘿嘿笑道:「就送個印我們品牌商標的鞋墊吧。」
「小狐狸。」李清照與他接觸久了,自然知道了這品牌商標的含義,只是對他連這個小小的廣告也不放過,也不知他如何想出來的,不由得狡黠的嬌嗔道。
趙子文伸了個懶腰,對他們笑道:「任務交代完畢,該閃人了。」
「大哥,你要走了嗎?」寶兒輕輕的抱了他一下,眼中滿不是捨之色。
趙子文點點頭,摟著他細膩的纖腰笑道:「大哥明日再來,府中還有些事情。」
寶兒從來沒有違背過大哥的意思,點了點頭,輕輕笑道:「明日寶兒等著你。」
其實趙子文並不是不想呆在這,而是他該回府練武了,他不想一直都這麼弱勢下去,而練武講究的是持之以恆,這時的他便該回去苦練了。
見他們剛才這般溫存,李才女俏臉一紅的沒有說話,看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還是忍不住罵道:「這人也真是的,每次都是光動嘴不動手的……」
寶兒為他開脫道:「大哥才不是這種人,他肯定有事要忙。」
李清照不由分說的撈撈她的小腰道:「你這丫頭每日都是慣著他……」
「呀……」店舖內二位妙齡少女互相撈癢癢,美不勝收……
第98章 淫賊
濃重低垂的烏雲,覆蓋在錢塘縣的夜空,漆黑的夜空無半點星光,寒風呼嘯,刮著刺冷的寒風,讓人都是忍不住地打冷戰,錢塘縣的集市上更是陰森寂靜,來往的人群臉色沉重,來去忡忡,彷彿懼怕著什麼……
過了片刻,集市的人流更是消逝不見,陰森寂靜的青板石路上留下了人去樓空的悲慘、淒涼景象。
驟然間,在街道旁的一家小店舖中有微弱的燈光,一位妙齡少女正站在櫃檯錢算著賬目,她雖是臉色憔悴而又疲憊,但眼中卻是幸福而又甜蜜之意,美眸時不時閃爍著盈盈目光。
少女又是工作了片刻,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晚,她才發現做事竟忘了時間了,她疲憊的伸展下美麗的身姿,收拾了下櫃檯,便將店舖的門板一個個插好——關了店舖門。
此時的街道上的夜空更是黑漆漆一片,少女跺著蓮步走在青板石路的街道上。
一雙陰森的眼眸放著冷光,正在不知何處的角落裡盯著這身材婀娜的少女,如同尋到獵物般的光芒讓少女背後感到涼颼颼的。
少女感到身後凌厲的目光,這才想起這幾日錢塘縣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淫賊,每到夜晚專門姦殺女子,她心不由得猛烈地跳了幾下,小拳頭更是握的緊緊,潔白的額頭上因為驚嚇流下了滴滴冷汗……
她沒有放快腳步,因為她知道若是她跑快,便會驚動了那個淫賊,她只能保持剛才的速度,緩步而行,她緊要紅唇,努力使自己不哭出來,鮮紅的唇瓣都滲出了血絲。
「大哥,快來救救寶兒。」此少女正是趙子文的未婚妻寶兒,此時的她不斷的祈禱能趙子文能突然出現,低聲喃喃……
寶兒心中懊悔,自從大哥出的有獎競猜,生意比前段日子更是紅火,今日賣的鞋子竟有五十雙之多,她一時高興過頭,算賬目算到了天黑。
淫賊穿著黑色斗篷,緊緊地跟著寶兒身後,眼中直泛淫光,他的步伐一點點的加快,直逼寶而去。
寶兒被他緊緊逼迫,想起那幾個慘死的少女,她心中又驚又怕,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寸,急急地跑了起來,眼淚也是奪眶而出,呼喊道:「大哥……」
淫賊一下子愣住了,才發現這女子早就發現了他,只是一直故作冷靜,他趕緊的向少女追去,他可不會讓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淫賊!」隨著一身吶喊,在隱蔽處突然跳出了一個女捕快,她一身黑色精裝,腰賠長劍,冷冷看著這個該死的淫賊。
「余捕快。」寶兒看到余思凌,心中的恐慌淡了些,可想到剛才被淫賊追趕,若是被他抓到,不僅貞潔會失,性命也會不保,又是驚魂未定起來。
余思凌向她冷冷道:「還不快回去,一個女子還這麼晚不回家的。」
淫賊看到捕快突然出現,知道這鴨子是飛了,連忙扭頭就跑,余思凌叮囑了他一句,便快步追了上去,這淫賊的屢次作案讓她暴跳如雷,她可不想讓她就這麼溜了,定要將他抓來活剮了!
……
夏府後院的小屋中,此時的趙子文剛練完武功,洗了臉,泡了腳,準備上床睡覺了……
「大哥,大哥!砰!」這聲音十分的連貫,聲音消失便聽到了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
看到站門前的嬌俏身影,趙子文有些傻眼了,可外面的天色黑暗,他也不能完全判斷清,試探道:「寶兒?」
「大哥……」正是剛才受到驚下的寶兒,她一路奔到夏府,腦中滿是大哥的樣子,只想在他身上找到安慰和安全感,她一下就撲到大哥的懷中。
「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趙子文很是奇怪,這丫頭怎麼這麼晚過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俏臉,輕聲問道。
寶兒緊緊的將他抱住,直往他的懷裡鑽,想起剛才那一幕,寶兒的淚珠又是滾滾而下,顫聲道:「大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什麼意思。」趙子文聽的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可不想寶兒出什麼事情,連忙又問道:「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寶兒把頭靠他的胸膛上,一起坐在床邊,感受著大哥男子的氣息,和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氣,她心中才淡定了許多,她靠在大哥的肩膀,輕聲的向他訴說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
「媽的!」趙子文聽聞寶兒的訴說,他氣的怒不可言,直接一拳狠狠砸在床板上,怒罵道:「該死!連我老婆都敢動,我要殺了他!」
寶兒見大哥如此激動,又是幸福又是甜蜜的緊縮在他懷中,可他也不希望大哥有危險,輕聲道:「大哥,讓余捕快去抓那個淫賊吧,我怕……大哥有危險。」
趙子文沉默了半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與這人妖有解不開的仇恨,這個仇遲早都要結一結,沒想到今日寶兒卻被他所救,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矛盾。
「沒事,大哥不會以身犯險的。」趙子文安慰似的緊緊將他摟住,看著她的淚珠還是不停的涮涮而下,就知她受到很大程度的驚嚇。
「媽的,老子非抓到你不可。」趙子文還是擔心這淫賊還會來找寶兒,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呆在寶兒的身邊,便決定要將這淫給抓住了,心中不禁憤恨道。
第99章 王爺叛亂
「趙大哥,我……我今晚能在這歇息嗎?」寶兒抬起在趙子文懷中的俏臉,輕聲問道。
趙子文當然知道寶兒現在是極度的恐懼中,需要身邊有人陪,點了點頭,溫柔地笑道:「當然可以了。」
寶兒臉頰緋紅,雖然她還沒過門,但她早已認定是趙家的人了,與他同枕應該不損禮法的,寶兒輕輕的褪去了衣物,脫的只剩小棉襖,一下子又鑽進了暖暖的被窩裡。
趙子文奇怪這丫頭這麼快幹什麼,他剛準備也脫衣服,卻聽到寶兒嬌滴滴地喊道:「大哥,我先把被窩暖熱了,你再進來。」
這傻丫頭,趙子文感動不已,可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會讓老婆暖被窩,直接褪去外衫,一下子就鑽進了被臥,將寶兒緊緊地抱住:「大哥是這種弱不禁風的人嗎?」
「大哥,我今晚真是害怕死了,我還以為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寶兒感覺就是從鬼門關走上了一回,又是緊緊的將大哥抱住,心有餘悸地說道。
趙子文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幾日店舖的生意紅火,寶兒才會忙得忘了時間,真不知該怪誰去了,難道怪生意好嗎……
「是大哥大意了,我定會將那淫賊給抓到的。」趙子文緊握著拳頭,寶兒可是他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他不願意寶兒出什麼危險,不管如何都要將這個淫賊給繩之以法。
寶兒知道趙子文的能耐,點了點頭:「那大哥萬事小心……」
二人同枕而臥,寶兒緊緊地縮在趙子文的懷中,而趙子文則是摟著她細膩的纖腰,感受曲線玲瓏的女體傳來的柔軟,凹凸起伏的美妙讓他心神一蕩,尤其是她身上特有的幽香,讓趙子文慾火中燒,龍頭的更是咄咄逼人的頂在了寶兒的小腹上。
「呀……」寶兒一聲嬌呼,她感覺到了趙大哥下身的火熱和他重重的鼻息,她紅唇輕啟,小口吐出如蘭的芳香,臉上更是嬌羞無限。
趙子文一時忍不住地摸向寶兒隆起的翹臀,那翹臀緊蹦而富有彈性,讓他更是愛不釋手的拿捏了幾下,一隻手更是直接伸進了寶兒的小棉襖中,按上了那兩顆鮮紅的蓓蕾。
「大哥……」寶兒被他挑撥的全身火熱,秋水般的眸子閃爍著動人的光彩,玉唇輕啟,嬌滴滴的說不出話來……
趙子文吞了一口口水,他可沒想到這寶兒身材竟這麼惹火,差點就害的自己犯罪了,他知道寶兒受驚過度,不易做這些事情,連忙收住手腳將寶兒緊緊抱住,輕柔道:「寶兒快睡吧,有大哥在,沒人再敢欺負你,以後大哥天天陪著你。」
寶兒感動的緊緊將大哥抱住,幸福的依靠在他懷中,也許真是精神壓力過重,寶兒打了個瞌睡便在大哥懷中甜蜜地睡著了……
「媽的,明日定要把你抓到給剁了」趙子文看著寶兒的俏臉又是忍不住把那該死的淫賊罵了句,這幾日錢塘出了個專姦殺女子的淫賊,他自然是知道的,燈會那晚便是他作案的第一起,只是他沒想到這淫賊竟犯到他頭上來了。
趙子文心中已想好對策,明日便找田虎一起去逮這個淫賊……
一大早,趙子文便將寶兒送回了店舖,而他便是回來要找田虎幫忙,去抓這個淫賊,他並不是想幫這個人妖捕快,而是為了寶兒的安全著想,打聽到昨晚這人妖又讓淫賊給溜了,他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趙兄,找我有何事嗎。」田虎在屋中閒坐,見趙子文突然走了進來,便問道。
趙子文坐到他身旁的凳子上,正色道:「當然找你有事,我希望你能幫我抓淫賊。」
「淫賊?是最近連續作案的那個淫賊嗎?」田虎知道這書僮對很多事都是漠不關心,卻要去幹起捕快的活來,忍不住問道:「不知趙兄何時與他結下了仇怨。」
趙子文也只拿田虎當兄長看來,便將昨夜寶兒受驚一事說了他聽……
「原來如此……」田虎知他對親人朋友十分的重視,哪容得他們有一點危險,點頭道:「趙兄放心,這個忙我幫了。」
趙子文向他抱拳道:「那就多謝田大哥了。」
「趙兄客氣了。」田虎揮了揮手,可又想起了什麼事,又正色道:「趙兄還記得我上回說的事嗎?」
趙子文哪知他指的什麼,問道:「什麼事?」
田虎悄聲道:「恐怕又有王爺要叛亂了,所以上面那位無暇顧及夏府,便讓這裡的任務終止一段時間。」
叛亂就叛亂嘛,反正又不會打到杭州來,肯定往邯鄲去打了,杭州可是個平靜的地方,趙子文心中有些小樂,卻不敢在這個頭頭身邊的侍衛面前說出來,笑道:「但願叛亂能早日平息吧……」
田虎點了點頭:「王爺手上根本沒什麼兵權,想要叛亂那是自取滅亡。」
趙子文問道:「根據你們的情報,應該會是哪個王爺?」
「這個……」田虎猶豫了半晌道:「這還不能跟你說,因為這只是初步的估計,也許只是道聽途說,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趙子文的身手還是擔心對付不了那個強姦殺人犯,加上田虎這個一等一的高手,對付一個小小的淫賊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他笑道:「那今晚我們便行動,到時候我來找你。」
田虎點點頭:「我今晚便在房中等你。」
趙子文還要去寶兒的店舖那,我可不敢百分百相信這淫賊只是晚上作案,若是突然來個白天,趙子文恐怕得悔恨終生,連忙向田虎告了別,向店舖趕去……
第100章 線索
夜色朦朧,黑雲壓城,錢塘縣的夜晚依舊寧靜,錢塘集市的青板石路上更是寂靜的可怕,此時的趙子文和田虎正徘徊在街道的兩旁,據說這淫賊最喜歡在這集市上作案,將女子打暈後帶到無人的小或小樹林中先姦後殺。
趙子文便選擇了在集市上抓住這淫賊,可是他等待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麼動靜,忍不住向田虎問道:「你說這淫賊會不會來。」
田虎站在他身旁,無奈的白眼一翻:「你說我在街道上行走,這淫賊會出現嗎?」
趙子文憤憤道:「剛才躲在樹後也是沒見人來,還不如巡視一番。」
田虎看了看夜色,不禁歎道:「這淫賊狡猾的很,連續作案竟沒有留下絲毫證據,每次作完案便逃的無影無蹤。」
一點證據都沒留下?趙子文低頭沉思,良久才抬起頭道:「看來他對這錢塘縣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肯定是土生土長的錢塘人……我們卻是剛來錢塘不久,恐怕很難抓到他……」
「不過……」田虎正色道:「不過每次的小姐被殺害後都留下了記號,也許會給我們提供些線索。」
記號?趙子文先是問道:「你怎麼會瞭解的這麼清楚?」隨即又道:「留下了什麼記號?」
田虎狡詐一笑道:「其實我一直關注這個案件,也是和余捕快相同沒,始終沒能抓住他。」
趙子文聽得一怔,心中頓時有種被人賣還幫他數鈔票的感覺,不禁罵道:「你小子原來在陰我。」
田虎訕訕一笑道:「這哪叫陰你,你又沒問過我?」
趙子文本以為是利用他來幫忙,卻沒想到反過來被利用了,可想想這侍衛也是個熱血正義之士,哪會容忍淫賊連續姦殺女子,只是趙子文一時還沒想到這,卻被被這田虎下了套……
田虎又是表情嚴肅道:「這淫賊一共姦殺了五位女子,也是奇怪……這五位女子每人都寫下了一筆,也不知意味著什麼?」
一筆,也許這就是案件的突破口,趙子文連忙問道:「他們都寫了什麼?」
「我也不知他們為什麼寫這個。」田虎歎了口氣道:「第一位女子寫了一點,第二位女子寫了一橫,第三位女子寫了一點,第四位女子寫了一豎,昨夜的女子寫了一橫。」
「這寫的是什麼意思。」趙子文聽的是迷糊了半天,難道還練筆畫不成,若是寫的是姓氏,可開頭不可能是點的筆畫,根本毫無邏輯可言。
「我都想了三日了,也不知其中意思」田虎無奈搖頭道:「真不知這五位女子到底想要說什麼。」
「恐怕這些筆畫不是他們所寫,不可能會如此湊巧,每人只寫了一筆。」趙子文思量了半晌,抬頭正色道。
田虎覺得他說的很不合情理,立即反駁道:「難道還是淫賊所寫,他怎麼又會留下這些線索。」
「也許是閒著無聊吧。」趙子文知道這些筆畫肯定不是被殺的女子所寫,因為這些筆畫對案件根本是毫無作用,他也猜不出會為何出現這些筆畫,只得胡扯道。
田虎白眼一翻,也不與他瞎扯,二人向前走了片刻,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因為此時的街道只有他們二人……
「啊……」一聲尖銳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晚,趙子文與田虎心中一驚,拔推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
趙子文向前衝了百米,便來到另一條街道上,在街道的一處隱秘的小巷中,躺著一位裸露的女子,她身上有明顯的傷痕,下體處還流著猙獰的鮮血……而淫賊早已不知所終。
田虎也是跟著走了過來,無奈歎道:「為何總是有不怕死的女子,夜這麼深也敢出來。」
「難道就因為沒人吃飯就不吃飯了嗎?」趙子文無語道:「不可能限制每位女子夜晚不出們,這是他們的自由,也許他們是有急事。」
田虎點點頭:「趙兄說得很有道理,不然他也不會屢次得手。」
趙子文蹲下身來,細細的檢查女子的身體脖頸處的掐痕,還好他前任女友是學醫,經常陪他女友去上人體解剖課,所以顯的很是從容淡定,可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惋惜,這女子面目清秀,也算得上個如花年紀的少女了,可卻遭此橫禍……
田虎見他細心觀察,奇道:「趙兄,你可曾做過仵作嗎?」
「沒做過。」趙子文只瞭解一些基本常識而已,他感覺到女子身體散發的餘熱,正色道:「這女子身上的熱氣較微弱,應該是死了半個多時辰了。」
田虎笑道:「你這不是說胡話,這女子剛剛喊了聲,我們到這也是片刻的功夫,應該是剛剛才被人殺害。」
「也許是冬天的原因,散熱散的比較快吧。」趙子文也是聽到剛才女子的喊叫聲,只得用這個理由解釋了,他又道:「這女子應該是被習慣用左手的人殺死,而且殺人者力量很重,可能一擊就扭段了她的脖子。」
田虎也是蹲下身來一看,肯卻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趙子文看偵探之類的書看多了,對基本的破案知識還是懂得許多,他指著女子的手臂道:「看那女子的掐痕,是用左手掐的,習慣用左手的人不會去用右手殺人,除非他是在掩飾,而這女子肌肉鬆弛,手指平放,完全沒有掙扎的現象,顯然就是被人直接扭段了脖子。」
第101章 假的
「好強的力道。」田虎不禁讚歎道,一招扭斷脖子的人,可想而知他的力道如何之大了。
「咦……」趙子文注意到女子的下身,猙獰的血跡格外惹眼,可趙子文似乎發覺其中不是很對勁,不知少了點什麼,他也不便盯著女子下身看,又是轉過頭打量女子身上的傷痕……
田虎移開女子平房的手掌,發現手掌下空空如也,更是奇怪道:「前五位女子手掌下都寫了字,可這位女子卻什麼都沒寫,真是怪哉!」
也不知他是豬腦袋,還是驢腦袋,趙子文沒好氣道:「誰規定一定要寫字的?」
「說的也是……」田虎不好意思的撈撈頭,可剛說完便聽到零零散散的腳步聲,田虎道:「走吧,余捕快來了,今晚又是沒什麼收穫了……」
「收穫當然是有的。」趙子文發現了很多疑點,可卻沒什麼頭緒,看來還要等明晚了。
「可惡,又讓他給跑了。」余思凌帶著兩名捕快衝到了小巷中,發現四下無人,氣的狠狠跺了下腳。
而此時趙子文與田虎早已走遠,今晚的任務也算是失敗了,明晚還得繼續……
第二日,趙子文思考了一天,只想到了一點頭緒,只知這淫賊是位力大之人,可還是不知道這五筆到底何意,反正這五筆定不是那五位女子所寫,也許是這淫賊在跟捕快門玩捉迷藏在,這五筆拼湊起來也不知道是何字,他拼了一天也只拼出個塵字來……
一到天黑時,趙子文便把正在熟睡的田虎給叫了起來……
田虎走在趙子文的身後,苦著臉道:「現在天色還早,為何如此早就去?」
「我們去縣衙的停屍房。」趙子文沒回頭,更是加快了腳步。
「原來如此,是該去看看。」田虎的消息也都是打探出來的,昨夜才真正看到屍體,想找到線索當然是要從屍體上找,田虎點點頭,也是加快了腳步。
趙子文雖是沒來過縣衙,可還是知道它的所在的,他一路快步的來到集市東街的縣衙門口,此時的衙役門前只站著一位捕快,恐怕是守護屍體的。
縣衙的大門前是前出廈,青磚灰瓦,稍出飛簷,硬山頂,前面為木雕木鬲扇,佈局協調,建築風格莊重,圍牆也有三米之高,頗具威嚴。
二人在門前停留了半晌,趙子文正在思索如何才能進去,只見田虎一個箭步就走了上去……
見有人上前,那捕快拿起手中的佩劍橫擋道:「酉時已過,若是想告狀,明日辰時再來。」
田虎冷冷的沒回答,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金燦燦的令牌,正色道:「帶我去停屍房。」
捕快看的一愣,一品帶刀侍衛!他隨即嚇的是連忙抱拳道:「參見大人,小的立刻帶你去。」
這麼拽?趙子文看的一怔,也是跟了上去,那捕快見有人跟上,也不知是不是與旁邊這位大人一起的,試探道:「請問你是?」
趙子文從懷裡掏出虎形玉牌道:「大內密探……」
大內密探?捕快聞所未聞的搖搖頭,又看是從沒見過的令牌,以為是來搗亂的,喝道:「當我不認識嗎,這明明是一塊普通的玉牌,還有這大內密探我更是從未聽說沒,若是搗亂,小心我把你抓進縣衙大牢。」
「什麼!」趙子文聽的傻愣了一下,他又是想到這大內密探是他自己提出的,原來這荊國根本沒這官職,這令牌更是假的,竟是被這秦老頭兒給耍了!他氣的大罵道:「該死的秦老兒,連我也敢耍,別讓我看見你,要不然拔光你的鬍子。!」
田虎胖臉早已是鱉的通紅,這官職乃是上面那位所定,秦大人哪敢私自派以官職,騙這書僮也是怕他不肯幫忙而已,他對捕快道:「他是我的手下,這人就愛玩笑,別理他,帶我們去停屍房吧。」
原來腦子有病,捕快聽到一品侍衛大人說的話,肯定是大人為他開脫在,他道:「小的遵命。」
趙子文十分鬱悶,以為有個官職,卻沒想到這大內密探完全是自己給自己下的套,這秦老頭順勢一推,自己就變成了所謂的「大內密探」了。
田虎見趙子文眼神鬱悶,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在他耳邊偷笑道:「趙兄不必在意這個空虛有的官職,而秦人也不是有意欺瞞你,若是上面那位願意讓你嘗試宰相一職,你便可能有一步登天的機會,還在乎什麼大內密探。」
趙子文點點頭,可心中卻不是這麼想,宰相也是我能當的?恐怕是去當個替死鬼也說不定,他都有些後悔當初的衝動了……他也知荊國局勢不穩,朝政充滿了火藥味,也許一當這宰相就成眾矢之的,不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進縣衙大門,經過百米長的青石甬道,便是壯觀森嚴、雄偉高大的縣衙大堂。大堂中間懸掛「正堂」金字大匾,四根粗大黑漆柱子立於「暖閣」兩側,額方上吊掛四對宮燈。木製抱柱上的對聯尤為耀眼,上聯為「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下聯是「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大人到了。」三人穿過大堂,便來到了後院之中,捕快指著後院東面廂房的門前喊道,隨即又是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趙子文便感覺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走進去發現更是陰森森的,廂房內還算寬敞,房內的六座竹床依次排開,竹床上蓋著一塊白布,想必白布下這就是六位女屍。
田虎向捕快道:「這裡就是六位女屍嗎?」
捕快迅捷地答道:「對,加上昨夜抬回的女屍,一共六位。」
第102章 案破
這六具女屍皆是要一直停放在縣衙之中,直到本案偵破為止,捕快們為了保留其身上的線索,至今他們的親人都未曾見過一面,真是死後都不得安寧……如花般的少女因此殞命,這讓趙子文又是一陣惋惜。
趙子文揭開身前五具屍體的白布,把每具女屍都是細細地看了一遍,發覺身上的傷痕與脖頸上的掐痕都是一樣的,他看著女屍道:「這淫賊還真是夠殘忍的,竟玩起鞭屍來了。」
鞭屍?田虎與捕快全是一驚,田虎道:「這難道不是因為女子反抗而遭淫賊毒打造成的嗎?」
昨夜趙子文還不敢確定是女子被殺後所為,但今夜見五具屍體是一樣的,點頭道:「應該是的,這六位女子皆是肌肉鬆軟,顯然是一擊所殺,連恐懼的神色都未表現出來,好強烈的殺擊,而這傷痕均勻有致,應該是棍棒所至,若是女子被打,死後怎會神態自然?」
田虎也是神色一凜道:「好凶殘的淫賊,若是趙兄這般說法,那他啟不是先殺後姦淫了?」
「也許吧。」趙子文還是有疑點沒解開,又是打量起五具屍體來,「咦……」趙子文突然發現最沒留心到的第一具屍卻是體肌肉緊繃,臉上的表情驚恐,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有塊觸目驚心的掌印,他連忙上前一看,只見這掌印竟有些凹凸不平……
捕快見趙子文看著掌印,便道:「只有這一位女子與其他女子不一樣——臉上有掌印,仵作也不知為何這掌印會如此怪異。」
趙子文思量了半晌,沉聲道:「這淫賊定是經常做粗重的活,手掌便多處是厚厚的繭子,打在臉上所才會凹凸不平……」
「原來如此。」捕快以為他是個腦殘,沒想到對破案之事有幾分門道,而且還說的頭頭道,不由得有些佩服,眼中也是多了分崇敬之色。
「看來只有這位女子反抗過,而其他的女子全是被不知不覺中殘殺。」趙子文心有餘悸,若是寶兒前晚若不是夠機警的話,恐怕停屍房中便多了具屍體……
田虎向那捕快問道:「杭州經常發生姦殺案嗎?」
捕快當然知道一品侍衛是宮廷護衛,當然不會知道杭州的情況,只是奇怪他為何會為這件案子而來,捕快道:「杭州近年來只發生過十多起命案,去年也只發生三起姦殺案,只是這姦殺案近年來還未發生過,沒想到這幾日卻發生了……」
田虎不禁歎道:「杭州還算太平的,一年只有三起姦殺案,而邯鄲卻是幾十起,每次送這些淫賊去邊疆做勞力都要花上不少銀兩……」
趙子文見屍體上再找不到線索,見到不遠處的小桌上放著小本與硃筆,想必是仵作記錄之用,他走上前去,拿起硃筆,又在小本撕下的一張宣紙,在宣紙上寫了個塵字。
田虎走上前來,問道:「這是何字?」趙子文苦笑了一下,也不能說這是簡體字吧,糊弄道:「隨便寫寫。」他又是觀察起這個字來,雖然這個塵字不是很規範的五筆,但也可以看作是,他覺得五筆的半和平字根本毫無頭緒,因為古代用的是繁體字,倒是這個塵字,他卻覺得有幾分熟悉之感,只能從塵字入手。
他又是沉思了半晌,無奈地搖了搖頭,錢塘縣少說也有一萬人,難到能從力道,一個塵字和手掌便能找出他來嗎?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可趙子文與願就此放棄,為了寶兒,為了無辜的少女,他都必須將他抓住,他懊惱地捶了下桌子。
砰的一聲,木桌應聲作響,門窗都被輕微的震動了一下,門窗被震動的打開了一條小縫,那虛掩的門窗刮來陣陣寒風,發出嘩嘩的響聲,將桌上那薄薄的宣紙吹落在地面上……
趙子文不經意的一瞥,只見這塵字反了過來,忽然又想起最後一個女子被殺害時身邊沒有任何字,他腦中如電光火石般的一閃,可他還是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應該不會……」
「什麼不會。」田虎見他低聲喃喃,以為他又找到了線索,便問道。
趙子文又想到了一些疑點,一個箭步又衝到一位女屍面前,掀開他的下身的遮擋物,不禁道:「原來如此,我知道這淫賊在哪了。」
捕快和田虎聽他一說,頓時驚詫住了,難道還能從這個地方看出淫賊在哪?
趙子文又看向朦朧的夜色,驚呼道:「不好,這淫賊開始行動了,我們得快點。」趙子文言畢也來不及與田虎解釋,飛速地拉著他的手朝門外奔去。
可田虎知道事情緊急,但他還是回過頭來對捕快冷冷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有關於我的事,若是洩露半點消息,我便要了你的腦袋。」
捕快哪敢不從,點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還不忘抹了把冷汗,也不知這二人真否能將這淫賊抓住。
第103章 黑衣人
趙子文一路狂奔,此時的夜色越來越黑,正是這淫賊將要動手的時候……
田虎則是緊跟其後,他見趙子文在離縣衙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前停住了腳步,這是一座比較小的院落,只有一間平房,可院內蒼松翠柏,倒是顯的清淨悠然。
「難道這是淫賊的家。」田虎心中不由得冒出了這個念頭,可覺得甚是不可思議,這淫賊的家怎麼可能會在縣衙附近,他更不可置信的是趙子文是如何猜到的。
「田兄,快點。」此時的趙子文早已躡手躡腳地爬過了只有兩米高的圍牆,見田虎還在院外發呆,對他喊道。
田虎苦笑了一聲,他自然是不信這就是淫賊的家了,若是單憑剛才那點線索就找到淫賊的家,恐怕只有神仙才能辦到,他也不知這趙子文在搞什麼鬼,只得無奈跟上了。
院內的小屋燈火通明,趙子文也不敢貿然進入,與田虎躲在門旁的一角,觀察屋內的情況。
田虎悄悄道:「趙兄,難道這就是淫賊的家?」
趙子文搖頭道:「不是……」
「那他是?」田虎眼珠子一轉,驚詫道:「難道是淫賊的下個目標。」
趙子文表情嚴肅地點點頭:「這就是淫賊的下個目標——人妖!」
「人妖!!」這一句彷彿是青天霹靂般砸在田虎的腦門上,他當然知道趙子文所說的人妖是誰,可余捕快是何等身手,這淫賊也敢動她?這有些太不符合情理了,所以田虎才會驚詫的失聲喊道。
「你小子小聲點。」趙子文急急道,又是向他解釋:「你還記得那五筆字嗎?其實是淫賊所留。」
田虎也是猜到應該是淫賊,可卻完全沒有道理可言,這淫賊留下這五筆是做什麼,便問道:「難道這淫賊愚蠢的會留下線索嗎?」
「他並非愚蠢,而是在與余捕快玩捕快抓賊的遊戲。」趙子文笑了笑道,他開始也是不敢相信這淫賊會去玩弄這個高手的人妖,可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他又道:「你還記得我寫個那個字嗎?」
田虎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剛才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忘卻,他蹲下身,拿起地上的一小段枯枝,寫了個塵字,他思量了半晌,搖頭道:「這個字我不認識,難道與余捕快有關?」
趙子文一邊觀察屋內的動靜,一面與田虎解釋,他也不敢肯定淫賊今晚就會來,更不敢輕易貿然的衝進去,還是在屋外觀察動靜在衝進去,他淡淡道:「你將這個字反著看。」
田虎照著他的意思,挑過身來又是打量半晌,又是問道:「正看反看,有什麼關係嗎?」
「你這淫賊,有本是放開我,耍這些陰險的手段算什麼好漢……」
趙子文與田虎聽的一驚,兩人相對望了一眼,便一腳就踹門而入,只見余捕快捆綁在床頭,而一個黑衣蒙面男子正站在床頭,他眼神驚異地看著突然闖入的兩人,可眼神中卻毫無半點慌張之色,淡淡道:「你們怎會知道我會來這裡?」
田虎冷笑道:「一個將死之人,還需要知道什麼嗎?」田虎也沒有著急動手,敵不動我不動……
黑衣人知道這人妖不和男子來往,還以為這二人是捕快,他笑道:「可惜你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哈哈……」
這笑聲十分的詭異,趙子文與田虎聽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站。
余思凌見二人衝進來,只是瞟了他們一眼,眼中沒有半點欣喜之感,可見這淫賊說的應該是實情了,她的臉氣的漲紅:「我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嗎。」黑衣人不理人妖,向趙子文二人淡然地笑道:「這是我臨死前的心願。」
趙子文今日來此,並不是想救余思凌,他不願意欠任何人的人情,今日還他一個,以往的仇恨還是會報,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他也不會讓他死不瞑目,他向田虎道:「你再把剛才那個字寫出來吧。」
田虎對趙子文那是無比的佩服,果然被他猜中了,他點點頭,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塵字,接著他聽趙子文的剛才那番話,又是挑過身,看著這個塵字。
此時的余思凌臉頰緋紅,比朝霞都要紅上三分,她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字,也是不明所以,她對這個晚來的書僮也是也是不理不睬,呆坐在床沿,如等死般……
趙子文看了眼余思凌,想起剛才她的話,心中納悶,你還沒被殺了,我應該不算來晚吧。
黑衣人眼神驚異,驚奇道:「你是如何寫出這個字的?」
趙子文向著田虎笑道:「還記得最後一具女屍嗎?其實他寫了一個字。」
「可是我找遍了,都未發現有字。」田虎反駁道。
趙子文哈哈一笑道:「其實說起來很簡單,看似一字沒寫,其實不然,因為只剩一具屍體,那麼就是一個人,那他寫的就是個人字!」
「我說得對嗎?」趙子文對這位處變不驚的黑衣人有幾分佩服,竟到現在都無緊張之色。
「好!好!好!」黑衣人連拍掌,大叫了三個好字:「兄弟的心思之縝密,真是無人能及,今日敗在兄台手中,我無話可說。」
田虎一陣疑惑,趙子文對他笑道:「你在反塵字頭上加個人字,便知道答案了。」
「余!」田虎剛寫完,不禁大叫出聲,雖然不是很規範,但只要把兩點改下位置一改,上下一橫的位置調換,也確實有八分像餘字,低聲喃喃道:「原來如此,整個案件原來是針對余捕快一人。」
第104章 太監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他會針對余捕快,你又是怎麼發現的。」此時的黑衣人必死無疑,田虎當然不擔心他會從自己手中逃走,好奇的心理使他繼續地問道。
「因為……」趙子文不好意思說出口,猶豫半晌才道:「因為他是個太監。」
「太監!淫賊是太監!」田虎被嚇得口目圓睜,最難以接受的事莫過於此。
此時的余思凌臉頰越來越紅,頭腦都有些不清了,可還是睜大了美眸,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淫賊是太監?恐怕這是世上最滑稽的事了……
「對,你說得很對,我就是個太監,哈哈……」黑衣人笑著笑著眼眸流出了滾燙的淚水,自嘲的大笑道:「太監,太監,哈哈……」
趙子文對這黑衣人有了一絲憐憫,男人最大的恥辱發生在他的身上,讓趙子文更覺得他又可憐又可悲,無奈一歎道:「恐怕今日你來已經抱了與他同歸於盡之心。」
「對,今日我便是來報仇的,根本沒打算過要活著走出去,活在這個世上,報仇才是我活下去的動力。」黑衣人抹了把眼淚看著余思凌憤恨道。
田虎也是對他一歎,失去男人最寶貴的東西,這份恥辱真是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怪不得他臉無驚慌之色,原來已有必死之心,他向趙子文道:「趙兄,你是如何發現他……」
趙子文淡淡道:「六具屍體的下身紅腫,看是粗暴所為,其實是他故意做作出來的,還有……」他也不好意思說,咳嗽兩聲才繼續道:「下回記得放血放少點,真的很不像……」
這一句讓黑衣人與田虎都是哭笑不得,而此時的余思凌早已是全身滾燙的嚇人,靠在床欄邊喘著大氣,早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趙子文其實是發現女子下身的那個東西還未破裂,不過說了他們也未必會懂,便說了這個理由……
黑衣人臉色猙獰道:「對,是我做出來的,我便是要戲弄這個捕快。」
趙子文知道他的心理完全已經變態了,鞭屍也是因此所為,他覺得這個太監又可憐又可恨,為報仇竟傷及無辜,趙子文怒道:「難道你不覺得你的手段太殘忍了些嗎?」
「殘忍?難道這捕快讓人閹了我就不殘忍了嗎!」黑衣人放聲大吼道。
「你若不是以前犯了姦淫罪,會有如此下場嗎?」趙子文氣的反問道。
田虎已是動了殺機,可聽趙子文的話又是一愣,這趙兄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黑衣人也是奇怪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趙子文向田虎道:「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姦淫罪該判何罪嗎?還有這黑衣人不留痕跡的手法和他曾經被人妖閹割過,經過這些推敲,應該是曾經被人妖抓到過。」
田虎點點頭:「該判送往邊疆做苦力。」田虎想到這,突然明白了什麼,驚道:「難道他手掌上的老繭是因為做苦力而生?」
黑衣人哈哈笑道:「兄台真是機智過人,沒想到這也被你猜中了,不過你們晚了寫,我的仇已經報了。」黑衣人眼神決絕,突然從懷中直接掏出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心窩。
看著黑衣人緩緩倒下,趙子文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對於他來說是種解脫吧,只不過這人妖的手段真是太過於殘忍,可剛才說的仇已經報了是什麼意思?
田虎終於弄清了事件的大概,原來是件復仇案,這黑衣人曾經做過淫賊,被余捕快所抓,被其閹割後,送往邊境做勞力,也不知他怎麼逃回的……
「走吧。」趙子文心中沒半點喜悅,對這個可惡的人妖更是多了一分憤恨,手段竟如此殘忍,無奈一歎道。
「慢著。」田虎指著窗沿下的香灰苦笑道:「我終於知道這黑衣人所說報仇是何意了。」
「什麼意思?」
田虎苦著臉道:「這是……奇淫香,開始時能讓人四肢酸軟,後來就會變得慾火大增。」
「那我們啟不是也中了?」趙子文聽到這時,當然是先想到自己了,也明白到余思凌這個高手為什麼會輕易舉的被捆綁住了。
田虎笑道:「香味早已散去,只是這余捕快,若是不解救的話,恐怕會七竅流血而死,它是一種很厲害的淫毒。」
「不會吧……」趙子文看了眼全身滾燙嚇人的余思凌道:「我們還是先溜吧,誰幫他解會解毒都會死的。」
趙子文終於知道黑衣人所謂的報仇了,沒人救人妖,她就會慾火無處發洩而死,有人救她,恐怕對於這個喜歡女人的人妖來說,比死還難受,真是夠殘忍的……
田虎一把提起黑衣人的屍首,走出門外,趙子文根本不願做這個替死鬼,見他跑了,自己哪敢留下,連忙跟了上去。
砰的一聲,田虎竟帶上了門,趙子文險些把鼻子給撞到了,他僥倖的摸了摸鼻子,憤憤這個田虎竟想害自己。
「不要走……」趙子文剛想去拉門,便感覺一具滾燙的肉體撲在他背上將他緊緊抱住。
第105章 踩在腳下
此時的余思凌早已是意亂情迷,處在無意識狀態,怎會管他抱住的男人是他最厭惡的人……
趙子文也明白這點,所以不想與他糾纏,即使她中毒而死也總比到時候幫她解毒後被她砍死的好,趙子文伸手想去瓣開他虎腰上的纖纖玉手,可沒想到這雙看似小巧的玉手,竟如同鉗子般夾在他的虎腰,此時的趙子文的表情比哭還難受……
余思凌只覺全身如火燒般的難受,櫻唇輕啟,輕吐蘭香,火暴嬌媚的身軀死死的貼在趙子文身後。
「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幫她解毒?」趙子文又是搖搖頭,這根本就是往火坑裡跳,說的好聽是救他,這人妖說不定起床後就要殺自己,這買賣確實不划算。
就在趙子文沉思的片刻,余思凌也不知何時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感受著身後的柔軟,趙子文立刻就回過神來,心中不禁驚道,這人妖不是沒胸的嗎,怎麼這麼大個……
余思凌的力量大得驚人,直接將趙子文挪到了床邊……
媽的,趙子文感覺一陣窩囊,竟被一個女子這麼玩弄,想起這可惡的人妖,此時都讓他覺得窩囊,心中怒火燃燒,不禁想起家鄉的一句話來,生活有時候就像被強姦的少女,既然你無力的反抗,不如你反過來強姦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余思凌撲倒在床上……
火紅的蠟燭劈里啪啦的輕響,余思凌俏麗的臉頰在昏黃溫暖的燈光下,更顯嬌艷動人,她酥胸急劇的起伏,豐潤的紅唇吐著撩人心魄的芬芳,拿下衙役帽,又輕輕解開高盤的秀髮,那如雲般的青絲如瀑布般傾灑而下,修長如玉的脖頸更添一層鮮艷的潮紅,雙眸如秋水,盈盈一水間……
趙子文看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余思凌向來都是穿著衙役精裝,秀髮盤在帽中,曾幾何時他那裡見過這人妖如此的美艷不可方物,他如同初哥般的不知所措,死死地盯著這個動人的尤物……
余思凌褪去身上的衙役服,雙眸閃爍動情的光芒,早已是迷失了自我,此時她胸前只剩下一白色束腰帶,當她解開的一剎那,鮮紅的蓓蕾頓時破縛而出,紅色的葡萄顫顫巍巍。
這讓趙子文心中一愣,原來不是切了,也不剁了,而且還這麼波瀾壯闊……
余思凌將身旁的趙子文緊緊抱住,瞠目結舌的胸膛死死地擠壓著他……
她身上處子特有的幽蘭體香,直往趙子文鼻子裡喘,撩撥的慾火焚燒,胯下的二弟瞬間勃起到頂峰,死死頂在余思凌的小腹之上……
余思凌粉臂玉腿死死的鉤住趙子文,他的身上的衣物也是被余思凌褪去,趙子文並非君子,也是半個下半身動物了,坐懷不亂的本領根本一層都未練到。
藕臂玉足,雪峰翹臀,趙子文實在是承受不住這等的誘惑,衝上前去,緊緊的將他抱住,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頒,如惡狼般的腰聲一挺。
「啊……」余思凌似痛苦死快樂的嚶嚀一聲,就這樣告別了他的少女時代……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使趙子文悠悠醒來,他轉過頭看著余思凌紅腫的下身,和身上多處的淤痕,還有床單上鮮艷奪目的紅花,他才想到昨晚是何等的瘋狂,想起這可恨的小妞,他也不知怎麼的,彷彿心魔作祟般的懲罰她,對一個剛經過此事的少女竟好幾次的馳騁,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罪惡感,如犯了強姦罪的罪犯……
「恩……」余思凌眉頭一皺,緩緩地睜開了美眸,當看到這個無恥之徒竟坐在他身旁,而且更是赤裸著身體,看著床單上的落紅,和下身的疼痛感,又想起了昨晚的是事,彷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指著他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對……不起。」趙子文也不知該說什麼,心中有種罪惡感,他本可以理直氣壯地說為她解毒,可是對於一個同性戀來說,也許第一次更為寶貴……
余思凌聽到這話時,傷心欲絕,她雖然喜歡女子,可貞潔對於他來說也如同生命寶貴,今日竟被自己最討厭的人奪去,而且他更是個下人的身份,她幾乎就要氣結,俏臉漲的緋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直接向趙子文刺去。
此時的趙子文有心想躲,可他們的距離太近,想躲也無處可避,滋的一聲,鋒利的匕首沒入了他的胸膛,就在這一瞬間之時,余思凌想起自己身中劇毒,是被他所救,她收回了力道,沒入幾公分的匕首被拔了回來……
「滋……」趙子文的胸膛鮮血一噴,他也感覺到胸口處如錐心般的疼痛,咬了咬壓,心中卻有一絲解脫的快感,彷彿自己該受這一劍似的,也許這就是昨晚瘋狂的懲罰吧……
趙子文思量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我會……負……責的。」
「負責?」余思凌如同聽了最可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就是個毫無用處窩囊廢,一個卑鄙無恥的奴才,我嫁給一隻狗也不會嫁給你。」
「說的好,說的好。」趙子文忍不住拍了三掌,眼神卻是冰冷無比,不含一絲情感在裡面,簡直可以讓人的靈魂凍結。
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讓余思凌打了個寒戰,感覺書僮彷彿突然變了個人,冰冷的感覺比夏姐姐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余思凌什麼場合沒見過,憤怒道:「你給我滾,你這個奴才,我永遠都不要看到你……」
窩囊廢,奴才,多麼可恥的名詞,從小都在父母,老師,同學,誇讚的光環下考上浙大,可在這個世界卻變成了一個沒用的下人和奴才!
趙子文確實想負起這份責任,因為昨晚那份血脈相連之感讓他感到一種親人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親切很美妙,有種家的溫暖,可這份感覺卻被余思凌帶給他的恥辱所毀滅,他失去了親人,失去家鄉,失去了兄弟朋友,連這個唯一的「親人」又是如此羞辱於他,他心中說不出的淒涼……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踩在腳下。」趙子文靜靜的穿好衣服,捂著胸前的傷口,一字一頓的說道,眼中冰冷的目光是如此的死寂,如同死人一般那麼冷漠無情。
第106章 徵兵
此時趙子文的心中無比落寞,也許一個現代人本來就不該屬於這裡,他沒有再看余思凌一眼,黯然的甩門而去……
望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余思凌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傾瀉而出,她準備保存一生的貞潔竟被她最討厭的人奪去,她怎能不傷心,一向堅強的她撲到棉被放聲痛哭起來……
趙子文走到院門時,就發現田虎站在院門外,他也不知該跟他說什麼,捂著疼痛的傷口跺步而去……
「趙兄,你沒事吧。」田虎見他從院門出來,胸口處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不由得一驚,心虛的試探問道。
趙子文也不知該不該怪他,昨日要不是他把門帶上,也許就不會發生此事了,他面無表情道:「沒事……」
田虎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以為趙子文解完毒就會離去,可沒想到他竟睡到了天亮,這余捕快看到他睡在身旁,哪會不殺他,他沒死就算福大命大了,田虎是有苦說不出,想幫趙子文藉機報仇,可沒想到弄巧成拙,歎道:「走吧,回府包紮下傷口。」
趙子文眼中毫無光彩,冷冷地注視著前方,點了點頭,踏步向前邁去,可心中還是迷茫,到底如何才能變強?
「我不要當兵,我家中還有六十歲的娘親。」
趙子文還未踏入府門,便聽見聲嘶力竭的哭喊,真聲音似乎是夏雲的,他眉頭不由得一皺,杭州向來平靜,為何會抓人出來當兵,他向田虎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田虎看著他冷漠的眼神,知道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嬉皮笑臉的小書僮,田虎深深歎了口氣道:「還記得我說有王爺要叛亂嗎?」
「難道是王爺真的叛亂了,可叛亂為何要在杭州徵兵?」趙子文感覺頗是怪異。
田虎也是苦笑道:「我也覺得甚是怪異,蘇州的平南王起兵叛亂,攻的是杭州,卻不是京都邯鄲。」
趙子文聽的是一怔,難道這所謂的平南王也是為夏府而來?但也不能肯定就為夏府而來,心中更是驚奇這杭州到底有什麼巨大的秘密,竟讓平南王不顧生死的朝這打來……
杭州向來平靜,以文為重,根本無兵可用,蘇州離在杭州較近,突然起兵攻來,當然要臨時徵兵,可趙子文知道荊國削藩削的厲害,真不知這平南王哪來的兵。
「慢著。」趙子文一個箭步就走了進去,此時的前花園被數十個身穿盔甲的將士圍住,他們臉上頗為稚氣,總是有股說不出的書生氣,也許這就是江南子弟兵吧,只有將領才有這刀削般的輪廓,有幾分傲氣。
站在眾將士前面的將領見一位書僮突然走了過來,見他長的威猛挺拔,神色淡然,眼中泛著絲絲冷意,頗有將帥之風,將領向他正色道:「沒看到本將軍在辦事嗎,若是你敢干擾,定斬不饒。」
趙子文臉上毫無懼色,見兩位將士正將夏雲緊緊抓住,拿著他的大拇指正準備在一張契約上蓋上手印,他又看到了站在內堂門前的大小姐和夫人,此時少爺也不知又去哪風流快活了。
大小姐聽定斬不饒死字,不由嚇的渾身一哆嗦,又是看他胸口處的傷口,更是焦急地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書僮,也不知這壞人生的什麼膽子,彷彿誰都不怕似的。
田虎也不敢確定這全是杭州的將士,怕被這些將士其中一人認出,也不敢露面,站在趙子文身後,也是不知他想幹什麼……
趙子文不緊不道的一字一頓道:「放開他,我替他去。」
園中之人皆是一驚,他們都知平南王聚集一萬多人馬,而杭州卻只有幾千,此次前去抗敵,根本就是去當肉盾的,只能拖延時間,等待邊防將士回兵相救……
「夏文,不要……」大小姐失聲喊道,心中的恐慌感讓她忍不住一陣眩暈……
這小子怎麼會這麼愚笨,田虎真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本是不關他的事,他卻要往火坑裡跳……
「謝大小姐關心,我意已決。」趙子文不冷不熱的向大小姐抱拳道,又轉過聲向將領道:「不知將領可否答應在下這個請求。」
將領十分欣賞他這種熱血男兒,怎會不答應他的請求,欣慰地點點頭……
趙子文走到夏雲面前,此時的他早已是熱淚滿眶,感激之情難以言表,趙子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照顧你的娘親,這就對我最好的回報。」
夏雲點點頭,因感激而激動的顫聲道:「我會的。」
夏府上下的下人皆是淚光閃爍,都是沒想到夏文的胸襟會如此豁達,竟為了一個「真正」的下人而捨棄生死,此等的胸懷任何人恐怕都不會具有的。
趙子文無奈一笑,他只是聽到夏雲喊他有老邁的娘親要照顧時,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中不忍心讓這對母子兩地相閣,那種滋味他是知道的,便不顧一切的替他去當兵……
「既然大哥要去,我也要去。」田虎裝傻充愣的向將領道。
此時的杭州急需士兵,所謂來者不拒,即使是個傻子也要了,將領看都沒看他一眼,向那著契約的將士點點頭,田虎便也在生死契上畫了押。
趙子文詫異了片刻,無奈一歎,沒想到把這個田虎也拖下水了,只得向田虎歉然一笑,他也不知為何為何會跟著他,難道夏府的任務放棄了嗎?
第107章 兩清
……
大小姐攖唇似張似合,也不知該說什麼,看著身旁娘親淡漠的神情,她知道無人再可以阻止他,她心中淒苦的低下頭,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文~「兩日後,你二人來錢塘城門會合。」將領向趙子文叮囑一聲,便率著眾將士離去。
~人~趙子文應聲點頭,又是走到夫人身前,抱拳道:「我擅自做主,還請夫人見諒。」
~書~夫人搖搖頭:「你既有如此善心,我怎會怪你,只是可惜你一身才學,卻要沙場殺敵。」
~屋~殺敵,趙子文想到要殺人,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知道自己缺少的就是實戰與殺氣,即使再苦練一百年也未必是余思凌的對手,而戰場上是最鍛煉人的地方,他也不知這是福是禍。
「夏文,你……你不要去好不好?」大小姐聽到殺敵二字,也是又驚又怕,擔心趙子文一去不復返,忍不住輕啟櫻唇道。
「胡鬧!夏文已在生死契上畫押,怎能反悔。」夫人察覺大小姐似乎又生情愫,急急呵斥道。
大小姐也知這點,黯然的低下頭來,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趙子文冷冷一笑,田虎方才告訴他,杭州徵兵是每戶一男丁,心中不禁冷笑道,大小姐沒讓我去,肯定是還想繼續的整我,看到我要走,竟然還失望的哭起來了,也是氣憤大小姐選中夏雲,分明是欺負他老實厚道。
「夏文,你胸口的傷是如何傷的?」夫人早就注意到了趙子文胸前大片的血跡,便問道。
趙子文的傷口早已被田虎身上所帶的藥草止住了血,只需等好好包紮下就應該能痊癒了,他淡淡笑道:「不必夫人掛懷,一點小傷而已。」
夫人點點頭,又知道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由得囑咐道:「一切小心,切莫逞強。」
趙子文嗯了一聲,又轉過頭,他與這大小姐從到府中與她一直糾纏到了現在,他也感覺到累了,他彎下身子,脫下長靴……
「你想做……做什麼?」大小姐見他竟在自己面前脫鞋子,胡思亂想的以為他想輕薄自己,顫聲道。
「放肆!」夫人也是呵斥一聲,一個下人怎能在夫人和小姐面前脫鞋子!夏府上下皆是驚呆了。
趙子文不理不睬,再鞋中掏出一個小物件放在手心,又將長靴穿上,直起身來,將手中的小物件遞給大小姐道:「這是你的東西,今日我便還與你。」
大小姐下意識的伸出手來,當看到那個熟悉的香囊時,她微微一愣,隨即抬起眉目如畫的俏臉,臉頰泛一抹紅暈,支支吾吾道:「為何香囊會……在你這。」
「這香囊我在廟會時揀到的,放在鞋裡踩了好幾天了,今日還給你。」趙子文不想再幹這些無聊的事情了,與大小姐之間的恩怨也算兩清了。
他竟然把自己的香囊放在他的臭腳下踩了好幾天,大小姐聽的又氣又羞道:「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趙子文訕訕的笑了笑,只能說他還未成熟吧,沒有真正進入過社會的他總是會有些幼稚的想法,喜歡胡鬧,這就是以前的趙子文,不過現在他的心智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不會再做這些無聊的事了,轉過身向大小姐擺擺手:「從此以後,我與你就兩清了,不過我還是祝願大小姐願望成真。」
兩清,你害我失去貞潔,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要纏著你,大小姐咬著紅唇,死死地盯著這個可恨的人。
看戲看了半天的夫人輕輕地笑了笑,還好夏文對雨晴沒有情意,這讓夫人也是暗鬆口氣,也不管二人怎麼胡鬧了。
夜色漸漸黑了下來,趙子文的傷口已經讓田虎包紮好了,可內心中的傷痛卻無人可醫,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卻如此傷害他,那一刀彷彿插在了他的心窩上。
砰的一聲,門突然被人撞開了,躺在床上的趙子文向門外看去,見夏萍站屋門口,看著她梨花帶雨的俏臉,趙子文知道他去當兵的事被他知道了。
「夏文。」夏萍驚呼一聲,便直接撲到趙子文身上,緊緊的將他抱住,顫聲道:「為何你要去從軍,難道你不要萍兒了嗎?」
趙子文淡淡笑道:「我又不是不回來,只要打退敵軍,我就回來娶你,好不好?」
夏萍知他已經在生死契上畫了押,再去責怪他也於事無補,鑽進暖暖的被臥將趙子文緊緊抱住,輕聲道:「那你要小心謹慎,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傻丫頭。」趙子文將他緊緊抱住,知道現在說這麼多廢話是沒用的,若是真有不測,只能拜託少爺照顧她了,輕柔道:「我會小心的。」
夏萍點點頭,摟的他更緊了,美眸中更是堅定不移,點點頭道:「夏文,我會永遠等你。」
「啊……」趙子文的胸口處的傷口也不知碰了夏萍身上的什麼東西,疼得他喊了一句。
「夏文,你怎麼了?」夏萍看著他痛苦的神色,焦急問道,他也聽說了夏文今日受傷之事,心中憤憤也不知哪個壞人傷了夏文。
趙子文捂著被硬物撞到的傷口,疼的皺了下眉頭,問道:「你身上是何物?」
夏萍像做錯的小孩子般,低著俏臉,輕聲回道:「是我娘親留給我的玉珮。」
玉珮?趙子文意識到了什麼,可想到馬上就要離開夏府,還管這些幹什麼……
第108章 恨離別
趙子文摟著夏萍纖細的腰肢,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若不是他身上有傷,可真會摸索一番……
夏萍又喜又羞的緊緊縮在趙子文懷中,可還是怕碰到他的傷口,輕輕的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特有的男子氣息,夏萍俏臉一片緋紅,輕柔道:「夏文,你可要快去快回,萍兒會一直在夏府等你回來娶我。」
趙子文感受著他柔弱無骨的柳腰,和如綢緞般潤滑細膩的肌膚,心中還是忍不住一蕩,在她翹臀輕輕地撫摸著,笑道:「我會回來娶你這個小狐狸精的。」
「人家才不是狐狸精。」夏萍嘟著小嘴,感受著夏文作怪的大手,她冰肌雪上更是染上朝霞般的潮紅,可又想到了什麼,輕聲道:「我是做妻還是做妾?」
趙子文哭笑不得,自己還沒回,她就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了,看著夏萍可愛模樣,趙子文刮了下他的玉鼻笑罵道:「你這丫頭,想這些幹什麼,我可不分什麼妻妾的,你和寶兒都是我的妻子。」
「啊?」夏萍熟背禮法,從未聽說過能娶兩位妻子的,不由得驚呼了聲,她也知道夏文還未安全歸來,討論這些也是無意,她挺著酥胸,櫻唇翹的老高,撒嬌道:「人家才不是小丫頭,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以後不准你這麼說我。」
「好好好……」趙子文就是喜歡他的可愛,看著她挺著酥胸,嘟著小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夏萍又是緊緊將她的未來相公緊緊摟住,心中還是擔心他在戰場上殞命,可又知道他身手不凡,機智過人,她帶這一份擔心一份欣慰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趙子文看著她如花的俏臉,也是微微一笑,將他摟進懷中,不過還是怕碰到那塊玉珮,便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也是漸漸睡去……
兩日後的錢塘門,城門前車輛隆隆作響,戰馬蕭蕭鳴,出征士兵弓箭各自佩在腰。父母妻子兒女奔跑來相送,塵埃飛揚不見西湖景。攔在路上牽著士兵衣服頓腳哭,哭聲直上天空沖雲霄。
趙子文穿上了剛才從將領手中領來的灰色盔甲,看著此情此景,心中忍不住一陣歎息,他對戰爭也是深惡痛絕,無奈形勢所逼,平南王攻向杭州,據說大批的是他收買的馬響與山賊,若是讓他們攻入城內,恐怕這片寧靜之地就會生靈塗炭……
「夏文……大哥……」趙子文怎會沒人送行,此時他身旁的寶兒與夏萍知到他即將離去,奔赴沙場,忍不住撲到他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趙子文苦笑一聲,安慰地拍著一左一右的夏萍與寶兒的香肩,輕柔道:「等戰亂結束,我就會回來的。」
寶兒昨日便知道夏萍的存在,可荊朝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她與夏萍更是很快便打成一片,以姐妹想稱,知道大哥要從軍時,她也是哭的跟淚人似的。
二人緊緊抱住趙子文,堅定道:「大哥,一切小心,我們會等你歸來的。」
「兄弟,多多保重。」此時怎會少了江南四大豺狼,可惜其中最大的一匹狼卻要離去,三狼心中雖是責怪他做事莽撞,可一切都已成定局,只得讓他一切小心。
趙子文點點頭:「三位兄弟也多多保重,以後寶兒就勞煩你們代為照顧了。」
夏文登強顏笑道:「放心好了,若是誰敢動弟妹,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夏文登也想從軍,無奈娘親不答應,看著趙子文穿著盔甲的英武樣,他心中頗為羨慕。
「大哥,萬事小心。」站在三狼身後的李才女走到前面,只見她淚眼朦朧,輕聲哽咽道。
趙子文淡淡地笑了笑道:「安兒,我會的……以後你多陪陪明城兄,他一個人讀書也挺苦悶的。」
李才女嬌嗔道:「我才不要陪那位書獃子。」又是偷偷看了眼趙子文,俏臉暈紅的嬌聲道:「我還喜歡和大哥在一起……」
「呃。」趙子文腦袋突然短路了一下,這李才女怎麼會不喜歡趙明城?
此時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長長的軍隊如連綿不絕的山峰,直達城外,無數雙眼眸望著他們,有他們的親人與朋友,更有對他們希冀的錢塘百姓……
田虎站在趙子文的不遠處,已經準備出發了,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該走了……
看著寶兒,夏萍,李才女還有三位兄弟,趙子文心中生起唸唸不捨之感,不禁輕聲念了一句:「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自古以來多情的人最傷心的是離別,更何況又逢這蕭瑟冷落的秋季,這一句表達達今日城門前眾人的心境,微若的小雨依舊在下,寶兒與夏萍拉著趙子文的大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兄弟保重。」方天宇與項子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此番前去,定是前路凶險,又是拍著他的肩膀,激動道。
趙子文狠狠地點了下頭,緊緊握著手的佩劍,艱難的轉過頭,跟在即將遠去的隊伍身後……
城門閣樓上站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她遠望走在隊伍最後的挺拔男子,眼中滿是綿綿情意,輕柔道:「壞人,我會永遠等你……」
第109章 一個月後
濃重低垂的烏雲,像峰巒起伏的群山,沉甸甸地壓在杭州的望江城門上,壓在城內殿鱗次節的黃琉璃瓦房上,壓在高高聳立的閣樓,街道兩側的古柏,古槐上。往日熱鬧喧嘩,繁華昌盛的望江城此時卻是戰亂四起的寂靜與空曠……
遠處,西湖寬闊的湖面上,寒風呼嘯,不時地掀起陣陣波濤。一排排洶湧而來的雪浪花,猶如無數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惡狼,貪婪地吞噬著湖岸的泥沙……
在望江城上的閣樓之上高掛著五顏六色的牙旗,繡有「曹」大字的帥旗,大旗在烈風中呼嘯,如奔騰的駿馬般勢不可擋,可城牆上的將士們卻是面色憔悴,軟弱無力地靠在城牆上,如同待宰的羔羊……
此時的趙子文站在城牆上,遠觀不遠處安營紮寨的平南王判軍,他又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向疲憊的士兵們,他們臉上的書生氣依舊還未「脫落」,戰場上更是畏首畏尾,不知有多少像他們這樣士兵被軍法處置,他不禁深深一歎。
「趙百劍位,曹將軍有請。」
趙子文聞聲轉過頭去,見曹將軍的侍衛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他淡淡的點頭道:「我馬上就去。」
荊國的軍官制度,以劍來表示士兵,而百劍位則表示的是統領百位將士,以此類推是千劍位,而以下則是將軍與大元帥。
侍衛點點頭,眼中滿是崇敬之色,他對這百劍位無比的佩服,從第一天上戰場就嘔吐不止的黑臉小生成熟的變成現在一位率領五百劍位的將領,可見他進步之快。
趙子文外表冷酷,眼中冷光四射,心中卻受著痛苦的折磨,對於一個從小就被小學老師教導珍愛生命,珍愛他人生命的趙子文來說,當一具具的屍體在眼前倒下,這樣的生命流逝感是何其的折磨,第一日上戰場時,看著殘肢與鮮血,他便吐了整整一天,可人生就是如此的無奈,很多事你不得不去做。
不過他也漸漸習慣,不殺人就得被殺,他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當他殺第一人時,晚上便難以入眠,想起那人死時詛咒似的怨恨眼光,他心中不免一涼,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格局,趙子文也無法打破。
「那在下告退。」侍衛見他低頭沉思,便不好再打擾,忡忡離去。
趙子文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下了城樓,向將領的議事處走去,議事處就在城門下的街道旁的小屋中,是眾將領的議事處之地,他輕輕推開門,見曹將軍正在與諸位將領洽談著什麼,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屬下參見將軍,不知將軍找屬下何事?」
這曹將軍正坐在堂上,堂下兩排是諸位將領,他長的國字臉,濃眉鷹鼻,穿著一身雄厚的盔甲,眼中總是透著股威嚴之氣,他見趙百劍位走進來,便笑道:「快坐吧,我們正在商量糧草之事。」
糧草之事,趙子文聽的有些莫名其妙,軍隊中雖是士氣低落,可糧草卻是一直由後放的錢塘縣供給,為何會談到糧草之事?
「趙兄,過來坐。」一位長的傻頭傻腦的將領向趙子文揮手道。
趙子文回過神,哈哈一笑,見到此人他的心情總是會好許多,走過去坐到他身旁的空位笑道:「田大哥,最近練兵練的如何?」
此人正是田虎,以他的身手怎能不混個百劍位出來,守城之事皆由數個百劍位輪流把守,而此時的趙子文是守城之日,而田虎則是練兵之時,他訕訕笑道:「還行,不過你的傷最近如何了?」
趙子文笑道:「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
田虎忍不住一歎,當初要不是這小子突然手下留情,也不會被敵兵偷襲成功,也怪不得他,畢竟他是第一次殺人,不過那次的傷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胸口處留下了深深的傷痕,時常都會隱隱作痛。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曹將軍聽他們嘮叨了一些家常,便正色道。
諸位將領皆是沉靜下來,臉色又是變的沉重起來,可見他們知道曹將軍所談何事……
曹將軍道:「敵軍來勢洶洶,一個月內已連破我杭州兩城,這是最都一道防線,若是再讓他攻破,恐怕就直指錢塘了……我想眾將士也知道,平南王的軍隊有非常多的馬響與山賊,攻破的兩城池都被他們燒殺搶掠,若是被他們攻破望江城,後果不堪設想。」
這曹將軍每次議事總會說這段話,趙子文聽得心中無奈,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不過這段話說完往往就會直入正題,他又是豎起耳朵來。
曹將軍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沒想到近日雪上加霜,錢塘縣突發瘟疫,大量牲畜病死,我軍多日未曾食肉,連連戰敗弄的士氣低落,若是再無肉可吃,恐怕更會怨聲載道,不知眾將士有何建議?」
「怪不得怎麼吃不到肉了。」田虎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低聲憤憤道。
「是不是田百位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了?」曹將軍看著他調笑道,他知這田百位有萬夫不擋之勇,比這趙百位都要勝上三分,可惜卻是有勇無謀。
田虎微微一怔,連忙擺手道:「曹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會吃肉,哪會找肉?」
第110章 打野兔
將領們皆是忍不住一陣笑意,剛才沉悶的氛圍也變淡了些……
「將軍,我有個方法,不知可否一試。」趙子文起身向曹將軍道。
曹將軍知道這趙百位,足智多謀,連忙道:「趙百位,快請說。」
「望江門外為郊區,群山疊嶂,平南王的叛軍駐紮在郊區外,不如我們派些將士去山中打些野味回來,一來可以穩定軍心,二來又可試探敵情。」
「好主意。」曹將軍與眾將領忍不住鼓掌稱讚道。
趙子文在軍中向來都是武智過人,眾將領對他的提議都是十分的贊同,皆是點頭表示同意。
曹將軍又是思量半晌方道:「不過此番前去也許有些凶險,該派何人前去?」
「將軍,我願意前去。」坐在右排,最靠近曹將軍的將領站起身抱拳,此人虎背熊腰,方形臉,眼中放出如猛虎般的嗜血光芒,他在軍中被人稱做作是拚命虎,身上的傷痕如同家常便飯。
曹將軍搖搖頭,他知道拚命虎也是與田虎一樣,都是勇猛過人,智謀不足……
「還是我去吧,今日我正是把守城樓到時之日。」趙子文站起聲道。
曹將軍猶豫片刻,見無人前來應求,無奈地點頭道:「明日辰時,你便出發,萬事小心,以打獵為重,若是能探到敵情當然是好,探不到便作罷。」
打獵之事,眾將領皆是不屑為之,只是這拚命虎什麼事都愛搶著幹,曹將軍怕他勇猛過頭,直接衝到敵營了,便把這件不大也不小的事交給一向沉穩的趙百位。
「可恨的瘟疫,為何偏偏這個時候來了。」田虎看到還要讓趙子文親自去打獵,不禁憤憤道。
瘟疫?趙子文似乎覺得這瘟疫來的怎會如此之巧,還有這平南王為何會打杭州,他深思熟慮一個月也麼想到其中玄機,難道是想抓住夏將軍的家人,逼他反叛?可直接偷偷派高手便可行,為何要如此勞師動眾,真是難以理解。
此次徵兵加上杭州的守衛軍,只有六千餘人,而據說蘇州城的平南王封鎖城內消息一月之久,強制性徵兵,加上收買的馬響與山賊,有一萬多人,而且杭州將士多是書生氣的男子,不堪一擊,而守衛軍的主要目的便是守城,等待援軍的到來,可判軍攻勢兇猛,城門接連連被破,無奈連連戰退,已連丟兩城,本是士氣低落的守軍,每日又是粗茶淡飯,若是再無肉可食,士氣又會低落一層,這樣更是無法抵擋敵軍的攻勢。
翌日清晨,趙子文便率領二十名將士前往郊外的三台山打些山雞與野兔回來,若是能從山上看到敵軍情況,自然是更好,趙子文也希望早日能結束戰亂,回到錢塘過逍遙自在的生活,更重要他現在已練就成真本領,可以回去與這余思凌一戰。
二十一人的隊伍早已來到三台山的山腰處,站在山峰,舉目四望周圍雲霧環繞的群峰,有種「一覽眾山小」之感,遠山近嶺皆入眼簾,古槐蒼柏,可他們無意欣賞這美景,密集的枝葉與雜草讓人覺的頗為心煩。
趙子文停下了向前攀爬的腳步,舉目四望,見山腳不遠處便是敵軍軍營,他們炊煙四起,許多敵兵都是圍著篝火取取暖,由於太遠,趙子文還是看得不太清楚。
「趙百位,我們先是去打獵,還是先去刺探敵情?」站在他身旁的士兵輕聲問道。
這二十人皆是趙子文親手帶出來的兄弟,說話的是趙子文的副將領羅丁,今日打獵將他們帶出來也算是散散心,誰也不知道某日何時其中一人會丟掉性命,這就是戰爭最可怕之處——你不知何時會死,趙子文笑道:「這裡看不清什麼,我們還是打些野味,回去交差吧。」
羅丁點頭道:「一切聽從百劍位的安排。」
趙子文又是攀爬片刻,來到一片空地之上,灌木叢中時不時閃出一兩隻野兔與野雞,這裡正是打獵的好地方。
羅丁笑容殷殷,如同看到桌上的美味,立即背在拿起背上的弓箭,凌厲的向最為明顯的野兔射去,此時其他將士也是來了興趣,皆是取下弓箭,拉弓,瞄準,射箭,一氣呵成……
「颼,颼……」十幾支箭羽向躲在草叢中的野兔射去……
「滋,滋……」被射中的三隻野兔痛苦地叫了幾聲,後腿又蹬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看著三隻野兔身上插著五六隻箭,都被這些人射成了馬蜂窩,趙子文氣的大罵道:「好小子,你們是不是當這箭不要銀兩買來的?誰敢多射一箭,這多射箭羽的銀兩便歸他賠。」
「哈哈……」眾人皆是哈哈一笑,他們都知趙百位平時看上去冷冰冰的,戰場上更是勇猛無匹,可有時總會說出鬧出笑話,更是與他們如兄弟般的同吃同住,關係非常融洽。
羅丁屁顛屁顛的將三隻野兔抓了過來,笑道:「今日終於能開葷了。」
其他將士聽到這話時,都是一陣嘴饞,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趙子文淡淡一笑,在軍營中有得也有失,在這裡交到了許多患難與共的兄弟,這是最值得慶幸的。
第111章 圍困
羅丁提著三個兔子的耳朵,喜滋滋的回到趙子文身旁,對著身後的將士們喊道:「兄弟們,繼續射,沒抓個一百隻,我們今日就沒臉回去了。」
「錚……」驟然間,一隻箭羽射在了羅丁身旁的槐書上,箭尾還發著翁翁翁的聲音,這讓羅丁嚇得一身冷汗,若是再准些就要射到他了,他氣的轉過頭的大喊道:「是誰沒長眼睛的,平日教的射箭都白教了嗎?」
趙子文也是心頭一驚,因為那支箭呼嘯而過,帶著一道冷風,讓他也是感覺背後一涼,當他注意到箭頭上刻著平字時,只是怔了一下,隨即便驚得喊道:「快跑,敵軍發現我們了。」
就在此時漫天的箭雨呼嘯而來,發出颼颼的巨響,許多將士反應未及時,被射成了馬蜂窩,趙子文看著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他心如刀絞,想去營救,卻無力可施,躲在樹後的他憤怒地捶了下大樹:「真是可惡!怎麼就會被發現了。」
羅丁雙眼血紅,靠在大樹後,雙手緊握腰間的佩劍,咬的牙直癢癢,有種想跟他們拼了的衝動。
趙子文查看了一下人數,這一輪防不勝防的箭雨竟射殺了八人,他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今早出城時,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都是換上了青衣布衫,更是各自散開而行,沒想到竟還是被發現了。
逃過一劫的十三人均躲在樹後,觀察情形,看這箭雨之數,可確定他們有數十人人之多,若是硬拚則是以卵擊石,只能謀而後動。
只見不遠處的枯草叢中發處沙沙的響聲,半晌之後,就有數十人從草叢中冒出,他們穿著雄厚的灰色盔甲,背背弓箭,手持長劍,一步步向這靠近。
趙子文咬咬牙,今日也許是難逃一劫,持起背上的弓箭,拿出箭羽,搭箭,拉弓,放箭,颼的一聲,其中一名敵軍就被射中了胸膛,倒在地上。
敵軍先是一驚,又是加快了腳步,將士們看著趙百位射殺一人,壓制住心中的恐懼,也紛紛拿起弓箭,向敵軍射去,錚錚錚,敵軍接二連三的倒下,可他們卻是越走越快,顯然就不是江南兵所能比的,一看便知是窮凶極惡的山賊和馬響。
趙子文見他們越靠越近,有利的地勢將被佔領,若是與他們這些五十多人火拚,肯定是自取滅亡,只得另找有利位置,向他們放箭,此時他無奈的大喊道:「退!」
眾將士停止射箭,拔出腰中配劍,且戰且退的向山峰衝去……
山賊馬響見他們逃跑,又是拿起攻箭向他們射去,邊沖邊射,如同騎馬射箭般的向趙子文一干人衝去……
「啊……」又是三位將士未擋下箭羽,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趙子文知道此時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若能逃出此處,定有報仇之日,他咬咬牙,沒有回頭,怒吼道:「快走!只要我們能逃出,定會血債血償。」
只剩十人的隊伍攀爬在重巖疊嶂,隱天蔽日的石路上,身後凶殘的山賊仍是窮追不捨,他們只得尋找下山之路,羅丁和一位將士手上還提著剛射來的六隻野兔,若是能安全返回,也算完成半個任務。
十人停住了腳步,他們爬到了一處山峰上,這裡四面槐樹環合,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遠望可看到望江城,可此時他們眼下卻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走,雪上加霜的是身後又有追兵。
羅丁將三隻野兔扔下深不見底的懸崖,雙眸漲的血紅,怒吼道:「趙百位,我們跟他拼了!」
「拼了!」將士們都知今日恐怕難逃一死,但他們也是無所畏懼的漢子,今日是死也要與他們同歸於盡。
夏萍,寶兒,江南四大豺狼,此時這些影子在趙子文腦中不停的回轉,還有那個可惡的人妖,那個將他踩在腳下的誓言難道就要變成一句空話,他心中不甘,還想到恩將仇報的大小姐,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幕幕如放電影般在他腦害中瀏覽著。
趙子文知道這不會如此巧合,肯定是軍中有內奸,但現在命都會都在這裡,想這些也於事無補,他出腰上配劍,將一切的憤怒發洩在他們身上,怒吼一聲,便朝山賊軍撲去。
山賊馬響見他們生死一搏,紛紛丟下弓箭,拿出鋼刀向他們衝來……
「殺我兄弟者殺之!」趙子文又是怒吼一聲,便朝他們撲去,剩餘的將士被他驚天一吼都是激的熱血熱血沸騰,膽怯之心消逝而去。
三台山的懸崖山峰之上,進行著一場五十對十的懸殊戰鬥,刀槍劍影,電光火石,一個個的將士接著倒下,趙子文簡直就是殺紅了眼,劍無虛招朝著圍困他的人劈去。
在當小兵時,田虎就教給趙子文一套落塵劍法,這套劍法以守為攻,動作瀟灑飄逸、圓活多變,不需要太大力氣,只許在敵人的破綻中將其擊殺,經過一個月的地獄般的歷練,趙子文的才能劍法運用自如,才會武功大進。
可惜此時人多劍雜,看著無數的劍影,趙子文無從找出破綻,用多處傷痕才換來三條敵人性命。
趙子文劍勢動作柔如蘊藉,似行雲流水,連綿不斷你還沒法輕緩圓活,柔中寓剛,刺的那一刻更是力拔千均,這叫山賊馬響們叫苦連連,八對一竟拿他沒辦法,這叫他們丟盡了顏面,氣的都是鼓足了勁朝他撲來。
第112章 李掌櫃
四五人圍殺一人,懸殊的戰鬥結束的很快,剩餘十名將士逐個倒下,身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看著一個個將士被砍殺,趙子文心如刀絞,可他自顧不暇,幾乎都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此時只剩羅丁二人,其他將士已被圍殺。
趙子文與羅丁背對背的靠在懸崖邊,而敵方雖被殺死二十多人,可還剩餘二十多人,二十對二,懸殊的形勢依然不減,趙子文腳上身上多處是被砍傷的傷痕,雖然不能致命,可鮮血不止,大量失血與身上的疼痛感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此時山賊們將他們逼到懸崖邊上,也不著急動手,眼神狠毒的盯著二人。
羅丁面無懼色,站在趙子文的身旁,驟然間他臉色一變,眼中滿是陰狠之色,突然揮刀向趙子文劈來。
「鐺……」
羅丁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子文,他本以為會成功將趙百位斬殺,卻沒想到他突然間拿劍擋住,彷彿是早有準備,羅丁愕然道:「為何你會知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隨即一個迅捷的猛刺,刺中了羅丁的胸膛……
羅丁知道他劍發之快,根本無處可躲,捂著胸口連退三步,閹閹一息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會暗殺於你。」
將這判賊斬殺,可趙子文沒有一絲高興,因為他發現的太晚,他冷笑道:「我也是剛剛察覺,你身上的傷口太過做作,恐怕是想留給曹將軍看的,你的陰謀便是破壞我軍軍心,我說得對吧。」
羅丁知道命不久已,他知道趙百位武功高強,本是打算不再費一兵一卒的將他暗殺,可沒想到卻丟了性命,他還是不甘心道:「難道你就是通過這些來斷定我就是亂軍嗎?」
趙子文知道他和羅丁都會斃命於此,也是感歎人心險惡,若是能早點發覺,恐怕就不會害死這麼多兄弟了,他心中懊悔,無奈以成定局,淡淡道:「自從第一日認識你,我便拿你當兄弟看待,那時你告訴我你叫羅丁,我並沒有在意,剛才發現異常,我才察覺你的名字十分不妥,丁字乃廚子的意思,取這個名字定當有用意,而你是個愛顯露之人,若是你會廚藝恐怕早就拿出來顯露,除非你是用這個很平凡的名字來掩人耳目。」
羅丁哈哈大笑起來,他本是平南王派在杭州的臥底,徵兵之時藉機混入,當時只是想起個非常普通的名字,可沒想到竟讓自己丟了性命,他捂著流血不止的胸口放聲大笑道:「不愧是趙百位,心思如此縝密,我死在你的劍下,也算死得其所。」羅丁笑著笑著便噴出一大口鮮血,晃蕩倒地,死前還不忘大笑道:「記住,我叫羅丁夫!」
古代人取名字皆是取的有用意的,趙子文也知道這點,可他以前拿羅丁夫當兄弟看待,怎會去想他的名字有問題。
丁夫乃是壯健男子的意思,趙子文當然是知道的,可惜羅丁夫卻是大字不識的一介莽夫,以為去掉一個夫字便能掩人耳目,不然也不會犯這個致命的錯誤,趙子文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羅副將,沒有半點欣喜,曾經同吃同睡的兄弟卻變成以命相搏的仇人,這怎能不讓他心涼……
「給我殺了他。」山賊馬響對羅丁夫的死並不在意,而是對這智謀不凡的趙百位頗為忌憚,若是讓他活著回去,必定是位勁敵,還是早除去他為妙,山賊馬響的頭領憤怒道。
「鐺……」又是清脆的兵器碰撞的響聲,站在趙子文身前的幾位山賊,一起向他怒劈而去,趙子文橫刀一擋,可牽動身上的傷痕讓他痛的悶哼聲。
山賊見他擋住,紛紛下意識的起腳向他小腹踹去……
趙子文即使馬步扎的再好,也是無奈腳多力量大,而他更是站在懸崖邊,被踢的凌空飛了出去,直接往懸崖下掉去,此時他沒有半分驚恐,他已料到這種結局,可沒想到自己將會摔死,向下掉落的他腦海中想得更多的是余思凌,那個讓他變成熟變堅強的同性戀,更是想著那個將她踩在腳下的誓言……
「走!」山賊頭領臉上沒有半點喜色,殺這二十人竟賠上二十多人的性命,而且更是死去派到杭州守軍中的探子,這讓他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確定趙百位掉落山崖後,他面無表情的冷冷道。
……
「我死了嗎?」趙子文感到全身滾燙,彷彿在熱水中浸泡般,可卻又有中說不出的舒適感,心中不禁疑問道。
趙子文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景物,而是一陣陣上升的霧氣,此時他才發現身處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之中,木桶中放著零零散散的藥草,散發著濃烈的藥草味,這讓趙子文鼻子一陣難受,可身體卻感覺異常的爽朗,彷彿充滿了力量。
熱水不停地冒著熱氣,這讓他看模糊的看到四周的景物,眼前便是一座茅草屋,四周放著簡陋的竹床與竹椅,與寶兒家十分的相似。
就在此時,趙子文在朦朧的水霧中看到一位,穿著青衫的老者走了進來,看著那白髮飄飄,眉目清秀的老者,他不可置信的試探道:「李掌櫃?」
第113章 潛能
老者拂著白鬚頗為深意地笑道:「正是老夫。」
趙子文知道他上山採藥,可沒想到他去的山竟是三台山,巧合的讓趙子文愕然不已,他驚訝道:「李掌櫃是在這裡採藥的嗎?」
李掌櫃點點頭,走到趙子文跟前道:「上次與你分別後,我一直呆在這裡,可沒想採藥時竟會發現你滿身是傷的躺在懸崖下的草地上。」
趙子文苦笑一聲,上回與大小姐一起掉落懸崖沒死,今日掉下深不見底的懸崖更是沒死,也不得不感歎自己命大,他笑道:「多謝李掌櫃的救命之恩。」
李掌櫃擺擺手道:「你我相識,我怎會見死不救。」又語鋒一轉地問道:「你何時從軍,為何為會從山崖掉落下來,難道杭州發生兵變?」
趙子文知道李掌櫃肯定是看到他的盔甲,才斷定自己從軍,想起若是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望江城,恐怕更是會動搖軍心,不禁歎了一口氣,便將事情的整個經過給李掌櫃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李掌櫃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平南王作亂。」他又是冷笑一聲,全聲放著冷冷的殺氣,眉目間更是英氣逼人。
趙子文感受著濃烈的殺氣,微微一愣,他知道李掌櫃必非凡人,也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濃厚的殺氣與威嚴,如同有萬夫不擋之勇,這讓趙子文心中更是暗暗吃驚他到底何方人物,為何會跑到如此隱秘的懸崖底採藥。
「咳……」李掌櫃看著趙子文驚詫的神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笑道:「你身上的傷痕縱橫交錯,定是立下屢屢戰功,在軍中的職位應該不小吧。」
趙子文淡淡一笑,身上多個傷痕都是致命傷,他也不知從生死線上爬了幾次,每次都是被田虎救回,他也在其中不斷的成長,余思凌讓他知道,強者生存的道理,他被他第一個殺的人刺傷,讓他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羅丁夫也教會他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一個月的經歷看似平淡無奇,卻是讓他從一個還未進入社會的大學生變的穩重與成熟……
「我只是區區的百劍位。」趙子文被熱水浸泡的渾身火熱,還有濃烈的藥草味也是讓他十分難受,問道:「不過你讓我泡在這藥草中,有何作用?」
李掌櫃心疼地看著一水桶的珍貴藥材,沒好氣道:「這可是老夫這一個多月來采的珍貴藥材,這三日為救你,全給搭上了。」
人家好心,趙子文卻當成驢肝肺,他老臉一紅地笑道:「李掌櫃,真是對不住了,日後我會賠償給你的。」
李掌櫃卻是大手一揮,豪爽道:「只是一些小藥材,不礙事。」
可他說完卻是嘴唇抽動了一下,這讓趙子文想笑又敢笑出來,一看便知他是口是心非,心裡可能到現在都在滴血,趙子文還是認識兩三樣藥材,人參,麝香,雪蓮……可見李掌櫃的藥材珍貴之處。
李掌櫃深吸口氣,堆笑道:「我上山採藥時發現你時,你已是奄奄一息,若不是我用這些珍貴的藥材又是浸泡你,又是餵你下嚥,恐怕你早就一命嗚呼。」
三天?趙子文感覺比上回掉懸崖時傷的還重,沒想到和上回痊癒的速度一樣快,不得不佩服李掌櫃醫術高明,他感到全聲再無疼痛,看了看身上多處傷痕,只見新痕早已結疤,舊痕卻是已脫落不見。
這讓趙子文吃驚不已,他知道中醫博大精深,可沒想到竟如此神奇,身上的縱橫交錯的傷痕只剩五六處無法復原的重傷。
李掌櫃得意的笑了笑道:「不用看了,難道你還不相信老夫的醫術嗎,今日你便能痊癒,而且……」
「而且什麼?」趙子文見他在賣關子,急急道:「我說你掌櫃,你就快說吧。」
李掌櫃拂了下鬍鬚,笑道:「你的體質已不比往日,難道你沒發現?」
趙子文從醒來就發覺到精力充沛,彷彿力量已不必往日,只是他還不敢確認,聽李掌櫃一說,頓時明白過來,愕然道:「難道這藥材能挖掘人的潛能?」
「潛能?」李掌櫃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不過也形容的挺恰當的,哈哈笑道:「趙小哥還是與以前一樣,說的話總是別出新意……應該能這麼說。」
「那我豈不是今日便能反回軍營?」趙子文還是惦記軍中的兄弟,他也不願當個逃兵,當然要回去幫助眾將士擋住叛軍攻勢。
李掌櫃思量半晌,方才搖頭道:「我剛才聽你的一番話,望江城如今形式危機,你前去恐怕只能送命,不如你先在我這呆幾日,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日後也能防身之用,保住性命應該不是難事。」
田虎曾經多次向趙子文提及,定要高人指點,他的武功才會有很大的進步,若是能得到這位神秘老人的指點,趙子文當然是求之不得,連忙點點頭,抱拳道:「那就多謝李掌櫃。」
「你的傷已恢復八九成,我明日便開始傳授你槍法。」李掌櫃叮囑一句,便又是出門採藥去了。
槍法?趙子文也不知他所說的什麼槍,不過明日便能知道,還想找些幹什麼,他忍這濃烈的藥味,靠在木桶上,想這全是這一個月的經歷,打打殺殺的生活讓他很厭倦,只想早日回錢塘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第114章 鏨金虎頭槍
翌日清晨,趙子文早早的便爬起來,此時的他感覺全身用不完的勁,真是如同李掌櫃所說,他的體質已不是往日所比。
他剛剛便練習一下田虎曾經教他的連城拳,無論是力量和拳速,都相當驚人,這讓趙子文心中激動不已,他的功力又比往日更上一層樓。
夕陽從東面的山峰升起,金閃閃的光輝透過山峰上密集樹林,照耀在懸崖底的茅草屋,這裡死四面環繞大山,茅草屋周圍是一片空曠的枯草地,不遠處則是寂靜的小樹林。
趙子文又是伸了個懶腰,看著美麗的夕陽,大難不死的他又感覺活著真好,此時的他充滿自信,以現在的體質,碰到任何高手都能應付。
「子文,現在感覺如何?」李掌櫃從茅草屋中走出,看到趙子文站在屋外欣賞日出,應該是心情頗為愉快的。
趙子文對站李掌櫃那是無比的佩服,也很感謝他的救命恩情,更是感激他讓自己加入了高手的行列中,他哈哈笑道:「我感覺很不好。」
「是不是舊傷復發?」李掌櫃以為是藥材用的過重,急急道:「要不要我來把把脈。」
趙子文看一眼下身,嘿嘿笑道:「我怎麼總覺得陽氣過盛?」
「好小子,你……」李掌櫃哭笑不得,鱉的滿臉通紅,憤憤道:「你小子還要不要臉皮?」
趙子文又是開心的大笑起來,軍旅的生活讓他感覺死氣沉沉,嚴肅的差點讓他忘了怎麼笑,今日暢快的一笑,感覺十分的舒坦,不過趙子文確實感覺陽氣過盛,昨日從木桶中爬起,他還驚訝地看著下身大叫道:「我日,你咋整的,怎麼這麼大個?」
這一句讓剛躺在床上睡覺的李掌櫃直接嚇的從床上摔了嚇來……
趙子文又是想起余思凌來,那個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感到第一次「快樂」的女人,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親人。」想起他,趙子文又是不禁神色蕭條下來……
李掌櫃也是無奈一歎,本以為他今日的心情好轉,沒想到又是黯然神傷,李掌櫃扯開話題道:「今日我便傳授你一套槍法。」
聽到這,趙子文來了興趣,他也挺不喜歡落塵劍法,感覺總是娘娘腔,他猴急道:「那快點教吧。」
李掌櫃點點頭,轉過身向茅草屋中走去,過了半晌,只見他拿著一柄長槍出來……
這柄長槍長約一丈二尺,槍頭如巨型的虎頭般威武,更讓趙子文驚奇的是就槍桿也有碗口般粗細,槍身與槍頭皆是由鐵鑄成,一眼看去便知這柄槍應是通體均是由玄鐵所鑄,可想而知這柄槍應該有令人心顫的重量。
李掌櫃面不紅,心不跳的拿著虎頭槍走過來,笑道:「今日我便要教你一套無敵槍法——單手十八挑!」
趙子文沒有在意李掌櫃所說槍法名,而是被趙柄巨型槍放出的冷冷殺氣所吸引,銀白色的槍頭有股血腥的殺氣,彷彿在鮮血中浸泡過才能有如此霸氣,未觸及,便能感到霸氣十足……
「你先拿著試試。」李掌櫃將虎頭槍遞給趙子文道。
趙子文當然是卻之不恭,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看這玄鐵鑄成的槍,重量當然驚人,隨著李掌櫃的輕輕一鬆手,他便感覺道有如千斤砸下,讓他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
李掌櫃欣慰地點點頭,此時的趙子文雖是臉色變青,可還是能勉強的雙手提起,站在那一動不動,李掌櫃笑道:「看來藥材對你的體質還有些幫助的……這柄槍重達一百二十九斤,需常人兩個人來抬,方能拿動。」
一百二十九斤?趙子文感覺一陣頭暈,這哪是拿什麼兵器,跟抗個大石似的,他又想起李掌櫃剛才所說要教的槍法,額頭上立刻流下一滴冷汗,試探道:「那個所謂的單手十八挑,不會是想讓我一隻收拿槍吧?」
李掌櫃點點頭道:「這柄槍名叫鏨金虎頭槍,是用天降神石,經九天九夜方鍛成的神兵,若是要發揮其作用,當然要單手使槍。」
趙子文雖對這霸氣的虎頭槍甚是喜歡,可叫他拿起一百二十斤的東西,不被壓死才怪,他搖搖頭道:「我看還是用劍吧,要我單手拿槍對敵,也太為難我了。」
「劍法怎能與我的槍法所比。」李掌櫃認為他是不思進取,一點小挫折便退縮,怒道:「難道你就願意一輩子平庸下去,此等槍法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學的,老夫只是與你有緣才會將槍法教你,若你能練成,我便將這柄槍送與你。」
曾經的挫折與羞辱,趙子文未曾忘記,他咬咬牙,憤怒的大吼道:「我不願意!!」
「好!」李掌櫃拍下手掌叫好道:「只有不懈的努力才能成為強者,你的體質已不必以前,加倍努力一定會練成我教你的槍法。」
趙子文點點頭,又是看向美好的日出,光輝照在他刀削般的輪廓上,他知道他不再是那個每個月向父母伸手要生活費的大學生,而是那個敢殺敢拚的趙百位,曾經給過他恥辱的人,他會加倍奉還。
第115章 奇才
李掌櫃單手拿著虎頭槍站在趙子文對面,笑道:「你練的是什麼劍法,練給我看看。」
「我練的是落塵劍法。」趙子文知道他肯定是要指出自己的不足之處,立馬便拾起地上的一段枯枝,輕輕揮舞起來。
趙子文的劍法動作瀟灑飄逸,腳步靈活多變,刺,挑,劈,每一招每一式似都如行雲流水般的隨心所欲,彷彿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李掌櫃看的是點頭,又是搖頭,歎了口氣道:「你的劍法雖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這套劍法不注重攻勢,一味的躲閃,實在是太過秀氣,這該是女子練的劍法,也不知你為何會練這種劍法。」
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田虎不能將師門劍法傳給我,只能教這套劍法教給我,趙子文心中憤憤,對李掌櫃道:「我也是沒辦法,要不你就快教我槍法吧,我以後就不用這娘娘腔的劍法了。」
娘娘腔?李掌櫃聽的白眼一翻,老臉又是笑的通紅,心中感歎這小子也不知哪來這麼多新穎的詞,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單手十八挑,是以攻為守的槍法,這套槍法至剛猛烈,霸道無比,步法敏捷,跳躍自如,功架舒展大方,氣勢雄厚……」
趙子文聽著他的長篇大論,聽的有些發懵……連忙作出暫停的手勢道:「停!我說李掌櫃,你說得再多也沒用,還是給我演示一番吧。」
李掌櫃正說的是口沫橫飛,達到忘我的境界,突然被這小子打斷,便瞪了他一眼,想要教槍法當然是要練給他看,他看了一把老骨頭,哀歎這把年紀了還要動槍。
看著李掌櫃瘦骨嶙峋的身材,趙子文還是怕這老頭兒耍著耍著,就把這一百多斤的東西給扔了過來,連忙躲到離他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看著他。
「你小子跑這麼遠幹什麼?」李掌櫃當然知道他所想,心中憤怒我怎會如此不堪,對著遠處的趙子文,氣得大罵道。
「小心生命,遠離老頭。」趙子文躲在樹後,嘿嘿笑道。
「你小子……」李掌櫃氣的想直接一槍劈了他,不過不服老的精神更是激發了李掌櫃的鬥志,他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虎頭槍,順勢便是凌空一掃……
李掌櫃所使的槍法,簡直是神乎其技,槍法不僅靈活多變,挑,刺,掃等招式都是剛勁有力,霸氣十足,殺氣四射,彷彿只要槍尖要是刺在人身上,那人固然必死無疑,就算被槍桿掃中,也得嘔血五升,趙子文看的是目瞪口呆,他知道戰場上,兵器一寸長一寸強,這等長型巨槍,再加上如此霸道的槍法,簡直就有萬夫不擋之勇。
趙子文見李掌櫃停下來,激動的忍不住衝上前來,見這老頭單手拿巨槍練了半天,竟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半分疲憊之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馬屁道:「高,實在是高。」
李掌櫃放下虎頭槍,沒好氣道:「少跟我拍馬屁,如何,看清楚了嗎?」
趙子文雖然記憶力非凡,可也不可能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記住全部的招式,點頭道:「看清楚了,不過……我只記住一大半的招式,還有一小部分的招式沒記住。」
「啊?」李掌櫃驚的失聲喊道。
趙子文不好意思的撈撈頭:「不如李掌櫃再將最後的幾式練給我看一下。」
李掌櫃哪裡是說這小子愚鈍,而是驚歎他的武學造詣,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記住大半的招式,真可說的上是武學奇才了,李掌櫃又是試探道:「你學的落塵劍法,用幾天學會的?」
趙子文很淡然的伸出一根手指道:「用了一天。」
這小子也太可怕了,李掌櫃偷偷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直感歎這小子武藝一般,卻對武功招式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真可謂的上是奇才。
李掌櫃也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淡淡道:「還行,只是你的力量還有所不足,先練好力量再來練槍法吧。」
趙子文也是知道以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運用自如的使槍,無奈地點點頭,可還是嘻嘻笑道:「不如李掌櫃再把槍法示範一遍吧,我還有些沒看清。」
李掌櫃老臉一紅,訕訕笑道:「明日再練吧。」他說完便逃命似的挑過身溜走……
看著李掌櫃有些佝僂的背影,趙子文才知道剛才的一番耍槍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只是他雖然年老卻是不服輸,從未表現出來疲憊感,這更讓趙子文察覺到李掌櫃為何會忍受孤獨,一個人呆在懸崖底的茅草屋……
任你風華絕代,艷冠天下,到頭來也是紅粉骷髏;任你一代天驕,坐擁萬里江山,到頭來也終將化成一抔黃土,誰能看破生死?所謂的長生之道,恐怕只有無法看破生死之人才會追求……
第116章 變天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茅草屋內,終於睡了一個懶覺的趙子文緩緩睜開眼眸,七日的磨煉讓他已非往日可比,每日魔鬼般的訓練,再加上藥草不停的挖掘潛能,此時他的體質無人可比,恢復力更是驚人,每日練的半死不活,早上一醒來卻又是精神抖擻,這讓李掌櫃也感覺他是個怪物……
趙子文緩慢穿起衣服,走出茅草屋外,伸了個懶腰,想起今日便是離開之日,他還真是有些捨不得,不過主要他還是捨不得那些珍貴的藥材,每次用藥材泡澡,雖然臭了些,可卻是舒爽無比。
「子文,此時便要離去嗎?」他正見李掌櫃正好上山採完藥,背著竹簍從不遠處走過來向他揮手道。
趙子文笑道:「打擾多時,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李掌櫃先是放下竹簍在門前,又是走過來點點頭:「你已掌握槍法的要訣,此番出去,定是無人可擋,只是你不要太過招搖。」
我有什麼好招搖的,天天背著巨槍也會累死,趙子文心中一陣無語,無奈道:「老頭兒,我知道了。」
李掌櫃早就習慣了他的叫法,只是心疼兩個月採來的珍貴藥材全被這小子搾乾了,想到這,李掌櫃嘴角又是抽動了一下,強顏笑道:「爬山時小心些。」
趙子文看到李掌櫃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卻沒有嘲笑他,他知道李掌櫃並非愚鈍之人,也不會就憑著一場相識就如此相助於自己,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不過趙子文的思想已不是以前那般有些幼稚的,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互利互助的,他對著李掌櫃憤憤道:「我每日都是扛著虎頭槍從山上爬上爬下,還會怕這個?」
趙子文說的乃是實話,魔鬼般的訓練可不是這麼簡單,每日背著一百二十斤的重物爬山練體力,又是受扛巨槍站立半個多時辰練力量,每日背上都是血紅的血泡,手上也是厚厚的血繭……
李掌櫃訕訕的笑了笑,思緒卻不知飄向了哪,心中總是回想到這小子到底何許人也,為何言辭怪異,體質也似乎有挖不完的「潛能」,真是個怪物……
趙子文見李掌櫃在沉思,也不打擾他,馬步一扎便開始練起李掌櫃近日所教的拳法,這套拳法可是他在李掌櫃那訛詐來的,據說這是他的家傳拳法,不傳外人,李掌櫃只是教他幾招卻不肯將拳法名字相告,也算是變相的沒破壞規矩……
這套拳法與「單手十八挑」十分的相似,出拳時內氣渾厚,功架舒展大方,氣勢雄厚,攻防兼備,實用性、技擊性強、用無定法,隨機應變,隨勢發揮,當時李掌櫃對趙子文說,這套拳法威力極大,一拳便能將其人的頭顱擊碎。
趙子文以為他是在忽悠,嘲笑李掌櫃忽悠死人不償命,可當他看到李掌櫃一拳將一塊厚厚的木板打穿時,趙子文便不敢作聲了,更是興奮的纏著他要學。
「我去拿樣東西與你。」李掌櫃怕趙子文此時要走,便囑咐他一句,隨即走進茅草屋,拿他所謂的東西。
趙子文也是不急於要走,每日的清晨不管多忙,他都會好好練拳,武功講究的是持之以恆,他自然懂得的……
「子文,歇息下吧。」李掌櫃拿著「東西」從屋內走出,向趙子文道。
趙子文停下拳腳轉過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當看到李掌櫃拿著虎頭槍而出,心裡猛烈地跳了一下,難道他真要把這件東西送我?
李掌櫃微微一笑道:「我說過的話從未食言,以你現在的武功配得起這把槍,只是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若是能有如此神兵,世上恐怕很難有敵手,趙子文情不自禁的吞一口口水,喃喃道:「老……李掌櫃請說……」
李掌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希望你能回到杭州守軍之中,幫助守軍將平南王叛軍擊退。」
趙子文本來是就準備回到軍營,他身為百劍位怎會臨陣脫逃,再說還有那幾百位的兄弟在望江城等著他,縱然有百般困難,他也會回去,趙子文笑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回去的。」
李掌櫃欣慰地點點頭,感歎這才二十出頭的小生就有如此胸襟與膽識,笑道:「我也是不忍心看著生活幾十年的故土變為焦土。」→文·冇·人·冇·書·冇·屋←
怪不得對我這麼好,又是給我泡珍貴的草藥,又是教我武功,今日竟將神兵送給我,原來這老頭有戀鄉情節,趙子文知道他的目的後,也是很坦然的接過虎頭槍,正色道:「槍在人在,槍失人亡!」
李掌櫃知道戰情緊急,也不好多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珍重!」
趙子文點點頭,整理下被李掌櫃修補好的盔甲,又是欣喜地看了看虎頭槍,這次掉落懸崖真可說的上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神奇般的機遇讓他成為巔峰的高手。
李掌櫃突然眼眸一轉,似乎想到什麼,低聲道:「日後不要再相信任何人,這次是你命大,不是每次都會有這麼好運的……記住!身邊的人都不能輕易相信。」
「老頭,你我會注意的。」羅丁夫的教訓讓趙子文銘記於心,他怎會犯同樣的錯誤,他淡淡道:「我該走了。」
「這虎頭槍太過顯眼,你還是將他用麻布包住吧。」李掌櫃知道他看似對任何事都不在乎,其實是心思縝密之人,李掌櫃也沒再說什麼,早做準備的從懷中掏出一長段麻布來,遞給趙子文道。
這老頭不會擔心我被人搶了吧,趙子文心中悠悠道,又是接過老頭遞過來的麻布,將虎頭槍插在地上,細細的捆綁起來。
李掌櫃又是叮嚀道:「還記得我教你的躲閃之術嗎?切記危急之時一定要用上。」
所謂的躲閃之術就是在避無可避的時,將要害處不避開,讓對手攻到軟肉處,也就是不能造成危險的地方,李掌櫃向趙子文指出身體上十多處軟肉之處,就是讓他避開要害,傷其雞肋……
趙子文點點頭,將虎頭槍緊緊的斜背在身後,向前大步而去,走到不遠處還是忍不住回頭向李掌櫃道:「師傅,我走了!」
威武的身姿,背著令人心顫的巨槍,如同不可戰勝的戰神訖立在崖底,此時的趙子文感覺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冷烈的殺氣更是讓人覺的此人無所畏懼……
「這小子……」李掌櫃聽慣了他叫自己老頭,突然一聲師傅讓他是氣的笑罵道,老眼中卻是閃爍著渾濁的淚光。
多日的相處,二人雖是嬉笑怒罵,卻是感情越來越好,趙子文感激他的教導之恩,嘴上叫他老頭,心中卻拿他當父親般尊重,而李掌櫃對這成熟的如此之快的奇才也是甚是喜歡,待他有如子侄……
艷陽高掛在天空,本還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驟然間,黑雲撲天般的蓋來,將整個杭州蓋的嚴嚴實實,濃雲底垂,冷風呼嘯,讓杭州的百姓都感覺到變天的來臨,望江城守在城樓的將士,臉色因多日未嘗葷而顯得蒼白無力,他們有氣無力的緩慢抬起眼簾,看著濃厚低垂的黑雲,他們看到的,心中所想的卻是「變天!」
趙子文站在破爛不堪的望江城門不遠處,看著往日嶄新的城門損害成破舊不堪的斷門,他心中一陣惋惜,又是焦急的抬起頭,當他看到城樓上的「曹」字牙旗時,心裡又升起欣慰之感,不由得笑道:「還好擋住了……」
第117章 最後一戰
望江城的城門是敞開的,有四位守城的將士站在城門前,他們的職責是檢查來往的人群,可城門下的街道格外的冷清,寥寥無幾的數人,守城將士也不願費這力氣,眼簾都未抬起,抱著槍桿,靠在城門邊,眼皮半遮,嘴中的哈切也是響個不停……
趙子文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竟是眼皮都未動一下,這讓趙子文不由得苦笑一聲,他背著麻布纏繞的虎頭槍,他們竟毫不理會……可想而知近日定是被叛軍打的士氣又是跌落一成。
進入城門,便可看到一條筆直的青板石鋪成的街道,街道兩旁皆是店舖與小攤,可此時兵荒馬亂,早已是人去樓空的景象,街道是顯的格外冷清,青板石路上的枯葉被一陣陣冷風,刮的四處飛舞,更顯望江城的淒涼……
「鐺,鐺,鐺……」一聲聲清脆的兵器觸碰聲,朝街道的盡頭傳來。
趙子文站在城門下,放眼一望,見遠處的一家店舖外傳來鐺鐺的聲響,其間更是火花飛濺,趙子文又是抬起頭來,看著低垂滾滾的黑雲,冷風呼嘯,吹起他已長長的黑髮……他不經意的一瞥,看著破爛不堪的城門,也是感覺到也許今日便是最後一戰……
望江城的百姓早已逃往錢塘縣,只有這鐵匠鋪還開著,戰亂時期往往賣兵器是最賺錢的,可又是危險的,富貴險中求,不得不承認這鐵匠鋪老闆有膽識。
趙子文意識到叛軍不會放著城門破舊時,而不進攻,不安的心情更是預料到今日也許會爆發最後一戰,他又是想到今日一戰乃是生死之戰,輸後可能是埋骨沙場,贏後又何去何從……
他不急於回軍營,沉思間不經意的走到鐵匠鋪店門前……
「客官,是否想打兵器。」鐵匠鋪的老闆,赤裸著粗大的手臂拿著鐵錘敲打著火紅的長劍,見一位背著長槍的英武男子走過來,看著他眼中冷冷的目光,還有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霸氣,感覺這男子十分不簡單,連忙訕訕問道。
趙子文回過神,抬頭看向鐵匠鋪老闆,見他雖是長的方臉凶目,卻是笑容殷殷,淡淡笑道:「我不是來打兵器的。」
能為之這等威武男子打造兵器,鐵匠鋪老闆當然是非常樂意,被他拒絕只得失望的哦了聲,又是低頭繼續敲打他的兵器……
「老闆,你會打面具嗎。」趙子文也是驟然間想到,他不想一輩子在戰場廝殺,今日一戰,若是成功,他會選擇悄悄退隱,所以不希望更多人看到他的容貌,若是失敗便埋骨沙場,可他不甘心,想都沒想到那去,心中抱著非贏不可的信念……
老闆微微一怔,方才道:「我未曾為人打過面具,不過……若是客官想要,我願意一試。」
趙子文道:「那就勞煩老闆了。」
「滋……」老闆將火紅的鐵劍丟入水桶中,散發著陣陣熱氣,他又是從身旁拿來一塊玄鐵扔進火爐中,向趙子文笑道:「這可是上好的玄鐵,只剩最後一笑塊,反正也打不成兵器,今日與客官有緣,便用這給你打個面具吧。」
趙子文笑道:「那就多謝老闆了。」
「客氣。」鐵匠哈哈笑道,他的眼光還時不時瞟向趙子文身後的兵器上……
薄薄的玄鐵面具,只是用盞茶的功夫便能做好,鐵匠拿著銀白色的鐵面具細細查看一下,認為沒什麼問題,便遞給趙子文道:「客官,這面具乃是我依照你的面部所打,你試試看吧。」
趙子文沒想到面具會如此之快就打好了,接過面具,將面具兩邊的細繩緊緊捆在腦後,他感受著面具上還散發著的餘熱,半晌便流出熱汗……
沒想到這老鐵匠不僅會兵器,打面具也打的這麼好,趙子文感覺這面具如同為他所打,帶上後覺得特別合適,與面部輪廓十分相貼近,只留下嘴唇在外,遮住大半張的臉。
「客官,如何。」鐵匠試探地問道。
趙子文點點頭:「十分合適,多少銀兩?」
鐵匠連忙擺擺手,又是偷看趙子文身後的兵器一眼,難為情的撈撈頭道:「客官無需給銀兩,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客官可否答應?」
不情之請?趙子文心中疑惑,剛才也是察覺到他經常偷瞧他的虎頭槍,便笑道:「我的兵器只可觀賞,不可提拿。」
鐵匠為他打個面具,趙子文怎會不講人情,隨即又是卸下斜背的巨槍,直立的放在地面之上,解開捆綁的麻布。
隨著麻布的輕輕掉落,露出這兵器的真容時,鐵匠完全驚呆,只見這兵器竟足達一丈二尺九寸,他依此來估量,這虎頭槍恐怕最少也有一百斤的重量,從而知道客官所說何意,若是沒神力,想拿起如此重量的神兵,簡直是異想天開。
而槍頭槍桿都為上等玄鐵所鑄,泛著閃耀的銀光,虎口般的槍頭釋放著虎王般的霸氣,整個槍也是讓人感覺殺氣森然……
「這槍是何人所鑄?」鐵匠的嘴唇都因見到這等神兵而激動的顫抖起來,喃喃道。
趙子文淡淡一笑,沒有立刻回答,風馳電掣般的又是將虎頭槍包紮好,斜背在後背上,帶起面具,臨走前對鐵匠笑道:「我也不知何人所鑄。」
鐵匠又是失望地歎了一口氣,看著趙子文遠去的偉岸身影,感到此人非池中之物,能單手拿動一百斤之物,可想他的力量之強,若不是天生神力,簡直就不可能辦到……
第118章 與城同在
「來者何人!」趙子文也不想耽誤太多時間,逕直便走到城樓不遠處的議事處,此時他帶著面具,當然是無人認識,守在議事堂外的兩位將士見一位可疑人物走來,皆是呵斥道。
趙子文從腰間掏出令牌,亮在兩位將士眼前,冷冷道:「睜大眼睛看清楚……」
兩位將士皆是驚詫住,這金閃閃的令牌上赫然刻著一個大大的趙字,他們都是不可置信的試探道:「趙百位?」
趙子文點點頭,又是怒罵道:「還不快去通知曹將軍,還要老子一直站著是吧?」
聽著那獨特而又熟悉的叫罵聲,兩位將士又喜又驚的向堂內大喊道:「曹將軍,趙百位回來了!」
「誰,誰回來了?」又是一聲急切的呼喊從堂內傳來。
趙子文聽的十分清楚,正是這傻頭傻腦的田虎的聲音,多日未見,這小子還是這麼魯莽,他興奮的一腳踢開屋門,可卻是一愣,堂內的將領竟是全在裡面,這更顯示他的猜測是對的。
坐在堂上的曹將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百位打野味時中了埋伏,全軍覆沒,這是軍中上下都知道的事,他本以為屋外的將士是在胡說,沒想到這是真的,怪不得上山尋找趙百位時,屍體中惟獨沒看見他的屍體。
曹將軍激動的離開座椅,一個箭步衝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肩膀,激動道:「趙百位!」
「曹將軍,屬下來遲,還望恕罪。」趙子文單膝跪下,也是感受那份生死與共的兄弟情,激動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曹將軍雖看不到他的容貌,不過聽他的聲音便將他認出,拍了拍他的肩膀喃喃道。
坐在兩旁的將士也都是高興不已,有勇有謀的趙百位能回來,對他們說的上如虎添翼,與趙子文感情最好的田虎更是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也是抓住他的肩膀笑罵道:「好小子,老實交代,這幾日你小子是不是去當逃兵了。」
「哈哈……」眾人聽著皆是哈哈大笑起來,可心中知道趙百位肯定是經過多方磨難才回來的,雖是憑聲音知道他是趙百位,可卻不知道他為何會戴著鐵面具,最為直爽的拚命虎直接道:「趙百位,你為何要戴著面具,難不成怕讓我們看的自慚形穢?」
拚命虎全身都是傷疤,臉上也不例外,黑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讓人膽寒,而趙子文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唯一沒有傷疤的地方是臉部,這讓軍中將領都懷疑他每次對敵時,都是護臉而不護身,拚命虎記起這點便不由得調笑道。
趙子文黯然失落地答道:「那日打獵重了埋伏,被賊人踢落山崖,臉被摔的面目全非,沒臉見人,便只好打了個面具……」
眾人皆是看不到他的臉部表情,都是信以為真,趙百位是愛相貌之人,如今面目全非,這等傷痛讓眾將領都是惋惜而又惱恨這該死的叛軍。
「趙兄,你何時改用槍了?」趙子文身姿挺拔威武,身後背著一把長形巨槍更是突顯霸氣,有種未出招便能嚇到對方的傲然,這讓田虎嫉妒的憤憤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這是在懸崖下揀到的一件兵器,覺的可以拿來曬衣物,便帶在身上。」
眾將領皆是哈哈一笑,感歎趙百位的胸懷,無論什麼挫折都打不倒他似的,他們自然沒有鐵匠的眼光,掃視一眼,便沒有再關注。
曹將軍強顏笑道:「趙百位,相貌乃是生外物,不必過於傷心。」
相貌對於這個世界確實是身外物,男婚女嫁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貌的美醜與嫁娶自然是沒什麼聯繫的。
「你小子少忽悠人。」田虎將趙子文拉到身旁的座位上,桶了下他的胳膊,在他耳邊嘿嘿笑道。
趙子文白眼一翻,沒想到這傻樣還挺瞭解我的,轉過頭對曹將軍道:「近日兩軍交鋒,戰況如何?」
不提這事,剛才氣氛還挺愉快的,可一提起,在坐的將領臉色皆是沉了下來,曹將軍深深歎了口氣道:「你不在的幾日我軍交戰多次,每次都是勉強將他們打退,可城門損壞的程度與日俱增,今日敵軍已下戰書,午時便是最後一戰,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
「是不是援軍就要趕到?」趙子文猜到敵軍不會如此草草就一決生死,定時援軍即將趕到,他們不得不急於攻下城池,反客為主。
曹將軍點頭道:「援軍已飛鴿傳書,今晚便應能到達望江城,敵軍已無退路,只得拚死一戰。」
趙子文看向窗外的烏雲,不能判斷出現在何時,可也估算到午時應該快到了,拚死一戰……趙子文至今都未弄清,敵軍為何要佔領杭州,要論地勢,杭州並非難攻易守之地,曹將軍對此也是滿頭霧水,可他的職責是守護杭州,其中機密便也不願費心思多多揣摩……
「將軍,午時將近,是否此時集兵?」拚命虎摩拳擦掌道。
曹將軍點點頭,眼中閃著視死如歸的冷光,拔出腰中佩劍豪邁道:「各位兄弟,今日便是生死之戰,我們的職責便是拖住時辰,等待援軍的到來,便是死我們也埋骨沙場,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眾將領都怒吼出與城同在的誓言。
趙子文緊緊地握住虎頭槍,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擔心,激動李掌櫃教他的一身武學,今日也許就能一戰成名,擔心曹將軍所說——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怎會甘心就此隕落……
第119章 又是一條好漢
城樓下的不遠處是一塊空曠的碎石地,僅剩的兩千餘人的守軍便駐紮在這裡,密密麻麻的營帳目不暇接,集合的戰鼓一聲聲轟響,無數的士兵從帳篷中走出,排成隊伍的站在空地處。
曹將軍站在碎石地的最高處,俯視著兩千將士,看著他們臉上的書生氣依舊完全還未脫落,盔甲懶懶散散的穿著,空洞的眼神更是讓曹將軍忍不住歎了口氣,城門已破損,最後一戰沒有城池的優勢,要抵擋六千敵軍談何容易。
趙子文也是憂心忡忡,剛才田虎也向他講述軍中的狀況,將士們臉色都因多日未食葷而顯得蒼白,有些將士更是有氣無力的佝僂著背,頹廢之色讓人不得不認為這是一支將亡的部隊。
「弟兄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曹將軍臉上堆出一絲喜色,向眾將士笑道。
難道是援軍已到?兩千將士心中都是冒出這個想法來,因為此時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上好消息的只有這個,他們皆是眼中閃現出希冀之色,若真是援軍到來,此戰便能不打而勝,他們都是以期盼的眼神看著曹將軍,希望他說出的好消息是他們心中所想。
曹將軍回過頭,指向趙子文道:「趙百位安全歸來。」
眾將士微微一怔,卻是沒有半分喜色,眼中失望之色頗為深刻,有人不禁小聲嘀咕道:「難道他回來便能力挽狂瀾,挽回敗局?」眾將士當然不信,接著又是深深一歎。
曹將軍也是沒想到兩千將士對趙百位的歸來,沒有半分高興,可見他們的士氣低落到心已死,心中頓生一種無力感,剛想揚起的大手無奈的深深垂下,彷彿此戰要不戰而敗。
拚命虎看到此種情景,暴躁的脾氣一觸即發,揚起手中的鋼刀,憤怒道:「一群窩囊的東西,再如此無精打采,老子剁了你們!」
「劉兄,還是我來吧。」拚命虎叫劉璋,不過平時趙子文都是叫喊他的拚命虎名號,他性格急躁,可也無法燃起將士們凋落的死心,趙子文拍著他的肩膀道:「還是我來吧。」
劉璋點點頭,也只有足智多謀的趙百位才能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
趙子文一個大步便跨在曹將軍與拚命虎二人身前,冷冷地注視著眼下的兩千將士,身上的霸氣也是釋放出來。
眾將士若不是聽曹將軍剛才的解釋,他們還真不知道,這位背著不知何兵器,眼中冷冽的目光和身上那股霸氣,他們真是認不出這就是以前那位趙百位。
曹將軍,田虎,劉璋三人皆是一驚,他們離趙子文最近,最能感受到他那股自信的霸氣,他的黑髮隨風輕舞,高大的身影背著令人瞠目的兵器,刀削般的輪廓更是突顯無與倫比的威武與不凡,田虎更是深刻的感覺到,他已不是以前的趙兄,那份孤傲,那份自信,如同不世高手般。
趙子文並沒有急於要說話,而是解開背在身後的虎頭槍,隨著麻布在空中飛舞,一件神兵便出現在眾人眼前,此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巨型的虎頭槍,泛著冰冷的殺氣威嚴豎橫立在趙子文手中。
眾將士皆是用兵器之人,怎會不知道此槍的大概重量,百斤的虎頭槍,卻被趙百位單手橫立,槍桿槍頭通體玄鐵,散發著兵器中少有的霸道。
趙子文單手舉起,狠狠將虎頭槍往地上一扔……
「乓……」隨著兵器與碎石的碰撞聲,虎頭槍的整個槍頭插在碎石中,更驚人的事,碎石周圍龜裂開來,可見趙百位的力道與之神兵的堅硬。
「好槍。」拚命虎頗為羨慕地看著這把槍,若是他會槍法,恐怕早上前一試,他豪爽的大聲叫道。
曹將軍與身後的將領們也是興奮不已,沒想到趙百位因禍得福得此神兵,他們也知戰場上,一寸長一寸強,長形的巨槍可稱得上是無人可敵,只要鼓舞將士們的士氣,今日誰贏誰輸還真是未知之數!
趙子文深吸一口氣,對著高石下的將士們喊道:「我想兄弟們都已知道,今日便是生死之戰,可以你們現在的狀態,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兩千將士無動於衷的撇撇嘴,他們的心已死,還何懼生死?也許死更是種解脫!
田虎無奈一歎:「趙兄的一張嘴皮子都不能說動他們,恐怕我們真的要不戰而敗……」
「老子去殺他一兩個,以儆傚尤,看他們是不是還如此模樣。」劉璋又是拔出鋼刀,準備抓出一兩個出頭鳥,砍了他們的腦袋。
「且慢。」曹將軍一把扯住劉璋的胳膊,眼中閃爍鑒定的目光道:「我相信趙百位會有辦法的。」
趙子文拔出虎頭槍,指向遠處的錢塘城,怒吼道:「我知道你們不怕死,可你們曾想過,你們身後的錢塘縣住著何人?」
兩千將士皆是臉上抽搐一下,親人!他們心中都是浮現出父母兒女的模樣,忍不住熱淚盈眶,也許今日再也見不到他們。
趙子文怒視道:「若是今日城破,錢塘便化為一片焦土,你們的親人該何去何從,也許他們更是會死於戰亂之下,你們自暴自棄可對得起你們的親人!就算我們今日戰死沙場,你們的子孫會很自豪的對人說,你是個英雄,可今日你們窩囊的死去,他們會作何感想?難道你們甘心做一個連子孫都看不起的孬種!」
眾將士嘴角狠狠一抽動,眼中更是激起冷光,有了一絲神采,拳頭也是捏緊記分,心中更是不停的回復著趙百位那句話……
「弟兄們,為了我們的家鄉,為了我們的親人,拔出你們的佩劍,不要做一個無人知曉的窩囊廢,揮灑你們驕傲的汗水與熱血!與敵人拚死一搏!」趙子文高舉虎頭槍打聲吼道。
曹將軍,田虎,劉璋皆是附和的高舉長劍一起怒吼:「拚死一搏!」
眾將士的熱血被漸漸點燃,士氣緩緩回升,趙子文知道這是關鍵的時刻,更是高聲打唱道:「戰鼓已經擂響,征程已經展開,寶刀緊握在手,激情溢滿胸懷,只須今日之戰。若是戰場不死,來年依舊笑春風,若是今日戰死,老子他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老子他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雖然這句話粗俗,可卻是激情四射,最適合發洩心中的憤慨,眾將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高舉長劍,憤怒的指天怒罵!
曹將軍也是激動的雙肩微微一顫,佩服趙百位煽動情緒的能力,現在將士們的士氣空前的高漲,抵擋住敵軍的攻勢更是希望甚大。
第120章 孫將軍
眾將士看著這位豪氣沖天的趙百位,感覺似乎這位趙百位能率領他們取得勝利,他們高舉長劍鋼刀,為親人,為家鄉,今日一戰即使是死也要拼盡全力!
趙子文依舊傲立高石之上,緊緊地握著虎頭槍,冷冷道:「今日便是我們復仇之日,他們縱有千軍萬馬,我們也要他們血債血償……殺我兄弟者必殺之!」
兩千將士都是想起朝夕相處的兄弟已長埋地下,眼中滿是熱淚,怒吼道:「殺我兄弟者必殺之。」
「曹將軍,派一百將士去砍些粗圓木頭來。」眾將士的士氣高漲,趙子文見達到目的,轉過頭對曹將軍道。
劉璋對趙百位是無比的佩服,說的每句話都能振奮人心,砍木頭,定然也是有用意的,急急道:「趙兄,你要木頭有何用處?」
趙子文對他這性急的脾氣,無可奈何,哈哈笑道:「當然是又作用的,將木頭一頭削尖……」
「難道趙兄擔心敵軍用騎軍來攻?」劉璋還未等趙子文話說完,又是性急地問道。
趙子文離開望江城打獵時,軍中便開始殺戰馬解燃眉之急,如今他到現在都未見一匹戰馬,可見戰馬已被殺盡,無戰馬可用,自然就成守軍的弱點。
曹將軍恍然大悟,可還搖頭歎道:「如今想到這點已晚,此時已過正午,敵軍馬上便會到來,想要在這點時間用圓木做出柵欄抵擋騎兵,恐怕為時已晚……」
趙子文也不敢說出心中所想,因為他還擔心軍中有叛軍的探子,羅丁夫是敵軍探子的事,他還未告訴曹將軍,也許這件事他永遠都不會說出,畢竟他與羅丁夫曾經兄弟一場,不忍心讓他死後還背著叛徒的名聲。
「將軍無需多慮,我自然有用意。」趙子文頗為深意地笑道。
曹將軍對他信任不已,似乎也大概明白趙百位的用意,便派一百將士去不遠的樹林中砍回一百棵粗樹幹,將一頭用兵器削尖……
戰鼓轟響,黑雲壓城,兩千將士站在城門前,眼中泛著冷光,傲然挺立,緊緊握著長劍與鋼刀,陣陣殺氣直向敵軍湧去。
此戰無需再守城門,城門破舊不堪,輕而易舉便能攻破,若是敵軍攻入城內,那地勢便轉向敵軍,敵軍人多勢眾,那麼就會儼然成為單方面的屠殺,曹將軍知道這點,只好與他們正面衝擊,盡量拖延時辰。
趙子文看著百米開外的軍隊冷冷一笑,對方的主要戰鬥力還是山賊與馬響,被強迫徵集來的士兵也是書生氣頗重的讀書人,他們頭上更是掛著叛軍的頭銜,士氣怎會高到哪去?只是一些山賊在那不停地叫囂。
山賊身穿厚重的盔甲,臉色猙獰,高舉鋼刀,身下的戰馬在冷冽的寒風中喘著一口一口的白氣,上千匹戰馬呼出的白霧,發出低低的嘶鳴聲,讓人忍不住產生恐懼感,若是戰馬齊奔,後果真是不可設想。
站在兩千將士身後的曹將軍看著對方的千軍萬馬,不由得眉頭一皺,剛砍來的一百跟木頭,此時用木頭做成柵欄顯然為時已晚,若是做成,敵軍也會改變進攻策略。
趙子文背著令人膽寒的虎頭槍,站在曹將軍身旁,嘴角滿是笑意,似乎這一切都如他所料,敵軍將騎軍放在軍隊前,顯然就是想速戰速決。
兩千將士臉色沉重,可卻沒有半分懼色,皆是視死如歸,排成整齊的隊伍等待敵軍的來襲,一致的盔甲,一致的兵器,兩千人的部隊也是頗為壯觀,可對面的敵軍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足有這裡的三倍之多。
「王爺,為何他們的士氣突然高漲。」一位黑臉大漢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看著守城軍奇怪道。
黑臉大漢口中的王爺正是平南王,今日是生死之戰,他騎著駿馬躲在數千將士身後,鼓舞將士們的士氣,他長的面白唇薄,身材瘦弱,穿著薄薄的盔甲,一陣冷風都能讓他起個寒戰,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敢發動叛亂之人,他不屑道:「孫將軍不必擔心,也許是敵方虛張聲勢罷了。」
孫將軍點點頭:「守軍一匹戰馬都沒有,我們輕而易舉便能踏平他們。」
平南王點頭微笑,可心中還是隱隱擔心援軍此時趕到,眼神閃現出一絲懼色。
孫將軍猜到他心中無想,笑道:「王爺不必擔心,援軍不會此時到來,只要攻破望江城,我們便能轉攻為守,再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王爺便能令……下位,而坐擁天下!」
援軍當然不會此時趕來,平南王用兩千兵馬鎮守蘇州城,為了就是拖延援軍的到來,兩千人馬死守城門,援軍費了很大功夫才攻破蘇州城,所以拖延了很長時間。
坐擁天下,平南王想到這,心中的懼色漸去,地位權勢往往能讓一位懦弱者變為勇敢者,平南王拔出腰中短劍,裝腔作勢道:「孫將軍,我們進攻吧。」
孫將軍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可稍縱即逝,任誰都沒有注意到,恭敬道:「是。」
第121章 突變
「殺!騎兵營給我踏平他們。」孫將軍拔出腰中佩劍,指向守軍陣營,怒吼道。
「架。」一千騎兵齊聲一喊,馬鞭奮力一抽,揚塵想守軍陣營中衝去。
千馬齊奔,蹬蹬的聲勢,直叫天地崩開,聞者色變,塵土飛揚,千馬呼出的陣陣白霧都是讓人一陣膽寒,兩千將士心中雖驚,可卻沒有半步移動,憤怒地看著千匹衝來的戰馬。
曹將軍愕然道:「這可如何是好……」他一時心急,忘了剛才趙百位所要的一百跟圓尖木頭到底有何作用。
田虎傻傻笑道:「曹將軍不必擔心,趙兄會有辦法的。」
百米的距離對於狂奔的戰馬來說,一眨呀的功夫便能到達,騎兵們眼睛血紅,泛著嗜血的光芒,彷彿前方的兩千守軍,只能是他們戰馬腳下的玩物。
百米,五十米,十米,上千戰馬越衝越快,曹將軍都急道嗓子眼裡,難道真要讓將士們拿著盾牌與騎兵對抗?
驟然間,趙子文高舉虎頭槍,怒吼道:「五營將士們,舉起木頭,向前傾斜,靠在一起,擋住騎兵攻勢。」
戰事一觸即發,僅離最前守軍五米的騎兵無法停住向前衝的腳步,紛紛撞在圓尖木上。
「嘶……」衝在最前的戰馬撞在削尖的木頭上,脖子被刺的鮮血直流,有些戰馬更是直接被直接刺死,刺痛的戰馬紛紛躍起,發狂的甩著身子,將坐在身上的主人紛紛甩倒在地,倒在地上的騎兵更是被發狂的戰馬踩的穿肚腦碎。
個別的騎兵駕馬越過人為柵欄,可還是被手拿長矛的五營將士挑下來,群刺而死,刺的小腹上也是千瘡百孔,死的也比被千馬踩踏而死的將士好不了多少……
對這突然發生的變化,曹將軍目瞪口呆,才明白起趙百位為何將他的五營將士放在最前,又為何需要那一百跟圓木,原來是用這來抵擋騎兵。
劉璋也是驚詫住,人拿圓木為柵欄,這兵書上從未寫過,而歷史戰役上也從未出現過,不得不佩服趙百位的思維真是天馬行空,讓人難以捉摸他是如何想到的。
田虎苦笑,這趙兄無論什麼都很出色,命令將士們手拿圓木抵擋騎兵,在地上挖傾斜的坑洞,將圓木紮在坑中,騎兵衝擊力再強也衝不過來,五營將士便是以此抵住攻勢,而且突然用這招,令騎兵防不勝防,即使躍過圓木,也會被手拿長矛的五營將士挑下馬來,騎兵營全軍覆沒也是必然之事。
戰馬全是受驚,亂作一團,都將坐在身上的騎兵甩下,數百位騎兵便被這數百匹馬踐踏,曹將軍處變不驚的命令放箭,死傷者更是數不勝數,可多半也是被馬蹄踏死。
趙子文嘴角又是浮現深深的笑意,這次的行動,他只告訴他手下的將士,因為一個軍營中應該不可能出現兩位探子,他便將此次行動只告訴他的五營兄弟,將騎兵大舉消滅,也算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加上一輪輪的箭雨,騎兵的戰爭很快便結束,沙場上隨處可見騎兵的屍體,有的被戰馬踩穿肚皮,白花花的腸子都顯然可見,有的被踩中腦袋,鮮黃的腦漿灑一地,刺鼻的血腥引來天空中盤旋著禿鷲,正等著對峙的兩軍能夠早早散去,享受美味……
趙子文面無表情,可心中卻是一陣抽搐,他的一個妙計奪去無數人的生命,此次交鋒贏的是戰場上,輸的卻是內心的煎熬,他的思緒又是飛第一次見到此場景,那次他簡直整整吐了一天……
「該死,孫將軍你個廢物,你不是說用騎軍便能將他們消滅,可現在卻是全軍覆沒,你做何解釋?」平南王看著僥倖逃生而回來的一百多匹戰馬,氣得怒罵道。
「誰是廢物,有本事將剛才的那番話再說一遍?」孫將軍轉過頭看向平南王冷冷道。
平南王即使是膽小怯弱,又怎會怕這個手下的將軍,可還是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將軍氣得白臉通紅,呵斥道:「一千騎兵葬送就是因為你這個廢物辦事不利。」
孫將軍冷冷一笑,也不作聲,眼中輕蔑之色毫不掩飾的瞪著平南王,突然拔劍向他的脖子揮去,只見平南王的脖頸鮮血一噴。
「你……」平南王眼中滿是不甘之色,看著孫將軍眼中輕蔑的眼神,這才明白他為何敢如此做,怨恨地看著他道:「原來你們在利用我!」
平南王帶著懊悔,怨恨,憤怒的複雜眼神緩緩墜下馬去,而周圍的將士卻是無動於衷,可見真正的統帥並不是平南王,而是那個黑臉大漢孫將軍!
判軍離守軍也是百米的距離,還是能看到對面對於這突發的狀況,田虎,曹將軍,劉璋,趙子文皆是看得是驚呆了,這突發性的事件讓他們不可置信這平南王竟被殺了,難道那平南王身旁的將領改過自新殺掉平南王將功贖罪?
可眾人當然知道不會是,若是想將功贖罪,直接將平南王捆綁而來就可以贖罪,為何要直接將他斬殺?私自殺皇親國戚那可是死罪,那位黑臉將軍竟將其殺害,只能說明這位將軍想獨自稱王。
第122章 箭雨
孫將軍滿臉陰霾,騎兵的覆沒乃是出乎他的所料,他本事準備先讓騎軍將守軍陣型衝散,再派步營隨後跟上圍殺,這樣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守軍一舉消滅,可他還未發下步營衝鋒的命令,騎兵便被盡數消滅,一觸即發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敵軍還有兩千多手拿盾牌長矛的步兵和三千多劍兵,這等危機感讓曹將軍一干將領又是皺起眉頭來,平南王的死也是頗多疑點,似乎平南王是受人指使的,這說明平南王背後的人才是主謀者,利用完平南王后,便將他斬殺……
趙子文沉思半晌,心中想到這秦大人所交代的任務難道與這位主謀者有聯繫?他們的目的似乎是相同的,可也不會動用千軍萬馬就為一塊玉珮,趙子文苦笑一聲,我怎麼會想到這麼幼稚的想法,肯定兩人的目的是不同的……
兩軍對峙,敵軍不再有騎兵的優勢,可還是在數量上遠遠比守軍強上許多,孫將知道這點,也不想再用什麼兵法,揚起手中長劍,怒吼道:「給我全部衝上去!」
「咚!咚!咚!」將近六千敵軍將士齊齊向前踏上一步,整個動作沒有人說話,但是成千上萬人齊刷刷的動作,將無數細微的聲音匯聚成一股恐怖聲浪,大矛盾地的劍矛前指的聲音像一聲短促的驚天戰鼓聲,轟然衝擊著兩千守軍的耳膜。
這才是力量,無可匹敵的力量,眾將士感歎敵軍的聲勢驚人,心中也升起一絲怯意,彷彿這六千敵軍是不可戰勝的!
趙子文平日都是守城為主,見到規模浩大的群攻還是第一次,六千敵軍踏的一腳直叫大地都晃動,讓他也是有些愕然,若是真六千人沖氣來,那真跟動物世界裡的數十萬非洲犛牛狂奔的場景甚是相同——嚇死人不償命。
黑壓壓的一個整體的軍團方陣,最前方的乃是盾牌長矛兵,鋒利的長矛,雪亮的長劍,密集如一片鋼鐵森林般,衝霄的殺氣也是讓僅剩的一百多匹戰馬長長嘶鳴,馬蹄不安的刨著地面。
戰馬的嘶鳴直衝雲霄,冷冽的殺氣將空中盤旋的禿鷲也是嚇的丟下地上的「美味。」逃命似的快飛而去,「咚!咚!咚!」數千敵軍沒有徑直衝來,而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踏來,聲勢震天,都驚的不遠處三台上的鳥群,沖天而起……
兩千守軍知道這敵軍採用的是威壓戰術,黑壓壓的大軍慢慢靠近守軍,如獵人慢慢靠近獵物,震天而又整齊的腳步聲,令人心寒的兵器碰撞聲,長長的戰馬嘶鳴聲,對守軍都是產生極大的壓力,有些將士更是被這種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殺!」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眾將士耳邊響起,眾將士當然知道這聲音是誰所喊,又是想起遠在錢塘的親人,紛紛怒吼:「殺!!」
殺聲喊破天際,直叫聞者膽寒,森然的殺機在兩千將士中四起,怒視前方慢進而來的敵軍,眼中皆是放著冷冷的目光,緊咬牙關,又是怒吼道:「殺我兄弟者必殺之!」
「給我衝!」孫將軍見此計不行,而且更不想再拖延時辰,援軍快到,他怎會知,揮劍怒吼道。
「衝!」聽到命令的六千敵軍怒吼一聲,紛紛狂奔起來,穿著盔甲的六千戰士狂奔,此番情景更是驚天地,泣鬼神,低垂的烏雲都為之色變,變得更加濃厚起來,預示著此戰一決生死!
「五營將士,拿出盾牌,一營,二營將士輪番射箭。」生死之戰,趙子文是最為頭腦清醒的人,也不管誰來指揮,見六千敵軍已達到射程,便迅速下達命令。
曹將軍也並無責怪之意,趙百位本來就是將帥之才,此時是有關杭州的存亡,他當然不會去計較誰來指揮,也許由深得軍心的趙百位更適合指揮者場最後之戰。
「颼,颼,颼……」無數支箭化成箭雨向敵軍飛去,一營,二營不停輪流射箭,所以更是接連不斷,敵軍雖有兩千盾牌兵可以無法完全擋住箭雨,一聲聲慘叫也隨之而來。
「可惡!」騎著戰馬的孫將軍沖在最後,看著數百名將士在不停的箭雨中倒下,怒罵道,心中尤其是詛咒這個該死的出謀之人,荊國弓箭手向來都是齊射,還沒有過多營輪流射箭的戰術,此番下來,箭雨不停,盾牌並雖是死傷甚微,可惡盾牌的長劍兵面對無數不停的箭雨,根本無處可躲,死傷慘重。
十幾輪的箭雨將近奪去將近千人的性命,可是守軍的弓箭手和弓箭都有所不足,若是足夠的話恐怕敵軍死傷更為慘重。
「盾牌兵,給我扔矛!」孫將軍氣急敗壞道。
「颼,颼,颼……」盾牌兵瞬間放下盾牌,高拋長矛,向守軍陣營中扔去。
「啊……咚……砰……」無數鋒利的長矛如無堅不摧的利劍,劃破天際直撲而來,上百位將士也是躲閃不及,被空中落下的長矛直穿胸膛與頭骨,發出慘叫,盾牌兵將數百根長矛擋下,發出咚的聲音,而更多的將士高舉長劍鋼刀,揮刀砍下空中即將掉的長矛。
趙子文雙手拿槍,在空中揮舞著,劈下數根長矛,看著倒地的三百多位將士,心中一陣絞痛,他也猜到敵軍會來這手,可卻是避無可避,就像十幾輪箭雨射殺的敵軍,無奈悲歎戰場上不得不有犧牲者。
第123章 交鋒
孫將軍的黑臉勾起猙獰的笑容,一番長矛射殺折損守軍十分之一的兵力,也算是佔點小便宜,不過還是惋惜盾牌兵的長矛數量有限,只能一輪攻擊,而弓箭手卻在俯衝的情況下無法施展開,只得用長矛進行衝擊。
「颼……」又是一串箭雨向衝來的敵軍射去,隨著數十聲慘叫,敵軍已衝到離守軍不到二十米,面對面的戰爭一觸即發,守軍知道避五可避。
近戰即將展開,守軍的弓箭手在此時也是失去作用,紛紛自覺的拔出腰中配劍,準備誓死一戰……
曹將軍眉頭緊皺,剛才的長矛射殺,我軍已不到兩千人,對方還將近六千人,顯然就是以卵擊石,可若是回城防守,那麼破舊城門瞬間就會被攻破,那時就會變成單方面的屠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趙百位,難道真要與他們正面交鋒。」曹將軍焦急地問趙子文道。
趙子文眼神冰冷注視前方即將衝來的敵軍,緊握虎頭槍正色道:「只得一戰。」
「跟他們拼了。」拚命虎將長劍狠狠刺向地面,怒吼道。
曹將軍抬頭看向漸漸昏暗的天空,黑漆漆的烏雲還是擋不住他對時辰的判斷,曹將軍嚴肅道:「援軍大概還要兩三個時辰才會到,此時只能盡量拖住敵軍,不讓他們進軍錢塘縣。」
趙子文點點頭,他雖不知這敵軍的目的,可也不會是為杭州而來,不然僅靠不足一萬的兵馬怎能守住杭州,他拔出插在地面的虎頭槍,怒吼道:「弟兄們,城在人在,城忘人亡,敵軍要想踏進望江城一步,必須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
「殺!」所有的將士拔出鋼刀與長劍,紛紛咆哮,如驚濤拍狼般的兇猛,直叫人聽的血脈膨脹,熱血沸騰。
趙子文冷冷一笑,殺氣油然而生,輕風吹過他耳鬢上的長髮,如楊柳般輕輕搖曳,他冷視六千敵軍後的孫將軍,在身旁的田虎耳邊悄聲道:「田兄,你的膽子夠不夠大?」
田虎微微一怔,隨即拍著大肚皮哈哈笑道:「我什麼地方都大!」
趙子文忍俊不禁的微微一笑,又是虎目注視前方道:「那田兄有沒有膽量和我一道辦件事?」
「何事?」田虎下意識地問道。
趙子文槍指敵軍,傲然道:「擒賊先擒王!」
田虎聽的心猛烈地跳動三下,感受著趙子文那股雄渾的霸氣,他目瞪口呆……單槍匹馬衝進六千敵軍中,這可真是需要非常人所比的膽量,可田虎雖然心驚,可也是位英雄人物,淡淡笑道:「若是趙兄想在六千敵軍中轉一轉,我倒可以相陪。」
轉一轉?趙子文哈哈一笑,能說出這等話來的人可見田虎的膽識也非同一般,更證明他在軍中還是未展現出全部的實力。
「殺我兄弟者必殺之!」趙子文怒吼一聲,便一個箭步向迎來的六千敵軍中衝去。
「殺!」田虎跟著吼叫一聲,跟隨趙子文衝上前去。
兩千將士見到趙百位與田百位如此勇猛,深受感染的他們雙眼通紅,高舉長劍,憤怒一吼,紛紛衝上前去,迎向如猛虎般的六千敵軍。
「砰!砰!砰!」無數的守軍與敵軍撞一起,發出砰砰的響聲,盾牌更是撞的相當猛烈,此時的戰況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碰撞與堆積,嚴嚴實實成了一群螞蟻窩。
衝在最前的趙子文見三位盾牌兵拿著盾牌向他重來,顯然就是想將他撞倒在地,趙子文奮力一掃,鋒利的虎頭槍劃過三個盾牌。
「乓……」清脆的響聲從三個盾牌傳來,驟然間盾牌化為兩半墜落在地,盾牌兵不可置信的看著破碎的盾牌,天下兵器能瞬間將盾牌破為兩半的神兵他們還從未見到過,三位盾牌兵接著又是感覺脖子一涼,看著脖頸噴出的鮮血心中不甘心的看著這位鐵面人,心中懊悔為何要衝向這可怕之人……
緊跟趙子文其後的田虎也是頗為愕然,也是感歎不愧為神兵,削鐵如泥,竟能將人和盾牌一同摧毀,這不僅需要無比鋒利的兵器更要無匹的力量!
戰事一觸即發,殘肢飛舞,鮮血噴灑,滾圓的頭顱地上的比比皆是,無數的生命在流逝,戰爭如此殘酷,讓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眸。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雙方將士奮力搏殺,衝撞,可敵軍的數量優勢太過明顯,守軍殺死一個又有一位補上,有些更是多對一,一剎那間的功夫守軍便死傷過百!
鮮血染紅了大地,濃重的血腥味無法引來禿鷲,因為它們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守軍們眼中沒有絲毫的怯意,為保衛家鄉,即使戰死又如何,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無數的刀光劍影閃爍,遠望這裡黑漆漆一片,無法辨認出是守軍還是敵軍,只能看見兵器碰撞發出的閃光。
趙子文又是奮力一挑,將一盾牌兵直接挑飛出去,砸在他身後的敵軍中,數人竟被砸的口吐白沫,一寸長一寸強,此時的趙子文深刻明白這點,無論是挑,刺,掃,都是無人可擋,他也數不清已殺多少人,只是奮力的向孫將軍的位置衝著。
第124章 危急
……
雄兵排成漫山遍野,長矛鐵劍,光芒耀眼,敵軍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發出震天動地的整齊呼喝,一波接著一波,如排山倒海般源源不斷地向守軍奮力衝擊。
趙子文完全施展出單手十八挑,十八種挑刺不停的輪換著,讓敵軍苦不堪言,根本無人可阻擋他的腳步。
和趙子文沖在同一個方向的五營將士,現在只剩寥寥數十人,而且不停的有人倒下,敵軍如潮水般圍過來,緊緊將趙子文與他的五營將士圍成一個圈。
田虎也是完全將他的絕學全部施展開來,劍法凌厲,腳步靈活,也是無人可以抵擋,他緊緊跟在趙子文,幫他殺身後的敵人,因為即使一個人再強,也躲不過多面攻擊,尤其是身後的突襲。
僅僅半個時辰,守軍被殺的連連後退,將近兩千人被殺的只剩八百餘人,可敵軍也是付出一千多人的慘重代價,此時最引人注意的是後方的是兩千多敵軍之中有三位將領被圍困其中。
此三人正是趙子文,田虎,劉璋,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圍是後方的兩千敵軍,三人不知不覺中殺到敵軍陣營的最深處,而衝來的數百人也只剩他們三人。
「好小子,你們沖怎麼也不叫上我。」劉璋喘著大口的氣笑罵道。
趙子文苦笑一聲,這劉璋也不知從何處殺到這來,看著滿地的鮮血,趙子文心中又是一陣抽搐,跟他一起衝來的五營將士全軍覆沒,面對數千人的圍剿,他們的死的也不算窩囊,可趙子文還是忍不住心中悲痛,這可是與他同吃,同睡,同上戰場的兄弟……
「趙兄,是不是再大戰三百回合。」田虎舔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嘿嘿笑道。
三人此時都是滿身是血,浴血奮戰,讓他們身上無處不帶傷,趙子文後背被斜著砍了一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也是讓他大口喘著熱氣,他還是哈哈笑道:「劉兄,田兄,那我就再大戰三百回合。」
兩千將士將他們團團圍困,可卻無人敢第一個上千,這三人如魔鬼般的可怕,每一刀每一槍都能帶走無數人的性命,尤其是那拿虎頭槍的將領,根本就是所向披靡,槍法霸道,挑刺無人可擋,都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他的手下。
「好!」劉璋與田虎皆是哈哈大笑道,完全不把這兩千敵軍放在眼中,劉璋又是傲然道:「若是有杯水酒豈不是更好!」
田虎冷冷地看著四周的敵軍,笑道:「那就等我們將這些人殺光,再痛飲三百杯,如何!」
「田兄,你可要說話算數。」劉璋對著田虎嘿嘿笑道。
兩千將士都是瞪大了眼睛,他們何時見過如此豪放之人,竟在兩千將士圍困下,依然面不改色,談笑風生。
「擒賊先擒王。」趙子文在劉璋耳邊輕聲道。
劉璋頓時眼珠子一亮,心中恍然大悟,還以為趙百位與田百位是魯莽行事,沒想到他們早已做好打算,擒賊先擒王,沒想到二人有如此膽量,竟想在數千大軍中將這黑臉將軍斬殺。
「給我殺了他們。」兩千將士身後的孫將軍,看到三位守軍將領竟從守軍陣營殺到自己的陣營之中,而且兩千人竟對他們無可奈何,氣急敗壞的怒吼道。
「你二人掩護我,我衝向前面。」趙子文怒視孫將軍,冷冷道。
劉璋與田虎都知道趙子文的厲害之處,他們都感覺趙百位的槍法乃是為戰場所生,他們還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槍法,槍挑槍刺都能讓敵人的兵器斷裂,根本無法近他的身,他們均是點點頭,方向轉向趙子文的身後,幫他守住後方,以免遭人暗算。
一聽孫將軍號令的兩千將士,也是認為三人怎能抵擋兩千人,又是鼓足勇氣向他們一起衝去……
四下喊殺圍過來的敵軍就像暴風雨中洶湧澎湃的巨浪,刀劍密集的程度如同劍浪般恐怖,可這還是無法阻擋趙子文向前的腳步,刀劍再長也長不過槍,他單手使槍,左右撿起一(W//R\S/H\\U)把長劍防禦。
無數的殘肢與斷劍在空中飛舞,凡是趙子文虎頭槍所到之處皆是屍橫遍野,敵軍看的是心驚膽戰,可卻不無法避開,因為趙子文是向前衝的,他們都是硬著頭皮向趙子文劈去。
趙子文同時被數十人齊攻,他連續挑,刺,掃……一個個將士被他擊飛出去他在,殘肢與斷劍也是掉滿一地……他在無數敵軍中突進,在他周圍無時無刻都有人數十把刀劍長矛向他襲來,密集的劍浪還是產生效果,一根長矛刺穿他的大腿,趙子文疼的咬咬牙,直接用左劍將長矛砍斷,右手長槍一挑,直接將偷襲者的腦袋挑向空中,隨著無頭脖頸鮮血一噴,那偷襲者便順勢倒下。
田虎余劉璋此時簡直已經殺紅了眼,二人合力抵住後方包抄的敵軍,不停的退後與趙子文靠攏,劍刺刀砍,二人合力殺了數百人,趙子文也是殺的相差不多,此時三人的周圍堆滿屍體,數百名的屍體如同一坐小山般。
趙子文拖著斷矛還插在他的左腿,依然向前俯衝,槍掃千軍般的氣勢簡直無人可擋,滔天的霸氣讓他踩在屍體不停向前,眼中冷冽的殺氣也是讓只剩一千多圍困他的將士為之膽寒,他們不禁都是倒退一步。
第125章 擒王
虎頭槍通體泛著血色,槍尖所到之處,敵軍固然必死無疑,就算是槍桿掃中,也是將數人掃的倒地不起,趙子文也是全身鮮血纏繞,如同殺神般不可戰勝,一千多敵軍看的心驚膽戰,無不退避三舍,即使孫將軍再怎麼叫喊,也沒人敢衝上前去,因為趙子文給他們的感覺就是——這個人是不可戰勝的。
敵軍大半本來就是由山賊與馬響組成,到性命攸關時刻,當然就如同一盤散沙,叫囂的樣子也不再有,而是滿臉的懼色……
槍尖所指,所向披靡,田虎感歎趙兄弟掉落懸崖後竟變如此厲害,槍法霸道,力拔千鈞,一刺一挑都含著千鈞之力,直叫人為之膽寒,真是比自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子文腳下插著的長矛不停的留著鮮血,身上多處刀傷也是鮮血不止,大量的失血也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他見無人再敢衝上前來,回頭看向城門前的守軍。
此時守軍被敵軍逼的節節敗退,即使將士們再怎麼兇猛,也被殺退回去,將近兩千的將士只剩僅僅的五百人,而且還不停的有人倒下,如此下去守軍只能是全軍覆沒。
劉璋與田虎也是退回來,剛才三足鼎立般的攻勢也消失不見,他們靠在趙子文身後,大大的喘著熱氣,二人雖是武功高強,可也是傷痕纍纍,鮮血不止,劉璋哈哈大笑道:「看來這回我們必死無疑,不過殺這麼多叛賊,老子死了也值,哈哈……」
田虎也是嘿嘿笑道:「那我們他娘的再殺五百個!」
「好!」劉璋怒吼一聲。
趙子文三人都知道,這一千人多人不再衝前,恐怕就是想等他們血流乾,無力氣之時將他們斬殺,所以此時不能浪費一點時間,能殺多少是多少,擒賊先擒王今日應該是辦不到的,這孫將軍似乎察覺道他們的目的,躲到離他們有百步的距離。
「趙兄,如何?我們再去大戰三百回合。」田虎嘿嘿笑道。
趙子文全身疼痛,尤其是那把插再腳上的長矛,他咬咬牙道:「擒賊先擒王!」
田虎與劉璋皆是苦笑一聲,這黑臉將軍在他們百步之外,如何殺他?守軍也將全軍覆沒,到時更是足有三千人圍困,到時神仙也難逃一死……
「你二人讓開。」趙子文半晌才緩緩道。
劉璋與田虎也不知他要幹什麼,可還是自覺的退後三步,想看看趙子文究竟想做什麼。
趙子文冷冷地看著百步之外的黑臉將軍,此時他笑容陰險地看著僅剩五百的守軍,而卻不關心趙子文三人,守軍全軍覆沒才是最好的消息,等這三人流血大半自然也難逃一死,孫將軍完全不屑於看他們,就將他們三人當作是莽夫一個……
劉璋見這黑臉將軍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氣的牙癢癢,無奈他躲在一千多將士身後,對他毫無辦法。
「殺!」趙子文丟下左手的長劍,驟然間怒吼一聲,單手持槍高高舉起,一個箭步向前一衝,利用衝力帶動手臂最大力量,可比神力般的力量將虎頭剎那間槍扔出……
「颼!」一聲急促而又驚人的破空聲隨之而來,百斤的虎頭槍風馳電掣般的向黑臉將軍飛去,鐵槍帶出的疾風,發出令人膽戰的呼嘯聲,所到之處無不塵土飛揚……
「將軍小心!」也不知是那位將領先喊道。
黑臉將軍此時正看守軍被一個個斬殺,看的正起興,突然間有人喊叫,連忙轉過頭,剎那間,他不可置信的看到一把巨型槍如同離弓的箭般向他殺來,速度之快可比閃電,他睜大眼眸,滿臉恐懼……
「滋……」一聲破體的聲音隨之而來,孫將軍眼神滿是不甘之色,看著胸前的刺穿他身體的虎頭槍緩緩墜在馬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守軍與敵軍垂下手中的兵刃,眼神驚詫,寂靜一片,他們從未見過有人將槍當矛用,也沒見人如此拋「矛」的,而且拋矛可比離弦弓箭般的速度,更驚人之巨槍有百斤之重……
所有將士都是睜大眼睛,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黑臉將軍,田虎與劉璋張大嘴巴,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口中喃喃道:「死了?就這樣死了?」
「殺!」趙子文又是拾起長劍,指向前方的一千敵軍冷冷的怒吼道,孫將軍之死乃是大意輕敵才會慘死,若是他留心,也許能避過這長槍。
「殺!殺!殺!」守軍們都是回過神來,見他們的首領被斬殺,士氣高漲地吼道。
山賊們見孫將軍已死,又是看到趙子文滿臉鮮血,殺氣蓬勃,他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都是倒退十步,城門前的一位山賊首領大聲喊道:「兄弟們,孫將已死,援軍快到,我們撤!」
第126章 利用
叛軍剩下的大部分是山賊,他們唯利是圖,沒有利益的事,他們當然不會再干,紛紛撤退,心中可還是忍不住心痛,怒罵這孫將軍如此不堪一擊,害的計劃失敗……
守軍沒有追趕,若是將山賊逼入絕境,他們也許拚死一搏,吃虧的還是自己,便眼望他們離去……
趙子文右手趿拉下來,奮力一扔,用盡他所有的力氣,右手也是甩的脫臼,看著紛紛狼狽撤退的山賊,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便是在賭,賭這孫將軍肯定與山賊達成某種協議,而且還未將此行目的告訴他們,如今孫將軍已死,協議便無效,他們當然不會留下等著援軍的到來。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劉璋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叛軍撤退他們猜到是蛇無頭不行,可能他們也是害怕趙百位的身手,一敵一千,這等氣勢可比項羽!
田虎走到趙子文身旁,看著他垂下的右手,無奈苦笑一聲,將他的右手拿起,輕輕揉捏幾下,然後突然一用勁……趙子文忍者疼痛,只是眉頭皺了一下。
「趙兄,下次不可這麼魯莽,這樣可能會將手甩斷,還好你這只是輕微的脫臼。」田虎雖是有些責怪之意,可對他的振矛之數非常好奇,笑道:「你這拋矛之數從何處學來,甚是怪異,不過卻如此精準。」
「在家扔飛鏢扔的……」趙子文強忍身上的劇痛和大量失血帶來的頭暈,嘿嘿笑道。
在家也能扔飛鏢?田虎聽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飛鏢好像也不是這麼扔的……
趙子文所說的家當然不是這裡,而是小時候所玩的圓盤飛鏢,他經常在家中無事就丟丟飛鏢,經常都是扔中一環。
「趙百位!」曹將軍率領剩餘的三百多將士,拖著有傷之軀,緩緩走到趙子文面前,眾將士皆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唇齒不清的喃喃道。
以一己之力,將敵軍首領斬殺,何等的霸氣!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們都知趙百位此戰定時名垂青史,更是救了剩餘的將士們,救了錢塘!
趙子文淡淡一笑,看著城門前餓殍遍野,曾經無數的兄弟殞命,他又是一陣心痛,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一位五營將士面前,他胸口插著一把長劍,趙子文將他抱起,緩緩走到城門前的一座小山坡上,靜靜的挖坑,將他掩埋,又是立座碑……
三將將士看著趙百位沉重的腳步,將一具具將士的屍體挖坑掩埋,立碑……偉岸的身影顯的如此的高大,一般死後的將士都是扔在亂葬崗,因為很多都是無頭屍,無法辨認,他們感動趙百位待將士如兄弟般,個個都是流著熱淚,曹將軍再也忍不住的大吼道:「弟兄們,將死去的兄弟好好安葬!」
一堆堆的黃土,掩蓋了一個個年輕的軀體,眼望著捐軀將士們的遺骸淹沒在黃土中,將士們心中無比的心痛,倖存的三百餘名將士將近花一個多時辰才將一千多將士掩埋,此時他們相互攙扶著,眼中滿是淚水。
這就是戰爭,沒死的人會心中僥倖,也會痛惜死去的兄弟,趙子文看著一千多座墓碑,看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心中沒有半點欣喜,他累了,真的累了……
夜色漸黑,烏雲漸去,繁星點點,可見明日應當是個好天氣,趙子文站立在望江城城樓上,斜背著虎頭槍,微風襲來,讓他覺得有絲涼意,此戰是贏的,可他的心卻輸了,他不想再經歷兄弟在他面前一個個倒下的痛苦,每當殺人時,小學老師的話也總是纏繞在他眼前——珍愛生命!
「趙兄,你這是要走嗎?」田虎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問道。
趙子文看著城門下未乾的血跡,點頭道:「我要回錢塘縣。」
田虎無奈一歎,在軍中他是最瞭解趙子文的,他看似殺人如麻,心中卻備受煎熬,也許他本不該是個殺人機器,田虎笑道:「那趙兄一路多保重,我也要回京都向上面那位稟明一切。」
「田兄可否答應我一個請求。」趙子文淡淡道田虎問道:「何事?」
趙子文抬頭看著點點星辰,歎道:「替我與上面那位,宰相之位我不願一試!」
「為何?」田虎心中一驚,隨即想到的是趙子文可能是因為當上百劍位之職,便不想再當中宰相。
「我不想被人利用。」趙子文眼中放著冷光,冷冷道:「秦大人與上面那位看中的並不是我的什麼學識,而是在利用我,我猜到夏府隱藏一個巨大的秘密,讓我當中這所謂的宰相應當與這秘密有關。」
田虎眼神閃過一絲驚色,可卻及時掩飾過去,他堆笑道:「趙兄,不如再多多考慮一下,上面那位的旨意,是無人能夠拒絕的。」
第127章 納妾
趙子文的心智比往日更加成熟,秦大人與上面那位不會不遠萬里,選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書僮來當宰相的替死鬼,自從一進入夏府,秦大人便說派以宰相之位,可一個剛二十出頭,涉世未深的小書僮怎能當此重任,只能說明他與眾個夏府的秘密息息相關。
「駕!駕!駕!」城門遠處,千馬齊奔,塵土飛揚,喊聲震天,據曹將軍所說,今晚援軍夜晚便能趕到,這一看便知是援軍,可惜他們來的太晚,戰爭已經徹底結束,疲憊不堪的三百將士連慶祝勝利的力氣都沒有,早已是安睡在帳篷之中。
「田兄,告辭!」趙子文本想對他說不要將他是趙百位之事告訴秦大人與上面那位,可田虎是忠君之人,他也不想強人所難,只好先拒絕當這個莫名其妙的宰相,然後再去婉言拒絕當將領,他不想與這援軍有所交流,靜靜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他向田虎抱抱拳,轉身離去。
田虎遠望趙子文的背影,深深一歎,也是隨著消失在夜幕之中……
趙子文經此一戰,名揚四海,談論他者人言鼎沸,民心所向,朝廷不得不根據趙子文的功勞封為千劍位將軍,劉璋與田虎也是被封為千劍位將軍,而曹將軍連續的敗退有失職之嫌,不過還是最終將敵軍打敗,功過便相抵消,不升也不降。
不過趙子文與田虎突然的失蹤也是全國上下為之嘩然,因為荊國被匈奴打的節節敗退,缺少的就是這種英勇的將領,荊國民眾強烈要求朝廷找尋二人對抗朝廷,據說趙將軍因掉落懸崖面目全非,而頭戴鐵面,田虎則是長的白白胖胖的中年漢子……很多人更是拿著二人的畫像到處尋找。
錢塘的夜空格外的明亮,昏暗的天空掛著一輪明月,皎潔的照在街道的青板石路上走著一位面貌黝黑俊朗,身背一柄長槍的男子,此人正是趙子文,他先是在李掌櫃那養好傷,便又回到錢塘縣,臨走前李掌櫃交給他一個錦囊,說是在最危險的時候拆開,趙子文對李掌櫃十分的信任,將錦囊放在懷中,日夜都帶在身上。
趙子文漫步在寬闊的街道上,街道上的人寥寥無幾,他走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顯得特別惹眼,杭州重文風,兵器自然是很少人會帶在身上,多半都是拿著玉扇的才子,街道上的人看著趙子文身後被麻布纏繞的巨槍,都以為是準備夏日用的草蓆。
「張大姐,你知不知道今晚巡撫大人要納妾?」
「這巡撫大人都四十好幾還納妾?也不知是哪家苦命的女子?」
「你小聲點,當心被官差聽到!」兩位正要回家的婦女在小聲嘀咕,趙子文卻是不經意間全聽到,心中也是暗自好笑,沒想到這古代人也挺八卦的,人家納妾關你什麼事?
「據說是紫羽軒鞋店的老闆,叫什麼李寶兒的。」那位穿這青衫的婦女繼續道。
張大姐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紫雨軒鞋店的老闆,可是這李寶兒才十六七歲的年紀,竟要嫁給一個快要過半百之人,真是……」張大姐打抱不平,可還是害怕巡撫大人的權勢,聲音壓的低低地道:「真是個天殺的!」
寶兒!趙子文倒吸一口冷氣,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想起寶兒那溫婉癡情的俏臉,他激動的直接沖那位婦女面前,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愕然道:「李寶兒!怎麼是她?你確定?」
婦女被這突然衝出的黑臉公子嚇了一大跳,看著那男子眼中冷冷的目光和渾身的殺氣,她嚇的喃喃道:「是……是李寶兒,紫羽軒鞋店的老闆,據說是她哥哥將她許配給巡撫大人的。」
「李天正!」趙子文已經確定就是那個傻傻的寶兒,他緊緊握住拳頭,眼中射出冰冷的殺意!
「對,就是李天正。」婦女惶恐不安的連忙點頭,深怕這滿臉殺氣的男子殃及自己。
寶兒父母雙亡,婚姻大事當然是由哥哥李天正做主,可李天正早就默認趙子文與寶兒的關係,如今卻是出爾反爾,想起寶兒受傷時十日的悉心照顧的恩情和那癡情的俏臉,趙子文一陣心痛,他曾經也不知對寶兒到底是何情感,感覺對她更大的是責任感,如今將要失去,才感覺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趙子文拔腿一路狂奔,心中懊悔不已,為何等到將要失去之時才會懂得珍惜!
巡撫的大門前人流穿動,張燈結綵甚是熱鬧,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一處高門大宅,那圍牆足有三米來高,一米來寬,兩個厚重的石獅立於門前,兩扇厚厚的朱漆大門敞開,門上還貼著大大的喜字,高掛門懸的燈籠也是貼著喜字,府門上一塊巨大的燙金招牌,「馬府」兩個字在明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第128章 趙將軍
趙子文冷冷地注視著馬府的宅院,他右手緊握虎頭槍,鐵面已戴在臉上,朱漆大門敞開,遠遠向內望去,便能看見一座兩層的閣樓豎立在眼前,閣樓內燈火闌珊,紅布隨處可見,氛圍甚是喜慶,星點般的人群皆是座在堂下的紅椅上。
「你是何人?」馬府大門前的護院對這位手拿長槍的鐵面人甚是忌憚,試探道。
府外熱鬧的氣氛早已散去,想必是人群都是進閣樓內喝喜酒,而只留下兩位護院看守府門。
「滾!」趙子文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冷冷道,他一路狂奔,心中卻是猜出大概原有,定是這馬致遠借此報復於他,又斷定馬致遠用什麼來誘惑李天正將他的妹妹下架於馬巡撫。
二位護院微微一怔,不用猜也知道是來搗亂之人,他們不想驚動巡撫大人,打擾這個喜慶的日子,決定將趙子文直接打敗,二人便紛紛衝上前,提拳向趙子文衝來。
趙子文冷哼一聲,輕鬆躲過二人的三四拳,一個衝刺,衝到二人面前,左手揮拳向左方的護院砸去,而右手的槍桿向右邊的護院揮去,這兩招來勢洶洶,兩位護院都是下意識抬起手臂阻擋,砰的一聲,二人一個是被千鈞拳砸的倒飛出去,另外一個是被槍桿打的打噴一口鮮血,緩緩倒地……
傷的較輕的護院捂著胸口,喃喃道:「好霸道的拳法!」
「一拜天地。」鶯聲燕語般動聽的媒婆聲音,向內堂外傳開,聽到這聲的人都是感覺頗為喜慶,而趙子文聽的卻是如心中挨了一悶棍。
趁著三拜未完,趙子文看都沒看倒地的兩位護院一眼,連忙衝進去,兩位護院心中淒涼,自己竟只在這鐵面人面前,一招便被打敗,無奈這鐵面人的功夫完全是憑力量攻擊,招式霸道有力,沒有什麼取巧的地方。
「二拜高堂。」又是一聲動聽的聲音傳入趙子文耳中。
內堂之中,坐著不下二十人,最為醒目的是穿著一堆紅色喜服的新郎新娘,新娘穿著一身紅衣,蓋著紅蓋頭站在內堂之上,而新郎則是站在她身旁,他圓乎乎的胖臉笑容殷殷,穿著一身紅色的新郎衣,大腹便便的他將肚皮處紅衣頂的老高,下座的客人都是些杭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過卻未曾見到杭州總督與錢塘縣令,應當是納妾並非正娶,二人只是送禮就行,不必親來。
馬致遠站在馬府老夫人的身旁,看著他老爹納妾,白淨的臉龐笑容滿面,眼中卻是有一絲陰險之意。
李天正坐在下堂的上席之上,眼神沒半分愧疚,因為在古代,妹妹就該為哥哥犧牲幸福。
「夫妻……」
「慢著!」就在這驟然要禮成的瞬間,堂外響起驚天的吼聲,在這種嬉鬧的氣氛中,眾人皆是被嚇得一顫,均是下意識的朝堂外望去,看看哪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跑到馬府來搗亂。
「沙……」趙子文拖著長槍,在青板石上劃出令人膽寒的電光火石聲,眾人看著一位單手拿巨槍的鐵面男子向這走來,眼神冰冷的寒意如同冬雪般冰冷刺骨,身上那股滔天的殺氣也是讓他們感覺下到地獄般。
「你……是何人……」站在堂門前的管家最先開口,懼怕的嘴唇都在哆嗦,口齒不清道。
馬巡撫見形勢不對,連忙對老夫人身旁的丫鬟使個眼色,小丫鬟連忙將受驚嚇的老夫人扶到內堂後。
趙子文走到堂門前,冷眼向屋內的眾人一掃,李天正!馬致遠!他冷冷一哼,當他的目光掃射到左排席位身後的三位捕快時,眼中更是泛起瘋狂的殺意,余思凌!趙子文心中憤怒,這裡面也定時有她一份,看來今晚就要與他的仇一併算清!
余思凌今晚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依舊穿著黑色的捕快服,動人的俏臉多日來略顯蒼白清瘦,胸前又是被束縛著,當她看到那鐵面男子的冷光朝著射來時,當她看到看到鐵面人看向她時那決絕的眼神,冰冷的殺意,她全身一陣顫抖,可心中卻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滾!」趙子文只想帶寶兒離去,對著尖嘴猴腮的管家冷冷道。
馬巡撫在官場混跡多年,怎會就這麼被驚嚇住,稍稍的懼意改為一聲怒吼:「放肆!侍衛給我拿下他!」
站在堂下的兩名侍衛紛紛拔出鋼刀向趙子文衝來,趙子文眼神滿是不屑之意,看著二人箭步衝來,快到面前之時,虎頭突然槍抬起向他二人橫掃出去。
乓的一聲,巨大的長槍,二人無處可避,拿刀一擋,二人看著鋼刀化為兩半飛舞在空中,自己也被打的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臉上又是痛苦又是不能相信的神情。
在座之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好霸道的槍法!他們的侍衛站在他們身後,不敢上前,一擊便將寶刀打斷,這等力道要是打在身上,真是必死無疑!
剎那間的變化讓馬致遠與馬巡撫都是目瞪口呆,他們腦中回憶是不是得罪過他,可也想不出曾幾何時得罪過重可怕的鐵面人。
「他……他是趙將軍!」席位上的一位白鬚老者激動道。
「趙將軍!」眾人皆是恍然大悟,據說趙將軍就是一位面目全非的鐵面人,而且還是用槍的,如今見他一招擊敗兩位高手的身手,而且趙將軍還是杭州人,更加就確定他是在兩千敵軍中殺進殺出的趙千位!
馬巡撫連忙拉著馬致遠一同跪下,唯恐這趙將軍遷怒於他,訕訕笑道:「下官參見趙將軍,不知趙軍來貴府有何貴幹?」
剛才還劍拔弩張,如今卻是一副笑臉人的模樣,趙子文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馬巡撫的為官之道,變臉跟變戲法似的,他冷笑道:「難道你不知道這位新娘是我兄弟未過門的妻子嗎?」
第129章 我可以
「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余思凌看著他那冰冷熟悉的眼神,和如寒冬般的聲調,即使他此時否認是那個奪去他貞潔的惡人,可余思凌還是認出他,那日的情景依舊重演在他腦海中,決絕的眼神毫無差異。
「余捕快,什麼是她,難道你認識趙將軍。」張恆聽的是滿頭霧水地問道。
余思凌看向還無變化的小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淒苦中卻不知為何多出一絲喜悅之情……
「李天正!你不是說你妹妹沒有婚約嗎」馬巡撫怒視上席的李天正道。
李天正與馬致遠也是被嚇得不清,他二人都知道寶兒是夏文的未過門妻子,可也不知他何時多出趙將軍這麼一個兄弟,李天正支支吾吾道:「大人,我不是跟你……」
趙子文當書僮時每日都是嬉皮笑臉,身手也是一塌糊塗,可還是長的頗為俊朗,而且一個下人的名字,他們也不會去關注這小小書僮的本姓,所以眾人再怎麼想也想不到這身手無敵,殺氣肆虐,面目全非的鐵面人就是夏府的書僮夏文,只能是猜到這書僮當兵之時走到狗屎運,結交到趙將軍。
「放肆,你竟然欺瞞本官,信不信我判你個欺官之罪!」馬巡撫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便怒吼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這馬巡撫做戲的功夫真是一流,當他發覺寶兒似乎到現在都還未回過頭來,心中頓時由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個大步衝上前,輕輕的拍下寶兒的肩膀。
「寶兒!」只見寶兒被這輕輕一觸碰便緩緩倒地,趙子文驚的將她接住,掀起她的蓋頭急急道。
「大哥!」寶兒聽到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痛苦而又艱難的緩緩睜開美眸,看著眼前的鐵面人,可在鐵面人眼中看著那熟悉的眼神,寶兒欣喜地低聲道。
趙子文卻沒有半分喜悅,看著寶兒艱難的說話,和嘴角流出的鮮血,他忍不住熱淚滿眶,喃喃道:「寶兒,為什麼,為什麼?」
寶兒今日化著淡淡的濃妝,娥眉淡掃,櫻唇輕點,艷麗的俏麗塗上一層淺淺的胭脂,如同未出閨閣的小婦人般美艷不可方物,可卻還擋不住嘴角滲出的鮮血,和蒼白之意,她咬咬牙,臉色痛苦道:「寶兒生是大哥家的人,死是大哥家的鬼!」
趙子文鼻子一酸,寶兒為這份誓言寧可失去性命,而我卻為他做過什麼?趙子文冷視眾人,怒吼道:「我要殺了他們。」
寶兒服毒,眾人都是意識道這點,不然趙將軍也不會如此憤怒!
狐假虎威的馬致遠此時不敢多言一句,躲在馬巡撫身後,而馬巡撫也是這一句嚇的倒退十步,堂上聰明之人知道不該留下,都已是悄悄離去,狡猾的他們對於今晚的發生的事,他們也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為這不僅關係道馬巡撫的名聲,趙將軍為何悄然離軍,他們也是明白這點的。
「趙將軍,下官知罪。」馬巡撫再怎麼老道,也還是被嚇得滿頭冷汗,躲在他身後的馬致遠更是嚇的雙腿直哆嗦,李天正也是嚇的手心直髮冷汗,不知該如何脫身。
「大哥,不要。」寶兒蒼白而又冰冷的小手抓住趙子文的大手,看著他眼中自信的光芒,寶兒相信大哥有這個能力,他聲音細如蚊吶道:「大哥,我好冷,我只想離開這裡。」
趙子文艱難地點點頭,還是快些找大夫醫治為好,這份仇恨他早晚都會還回去,他心中絞痛的將寶兒抱起,又是冷冷看余思凌一眼,彷彿預示著她便是第一個目標……
余思凌武功再高,也是被這冰冷的眼神嚇退一步,她知道與夏文之間的仇恨更深一步,看著趙子文抱寶兒離開的身影,她隨即也跟上去……
「大哥,我好冷。」寶兒緊縮在趙子文的懷中,她在馬府中沒敢做親暱的動作,因為他知道趙大哥便是那個萬人敬仰的趙將軍,他面帶鐵面肯定是不想讓人認出,寶兒當然不會將趙子文的身份道出。
趙子文將寶兒抱到街道旁的一處枯草地上,在路上他知道寶兒在與這馬巡撫成親前吃的是無藥可解的毒藥,他本以為可以找大夫醫治,可沒想到……趙子文將寶兒緊緊抱住,靠在槐樹前,哽咽道:「寶兒,我不准你離開我!」
寶兒還未見大哥霸道過,心中湧起絲絲甜蜜,可又黯然下來,毫無血色的俏臉緊緊貼在大哥懷中,輕聲道:「大哥,若是下輩子有緣,寶兒願意再做大哥的妻子。」
來到這個世界趙子文失去家鄉,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如今連他最親的寶兒都將失去,趙子文奮力的將寶兒緊緊抱住,怒吼道:「我不要!我要你這輩子就做我的妻子!」
「能再見到大哥,而且死在大哥懷中,寶兒已經很心滿意足。」寶兒知道這是不可能,如今大哥徹底的表白心意,寶兒心中又是喜悅又是痛苦,她輕聲道:「大哥,我想聽你唱歌。」
趙子文熱淚在眼眶中打轉,難道就這樣讓寶兒離我而去?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輕聲唱道:「寄沒有地址的信,這樣的情緒有種距離,你放著誰的歌曲,是怎樣的心情,能不能說給我聽,雨下得好安靜,是不是你偷偷在哭泣,幸福它真的不容易,在你的背景有我愛你,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離,我多麼想每一次的美麗,是因為你。」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趙子文不停地重複唱著這句,這份真摯的誓言卻是來的如此之遲。
「大哥,我可以陪你……」寶兒也是輕聲唱道。
可寶兒還未唱到半句,美眸就緩緩垂下,緊緊抱住他的虎腰的纖手也是失去力氣般的漸漸掉落下去,輕輕的砸在枯草地上……
第130章 無理取鬧
……
皎潔的月光照錢塘縣街道旁一處枯草地上,透過繁密的槐樹枝葉,在草地上泛起點點星光,高大的槐樹後站著一位黑衣女子,此女子正是余思凌。
她聽著趙子文動情的歌聲,如天籟般動人心弦,心中也不知為何顫抖不已,偷看著他眼中的淚光,眉宇間傷心欲絕的神色,余思凌愧疚地低下頭。
「這不是真的,不是……」趙子文抱著寶兒冰涼的身體,喃喃道,眼中熱淚也是任由其狠狠地拍打在寶兒的俏臉上。
「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趙子文憤怒的朝天怒吼,又是拿起身邊的長槍發洩似的朝不遠處的一顆大槐樹扔去……
鏘!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長槍直接穿透腰般粗大的槐樹。
「啊……」驚叫聲也隨之響起,余思凌以為趙子文發現到她,看著趙子文令人膽寒的神力,和穿透大叔的巨槍,余思凌嚇的躲過長槍,輕聲喊道。
「是你!」趙子文看到大樹後閃出的女子,眼中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
「趙將軍……」余思凌若不是反應及時,真要被這長槍穿個透心涼,心有餘悸的支支吾吾道。
「我不是趙將軍!」趙子文抱著寶兒站起,此時他早已取下鐵面,冷冷地看著她:「是你們害死我的寶兒,今日我便要讓你償命!」
余思凌知道他所說何意,他肯定是不希望讓人知道他是趙將軍,可聽到償命二字,余思凌嚇的面容失色,搖頭道:「寶兒她……沒死。」
沒死?趙子文聽得一怔,可寶兒身體冰涼,怎會沒死,他衝到余思凌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是不是你從中作梗,害的寶兒下嫁於馬胖子?」
「……是我,就是我,是我做的!」余思凌回應著他有些冷的眼神,她承認了,聲音很倔強,事已至此,她也放棄了反抗,嬌柔的身體不掙扎。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對我!」趙子文眼裡抹過一絲殘酷之色,他有想幹掉她的衝動,對付如此可惡的敵人,他一向很殘酷。
「哼,不用問我?」余思凌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現的懦弱,美眸裡的眼神很憤怒,柔唇輕撇:「難道你忘記你對我做過什麼?」
「你曾經又是如何對我的,那日要不是這樣,你今日早成一具乾屍。」趙子文知道她所說何事,他的眼神瞥了眼她白皙細膩的脖子,那裡下手最合適,而且不會有什麼痛苦,此時他真想就這麼掐下去……
余思凌帶給趙子文多番羞辱,趙子文當然銘記於心,余思凌也是知道,可心中卻是感到頗為委屈,可小腹中那份血脈相連感總是讓她忍不住的靠近他。
「我若不是心存仁慈,寶兒現在根本就是真死,如果你想動手,就下手吧。」余思凌瞧出了他眼神裡的殘酷之色,心裡絕望,美眸倔強地凝視著他,她要瞧著他動手結束自己的生命,落在他手上,她已經認命。
趙子文眼神殘忍,他有點耐不住性子,那白皙的脖子令他的手蠢蠢欲動,可聽到心存仁慈四字,和余思凌眼中決絕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趙子文試探道:「難道寶兒真的沒死?」
余思凌眼神倔強地點點頭:「你放開手,我給寶兒喂解藥。」
難道她還留有餘地?可為何又是害寶兒,又是救她?趙子文身上的肌肉開始放鬆,眼神裡的那一絲殘酷之意開始消散,輕輕放下掐在余思凌脖頸上的手掌。
余思凌從腰間的束帶上掏出一粒藥丸,塞進躺在地上的寶兒蒼白的紅唇內……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即使你再恨我,也不該報復在寶兒身上。」趙子文現在只好等待寶兒真的醒來,他冷視余思凌道。
「恨,我恨死你了。」余思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不是看寶兒可憐也不會回過頭將她準備的毒藥換成假藥。」
原來如此,原來這人妖良知未泯,反過來幫助寶兒,可也許若不是她從中作梗,也許趙子文的杭州兄弟早就將寶兒救出,他冷哼道:「媽的,你多番羞辱我,我還未找你算賬,你倒先找我麻煩!信不信我現在救殺你!」
「動手啊……」絕望的余思凌聲音倔強,她強忍著沒有閉上美眸,她就是要瞧著他動手,趙子文令她的心冰到極點,她又是瞥向小腹,心中淒涼的冷冷注視著他。
「為何要如此?」趙子文盯著她的美眸。
「什麼為何?」余思凌情不自禁的反問,他怎麼沒動手?
「為何要尋死?」趙子文聲音低沉,沒有了先前的寒意,余思凌身手不凡,即使打不過自己,逃命的功夫還是有的,可她卻是毫無反抗之意,任由自己欺負,如同待宰的羔羊!這讓趙子文不明白余思凌為何這麼做。
「這得問你!」余思凌的聲音很倔強,眼神卻露出了一絲幽怨。
趙子文明白到余思凌,為何要尋死,可一個女子貞潔對於一個喜歡女人的同性戀,有多大用處?他憤怒道:「你無理取鬧,那日是你引誘我在先,我解毒在後!」
「可我……」余思凌支支吾吾,卻始終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來,又是委屈的低下頭來,她臉蛋又是突然一紅,忸怩,害羞,幽怨,還有一絲被拋棄了的悲哀,神情複雜。
第131章 一決勝負
「咳咳咳……」三聲清脆的咳嗽在趙子文耳邊響起,他驚喜的連忙轉過臉,看向躺在地上的寶兒,她櫻唇輕啟,吐著蘭香,蒼白的臉頰漸漸紅潤起來。
「寶兒!」趙子文急忙將她抱起,感受她冰冷的體溫慢慢褪去,趙子文大喜過望,在寶兒耳邊輕柔道。
寶兒聽到大哥在他耳邊呼喊,感覺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緩緩睜開美眸,當看見大哥眼角濕潤的黑臉,她看著大哥不可置信道:「大哥!」
她抬頭看著彎月和熟悉的錢塘街道,才相信這不是陰曹地府,寶兒驚訝道:「大哥,我不是已經……?」
趙子文溫柔地看著寶兒,輕聲笑道:「傻丫頭,你沒死,難道你就這麼想離開大哥?」
「怎麼會……我明明吃下毒藥。」寶兒喃喃道,可卻重獲幸福的感覺又將這神奇的事情,拋在腦後,寶兒緊緊將趙子文抱住,欣喜道:「大哥,我永遠都不要離開你。」
趙子文點點頭,將寶兒橫抱著,緊緊靠在胸膛上,眼中滿是灼熱的目光,笑道:「大哥永遠都會守護你。」
趙子文身後的余思凌也不知是走好,還是留好,看著二人卿卿我我,心中有種莫名的酸楚,她也弄不清為什麼會有感覺,手足無措的她只好低著頭,玩著衣角……
「余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寶兒注意到趙子文身後俏麗的身影,撇過頭來,看見余捕快站在眼前,驚訝道,可又是發現自己一直在大哥懷中,她羞的俏臉緋紅,對大哥輕聲道:「大哥,快放我下來,余姐姐在這。」
「不放,讓大哥抱抱你。」趙子文堅決的擺擺頭,霸道地說道。
寶兒又羞又喜,將頭深深的埋在大哥懷裡,滾燙的俏臉不敢看余姐姐,嬌羞道:「讓姐姐見笑了。」
趙子文感受著寶兒身上淡淡的幽香,感覺如此的親切,重獲幸福的感覺讓他滿臉笑容,如桃花般的燦爛。
余思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依舊玩著衣角,俏臉微紅地笑道:「妹妹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姐姐替你開心。」
「大哥,這段時間余姐姐經常照顧我。」寶兒哧哧笑道,剛才的生死離別的傷感化為烏有,彷彿最開心的事莫過於此。
寶兒根本就不知其中緣由,單純的以為是照顧,趙子文心中冷哼一聲,照顧?我看是軟禁差不多,他又是冷冷看向余思凌。
余思凌則是羞愧的低下頭,這個世界即將嫁人的女子是不准出閨門的,她開始的目的就是監視夏文登一干人的行動,不讓他們靠近寶兒。
「大哥,我還以為你死……」寶兒鼻子又是一酸,哽咽道。
「是不是你哥哥說的?」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猜到定是這李天正騙她的,然後又用老套的方法來博取寶兒的同情,而達到目的,李天正的方法是向寶兒哭訴死去的爹娘,李天正便是經常用這招在寶兒那拿銀兩,也許這回便是又用這招。
寶兒低著頭,一副做錯的事的模樣,輕聲道:「不是,是我聽人說的。」
趙子文無奈一歎,現在無人知道他是趙將軍,他的生死怎會有人知道,寶兒肯定是知道他哥哥欺騙於他,可寶兒還是如此袒護於他。
「大哥,我們回家吧。」寶兒擔心大哥生氣,扯開話題道,他又向余思凌道:「余姐姐是不是你救的我?」
余思凌看向趙子文一眼才點點頭道:「是我將你的偷偷準備的毒藥換成一種奇特的毒藥,這種藥能讓人處於假死狀態,服下解藥便能醒來。」
趙子文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麼奇特的毒藥,可他一個小小捕快怎麼會有這等奇藥?而且她的身手非捕快所能比,這讓他懷疑余思凌並不是一個捕快這麼簡單。
「謝謝余姐姐。」寶兒抬頭向余思凌感激道:「若不是余姐姐,我真可能會永遠不能與大哥在一起。」
余思凌羞愧難當,不知該說什麼,當初她就是利用寶兒涉世未深這點來利用她,可後來看到她終日以淚洗面,又是準備服毒,於心不忍的又轉過頭當好人。
趙子文輕輕將寶兒放下,向余思凌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麼?」余思凌以為趙子文又來欺負她,像個受驚的小女生般喃喃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笑他不倫不類的女人樣,剛才玩衣角,現在又是如弱柳扶風般的嬌柔,他看的一陣噁心,心中也有報復似的快感,趙子文穿過她的身旁,將插在槐樹的長槍一口氣拔出。
「大哥,你不要欺負余姐姐。」寶兒跺著蓮步輕輕走到大哥身旁,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趙子文卻是沒有回答,舉起寒光四射的虎頭槍指向余思凌冷冷道:「一個月後的西湖畔,我們一決勝負,我將會實現我的諾言——將你踩在腳下!」
余思凌即使最後幫助寶兒渡過難關,可這還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不是她暗插一腳,也許不會出現這等結局,趙子文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但趙子文不會用卑鄙的招術,他要光明正大徹徹底底的將余思凌打敗!
第132章 懂得珍惜,才配擁有
銀白的長槍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令人心顫的冷光,霸道中更顯殺氣十足,余思凌呆呆地看著趙子文冰冷的臉龐,眼角泛著晶瑩的淚光,喃喃道:「為何你還不肯原諒我。」
「原諒?」趙子文哈哈大笑道:「你給過的恥辱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去參軍,去戰場拚殺,在兩千叛軍面前圍困下廝殺,我做的這一切便是要成為你眼中的強者,將你打敗!」
余思凌聽的微微一愣,心中又是一陣抽搐,難以想像原來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自己,余思凌現在也明白到趙子文為何要選擇西湖畔決戰,因為他要在失去尊嚴的地方將自己打敗!
此時的趙子文面不表色,可心中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畢竟他還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為這份誓言他拼盡所有,殺死無數敵人,無數兄弟又在他身邊倒下,一將功成萬骨枯,流血流汗僅僅是一個誓言就讓他浴血奮戰,有時趙子文也覺得自己很傻,可他從不後悔……
余思凌又是感到一種被拋棄的悲哀,點點頭道:「一個月後,我會準時到。」
趙子文之所以會定在一個月後,因為他認為余思凌此時不是他的對手,他便給她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到時讓她輸的心服口服!
「寶兒,我們走。」趙子文將長槍又是斜背在身後,牽著寶兒的小手走去,寶兒剛才一句話都沒說,因為她知道她也不能讓大哥改變心意,而相公說話,女子是不能插嘴的。
看著趙子文身背長槍的偉岸英俊的身影,余思凌內心中頗為淒涼,自從她發現那個卑鄙無恥的小書僮是萬人景仰的趙將軍時,她心中如同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他剛才深情的一面,小腹上的血脈相連感也是讓她總是忍不住接近他,她的內心總是揮灑不去趙子文一槍打敗兩位侍衛的英姿。
「大哥,余姐姐只是一時糊塗,你不要責怪他好不好。」二人走在回茅草屋的路上,寶兒還是忍不住的輕聲細語道。
原來這丫頭全知道,趙子文無語這丫頭心地也太善良,只是寶兒完全不知他與余思凌之間的仇恨,雖然他們沒有什麼仇恨,不會殺死對方,可趙子文還是要將她給過的恥辱全部還給她。
趙子文扯開話題道:「寶兒,是不是你大哥逼你嫁給馬胖子的?」
寶兒挽著趙子文的胳膊,小腦袋擺的跟撥浪鼓似的:「哥哥沒有逼我。」
趙子文冷冷一笑,如果沒有,寶兒也不會自殺,李天正肯定是借用他死去的爹娘逼迫寶兒嫁給馬巡撫。
「大哥,你不要怪哥哥好不好?」寶兒噘著櫻唇撒嬌道。
趙子文微笑不語,而是冷冷地看者前方……
二人走在西湖畔,明亮的月光照波光粼粼的西湖水上,閃耀著金黃的月光,湖水也將湖邊的楊柳倒影的分外妖嬈,寶兒穿著紅色的新娘裝束,娥眉杏眼,柳腰翹臀,淡淡的胭脂更是在月光的映襯下美艷動人,趙子文看的心猛跳三下,軍中的生活他習慣沒有女人的日子,今日見到寶兒,覺得她如同天上的仙女般美麗。
趙子文嚥下一口口水,喃喃道:「寶兒,我們今晚成親吧。」
「呀……」寶兒看著趙大哥眼中似火的眼神,嬌羞無限的低下頭,跺下腳忸怩道:「我……才不要!」
欲拒還迎!趙子文心中大笑,臉上卻是假裝失落歎口氣:「唉……」
「大哥討厭。」寶兒又是跺下腳,朝著趙子文胸膛垂上兩小拳,羞澀道:「大哥明明知道……知道我……」
「大哥知道……」趙子文將寶兒緊緊攬入懷中,剛才的生死離別仍讓他心有餘悸,如今能與寶兒親暱,這是何等的幸福,他不願再失去寶兒,懂得珍惜,才配擁有,他今晚便要和寶兒成親,今生都要守護著可愛乖巧的寶兒!
寶兒也是幸福地靠在大哥身上,感受著大哥溫暖結實的胸膛,寶兒甜蜜的眨著眼睛,可愛的模樣又是讓趙子文狠狠向寶兒的小嘴壓去,當寶兒的香舌和趙子文的唇舌緊緊纏繞在了一起,熱吻宛如觸電融化了他們差點生死相隔的離愁,感覺此時如此美好又如此沉醉,他們彼此舌尖纏綿,互相吸吮著,久久不願分開……
「大哥,寶兒覺得好幸福。」寶兒靠在趙子文肩頭,坐在西湖畔,看著西湖的美景,喃喃道。
趙子文摟著寶兒柔弱無骨的纖腰笑道:「大哥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寶兒甜蜜的雙手摟住大哥的虎腰,希望此時此刻能到海枯石爛之時。
趙子文看著這熟悉的西湖畔,這便是余思凌給他最深恥辱的地方,曾經失去的,他一個月後將會全部奪回來!至於李天正,畢竟他是趙子文的大舅子,趙子文決定以後與他徹底斷絕關係!
第133章 成親
西湖旁的一處茅草屋內,竹桌上的兩根紅燭將整個茅草屋照的燈火通明,趙子文穿著寶兒找來的紅衫穿在身上,而寶兒則是穿著還未脫下的新娘服。
二人將竹桌靠牆,桌旁擺放兩張竹椅,裝扮成上席座的模樣,寶兒俏臉被紅蓋頭蓋住,可還是難言心中的歡喜,彷彿都能透過蓋頭看到隔著紅絲綢的如花笑臉。
趙子文穿著寶兒的舊衣服,可穿得跟個馬甲似的,總感覺十分彆扭,可是在這個人生重大的日子裡,他當然不會介意太多,看著站在兩步前的寶兒,他又是面帶微笑道:「寶兒,我們拜堂吧。」
寶兒俏臉滾燙似火,晶瑩的耳垂都燒的粉紅,嘴角總是掛著甜蜜的微笑,羞澀地點點頭……
「一拜天地。」趙子文又是當「媒婆」又是當新郎,二人都是跪下向門外的皎月拜去。
「二拜高堂。」聽著這一句,寶兒神色不禁黯然一下,爹娘已逝,哥哥又如此對她,今日與大哥成親,卻沒有高堂,她心中難免會神傷。
趙子文說出口時也與寶兒是同種心境,在他的世界肯定是不會用這種封建的成親方式,可提及高堂,他也是想到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爸爸媽媽。
可趙子文和寶兒還是皆向空空如也的竹椅拜去,跪在地上的趙子文心中念道:「爸爸媽媽,你們看到沒有,你們的子文長大了,今天就是成親之日,呵呵……不知道你們看到沒有,你們的媳婦寶兒很漂亮,我和寶兒一定會為你們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寶兒也是心中念道:「爹,娘,今日便是女兒的成親之日,趙大哥對我很好,女兒很幸福,希望你們泉下有知,能夠保佑我和大哥永遠在一起。」
「夫妻對拜。」趙子文又是輕聲喊道。
寶兒盈盈起身,轉過俏臉,與趙子文同時拜去。
「禮成!」趙子文說完便笑道:「娘子,我們入洞房吧。」
寶兒聽到禮成二字,心中驚喜,我現在是大哥的妻子了,可聽到趙大哥的下一句,她又羞又惱的跺跺腳:「相公……」
這一聲直把趙子文叫的全身酥軟,走過來牽著寶兒的小手坐到床沿處,輕聲道:「寶兒,我會永遠愛著你。」
寶兒喜極而泣,她等待這一天等待很久,如今成為大哥的妻子,她遂了心願,驚喜之下撲進大哥的懷抱,哽咽道:「大哥,我生生世世都伺候你。」
「傻丫頭,哭什麼。」趙子文摟著她的柳腰道:「大哥還沒揭蓋頭,等揭完再哭。」
寶兒哭笑不得,可高興大哥又是恢復不羈的樣子,剛才對余思凌總是冷著臉,她都有些不適應,她低著小腦袋笑道:「那大哥揭吧。」
趙子文輕輕揭開寶兒的蓋頭,當蓋頭掉落地上的剎那,他呆住在那,寶兒的俏臉在紅燭的照耀下,清純中更多出一分嫵媚,翹立的酥胸因為緊張而上下起伏著,她咬著豐潤的紅唇,吐著誘人的芬芳,真是如待采的草莓般,嬌艷動人,直把趙子文看呆眼。
寶兒又驕傲又嬌羞地低下頭,抿著紅唇,輕聲道:「大哥,寶兒永遠是你的。」
趙子文輕撫寶兒的俏臉,然後沿著她的粉頸,慢慢游移到她的香肩之上,寶兒的肌膚宛如絲緞般溫軟滑膩,趙子文的雙手將寶兒的紅衫從肩頭褪下,紅色肚兜包裹著寶兒曲線誘人的雙峰,隨著她急促的呼吸,演繹出動人心魄的起伏。
「大哥!」寶兒渾身火熱,喉頭發出陣陣醉人的輕微呻吟聲,纖手貼在趙子文健壯的胸膛之上,趙子文輕輕解開她的紅肚兜,雪白的雙峰從肚兜下彈跳而出,兩點嫣紅在趙子文的眼前宛如風中花蕾一般微微悸動。
「哦……」寶兒又一聲嬌呼,眉頭輕蹙,整齊潔白的銀牙咬住鮮紅的小口。嬌喘吁吁,蓮香輕吐。她臉上浮起淡淡的粉紅,媚眼兒如絲,似開似闔。濃濃的春意在體內瀰漫開來。
趙子文的撫摸讓寶兒的嬌軀發出陣陣蠕動,紅燭下,兩人熱得發燙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躲在暖暖的被窩內,此時寶兒的嬌軀再無寸縷的展露在趙子文的面前,他輕輕在寶兒的櫻唇上吻了吻,熾熱的下身輕輕的進入寶兒的體內。
下體的疼痛,讓寶兒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她用力摟住趙子文的肩背,十指深深陷入趙子文背部的肌膚之中。
情慾宛如潮水般一波波湧入趙子文的內心,他深情擁吻著懷中的玉人,在紅燭下時而溫柔時而激烈的攻陷著她少女的防線……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光面如鏡的西湖水上,波光粼粼的湖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射進茅草屋內,剛剛醒來的寶兒無限滿足地依偎在大哥懷裡,潔白的嬌軀還殘留著過度歡愉後淡淡的粉色,她將火熱的小臉蛋緊緊貼住趙子文的胸膛,滿是深情地道:「大哥,寶兒覺得好幸福。」
趙子文嘻嘻笑道:「那大哥天天都讓你這麼『幸福』!」
「大哥又想做壞。」想起昨晚與大哥抵死纏綿,寶兒小臉粉紅,笑顏如花,又白又嫩的酥胸擠壓在一起,嬌艷的蓓蕾輕輕摩擦著趙子文的肌膚,他本就沒有退去的慾火又緩緩地升騰起來。
「大哥……」緊貼趙子文的寶兒感受他下身的火熱,一聲驚呼,急忙將羞紅的臉頰又埋入他懷裡。
第134章 腦子有病
趙子文也知道寶兒初經雲雨,不能太放縱,強壓著慾火笑道:「寶兒,我們起來吧,我還要去夏府報道。」
寶兒知道大哥不願做這將軍,也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夏府半年的賣身契還未到,他當然會繼續當他的半伴讀小書僮,寶兒嬌羞道:「大哥,以後能不能不要做昨夜那羞人的姿勢?」
趙子文聽著乾笑兩聲,不就是玩兩三個老漢推車和嬋附,這小丫頭竟羞成長樣,不得不感歎古代女子思想還是太保守,他跟前女友連69都做過……
「夫妻閨房之樂,乃是人倫大道,怎會羞人?」趙子文正義凜然道。
寶兒是愛煞大哥,面色羞紅,臉頰貼在他胸膛,渾身如火般滾燙,柔聲道:「那……寶兒隨你。」
「那不如我們今晚來69?」趙子文嘿嘿笑道。
「六久?」寶兒搖晃著小腦袋道:「大哥,我聽不懂何意思。」
「咳咳……」趙子文也不好意思調戲寶兒,這等姿勢對於古代女子來說是驚世駭俗的,輕咳三聲道:「寶兒,大哥先去夏府一趟,午時再陪你去店舖。」
寶兒點點頭,坐在梳妝櫃前,面含羞澀,將長衫繫好,緩緩將長長的秀髮盤起,從今日起,她就是一個真正的小婦人了。
趙子文看著寶兒眉目中濃濃的春意,高高挺起的酥胸,凹凸起伏的翹臀,分外撩人,少婦般的成熟嫵媚讓他看的心理癢癢,可見屋外已是艷陽高照,該去夏府找少爺,吃完寶兒做的早餐便向夏府走去。
夏府大門外,一位家丁正拿著掃帚打掃昨夜飄落在府門前的枯葉,他低著頭一步步向前挪動,看著地上成堆的黃葉,他心中煩躁不堪,驟然間,他掃著掃著發現一雙穿著黑長靴的腳擋在他的掃帚面前。
煩躁的他抬起頭,準備呵斥這個不長眼睛的人,可剛抬頭,那家丁頓時愣住,看著眼前人笑嘻嘻的面龐,家丁激動的嘴唇都在哆嗦,眼中也是閃爍晶瑩熱淚,試探道:「夏文?」
穿著黑長靴的男子正是趙子文,他拍著家丁的肩膀笑道:「夏雲,何時變這麼勤快了?」
夏雲是有苦說不出,自從夏文走後,大小姐也不知怎麼的,終日都是讓他忙個不停,有種想將他活活累死的感覺,他也不知哪得罪大小姐,訕訕笑道:「都是大小姐命我做的。」
大小姐,趙子文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心中不禁想到,這小妞如果知道我回來,肯定會躲在被窩偷笑的,笑我終於能回來讓她欺負。
「那你慢慢掃,我去找少爺。」趙子文向夏雲道。
夏雲突然跪在地上,哽咽道:「夏文,多謝你的大恩大德,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今後你要有什麼事一定要來找我,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子文連忙將夏雲扶起,他當兵也不是完全為夏雲,多半是為變強變更成熟,他擺手道:「這些只是舉手之勞,夏雲你不必行此大禮。」
杭州望江城一戰,杭州守軍死傷慘重,六千多人戰的只剩三百餘人,據說有一百多人厭倦沙場,回到家鄉,而兩百餘人到京都邯鄲領取獎賞,封官職,只有田將軍與趙將軍不知所終。
夏雲對此也是知道少許,夏文應該是這僥倖存活的三百人之一,又是這回家鄉的一百人多人之一,更是猜到夏文定是經過多番磨難,不知從死亡線上爬過多少次才活著回來,夏雲感激難以表達,即使趙子文現在要他性命,他也不會皺下眉頭。
趙子文拍著他的肩膀道:「還是那句話,好好照顧你的娘親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夏雲咬著嘴唇,忍著滾燙的淚水,堅強地點點頭:「我會的!」
趙子文邁著大步走進院內,看著熟悉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闊別已久的氣息讓趙子文心曠神怡。
「夏文!」修剪花草,打掃枯葉的俏丫鬟,小家丁看著趙子文走在前花園內,都是瞪大著眼眸。
俏丫鬟皆是歡呼雀躍,都忘記手頭上的工作,對著夏文又是拋向媚眼來,瀟灑風流的小書僮重回夏府,死氣沉沉的夏府如同又煥發新生機,俏丫鬟,小家丁心中高興可都是知道大小姐近日心情不好,還是做完手頭上的事再去找夏文,問問他如何在戰場上殺敵,最終得勝的安全歸來。
趙子文嘿嘿一笑,整理下書僮帽,向俏麗的小丫鬟眨眨眼睛,隨後大步而去,他感覺無比的暢快與舒服,當這小書僮還是比當什麼將軍要快活的多,吟吟詩詞,對對楹聯,真是逍遙自在,雖然經常是剽竊古人的詩詞,可趙子文臉皮何其的厚,他的宗旨便是將無恥進行到底!
小丫鬟們都是羞紅著臉,捂著滾燙的臉頰跺腳道:「討厭的夏文!」
家丁們高興之餘又是心中悲歎:「夏文回來,我們怎麼辦?」
趙子文覺得還是先到夫人那去報個到,便先到內堂看看夫人在不在,他走到內堂前的不遠處便聽到夏文登的粗嗓門在內堂喊道:「這余捕快也不知是不是腦袋瓜子有病,又是害寶兒,又是救寶兒!」
第135章 火頭兵
「誰知道……」頗為雌性的男中音又是在趙子文耳邊響起。
「方天宇!」趙子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笑道,不過他心中更是害怕他們所說余捕快又是害寶兒,又是救寶兒的事,是指的昨晚的事,如果真是,那麼他的身份也許會曝光。
趙子文看到內堂外家丁奇怪的目光,也不好繼續站在堂外偷聽,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哈哈笑道:「少爺,方兄,你們在談何事?」
站在堂中央的夏文登與方天宇聽著哪熟悉爽朗的笑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著哪淫蕩的笑臉,和頭頂書僮帽的打扮的夏文,他們都是衝上前奮力的捶在趙子文的胸口上,笑罵道:「原來你小子沒死!」
「靠!你們想打死我嗎。」趙子文捂著胸口憤憤道。
方天宇與夏文登都是哈哈大笑,夏文依舊沒變,他們激動的將趙子文緊緊相擁,拍著他的後背道:「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趙子文鼻子一酸,差點要落下淚來,他笑罵道:「老子又沒死,不回來做什麼?」
夏文登嘿嘿笑道:「我們江南四大豺狼明日就重出江湖!」
方天宇餘悸道:「沒想到道夏文你福大命大,守軍戰死五千多人,你還能活著回來。」
趙子文哈哈笑道:「這哪是我福大命大,在軍中,我是火頭兵,專給人燒火做飯的,還未曾上過什麼戰場。」
這小子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夏文登與方天宇都是感覺道趙子文眉宇間的英氣,這哪是什麼火頭兵所能擁有的,定是夏文在沙場拚殺僥倖生還。
方天宇拍著他的肩膀道:「一切都已結束,日後誰也不能欺負我兄弟!」
夏文登卻是落井下石道:「你還是先管管你的事吧。」
方天宇狠狠地瞪夏文登一眼,可又是神色一黯。
趙子文察覺到方天宇定是碰到什麼難事,可他還擔心他的身份被拆穿,問道:「剛才你們說余捕快何事?」
「夏文你還不知道?」夏文登睜大著眼睛驚訝道,可還是不知道如何把這件離奇的事說出口。
方天宇也是半晌方才道:「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李天正逼迫寶兒嫁給巡撫大人……」方天宇停頓下,看向夏文的神情,見他臉色嚴峻,眼中冷冷精光,又是不忍心說下去。
「婆婆媽媽。」夏文登毫不掩飾的直爽道:「就是馬致遠威逼利誘李天正逼寶兒嫁給他爹馬坤,本是我和項兄能將寶兒救出,可恨這可惡的余思凌暗插一腳,將寶兒軟禁起來,我還為此與她動過手,無奈我與她打成平手,不能從她手中將寶兒救出。」
夏文等說到這忍不住歎道:「還都怪我學藝不精,不然也不會讓這馬致遠與余思凌的奸計得逞。」
「後來如何?」趙子文裝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看著夏文登急切道。
方天宇接著道:「也不知為何,就在昨晚馬大人與寶兒成親之時,這余思凌不知為何突然攪局,將寶兒劫走。」
「也不知這余思凌是不是腦子生病,又是害寶兒,又是救她。」夏文登揉著太陽穴,也想不明白這余思凌為何要這麼做。
趙子文當然明白余思凌為何如此,這是為他隱瞞身份,將昨晚發生的推到她自己身上,可還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一個月後的決戰,趙子文還是會全力以赴,他表露毫不知情的神色,氣得黑臉通紅,冷冷道:「該死的人妖和馬致遠,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夏文,這件事我們會替你報仇的。」夏文登感覺到趙子文眼眸中的殺機,怕他一時衝動,去找馬坤算賬,他剛退伍歸來,怎能去惹上這等麻煩,連忙勸慰道。
趙子文搖頭道:「放心,我不會衝動的,這仇恨我會親自去報。」
方天宇點頭道:「還好寶兒無事,要不然我們三兄弟真不知如何面對你。」
趙子文淡淡笑道:「兄弟間何必說這種話,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我不會怪你們,不過怎麼沒看到項兄?」
「哦,他這幾日比較忙。」方天宇答道。
「夏文,夏文。」兩聲欣喜無比而又動聽的聲音在堂外響起,聲音消失就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直朝趙子文懷中撲來。
「壞人,你回夏府怎麼不來找我。」少女緊緊的將趙子文抱住,眼中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思念如潮水般氾濫。
趙子文看著夏文登與方天宇尷尬一笑,對著妙齡少女笑道:「夏萍,我這不是正準備要去找你。」
「你這騙子,都不知騙過我多少回。」妙齡女子正是夏萍,聽聞夏文回府,她高興的直接衝向內堂,逕直的撲進夏文懷裡,死死的抱住他,不再讓他輕易離開。
夏文登與方天宇相視一笑,他們還打算與趙子文再說說話,如今看這二人溫存,他們也不便打擾,都是對趙子文悄悄豎起大拇指後悄然離開。
趙子文看著貼在他胸前眉目如畫的俏臉,他狠狠的刮一下夏萍的鼻子笑罵道:「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知羞!」
夏萍俏臉一紅,噘著小嘴道:「人家才不管,你以後再丟下人家,我就拿繩子捆著你。」
第136章 別來無恙
「還有……我不是小丫頭。」夏萍拿小手捶下趙子文的胸膛道:「你看我是不長大了?」
夏萍如玉般的俏臉不再像往日般的稚嫩,柳眉鳳眼,粉面桃腮,真是多出一分成熟的味道,身材更是變得凹凸有致,俏立的酥胸抵在趙子文胸前,讓他感到豐滿與圓潤。
趙子文看著那完美的圓形輪廓喃喃道:「是長大挺多的。」
夏萍欣喜地點點頭,可發現他的目光是看向她的酥胸時,她又氣又羞跺腳道:「討厭,誰叫你……看這,我指的是我是不是長高了?」
趙子文乾笑幾聲,又是低下頭看著夏萍穿著羅裙,亭亭玉立的身姿,她比以前確實要高上幾分,修長筆直的玉腿將身材襯托的曼妙與婀娜,隆胸翹臀。
「呆子!」夏萍見趙子文傻傻地看著她,又驕又羞的低下頭,卻是驕傲地挺起胸膛,嬌嗔道。
清純如玉的俏臉,成熟似火的身材,趙子文都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小妖精,他一個多月沒看見夏萍,沒想到她變化這麼快,若是再來兩三個月,那真是成禍國殃民的尤物……
「夏文,你是不是受好多苦?」夏萍貼著趙子文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又是哽咽道。
真是女大十八變,趙子文不得不心中感歎,他摟著夏萍纖細的腰肢笑道:「當個火頭兵,確實挺辛苦的,每日都是燒水做飯洗衣服。」
夏萍心思單純,眨著水汪汪的眼睛道:「怪不得夏文你能安全回來,原來去當火頭兵,不過……」夏萍語鋒一轉地輕聲道:「不過你可不要跟人說你是當火頭兵……」
趙子文怪異地笑道:「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火頭兵。」
「我才沒有。」夏萍嚇得連忙搖頭,挽著他的胳膊道:「人家才沒有,我只是怕別人說閒話。」
「你這樣和夏文親熱,就不會讓人說閒話嗎。」此時夏夫人從內堂外走進來,看著夏萍道,眼神頗有責怪之意。
「夫人!」夏萍臉頰緋紅,拉著夏夫人的收撒嬌道。
夏夫人對這可愛的小丫頭也是無可奈何,輕搓下她的額頭笑道:「你呀!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夏萍笑嘻嘻的躲在夫人身後,朝趙子文吐著小舌頭,又是做鬼臉……
夫人就站在趙子文面前,他不好再吃夏萍豆腐,對這夫人訕訕笑道:「夫人,多日不見,沒想到你青春依舊呀!」
夏夫人今日一襲淡黃色長衫,娥眉杏眼,瓊鼻櫻唇,可臉龐還是擋不住歲月留過的痕跡,她笑罵道:「少拍馬匹……不過沒想到你挺守信的,還知道半年契約還未到。」
趙子文笑道:「這是當然,君子言而有信,駟馬難追!」
夏夫人點點頭,對一旁還在做鬼臉的夏萍道:「夏萍,我與夏文有些事情要說,你先去小姐那,她正到處找你。」
夏萍點點頭,可還是噘著小嘴,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趙子文趁夫人的目光轉移時,朝著夏萍就是一個飛吻過去。
「討厭!」夏萍俏臉如朝霞般艷麗,口是心非的對著趙子文嫣然一笑,跺下腳便欣喜的踏著蓮步飛奔而去。
是不是現在就能吃了?趙子文看著夏萍間身影,顧盼間都有勾人魂魄的魅力,心中不禁暗道,這小丫頭都跟林夢菲有一拼。
「恩恩……」夏夫人對著發呆的趙子文故意恩道。
趙子文立刻便回過神來,他老臉一紅的對著內堂外哈哈笑道:「哎呀,多日未歸,沒想到夏府變化挺大的。」
這個小淫賊,才一個多月,府中哪改變過什麼,夫人對他這一套早已熟知,心中暗道,她又是正色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對待夏萍?」
趙子文微微一怔,看著夫人笑道:「這應該不是我所能做主的吧?」
夫人淡淡一笑道:「自你出去從軍的日子,夏萍日夜都思念著你,她已是對你情根深種,如今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夏萍。」
情根深種?趙子文聽的覺得好笑,心中憤憤道,若不是我和夏萍有肌膚之親,恐怕你早就將我和夏萍拆散,將夏萍嫁給少爺也總比嫁給我這個小書僮的強。
趙子文對這夫人也不是很感冒,向她抱抱拳道:「夫人,若是夫人無其他事,那我先行告退。」
夫人也只是想看看夏文從戰場上回來,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見他完好無損,也暗鬆一口氣,肌膚之親便意味著夏萍將來是他趙家的人,夫人不得不小心謹慎,向趙子文揮手道:「你去吧。」
今日早堂已過,不用陪少爺晨讀,趙子文與寶兒約定要去店舖,便不去找夏文登與夏萍,毫不客氣的直接向府門大步而去……
「夏……文!」趙子文走在前花園中,當他走到荷花池上的拱橋時,天籟般動人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文人小說下載
趙子文緩緩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女子,面無表情道:「大小姐,別來無恙吧。」
第137章 春秋大夢
大小姐一襲粉紅長裙,明眸皓齒,眉目如畫,成熟豐滿的動人身姿俏生生地站在趙子文面前,可她冰冷的臉龐頗為憔悴,眼神複雜,似乎是哀怨,又似乎是喜悅,趙子文也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聽著壞人熟悉的腔調,大小姐眼中閃爍晶瑩淚光,幽怨的看著趙子文,一日如閣三秋,一個多月的思念如潮水,大小姐都忍不住想要撲進他的懷中。
趙子文調笑道:「大小姐,我還沒死,你不用氣成這樣吧。」
「我……沒有。」大小姐驚慌失措的支支吾吾道:「難道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原諒?」這句話與余思凌的話如出一轍,趙子文聽的哈哈大笑,眼中滿是冰冷的寒意:「大小姐真是說笑了,我只是一個下人,哪能與大小姐說什麼原諒不原諒,大小姐太高抬我了。」
大小姐聽到夏文回府,心中大喜之下,不顧女兒家的矜持,直接來找夏文,如今他卻說出決絕的話來,大小姐心中就如被狠狠扎一刀,她曾經都是罵他下人奴才,如今他第一次承認,大小姐卻是聽得心如刀割。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大小姐咬著紅唇,淚珠滾滾而下,喃喃道。
趙子文感覺到大小姐眼中刻骨銘心的幽怨,內心一凜,都不敢有點不敢正視大小姐。
大小姐眼神頗為淒涼,死死地盯著奪去他貞潔的壞人,淚珠也是不停地滾滾而下。
趙子文看著大小姐梨花帶雨的俏臉,彷彿是看到余思凌的影子,看著頗為不耐煩,微怒道:「大小姐既然想哭就哭個夠吧,我恕不奉陪!」他對大小姐說不上恨,可說的上厭惡,對於一個曾經都將他看做是下人,又給過他恥辱的人,他又怎麼會去給她好臉色,趙子文說完便大步而去。
大小姐看著趙子文離去的身影,他竟不肯與自己多說一句話!大小姐手中緊緊握著一個小香囊,捂著俏臉失聲痛苦起來,她後悔為何要與余思凌羞辱他,為何不敢將懸崖底那晚之事告知他。
趙子文漫步在熟悉的錢塘集市上,集市的中心是由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的街面組成。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很是熱鬧。
可他卻沒去注意繁華的景象,而心中卻老是浮現大小姐那幽怨的眼神,彷彿自己真的好像虧欠她什麼似的,可趙子文只覺得這小妞不僅把他當奴才看,還恩將仇報的羞辱他,再怎麼算也應該是這小妞虧欠自己。
趙子文又是前行十多米,便看到紫雨軒專賣店六個大字,店外格外的冷清,寶兒被余思凌軟禁後店舖便一直空著,很多人都是認為店舖關門不做生意,所以才會變得無人問津。
「寶兒,你大哥今日到底來不來呀?」
店內的寶兒正在清理多日積累的灰塵與雜物,李才女也不知何時到的店舖,在寶兒耳邊不停地問道。
寶兒點點小腦袋道:「大哥說會來的。」
「我這不是來了嘛。」趙子文在屋外聽的仔細,悄無聲息的走進店舖,對著二人笑道。
「大哥!」寶兒聞聲轉過頭,看著邪邪的笑容,她驚喜的直朝趙子文懷中撲去,緊緊的將他擁住,抬起秋水般的美眸,盈盈道:「大哥,寶兒好想你。」
所謂的小別勝新婚,便是如此,寶兒今早剛與趙子文剛分別,可心中滿是大哥的身影,無時無刻的在想著大哥,見到他時如同三年五載沒看到他,欣喜的直朝他撲去。
趙子文溫柔地撫著她的螓首,眼中滿是疼愛之意,在寶兒耳邊輕聲調笑道:「小丫頭不害臊,沒看到安兒還在嗎?」
「呀……」寶兒思念大哥都失了分寸,方才想起李才女還在身後,她嬌羞的趕緊鬆開手,站在大哥身旁,忸怩道:「都是大哥害的,這麼晚才來。」
寶兒嬌羞之下,眉目如畫,容顏俏麗。臉上帶著喜悅和羞澀,濃濃的春意自眼角梢不經意地散發出來。短短的一夜之間,便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轉變成一個艷光四射的嫵媚少婦。這種轉變讓熟悉了她的李才女也大吃一驚,憑寶兒這嫵媚中帶著清純的模樣,征服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是什麼難事,看趙子文色迷迷望住她的眼光就知道了。
李才女苦笑一聲,又是想起剛才看到寶兒腿腳有些不便,便猜到其中緣由,她眼光偷瞟趙子文一眼,滿含深意地道:「恭喜寶兒與趙大哥了!」
趙子文尷尬一笑,看向李才女,今日李才女一襲紫色長裙,明眸皓齒,淡掃峨眉,香肌玉膚,身上總是有一股清艷脫俗的味道,趙子文許久未見她,驚艷的感覺讓他心臟急劇的跳動幾下,他扯開話題笑道:「安兒,多日未見,你還是美麗依舊。」
李才女又羞又喜的低下頭,可看到寶兒那幸福的笑臉,美眸中還是有股幽怨之色,喃喃道:「我可比不上寶兒。」
這小妞不會是吃醋吧?趙子文察覺到李才女眼中的有絲醋意,可他心中卻是連忙搖頭,奶奶的,這可是中國千年來的大才女,又是我老媽崇拜的對象,喜歡我?日,做我的春秋大夢去吧。
第138章 張汝舟
李才女見趙大哥不回話,也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毫無邊際,臉如血紅般的低下頭,心中焦急的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對著大哥道:「大哥,你昨夜睡得可好?」
「啊……」寶兒想起昨晚與大哥纏綿,聽的驚叫一聲,臉紅過耳,她依偎在趙子文懷裡,頭都不敢抬起來。
「咳咳……」趙子文知道再繼續這話題,氣氛將會變得更尷尬,他故意咳嗽兩聲道:「安兒,你最近過如何?」
李才女俏臉也是一片嫣紅,心中懊悔怎麼會說出這等羞人的話來,她低著頭道:「沒有趙大哥陪我,過的有些無趣。」
往日都是李才女來店舖與趙子文對對詩詞與楹聯,趙子文背遍唐詩宋詞,把李才女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可李才女卻感覺生活十分充實,上次的詩詞會也是讓她頗為快樂,如今趙大哥一走,這趙明城又要埋頭苦讀,自然是無聊至極。
這李才女真是拿我當三陪了,趙子文對著李才女苦笑道:「難道寶兒沒有陪你嗎?」
「寶兒她……」李才女羞愧的低下頭道:「趙大哥,我對不起寶兒和你,寶兒被他哥哥逼婚,我卻無能為力。」
即使李清照有個當大官的爹,可在古代,女子出閨閣都是難事,李才女又怎能拋頭露面的去搶親,這可是會丟李家的臉面,李才女的娘親縱然是不會答應的。
趙子文深知這點,淡淡笑道:「一切都已過去,安兒你不必掛在心上,我們也不要談這些不痛快的事。」
寶兒依偎在大哥身旁,感受著來之不易的幸福,對著李才女道:「安姐姐,經歷此事,我才會感覺到大哥真的喜歡我,我不怪任何人的。」
往往人都皆是如此,當要失去時才會懂得去珍惜,趙子文以往對寶兒是若即若離,那日要失去時才後悔莫及,可老天是善良的,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
「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趙子文心中不由得感歎道。
李才女聽的連連點頭,美目都是崇敬的目光,哧哧笑道:「大哥這句話說的真是妙極,不經歷磨難哪能見真情。」
趙子文尷尬一笑,看向灰塵滿鋪的鞋櫃,鞋櫃空蕩蕩的,心中不禁憤恨道,該死的李天正,連一雙鞋都不留給我!
李天正利用寶兒被余思凌軟禁的日子,將鞋店的多日的積蓄全部私吞,在喧嘩的南街購得一處大院,日子過的不知道多滋潤,可趙子文的店舖如今可說的上是空空如也。
趙子文看著白手起家的店舖,氣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可無奈這李天正不僅是寶兒的哥哥,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得吞下這個啞巴虧。
寶兒見大哥眼中滿是黯然神色,挽著他的胳膊輕柔道:「大哥,都是寶兒不好……寶兒再也不理那個可恨的哥哥。」
趙子文無奈苦笑,這李天正是寶兒世上唯一的親人,可自己卻讓她說出這等決絕的話,他也不知是對還是錯,反正日後不去理這個李天正,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這不是還有大哥在麼?」趙子文又是對著寶兒強裝笑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本事,過不了三日我們的店舖又會紅火其來。」
「恩……」寶兒自然信服大哥的本事,點點小腦袋,幸福地笑道。
李才女此時看著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感覺自己像是個外人般,心中湧起絲絲淒涼的意境,幽怨的轉過身,眼神也不知瞟向何方。
「李小姐,你也是來買鞋嗎?」
趙子文見安兒轉過身,背影顯得十分孤單寂寞,以為是她和趙明城又吵架了,本是準備前去詢問情況,可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叫安兒,聞聲的向店舖外看去。
只見門外站著一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俊俏男子,他手拿羽扇,穿著錦繡長白衫,身旁還跟著兩名高大魁梧的帶刀侍衛,說不出的傲氣與瀟灑。
「你是?」趙子文見這男子長相不凡,還帶著侍衛,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開口便問道。
男子見是一位頭戴書僮帽的書僮最先開口,眼中閃過鄙夷之色,可卻是稍縱即逝,抱拳笑道:「在下張汝舟,草字沖之,敢問兄台是?」
張汝舟?趙子文聽得心中一驚,暗暗道,這小子不會是他吧?趙子文清晰地記得,這張汝舟可是李清照在趙明城病死後改嫁的相公,張汝舟看似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可先是以佔有這樣一個美婦名詞人自豪,後漸因不能俘獲她的心,不能支配她的行為而惱羞成怒,最後完全撕下文人的面紗,拳腳相加,大打出手。華帳前,紅燭下,李清照看著這個小白臉,真是怒火中燒。曾經滄海難為水,心存高潔不低頭。李清照視人格比生命更珍貴,哪裡受得這種窩囊氣,便決定與他分手。但在封建社會女人要離婚談何容易。無奈之中,李清照走上一條絕路,魚死網破,告發張汝舟科舉考試作弊過關的欺君之罪。
第139章 吏部尚書
「張沖之,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李清照對著張汝州舟,又是向趙子文撅嘴道:「趙大哥,別理他。」
趙子文又是一怔,這李清照難道此時就發現這張汝舟是人面獸心?可這張汝舟此時笑容親切,白衣飄飄,說不出的瀟灑,如果趙子文不是在歷史書上瞭解到張汝舟的本性,恐怕他也會誤以為這張汝舟是個正人君子。
「李小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張汝舟走進店舖,而他的侍衛留在店舖外,他對著李清照微笑道。
「哼。」李才女輕哼一聲,也不理他,卻是俏臉一紅的看向趙子文,似乎害怕趙子文討厭她生氣的樣子。
李才女這一微小的舉動被張汝舟察覺,他眼中閃過陰狠之色,面龐卻是笑臉盈盈地向趙子文道:「還未請教趙公子大名。」
趙子文對這張汝舟沒多少好感,淡淡道:「在下只是夏府的一個小小書僮夏文。」
「原來夏文你是夏將軍府的書僮。」張汝州眼中滿是鄙夷之色,哈哈笑道。
張汝州剛剛還叫趙公子,如今卻是喊成夏文,看似平常,卻是有侮辱的味道,趙子文也不想與這道貌岸然的小人有什麼交道,冷冷一笑也不回答。
「夏文,今日你怎麼沒有陪夏少爺讀書?」張汝舟見這小小書僮不理他,剛才又受李清照的氣,又是對著趙子文笑道。
媽的,有完沒完,趙子文心中怒罵,這張汝州三番五次提他的書僮身份,他當然明白,意思就是警告他是個下人的身份,不要靠近李清照。
趙子文忽見一隻野狗正在店外徘徊尋找食物,立刻指著店外的野狗罵道:「哪來的野狗,還不塊滾!」
李才女也是猜中張汝州的意思,本是準備反駁他,可聽到趙子文這一句話時,小臉因為憋笑憋得通紅,如玉般的俏臉都如同塗了一層胭脂般,嬌俏的模樣直把張汝舟看的忘了這句話是罵的自己。
寶兒聽到這句卻是手心冒冷汗,心中怪大哥說話不知輕重,那公子還有兩名侍衛,大哥怎能肆無忌憚的侮辱他。
「你……」張汝舟轉頭一想,這夏文竟敢罵他是一隻不該來的野狗,氣的向趙子文冷冷道:「好你個夏文,連本公子也敢罵!」
趙子文裝作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我哪敢罵張公子,只不過剛才店外真的有只野狗。」
這招指桑罵槐巧妙之極,張汝舟根本無從找到這夏文罵他的證據,可他也是個城府極深的傢伙,他可不會在集市上無緣無故的縱侍衛行兇,只得吞下這口氣,日後再找這書僮算賬。
「大哥,你看屋外的野狗還不走。」李才女也是指著蹲坐在店門前的野狗笑罵道。
趙子文點頭深深歎道:「是呀,你說這野狗的臉皮怎麼比我還厚!」
李清照與趙子文如同一對小夫妻般的一唱一和,把張汝舟說的白淨臉龐一陣青一陣白,他陰狠的看二人一眼,對著李清照抱拳道:「在下告辭,不過李小姐記得替我向李大人問聲好!」
「哼!」李清照輕輕一哼,不願理這個偽君子。
這安兒她爹在邯鄲,張汝舟卻要安兒代他問好,這裡面定有文章,似乎是威脅的意思,趙子文知道這張汝舟不是個好鳥,說不定又是一個大陰謀。
「告辭!」張汝舟很快便恢復溫文爾雅的模樣,微笑地對著李才女道,恢恢衣袖,踱著輕步而去。
趙子文覺得此人很不簡單,剛才如此羞辱他,他還能忍得住,只能說他城府深,喜怒哀樂不表於色,這種人最為可怕。
「大哥,以後我們不要去招惹他們好不好。」寶兒並非擔心她的趙大哥趙大將軍有危險,不然大哥也不會去羞辱張汝舟,她只是不想大哥惹麻煩,她挽著大哥的胳膊撒嬌道。
要問誰最恨這個張汝舟,應該要屬十分崇拜李清照的趙子文老媽了,從小受老媽教育的趙子文,自打娘胎起就對這個在歷史上欺負李清照的偽君子十分的討厭,所以才會出現剛才羞辱張汝舟的那一幕。
「大哥,我給你惹麻煩了。」李才女低著小腦袋,歉然道。
趙子文也是看著張汝舟不爽才會羞辱他,裡面也是有衝動的成分,他對李才女道:「安兒,這張汝舟是幹什麼的?」
「他的爹爹是吏部尚書,是我爹爹的死對頭,他到杭州遊玩時還幫馬致遠利用李天正來逼寶兒嫁給馬巡撫。」安兒義憤填膺道。
怪不得李清照見張汝舟就討厭,原來二人的爹是死對頭,不過看樣子這張汝舟已喜歡上這美麗與才情並存的李大才女,趙子文心中暗道。
吏部尚書可是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選,李天正的夢想便是考取功名當上官職,肯定是這張汝舟利用他爹的名聲來誘惑李天正。
該死!趙子文心中憤憤,剛才羞辱張汝舟,可算是罵對人了,沒想到這裡面還有他一份!
「大哥,明日群芳閣舉辦的西湖游,你會去嗎?」李才女不願在提起這可惡的人,扯開話題道。
「西湖游?是林夢菲舉辦的嗎?」趙子文問道。
第140章 西湖游
「大哥還不知道嗎?」李才女笑道:「群芳閣閣主邀請錢塘才子佳人坐群芳閣新造的畫舫到西湖一遊。」
這群芳閣搞上流名士的聚會都搞到西湖上,趙子文道:「我想林閣主應該會請少爺去的,到時候我應該會跟來的。」
「那我明日又能見到大哥了。」李才女抿著小嘴哧哧笑道。
李才女俏麗的酥胸輕微的顫抖,秋水般的眸子閃著盈盈波光,櫻唇吐出蘭香,唇邊的兩個小酒窩更是笑得千嬌百媚,楚楚動人的模樣直把趙子文看的是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乖乖,這李大才女何時變這麼嬌艷了,真是要人命,趙子文暗吞口水道。
游西湖?寶兒美眸閃出亮光,搖著大哥的胳膊道:「大哥,我也要去,帶我去好不好?」
趙子文輕輕在寶兒耳邊道:「那晚上我們再來一次後入式好不好?」
寶兒想到昨夜大哥,從身面摟著她的臀瓣進入,那羞人的姿勢讓她連忙捂著滾燙的臉頰,嬌嗔道:「大哥……」
趙子文哈哈一笑道:「若是林閣主請少爺去,那我就帶上你,就算我們的新婚蜜月吧。」
李清照和寶兒與趙子文相處的日子甚久,明白這新婚蜜月的意思,寶兒垂著螓首,俏臉滿是幸福的笑意,螓首輕輕靠在趙子文的肩膀上,嬌聲道:「大哥,寶兒覺得好幸福。」
「傻丫頭。」趙子文摟著她的柳腰笑道,昨夜的雲雨,趙子文與寶兒早已是血脈相連的關係,更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怎會對寶兒不好。
李清照看著二人親密的模樣,眉宇間泛起淡淡的憂愁,對著趙子文道:「大哥,我先回府去了,明日再見。」
「我送送你吧。」李清照經常都是一個人偷跑處來,趙子文擔心這張汝舟會暗地裡報復,看向李清照道。
李清照此時已走道店門口,頭也沒有回的搖頭道:「大哥還是照顧寶兒吧,她腿腳有些不便,我會租馬車回府的。」
腿腳不便,寶兒聽的羞紅著臉,急急低下頭去,又是幸福又是嬌羞的靠在大哥身上。
趙子文目送著李清照離去的身影,心中頗為愕然,他覺得李清照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大哥,我們也回家吧。」寶兒也是察覺到李清照的變化,可她心中滿是大哥的影子,挽著大哥的胳膊甜甜笑道。
這李才女和趙明城兩口子肯定吵架了,趙子文心中斷定道,他又是朝著寶兒笑道:「天黑好辦事,我們還是等天黑再回家吧。」
「大哥……」寶兒聽著挑逗的話,聽得全身火熱,俏臉一片潮紅,眼中滿是動情的目光,嬌俏的都快滴出水來。
趙子文看著寶兒隆胸翹臀的曼妙身姿,美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春意,他看的下身一熱,緊緊從身後將寶兒抱住,火熱的下身死死的抵在寶兒的臀瓣上,趁人集市上無人注意店舖的情況,又一隻作怪的大手伸進寶兒的長衫內,輕輕地按在寶兒的兩個鮮紅的蓓蕾上。
「啊……」寶兒臉上似火燒般,無力地靠在大哥身上,不敢看他。被大哥欺負雖然不是頭一次了,但像這樣在直接的欺負,還是首次,更何況是在熱鬧的集市上,她又驚又羞,心裡隱隱升起些難言的味道,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似明似暗的店舖中,寶兒細嫩的肌膚似乎更加的白皙細膩,趙子文感受到兩點鮮艷的乳珠輕輕顫抖,寶兒紅潤的小嘴嬌喘著微微張開,似在訴說著什麼,誘人之極。
這小丫頭也太迷人了,趙子文下身抵著寶兒彈性十足的翹臀,做壞的大手又是觸摸著又白又嫩的酥胸,全身火熱般的慾望差點促使他將店舖關門,將寶兒就地正法,無奈這太過荒唐,還是回茅草屋在幹正事。
寶兒渾身滾燙,嬌乳還在大哥手中把玩著在外,胸前潔白的肌膚泛起一陣淡淡的粉色,她何曾經歷過這種場面,渾身輕輕顫抖著道:「大哥,你是最壞的人!」
趙子文嘿嘿一笑,只得怪這丫頭現在真是個俏麗多姿的純情少婦,他再怎麼坐懷不亂,也是差點精蟲上腦的將寶兒就地正法,他訕訕笑道:「寶兒,我們回家吧,這店舖明日再來打理。」->小說下栽+wRshU。CoM<-
「哦……」寶兒俏臉的潮紅還未褪去,她也不知語氣中為何會多出一份失望之色。
「大哥回家再做壞,好不好?」趙子文在寶兒的耳邊笑道,嘴角更是勾起壞壞的笑容。
寶兒想起與大哥羞人的姿勢,俏臉一片緋紅,又羞又喜的轉過身,撲進大哥懷中,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趙子文關好店舖後,與寶兒甜蜜的牽著手,走在美麗的西湖胖,踏往他的「幸福」之路……
冬日的西湖畔依舊繁華,西湖之上更是美不勝收,亭台樓閣、水榭歌台、波光漣漣、翠柳映照、遊人翩翩……才子佳人坐在畫舫上,隔著一船的距離眉目傳情,遊船如梭的湖面泛起道道波紋,平靜的湖面湧動著無止境的波光,在艷日的照耀下,甚是耀眼。
第141章 想你的緊
趙子文站在西湖畔,瞭望西湖上遠處的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美麗畫舫,思緒卻是飛向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感慨今日又要重遊西湖,也不知那個可怕的漩渦會不會再次出現。
「夏文,我們快上船吧。」夏文登站在趙子文身旁,扯著他的長袖道。
趙子文也是注意到一艘巨大的畫舫朝這駛來,畫舫上聳立著高高的閣樓,雕欄玉砌,金碧輝煌,讓遊玩西湖的才子佳人皆是目瞪口呆,都是心中感歎也不知哪家的畫舫,竟如此財大氣粗。
「趙大哥,快上船!」畫舫停靠在西湖畔,一個艷冠群芳的俏臉驟然從船頭探出,朝著趙子文揮手道。
這女子生的明眸皓齒,柳眉瓊鼻,長長的白群蕩漾在西湖的微風之中,俏臉滿是甜美的笑容,說不出的清艷脫俗。
夏文登向趙子文豎起大拇指道:「你小子真行,連李才女也勾得到。」
趙子文苦笑道:「我要是能泡到李才女,還用在這混?」
李才女站在船頭,根本聽不到二人的講話,見大哥磨磨蹭蹭,於是對著大哥撅著小嘴道:「趙大哥,快上船!」
夏文登對這書僮甚是清楚,要論泡妞,這小子絕對第一,只是他沒膽子泡這了李才女,夏文登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們還是先上船吧。」
泡中國的大才女,趙子文不是不敢,而是從來沒想到過,因為他的心底前意識的早就默認趙明城才是他的未來丈夫。
畫舫緩慢地放下長長的踏板,船頭也只有數人看向趙子文與夏文登,想必是大多數的才子們都是在閣樓之中尋歡作樂,哪會去管上來的何人。
群芳閣肯真是大手筆,這畫舫真跟個航空母艦似的,足有百個平方,畫舫上木製的閣樓高高聳立,船上的甲板都是紅木所製,趙子文站在畫舫時的第一刻便是感歎這林夢菲真他娘的當錢不是錢!
「趙大哥,你來啦。」李清照顧盼流轉間盈盈走來,輕柔道。
趙子文心中苦笑,這回他是不得不來,他猜到林夢菲會請少爺前來,可沒想到這群芳閣請帖中指名點姓的要夏文登帶他來。
「李小姐,你何時來的。」夏文登也不等趙子文開口便開口問道。
少爺是一見到美女就變成少跟筋的,趙子文深知此點,也不與他搶白,白眼一翻的看向他處,船頭與船尾有數對才子佳人正在情投意合的輕聲細語,閣樓下虛掩的珠簾便是閣樓的入口。
閣樓內也是不時傳出歌女動人的琴音與美妙的歌喉,還有陣陣鶯聲笑語,不進閣樓內便能感覺到裡面好不逍遙。
李才女淡淡笑道:「我也是剛剛才來,夏公子何時來的?」
夏文登還是第一次與有名的大才女正面接觸,受寵若驚的哈哈笑道:「還不是這夏文,賴在床上就是不肯起床,因此才會這麼晚。」
這都是什麼人,趙子文白眼一翻,我早就起床練武!明明是你不肯起床,還賴在我身上,見色忘義氣的傢伙。
三人凜立在船頭,畫舫上的船夫收回踏板,又是回到船尾的崗位上,划動手中的划槳,畫舫在西湖上渲起層層的波紋,緩慢的向湖中心前行著。
「大哥,寶兒怎麼沒來?」李清照又是問道。
林夢菲怎麼還不出來迎接?,趙子文猜到林夢菲和眾多才子應該在閣樓內談詩作曲,可她也該出來盡地主之誼,趙子文心中憤憤,當聽到李才女的問話時,下意識地答道:「寶兒她不舒服。」
不舒服?李才女聽的俏臉一紅,心中斷定大哥昨晚肯定是與寶兒……李才女羞紅著臉轉過身,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嬌嗔道:「大哥你怎能說出這等輕薄的話來。」
「咳咳……」趙子文不好意思的輕咳道:「我們還是進閣樓吧,不然也像寶兒那樣染上風寒。」
昨夜寶兒已不再是初次的少女,嬌艷欲滴的模樣使趙子文那是放開手腳,整整折騰半個晚上,今早寶兒起床後更是覺得腿腳不便,若是讓人察覺出,真是個羞死個人,寶兒便決定不去,好好在家中乖乖地等著相公回來。
李才女與夏文登都知趙子文能口生蓮花,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夏公子。」趙子文準備帶頭走入閣樓內,可突然見林夢菲從船頭虛掩的珠簾中探頭而出。
今日林夢菲一襲艷紅的長裙,桃腮杏臉,櫻桃小口,豐胸肥乳,顧盼間舉步輕搖,百媚叢生的美眸總是閃爍著動人的嫵媚,千嬌百媚的樣子讓站在船頭的才子都是暗自吞下口水,不得不感歎天下間竟有如此艷冠群芳的尤物!
林夢菲輕搖著柳腰和肥臀,盈盈的走到夏文登面前,哧哧笑道:「原來是夏公子駕到,真是有失遠迎。」
「沒……沒有。」夏文登看著林夢菲傾國傾城的容貌,又是變成少根筋的隊伍,呆呆的支支吾吾道。
林夢菲淡淡一笑,又是對著趙子文笑道:「夏文,多日未見,我真是想你的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他們知道林閣主向來都是性格開放,率性而為,可也沒想到他會對一個身穿青衫,頭頂書僮帽的小書僮說出此等情話來,眾人皆是瞠目結舌。
第142章 出人命
趙子文也是瞪大雙眼道:「林閣主,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會出人命的!」
「出人命?」林夢菲眨著嫵媚的鳳眼哧哧笑道:「人家出人命也是想死你的。」
此言一出又是驚的眾人張大嘴巴,傻傻地看著林夢菲,心中都是不禁暗道,這林閣主不會真和這個小書僮有關係吧。
趙子文額頭都是冒出冷汗,順便說一句——此時夏萍躲在珠簾後,偷偷地看著趙子文。
他也不知夏萍何時上船的,好像這林夢菲也沒請大小姐,當趙子文注意到簾後一雙靈動的雙眼,他就嚇得與林夢菲連番搖頭,若是平時的他,定是好好調戲這林夢菲,竟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只是夏萍這小丫頭簡直就是個醋罈子,他哪敢與林夢菲在她眼前調情。
林夢菲也是感覺道珠簾後的俏麗身影,嘴角浮現狡黠的笑意,心中暗道,原來如此,要是往日,這夏文肯定是與我鬥嘴,沒想到他還有懼怕的人。
躲在珠簾後的夏萍噘著小嘴,心中還是不滿意趙子文的表現,這個壞蛋肯定是與林夢菲這個狐媚子有關係。
趙子文那是個無語,要是這小醋罈子發飆,那就要就可憐他腰上的肉,他走到林夢菲耳邊輕聲道:「我說大姐你就別玩了……這回算我輸還不行嗎?」
你也有認輸的時候,林夢菲得意地看了趙子文一眼,向眾人抿嘴輕笑道:「我這是與夏文打趣了,大家不要誤會。」
誤會個屁,不僅腰纏萬貫,又是美艷動人的林閣主哪會看上一個小小書僮,眾人心中哪會有誤會的意思,可還是有些嫉妒這書僮為何有如此好運,若是自己被林閣主成打趣的對象該多好。
好男不跟女鬥,趙子文也是訕訕一笑道:「這林閣主就是愛開玩笑,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哼,狐媚子。」李清照看著林夢菲嫵媚萬千的妖嬈,小聲嘀咕道。
夏文登在趙子文耳邊小聲道:「你小子真行。」說完又是第一個走入閣樓內。
趙子文苦笑不語的跟在夏文登身後,這女人都是愛吃醋的動物,現在的夏萍是什麼醋都吃,不過主要還是他聽項子軒說過,群芳閣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他覺得這群芳閣也許就是殺人不犯法的忘夫閣,所以和他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閣樓內是寬敞的內堂,內堂用紅木所製,四顆粗大的圓木聳立在堂中央,綵燈高掛,雕欄玉砌,四周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副副著名的書畫,堂中央歌女彈著動人的琴音,舞女則是聽著美妙的琴聲翩翩起舞,跳著曼妙的舞姿,惹人眼球。
最顯目的還是圍在堂周圍而坐的公子與小姐,他們身前都是擺放著放滿食物和水酒的小桌,癡癡的聽著琴音,看著舞曲姿。
「林閣主,你不是說要唱首曲子我們聽嗎?快些唱吧,我們都等不及了。」一位樣貌不凡的公子見林夢菲走進來,諂媚地笑道。
馬致遠?跟在林夢菲身後的趙子文與夏文登看到老冤家,皆是眉頭一皺,他們四處掃視,卻沒發現方天宇與項子軒,夏文登心中憤憤道,這馬致遠都來了,為何方兄和項兄沒來。
可趙子文還看到坐在馬致遠身旁的張汝舟,這張汝舟笑容殷殷的向這看來,完全看不出是個陰險小人,原來這張汝舟真的跟馬致遠是一夥的。
趙子文目光正又是看到坐在右席位上的大小姐,夏萍也不知何時又跑回大小姐身邊,正用一雙美眸,噘著小嘴看著他,趙子文則是偷偷朝她眨眨眼睛,根本就是無視夏萍身旁的大小姐。
大小姐見他的目光從未朝著看來,黯然的低下頭,心中頗為淒涼,她竟連她的書僮都不如。
「夏公子,李小姐請坐。」林夢菲先是指著兩處空席位道,又是向馬致遠笑道:「既然大家如此心急,那小女子就獻醜了。」
夏文登一聽林夢菲要唱曲,急急的拉著趙子文的手來道空席位上,一屁股坐在鋪墊上,眼中泛著癡迷之色看著林夢菲盈盈的走向堂中央,拿出她擅長的琵琶。
李清照對這夏公子徹底的無奈,跺著蓮步慢慢走到趙子文鄰近的席座上。
馬致遠與方汝舟都是注意到剛剛坐下的二人,先是微笑地看李清照一眼,又是陰狠的看了趙子文他們一眼,就轉過頭等待閣主的美妙歌喉。
林夢菲靜站了片刻,調整了一下狀態,八指輕撥,眾人便聞天籟之音從而耳邊傳來,輕輕唱道:「風吹落最後一片葉,我的心也飄著雪,愛只能往回憶裡堆疊,給下個季節忽然間樹梢冒花蕊我怎麼會都沒有感覺整條街都是戀愛的人,我獨自走在暖風的夜,多想要向過去告別,當季節不停更迭,卻還是少一點堅決,在這寂寞的季節……」
眾人皆是眼神呆呆,即是癡迷又是吃驚,這首曲子的唱法頗為怪異,唱風與林閣主平日的唱法完全不同,不僅通俗易懂,歌曲更是無比優美,有種引人入勝之感,加上琵琶的伴奏,真是如同天籟般的動人心弦,眾人聽得是癡迷不已。
趙子文卻是眼神迷茫,他彷彿看到在遙遠的以前,他總喜歡坐在夜空下的校園草地上,摟著「她」的腰肢,彈著吉他,唱著她最喜歡的這首歌,靜靜的彈,靜靜的唱……
林夢菲彈著琵琶,驕傲似的看著趙子文,可發現他神色又是黯然,又是失落,心中不禁嘀咕道,難道我彈的不好嗎?我可是用一個月的功夫才學會琵琶伴奏。
第143章 五音不全
曲畢,林夢菲盈盈向眾人行禮,輕柔道:「小女子獻醜了。」
畫舫外展覽的天空,碧空如鏡的西湖,婀娜多姿的楊柳,深情的楓葉,滾滾的西湖波浪,閃亮的銀裝,和林夢菲那溫情脈脈的眼神……眾人皆是沉醉在優美的意境之中,難以自拔,都忘記給林夢菲鼓掌。
「好一首秋曲!」張汝舟是第一個鼓掌稱讚道:「林閣主真是技藝高超,這等曲調我是第一次聽過,曲調不僅優美自然,更是讓人流連忘返,在下真是佩服得很,還請問這首曲子叫何名?」
「啪啪……」公子小姐們都是回過神來,奮力的開始鼓掌,對於林閣主他們是無比的佩服,有位公子問道:「不知林閣主是何時作出這首曲子的,在下只是今日才聽到。」
林夢菲淡淡笑道:「小女子真是慚愧,這首曲子名為寂寞的季節,乃是夏文教給我的,我也是到今日才真正學會此曲的奧妙之處。」
什麼?在坐之人皆是驚詫住,呆呆地看著這個半讀小書僮,他們這才想起這書僮是在前段時間錢塘的風雲人物,可也不知他為何突然消失一個多月,他們此時都有些淡忘他,如今林閣主提起,都是記起這書僮的過人之處,他似乎是什麼地方都出眾!一首曲子自然是小菜一碟。
張汝舟則是來錢塘不久,哪會知道趙子文的英勇事跡,他當然信任林閣主不會說假話,便冷冷笑道:「也不知這書僮從何處偷學而來的。」
你這壞蛋!夏萍恨恨的盯著趙子文,好你個夏文,昨晚你不回府,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又是教這狐媚子唱曲也不教我,哼!
大小姐心情失落到極點,她知道這壞人會唱這種曲子,可沒想到他會教林閣主,他與每位女子都有扯不清的關係,卻是據我於千里之外……
「是呀,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學來的,你如今也只教過我一首。」林夢菲眨著千嬌百媚的美眸,笑嘻嘻的看著趙子文道。
這個狐狸精,趙子文心中憤憤,沒安好心的狐媚子,這明顯就是想拉我下水!
林夢菲又是俏生生道:「不如夏文你在此唱首別的曲子以證明你的清白,如何?」
趙子文見這林夢菲的狐狸尾巴露出,嘿嘿笑道:「我看這裡不好證明我的清白,不如我去你的香閨證明,如何?」
「呸!」在坐的小姐們都是輕啐一口,都是憤憤這書僮太過放蕩,竟說出此等輕薄的話來,公子們眼中更是噴著火花,他們若不是要保持君子風範,不然早就衝上來,群毆趙子文。
林夢菲俏臉潮紅一片,她知道這書僮甚是不羈,可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等輕薄的話來,林夢菲眼中閃過冷光,俏臉上卻是嫵媚地笑道:「若是你去我的香閨,就不怕你的小媳婦責怪嗎?」
「咳咳……」趙子文聽到林夢菲的話,這才發現夏萍俏臉漲的緋紅,有要爆發的衝動,趙子文訕訕笑道:「林閣主說的極是,我們還是在畫舫安全!」
眾人聽的頗為奇怪,這畫舫安全是何意,難道林閣主的香閨還會有危險?
林夢菲扭著纖細的腰肢與翹臀,又是嬌滴滴道:「夏文,你就唱首吧。」
在這個世界已不是處男的趙子文看著林夢菲搖曳的乳波與臀浪,看的是一陣口乾舌燥,這擺明就是想用美人計,趙子文擺手笑道:「我五音不全,不會唱。」
五音不全?眾人微微一怔,都不知這五音指的是什麼?
趙子文笑道:「五音是指的五聲音階,康朝與如今的荊朝用的是『合、四、乙、尺、工』這五音階。」
「不過你所唱的曲子似乎多出兩個音階,我也不知這多出的音階是什麼?」林夢菲求學若渴的向趙子文急急道。
趙子文訕訕笑道:「我所唱的曲子乃是我家鄉的曲調,多出兩個音階——發和稀。」
「原來如此。」林夢菲似懂非懂地點頭道:「夏文那你再唱一首吧。」
趙子文根本無心唱歌,低下頭大口盡杯中的烈酒,不與回答。
張汝舟與馬致遠冷哼一聲,輕蔑道:「不會就是不會,做作!」
「你這壞蛋,為何唱給這狐媚子聽,卻不肯唱給我聽?」趙子文喝下大口烈酒,感覺頭暈目眩,也不知道這夏萍何時偷偷來到她身邊,扭著他虎腰上的肉,憤憤道。
「大哥,我也想聽你唱首曲子。」坐在趙子文身旁的李清照,眼中閃爍癡迷的神色,她也是第一次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更沒想到乃是大哥所教給林閣主,希冀的看著趙子文道。
「你小子每次都是賣關子,還是快些去吧。」這夏文哪次不是出盡風頭?夏文登也是相信他又是想語出驚人,所以特地賣個關子。
趙子文心中甚是無語,他聽完林夢菲所唱,心中有點低落,要他去唱歌,這不是難為他?
「你若是不唱我再也不理你。」哪位女子不希望自己的情郎在別人面前表現一番?夏萍也不例外,她當然希望任何人都不敢小視夏文,夏萍說完便又跑回大小姐身邊,恨恨地看著夏文。
第144章 公子
不就唱首歌嗎?兩三分鐘的事,趙子文性格開朗,他在校園參加麥霸比賽,也是數不勝數,也頗為看的開,更是不願在張汝舟與馬致遠面前出什麼洋相,藉著一點酒意,直坐在酒席上,拿著竹筷輕輕地敲打著瓷碗。
竹筷與瓷碗的輕微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又是一陣陣輕快的節奏隨之響起,碗筷的節奏十分的鮮明歡快,悅耳怡人,眾人十分愕然,這碗筷竟也能奏出優美的樂章來,真不知這書僮到底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趙子文拿著竹筷輕輕地敲擊著瓷碗,壓低聲音嘶啞的唱道:「心跳亂了節奏,夢也不自由,愛是個絕對承諾,不說。撐到一千年以後,放任無奈,淹沒塵埃,我在未來之中守著你走來。我的淚光,承載不了,所有一切你要的愛,因為在,一千年以後世界早已沒有我,無法深情挽著你的手,淺吻著你額頭,要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人才會記得我,我那時紅色黃昏的沙漠,能有誰,解開纏繞千年的寂寞……」
碗筷輕快的節奏不再有,而是那歌曲中深深的悲傷感,嘶啞《「文》渾厚淒《「人》涼的聲《「書》音也是《「屋》讓公子小姐們忍不住心中顫抖,恍惚今日是一個下雪的冬日,畫舫內的嬉鬧氣氛驟然變化為傷感的畫面。
誰能逃脫時光的流逝?眾人心中也是忍不住歎道,一千年以後物是人非……
歌詞悲涼淒婉,又是有真摯的愛情與人生哲理在其中,此等曲子,公子小姐們還是第一次聽過,比剛才那優美的曲子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個是意境優美,而這首卻是意境淒慘。
「公子,高才!」公子們都是不得不佩服道。
「前一句是一年以後世界早已沒有我,後一句又是一千年以後,所有人才會記得我。」張汝舟輕蔑道:「這兩句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張汝舟並非思維敏捷,而是特地雞蛋裡挑骨頭的仔細聆聽的趙子文所唱的曲子,眾人也是聽到趙子文這麼唱的,覺得是有點不知所謂,這一千年後,肯定不會有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存在,可一千年以後,所有人才會記得我?這句十分的怪異,難道這書僮就能斷定他能名垂青史或者他能活千年?
趙子文不想做任何解釋,只是苦笑一聲的向珠簾外走去,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所痛,一千以後也許他又會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所有認識他的人是指他的親人與朋友,那時他還能看到父母與朋友,可是他無法等到一千年以後,心中黯然的向船頭走去……
「壞人,你怎麼了。」大小姐看著趙子文眉宇間深深的憂傷,心中一顫,喃喃道。
林夢菲也是不為何這書僮變的如此蕭條,心中不由得奇怪道,不就唱首曲子,怎會如此難為你呢?
冬日的涼風嘩嘩的刮著平靜的湖面,不僅吹動著湖畔的柳枝,也在湖面上泛起道道波紋,凜立在船頭的趙子文卻沒感覺到,他看著遊船如梭的西湖,目光又是轉向不遠處的一座高聳的閣樓,這應該是能看到錢塘江的城隍閣。
「夏文,都是我不好。」夏萍走到趙子文身後,像個做錯的孩子般低著小腦袋,喃喃道。
趙子文撫摸著她的螓首,笑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心情不好。」
「夏文,大哥,你沒事吧。」李才女與夏文登都是從閣樓內走出來,走到趙子文跟前輕聲問道。
對!我這裡還有兄弟,還有朋友,還有老婆,趙子文聽著他們的關心話,心中一暖,頓時豁然開朗,哈哈大笑道:「沒事,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我怎麼可能會有事!」
「小強是誰?是大哥的小名嗎?」李才女奇怪道。
「撲哧……」夏文登與夏萍對趙子文這些口頭禪自然明白,這李才女說得甚是好笑,夏萍捂著小嘴嘻嘻笑道:「李小姐,這小強是蟑螂的意思,大哥他把自己比喻成打不死的蟑螂。」
李才女嗔怪地瞪趙子文一眼道:「大哥說話真是沒頭沒尾,叫人不知所以。」
三人心中還是感歎趙子文心情變化之塊無人能及……
趙子文乾笑幾聲,卻看到張汝舟與馬致遠也從閣樓內走出,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跟在這二人身後的一位頭戴白冠,身穿白衫的翩翩公子,這公子長的面如冠玉,柳眉鳳眼,修長的雙腿筆直而又緊繃,遠觀便能感覺到雙腿的韌勁。
這位公子挽著兩位歌女的柳腰,享受著齊人之福,按理說他應該春風得意,甚是瀟灑,可他臉色憔悴,眼神中總是帶著絲絲的淒涼之色,彷彿有一種似乎是被拋棄的哀怨。
公子攬著歌女的柳腰,令女人都為之羨慕的白淨臉龐強裝著幸福的笑臉,不時的在歌女耳邊耳鬢廝磨,給人一種無比快樂的風流之感。
可這公子也不知為何,眼神總是向趙子文飄來,觀察著他的神色……
趙子文輕輕一瞥到那俊美公子,就緩緩扭過頭去,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又是看著水波蕩漾的西湖水與岸邊的楊柳。
公子心中苦澀難言,可還是未放下放在歌女柳腰上的小手,眼中那絲被拋棄的悲哀更加濃重幾分,淒苦的低下頭去……
兩位歌女見俊美公子神色突然黯然,奇怪地問道:「余小姐,你怎麼了?」
第145章 怪怪的
這位享受齊人之福的絕色公子正是余思凌,閣樓之內,她坐在偏僻的角落,可時時都是注視著趙子文的舉動,見他出來,也是跟上前來,她對著歌女強顏笑道:「沒有事,只是冷風吹的有些發涼。」
「那我們不如進屋內吧。」歌女低聲道,這兩位女子是群芳閣的商女,他們秉著群芳閣的性質,也是賣藝不賣身,不過這余思凌乃是女兒身,她們當然不會介意余思凌親密的摟著她們。
余思凌咬咬牙道:「我想在外面呆會兒。」
她依舊打量著趙子文的神色,見他毫無變化的剛毅臉龐,她內心不甘心,又是湧起一股韌勁,更加緊緊地摟住歌女的纖腰,蒼白的臉龐漸漸的紅潤起來,笑容也是如桃花般燦爛,彷彿淋浴在春風之中。
一個豐滿俏麗的紅色身姿又是從珠簾內走出,林夢菲見船頭站滿是人,哧哧笑道:「你們怎麼都一個個都愛吹冷風?」
林夢菲嫵媚的鳳眼嬌媚動人,楚楚動人的都要滴出水來,真是嬌媚不可方物,船頭的公子都是看一眼便不敢再看,都是怕看著這似火的眼神而失去方寸。
站在船頭左邊的馬致遠笑道:「我和張兄只是出來看看西湖景色,並非為吹風而來。」
我又為何而來?趙子文心中不禁納悶,他不僅為答應李清照而來,也為陪少爺而來,可心中卻是覺得與這些只知賣弄才學的才子格格不入,真不知來這能幹什麼?
如今已是十一月底,還有一個月新年就將到來,這夏將軍到時也要回來,不過趙子文並非擔心這夏將軍為難他,而是開年之後他就要陪少爺進京趕考,少爺考完之後,他的賣身契也應正好到期,他也不知辭去這書僮之職,又該何去何從,不過還是先陪少爺進京趕考完再作打算。
眾人都知這馬致遠對林夢菲十分欽慕,也沒有人願意打擾馬致遠泡妞,都是看向西湖遠處的閣樓與水榭,沉醉在西湖的美景之中。
林夢菲只是淡淡一笑,見這緩慢行駛的畫舫已劃到西湖中央,便對著船尾的船夫喊道:「船夫,就在這停下吧。」
三位船夫同時點點頭,用力地向前撐著長竿,使畫舫漸漸的停在湖中央。
馬致遠微微一歎,這林夢菲對他據千里之外,有時甚至讓他的自信心都受挫,真不知這林閣主到底喜歡哪種男人,似乎就是對這書僮頗為熱情……
畫舫停在西湖中央出,如梭的遊船在畫舫周圍來回穿梭,無數的學子仕人凜立船頭,眼望著千金小姐們乘坐的花船,目光更是集中在西湖中央處的畫舫,群芳閣的林閣主,美貌與才情並存的李易安,還有一位依靠在書僮身旁的俏麗丫鬟,真是美不勝收。
無數的才子都是看花了眼,站在船頭的才子在遠處時都是放出狼般的眼神看著嫵媚動人的林閣主,清艷脫俗的李易安,可愛又可人的俏丫鬟,待到接近畫舫時,他們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折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
「哼!」趙子文眼尖,將那些才子的神情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嘿嘿冷笑,日,發春的偽君子,連我老婆也敢看。
夏萍也是注意到那些做作的才子,挽著趙子文的胳膊道:「夏文,我還是覺得你好看。」
趙子文嘿嘿一笑:「那是,想當年我可是帥遍天下無敵手!」
「你就吹吧你。」夏文登學著趙子文口調調笑道。
奶奶的,這少爺怎麼老愛拆我後台,趙子文恨恨的鄙視他一眼道:「我說少爺你除了會搶台詞外,還會幹什麼。」
「少爺,你不能欺負夏文。」夏萍知道趙子文的性格,他很多苦都說不出,也許剛才又是想起什麼傷心的事情,見少爺欺負正在傷感的夏文,便撅著小嘴對著要開口反駁的夏文登嗔怪道。
夏文登無奈一歎道:「還沒嫁出去,胳膊就向外拐了。」
少爺的這一句話就證明夏萍是他趙家的人,夏萍俏臉一紅,對著趙子文嫣然一笑,幸福的貼在他身旁,根本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趙子文對夏萍的小心思那是苦笑無語,看來這夏萍是認定我,不然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給我扣下這頂大帽子,真是不娶她也不行。
一個小書僮配上一個俏丫鬟,倒也相陪,眾人沒有什麼驚奇之色,不過這小丫鬟長的明眸皓齒,冰肌玉骨,身材也是出水芙蓉般的亭亭玉立,如玉的俏臉掛著兩抹紅暈,更是清純中透著一股美艷動人,直叫人感歎夏府的小丫鬟都長的如此靚麗。
「花心大蘿蔔。」林夢菲冷冷一哼,對著閣樓內鼓三聲掌道:「奏曲!」
李清照心中酸酸的,螓首撇向他處,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而余思凌也是緊咬著紅唇,攬著二位歌女的柳腰。
趙子文其實早就發現坐在閣樓內坐在角落的余思凌,只是他就把余思凌當作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像剛才般,看一眼就直接PASS,根本無視這人妖的存在。
西湖上的遊船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畫舫四周來回穿梭,船上的才子則是輕搖著腦袋,口中也不知念著從哪盜取的詩句,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
大小姐也是掀開珠簾從閣樓內走出,看著船頭站滿的人,她目光在尋找著那個壞人,見夏萍與夏文登站在船頭的右邊,與這馬致遠與張汝舟相對應,這壞人就站在夏萍身旁,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根本沒往這看一眼。
「小姐,過來,這還有空位。」夏萍揮舞著小手向大小姐笑道。
大小姐猶豫半晌才緩緩走來,走到夏萍神旁的一處空地上,俏臉一紅的低下頭。
姐姐怎麼總感覺怪怪的,夏文登覺得姐姐怎麼總會在夏文面前臉紅?
第146章 後庭花
畫舫四周遊船上的才子見一位豐滿冷艷的大小姐從閣樓內走出,都是驚呼一聲,又是命令船尾的船夫劃快點,於是十多艘遊船來回的飛速穿梭,畫舫周圍就變成一艘艘遊船賽跑的畫面,甚是壯觀……
此時閣樓內的商女彈奏著優美的琴聲,又是緩緩的唱著動人的古代曲子,不過趙子文聽的有點熟悉。
水榭樓台,亭台樓閣,波光閃閃,遊船如梭,此時又是變成一副美麗的西湖景色,加上商女動人的歌喉,眾人都是沉醉其中。
張汝舟敲打著玉扇,頗為享受這美麗的景色與歌聲,一時詩性大法,搖頭晃腦的緩緩念道:「紅妝欲醉宜斜日,百尺清湖寫翠娥,翠娥嬋娟初日輝,美人更唱舞羅衣。」
「好!」馬致遠第一拍掌叫好道:「張兄真是高才!」
船頭的才子小姐們也是輕聲念上幾句,這首詩乃是描寫商女的倩影倒映清清的西湖水中,風光綺麗。這時新日初上,美人的面容象日光般皎潔,她們輪番歌唱、起舞;歌聲悠揚,隨風遠去,追逐行雲……念著該詩,一副如夢如幻的商女歌舞畫面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讓人沉醉的無法自拔,他們都是紛紛叫好道:「好詩!張公子的果然才學非凡。」
「各位兄台小姐過獎了。」張汝舟拿著玉扇,雙手抱拳的淡淡一笑道,眼中卻是放著得意的冷光看向趙子文。
林夢菲也是頗為佩服地點點頭,可又是看著趙子文道:「夏文,不如你也來一首?」
媽的,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趙子文心中都是有點惱怒,也不知這林夢菲為何老是找他麻煩,讓他覺得有些反感。
「夏文,聽說你曾經以楹聯打敗陳正豪陳狀元,作首詩應該不難吧?」張汝舟眼神狡詐的看著趙子文微微笑道。
在場之人還是很多人知道趙子文在夏府以楹聯干敗陳狀元,可還是有不知道的人,當他們聽到時都是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這陳狀元乃是對對子的高手,曾經可是對遍天下無敵手,怎麼會輸給一個小小書僮,這只能說明這名不見經傳的書僮真的是才學不凡!
馬致遠由於那晚的驚嚇過度,再也不敢惹這個關於趙將軍的人,他今日也只是在張汝舟身邊為虎作倀,在他身後打著小算盤,對於這趙子文一清二楚,這馬致遠典型就是要借張汝舟之手教訓自己。
趙子文卻是對著林夢菲笑道:「這首曲子林閣主會不會唱?」
林閣主也不知這書僮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可還是點點頭道:「這首曲子我會唱!」
「若是林閣主與眾為商女一同合唱,我便作上一首,如何?」趙子文冷冷地笑道。
「夏文,你要是想聽,那你教我唱曲子,我以後天天唱給你聽。」夏萍眨著美眸輕道。
李才女也是附和道:「大哥,你也要教我。」
這李才女要唱給趙明城聽?應該是吧,趙子文也不多想地笑道:「好好好,都教。」
「夏文……」夏文登看出李才女與夏文之間的一些端倪,感歎這與趙子文接觸的女子為何都會上鉤,心中不平衡的他也是跟著道。
趙子文卻是還沒等少爺把話說完,就白眼一翻地罵道:「你就一邊去……」
「撲哧……」李清照與夏萍都是捂著小嘴,哧哧地笑起來。
此時的大小姐與余思凌看著夏萍與李清照的笑臉,都是神色一暗的低下頭去,大小姐感覺與他們格格不入,便走到余思凌身邊道:「余妹妹,最近你都在忙些什麼,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如今姐姐都找不到說話的人。」
余思凌早已不是那個喜歡大小姐的同性戀,對著大小姐笑道:「最近衙門的事多,抽不開身來,有空我會去找姐姐的。」
「嗯。」大小姐點點頭,又是與余思凌談到其他,也許與人說話才會移開注意力,減輕心中的傷痕,同病相憐的二位傾國傾城的女子述說著這些日子遇到的趣事,不時的強顏笑起來。
林夢猶豫半天,覺得既然自己給夏文提要求,他給自己提條件也算合理,可心中還是覺得這是個陷阱,可考慮再三,還是覺得這唱曲子能有什麼陷阱?方才點頭道:「那我就先唱曲,你後作詩,這總行吧?」
趙子文淡淡地點點頭,林夢菲又是朝閣樓內連擊三掌道:「奏《玉樹後庭花》」
天籟般的樂曲又在眾人耳邊響起,林夢菲輕跺著蓮步,緩緩的唱道:「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林夢菲最擅長的是這種艷麗的曲子,她唱得婉轉沉吟,動人悅耳,有種「間關鶯語花底滑」的動聽,眾人聽得是如癡如醉,久久不能自拔。
隨著林夢菲悠揚的歌聲,夜色也是漸漸黑暗下來,一輪皎潔的明月悄悄爬上楊柳的枝頭,在淡淡的月光的照射下,西湖水上漸漸有若有若無的薄霧,西湖畔上的酒家燈火通明,來往的酒客更是數不勝數,月光也是照在波光粼粼的西湖水上,泛起金閃閃的光芒,透過薄霧瞭望遠處,更是有種別樣的朦朧感,這就是西湖美麗的夜景,眾人皆是心中感歎。
「如何,我已實現承諾,如今該輪到你了吧。」林夢菲對她詞曲的唱功當然是相當的自信,對著趙子文得意地笑道。
「好,我便也實現我的承諾。」趙子文來回跺上幾步,方才冷冷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西湖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第147章 亡國之音
據傳康朝後主生活奢侈,不問政事,且喜愛艷詞。每日只在宮中與嬪妃近臣游宴,他在後庭擺宴時,必喚上一些舞文弄墨的近臣,與貴妃及宮女調情。然後讓文臣作詞,選其中特別艷麗的句子配曲,一組組分配給宮女,一輪輪地演唱,《玉樹後庭花》便是出自於此。
這《玉樹後庭花》乃是亡國之音,只是過於安逸的商女哪會顧及到此,杭州的才子小姐也是生在逍遙安逸的杭州,不會記起這首曲子乃是康朝後主的亡國曲,可他們聽到趙子文那首夜泊西湖的那首詩時,才想到這乃是亡國之音!
荊國雖還未亡國,可卻被匈奴打的節節敗退,朝廷動亂不堪,官員更是文臣居多,武將少之又少,若是如此以往的繼續下去,荊國也將會步入康國的後塵。
商女與才子小姐雖不是什麼愛國將士,可還是屬於荊國之人,亡國之恨他們心中還是能體會到那痛苦銘心的感受,他們每日只知吟詩作對,彈琴唱曲,聽到趙子文那首名詩後,都是羞愧的低下頭。
這首詩不僅將夜晚時西湖的夜色描寫的繪聲繪色,又是將詩中淒迷的景色與淡淡的哀愁,得到了和諧的統一,西湖一隅,寄托如此深沉的興亡感,亡國之恨又是讓人為之黯然與警醒。
「公子,你的才學真是無人能夠比肩。」眾位才子都是躬身向趙子文抱拳,他們佩服趙子文驚人的才學,不過更欽佩他那顆憂國之心。
康朝後主在將亡國之時,還是沉迷於美色之中,他將京都遷移到盛產美女的江南杭州,在杭州的日子,他依舊與貴妃歡娛,寄情於江南的山水之中,而最常去的地方乃是錢塘江,因為康朝後主與他的妃子最喜歡的便是錢塘江漲潮,不過巧的是,當康朝滅亡之時,康朝後主便是在錢塘江上跳江而亡。
站在西湖的城隍閣上便能看到遠處的錢塘江,而趙子文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城隍閣,眾人看到趙子文的目光所注,方才體會到那最後一句的妙處,「隔江猶唱後庭花!」以城隍閣為中心,隔江便是指的西湖,那一句更是完全表達出畫舫內商女所唱的亡國之音,才子們更是激動道:「好一句隔江猶唱後庭花!我們絕不能讓荊國鋪康朝的後塵——亡於『錢塘潮』!」
而張汝舟白淨的臉龐卻一陣青一陣白,死死地握住拳頭,他剛才那首讚美歌女的詩,如今這書僮念道這首憂國詩,將他絕妙的詩一下子就變成一首反詩的味道,這讓他氣的都要吐血,心中更是感到顏面盡失,都覺沒臉繼續呆在這裡。
林夢菲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剛才她就在眾人耳邊唱著亡國之音,如同叫人反叛一般,她又驚又羞的低下頭,眼神閃躲,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此時感覺從來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趙子文觀察到林夢菲的神情時,驚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因為——林夢菲哭了……
這小妞不會就是因為一首辱罵她的詩而哭吧?趙子文心中又是搖搖頭,這林夢菲心智成熟,怎會為主個丁點大的小事而哭,除非這林夢菲的自尊心極強,強大到我都難以估計,又或者是林夢菲有深刻的亡國之恨!可荊國還未亡,她往哪恨去?
「大哥,以後你教我詩詞,好不好?」李才女美眸之中閃爍著盈盈目光,喃喃道。
「咳咳……」李大才女讓我教詩詞?趙子文嚇的輕咳兩聲,他所念這首詩,只是將秦淮二字改成西湖,依靠著天時地利,今夜西湖的夜景如同詩句般所描述,他也是機緣巧合而已,他訕訕笑道:「安兒,你的才學哪能用我來教,你教我還差不多。」
李才女俏臉一紅,心中卻是十分害怕,女子無才便是德,若是才學比大哥還高,那還了得,李才女連忙擺手道:「大哥僅憑這首詩便能聞名於世,我豈敢與大哥攀比。」
李才女也會拍馬屁?趙子文聽的卻十分舒爽,這夏萍卻是站不住,扭著他腰上的肉道:「你也要教我?」
教就教嘛,用得著動粗嗎?趙子文都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不過那纖細的小手揪的卻是挺舒服的,趙子文嘿嘿一笑道:「若是想我教你,那便親我一下,如何?」
夏萍輕啐一口,李才女聽在耳裡,也是臉色羞紅。偏三人還要在人前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緊張之餘,又有些刺激。
「壞蛋,那我晚上便讓你親一個。」夏萍臉色緋紅,在他耳邊輕聲道。
我親你的還不多嗎?趙子文嘿嘿一笑的輕佻道:「我們是在床上親還是打野戰?」
打野戰?夏萍微微一怔,可她也是聰穎過人,立刻便明白這羞人詞的意思,又氣又羞的跺著腳道:「你這壞蛋,竟想與我……與我……」
眾人心中默念趙子文的那首憂國憂民的詩,心中早已失去遊玩的興致,誰會願意去當個亡國奴?古代人最忌諱的便是這個,他們飽讀詩書,更是明白到這點,他們此時醒悟,卻是有心無力,難道用詩詞對聯將匈奴人趕走?
當他們聽到夏萍的叫喊,都是下意識地向她望去,見沒什麼,又是黯然失落的低下頭……
第148章 打出去
夏萍見到眾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來,俏麗的臉頰更是潮紅一片,細如蚊吶的繼續道:「與我……打野戰,你這討厭的人。」
趙子文哈哈一笑,與夏萍小丫頭調調情,心中痛快許多,見這林夢菲神色此時還是十分的蕭條,更是奇怪不就是選錯曲子來唱,何必耿耿於懷?
「林閣主,別哭啦!再哭我們的船都要沉了!」趙子文走到林夢菲身邊調笑道。
「都是你這書僮惹的禍,念什麼憂國憂民的詩,賺我眼淚!」林夢菲抹著眼淚,向趙子文嬌嗔道。
這小妞不會被罵傻了吧?趙子文也還以為這林夢菲會暴跳如雷,沒想到卻是嬌羞無限,這讓他摸不清頭腦,難道這小妞喜歡被人罵……
林夢菲看著趙子文愕然的眼神,俏臉一紅的道:「夏文,你教訓的是,我們怎能唱亡國之音!」
「沒想到林閣主還挺愛國的。」趙子文又是調笑道。
林夢菲本是佔據上風,如今卻是因趙子文一首詩而顯的狼狽,她忍不住瞪趙子文一眼道:「你把我欺負的還不夠嗎?」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咱們還沒實戰過,怎能說成欺負?」
「你這登徒子!」林夢菲對這書僮恨得牙癢癢,可卻是臉上一變的,嫵媚雙眸又是放出火般的目光,香舌舔著紅潤的唇瓣,在趙子文耳邊輕輕道:「若是趙將軍願意與奴家打實戰,奴家高興都來不及!」
趙子文心中一驚,眼神中再無嬉皮笑臉之意,而是充滿冰冷的殺氣,也是在林夢菲耳邊冷冷道:「林閣主,不該知道的最好別知道,不然會引火燒身!」
「哎呀,夏文你別嚇我呀。」林夢菲連忙從趙子文身邊跳開,拍著令人瞠目結舌的豐滿酥胸,喃喃道。
趙子文怕人察覺,又是恢復那玩世不恭的模樣,哈哈笑道:「林閣主,不就燒燒火,何必嚇成這樣?所以以後還是別玩火的好!」
林閣主看著那眼神中那霸道之氣,這句之中也是帶著威脅之意,可林夢菲畢竟還只是個還未滿二十的女子,哪能經得住趙子文那身在千人圍剿中依然傲立的殺氣,可還是覺得這趙將軍怎能對一位女子如此狠下心腸,她有點委屈的噘著紅唇道:「人家才不會玩火。」
眾人都是滿頭霧水,這話題何時扯到玩火去了?夏萍則是警惕地望著二人,就怕這二人在不知不覺就勾搭上。
這林夢菲果然不簡單,他是趙將軍的事已被余思凌隱瞞過去,可沒想到這林夢菲還是知道此事,可見群芳閣定是什麼秘密組織,不過林夢菲答應不玩火,趙子文也不想在杭州豎立敵人,便一笑而過。
「林閣主,如今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李才女遠望愈深的夜空,向著林夢菲道。
「是該回去了。」林夢菲被趙子文整的十分不堪,也不願在繼續遊玩下去,眾才子小姐也是紛紛點頭,那首給人亡國警惕的詩,讓他們都是失去遊玩的興致,對荊國的形勢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還是回府考慮如何報效國家的好。
「張兄,難道就這麼算了?」今日又是讓這書僮出盡風頭,馬致遠也是覺得甚是不甘,可又不敢親自出面教訓這小小書僮,又是在張汝舟耳邊推波助瀾道。
張汝舟顏面失盡,自打趙子文念出詩來,他的詩就如同變成一首反詩,才子小姐也沒有再看張汝舟一眼,注意力都是集中在趙子文身上,這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羞辱感,他當然不會就此罷手,一個箭步踏在趙子文面前,冷冷道:「這首詩,定是你抄襲而來!」
傻子才會說抄襲的,趙子文嘿嘿一笑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句話還真是挺別出新意,眾人都是忍俊不禁,林夢菲更是捂著小嘴,笑的花枝濫顫,豐胸肥臀也是有節奏的搖擺,秋水般的眸子嬌嗔的看著趙子文嫵媚道:「你這個登徒子!」
挑逗,絕對性的挑逗,這句話根本與下流無關,林夢菲卻說什麼登徒子,趙子文看的是口乾舌燥,吞口口水道:「林閣主,話可不能亂說的,我何時淫過你?」
「張兄,你不是會些楹聯嗎?不如去滅滅他的威風?」馬致遠見這書僮無恥的與林夢菲調情,氣的連忙在張汝舟耳邊冷冷道。
趙子文的所念的那首夜泊西湖,情景相容,不僅描寫到西湖酒家的夜景,更是描寫到群芳閣的商女所唱的亡國之音,要是說抄襲,當然是無人可信,因為抄襲也不可能抄的天衣無縫!
張汝舟陰險的一笑道:「夏文,你不是會楹聯嗎?今日我便要與你對上兩對!」
「對對子,乃是娛樂,不如去群芳閣喝喝酒,泡泡妞,啟不更好?」趙子文哈哈一笑道。
「哼!」林夢菲輕哼道:「我們群芳閣不准泡妞!」
「那就去打打飛機?」趙子文又是對著林夢菲嘿嘿淫笑道。
打飛機?眾人聽的是頭暈目眩,這泡妞他們還是能勉強理解,可這打飛機根本是不見頭不見尾,不知道何意,眼神驚詫地看著這淫蕩笑臉的書僮,也不知他怎麼這麼多新穎的詞語。
「呸!」林夢菲雖不知這打飛機是何意,可看到這書僮淫笑,反正定是個淫詞,輕啐一口道:「你這淫賊,若是你敢來群芳閣,我便將你打出去!」
第149章 錫壺
「大哥,這打飛機是何意?」李清照扯著趙子文的青衫輕輕問道。
「這個……」趙子文也不可能去帶壞這個純潔善良的李才女,連忙訕訕笑道:「這個是打鳥的意思。」
「李姐姐,你別聽夏文瞎說。」夏萍小臉嫣紅低下頭,也不敢說出這羞人的話,輕聲道:「夏文,你這壞人,怎能說出這等羞人的話來。」
趙子文口生花花,在夏府什麼話都說過,夏萍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大概意思,夏文登也是對這書僮無語到極點,似乎這書僮根本就不識禮法這二字,無奈地搖搖頭,只希望他明年陪同上京趕考時,能收斂一點。
不遠處的大小姐也是聽的俏臉一片嬌羞,不由得想到懸崖底那晚與這壞人赤身裸體的相對,大小姐急急的低下頭,口中吐出少女的芬芳,美眸也是放出動情的盈盈目光……
余思凌在這裡是唯一與趙子文發生過關係的人,聽著趙子文不堪入耳的話,余思凌回想到那晚瘋狂的快感,她全身更是全身火熱不堪,臉頰如血紅般的不敢抬頭。
「夏文,你敢接對嗎?」張汝舟見這書僮與諸位女子談的甚歡,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眼中滿是挑釁之意,看向趙子文道。
趙子文無奈的攤手道:「既然張公子想對對子,那我只好捨命陪君子。」
李才女也是猜到這詞不是什麼好詞,晶瑩的臉龐泛起一抹紅暈,如桃花般嬌艷,她聽到大哥要接對,美眸亮光一閃,她最喜歡大哥在人前施展才學,希冀的看著趙子文如何打敗張汝舟!
馬致遠見奸計得逞,滿臉陰笑的看著趙子文與張汝舟,張汝舟可是京都對對子的一把手,對付這個小小書僮應該不成問題!
張汝舟輕垛兩步道,輕聲念道:「水冷灑,一點水,二點水,三點水。」
才子小姐都是讚歎張汝舟才思敏捷,兩步之內邊能想出如此好對,水是一點水,冷是二點水,灑是三點水,水冷灑便是三點水的意思,如此難對,他們真擔心書僮如何對出?
趙子文眼珠子一轉,便答道:「丁香花,百字頭,千字頭,萬字頭!」
「好對!」沉寂在亡國之音的黯然才子們,聽到下聯,頓時將這不好的心情拋在腦後,紛紛激動的鼓掌叫好!這下聯以丁香花三字的頭部偏旁的第一筆來對百千萬,不僅對的十分的貼切,對的又是如此的巧妙,真是絕了!他們都是忍不住大聲叫喊,其中夏文登叫得最為帶勁!
「承讓,承讓!」趙子文對著張汝舟抱拳道。
林夢菲抿著豐潤的紅唇,輕輕笑道:「夏文,你何時學禮法了?」
趙子文卻打個哈欠道:「快點靠岸吧,我要上床……」趙子文過半晌才接著道:「睡覺……」
林夢菲輕啐一口,今日本是她佔據上風,如今卻是被他調戲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該死的趙將軍,該死的夏文,真不知你到底是冷血的將軍,還是嬉皮笑臉的書僮!
「船夫,起船靠岸。」林夢菲對著船尾的船夫喊了一聲,又是對著趙子文輕哼一聲,轉過俏臉不去理他。
船夫們聽到號令,緩慢的劃著划槳,向西湖畔慢慢劃去……
小姐們皆是小臉一紅,今日他們都是對這書僮有了大概的瞭解,放蕩不羈,卻是文采非凡!李才女更是紅著臉不敢抬頭,而夏萍卻是揪著趙子文的腰肉,憤憤道:「再說輕薄的話,我便不讓你上床……」
「呀……」夏萍感覺說的話頗為曖昧,羞得滿臉酡紅,低著頭呀一聲。
張汝舟看著趙子文的嬉皮笑臉,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更是氣的怒火中燒,馬致遠添油加醋道:「張兄,快出對,對死他!」
張兄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他可不會與馬致遠這般年輕氣盛,他戒浮戒躁的向西面的山峰望去,突然又是靈光一閃,開口便笑吟道:「游西山拿衣衫衣衫落西山惜善衣衫。」
眾人都是等著趙子文回答,可他們等半天,只見這書僮卻是漠不關心地看向霧濛濛的西湖水,李才女也知這對子有難處,焦急道:「大哥,你對不上來嗎?」
「張公子,這對子不對也罷,不如我們賞賞西湖,喝喝水酒,如何?」趙子文先是朝李才女眨下眼睛,才向張汝舟嘿嘿笑道。
「哼,對不上就是對不上,諸多借口!」馬致遠實在忍不住的對著趙子文輕蔑道。
趙子文哈哈大笑道:「馬公子原來不是啞巴呀!」
「你……」馬致遠差點氣結過去,可心中忌憚他身後的趙將軍,冷冷一哼道:「有本事你就對出這下聯,只會口舌之爭!」
張汝舟對這副上聯,充滿信心,這小小書僮定然對不出,眼中藐視的看著趙子文。
趙子文卻是不以為然,走到林夢菲跟前,伸手去拿站在林夢菲身旁小丫鬟端著的錫壺,他將裝滿酒的錫壺高高提起,往口中倒上一口,瀟灑而又帥氣的指著錫壺殷殷笑道:「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
又是一片狂熱的叫喊聲,李才女都是忍不住嬌軀輕顫幾下,眾人皆是恍然大悟,書僮先是看向西湖,又是品錫壺的美酒,這下聯便是藏匿在他的動作之中,可他提壺飲酒的模樣,瀟灑而又自然,指著錫壺念聯時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風流韻味,李才女與夏萍都看的都癡了……
第150章 干敗大才子
「這個壞人。」大小姐俏臉緋紅,又喜又羞的喃喃道。
張汝舟再次吃鱉,他的白臉又是氣的通紅,可他還是不信這個邪,京都的大才子竟對不贏一個杭州錢塘的小小書僮!他又是來回不停的跺著快步,絞盡腦汁的想著。
「天下英雄豪傑到此俯首稱臣。」盞茶功夫後,張汝舟遙指他的家鄉京都邯鄲,驕傲的大聲喊道。
靠,比聲音大是吧!趙子文指著樓閣上的群芳閣牌匾更是大聲喊道:「世間貞烈女子進來寬衣解裙!」
「呸!呸!呸!」群芳閣內的商女因那首亡國之音都不敢出樓閣,可聽到那淫蕩的下聯,都是捂著俏麗的臉蛋,呸聲不斷,船頭的小姐更是羞紅著臉,都不知如何用言語來形容這淫蕩的書僮。
「惡俗。」張汝舟出的這個對聯,乃是因為半天都作不出上聯,情急之下才作的,所以可見一般,不過這書僮的下聯卻是粗俗不堪,這讓他心中又是慶幸又是高興。
「大哥,夏文。」李才女與夏萍都是聽著渾身火熱,跺著腳向趙子文責怪道。
不過這對聯卻是對的很完整,就是粗俗了一些,眾人真是不明白這書僮明明剛才還是風流瀟灑,現在卻是淫蕩下流,真不知他到底是哪種性子……
「你這惡人,欺負我就算了,如今還要敗壞群芳閣的名聲。」林夢菲簡直對這書僮恨得牙癢癢,不就開始對打趣你,現在卻是百般報復我。
趙子文哈哈大笑道:「玩笑而已,天色已黑,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林夢菲恨恨的盯著這伴讀書僮,她今日為難趙子文,只是打趣他為何放著大將軍不做,偏偏卻做個書僮,不過她猜到趙子文定是覺得自己與張汝舟是一夥的,那首詩便是將自己和張汝舟罵了個遍,可事實並非如此,她心中覺得十分冤屈,真想狠狠踢這笨書僮兩腳。
「慢!」張汝舟不依不饒道:「夏文,你再對我一個楹聯。」
張汝舟也不管趙子文答不答應,便執意的念道:「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趙子文看著林夢菲紫裙上繡的鸞鳳,頓時靈感一現,接道:「鸞九聲,鳳九聲,九九八十一聲,聲聲鸞鳳合鳴。」
張汝舟微微一歎,他心思陰沉,可還是有讀書人的風範,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他抱拳到:「夏文天縱之才,我甘拜下風!」可他說完還是眼中閃過陰狠,文采輸過你,我便要武力上贏你!
江南才子小姐們頓時都是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歡呼聲,江南小書僮憑一己之力干敗京都大才子!這是何等的驚人!
「夏文,你真厲害。」夏萍的俏臉臉緊緊地靠在趙子文的胸膛上,幸福的喃喃道。
李才女又喜又羞,帶著無比崇敬的目光偷看著趙子文,而大小姐與余思凌心中似苦似甜蜜的低著眉目如畫的俏臉。
在張汝舟宣佈認輸的時刻,畫舫正好行駛到西湖畔邊,眾才子遊玩大半天,也覺得頗為勞累,紛紛從畫舫搭下的踏板走下……
西湖上的遊船與畫舫依舊在湖面上輕輕的遊蕩,而無人的船隻繫在岸邊的楊柳上,微風吹過,搖曳的船隻蕩起層層波紋,遠處薄霧下的酒家依舊燈火通明,淡淡的月光照耀著西湖畔上歸家的遊子。
趙子文與夏文登走在西湖畔上,今日的趙子文又是出盡風頭,將張汝舟與林夢菲罵的是狗血淋頭,那首千古絕詩明日就可能傳遍大街小巷,他的人氣也許又要空前的回升!
「你小子做人能不能低調些。」夏文登並肩走在趙子文身旁,向趙子文罵道。
大小姐今夜又去余思凌的住處,徹夜長談,夏萍是大小姐的書僮,自然要跟著她,而李才女一下畫舫,便被她府中的家丁接走,所以此時只剩趙子文與夏文登二人。
趙子文苦笑一聲道:「我已經夠低調的,沒看到都是別人找我麻煩嗎?」
「說的也是。」夏文登點點頭,這夏文每次出風頭,都是別人先來挑釁,並非他主動賣弄,夏文登又是正色道:「不過你還是少賣弄點,我明年便要上京趕考,你還是將賣弄的詩詞多教我一些。」
上京……趙子文心中一涼,當初碰到的那個小辣椒,他還未弄清她到底何方神聖,如今這「頭頭」又盯上自己,這上京恐怕是艱難重重。
「慢者。」夏文登突然注意到前方黑暗處有三人站立在那裡,連忙喊住趙子文道。
趙子文下意識的抬頭,向前方望去,在月光的照耀下,西湖岸楊柳旁正站著三位男子,他們臉色嚴峻,冷冷的目光向這射來。
張汝舟?夏文登與趙子文又是向前走上十米,方才在湖面折射的月光下看清三人的面龐,正是這張汝舟與他的兩位高大護衛!
「夏公子,我們已等候多時。」張汝舟從楊柳下走上前來,抱拳笑道。
夏文登對這張汝舟沒有多少好感,淡淡道:「不知張公子在這等候,有何事?」
張汝舟笑道:「今日與你的書僮談的甚歡,想與他去喝杯茶水!」
趙子文心中冷冷一笑,茶水?老子看你是想群毆我才對!
夏文登身上發生過相同之事,那日九皇子也是請他去「喝茶水」,他再蠢也是深知這張汝舟不安好心,夏文登脾氣暴躁,直入主題地罵道:「不要以為我們夏府是好欺負的!」
第151章 探囊取物
夏文登會如此直白,他微微一怔,不冷不熱地笑道:「夏兄,何出此言,我只是欣賞夏文的文采,希望與他秉燭一談。」
「張兄,誰要跟你秉燭!我可不是玻璃。」趙子文對著張汝舟嘿嘿一笑,可眼中卻是閃爍著冰冷的殺意,若是這張汝舟敢動手,趙子文便會狠狠教訓他!
夏文登憤憤地笑道:「看到沒,夏文不願與你前去,我們告辭!」夏文登向張汝舟抱抱拳,便要轉身離去。
張汝舟向身後的兩位護衛,使一個眼色,那兩位護衛同時點點頭,向前一步,跨到夏文登與趙子文面前,對著趙子文怒吼道:「好你個奴才,竟連我家公子的邀請都敢拒絕,今夜你是不去也得去!」
「哼……」趙子文早猜到這張汝舟會玩這手,可還是沒有想到這張汝舟還是陰險的借他的護衛之手,並不是直接發飆,他冷冷一哼道:「今夜我就是不去,看你能奈我何?」
夏文登見這兩位護衛有動手之勢,怒罵道:「不要以為我爹不在,你們就能如此放肆,不信你們動手試試!」
兩位自認身手不凡,對這無權無勢的夏府公子當然不會懼怕,若是夏將軍在此,他們定然不敢放肆,早夾著尾巴溜走,可事實荊國邊關戰事連連,夏將軍哪有閒功夫管家事,兩位護衛對此深知,冷笑著走過來,作勢要將這書僮制服帶走。
夏文登氣的胖臉通紅,雄壯的身軀擺好姿勢,準備好好教訓這狗眼看人低的兩位護衛。
「少爺,讓我來。」趙子文拍下夏文登的肩膀,淡淡道,可身上那股霸道之氣讓夏文登下意識地點點頭,事後他都不知道為何會變如此聽話……
趙子文看著皎潔的月光照在前方的楊柳,完全無視這兩位護衛,輕描淡寫道:「你們一同上吧。」
兩位護衛本事有些忌憚這身材魁梧的夏將軍公子,可見這書僮上前,心中頓時一喜,這不用傷到夏公子而將之書僮抓獲,他們自然是高興,可看到這書僮藐視的神色與輕蔑的話語,他們氣的一同向趙子文衝去。
「夏文,小心。」夏文登正在思考為何會下意識的答應夏文的話,可當看到兩位高大的護衛你一拳我一腳的向他攻來,夏文登連忙向站前方的趙子文喊道。
趙子文眼疾手快,一隻手急速的上揚,而另一手卻是下擋……
「砰。」悶聲隨即而發,趙子文巋然不動的擋住兩人的攻勢,而兩人微微吃驚,又是發起猛烈的攻勢,他們二人中,一人擅長的是腿法,而另一人擅長的是拳法,兩人一上一下的輪番攻擊。
腿法靈巧多變,拳法急速剛猛,可趙子文更是靈活多變,連續擋下十多招,卻依然面不改色,他哈哈笑道:「你們就這點功夫?」
兩位護衛臉色一變,心中更是驚詫不已,這書僮能在他二人攻擊下十多招都毫不變色,沒想到他是個絕頂的高手!二人暗暗叫苦,可無奈張汝舟就在身後,又是硬著頭皮,憤怒地向他衝去。
「來得好!我讓你們見識下什麼是真正的拳法!」趙子文大叫一聲,一拳狠狠向拳法之人打去,而左手是擋住那左邊護衛的側踢,右邊的護衛見他的拳法凌厲而又霸道,根本不敢與他硬拚,雙手交加,想擋住這霸道的一拳。
事與願違,當趙子文碗口般大的拳頭落在左護衛的手時,無奈趙子文的拳法過於霸道,護衛雙手根本無法阻擋後勁力,他的胸膛遭重創,護衛就如同離弦的弓箭般,雙腳瞬間凌空的倒飛出去,那護衛連噴三口血,直接昏死過去。
「砰。」那挨拳的護衛驟然砸在地上,趙子文淡淡一笑,也不知為何,他打中的人都是飛出去的下場,只得怪這老頭教的拳法太過霸道……
夏文登看的是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小子今日吃什麼藥了?竟如此厲害!」
「大哥!」用腿法的護衛發出驚天呼喊,一個箭步就衝到那受傷的護衛,他感覺到他微弱的鼻息時,方才緩緩鬆一口氣,他回過頭,憤恨的看向趙子文,當他看到趙子文紋絲不動的雙腳時,他心中莫名的驚恐,指著趙子文支支吾吾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原來這兩人是兄弟!一拳一腿倒也搭配……
「我乃夏府小小書僮是也。」趙子文冷冷一笑道,眼中卻是泛著冰冷的殺機看著這多嘴的護衛。
那護衛全身打個冷戰,再也不敢多言,張汝舟此時簡直就是完全呆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嘴唇哆嗦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怎知這書僮竟是深藏不露!
輕風吹過趙子文的長髮,他如殺神般的巋然不動,他冷冷地看向驚恐的張汝舟道:「我要殺你,如探囊取物!」
「啊……不要殺我!」張汝舟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驚恐,那霸道的力量,冰冷的眼神,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失聲大喊道。
趙子文心中冷冷一笑,這張汝舟還真是膽小如鼠,欺軟怕硬的偽君子!
「夏文,我們走吧。」夏文登不願多事,教訓他們一下也就夠了,拉著趙子文的長袖道。
趙子文點點頭,心中暗暗道,這少爺應該還是擔心張汝舟的老爹——吏部尚書,吏部尚書可是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選,夏文登若即使是考上功名,也要這張汝舟他爹點頭,才能當官,所以還是不要做得太過分。
第152章 雪花
不過這夏將軍也真是的,非要少爺考什麼功名,當不當官都是他的一句話,太過正直也不好,趙子文心中又是不平道。
夏文登拉著趙子文的長袖就走,根本沒有再去看這嚇得驚魂未定的張汝舟,可走到不遠處,也不回頭地喊道:「張公子,今日之事,我也不予追究,權當是一場誤會。」
張汝舟咬咬牙,沒有說話,他嚇得現在都是心有餘悸,而一個護衛是倒地不起,這到底是誰跟誰追究?
趙子文對這欺軟怕硬的偽君子,根本就沒什麼任何好感,揍他都覺得是贓了自己的手,他根本沒有做任何停留的,大步而去。
說的也是巧,此處便是這余思凌與大小姐羞辱趙子文的西湖畔處,如今卻又是變成趙子文羞辱張汝舟的地方,也許今晚趙子文便要開始他的復仇之路!
「我要殺了那書僮。」張汝舟見趙子文與夏文登已遠去,緊握著拳頭,怒吼道。
倒地的護衛早已醒來,可由於受傷過重,他依舊坐在地上,他心有餘悸道:「這書僮的拳法好生的厲害,如有千鈞之力,真是霸道的厲害!」
「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張汝舟要不是看在這護衛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分上,早就憤怒踢他一腳,他對著護衛道:「他再厲害,也不能同時對上數十人,回京我便讓我爹爹派高手刺殺他!」
「少爺,萬萬不可。」護衛連忙搖頭道。
「為何?難道少爺與大哥受的罪就這麼算了嗎?」站在張汝舟身旁的護衛不甘心道。
張汝舟也是憤怒地點點頭:「我怎能甘心就如此罷手,我定要好好教訓這書僮!」
「少爺,你還記得他的本姓是什麼嗎。」倒地的護衛繼續道。
一旁的護衛打探過這書僮的身份,對此知道一二,喃喃道:「好像姓趙吧。」
「這書僮曾經從過軍,參與過望江城一戰,而他不僅姓趙,武功更是高得驚人,我和弟弟二人聯手對付他,依舊沒能讓他的腳步動過分毫!」倒地護衛眼中閃出無比崇敬的目光,若有所思道。
「難道他是……」張汝舟思維敏捷,頓時知道護衛所說何意,他心中本是不可置信,可想起那書僮冰冷的眼神和霸道的拳法,直叫他到現在都為之膽寒,他這才恍然大悟,心中恐懼無比,驚恐道:「走,我們回京……」
臘月末的清晨,街道上就開始時不時的傳出嘈雜的鞭炮聲,可聽到耳中卻是十分的喜慶,因為這意味著新年的到來,家家都是喜氣洋洋。
潔白的雪花隨著料峭的春寒悄然無聲地到來,她無意打擾世人的清夢,輕輕從空中落下,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將整個錢塘縣房屋生硬的輪廓變得柔和了許多。雲層低垂,幾縷霞光從雲層的邊緣透射出來,讓飄飛的雪花顯得晶瑩剔透。
積雪覆蓋著街道,那晶瑩潔白的雪,都有種讓人不敢踐踏的錯覺,那穿著厚棉襖,繫著小羊辮的稚童,童真的哪會有這種憐香惜雪之感,他們手拿著鞭炮在雪地裡互相追逐打鬧,十分的熱鬧。
趙子文站在夏府大門前,看著那遠處樓閣上潔白的雪景,心中無比的祥和,這些日子以來,他過的還算快樂,每日陪著少爺晨讀,白日則是陪著寶兒守店舖,店舖的生意又是因趙子文的商業頭腦而回火,他和寶兒是不愁吃不愁穿,小日子過的還算滋潤……
張汝舟與趙子文在西湖畔發生衝突的第二日便匆匆離開杭州,趙子文發覺張汝舟似乎察覺到他的身份,可他知道這張汝舟不會將他的身份公佈,因為這張汝舟是個陰險狡詐之人,若是將自己的身份道破,那麼他復仇的機會更加渺茫!
「夏文,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夏萍輕輕走到趙子文身邊,靠在趙子文肩頭喃喃道。
該死的鞭炮!趙子文心中憤憤,對著夏萍微笑道:「你還不是也起的早。」
夏萍俏臉一紅,昨夜她終於將趙子文留在府中過夜,還趁著小姐睡熟之際,偷偷溜到趙子文的小屋之中,又是依偎在他懷中,好好地睡上一晚。
這可卻苦了趙子文,這小丫頭越長越水靈,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曼妙不可方言,弄的趙子文與精蟲奮鬥半個晚上才漸漸睡去。
夏萍眉目如畫,秋水般的眸子閃爍脈脈螢光,幸福的笑臉甜蜜地笑道:「夏文,我要天天與你一起睡覺。」
這不是想折磨死我!趙子文嚇得連忙搖頭,打個哈哈道:「夏萍,你這麼大,還需要人陪你睡覺嗎?」
「討厭,人家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夏萍又是驕傲又是撒嬌的撅著小嘴道:「我和我未來的……相公同枕,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趙子文對這比普通女子要思想開放的夏萍無可奈何,苦著臉道:「我們還不是沒成親嘛!」
「那我們今日便成親。」夏萍性急之下才會說出口,她說完後俏臉一陣發燙,眼中卻是湧起委屈的淚光,喃喃道:「為何你總是不回府,總是陪寶兒,卻不陪我?」
趙子文緊緊摟著夏萍因為傷心落淚而顫抖的嬌軀,輕笑道:「夏萍,過些日子我就娶你?」
漫天飛舞的雪花在空中飄灑,一朵朵晶瑩的雪花飄落在趙子文的肩頭上,夏萍輕輕地彈去他肩頭上的雪花,緊緊摟著他道:「夏文,在夢中,我又夢見有好多人追殺我,我好怕,我好怕離開你。」
第153章 家務事
夏萍美眸中晶瑩的淚光閃爍,清純驕人的模樣,那飄落的雪花都是為之不及,趙子文看的憐惜地摟著她的柳腰堅定道:「有我在,任誰都不能欺負你。」趙子文這句話就相當於是對夏萍的做的一個承諾,他喜歡這個可愛又可人的小書僮,可心中卻感覺到夏萍似乎與這個夏府的秘密相關,可他覺得此事有點不可置信,也沒有去一探究竟……
「夏文,那我以後與你到茅草屋去,與寶兒一同服侍你,好不好?」夏萍知道趙子文不可能放著寶兒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西湖畔的茅草屋,只好放下少女矜持,對著夏文輕柔道。
「雙飛?」趙子文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說道。
「啊……」夏萍也意識到這句有歧義,她捂者滾燙的臉頰,晶瑩的耳垂都被燒的紅紅的,喃喃道:「你這壞人,每日都只會想這些壞心思,還想我和寶兒一同……」
她眉如春水,目似凝黛,說話間臉頰羞紅,口吐芳香,酥胸起伏,如三月桃花般鮮艷,盡顯羞澀女兒家的種種風情,直把趙子文看的心裡直跳三下。
這不是誘惑我犯罪嘛,趙子文心中暗暗叫苦,只是這夏萍年紀比寶兒都要小,他現在將她正法,那不跟誘姦初中生沒區別,罪過罪過……
夏萍見夏文癡癡傻傻的表情,又驕傲又害羞的靠在他懷中,看者漫天雪花,幸福的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
「咳咳……」
趙子文本是摟著夏萍柔弱無骨的嬌軀,欣賞著白茫茫一片的雪景,當聽到那輕微的咳嗽聲時,趙子文全身為之一震,呆呆地看向街道上向這走來的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漢子。
「夏虎!」趙子文吃驚地看著田虎道。
田虎傻傻的嘿嘿一笑道:「大哥,真是多日未見雄風依在呀,還想玩雙飛,嘿嘿!」
「你這可惡的夏虎。」夏萍羞的跺下腳,俏臉更是潮紅一片,轉過身向府內飛奔而去……
趙子文看著那搖曳的小翹臀,又是享受的看者夏萍顧盼間的曼妙身姿,這丫頭到底是不是個小書僮,怎麼會越長越勾人。
「我說趙兄,你看夠沒。」田虎白眼一翻的向癡呆的趙子文調笑道。
趙子文轉過頭,看向許久未見的田虎,他一襲青衫,頭頂白冠,手臂間掛著包袱,可最引人注目的是田虎嘴唇上那醒目的小八字鬍。
「哈哈……」趙子文黑臉憋得老紅,實在憋不住的哈哈大笑道:「我說田兄你是不是準備去當小日本呀?」
小日本?田虎知道趙子文的思想如天馬行空,讓人難以捉摸,反正小日本不是個好東西,田虎憤憤道:「我剛回府,你就咒罵我是吧?」
趙子文摟著他的肩膀大笑道:「怎麼會?我是高興你回府!」可趙子文說完,看到那滑稽的八字鬍,老臉又是憋的一陣通紅。
田虎苦笑道:「我若不是為隱藏身份,也不必留成這種鬍鬚。」
望江城一戰,趙子文與田虎揚名天下,二人相貌公佈於天下,可世人都誤認為趙子文面目全非,是一位鐵面將軍,而田虎卻是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漢子,特別容易認出,如今田虎嘴上留著兩撇八字鬍,傻頭傻腦的,根本無人能夠認出。
「田兄,真是委屈你啦」趙子文真是佩服這田虎想出這等好辦法,拍著他肩膀嘿嘿笑道:「不過你為何又回到夏府,難道上面那位又指派任務下來。」
田虎遠望夏萍離去的身影,剛才說輕薄的話,就是特地支開她,田虎苦笑道:「是呀,夏府的任務還未完成,上面那位怎會罷手。」
「那你向上面那位說我是趙將軍的事後,他有何打算?」趙子文沉思半晌,試探道。
田虎卻意味深長道:「你還是先管管你的家事再來談這事吧。」
家事?趙子文見田虎的目光望向遠處,他也是循著目光看去,只見一位穿著長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堆滿白雪的小巷中。
她是?趙子文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面貌,可卻感覺十分的熟悉,是寶兒嗎?
「你還是快去吧,她站在那已經很久了,正事我稍後再跟你詳談。」田虎推搡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點點頭,踏著潔白的雪花向那小巷中的女子走去,當他走到小巷前不遠時,見這女子一襲粉紅長裙,螓首蛾眉,唇紅齒白,肌膚光滑如玉,豐胸翹臀的身姿傲立在風雪之中,如出水芙蓉般的動人心魄。
潔白的雪花輕輕地飄落在那女子的秀髮與香肩上,可她卻沒有絲毫感覺,她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傷,遠望擠滿瑞雪的閣樓,一朵朵雪花又是拍打在她眉目如畫的俏臉之上,婉風流轉……她不經意的一瞥,才發現她身後早已站著一人。
「趙……子文……」女子哆嗦著嘴唇,支支吾吾道。
「余小姐,這似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也不配喊我子文。」趙子文對著女子冷笑道。
此女子正是余思凌,她今日穿著女裝來到夏府大門前不遠處的小巷中,等待趙子文能夠看看她的女子模樣,可她看著趙子文依舊的冰冷的臉龐,又是失望的低下頭,喃喃道:「我只是路過這裡。」
不得不承認,趙子文剛看到余思凌時,心中猛然一驚,他習慣余思凌的捕快裝束,突然變成一位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這讓他內心一陣悸動,可他面不表色道:「既然是路過,那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第154章 喜歡你
聽到這決絕的話語,余思凌眉宇間的哀愁更是濃重,輕輕道:「夏文,明日的決鬥還要繼續嗎?」
決鬥?趙子文過著滋潤的日子,沒想到一月之期已到,他都差點將這件事遺忘,他淡淡道:「當然要繼續,明晚西湖畔,我會在那等著你。」
「子文,我不要和你決鬥,我喜歡你,喜歡你……」驟然間,余思凌再也忍不住對趙子文的思念,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將他死死抱住,哽咽道。
趙子文感受這闊別已久的動人嬌軀,心中卻沒有半點情慾,他冷冷看著在她懷中落淚的余思凌,心中卻是如翻江倒海般的起伏,為什麼,為什麼她喜歡我?
「子文,能不能原諒我當初的所作所為,我願意一輩子好好伺候你。」余思凌緊緊抱著趙子文,任由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拍打著趙子文的結實的胸膛上。
趙子文身上那熟悉的男子氣息讓余思凌感覺回到溫暖的港灣,又幸福又喜悅的低低述說對趙子文的相思之情。
「你為何喜歡我,難道就是因為與你上一次床,還是因為我不再是一個書僮,變成一個大將軍,所以你希望我負責?」趙子文聞著余思凌身上淡淡的體香,手又是抬起,又是垂下,不知將她推開還是任由她抱住自己。
「我……」余思凌啞然,她也不知從何說起,那日趙子文奪她貞潔,她恨他恨得要死,可事後也不知為何,夢中總是會想起這人壞壞的笑臉,那小腹中血脈相連的感覺更是牽引著她靠近趙子文,似乎是在潛移默化中慢慢喜歡上他,可余思凌也不知怎樣將這複雜的感情說出口——似愛似恨,錯綜複雜……
「是你奪我貞潔,我才會喜歡上你的。」余思凌滿腦子的想,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心中焦急的胡亂答道。
若是古代人,當然不會相信,可對於思想開放的趙子文,對這其實沒什麼驚奇,上個床就喜歡上對方,在他的那個世界大有人在,趙子文指著他的胸口處大笑道:「你還記得這裡嗎?當初我說過我要負起這份責任,你卻往這狠狠刺上一刀,你如今說這種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是呀,是很可笑,余思凌當然不會忘記她親手將利刃狠狠刺進他的胸膛,又是狠狠的辱罵他是個窩囊廢,是個奴才,如今卻要說喜歡他,真是可笑……余思的淒慘地笑道:「子文,我願意用一切來取得你的原諒,即使讓我丟掉性命。」
看來她真的愛上我,這就是所謂的情愛吧,趙子文心中一歎,即使她願意接納余思凌,可娶了她後又能怎樣,趙子文還是覺得無法戰勝心魔,無法真正的用心接納他,那份恥辱更難忘記!他黯然搖頭道:「也許那晚一開始,我便不應該救你。」
余思凌淚珠飄灑,哽咽的搖頭道:「子文,若不是你相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能感受到男女之間的真情,可是我卻……」她在趙子文懷中又是捂著俏臉哭泣道:「可是我卻親手將該來的幸福親手葬送。」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子文心中頓生無奈感,為余思凌的一句羞辱話,他從軍,上戰場奮勇殺敵,可如今卻是換來余思凌的痛悔莫及。
趙子文甩開余思凌摟在他虎腰上的雙手,後撤一步,冷冷看著道:「我只想知道,明日之戰,你願不願意前來。」
「子文,我不願再傷害你……」余思凌蕭條的鬆開趙子文虎腰的纖手,喃喃道。
「不想傷害我?」趙子文仰天大笑道:「明日我便要看你如何傷害我!」
余思凌美眸驚詫,她才覺她這句話說的十分不妥,她嚇得連忙擺手道:「子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不要多說什麼,明日一戰,在西湖畔,我會等你的到來。」趙子文誤會余思凌始終還是認為自己是始終敵不過她,他臉色一冷,對著余思凌道。
趙子文是個開朗的人,一直繃著臉龐,讓他也覺得頗為不爽,所以與余思凌決定一戰,便轉身踏著白雪,大步離去。
余思凌內心淒涼,可她根本不願與趙子文一戰,她見趙子文離去,終於忍不住那份拋棄的悲哀,向遠去的趙子文大喊道:「子文,我已有你的……」
「吧嗒吧嗒……」趙子文不像來時那般溫柔的踩在積雪上,而是狠狠的踐踏著白雪向夏府走去,余思凌最後的聲音,他也沒能聽到。
並非趙子文狠心!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必須有他該有的尊嚴和骨氣,試問一個曾經羞辱過你的女人,你會接受他嗎?趙子文沒有對她痛下毒手,已是對她最大的寬容!可他還是希望將余思凌打敗,奪回失去的一切,誰說男人就一定要跪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趙子文就不吃這一套,該報的仇就要報!
「趙兄,家事處理完了嗎。」田虎站在夏府大門前,對著踏雪而來的趙子文嘿嘿笑道。
只有田虎知道我與余思凌之間的糾葛,怪不得他說什麼家務事,原來說的是這件事,趙子文心中暗道,對著田虎道:「田兄,你為何不早說余思凌來等我?」
田虎笑道:「若是我跟你說,你會去見她嗎?」
不會!趙子文不用想也知道最終的答案,他憤憤道:「可你也不能說,這是我的家務事吧?」
第155章 不該看的
田虎若有所思的思量半晌,欲言又止,方才歎道:「我還是不管你這些複雜的事情,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知道什麼?趙子文微微一怔,這田虎似乎知道些什麼,可趙子文心中還是焦急知道上面那位對於他要作何安排,急問道:「上面那位有沒有讓你帶什麼口信?」
田虎點頭道:「上面那位希望你能一直隱瞞住將軍的身份,上面那位只希望你能當荊國的宰相!」
趙子文眸子一亮,心裡猛地咯登一下,喃喃道:「難道真的如我所料?」
田虎見趙子文驚詫的神情,他不以為然,荊國缺兵少將,而上面那位竟會放棄在千人包圍中殺進殺出的趙將軍而不用,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
「上面那位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得到權勢。」趙子文沒有嬉皮笑臉的神色,臉色沉重的正色道。
田虎微微一怔,搖頭道:「上面那位只是看中你的才學,希望你能輔佐他!」
「輔佐個屁。」趙子文奮力的踢一腳厚厚的雪堆,怒罵道:「一個小小書僮輔佐上面那位,這是我趙子文聽過最大的笑話!」
「趙兄,切莫說這大逆不道的話。」田虎怎知這書僮突然爆發,嚇得連忙制止道。
日!趙子文實在是覺得窩囊,至今都感覺是被人耍的團團轉,他冷靜的對田虎道:「我猜是不是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你怎會知道?」趙子文的這句話直刺田虎的脊樑骨,田虎驚的失去方寸的大呼道。
果然如此,趙子文冷冷一笑道:「我再猜猜,是不是我看到……」
「夏虎,夫人叫你過去。」趙子文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遠處拱橋上的丫鬟朝這邊喊道。
田虎如同見到救星般的直朝那丫鬟奔去,他心中對這書僮那是忌憚的很,他這是哪是猜,一語中的都要將夏府的秘密道破!
「哎喲!」田虎還沒跑到十步,就因為積雪的路面太滑,而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趙子文爽朗的大笑道:「報應呀,真是報應!」
田虎憤憤的從地上爬起,狠狠地踢下身下的積雪,瞪趙子文一眼,灰溜溜的跟在早已笑得花枝亂顫的小丫鬟身後。
趙子文笑幾聲後,又是臉色嚴肅地看向紛飛的瑞雪,朵朵雪花飄落在他的長髮上漸漸的融化,帶著絲絲冰冷之意,明日的決戰就要到來,趙子文也不知如何對這個已喜歡上自己的余思凌,對於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親人!」趙子文看似對她恨之入骨,可始終忘不了她……
冷冷的黑夜,鵝毛大雪依舊狂舞,西湖畔早已是一片雪的天地,白茫茫的,如童話般的世界,西湖表面凝結成一層薄兵,古時的冬日寒冷逼人,這等大雪趙子文還是在杭州第一次見到過。
他站在西湖畔一處楊柳下,西湖畔的楊柳被囤積的瑞雪壓的老低,都快觸碰道趙子文的長髮。
今夜這個時辰,便是余思凌給他恥辱的時候,趙子文身背虎頭槍,傲立在風雪之中,冷冽的寒風吹動著他長長的黑髮,深邃的眸子瞭望遠方,宛如一尊不可戰勝的戰神站立在那裡。
發動,心動!若是平時的趙子文,肯定會說出這幽默的話來,可今晚他又變成那個冷酷霸道的趙將軍,他遠望茫茫大雪飄落在西湖上,靜靜地站在風雪之中,層層積雪堆積在他的肩頭和長髮上,如同與大雪化為一體。
「吧嗒,吧嗒……」余思凌輕輕的踏著白雪,朝西湖畔走來,當她看到那傲立在風雪之中的雪人時,她鼻子不由得一酸。
余思凌看著那刀削般的輪廓,身背銀槍的偉岸身姿,眼神癡迷而又痛苦,她輕輕踏著蓮步向趙子文走去,輕聲道:「子文……」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緩緩轉過頭黑臉,今日餘思凌是一襲淡黃色長裙,上身還穿著厚厚的小棉襖,可仍擋不住豐胸翹臀般的曼妙身姿,尤其是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如有超級模特般的身材,可趙子文根本無視這些,面無表情的向余思凌道:「余小姐,你也挺準時的。」
余思低下俏臉,喃喃道:「夏文,我們真的要有此一戰嗎?」
趙子文並非心胸狹窄之人,他與余思凌之間有著扯不清的關係,今日就算是一場終結之戰,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互不相欠,趙子文道:「今日一戰,不管誰贏誰輸,我們之間的恩怨從此兩清,從今夜開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兩清……余思凌淒苦地看著小腹,輕聲道:「子文,我知道你會忘記我,可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趙子文沉默不語,那個旖旎的夜晚,他未曾忘記,可他卻無法接受余思凌,他們之間實在有太多的隔閡。
「子文,你動手吧。」余思凌看著趙子文道。
她不是一直反戰的嗎,怎麼會突然主動要求決鬥?趙子文感覺頗為奇怪,可他與余思凌之間必有一戰,也不再多想誰先提出決鬥。
解鈴還須繫鈴人,余思凌知道在趙將軍心中有許多心結,她只好接受他的挑戰。
漫天的雪花飄落在二人身上,往日的種種又是浮現二人的心頭,集市的衝突,茶樓的頂嘴,西湖畔的羞辱,到那個旖旎的夜晚,余思凌回憶著與壞人的往事,似愛似恨,她美眸靜靜地凝視著這個拋棄她的壞人,美眸中又是一片拋棄的悲哀之色。
她為何總是這種眼神,趙子文看的頗為奇怪,似乎是一種閨中少婦的哀怨之色,可我還未娶她,她哀怨個什麼?
「你為何沒帶劍。」趙子文冷冷道。
余思凌搖頭道:「我不用劍。」
第156章 西湖長亭
「好,那我也不用槍!」趙子文解下身背的虎頭槍,插在雪地之上,對著余思凌道:「今日我們點到為止,我只想徹徹底底的打敗你!」
那晚床單上鮮紅的花朵總是浮現在趙子文眼前,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使他無法對余思凌痛下殺手。
余思凌輕輕拍下香肩上堆積的白雪,溫柔似水的看著趙子文,等待著趙子文的進攻。
趙子文躲過余思凌那盈盈的目光,古時曾言家有賢妻,夫必不遭橫禍,對於這個脾氣暴躁,武功絕頂的余思凌,即使她喜歡趙子文,趙子文也不會娶她,他們之間早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是女子,你先出招。」趙子文向余思凌淡淡道。
聽到女子時,余思凌心中一喜,美目看向趙子文道:「那我就先出招!」
余思凌偷看小腹一眼,咬咬牙,一個箭步就向趙子文衝來,余思凌將要靠近趙子文時,立刻便發難,抬腿便是一個側踢,狠狠向趙子文腰上踢來。
趙子文右肘輕輕一擋,便擋下余思凌凌厲的一腿,風馳電掣間,趙子文一個長拳狠狠向余思凌俏麗的臉頰砸去,余思凌早已做好防範,後撤一步,躲過霸道的拳風,纖細的小手又是捏成拳頭向趙子文的胸膛揮去。
「砰!」看似小小的拳頭,卻隱藏著剛猛的力量,趙子文橫臂一擋,手臂接觸間發出激烈的碰撞聲。
二人來回過招,打的數十招都未分出勝負,打的如膠似漆,趙子文的拳法霸道,而余思凌腳步靈活,躲閃及時,趙子文根本無可奈何,余思凌則是腳法凌厲迅捷,可對於不僅眼疾手快,有身體強壯的趙子文,更是不起絲毫作用。
「砰!」又是一聲悶響,趙子文又是狠狠一個勾拳砸向余思凌的胸膛揮去,余思凌避無可避的小臂一擋,直接被霸道的拳力砸的後撤三步,若不是余思凌馬步扎的夠穩,也許又是飛出去的下場。
余思凌內心淒涼,趙子文出拳根本是用足全力,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感,這一拳剛猛無比,她雙臂震的有點發麻,她微微一動,驟然臉色一白,就覺得小腹隱隱作痛,她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無比……
可趙子文對此毫不知情,只是覺得余思凌的武功比往日下降許多,速度與力量都是不及往日,似乎是病了一般。
余思凌咬著牙,心中甚是矛盾,我該怎麼辦,是告訴他?還是死他手中?可趙子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是向余思凌揮向霸道的一拳。
「砰!」緊張關頭,余思凌雙手合十,艱難的擋住趙子文一拳,可因體力消耗太大,小腹的作痛讓余思凌的下盤不穩,直接被轟的出去。
余思凌騰飛出去,當落地的一瞬間,她美眸之中又是放出溫柔慈祥的目光,看向小腹,驟然間,她雙肘撐地,不讓後背著地,就這樣死死的用雙肘砸在地上。
雙肘因與地面猛烈的撞擊,滲出鮮紅的血絲,鮮血染紅了潔白的瑞雪,趙子文看的呆住半天,他根本不知道余思凌為何要這麼做,竟不顧雙手砸地,也不讓屁股著地,真是個瘋女人!
「余小姐,你為何不肯用全力?」趙子文看向余思凌道,將她打敗,趙子文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更大的是一種空虛感。
「我……」余思凌雙肘絞痛,小腹也是隱隱作痛,她深垂著俏臉,咬著櫻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兄,趙兄。」趙子文與余思凌之間也說不上仇恨,可看著余思凌秀髮低垂,手肘鮮血不止,眼神黯然的模樣,他又是有些於心不忍,本是准本將她扶起,可又是見兩聲急切的呼喊,從不遠處傳來。
趙子文轉過臉望去,見田虎焦急的朝這跑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要不然一向穩重的田虎也不會如此慌張,趙子文也不顧倒地的余思凌,連忙向田虎問道:「發生了何事?」
「你自己看。」田虎慌張的將手心中的一塊不大不小的紙條遞給趙子文道。
趙子文打開紙條一看——「若是不想趙子文有事,獨自一人來西湖長亭!」
「趙兄,這紙條是一人用飛鏢,飛進夏萍的房內。」田虎緊張道:「這夏萍擔心你有事,誰也沒告訴,就獨自一人就去了長亭。」
「這傻丫頭!怎麼就沒發現這是個陷阱?」趙子文心中責怪夏評莽撞,可擔心她有事,連忙道:「你知道西湖長亭在哪?我們快點去。」
「就在西湖畔的前面不遠處。」田虎擔心夏萍安全,率先飛奔而去。
前面不遠處?那西湖畔就是去長亭的必經之路,趙子文感覺到這陰謀似乎不是針對夏萍的似乎是針對自己的,可他還是擔心夏萍安全,也不管什麼龍潭虎穴,背緊長槍,緊跟著田虎身後,向西湖長亭狂奔而去。
二人都是擔心夏萍的安全,哪會顧及到倒地的余思凌,皆是沒往這看一眼就向長亭跑去。
第157章 身份
漫天大雪在寂靜的夜晚瘋狂的刮落,西湖長亭在西湖畔的不遠處,趙子文與夏虎沒跑千米就到達陰森無人的長亭的,長長的西湖亭蜿蜒曲折,飛簷樓閣,甚是宏偉,只見一位俏麗的身影站在西湖長亭的源頭。
趙子文與田虎心中皆是一喜,可西湖亭樹林間的隱約的殺氣讓他們又是眉頭緊鎖,田虎因走的沖忙,連配劍都未帶上,這更讓趙子文眉頭一皺,這殺氣應該有個十人之多,而且從氣息上來判斷,個個都是高手,光靠自己一人,怎能打贏?
「田兄,你將夏萍救走,我來擋住他們。」躲在樹林間的殺手離夏萍較近,二人此時只能伺機而動,趙子文沉思半晌,才低聲道。
田虎猶豫道:「可是……」
這傻丫頭,為何就沒發覺是個騙局,趙子文看著香肩顫抖的夏萍,心中雖然責怪夏萍,可若不是她愛煞自己,也不會這麼衝動,他自嘲地笑道:「難道我的命比夏萍還值錢嗎?」
田虎苦笑不語……
「其實,看似他們是針對夏萍,其實他們主要是為殺我而來。」趙子文冷冷笑道。
為你?夏府頗為而愕然,可想到殺手選擇地點,又是將夏萍誘出,頓時明白其中緣由,他不可置信道:「難道他們想將你與夏萍一起殺害?」
趙子文點點頭道:「他們選擇長亭處——能夠路徑西湖畔,就是希望你來救夏萍的途中將我帶來,他們要殺我,直接在西湖畔便可動手,如今又把夏萍引來,他們肯定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將我和夏萍殺害!」
誰敢動怒上面那位?做事當然要詭秘的無人可知!田虎深知此點,他自信身手不凡,一人之力能將夏萍救出,若不是路徑西湖畔,他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找趙子文一同救夏萍。
「我想知道夏萍到底與上面那位到底是和關係?」趙子文猜到那死去的平南王度是有內應的,也許這內應想借這殺手之手。「這內應為何還要殺夏萍?」趙子文觀察著樹林間殺手的行動,一面低聲道。
「你都知道了?」田虎驚訝道。
「大概猜到一些。」趙子文點頭道:「你說的那個玉珮就戴在夏萍身上,而你讓我去偷玉珮,並非真的去偷,可笑的是……」趙子文語鋒一轉的苦笑道:「那日我說的玩笑話竟然成真,你本就是讓我去偷窺!」
田虎也是苦笑一聲道:「確實如此,上面那位還不能肯定夏萍的身份,希望有人能夠去確認,若是要看到夏萍戴的玉珮,必須趁她洗澡之時去偷看,本以為你會說那玉珮是不是戴在夏萍身上的那塊玉珮,可是你那日卻絕口不提她戴玉珮之事,我也不好追問,便只好作罷。」
這哪是絕口不提,趙子文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塊玉珮,注意力都是注意到夏萍的蓓蕾之上,只是從軍前的那個晚上才發現夏萍脖頸上戴著玉珮。
「所以說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趙子文無語地笑道。
田虎歎口氣道:「若不是我的相貌不如你,也沒什麼才學與學識,那個不該看的東西也許會是我看的!」
瑞雪兆豐年,可今晚卻是一個凶多吉少的夜晚,夏萍雙手合十,站在長亭內,嬌軀在冷冽的風雪中微微顫抖,她焦急地等待著那個丟紙條的人,若是那人要她的性命來救夏文,她也願意!
相貌,才學……趙子文心中暗暗道,若是頭頭知道我的詩都是剽竊來的,那還不氣得要吐血……
趙子文冷冷觀察著殺手的動靜,敵不動,我不動,再沒有相處萬無一失的辦法時,他不會輕易的採取行動。
「趙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還願意當這宰相一職嗎?」田虎留心著夏萍的動靜,向趙子文輕聲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道:「這是我能決定的嗎?上面那位是希望我能夠得到權勢去保護夏萍,更不希望宰相之位會旁落,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沒有。」田虎對趙子文分析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崇敬道:「趙兄好生機智,沒想到這些秘密都被你猜中!」
荊國對貞節的看重,比任何一個封建王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皇室也是非常看重,尤其是皇親國戚的血統純正更加看的無比重要!趙子文也不願去追問夏萍與上面那位的關係,因為他已猜到其中緣由。
趙子文深知此點,若不是這樣,上面那位也不會不讓田虎,而讓他去,只怪這田虎的相貌平平,入不得上面那位的法眼,而他卻是個可造之才,相貌俊朗,才學不凡!
「怪不得上面那位不願讓我當將軍,原來是怕夏萍守寡。」趙子文哈哈大笑道,可想到夏萍的身世,他心中又是一凜,低聲道:「難道上面那位希望我照顧夏萍一輩子嗎?」
「是呀,若是昭告夏萍的身份,不僅皇室的清譽將會抹黑。」田虎冷冷地看著樹林間的殺手冷冷道:「連他們也不會放過夏萍!」
「那夏萍到底是何身份?」趙子文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趙子文語一畢,就看到在樹林間閃爍出微微的冷光,二人心中一驚,他們要動手了!
「你去救夏萍,我來擋住他們。」此時再無其他辦法,趙子文對著田虎道。
「可是……」田虎猶豫不決道。
「你會用槍嗎?」趙子文反問田虎道。
田虎啞然,危急時刻,他不再多想什麼,踱步就向夏萍的方向衝去!
趙子文解下長槍,而是向樹林間的殺手衝去……
第158章 秒殺
驟然間,風氣雲湧,九位身穿黑衣蒙面的殺手見目標同時出現,紛紛提起寒光四射的鋼刀向趙子文衝來。
「夏文!」夏萍見奔來的趙子文,驚呼一聲,剛才那又擔心又緊張的神色一鬆,同時喜極而泣。
「鏘!」趙子文早已是衝到十多位殺手面前,他虎頭槍一挑,而數位殺手刀背一擋,他們直接被挑的後撤數步,才穩穩定住腳步。
「夏萍,我們快走。」田虎衝到夏萍面前,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走!」此時的趙子文已跟眾位高手連過數招,他們刀法凌厲多變,他即使再厲害也抵不過眾多人的圍攻,若是田虎有刀在身,也許還有一拼,可田虎沒刀,若是有刀,夏萍也許會成為他們圍攻的對象。
田虎自然知道今晚必須有人犧牲,他本事不願趙子文犧牲,可他身上無兵器可用,若是等殺一人再奪兵器,夏萍也許早死在殺手的圍攻之下,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殺手們手中鋼刀的寒芒布成了一個尺許方圓的光弧,來勢極度緩慢,待到距離趙子文一尺之時速度猛然加快,空氣在刀氣的撕扯下碎裂成了千絲萬縷,氣體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徹空中,十多刀的破空聲直叫人為之膽寒。
「不要,我不要,我死也要與夏文在一起。」夏萍眼淚模糊了雙眼,看著被數人圍攻的趙子文聲嘶力竭的吶喊道。
趙子文槍身奮力一擋,同時擋住數位殺手的怒劈!可手臂卻是震的發麻,他後撤一步,向最中間的殺手怒刺過去,槍頭宛如一泓秋水,蕩漾著逼人寒芒,陰冷的殺氣直朝那殺手周圍的空氣排浪般壓搾出去。
「啊……」一聲慘叫劃破天際,趙子文的一槍蘊含千鈞之力,那殺手只是拿刀背一擋,虎頭槍乃是神兵利器,直接刺破鋼刀,將那殺手胸口刺了個馬蜂窩。
「好槍法!」其中一位殺手處變不驚的鶯聲燕語道,可趙子文聽的有點熟悉,可也想不出在哪聽過。
數位殺手見其中一位瞬間被秒殺,他們都是吃驚的停住腳步,等待剛才說話的那位女殺手的下一步指令。
「夏文,我不要離開你。」夏萍突然出現在趙子文身後,緊緊摟著他的虎腰,夏萍滿臉淚水,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本以為田虎早已將夏萍帶離的趙子文一愣,敵人當前他哪能分心,他頭也沒回的凜立在那,如同山一般的聳立著,可在夏萍眼裡,那殺手肆虐的殺氣如千金重擔壓在他身上,都由他一個人來抵擋。
「壞人,我死也與你在一起。」夏萍不願趙子文獨自一人承受,眼淚婆娑的摟著他道。
趙子文看著黑暗的天空,也許今日便要葬身於此,他對著夏萍輕輕道:「夏萍,對不起!」
「夏文,不要,我不要……」夏萍死死的搖著頭,緊緊摟著夏文,依舊不肯放手。
趙子文無奈抬手,不輕不重地在夏萍後頸上一擊,夏萍則是睜大著美眸,緩緩倒下,眼中還是露著幽怨之色,暈倒前還不停的喃喃道:「夏文,為什麼,為什麼……」
夏萍的美眸緩緩閉上,在閉上的那一瞬間,最後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晶瑩的臉頰輕輕滑落,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更是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晶瑩的光彩,殺手們看的也是出神。
「田虎,你快帶夏萍走。」趙子文對田虎道。
田虎手掌被夏萍咬的鮮血直流,他微微一歎,也許今夜與趙子文就會永隔,他走過來輕輕的掰開夏萍環繞趙子文虎腰的雙手,可發覺夏萍的雙手卻是如夾子般緊緊的夾住趙子文的虎腰,他費半天勁才解開夏萍死死相扣的雙手!
「趙兄,對不住!珍重!」田虎不敢多做停留,連忙抱起夏萍飛奔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八位殺手忌憚趙子文手中的神兵,根本無人趕上前阻攔,靜靜的蓄滿全力,準備群攻他。
「你們為何要殺我。」趙子文對著那女殺手冷冷道。
女殺手笑道:「有人要買你的項上人頭!」
「原來你們是個殺手組織!」趙子文哈哈大笑道:「不知那人出何價錢買我的人頭,不過你們為何要放走夏萍。」
「因為你的人頭比她更值錢!」女殺手穿著黑衣,臉頰被一塊黑布蒙住了臉,一雙嫵媚的眸子看著趙子文冷笑道。
趙子文緊握著長槍,哈哈大笑道:「看來有人同時買我和夏萍的兩顆人頭。」
女殺手搖頭道:「既然你都是要死的人,那我便讓你死得瞑目,是兩個買家要買你們的人頭,而不是一個!」
兩個?趙子文頗為吃驚,可卻十分符合情理,怪不得他們會放走夏萍,原來是先完成一個訂單再說。
「你怎麼不問我,是何人買你的人頭。」女殺手問道。
趙子文反問道:「你會說嗎?」
「我們沒想到你會如此難纏,本是打算將你與夏萍一同殺了,如今只好先取你人頭。」女殺手相視一笑道:「可惜了你這麼好的身手。」
「那你們就一起上吧!」趙子文掃視著八位高手,輕蔑的向他們傲然道。
「夠霸氣!」八位黑衣殺手同時稱讚道。
八位高手又是同時提起鋼刀,向趙子文衝來,鋼刀寒光四射,連連發出破空之聲,刀鋒直逼趙子文而來。
第159章 原諒你
「鏘!鏘!鏘!」趙子文槍頭一掃,數聲兵器的碰撞聲刺入人耳,巨型長槍一掃,將數人逼的連連後退,可腳步靈活的殺手悄然躲過槍頭,奮力向趙子文的手臂劈去。
滋的一聲,趙子文有心躲過,可還是被刀鋒所傷,左臂直接劃出一道猙獰的傷痕,鮮血也是直往外滲……
西湖長亭內,電光火石,兵器的碰撞聲更是劃破天際,叫人為之心驚膽戰,都不敢靠近這危險的長亭。
趙子文與八位高手打的難分難解,一寸長,一寸強,趙子文的槍法霸道的厲害,一槍便能將人挑的飛出去,根本無法近身,所以他們給不到什麼致命的傷害,八位高手也已死傷兩位,不過還是造成趙子文手臂和胸膛上多處傷痕,他鮮血直淌,喘息不止……
「大膽狂徒,竟敢在官府腳下行兇。」一聲呵斥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向這衝來,她拾起雪地上一具屍體旁的鋼刀,朝著趙子文的方向衝來,余思凌在六位殺手愕然間,毫無阻擋的衝到趙子文身旁。
「你怎麼跟來了?」趙子文看著余思凌的俏臉,錯愕道。
余思凌害怕趙子文不喜歡凶悍的樣子,低著小臉輕輕道:「我……是怕你有危險。」
「你……」趙子文對余思凌也分不清到底是何情感,見她莽撞的衝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憤怒道:「你真是胡鬧!沒看到有這麼多殺手嗎,你來只是送死的。」
余思凌心中甜蜜趙子文還在意他,可美眸還是堅定地看著他道:「子文,我要死也要與你死在一起。」
趙子文眼見余思凌手肘間的衣服已破,還不停向外滲著鮮血,心中頓生愧疚,看著余思凌道:「他們要殺的是我,你快走吧,這裡不關你的事。」
六位殺手哪會容得他們這麼多廢話,趙子文已是奄奄一息,他們就怕到手的鴨子給飛了,紛紛怒吼一聲,鋼刀寒光四射,破空聲連連發出,直朝趙子文與余思凌衝來。
余思凌咬咬牙第一個便衝上去,趙子文想阻攔也晚矣,他無奈之下,也是長槍凌空一轉,發出冷冽的殺氣,直朝四位殺手撲去,西湖長亭內又是殺氣四起,電光火石。
趙子文以一對四,奮力的挑刺,橫掃,霸道的單手十八挑讓他們無人能夠近身,而余思凌以一敵二,她身體有點不適,跟兩位殺手交鋒時,勉強應付的上,可感覺頗為吃力,小腹的脹痛感更是讓她不敢用全力。
「鐺……」鋼刀凌厲的破空聲又是響起,女殺手竟不顧趙子文的長槍,近身狠狠一刀向趙子文的頭部劈去,而趙子文怎會讓她輕易得逞,他後撤一步,長槍奮力一挑,鋼刀還未落下,就見長槍直奔她的胸口而來,女殺手心驚的橫刀一擋。
「鏘……」鋼刀與長槍碰撞聲隨之響起,女沙手的鋼刀瞬間被挑段,長槍順勢之下直接把她的右臂硬生生的挑飛,血光飛濺……她痛苦的皺下眉,卻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聲,眼神中似乎是一種解脫的快感,她失去平衡的緩緩倒下,冷冽的寒風又是吹下她的面紗……
趙子文看著那女殺手的面頰,錯愕半天,驚詫道:「怎麼會是你——群芳閣的老鴇!」
女殺手正是長的有些嫵媚的群芳閣老鴇,趙子文多日未見她,可還是記得她的容貌,如今再相見時,二人卻是兵戎相見時,趙子文還挑斷了她的右臂……
就在趙子文微微一愣神間,一位殺手把握機會的一個提速,奮力的向趙子文衝去,他奮力一躍,在空中旋轉兩圈,瘋狂的向趙子文刺來。
風馳電掣間,趙子文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看著即將刺向他心臟的鋼刀,他歎道:「我命休矣。」
「不要……」隨著一聲嬌呼,一個俏麗的身影直朝趙子文撲來,擋在他胸前。
「噗!」鋼刀入肉、骨骼碎裂的聲音。
在風雪交加的黑夜之中,這聲音卻清晰的如同在耳邊響起。趙子文瞬間雙眼圓睜,目光呆滯。
「為什麼,為什麼……」趙子文的嘴唇都在哆嗦,看著擋在身前的女子喃喃自語道。
無盡的鮮血,在女子胸前噴湧,彷彿盛開的鮮艷玫瑰花,她動人的臉龐卻掛著微笑,似乎是一種釋然,一種解脫……
「鐺。」趙子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的將暗算之人一槍挑飛,他低頭看著懷抱中的女子,手中的長槍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如同與他的心臟,一起破裂。
趙子文將女子緊緊抱住,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傻!」
「子文,你還會原諒我嗎?」抑制不住的鮮血,自余思凌胸口前如噴泉般狂湧,滴滴落在趙子文的胸前,余思凌美眸看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心碎般的緊緊擁著余思凌的嬌軀,他們的往事又如放電影般在他腦中回轉,瀏覽,似愛似恨……
他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地點點頭道:「我原諒你,原諒你……」
曾經的仇恨根本就是假的!當余思凌要離他而去時,他才真正察覺,什麼決鬥,什麼羞辱,都只是他一種小男人的表現欲,他想讓余思凌認可他,崇敬他,所以想要將余思凌打敗,因為趙子文始終忘不掉她!
恨的越深,愛的越深,趙子文從軍的日子,每晚做夢都會想起余思凌動人的臉龐和嬌軀,他恨她,恨得要命,可卻無時無刻都在想余思凌,只是他不敢承認,如今將要失去時,才知道愛的余思凌有多深!
第160章 三個?
凌兒,不要死,我會娶你,我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你,趙子文再也忍不住的緊緊將她抱住,滾燙的淚水狠狠拍打著余思凌的臉頰,曾經的仇恨,只是愛的極端表現,趙子文如今發現感覺如此之晚。
「相公,相公!」余思凌喜極而泣的緊緊抱住趙子文的虎腰,毫不顧及胸口傷口的絞痛,晶瑩的淚花任由在風雪中飄灑殺手也是性情中人,見到如此真愛的畫面,都是停下進攻的腳步,不忍心上前打擾他們溫馨的畫面,可使命在身,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取趙子文的性命。
余思凌激動的又是連噴大口鮮血,她本是抱著必死之心,因為趙子文不要她,古代的禮法也不會容下她,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內心淒苦的她只想代趙子文一死,可幸福卻來的如此突然,這都讓她險些幸福的昏過去,可想到數位高手圍攻,他們今夜也許還是要斃命於此,她美眸之中泛著盈盈目光道:「能死在相公懷中,凌兒感到好幸福。」
「傻丫頭!」趙子文親暱地親吻著余思凌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頰,喃喃道。
余思凌又是放出母愛般溫柔慈祥的光芒看向小腹,輕柔道:「可是凌兒還不想死!」
誰又想死呢?趙子文輕輕一歎道:「我們今夜應該難逃一死,不過我們兩個死也要死在一起。」
余思凌忍著胸口的劇痛,抿嘴輕笑道:「相公你說錯啦,是我們三個人!」
三個!這一句如同晴天霹靂般直砸趙子文的腦門,他腦袋短路般的喃喃道:「什麼!三個?」
余思凌俏臉一紅地深垂著笑臉。點點頭道:「相公,是我們一家三口!」
「我有兒子呢?」趙子文這才明白剛才凌兒為何要用雙肘著地,原來是懷孕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的他,突然有個兒子,這讓他種落地生根的感覺,高興而又興奮道。
「相公!」余思凌嬌滴滴地喊道:「若不是兒子,你會不會不要我?」
趙子文看著余思凌眉目如畫的俏臉閃爍著母性的光輝,溫柔而又賢淑,直把他看的眼都直了。他嘻嘻笑道:「你生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二人緊緊相擁的傾訴衷腸,完全不把不遠處的殺手放在眼裡。趙子文身上的多處刀傷也是流血不止,二人身旁都變成一片血色地海洋。可卻是讓人覺得十分的溫馨與甜蜜。
「你們的目標是我,能不能放過我的凌兒。」趙子文咬著牙對已用草藥止住斷臂流血地群芳閣老鴇道。
老鴇對斷臂之仇,其實並不痛恨趙字文,因為他們的立場不同,老鴇臉色蒼白的搖搖頭:「不行,她已認出我。我不能留她。再說她受這麼重的傷,已活不過今晚。」
「相公。我生死都要與你在一起。」余思凌美眸放著脈脈情愫,看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無奈一歎。他體力不支,嘴唇凍的發白,失血感更是讓他頭暈目眩,他緊緊抱住余思凌道:「凌兒,你怕嗎?」
余思凌滿臉都是甜美的笑容,可臉色依舊蒼白的可怕,她喃喃道:「只要有相公陪著我,凌兒就不怕!」
趙子文已感覺全身無力,靜靜地抱著余思凌,對著數位殺手咧嘴笑道:「我們死後,希望你們能將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群芳閣地老鴇臉色蒼白的看著趙子文,黯然地點點頭:「我答應你!」
兩位殺手提著明晃晃的鋼刀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看著一對生死相許的戀人,冷血的他們也是有些心中不忍,他們能做的就是給他們一個痛快。
「誰敢動我徒兒!」隨著一聲嬌喝,四個白影從樹林間閃出,直朝準備動手的兩位殺手撲去,衝在最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裙,頭髮多白的中年婦人,她舞者長劍,步法靈活向兩位殺手刺去。
忘夫閣!趙子文看清那三位年輕的白衣女子的外貌時,心頭頗為吃驚,再想起這老婦人喊徒兒的時候,難道余思凌是群芳閣閣主的徒弟,我老婆是忘夫閣的?
余思凌看著那白髮婦人激動道:「師傅!」
老婦人根本沒往這看一眼,她如鬼魅般穿梭在殺手中,劍鋒所指,所向披靡,瞬間便斬殺一人,叫人看的目瞪口呆「撤!」老鴇看見那白衣婦人,眼神忌憚的要命,見形勢不利,連忙對著剩餘的三名殺手大喊道。
白衣女子與黑衣殺手還未對上位,就見黑衣人奪路而逃,黑衣人訓練有素,瞬間便消失在長長的西湖亭的黑暗之中。
趙子文直看的瞠目結舌,這忘夫閣閣主也太他娘的厲害了,行如鬼魅,劍法凌厲無匹,瞬間便斬殺兩人,他不禁喃喃道:「好厲害!師傅,快點救我的趙將軍。」余思凌不顧胸口不停留著鮮血,對著忘夫閣閣主焦急道。
閣主冷冷地看著趙子文一眼,忘夫閣弟子應是終生都不能嫁人,如今她徒弟卻懷有他的骨肉,她都恨不得殺了這淫賊。
趙子文對著老太婆的冷眼,根本就無視,他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對著以前見過的白衣女子急急道:「你們快點救我老婆,這可是一屍兩命的事!」
白衣女子先是向余思凌口中塞進一顆藥丸,又是遞給趙子文一顆,趙子文猜到他們並沒有惡意,便直接服下,他服用後頓時感覺一陣涼爽的快感,身上的傷口都是不再流血,心中吃驚這藥丸的功效!
三位白衣女子白眼一翻,恨恨的盯著這奪他們師妹貞潔的男子,可師妹的生命還是最為重要,他們連忙將身中一刀的余思凌輕輕抱起,準備回忘夫閣再進行及時治療。
「不要,我要與」余思凌不想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偷偷溜走,鼓起勇氣道:「我要與我的相公在一起。」
「不知羞!」三位女子俏臉一紅的嬌嗔道:「師妹,我們會救你相公的。」
余思凌臉頰緋紅,她更害怕師傅責怪,小臉連忙躲到師姐的懷中,不敢出來。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看到余思凌小女人家樣,他向余思凌輕輕一笑,凌兒上回能拿出假死藥,他就早猜到凌兒身份應該不會就是縣令的女兒這麼簡單,可也沒想到她竟是群芳閣閣主的徒弟,不過他也用不著擔心余思凌的安全,剛才那顆神奇的藥丸定能保住性命,以群芳閣的能耐定能保他們母子平安!
「好你個臭婆娘,屢次壞我好事。」驚天的怒吼在遠方響起,直破雲霄。
閣主眉頭一皺道:「不好,那老匹夫來了,快走!」
「羅青煙,若是你交出姓趙的男子,今日之事便作罷,不然我不會放過你!」老匹夫的聲音越來越近,他似乎有幾分忌憚這忘夫閣閣主羅青煙,與她開始講條件起來。
羅青煙對著傳來聲音的方向大聲道:「他可是我愛徒的相公,交給你,那我徒弟豈不是就要守寡!」
「哈哈」老匹在遠處的黑暗之中大聲嘲笑道:「你們忘夫閣不是一個個終身不嫁的貞潔女子嗎?怎麼突然冒出什麼相公來,真是可笑之極!」
羅青煙沉默不語,向三位白衣女子輕聲道:「快帶思凌走,我帶這書僮躲開這老匹夫!」
三位女子同時點點頭,扶著余思凌準備離去,可余思凌卻是死死抓住無力坐在地上的趙子文的大手,哭喊道:「我不要與我相公分開,我不要!」
來之不易的幸福,余思凌怕他又悄悄溜走,她愛煞趙子文,即使是死也要與相公死在一起。
趙子文傷痕纍纍,大量的失血讓他抬眼皮都感覺頗為困難,他見羅青煙眉頭緊皺,就猜到這老匹夫定是群芳閣的閣主,身手肯定與羅青煙不相上下。
他對著余思凌笑道:「凌兒,我等下就來,肚子裡的孩子重要,快去療傷。」
余思凌這才想起她肚中的骨肉,再說又有師傅在,這老匹夫應該不能耐相公如何,點點頭道:「相公,我等你回來。」
「休想走。」一個身影驟然間從樹林間閃出,只見那老匹夫一襲白衫,淡眉鷹眼,白髮飄飄,可身上總一股男子不該有的妖艷味道。
緊要關頭,羅青煙一手提起趙子文,向遠處奔去,對著三位女子喊道:「快走!」
第161章 煙花
老匹夫今夜的目標本是趙子文,他當然不會理三位群芳閣的弟子,一個箭步直衝,跟在羅青煙的身後,緊追而去!
余思凌淚眼朦朧,她心中還是擔心趙子文,她低聲喃喃道:「相公,我等你回來!」
「師妹,我們快走,不然你和肚中的胎兒都會不保。」一位白衣女子看著余思凌深深的傷口和毫無血色的臉頰焦急道。
轉眼之間,三位白衣女子護送著余思凌消失在西湖長亭的黑夜之中……
羅青煙一隻手提著趙子文一路狂奔,速度之快都快趕上百米飛人,趙子文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可是有一百五十斤的重量,這老太婆也太竟然單手提著他飛跑……
「我說羅姐姐,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一下?」趙子文感覺就像一隻小烏龜般,被人給提著,真他娘的鬱悶,他忍不住的堆笑道。
「哼……」羅青煙道:「你這小淫賊,我做你母親親都夠資格的,你竟叫我姐姐,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趙子文看向羅青煙的臉龐,剛才羅青煙的白髮總是擋住她的臉頰,讓趙子文總是看不清楚,當他真正看清她的容貌時,頓時將驚呆住,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淡掃峨眉,唯一的感覺就是,此女本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眸!他吃驚這羅青煙並非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而是一位白髮美婦。難道是傳說中地白髮魔女?他驚詫的訕訕笑道:「那我就叫你羅阿姨吧?」
阿姨?羅青煙從未聽過有這個稱呼,聲音冰冷的奇怪道:「這阿姨是何稱謂?」
「那就叫羅大媽吧?」趙子文額頭滴下一滴冷汗,這羅青煙根本就是一塊冰浮雕,讓人難以接近,他無奈的嘿嘿笑道。
羅青煙武功極高,可是提著一個跟豬一樣重的人,還是感覺頗為吃力。她不耐煩的對著趙子文呵斥道:「再說我便將你扔下去!」
趙子文嘻嘻笑道:「你可是凌兒的師傅,我總要稱呼你吧?」
大敵當前。這書僮還有玩鬧的心思,可羅青煙知道趙子文玩的小心思,卻是無可奈何,她沿著西湖長亭,只希望能在不遠處地小山上躲上一躲,她歎道:「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
風雪瘋狂的刮落,直朝趙子文臉龐撲來。那顆藥丸吃下雖然是止住血,可卻是無法治療身體的疼痛感,在冰冷的寒風中,他身體越來越發燙,眼皮都有點睜不開來,如同與大小姐在懸崖底的那個夜晚般,他知道也許一閉上眼睛,就有可能無法再睜開。他苦中作樂將注意力集中,又是小小報復一下羅青煙。
「羅大媽,今年你十幾歲呀?」
「羅大娘,你是不是染過發,你看你這白髮,漬漬……染的多好……」
「小姨子……」
「小姨子?」羅青煙終於忍無可忍的轉過頭。放慢腳步,美眸看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見羅青煙青筋暴漲,清麗脫俗的俏臉冷冷盯著他,他立刻便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說是奇怪,發燒的人也能滴汗,他打個哈哈道:「哦,這小姨子乃是我家鄉的稱謂,因為你是凌兒的師傅,我家鄉都是叫小姨子的。」
「哦……」羅青煙輕聲應道:「原來是這樣。那你以後就叫我小姨子吧。」她說完可總覺得這小姨子怎麼聽的這麼彆扭。似乎是有一絲曖昧之意。
汗,暴汗!趙子文欲哭無淚。這羅青煙的臉頰美如冠玉,肌膚如牛奶般地細膩,一雙眸子總是泛著冷冷冰光,可趙子文還是大概判斷她應該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叫她小姨子……
「我說羅……」
「我不是說過,就叫我小姨子的嗎?再多說話,我直接將近扔下山崖。」羅青煙聽他不停地在耳邊嘀咕,聽的是頭冒金星,再也不想與這無恥的書僮講話,當機立斷地狠狠道。
趙子文:「……」
羅青煙提著趙子文來到一座山腳處的洞穴之中,她剛準備找來枯枝引火取暖,就靈敏的聽到洞穴外輕微的腳步聲。
洞穴外白茫茫一片,山腳處四周的槐樹滿是積雪,時不時大片的積雪從樹上滑落,發出嘩嘩的聲音,可這也阻擋不到羅青煙靈敏的聽覺,她眼眸泛著冷光,不敢發出聲音的靜靜站在洞穴內。
趙子文身體越來越發燙,他口乾舌燥的靜靜靠在洞穴地石牆上,看著冷艷動人地羅青煙的反應,似乎是這老匹夫追上來了,可他抬眼皮都覺得困難無比,有些要昏昏欲睡之感。
羅青煙對著趙子文冷冷道:「趙子文,你可要堅持住,不然你今夜將斃命於此。」
你以為我想死呀,趙子文心中憤憤道,可無奈身體虛弱地不行,洞穴內的陰冷更是讓他全身發燙的要命,傷口的絞痛也是讓他不停的咬著牙。
「羅青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只要你交出趙子文,我今日便饒你性命。」老匹夫在洞穴外的黑暗之中冷冷大笑道。
羅青煙心中一驚,他怎知這麼快就被這老匹夫找到,她對著洞外喊道:「楚升,有本事你就進來,不要空口說大話!」
「你當我是傻子嗎?」楚升聲音頗為妖艷的大笑道:「你若是不出來,我便在洞口放火,看你出不出來。」
洞穴外的風雪已停,楚升站在一處白雪積厚的平地上,冷冷地注視著洞口內的黑暗深處。
趙子文咬咬牙,對著洞外的楚升大笑道:「人妖,那你就快點放吧,我正冷著呢!」
「好小子,有膽量,別讓我抓到你。」楚升最忌憚別人說他長得怪異,那人妖一聽便是這個意思,他氣的老臉通紅,憤怒的朝洞內吼道。
羅青煙忍俊不禁,可她對任何男子都沒有好感,若不是余思凌懷上他的孩子,她絕對會將趙子文丟在一旁置之不理。
她對男子臉上的冰冷寒意,比以往的大小姐有過之而無不及,趙子文每次看她一眼時,都感到如同看到六月飄雪般的冰寒。
趙子文對如此冰冷的閣主,那是有多遠就躲多遠,誰叫咱打也打不過她,又是凌兒的師傅,想到凌兒,他臉色一沉,也不知凌兒現在怎麼樣了,她胸口上挨一刀,又是連噴大口鮮血,真不知能不能母子平安……
就在趙子文沉思之間,雙方又是對峙片刻,楚升站在洞外,冷風刮得他渾身打著冷戰,那頗為妖媚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洞內,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不如這樣吧,你們二人干一架,誰贏我跟誰走,如何?」趙子文相信忘夫閣的本事,定能保凌兒母子平安,若是這麼耗下去,他必死無疑,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沒爹,向洞外的楚升大喊道。
楚升與羅青煙皆是一怔,又是哭笑不得,他們一個是救他,一個是要殺他,如今卻變成他說的算,真是不是佩服這書僮臉皮之厚,無恥之至。
「這個提議挺不錯的,羅青煙,你覺得如何?」楚升眼中泛著狡詐的光芒,向洞內陰笑道。
趙子文也不等羅青煙答應,直接回答道:「我替我小姨子答應了!你們快打吧,打完我回家看我老婆!」
無恥!羅青煙氣得俏臉一紅,死死地盯著這書僮,可見他呼吸微弱,臉龐發燙,這才發現他已是病入膏肓!她心中頓時一急,若是這書僮一命嗚呼,那自己的徒兒也是活不成,那可是一屍三命的事!
羅青煙連忙道:「你好好養傷,我會盡早將他打敗,送你回忘夫閣治病!」
趙子文無力地點點頭,安靜地靠在石牆上……
漆黑的夜空中傳來一聲清嘯,一朵煙火直衝天極,在空中爆炸開來,如鮮花般的絢麗,正處新年將要到來,偶爾的煙花,都是習以為常……
羅青煙輕歎一聲,跺著蓮步,向外走去……
楚升見羅青煙從洞內走出,向著狡黠地笑道:「羅閣主果然有膽量,我們去別處去比試。」
羅青煙冷冷地點點頭,似乎是不把楚升看在眼裡似的,她緊緊握著長劍,跟隨在楚升身後,向山腰處走去。
第162章 夢中仙子
趙子文見二人離去,他咬著牙慢慢扶著牆爬起,他是個堅強的人,他的命屬於他自己,不屬於任何人,更不能讓何人掌控!
他一步一步的緩緩向洞外走去,本以為能夠靠著強壯的體魄,等這兩位變態的高手打的不可開交時,偷偷走回夏府,可他艱難的還未走到三步,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趙子文已經感覺不到特別的寒冷,反而身體發熱的要命,他知道完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意識障礙,就是昏迷,也許,接下來的就是死亡。
「沙沙……」他再也堅持不住的,靠著牆緩緩滑到地上,衣服與牆壁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我要死了嗎?趙子文心裡想著,穿越而來的時候,也曾這樣想過,那日與大小姐在懸崖底也是這樣,那時候感覺到的死亡並不痛苦,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也沒有痛苦。
可凌兒還在等著我,我怎麼能這麼就死呢?趙子文想起余思凌那痛苦的眼神,拋棄的淒涼,和最後他們真心相對的幸福俏臉,一幕幕都在他腦中徘徊,彷彿又聽到凌兒肚中的兒子在叫他爸爸。
趙子文感覺他的思維已經漸漸開始混亂,好像看見洞口邊上有個人在看著自己笑,是冷冰冰的大小姐?又似乎是外剛內柔的凌兒……
他不知道是產生了幻覺還是真正有人,他的意識模糊。身體滾燙得不能動,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這裡。
這時候,他突然好想家,好想好想,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下來。冥冥中,他閉上眼睛,嘴唇動了動。在心中喊了一聲:「媽媽!」
他剛喊完一句,就覺頭腦一熱。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之間,趙子文感到身體又冷又熱,軟綿綿的好像置身在一大團溫暖的棉花裡一般,臉色也是煞白的嚇人。
他朦朧間發現一位白衣女子靜坐在他身旁,那女子一襲白裙,模糊中,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也能感覺到那女子傾國傾城的容貌與曼妙的身姿。【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仙子?趙子文意識模糊,眼睛半睜半閉的看著那不可褻瀆的翩翩女子……
「仙子姐姐。」趙子文以為這是夢中的仙境,直接撲到仙子懷中,緊緊地將她抱住,眼淚更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你這無恥之徒……」夢中仙子本是準備狠狠給他一巴掌,可看到他滾燙的淚水緩緩流出,仙子心理一咯登。看著無恥之徒的柔弱樣,纖手無力地垂下。
「媽媽……」趙子文感受著溫暖的懷抱,彷彿又回到小時候,變成那個躲在媽媽懷中撒嬌的小子文。
仙子美眸閃出複雜的神色,可還是無奈地搖搖頭,驟然間。她長袖中寒光一閃,她又是看向趙子文黑漆漆的脖子,咬咬下,纖手向寒光四射長袖中伸去……
「仙子姐姐,為什麼我要穿越千年,要我離開家鄉,離開親人,離開父母,為什麼……」趙子文像個無助的小孩子般在仙子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趙子文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無數的磨難讓他身心疲憊。懸崖底的以身相救。千人的圍剿,到如今的追殺。他假裝堅強的漠視一切,內心卻是脆弱無比,意識矇矓的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在夢中的仙子懷中放聲哭泣。
穿越千年?仙子美眸睜的大大地,根本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從前年後穿越到這來!可笑之極!
渾身滾燙的趙子文已是神志不清,抱著夢中的仙子低低述說著往事,述說夢幻一般的家鄉,不用馬拉就能自動跑的馬車,十多層的高樓,不用油就能發光的油燈,能看什麼片的電腦……
聽著懷中男子難以置信奇妙講述,仙子彷彿置身於一個夢幻的世界,再想想他以往的怪異言辭與表現,仙子驚詫的眼神慢慢平和下來,她撫著男子黑髮,歎道:「夏文,沒想到你心中有這麼多的苦楚,更是千年後的人,我真不知該不該……」
仙子眼神複雜,沉思半天才無奈一歎的收回長袖中的寒光,美眸又是放出溫柔的光芒,看著這個世界上最可憐之人。
「不要離開我!」趙子文艱難地抬起眼簾,又是在夢中看到自己躺在「她」的懷中,他用吃奶的緊緊將她擁住,嚶嚀一聲,又是突然吻住了她的小嘴,吸吮她光滑的香舌。
「不要……」仙子喉嚨間發出似有似無的呻吟聲,慌忙道。
趙子文也狠狠地親吻著她的嘴唇,雙手撫摸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摸索著俏立的酥胸,彷彿又是回到大學開房的那個夜晚。
「冤家……」仙子不忍心看著他這個千年人就此斃命,下流無恥的小書僮,冷酷英武的趙將軍,更是那個穿越千年的可憐人,仙子想到他的種種,淚眼朦朧的抱著他道:「今夜之後,我與你永不相見!」
一個火熱的東西粗暴的進入她體內,她痛得微微皺一下,一朵艷紅的鮮花也隨之綻開,喃喃低語,喘氣連連,整個洞穴內瀰漫著旖旎的氣息……
趙子文朦朧中感覺嘴中苦澀不堪,他下意識的緩緩睜開眼睛,他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他身處在一個華麗的廂房之中,廂房整齊地擺放著紅木桌椅,他躺的床也是紅木所製,紅簾暖帳。甚是好看,而窗外也還是陰沉沉的天,他將目光移過來,就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不冷不熱地看著自己。
我沒死?趙子文再也沒有往日將死時的一種解脫感,而是心中歡呼雀躍,因為他還有寶兒,還有夏萍。還有凌兒與他的骨肉,他怎麼能死。他需要堅強的活下去。
「姐姐好呀!」重獲新生的趙子文頗為高興的朝著群芳閣那個白衣女子,嘻嘻笑道。
白衣女子卻是臉色一繃,冷冷道:「誰是你姐姐?叫我魏雪,快給我喝藥。」
趙子文吃了一個閉門羹,他猜到這裡應該就是忘夫閣,也不知道凌兒他們母子現在怎麼樣呢?他連忙向魏雪道:「凌兒她怎麼樣呢?是不是母子平安。」
「你給我喝藥,喝完藥就告訴你。」魏雪還是第一次照顧男人,頗為煩躁地說道。
趙子文心中焦急,一把奪過魏雪手中的瓷碗,一口氣就將碗中的苦藥一飲而盡,弄得魏雪是目瞪口呆,她見過的都是講禮儀的翩翩君子,哪見過如此猴急之人。
魏雪也是頗感欣慰,那冰冷之色也淡了一些。微笑道:「算你還有良心,也不枉我師妹對你一往情深。」
趙子文一口灌肚,回味之時,越感喉嚨間的苦澀滋味,忍不住的對魏雪道:「魏雪,能不能給我倒杯水?」
「叫你逞強!哼!」魏雪又好氣又好笑的嬌嗔道。可還是到紅桌上給他倒來一杯茶水。
趙子文拿過茶杯一口吞下,頓時覺得好了許多,他穿著白色睡衫靠在床頭,感受著全身沒有痛感和頭昏腦漲的感覺,問道:「我什麼時候來到忘夫閣地。」
魏雪則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趙子文道:「昨晚師傅中了楚升的調虎離山計,糾纏多個時辰都不能離去,回來時沒想到你完好無損,病情更是好上許多,真不知你身體是不是鐵打的。」
調虎離山?趙子文那晚本是偷偷離去,無奈突然暈倒。可也沒見有人來殺他。只是昏迷中做了一場春夢,可那春夢做的卻如同真的般。漬漬……那夢中的感覺真是如同看日本AV般爽。
「趙子文,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魏雪見他滿臉淫蕩的笑容,向他憤憤道。
「亞美蝶!」
魏雪微微一怔,瞪著他道:「我在問你話呢!這亞美蝶是什麼意思?」
趙子文一時想出神,竟下意識地說出口來,他訕訕笑道:「我沒看到有殺手來殺我,也許是這楚升的調虎離山計不靈吧。」
魏雪聽的哭笑不得,這書僮說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聽的暈乎乎的,憤憤的瞪他一眼,便摔門而去。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我的凌兒在哪?」趙子文向魏雪揮手道。
日,拽什麼拽,趙子文憤憤瞪魏雪離去的身影一眼,他心中掛念凌兒,快速的穿上魏雪給他準備的新長衫,走出門外。
忘夫閣坐落在偏僻的錢塘小鎮,由一座二層的閣樓和花園組成,閣樓四處梅花在風雪中綻放,白茫茫一片的瑞雪覆蓋在花園的青板石路上,清淨而又幽雅,趙子文的廂房在二層樓,他欣賞著美麗的雪景,緩緩走下樓梯。
這忘夫閣還真不能跟群芳閣比,趙子文眼望簡單佈置的花園時,心中忍不住感歎,群芳閣是個殺手組織,而忘夫閣是個忘掉往事的組織,只要是個女子,願終身不嫁,都能來到忘夫閣,這樣一來,一個是拚命賺錢,一個不停花錢,真是不能攀比。
趙子文輕輕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前一聞,一股淡淡的芳香撲鼻而來,他此時並不擔心凌兒,因為以魏雪的神色來看,凌兒肯定是母子平安的。
「吧嗒,吧嗒……」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趙子文耳中,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見花園大門外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踏著白雪,緩慢向這走來。
當女子走到花園大門下時,她看到趙子文的容貌時,頓時美眸中閃爍晶瑩的淚光……
趙子文喉嚨堵塞般的不知該說什麼,呆呆地看著那絕美的俏臉。
余思凌又是欣喜又是嬌羞的看著趙子文。晶瑩的淚水刷刷而下,兩個多月的思念折磨的她內心憔悴,若不是有肚中孩子在支撐著她,她也許早就病倒,如今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她溫柔地看著那個日夜思念的人。不知該說什麼。
「凌兒……」趙子文眼角滿是淚光,他們經過無數的挫折才走到一起。這份幸福來得是如此不易,他終於忍住內心的激動,對著余思凌輕柔道。
「相公!」余思凌再也忍不住那份刻骨銘心的思念,向趙子文衝去。
趙子文也是衝上前,緊緊將余思凌抱住,他死死地抱著她的柳腰,幾乎都要將她揉到骨子裡。他心中暗暗發著誓言,今生今世都要守護著凌兒。
那份思念,那份遲來的幸福都是讓余思凌感覺到難以言語的欣喜,無數個夜晚她陪著腹中孩兒寂寞的思念著他,也在無數次後悔為何要狠心的刺相公一刀,又是羞辱他,暗自留下的淚水都能流成江河。
趙子文輕輕的吻著凌兒的嘴唇,神色有點緊張道:「我們的孩子?」
凌兒巧輕輕抹下幸福的淚水。巧笑嫣然道:「相公,我們的孩兒沒有大礙。」
「真的嗎?」趙子文猜到結果,可還是忍不住的興奮地吻著她晶瑩的臉頰大笑道:「凌兒,你真是太厲害呢!」
凌兒幸福的小臉緋紅,那嬌羞無限的樣子早已失去做捕快時的蠻橫無理,她眸子盈盈秋水。帶著脈脈的情愫,動人的都要滴出水來,惹的趙子文又是忍不住親吻她的香唇。
「相公,我以後做你陪寢的丫鬟,好不好?」余思凌突然神色一暗的喃喃道。
陪寢的丫鬟比侍妾都要低下,趙子文聽的老臉一黑道:「你可是我老婆,當什麼丫鬟,再說這胡話,我便打你屁股!」
余思凌心中欣喜,可害怕流言蜚語壞相公名聲。她喜歡女子的事。錢塘人人都知,前段日子。為試探相公是否喜歡她,更是穿著男子衣服,四處招惹女子,錢塘人人是敢怒不敢言,紛紛都在背後說她不知禮法,有辱門風。
「相公,我怕敗壞趙家的名聲。」余思凌悔不當初,如今碰到相公,才知道男女之愛的甜蜜與幸福,她哽咽著輕聲道。
我哪有什麼趙家,趙家就我一個人,趙子文心中苦笑,他知道凌兒所說何事,同性戀在古代可是驚世駭俗的事,更是敗壞家門,誰娶她?那不是找抽!也許連丫鬟都不讓當地。
「相公,若是你不肯要我,我便……」余思凌神色淒慘,美眸那份拋棄的悲哀又是更濃幾分,若是相公不要她,她未婚生育,更是要受人唾棄,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都說不出話來……
趙子文可是現代人,思想哪會這麼迂腐,他憐惜地摟著凌兒的柳腰道:「傻丫頭,相公何時說過不要你,等我回夏府後,就向你爹爹下聘禮,我要堂堂正正的娶你回家。」
「相公!」凌兒喜極而泣的擁住趙子文喃喃道。
回想當初集市上的衝突到如今的緊緊相依,他們經歷過無數的波折,終於走到一起,他們彼此相擁的站在梅花旁,冷冽的寒風吹過,卻是感覺越來越溫暖。
臘月的風雪已過,三日後便是新年的到來,街道上的積雪早已融化,高昇的太陽高掛錢塘縣上方,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更是預示著新年的到來,鞭炮聲也是此起彼伏,甚是喜慶熱鬧。
趙子文坐在忘夫閣的花園中的石凳上,他已在忘夫閣修養兩日,身體已是完全康復,今日他便急於離開,因為這忘夫閣除凌兒外,個個都是看他不順眼,誰叫這是個女權組織,咱只能忍著點。
「凌兒,你師傅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把槍還我?」趙子文對著坐在身旁的余思凌問道。
凌兒抿著小嘴輕笑道:「師傅說,讓你過去,他有話問你,問完後便還你。」
第163章 未知的秘密
她讓我過去我就過去?趙子文對那白髮魔女不感冒,霸道的摟著凌兒的纖腰,橫抱在他的大腿上,在她耳邊輕輕道:「凌兒,你胸口的傷好些了嗎?」
「相公!凌兒好多了。」凌兒耳垂感受著相公嘴中呼來的熱氣,臉似火燒的低下頭,晶瑩的耳垂都燒的緋紅,嬌羞無限的顫聲道。
凌兒的翹臀緊緊坐在趙子文的雙腿之上,他清晰的感覺到那臀上細滑與溫柔,下身一熱的頂在凌兒的翹臀上。
「呀……」凌兒感受那火爆的東西頂在她翹臀上,嘗過男女歡愛的她立刻俏麗潮紅一片,喉嚨間發出若有如無的呻吟,嘴唇吐著蘭蘭的芳香,雙手摟著相公的脖子,一副任君採擷的嬌羞樣。
趙子文聞著凌兒身上淡淡的幽香,又是想起那個旖旎的夜晚,血脈膨脹的龍頭有爆炸之勢,他吞下一口口水笑道:「凌兒,你怎麼總是喜歡叫我相公?」
凌兒動情的小臉突然神色一暗,低著小臉,害怕的躲過相公的目光,輕聲道:「相公,你還記得西湖畔那個夜晚嗎?我與夏姐姐姐……」
趙子文一聽到夏姐姐的名字,就明白凌兒說的是哪個夜晚,只是凌兒害怕自己生氣,不敢說下去,往事隨風而去,他不會再計較什麼,他這兩天也發現凌兒總是擔心這什麼,似乎是有心結還未解開。他淡淡笑道:「我們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可相公記得當初說過的話嗎?」驟然間,凌兒美眸中淚光閃爍,亮晶晶的看著相公,眼神中似乎是害怕神色。
趙子文回想那日,也記不清說過什麼話,怎麼會讓凌兒如此害怕,憐惜地吻著她的淚水。頗為奇怪道:「我說過什麼?」
冷冷的寒風吹過忘夫閣的花園中,梅花朵朵飄落。散在花園的青板石路上,余思凌橫坐在趙子文懷中,感受著微冷的寒風,她梨花帶雨的俏臉緊緊藏在趙子文懷中,顫聲道:「相公,你記不記得那晚,我將你……打倒在地。你曾對我說過的話?」
「不管我說過什麼話,我一定都不會離開你。」此事已過很久,趙子文也逐漸淡忘,根本記不清他到底說過什麼話,只是稍微有一點印象,似乎是罵凌兒人妖什麼的。
凌兒抬起眉目如畫的俏臉道:「相公曾經說過……若是娶我過門,也會立刻將我休掉。」
「你這個死人妖。要是老子娶了你,我他媽的馬上就休了你!」聽到凌兒所說,西湖畔夜晚的那句話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原來心結是指的這個,趙子文苦笑道:「凌兒,那日都是戲言。你不要當真,我永遠都不會休了你。」
「相公,相公……凌兒就喜歡這麼叫你,凌兒一生一世都伺候你,以後都聽你的話。」余思凌心結解開,又是幸福地摟著相公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好!若是你以後不聽話,相公就打你的小PP。」
他的龍頭依舊頂著了凌兒的翹臀,聽到他下流的話,更是羞紅著臉。深埋著螓首。
「咳咳……不知羞!」
凌兒聞聲抬起嬌羞無限的小腦袋。見師姐魏雪就站在她身後,眼神頗有調笑之意的向她望來。
「啊……」心結已解的凌兒又羞又喜地跳起。羞澀的站在趙子文旁邊,玩著衣角,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子文的臉皮何其之厚,對著魏雪打個哈哈道:「原來是魏師姐!」
魏師姐依舊是不冷不熱道:「師傅說,若是你再不過去,她便不把長槍還你。」
「哦……我這就去。」趙子文見白髮魔女等得不耐煩,別把她惹的狗急跳牆,到時真不把長槍還他。
「子文,我陪你去。」余思凌心結解開,也不用老是喊相公喊個不停,輕聲道。
魏雪卻是否決道:「師傅說,只准趙子文一人前來,師妹你還是陪我去下棋吧。」
師傅說過不會為難相公的,余思凌心中想到這點,也只得點點頭道:「子文,那我與魏師姐下棋去,你去完師傅那,就過來找我。」
「快走吧。」魏師姐對這小書僮沒有好感,扯著余思凌的衣袖就走。
日,該死的女權組織!趙子文對這根本不是男人呆的地方完全沒好感,還是及早拿回自己的槍,早點閃人的好,便直接向忘夫閣的內堂走去。
忘夫閣的內堂離花園不遠,穿過花園前門,拐個彎便到,趙子文徑直來到內堂大門外,內堂大門是敞開的,只見白髮魔女正坐在內堂上席之上,橫拿著虎頭槍,輕輕地拿著絲巾擦拭著槍身。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羅青煙頭都沒有抬的淡淡道。
怪物!趙子文心中愕然,他來時腳步很輕,這也能夠發現?他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對著白髮魔女大笑道:「哎呀,真是太謝謝羅師傅為我保管槍!」
根據忘夫閣的八卦消息,這羅青煙已滿四十有餘,叫他小姨子?我日,真是當我媽都夠地!還根據凌兒的準確消息,她這白髮是一夜變白,也不知是遭遇什麼慘事,就連羅青煙最疼愛的徒弟凌兒也不知為何……
「這是你的槍嗎?」羅青煙冷冷道。
不是我的還是你的?趙子文真想奮力的反駁一句,可那晚是她救自己回來的,那份恩情還是要記住的,訕訕笑道:「這槍是我師傅送我的,現在應該算是我的。」
「你師傅叫什麼?」
趙子文站在這羅青煙跟前,那是如同犯錯的學生般,他見白髮魔女不會立刻還槍他,一屁股就坐在次席上,二郎腿一蹺,吊兒郎當道:「我不知道師傅叫什麼,只知他姓李!」
羅青煙哪見過如此痞氣的書僮,臉色頓時一冷道:「你那師傅連徒弟也騙,他不姓李,他姓……!」
李掌櫃從未拿趙子文當過徒弟,可趙子文卻受過他的教導之恩,內心中是拿他當師傅的,也不管他姓什麼的。
趙子文察覺到羅青煙應該是與師傅相識的,他嘿嘿笑道:「我師傅姓什麼似乎與你沒有關係吧?」
「日後若是你碰到他,幫我轉告他,我羅青煙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羅青煙眼神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看著堂外的天空大聲道。
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道,這羅青煙與李掌櫃是何關係?肯定是羅師傅認出這把神兵的出處,才會判斷我的師傅就是她所恨之人。
「你若是敢亂猜測,即使你是凌兒的相公,我也定不饒你!」白髮魔女對趙子文的心性有所瞭解,冷冷道。
不用這麼瞭解我吧,趙子文哭笑不得,剛往這方面想,就被逮個正著,也不知白髮魔女和這藥鋪掌櫃能有什麼關係?
白髮魔女又是輕輕擦拭著虎頭槍冷光四射的槍頭,對趙子文道:「這把槍乃是絕世神兵,更是……你若是將他弄丟,小心你的腦袋!」
「喂喂,這槍可是李掌櫃送我的,似乎跟你沒什麼關係吧。」趙子文反駁道。
「哼哼……」羅青煙冷冷笑道:「到時你自然會知道,不要以為他會這麼好心將長槍白送給你。」
羅青煙這句話讓趙子文全身為之一震,難道李掌櫃是在利用我?可他只是一個世外高人,能利用我幹什麼?難道他有另外的身份?
趙子文心中破多疑問,這羅青煙與李掌櫃的關係應該是非常親密的,不會是他的親戚吧?羅青煙唸唸不捨的又撫摸虎頭槍,眼神中又現一絲黯然之色,咬咬牙將長槍向趙子文拋去,又道:「記住我說過的話,槍在人在,槍亡人亡!」
這虎頭槍身上似乎也有著未知的秘密,趙子文從羅青煙的話語中便能判斷出,虎頭槍並非神兵這麼簡單……
「去吧,好好照顧凌兒,若不是我看在你對女子還算真情的分上,凌兒又懷有身孕,我怎會讓她嫁給你!若是你敢負她,我定不饒你。」羅青煙似乎是累了般,輕輕一揮手,讓趙子文退下。
第164章 錢塘四大才子
「在下告退。」趙子文再沒有嬉皮笑臉之色,而是神色頗為嚴肅,平南王的幕後指揮派殺手追殺他,如今又是蹦出許多他未知的秘密,這複雜的事情真不知該如何一一解決,接過虎頭槍,憂心忡忡的走出堂外。
後天便是除夕,錢塘集市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穿梭,街道兩旁的閣樓上無數的紅燈籠高掛,鞭炮聲應接不暇,喜慶的氣氛也是感染到走在街道上的趙子文。
凌兒的傷無大礙,可是她還是聽相公的話,乖乖地回離縣衙不遠的小院中安心等相公回來,趙子文多日未歸,寶兒定是擔心得要命,他一出忘夫閣便將凌兒安置在她的小院內,然後徑直的朝紫雨軒鞋店走去。
紫雨軒鞋店外生意紅火如往日,來往的顧客數不勝數,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們腳下印著紫雨軒標誌的長靴與繡花鞋,這可是富貴的象徵,紫雨軒在錢塘打響名聲後,價格也提高許多,但很多人更願意買紫雨軒鞋店的鞋,因為這是品牌象徵,能體現一個人的尊貴,有錢人怎麼會不買?
趙子文跺著輕步,慢慢走進店舖內,只見寶兒臉色憔悴地站在櫃檯內,眼神呆滯,公子看中長靴,上櫃檯交錢時,都是經常找錯銀兩……
「寶兒……」趙子文鼻子一酸的,輕聲呼喚道。
站在櫃檯內的寶兒香肩一顫,不敢相信地輕輕抬起頭。當看到那熟悉俊朗的臉龐,微微一愣後,她徑直的衝出櫃檯,直接撲進大哥懷中,多日的思念與擔心如潮水般氾濫,淚水滾滾而下,直接打濕大哥的長衫。
「大哥。寶兒還以為……永遠都不能再看到你。」寶兒抱住大哥的虎腰。哽咽道:「若是大哥再不回來,寶兒也不願活在這個世上。」
「傻丫頭。」趙子文摟著她的柳腰道:「大哥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嗎?」
店舖中的買鞋的公子與小姐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都是驚訝的向這看來,難道這就是那位叱吒文壇的夏府小書僮——夏文?他們都是放下鞋樣,站在鞋櫃旁,打量著這錢塘風雲人物——伴讀小書僮!
眾人的目光讓害羞的寶兒臉似火燒。可她多日的擔心換來甜蜜的溫存,根本不想在大哥分開,而是親暱的挽著大哥的手,她臉上含羞帶笑,眉如遠黛,目如春水,玉盤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暈紅,目光盈盈溫柔。清澈如水,直把那些公子看的眼都直了。
小姐們也是頗為羨慕店老闆娘見到情郎後那股嫵媚中帶著清純的模樣,征服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是什麼難事,短短的片刻,老闆娘便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轉變成一個艷光四射的嫵媚少婦。眾人看的是愕然不已。
來紫雨軒鞋店買鞋的人,自然是富家子弟,他們衣著光鮮,折扇綸巾,甚是風流倜儻,而這小書僮青衫書僮帽,寒磣的要命,可卻有一位不僅能打理店舖,又是貌美如花的老闆娘,心裡不平衡到極點!
「你就是夏府的小小書僮——夏文?」一位尖嘴猴腮的公子實在忍不住心中憤慨。眉毛一挑的輕浮道。還將小小二字說的熱別重。
「是又怎樣。」趙子文嘴角輕輕一上揚。痞子般的壞笑道,對付這種紈褲子弟,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出生富家的公子當然不會將趙子文放在眼裡,輕蔑道:「你不是自稱對對子是對遍天下無敵手嗎?今日我們錢塘四大才子便要與你對上一對!」
紫雨軒鞋店的紅火,必然會有麻煩的到來,可趙子文也沒想到他剛到,這些紈褲子弟便開始來找麻煩。
錢塘四大才子?趙子文聽的好笑,他還從未聽說過錢塘何時出現過什麼錢塘四大才子,根本就是四個不務正業,欺行霸市的紈褲子弟組成,他嘿嘿一笑道:「不過今日只看到你一位才子,其他三位才子呢?」
尖嘴猴腮公子陰笑道:「我們錢塘四位才子都在這。」
公子語畢,就見他身後的數位公子中走出三位來,他們衣著華麗,卻是長得不敢恭維,一位高高瘦瘦,一位肥頭大耳,一位卻是矮如冬瓜,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四人,應該說成錢塘四怪才對。
趙子文對錢塘四大才子不冷不熱道:「我說錢塘四怪,你們是來買鞋的還是來搗亂的?」
「我們是錢塘四大才子,不是錢塘四怪!」四位公子眼中都要噴出火來,對著趙子文憤憤道。
尖嘴猴腮的公子明顯就是四人中的老大,他敲打著折扇道:「我們是來看看為何紫雨軒會如此紅火,沒想到見到你這個聞名已久的夏府書僮——夏文,便想與你對上一對!」
說來說去還是來找茬的,也不知是不是這馬致遠耍的陰謀,寶兒之事還未找他算賬,若是再來搗亂,我非教訓他不可,趙子文心中暗襯,淡淡笑道:「我為何要與你一對?」
尖嘴猴腮公子微微一怔,胖墩墩的才子緊跟道:「那我們下綵頭如何,若是你對出我們所出的對子,我們便買下店舖內所有的鞋子,若是你對不出便要將此店舖關門,如何?」
肯定馬致遠在搗鬼,不然也不會如此巧合的就碰到這錢塘四大才子來搗亂,他們定然多日都在等待自己的到來,如今才碰自己,趙子文與他們無冤無仇,更斷定他們不會有如此心思,這四位二世祖定是在馬致遠的慫恿,才跑來搗亂的。
「那就多謝四位才子慷慨解囊了。」趙子文對著四位才子嘿嘿笑道,送來的錢都不拿,那就是傻子!
寶兒輕扯大哥的衣袖道:「大哥,真的要與他們對對子嗎?」
趙子文在寶兒耳邊笑道:「你還不相信大哥的本事嗎?等他們買下所有的鞋子,大哥就帶你去逛逛集市。」
寶兒點點頭,大哥與人對對子,有哪次輸過?她相信大哥,聽到能與大哥一起出去遊玩,她心中又是一陣欣喜。
「廢話少說,接對。」尖嘴猴腮公子見他答應,嘴角滿是狡詐的笑意,連忙道。
錢塘四才子身後的公子小姐都是放下手中的鞋樣,紛紛聚集在一堆,見這不知哪冒出來的錢塘四大才子要與風雲人物的小書僮對對子,他們都是好奇的聚在一起,等待著好戲。
尖嘴猴腮的公子遙望集市中心大橋下的河流,輕搖著小扇,沉吟道:「水中凍冰,冰種雪,雪上加霜!」
這位公子相貌平平,卻能出此好對,眾人皆是一驚,半天都叫不出好來。
尖嘴猴腮公子小扇又是一搖,得意的一笑道:「夏文,輪到你出下聯,若是對不出,這店舖今日便要關門了。」
趙子文老臉憋得通紅,這個尖嘴猴腮的才子遠望河橋而作聯,看似出自他之手,可趙子文哪會相信,這等二世祖哪會有什麼才學,定是馬致遠教他的,不過樣子卻是作的十足。
「你笑個什麼,有本事就將下聯對出。」尖嘴猴腮公子見趙子文半天不答,黑臉憋著笑意,心虛的他向趙子文憤憤道。
「就是,就是。」高矮胖瘦的三大才子也是紛紛起哄道。
趙子文遠望天際,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籠罩天空上,他靈光一閃的輕吟道:「空中騰霧,霧成雲,雲開見日!」
「對的好。」不少認出這公子認出這四位欺軟怕硬的二世祖,立刻倒戈相向,店舖內是一片狂熱的叫好聲,寶兒笑意吟吟地望著大哥,幸福的小臉上泛出淡淡的紅暈。
尖嘴猴腮公子臉色一白的退回去,只見高高瘦瘦的公子站出來,驕橫道:「我送店舖一聯——匾大,門大,店子大,口袋更大!」
在李天正敗光店舖的產業後,趙子文與寶兒又花些銀兩重新將店舖開張,不僅將牌匾換成大牌匾,還將門庭也擴建,如今這高高瘦瘦的公子暗指店舖賺的是黑心錢,可對的完全合理,眾人忍不住一陣掌聲。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那我就送『高』公子一聯,手長,腳長,錢袋長,好景不常!」
第165章 一千兩
「高」公子長的手長腳長,腰間的錢袋也是掉的老長,趙子文這一聯貶低這個瘦高公子只會敗光家產的二世祖,對的絕妙得很,眾人又是忍不住一陣叫好聲。
高高瘦瘦的臉色一青,剛想發作時,那胖墩墩的公子又是站上前,將他攔在身後,對著趙子文抱拳笑道:「兄台好才學,那就接我一對。」
這胖胖的公子眼睛都瞇成一條線,有點狡黠之意,比剛才兩位公子應該是有智慧的多,趙子文笑道:「兄台,請出對。」
胖公子不緊不慢的緩緩念道:「兩舟競渡,櫓速不如帆快!」
這胖公子也不見得有什麼才學,能這麼快便出此難對,定是早已準備多日,趙子文心中冷笑一聲,又低頭沉思這下聯。
「我看這店舖今日還是關門吧。」胖公子自信滿滿地敲打著小扇道。
尖嘴猴腮的公子陰笑道:「這對子無人能夠對出!」
寶兒不敢多言打擾大哥的思路,美目盈盈地看著大哥,不管大哥能不能對出,她都會永遠陪著他。
趙子文略一沉吟,眼珠子一轉,接道:「百管爭鳴,笛清難比蕭和!」
公子小姐眼中滿是笑意,這四個紈褲子弟怎會是這書僮的對手,真是自取其辱。
趙子文對著冬瓜公子笑問道:「兄台,你還有對子要出嗎?」
胖公子卻是小扇一敲地笑道:「且慢。且慢,兄台誤會了我方纔之意,我的上聯是——」他走到櫃檯前,提筆在櫃檯上的紙上寫道:「兩舟競渡,魯肅不如攀噲!」
眾人上上前一看,滿座皆驚,這是個諧音聯。暗指楚國一代謀臣魯肅不如趙國大將軍樊噲,真是絕妙之極。這對聯竟隱含深意,公子小姐個個佩服不已,向胖公子施禮道:「公子好才學!」
胖公子得意的一笑,輕搖著小扇對趙子文道:「兄台,是否認輸?」
「我從來沒有認輸的時候!」趙子文哈哈大笑道:「兄台也聽錯了我的下聯……」他提起硃筆取,在櫃檯的宣紙上寫道:「百管爭鳴,狄青難比蕭何。」
真是絕了!公子小姐們本以為書僮不會料想到這上聯會有深意。可沒想到他的心思竟如此縝密,竟猜出上聯蘊含深意,用狄青難比蕭何,對將軍難比謀臣,真是對得絕妙,眾人都是睜大著眼睛,不知該有何言語形容這書僮的學識,用天人形容都不足為過。
魯肅。攀噲,狄青,蕭何這四個歷史有名人物在趙子文的那個世界的歷史上都是出現過的,可在這個世界的不同歷史上依然出現,因為只要是顆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本是笑容滿面的胖公子頓時臉色蒼白無比。他驚的後退一步,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知道聯中隱含他意?」
趙子文瀟灑的整理下書僮帽,笑道:「你們出的第二聯太過簡單,我略一思量,就感覺這是給我下的套,讓我放鬆對第三聯的警惕,我說得對嗎?」
高矮胖尖四大公子皆是一驚,卻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這等小把戲也只有這馬致遠才會玩,而且這四個草包怎麼會出這麼難得對,趙子文心中更是有八分確定這是馬致遠搗的鬼。
見大哥又對出。寶兒銀牙輕咬。臉上滿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鮮花綻放。
對遍天下無敵手的趙子文又是向冬瓜公子嘻嘻笑道:「不知這位公子要出什麼對?」
冬瓜公子早已嚇得面目蒼白。支支吾吾道:「馬……公子……」
胖公子怎知這又結巴又冬瓜的傻公子會說出口,連忙摀住他的口,不讓他說下去,對著趙子文訕訕一笑道:「兄台已對出我們三對,我們認輸。」
汗一個,原來是個傻公子,不過這馬致遠還真敢來搗亂,趙子文心中冷笑,面不表色地笑道:「那四位兄台就付錢吧。」
「寶兒,你去數數鞋櫃上一共有多少雙鞋子。」趙子文向寶兒道。
寶兒點點小腦袋,嬌滴滴的眼神中滿是幸福的笑意,她細細一數便答道:「大哥,一共有九十雙。」
趙子文狡詐地笑道:「一雙十兩銀子,一共是九十雙,給你們打個折,就給一千兩吧。」
「撲哧……」小姐們一聽這奇妙的算法,都是抿著小嘴輕笑起來,寶兒怕滅大哥威風,在大哥耳邊嬌嗔道:「大哥,是九百兩,不是一千兩。」
「給你個屁,你當你是誰,不就是一夏府伴讀書僮。」奸計失敗的尖嘴猴腮公子立刻露出地痞流氓的本性,眉毛一挑的死不認賬道。
高矮胖公子紛紛叫囂道:「就是,一小小書僮也敢找大爺我要錢!」
店舖內站在公子身後的小姐們憤慨道:「你們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我們就說話不算數,又能怎麼樣。」高瘦公子捏著拳頭,嘿嘿陰笑道。
臉皮厚的跟老子有一拼了!
「哼哼!」趙子文眼中立刻一變,泛著陰冷的殺氣,冷冷看向四人道:「有本事你們試試,不給錢,看你們能不能走出這道門。」
「你以為我們是嚇大的?」四人雖是富家子弟,可他們秉著紈褲子弟的風範,怎麼會去認輸賠錢?
「砰!」驟然間,趙子文用碗口般大的拳頭,狠狠向那尖嘴猴腮的頭頭砸去,只聽見震耳欲聾般砰的一聲,眾人下意識地不敢見那尖嘴猴腮公子的慘狀,均是閉上眼睛……
半晌之後也沒聽到這尖嘴猴腮公子的慘叫,他們都又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見那令人膽寒的鐵拳沒有砸在尖嘴猴腮公子的身上,而是砸在他腦袋旁的牆壁上,更令人恐怖的是,那牆壁竟被砸出一個半尺深的窟窿,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尖嘴猴腮感受著霸道的拳風和力量,嚇的雙腿都在打哆嗦,差點就沒尿褲子,心有餘悸的吞下數口口水,才勉強壓住心中的恐懼,他驚慌失措地看向趙子文,支支吾吾道:「你……你想幹什麼?」
趙子文的拳頭沒有立刻拔出牆面,而是一手撐著牆面,嘴角輕輕一上揚,對著尖嘴猴腮公子玩味地笑道:「你說我想幹什麼?」
「你……不要亂來,我們給你銀票。」胖公子那瞇成一條線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慌道。
傻乎乎的公子率先從懷中掏出二百五十的銀票放在櫃檯上,這惹的眾人都是哈哈大笑,原來他不傻,還知道四個人平攤……
剩餘錢塘三大才子都是紛紛掏出銀票放在櫃檯上,那尖嘴猴腮的才子哭喪著臉道:「兄台,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子文拔出鐵拳,對著錢塘四怪笑道:「多謝四位兄台慷慨解囊呀。」他語鋒一轉的痞子般的壞笑道:「你們不走,難道是想吃棍子炒肉?」
棍子炒肉?小姐們小臉都是憋得通紅,這書僮不僅文武全才,說話也真是有趣,可惜卻是個伴讀書僮,小姐們眉目盈盈,眼中有一絲失望之色。
胖才子再也不願與這恐怖的書僮打交道,連忙道:「快走,快走……」
「喂喂,快把你們的鞋拿走,咱可是個本分的生意人。」趙子文向快步跑出店外的四怪喊道,可他們卻是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
伴讀書僮干敗新出爐的錢塘四大才子,眾人看的津津有味,書僮相貌黝黑俊朗,文武全才,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卻是伴讀書僮,可他們相信他總有一飛沖天之日,小姐們又是高興又是失望的悄然離去。
「夏文,你今日真是賺不少銀子呀!」店舖內的公子小姐意猶未盡而去,頗有韻味反覆推敲著最後一副對聯,失去買鞋子的興致,紛紛走出店舖,而此時店外人群散開,就聽到一人的笑罵聲。
趙子文正數著銀票數的帶勁,這四個紈褲子弟真是白送他一千兩,可聽見店外的叫聲,連忙轉頭看去,只見這錢塘三大豺狼都站在店外,笑著向趙子文看來。
「項兄,方兄,少爺!」趙子文微微一怔後,哈哈大笑的向三人迎去。
項子軒上前擁住趙子文的肩膀大笑道:「這兩日你都幹什麼去呢?叫我們好生擔心,我們到處去找你!」
第166章 集市相遇
夏文登也是笑道:「還好我們知道你小子若是沒出事,一定會來找寶兒,果不其然,我們來這便碰到你。」
「一來這就看你大出風頭,還白賺一千兩銀子,你小子行呀。」方天宇錘一下趙子文的胸膛,笑道。
項子軒去京城一段日子,趙子文也是很少碰到他,如今今日四個人又能聚在一起,趙子文開心的大笑道:「我們江南四大豺狼又重新聚首!」
「呸!」店舖內還未離去的小姐聽到四大豺狼四字,都是輕啐一口的紛紛離去,這時的店舖內真正是空無一人……
項子軒哭笑不得道:「夏文,你下次能不能小聲點,你是不是想弄得滿城皆知?」
「怕什麼?」夏文登不以為然道:「剛才什麼錢塘四大才子簡直不堪一擊,我們錢塘四大豺狼才能威震錢塘。」
「你們是不是都在外面看好戲在。」趙子文問道。
方天宇笑道:「我們也是剛來不久,只看到你與這錢塘四大才子對這最後一聯,不過你最後一個對聯,對的實在是精彩!」
「還有那一拳更是驚人無比,你的武功真是大有長進。」同為高手級別的夏文登自然是能看出那一拳的威力,佩服地說道。
「寶兒見過三位兄長。」寶兒輕跺蓮步的從店內走出來,向項子軒他們施禮道。
項子軒淡淡笑道:「寶兒。以後你可要盯緊夏文,這兩日他也不知躲在哪個女子的閨房內,不肯出來。」
趙子文失蹤兩日,田虎並沒有聲張,也是讓夏萍絕口不能提此事,他們多日未能看到趙子文,心中有點隱隱擔心。如今看到他安然無恙,都是暗鬆一口氣。都是暗自揣度這書僮兩日來又不知去禍害哪家女子。
寶兒俏臉立刻泛起兩抹紅暈,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看著大哥,幸福的依偎在他身旁。
趙子文看向集市上熱鬧的氣氛,笑道:「寶兒,我們去將店舖關上,這幾日我們回家過新年,過完新年再重新開業。」
「我都聽大哥的。」大哥靠才學賺來一千兩,寶兒高興的很,高高興興與大哥過新年,他當然最樂意不過,挽著趙子文的胳膊欣喜道。
「夏文,我們去集市上逛逛吧。」集市的街道紅燈高掛,人流穿梭。商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項子軒忍不住地向趙子文道。
紫雨軒鞋店插上木板,緊閉門庭,本是喧嘩的店門口立刻冷清下來,趙子文答應帶寶兒去喧鬧的集市上去玩一玩,不過凌兒又呆在小院中等他回來。他正在矛盾間就聽到項子軒的提議,便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好提議。」夏文登今日一襲白衫,穿的還算體面,到集市上看看妙齡女子正是他的樂趣,拍手叫好道:「那我再念首詩給大家聽聽,增添幾分遊玩的樂趣……」
「快閃……」這少爺哪會念出什麼好詩,趙子文拉過寶兒的小手,快步而去,項子軒與方天宇都是心有靈犀地快步跟上。哪會等他把詩念出來。廟會他們已吃過一次苦頭,怎麼會吃第二次。
「喂喂。我這回念的可是好詩。」夏文登怎知他們這麼不給面子,氣得老臉一紅,無奈的只得跟上去。
「好詩個屁,又不知是什麼淫詩。」三人皆是相視一笑的笑罵道。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熱鬧的市區街道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最引人注意的是集市中心的拱橋邊無數的稚童點著爆竹,無比的喜慶。
趙子文一行人慢慢走在街道的青板石路上,細細地看著街道上喜慶的氣氛,心中也是被感染得頗為愉快。
「夏文,這兩日你都跑哪去呢,不會真是躲在哪家女子的香閨中吧?」方天宇笑問道。
趙子文這兩日都是與凌兒甜蜜的在一起,要說還真是呆在女子的香閨中,可若是跟他們說自己是凌兒的相公,打死他們也不信,他們哪知道自己與凌兒之間的事情。
「是林閣主請我去群芳閣小住兩日,也沒什麼?」趙子文睜著眼睛糊弄道。
夏文登白眼一翻道:「你就胡說吧你。」
趙子文一笑而過,也不回答,而是注意到站在拱橋下的一位白衫銀冠的翩翩公子,似乎這公子就是馬致遠,也不知他站在那幹什麼,要不要去找他算賬?
既然夏文無事,他們哪會管夏文鑽進哪位女子被窩去了,都是嘿嘿淫笑一聲後,看向熱鬧的集市。
「夏文,你看,我姐姐在那。」夏文登突然指著前方道。
你姐姐在哪,關我什麼事?趙子文覺得好笑,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將在馬致遠身上的視線轉移到大小姐那去,正看到大小姐與夏萍走在街道上,螓首不停地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人似的。
「姐姐,姐姐!」夏文登興奮地向大小姐招手道。
大小姐聞聲抬頭看來,她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張壞壞的笑臉,他撇起的嘴角劃出優美的弧線,臉上的輕笑像是秋日的陽光那樣溫暖,目中射出柔和的光芒,如同春日的私語沁人心房,大小姐看的又驚又喜,心裡噗通跳個不停。
「夏文!」夏萍看到趙子文時,多日的傷心與懊悔讓她一個箭步就衝過來,三步化作兩步的朝趙子文撲個滿懷,緊緊地擁住他,晶瑩的淚珠也是忍不住的滾滾而下。
剛才還胡說去群芳閣小住,這丫頭卻哭的跟我已經死了一樣,這不是想我露餡嗎?趙子文心中暗暗叫苦。
群芳閣其實是殺手組織在杭州的一個分閣,而京都邯鄲的總閣叫暗劍閣,聽羅青煙說,這群芳閣沒有暗殺他成功,還損失多名高手,行蹤也已暴露,他們近日將放棄杭州的群芳閣而離去。
不過這小丫頭身上的秘密不知道何時才能解開,這田虎根本就是一個一根筋的人,上面那位不讓說,他是百分之百不會說的。
第167章 比武招親
夏萍香肩急劇的顫抖,緊緊抱住夏文的虎腰,她始終想起夏文單手橫握長槍,以一人之力擋住數位高手,高大的身軀替她擋風擋雨,夏萍哭的梨花帶雨,喃喃道:「夏文,都是我不好……」
集市上穿梭的人流皆是停住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集市中心緊緊相擁的年輕男女,甚至在集市上散步的封建老者都在小聲嘀咕:「真是傷風敗俗!」
「咳咳……」夏文登三人無奈的輕咳幾聲,若是再這麼下去,他們七人非被瞪死不可。
「夏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趙子文臉皮再厚,也敵不過集市中心數百人的目光,老臉一紅的訕訕笑道。
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麼身份,我早就該猜出她應該不會是個小書僮這麼簡單,書僮哪有長的這麼水靈的,若真是夏府書僮,這少爺的魔爪哪會放過她……趙子文又見夏萍,心中忍不住暗暗道今日夏萍一襲粉紅長衫,秀髮披肩,眉如春水,目似凝黛,美眸泛著朦朧水霧,楚楚動人的嬌柔樣,直把來往的偏偏的公子看的忘記行走的腳步。
夏萍突然又是揚起小拳,拚命的打他胸膛,淚花落滿臉頰道:「討厭,討厭,你這討厭的壞蛋,嗚嗚,為什麼要打昏我,叫你拋下我……」
原來夏文也有這種嗜好,打昏人家再……又不負責。三位豺狼嘿嘿一笑,眼神怪異地看著趙子文。
「哈哈……」趙子文見這三個豺狼眼神頗為曖昧地望著他,他老臉一紅的打個哈哈道:「這……都是誤會。」
趙子文更感覺夏萍變臉變的也太快,剛才還後悔要命,現在卻是責怪自己不該打昏她,做男人難呀……
「誤會,確實是誤會。」方天宇哈哈大笑道。
日,他們還真是會落井下石。趙子文鬱悶無比,弄得自己跟個負心人一樣。
「夏萍,這裡是集市。」大小姐上前來扯著夏萍的衣角道。
寶兒也是誤解其中原有,拉著趙子文的長袖道:「大哥,你可不能負夏萍!」
裡外不是人的趙子文欲哭無淚,在夏萍耳邊輕輕道:「夏萍。這次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拋下你,我這回可是九死一生才回來地。」
夏萍果然被他這一招轉移了精力,嚇得也不敢哭了,在他耳邊輕柔道:「夏文,你沒有事吧?他們為何要……夏虎還不讓我跟任何人說那晚的事。」
趙子文嘿嘿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嗎?那些欺負你的人,全被我一個人打跑了。」
「吹牛!」聽他語氣輕鬆,夏萍也破涕為笑:「要說欺負我的。第一個就是你了,你自己與自己算賬吧。」
終於雨過天晴,項子軒三人同時抹著額頭上的冷汗,若是再這麼繼續呆在街道上,不被人瞪死,也被人擠死!
「夏萍。寶兒,你們想買什麼,就隨便買,我付銀子。」終於搞定夏萍,趙子文長舒一口氣,豪爽地笑道。
「那我們呢?」夏文登代表江南三大豺狼發話道。
趙子文毫不客氣道:「我只付女的錢,男的自費!」
「見色忘義,重色輕友。」夏文登三人都是憤憤道。
大小姐聽得心中微微一顫,失望地低下頭。剛才壞人只叫到夏萍與寶兒的名字,並沒有提她,可大小姐低頭的一瞬間,就聽間那壞壞的笑聲:「大小姐,你想要什麼,我也買給你。」
「我才……不要。」大小姐心裡小鹿般跳個不停,一陣甜蜜滋味湧上心頭,言不由衷地說道。
趙子文自從與凌兒認清彼此間的誤會後,他已看開很多,與大小姐也只是一點誤會,那日懸崖底的同生共死,這點小誤會有算地上什麼,又與大小姐重歸於好的嘻嘻笑道:「大小姐,是真的不要?」
大小姐彷彿被他看穿了心事,心中一顫,臉上浮起一層鮮艷的粉色,嬌軀輕扭,率先走鑽進集市的人群中。
「小姐,等等我!」夏萍不願再多想那晚發生什麼,見夏文平安無恙,剛才又是對他發完牢騷,心情大好的朝著大小姐喊道。
夏萍亭亭玉立的身姿在人流見穿梭,歡快的追逐大小姐,趙子文面帶微笑,心中還是忍不住隱隱擔心,夏萍還不知道她的身世,這田虎又不肯說出,總之夏萍是個燙手的山芋,可自己曾經許下承諾,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她!
「我們跟上去。」項子軒見到大小姐十分的開心,今日有機會能與大小姐親近,他怎會錯過好機會,笑著便跟上去。
看來這項兄還是不肯死心,何苦呢?大小姐根本就是冰石心腸,趙子文心中一歎,也是跟上前去……
項子軒暗戀大小姐多久,趙子文並不知道,不過這小王爺如今二十二歲出頭,可到現在還未娶親,也許就是為大小姐,可大小姐完全裝作漠不關心,也不知誰才能打動這冰美人的心。
「夏文,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夏萍站在賣首飾的地攤前,毫不客氣的向趙子文索要。
「大哥我要這個!」寶兒也是受到夏萍的感染,溫婉的向大哥索要首飾。
這兩個丫頭還真不客氣,趙子文哈哈笑道:「都可以,你們隨便挑!」
夏萍拿起一雙玉鐲戴在手上,晶瑩的手腕配上翠綠的手鐲,夠是凸顯雪肌光滑如玉,映襯紅潤的臉頰,更添嬌羞無限。
「姑娘,你戴上這雙玉鐲真是好看。」胖墩地攤老闆瞇著小眼睛,奸商本色畢露的奉承道。
單純的夏萍笑臉盈盈,俏臉潮紅,抬起玉臂向趙子文道:「夏文,好看麼?」
趙子文在以前的世界,經常也是陪女朋友逛街,不過他每次都是萬般不情願,這逛街都是女人幹的事,男人就是負責提東西付錢,這又吃力又花錢的事誰願意幹……
「夏萍你戴什麼都好看。」趙子文今日大賺一筆,陪兩個老婆逛街當然是願意的,看著夏萍的晶瑩的手腕滿意地笑道。
夏萍鼓著腮幫子,嘟著小嘴道:「哼,說什麼都好看,馬屁精。」可眼神中滿是甜甜的笑意,可愛的樣子都要滴出水來。
「大哥,我這胭脂好看嗎?」寶兒不知何時,已精心打扮,俏臉上已塗上一層淡淡的胭脂,柳眉杏眼,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美艷的俏臉,嬌媚溫婉的樣子讓江南四大豺狼都是為之楞。
「好看好看。」趙子文都感覺到下身一熱,哪能不好看,晚上定要好好教訓這小丫頭,竟敢在大街上誘惑相公犯罪!
寶兒注意到趙子文眼中似火的目光,猜到大哥現在又是不知在想什麼羞人的姿勢教訓自己,她嬌羞無限的低下頭嬌嗔道:「大哥……」
「哼……你這登徒子。」夏萍的小手又是揪向趙子文腰部,嗔道:「叫你欺負寶兒!」
三人的打情罵俏完全落在三豺狼和大小姐眼裡,三豺狼都是孤家寡人,看的是嫉妒不已,憤憤這夏文為何會有如此女人緣,而且還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夏小姐,你喜歡什麼首飾。」項子軒也不放過機會的向大小姐淡淡笑道。
今日的小王爺項子軒白衫金冠,臉如冠玉,鼻如懸膽,嘴角邊淡淡的微笑如讓人沐浴在春風之中,不僅貌比潘安,還風度翩翩,引得集市上無數妙齡女子向這張望開來。
我日,真是帥的掉渣呀!趙子文不由得心中笑罵道。
大小姐冷艷的俏臉豪不動聲色,輕笑道:「多謝王爺好意,我對這首飾無愛!」
項子軒心中微微一歎,眼神中立刻閃過的落寞之色,可他不願讓人看輕,黯然神色立刻稍縱即逝,對著大小姐笑道:「夏小姐既然不喜歡首飾,那我們去別處吧。」
「你看那小王爺不僅相貌出眾,又貴為王爺,為何夏小姐卻始終不喜歡他,要是我是夏小姐,我早就幸福的暈過去……」站在江南四大豺狼身後的一位女子,咬著手帕,發情般的看著項子軒喃喃道。
另一位女子卻輕笑道:「這夏小姐已過二十,夏將軍去年除夕回杭州時焦急夏小姐遲遲不能嫁出去,本是想舉行什麼比武招親,選出良婿,無奈邊關告急作罷,今年夏將軍歸來時,定會舉辦的,小王爺文武全才,定能抱得美人歸!」
第168章 攘外必先安內
「是呀,夏將軍肯定會看中小王爺,小王爺身份高貴,文武全才,夏小姐又是年輕貌美,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女子又是失望又是欣慰地笑道。
趙子文耳尖般的將身後女子的八卦新聞全部聽入耳中,心中不禁樂道,這古代一般都是拋繡球選夫婿,沒想到這夏將軍搞什麼比武招親,也難怪,誰叫夏將軍是武將,若是文官,定是比文招親!
「大小姐,你看這支紅玉簪挺適合你的。」趙子文從攤位上,取來一支紅簪,遞給大小姐道。
活潑的夏萍哪會顧及趙子文的銀兩,兩隻小手提的都是首飾,而溫婉的寶兒卻只買兩件,她可不忍心亂花大哥的銀子,趙子文見大小姐手中空空如也,當然不好意思讓她空手。
大小姐還從未戴過紅色的髮簪,俏臉一紅地低聲道:「我戴這個紅簪,合適嗎?」
「當然合適。」趙子文點頭道。
大小姐俏臉一紅的接過紅簪,輕輕的插在髮髻中,在紅簪的映襯下,冰冷的俏臉彷彿立刻泛起兩抹紅暈,大小姐嘴唇輕咬,瓊鼻微皺,眉目如畫的俏臉不敢直視趙子文,此時的大小姐如同未曾出過閨閣的少婦般,嬌艷可人,集市上的公子皆是看得一呆,當然趙子文也不例外。
呆子……大小姐見趙子文神情呆滯,心中又羞又喜的默念道。
「大小姐喜歡嗎?」趙子文暗暗感歎這紅簪真是為大小姐所配。壞壞地笑道。
大小姐見趙子文嘴角輕輕上揚,痞子般的笑容看的心跳加速,可還是言不由衷道:「我……才不喜歡。」
「老闆,那這個簪子就不要了,算算一共多少銀子吧。」趙子文對攤主道。
大小姐心中頓時一急道:「誰說我……不要呢?這首飾雖不能戴,拿回府中當擺設也是可以的。」
趙子文早猜到大小姐是口不言心。又是調笑大小姐一番,不過大小姐似乎是比以前變了許多。跟現在的凌兒很像……
項子軒哪能不看出其中玄機,苦笑一聲的退到夏文登與方天宇的身後,夏文登卻是拍著項子軒的肩膀,在他耳邊笑道:「項兄別在意,我姐姐還沒嫁人之前,你還多的是機會!」
方天宇附和道:「就是,項兄文武全才。夏將軍定會將夏小姐許配你的。」
項子軒也只好自我安慰地點點頭……
集市中心的虹橋下是一片柳林,柳樹枝頭剛剛泛出嫩綠,使人感到雖是春寒料峭,卻已大地回春,趙子文一直都在留心那裡,因為馬致遠一直就站在一顆柳樹下,他付完賬便帶著三豺狼和三女來到這裡,他倒是要看看這馬致遠站在那又想搞什麼鬼。
輕風徐來。吹動著嫩綠的楊柳,虹橋下的河流不停地流淌東去,馬致遠站在河邊的楊柳下,身邊還有數位公子才俊,他們口中嘮嘮叨叨,也不知在談論什麼。
馬致遠不經意間地一瞥。他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因為此時趙子文一行人已來到柳樹林。
「這不是馬公子嗎?」夏文登率先發話的,眼中滿是調笑之意的向馬致遠調笑道。
馬致遠處變不驚地笑道:「原來是夏公子與方公子。」又轉過身的向項子軒與大小姐施禮道:「見過王爺與夏小姐。」
在場的公子都是認識三豺狼與大小姐的,紛紛向他們施禮,而趙子文與寶兒和夏萍則是無人問津,誰叫這些公子都是與馬致遠一夥地。
「趙大哥!」公子身後的一位穿著白裙女子見到趙子文後,興奮地向這跑來。
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又搞什麼詩詞會,趙子文見那眉目如畫,清艷脫俗的女子也在此。不禁暗暗道。
「安兒。你怎麼也來呢?」趙子文向那女子笑道。
女子正是李易安李大才女,她應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馬才子邀約而來。沒想到能在此處看道趙大哥,她高興道:「大哥,這兩日你都去哪呢?」
「我是出去旅遊一番,怎麼?你們這又是詩詞會?」趙子文奇怪道。
「寶兒,夏萍,你們都來啦。」李才女先是親熱地握著二女的手開心的說一句,接著答道:「是馬公子召集才子們協商出謀劃策,如何才能保我大荊社稷平安。」
放幾個屁就能社稷平安,真是笑話!趙子文冷冷一笑,完全無視這才子們所謂的保家衛國,等你能拿的動刀槍再說吧!
「那日大哥的一句——『隔江猶唱菊花花。』引人深思,所以才會才子雲集,為大荊出謀劃策!」李才女感覺大哥似乎對這根本不感冒,連忙又道。
趙子文無心聽李才女說話,搞這種東西真是無聊的很,他也不願聽下去,當初望江城一戰,他與軍中將士奮勇殺敵,保錢塘一塊淨土,如今他們卻是說幾句屁話,就說要保家衛國,真是可笑之極!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認為我們大荊應該先滅西梁,再來抵擋匈奴的大軍!」
「留得青山寨,不怕沒材燒,大荊如今力弱,應退到長江以下,以長江之險要來抵擋匈奴大軍!」
……
趙子文準備離去時,這狗屁才子已經開始誇誇而談,而且說的更是狗屁不通,他聽的是又好氣又好笑!黑臉憋得通紅,若他們是趙子文的帳下將士,趙子文絕對將他們軍法處置!
「趙大哥,你笑什麼?」李才女站在趙子文身旁,看著他憋紅的黑臉,奇怪道。
「哼,就會詩詞,難道你還會謀略嗎?」馬致遠眼角一瞥,也是注意到趙子文憋紅的黑臉,忍不住輕哼道。
「大家前段日子是否還記得一首詩。」馬致遠略為沉吟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西湖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菊花花!」
「這是夏府書僮夏文所作的夜泊西湖。」對趙子文沒有偏見的一位才子崇敬道:「這首詩不僅可稱得上千古名詩,而且詩人更是憂國憂民,在下佩服的緊!」
馬致遠見奸計得逞,哈哈笑道:「今日這位憂國憂民的書僮就剛剛到這裡,不如讓他評論下我們謀略,如何?」
「我說馬菊花,你為什麼總是這招,你不覺得煩嗎?」趙子文一聽馬致遠的話,不耐煩道。
馬致遠白淨的臉龐氣的通紅,反駁道:「我不叫馬菊花,大家只是想聽下你的見解,難道大家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應?」
「馬致遠,馬……確實挺像的。」趙子文自我陶醉道。
「就是,夏文你不是自命才學不凡嗎,那你就評論下我們的謀略。」剛才說出兩個謀略的二才子得意揚揚道。
日,你們要找罵是吧,行!趙子文本來就看只會放屁的才子不爽,他們找上門來,也怪不得自己,指著得意揚揚的才子冷冷一笑道:「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認為我們大荊應該先滅西梁,再來抵擋匈奴的大軍,那句話是你說的吧!」
「就是我說的,西梁本是為匈奴所滅,又是在去年復國,也許他們下一個目標便是我們大荊,所以應當在他們建國還未牢固之前,將他們除去!」得意公子輕搖小扇笑道。
「放你母親的屁!」趙子文直接劈頭蓋臉的向那長的清秀的公子罵去。
那清秀公子怎知這書僮如此粗魯,氣的白臉通紅,雙肩也急劇顫抖,指著他道:「你……」
「真是狗屁不通!你難道你沒聽見第二個才子所說的大荊如今力弱?大荊如今自顧不暇,拿什麼來攘外必先安內?西梁也屬我們中原小國,而匈奴是外族,滅西梁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你卻口聲聲的滅西梁,你這跟賣國賣族無異!」
清秀公子聽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險些要暈倒在地!
趙子文又是罵道:「西梁亡之後,匈奴便能直驅而入,你他媽的懂不懂什麼叫唇亡齒寒!你真是枉讀十年書!」
「啊……」趙子文聲音洪亮,眸子放著寒光,威武中透著霸道,字字罵在清秀公子的腦門上,他顏面盡失的再也忍不住的癱坐在地上。
第169章 廢才
趙子文看著倒地的清秀才子冷冷一笑,如此經不起打擊還談什麼保家衛國,真是可笑又可悲!
「說的好!」這書僮說的粗俗,卻是字字珠璣,數位才子不禁鼓掌稱讚道:「這種唇亡齒寒之事,我大荊怎能去做!」
項子軒與方天宇紛紛激動的叫好:「夏文說的好!」而夏文登卻是哭笑不得的搖頭,心道這些可憐的才子又要吃苦頭……
馬致遠聽的臉色一沉,連忙將臉色蒼白的清秀公子扶起,安慰道:「杜兄,你怎麼樣呢?」
杜公子臉色憔悴無比,他飽讀經書,自命才學不凡,如今卻被一書僮說的百口莫辯,他神色蕭條的搖頭道:「我沒什麼事……」
「大哥……」寶兒輕輕扯著趙子文的長袖,輕輕道:「你怎麼呢?」
趙子文搖頭道:「沒什麼……」
「你這壞人,就只知道欺負人。」大小姐看著趙子文雄姿英發,侃侃而談的樣子,癡癡的低聲喃喃道。
趙子文也不知為何會如此激動,也許是因為望江城一戰的慘狀吧,無數的兄弟在他身邊倒下,錢塘縣的安寧根本就是他和他兄弟血鋪成的,如今這些才子高談闊論的談保家衛國,當叛軍打來時,他們又在哪!
「夏文,你說什麼,我都支持你的。」夏萍嘟著小嘴道。
「你怎能如此說杜公子,即使他說得有錯,你也不能如此貶低他。」說出第二個謀略的公子站出身來,對著趙子文道。
這位公子濃眉大眼,青衫青冠,穿得倒顯簡樸。趙子文淡淡道:「怎麼?你也想找批?」
青衫公子自信滿滿,毫不客氣道:「那公子就說說我的謀略的不足之處。」
李才女今日應錢塘數位才子的邀請而來。可大哥根本事與他們作對的,她都不知站在哪一方,有點矛盾得不知所措……
「留得青山寨,不怕沒柴燒,大荊如今力弱,應退到長江以下,以長江之險來抵擋匈奴的大軍。這句話是兄台說的吧?」趙子文對著青衫公子不冷不熱道。
青衫公子有禮的抱抱拳道:「是在下所說,如今大荊國力不比往日,與匈奴大軍交鋒數次都事節節敗退,所以大荊應當退而求其次!」
「好計謀!匈奴擅長騎射,大荊退到長江以下,以長江之天險來守衛,而匈奴不擅長水軍,我大荊定能叫他來一次敗一次!」趙子文忍不住地拍掌稱讚道。
「謝兄台誇獎!」青衫公子眉毛一挑。得意的一笑,又接著補充道:「我大荊不僅能擋住匈奴大軍,又能修養身息,待真正國富力力強之時,再收復失地!」
「馮兄好策略!」馬致遠第一個拍手叫好,更是輕蔑地看趙子文一眼。看你還不乖乖認輸!
項子軒眉頭一皺道:「這夏文怎麼突然轉性呢?怎麼突然誇讚這馮公子,不過……」項子軒又是語鋒一轉的正色道:「不過馮公子所說確實在理,以長江之險,定能阻擋匈奴騎軍,只是……」
「只是什麼。」方天宇也沒有考慮其中太多的問題,聽道項子軒的說法,便奇怪道。
項子軒搖搖頭道:「說的有理,可我總覺得十分不妥!卻一時想不出哪有問題。」
「應該不會吧,連夏文都贊同。」根本不動腦子的夏文登略為沉思道。
柳樹下的才子們紛紛點頭表示讚揚。他們讀的都是四詩風雅頌,怎會懂得兵法謀略。都是跟風地點點頭,如同少數服從多數般的跟在支持者多的一方。
「怎麼夏文,這麼快就認輸呢?」馬致遠輕蔑地看向趙子文陰笑道。
「哈哈……」趙子文什麼話都沒說,而是仰天狂笑,聲聲直破天際,霸道的笑聲震的柳枝都在顫抖!
馬致遠聽的是心中直打冷戰,而且這冷酷的聲音似乎在哪聽過,他顫聲道:「夏文,你笑個什麼!」
書僮瘋呢?眾才子心頭都是湧上這個念頭……
夏萍與寶兒都是擔心地扯著趙子文的長袖,今日可是他第一次認輸,難道就因為這個?
「可笑,真他娘的可笑!」趙子文充滿嘲笑意思的大笑道:「也不知我們大荊歷代皇帝,聽到你們這等高深的謀略,會是作何感想!」
馮公子眉頭一皺道:「兄台所說何意?」
趙子文冷冷笑道:「康朝亡國之後,我中原又是四分五裂,最終由大荊的歷代皇帝統一中原,是與不是?」
大荊雖是戰事連連,可匈奴還未打到荊國腹地,才子們享受太平安康,可還是知道大荊開祖皇帝當年在康朝滅亡時揭竿起義,經過歷代皇帝的努力,才最終一統中原!
馮公子點頭道:「我大荊歷代皇帝統一中原,人人皆知,不過兄台提到這點有何意思?」
「那長江以上算不算我大荊國土!」趙子文重重的質問道。
「當然算,可是……」馮公子猜出趙子文所說之意,連忙辯駁道:「可我所說並非將長江以上的國土拱手相讓給匈奴,而是以退為守,待我大荊年富力強之時,再收復長江以上的國土!」
「好個待到年富力強之日再收復!」趙子文覺得可笑之極,哈哈大笑道:「若是像馮公子這等說法,那望江城一戰死去的將士真是死得太不值得!若是他們有馮公子這等智謀,也許他們就可以等叛軍攻破錢塘後,再來收復失地!」
「這……」馮公子立刻啞口無言。
當初望江城一戰,錢塘才子自然是知道那一戰是如何的慘烈,數千將士戰後僅剩三百餘人,若是真是馮公子這等說法,守軍放棄錢塘,那麼他們還能在這裡瀟灑的評頭論足嗎?
結果當然是不能的,若是守軍按照馮公子的說法,留的青山寨,不怕沒柴燒,也許此時錢塘早已是一片焦土,生靈塗炭!
趙子文僅僅用一句話就讓馮公子無話可對,剛才站在他一邊的才子,紛紛羞愧的低下頭……
「退到長江以下,將半壁江山拱手讓給匈奴,你的想法很好很強大!當初我荊國歷代皇帝經過數十年才打拼回來的江上,卻要因你的一句話,就要將半個版圖想讓給外族,你這他媽的就是賣國求榮!抓你浸豬籠都是輕饒你!」趙子文對著馮公子憤而視之道。
「啊……」通敵賣國的罪名可是要誅九族的,馮公子嚇的雙腳直接癱軟在地上!
趙子文又是掃視在坐的所有才子一眼,冷冷道:「我大荊國土怎能讓外族來踐踏,我們堂堂八尺男兒,鐵錚錚的漢子!難道要向一群蠻夷低頭?即使與他們拼到流乾最後一滴鮮血,老子也不會讓他踏進我大荊一步!」
「說得好,不能讓匈奴踏進我大荊一步!」項子軒聽的熱血沸騰,激動的怒吼道。
熱血才子們也紛紛吼道:「不能讓匈奴踏進我大荊一步!」
馮公子與杜公子羞愧難當,趁著才子們注意力集中在趙子文身上,便趁機偷偷的狼狽而逃……
「大哥,夏文……」夏萍與寶兒如同看英雄般,美目盈盈地向趙子文激動道。
李才女俏臉低垂,因為趙大哥說來說去的意思,還是看不起他們這些才子與才女。
馬致遠並沒有逃跑,而是臉色陰沉,向趙子文嘲笑道:「聽夏文的意思,你是認為我們不該舉行這次才子聚會?」
趙子文不客氣的反問道:「難道應該嗎?大荊文風過重,念兩句詩就能自稱才子,現在錢塘才子滿大街都是,要我說,現在的才子就是廢才!」
廢才!所有才子都是聽的臉色一變,連剛才支持趙子文的才子也是對其怒目而視,這時的趙子文顯然成眾矢之的!
趙子文根本無視所有才子的眼神,哈哈笑道:「生逢亂世,就不存在什麼才子,廢才倒是一堆,在這個戰火連連的時期,你們還是念你們的詩,對你們的對,若是匈奴打來該如何?難道你們準備憑著詩詞和對聯將他們趕跑?說你們是廢材還是客氣的!」
第170章 傷痕
才子們根本無從辯駁,他們生下來就呆在這個文風過重的江南西湖邊,喜文輕武已漸漸成為一種習慣,他們心中願意為國出力,可他們只會詩詞對聯,他們心中都是一歎的羞愧低下頭。
馬致遠面不表色的冷嘲熱諷笑道:「夏文,似乎你也只會舞文弄墨吧,望江城戰時也不知你這個火頭兵躲在哪生火煮飯!」
「就是,我們錢塘才子至少比你這個也只會詩詞對聯的書僮強!」與馬致遠一夥的才子紛紛起哄道。
「公子,公子賞幾個銅錢吧!」集市中心拱橋下的柳樹林十多位翩翩才子站在那,特別引人注目,更是引來數位小叫花子,一位穿著破舊不堪的長衫小叫花子壯著膽子,向馬致遠伸向破碗索要銅錢,因為這裡面,馬致遠的衣著最為華麗。
「滾一邊去!」馬致遠正找到機會對付趙子文,如今卻跑來一個髒兮兮的小叫花子,他憤怒的一腳踢向那叫花子的腰部。
馬致遠本就是站在河岸邊上,而小叫花子也是同處在河岸邊,他一腳踹去,那小叫花子多日未曾吃飯,瘦骨嶙峋的輕輕挨一腳便直接倒地,順勢落到河流上……
水花濺起的同時,那小叫花子同時發出啊的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才子都是一驚,馬致遠也是沒想到這叫花子如此不堪一腳,竟一腳就踢到河裡去。這畢竟是一條人命,他眼中閃過驚慌之色。
「救我,救我!」小叫花子年紀尚小,不會水性,在虹橋下的河流中胡亂掙扎,連吞幾口喝水,在河面上上下起伏。眼看就要命喪河中!
驟然間,一個黑影閃過。直接躍下河中,眾人皆是看得一怔,遠看河下時,才發現這黑影是那書僮夏文!
趙子文水性純熟,可春寒之際,河水冰冷刺骨,他一跳入河水時。就感覺到刺骨的冰涼,忍不住打一個哆嗦,可漸漸活動開,那寒冷也漸漸褪去。
他若不是游過冬泳,那刺骨的寒冷也是會讓他命喪當場,他單手插到他的腋下,仰泳……單手游向柳樹岸邊,叫花子骨瘦如柴。岸邊又離的近,趙子文根本不費力把他救回岸上,只是一上岸就感覺冷冷的寒風出來,凍的直發顫!
「大哥,夏文。」驚呼聲四起。夏萍與寶兒紛紛抹著眼淚朝岸邊奔來,趙子文的突然行動,連他們都沒能反應過來。
眾才子是睜大眼睛,這書僮還真是不怕死的,馬致遠也是長舒一口氣,畢竟若是叫花子落水而死,這也是一場人命官司。
當趙子文再次出現在眾人眼球時,他已把小叫花子救起,他將小叫花子平躺在岸邊,兩把撕開他的衣服。肚子只是微鼓。臉色雖然發青,可還有呼吸。趙子文雙手在他腹間一用力,哇地的聲,飆出一口水箭,肚子癟了許多,不由得鬆了口氣:「寶兒,快……快……把我襖子拿來,我得給他換衣服,不然淹不死也得凍死。」
趙子文說話開始哆嗦,心中暗罵該死的天氣……
寶兒這才發現大哥是光著身子,連忙拾起大哥剛才脫下的青衫與襖子,將襖子蓋在小叫花子身上,顫聲道:「大哥,你沒事吧。」
那小叫花子的同伴紛紛跑來,向趙子文連聲道謝,小叫花子現在最需要的是烤火取暖,一群人就這麼把還在昏迷中小叫花子抬走去烤火……
趙子文光著身子,露出結實黝黑的胸膛,在場之人看著不顧生死的書僮,眼神滿是敬佩之色,可當看到他的赤身時,眼神滿是驚詫之色!
讓他們驚詫的並非趙子文的結實的胸肌與臂膀,而是他上半身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疤痕!
連江南三大豺狼也是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子文身上令人膽寒的傷痕,大小姐與夏萍都是捂著小嘴輕顫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滾滾而下!
寶兒與大哥同床共枕,自然不會吃驚,眼中滿是柔情地看著大哥。
「趙大哥……」李才女美眸薄霧,不敢相信的抿著紅唇喃喃道。
趙子文拿過寶兒手中的青衫披在身上,才感覺好上很多,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冷戰,他對著馬致遠嘲諷道:「你不是說我是個火頭兵嗎?」
「你……我……」馬致遠看著那胸口處錯綜複雜的刀痕,這是需要在戰場經過多少次拚殺才能積累的傷痕,他意識到這書僮也許就是那個令他終生後怕的人,他嚇得不知所措道。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一腳也許會害死一個人。」趙子文一步步靠近馬致遠,向他冷聲道。
馬致遠感受著趙子文全身發出的冷冽殺氣,跟那晚完全相同,他嚇得後退一步,眸子大張,驚恐道:「我不是故意踢他下水的。」
趙子文走到他身前,抓住他的領口,單手把他提在空中,眼神冰冷道:「曾經我放過你一次,你還不知悔改,差點就害人性命,今日便怪不得我……」
馬致遠眼神驚恐,失聲道:「你是……趙……」
趙子文還未等他說完這句話,便直接將他拋向河中,撲通一聲,水花飛濺,馬致遠的求救聲立刻也便響起。
「夏文,他畢竟是巡撫的公子,這麼做不太好吧?」方天宇走到趙子文身邊,低聲道。
趙子文淡淡道:「放心,我只是稍微教訓他一下,自會有人來救他的。」
只見一艘小船正要行駛到方天宇的落水之處,原來書僮指的是小船會救他,眾人皆是恍然大悟。
第171章 天下何處不蘇杭
馬致遠臉色發青,嘴唇凍的毫無血色,身體更是冰冷的發涼,他靜靜地躺在虹橋下的小船上,心中的恐懼完全代替身體的冰冷,若是這趙子文要殺他,簡直輕而易舉……
「馬公子你怎麼樣呢,我這就靠岸,給你弄件乾衣服。」一位頭戴斗笠看不清面貌的船夫,對著全身濕淋淋的馬致遠急急道,他看到一位男子落入水中,便將他救起,沒想到竟是馬公子。
馬致遠乃是杭州巡撫的公子,更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船夫自然是認得他,也不知他是如何掉如水中的,不過船夫擔心馬公子若是凍死在他船中,這巡撫大人定是饒不了他,心中焦急的先將自身衣服披在他身上。
船夫長年捕魚撒網,自然是體格健壯,這等春寒哪能凍的著他,他焦急的又將馬公子的濕透的長衫褪下,又慢慢為他穿上干衣……
馬致遠從小便是弱不禁風,春寒之際竟落在水中,刺骨的寒冷讓他不停的打著冷戰,頭暈目眩也漸漸傳入腦中,不到片刻,便奄奄一息的直接昏過去……
「馬公子……」船夫心急的喊一聲,連忙又快速的划船向最近的藥店劃去。
虹橋河岸邊馬公子志同道合的朋友,紛紛擔心馬公子的安全,可無奈小船已經劃走,他們又害怕這位滿身傷痕的趙子文怪罪。都不敢擅自離去,低著頭,不敢輕言一句。
「放心,馬致遠是不會死地,只是會染上一點風寒,這船夫不會見死不救的。」趙子文站在岸邊。遠望小船的離去,面無表情道。彷彿這事跟他無關似的。
若是真正的嚴冬當然會凍死人,可如今只是春寒之際,這馬致遠最多也只會大病一場,要了他的小命還不至於,趙子文就是看中這點,才會出手教訓他。
「多謝……兄台手下留情。」一位才子抱拳道。他心中猜出趙子文的身份,可也不敢說出口,他可是大荊舉國崇敬的英雄,即使殺一個紈褲才子又能怎樣?
趙子文對那還算機智的才子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此時的才子誰還敢輕視這個火頭兵?只是個別人猜出了趙子文的身份,可卻不敢說出口,因為他們不會自找苦頭的去惹怒趙將軍。
眾才子都是低著頭,不敢直視趙子文的目光。那縱橫交錯的傷痕令他們為之後怕與敬佩,這才是鐵錚錚的漢子!趙子文剛才那番話說的根本無懈可擊,他們就是一群廢才,說得難聽點就是將來的亡國奴!
「古箏哀奏春寒時,鐵人無淚亦淒惶。但使此身能報國,天涯何處不蘇杭?」趙子文站在柳樹下。回想當初的將士兄弟,他眼角濕潤的輕輕地念上一首懷念他們用熱血拼回來的寧靜蘇杭……
趙子文長髮飄飄,挺拔高大的身姿站在岸邊,他深邃的眸子向望江城地方向遠望,刀削般的輪廓讓人都是為之迷醉,他張口便就一首名詩,要與他比才學,真是可笑。
「天涯何處無蘇杭?」眾人反覆的輕吟,人人都希望天下太平,都是希冀無論何處都有如蘇杭般美麗寧靜。可現實總是背道而馳。戰事連連的荊國力弱,若是繼續的敗退。也許蘇杭這塊寧靜的天堂也會殃及……
才子們都是心中一歎,可還是忍不住抱拳道:「好詩,兄台好才學!」
趙子文已將青衫穿好,身體強壯的他也沒有感覺到多少寒冷,他長袖一揮道:「詩詞本事娛樂,這種詩,我作上千首又有何難?」
霸道而又自信的書僮,眾才子根本無法與其攀比,一首詩就將他們啞口無言。
夏萍與大小姐都是站在趙子文的不遠處,此時他們才覺得夏文心中有很多苦楚,那麼多的傷痕……大小姐清晰地記得懸崖底那旖旎的夜晚,夏文胸前根本沒有任何傷痕,如今卻是傷痕纍纍,大小姐想到這,鼻子忍不住的一酸,美眸又是升起水霧。
「你說夏文到底是什麼人?我總覺得他並非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方天宇在項子軒與夏文登身邊悄聲道。
夏文登點點頭:「夏文的功夫以不能同往日所比,一拳頭將牆壁砸地半尺之深,也許他此時的功力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項子軒沉默不語,他們三人都猜到夏文什麼身份,可覺得甚是匪夷所思,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怎會放棄將軍之位,又來夏府當個小書僮?他們三人都是將這句話暗藏心底,沒有說出口來。
趙子文神色一暗,跟這些只會作詞對對的才子說這麼多幹什麼,掃視眾才子一眼後道:「如今國難當頭,你們在這自賣自誇的說什麼為我大荊出謀劃策,可你們說出來的是什麼?簡直他媽的是屁話!要是大荊人人都像你們這般成天只知賣弄文采,那麼天下到處無蘇杭!」
才子們臉色一白,說到底他們還是想表現才華,而並非真正的保家衛國,說出的謀略也是幼稚的可笑之極,也許到時大荊真的會變為天下到處無蘇杭。
趙子文今日完全與才子們撕破臉皮,罵完卻感覺感覺一種無力的空虛感,因為他們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也許說什麼他們都聽不進去,趙子文苦笑一聲道:「等你們能拿的動刀槍之日,再來談保家衛國!」
「我們從明日開始會好好練武,保衛我大荊。」有不少被趙子文罵醒的才子,咬著嘴唇承諾道。
「明日?」趙子文哈哈一笑道:「我大荊還有多少個明日讓你們耗下去?」
今日的趙子文也許是過於激動吧,他有時也不知該何去何從,有點迷茫,想念軍中與兄弟同生共死的日子,想回軍營,可又害怕兄弟在他面前一個個的倒下,可他還是知道,遲早他都是會回去的,匈奴之戰,他的兄弟們需要他!
趙子文仰望蔚藍的天空,踏著大步而去,高聲唱道:「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眾為才子沒有一人再叫好,因為這兩首詩並非書僮在賣弄文采,而是在教導他們,看著這位文武雙全的書僮離去的偉岸背影,才子們滿臉都是欽佩之色。
一位醒悟的才子高聲吼道:「從今日開始,我們便開始練武,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眾才子紛紛高呼,今日他們真的是被書僮罵醒,他們不願做個亡國奴,他們要舉起手中的刀槍,不讓匈奴踏進我大荊一步!
趙子文並非真正的責怪他們,他們喜文輕武並非是天生的,而是環境因素。可大荊也是我華夏大國!趙子文早已把自己看成是荊國人,看著他們誇誇其談,他是實在忍不住才會狠狠地罵他們一頓,只為發洩一腔憤青!
江南三大豺狼都是相視一笑,這夏文的性格真是難以捉摸,有時是下流無恥,有時卻是嚴肅冷酷,如今又是瀟灑淡然,他們對視一笑,就跟了上去。
「討厭的夏文,走都不說一聲。」夏萍眼神幸福的跺下腳,連忙跟上去。
「壞人。」大小姐也是輕罵一句後,也是跟上前去,而乖巧的寶兒一直跟在大哥身後。
兩首詩蘊含哲理,給人以深刻的教訓,都是讓人回味無窮,眾才子感歎書僮才學天人,根本無人可比,又是敬佩他那顆憂國憂民之心。
「趙大哥,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虹橋下,深受教育的才子們紛紛離去,而柳樹林中,李才女雙手放在胸口上,美眸中水霧朦朧,遠望趙子文離去的背影喃喃道。
「我說夏文,你買這麼多布匹幹什麼,還有這人參,茶葉,你用得著嗎?」此時趙子文一行人回到集市中心,而夏文登三人雙手抱滿上的布匹人參和茶葉,夏文登實在不明白趙子文為何要買這些東西幹什麼,過年也不需要這麼多,所以奇怪道。
方天宇白眼一翻道:「就是,你買這麼多布匹難道還是做衣服嗎?而且還要我們拿著!」
項子軒是三人最不愛講話的,此時他也是憤憤不平道:「買這麼多物品,還要我們拿,你一件都不拿。」
趙子文走在最前頭,寶兒與夏萍依偎在他身邊,他嘿嘿笑道:「你們剛才不是自願的麼?」
三豺狼同時瞪這無恥的書僮一眼,他們剛剛還見他神色蕭條,便幫他拿買來的物品,沒想到他買這麼多,還在那說風涼話!
第172章 姓蘇的
趙子文手上空空如也的哈哈大笑道:「你們就認命吧。」
「無恥!」三豺狼紛紛咒罵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該死書僮。
寶兒走在趙子文身旁,輕聲道:「大哥,你買這麼多東西是要做什麼?」
性格開朗的趙子文根本不會因為一件事而耿耿於懷,再說已經發洩完一腔憤慨,心情有沒有剛才去柳樹林時的那麼不爽,他笑道:「這東西我是拿來當聘禮的。」
聘禮?趙子文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愣住半天,他們知道夏文目前只有寶兒一位妻子了,只有夏萍是未過門的,可夏萍沒有爹娘,他往哪下聘禮去?
夏萍雙手插著柳腰,嘟著小嘴道:「夏文,你又是惹上哪家的狐媚子,還要去下聘禮!」
「這……」趙子文一時還真難以說出口,要是說去知縣岳父那去下聘禮,他們肯定會嚇得不輕,凌兒的名聲大家都是知道,唉……真是不好意識思開口。
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小姐聽的美眸一亮,難道壞人知道……要給娘親下聘?可大小姐美目隨即又是一黯,他怎會知道那件事。
「你要不說,我今日就跟你沒完。」夏萍狠狠地扭著趙子文虎腰,恨恨道。
寶兒已嫁給大哥,當然不會說的是她,可寶兒心中卻感覺一種酸酸的味道。
「我們到啦。」趙子文金蟬脫殼般地逃開夏萍的魔爪。指著街道旁一處蒼松翠柏的幽雅小院道。
「這不是余姐姐的小院嗎?」夏萍一句話直刺趙子文的脊樑骨。
趙子文抹下額頭的冷汗訕訕笑道:「我們先將東西放在這吧。」
「放這?」三豺狼抱的是胳膊酸痛,不知不覺中被他帶到了這裡,可聽到要把東西放到余捕快小院時,都是眼神驚詫地,不可置信道。
「我嫁給誰,關你何事,你要再不走。我就將你扔出去!」
趙子文還未做何解答時,就聽到院中的小屋內傳來呵斥聲。他一聽就眉頭緊鎖,連忙衝向小屋,直接一腳踢開屋門。
而屋內的場景並非想像他那般,余思凌柳眉倒豎,美眸噴火,雙手緊握成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而她的對面是一位圓臉大耳,大腹便便,長相頗為富態的大老爺!
「這……」趙子文看著那老爺,頓時老臉一紅,尷尬道:「你們繼續……」
「相公,我……」余思凌也是被這突然闖入的男子嚇到,可看清他的容貌,凶悍的樣子立刻來了個大變臉。像個做錯的孩子般低聲道。
那老爺吃驚道:「你就是我凌兒的相公?」
趙子文好久都沒見到凌兒彪悍的樣子,今天看見沒想到是誤打誤撞給碰見的,他臉色一厚地笑道:「哎呀,余大人,你怎麼來呢?」
在萬花樓前,余大人與趙子文有過一面之緣。那次余大人還是個嫖客,如今再次與趙子文見面時,卻成了翁婿的關係,余大人立刻就鬧了個大臉紅,堆笑道:「你就是凌兒的相公?」
在趙子文面前,凌二隻想做個乖乖的賢妻良母,哪會有剛才那般彪悍,她害怕相公責怪,偷偷地跺小步移到相公身旁,深垂著俏麗的小臉。
趙子文點頭道:「明日我便準備去大人府中下聘禮的。」
「哦……」余大人見凌兒如同乖乖女般的站在趙子文身旁。不敢吭聲。心中真是難以相信,可見這書僮定有過人之處。既然凌兒都跟定他了,余大人能有什麼意見,凌兒在錢塘的名聲擺在那,能有人敢娶她都是求祖宗保佑求來的,余大人怎會不答應。
「明日正好我的邯鄲老友也要過來一聚,我把你向他引薦一下。」余大人也知道趙子文是錢塘現在的風雲人物,文采學識了得,他當然希望自己的賢婿能夠飛黃騰達,而不是一個小小書僮。
老友?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吧,是不是我認識的?趙子文向未來的岳父大人道:「余大人,不知你這位老友大名是什麼?」
「他姓蘇,草字……」
「哎喲……」
余大人本是準備賣個關子,就聽就一聲慘叫,隨即又是一人倒在門前,陸陸續續的有人接著倒地。
「卑職參見王爺。」余大人看到倒在一團的其中一人,微微一怔後,連忙行禮道。
項子軒本是躲在門旁偷看好戲的,誰知他和夏文等與方天宇二人互相推搡,弄的同時倒地,項子軒俊朗的臉龐尷尬一紅,笑道:「本王是陪趙兄來此處地。」
「參見余大人。」夏文登與方天宇也是臉龐一紅地向余縣令抱拳道。
余大人點點頭,忍住笑意不敢笑出聲,向小王爺道:「王爺,卑職還有公事在身,先行告退。」
項子軒在余縣令面前丟了面子,那是巴不得他快點走,可還是裝作一副淡然的樣子,點頭道:「余大人既然有公事在身,那你便去吧。」
「岳父大人慢走。」趙子文突然的一句,把余大人嚇的差點摔倒在地……
趙子文一時忘記這三豺狼也跟在身後,看到他們的窘樣,趙子文老臉憋得通紅,不過似乎大小姐和那兩個小丫頭都不見了,怎麼沒看到他們。
「不用看了,夏萍把我姐姐和寶兒都拉走了。」夏文登頗為深意的看著趙子文笑道。
原來是那個小醋罈子,怪不得乖巧的寶兒怎麼會突然不見了,趙子文遠望岳父大人的身影,突然意識到,姓蘇的?不會是他吧……
第173章 辭行
「見過三位兄長。」凌兒晶瑩的耳垂都燒得通紅,盈盈地向項子軒三人施禮道。
項子軒臉龐又是一紅,剛才的醜態也是落入余捕快的眼中,他訕訕笑道:「余捕快,快請起。」
今日餘捕快一襲淡紫色羅裙,柳眉鳳眼,粉面桃腮,習武的她更是身材豐滿傲人,她眉如春水,絕美的臉龐因嬌羞而滿面潮紅,嬌柔的模樣讓項子軒三人瞠目結舌,這哪是他們以前熟知的那個凶悍的余捕快!
「你小子真行。」夏文登輕輕碰下趙子文的右臂,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憤憤道。
凌兒也是知道她以前給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她害怕三位相公的兄弟不認可她,俏臉低垂,喃喃道:「凌兒早已辭去捕快之職,日後專心在家服侍子文,三位兄長日後叫我凌兒就行。」
他們習慣看余思凌的捕快打扮,如今看他女子打扮,又是嬌羞無限,感覺真是為之驚艷。
「凌兒,你怎麼把捕快給辭呢?」趙子文與余思凌這幾日都在一起,也沒見他什麼時候辭去捕快的職位,奇怪地問道。
余思凌道:「這捕快之位本不該女子所做,凌兒怕害相公遭人笑柄,剛才就向……余大人稟明今後不當這捕快了。」
項子軒三人卻是心中苦笑,要是趙子文娶凌兒,無論如何都會遭人笑柄。這余捕快曾經可是喜歡女子的,錢塘人人皆知,認為這是有違道德與禮法,對這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趙兄娶她,真是太冒風險了。
趙子文的思想與他們不同,他從來不怕人背後說閒話。只要凌兒能一心對他就行,他對凌兒笑道:「那相公我以後養你一輩子。」
要不是有項子軒三位豺狼在這裡。凌兒一定感動的稀里嘩啦,直接撲進趙子文的懷裡,凌兒點點頭道:「子文,你對我真好。」
「趙兄,那我們就先回府了,聘禮我們放在外面了。」方天宇他們剛才窘態大出。還是早走為妙,向趙子文抱拳道。
項子軒三人並沒有對趙子文娶余思凌說過什麼道喜的話,因為余思凌始終在錢塘的名聲不好,他們也不知趙子文為何要娶這余思凌,更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相公,三位兄長似乎不喜歡我。」余思凌遠見項子軒三人出了院門,有些失望的喃喃道。
「以後會的。」趙子文摟著凌兒的柳腰又正色道:「你以後可不能對你爹爹這麼說話,他畢竟是你的親爹。」
余大人還未跟趙子文說上幾句話,就沖沖離去,很明顯就是女兒罵老爹被他和項子軒三人逮個正著,顏面失盡地狼狽而逃。
凌兒美眸有點委屈的升起水霧,低著頭哽咽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納了個小妾,從此他就冷落我娘親,害得我娘親鬱鬱而終,我從小便恨所有的男子,尤其是我爹爹。」
原來是這樣,趙子文心中一歎,古代男子只要不是窮的叮噹響的,一般都會納妾,這色老頭貴為知縣,怎麼可能不去納妾。不過這色老頭真是不厚道。難道不懂新人納進房,舊人等在床?怎麼連我的一點風範都沒有。
「我的名字便是為思念我娘親而取的。」凌兒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撲進大哥的懷中,傷心的哭泣道。
余思凌?趙子文默念一遍,當初初次聽到時,只是覺得好聽,沒想到還有這層意思,原來凌兒並非從小喜歡女子,都時那色老頭害的!
趙子文也是想起他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原來他和凌兒也有相似之處,他輕柔的摟著凌兒的香肩道:「凌兒,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相公,凌兒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相公,相公以後不要不理凌兒。」余思凌害怕她的結局如她的娘親般悲慘,害怕地摟著趙子文的虎腰喃喃道。
「傻丫頭,怎麼會。」趙子文輕柔道:「你不必在乎我的看法,你可以變回原來那個余思凌,變回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余捕快。」
余思凌搖搖螓首道:「我不要再打打殺殺,我只想陪在相公身邊。」
趙子文瞥向門外大批的聘禮憤憤道:「你爹是個老狐狸精。」
「相公……余大人他怎麼呢?」余思凌不知所謂地問道。
「這個真不好說。」趙子文一時尷尬道:「我這是自己給自己下了套。」
余思凌臉色一變,柳眉倒豎,雙手插著柳腰怒道:「是不是余大人欺負相公,我去找他算賬!」
「你這丫頭,怎麼能找你爹算賬。」趙子文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扇向這個不孝女的翹臀。
「呀……」凌兒的翹臀感覺到那手中的熱力,全身如同被電了一般,渾身火熱不堪,俏臉紅紅,軟弱無力地靠在趙子文懷中。
趙子文更是感覺到那彈性結實的翹臀,他一巴掌扇下去也是心神一蕩,下身一熱的頂在凌兒的小腹上。
凌兒俏臉潮紅,渾身滾燙而又酥軟的靠在相公身上,聲如蚊吶的嬌嗔道:「相公又在做壞。」
感受凌兒腿上傳來的陣陣細膩光滑,和她雙峰上傳來的陣陣熱力與體香,讓趙子文又是忍不住一陣心懷蕩漾,可如今是剛日落西山,飯都沒吃……他笑道:「凌兒,你去做飯吧,我肚子有些餓了。」
凌兒失望的哦了一聲,便從趙子文身上退開,準備去洗米燒飯……
趙子文在凌兒耳邊又是吹一口熱氣,笑道:「我們晚上繼續……」
「啊……」凌兒又驚又羞的驚叫一聲,連忙跑開。
凌兒去洗米燒飯,趙子文自然也要去將聘禮搬回家中來,荊國的風俗一般都是媒婆去送聘禮,不過趙子文不在乎這俗套的東西,不過沒想到這色老頭用什麼蘇大人誘惑他親自前去,這色老頭真是白忙活一場——他本來就是要親自前去的。
趙子文剛踏出門外,不經意的一瞥,就看見院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田虎?」趙子文向院門走去,向那人試探道。
那人靠在院門上,聽到聲音後緩緩轉過身,露出那標誌性的小八字鬍,傻傻笑道:「趙兄,別來無恙吧?」
趙子文上前重重地拍下田虎的肩膀,大笑道:「還真是你!」
田虎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趙兄,那晚的事,我真是對不住你,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會終生悔恨。」
趙子文正色道:「那日的情形你我都知道,必須由我來擋住他們,你也是使命在身,我不怪你。」
西湖長亭那晚,只有趙子文的一桿長槍,那時形勢危急,田虎的責任是保護夏萍的安全,讓趙子文犧牲也是無奈之舉。
「可笑的是我們二人都上當了。」田虎自嘲地笑道。
趙子文莫名其妙道:「上當?上什麼當?」
「那張字條並非給夏萍的,而是殺手留給我們的。」田虎悠悠道:「而將夏萍引誘出去的似乎是另外的東西,可夏萍不肯定告訴我。」
不會吧?趙子文聽的一驚,可想想也非常符合情理,夏萍不至於笨到一張字條將她騙出去,不過將夏萍引誘出去的東西又是什麼?
「昨夜我去群芳閣查探,那裡已經人去閣空,似乎暗劍閣的殺手已全部撤回邯鄲去了。」田虎臉色嚴肅道。
羅青煙早就跟趙子文提過,要不然他也會去群芳閣查探的,他點點頭,想得更多的是那些殺手是用什麼東西將夏萍引出去的。
田虎接著又道:「今日我主要還是來向兄弟辭行的,我要回邯鄲與家人團聚。」
夏府這三四日都是批准下人回家團圓,年後再回夏府,田虎的家人都在邯鄲,當然是要回去團圓的,趙子文沒有太大的驚訝,淡淡道:「那田兄一路保重,夏萍我會好好照顧的。」
田虎苦笑一聲,這趙兄始終還是這麼心思縝密,他來更是要叮囑趙兄好好保護夏萍,雖然暗劍閣離去,不過他還是擔心暗劍閣去而復返。
「至於是什麼東西將夏萍引出去,趙兄還是不要急於去追問夏萍。」田虎臨行前又是叮囑趙子文一句,便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
第174章 挖牆腳
「我才沒那功夫去追問,都是他們皇家的秘密,我去追問個什麼,沒事找抽。」趙子文低聲罵一句,就準備轉過身,回小屋吃凌兒煮的飯菜。
「子文兄,等等。」趙子文剛走兩步,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如此喊他名字的也只有趙明城趙大公子了。
今天吹什麼風了?怎麼一個二個的全往這跑,趙子文轉過身,見趙明城一襲長衫,面如冠玉,沖沖的從街道一旁向這走來,似乎是什麼緊急的事找自己。
「明城兄,找我何事?」趙子文 不緊不慢道。
趙明城見到趙子文站在眼前,長長的鬆口氣,連忙又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道:「子文兄,這是李小姐要我將這封信交給你的。」
「信,安兒給我的信?」趙子文奇怪道,接過那信封輕輕拆開,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信封裡夾著一副紅色的秀帕和一張潔白無瑕的信箋。
將那信箋拆開,幾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夜來沈醉卸妝遲,梅萼插殘枝,酒醒熏破春睡,夢斷不成歸。人悄悄,月依依,翠簾垂。更挪殘蕊,更拈餘香,更得些時?」
趙子文看得出神,心中更是驚濤駭浪,這首可是訴衷情的詞!當他再往下看時,更看到滿是淚跡的一行小字——「大哥,安兒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些百無一用的才子才女,可安兒並沒有做錯什麼。安兒只是喜歡大哥,喜歡你……」
中國歷史上的李大才女喜歡我?趙子文如同腦門狠狠地挨上一棍,半天沒反應過來,呆呆道:「安兒她現在在何處?」
趙明城神色一黯道:「李小姐將這封信交予我時,已經上馬車要離開錢塘回邯鄲與李大人團聚了,不過你現在去追她,也許還能跟她道聲別。」
趙子文沒有多想的拔腿就沖。可又聽到趙明城在身後喊道:「子文兄,不遠的樹下。我的馬在那,你快騎著去。」
街道的拐角處,果然有一匹白馬繫在一棵樹上,趙子文一個箭步解開馬繩,又是一個跨步騎到白馬上,拿起馬鞍上的馬鞭,狠狠地抽一下馬屁股。狂奔而去……
趙明城眼望趙子文騎著駿馬奔馳的瀟灑背影,他輕歎一聲,跺著小步消失在漸漸昏暗的街道上。
冷風呼嘯,狠狠的刮著趙子文的臉龐,可他卻沒有絲毫的冷意,腦中滿是安兒清麗脫俗的俏臉。
趙子文與安兒的相知到相識,無數的片段在腦中回眸,安兒往日的一顰一笑彷彿都在他眼前閃動。以往的日子趙子文總是拿她當成高高在上,連他老媽都是她粉絲的歷史大才女,從沒有過褻瀆之意,如今安兒捅破這層紙,他才發現他早已喜歡上這個既有閨中女子的綿綿柔情,更有率真、曠達的朗朗胸懷和堅毅。才華橫溢的翩翩美才女更是讓他迷戀不已。
若是李才女站在他身前,他絕對會大喊:「李才女,我喜歡你,趙明城的牆角,今天我非挖不可了!」
「駕……」趙子文狠狠的抽著馬鞭狂奔在冷清的街道上,他騎術精湛,半炷香的功夫便來到錢塘城外的一處山坡上的小亭中。
連綿千里,在月光的照耀下,只看到一輛星點般大的馬車不快不慢地向邯鄲的方向駛去,趙子文坐在馬上。舉目眺望。此時趕上去也許得追到邯鄲,才能將他們追到。
趙子文此時也沒想好。該如何面對安兒,難道追到邯鄲說要娶她,這也太可笑之極,她不僅是有名的才女,而且還是禮部尚書的女兒,他如今沒有公開身份,只是一個小小書僮,如何能娶她?
「安兒,你等我,我陪少爺來邯鄲趕考之時,一定會娶你為妻。」趙子文仰望星空,深邃的眸子放出冷光,霸道的向遠方吶喊,為安兒他已有爭強好勝之心,到邯鄲之後,我就當這個宰相之位又如何?
昏暗的小院屋中,凌兒長衫已脫,只穿一襲緊身小衣,修長的玉腿珠圓玉潤,豐滿的酥胸高高挺立,隆起的秀臀渾圓飽滿,她身材凹凸玲瓏,依偎在趙子文懷裡,二人肌膚接觸,趙子文心神一蕩,緊緊摟住了她。
凌兒心神緊張,見他將自己抱得緊密,急忙道:「相公,小心我們的孩兒。」
趙子文也是一驚,急忙放鬆了些抱住她的手,大手在她小腹上緩緩撫摸著,緊張道:「凌兒,孩子沒事吧?」
凌兒暈紅滿面,心中滿是幸福,輕聲道:「孩兒無事,你可莫要嚇壞他。」
準備晚上辦「正事」的趙子文苦笑一聲,他又是趴在凌兒的小腹上,輕輕傾聽裡面的動靜。
凌兒忽地淚珠滾滾而下,緊緊抱住相公,輕泣道:「相公,謝謝你能原諒我,謝謝我們的孩兒,凌兒感到好幸福。」
這一句話,凝聚了太多的感情。趙子文聽得心裡一酸,急忙摟住她,強笑道:「凌兒,我會一輩子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
凌兒不知有多少個夜晚是孤獨的陪著腹中的孩子,她害怕被人唾棄,又想念相公,難言的痛苦別人十輩子也難以感受到,就算她是天上的仙子,也難以忍受這般折磨。夜深人靜,又與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相對,她再無疑慮,心中的擔憂淒苦瞬間爆發,躲進他懷裡,淚珠涮涮而落,拍打在相公的懷中。
趙子文囁嚅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夫妻二人歷經磨難方才發現都是深愛著對方,只希望此刻的甜蜜與幸福能夠永恆……
第175章 下聘禮
凌兒幸福的小臉緊緊躲在相公的懷中,往日不敢期盼的願望,沒想到今夜變成現實,凌兒緊縮在相公身上,害怕這如夢般逝去,縮在他懷裡呢喃一陣,便沉沉地睡去……
她俏臉光滑如玉,淚痕未乾,在微弱的燈光下晶瑩璀璨,似是斷線的珍珠,讓人又愛又憐,趙子文心裡一陣溫暖,腦中突然又浮現出安兒美眸滿是淚光的在寫那首情詞,她眼神似嗔似怨,紅燈下彷彿都在跳動安兒嬌艷的俏臉……
凌兒睡夢中嘴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雙手緊緊扣著趙子文的脖子,似乎怕這場夢突然消失般。
趙子文淡淡一笑,雙手也是摟向凌兒柔弱無骨的纖腰,他也從來沒想過,當初口中罵凌兒人妖,與她斗的更是不可開交,如今自己和凌兒卻成了同枕的夫妻,人生可真是奇妙的很。
他感受著凌兒腹中血脈的跳動,有種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定感覺,也是漸漸閉上眼睛……
錢塘縣一處宏大的府院中,一位嘴唇蒼白,頭髮散亂的男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紅暖白帳的床上,床邊還站著一位體態臃腫的老者。
老者眼神憤怒滔天,又是悲傷的看著床上男子道:「致遠,我一定會殺了這書僮,替你報仇的!」
宏大的府院正式杭州總督的馬府,躺在床上的也自然是差點就凍死的馬致遠。他雖然搶救及時,可弱不禁風的身體還是凍得從鬼門關上逛上一圈才回來,他全身發燙的要命,頭昏腦漲,蓋著五六層厚厚的棉被,可也沒見他低出汗來……
馬致遠昏睡中聽到這句話,嚇得一把抓住馬巡撫蒼老的大手。疾呼道:「爹,不要。不要去惹他,不然孩兒會沒命地!」
馬巡撫聽的全身為之一震,一個小小書僮能翻起多大的浪?他看著馬致遠憔悴不堪的模樣,痛心疾首道:「我兒,他一個小書僮把你折磨成這番模樣,難道你還讓爹置之不理嗎?」
「他並非夏府書僮,他是趙……將軍。」馬致遠嘴唇哆嗦半天,才緩緩說出口,趙將軍那寒光四射的眸子和如同地獄般冰冷的聲音都是讓他害怕不已。
馬巡撫全身打了一個冷戰,不可置信道:「誰?他是趙……將軍?」
「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趙將軍,孩兒要離開錢塘,永遠不要回來。」馬致遠軟弱的大聲哭道。
馬巡撫如遭雷劈般的半天沒回過神來,可他在官場打混多年。成熟老到,哪有馬致遠那般經不住打擊,他眉頭緊鎖地喃喃道:「只聽說這書僮是個火頭兵,沒想到他竟是那個在望江城一戰中殺盡將近千人的趙將軍!」
怪不得那晚,趙將軍為何會為寶兒傷心欲絕,原來趙將軍就是那書僮。馬巡撫神色憂愁的暗暗擔心道,若是趙將軍為此事來個秋後算賬,那可如何是好……
馬巡撫思量半天,驟然間他出然蒼老幾分,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致遠,你病好後,就立即動身,去蘇州投奔你的大哥吧,那趙將軍一日在錢塘,你就一日不要回來。」
馬致遠的大哥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大哥在蘇州當縣令。馬巡撫也只有讓他去投奔他大哥,若是留在錢塘。這趙將軍也不知往後會如何對付他,還是遠走他鄉為妙。
他軟弱無力地點點頭,如今之際之計也只好如此了……
「唉,為何我馬家會招惹到趙將軍這等厲害的人物。」馬巡撫神色蕭條的歎了口氣,望向窗外的夜色。
第二天一大早,趙子文醒來時就發現凌兒不見了,而桌上放著她做得好的早點。
趙子文嘿嘿一笑,他今早便要去送聘禮,沒想到凌兒這麼著急就跑回家等自己。
他無奈一笑的緩慢穿好衣服,用完凌兒給他準備好的早點,就上集市請來兩個夥計,替他抬聘禮,雖然趙子文不看重什麼面子,不過要新郎官抬聘禮,這可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智商的問題……
出門行了不遠就能看到一座高大門楣,朱紅油漆,大門旁立著兩座威武的雄獅,正門之上,高懸一塊朱紅匾額——余府!
趙子文瀟灑的直接踏進余府大門,而身後抬著聘禮的兩個夥計緊緊跟上,余府的家丁與護衛見有人抬著聘禮進府,沒有半點驚奇,想必是余大人已經打過招呼了。
余府還算寬敞,一進府門,就見一片寬敞的空地,蒼松翠柏,綠樹成蔭,甚是幽雅,趙子文掃視一眼,便向余府的內堂走去。
「哎呀,賢婿你可來了。」余大人早已等在內堂門前,見堂外的趙子文走來,連忙上前迎接道。
好傢伙,好大的陣勢!趙子文剛一進堂內,就見堂內的席位上坐滿了人,不由得有點目瞪口呆,錯愕道:「我這是來下聘的,還是迎娶地?」
這老頭也太陰險了,趙子文憤憤的看著這色老頭,臉上卻是堆笑道:「岳父大人太客氣了。」心中也是早已把他罵了個遍。
這大廳的人可真不少,趙子文首先看到的是總督大人方正,他與這杭州總督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對他印象還是很深刻的,方臉挺鼻,剛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好官。
更引他注意的是那個杭州巡撫馬坤,馬致遠昨天剛被自己教訓,沒想到今天碰到他爹,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另一個熟人就是余思凌的弟弟余明傑,他牙齒緊咬,不服氣的盯著趙子文,只可惜他還是一個未滿十八的小毛孩,根本沒有什麼威懾。
連你姐夫也敢瞪,趙子文老臉一黑,裝腔作勢的向余明傑瞪去,余明傑如今是知道趙子文的厲害之處,嚇得臉色發白,急急的低下頭去,畢竟他也是咱的弟弟,還是嚇嚇他得了。
趙子文冷冷地看了馬坤一眼,對著岳父大人笑道:「余大人,你搞這麼大的陣勢是做什麼?」
想起那晚差點命喪這趙將軍手中,馬坤渾身打了個激靈,頭連忙低下去,作出退讓的樣子。
余府的家丁接過夥計肩上的聘禮,放在內堂的一角,夥計早就收了趙子文的銀子,事情一完,向趙子文招呼一聲便徑直的向余府外走去。
「你怎麼還是如此打扮。」余縣令注意到趙子文還是一身書僮的裝束,不由得責怪道。
趙子文整理下書僮帽,嘿嘿一笑道:「又不是迎娶凌兒,只是來下聘禮,何必搞得這麼隆重?」
他這一句暗示余大人耍小心思,想讓全錢塘人知道他余大人是有人來求娶他的女人,而並非他急於嫁女兒,即保住他的面子,又給了凌兒一個好名聲,真是個老狐狸!
余大人苦笑,這趙子文也是個小狐狸精,他這身書僮打扮擺明就是讓他難堪,不少在座之人都露出笑意,卻不敢笑出聲。
「今日那位蘇大人要來府中,他們只是來迎接蘇大人,並非我讓他們湊熱鬧的!」余大人在趙子文輕聲解釋道。
「哦……」趙子文意味深長地笑道:「那我可真趕得及時!」
余大人老臉一紅,訕訕笑道:「你先入座吧,蘇大人來之時,我向你引薦一下。」
趙子文今日來,感興趣的更是那個蘇大人,他也不想過多計較,點點頭找了口位便坐下,在座之人不是官就是商,都是錢塘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這小王爺項子軒卻沒來。
在座之人多數是不認識趙子文的,如今一個書僮上面親自下聘禮,這書僮對余大人也算得上是畢恭畢敬了,他們也猜到這書僮十分的愛慕余小姐,不然哪會親自前來。
余大人重新坐回上席,此時正好一位身姿卓越的女子從內堂廂房內走出,她輕輕掀起珠簾,珠簾帶動的聲響使在座的人下意識的齊齊向她望去。
今日的凌兒穿了青碧色的繡花羅襦,月白色的百褶長裙。一雙皓腕,戴著一對綠瑩瑩的翡翠鐲子,肯定一大早回余府是精心打扮過的,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了美艷的俏臉,那動人的美色讓在座之人都是看的挪不開眼睛。
第176章 認識
余思凌輕跺著蓮步緩緩走到余大人身邊,她粉面桃腮,顧盼間盈盈流轉,美眸有意無意的向堂下在座之人瞥去,當她看到一張壞壞的笑臉,她臉頰潮紅的急急低下頭去,嬌羞無限的楚楚動人模樣又是讓在座之人瞠目結舌,這哪是以前那個舞刀弄槍彪悍的余捕快!簡直就是一個從未出過閨閣的動人少婦。
余明傑也是看的張大嘴,不可思議道:「姐姐今日是怎麼了?」
余大人瞪了身旁的余明傑一眼道:「別亂說話,你姐姐變成這樣,不好嗎?」
余明傑也是害怕原來的凶悍姐姐,他傻傻的點頭道:「好……」
趙子文笑嘻嘻的看著凌兒,今日她的打扮真是得體,雍容華貴中又是清新自然,真是比自己強多了。
「爹……」余思凌當著這麼多人面,也不好喊色老頭為余大人,勉為其難地喊道。
余大人聽的微微一怔,眼中射出慈愛的光芒,他害凌兒從小失去娘親,對她也是心懷愧疚,余大人有些激動道:「好好好,我的乖女兒現在要嫁人了,爹也了卻一樁心願。」
凌兒甜甜一笑,眼角的餘光又是偷偷瞟了趙子文一眼,他嘴角輕輕上揚,又是那副壞壞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嬌嗔道:「相公也真是的,總是那個樣子。」
余大人突然站起身道:「今日本是迎接蘇大人的到來,不過正巧碰到我余世風的乘龍快婿來下聘。怠慢之處,還希望各位能夠多多見諒。」
堂下的賓客都是抱拳笑道:「大人這是哪的話,余大人的賢婿親自來下聘禮,蘇大人又是光臨余府,這可是喜上加喜的事,說這等話,大人就是太見外了。」
他們心中卻是暗罵這個老狐狸。他們知道他的賢婿乃是夏府書僮夏文,可這書僮能文能武。總有飛黃騰達之日,如今叫他前來下聘禮,無非是讓他在蘇大人面前嶄露頭角。
余大人笑意盎然,臉上的肥肉都要擠成一堆去,哈哈笑道:「承蒙各位吉言!」
一位錢塘大商家笑道:「今日餘大人的賢婿親自前來,媒婆也不用了,不過規矩還是要照辦的。」
規矩?趙子文聽得納悶。這下聘禮不是搬到這就可以走了嗎,還哪來的什麼規矩?
「方大人,這下聘有什麼規矩。」趙子文就坐在杭州總督方正的身旁,探頭向他問道。
「你不知道?」方正老練沉穩,剛毅的臉龐也是被趙子文這句話弄的一愣,這書僮怎麼會連荊國的風俗都不知道,真是奇怪……
趙子文不好意思的撈撈頭道:「我不知道……」
方正一陣無語。他在懷疑這書僮到底是不是荊國人,他無奈道:「荊國好對聯風,媒婆下聘時,都會說出一個對聯讓未來的新娘來對,求個吉祥如意。」
還有這個事,凌兒怎麼沒對我說過?趙子文苦笑道:「原來還有這種風俗。」
原來這書僮真不知道。方正心中吃驚,就算是西梁國也有這種風俗,這書僮不會真是像傳說的那般,文韜武略,卻是風俗都不懂的怪人。
「是該按照規矩辦。」在座之人都是封建傳統主義者,紛紛點頭道。
余大人點點頭,他的賢婿文采非凡,出個對聯又算得上什麼,他對著趙子文笑道:「賢婿。你就出個對聯。讓凌兒對吧。」
又當媒婆又當新郎官的趙子文只得點點頭道:「那我就出個對子吧。」
趙子文沉思半天卻不知出什麼對好,他對遍天下無敵手。突然要他作對子,還真有點難為他了,趙子文嘴角滿是苦笑滋味,他只會對,何時作過對聯。
「余大人,你的賢婿不是學識不凡嗎,怎麼半天一個對子都作不出?」一位余大人的對頭,嘿嘿陰笑道。
余世風老臉一紅,看向半天都沒作出對子的趙子文,眼中滿是焦急之意,這書僮怎麼就到關鍵時刻不行了?
余思凌纖手緊緊抓著衣角,美目擔心地凝望著趙子文,喃喃道:「相公,你快出對呀。」
余明傑卻是狡詐又幸災樂禍的看著趙子文……
我也想出呀,可我不能瞎出吧,這個婚輓聯我還真一時想不出來,趙子文暗暗叫苦,他讀書時看過無數對聯,就是沒留心看這婚輓聯……
「嘿嘿……關鍵時刻才學不管用了吧。」余明傑陰笑的看著趙子文,終於忍不住的偷笑道。
眾人目光都是朝趙子文看來,他老臉一紅,頭腦發熱的說出相似的一副對聯:「太極兩儀生四象。」
這是什麼對聯?在座的人都是聽得一怔,反覆念上幾句,也不見得是什麼情聯或婚輓聯,都是覺得這書僮瞎出對!
可有點才學的老者卻是聽出其中微妙之意,他們撫著白鬚,哈哈大笑道:「這個對子有趣,真是有趣……」
有趣?沒有什麼才學和還沒有思量過對子的官商都是摸不清頭腦,這對聯有趣什麼?
余世風老臉卻是憋得通紅,這書僮出個對子也不看清楚狀況。
余思凌從小跟隨師傅習武,可還是念過不少的詩書,她略一思量,就對出這下聯來,她俏臉立刻泛起兩抹紅雲,紅如朝霞,楚楚動人的輕下跺腳嗔道:「相公……」
「哈哈……」老者撫著鬍鬚,笑的更是腰都直不起來,大笑道:「余侄女,你還快對出這下聯吧。」
余思凌忸怩半天,可還是不好破壞這風俗,她臉頰緋紅,深垂著螓首,聲如蚊吶的輕輕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哈哈……好對好對呀。」老者們又是哈哈大笑道,這風俗對聯本就屬娛樂,說出點曖昧之意,也沒有什麼有傷風化之嫌。
那些沒什麼才學的大商家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書僮出的對子奧妙的很,原來下聯才有婚聯之意,他們也是開心地開懷大笑起來。
趙子文無奈一笑,他是實在想不到什麼好對聯,就拿這個將就的用一下,這對聯可是個無情對,下聯必須是凌兒念出的對子,凌兒是被逼的非念不可。
「相公就會欺負我。」余思凌羞得滿臉酡紅,嫣然一笑的轉過身,不理這個討厭的人。
在座之人再沒有人敢輕視趙子文的才學,媒婆出聯為難新娘的比比皆是,這倒不是什麼新奇的事,不過這新郎官出的這無情對出的真是巧妙之極,新娘是不得不說出這個羞人曖昧的下聯。
當著眾人面與老婆打情罵俏的,趙子文在荊國也算是第一人了,他向凌兒眨眨眼睛,忽聽到門外一聲道:「蘇太師蘇大人駕到……」
堂中頓時轟成一團,他們等半天,終於等到該來的人,他們又是整理一下著裝,面露喜色,目光齊刷刷的向堂外望去。
荊國的太師?趙子文頗感奇妙,向方正問道:「我不知這蘇大人的大名,方大人可否告知一下?」
方正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這書僮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無奈道:「這蘇大人草字……」
驟然間,堂外迎進一人來,那人六十歲的年紀,他一襲青衫,慈眉善目,體態修長,眉宇間卻有股灑脫狂傲的英氣,衣著簡樸又給人一股兩袖清風的感覺。
「東坡兄。」余大人連忙上前迎接道。
東坡,蘇東坡!我日,還真是他,趙子文猜到是他,可發現真的是他時,心中也是猛然一驚,可他性格已經愈漸成熟,沒有當初見到李清照與秦關那般毛毛躁躁,他冷靜下來,仔細地看蘇東坡的老臉,可突然又發現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蘇東坡哈哈大笑一聲,也是迎上去道:「世風兄,多日不見,你依舊健朗呀!」
在座的官商都是連忙站起身,向蘇東坡抱拳道:「參見蘇大人。」
蘇大人淡淡笑道:「各位免禮!」
「這不是趙小兄嗎?」蘇東坡不經意地看向趙子文,驚訝道。
蘇東坡認識我?趙子文心中吃驚,可還是處變不驚地站起身笑道:「大人認識我?」
第177章 拜訪
在場之人皆是一驚,這大荊的太師怎麼會認識一個小書僮?最為驚訝的還是余縣令,他本是想將他的女婿引薦給他的同窗好友蘇東坡,沒想到蘇東坡竟然認識趙子文,這不是白忙活一場。
蘇東坡撫下白鬚笑道:「老夫當日被小兄你痛罵一番,小兄不認識我了?」
「你……你是那位說書先生!」趙子文的記性本不差,而且第一眼看蘇東坡就覺得十分熟悉,經蘇東坡的一點撥,立刻想起那日與夏萍抓藥時,遇到一個說書先生,他還滿腔憤慨的將這說書先生痛罵一頓。
書僮罵太師?眾人也是目瞪口呆,可太師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也不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正是老夫。」蘇東坡尷尬一笑道:「老夫並非說書先生,也只是路過那,聽說書的,不過那說書先生講到精彩之處時,突然收攤明日再講,老夫見聽者意猶未盡,便代他一講,沒想到卻被你這書僮罵得狗血淋頭。」
趙子文回憶起當日,那日蘇東坡也是這身樸素的窮秀才打扮,誰能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荊國太師?他還自稱只是一個窮秀才,趙子文根本沒發覺他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宋朝詞人蘇軾!
不會這麼巧吧?我剛到這個世界就把李清照,秦關,蘇軾全得罪了個遍?當初罵李才女是寡婦,秦觀是已死之人。後來又罵蘇軾這個假冒的說書先生說書說得狗屁不通,趙子文此時感覺暈乎乎的,如同做夢一樣。
蘇東坡見趙子文半天沒回話,笑道:「趙小兄,你沒事吧,那日我並沒有責怪你,反而見到你驚人的學識。老夫真是幸運之至。」
怪不得田虎說什麼蘇大人也向上面那位推舉自己做宰相,原來自己早就和這蘇大人認識。趙子文感歎真是太過巧合,不好意思地笑道:「難登大雅之堂。」
眾人聽者二人的對話,都是明白其中的原有,蘇太師不久前來杭州遊玩時,路經說書處,那說書先生說到精彩之處突然收攤,蘇太師為人豪放。不拘一格,便代替說書先生說下去,沒想到碰到這書僮,書僮對他說的很不贊同,將蘇太師痛罵一頓,可蘇太師對書僮說的卻十分認可,所以這就叫做不打不相識。
蘇東坡見眾人疑惑,便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又說了一遍。開始眾人紛紛惱怒這書僮辱罵蘇太師,可當聽到蘇大人口中敘述趙子文當日所講之話時都是為之一驚:「荊軻是個莽夫,並非英雄,他不該殺嬴政,若是嬴政不死,秦國只需花十五年就能統一六國。而趙國卻需要花一百年,整整比秦國多了八十五年,這八十五年間燃燒的戰火又要多死多少黎民百姓!多少人要流離失所,失去親人!?秦王雖然殘暴,但他卻能救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可以讓數百萬的百姓免於戰亂之苦,若是秦王沒死,那麼他的功明顯就大於了過,而世人一味的說他是暴君,如今嬴政落下了遺臭萬年罵名。真是可憐又可悲!」
「可憐又可悲!」眾人聽得出神。當蘇太師說完最後一句,都是不禁歎了一句。更是佩服這書僮的見識之遠,學識之驚人!眾人臉上也多出幾分崇敬之色。
蘇大人講完後頗為深意看趙子文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又向余世風道:「世風,你們剛才都在笑什麼?」
這下聯還是太過露骨,余世風便在蘇大人耳便將這對聯說給他聽……
「哈哈……」蘇東坡豪爽地笑道:「這無情對確實有趣,不過還是恭喜世風兄喜得良婿呀。」
余思凌俏臉一紅的從堂上走過來,向蘇東坡躬身道:「凌兒見過蘇伯伯。」
蘇東坡見到女子打扮的余思凌時,微微一怔後,又是笑道:「思凌,一年不見,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都要嫁人了。」
思凌低著俏臉嬌嗔道:「蘇伯伯也來取笑我。」
「怎麼不見明傑?」余世風只見余思凌一人前來行禮,便問道。
余思凌答道:「我讓明傑讀書去了。」
余明傑在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他姐姐余思凌,他姐姐讓他去讀書,他哪敢不去,余大人也是知道這點,點點頭也不再作聲。
「蘇大人,今夜我們錢塘官員在會賓樓已定下宴席,希望大人能夠駕到。」馬巡撫向蘇東坡抱拳道。
蘇東坡並非客套之人,豪放的他直接笑道:「多謝馬大人的盛情款待,今夜我會和余大人一同前往。」
來余府的官和商都是為迎接蘇太師而來,再者是盡地主之誼,請他吃頓盛宴,然後「聯絡下感情」。
蘇大人又是轉話題地笑道:「似乎大家對這對聯頗有興致,不如我就代替思凌向趙小兄出一上聯,如何?」
方正率先笑道:「今日學生又能有幸見識到蘇大人的才學了。」
蘇大人微笑地向方正點點頭,又是看向玩世不恭的趙子文道:「趙小兄,可敢接我一對?」
如今蘇大人乃是最為年長的大荊謀臣,又得皇帝信任,只要是比他官小的官員,都會自稱為他的學生。
趙子文撇撇嘴道:「只要我不讓出對就行,對對子倒是無所謂。」
剛才是新郎官向新娘出對,如今是蘇大人代新娘出對,也算合情合理,蘇大人不經意地一瞥,看向花園中一位家丁正用斧頭砍那半枯的老樹,靈機一動,笑道:「樹已半枯休縱斧!」
「好對。」蘇東坡剛一語畢,眾人就紛紛叫好,十足的馬屁精!
趙子文沒有立刻對出這下聯,而是向蘇大人笑道:「蘇大人,這家丁砍樹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蘇大人撫下白鬚哈哈笑道:「當然不關老夫的事,不過老夫只是從中出對而已!」
趙子文嘴角輕輕一上揚,笑道:「果然一點不相干!」
眾人微微一怔,這書僮說半天都沒直入主題,一位老者急不可耐道:「趙小哥,你說半天,都沒對出下聯來,還是快點作對吧。」
「哈哈……趙小兄好才學。」蘇東坡最先反應過來,爽朗的大笑道:「對的真是妙哉!」
眾人愣了半晌,才回想剛才那句「果然一點不相干!」才發現這句便是下聯,而蘇大人出的也是個無情對,下聯必須是書僮所說得對子,他們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感歎這書僮才思敏捷,這麼快便對出這無情對,而這下聯對的絕妙,連他們都未察覺出對聯已對。
性格豪爽的老者老臉一紅地退回座位上,半天都不敢說話。
余思凌抿著小嘴輕笑起來,豐滿的嬌軀微顫,直把趙子文的眼神給勾了過去……
「相公……你真厲害。」余思凌跺著連步,站在趙子文身邊,輕輕道。
趙子文每次一到嬌滴滴的相公二字,就覺得全身一熱,可凌兒卻是懷孕在身,想吃又吃不到,他在凌兒耳邊輕笑道:「你相公我的厲害之處多著呢!」
凌兒聽的心神蕩漾,俏臉一紅,都不敢說話,就怕相公又說出什麼羞人的話來。
趙子文抱拳道:「岳父大人,蘇大人,我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今日的主題還是迎接蘇太師,他繼續留在這也沒有什麼意義,到時這蘇大人又是問這問那,麻煩!還是先走為妙。
既然趙子文與蘇大人認識,余大人也不用再引薦什麼,他也不阻攔的對趙子文道:「不知賢婿何時迎娶凌兒。」
趙子文笑道:「等我上京回來之時,便會娶正式迎娶凌兒。」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知道今年錢塘不少才子進京趕考,夏府少爺也是要去的,趙子文如今還是有半年契約在身,當然是要陪同夏府少爺進京趕考。
余大人點頭道:「那就等你回來後,就選個良辰吉日來迎娶凌兒。」
余思凌俏臉垂在胸前,幸福嬌羞的模樣又是惹的眾人一陣笑語。
趙子文點點頭,心中卻是暗笑,若是這老頭知道凌兒有了身孕,非找我拚命不可,哪會等我上京完再娶凌兒,還好這秘密只有很少人知道。
「趙小兄,你的府邸在哪,我擇日去拜訪你。」蘇東坡語出驚人道。
趙子文聽的一驚,剛要走出門外,差點沒被門檻絆倒,蘇太師拜訪我,沒搞錯吧?可他還是淡淡道:「蘇大人不必費這力氣,我抽時間去拜訪蘇太師才是。」
他說完向岳父大人行了個禮,朝凌兒眨下眼睛,便轉身離去……
「你這趙大將軍會來拜訪我?」蘇東坡眼神狡黠的心中笑道,又是遠望趙子文離去的身影。
第178章 奪嫡
春寒的錢塘冷風呼嘯,連續的陰天讓人感覺陰沉沉的,彷彿都要失去過新年的喜慶氣氛,趙子文站在凌兒小院內的門前,抬頭遠望這陰暗的天空,過三天就是除夕夜了,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新年到來的快樂。
「這可是趙子文的府邸嗎?」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在院牆外高聲道。
蘇太師?趙子文聽到那聲音,有些愕然,這蘇太師怎麼還沒離開杭州?更沒想到這蘇東坡還真來拜訪他!
趙子文連忙上前迎接道:「蘇太師,你怎麼來了?」
蘇太師哈哈一笑道:「我說過的話何時沒有實現過?」
「蘇大人快請進。」趙子文將虛掩的院門徹底打開,伸手笑道。
趙子文斷定這蘇大人已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也不會親自前來,更加斷定他肯定是找自己有什麼事,微微笑道:「不知蘇大人是想在屋內坐,還是在屋外的小院坐?」
蘇大人笑道:「還是在小院坐吧。」
小院的楓樹下正好有張石桌與四張石凳,坐在此處還可觀賞下夜景,不過冷風呼嘯,坐在屋外,倒是有幾分寒意,不過蘇東坡都不怕冷,趙子文還怕個什麼,連忙請蘇東坡坐下。
「相公,是誰來呢?」屋內的余思凌聽到小院外的動靜,從屋內走出,問道。
剛剛坐下的蘇東坡見到余思凌走出來,撫下鬍鬚哈哈笑道:「思凌。是你的蘇伯伯來了。」
「呀……」余思凌羞紅著臉又退回屋內,細聲道:「蘇伯伯,思凌身體有些不適,不能出來給你行禮了。」
蘇東坡怎會不知思凌為何不敢出來,用怪異的眼神看向對面坐著的趙子文道:「看來我真是老了,思想已經不如你們年輕人放的開了。」
趙子文聽的老臉一紅,凌兒雖是他的未婚妻。可畢竟還沒有正式迎娶她,如今卻是住在一起。在古代肯定是有違常理的,趙子文訕訕笑道:「凌兒已算得上我的妻子,這拜堂成親只是一種儀式,我看得不太重。」
余思凌思想可沒有趙子文那般開放,她只是希望能與孩子呆在相公身邊,往日的種種總是浮現眼前,她害怕相公突然討厭他。所以要一直留在相公身邊照顧相公,可見蘇東坡來,她還是又羞又怕得不敢出來。
「哈哈……」蘇東坡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這書僮的思想天馬行空,真是開放的很,他擺手笑道:「我們不談這個,今夜我便要離開杭州,走之前想與你喝杯酒。」
又是個要走的。趙子文忍不住一歎,可天下午不散的宴席,他又是頗為霸氣地笑道:「那今夜我就與蘇大人痛飲三百杯!」
蘇東坡感覺到趙子文眉宇間的那股凌駕於天下的霸氣,哈哈笑道:「不愧是趙將軍,夠爽快!」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也沒有太多的反應。蘇太師乃是當今皇帝身邊的忠臣,自然應該是知道他的秘密,他朝屋內淡淡笑道:「寶兒,上壺熱酒來!」
片刻後,就見寶兒臉頰酡紅,端著酒壺,盈盈向這走來,她一襲紅裙,明眸皓齒,雪肌玉骨。又讓蘇大人怪異的朝趙子文看了一眼。
「見過蘇大人。」寶兒俏臉低垂的盈盈施禮道。
蘇大人點點頭,笑道:「趙將軍真是好福氣。」
寶兒也是昨日才搬來小院內。那夏萍小醋罈子將寶兒拐去夏府兩天,都不讓她回來,就是要氣氣這個色魔書僮,可寶兒哪經得住對大哥的思念,偷偷跑回來,與大哥和余姐姐住在一起。
趙子文淡淡一笑的先寶兒一步,為蘇東坡斟上酒,笑道:「蘇大人,我敬你一杯!」
寶兒俏臉一紅的退回屋內,等著大哥酒壺的酒喝完後,再為他倒滿。
蘇大人笑道:「應該是老夫敬趙將軍一杯,當初望江城一戰,趙將軍居功至偉,在千人圍剿中仍能將叛軍首領斬於馬下,這等氣魄膽識,老夫佩服不已!」
「殺的再多人又有何用,我的兄弟又不能活過來。」趙子文眼前浮現著一個個熟悉的臉龐,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低聲哀歎道。
蘇東坡眼睛一亮,頓時明白趙大將軍為何會選擇退隱,他笑道:「趙將軍不必太過傷心,人死不能復生,他們死後仍是我的大荊的英雄!」
「英雄又如何,也許平平淡淡才是幸福。」趙子文抬頭望向淡淡的月光,連飲數杯的淡淡道。
看來趙將軍是個生性淡泊之人,蘇東坡與他聊上數句,從中瞭解到他的性格,他一身驚人的武藝與才學,卻是淡泊之人,真是可惜,蘇東坡不由得心中一歎。
蘇東坡道:「趙將軍在錢塘集市的柳樹林下,大罵錢塘才子,真是罵的痛快,說得更是字字箴言,如今杭州的文風比往日有所減輕,不少才子都是開始習武,這真是將軍的功勞!」
趙子文笑道:「我只是一腔憤青,說不上什麼功勞。」
「不過那日趙將軍所說,只是反駁那些才子的謀略,不知趙將軍對如今我大荊局勢有何見解?」蘇東坡飲下一杯酒,試探地問道。
原來蘇東坡來此還真是有用意的,趙子文對這豪爽的蘇大詞人,是知無不言的,笑道:「如今大荊首先要做的是,攘外必先安內!」
蘇東坡一愣,喃喃道:「難道趙將軍也是贊同先滅西梁,再擋匈奴?」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放著冷光,搖頭道:「這等唇亡齒寒之事,我大荊怎能去做?」
蘇東坡長舒一口氣,若是趙將軍都同意滅西梁,那也許西梁就非打不可了,他疑問道:「那將軍所說何意?」
「所謂內患並非是指西梁,而是指的民心與朝政不穩,荊國內政混雜,奸臣當道,各路王侯都有反叛之意,看似他們無權無勢,可卻是偷偷招兵買馬,平南王就是特例,杭州差點就落入他的手中,雖然皇帝一再削番,可更是會逼他們狗急跳牆,早晚那些反王都起兵造反。」趙子文臉色嚴肅的正色道。
蘇東坡點點頭道:「看似他們都無權勢,可早已是野心勃勃,可不能逼他們,難道任由他們造反?」
趙子文搖頭笑道:「只要皇帝略施小計,就能將藩王的禍亂徹底消滅!」
略施小計?蘇東坡愣了一下,方才道:「還請將軍說說如何略施小計。」
「對王爺之位採取世襲傳接制,王爺的王位可以傳給子嗣。」趙子文狡黠一笑道。
蘇東坡為難道:「皇上應該是不會容許的,不過趙將軍為何要如此做法?」
趙子文正色道:「若是採用此種制度,王爺的兒子們肯定是會反目成仇,互相爭奪王爺之位,我們可以從中挑出一位軟弱無能的來繼承王爺之位,等王爺死後,便能直接廢除他王爺的頭銜!」
「好計謀!」蘇東坡聽的眼中大放光彩,激動的拍手稱讚道:「趙將軍的計謀真是天衣無縫,若是用世襲制度,王爺的反叛之心肯定會減輕許多,還會感謝皇恩浩蕩,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哈哈……」趙子文大笑道:「小小計謀,不足掛齒!」
蘇東坡長袖一擺,臉上滿是崇敬之色,哈哈笑道:「趙將軍機智過人,這小計可算得上是千古奇謀!老朽真是萬分佩服,老夫回邯鄲後,定會將這等絕妙的計謀告訴皇上,我想皇上也定會誇獎你的。」
「不過蘇大人定不是單單找我喝酒這麼簡單,是不是皇上讓你帶什麼口信給我?」趙子文忍不住問道。
「什麼事都瞞不住你趙將軍。」蘇大人撫下鬍鬚哈哈笑了幾聲,又正色道:「皇上確實讓我帶來口信,讓你上京輔佐八皇子爭奪皇位!」
奪嫡?趙子文終於又明白這皇帝的另一層心思,原來讓自己做宰相,也是想自己輔佐他最看重的兒子繼承皇位。
他也知荊國皇帝如今年事已高,無力再管國事,說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嗚呼,雖然皇帝一道聖旨就能選誰來繼承皇位,可也要考慮朝政形勢,皇子紛爭等諸多原因,所以他也不能亂下聖旨,只得靠皇子自己的努力,取得大臣們的信任,才能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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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雖遠必誅
「不過夏萍之事,你也要小心,數位王爺都似乎知道此事,上回殺手便是他們買通派來的。」此時的蘇東坡再沒有那豪放不羈的神色,渾濁的眸子也是十分清澈,神色沉重地低聲道。
這該死的皇帝,又是讓我保護夏萍,如今又是讓我幫他兒子奪嫡,趙子文心中把這高高在上的皇帝罵了個遍,可臉上卻是堆笑道:「夏萍,我會保護好她的,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多派點高手保護下我的家人?」
蘇東坡哈哈一笑道:「趙小兄請放心,田虎走之前,我早就派多位高手在暗地下保護你的所有親屬!」
日,怪不得這田虎走的這麼瀟灑,原來是早就高手保護,趙子文對這愚忠的田虎,真是徹底的無語,什麼事都不肯跟自己說。
荊國的太子之爭慘烈無比,數位皇子被暗殺,皇帝也因此沒敢輕易定下八皇子為太子,可蘇東坡也不好說皇家之事,便沒有提及,趙子文心卻是中早已打好算盤,只要不是他得罪的九皇子奪的太子之位就行。
老少二人對坐在石凳上,又是談起家常來,他們捨了小盅,舉起大碗,開懷暢飲。一輪彎月落在酒碗中,形成一個美麗的倒影,微微閃動著。
趙子文從來都未曾想到過,有一天他會與蘇軾這個豪放的詞人舉杯對飲,而且他們更是無話不談,甚是投機。趙子文毫無顧忌的開懷暢飲,感覺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蘇東坡乃是書生本色,大碗喝酒早已醉意朦朧,他藉著酒意,大笑地高聲唱道:「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好!」蘇東坡白髮飄揚,渾濁的眸子泛著寒光。本事略顯佝僂的他卻是看的英姿颯爽,豪氣沖天!趙子文不由得拍掌叫好,這就是那個豪情狂態又愛國的大詞人蘇軾!
蘇軾又是一口飲盡大碗酒,今日的他與趙將軍談天說地,甚感熱血沸騰,狂放不羈的哈哈笑道:「趙小兄,是否也該來一首?」
見蘇軾如此豪爽,趙子文怎會落後。藉著酒意,豪爽地大唱道:「借我三千虎騎,復我浩蕩大荊!飲馬恆河畔,劍指天山西,碎葉城攬月,山海關賞雪。匈奴廢墟遙祭華夏列祖。荊旗指處,望塵逃遁,敢犯大荊天威者,雖遠必誅!」
大荊如今連失數座城池,需要的就是趙子文這種大將軍來收復我大荊大好河山!
「好一個雖遠必誅,若是我大荊將士都能有將軍此等豪氣,誰還敢犯我大荊?」蘇東坡激動得渾身顫抖,怒吼道。
二人相互攙扶,高唱霸氣的詩詞,最後醉成一團……
除夕之夜。錢塘的惡劣的春寒天氣已經回爐。沒有往日那般寒冷,春暖花開般的暖人心弦。一輪皎潔的彎月掛在空中,微風吹過,帶著絲絲的涼爽之意。
皎潔的皓月照耀在街道的青板石路上,街道便像是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輕紗。城內車水馬龍,人頭聳動,四處皆是花燈,人來人往,如潮水般洶湧。街道上的人流大多數手上都提著一盞小小的花燈。
除夕夜的鞭炮,燦爛的煙花,此起彼伏,讓人應接不暇,喜氣熱鬧的氛圍自然不會少趙子文帶領的江南四大豺狼!
四豺狼的前面還走著四位身姿曼妙的妙齡女子,她們提著剛買來的花燈,花燈的燈光照耀著她們的俏臉,如同塗上一層淡淡的胭脂般,更顯美艷不可方物,直把街道上的風流公子看的瞪大眼睛,都在暗暗打量這四位是哪家府中的小姐。
趙子文漫步在街道上,蘇大人已回到邯鄲等著他前來輔佐奪八皇子奪嫡,可他心中更是思念著遠在邯鄲的安兒,清麗的俏臉和幽雅淡然的氣質總是不停的徘徊在他眼前,他不禁低聲喃喃道:「安兒,大哥過完新年就會去邯鄲找你……」
「子文,你知不知道……」夏文登特地走到趙子文身邊,見他在發呆,輕捅下他的胳膊輕聲問道。
趙子文回過神來,見少爺欲言又止,便問道:「知道什麼?」
夏文登眼中閃過一絲懼怕的光芒,歎道:「昨日我爹回來了。」
夏將軍回來了?怪不得少爺會是這副表情,趙子文覺得好笑,這少爺都滿二十一歲,而且更是一身不凡的武藝,還怕夏將軍幹什麼。
新年的到來,夏府的家丁丫鬟都是回家過年,趙子文這個書僮也當然不例外,他已經好幾天都沒去夏府了,夏將軍回來似乎不關他什麼事,他白眼一翻道:「關我什麼事?」
夏文登偷瞥與方天宇講話的項子軒一眼,接著道:「明日我爹要為我姐舉行比武招親!」
不會吧,這夏將軍也太急了吧,大年初一就搞比武招親?趙子文數日前就經過八卦的小道消息知道夏將軍今年回來可能會舉行比武招親,可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趙子文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道:「舉行就舉行吧,你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嫁人了。」
走在四豺狼前面的大小姐似乎是察覺到夏文登與趙子文的對話,美眸有意無意的朝這看來,她提著花燈,滿腹心事的走在青板石路上。
夏文登歎道:「可我姐姐不願比武招親,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趙子文心裡一咯登。想到姻緣樹上掉下來的香囊,原來大小姐真有意中人,他笑道:「那就叫大小姐的意中人去夏府提親不就得了?省得夏將軍又要弄什麼比武招親。」
「我也不知道。」夏文登苦著臉道:「我姐姐就是不願跟我說他是誰,只是說他如今身在外地,無法趕回求親。」
掉懸崖的緊緊相擁,懸崖底他背著大小姐攀爬懸崖。同生共死的共同進退,一幕幕瞬間又浮現在趙子文腦海中。他突然感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他堆笑道:「那就讓大小姐去跟你爹說清楚吧,這樣鬧也不是辦法。」
街道兩側,飛簷樓閣,花燈高掛,再加上公子小姐手中提著的花燈。將整個街道照的燈火通明,夏文登狼眼掃視著過往的小姐,半天都忘跟趙子文說話,良久才道:「我姐說,她要等那位公子回來時才會向爹稟明,可我爹明日定要舉行這比武招親。」
項子軒與方天宇錦繡長衫,玉扇綸巾,穿得無比的風流瀟灑。正值暖春到來,他們輕搖著小扇,吸引著無數的小姐朝這望來,他們得意揚揚的露出甜甜微笑,又是惹的無數花癡小姐尖叫,他們春風得意。自然是沒注意夏文登與趙子文在講什麼,項子軒的目光更是集中在前方不遠出,亭亭玉立的大小姐身上。
「那大小姐打算怎麼辦?」趙子文看向前方的大小姐,低聲道,也不知這冰美女的意中人會是誰,大小姐是數年前才來到杭州,難道是大小姐兒時的初戀?
夏文登收回狼一般的眼神,臉色一變的正色道:「我姐希望你能去參加比武招親,打敗所有的人……」
「不會吧?大小姐不是有意中人嗎?讓我打敗所有的人,那不是要娶他。再說項兄非掐死我不可。」趙子文猜到大小姐玩的心思,可他還是看重的是兄弟情。他希望到時贏的還是項子軒,畢竟項子軒很喜歡大小姐。
這書僮怎麼一下變蠢呢?夏文登白眼一翻道:「我姐才不會看上你,你若是能打敗所有高手,我爹也不會讓你娶我姐地,畢竟你是府中的書僮,我爹怎麼可能會同意。」
原來大小姐玩的是這個心思,趙子文若有所思道:「難道夏將軍規定任何人都能參加?」
見這書僮終於恢復聰明的本色,夏文登笑道:「如若不是這樣,你哪能參加?」
我日,說來說去還是在利用我,趙子文老臉一黑道:「我可不會幹這丟人的事,說來說去,還是讓我打敗所有人,最終夏將軍來一句——你是書僮,就讓我滾蛋,你認為我會幹這等蠢事嗎?」
夏文登胖臉一紅,苦著臉道:「我也知道為難你,可我姐姐的終生幸福就要毀在這比武招親上,你認為值嗎?算兄弟我求你,好不好?」
這少爺還是第一次求他,可這大小姐出的損招擺明就是讓他出醜,趙子文不忍心拒絕兄弟的懇求,無奈道:「那我就去參加這個比武招親,可我事先說明,我可是去搗亂的,並非要娶你姐姐!」
「我姐可是跟你水火不容,哪會看上你。」夏文登擺手的哈哈笑道。
趙子文聽的憤憤道:「媽的,可別把我逼急了,小心我明日打敗所有高手後,直接來句我看不上大小姐,然後直接走人!」
「別!兄弟你可別這樣,這樣你讓姐姐以後怎麼見人?」夏文登嚇得臉色一白,急急道。
大小姐提著花燈,孤獨的走在最前頭,夏萍兩日來沒見夏文,醋意漸淡,此時卻拉著余思凌的胳膊,姐姐長姐姐短的,而寶兒站在夏萍身旁,看著拉關係的可愛夏萍,抿嘴輕笑……
無論何時,冷冰冰的大小姐都是與別人顯得格格不入,豐滿修長的背影看上去很孤單寂寞,趙子文無奈一歎,也許大小姐的內心還是很需要人安慰的,算了,就幫她這一次吧。
趙子文向夏文登道:「明日我會去的,不過突然冒出個比我還厲害的,到時就怪不得我了!」
「你就謙虛吧你,這錢塘哪會有人比你厲害的人?」夏文登見過趙子文的身手,對他是相當的自信,哈哈笑道:「就是因為這,我才會將你推薦給我姐的!」
「原來是你小子出的餿主意!」趙子文憤憤道,他都恨不得現在掐死這混蛋少爺!
「我這又不是害你,明日你打敗所有高手,又是出盡風頭,只不過……」夏文登又是語鋒一轉的道:「只不過到時我爹也許會拒絕你,你可能會丟點面子。」
「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街道上突然爆發一聲嬌喝,人流的目光都是齊齊向那出聲的女子看去……
趙子文額頭頓時流下冷汗,這凌兒總是冷不丁的爆發一下,也怪不得凌兒,她從小便是這暴躁的脾氣,要她完全改過來,也是不可能的事。
「凌兒,怎麼呢?」四大豺狼都是反應過來,向前走去,趙子文率先走到凌兒身旁,問道。
聽到相公的聲音,柳眉倒豎的凌兒立刻垂下頭,俏臉一紅的喃喃道:「相公,我剛才不是有意大聲的,是有個公子老是朝我們這望,我一時忍不住才會……」
趙子文哈哈一笑道:「要是有人再敢盯著我老婆不放,我親自去教訓他!」
余思凌的一聲嬌喝,那些風流公子立刻便認出這是那縣衙的余捕快,他們均是嚇得臉色,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夾著尾巴連忙逃走……
「相公……」余思凌絕美的臉龐又是幸福的潮紅一片,喃喃道。
「哼……」趙子文本是看著凌兒嬌羞無限的樣子微微出神,可聽到那聲嬌哼,他嘿嘿一笑向的凌兒身旁的女子道:「夏萍,誰惹你生氣呢?」
「還能有誰,就是你這壞蛋!」夏萍皺了皺玉鼻,嘟著小嘴道。
第180章 孔明燈
「剛才子文還準備買孔明燈給你,你還罵他壞蛋,真是好心沒好報……」夏文登走過來對著夏萍笑道。
我什麼說要給她買?趙子文白眼一翻,可他知道少爺因為明日比武招親的事情而有點愧疚,所以這是為幫他,他也只好默認地點點頭,夏萍高興的美眸直放光彩,不等夏文登說完,便拉著趙子文的手腕撒嬌道:「夏文,快點給我去買一個!」
「撲哧……」余思凌與寶兒都是哧哧笑了起來,剛才夏萍還在他們面前說相公的不是,如今卻是纏著相公要買孔明燈。
孔明燈又叫天燈,相傳是由楚國的智者諸葛孔明所發明,也相當於趙子文那個世界的發明家,荊國人放孔明燈多作為祈福之用,男女老少親手寫下祝福的心願,象徵豐收成功,幸福年年,而荊國的風俗是在除夕之夜以放孔明燈的形式來祈福。
三豺狼也是乾笑幾聲,對這可愛的夏萍更是無計可施,誰叫她這麼討人喜歡,她要什麼當然要給她買什麼。
夏萍見他們都在看著她笑,她臉頰一紅的低下頭,嬌嗔道:「你們都看我幹什麼……」
寶兒笑著依偎在大哥身旁,俏臉滿是幸福之意,春水般的眸子泛出盈盈光彩,動人心弦,她也忍不住的挽著大哥的手腕,輕柔道:「大哥。我也想要買個孔明燈!」
「相公,我也要……」余思凌也是頗為心動地嬌嗔道。
趙子文哈哈笑道:「這孔明燈是許願之用,你們給相公說出願望來,我就給你們買!」
寶兒俏臉緋紅,低著螓首嬌嗔道:「大哥,若是說出願望,那麼願望就不靈了。」
「就是。夏文你就會搗亂,不給我買。我讓少爺給我買。」夏萍鼓著腮幫子,向趙子文威脅道,可眼中卻是脈脈的笑意,彷彿早已是想好要許的願望。
一向對相公言聽計從的凌兒也是忍不住嗔怪道:「相公都知道我們心中的願望,何必要我們說出呢?」
趙子文當然是能夠猜到三個小丫頭要許的願望,他嘿嘿一笑。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道:「那我們就去買孔明燈吧,買一百個都行!」
寶兒與凌兒看著大哥眼中的笑意,都是臉頰酡紅,對趙子文嫣然一笑道:「相公(大哥),孔明燈在後面,我們去叫上大小姐,一起去吧。」
三豺狼現在根本就無視趙子文,越看他越覺得自卑。項子軒三人都是鐵打的光棍,而趙子文卻是嬌妻三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涼爽的天氣,他們卻是拿著玉扇狠狠地扇著風,彷彿這扇子能驅趕妒火似的……
「快看,開始放孔明燈祈福了。我們快去看。」街道的後方突然無數個孔明燈在空中緩緩升起,無數燦爛的燈光依次升起,連綿不絕,讓人應接不暇,映襯的皎潔的月光,孔明燈又如同星星之火,遙指天際,真是美不勝收……
街道不停穿梭的人流突然聽到叫喊,都是興奮的調過頭。直朝街道後方衝去。這等萬燈齊飛,萬人祈福的宏大的場景。任何人都是不想錯過的。
驟然間,街道的人流興奮的全部轉頭向趙子文的後方衝去,就這樣形成一陣洶湧的人潮直朝他們撲去,寶兒與夏萍嚇的面容失色,而凌兒並不害怕,只是擔心擁擠會傷及腹中的孩兒,她眉頭一皺的連忙道:「相公,我們這就去看燈會吧……」
三豺狼同時點頭,他們本就是打算去看燈會的,如今人流兇猛如潮,他們更是不得不調過頭……
「大小姐!」趙子文本也是打算轉頭去看燈會,可突然見到前方一個俏麗的身影,深垂著螓首,孤零零地走在前面,根本沒注意到向這撲來的人潮,他心中焦急的朝遠處的大小姐喊了一句,可大小姐似乎根本沒聽到。
大小姐其實一直關注著趙子文的舉動,她不願面對這壞人,自從那日在小院中看到他與余妹妹的關係時,她心中更是淒涼無比,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
那日的西湖畔余思凌將趙子文狠狠教訓一頓,大小姐這是親眼目睹的,那日趙子文還恨透她與余思凌二人,如今余思凌卻是如乖乖女般的呆在趙子文的身旁,她也不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何事,可大小姐心中淒苦難以言明……
「啊……」大小姐低著頭走在前面,根本沒注意向這洶湧而來的人潮,當她聽到密集的腳步聲時,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當看到朝這衝來的人流,她花容失色,嚇的驚呼一聲,隨即又是被人撞倒在地……
無數的人從大小姐身上踏過,她蜷縮在一堆,雙手環扣雙膝,美眸情不自禁落下晶瑩的淚珠,香肩也是瑟瑟發抖,來往的人流都是注意到街道中央的妙齡女子,可人潮洶湧,擁擠的無法不碰撞她。
大小姐的玉臂,小腿,光滑的背部都是被撞的瘀青,面對著無數個陌生的面孔,她此時好害怕,好想那個壞人,好想那個懸崖底的夜晚,壞人掉懸崖時緊緊將她擁住,即使丟掉性命也會保護她,她的淚珠涮涮而下,害怕的垂著螓首,哽咽的喃喃道:「壞人,你在哪裡?」
驟然間,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大小姐的身上壓來,大小姐嚇的閉上眼睛,可她發現這黑影並沒有壓在她身上。而是發現再沒有人撞她踩她,她緩緩睜開美眸,當發現那張壞壞的笑臉時,大小姐又驚又喜地直接撲進他的懷中,狠狠地捶打著他的胸口,喃喃道:「你這壞人,壞人。為何要拋下我……」
壞人雙手撐地,將大小姐護在身下。人流的衝撞與踩踏所帶來的疼痛讓他咬緊牙關的嘿嘿笑道:「大小姐,我這不是來了嗎?」
大小姐察覺到他痛苦的神色,她心中感動不已,美眸中閃爍著晶瑩淚光,想起剛才無數人的衝撞擁擠,她害怕地死死的抱住趙子文,哽咽道:「夏文。我好怕……」
趙子文感受著大小姐豐滿動人的嬌軀,幽蘭的體香,心中卻是沒有任何邪念,那種溫暖他覺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似乎是在夢中感受到過,很熟悉很溫馨……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此時的大小姐的俏臉如梨花帶雨地楚楚可憐。哪有平日冰冷冷的風範,柔弱的就像個受欺負的小姑娘,趙子文情不自禁地說出這句話來,而他也知道大小姐是嚇壞了,才會撲到他懷中。
無數的人群從他們身邊穿過,如同放幻燈片般。眨眼之間就是來去沖沖,大小姐身上的疼痛感漸漸淡去,可趙子文依然保護她,不停的有人從趙子文身上踏過踩過,可他卻始終保持著壞壞的笑容,看著他刀削般的輪廓卻假裝沒有什麼大礙,大小姐鼻子一酸,輕柔道:「夏文,疼嗎?」
趙子文咧嘴笑道:「一點小傷而已……」
「夏文……」大小姐躲在趙子文懷中喃喃道。
「嗯?」趙子文見大小姐欲言又止,奇怪道。
大小姐俏臉粉紅一片的聲如蚊吶道:「你……會永遠保護我嗎?」
「媽的,踩我也就算了,連我屁股都敢摸。」趙子文可不是任由別人欺負的人。無奈人群擁擠,稚童都是一大堆,他若是施力將周圍人擠開,也許更是弄的一團糟,到時踩死人也說不定,只好吃癟地將大小姐護在身下,他被踩的心中甚是不爽,剛才又是被人白白摸了一下,忍不住的憤憤罵道。
「呀……」大小姐驚叫一聲,俏臉似火燒,無心觸碰的纖手連忙收回,手足無措的低著螓首。
原來是大小姐,大小姐誒不會有這種嗜好吧?趙子文眼神有點怪異地看向大小姐,輕咳一聲道:「大小姐,你覺得現在如何?」
大小姐羞得無得自容,晶瑩的耳垂的燒得通紅,支支吾吾道:「我……沒事!」
趙子文極力地保持與大小姐之間的距離,雙手死死地撐著地面,可大小姐身上特有的蘭蘭體香還是直往他鼻子裡竄,直讓他感覺頗為旖旎,腦中也是時不時浮現熟悉的夢中畫面,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他黑黑的額頭滴下汗珠,汗珠又是沿著他刀削般的輪廓順勢而下,他嘴邊還掛著淡然的微笑,毫無褻瀆之意,大小姐看的出神,這還是那個無恥下流的小書僮嗎?
盞茶功夫後,街道的人潮高峰期已過,沒有剛才那般聲勢浩蕩,趙子文抹下額頭的汗水,身上因為踩踏造成的小傷與戰場上的廝殺相比,根本不足掛齒,他慢慢站起身,又是拉起大小姐,笑道:「大小姐,沒事了,我們去看燈會吧。」
大小姐美眸迷茫,心中忍不住道,這壞人不是個登徒子嗎?為何沒有佔我半分便宜……大小姐眼神又是失望又是複雜的點頭道:「我們快去找夏萍吧,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這街上行人還是很多,趙子文擔心這大小姐又被衝散,也沒多想的向夏雨晴的小手摸去……
大小姐目光落在黑夜中數以千計的孔明燈上,臉上卻是粉紅一片,小手微微顫抖,緊張的滿是汗漬,又驚又羞的低下頭。
趙子文根本沒有在意到大小姐的表現,而是擔心凌兒,剛才這群人太過兇猛,若是撞到凌兒,那還了得。連忙下意識的拉著大小姐的小手去找凌兒。
「夏文,文登有沒有跟你說過。」大小姐心裡噗通跳個不停,俏臉緋紅地低聲道。
趙子文微微一怔,放慢腳步的淡淡道:「是比武招親的事吧?我已經答應少爺會幫你的!」
大小姐狡黠一笑道:「那你可要說話算數,明日要打敗所有高手……」
「明日只有我一人敢報名也說不定。」趙子文嘿嘿笑道:「到時我直接便能不用吹灰之力贏的勝利。最終你爹一腳把我踹飛。」
「撲哧……」大小姐捂著小嘴哧哧笑道:「就你會做怪!」
大小姐眸如春水,螓首蛾眉。如水蜜桃般成熟的嬌軀輕輕地顫抖,豐胸翹臀直把趙子文看得心神一蕩,本事急於找凌兒地步伐又是減慢許多。
「相公……」
趙子文微微出神之間就聽到不遠處的燕語,他連忙拉著大小姐上前去,看著凌兒似乎沒有什麼大礙,絕美的臉龐依舊紅潤光澤,還好行人的衝撞並沒有撞傷到凌兒。
「大哥。你和夏姐姐沒有事吧。」寶兒關切地問道。
三豺狼也緊跟上來,不過他們最先注意到的是趙子文與夏雨晴的緊緊相握的兩隻手,夏文登最先反應過來,故意輕咳了幾聲……
「哈哈……」趙子文老臉一紅的扯開話題笑道:「哎呀,你們都來啦。」
夏雨晴更是臉頰潮紅一片,連忙擺脫那充滿魔力的大手,手足無措的都不知該做什麼。
「夏姐姐。你沒事吧,可把我擔心死了。」余思凌率先走過來,拉起大小姐的手,替他解圍道。
夏雨晴感激地看了余思凌一眼,可面對多年的姐妹。她神色總是有些不自然,搖搖頭道:「我沒什麼事。」
項子軒輕輕地歎口氣,他並非愚鈍之人,怎麼會沒看清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他臉色變的有點蒼白,率先向燈會走去。
「小姐,我們也走吧。」單純的夏萍怎會知道這複雜關係,高興的拉著大小姐的手往燈會那走去,緊跟在項子軒的身後。
趙子文思想開放。性格開朗。才不會為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傷神,這大小姐看似冷冰冰。其實內心孤獨而又脆弱,趙子文對這可憐的大小姐,能幫就幫吧,畢竟他們曾經患難過,最多也是讓這凶悍的夏將軍叫滾蛋……
燈會舉行的地方在集市邊上的一塊空地上,空地中央是一顆百年柏樹,無輪男女老少都是圍著柏樹點燃孔明燈,數以千計的孔明燈不停的緩緩升起,圍繞著柏樹,在深藍的夜空中劃過最美麗的弧線。
他們在孔明燈上寫下新年的願望,誠信圍著柏樹向上天叩拜祈福……
「相公,我要許個願!」
「大哥,我也要!」
「夏文,你要是不給我買孔明燈,我就再也不理你。」如今夏萍成為四女之中最為強勢地,她撅著紅潤的小嘴,跺下腳道。
趙子文笑道:「我剛才讓少爺去買孔明燈了,等下你們就能許願。」
「該死的趙子文,到底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夏文登提著四個孔明燈,向這走來,口中還不停地憤憤道。
除夕之夜,趙子文的家鄉人都是在家中看春節聯歡晚會,他的父母也自然不會例外,他遙望天空,看著無數的燈火通明的孔明燈漸漸變成星點,眼角有些濕潤的想起遠在另一個世界,一對守護在家中,等待兒子歸來的年邁的夫婦……
四位小姐都是在孔明燈上寫下新年的祈福,而三豺狼卻是用狼般的眼神正在掃視著祈福的小姐,不過項子軒也只是逢場作戲,他真正的心還是掛在大小姐身上,眼睛時時地關注著大小姐的舉動。
大小姐美眸輕輕的瞥向趙子文,幸福中帶著甜甜的笑意,目光隨即又是落在她剛剛放飛的孔明燈上,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第181章 蘇堤
春寒剛過,鶯飛草長。西湖蘇堤,桃柳夾岸。兩邊是水波瀲灩,遊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濛,青黛含翠。此時走在堤上,行人都會被眼前的景色所驚歎,甚至心醉神馳。
大年初一的蘇堤顯的格外的熱鬧,清晨便是人滿為患,春雪剛過的蘇堤能看到疏影橫斜的紅梅,遊人也彷彿都能聽到煙柳籠紗中的鶯啼,如癡如醉的感受初春的蘇堤仙境。
引人注意的是蘇堤邊上一座巨大的畫舫,畫舫緊靠蘇堤,閣樓高聳,雕欄玉砌,甚是宏偉,不過最引人注意的並非高大的畫舫,而是畫舫的閣樓上懸掛著一塊大大的牌匾,朱紅的大字寫著——比武招親。
蘇堤上的公子不停的眺望著,人潮湧動,聽他們的口音,還有一些北方口音,讓人驚奇還有不少外地的公子。
「今日真的是夏府的小姐夏雨晴舉行比武招親?」一位北方口音頗重的公子站在蘇堤上的楊柳旁,向身旁的南方公子詢問道。
南方公子點點道:「夏將軍愁夏小姐嫁不出去,便在今日舉行這比武招親,不過公子似乎是外地人?」
北方公子笑道:「在下久聞夏小姐不僅是位才女,更是美貌無雙,聽聞夏將軍舉辦這比武招親,在下就快馬加鞭的從邯鄲趕來,不過在下只是為看看熱鬧而已。」
南方公子點點頭:「夏小姐長得美貌,卻是冰冷異常。看不起任何男子,今日來者恐怕都是為攀上夏將軍這個岳父而來!」
北方公子點點頭,微笑不語……
畫舫個閣樓之內,夏雨晴站在廂房中隔著窗戶,掃視著蘇堤岸邊的公子,可卻沒有發現那壞人的身影,她又急又怕的死死拽著衣角。
「小姐。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夏萍站在夏雨晴身邊。眨著大眼睛問道。
為何這壞人到現在還不來,大小姐苦澀地搖搖頭道:「這都是爹出的主意,我沒有什麼高不高興的。」
「哦……」夏萍明白小姐的心境,若是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那種痛苦確實是難以忍受,小姐此時定是有種莫名的恐慌感,夏萍點點頭。也不敢打擾小姐,因為她幫不上小姐什麼忙。
「姐姐……」清脆洪亮的聲音響起,一個魁梧的男子推開廂房大門而進,急急道。
大小姐一驚,看到男子面貌時,卻沒有責怪他的莽撞,而是焦急地問道:「還沒找到夏文嗎?」
夏文登額頭滿是汗珠,苦著臉道:「我到處都沒看見他的人影。真不知他跑哪去呢。」
「你們找夏文做什麼,是不是讓夏文過來幫忙?」夏萍嘻嘻笑道:「他可是個懶人,今日初一,誰知道他又跑哪去玩了。」
大小姐神色一黯,心中委屈道,難道你就這麼不在乎我嗎?答應過的事都怎麼都可以忘?
「姐姐。我再去找。」夏文登只有他這麼一個姐姐,他可不希望姐姐的終生幸福就毀在這比武招親上,只是夏將軍一意孤行,他據理力爭也不行,只好找夏文來幫忙。
「夏文,你怎麼才來。」夏文登剛一下畫舫,在蘇堤上還未走兩步,就看到前面的黑影慢慢悠悠地向這走來。
趙子文只是稍微睡了個懶覺。如今午時都還沒過。他無奈道:「你們怎麼搞這麼大的陣勢?」
夏文登連拉帶拽的將趙子文拉著向前走,笑道:「沒辦法。我姐姐以前不僅是京都的才女,如今又是錢塘的才女,現在招親,全天下的男子都是年都不過的往這趕來!」
怪不得現在客店爆滿,原來都是因為大小姐招親的事,趙子文走來時都發現客店人滿為患,心中不由得嘀咕道,沒想到大小姐的魅力還是挺大的。
蘇堤上的俊秀的才子,魁梧的武夫比比皆是,他們站在湖邊凝視高大的畫舫,似乎都能透過閣樓的廂房中,看到小姐曼妙的身姿……
「夏文,我先帶你去報名……」夏文登拉著趙子文的手,往蘇堤一處小亭中走去。
還需要報名?趙子文聽的有點頭大,這都搞的跟選秀似的。
「少爺!」在亭中為人登記的夏雲見夏文登走來,連忙站起身道。
夏文登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亭內有四五十個男子,多半都是肌肉發達的武夫,長得不用看,也知道是不敢恭維,夏文登眉頭微微一皺,卻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是比武招親,長得俊秀的才子多半是不敢參加地。
「夏文,你怎麼也來了,是不是要過來幫忙的?我一個人就夠了。」夏雲發現少爺身後的趙子文,以為少爺擔心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對著趙子文笑道。
夏文登不等趙子文答話,就白眼一翻道:「他是來報名的,不是做事的!」
「夏文是來報……名的?」夏雲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道。
夏文登不耐煩道:「問這麼多幹什麼,把夏文的名字寫上。」夏文登對其他下人可不是與對夏文一樣,他言語中還有威嚇的意思。
「是,少爺。」少爺平時都是和和氣氣的,突然的發飆讓夏雲嚇得連忙點頭,提起硃筆,連忙寫下夏文的名字,可心中卻是在暗暗道,難道夏文喜歡大小姐?可他們似乎是水火不容,跟仇人一樣,應該不會是夏文要娶大小姐吧,夏雲又是心中確定道:「絕對是湊人數……」
趙子文被這夏雲的一驚一茬弄得甚是鬱悶。又不能解釋什麼,只得暗吞苦果的微笑不語。
九皇子——項龍濤,趙子文不經意的一瞥,看到夏雲身前桌子上擺放著一份名單,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六個大字,而其他的名字也最多為三個字。
他怎麼來呢?趙子文眉頭一皺,這九皇子無非就是顯擺。別人都是兩三個子,就他是六個字的名字。從中可知這九皇子完全不知道內忍,只知鋒芒畢露,這種人要是當皇上,真是全天下之不幸。
「項兄也來了……」夏文登當然也注意到那長長的名字,又是添油加醋道。
趙子文無奈一歎,這大小姐的比武招親,弄的天下皆知。連九皇子都從邯鄲趕來,項子軒怎麼可能會不來,若是來個兄弟對戰,這可真難辦。
「夏文,你分在最後一組,快去老先生那報道吧。」夏雲又覺得不是湊人物這麼簡單,只好接受夏文喜歡大小姐的事實。可天鵝肉不是這麼好吃的,夏文對他有恩,他讓然希望夏文的美夢成功,連忙催促道。
趙子文忍不住的哈哈笑道:「老先生胡修傑也來幫忙?這怎麼搞的跟夏府總動員似的!」
「廢話真多,你小子給我快點去吧,我姐正著急著。」夏文登推下趙子文,笑罵道。
西湖上波光粼粼,遊船如梭,風景甚是迷人。坐在蘇堤的亭中,波光水面,微風徐徐,倒也清淨得很,不過趙子文是有任務在身的人,還是先去老先生那報道再說,也不知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比武。
亭外的人群分成數堆。趙子文眼尖的看到老先生胡修傑。直接向他所以率領的一組走去,只見老先生所帶一組有三十多個人。魁梧的男子佔多數,不怕死的俊朗才子也倒有幾個。
他們嘴角輕佻,似乎都是看不起對方,不過他們個個神采飛揚,氣勢非凡,精神抖擻的自我感覺良好,如同今日的頭銜非他們莫屬似的。
老先生站在人群的最前頭,剛才的話似乎是沒說完,又接著道:「夏將軍舉行比武招親,也並非完全是比武力,夏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未來的夫婿當然是要具有一點文采的,所以老夫首先要處一道詩詞題,作出者便能晉級!」
趙子文站在人群最後邊,老先生根本沒有發現他,聽到老先生的話,他對這所謂的比武招親就有了很深刻的瞭解,這夏將軍並非完全沒有為大小姐考慮,而是在眾人之中不停的刪選,這一道文采類的題就能讓一介武夫知難而退,看來夏將軍是想找個文武全才的女婿。
膀大腰圓的武夫一聽要作詩,剛才還神采奕奕的臉龐立刻就趿拉下來,深深地歎口氣,可也不願就此灰溜溜的走,聽完是什麼題目再走。
老先生撫下長長的鬍鬚笑道:「各位不要緊張,其實是一道很簡單的題目,只要以西湖蘇堤作一首詩便可!」
蘇堤的景物甚多,隨便描寫四句便能成詩,確實不難,不過對於連私塾都未進過的武夫,根本如讀天書般一竅不通,題目一出就有數人已走……
一位長得還算俊秀的才子向老先生抱拳道:「先生,請問詩有什麼要求沒?」
老先生搖搖頭道:「沒有,只要是完整的詩便可。」
多半的武夫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無心思量,因為他們有自知之明,也許想破頭也想不出兩句詩來,十多位才子都是開動起來,他們穿的如才子般風流瀟灑,可卻是半天都無頭緒……
「這位公子若是詩句已成,那便念來聽聽。」老先生看向那才子道。
「恩……」才子點點頭道:「學生所作乃是——為愛蘇堤好,一步一長吟。黃鶯見人至,飛起度湖陰!」
「好詩!」看戲的武夫不懂詩詞,只要聽的順口便覺得是好詩,他們紛紛鼓掌,稱讚道。
老先生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微笑地點點頭,表示晉級,就此可見這詩其實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才子卻是高興的跳起,興奮地抱住身旁的男子道:「我晉級了!」
「南北高峰高插天,兩峰相對不相連。晚來新雨蘇堤過,一片癡雲鎖二尖。」又一人作出一首詩來順利晉級,趙子文卻是在漫不經心的看著高大的畫舫上比武招親四字,心中暗想大小姐應該就在裡面。
……
半炷香時間內,已有多人晉級,三四個武夫也是半天終於憋出一首詩來,畢竟題目本就不難,晉級者足有十個之多,他們神情高漲,又是開始興奮起來。
「晉級之人跟在我身後……」
趙子文聽到這話時,才猛然回過神來,驚訝道:「不會已經結束了吧?」
「喂喂,老先生,我還沒作詩!」趙子文連忙向準備走的老先生喊道。
「夏文?」老先生驚訝的回過頭來道:「你也來參加。」
趙子文走到硬著頭皮,走上前嘿嘿笑道:「是呀,你還沒聽我作的詩!」
老先生怪異地看了趙子文一眼,這書僮想娶大小姐?他感覺頗為可笑,老臉憋紅地笑道:「那你就作吧,不過你能過這一關,可過不了夏將軍那一關!」
在場之人大多數都是認識這書僮的,也是驚詫的嘴巴大張,書僮想娶大小姐?這簡直比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異想天開!
趙子文也不理他們鄙夷的神色,輕輕念道:「蘇堤翠柳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裡白沙堤。」
「綠楊陰裡白沙堤……」圍觀的才子輕輕念上一句,就覺此句驚為天人!不禁大聲叫道:「好詩!」
第182章 對人亡
江南第一小書僮?我日,我什麼時候有這個外號呢?趙子文聽的暗自好笑,這北方才子沒想會給我取這個名號……
老先生哈哈一笑,這書僮的才學完全不可用言語來表達,名詩絕句張嘴就來,老先生笑道:「夏文,你的才學為何總是如此出眾?」
趙子文嘿嘿笑道:「我已經是夠低調的,無奈今日有任務在身,不得不顯露出來。」
老先生當然知道這書僮不愛賣弄才學,今日他來比武招親也還是一身書僮的打扮,確實是夠低調的!可這有任務在身是何意?老先生聽的摸不著頭腦,難道不是喜歡大小姐才來的?
勉強晉級之人都是憤憤的看著這書僮,他的一首詩,簡直就將他們作的詩全部壓過去,圍觀之人哪還記得他們的所作……
「先生,還是快點出下道題目吧。」一位剛剛晉級的急性漢子撇著嘴道。
今日最終的題目可是比武招親,這書僮似乎是不懂什麼武功的,看來也是白費功夫,不問世事的老先生怎知趙子文的事跡,輕輕地搖搖頭,心中歎口氣道。
「嗯,晉級的人跟在我身後,進行下一道題目。」老先生撫下鬍鬚,夏文能不能娶到小姐又不關自己的事,他也沒多想的繼續剛才的話道。
「姐姐,夏文來了……」夏文登重新回到畫舫閣樓內的廂房中。高興地推開房門向夏雨晴高興道。
站在夏雨晴身旁的夏萍抿嘴輕笑道:「少爺,我們早就看到夏文來了!」
「啊……」夏文登驚訝的失聲道,可見姐姐正挑著窗簾偷偷地望向蘇堤的小亭邊,正看著那挺拔黝黑的男子。
夏文也是探頭望去,這夏文長得威武健壯,身高都比平常人高上許多,加上黝黑的皮膚和壞壞的笑容。在那群冬瓜白淨的才子裡,真是顯地鶴立雞群。十分的惹眼,也難怪姐姐會這麼快發現他。
「文登,剛才夏文念的是什麼詩?」夏雨晴早就注意到夏文登的到來,可她一雙美眸緊盯著趙子文,深怕他跑了似的,頭也沒回地問道。
夏萍美眸放著螢光,小臉滿是幸福的笑意。哧哧笑道:「這夏文又不知念出什麼好詩來,你看那些才子的臉就知道了。」
趙子文所念之詩,意境優美,耳熟能詳,瞬間便在蘇堤上傳開,蘇堤上的才子們的臉色有的是變成自慚形穢的灰色,有的是嫉妒的雙眼發紅,有的臉上則是鄙夷之色。不就是一小小書僮嘛!也不知從哪抄襲而來。
夏文登因今日是夏府地大事,穿的十分體面,一襲白衫,頭戴白冠,手中還拿著一把玉扇,他裝模作樣的搖頭輕念道:「蘇堤翠柳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裡白沙堤。」
「綠楊陰裡白沙堤……」夏雨晴也是下意識的輕輕地念上一句,美眸隨即一亮,泛出盈盈的光彩,喃喃道:「夏文地詩詞造詣,真是無人可比!」
夏萍點著小腦袋道:「是呀,那個壞蛋是最厲害的!」
「文登,你下去看著他,有什麼動靜,再回來告訴我。」夏雨晴依舊癡癡地看著那嘴角輕輕上揚。總是壞笑的書僮,輕柔道。
「哦。我這就去。」夏文登對他姐姐的話是言聽計從,連忙下畫舫,站在隱蔽處監視趙子文的一舉一動。
「夏萍,你覺得我對你如何。」夏雨晴見文登已走,俏臉微紅地低聲道。
夏萍挽著夏雨晴的手笑道:「小姐待我如妹妹般,從小便照顧我,夏府對我最好的就是小姐。」
「那……那我就今後都做你的姐姐好不好?」夏雨晴螓首低垂,俏臉粉紅一片,嬌柔道。
夏萍眨著美目,高興地搖著夏雨晴地胳膊撒嬌道:「小姐一直都是我的姐姐,現在也是,以後更是!」
夏雨晴眉目如畫,冰冷的臉龐露出桃花般燦爛的微笑,直把夏萍也看的一愣,可大小姐心中還是隱隱擔心,也不知那孔明燈是否能真的讓她願望成真……
「這回的題目乃是作詞,以西湖的楊柳為題來作。」老先生將晉級之人帶到亭子旁的一顆柳樹下,指著頭頂的柳樹笑道。
這時的晉級人數並非十人,而是兩組合併變成了二十人,依舊由老先生率領,剛才以蘇堤為題作詩,內容比較廣泛,可隨意而作,如今卻是指以楊柳作詞,難度頓時加大許多。
可規矩是人家定的,晉級之人更是害怕夏將軍的威嚴,哪敢有怨言,都是紛紛地頭沉思,可要在片刻作出柳詞來,確實難了一些。
「請問先生,這詞是必須寫柳還是帶柳字便行?」一位才子若有所思的向老先生問道。
老先生笑答道:「寫柳和以柳寄情便行!」
「那在下已成詞。」才子高興的吟道:「西湖楊柳弄輕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
「好詞!」老先生忍不住地鼓掌稱讚道,借柳抒發一腔愁情,惟妙惟肖,可見這首詞卻是有得道之處!
才子恃才不驕,淡淡道:「承讓!」
老先生點點頭表示晉級,更表示對這位才子的認可,恃才而不傲,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不過也不知他能不能過比武這一關。
又是半炷香功夫後,此題到現在。也只有剛才一位才子作出柳詞來……
老先生歎了口氣,看向眾才子身後正在悠閒的看西湖風景的趙子文,笑道:「夏文,把你所作詩詞念出來吧。」他對書僮頗為有信心,可這還是需要講規矩的,當然要念出所作的詞來。
「哦……」趙子文漫不經心的應答一聲,又緩緩轉過頭笑道:「是作關於楊柳的詩詞吧。」
老先生微笑著點頭道:「你快些作吧。」
趙子文向前踏一步便輕念道:「楊柳青青著地重。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先生,夏文作的是詩,並非作詞,是否算違規?」數位才子立刻找到這書僮的不對之處,矛頭立刻指向趙子文,紛紛叫嚷道。
老先生剛才確實說是作詞地,可這夏文卻是作詩。他不可否認地點點頭道:「算違規……」
「違規應當取消資格。」剛才那位作出詞來的才子輕蔑地看向趙子文道。
這才子一襲青衫,穿的簡樸,濃眉大眼,嘴巴兩撇八字鬍,有點滑稽,口音為北方口音,一看便知是北方的才子。趙子文嘿嘿狡辯地笑道:「我當初確實沒聽清楚,不過我問先生是否是詩詞時,先生可是點頭的,這先生也有責任!」
先生老臉一紅,他剛才是沒聽清趙子文說講,還以為這書僮應該是會注意聽題目的。沒想到他卻是根本不把這題目放在心上,這哪是來娶大小姐地,分明是來搗亂!
老先生有苦說不出的點頭道:「是老夫的失誤,夏文你現在便再作首詞吧。」
這北方才子肯定不是個好鳥,趙子文眼尖地發現不遠處一組的九皇子項龍濤不時的向著才子使眼色,很明顯就是項龍濤請來的槍手!
先生背黑鍋,叫囂的才子當然不能再說什麼,他們就不信這書僮會不把大小姐放在心上,不然來這比武招親幹什麼,定是作不出詞來。想拿首詩來敷衍了事。不過這首詩無論是意境還是對仗都是上上之選,可稱得上是首好詩!
可不少未能晉級的才子們得理不饒人道:「這夏文也有過錯之處。罰你三步內作出一首詞來,作不出便算輸!」
只聽過七步成詩,哪有三步成詞的,老先生額頭立刻滴下冷汗,可見三步成詞之難,可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他也只得無奈點頭道:「就依大家所說吧!」
三步成詞?我日,肯定又是這九皇子買通的人來找茬的!趙子文冷冷看向正在搖頭作詞地九皇子,這九皇子頭戴紫金霞冠,身著黃色團龍緞袍,唇紅齒白,面如冠玉,行走間風度翩翩,真是十足的風流才子。
他那組似乎根本就才三四個人,穿的這麼皇族氣派樣,誰敢跟他比試,跑去爭這晉級名為連命都不要?趙子文也是沒想到他依舊不肯放過大小姐,這回來還帶來這麼多幫手,肯定想勢在必得。
「三步成詞,這有何難?」趙子文頗為霸氣道,又是輕跺兩步便脫口而出:「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蘭舟處。周紫芝,蘇堤行。閒愁最苦,休去倚危闌,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兩步成詞,好詞!」與趙子文站在一邊的江南才子紛紛鼓掌,表示江南才子比北方才子更勝一籌!
這首詞的不僅在寫蘇堤,意境又是比北方才子所作的詞要強點,而且更是兩步便成詞,圍觀的才子紛紛瞠目結舌,感歎書僮的才學驚為天人。
「鐺……」片刻後卻是一夏府家丁在亭外鳴翠鑼,大聲道:「各組兩輪晉級者,抽籤比試對聯,兩人一對,贏者晉級!」
我日,怎麼還玩對聯,而且還搞兩人一組的淘汰賽?趙子文直感頭痛,還不如來打一場的痛快!
老先生這組只剩趙子文與那北方才子二人,也不需要抽籤這麼麻煩,二人直接互相出對即可,不過是誰出對,是誰接對,還是要抽籤地。老先生從懷中抽出兩根簽來,笑道:「你們來抽籤吧,抽中出者為出對,接者為接對,接對者只要全部對出出對者地對子,便算贏,不然便算輸!」
江南第一小書僮對北方才子。這等好戲,眾人怎會錯過。未晉級者都是在一旁看好戲,看看這對對子的功夫,誰最厲害!
這簽只有一人抽就行,趙子文嘻嘻笑道:「來者便是客,主讓客,這位北方公子抽籤吧!」
北方公子也懂得這個道理,便點點頭。從老先生的手中抽出一根簽來,將長簽翻開一看——出,一個大大的出字,顯現出來!
奶奶的,還好是出,要是讓我出對,完全沒得玩,趙子文偷抹下額頭的汗珠。心中暗自慶幸道。
「北方公子出對,夏文接對。」老先生公佈結果道:「你二人開始吧,贏者晉級,輸者淘汰!」
對戰即將展開,北方的才子與江南才子都暗捏冷汗。也不知最終誰贏誰輸……
北方公子後撤數步,與這書僮保持距離,他當然聽說過這書僮也深得對聯之道,細細地打量他一下,方才道:「在下是七省文狀元兼參謀將軍,綽號『對中之王』的對穿腸!」
「他便是對中之王地史禎湘?」江南才子都是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這荊國對王之王今日會參加夏小姐的比武招親!
狀元加參謀將軍,官確實挺大的,不過這參謀將軍的職位不言而喻就知道是這九皇子的參謀將軍,今日這另一位狀元陳正豪似乎沒來。趙子文掃視四周。也沒見到陳狀元的身影。
對穿腸?不會是要對的我穿腸肚爛吧,趙子文聽地撫下書僮帽。嘿嘿一笑道:「小弟讀過兩年書,塵世中一個迷途小書僮夏文,綽號『對王之王』的對人亡!」
「這壞人,什麼對王之王對人亡的,就會胡鬧。」大小姐站在畫舫的廂房內,可趙子文的聲音十分洪亮,畫舫靠的又近,她聽的十分清楚,捂著小嘴笑道。
「對人亡?」史禎湘頗為奇怪道:「難道夏文你對對子還能對的死人?」
趙子文笑著反問道:「難道史兄能將人對地穿腸肚爛?」
「我曾經將人對的飯不能下嚥,不能喝水,腸空空如也,便綽號為對穿腸!」史禎湘輕輕撫下小八字鬍,得意地笑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在下曾經將人對得嘔出幾十兩血,差點便一命嗚呼,所以綽號為對人亡!」
「撲哧……」將人對的難以下嚥還是情理之中的,若是將人對的吐幾十兩血,哪還有命活?眾人見這書僮睜著眼睛在那胡扯,都是笑出聲來。
「塵世中一迷途小書僮還能將人對地嘔出幾十兩血?就會胡謅。」大小姐悄悄的透過簾子,又驚又喜的抿嘴笑道。
「小姐,夏文似乎知道我們在偷看,所以才會這麼大聲讓我們聽到的。」夏萍已知道大小姐派給夏文的任務,她也覺得大小姐很可憐,讓夏文幫大小姐,是最好不過的,探頭笑道。
「恩……」大小姐點點頭,也覺得這壞人是故意而為,美眸又是關注趙子文的舉動……
江南第一小書僮對不僅是文狀元又是對王之王的對穿腸,這等好戲,眾人怎會錯過,盞茶功夫,趙子文與史禎湘便被圍的個水洩不通,裡一層外一層的將二人死死夾在裡面。
史禎湘知道這嬉皮笑臉的書僮在胡扯,也與他糾纏地跺一步便開口道:「畫上荷花和尚畫!」
不愧是對中之王,一步之內便能出上一對,可見才思之敏捷,江南才子暗暗稱讚,卻不會說出口,長他人志氣,滅書僮威風!
趙子文隨即便道:「書臨漢書翰林書!」
「好!」這裡還是以江南才子為多,他們見書僮立即便對出,鼓掌叫好道。
史禎湘本是試探書僮的才學,沒想到他眨眼的功夫便對出,大意之下吃了個大虧,見這書僮嬉皮笑臉的,忍不住輕哼道:「二三四五……」
二三四五?眾人都是為之一愣,這是什麼對?
趙子文對這無頭無尾的對聯,也是半天摸不著頭腦……
史禎湘狡黠笑道:「怎麼,對不出呢?」
「誰說我對不出來?」趙子文眼珠子一轉,頓時眸子一亮,笑道:「六七八九!」
一二三四對六七八九,這麼簡單?眾人感覺這對聯不該這麼簡單的,有些不可思議。
「且慢,且慢。」史禎湘眉毛輕佻道:「兄台你對的確實不錯,不過也許是你胡亂對的,你說出這其中意思,才能算對出!」
趙子文笑道:「可是缺一(缺衣)對少十(少食)?」
第183章 三招過關
原來是這意思,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又是佩服這書僮的心思縝密。
「兄台好學識。」史禎湘不得不承認這書僮確實才學非凡,他沉思半晌,不經意的注意到趙子文黝黑的面龐,靈機一動地笑道:「書僮磨墨,墨灑書僮一脈墨。」
「將軍添煤,煤爆將軍兩眉煤。」趙子文嘿嘿笑道,對的下聯與這對穿腸的兩撇小鬍子正好吻合。
又是一片狂熱的叫好聲,這一次連老先生也忍不住背轉身憋住了笑,廂房內的大小姐聽到夏文登回來的轉述,也是笑意吟吟地望著趙子文,臉上泛出淡淡的紅暈。
史禎湘臉龐一紅,微怒道:「四水江第一,四時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誰是第一,誰是第二!」
四水指的是江河湖泊,而四時指的是春夏秋冬,只要讀過書的人都會明白,江南才子都是暗讚這史禎湘不愧是對中之王,這等奇妙的對子也能作出。
「小小年紀也敢自稱老夫。」趙子文冷冷的嘲笑道:「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後,小子本儒人,豈敢在前,豈敢在後!」
這對穿腸的兩撇八字鬍,看似老成,可看容貌也只有三十歲左右,稱老夫確實是不在理,書僮下聯的三教指儒教、道教、佛教,而三才指天地人,對的工整無缺漏,又將對穿腸貶低他為小子,真是絕妙之極!
「對的好!」無數地江南才子激動的臉龐通紅。紛紛激動的鼓掌叫好,這書僮真是太神了!
史禎湘連吃數虧,他慢慢靜下心來,又是輕蔑道:「趙子文,自文沒自文,黑面書僮背虎榜。」
此聯一出,滿座皆驚。這裡面還是有人知道書僮名趙子文的,對穿腸以他名字出對。真是才學天成,無人能比。
趙子文又是嬉皮笑臉道:「史禎湘,真香不真香,白面將軍穿舊衫!」
今日的對穿腸穿著一襲舊青衫,任誰都沒看出來他是位將軍,聽到趙子文的下聯,他們都下意識的聳聳鼻子。才發覺這白淨將軍地青衫也不知幾日沒洗,陣陣臭味傳來……
「哈哈……」眾人都是捏住鼻子大笑起來……
「你……」史禎湘氣得都要氣結過去,差點沒噴出血來,他臉漲得通紅,他今日本是準備低調而來,高調而去,沒想到卻被抓書僮抓到把柄,他憤憤甩下衣袖向趙子文道:「魏無忌。長孫無忌,彼無忌,此亦無忌!」
趙子文道:「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
「好好好!我便出最後一聯。若你對出,便算我輸。」史禎湘再也不敢小瞧這個書僮,思量半天才開口道:「寸土為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日送僧歸古寺!」
見對穿腸要一聯決勝負,江南才子都是暗捏一把冷汗,若是對不出,也意味著江南才子敵不過他北方才子,這可是一場榮譽之戰!
片刻後。趙子文嘿嘿大聲笑道:「對對子本為消遣作樂。我看這下聯不對也罷……」
「夏文,你不要不對……」廂房內地大小姐聽的渾身一顫。嚇得差點暈過去,死死地拽著衣角,美眸亮晶晶的喃喃道。
「對不出就是對不出,你這是認輸還是棄權?」史禎湘八字鬍一挑的輕蔑道。
「認輸?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人,唉……看來這下聯是非對不可。」趙子文歎口氣道:「雙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時入山林!」
靜,絕對的靜,當書僮真正打敗對中之王時,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
「我輸了。」史禎湘深深歎了口氣,可眸子一亮地看著趙子文道:「兄台既有如此才學,就絕非一小小書僮這麼簡單!」
塵世迷途的書僮干敗參謀將軍的對穿腸,江南才子聽到對穿腸認輸都是沸騰起來,感覺書僮今日真是如有神助,竟然干敗對中之王,真是為江南才子爭得了榮譽。
「其實咱倆同行。」趙子文哈哈笑道:「不過你是做參謀的……」
此刻人眼鼎沸,紛紛驚歎趙子文的學識,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史禎湘沒有聽到趙子文的話。
「鐺……」夏府家丁又是敲翠鑼道:「對聯勝出者,上畫舫正式參加比武招親!」
「兄台,你快去吧,我輸的心服口服。」史禎湘並非輸不起的人,輸就是輸,他很豁達的笑道,他的眼珠又是一轉,輕聲提醒道:「不過你要小心,比武時敵不過就趁早認輸,不然性命難保!」
趙子文早就料到九皇子會請眾多高手來幫忙,他已打敗九皇子的參謀將軍,下一個應該是武藝高強的槍手。
「多謝史兄。」趙子文對這史禎湘有了好感,可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踏著大步向畫舫走去,哈哈大笑道:「任他再強,我也能將他擊敗!」
趙子文全身射出凌厲地霸氣,直叫史禎湘一驚,他眼神更是迷茫不已,呆呆道:「他到底是何方物?」
比武的擂台是定在畫舫船頭所畫的一個圓圈內,趙子文一踏上畫舫的木板,就看到夏夫人與一位中年漢子坐在船頭前,那漢子濃眉鷹目,臉龐感覺被刀削過般,顯得剛氣十足,膀大腰圓又是凸顯銅筋鐵骨般的健壯,上船之人輕輕一瞥就知道這位就荊國大將軍夏英傑!
上船之人只有寥寥二十人,可見這詩詞的難度與對對聯的殘酷,趙子文眼尖的就看到小王爺項子軒與九皇子項龍濤,今日他二人真是為大小姐拉下臉面來,竟來個叔侄相爭,感覺有點可笑,可眾人哪敢說出口,羞辱皇親國戚,可是殺頭的大罪,心裡敢都不敢想。
「子文,你怎麼也來參加這個,難道你……」項子軒走到趙子文身旁,驚訝道。
趙子文連忙搖頭道:「話可不能亂說,這是少爺交給我的任務,我也是身不由己!」
項子軒聰明過人,頓時猜到其中緣由,他長舒一口氣道:「不過你真要爭這比武招親地頭等嗎?」
「這……」趙子文一時啞然,他也不知該怎麼說,他的任務就是爭頭等,可若是爭頭等,這項子軒又如何娶大小姐?
項子軒又是斟酌半晌,方才道:「夏文,你能不能……」
「比武招親正式開始!」夏府家丁狠狠地敲下翠鑼,大聲道,也正好打斷項子軒接下來的話。
頃刻間,畫舫下人滿為患,蘇堤上人頭聳動,都是想看看這比武招親的結果,夏將軍似乎是有意而為,將畫舫停靠在湖邊讓眾人能在蘇堤上圍觀的。
坐在船頭的夏將軍冷冷掃視這晉級的二十人一眼,他多年征戰沙場的殺氣將晉級之人都是看的個透心涼,只有趙子文從容不迫,完全不把這夏將軍當回事。
夏夫人眼神也是看向晉級之人,當她看到那個放蕩不羈的書僮時,她先是一驚,然後在夏將軍耳邊偷偷低估了幾句。
夏將軍面色立刻一沉,微怒的向趙子文看來,似乎要把這異想天開竟想娶大小姐的書僮一拳打死!
趙子文嘴巴一撇,頭一扭的看向西湖遠處的亭台樓閣,他早知夏將軍會是這副表情,早就有防範意識的他,直接將夏將軍的眼神PASS……
「各位能夠連破三關,想必都是有才學之人,不過光靠文采是不行的,比武招親真正用意還是比武,所以在雙方比武之前還有一關。」夏將軍從紅椅上站起,目光冷冷地掃視晉級之人,正色道:「只要能接我三招者,便算過關,進行正式的比武,不願者現在放棄的還來得及。」
夏將軍一襲青衫,穿的簡樸兩袖清風,可眸子射出的寒光,與渾身的殺氣直叫只會文采的才子看的渾身冒冷汗,半晌後就有數位才子嚇得退出,走下畫舫。
當夏將軍說完來得及三字時,冷冷的向趙子文看來,意思勸他早日退出比武招親,趙子文也明白這所謂的三招過關很明顯就是對付自己,恐怕夏將軍對自己的這三招份量會很重,要比其他人重的多!
第184章 巔峰決絕
「小姐,看到沒,夏文是最厲害的。」廂房內,夏萍透過窗簾,美眸盈盈地看著趙子文,哧哧笑道。
大小姐偷偷抹下眼角的淚光,看著站在船頭的趙子文,破涕為笑道:「這個壞人,存心是想嚇死我……」
夏文登此時也是站在廂房內,有點擔心道:「姐姐,似乎爹事先沒有安排三招晉級這道題,怎麼會突然有這道關,是不是爹特意為難夏文的。」
夏萍俏臉嫣紅的低聲喃喃道:「我也覺得老爺是在為難夏文,昨夜老爺剛答應我與夏文的婚事,今日夏文卻來比武招親要娶大小姐,老爺不生氣才怪!」
「你這丫頭知不知羞,昨夜要不是你跟爹說你與他親過嘴,他又是看過你洗澡,我爹是不會答應也得答應。」大小姐俏臉一片潮紅,心裡一酸的嬌嗔道。
夏萍臉頰粉紅,挽著大小姐的胳膊撒嬌道:「夏文可是我未來的……相公,我才不怕人家說閒話!」
夏文登眼神中充滿自信,安慰道:「你們放心吧,以他的身手若是奪不到頭等,那天下間就沒人能奪得!」
大小姐點點頭,手中也不知何時多出一幅畫來,只見畫上一位男子頭戴白冠,身著長衫,一隻大手牽著一位眉如遠山,目似秋水,體態阿羅的女子,他嘴角還有幾絲壞壞的笑容,抬頭忘天。看著紛飛地枯葉,眼中滿是希冀之色……
「誰先與我過三招。」夏將軍走到圓圈內,淡淡道:「只要能過我三招者就算過關!」
趙子文吹著口哨,眼睛遠望西湖之上,反正他是不會當這出頭鳥的……
九皇子時不時會冷冷看趙子文一眼,上次要不是這書僮從中搗亂。也許他今日也不用不遠千里的從邯鄲跑來比武招親,還要與他的皇叔爭大小姐。他低聲罵道:「該死的夏文,待會兒要你好看!」
項子軒留心到夏將軍的眼神,見他眼神怒火中燒的不時向趙子文看去,項子軒嘴角不由得露出慶幸的笑容,這夏文看來是難過夏將軍這一關,應該是不能破壞這比武招親的。
夏將軍見無人敢上前,又道:「比武不分貴賤。到在老夫這來地,任何人都是一樣!」
眾人都是聽出其中意思來,夏將軍話中是指的小王爺項子軒與九皇子項龍濤的身份,讓晉級者不要有心理壓力,放手來便是,夏將軍從一開始就已做到了一視同仁,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去向小王爺與九皇子行禮。
剩餘的十幾名晉級者確實有些懼怕項子軒與項龍濤的權勢,聽到夏將軍的話。立刻就有一名直爽的漢子走出,向夏將軍道:「夏將軍,既然都不願先來,那我就先來吧。」
項子軒與項龍濤都沒有說什麼,他們都想做夏將軍地女婿,哪會去反駁。微笑不語的表示贊同的夏將軍的觀點。
「請……小兄先出手。」夏將軍一揮手,頗為瀟灑的笑道,可那漢子相貌「平平」,夏將軍忍不住的眉頭一皺。
漢子走入圈內,深吸一口氣,便擺好姿勢向夏將軍,所謂後出手遭殃,先出手肯定是有好處的,漢子微微一躬身。一個提速就衝去。鐵拳毫不客氣的向夏將軍的臉頰砸去。
「砰……」夏將軍輕描淡寫般的微微抬臂,就擋住了漢子的鐵拳。剛毅的臉龐沒有半分表情,淡淡道:「力量與速度都不行。」
漢子根本不注意夏將軍的話,一擊不成,瞬間凌空跳起,在空中旋轉一圈,一個漂亮的迴旋緊跟著直朝夏將軍的腦門踢去。
「不行就是不行。」夏將軍面色一冷道。
一聲凌厲的破空聲響起,漢子停留在空中的剎那,還未出腳的他也不知為何突然間慘叫一聲的倒飛出去,這瞬間的變化讓人目瞪口呆,都是驚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夏……將軍何時出招的?」畫舫下的眾人呆呆道……
「好霸道的力量,好驚人的速度。」趙子文看似漠不關心比武,其實眼角地餘光一直在留意夏將軍地招式,看到夏將軍驚人一擊,他不禁稱讚道。
項子軒愕然道:「子文,你看到夏將軍出招了?」
趙子文經過李掌櫃藥草的浸泡,眼力已是往日所不能比地,他點了點頭道:「夏將軍是用右拳打中那漢子的小腹,將他擊飛。」
「原來如此……」項子軒驚訝夏將軍的拳法強悍,可還是看向趙子文道:「你能過夏將軍三招嗎?」
「哈哈……」趙子文頗為霸氣的哈哈大笑道:「百招都不是問題!」
趙子文身上流露出的那份自信與吃從容讓項子軒看的一怔,他也沒有再作聲,眼神複雜地看向畫舫的閣樓之上。
「文登,你說夏文能不能擋住爹的三招。」夏雨晴剛才看到那漢子也不知為何被打飛,心裡緊張地咬著嘴唇喃喃道。
夏文登自信滿滿地笑道:「姐姐,你就放心吧,百招之內,夏文絕對不會輸!」
「夏文真有這麼厲害嗎?」夏萍拍著酥胸,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把她嚇得夠嗆,心中更是擔心她未來的相公,輕柔地問道。
趙子文的真正身份,夏文登已猜出,可他也不敢斷然確定趙子文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就挽回敗局的趙大將軍,夏文登笑道:「多說無益。你們等下便知。」
倒地不起的漢子被夏府家丁抬去療傷,夏將軍冷冷地看向晉級者,渾身的殺氣更是高漲幾分,不緊不慢道:「誰再上前與我比試?」
數位半斤八兩的才子早已是抹著額頭的冷汗,偷偷下了畫舫,為這比武招親丟了性命可就太不值得了。
「我來……」項子軒突然走進圈內,向夏將軍笑道。
夏英傑嘴角撇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向項子軒點了點頭道:「那就請小王爺先出招吧。」
項子軒步伐靈活的向夏英傑衝來,他的拳法靈巧。進可攻,退可守,瞬間便擋過夏英傑的三招。
可在趙子文看來,這夏將軍分明就是留有餘地,若是還是以剛才那般全力,項子軒恐怕也敵不過他的三招,不過夏將軍並非放水。剛才的漢子長的確實不敢恭維,他的意思是拳打出頭鳥,給晉級者一個威懾,軍中之人最看重的是個人膽識,他這應該是考驗晉級者的膽量。
項子軒也是足夠聰明的,他早就看穿這點,抓住機會地第二個上前比試,短時間內就過掉這一關。晉級者眼中大放光彩,連忙都是輪個與夏英傑比試。
三招眨眼便能過去,夏英傑的招式沒最先時的犀利,九皇子也是順利過關,不過還是淘汰了幾人,在趙子文眼中看來。這夏英傑分明是在刪選,將醜的全部打跑,好的留下……
「子文,就剩你一個了,你快去吧。」項子軒捅下趙子文的胳膊道。
「哦……」趙子文本是吹著口哨,掃視畫舫下的妙齡女子,現在只剩他一個,他便扭過頭來,最先注意到的是夏將軍那吃人的目光。和緊緊握著的鐵拳。
趙子文走到圈內。哈哈笑道:「夏將軍別緊張,拳頭別老握著呀。要放鬆,放鬆!」
「撲哧……」一身書僮打扮的男子,嬉皮笑臉的還讓夏將軍別緊張,眾人都是看的失聲出來。
無恥!夏將軍氣得臉色一紅,輕哼一聲道:「三招之後,看你還有沒有命說話!」
「那就請將軍先出招吧。」趙子文嘿嘿笑道,黝黑的臉龐滿是不羈之色。
「小小年紀,你先!」
「尊老愛幼,你先!」
……
眾人哭笑不得地看著兩位互相推讓的將軍與書僮,這要爭到什麼時候去?
夏將軍氣得老臉發紅,憤憤的盯著這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書僮,怒道:「那我先便我先!」語畢直接提速向趙子文衝來,鐵拳如猛虎撲食般的向他胸口砸去。
趙子文臉色一變,眼神中再無殷殷的笑意,冷冷的殺氣頓時釋放開來,霸道的拳頭也是奮力向夏將軍揮去。
「轟!」兩拳頭相互碰撞,驚天的巨響爆炸開來,直叫人為之膽寒,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發出駭人的聲音。
趙子文又是一個肘擊,向夏將軍地太陽穴攻去,同時小腿迅速發力,一個鞭腿向夏將軍的腰部猛踢過去。
聽到兩聲的破空聲,夏將軍瞬間右臂與左腳同時擋住他的攻勢,可趙子文的力道十分的驚人,夏將軍喘息中後撤兩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名不見經傳的小書僮。
「你的拳法是何人交給你的?」夏將軍深吸一口氣,剛才的碰撞,他大意輕敵之下差點就中招,可這書僮使用的拳法感覺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可卻又有點不同,不禁問道。
難道夏將軍認識李掌櫃?趙子文臉色又是一變,嘻嘻笑道:「這個問題似乎不包括在考題裡面吧?」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身手,真是不可思議。」夏將軍再也不敢輕敵,冷靜下來的哈哈笑道,也許是能碰到如此高手,他心中頗為興奮。
趙子文卻是毫不給面子的打個哈欠道:「還有兩招,我說你還是快點動手吧!」
為何這拳法如此熟悉,難道他是……夏英傑本是在想這趙子文是不是冒充書僮混進夏府,可聽到這無恥書僮說的話時,又是氣的老臉通紅,吼道:「好你個小子,我非教訓教訓你不可!」
「撲哧……」畫舫下的人群都是哄然大笑,這書僮不僅無恥又臉皮厚,膽子更是大得嚇人,還敢跟荊國大將軍抬槓子。
夏將軍動了真怒,臉紅脖子粗道:「我剛才只用了五成力,現在我便要你吃吃苦頭!」
趙子文跟著道:「剛才我也只用五成力。」
「大話連篇!」夏將軍也不管他究竟是何人,也許是拳法相似而已,他不相信敵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又是三步化作兩步的向趙子文衝來。
趙子文渾身霸氣瞬間釋放,眸子的冷光洶湧澎湃,又是與夏將軍交鋒起來。
拳頭所發的破空聲連連響起,二人拳法都屬於霸道的拳法,碰撞聲都將圍觀者弄得震耳欲聾,二人也不是對上了多少招,眾人看到的完全是幻影,速度之快讓人不停地擦著眼睛,如電光火石般的時隱時現,眾人哪裡見過如此高手的對決,都是瞠目結舌的瞪大眼睛。
好厲害的老傢伙,趙子文暗暗吃驚,靈活的腳步與霸道的拳法完全施展開來,你擋我攻,我攻你擋,這樣來來回回,他根本奈何不了這個老傢伙。
夏將軍手臂雖然發麻,心中卻是痛快無比,能與高手對決,真是感覺尋到知己般,打的是酣暢淋漓!
「慢著慢者!」趙子文躲過夏將軍的一拳,後撤三步叫道。
夏將軍一愣神,停下進攻的腳步,問道:「何事?」
趙子文嘴角一撇的憤憤道:「我說這都多少招呢?你還打?」
夏將軍難得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時興奮的都忘了這是三招之約,他與這書僮過了少說也有三十招,他老臉一紅,無可奈何道:「算你過關!」
眾人看的嘴巴大張,都忘記合上,只感覺到幻影破與空聲終於結束……
「他們打了多少招?」這個問題立刻從人群中傳開來。
「不知道,我只看到影子!」
「我連影子都看不到……」
「這個壞人,他怎麼會這麼厲害……」大小姐看著長髮飄飄,英姿颯爽的趙子文,嘴唇直打著哆嗦,美眸中更是泛著癡癡的目光,喃喃道。
夏文登則是瞪大著眼睛道:「我知道他很厲害,可也不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吧?」
「可惡的夏文,又不對我說實話,他有這麼好的武功都不告訴我!」夏萍跺著腳,怒氣沖沖道,美眸中卻是甜甜的幸福之意。
第185章 爆發力
「嘿嘿……」趙子文壞壞地笑道:「還有其他關沒?」
夏將軍看著這無恥的書僮,剛才他真是失去方寸,氣的半天臉紅,他努力平靜下來,冷冷道:「即使你奪得頭等,我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你!」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圈內的趙子文聽得到。
夏府書僮娶大小姐,這等可笑之事,夏將軍怎會去做,傳出去不僅有辱門庭,更會讓夏將軍顏面失盡!
趙子文哈哈大笑道:「到時我奪得頭等,將軍再說這話也不遲。」
「我昨夜已答應你與夏萍的婚事,今日你又想娶晴兒,你不覺得你很得寸進尺嗎。」夏將軍知道以這書僮的武功,頭等非他莫屬,若是拒絕這書僮當女婿,到時自己也會落的背信棄義的下場,他冰冷的眸子放出冷光,向趙子文道。
這麼快就答應了?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心中暗暗道,夏萍的身份縱然是不簡單,不過這夏將軍為何會這麼快就答應,難道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趙子文臉皮再厚也是紅了下臉,小姐與書僮都娶,還真是有點得寸進尺,他撈撈頭訕訕笑道:「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你這小書僮能有什麼苦衷,若不是看在你有幾分本事,又是與夏萍早已私訂了終生,我怎會將夏萍嫁給你,如今你又來想娶小姐,難道你還想大小通吃!」夏將軍憤怒道。
眾人看著畫舫船頭的圈內二人不知在嘀咕著什麼。剛才兩大高手的巔峰對決真是精彩絕倫,他們眼神希冀的希望二人再打一場。
趙子文跳出圈外,也不與夏將軍多費唇舌,今日他本來就是來搗亂的,昨夜大小姐美眸中淒涼的眼神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柔弱不堪的樣子總是徘徊在他眼中,他不忍心大小姐因這封建的比武招親而抱憾終生。即使得罪夏將軍又如何?我趙子文又曾怕過誰!
九皇子白淨的臉龐滿是陰霾,他緊緊地盯著趙子文。似乎是想將他看透,看看到底是何人物,為何能打敗對中之王的對穿腸,又能與夏將軍這等高手打的難解難分,真是不可思議。
項子軒臉色頗為蒼白,若是照此進行下去的話,今日的比武招親也許會是兩個結果。一個是夏將軍讓趙子文滾蛋取消比武招親,另一個則是趙子文假戲真做娶夏雨晴為妻,項子軒神情黯然,這兩個結果根本跟他不著邊。
「鐺……」夏府家丁又是敲翠鑼道:「比武正式開始,晉級者抽籤進行比試!」
夏將軍神色沉重,這十多人的武功夏將軍都是知道的,哪能敵得過這變態的書僮,這書僮若是再繼續搗亂下來。真不知到時該如何收場,難道真要將晴兒嫁給一個小小書僮?
眾人看著趙子文跳出圈外,都是忍不住一歎,若是再能看到如此高手的比拚,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他們心中忍不住想到。難道他真是一書僮嗎?不僅打敗對中之王的對穿腸,又是與夏將軍斗的旗鼓相當,難以理解如此人物會是一小小書僮!
「請各位公子抽籤吧。」此時晉級者只剩八人,夏府家丁拿著八根竹籤走到八人跟前,遞給他們道。
七人都是同時看了一眼趙子文,他們可不願做個縮頭烏龜就此溜掉,可還是懼怕碰上這恐怖的書僮,嚥下一口口水道:「抽就抽吧!」
趙子文第一個就上前去抽一張,一翻開竹籤是個八字。他也沒多說什麼。他的對手肯定也是個八字,應該是最後一組挑戰。正好可以清閒一會兒,他轉過身又是看向湖光山色。
七人同時抬頭向趙子文的手中之簽看去,無奈他突然的轉身,誰都沒看到,只得聽天由命的紛紛抽籤。
夏將軍重新坐回夏夫人的身邊,此時的夏夫人也是驚詫之色,她怎知這書僮的武功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老爺,這該怎麼辦?」夏夫人在夏將軍耳邊道,夏文奪得比武招親的頭等,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可要晴兒嫁給書僮,這怎麼能行。
夏將軍冷冷道:「走一步,算一步,看這書僮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夏夫人點點頭,眼神瞟向閣樓之上,雨晴對這書僮早已暗生情愫,若是夏文奪得頭等時不加阻攔的話,雨晴定會答應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小姐,若是夏文真的打敗所有的人,到時老爺會不會將他打出去?」廂房內,夏萍搖著夏雨晴的胳膊,擔心道。
夏雨晴迷茫的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結局會如何,只希望那個願望能夠成真……
武癡的夏文登癡迷的看著閣樓下的比武,也不回頭地笑道:「放心吧,我爹與夏文是旗鼓相當的高手,他們打上一天一夜也分不出勝負。」
夏萍抿著小嘴笑道:「那若是老爺答應的話,那該怎麼辦……是不是讓小姐把他打出去!」
「若是爹答應的話,那我……」夏雨晴俏臉緋紅,聲音越來越低,如同蚊吶般的細語道:「我就……做你的……姐姐。」
夏萍哪裡聽得到小姐的輕聲細語,美目癡癡地看著閣樓下的趙子文……
比試正式開始,先是一組到八組輪番對決,經過夏將軍的「刪選」,剩下的晉級者都是容貌上等,武功過人的佼佼者。
同等高手的對決,自然沒三招之關快的多。不過也算是快的,一共有三組輪空,小王爺項子軒與九皇子項龍濤二人都是輪空,其實也並非輪空,對手三兩下就被打出去圈外,也與輪空是差不多的性質,誰敢去打王爺與皇子?倒霉的二人只得放水的被打出圈外。
「倒霉。真倒霉,要是知道小王爺和九皇子要來參加。我才不會趕這趟渾水。」被打出的兩位男子灰溜溜的走下畫舫,低聲哀怨道。
另一個輪空的當然是趙子文,誰敢跟這個與夏將軍的同等高手較量,與趙子文與一組的公子直接棄權,眾人也沒有嘲笑他,畢竟這書僮太過厲害。根本沒有交手的意義。
「鐺……」夏府家丁又是敲翠鑼道:「一組勝出者對二組勝出者,三組勝出者對四組勝出者!」
「不是要抽籤嗎?」九皇子站出到家丁身前,急沖沖地質問道。
家丁嚇的倒退數步,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對著來勢洶洶的九皇子解釋……
夏將軍從座椅上站起身,不冷不熱道:「九皇子殿下,這本來就是定好的規則,不是臨時改變地,希望殿下能夠遵守。」
這夏將軍不識抬舉。老臉沒有半分恭敬之色,九皇子氣得的拳頭緊握,可這夏將軍乃大荊重臣,統帥數十萬大軍,他怎敢輕舉妄動。
九皇子的眼神不時的向趙子文與項子軒瞥去,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良久之後方才歎口氣道:「我棄權!」
這句話來的突然,眾人都是為之一愣,可卻沒有太多的驚訝,這九皇子是一組的勝者,而小王爺是二組的勝者,他們交手可就會為皇室落下笑柄,到是皇上追究下來……孰輕孰重,項龍濤還是明白的,作為皇侄的他當然要棄權。
項龍濤說出這句話後,還是忍不住輕哼一聲。也沒有看這皇叔一眼。而是冷冷看趙子文一眼後甩袖而去,走之前向最後一名晉級者使了個眼色。
九皇子走得甚是不甘心。可這份羞辱他會永遠記住,不可一世的夏將軍,該死的書僮,不知好歹的皇叔……
項子軒苦笑不語,他與這個皇侄的關係今日是徹底的斷裂了……
「既然九皇子殿下退出,那麼就算正南王贏。」夏將軍淡淡道:「接下來由三組勝者對四組勝者。」
趙子文聽到後笑著轉過身,走進圈內,見三組勝者早已是站進圈內,這三組勝者一襲白衫,面貌清秀,舉手投足間有一股道家的風味。
「在下張居正,還請賜教。」張居正抱拳向趙子文道。
趙子文笑嘻嘻笑道:「在下趙子文!」
剛才的唯一一場比試,乃是張居正對另外一人,不過雙方差距比較大,張居正沒有費多大功夫就將對手擊敗,可見這張居正有些厲害。
「張兄先出手,可千萬別手下留情。」趙子文笑道。
這書僮思想天馬行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張居正聽的好笑,抱拳正色道:「在下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語畢眼中便閃現出濃厚的殺氣。
張居正吸胯提襠,抬掌便向趙子文撲來……
掌法?趙子文微微一怔後,一個長拳便向張居正的掌心揮去。
張居正輕描淡寫般在兇猛的拳頭上一撫,那剛猛的力道便立刻化去,而是一個劈掌朝趙子文的肩膀劈去。
趙子文後撤一步,躲開看似無力,卻力入千鈞的劈掌,右腿側踢地向那發力的劈掌踢去。
凌厲的破空聲響起,當張居正擋下趙子文的側踢時,趙子文的鐵拳在空中旋轉著,發出令人膽寒的破空聲,直朝他的腹部砸去。
張居正臉色一變,他的掌法乃是以柔克剛,可若是速度極快的話,他想擋也擋不住,他眼疾手快的雙掌夾住趙子文的手臂,同時小腹一縮,以柔克剛的將勁道又是化去,肩膀同時撞擊趙子文的胸膛……
趙子文一個不及時,被撞的連腿數步。胸口也是隱隱作痛,卻是大聲笑道:「好掌法,難道這是太極掌?」
張居正不冷不熱地嘲笑道:「這是八卦連環掌,不僅能夠進攻,也能以柔克剛的防守!」
「八卦掌?你是武狀元張居正!」也不知人群中哪位兄弟認出張居正來,驚呼道。
八卦掌張居正!眾人都是驚詫住,武狀元他們當然是認識的。據說這張居正乃京都一大高手,以一套八卦連環掌克敵。至今還未成輸過。
原來是他……夏將軍欣喜點點頭,若是將女兒嫁給他總比嫁給這書僮好,可又想到這張居正似乎是九皇子的手下,怎麼能嫁給他……夏將軍又是搖搖頭,矛盾無比。
張居正未曾輸過,八卦掌已立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本是認定趙子文贏的人。都坎坷起來,也不猜不出到底誰贏誰輸。
「文登,他可是武狀元張居正,夏文他……」大小姐緊咬著嘴唇,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嬌軀都有些微微地顫抖,擔心道。
夏文登若有所思打量著圈內二人,半晌才道:「這很難說。夏文與他都是絕頂的高手,我也猜不出到底誰能贏。」
「你就會胡說。」夏萍瞪了一眼夏文登道,小臉又轉向大小姐,拉著她小手笑道:「小姐你別擔心,夏文是最厲害地,一定會贏的!」
自從他從軍回來。這個壞人何時輸過?大小姐點點頭,美目看向雄姿英發的壞人……
怎麼又冒出個狀元來,這回還是個武狀元,趙子文都感覺有點頭暈,他對這有些儒雅氣質的張居正還算有點好感,當聽到他是狀元時,趙子文嬉皮笑臉的神色突然一變,眸子泛著冷光,質問道:「是九皇子派你來的吧?」
「是又怎樣,以你剛才的功力。想要打敗我是不可能地。我今日便替皇子殿下好好教訓你這不可一世的小書僮。」張居正未置可否的冷冷笑道。
「原來你是九皇子的狗。今日我便來個關門打狗,好好教訓你。」趙子文渾身霸氣如潮水般洶湧,凌厲的霸道讓張居正看的驚訝不已。
「口出狂言!」可此時的張居正又怎能退縮,他一個翻身掌又是朝趙子文的胸口襲來。
張居正的八卦掌練的爐火純青,樁步牢固,行步平穩,一招一式,看似規規矩矩,不慢不宜,卻是掌掌有千鈞之力,而且更厲害的是每一掌都衍化出很多掌法,一掌生八掌,八八六十四掌如潮水般攻來。
「好掌法!」一掌生多掌,眾人看的是眼花繚亂,夏將軍更是忍不住拍著手掌稱讚道。
可趙子文不像剛才那般隨意而為,霸道無比的拳法向張居正交鋒起來,拳法至剛猛烈,霸道無比,步法敏捷,跳躍自如,無數的拳影與掌風相對開來。
「砰……」無數的碰撞聲,破空聲又是響起,拳風掌風所發出的幻影讓眾人瞠目結舌的呆呆地看著,完全如瞎子般的不知道二人已交手過多少招。
此時張居正暗暗叫苦,這趙子文果真剛才沒用全力,他拳法的力量與速度完全不是剛才那般差勁,對於速度極快的招式,張居正以柔克剛的八卦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雙掌因擋下數拳而顯得麻木,都快失去知覺。
二人交手二十多招,趙子文不願再繼續糾纏,單拳驟然間發力,身體全部的力量集於一點,鐵拳旋轉著,發出一個上勾拳,狠狠向張居正的胸膛砸去……
「砰!」震天般的爆炸聲響起,破空聲讓張居正下意識雙掌下擋,可驚天般的怒拳讓直接凌空而起,在空中連轉兩拳,又是重重地砸在圈外,他口中噴出鮮血,不甘心又不可置信道:「為何你的拳法力量會變的這麼大?這叫爆發力,懂嗎?」趙子文不冷不熱道。
張居正滿頭霧水,輸的甚是不甘心,問道:「什麼是爆發力!」
趙子文白眼一翻道:「將力量集中於一點,瞬間發力,這就叫做爆發力。」
還有這種拳法?怪不得力量會如此之大,拳法還夾著旋轉之力,這一拳恐怕任何人都難以接住,張居正忍著胸口的劇痛,心中吃驚的暗暗道。
第186章 矛盾
「這拳法我從未聽說過,兄台能創出如此拳法,在下輸的心服口服!」張居正從地上爬起,這一拳差點將他斃命,可他身體健壯,還是能慢慢爬起,他捂著胸口,對趙子文的武功無比的敬佩,抱拳道。
所謂的爆發力的原理很簡單,只要是趙子文那個世界的人都知道,只不過趙子文的爆發力無人能比,瞬間的力道能增大兩倍之多,張居正雙掌去擋鐵拳,也是被擊飛出去,可見這爆發力的恐怖。
趙子文淡淡道:「小意思而已,承讓!」
張居正捂著胸口,嘴角還不時滲出血來,咬牙道:「在下日後定會再來討教!」
趙子文頗為霸氣地道:「只要你不怕輸,儘管來便是……」
「在下告辭。」張居正輸的徹底,九皇子也已走,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道理,他咬咬牙,更是堅定加倍練武的決心,向趙子文抱抱拳,便轉身下畫舫而去。
眾人目瞪口呆,這瞬間的變化有點太過突然,他們都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只看到張居正瞬間直接騰飛到空中,這書僮還是個人嗎?武狀元都能如此輕易打敗……
「好霸道的一拳。」夏將軍驚訝不比,這一拳彷彿是集全身之力轟出,如同燒紅的鐵錘般奮力砸出,真是無堅不摧。
「不過……」夏將軍語鋒一轉的凝重道:「這書僮的拳法越看覺得越是熟悉,可這種拳法怎麼可能會外露……」
夏文登瞪大眼睛。透過窗簾看著這個書僮,愕然道:「這張居正雙掌已擋住,還能被擊飛?這夏文的力量也太厲害了吧!」
「哼!」夏萍皺下小鼻子道:「我家……相公是最厲害的!」
「不知羞。」大小姐輕輕搓下她的額頭,美目盈盈地看著閣樓下的趙子文,俏臉粉紅的幸福道:「最後的勝者應該會是夏文吧?」
「當然是……夏文啦。」夏萍挺著翹立的酥胸驕傲道:「誰還能打得過夏文?」
夏文登臉色卻是突然一沉。看著項子軒與趙子文二人,沉重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夏文贏……」
「意外,能有什麼意外?難道小王爺還能打得過夏文嗎?」夏萍撅著小嘴,不服氣道。
「這個真不好說。」夏文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夏文與項子軒可是兄弟,二人相爭,也許會出現很多變故。誰也難以預料……
大小姐也是明白到,夏文與項子軒親如兄弟,要他與項子軒比武,真的是很難為他,大小姐緊張地咬著嘴唇,喃喃道:「夏文,我不喜小王爺,我只喜歡……」
「鐺……」夏府家丁敲響最後的翠鑼。高聲道:「比武招親,進行最後的比試,趙子文對正南王!」
趙子文心裡一咯登,他打敗張居正,下一個面對的就是項子軒,可他視項子軒為兄長。要與他比武,趙子文真為難的很,可該來的始終要來,他步伐沉重的踏入圈內。
「子文,你能不能……放棄比武招親的頭等,成全我?」項子軒也是跟著走進圈內,站在趙子文對面,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這……」趙子文也沒想到項子軒開口便是這句話,他一個措手不及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頗為矛盾的道。
項子軒繼續道:「我知道你來參加比武招親。真正目的並非為娶大小姐,難道你就不能成全為兄嗎?」
趙子文冷靜下來。他當然不願與兄弟搏鬥,勸解道:「可大小姐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求?」
「子文,你的思想太過幼稚。」項子軒正色道:「古往今來,男婚女嫁都是由父母包辦地,何談喜不喜歡?只要我喜歡夏小姐就足矣,得到所愛的人比什麼都重要!」
是呀,這是古代,一般夫妻的感情基礎都是婚後才慢慢培養的,與他們談什麼喜不喜歡,確實可笑,項子軒爭取自己的幸福沒有錯,只是……
趙子文的心中矛盾之極,又道:「大小姐似乎早已有喜歡之人,讓我前來破壞這比武招親,便是要等那個那人來錢塘提親。」
他說的話早已是項子軒預料之中,項子軒都不知道該不該罵這書僮傻,苦笑道:「若是大小姐有喜歡之人,直接跟夏將軍說便是,以夏將軍的威望,誰敢不娶夏小姐?何必要大費周折舉辦這比武招親?她這只是緩兵之計,只可能是大小姐至今還不想嫁人!」
緩兵之計?趙子文聽得一怔,立刻聯想到大小姐從未對自己說過此事,臉上也沒有過任何情動的幸福之意,而且都是少爺這個大嘴巴說的,難道大小姐真沒有喜歡的人?
也不知為何,發現大小姐沒有喜歡的人,趙子文心中竟有幾分欣喜……
「我正南王項子軒看似風光無比,可我出生時就父母雙亡,最親的皇兄也不信任我,將我貶到杭州,還不停的削我的藩,無權無勢……在杭州碰到我中意的女子——夏小姐,我為她多年不娶,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我連個親人都沒有,難道子文你就不能成全成全我這個可憐之人嗎?」項子軒說的差點聲淚俱下,眼角閃著淚光,哽咽道。
「我……」趙子文聽著項子軒的敘述,內心更是矛盾不已,他同情這個孤家寡人的正南王兄弟,可他心中卻清晰的感覺到他很想贏得比武招親的頭等,這種感覺也不知何時有的……
掉下懸崖的那一刻,趙子文與大小姐緊緊相擁,寒冷的夜晚,他不顧生命的將衣服蓋在大小姐身上,爬山坡時,他將大小姐親暱的背在身後,昨夜又是為大小姐「遮風擋雨」的壓在身下,無數次的回眸徘徊在他的眼前,冰冷的臉龐,淒苦的美眸,豐滿動人的嬌軀一點一滴的集合成一副幻影,彷彿大小姐就站在他身前般……
我這是怎麼呢?趙子文拍了下頭,可虛幻般的倩影依舊徘徊在眼前……
「難道你喜歡夏小姐嗎?」項子軒頗為緊張地問道。
喜歡?趙子文一時愣住,心中複雜難以言明,艱難的搖頭道:「我……不……喜歡大小姐。」
「既然你不喜歡夏小姐,那兄弟算我求你。」項子軒有自知之明,他是打不過趙子文的,可為幸福,他願意放下身份,雙腿一躬,即將跪下去的懇求道。
趙子文眼疾手快的抓住項子軒的手臂道:「項兄,不要這樣,你這是在難為我。」
項子軒也是逼不得已,無可奈何的用這招略顯卑鄙的招數……
趙子文猶豫半天,項子軒的身世是很悲慘,最親的皇兄也削他的藩,他連一個可靠的親人都沒有,咬咬牙道:「我……答應你,我……棄權!」
「子文,謝謝你。」項子軒熱淚盈眶,感動的握住他的手道。
可趙子文說出口時,卻感覺道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很頹廢很空虛,彷彿失去什麼最寶貴的東西……
他知道即使贏下比武招親的頭等,夏將軍也會他滾蛋,倒不如成全自己的好兄弟,可他心中彷彿有什麼堵著似的,很難受,他蕭條的踏出圈外,當他踏出圈外一剎那,眾人睜大著眼睛,為何書僮會自動認輸的踏出圈外?他們本以為書僮會眾望所歸的多得比武招親的頭等,抱得美人歸,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難以接受的摀住嘴巴。
「鐺……」夏將軍急急奪過家丁的翠鑼道:「趙子文自動棄權,正南王最終獲得比武招親的頭等!」
聽到夏將軍的話,眾人才發現這是真的,人群中傳來陣陣惋惜,他們當然相信無人能夠打敗這變態耳朵書僮,可書僮最終也不知為何會自動棄權,要說他害怕正南王的權勢,可他剛才那般不給夏將軍面子,說他怕權勢,未免不符合實際,可他為何又要放棄?眾人真是迷茫的摸不著頭腦。
「咚咚……」輕微的下樓聲從閣樓內傳來,片刻功夫就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掀開珠簾沖處,那女子眉目如畫,可絕美的臉龐上滿是淚珠。
第187章 失蹤
「夏文,為什麼要棄權,為什麼?」夏雨晴眼神淒苦,咬著嘴唇,逕直的衝到即將離開的趙子文面前,梨花帶雨的顫聲道。
趙子文停下準備下畫舫的腳步,愧疚地輕聲道:「我這是……成全項兄!」
成全?夏雨晴聽的苦笑,哽咽的喃喃道:「為什麼要成全他,難道你不喜……」
「放肆!」夏將軍對夏雨晴突然的衝出,微微一驚後,立刻看出一些端倪來,當機立斷的怒吼道:「晴兒,你給我過來!」
夏雨晴嬌軀害怕的微微一抖動,轉過絕美的俏臉,看著夏將軍,美眸中閃現出堅定的神色,搖搖頭道:「我……不要過來。」
晴兒從小到大便是個乖乖女,夏將軍聽的一愣,彷彿這句話不該是夏雨晴說的,夏將軍氣的冷冷道:「正南王才是你的未來夫婿,你給我過來!」
夏雨晴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咬著嘴唇道:「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
畫舫下的人群看的唏噓不已,這比武招親都辦成什麼呢?
「你不嫁也得嫁。」夏將軍剛剛被這書僮氣的火冒三丈,如今他的女兒又來氣他,他實在忍不住的,又大發雷霆道。
驟然間,夏雨晴手中突然間多出把匕首來,橫在潔白的脖子上,哽咽道:「爹。你不逼我,我不嫁……」
「大小姐,別衝動。」趙子文就站在夏雨晴身後,見她突然拿出寒光四射的利刃橫在脖子上,驚訝的連忙道。
「你……」夏將軍氣的老臉通紅,這個逆女簡直讓他顏面失盡。怒吼道:「你給我滾,我從此以後再沒有你這個女兒!」
夏雨晴香肩急劇的顫抖幾下。險些就要暈倒在地,這把匕首本是打算登這壞人奪冠之後,逼爹爹就範,如今卻是……她心中淒涼無比,彷彿這個時間再沒有他留戀的東西。
她緩緩轉過身,淚珠依舊滾滾而下,眼神滿是淒涼之色。香肩顫抖地對著趙子文道:「夏文,我恨你,恨你!」
「你恨我幹什麼?」趙子文心中不是滋味,他連續與兩大高手交鋒,本是身心疲憊,聽到大小姐的話,他忍不住道:「我他媽的到底做錯什麼呢?我只是成全我的兄弟!」
「我就是恨你,恨你!」夏雨晴說完就捂著嘴唇。直接穿過趙子文,哭著向西湖遠處的西山奔去……
人群都是下意識讓開道,遠望夏小姐離去的背影,這戲劇性的變化讓人沒有半分高興之色,都是忍不住深深歎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趙子文神色黯然,看著大小姐的身影。他有點後悔說出剛才的話來,他只是感覺胸口堵得慌……
此時的項子軒臉色蒼白,神情失落無比,黯然的搖了搖頭,呆呆地站在那。
夏將軍臉色鐵青,他也不知該對正南王說什麼,坐在椅子上死死的握著拳頭,本以為書僮的自動棄權,會萬事大吉,卻沒想到會越弄越糟。
夏夫人眼中急得滿是淚花。若是晴兒去自尋短見該怎麼辦。可夏將軍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多言半句。
「讓開下。」今日的結局始料未及,趙子文要是知道會是這種結局,也許他是不會趟這趟渾水的,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他對大小姐的情感似乎有當初對凌兒感覺一樣——很複雜……難道我喜歡大小姐?他輕輕地推開人群,黯然地走在蘇堤上,與大小姐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讓開,都給我讓開!」
趙子文聽到這聲音,額頭又是滴下冷汗,他轉過身,正好看到凌兒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她柳眉倒豎的向這走來。
「哎呀……」凌兒不經意的,看到前方的趙子文,驚呼一聲,瞬間俏臉嫣紅地走過來,低聲道:「相公……」
「噗通……」也許是凌兒變臉變得太快,凶悍的女子突然變成溫婉可人的閨中少婦,走路的行人都嚇得一個不注意雙腳交叉的絆倒在地。
「相公,夏姐姐她……」凌兒深垂著小臉,心中可氣為何總是改不過來這個毛病,她欲言又止道。
凌兒突然的出現,定是早就來這,趙子文問道:「你都看到呢?」
「嗯。」凌兒點點頭,又是思量半晌才道:「相公,其實夏姐姐是喜歡你的。」
「喜歡我?」趙子文眼神疑惑,聽的呆呆道。
凌兒道:「你還記得你與夏姐姐在懸崖底的那個夜晚嗎?」
趙子文點頭道:「記得,怎麼呢?」
「那日懸崖底的寒夜,你不顧性命的將長衫披在夏姐姐身上,自己卻凍的病入膏肓,夏姐姐感動的為救你,脫去衣衫,赤身……為你取暖,而且在你在昏迷的兩日裡,每晚你都是抱著夏姐姐入睡,做夢時還不停的……親她。」凌兒越說越臉紅,都不好意思說下去。
「大小姐她……」趙子文聽的覺得鼻子發酸,原來那個夜晚是大小姐救的我,那個在夢中經常看到的女子是她。
凌兒也替夏姐姐憤憤不平,忍不住撅著小嘴道:「夏姐姐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只是相公你卻對她愛理不理的。」
怪不得大小姐要我來參加這比武招親,剛才我還那般對她,趙子文聽的鼻子酸酸的,連忙道:「我現在就去把大小姐找回來!」
……
他和凌兒在這西湖邊尋了一圈,卻沒見著大小姐的蹤影,問了行路的遊人,有人見著大小姐方才匆匆而去,只是天色已晚,竟無人瞧清她去往哪個方向。
他與凌兒又到夏府和集市尋找,也是一無所獲,趙子文以為夏將軍只是說說,調過頭的會將大小姐找回,沒想到這冷血的夏將軍對此不聞不問……
趙子文心急如焚的站在小院中徘徊,大小姐在杭州根本沒有多少朋友,又沒有相熟的地方,她能到哪裡去?
「夏文,你找到小姐沒有?」
正焦急萬分的趙子文見夏萍突然推院門而入,他苦澀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小姐,你到底去哪呢?」夏萍美眸亮晶晶的,哽咽道。
「哭有什麼用?」趙子文想起大小姐隨身帶著匕首,不會是去自尋短見吧,他急急問道:「大小姐今日有沒有什麼異常沒?」
「小姐今日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夏萍抹去眼角的淚珠道:「不過小姐今日經常看著一幅畫偷偷傻笑。」
畫?趙子文眼珠子一轉,連忙道:「什麼畫?」
夏萍搖了搖頭道:「小姐不給我看,似乎畫上畫著一男一女站在一棵樹下。」
「一男一女站在樹下?我知道大小姐在哪了!」趙子文眸子頓時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西湖的方向衝去……
夏萍還沒反應過來的,朝著狂奔而去的趙子文喊道:「夏文,小姐在哪?」可趙子文沖的極快,瞬間便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滿覺隴位於西湖之西南,南高峰與白鶴峰夾峙下的自然村落中,初春的到來,柳枝泛出嫩綠的枝葉,含苞待放的花朵更是到處可見,在漆黑的夜晚,藉著皎潔的月色,更是別另一種趣味。
趙子文焦急的在滿覺隴的樹林內尋找在著大小姐的身影,可他上次來是李易安帶他來的,對這滿覺隴根本不熟悉,他這回來時有點摸不著北,不知方位的在黑夜摸索著。
「大小姐,你在哪裡?」趙子文雙手合在嘴邊,大喊著,黑漆漆的夜晚,他不擔心有人欺負大小姐,這小妞身上還帶著刀子,擔心大小姐自己捅自己。
在蘇州的寒山寺上,夏萍與他抽姻緣簽,那時大小姐還與他是對立的,搗亂的也跟著抽一根,沒想到的是夏萍與大小姐的姻緣簽都與趙子文的配對,他那時還認為是個誤會,如今看來卻成了現實,夏萍與大小姐都喜歡上他,如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
趙子文感慨了一陣,心裡卻更是擔憂,與大小姐這麼久相處下來,對她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了。這丫頭好強而果敢,絕不輕易低頭。這一次她憤而離開,傷心失望之下,誰也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為何項兄要喜歡上大小姐?還有這該死的比武招親……
第188章 壞東西
整個滿覺隴的樹林都是空蕩蕩的,趙子文喉嚨都喊啞了,卻沒發現樹林內有半個身影……
寒風吹過,吹在樹枝上發出沙沙的聲音,正是白暖夜涼的季節,趙子文都感覺頗有涼意,若是大小姐無親無故的情況下,在外面呆上一晚,不著涼才怪,他更是焦急的四處尋找。
他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大小姐的身影,也許大小姐根本就沒來這,正要失望的走出滿覺隴時,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響聲。
他心裡咯登一下,急忙往那邊瞅去,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看清那場景,他卻頓時心神俱裂。
只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那樹前不知在揮舞著什麼……
「大小姐……」趙子文大叫一聲,只覺得心中似乎撕裂了一般,衝過去後直接猛地向她撲去,想奪去他手中的匕首。
「啊……」大小姐感覺到身後有個黑影向她撲來,她嚇的驚呼一聲,手中的匕首下意識地向黑影刺去。
趙子文哪會知道這小妞突然拿刀刺來,一個躲閃不及時,刷的一聲,手臂的長袖直接被刺破……
「夏……文。」大小姐藉著月光,看到那壞人黝黑的面龐,美眸又是欣喜又是怨恨的驚訝道。
趙子文想都沒多想的就一把奪過大小姐手中的匕首,急急道:「大小姐。你再怎麼樣,也不能自殘呀……」
大小姐見手中的匕首被他奪去,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在他身上,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往他頭上砸來,哭著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個欺負人的壞東西!」
「哎喲!」趙子文見大小姐正在氣頭上。連忙坐在地上,捂著手臂慘叫一聲。
大小姐一驚,才想到剛才的那一刀似乎刺在這壞人的身上,她嚇的連忙丟下樹枝,蹲在他身前顫聲道:「夏文,你……你沒事吧?」
「大小姐,我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趙子文臉上的痛苦之色立刻消失不見,兩隻手搭在大小姐的香肩上,表情的嚴肅的正色道。
大小姐向趙子文的手臂看去,見長袖之上根本就沒有血跡,她晶瑩的淚珠又是奪眶而出,哭泣道:「你又騙我,你走!我再也不要再看到你,我恨你。恨你這個大騙子!」
她摀住小嘴,淚如雨下,哭泣的彎下腰來蹲在地上,都要哭昏過去,可見她傷心至極……
與大小姐的零零碎碎又是如同過電影不般浮現在趙子文腦海,當初見大小姐時。如同看到仙子般的驚艷,後來的水桶事件害大小姐染上風寒,二人此後更是劍拔弩張,寒山寺的姻緣簽,直到懸崖底的那個旖旎的夜晚,二人生死相隨,大小姐芳心暗許,今日的比武招親才知道大小姐的真心,經歷的一切似乎是場夢一般,奇妙的很。
趙子文看著蹲在地上痛哭的大小姐。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小姐眉目如畫的俏臉上。晶瑩的淚珠不停地在她冰肌雪膚上滾落,梨花帶雨的嬌柔模樣也是讓人怦然心動。
「看什麼看。你給我快走,我再也不要再看到你。」大小姐感覺到趙子文炙熱的目光,又羞又恨的推搡著他道。
「既然大小姐這麼討厭我,那我只好走了。」趙子文站起身,神色黯然的看著低頭哭泣的大小姐,深深歎了口氣後踏步而去,瞬間便消失在樹林間。
大小姐頭也沒抬的拾起枯枝,狠狠向前方砸去,泣聲道:「那你快點走!」
樹林間黑漆漆一片,不時的傳出蟲鳴,大小姐彷彿都聽到毒蛇發出的嘶嘶聲,冷冷的黑夜,她又怕又冷的蜷縮在一團,雙手環扣雙腳,片刻後她抬起俏臉看向四周,才發現那個壞人真的不見了,她美眸又是閃出淚光,哽咽的喃喃道:「你這個壞東西,平時都是不聽我的話,為何現在卻這麼聽話,我恨死你了!」
寂靜陰森的滿覺隴,冷冽的寒風刮著樹枝,不停的發出沙沙的聲音,蟲蛇發出的嘶嘶聲也是讓人心驚膽戰,大小姐越來越害怕,香肩不停的發抖,她的淚珠不爭氣的涮涮而下,她突然好想回到懸崖底的那個夜晚,壞人即使失去性命也會保護,可如今卻是……眼淚狠狠地拍打著她的膝蓋,她大聲哭泣道:「夏文,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在哪裡,我好想回到寒山寺的日子……」
「大小姐……」
輕輕的呼喚在大小姐耳邊響起,聽到聲音的大小姐嬌軀為之一震,她緩緩轉過俏臉,當看到那刀削般的輪廓時,她哇的一聲又是大哭起來,又驚又恨的直接撲到他懷中,纖手狠狠地捶打著他的胸膛道:「你這壞蛋,該死的人,我恨你,恨你,我叫你嚇唬我,我不想活了,嗚……」
趙子文再也忍不住的緊緊將大小姐擁入懷中,眼中滿是真摯的目光,輕柔道:「大小姐……」
大小姐緊緊入到他懷中懷,纖手都難以抬起,更何況是打他……
夏雨晴干感受著趙子文火熱的身體與結實的胸膛,她俏臉潮紅的掙扎,不經意的抬頭瞥他一眼,見他眼中閃著炙熱的火焰,也不知怎的,心中一顫,急急道:「你,你要做什麼?」
此時的大小姐如同受欺負的小女孩般,香肩不停的輕顫,嬌柔的樣子讓趙子文忍不住直接輕輕的向她的嘴唇吻去。
「你……不要。」大小姐感受著他炙熱的目光與逼近的黝黑面龐,心裡急劇的跳動,彷彿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她又驚又羞道。
一張火熱的大嘴覆蓋在她櫻桃小口上,雙唇相接時,夏雨晴就感覺到趙子文嘴唇的熱力。
大小姐回想當初的種種故事,時起時落,悲喜交加,熱吻宛如觸電融化了他們心頭的隔閡,大小姐生疏的香舌與趙子文的唇舌緊緊纏繞,美好又如此沉醉,彼此舌尖纏綿,互相吸吮著,一顆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滴落,在暗夜之中閃爍著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品嚐著那嬌美的香醇,趙子文也不去想其他事情,將懷中這柔弱的女子緊緊抱住,感受著大小姐豐滿動人的嬌軀,多日未進葷的他,不老實的大手輕輕伸進她長衫,正覆蓋在她豐滿挺拔的玉乳上,另一隻手順勢下滑,撫摸著她滑若凝脂的細膩肌膚。一陣淡淡的幽香傳入鼻孔,讓他慾望大漲,手掌摟住大小姐細若無物的腰肢,另一隻手自腰間輕輕往下,只往那隆起的翹臀上摸去……
「嚶嚀。」一聲嬌呼自夏雨晴小口中發出,她氣喘吁吁媚眼如絲,檀口輕吐道:「夏文,不要……」
夏雨晴俏臉血紅,晶瑩的耳垂都燒得通紅,她與這壞東西都早已是同床共枕過,可也沒想到這壞東西如此大膽,她又羞又恨的直接向他的肩膀咬去……
「啊……」趙子文肩膀受重創,疼的叫出聲來。
夏雨晴臉頰生暈,憤恨道:「叫你做壞,我咬死你這個可恨的人!」
大小姐剛才萬般傷心,自己還去佔他便宜,趙子文也是氣憤剛才一時精蟲上腦,連忙收回作怪的大手,可眼神不經意的一瞥,目光注意到大小姐身後的那棵樹上。
「不要看。」大小姐見趙子文突然沒有動靜,而是眼神呆呆地看身後的桂花樹上,大小姐頓時明白到什麼,連忙摀住他的眼睛,羞澀道。
只見樹上刻著子文二字,而且桂花樹上刻的隨處可見……
原來大小姐不是自殘……是在刻字,趙子文輕輕地拿下大小姐擋在眼前的纖手,眼神脈脈的看著她,輕柔道:「大小姐,為何你不早點跟我說?」
大小姐心中一顫,俏臉潮紅一片,支支吾吾道:「跟你說……說什麼?」
「凌兒都告訴我了。」趙子文將大小姐摟入懷中,大手環繞她的纖腰,輕輕道。
夏雨晴的香肩急劇的抖動了幾下,多日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的又是撲入趙子文懷中,哭泣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第189章 單獨相處
是呀,這種羞人的事,一個女兒家怎麼好意思說出口,趙子文也是憤恨自己為何總是面對感情問題時就變遲鈍了,早就該發現大小姐對自己芳心暗許。
「大小姐,我會一輩子都保護你的。」趙子文在大小姐耳邊許下承諾,輕輕道。
大小姐香肩一顫,都要幸福的暈過去,她雙頰飛霞,水汪汪的美目看他一眼,可又是略微低下頭去,委屈地道:「你不是說要成全你的兄弟嗎?」
趙子文當初是不知道大小姐曾經為救他都而失去貞潔,所以才會說出這話來,他無奈點頭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大小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這該死的人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委屈的更是眼淚汪汪。
趙子文卻是臉色一變的嘿嘿笑道:「誰敢動我的衣服,我就砍他的手足!」
「撲哧……」大小姐美眸一轉,破涕為笑,可還是憤憤的狠狠捶打他的胸膛,道:「就你會作怪,以後若是再說這話,我再也不理你!」
趙子文說這句話只是開玩笑的扯開話題,當初他確實想成全項子軒,不過現在他後悔說出這種話來,他看似與大小姐打情罵俏,滿面桃花,心中卻是矛盾的很,他當然不會再說什麼成全之類的話,他與大小姐經過多次磨難才走到一起,那份幸福他當然會好好珍惜。
「子文。你不准再叫我大小姐了,以後要叫我晴兒。」夏雨晴低垂著螓首,雙頰暈紅的喃喃道。
為兄弟兩肋插刀,趙子文絕不會皺下眉頭,可對於感情的事是不能退讓的,他只好日後換種補償方式去補償對項子軒的虧欠……
「晴兒。我們回家吧。」趙子文將夏雨晴橫抱著。強顏笑道。
家?夏雨晴聽到這個詞,美眸又是亮晶晶的,黯然道:「我已經沒有家了。」
夏將軍性格剛烈執拗,說出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今日他說永遠沒有這個女兒,他肯定是不會自動收回的,趙子文眉頭一皺。卻是堆笑道:「放心吧,夏將軍是口硬心軟,如果夏將軍不要你這個女兒,相公我就養你一輩子,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討厭,我才不要變胖。」夏雨晴臉頰酡紅。美眸中滿是幸福盈盈的光彩,嬌嗔道。
「晴兒,為夫抱你回家!」趙子文抱著夏雨晴大步走去……
「討厭,你才不是我夫君,快放我下來。」
「不要……」
「你要不是不放,我就再咬你!」
「咬就咬吧。只要以後你不把我的名字隨便刻在樹上就行!」
「你這壞東西,我不准你說,羞死個人……」
「夏雨晴隨地大小,哦……是破壞花草樹木……啊!你真咬……」
親暱的二人打情罵俏的漫步在西湖邊,夏雨晴從沒想過幸福會來的如此突然,藉著皎潔的月光,看著西湖的倒影趙子文將她抱在懷中,她又羞又喜地躲在趙子文的懷中,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身心疲憊的大小姐竟沉沉睡去……
「夏姐姐。醒醒!」
睡夢中的夏雨晴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聽到耳邊有人呼喚,她美眸緩緩地打開。當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她笑著道:「是余妹妹呀,我怎麼在這?」
夏雨晴掃視四周,下意識地知道這是余妹妹的小屋,可當她注意到余妹妹眼中有股幽怨之色時,她立刻感覺到他還在這壞人的懷抱中。
「啊……」夏雨晴羞的驚呼一聲,連忙從這可恨的人身上跳開,臉頰潮紅的垂下螓首,心中都恨死這個讓她出醜的人。
余思凌心中一陣苦澀,拉著夏雨晴的小手道:「夏姐姐,今夜你與我到余大人府中去睡吧!」
夏雨晴望向窗外的更加漆黑的夜晚,這小屋只有一張床,她心中羞澀無比,可她不會與趙子文同床共枕,只想快點離開,連忙道:「余妹妹,我們這就走吧!」
「不如我們四人就睡一張床。」半天沒說話的趙子文看著兩位小姐嘿嘿笑道。
「不要!」余思凌與夏雨晴同時道,又是嗔怪的看了趙子文一眼。
「大哥……」正在整理床被的寶兒,聽的又羞又氣,性格溫婉的她也是忍不住跺腳道。
趙子文自我檢討道:「一起飛的夢想都沒實現,還來三飛,罪過罪過,應該一步一步來嘛!」
「胡言亂語,不知你在說什麼。」大小姐滿面潮紅,又是瞪了她一眼,拉起余思凌就往外走:「余妹妹,我們別理他,去你府中睡覺。」
余思凌看向寶兒一眼,又對趙子文眨眨大眼睛道:「相公,我和夏姐姐去啦!」
趙子文當然明白凌兒的意思,她這也是為自己與寶兒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來,可他哪放心的下凌兒與大小姐,正色道:「天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們去吧!」
「不要……」大小姐還不願在余妹妹面前表現出與這壞人的關係,俏臉嫣紅的急急道:「余妹妹,別理這個壞人,我們自己去。」
余思凌怎會沒察覺出,只是吃醋的不願說出,拉著大小姐的手就出門而去,就是不讓相公春風得意,嬌嗔道:「相公,余府離這很近的,以我的身手,誰敢欺負夏姐姐,我走啦。」
這凌兒也跟夏萍似的,怎麼老愛吃飛醋,趙子文苦笑不語,轉過頭看向還在疊被的寶兒。
趙子文的確定的老婆除安兒外如今都已經有四人,而寶兒是他的第一個妻子,可寶兒對此卻毫無怨言,只是每日為他打理店舖,為他洗衣做飯,無論何時都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他。
「寶兒……謝謝你。」趙子文感動的從背後攬住寶兒的柳腰,輕柔道。
寶兒美眸疑惑道:「大哥,你謝我幹什麼?」
「傻丫頭……」趙子文緊緊地摟著她,親吻她精緻的耳垂,最後落在迷人的嘴唇之上……
「大哥……嗚……」寶兒臉頰潮紅,媚眼如絲,情動的轉身抱住大哥,深深地吻住他,香舌與他纏繞在一起。
趙子文的右手探入寶兒的長裙之中,撫摸著她修長細膩的玉腿,手指從她晶瑩的足踝輕輕摩挲到圓潤的膝蓋,寶兒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長裙的領口已經被趙子文扯開,美妙絕倫的嬌軀顯露出來。
他的大手勇敢的探入感受著那雙玉乳的溫熱與彈性,寶兒因為趙子文肆無忌憚的撫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趙子文感受到她嬌軀的微妙變化,手掌間充滿著細膩彈性的美妙肉感,令他血脈賁張。他俯下身去,找到那一粒嬌小玲瓏的嫣紅。嘴唇輕輕吻住那嬌軟柔小的蓓蕾,伴隨著趙子文時輕時重的吸吮。寶兒的嬌軀不禁發出一陣陣快意的顫悸,芳心感到羞澀之餘,卻又感到莫名的刺激。
趙子文抱起她的嬌軀,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寶兒的長裙早已被趙子文褪去,燭光搖曳之中,雪白耀眼的美麗胴體,彷彿抹上了一層羞澀的紅暈,胸前的蓓蕾宛如風中顫抖的鮮花,星眸半睜半閉,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微微悸動。
他輕輕的進入寶兒體內,寶兒感覺淡淡的痛楚過後,感受到的是一種銷魂蝕骨的味道,隨著趙子文的動作,寶兒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從她的瑤鼻之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輕哼,這誘人的喘息和呻吟使小屋變成一片旖旎的景色……
清晨的陽光透過小屋的窗戶折射在趙子文的臉龐上,他皺了皺眉,又緩緩睜開眼睛,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懷中的寶兒。
只見寶兒早已醒來,蜷縮在大哥懷中,美麗的大眼睛癡癡地看著大哥,美目盈盈的輕柔道:「大哥你醒啦!」
她臉上含羞帶笑,眉如遠黛,目如春水,玉盤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暈紅,目光盈盈溫柔,清澈如水,還帶著些尚未消退的春情,趙子文看得一呆,想起昨夜的瘋狂,他又是忍不住輕輕揉捏那雪白雪白的玉乳。
第190章 打贏你
「大哥……」寶兒臉頰緋紅,嘴唇輕啟,吐出蘭蘭芳香,嬌嗔道。
寶兒經過大哥的滋潤,眉目中隱含濃濃的春意,分外的撩人,二人因凌兒的關係,三人都是同睡一床,趙子文也不可能荒唐的在凌兒面前與寶兒親熱,忍著多天終於能疼愛寶兒一番。
「大哥,寶兒好幸福。」寶兒螓首埋進大哥的懷中,癡癡笑道。
趙子文溫柔地撫摸著這個溫婉可人的小丫頭,她總是這麼乖巧,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時,也是多虧她的照顧,趙子文忍不住又是緊緊擁入懷中,堅定道:「大哥會讓你幸福一輩子!」
「嗯!」不管大哥說什麼話,寶兒都是相信他的,寶兒點了點小腦袋,又是緊縮在大哥的懷中。
二人好不容易能夠單獨相處,趙子文將寶兒緊緊摟進懷裡,撫摸她光滑的脊背玉腿,佔佔小便宜,說些甜蜜知心的話,逗得這妮子又羞又喜,緊貼住他更加癡纏,如花解語,濃情蜜意盡顯……
「大哥,你是去接余姐姐回來嗎?」趙子文與寶兒不可能始終賴在床上,享受一上午的濃情蜜意,他們都是知足的爬起床吃午飯,吃過午飯,趙子文便準備出門而去,見大哥走的沖忙,寶兒疑惑的叫住大哥道。
趙子文搖了搖頭道:「我去夏府辦點事?」
「哦……」寶兒點點頭道:「那大哥你要小心些?」
寶兒心思聰穎當然知道大哥要去夏府做什麼,昨日比武招親發生的事。已經弄得滿城皆知,夏姐姐讓夏將軍丟盡顏面,大哥應是去替夏姐姐求情的。
這小妮子!趙子文看著寶兒眉目間還未褪去的春意,粉面桃腮,濃濃的春意自眼角梢不經意地散發出來,讓他心神又是一蕩。
經過趙子文一夜的滋潤,寶兒又變成艷光四射的嫵媚少婦。這不禁又讓他暗暗道,看來真要跟凌兒做做思想工作了……
夏府的大門前。比往日還要冷清許多,春風和藹,楊柳依依,可卻感覺不到府門前一點生氣,趙子文走到府門前,看著高懸的牌匾上金光閃爍的兩個大字——夏府。
他一腳踏入門檻,就見花園中的家丁丫鬟個個都是眉頭緊鎖。見到趙子文進來,更是個個如見到霉星般,扭頭就走。
趙子文苦笑不語,這夏將軍應該是下達封殺令了,不然往日的崇拜自己的家丁與丫鬟見到自己後哪會如此誠惶誠恐。
「夏文……」非常輕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轉過身,見夏雲躲在假山後,對他喊道。
趙子文納悶的走上前去。問道:「怎麼呢?」
夏雲滿面愁容道:「老爺已經宣佈,你不再是夏府的書僮,還說若是你敢來,便將你打出夏府,你快點走吧……」
這夏將軍還動真格的了,不過半年契約本來就快到期。趙子文對這已經無所謂了,撇撇嘴道:「我今日又不是來繼續當這書僮地。」
「你是為小姐吧,老爺昨日也說了,若是小姐回來,不准她進門。」夏雲輕聲歎道。
這夏將軍不用做這麼絕吧?趙子文氣得咬牙切齒,若是大小姐聽到這話,恐怕又是要傷心痛苦。
「夏文,老爺來了,你快走吧。我先走了。」夏雲不經意間看到夏將軍向這走來的,嚇得連忙轉身就走。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緩緩轉過身,見夏將軍已走到他前方三米處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自己。
「你來做什麼,給我馬上離開,你不再是我夏府的書僮。」夏將軍臉色鐵青的冷冷道。
趙子文毫無懼色的淡淡道:「我當不當這書僮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能夠原諒大小姐!」
「原諒她,哼……」夏將軍聽到大小姐三子,眸子泛著火光,重重地哼道:「她眼中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爹,我還要她這個女兒做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大小姐性格與你一樣,剛烈執拗,你這麼逼他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根本就是在難為她。」趙子文心平氣和地道。
夏將軍看著趙子文嘲笑道:「不嫁給小王爺,難道還嫁給你這個小小書僮嗎?」
「我不是書僮!」趙子文冷光一閃的輕哼道。
夏將軍輕蔑道:「對,你是個高手又有非凡的才學,將來肯定會有出頭之日,可惜將來是將來是,現在你還只是一小小書僮!」
趙子文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大小姐?」
「要想我原諒她,除非你打贏我……」夏將軍眸子閃爍著無比自信的寒光道。
趙子文與這夏將軍的功夫是旗鼓相當,打上千招萬招也分不出勝負,趙子文根本是不可能贏得了他,這夏將軍不僅不用原諒大小姐,又能夠難趙子文,這招真是夠絕的。
夏將軍看著趙子文眼中複雜的神色,頗為自信哈哈大笑道:「你我的功夫在伯仲之間,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也是兩敗俱傷,我看你怎麼打贏我,怎麼讓我原諒晴兒!」
「你錯了。」驟然間,趙子文渾身釋放著殺氣,如不可戰勝的戰神般冷冷地看著夏將軍道:「有一點我比你佔優勢?」
「什麼優勢?」夏將軍驚奇道。
趙子文霸氣道:「那就是我比你年輕!我正值盛年,而你已年近五十,我每日來與你比武,消耗你的精力,到你年老體衰之時,也就是我打贏你之時!」
他全身殺氣凌厲,眸子泛著冷光,一字一句都是霸道無比,那股凌駕於天下的霸氣,讓夏將軍吃驚不已,可夏將軍縱橫沙場幾十年,也不是嚇大的,哈哈大笑道:「好志氣!不過那也是數年後之後的事!」
趙子文大笑道:「數年又如何,十年又如何?我會等待著那天的到來,你早晚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你到底是誰。」夏將軍看著這殺氣肆虐,無比霸道的趙子文,這種殺氣彷彿是在戰場上經過無數次拚殺的將士才該有的,夏將軍的氣勢完全被他壓制住,終於忍不住地問道。
「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趙大將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趙子文今日便要與這不可一世的夏將軍攤牌。
夏將軍嚇的倒退一步,愕然道:「你就是那個以一己之力在千軍的圍困中,斬下敵首的趙將軍!」
趙子文就是要用這霸氣的詩嚇住這該死的夏英傑,他對著夏英傑未置可否地點點頭。
「我早就該想到你是望江城一戰的趙將軍,你不僅姓趙,武功更是絕倫。」夏將軍眸子滿是恍然大悟之色,低聲喃喃道。
夏將軍接著又道:「似乎你是先當我府中的書僮,再去從軍的,你是不是有過什麼奇緣,突然練就一身絕頂的武功?」
趙子文不緊不慢道:「這似乎不關夏將軍你的事吧?」
夏將軍道:「你來此不是為晴兒而來嗎,不過她的事也似乎不關你的事吧?」趙子文看破這老狐狸的心思,也不顧及什麼的道:「晴兒為我受過太多的苦,今後的所有痛苦由我一個人來承受。」
「看來趙將軍是喜歡小女,不過你認為我會將小女嫁給你嗎?」夏將軍剛毅的臉龐,毫無表情道。
趙子文道:「不管你肯不肯,只要大小姐一日未嫁,我便等她一日,大小姐為我犧牲這麼多,我等上她十年又有何妨?」
大小姐的思想始終沒有趙子文那麼開放,若是沒有父母之命,她根本不可能嫁個任何人,趙子文就是看清這點,才會說出這種話,他願意等,等到大小姐嫁給他為止。
「子文……」
趙子文全身一震,緩緩轉過頭,只見大小姐站在府大門前,晶瑩的淚珠在兩頰邊輕輕掉落,香肩也是輕輕地顫抖著。
「大小姐,你怎麼來呢?」趙子文驚奇道。
大小姐梨花帶雨的哽咽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
「逆女,你還回來做什麼?」夏將軍怒道。
大小姐不敢看夏將軍,香肩一顫地低聲道:「爹,女兒知罪……」
第191章 身世之謎
「老頭兒,你不說是打贏你,你就原諒大小姐嗎?我現在便要與你打上個三天三夜,直到打贏你為止!」趙子文捏著拳頭道。
大小姐卻是拉著趙子文的長袖輕輕道:「子文,不要傷害我爹爹!」
突然間,大小姐直接跪在地上,眼淚更是涮涮而下,哽咽道:「爹,昨日是女兒不對,是女兒害你顏面失盡,你要打要罰都可以,就是不要趕女兒走。」
「罷了罷了。」夏將軍看著大小姐都快哭昏過去的模樣,心中一軟,剛才也是聽趙子文一席話,他都已快到垂暮之年,跟個正值盛年的趙將軍打,簡直吃飽沒事幹,深深一歎道:「晴兒,你母親在廂房等你,我與趙將軍有點事要談,你去吧。」
「爹,你原諒女兒了嗎?」大小姐喜極而泣,驚喜道。
夏將軍道:「父女間,哪有解不開的仇,我與趙將軍在談正事,你快去吧。」
如果我不說出身份來,這老傢伙會這麼快就原諒大小姐?趙子文憤憤的看這老傢伙一眼,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
「別以為我是什麼心口不一的小人,你既然是趙大將軍,以你的身份沒有辱沒我的女兒,又對我女兒一片深情,而且我女兒為你都拿著匕首拚死抵抗不嫁人,你們真心相對,我還有什麼理由阻止的?」夏將軍微微笑道。
「爹……我……」大小姐感動的無以復加,美眸亮晶晶地。哽咽道。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夏英傑擺手道:「你母親正擔心著你,你趕緊去吧。」
老奸巨猾,趙子文心裡把這夏將軍罵了個遍,黑臉堆笑道:「夏將軍,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恕罪。」
大小姐點點頭。可她現在還不願離開趙子文,在爹爹眼前。她又不敢說情話,美眸深深地看著這個壞人,真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大小姐艱難的跺著蓮步而去。
「你這個壞人,你是趙將軍的事怎麼不告訴我。」大小姐經過趙子文的身邊時。突然來了個大變臉,扭著他的腰肉,憤恨道。
大小姐什麼時候也會這一招,趙子文無奈苦笑,見大小姐已走遠,正色道:「夏將軍,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你來夏府到底是何目的?」夏將軍環顧四周。見無人便低聲道。
趙子文哈哈一笑道:「夏將軍,應該比我更清楚。」
夏將軍猶豫半天,他也不敢確定這趙將軍為何到夏府來當這小小書僮,良久才道:「是為一個人?」
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是秦觀秦大人讓我來夏府確認一個人!」
「秦觀,原來是他,看來這個秘密皇上已經知道了。」夏將軍深深一歎道:「本以為這個秘密會永遠石沉大海,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我想知道夏萍到底是何身份?不知夏將軍能否告訴我。」趙子文明白這件事應該是夏將軍一手操控,不然皇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還要派秦觀與田虎來到杭州查探,所以夏將軍對這個秘密最為熟知。
夏將軍沉思半晌,緩緩才道:「夏萍是……上面那位與一位歌伎所生的女兒,當初太后發覺後,怕影響皇家的清譽與上面那位的名聲,嚴令我對其母女趕盡殺絕。我抓到他們時。夏萍的母親剛好因無錢治病而病入膏肓,死前求我繞過她剛滿一歲的女兒。我對這才滿一歲的女嬰於心不忍,便找來夭折的你女嬰向皇后交差,夏萍則是從小便在我府中當書僮,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夏萍長得越來越像她母親,我想就是因為這才會被發現的吧……」
這個故事聽起來很簡單,可也很複雜,因為趙子文根本弄不清皇帝到底要把夏萍怎麼辦,再怎麼說夏萍也是流著皇家的血,也算得上是大荊的公主,可說到底她還是歌伎所生,封建觀念的王爺哪會容得夏萍活在世上,這件事牽涉太多矛盾衝突,可真是夠難辦的。
趙子文發現這其中秘密之時,根本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大感頭痛,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駙馬不僅要保護夏萍,又要幫助八皇子奪嫡,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也能幹?
夏將軍見趙子文眉頭緊鎖,似乎根本不知道此事地,看來皇上真沒有將其中秘密告訴他,夏將軍擔心道:「對於夏萍的事,不知道皇上做何打算?」
「皇上希望能有人保護夏萍不受到傷害,便決定讓我當宰相之位,得到權勢後,保護夏萍的安全……」趙子文將皇帝的意思原封不動的說給夏將軍聽。
夏將軍點了點頭道:「皇上還是不忍心殺害他的親生骨肉,讓你當宰相,還不如讓當將軍,不過將軍身邊怎能一天到晚跟著個女子,如今的現狀也只好如此。」
……
趙子文與這未來的岳父解決完矛盾之後,又說了很多的話,畢竟二人都是將軍,有許多共同的語言,不過這岳父總是問他的拳法是哪學的,問得趙子文頭痛,可趙子文覺得李掌櫃身份很不簡單,還是不要跟別人太多關於他的事,直接支支吾吾糊弄過去。
「初七,你就與文登動身去京都吧。」夏英傑道。
趙子文一愣,愕然道:「這麼快?」
夏英傑笑道:「翰林院初十就開學講課,我與翰林學士已經打過招呼了,讓文登趕考之前去學習一番,也好應對即將到來的考試,你不是也要上京嗎,正好陪著文登一起去吧,順便把晴兒也帶上。」
第192章 分別
趙子文睜大眼睛,驚訝道:「大小姐也去?」
夏英傑微怒道:「比武招親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家家戶戶都知道這件事,讓晴兒去翰林院學習一下,就當是避避風頭吧。」
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書院應該是不准招收女子的,趙子文奇怪道:「這翰林院也招女子?」
夏英傑笑道:「也不知怎的,今年翰林書院同意招收女子,我也是路經邯鄲時聽說的,明日我便飛鴿傳書給翰林學士,讓他也收晴兒為學生。」
趙子文一愣,這翰林院為何突然就招女子呢?這事真是蹊蹺的很。
「到時晴兒帶著書僮夏萍一同上京,也可掩人耳目,不過你可要好好保護他們,尤其是夏萍。」夏英傑相信趙子文的身手,只是稍微叮囑一聲。
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我會的,不過這平南王一黨之事,不知夏將軍可否知道?」
平南王被黑臉將軍所殺,黑臉將軍又被趙子文斬於馬下,他們攻打杭州的真正目的到現在還未查出,他們來杭州究竟是為的什麼?那個杭州的內應也是毫無頭緒,這讓趙子文隱隱擔心背後有個驚天的大陰謀。
夏英傑剛毅的面龐,也是露出幾絲愁容,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皇上也很是看重,派來許多的探子前來杭州查明,可沒有查出一點線索,若是當初你所說的杭州真有內應。可這內應隱藏得很深,事情敗露之後,也許早已離開杭州。」
「會不會是杭州巡撫的馬坤?」趙子文看到四周無人的情況下,才低聲道。
夏英傑笑道:「馬大人只是行為上有些不檢點,並非貪官污吏,這等叛國之事,他是沒膽量去做的。而他與余大人和方大人也只是政見不合——支持的皇子有所不同,只是一點小矛盾而已。」
原來如此。各地方官員也是要選擇支持的皇子,這就跟賭博一般,只要支持的皇子即位就能飛黃騰達,若是其他皇子繼位,恐怕官職就要保不住了。
余世風與蘇東坡乃是同窗好友,他支持地當然應該是八皇子,趙子文問道:「不知這馬大人與方大人支持哪位皇子?」
夏英傑雖是長年在外行軍打仗。但對這政事並沒有不聞不問,還是知道不少的,他正色道:「馬大人支持的是九皇子,而方大人沒有支持任何皇子。」
這馬坤真是夠蠢的,性格衝動暴躁的九皇子哪能成什麼大氣,方大人倒是會明哲保身,誰都不支持,趙子文巴不得這馬巡撫早點滾蛋。他兒子都自己教訓的逃離杭州,下一個就是摘掉你的烏紗帽!
……
二人又是聊上許多,趙子文對大荊的局勢有了大概的瞭解,他見天色不早,便抱拳道:「夏將軍,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對了,還有件事。」夏將軍截住準備離去的趙子文道。
趙子文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夏英傑道:「麻煩你幫我向蘇大人偷偷轉告一聲,我經過梁國時,聽到消息,梁國的一位失蹤多年的公主最近回國,似乎近期要向天下能人之士招婿,不如到時讓八皇子前去應徵,若是娶得西梁公主,不僅可以鞏固兩國關係。又可加強八皇子的勢力!」
向天下招婿?趙子文猜到應是西梁才剛剛復國。缺少謀士與將帥之才,用駙馬之位來納賢。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西梁復國不久,根基未穩,可大荊國力衰弱,匈奴兇猛如潮,自顧不暇的哪顧的了西梁,兩國如今聯姻是最好之策,可以共同抵抗外族。若八皇子娶得西梁公主為妻,可使八皇子爭奪皇位時,多份助力,真是一石二鳥之計,趙子文真是不得不佩服這個未來岳父的深謀遠慮。
趙子文對這場政治婚姻一點都不感冒,心中還是有點鬱悶不已,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到時自己輔佐八皇子,若是前去提親,肯定少不了自己要幫著別人討老婆……
「夏將軍,告辭。」趙子文擔心這老頭兒又扣上什麼事來,連忙轉身離去。
夏將軍苦笑地點點頭,遠看趙子文離去的身影,輕輕一歎道:「沒想到他就是趙將軍,以這小子的武功與智謀,看來京城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初七,錢塘春節的熱鬧氣氛也是淡上許多,喧嘩的街道已是寥寥數人……
錢塘城外的長亭處,亭旁拴著一輛馬車與兩匹黑馬,這裡站著四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和三位男子,其中兩位小姐眼淚汪汪,脈脈的看著眼前的黝黑男子。
黝黑的男子正是即將趕往京都的趙子文,他輕輕抹去兩位小姐的淚珠,輕柔道:「我又不是不回來,辦完事就回來,好不好?」
「相公,我想跟你一起去。」余思凌緊緊地抱著趙子文的虎腰,哽咽道。
「傻丫頭,我又不是不回來。」趙子文微微笑道。
余思凌哭泣道:「相公,我怕你突然又會討厭,不要我了,嗚……」
曾經二人之間的糾葛,如同青絲般剪不斷理還亂,余思凌始終忘不掉,她擔心若是不在相公身邊,怕相公突然不要她和孩子了。
趙子文苦笑,這丫頭始終忘不了往日的種種,也不顧身旁的人,緊緊地將凌兒擁入懷中,彷彿都要把她揉到骨子裡,輕聲細語道:「你身子不易舟車勞頓,你再不聽話,相公打你的屁股。」他說完偷偷地撫向凌兒的翹臀。
「呀……」凌兒若是在眾人面前被相公打屁股,那真是羞死個人,感受著相公作怪的大手,她又羞又驚的連忙跳開,俏臉粉紅粉紅的,頭都不敢抬的嬌嗔道:「相公你……你真討厭。」
「哈哈……」凌兒鬧個大臉紅,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小姐站在馬車旁,狠狠跺下腳道:「這個壞東西,就知道欺負夏妹妹!」
「小姐是不是希望夏文欺負你呀。」夏萍站在大小姐身旁,嘻嘻笑道。
大小姐俏臉潮紅的嗔道:「才不是……好你個小丫頭,連小姐都敢打趣,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呀,小姐思春啦。」夏萍圍著馬車轉,哈哈笑道。
大小姐越聽越臉紅,白皙的脖子都是潮紅一片,氣得跺腳道:「夏萍……」
趙子文也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夏萍發現他與大小姐之間的事後,這個小醋罈子也沒少讓他吃苦頭,他這是在苦中作樂。
「大哥,我……我離不開你。」寶兒溫婉的性子不會和別人爭什麼,等到余姐姐發完牢騷後,她美眸脈脈的看著大哥道。
「寶兒乖,大哥在邯鄲安定後,就接你過來好不好?」趙子文撫摸著寶兒的秀髮,溫柔道。
紫雨軒鞋店初四時就正式在新年開張,寶兒不僅需要打理店舖,偶爾也要照顧下懷有身孕的凌兒,可她還是忍不住對大哥的思念,猛地扎進大哥的懷抱,喃喃道:「大哥,我好想呆在你身邊。」
能得到如此深情的女子,夫復何求,趙子文鼻子酸酸的,感動無比的將寶兒緊緊摟在懷中,紫雨軒專賣店他曾經想要擴大經營,在京城開一家分店,無奈這次去京城事情繁瑣,無力顧及,還是等日子平定之後再說吧。
「唉,你們都走了,就留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半天沒有說話的方天宇忍不住一歎道。
項子軒自從比武招親那日之後,就音信全無,似乎是去邯鄲了,趙子文連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江南四大豺狼如今只剩方天宇一人留在錢塘了,趙子文拍著方天宇的肩膀笑道:「我們四豺狼早晚會有重聚的一天!」
「嗯,你們快出發吧。」方天宇沒有責怪趙子文什麼,畢竟夏小姐與趙子文經過很多磨難,才最終走到一起的,笑道:「你們早去早歸。」
「好,到時我們四豺狼再聚首,痛飲三百杯。」早已上馬的夏文登,豪氣的大聲道。
方天宇緊握著趙子文的手道:「再聚首時,不醉不休!」
「嗯。」趙子文緊握方天宇的手,點頭道:「不醉不歸!」
「大哥,相公……」寶兒與凌兒同時撲進趙子文的懷中,香肩急劇的顫抖,哭泣道。
兩個小妮子都快把趙子文的心都哭碎了,趙子文無奈又是安慰她們幾句,看著兩個小妮子梨花帶雨的俏臉,他真的忍不住要把他們一同帶去,可此次去邯鄲危險重重,凌兒又有身孕,他怎麼放心的下?他咬咬牙,直接上馬向寶兒與凌兒揮手道:「等我在邯鄲安定下來後,就接你們過去!」
大小姐與夏萍不忍心看到寶兒與余思凌淒苦的模樣,早就上了馬車,趙子文與夏文登騎馬走在前頭,馬車跟在後頭,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寶兒與余思凌緊緊握著手,站在長亭內,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瞭望趙子文漸漸遠去的馬車久久不願離去……
第193章 翰林書院
蜿蜒曲折的山路,連綿不絕,趙子文騎著黑馬,手腳利索的漫步在山路上,道路兩旁高山聳立,岩石層巒疊嶂,樹木成蔭。
「少爺,不如你牽著我的馬,我去馬車裡坐下。」趙子文對著身旁的夏文登嘿嘿笑道。
夏文登則是白眼一翻道:「我姐與夏萍坐在裡頭,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進去?」
趙子文擺手笑道:「沒事,我不介意!」
夏文登聽的白眼直翻,到底是誰介意?這書僮說話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趙子文也不管這麼多,直接將馬絆遞給夏文登,颼的一聲就鑽進了馬車內。
趕馬車的馬伕根本不聞不問,這些天趕路,他早就看出這書僮與兩位小姐之間的曖昧之意,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書僮真是膽大包天,連自家小姐也不放過!
「啊……」大小姐與夏萍見到一個黑影突然鑽進來,都是嚇得叫出聲來。
當大小姐看到那黑影的俊朗面龐,又惱又羞的嗔道:「你快給我下去,難道你不知道男子不能進女子的馬車嗎?」
趙子文笑道:「大小姐,我都騎了好幾天的馬了,就讓我進來坐下吧!」
夏萍撅著小嘴道:「就是,你怎麼能往小姐的馬車裡鑽,若是讓人看到,成何體統?」
馬車內擺著一個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擺上了兩盞新泡的香茗。騰騰冒著熱氣,趙子文正覺口渴,直接拿起茶杯抿上一口,茶入口中,就傳來陣陣的清香。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又羞又驚的要搶過這登徒子手中的茶杯,可登徒子眼疾手快,哪會讓她得逞。直接讓她撲了個空。
喝口茶也叫登徒子?趙子文真哭笑不得,可當看到茶杯邊淡淡的唇印時。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不知不覺中,間接的親了大小姐一口……」
「下流!」大小姐聽的俏臉緋紅,急急低下頭去,恨恨地罵道。
夏萍抽過身來,纖手向趙子文腰間襲來,俏臉紅彤彤地道:「你就知道欺負小姐!」
大小姐一襲粉紅長裙,粉面桃腮。唇似點峰,嬌羞無限的垂下螓首,眉目間濃濃的春意直把趙子文看的心神一蕩。
臨行前,夏將軍就已答應趙子文與夏雨晴的婚事,現在的大小姐可是趙子文的未婚妻,不過此行目的多半是為夏萍而來,得到權勢之後,讓那些皇室中人無人再敢動夏萍一根寒毛!
暗劍閣的楚升。京都的數位王爺,爭奪皇位的各位皇子,還有那個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的小辣椒,這個小妞曾經放下大話,在邯鄲看到趙子文便要他好看,趙子文不得不又應付這個潑辣的小辣椒。指不定這小妞是個正牌的公主。
夏萍見趙子文坐在她們對面,半天沒有說話,眉頭緊鎖,她不由得問道:「夏文,你在想什麼呢?」
管他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趙子文回過神來,搖頭笑道:「沒什麼!」
大小姐看著這登徒子,自己都是他的未婚妻子。還計較這些幹什麼。問道:「子文,你說我們此行會順利嗎?」
余世風在臨行前。也是教導趙子文為官之道,更是叮囑他前期必須依賴蘇東坡與秦觀,不過這秦觀與蘇東坡能敵得過多位王爺和這神秘的暗劍閣?
夏萍長得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也不知京城有多少人能認出她來,她的秘密是因為洩露出去,還是因為有人認出她?趙子文思量半天,可惜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對著大小姐嘿嘿笑道:「有你未來的相公在這,你擔心什麼?」
「我才……不要」大小姐俏臉緋紅的輕啐一口,心口不一道。
「公子,小姐,邯鄲城到了。」馬伕在車外喊道。
趙子文掀開車簾,只見龐大的城牆豎立在眼前,這邯鄲城的城牆足有數十米高,不知由多少大石砌成,威嚴聳立,直叫人感歎京都就是不一樣。
他大嘴直接蓋在大小姐的紅唇上,一親芳澤,隨即笑道:「大小姐,我下車啦。」
「你……這壞東西。」大小姐一時不慎,被他偷襲成功,捂著嘴唇看著趙子文道,心中卻是有著甜蜜之意,這人總是這麼霸道。
「小姐,夏文真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趙將軍嗎?」夏萍昨日才從夏雨晴口中得知,今日又是忍不住問道。
夏雨晴俏臉緋紅,看著占完便宜下車而去的登徒子,點頭道:「他就是那個下流的趙將軍。」
比武招親之時,趙將軍數月沒有出現在人的面前,錢塘眾人有點漸漸淡忘這趙將軍三字,夏萍只是覺得夏文不可思議,從軍前他被余捕快打得滿地找牙,回來後卻將余捕快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比武招親時她一時半會兒沒有想到夏文就是趙將軍,如今看來,還真是這個壞人,夏萍挑開車簾,脈脈的看著趙子文道:「小姐,我們在京城可要將看緊些,不然他肯定又去禍害京城的女子。」
大小姐抿嘴輕笑,美眸盈盈地看著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的登徒子……
一入城內,便能看見來來往往的商販,街道兩旁的吆喝聲更是此起彼伏,初十的日子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車水馬龍,真不愧是京城。
街道上行人多的數不勝數,小姐們在微寒的春風裡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含羞帶笑,低頭急行,深怕是被別人瞅著了自己面容。尋春的公子哥手執逍遙小扇,不時打量著來來往往的女子,模樣甚是瀟灑。
趙子文騎著馬,慢步而行,這等擁擠的街道,這是繁雜不堪,要不是夏文登當年也在京城住過,識得去翰林書院的路,不然白天都摸不清方向。
街道還算寬闊,馬車行如流水,倒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夏萍興奮的挑開窗簾看著集市上的熱鬧情景,嘻嘻笑道:「小姐,這京城真是熱鬧得很。」
「你這丫頭,又不是沒在京城住過?」大小姐輕輕笑道。
夏萍撅著小嘴,不服氣道:「那是小時候的事嘛,人家早就記不得了。」
「是呀,對於京城我有也有些生疏了。」大小姐看著車簾外的繁華景象,喃喃道。
車簾半掀開的馬車,引的無數「豺狼公子」的眼神向馬車瞟去,當兩張絕美的俏臉時,都是一呆,更是打量這是哪家的小姐,竟生的如此貌美如花!
這真的個書僮嗎?街道上小姐更是注意到,騎在高大黑馬上的趙子文,他雖頭戴書僮貌,可相貌黝黑俊朗,騎馬的姿勢在舉手投足間無比的瀟灑自然,真是跟個大將軍似的,引的無數小姐紅著俏臉,偷偷打量著他。
趙子文悠閒的騎著馬,倒是沒注意小姐們的眼光,而是欣賞著京城集市的熱鬧景象,賣藝的,算命的,賣茶水的比比皆是……
「子文,姐,我們到了。」夏文登突然在一處湖邊停下,大聲喊道。
此處楊柳依依,波光粼粼,遠處高山聳立,趙子文都沉寂在這美麗的湖光山色之中,聽到夏文登的話便立刻轉過頭來,正見一處大門高高豎立在眼前,三米多高的圍牆圍城一圈,大門上懸掛金字牌匾——翰林書院……
翰林書院外,人流穿梭,大多是穿著統一白衫的書院學生,他們個個都是神采奕奕,彷彿都是以翰林書院的學生為榮。
「這不是趙小兄嗎?」翰林院大門前早已站著一位半百的老者,他一見到騎著黑馬的書僮,立刻迎來,驚喜道。
秦觀?趙子文連忙下馬,哈哈笑道:「原來是秦老兄呀!」
一個才二十的書僮與半百的秦大人互相稱呼為小兄老兄,來往的學生看的呆若木雞,心中奇怪道,這書僮是什麼人?
趙子文笑道:「秦老兄,你是特地來迎接我們的?」
「見過秦大人。」夏文登跟著下馬,抱拳道。
夏雨晴與夏萍也是紛紛下了馬車,向秦觀施禮道:「見過秦大人……」
「雨晴與文登,今後你們便在翰林院學習一段時間,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秦觀撫著鬍鬚笑道,又是深深地看了夏萍一眼,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眼前,也是暗鬆一口氣。
第194章 項小姐
翰林書院分崇文堂與尚武堂,顧名思義,崇文堂當然是學文的,什麼四書五經都有概括,而尚武當然是學習兵法與練武,不過對於大荊這個重文輕武的朝代,尚武堂是個大冷門,根本沒有人肯去學。
翰林書院內蒼松古柏,小橋流水,假山怪石,環境甚是幽雅,秦觀帶著趙子文他們熟悉一下翰林書院的環境後,就安排好他們住的地方。
趙子文與夏文登共一間廂房,而夏雨晴與夏萍一間廂房,因為翰林院今年才開始招收女子,住的地方根本不分男女,秦觀特地將趙子文的廂房安排在夏萍的隔壁,以便趙子文能夠好好保護她。
「趙小兄,明早我來接你去見皇上。」秦觀見一切安排妥當,在趙子文耳邊悄悄道。
這麼快?不過皇上是老大,當然都是他說的算,趙子文只得點頭道:「嗯,我們出去談談!」
夏文登一路奔波,早就是疲憊不堪,早已是躺在床上進入夢鄉,而大小姐與夏萍在隔壁收拾行李,忙得不亦樂乎。
趙子文與秦觀一同走到花園處,低聲道:「皇上到底打算怎麼辦?」
「明日你就可會知道,你暫時在書院內保護夏萍,書院周圍我會悄悄派高手加強保護的。」秦觀微微笑道。
趙子文一陣苦笑,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大學還沒有畢業,難道要在這裡繼續自己的讀書生涯?
「淫僧!」一聲呵斥從不遠處傳來。而且聽到趙子文耳裡,覺得聲音很是熟悉。
他緩緩轉過頭,只見在遠處的一棵蒼松下,走來一位一襲紫裙,雪膚玉顏,眉如春山,眼如秋水的絕美女子。他微微一怔,不會這麼巧吧?小辣椒!
這眉目如畫的女子正是趙子文很早以前就碰到的那個潑辣的小妞。這小妞還曾經發下話來,若是他敢來邯鄲,就讓好看,如今趙子文剛到邯鄲,就碰到這小妞,真是夠倒霉的。
秦觀當然知道二人之間的矛盾,欲哭無淚地連忙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又來添亂呢?」
趙子文隱隱猜到,這翰林院突然同意招收女子,定是與這小丫頭片子有關,撇撇嘴道:「小辣椒,你是來這學習地?」
小辣椒聽的美眸噴出火來,也不理秦觀,罵道:「你這個花和尚,我不叫小辣椒。我叫……哼,我才不上你的當!」
趙子文淡淡道:「應該是稱呼為項小姐吧?」
小辣椒未置可否,鼓著腮幫子道:「是又怎樣,我曾經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到時要你好看!」
看來這回書院的生涯又是不能安寧,這小妞肯定是個公主類的什麼玩意。不然大荊一流學府怎麼會女子敞開大門?肯定是這小妞搞的鬼,趙子文還有很多事需要去辦,根本不會去太多理會一個小丫頭,向秦大人笑道:「秦大人,在下告辭!明早你就來我的廂房叫我吧!」
「哼,以後有你好看的!」項小姐也不急於找他麻煩,美眸中滿是陰險的笑意,輕哼道。
秦觀苦著臉道:「我的大小姐,這書僮惹不得的,你可別去惹他?」
項小姐看著趙子文一身書僮打扮。早就猜出他不知是陪哪家少爺來讀書的書僮。她笑道:「難道本……小姐還會怕一個小小書僮,正好他也在書院學習。以後再好好收拾他!」
她又是皺下玉鼻,才得意的轉身離去……
秦觀苦笑無語,他當然知道這書僮的真正身份,以這書僮的武功與機智,到時也不知誰教訓誰,秦觀也不好將此事告訴這大小姐,無奈歎道:「就由著你們去鬧吧。」
趙子文一路奔波,也是頗為疲憊,明早還要去見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岳父,還是早點睡吧,回到廂房的他直接倒頭睡著。
「颼……」輕微的響動在翰林書院的花園內響起,彷彿是風吹動樹葉發出的聲響,可突然間又是一道黑影閃過,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誰?」趙子文耳朵異常靈敏,熟睡中的他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喊道,他隨即又是從床底拿出虎頭槍,去看看夏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屋外已是三更時分,翰林書院黑漆漆一片,一點動靜都沒有,趙子文一干人來到翰林書院時,翰林院的學生早已下堂回府,這裡的學生多半是京城子弟,當然是要回府的,留在院內住宿的是很少很少。
趙子文先是來到夏萍的廂房前,看到門窗沒有打開過的痕跡,他暗鬆一口氣,可不經意間,看到翠柏站著一位白髮飄飄的女子,能有如此白髮,如此身手地,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他是誰。
「過來……」白髮魔女連頭也轉過來,不冷不熱地道。
這冷冰冰的聲音加上那一頭白髮,趙子文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奶奶的,她怎麼跟來呢?他此時真想罵這該死的羅青煙一句,想嚇死人不償命呀!
趙子文硬著頭皮走過去,嘿嘿笑道:「這不是羅師傅嘛,找我有何貴幹?」
「誰跟你嬉皮笑臉的。」羅青煙轉過艷麗無雙卻又無比冰冷的臉龐道:「我找你當然是有事的!」
趙子文對這白髮魔女無可奈何,只好苦著臉道:「什麼事?」
「幹什麼,找你有事,就這般不情願?」羅青煙微怒道。
媽的,這還要不要人活呢?趙子文氣得想狠狠給這魔女一下,可畢竟是凌兒的師傅,咱似乎也打不過她,只得淡淡道:「羅師傅,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幫我殺掉楚升!」羅青煙冰冷的眸子射出寒光,看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驚訝道:「殺暗劍閣閣主楚升?他似乎與你沒有什麼仇怨吧?」
羅青煙輕輕撫下因微風吹亂的青絲,不冷不熱道:「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我只想知道你肯不肯幫。」
第195章 拓跋大人
今日的羅青煙依舊是一襲白衫,清麗脫俗的臉龐沒有抹上一點胭脂水粉,晶瑩白皙,似乎她從來不打扮似的,不過在金黃的月光映襯下,絕美的臉龐彷彿升起兩抹紅暈,美艷不可方物,趙子文看的只是微微一怔,他對這個白髮魔女接近免疫,隨即笑道:「這個嘛,沒有利益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不如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如何?」
羅青煙與楚升交手數次,都是斗的旗鼓相當,若是沒有高手相助,很難擊殺他,而這趙子文是最佳人選,羅青煙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要我幫你保護夏萍?」
「錯了,錯了。」趙子文搖頭道:「不是保護夏萍。」
「不是?」羅青煙還以為猜到這書僮的鬼把戲,頗為驚訝道:「那你是要我幫什麼忙?」
趙子文嘿嘿笑道:「是要保護夏萍和我……」
「你這無恥的小書僮。」羅青煙聽的氣不打一處來,一個人怎麼能同時保護兩個人,再說這書僮武功高強,能打敗他的人大有人在,但能殺的了他的人,大荊很難找出一人來。
「主要還是保護夏萍,偶爾幫我做點事就行,如何?」趙子文嘻嘻笑道。
羅青煙猶豫半晌,良久才道:「看在凌兒的面子上,我就幫你一回,不過你可別指望我什麼都幫你!」
如今能多個如此厲害的幫手,趙子文當然是高興。不過要對付這暗劍閣的楚升還是有點困難的,他手下高手眾多,隱藏在暗處,將他挖出來都費勁,更何況是殺他。
「這些日子我會暗中保護夏萍,過幾日行動時,我就會來找你。」羅青煙也不想與他多費唇舌,眨眼之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楚升上回差點要了趙子文的小命。他怎麼放過這個該死的人妖,如今羅青煙要殺他,他高興都來不及,幫個小忙又算得了什麼?至於羅青煙為何要殺他,這就不關咱的事了。
趙子文見羅青煙已走,轉過身去準備繼續睡覺,就在此時又聽到零零碎碎的腳步聲。這腳步聲雖然沉穩,但卻無力,應該是個半百的老者,不用想也知道是秦觀來了。
他連忙將走進屋內,將虎頭槍放在床底,隨後又是走出門,正好就見秦觀走到門前。
見突然有人從屋內走出,秦觀嚇得一愣。隨即笑道:「趙將軍果然非凡,光憑腳步聲,就能判斷老夫已來。」
趙子文笑哈哈一笑道:「我剛好上完茅廁就看到秦大人來了,真是巧呀。」
三更半夜上茅廁?秦觀知道這趙將軍在胡扯,哈哈笑道:「我們走吧,不過……」當他看到趙子文一身書僮打扮時。語鋒一轉地為難道:「你這身衣服合適嗎?」
趙子文擺手道:「我穿這一身衣服已經習慣了,再說這一身裝扮有什麼不好,我們這就走吧。」
現在找衣服讓他換是不可能了,秦觀無奈點了點頭:「這就走……」
趙子文與秦觀一同上了馬車,現在才四更,剛才被這羅青煙三更吵醒,弄的精神萎靡不振,他的頭輕輕靠在馬車的車簾上,打了幾個哈欠,就睡著了……
「趙小兄。醒醒。到了……」馬車一路顛簸,倒是沒有吵醒他。直到秦觀在他耳邊喊道,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秦觀苦笑道:「別人上早朝都是誠惶誠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你卻是呼呼大睡,這世上恐怕就你一人有如此膽量……」
「上早朝?不是說去見皇上嗎?」趙子文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愕然道。
「這個……」秦觀道:「昨夜皇上突然改變主意,讓你先上完早朝,再去見他……」
「我連個官職都不是,怎麼能上早朝?我看我還是在馬車上睡個覺,等早朝上完,再去見皇上吧。」趙子文搖了搖頭道。
秦觀扯著趙子文的長袖道:「快走吧,皇命難違呀……」
趙子文只得無奈的下車,此時天還濛濛亮,眼前是高高聳立的宮牆,寬大的城門上寫著皇城兩個大字,這兩個字足以嚇的任何人都不敢接近,城門前站著十多位身穿盔甲的將士。
秦觀領著趙子文直接穿過宮牆,走進城門內,就見眼前是一條筆直而又寬闊的大理石路,大道旁雕欄玉砌,而遠處聳立著高高的樓閣,層層疊起,雄偉壯觀。
二人沒有做很多的停留,秦觀直接領著他穿過太和殿,來到正和殿的門口,趙子文往裡一看,只見裡面足有百人之多,都是穿著藍袍紅袍的文武百官,甚是耀眼。
百官上朝都是敢早不敢晚,步伐急得就像被狗攆似的,大堂的文武百官個個手裡抱著折本,散亂的站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等待著皇上的到來。
「趙小兄,你就站在這吧,上早朝時千萬別多嘴,也別到處跑,就安心地站在這。」秦觀將趙子文安排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叮囑道。
趙子文打了個哈欠道:「知道了,我就站在這,皇上不叫我,我不說也不動,這我懂!」
秦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站到自己該站的位置上去……
正和殿內最為顯眼的是大殿中央兩顆雕刻著巨龍的頂梁圓柱,張牙舞爪,栩栩如生,整個殿堂更是金碧輝煌,殿堂上的龍椅金光璀璨。無數的龍紋刻在上面,不過誰敢去正視他的威嚴?皆是看一眼,目光就急急轉向他處。
「皇上駕到……」大殿上的太監高聲唱喏,大殿裡馬上安靜下來,文臣武將各就各位,一起跪伏在地大喊:「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子文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往龍椅寶座前看去,只見這皇上已坐在龍椅上。這皇上一襲金燦燦的龍袍,長的圓臉大耳,破具富態,肚子挺得是老高,臉上笑容殷殷,可那雙細小的眸子卻是射出冷冷的精光,一種威嚴之勢讓人不敢直視。
「眾為愛卿平身。」皇帝笑容親切,長袖輕輕一擺地笑道。
這老皇帝長得還真胖,不過也是到垂暮之年,趙子文看著他面孔紅潤中隱藏著絲絲不易為人察覺的蒼白,眼角的皺紋與斑白的頭髮也是證明他已是體弱多病之時,少說也有六十歲了,他心中不禁暗暗道。
半晌之後,大臣們都沒有說話。大殿上的太監便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吏部尚書張烈獻有事啟奏。」一位穿著藍袍的官員從左排的官員中走出,向皇帝抱拳道。
吏部尚書?張汝舟他爹?趙子文抬起眼皮向那藍袍官員看去,見他五官清秀,體態修長。眉宇間有股精明狡詐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鳥。
老皇帝有點不耐煩道:「有何事啟奏?」
張烈獻抱拳道:「據探子回報,近日匈奴又開始集結兵力,似乎又要大舉進攻我大荊!」
這吏部尚書是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選,這匈奴打來關他什麼,趙子文看著這老狐狸,誰知道他又要出什麼餿主意。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冷光一閃,笑道:「不知愛卿有何建議?」
張烈獻道:「臣以為應及時與匈奴求和,避免戰爭。」
「不知張大人要怎麼個求和法,又是割城求和嗎。」右排站在最前頭的是一位穿著黃袍的。戴著紫金冠,面貌英偉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王爺,那王爺面色一冷地問道。
「懷王此言差矣。」張烈獻本是聽的渾身一顫,額頭立刻滴下一滴冷汗,腦中想著如何反駁這位王爺的話,只聽到站在左排最前頭的王爺反駁道,張烈獻內心頓時一喜。
反駁的王爺也是穿著黃袍,戴著紫金冠,臉龐比這懷王要長的要清秀些,笑道:「如今匈奴來勢兇猛,我大荊難以抵擋,割城求和乃是緩軍之計,難道懷王你有退敵之策!」
「沒有!」懷王性格直爽剽悍,直接冷笑道:「可我大荊也不能淪落到割地求和的地步!」
「哼!」清秀的王爺,眼中閃過一似輕蔑之色,對這莽夫的王爺嗤之以鼻,輕哼道:「難道還要等到匈奴打過來,再想辦法嗎?」
「安王爺,說得極是,如今只能用這緩兵之計!」張烈獻連忙奉承道。
如今大荊確實難以抵擋匈奴的大軍,上次匈奴來襲時,大荊就是採用的割城求和的策略來解燃眉之急,懷王是個直爽的漢子,可對於計謀方面則是略顯不足,啞口無言的不知該辯駁什麼。
老皇帝深深一歎,渾濁的眸子中滿是疲憊之意,龍袖輕輕一擺道:「為今之計也只好如此……」
看來這個皇帝真的老了,疲憊中使剛才僅剩的威嚴煙消雲散,變成一個只圖一時安樂的君主,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
「皇上,不可。」右排的蘇東坡,秦觀同時跳出,跳出的還有一位大人趙子文倒是不認識,他們三人當然沒有王爺這麼大的權力,可以直接插話,而是向老皇帝抱拳道。
「朕有點累了,就這麼辦吧。」老皇帝渾濁的眸子再無任何光彩,都沒有去考慮這緩兵之計的弊病。
蘇東坡輕輕瞥一眼角落的趙子文,又向老皇帝道:「皇上,朝中有一人能出計謀抵擋匈奴!」
老皇帝的眸子微微一亮,細小的眼睛瞟向大殿的角落,笑道:「朕差點就把這書僮給忘呢!夏文,你見識非凡,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驟然間,大殿內文武百官的目光齊刷刷的向角落的趙子文看去,他們都是一愣,什麼時候冒出個書僮來?
上早朝誰敢東張西望?都是低著腦袋,所以才沒發現這個書僮,他們輕蔑地看向這書僮,不過奇怪為何書僮都能來上早朝?可也沒有誰去質問他,既然皇帝認識,自然是皇帝請來的。
趙子文心中無語到極點,這老皇帝根本就是個老糊塗,明明是昨天叫自己來的,沒想到到今早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文參見皇上。」趙子文硬著頭皮,走到大殿中央單膝跪下,用一個將士的禮儀給這皇上行禮道。
安王立刻便斥責道:「好你個奴才,難道你不知道要雙膝跪下嗎?」
「單膝雙膝似乎不是你說的算吧,難道你的官職比皇上還大?」趙子文冷冷笑道,雙膝跪的是天跪的是父母,他不會給任何雙膝跪地,能給老皇帝單膝跪,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這該死的安王,分明是找茬的!
「你……大膽奴才竟敢詆毀本王。」安王氣得就要發作,怒罵道。
「安王何必動怒,夏文只是一時戲言。」老皇帝怎會不知趙子文的身份,更不想為這件雞毛蒜皮的事爭個什麼,龍袖一擺道:「夏文,你就說說的辦法吧。」
我能有什麼辦法?趙子文聽的欲哭無淚,這行軍打仗本就是硬碰硬,難道靠一個計謀就能解決戰事?可笑呀……
如今老皇帝是個不愛管事的主,但他開口,安王怎敢不答應,長袖一揮道:「我就看看你這小小書僮能有什麼好計策!」
秦觀與蘇軾同時向趙子文眨下眼睛,似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蘇軾身旁的老臣倒是奇怪地看著他,也不知這書僮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這人心裡想什麼就會說什麼,我怕一時說錯話,惹怒皇上和各位大人……」趙子文嘿嘿笑道。
老皇帝看著這笑容殷殷的書僮,眸子頓時有了些光彩,笑道:「但說無妨,說錯話,朕赦你無罪!」
他嬉皮笑臉的模樣讓在場與安王一邊的官員都是輕輕一哼,輕蔑地看著這書僮。
「哎呀,這位是禮部尚書大人,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呀。」趙子文突然間握著站在他身旁張烈獻的大手笑道。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文武百官摸不著頭腦,電視是什麼東西?
張烈獻撇撇嘴,得意道:「我掌管掌大荊官吏的任免考,四處奔波,認識我的人自然不少!」
趙子文狡黠地笑道:「是呀,我認識你,尚書大人似乎是姓拓跋吧,我夏府上下都認識你,大荊的拓跋大人!」
第196章 李格非
這拓跋可是匈奴的百家姓,張烈獻聽的立刻臉色一變,嚇得連忙道:「你這書僮血口噴人,老夫姓張,各位大人都是知道的,何來的拓跋之說!」
趙子文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好你個書僮,在大殿之內也敢搗亂,張大人剛才明明自爆家門,你卻裝作沒聽見,還敢詆毀張大人。」安王怒斥趙子文道。
趙子文眸子滿是疑問,奇怪道:「不對吧,張大人都將我大荊的城池拱手送給匈奴,不姓拓跋,還姓什麼?」
文武百官皆是看清趙子文想要說的是什麼,這書僮很明顯就是暗指這吏部尚書張大人的計謀有通敵賣國之嫌。
「你……」張烈獻嚇得雙腳都是一陣哆嗦,指著趙子文道:「老夫為國為民,怎會做這等賣國之事,如今匈奴攻來,老夫只是就事論事,難道你還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趙子文搖頭道:「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匈奴打來,只有戰與和,難道還指望不戰而勝?
安王輕蔑笑道:「沒有辦法,還口出狂言,如今又是詆毀我朝廷大臣,你該當何罪!」
懷王反駁道:「安王,難道你忘了皇上剛才說過的話嗎?」
「哼……我就看看這書僮還能說什麼?」安王無計可施的甩一下長袖,冷冷笑道。
「蘇大人。這書僮到底是什麼人。」蘇大人身旁的大人看著這趙子文,向蘇東坡問道。
蘇東坡哈哈一笑道:「他呀,到時候再告訴你。」
秦觀向這大人頗為曖昧地笑道:「李大人,他可是你女兒在杭州的好友。」
「哦?安兒的好友。」李大人笑道:「這位小哥定不是一位小小書僮這麼簡單,能在朝堂內嬉皮笑臉。安定自如的詆毀吏部尚書,可見不一般呀!」
蘇東坡與秦觀都是微笑不語。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趙子文等下如何語出驚人的辯駁朝堂!
這位李大人自然就是李大才女的爹爹,禮部尚書李格非,他乃大荊賢臣,可惜並非老皇帝的近臣,所以對趙子文的身份,還是不知道地。
趙子文耳尖的早已聽到他們所講。輕輕瞥向這個眉目清秀,頗為俊朗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這位就是禮部尚書,安兒的爹?趙明誠的牆角已挖,下一步就是跟這李格非打好關係了。
「張大人,不知上回匈奴集兵時,我大荊是否也是割地求和的?」趙子文面色一冷地問道。
張烈獻眼神頗為得意。輕哼道:「若不是割城求和,我大荊怎能度過這個安寧的新年。」【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匈奴在年前就集兵,躍躍欲試,傳播消息說要攻打荊國,大荊反戰的官員都是嚇得連忙上奏割城求和,老皇帝也是希望能度個安穩的除夕。老糊塗的他便同意割城求和……
趙子文嘲笑道「有趣,真是有趣!」
安王重重地哼道:「有趣什麼,你這書僮就只會胡攪蠻纏!」
「真他媽的有趣!」驟然間,趙子文神色一冷,深邃而又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寒光,諷刺道:「上回匈奴只不過是集下兵,放出消息,虛張聲勢的要攻打我大荊,我大荊卻是怕得連忙要割城求和,匈奴輕輕放個屁。我們就要割地求和。若是他拔刀,我們該怎麼辦。我大荊將士他媽的是不是要伸出脖子讓他砍!」
趙子文臨走前聽到夏將軍提及,這匈奴只是稍微集兵操練一番,就嚇得反戰的官員上奏求和,弄的老皇帝也是驚慌失措,同意割城求和,夏將軍對此事是憤憤不平,無奈皇上下旨,他又不能違旨不遵,只得讓出城池給匈奴。
站在左排的反戰官員,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暗自惱怒這爆粗口的書僮竟敢在朝堂之上說粗話,可這是不爭的事實,當初匈奴確實沒有打來,只是據探子回報說要大舉進攻,他們也無可辯駁。
安王臉色鐵青的直接向老皇帝抱拳道:「皇上,這書僮竟在大殿上說粗話……」
老皇帝細小的眼睛看著趙子文,擺了擺龍袖,笑道:「夏文只是一時憤青,他說的也有道理,讓他繼續說吧,朕赦他無罪!」
還好這老皇帝沒有糊塗過頭,趙子文看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岳父一眼,接著道:「如今匈奴又是虛張聲勢的說要進攻,難道我大荊又要割城求和?求和只能保一時安寧,匈奴的野心並不是我大荊的幾座城池,而是整個中原腹地,他們的狼子野心是就像個巨大的黑洞,不停地蠶食我大荊國土,這樣只會讓我大荊更加力弱,待我大荊真正奄奄一息時,他們就會毫不客氣的將我們一口吞掉!」
大殿中的文武百官聽的是心驚膽戰,這書僮說的實在是令人刻骨銘心,彷彿大荊就在一個黑洞的包圍中,漸漸被這黑洞所覆蓋,到那時大荊就會變成一片黑暗……文武百官都是忍不住雙腿一哆嗦,這割城求和的致命之處就顯而易見的展現在眼前!
大殿內寂靜一片,誰還敢提出割城求和?這求和的策略根本就是任人魚肉,能安寧一時,卻是後患無窮。
「說的好!」蘇東坡與秦觀不禁拍手叫好,這書僮說話確實粗魯了一點,可說的話蘊含真理與鐵錚錚的事實,確實讓人打心底佩服。
李格非上下打量著這書僮,暗暗道,這真的是安兒的好友,一個小書僮?
「好,說的很好!」片刻後,安王也是鼓掌稱讚道:「沒想到一個書僮也能說出如此高深的話,不過……」安王語鋒一轉的冷笑道:「若是匈奴大軍真的打來,又該如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子文不冷不熱地答道。
張烈獻重重地哼道:「如今人人都知匈奴大軍凶悍異常,而大荊軍士缺乏戰力,朝無良將,國無強兵,我大荊節節敗退,我就看你怎麼個擋法,怎麼個掩法!」
這句句本是直刺老皇帝心窩的話,可他也不知怎的,卻是沒有半分怒氣,趙子文看的無奈,這張烈獻是長匈奴志氣,滅大荊威風,這等狗日的話也說的出口,可老皇帝卻是精神萎靡不振,管都不想管……
蘇東坡冷嘲熱諷道:「張大人真是好口才!」秦觀與李格非同時輕蔑地看向這只圖一時安樂的小人。
張烈獻有安王在背後撐腰,怎會怕他們,而他說的也是事實而已,大荊如今本就不是匈奴的對手,要與他們對抗,真是以卵擊石。
趙子文冷笑道:「我大荊堂堂的中原大國,怎會去怕一個外族?只要大荊草木皆兵,奮戰到底,即使戰到只剩一個男丁也要跟匈奴硬拚下去,失手的城池也不留一粒米給匈奴,大荊怎會輕易敗北?一個男兒一個兵,我大荊數百萬男兒,數百萬將士,還怕這小小的匈奴?還怕不能收復我大荊的大好河山!」
「說的好,一個男兒一個兵,我荊國數百萬的將士,何愁匈奴不滅,河山未復!」老皇帝渾濁的眸子大放光彩,意氣風發般的狠狠拍下龍椅,激動道。
文武百官都是吃驚地看向平時都死氣沉沉的老皇帝,平時皇上都是什麼事都不愛管,如今卻因為這書僮幾句話,激動的叫好。
蘇東坡與秦觀相視一笑,無論何時,這書僮說的話總是讓人激動無比,天生的一張嘴彷彿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主戰一派的官員紛紛點點頭,臉龐滿是敬佩之色看著這名不見經傳的書僮,而反戰一派的官員臉色一白的都不敢發話,尤其是安王臉色鐵青,都恨不得一掌拍死這該死的書僮。
懷王笑容和藹,粗獷的臉龐滿是殷殷笑意,如今皇兄都叫好,看來是不必割城求和了。
「傳我旨意,匈奴若敢來犯,我大荊定要他有來無回!」老皇帝揮一揮龍袍,老臉一冷的向文武百官高聲道。
「皇上英明。」主戰派的官員立刻是雙膝在地,而反戰派的官員無計可施只得奉承的齊齊跪下,跟著主戰官員一同大喊道。
「咳咳……就這麼辦吧。」老皇帝剛才因激動過度,不停的咳嗽起來,又是變成精神不振的樣子,不耐煩道。
第197章 拜訪一個人
老皇帝又向大殿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明白後,連忙道:「退朝!」
「恭送皇上。」文武百官又是雙膝跪下大喊道,而趙子文依舊是單膝而跪。
「哼!」安王重重地一哼,瞪了趙子文一眼,甩下長袖出正和殿大門而去,而張烈獻輕蔑地看趙子文一眼,緊跟其後的離去。
懷王經過趙子文時,拍下他的肩膀笑道:「很不錯,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大可來找我!」
這懷王性格直爽,趙子文對他頗有好感,抱拳笑道:「謝王爺厚愛!」
懷王嗯了一聲,心情大好的大步而去,文武百官當然是要讓兩位王爺先走,見他們踏出大門,隨即都是快步而去,畢竟這大殿總讓人感覺很壓抑,誰願意呆這……
就這麼走呢?老皇帝不是說要見我的嗎?趙子文看著老皇帝佝僂的背影在太監的攙扶下,向太和殿走去,心中不禁暗道。
「趙小兄,走吧,皇上可能又感身體不適了。」蘇東坡拍了一下正在發呆的趙子文的肩膀,笑道。
「夏文,等等!」
不會吧,放我鴿子?趙子文無奈的轉過身,還沒走到幾步就聽到剛才太監喊他,他又是轉過身,問道:「請問公公找我何事?」
公公笑道:「皇上讓我傳些話……皇上感覺身體不適,說過幾日再召見你。讓你這幾日在京城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老皇帝這句話暗指只要盡心輔佐八皇子就行,其他的是非不要去惹,趙子文深知這句話的其中意思。
這老皇帝還需要考驗多少天?趙子文大感頭痛,剛才的朝堂激辯,就是老皇帝考驗自己的謀略與見識,他怎會不知。
這老皇帝也不是很性急,不然剛才就可以藉著我不凡的見識與言論而宣佈我當宰相。直接輔佐八皇子繼位,趙子文心中笑道。
「夏文。既然皇上過幾日召見你,那我送你回書院吧。」秦觀站在趙子文一旁笑道。
「請轉告皇上,他的話我會記住的。」趙子文還是第一次見這實打實的太監,看著這沒有半點鬍鬚的老公公,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連忙道。
公公點了點頭,遲疑一下才轉身離去……
這公公的遲疑當然是有用意的,趙子文心中苦笑,余世風教他的為官之道,他當然記得,可他早上走的沖忙,沒帶銀子出來……
「咦,李大人呢?」趙子文發現身旁只有蘇東坡與秦觀。本想是與李格非打好關係,卻沒看見他的人影,就問道。
蘇東坡道:「李大人剛剛離開,你找他有事?」
「沒什麼事。」趙子文想念安兒,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呢。喃喃道:「我們走吧……」
蘇東坡與秦觀都以為趙子文因為沒有親自見到皇上而苦悶,相視一笑地走在他身邊,坐著馬車直出皇城,往翰林書院而去。
「子文,你可回來了。」趙子文剛一到廂房,就見夏文登站在門口,急急道。
難道夏萍出事呢?趙子文見他神色焦急,心中一驚,連忙道:「發生什麼事呢?」
「你看。」夏文登從背後拿出好幾份請柬來。愕然道:「剛才有數位下人送來請柬,指名點姓要讓你過目。」
「不會吧。這麼快就有人請我過府?」趙子文驚訝的接過數份請柬,一一翻開過目,六皇子的,三皇子的,九皇子的,還有安王與懷王,最重要的還有這九皇子的!
這麼多……趙子文驚詫地看著手中六份請柬,而且這些請柬都是要求今晚赴約,到他們府中赴宴。
夏文登看著這六份請柬,瞠目結舌道:「你趙大將軍的名號不會是曝光了吧?」
趙子文自爆家門是夏府的書僮夏文,而老皇帝也是沒有拆穿他,他們應該是不會發現的,一個小書僮也能上朝堂,而且還能在朝堂激辯,可想而知皇帝對他的厚愛,皇子與王爺都是深知這點,才會發請柬邀請他赴宴。
「夏文,你準備去哪個府中赴宴?是不是去懷王?」夏文登猜測著趙子文的心思,若有所思道。
趙子文撇撇嘴道:「誰都不去……」
這九皇子是他的死敵,也許這次的請柬是化干戈為玉帛,可趙子文與結下很深的梁子,對他是不屑一顧,而安王的請柬說不定就是個鴻門宴,傻子才會去,至於其他皇子,咱都是輔佐八皇子的人,去他們那幹什麼?
夏文登苦笑總是猜不准這書僮的想法,可還是擔心道:「你不怕得罪他們嗎?」
「這懷王嘛,我還真有點想去,可我今晚有事,唉……下次吧!」趙子文輕輕一歎道,也沒有在乎得不得罪的事,輔佐八皇子,必定是要得罪他們的,早得罪晚得罪還不都一樣。
夏文登白眼一翻道:「你今晚能有什麼事?你可要小心點,夏萍和我姐一大早沒看到你,都以為你又出去禍害京城的女子去了,氣得咬牙切齒。」
「什麼叫又?不對……我什麼時候禍害過女子呢?」趙子文聽的憤憤不平,反駁道。
夏文登白眼一翻道:「你還有臉說,你說你現在都多少未婚妻呢?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過……你今晚能有什麼事?」
「我要去拜訪一個人。」趙子文神秘地笑道。
夏文登下意識問道:「拜訪誰?」
第198章 丹青
趙子文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夏文登白眼一翻道:「你不說是吧,待會兒你就等著我姐和夏萍怎麼收拾你!」
連未來相公都敢收拾,看我不揍她們屁股,趙子文心中淫蕩的笑道,可見隔壁廂房內沒有半點的動靜,大小姐與夏萍應該不在廂房內的,便問道:「大小姐與夏萍現在去哪呢?」。
「我姐和夏萍去崇文堂讀書去了。」夏文看著趙子文嘴角的淫笑,憤憤道。
這兩個小丫頭這麼勤奮幹什麼,趙子文打了哈欠揮揮手道:「我先去睡覺,待會兒再去集市買點東西,晚上去拜訪。」
夏文登沒有再說什麼,這夏文貴為將軍,今早四更時就不見人影,肯定是上早朝去了,不過他也猜不出這書僮賣的什麼關子,難道還有人比皇子王爺的身份更加尊貴?
這六份請柬中,唯獨缺少八皇子的請柬,趙子文對此沒有太在乎,也許是皇上跟八皇子說過,自己是輔佐他的,所以他也許認為請與不請都是一樣的……
夜色漸黑,微風吹過,帶著絲絲的涼爽之意,沁人心脾,整個邯鄲城一片寂靜,街道上冷冷清清,趙子文提著買來的禮品,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春光滿面的漫步在街道的青板石路上。
他一個午覺直接睡到快天黑時才醒來,醒來時。大小姐他們都不在,他便徑直的出了翰林書院,到集市買些人參之類的禮品,去拜訪一位大人。
蘇東坡與秦觀都是告訴了他,這位大人府中的住處,就是在皇城的那條街道上,趙子文坐馬車回來時。很留心的記下路徑,很快就找到了這位大人的住處。
這是一座寬大的府院。高牆環繞,大門兩旁雄獅聳立,門上高懸的牌匾在月光的映襯下,顯現兩個朱漆大字——李府!
大門緊閉,趙子文微微一笑後,就走上前去,輕輕地敲打著大門。半晌後,大門輕輕打開,虛掩的門縫探出一個小腦袋,模樣憨厚的家丁見門前站著一位俊朗的公子,便問道:「請問你找誰?」
趙子文今日是特地換下書僮裝,穿著才子的錦繡長衫,頗為的風流瀟灑,他笑道:「在下夏府書僮夏文。專程前來拜訪李大人。」
家丁看向這書僮手中的禮品,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稟告老爺。」畢竟只是一位小書僮,家丁眼中有一絲不屑之意,若不是老爺常教導來者便是客,不然他早就將這書僮轟出去了。
趙子文透過門縫,向內看去。發現這座宅院的特別之處,在於有一個佈置非常幽雅的前花園,其中有一個半畝的池塘,護岸有桃樹,池塘中有水榭,一道拱橋搭在水榭與池岸之間。
片刻之後,只見李格非穿過前花園向這走來,推開大門,笑道:「原來是趙……小哥,不知有貴客光臨。有失遠迎。伏乞見諒,快請進……」
這李格非的親自迎接。趙子文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而是笑道:「大人親自迎接,晚輩還要請李大人見諒才是。」
李格非淡淡一笑,領著趙子文直接穿過前院的森森古柏,來到客廳之中,只見客廳內燈火通明,桌椅整齊地擺放著,薰香幽幽,給人一種情景優雅的味道。
「爹,是誰來呢?」趙子文剛剛踏進客廳內,就聽到那魂牽夢繞般動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全身一震後,更是春光滿面地踏入客廳內。
李格非比趙子文要先踏入客廳,看著客廳內的一位女子道:「你這女兒家出來幹什麼,還不快進去!」
古時候的女孩子是不可以隨便見外人的,那女子俏臉一紅道:「爹,我不知道他來得這麼快嘛,我這就進去……」
「趙……大哥。」那女子剛準備急急轉身離去,就見到那客人已走進客廳內,本是緊張的她突然看到那熟悉黝黑的臉龐,不可置信道,香肩也是急劇的顫抖一下。
客廳內的小丫鬟乖巧的接過趙子文手中的禮品……
趙子文殷殷笑道:「李小姐,近來安好?」這安兒他爹在身旁,他當然不能說太過親暱的話,若是這李大人不在場,他鐵定是直接將這李大才女抱住,直訴衷腸。
李才女回憶起那個羞人的信,俏臉緋紅的垂下螓首,白皙修長的脖子也是一片粉紅,輕輕道:「我過得還好,趙……公子你什麼時候來京城地?」
「安兒,原來你與趙小哥真認識呀。」李格非哈哈笑道,又是指向客廳中央的紅木椅,向趙子文道:「趙小哥,請坐。」
「謝李大人。」趙子文抱拳笑道:「李大人請先坐。」李格非笑著坐下,而趙子文隨即跟著坐下,又向李才女道:「李小姐,我昨日剛來到京城,今晚有空便來拜訪下李大人。」
有空?李格非聽的好笑,這安兒在場,他也不好去問什麼,還是等安兒走了再問吧。
李才女俏臉潮紅不褪,緊張地拽著衣角,又驚又羞的嗔怪大哥為什麼不通知一聲就到府中來了。
今日的安兒一襲紫色羅裙,柳眉杏眼,眸如秋水,臉上的淡淡的胭脂加上那因嬌羞的潮紅,清麗脫俗,嬌艷動人的模樣直讓趙子文看的心跳加速。
「咳咳……」一個是嬌羞的不知所措,一個是看的癡癡傻傻,李格非實在忍不住的輕咳兩聲。
「爹……」李才女更是羞的臉頰血紅,輕輕跺下腳嬌嗔道,可她好不容易才見到趙大哥,不甘心就此離開,站在趙子文的不遠處,嬌羞無限的埋著螓首……
趙子文臉皮再厚,也是老臉一紅,此時他假裝坐定,細細打量這屋中的佈置,舉目所及,躍入眼簾的便是一幅工筆畫,畫的是一個女孩子在桃花林中賞桃花,眼神中有股惆悵之色,而目光似乎又是看向桃花樹下坐著的一位面貌俊朗的男子,這男子劍眉星目,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雨,這情景彷彿是在哪裡見過,可他卻一時想不起來,便欲看個端詳,也不懂得要告罪,就輕輕走到那幅畫之前欣賞起來。
李格非走到趙子文身邊,笑道:「趙小哥想是精於丹青,這幅畫是小女所作,還要請趙小哥指教。」
趙子文正在心裡摹畫這桃花雨圖,忽然間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轉頭看時,卻是李格非,連忙回道:「不敢當,比起李小姐,我的畫技要差遠了……只是這幅好畫,卻沒有好詩相配,實在是可惜。」
古代的丹青都是會配上一首詩,這丹青中的筆法如行雲流水般流暢,畫中的人物也生動傳神,若是配上一首好詩當然會是更加絕妙,趙子文也是說出心中所想。
李才女嬌羞無限的不敢向這看來,晶瑩的耳垂都粉紅粉紅的,彷彿這幅畫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哦?」李格非眉毛一挑,心想你這是自己找上門來讓我考較的,口裡便笑道:「便請趙小哥賜詩一首如何?」
趙子文一聽,便暗叫糟糕,這大荊的文臣總是愛耍這招,只要碰上陌生人,就免不了有人要考校他一番,真不知古代人為什麼有這種毛病。
既然被這李大人抓到考較的機會,趙子文只得無奈點點頭,又是細細看的這似曾相識的丹青,突然心神一穩,便笑道:「我剛想出一首詩來,還要請李大人指教。」
李格非聽到這須臾間趙子文便有了詩作,心裡大吃一驚,暗想便是赴進士試,也要特准試詩賦的人查韻書呢,這人怎麼能如此快法?
李才女聽的美目盈盈,俏臉潮紅的偷瞥趙大哥一眼,又是急急低下頭去……
趙子文清聲吟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大哥……」李才女聽完這首詩後,臉頰酡紅跺下腳,羞的轉身而逃……
李格非聽完這首詩,再轉過頭打量那幅畫,立刻便明白是什麼意思——桃花依舊迎著春風盛開,而他卻不在此處,詩中點點滴滴相思之意溢於言表,情態增人惆悵,尤其是那句「桃花依舊笑春風。」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第199章 小頑童
「以趙小哥的才學與見識,看來完全可以勝任這宰相之位。」趙子文今日的朝堂激辯,剛才的一首詩更是精彩絕倫,李格非不得不佩服的抱拳道。
「爹,是誰來呢?」趙子文剛要開口,就見客廳門外跳出一位可愛的小男孩,這男孩兒長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面如冠玉,頭上戴著小小的白冠,嬌小可愛的模樣真是討人喜歡。
這是李清照的弟弟李迒?趙子文細細地打量著這可愛的小男孩兒,心中暗暗道。
「胡鬧。」李格非面色一冷,看著蹦蹦跳跳的李迒道:「迒兒,沒看到有客人在嗎,快不快去讀書……」
這李迒似乎不怕這個爹爹,小嘴巴一撇道:「剛才我看到姐姐臉紅紅的跑出來,我就來看看怎麼回事,這也不行嗎?」
「小孩兒懂個什麼,這是大人的事,給我好好讀書去。」李格非微怒道。
這李才女他爹分明就是看出他與安兒之間的端倪來,趙子文黑臉一紅,打個哈哈道:「這位就是李迒,李小姐的弟弟吧,長的真是可愛呀!」
李迒看著這白衫銀冠的翩翩公子,撅著嘴道:「是不是你調戲我姐姐?害得我姐臉紅而逃?」
這李迒小弟思想真是夠成熟的,趙子文偷抹下額頭的冷汗,看著這童言無忌的李迒,訕訕的胡扯道:「也許你姐姐有些身體不適,才會臉紅紅地。」
「才不是。」李迒搖了搖小腦袋,不依不饒道:「我姐正坐在荷花池旁,若是生病為何不去休息,肯定是你欺負了我姐姐!」
「竟敢對……客人如此不敬,討打!」李格非氣得臉頰一紅,朝李迒撲去,粗糙的大手對準他的小屁股。
可李迒這個小頑童怎會輕易屈服李格非的淫威。可見爹動了真怒,他眼珠子一轉。撒腿就跑,三步化作兩步的直接衝到門外,他突然又是轉過身來,向李格非做個鬼臉才蹦蹦跳的離去。
這李迒小時候是個頑童?趙子文對這李清照的弟弟並不熟知,看著這混世小魔王,哭笑不得。
「你們都下去吧。」李格非向客廳內兩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揮手道。
「是。老爺。」俏麗的小丫鬟微微一施禮,就跺著蓮步而去。
趙子文依舊靜坐著那,可思緒早已飛到正坐在荷塘邊的安兒,可是李大人在此,他也不好說出口來,只得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品味著安兒的丹青。
李格非坐在趙子文對面。苦笑道:「這迒兒從小就被他娘慣壞了,今日真是讓趙將軍見笑了!」
趙子文沒有驚訝之色,從李格非的話語中,他早就猜出李大人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淡淡道:「李迒活潑好動是好事,能夠讓他聰穎過人。」
他說的乃是實話。活潑的小孩兒確實要比不好動小孩兒聰明,李格非眸子閃過欣慰的笑容,有得必有失,聰明的孩子就是要調皮點。
李大人突然轉換話題,正色道:「皇上已內定你為宰相人選,不知趙將軍作何打算?」趙將軍在望江城一戰,一戰成名,大荊上下皆知,李格非對此佩服不已,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趙子文明白李大人所說之意。大荊的現狀是缺兵少將。尤其是需要統帥,而他在軍中的威信頗高。他無奈笑道:「當然是先完成皇上交給的任務,匈奴集結糧草與集兵都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暫時他們只是威嚇,真正攻打大荊時還需要一段日子的,到時再以情況而定!」
「若是真的攻來,我大荊又該如何,趙將軍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李格非試探地問道。
趙子文最近也處於矛盾之中,歎了口氣道:「我大荊岌岌可危之時,我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不過我現在的任務是要幫助八皇子奪嫡,李大人應該也是清楚的,如今皇位之爭錯綜複雜,時時面臨著危險,我如今不會去考慮其他事情,還請李大人能夠明白。」
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根本連早朝都願上,皇上急於退位,可他一下位,大荊的局勢可能會受到很嚴重的波動,他只得苦苦支撐……
李格非感同身受地點點頭道:「趙將軍說的極是,攘外不必先安內,還是先安定大荊的局勢後,再作下一步打算!」
大哥你有完沒完呀?我還要去我的安兒呢!趙子文心中哭喪道,可卻不敢表達於臉上,要娶咱們歷史的大才女,不過他爹那一關,怎麼行?只得堆笑道:「我說的便是這意思。」
李格非依舊不放過他,接著道:「我給你分析下如今的形勢吧,以安王為首的官員支持的是懦弱無能的三皇子,懷王為首的則是支持狂妄自大的六皇子,八皇子則是由蘇大人與秦大人支持,九皇子是四處拉攏官員,廣納能人異士為門客。四方勢力相互較勁,大荊在不久的日子肯定會風起雲湧!」
安王支持懦弱王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懷王忠厚,肯定是被這自大狂的六皇子幾頓馬屁給拍的服服帖帖的,九皇子則是自己發展勢力,趙子文略為思量,便看透這皇位爭奪的局勢,八皇子有皇上與蘇東坡等三位大人支持,是其中勝算是最大的。
可事情明日可以再談,而安兒現在坐在荷塘邊,這個好機會怎能錯過?趙子文看著屋外漆黑的夜色,眼神不由得露出一絲焦急之意。
李格非心思縝密,察覺到趙將軍眼中的若有若無的愁態,嘴角立刻浮現一絲苦笑,輕輕揮一下衣袖道:「難得你到我府中來,又與安兒是好友,你去與安兒敘敘舊吧,正事日後再談!」
趙子文心中頓時一喜,也不客氣的向李格非微微抱拳後,不緊不慢的向花園內走去……
一輪彎彎的明月高掛夜空,皎潔的月光照耀著李府的荷花池上,微微徐來,荷花池邊的楊柳搖曳著嫩綠的柳枝,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俏麗的女子坐在荷花池邊,那女子眉如遠山,目似秋水,不堪一握的纖腰讓人覺得彷彿一陣輕風就能將她吹下荷花池。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她絕美的輪廓上,趙子文站在她身後,呆呆地看著她,心中不禁自問道,這就是那個中國歷史的大才女李清照,喜歡上我的安兒?
李才女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趙子文,一雙盈盈美眸看著荷塘中去年夏日枯敗的荷葉,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
「安兒……」
輕微的聲音在李才女耳邊響起,還帶著一股熱氣,她香肩一顫的沒有轉頭,卻是急急低下頭去,喃喃道:「趙……大哥。」
趙子文徑直的坐在李才女身邊,輕輕道:「怎麼呢?是不是還在想那首詩?」
李才女俏臉潮紅一片,嬌羞無限的頭腦發熱道:「才不是呢,我在看荷花!」荷花?趙子文下意識地看向荷花池,微微一怔後,壞壞地笑道:「看這枯敗的荷花,還不如與我去看如今快要盛開的桃花。」
李才女的丹青看似畫的桃花雨,其實是畫的是滿覺隴的桂花雨,只因桃花更能表現相思之苦,李才女才會將桂花改成桃花,而那位翩翩公子便是趙子文。
安兒聽到大哥這一句,就知道心思縝密的大哥肯定是猜到畫中所畫之處,她更是羞的不知所措,目光散亂,纖手緊張的拽著衣角,心口不一道:「我才不要去……」
初來乍到的趙子文剛到這個世界時就將李才女口誤成李寡婦,到後來的吧不打不相識,到相知相識——店舖內的小打小鬧,趙子文詩詞會的艷冠群芳,才子辯駁會的一腔憤青,一幕一幕的,如放電影般在趙子文腦中播放著。
再讓安兒主動,我還是個男人嗎?趙子文心中一橫,驟然間,他眸子滿是炙熱的目光,凝視李才女道:「安兒,我……喜歡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才女全身一顫,美眸更是亮晶晶的,晶瑩的淚珠差點滾落,可她眼神有點幽怨的喃喃道:「大哥……你不是認為我是一無是處的才女嗎?」
這小丫頭還在記仇呀……趙子文心中苦笑,連忙道:「你可是我們中國,哦,不對……是我們大荊的大才女,以後定能名流千史,怎麼會是一無是處的才女?」
第200章 搗亂
古人誰不希望能千古流芳?安兒美眸一亮,欣喜地看著大哥道:「大哥,我真的能名留青史嗎?」
李清照可是中國歷史有名的大才女,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所以李才女在這個改變的歷史,不一樣的世界裡,依然能夠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趙子文自然是相信這一點,堅定地點頭笑道:「當然能,試問當今大荊哪位女子的才學能比得上你?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比那些只知賣弄一丁點才學的才子要強上百倍!」
「恩……」李才女看著趙大哥眼中堅定的目光,相信的點了點頭,突然間她又是抿嘴輕笑道:「不過再怎麼比,我也比不過大哥的才學。」
趙子文這個剽竊犯聽的老臉一紅,乾笑幾聲道:「以後你才學方面的成就定會超過我的!」
李才女微微一怔後,嚇得連忙道:「我不要超過大哥,我只希望……希望……」李才女羞紅著臉,嬌羞無限的說不出這羞人的話來。
趙子文聽的感動,一雙大手溫柔的輕輕環繞著安兒的柳腰,摟著她道:「你認為大哥會是這麼小氣的人嗎?不過你那日丟下一封信,就離開錢塘,害的大哥年都沒有過好!」
安兒腰間感受著趙子文那雙充滿熱力的大手,香肩一顫,俏臉粉紅的低著頭,喃喃道:「大哥對不起。那時都快年近三十了,人家只是來邯鄲與爹爹團聚而已。」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脈脈的看著李才女,微微笑道:「你寫這封信就不辭而別,害得大哥過年時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大哥……我也是日日都思念著你。」李才女終於能夠明白趙大哥是喜歡自己的,欣喜的直接撲進大哥懷中。幸福的淚水刷刷而下,激動道。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安兒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因嬌羞,她粉面桃腮,美目盈盈,楚楚動人的模樣讓趙子文忍不住的將嘴唇向懷中安兒的嘴唇上壓去……
安兒看著逼近的黝黑面龐,酥胸起伏,呼吸急促,又羞又怕的緊緊閉上美眸。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哎呀,親嘴啦,親嘴啦……」就在趙子文即將吻到安兒紅潤的小嘴時,就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李才女嚇得連忙從趙子文懷中跳出,轉頭向身後看去,只見李迒不知什麼時候在站在他們身後,而且他還手舞足蹈地叫喊著。
為什麼這麼倒霉,這該死的李迒!我差點就親我的李大才女呢!趙子文心中欲哭無淚。這歷史性的一刻竟然就這麼被破壞了……
「好你個李迒,你……」李才女又羞又氣,也不知該罵什麼好,氣得失去理智的她,直接向李迒踱步追去,想要抓住這個可惡的弟弟狠狠的教訓一番!
李迒這個小頑童怎胡輕易屈服。他連他爹都不怕的,更不會怕這溫婉的姐姐,圍著花園,口中還不停地喊道:「姐夫,姐夫,快來救我!」
這一句聽的真舒坦,趙子文哈哈大笑,剛才被破壞的鬱悶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所謂來日方長,早晚都會親到咱的李大才女的。他也不去干擾他們姐弟倆的打鬧。坐在荷花池邊看著李才女追逐的倩影也是一種享受……
這個混世小魔王見姐姐真的生氣,與姐姐打鬧一下。又是向趙子文眨下眼睛就直接溜走了,也不知他下一個捉弄的目標會是誰。
「大哥,你也不幫我教訓他。」李才女臉頰生暈的重新坐到趙子文身旁,嬌嗔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要姐夫去打小舅子,這個不好辦呀!」
「什麼姐夫小舅子的,討厭……」李才女輕啐一口道,美眸卻滿是羞澀的目光。
女人就是心口不一,趙子文哈哈一笑,又是溫柔地摟著李才女的纖腰,至於親吻嘛,說不定這個小魔王還在躲在隱蔽處偷看著,還是等到好機會吧,反正也安兒又跑不掉,嘿嘿……
安兒俏臉暈紅,幸福的靠著趙大哥的肩膀上,喃喃道:「大哥,安兒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甜蜜感覺……」
此時的安兒秋水般的眸子泛著盈盈光彩,臉頰潮紅如朝霞,嘴唇輕吐蘭蘭芬芳,動人的模樣讓趙子文心中感歎愛情力量的偉大,如今李才女如初戀的少女般滿面春光……
趙子文微微一笑,曾經小時候的他經常是在老媽的淫威下背著李清照的詩詞,今晚卻將李才女緊緊摟在懷中傾訴衷腸,這種感覺真是奇妙的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大哥,我想聽你唱歌。」安兒靠在趙子文的肩膀上,看著夜空那輪彎月,深情的輕柔道。
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趙子文怎會不答應李大才女的請求,他眼珠子一轉,便輕聲唱道:「我一直都想對你說,你給我想不到的快樂,像綠洲給了沙漠,說你會永遠陪著我,做我的根我翅膀讓我飛,也有回去的窩,我願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會可惜,就在一起看時間流逝,要記得我有多麼的愛你,就是愛你愛著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義,就是愛你愛著你甜蜜又安心,那種感覺就是你……」
輕快而又深情的歌詞,生動的在安兒你耳邊響起,她又羞又喜的挽著大哥的手臂,嘴角幸福的微笑著,露出潔白的貝齒,嬌羞無限的喃喃道:「大哥,這首曲子,叫什麼,真好聽,不過就是有點太過露骨……」
這首情情愛愛的歌放在現代根本沒什麼,放在古代當然是有點太過,趙子文不以為然地笑道:「就是愛你……」
「呀……」李才女聽到歌名時更是嬌羞滿面,修長渾圓的雙腿輕輕敲打著荷花池的圍牆上,低著螓首,輕啐道:「羞死個人……以後只准你唱幾遍就不准唱了!」
「……」
二人相互依偎,幸福地欣賞著池塘月色,而荷塘池邊的一顆楊柳樹後,一顆小腦袋時不時的探出,趙子文其實早就發現這個小魔王,本是今晚準備完成最偉大的時刻,可恨這個小魔王遲遲不肯離去!
該死的小舅子,我可憐的李大才女,趙子文心中欲哭無淚的吶喊……
夜色漆黑,微風徐來,趙子文輕輕地走在翰林書院的花園中,深怕驚擾到夏萍與大小姐這兩個小醋罈子。
花園內古柏森森,柳樹成蔭,皎潔的月光照射在花園中,為他指引道路……
趙子文見大小姐的廂房一片漆黑,長舒一口氣,這兩個小醋罈子都發飆,這可不好辦……
「趙子文!」
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趙子文全身一震,暗叫不妙,他緩緩轉過身,只見大小姐站在一棵柳樹下,臉上泛著冰冷的寒意。
趙子文嘻嘻笑道:「咦,這不是大小姐,這麼晚還在欣賞月色呀!」
大小姐臉色冰冷,美眸卻滿是水霧,憤恨道:「你這個登徒子,今日一天都沒見到你的人影,你是不是去了什麼煙花之地?」
趙子文苦笑道:「我是這種人嗎?」
「你就是這種人,你一日不歸,也不知又去禍害哪家女子。」吃醋的大小姐哪會聽這壞人的話,哽咽道:「你對得起凌兒,對得起寶兒,對得起……寶兒嗎?」
看來這大小姐完全在氣頭上,趙子文聽的有點暈乎乎的,本是有點疲憊的他,聽著大小姐的炮轟,有點不耐煩道:「大小姐,我有點累了,什麼事明日再說,我先去睡覺……」
大小姐一天都沒看到這壞人,心裡堵得慌,更害怕他看上京城的哪位小姐,而忘了她和夏萍,她委屈的淚珠涮涮而下,哭泣道:「你答應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如今卻理都不理我,我……」
這大小姐吃的是哪門子醋?趙子文來回地趕馬車,又是朝堂激辯,晚上又是去拜訪李格非,真的是有點疲憊,可見大小姐如此傷心欲絕的神情,他心中一軟的走過去,將大小姐一把攬入懷中,安慰道:「大小姐,我今日真的是挺忙的,一大早就要上早朝,又要去拜訪各位官員。」
第201章 兩大怪物
「你去上早朝?」趙子文成功轉移開了大小姐的注意力,大小姐抹去臉頰的淚水,驚訝道:「書僮也能上早朝?難道你的身份京城官員都知道呢?」
「沒有。」趙子文嘿嘿笑道:「誰規定書僮就不能上早朝的?」
原來他沒有去什麼煙花之地,大小姐破涕為笑道:「就你會作怪,如今你是個書僮,去上什麼早朝……」
趙子文摟著大小姐的柳腰,看著她絕美的臉龐,調笑道:「不生氣呢?」
大小姐俏臉一紅的低下頭,又是輕哼一聲道:「若是你以後不告訴我你的行蹤,我一樣生你的氣!」
趙子文嘻嘻笑道:「那我上茅廁是不是也要向大小姐通報一聲?」
大小姐臉生紅暈的輕跺下腳道:「你這壞東西,就會說這些輕薄的話!」
漆黑的夜晚,翰林書院的花園內站著孤男寡女,而且這位女子目如秋水,冰肌雪膚,美艷不可方物,春風輕輕撫過趙子文的黝黑面龐,彷彿撩撥著他的心神,他看著大小姐絕美的臉龐,忍不住心神一蕩,呆呆地看著大小姐豐滿婀娜的身姿……
夏雨晴也是感受到曖昧的氣氛,又見這壞人狼般的眼神,忍不住面色桃紅,鳳眼微閉,聲音顫抖地道:「你又想做什麼……」
一陣強有力的擁抱將她摟進懷裡,鮮紅的小口被緊緊堵住。一雙作怪的大手在她腰肢上輕輕撫摸,她鼻息咻咻的輕嗯了一聲,渾身熱情似火,便融化在這突然到來的激情裡。
「唔……」一個法國式的浪漫香吻終於結束,趙子文長長地吁了口氣,眸子滿是笑意地看著夏雨晴道:「大小姐,真是香甜可口呀……」
大小姐四周瞅了瞅。俏臉陣陣滾燙,羞得躲在他懷中。輕輕拍打著他胸膛道:「壞人,你就只會欺負我!」
趙子文剛才與安兒相處時,李迒這個混世小魔王遲遲不肯離去,所以對安兒是不能親也不能摸的,看到大小姐後,當然忍不住與她親熱一番。
夏雨晴成熟豐滿的曼妙身姿緊緊地貼在趙子文身上,俏麗的酥胸。渾圓的雙腿,瞠目的翹臀,趙子文看的心神一蕩,不禁嚥下一口口水。
趙子文一伸手臂,又是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花園內已是月黑風高,空無一人,二人姿勢又是如此曖昧。大小姐心裡急跳,顫抖道:「登徒子,你,你要做什麼?折騰的我還不夠嗎?」
曲線玲瓏的女體傳來的柔軟感覺,凹凸起伏的美妙讓趙子文慾火燃燒,忍不住在大小姐嬌美的唇上輕輕一吻道:「夜色美好。我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辜負上天的一番美意?」
大小姐心中一顫,吐氣如蘭道:「你,你不要欺負我,夏萍和文登正在睡覺,嚶……」
一隻火熱的大手輕輕伸進她長裙,正覆蓋在她豐滿挺拔的玉乳上,那柔滑的感覺讓趙子文心中一陣讚歎,大小姐就是大……
「哎喲,好恩愛的小兩口喲……」
妖媚的聲音在趙子文身後響起。他心中一驚。連忙轉過身看去,只見遠處的屋頂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長的頗為嫵媚的男子。他一雙般的眸子向這瞟來,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他身上,顯得特別惹眼,大小姐也是立刻就注意到他。
「子文,他是何人?」大小姐看著這妖媚男人邪氣的眼神,也不知他是人是鬼,渾身打著哆嗦道。
「大小姐,快進去,躲到房裡不要出來。」趙子文沒時間解釋,緊張的手心都冒著冷汗,連忙道。
趙子文眸子緊緊盯著他,也不知這楚升怎麼跑進來的,難道這翰林書院周圍保護的高手都是一群廢物?他深邃的眸子泛出冰冷的寒光,冷冷地看著楚升,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說人妖,偷窺可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你也好意思看?」
楚升最忌諱的就是這個詞,本是準備先戲弄一下這書僮,如今這書僮觸了他的逆鱗,眸子頓時射出殺意,呵斥道:「好你個小子,上回沒抓到你,今日我就要將進碎屍萬段!」
「大小姐,你還不走?」趙子文自認即使打不過這人妖,逃命的功夫還是有地,可若是楚升的目標是夏萍或者大小姐,形勢就會完全扭轉,他見大小姐還不走,焦急道。
大小姐看出這妖媚的男子不懷好意,能輕易躍上如此高的屋頂,功夫自然是登峰造極,子文又讓她走,自然不是這男子的敵手,她眼中射出一縷水般柔情,一層濛濛水霧在眼中浮起,哽咽道:「我不要走,我死也要與你在一起……」
暈,這該怎麼辦?是不是要叫醒少爺一起對付這人妖?趙子文思量半晌,可這該死的人妖若是決意殺夏萍或者大小姐其中一人,這等陰招,他們根本防不勝防,這又該怎麼辦?他矛盾的有點不知所措。
「楚升,難道你就只會欺負後輩嗎?」一聲冰冷而又動聽的聲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傳來,驟然間,只見一個鬼魅的白影在黑夜中一閃,直接躍到楚升的對面的屋頂上。
聽到這個聲音,趙子文心中狂喜,奶奶的,看你這該死的人妖還囂張個屁!
楚升微微一怔後,諂媚地笑道:「沒想到羅閣主竟會大家光臨邯鄲,在下真是驚訝萬分呀!」可他眼神陰毒,可見對這不速之客的憤恨了。
「哼……我來邯鄲,是為取你性命而來!」羅青煙站在屋頂上,高處的寒風將她長長的白髮吹散開來,在皎潔月光的映襯,白髮閃爍著無數的冷光,真是如白髮魔女降世般,一般人看到還不嚇破膽?
大小姐害怕的緊緊握著趙子文的小手,輕聲道:「子文,他們兩個都是妖怪嗎,一個男子為何長的如此嫵媚,而一位絕美的女子卻是滿頭白髮……」
「傻丫頭……」大小姐性格剛烈,剛才那句「死也要與你在一起」讓趙子文感動不已,他緊緊握著大小姐的手,輕柔道:「管他是人妖還妖人,最重要的是我們永遠不分開!」
「恩……」夏雨晴幸福地點了點頭,眸子淚光閃爍,脈脈的看著趙子文,恐懼的神色也淡了許多,這白髮女子與妖媚男子顯然是兩大高手,而且還是對立的,似乎這白髮女子是幫子文的,大小姐看出些端倪來。
「你這書僮,還不快去拿你的虎頭槍,今日你我就聯手殺了楚升。」羅青煙與這楚升僵持了半晌,見這書僮半天沒反應,光顧著與這夏家大小姐甜言蜜語,臉色一冷的嬌斥道。
趙子文嘿嘿一笑,白髮魔女在這,這該死的人妖能成什麼氣候?他不慌不忙的拉著夏雨晴的小手道:「走,大小姐,我們去拿槍,幹掉這該死的妖人!」
楚升明白這羅青煙在此,要殺這書僮與夏萍已是無望,今日來此注定前功盡棄,若是不盡早離開,說不定這書僮與羅閣主聯手,到時小命都要丟在這裡,嫵媚的眸子泛出寒光,掃視趙子文與羅青煙一眼道:「遲早我會趙你們算總賬的!」
他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羅青煙根本來不及追,即使追上也耐他不何,恨恨地看著趙子文道:「你這愚鈍的書僮,若是你早拿出……虎頭槍,我們就有可能將他擊殺,如今卻讓他跑了,你說該怎麼辦?」
「涼拌……」趙子文白眼一翻道:「你又不是不知楚升的機智與身手,若是我及時拿出虎頭槍,他也會及時跑掉,所以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
羅青煙輕輕一哼道:「若是不去試,怎會知道結果如何?真不知凌而為什麼會看上你這個膽小鬼!」
趙子文懶得跟這白髮魔女說,跟她說話,都要抬著頭說,脖子酸,心中憤憤道,站在屋頂了不起呀?小心別摔著!
「大小姐,我們睡覺去……」趙子文拉著大小姐的小手道。
與這無恥的書僮說話就會失去方寸,羅青煙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心中的憤怒,看向這該死的書僮道:「三日後,我便會來找你,我們去查探暗劍閣邯鄲的所在處!」
羅青煙隨即也是白影一閃,躍下房頂,瞬間消失在黑夜中,可不到一秒的功夫,空中又傳來一句話:「若是你再不幫我,我饒不了你!」
第202章 安寧郡主
趙子文嘴角一上揚,狡黠一笑,他表面對羅青煙不理不睬,心中卻對這她還是比較感激的,要不是白髮魔女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子文,他們到底是何人?」大小姐仍有點心有餘悸的喃喃道,纖手還不時地拍著豐滿的酥胸。
趙子文嘿嘿笑道:「他們都是厲害的人物,讓他們互相爭鬥去,不要去管他們,我們繼續野戰吧!」
夏雨晴也是曾經的才女,聰穎的她怎會猜不到這野戰的意思,她羞的臉頰酡紅,跺下腳道:「你這登徒子,就知道欺負我,我要告訴娘親去……」
她美眸含春,盈盈嫵媚,嬌媚的彷彿都要滴出水來,趙子文微微一怔後,做壞的大手又是向她的隆臀摸去。
大小姐銀牙緊咬,一把推開趙子文,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低著俏臉嗔道:「娘親說過,不准我隨意讓你輕薄,說等到……洞房花燭之夜才能……」
呃?趙子文心中驚訝這夫人竟然還給大小姐做思想工作,心中更是憤憤道,我是這種人嗎,不過就是吃點豆腐嘛,難道吃未來老婆的豆腐也犯罪?
趙子文對這夏夫人根本不感冒,夏夫人自從聽夏將軍提到書僮是趙將軍,夏夫人立刻來了個大變臉,對趙子文是百般的奉承,可當初這夫人對他是如下人般。他會給夫人好臉色嗎?
大小姐感覺到這壞人眼中憤憤的目光,連忙轉身向夏萍的廂房的走去,輕聲道:「子文,你早點歇息吧……如果你忍受不住,我可以讓你……」
夏雨晴越說越覺得羞不可及,接下來的難以說出口,一個小跑直接躲進廂房內。砰一聲關上門……
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的倩影,完全呆在那裡。這還是那個冷冰冰的大小姐嗎?真是如同剛出閨閣的少婦般,嬌滴滴的……
今日是在京城呆的第一天,沒想到就發生這麼多事,朝堂激辯,皇子王爺的請帖,拜訪李格非,楚升來襲。看來以後的日子更加不會安寧,趙子文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冷光,靜靜地看著夜空中的彎月,也不知京城之旅的結果到底如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的,睡覺!」趙子文恨恨地罵了一句,轉身走進廂房。此時夏文登正打著呼嚕憨憨入睡。
他本就是疲憊的很,也沒去看這只睡豬一眼,直接撲進棉被裡,衣服也沒脫的直接進入夢鄉……
「你這人,連被子都不蓋好。」夏雨晴靜悄悄地走進趙子文的廂房內。輕輕的為他拉號被子,忍不住嗔怪道。
趙子文睡相忍不住的吸引夏雨晴看來,只見他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黝黑的面龐如嬰兒般可愛,口水更是不時地流出。
夏雨晴忍不住抿嘴輕笑,看著這平時都嬉皮笑臉的壞人,睡覺時卻是如小孩般流口水,她心中不由得流出一絲感動與欣喜,美眸深情凝視著這又愛又恨的人,忍不住的將嘴唇輕輕在他薄唇上一點。
「真羞人。我怎麼能夠……」夏雨晴捂著紅唇又羞又驚。深怕這登徒子突然醒來,連忙轉身快步而去……
春風和藹。楊柳依依,遊船如梭,趙子文站在翰林書院的湖邊,欣賞著這美麗的景色,都要沉醉在這春日的美景中。
「你們煩不煩呀,讓開……」如春雷般的聲音突然在翰林書院門前炸響,讓無數的才子遊人都往這看去。
小辣椒?趙子文向遠處看去,正是這項小姐發出的聲音,她四周圍著數位翩翩公子,在她耳邊不停地嘀咕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那諂媚的眼神直叫趙子文看的噁心,更何況是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
「你們再不走,信不信我放狗咬你們!」小辣椒鼓著腮幫子,氣的小臉通紅,嬌斥道。
不會吧,這小辣椒這麼受歡迎?趙子文看到著圍著的三位公子,心中頗為驚訝,只見他們衣著光鮮,玉扇白冠,甚是風流倜儻,一看便知是京城的富家子弟,這三位俊朗不凡的公子也不知怎麼就看上這個小辣椒,難道這小妞真是個公主?
其中一位公子玉扇輕搖地訕訕笑道:「安寧,我們只不過是請你去遊玩的,用不著動怒吧?」
安寧?趙子文腦海中立刻下意識的記下這個名字,項安寧,是叫安寧公主?
項安寧瓊鼻輕輕一哼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若是再來糾纏我,我讓我爹來教訓你們!」
三位公子立刻嚇得臉色一白,一位膽小的公子更是扯著另外兩位公子的長袖,意思是——他爹很厲害,咱們快溜吧。
長的比較貴氣一點的公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懦弱的公子,又是轉過頭笑道:「既然安寧你今日不肯答應,那我明日再來,我的恆心一定會打動你的!」
原來是個泡妞高手,沒想到古代人也會玩死纏爛打,趙子文狡黠一笑,細細地打量著這為首的公子,心中認定這位公子應是個官宦子弟,不然怎會如此自信就能打動這小辣椒的心。
「哼,明日你再來,我就放狗咬你!」項安寧恨透這個無恥的公子,狠狠地跺下腳道。
「咦?」項安寧目光一掃,不經意間看到一位書僮打扮的男子站在湖邊的一棵柳樹下,這男子面龐黝黑,與這些白淨公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特別惹眼。
「原來是他!」項安寧嘟囔一句,立刻拾起腳下的石頭,向這書僮砸去……
趙子文對這無恥的公子與小辣椒不感冒,只是看幾眼就轉過身,繼續欣賞這春日的湖光山色,可他聽力非凡,即使轉過身也能聽到石子發出的細微破空聲,也不知是什麼暗器朝這扔來。
他眼疾手快的輕輕用兩根手指夾住飛來的石子,攻我者,我必攻之,戰場上的習慣意識讓他將石子直接反方向用力扔去……
石子劃過詭異的弧線,只聽颼的一聲,慘叫也隨之響起……
「啊……你這該死的書僮,竟敢打本郡主!」項安寧捂著小腿痛苦地喊道,石子又快又狠地打在她的小腿上,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小腿的疼痛讓她眼淚汪汪……
不是公主,是郡主?趙子文微微一怔,大荊的親王之女才能封為郡主,難道這小妞是懷王或者安王的女兒?
安寧和安王,不會是這安王的閨女吧?趙子文又是一推敲,心中愕然道,他左右思量,根本就沒在意他打的是安寧郡主……
「你這奴才,打了安寧郡主,還不快快磕頭請罪!」這位貴氣的公子最先反應過來,面色一冷的呵斥道。
剛清閒兩天,又惹到事,我怎麼就這麼倒霉?趙子文這兩天都是呆在書院內呼呼大睡,反正也沒事可幹,睡覺最容易打發時間!
他心中苦笑,可聽到那公子所說之話,驟然間,他老臉一黑道:「你算哪根蔥?皇上都只喊我名字,你卻喊我奴才,難道你想造反嗎?」
「皇上?」貴公子感受到書僮眸子的冷光與渾身的殺氣,劈頭蓋臉的怒罵讓他嚇得雙腿一哆嗦,顫聲道:「你就是那個上過早朝的夏文?」
貴公子並非怕這書僮,而是怕這書僮說的話,皇上都不輕言說書僮為奴才,而這貴公子卻說,這顯得似乎都比皇上官大一級,若是皇上聽到這話,說不定就要砍他的腦袋,這貴公子沒嚇得尿褲子,就算不錯了。
「你這可惡的夏文,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連本郡主都敢打!」項安寧強忍著淚珠沒有滾落下來,咬牙切齒的哽咽道。
趙子文這才注意到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小郡主,他本是準備道個歉,因為他不知是個小姑娘扔的石頭,所以力道有些偏重,可聽到「不得好死」四字,他冷冷一哼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為首的貴公子三位公子之中的老大,他都不敢做聲,手下的兩位公子怎敢說什麼?貴公子憤恨的盯著這牙尖嘴利的書僮,在沒有弄清這書僮的身份,他不敢貿然與他作對。
「安寧,我扶下你吧!」貴公子見項安寧小腿站都站不穩,不禁想趁此佔便宜,狡詐一笑的輕輕道。
第203章 蘇小妹
「拿開你的髒手。」項安寧倔強地咬著銀牙,見一雙手向她的腰間襲來,她立刻俏臉寒霜的怒斥道。
貴公子尷尬的臉色一紅,眸子射出嘲笑的神色,站在項安寧一旁,心中冷笑道,就看你還能站到什麼時候!
翰林書院門前的才子川流不息,可卻沒人敢來圍觀,肯定都是知道這安寧郡主的厲害,來圍觀嘲笑,還不如保住小命的要緊,皆是看一眼就沖沖離去……
「安寧,你怎麼呢?」
不會吧,救兵這麼快就到呢?趙子文本是准本離去,不願跟個小丫頭片子過多的糾纏,可聽到不遠處的鶯聲,忍不住探頭看去。
「這……」趙子文目瞪口呆地看著盈盈走來的一位小姐,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子時如此驚訝過,愕然的都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位小姐……
「小妹,我……的腿好疼。」看到跺步而來的女子,項安寧忍住半天的淚水瞬間滾滾而下,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道。
小妹,這也叫小的?趙子文瞠目結舌,也不能怪他,誰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是一陣驚訝。
這小妞的身材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筆直渾圓的雙腿襯托身姿曼妙修長,鼓鼓的胸部也不知是不是整過,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小妞比趙子文都要高上幾分,長長的一雙玉腿簡直讓人看的流連忘返……
「哼!」小妹最先注意到趙子文狼般的眼神。頓時氣的小臉一紅輕哼一聲。
「咳咳……」趙子文估摸著這小妞怎麼會長的這麼高,修長的玉腿總是吸引他的眼神向女子的雙腿看去,趙子文老臉一紅,輕咳兩聲,打個哈哈道:「哎呀,今天真是風光明媚呀!」
「哼!」小妹關心安寧的傷勢,怎會去理會這個無恥的小書僮。又是輕哼一聲後,又是仔細查探安寧郡主的傷勢。
「這女子怎麼會長如此怪異?」
「是呀。長的太高,一雙大腳片子,不然還真是一個難得的貌美女子……」兩位來京城遊玩的外地公子小聲嘀咕道。
大荊不提倡三寸金蓮,可也不會喜歡大腳的女子,這小妹長的如此海拔,比平常的男子都要高上一個頭,古代人的審美觀當然是不會喜歡的。
「你們說話小心點。她可是蘇太師蘇大人的孫女!」一位翰林院的學生聽到他們的對話後,眉頭不由得一皺,向他們提醒道。
「蘇……蘇太師?」外地的兩位公子立刻嚇得臉色一白,深怕剛才的話被人聽到後去告狀,連忙灰溜溜地逃走……
「蘇東坡的孫女,蘇小妹!」趙子文耳朵靈敏,自然能聽到他們的對話,意識到蘇小妹三字時。眼睛睜得大大的,蘇小妹可是傳說中蘇東坡的妹妹,據說還是傳說的秦觀的老婆。
不過根據歷史查明,秦觀的正妻名為徐文英,可見蘇小妹應是民間杜撰的結果,不過在這個世界。蘇小妹如今變成蘇東坡的孫女,有點太過離奇……
項安寧指著正在發呆的趙子文咬牙切齒道:「小妹,就是他欺負的我!」
「是你?」蘇小妹抬起俏臉,看著剛才的下流書僮,嬌斥道:「你為何要打傷安寧?」
蘇小妹今日一襲白長裙,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豐潤性感的雙唇,再加上一雙長長的美腿,真是如趙子文那個世界的超模般。性感妖嬈,成熟得跟個水蜜桃似的……
若是生在他那個時代,肯定是一大美女。如今在古時卻無人欣賞,趙子文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
「劉兄,我們要不要派人前去稟告懷王爺?」懦弱公子在貴公子耳邊狡詐地笑道。
「哼哼……」劉兄輕哼兩聲:「這懷王一向護短,我們不必多此一舉,以後有這書僮受得!」
「我們走!」劉公子向趙子文陰險一笑,便率兩位公子離去……
對於這三位公子的離去,趙子文沒太多的注意,而是對著蘇小妹嘿嘿笑道:「原來你是蘇老兄家的閨女呀……這都是誤會。」
項安寧依靠在小妹的嬌軀上,美眸都要噴出火來,捏著小拳頭道:「誤會什麼,就是你石頭砸傷我的!」
這安寧郡主咬牙切齒,小拳緊握,躍躍欲試的似乎要衝上去與趙子文幹上一架,蘇小妹也瞭解這小辣椒的性格,從容淡定道:「你認識我爺爺?」
趙子文點頭笑道:「自然是認得,蘇大人曾與我有幸對飲過。」他當然不願說出他的身份來,蘇東坡好酒,與他飲酒相識最為合理。
蘇小妹暗自搖頭歎道:「爺爺怎麼會與一個小書僮對飲,唉……」
趙子文不以為然淡淡道:「對酒當歌,何必問對飲者何人,蘇大人的胸襟自然是不是你所能比的……」
「我本就是個小女子,何談胸襟?」蘇小妹與這書僮較上勁,反駁道。
小女子,這還小?趙子文一眼掃到她挺拔高聳的雙峰,玩味地笑道:「不小啦……」
蘇小妹見他的目光所到之處,氣的小臉發紅,性感的雙唇都有點微微顫抖,呵斥道:「你……這登徒子。」
項安寧抓著蘇小妹的手道:「小妹,別跟他說廢話,讓我父王與蘇大人狠狠的教訓他!」
趙子文何曾怕過誰,撇撇嘴,完全不在意小辣椒的威脅,不過這蘇小妹心智成熟,身材也是豐滿妖嬈,舉手投足間總是帶著一絲成熟嫵媚的氣息,對趙子文還真是一個定力的挑戰……
「你就是那個上過早朝的夏府書僮夏文?」蘇小妹見這書僮如此不羈,連王爺都不怕,美眸一轉的試探道。
趙子文無視這個潑辣的小辣椒,看向蘇小妹笑道:「正是在下,不過小妹應該是蘇小姐的小名吧?」
小辣椒倚著蘇小姐,雙手叉腰的薄怒道:「關你什麼事,休想欺負我蘇姐姐!」
原來是他,蘇小姐點點頭沒有回話,而是細細地打量著這書僮,對於這書僮,她早已略有所聞,前三日,這書僮不僅上了早朝,還在朝堂與安王為首的反戰派激辯,更讓人驚奇的是,數位皇子和兩位王爺請他過府,他一位都沒有去,卻是去拜訪禮部尚書李格非,差點沒把皇子和爺氣的吐出血來……
蘇小妹粉面桃腮,成熟豐滿,想必也有二十三歲左右的樣子,她秀髮披肩,而未盤起,應該是至今都未婚嫁,這等身高的女子在古代可稱得上是個異類,而蘇小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想必是位堅強自信的女子,趙子文又是細細打量她一下。
「蘇姐姐,扶我回府,我要讓父王派人狠狠的教訓他!」項安寧鼓著腮幫子,跺腳道。
蘇小妹點了點頭道:「既然他承認打傷你,就該讓懷王爺來為你主持公道。」
懷王?原來是懷王的閨女,我還以為是安王的女兒呢,趙子文打個哈欠道:「那我先去睡個覺,懷王爺到了,也別叫醒我,讓他直接來我的廂房就行。」
蘇小妹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這書僮道:「看來你並非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我能複雜到哪去?」趙子文哈哈一笑道:「是蘇小姐把我想複雜了才差不多……」
「安寧,我們先去書院給你的小腿擦點藥吧,等有機會在告訴懷王爺吧,不過……也許告訴他也沒什麼用處。」蘇小妹攙扶著項安寧道。
項安寧仍覺小腿疼痛,可比剛才要好上許多,她聽不出其中意思,問道:「小妹,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父王還會怕這個小書僮嗎?」
「算了,我還說清這件事吧,安寧郡主先拿石子砸我的,我不知道是她的情況下反丟回去,所以才會力道過重的打到她,我想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子文見這聰穎的蘇小姐比較明白事理,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
蘇小妹一愣後,又是對項安寧問道:「安寧,是這樣嗎?」
「人家只是氣他那日連父王的請柬都敢不來,所以才會出手教訓他一下……」項安寧,聲音越說越小,畢竟皇室的郡主怎會撒謊的,確實是她先動手的,而這書僮也確實沒發現是她扔的石頭。
趙子文欺負一個小姑娘,自覺也有點理虧,退一步道:「安寧郡主小腿的傷勢大概要兩三天才能恢復,不如我為安寧郡主做個枴杖就當賠罪,如何?」
第204章 八皇子
「拿個枴杖醜死個人,我才不要,今日算我倒霉,日後我們走著瞧。」項安寧撅嘴輕哼道。
與這小妞的梁子真是越結越深呀,趙子文苦笑道:「安寧郡主,這你就弄錯呢,我並非給你用的是老人所用的短杖,而是四角枴杖。」
「四腳枴杖?」蘇小妹聽得為之愕然道:「我從未聽說過有這等怪異的枴杖,夏文,可否畫給我看一下?」
趙子文無奈一笑,眼睛一掃,見這湖邊正好有一才子正在提筆畫著湖光山色,他一個箭步走過,拍下這位公子的肩膀笑道:「兄台,可否借筆墨與紙一用?」
這作畫的公子正好也有多的硃筆與宣紙,頗為豪爽地笑道:「兄台隨便用!」
趙子文見這蘇小妹有求學之心,自然不會讓她失望,提筆便在宣紙上勾描幾筆,畫好後直接遞給蘇小妹道:「這就是四角枴杖……」
蘇小妹接過宣紙,只見畫上隨意的幾筆,非常的簡單,可這四角枴杖真是奇妙的很,只見這扶手平而長,底觸還真有四隻足,她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怪異的枴杖,忍不住細細地打量著,沉醉其中……
「這四角枴杖的扶手帶柄可支撐在腋下,有個支撐點,當然走路不會覺得很累,四足鼎立,更不會輕易滑倒……」趙子文見蘇小妹看的出神,還不忘解釋一番。
這書僮到底是什麼人?蘇小妹怪異地看了趙子文一眼,點頭道:「這枴杖確實很實用。沒想到你還有如此見識。」
安寧郡主小嘴一撇,她對這四角枴杖也是好奇,可她恨透這書僮,當然不會去看這什麼破枴杖!
趙子文又是語出驚人道:「若是郡主不喜歡,那我做個輪椅給你,如何?」
輪椅?蘇小妹聽得一陣頭暈目眩,她試問見識長遠。什麼東西應該都是知道地,如今更是冒出個輪椅來。她自信心感覺嚴重受挫……
輪椅?項安寧美眸一亮,這個小丫頭對這新奇的事物還真有點好奇。
「明日我就讓木匠將這輪椅打造出來,蘇小姐與郡主還是去擦點草藥吧,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與這兩個小妞說半天話,趙子文不耐煩的撇撇嘴道。
項安寧立刻嚇得叫道:「哎呀,小妹,我們快點去。日後再教訓這書僮也不遲。」
蘇小妹點了點頭,頗為深意的看了這書僮一眼,扶著項安寧向翰林書院內走去……
「趙小哥,八皇子請你過府……」
終於搞定這兩個小妞,趙子文長舒一口氣,剛想回廂房睡覺,就見秦觀從不遠處急沖沖地走來,向他揮手道……
「風雨欲來呀。」趙子文輕輕一歎,也沒多說什麼,隨後坐上秦觀的馬車向八皇子的府中趕去。
八皇子府位於城南湖邊,其建築風格和趙子文之前去過的皇宮全然不同,整座皇子府依湖而建,掩映於湖光水色之中。讓人恍惚間彷彿來到江南。主體建築也並不像京城內粗獷的磚瓦結構,大多數都採用了木質結構,處處雕樑畫棟,飛簷疊瓦,寫滿江南的柔美與婉約。
趙子文一路走來,沒遇到什麼阻攔,主要還是因為有秦觀在左右,皇子府中上下皆知秦觀是八皇子的謀臣,家丁丫鬟瞥一眼後,又各自繼續幹活去了。
走入皇子府大門。趙子文才知道八皇子府面積之大。鬱鬱林木掩映中,只見一面月牙形的小湖展現眼前。湖的中心有一片綠洲,縱橫數十畝,上面有十多座雅致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雪白的玉製長橋連接洲岸,走上長橋,便像走入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風拂碧水,林樹爭艷,洲上的亭台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於枝青葉秀之中,粼波瀲漪,絢麗多姿。穿過了一條修竹曲徑和經過了兩個避雨小亭後,他們方才來到那片小樓前的空地上。
趙子文從周圍的格局猜測到,這皇子府內的小湖定然是引府外的湖水建成,在府內建成了這湖中有湖的人間仙境的確是妙想天開,更可見皇上對這八皇子的寵愛,竟給他建造如此龐大而又雅致的府邸!
小樓門前,有六級圓木台階,爬上台階,才是迴廊,直通到小樓的入口。
迴廊設計得頗具匠心,看似閣樓迴廊,卻隱含璇宮圖特有的「三折二曲,一彎四角」的原理。樓內的裝飾和外觀極為一致,牆面,地板都用木料製成,窗簾織物也用手工紡織而成,廳中桌椅都是大大小小的樹樁,就連桌上擺放的茶具也是木料所制,更顯得整個室內樸實無華。
趙子文環顧四壁,牆上掛有歷朝歷代的名家墨跡,其中固然有平庸之中,當然也不乏是價值千金的名作。
而一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俊朗男子正坐在紅桌前,認真地看著詩書,似乎都沒發現突然走進的秦觀與趙子文二人……
趙子文也會揣摩他人的心意,並不打擾他,而秦觀示意奴婢沏茶,二人在一旁靜靜的恭候。
盞茶功夫後,這八皇子依舊沉迷詩書之中,趙子文都不知這八皇子究竟是真看書還是假看書,他環顧四周,一幅畫動日雪景的丹青印在眼前,假裝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仔細欣賞了起來。
他裝出流連忘返的樣子,如癡如醉的欣賞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方才由衷地感歎了一聲:「好畫!」
八皇子微微一怔後才緩緩轉過頭,見秦觀與一位書僮站在閣樓內欣賞字畫,他連忙站起身,笑道:「這位應當是趙將軍吧,多有怠慢之處,還望恕罪!」
趙子文也猜不透這八皇子是否真的在考校自己,他淡淡笑道:「所謂書中自由黃金屋,殿下精於書中,一絲不苟,微臣高興都來不及!」
這八皇子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當然不用掩飾什麼,不過用這微臣二字,他總覺得有點彆扭……
這頓馬屁拍的八皇子甚是舒坦,他哈哈笑道:「趙將軍,秦大人快請坐……」
「咦,似乎這題詞的人與作畫之人,不是同一人。」趙子文揣摩一下丹青,發現一點端倪,不禁自言自語道。
八皇子點頭笑道:「這畫乃是我作,而詞是我的皇妹所作!」
他看著丹青上的詩,又輕聲念道:「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安寧郡主?那個小辣椒也會作詞?真是母豬也會爬樹呢!趙子文在坐馬車的途中,向秦觀詢問過,如今大荊的公主都已嫁作人婦,皇室之中只有這個安寧郡主還未嫁人,還有就是這安寧郡主可是懷王唯一的女兒,世子早已夭折,所以壞王對這唯一的骨肉十分的疼愛,也難怪這小辣椒如此潑辣,都是被慣壞的。
丹青中所畫高山聳立,大雪紛飛,給人一種孤寂之感,而題詩之人是想安慰作畫者不要感覺孤獨,「天下何人不識君?」這句用的恰當得體,可堪點睛之筆,確實是一首好詩,趙子文不得不承認這小郡主也有幾分文采,而且還知道安慰她的皇兄,可見她並非一無是處,有一顆蕙蘭心。
安寧是懷王的寶貝女兒,若是能夠娶到安寧郡主,懷王肯定是會待女婿為親兒子一般,所以朝中各黨派的子弟都希望能娶到這安寧郡主,若是能娶到她,懷王必定倒戈相向!
也難怪這三位翩翩會纏著這小辣椒不放,趙子文心中想到剛才的三位官宦子弟,肯定是在哪位皇子的授意下,極力的追求安寧郡主……
「皇兄,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如百靈鳥般的動人聲音在閣樓外響起,八皇子眸子立刻一亮,欣喜的向閣樓外望去。
「微臣參見郡主!」
「夏文參見郡主!」見到秦觀行禮,趙子文也裝模作樣的抱拳行禮,心裡卻在嘀咕,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小妞不是去療傷了嗎,怎麼跑這來了,還來得這麼快……
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緩緩走進閣樓內,她秀眉宛如新月,肌膚欺霜賽雪,真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她腋下杵著一根模樣怪異的枴杖,這讓八皇子眉頭一皺,心急地問道:「安寧,你的腳怎麼呢?」
第205章 安公公
觀察到八皇子如此神情的趙子文暗自苦笑,這八皇子顯然是非常疼愛他這個堂妹的,若是這小辣椒告狀,也不知這八皇子會不會護短。
「哼!」項安寧杵著四角枴杖,輕輕瞥一眼趙子文,輕哼道:「是讓一隻狗給咬了!」
八皇子眸子都要噴出火光來,怒道:「這隻狗好大的膽子,連我的皇妹都敢咬,我要將它碎屍萬段!」
項安寧狡黠地笑道:「這只野狗膽子大得很,皇兄不必動怒,我已經將它抓到,我會慢慢折磨它的!」
我日!這該死的小辣椒,趙子文心中暗罵這小辣椒玩指桑罵槐的陰招,而八皇子在此,他也不好去與這郡主小丫頭頂嘴。
八皇子注意到這四足的枴杖,奇怪地問道:「不過你這枴杖怎麼如此怪異?」
項安寧得意地笑道:「這枴杖是蘇姐姐給我做得,很好用的!」
「難怪,原來是蘇小姐。」八皇子沒有多大驚訝,這枴杖支撐在腋下,行動自如,真是巧妙的很,他語鋒一轉的輕柔道:「安寧,你小腿的傷勢怎麼樣呢,有大礙嗎?」
趙子文對此沒有多大介意,反正都是剽竊來剽竊去的,他與蘇小妹都不是這四腳枴杖的創始人。
項安寧嘟著小嘴道:「沒有什麼的,皇兄不必擔心,對了,皇兄你剛才說我什麼呢?」
「哦,剛才……夏文在說你所作的詩。」八皇子心思縝密,留心到趙子文剛才並未向安寧道出身份來,便委婉地笑道。
安寧郡主輕蔑道:「哼,一個小小書僮,還會懂詩詞嗎?」
「安寧!」郡主從小就刁蠻任性,八皇子是知道的,他並未察覺到二人相識。有點責怪之意的薄怒道:「夏文是我的貴客!」
小丫頭片子,趙子文胸襟豈是這小妞所能比的。毫不在意,他最喜歡扮豬吃老虎,等下就嚇嚇你這不可一世的郡主!
「哦……」小辣椒在八皇子面前倒挺乖巧的,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狡黠地笑道:「他不是會看詩詞嘛,那便讓他作一首,不然我可不依!」
安寧郡主撅著小嘴。不停搖著皇子的胳膊,他對這個撒嬌的皇妹甚是喜愛,無奈向趙子文道:「夏文,你便以這丹青作一首吧!」
早知道你這小妞會玩這一招,趙子文猜透這郡主的心思,他今日是來見這八皇子的,本想與他探討如今奪嫡的形勢,可這安寧郡主突然攪亂。無奈一歎道:「那我就獻醜了!」
秦觀一直站在趙子文身旁,沉默不語,這安寧郡主的突然殺出,也是讓他鬱悶不已,而且八皇子對郡主十分的寵愛,根本不會去顧及談什麼正事……
看你能作出什麼破詩詞來!項安寧笑意殷殷。如看好戲般看著這書僮。
若想完成一幅上佳的作品,筆性、筆勢、筆意、筆趣、筆力、筆法是不可分割地,也是畫者天賦與修養的體現,八皇子在這方面的天份不僅出眾,畫風也深受愷之的影響,此丹青是追求自然的意境和風格,清新淡雅真是一副佳作,趙子文看著這幅高山雪景的丹青,心中忍不住稱讚道。
「你會不會呀,不會就早點說。省的浪費我皇兄的時間。」項安寧杵著枴杖,咬牙切齒地嬌斥道。
趙子文心神一穩。清聲吟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荊武,略輸文采,康宗趙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拓跋烈焰,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秦觀聽得雙眸大放光彩,忍不住激動的鼓掌道:「說的好,數流人物,還看今朝!」
聽到這首詞,項安寧如洩氣的皮球般,神色一暗,她當然不會去誇獎這個得意的小書僮,這首詞上闋寫景,波瀾壯闊,將丹青中的高山雪景描繪的氣勢宏偉,下闕將歷史的風流人物都是細細一數,一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更是讓人聽的熱血沸騰,滿腔壯志油然而生。
「好一首充滿霸氣的詞。」八皇子眸子一亮,稱讚道:「夏文,你的才學果然驚為天人,不過……」他語鋒一轉的喃喃道:「不過我比較喜歡上闋的寫景……」
喜歡上闋的寫景?趙子文心神一震,這一句讓他吃驚不已,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呆呆地站在那。
八皇子殿下與趙子文打著啞謎,秦觀都盡數看在眼裡,他抱拳道:「既然郡主與殿下有事,那我與夏文先行告退……」
「嗯,夏文,你若是有空,可以經常來如我府中坐坐,我不勝歡迎。」八皇子對趙子文微笑道。
趙子文心情頗為沉重,卻沒有寫在臉上,他淡淡道:「謝殿下厚愛……」
秦觀輕歎一聲,領著趙子文出閣樓而去……
「皇兄,這書僮到底什麼人呀?」項安寧扯著八皇兄的長袖輕聲問道。
八皇子看著趙子文偉岸的身影,意味深長道:「他呀,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你可別去招惹他!」
「哼,不就是夏將軍的書僮嘛,我才不怕他。」項安寧撅著小嘴,輕哼一聲道。
八皇兄無奈苦笑道:「到時被他欺負,你可別到我這來告狀,我可幫不了你!」
安寧郡主哧哧笑道:「我才不信有人欺負我,皇兄你會置之不理!」
「鬼靈精怪。」八皇兄輕搓下她的額頭,哈哈大笑道,有這個調皮的郡主在,閣樓內變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皇上給我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趙子文走在閣樓的迴廊中,神色有點黯然的沉聲道。
秦觀走在他身旁,苦笑道:「是呀,這的確是個難題……」
閣樓外,水榭樓台,小船穿梭,璀璨的陽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將水榭樓台映襯在湖水中,無比的清新幽雅,趙子文扶著憑欄,靜靜地觀賞著這江南氣息的美景。
「趙大人!」中性的聲音從湖面上傳來……
秦觀聞聲望去:「這不是安公公嘛!」
趙子文順著秦觀的目光看去,見一艘飾滿鮮花的木蘭舟悄聲無息的向他們的方向飄來,船頭正是站著皇上身邊的那位公公,他笑意殷殷的向這招著手道:「趙大人,快上船……」
皇上也來這呢?趙子文下意識地想到,木蘭舟輕輕地靠在閣樓邊上,他也沒多想的,就直接跳到木舟,可回過頭,見秦大人依舊站在憑欄邊上,忍不住向這安公公問道:「公公,秦大人不去嗎?」安公公笑道:「皇上沒有讓秦大人前去,奴才哪敢自作主張的下決定,我們還是先去見皇上吧!」
秦觀怎會不知這書僮的本性,哈哈笑道:「無事,趙小哥你先前去,我在這等你便是!」
算你這老頭識相,你走了,馬車也跟著走,我怎麼回去?趙子文嘿嘿一笑,坐著木舟向湖中央的水榭駛去。
木舟在湖面上緩緩而行,趙子文從懷中掏出二百兩銀票,遞給按公公道:「安公公,小小意思,請笑納!」
畢竟這安公公是皇上的貼身公公,需要打好關係的,到時候也好探到什麼重要的消息。
安公公嚇得臉色一白,連忙道:「趙將軍你這不是要折煞小的麼,小的哪敢收你的銀子!」
怎麼弄的全都知道我的身份,以後還讓我怎麼混?趙子文一陣無語,扮豬吃老虎的日子要到頭咯,安公公不收,自然也節約一筆私房錢,在京城開個紫雨軒分店也是挺好的!
安公公真是萬般後悔上回提示趙將軍要給點好處,這回見趙將軍將真要給銀票,他嚇得手心裡都在冒汗,這趙將軍出了名的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敢收他的錢?嫌命長了?
老皇帝正坐在湖中央的水榭之中,而身旁站著兩名大內高手,水榭依閣樓傍湖水,真是個閒情雅致的好地方。
第206章 爭奪之心
今日與這八皇子見個面,肯定是老皇帝示意安排的,不然他也不會在此處出現,趙子文一踏上水榭,就走向老皇帝抱拳道:「夏文參見皇上!」
老皇帝今日一襲黃袍金冠,面色依然紅潤中透著蒼白之色,渾濁的眸子見到眼前的趙將軍,他眼神中多出一絲光彩,撫著短短的白鬚笑道:「趙將軍,看來你還真是不懂宮廷禮儀,當初在朝堂上,你應該自稱草民,如今無人,你應當自稱微臣,你這不倫不類的叫法叫我如何應答?」
當初秦觀有教過趙子文之類的稱呼,可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就沒在意,他聽的老臉一紅道:「我本就是個小小書僮,不懂什麼禮法,還請皇上多多見諒!」
「罷了,不過你文武全才,卻不懂禮法,這還真是有趣。」老態龍鍾的老皇帝也不知為何,與這書僮說話倒是能打起幾分精神來,胖胖的老臉滿是笑意的道。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不懂禮法一直以來都是我的缺陷,毫不受禮法約束,無拘無束多自在!」
老皇帝聽的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笑的一顫一顫的,開懷笑道:「你這書僮把缺陷怎麼就說成好的呢?」
趙子文撈頭一笑,所謂伴君如伴虎,不過這老皇帝看來也挺親和的,跟個胖老爹一樣,並沒有像傳說中般可怕。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突然間放出冷光,正色道:「你覺的龍空為人如何?」
不用想也知道龍空指的是八皇子——項龍空!
「成熟穩重。聰明好學,不過……」趙子文神色突然一凜,戛然而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老皇帝老臉沒有半分笑容,嚴肅中透露著凌駕於天下的威嚴,淡淡道:「但說無妨!」
趙子文深深一歎道:「不過八皇子殿下似乎沒有奪嫡之心……」
老皇帝眸子射出冷光,沉聲道:「還請趙愛卿說說。你是如何判斷出龍空沒有奪嫡之心的?」
趙子文意味深長道:「皇子殿下的府邸乃是依照江南風格所建,清新淡雅。自打我一進皇子府內,我就感覺八皇子殿下喜文風,給人一種殿下是一位淡泊名利的居士的錯覺!」
老皇帝輕輕一歎,未置可否地點點頭,意思讓他繼續說下去……
趙子文深深一歎道:「而八皇子殿下所作丹青中的高山沒有一覽眾山小之威嚴,可見殿下喜歡獨善其身,不願紛爭。奪嫡本就是皇子間的鬥爭,若是殿下無爭鬥之心,這可就難辦呀!」
老皇帝對他的心思縝密與細微的觀察能力甚是佩服,老臉不由得多出一分崇敬之色,可他說的又是針針見血,讓老皇帝低頭不語,神情頗為沉重……
可畢竟性格是天生所致,無爭鬥之心也不能認為他不想做皇帝。更不能從性格上就斷然認為項龍空就沒有想當大荊皇帝的慾望,也許生性淡泊只是他的表面,他內心中還是希望做皇帝的,老皇帝心中仍然存有希望。
可這點僅存的希望又被趙子文接下來的話所破滅……
趙子文神色表現為從未有過的嚴肅,也許面臨皇家的爭鬥,他必須處處小心。小心使得萬年船,他又是苦笑道:「而最重要的是,我探八皇子的口風時,他的意思更表明他無做皇帝之心!」
「嗯?」老皇帝知道八皇子的性格如此,可也從來沒說過不希望繼承皇位,疑問道:「龍空從未向朕表達過他的心意,應當是默認希望繼承皇位的,你是如何探出他的口風的?」
「一首詞!」
「詞?」老皇帝很是奇怪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道:「就是一首詞!」
僅憑一首詞就能探出龍空的口風,老皇帝頗為不相信的道:「你念來聽聽!」
趙子文也不客氣地高聲念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荊武,略輸文采,康宗趙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拓跋烈焰,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老皇帝眸子大放光彩,雄姿英發道:「若是我大荊人人有如此豪氣,我皇兒龍空有如此雄心,何愁國心不穩?匈奴不滅?」
老皇帝身旁的兩位大內高手聽的都有點熱血沸騰,手中的長劍都有點微微地顫抖,可見這首詞,無論誰聽到都會覺得似乎有滿腔鬥志在燃燒一般。
安公公只是一位太監,何談什麼雄心壯志,聽得跟沒聽似的,依舊不停的為老皇帝斟茶倒水。
真是牛頭不對馬嘴呀,趙子文苦笑道:「皇上還是先聽我說出重點來,再來誇獎這首詞!」
老皇帝一時聽得興奮,都忘了龍空的事,他老臉不由得一紅,也不知為何,與趙將軍說話,他的氣色也覺得好了許多,笑道:「趙愛卿繼續說下去吧……」
趙子文沉聲道:「八皇子殿下對這首詞的評價是——我比較喜歡上闋的寫景!」
老皇帝渾濁眸子立刻泛出冷冷的威嚴,驟然間,不輕不重的拍下茶几怒吼道:「這個逆子,朕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如今他卻說不願繼承皇位,他是不是要氣死朕才甘心?」
這些詞中的歷史風流人物中,在趙子文的世界當然是沒有出現過的,可在這個歷史上,哪一位不是名留千古的皇帝?而八皇子殿下這一句話委婉的表達他不想做皇帝,這怎能不讓老皇帝憤怒!
即使再無爭奪之心,連皇帝都不願當,那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無論再怎麼扶持都是個成不了氣候的八皇子!
趙子文也是因此才會沉重鬱悶不已,皇帝不想做,更別談什麼奪嫡之類的話!那還輔佐個什麼,白費力氣……
老皇帝氣的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整個面孔漲得通紅,他的腰背緊緊的躬起,安公公慌忙拍打著他的背脊,對身邊的侍衛大聲道:「快給皇上餵藥!」
侍衛手快的在懷中掏出一粒藥丸,立刻塞入老皇帝蒼白的薄唇內……
過了許久老皇帝的咳嗽方才平息了下去,他拿出手帕揩了揩嘴唇,趙子文留意到,那方白色絲帕上明顯的沾有鮮紅色的血跡。看來他的病情真的很嚴重,恐怕在這世上的時日已經不多,如今各大黨派愈演愈烈的鬥爭也許就是源於此。
「趙愛卿,朕餘生的精力都傾注在龍空身上,不管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朕都要讓他繼承朕的皇位!」老皇帝眸子放著精光,堅定不移的看向趙子文道。
強扭的瓜不甜呀,何必呢?趙子文心中苦歎,可皇上的旨意誰敢違抗,他只得點頭道:「皇上請放心,臣一定盡心輔佐八皇子殿下!」
趙子文並非是個愛打小報告之人,而所謂奪嫡,顧名思義為奪取的意思,所以必須要有爭奪之心才能在紛爭之中成功奪嫡,而趙子文正是希望知道八皇子是否有爭奪之心,所以才會念出這首詞來試探他,可八皇子一句委婉的話表達自己並非想做個「風流」人物!更是讓趙子文的難以想像的是,這一句還表達他連皇帝都不想做!
這讓他鬱悶不已,沒有爭強好勝之心,即使再多十個他也無法幫八皇子成功奪嫡,八皇子既然有恃無恐的向他暗示無奪嫡之心,連白送給他的皇帝都不願做,自然是想借趙子文之口來向老皇帝表明他不願加入兄弟間的爭鬥,也不願做這皇帝!
所以趙子文也算是幫他的忙吧……
老皇帝又是猛地咳嗽幾聲,激動道:「不是盡心,而是一定要讓他繼承皇位!」
「是是,一定一定!」趙子文就怕這老皇帝突然一命嗚呼,到時也許還會背上個弒君之罪,心中暗道,你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皇帝眼簾低垂,又變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顯然又陷入疲憊不堪的境界,趙子文連忙道:「皇上,若是無事,微臣告退……」
「嗯,退下吧,你日後多來龍空的府中,幫他出謀劃策,也順便勸導他,勢必要他甘心繼承皇位。」老皇帝無力的揮一揮長袖,精神萎靡不振的道。
第207章 新月樓
安公公識相的走過來道:「趙將軍,我送你!」
趙子文站在木舟的船頭,思緒又飄向閣樓內,這老皇帝下了死命令,非讓這八皇子做皇帝不可,可這八皇子卻無奪嫡之心,完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呀,我怎麼就這麼倒霉了我?
「趙小哥,皇上是如何交代的?」趙子文一踏上憑欄,秦觀就焦急地走過來問道。
趙子文苦笑道:「不管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皇上都要讓八皇子殿下繼承皇位!」
秦觀搖頭歎道:「我早猜到會是如此,皇上畢生的心血都寄托在八皇子殿下身上,怎會輕易地就放棄?」
「走吧,我們到馬車上再詳談!」秦觀又接著道。
此時已是近黃昏之時,淡淡的金光照耀在八皇子的府邸中,風拂碧水,林樹爭艷,洲上的亭台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於枝青葉秀之中,粼波瀲漪,絢麗多姿。
趙子文沿著憑欄緩緩向府邸外走去,從老皇帝的口風中,他能探出今日來此的目的——主要還是與八皇子相識一下,可惜八皇子卻讓他大失所望,他一首詞看似賣弄文采,其實是在探八皇子的口風,而八皇子聰明過人,打啞謎似的委婉表達無做皇帝之心。
「唉……」趙子文深深一歎,他本打算輔佐八皇子繼位之後,就功成身退的隱居杭州。享受平靜的生活,如今看來八皇子連當皇帝的心都沒有,到底誰能奪嫡,誰也說不清呀……
趙子文一上馬車就輕輕地靠在車簾上,呼呼大睡起來,時不時還打著呼嚕,秦觀看的頗為好笑。也沒有去打擾,直接將他送到翰林書院……
邯鄲的胭脂湖上。南堤猶如一條綠色的飄帶,堤橋相接,橫臥湖上,南端繫住南屏,北端挽起紫霞嶺,嫩綠的柳絲舒展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一堤的翠綠煙似的漫泅開來。細細看去,綠霧似的堤上桃花盛開了。
胭脂湖的南堤乃是堤橋成市,歌舞叢之,走馬遊船,達旦不息,是邯鄲的繁華之地,而最為顯眼的新月樓,兩層的古樓聳立在南堤邊。綵燈高掛,亭台樓閣,人流不息……
南堤的青板石路上,一位衣著光鮮的翩翩公子最惹人注意,劍眉星目,黝黑的面龐。刀削般的輪廓,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也不知惹到多少小姐紅臉低頭。
說來也是奇怪,這位風流公子前面不遠走著一位書僮,這書僮的書僮帽壓的老低,將耳朵都快要完全遮住,可讓人奇怪的是,這書僮臉頰如玉,肌膚如雪,柳眉鳳眼。真是俊俏的一塌糊塗。無數的公子都是看著瞪眼,這小哥兒怎會長的如此俊俏?
書僮走在少爺前面。這還要不要人演戲呢?
風流公子連忙快步走到這書僮身旁,嘴角一撇道:「你這書僮怎麼回事,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沒規矩,後面跟著!」
「你……」書僮光滑如玉的氣的俏臉一紅,恨恨地甩下衣袖,就跟在這少爺的身後,可鳳眼中射出的冷光都能將這少爺殺上幾百遍!
試問書僮怎敢瞪少爺地?這二人自然是趙子文與羅青煙喬裝打扮的……
趙子文剛回書院不久,羅青煙就用她鬼魅的身影將他引出,要求他一同前往這京城第一妓院——新月樓!
他在白髮魔女的淫威下,只得陪她一同前往……
趙子文在原來的世界,可是個純潔的娃,髮廊之類的當然是沒去過的,如今來到這個世界,能去妓院瞧瞧,也算是去長長見識吧!
說來也是奇怪,這人妖楚升怎麼就喜歡干女人的生意?高級的群芳閣,妓院新月樓,也不知這楚升到底有多少資產,真是富的冒油,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羅青煙要來新月樓的目的當然是查探暗劍閣的消息的,可她一個女子怎能往妓院裡沖,所以才扮成一個小書僮與趙子文一同進入的。
「該死的夏文,你少給我得意。」羅青煙冷冷看著走在前方的翩翩少爺,剛才這少爺分明是讓她出醜,她怎會不知,恨得牙癢癢道。
新月樓前,紅燈高掛閣樓之上,燈火闌珊,璀璨奪目,樓外的公子穿著華麗的長衫,滿面春光,進進出出好不熱鬧,那站在樓外的老鴇,臉上塗著不知幾層的胭脂,揮舞著手絹,扭動著性感的大屁股,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部,讓行人看的是不停嚥口水……
「哎喲,好俊俏的小哥喲,快請進。」趙子文也沒多做停留的直接向樓內走去,老鴇見一位俊朗不凡的男子走來,連忙上前諂媚地笑道。
趙子文淫蕩地嘿嘿一笑,將一綻白花花的銀子丟到老鴇白生生的胸脯上……
這新月樓肯定與群芳閣相同,都是暗藏著高手之輩,若是像個初哥般,手足無措的不知道幹什麼,肯定是會被人察覺的,到時候消息沒打探到還不要緊,就怕落下個「關門打狗」的下場,所以來這妓院當然演戲要演的十足。
老鴇眉開眼笑的道:「謝公子打賞!」
如仙子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羅青煙皺下眉頭,十分反感這煙花之地,她緊跟在趙子文身後,也沒有多說話。
老鴇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瞧一下這俊俏的小書僮,而是眼中滿是嫵媚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趙子文,似乎想單獨吃掉這個身材偉岸的俊俏黑小生,片刻後,老鴇命兩名美婢為趙子文引路……
第208章 刷牙
走入新月樓,首先是一條曲折的迴廊,兩旁栽植著各種花樹,從外面根本看不出裡面竟然會是這種景象,在兩名美婢引路下,趙子文與羅青煙經過這條迴廊,兩旁種植著很多花卉,還佈置了各式各樣的盆景,幽雅寧靜,頗具心思,使人想不到這竟是妓院的處所,就像回到了家裡。又曲曲折折的走了十多步,前方出現了一個用鮮花製成的拱門,轉過拱門豁然開朗,清幽雅致的大廳方才出現在眼前,在樓中居然能營造出精巧的江南園林,讓趙子文不得不感歎工匠的妙手,另一方面也證明楚升真他娘的有錢!
大廳正中央的紅木桌上擺放著各色佳餚,坐在紅椅上的公子們緊緊摟住身旁的少女,食色雙收的一邊佔著便宜,一邊享受著美味佳餚,那少女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閃的人眼疼。
「公子你是要廂房,還是坐在大廳之中。」其中一位美婢開口詢問道。
「要廂房做什麼!」羅青煙開口便道:「我們坐在大廳便可!」
這白髮魔女到底有沒有弄清誰是少爺,誰是書僮?此時已深入虎穴,趙子文也不好與她抬槓,偷翻個白眼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美婢奇怪地看一眼這主僕二人,她也有點弄不清到底誰是少爺誰是書僮,怎麼好像這書僮說的算?
真是個膽大的書僮,美婢心中嘀咕一句。也沒再多想,逕直地領著趙子文在大廳中的一處空桌上坐下。
片刻之後,美婢輕輕擊了擊手掌,兩位身穿白色薄紗的少女,自「花叢之中」緩緩走出,趙子文不由得睜大了雙目,一時間竟猜測不出她們剛才究竟藏身在哪裡。
兩位少女俱是妙齡女子。更難得的是各有各的美態,各有各的妖嬈。望著眼前的活色生香只要是正常男人便會心動,做戲就要做足,再說這兩位女子也是人間尤物,趙子文在公眾場合下很自然地流露出一幅好色的模樣。
風塵女子也不必報上姓名,她們也沒有向趙子文問尊姓大名,因為趙子文也許只是她們紅塵中一位過客而已,這妓院自然都是這種規矩地。不問出處,只求風流一夜……
二位女子來到了趙子文的身邊落座,趙子文嗅著由她們嬌軀傳來的衣香髮香,暗忖女人的誘惑力果真不可小覷。
「好生的招待這位公子。」兩位少女坐在趙子文身邊後,美婢下意識的囑咐一句,隨即離去招呼下位客人……
兩名少女不等她這句話說完已經競相向趙子文的懷中偎依而來,他下意識攬住兩女的纖腰。而兩位少女高聳豐滿的胸脯一左一右壓迫著他,俏臉上充滿了春情洋溢的動人表情。
難道這就叫做齊人之福?趙子文被這兩名少女折騰的慾火燃燒,感歎青樓女子果然是開放的嚇死人。
「可惡的登徒子!」假扮書僮的羅青煙自然是只能站在少爺身後,可她見這真正的書僮表情自然,笑容淫蕩,美眸冰冷地低聲罵道:「也不知凌兒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這個無恥之徒!」
兩位少女熱情似火。雪白雪白的胸部緊緊貼在趙子文的手臂上,不時的在他耳邊嘴唇輕啟,吐著蘭蘭芬芳,不盡餘力的挑逗著趙子文的慾火……
趙子文感覺血脈膨脹,可他心智成熟,極力地壓制著慾火,可也不能坐而不動,若是讓暗藏的高手發現他是個初哥,吸引到楚升的注意力,到時候將他認出。那可不妙!
逢場作戲嘛。顧及太多幹什麼,只要不破最後防線。風流一下又如何?他心中放開,一雙熱力的大手便直接上下齊手的向身旁的兩名女子摸去,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趙子文雙手動作熟練,輕捻慢揉,該輕的輕,該重的重,對女人的敏感點甚是熟悉,不一刻功夫,就將身邊兩個小妞弄得渾身冒火,臉上紅撲撲地露出惡狼似的眼光盯著他,彷彿轉瞬之間吃掉這風流公子!
見下流書僮變為主動,與這兩個狐媚子打得火熱,羅青煙神情一變,冷哼道:「無恥登徒子,無德敗類!」
「煙兒,給你少爺我垂下肩膀。」趙子文嘴角一上揚地輕浮笑道。
「你也配?」羅青煙冷冷的輕哼一聲,更是憤怒這無恥之徒親暱的喊她煙兒,一撇頭,也沒有去理會他……
這書僮也敢不聽少爺的話,兩位小妞頗為奇怪,她們不願掃了公子的興致,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口。
「這新月樓的老闆肯定是位有錢人,你看這裝飾多華麗?」趙子文望著四處的雕欄玉砌,嘖嘖稱讚道。
「那是當然呀!」兩位少女抿嘴一笑,將一塊正在將切好的水果親熱的塞進他口中,奉承的哧哧笑道,心中卻笑這公子愚鈍,誰不知新月樓的老闆家財萬貫?瞎子也知道,這公子真是在說廢話。
可羅青煙卻是聽的心神一顫,又是暗罵這書僮卑鄙,她如今還是書僮的身份,身份有別,連少爺的話都不聽,肯定會立刻讓人起疑,她咬咬牙,跺步走到趙子文身後,一雙玉手為他「輕輕」的揉捏著!
趙子文咬緊牙關,這白髮魔女哪是為他按摩,那是在要他小命,奶奶的,是你要我來新月樓的,不摸她幾下怎麼向楚升「交差」?要你做做樣子,現在又折磨我,這當少爺的苦差事真不是人幹的,還是做書僮的好!
「毛手毛腳的,一邊呆著去。」趙子文再也忍不住疼痛,咧嘴道。
羅青煙俏臉通紅,若不是在這龍潭虎穴中,恐怕她早已暴跳如雷的要砍死這無恥的書僮,她拳頭緊握,銀牙緊咬,強壓怒火的退在一旁。
哈哈,白髮魔女,你也有今天呀!趙子文心中都樂開了花,黑臉因憋著笑意而憋得通紅……
「據說近日新月樓新來了一位歌伎,唱曲唱的跟百靈鳥似的,也不知她今晚會不會出場!」
「討厭,你就只記得新來的歌伎,就忘記奴家了嗎?」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這個寶貝,來,吃塊鴨梨……」
鄰桌的公子與少女不時的打情罵俏,好不逍遙,趙子文看似摸著兩位小妞的酥胸,卻不停地打量著整座大廳,也許能發現什麼線索來,當他聽鄰桌的對話時,不由得想到,又是新來的歌伎,當初林夢菲也是群芳閣新任的閣主,這回說不定又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自從暗劍閣上回刺殺夏萍的任務失敗之後,群芳閣就消失無蹤,那個林狐媚子也是突然人間蒸發,而趙子沒有太過在意這個狐狸精,反正那晚的殺手只有一位女子——群芳閣老鴇,而她並沒有參與,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立場不同而已……
如今聽到有新來的歌伎要上台獻唱,讓趙子文忍不住回憶起在群芳閣戲弄林夢菲的那個晚,也不知這狐媚子現在怎麼樣呢……
「公子,我要你親我。」其中一位少女撅著小嘴,嬌嗔道。
趙公子回過神來,連忙往口中塞一大塊鴨梨,含糊不清道:「吃水果,吃水果……」
「公子,我也要你親……」另一位少女見她沒成功,認為她是魅力不足,嗤嗤一笑的,搖著趙子文的手臂道。
趙子文又是端著酒杯道:「喝酒,喝酒……」
……
這樣一來一去的,兩位小妞始終都沒親到趙子文,一旁的羅青煙看的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踢這無恥的書僮一腳……
二位少女一陣委屈,楚楚可憐道:「公子,你是不是嫌棄我們?」
「怎麼會?」趙子文訕訕一笑,胡扯道:「這個……我早上沒刷牙,等下回再親……」
刷牙?二位少女聽得滿頭霧水,疑問道:「公子說的是早晨沒有用楊柳枝洗牙嗎?」
如今的大荊,都是以楊柳枝當牙刷,用法則是把楊柳枝泡在水裡,要用的時候,用牙齒咬開楊柳枝,裡面的楊柳纖維就會支出來,好像細小的木梳齒,很方便的牙刷,「雞初鳴,鹹盥漱。」便是就是這個來源。
不過趙子文很不習慣用這個什麼柳枝當牙刷,而是每天早晨用鹽水漱口,他嘿嘿笑道:「就是這個意思……」
二位少女同時嫵媚一笑,更加癡纏的挨著他,抿嘴輕笑道:「公子,我們不介意的!」
第209章 千年淚
你們不介意,我介意呀,趙子文不羈地笑道:「摸摸就行……」
二位少女點點頭,眸子閃爍失望之色,也難怪,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英俊的黑小生,她們當然想與他好好親熱一番,可惜這黑小生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壞習慣,不刷牙就不能親嘴,哎……
羅青煙如今還真是不明白這書僮到底是何性子,剛才還是下流無恥與兩位女子打得火熱,現在倒有幾分潔身自好,她美眸不時地打量著這無恥的書僮。
趙子文也不希望這兩個小妞太多疑,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們新月樓最近新來了一位歌伎嗎?」
其中一個小妞嫵媚的瞥了趙子文一眼,在他懷裡一陣扭捏,嗲聲嗲氣地哼道:「公子,你與我們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踏雪。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
踏雪?怎麼會這麼巧,趙子文嘴角不由得露出複雜的笑容,也更是不禁多出幾分好奇之心,又問道:「這踏雪就是新來的歌伎嗎?」
「是呀,我們雖然都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但她唱的曲子,又動聽又感人,今夜許多公子都為她而來,不過你可不能拋下人家去聽她唱曲。」兩位少女同時嬌嗔道。
趙子文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們吃這些飛醋幹什麼,待會兒我們一同聽這踏雪唱曲便是……」
兩位少女美目盈盈,更加癡纏地讓趙子文佔著她們的便宜……
「怎麼踏雪還不出來唱曲呀!」頗為洪亮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吸引的無數人的目光,趙子文自然也是下意識的聞聲看去,只見一位穿著黃袍的公子摟著兩位妖冶的女子輕浮的高聲道。
大荊明文規定,非皇室中人是不准穿黃色衣衫地,如今這位男子明目張膽的穿著黃袍來嫖妓,也不知是哪位皇室中人,真是夠大膽的。
這男子唇紅齒白。頗為英俊,不過臉上的稚氣還未完全褪去。顯然是一位是十六七歲,還未成年的問題少年。
在京城之中,皇室中人如此有這麼年少的少年,也只有最小的十一皇子了,趙子文對這十一皇子略有所聞,這十一皇子從小無人管束,游手好閒。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典型的二世祖。
各黨派鬥爭相當厲害,誰會去搭理這個問題少年?所以在座之人都是知道十一皇子殿下是在無人管束的情況,明目張膽的穿著黃袍來嫖妓的……
「這麼小就嫖妓?很有前途!」趙子文哈哈一笑的小聲嘀咕一句,這皇室最小的皇子也是最清閒的一個,不必為奪嫡而煩心……
這十一皇子享受著齊人之福,自然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趙子文,也根本不顧及眾人的眼光。依舊叫囂著:「喂,快點讓踏雪給我唱曲!」
對於這個十一皇子,有誰敢多言的,都是瞥一眼後,接著扭頭辦「正事」了。
而羅青煙卻是眉頭一皺,輕哼一聲。隨即又開始留心注意著新月樓的有什麼異樣之處沒。
已是華燈初上時分,新月樓裡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浪叫聲絡繹不絕,端的是熱鬧非常。
趙子文吃著兩位小妞的豆腐,也不時細細打量著這十一皇子,驟然間,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裡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只見不知何時。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麼一眼,大廳中人都是癡迷的騷動起來……
想必這就是新來的歌伎踏雪了,不過這踏雪也不知為何,她坐著的姿勢是將側臉隱約展現在眾人眼前,透過珠簾完美的輪廓若隱若現的閃爍著迷人的光彩,直把大廳的公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裝B就是這麼裝出來的,趙子文鄙夷地暗暗道,在他的那個世界,很多女子自認為側臉最為美麗,所以喜歡用側臉展現自己,這踏雪也是一個樣,用這側臉迎人,玩曖昧,玩神秘,典型就是裝B……
這踏雪也不說話,只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只聽曲調婉轉悲傷,蒼涼無力,把人帶到一種悲傷的境界中。
「穿越千年,紅顏淚問為誰?輾轉百世輪迴,何去何從,誓言不忘曾相守。滄桑天地變,碣石望歸舟,亦許就在這一刻,萬世輪迴只待,紅袖裳,青衣袖手……」
天籟之音在眾人耳邊迴盪,千年輪迴,人世滄桑,曲調婉轉淒涼,悲傷的感染著在座的每一個人,彷彿這彈琴之人經歷過千年的輪迴,感同深受般的演奏出如此悲涼的曲調……
眾人都是停下手頭的「工作」,沉浸在悲傷的境界中,有些感性的女子都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什麼千年輪迴,也許百年之後他們都將化為一抔黃土。
「這是……」趙子文聽的全身顫抖,心神巨震,這大廳之中最為吃驚就是他了,因為曲中那個穿越千年的人彷彿說的就是他,他怎能不吃驚?
「穿越千年,究竟為誰?何去何從,難道只為千年不變的愛?歷史的改變,曾經的難忘歲月,只是等待著你,亦許就在這一刻,我們會再相聚!」趙子文抬著頭,眸子閃爍著迷茫的複雜神色,呆呆地望著這珠簾後的女子,在大廳之中最能明白這首曲子所唱之意,也只有他了。
「真的是她嗎?」趙子文雙肩微微地顫抖,眼角的淚光閃爍,喃喃道。
兩位少女最先注意到他激動的神情,輕柔道:「公子,你怎麼呢?」
大廳之中寂靜一片,就連這二世祖十一皇子也是忍不住的歎著氣,又是稱讚道:「好一首千年輪迴的詞曲,真時唱盡人世滄桑……」
「我們真的能夠再重逢嗎?」曲畢後,踏雪依舊坐在珠簾後,朦朧的俏臉讓趙子文又感熟悉,低沉婉轉的歌喉又似曾相識,他聲音顫抖的不禁輕聲道。
羅青煙雖然站在趙子文身後,可對於他的神情都是沒入眼中,她心中為之愕然,這書僮怎麼呢,就因為一首曲子感動成這樣?真是不符合他無恥的性子。
趙子文站起身,清聲唱道:「才話別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窗台人影獨坐,夜沉的更寂寞,一段路分兩頭,愛了卻要放手,無事東風走過,揚起回憶如昨,搖搖欲墜,不只你的淚,還有僅剩的世界,嘲笑的風,高唱的離別,我卻聽不見,穿越千年的眼淚,只有夢裡看得見,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面,前世末了的眷戀,在我血液裡分裂,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減。」
他一步一步地向閣樓上的女子走去,他步伐沉重而又緩慢,口中還輕輕的唱著《千年淚》,一句一句的拍打著在坐每個人的心房,他似乎想勾起樓上女子遙遠的回憶,而彷彿整個大廳只存在他們兩個人。
夢幻的傷感中緊扣著離愁,旋律優美卻是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魂牽夢繞在心頭,眾人聽的如癡如醉,感性的少女聽到「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面。」時,更是感覺心被撕裂一般,痛的嘩嘩流下眼淚……
眾人呆呆地看著這緩緩向閣樓走去的公子,也不知他如何唱出這等感人肺腑的曲子來,臉上滿是佩服之色,這黑臉公子身上深深的憂傷絕不是做作出來的,也不知他經歷過什麼慘事……
趙子文眼角閃爍著激動的淚光,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落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吧嗒」一聲輕輕敲打地板上,化作一滴千年淚……
「真的是你嗎?」他閣樓下,輕輕抬起手掌,向廂房的方向申去,彷彿站在樓下就能觸碰到她,他的手掌又緊緊握成拳頭,彷彿又想將「她」抓在手心,深情款款的模樣打動著在場的每位少女……
羅青煙美眸之中滿是複雜之色,她真的弄不清這書僮為何會如此,唱得曲子深情悲傷,彷彿他是一個癡情人似的,可他女人數個,又無恥下流,他怎麼會是一個如此癡情的男子!
女子聽著這動人的歌聲,再聽到樓下之人的呼喊,她身形一顫,也不知為何的直接轉身離去……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再往簾後望去,已是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剛才女子的影子。
「踏雪……」趙子文大呼一聲,直接朝樓梯上衝去……
第210章 救兵
趙子文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衝上二樓,驟然間,一個黑影閃過,鬼魅的身影從珠簾後瞬間走出來。
他也不管是何人,冷冷道:「讓開……」
「呵呵……」男子輕蔑一笑道:「你認為你有這個本事過得去嗎?」
趙子文心中焦急無比,都沒有來得及看這男子一眼,當他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雙妖媚的眸子,心中一驚後,天王老子擋路都不行,更何況他這個人妖,又呵斥道:「滾開……!」
楚升立刻面色一冷道:「那你就試試!」
驟然間,破空聲響起,趙子文極快的一拳楚升的面門砸去,而楚升早已做好防範,身形一閃的,瞬間躲過霸道的一拳。
「砰!」巨大的響聲響徹大廳,趙子文的一拳直接砸在圓木上,頂梁的圓木被他砸的一震,一個深深的印跡也是顯現出來。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十一皇子更是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黝黑公子,也不知道咋整的,這麼厲害?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自然是羅青煙,她鬼魅的身影瞬間一移,直接來到木梯下,冷冷地看著人妖楚升。
「哎喲,這不是羅閣主嗎?」楚升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塊手帕,嫵媚的甩一下手帕道。
再看看大廳,此時大廳中的嫖客都是早已溜之大吉,看到趙子文這等高手。不走難道還等著殃及池魚嗎?人群中這十一皇子屁顛屁顛跑的是最快的!
羅青煙輕蔑地看著這妖冶的人妖,眉頭一皺道:「這就是你暗劍閣的總舵嗎?」
楚升眉毛一挑地笑道:「你認為我會輕易讓你們發現總舵嗎?」
趙子文怎會去管他總不總舵,憤怒地吼道:「為什麼踏雪會在你這?快放了她!」
「放了她?真是可笑,她本來就是我暗劍閣的人!」楚升哈哈笑道:「再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抓著她不放?」
趙子文聽的一愣,踏雪似乎是特意躲開自己地,可他不相信,定是這人妖威逼脅迫踏雪的。更是怒火中燒道:「你到底放還是不放?」
[文]「哼哼……」楚升輕哼道:「我不放又如何,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
[人]「夏文,別跟他廢話,我們聯手殺了他。」羅青煙美眸滿是殺意的看著楚升道。
[書]楚升又是哈哈大笑一聲道:「我剛才不是說過嘛,這是我的地盤,你認為就憑你們兩個人,能殺的了我?」
[屋]「啪啪……」他語畢後。清脆地拍兩下手掌,驟然,二樓的閣樓上瞬間冒出數十個黑衣蒙面人,而大廳中不知何時早已是人去樓空,也難怪楚升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早已設下埋伏,客人早已驅散!
「今日我就要看看是誰殺誰?」楚升妖艷的眸子泛著殺意,輕哼一聲道。
羅青煙對這突然間的變化。也是一驚,她與趙子文應該是裝扮的沒有破綻,怎麼就會被發現了?
趙子文心中滿是踏雪的影子,怎麼會去管他死不死的,站在木梯上的他抬著望著閣樓上楚升冷冷道:「如果你不交出踏雪,即使死。我也要你陪葬!」
楚升嫵媚一笑道:「哎喲,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主呀,可惜你永遠得不到她!」
這人妖說的話始終沒有透露出踏雪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不是她?趙子文真想立刻就見到她,心中焦急萬分地怒道:「那我就踏平你這新月樓……」
「不自量力!」十多位黑衣高手站在閣樓的憑欄上,同時一哼,輕蔑道。
羅青煙明白,這楚升加上十多位高手,今日安全離開新月樓都是困難,更何況是殺這楚升。她變戲法似的從長袖中變出一把短劍。冷冷的注視閣樓上的楚升,即使拼上性命。也絕不會讓他們佔到任何便宜!
楚升嘴角一撇,滿不在乎道:「今日你自身難保,我看你如何搬救兵來踏平我新月樓,就算你能躲過一劫,我這新月樓只是我的分舵之一,被你踏平又如何?」聽到這人妖的一席話,趙子文才感覺衝動的有點魯莽,如今看清局勢,真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可難道真的不去追踏雪嗎?他覺得又甚是不甘心。
「穿越千年,曾經的矛盾與不快就讓他逝去,也許就在這一刻,我們會再相聚。」趙子文默默地念著,因為他需要一個知己,一個明白他內心最最深處的知己,那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讓我見踏雪一面,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趙子文也許太過期盼,可他不願向楚升低頭,依舊抬頭挺胸,頗為霸氣地道。
「真是個風流種,連這新月樓的歌伎也能惹上。」羅青煙柳眉一皺地輕哼道,本來剛才對這書僮剛建立一點的好印象又消失殆盡……
「趙將軍真是難得的癡情種呀,可惜她馬上就要……」
「都給我放下手中的兵器,違令者斬!」驟然間,楚升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衝進數百位將士,而為首的是一位長的白白胖胖的中年漢子。
「田兄?」趙子文最先注意到領頭人,不由得驚訝道,他來邯鄲數日都沒發現這田虎的影子,如今這田虎卻在新月樓出現,想必也是救自己的。
「夏文,皇上有旨,召你入宮。」田虎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不冷不熱的淡淡道。
趙子文自然明白田虎的做法,他是公事在身,當然是要嚴肅一點,不過這田虎來的太過巧合,想必肯定是來救自己的。
突如其來的變化,楚升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嘴角依舊掛著嫵媚的笑容,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個老狐狸,原來早已看破我的身份,知道會有人來相救,怪不得剛才半天不動手,真不愧是暗劍閣閣主,老奸巨猾!趙子文心中暗罵道。
可趙子文急於見踏雪,如今有幫手過來,他喜出望外的向田虎道:「田兄,這楚升抓了我一位朋友,幫我將這他拿下!」
「這……」田虎白臉一紅,為難道:「皇上是讓我請你接你進宮的,我不能擅自行動,不過……」
他又沉思半晌,他與趙子文有患難與共的兄弟情,兄弟的朋友被抓,他怎能坐視不理,向楚升道:「楚老闆,如果你抓了夏文的朋友,還請將他放了,這件事就作罷,我也不予追求,如何?」
這趙兄似乎沒抓到什麼線索,若是這楚升死不認賬,田虎也拿他沒辦法,他只得退一步的與楚升談條件。
楚升看著趙子文哈哈笑道:「請問這位公子,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抓著你的朋友,她可是我新月樓的人,而且剛才她可是故意躲著你的,我並沒有將她抓走!」
羅青煙見到數百位將士衝進來,而他們也不能拿楚升怎麼樣,今晚的任務本就是查詢暗劍閣的總舵在何處,如今任務失敗,也沒有留下去的意思,跺著蓮步向外走,不過也不忘向趙子文大聲招呼:「夏文,我先走一步。」
為什麼她要躲著我,為什麼……楚升的話彷彿一把利刃插進趙子文的心裡,痛的他都難以呼吸,他心中煩躁之極,怎麼會去管這羅青煙的去留……
「還有的就是,那位女子確實是在躲著你,你不要太過固執,等到機會你再去找她問個清楚。」羅青煙還未見過這嬉皮笑臉的書僮如此蕭條過,忍不住的勸慰道。
所謂旁觀者清,羅青煙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若是這位女子故意躲著他,趙子文即使翻遍整座新月樓也是無法找到她,到頭來還是白費功夫。
數百位將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書僮打扮的羅青煙出門離去,這書僮長的實在是太過俊俏,簡直比新月樓的歌伎還漂亮,真是俊俏的一塌糊塗,要是個閨女多好呀,將士們心中都是同時冒出這個想法來。
「哼……」羅青煙對這群將士輕哼一聲,就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這書僮臉上冰冷的寒意,渾身凜然的殺氣都是讓眾將士一驚,有的更是嚇的倒退幾步,看著驟然消失的書僮,不禁心中愕然,原來是個厲害的高手,而田虎似乎懼怕這羅青煙,自始至終都沒敢瞧她一眼……
第211章 校場比武
田虎自然也知道暗劍閣的厲害之處,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與他們發生衝突是個很不明智的舉動,扯著趙子文的胳膊,小聲道:「趙兄,看來這女子是真的躲著你,不如我們先回去,日後再從長計議吧。」
趙子文眼神依舊沒有挪開,緊緊地看著珠簾後的紅木椅,彷彿「她」的倩影仍舊坐在上頭,他拳頭緊握,心中一陣淒涼,我一定會找到你!
「楚升,若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要你後悔為人。」他渾身釋放著霸氣,深邃的眸子射出冷光,一股霸道的威嚴直朝楚升撲去,指著閣樓上的人妖道。
「你放心吧,她如今安全的很,沒人敢碰他的。」楚升嫵媚一笑道,他身經百戰,沉穩老臉,自然是不會被趙子文嚇到,又是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冷笑道:「早就被你小子碰了,你當我不知道?」
趙子文心中煩悶,他可以不惜賠上性命的將踏雪救出,可踏雪似乎甘心呆在暗劍閣,而且還躲著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今之計,早日殺掉楚升是最好的辦法!
「田兄,我們走。」無比失落的他,轉身向樓外走去,深深的一歎道。
趙兄永遠都是個癡情種,田虎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的好,跟在他身後向皇城駛去。
這數百位將士都是守衛京城的將士,自然都不認識趙子文地。也不知道皇上請他幹什麼,見田將軍跟在他身後出樓而去,都是愣一下後才漸漸跟上。
「你剛才說誰召見我,是皇上?」走到新月樓門前的趙子文問道,他剛才注意力都集中在楚升身上,倒是沒太注意田虎說的話。
「嗯,是皇上召見你。」田虎後面跟著一架馬車。他拉住趙子文的手直往馬車奔去:「你擅自行動,皇上可是在氣頭上。你快跟我走吧。」
「田兄,這皇上真的生氣呢,不就是來嫖個妓嗎?」趙子文小心翼翼問道。
「先上去再說吧。」田虎向那車伕打了眼色,兩人便把他拉上了車去,田虎跟在他後面鑽了進來。這馬車寬敞明亮,內置一桌一塌。踏上放著銀絲玉被,桌上置著茶壺茶盅,精美異常,一望便知非是俗物。
「出發,快出發。」田虎似是深怕他又惹出什麼事來,急忙對外面的車伕吩咐道。駿馬揚蹄,滴滴答答便向皇城中駛去。而身後數百位將士聲勢浩大的緊緊跟著馬車,把街道兩旁的人群嚇的退避三舍。
見諸事已定,田虎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珠,往踏上一坐,笑道:「好了。總算不辱使命,不僅把你及時的救出,又能領你進宮。」
這通風報信請來救兵的自然是在身邊暗中保護趙子文的人,也難怪田虎來的如此及時,他苦笑一聲道:「皇上今日剛見我,怎麼晚上又來召見我?」
田虎神秘兮兮道:「皇上準備過幾日再與你談話,不過今夜你去惹事,皇上大發雷霆,要今夜就見你!」
這丁點大的小事就動怒?也太小氣了吧,趙子文無語。沒見到剛才女子的真面目。他心情本來就煩躁,這老皇帝又跑來找茬。更是鬱悶到極點……
田虎見他低頭沒有說話,便安慰道:「趙兄,皇上只是說幾句,不會責罰你的!」
「我來邯鄲好幾日,你怎麼今日才出現?」趙子文不願再自尋煩惱,等查明真相後才能判斷究竟是不是她,他轉過話題的向田虎問道。
田虎苦笑道:「朝中無將可用,皇上便派我去當這千劍位將軍了……」
千劍位將軍?趙子文聽得一怔,他還以為田兄回邯鄲過完年後,會繼續在宮中給老皇帝當侍衛,如今卻變成了大將軍,真是不得不歎息大荊的大將真是少到要拿皇帝身邊的侍衛去當將軍。
不過當初田虎在望江城一戰,也是在軍中建立了不少的威望,讓他當個將領也是很好的選擇,趙子文笑道:「你怎麼又回來呢?」
「趙兄你還不知道?」田虎愕然地問道。
將領率軍隊回京城,要不是打完仗歸來,要不就是京城即將發生大事,趙子文這幾日都在書院睡覺,不關心朝中之事,能知道個什麼,他奇怪道:「知道什麼,難道……有大事發生?」
「也對,趙兄你如今還沒有職位,不能天天上早朝的。」田虎歎息一聲道:「眼下正是開春時節,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大荊周圍附屬番國,皆要前來朝賀,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趙子文對這朝賀倒略有所聞,他賤賤一笑,故作驚道:「似乎我大荊已有十多年,沒有小國來進貢了吧,怎麼還會有番國來?」
田虎往馬車外望了一眼,車聲滾滾,正急急前行,他放下簾子,輕歎了口氣道:「我大荊泱泱大國,幅員遼闊,子民眾多,乃是附近諸國之首,昔年強盛之時……」
可惜都已成往事,趙子文輕歎道:「是不是匈奴要來?」
還未說到正題的田虎被趙子文打亂,他微微一怔後,連忙豎起大拇指道:「趙兄真是機智過人,你是如何猜到的?」
趙子文思量半晌後,若有所思道:「皇上剛下與這匈奴決一死戰的聖旨,就有番國前來進貢,我大荊多年無國來進貢,顯然就是匈奴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貢無好貢啊,看來這匈奴是來耀武揚威地!」
田虎睜大著雙眼,看怪物似的看著這神奇的趙將軍,喃喃道:「趙兄,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匈奴如今肯定是在整頓大軍,集結糧草,準備將大荊一舉攻下,趙子文看破他們玩的把戲,無非就是在兩軍交鋒前,想多撈點油水,不過匈奴究竟來京城怎麼個耀武揚威法,他還是猜不出的。
趙子文愜意的靠在車簾上,淡淡笑道:「別賣關子了,快說吧,他們帶了多少人進京?」
「一千人!」田虎豎起手指,冷冷道。
趙子文倒吸一口涼氣,奶奶的,這匈奴是來打群架的,還是來朝賀的?帶這麼多人,如今京城守軍有四千人,宮中的御林軍有兩千人,不過匈奴人,人高馬大,力大無窮,一個可頂兩三個普通的大荊將士,若是讓這一千人進京城,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兩國交戰,不殺來使,大荊可是禮儀之邦,如今他們要來,老皇帝自然是不可能阻止的,只得將讓田虎率將士回邯鄲加強防衛,趙子文也是明白這一點,沉聲道:「他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田虎眸子放著冷光,冷哼一聲道:「他們要我大荊與他們匈奴舉行校場比武,兩國來一次武學交流!」
武學交流?好計謀,到時候他匈奴人一個打兩個,把我大荊男兒打的滿地找牙,滅我大荊士氣,老皇帝和反戰派的官員說不定就嚇得連忙割城求和,趙子文心中冷笑,對著田虎道:「果然是來炫耀威脅來的!」
田虎又是義憤填膺道:「不僅如此,匈奴還要讓我大荊安寧郡主遠嫁匈奴單于為妃!」
「等等……安寧郡主?」趙子文止住田虎的話,問道。
田虎點了點頭道:「嗯,匈奴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中有提到。」
「這安寧嫁人似乎不關我的事吧?你拿這事刺激我幹什麼?」趙子文瞪著田虎道。
「咳咳……」小陰謀被拆穿的田虎老臉一紅,輕咳兩聲道:「安寧郡主也是我大荊皇家血脈,要她小小年紀就遠嫁這匈奴的老單于,趙兄你忍心嗎?」
趙子文一擺手道:「田兄你不必再激我,我也是大荊男兒,要是匈奴敢在我大荊囂張,我絕對會打的他滿地找牙!」
田虎耍了半天的小陰謀,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大喜過望,一把拉住趙子文的手道:「趙兄你可要說話算數呀!」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本想遠離官場,遠離是非,可世事無常,昨天的計劃卻趕不上今天的變化,他心中又去思量著踏雪,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不是楚升耍的陰謀,在杭州西湖划船時,明明就看到「她」沒有落水,更重要的是,僅憑一首詞曲就能判斷她的身份,簡直可笑,可這踏雪又是誰?難道是林夢菲這個狐媚子?
趙子文心裡困惑不已,田虎見他沉默,似乎知道他心思般,也不打擾他,一路上話語極少,馬車滴滴答答向前急行,穿街過巷,越走越深,戒備逐漸的森嚴起來,不一刻,便已到了皇城的正門。
遙望那高高的城牆壁立堅韌,禁衛軍刀槍明亮,防範甚是嚴厲,趙子文沒有注意外面的環境,而是反覆思量,他眸子突然一亮,肯定就是這林夢菲,因為游西湖那日,在畫舫的閣樓內,他唱過一首《一千年以後》,當時這狐媚子就在場,她聽的是美目盈盈,絕對是這小妞通過這首歌的心境而作出這首詞曲來。
第212章 真正身份
我怎麼就忘了這件重要的事,想通的趙子文恨恨的垂下腦袋,不過楚升似乎拿林夢菲威脅我,而且這小妞為什麼巧合的改名為踏雪,而且又會躲著我,這又是什麼意思?
沉思間已到了禁牆邊緣,馬車停住,二人便在此處步行而入。兩隊穿戴整齊的官兵,虎目直掃,威嚴立於兩旁,氣勢很是雄偉。
管他的,誰知道他們玩的什麼鬼把戲,反正他們都是一家的,我管他們做什麼,趙子文轉念一想,也不願費這心思,逕直的跟在田虎身後,向皇城內走去。
二人到了守衛處,眾侍衛急忙躬身對田虎行禮道:「參見田將軍!」
田虎一揮手道:「本將軍奉皇上口諭,帶這位書僮夏文進宮面聖,此乃御賜金牌。」田虎將手中金牌一亮,眾人急忙躬身跪了下去。
趙子文細細一看,田虎手中的這塊御賜金牌,正反面都雕刻著一隻五爪金龍,比那塊什麼假冒的虎牌要威武的多,等下就去找這老皇帝要一塊。
二人徒步而行,跨過護城河,穿越層層禁衛,直往正和殿而去。
一個守在階前、白面無鬚的內侍望見田虎過來,便急急行來,躬身道:「見過田將軍和趙大人!」
果然是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田兄可不是以前那個老皇帝身邊的侍衛了,這皇帝身邊的安公公也要向他行禮,趙子文心中不禁暗暗道。
田虎笑著還禮道:「有勞安公公在此久候!」
「有勞有勞!」趙子文不懂什麼宮廷禮節。便像模像樣地也來上一句,這讓田虎聽的哭笑不得,來點其他的不行嗎?
安公公捂著嘴笑道:「趙大人快跟我進去吧,皇上正在御書房看書呢!」田虎道:「趙兄,你快去見皇上吧,我在這等候。」
看著這老太監捂嘴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趙子文渾身直打冷戰。連忙讓這公公快點帶路,於是趙子文跟著安公公繞過幾座偏殿。遠遠的便望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豎立在眼前,那正門之上高懸著一塊牌匾,「御書房」三個大字熠熠發光。
御書房位於橫街之北,下有白石台基,宮外形為面闊九開間,重簷廡殿式屋頂,左右還有昭仁殿和弘德殿兩座小殿相連。
到了門口。只見裡面安靜異常,來往穿梭的太監宮女皆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踮起腳尖走路。
「到了,趙大人!」安公公輕輕言道,帶著趙子文行了進去。這御書房地方甚大,走了幾步,到了一處幔簾處,安公公停住腳步。尖聲道:「啟稟皇上,趙大人帶到!」
好以為這老皇帝是在御書房看書,沒想到是在書房睡覺,趙子文心中暗道。
裡面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接著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道:「讓他進來吧!」
「是!」安公公一挑簾子,對趙子文道:「趙大人。皇上叫您進去呢。」
「有勞公公。」趙子文笑著一抱拳,低頭穿過簾子,就往裡面行去。
殿中燭台高築,燭火通明,將大殿映的如同白晝一般。地上鋪著上好的波斯地毯,雕欄桌椅,四處檀香裊裊,顯得分外幽靜。
他邊走邊看,方才行了幾步。就聽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道:「趙愛卿……」
趙子文抬頭一看。就見前面不遠處置著一張寬大的檀木書桌,後面擺著一把巨大的龍椅。椅子純金鍛造,華貴無比,兩邊椅臂上鑲嵌著美麗的玉石,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龍椅上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一身團簇龍袍,面帶紅光,正不冷不熱地望著他。
還以為老皇帝在睡覺,原來簾後別有洞天,趙子文忍不住打量著四周……
不過當他看到老皇帝渾濁的眸子放出的冷光時,心中頓時一驚,這老皇帝老著臉,肯定是來找茬的,急急忙忙走上前去,單膝跪地的抱拳道:「微臣趙子文參見皇上!」
老皇帝眸子滿是不悅之色道:「趙子文,你可知罪?」
「知罪,我知啥罪?」趙子文用著東北口音糊弄道,心中也在暗暗道,不就是擅自行動去探查下妓院,能有什麼罪?
老皇帝聽著這不倫不類的北方口音,想笑又不願笑出來,老臉憋得一紅,壓住笑意的輕哼道:「你擅自去新月樓做什麼?」
趙子文對這老皇帝倒是一點都不害怕,大義凜然道:「去嫖……哦,我是去喝花酒……」
「大膽!」老皇帝重重地拍下龍椅,龍顏大怒道:「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朕就能要了你的腦袋!」
老皇帝罵完一句後也沒再說話,廳內一陣沉寂,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掠過淡淡的光芒。趙子文心裡噗通噗通亂跳,天威難測,他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在原來的世界,說話隨意,謊話連篇,根本不經過大腦,張嘴就來,如今跟這老皇帝說話,真是有點不適應,隨意地一句謊話就要罪犯欺君,真是不讓人活呢!
「你坐下吧。」良久之後,皇帝一聲輕歎道:「少游、東坡,昔年都是助朕登上大寶的肱骨之臣,如今在朕面前一樣畏畏縮縮,倒是你,頗有些膽色,不愧以一己之力擊退叛軍的趙大將軍!」
「是皇上領導有方才是。」趙子文對這老皇帝的話語中冷淡許多,奉承道,伴君如伴虎,以後跟這皇帝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老皇帝看著這趙將軍眼中的不快之色,搖頭道:「趙愛卿,看來你真是一個奇人,大荊的禮法完全不懂,見到朕也敢說假話,可卻是滿身的武藝與才學,唉……」老皇帝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臉上都有幾分苦色……
所謂不知者不罪,這趙將軍禮法不懂,順口張來便是一句謊話,也算是無心之失,老皇帝渾濁的眸子也頗顯疲態,不想與他追究,若是追究,又靠誰幫龍空奪嫡?
見到老皇帝沒再追究什麼欺君之罪,趙子文淡淡地笑道:「皇上召見我,應該不是叫我來問罪的吧?」老皇帝微怒道:「你與這忘夫閣閣主……去招惹暗劍閣做什麼,如今的大局不是惹是生非,是幫龍空奪嫡,咳咳……」老皇帝說的有幾分激動,輕微地咳嗽起來。
「這個……」趙子文頗為無辜地道:「我只是與羅閣主查探一下新月樓,又不是與他們打架,沒有惹是生非。」
「你查探新月樓,無非就想查出暗劍閣的總舵,然後將暗劍閣連根拔起,你的計劃應該是這樣吧?」老皇帝冷冷地看著趙子文,胖胖的臉頰沒有半分喜色,嚴肅的讓整個御書房有幾分森冷。
應該是羅青煙的計劃吧,不是我的,這一句趙子文卻沒有說出口,這羅青煙的目的的確是這樣,既然自己幫她的忙,也相當於自己的計劃,他無可厚非地點點頭。
老皇帝沉聲道:「楚升並不是一個很好惹的人,我大荊還沒有人敢輕易的招惹他!」
「不就是一個暗劍閣的閣主嘛。」趙子文不由得小聲嘀咕一句。
老皇帝雖然年老體衰,可耳朵還是很靈敏的,他輕哼一聲道:「他的身份並非是暗劍閣閣主,而他的真正身份會讓你大吃一驚,所以不要輕易招惹他!」
真正的身份,趙子文聽得心裡一咯登,可他左思右想根本無法想出這楚升到底能是什麼身份,還能讓老皇帝有這麼推崇他。
老皇帝疲憊的打個哈欠道:「等你輔佐龍空奪嫡後,朕自然會將他的身份告訴你,到時你要怎麼對付她,朕就不會去過問,不過也許朕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怎麼會,皇上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趙子文嘿嘿一笑道,反正這個楚升是非殺不可,他也不急於一時。
這既是書僮又是將軍的趙愛卿,笑得頗為淫蕩,老皇帝看的沒好氣地笑道:「你這書僮……」皇帝突然間似乎想到今夜召他入宮的主要目的,神色一暗的道:「萍兒有沒有察覺到她的身世?」
趙子文搖了搖頭道:「夏萍應該沒有察覺!」
老皇帝深深一歎,胖臉滿是愁容的道:「是朕對不起她們母子……」
為爭奪皇位,必須有會所犧牲,也只能怪這老皇帝是個風流種吧,可他畢竟是夏萍的親爹,虎毒不食子,這老皇帝對夏萍始終存在感情,也不知這老皇帝如何發現夏萍尚在人世的。
第213章 政治婚姻
母子?是母女吧,趙子文心中好笑道,不過也怪不得這老皇帝,他只有兩位女兒,一位早已夭折,而另一位就是夏萍,不過他根本沒有與夏萍接觸過,所以實際上他是沒有女兒的,說錯話也情有可原。
趙子文道:「皇上,你當年是如何發現夏萍倖存人世,被夏將軍收養府中的?」
老皇帝黯然半晌,回過神來道:「我也以為夏萍不在人世,但數年後,夏愛卿府中突然出現一位年紀與萍兒相仿的女書僮,我對此頗為好奇,便派探子多年跟蹤查探,後來萍兒越來越長的像她的娘親,而且她還有一塊她娘親的玉珮,我才確定她就是我的女兒!」
唉,和這夏將軍說的一模一樣,這夏萍就是因為長的像她的娘親而暴露了身份,趙子文心中一歎,要是她長的不像,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這個秘密夏將軍定會長埋地下……
「當年在江南,朕與她相識,她當初還不知道朕是皇上的身份便委身於朕,朕一回到宮中後就很快將她遺忘,六年後,朕再次巡遊江南時,又與她相見,當朕知道她苦等朕六年後,朕感動不已的準備納她為妃,可朝中上下,加上朕的母后都反對朕娶一位歌伎為妻,朕無奈的只好作罷,一年後再次的相逢,朕也沒料到她已生下萍兒,朕的母后得知後,一怒之下對她母子痛下殺手……」老皇帝喉嚨哽咽地回憶著當初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趙子文聽的懵懵懂懂,只是知道夏萍的娘親是位癡情的女子。竟然苦等老皇帝六年,不過這老皇帝也太過風流,一回宮中就將夏萍的娘親遺忘了……
「唉,太多的繁文縟節讓人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趙子文深深一歎道。
「趙愛卿的話真是在理。」老皇帝苦澀地笑道:「帝王之家更是有太多的束縛,朕當年因此不能娶她。如今又夏萍面臨險境,朕也只能暗中保護她。唉……」
「皇上,不知夏萍的身世是如何洩露出去的?」趙子文最關心的還是夏萍的安全問題,也不知這老皇帝身邊是不是有臥底,怎麼這個秘密就能洩露出去呢?不禁開口問道。
皇帝眼中光芒閃動,哼道:「朕也無從得知,只知有人花大價錢讓楚……升對夏萍痛下殺手……」
怪不得這老皇帝不阻止自己對付暗劍閣,原來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如今皇位爭鬥異常激烈,皇上也分身乏術,無力顧及暗劍閣,趙子文苦笑道:「看來我們連真正的敵人還未發現,真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
老皇帝沉聲道:「朕認為應是安王所為,不過他從未見過萍兒的娘親,怎麼就會發現萍兒是朕的女兒?」
「這安王為何要殺夏萍?」按理說這陰險狡猾的安王應該不會去做這保護什麼皇家名譽之類的無聊事。趙子文突然間神色一凜道:「不會是……」
老皇帝讚賞的看了趙子文一眼,冷笑道:「安王的狼子野心,朕怎會不知?」
趙子文在邯鄲已呆過數日,對皇家之事有了大概的瞭解,據說這老皇帝的數位皇子不是夭折就是墜馬而死,十一個皇子如今只剩五位。可以說的上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對老皇帝的打擊可不小,不過也不知皇子是不是真的墜馬而死……
「記住,你的對手不單單是安王,還有安王的世子——項龍淵,他父子二人是龍空奪嫡的最大阻礙!」老皇帝眸子冷光閃爍的道。
安王的世子?趙子文一愣,原來還隱藏著更厲害的對手,這安王的野心說不定就是為這世子鋪路的。
他向老皇帝點了點頭道:「微臣知道了,臣一定會為八皇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老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又轉過話題道:「十日後。匈奴率千人的軍隊就會抵達邯鄲,他們不僅要與我大荊舉行校場比武。還要朕將安寧郡主嫁給他匈奴的單于,不知趙愛卿作何看法?」
趙子文略為思量道:「這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匈奴來耀武揚威,我們就將他打回去……」
老皇帝打斷他的激情演講道:「朕不是問的這個,是問的安寧之事!」
怎麼這複雜的事情都問我,簡單的卻不找我,趙子文欲哭無淚道:「皇上已有打算,何必再問我的意見?」
「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中有一股複雜的味道,趙子文早已看出這老皇帝處在矛盾之中,他也不好去作何判斷,所以才直接跳過安寧郡主遠嫁的話題,可這老皇帝抓著他不放,他只好答道:「臣以為不該將安寧遠嫁給匈奴。」
「為何?」老皇帝語氣很重,顯然甚是不高興,質問道。
如今大荊缺的就是喘息的機會,安寧郡主如果嫁給匈奴單于,喜慶的氣氛定會讓雙方停戰很長一段時間,而老皇帝心中也許就是希望能通過這短暫的時間,讓八皇子順利繼位,安撫民心,不過可苦了這小丫頭……
趙子文對這政治婚姻很是反感,可他不可能說出這個原因來,只得找個理由道:「若是將安寧郡主遠嫁匈奴,豈不是要滅我大荊天威?」
「朕要的不是大荊天威,朕要的是我皇兒龍空繼位,咳咳……」老皇帝說的激動不已,突然急劇的咳嗽起來……過了許久咳嗽聲方才平息了下去,他拿出手帕揩了揩嘴唇,那方白色絲帕上又是明顯的沾有鮮紅色的血跡。
趙子文看的眉頭緊鎖,看來這老皇帝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八皇子繼位,連安寧郡主也願意犧牲,這也是他時日不多的徵兆,用剩餘的日子孤注一擲,完成心願。
「微臣知道。」這老皇帝一吐血,趙子文就看的一陣心驚膽戰,若是這老皇帝突然掛了,安王絕對會立刻發生叛變,到時候可不是鬧著好玩的,他連忙點頭應聲道。
老皇帝咳嗽半天,身心疲憊的他,眼簾低垂,又是恢復往日萎靡不振的樣子,揮一揮手道:「退下吧,今日朕與你說的話,不要與任何人提起!」
趙子文點頭道:「微臣告退!」
「還有,不要給朕到處惹是生非,用心給朕想對策,如何才能讓龍空順利奪嫡!」老皇帝又是用威脅的語氣叮囑道。
趙子文又是抱拳道:「微臣遵命!」
「退下吧。」今夜老皇帝第一次與人說這麼多的話,他真的是累了,累的抬眼皮都覺得困難,揮一揮龍袍道。
這老皇帝始終不提這宰相之位,也許還需要繼續的考驗我吧,畢竟當宰相可不是鬧著好玩的,趙子文對這宰相也不是很在乎,就直接退下,今夜的談話無非圍繞著一個話題——就是奪嫡,可八皇子無心爭位,難呀,他心中忍不住一歎。
趙子文坐著田虎的馬車,直接回到了翰林書院中,當他穿過後花園時,不經意的抬頭向大小姐的廂房望去,只見一個驕俏的身影坐在廂房的屋頂上,消瘦的雙肩在微風中有些微微發抖。
他看著夏萍柔弱的身影,不由得氣道:「爬著這麼高幹什麼,你這小丫頭也不怕染上風寒!」
夏萍似乎沒有注意到下面有一個人,趙子文則從她香閨旁的小梯子悄悄的爬了上去……
夏萍的瞭望著美麗的夜空,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雙魔爪正向她爬來……
當趙子文爬近時不禁有些呆了,只見淡淡的月光照射在夏萍俏麗動人的臉龐上,美眸中還蘊滿淚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盈盈光彩,楚楚可憐的嬌柔樣讓皎月也為之黯然。
「哎……」趙子文歎了一口氣,本打算教訓教訓這丫頭——揍這小丫頭的屁股,不過看著這小妮子梨花帶雨的樣子,他還真不忍心下手,便直接坐到她的身邊,強顏笑道:「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
「啊!」夏萍被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撇頭一看卻發現夏文笑嘻嘻地坐在自己身邊,她眼中充滿了欣喜和恐懼的複雜神色,直接朝他懷中撲去。
趙子文不禁輕聲問道:「夏萍,怎麼呢?」
「夏文,我好怕,我好怕……」夏萍彷彿找到了避風港,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哭泣道。
「又做噩夢呢?」趙子文輕柔地撫著她的秀髮,溫柔道:「以後要是還做噩夢,就讓大小姐陪你一起睡。」
「夏文,其實……我……」夏萍緊緊摟著趙趙子文的虎腰,支支吾吾道。
趙子文滿頭霧水道:「其實什麼?」
夏萍美目中的淚水紛紛灑落,驟然間猛地扎進他的懷抱,大聲哭泣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第214章 書院燈會
她美眸中的淚珠滾滾而下,狠狠地拍打在趙子文的胸口上,趙子文心中冷然一驚,眸子睜得大大的,喃喃道:「都知道呢?」
「嗯。」夏萍點點頭,躲在他的懷中,俏臉貼著他的胸膛,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哽咽的點頭道:「夏文,我好怕,好怕你會扔下我不管,好怕又有人會來刺殺我……」
在夏府的日子,夏萍每日都是像個快樂的小精靈,在夏府中蹦來跳去,如今卻是深深隱藏著憂傷,白天裡強顏歡笑,夜晚則是偷偷哭泣,她剛出生就被皇族追殺,母親無錢治病而病死,現在長大又要遭人追殺,而且親爹還要當作是陌生人,想到種種,夏萍的身世悲慘的無人可比,趙子文都感覺心中一陣心痛。
原來這個傻丫頭什麼都知道,唉……趙子文憐惜的緊緊摟著夏萍的柳腰道:「夏萍,我發誓,我會一生一世保護著,誰敢欺負你,必須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不要……」夏萍抬起纖手,連忙堵住趙子文的嘴唇,美眸脈脈的看著他道:「夏文,切莫說這話,即使你欺騙我也行,不要發毒誓……」
夏萍深知她的身份不簡單,趙子文也未必能夠保護她周全,所以她害怕趙子文會拋下她,更害怕趙子文會因保護她而喪命……
趙子文聽的臉上浮現幾分怒氣,狠狠地拍下夏萍的翹臀道:「你可是我趙子文的老婆。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即使我丟掉性命也不會讓人碰你一根汗毛,再說還有上面那位保護著你,我們肯定會渡過難關的!」
「呀……」夏萍的小翹臀感受著他手掌的熱力,又羞又驚的驚呼一聲,俏臉頓時潮紅一片,她的注意力一轉。恐懼的心理也是淡上許多,她屁股雖然有些疼。心中卻感覺有幾分甜蜜,低聲的輕柔道:「夏文,我們真的能夠永遠在一起嗎?」
「一定會的。」趙子文這才發現他根本不瞭解這個小丫頭,這小妮子平時看似是一個愛吃醋,愛撒嬌的小女生,其實她將心中的苦楚埋藏心底,從不對任何人說。如今發現這小妮子的性子,趙子文都覺得有點太過生疏她,他緊緊的將夏萍抱在,安慰著這可憐的公主。
「夏文,我好想娘親。」夏萍美眸閃爍晶瑩的淚光,躺在趙子文懷中,遠望藍藍的夜空。輕聲道。
唉……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夏萍並非頑皮的小書僮,她很會掩飾,將內心中的淒苦到夜晚才會表達出來。
「夏萍……」趙子文猶豫半晌後,輕聲道。
「嗯?怎麼呢?」夏萍美眸盈盈地看著欲言又止的她,輕聲問道。
趙子文輕聲問道:「你想知道你的正身份嗎?」夏萍還沒有聰明到發現到她的真正身份。也許只知她的身份不簡單,趙子文正是明白這點,才會說問她要不要知道真正身份。
「我……不要……」夏萍緊緊地抱住趙子文,搖頭道:「我不要知道,我只想在你身邊做個乖巧的妻子,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不知道也好,何必增添煩惱,反正這老皇帝不會認她的,趙子文知道這老皇帝也很看重皇家清譽。不可能認個歌伎生的女兒為公主。不然這大荊皇族百年清譽就要毀於一旦,所以也怪不得老皇帝。他也是有苦衷的。
趙子文看著深藍的夜空,點點星光照射在他刀削般的輪廓上,他許下諾言道:「萍兒,相信我,我一定會帶給你幸福!」
皎潔月光照耀著他剛毅的臉龐,一字一句更是敲打著夏萍的心房,她感動地點頭道:「夏文……我們一定會的!」
二人相互依偎,靜靜地看著天空,夏萍眼中閃爍幸福的淚光,輕聲唱道:「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娘親,女兒也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夏萍彷彿在夜空之中看到娘親的倩影,靠在趙子文肩膀上,俏臉再沒有剛才迷茫般的失措,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望著遙遠的天際喃喃道。
熟悉的曲調,婉轉的悲傷,趙子文聽得鼻子一酸,差點就要落下淚來,更是在輕風中緊緊地摟著這個可憐又可人的夏萍……
春風撩人,楊柳依依,今夜乃是元宵佳節,京中家家戶戶都出來賞花燈,將整個邯鄲城的街道襯托的無比喜慶,將春節的熱鬧氛圍推上了頂峰。
一輪皎潔的皓月從東方升起,京城大地便像是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輕紗。城內車水馬龍,四處皆是花燈,人來人往,如潮水般洶湧。每人手上都提著一盞小小的花燈。更有富貴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後擁的帶著數十個僕人,抬著大小不一的花燈招搖過境,將這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陳兄,我們去翰林書院吧……」
「去翰林書院做什麼,賞花燈豈不是更加快哉?」
「你從蘇州來,自然是不知道,每年的元宵佳節,翰林書院都會舉辦燈謎大會,而且還由秦大人親自主持,比這更加熱鬧!」兩位高矮不一的公子站在擁擠的街道上,高聲討論著下一步的所去之處。
「真的嗎?我們快點去。」這位陳兄顯然是第一次碰上這京城的元宵佳節,連忙拉著另一位公子,奪步而去。
「少爺,你聽聽,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撅著小嘴道。
這位少爺一襲白衫,手中持著玉扇,不好意思的撈頭笑道:「夏萍,我也是剛到京城沒幾日,我不知道書院要舉辦這個燈謎大會……」
這位少女身旁還站著一位明眸皓齒,俏臉冰冰的小姐,她目光輕柔,微微發笑。月光、煙花,照耀在兩位小姐如花的臉龐上,映襯著她們曲線玲瓏,曼妙無比的身材,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三人身旁還站著一位黝黑俊朗的書僮,這書僮淡淡笑道:「這秦老頭舉行這個燈謎大會,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敢叫秦大人為老頭的也只有趙子文了,這街道上的慢悠悠行走的其他三人自然就是大小姐,夏文登與夏萍了,他們今夜吃過書院食堂專門做得元宵,就到這集市上逛一逛,沒想到剛出書院的門,來到集市上就聽到剛才的公子說翰林書院要舉辦燈謎大會,聽這陣勢就夠吸引人的,夏萍這個愛湊熱鬧的小妮子當然是氣的說少爺的不是。
「大小姐,你覺得回書院猜燈謎還是在集市上看看花燈?」趙子文著身旁的大小姐嘻嘻笑道。
這兩日他與大小姐在書院內賞詩作畫,說說笑話,順便摟摟親親,一時過的不亦樂乎,倒也過得清閒。
大小姐今日一襲淡黃色長裙,粉面桃腮,美眸盈盈流轉,俏臉一紅的道:「我們去猜燈謎吧……」
她與夏萍都是打著小算盤,在杭州錢塘的燈會,這夏文猜燈謎可是出盡風頭,今日他們當然也能狗希望他一展才華,一鳴驚人。
夏萍搖著趙子文的胳膊道:「夏文,你就帶我去嘛!」
「去就去吧。」趙子文現在對這小丫頭是百依百順,點頭笑道。
夏文登愕然道:「好不容易來一趟集市的,這花燈就不看呢?」
大道兩側,樓簷飛閣,綵燈高懸,花燈千奇百怪,個個都是形象逼真,猶如爭艷的百花,各具情態,美不勝收。行走的人群爭相觀看,對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指指點點,處處都是歡聲笑語,熱鬧之極,夏文登看的真是不忍心離去。
「要看你自己看去。」夏萍瞪了一眼少爺,挽著趙子文的胳膊就往書院走去……
這夏文是怎麼呢?這兩天怎麼突然這麼寵著夏萍……夏文登看著嘴角掛著淡淡笑容的趙子文,不禁暗暗道。
大小姐遞給夏文登一個「誰知道」的眼神後,急忙跟上去,臉頰潮紅的依偎在趙子文身旁,羞答答的樣子都快滴出水來,絕美嬌羞的模樣直把街道上無數公子看的癡癡傻傻……
「可恨,真是可恨,為什麼我就討不到媳婦。」夏文登看著享受齊人之福的夏文,忍不住的憤憤不平的小聲嘀咕一句,他說完也是連忙跟了上去……
第215章 巧遇李才女
翰林書院門前綵燈高掛,「翰林書院」金燦燦的牌匾在綵燈下更是光彩奪目,寬大的大門兩旁還貼著一副元宵楹聯,右邊的聯為——三五星橋連月闕,而左邊的聯為——萬千燈火徹天衢!
書院裡面的歡聲笑語響徹天地,院內的高掛綵燈更是紅光滿天,也不知多少人來此猜燈謎,這元宵佳節真是空前的熱鬧。
夏萍歡呼雀躍著拉著趙子文的大手就向裡面衝去,而大小姐一直依偎在趙子文身旁,連忙緊跟而去,夏少爺則是苦著臉,慢悠悠向內走去……
趙子文一進書院內,就聽到「轟轟」幾聲,接著朵朵燦爛的禮花飛上天空,爆炸聲中,幻化成絢彩奪目的圖案,人們引頸眺望,歡呼之聲,不絕於耳。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五彩繽紛的花燈,奼紫嫣紅,爭相鬥艷。
這翰林書院舉辦的燈謎會就舉辦在一個四合院的花園中,無數的綵燈掛在翠柏楊柳上,綵燈的尾巴下掛著燈謎,供人欣賞猜謎,無比的喜慶熱鬧。
夏萍小臉興奮的緋紅,緊緊拽著他的胳膊,都不知先去猜哪個燈謎的好……
花園內人山人海,無比的熱鬧,書院內的學生佔大多數,他們一個個白冠長衫,輕搖小扇,風流瀟灑站在燈謎前,搖頭晃腦的思量著……
「夏姐姐,快過來。」不遠處的古柏下,一位長的頗為清秀的女子向這揮手道,顯然就是大小姐書院內剛認識的好友。
大小姐轉投向趙子文道:「夏文,我去去就來。」
趙子文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熱鬧的地方,這裡真是人山人海,小小的花園真是的擠得水洩不通。綵燈高掛將這裡照耀的是燈火通明。
「我也去……」夏文登小聲嘀咕一句,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這少爺跑的猴急。趙子文就猜到這風流少爺肯定又是看到了美女,如今此處倒只剩下他與夏萍了……
「趙大哥……」一聲嬌呼在趙子文耳邊響起,他欣喜地轉投看去,正是這迷不死人的李大才女!
今日的李才女一襲白裙,柳眉杏眼,冰肌玉骨,曼妙的身姿行走間如若柳扶風。說不出的動人味道,趙子文如今還沒有親到這清麗脫俗,嬌柔不可方物的美才女,雙眼放精光的看著李才女道:「安兒,你怎麼也來呢?」
「哼……」夏萍輕哼一聲,恨恨地扭下他腰間的肉道:「拈花惹草!」
趙子文哭笑不得,這還是那個在夜晚經常偷偷哭戲,柔弱無助的公主嗎?簡直就是一個小醋罈子。他偷偷撫下這小妮子的翹臀道:「你再亂吃醋,我可要打你的屁股……」
夏萍翹臀細膩結實的美妙感覺讓趙子文心神一蕩,「呀……」而夏萍卻是羞紅滿面,香肩微微一顫地嬌呼一聲,在這如此熱鬧的場合下偷摸一下,真是夠刺激地。
夏萍俏臉嫣紅。雙手垂在身前,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她怕李才女看到她嬌羞不堪的樣子,連忙轉身而逃……
「大哥,夏萍她怎麼呢?」李才女走到趙子文身前,見夏萍紅著臉頰轉身離去,不由得奇怪道。
趙大哥打個哈哈道:「她去陪大小姐了。」
「大哥,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可你怎麼也不去約我。」李才女美眸頗為幽怨。撅著小嘴。輕輕道。
不愧是李才女呀,真是聰明。趙子文也打算去約李才女,不過元宵佳節各府中都是團圓的吃元宵,他怎麼好意思去李府打擾他們一家,他嘿嘿笑道:「怎麼會,今日元宵節,我不方便上你府中嘛!」
「嗯。」李才女俏臉一紅地點點頭,她與大哥還未確定關係,元宵佳節上門確實有點不符合禮儀,她點頭道:「那大哥今夜要陪我一同猜燈謎……」
趙子文笑道:「那我就陪李大才女猜猜燈謎!」
李才女高興的臉頰緋紅,貼在趙大哥身旁,二人向一棵古柏樹下走去,這古柏樹的低枝吊著數個綵燈,燈光將整個高大的古柏照耀的甚是絢麗,讓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夏小姐,肯否容在下與你一同觀賞花燈?」一位公子站在大小姐身旁有禮地問道,數位公子也是發現身姿卓越的夏小姐,更是接二連三的走來邀請,邀請聲此起彼伏,真是不得不承認大小姐在書院真是受歡迎的。
夏萍鼓著腮幫子不服氣的站在小姐身旁,這個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的俏書僮自然也引到公子們的注意,不過誰願意自降身份的與一位書僮攀談?只要取得這小姐的芳心,這書僮說不定就當個陪嫁丫鬟一同嫁給給自己,豈不是一箭雙鵰?公子們心中打著如意算盤,美滋滋地想道。
數位翰林書院的公子臉帶微笑,面色慇勤,風度氣勢皆是不凡,目光親切地落在兩位小姐的臉上,讓人一見就產生好感。
長得漂亮就是好啊,處處都有人搶著打招呼,趙子文心中鄙視,卻又奈何不得,總不能上前將這冒昧發問的傢伙揍上一頓吧。
大小姐落落大方的點了點頭,目光卻偷瞥著站在李易安身旁的書僮,嘴角浮現著淡淡的醋味兒,一看便知大小姐是要氣氣這可恨的壞人。
第一位開口邀請的公子見大小姐點頭,欣喜不已,指著那古柏上懸掛著的各種花燈,慇勤一笑道:「那便請小姐選上一盞燈吧。」
大小姐對著夏萍揮揮手道:「夏萍,你替我選一個吧。」
夏萍點點頭,纖纖小指一伸,指著一盞孔雀燈道:「就要這個了。」
負責書院燈謎會活動的小書僮連忙舉起竹竿將那燈取了下來,公子雙手遞於大小姐手中,殷殷笑道:「請夏小姐開啟謎面……」
大小姐點點頭,取出燈中的字條,那位公子探過頭看了謎面,愣了一下,念道:「縱橫千里闖天下——猜一字!」
這種腦筋急轉彎似的題目是趙子文最擅長的,他思忖一會兒已有了答案。再看大小姐,秀眉輕皺,想了一會兒,提起那書院小書僮計奉上的小楷,在端著的盤子裡,寫上了一個秀麗的小字——「奔」。
「妙啊。」那公子小扇輕敲手掌,臉上滿是笑容道:「夏小姐容顏絕麗,天仙化人,又有如此才華,許某佩服佩服……」
夏雨晴怎會聽這許公子的馬屁,偷偷瞧一眼正往這看來的趙子文,她面色輕紅,笑道:「許公子過獎了……」
趙子文對這許公子自然是認識的,這許公子乃是兵部尚書的公子,也是在學院內學習的學生,不過這許公子整天游手好閒,在書院簡直就是混日子。
綵燈高懸,火紅的燈光照射在大小姐艷麗無雙的俏臉上,如同泛起兩抹紅暈般,嬌艷動人,她身旁圍著的數位公子看的眼神都有點呆滯。
兩個老婆被一群男人圍在當中,趙子文即使再大度,也不能容忍,牽著李才女的手走過去,向著夏雨晴嘻嘻笑道:「大小姐,我們去其他處逛逛吧!」
「好啊。」大小姐還未開口,夏萍終於找到擺脫這群如狼似虎的書院公子的借口,連忙道。
就知道你這壞人在乎我,大小姐的小計謀成功,心中一陣竊喜,美眸盈盈地向這壞人點點頭道:「恩……」
一個小書僮也敢搗亂!許公子氣的白淨的臉龐一紅,輕蔑笑道:「一個粗鄙的下人,也敢喧賓奪主,主子面前,有你說話的地方?」
這幾日許公子每日都是追求著夏小姐,可夏小姐整天冰冷著臉龐,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今日夏小姐突然轉變性子,願意與他一同賞燈,他無比的欣喜,見這書僮攪渾水,他怎能不生氣,更重要的是這夏小姐似乎跟這書僮還很親近,難道我連一個書僮都不如!
大小姐聽得面色一變,這許公子對她彬彬有禮,可卻對她未來的相公無禮,她如何受得了,重重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夏萍小臉氣的通紅,緊握著小拳頭,似乎躍躍欲試的要衝上前去,狠狠地給這偽君子一拳。
「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靠你爹撐場面。」氣質淡雅的李才女此時俏臉緋紅的輕哼道。
第216章 燈謎大會
「李易安!」眾人看清這書僮身旁的女子,都是驚呼一聲,在邯鄲誰不認識京城第一才女李易安,可也沒想到她會親暱站在一個小書僮的身旁,難道是……不會,不會,大才女怎麼會看上伴讀小書僮。
許公子吃驚之下,也是一時語塞,這李才女怎麼會站在一個書僮身旁,奇怪,真是奇怪。
「讓開!」夏雨晴怎能容許有人欺負她的壞人,要欺負也只能是她欺負,她俏臉寒冰的對著擋在身前的許公子冷冷道。
許公子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讓開道路,「哼……」夏萍輕輕一哼,拉著小姐的手就走到趙子文身旁。
不會是大小通吃吧,眾人都感覺到大小姐與這女書僮對趙子文的親暱表現,心中不由得瞠目結舌道。
許公子當然不會去與女子計較,矛頭便指向趙子文,不服氣的挑釁道:「書僮,你不是會猜燈謎嗎,我們玩玩如何,誰輸誰脫下長衫繞著花園跑三圈。」
當著書院內所有學生的面,穿著睡衣跑個三圈,那是真夠沒臉見人,趙子文見這許公子送上門來找打,不以為然地笑道:「既然許公子有如此雅興,那我便與你猜猜!」
大小姐,夏萍和李才女都是相信趙子文的實力,對付一個紈褲子弟,簡直就是小意思,均是冷冷看這許公子一眼,你就等著跑圈吧。
「這位小弟弟。隨便取四個綵燈下來。」趙子文對這那位小書僮親切地喊道。
「撲哧……」眾人聞言一笑,這古柏上只剩下四盞花燈,怎麼隨便個取法?
「四……個?」那書僮一時愕然地支支吾吾道。
眾人笑完後,隨即也是一愣,四個燈謎同猜?
趙子文卻不以為意,這些燈謎應該都是書院的學生所出。沒有什麼難度,連猜四個當然沒有什麼難度。
許公子臉色一紅。卻不敢拒絕,免得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點了點頭。
這書僮只得取下四盞花燈,既然二人是打賭,他當然不能拿字條給他們看的。拿著字條清聲念道:「這是四個物迷,都是猜物,第一個燈謎為——能使妖魔膽盡催,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暈,這是出給誰猜的,稚童?趙子文聽的一陣頭大。不是因為燈謎難,而是太過簡單,撇撇嘴道:「你把四個燈謎一同念出吧。」
「哦……」書院書僮點了點頭:「第二個燈謎為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
「第三個燈謎為身自端方。體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
「第四個燈謎為南面而坐,北面而朝。像憂亦憂,像喜亦喜!」
眨眼功夫後,趙子文無奈道:「怎麼都這麼簡單,唉……」
「吹牛皮……」大小姐嬌嗔道,這燈謎不算難,可要在片刻間全部同時想出,還是有點困難的。
趙子文在大小姐嘿嘿笑道:「若是我現在全猜中,你便親我一下。如何?」
大小姐輕啐一口。臉頰更是潮紅一片。偏要與這壞人又要在人前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緊張之餘。又有些刺激。
「哼……」許公子當然不信,重重一哼道:「別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許公子又是低頭沉思,嘴唇嚅動半天,大小姐見這許公子躍躍欲試似要說話,她心裡一急,急推趙子文道:「子文,快猜,我……」大小姐臉頰生暈,眉目含羞的嬌羞無限道:「我……親你便是……」
趙子文騷騷一笑,向書僮揮了揮手,書僮連忙奉上的小楷,趙子文在端著的盤子裡,寫上了八個的大字!
片刻功夫就猜出四燈謎,眾人感覺神乎其神,連忙探頭望去,只見乾淨的宣紙上寫著——爆竹,風箏,硯台,鏡子。
眾人略微一思量,不用看謎底,也知道這書僮說的是準確無誤,不由得佩服一個小書僮也能有如此才學,臉上都多出一分佩服之色……
而許公子探過頭見他猜的完全對,頓時臉一陣輕青一陣白,難道真要圍著這麼多人的面脫衣服跑上三圈?
「許公子,你不會不遵守承諾吧?」趙子文看著眼神複雜的許公子,嘿嘿冷笑道。
許公子氣的臉發白,咬咬牙什麼話都沒說,猶豫半天後,撫下長袖,轉身就出書院大門而去,而在場之人都是唏噓一片,典型的就是個沒有才學,說話不算數的偽君子。
「看來許公子以後沒臉再回翰林書院了。」數位公子小聲嘀咕一句後,也漸漸散去,畢竟夏小姐對他們都是冷若冰霜,何必自討沒趣的討人家歡心?
夏萍皺了皺瓊鼻道:「哼,活該!」
李才女與大小姐還是比較大度的,教訓一下就行,沒有再說什麼,美目遠望他處。
「這都是書院學生出的燈謎嗎?無趣呀……」趙子文對這偽君子不感冒,打了個哈欠道。
這燈謎確實沒有什麼難度,也難怪趙大哥會感覺無趣,李才女心中暗道,又是抿嘴笑道:「大哥,我們去花園中心吧,秦大人與蘇大人在那裡出了燈謎,很多人到現在都未猜出,我們去那瞧瞧吧!」
「這兩個老頭也來呢?」趙子文不禁心中暗暗道,這兩個老頭滿腹經綸,出的燈謎當然是難上加難,若是輕易讓人猜出,那他們真是有負盛名。
夏萍聽的美目大放光彩,欣喜地拍手道:「是秦大人與蘇大人出的燈謎呀,那我們快點去看看!」
「大小姐,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該承諾一下?」趙子文摩拳擦掌的嘿嘿笑道。
第217章 又來搗亂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羞紅滿面,這麼多人在場她怎麼好意思親他,跺下腳就拉著夏萍飛奔而去。
李才女美眸滿是疑問的道:「夏姐姐,怎麼呢?」
大小姐出水芙蓉的身姿在春風中搖曳,豐胸翹臀,直讓趙子文看的心癢癢,可大小姐思想比較封建,只能等到洞房花燭夜了,所以現在也只能看,不能吃,他打個哈哈道:「安兒,我們也去吧。」
「大哥,我剛才作了一首詞,念給你聽聽,好不好?」李才女咬著銀牙,扯著趙子文長衫的衣角,臉頰生暈的輕輕道。
她淡然幽雅的氣質,加上嬌軀一股淡淡的體香,真是讓趙子文心神一蕩,他都忍不住現在就將李才女摟入懷中,完成一個艱巨的夢想……
「好啊。」趙子文知道李才女找到了她所追求的夢想——成為千古流芳的大才女,所以她如今更加的努力,不時的總會詩興大發的作詩詞,今夜逢元宵佳節,能與大哥在一起,她當然忍不住作首詞來。
半晌後,李才女羞答答的清聲念道:「三五風光元宵笑,嬋娟月色嬌,輝煌燈火照。月滿冰輪,燈燒陸海,人踏春陽逍遙。五斗米太一魂起,諸呂平歡歌笑語。最是燈影搖弋,靜茶曲高,留戀南樓,月後相邀。」
安兒輕輕舞者長裙,在古柏下輕聲低吟。舉手投足間都釋放恬靜淡然的氣質,趙子文看著滿腹文采的安兒,都看的有點癡呢,這就是歷史上美貌與智慧並存的李大才女?他不禁呆呆道:「我的李大才女,我真是愛死你呢!」
「大哥……」安兒哪會想到大哥會說出如此羞人的話,又羞又驚的跺下腳,她臉頰暈紅。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忽然她鼓足勇氣抬起美目,滿含深情地看著日思夜盼的大哥。
看著這絕美而又深情的臉龐,趙子文情動般的一把攬住安兒不堪一握的纖腰,深邃的眸子溫柔而又脈脈的看著她……
李才女呼吸急促,酥胸起伏,俏臉發燙,喉嚨間半天才發出若有若五的呻吟聲:「大哥……」
不管了。這美才女真是太誘人,趙子文精蟲上腦般,低著頭,雙唇直接向安兒豐潤的紅唇襲去……
此時古柏下的公子早已散去,安兒看到一張黝黑俊朗的臉龐壓來,還是一陣緊張,生怕被人看到,可心中卻更多的是盼望。她閉著美眸,等待著這神聖的一刻……
「安兒……」輕輕的呼喚在不遠處響起,趙子文全身一震,更是欲哭無淚的連忙將李才女鬆開,上回是安兒的弟弟李迒搗亂,沒想到這回又是安兒他爹。心中不由苦澀地道,我好像沒得罪你們一家子吧?「啊……」李才女剛才也是情迷之處,都將外面的環境遺忘,一聲呼喚,她才記起這是書院,若是剛才被人看到豈不是羞死個人,她驚叫一聲,更是潮紅臉頰,羞不可言。
趙子文臉皮豈是這麼點驚嚇能唬住的?無恥的大笑道:「哎呀,這花燈真漂亮呀!」可每棵古柏上只有五盞花燈。他眼前古柏上花燈早已猜完。哪來的花燈供他觀賞,遠處的李格非聽的是哭笑不得。要論臉皮厚,非這趙將軍莫屬!
李才女也發現不遠處的李格非,「爹爹……」她嬌嗔一句後,羞紅著臉連忙向李大人的位置躲去。
趙子文對著遠處的李格非撈頭的訕訕一笑,在人家眼皮底下佔他女兒的便宜,即使趙子文臉皮再厚也是老臉一紅,他本以為此處的花燈猜完,燈光比較暗,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所以才會偷親下李才女,沒料想到被這李格非逮了個現行,真是夠倒霉的……
「夏萍,大小姐呢?」趙子文鬱悶的走到花園中心,只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人群的圈外,而大小姐豐滿俏麗的身影卻沒有看到,他拍下夏萍的香肩,輕聲問道。
夏萍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知道呀,剛才你半天沒來,大小姐就去看你在做什麼,她回來時紅著臉,你是不是惹小姐生氣呢?」
不會吧,又被大小姐捉姦在樹下?趙子文冷汗直流,這大小姐肯定又是去吃醋的跑開了!他對著夏萍訕訕笑道:「怎麼會,大小姐肯定是去其他地方猜燈謎了吧。」
「嗯,應該是吧。」夏萍點了點頭,又指向人群內道:「夏文你看,這裡的花燈更加漂亮……」
只見花園中心,一根長繩上吊著數十盞花燈,走馬燈、玉兔燈、葫蘆燈、西瓜燈、貓兒燈、娃娃燈、孔雀開屏燈、子牙封神燈,個個都是形象逼真,猶如爭艷的百花,各具情態,美不勝收,眾人看的如癡如醉,皆是沉迷其中。
花園內的紮著羊角辮的稚童不停舉著煙花棒,在花園周圍嬉戲打鬧,一旁的老者,渾濁的眸子細細地看著他們的孫兒,眼角的皺紋都快瞇成一條線了,幸福地享受著這元宵佳節的天倫之樂。
趙子文站在人群圈外,向內舉目眺望著,驟然間,不知何處的數十盞孔明燈在漆黑的夜空中緩緩升起,如同萬家燈火般照耀著翰林書院,使書院的花園變得更加燈火通明,星點般的孔明燈連成一線,彷彿在深藍夜空劃破一道口子,泛著點點星光,……稚童激動的歡呼跳躍著,老人微笑著,書院的公子輕搖著折扇,吟詩作對,欣賞著這美麗的夜景。
翰林書院內所有的公子小姐都是抬著頭望向天際,而趙子文也是迷醉在這炫彩奪目的元宵佳節的夜景中,一種溫馨的感覺由上心頭,此時的溫馨,他當然忍不住的伸出大手,向夏萍的纖手握去……
咦,怎麼夏萍的手突然變大呢,趙子文緊緊地握著夏萍的手,心中暗暗道,可他依舊沒有低頭,只怪夜色太過迷人……
不過這小手,嘖嘖……真是細膩,又如綢緞般的光滑,真是百摸不厭,抓抓,摸摸,撈撈,趙子文眼神泛著淫蕩的狼光,不停地在「夏萍」的小手上佔著便宜。
眾人抬頭觀天,怎會注意到趙子文這個色魔書僮的小動作,都是搖頭晃腦,看著燈光閃閃的孔明燈,看的是不亦樂乎!
「咦。」趙子文又是驚咦一聲,這小妮子怎麼沒反應?要是以前這小妞肯定會揪我……
我摸,我抓,我撈,我……啃還是算呢,趙子文樂此不疲的調戲著這小妮子,在這人群當中與夏萍撈撈抓抓,可卻要裝作目光直視,真是夠刺激的……
「安寧,你再做壞,我可就真的生氣呢!」鶯聲燕語般嬌媚的聲音在趙子文耳邊響起。
安寧?趙子文心中一咯登,緩緩轉過頭,只見一張成熟的嬌艷臉龐呈現在眼前……
「啊!」嬌媚的女子下意識轉過俏臉時,與這黝黑俊朗的男子對上一眼,驚叫聲就立刻響徹書院,這位小姐又羞又驚,俏臉滿是驚慌之色,美眸都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蘇……小妹?」趙子文並非摸到其他女子而驚訝,而是完全被這蘇小妹的慘叫所嚇到,有點口齒不經的道,這蘇小妹一驚一乍的,自己肯定會被人誤會是調戲良家婦女。
長的成熟嬌艷的女子自然就是蘇小妹了,她與安寧郡主來翰林書院賞花燈,而她剛才以為是安寧這個調皮鬼在做壞,沒想到會是這個書僮把她的手又掐又捏的。
她何時被男子如此輕薄過,又羞又氣,水汪汪的鳳眼滿是淚水,潔白細膩的脖頸也是一片粉紅……
趙子文見蘇小妹都快哭出來了,有點心虛的道:「蘇小姐,這個……我不知道是你,真是對不住……」
此時的人群被蘇小妹一聲驚呼,全都急急轉過頭,瞧瞧究竟怎麼回事,這一來,蘇小妹更是羞憤的臉頰血紅,尷尬的恨不得長雙翅膀,從這飛出去!
「夏文,你剛才是不是在欺負蘇姐姐?」夏萍的小腦袋從趙子文的左邊鑽出,扭了一下他的胳膊,嬌斥道。
第218章 誤會
趙子文欲哭無淚,還以為夏萍站在右邊,這個誤會真是夠大的,怎麼就沒發現蘇小妹就在身旁?
「大家快看,流星。」一道流星突然劃破天際,趙子文為解決蘇小妹尷尬的心境,眼珠子一轉的連忙指著天空大喊道。
流星?眾人還從未聽過這個稱呼,可這書僮遙指黑夜,他們都是下意識地向深藍的天空望去,還真見黑夜中,一跳光束劃過,劃成一條美麗的弧線……
「呸,呸,」本以為能引開眾人注意力的趙子文卻見無數人往地上吐著口水,蒙著眼睛,幾位封建的老者更是雙手合十的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趙子文滿頭霧水,接著再看到無數人憤怒的目光射來,他頓時恍然大悟,這流星在他的世界是許願的幸運星,但是在古代,流星卻是被稱為掃把星,古代人認為流星是會給人帶來禍害,見到它時,唯恐避之。
他讓這眾人去看掃把星,他們怎能不生氣,把這書僮浸豬籠都不足為過,何況是瞪著他!
蘇小妹此時的心情是又想笑,又想哭,她知道這書僮是為她解決尷尬才這麼做的,可也沒想到他會讓書院的人去看掃把星,這不是討打嗎?哭的是她從未讓男子碰過,今夜卻被這書僮又摸又捏的,她羞憤的都想去跳井了。
「哼,哼。」在場的人都是重重地哼著,若是以後倒大霉,絕對要先找這書僮算賬!
「就你會作怪。」夏萍倒不擔心趙子文會有什麼危險,眉目如畫的俏臉嫵媚的嬌嗔道。
可趙子文此時是無福消受,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被一群人給瞪著。誰都會覺得全身難受,而蘇小妹羞不可言。靜靜地站在趙子文身旁,俏臉因羞憤,仍就是粉紅粉紅的,加上她高挑的身姿,凹凸有致,成熟的跟蜜桃似的身材,讓在場的公子直嚥口水。
老站在這不是那麼回事。趙子文也不管蘇小妹同不同意,連忙拉著因尷尬不知所措的蘇小妹的長袖向隱秘的古柏下快步而去,躲過這些殺人的目光,而夏萍怕大小姐回來時找不到她,也沒上跟去,依舊站在那看著千奇百怪的花燈,時不時抿嘴偷笑著夏文剛才引發公憤的奇怪舉動……
「你……你為何要輕薄我?」蘇小妹大口喘著氣,美眸淚汪汪的指著趙子文的鼻子。羞憤道。
「誤會,完全是誤會……」趙子文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把你當成夏萍呢!」
蘇小妹美眸瞟向還在看花燈的夏萍,難道真是個誤會?可即使是個誤會,她無緣無故被趙子文給摸了手,心中忍不住的委屈,淚水在美目裡打轉。
趙子文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心中一陣懊悔,這蘇小妹長的這麼高,亭亭玉立的身材在人群中應該是鶴立雞群的,我怎麼就半天發現?
蘇小妹已年滿二十三,心智成熟,身上的氣質更是成熟得體,舉手投足間,總有股高貴大方的味道,她哽咽片刻,就壓住內心的委屈。半晌後。也不知她又想到什麼傷心事,俏臉多出一分黯然之色。自嘲地歎道:「罷了!」語畢後,就小步而去……
通過小道消息,趙子文知道蘇小妹因身高問題,至今無人敢娶她,不禁為這一位大美女感到惋惜,真是生錯了時代,見她神色黯然,不禁安慰道:「蘇小姐,其實你長得很漂亮!」
「啊……」剛走兩小步的蘇小妹,聽到這驚世駭俗的話,嚇的絆在一塊石頭上,順勢向下跌倒……
「蘇小姐!」趙子文眼疾手快的攬住蘇小姐的柳腰,一把將她攬過來,因為慣性,趙子文摟著蘇小妹的柳腰原地旋轉一圈。
趙子文與蘇小妹彷彿秋天的落葉般,飛舞著美麗的身姿,在古柏下旋轉著,他們的目光對視,短暫的對視可卻如同一眼萬年,難以分隔……美麗的華爾茲舞步終於停止,趙子文卻依舊摟著她的柳腰,剛才的一刻,依舊歷歷在目,飛舞的長裙,秋水般的眸子,彷彿世界都因一個華爾茲而靜止。
「你……我……」蘇小妹臉頰嫣紅,晶瑩的耳垂與白皙的脖頸都是燒的粉紅粉紅的,她全身滾燙如火,呼吸急促,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麼,剛才一刻她也是十分難忘。
趙子文鬆開在她不堪一握的柳腰間的大手,看著她成熟嬌媚的俏臉,豐滿惹火的身材,情不自禁地嚥下一口口水道:「蘇小姐,你沒事吧?」
蘇小妹雙手放在小腹前,這還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她現在羞紅著臉,剛才書僮是為救她才這麼做的,難道還去責怪他嗎?
「我……沒事。」蘇小姐腦海中也不知為何,老是徘徊著他星眸的目光,刀削般的輪廓,和他嘴角淡然的微笑,俏臉紅紅的搖頭道。
趙子文一時尷尬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後才找到話題,緩緩道:「蘇小姐,我們去猜燈謎吧!」
「不了,我該回府了。」蘇小妹俏臉發燙似火,哪還敢去見人,輕聲道一句,連忙轉身,跺著蓮步而逃……
我到底有沒有她高?趙子文看著蘇小妹迷人的身影,不禁暗暗打量道。
蘇小妹在眾人眼中完全就是個異類,女子怎能長的這麼高,所以至今都無人敢娶她,就是怕有人背後說閒話,有辱門庭,所以蘇小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趙子文心中對她無比的憐惜,剛才佔她的便宜真是覺得過意不去。
「夏文,你快過來。」趙子文沉思間,就看到夏萍在遠處揮手興奮地叫喊著。
便宜都被我佔盡,是不是該把蘇小妹追到手?趙子文心中斟酌一下後,當看到大小姐也站在夏萍的身旁,就連忙打個哈哈的向他們走去。
「大小姐,你剛去哪呢?」趙子文嘻嘻笑道。
大小姐俏臉寒霜,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看,輕輕一哼,也不理他。
還真是個醋罈子,趙子文心中苦笑,探過頭在大小姐耳邊微微笑道:「大小姐,我有罪,我剛才應當先辦完咱兩的事,嘿嘿……要不我們繼續?」
大小姐冰臉頓時一紅,美眸盈盈秋水,如同盛開桃花的般美艷,大小姐嬌嗔一句:「我才不要與你說話……」
「夏文,你快看,蘇大人與秦大人都來了。」夏萍興奮的指著花燈下的秦少游與蘇東坡道。
怪不得這小丫頭這麼興奮,趙子文嘿嘿一笑,今夜的高潮將起,這秦蘇兩位老頭也不知會出什麼難猜的燈謎,看他們個得意樣就能猜到。
秦關將新的花燈掛到繩索上,清一清嗓子才道:「今日翰林書院舉辦燈謎大會,任何人都能參加,一共有三個燈謎,猜對者有綵頭可得!」
綵頭?聽到這個,人群之中如同炸開鍋般,個個更是興致高漲,躍躍欲試的為這綵頭做好準備在。
「大小姐,你剛才是不是去放孔明燈呢?」趙子文對這綵頭倒沒什麼興趣,向站在身旁的大小姐問道。
大小姐微微一怔後,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
「你看你,手上的一點墨跡都沒弄乾淨。」趙子文握著大小姐的白皙的纖手,用他的書僮青衫將大小姐手上的不是很明顯的墨跡擦去,微笑道。
大小姐幸福的俏臉生暈,剛才看到他與李易安打情罵俏的醋意也漸漸淡去,輕輕移著蓮步慢慢向他靠近著。
趙子文忽然又是調笑道:「大小姐,你除夕那夜的願望已經成真,今夜又寫了什麼願望?」
「你莫問,問了就不靈了。」夏雨晴怎會讓他輕易知道,螓首一撇的不願說出口。
趙子文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是不是想著早日為我趙家開枝散葉啊?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夏雨晴臉色一陣羞紅,輕微的嚶嚀一聲,又鼓足勇氣的輕道:「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懶得理你,夏萍,我們到前面猜燈謎去。」
「二位小姐,小書僮為你們開路。」趙子文嘿嘿一笑的走在他們身前,又緊握著她們的柔荑,時不時撈一撈,弄得兩個小妮子又羞又氣,低著粉紅的俏臉,不敢見人。
第219章 皇家之物
蘇東坡微笑著站在秦少游的身邊,倒是沒有說話,笑容殷殷的掃視這圍觀的眾多書院才子。
蘇大人可是當今皇上身邊的近臣,大荊第一謀士,眾才子神情激動,手和腳都有點微微地顫抖著,誰要是被蘇大人看重,當他的學生,定能一步登天,秦大人就是明顯的例子,他可是蘇東坡的學生,由蘇大人一手提拔為翰林院士,眾人紛紛你推我攘,都想在蘇大人面前表現一番,好得到他的賞識……
「老師,第一個燈謎由你先開吧。」秦觀平日不是經常喊蘇東坡為老師,畢竟二人都已是垂暮之年,歲數相差不大,叫得比較彆扭,不過今夜元宵佳節,書院才子雲集,當然是要畢恭畢敬的稱呼。
蘇東坡撫下長鬚,豪爽地笑道:「少游,你身為翰林院士,這書院的燈謎會,當然該由你來主持,還是你來開燈謎吧!」
所謂尊師重道,秦觀當然要讓蘇東坡開第一燈謎,以表示對他的尊敬,又推讓道:「老師,還是你來……」
「少游,還是你來……」
「老師,還是你來……」
「……」
夏雨晴與夏萍在趙子文偉岸的身軀下,輕易地就擠進人群前,當看到這兩位老頭推來推去的,趙子文看的一陣頭痛,真是你們不急。急死我們。
驟然間,一個俏麗的身影從二人身後鑽出,雙手插著柳腰道:「你們有完沒完,不開我來開!」
連當今重臣的太師蘇軾,翰林院士秦觀都敢罵的女子,自然是就是這個無法無天的安寧郡主了,人群中的才子看到突然蹦出的安寧郡主。均是臉色一變,有的更是偷偷溜走。也怪不得他們,這安寧郡主典型就是個混世小魔王,在書院的幾天,他們沒少在安寧郡主那吃過苦頭。
誰叫如今皇室只有這一位女子,皇上都將她捧在手中,翰林書院為她破格收女學生,可見這安寧郡主可是眾星捧月的主。而且各方黨派大人的公子都是希望能娶到這安寧,誰敢得罪她?
可惜在危難時刻,老皇帝還是會犧牲她,趙子文看著潑辣的安寧郡主,倒覺得她有幾分可憐,遠嫁匈奴,只要老皇帝點點頭,而安王與懷王不和。絕對背後捅刀子,所以這事十之八九要成。
大小姐與夏萍倒與這安寧郡主沒游什麼過節,當看到小辣椒雙手叉腰的驕橫和秦大人與蘇大人面紅耳赤的尷尬樣子,都是忍不住的捂著小嘴偷笑著……
秦觀與蘇軾都鬧了格大紅臉,對這刁蠻的郡主無可奈何,訕訕笑道:「那就由郡主開第一個燈謎吧……」
項安寧美眸中浮現得意的笑容。嘻嘻笑道:「要先開我的燈謎!」
「好好好,就先開郡主的!」蘇東坡為人豪爽,怎會與一個小郡主計較,平復剛才尷尬的心境後,撫著白鬚哈哈笑道。
這安寧郡主今日穿著粉紅蓮裙,眉目如畫,眸如秋水,花燈高掛在她的螓首之上,將她絕美的俏臉,映的一片粉紅。嬌俏的模樣讓在場的公子。心裡一陣猛跳,都不敢直視這美麗的郡主。
這小妞夜會出燈謎?趙子文聽的一陣好笑。這安寧郡主來書院根本就是來搗亂的,將書院整的是雞飛狗跳,書院才子見她是有多遠躲多遠,秦老頭兒對此是欲哭無淚,有苦說不出。
安寧郡主笑著將頭頂上的一盞花燈下的紙條拉下來,又得意地清聲道:「什麼動物走路最容易滑倒?」
這種燈謎眾才子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們聽得有點蒙,連忙探過頭去,看這燈謎是不是真的像安寧郡主口中所說的那樣,結果當然是讓他們失望的,這打開的第一個燈謎的確是這個猜動物的。
古人出燈謎,一般都是出一句詩猜字,玩的是雅致何韻味,這個安寧郡主出個如此怪異的燈謎,讓才子們都是有點摸不著北。
蘇軾與秦觀相視一苦笑,這燈謎出真是夠「絕」的……
趙子文看的好笑,這個燈謎分明就是個腦筋急轉彎,只要找到其中奧妙之出,瞬間就能猜出,不過找不到的話,一輩子都猜不出,這就是腦筋急轉彎的奧妙之處,讓你轉不過彎。
大小姐與夏萍抿嘴輕笑,對這個愛搞怪的安寧郡主倒是有幾分喜愛。
「子文,前幾日,安寧郡主坐的輪椅也是她想出來的嗎?」大小姐在趙子文耳邊悄聲問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這輪椅可是我發明的!」
「吹牛皮!」夏雨晴輕啐一口,俏臉紅紅的嬌嗔道。
這小丫頭簡直就是盜用我的專利,趙子文憤憤地瞪這安寧郡主一眼,他說過的話當然算數,那日將安寧郡主誤傷,第二天他就為小郡主做了一個輪椅,這小郡主對這輪椅喜歡的不得了,成天搖著輪椅在書院內飛奔,還無恥的說是她發明的!
夏萍撅著小嘴,有點不服氣的道:「安寧郡主不就是會做點東西嘛,我也會。」她與這小郡主年齡相仿,自然不願輸過她。
這夏萍似乎要比項安寧大一點,應該是她的姐姐吧,趙子文聽到小書僮的不服氣的聲音,心中忍不住打量一下。
盞茶功夫後,安寧郡主掃視下面的才子,見半天無人前來猜謎,眼神更是得意得要笑出聲來,撇撇小嘴道:「只要有人猜出本郡主的燈謎,本郡主就將這塊玉珮送給他!」
說著,項安寧便從腰間拿出一塊鳳形玉珮,抬起玉臂,在花燈下輕輕揮舞著,這鳳形玉珮晶瑩剔透,一看便知是一塊寶玉,在五彩兵分的花燈下,更是炫彩斑斕……
夏萍當看到這塊玉珮,香肩劇震,美眸之中滿是驚詫的神色,玉臂抓住趙子文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喃喃道:「她怎麼也會有這塊玉珮,難道……難道……」
趙子文立刻就感覺到夏萍顫抖的小手,低下頭看向嬌軀輕顫的夏萍,見她眼神緊緊地盯著那塊玉珮時,趙子文立刻明白,夏萍胸前戴著的玉珮就是這塊!
「郡主,這塊玉珮可是皇家之物,不能當綵頭的!」蘇軾和秦觀嚇得連忙向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寧郡主輕聲道。
皇家之物,這句話彷彿驚雷般直接劈在夏萍的身上,她嬌軀猛烈一震,美眸睜得大大的,死死的抓住趙子文的大手,壓住心中的激動與恐慌。
看來夏萍應該什麼都知道呢,趙子文也沒想到,今夜機緣巧合下能夠間接的讓夏萍知道她的身份,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她是個落難的皇室公主或者郡主!
安寧郡主撅著小嘴道:「這燈謎可是我花一天功夫想出的,我就不信有人猜的出!」
郡主自信到都敢將皇室玉珮拿出來當綵頭,秦觀與蘇軾相視苦笑,這安寧郡主的確還是個刁蠻還未長大的小丫頭,要是懷王知道她這般胡鬧,也肯定是會阻止的。
就由著她胡鬧吧,反正即使有人猜出燈謎,也無人敢答出,試問書院的才子誰敢要這皇家之物?秦觀與蘇軾皆是明白這一點,心領神會的沒有再去阻止她的胡鬧。
可歎的是翰林書院的才子習慣猜詩句般韻味十足的燈謎,對這個腦筋急轉彎是摸不著邊,想猜出也很難猜出,連一個小郡主的燈謎都猜不出,他們都是羞愧的低著頭。
此時夏萍激動的心情已恢復平靜,畢竟她經過這麼多的大風大浪,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心智成熟的夏萍拉著趙子文的大手,她不管是什麼公主或者是郡主,只要能永遠的呆在夏文身邊,做一個乖巧的妻子就很滿足了。
趙子文欣慰的緊緊握著夏萍的小手,小丫頭終於長大呢!不過更重要的事,小丫頭以後別亂吃醋,可憐我的老腰喲,他心中騷騷的想道。
「哼,還什麼才子呢!」安寧郡撅著紅潤的小嘴,得意忘形地道:「連我這個小女子都比不贏,你們真是枉讀十年書呀!」
秦觀與蘇軾臉色頓時一變,他們知道這郡主刁蠻,可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等刻薄的話來,臉色一白都想呵斥這無禮的郡主,可畢竟人家是郡主,他們是官員,他們能嗎?只得壓著怒氣,半天沒說話。
第220章 光陰
在場的翰林書院才子們更是緊緊地握著拳頭,要不是她是郡主的身份,絕對會引來群毆!
「安寧郡主,這個燈謎我猜出啦呢!」突然一個頭頂書僮帽的書僮從人群中走出,走到最前頭,笑嘻嘻的向著安寧郡主道。
「這個壞人又想闖禍!」夏雨晴俏臉紅紅的看著眼前的書僮,嗔怪道,不過這個郡主確實太過無禮,簡直一桿打倒所有的才子。
「是你!」安寧郡主看清來者何人,美眸又是噴出火花,上回這書僮打傷她的事,她還沒找這書僮算賬,沒想到他今日又跑來搗亂,安寧郡主氣的小臉一紅道:「怎麼,你這小小的伴讀書僮難道還能猜出來?」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要是我猜出了呢?」
安寧小嘴一撇道:「猜出,我就將這玉珮送你!」
趙子文對這玉珮不感冒,不緊不慢地笑道:「容易滑倒的動物是狐狸吧?」
狐狸,眾人聽得迷糊,怎麼會是狐狸?
安寧香肩一顫,美眸滿是驚訝之色,忍不住愕然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狐狸是個狡(腳)猾的動物。」趙子文嘿嘿笑道:「所以走路容易滑倒!」
就是這個?眾人聽得瞠目結舌,狡(腳)猾?我怎麼就沒猜到,懊惱聲頓時四起?
「撲哧!」在場的小姐都不禁笑出聲,夏萍與夏雨晴也是捂嘴笑著。笑的花枝亂顫……
秦觀與蘇軾背過身去,老臉憋得通紅,繞來繞去原來是狐狸,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郡主的鬼靈精怪,怎麼會想出這個有趣的燈謎來,不過更加佩服趙將軍,片刻就能猜出這謎底來。真是聰明的不像話!
項安寧眸子陰晴不定,難道真要把這玉珮送給這書僮。若是讓父王知道,他非抽我不可!她緊咬銀牙,半天沒做聲。
「安寧郡主,是不是該兌現你的綵頭呢?」趙子文看著這郡主不冷不熱道,在場之人只不過都是書院學習的才子,這郡主無緣無故的辱罵,趙子文當然看是不下去的。他是個誰都不怕的主,還會怕這小丫頭片子?
「我……」安寧郡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本來打算是用這奇妙的燈謎欺負這些才子,然後仗著郡主的身份,即使有人猜出,也不敢說出答案,誰知這書僮這麼大膽,皇家之物也敢要……
「這樣吧。」趙子文就知道這安寧郡主不會兌現,「退一步」道:「我已猜出燈謎,郡主把剛才的話收回便可,如何?」
他也沒讓這刁蠻的郡主去賠不是,畢竟人家是郡主身份,向一群才子賠不是。很不現實,讓她收回剛才說的話是最好不過的。
安寧郡主恨恨地盯著這該死的書僮,真想一腳踩死他,猶豫半天,緩緩才道:「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頓時間,所有才子面露喜色,要不是礙著郡主還在此,他們非要舉杯對飲,歡呼雀躍,對這聰明機智的小書僮更是佩服的無以復加。眼中滿是敬佩之色。
大小姐與夏萍均是美目盈盈地看著這個什麼都出色的未來相公。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蘇大人大加讚賞地看了趙子文一眼,不僅為才子們挽回面子。做法又得當,並沒有傷害到郡主,不過蘇東坡不想讓安寧郡主難堪,連忙道:「少游,開下一道燈謎!」
「嗯。」秦關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連忙拉下頭頂的下一盞花燈的字條,清聲念道:「滿船空載月明歸——打一常言!」
眾才子注意力一轉,連忙接著沉思著這第二個燈謎,郡主鬧的風波漸漸平息,眾人皆是低頭思量,這有韻味的燈謎才是他們想要地。
安寧郡主臉紅紅的站在蘇東坡與秦觀的身後,每年的燈謎大會她都會來,自然不願輕易離去,反正只是說一句「收回剛才說的話」,她小女孩的心思沒有太過在意,細細的打量接下來的燈謎。
「咦?」趙子文感覺到總是有目光緊盯著他,他輕咦一聲,隨即尋找是誰,只見不遠處,李才女正陪在李大人身旁,盈盈秋水般的目光徑直的朝他望來。
他嘻嘻一笑,連忙向李才女眨幾下眼睛,弄的李才女這個小妮子又羞又喜,俏臉生暈的低下頭,不敢瞧他。
「咳咳……」趙子文忽然又發現這李格非的目光也跟著朝這望來,顯然是發現李才女不對勁,趙子文老臉一紅的連忙輕咳幾聲來掩飾尷尬,又目不轉視的盯著剛開的燈謎,搖頭晃腦的思量著。
李格非苦笑一聲,這趙將軍呀,臉皮都不知道怎麼練的……
「還沒有人能夠猜出嗎。」秦觀微笑著掃視書院的才子們,微微笑道。
眾人都是搖搖頭,這燈謎是一句詩句,僅憑詩句猜常言,真的有些困難……
「夏文,你有沒有猜出來?」夏萍搖著趙子文的胳膊道。
「哦……什麼燈謎,念來聽聽。」趙子文淡淡地笑道。
這一句讓他周圍的才子吃驚不小,完全不把這燈謎當回事?
大小姐心裡吃驚,美目輕瞟他一眼,柔聲嗔道:「你這人,這可是秦大人出的燈謎,你都不放在心上?」
趙子文聽的哭笑不得,剛才他與李才女暗送秋波,怎會聽到這秦觀念的什麼。
「趙小兄,既然無人能猜出,你便試試吧。」秦觀看著嘀嘀咕咕的夏雨晴三人,以為趙子文猜出,便向趙子文笑道。
「哦,這個嘛。」趙子文被這秦老頭揪住,無奈的打個哈哈道:「秦大人,方才人多太吵,沒能聽清,能不能把你那燈謎再念一次。」
此言一出,眾人也是眼暈。這都什麼人啊,連個燈謎都未聽清,就跑出來說要猜燈謎,分明就是他媽來攪局的,安寧郡主抿嘴狡黠的笑,就看這書僮如何丟人的!
秦觀老臉一紅,心中頗為責怪這趙將軍真是不給面子,又一字一頓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趙小哥聽好了,滿船空載月明歸——打一常言!」
「哦,是這個燈謎啊……」趙子文心裡急轉,抬頭賣個關子的清聲念道:「千尺絲綸直下垂,一波才動萬波隨。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
以燈謎作詩?眾人吃驚的張目結舌,更似乎意識到這燈謎的謎底,感歎這書僮驚為天人的才學。
「好好好!」秦觀連擊三掌的稱讚道:「詩中所含之意便是謎底,趙小哥你真是個奇人!」
連秦大人都稱讚他為奇人,可見這書僮的不同凡響,眾才子驚奇地看著夏府書僮,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書僮,小小年紀,才學就可與蘇太師比肩!
「慢著慢著,這燈謎似乎有兩層意思。」趙子文止住秦觀的馬屁道。
秦觀驚詫道:「兩層意思?」這燈謎乃是他所出,他怎麼會不知道其中含義,不禁擔心趙將軍是不是睜眼說瞎話。
半晌後,趙子文緩緩才道:「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在這句詩中也可將光陰當作是月亮,滿載月光,度光陰,所以兩層意思的謎底皆是虛度光陰,只不過意境不同而已。」
「好,說的好!」蘇東坡激動的鼓掌道,心中隱藏的話卻沒有說出口,大荊有此一人,就可敵匈奴百萬大軍,如此縝密的心思,又武功絕倫,真是無人可比!
眾才子也是爆發一片熱鬧的叫好聲,只感覺這書僮神呢!
秦觀老臉一紅,他想這燈謎時,還未察覺到它另含深意……
夏雨晴與夏萍銀牙緊咬,臉頰潮紅,都快幸福的昏過去……而安寧郡主卻是咬牙切齒,憤恨這書僮為何有如此才學,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蘇東坡老臉上頗為興奮,因為今年翰林書院的燈謎會是最精彩的,往年皆是由秦觀主持,今年蘇軾抽空而來,不過卻是不虛此行,可惜文武百官都沒有來此,不然真能見識到趙將軍的非凡。
第221章 蘇婉柔的綵頭
半晌後,叫好聲才漸漸平息,秦觀才不緊不慢道:「老師,下一個燈謎,你來開吧。」
蘇東坡點點頭,拉下頭頂下一個燈謎的字條,清聲念道:「咸陽道上閒馳逐,正是機雲入雒年——打一人名,提示各位一聲,這燈謎乃是我孫女蘇婉柔所作!」
蘇小妹?趙子文微微一怔,注意力下意識的集中到這燈謎字條上清秀的字跡上,還以為是蘇太師作的燈謎,沒想到是她所作。
蘇大人說完這句話後,忍不住歎息一聲,眾人也沒有奇怪,這蘇婉柔就是蘇小妹,如今是蘇太師唯一的孫女,可惜長的「怪異」,至今未嫁,可她卻是滿腹經綸,才高八斗,不禁都是對這才女也頗為惋惜……
這可是最後一個燈謎,才子也沒有再繼續去八卦,一定要爭口氣,猜出這最後一個燈謎,均是搖頭晃腦的沉思起來。
而遠處的古柏下,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而且是高挑的不像話,一雙玉腿筆直而又修長,長的讓人看的心顫與瘋狂,她臉頰潮紅依舊還未褪去,躲在古柏後,偷偷向最後的燈謎望去,也許是因為她想知道究竟誰能猜出最後一個燈謎吧。
盞茶功夫,眾才子額頭都滴下冷汗,可是還未能猜出,更多的才子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向趙子文,可見他左顧右盼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猜出來沒?
「壞人。你猜出來沒。」大小姐忍不住扯著他的衣角道。
趙子文嘻嘻笑道:「大小姐,你可不要亂說,我何時欺負過你,怎麼會是壞人?」
夏雨晴又羞又氣的跺下腳道:「你還說沒欺負我,你每日……」夏雨晴羞的說不出口,這壞人在書院經常佔她便宜。還說不是壞人,最壞的就是你!
「趙小哥。還沒有猜出來嗎?」蘇東坡看著趙將軍,殷殷笑道。
怎麼老抓著我不放,趙子文頗為無奈道:「蘇大人,剛才不是說猜對燈謎有綵頭的嗎,剛才我猜出一個燈謎,怎們連個綵頭的影子都沒看見,還是先給綵頭再猜吧。」
這一句讓蘇東坡與秦觀哭笑不得。這趙將軍還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秦觀笑著從身後拿出一幅字畫,遞給趙子文道:「這是老夫所畫的丹青,便送與你吧!」
一個破畫能值幾個錢,趙子文心中憤憤,他知道若是將這話說出口,這秦老頭非找他拚命不可,只得笑堆笑道:「謝過秦大人!」
趙子文接過丹青。轉手就遞給夏萍道:「夏萍,明日拿到集市上賣了,看能值幾個錢!」
「撲哧。」大小姐與夏萍第一個反應過來,捂著小嘴哧哧地笑著,又都是給了趙子文一個嫵媚的白眼。嬌嗔道:「就知道作怪!」
這一句更讓在場的才子們都是目瞪口呆,直犯眼暈,這都是什麼人,連當今翰林學士秦大人的字畫也敢拿出去賣,還說看能值幾個錢?天吶,這個天殺的,才子們心中瘋狂的吶喊著,叫囂著。
秦觀欲哭無淚的看著夏萍手中的丹青,本是用來作為綵頭送給書院學子珍藏地,沒想到被這趙將軍要拿去賤賣。我的丹青呀!他心中哭喊。可送出去的東西等於潑出去的水,只得乾巴巴的看著丹青。
趙子文看著秦觀不自然的神色。哈哈笑道:「開個玩笑而已,秦大人不必當真。」
秦觀聽到後,才平復心中的憤慨,他的丹青怎能用金錢來衡量地,笑著扯開話題道:「趙小哥,你還是快說下個燈謎的謎底吧!」
「真的無人能猜出嗎?」趙子文掃視眾人,他也不是一個特別愛出風頭的人,如果有人猜出,他就不用去費這心思了。
書院的才子都是看著趙子文搖搖頭,意思都沒猜出,等你猜呢!
「那我就再想會兒。」趙子文又說出讓眾人哭笑不得的話來,還以為這書僮已經猜出,沒想到他還要想想。
片刻後,趙子文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亮,嘻嘻笑道:「猜出來了!」
「兄台快說吧。」數位書院才子都是等不及的道。
古柏後的女子豐滿的嬌軀微微一顫,美眸盈盈地看著這名不見經傳的書僮,輕聲道:「他真的是個書僮嗎,為何文采學識都如此出眾?」
趙子文良久後,方才緩緩地沉吟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聽著這首醉人的元宵詞,眾人皆是沉醉在這首詞的優美意境當中,難以自拔……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一句更是整首詞的點睛之筆,耐人尋味,引人遐想,眾人皆是反覆清吟,迷醉其中。
蘇東坡當聽到最後一句時,口目大張,呆呆地看著趙子文,簡直把這書僮當成怪物呢!
「爹爹,趙大哥又猜出來呢!」李才女拽著李格非的長袖,高興地歡愉雀躍道。
李格非低聲笑道:「是呀,兩個燈謎都是從詞中暗指謎底,真是絕妙的很,看來當今大荊文壇,無人能與他比肩的!」
聽見很少誇獎人的爹爹也誇獎趙大哥,李才女簡直高興的要叫出聲來,美眸盈如秋水,俏臉紅如朝霞,嬌羞的樣子都快滴出水來……
眾人突然間想起,這首詞似乎與燈謎無關聯,不過他既然念出,自然是有意的,他們又是反覆的沉吟著。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即使再愚鈍的人,念上幾遍也意識到這句滿含深意,他們連忙抬頭向四周掃視,當看到站在絢麗多彩的花燈下的秦蘇二位大人,他們也是張目結舌起來,心中更是驚奇這書僮的神奇表現。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地注視著秦觀,讓秦觀忍不住臉紅一紅,用胳膊輕輕碰下身旁的蘇東坡道:「老師,這真的是婉柔出的燈謎?怎麼把我給套上呢?」
蘇太師撫著長鬚哈哈笑道:「的確是婉柔所作的燈謎,至於她為何要用你的名字,我就無從得知了。」
「程兄,為什麼謎底會是秦大人的名字,可否給在下解釋一下?」人群中一位公子向身旁的才子詢問道。
程兄點頭笑道:「秦大人草字少游,咸陽道上閒馳逐,題面言五陵年少於京師大道前後嬉游相逐的情景,實際首句點出『秦游』,而下句正是機雲入雒年,其中機雲入雒年暗指少年,下句巧用一個『正』字,指少年之『少』,所以謎底為秦少游!」
經過程公子一番清晰的解釋,還未明白的才子都是恍然大悟,心中欽佩蘇太師的孫女蘇婉柔真是才高八斗,不過這位書僮以詞暗指謎底,更是絕妙。
「夏文,你真厲害。」夏萍忘卻剛才的煩惱,笑嘻嘻的看著趙子文道。
大小姐小臉酡紅,心中暗暗道,這個壞人什麼時候沒有厲害過?
此時夜黑風高,繁星點點,趙子文漸漸感覺到倦意,打了個哈欠道:「秦大人,蘇大人,燈謎已猜完,這個燈謎大會是不是該結束呢?」
「是呀,該結束了。」秦觀又是高興又是意猶未盡的道。
蘇東坡點點頭,突然從身後又是拿出一副丹青遞給趙子文道:「這是這個燈謎的綵頭,乃是婉柔所畫的丹青。」
蘇小妹畫的?趙子文聽得一怔,接過蘇太師手中的丹青,笑道:「我一定好好欣賞!」
這小子!重色輕友,秦大人與他相識很長時間,沒想到這趙將軍拿他丹青不當回事,拿蘇婉柔的丹青卻視作珍寶,真是可恨,秦觀心中憤憤道。
夏雨晴與夏萍都是低聲吃醋的嬌嗔道:「登徒子!」
蘇東坡眼神中,也不知為何,頗為曖昧地看著趙子文道:「這可是我家小妹的心血,你可要好好保存!」
趙子文還未察覺到什麼異樣,點頭笑道:「一定一定。」
古柏後的女子聽到一老一少的對話,臉頰滾燙似火,嬌羞的跺下腳,轉身跺著輕步羞澀而去……
第222章 萬里長城
眾才子知道燈謎會已結束,忍不住的惋惜一陣,心中意猶未盡的都不願離開,如果還有難燈謎再讓這書僮猜該多好。
秦觀掃視眾人道:「今夜元宵佳節燈謎會,圓滿結束,各位學子都各自回府歇息吧。」
「唉……」眾人有歎息的,有意猶未盡的,各自向書院外走去,書院的花園內也漸漸人去園空。
「趙小哥,明日要上早朝,四更時我坐馬車來接你。」趙子文剛要準備離去,秦觀就走到他耳邊,悄悄道。
老皇帝平日都不愛上早朝的,趙子文思量半晌,便明白,新年的氣氛已過,真正的戰爭明日即將展開,到底誰能奪嫡,還是個未知之數。
趙子文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拉著大小姐與夏萍的小手往書院的廂房走去,明日上早朝,不得不早點睡。
秦觀與蘇東坡看著趙子文的背影,神色嚴肅的久久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知道,從明日開始就,大荊就要開始風起雲湧,暗潮湧動了,也不知趙將軍能不能一直這麼出色下去。
「安兒,人都走了,還看個什麼?」李格非打趣著李才女道。
「爹爹!」李才女立刻臉頰生暈,嬌羞無限的嬌嗔一句,轉過嬌軀,羞澀的躲開調笑她的爹爹。
「該死的趙子文,我一定要讓你好看。」滔天怒吼。在花園內爆發出來,接著是一位少女氣鼓鼓的踏著大步,恨恨地出學院門而去。
秦觀與蘇軾對視一眼後,終於忍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金碧輝煌的太和殿,今日是寂靜一片,兩排的文武百官皆是嚴肅的可怕。老臉沒有一絲笑容,讓整個大殿顯得有些陰森。
而此時趙子文依舊站在他的小角落裡。不停的打著哈欠,這四更起床真不是人幹的,也不知今日有什麼重大的事,難道匈奴明天就來?應該不會這麼快,匈奴千人軍隊騎馬而來,起碼還要半個月才能到。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長喝,驚醒了大殿中的文武百官。
「參見皇上!」大殿中眾人紛紛磕倒在地。而趙子文站在角落,誰會轉過身關注他,不跪也罷!
「都起來吧!」皇帝往龍椅上一坐,雙手虛抬,威嚴喝道。
「謝皇上!」眾人皆都起身位列兩旁。皇帝虎目一掃殿中文武百官,微笑道:「匈奴使者,還有多少日才到?」
兵部尚書許大人連忙從安王一排中站出身來,抱拳道:「啟稟皇上。匈奴使者應還有十天到邯鄲!」
老皇帝點點頭,龍袖一揮,示意許大人退下,接著又道:「諸位愛卿,有什麼重要的事啟奏嗎?」
他語一畢,安王立刻從位置中站出。抱拳道:「皇上,臣弟有事啟奏!」
老皇帝臉色略有不快,這安王什麼貨色,他當然知道,又不知要出什麼餿主意,淡淡道:「王弟請講!」
安王不緊不慢道:「皇上,大荊皇族的皇陵已多年未修築,先祖的太廟中的佛像也是陳舊不堪,還望皇上能下旨將皇陵翻新,佛像重新鍍金。」
太廟位於大荊皇宮前廣場的東北側。是大荊歷代皇帝祭奠祖先的家廟。佔地三百多畝,整座太廟根據「敬天法」的傳統禮制建造的。高大的佛像有好幾座,若是全部翻新與鍍金,這花費的數目可是大得驚人。
還真是個陰險家,看似是為大荊先祖,其實想挖空大荊的國庫,讓大荊無力與匈奴一戰,也許還能從這大工程中撈一把,趙子文站在角落,卻將這安王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中,分明就想陷大荊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今大荊國庫本就是空虛,還要花費如此大的數目,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老皇帝眼神飄忽不定,他若是拒絕,顯然是對先祖的不敬,答應的話,到時對匈奴,國庫無銀兩,這又該怎麼辦?
「皇上,皇陵破舊,佛像陳舊,難道你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皇家歷代先祖安眠於此地嗎?」安王演戲精湛,眼角泛著淚光,聲淚俱下,讓任何人聽得都為之感觸。
與安王對立的懷王,此時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也沒想到這安王會出這麼一個損招,他若是阻攔,也會被看做是個不肖子孫,只得咬著牙,沒有出聲。
秦觀與蘇軾等一批大人暗自惱恨,這安王做的真夠絕的,皇陵與太廟確實破舊,可如今大荊國力衰弱,哪有銀子去翻新?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冷光閃爍,剛才「深情」的表演更是逼得他無法拒絕,他注意到角落的趙子文,彷彿找到救星般的微微笑道:「夏文,你對此事作何看法?」
趙子文半靠在角落中,見老皇帝叫他,連忙上前抱拳道:「草民夏文參見皇上!」
老皇帝揮一揮龍袖道:「免禮,你說說對此事的看法吧。」
趙子文笑道:「草民認為,安王做法完全正確,皇陵歷代先祖為我大荊做過貢獻無數,我們理應如此!」這一句讓滿座皆驚,秦觀與蘇軾瞪大眼睛相視一眼,蘇軾忍不住在秦觀耳邊道:「趙將軍怎麼變糊塗呢?」
李格非也是打量著趙將軍,非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站在安王一邊,性格急躁的懷王氣的老臉一白,恨不得衝上前去,揪住這書僮的長衫,問個究竟。
安王眼中滿是得意的笑容,這個損招還真是沒人敢拒絕,安王黨派的官員更是輕蔑地看著這書僮,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老皇帝眸子驚詫,卻沒有說什麼,他不相信這趙將軍會這麼快就倒戈相向,也許他另有目的。
「皇上,重修皇陵勢在必行,懇請皇上下旨。」安王突然跪下,向老皇帝哽咽道。
「懇請皇上下旨。」安王的官員瞬間都跪下,高呼道。
「不過……」趙子文語調一轉正色道:「若是為大荊先祖修皇陵而花費大量的銀兩,倒不如讓我大荊歷代皇帝名留千古,萬古流芳!」
老皇帝聽的心裡一咯登,渾濁的眸子頓時一亮,急急道:「夏文,你這是所說何意,快快說來!」
萬古流芳,如此的造勢,任何人聽的人都一陣熱血沸騰,而安王心中感覺不妙,似乎這書僮有計策破他的陰謀,可他也猜不透這書僮到底說的什麼意思!
秦觀與蘇軾對視苦笑,看來這趙小哥又要語出驚人!
趙子文思量片刻,方才緩緩道:「匈奴能直驅我大荊腹地,就是因為我大荊北方無險要之地可守,草民懇請皇上,在北方修築一片萬里長城,以防禦匈奴大軍的進攻!」
萬里長城!眾人聽的直冒金星,這聲勢大得嚇人,不少官員嘴巴大張,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大殿內寂靜一片,這個偉大的夢想把他們腦門都是劈的愣了半天,老皇帝揮一揮龍袖,讓趙子文繼續說下去。
趙子文接著道:「草民的想法是,長城起山西邊界處的偏關以西,東行經雁門關、平型諸關入河北,然後折向東北,經來源、房山、昌平諸縣,直達居庸關,然後又由北而東,至懷柔的四海關、與『外邊』長城相接,以紫荊關為中心,大致成南北走向,翻越巍巍群山,穿過茫茫草原,跨過浩瀚的沙漠,奔向蒼茫的大海……」
眾人聽著他的話,聽的頭暈目眩,這萬里長城簡直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若是能建成當然是能讓大荊皇帝名垂千古,萬古流芳,可這個巨大的工程要耗掉多少銀兩?
老皇帝苦笑一聲道:「夏文,你的設想非常好,可惜我大荊無力去實現……」
安王與他黨派的官員眼中滿是嘲諷之色,這巨大的工程,根本不可能實現!
趙子文堅定地道:「長城工程巨大,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奇跡,可我們有子子孫孫,有我華夏的千萬子孫,生生不息,即使我們完不成這個奇跡,但總會有子孫能夠實現這個奇跡,皇上乃是這個奇跡的發起者,不僅能為中原擋住匈奴創造有利條件,又能讓世人驚歎長城的浩大,即使萬年,所有人都會記住皇上的偉大功績!」
朝中一片寂靜,無人敢說話,幾可聽見針尖落地的聲音。
連綿萬里的長城彷彿在不久的將來呈現在眼前,文武百官都是聽的一陣激動,若是他們作為發起者,華夏子孫肯定能永遠記住大荊的功績,而皇上更是能萬古流芳!
第223章 誣陷
「好,好!」老皇帝雙手一拍龍椅,倏地立起,臉泛潮紅,大喝道:「即使在我有生之年,不能建起又如何,我就要做這個萬里長城的發起者!」
安王黨派知道陰謀落空,國庫銀兩都拿去建萬里長城,何談修皇陵?他們臉色頓時一白,均是用眼角的餘光,憤怒地盯著這該死的書僮。
見皇帝決心已下,無人再敢反駁,安王看了趙子文一眼,又道:「皇上,眼下我大荊男丁稀少,從何處找男丁建築長城?」
皇帝臉色頓時一沉,可見趙子文依舊面不改色,愁眉頓解,笑道:「王弟莫急,夏文有話未說完呢,夏文,朕觀你春風滿面,定是胸有成竹,你可有辦法?」
老皇帝好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他怎麼知道我有辦法?趙子文疑惑地往前看去,只見老皇帝滿臉殷殷的笑容,笑著望著他。
趙子文輕跺幾步,笑道:「如今大荊有數十萬江南子弟兵,可惜都是文弱書生,戰場上根本無法作戰,不如讓他們去建築長城,就當是練兵吧,練完一批就轉入戰場,再讓新兵來建長城,這樣不僅能鍛煉將士,提高軍隊的戰力,而且還能建築長城,如此一來,循環漸進,總有一天,連綿萬里的長城總會聳立在我大荊的國土之上!」
文武一聽就知道這事百分之百能成,勞動力由軍隊出。大荊就出點材料錢,不成才怪!
蘇軾不禁讚歎道:「這趙將軍真是個奇人,連忙萬里的長城他也能想到,真是不拘泥陳規,善于思索!」
秦觀微笑道:「的確如此,如今江南子弟們都是群文弱書生,皇上根本不敢輕易將他們派上戰場。這趙將軍的計謀不僅能鍛煉這群文弱書生,又能建長城抵擋匈奴攻勢。更是讓我大荊名垂千古,這等好事,皇上非答應不可!」
李格非在二人身後輕聲道:「今日聽趙將軍一言,勝過苦讀十年聖賢書。」
這朝堂之上,自然不能大聲喧嘩,說說悄悄話已是最大的極限,三位大人說話聲音壓得極低。無人聽得到。
「說的好,我大荊就要做這萬里長城起始者,讓後世都知道我大荊的功績!」老皇帝激動的老臉通紅,渾濁的眸子滿是精光,高聲道。
懷王也是頗為激動,萬里長城定能讓後世記住大荊的創舉,更會關注大荊的青史,那麼每一位大荊先祖都能名垂千古。萬古流芳!作為皇族子孫的他怎能不興奮?連忙道:「皇上英明!」
秦觀與蘇軾率領的大臣連忙齊齊跪下,大喊道:「皇上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安王強壓著怒火,半天沒出聲,只得率他黨派下的官員也跟著跪下喊老皇帝英明。
「那便這麼定了。」皇帝微笑道:「火速擬諭旨,三日內派正在練兵的江南將士去北方修築長城。由兵部尚書許愛卿監管。」
這皇帝老爺子這麼快就答應呢?趙子文細細一想就明白這老皇帝的意思是,他只願做個起始者,國庫空虛,修築長城的事急不來,讓江南兵慢慢建築,繁瑣的長城留到後世者去建造,而他只是當這個奇跡的啟發者,不過也足以讓他名垂千古。
「微臣遵命!」安王黨派的兵部尚書許大人見大局已定,根本沒有辦法去抗旨,只得苦著臉跪下聽命。
這一招玩的漂亮。沒想到老皇帝倒挺聰明的。正好趁機把這安王一黨的兵部尚書派去北方,瓦解這安王在朝中的勢力。趙子文忍不住心中偷笑道。
這兵部尚書許大人本來就是管理兵部的,大軍的調遣當然由他策劃,安王根本無從拒絕,臉色鐵青地站在那,不過他心機深沉,鐵青的臉色稍縱即逝,又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北方長城的建築,無非就是將戰國時期留下稀稀疏疏的長城連成一體,讓他成為連綿不絕的形勢,匈奴自然不漏洞可鑽,不過戰國留下的長城和康朝時期所建造的,也只是幾座稀疏的長城,要建造萬里長城,這條路肯定會艱難異常。
如今匈奴南下,只有幾條必經之路,只要在他們的必經之路開始建造長城,將其練成一體,那麼匈奴就很難攻的下,所以必須要在連綿的長城還未完全建好的情況下做好防守,讓江南兵好早點完成艱難任務。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滿是興奮之色,一反常態的沒有委靡不振,掃視大殿下的文武百官道:「還有什麼事情要啟奏的嗎?」
「皇上,臣弟還有事啟奏。」剛剛退回去的安王又站出聲來,向老皇帝抱拳道。
老皇帝立刻是眉頭一皺,顯然是擔心這安興又不知道有什麼陰謀,皇帝眼中有幾絲不耐煩的味道,冷冷道:「講!」
安王不以為意,淡淡地道:「啟奏皇上,臣弟要彈劾戶部尚書嚴大人私吞國庫銀兩!」
私吞庫銀?這一聲如炸雷般讓在場的文武百官驚詫不已,這個罪名要是成立,可是會滿門抄斬的!這可不是小事,眾人怎能不吃驚?
戶部尚書掌管全國賦稅、戶籍、軍需、糧餉大臣,也同時管理國庫銀兩,從中盜取庫銀的確是很容易的事,只不過這戶部尚書是秦大人與蘇大人的好友,品格沒話說,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定是這安王要栽贓陷害。
老皇帝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眸子冷光看著李格非身後的戶部尚書嚴大人,冷冷道:「嚴愛卿,可有此事?」
這嚴大人年紀與蘇軾相仿,一襲圓領藍袍,長長的白鬚,不過卻是面黃肌瘦,略顯老態,他連忙站出身,下跪道:「老臣從未做過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是有人誣陷老臣,還請皇上明鑒!」
「皇上,老臣也可以以性命擔保,嚴大人絕對沒有做此事。」蘇東坡與嚴大人乃是忘年之交,一時激動的連忙跪到嚴大人身旁,抱拳道。
「皇上,微臣願意以性命擔保!」
「皇上,微臣願意以性命擔保!」秦觀與李格非立刻隨著蘇軾跪在嚴大人身旁,捍衛嚴大人的清白!
「……」
蘇軾同盟的大臣紛紛跪下,為嚴大人做擔保,以示戶部尚書嚴大人的清白之身。
患難見真情,嚴大人看著紛紛跪倒在地的各位大人,嘴唇一陣激動,老淚縱橫道:「謝各位大人相助之恩!」
趙子文看的都是心裡一暖,黑暗的朝政鬥爭,沒想到也會有如此真摯的官僚情。
安王嘲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蘇軾一夥人,懷王不動聲色,站在一旁,畢竟他支持的乃是六皇子,而蘇大人他們支持的是八皇子,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懷王心腸寬厚,自然不會落井下石的幫安助紂為虐。
老皇帝欣慰的看著跪下的數位大臣,又轉過臉,向安王道:「王弟,你可有證據?若是你血口噴人,就別怪朕不念手足之情治你的罪!」
這皇帝是在威脅安王別繼續耍陰謀,可安王面不改色,正色道:「臣弟怎麼會輕易誣陷朝中大臣,臣弟當然有證據,還請皇上容許臣弟召見一個人。」
有人證?老皇帝立刻感覺不妙,可如今鬧到這個份上,皇帝面對下面的文武百官,有躲避的可能嗎?他揮一揮手道:「傳召!」
安公公聽到後,立刻從大殿上走下來,安王在耳邊悄聲一句,這安公公隨即對著大殿外尖聲喊道:「傳嚴府管家嚴成上前進諫……」
嚴府管家!秦觀與蘇軾聽的大驚,眼珠子幾乎要嚇瞪出來。
「不會的,嚴成對我忠心耿耿。」嚴大人嘴唇哆嗦的搖頭道。
這驟然的突變,把蘇軾一干人打得措手不及,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誰也沒想到這嚴府管家會當證人,若是再找到物證,這嚴大人就根本難以辯駁。
安王眸子閃過狡詐的神色,可卻一閃即逝,任誰都沒有察覺到,可見這安王的心機深沉與歹毒。
片刻後,一位尖嘴猴腮的管家從大殿外走進來,他手腳不停的打著冷戰,逕直的跪倒在大殿中央,高呼到:「草民嚴成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微微抬起眼簾,半睜的看著大殿下的嚴府管家,不冷不熱道:「你就是嚴府管家?」
第224章 血濺朝堂
嚴成懼怕老皇帝的威嚴,一個小小的管家怎能進朝堂的,他緊張的雙腳哆嗦道:「正是小人!」
安王見這嚴成還未說上幾句話,就緊張成這樣,連忙站出身道:「皇上,臣弟聽聞當鋪老闆所言,這嚴成拿著庫銀到當鋪變賣,臣弟覺得事情重大,所以命人將他抓獲,在臣弟的拷問下,他承認是偷取嚴府府中的銀子!」
偷取府中的銀子,很明顯就是暗指這庫銀是嚴大人持有,庫銀乃大荊國庫所有,銀兩下刻有大大的官字,也可稱作是官銀,這戶部尚書經常與庫銀打交道,如今庫銀出現在他的府中,不用想也會覺得嚴大人監守自盜。
今日的早朝是最長的一次,老皇帝渾濁的眸子滿是疲憊之色,微閉著眼睛道:「嚴成,安王說的是這樣嗎?」
嚴成眼角的餘光瞥了安王一眼,連忙點頭道:「啟稟皇上,安王爺說的句句屬實!」
蘇軾與秦觀神色黯然,哀歎嚴府家門不幸,怎麼會出現這個叛徒,若是再府中找到物證,人證物證聚在,到時嚴大人真是難以脫身。
嚴大人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將這叛徒打死,可皇上在問這奴才的話,他也不敢插嘴多言。
老皇帝眸子射著冷光直視這嚴管家,冷冷道:「若是你敢有半句虛言,誣陷朝廷命官,朕要將你凌遲處死!」
嚴成嚇的全身劇烈地顫抖著,險些要尿褲子。蠕動著嘴唇道:「草民……不敢。」他又是偷偷瞥下安王,見安王眼中的陰狠之色比老皇帝還要狠,嚇得又道:「草民絕對沒有說假話!」
這嚴管家一口咬定就是偷的嚴府的庫銀,老皇帝此時是騎虎難下,根本無法為戶部尚書嚴大人開脫,安王耍的詭計無非就是置嚴大人於死地。
「嚴成。老夫自認待你不薄,為何你要誣陷於我。」嚴大人幾乎要氣結,臉色發青的終於忍不住在朝堂上向嚴成吼道。
「老爺,我只是偷點府中銀子,沒想到會是庫銀……」嚴成一副羞愧的樣子,愧對老爺的唯唯諾諾道,演戲精湛的也讓趙子文都感覺這嚴成是無辜地。
安王嚴肅道:「皇上,既然嚴大人一口咬定他沒有盜庫銀。不如現在就讓御林軍到嚴府搜查!」
老皇帝根本無力反對,若是不答應,顯的他包庇盜庫銀的嚴大人,嚴大人的清白也會毀於一旦,他猶豫間,半天沒有說話。
蘇軾與秦觀紛紛向趙子文看去,希望他能想到什麼辦法幫嚴大人解圍。
趙子文站在蘇軾為首的大臣隊伍的最後,見二位大人的求助眼神。他苦笑一聲搖搖頭,這分明就是安王下的套,連嚴府的管家都供認庫銀是嚴府的,這麼一個大大的人證在這,現在根本無從辯解,只有等下早朝後。去查找線索才行。
「請皇上下旨搜查嚴府,以示嚴大人清白。」安王為首的黨派紛紛跪下,高呼道。
這一句用的極其奸詐,老皇帝緊握著拳頭半天,突然間一鬆,深深歎道:「傳朕旨意,御林軍搜查嚴府!」
「遵旨,鐺鐺……」門外的御林軍統領領旨後,率著御林軍將士大步而去。厚重的盔甲發出鐺鐺的聲音。
蘇軾一派的官員焦急地等待著。半炷香功夫後,就聽見殿外盔甲聲響起。文武百官心裡一咯登,這嚴大人有沒有罪就看這搜查的結果了!
「啟稟皇上,微臣在嚴府的後花園中,發現翻新的泥土,從泥土下挖出數千兩的庫銀!」御林軍統帥跪在大殿中央,從懷中拿出一錠庫銀樣品,急急道。
御林軍統帥說的話讓眾人張大著嘴巴,吃驚不已,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清廉的嚴大人會盜取數千兩的庫銀,可人證物證皆在此,嚴大人百口莫辯。
這安王果然是個狠角色,這件事真是做的天衣無縫,陰狠狡詐,簡直要將這嚴大人非玩死不可,趙子文腦中不停地運轉著,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許破綻,可琢磨半天,也沒找到突破口。
「嚴大人,你作何解釋?」老皇帝不可能總是幫著他,如今的形勢,老皇帝也只能冷冷的向戶部尚書嚴大人問道。
「我……」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嚴大人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說這管家栽贓陷害,可他一個小小的管家從何處得來的庫銀?說有人栽贓,可自己府中的管家為何會幫著外人?他一時心急,不知道怎麼反駁。
安王連忙添油加醋道:「皇上,嚴大人既然無從辯駁,定是他監守自盜!」
「我沒有!」嚴大人怒吼地反駁道。
「哼,事實勝於雄辯!」數位安王黨派的官員重重地哼道。
「皇上,嚴大人絕對不是這種人!」蘇軾黨派官員連忙激動地向老皇帝聲嘶力竭道。
嚴大人敗就敗在這個管家身上,沒有這個人證,安王的陰謀根本不可能成功,他臉色一陣蒼白,蒼白的叫人看的觸目驚心,他冷冷地掃視著安王一黨,高聲唱道:「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你們這群亂臣賊子,老夫會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們。」嚴大人眸子閃現著堅毅之色,驟然間,他說完這一句就猛的向龍柱衝去……
「嚴兄,嚴大人。」蘇軾與秦觀一干人都是反應不及時,看著這嚴大人低頭向龍柱衝去,驚呼道。
「砰……」劇烈的碰撞聲在大殿內響起,接著鮮血四濺,血流成河,飄灑的殷紅鮮血彷彿都要將大殿淹沒……文武百官看的心驚膽戰,手腳拚命地顫抖著。
「嚴兄!」秦觀與蘇軾感覺心被撕裂了一般,痛苦的顫聲吶喊道,接著直接向嚴大人衝去。
「嚴兄,我們一定會保你周全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傻?」蘇軾老淚縱橫的撲在嚴大人身上,將他抱起,哽咽的道。
「咳咳……」嚴大人連噴數口鮮血,額頭上的窟窿更是鮮血直流,他奄奄一息,卻無比的鑒定道:「老夫要以死證明我的清白!」
這就是所謂的官場,爾虞我詐,非要鬥的你死我活,趙子文心中一陣淒涼,看著這鮮血滿地的嚴大人,他也不知該說什麼,他太高傲,太看重清白二字,如果他願意等等,皇上肯定會救他,而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
也許古人的思想,趙子文這個現代人是不能理解的,因為他們讀的是聖賢書,是個高潔的讀書人,他們可以為這清白二字粉身碎骨,死又算得上什麼?
嚴大人死死的握著蘇軾與秦觀的老手,正色道:「蘇大人,秦大人,我大荊社稷絕不能落入歹人手中,你們一定要好好輔佐皇上,保我大荊社稷!」
蘇軾與秦觀都明白,嚴大人的傷情,傳太醫已是無效,他們只想陪嚴大人最後一程,均是淚眼婆娑地點點頭道:「我們一定會的!」
「要留清白在人間!咚……」嚴大人向大殿上方怒吼一聲後,手就無力地垂下,與地面接觸,發出咚的一聲,這一聲讓人忍不住心神一顫,彷彿寺廟的鐘聲一般,回音一記一記清清楚楚地撞在文武百官的心坎上,讓他們心神劇裂,疼得說出話來,眸子淚光閃爍……
「嚴大人……」數位大人看著眼睛閉上的戶部尚書嚴大人,大聲哭喊道。
安王為首的官員,都不忍心看如此慘景,悄悄撇過頭去,而安王如鐵石心腸般依舊面不改色,淡淡地望著已死的嚴大人。
嚴成嚇的早已是手腳不停地哆嗦著,眼神閃過愧疚之色……
「退朝,給朕退朝!」老皇帝強忍著淚水沒有灑出,怒吼地拍著龍椅道,接著轉身而去,因為皇帝也需要發洩,可卻不能表現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他心中暗暗發誓,嚴愛卿,這個仇,朕一定會替你報的!
嚴成被這皇帝突然的怒吼,終於下的尿了褲子……
毒辣,真他媽的毒辣,安王第一個目標選擇的是嚴大人,無非就是利用他的高潔與清廉,用「清白」二字詆毀他,激怒他,高潔的他就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趙子文本想幫嚴大人,可他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無奈這嚴大人要以死明志,給各位大臣敲響警鐘,他如今做得只能是惋惜深思。
第225章 接旨
「少游,我們先將嚴兄送回夏府吧,皇上等下會下旨處理此事的。」蘇東坡深知皇帝的心思,皇帝一時悲憤,直接退朝,清醒時就會立刻處理此事,皇上應該會好好厚葬戶部尚書嚴大人的。
秦觀抹了把眼淚,哽咽地點點頭,輕輕地將嚴大人的屍體抱起,步伐沉重的向大殿外走去……
對於以死明志的嚴大人,文武百官無比的欽佩,均是跟在身後,想送嚴大人一程,而安王也是跟在他們身後,抹著眼淚哽咽道:「嚴大人,是小王我錯怪你了。」王爺跟上,自然他黨派的官員也逐個跟在身後。
安王神情悲切,可文武百官誰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是間接殺嚴大人的罪魁禍首,如今還裝出一副憐惜嚴大人的樣子,這樣更是讓蘇軾眾人深惡痛絕,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懷王率領他黨派的數位官員跟在蘇太師的身後,懷王對以死明志的嚴大人甚是佩服,若是大荊再多幾位如此清廉愛國的官員,何談朝政不穩,民心不亂?
「哼……」懷王看著這誣陷嚴大人,致使其喪命的安王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很不屑的輕哼一聲。
文武百官有順序依次走在皇城內,一條長長的隊伍宛如蜿蜒曲折的山脈,直達皇城之外的嚴府……
趙子文擊破安王挖空國庫的陰謀,老皇帝又讓兵部尚書許大人監管修築長城。讓安王損失一名得力助手,本以為今日會是大獲全勝,沒想到安王留有後手,污蔑戶部尚書嚴大人盜取庫銀,詆毀他的清白,逼的高潔的他撞龍柱而死,從而使得老皇帝損失一名近臣。這樣一來,今日的交鋒。安王要略盛一籌。
朝堂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趙子文第一次這麼親身經歷過,今日他輸給安王,並沒有感到沮喪,沒有失敗,何談成功?只有經過一步步的鍛煉。才會是最終的贏家。
「安王,我們的戰鬥,現在才真正的開始!」趙子文站在隊伍的最後,遠望長長的隊伍,冷冷道,一種霸氣的威嚴由從身體中散發,籠罩著整座皇城,久久沒有散去……
嚴府的大廳中。白綾隨處可見,一個上好的檀木棺材擺在大廳的正中央,棺材周圍圍著文武百官,他們表情皆是淒涼悲傷,可不用想也知道,很多人是做作出來的。尤其是痛哭流涕的安王,簡直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風起雲湧,暗潮湧動,京城多數官員為求家人平安,都將子女遠離京城,這也是李易安為何會在杭州居住的原因,秦觀與蘇軾自然在京城是沒有什麼親人在此,都將家人遠離危險的邯鄲,而是戶部尚書嚴大人更是如此,不過蘇軾好歹有個孫女蘇小妹陪伴。而嚴大人府中只有丫鬟與家丁……
可見嚴府的淒涼慘狀。無人為他披麻戴孝,更可氣的是。多數的丫鬟與家丁聽聞老爺已死,更是見風使舵的竊取府中財物,收拾行禮,離開嚴府,順便說一句,嚴大人生活儉樸,他們都是憤憤離去……
趙子文站在大廳的角落中,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他一路跟來,只是想送送這位清廉高潔的嚴大人,他還覺得對不起這嚴大人,畢竟平日足智多謀的他,沒有挽回今日的敗局……
「趙小哥,你怎麼也跟來呢?」淚眼婆娑的蘇軾注意到角落的趙子文,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趙子文神色也頗為悲傷,畢竟他沒有救到這嚴大人,輕歎一聲道:「我來送嚴大人一程……」
蘇軾猜透這趙將軍的心思,搖頭道:「當時安王突然發動陰謀,任誰也無法及時反應過來,再說趙小哥在朝中還無一官半職,而人證物證俱在,你也救不到嚴兄……」
趙子文苦笑,他的確無什麼官職,做擔保是不可能的,替嚴大人解圍要講證據,他剛才身在朝堂,而安王人證物證俱在,他從何處找證據,他本打算是皇上暫時將嚴大人關押後,他再去尋找證據,替嚴大人辯駁,可沒想到這嚴大人如此高潔……
蘇東坡停頓半晌,老眸又是射出冷冷殺意,直向安王看去,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只恨有些陰險小人,太過卑鄙!」
如今嚴大人已死,這安王還跑來惺惺作態,典型就是要讓嚴大人死不瞑目,可見他的陰毒真是無人能比,在場的官員看著老淚縱橫的安王,都是忍不住渾身打著冷戰。
安王掃視他對立的官員一眼,眼神中閃過若有若無的冷意,彷彿在告訴這些對頭,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嚴大人就是你們最好的典範!
懷王嘴角一撇的與這安王對視一眼,根本不懼怕他,而是對他更加不屑,只會耍陰謀,現在又想用淫威震住在場的官員,真是個小人!
李格非眼神複雜地站在檀木棺材旁,也不知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趙子文略為一思量,就猜到這李大人是在想要不要將安兒與李迒這個小魔王送出京城,如今的形勢,風雲萬變,他不得不考慮好家人的安全。
趙子文忍不住輕歎一聲道:「唉,我令願當趙將軍,也不想呆在這朝堂的明爭暗鬥中……」
蘇軾能夠明白他的感受,苦笑道:「人生就是如此,往往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這句話暗指趙子文一定會陷入這黑暗官場的鬥爭,趙子文怎會不知?老皇帝大發雷霆的拍案直接退朝,而對安王的仇視也更日益加深,也許這幾日宰相之位就會馬上扣在他頭上,徹底的融入這沒有硝煙的戰場……
「一切的名利與財富只是望眼浮雲。」趙子文看著大廳外蔚藍的天空,自言自語道。
蘇東坡聽後,沒有太大的驚奇,心中暗道,他既然不願當趙將軍,就早已說明他淡泊名利,他追逐的應該是平淡幸福的生活……
「皇上有旨!」驟然間,一聲唱喏從嚴府大門外傳來,大廳內的文武百官立刻齊齊走到花園的青板石路上,齊齊跪下。
只見安公公拿著聖旨,走進院府門內,高聲道:「嚴大人親屬接旨……」
「這個……安公公,嚴大人在京城無親屬,不如我代嚴大人接吧。」秦觀眼圈紅紅地低聲道。
「咳咳……」安公公尷尬的咳嗽幾聲,接著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嚴正清一身清廉,為大荊立下無數的汗馬功勞,今日為奸人所害……實乃大荊之不幸,朕定會徹查此案,以還嚴愛卿公道,今封戶部尚書嚴正清為護國公,代以永傳!」
當聽到奸人所害,安王嘴角一抽,也是,這安王貴為王爺,這皇家聖旨上將他罵為奸險小人,他沒抽風就算不錯呢,單膝著地的趙子文關注到安王的神情,不禁冷笑一聲。
護國公?而且封號永遠傳於大荊後世,所有大臣瞪大眼睛,這是何等的殊榮,皇上真是皇恩浩蕩……
老皇帝聖旨上面說的徹查此案,可他心知肚明是安王所為,可老皇帝沒有什麼證據,而如今聖旨上沒有提及嚴成,想必是要饒他狗命,好從他身上找到線索,治這安王的罪,趙子文心中不停的思量著聖旨的隱含之意,可安王是這麼蠢的人嗎,這嚴成絕對活不過幾天。
「微臣代嚴大人領旨意,謝皇上的恩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秦觀眸子已被淚水覆蓋,嚴大人能得到護國公的稱號,也可祭他在天之靈,秦觀感動地接過安公公手中的聖旨,哽咽的道。
多半的文武百官向聖旨叩首,感動的高呼道:「皇上聖明!」
看著嚴大人的檀木棺材就擺放在大廳之中,和這群為嚴大人請命的大荊官僚,安公公欣慰偷偷轉過身,抹去眼角的淚水。
「趙子文接旨。」驟然間安公公又從身後的太監端的金盤中拿來一份金燦燦的聖旨,尖聲唱喏道。
兩份聖旨?所有官員,包括安王和懷王都是張目結舌,至大荊有史以來,還未出現同時兩份聖旨連傳的,眾人怎能不吃驚?更不知道單獨給這書僮下的是什麼旨。
第226章 走馬上任
趙子文更是沒什麼表情,因為他早已猜到這老皇帝下的什麼旨,真正的戰爭,真正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秦觀與蘇軾相視一笑,他們盼望的就是這份聖旨……
安公公對驚訝無比的眾人,沒有多少奇怪,畢竟兩份聖旨連傳,大荊確實沒有過,他面不改色,尖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不可一日無相,大荊宰相之位已空缺多年,而趙子文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論謀略,無人能及,今日便任趙子文為大荊宰相,治理大荊,安撫民心,若有人異議者,立斬不赦!」
這個聖旨宛如閃電般直劈在場的各位大臣的腦門,他們腦中嗡嗡作響,半天說不出話,都是張大著嘴吧,久久無語,安王蠕動著嘴唇,氣的老臉發青,卻是半天不敢說話,因為立斬不赦四字,安公公說的是最重的,彷彿是在警告他一般,再說有誰敢違抗聖旨的?安王也只能忍著怒氣,接受這個現實。
大荊的宰相,年紀最小的也是四十歲當的大荊宰相,二十歲就當宰相,而且還是從一個小小書僮直接蹦到宰相,這跳級跳的也太快了……所以眾人的吃驚不已也不是不無道理,不過這書僮的謀略的確過人,見識也長遠,他們如今做的也只能夠接受,畢竟皇上都發下狠話,說敢有異議,立斬不赦!
懷王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而是上下地打量著這名不見經傳的書僮。雖然他也佩服這書僮的見識與謀略,可畢竟他才這麼小的年紀,真的能勝任這宰相之位嗎?
這就當宰相呢?趙子文掃視這文武百官,雖然他知道聖旨的內容,心中還是不禁愕然道,他也想早點幫八皇子奪嫡,早日完成這件事。也早日退出這黑暗的官場,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過做宰相以後該幹什麼?鉤心鬥角?拉黨結派?
「趙大人,你還不快來接旨?」安公公看著正在發呆的趙宰相,微笑道。
趙子文心中思量著以後做宰相的打算,聽到安公公的話,連忙站起身,接過安公公手中的聖旨,單膝著地道:「謝皇上恩典!」
蘇軾與秦觀欣喜地緊握著手掌。他們相信只要有趙子文趙宰相助他們一臂之力,除逆賊,安民心,為嚴大人報仇……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是夢想。
「皇上聖明!」蘇軾協同秦觀李格非二人,興奮的高呼一聲,隨即蘇軾黨派官員欣喜的跟著高呼,蘇大人一向看人比較準,而且趙宰相也在朝堂之上表現非凡。所以他定能幫助八皇子成功奪嫡,除去亂臣賊子,以正朝綱!
「趙大人,皇上讓我提醒你,今日你便是大荊宰相!」安公公臨走前,不忘在趙子文耳邊叮囑一句。
瞬息萬變。兩份重磅炸彈般的聖旨依舊迴響在文武百官的耳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就是如今大荊的宰相,趙子文?文武百官又是打量這名不見經傳的大荊新任宰相,希望皇上沒有看走眼,聖旨已下,無人敢反駁,他當宰相已成定局,更多的官員更是巴結這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宰相。
「各位大人,我們還先辦完嚴大人的喪事吧?」安王冷冷地看著阿諛奉承的各位官員道,眼角的餘光也掃視趙子文一眼。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沒多說什麼,而且對這年紀尚小的宰相趙子文。他認為這曾經為書僮的他能有多大的能耐?他相信這小宰相注定是下一個戶部尚書嚴正清!
「是是是……」幾位外交官官員害怕這安王歹毒的手段,連忙屁顛屁顛的奔進大廳,送嚴大人最後一程。
蘇軾,秦觀與李格非也不忘慘死的嚴正清,高興一小會兒,又黯然的走進大廳內……
整個大廳又是悲傷一片,蕭條的情景依舊持續著……
趙子文得到這宰相之位後,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依舊神色嚴肅地站在角落中,安王是個狠角色,而且那個安王世子到現在還未出現,能不能鬥得過他們,還是個未知之數,如今做的只能步步深思熟慮。
……
「登登……」清脆的馬蹄聲在皇城的街道上「登登」地響著……
而馬車內坐著兩男兩女,一位長的比較可人的少女,上下打量著一襲白衫,黝黑俊朗的男子道:「夏……哦,子文,你真的當上大荊的宰相呢?」
夏萍不能確認趙子文當了宰相,所以不敢喊他的奴才名,若是讓大荊官員知道有人喊大荊宰相為奴才,這可是會坐牢的,她對剛才的失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當上宰相的人自然就是趙子文了,他點點頭道:「嗯,是當上宰相了!」
「不會吧。」夏文登當初還以為這趙子文開玩笑,見他神色嚴肅,沒有半點嬉皮笑臉之色,瞠目結舌道。
坐在夏萍身邊的夏雨晴輕輕道:「我相信子文!」
夏萍已知道她的身份,對趙子文當宰相,開始的確難以接受,後來轉念一想,也許是因為她的原因,所有沒有再大驚小怪,也點著小腦袋道:「我也相信子文!」
「好吧,我也相信!」夏文登苦著臉勉強答應道。
趙子文苦笑的沒有說話,畢竟他還沒有正式上任,只有文武百官知道他即將出任宰相之位,一個年紀才二十的小書僮連蹦無數級的當宰相,確實很讓人難以接受,他們不相信也實屬正常。
「子文,我們這是要去哪?」夏文登打個哈欠道,一早就被這不知道真假的宰相大人拉進馬車,他也沒睡上個好覺,哈欠連天的喃喃道。
趙子文正色道:「去皇上賜給我的府邸!」
「哇,子文,你有府邸了。」夏萍捂著小嘴興奮道。
「你這丫頭,大驚小怪。」大小姐嗔怪的看一眼趙子文道。
「人家為子文高興嘛。」夏萍手又舞足蹈道:「也不知子文的府邸有沒有夏府大……」
趙子文坐在夏文登旁邊,兩個人趕著馬車疾使向前進去,皇帝賜的宅子,趙子文也沒去過,只知道坐落在東真門附近,規模不小。他在京中雖已待了有些時日,卻還沒有好好逛過京城,今日趁著閒暇功夫,倒也不急著趕路,駕著馬車慢慢悠悠行去,就當作城中漫步了。
眼瞅著東直門大街就要走穿了,剩下的幾間都是些年代久遠,屋瓦破爛的府第,卻一直沒見到大荊宰相趙大人的雄偉豪宅,夏文登更是肯定這趙子文絕對在忽悠!
「到了。」終於快要街道的盡頭時,趙子文眼見一塊府邸的牌匾,呼喚兩位小姐道。
夏雨晴與夏萍急忙抬頭望去,只見那大街快到盡頭處,有一處朱紅的暗門,比平常人家的院門略寬略高,外牆牆壁粉灰脫落,露出紅一塊,青一塊的,屋頂橫樑上的紅色玻瓦大部都已破損,慘敗不堪,在這豪宅滿地的東直門大街上,這小破屋一座,簡直就是毛毛蟲與鳳凰的差距。要不是門上懸掛一個牌匾,趙府,還真認不清這。
「子文,子文!」正覺得失望的夏萍一陣高興地喊道:「子文,你快看,這是你的府邸吧!」
「就是這個破院子?」夏文登白眼一翻道。
趙子文不以為意大哈哈笑道:「這是後面,你激動個什麼?」
「撲哧……」夏雨晴與夏萍都是捂嘴笑出聲來,夏雨晴看著這宰相大人嬌嗔道:「你這人,人家走的都是正門,你偏偏要走後門幹什麼?」
「做人要低調!」趙子文看著大小姐嘻嘻笑道。
夏文登白眼直翻,憤憤道:「你若是低調,還做個宰相幹什麼?」
趙子文也是有苦說不出,要是文武百官知道他入住宰相府邸,他們非把這門檻踏破不可,還是先偷偷進去比較好,沒有回答的率先推門而入一馬當先,推開那院門,剛踏入一步,久積的灰塵便撲面而來,嗆入他口中鼻中,將趙宰相淋了個土頭土臉。
「咳,咳——」趙子文急退了一步,連忙拍去身上的灰塵。
第227章 懷王來訪
「別動!」夏雨晴就站在他身邊,見他舉動,急忙輕喚一聲,取出懷中絲帕,細細擦拭他臉龐上的灰塵。
看著大小姐眸子盈盈的目光,眉目如畫,溫柔賢淑的樣子直把趙子文看的心神一蕩,要不是這該死的夏文登在此,他非要拉著這大小姐溫存一番,該死的電燈泡,他心中恨恨地罵了一句。
夏文登幸災樂禍道:「叫你走後門吧,哈哈……」夏萍也是捂著小嘴,跟著笑得花枝亂顫……
見他灰頭土臉,模樣怪異,大小姐再也忍不住,摀住小口嬌笑了起來。
趙子文憤憤不平的看著這幸災樂禍的三人,他今日來此,是想在京城安個家,畢竟在書院長住不是那麼回事。
笑完之後,四人向前慢步行走,「哇,好大一個園子!」夏萍的一聲驚叫,驚醒了其餘三人。趙子文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急忙繞過後門的閣樓向後望去。
正面對著他的,是一個大大的花園,足有大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四周紅磚青瓦,砌著高高的圍牆,一眼望不到邊。園中花台亭榭,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只是由於多年未有人修剪,早已花枝零落,雜草叢生,唯有泉水叮咚叮咚的聲響,激盪在眾人心上。
「好大的府邸。」夏文登忍不住稱讚道,更是驚奇這書僮難道真的一飛沖天,當上這大荊的宰相?
夏雨晴看著趙子文抿嘴輕笑道:「宰相大人。你真的沒有騙我們!」
這裡是後花園,前面定然還有內宅,前廳,廂房,前花園,真是一處不折不扣的豪宅,趙子文心中不禁開心地想到。畢竟在京城有個家還是比較好的,等風平浪靜後。到時把凌兒和寶兒都接到京城,享享齊人之福,嘖嘖,幸福的生活呀……
「子文,你在想什麼呢?」夏雨晴見這宰相大人,嘴角掛著淫笑,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下流的事。夏雨晴俏臉粉紅地嬌嗔到。
趙子文沉醉在他的夢想生活中,聽到大小姐的話,下意識道:「哦,一起飛……」
「一起飛?」夏萍歪著小腦袋,嘟著小嘴道:「子文,你又想和誰雙宿一起飛呀?」
大小姐嗔怪的看了這趙宰相一眼,都身為一國宰相了,還惦記著兒女私情……
還好大小姐不知道。趙子文偷抹下額頭的汗水,剛才他夢想著將小姐與書僮一齊推倒,一個豐滿迷人,一個嬌俏可人,多偉大的夢想……
夏文登四周欣賞著宰相府邸的美景,當聽到這一起飛二字。他白眼立刻一翻,他與趙子文接觸的久,自然明白一起飛二字的意思,心中憤憤,如果他當宰相,大荊的女子,可就遭殃呢!
「咳咳……」趙子文看到夏文登還在身旁,也不好打趣這二位小姐,話題扯開道:「我們去前廳和廂房看看,過幾日我們就從書院搬到這來!」
夏萍立刻拉著夏雨晴的小手。手舞足蹈道:「小姐。我們去選廂房去!」
「這府邸廢棄多年,還需要打掃一番。」趙子文破壞這兩位小姐的興致,苦笑道,當初蘇軾也告訴他皇上將宰相府邸賜予他,並且說這宰相府邸已空置多年,讓他請幾個下人打掃一番,可趙子文不是個喜歡人伺候的主,也沒去想招丫鬟和家丁,便決定今日帶著三人來打掃一番。
「好你個小子,原來是把我們拐騙過來,替你打掃府邸的,我要掐死你。」還未睡醒的夏文登,睜開濃濃的黑眼圈,怒吼著作勢要朝他撲去。
「文登,這是子文的府邸,如今又沒有丫鬟,打掃的事當然由我們來做,總不能任由其不管吧?」夏雨晴為趙子文辯解道。
夏文登嘴巴一撇道:「姐姐,你還沒嫁進趙家,怎麼就胳膊向外拐呢?」
夏雨晴心中早已認定趙子文就是他為過門的相公,這府邸也便是她的府邸,她聽到文登的話,彷彿心思被人拆穿一般,俏臉火燒的向夏文登追去,羞不可耐道:「討打!」
「咯咯……」夏萍看著追逐的少爺和小姐,捂著小嘴開心地笑著,因為無盡的殺機讓她每日生活在噩夢中,她也想有個真正的家,趙子文能永遠保護著她,今日能夠來這宰相府,最開心的也事她呢!
這蘇軾所說的豪宅,果然不假,這宅子佔地寬廣,設置華麗,樓宇層層疊疊,光大小花園就有三個。除了前花園和後花園,內宅居所之中還有一個稍小的花園,專供內宅裡最親密的人欣賞把玩的,四人皆是迷醉在寬大的府院中。
四個人從後門一直往前逛,到了前面,只見庭院深深,樓道開闊,與那後門的狹窄直有天壤之別。四人從大門穿出,往前一看頓時呆了一呆,原來此處正對皇城內,皇城內連綿不絕的宮殿,正中心威武的太和殿高高的聳立在眼前。
趙子文轉頭往自家門前看去,只見這正門大朱紅漆,橫樑寬廣,足可以並排推入五嶄轎子,門楣之上,高懸著兩個大字——趙府!兩座精巖雕刻而成的石獅子,直有一人來高,立於兩旁,甚是威武。
「大小姐,我們的家怎麼樣?」趙子文看著吃驚的大小姐,嘿嘿笑道。
夏萍興奮地點頭插嘴道:「子文,我們家好大哦!比杭州的夏府還要大上兩三倍!」
我們的家,夏雨晴聽的羞紅滿面,可意識到「大小姐」三字時,他又羞又氣的跺下腳道:「你都貴為大荊,怎麼還叫我大小姐,不准你以後這麼叫!」
趙子文騷騷一笑,在大小姐耳邊悄悄道:「書僮征服大小姐,嘖嘖……刺激呀!」
「你……」大小姐臉似火燒,晶瑩的耳垂都粉紅一片,又羞又氣急急的跺下腳道:「你這個壞東西!」大小姐越聽越覺得羞不可言,轉過嬌軀,直接向大廳內躲去……
「子文,你又欺負小姐。」夏萍嬌嗔一句道。
夏文登對這無恥的書僮,不對,是無恥的宰相,徹底的無語,白眼一翻的,偷偷溜到花園中欣賞宰相府邸的美景,也好找借口偷懶。
「登登……」驟然間,輕微的腳步聲在正門前響起,趙子文剛要說話間,門外已經行來一人,這男子粗獷的臉龐,如同雕塑般剛毅,一襲黃色緞袍,龍行虎步,威嚴十足。他身後跟著幾位侍衛隨從,皆是便衣簡裝,緊緊跟在他身後。
這就是第一位拜訪的客人?趙子文一愣神後,連忙笑著迎上前去迎接道:「懷王爺,您怎麼來了?」
懷王卻似沒聽到他的話般,視他如不見,而是眼神直直愣愣的盯在他身後,片刻後才向趙子文開口笑道:「本王在府中聽到你府中的動靜,便來拜訪下趙大人……」趙子文微微一怔,立刻明白這懷王定是知道夏萍的身份!他心中驚詫這懷王怎麼也知道的,也擔心他會不會對夏萍下毒手,卻是依然面不改色笑道:「懷王的府邸也在這附近?」他只知李格非與蘇軾的府邸在他府院兩旁,只隔著一道牆,還不知道這懷王的府邸也在附近。
懷王忍不住的偷偷地打量著這多災多難的大荊公主,可他也不願多看,免得讓人起疑,轉過頭對著趙子文笑道:「本王的府邸本就是你的對門……」
夏萍緊張的拽著衣角,深怕這懷王對她有殺意,突然暗下殺手,連忙躲在趙宰相的身後,頭也不敢抬的低著螓首……
趙子文對著夏萍微微一笑,大手緊緊握住她的纖手,向懷王故作驚訝道:「原來王爺的府邸在對門呀,那以後王爺要多多照顧呀!」
懷王沒有再多看夏萍,畢竟她的身份如今,誰都不敢公開,這可是關於大荊皇室的百年聲譽。懷王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這是老皇帝的風流債,而夏萍在整件事情中是最無辜的,如今承受如此的磨難,懷王心中都頗為憐惜他,眼中忍不住閃現慈愛的光芒。
見這懷王的神色,趙子文才長舒一口氣,還好這壞王心胸寬闊,明白事理,沒有這安王的歹毒心腸,不然同時應付兩位王爺,到時真是腹面受敵。
第228章 赴宴
本以為世上沒有親人的夏萍,當感受到這位王叔眸中慈祥的目光,不禁嬌軀一顫,差點要落下淚來,可她明白,這位王叔雖然是個好人,可如今的形勢,他們只能當作是陌生人,夏萍默默承受內心的痛苦,咬著銀牙,緊緊地握著趙子文的手。
「咳咳……這個,王爺,你到我府中,是不是有其他事?」趙子文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咳嗽幾聲道。
懷王回過神來,豪爽地笑道:「本王是來請你今夜到我府中一聚!」
趙子文猶豫半晌,畢竟懷王支持的是六皇子,而他支持的是八皇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也不能同時豎立安王何懷王兩個敵人,所以他本打算應該盡量不與他產生摩擦就行,如今這懷王放下面子親自上門請他過府,他是不得不答應。
「嗯,謝王爺厚愛,今夜我一定準時赴約!」趙子文向懷王抱拳笑道,這懷王為人寬厚豪爽,即使不能成盟友,交個朋友也是行的!
懷王也沒想到這即將上任的宰相也如此豪爽,哈哈一笑道:「宰相大人果然快言快語。」不過懷王說完這句,就覺得十分彆扭,老臉不由得一紅,這趙子文年齡確實太小,叫他宰相大人,感覺頗為不倫不類。
夏萍對著這位慈祥的王叔,心中已無恐懼,看著他有點尷尬的神色,聰穎的夏萍躲在趙子文身後。捂嘴偷笑,一個二十歲的小書僮當宰相,真是史無前例,任誰也不敢相信……
趙子文訕訕一笑,也沒多說什麼,現在還得去幫大小姐打掃府邸,與這懷王的話。還是留到晚上再說的好。
懷王掃視宰相府邸一眼,笑道:「趙大人還沒有請下人吧。這府邸多年空置,灰塵滿屋都是,不如讓我府中的下人幫你打掃一下,如何?」
兄弟,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趙子文連忙嘿嘿笑道:「多謝王爺!」
懷王可氣的擺擺手,命令身後的侍衛。將府中的丫鬟家丁全部喊來,來了一場家丁丫鬟總動員……
大小姐性子急,早就在大廳之中開始打掃,突然到來的數十個丫鬟家丁把大小姐嚇一跳,轉念一想就知道是這趙宰相所為,這麼大的宅子滿是灰塵,來這麼多幫手,大小姐當然高興都來不及。她便親自帶隊,與王府的家丁丫鬟一起收拾,夏萍也來了興致,四處指點該如何佈置,忙的不亦樂呼,把趙子文晾在了一邊……
「哦。趙大人,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懷王站在大廳外,突然想起一件事,臨走前囑咐他道。
不會是今晚六皇子也要來吧,趙子文揣摩著這懷王的心思,今日懷王請他過府,應該是想巴結他,讓他加入輔佐六皇子的行列。他不緊不慢道:「王爺請說……」
懷王神色凝重的。向趙子文靠近兩步,四周掃視一眼。才緩緩道:「你知道你後門所對的是誰的府邸嗎?」
見這懷王表情嚴肅,趙子文心裡一咯登,愕然道:「你別跟我說,是安王的府邸?」
「哈哈……」這宰相大人說話頗為有趣,懷王放聲大笑,半晌後,他又正色地點點頭道:「就是安王的府邸!」
我日,不會吧,這安王怎麼會在宰相府後面,這皇帝老頭兒會不會給我選府邸,分明就是給這安王背後捅刀子的機會,趙子文心中叫苦連連,安王與他勢同水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玩背後偷襲。
「趙大人,請放心,若是安王敢有異動,我必定會幫你!」懷王刀削的臉龐,沒有一絲笑容的嚴肅道。
如今還真要和這懷王打好關係,要是這兩位王爺來個前後夾擊,我非死翹翹不可,趙子文心中一思量,連忙笑道:「多謝懷王,若是懷王今後有什麼事,也可來找我!」
在官場,無非也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趙子文深知這一點,不過多一位朋友,就少一位敵人,所以今夜這個宴席是非去不可。
「好,趙大人真是豪爽,那我今夜在府中恭迎趙大人!」懷王還記得上回數位皇子和安王還包括自己都請這趙大人過府,他卻誰都沒去,竟跑去禮部尚書李格非的府中,無數人對此都是大跌眼鏡,懷王自然也不例外,他本打算就此作罷,沒想到皇上不顧大臣的異議,直接封他為宰相,這讓懷王不得不重新估量這位曾經為書僮的趙大人的能力,所以希望能拉他入支持六皇子的黨派。
趙子文微笑地點點頭,目送著懷王的離去……
前幾日戶部尚書嚴正清的死,雖然嚴大人已厚葬,可給整個朝廷官員都帶來了不小的打擊,文武百官都是面帶陰霾數日,而趙子文卻是個例外,官場就是官場,生活就是生活,他從來都不會將兩者混為一談,官場去明爭暗鬥,而生活還是如往常一樣——享受生活,蘇軾秦觀對此是對趙子文佩服不已。
「子文,安王是不是就是那個派殺手刺殺我的人?」夏萍不知何時,走到趙子文身邊,輕輕道。
肯定是這小丫頭偷聽到他們的講話,趙子文也無需在隱瞞她,摟著她的柳腰道:「不用怕,相公我永遠都會保護你!」
趙子文沒有正面回答,也相當於是默認了,夏萍亮晶晶的哽咽道:「子文,我好想去看看爹爹!」
這小丫頭什麼都知道了,畢竟懷王只有一位女兒,而安王要刺殺她,她身為皇室之女,也只能是老皇帝的親身骨肉了,也就是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是大荊公主……
趙子文苦笑的沒有說話,如今的形勢,不能出一點差錯,他不可能讓夏萍去冒這個險,更重要的事是,老皇帝恐怕不願見她,也許是因為愧對他們母女,也許是皇家聲譽,他也猜不透老皇帝的心思,到底是女兒重要,還是皇家聲譽重要?
「夏萍,會有機會看見地。」奪嫡之爭,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趙子文如今做得也只能安慰這個可憐的公主。
「嗯。」夏萍哽咽地點點頭,將螓首埋進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男子的氣息和清晰的心跳,心中才釋然許多,溫馨的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
「登徒子,就知道欺負人。」在大廳指揮家丁丫鬟打掃的夏雨晴,不經意的瞟見摟著夏萍柳腰的趙子文,忍不住俏臉微紅的嬌嗔道。
看來住在這個宰相府,很難住的安心,說不定這安王就從背後玩陰的,趙子文摟著這個可憐兒,她玲瓏的嬌軀和淡淡的體香都沒有使趙子文分心,而是在不停地想著該如何對付住在後面府邸的安王。
夜幕降臨,整個皇城漆黑一片,宰相府邸經過大小姐精心的打掃,已是煥然一新,廂房,大廳,花園都乾乾淨淨,清新自然,看著這京城的新家,夏萍與夏雨晴早已是忍不住的將書院的行禮全部拿來,直接住進整理好的閨房中。
皇城的街道上大多是文武百官的府邸,秦觀與蘇軾的府邸將宰相府夾在中間,正門對著的是懷王府,後門所對的是安王府,完全四個府邸將他圍在中央。
夜黑風高,趙子文與大小姐他們選好廂房後,便應約去懷王府中,他一出正門就能看到偌大的府院呈現在眼前,正門大朱紅漆,橫樑寬廣,門楣之上,高懸著三個大字——懷王府!王府圍牆有三米之高,兩座精巖雕刻而成的石獅子立於兩旁,甚是威武。
「趙大人,我家王爺已等候多時。」敞開的王府大門前,站著一位笑容殷殷的管家,他見這趙宰相一出門,便直接快步前來恭迎道。
趙子文點點頭,就跟在這管家身後,逕直的向王府內走去……
走入王府大門,鬱鬱林木掩映中,只見一面月牙形的小湖展現眼前,走上長橋,便像走入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風拂碧水,林樹爭艷,洲上的亭台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趙子文跟在管家身後,穿過長橋就直接來到王府的大廳之中。
「趙大人,你可終於來了,本王等的真是心急呀。」懷王依舊一襲黃袍,性格豪爽的他,毫不顧忌的放聲大笑道。
第229章 試探
趙子文抱拳笑道:「王爺真是太客氣了……」
「趙大人快請坐。」懷王笑著將他領進大廳之中,指著一個上席道。
趙子文一踏進燈火通明的大廳中,就見一位穿著黃衫,頭戴紫金冠,眉目清秀,身材卻有點臃腫的偏胖男子早已是坐在主席上。
「微臣參見六皇子殿下。」趙子文不用想也猜到這就是懷王輔佐的六皇子殿下,他不緊不慢的施禮抱拳道。
六皇子微胖的臉頰滿是笑容的奉承道:「這位就是新任的宰相大人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沒想到趙大人如此年輕就能當上宰相!」
據說這六皇子是出了名的外交家,總喜歡與人搭訕,拍人馬屁,而且很會揣摩人的心思,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趙子文被他的一頓馬屁拍的暈乎乎的,心中不禁笑道。
「殿下貴為皇子,乃是人中之龍,更是無人能比。」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六皇子喜歡外交,肯定受用,趙子文眼神狡黠地笑道。
見二人剛一見面就對拍馬屁,懷王聽的哈哈大笑,「不要光顧著說話,趙大人,快請入座。」懷王笑著岔開話題,拉著趙子文盤腿而坐。
席上,酒是上好的『玉瑤春』,菜是宮廷御廚親手所製的御膳十八席,可見這六皇子與懷王對這趙宰相的厚待!
一番阿諛奉承後,三人各自坐在席位上。誰都沒有打破寧靜……
懷王見半天無動靜,都是各自品酒,輕輕擊了擊雙掌,大廳之內絲竹聲悠然響起。一群近十個姿容俏麗,垂著燕尾形髮髻,穿著呈半透明質輕料薄各式長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飛鴻地舞進殿內。載歌載舞,做出各種曼妙的姿態。教人神為之奪。
趙子文知道這六皇子用的招數,可還是情不自禁的沉浸在這歡樂的海洋中……
樂曲聲漸漸轉弱,那十名美女婀娜多姿的向正中聚合,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曼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十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們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們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腳足尖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十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
懷王與六皇子忍不住讚道:「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趙子文聽得好笑,這首曲子也不知這懷王和六皇子聽過多少遍了,他們玩這招,也無非就是挑起自己對這幾位舞姬的佔有慾……
他裝作沉迷其中般的沉醉道:「若是再能看上一遍天上舞,那真的就是不枉此生呀!」
懷王與六皇子對視一眼,他們已經說的夠誇張了,這趙宰相說的還要誇大,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知剛才沉迷其中的樣子是不是他裝出來的。
六皇子向其中一位舞姬使了個眼色。那位舞姬頓時俏臉嫣然的坐到趙子文身邊,嬌柔道:「大人。我來為你斟酒吧?」
眼見其他九位舞姬盡數離去,趙子文忍不住感歎這六皇子真會揣摩人的心思,懷王鍾情於一位女子,自打王妃病逝後,他孤家寡人到現在,所以絕不會要舞姬相陪,而性格外向的六皇子不要舞姬相陪,無非是想讓趙子文感到一種優越感,高興下也許答應他們提出的請求。
這舞姬已坐在他的身旁,他根本連拒絕的份都沒有,看著這長的頗為妖媚的舞姬嘿嘿笑道:「姐姐多大呀?」
這一句讓六皇子與懷王聽的一愣,接著就是哭笑不得,這趙大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還以為會說謝謝,或者輕薄之類的話,這一句讓讓他們怎麼也沒想到……
這舞姬也是微微一怔後,嫵媚地嬌嗔道:「大人,你怎麼能隨便問奴家的年紀呢?」
她雖不是什麼國色,可身材卻是成熟驕人,都跟這蘇小妹有一拼,胸部豐挺,如連綿的山峰,臀部渾圓結實,似是堅韌的磨盤,前凸後翹,勾人異常,她不停地向趙子文挪動著,湊在趙大人身邊扭動腰肢,拿豐滿的胸膛滾圓的翹臀摩擦著他的身體。
趙子文被這女子挑逗得慾火中燒,看著波濤洶湧的豐胸,嚥下一口口水道:「一定很大……」
妖媚女子嗤嗤一笑,她身著短裙,露出修長潔白的玉腿,隆臀輕扭,雙腿微分,露出裙裡若隱若現的風光,說不出的魅惑。
趙大人雙手在舞姬身上大力摸索著,順著那柔滑的緞子直向下伸進袍子裡,握住那雪白的大腿,用力一捏,舞姬便哼了一聲,就像睡眠不足的波斯貓般攝人心魂。
懷王與六皇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與舞姬打得火熱的趙大人,雖說男人皆風流,可這趙宰相到這從未來過的王府,根本一點拘謹都沒有,瞬間便何這舞姬打得火熱,還當著二人的面上下其手,他們都懷疑這趙子文是個有名無實的宰相,怎麼跟一個風流的紈褲子弟一樣。
六皇子臉色不是很自然的道:「趙大人,若是你喜歡這位舞姬,我便將他送與你,如何?」
趙子文嘿嘿笑道:「不好吧,我身子板小,經受不住呀……」
「大人……」成熟惹火的舞姬,在他懷中忸怩的嬌嗔道。
這還身子板小,都快趕上王叔呢!六皇子見這趙子文虎背熊腰,身材挺拔,古銅色的臉龐上有著刀削般的輪廓,簡直就是一位當武將的料,六皇子笑道:「不知趙大人正式上任後,有何打算?」
「哦,這個嘛。」趙子文打個哈哈道:「能有什麼打算,不就是泡泡妞,聽聽曲嘛……」
這宰相嬉皮笑臉,根本沒有宰相肚裡能撐船的穩重與豁達,懷王都不明白這趙大人到底是何種性子,硬著頭皮哈哈笑道:「趙大人真是說笑了,你上任後,定然是要一展宏圖的!」
趙子文只是希望能平平淡淡的過,何談什麼宏圖,什麼將軍什麼宰相,都是他不得已而當上的,懷王話語中的隱含深意,無非是要趙子文輔佐六皇子奪嫡,從而一展宏圖。
懷王跟著附和地笑道:「趙大人身為大荊宰相,自然是志向遠大……」
六皇子與懷王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套趙子文的話,而他身旁的舞姬拚命的為他敬酒,分明是想灌醉他。
已數杯下肚的他倒是有幾分醉意,可人醉心不醉,哈哈笑道:「什麼宏圖,只要當個宰相,拿拿高俸祿,我就心滿意足呢!」
懷王一時語塞,若是真像這趙大人所說,那他做宰相豈不是來拿這俸祿養家餬口的?
六皇子善於揣摩人的心思,可今日碰上這趙大人,倒是猜不出他心中到底是何種心思,是裝瘋賣傻還是皇上真的看走眼?他微微笑道:「趙大人真是會說笑,不知趙大人有沒有見我其他的皇弟?」
戶部尚書嚴正清朝堂之上撞龍柱而死,而趙子文當時是站在蘇太師一邊的,從此看來,他已與安王勢同水火,自然不會去幫三皇子,這句話問的巧妙,就是確定他是否甘心輔佐八皇子。
「哦……我先前見過八皇子殿下。」這個話題趙子文無法迴避,只得堆笑道。
六皇子點點頭,倒沒有再說話,這趙大人與蘇軾與老皇帝的關係十分密切,又早與八皇子接觸過,看來巴不巴結他,已是無用,這趙大人定然是站在八皇子一邊,六皇子臉上不由露出一份悵然若失……
懷王性格爽直,聽著二人不停的打著啞謎,直聽的頭昏腦漲,便直接快言快語的率直道:「明人不打暗語,這樣說吧,趙大人認為我六皇侄有奪嫡的希望嗎!」
還真夠直接的,趙子文苦笑,他對如今的局勢也有了差不多的瞭解,回答這個問題,倒是沒有什麼困難,不過一一概括,那真要講到天黑去了。
第230章 平衡
「這個……不如我就說下六皇子殿下如今可能面對的困難,如何?」趙子文也很難說這六皇子能不能奪嫡,因為每位皇子都有希望,便說其他的話題道。
六皇子眼珠子一亮,胖胖的臉頰立刻堆笑道:「趙大人請講!」
懷王臉色也是一喜,畢竟他想看看這趙大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趙子文沒有再逢場作戲般的佔這舞姬的便宜,而是嚴肅的沉吟半晌,良久才緩緩道:「六皇子殿下如今羽翼未豐,自然不能與安王何蘇大人比較,不過殿下目前做的不是發展勢力,而是鞏固勢力!」
「這從何說起?」六皇子顯然對這是不贊同的,他是幾位皇子中,除九皇子外,勢力最弱的一個,不發展勢力,何談與八皇子和三皇子爭奪皇位?
懷王對這莫名其妙的一句,也是弄得滿頭霧水,他宴請這位趙宰相,無非是想拉他入六皇子黨派之中,從而發展勢力。
趙子文淡淡笑道:「還記得戶部尚書嚴正清的死嗎?」
坐在他身旁的舞姬沒有再癡纏的挑逗著這位趙大人的慾火,不是她不願意,而是這趙大人表情嚴肅,刀削般的輪廓釋放著迷人的光彩,嘴角淡淡的微笑,彷彿談笑間,就能讓檣櫓灰飛煙滅,舞姬看的是美目盈盈,忍不住癡癡地看著這年輕有為,雍容嫻雅的趙宰相。
嚴正清的死弄得的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六皇子時時刻刻都關注著朝政,這件重大的事,他怎會不知,他笑道:「記得,不過趙大人說這件事,是為何?」
趙子文掃視一下四周,才輕聲道:「那殿下認為陷害嚴大人的背後主謀。他的目的是什麼?」這舞姬能一直在一旁聆聽,應該是六皇子的親信。趙子文倒是不介意她坐在身旁偷聽。
懷王直爽地哈哈笑道:「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對付蘇太師的黨派!」六皇子贊同地點點頭……
看來這六皇子善於外交,可惜對玩權術這方面還是要差點,趙子文忍不住重重地歎一口氣。
見這趙大人歎氣,六皇子疑惑道:「難道王叔說的不對嗎?」
趙字文正色的語出驚人道:「其實背後主謀對付的不是蘇太師!」
「啊?」懷王與六皇子同時驚詫道,這安王陷害蘇太師黨派的嚴正清,不是對付蘇大人,還能對付誰。這趙宰相是不是糊塗呢?
「當初我也以為背後主謀的目的是瓦解蘇大人的勢力,可惜卻不是……」趙子文欲言又止,看著六皇子頗為深意地道。
懷王與六皇子都沒有再說話,而是思量著這趙宰相所說之意,安王對付的不是蘇太師,那會是誰?
「難道是?」驟然間,六皇子張目結舌,惶恐地看著趙子文驚詫道。
還好這六皇子並不笨。經過他的一番點撥,立刻明白其中玄機,趙子文笑著點點頭,也沒有再說話。
懷王性格魯莽,越想越心急,怎麼也沒想到安王能有什麼其他目的。聽到六皇子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性急道:「皇侄,難道是什麼?」
六皇子臉色沉重地輕聲道:「背後主謀真正對付的是我們!」
「我們?」懷王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道,他完全沒想到嚴正清的事件對付的會是他們。
趙子文意味深長地笑道:「安王與蘇太師的勢力如今斗的是旗鼓相當,而懷王爺的勢力雖然是最小的,卻也是最能打破平衡的一股勢力!」
輕輕鬆鬆的一句立刻讓懷王明白其中的陰謀,這安王陷害嚴正清,其實是威懾文武百官,而最受威脅的懷王的勢力。他的勢力無法與蘇太師何安王相比。是其中最小的勢力,所以最容易受到威脅地。當懷王黨派的官員看到安王如此毒辣手段,說不定就在威懾下投靠安王!
原來安王蠢蠢欲動的是想吞掉我的勢力,然後再打破平衡,直接消滅蘇太師的勢力,懷王與六皇子心中都是暗暗道。
「可惡!」懷王也覺得奇怪,這幾日數位他手下的官員都與他冷淡許多,原來這安王的陰謀,是指向他的,他憤怒的拍下桌子道。
六皇子佩服地看著趙子文,若不是這宰相大人提點,恐怕到時被這安王吞併了勢力還不知道,心有餘悸的抱拳道:「謝趙大人的點撥!」
「父王,你在幹什麼呢?」大廳響起這安寧郡主的聲音,懷王剛要向趙子文道謝時,就見安寧穿著一襲粉紅羅裙,柳眉杏眼,粉面桃腮,俏生生的一蹦一跳的走進大廳。
看見這唯一的女兒,懷王剛才陰霾滿面的樣子,立刻稍縱即逝,笑容和藹的道:「安寧,你怎麼又到這來呢?」
這小妞先前來過?趙子文心中下意識地想到,看來這小妞應該是來找茬的……
六皇子也是跟著笑道:「安寧,這幾日在書院,過的好玩嗎?」
安寧先是看這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才當上宰相的趙子文一眼,搖著懷王的胳膊道:「人家沒有事幹嗎,就過來看一看……」
六皇子吃了個閉門羹,乾笑一聲,也沒再說話,他今晚也不打算再拉趙大人入他的黨派,因為他目前所做的必須是鞏固勢力,若是這安王再出什麼陰謀,他的勢力一瓦解,到時根本就沒有奪嫡的能力,如今還是破解這安王的陰謀才是重中之重。
趙子文點撥這六皇子,其實也在為八皇子打算,如今最主要的三方勢力——安王,懷王,蘇太師,他們如今已達到平衡,如果這安王打破這個平衡,將懷王的勢力拉到他這邊,無疑是對八皇子有著很大的威脅,而六皇子也是皇上的親骨肉,皇上不可能用什麼陰謀來瓦解他的勢力,蘇太師對這也是不屑為之,所以必須防範安王。
從而六皇子的勢力可是整個大局的平衡點,稍微向蘇太師或者安王傾斜,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到時腥風血雨就會真正的到來,趙子文可不想這麼快就斗的你死我活,還是清靜幾天的好。
就在這他沉思之間,安寧郡主已是與懷王說了幾句話,當項安寧看到一位妖媚的女子親暱地靠在他身上時,安寧郡主又想到數次在他手上吃虧,忍不住地罵道:「下流,卑鄙,無恥,登徒子……」
「安寧!不得無禮!」懷王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寶貝女兒會突然罵這位即將上任的趙宰相,剛才趙大人還幫他一個天大的忙,不禁眉頭一皺的呵斥道。
「咳咳……」趙子文被這小妞罵的是一陣頭暈,不由自主的輕咳兩聲,而身旁的舞姬抿著小嘴,躲在他身後哧哧地笑著,也不知這趙大人何時得罪安寧郡主這個小魔女。
懷王將安寧郡主視作是手心的肉,幾乎沒有罵過她,懷王如今幫一個外人教訓她,她覺得甚是委屈,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哽咽道:「父王,你從來都不罵我的,嗚嗚……」
「安寧,你別哭……」懷王見這寶貝女兒一哭,連忙將她拉到身旁來,輕聲在耳邊嘀咕幾句。
片刻後,安寧郡主抹去淚水,乖乖地點點頭,又偷瞥趙子文一眼,輕聲道:「父王,真的要這樣嗎?」
懷王正色地點點頭,示意安寧郡主必須這樣……
趙子文也不知他們父女在說什麼悄悄話,他也沒多想,今夜提點這六皇子防範安王,已經成功完成任務,至於這潑辣的小妞,他倒是沒多大在意,宰相肚裡能撐船嘛,跟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驟然間,這小妞突然倒上一杯水酒,朝這走來,舉杯盈盈施禮道:「趙大人,剛才是我不對,還請趙大人不要介懷!」
「恩恩。」趙子文正嚼著剛才舞姬塞進他口中的水果,含糊不清道,又是站起身,舉著滿載水酒的杯向這小丫頭還禮,如今風起雲湧,他還沒功夫搭理這個小妞,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為什麼都是姓趙,差別就這麼大?」安寧郡主看著這下流無恥的趙大人,越看越有氣,都將懷王的話,拋在腦後,忍不住的輕哼道。
第231章 非趙將軍不嫁
「還有誰姓趙?」趙子文不明白這郡主所說之意,不過似乎猜到隱含之意,不禁好奇道。
「安寧說的是望江城一戰成名的趙將軍。」懷王連忙訕訕一笑,扯開話題道:「這小丫頭當初聽聞趙將軍在望江城一戰以一人殺退千軍的事跡後,還口口聲聲說非趙將軍不嫁,可把我給氣得,哈哈……」
懷王回想安寧郡主當初盲目的崇拜趙將軍時,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父王!」項安寧沒想到她父王會將她的閨房私話當場說出,又羞又氣的跺下腳道。
「噗……」趙子文當聽到「非趙將軍不嫁」六字時,「噗」的一聲,直接將剛飲盡的一口酒全部噴出,而且更絕的是,直接噴到站在身前的安寧郡主的臉上……
此時懷王府的大廳中,寂靜一片,而且靜的可怕……
懷王與六皇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俏臉濕淋淋的安寧郡主,不知該說什麼,張大著嘴巴,呆呆地看著她……
而緩過神來的安寧郡主緊緊地握著拳頭,小臉漲得通紅,幾乎要氣結,嬌軀氣的更是不停地顫抖著,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趙子文,也不知心中在想怎麼對付這該死的無恥之徒!
「哎呀,天色已晚,我是時候回府睡覺呢,懷王爺。六皇子告辭。」趙子文偷抹著額頭的冷汗,他真不是故意將水酒噴在這安寧郡主的俏臉上,只不過這懷王說的話確實夠打擊人的,要是這小妞知道她口中的卑鄙無恥之徒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非氣瘋不可……
舞姬見形勢不妙,而這趙大人看似下流。其實內心「純潔」的很,她也沒有再呆下去的意義。連忙盈盈起身,悄然退出王府大廳,可心中頗為悵然若失,畢竟這趙大人年輕有為,風度可人,若是能與他共度良宵,也不枉讓他佔這麼多便宜……
「你給我站住。」安寧郡主憤怒地呵斥這即將開溜的趙大人,冷冷道,她從小到大還未受到過如此羞辱,她眼圈微紅,委屈到了極點,拚命咬著下唇,不讓淚水流出。
驟然間,項安寧一手從大廳牆上取下長劍。趙子文見到勢頭不妙,大聲道:「喂喂,郡主,你可別自殺呀?」
「鐺!」六皇子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位宰相大人,手中的酒杯都嚇得掉落在地上,這剛才滿腹經綸。多謀善斷的趙大人怎麼就這麼沒腦子呢?安寧明明就是拿劍殺這他的……
懷王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的寶貝女兒和趙子文,他心中對這趙大人的舉動也是異常惱怒,可畢竟他如今身份已不同往日,乃是大荊的宰相,剛才又點撥六皇侄,如今怎麼也不能恩將仇報吧?「這個……安寧,趙大人定是無心之失,你可別用劍傷人。」懷王看著將長劍拿在小手中的小郡主,連忙勸慰道。
我日。不能用劍。難道能用腳,趙子文抓住這句話的語病。心中不禁憤憤道,也不知這懷王是不是玩陰的,還是真的是口誤……
懷王的話,安寧郡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羞憤交加道:「你這無恥之徒,居然用如此卑鄙手段羞辱我!今日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
她挺劍就向趙子文胸口刺來,可趙子文並非浪得虛名,而是這小妞口中的趙將軍,他腳步靈活,左躲右閃,這小妞根本拿他沒轍。
六皇子看著這大廳之中追打的宰相大人與郡主,簡直就是欲哭無淚,這場小型的宴會完全被這二人給攪和了,他哭喪著胖臉,向拿著長劍追趕趙子文的安寧郡主道:「皇妹,趙大人肯定是無意的,算了吧!」
「安寧郡主,我就在此賠個不是,剛才的確是無心的。」趙子文可不願意與這潑辣的郡主繼續糾纏,不然鬧到天亮,都沒法回府,連忙訕訕笑道。
這小丫頭才剛滿十六歲,如同他的世界裡的初中生,有追星的傾向是很正常的,不過這個「非趙將軍不嫁」確實足以將趙子文嚇住,還好這個是安寧郡主的閨房話,相當於隱藏在她心中小小的夢想,沒有跟外人說,只得怪這懷王將安寧郡主的閨房話捅出,弄的趙大人與安寧郡主都是無比難堪……
當初望江城一戰,趙將軍揚名天下,英雄無匹的形象深深刻在眾人心中,懷春少女自然對這趙將軍有些傾慕,可是在封建的時代,誰敢說出?
這個該死的懷王,偏偏這個時候說,趙子文站在這追殺他的小郡主不遠處,心中憤憤不平道。
安寧郡主看透這趙宰相並非只是個區區的謀臣,連躲數劍就知道他身手不凡,項安寧拿這無恥之徒沒有辦法,一時間傷心到了極點,拋下長劍『嚶!』的一聲哭了起來。
懷王悔不當初,口不擇言道出安寧的閨房話,連忙攙扶著他的寶貝女兒,輕柔道:「是父王的錯,安寧,你別哭呢!」
項安寧淚光盈盈的抬起頭來,她情緒稍稍冷靜下來,雖然父王為解她與趙子文之間尷尬,一時口不擇言,可這無恥之徒將水酒噴在她臉上,這等奇恥大辱,她怎能忍受得住?她目光中隱現殺機……
看來和這郡主的梁子是越結越深,趙子文倒是不怕這小郡主玩陰的,不過她要是來個魚死網破,也是不好對付的。
反正仇家不少,也不在乎這一個,他心中釋然,打個哈欠道:「懷王,在下還有事,來日再登門拜訪!」
懷王心疼她的寶貝女兒,不停地在小郡主耳邊安慰著,沒空搭理這個害他女兒哭鼻子的趙大人。
六皇子苦笑一聲,連忙感激道:「趙大人,多謝你今夜給我指點迷津!」
趙子文已是不勝酒量,與這小妞追鬧,更覺得有點頭昏腦漲,揮揮手便徑直的出大廳而去……
「父王,你要為我報仇。」項安寧抹著美目的淚水,哽咽道。
「這個……」懷王心胸豁達,而趙大人似乎也不是個會與小女子計較之人,說不定剛才真的是一場誤會,再說這趙宰相,才高八斗,心思縝密,與他作對,顯然是自討沒趣,懷王支支吾吾道:「安寧,這個再說吧!」
「哼!父王既然不願幫我,我就親自去教訓他,我就不信會鬥不過這個無恥之徒!」項安寧鼓著腮幫子,緊握著長劍,怒氣沖沖道。
「安寧,這趙大人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你可別……」小郡主還不等她父王的話說完,就將長劍扔到一旁,氣的小臉通紅的向她的閨房奔去,也不知是不是準備拿著小稻草人,再貼上趙子文的名字,狠狠的刺著……
懷王苦笑著沒有追上前去,就由著這寶貝女兒去吧,反正這宰相大人也不會拿堂堂的大荊郡主怎麼樣。
「這位趙大人以前真的就是一位書僮嗎?」六皇子沉吟半晌,細小的眸子射出精光,正色道。
懷王回過神啦,低聲道:「我打探過趙大人的消息,奇怪的是,這位書僮彷彿是突然從石頭中蹦出來的,根本就沒有身世!」
六皇子頓時瞪大眼珠,驚詫道:「沒有身世?怎麼可能!」
懷王嚴肅地點了點頭:「的確如此,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而且他在大荊似乎也沒有親戚,他在杭州一出現後不久,就當上了夏將軍府中的一位伴讀書僮!」
「王叔,難道他是梁國人?」六皇子思量半晌後,緩緩才道。
懷王笑道:「這個我還未派人去西梁打探過,也許是吧!」
懷王府大廳中依舊燈火通明,炫彩斑斕,懷王與六皇子也沒有過多猜想趙宰相的身世,而是討論著如何鞏固勢力,好防範這安王吞併的陰謀……
趙子文的真正身世連老皇帝都不知道,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而他的另一層身份,老皇帝早已秘密下旨,嚴密封鎖趙子文是趙大將軍的事,杭州有總督方正和縣令余世風嚴密把關,而怯弱的巡撫馬坤不敢有違密旨,一個字都不敢洩露,懷王派去的探子自然是無功而返。
第232章 三者的聯繫
夜黑風高,春風和藹,皇城街道上是一片寂靜,趙子文一出懷王府的大門,就能看到他的趙府豎立在眼前,有些醉意的他,不由得笑道:「還是住的近好呀!」
他輕輕推開府門,逕直的向趙府廂房走去,今夜月色暗淡,花園內是漆黑一片,趙子文黑臉微紅,酒精上腦,只能摸索著慢慢向前走去。
驟然間,他突然發現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廂房花園前的昏暗處,本就是暗淡的月色,再加上趙子文有些酒意,看不清這女子是誰,不過他打量一下就知道應該是大小姐,這小妞無非就是擔心自己在王府喝花酒,又是亂吃醋的在廂房花園內等候……
趙子文淫笑一聲,悄無聲息的向「大小姐」走去,嘖嘖,他看著「大小姐」朦朧中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禁心神一蕩,本就是被這舞姬挑逗得渾身慾火的趙大人,忍不住地向「大小姐」撲去,目標正是她不堪一握的柳腰。
「鐺!」一道寒光閃過,隨即破空聲響起,那女子也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刃,直朝趙他的淫手切來……
看著橫掃而來的利刃,趙子文立刻酒醒目明,仔細一瞥,就看到昏暗中的絲絲白髮,立刻打了個冷戰,連忙躲過這寒芒,後撤兩步的抬起手道:「騷蕊,騷蕊,我還以為是大小姐呢!」
「哼,若是你敢有這心思。我就廢你雙手!」羅青煙俏臉冰冷的道,剛才她也是在想事情,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不然差點就讓這淫賊佔了便宜!
「怎麼會,這不是一場誤會嘛。」趙子文冷汗直流,要是真摸到。這羅青煙非跟自己拚命不可,訕訕笑道。
羅青煙將利刃收回長袖之中。冰冷的俏臉不苟言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已是眾矢之的!」
「哦,你是說我當宰相的事吧。」趙子文哭喪著臉道:「我也是被逼的呀!」
如今主要的三方勢力都明白,趙子文這位宰相,就如同新的力量,他們當然都想得到這股新力量來壯大黨派的勢力。不過安王與這宰相結怨頗深,恐怕他想做得是除之為後快,懷王為人豪爽豁達,但也不排除六皇子會對付他,所以趙子文的處境是十分危險的。
這即將上任的宰相要不是她徒弟的相公,羅青煙也不會去理他,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宰相能幫他除去暗劍閣。她低聲喃喃道:「也不知這老皇帝是不是瞎了眼,怎麼會讓你這個小書僮當宰相!」
「喂喂,我說羅姐姐,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趙子文白眼一翻,憤憤不平道:「我也算得上是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吧,怎麼這麼一個大好青年就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呢?」
這羅青煙敢明目張膽的叫大荊皇上為老皇帝,難道僅憑忘夫閣一塊免死金牌就這麼囂張?可見這白髮魔女身份絕非忘夫閣閣主簡單,似乎與這老皇帝有些過節,趙子文心中細細的思量著……
白髮魔女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俏臉憋得一紅,隨即又冷冷道:「什麼大好青年,也不知你禍害了多少女子!」
忘夫閣中人,最恨三妻四妾的男子。而趙子文現在已有五位紅顏知己。要不是凌兒懷有他的骨肉,羅青煙都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這該死的書僮。
白髮魔女俏臉冰冰。嬌軀隱現殺氣,趙子文堆笑道:「羅姐姐,你今日來不會就是來看我這個大好青年吧?」
「我是凌兒的師傅,再喊姐姐,我對你不客氣!」羅青煙白髮飛舞,宛如魔女降世般的嚇人,眸子閃爍著冷光,氣的俏臉一紅道。
不會突然拿出一根皮鞭來抽我吧,趙子文心中悻悻道。
羅青煙與這無恥的書僮,應該是即將上任的宰相,與他說話,總是失去方寸,俏臉面無表情的道:「我是來提醒你,這幾日安王就可能會對你下手!」
這麼著急?趙子文嬉皮笑臉的神色頓時來了個大變臉,眉頭一皺的正色道:「多謝羅閣主提醒,我會小心防範的!」
看著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羅青煙微微一怔後,又是沉聲道:「我這是幫凌兒,並沒有幫你!」
「知道知道,羅師傅還有其他事嗎?」趙子文點點頭,又是恢復不羈的性子,哈哈笑道。
羅青煙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她也弄不清這宰相到底是何性子,一下放蕩不羈,一下又是嚴肅剛毅,她低聲道:「你還要記住答應過我的事,我正在查探暗劍閣的總舵何處,到時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不就是要我派軍中將士圍剿暗劍閣,趙子文心中倒是沒有介意白髮魔女利用他,這魔女數次救他,幫她一個忙也算還個人情吧,再說這楚升不是個好鳥,非滅不可!
趙子文打了個哈欠道:「沒其他事,我就睡覺了,明日還要上早朝了!」
「哼!」羅青煙重重地哼了一聲,她好心好意提醒這趙宰相防範楚升與安王的聯手偷襲,他卻這般不耐煩,冷哼道:「也許明夜楚升就會派大批殺手來刺殺你,你小心防範!」
就是嘛,早說個準確點的時間,我就不必提心吊膽了!趙子文心中暗暗道,即使羅青煙不說,他也猜到這安王與楚升肯定是一夥的,如今二人聯手,看來要加派人手保護夏萍了!
「對了,你知道楚升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嗎?」趙子文轉過話題道。
羅青煙冰冷色俏臉,突然大變,俏臉漲得通紅,憤怒的吼道:「你無需知道!」
用得著這麼激動嗎?趙子文的耳朵都被她突然的一聲吼叫,叫的有點發懵,更是好奇這楚升到底是什麼身份,似乎羅青煙與他之間有分不開的聯繫,他現在都感覺有點暈頭轉向,楚升,羅青煙,李掌櫃,這三位神秘高人之間到底都有著什麼聯繫?
「你明晚小心防範就是,我告辭!」羅青煙失態的樣子盡數落入趙子文眼中,魔女當然覺得臉面盡失,不緊不慢的道。
就在羅青煙即將轉身離去時,趙子文嘿嘿笑著試探道:「羅姐姐,如果我剛才真的摸到你,你會怎麼辦?」
羅青湮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微微一愣後,接著冰冷的眸子射出寒光,冷冷道:「殺無赦!」
不用這麼誇張吧?趙子文心有餘悸的訕訕笑道:「羅姐姐請放心,我怎麼可能做這等禽獸的事!」
羅青煙不想與他太多的糾纏,輕跺蓮步的向府外走去……
「禽獸不如呀!」趙子文感歎的小聲嘀咕一句,可在寂靜的黑夜中,這句話直接傳到羅青煙的耳中。
羅青煙一愣,隨即爆發驚天怒吼:「趙子文!」
驟然間,輕風吹過,將羅青煙的長髮吹散開來,白髮飄飄……白髮魔女眸子殺意大盛,纖手拿著利刃怒火燃燒的盯著這不怕死的趙宰相!
「媽呀,鬼!」可趙子文說完這句話,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高喊一聲,就直接跑了沒影沒蹤……
大失方寸的羅青煙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屁顛屁顛逃跑的趙子文,不由自主的苦笑兩聲,眨眼之間,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奶奶的,不就是開個玩笑嘛,還想要我的命!」趙子文站在廂房門前,看著消失的白髮魔女,抹去額頭的冷汗,憤憤道。
園內已是寂靜一片,再無響動,他掃視一周後,就鑽進他的廂房內,坐在床頭的他並沒頭立刻就睡覺,而是拿出藏於床底的那把鏨金虎頭槍,通體玄鐵所鑄的虎頭槍,在昏暗的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威武的槍頭更是釋放著霸道的威嚴,恐怕見者都會不由得讚歎:「好一把神兵!」
他撫摸著虎頭槍的槍頭,細細地打量著它,因為趙子文知道,也許這把神兵虎頭槍就是秘密的所在!可惜他從中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兄弟,明晚,我們又要合作呢!」他看著森冷的槍頭,淡淡的笑道,而眼中的殺意和渾身的霸氣直叫虎頭槍也為之黯然!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趙子文緊握著虎頭槍漸漸進入夢想……
第233章 亞健康
清晨,淅瀝瀝的春雨隨著春風悄然無聲的到來,她無意打擾世人的清夢,輕輕從空中落下,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將大荊皇宮雄偉生硬的輪廓變得柔和了許多。雲層低垂,偶爾的幾縷霞光從雲層的邊緣透射出來,讓飄飛的雨滴顯得晶瑩剔透。
趙子文身穿藍色朝服,在蘇軾和秦觀的陪同下,緩慢的走在皇宮正中的御道上,他今年還未年滿二十一歲,不過剛毅的臉龐倒不顯得稚嫩,而最吸引人的要數他的雙目,宛如千年古潭般深邃無比,莫測高深,時刻流露出淡淡笑容的臉上實則蘊含懾人鋒芒。
蘇軾與秦觀都是驚歎這趙大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心智,多謀善斷,又武功絕倫,簡直為天人!
走在御道上的,還有老謀深算的安王,他白皙的臉龐上已經有了風霜和皺紋,兩鬢處也生有數根白髮,可眼神總是流露著若有如無的寒光,頗具威嚴。
安王走到太和殿前,他的目光落在階梯中間巨大的盤龍浮雕之上,他很喜歡這塊盤龍浮雕,每次經過這裡的時候,胸中總會興起豪情萬丈,悄然產生一種天下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感覺,可他每次都是輕瞥一眼就立刻轉過頭向朝堂內走去,因為一眼已足夠!
見安王爺上台階而來,站在太和殿大門前的御林軍將領連忙上前一步小聲道:「王爺小心,這裡路滑!」
安王點點頭。沒有說話,腳步片刻不停地向天和殿走去。
走在安王身後的趙子文眉頭一皺,因為這安王的勢力看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大……
「趙小兄,御林軍一共有五位將領。」蘇軾在趙子文耳邊悄聲道。
原來如此,趙子文這才暗鬆一口氣,要是御林軍只有一位將領。這場奪嫡之爭完全就會向一邊倒了!
這蘇太師所說五位統領,趙子文估計所謂的三方勢力平衡。想必是蘇大人有兩位親信將領,而安王也有兩位,而勢力最弱的懷王只有一位!
「趙小兄,走吧。」秦觀微笑道,接著向大殿內走去……
進入宮殿,朝內大小官員多數已經到來。正中龍椅之上仍然空空如也,只有安公公站在龍椅旁。
「宰相大人,趙大人……」數位大臣見趙子文來到大殿之中,今日可是趙大人正是上任大荊宰相的日子,他們連忙抱拳恭迎道,有些大臣心中不服,可現在已成為事實,還是與這趙大人打好關係的好。
「各位大人有禮。」趙子文面帶微笑地還禮道。
而安王早已站在他的位置上,他見新任宰相趙子文走進來,眉頭一皺,輕輕一哼,隨即看向大殿上的安公公,聲音低沉地道:「安公公。皇上呢?」
安公公恭敬道:「王爺,皇上昨晚受了點風寒,現在還沒有起來。」
安王重重地一哼,臉上瞬間籠上一層嚴霜:「快去請皇上早朝,我等有要事向他稟報。」
安公公微笑道:「太師少安毋躁,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安王雙目直視安公公,陰冷的目光看的安公公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唇角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生硬笑道:「老奴還是親自去看看……」
這安王如此囂張,無非就是在給趙子文一個下馬威。可憐這安公公給人當槍使……
趙子文清晨穿上宰相朝服的那一刻。就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不過也是趕鴨子上架而已。能不能真正的勝任,老皇帝都不敢過早下結論,只是相信這趙子文有這個實力!
懷王輕哼道:「皇上抱恙,能上早朝已屬不易,晚點又算得上什麼!」
安王不屑地看都沒看懷王一眼,而是對安公公道:「快去!」
安公公嚇得連忙轉身就去,就在他打算舉步的時候,卻聽到偏殿之上傳來一連串的咳嗽聲,疲憊不堪的老皇帝就在兩名小太監、四名妙齡宮女的陪伴下進入了太和殿。
「皇上,皇上來了!」安公公抹去額頭的冷汗,彷彿找到救星般,欣喜萬分地叫道。
在兩名美貌宮女的幫助下,老皇帝脫下金色的貂裘外氅,裡面穿著五彩絲線刺繡的盤龍皇袍,通天冠上帶著純金平冕,頂子前圓後方,穿著光鮮,倒也精彩,可是他臉色蒼白無力,眼簾低垂,完全一副萎靡的樣子。
老皇帝想要開口說話,卻突然感到一陣鼻癢,扭過頭去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滿朝文武同時跪了下去,大聲道:「皇上聖安!」
「不知皇兄身體安康否?」安王接著緊張地問道。
老皇帝擺一擺龍袖道:「朕昨日只是受了點風寒,沒有大礙。」
安王猛然轉過頭去,懾人的目光嚇得安公公手腳一哆嗦,他一字一句道:「你們是如何照顧皇上的!昨日是誰當值的?」
目光掃過,隨同老皇帝一起前來的太監宮女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其中一名小太監嚇得腿軟,噗通一聲竟然跪在地上,他連連叩頭道:「昨日是奴才當值,奴才盡心照顧皇上,也沒想到皇上會染上風寒!」
安王點點頭,大聲道:「若是盡心,皇兄怎麼可能會染上風寒,如此奴才要來又有何用?來人,將他拖出去砍呢!」
這小太監追隨老皇帝多年,老皇帝染風寒,從未怪罪過他,可恨這安王之說出這等話,還要砍小太監的頭,表面上是忠君,清君側,其實是給新任宰相,包括滿朝文武一個下馬威,告訴所有人,他才是真正掌握大荊權柄的人。
「這安王越來越猖狂呢!」蘇軾氣的老臉微紅的,低聲憤怒道。
驟然間,殿前的御林軍將領,蠢蠢欲動,面露殺氣地盯著這小太監,一看就知要是殺雞儆猴!
小太監雙腿不停地打著哆嗦,就差沒尿褲子……
「咳咳……」本就是身體抱恙的老皇帝,一時的激動得說不出話,急劇的咳嗽幾聲……
文武百官心中不由得悻悻道,這安王真是個陰謀家,無論何時都是奸詐無比,誰要與他作對,真是沒好果子吃。
懷王嘴唇嚅動半天,這安王是抓到老皇帝的漏洞,才藉機發難,看似憤怒小太監沒有照顧好皇上,可卻是包藏禍心,懷王此時也不知該怎麼制止……
「慢著,慢著!」蘇軾吹鬍子瞪眼正準備站出與這安王辯駁,可見身後的趙大人先他一步站出身,向殿前躍躍欲試的御林軍嘿嘿笑道。
「怎麼,趙大人剛上任,就要替一個奴才求情?」安王冷冷地看著趙子文道。
這小太監照顧不周,按照皇室的慣例,確實該死,可是如果他死了,這安王在文武百官眼中的地位又能提升,足以威懾住在場的官員,以後恐怕無人再敢與他作對,所以不能任由他如此囂張下去。
趙子文笑道:「我覺得這位小公公並沒有過錯……」
安王冷哼道:「趙大人,如今眾所周知,這個奴才照顧不周,致皇上染風寒,怎麼就沒有過錯?」
老皇帝平復憤怒的心情,稍微冷靜下來,要是這安王執意認為小太監失職,加上這殿前御林軍都是他的親信,恐怕這小太監非死不可!
「王爺,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亞健康?」趙子文看著安王正色道。
「亞健康?」安王從未聽過這個詞,不禁疑問道:「什麼叫亞健康?」
蘇東坡與秦觀還有李格非好均是奇的豎起耳朵,也不知這趙大人說的亞健康是什麼意思,也許又是一門學問!
昨夜這趙宰相已語出驚人的道破安王的詭計,今日朝堂上又不知會說些什麼,懷王微笑地看著風度翩翩的趙大人,心中暗自笑道。
「亞健康是介於身體健康者和患病者之間的一種部分生理功能下降的狀態。亞健康狀態的人,處理得當身體可向健康方面發展,反之則向疾病方向轉變。」趙子文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這話裡面新穎的詞特別多,眾人聽的是似懂非懂。
安王聽他說半天,也沒有入正題,輕蔑道:「趙大人,你說的這麼多,跟這奴才有什麼聯繫嗎?」
「王爺,你急個什麼,當然有是有聯繫的。」趙子文笑容殷殷的看向老皇帝道:「皇上前幾日皆是精神不好,王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第234章 有來無回
「你是想說皇上處於亞健康?」安王試探道。
「王爺果然聰明!」趙子文哈哈一笑道:「皇上前幾日正是處於疾病與健康之間的一種生理機能低下的狀態,而亞健康狀態也是很多疾病的前期徵兆,不過昨日皇上染上風寒,就說明這亞健康帶來的只是一場小病,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見皇上洪福齊天,所以這小公公並沒有罪,而是這亞健康所致!」
「皇上聖安!」趙子文說完後,立刻單膝著地,眼神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高呼道。
文武百官微微一愣後,連忙都跪倒在地,喊道:「皇上聖安!」
安王聽得模糊,不過也大概明白這亞健康的意思,不就是快要得病的意思,不過這趙大人突然間的跪地,讓他也只得跟著跪在地上,可眸子釋放的殺意,簡直要把這趙大人殺上百遍!
老皇帝前幾日確實精神不佳,又沒有生病,如此一來,趙子文說的道理像真的一般,無人能反駁,他後來這招玩的也巧妙,宰相跪地,而無人能反駁,只得通通跪倒在地,高呼皇上聖安,安王也只得默認失敗結局。
老皇帝撫著長鬚,佩服地看著這趙大人,也不知他從何想到這亞健康的道理來委婉為小太監開罪,哈哈笑道:「朕洪福齊天,自然不會因一個小風寒而被打敗!」
這亞健康可能轉化為大病,也可能是小病。如今只是一場風寒,文武百官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趙大人一張嘴簡直能將死的說成活地,他們又能去辯駁什麼?
蘇軾與秦觀轉過憋紅著臉,安王的詭計顯然是不能成功,還好趙小哥急中生智,及時制止……
安王站起身。又大聲道:「皇上,臣有要事啟奏!」
看著這老奸巨猾的安王。也不知又有何陰謀,老皇帝眼中閃爍若有如無的冷光,緩緩道:「講!」
安王早已是習慣這老皇帝的神色,不以為然地繼續道:「匈奴千人軍隊已快抵達邯鄲,還請皇上下旨迎接匈奴大軍!」
匈奴大軍本應該兩日後就能到邯鄲,而他們刻意的減緩行軍速度,無非就是讓大荊親自來迎接。若是答應豈不是滅大荊威風?
老皇帝哼了一聲,沉吟道:「對於迎接匈奴之事,諸位有何意見?」
眾人互相打量著,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更不敢反駁這心狠手辣的安王,皆都不敢貿然發言。站在左手第一位的安王高深一笑,不經意往後瞥了一眼。
一人從列中站出,恭恭敬敬道:「稟皇上。依微臣愚見,匈奴今年來京朝賀,可見匈奴單于對我大荊的友好,而我大荊也是禮儀之邦,自然應前去相迎,這事關兩國交往。處理不善便可能釀成外交爭端,更攸關我天朝顏面,不能掉以輕心。依微臣愚見,應該派大臣恭迎匈奴大軍!」
趙子文解決完這小太監的事,本以為在沒有什麼事,正昏昏欲睡,一聽有人說話,頓時來了精神,原來站出來的就是這吏部尚書張烈獻。
說什麼朝賀,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上回這匈奴謊稱要大舉進攻大荊。而皇上下旨——與他們決一死戰,匈奴要挾不成。這回就藉著朝賀的名義,前來耀武揚威,無非就是再給大荊施壓,這安王還前去迎接,也不知是安的什麼心。
老皇帝忘掉剛才的不快,微微點頭,左右看了一眼:「張愛卿之建議,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左手又冒出一人道:「張大人之提議從大局出發,有理有節,老臣附議。」這人趙子文也認識,工部尚書袁大人,也是跟這安王是一夥的。
有了張大人和袁大人帶頭,眾臣便紛紛附議起來,一時氣氛十分熱鬧,唯有蘇軾,秦觀,李格非三人沉默不語。
懷王是個直性子,只覺得大荊乃是禮儀之邦,而且兩國交戰不殺來使,是該迎接他們!
「趙愛卿,你對此有何見解?」老皇帝大喝道。
可此時趙子文依舊半打著瞌睡,他身邊一個文官急忙推推他,焦急道:「趙大人,醒醒,皇上叫你呢!」
文武百官看的倒吸一口涼氣,這趙大人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敢在朝堂上打瞌睡,真是夠膽大的!
趙子文回過神來,不緊不慢道:「皇上你找我?」
敢在金殿之上,如此對皇帝說話的,除趙將軍,無第二人耳。老皇帝也不以為意,微笑著道:「趙愛卿,今日你便是大荊宰相,朕不會介意你的年紀,而是看重你的才學,你可要記住了!」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看來老皇帝並非老糊塗的讓趙子文當宰相,而是這趙大人似乎真的不同凡響!這趙大人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安王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寒光,雙眼微閉,不發一語。
「匈奴大軍即將抵達京城,朕派大臣前去迎接,你意下如何?」老皇帝微笑著道。
趙子文打了個哈欠道:「匈奴不是還沒來嗎?」
眾官員吃驚地看著散漫的趙大人,也不知這趙大人膽子是怎麼練的……
安王冷哼道:「難道要等他們到來時再迎接?這事有關兩國交往,我們應現在就派大臣前去迎接!」
「王爺,在下能否問你一個問題。」趙子文沉聲道,很明顯就是壓住心中的怒氣。
#文#蘇軾與秦觀對視一眼,不禁心有靈犀道:「看來這趙小哥又要火山噴發呢!」
#人#安王狡猾異常,思量半晌才緩緩道:「不知趙大人要問本王什麼問題?」
#書#「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趙子文淡淡道:「請問王爺,我大荊與匈奴之間有交往嗎?」
#屋#「這……」這句話一針見血般地讓安王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大荊與匈奴戰事連連,匈奴吞併大荊的野心昭然若揭,說什麼交往,確實十分可笑,在場的官員都是啞口無言的低著頭。
老皇帝依舊微笑的掃視大殿下的趙大人,也不知他到底有何建議……
安王怎願意在這年紀輕輕的趙子文面前低頭,硬著頭皮道:「有交往!」
「我倒想問問王爺,我大荊與匈奴有什麼交往?」趙子文沉聲道。
安王心智沉穩,自然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老臉正色道:「趙大人,你所說之意是,是我大荊與匈奴沒有交往?」
這安王用的一招,頗為巧妙,直接將他難題扔回給趙子文,可趙大人不是吃軟飯的料,不屑地回答道:「我大荊何曾與這群蠻夷有過交往?」
安王立刻就抓住機會地,怒聲道:「趙大人,若照你這般說法,國與國之間不交往?若是長此下去,我大荊豈不是年年戰事!」
趙子文冷聲笑道:「王爺,是我大荊要打仗,還是他匈奴要打仗?」
一句話噎的安王張口結舌,良久才道:「若是大荊謙讓一下,雙方也許會和平共處!」
這安王所說的謙讓,無非就是割地求和,眾人皆是心知肚明,趙大人當初所說的匈奴如黑洞般在侵蝕我大荊領土,可歎這安王根本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哈哈……謙讓,好一個謙讓。」趙子文放聲冷笑道:「謙讓個屁!」
突然的粗口讓所有都是一驚,竟敢在金殿說粗話?文武百官都是不由得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這不怕死的剛上任的趙大人……
「你……」身為王爺的安王即使再老練,突然被罵,也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雙手放在身後,仰望殿外的春雨,冷冷道:「匈奴大軍年年攻打我大荊,想吞併我中原腹地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匈奴打下一座城池,便下令屠殺我大荊城中子民,想想我大荊千千萬萬的子民葬身在蠻夷的刀下,餓殍遍野……」
匈奴生性殘暴,屠城的事時常發生,趙大人說的委婉淒涼,字字有力,想起枉死的千萬大荊子們,數位老臣都不禁老淚縱橫……
「可笑的是,我大荊還要謙讓這些蠻夷。」趙子文冷聲笑道:「匈奴蠻夷如此殘殺我大荊子民,若是屈辱的謙讓,我華夏天威何在?大荊尊嚴何在?想當念,大荊歷代皇帝,匈奴單于哪個不是俯首稱臣?如今謙讓這些蠻夷,豈不是置歷代先祖而不顧!」
「匈奴大軍要來便來,不來就滾蛋!我大荊絕對不會派一人相迎,若是匈奴軍隊敢在大荊搗亂,我也會讓他們有來無回!記住!總有一天大荊將士會用馬蹄踏破匈奴人的帳篷,飲上薩彥嶺的河水,讓他們血債血償!犯我大荊天威者,雖遠必誅!」趙子文說的慷慨激昂,振奮人心,字字有力,眾人聽的是獸血沸騰,肩膀微微顫抖!
第235章 孔雀圖
「趙大人,說的好!我大荊就是要踏破匈奴人帳篷,飲上匈奴的河水!」蘇軾激動的老臉通紅,高聲道。
懷王佩服地看著這一腔憤青的趙大人,他再也不會懷疑他的實力,他絕對能勝任大荊宰相之位!
趙子文這一番話,寥寥數句,卻有極強的煽動性,文武百官聽的是人人熱血沸騰。
「匈奴蠻夷殺我大荊無數子民,我們怎能迎接他們?我大荊絕不派一人相迎!」蘇軾忽地出列道:「老臣蘇東坡,贊成趙大人!」
「老臣秦觀,贊成趙大人!」
「老臣李格非,贊成趙大人!」
……
無數的大臣連連站出身,激動地向老皇帝抱拳道,而此時的安王臉色一片鐵青,大殿中,一大半的大臣都向老皇帝表示認同趙大人的建議,而趙大人說的更是字字珠璣,沒有破綻可言,他無從反駁。
如果再繼續堅持迎接匈奴大軍,那麼就跟叛賊無異,安王只得咬著牙,眸子冷光閃爍的看著大殿中栩栩如生的龍柱,也不知又在想著什麼……
老皇帝眼睛微瞇,嘴角含笑,對著趙子文微微點頭,大殿上此起彼伏的贊同聲則表明了群臣意見,幾乎個個皆都聲援趙大人。
「安乾,擬旨!」皇帝微微一笑道:「諭匈奴使者,爾來朕大荊朝賀。務必嚴守大荊律法,若犯我大荊天威,朕絕不輕饒!欽此!」
這老皇帝所說的委婉,警告這匈奴大軍不要耀武揚威,自然也暗示不會去迎接這群蠻夷,要不便來,不來滾蛋!「皇上英明。」趙子文嘿嘿一笑,拍馬屁道。各位大臣也是隨即高呼道,而安王咬牙切齒的沒有做聲,上次贏這趙大人一籌,今日的卻是輸的徹底,可見這趙大人的進步之快。
看來這書僮並非浪得虛名,必須要提前對付他,安王眸子隱現殺機。心中冷笑道。
「趙愛卿說的句句真理,該賞!如今趙愛卿初任大荊宰相,朕擔心你行事會不便,茲有朕隨身攜帶的金牌一枚,便賞賜與你,有這塊金牌在,你可自由出入皇宮!」老皇撫著長鬚笑道。
說話間,安公公手執金盤。已將那金牌送了過來,趙子文接過來一看,正是與田虎上回所持的金牌一模一樣,金牌上都是雕刻著無爪金龍。
有金牌當然好辦事,趙子文笑嘻嘻地單膝著地地笑道:「謝皇上恩賜。」老皇帝微笑著點點頭……
文武百官心中吃驚不小,這金龍牌可是只有立過大功的人才能有榮譽得到。這趙大人剛剛上任,皇上就賞賜金牌,可見皇上對宰相大人的器中,他們更是覺得非得好好巴結這位趙大人。
安王眸子陰晴不定,他總覺得這曾經的夏府書僮並非想像的這麼簡單,可卻查探不到他的什麼消息,據傳聞這趙大人武功非凡,難道是……安王又是搖搖頭,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有兩層身份,而且這兩層身份而且還是大荊的重中之重!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咳咳……」老皇帝染上的風寒還未好。又是連續地咳嗽幾聲……
安公公連忙心領神會的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皆是輕瞥安王爺一眼,因為總是啟奏的就是安王。也不知他還有事沒,畢竟誰願意一直呆在這沉悶的金殿上,還是早點退朝的好,心中都是希望安王別又沒事找事!
安公公怯弱的看了安王一眼,見他半天都沒說話,暗鬆一口氣的隨即唱喏道:「退朝……」
老皇帝微笑點頭的看了趙子文一眼後,就緩緩起身地向偏殿走去,他步伐混亂無力,身體的狀況一日不如一日,趙子文看得暗自歎息,這老皇帝真的是時日不多……
下了朝來,數十位大臣追上趙子文,道:「趙大人,趙大人,不知大人是否已住在宰相府邸中,我們今日便登門拜訪大人!」
「哦,這個嘛,還沒有。」趙子文看著兇猛如潮的數十位官員,額頭冷汗直流,立刻打個哈哈道。
「趙大人,快上馬車吧。」蘇軾早已鑽進皇城大門外的馬車上,向趙子文揮手道。
這群大臣圍在趙子文身邊,充滿激情地不停在他耳邊演講著,趙大人聽的是暈頭轉向,聽到這蘇軾為他解圍的話,找到救星般的連忙向各位大臣道:「我還有事在身,各位大人告辭!」
颼的一聲,趙大人眨眼間就鑽進這蘇東坡的馬車內,看著這如狼似虎的一群老大臣,憤憤的小聲罵道:「一群老玻璃!」
蘇軾自然不知道趙子文所罵之意,直接讓車伕駕馬車回府。
一路上,只聽見滴滴答答的馬蹄聲,也不知道為什麼,趙子文每次舌戰朝堂後,總覺得頗為疲憊,他半靠著車簾,又是打起瞌睡起來……
蘇軾苦笑一聲,沒有去驚擾他,而是讓車伕放慢速度,以免馬蹄聲打攪到趙小哥的清夢。
「趙小哥,醒醒!」蘇軾輕輕地搖著趙子文的胳膊道。
「嗯?」趙子文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蘇大人滄桑的面龐,他立刻意識他剛才睡著了,伸了個懶腰,嘿嘿笑道:「蘇大人,到了嗎?」
蘇大人苦笑一聲道:「到是到了,不過……你還是自己看吧!」
趙子文疑惑的連忙挑起車簾,只見趙府大門外人滿為患,數十位官員正在府外耐心地等候著,手中還提著大大小小的禮品,一看就知道是來登門拜訪的。
「他們怎麼比我們還快。」趙子文記得明明比這些老大臣坐馬車先行一步,如今這大臣們卻早已提好禮品在府外等候,難道這個時代還有比馬車還快的汽車?他不禁愕然道。
見趙子文眼神驚詫,蘇軾撫著鬍鬚笑道:「趙小兄,你剛才熟睡,我怕馬蹄聲驚擾到你,所以我命車伕減緩速度……」
原來如此,趙子文恍然大悟,心中很是感激蘇軾的悉心照顧,微微笑道:「多謝蘇大人,不過我現在怎麼回去?」
此地的皇城街道遠離繁華鬧市,居住的大都是荊都的上流權貴,建築風格各有千秋,街道全部用大塊的青石砌成,這一群大臣站在宰相府外,遲遲不肯離去,而蘇東坡的馬車離他們不遠,冷清的街道,他們肯定發現馬車的怪異,說不定就發現他們了。
蘇軾知道趙子文是個不愛俗套之人,這些老臣登門拜訪,他自然是不願去應付的,蘇軾思量半晌才道:「不如趙小哥先去我府中坐坐吧……」
「也好。」趙子文點了點頭道:「那就打擾蘇大人了。」
蘇軾就領著他悄悄的下了馬車,鑽進宰相府旁的太師府內,這些大臣注意力都集中在宰相府內,自然沒察覺到這一老一少的身影。
荊國太師的府邸雖然規模龐大,可是並無繁瑣的裝飾,整座府邸顯得十分的簡樸。
趙子文走過三進三出的宅院,繞過山水照壁,來到太師府的大廳之中,這太師府比皇城街道更加冷清,只有兩三個丫鬟何家丁,偌大的府邸顯得空蕩蕩的……
他與蘇軾在廳中剛一坐下,丫鬟就立刻為他們奉上香茗,而趙子文的目光被懸掛在正面牆壁上的孔雀圖吸引了過去。
孔雀圖長約兩丈高約七尺,畫面上是一隻站立在花叢中的孔雀,孔雀開屏,本應是華麗多姿,不過這孔雀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溫順可愛的神態,畫面的筆觸和用色都是一流水準,只是畫者胸中並無豪氣,無法勾畫孔雀開屏的華麗。
蘇軾輕抿上一口香茗,笑著道:「看來趙小哥對這幅孔雀圖有興趣,可否品評一下這幅孔雀圖。」
趙子文現在就是在等這些大臣離去,反正閒來無事,就當打發下時間吧,他指著畫面道:「畫中的花叢中的花朵勾勒的精心細緻,線條柔美圓潤,而孔雀開屏下筆隨意,線條流暢不羈,沒有一種威嚴之勢,想必畫者是不擅長於此,所以這幅畫應是女子所作。」
第236章 飛上枝頭
蘇軾讚道:「趙小哥果真好眼力!不過趙小哥認為這畫算得上是佳作嗎?」
趙子文笑道:「我就斗膽評上幾句,論到畫功這幅畫的確可以稱得上一流,可是若是從佈局上來看這幅畫只能淪為二流,若是談到意蘊,這幅畫充其量只能算上三流!」
蘇軾本來也是打算打發下時間,可聽到趙子文這般說法,立刻有了興趣,大聲道:「願聞其詳!」
趙子文淡淡道:「此畫名為孔雀圖,自然以孔雀為主,而孔雀開屏應是華麗無比,所以孔雀開屏時孔雀應是驕傲的,應具備一種爭艷的威勢,而這只孔雀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氣勢!」
蘇軾未置可否地點點頭,對趙小兄說的,都是十分的贊同。
趙子文又道:「孔雀旁點綴的百花本來勾勒的恰到好處,可是用色卻偏重於艷麗,有喧賓奪主之嫌,讓人一眼看去只見百花,卻看不到孔雀,孔雀的氣勢又輸了幾分,這才是最大的敗筆……」
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聽到身後一個悅耳的聲音道:「滿口的胡說八道!」
趙子文不緊不慢的回過頭去,卻見一對清麗絕俗的少女俏生生站在門前,穿著一樣的白色棉質長裙,左側的少女身姿挺拔高挑,讓男人都為之黯然,冠發蛾眉,流露出一股天生高貴的雍容氣度,右側的少女年紀小些。俏臉上稚氣未脫,從頭到腳,一點裝飾也沒有,但是通體清潔,一塵不染,衣服又極稱身,柔肌勝雪。別有一種清麗脫俗之致,人更生得修眉橫黛。星目澄波,色比花嬌,顏同玉潤,雖然脂粉不施,那一種絕世的容光,竟使人對面不敢逼視,不過她的一雙美目憤憤然盯住趙子文。大有跟他誓不罷休的氣概。
蘇軾聽到有人敢在他太師府撒野,頓時氣結的轉過頭,暴跳如雷的想要破口罵人時,可當見到右側的少女時,立刻就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訕訕笑道:「微臣參見安寧郡主!」
「微臣參見安寧郡主。」趙子文也只得堆笑地跟著道,誰叫這小妞是個郡主。即使當上宰相,也必須向她行禮。
「哼!」安寧郡主重重地一哼,昨夜她所受的恥辱,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呢?她咬牙切齒的向趙子文道:「我還以為在這指指點點,原來是你這個小書僮!」
「郡主,趙小哥如今是宰相。不是書僮!」蘇軾見小郡主劍拔弩張,肯定是與趙宰相有些過節,連忙賠笑道。
安寧咬咬牙,美眸都要噴出火來,輕蔑道:「他也配?」
「安寧,不要這麼說,趙大人說得不錯,這幅畫的確有不足之處。」蘇小妹扯著項安寧的長裙,輕柔道。
蘇婉柔至今都沒有抬頭。俏臉嫣紅的將螓首躲在小郡主身後。也不知是害羞什麼,在場的也只有趙子文知道。他對著蘇小妹嘿嘿一笑,弄的小妹更是暈紅上臉。
小郡主氣的小臉一紅道:「什麼說得不錯?我看有些人只不過是個譁眾取寵,眼高手低之輩!」
蘇小妹對這刁蠻的郡主,也是無可奈何,向趙子文柔聲道:「趙大人請勿見怪,安寧平時嬌縱慣了,不懂得什麼禮數!」她聲音宛如出谷黃鶯,吐字呼吸充滿誘人韻律。
小郡主不依不饒地說道:「小妹,明明是他的過錯,他憑什麼說你的畫連三流水準都算不上?」
原來是蘇小妹所作,趙子文笑道:「是我唐突了佳人,還請蘇小姐見諒!」
蘇軾瞪大眼睛,感覺不可思議,這趙小哥什麼時候這麼懂禮儀呢?
「你不是說小妹的畫,畫的不好嗎,你就給我畫一幅孔雀圖,要是畫的不好,我要你好看。」項安寧找準報復的機會,向趙子文舉著小拳頭,恐嚇道。
「安寧!」蘇婉柔嬌嗔一句,她成熟嫵媚,不會一直在趙子文表現的羞澀可人,調整好心態的她舉手投足間又是有幾分雍容華貴的氣質,加上如超模般高挑豐滿的身材,把趙子文看的是直吞口水。
趙子文避無可避,反正也閒來無事,點頭微笑道:「在下不才,就作一幅畫吧!」
蘇軾笑道:「如此甚好,也讓婉柔看看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讓下人為趙子文取來筆墨紙硯,雪白宣紙平鋪在大廳的書案之上。
趙子文慢慢來到書案前,並不急於落筆,轉身向蘇小妹道:「蘇小姐可願為我磨墨?」
小郡主撅起可愛的嘴唇道:「畫幅畫哪裡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趙子文微笑道:「郡主此言差矣!想完成一幅畫作,首先就要講究墨汁的均勻濃淡,我看蘇小姐用墨水準高超,所以才有此要求。」
「哼!故弄玄虛,我就看看你能畫出什麼東西來!」項安寧氣鼓鼓的走到一邊,就等著他如何丟人。
蘇小妹俏臉緋紅,溫柔地點了點頭,來到書案的另一端。
趙子文伸手捻起狼毫,飽蘸墨汁,在丈許的白宣之上筆走龍蛇,趙子文一旦進入狀態,整個天地之中彷彿只有他一人存在。
他從小跟著美術老師的老媽混遍每個畫室,沒有這手,也白混二十年了!他每一筆都傾注著全部熱情,彷彿像小時候一般,他老媽總是一旁監督著他,他的每一次落筆都看似隨意,但仔細看上去確又是那樣無懈可擊。
安寧郡主的目光由開始的不屑漸漸變成了一種欣賞,可她隱藏的很好,任誰都沒有察覺到,彷彿還是那股輕蔑之色,而蘇小妹的美目也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好了!」趙子文在畫上留下題跋,輕輕將狼毫擱置在筆架之上。
蘇軾欣賞的點了點頭:「好畫!」畫面上一隻鳳凰昂立枝頭,金燦燦的羽翼,鳳目炯炯,露出懾人光華,天空愁雲慘淡,一場風雨即將來臨。無論筆勢、筆力、筆意都無懈可擊。
蘇小妹仍然在觀賞著他的大作,對這幅畫的欣賞可見一斑。
「喂,我不是讓你畫孔雀嗎?你怎麼畫鳳凰呢?」安寧郡主跺下腳,怒氣沖沖道,可美眸閃爍狡黠的光芒,顯然是為抓這無恥之徒的漏洞而高興。
趙子文卻沒有理會這個無理取鬧的小丫頭,笑容殷殷的看向蘇小妹道:「蘇小姐,你知道我所畫何意嗎?」
蘇小妹剛才也只是欣賞他的筆鋒,並沒有去揣著所畫之意,搖頭道:「不知道,不如趙大人說給我聽聽吧?」
趙子文看著蘇小妹成熟艷麗的俏臉,又轉過頭望向牆壁上的孔雀圖緩緩道:「孔雀終究是孔雀,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好你個無恥之徒,竟敢羞辱蘇小妹。」安寧郡主聽的立刻跳腳,緊握著小拳頭,隨時隨地的準備衝上前去,與這無恥之徒幹上一架!
而蘇小妹聽的美目差點要落下淚來,這趙大人的一句話一針見血的直入她的痛處,水汪汪的美眸滿是水霧。
蘇軾輕歎一聲,倒是沒有說什麼,他相信趙小哥豁達,不會刻意羞辱婉柔,肯定是有用意的。
「我說郡主,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趙子文終於是忍受不住這個潑辣的小妞,白眼一翻的道。
小郡主微微一怔後,咬著牙道:「好,我就等你說完再治你的罪!」
趙子文對這小魔女徹底的無語,要不是她貴為郡主,非抽她屁股不可!
「蘇小姐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趙子文淡淡地笑道:「而是想告訴你,不要去理會世俗的眼光,你並非孔雀,而是能飛上枝頭的鳳凰,所以我才作這幅畫送給你!」
「送給我?」蘇小妹顯然沒及時轉過彎來,仔細一思量,才發現趙大人剛才說的話其實是指她畫中所畫之意,並非貶低,而這幅畫卻是在鼓勵自己!
蘇小妹抹去眼角的淚光,嫣然一笑道:「謝趙大人的畫,我一定好好珍藏。」
第237章 來襲
蘇小妹所畫的這幅孔雀圖,孔雀站在花叢中,而花叢中卻有古柏的枝頭,但是孔雀無法站立枝頭,這枝頭顯得有些畫蛇添足,可並非如此,此處表明當時她畫孔雀圖的心境是迷茫的,她也不知能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孔雀終究是孔雀,無法飛上枝頭變鳳凰。」趙子文的這一句則是一針見血的點明這幅畫的不足之處!
蘇小妹又是佩服又是欣喜的俏臉緋紅,彷彿找到迷失很久的東西……
這小妞還是比較自信的,可惜還是在乎世俗眼光,趙子文看著這孔雀圖,心中不禁輕歎道。
安寧郡主迷糊半天,輕聲道:「小妹,我怎麼有點聽不懂?」
蘇小妹摸著安寧郡主的小腦袋,笑道:「等你長大,自然就會懂了……」
蘇軾撫著長鬚,老臉滿是開心的笑容,若是婉柔能從困境中走出,他也是老懷欣慰了。
「哼,什麼嘛,我已經是大人呢!」項安寧撅著櫻桃小嘴,不服氣道。
等這匈奴使者一來,說不定老皇帝就把你嫁給匈奴單于,都快嫁人了,確實不小,不過趙子文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這小郡主嫁給匈奴單于,可如果老皇帝要是鐵定心為八皇子奪嫡考慮,那麼這小妞就非嫁不可!
「好好好!我的小安寧長大了!」蘇小妹摸著項安寧的小腦袋,哧哧笑道。
蘇軾很長時間都沒有做聲。嘴唇嚅動半天,老臉一紅的良久方才道:「趙小哥,你覺得我家婉柔如何?」
趙子文想都沒想的就下意識道:「什麼如何,很漂亮呀!」
「啊?」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安寧郡主,她瞪大眼睛的看著這無恥之徒,自打她認識小妹以來,還是這無恥之徒第一個說小妹長得漂亮的。不由得驚詫道。
「爺爺!」蘇小妹怎麼也沒想到蘇大人會說出這等羞人的話來,又羞又氣的跺下腳。嬌羞無限的嫵媚模樣把趙子文的看的心神一蕩。
蘇大人聽的渾濁的眸子亮光閃爍,可神色也是頗為愕然,他也知道,婉柔成年以後,沒有人說過婉柔長得漂亮,因為婉柔的身高不停的長,十五歲後比成年男子都要高上許多。在眾人眼中簡直就是個異類,要不是她貴為太師的孫女,恐怕罵者不在少數。
「咳咳……」趙子文見這蘇老頭眼中的精光,立刻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可趙大人反感的就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連忙咳嗽幾聲來掩飾尷尬。
「你這無恥之徒,你說的什麼意思?」雖然這趙宰相身材挺拔修長。可小妹還是比他要高上幾分,安寧郡主的觀念裡,應該不可能有比小妹矮的男子說她長得好看,肯定是他羞辱小妹,俏臉氣鼓鼓的質問道。
趙子文也沒理這潑辣的小妞,打個哈哈道:「蘇太師。你的府邸真大呀!」
蘇婉柔也不知該說什麼,這趙大人並非是喜歡詆毀人的這種小人,她心中不禁想到,難道我在他眼中很好看嗎?蘇婉柔想到這,頓時俏臉生暈的急急低下螓首,嫵媚的俏臉都快埋進鼓鼓的酥胸裡……
安寧郡主即使再笨,也明白這蘇太師為什麼會突然問趙子文這句話,看著小妹羞紅臉頰的嬌羞樣,她心中頓時一驚,絕不能讓小妹落入這無恥之徒的魔爪。連忙拉著小妹的手下。向大廳外踱步而去。
可她走之前,還是用殺人的目光瞪了趙子文一眼。意思是以後走著瞧!
早已是羞的不知所措的蘇婉柔,任由項安寧拉著小手出大廳而去……
趙子文察覺到這蘇老頭兒眼中像是看孫女婿的眼光,連忙又打個哈哈道:「天色已晚,我是時候回府呢。」
也不等蘇軾說什麼,直接跟著安寧郡主的腳步,出大廳而去,他不是不喜歡堅強果敢的蘇小妹,而是這件事感覺太過倉促,還是慢慢來吧,畢竟偷心才是王道,嘿嘿……
蘇東坡沒有看到趙子文淫蕩的笑容,失望地輕歎一聲,也不知這趙大人心中是怎麼想的。
……
森冷的夜晚,趙府內是一片寂靜,而且寂靜的可怕,彷彿是暴風雨的前奏,趙子文站在花園中,身後背著虎頭槍,傲立在春風之中,剛毅的臉龐不苟言笑,他身後還站著十多位將士,他們緊緊握著長劍,崇敬的看著趙子文,因為這就是以一人之力擊退數千叛軍的趙大人將軍。
也不知這羅姐姐是不是忽悠我,此時已是月黑風高時,趙子文都等的有點不耐煩,他身後的將士乃是望江城共生死的兄弟,如今是田虎的手下將士,是田虎將他們派來保護趙將軍的。
「子文,子文……」就在此時,一架馬車突然停在趙府大門前,一位妙齡少女急急的挑開窗簾,從馬車上跳下,朝這奔來。
趙子文眉頭一皺,而少女的身後跟著白白胖胖的田虎,此時的田虎伸出手,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子文,我要與你在一起。」少女扎進趙子文的懷抱中,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哽咽道。
趙子文剛要生氣,氣這小丫頭添亂,可看著夏萍梨花帶雨的俏臉,也不好責怪她,苦笑道:「夏萍,我不是讓你在書院住嗎?你怎麼不聽話?」
他擔心楚升武功絕頂,會傷害到夏萍,就讓她與大小姐還有夏文登今夜回翰林書院過夜,沒想到這小丫頭又跑回來了……
「我不要,我要與你在一起。」夏萍的精神寄托全在趙子文身上,她不願離開他的身邊。
翰林書院四周有無數高手保護,趙子文自然不會擔心夏萍的安全,他在這裡等待,只不過是希望將楚升引出來,和羅青煙聯手,殺掉楚升,如今這小丫頭跟來,只能是礙手礙腳的。
可夏萍已經跟來,他只好欲哭無淚道:「好吧,你就乖乖的呆在我身旁!」
「嗯!」夏萍抹去眼角的淚光,看著身背巨槍的趙將軍,威武的樣子又是讓她癡癡不已,移不開眼睛。
「這個……是公主以死相逼,我也沒辦法。」田虎對著趙子文訕訕地笑道。
田虎的身後還跟著四十人左右的高手,聯合起來,也有五十人,再加上隱藏的羅青煙,這楚升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將他們全部擊殺,趙子文也沒有再說什麼,就看這楚升今夜敢不敢來吧!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暗影中不時見有火星閃滅……
田虎突然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大壺酒……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呵呵笑道:「我正愁沒酒呢,你哪裡找到這麼多酒來?」
田虎得意的笑了笑:「我也是好酒之人,是在翰林書院的廚房內偷偷拿的!」
趙子文笑道:「看不出田兄你一副忠厚面孔,居然能幹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此言一出,眾將士皆是憋著臉頰一紅,忍住沒有笑出聲來,夏萍挽著趙子文的胳膊,也是抿嘴偷笑著。
田虎心中責怪這趙將軍不給面子,老臉頓時一紅……他白眼一翻的道:「有本事你別喝!」
「不要錢的誰不喝?」趙子文直接奪過田虎手中的酒壺,大口地飲上一口,烈酒潤喉,頓時覺得胸膛一熱,直叫痛快。
趙子文與田虎邊飲邊聊,美酒下肚,渾身感覺溫暖起來,不多時帶來的一壺酒已經被他們喝的個一乾二淨。
眾將士看著趙將軍風豪爽不羈,風采依舊,眸子大放光彩的看著他,要不是皇上密旨,不准洩露趙將軍的消息,他們絕對會齊齊跪下,希望趙將軍統帥他們,與匈奴決一死戰!
「趙兄,你說今夜真的會有人來嗎?」見美酒已喝完,這敵人還未出現,田虎不禁悄聲問道。
趙子文也不知羅青煙從何處的來的消息,可他相信羅青煙絕對不會說謊話,堅定地點點頭道:「會有人來的!」
「子文,府中有酒,我去拿給你們吧。」夏萍盈盈向前輕跺一步,驟然間,趙子文忽然一把將她拉到一旁,一支一支燃著的火箭穿梭而來,深深插入夏萍剛剛站立的土地之中。
第238章 無人可擋
夏萍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趙子文拉她這一把,那羽箭此刻恐怕已經射到了她的身上,此時夜空中無數羽箭破空之聲接連響起,趙子文迅速拿出背在身後的長槍,擋住火箭。
舉目向府外望去,俱是大吃一驚,卻見府外大門處火把星星點點,粗粗估計最少也要有兩百人之多,人群從四面八方,向他們緩緩移動,火箭如飛蝗般從上面射來。
密集的火箭,紛紛而下,趙子文耳邊不時響起慘呼之聲,本以為只是派暗劍閣的楚升率幾位高手前來偷襲,他完全沒猜到這安王如此毒辣,竟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派兩百人前來宰相府刺殺。
田虎也是大吃一驚,他轉過神來大吼道:「所有士卒不要慌張,保護……夏萍!」
這數十位將士皆是望江城一戰存活下的精英,自然不會被這兩百人嚇住,他們眸子滿是殺意的看著來勢洶洶的兩百人,將夏萍緊緊的圍在圈內。
驟然間,一支燃燒的羽箭呼嘯著射向夏萍身後的嬌軀,趙子文一個不及時,大叫道:「小心!」
身邊弓弦輕響,田虎及時射出一箭,準確無誤的射中火箭的箭桿,黑暗中火星四射,兩支羽箭斜斜落到一旁。
夏萍竭力控制住情感,沒有落下淚來,美目充滿柔情地看著他,趙子文低聲安慰道:「夏萍,我一定會讓你安然無恙的!」
火箭的攻勢漸歇。而敵人已準備好一鼓作氣將他們全部斬殺,田虎彎弓搭箭,羽箭連珠而發,連續向大門外連續射出六箭。
對方陣營傳來數聲慘呼,趙子文大聲道:「你們保護好夏萍,我和田虎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眾將士點點頭,要是其他人當然是不信。兩個人對兩百人,簡直以卵擊石。可眾將士知道趙將軍有這個能力,當初在望江城一戰,趙將軍在千人之中殺進殺出,更何況是這百人!
「擋我者死!」趙子文怒吼一聲,長槍一掃,寒光逼人,巨槍發出的破空聲也是讓他們心驚膽戰。
田虎拔劍衝出。緊跟其後,像當初的望江城一戰一樣,與趙將軍共同殺敵。
四周處處都是劍影刀光,人聲沸騰,越來越多的火把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手下將士在聽從趙子文的指揮下毫不慌張,緊緊的將夏萍圍在中間,任他蚊子都飛不進來。
敵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從府門外向趙子文與田虎如潮水般湧來。這幫安王手下的死士,一個個都是勇猛過人,他們如猛虎下山般衝入府內,趙子文虎頭槍一掃,已將近前幾名來敵當橫掃倒地,可這批死士卻絲毫未被他方所表現出的威勢嚇退。爭先恐後的向他包圍而來。
「給我殺!」死士身後的頭領,舉著鋼刀指揮著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一個大步直接跨進死士的包圍圈,長槍所指,所向披靡,很久都沒用槍的他,可依然清晰記得「單手十八挑」的招式,剛開始還比較生疏,可漸漸已靈活運用,刺。挑。掃,每一式都帶著數名死士的性命。
田虎與趙子文完全將趙府大門堵住。死士根本無法進來,彷彿有二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在火把下趙子文看清這些死士的裝扮,他們都是穿著黑衣的黑衣人,也不知是忘夫閣派來的,還是安王的手下。
「龍駒跳牆起天風,長槍瑩煌射秋水。出關一戰誰敢當?諸侯膽裂心惶惶。」死士們看著單手持槍的趙子文,深邃的眸子泛著冷冷的殺意,一股霸道的威嚴凝視眾人,他們心中忍不住想起這首讚揚兵器中的槍的詩來,彷彿是為這持槍之人所作。
田虎大吼一聲,長劍弧形橫削而出,又有兩名強敵死於他的刀下。趙子文與他都是武功卓絕的高手,只要出手,身邊敵人非傷即死,死士們雖然不懼生死,可還是被趙子文的霸氣所威懾,幾個死士都是不禁嚇得倒退一步。
驟然間,十數桿明晃晃的長槍追風逐電般向他們刺來。敵人顯然看出近身肉搏只會增加己方傷亡,故而改用長槍之類的遠距離攻擊兵器,想逼他們退出府門。
「殺!」趙子文大吼一聲,虎頭槍怒掃而去,將他們槍頭齊齊打斷,數人更是直接被一百多斤的長槍直接打中,倒飛出去的又是砸中數人……
兇猛如潮,死士們不停地向府院內進攻著,拚命的衝擊趙子文與田虎在大門堵住所築城的防線。
慘叫聲,長槍發出的破空聲,連連響起,守衛在夏萍周圍的將士崇敬的看著英勇無匹趙將軍,挪不開視線,深怕錯過趙將軍每一招每一式。
鮮血噴灑,殘肢與斷刃在天空中不停的飛舞,一副血腥而詭異的畫面就在趙府大門發生著,寬大的大門只站著兩個人,可卻擋住數百人的衝擊,刀光劍影在黑夜不停地閃爍,簡直閃得人眼疼,可敵人根本無法衝破他們的防線。
趙子文與田虎舔著乾燥的嘴唇,他們已是連殺百人之多……
看著無數的殘肢,死士們眼神多出一分懼色,因為這兩個人彷彿是不能戰勝的,尤其是拿長槍的人,無論招式何力量都是霸道無比,根本無法近身。
「鐺!」又是凌厲的破空聲,趙子文旋轉著長槍,向湧來的死士刺去。
死士直接拿鋼刀一擋,可趙子文無匹的力量,加上神兵虎頭槍,直接刺斷他的兵器,穿透他的胸膛,更是連帶著他身後的一名死士一同穿殺。
可當趙子文要拔出虎頭槍時,這兩名死士竟然直接緊緊地抓住長槍,不讓他把虎頭槍從他們的胸口中拔出,他們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趙子文心中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敵人如此奸詐狠毒。
一旁的死士心領神會的連忙拔刀驟然向趙子文的脖頸劈來……
「子文!」夏萍心神劇烈的大喊一聲,淚水更是嚇的滾滾而下,銀牙緊緊咬著嘴唇,滲出道道血絲。
瞬間的變化也是讓田虎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批死士如此不要命的攻擊,一刀下去只是瞬間的事,他無法去救趙子文。
眾人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願看見這慘狀,只聽見噹的一聲,然後又有人慘叫一聲,不對勁呀,這慘叫似乎不是趙將軍的,眾將士連忙睜開眼睛,只見趙將軍左手不知從何處撿來一把鋼刀,而鋼刀已深深的插入偷襲者的胸膛中,慘叫聲也是偷襲者發出的。
將士們皆是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趙將軍的武功到了這等出神入化的地步,而夏萍暗鬆一口氣,又是落下開心的淚水……
一名死士衝破紡線,挺槍向趙子文的胸口刺來,他大吼一聲,槍挑而去,槍頭對碰間,死士的槍頭中斷,對手顯然沒有料到他的兵刃鋒利如斯,稍微遲疑的剎那,趙子文已經捉住斷裂的槍桿,身體前衝,左刀深深刺入了他的體內,鮮血順著刀鋒噴射而出,血霧染紅了他的袖口,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充斥著他的內心,他拔出長刀反手又是一刀,將敵人的頭顱一刀斬落。
血腥的場面讓夏萍再次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直視。
槍,是唯有傲視天下的孤傲強者才能運用自如的兵器,敢與趙將軍對槍,簡直是自尋死路,眾位將士心中紛紛不屑道。
趙子文又是奮力一挑,將一名死士直接挑飛出去,砸在死士身後的敵軍中,數人竟被砸的口吐白沫,一寸長一寸強,他完全在眾人眼中展現著這個道理,數十位將士看的眸子大放光彩。
趙子文手持虎頭槍,無論是挑,刺,掃,都是無人可擋,他也數不清已經殺了多少人,只是奮力的擋住敵人兇猛的攻勢,直向府外衝去。
死士們聲勢依然不減,可見他們訓練有素,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發出震天動地的整齊呼喝,一波接著一波,如排山倒海般源源不斷的府門的防線衝擊。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閃過,從趙府的屋頂一躍而下,速度快得驚人,只見黑影鬼影迷蹤般的直朝夏萍撲去,手中的兵刃同時閃爍冷冽的寒芒……
第239章 女殺神
趙子文察覺到閃動的黑影,倒吸一口涼氣,這等身手也只有楚升了,而五十多位將士恐怕很難阻擋他的腳步!
田虎也注意到楚升這個絕世高手的身影,嚇的大聲道:「趙兄,你快去保護夏萍,他們由我來對付!」說完,他身形閃電般侵入敵方陣營之中,長劍呼嘯劈落,將一名對手連人帶槍劈落於地。此時七八桿長槍同時向他身軀遞來。田虎身軀微側閃過一邊,右足鉤住身前死士,趁他立足未穩之時,左手已然拎住他後頸衣領,向長槍來處擲去。那幾名持槍武士想要收槍已來不及。那死士一聲慘呼,數支槍尖透胸而出……
趙子文點點頭,一個衝刺,急急向楚升衝去,也不知這羅青煙為何到現在都未出現,難道放我鴿子?
楚升的速度極快,眾將士皆是向他撲去,可畢竟武功懸殊太大,只聽見不停的有慘叫聲發出。
「該死!」看著已倒下的數個將士,趙子文憤怒的罵了一句,這可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
府門外的死士衝鋒依舊兇猛,看見拿長槍的高手退出,他們暗鬆一口氣,鼓勵著他們更是排山倒海般的衝來。
田虎顯然是無力一人阻擋他們的攻勢,他無奈後撤兩步,兩箭射殺從突破口進入的兩名死士。箭囊內箭矢已空,他虎吼一聲,腳尖挑起地上的一桿長槍,滿天風雪之中霍然抖動槍尖。槍頭紅櫻如火焰般怒放,強大的氣流凝聚於槍尖之上,激發紅櫻發出『波!』的一聲悶響,他揮槍堵住突破口,三名敵人同時舉槍向他刺落,田虎雙臂一震將三桿長槍盡數磕開,不等敵人做出下一步的反應。長槍如毒蛇般扎入了正中一名敵人的胸口,雙臂用力將那名敵人的身軀挑起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砸向另外兩名敵人,三名敵人頃刻間被他擊倒在地。
死士們見他如此神勇,皆是微微一愣,可畢竟現在只有他一人,怕個什麼?他們舉著長槍與鋼刀,兇猛如潮水的嘩嘩向田虎一人攻來,如此猛烈的攻勢。也不知田虎能不能擋住……
「鐺!」旋轉的長槍發出凌厲的破空聲,寒光四射的槍頭更是釋放著森冷的殺氣,趙子文一個怒刺,向衝向夏萍的楚升刺去。
楚升看著霸道無比的銀槍向他刺來,他面不改色,妖冶的眸子依然是嫵媚的神色,輕蔑一笑的用劍身擋住這無匹的一槍。
「鏘!」兵刃的觸碰,發出電光火石般的火花。一聲劇烈的響聲隨之響起,楚升本以為趙子文的實力不過如此,可當槍頭與劍身對碰的一剎那,他感覺趙子文的千鈞之力,竟然直接被擊的連退數步,差點就站不住身形。
「你這槍法是從何處學來的?」楚升嘴角再沒有妖艷的笑容。而是瞪大眼睛看著趙子文,一槍能將他擊退數步的,大荊沒有幾個人能辦到。
怎麼每個人都問這個問題,這「單手十八挑」的槍法真的這麼出名?趙子文站在將士們圍在的圈外,時刻盯防著這人妖的偷襲,不屑一笑道:「關你什麼事?」
「沒想到大荊的宰相,也會是望江城的趙將軍,真是出乎人的意料。」試問大荊用槍者,能有如此身手的會是誰?楚升察覺到他的身份。不敢再輕視趙子文。從他的槍法看來,他不僅運用自如。力量更是霸道無匹,哪裡還像當初躲在山洞裡,快要丟掉性命的小書僮。
當初有人花重金買趙子文的項上人頭,而並沒有說出他的真正身份,當時與他交鋒的暗劍閣殺手也只是告訴楚升,他用的兵器是槍,而楚升並沒有在意,他來時,趙子文已是奄奄一息,還需要這羅青煙保護,更是覺得他是個用槍的三流高手,誰會注意他?可沒想到,今夜這麼個不堪一擊的書僮卻是用槍如神,楚升怎麼也沒料到曾經需要羅閣主保護的小書僮,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趙將軍!
要說趙子文是個三流高手,可真是把他說的冤枉,西湖長亭的夜戰,他先與余思凌交鋒,體力消耗不少,隨後才對付暗劍閣的多位高手,與他們交鋒時還要分心照顧夏萍,精力有所不足,所以才無法發揮全力,今夜夏萍有五十多位將士照看,他能夠全心一戰,發揮的實力自然是不容小窺!
趙子文冷冷一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你只不過是安王的一隻為他賣命的狗而已!」
「哎喲,我的趙大將軍,你生氣了?」楚升看著趙將軍刀削般的輪廓,哧哧笑道,嫵媚的眸子大放光彩。
可趙子文看的一陣噁心,妖媚的光芒看的他直起雞皮疙瘩,心中惡寒,這該死的人妖,他此時不敢貿然與這人妖動手,也不知還會不會有其他殺手出現。
田虎剷除掉對方的長槍手以後,可畢竟對方還有數十人,他們根本不懼生死的全速向趙子文的方向衝來,不過田虎人表現出的強悍,依然讓敵人無比膽寒,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退卻。
「給我殺,膽怯者殺無赦!」黑衣首領舉著明晃晃的鋼刀怒吼道,兩百多人竟對付不了兩個人,如今現在只剩一人,依然不能衝進府內,黑衣首領怎能不憤怒。
死士們立刻神色一凜,皆是怒後一聲,兇猛異常的向田虎衝去,數十人的鋼刀同時向田虎劈去,無數的刀光劍影,直把田虎嚇得一身冷汗,有心無力的抵擋潮水的攻勢,眼看府門的防線就要被衝破。
田虎手下的眾將士很想前去救援,可夏萍的性命更加重要,他們緊握著長劍,不敢有半點失神,要想殺夏萍,只能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楚升在此,無時無刻地威脅著夏萍,趙子文虎吼一聲,一個疾迅的前衝,長槍向人妖刺去,而楚升身形鬼魅的錯過槍尖的攻擊,劍背反拍在槍桿之上,發出龍吟般的輕顫聲。
趙子文冷然一笑,槍若游龍般反攪上來,將長劍壓了下去,楚升抽劍,而趙子文長槍如影隨形,槍尖吐艷,突然轉變方向,直取人妖的左肩,『嗤!』的一聲,楚升左肩的衣衫被槍尖戳破。
楚升妖媚的臉龐再無笑容,急急後撤兩步,冷冷的拍手叫好道:「好槍法!」
此時,趙府大門的防線已快要被這群如狼似虎不要命的死士衝破,田虎武功再高,也雙拳難敵數十手,冷汗直流得不停地躲閃著死士們的刀光劍影。
驟然間,趙府屋頂上,一個白影閃過,逕直的從屋頂躍下,鬼魅的身影眨眼間直接衝進死士的陣營中,只見那女子手中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長劍,而手中長劍猛然發出龍吟般的長鳴,劍身嗡然顫舞,眩目的劍光映得四處猛然明亮起來,彷彿宇宙的豪光緊集在此一焦點,風嘯如泣,空氣排蕩如浪。長劍連續發出五聲輕重各異的撞擊,刺耳的金鳴聲讓人幾欲掩耳。
瞬間的接觸,五位死士就身首異處,眾將士瞠目結舌的看著突然冒出的絕世高手,幻影般的腳步,凌厲的劍法,宛如殺神降世般,根本無人可擋!而且這位絕世高手一襲長裙,竟然還是個女子!
田虎長舒一口氣,有這忘夫閣的閣主相助,應該片刻就能將剩餘的死士全部擊殺!
女子纖手中長劍的寒芒布成了一個尺許方圓的光弧,來勢極度緩慢,待到距離敵人一尺之時速度猛然加快,空氣在劍氣的撕扯下碎裂成了千絲萬縷,氣體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徹空中,她眼前的死士不停地倒下,鮮血四濺,可卻一滴血都沒有濺到她長裙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些死士在她面前完全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死士首領口目大張,完全可以用驚駭來形容,剛走一個長槍殺神,如今又來個更厲害的……
靠,這個該死的羅青煙,她到底有沒有弄錯,怎麼讓我去對付這個老怪物?趙子文心中憤憤不平,這人妖應該是羅青煙對付的,可這白髮魔女怎麼唱反調,讓我來對付,她卻對付蝦兵蟹將,不會是想害死我吧?楚升看著突然殺出的羅閣主,眉頭緊鎖,思索半天後,決定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取趙子文或者是夏萍的性命,他嬌叱一聲,擎起長劍閃電般刺出,而趙子文立刻回過神來,利用旋轉的槍頭在空中巧妙地貼住人妖的劍刃,手腕旋轉將他的長劍向一旁牽去。
人妖劍法變化的極快,長劍擰動,靈蛇般逃脫了長槍的桎梏,槍劍之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們的肩頭碰撞在一起,彼此的身體短暫接觸之後迅速分開,趙子文原地跳躍起來,身體在空中飛速旋轉。極速旋轉的槍尖直刺楚升的胸口,強烈的氣旋,霸道的氣勢,從上方的空間向楚升壓搾而來。
第240章 高手對決
楚升準確的把握住了他槍尖的所在位置,用劍尖點在他的槍尖之上。出劍的同時楚升的身軀和趙子文同向旋轉,卸去了他的大部分力量,千鈞之力化為小力,可見楚升劍法獨到,不愧是個老怪物。
趙子文身體同時以左足為軸,猛然旋轉起來,長槍又是在楚升的週身劃出一道淒美的光幕,遠遠望去宛如一條銀龍遊走在他的身邊。
楚升手臂微震,劍氣撕裂前方的空氣,鋒利的劍刃破空向趙子文刺去。
隨著一聲空氣爆裂的巨響,兩人的槍頭與劍刃重新碰在一處,彼此的力量讓兩人的身體微微為之一震。
楚升目光變得越發凝重,劍刃微微一頓,身軀向後倒飛而起,趙子文戰如影相隨,長槍劃出一道弧光,向他攻去。
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他們的武功在伯仲之間,若是想分出勝負,恐怕是百招之後的事情。
面對這老怪物,趙子文已完全用上全力,可還是無法戰勝他,看來真要何羅青煙聯手才能將這人妖擊殺。
二人又是過上數招,打得難解難分,楚升自覺無法百招內戰勝趙子文,後撤數步穩定住身形,隨即向懷中伸去,也不知要拿什麼武器。
「所有將士聽令,保護趙大人!」無數的火把在皇城街道上點燃,腳步聲更是響徹天地,大規模的舉動讓楚升愣住半天。剛從懷中掏出的羽箭又重新收回懷中。
「趙將軍,我們後會有期!」楚升明白已有大軍前來營救,繼續與這趙將軍纏鬥,顯然是不明之舉,鬼魅的身影一閃,直接躍上屋頂,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動作之快,讓眾人根本來不及眨眼睛。
趙子文明白這羽箭是一個信號。應該是召集殺手的,可惜援軍已到,這楚升不得不跑,可卻沒想到他跑的如此之快,不由憤怒地吼道:「該死的人妖,有種你別跑!」
「殺!保護趙大人!」趙府外,電光火石。慘叫聲也是四起,御林軍已經與府外的死士開始交鋒。
「撤退!」府外的死士大吼一聲,領著死士殺出重圍……
「子文!」夏萍開心的撲進趙子文的懷抱中,美眸滾下幸福的淚水。
趙子文看著楚升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久久沒轉過神來,他還是第一次與如此高手對決,還能與他打的難解難分,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別這麼高興。百招之內,楚升確實不能拿你怎麼樣,但百招之後,他定能取你性命!」羅青煙悄無聲息的走到趙子文身後,冷冷地道。
趙子文白眼一翻的轉過頭道:「我說羅姐姐,你能不能等我高興完。再潑冷水!」
所剩無幾的死士,羅青煙也不想費這力氣,就讓御林軍收拾殘局吧。
「哼!」羅青煙冷哼一聲道:「再叫我羅姐姐,小心你的舌頭!」
今日羅青煙一襲白裙,目似秋水,膚如凝脂,修長而又凹凸有致的身姿在黑夜中顯得曼妙無比,冰冷的俏臉不含任何雜質,簡直就是落下凡塵的仙女,眾將士何曾看見過仙子般的女子。都是瞪大眸子。不過他們很快回過神來,因為仙女有著一頭白髮。冷冷的目光更是讓人看的一陣心驚肉戰,誰還敢多看這似仙子又似魔女的人物……
趙子文話題一轉的憤憤道:「我說羅師傅,你剛才怎麼也不來幫忙,怎麼讓我跟這個人妖較量!」
羅青煙不緊不慢的道:「趙府外隱藏暗劍閣數位高手,加上我也不能將他擊殺,我只是想讓你與真正的高手好好較量一下,每次都是殺些小嘍囉,你的武功是不可能用長進的?」
沒想到這白髮魔女是安的好心,她說的也對,與高手對決才有進步,趙子文連連點頭,語峰又一轉的嘿嘿笑道:「也不知剛才誰殺小嘍囉,殺的這麼帶勁……」
「你……」羅青煙氣的俏臉一紅,簡直有拔劍的衝動!
眾將士回憶仙子宛如魔神般將敵人如羔羊般的斬殺,凌厲的手段讓他們都是忍不住打著冷戰,如今這仙子的長裙竟連一滴血跡都未沾,俏臉冰冷,他們低著頭再也不敢看這仙子一眼。
「趙小哥,趙小兄。」悲切的呼喊在趙府外響起,一聽便知是蘇太師和秦學士二位大人,想必這御林軍也是他們派來地,外面的戰鬥可想而知已經結束。
「下回再找你算賬!」羅青煙聽到府外蘇太師的聲音,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冷冷瞥了趙子文一眼,隨即身形一閃,躍上屋頂,眨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夏萍緊緊地摟著趙子文的虎腰喃喃道:「子文,這位羅姐姐是誰呀,看起來好凶……」
趙子文也不知怎麼說,輕輕地推開夏萍,扯開話題道:「我身上都是血跡,會弄葬你衣服的!」
他可沒有這羅青煙這等身手,血跡不沾身的,而他剛毅的臉龐上都有著滴滴血跡,畢竟他與這兩位閣主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我才不要,我就是要抱著你。」夏萍回想剛才血腥的場面,心中不停地顫抖著,只有在趙子文的懷中才能慢慢平靜下來。
趙子文無奈苦笑著將夏萍摟入懷中,安慰受到驚嚇的小丫頭……
「趙大人,你沒事吧?」數位大人急急走入府內,看見站在花園中的趙宰相,連忙問道。
趙大人擺了擺手,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趙小哥,真的沒事?」緊跟而來的秦觀與蘇軾關心地問道。
這幾位大人的府邸都是在趙府的附近,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都是將他們引來,可畢竟他們畢竟只是一介文官,沒這個膽量貿然前來,都是等著御林軍到來事,才一起跟來。
趙子文無奈笑道:「沒事……」
「趙大人,你是不是早已做好防範?」懷王率著他的親信御林軍也是急急趕來,看著趙子文身旁的數十位將士,便問道。
趙子文對著這麼多人的詢問,大感頭痛,要是他們一個個的問,問到天亮也沒完,迅速的點頭道:「其實我早已料到今夜會有人來偷襲,他們來時我已做好防範,所以並沒有什麼損傷,有勞各位大人掛心了!」
「趙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數位大人拍馬屁的稱讚道。
懷王向趙子文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今夜是誰來偷襲的。
「趙小哥,你怎麼也不跟我們通報一聲,弄得我們都是心驚膽戰的!」秦觀與蘇軾都是責怪的向趙子文小聲嘀咕道。
趙子文苦笑一聲,他開始也以為只是楚升的暗殺,有羅青煙在,應該可以抵擋得住,可沒想到這安王如此勞師動眾,竟派數百人之多……
還好這數百人的死士並不是什麼高手,只是不懼生死的死士,要不然今晚的突襲可真的很難擋住,趙子文知道這安王大手筆的動作無非是想速戰速決。
「太師,沒有抓到一個活口,活捉的已全部服毒自盡。」一位御林軍將領走過來抱拳道。
蘇軾臉色鐵青的道:「定要捉拿幕後主使者,竟敢在皇城外刺殺當今宰相,好大的膽子!」
在場之人皆是心知肚明,蘇大人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誰還不知道這幕後主使者是誰?
此時府外聚集數千的御林軍,可見老皇帝對趙子文的緊張,竟將皇城內的御林軍一大半都派往這裡。
蘇太師,秦觀與懷王見趙大人早已做好防範,安然無恙的站在身前,都是暗鬆一口氣,又與他寒暄幾句,收拾完府外死士的屍體,就各自回府歇息了。
三人離去前都是偷偷打量下趙子文懷中的夏萍,因為這小公主,也是非常重要的,他們只是不敢在其他官員面前表露出來。
今晚的偷襲已完全解決,田虎帶著數十位將士繼續在暗處保護著趙府,此時的趙府只剩下趙子文與夏萍。
夏萍藏在他的懷中,一直都沒有出來,輕聲道:「子文,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累贅?」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輕撫著她的柳腰,淡淡笑道:「怎麼又說瞎話,你可是我趙子文的妻子,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可是我總是無理取鬧!」夏萍像做錯的孩子般,低聲喃喃道。
要不是趙子文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會讓夏萍呆在這,畢竟趙府靠近皇城,有羅青煙這個絕世高手在,楚升的刺殺是不會成功的,若是搞大舉動進攻趙府,顯而易見,就會迅速引來御林軍,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有些擔心書院外的高手抵擋不住楚升的偷襲,所以他才會答應夏萍呆在趙府。
第241章 第二塊玉珮
寂靜的黑夜,微風徐來,整個皇城又陷入一片冷清,數千御林軍收拾完宰相府門前的屍體,都是回營帳繼續睡覺,不過餓殍遍地的景象仍是讓他們忍不住地打著冷戰,尤其很多死士均是被一劍割喉,睜大眼睛死不瞑目,可見劍法之凌厲,而田將軍似乎沒有這等身手,難道是另有高人?
這羅青煙來無影,去無蹤,他們自然沒發現這高手是個女子,而他們只是御林軍的士卒,也沒有去多想,回到營帳後,沉沉睡去……
趙府大門前的血腥味,遲遲沒有散去,惹的皇城各個府門緊閉,府邸內的窗戶也是緊緊關閉著。
趙子文此時已是換身乾淨的衣服,舒服地躺到床上,而夏萍這個小妮子怎麼也不肯獨自一人睡覺,跑到他的廂房中,與他同睡在一張床上。
「子文,你還沒有回答我!」夏萍縮在趙子文懷中,摟著他的虎腰,嘟著小嘴道。
趙子文與楚升一戰,用足了力氣,現在頗為疲憊,打個哈欠道:「回答什麼?」
夏萍捶下他的胸膛,嬌嗔道:「討厭,要你給我裝糊塗,我是不是總是無理取鬧?」
趙子文從來都沒有認為夏萍無理取鬧,這小丫頭只是個愛吃醋的小醋罈子而已,要是說今夜是她無理取鬧,只能說這小丫頭對自己的依賴性太強,他笑道:「怎麼會。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你嘛!」
夏萍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過了半晌,又抬起俏臉道:「子文,還記得西湖長亭那晚嗎?」
「怎麼呢?」趙子文摟著夏萍的纖腰,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笑道。
夏萍眨著大眼睛道:「其實那晚的事。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什麼叫沒機會。機會多的是,這小丫頭撒謊都不會,恐怕是她不願說出來吧,畢竟這小丫頭習慣獨自憂傷和面對痛楚,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田虎早就對他說過,夏萍並非被人騙去長亭,而是用什麼東西將她引去的。不過趙子文對此沒有去逼問她,因為她該說時就會說出來,即使逼她也沒有用。
趙子文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嗯,你說吧,我聽著!」
夏萍從白皙的脖子上,取出皇家玉珮,就在她伸手取玉珮時,春光乍洩。透過微微敞開的衣衫和紅色的肚兜,能看見若有若無的溝壑,雪白雪白的肌膚在暖紅的燈光下閃爍旖旎的光暈,連那兩點嫣紅都若隱若現,趙子文看的眼睛直勾勾的……
「你看什麼呢!」夏萍看著他呆呆的眼神,奇怪道。夏萍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自己的衣衫半遮半露,裡面的春光暴露在空氣之中。
「呀!」夏萍又羞又驚的大叫一聲,緊緊拉緊衣領,隨即又是捶打著趙子文的胸膛道:「你這登徒子,又佔我便宜!」
看看自己的老婆也不行?趙子文哭笑不得轉移話題道:「你就是要給我看這個玉珮?」他看著夏萍手中的玉珮,與這安寧郡主的玉珮是一模一樣地,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夏萍突然抬起右手,張開手掌,眨眼之間又蹦出一枚皇家玉珮。趙子文看的張目結舌道:「這……夏萍。難道你會變魔術,一個變兩個?」
「什麼變魔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夏萍嗔怪道:「其中一塊玉珮是我娘親給留下的,而另一塊……」
趙子文一時驚訝,又是發暈的說出胡話,微微思量,瞬間明白夏萍要說的什麼,不禁驚訝道:「萍兒,你是說那晚,有人用這快玉珮將你引出去的?」
一下糊塗的氣死人,一下聰明的讓人佩服,夏萍有時都弄不清他到底是何性子,點頭道:「就是那天晚上,有人將這塊玉珮和紙條一同丟入我的廂房之中,紙條上寫著——西湖長亭一見,當時我不知道這塊玉珮是皇家之物,只知道是娘親留給我的,看著這一模一樣的玉珮,我還以為娘親還尚在人世,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
她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又是撲入趙子文懷中,緊緊摟著他,要是那晚害子文丟掉性命,她萬死都難贖其罪。
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低頭沉思著這陰謀中的玄機,皇家的鳳形玉珮,只有公主郡主和貴妃才能擁有,而皇室如今在世的只有一位公主和一位郡主,安寧郡主的玉珮並沒有丟失,那麼這一塊會是哪位貴妃地?可貴妃根本不能出宮門,玉珮更是皇宮信物,丟失的話,可是不輕的罪,她們怎敢輕易交給歹人?難道是夏萍娘親——那位歌伎地?
他瞪大眼睛,如果這塊玉珮是夏萍娘親的,那麼這塊玉珮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落入歹人的手中,要是按照這種說法,那麼安王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整件事,難道夏萍她娘親是……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趙子文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為他越想越覺得恐怖,也不能把岳母大人想的這麼壞吧,一定是哪位皇帝的妃子偷偷交給安王的,或者是遺失到安王手中,不過也不能完全判斷就是這個原因,還是將安王一黨徹底打敗後,再去查探其中的秘密。
「子文,你在想什麼?」夏萍對著發呆的趙子文,問道。
看著夏萍眉目如畫的俏臉,趙子文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堅定的搖搖頭,一定不是這樣,要是這樣,萍兒這個小丫頭更加不容於世,我怎麼能有這想法!一定另有玄機!
「我在想這塊玉珮會是誰的?」趙子文緊緊摟著夏萍的嬌軀,對剛才這麼惡劣的想法,表示歉意,輕柔道。
夏萍小聲道:「會不會是我娘親的,不過老爺跟我說過,我的這塊玉珮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難道娘親有兩塊嗎?」
趙子文如今頗為為難,夏將軍應該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如果去找他,應該能解開謎團,可趙子文擔心這個謎團的背後並非自己想要的……
「不會的,只有皇妃與公主和郡主才能擁有玉珮,肯定是有人盜走皇妃的玉珮,利用玉珮將你引出。」趙子文找理由解釋道。
夏萍點點頭,可想到已長埋地下的娘親,又是聲淚俱下的哽咽道:「我娘親什麼身份都沒有,我恨爹爹,他為什麼不能保護我的娘親!」
田虎早已在皇上的旨意下,將一封記載著十六年前的整件事偷偷轉告了她,夏萍知道整件事後,本是對老皇帝淡淡的思念,轉化為潮水般的恨意……
「你現在還在恨他?」趙子文將萍兒抱進懷裡,緊緊擁著她,輕輕問道。
萍兒像個小貓般蜷縮在他懷裡,抱住他寬厚的肩膀,嚶嚶哭泣道:「恨!我當然恨他!為什麼他今日能保護我,當年卻不能保護娘親,害得娘親落魄到無錢治病,離我而去,我娘親甘心情願的苦等他,可他卻連個名分都沒有給我娘親,我就是恨他,恨他!」
夏萍情緒激動起來,抱住他失聲痛哭,肝腸寸斷,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酸。
趙子文輕輕拍著她柔弱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本就是老皇帝留下的風流債,卻沒有想到使夏萍的娘親懷有身孕,生下夏萍,引來皇后的追殺,最終落下慘痛的結局,可夏萍內心中還是希望能見老皇帝一面,亦恨亦愛,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他搖著頭,親吻著萍兒流下的淚珠道:「其實皇上也有很多的苦衷……」
夏萍搖搖頭,不可置信道:「他可是大荊的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能有什麼苦衷,他一定是嫌棄我娘親!」
「唉,作為皇上,其實更有許多難言的苦衷,他必須顧及皇家聲譽,顧及文武大臣,更不能情感外露,他的顧及比我們常人要多得多,他如果嫌棄你母親親,當年也不會想納你母親親為妃,現在還要派多位高手嚴密保護你。他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不假,可是他也是一個父親,你可是他的親生女兒,有著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父女不能相見,這種痛苦也是足以讓他痛徹心扉,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根本不能在人前表露,那種滋味更加難受!」趙子文撫摸著夏萍的秀髮,溫柔道。
「子文,子文。」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夏萍推了推他,在他耳邊溫柔地叫喊著。趙子文擦了下眼角,笑著道:「什麼事,是不是我說的不對?」
第242章 春遊
夏萍搖搖頭,癡癡呆呆地望著他,眼中亮晶晶的滿是柔情:「子文,你哭了?」
「哇哈哈……我怎麼會哭?」趙子文大笑幾聲,掩飾住傷感的神色。
至少夏萍與老皇帝還有相見的可能。而趙子文卻永遠都見不到他的父母,這種痛苦的心情,夏萍自然無法感受得到……
趙子文繼續勸解道:「萍兒,皇上其實一直都在關心著你,他早就派我在夏府查探你的消息,發現你戴著這塊玉珮時,這才確定你是他的親生女兒,當時他聽到你尚在人世的消息,他別提有多高興。」
「原來那日你是故意偷窺我的,你這淫賊!」夏萍破涕為笑地捶打著趙子文的胸膛道。
小妮子被他一番勸慰,立刻解開心結,蕭條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他嘿嘿笑道:「我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兩個球!」
兩個球?夏萍微微一怔後,頓時紅暈上臉,羞不可言的直接扎進他的懷抱中,纖手拚命地捶打著他的胸膛,羞憤道:「你這淫賊,你還敢說!」
「哇哈哈……」趙子文大笑幾聲,可他笑了幾聲,又是呆呆地看著夏萍,只見夏萍打鬧間,胸前的春光又是暴露在空氣之中,如雪的肌膚,若有若有的乳溝,在燈燭下閃爍著粉紅的斑斕,趙子文直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
夏萍與這淫賊打鬧一番,淡忘了心中的痛楚。她又發現淫賊狼般的眼神,羞紅著臉捂著衣領道:「你又想做什麼?」
衝動是魔鬼,可這小妮子一副蘿莉的可人樣,趙子文不魔鬼也變成魔鬼了,他先是呆呆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公主,忽然俯下身去,雙手捧住她的俏臉。用力地吻住她的雙唇,小公主先是忸怩一陣。片刻後他們唇舌緊緊交纏著,彼此彷彿都融入這深情的一吻中。
小公主已快成熟豐滿的酥胸向趙子文壓搾而來,酥軟而又細膩的感覺讓他心神一蕩,一雙大手忍不住的探進萍兒的衣衫,伸入她溫軟豐盈的玉乳,雪白雪白的玉乳在他手掌間不停地變幻著形狀,他龍頭更是直挺挺的頂在萍兒的小腹上。
夏萍呼吸急促。嘴唇吐出蘭香,緊緊的與抱著這輕薄她的登徒子,喉嚨間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刺激的登徒子更是血脈膨脹。
趙子文的大手又是撫摸著她羊脂玉般雪白的豐滿玉臀和兩條曲線優美的白嫩玉腿,光滑細膩的感覺惹的他真想立刻這個小狐媚子給就地正法!
夏萍的目光變得迷離而朦朧,秀眉微顰,鼻息間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喘息,她又怕又喜的攬著趙子文的脖頸。美眸脈脈地看著這個登徒子。
半晌後,夏萍卻發覺趙子文再無動靜,作怪的大手停放在她的玉乳上,她連忙抬起俏臉,而趙子文卻是閉著眼睛,鼻息間發出微微的鼾聲。
「難道我就這麼沒吸引力?」夏萍又羞又氣的想要抬起小手狠狠捶打下這輕薄完就睡覺的淫賊。可纖手高高舉在空中,看著他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熟睡的樣子讓夏萍纖手不禁撫摸著他刀削般的臉頰,輕輕道:「子文,有你在我身邊,萍兒感覺好幸福,我永遠都屬於你一個人……」
萍兒知道他剛才連番激戰,想必是疲憊不堪才會睡著的,夏萍眼角閃爍幸福的淚光,只要有子文在她身旁。即使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感覺到害怕,也不顧及子文壓在她酥胸上的大手。小腦袋頂著他的下巴,俏臉掛著梨渦般的甜甜笑容,漸漸進入夢鄉。
作為一個正處於蓬勃狀態的男人,怎麼可能突然睡著?趙子文緩緩地睜開眸子,見夏萍一臉笑容的進入夢鄉,笑著也接著閉上眼睛,他一雙大手仍舊放在夏萍的玉乳上,頗感刺激的沉沉睡去……
夏萍晚上經歷過如此血腥的畫面,剛才又是大悲大喜,趙子文實在不忍心現在就要了這個可憐的小公主,而他更知道這個小妮子的歪心思,所以才能裝睡糊弄過去……
夜黑風高,皇城街道上的家家戶戶已是吹滅燈燭,緊閉門窗的熟睡在床榻上,而只有一座府邸仍有著微微的亮光,府邸大門前,高懸著金牌匾,牌匾上寫著三個金燦燦的大字——安王府!
「父王,我們剛才應該去慰問一下趙宰相的。」王府內的一間密室內,一位男子來回走在密室中,向站在紅桌旁的安王道,男子二十多歲年紀,頭戴紫金霞冠,身著黃色團龍緞袍,體態修長,面如冠玉,行走間風度翩翩,未語先笑三分,氣質高雅,一看便知是安王的世子項龍淵了。
安王冷笑一聲道:「他們都知道是本王所做,去與不去有什麼關係?」
「父王,你怎麼又糊塗呢?儘管他們知道,我們也必須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來。」項龍淵心中一急的連忙道。
安王卻不以為然地道:「我已掌握朝廷一半官員,又掌控將近一半的御林軍,我不去,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項龍淵輕歎一聲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冷光,也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要是趙子文在場的話,絕對會聯想到,這安王並非他想像的這般厲害,最厲害的是這個安王世子項龍淵!
安王沉默半晌後,又冷笑道:「沒想到這趙宰相,還是望江城一戰成名的趙將軍,我明日就放出他的身份,讓他給我當將軍去!」
楚升任務失敗後,就將實情轉達給安王,當安王和項龍淵知道這大荊宰相同時也是趙將軍時,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不過他們如今勢力夠強,又有楚升的保護,怕他幹什麼,冷靜下來的他們,開始想辦法對付這兩重身份的趙子文……
「父王,萬萬不可!」項龍淵急急阻止道:「這趙將軍在軍中頗有號召力,受萬軍景仰,若是讓他當將軍,那麼兵權肯定會落入他的手中,我們正逐漸瓦解夏將軍的兵權,可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安王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如今趙子文身手不凡,又有高手保護,只能對這他不理不問了,要不是這忘夫閣閣主羅青煙幫助他,我們早就能殺掉他,真是可恨!」
項龍淵點點頭道:「有羅青煙在,我們的刺殺任務是不可能成功的,不過羅青煙似乎與楚升有仇似的,父王,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安王眉頭一皺道:「她始終無法忘記前塵往事,她回京城就是找楚升報仇的,可惜她還不知道,她的真正仇家並不是楚升……」安王欲言又止,嘴角勾起狡詐的笑容……
項龍淵不明白父王說的前塵往事是指什麼,但笑這羅青煙報仇報的冤枉,連真正仇家都沒有弄清楚。
安王心中有疑惑還沒有完全解開,那就是趙子文手中的那柄長槍,在黑夜之中,楚升並沒有看清這把玄鐵槍,只知它稱得上是一把神兵,不僅鋒利無比,更是霸道的厲害,難道真的是它……
……
「大哥,大哥,你在府中嗎?」趙府大門走進一位妙齡女子,嬌滴滴的朝府內喊道。
本是在花園中練槍的趙子文將長槍放在一旁,走出來,只見大門前的女子穿著青碧色的繡花羅襦,月白色的百褶長裙。一雙皓腕,戴著一對綠瑩瑩的翡翠鐲子,似乎是精心打扮過的,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了動人的俏臉,行走間弱柳劉扶風透著淡定恬靜的氣質,說不出的動人味道。
趙子文看的心裡騷騷,嘿嘿笑道:「李大才女,找我何事?」
「難道有事才能找你嗎,這麼多天你都不來找我。」李才女嬌嗔一句道。
李才女俏臉嫣紅,羞答答的樣子讓趙子文忍不住眨著眼睛道:「是大哥不對!」
「那大哥該怎麼補償我?」李才女也是跟著眨著美麗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很少露出可愛的模樣的安兒讓趙大哥看得一呆,魂都要被她勾去了……
滴蠟,皮鞭?趙子文心神一蕩的聯想到這,剛要開口時,李才女狡黠地笑道:「大哥,今日能不能陪我去春遊一番?」
第243章 冤家路窄
二月的天空飄浮著淡淡的白雲,輕柔的春風溫柔的撫過人們的臉頰,一種暖意由上心頭,沁人心脾的彷彿沐浴在春風之中,趙子文感受著和煦的陽光,笑道:「今日天氣晴好,確實是個春遊的好日子!」
李才女喜上眉梢的挽著大哥的胳膊道:「大哥,那你是答應呢?」
「要我答應可以,不過有個條件。」趙子文嘿嘿一笑道。
看著大哥狡黠的笑容,便知不是什麼好事,李易安俏臉生暈的喃喃道:「什麼條件?」
趙子文湊過頭來,在李易安的耳邊輕輕道:「這個條件其實很簡單——親我一個!」
「大哥!」李才女又羞又喜的跺下腳,嬌嗔道,她也不知為何,每次與大哥親密接觸時,總有人打擾,心中不禁嬌羞道,要親便親,我還能攔你嗎?
趙子文接著笑道:「要不大哥親你一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才女俏臉嫣紅,嬌羞無限的底下螓首,纖手交叉的放在胸前,美艷不可方物的樣子讓趙子文暗暗發誓,今天趁著這春遊的機會,一定要實現這個偉大的夢想!
李才女俏臉紅紅的,輕柔道:「大哥,府中就你一個人嗎?夏姐姐呢?」
京城邯鄲馬上就要舉行三年一度的會試,而會試指的是科舉考試的其中一項,大荊國每三年在京城舉行的一次會試。各省的舉人及國子監監生皆可應考,錄取三百名為貢士,第一名叫會元。
這夏文登千里迢迢從杭州來到邯鄲自然是為這會試而來,會試即將開考,作為姐姐的夏雨晴義無反顧的要去學院監督夏文登的學習,而夏萍這個小丫頭在趙府閒的厲害,忍不住的跟著大小姐去書院一同監督夏文登讀書。反正有羅青煙暗中保護她,趙子文一點都不擔心這小公主的安全問題。
他點頭笑道:「雨晴他們都去書院了……」
李才女神色一喜。輕輕地嗯了一聲,俏臉粉紅的嬌滴滴道:「大哥,等今日的春遊結束後,我就親……你……」
還等結束幹什麼,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打打野戰多好,趙子文心裡騷騷的想道。他隨後進廂房換了一身乾淨的長衫,與羞的不敢抬頭的安兒坐著馬車向京城的胭脂湖駛去。
……
如今,春季已到,胭脂湖旁的小山坡上,春意盎然,百花齊放,無數的鮮花在春風中搖曳,萬紫千紅。山坡上更是凜立著無數的才子佳人,白衫翩翩,折扇綸巾,說不出的瀟灑韻味,眉目含羞的小姐穿著薄薄的長裙,偷偷打量著心儀的才子。如此勝景讓人皆是沉醉其中……
「這不是李小姐嗎?」也不知誰最先看到向山坡走來的李易安,興奮地叫道。
眾人皆是聞聲轉過頭看向這美貌與才情並存的李才女,她一襲長裙,粉面桃腮,秋水般的眸子泛著淡淡的春意,俏臉嫣紅,不時的嫣然一笑,簡直要把他們的魂給勾去……
李才女的目光,總是溫柔地看向她身旁的男子,這男子劍眉星目。黝黑俊朗。當他們看到男子真正的面貌時,皆是一驚。連忙抱拳道:「參見宰相大人!」
在老皇帝宣紙公告天下,趙子文為大荊宰相時,舉國上下都為之嘩然,一個才二十出頭的書僮竟然能當宰相?荊國人自然大部分是不認同的,輿論響徹大荊的每個角落,很多人均是持有異議,更有甚者,直接上書告御狀,可老皇帝對此一概無視,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當今皇上,荊國百姓也只能默默接受這個事實……
眾才子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可心中卻對這一飛沖天的趙大人,甚是不屑,定是使了什麼妖法,迷惑住皇上,才當上了大荊宰相。
趙子文淡淡地笑道:「今日我是作為遊人而來,大家不必多禮。」畢竟他身為大荊的宰相,必須是要拿出點風度出來地。
精心化著淡妝的小姐們細細地打量著這一步登天的趙大人,難道他真有這麼厲害嗎?她們低垂著眼簾,嬌滴滴的偷瞥著俊朗不凡的趙大人,心中皆是發春道,要是能當個宰相夫人,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而更可氣的是,京城大才女李易安俏生生的緊貼在趙子文身旁,瞎子也能看出其中的曖昧之意,這趙子文不僅身份高貴,又得大才女傾慕,才子們簡直看的眼紅心癢,均是偷偷的咬牙切齒一番。
山坡下的胭脂湖,在高陽下波光粼粼,一陣春風徐來,湖水微波蕩漾,泛起朵朵漣漪,湖中央遊船如梭,才子佳人昂立船頭,眉目傳情,真是好一副「春意」盎然的湖光山色,趙子文倒是沒有去注意這些才子的神情,而是迷醉在這大自然的氣息之中。
「趙大人,你是不是曾經對敗過對中之王的史禎湘?」一位小姐俏臉紅紅的,走過來,輕聲問道。
趙子文轉過頭,對著這位害羞的小姐笑道:「正是在下!」
「哇,他就是江南第一小書僮!」幾位小姐興奮地叫道,可她們一出口就意識到冒犯到宰相大人,這書僮可是半個下人,將堂堂宰相說成書僮,這可是以下犯上的罪名,不過他們見趙宰相並無怒色,連忙吐出香舌,表示歉意……
這書僮曾經不僅打敗過文狀元陳正豪,杭州文壇會的文章《少年強》技驚四座,接著又是干敗京城對中之王的對穿腸,抱得美人歸,在翰林書院的燈謎會,也是連破兩燈謎,猜的更是精彩絕倫,文采學識可以稱得上驚為天人,試問當今文壇誰不認識他?只不過都沒有一睹尊榮。
「趙大人,你是如何對敗陳狀元的?」
「趙大人,據說你是群芳閣閣主的情郎,這是真的嗎?」
「趙大人……」
一時之間,這些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們,對這個神奇的書僮大大的感興趣起來。仗著人多,大家誰也不笑話誰,便將趙子文圍在了中間。
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沒辦法衡量,即便是這些平日裡矜持的千金小姐們,內心裡也都是有著非同尋常的熱情的。
我什麼時候跟跟這林狐媚子有一腿呢?趙子文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京城女子也是如此八卦……
「什麼江南小書僮,我看就是江南第一淫賊!」一聲嬌斥在眾人耳邊炸響,本是嫉妒的眼睛發紅的才子,臉色頓時一喜,聽到這鶯聲燕語,都知道是小郡主來了。
怎麼又是這小妞,趙子文感覺真是冤家路窄到了極致,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對這潑辣的小郡主不屑一顧,而是注意到成熟嫵媚的蘇小妹,向她微微一笑。
蘇小妹沒有當初見到趙字文那般害羞,而是落落大方的向輕輕一笑,不過眉目間還是隱含著春意,高挑豐滿的身姿俏麗在眾人眼前,高聳的酥胸讓在場的男子,都是忍不住吞下口水,心中感歎,可惜,可惜……
「哼,你看到本郡主,怎麼不行禮?」小郡主走在趙子文跟前,雙手叉腰的斥責道。
趙子文冷冷一笑道:「我為什麼要行禮?」
圍在他身邊的小姐,看著劍拔弩張的小郡主,嚇的均是躲在一旁,李才女頗為擔心的站在趙大哥身邊,也不知這小郡主為什麼總是跟大哥過不去。
項安寧氣的小臉發紅道:「我可是大荊郡主,你敢不行禮?」
趙子文輕哼一聲道:「難道你是郡主就能辱罵朝廷命官?」
「對呀,剛才郡主罵趙大人是淫賊,這可是觸犯大荊律例的呀。」幾位小姐小聲嘀咕道。
趙子文身為大荊宰相,比這郡主身份低不了多少,如今郡主辱罵大荊宰相,沒去皇上那彈劾她就不錯了,還行禮?不過趙大人並非是愛打小報告之人,只是嚇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
「你……」項安寧一時語塞,要是論誰的過錯,不向郡主行禮和辱罵當今宰相,這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她心中氣惱,卻無力反駁,此時惡她美眸都要噴出火來。
第244章 她在叢中笑
「安寧,別鬧了。」蘇小妹連忙將氣得渾身顫抖的項安寧拉過來,輕聲道:「我們去賞花吧!」
項安寧就這樣半拖半糾的被蘇小妹拉到百花叢中,可她豈是這麼就容易放棄的人,她站在花叢中低頭沉思,沒有欣賞百花爭妍,她的眸子驟然一亮,也不知想到什麼對付這淫賊的主意,她嘴角掛著少女不該有的狡詐笑容,低聲恨恨道:「明日我一定讓你求死不能!」
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眾人一時明哲保身,都忘了給郡主行禮,可郡主已走遠,也只好作罷,這個郡主禍害遠離身邊,趙子文耳朵落得清靜,不過他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可轉過頭,只看見蘇婉柔與這小魔女站在花叢中。
什麼都沒發現的他,以為是太過緊張,又向李才女笑道:「安兒,我們要不要去遊船?」胭脂湖上遊船穿梭,也不失是個好去處。
安兒搖著小腦袋道:「大哥,我們剛來到這,先去欣賞花景吧!」
此處是胭脂湖遙遙相對的小山坡,不僅能看到碧波如鏡的胭脂湖水,山坡上更是滿地鮮花,千百種花同時開放,爭妍鬥奇,奼紫嫣紅的奪人眼球,哪位女子不愛花?李才女自然不願放過這等美景。
「李小姐,我們都是久仰你的大名,今日春日怡人,風景秀美。不如我們作作詩,如何?不知李小姐有此雅興沒?」數位才子風度翩翩的走過來向李才女笑問道,顯然是同仇敵愾地站成統一戰線來對付趙子文的。
李才女愣了片刻,看向大哥,爭求他的意見……
「吟詩呀,好提議。」趙子文嘿嘿一笑道。
可李才女覺得怪怪的。大哥既然答應,怎麼還笑的這麼壞。她淡淡地笑道:「既然各位公子,有如此雅興,那麼小女子獻醜了,不知哪位公子先來?」
「我我我……」一位尖嘴猴腮的公子顯然想第一個在李才女面前表現一番,氣喘吁吁地急急道。
趙子文哈哈笑道:「兄台別激動,沒人和你搶!」
那位公子頓時鬧了個大臉紅,迫不及待的支支吾吾念道:「萬樹湖邊杏。新開一夜風。山坡深淺色,照在綠波中!」
普普通通的一首詩,沒有什麼特色,眾人才子沒有任何表情地點點頭,表示這首詩勉強的稱得上詩,可想而知只能算一首下等詩了。
當槍頭鳥的公子偷偷瞥了李小姐一眼,見她也是沒什麼反應,於是黯然的退到眾才子身後。
趙子文眼角餘光看向蘇婉柔。他對這成熟的跟蜜桃似的蘇婉柔很有好感,可惜這小郡主時時刻刻都呆在她的身旁,想偷心都偷不成……
李易安站在他身邊輕聲道:「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哦,我在想,安兒你可真受歡迎。」趙子文笑笑,朝遠處緊盯著自己的安寧郡主撇了撇嘴道。
在場的都能看出,這些才子對絕美的李大才女充滿好感,與她吟詩作對,肯定是別有用心。
李易安抿嘴輕笑,眸子盈盈地看著他道:「大哥,你這是在吃醋嗎?」
趙子文輕輕撫過李才女柔軟無骨的纖腰,目光掃視著躍躍欲試的一大群才子嘿嘿笑道:「要是大哥吃醋,恐怕吃到明日都吃不完。」
「大哥又來取笑我。」李才女俏臉粉紅一片的低聲嬌嗔道。她又是低下螓首。羞不可言地喃喃道:「安兒才不在乎他們,安兒只喜歡……大哥一人!」
李才女臉頰緋紅。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羞答答的動人模樣,讓眾才子都是一呆,趙子文卻是看的心裡癢癢,要不是有這麼多才子小姐在場,他非要將安兒拉進懷中,狠狠的親吻她的香唇……
一位公子迫不及待的緊跟著道:「李小姐,在下剛才作出一首來,還請李小姐指點。」
語畢,這位公子搖頭晃腦道清聲吟道:「落花滿春光,疏柳映新塘。野渡花爭發,春塘水亂流。」
這首詩的意境要比前位公子強上幾分,不過趙子文怎麼聽都覺得像淫詩,春光,水亂流?兄弟你也敢想呀!
從小讀的是聖賢書的才子,沒有他這種天馬行空的思想,怎麼也不會聯想到那去,只見這首詩比前面一首強上幾分,數人奉承的叫好起來。
李才女淡淡的微笑著,奉承的評上幾句……
……
已有數人念上詩來,不過卻是沒聽到什麼好詩詞,趙子文都聽得是身心疲憊。
「李小姐,如今是不是該你作一首呢?」數位才子厚著臉皮笑道。
李才女點點頭,美眸掃視著萬紫千紅的花朵,只見不遠處,那枝上梅花點點,紛紛復復,紅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像霞,處處皆有花香,五彩繽紛,美不勝收。
她臉上一片甜甜的笑容,跺著蓮步走到梅花樹下,笑容殷殷的看著眼前的梅花,點點梅花映著她秀麗的臉頰,無比的嬌媚。
粉紅的花朵沾染著點點水珠,似是初承雨露,艷麗非凡,李易安聞著枝頭的梅花輕聲吟道:「春日閒遊,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好詞,好詞!」眾才子紛紛鼓掌稱讚,本是嫉妒李才女這麼受才子歡迎的小姐們也不禁輕聲叫好,誰叫這首詞真的是好的沒話說,一副少女偷摘梅花的情景形象的展現在人眼前,全詞風格明快,節奏輕鬆,以梅花來襯托天真少女的純潔形象,可謂妙筆生花。
李才女眉目含羞的輕輕摘下一朵梅花放在胸前,笑容甜美的脈脈看著不遠處的大哥,嬌嗔道:「大哥,你也要作一首,不然我可不依!」
趙子文背遍李才女的所有詩詞,這首詞乃是當年李清照早年作品,寫盡少女純情的神態,沒想到在此作出。
他看著癡情的安兒,心中一陣感動,滿含深情地看著梅花樹下的安兒,清聲吟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前面幾句只能表現這是一首再普通不過的詩,眾人皆是輕蔑地看著他,李才女也是心中一急,大哥怎麼突然間不行呢?
要是趙子文知道這小妮子心中的想法,非將她就地正法不可,敢說我不行?
可聽到「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這一句直把李小姐寫的繪聲繪色,宛如花仙子降世般,絕對稱得上是點睛之筆。
「好詞,好詞,趙大人果然好文采。」千金小姐們聽得美目大放光彩,癡癡地看著趙子文,叫好道,更是要氣氣這些眼中只有李小姐的才子們。
趙子文貴為宰相,這些才子不敢與他有正面衝突,都是背地裡說他的壞話,如今他作成詞,不管好壞的,也只得叫幾聲好。
「這個死淫賊!」項安寧一直都在關注著趙子文的舉動,見他與李易安眉目傳情的對詞,不由得憤憤道。
蘇小妹笑道:「這趙大人真有幾分文采。」
「文采算什麼,會武功才是最厲害的,他比趙將軍差上十萬八千里。」小郡主氣憤的跺下腳道,心中更是堅定明日的陰謀絕對要進行到底,又是小聲嘀咕道:「明日要是計成,連皇叔也保不住你!」
「大哥,我就知道沒你厲害。」安兒走到趙大哥的身邊,美目盈盈的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我的李大才女才是最厲害的!」
「哼,一首破詞有什麼好神氣的。」站在萬花叢中的小郡主,皺了皺玉鼻,不屑道。
「安寧!」蘇婉柔扯下潑辣的小郡主道:「王爺不是囑咐過嘛,讓你別總是針對趙大人的!」
第245章 又聞曲調
遠處的趙子文沒能聽到這小郡主的罵聲,與李才女站在百花叢中欣賞著萬紫千紅花朵,春風和藹,山坡遍是綠草如茵的青草,百花在春風中迎風吐艷,爭妍鬥奇,李才女俏臉粉紅,似喜似嗔的緊貼在大哥身邊,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欣賞著花色。
「趙兄,果然是風采依舊!」一位男子笑著從不遠處走來,他濃眉大眼,臉龐白淨,嘴角卻有著兩撇八字鬍,樣子頗為搞怪。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小姐們剛才談論到他,沒想到這位京城的對王之王就突然出現在眼前,小姐們美眸一亮,難道這對穿腸是來挑戰趙大人的?
趙子文並沒有太多的驚奇,因為對穿腸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位是大小姐比武招親時交過手的張居正,而另一個自然就是九皇子了,想必他們是有備而來。
他與這史禎湘是不打不相識,關係倒沒有九皇子這般緊張,笑的迎上去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史兄,史兄別來無恙吧?」
史禎湘也沒想到這位趙兄會如此熱情,微微一怔後,笑容更是親切地道:「今日我陪殿下出來郊遊,沒想到會巧遇到趙兄!真是緣分!」
你就忽悠吧你,趙子文心中覺得好笑,自己難得偷得半日閒,就碰到這九皇子,哪有這麼巧的事。
「參見殿下。」眾才子小姐均是看到史禎湘身後的九皇子。急忙施禮道,連李才女也是跟著行禮,只有趙子文一人仍舊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彷彿沒看到眼前的九皇子。
「咦,這不是九皇子殿下嘛,我還以為我眼花了。」趙子文聞聲轉過頭。揉了揉眼睛,看著一襲白衫。便裝打扮的九皇子的驚訝道。
眾人聽得是倒吸一口氣涼氣,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眼前,竟然說眼花,而且這個大活人可是皇子,即使你是大荊宰相,也不能這麼囂張吧?才子們心中憤憤地道。
九皇子眸子閃過怒色,嘴角抽搐一下。可馬上稍縱即逝,壓住怒火的他,堆笑道:「趙大人,真是風趣的很……」
張居正也是幾乎要氣結,可惜他不是這宰相大人的對手,而宰相大人更是位居高位,只得忍氣吞聲的沒有說話,一雙眸子有意無意撇向他處。
趙子文轉過話題地笑道:「今日殿下怎麼有興致。來此郊遊一番……」
九皇子笑容殷殷的道:「春日明媚,我自然與趙大人抱著同樣的心思,來此遊玩。」
這句話其中之意,奉承的說趙大人與他志同道合,有些搭訕拉關係的意思,趙子文卻是淡淡道:「天有不測風雲。說不定等下就要打雷下雨,回家收衣服咯!」
「撲哧!」二人打著啞謎,眾人聽不出什麼意思,不過小姐們聽打雷下雨,回家收衣服時,都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又羞又喜的暗嗔這宰相大人真是風趣。
九皇子眸子陰晴不定,欲言又止,他被趙子文突然打斷思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趙子文明白這九皇子今日來肯定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拉攏自己地。可惜自己與他結怨頗深,顯然是他是白費力氣。
史禎湘貴為九皇子的參謀將軍,義務的連忙諂媚地笑道:「剛才這裡一片叫好聲,似乎是趙兄在作詩吧?」
這史禎湘在做無用功,可趙子文不好當面拒絕,未置可否地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這位應該是李小姐吧?」史禎湘看著眉目如畫的李才女,輕聲問道。
在這趙大人身上找不到突破口,自然要從他身邊的人著手,史禎湘也是有自知之明,九皇子與趙大人結怨頗深,一時間不可能化解,還是慢慢拉攏才差不多,而九皇子殿下剛才的確是太過著急。
李易安依偎在趙大哥身旁,微笑著點頭道:「正是小女子。」
「原來是邯鄲的大才女,真是久仰大名。」史禎湘奉承的抱拳道。
李易安美眸盈盈,眉目含春,她根本不在乎什麼大才女的名號,而是在乎大哥的話,她淡淡地道:「史公子過獎了,這些只是虛名而已,不足掛齒。」
史禎湘淡淡一笑,沒有繼續說什麼,又掃視向在場的才子,豪爽一笑,「既然大家有如此興致,不如我們接著作詩,如何?」。
眾才子剛才見到李才女花樣般的才情,頗感意猶未盡,紛紛叫道:「好主意!」
史禎湘看向李小姐笑道:「李小姐的文采,在場的無不佩服,不如給我們作為評判吧?」
李才女卻搖著小手,輕輕道:「趙大哥才是文采非凡,不如讓他來吧!」
史禎湘這樣做,無非是想拉近趙子文與九皇子的距離,可趙子文不喜歡與人玩這些心機,越聽越覺得身心疲憊,輕聲念著向遠處走去:「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不勝人生一場醉!」
一首不僅豪而又霸氣的詩在眾人耳邊迴盪,他張嘴便是一首名詩,在他面前去比詩,真是跟丟人沒兩樣,眾人心中感歎趙大人的好才學,好氣魄,真是無人能比,皆是不敢再提什麼作詩之類的話。
遠處的蘇小妹美目靜靜地望著踏步而去的趙子文,俏臉多出幾分崇敬之色,喃喃道:「既然你淡泊名利,為何卻要加入這場紛爭之中,沒想到你也有難言的苦衷。」
「什麼人,做作!」項安寧跟著罵了一句。
史禎湘深深地歎道:「看來趙宰相並非我們想的這麼簡單!」
九皇子眸子閃過陰狠之色,低聲的憤恨道:「總有一日,當我當上九五之尊時,我一定要他後悔今日的所說的話!」
「我們走!」九皇子再也忍不住暴虐的脾氣,憤怒的甩下長袖,跺步而去,史禎湘只得跟在身後,他雖然明白皇子殿下最大缺憾是脾氣過於暴躁,可惜忠言逆耳,而且殿下生性如此,要改的話,談何容易?
史禎湘領著九皇子跟蹤到此,打著與趙子文套近乎的目的而來,化解以往的恩怨,若是能拉他入黨派,輔佐九皇子,這當然是最好不過,不過事情是一步一步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惜他們連第一步都沒走好……
趙子文站在花叢中,遠望波光粼粼的胭脂湖水,胭脂湖的湖面之上,畫舫如梭,點綴得整條河流宛若仙境。胭脂湖兩岸處處笙歌,說不盡的(W//R\S/H\\U)繁華景象、絢麗風光,之間水面上百餘艘畫舫緩緩來去,舫上掛滿了紗帳絹燈。成百艘遊船穿梭般來去,載著尋芳豪客,好事子弟,各人指指點點,品評各艘畫舫裝飾的精粗優劣。
「大哥,是我說錯話了嗎?」李易安悄悄地走到趙子文身邊,做錯事般的低聲喃喃道。
「安兒,不關你的事,是大哥心情不好!」趙子文輕柔道。
李才女點點頭,沒有再說法,靜靜地站在大哥身邊,陪著大哥一起傷感……
「穿越千年,紅顏淚問為誰?輾轉百世輪迴,何去何從,誓言不忘曾相守。滄桑天地變,碣石望歸舟,亦許就在這一刻,萬世輪迴只待,紅袖裳,青衣袖手……」驟然見,也不知胭脂湖上的畫舫閣樓中,哪位女子在彈奏著這滄桑的曲調,天籟之音在眾人耳邊迴盪,琴聲悠揚而起,曼妙的旋律迴盪在花叢中,讓人難以自拔的迷醉其中……
熟悉的旋律向趙子文耳邊傳來,他聽的心頭一震,難道又是這林狐媚子在搗亂,他沒有在新月樓時的那般的吃驚,而是向安兒道:「安兒,我去去就來……」
安兒也不知大哥要去做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難道大哥是去找那唱曲的女子嗎?
「安寧,我們回府吧。」蘇小妹欣賞完百花爭妍,向小郡主道。
「這淫賊又想去禍害那唱曲的女子。」小郡主輕哼一聲道:「看著他就討厭,我們走!」
蘇小妹美眸偷瞥一眼向山坡下走去的趙子文後,便跟在氣鼓鼓跺步而去的小郡主身後,一同向皇城方向走去……
趙子文走到胭脂湖邊,在湖邊租了一艘木舟,向湖中心的傳出歌聲的畫舫劃去。
為他操舟的老者見這位公子風流瀟灑,便笑問道:「聽這位公子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第246章 是她
趙子文笑道:「老爺子聽得沒錯,我是從南方來的,不過你知道前面的那艘畫舫誰府中的嗎?」他心中雖然知道是新月樓的,可不能百分之百確認,便問道。
老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點頭笑道:「這是胭脂湖最美最精的明月舫,乃是新月樓所有!」
原來真是這個狐媚子,忽悠我一次,還想忽悠我第二次?看我等下怎麼教訓你,趙子文心中憤憤的罵道,他忽然又想起林夢菲嫵媚的俏臉,多日未見,還真的有點想她。
老者劃著木舟,也不忘向他問道:「公子是想來聽踏雪唱曲的吧,不是我說,這踏雪唱曲唱的真是好聽!」
什麼踏雪,也不知這狐媚子換名字的玩什麼把戲,趙子文點頭笑道:「我正是要去拜訪一下踏雪小姐!」
那老者點點頭道:「如今是凡京城的男子,無人不知道明月舫的名頭,風頭正盛的歌姬踏雪便在裡面,你想見她也是情理之中。」
說的這麼牛,趙子文都有點擔心這小妞拒人於千里之外,便問道:「不知這林……哦,不知這踏雪肯見人嗎?要多少價碼?」
既然是新月樓的金字招牌,肯定是需要花錢才能見到這踏雪的,不過這踏雪似乎是故意唱此曲將自己引來,趙子文也不能立刻確認。
老者哈哈笑道:「如今荊都之中哪一個達官貴人不以登上寂寞舫為榮?縱使千金也未必可以聽到她的一曲,恐怕公子很難見上一面。」
媽地。不肯見,我就闖進去,趙子文心中打好算盤,上次被這小妞狠狠的忽悠一回,今夜非要找回來。
·文}前行二里左右,湖面變得靜謐了許多,除了偶爾滑過的小舟。便看不到其他畫舫的存在。
·人}趙子文前方十丈之處一艘中型畫舫靜靜停在湖心。
·書}老者道:「前面那艘畫舫就是明月舫,踏雪姑娘便在裡面!」
·屋}趙子文正要說話。卻見船頭出現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女少女雖未成年,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超人風華,丫鬟尚且去此,主人之美可見一斑,而琴聲戛然而止。
他朗聲道:「在下趙子文,對踏雪娘傾慕已久。特來拜會……」
那少女道:「我家小姐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趙子文一愣,心中暗暗道,這林夢菲怎麼還不出聲,這麼不給我面子?剛才似乎引我到此,不會裝不認識吧……
畫舫的閣樓之中傳來一聲幽怨的歎息,一個溫柔無比的聲音道:「讓他進來吧……」僅僅聽到她的聲音便讓趙子文心中一蕩,她的聲音宛如一支輕柔的羽毛在撩撥著趙子文的心房,著實誘人之至。
看來還真是這小妞引我到這來的。她引我來做什麼,是楚升派他來的?趙子文有點猶豫,可最終還是沿著木板踏上畫舫。
「這位公子請跟我來。」少女輕聲道。
少女挑開珠簾,趙子文緩步走入閣樓中,卻見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出現在他的眼前。烏黑的長髮用藍色綢帶隨意紮在腦後。不經刻意修飾,卻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美,白色衣裙一塵不染。
可趙子文吃驚地瞪大著眼睛,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因為這位女子右臂空蕩蕩的,長袖軟弱無力垂在腰間……
「老鴇,怎麼會是你?」他吃驚地看著單臂的群芳閣老鴇,不過也不能稱之為老鴇,因為她才三十出頭的年紀,雪膚玉肌。跟如花的少女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趙子文習慣這樣叫他。
老鴇的右臂乃是趙子文一槍挑斷,不過此時的老鴇對他並沒有多少恨意。所謂立場不同,畢竟那晚是她是要刺殺趙子文的……
「我不是什麼老鴇,你還是叫我踏雪吧。」踏雪坐在桌旁,淡淡地道。
「你就是踏雪?那麼新月樓彈琴唱曲的也是你?」趙子文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道,有點弄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她一隻手如何彈琴?
踏雪猜出他的心思,笑道:「彈琴者不是我,我只唱曲,而彈琴者是新月樓的另一名姐妹,她躲在簾後,是你沒有發現!」
趙子文這才明白,那晚踏雪為何側臉迎人,還以為她做作,玩曖昧,其實她只有一隻手,當然要用側臉迎人,剛才彈琴者想必也是他人……
「對不起。」趙子文也不知該說什麼,對一個女子下如此狠手,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輕輕地歎道。
踏雪苦笑一聲道:「我從來都沒怪過你,我們的立場不同,即使你殺我,我也不會有半點怨恨,我還要多謝你的手下留情……」
趙子文苦笑不語,直直的站在這,他們此時仍是對立的,他也不知是該去還是該留,本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他對踏雪沒有半點恨意,因為他總覺得踏雪也有難言的苦衷吧。
「不知踏雪你引我到這來是為何,上次我要見你,為何楚升要強加阻攔。」趙子文看著溫柔嫵媚的踏雪,淡淡地問道。
當初趙子文誤認為踏雪是前世女子,才要強行去見她一面,不過楚升卻阻攔,對話間,楚升彷彿知道這位女子對他很重要一般,其中還包含著威脅的味道,可這女子真正身份是老鴇,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他心中不由得暗道,難道楚升認為我跟老鴇有一腿?
「趙大人,還是坐下慢慢談吧。」踏雪正色道,將趙子文引到她的桌旁坐下。
引他上船的少女此時奉上一盞新茶,茶是上好的西湖龍井,碧綠的葉片漂浮在潔白的茶盞內,讓人賞心悅目。
趙子文輕輕抿上一口,頓覺舒爽無比,可他腦中不停的思量著,這曲子肯定是林夢菲所作,而唱者卻是這個踏雪,可這曲子為何要給自己聽,而這楚升為何要阻攔自己與老鴇相見?他越想越覺得複雜,一時頭疼的搖搖頭,不願再想下去……
踏雪撫著琴弦,若有所思地道:「趙大人,你何必要騙我,新月樓那晚,你想見的恐怕不是我吧?」
不會把,難道她知道?趙子文頓時驚詫,這一句所含之意,他怎能不清楚,那晚他相見的人當然不是她!
不可能,不可能會有人知道,我從未對任何人講過,他漸漸平復激動的心情,強裝鎮靜地笑道:「那麼你認為我想見的人是誰?」
趙子文將話題拋給踏雪是最好不過的,因為他始終不相信會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世,肯定踏雪是歪打正著。
踏雪猶豫半晌後,緩緩才道:「你想見得人是……」說到此處,她沒有再說下,而是抬起俏臉,看著趙子文表情。
我說大姐,你想急死我呀?趙子文憤憤的嘀咕一句,可卻不敢說出聲來,仍舊假裝平靜微笑著,心臟卻怦怦跳個不停,這個刺激的遊戲,多玩幾次,非得心臟病不可。
踏雪見沒有什麼激動之色,輕歎一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似乎你對……夢菲並不關心。」
「夢菲,林夢菲!」趙子文瞠目結舌的驚詫道:「我說踏雪,你不會跟我說,你認為我想見的女子是這林夢菲吧?」
「難道不是嗎?」踏雪眨著嫵媚的美眸,也是驚訝地問道。
二人都是睜大眼睛,互相驚詫的對望著,這幅畫面讓一旁的少女看的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小臉憋得通紅……
原來說的是林夢菲,剛才那些小姐誤以為自己跟這狐媚子有一腿,這楚升也許也是這麼認為的,趙子文心中覺得好笑,楚升無疑是以為自己愛上這狐媚子,然後拿林夢菲威脅自己,按照這種說法,那晚楚升莫名其妙的話,也算說的合理……
不過為什麼踏雪要用真名,而不用林夢菲的名字?真是夠歪打正著的,趙子文哭笑不得的又大感頭疼,真不知他們到底玩什麼陰謀在。
第247章 林仙子
「就算是吧。」趙子文也不想讓踏雪知道太多的東西,只好很勉強地答道。
踏雪心中暗鬆一口氣,嬌斥道:「你早說不就成呢!還賣什麼關子……」
這該死的人妖誤認為我愛上這狐媚子,還拿這個作為威脅,真是可笑,趙子文心中冷笑道,而他更是察覺到,這林夢菲似乎不在京城,不然也不會要來踏雪來假扮她。
趙子文沉思半晌後,緩緩道:「不知踏雪,你今日將我引到這來,所為何事?」
踏雪美眸閃過複雜的神色,良久方才道:「閣主讓我帶話,若是你再與安王作對,那麼你永遠都見不到夢菲!」
原來是用這個作為威脅……趙子文終於知道這楚升打的什麼算盤。
哼!我能不能見得到,有何干係?趙子文始終不知道這其中秘密,輕哼道:「踏雪,難道你不知道,要是安王篡位成功,我和我的家人將必死無疑,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安王與趙子文的矛盾根深蒂固,安王如果實現他的狼子野心,定是不會放過他,連同寶兒凌兒他們也會牽連,趙子文正是深知這點,他如今與八皇子是在同一條船上,命運連陳一線,不管如何,非要與這安王鬥個高低。
踏雪坐在桌旁,豐潤的紅唇抿著香茗,思量片刻,苦笑道:「我知道。其實我也不願意向你說這個話,不過你真的不願見夢菲一面嗎?」
什麼見不見地,莫名其妙!趙子文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憤慨,微怒道:「不見!」
踏雪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微微一怔後,氣的小臉通紅,指著他道:「你……這薄情寡義之人。即使你有苦衷,也不能說如此絕情的話來!」
薄情寡義?趙子文真是越聽越迷糊。喃喃道:「我似乎沒有對不起林夢菲吧,為什麼要說我薄情寡義?」
「什麼!」踏雪美眸大睜,斥責道:「你這無恥之徒,難道你忘記了西湖長亭那晚發生的事?」
西湖長亭?趙子文搖頭奇怪道:「林夢菲那晚根本就沒來,我能和她發生過什麼事?」
他表情真摯,眸子神色也很真誠,不像是說謊之人。踏雪心中一咯登,試探道:「西湖長亭那晚,你受了重傷,羅青煙為救你,將你帶到不遠處的山洞之中,而閣主緊跟而來,羅青煙與閣主比試時,你一個人在洞中。難道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趙子文回憶起那晚,羅青煙的確與楚升出去比試,不過當時自己重傷而昏倒在地,一直到第二日才醒來,似乎沒發什麼事,他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受傷嚴重。加上又染上風寒,直接昏倒在山洞之中,沒有發生什麼事……」
怎麼會,難道夢菲說的是假話?不對,夢菲明明已不是……踏雪沉思片刻,就猜到其中的緣由,抬頭正色道:「你還記得那晚夜空中炸開過的煙花嗎?」
煙花?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我看到過,你是說,這煙花是楚升放的?」
聯想到其中的關聯,他又試探道:「你的意思是。楚升將羅青煙引出洞外比試——調虎離山。然後用煙花將林夢菲引來殺我?可我當時已昏迷,完全沒見過她……」
趙大人心思之縝密。真是無人能及,這麼快就明白其中的玄機,踏雪滿是佩服看著他,又語鋒一轉的深深歎道:「這個傻丫頭,原來是為救你才……」
救我?趙子文心中猛地一驚,眸子滿是驚詫之色,腦袋短路般的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踏雪……
難道她和當初的大小姐一樣,為救我而捨身,可她是來殺我的,怎麼會又變成救我?半天才回過神來的趙子文眉頭緊皺,半天沒有出聲。
踏雪又接著苦笑道:「可笑她委身於你,你卻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新月樓那晚,你為什麼會如此激動,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能活到第二日,這個小妞怎麼會這麼傻,趙子文感覺身上又背負著一份責任,他又回憶到那晚的旖旎春夢,才發現那個春夢感覺如此真實,原來那個夢中的仙子姐姐是林夢菲——林仙子!
溫暖的懷抱,火熱的嬌軀和嫣紅的雙唇,抵死纏綿的旖旎畫面,一幕一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心中接著又是一暖,仙子姐姐就是林仙子!
趙子文深深地歎道:「你說的對,是我對不起她……」
一個為救他,而肯以身相許的女子,說不感動那是假話,趙子文感動的心神劇顫,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心中喃喃地道,夢菲,我會去找到你的……
「不知者不罪。」踏雪擺擺手道:「也不知為何,夢菲為何不下手殺你,卻偏偏救你,難道她以前真的喜歡你嗎?」
應該不會,趙子文心中肯定道,他與林夢菲接觸不是很多,而且每次接觸時都是鉤心鬥角,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他也不知這到底怎麼回事,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不願再想這頭疼的問題,轉過話題的向踏雪問道:「為何你要用踏雪名字,而不用夢菲的名字?」
「踏雪只是歌伎的名號,試問一個歌伎怎麼會用真名,閣主以為你什麼都知道,所以認為用別名照樣能讓你上鉤,這才用踏雪這個名字。」踏雪笑著道。
趙子文心中充滿著定要找到林仙子的信念,向踏雪點點頭:「既然踏雪只是名號,那麼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踏雪輕柔地笑道:「我只是一位紅塵中人,沒有真名,踏雪如今就是我的真名,也許我的真名到時候又會換一個……」她的眼神蕩漾著醉人的眼波,顧盼之間露出無限溫柔。
如今的踏雪只是一個單臂的女子,再無能力幫助楚升殺人,唯一有用的就是她的歌喉,趙子文沒想到楚升如此利慾熏心,即使踏雪不能當殺手,也要她當個歌伎來謀利。
「其實踏雪這個名字是我所取,其中暗含深意,難道你沒察覺到嗎?」趙子文對踏雪心生憐憫,蠕動著嘴唇剛要說話時,就聽到踏雪這番話。
「踏雪,踏雪……」趙子文小聲念上幾遍,突然眼珠子一亮道:「你取這個名字是想告訴我,你是踏雪而來?」
群芳閣因西湖長亭刺殺任務失敗而暴露身份,所以放棄杭州這塊地方,將群芳閣人手全部轉移到邯鄲,那個時候正是大雪紛飛之時,他們來到邯鄲時,自然就是踏雪而來,可誰會去想到這名字之中,暗含深意……
如今疑惑完全解開,他也深刻明白楚升新月樓那晚的奇怪話語,還有踏雪這個名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美麗的誤會……
原來這個名字真的是碰巧的,趙子文苦笑一聲沒有說話,也許夢菲真的不在邯鄲吧,不然踏雪就會是她,那麼夢菲會在哪,難道是去完成楚升交給她的任務?
怪不得安王要閣主威脅趙大人不與他作對,以這趙大人的機智,恐怕誰都不願成為他的對手,踏雪正色道:「那麼你會答應閣主的條件嗎?」
不會!趙子文不懼生死,可也要考慮到寶兒她們,他不可能會為一個人,而使他深愛的幾位女子受到傷害,他搖頭道:「夢菲,我會親自派人去尋找她,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去找她!」
踏雪欣慰地點點頭道:「算你還有良心,也不枉夢菲如此對你,不過你要快點,不然會……」
趙子文沒有向踏雪詢問林夢菲的下落,而踏雪也隻字未提,因為他知道,踏雪畢竟與他的立場不同,他也不會去逼她什麼……
「不然會什麼,難道楚升會對她不利嗎?」趙子文急急道。
踏雪搖搖頭:「閣主不能再對夢菲怎麼樣,因為她已經不是暗劍閣的手下,總之她不會有危險的,而她在一個沒有人知道她的地方……」
脫離暗劍閣,難道夢菲去隱居在偏僻之地?既然她沒有危險,趙子文也暗鬆一口氣,如今只要找到林仙子就行。
第248章 異姓王
「踏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秘密,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愧對夢菲。」趙子文表情嚴肅,感激地道。
踏雪擺了擺手道:「其實是我對不住你才差不多,夢菲的下落,我向閣主發過毒誓,不能告訴你,對不起……」古人很看重誓言,尤其是毒誓,踏雪不肯說,也是情理其中,更重要的,她是暗劍閣的人,怎麼會出賣楚升。
趙子文並無怪罪之心,而是感激踏雪將這件事告訴他,他心中思念著這傻丫頭,也不知何時能夠相見,如果有相見之日,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踏雪,你知道你們閣主的真正身份嗎?」趙子文已打定主意要尋找林仙子,也不去多想,便轉過話題,冒昧的試探道。
既然趙大人已拒絕閣主的條件,踏雪也不用去多費唇舌,因為她始終希望趙大人能靠實力去尋找夢菲,此時已辦完閣主交代的事,她也不願再去過多想夢菲和趙大人之間的事,畢竟這件事剪不斷,理還亂……
聽到趙子文的話,踏雪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道他所說之意,有點驚訝道:「皇上沒有告訴過你嗎?」
趙子文也不知道這老皇帝和羅青煙賣的什麼關子,這一個人妖能有身份?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身份,現在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他貴為大荊宰相。有什麼能瞞的過他的,踏雪想到這,便咬咬牙道:「你知道京城一共有幾位王爺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問我,趙子文白眼一番道:「當然是懷王和安王,一共兩位!」
「錯!」踏雪搖頭道:「京城一共有三位王爺!」
「三位?」趙子文張目結舌,這句話宛如閃電般直劈他的腦門,讓他腦袋短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沉思半晌後,沉重地道:「難道你指的是。楚升就是另一位王爺?可他姓楚……」
難道是……趙子文眸子頓時一亮,愕然道:「難道他是異姓王?」
踏雪點點頭道:「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不要以為我這是背叛閣主,你是皇上的近臣,他早晚都會告訴你的,而閣主也以為你早已知道,我告訴你也只是讓你提前知道而已!」
他怎麼會是異姓王爺。開什麼玩笑,難道是皇上封的?趙子文心中疑問甚多,可無奈要接受這個事實,因為老皇帝與羅青煙都說過他的身份不簡單……
今夜踏雪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而趙子文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可說的上是皆大歡喜吧。
趙子文站起身,向踏雪笑道:「踏雪,如果你願意離開暗劍閣。你可以來找我,我願意保護你!」
踏雪明眸皓齒,冰肌玉骨,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絕美女子,不過趙子文說這話,大部分是因為斷臂之歉意。
當踏雪聽著這臨別的話。也是站起身,送他出閣樓,微微笑道:「謝趙大人的好意,我不會離開閣主地……」
趙子文輕歎一聲,出閣樓而去……
而踏雪卻沒有去送他,因為她突然想到,既然趙子文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新月樓那晚,為什麼當他聽到夢菲的曲子時,會如此次激動。他為的是誰?
……
夜色初臨。胭脂湖的湖面之上,早已漂滿無數的蓮花燈。點綴得整條河流宛若仙境。胭脂湖兩岸處處笙歌,點點宮燈,說不盡的繁華景象……
趙子文走在胭脂湖邊,滿腦子都是林夢菲的倩影,「這個小妞,怎麼會對我這麼好。」他輕輕喃喃一句,都覺得鼻子發酸,此時的他真的很想立刻見到這個小妞。
異性王楚升,安王項胤禎,兩個老傢伙組成的龐大勢力,怎麼玩的過他們,趙子文面色頗為沉重的又是想著這個問題。
他不經意間的抬頭,只見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山坡上,四處地張望著……
該死,安兒還在這!他連忙一個衝刺,朝山坡上前衝而去,他與踏雪聊的忘了時辰,此時已快要日落西山——黃昏時分,而安兒一直都在等待著他。
「安兒。」趙子文的速度極快,瞬間就衝到安兒的十米開外,他朝這個傻丫頭大喊了一句道。
安兒香肩微微一顫,緩緩地轉過俏臉,她手中拿這一片花瓣,嫣然一笑道:「大哥,你回來啦!」
晚霞的霞光,五彩斑斕的照在安兒的俏臉上,目似遠黛,眉如遠山,霞光照在她的俏臉,映襯著一片粉紅,絕美不可方物的樣子讓趙子文呆呆地看著她。
趙子文鼻子一酸,因為他注意到,在安兒的嬌軀旁全是無數的花瓣……萬紫千紅,宛如一張花床,有如此癡情的女子,夫復何求?他輕聲道:「安兒……」可接下來卻不知再說什麼話。
他跺著輕步緩緩走到安兒面前,握著她的一雙纖手,一雙深邃的眸子滿含深情地看著這個小妮子,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大哥,安兒願意為大哥等候一輩子。」安兒美眸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大哥,輕聲道,語氣中卻無比的堅定!
此時的萬花叢中,早已人去花叢空,無人再打擾他們。
看著安兒如花的俏臉,他再也壓制不住情感,雙唇緩緩地向安兒鮮嫩的小嘴親吻過去……
安兒羞澀的笑著,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悄悄的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她踮起腳尖,美麗的小臉,也跟著湊了上來。
小妮子已經閉上眼睛,就在她那溫柔的嘴唇吻到趙子文的嘴巴上時,微風驟然吹過,安兒摘下的無數花瓣,隨風輕舞,滿天的花瓣在花叢中飛舞著……
鋪天蓋地的花瓣,就在他們頭頂盛開!
可趙子文沒有去欣賞如此美麗的畫面,而是親吻著小妮子甜甜的香唇,只知道,那張嘴唇是那麼的甜蜜,那麼的溫馨。
他緊緊擁安兒入懷,唇舌不停的纏綿著,什麼官場,什麼戰爭,通通拋在腦後……
花叢中,他們如同深情擁吻的情侶,久久不願分開,天空中飛舞的花瓣,就像是一種感情的催化劑,讓他們更覺世界之美好。
安兒的吻,真是柔情似水,但她明顯不會深吻,只是吸吮著趙子文的嘴唇,可情場老手的趙子文,自然在調教這個小妮子,舌頭不停的攪動著小妮子的香舌,弄的小妮子全身滾燙似火,俏臉燒的厲害,無力地靠在大哥懷中,美眸朦朦朧朧的,閃著情動的火花……
「大哥,我們以後能經常來這嗎?」安兒緊緊縮在大哥的懷中,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輕輕地道。
趙子文摟著安兒不堪一握的纖腰,輕柔地笑道:「嗯,我們成親以後也會來!」
「大哥!」安兒又羞又喜的緊摟著大哥的虎腰,美眸癡癡地看著大哥剛毅的臉龐,喃喃道。
當偉大的夢想最終實現時,趙子文沒感覺到自豪,而是覺得幸福無比,他看向遠方,心中默念著道,老媽,這就是你崇拜的李才女,你未來的兒媳婦,不過我不是為名利,而是真的喜歡她,我會給她幸福,會保護她一輩子!
春風和藹,花瓣輕舞,美麗的畫面依舊持續在萬花叢中,萬紫千紅的花朵在他們周圍盛開著,彷彿見證著二人歷史性的一刻……
二人相互依偎著,站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下,看著日落黃昏,金燦燦的霞光,心中都是希望著這一刻能夠永恆……
第249章 小郡主的詭計
春日的清晨,鳥語花香,在安逸的日子裡,荊都又恢復歌舞昇平的繁華景象,大荊八皇子府內,趙子文站在閣樓前的架橋上,欣賞著清晨花朵上的雨露……
小樓前的花壇之中,有數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在修剪花枝,一個個人美如玉,在鮮花的掩映下顯得越發地嬌艷可人,小樓周圍種植著不少奇花異草,散發出陣陣清香,與小樓本身檀香木所散發出的特有芬芳氣味,糅合在空氣中,沖人欲醉。
八皇子府的小侍女一早就來到宰相府,將趙子文請到八皇子府,他也不知這八皇子殿下找他有什麼事,他靜靜的觀賞湖光山色,不時聞著淡淡的花香,也沒有半分心急。
「趙大人,八皇子有請!」剛才不知去何處的小侍女,又突然出現在的眼前,俏臉嫣然的恭敬道。
趙子文淡淡地點點頭,便跟在小侍女的身後,兩人穿過花叢,來到八皇子平日讀書閱覽的小樓前,不過他們進的不是書房的廂房,而是另一間廂房,這讓他頗感奇怪,按理說八皇子平常都是在書房接待人的。
這間廂房佈置典雅,牆上掛有七彩帛畫,畫的是宮廷圍獵的場面,色彩鮮艷,線條優美,卻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廂房中鋪了一張大地氈,雲紋圖案,色彩素淨,看在眼中很是舒服,左側靠牆的博古架上放滿各類珍玩。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品。與之相對的右側牆面上掛滿各式各樣的兵器,做工精巧,顯然都是出自大師之手。
從房間的裝飾和陳設上來看,像是一間收藏兵器與古玩的庫房,趙子文更是不知八皇子為什麼要在這裡來見他。
「趙大人,你就在此等候,殿下馬上就會來。」小侍女輕笑著道,隨即姍姍而去。留下趙子文獨坐在廂房之中。
等待許久都未見八皇子而來,他都等的有點不耐煩,大清早的,難道就讓我來等人地?
片刻後,趙子文決定去看看八皇子究竟在不在府中的時候,卻聽到內廳傳來腳步聲,只見一身淡黃色宮裝的安寧郡主在剛才那位侍女的陪同下向他走來。
「臣參見郡主。」趙子文抱拳道,眼珠子卻不停地在轉動,怎麼是這個小辣椒,難道不是八皇子請我來的,而是這個小辣椒耍的詭計?
「哼!皇兄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他現在有事在身,希望你能耐心等他。」安寧郡主繃著小臉。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輕哼道。
「哦,有勞郡主轉告。」趙子文認為絕非這麼簡單,殿下的轉告還需要郡主親自前來?他看著項安寧不情不願的神情,不冷不熱的淡淡道。
項安寧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小聲嘀咕道:「皇兄明明答應陪我去玩的,偏偏要先見這個淫賊幹什麼,還要讓我在此一同等候,真是可恨!」
原來這小辣椒也是來等八皇子的,輕微的聲音傳到趙子文耳邊,他心中暗暗道,不過他又感覺此事有點蹊蹺,彷彿這小郡主這句話在解釋在解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那位侍女為趙子文與小郡主各自倒上一盞香茗,侍女親自端起茶盞示意趙大人用茶。
而趙子文只是嘴唇微微沾了沾茶盞,卻並未將茶水飲下。對項安寧他始終充滿著防範之心。這小侍女似乎是小郡主的親信,他更不敢輕易喝下這杯茶水。
「不知殿下如今身處何處?」趙子文放下茶杯。微笑著向小侍女問道。
小侍女偷瞥了小郡主一眼,才輕輕笑道:「殿下去看望皇上去了。」
老皇帝的風寒剛好,不過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八皇子去看望他的父皇,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這小侍女眼角的餘光,趙子文更加確定這二人是一夥的,小侍女又是端著茶杯將茶杯靠近他眼前,溫柔的道:「大人,請用茶吧!」
趙子文心中微微一怔,小侍女三番兩次的勸他飲茶,他心中肯定其中有詐,表面上仍舊裝出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左手悄悄解下老皇帝送給他的金龍牌,趁著她們沒有注意,溜在了小郡主足下的地上。
「我的龍牌!」趙子文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叫了一聲。
這可是皇家之物,要是摔壞弄髒,可是不輕的小罪,他一驚一乍,演戲演的十足,小郡主垂頭向地上看去,她下意識的躬身幫他撿起,連小侍女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掉落的金龍牌上……
趁此機會,趙子文趁機將兩盞香茗互換,他的動作極快,二女根本沒有半分察覺。
「這可是皇叔賜給你的金龍牌,你竟敢如此不小心,要是摔壞了,小心你的項上人頭!」小郡主將龍牌遞給他,憤憤地道。
從項安寧手中接過金龍牌,趙子文做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把龍牌仔仔細細的觀察了數遍,慶幸道:「謝天謝地!」
項安寧看著這怯弱的模樣,美眸中的神色更是充滿著輕蔑之色,小聲輕哼道:「小人,淫賊!」
「謝郡主,郡主請用茶!」趙子文恭恭敬敬地道,正好也藉機以道謝之名,讓小郡主先飲!這招玩的巧妙呀!
項安寧的唇角泛起狡黠的微笑,可卻是稍縱即逝,任他精明的趙子文也未能察覺的到,她檀口輕啟,一口就將茶水飲盡,說不出的瀟灑。
趙子文看著這小郡主喝下偷換的香茗,也微笑的跟著喝下冒著熱氣的香茗,此時小侍女見二人都喝下茶水,立刻是悄然退下……
就在小侍女出去的這一刻,安寧驟然間妙目之中猛然露出凜冽寒光道:「趙子文!」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小妞,跟我玩陰的?趙子文心中冷冷一笑,卻是淡淡地笑道:「郡主有何事吩咐?」
項安寧起身來到他的面前,冷笑道:「趙子文,你三番兩次羞辱於我,你可知罪?」她想到這淫賊多次羞辱她,而且更以酒水噴臉是最大侮辱,忍了半天,她終於徹底爆發,她氣的小臉通紅,豐盈的酥胸不斷起伏。
果真是來找茬的,而且還玩這麼一個把戲,趙子文毫不慌張地答道:「似乎總是郡主總是找我麻煩吧!我何時主動欺負過你?」
「淫賊,你還敢狡辯。」安寧郡主大怒道:「今日我就要你不得好死!」她緊咬下唇,鳳目圓睜,小臉氣結的酡紅,一副要殺趙子文而後快的模樣。
難道我還是嚇大的?趙子文與這小郡主結怨頗深,與她也不去講什麼情面,又是調笑的裝出怯弱的樣子,喃喃道:「你……你想做什麼?」
看著這無恥之徒懦弱的樣子,項安寧得意地笑道:「你放心,我還沒有笨到要親手殺你!」她目光落在那茶盞之上:「趙子文,你雖然狡猾這次還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在那茶盞中事先下了奇淫散,再過片刻,藥性發作,你就會迷失本性!」她彷彿看到趙子文狼狽的模樣,美目變得異常明亮。
奇淫散?好毒辣的手段!趙子文裝出怒火填膺的樣子:「項安寧!你好卑鄙!」
項安寧微笑道:「你本性迷失,定然會對我做出不敬舉動,只要我大聲呼救……」她居然伸手在羅裙上用力一扯,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趙子文!意圖非禮郡主可是死罪,到時候恐怕皇叔也保不住你!」
夠陰險,夠毒辣,真是跟這安王有一拼的,沒想到這郡主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蛇蠍心腸,趙子文卻是冷冷笑道:「恐怕這件事不會如郡主所願!」項安寧哈哈一笑道:「你認為這次我還會輸嗎?不信我們就試試!」
「郡主機關算盡,可曾想過你會棋差一招?」趙子文看著項安寧逐漸滾燙而發紅的俏臉,淡淡地道。
項安寧卻不以為然地笑道:「死到臨頭你還想耍什麼花樣!」她雙手輕輕解去被扯爛的羅裙,露出裡面鮮紅色的抹胸,冰肌玉膚在紅色的強烈對比下格外的誘人,可其中卻暗藏殺機,趙子文完全無視這旖旎的景色,只覺這郡主年齡雖小,心腸卻十分歹毒!
小郡主嬌聲道:「只要我大聲呼喊,你……」她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俏臉也變成了嫣紅色。
第250章 黃雀在後
趙子文微笑著站了起來:「郡主果然是天資聰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終歸還是漏算了一樣!」
「哈哈……」安寧郡主卻是笑得更加大聲,顫抖地笑道:「你以為換過茶杯,你就沒有喝到這奇淫散嗎?」
就在此時,趙子文立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全身開始漸漸發燙,他心裡一咯登,立刻明白其中的玄機,沒想到這安寧郡主如此心狠手辣,兩杯茶水中都放有奇淫散!
「很好,你比我想像中的更聰明!更加毒辣!」趙子文真是沒想到會敗在這個小郡主手中,因為這兩杯茶水同時都下有奇淫散,小郡主與他都是身中淫毒,而外面的小侍女恐怕早已喊上八皇子府中的侍衛,等著捉賊捉贓!
這就是輕敵的下場,趙子文怎麼也沒料想會栽在一個小妞身上,他此時越發感覺身體的滾燙,下身更是血脈膨脹,頭腦間有些神志不清……
「救命啊!」趙子文朝外面大喊一句,要是這個歹毒的小辣椒先喊,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他也不得不撇下面子的大喊道。
殊不知項安寧早就安排好那侍女,除非她喊救命,裡面發出任何動靜都不許進來,他聲嘶力竭的喊叫自然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個的歹毒的圈套絕對是項安寧策劃了很長時間,要不然這個陰謀也不會如此精密。叫人防不勝防,趙子文心中苦笑,看來到時只能去找老皇帝解釋了,只能希望老皇帝不會相信這歹毒小妞的片面之詞。
項安寧怎麼也沒想到趙大人會喊出這句來,她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感覺到嬌軀的滾燙,俏臉燒的厲害。如果再不喊,等到二人都是意亂情迷之時。想喊也喊不出來了。
「快來人,有人調戲本郡主。」項安寧大聲的向外面喊道。
「媽的,死就死吧,老子大不了不當這宰相了。」這奇淫散還有另一種功效,那就是讓人全身無力。趙子文感覺站都站不穩,更何況走出這間廂房,他軟弱無力,全身發燙的重新坐回紅椅上,就看看這小郡主到底想怎麼玩!
半晌過後,卻見門外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時的安寧郡主不由自主的慌張起來,因為她此時嬌軀似火。連動嘴皮都覺得困難,要是再這麼下去,那麼結局會是……想到這,她驚慌的又是接著道:「小倩,快出來,出來!」
趙子文知道小郡主口中的小倩就是剛才的侍女。不過為什麼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還是這小倩出賣主子嗎?
這小侍女可別放這郡主的鴿子,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趙子文深刻的明白如果小侍女突然玩失蹤後,這後果會是什麼,他令願被人誤會是非禮郡主,而不是那可怕的後果……
「小倩……」小郡主喊的越來越無力,美眸也愈發的迷離,泛著情動的火花,媚眼朦朧。直叫趙子文看的下身火熱。差點就壓制不住這霸道的奇淫散……
小郡主喉嚨間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她搖搖頭道:「我死也不會……」
「小倩。小倩……」她依然不遺餘力的朝門外叫喊著,可聲音越來越小,她眼淚也隨著不爭氣的流出,她好怕,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更是後悔用這個詭計害趙子文,兩行清淚順著她火紅的俏臉流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子文輕歎一聲,如果這小倩還不出現的話,結局都可想而知,畢竟這奇淫散實在太過霸道,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不停的感覺著血脈膨脹,下身憋得難受,更重要的是,他的意識在漸漸迷失!
片刻之後,門外還是悄然無聲,而且是靜的可怕,只聽到趙子文因壓制慾火而發出喘息聲和項安寧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二人已接近無意識狀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項安寧從昨日開始就計劃著這一切,從來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她大顆的眼淚滾滾而下。
……
此時項安寧星眸微舒,嘴唇半啟半閉:「我好熱……」纖手順勢抓住趙子文的手臂,吐著蘭蘭芬芳,少女的體香更是雲繞在他的鼻尖,不停地刺激著還未完全迷失本性的趙大人。
看著項安寧如此誘人的模樣,趙子文不禁一陣心跳加速,不停的嚥著口水,他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又中淫毒,腦袋嗡的一聲後,在本能地牽引下,直接將項安寧攬入懷中。
項安寧的嬌軀無力的靠入他的懷抱之中,宛如被烈火點燃的乾柴,小郡主被趙子文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刺激的不斷顫抖。纖手緊緊摟住他的肩背:「趙子文,我好熱……」
趙子文意志力比小郡主要強得多,但是,一聽到她呻吟般的呼喚,他最後的意志也跟著完全崩潰,看著那修長圓潤的玉腿,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克制心中的火熱,低吼一聲,猛地撲了上去,在那厚實的紅毯之上緊緊擁住項安寧的嬌軀。
兩個滾燙的身體抱在一起,彷彿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趙子文輕吻在小郡主宛如鮮花般誘人的嘴唇之上,小郡主觸電般顫抖了一下,星眸半睜半閉。她卻沒有逃避,嘴唇微微開啟,粉嫩的舌尖被趙子文捉住,兩人唇舌交纏,用力激吻起來。
濕潤的花辦鮮艷欲滴,彷彿在等待著陽光的滋潤,肌膚因為激動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項安寧身上那美妙的處子幽香變得異常濃烈起來,而趙子文身上也充滿了男人的陽剛氣息,代表著陽剛的劍已經豎起,堅硬得彷彿可以摧毀一切阻礙,而那溫軟濕潤的花瓣微微開合著,似乎在等待著陽剛的到來。
項安寧意亂情迷,喉頭發出陣陣醉人的呻吟聲,纖手貼在趙子文健壯的胸膛之上,趙子文解開她的肚兜,雪白的酥胸從肚兜下彈跳而出,兩點嫣紅在他的眼前宛如風中花蕾一般微微悸動,更使他龍頭脹的厲害,宛如要爆炸一般。
他的撫摸讓項安寧的嬌軀發出陣陣蠕動,她忽然抓起趙子文的領口,用力地撕扯了下去,紅燈下,兩人熱的發燙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他們在紅毯之上相擁翻著,直到項安寧的嬌軀再無寸縷的展露在他的面前。
他肩頭的肌肉驟然緊繃,強有力的進入項安寧的體內,他雖然意識處於迷失中,可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小郡主嬌軀內的誘人熱力。
「啊……」項安寧發出一聲帶著些許痛苦的呻吟,雙手、雙腿緊緊地纏繞上了趙子文的身體,美麗而聖潔的花瓣,滴下點點落紅……
疼痛無法掩蓋那充實的美感,兩滴清淚順在她臉旁輕輕的滑落。
情慾宛如潮水般一波波湧入二人的內心之中,讓二人完全迷失心智,只知道抵死纏綿,纏綿到藥勁全失……
高潮一浪一浪地升起,每一次跌落都是下一波高潮的前奏,他們也不知道經歷了多長時間,直到趙子文緩緩地睜開眸子,他又是低下頭,看著疲憊不堪一直都沒有醒來的小郡主,她下身紅腫不堪,一攤血跡也是觸目驚心,他不由得苦笑道:「看來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小倩的突然失蹤絕對不是巧合,只能說有人時時刻刻在暗處跟蹤在,這小郡主的圈套正好給暗處的殺手一個報復趙子文的好機會,趙子文對此也只得苦笑不語,因為他不知道暗處的會是誰,更不知該說什麼,心中深深歎道,難道又要重複與凌兒的事件嗎?
「啊……」項安寧感覺到下身的疼痛,不禁慘叫一聲,接著是慢慢睜開美眸,當看到與這淫賊赤裸地躺在紅毯上時,她微微一怔後,傷心欲絕的落下淚來,接著向趙子文大吼道:「淫賊,你毀我清白,我要殺了你!」
趙子文早已猜到小郡主要說的話,深深地歎道:「你不該設計這個圈套來害我,如今的結局,我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第251章 春雨朦朧
「要不是你這淫賊三番兩次羞辱我,我怎會報復你?又怎麼會發生今日之事?」項安寧清淚不停地在她俏臉上滾落,她極力的壓住哽咽聲,沒有哭出來,可喉嚨間的顫抖聲也顯露她此時是的傷心欲絕。
趙子文無奈道:「你指的是那次將酒水噴在你臉上的事吧?那次真的是個誤會,我其實是……」
項安寧一手拿起長袍掩住身體隱秘之處,一手從牆上取下長劍,殺氣肆虐的看著趙子文,她嬌軀上還殘留著高潮時未褪去的粉紅,俏臉冷冰冰的,卻仍舊是潮紅一片……
她羞憤交加,根本不去聽他後面講的是什麼,舉劍指向趙子文,怒斥道:「你這淫賊,用如此卑鄙手段奪我清白!今日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
明明就是這小郡主設計陷害我,怎麼弄得我不對似的,趙子文看著這刁蠻無禮的小郡主,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呵斥道:「項安寧!如果不是你在兩杯茶中同時下藥,又怎會造成如此的錯事,你再敢逼我,那麼我們就去找你皇叔理論一下,看看我們究竟誰是誰非!」
「淫賊,今日我要於你同歸於盡!」即使有理,項安寧也不會將這件事鬧的眾人皆知,她氣的臉頰酡紅,不由分說地用長劍向趙子文喉嚨刺去,顯然是想一擊斃命。
趙子文卻是站在她的不遠處,一動不動。等待著這長劍襲來……
「鐺!」長劍的破空聲輕微的迴盪在廂房中,項安寧眸子冰冷異常,長劍根本不留情面,她也不知趙子文為何一動不動,可她恨這淫賊之至,她會停下手中的長劍嗎?
很明顯是不可能的,她俏臉露出殘酷的笑容。因為長劍已如離弓之劍,而這淫賊卻嚇得來不及躲。馬上就能刺破他的喉嚨……
「滋……」滋的一聲,鮮血四濺,整個廂房充滿著血腥的味道,項安寧還是第一次殺人,當要刺到他的喉嚨時,她害怕的立刻閉上眼睛,不過心中卻感到的不是恐懼。而是彷彿失去了什麼東西。
他真的死了嗎?為什麼他不躲?一滴滴的鮮血滴在地板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項安寧又驚又怕的緩緩地睜開美驟,只見眼前並非他想像的一般,凌厲的長劍並沒有刺破這淫賊的喉嚨,而是被他緊緊地抓在手中,劍頭只離他的咽喉一寸之遠……
一滴一滴的鮮血不停的從趙子文手中流下,此時的趙子文神色黯然。他本是想試試這小郡主到底有沒有殺他之心,可結局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此刻明白,他與這小郡主的仇恨恐怕比當時的凌兒還要深。
他不是白癡,不會讓著這小郡主刺破他的喉嚨而小命不保,危及時刻。他直接抓住長劍,鋒利的劍頭直接刺破他的手掌,其實他是刻意而為,這也算是對這小郡主的「血債血償」吧。
趙子文感覺真的很累,為什麼總是要發生這種繁雜的事情,他思量半晌後,良久方才向安寧郡主緩緩道:「郡主,如果你希望我……負責的話,我會向懷王提親的!」
這句話趙子文說的無比艱難,而且覺得很可笑。因為安寧郡主殺他的心都有。怎麼會嫁給他?不過趙子文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做過的事從來不會皺下眉頭。最多也是被這郡主嘲笑一番吧……
「負責?你憑什麼?你配嗎?」項安寧哈哈大笑著道,又語鋒一轉地對著趙子文大罵道:「滾,你給我滾,你這個有娘生沒爹教的無恥之徒,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有娘生沒爹教?這一句話直刺趙子文痛處,他明白,與這小郡主的恩怨已經完全不能解開,他也不希望再看到這個連他爸媽都敢辱罵的小郡主,而是冷冷地笑道:「據說匈奴人思想挺開放的,沒想到皇上出的主意倒也挺不錯的!」他眼神更是流露出冷酷之意!對於這歹毒的郡主,不需要再留情面。
項安寧聽不懂他說的什麼話,而是眼神空洞洞的,散亂的不知看著何處,神色間了無生機,如同寸草不生的大地,又彷彿是行屍走肉,讓人看的覺得甚是可怕……
趙子文的話,只有他與老皇帝才能夠明白,他本來會反對老皇帝的犧牲小郡主的計策,如今看來,幫與不幫對他來說,都失去了意義。
他撕下長衫的一小塊布,將血流不止的大手緊緊包紮,看著美眸空洞洞的項安寧,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個大步,直接走出廂房。
項安寧傷心到了極點,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拋下長劍『嚶!』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而美目中再無任何光彩,可見她的心已死……
趙子文又回到小樓的架橋上,此時天空中下著春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湖水上,泛起道道依戀,煙雨朦朧中,他彷彿在湖面上看到凌而的俏臉,那個喜歡不停喊他相公的敢愛敢恨的小妮子。
也許只有凌兒才能明白他此時的感受,很苦悶很複雜,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別人黃雀在後的陰謀,而他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面對小郡主,難道真的讓她遠嫁匈奴?
「凌兒,你知不知道相公現在很想你!」趙子文抬著頭,任春雨滴答滴答的敲打在他剛毅的臉龐上,望著雨濛濛的天空喃喃道。
趙子文沒有去考慮會有人捅破他與小郡主發生的事,因為他始終認為老皇帝絕對是明智的,而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御林軍前來捉贓,顯而易見的是,暗處的人如今還不希望曝光這件事……
「快來人,小倩在房中上吊身亡了。」一聲疾呼響徹整個八皇子府,讓廂房中剛穿好羅裙的安寧郡主香肩劇烈地顫抖著,她也逐漸明白其中的玄機……
趙子文苦笑一聲,隨即消失在煙雨中……
……
走在大街上,天色陰暗,初春的寒風刺骨,凍得臉頰生疼。無數的人家點燃了燈火,在小雨裡似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趙子文緩慢而行,根本不懼這風雨,而是覺得胸口堵得慌。
明爭暗鬥,鉤心鬥角,今日戲劇性的又與小郡主發生關係,這些都讓他感覺被一塊大石給壓得喘不過氣……
趙子文站在這陰冷的街上,放眼四顧,卻是滿眼水霧茫茫,突然感到有種不知道何處何從的茫然,穿越千年,難道就是為這官場而來?為這奪嫡之爭?
他神色黯然的抬起頭,不經意的發現胭脂湖旁,一棵翠柳下站著一位舉著油紙傘,身姿曼妙的女子,他微微一怔,暗驚道,這不是大小姐嗎?
大小姐站在柳樹下,她笑容甜美,透過朦朧的煙雨,向遠處外看去,粉面桃腮,顧盼間美眸盈盈流轉,如同等待夫君的閨中少婦,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大小姐……」趙子文向她揮手道。
大小姐香肩一顫,連忙聞聲望去,見趙子文渾身衣衫半濕,連忙跺著蓮步而來,將油紙傘遮住他的頭頂,心疼的道:「你這人出去怎麼也不帶傘,快回府沐浴更衣,外面天寒,可別染了風寒!」
趙子文堆笑道:「大小姐,你這是在等我嗎?」
「我……我才沒有。」大小姐支支吾吾的心口不一道:「我是來看春雨的!」
可夏雨晴說完,頓時俏臉生暈,白皙的脖子都是映襯著一片粉紅,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眉目如畫的俏臉,說不出的感動,他突然間,直接摟住大小姐的柳腰,緊緊與她貼在一起,輕輕道:「晴兒,謝謝你!」
平時的子文都是嬉皮笑臉的,夏雨晴何時看到過他如此真情的模樣,感受著他火熱的胸膛,心裡噗通噗通直跳,俏臉嫣紅的道:「你……你休要佔我便宜!」
唉,大小姐怎麼這麼不配合?趙子文心情頗為黯然,依舊緊緊擁著她的嬌軀,喃喃道:「晴兒,有你在我身邊,感覺真好!」
第252章 凌兒走了
夏雨晴微微一怔後,終於明白子這壞人今日去八皇子府,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夏雨晴俏臉粉紅,也顧不得什麼禮法,反手摟住這壞人的虎腰,輕柔道:「子文,不管發生麼事,我永遠都會陪著你!」
趙子文將頭藏在大小姐的秀髮間,聞著大小姐身上淡淡的幽香,心情比剛才要好上了許多,他也沒有說話,只希望靜靜的摟著這個溫柔似水的大小姐。
他身上沾濕的長衫漸漸讓夏雨晴的長裙也跟著濕透,薄薄的長裙緊貼著夏雨晴迷人的嬌軀上,更是顯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曲線玲瓏的女體傳來的柔軟感覺,凹凸起伏的美妙讓趙子文心中一蕩,二人滾燙的身體緊緊相貼,讓他忍不住地在大小姐嬌美的唇上輕輕一吻道:「晴兒,以後可別一個人跑來等我,現在淫賊可是很多的。」
「嗯。」夏雨晴俏臉嫣然地點點頭,又是抿嘴笑道:「你就是其中一個!」
「哼哼,說我是淫賊,我就淫給你看!」趙子文說完便一隻手掌摟住大小姐細若無物的腰肢,另一隻手自腰間輕輕往下,直往大小姐那隆起的翹臀上摸去。
大小姐的身材本就是美妙絕頂,再加上濕漉漉的嬌軀,這一觸摸,只覺她翹臀緊繃極富彈性,竟如上好的緞子般滑潤,只手竟然把捏不住。將她身軀抱進懷裡,雙手撫上她高翹的臀瓣。緩緩一陣揉捏,大小姐紅唇輕啟,小口中吐出如蘭的芳香。
「不要……」大小姐感覺那火熱的大手緩緩深入她緊繃的雙腿間,她心跳加劇,酥胸急劇起伏,雙眼一閉,美目輕合。長長的睫毛一陣顫抖,急急道。
冤家。她心中暗歎一聲,可卻發現這壞人已停下手來,羞的摀住雙眼道:「你這壞人,在做什麼?」
我可沒有打野戰的習慣,趙子文嘿嘿一笑道:「晴兒,我們回府吧!」
這壞人只會作弄我,夏雨晴苦澀而又嬌羞時。又聽道子文在她耳邊輕輕道:「大小姐,今夜就讓我死在你懷中吧!」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羞不可言,連忙奪路而逃!
「大小姐,別跑這麼快,我沒有傘……」
回到府裡的時候,夏萍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大小姐臉孔微紅,嬌羞無限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這是?」夏文登瞪大著眼睛看著二人道。腦中同時浮現一副鴛鴦戲水的畫面……
夏萍見大小姐渾身衣衫半濕,連忙關心地道:「子文,大小姐,你們快去沐浴更衣,外面天寒,染上風寒可怎麼辦?」
趙子文點點頭。看向夏雨晴道:「大小姐,我們一起去洗!」
「登徒子!」夏萍和大小姐同時輕啐一口,臉頰羞紅的急急轉過身,而夏文登聽的是白眼直翻,這都是什麼人?還大荊宰相?
「子文,有人在大廳等候你,你還是快先換身乾淨的衣服,快去吧!」夏萍嬌滴滴地喊道。
有人等?難道是來威脅剛才發生的事?趙子文一愣,眉頭也是不由得一皺,輕聲道:「我不是說過。一律拜訪我的人。都說我不在嗎?」
夏萍卻是撅著小嘴道:「子文,這個人。你認識,從杭州而來!」
難道是寶兒和凌兒?不過這小丫頭剛才說的是一個人,自然就不是,是項子軒?趙子文見這小丫頭緊咬牙關,賣著關子不肯說,只得向大小姐眨眨眼睛後,換身乾淨的衣服連忙向大廳走去。
大小姐俏臉一紅的,怕文登和夏萍看出端倪來,連忙轉身而逃……
大廳外依舊是春雨紛紛,趙子文行至大廳門檻處,只見大廳的次席的紅椅上坐著一位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年輕男子,他不時的品著香茗,在宰相府四處欣賞著。
這個胖子似乎是見過,趙子文在腦海中搜索著記憶,而且還是杭州的,他眼珠子一亮,頓時知道這胖子是誰,這不就是杭州首富的公子王萬貫——王如康!
「王兄,多日未見,怎麼有空來京城轉轉?」趙子文一個大步踏進去,哈哈笑道。
王如康胖臉堆起笑容,連忙站起身,不緊不慢的抱拳道:「見過宰相大人!」
「王兄,真是見外,叫我趙兄即可,快請坐」趙子文坐到王萬貫的身旁,笑容殷殷道,心中卻不停的思量著這大戶商家王萬貫來京城找他所謂何事……
王萬貫重新坐回椅子上,奉承笑著道:「我早知道趙兄你非池中之物,今日能當上大荊宰相,真是可喜可賀!」
這家財萬貫的王如康當初對趙子文這個小書僮是愛理不理的,如今這個馬屁真是拍的虛得很,趙子文淡淡地道:「不知王兄今日來我府中,所為何事?」
王萬貫沒想到趙大人會如此直接,微微一怔後,眸子射著若有若無的精光,哈哈笑道:「當然是想請趙兄幫個忙的……」
「哦?」趙子文疑問道:「我能幫什麼忙,你倒是說說看!」
王萬貫沒有急於說出口,而是先抿上一口香茗,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少年老陳,不緊不慢的道:「我希望趙兄能幫我向皇上提個請求!」
沒想到他並不是個只會花錢的二世祖,趙子文眸子看著這沉穩老練的王萬貫,淡淡道:「不知王兄的請求是什麼?」
王萬貫也不著急,微微笑道:「我想讓皇上能夠下允許我杭州商家與西梁商家進行買賣交易……」
杭州最大的商家就是杭州首富王府,看似說的杭州商家,其實就說的他王如康!趙子文感歎這王如康其貌不揚,卻很是聰明,也更有膽識!
大荊與西梁雖然是同屬中原,不過還是各自為政,往年更是年年戰事,勢同水火,大荊律法明文規定,不准大荊商販與西梁商人進行交易,這王萬貫的說法,是解除這條禁令。
趙子文對此事頗有興趣,便問道:「不知王兄想與西梁交易什麼?」
王萬貫也沒有不避而不答,而是快言快語的道:「如今西梁復國不久,國力較弱,匈奴又即將南下,他們缺兵器,又缺糧食,我想與他們交易的就是,將兵器與糧食賣給他們!」
戰亂時期,最值錢的就是兵器與糧食,這兩樣東西可是會翻倍的漲,可是暴利,趙子文不得不佩服這王如康的遠見和膽識,不過大荊怎會讓自家的東西賣給西梁?要是說給老皇帝聽,如果老皇帝不高興,可能就把這王胖子給滅了,富貴險中求,說的就這麼個道理。
趙子文沉思半晌,笑道:「此事我答應了!」
這一句直讓王胖子頓時愕然住,半天沒回過神來,試探道:「趙兄,你這麼快就答應了?」
趙子文點點頭,嘿嘿笑道:「此事對於大荊來說,有利無害,不過這個稅收我們可是會收高點的,有錢大家賺嘛!」
西梁比大荊還要靠近匈奴,如果他沒兵器沒糧食的,怎麼跟匈奴打,西梁要是太早完蛋,大荊也不好過!如今大荊兵器與糧食不算空缺,補給給西梁一點,賺點暴利,這也是個不錯的方法,所以趙子文並非草草作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
「趙兄,我本打算先奉上禮物,再求你,沒想到你這麼便答應了。」王萬貫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禮物?趙子文微微一怔後,只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嬌呼,「大哥!」
「寶兒?!」趙子文驚呼一聲,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那熟悉的嬌嫩身軀便已撲進他懷裡,寶兒緊緊抱住他腰肢,將臉頰貼在他胸膛,淚珠如長江決堤般氾濫而下,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哭得都要昏厥過去。
今日本事思念這小妮子的趙子文頓時感覺鼻子發酸,眼圈微紅,看著這溫柔可人的小妮子,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只想緊緊的將這小妮子抱住。
趙子文緊緊擁住這小妮子,輕輕道:「寶兒,別哭,你怎麼會來邯鄲的,凌兒呢?」
寶兒緊摟住他,一刻也不肯放鬆,可聽到大哥問起凌兒,她嬌軀一顫,淚珠簌簌流下道:「凌兒姐姐她……」寶兒欲言又止,不敢書出口來。
聽到寶兒的語氣,趙子文瞳孔驟然睜大,抓住他的雙肩,急急道:「凌兒,她怎麼呢?」他害怕凌兒發生什麼,這小丫頭可是懷有身孕的,有著趙家的血脈,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大哥,對不起……」寶兒緊緊摟住大哥的虎腰,哽咽道:「凌兒姐姐走了……」
第253章 好友
「什麼!凌兒離家出走?」趙子文頓時嚇得愣住,腦袋短路般的驚呆在那裡,這凌兒如今可是個溫柔似水的小賢妻,什麼都聽相公的,怎麼會離家出走?
寶兒俏臉梨花帶雨,哽咽著點點頭道:「凌兒姐姐不肯跟我說去哪,只是說去辦件事!」
這小妮子能辦什麼事,是我趙家的骨肉重要,還是這破事重要,趙子文一時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氣這凌兒怎麼如此不聽話。
剛才還與小郡主發生繁雜的事,如今這凌兒又玩出走,真是亂得很,趙子文煩躁不安,又覺心中悶得慌,拳頭緊握的想殺人!
「哦,對了。」寶兒抹下俏臉的淚珠,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道:「大哥,這是凌兒姐姐臨走前,要我轉交給你的……」
「凌兒的信?快給我看!」趙子文急急地道,連忙接過寶兒手中的信。
趙子文心急似火的快速將信封急急拆開,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信封裡夾著一副紅色的秀帕和一張潔白無瑕的信箋。
手帕乃是凌兒所繡,鴛鴦手帕上寫著一手小詩:「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看著這首訴思念的情詩,趙子文心中升起淡淡的思念,他又將那信箋拆開,幾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相公,你不要怪凌兒。凌兒並非出走,而是凌兒的好友要凌兒去幫她一個忙,而且非常緊急,凌兒不得不去,有三位師姐陪同我一同前去,相公切莫擔心,若是相公生氣的話。那等我回來時,我就讓相公就打我的……」
這封信沒有提到凌兒好友的名字。和她要去的地方,這讓趙子文很是奇怪,凌兒如今懷孕在身,能幫這好友什麼忙?
這凌兒性格直爽不羈,只是對趙子文才是溫婉可人,她一向是講義氣的主,如今朋友有難。她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不過既然有忘夫閣的三位師姐陪同她一同前去,這讓趙子文暗鬆一口氣,這三位師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要不碰到楚升這樣的變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趙兄,天色已晚,在下告辭。」王萬貫見他們有話要談地,而他的事已辦完,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向趙子文抱拳道。
看到這封信後,趙子文頓覺心情舒爽許多,向王萬貫笑道:「有勞王兄將寶兒送到趙府!」
王萬貫笑道:「舉手之勞。與西梁交易之事,希望趙兄能幫我這一個小忙,在下感激不盡!」他的眼神同時瞟向大廳一處偏僻的書案上,只見那裡放置著數個奇珍異寶,上等的瑪瑙和和田玉,可見這王萬貫出手之大方。
不收白不收,趙子文做得也是互利互助的事,也不知什麼受賄的虧心事,笑著點點頭,欣然接受。隨即王萬貫抱抱拳。向趙府大門外走去……
「寶兒,這封信你看過嗎?」趙子文望看著寶兒熟悉的俏臉笑道。
寶兒搖著小腦袋。一如既往般的溫柔可人,美眸中依舊閃著晶瑩的淚光,輕泣道:「大哥,這是凌兒姐姐囑咐我交給你的,我怎麼會去看……」
「你這傻丫頭,你看看。」趙子文將信遞給寶兒無奈的笑道,他也沒有責怪這傻丫頭的一驚一乍,只是這凌兒走的時候怎麼也不跟寶兒說清楚,害的這傻丫頭如此緊張,等凌兒辦完事回來,一定好好揍她的小翹臀,竟然連相公也敢騙。
趙子文文更明白凌兒不跟寶兒說清楚,其實是小小的報復自己,連封信也不給她回……
寶兒疑惑的接過大哥手中的信,掃視一眼後,立刻羞紅滿面的驚叫一聲道:「呀!大哥,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我知道,都是這凌兒惹的禍,什麼都不說,就說去救一位好友。」趙子文摟著寶兒的柳腰,笑道,此時心中也又是惱火又是疑惑,凌兒沒有什麼男性的朋友,這好友定是一位女子,她會是誰?
寶兒俏臉粉紅的低下頭,輕聲道:「都是寶兒的錯,都怪寶兒魯莽……」
趙子文嘿嘿笑道:「怎麼會,大哥怪也只會怪凌兒不把話講清楚,等她回來,大哥就揍她的屁股,好不好?」
聽到大哥的話,寶兒頓時俏臉生暈,感受大哥溫暖的胸膛和熟悉的男子氣息,她又是緊摟住他,一刻也不肯放鬆,淚珠簌簌流下道:「大哥,我不是做夢吧,我好想你!」
來到這個世界,只有這個小妮子自始至終永遠陪伴著自己,趙子文看到這可人的小丫頭,又怎會不敢動,他將寶兒的小細腰用力攬住,就彷彿抓住了最珍貴的寶貝,喉嚨哽咽著道:「不是做夢,大哥也想你!」
「大哥,大哥……」寶兒熱淚淌落,喃喃自語著,她死命地抓住他,彷彿要將自己揉入他身體裡。
「這討厭的人!」大小姐剛換完一身乾衣服,在偏廳中偷偷地看著二人,明知現在不是吃味的時候,可是看著他對寶兒那般真摯親熱,心裡難免有些酸酸的味道。
「小姐,你在看什麼?」夏萍走到大小姐身邊,奇怪道。
大小姐嚇得連忙摀住夏萍的小嘴,將她拉到遠處,小聲道:「夏萍你不是說給我放熱水沐浴嗎?我們快去吧。」
夏萍也不知大小姐在看什麼,不過也猜出大概,夏萍嘴角掛著狡黠的笑容,被臉頰潮紅的大小姐拉著小手去為她放水沐浴……
「寶兒,讓大哥看看你這輕了還是重了。」趙子文也不管寶兒的掙扎,攔腰將她抱起,微微笑道,感受著寶兒曼妙的嬌軀,一股幽香直往他鼻子竄。
與大哥多日未恩愛過的寶兒,掙扎一會兒,便又羞又喜的躲在大哥的懷中,已為少婦的她,怎經得住如此親密的接觸,她頓時呼吸急促,豐盈的酥胸起伏著,眉目間散發著濃濃的春意,直把趙大哥看的心神一蕩。
趙子文看著寶兒秋水般的美眸,輕輕道:「寶兒,等京城的事一完,大哥就永遠陪著你!」
寶兒俏臉落下欣喜的淚珠,多日的思念,多日的苦楚,聽到大哥這一句,就化為烏有……
趙子文與寶兒在大廳內耳鬢廝磨,說著一些情話,把這小妮子說的更是癡纏不已,她翹臀坐在大哥的雙腿上,美眸脈脈而又迷離,臉頰緋紅的雙手勾著大哥的脖子,輕輕訴說著思念。
凌兒這個小丫頭,也不知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趙子文心中仍是忍不住想到她,不過有她的三位師姐在,按理說沒問題的,他也沒有再去多想,就等著這不聽話的小妮子回來時,揍她的小屁股。
「大哥,為什麼寶兒不能……懷上。」寶兒突然神色一黯的道,在杭州,她與凌兒姐姐日夜相處,看著凌兒姐姐漸漸隆起的小腹和幸福的模樣,她怎能不心急?
這小妮子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趙子文意味深長的道:「可能是大哥做的功課不夠足吧!」
功課?心思單純的小妮子聽的滿頭霧水,喃喃道:「大哥,什麼是功課?」
趙子文看著寶兒愈漸豐滿的酥胸,嘿嘿一笑道:「這個還真不好解釋!」
寶兒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大哥所說之意,俏臉緋紅,嬌軀滾燙的縮在大哥懷中,喃喃道:「只要大哥喜歡,寶兒隨便你作弄……」
這一句話無疑是催情劑,趙子文聽的火熱,輕輕在她雪白的頸部吻了一下,微微敞開寶兒的領口,露出她弧線優美的雙肩。
寶兒嬌軀輕輕一顫,臉似火燒,眼神迷離的小聲道:「大哥,你放我下來說話!」
趙子文下身去嘴唇用力揉搓著寶兒的嘴唇,寶兒張開了檀口,嬌嫩的舌尖渡入趙子文的口中,趙子文用力吸吮著她的柔舌,手指從她的領口探入,輕輕地捏住她粉紅的突起,輕柔的愛撫。趙子文熱力驚人的掌心撫摸著寶兒的豐盈雙丘,指尖輕輕捻動兩點嫣紅,寶兒嬌嫩的酥胸已經起伏起,曲線柔美的下頜竭力後仰,任憑趙子文親吻著她的粉頸部。
第254章 中書省
二人情動之時,都忘記這是趙府大廳,並非廂房,寶兒環顧四周,連忙急急道:「大哥,我們……去你的廂房吧……」
趙子文醒悟過來的,連忙將寶兒橫腰抱起,向他的廂房走去。
二人在廂房的紅木床上翻滾著,暖被將他們的身軀遮掩住,趙子文的手指滑過充滿彈性的雙乳後後,繼續伸向寶兒平坦細膩的小腹。
寶兒黑色的長髮散亂在紅枕上,露出光滑白皙的美頸,趙子文溫柔地吻著她的玉頸,寶兒的胸膛起伏的越來越劇烈,趙子文解開她的衣帶,將寶兒的長裙向下褪到膝彎,紅燈下,寶兒羞澀地摀住俏臉,熱情卻終於還是被趙子文的撫摸和親吻撩起。
她用力摟住趙子文的頭,揚起俏臉,嬌艷的嘴唇迎向趙子文,兩人的嘴唇湊在一起互相吸吮。
「大哥,寶兒也想為你生個寶寶。」寶兒美眸看著大哥剛毅的臉龐,癡癡的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生十個都沒問題,大哥養得起!」
「大哥……」寶兒嬌羞無比的扭著柳腰,酥胸摩擦著大哥結實的胸膛,輕輕地道。
一向溫婉的寶兒今日卻是嫵媚的快滴出水來,真是個小妖精,趙子文更是火熱的將寶兒攬入懷中,撫摸著她綢緞般光滑的肌膚。
在激烈纏綿之中,寶兒的長裙已經被他褪下足踝。玉腿因為趙子文身體的阻隔而不得不分開,他品味著伊人的嘴唇,極度膨脹的身體用力摩擦著她玉腿間的那點誘人嬌嫩。
寶兒的嬌軀變軟,玉臀卻用力抬高,對趙子文而言,等待他的已經是無法抗拒的誘人陷阱,他輕輕蠕動。在寶兒適應了他的動作之後,猛然全力一擊。
寶兒失聲發出一聲嬌呼。雙臂摟住趙子文的身軀,嬌軀向前,玉頸極度後仰,雪白的酥胸紅燈下泛起性感而充滿媚惑的光暈,她興奮的劇烈喘息著,享受著趙子文充滿深情的衝擊。
小妮子咬住左手的手指,竭力控制的不要發出聲音。然而她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還是暴露了此刻真實的感受。嬌軀宛如像飄浮在半空之中,美眸之中充滿了迷亂的情慾。
「大哥……」寶兒的聲音顫抖,癡癡的叫道……
趙子文感受到她體內突然濕潤的熱力,他用力抱緊了寶兒,用盡全力地擠壓著她誘人的嬌軀,一股股滾燙的熱流從身體內爆發而出寶兒發出淒艷哀婉的呻吟,她的雙手用力將趙子文的身體拉向她。兩人用力相擁,久久不願分開。
「大哥,我以後再也不要與你分開!」寶兒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美目盈盈的道,與大哥纏綿後,更感覺相思之苦是如此的難受!
趙子文看著如此癡情的小妮子。以後怎會忍心再拋下她?他的大手依舊撫弄著寶兒的兩點相思豆,點點頭道:「大哥以後絕對不離開你。」
「嗚……」寶兒喉嚨間發出呻吟,又是被大哥挑逗得嬌軀滾燙,雙手摟著大哥的脖子,更加的癡纏膩著大哥。
真是小別勝新婚,二人熱情似火,簡直可以用乾柴烈火來形容,寶兒更是希望能為趙家開枝散葉,一夜的細語溫柔,自不用言表……
……
數日後。不停放慢腳步的匈奴千人大軍終於快要到邯鄲了。最慢也兩日之內就會抵達荊都,而老皇帝對此依舊不聞不問。不過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近連早朝都不願上,他又怎會知道?
趙子文這幾日皆是在中書省所在的府院中辦事,不是審核各地方官員遞上來的奏章,就是聽取朝廷各個部門的信息,忙的是天昏地暗,還好有寶兒這個可人兒每日服侍著他,才沒有感覺太過疲憊。
中書省乃是為秉承君主意旨,掌管機要、發佈政令的機構,在荊國,中書省、門下省和尚書省同為中央行政總匯,由中書省決策,通過門下省審核,經皇帝御批,然後交尚書省執行,故趙子文每日都需要審核許多繁雜的事情。
中書省設立在一座山莊之中,裡外都是有御林軍嚴密看守,以防止荊國重要信息外露,而整座山莊轉依山而建,山勢水韻盡在其中,沿途嘉木成行,滿是花樹。清溪如帶,蜿蜒於小山叢樹之間,地上生滿鮮花,兩旁柳芽舒青,柔條毿毿,充滿生意。
「趙大人,這是皇上擬的旨意,還請過目。」就在山莊內偌大的大廳內,數張案桌上,十多位官員在忙碌著,而只有趙子文蹺著二郎腿,坐在紅椅上呼呼大睡,只見一位侍郎怯弱的在他耳邊輕聲道。
趙子文緩緩睜開眸子,見尖嘴猴腮的侍郎站在眼前,手中端著金盤,裡面放著一封已經擬好的聖旨。
在明朝以前,皇帝的聖旨還必須經過中書省(歸宰相管理)同意,才能算正式生效,否則只能算中旨,官員可以拒絕執行,荊國也是這種模式,所以中書省可是一個老皇帝的命門。
以前是這蘇太師代為掌管的,若不是蘇太師掌管中書省,上回封趙子文宰相的聖旨又豈能奏效?
這老皇帝好幾日都沒有動靜,似乎又是病的不清,趙子文也沒去打攪老皇帝,所以王萬貫的事也一直擱置在那,只好等到機會再向老皇帝說。
其實趙子文的權利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大,要論青史以來勢力最大的宰相,也只能屬荊國第三位皇帝在位時的宰相,那時候大荊差點就讓這宰相改國換姓,這位宰相在位時,直接控制朝政,舉凡國事,必須經他批准方能實行,基本上架空這荊國第三位皇帝,使之君權受限,無法直接插手政務。
當初這位宰相可是呼風喚雨的主,可惜趙子文對這權勢看的很淡,沒有興趣去弄這麼大的權勢,不過他想弄這麼大的權勢也是不能的。
如今中書省,有侍郎二人,舍人六人,主書四人,通事舍人十六人,其中勢力安王與蘇太師的各佔一半,而懷王占一小半,達到暫時的平衡。
趙子文不緊不慢的接過侍郎手中的聖旨,打開一看,默默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匈奴單于願與大荊修秦晉之好,特此派使者前來朝賀朕大荊皇朝,並向安寧郡主提親,朕念匈奴禮儀有加,特許將安寧郡主許配給匈奴單于,望大荊永世與匈奴處太平安康。」
當默念完最後一句,趙子文腦袋嗡嗡作響,這老皇帝真的願意犧牲安寧郡主換這太平一時?為八皇子奪嫡而鋪路?
此時的他內心很複雜,不知該說什麼,如果將安寧郡主嫁給匈奴,對於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因為暗處的人絕對會等待某個時候,將這件事作為威脅他的條件,而匈奴人思想比較開放,不會對不是處子的郡主耿耿於懷,所以安寧的遠嫁其實是幫他消除潛在的威脅……
可是趙子文願意嗎,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血脈相連』的女人嫁給蠻夷而無動於衷?可項安寧早已恨他入骨,他如今也不知該如何決定,是解決這個暗處的威脅,還是救這個恨這個自己的女子?
「不能將安寧郡主遠匈奴!」一位懷王的親信舍人,憤怒的拍案而起道。
另一位侍郎怒視這位舍人道:「我同意皇上的旨意,能與匈奴結親,暫時停止戰爭,安定民心,這是最好不過的!」
「我也贊同樊大人的看法。」站在趙子文身旁的侍郎,高聲道。
這兩位侍郎,一位是安王的親信,一位是蘇太師的親信,如今二人站在統一戰線,說不出的可笑。
安王與懷王對立多年,當然希望能報復這懷王,而蘇太師是老皇帝的近臣,什麼都聽老皇帝的,兩邊勢力相同的意見,也是在所難免。
頃刻間,大廳內吵成一團,趙子文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
第255章 口諭
趙子文靜靜地看著這還未蓋上玉璽印章的聖旨,思緒萬千,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而大廳中力量懸殊的辯駁早已停止,蘇太師與安王的勢力站在統一戰線,這勢力最小的懷王黨派,能與他們相抗爭嗎?
懷王的親信官員,神色皆是黯然,他們雖然知道趙子文與懷王的關係還不錯,可宰相大人並不能主導一切,他還是需要顧及到各位官員的意見,畢竟這宰相大人剛上任不久,也不能不顧眾人意見,和各位大人鬧翻臉。
「木已成舟呀。」懷王的親信捨身人,頗為傷感地道。
趙子文身邊的侍郎接著在他耳邊道:「趙大人,既然多數大人同意,聖旨是否可以轉交給皇上蓋上玉璽?」
這玉璽一蓋,聖旨就會變成一道死命令,任誰都不敢不聽從,可想而知,這玉璽蓋上去後的後果是什麼,就像趙子文當初當宰相一般,玉璽一蓋,任他安王的勢力再大,也不敢反駁!
趙子文神色一凜,沒有立刻回答,他對這小辣椒的郡主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有幾分討厭,可趙子文並非無情無義的主,錯誤的發生那件事後,無論如何,他與小郡主總是有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他怎麼可能忍心小郡主遠嫁蠻夷,去一個陌生的環境,更要嫁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匈奴單于……
他咬咬牙,良久方才道:「不行。我不贊同!」
他的聲音很洪亮,大廳中地中書省所屬官員都為之一怔,他們臉上各個都是驚訝之色,蘇太師黨派官員驚訝他為何連皇上的話都敢不聽,安王黨派官員則是驚訝宰相大人為何不與他的手下官員達成一致?而懷王黨派微微一愣後,頓時面露喜色,再怎麼說。中書省乃是宰相管理,掌握中書省的生殺大權。也許這件事有挽回的餘地。
不過他們的想法馬上就會被人破滅……
本以為趙大人是個見風使舵的主,沒想到他拒絕的如此堅決,蘇太師黨派與安王黨派同時面露憂色,這宰相大人要是堅決不同意,他們也不敢與他鬧翻臉,誰叫中書省是由宰相管理,弄不好趙大人矛頭就對準一個人。他們誰都不願意當這出頭鳥,同時皺著眉頭在想其他辦法。
趙子文露出狡黠的笑容,看著這些剛才叫囂的官員,現在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樂道,這個宰相之位還真是挺管用的。
宰相大人身邊的侍郎面不改色,彷彿早已是胸有成竹,他淡淡地道:「趙大人。皇上還有別的口諭——那就是此事不能由大人一人做主,由各位大人的意見為主!」
侍郎的話如同驚雷般在趙子文耳邊炸響,讓他全身一震,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老皇帝會玩這一招,不禁沉下臉來,老皇帝的這一招完全架空他宰相的權利。由各位大人的意見做主,也就是少數服從多數。
他剛才來中書省時,老皇帝就向中書省的各位官員規定,一切事物都由宰相大人最終決定,很明顯是頗為信任趙宰相的,可如今老皇帝來這手,想必是老皇帝鐵了心要嫁安寧郡主。
形勢驟然變化,蘇太師黨派的大臣皆是面露喜色,安王黨派更是樂的老臉快要笑開花,看著這趙大人。心中嘲笑道。如今有皇上的口諭,我看你還能怎麼辦?
「我贊同安寧郡主嫁給匈奴。換我大荊安寧!」安王的親信侍郎立刻高聲道。
「我還是贊同樊大人的意見,安寧郡主嫁匈奴單于,不僅能讓我大荊能修養身息,又能安定民心!實乃好計策!」趙子文身邊的侍郎,不顧他的存在,高聲附和道。
「我也贊同……」
……
頃刻間,兩派官員紛紛唱喏,高呼安寧郡主必須嫁給匈奴,而懷王的為數不多的官員的反對聲早已被他們的聲音所淹沒,起不到丁點作用,無奈的他們氣的老臉通紅,各自都沒有再出聲。
若是等下這聖旨經過中書省,轉交給老皇帝蓋上玉璽,那麼真的是木已成舟……
此時的趙子文,真的有點後悔當初不該和老皇帝說——不能將安寧郡主遠嫁給匈奴,反對這門政治婚姻,不然老皇帝也不會留有後手,也不得不承認老皇帝的老謀深算。
他又想起項安寧絕望眸子和空洞洞的眼神,宛如一根毒刺直刺他的心臟,讓他疼得說不出話來。
本是妙齡少女的小郡主,不僅被人算計,如今又要遠嫁匈奴,兩重打擊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中書省的大廳內,依舊議論紛紛,認為這份聖旨定然是要奏效的,還有的更說現在就該送往皇上那,讓皇上蓋上玉璽,明日就昭告天下!
「趙大人,既然有皇上有口諭,那麼這份聖旨,是不是明日就轉交給安公公!」侍郎在趙子文耳邊試探地問道。
「不如現在就交給安公公吧!」另一位侍郎陰險的笑道,要是安王知道懷王的寶貝郡主要遠嫁匈奴,非高興壞不可,嘿嘿……
有皇上的口諭在,加上兩派官員紛紛贊同,而且趙子文根本沒有親信官員,即使依靠懷王的勢力,無疑對他們也是撈癢癢,起不到任何作用。
難道真的要安寧遠嫁匈奴?可我又能怎麼辦?此時的趙子文感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他緊緊握著鐵拳,臉色沉重地望向大廳外的景色。
「交你媽的!」趙子文憤怒的怒吼一句,接著拍案出大廳而去……
眾人皆是被這冷不丁冒出的粗話,被罵的為之一愣,片刻後都是暗自惱怒這趙子文貴為大荊宰相,怎麼也敢說粗話?
「哼哼……」安王黨派官員均是露出狡詐的笑容,奸計得逞的他們紛紛陰笑著看著拍案而去的趙宰相。
……
趙子文緩緩地走在皇城的街道上,對於這份聖旨,他本應該高興才對,因為這無疑幫他解除了潛在的威脅,可他卻沒有半分高興,而是心情無比的失落……
清爽的春風撫過他的臉頰,他耳邊彷彿響起一首歌來:「天是透明的因為雨慢慢的停了,因為風輕輕吹著所以我想念你了,心是透明的因為我不想隱藏了,因為決定愛你了所以你別再懷疑了,girl真愛你了有你就無求了,若今後有選擇我仍是專一的,girl真愛你了擁有就無求了,若還有捨不得就是與你分隔……」
輕輕而又憂傷的曲調不停的迴響在趙子文耳邊,更是讓他感覺失落的心境,無力感依舊蕩漾在心頭,他望著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語:「為什麼我總要經歷如此複雜難解的事?」
「趙大人……」當趙子文快要走到皇城盡頭時,一聲動人的呼喚在他耳邊傳來。
他聞聲轉過頭去,只見蘇婉柔俏生生站在趙府門前,柳眉杏眼,高聳的酥胸,瞠目的翹臀,直把趙大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蘇婉柔見這趙大人眼放狼光,盯著她鼓鼓的胸部,她俏臉緋紅,又羞又氣的跺下腳道:「趙大人!」
趙子文立刻回過神來,老臉一紅,他瞥一眼趙府的大牌匾,確定沒走錯門後,又哈哈笑道:「哇哈哈……這不是蘇小姐嘛,你怎麼會在這?」
要論誰臉皮最厚,非這趙大人莫屬,蘇婉柔輕聲道:「趙大人,我想來問你點事……」
問事,難道是郡主的事?趙子文處變不驚地笑道:「不如我們進府再談!」
蘇婉柔輕笑著點點頭,嫵媚的眸子射出盈盈目光,真是成熟得體的沒話說,趙子文便領著她向趙府內走去,此時趙府上下正在各忙各自的,沒有丫鬟家丁的趙府無人發現趙大人已回府。
「趙大人,不如我們就在此談吧。」當二人走到趙府的花園時,蘇婉柔輕聲叫住走在身旁的趙大人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花前月下好辦事,就在此處說吧!」
這一句讓蘇婉柔聽得欲哭無淚,輕啐一口道:「趙大人,難道你與女子說話,都這般輕薄嗎?」
第256章 女軍師
趙子文心情剛才鬱悶得很,說這話只是為掩飾剛才低落的心情,這小妞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又笑著扯開話題道:「不知蘇小姐想問我什麼事?」
蘇婉柔沉思半晌,緩緩抬起嬌媚的臉龐,看著趙子文問道:「安寧她變了,變的很沉默,再也沒有往日的活潑,連我都不願理睬……」
受這等打擊,性格不變才怪,趙子文也是露出憂色,可卻是稍縱即逝,驚訝地道:「不會吧,安寧郡主性格一向是潑辣刁蠻的,怎麼突然會變的不愛說話?」
蘇婉柔見他神色愕然,不像是裝出來的,輕聲歎道:「自從上次去八皇子殿下的府中回來後,她整個人都變了,懷王也是心急的很,難道趙大人不知道此事嗎?」
趙子文與小郡主的恩怨頗深,而且去八皇子府的頭一日,小郡主說要教訓趙大人的,蘇婉柔還是記得安寧郡主說過的話,便聯想到是不是趙大人與安寧郡主發生過什麼,才使得小郡主性格大變……
蘇婉柔不停打量著他的目光,讓趙子文看的冷颼颼的,怪不得蘇小妹也是京城一大才女,原來心思如此聰穎,這麼快就聯想到自己了,真可以當破案專家了。
趙子文依舊是裝瘋賣傻道:「我不知道此事,郡主性格大變,可能是因為皇上要下旨將她嫁給匈奴的原因吧。」
這份旨意懷王應該已經知道,也許明日就會滿城皆知。對於這也算不上什麼國家機密了,提前告訴蘇婉柔也無妨,也好掩蓋八皇子府發生的事。
「什麼!」蘇婉柔睜大著美眸驚訝道:「皇上真的要下這旨意?」
看來蘇太師向蘇小姐提到過,趙子文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皇上已擬好旨意,轉交到中書省……」
「怪不得安寧如此神傷,原來是為此事。」蘇婉柔又語鋒一轉的道:「不過中書省乃是大荊機密之處,安寧怎麼會這麼快知道皇上要下這份旨意?」
太聰明的女人真危險。要是這蘇小姐再這麼問下去,非露底不可,趙子文好不容易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可不想被蘇小姐拆穿,連忙打個哈哈道:「肯定是懷王提前知道,告訴了郡主,你不也是提前知道了大概……」
「也許吧……」蘇婉柔神色變得甚是黯然。輕輕道:「難道趙大人不能幫下安寧嗎?」
看來這個蘇小妹真的是聰明的很,連中書省的內情都知道,趙子文無奈地笑道:「我也本是不想安寧郡主遠嫁匈奴,免得滅我大荊天威,不過皇上執意如此,對此向中書省下了口諭,嚴令我不准插手此事,依照大臣們的意見而來……」
「那麼中書省大臣們的意見是什麼。」蘇婉柔顯然很是擔心這個安寧妹妹,心急似火的連忙問道。
趙子文深深地歎道:「大部分的中書省大臣支持安寧郡主的遠嫁……」
蘇婉柔沒有趙子文想像般的急得流出眼淚,而是俏臉蒼白的低著螓首,久久不語,良久方才歎道:「身在帝王家,就如同困在籠中的小鳥。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趙子文見這蘇小妹如此聰明,也許她會有辦法,便問道:「蘇小姐,不知你有什麼好的辦法,讓安寧郡主脫離苦海?」
蘇小妹聽的嬌軀一怔,心中奇怪道,這趙大人不是與安寧勢同水火,怎麼會想幫安寧?
蘇小姐的目光彷彿要把趙子文的內心看穿一般,趙子文老臉一紅的又打個哈哈道:「將安寧郡主嫁往匈奴,其實只能換一時的平靜。更是讓匈奴覺的我大荊害怕他們。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怎麼能去做?」
「可是皇上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就是需要這『短暫』的平靜。」蘇婉柔眉目如畫的俏臉看向遠方道:「安王定然是會落井下石,這個旨意,根本無人能夠阻止,就算趙大人與懷王聯手反駁也無濟於事……」
趙子文眸子睜得大大的,這蘇婉柔簡單的幾句話,就完全分析到這件事背後的難處,簡直就是聰明的可怕,怪不得蘇太師能穩坐太師交椅十多年,定然是有這蘇小姐的功勞。
這蘇小妹真是如同一個智謀過人的女軍師般,不上朝堂便能知道發生何事,而且推斷的一清二楚,若是她當官肯定能玩轉官場,趙子文看著豐滿迷人的蘇小妹,又是暗暗道,是不是該把這個女軍師收入房中,替我出謀劃策……
「趙大人,你在想什麼?」蘇婉柔看著發呆的趙子文,喃喃道。
正在意淫的趙子文聽到蘇小姐的話,下意識道:「提親,哦……不是……蘇小姐你繼續說吧。」他冷汗直流,暗自憤憤怎麼想事情的時候老是會說錯話。
提親?蘇小妹最耳熟的便是這句,她聽的臉似火燒,晶瑩的耳垂都燒得紅紅的,加上她高挑而又成熟的跟蜜桃似的曼妙身材,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這樣的絕世超模,竟然在此無人問津,真是個天殺的,趙子文又是忍不住想道。
蘇小妹感受到趙大人火熱的目光,俏臉生暈的急急低下頭,都快要藏在豐滿的酥胸裡,嬌嗔道:「趙大人,不知你有什麼辦法沒?」
趙子文苦笑一聲,就像蘇小妹所說,從如今的形勢看來,根本無力回天,如果自己有辦法,也不用如此煩惱,他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只好如此。」蘇小妹神色憂傷,眼角閃著淚光的輕柔道:「這幾日安寧皆是去她娘親的墓前守墓,連書院都沒有去,一呆就是一整天,滴米未盡……誰都無法阻攔她,看的叫人心疼!」
唉,難道你就這麼恨我?趙子文也能想像到小郡主空洞洞,毫無光彩的眼神,呆呆地坐在墓碑前,他如今做的也只能盡力去幫這個小郡主,管他什麼潛在的威脅……
「我會盡力幫助郡主的。」趙子文思量半晌,淡淡地笑道。
蘇小妹微微施禮道:「那我在此謝過趙大人,希望安寧能渡過難關,不然我在京城連唯一能說話的姐妹都沒有。」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若是沒人陪蘇小姐說話的話,蘇小姐可以來趙府找雨晴和夏萍來說說話,而且我也可以陪你說說話……」
蘇小姐又回憶起與這趙大人經歷的事,彷彿每次與他說話,都會發生羞人的人,尤其以燈會那晚為重,那晚被趙大人又摸又抱的,羞不可言……
她俏臉嫣紅,心中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呼吸都感急促,連忙轉身急急地道:「趙大人,天色已晚,我要回府歇息了!」
此時已是月黑風高之時,皎潔的月光照在趙府的花園中,二人站在一顆古柏下,月光透過枝葉,在樹下泛起點點斑斕,也堪稱一處美景。
見這女軍師要走,趙子文也不好強留,點了點頭道:「蘇小姐,不如我送送你吧?」
「不要……」孤男寡女的在街道上,要是被人看到,那還了得,蘇小妹捂著滾燙的驚呼一聲,可她發出聲音後,更覺羞不可耐,幾乎用跑的離去……
「滋!」一聲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就在蘇婉柔還未跑到數米時,就被花叢中的樹籐直接劃破長裙,發出裙破的聲音。
本是準備到廚房用膳的趙子文聞聲看去,卻見樹籐劃破了蘇小姐的長裙,更是破了個大口子,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在外,渾圓筆直的玉腿,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肌膚雪白和緊繃感,更是勾勒出翹臀的渾圓與豐滿,趙子文看的是連吞數口口水,呆呆地看著,都不知下一步該幹什麼……
蘇婉柔察覺到他的異樣目光,她向下看去,當看到裸露的雪白大腿事,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的尖叫一聲:「啊……」
我日,這都成什麼呢?趙子文頓感哭笑不得,如果被人聽見,加上蘇婉柔扯破的長裙,一定會認為自己調戲蘇太師的閨女,到時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第257章 偷心
趙子文看著蘇小妹一雙如超模般修長筆直的玉腿,看的眼睛直勾勾的,恨不得上前摸上一把……
蘇小妹察覺到趙大人似火的目光,羞的連忙扯住劃破的長裙,羞憤道:「你不准看!」
回過神來的趙子文也不好再調戲這個迷死人不償命的蘇小妹,隨即轉過身,打個哈哈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蘇小妹何時見過這般臉皮厚的人,也不知剛才是誰看的癡癡傻傻的,蘇小妹俏臉緋紅,又羞又氣,可她的長裙被樹籐劃破,難道要提著長裙出這趙府門嗎?若是被人瞧見,豈不是要羞死個人!
「趙……大人,我的裙子被樹籐劃破了,不方便行走,不知大人府中有沒有讓我換的合身的長裙?」蘇小妹緊緊地抓住劃破的長裙,咬著嘴唇喃喃道。
她語畢後,趙子文就下意識的回過頭來,見蘇婉柔彎著柳腰,緊緊提著劃破的長裙,上下打量著這蘇小姐的身材,真是該大的大,該小的小,成熟的快要滴出水來……
見這趙大人的眼神還不停上下掃視著,蘇婉柔又羞又急道:「趙大人,你還看!」
趙子文無奈道:「我這不是在想有沒有合適你的裙子,畢竟你有點太高,普通的裙子你穿不下……」
聽到趙大人的話,蘇婉柔神色頓時一黯。畢竟女子的海拔過高,不是什麼好事,她抿著性感紅潤的小嘴,沒有吱聲。
真是禍從口出呀!趙子文連忙安慰道:「蘇小姐,我曾經不是說過嗎,不要理會世俗眼光,你不僅生的貌美。更是聰穎過人,將來一定是飛上枝頭的鳳凰!」
「真的嗎。」蘇婉柔美目一亮的,輕輕道:「為何趙大人的看法如此與他人不同?」
趙子文嘿嘿笑道:「我的看法自然是與他人不同的,只要蘇小姐敢於用你的聰明才智為大荊百姓造福,定會可以成為千古流芳的奇女子……」
據說這蘇婉柔上通天文,下通地理,這等女子不去搞點發明創造,真是夠浪費的。趙子文說這番話,自然是希望這傳說中的蘇小妹能創造屬於她的一番天地來。
蘇小妹輕聲歎道:「女子無才是德,我怎能去做這些事?」
趙子文眸子泛著瑩瑩閃光,直視蘇小姐道:「誰說女子就該不能出閨閣,蘇小姐可曾記得康朝時期的大將軍鐵莫蘭?她不就是女扮男裝的將軍,她一個女兒身率領康朝大軍,不僅收復失地,更是打的匈奴連連敗退。她不就是一位女子?」
蘇婉柔聽得美眸大放光彩,緊抓破裙的小手不經意的鬆開,輕輕道:「鐵莫蘭鐵將軍就是我平生最崇敬的人!」
鐵莫蘭在這改變的歷史中如同花木蘭的存在,她英勇善戰,受萬民景仰,不過因為最後的女兒身還是被捅破。康朝在位的老皇帝擔心康國會落下一個無將可用,還需要一個女子領兵打仗的罵名,不得已將她革職,不然匈奴豈能存活到現在,早就被鐵莫蘭大軍的鐵騎所踩滅……
就在趙子文回憶大荊青史上記載鐵莫蘭的事跡時,眼神不經意的瞟向蘇小姐劃破的長裙,只見雪白的大腿又暴露在空氣之中,勾勒出的渾圓翹臀又是讓他不禁血脈膨脹。
蘇婉柔感覺這趙大人的思維如天馬行空般,叫人猜不透,她抬起嫵媚動人的俏臉。當看到一雙閃爍精光的眼神時。她嚇得又是驚叫一聲,連忙又提起長裙。她真是不知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性子,一邊是狂放不羈,一邊是又淫蕩下流,實在弄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子文轉移目光的,正色道:「蘇小姐,只要你記住一句話就行!」
這趙大人說變就變,剛才還是下流無恥,如今又是嚴肅正直的目不斜視,蘇婉柔苦笑道:「不知大人要的說是什麼?」
「誰說女子不如男!」趙子文高聲道,口氣中無比的堅定。
蘇婉柔美眸頓時閃現盈盈光彩,口中不停的喃喃道:「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又是呆呆地看著這個目無禮法,宣揚女子主義,違背祖宗規矩的趙大人,也許這位趙大人真的是不是凡人所能比地,想法這般不符常人所想。
罪過,罪過,千罪萬罪,馬屁無罪……趙子文說完這句話後,連忙心中默念道,趙大人可不是個什麼宣傳女子主義的主,只不過這蘇小妹有如此才學和智謀卻日日身居深閨,他也是想鼓勵鼓勵這個蘇小妹而已。
「趙大人,謝謝你……」蘇小妹熱淚盈眶,心中豁然開朗,恨不得現在就抱住趙大人,感謝一番。
趙子文微微笑道:「蘇小姐能夠明白,也不枉我費這麼多唇舌……」不過這蘇小姐的思想也是夠先進的,這麼就能接受這等「驚世駭俗」的思想。
「嗯。」蘇婉柔用力地點點頭,感激道:「我會永遠記住大人的話,我真不知如何感謝你。」
讓我摸一摸就行,趙子文看著令人瞠目的高聳胸部,心中忍不住地淫蕩笑道,嘖嘖……簡直比大小姐的還要大!
「趙大人?」蘇婉柔向發呆的趙大人,輕聲道。
「哦,不如蘇小姐先去換身乾淨的長裙,雨晴的長裙,你應該能穿的上。」趙子文腦海中又下意識地想到蘇小妹褪去一襲長裙,露出超模般完美的身材,嘖嘖……要不要把大小姐找來,對比一下,看一下究竟誰的比較大。
這趙大人眸子又射出淫光,蘇婉柔微微一怔後,羞的臉頰生暈,連忙道:「趙大人,你快點領我去換吧,不然我這麼晚還未回府,我爺爺會擔心的。」
趙子文笑著點點頭,將蘇小姐領著向大小姐的廂房走去,而蘇小姐提著劃破的長裙,俏臉嫣然緊跟在他身後。
……
當來到大小姐的廂房門前時,只見房內是一片漆黑,想必大小姐此時是不在廂房內,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推房門,逕直拿著火折子,將燈燭點燃,整個閨房驟然明亮起來。
畢竟這是夏家小姐的閨閣,蘇婉柔表現得十分的拘謹,站在房門口,遲遲不肯進來……
趙子文在大小姐的衣櫃中,隨便取下一襲淡黃色的羅裙,放在紅桌子上,向拘謹的蘇婉柔道:「蘇小姐,這是雨晴的長裙,你快些換上吧,我在外面等候!」
難道你還想在房中等嗎?蘇婉柔心中也不知怎麼會冒出這個想法,她捂著滾燙的臉頰,聲如蚊吶的輕聲細語道:「我這是怎麼呢?真是羞死個人!」
屋內燈光朦朧,蘇小妹穿的長裙甚是單薄,曲線動人,曼妙美麗,趙子文艱難的邁著步子向屋外走去,走到房門外時,又隨手關上屋門……
此時屋門已關上,窗戶也緊閉,可蘇婉柔總是不放心,透過微小的門縫,向外看去,見看不到趙大人的人影,安心的褪下一襲長裙,令人瞠目的動人嬌軀也隨即暴露在空氣之中。
趙子文可沒有偷窺的癖好,偷心才是王道,他坐在房門不遠處的石階上,單手拖住腮幫子,靜靜地看著月色,心中一片平靜。
「啊!」就在這平靜的夜晚,一聲尖叫打破了趙府的寧靜,趙子文一驚,連忙站起身,向大小姐的閨房衝去,逕直的撞開房門。
「有老鼠!」房門撞開時,一個豐滿動人的身影隨即直接撲在他懷中,嫵媚的俏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美眸之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老鼠?趙子文聽的哭笑不得,還以為是楚升這個人妖來襲,沒想到是這個小妞怕老鼠,這海拔這身材,竟然還怕老鼠……
宰相多年未有人居住,無人打掃,出現老鼠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安慰的摟著這連老鼠都怕的小妞,可當觸碰到她的柳腰,驚人的發現這小妞似乎沒穿衣服,如凝脂般細膩光滑的手感讓趙子文頓時感覺到,可胸前的波濤洶湧似乎有東西束縛著——這小妞穿的是肚兜!
第258章 拓跋王子
蘇小姐害怕的緊緊靠在趙子文身上,讓他更是感覺到,那薄薄的肚兜質地柔軟,掩不住她美妙的身材,胸前酥胸似失去了束縛,挺拔玉立,楊柳般的細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的香臀高高隆起,便如一方新起的磨盤,真個是前凸後翹,曲線玲瓏,看上一眼便叫人血脈噴懲。
乖乖,穿著肚兜抱著我,這不是誘惑我犯罪嗎?趙子文感受著蘇小姐嬌軀的玲瓏凹凸,簡直曼妙不可方物,心裡就像著了火,狠狠吞了口口水。
「啊!」一聲尖叫又是響起,還好趙子文早已做好防範,沒有被這小妞的一驚一乍所嚇倒。
蘇婉柔又驚又羞,連退數步,緋紅的臉頰快要滴出血來,支支吾吾道:「你……我……」落落大方的她此時真是手足無措,誰叫她是第一次與男子發生如此親密的接觸!
就在後退數步時,一副令人噴火的香艷嬌軀就展現在趙子文的眼前,深紅的鴛鴦肚兜擋不住澎湃的酥胸,更難以遮掩一雙修長筆直的雪白玉腿,長長的玉腿潔白而又渾圓,在紅燭的照耀下一片粉紅,凸起的雙丸,細膩如晶玉的兩團柔軟大部露在了外面,圓翹挺拔,兩隻手都難以握下,將那紅肚兜高高撐起。兩隻豐乳緊緊擠在一起,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伴隨著她輕輕的呼吸,兩粒相思紅豆時隱時現,便如懲潮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
此情此景,這等尤物,就是石頭人也會雄起,趙大人簡直有流鼻血的衝動,恨不得現在就將蘇小姐壓到床上去……
「你快出去,出去。」蘇小姐簡直要哭出來了。她只穿著肚兜,整個身子都要被趙大人看清。她美眸中晶瑩的淚珠直打轉,又羞又怕的急急道。
趙子文可是只愛偷心的主,偷到心不怕偷不到人?壓制胸口的慾火,訕訕一笑的連忙關上門,重新坐回房門不遠處的石階上,可腦中總是不停地浮現著蘇小姐動人的嬌軀,修長的玉腿。高聳的胸部,差不多都暴露在眼前。
盞茶功夫後,房門「吱」的一聲被推開,蘇婉柔的俏臉仍是血紅一片,她頭也不敢抬,連招呼都沒向趙大人打的快步向府外走去,簡直是躲瘟神一般……
趙子文嘿嘿一笑,倒是沒有前去追。蘇小姐都羞澀到這個份上,還怎麼好意思去驚擾她,腦海中仍是徘徊著剛才旖旎的情景,嘴中嘖嘖個不停。
「子文,你是回來了嗎?」夏萍與夏雨晴同時出現在花園中,看著遠處的黑影試探道。剛才連聲尖叫,再沒聽到動靜,那就是聾子了。
趙子文向著兩位小姐嘻嘻笑道:「是我,我剛回來。」
夏萍撅著小嘴,不樂意道:「哼,今日怎麼忙到這麼晚,是不是又去禍害京城的哪家女子去了?」
大小姐卻是問道:「子文,剛才是你在叫嗎?怎麼似乎府中有其他女子?」
還好這蘇小妹走的及時,連帶大小姐閨房的燈燭已吹滅,應該都整理好的萬無一失。不然被這大小姐當場捉姦可就不好了。趙子文打個哈哈道:「怎麼會,剛才我正在吟詩了。」
「吟詩?」大小姐也是嬌嗔的質問道:「你怎麼會有如此雅興。是不是你真的帶了女子回府了?」
趙子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高聲念道:「清明時節雨紛紛,孤家寡人欲斷魂,借問美女何處有,牧童遙指三里屯!」
順便解釋一下,三里屯可是京城有名的煙花之地,大小妓院都聚集在那!
「呸呸呸,登徒子。」夏萍與大小姐又羞又氣,紛紛跺腳,輕啐一口道,隨即憤憤地轉身而去,不理這個登徒子。
解決完這兩位難纏的小姐,趙子文打了個哈欠,跟著回自己的廂房去睡覺,明早可是要上早朝的。
日有所看,夜有所夢,他夜晚自然不禁做了一個關於蘇小姐的春夢,其中的旖旎,也只有他一人知道而已……
……
翌日清晨,趙子文早早的起來,他沒有坐蘇太師的馬車去皇城內,而是慢慢走去,反正趙府離皇城又不遠,權當早晨的散步。
他很快就走到皇城的城門前,他手中持著金龍牌,皇城的護衛們自然不敢盤問,躬身送他過去。他又是徒步而行,跨過護城河,穿越層層禁衛,通端門、午門,過金玉橋,直往太和殿而去。路旁紅牆黃瓦,畫棟雕樑,金碧輝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
太和殿殿前的御林軍統領見宰相大人走上來,連忙施禮道:「見過趙大人!」
趙子文淡淡地點點頭,向內走去,還未踏進大殿,大廳裡就有一個聲音響起道:「拓跋王子少安毋躁,我大荊皇帝陛下日理萬機、操勞無比,起來的有點晚也是很正常之事。」
這個中性的聲音自然就是安公公這個老太監了,沒想到匈奴始終還是來了。
拓跋王子?看來是匈奴單于派來提親的,趙子文眉頭一皺走進去……
只見大殿當中人數不少,分為了三撥。坐在正中的一撥,為首的體形魁梧,身強體壯,高鼻子,頭髮微卷,瞳孔深陷,面目陰鶩,一望便知不是大荊族類,這應該就是那個匈奴的拓跋王子了,拓跋王子兩邊各站著一個與他長相近似的胡人。
左手邊的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斯斯文文,臉上帶著謙恭的微笑,眼神卻是閃爍不止,似乎是一個極有心計之人,而且不時的與這拓跋皇子使著眼色,如果不去細心的觀察,很難察覺的到,一看就知是這老謀深算的安王了。
「哎呀,趙大人,你可來了。」右手邊的頭領蘇太師,見宰相大人走入大殿內,高興的連忙迎接道:「我今日去你府中,夏侄女卻說你早就出門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趙子文淡淡地笑道:「我雖然出門的早,不過是慢慢走過來的……」
蘇太師聽的直眼暈,這趙小哥是不是吃飽沒事幹,還走過來?蘇太師瞥向拓跋皇子,向趙大人小聲道:「這是匈奴單于的第三王子,你可要小心對付!」
趙子文點點頭,偷偷打量著這虎背熊腰的拓跋王子,而拓跋王子仍舊是一副高傲的姿態,彷彿不把在場所有人放在眼裡,高揚著腦袋。
「趙小哥,要不要去給拓跋王子問好?」蘇太師在趙子文耳邊又是小聲道。
「哼,我給他問好?蘇老兄,這可是我大荊領地,並不是他匈奴的領地,應該他向我問好才差不多。」趙子文重重地哼道,眼神中的輕蔑之色瞥向這囂張的拓跋王子。
拓跋王子見這趙大人如此傲慢,眼神中閃過陰狠之色,也不再看這趙宰相一眼,依舊是一副高昂的姿態站在大廳中央……
匈奴不是兩日之後才來的,怎麼今天就來了?趙子文同時也猜到匈奴見大荊完全不迎接,也只好硬著頭皮來了,因為匈奴大軍與大荊對立可不是辦法,畢竟千人軍隊可是要伙食的,只得加快腳步,今日就到了邯鄲。
懷王站在右排官員後,神色頗為沉重,因為他已經知道皇上要把他寶貝女兒遠嫁匈奴的旨意,如果不能阻止的話,那麼安寧的一生就會毀在這裡。
安王眼神愉悅地掃視著眾人,顯然對拓跋王子的到來,甚是高興。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長喝,驚醒了場中諸人。
「參見皇上!」大殿中眾人紛紛磕倒在地,匈奴的拓跋王子鼻孔朝天,輕哼了一聲,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老皇帝穿著金燦燦的龍袍,胖胖的臉頰比往日紅潤不少,看來多日的休息也不是沒有效果,他腳步緩慢而又威嚴,虎目掃處,無人敢與他對視……
第259章 和親
「都起來吧!」皇帝往龍椅上一坐,雙手虛抬,威嚴喝道。
不過老皇帝說完這一句後,紅潤的臉龐透著一絲蒼白之意,可見老皇帝是不想在匈奴人面前表現的身體不適,老皇帝的目的很明確,不管如何,也不能讓匈奴的拓跋王子瞧出他已是病入膏肓。
「謝皇上!」眾人皆都起身位列兩旁,皇帝虎目一掃殿中站著的三位匈奴人,微微笑道:「這幾位便是從匈奴來朝賀我大荊的使節麼?」
拓跋王子傲然一哼,算是回答,皇帝眼中冷芒一閃,隨即稍縱即逝,依舊保持淡淡的微笑,站在龍椅旁的安公公甚是機靈,一看情形不對,便急急上前道:「啟稟皇上,這位便是匈奴國的使節,拓跋王子……」
在正統歷史中,匈奴本該是在被漢朝打敗,然後西遷到土耳其一帶,消失在中原腹地,當然,這些都是趙子文前世的歷史了,但在這個世界裡,匈奴卻是頑強的生存了下來,直到今天還在對大荊構成著嚴重的威脅,匈奴帝國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百年不衰,只是差點被康朝的鐵莫蘭所滅,可見他的頑強之處。
匈奴人是馬術精湛的騎手,從少年時期就開始接受訓練,連馬鐙都似乎是他們發明的,所以他們可是騎兵的鼻祖,匈奴騎兵的機動能力可以讓敵人感到恐懼,他們每天要更換幾匹戰馬以保持這一優勢。匈奴人的第二個優勢是他們使用的復合弓。遠遠超過了大荊的任何同類武器。站立在馬鐙上,他們能夠向前後左右各個方向發射弓箭。匈奴人的戰術是令人驚異的閃電般的突襲,並因此而帶來恐怖。他們是一支由輕騎兵所組成的軍團,他們的行政體系則是由一名叫單于的偉大領袖來統率整個部落。
而如今的大荊文風過重,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強悍騎軍,所以很難與匈奴的騎兵對抗,因此而連連敗退。
「趙大人。這位就是匈奴單于的第三王子,名叫拓跋珪。」蘇軾在趙子文耳邊小聲道。
拓跋珪?趙子文心中默默記下這個名字,沒想到匈奴的單于會派一位王子前來,要王子前來,看來單于很看重這件事,反正他們絕不是好心為朝賀大荊而來,難道這單于真的是想娶大荊郡主?
老皇帝不冷不熱的道:「原來是拓跋王子前來朝賀我大荊王朝!」老皇帝這句話無非就是說給這不可一世的拓跋王子聽地,警告這拓跋王子——你是來大荊朝賀的。還是耀武揚威的?
「我父王匈奴單于,特囑本王子,向大荊皇帝問好。」拓跋王子點了點頭道,語氣生硬,全無一絲尊敬,輕蔑之色,一覽無餘。
不會吧?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這拓跋王子會說漢語?
蘇軾見趙大人眼神驚訝。微笑道:「匈奴乃是北方遊牧民族,能工巧匠自然少之又少,很多奇淫技巧都是通過學習我大荊而來的,自然匈奴族很多人都學習我大荊語……」
原來如此,趙子文點點頭,看來這匈奴雖然彪悍無匹。生活水平卻比大荊要低的多!
老皇帝臉色一沉,卻很快是面不表色,畢竟如今匈奴國力強盛,兇猛異常,這拓跋王子有囂張的資本,老皇帝自問不敢拿他怎麼樣。
「拓跋單于真是對朕大荊禮儀有加,拓跋王子回去後,代我向你父王問聲好。」老皇帝虎芒掃視著不可一世的拓跋王子道。
拓跋王子高昂著頭,不緊不慢到:「我會地。我父王的提親。不知陛下考慮怎麼樣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懷王聽到此話,眸子大張。呆呆地看著皇上,喃喃道:「難道皇兄真的願意讓安寧遠嫁匈奴?」
老皇帝清聲道:「此事容朕再考慮幾天……」
考慮幾天?這皇帝老爺子明明早已答應此事,趙子文怎會不知老皇帝的如意算盤,如果現在答應,肯定是滅大荊天威,當然是要讓匈奴王子等上幾天,著急幾天,再勉強答應。
拓跋王子高傲道:「還望陛下早日考慮好,我父王可不希望等太久……」
圈圈你個叉叉,這長滿絡腮鬍的拓跋王子大概有個二十多歲,所以這匈奴單于少說也有四十,而安寧才十六歲,典型就是老牛吃嫩草,趙子文心中憤怒道,定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小丫頭遠嫁!
「趙愛卿何在?」老皇帝淡淡一笑,沒有再看拓跋王子一眼,而是掃視著大廳中的文武百官,高聲道。
趙子文微微一怔後,連忙站出身,抱拳道:「臣在!」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閃著冷光,淡淡道:「不知趙愛卿,對安寧郡主嫁給匈奴單于一事,作何看法?」
懷王的目光立刻看向站在前面的趙大人,而且是希冀的看著他,不過靠趙大人一人,恐怕也無法挽回皇上的決定。
這老皇帝不會是現在就想和拓跋王子翻臉吧,明知道我不同意,還把我叫出來?趙子文心中沉思半晌,立刻明白這老皇帝的意思,因為老皇帝這是演戲給拓跋王子看,當今大荊宰相大人,不贊同安寧郡主的遠嫁,不然安寧郡主嫁的太容易,在匈奴人眼中,郡主便一文不值……
趙子文憤憤這老皇帝拿他當槍使,不過還是得硬著頭皮道:「和親之事,臣認為該從長計議!」
「哦?從長計議?」老皇帝顯然甚是不喜歡趙子文的說法,本以為這趙愛卿會直接反對,老皇帝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句話。
說反對起不到任何作用,更是讓老皇帝和親的決心加重,倒不如說一句從長計議,讓這老皇帝和拓跋王子都吃癟,趙子文心中細細的打著算盤,不停地想著下一步的該如何應付。
他點點頭,正色道:「如今我大荊與匈奴勢同水火,而我們也不知匈奴單于是否真心願意和我大荊和親,若是草草將郡主遠嫁,而匈奴出爾反爾,再次南下,豈不是要落下笑柄?」
「哼,我父王一言九鼎,豈會言而無信?」拓跋王子對這所謂的大荊宰相甚是不爽,輕蔑地看著他道。
這長的粗狂的拓跋王子,說的言辭鑿鑿,並不欺騙之意,難道他們真的有意和親?趙子文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到,這老皇帝肯定與這匈奴達成某個協議,將小郡主遠嫁匈奴單于,換一段時間的和平,而拓跋王子說的一言九鼎,肯定說的是在這段時間內,不會攻打大荊,協議期一過,就是兩軍交戰之時!
看來匈奴單于想娶小郡主,不僅是想得到中原皇室的美女,更是想得到這所謂的「嫁妝」,恐怕這個「嫁妝」可是厚厚的一份,趙大人頗為深意的瞥向龍椅上的老皇帝。
大殿之中的文物百官可不會信一個蠻夷的話,紛紛贊同趙大人的看法,不過像趙大人這般說法,豈不是這次和親沒希望呢?
老皇帝眸子閃過一絲不快,看著趙愛卿質問道:「不知趙大人想怎麼個從長計議法?」
趙子文笑道:「不如考察考察匈奴對我大荊的誠意!」
拓跋王子身旁的隨從,是個急性子,也不懂大荊禮儀,他們來大荊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娶回大荊郡主,用著生疏的大荊語,聞言問道:「如何考察?還請趙大人陛下明示。」
老皇帝聽的渾濁的眸子一亮,連忙問道:「趙愛卿要如何個考察法?」
大殿中的文物百官皆是聽得來了興趣,蘇軾與秦觀而是苦著臉,這趙小哥的心思,他們怎會不知,也不知要出什麼餿主意,破壞這和親之事,皇上已對兩位大人下過密旨,務必要和親成功,為八皇子的奪嫡爭取足夠的時間。
這匈奴正在集結糧草,休整大軍,應該還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南下,而老皇帝卻擔心他們現在就打來,而如果答應和親,那麼就是將郡主白嫁給匈奴單于,還要賠上嫁妝,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大荊怎麼能去做,趙子文意味深長的看著拓跋王子道:「既然匈奴願與我大荊和親,修得秦晉之好,不如將我大荊的城池歸還給我們,如何,我想以單于的誠意應該願意吧?」
第260章 比試
趙大人的話一說完,大殿之中頓時寂靜一片,而拓跋王子與他的隨從,臉色由白色變為鐵青,緊緊地握著拳頭,單于娶大荊郡主,目的只是想要娶個中原皇室的小美人,再加上幾座城池的嫁妝,如今將所有城池還給他們,這豈不是虧本的買賣?
老皇帝嘴角輕微的一抽搐,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趙將軍會說出這話來,這就是所謂的考察,匈奴大軍拚死拚活打下的城池恭送相讓,真是要匈奴的小命,心中不由得想到,這趙愛卿是不是知道大荊與匈奴即將簽訂的條約?按理說,這件事並沒有上報到中書省,而是直接交到兵部,這身為宰相的趙將軍應該是不知道的……
「拓跋王子,放鬆放鬆,別激動。」趙子文突然走到拓跋王子的身邊,將他緊握的拳頭扳開,嘻嘻笑道。
見這趙大人淫蕩的笑臉,拓跋王子與他的隨從更是氣的臉頰通紅,一副即將暴走的樣子……
敢如此嘲弄匈奴使者的,也只有這趙宰相才敢這麼做!文武百官哭笑不得看著嬉皮笑臉的趙大人,有的更是老臉憋得通紅,急急撇過頭去偷笑著,蘇太師與秦學士卻是欲哭無淚,恨不得立刻將趙小哥拉回隊伍中,可惜在這朝堂之上,不能任由他們這麼來的,只得乾巴巴的看著趙小哥。
「哼!若是荊國這般刁難,和親之事。不談也罷!」拓跋珪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沒有去狠狠揍這趙宰相一頓,咬牙切齒道。
半天沒做聲的安王,此刻站出身來,向老皇帝抱拳道:「皇上,趙大人此番說法,的確是太過為難匈奴!」
懷王對這安王恨得要命。如今這安王又出來摻和,他也連忙出列道:「皇上。趙大人說得不錯,若是匈奴真的有誠意和親,應當歸還屬於我大荊的城池!」
「懷王,你不就是心疼你的寶貝安寧遠嫁匈奴。」安王毫不忌諱的,向著懷王道。
懷王立刻老臉氣的一紅,反駁道:「若是安寧嫁往匈奴和親。能讓大荊與匈奴永世和平共處,我絕對不會皺下眉頭的贊同!」
生在帝王之家,注定很多東西要受到約束,郡主與公主更是帝王們政治婚姻的手段,從項安寧出生那一刻,懷王就早已知道,也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懷王的說法其實很簡單。匈奴絕對不會甘於平靜,如果將安寧嫁往匈奴,兩國交戰時,她該處於何地?
「哼哼,你會贊同?」安王冷笑一聲道,顯然是根本不相信懷王怒道:「難道我會為安寧。而不顧大局?」
安王輕蔑地道:「怎麼不會?」
……
此時安王與懷王,你一句我一句地辯駁著,完全不顧老皇帝的存在,趙子文看的冷汗直流,這安王真是夠陰狠地,分明就是想丟大荊的臉面,而懷王太過魯莽,跟這歹毒的安王較真幹什麼……
拓跋珪忍住笑意沒有笑出來,心中暗道,怪不得荊國如此衰落……
懷王氣的臉紅脖子粗。安王卻是冷靜異常。由此看來這兩位王爺的差別!
老皇帝也是氣的眸子閃著冷光,兩位王爺在匈奴面前你爭吵的。丟不丟人?
「都給朕閉嘴!」老皇帝拍下龍桌,憤怒道,怒吼完,急忙壓制住咳嗽,免得露出衰弱的樣子,讓這拓跋王子更是笑話。
兩國修秦晉之好,讓匈奴交還大荊城池,合情合理,根本不好反駁,老皇帝也不知該怎麼說法。
懷王與安王互相怒視一眼,然後各自退貨隊伍中,此刻大殿內又恢復寂靜,無人再敢說話……
……
盞茶功夫後,老皇帝緩緩才道:「此事容後再議。」他眼神又是看向禮部尚書李格非道:「李愛卿,替朕好好招待拓跋王子吧!」
李格非連忙站出列,抱拳道:「臣遵旨!」
老皇帝剛要宣佈退朝時,這拓跋珪又站出身來……
「陛下,此事我不想再拖,既然趙大人不同意,不如我與他比試比試,如何?要是他能贏,我便交還城池,他若是輸了,就要他將郡主親自護送到匈奴來!」拓跋珪,冷冷地道。
把小郡主護送到匈奴,我還有命活?趙子文也不知這拓跋珪怎麼想出這個詭計來,看樣子這粗獷的漢子也不是個什麼狡詐之人,說不定又是這安王出的主意。
就在趙子文思量間,拓跋珪接著又道:「既然趙大人,想讓我國交還城池,必須得拿出本事來!」
趙子文不僅為小辣椒,也更是為大荊,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冷笑道:「好!不知拓跋大人要怎麼個比試法?」
拓跋珪道:「三日後,邯鄲城外校場比武,你我各自挑選武士比武,五局三勝制,到時我贏了,趙大人可別忘記要護送郡主來我王庭!」
「王子說大話還為時過早,三日後,我們一決勝負,看究竟誰贏誰輸,不過皇上並沒有答應將安寧郡主遠嫁匈奴,王子你這話說的也過早了!」趙子文漠視著拓跋王子道。
拓跋珪笑道:「是嗎?不過這不關趙大人的事,若是你能贏我,我就歸還城池,剩下的事,趙大人不必關心!」
趙子文心中早已打好算盤,贏得這失去的城池,相當於多了幾道防線,匈奴大軍又要重新攻打城池,可以爭取很多時間,老皇帝應該會回心轉意——不讓小郡主遠嫁的。
「此事就這麼辦,朕會到時親臨校場。」老皇帝眸子閃著精光,清聲道,他並非贊同這拓跋王子的提議,而是相信趙將軍的能力!
「和親之事待校場比武完後,再來商討。」老皇帝冷光掃視著大殿的文武百官,高聲道,一種威嚴之勢隨即鋪面而來,任誰都不敢有異議。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如果皇帝老爺子每日都能保持如此威嚴,這安王還敢有這狼子野心嗎?趙子文心中不禁暗暗道。
「臣等遵旨!」大殿中眾人紛紛磕倒在地,而拓跋珪三人依舊是鼻孔朝天,完全無視老皇帝的威勢,拓跋珪眸子閃爍狡詐的冷光,彷彿奸計一定會得逞一般。
「退朝!」隨著安公公高聲唱喏,文武百官長舒一口氣的立刻紛紛退朝。
「哼,我會讓你輸得很慘!」拓跋珪鷹鉤鼻一哼,就向安王走去,與安王一同走出大殿外。
趙子文對這蠻夷完全無視,到底誰輸誰贏,還是未知之數,囂張的屁地!
「趙大人,我替安寧謝謝你。」懷王走到趙子文身前,感激地道。
這懷王對於他來說,算的半個岳父了,他訕訕笑道:「沒什麼,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幫上忙,懷王爺也不要謝的太早。」
懷王微笑道:「只要趙大人有這份心就行,恐怕有些人連心都沒有!」他的目光隨即掃視著蘇軾,秦觀何李格非三人,看的三人都是老臉一紅。
「趙小哥,我們先行一步。」三人與這懷王的關係還算不錯,如今他們落井下石的不幫忙,也是無奈之舉,誰叫皇上是頭頭,他們均是尷尬的連忙閃人……
趙子文笑道:「懷王爺,也別怪他們,他們也是身不由己。」
「罷了。」懷王苦笑一聲:「我相信趙大人的眼光獨到,選出的高手贏他們這些蠻夷定然不在話下,所以三日後的校場比武肯定能贏,不過即使贏了,皇兄也未必會改變主意……」
唉,天子之心,確實不好揣摩,趙子文也不知道老皇帝究竟想得到什麼,不過先把這群蠻夷打的落花流水再說!
「今日安寧又去他娘親的皇陵守墓了。」懷王傷感的自言自語道。
第261章 再見郡主
唉,一個女孩子怎麼天天往皇陵鑽,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他也不好意思面對這半個岳父,畢竟小郡主如今性格大變,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
「王爺,我先行一步。」趙子文向懷王抱拳道。
懷王點了點頭道:「嗯,我也要回府想辦法,怎麼才能讓皇上改變主意……」
趙子文奇怪道:「王爺,你不去看看安寧郡主嗎?」
懷王苦笑道:「她如今連我這個父王的話都不聽,我去也是白費功夫,還不如回府幫這傻丫頭想辦法……」
懷王與蘇婉柔都是誤會小郡主是因為要遠嫁匈奴才性格大變,變的鬱鬱寡歡,不苟言笑,可事實並非如此……
趙子文沉思半晌,便直接轉身離去,而他去的方向並非趙府,而是皇陵,他很想去看看這個小郡主現在到底怎麼樣呢?
……
皇陵位於大荊皇宮前廣場的東北側,是大荊歷代皇帝祭奠祖先的墓地,佔地三百多畝,整座太廟根據「敬天法」的傳統禮制建造的。結構呈長方形,南北長二百丈,東西寬一百丈,從外到內共有三重圍牆,由前、中、後三大殿構成三層封閉式庭園。
太廟也建於皇陵中,太廟的大殿聳立於整個太廟建築群的中心;重簷廡殿頂。三重漢白玉須彌座式台基,四周圍石護欄;殿內的主要梁棟外包沉香木,其他的構件均為名貴的金絲楠木;天花板及廊柱皆貼赤金花,製作精細,裝飾豪華,盡顯皇家氣派。
大殿兩側各有配殿十五間,東配殿供奉著歷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供奉異姓功臣神位。
此時天還濛濛亮,趙子文快步而行。很快已經來到太廟之中,走到大殿之上,一抹霞光正從東方的天空之中透露出來,月台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龍文石、獅紋石和海獸石在晨光下蒙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整座太廟在肅穆中透出一種神秘的味道。
他手裡持著金龍牌,除皇宮內的後宮外,其他地方都能去。來到此處地太廟時,皇陵的守衛自然不敢阻攔。
懷王的愛妃,只是王妃,並非皇妃,所以她的墓碑應該不會一同埋在大荊歷代先祖的墓碑周圍,趙子文掃視這太廟四周,不經意的一瞥,只見遠處的楓樹林中。有兩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其中一個女子靜靜的跪在一座墓碑前,而另一位女子則是站在她身旁。
還未來到王妃的墓前,趙子文便先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外觀上他已經認出這應該是懷王府的坐駕,想必跪在墓碑前那位女子就是安寧郡主了。
他緩步向楓樹林走去。卻見小郡主一身白衣站立在宏大的墓碑前,春風吹過,白色長裙隨風而起,勾勒出她嬌軀曼妙的輪廓。
小郡主身邊的侍女看到當今宰相大人向這走來,連忙提醒小郡主,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項安寧轉過身來,美目之中仍然蕩漾著淚光,讓人不禁生出呵護之心,她一襲深藍色長裙將她嬌艷如雪的肌膚襯托得越發耀目,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呈現在趙子文的面前。
趙子文默默來到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建築龐大的墓碑之上。可想而知懷王對王妃的衷情,他的目光又落在小郡主空洞洞的眼神上。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歎,接二連三的事情對她一個弱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殘酷了一些。
「你來幹什麼?」項安寧的聲音冷得像冰,冷哼一聲道。
她美眸之中充滿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陪伴她的侍女知趣地退到馬車旁。
趙子文低聲道:「郡主,此事並不是你想像的這麼簡單,這件事背後隱藏著很大的陰謀……」
與小郡主發生的事,他也猜不出究竟誰是幕後主使,如果事安王,那麼他早就會拿這件事威脅自己,所以應該不是他,目前最值得懷疑地就是九皇子了,可如今侍女已死,查不到任何線索。
「我知道!」項安寧美眸又毫無光彩地直視著墓碑,不冷不熱道:「可我的貞潔是被你所佔,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趙子文的目光盯住她的俏臉,腦海中不禁想起那日的旖旎畫面,可昔日的春光早已不復存在,血脈相連的感覺也早已為仇恨所取代。
這整件事要不是小郡主設這個圈套,也許根本不會發生,可如今最受傷害的是這小郡主,她如今這副模樣,趙子文也不知該責怪她,還是憐惜她,輕聲歎道:「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多說已是無意……」
項安寧不像當日這般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因為小侍女的死,讓項安寧明白,背後有一個幕後策劃者,她與這宰相都只是其中的棋子而已!
「你今日來找我,是為的大荊與匈奴和親的事吧?」項安寧抬起蒼白的俏臉,漠然地注視著趙子文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我想來問問你,你對此事作何看法?」他也不想直接的問郡主願不願意嫁給匈奴單于,便很委婉的問,也許問也是白問,誰願意嫁給勢同水火的匈奴?
項安寧鳳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寒芒,她一字一句道:「恐怕你是來勸我答應和親吧?」
我是這種人嗎?趙子文微微一怔,苦笑道:「郡主誤會我了,我是不會答應和親的!」
「哼!誰會相信?」安寧郡主眸子閃爍絕望的神色,嘲笑道:「最希望遠嫁匈奴的人恐怕就是你!」
小郡主眸子絕望而又淒涼,一看就知是不願意下嫁給匈奴單于,不過郡主怎會在這無恥之徒面前承認?更不會低頭向他尋求幫助。
二人之間的恩怨,其實很清楚,如果郡主失貞的事情曝光,定會讓皇室聲譽受損,安王絕對會藉機向趙子文發難,恐怕老皇帝也保不住他,所以郡主的遠嫁對於趙子文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小郡主誤會他,也是情有可原。
趙子文被她淒涼絕望的眼神猛然刺痛,輕柔道:「郡主,其實今日我是來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匈奴的!」
「是嗎,你有這麼好心?」項安寧對這心目中的無恥之徒,根本不會相信,冷笑道。
如今的安寧郡主眸子再無生機,空洞洞的讓人覺得可怕,只剩下點點滴滴的仇恨,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無拘無束的小辣椒,卻變成如此模樣,趙子文不在乎小郡主的冷嘲熱諷,因為小郡主如今變成這樣,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郡主,你又何須如此執著,放下包袱,忘掉不快的事情,重新振作起來吧。」趙子文輕聲道。
項安寧冷冷道:「我放不下,因為我失去的太多,我一定會報仇的,其中的目標也包括你,我絕對要讓你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趙子文對這小辣椒已是仁至義盡,沒想到她還這般刁難,他也不願意與這小郡主再過多的說話,冷笑一聲道:「和親之事,我一定會幫你,這件事一完,我們從此就互不相欠,要是郡主還想找我報仇的話,郡主你儘管來便是,不過我要提醒郡主,你可以針對我,但不要針對我身邊的人,不然到時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眸子泛著冷光,偉岸的身軀釋放著冷冷的殺氣,直叫天地為之色變,項安寧何曾接觸過殺神般的人物,心中猛然一驚,看著這無恥之徒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覺得他似乎並非一個謀臣這麼簡單!
趙子文對小郡主道:「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和親之事一完,我們從此兩清,希望郡主好自為之!」
兩清……郡主聽到這個詞時,她嬌軀微微一怔,心中也不知為何多出一分苦澀的味道……
趙子文和她靜靜地對視著,從她的美眸中,沒有找到任何的情感波動,她淡漠的目光讓趙子文明白,二人有不可逾越的隔閡。
「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項安寧躲過他的目光,冷冷地道。
項安寧接著又道:「我今日再相信你一次,如果到時皇叔還是執意要我遠嫁匈奴,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第262章 楚王
當出的凌兒至少還深深的恨意,恨的越深愛的越深,可小郡主眸子中只剩點點的怨念與恨意,不起半點波瀾,宛如一具死屍般,趙子文怕的就是這小郡主變成這樣。
他們之間的隔閡,注定沒有結局,趙子文也不願再想什麼負責的謊妙說法,和親之事搞定之後,就徹底與這小郡主永不相見,幫助八皇子奪嫡後,就離開京城,回到杭州和寶兒她們過著平靜的生活……
「郡主,下官告辭!」趙子文抱拳道,隨即沒有半分留戀的消失在楓樹林中……
「娘親,為什麼,為什麼安寧會如此命苦……」見這趙宰相一走,項安寧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苦楚,抱著偌大的墓碑,哽咽的喃喃道。
他媽的,為什麼我總會碰見這種破事!趙子文令願下身短一寸,也不願搭上這麼複雜的事情,凌兒的事剛完不久,如今又蹦出個更厲害的,他怎能不頭痛?
他緩慢的走出皇陵,出了皇城,心中苦悶的要死……
「趙子文!」突然冒出來的一聲把他驚醒。
羅姐姐?這個聲音趙子文自然很熟悉,不由得四處掃視著,只見不遠處的羅青煙正俏生生地站在一棵古柏下。
趙子文堆笑的走上前去,哈哈笑道:「羅姐姐不是喜歡晚上做事嗎,難道羅姐姐的習慣改呢?」
羅青煙怎會不知道這無恥之徒的話中的他義。俏臉寒霜的道:「你是不是嫌命長呢?」
今日的羅姐姐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身姿曼妙,不過頭上卻戴著一個將近遮住耳朵的花冠,把白色的秀髮完全遮住,搞的跟個農村婦似的,趙子文看的好笑,卻又不敢笑出來。看到這羅姐姐奇怪的打扮,剛才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哈哈大笑道:「哇哈哈……羅姐姐,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準備白日幹事?」
羅青煙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把劍來,冷冷地道:「有本事,你再說一句!」
這白髮魔女還真是個暴利女王,趙子文就怕小弟弟不保。連忙訕訕笑道:「誤會誤會,羅閣主,找我有什麼事?」
這也是大荊的宰相,簡直就是臉皮厚城牆的無恥之徒,羅青煙氣的小臉嫣紅,半天才壓住心中的怒火,不緊不慢的道:「我找你,自然是讓你來幫我的!」
趙子文瞪大眼睛道:「羅姐姐。你不會是找到楚升的老窩了吧!」
羅青湮沒好氣地道:「現在找到又如何,你如今又沒有兵權在手,你奈何不了他……」
「說的也是,這楚升可是個異姓王,手下眾多,憑我們兩個人。絕對幹不過他們的!」趙子文正色道。
羅青煙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美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才道:「看來這老東西已經告訴了你,楚升的身份!」
這白髮魔女口中的老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老皇帝,趙子文點了點頭,他可不會把踏雪給供出來,又向羅姐姐問道:「不過這楚升為什麼會是異姓王,難道是世襲制的?」
羅青煙美眸閃爍澎湃的殺意,冷冷笑道:「不是世襲制。難道他還能當上這楚王嗎?」
楚王?大荊青史的記載中。有提到過這個王爺,趙子文也是模糊的記得一點。經過這羅姐姐的點撥,他立刻恍然大悟道:「當初楚國歸順大荊時,大荊先祖皇帝賜給楚國皇帝楚王封號,而且還是世襲制,如今的楚升就是楚國的後裔吧?」
羅青煙淡淡道:「楚王這個封號早已百年未出世,這楚升就是世襲的楚王,原來的楚王都是喜歡隱居,這楚升卻是個例外……」
「如今的楚升如此難對付,是不是當初的大荊皇帝,實施的削藩策略,並沒有實施到這楚升的頭上?」趙子文開始揣摩著楚升的實力,這楚升在朝中根本沒有什麼黨羽,現在能這麼厲害,肯定是手下眾多,沒有受到過削藩,不禁向羅閣主問道。
羅閣主微笑道:「你真是少有的聰明,這老東西要你當宰相,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子文聽的一驚,隨即連退數步地提防的看著羅閣主道:「羅姐姐,你今天沒有發燒吧?可別殃及無辜!」
他的這一句,讓羅青煙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好心誇這趙大人,沒想到卻是好心沒好報,羅青煙皺著柳眉的道:「你這無恥之徒,是不是又欠打呢?」
自從大小姐變的溫柔似水後,趙子文還真找不到一個女子能與他對著干的,這羅青煙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缺,與這凌兒的師傅鬥鬥嘴,感覺生活又充滿激情,嘿嘿……
「羅閣主,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今天要我幫什麼忙?」他與這羅姐姐吵吵鬧鬧後,也該談正事呢!畢竟這異姓王楚升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先搞定他再談其他事。
「我怎麼老是與他說話,就失去方寸。」羅青煙不禁懊惱的暗自嘀咕一句,隨即正色道:「今日我要你陪我去一趟京城的桃花谷。」
桃花谷?趙子文一愣,這桃花谷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桃花谷倚靠著連綿大山,甚是陡峭難行,還有不少的野獸,根本不會有人去桃花谷,他試探道:「難道這暗劍閣的總舵就在桃花谷?」
羅青煙點點頭:「似乎在此處,所以我才讓你陪我一同前去查探!」
原來還沒去,趙子文也不好拒絕,因為這羅青煙幫了自己很多忙,自己當然是要知恩圖報的,點點頭道:「我先回府把這官袍換下,然後再陪同你一同前往吧。」
羅青煙點了點頭道:「我就在此處等你,記住還要帶上虎頭槍……」
……
大小姐與夏萍都在翰林書院,趙府空無一人,趙子文很快的換了一身長衫,取來虎頭槍,身手迅捷的再次來到皇城不遠處的古柏下。
「跟我來。」羅青煙說完這句,就率先用著鬼魅的身形,一閃即逝……
趙子文很想問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這楚升是個異姓王,這忘夫閣閣主羅青煙肯定也很不簡單,可趙子文知道這是白髮魔女的忌諱,他可不想面對暴走的白髮魔女,還是等時機成熟再向老皇帝問吧,這皇帝老爺子肯定知道的。
他也沒有再多想,背著虎頭槍,以最快的身手,緊跟在白髮魔女身後……
二人從皇城一路往北,大約十里便抵達了連綿不絕的山峰腳下。
看著這險峻的連綿大山,趙子文都暗暗懊悔是不是不該來的,這楚升腦子是不是有病,怎麼會將總舵安紮在群山之中,還是這羅青煙的消息錯誤?
走在前面的羅青煙轉過動人的俏臉,看著愁眉苦臉的他,不由得冷冷道:「你可是答應過幫我滅掉楚升的,怎麼,想反悔?」
趙子文訕訕一笑道:「怎麼會!」
「哼,最好希望是,快跟上,我們從此處進山。」羅青煙冷哼一聲,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山腳的入口道。
從入口進入到連綿不絕的大山,感覺到天氣頓時變得涼爽了許多,山路兩旁怪石嶙峋,綠樹蔭蔭,黃昏的陽光無法透入大樹連接而成的蔭蓋,山內的夜色比外面更早降臨。
看著懸崖峭壁的連綿山峰,趙子文猜到這是進入桃花谷的唯一路徑,這是一條狹窄的山路,山勢陡峭,馬匹行進不易,若是派數十位高手防衛,可有萬夫不當之勇,可見當年楚王的目的,就是怕大荊皇帝出爾反爾,派大軍剿滅自己。
山路崎嶇,山林中更是偶爾發出野獸的吼叫,不過豺狼虎豹根本不敢前來,趙將軍與白髮魔女的殺氣足以威懾住他們!
第263章 登山
趙子文與羅青煙在崎嶇的山道上,慢慢往上攀爬著,陡峭的石階的山路甚是難行,他們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所以行程特別的慢。
山勢漸陡,趙子文回頭望去,遠處的邯鄲城萬家燈火,五彩繽紛。向上看,夜色中朦朧可見的連綿大山,像無邊無際的城牆橫在眼前,大有與地同大、與天齊高之感。
他也沒想到爬個山路竟如此之難,從下午時分到日落西山,這麼長的時間卻只爬到一半的路程,他心中鬱悶不已,以現在看來是要在山上露宿了……
除了夜風偶爾送來松濤之聲外,能聽到只有二人登山的腳步聲和微微的喘息,趙子文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著攀爬在前面的羅青煙,渾圓的臀部勾勒出完美的弧線,每一個腳步都讓臀浪搖曳,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這不是誘惑我犯罪嘛,趙子文偷偷的嚥下口水,這羅姐姐三十多隨的年紀,可還是保養的這麼好,皮膚嫩如凝脂,豐胸翹臀,身材真是曲線玲瓏,真是如同一個熟透的閨中少婦。
「羅姐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這桃花谷?」他停下來,撇撇嘴道。
羅青煙轉過不食人間煙火的醉人俏臉,可依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冷冷地道:「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趙子文立刻白眼一翻道:「這句話你都說過幾次呢!」
「怎麼,你著急著回去呢?」羅青煙也是停下攀爬的腳步。稍微休息一下,冰冷的眸子看著他道。
「趙府有大小姐和夏萍兩個醋罈子在等著我,我能不著急嗎?」趙子文憤憤的小聲道,不過他在意的是林夢菲和凌兒的消息,他早已把這尋找兩位小姐的任務交給了田大將軍,讓田虎派手下將士四處去尋找,所以他可不想玩突然失蹤。到時候得不到兩個小姐的及時消息。
羅青煙立在山腰處的一棵松樹下,白衣白衫。長裙輕拂,秀髮低垂,輕哼一聲道:「你這花心的登徒子,肯定是想著趙府的狐媚子吧?」
還是這羅姐姐瞭解我,趙子文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羅仙子,嘿嘿笑道:「這是什麼話,我和羅仙子在一起。怎麼會去想其他的女子!」
站在最高山的山腰處,舉目四望周圍雲霧環繞的群峰,頗有「一覽眾山小」的威勢,遠山近嶺皆入眼低,彷彿唯我獨尊,遙望東方,天際中的皎月在浮雲中露出薄紗般光潔、柔和的淡淡月光,本是欣賞美景的羅青煙聽到他的話時。立刻氣結,嬌斥道:「好你個無恥之徒,竟敢對我說這輕薄的話……你別跑……」
「不跑才怪!」趙子文可不是傻子,調笑完這白髮魔女,不跑還等著你抽我?
他一個箭步直接衝到前面,羅青煙俏臉氣的緋紅的。可看著這無恥之徒屁顛屁顛的樣子,又可氣又可笑,她遙望遠處重巒疊嶂,感受那束束寒風吹動臉頰頭髮,直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心中的怒火也漸漸淡去……
「我可不能因為這小賊,而壞了多年修出來的淡薄之心。」羅青煙壓制心中的怒火,心中念道一句,便又恢復冰冷的模樣。彷彿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
登上山峰時。月光更加皎潔,雖有雲霧籠罩。但山勢仍依稀可辨,趙子文站在山峰,瞭望還走在下面的羅青煙,他此時是疲憊不堪,沒想到到達這裡需要翻過幾座山,整個夜晚都是在攀爬與偶爾的歇息中度過的。
「羅姐姐,是不是已經到呢?」趙子文累得手指都不願意抬,靠在山頂上的一棵古柏下,喃喃道。
藉著皎潔的月色,登山登了一個晚上,羅青煙也覺得有點累,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靜靜地站在趙子文不遠處,遠望點點繁星……
山風清冷,萬物寂寥,二人直立原處都不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僵局。偷看羅仙子的臉色,她眉目深沉,嬌顏上看不出個喜怒哀樂,甚是冷漠。
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羅青煙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她纖手素顏,白衣勝雪,髮絲在寒風裡輕輕飛舞,彷彿月宮裡的仙子下了凡塵,那股清麗絕塵的味道,叫趙子文也看的有點癡迷……
「我們在此歇息片刻,等天微亮時,我們就去桃花谷!」皎潔的月光下,羅青煙神色愈漸冰冷,聲音中帶著股股寒意。
趙子文可不願意再惹這白髮魔女,說不定這魔女現在就會暴走,他點點頭的便靠在古柏下,漸漸睡去……
二人要不是高手的話,也難在用將近一個晚上的時間,抵達最高的山峰上,羅青煙望著星辰,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遙望東方,天際中幾抹灰色的浮雲中露出薄紗般光潔、柔和的晨白,而且不斷升騰、擴大,上部漸漸泛出了淡淡的紅色,使剛才還很灰暗的雲霧變成了白色。隨著那紅色越來越深、範圍越來越大,把整個東方都變成濃濃的紅色。猛然,像是一雙巨手拉開了天邊上的帷幕,比紅色的雲霧更火紅、更光亮、更鮮艷的太陽露出了一條邊弧,並緩緩上升。
溫暖的霞光照在趙子文的臉頰上,讓他感覺到一陣暖意,要不是他身體健碩,恐怕很難抵擋夜晚上峰上的寒氣,他伸了個懶腰,看著東面的日出,微微笑道:「沒想到打個小頓能看到日出呢!」
羅青煙依舊站在山峰的盡頭,遠望著美麗的日出,晶瑩的耳垂,白皙脖頸,曼妙的身姿,整個完美的輪廓展現在趙子文的眼前,與這日出說不出的和諧。
東方的太陽緩緩升起,不知是視覺的偏差還是光線反射的結果,在這輪巨大的「火球」躍出地平線的一剎那,圓弧的底部好似拖著一根繫在地平線上的粗大紅線,隨著「火球」不斷上升,那根紅線也越來越細直至扯斷,使太陽終於露出了她圓圓的、紅紅的臉盤。
此時的趙子文這才領悟到為什麼人們都以能登上高山觀日出為幸事與自豪——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難得一見的絕妙圖畫不是人人都能欣賞的到的……
「走吧……」羅青煙輕歎一聲道,隨即率先下山峰而去。
趙子文也不知這羅閣主怎麼會突然傷感起來,他不緊不慢的重新背上虎頭槍,緊跟在羅青煙身後,向另一天的山坡而下……
向山坡下走去,還沒有走到片刻,便感「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見遠處的澧水之濱,有一片偌大的桃林,蓊蓊鬱郁,綿延其處。正是這春日醉人的時節,桃花林桃花芬芳,爛漫妖冶,馨香四溢。
終於找到這所謂的桃花谷了!趙子文連忙加快腳步的走到桃花林前,看著朵朵桃花不禁沉醉其中……
一樹一樹,綴滿枝頭,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宛若一場紅色的大雪降過,其間偶爾幾株稀疏的,卻給整片林子平添了幾息靈動氣韻。和著鄉村空氣裡濛濛的青煙,眼際的桃林,似一帶紫色的霞靄,朦朧了天地邊界。微風徐來,那青與紫的煙,隨之漫漫飄忽變幻。
羅青煙也是忍不住欣賞著美麗的景色,和風輕輕,桃林陣陣微漾,一股股馨香直透心扉……
趙子文不經意的又向桃花林下看去,就在此時,他心中驟然一驚,卻見桃花林下是一片空曠的谷底空地,而空地上卻是飛簷樓閣,瓊樓玉宇,高聳的閣樓重巒疊嶂,真是與皇宮有的一拼,難道這就是楚王楚升的領地?怎麼會這麼大的陣勢?
「沒想到暗劍閣會在如此隱秘之處。」羅青煙欣喜的表情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淡淡地道。
朝霞下的楚王府四周群峰起伏,雲霧如海,濤湧波浮,在薄霧間若隱若現,可仍阻擋不了二人的目光。
趙子文都不知道這當年的楚王是如何建起這麼大規模的楚王府,在群山之中建造更是難上加難,也許是數位楚王累積下的財富所建造的吧。
第264章 刺客
怪不得當年大荊皇帝不能削楚王的藩,這數代楚王百年之內都藏於此處,誰還能削他們的藩?
「我們已查探到他們的總舵,是不是該回去呢?」趙子文向羅青煙試探道。
羅青煙纖纖素手一揚:「我們進去查探,看看暗劍閣到底有多少實力!」
趙子文無奈點點頭,他就知道這白髮魔女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肯定是希望能知己知彼,他笑道:「好吧,不過我覺得這很冒險,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嘛!」
「哼,當初望江城,你一人殺退上千叛軍,怎麼現在卻如此膽小?」羅青煙神色平靜地道,言語中卻有著嘲笑之意。
這羅姐姐用什麼激將法,趙子文嘿嘿笑道:「今日難得碰到桃花林,不如在此吟吟詩,唱唱小曲,多好?」
「你不去,我便一人前去。」羅青煙神色淡淡,可言語中透著一股寒意……
她白衣如仙,凝立崖頭,霞光照在她蒼白美麗的臉頰上,她的神情就如這天地一樣深遠,趙子文笑道:「我怎麼會讓羅姐姐一人前去冒險,還是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羅青煙淡淡地點點頭,美眸的喜色稍縱即逝,她率先向谷底行去,趙子文緊跟而上……
……
高樓聳立的楚王府聳立在二人眼前,大門上的牌匾寫著金燦燦的楚王府三個燙金大字。直叫人為之色變。
而楚王府大門緊閉,門外沒有一名侍衛,這楚王府在深山之中,根本不會有前來,誰還會派侍衛守護?
趙子文與羅青煙翻過楚王府的三米高牆,悄無聲息的摸進楚王府內,他們身手敏捷。很少人能夠發現。
楚王府內依假山傍蓮湖,都是由人工所建。可見奢侈的程度,而偌大的府院,家丁與丫鬟卻少之又少,這讓趙子文與羅青煙更是有機會查探其中的秘密……
「殺!殺!殺!」驟然的喊殺聲讓躲在假山後的趙子文與羅青煙為之一驚,這響徹天地的殺聲,足有上千人之多,難道這就是楚王的兵力?
稀稀疏疏的丫鬟們沒有半點驚訝之色。依舊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宛如自動運作的機器一般……
趙子文與羅青煙對視一眼,隨即鬼魅的身形一閃,向聲音的發源地衝去,寥寥無幾的丫鬟們根本沒發現他們的閃電般的身影。
其實趙子文並非驚訝這楚升的兵力,而是擔心這些兵力是為安王所訓練,要是真是這安王的兵馬,再加上他御林軍的親信。突然發生兵變,根本無人可以阻擋,這次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羅青煙也是俏臉寒霜,畢竟這楚升越強悍,她報仇的希望就越渺茫,這深山之中。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兵馬出現!
二人穿過偌大後花園,只見後花園門後是一片空曠的青板石地,而青板石地上,有上千位穿著黑色盔甲的武士正在拿著鋼刀操練著,喊殺震天……
趙子文與羅青煙的目光齊齊向門後的千人軍隊望去,頓感瞠目結舌,這就是楚王的兵力?如今大荊王爺只許擁有百餘人的侍衛,而這楚王卻有千人軍隊,而且還是他的親信部隊,可想而知他的厲害之處。
「羅閣主。這楚升有沒有子嗣?」趙子文此時躲在後花園的角落中。透過後花園的門縫觀望著,向身旁的羅青煙問道。
羅青煙輕哼一聲道:「這楚升就是個妖人。哪來的子嗣?」
我日,還真的是個人妖?趙子文愕然道:「看來這楚升是最後一位楚王,不過他如今練這麼多兵幹什麼,他又不能當皇帝,不會都是幫安王的吧?」
「楚升最看重的是錢,而安王看重的是權利?」羅青煙淡淡地道,美眸同時泛著厭惡之色……
該死的人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難道還想把這修建的跟皇宮一模一樣?趙子文想起楚升妖冶的眸子,頓感肚子翻江倒海,差點要吐出來,憤憤地道:「羅姐姐,如今怎麼辦,要不要我們二人把這一千多人給幹掉?」
這一句讓羅青煙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還不知道這楚升在不在府中,如果他在的話,我看你還有沒有膽量說這個話!」
如今京城風起雲湧,這楚王府距離京城如此之遠,楚升絕對不會兩頭來回跑,趙子文說的可不是氣話,與這白髮魔女聯手,即使不能將這千人軍隊全部消滅,殺個百把人就跑,還是可以的,不過就怕這楚升回來支援,堵住下山的路口,這可是會死翹翹的……
趙子文看著身旁的羅姐姐,嘻嘻笑道:「是不是等到我有兵權之時,率大軍前來剿滅他們?」
「他們也許不久後就會調出桃花谷。」羅青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意味深長的道。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閃爍冷光,低頭沉思羅青煙話中之意,難道這安王已經等不及要實行兵變呢?安王的城府極深,忍耐這麼多年,不會急於一刻,看來這羅姐姐說的不久,是等老皇帝駕崩之後……
楚王府外的千人將士依舊奮力的操練著,千把鋼刀寒芒閃爍,直叫日光都為之黯然失色,陣陣殺氣向四周散發著,嚇的樹林間的鳥群受驚而飛……
羅青煙依舊細細打量著千人軍隊每個人的身後,良久方才低聲喃喃道:「他們身手比普通的士兵要高上一籌,想必已是訓練多年,可不是望江城的山賊所能比的!」
這個信息比較重要,趙子文笑道:「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羅青煙淡淡道:「我們去楚升的書房內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重要的消息!」
「有刺客!」羅青煙剛準備動身去尋找楚升的書房時,就聽見一聲喊叫響徹整個楚王府,讓趙子文心中一咯登,心中大叫不好!
驟然間的變化讓二人始料未及,可當他們發現四周並沒有丫鬟出沒時,才頓時明白,還有另一批人前來刺探楚王府!
楚王府外「登登」的響聲震天,整齊有素的盔甲波動聲讓趙子文與羅青煙苦笑的對視一眼,趙子文連忙將背著的虎頭槍取下,緊握在手中,而羅青煙隨即拿出長劍……
也不知是誰派的探子同時前來楚王府查探消息,不過怎麼會這麼巧,難道是……趙子文眸子閃現驚詫之色,向羅青煙低聲道:「我們被跟蹤了!剛才的刺客應該是想害我們的!」
羅青煙思量半晌後,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可並沒有顯露慌張之色,淡淡道:「如今我們只能殺出王府了!」
這楚王府丫鬟的一聲喊叫,絕對會府外的千人軍隊將整個王府團團包圍,圍的水榭不通,想要出去的話,只能是殺出重圍!
趙子文眸子泛著殺意,也不知道誰背後捅刀子,難道是安王提前發現,不會,如果安王發現,用得著用刺客洩露自己的行蹤嗎,直接圍剿不久得了,看來是另有他人!
「給我搜!這刺客竟然吞下毒藥自殺身亡,想必還有同黨在王府內,給我仔細的搜!」粗獷的聲音在王府內響起,隨即聽見穿著厚重盔甲的將士邁著重步在王府內四處搜查著。
「羅閣主,我們現在就殺出去吧,他們遲早會找到我們的。」此時性命攸關時刻,趙子文神情無比的嚴肅,向羅青煙正色道。
羅青煙美眸冷冷地看向四處搜查的黑武士,殺氣昂然道:「記住,我們一同衝去,不要有任何停留!」
趙子文嘿嘿笑道:「死也不分開……」
第265章 待客之道
羅青煙俏臉一紅,輕啐一口,又是瞪著這無恥之徒道:「你還有心思說這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扔出去!」
趙子文撇撇嘴,無所謂道:「總不是要和他們必有一戰……」
「砰……」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屁股重重地挨上了一腳,直接倒飛出去……
「靠!不是說扔的嗎?怎麼換成踢呢?」趙子文憤憤的念叨一句,拍了拍屁股,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面對的就是四面八方湧來的黑盔甲武士。
他撈撈頭道:「咦,這怎麼是楚王府,看來我走錯門了……」
眾將士聽的哭笑不得,這連綿大山中只有一座府邸,何來的其他府邸……
「給我抓住這個刺客!」衝在最前的武士將領舉著鋼刀,怒吼道。
羅青煙美眸閃現狡黠的笑意,看著這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的趙子文,輕哼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趙子文倒是沒有她想像般驚慌失措,調笑一句後,而是冷冷地注視著四面八方衝來的黑武士,陣陣強烈無匹的殺意向他們撲去……
黑武士首領一驚,面對這麼多人,還處變不驚,一看就知是個絕頂高手,黑武士首領卻毫不畏懼,仍舊舞者鋼刀,高聲道:「給我圍攻他!」
黑壓壓一片的黑武士。整齊一致地紛紛向趙子文衝來,眸子冰冷的殺意,讓天地色變,可見這些黑武士不是一般將士所能比的。
趙子文緊握虎頭槍,就等待著這可惡的白髮魔女出來,一同殺出重圍……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穿透層層的黑衣武士。以驚人的速度向趙子文射去,緊接著又是跟進數十支羽箭!
趙子文馬上覺察到。這羽箭蘊含著驚人的力量與強大至極的殺氣,肯定是這黑武士當中,有專門練習射箭的弓箭手。
他橫握長槍,靜靜地看著飛來的羽箭,羽箭發出離弓的顫抖,片刻就即將到達目標,他調轉槍身去格擋那些迅猛的箭雨……
泛著冷光的槍身與精鋼箭鏃撞擊在一起。不停的發出「噹噹噹!」的銳響,槍身在羽箭強大的力量的激盪下,迅速震顫了起來,宛如湖面上蕩起的漣漪。
趙子文手臂被震得微微發麻,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到這些箭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那些黑武士更是吃驚,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位絕頂高手,這位刺客的槍法他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霸道而又凌厲,將射來的羽箭一一打落,簡直沒有漏掉一個,這等高手大荊是少之又少,而且為什麼這位刺客會在王府出現?
「颼颼……」又是一輪箭雨射來,趙子文心裡氣得要命。這該死的羅姐姐到底出不出來的,不會是要等我被射成馬蜂窩再出來吧!
趙子文可不是白癡,這些黑武士各個都是身手非凡,要是自己一個人衝進他們的包圍,非被他們亂刀砍死不可,只好等白髮魔女出來,再一同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就在此時,驟然間一個白影閃過,從這位刺客身後的假山中衝出,迎著數十支羽箭衝去。手中長劍光芒閃爍。鬼魅的身影讓黑武士為之一驚,「噹噹噹!」羽箭紛紛被擊落。
在幻影中。數百名黑武士漸漸看清這位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這名突然出現的女子年約三十歲左右,這女子鳳眉輕目、雪膚朱唇,完美無瑕的臉頰晶瑩如玉,唇邊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長裙飄飄,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般聖潔高貴,可她手中的寒光四射的長劍,讓這些黑武士額頭冒著冷汗!
「從後門衝出去。」羅青煙向趙子文喊道,身形一閃,瞬間扎進黑武士的人群之中,電光火石般的頓時發出兵器的碰撞聲。
她一柄雪亮長劍,高高躍起,從空中飛身縱下,嬌軀和長劍彷彿形成一體,前方的那一抹劍光宛如暗夜中的閃電,瞬間就取下數人的性命。
「給我殺,擋住他們!」黑武士的首領怒極的高聲道,數百黑衣武士齊齊圍攻而來……
趙子文可不會坐以待斃,怒吼一聲地旋轉著槍頭,發出凌厲的破空聲,向後門的黑武士衝去。
整個後花園似乎被二人週身瀰散出的強烈殺氣而凝固,噴灑的鮮血輕輕落在黑盔甲武士的臉上,不過卻是他們戰友的,他們的攻勢依舊兇猛如潮,趙子文手中長槍劃出一道精亮的光芒,連續三槍向近身的黑武士子攻去,一槍快似一槍,一槍比一槍更為霸道,數位黑武士驚恐地看著無匹的槍頭和泛著冰冷的殺意的刺客,他們手中鋼刀同時迎擊在寒芒四射的槍頭之上,槍頭與刀刃撞擊的聲音令兩人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盪。
數位黑武士大手震的發麻,數人更是被震的鋼刀直接掉落在地上,趙子文長槍所指,所向披靡,霸道的槍頭隨即向掉落兵器的黑武士快速的刺去,只見鮮血噴灑,數人直接被穿了個透心涼……
「殺!」黑武士並沒有懼怕他的身手,而是更加激起他們的怒火,紛紛怒吼一聲,高舉鋼刀向趙子文奮力劈去。
趙子文冷哼一聲轉守為攻,凝聚全身力量劈橫掃出驚天的一槍,槍身泛出奪目的光華。衝在前面的數位黑武士在對手強大而凌厲的攻勢下仍然是鬥志高昂,一刀橫向斬在對手槍身之上,不過強大的撞擊力讓他們不得不向後退出一步。
「鏘鏘鏘!」神兵虎頭槍與鋼刀猛烈的碰撞,發出驚人的火花,聲音更是直破天際,衝在前面的黑武士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斷刀,微微出神,為什麼這把槍如此剛硬?
他們皆是訓練有素,很快反應過來的,連退數步,讓後面的黑武士接著衝上去……【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羅青煙依舊在黑武士中來回自如,鬼魅的身影讓這些黑武士連她的長裙都挨不著,凌厲迅捷的劍法,劍劍割喉,他們身穿的厚重盔甲對於白髮魔女來說,根本就視之為無物,起不到丁點作用。
而她手中長劍猛然發出龍吟般的長鳴,劍身嗡然顫舞,風嘯如泣,森冷的殺氣如空氣排蕩如浪,激盪在每個武士的心頭,此時他們感覺離死亡如此之近。
羅青煙又是一個輕易的躲過密集的刀雨,後撤兩步後,又是一個低身的衝刺,瞬間抹過兩人的脖子,血霧噴灑,卻沒有一滴濺在她的裙子上,武士們忍不住看的心驚膽戰,這是何等的身手,簡直與閣主是一個級別的高手!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可他們乃是驕傲的戰士,即使戰死也不會輕易退縮,倒下一個就又上前一個,不停的補充中,如此的來來回回,趙子文與羅青煙幾乎是在原地踏步,根本沒有衝破黑武士的防線。
「你們到底是何人!」黑武士首領戴著黑色的鐵頭盔,看不清相貌,他站在數百位將士身後,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倒下,嘴角不停地抽搐著,這可是閣主多年苦心栽培的黑武士,怎麼會在他們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砰!」趙子文又是一槍將一位近身的黑武士打的倒飛出去,他的槍法不能達到羅青煙快狠準的地步,所以不能輕易的直達他們的咽喉,而黑武士的盔甲由玄鐵打造,很難破開盔甲防禦,只能是由槍頭與盔甲的觸碰,將他們震傷,不過很多人都是被長槍與盔甲猛烈的撞擊,震的吐血而亡,可想而知他力量的霸道之處。
「這就是暗劍閣的總舵吧,我和這位姐姐只是來轉一轉的,順便看望看望楚升這個老朋友,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趙子文後撤一步的嘿嘿笑道。
「你這刺客殺了我這麼多的手下,還膽敢自稱閣主的朋友!」黑武士首領壓制住心中怒火,冷哼道:「今日你與這位女子休想離開這裡!」
趙子文又是笑道:「怎麼?還想留我在住一晚上?這妖人住的地方,我可住不慣……」
羅青煙美眸看著這耍嘴皮子的趙將軍,還不知道他玩的什麼心思,不就是想歇息一下嘛!羅青煙淡淡道:「別浪費時間呢!快點衝出去。」
第266章 一劍無血
糟糕!黑武士首領立刻明白這嬉皮笑臉的俊朗小生玩的什麼把戲,我方最大的優勢在於人多,可以消耗他們的體力,到他們精疲力竭之時,就是他們戰敗之時,首領立刻大吼道:「給我群起攻之,拖死他們!」
趙子文白眼一翻,他又是大口地喘著大氣,心中憤憤道,這該死的白髮魔女,是不是想害死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砰砰砰!」就在此時,天空之中連續升起三朵煙花,在天空之中爆炸開來,即使白日看不到燦爛的煙火,也能聽到劇烈的爆鳴聲。
他心裡聽的一個咯登,天空中炸響的煙花他在西湖長亭時是看到過的,這應該就是暗劍閣搬救兵的訊號,說不定這煙花是將新月樓等京城高手引來,尤其是楚升,這人妖要是來了,局面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到時候絕對完全一邊倒。
「羅姐姐,我們一同衝出去,他們應該是攔不住的。」此時可是有關身家性命的,可不能像剛才一樣單獨行動,趙子文向不遠處的羅閣主輕聲道。
他們二人都是喜歡各自行動的主,尤其是羅青煙為重,從來都是單獨行動的獨行俠,剛才也是她一人衝在最前,身後的武士都是趙子文不時的抽出身幫忙阻擋一下。
羅青煙柳眉緊皺,這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得點頭答應。向趙將軍道:「這裡只有數百兵力,想必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正門,你我一同向後門衝出去!」
趙子文無比嚴肅地點點頭,這可是生死關頭,等到這楚升封住下山的出口,非得死翹翹不可!
「殺!」他怒吼一聲,奮力一躍。向數百人的黑武士躍去,他身體在空中飛速旋轉。極速旋轉的槍尖向他們刺去,強烈的氣旋,霸道的氣勢,天地為之色變。
羅青煙也不輸給趙子文,嬌軀微微躬下,突然一個衝刺,鬼魅般的衝進人群。緊靠在趙子文的身旁,瞬間抹過一人的脖子……
趙子文目光中流露出霸氣的光芒,他全力和對方的刀勢抗爭,槍與刀的撞擊出震耳欲聾的轟然聲響,他手中的神兵長槍在數人強大壓力下摩擦的更是閃爍無比冷冽的寒芒,他的身體不斷前進著,週身的每一寸肌膚緊繃著,強大的壓力下幾乎就要裂開。可他緊咬牙關,根本不懼百人的威懾,身軀彷彿離弦之箭,向後閃電般反衝而去,黑武士施加給他的壓力已被他轉化為強大的動力!
「該死,真該多派人守在後門。」黑武士首領不由得懊悔道,因為後門與前門相距非常遠,這裡的響動,前門的侍衛根本無法聽得到,而且更重要的是,黑武士是嚴格聽從命令的,沒有命令,他們不會輕易離開前門的防線,再說這足有四百人之多的黑武士還解決不了這幾名刺客?
趙子文雙足重重頓在大地之上,雙膝曲起。藉著牆面的反彈之力。人槍合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數百人的防線。
「鏘鏘鏘!」他霸道的「單手十八挑」槍法又是打的數人昏死過去,而羅青煙依舊用風馳電掣的劍法遊走於黑武士的脖子之間。不停的就可以聽見喉嚨割破的細微聲,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就是長劍親吻敵人脖子的那一刻——綻放的血花……
縱他再強,也有膽怯的時候,穿著厚重盔甲的黑武士曾經是那麼的驕傲,可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眸子不由得閃現恐懼之色。
驟然間,明朗的天空中飛來一直白鴿,瞬間飛到黑武士首領的肩膀上,首領連忙抓住白鴿,取下它腳下的書信,當他看完這信中內容的時候,眉頭緊鎖半天,目光隨即轉向兩位如殺神般的人物,憤恨地道:「該死的,沒想到是他們!」
羅青煙纖手中長劍的寒芒布成了一個尺許方圓的光弧,冷光四射,任他是誰,進這光弧的都必死無疑!
趙子文已感疲憊,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依舊龍吟虎嘯般的奮力用著霸道的槍法,掃,挑,刺,每一式都霸道無匹,讓人錯誤的感覺這個刺客永遠都不可能有力竭的時候……
眼前後門的道路漸漸清晰,而黑武士的膽怯之心越來越重,就在這防線即將要破開的時候,只聽見一位黑武士高聲吼道:「撤退!都給我撤退!」
只剩一半的黑武士聽到將領說這句話時,眸子都是不禁的流露出喜色,也怪不得他們,誰願意面對這兩個如同殺神般的人物,與他們交手簡直就是在送命……
黑武士聽到將領的命令,全部迅速的撤退著,立刻一條寬闊的大道展現在趙子文與羅青煙的眼前,他們沒有再多做停留,由後門向桃花谷奔去。
「大人,為什麼我們要撤退,給他們讓路?」黑武士將領身旁的一位黑武士向他輕聲問道。
將領滿臉陰霾的道:「這是閣主下的命令!即使沒有命令,我們能攔得住他們嗎?」
那位黑武士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光靠這數百人真的難以阻擋,他們衝破防線只是時間問題,而閣主的命令就是一切,不需要問什麼!
「該死的,一個是望江城一戰的趙將軍,另一個人是忘夫閣閣主羅青煙,怎麼會是他們!」黑武士將領遠望二人消失的身影,心中在滴血的道,還好提前知道這二人的身份,要不然更多的弟兄要枉死……
……
趙子文此時可以用筋疲力盡來形容,滿身的血跡更是染的白衫成為了紅衫,還好有這羅姐姐這絕世高手在幫忙,不然自己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羅姐姐,不如我給取個外號吧。」他靠在一顆桃花樹下,向白群飄飄的羅閣主嘿嘿笑道。
羅閣主比趙將軍強不了幾分,雖然是滴血不沾身,可也是疲憊不可堪言,她下意識的道:「什麼外號?」
趙子文看著一塵未染的白裙,邪氣地笑道:「一劍無血——羅青煙!」
「撲哧!」羅青煙再怎麼冷漠,聽到這句時,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可她立刻意識到失態,桃花般的笑容稍縱即逝……
不過這個片段永遠埋藏在趙子文的腦海中,燦爛的桃花樹下站立著一個身著白裙、淡雅如仙的女子,眉如遠山,目如春水,臉上帶著淡淡的暈紅,一顰一笑間如百花含露、牡丹怒……
「羅姐姐,你笑起來可真好看。」趙子文不禁吞下口水的讚美道。
「哼,如今我們身處陷阱,你還有心思打趣。」羅青煙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眉頭緊皺的冷哼一聲道。
這煙花已經放出,而剛才黑武士突然的撤退更是讓趙子文明白到,楚升似乎已是等待在下山的出口處,他低聲道:「羅閣主,這連綿大山還有其他的出口嗎?」
羅青煙搖了搖頭道:「這大山之中人煙稀少,只有這麼一條出口,要是下山,必須走這條路!」
看來真是被這白髮魔女害慘了,等下該怎麼回去?趙子文苦笑無語,自己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要來此處,找救兵是不可能的。
「我們不會是要死在這吧?」趙子文鬱悶的道,也不知那位吃下毒藥自盡的刺客是誰派來的,真是夠心狠手辣的。
趙子文明白要不是這刺客突然的出現,自己與羅青煙的行蹤是不可能會被發現的,真是棋差一招啊。
羅青煙神色依舊是安定的模樣,淡淡地道:「如今我們只能隱藏在桃花谷中,等他們鬆懈時,再衝出去……」
趙子文輕聲歎道:「等鬆懈的時候,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明白只要自己與羅青煙保持充沛的體力,即使楚升來了,依靠山勢險要,不能群攻的特點,逃命的功夫還是有的,不過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深山之中吧……
第267章 溫泉
羅青煙望著爛漫妖冶,馨香四溢的桃花林,輕聲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語鋒一轉的又向趙子文問道:「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這羅姐姐也是不俗,這麼快就能聯想到我有仇家,可趙子文真的不知會是誰,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會是誰,可能是九皇子吧……」
這京城之中,除安王之外,有如此本事和心機又與趙子文有仇的人,也只有這九皇子了!
羅青煙眉頭一皺的沒有再問下去,她沒興趣知道這趙將軍與這九皇子之間的過節,她輕輕地靠在桃花樹上,微閉著眼睛,心中一片祥和……
「咕……」一聲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趙子文欲哭無淚的瞭望著連綿大山,突然又感肚子空空,簡直就是火上加油,痛苦的要命!
人是鐵,飯是鋼,他都已有一日多沒進食,對於號稱飯桶的他,簡直是比殺了他還痛苦……
羅青煙緩緩睜開美眸,看著愁眉苦臉的趙將軍,她小臉憋住笑意,沒有笑出聲,不冷不熱的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抓幾隻野兔回來……」
趙子文腦中剛閃過打野味的想法,這羅姐姐就突然說出這一句,簡直就是心有靈犀呀,他嘿嘿笑道:「羅姐姐你可真是活菩薩轉世呀!」
羅青煙卻是完全不買他的賬,轉過動人的嬌軀。就向山中走去……
反正我也不會做飯,就讓羅姐姐一人搞定,趙子文樂得清閒,正好休息一下,便在桃花谷中隨便轉轉,這桃花谷佔地極大,怪石嶙峋聳兀。參差不齊,谷中大片的桃花樹。讓人覺得如在仙境一般,與連綿大山翠竹松柏為之相對應。桃花林中,連綿大山中也是有許多都叫不出名字的鮮花,比山下的花草要高出許多,五顏六色,爭妍鬥奇。
他悠閒的轉著,就等著羅姐姐烤好這野兔。自己再去享受一番,他目光掃視著桃花林中燦爛的桃花,沉迷其中,他目光不經意落到桃花谷上一處的巖壁上,只見巖壁上,天然形成了一個石洞,幽不見底,洞邊便是一潭碧湖。湖水清澈,當中處微微泛著水泡,似有一簇活動的泉眼,陣陣溫熱水霧自湖面騰騰升起。
溫泉?趙子文看的大喜,忙向那泉水走去,正感這充滿血跡的衣服穿的十分不舒服。拿去洗一洗,再舒服的泡泡溫泉,豈不是爽的要命?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脫去滿是血跡的長衫,噗通一聲的跳進溫泉中……
據說這溫泉熱浴不僅可使肌肉、關節鬆弛,消除疲勞,還可擴張血管,促進血液循環,趙子文暢遊在溫度適中的溫泉中,腦海中回憶起前世記憶中記載的這溫泉的功效。今日一泡。簡直舒服的沒話說,每塊肌膚都能感受到都鬆弛的舒爽……
趙子文的頭枕在岩石上。緩緩地閉上眼睛,竟然直接舒適的沉沉睡去……
此時的楚王府也是平靜一片,不過這卻意味著這是暴風雨的前奏,楚王府的大廳之中,黑武士將領低著腦袋,不敢直視大廳上席的妖媚男子。
這長的嫵媚的男子正是楚王楚升,他一聽到消息,就快馬加鞭地趕回到深山中的楚王府。
「閣主,是屬下失職才會導致二百多將士的慘死……」黑武士將領懼怕的低著頭,身軀微微顫抖地道。
楚升微卻是笑道:「我怎麼會怪你,我該記你一功才差不多!」
死這麼多精心栽培的武士,還會有功?黑武士將領微微一怔,怎麼也沒聽明白閣主所說之意,滿頭霧水的看著閣主,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升妖媚的眸子泛著冷冷殺意,笑道:「是你發現這二人的行蹤,並及時通知本閣主,這便是大功,至於死去的武士,將軍你也不必太過在意,他們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死傷是在所難免的!」
「謝閣主寬恕。」黑武士將領長舒一口氣地道:「不過也不知這另一位刺客會是誰,為什麼他會突然地服毒自盡……」
聽到這句話,楚升再也壓制不住笑意,哈哈大笑道:「人算不如天算,這羅閣主與趙將軍怎麼也沒想到,會被人背後暗算!」
黑武士將領也不算笨,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閣主話中之意,試探道:「難道是安王爺事先知道,所以一直派人跟蹤到此,不對……若是安王派來,何必要以服毒自盡暴露這二人的行蹤,直接轉告我們便可以達到目的,難道這羅閣主與趙將軍另有仇家?」
楚升點頭殘酷地笑道:「想必也是!沒想到他二人也會有今天!」
「閣主,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是不是現在就派人搜山,圍剿這二人?」黑武士將領揉搓著手掌,躍躍欲試道,眸子更是閃爍冰冷的殺意,心中暗道,這二人殺我這麼多手下,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如今有暗劍閣閣主在,再加上調回的新月樓高手,對付兩位絕頂高手,肯定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楚升神色頗為輕鬆,輕輕地抿上一口紅桌上的香茗,擺了擺手道:「不急,這大山之中,山路陡峭,很難進行圍剿,想要將他們擊殺,更是難上加難,我們只需守住山下的出口,派探子搜尋他們的行蹤,待到有機會時,再群而攻之!」
閣主說的話就是命令,黑武士將領絕對是堅決服從,他點了點頭道:「一切聽從閣主的命令……」
楚升眸子又是閃爍冷光的遠望王府大廳外的連綿大山,輕哼道:「趙子文,羅青煙,你們這是自投羅網,也怪不得我,如今,我看你們插翅也難飛,就等著別人給你們收屍吧!」
至於楚人妖為什麼這麼自信,自然是打探到無人知道趙宰相來到此處,老皇帝根本無從救援起,而忘夫閣一干人更是不知道,不過知道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從杭州千里迢迢跑到邯鄲?
所以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安王與楚升都是認為他們必死無疑!
……
桃花谷中,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提著兩隻野兔,正在桃花林中四處地走動著,她神色多出幾分緊張之色,也不知在尋找著什麼……
當她走到桃花谷的一處巖壁附近時,耳朵靈敏的她,聽到一陣陣水浪聲,她下意識的聞聲走去,只見一處溫泉展現在眼前,卻沒有看到這趙將軍的影子。
無恥之徒呢?她心中一緊,放眼打量四周,寂靜無聲見不著他的影子,正要放聲喊一句,就聽一陣嘩啦輕響,水面浮起一個濕淋淋的腦袋,擺了擺頭髮上水珠笑著朝她招手:「羅姐姐,你是在找我嗎?」
趙子文聽覺異常靈敏,早就發現有腳步聲朝這走來,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知道是羅青煙打獵回來了,所以與這羅閣主開了個玩笑。
他大半截身子隱在水中,水霧緩緩升起,露出他精壯的臂膀,臉上笑意吟吟,甚是得意。
羅青煙掃了他一眼,頓時臉色嫣紅,手中變出一把長劍,順勢化作一陣疾風朝他射去……
靠,玩真的,趙子文嚇得連忙一埋頭,埋在水中,迅猛的長劍掃過溫泉的水面,逕直的插進巖壁中,發出「嗡嗡」的顫音,直叫他為之心驚肉跳,要是真的刺進了腦袋,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羅青煙俏臉粉紅,一看便知是非常惱怒……
看來這羅姐姐十分忌諱這個,不然也不會如此羞惱,趙子文抬起頭,訕訕笑道:「羅姐姐別生氣,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羅青煙冷冷的沒有說話,隨即轉過身,拿著野兔轉身而去,想必是去烤野兔呢!
趙子文可不是嚇大的,也沒有太在意,他閉目養神一會兒,接著又是拿起滿是血跡的長衫在溫泉中洗洗,可驟然間,他問道一股濃烈的香味,肚子同時發出「咕咕」的叫聲。
野兔烤好了!他大喜的穿上裡面還是乾淨的睡衣白褲,連忙屁顛屁顛的向傳出香味的位置奔去……
第268章 搖桃花
只見羅姐姐手中拿著一塊兔肉,正在細嚼慢嚥著,豐潤的紅唇上下輕微的攪動著,直把趙子文看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上前嘿嘿笑道:「羅姐姐,我就不客氣啦!」
「沒見過你般無恥的人。」羅青煙冷哼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趙子文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早已烤好,插在樹杈上的兔子,拔下一個兔腿就狠狠的胡亂啃起來,根部不顧及滿嘴的油膩,滿嘴兔肉的他含糊不清道:「好吃!」
「粗俗!」羅青煙見慣了翩翩有禮的公子,何曾見過吃相慘不忍睹的人,不禁低聲罵道。
趙子文吃相都是一如既往的慘烈,一天多沒吃東西,現在的戰況更是波瀾壯闊,一整隻兔子不到片刻就全部盡入他的口中……
羅青煙心中悻悻剛才還好比這飯桶先吃,不然鐵定要餓肚子……
「羅姐姐,你這烤肉的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不如以後來我府中當廚娘吧?」趙子文吃足飯包,愜意的靠在桃花樹上,嘿嘿笑道。
羅青煙俏臉一冷的道:「只怕你沒有這個命吃!」
就知道你會說這話,趙子文訕訕一笑道:「當我沒說過……」
羅青煙靜坐在桃花樹前,也沒有再理會他,閉上美眸的開始養精蓄銳起來,誰也不知道這楚升會不會立刻找來這裡。只能養足精神,等待機會衝出去!
趙子文也無趣的靠在桃花樹上,細細地觀賞著桃花林美景……
……
已是臨近黃昏時,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
霞光照耀著連綿大山,金光閃耀著萬花柏木。無比的絢麗多姿。
輕柔的春風徐來,撫過正在靜思的羅青煙的俏臉上,霞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如同抹上一層淡淡的胭脂,唇似點峰,淡掃峨眉,說不出的美艷。
她緩緩睜開美眸。驟然間,她的美目露出迷醉之色,而迷醉她的似乎並不是黃昏的美景……→文·冇·人·冇·書·冇·屋←
只見天空中是漫天的桃花瓣,不停的隨風輕舞著,而地上也是堆積著滿地桃花。
桃花谷遍地灑滿繽紛落英,紅地,白地,黃的。七彩的桃花瓣如同紛飛的花雨,在空中搖曳著飄落,絢麗奪目,羅青煙這才發覺,絕峰頂上的桃花,竟然開的如此鮮艷!
盛開的桃花飄飄灑灑落在她身上臉上。淡淡地芬芳撲鼻而來,她俏臉含笑,輕輕地拿下俏臉上的一片花瓣,放在瓊鼻前輕輕一聞,隨即拋灑在空中,望著隨風輕舞的花瓣,久久沒有移開視線,她靜靜站在桃花林中央,落英繽紛,映襯著她如玉般晶瑩美麗的臉頰。微風吹起她的白群。長長的白髮隨風輕舞,恍如出塵的仙子般。清麗脫俗。
羅青煙何曾見過如此美的景色,不禁眉目含笑,纖手在桃花雨中舞動著,一顰一笑間閉月羞花……
「沙沙……」不和諧的陣陣輕微的響動響起,羅青煙神色一凜,連忙變出長劍緊握在手中,她剛才沉醉其中,一直都沒有發現這麼明顯的聲音,簡直太過粗心,她心中不禁有些懊悔。
桃花瓣依舊在漫天飛舞,在她的頭頂盛開,可她此時不能分心去觀賞難得一見的桃花雨,而是緊握長劍的向發聲處,警惕的緩緩走去……
「沙沙聲」依舊還在響動,羅青煙走到一棵桃花樹前,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躲在樹後,正不停的搖著桃花樹,她看的沒好氣地道:「趙子文,你在幹什麼?」
趙子文嘿嘿笑道:「吃飽沒事幹……」
吃飽沒事幹,就搖桃花樹?這一句讓羅青煙哭笑不得,她心中的疑惑也頓時解開,怪不得這輕風怎麼能讓桃花紛紛落下,促成一片桃花雨,原來是這剛吃飽的飯桶搖出來地。
「你將這桃花搖下,不覺得可惜嗎?」羅青煙淡淡地道,美目中卻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趙子文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道:「羅姐姐說得對,的確是我有錯,我不該破壞公物……」
這趙將軍說話說的十分怪異,不過羅青煙大概也能其中意思,心中好笑,這飯桶怎麼這麼聽話呢?
「羅姐姐,這桃花雨好看嗎?」趙子文又是嘿嘿一笑道。
迴響剛才落英繽紛,漫天飛舞的桃花雨,如此美景讓羅青煙下意識的道:「好看……」她隨即立刻醒悟過來,這飯桶在套自己的話!
「哼,不好看!」羅青煙氣的連忙反駁道。
趙子文看著羅姐姐頗為深意的一笑,眸子的狡黠之意,已表達出要說的話——事實勝於雄辯……
羅青煙俏臉不禁生暈,羞惱的揮舞下長劍,連忙轉身而去。
「羅姐姐,我下次再為你搖桃花!」趙子文高聲喊道,洪亮的聲音在連綿大山中回音不斷,響徹整個山谷……
「可惡的登徒子!」羅青煙氣的小臉緋紅,簡直要爆炸開來,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一腳把他踹到山崖下去!
「哇哈哈,白髮魔女,你也有吃虧的時候吧。」趙子文泡在溫泉中,高興地笑道。
片刻後,他卻再沒有嬉皮笑臉的神色,而是靜靜地看著夜空,冷冷地道:「月黑風高,好殺人!」目光隨即望向燈火通明的楚王府。
不過事實上,趙子文並非去殺人,只是這句話太過順溜,所以才念錯了,其中正確的話是——「月黑風高,好偷東西,嘿嘿……」
「什麼搖桃花,這個無恥的登徒子,連我都敢輕薄,以後定要好好收拾他。」羅青煙冷冷地道,她的目光不時地看著月光下的滿地桃花,卻沒有發現一個黑影直向桃花谷下閃去。
寧靜的夜晚並沒有吵鬧聲,一切都是靜的可怕,彷彿是暴風雨的前奏,可羅青煙淡淡的神色,沒有顯示任何慌張,她靠在桃花樹上,漸漸沉睡而去……
天剛濛濛亮,遠處東方升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色,羅青煙緩緩睜開美眸,她並非因為天亮而醒來,而是感覺到身上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她睜開美目後,向下看去,卻見一張厚厚的毯子蓋在自己的嬌軀上,她愕然片刻,連忙大聲道:「趙子文,你給我出來!」
羅青煙疲憊一天,睡著時沒有平時那般警覺,而趙子文身手不凡,比她差不了多少,輕輕地蓋在她身上,羅青煙所以才沒有察覺到。
【「文】「羅姐姐,找我何事?」一個挺拔的身影從桃花林深處閃出來,嬉皮笑臉地道。
【「人】羅青煙指著身上的毯子道:「這是你昨夜從暗劍閣偷得?」
【「書】趙子文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而他眼皮下的黑眼圈早已暴露了他絕對晚上去幹了偷雞摸狗的事。
【「屋】「哼,沒想到大荊堂堂的一個將軍也會幹這等醜事!」羅青煙不領情的冷冷道。
趙子文撇撇嘴:「我又沒說我是什麼正人君子,羅姐姐不要把我想太好……」
「把你偷的毯子拿去。」羅青煙氣的將毯子扔給他道,她其實在掩飾,這趙將軍不顧楚王府重重危機,就跑去偷毯子,也不知他是傻子,還是自恃無人能敵,羅青煙心中多少都有點感動。
趙子文接過毯子,淡淡地笑道:「這毯子可是有很大作用的,我正準備過來找你拿回來的!」
有很大作用?羅青煙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這人也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竟然大費周折的去偷一塊毯子……
羅青煙不禁奇怪道:「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佛曰:「不可說……」
第269章 燒山
就知道這趙將軍故意賣關子,羅青煙也不願理他,輕哼一聲道:「為一張毯子,就去暗劍閣偷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趙子文怎會不知這其中危險,不過昨夜並沒有想像般的有黑武士嚴密看守,而是如往常的容易潛進楚王府,所以偷點東西一點都不難。
試問誰會相信一個刺客去而復返的偷東西?楚升想破腦子也不會想得到,堂堂的趙將軍會在王府偷東西……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它的作用呢!」趙子文嘿嘿一笑,也沒有再理這個不盡情面的白法魔女,轉身向桃花谷內走去。
羅青煙目光看向桃花樹下的滿地桃花,心中微微起著漪漣,但她隨即隱去,又是恢復著淡薄恬靜的模樣,宛如墜入桃花谷的仙子一般,在滿地桃花中,顯得人面桃花相映紅,無比的清麗脫俗……
……
整個桃花谷又陷入一片寂靜,而此時楚王府的大廳中,楚升坐在上席位中,冷冷地注視著遠處的桃花谷!
「閣主,他們似乎在桃花谷中,是不是現在就派黑武士前去剿滅?」黑武士將領站在堂下,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
楚升陰險一笑:「直接將他們擊殺,啟不是太便宜他們呢?」
黑武士將領疑惑道:「難道閣主想讓他們在山中償盡苦頭,再圍剿他們?」
「哼哼。圍剿他們時,他們定會拚死反抗,以這二人的武功,若是與我們拚個魚死網破,那我們可會吃大虧地。」楚升冷著臉道,對於死去的二百黑武士。說不心痛,根本就是假的。他可不願再添傷亡……
黑武士將領沒有聽明白閣主,他思量半晌,眸子驟然一亮,恍然大悟道:「難道閣主要……」
「此事由你一手督辦,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楚升打斷他的話道。
黑武士將領連連點頭道:「一切聽從閣主吩咐。」心中也在暗暗道。閣主真是好手段!
大荊的趙將軍與忘夫閣閣主羅青煙,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他們聯手,要想擊殺他們,絕不是上回兩百武士的代價,絕對要付出大出血的代價,楚升的計策無非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地將這二人滅掉……
通過這一點聯想,黑武士將領就很快能猜到閣主的心思!
「成將軍。等下就去飛鴿傳書新月樓。」楚升嫵媚的眸子泛著狡黠的笑意,彷彿剛才的計謀一定能成功一般,輕抿一口香茗地笑道。
黑武士將領的成將軍立刻揣摩著閣主的心思,眼珠子一轉的道:「難道閣主要將新月樓的高手盡數派來?」
「看來成將軍永遠不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楚升不冷不熱地笑道。
成將軍額頭立刻滴下冷汗。這楚閣主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若是惹他不高興,真是小命難保,連忙訕訕笑道:「閣主智謀雙全,豈是屬下能揣摩的到的……」
這成將軍勇猛有加,卻智謀不足,楚升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又接著道:「傳我口諭,將踏雪軟禁起來!」
軟禁踏雪?成將軍微微一怔,正色道:「閣主是否怕踏雪將趙子文被困桃花谷一事告知他人知道?」
還算沒笨到家。楚升淡淡道:「踏雪與這趙子文關係比較要好。做好防範未嘗不是一件壞事。」他語鋒一轉地又冷笑道:「若不是我看在踏雪跟在我多年的分上。我也不會讓她活到今日!」
「屬下立刻就去飛鴿傳書。」成將軍明白事態緊急,如果當今大荊皇帝知道趙將軍圍困在桃花谷,絕對會派大軍前來救援,他連忙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趙子文,羅青煙,我看明日之後,你們還能堅持多久!」楚升目光轉向遠處的桃花谷,眸子放著殺機的道……
清晨的雨露在霞光中閃耀著五彩的斑斕,桃花谷的桃花也是分外耀眼,羅青煙靜靜地站在谷邊,眸子泛著冷光,凝視著一片寧靜的楚王府,她也不明白這楚升為何遲遲不行動……
「羅姐姐,早呀!」趙子文舒服的剛剛泡完溫泉,向羅青煙嘿嘿笑道。
羅青煙轉過嬌軀,目光不由得轉向他更濃厚的黑眼圈上,眉頭一皺的質問道:「你昨夜又去王府呢了?」
趙子文白眼一翻道:「我還去王府幹什麼……」
「那你昨夜又幹什麼去了?」羅青煙神色一凜地問道。
趙子文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的道:「我說羅姐姐,你怎麼跟個管家婆似的?」
管家婆!羅青煙聽得美眸噴出火來,變出一把長劍就朝他刺去,怒斥道:「好個無恥的小賊,討打!」
「喂喂,女子動口不動手。」趙子文躲在一棵桃花樹後,高聲道。
羅青煙可不會去管這不符合邏輯的話,多日被這小賊輕薄,她這時早已是怒火中燒,鬼魅的身影一閃,閃到他的身旁,一劍直接朝他腦門橫掃過去……
可趙子文不是任人砍腦袋的主,瞬間後撤兩步的躲過白髮魔女的劍鋒……
「啪……砰!」還未長的茁壯的桃花樹,直接被砍倒,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這白髮魔女玩真的,趙子文看的冷汗直流,轉移話題的哈哈笑道:「好賤,好賤!」
這小賊笑得淫蕩不堪,羅青煙聽出其中的歧義,俏臉氣的緋紅一片,晶瑩白皙的脖頸也是一片粉紅,大吼道:「趙子文,我今日要你不得好死……」
不會吧,這麼嚴重,趙子文見形勢不對,連忙開溜,一邊跑一邊叫道:「羅姐姐,我還沒有找你算破壞公物的罪,你怎麼就找我麻煩了?」
羅青煙今日完全氣的失去平日的淡定的心境,輕舞著長劍,刺著這無恥小賊……
畢竟趙子文的身法不如羅青煙的快,躲過數劍的他眼看就要被這白髮魔女給追上了。
驟然間,一股燒焦的味道傳入二人的鼻中,而且味道非常的濃厚,他們都是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放眼向遠處望去,他們均是瞪大著眼睛看著遠處的熊熊大火朝這緩緩而來。
本就是春風徐徐的明朗白日,再加上有人刻意而為,所以火勢甚是兇猛,就在二人追打的片刻,小小的火苗儼然變成難以撲滅的大火!
羅青煙望著遠處山間的大火漸漸蔓延開來,緊皺眉頭地道:「沒想到這楚升會使用如此毒辣的手段!」
她與趙子文都明白,這楚升的一把火即使燒不到桃花谷,也會將整個山中的動物盡數趕跑,到時自己絕對不會再找到一丁點食物,如果燒到桃花谷,即使自己武功再高,也要葬身在這熊熊大火之中。
趙子文目光遠視著火山下的楚升一干人,神色似喜似憂,誰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副表情……
楚升妖冶的眸子閃爍狡詐的光彩,陰笑道:「我就看你們能怎麼逃出火海!」
山中的火勢越來越兇猛,不停的發出辟里啪啦聲,蒼松古柏在火海中紛紛倒下,如此場景,人人看的都會為之膽寒,如果在這深山之中,必死無疑!
火勢在春風和陽光下越來越兇猛,儼然快要抵達桃花谷,桃花谷中更是密集的桃花樹,火勢定會燒來這裡,羅青煙咬著銀牙,半天說不出話來,即使是仙子也不願意死在火海之中,更何況是這白髮魔女……
趙子文眼神頗為複雜,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他又是抬頭看著愈燒愈烈的山火,萬物皆焚盡於此,即使能在溫泉中躲過火海,可這火海畢竟能燒個三四天,到時也是會餓死。
「早試不如晚試,就這麼辦!」趙子文咬咬牙,立刻向羅青煙道:「羅姐姐,跟我來!」
如果沒有明日的校場比武,他說不定會再等個一兩天,不過現在沒有力挽狂瀾的餘地,不如就此賭一把!
第270章 翱翔
羅青煙聽的一愣,心中不禁道,難道他想到什麼辦法呢?
趙子文當機立斷決定想法,也不再去考慮太多複雜的問題,一個大步向桃花林深處奔去……
羅青煙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除非二人插上翅膀飛出去,她肯定是不相信這小賊會有什麼辦法,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此時的趙子文早已背好虎頭槍,而他身旁放著一隻三角形的風箏,可模樣非常的怪異,羅青煙忍不住的探頭望去,只見這三角風箏竟有四米之寬,兩米之長,大的可怕,白髮魔女何曾見過這等巨大的風箏,不禁的一時目瞪口呆。
「你做這麼大的風箏幹什麼?」羅青煙不禁愕然地問道。
趙子文白眼直翻的沒好氣道:「誰說這是風箏!」
羅青煙又注意到,這巨型風箏下有一個三角架,十分與風箏的不同,她轉念一想,驚訝道:「怎麼?難道你想用這飛出桃花谷?」
趙子文嘿嘿笑道:「難道我還放風箏嗎,當然是靠著滑翔翼飛出去!」
滑翔翼?羅青煙從未聽說過,大荊也未出現過這個東西,難道是他想出來的,羅青煙又聯想到他偷的毯子,試探道:「你去偷楚王府的毯子,就為的這所謂的滑翔翼?」
「可不是嘛,還好這楚王府的毯子並非麻布所制,可是上好的絲質布料。不僅輕柔,而且韌勁無比,做這滑翔翼最好不過了!」趙子文嘻嘻笑道。
羅青煙一時無語,難道這一個所謂的滑翔翼還能架著兩個人飛起來?簡直就是胡鬧,她冷冷道:「我可不會去坐著這怪異的風箏飛走,要飛你自己飛去……」
山中的火勢越來越兇猛,儼然即將抵達滿是桃花樹的桃花谷。趙子文可不會把小命搭在這,早已準備就緒的他。抓住三角架將滑翔翼高高地舉起,朝著羅青煙笑道:「羅姐姐,你是想當北京烤鴨,還是跟著我體驗一下飛得感覺?」
飛的感覺?羅青煙心中一咯登,她曾經也迷戀過天道,飛上藍天可是她少時的偉大夢想,她沉思片刻。半天沒有回話……
要是問趙子文那個世界的平常人——願意當烤鴨還是架著滑翔翼而飛,不想也會知道,他們的答案絕對會是架著滑翔翼而飛。
可畢竟在古代,無人知道滑翔翼的存在,除非是仙人,不然一個凡人飛上藍天更是不可能實現的,說的難聽點,根本就是荒謬。無稽之談,所以羅青煙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見羅姐姐柳眉緊皺,半天不回話,而眼看後面快卻要火燒屁股了,趙子文心急似火的連忙道:「羅姐姐。快點吧,不然來不及了……」
好吧,既然有這趙將軍陪我一起死,我還怕個什麼?羅青煙神色又變為淡然的樣子,彷彿如視死如歸的烈士一般,她走到滑翔翼下,站在趙子文身旁,一隻手頂著羽翼,而另一隻手緊緊抓牢三角架。
整個滑翔翼的支架均是由上等的桃木,由結實的木繩捆綁而成。而且捆的死死的。連趙子文都輕易難以解開,而羽翼由兩張一模一樣的上好絲質毯子製成。柔軟而有韌性,應該能應付二人的重量……
火勢已燒到桃花林,外面地桃花樹早已被燒燬,眼看著就要燒到桃花林內,在這危及時刻,趙子文再也沒有一絲笑容,神色無比嚴肅地道:「羅閣主,準備好沒?」
羅青煙看著他刀削般的輪廓,不禁對這嚴肅認真時的趙將軍多出一分好感,後面大火即將撲來,羅青煙別無選擇,點頭道:「我便賭上一把吧!」
桃花谷熊熊大火不停的愈漲愈烈,透過火勢能隱約著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桃花谷下正站著一群黑武士,站在最前的乃是暗劍閣閣主楚升,他冷笑道:「我看你二人怎麼逃,不是被燒死,就是跳下桃花谷摔死!」
「閣主,真是天也助我們,今日吹的可是東風!整個桃花林即將陷入一片火海。」成將軍樂呵呵的笑道,剛毅的面龐簡直要樂開了花。
桃花谷外,趙子文身後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山崖,雖然道路有些崎嶇,但是仍可以作為一條向下俯衝的坡道,桃花谷下乃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如果滑翔翼失靈,二人就是徹底完蛋……
「我數完一二三時,我們一同向下衝,離開山崖時,記住要兩隻手緊抓橫桿。」他隨即將滑翔翼轉過頭對著一處火勢還未到來的山崖,在羅青煙耳邊輕聲道。
這滑翔翼面對的可是火海,羅青煙冷聲地問道:「難道我們要向火海衝去?」
暈,如果順風而飛絕對會直接摔死,當然是要與空氣做相對運動,趙子文也不願多做解釋,不冷不熱道:「聽我的就行!」
畢竟性命攸關之時,羅青煙也忍不住地小手捏出冷汗,可神色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害怕之色,她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趙子文也不再猶豫什麼,咬牙喊道:「一……」
「二……」
「三!」他與羅輕言驟然啟動,單手舉著滑翔翼,向下俯衝而去,他們沖的很快,片刻就衝到這還未燃火的懸崖邊上……
就在雙腳即將離開懸崖時,趙子文仍不忘提醒的道:「緊抓橫桿!」
羅青煙心中劇烈地跳動著,呼吸都感急促,她連忙雙手緊抓三角架的橫桿,手心冒著冷汗,雙眼緊閉的不敢看著即將掉入萬丈深淵的情景……
滑翔翼卻沒有羅青煙想像般的徑直掉下懸崖,而是與空氣做著相對運動,由於空氣的作用,在傘翼上產生空氣動力,離開懸崖的一刻就開始進行滑翔飛行,飄浮在空中,指向藍天!
「閣主,快看,這是什麼!」黑武士將領的成將軍最先發現一隻三角形的大風箏離開懸崖的向天空飛去,瞪大著眼睛驚詫道。
楚升立刻轉過妖冶的眸子,頓時也發現這飛在藍天的巨型風箏,更驚人的是,風箏下有兩個人,他們的姿勢是與風箏保持將近平衡的!
「不可能,不可能,人怎麼可能會架著風箏飛行!」楚升不可置信功虧一簣,更難以相信人竟然能像鳥一樣翱翔於藍天!他看著從頭頂飛過的風箏,怒吼道。
成將軍瞠目結舌的半天沒有說話,傻子也能看出這二人就是趙子文與羅青煙!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如果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有月下追韓信的一場戲,說不定楚升會聯想到這一句,他靠東風將火勢引到桃花谷,而趙子文卻借東風,架著風箏飛去,真是成也東風,敗也東風……
怎麼會有這種奇人,竟能造出讓人騰飛的風箏來,楚升氣的老臉通紅,再沒有剛才的得意之色,憤怒的甩下衣袖,憤而離去!
而數百黑武士今日可是徹底長了眼界,這人也能飛……
滑翔翼不快不慢的在天空中飛翔,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切彷彿都在腳下,趙子文在高空中更能感受春風的和藹,他緊緊抓牢三角架,身體盡量與滑翔翼持平,目光隨即遠望眼下的名山大川,波光粼粼的湖,蒼松翠柏的大山都是縮小版的盡在眼前,那種自由翱翔的感覺讓他興奮的心臟跳個不停!
他的目光又是瞥向身旁的羅姐姐,只見她俏臉略顯蒼白,銀牙緊咬,美眸緊閉,他不由得佩服這個白髮魔女真是膽識過人,要是平常的古代女子,拿著一個破風箏衝下山崖,即使不嚇死,也會嚇得大喊大叫,而她卻只是顯得有點害怕。
趙子文單手抓住橫桿,拍了拍她的小手嘿嘿笑道:「姐姐,我們安全了。」
安全了?羅青煙正感覺微風不停地撫過臉頰,而且似乎比平時的春風要強上幾分,聽到這話時,她心中不禁驚訝道,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她也沒有去管趙子文佔自己便宜,她緩緩地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名山大川,熟悉的山河全都在眼下!熟悉的白雲不停地在身邊飄過,那種感覺如夢如幻,宛如身臨仙境一般,她一時呆在那裡,眸子癡迷的看著周圍的景色……
第271章 歸來
「這是真的嗎?」羅青煙眨著美眸,很難相信人能與鳥兒一樣翱翔在天空上。
趙子文指著遠處的胭脂湖,嘿嘿笑道:「當然是真的,你看看邯鄲的胭脂湖……」
羅青煙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波光粼粼,楊柳依依的胭脂湖縮小版的呈現在眼前,她從未如此觀賞過胭脂湖,胭脂湖的全景都盡在眼前,有種一覽眾湖小的感覺,她看得頗為的興奮和奇妙……
她心中同時佩服這趙將軍的未雨綢繆,竟然能猜到這楚升會用放火燒山的毒辣計策,同時現在才明白趙將軍兩日兩夜不睡覺,就是為了做這滑翔翼,有勇有謀,當今大荊真的是無人能夠比得上他!
高空中的春風依舊徐徐刮來,滑翔翼旁不時的有南燕飛過,高高的雲層在身旁不停地飄蕩,他們身處在薄雲種,有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意境,說不出的讓人迷醉!
羅青煙心中「噗通」的跳個不停,此時她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試問一個古代女子,從未接受過現代的科學思想,突然如鳥兒一樣翱翔在藍天中,不緊張害怕才怪,不過白髮魔女不比平常的女子,心中的興奮之情佔大半。
趙子文眼神偷瞥向羅姐姐,她的白髮隨風舞動,晶瑩嫩白的臉頰因興奮泛起一片潮紅,宛如塗上一層淡淡的(:文。)胭脂般,粉面(:人。)桃腮。顧盼間(:書。)盈盈流轉,白裙(:屋。)也隨著春風舞動,真的如同白髮仙子在空中飛舞一般,趙子文不禁看的有些癡迷……
「你看個什麼!」羅青煙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冷冷的嬌斥道。
「哦……我在看小鳥!」趙子文打個哈哈道,搖頭晃腦的又開始欣賞美景起來……
「登徒子。」羅青煙輕哼一聲。撇過俏臉沒再說什麼,她的臉龐沒有往常般冰冷的難以接近。倒是柔和了幾分。
趙子文偷抹下額頭的冷汗,卻不是因為害怕雲霧環繞的白髮仙子,而是他也是非常興奮和緊張,同時也在擔心滑翔翼的安全問題,保佑它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要是滑翔翼出了什麼小紕漏,絕對會愈演愈烈。影響到滑翔翼的飛行,到時恐怕會墜翼而亡的!
他不再有嬉皮笑臉的神色,神色沉重地凝視著頭頂上的滑翔翼,時刻檢查著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差錯……
望著這登徒子山一樣的背影,羅青煙才明白,這滑翔翼並非如此簡單,應是危險重重地,而千斤重擔。所有的事都由這個背影一力撐起,他卻還裝出一副下流模樣,真是可恨!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她看不透的人的話,那就非這趙將軍莫屬了,她咬咬牙,方才輕柔道:「趙小賊。這滑翔翼是你發明的麼?」
趙子文厚顏無恥的點頭道:「怎麼,是不是想日後再飛一次?」
「那你這是第幾次用這所謂的滑翔翼飛行?」羅青煙信以為真地問道。
趙小賊撇撇嘴道:「難道羅姐姐不知道,這滑翔翼是我第一次試飛的嗎?」
「第一次?」羅青煙好心幫他緩解壓力,可聽到這句話時,愕然的睜著美眸,從未用過,都敢用這個來冒險,她此時心中頓時開始打鼓,如果這滑翔翼突然失靈,豈不是要摔個粉身碎骨?
「每個發明創造。總有第一的嘛。」趙子文看著她嘿嘿笑道。
羅青煙心中有點哭笑不得,可沒有表現出來。她神色淡然地道:「那麼你會不會讓這滑翔翼著地?」
「這個嘛,我還真嘗試過,等下試試……」趙子文若有所思地點頭道,成熟冷靜的樣子似乎有十足把握似的。
羅青煙:「……」
……
「爺爺,你看天上有人在飛!」一位集市上的稚童望著天空,興奮地喊道。
童言無忌,稚童身旁的爺爺撫著白鬚笑道:「你這傻孩子,人怎麼可能會飛,再胡鬧,小心回家又要挨你爹的板子!」
「真的,爺爺,真的有人在飛,而且還是兩個!」稚童清澈的眸子大放光彩的指著藍天大聲道。
人怎麼可能會飛,除非是神仙,這老頭兒可不是封建者,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會有兩個神仙在天上飛,老臉望著稚童道:「你連爺爺都敢騙,小心爺爺也打你的板子!」
稚童急得是快要落下淚來,甩著爺爺的長袖道:「爺爺,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快看!」
見這小孫子如此執拗,老頭兒也只好無奈地抬頭向天上望去——蔚藍的天空,只見一男一女高舉著一隻大風箏,從邯鄲城上飄過,而且似乎越飄越低……
老頭兒抬著頭,瞪大著眼睛,完全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支支吾吾道:「神……仙下凡?」
「仙人,快來看仙人。」頃刻間,所有人都注意到邯鄲城上的仙人與仙女,頓時讓整個邯鄲轟然炸響,紛紛跪倒在地的誠信叩拜。
「趙小賊,你到底會不會讓滑翔翼著地?」
「仙子姐姐,你別急,我這不在試嘛!」
「你……不會還要裝會!」
邯鄲城百姓隱約聽到天空中傳來的聲音,卻是又聽不清,又聽不明白……
盞茶功夫後,「砰!」一聲淒厲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讓整個邯鄲城都為之一震,誰也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子文,你這可惡的小賊,你是想害死我不成?」冷冰冰的聲音在邯鄲城不遠的樹林間傳出。
隨即又是能聽見男子的一聲慘叫,之後樹林間再無聲音。
邯鄲城百姓都是怕事的主,誰都不敢前去查探樹林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此事便不了了之……
皇城街道上走著一位破衫破鞋,蓬頭垢面的男子,他步行片刻,就緩緩走到了一處府院門前,他有氣無力地垂打著大門。
半晌後,大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一位眉如遠山,目似秋水,體態婀娜的女子從內走出,當他看到門前站著一位要飯的,眉頭一皺,心道,要飯的?
當女子注意到這「要飯的」刀削般的輪廓時,她微微一怔後,頓時聲淚俱下,哽咽的道:「子文……」她聲音嘶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這失蹤兩天多的可恨的人。
這個「要飯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趙將軍,剛才滑翔機著地時,他與羅青煙都是摔了個狗吃屎,全身灰泥的羅青煙氣的直接給了這趙小賊一腳,直接又把他踹倒在灰泥地上,害得現在的趙大人是要多慘有多慘。
「大小姐!我受傷了……」趙子文苦命的連哭的衝動都有,也不管身上的髒衣,直接抱住夏雨晴的柳腰,腦袋藏在她的秀髮中,尋求安慰的喃喃道。
受傷?夏雨晴嚇得連忙掃視著他的上下,泣聲道:「子文,你傷在哪了?」
趙子文感受著大小姐嬌軀的幽香,大手撫著她柔若無骨的纖腰,劫後餘生的感覺真是感覺特別的溫馨和幸福,輕輕地道:「大小姐,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討厭,你這壞人又騙我。」夏雨晴俏臉火燒的嬌嗔道,她明白子文肯定經過很多磨難才安全回到夏府,如今看來子文只是稍顯疲憊和邋遢,倒是沒有什麼受傷的樣子。
趙子文嘿嘿一笑,接著道:「雨晴,叫夏萍寶兒準備熱水,我和大小姐洗個鴛鴦浴!」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雙頰飛霞,輕啐一口,語鋒一轉的又是輕聲歎道:「夏萍和寶兒出去找你了,只有我在府中等你回來,這兩個傻丫頭這兩日都哭成個淚人了,兩日都未睡覺……」
這兩個傻丫頭,趙子文心中憐惜不已,他知道夏萍對自己非常依賴,如同她的精神支柱,自己失蹤,她不急才怪,而寶兒可是「血脈相連」的小嬌妻!
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美眸下淡淡的黑眼圈,也知道她肯定擔心著自己,心中一暖的道:「雨晴,夏萍和寶兒現在在哪,我去找她們。」
第272章 沐浴
「你看看你的樣子,怎麼去找她們,也不怕人笑話。」大小姐看著他滿身的污垢,嬌嗔道:「夏萍應該快回了,你還是快去沐浴換身乾淨的衣服吧。」
堂堂大荊宰相穿的破破爛爛的在大街上找人,不被人笑死才怪,趙子文無奈地點點頭,跟著她進了趙府。
「子文,熱水準備好了,快去沐浴更衣吧!」趙子文站在熱水桶旁剛褪下又破又髒的長衫,夏雨晴便微笑著迎上前來道。
趙子文嘿嘿笑道:「那大小姐呢?」
夏雨晴怎會不知這色胚子的壞心思,輕啐道:「再輕薄我,我告訴娘親去……」
我又不怕你母親親,趙子文知道這事急不得,連正事都沒幹,還想提前鴛鴦浴,大小姐肯定是誓死不從。
大小姐羞紅面頰,連忙轉過身,嗔道:「時候不早了,你快去沐浴休息吧。」見這壞人笑容淫蕩,她連忙轉身而逃……
趙子文褪下全部的衣服,躍進木桶內,滋潤地享受著熱水的浸泡,他兩天兩夜都沒合上眼,為這個滑翔翼費足了功夫,剛才又是心驚肉跳的墜落,簡直讓他沒停歇過,他閉著眼睛,累的什麼地方都不想動……
廂房的門「吱」的一聲又打開,大小姐提著一桶熱水走進來,她俏臉緋紅,雖然自己是這壞人的未婚妻,可也從未看過他的身子。
「一摸臉。二摸手,三摸屁股,四摸……」趙子文休息片刻,覺得心情又是大好起來,忍不住的高聲唱道。
大小姐剛進房門就聽到這淫蕩的曲子,聽的是俏臉嫣紅,恨不得拿著手中的木桶扣在他的頭上。
「咦。這不是雨晴嘛,你怎麼又來了?」趙子文目光轉向門前。嘿嘿笑道。
「下流!」夏雨晴俏臉滾燙的走到木桶旁,將熱水倒進大木桶內,輕啐一口地就準備要走。
趙子文一個及時的抓住她的小手,苦著臉道:「雨晴,我好累,幫我揉揉肩膀吧……」
他神態頗為疲憊,濃重的黑眼圈。根本不是偽裝出來的,也不知這壞人這兩日受了多少苦,夏雨晴眼圈一紅,不由自主的來到他身後,輕輕的為他揉著肩膀。
趙子文享受的靠在木桶上,喃喃道:「大小姐不僅大,手藝也很好……」
什麼大小姐的大,夏雨晴思量半晌。便明白他所說之意,大小姐臉頰生暈,不由得加重力道,捏死這個下流胚子。
「手往下一點,哦,再往下一點……」趙子文配合著大小姐的動作。舒爽地喊道。
大小姐聽得心裡急顫,面色羞紅,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捏道:「你這壞東西,我捏的是你的肩膀,你讓往下幹什麼!」
「大小姐,我來教你一個很新穎的拿捏方法吧。」趙子文扯開話題的嘻嘻笑道。
夏雨晴臉頰潮紅一片,嬌軀也是滾燙似火,下意識的顫聲道:「什麼方法?」
趙子文探過頭,在大小姐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夏雨晴俏臉似火,燒得意識都有點迷糊,輕輕道:「拿捏時,喊用力用力?」
大小姐喊出來就是不一樣。趙子文聽得是血脈膨脹,而夏雨晴說出口時,頓時明白這其中曖昧之意,羞的雙手捶打著這下流胚子的肩膀。
看著大小姐高聳的胸部,和高高翹起的渾圓翹臀,嬌羞無限的模樣更是讓趙子文心神一蕩……
夏雨晴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羞的臉頰潮紅的急急低下頭,喃喃道:「子文,你慢慢洗吧,我要走了。」
趙子文不顧裸露地站起身,將準備離去的大小姐橫抱在懷裡,小妮子啊的一聲大叫,旋即覺得身上一暖,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落到了那飄滿花瓣的木桶中,桶中熱水漫過了腰臀,一陣淡淡的花香傳入鼻中,說不出的旖旎……
「你若是敢輕薄我,我……」夏雨晴又羞又驚的道。
趙子文笑道:「我是看大小姐身上也挺髒地,所以才讓你也一塊洗!」
夏雨晴反駁道:「我昨日才洗過!」
趙子文也不管那麼多世俗禮節,笑著將溫水端起,緩緩淋到她頭上,濕漉了她的秀髮,一陣暖如春陽的感覺頓時從頭頂處灌入全身,讓大小姐心神頓時一顫……
我不久我就會嫁給他,就任由他欺負吧,這個壞人……夏雨晴心中喃喃自語,也不再反抗,靜靜地趟在壞人的懷中,任由他輕薄。
大小姐怎麼突然變的這麼乖呢?趙子文緊緊摟著她,心中感覺頗為平靜,兩日的磨難又讓他感覺到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他還是不禁的伸出手去,自大小姐的後胸緩緩摸去,只覺肌膚光滑潤澤,恍如美玉。
這小妮子只提到寶兒和夏萍受的苦,卻沒有提到自己,沒有語言可以表達心意,他大嘴一張,含住她飽滿而鮮紅的嘴唇,舌尖在她香嫩的唇間輕輕滑動,品嚐那甜美的丁香。
夏雨晴嬌軀一顫,她也沒有任何的顧忌,緊緊地抱住這個專門欺負自己的人。
她「唔」的一聲,藕臂不由摟住了趙子文,感覺他吻過舌尖,吻過面頰,再由輕至重嚙咬她嬌小玲瓏的耳垂,嬌軀似火,滾燙的厲害。
片刻,正眉目泛著春意的夏雨晴,卻發覺這壞人似乎沒有再做壞,她轉過俏臉,看著這壞人的刀削般的臉頰,才發現這壞人早已熟睡,而且還打著小聲的呼嚕,嘴邊的口水不停地流出。
「登徒子。」夏雨晴又好氣又好笑,眼神又是滿含深情,纖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輕道:「子文,我知道你受了好多苦,可我什麼都不能幫你。」
大小姐知道趙子文不僅是大荊堂堂宰相又是望江城一戰的趙將軍,失蹤兩日多,定是陷入仙境,可大小姐不會去問他發生何事,因為這只會增加他的煩惱,只是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這兩日之事,枉趙子文平日裡自認強悍無比,可與楚升這一鬥法,差點沒被他燒死,短短兩天便幾起幾落,別人一輩子也難得經歷這麼多事——探王府,殺出重圍,在深山之中住兩天,又第一次嘗試做滑翔翼逃離,為準備這滑翔翼,他兩天兩夜沒合眼,他的真的是累了……
……
清晨的陽光透過門窗,射進廂房內,趙子文睡得沉沉的,緩緩睜開眼睛時,不知道什麼時辰,只知道已是時辰不早,他移動下身體,卻感覺到身旁有人,而且還有一隻腳搭在自己的身上。
「糟糕,今天是校場比武的日子。」腦袋清醒的他頓時想起今日是很重要的日子,連忙從床上爬起,也顧不得床上是何人,直接爬起身。
「恩……」身旁的女子「嚶嚀」一聲的緩緩睜開美眸,當看到身旁的男子爬起時,連忙撲到他的懷中,喜極而泣道:「子文,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小妮子是夏萍了,趙子文摟著她的嬌軀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大哥……」寶兒也從睡夢中醒來,不過她睡覺並沒有癡纏的緊挨著大哥,讓大哥都沒有注意到有兩位女子。
一起飛?不對,我這不是還沒做嘛,趙子文笑著同時摟過兩個小妮子,嘿嘿笑道:「你們怎麼同時跑到我床上來了,是不是趁我睡著佔我便宜。」
「子文!大哥!」寶兒和夏萍同時臉頰生暈的輕啐一口,嬌嗔道。
「子文快起來,蘇大人和秦大人都在大廳中等候你。」大小姐的聲音同時在屋外響起……
第273章 都知道
蘇太師和秦學士都來呢?趙子文聽到大小姐的話,微微一怔後,連忙又是開始穿衣服,今日是大荊與匈奴校場比武的日子,關係著大荊的威望和小郡主的終身大事,可不是兒戲。
「大哥,寶兒這兩日以來好擔心你,還以為大哥……」寶兒美眸泛著淚光的道,楚楚可憐的模樣直讓趙大哥停下動作,又把這個可人小妮子摟進懷裡好好憐惜著。
夏萍這個小醋罈子,自然是不甘示弱,小腦袋緊緊地貼到他懷中,根本不讓他起身穿衣服。
趙子文苦笑地看著這兩位小姐,要不是今日有要事在身,說不定就會來個一起飛,可惜呀……
「子文,這兩日我好怕,好怕你會永遠都不回來。」夏萍抹著眼角的淚花,輕輕地道,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子文,如果子文有什麼事的話,她絕對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昨晚兩個小妮子四處尋找趙子文,很晚才回到趙府,回來時她們均是神色淒苦而絕望,不過當聽到大小姐說宰相大人回府時,她們立刻喜極而泣的相擁在一起,更是不顧少女矜持的與這早已熟睡的趙大人同睡在一張床上。
兩位小姐想到昨夜的大被同眠,均是羞紅著臉,卻還是緊緊地抱著趙大人,彷彿深怕這趙大人又突然玩失蹤一般……
趙子文欲哭無淚,要是被這兩個小妮子這麼耗下去。今日的校場比武還怎麼去?
「夏萍,大哥今日有要事在身,我們快服侍大哥穿衣服吧。」溫婉的寶兒可不會像夏萍這般耍小家子氣,溫柔地看著大哥道。
還是寶兒善解人意,趙子文笑著點點頭,又是大義凜然地道:「夏萍。寶兒,今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我晚上再回來陪你們,到時候,要滴蠟,要皮鞭,隨便你們!」
「什麼滴蠟,皮鞭,要死呀。」夏萍捂著滾燙的臉頰,小手捶打著這滿口花花淫賊的胸膛,輕啐一口道。
「大哥……」已為少婦的寶兒,聽得更是嬌軀火熱,酥胸急劇起伏,眉目含春地搖著大哥的胳膊嬌嗔道。
「吧嗒!」趙子文嘿嘿一笑在二位小姐嫩白的小臉上各親上一口,弄的兩個小妮子又羞又喜!
今日可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還是正事要緊。他也不再調戲這二位小姐,在寶兒的服侍下穿上衣服的向大廳中走去……
在他走後,寶兒與夏萍不經意的相視一眼,又覺昨晚同睡真是羞不可言,俏臉一紅的急急轉身,往各自的廂房走去。
她們都沒有向趙子文詢問過他這兩日究竟去了何處。因為大小姐對她們說過,這壞人吃了不少的苦才安全回到趙府,所以她們不願提起他的傷心事,回來就好。
……
「蘇大人,秦大人,你們起的真早呀。」趙子文踏入大廳,見兩位大人著急的在大廳中來回走動,哈哈笑道。
蘇軾與秦觀齊齊轉過身,立刻是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道:「趙小哥。你怎麼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前兩日皇上到處找你,還以為你遭遇了什麼不測……」
趙子文打個哈哈道:「我能發生什麼不測,只是碰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不過現在沒事了。」
他說得輕鬆,蘇軾與秦觀可不信他那一套,心想這趙小哥肯定是不聽皇上的話,又跑去與這暗劍閣閣主楚升作對了,所以昨日才弄得灰頭土臉地回府。
這宰相大人想幹什麼事,他們當談是無力阻攔的,也沒有再提及此事,反正皇上會教訓這位不聽命令的趙大人的。
趙子文轉移話題地笑道:「兩位老兄這麼一大早找我什麼事?」
蘇軾不緊不慢的道:「皇上昨夜知道你回來,今一大早便讓我來看看你是否無恙,如今見你依舊健碩,皇上應該能放心了。」
看來這皇帝老爺子還是比較關心我的,不過他關心的是他八兒子奪嫡的事,趙子文淡淡道:「兩位大人是不是請我去校場的?」
秦觀笑道:「我們只是順便來提醒趙小哥的,而這校場比武之事是由田將軍負責的,我們可只是文官……」
當初趙子文讓田虎從軍中選出五位武功出色的將士來比武,也不知到這田虎有沒有搞定這件事。
「趙小哥,你剛上任宰相之位不久,可別總是給皇上添亂子,暗劍閣之事還是等確立大荊太子之位後,再去解決吧。」蘇軾走到趙小哥的身邊,輕聲地道。
這皇帝還真的什麼都知道,趙子文神色一凜,他當然明白蘇老頭的話中所說之意,難道這老皇帝是想先立把八皇子為太子,可如果不先解決這安王一黨,立八皇子為太子,只會是讓八皇子成為眾矢之的,這可是大大的險招!
二人心中均是心知肚明趙大人失蹤兩日的大概去處,而趙大人卻仍舊是裝糊塗的道:「我怎麼聽不懂蘇老哥的意思,我這兩日只是出去郊遊一番,什麼事都沒做!」
你就裝吧你,蘇太師與秦學士聽的好笑,也不再去逼問他,笑道:「趙小哥,你還是快去邯鄲城外的校場吧!」
趙子文問道:「你們不去?」
秦觀道:「田將軍馬上就會過來接你過去,我們自然是坐轎子去!」
趙子文與二位邊走邊談,已是走到趙府大門前,秦學士的話剛一說完,就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放眼望去,幾匹快馬奔馳在街道上掀起的漫漫黃沙,穿越皇城的街道,正往這邊飛奔而來。
秦觀興奮地道:「是田虎將軍來了。」
那前面一匹馬上端坐一位威武雄壯的大將軍,銅盔鐵甲,腰懸長劍,縱馬如飛,往此處疾馳而來,正是這白白胖胖的田將軍,沒想到精心打扮一番,也頗為的英偉。
「田兄,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吧。」見田虎下了馬,趙子文笑著迎上前去道。
田虎苦聽的就來氣,憤憤不平的道:「別來無恙個屁,你這小子,可真是把我給害慘了……」
趙子文嘿嘿笑道:「怎麼?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新月樓不讓你進門了?」
這田將軍看著老實,可也是個風流的主,更是新月樓的常客,田將軍因為上次的事,還真再沒有再去過新月樓一次。
「你小子就瞎扯吧,我這兩日可是沒少受皇上的責罰,都是因為你突然的失蹤!」田虎老臉氣的一紅的道。
趙子文苦著臉道:「田胖子,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田胖子?趙小子?這大荊的宰相和將軍還真敢說,真是活脫脫的一對剛碰面的冤家,田虎身後的將士瞠目結舌的看著二人,瞪大的眼睛半天沒眨一下。
這二人吵吵鬧鬧,互相詆毀著,卻是一起流過血,一起風花雪月過的兄弟,說點粗話又算得上什麼,這才是鐵桿的兄弟。
田虎怎會不知這趙小子兩日的大概行蹤,邯鄲遠處的大山突然著火,到現在都還在燒著,而且昨日邯鄲城又出現有人舉著大風箏飛過,這兩件事想到一起,就知道這小子幹什麼去了,這小子真是九死一生呀……
「什麼時候,也帶兄弟上天上去飛飛?」田虎在趙子文耳邊小聲的嘿嘿笑道。
田虎眼神中更是崇敬地望著他,連能載著人飛行的風箏都能做出來,這趙大人還有什麼事辦不到的?
靠,怎麼都知道?趙子文聽的一愣,又是白眼一番道:「等你先減減肥再說……」
「重色輕友!」田虎搶過他的台詞,憤憤道。
昨日的大風箏飛過,讓整個邯鄲城都為之震驚,都以為是仙人和仙女下凡,可皇上並不這麼認為,世上從未出現過仙人,怎麼會在邯鄲城突然出現,而有這等本事能飛天的,也只有這當經宰相大人呢!所以老皇帝就知道是趙宰相所為。
「趙兄,隨我去邯鄲城外的校場吧,皇上馬上也會到達那裡。」田虎與他寒暄一陣,便說正事的道。
第274章 要我上
今日與這匈奴必有一戰,不僅要讓匈奴的拓跋王子夾著尾巴滾蛋,更是要讓小郡主項安寧不用遠嫁,趙子文點點頭,眸子露出一絲狠色,沉聲道:「我們走!」
田虎隨即向身後的將士高聲道:「給趙將軍拉匹馬來!」
趙子文翻身跨上一匹黝黑的駿馬,動作之熟練,讓這些自恃馬術精湛的將士都是為之驚訝與自歎不如,心想這還是個文官嗎?
「蘇太師,秦學士,我先行一步!」趙子文轉過頭向站在即將坐上轎子而行的秦觀與蘇軾抱拳道。
蘇軾與秦觀同時點頭笑道:「趙大人,快去吧!」
「駕!」趙子文狠狠地抽下馬鞭,絕塵而去,其動作之嫻熟比田將軍不相上下,而且舉手投足間更是透著一股霸氣,十多位將士崇拜地看著這宰相大人,隨即抽著馬鞭急急跟上。
「這可可恨的人,怎麼連早飯都不吃……」一個體態婀娜,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在趙府門口,跺下腳道,接著轉身進府……
……
校場是指操練或比武的場地,而邯鄲的校場位於邯鄲城外的一大片空地上,校場中央的圓形大擂台就是比武之用,空地則是將士操練用的地方。
趙子文一路奔來,很快就到了此處。遠遠望去就能看到上千的匈奴人站在寬大的校場內。
他翻身下馬,隨即又注意到城門樓上的金龍旗,想必這老皇帝待會兒就會在上面看著,而大荊的文臣應該也會到,站在老皇帝的下面。
田虎跟著下馬,站在趙子文的身旁,而田虎的數百將士也緊跟在他的身後。與這對面的匈奴大軍遙遙相對!
面對著田虎手下兵強馬壯的數百人,趙子文由衷地欣慰。個個都壯得像牛犢子似的,看來這田胖子兵練得不錯,這裡面有一部分是熟悉的面孔,都是跟隨他征戰望江城的老兵,都是望江城一戰倖存下來的精銳,忠誠度和戰力絕沒有問題。
百餘將士看著當今的宰相大人,激動的直咬牙。恨不得大喊:「趙將軍!」可畢竟這皇上曾下過旨意,他們也不敢抗旨不尊。
許多人回憶起昔日生死相與、患難與共的情形,還有趙將軍在千人之中殺進殺出的情景,眼中忍不住泛起了淡淡的淚花……
金龍旗飄展中,一頂鑾駕升起在那城樓之上,無數的侍衛隨從環繞林立,將御駕團團圍住。校場上正在操練的士兵,無論是站著的、跑著的、趴著的、爬著地。皆都起身躬立,接著便是數千人一起下跪叩首:「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上端坐著一個神態威嚴、臉色略帶蒼白的老者,身著一身緞黃龍袍,袍子上繡著五爪金龍,臉上雖是帶笑。眼中卻射出點點的寒光,不怒自威,氣勢凌人,目光所到之處,無人敢與他相對。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台下壁立的群臣見皇帝神態威嚴,不言不語,皆是心中一凜,跟在城樓下的將士們一齊拜倒在地。高呼萬歲。
望著跪伏在地上的群臣。皇帝臉色不變,點點頭道:「眾卿平身吧。」
「謝皇上。」群臣急忙叩頭起身。
位列群臣左側之首地。乃是老謀深算的安王,他臉上帶著絲絲微笑,與威嚴的皇帝相比,更顯得和藹可親。右側之首,是豪爽耿直的懷王,而他身旁還站著一位眉目如畫的俏麗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當今皇室的唯一女子——安寧郡主!
而秦學士,蘇太師,李尚書,分別站在懷王的身後,與這安王一黨對峙著……
對面匈奴的千餘勇士,卻都是全部昂著頭,鼻子發出輕微的哼聲,根本無視這大荊皇上的威嚴,囂張的樣子,讓大荊將士摩拳擦掌,恨不得群毆他們!
「眾位將士免禮!」老皇帝故意提高聲音地又向城樓下的將士們高聲道,不過校場的將士們大多是聽不清的,見靠近城樓的將士起身,他們也頓時明白皇上的所說的話,皆是立刻站起身。
數千人跪下,嘖嘖,這場面,還真沒見過,趙子文暗自讚歎道,他趁著其他人等都在向皇帝磕頭的功夫,睜大眼睛往那龍椅上的皇帝看去,見他臉色不比往日,要蒼白不少,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命不久矣的主……
「匈奴與我大荊的校場比武,正式開始!」安公公在城樓之上,高聲唱喏道,聲音比老邁的皇帝要洪亮不少。
略懂大荊語的拓跋王子,聽的鼻子一哼,向身旁的隨從道:「好戲即將開場,就讓大荊將士們看看我匈奴勇士的實力!」
王子隨從陰笑著連連點頭:「讓這些不知好歹的中原人,嘗嘗我們的厲害!」
千人匈奴的勇士都是長的人高馬大,肌肉發達,個個躍躍欲試,都想上這校場,好好摧殘這大荊將士!
田虎遠望對面的匈奴軍隊,神色嚴肅地道:「趙兄,我已為你選好五人,請過目!」他隨即在懷中掏出一份名單,遞給趙大人。
趙子文隨意的接過這份名單,當他目光掃視這紙上的五個名字時,赫然的發現有「趙子文」三字,他目瞪口呆道:「搞什麼飛機,要我上?」
田虎雙手一攤的無奈道:「這校場比武可是有規則的……」
趙子文對這校場比武的規則根本不是很清楚,問道:「規則?什麼規則?」
「雙方比武者不得有年齡差距!」田虎正色道。
的確很合情合理,要是讓個老怪物和個少年打,完全是一邊倒的局勢,年齡相仿的對打,倒是很公平很公正,趙子文聽的也沒什麼,笑道:「這個規則正常,不過……這匈奴不會派出的五個人都是和我年紀相仿的吧?」
這趙兄還真的什麼都猜得著,田虎笑著道:「他們派出的五人均是二十歲左右,而且個個都是力大無窮的高手,我軍這樣年齡的將士很難打得過他們……」
匈奴人天生力大,而大荊是個重文輕武的,同一年齡階段比武,的確很吃虧,不過要一個文臣上,是不是太過寒酸?趙子文思量半晌,等到形勢危及的時候就上,反正咱也才二十!
現在軍營中屬田虎最厲害,可他三十多歲,怎麼可能與二十左右小伙子打,他也是無奈之舉,就將趙將軍作為最後的底牌,不得已的時候再拿出來。
這場比試是由匈奴人提出,而且大荊百姓人人皆知今日的比試,對此特別的關注,不少邯鄲城百姓都在校場外觀望著,要是比試一輸,不僅會讓大荊天威受損,更讓民心大落,所以這個比試必須要贏。
「父王,我想要回府!」城樓上,項安寧向懷王淡淡道。
懷王看著小郡主毫無光彩的眸子,心中深深一歎,老臉堆笑的道:「安寧,今日可是我大荊與匈奴的校場比武,你身為大荊郡主,可不能不看的……」
「我想去陪娘親說說話。」小郡主美眸空洞洞的道。
這一句直刺懷王的心口,讓他覺得一陣心痛,他真的很不明白,這不是還沒嫁給匈奴嗎,為什麼安寧的性格如此突然的大變!
懷王壓抑著悲傷的情緒,喉嚨蠕動了半天,才緩緩地道:「你……去吧!」
見父王答應,項安寧便向老皇帝道:「皇叔,我想回府歇息……」
「怎麼,不舒服嗎?」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冷光一閃耳朵看向安寧郡主道。
項安寧深知不可欺君,淡淡的搖頭道:「安寧只是不想看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
經過這次和親之事,老皇帝與這皇室唯一的郡主,已再無什麼親情可言,冷冷地道:「堂堂大荊郡主,怎能擅自離場,等比武一完,你再回府!」
項安寧自知只是皇叔的一顆棋子,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她美眸依舊冷冰冰,心中一片淒涼的回到原位上。
她遠望著藍藍的天際,痛苦的失貞,聯姻的枷鎖,兩件事讓她真的很想從這城樓之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第275章 戰敗一局
「父皇,請恕兒臣來遲。」此時城樓上突然上來數位穿著黃袍,頭頂紫金冠的皇子,他們紛紛跪倒在地,恭敬道。
其中有安王扶持的三皇子,懷王扶持的六皇子,蘇太師一黨輔佐的八皇子,孤家寡人的九皇子,再就是這只知風花雪月的十一皇子,大荊僅剩的五位皇子齊齊到位。
而且下面其中還包括著安王世子項龍淵,他自然不是喊的老皇帝為父皇,不過卻他的聲音怎敵的過五人的聲音,皇叔的稱謂被他們的聲音所覆蓋。
看著大荊皇室血脈一起來到城樓之上,想想便知肯定是老皇帝要他們一同前來的。
老皇帝掃視著下面的數位皇子和其中一位世子,不冷不熱的道:「免禮……大荊與匈奴的校場比武即將開始,你們給朕好好地看,看看朕大荊將士與匈奴勇士的差別在何處!」
數位皇子退到一旁的同時地答道:「緊遵父皇教誨!」而世子項龍淵已是站到安王的身旁,他俊朗不凡的面龐,掛著淡淡的微笑,而且他很少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人一種很淡薄的感覺。
三皇子長的憨厚,大頭大腦的,顯得不夠機靈,呆呆地看著城樓下的校場之上……
八皇子神色頗為不快,他才是真正的淡泊之人,不喜歡這打打殺殺的校場,可卻不敢表現在老皇帝的面前。目光望向城樓下,思緒卻是飛到府中閣樓上的還未完成的畫捲上。
九皇子眸子泛著熾熱的光芒,看向城樓下的數千將士,彷彿這些將士會歸自己所有!
而六皇子胖胖的臉頰,似笑非笑的看著大軍前的趙宰相,這趙大人與匈奴拖把王子的賭約,如今人盡皆知。心中不由得暗暗道,難道這趙大人不願王妹遠嫁匈奴。是因為趙大人喜歡王妹?
圓形的擂台上來一位裁判官,他身著青色的盔甲,站在擂台最中央,高聲唱喏道:「大荊與匈奴校場比武正式開始,雙方各派五人參加,五局三勝制,以圓形擂台為比武場。落入場地外就算輸……凡參加者必先簽生死約,生死有命,還望各位比試者點到為止!」
生死約?趙子文感歎這校場比武也是殘酷的鬥爭方式,今日關係到國家的榮譽,是為榮譽而戰,所以此戰非得拚個你死我活不可,不死不休……
裁判官宣佈完條例,又是高聲道:「雙方各自派上一人!」
田虎看向一人道:「連仁。你先上!」
這位叫連仁的將士生的威猛高大,聽到田將軍的指令,他沒有任何慌張之色,顯然是早已事先知道他最先上場。
連仁大吼一聲的向擂台走去,走上去之前,在入口處案桌上的生死約上按下指印。
此時匈奴大軍中也走出一人來。此人比連仁還要高大兩三分,凹進去的眼睛,鷹鉤鼻,捲曲的頭髮,看起來如一頭兇猛的獅子般。
匈奴勇士按上手印,隨進聲勢力大的踏入擂台中……
「趙兄,你說連仁是會輸還是會贏?」田虎望著已走上擂台的二人,神色嚴肅地道。
趙子文笑道:「以這二人的腳步來看,若是比力氣,連仁敵不過這匈奴勇士!」
「是嗎?」田虎苦笑一聲:「這連仁並無過多的武功技巧。只是力氣特別大。看來……唉……」
擂台上,十八般武器樣樣都有。連仁取過一把鋼刀,而匈奴勇士取過一把彎刀,就在裁判官宣佈開始的時候,他們低吼一聲紛紛向對方重來!
匈奴勇士的目光驟然迸射出無窮殺機,彎刀呼嘯著向連仁的肩頭砍開,連仁出招在他之後,可是速度卻在他之上,霸道無匹的刀氣撕開層層空氣,發出冷冽的寒芒,逕直刺向他的胸口。
勇士出詫異之色,這大荊將士上來就放棄防守的打法大大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真是不要命的主,無奈之中他只好刀勢一收,以刀背格開連仁全力施為的一刀。
雙刀相交之處,刀鋒處發出電光火石的辟里啪啦聲,連仁險中求勝的一刀,迅速將他所面臨的局面由被動轉為主動,因為他知道,這匈奴勇士的力量稍強於他,他必須佔據主動,以衝擊和速度彌補自身力量的不足。
「好!」大荊將士們見連仁如此英勇,紛紛鼓掌叫好。
匈奴的千餘勇士不屑一顧的鼻子一哼,彷彿勝利在握……
趙子文看著擂台上二人瞬間的交手,知道這連仁已掌握如何對付力量無匹的匈奴勇士,淡淡地笑道:「看來這連仁不一定會輸!」
連仁心底發出一聲嘶吼,刀身在空氣中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陰冷的殺氣從他的身上瀰散開來。
匈奴勇士用著匈奴語大吼一聲,向連仁對砍而來……
「鏘!」劇烈的碰撞,發出讓人心顫的兵器交鋒聲,連仁力量不如匈奴人,連退數步才穩定住身形,頓時也覺得一悶,喉嚨間更感鮮血即將噴出。
一刀剛剛砍落,匈奴勇士的第二刀又緊緊跟上,高速重複著同一個劈砍的動作,連仁在他的逼近下不得不連連後退。
連仁已是被逼到擂台的邊緣,到了即將出局的位置,匈奴勇士劈砍到中途的刀勢突然一變,刀身弧形向下反削,從他的左下腹斜行向右肩削去。
他猝不及防,刀鋒已然撕裂了他的盔甲,凌厲的刀氣先行劃破了他身體的皮膚,一連串身珠隨著刀氣的走向慢慢的飄飛出來,隨即在空中瀰散成嫣戲色的血霧。
連仁受重創之下,直接倒在擂台外,匈奴人一刀並未造成致命傷害,本想追殺,無奈這大荊將士已離場,冷笑一聲的看向對面的大荊數千將士。
「快點抬連仁去看太醫。」瞬間的變化沒有讓田虎驚慌失措,而是冷靜的向身旁的手下將士指揮道。
趙子文深深一歎,這連仁雖然知道應敵之法,可他的腳法不夠靈活,速度不夠,爆發力也有所不足,所以還是失敗的結局……
……
城樓上的老皇帝神色一凜,更是釋放著讓人難以阻擋的威嚴,顯然是對連仁的戰敗甚是不高興,下面的大臣各個都不敢說話,低著頭躲避皇上的目光,深怕殃及池魚。
「剛才的將士真應該是他!」項安寧冷冷地看向站在數千將士前趙子文,低聲道。
「什麼是他?」懷王聽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這安寧在自言自語什麼,不禁問道。
項安寧淡淡地道:「沒什麼。」空洞洞的眸子接著望向血跡未乾的擂台,彷彿在那裡能看到趙宰相被匈奴人殺死……
這小丫頭以前都是最怕看到血的,如今卻根本視若無物,唉……懷王眉宇間更顯淒涼,暗自搖頭的沒有再說話。
出師不利,田虎臉色凝重的派上另一位將士,五局三勝支,這局要是還輸,可是真的會徹底輸掉這回的較長比武。
這位將士名叫鄭鵬,身材倒是沒有連仁這般人高馬大,也算是中規中矩,也不知他的武藝如何……
匈奴的拓跋王子另派一人的前來與鄭鵬比試,此人仍舊是長的威猛,看來這匈奴大多數都是剛猛類的。
鄭鵬選的是青銅刀,他一等裁判官宣佈開始的時候,就擎刀全速向他衝去,校場比武,他明白搶佔先機的重要性。
手中青銅刀宛如疾電般向匈奴勇士的頭頂落去,勇士瞳孔驟然收縮,一聲悶喝,手中長刀反挑向他的來刀。
雙刀交錯,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匈奴人的臂力之強勁遠遠超出鄭鵬的想像,他手中刀在匈奴勇士的全力封架之下,向後反折了過來,他不得已後撤一步,才穩住腳下步伐。
與此同時匈奴勇士怒吼一聲,雙手握刀向鄭鵬的小腹刺來。
鄭鵬連續退出五步都沒有成功避開他這一刀的威脅,慌亂之中,豎起刀背,以刀身擋住了他雷霆萬鈞的劈刺。
第276章 一決生死
刀尖戳在刀背之上,鄭鵬手中刀彎曲如弓,幸虧依靠青銅材質良好的韌性方才沒有即刻斷裂。
千鈞一髮之時,他瞬間抬起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凌厲側踢,狠狠地踢在匈奴勇士的虎腰上。
「砰!」剛猛的腿法與虎腰發生最親密的接觸,匈奴勇士被踢的連退數步,暗暗叫痛,剛才持續不斷的攻勢,也頓時戛然而止……
數千將士再沒有人敢叫好,剛才的叫好還沒叫完就見連仁直接被匈奴人劈倒,他們可不願重蹈覆轍,都是暗捏了一把汗,緊緊盯著交鋒的二人。
匈奴勇士雙目之中流露出驚奇的光芒,隨之迅速收回長刀,反身一個閃電般的斜向劈砍。
鄭鵬手中彎刀寒芒再現,宛如千萬朵銀色寒菊綻放在夜空之中,向匈奴人的身體鋪天蓋地,包繞而去。
二人又是斗上數回合,鄭鵬依靠著他凌厲的腿法,與這力大無窮的匈奴勇士斗的是難解難分。
趙子文苦笑道:「這鄭鵬輸是早晚的事!」
田虎眸子閃過冷光的道:「二人鬥得旗鼓相當,趙兄說這話,恐怕是言之過早!」
「他們現在拼的是體力,這匈奴人的體力比鄭鵬要強上不少!」趙子文也並非漲他人稚氣,滅我軍威風,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禁歎道。
雙刀再度接觸在一起,發出「鏘!」的一聲輕響。鄭鵬藉著刀身傳來的反震之力,靠著不俗的腿法,向後連續兩個翻騰,落地那一刻,又突然一個加速,直衝到匈奴勇士的面前,朝著他的頭怒劈而去。
匈奴勇士低吼一聲。他仍舊是體力充沛,一個橫劈的向鄭鵬的刀鋒劈去。虎嘯龍吟,又是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兵器觸碰聲。
看著這高手對決,電光火石的比試,匈奴的士兵個個看的熱血沸騰,都想上擂台一試身手!
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掃視著五位皇子,突然沉聲道:「你們認為匈奴的武功與中原的武功差別在何處?」
城樓上的數位皇子對功夫根本不在行。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只是知道這擂台上的兩個人,武功都是旗鼓相當。
性急的九皇子抱拳道:「父皇,兒臣認為匈奴的武功是在於力大,而我大荊的武功在於靈巧多變!」
老皇帝滿意點的頭道:「龍濤說得不錯!」
六皇子立刻暗自懊悔,這麼簡單的問題誰都知道,我真該搶在九皇弟前面說的,憨態可掬的三皇子一直都是望著藍天的白雲。彷彿這團白雲就是他愛吃的棉花糖似的……
匈奴勇士與鄭鵬兩人同時揮刀向對方兵刃斬去,只聽到「鏘!」的一聲,鄭鵬的青銅刀被從中斬成兩段,而匈奴勇士的長刀卻是沒有斷裂。
鄭鵬大口地喘著氣,體力已是大大的消耗,就在他注意力稍不集中的片刻。匈奴人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上。
「砰!」一聲悶響驟然傳開,鄭鵬被踹的口吐鮮血,倒在擂台中,體力透支的他直接昏死過去……
「哼哼!」擂台上的匈奴人看著他冷冷一笑,隨即傲慢的邁著大步下擂台而去。
老皇帝看的臉色頓時一沉,他今日對這所謂的賭注倒是不太在意,而在意的是大荊的天威,這已是連輸兩場,如果連輸三場敗北,到時大荊真是顏面無存!
城樓上大臣與皇子均是鴉雀無聲。只有安王在躲著偷笑在……
秦觀與蘇軾對視一眼。也不知這趙將軍會不會出手,不過即使他出手。也只能贏一局,剩下的兩局又該怎麼辦?
田虎苦笑道:「趙兄,下一場必須贏,所以還是你上吧!」
趙子文點點頭,中國武術博大精深,豈是這些蠻夷的武功能比的,可惜博大精深的武功需要循環漸進,而二十歲左右的學武者,在武功方面只能是小有成就,對付這些天生力大的蠻夷,的確有些困難。
當他踏出一步時,校場的目光全部齊刷刷的集中在他身上,有些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讓大荊的宰相上?
……
老皇帝也注意到站出身的趙宰相,頗感興趣的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牆邊,向遠方眺望起來。
那遠處約有一千多兵丁,兵強馬壯,氣勢雄偉,皇帝微微遙望,便看到剛穿好銀色盔的趙宰相,他眸子泛著冷光,臉龐剛毅而又冷然,氣勢凜凜,真是威武的很。
「大人,你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只知道趙子文是宰相大人身份的將士們,見趙大人氣勢非凡,可畢竟是個文官,怎能與武將鬥,心中微微一震,旋即勸導趙大人知難而退。
趙子文大義凜然地道:「對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贏!」
一個文官打武將,還想贏?還未上場的兩位將士聽得心中好笑,卻不敢表露出來,紛紛爭先恐後的道:「大人,還是我去吧!」
趙子文轉過身,在數千將士來回走上一圈,目光掃處,見眾兵士臉上滿是擔心之色,微微一笑道:「諸位兄弟,知道我這是要幹什麼嗎?」
送死!眾人聽到宰相大人的這句話,這句話差點就蹦口而出……
他們暗捏一把冷汗,宰相大人可不是這麼好得罪的,他們有氣無力地答道:「與匈奴一決高下……」
「靠,這麼不給面子!」趙子文憤憤的小聲嘀咕一句,他臉色一寒,大吼道:「要與匈奴要幹什麼?」
見宰相大人動了怒,眾將士連忙用力的大吼道:「一決高下!」
驟然間,趙子文舉起田虎為他準備的銀槍,奮力向大地上一扔……
「乓……」隨著銀槍與大地間發出的碰撞聲,銀槍的整個槍頭插在校場的青板石中,更驚人的事,整個青板石龜裂開來!
好無匹的力量!眾將士怎麼也沒想到宰相大人會有如此神力,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的呆呆望著這名不見經傳的文官宰相……
「是一決高下嗎!」趙子文大聲地吼道,他的黑髮隨風輕舞,高大的身影站在銀槍前,刀削般的輪廓更是突顯無與倫比的威武與不凡,那份孤傲,那份自信,如同不世高手般。
感受趙大人冷冽的目光和身上那股凌駕天下的霸氣,眾將士頓時明白趙大人所說之意,熱血沸騰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一決生死!」眾人長刀出鞘,一股驚天的殺氣瞬間迸發出來。
田虎笑著看著這趙兄,心中暗道,這趙兄真是天生領兵的料,瞬間就能提升將士們的士氣!
「殺!」望江城一戰的倖存將士聽到趙將軍的話,熱淚盈眶,激動的怒吼道,隨即數千跟著高舉著長槍怒指天際,紛紛怒吼。
喊殺聲直破天際,邯鄲城的城樓彷彿都在他們的吶喊中,驚的一震!
遠處的拓跋王子心中一驚,這大荊士兵怎麼會突然間士氣如虹?
滔天的殺氣直向匈奴千人軍隊中撲來,感受著對面大荊將士的森冷的殺氣,匈奴千餘勇士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心中都感懼意,彷彿這些大荊將士是不可戰勝的!
「好個趙子文,果然是非同凡響!」老皇帝心中不禁稱讚道,他眸子隨即又顯複雜之色,真不知讓這趙子文當將軍的好,還是當宰相的好,真是為難……
項安寧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無恥之徒,他怎麼會在軍中有如此威信?
趙子文拔出插在青板石上的銀槍,朝著擂台上走去,他就要向這些蠻夷證明,中原武術的強悍和大荊的不可戰勝!
第277章 以一敵三
拓跋王子看著向擂台走去的大荊宰相,心頭一震後,隨即露出輕蔑的笑容,不屑道:「本以為中原武功博大精深,遠遠流傳,沒想到大荊的武者也不過如此!」
匈奴王子的隨從跟著附和道:「荊國如今竟要派一個文官上陣,看來荊國真是無將可用,亡國之日不遠已……」
「哼哼……」匈奴的千餘勇士齊齊看著上台的趙宰相,藐視的重哼一聲!
「皇上,真的要讓宰相大人去比試嗎?」一位老大臣擔心地道。
老皇帝卻是擺了擺手道:「朕相信趙愛卿有能力打贏匈奴士兵!」
在場的大多數官員是不知道趙子文的真正身份,這位老大臣乃是蘇太師一黨,他自然是擔心這當今天朝宰相會有不測,而安王一黨官員笑瞇瞇的看著擂台的趙大人,他們巴不得這趙大人早點去死!
「王叔,這趙大人真的有這麼厲害嗎?」六皇子走到懷王爺身邊,壓低聲音的輕輕道。
懷王打量著手握銀槍的趙宰相,也不知這宰相大人到底有何本領,竟然無視這凶悍的匈奴勇士——大荊之中用槍的,又是杭州人,難道他是……
可當今宰相與他怎麼可能會是同一人,未免太過巧合,應該不會是,懷王心中堅定的搖搖頭,笑道:「也許這趙大人會點武功,與匈奴勇士應該有一拼吧!」
六皇子笑著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龍椅下面的文武百官見皇上如此相信趙大人,他們也不好反駁什麼,而其中不缺看好戲地,擔心的和幸災樂禍的。
安王的眸子陰晴不定,可卻是讓人察覺不出來,他也知道這趙子文的真正身份,這匈奴蠻夷怎麼會是當初在千人判軍中殺進殺出的趙將軍的對手!
趙子文站在擂台上。眸子中的寒芒掃視著對面的匈奴軍隊,片刻後就上來一人。此人虎頭虎腦,長著一身令人瞠目結實的肌肉,長而捲曲的棕色頭髮,渾身釋放的殺氣宛如出深山的猛虎一般!
他手中持著一柄狼牙錘,玄鐵所鑄的狼牙錘放著冷冽的黑芒,足見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
裁判官剛要退出擂台宣佈比試開始時,趙子文卻不冷不熱的阻止道:「慢!」
「趙大人。有何吩咐?」裁判官微微一怔後,連忙恭敬道。
趙子文傲然道:「我不想與他一人比試?」
呃?裁判官聽的腦袋短路半天,都不知道趙大人說的什麼意思,支支吾吾道:「趙大人,你所說是何意,是自動棄權嗎?」
「哼,這個淫賊真是膽小如鼠,還未過招就打退堂鼓!」校場內安靜一片。趙大人與裁判官的對話均是進入校場上眾人的耳中,城樓上的小郡主空洞洞的眸子看著這「怯弱」之人,心中暗暗冷笑!
拿著狼牙錘的匈奴勇士用著生疏的大荊語,輕蔑道:「怎麼趙大人,要不戰而降?」
文武百官眼神驚訝,卻不敢對趙宰相評頭論足。如果說趙大人的不是,那麼就等於向剛才信任趙大人的皇上甩耳光子,他們深知為官之道,都是悶不作聲,心中在暗自偷笑。
「老師,你說這趙小哥在賣的什麼關子?」秦觀甚是不解的向蘇太師問道。
蘇軾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趙大人要幹什麼,似乎話中之意,要與多人比試……」
秦觀愕然道:「這趙小哥雖然武功絕頂,可也不能冒這等風險吧?」
「是呀,如果此局還是輸了的話。我大荊顏面何存?」蘇太師神色一凜的喃喃道。
「你認為我可能認輸嗎?」趙子文看著身材魁梧的匈奴勇士。淡淡道:「我要以一敵三,讓你們匈奴剩餘的兩位勇士一起上吧!」
「什麼!以一敵三!」當他的話一出口。整個校場轟然炸響,頓時人言沸騰,空前鼎沸,無數人看著語出驚人的趙大人,都暗自揣摩這位大荊宰相是不是聰明過頭呢?
匈奴勇士們全是瞪大著凹進去的眸子,本以為這位文官所說之意是打退堂鼓,沒想到他卻是要以一敵三!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老皇帝氣的拍下龍椅,龍顏大怒道,老皇帝即使知道這趙將軍武功絕倫,可也不能同時對匈奴三大高手,如果以一敵三,那麼這場典型的就是賭博,一場拿大荊天威下注的賭博,所以老皇帝他輸不起!
見皇上動怒,安王立刻發難的道:「皇上,這趙宰相分明就是存心讓我大荊丟顏面,還請皇上下旨降他的罪!」
這安王一看就知不安好心,老皇帝龍袖一擺地淡淡道:「此事稍後再議!」老皇帝神色瞬間恢復平常,彷彿剛才生氣的不是他一樣。
「父王……」安王眸子閃爍冷光,剛要開口說話時,就聽到世子項龍淵在耳邊輕聲道。
安王轉過頭問道:「怎麼,此事不行?」
「不行!」項龍淵不緊不慢的道:「要皇上降罪於趙子文,根本是癡人說夢,倒不如讓拓跋王子的三位高手合力將這趙子文擊殺!」
安王眸子一亮的道:「此計謀好,龍淵你果然聰明!」
……
「今日一早,我們看這趙大人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犯糊塗了呢?」蘇太師深深歎道,也不知這趙小哥到時是輸是贏。
秦學士苦笑無語,真不知趙小哥怎麼會去冒這個險……
目光轉到擂台之上……手持狼牙錘的匈奴勇士沒想到一個文官會輕視自己,怒道:「好大的口氣,先讓我會會你再說!」他語畢後,就準備衝上去,一棒將這吹牛的文官打死。
「烏烈邦,慢著,既然這位大人如此豪氣,那我們一同會會他!」擂台之上,瞬間走上兩個人,向趙子文冷嘲熱諷的道。
這位拿著狼牙錘的烏烈邦很是不快道:「我一人足以對付他,不需要你們!」
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長刀的匈奴人,冷冷道:「難道你忘記我們匈奴勇士的尊嚴了嗎?只要誰向我們匈奴勇士下出挑戰,我們必須迎敵,不然就是懦夫!」
另一位手持彎刀的勇士道:「既然這位兄台這麼高傲,我們三人就三招之內收拾他,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烏烈邦明白高傲的匈奴勇士是不可能躲避別人下的挑戰,他也不能,而且校場比武也有規定,只要是比試,挑戰一方可以提出任何方式的挑戰,即使以一敵一百也可以。
此戰要是趙子文贏,那麼大荊就能贏下這兩國之間的校場比武,要是輸的話,加上前兩場的敗績,那麼就是匈奴勇士橫掃大荊!
田虎都感覺手心都是汗,這趙兄這一招太過冒險,這三人力大無窮,可不是普通的將士能比的。
整個校場都是一片寂靜,數千大荊將士呆呆地看著擂台上準備以一敵三的趙將軍,心中哀歎這趙大人到時候真不知怎麼死的。
有如此霸氣,又傲視天下的趙將軍,望江城的將士們彷彿看到趙將軍的王者歸來!又將續寫望江城的傳奇!
「殺!」三百餘望江城將士,激動的怒吼道。
就在這時,三名匈奴人動了,同時的向趙子文衝去……
趙子文並無慌張之色,身體迅速後撤,在距離三丈左右站定,在銀槍破空聲響起的剎那,他同時向對方衝去。他的爆發力極為強勁,身體凌空飛起,凌厲的槍法向手持盾牌的匈奴勇士刺去。
盾牌勇士雖然比趙子文先發動,可是速度仍舊稍遜一籌,他用護盾迎向槍鋒,可沒想到趙子文的力量十分的霸道,銀槍將盾牌擊偏,劃過精鋼盾,已是要朝著盾牌兵的喉嚨刺去。
狼牙錘勇士見形勢不妙,及時高舞著狼牙錘的向趙子文的腦袋砸去……
「鏘!」趙子文瞬間拔回銀槍,可來不及用槍頭去擋,他用槍身橫擋在眼前,與狼牙錘發出驚人的交接,一聲駭人的巨響隨之炸響。
狼牙錘勇士連退兩步,這一錘他用盡全力,雙手震的微微發麻,可這一個文官卻能紋絲不動的站在那。
第278章 真正身份
趙子文並非這般強悍,他也感手臂震的疼痛,驟然間,還未等他有片刻喘息的機會,持彎刀的勇士猛然前跨一步,趙子文清晰的感覺到地面的震動,而彎刀以萬鈞之勢向自己的頭頂砍落。
「颼……」一聲輕微破空聲響起,卻見趙子文瞬間閃出彎刀的攻擊範圍,鬼魅的身影讓三人為之咋舌,好驚人的速度,難道這就是中原的輕功?
他們再也不敢輕視這個所謂的文官,紛紛鼓足勁的圍攻他!他們也不怕以多勝少,落下不好的名聲,因為這是趙大人親自提出的,他們是不得已才接戰!
數個回合,三位匈奴人根本沒有佔到任何便宜,趙大人還將盾牌勇士差點刺殺,這讓校場上大荊的數千將士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趙宰相僅憑一己之力就能與他們斗的旗鼓相當,這是需要何等高深的武功!
三位勇士氣急敗壞,三個打一個,竟然三招之類打不贏,他們性格暴躁,也不再管什麼面子,今日就是要將趙子文擊殺!
彎刀勇士又是一個提速,第一向趙子文衝來,狼牙棒勇士緊跟而上,狼牙棒勇士左臂回收,狼牙棒調轉角度劈向趙子文的下盤攻去,二人上下而攻,可趙子文控制身體平衡的能力超乎他們的想像,他眼疾的右腳順勢一點,點在狼牙棒上,身體借力向上飛起,凌空飛在二人的頭頂。在空中又是改變方向,俯衝刺向彎刀勇士的頭頂,空中飛速旋轉,槍尖直刺匈奴人的胸口,強烈的氣旋從他上方的空間向他壓搾而來,「鏘!」匈奴人的瞳孔緊縮,嚇得連忙舉起彎刀的刀背。想抵擋住趙子文的沖天一擊,立刻發出電光火般的聲音。
長長的銀槍槍頭點在彎刀的刀背上。彎刀急劇地彎曲,很快就要蹦斷,盾牌兵與烏烈邦抽兵器向銀槍砍去,替彎刀勇士解圍。
趙子文將長槍一收,同時借助彎刀彎曲的彈力,在空中旋轉兩圈,回落到原處。讓這盾牌兵和烏烈邦無功而返!
「好……厲害……」大荊的將士們完全被他鬼魅的身法所折服,嚇的支支吾吾地道,這三個匈奴人根本無法對趙大人造成致命的傷害,似乎完全無可奈何!
「他……怎麼會這麼厲害!」同時城樓上的項安寧,也不禁被他剛才展現的身手所暗自驚訝,本是無光彩的美眸,閃現出驚訝之色……
拓跋王子臉色陰沉,他本是準備不顧以多勝少的不好名聲。藉機將這大荊宰相斬殺,卻沒想到他如此的厲害!
趙子文傲然的站在三人的五米開外,微風輕輕掃過他飄逸的長髮,剛毅的臉龐不苟言笑,眸子釋放冰寒的殺光,一股霸氣油然而生。整個天地彷彿只有他的存在!
「趙大人真的是一位文官宰相嗎?」大荊將士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大人,他的身手,他的氣質,他天生的霸氣,簡直就是一位鐵錚錚的漢子,一位無人能敵的槍客!
彎刀勇士大口地喘著大氣,剛才要不是其他二人相救,恐怕自己早已死在這銀槍之下!
趙子文看著他們淡淡道:「如今你們進攻完,就該我來攻了!」
「殺!」趙子文怒吼一聲,單手持銀槍。凌厲旋轉著槍頭向他們刺來。銀槍發出龍吟般的輕顫聲,直叫天地為之色變。
「好霸道的槍法!」槍法攻勢兇猛如潮。眾人心中同時不禁稱讚道。
而安王,懷王,老皇帝同時眸子巨睜,驚詫地望著這霸氣十足的槍法!
他怎麼會這套槍法!看著單手使槍的趙大人,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奇道。
老皇帝與趙子文關係雖然親近,可也只是知道他用的是槍,而從未見到過他用的是何槍法,如今一見,大吃一驚,老皇帝接著又是若有所思的思量著什麼……
安王與懷王下意識地瞥了皇上一眼,接著默不作聲的看向趙子文所用的槍。
「鐺!」凌厲的破空聲,銀槍閃爍逼人的寒芒,向反應比較遲鈍的烏烈邦刺去,烏烈邦頓敢身周圍的空氣不停的凝結壓搾開來,巨大的壓力讓他冷汗直流。
烏烈邦可不會束手待斃,頂著壓力的他,狼牙棒向趙子文的槍尖砸去,同時盾牌兵,手持盾牌防守,另一隻手舉著長刀向他肩頭劈去,彎刀勇士也不甘落後,以一個腰斬奮力向他砍去。
三招猛烈的攻勢同時向趙子文襲來,趙子文依舊臉色不變,他單手持槍,錯過狼牙棒的棒頭,槍頭反拍在棒頭之上,發出虎嘯般的撞擊聲。
槍尾一掃,向盾牌橫掃而去,本以為能夠一刀看下趙子文手臂的盾牌兵,看著橫掃而來的銀槍,連忙舉起盾牌擋住這一槍……
「砰!」槍尾狠狠的擊打在頓牌上,盾牌兵連退數步,差點就站不住身形,他自恃臂力強悍,沒想到在這一位文官面前,卻顯得力不從心。
趙子文霸道無匹的力量讓匈奴三人吃驚不小,而彎刀勇士的彎刀驟然橫切,朝趙子文的腰上砍去……
雙拳難敵四手,說的就是這麼回事,這一招剛打完,彎刀勇士的一招又緊接而至,讓人猝不及防。
趙子文抽回長槍,閃電般的速度凌空一躍,又是躲過這致命的一刀,而在他還未在落地的時候,盾牌兵猛衝而來,他攻防兼備,長到凌空劈來,發出凌厲的破空聲,想要硬生生的將趙子文從空中劈下!
「是你找死,也怪不得我!」趙子文怒吼一聲,隨著他的一聲怒喝,在空中將銀槍順勢一轉,槍頭瞬間向衝來的盾牌兵刺去。
「鏘!」槍頭深深地刺進盾牌內,而盾牌兵眸子閃現狡詐之後,彷彿陰謀得逞一般,他死死的緊栓盾牌,不讓趙子文槍頭輕易拔出,同時長刀狠狠向即將著地的趙子文的腦袋劈去!
此時趙子文的槍頭仍舊陷入盾牌之中,很難拔出,根本拿不出東西抵擋,盾牌兵嘴角露出陰狠之色,長刀手起刀落,任何人都無法閃躲!
眾人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願看到趙大人身首異處的樣子,項安寧咬著嘴唇,難道這個淫賊就要慘死在匈奴人的手中,她心中很是不甘,似乎是仇恨未解,又似乎是……
「鐺鐺鐺!」凌厲的兵器觸碰聲驟然響起,只見趙子文手中的銀槍,極速的旋轉著,槍頭在盾牌內發出讓人膽寒的摩擦聲,震的盾牌兵手不停地顫抖著,可劈向趙子文的刀勢依舊不減。
「鏘!」就在這危及時刻,旋轉的銀槍發出冷冽的寒芒,趙子文爆發力集中一點,猛地刺去,「砰!」的一聲將,盾牌轟然炸成兩半而飛,而旋轉的槍頭仍舊沒有停止凌厲的攻勢,霸道的槍頭,無人可擋!
「滋……」血花飛濺,銀槍直接刺穿盾牌兵的胸膛,綻開最美麗的花朵……
靜!校場之內肅靜一片,更是寂靜的可怕……
一塊精鋼所鑄的盾牌竟被趙大人的長槍硬生生刺成兩半,連人一起刺殺,這等霸道槍法,這等無匹的力量,他到底是誰!
「趙將軍!趙將軍!」也不知是誰最先激動的高呼道,似乎是望江城的將士們,又似乎是認出趙子文來的將士。
趙將軍!望江城的趙將軍?這一聲讓整個校場的將士彷彿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是恐怖,試問大荊還有誰會如此霸道的槍法,又如此傲視群雄?
「趙將軍!趙將軍!」整個校場的數千將士激動的肩膀劇烈顫抖,熱淚盈眶!敢問誰不知道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趙將軍?他可是在千人叛軍殺進殺出,視上千士兵如無物,一槍將叛軍首領斬下馬的趙將軍!
整個校場響徹著趙將軍的名字,熱血沸騰,彷彿他們都期待著趙將軍能統領他們,殺匈奴,復我大荊河山,揚我大荊天威!
不會是他,絕對不會是他,他只是個淫賊!城樓上一位眉目如畫的女子聽到士氣如虹的吶喊,卻是香肩急劇地顫抖著……
第279章 我們都在等你
「原來……你就是趙將軍!」盾牌臨死前喃喃一句,既然死在這大名鼎鼎的趙將軍手中,也算死得瞑目,他緩緩閉上眼睛,砰的一聲後倒在地上……
趙子文從他的胸膛中拔出長槍,傲視著校場的所有的將士,一種威嚴驟然而升,他高舉銀槍的道:「犯我大荊天威者必誅!」
「殺!」大荊眾將士揮舞手中利刃,朝著對面的匈奴大軍怒吼道,殺聲直破蒼穹!
狼牙棒的烏奇邦與彎刀勇士均是臉色大變的不敢再攻來,因為這顯然是送死的份……
拓跋王子臉色一變,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大荊宰相會是這個家喻戶曉的趙將軍,而且在軍中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趙大人沒有否認他是趙將軍,而且趙將軍的霸道槍法,在大荊根本無人能及,大荊將士不會再懷疑他的身份,他就是渾身霸氣,敢視上千叛軍於無物的趙將軍!
「趙將軍!請率我們復我大荊河山!」數千將士齊齊單膝著地的激動道,他們不是剛從軍的江南子弟兵,而是經過數次匈奴戰鬥的將士,他們個個都是鐵錚錚的漢子,不服輸的爺們兒!
既然身份已公開,趙子文也無需再隱瞞下去,目光掃視數千跪地的將士們,其中不乏望江城的兄弟,回想當初同吃同睡同生死的日子,他也不禁熱淚盈眶。高聲道:「兄弟們,相信我,總有一日,我會讓大荊的鐵騎踏在匈奴人營帳上!」
大荊就是需要一位年輕的統帥,敢沖敢拚的大將軍,眾將士看著無匹的趙將軍,激動的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怒吼道:「犯我大荊天威必誅!」
拓跋王子臉色鐵青,而且難看得要命。這數千將士的矛頭直指匈奴,趙子文更是直言不諱的要滅匈奴大軍,他咬著牙,卻不敢有任何異動和反駁,因為這趙將軍太過厲害……
「今日的恥辱,我會在戰場上全部還給你!」拓跋珪明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心中暗暗發誓。在戰場會讓趙子文對今日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匈奴勇士們紛紛咬牙切齒,可連王子都不敢說話,他們更不敢多說什麼話,只是這擂台上的什麼趙將軍真的是太厲害,傲然天下的霸氣,霸道無比的槍法,真是無人能敵得過他。
城樓上的項安寧,當聽到趙子文默認的那一刻。她本事劇烈顫抖的心,腦中又招五雷轟頂般嗡嗡作響,淚水更是情不自禁的緩緩落下。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他會是趙將軍!項安寧的心裡瞬間如翻江倒海一般混亂,只感覺極度的苦澀,卻又有一絲的甜蜜。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父王,我長大就要嫁給趙將軍這種英雄!」
「是嗎?父王看你就是想嫁給趙將軍吧?」
「才不是……」
「你看看,都臉紅呢,還說不是?」
「父王!你真討厭……」
懷王府閨房中的一幕幕,父王渾厚的聲音,少女嬌羞的話語,不停地在項安寧腦海中迴盪著……
更是回憶起趙將軍在懷王府聽到懷王說的「非趙將軍不嫁時」噴酒的情形,零散的片段蕩在漾心頭,揮灑不去……
項安寧的眸子閃過。惱恨。害羞,幽怨。還有一絲被拋棄的悲哀,神情很是複雜,誰都不知道她心中在想的什麼。
城樓上驚詫的還有文武百官們,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同朝為官的趙大人,同時也是望江城一戰後就消失無蹤的趙將軍!
他們開始也是不可置信,可還是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擂台上的趙大人不再是那個嬉皮笑臉的趙宰相,而是那個長槍所指,所向披靡的絕頂高手!
「王叔,這不會是真的吧?」六皇子的胖臉不停地抽搐著道。
懷王沒有六皇子那般驚訝,而是苦笑道:「這位趙大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可是他所用的槍法從何處學來的……」
「如果這趙將軍能輔佐我該有多好。」六皇子頗為傷感地道,他心中有種感覺,能得趙將軍,就能得天下!
安王神色凝重,這趙子文的身份曝光,絕對會影響到現在的局勢,說不定京城的兵權就會落入這趙將軍的手中。
世子項龍淵低頭沉思,白淨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剛才的事情事不關己……
「還要繼續嗎?」趙子文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烏奇邦和彎刀勇士,不冷不熱的道。
烏奇邦看著倒在地上的盾牌兵,咬咬牙後,才抱拳道:「我們自知不是趙將軍的對手,我們認輸!」
三人都耐他不何,更何況是兩人,烏奇邦有匹夫之勇,可沒有蠢到去送死的份,彎刀勇士咬牙切齒,可也是無可奈何,佩服的抱拳道:「中原武術果然是奧妙之極,在下甘拜下風!」
拓跋王子寒著一張臉,這三位均是匈奴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勇士,他並無怪罪之意,因為他也不願意再損兵折將,可又感覺非常窩囊,拓跋珪感覺到心中無名的怒火,緊緊握著鐵拳沒有說話。
裁判官心領神會的唱喏道:「校場比武,大荊勝!」
「大荊勝!」校場的數千將士紛紛跳起的興高采烈道,本以為連輸兩場,大荊必輸無疑,卻沒想到去出現了趙將軍,更滅了匈奴的威風,眾將士的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趙子文目光轉向不可一世的拓跋珪,淡淡道:「拓跋王子,希望你能信守賭約!」
拓跋珪心中不停地抽搐著,卻還要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冷哼道:「本王子怎會失信於人,大荊的城池三日後便會轉交給你們!」
「那麼王子就在大荊多玩三天吧!」趙子文手握銀槍的緩緩走下擂台,頭也不回的道。
這句其中的威脅之意,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拓跋王子氣的臉色鐵青,差點就要開口怒罵,可他知道這趙子文玩的什麼心思,雙方起事端,吃虧的終究是我方,到時候恐怕這匈奴千餘勇士就要命喪邯鄲。
如今局勢只能忍,拓跋珪咬咬牙沒有說話,此次藉著朝賀之名前來邯鄲,本意是和親撈點油水,卻沒有想到是虎落平陽……
現在的形勢看來,佔領大荊的城池必須要交還給荊國,不然這趙將軍絕對會趕盡殺絕!拓跋珪深知這趙將軍的冷血與機智,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趙……趙將軍!」數千將士看著趙子文朝這走來,手腳都感覺哆嗦,支支吾吾地道。
看著這群激動的將士們,趙子文笑罵道:「沒見過這麼拉風的將軍嗎?」
趙將軍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是橫眉冷對,現在卻是笑得淫蕩下流,眾將士微微一怔後,又是哈哈大笑起來,對這平易近人的將軍,又增添幾分好感。
田虎上前垂下趙子文肩膀道:「趙兄,你今日又是出盡風頭!」
趙子文習以為常的嘿嘿笑道:「我早就習慣了……」
「無恥!你就吹吧你!」田虎恨不得踹這無恥的將軍一腳,白眼一翻的道。
「趙將軍!」三百位將士走上前來,一同單膝跪地的道。
趙子文看著這曾經望江城一同作戰的兄弟,連忙道:「各位兄弟,快快請起!」
終於能與趙將軍相認,三百多位將士情不自禁落下淚來,當初的將近六千將士只剩如今的三百多人,他們怎能不傷感?
「將軍,沒想到我們還能再次聚首!」
「將軍,那日你在上千叛軍中斬殺低首,我永遠不能忘懷!」
「將軍,我們還想再創輝煌!」
……
三百多位將士你一言,我一句,激動地向趙子文念叨著,不停地回憶著杭州守衛戰的日子……
曾經的歲月,曾經的聯手抗敵共生死,一幕一幕如電影般在趙子文腦海中瀏覽著,感受著望江城兄弟們的熱情,他抹下眼角的淚花,感動的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驟然間,三百多位將士整齊的大吼道:「將軍,我們都在等你!」
第280章 大荊騎軍
我們都在等你,這一句餘音迴繞在趙子文的耳旁,這一句包含著太多的含義,有兄弟們的思念,有大荊將士的盼望,更有大荊百姓的希冀……太多太多……
數千將士早已是把趙子文圍在最中央,他們穿著厚厚的盔甲,站的筆直,齊齊吼道:「趙將軍,我們都在等你!」
等你!等你的王者歸來,再創輝煌,等你的英勇指揮,鐵騎踏破匈奴,等你的長槍所指,橫掃匈奴!
夏將軍的老邁,江南子弟兵的懦弱,朝政與民心的不安定,萬里長城也剛剛開始修築,大荊正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眾將士心中明白,只要大荊能有一位敢打敢拚,不懼匈奴的將帥之才,那麼大荊就可以力挽狂瀾,而這位將帥之才就是敢傲視天下的趙將軍!
只要大荊有這一群愛國的將士,那麼匈奴還有何懼?趙子文心中充滿欣慰的,高聲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說的好,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龍椅上的老皇帝聽的渾濁的眸子大放光彩,狠狠地拍下龍椅,激動地道。
聽到這振奮人心的話,蘇太師不禁興奮的老臉通紅,大聲叫好道:「好一句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不得不佩服趙將軍的領導能力,句句讓眾將士聽得士氣高漲,文武百官們心中佩服不已,可又覺得趙將軍在官場也是謀略非凡。不過也不能讓趙將軍同時任宰相和將軍吧?文武百官不禁偷瞟向老皇帝,也不知皇上是作何打算的!
數千將士難掩興奮的神色,大喊道:「匹夫有責,保衛大荊!」
……
「大荊有這趙將軍一人,能抵擋我匈奴數萬大軍!」拓跋珪眉頭緊鎖的道。
王子的隨從,聽得心中一咯登,不可置信道:「三王子。即使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抵擋我匈奴的鐵騎吧?」
拓跋珪滿臉陰霾的道:「我並非指的是他的武藝。而最重要的是他在軍中的威信和領導才能……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熱血的漢子!大荊要多上幾個像他一樣的人,我匈奴恐怕就要敗在大荊的腳下!」
看看大荊將士的神情就能知道這趙將軍的領導才能的確非同一般,王子的隨從連連點頭,既然校場比武已失敗,他便沉聲道:「三王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呢?」
拓跋珪臉色沉重地搖搖頭道:「等等再看!」
「是!」隨從遵命的點了點頭,目光也看向校場中央處的趙將軍。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這一句的意思表明趙將軍也是個熱血的愛國將士,眾將士再也不用擔心趙將軍又會玩突然消失……
長舒一口氣的他們,紛紛希冀的看向趙將軍,希望他能撇下宰相之位——重回將軍之位!
「皇上有旨……」就在此時,安公公站在城樓上,唱喏道。
城樓下的數千將士立刻齊齊跪下接旨,安公公尖聲道:「今日校場比武。大荊略勝匈奴使節一籌,而其中趙大人為大荊贏得殊榮,理應當獎——趙大人可以提任何要求,作為獎賞!」
任何要求?趙子文心中一驚,這老皇帝這麼大方?
這回下的旨意只是老皇帝封賞的旨意,而且更是眾望所歸。所以自然不用經過中書省的審核,再說經過又怎麼樣,宰相大人這不是還沒辭職嗎?
項安寧聽到安公公口中的旨意,嬌軀一顫,美眸之中不由得閃現脈脈的光彩,她目光轉向萬人景仰的趙將軍,神色又變的複雜,似幽怨又似希冀……
……
這等獎賞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可趙將軍以一敵三,打敗三位匈奴勇士。不僅讓匈奴人見識到中原武術的厲害之處。更是揚了大荊的威嚴,對於趙將軍來說。也算是實至名歸。
「趙大人,快說你要的獎賞吧!」安公公笑瞇瞇的在城樓大石上探頭問道。
此時趙子文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因為他們都想知道趙將軍會提出什麼獎賞來,而項安寧緊緊拽著衣角,等待著他提出的要求,因為這獎賞可是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仰望著城樓之上,趙子文沉思半晌,方才緩緩高聲道:「皇上,臣希望能親自組建一隻騎軍,懇請皇上恩准!」
騎軍?眾人聽的一愣,心中皆是暗罵趙將軍糊塗,要什麼不好,偏偏要什麼破騎軍!
大荊正規的騎軍早已不復存在,已有數十年沒有出現過真正的騎軍,因為匈奴鐵騎太過厲害,大荊的騎軍每次與他們交鋒,都是全軍覆沒的份,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所以建騎軍就是浪費糧餉,大荊的皇上也沒有再花工夫在騎軍身上,全部將財力花在守城的方面。
近年來,大荊更是以守城為主,從未親自迎戰過。
騎軍?項安寧美目閃過失望之色,又多出一份幽怨來……
安王神色一凜,如果讓趙子文多出一支騎軍,還要在京城訓練,那麼對自己可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一向冷靜的項龍淵,都不禁眉頭一皺……
老皇帝聽的好笑,這趙愛卿要什麼不好,難道是要一批騎軍去羊入虎口,看來趙愛卿真是不知道匈奴鐵騎的厲害!
不過趙愛卿還從未輸過,也許能夠給朕大大的驚喜,老皇帝心中思量片刻,便高聲道:「趙愛卿,想要多少兵力?」
「兩千足矣!」趙子文淡淡地笑道。
兩千?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匈奴鐵騎可有數萬,難道趙將軍想憑借兩千人去抵抗數萬鐵騎?
「兩千騎軍就想對我匈奴數萬鐵騎,真是可笑!」拓跋珪冷笑一聲道王子隨從嘴一撇的道:「就是,簡直就是在找死!」
老皇帝聽的一愣,不過他立刻欣然接受,先給這趙將軍兩千人練練吧,笑道:「准奏!那麼趙愛卿現在便可在校場內挑選兩千人作為你的騎軍,朕今日也封你為騎軍的將領,全權由你負責。」
這校場的數千人乃是從北方調回防範這些匈奴軍隊的,如果能在趙將軍旗下當一名騎兵,一定會殺的匈奴片甲不留,數千將士個個都是躍躍欲試,希望能投到趙將軍的坐下。
田虎苦笑一聲,老皇帝將他的將士撥給趙子文,他沒抽風就算很不錯呢!
不過田虎可不是小氣的人,手下的弟兄跟著趙兄,總比跟著自己強。
趙子文目光隨即看向校場中的數千將士,笑道:「不知誰願意在我的手下當一名騎兵……」
「將軍,我願意,我願意……」趙子文的話還未說完,數千將士就爭先恐後道,可怕的是,校場中的將士,個個都願意……
沒想到我也有這麼受歡迎的時候,趙子文笑道:「皇上的旨意是兩千人,所以我只能在你們其中挑選兩千人出來。」
趙子文又是不緊不慢的道:「大荊的騎軍早已落寞數十年,而我希望的是——能夠重鑄當年騎軍的輝煌!讓大荊騎軍的鐵騎護我大荊威嚴!」
大荊騎軍!眾人都銘記著這個騎軍的名字,而大荊騎軍這個名字在數年後,讓匈奴人聞風喪膽,不過這是後話……
趙子文正色道:「大荊騎軍的輝煌,將由你們來創造!」
眾人都能感覺得到,大荊騎軍一定讓後世永遠的記住,一定能創造前所未有的輝煌!
田虎笑道:「趙兄,你還是快選吧,這裡就差不多三千人……」
「將軍,那麼你快點挑吧!」眾人急不可耐的道。
第281章 砍倒它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但成為強者總是會付出很多代價,也許你明日就會戰死沙場。」趙子文掃視著全場,眼光淡定而清亮:「我並不想強求你們,願意追隨我的,留下!」
眾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騷動了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田虎的數千將士中還是有數百人擔心無法勝任騎兵這個職位,而悄然退出……更多的將士明白騎軍的使命——與匈奴鐵騎一較高下,可他們並不懼怕!
趙子文看著數百人的退出,接著問道:「我再說一遍,也許就在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邯鄲城,去戰場上廝殺,你們還要追隨我嗎?」
這一次,沒有一個士兵離開自己的位置。
「很好!很好!」趙子文微笑一下,接著又是神色一冷的道:「我想問各位將士一個問題,你們從軍的目的是什麼?」
眾位將士均是低頭思量,半晌後,他們眸子一亮的高聲道:「保衛大荊!」
趙子文嚴肅地點頭道:「說的好,作為軍人,就是要保衛國家!」
數千將士聽到趙將軍的誇獎,均是神色一喜,暗暗得意……
「那麼眾將士想加入大荊騎軍的目的又是什麼?」趙子文冷光掃視著眾人,傲然的道。
眾將士微微一怔後,齊齊答道:「讓將軍率領我們。征戰沙場,驅趕入侵者,揚我大荊天威!」
趙子文卻是沉聲道:「是嗎,難道你們只是願意上戰場殺敵?」
錯呢?士兵們沒有人再說話,都在緊張地看著趙將軍……
這個問題可是難住了所有的將士,他們只想與趙將軍並肩作戰,再創當初望江城一戰的輝煌!加入大荊騎軍的目的自然就是驅趕蠻夷。護大荊一方淨土!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寒芒,高聲道:「榮譽!我要你們所有人要記住。你們的夢想,你們的目標——就是開拓大荊鐵騎的榮譽,大荊騎軍給你們的就是一種榮譽!一種千百年後依然讓眾生仰望的榮譽!讓大荊騎軍的鐵騎將所有敵人踏在腳下!」
榮譽!千年留名,萬古流芳的榮譽!眾將士聽的熱血沸騰,心中頓時明白要加入大荊騎軍的目的——讓後世記都記住大荊騎軍,一種無人可比的榮譽!他們激動的嘴唇都在哆嗦,剛才退出的數百將士頓時後悔不已……
趙子文看著眾位將士道:「你們相信嗎?」
「相信!」眾將士發出了炸雷一般的呼喊聲:「大荊騎軍。大荊騎軍!」
整個校場響徹「大荊騎軍」四字,在場之人無不聽的心潮澎湃,老皇帝眸子泛著精光,他只是聽說過趙將軍的名聲,今日一見真是不同凡響!
一股難以言傳的氣勢逐漸凝聚在校場上,似壓抑卻不是壓抑,似激昂又不是激昂,雖然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越來越粗重。
在這股氣勢的影響下,匈奴大軍頓感危險的氣息朝這撲來,彷彿這眼前的大荊騎軍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猛獸!
拓跋王子突然感到一種錯覺,這兩千大荊騎軍似乎真的能夠抵擋匈奴的數萬鐵騎!
在拓跋珪的心中是錯覺,可在趙子文心中,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成為現實……
「鐺!」趙子文神色一凜,緊握銀槍的又使出霸道的槍法,極速旋轉的槍頭射出冷冽寒芒,破空聲讓天地為之色變,轟的一聲,槍頭又猛地扎進青板石中,發出爆炸般的巨響,眾將士看著無匹的趙將軍,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趙子文緊握銀槍的道:「讓我們一同鑄就大荊騎軍的榮譽!」
將士們又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趙子文又是傲然道:「我想要的大荊騎軍,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各位將士必須嚴格聽從我的命令。而且不管是什麼命令,都要服從!」
眾將士連忙高呼道:「誓死服從將軍命令!」驟然間。趙子文拔出槍頭,長槍遙遙一指:「現在諸位將士聽我的號令!在你們的後方有敵人出現,給我攻下土丘,斬斷敵人的大旗!砍倒它!」
眾將士轉過身,只見遠處的匈奴旗幟插在校場擂台前,而匈奴旗幟對面則是大荊的金龍旗,這意味著匈奴與大荊的校場比武。
所有人一呆,怎麼也沒想到趙將軍竟敢說出這等話來……
眾將士眸子射出嗜血的光芒,只有少數將士裹足不前,但更多的士兵蜂擁而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匈奴千餘勇士怒吼一聲,紛紛拔出彎刀,準備要衝上前去,砍死這囂張的趙將軍。
拓跋珪神色一凜,他眸子都要噴出火光來,卻是大吼道:「慢著!不可!」
衝在最前的匈奴勇士緊握彎刀,憤恨道:「王子,這趙將軍竟然敢砍我匈奴狼圖騰旗幟,我們跟他拼呢!」
「都給我退下!」拓跋珪向著蠢蠢欲動的匈奴勇士怒吼一聲,他可不會與這群勇士一樣魯莽,這趙將軍分明就是在挑起雙方的鬥爭,如果雙方衝突,有這武藝高強的趙將軍坐鎮,必定匈奴一方要全部交代在這裡。
拓跋珪氣的臉色蒼白,可他十分忌憚這個智勇雙全的趙將軍,只得咬咬牙,吞下這口惡氣,忍一時風平浪靜,總比全軍被這三千多人圍殺的好!
匈奴軍隊紀律嚴明,根本不敢違抗拓跋王子的命令,他們氣結的怒吼一聲,殺人的目光紛紛向趙子文射去。
「靠,看什麼看,有本事過來咬我!」趙子文痞子般的拽拽道,讓身旁的田虎聽的是哭笑不得,這還是剛才英姿颯爽的趙將軍嗎,怎麼成了一個小混混呢?
衝到擂台上去斬斷狼圖騰的大旗還是很容易的,眨眼之間,眾將士已衝上擂台,將匈奴狼圖騰旗幟狠狠砍倒,而且將大旗砍成了數十段,樣子慘不忍睹……
「殺!」眾位將士將匈奴大旗踩在腳下,怒吼道。
「可惡!」匈奴千餘勇士氣的差點要噴出血來,緊緊握著彎刀的他們,恨不得與這群大荊將士一較高下!
拓跋珪臉色鐵青,他轉過身向眾勇士道:「我以我父王的名義發誓,今日的恥辱,我一定會讓大荊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匈奴人都不是傻子,這趙將軍當初在望江城,千人叛軍中都殺進殺出,更何況今日加上這將近三千人的大荊將士,如果與趙將軍對著幹,只會是沒好果子吃……
他們咬牙切齒的沒有說話,只有等來日大軍集結之時——踏平大荊,斬殺趙將軍,方解今日之恥辱。
「皇上,這趙將軍分明就是想挑起兩國的事端,陷我大荊於不義呀!」安王連忙站出身,彈劾趙子文道。
懷王站出身道:「皇上,趙將軍此舉沒有什麼不對?大荊本就與匈奴勢同水火,匈奴殺我大荊數萬子民,砍他的大旗又算得上什麼?而趙將軍的意思是,若是城樓下將士們連匈奴的旗幟都不敢砍斷,又有何勇氣當這大荊騎軍?我認為趙將沒有過錯!」
文武百官連連頭,懷王說的在理,不過也不能在這匈奴王子面前砍他的狼圖騰旗幟吧?他們只能感歎趙將軍好心計,竟敢如此算計這拓跋王子!
老皇帝怎會不知這趙將軍玩的什麼把戲,不過事已如此,老皇帝龍秀一擺的道:「既然安王認為趙將軍做得不對,那麼你便代朕向匈奴使節賠個不是吧……」
安王眸子冷光一閃,可一閃即逝,不冷不熱的道:「臣遵命!」
老皇帝的立場顯然是站在趙子文一邊的,安王對此只能有氣無處放,看著城樓下被砍成稀巴爛的狼圖騰,他輕輕一哼,也不再說話。
敢當著匈奴王子的面,砍他的狼圖騰大旗,趙將軍也算是歷史第一人了,這拓跋王子也真能忍,不過拓跋王子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他不忍,那麼就會被趙將軍算計到,到時上千匈奴勇士的小命和他王子的命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裡,他現在是不得不忍……
第282章 當機立斷
校場上的眾人深知趙子文的心思,有偷笑的,有擔心的,有崇敬的……百種表情,變幻莫測……
「將軍,我們成功完成了你交給我們的使命!」在校場上,兩千人左右的將士重新排成了整齊的隊列,無數雙眼睛停在趙子文身上,他們等待著他們的統領為他們做出評價。
剛才又有百來人之多不敢上前砍匈奴大旗,因此被淘汰,此時剩餘的將士也正好兩千人左右。
他們的眼神無比的崇敬,砍倒匈奴大旗,他們想都不敢想,當聽到趙將軍的話時,再面對對面個個身材魁梧的匈奴勇士,他們也有怯弱的時候,可他們不會讓趙將軍失望,咬著牙堅決砍倒了狼圖騰大旗!
趙子文欣慰地點了點頭,嘴角突然又露出狡黠的笑容,直勾勾地看向田虎……
田虎頓時察覺到趙兄詭異的笑容,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心中暗道,這小子想幹什麼,不會要群砍我吧?「給我切了他的小雞雞!」趙子文指著田將軍,高聲道。
「遵命!」兩千人齊齊下意識的喊道,他們連匈奴的大旗都敢砍,還有什麼不敢的?可當聽到切小雞雞三字,頓時一愣,心中暗道,這切小雞雞是什麼意思?
「我日,你這小子想玩死我是不是?」田虎感受到兩千將士眸子閃爍的嗜血光芒,下面冷颼颼地發涼。背後不停地冒著冷汗……
眾將士迷糊道:「將軍,這小雞雞是什麼意思?」
趙子文嘿嘿笑道:「這個嘛,你們不會懂的,當我沒說過……」他又是掃視著兩千的將士,正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大荊騎軍中的一名將士!」
原來將軍是在開玩笑,兩千將士臉龐滿是興奮的單膝著地:「參見將軍!」
算你小子識相,田虎抹下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
這個專業性的詞,也只有與趙子文接觸比較深的田將軍知道。兩千將士們自然是不知道地。
文武百官皆是感覺到這樣的軍隊有氣勢、有衝勁,他們不畏懼任何敵人,他們敢於迎接任何挑戰!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支鐵血之師,不過兩千人的騎軍能與匈奴的數萬鐵騎對抗嗎?
「我們走!」拓跋珪臉色鐵青的轉身便走,千餘匈奴勇士也隨即轉身而去,他們鱉著一肚子的火,要是再這麼呆下去。非得上這趙子文的詭計不可。
趙子文見匈奴大軍退下,便轉頭向騎軍將士們道:「從明日開始,我就專門來訓練你們,現在解散……」
「遵命!」兩千將士站的筆直,眉宇間英氣逼人,響徹天地的大聲道,潮水般的氣勢真是如一群野狼般。
趙子文緩緩掃視著全場,他心中很滿意。其實說白了這種氣勢就是一支軍隊的軍魂!雖然他們此刻身體還不是很強壯,個人技戰術水平也不高,配合上也總是會出現失誤,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後天的能力可以在後天培養,而軍魂只要誕生就無法更改!除非他趙子文死去。
……
寂靜的夜晚,輕風徐來。趙子文緩緩走在街道上,今日疲憊一天,現在還要不停思考著如何才能讓大荊騎軍強大起來,他腦海中不停地想著訓練的事宜,面對暗潮湧動的京城,他知道必須在短時間內將這支騎軍訓練成精銳之師。
街道兩旁的府院燈火通明,照耀著他前行的道路,一個俏麗的身影突然在懷王府閃出,讓趙子文微微一怔。
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看都沒看這女子一眼。準備走進趙府內……
「趙……子文。你等等。」女子美眸複雜的喃喃道。
趙子文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淡淡地道:「安寧郡主,找我有什麼事?」
「我……」安寧郡主的美眸再不像往日般空洞洞,而是含著淡淡的幽怨,忸怩神色,她也不知怎麼說出口,片刻,她又裝出冷冰冰的樣子,冷聲道:「為什麼你從未對我說過,你是趙將軍?」
趙子文笑道:「難道這件事還需要向郡主匯報嗎?」
項安寧想起王府宴會的情景,不禁晶瑩的淚珠涮涮而下,她忍住喉嚨間的哽咽聲:「你是不是存心看我的笑話?」
趙子文很是決絕的道:「我又不是郡主什麼人,看與不看又有何聯繫?」
看著他眼中冷酷的眼神,項安寧美眸中的幽怨更加深刻,她咬著貝齒道:「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地?」
趙子文沒有說話,帶著點點憂傷望向天空,他明白郡主要他說的什麼,可突然間他感覺與郡主之間根本再沒有任何關係,那種感覺像是陌生人,今日的校場比武勝利,應該也意味著郡主不用遠嫁匈奴,他們之間再無瓜葛……趙子文嘴角的笑意充滿坦然和真誠。
「曾經有個男孩,他很想保護一位女孩,即使女孩設計傷害過他,他也並不介意,可惜這位女孩卻用利刃將男孩的心刺破,永遠的破碎……」趙子文憂傷的看著天空道。
項安寧似乎不敢看趙子文的眼神,微微顫抖的柔弱身體在這個漸漸臨近冷清季節末尾的空氣中顯得楚楚動人,她一直堅強執著的眼神也開始迷茫和掙扎。
趙子文釋然的一笑,接著道:「郡主,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正喜歡的男孩,而並非盲目的崇拜……」
項安寧嬌軀一震,淚眼朦朧的凝眸垂首,蒼白的臉色佈滿黯然神傷。
趙子文猛然轉身,不帶有一絲留戀的毅然邁步,他知道與項安寧不可能會有結果,倒不如當機立斷,不然這個事情會越弄越糾結……
項安寧望著趙子文漸漸的遠去的身影,彷彿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她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痛楚,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久久未能止住淚水……
……
趙子文站在花園中,卻沒有立刻去睡覺,他靜靜地望著夜空,與小郡主的之間的恩怨終於能夠兩清,他心中很是釋然,沒有再感覺到什麼壓力。
「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安寧?」一聲冷哼在黑夜中響起,讓趙子文為之一怔。
趙子文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羅姐姐!」
羅青煙鬼魅的身影一閃,在一棵古柏後瞬間出現,一頭白髮仍舊是那麼的顯眼,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可美麗的還是如出落凡塵的仙子一般,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羅青煙冷冷地道。
為什麼這羅青煙會如此緊張小郡主?趙子文笑道:「這是我私人的問題,似乎不關羅姐姐的事吧?」
羅青煙也不停他的解釋,正色道:「我看得出來,安寧很喜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她!」
原來這羅閣主並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可能剛才與小郡主說話時,是她聽到的,趙子文長舒一口氣的轉移話題道:「羅姐姐,你今晚找我,不會是讓我剛領到的兩千騎軍陪你去殺楚升吧?」羅青煙輕哼道:「你這一批騎軍,才剛剛成形,給楚升塞牙縫都不夠,還殺他!」
靠,有這麼損人的嗎?趙子文憤憤不平道:「那以後你可不要找我借騎軍,我將來還要靠他們殺匈奴的!」
羅青湮沒好氣道:「這兩千人就想殺匈奴的數萬鐵騎,真是白日做夢!」
「羅姐姐,你有聽說過諸葛連弩嗎?」趙子文的心思根本是別人不能明白的,他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與這個白髮魔女死角蠻纏,便問道。
第283章 曾經是
「諸葛連弩?」羅青煙若有所思地道:「你說的是楚國智者諸葛孔明所發明的連弩——諸葛連弩?」
趙子文笑道:「不知道道羅姐姐知不知道這個連弩?」
在趙子文的前世中,三國時期蜀國的諸葛亮製作過一種連弩,稱作為諸葛連弩,一次能發射十支箭,火力很強,但是體積、重量偏大,單兵無法使用,主要用來防守城池和營塞。
不過在這個世界中,諸葛亮製作的諸葛連弩卻是一種非常很小巧,威力巨大,單兵作戰,機動性很強的連弩!它也可以連射十多隻劍,曾經是匈奴人的夢魘,讓匈奴蠻夷懼怕不已,不過也不知為何,諸葛連弩突然間在中原消失無跡……
「這種連弩早已消失達數百年之久。」羅青煙淡淡地道:「難道你想讓你的大荊騎軍配備這種連弩?」
趙子文撇撇嘴道:「這匈奴有復合弓,若是我大荊騎軍沒有遠程武器,絕對無法與他們對抗!」
「如今荊國根本只是守城,騎兵倒是有上千人,可惜正規的騎軍不復存在。」羅青煙美眸閃現一絲黯然,輕輕道。
這羅青煙剛才關心安寧郡主的事,如今又表現出興歎大荊國力衰退,難道這忘夫閣的閣主會是皇室中人?
趙子文很想知道羅閣主的另一層身份,無奈羅閣主非常忌諱這個問題。又見羅姐姐,似乎也不知道諸葛連弩的事,趙子文便歎道:「看來我必須另尋他法!」
……
羅青煙俏臉在淡淡的月光下,依舊冰冷依舊,動人的俏臉不冷不熱的道:「看來你還真的想組建一支騎軍,不過也好,留在京城倒是可以牽制住暗劍閣的黑武士!」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冷光一閃。傲然的道:「大荊騎軍的目標不是小小的黑武士,我一定會讓大荊騎軍揚名天下!」
這個趙將軍不管什麼都無比地出色。羅青煙回想當初的滑翔翼,翱翔空中的興奮,到如今都揮之不去,也許他依舊能夠創造奇跡……
羅青煙可不會讓這無恥小賊如願的讚揚他,故意貶低的道:「也許當你看到匈奴數萬的鐵騎齊奔時,你就會不敢說這話呢!」
「是嗎?」趙子文不以為然地道:「不知道羅姐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羅青煙下意識答道:「什麼話?」
趙子文偉岸的身軀驟然釋放一股凌駕天下的霸氣:「借我兩千虎騎,復我浩蕩大荊!」
看著他眸子中的自信之色。羅青煙香肩微微一顫,美眸閃現崇敬之色,卻是一閃即逝,淡淡地道:「若是大荊將士人人都能有你如此豪氣與胸襟,匈奴蠻夷恐怕早已不復存在!」
趙子文看似只是一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可他的父親是一名軍人,一名鐵錚錚的漢子,父親從小就教育他作為男人就該保護祖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八個大字,更是從小寫到大,他從未忘卻過父親的指導!更從未忘卻一個男人該幹的事!
「只要還有大荊騎軍在,我絕不會讓匈奴踏進大荊一步!」趙子文高聲一句,卻是神色一凜的又道:「不過現在的難題。需要解決用什麼遠程武器對抗匈奴鐵騎所用的復合弓……」
羅青煙不緊不慢的道:「據說蘇太師的孫女蘇婉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古今通曉,你倒不如去找找她,她也許會知道諸葛連弩方面的消息。」
蘇小妹?趙子文頓時欣喜不已,我怎麼把這小妞給忘呢?
他曾經看過荊國的一些書籍,留心過楚國智者諸葛孔明製造的諸葛連弩,今日剛剛組建大荊騎軍,當然需要給各位將士配備騎軍的裝備。便突然想起這個諸葛連弩來。碰到這個白髮魔女,也不禁的向她詢問起來。
想起蘇小妹豐滿的嬌軀。和在大小姐閨中旖旎的接觸,趙子文都忍不住感覺到口乾舌燥,嘿嘿笑道:「多謝羅姐姐提點!」
「哼,我們只是互利互助而已,你曾經許諾過,會幫我滅暗劍閣。」羅輕冷冷地道:「希望你不要忘記曾經的承諾!」
「羅姐姐請放心,你幫過我這麼多忙,我不會失言的。」趙子文笑道:「羅姐姐不會就是為提醒我而來的吧?」
羅青煙冷冷道:「我一直在趙府附近保護夏萍,只不過聽到你與安寧的對話,才出來教訓你一下!」
原來還真的是這羅姐姐玩偷聽,竟然還跑來打抱不平,趙子文哭笑不得地道:「難道姐姐單單是為教訓我而來?」
「我……」羅青煙欲言又止,不禁俏臉一紅,她一閃即逝,隨即又恢復冰冷的神色:「你何時能再做出一個滑翔翼出來?」
「呃?」趙子文聽的一愣,呆呆地道:「你還想飛?」
羅青煙當初追隨她師傅時,追求的就是天道,能在天空中感受翱翔的感覺,這當然是她很久以來的夢想,她美眸看著趙子文道:「怎麼,難道不行嗎?」
這羅姐姐還真不怕死……趙子文抹下額頭的冷汗道:「這個滑翔翼是很危險的,上次是因為危及時刻,我才會冒險一試,滑翔翼可不是用來好玩的……」
羅青煙神色閃現淡淡的失望,她一生無慾無求,突然感受到翱翔的樂趣,自然希望再嘗試一下飛翔的感覺!
可趙子文是有苦說不出,咱也不是專業人員,上次滑翔翼的降落都摔的個狗吃屎,滑翔翼一同摔壞,說不定下次嘗試就會從空中直接掉下去,還是不冒險為妙……
看著羅閣主美眸閃現的黯然之色,趙子文還是一次看到白髮仙女會有傷感的時候,再想想白髮魔女一直在保護著萍兒,沒功勞也有苦勞,他忍不住心軟的道:「等京城的事一完,我就再做一架滑翔翼,如何?」
羅青煙神色一喜,一閃即逝的又口是心非道:「算你這小賊識相!」
「不過……」趙子文語鋒一轉的嘿嘿笑道:「不過羅姐姐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見這小賊笑得淫蕩,羅青煙心中頗感不妙,緩緩道:「什麼條件?」
趙子文意味深長的看著羅閣主道:「我想知道羅姐姐的真正身份!」
真正身份?羅青煙神色一凜,沉思良久,都沒有說話……
「姐姐,你我曾經都是共同戰鬥,共患難過,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趙子文見羅青煙神情有些鬆動,加把勁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姐姐的身份!」
羅青煙如仙子般一塵不染的俏臉靜靜的仰望皎潔的月色,看著點點星辰,還是久久沒有說出口……
趙子文真的是很好奇羅閣主的真正身份,因為這背後隱藏著很多的秘密,比如李掌櫃到底是何人,見這羅閣主又是不說話,心中暗道,這羅姐姐是不是想急死我。
盞茶功夫後,羅青煙方才幽幽道:「我曾經……是和夏萍一樣的身份……」
跟萍兒一樣?公主!趙子文腦門如招雷擊,腦袋短路般的半天沒回過神來,瞠目結舌道:「姐姐是公主!」
他回過神來向羅青煙望去,可古柏下的白髮仙子早已消失無蹤……
「記住,你若是敢再欺負安寧,我饒不了你!」趙府的屋頂上,站著一位白裙飄飄,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的白髮仙子,柔順的白髮在春風中飄逸著,十分的耀眼。
原來是羅青煙在趙子文出神之間,早已躍上趙府的屋頂,她說完這句話後,曼妙的身影在黑夜中一閃,消失在黑夜之中……
趙子文接著又是呆呆出神,他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堂堂的忘夫閣閣主會是大荊的公主!
不過這羅閣主提到的是曾經是,而現在不是!而且她似乎對這當今的老皇帝也不是很感冒,如今大荊公主也只有夏萍這麼一位私生的,難道她是大荊前一位皇帝的掌上明珠?
第284章 講學
「這該死的白髮魔女,怎麼也不說清楚,就跑呢?」趙子文憤憤的小聲嘀咕一句,他心中又是奇怪,當初好好的公主不當,為什麼要去當這忘夫閣的閣主?
他曾也想到過,羅青煙會不會是前朝公主,不過前朝距荊朝數百年,怎麼可能會是前朝,如今的判斷,也只能是老皇帝前面一位皇帝的公主……
趙子文想到羅輕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神色一黯的又是看著點點繁星,關於安寧郡主,他如今只能這麼對她,因為項安寧的太有心計,手段也很歹毒,當初充滿殺意的刺喉一劍,也深深地刺痛了趙子文的心。
「睡覺,睡覺,想這麼多幹什麼。」樂天派的他可不願想這麼多煩惱的事,轉過身的直接向廂房中走去……
……
數日後,趙府的書房中,趙子文正坐在書桌前,認真的思考著大荊騎軍的訓練事宜,還有的就是回想諸葛連弩的大概模型……
趙子文在前世,曾經在電視上,見到過三國時期的連弩模型,再根據大荊書籍對諸葛連弩的記載,似乎與楚國時期的諸葛連弩很相近,也許畫出模型,能讓大荊的木匠做出來!
這數日皆是由田虎繼續領著兩千的大荊騎軍訓練,而他趁機避避風頭。畢竟校場比武一完,大荊舉國轟動,都知道趙子文不僅是當今宰相,更是當初杭州守衛戰中的趙將軍。
校場比武的第二天,來趙府拜訪趙將軍的人差點沒把趙府的門檻擠破,還好老皇帝及時派來大批御林軍守護,拜訪的人見御林軍門前守候。也只好悻悻而歸,一場「暴動」才漸漸平息下來……
更有甚者。無數外省的公子小姐都趕馬車前來邯鄲,希望能見一見這傳說中的厲害無比的趙將軍,擾的整個邯鄲城人流聳動,差點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跟開大型演唱會似的。
這讓老皇帝又好氣又好笑,不得已之下,只得下旨意。不准各省百姓擅自前來邯鄲,聖旨一下,這才解決了邯鄲城的窘境。
趙子文也只好暫時在府中避避風頭,心中不由得感歎,人怕出名,豬怕壯……
凌兒和林狐媚子到現在也沒有消息,田虎派出的探子至今沒有消息,趙子文也只能乾著急的份。連門都不能出的他,更別談去找這兩位小姐。
匈奴的王子拓跋珪一直留在邯鄲城中,老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拓跋王子輸掉校場比武,自然要兌現賭約,在匈奴沒有全部把大荊的城池交還前。老皇帝就藉著趙將軍的名義,直接變相將拓跋王子困在邯鄲城中。
趙子文對此憤憤不平,這老皇帝分明就是拿我當槍使!
「砰砰砰,子文,你在裡面嗎?」就在他沉思之間,夏雨晴敲著廂房的門輕輕道。
趙子文畫著連弩的圖樣,頭也沒抬的道:「是晴兒吧,我在裡面,進來吧!」
書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一個豐滿婀娜的走了進來。夏雨晴今日一襲淡淡的黃裙。高聳的酥胸,渾圓的翹臀。再加上眉目如畫的嫵媚俏臉,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趙子文伸了個懶腰,早上練完槍,就一直在書房中做事,還真感覺有點累,他看著大小姐都快媚出水來的美眸,笑道:「怎麼,大小姐你找我有事?」
「什麼又是晴兒,又是大小姐的,都是大荊宰相呢!還改不掉奴才的性子!以後你只准叫我晴兒。」夏雨晴頗為責怪地看著他,嬌嗔道。
奴才的性子?趙子文氣的一把攬過大小姐的柳腰,橫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一個反應不及時,渾圓的翹臀竟然直接坐到這淫賊的腿上!
「你這個大小姐!」她俏臉生暈,眉目含春,忸怩時泛起陣陣的乳波臀浪,趙子文心神一蕩,對著調侃一句後,又是對準大小姐嬌艷的紅唇,湊下頭吻了下去……
趙子文火熱的雙唇吸吮著大小姐的嘴唇,而且更是一點點下移,掠過大小姐潔白修長的脖頸,直把大小姐羞的脖頸粉紅一片,晶瑩的耳垂燒的分外嫣紅!
夏雨晴又羞又急,只覺全身一陣發酥,如觸電般的感覺,嬌軀不禁微微地顫抖,喉嚨間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你這個……壞東西,就只會……欺負我!」
她躲在登徒子的懷中,羞不可言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力氣卻越來越小……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趙子文嘿嘿一笑道。
不知不覺間,夏雨晴的衣衫半露,媚眼如絲,吹彈可破的肌膚泛著陣陣潮紅,透過衣衫隱約間能看深深的溝壑,在那極其紅艷的肚兜襯托下,似露非露,飽滿酥胸隱現,誘人櫻桃凸顯,極扯眼球。
趙子文作怪的大手撫進晴兒的肚兜中,感受又白又嫩的酥胸,輕柔慢撫,手心裡柔軟中帶這彈性,感覺說不出來的美妙。一陣挑逗的搓揉,晴兒的嬌軀不堪刺激地扭動著,鼻息咻咻,不禁發出微微的呻吟聲……
「大小姐就是大。」趙子文撫著高聳的酥胸,一隻手還握不住,不時的輕點著兩點嫣紅,直感血脈膨脹,真想來個書房大戰,嘿嘿笑道。
夏雨晴忍住沒有發出羞人的呻吟,輕輕道:「不要……我還有事要說!」
趙子文的大手滑到大小姐高翹的美臀上,輕輕揉捏兩塊彈性十足的臀瓣,更感下身的火熱,他笑道:「什麼事,等咱們辦完事再說……」
這個登徒子,夏雨晴又好氣又好笑,接著道:「子文,難道你忘記今日要去學院講學嗎?」
講學?趙子文聽的心裡一咯登,停下做壞的大手,喃喃道:「真的要去?」
「你不是答應過秦學士去翰林院講學的嗎?」夏雨晴俏臉泛著潮紅,嫵媚的眸子媚的快要滴出水來,輕輕地道。
數日前,這翰林院學士秦觀與蘇太師來過趙府,請趙子文去翰林院講學,當時趙子文不好拒絕,就當是開玩笑的答應下來,沒想到這秦學士還真的要自己去……
趙子文看著晴兒試探道:「秦學士今日讓我去?」
見這登徒子吃癟,夏雨晴憋住笑意的點頭道:「秦學士府中的丫鬟一早就來傳話,讓你申時去書院講學!」文人小說下載
趙子文感覺欲哭無淚,這秦老頭兒還玩真的,我這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去給人家才子講學?當我是博士嗎?
沒辦法,就當時去忽悠吧,反正忽悠也不犯法,趙子文轉念一想,對大小姐笑道:「晴兒,你就是為告訴我這事而來?」
夏雨晴臉頰嫣紅的道:「當然是為這事而來,難道還為讓你……欺負嗎?」
講學,該死的講學,是不是要準備點資料?趙子文心中邊思量著,摟著大小姐的不堪一握的柳腰道:「晴兒,你說我該去講什麼?」
見他不作壞,大小姐又感欣喜,又感失望,羞怩的道:「我怎麼知道你要講什麼……」
如今還是早上的時辰,到下午還早,趙子文也不急,向大小姐調侃道:「要不我們給學院的小姐們上一堂生理衛生課?」
「什麼生理衛生可,就你會胡謅。」大小姐掐著趙子文的手臂,又羞又氣的輕啐一口道。
死馬就當活馬醫吧,這該死的秦老頭兒,趙子文都感後悔這麼快答應他的請求。
「子文,你今日真的要去講學嗎?」夏萍這個小妮子一跳一蹦的走進書房內,開心地道。
第285章 猛料
夏雨晴羞的連忙要掙脫趙子文的懷抱,可無奈力氣怎比也不過趙子文,她臉頰生暈,媚眼迷離,低著螓首,不敢瞧進來的夏萍。
夏萍一走進廂房內,就見小姐坐在子文的懷中,眉目含春,媚意盎然,她又羞又氣的轉過身,嬌嗔道:「就知道欺負小姐!」
大小姐聽的更是俏臉緋紅,輕啐道:「還不放開,真是羞死個人!」
「唉,不讓吃,又不讓碰,這日子真是沒法過呢!」趙子文臉色一苦地低聲道。
大小姐羞得掐下他的手臂,媚眼如絲的道:「什麼不讓吃,不讓碰的,登徒子!」
這個壞東西天天欺負我,還說不讓碰……夏雨晴不敢說出這羞人的話來,心中羞怩的道。
趙子文鬆開在大小姐柳腰上的大手,為解這個小醋罈子的飛醋,便轉移話題的對著她道:「我都沒準備講學,你去幹什麼?」
大小姐連忙跳出他的懷抱,可俏臉上的紅潮仍未褪去,看著這只會佔便宜的登徒子,不禁聲如蚊吶的輕聲細語道:「有賊心沒賊膽!」
夏萍小臉紅紅的道:「我才不相信你會不去,你都答應人家秦大人呢!」
「是嗎?我看是你想去吧!」趙子文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小妮子道。
「我……才沒有……」夏萍撅著紅潤的小嘴,酥胸一挺地口是心非道。
夏萍就是喜歡看趙子文侃侃而談的樣子。當初的杭州文壇會,子文可是叱吒文壇,讓所有人驚詫不已——一個小小書僮也有如此文采,如今翰林書院的才子皆是景仰的趙將軍的大名,希望趙將軍能來翰林書院講學,小妮子正好借此機會,想看看他如何讓心高氣傲的才子心悅誠服。
趙子文不緊不慢地道:「哦。既然萍兒你都不想去,那我就不去了……」
這個壞蛋。夏萍急得俏臉一紅,鼓著腮幫子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和小姐以後都不理你。」
「大哥,安姐姐來了。」這時,寶兒也走了進來,嬌呼道。
安兒?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全都到齊呢?趙子文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暗道,難道全是拉我去翰林書院講學的?
寶兒今日一襲紫色的羅裙,眸如秋水,粉面桃腮,凹凸有致的曼妙嬌軀,再加上眉目間的濃濃的春意,顧盼間媚意盈盈流轉。真是越發的嫵媚起來。
趙子文微走到小妮子身旁,笑道:「安兒呢?」
寶兒在他數日的滋潤下,越發的迷人,眉梢散著春光,眨著美目溫柔地道:「安兒姐姐在前花園。」
還是先去看看安兒找我有什麼事,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
見他要離去的。夏萍刷刷的跑到他身邊,輕聲道:「子文,你就去嘛,要不……」夏萍語鋒一轉,臉頰潮紅的低下頭,嬌柔道:「要不人家給你個特殊獎勵,好不好?」
特殊獎勵?趙子文聽的是心神一蕩,邪邪地笑道:「怎麼個特殊法?」
「討厭!」夏萍臉色通紅,跑到小姐身邊躲在她懷裡不敢出來。
夏雨晴也不知二人在小聲嘀咕什麼,只見夏萍俏臉嫣然。可定是子文欺負夏萍。不禁板著臉道:「休得欺負夏萍……」
看著大小姐俏臉一寒,護著夏萍的模樣。彷彿又回到初次見到兩位小姐時的情景,趙子文感覺甚是親切,向大小姐輕輕一笑,便轉身向花園走去。
夏雨晴最近都是一副溫婉的小嬌妻形象,突然恢復冷冷的大小姐風範,倒是風味十足!
「小姐,子文是不是生氣呢?」夏萍輕聲問道。
夏雨晴只是下意識的保護夏萍,見到子文的神情,她也回憶起初次見這登徒子時,他還盯著夏萍的小屁股看,她美眸閃現脈脈的光彩,輕柔地笑道:「子文他沒有生氣……」
……
花園中,百花盛開,小河清清,河邊站著一位目似遠黛,唇似點峰的婀娜女子,緊身的白裙凸顯不堪一握的纖腰,行走間如弱柳扶風,彷彿頃刻間就會被一陣春風吹倒……
女子跺著蓮步,輕聲吟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黃日雨消風起,輕衫濕透。酒熱杯空女兒紅,怎敵他、風寒漸重。雁南飛,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思愁欲把宵度,昏燈照,思君不歸何伴讀。簾卷西風,那堪憑欄遙望。梧桐更兼細雨,數情思,點點滴滴。再一杯,怎一個相思了得。」
憂傷的詞調,在趙子文耳邊想起,婉轉淒涼……不過安兒在念詞的時候,卻是露著甜甜的笑容,倒不是如詞意般淒苦……
這首詞的第一句對於趙子文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不過後面卻是有很大的變動,使整首詞變成一首訴思念的幽怨詞,本是李才女晚年之作,沒想到安兒此時作出,意境也有很大的改變……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這一句完全寫出孤獨之苦況,愈難為懷,真是全詞的點睛之筆,可見李才女當時與大哥分手,一人回到邯鄲時,想念大哥的幽怨情思。
傻丫頭!趙子文看著安兒精雕細琢的完美輪廓,心中感動不已,鼓掌微笑道:「好詞!」
「大哥!」李才女欣喜的轉過眉目如畫的俏臉,又是拽著衣角,羞答答的道:「大哥你來啦!」
安兒俏臉粉紅粉紅的,宛如盛開的桃花,真是迷不死人,趙子文笑著牽著她的小手道:「怎麼有如此雅興,在這念詞?」
李才女忸怩的道:「大哥,這首詞作的好嗎?」
她美眸中的目光隨即看著大哥的表情,這首詞寫得太過傷感,她擔心大哥會不喜歡……
趙子文問而不答,在安兒的耳邊輕聲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一起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大哥……」李才女心中甜蜜,輕嗯一聲,急急低下頭去,臉上那抹粉紅,直把枝頭的紅梅都比了下去。
趙子文牽著李才女的小手,壞壞地笑道:「安兒,以後可別總是作這種傷感的詞,大哥不管在何處,都會永遠在陪在你身邊的!」
李才女美目閃爍盈盈光彩,欣喜的差點要落下淚來,幸福地點了點頭道:「大哥,這首詞是我在京城時所作,當時我還以為大哥會永遠不理我……」
誰敢不理咱的李大才女?真不是找抽嘛!趙子文笑道:「大哥一到京城,連皇子王爺的邀請都不去就來找你,怎麼會不理你!」
「我是以為嘛……」李才女輕輕地靠在大哥的身上,又是嬌嗔的道:「大哥真壞,明明就是趙將軍,當初在錢塘的時候,卻裝成火頭兵,大哥你騙的我好苦!」
當初的小小書僮,現在不僅是大荊宰相,更是人人敬仰的趙將軍,他的名聲早已傳的大荊盡人皆知——都知道夏府的書僮是趙將軍,李才女聽到大哥是趙將軍時,又是幸福又是欣喜得睡不著覺……
趙子文打了個哈哈道:「當初我是為隱藏身份,所有誰都沒有告訴!」
「嗯,我知道大哥的苦衷。」李才女羞澀地道,大哥文武全才,乃是大荊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李才女每次想到這,美目盈盈,俏臉都泛著梨渦——笑如桃花。
趙子文看著甜蜜的李才女,試探道:「安兒,你今日來不會是要和我一起去翰林書院吧?」
安兒俏臉飛霞的低下螓首,輕聲細語的道:「我聽爹爹說,說你今日要去書院講學,所以我想來陪大哥一起去……」
都要去?趙子文頓感哭笑不得,心中暗道,我又不會什麼古文,該講什麼?這講學看來真是要來點猛料,嚇嚇這群書院的才子小姐……
李才女見大哥發呆,便輕輕地道:「大哥,我不能去嗎?」
第286章 趕往書院
趙子文看著癡纏的李才女,怎忍心拒絕,微微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還真不知講什麼……」
李才女抿著紅唇,哧哧笑道:「大哥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怎會不知講什麼?」
這古文之類的什麼道家,儒家,還有這八股文,我都不懂,該講什麼?難道再找篇文章唸唸?趙子文心中思量著,還真不知該不該給學院的才子們來點猛料。
春風和藹,河邊的楊柳依依,花園中的花朵百花齊放,宛如胭脂湖旁山坡的那晚,回想與大哥定情的那晚,李才女俏臉緋紅,如朝霞般艷麗,說不出的動人。
看著大哥沉思的模樣,刀削般的輪廓,深邃的眸子,一種凌駕天下的威嚴若隱若現,這就是人人敬仰的趙將軍?李才女看的都癡呢!
趙子文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小妮子,此刻,她粉嫩的臉蛋散發出一抹情慾的紅,美眸微閉,鼻息咻咻,柔潤的小香口微張,能嗅到她口齒裡的芬芳,趙子文被這絕美的面龐所吸引,攬住她的柳腰緊緊一摟……
頓時一陣軟玉溫香撲進懷裡,李才女曼妙的嬌軀緊緊貼著他的胸膛,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虎腰,趙子文的雙唇不禁往下探去,覆蓋在兩片柔軟滾燙的嘴唇上,一股如蘭似麝的芳香同時衝進他的鼻裡,讓他一陣目眩神迷。
懵懵懂懂之間。李才女腦中轟的一聲輕響,不禁發出一聲蕩人的嚶嚀,她嬌軀一顫,感覺到異樣的刺激,同時也感覺到他那羞人的壓迫!
趙子文緊緊摟著小妮子的柳腰,攬在懷中,聞著她嬌軀淡淡的幽香。雙唇吸吮著小妮子的香唇,大手更是輕輕撫摸著她的纖腰。綢緞般細膩光滑的雪膚讓趙子文心神一蕩……
羞死個人……安兒躲在他的懷裡,望著河水倒映著羞紅的容顏,心裡噗噗亂跳,強撐著輕柔道:「趙大哥……」
見這大荊的李才女,羞紅臉頰,身形婀娜,一襲長裙自然垂下。臉上如撲了粉般鮮紅一片,紅潤的櫻桃小口一張一兮,眼中閃過水一樣溫柔的光芒,叫人心神迷戀。
浪漫的一吻終於結束,李才女低著螓首,又羞又喜,俏臉嫣紅的喃喃道:「大哥,我真的永遠都能在一起嗎?」
怎麼現在的小姐都愛問這一句話?趙子文摟著這突然變熱情的小妮子。拍著她的香肩道:「安兒,一定會的,以後我們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努力奮鬥,共同進步。生兒育女,繁榮大荊!」
李才女聽他的話,心裡急跳幾下,臉兒通紅,羞澀道:「大哥,你壞死了。」怕他又說出什麼更羞人的話,李才女趕緊道:「大哥,我先回府用膳,你去書院時可要記得找我……」
「就留在趙府用膳吧。都成一家人呢。還客氣個什麼?」趙子文嘿嘿笑道。
「就會作弄我,你還沒向爹爹提親呢!」李才女臉頰生暈。紅如朝霞,說完這句話,更是緋紅脖頸,轉過嬌軀,羞怩的跺著蓮步而逃……
趙子文看著李才女一扭一扭的小翹臀,那身材真是好的沒話說,心裡騷騷地想道,看來真要找個時間向李老頭兒上門提親!
這個壞蛋,就知道輕薄女子,躲在角落中的夏萍又羞又氣的跺下腳,接著美目盈盈地向這壞蛋招手道:「子文,你過來一下!」
咦,是夏萍?趙子文剛剛回味著李才女留下的唇香,就聽小丫頭在背後喊他。
難道這小丫頭要給什麼「特殊」獎勵,他嘿嘿一笑,連忙上前……
夏萍躲在花壇後對他招手,見他到來,忍不住面色桃紅,鳳眼微閉,聲音顫抖地道:「閉上眼睛,人家給你特殊獎勵,不過你可要說話算數……」
閉上眼睛?這丫頭,還玩這種挑逗,不是逼我犯錯誤麼?趙子文心中暗道,就在他思量間,夏萍見他躊躇不決,以為他擔心被人看見,忍不住小嘴一嘟,臉色輕紅地哼道:「膽小鬼!人家都不怕,你怕什麼,唔……」
一陣強有力的擁抱將她摟進懷裡,鮮紅的小口被緊緊堵住,一雙作怪的大手在她腰肢上輕輕撫摸,她鼻息咻咻的輕嗯了一聲,渾身熱情似火,便融化在這突然到來的懷抱中。
「唔……」趙子文長舒一口氣,一段法國式的長吻終於結束,他接著笑容殷殷的看著這個小妮子。
夏萍四周瞅了瞅,嚶嚀一聲躲在他懷裡不敢抬起頭來,臉色陣陣滾燙,輕輕拍打著他胸膛道:「不是說我給你獎勵的嗎,你怎麼欺負我起來,你這樣做壞,讓小姐看到,該怎麼辦?小姐說年紀還小,不能讓你……隨意輕薄……」
這個大小姐,怎麼連豆腐都不讓我吃?趙子文心中憤憤,摟著這丫頭纖腰笑道:「我們兩情相悅,怕她個什麼?」夏萍對他沒有任何辦法,只得臉色羞紅的任他作為。
趙子文連親兩位小姐的芳澤,頓感心情大好,不禁高聲唱道:「涼風有興,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
「撲哧……」夏萍捂著小嘴,咯咯笑道:「都不知道你在唱的什麼?」
趙子文嘻嘻笑道:「沒看到我是在唱小曲嗎?」
夏萍俏美眸迷離,俏臉紅紅的道:「什麼小曲,詞不像詞,曲又不像曲的,就會胡謅!」
「嗯,既然萍兒,你不喜歡聽,那我們繼續探討下促進發育的問題。」趙子文嘿嘿一笑,說著便一雙作怪的大手,向夏萍愈漸豐滿酥胸襲來……
「唔……就會欺負我……」花園內又想起動人的嬌嗔,說不出的旖旎……
……
和夏萍卿卿我我一番,再回到大廳用膳,瘋狂掃蕩完後,便駕著馬車向翰林書院駛去,路經李府的時候,也把李小姐一同喊上。
「滴答滴答……」馬車一路行去,載著四位小姐與一位黝黑俊朗的公子。
「大哥,你有沒有想好講什麼嗎?」李才女坐在寶兒的身旁,輕聲問道。
趙子文笑道:「這個到時候看情況而定吧,大哥也沒確定該講什麼……」
似乎講學都會宣傳道家,儒家,法家之類的思想,他回憶著前世的記憶,對這三大派根本不熟悉,真不知從何講起,只能變相的講其他的最好。
而夏萍俏臉的紅潮仍未褪去,抿著嘴唇道:「子文,這書院的才子可是一個個的心高氣傲,你講學的時候可不要讓他們抓住漏洞。」
這翰林書院的才子,很多都是京城的貴公子,自然是囂張跋扈的主,不過趙子文如今的身份,豈是他們敢惹的?
夏雨晴也附和道:「子文,我們也順便去看看文登吧,文登已有三日未回府,真不知他是在讀書,還是在玩……」
開玩笑,這個花花腸子的少爺會去讀書?說不定這幾天在書院的時候,天天晚上往妓院跑,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嗯,等講學一完,我們就去考察這個小舅子的功課!」趙子文點頭笑道,這個作為夏文登姐姐的大小姐,倒是還挺負責的。
「什麼小舅子!」大小姐聽的又羞又喜,輕啐一口的嬌嗔道,溫柔似水的模樣把趙大人又是看的一愣。
馬車內,四位小姐說著悄悄話,鶯鶯燕燕,說不出的春意撩人……
京城的會試即將舉行,書院的才子正進行著緊張的複習階段,不過今日翰林院學士——秦大人請到趙將軍前來書院講學,書院的才子們即使再忙,也是全丟下手中的書本,來到書院的花園中,聽這名震大荊的趙將軍講學。
第287章 對辯
書院的大花園中,蒼松翠柏,綠草如茵,才子小姐們紛紛坐在草地上,看著遠處的趙將軍緩緩向這走來。
花園內的小亭中,放著一張案桌,這便是讓趙將軍站在案桌後講學的……
「參見趙將軍!」眾才子小姐紛紛站起身,很是恭敬地道,這趙將軍數日前就一以敵三,打敗匈奴的三大高手,聲望更是空前的鼎盛,崇拜者多不勝數,誰敢對他不敬,也許一出這學院的門,就會飛來橫禍。
趙子文淡淡一笑道:「各位學生有禮……」他不是老師,但他們是翰林書院的學生,叫成學生也是理所當然。
「趙小哥,趙小兄。」小亭旁的秦觀與蘇軾見到趙子文一來,連忙上前迎接,老臉滿是笑意的道。
花園的草坪上,少說也有五六百人之多,穿著同意的學院白衫校服,說不出的整齊一致,這陣勢真的弄得跟大學裡的講座似的,趙子文心中都感覺有點壓力,當初他在大學是聽坐的,沒想到今天卻要變成一個講座的……
夏雨晴四女,早已是走到草坪的空地處,紛紛盈盈坐下,等待著好戲開場!
趙子文上前笑道:「秦學士,蘇太師,有勞等候!」
蘇軾與秦觀對視一眼,這趙將軍什麼時候這麼懂禮儀呢?
「趙將軍,這邊請。」翰林書院乃是秦觀的地盤,自然是他履行待客之道,連忙領著趙將軍向小亭旁走去。
「姐姐,我在這!」夏雨晴剛坐下,就聽到遠處的聲音向這傳來。
夏萍小臉一轉,聞聲望去,驟然看到少爺坐在不遠處。而少爺也連忙起身,向這走來。她驚喜道:「是少爺!」
夏文登想都沒想,走過來後,一屁股就坐到了夏雨晴的身旁……
夏雨晴看著長的憨厚的弟弟,輕輕道:「文登,在書院過得還好嗎?」
這個少爺不願回府住,就是怕小姐管束他,當我不知道。哼!夏萍瓊鼻一皺,心中暗暗嗔道。
看著這小書僮怪異的表情,夏文登老臉一紅道:「姐姐,我在書院住的挺好地……」
夏萍抿著小嘴笑道:「少爺有京城的小姐相陪,當然住的好!」
這個小書僮,子文也不管管,夏文登心中叫苦,訕訕笑道:「我這不是在書院學習嘛。自然要與小姐在一起學習的!」
夏雨晴看似來書院學習的,其實只是當初為避錢塘的閒言閒語而已,她來書院,很少會和京城公子小姐一起學習,經常是呆在廂房中獨自看書,只有夏萍這個小書僮對先生講的四詩五經還感興趣。經常是來書堂學習的,所以對這少爺的事,知道的比大小姐的要多得多。
「文登,是這樣嗎?」夏雨晴俏臉一寒,板著臉道。
夏文登堆笑道:「我與京城的小姐乃是探討學問而已……」
夏雨晴冷冷道:「若是會試,你連個貢士都考不到,到時候我就讓爹爹好好教訓你!」
「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夏文登連連頭,心中暗憤憤這夏萍真是多嘴。
夏萍吐了吐小舌頭。本是打趣少爺。她也沒想到小姐如此當真……
李才女和寶兒才不會管他們的家務事,美眸凝視著小亭旁的趙子文。不時的說點閨房話,兩個小妮子俏臉嫣紅,不時的嫣然一笑,眉目間散發著春意,也不知道她們在說著什麼悄悄話。
「趙小哥,現在便開始吧!」秦觀微笑道。
趙子文卻是犯難道:「我該講什麼?」
秦觀撫著長鬚,笑道:「這個嘛,趙小哥隨便講講便可!」
靠,主要是怎麼個隨便法,趙子文上台都不知道從哪講起,在大學中,他參加過很多活動,演講類的活動也是演講過,可很多都是背演講稿上地,這回拿什麼上,隨意發揮?
蘇太師連忙解難道:「這書院的學生們,主要還是對趙將軍感興趣,不如讓他們提問題吧,讓趙將軍回答,你看怎麼樣!」
秦觀知道這趙將軍,似乎不懂什麼八股文,儒家道家之類的,也只好如此,點頭表示贊同蘇太師的觀點。
無論是對詩還對聯,從來都是別人來找茬的,趙子文也是很習慣了,就讓才子們主動吧,他無奈一笑,先這麼辦吧,便徑直的走上亭中的案桌後。
他一上台,下面數百位才子小姐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他,不過趙子文是什麼人物,當初在大學風雲一時,主持活動,演講類,下面都是數千人,這小亭下只是數百人,又怎麼會懼怕這種小場面。
他走上台去,目光四週一掃,微微一笑道:「各位學生,大家好,我叫趙子文,乃是大荊騎軍的將領……」
台下諸人皆都好奇地看著他,見他神色自然,笑意殷殷,心中暗讚,真不愧是見慣大場面的趙將軍,他笑容隨和,不擺架子,眾人對他的好感頓也更是多了幾分。
小姐們個個都是眉目間散發著春意,不時的向這位趙將軍拋媚眼,誰叫這位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一桿長槍,無人能敵,情竇初開的大荊少女紛紛對這傳說中的趙將軍,崇拜不已。
看著趙小哥從容淡定,蘇太師與秦觀都是自歎不如,當初他們來翰林書院講學時,都是緊張得手發抖,不禁心道,難道這趙小哥天生就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麼?
趙子文笑容親切地看著台下諸人:「其實此次來學院講學,我也沒有準備什麼,也不知該講什麼,不如大家提些平時的問題,我來回答,如何?」
誰都不敢反駁趙將軍的話,眾人也深知趙將軍才二十歲的年紀,文學功底應該不是很強,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想要趙將軍臨場發揮,講呼之則也,恐怕真是為難他了……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就在此時一位才子隨即站起身,抱拳道:「趙將軍,在下有一個問題,請教將軍!」
趙子文淡淡道:「請說!」
眉目清秀的才子,輕搖折扇的道:「古人云,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翰林書院數百年以來不收女子,今年卻破例招收,在下認為太有違常論,不知將軍對此是如何看的?」
趙子文聽的好笑,這才子肯定無法讓秦學士改變主意,便跑來自己這打小報告,更要讓在座的女子,都明白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個道理,他宣傳的就是大男子主義!
這才子可真是個封建的大男子主義者,在場的小姐們,不好反駁,皆是神色一黯的低下俏臉,連李才女聽的都甚是幽怨,在場的小姐們說不出的傷感。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一句古人云已是流傳數百年之久,早已在大荊根深蒂固,這次的書院破例招收女子,主要還是因為郡主的原因,不然翰林書院不可能破例招女子。
趙子文下意識的掃視下面的所有小姐,那個俏麗的身影已不在書院之中……
「兄台此言差矣。」趙子文目光凝視著這位大男子主義的才子,微笑道:「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教化之本者在學校,教人之學,又豈可有偏執?」
這一句話說完,蘇太師與秦學士皆是一驚,這趙將軍還真有點墨水!
李才女與夏雨晴聽的又驚又喜,俏臉粉紅一片,嬌羞無限的模樣,惹得四周的才子暗吞口水……
眉清目秀的才子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這位英偉的大將軍會站在女子一邊,他也不動怒的反駁道:「教之,養之,取之,任之,有一非其道,足以敗亂天下之人才!」
小姐們小臉氣的酡紅,這位才子完全就是不把天下女子放在眼裡,她們心中暗暗鼓勁,趙將軍一定要打敗這個不可一世的才子!
這位才子倒是有幾分才學,趙子文思量片刻,便笑道:「不知兄台聽過沒有聽過,孔聖人曾經說過,有教無類!不分貧富,不分貴賤,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不分國籍,兼收並蓄,難道孔聖人所說也有錯嗎?」
才子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趙將軍思維如此敏捷,咬著牙,厚著臉皮接著道:「翰林書院百年來都未收過女子,今日又怎能例外,還請大將軍向皇上稟明,廢除招收女子的條例!」
第288章 留白
「這位才子怎能如此貶低我們女子!」小姐們氣的小臉緋紅,憤憤地道,隨即看向趙將軍的反應。
趙子文目光依舊平和,思量半晌後,看著這位才子道:「青史上從來不缺才女,花蕊夫人為宮詞之組,楚國林師師琴技聞名於世,大康魚玄機——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再看看我大荊才女李易安,才思敏捷,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這一句足以傳誦千古,試問這位兄台,這幾位女子之中,你又比的過誰?」
「這……」才子頓時語塞,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幾位均是有名的才女,千古流芳,他卻只是一介布衣,要去比攀,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說的好!」蘇太師與秦關不禁鼓掌稱讚,這趙將軍才真的是才思敏捷,說的是無懈可擊,讓這才子根本無言以對。
「趙大哥……」李才女聽的又羞又喜,俏臉緋紅的低下頭,而當趙將軍稱讚大荊才女李易安時,眾人的目光均是向這望來,惹的李才女更是羞紅臉頰,低著螓首,喃喃自語……
溫婉的寶兒依偎在李才女的身旁,輕輕地笑道:「安兒姐姐,大哥在誇你呢!」
李才女點點頭,美目盈盈地看著才高八斗,侃侃而談的趙將軍,美眸脈脈而又迷離,此時的她真想依偎在大哥的懷中,輕輕吟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眉清目秀的才子無言以對,對這才學驚人的趙將軍甚是佩服,神色無比崇敬的抱拳道:「趙將軍好高論,在下佩服!」
趙子文與這才子辯駁,倒不是宣傳什麼女子主義,只不過在他的前世裡,人人都要上學讀書。所以在他的思想中,對於知識的探索和學習。人人皆平等!
「趙將軍,不知能否將李小姐的那首詞念出來!」數位小姐很是好奇地道,聽這一句便能知整首詞的妙處,她們自然是想一睹才女的風采。
李易安在大荊不是個很愛表現的女子,這首詞,自然也是埋沒在李才女的閨房之中……
這……趙子文只是聽過一遍,也沒有刻意去記。怎麼可能念的出整首詞,只得向李才女道:「李小姐,不如你來念吧!」
李才女俏臉生暈,這可是一首訴衷腸的情詞,在眾人面前念出來,真是羞死個人,心中暗嗔道,可大哥把我都捧到天上去了。我有躲避的可能嗎?
趙子文本來是準備念另外一個版本,無奈另外版本太過傷感,不像是個小女子所寫的,可能會讓在座的學生不信,只得讓安兒念這少女情懷的詞,他目光溫柔地看著安兒。意思是,別怕,有大哥在!
李才女感受到大哥鼓勵的眼神,臉頰生暈的盈盈起身,鼓足勇氣的輕聲吟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黃日雨消風起,輕衫濕透。酒熱杯空女兒紅,怎敵他、風寒漸重。雁南飛,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思愁欲把宵度。昏燈照,思君不歸何伴讀。簾卷西風。那堪憑欄遙望。梧桐更兼細雨,數情思,點點滴滴。再一杯,怎一個相思了得!」
「好詞!」小姐們紛紛拍著小手稱讚道,這首情詞真是念到她們心坎裡去了,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訴盡少女的相思與哀愁,好一個千古絕句!
才子們神色一暗,皆是自歎不如,剛才那位大男子主義的才子更是低著頭,不敢做聲。
小姐們同時發現出端倪來,這趙將軍與李才女似乎郎有情,妾有意!不過這二人郎才女貌,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小姐們心中又是羨慕李才女,又是嫉妒不已——竟有這麼一位文武雙全的如意郎君。
「這個登徒子!」大小姐看著眉目傳情的二人,大感醋意,心中酸酸的道。
夏萍這個小醋罈子也是鼓著腮幫子道:「小姐,我們以後不要理他!」
夏文登看著這什麼都出眾的趙將軍,心中羨慕不已,騷騷地想道,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文采,恐怕早已有美人相伴……
……
片刻後,趙子文又是看著眾多才子小姐,笑著道:「不知各位還有什麼問題沒?」
驟然間,一個年紀頗小的小姐突然站起身,手中緊緊拿著一張畫,俏臉酡紅的她,猶豫半天,才咬咬牙,走上前來,鼓足勇氣的道:「趙將軍,這幅畫能幫我賞析一下嗎?」
看畫?這也算問題?趙子文微微一愣,便硬著頭皮接過這位小姐手中的畫,放在案桌上攤開,只見畫中一位牧童坐在一頭牛上,旁邊是楊柳依依,牛旁邊畫有波紋,應該是指明為水牛的意思。
小姐挺起酥胸,鼓足勇氣的道:「趙將軍,我想問個問題,如何才能將水牛形象的表現出來?」
這是考我,還是問我?趙子文頓感哭笑不得,這小丫頭十四歲左右的年紀,也只能算她童言無忌吧。
牛的身旁畫有水紋,顯得很是粗糙,很粗陋的表達這是一頭水牛,趙子文細細打量一番,也沒有急於開口。
「你學院的學生,可真有趣,什麼問題都敢問,連這書畫上的問題都要問到趙小哥的頭上。」蘇太師撫著鬍鬚笑道。
秦觀笑道:「老師,這就是所謂的好問嘛,她們值得表揚才對!」
蘇軾哈哈一笑:「不過這趙小哥可就慘咯……」
趙子文倒是真苦,如果早知道書院的才子小姐都這般「勤學好問」,就直接隨便背篇文章給他們聽得了!
走到小亭中的小姐,目光一直盯著趙將軍刀削般的輪廓,真是崇拜而已。
這小丫頭不會是這麼小年紀就情竇初開吧?趙子文看著這小姐熾熱的目光,冷汗直流,當初高中時,班裡的男學生經常是用問問題這招——找美女老師搭訕,心中不禁暗道,這小丫頭不會是玩的這招吧?看著這個粉嫩粉嫩的小蘿莉,趙子文可是無心去佔便宜,想想便在拿起案桌上的硃筆,在白淨的宣紙上,輕描淡寫的勾描幾筆,隨後輕笑道:「大功告成!」
小蘿莉欣喜的立刻拿起案桌上的宣紙,只見畫上同樣的兩棵柳樹,一位牧童坐在半頭牛上,她奇怪道:「趙將軍,為何你只畫半牛牛?」
趙子文意味深長的道:「拿給大家看看吧!」
小姐臉頰紅紅的,纖手展開宣紙面向著眾人……
書院才子小姐紛紛望去,也不知這畫上畫的什麼。
當看到半頭牛時,均是愣了半天,心中奇怪道,畫半頭牛幹什麼?
趙子文見眾人疑惑,便解釋道:「大家不要被表面的東西所迷惑,要善於變通,換個角度觀察,也許你們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眾人聽他說的神乎其神,更是感興趣向這畫上看去,心中默念著,換個角度去看!
李才女聽著大哥的所說之意,美眸看著丹青,突然神色一喜的道:「我知道了!」
「安兒姐姐,這畫中半頭牛是什麼意思?」寶兒沒有李才女這般才思敏捷,便向李才女問道。
「你還是等大哥說吧。」李才女抿著紅唇笑道:「我也只是懂點皮毛而已,大哥可真的厲害,書畫也有如此高超技藝……」
夏雨晴美眸一亮卻是沒有吱聲,而夏文登撇撇嘴道:「賣什麼關子!」
眾人滿頭霧水,半天沒弄清怎麼回事,連忙道:「趙將軍,你還是快說吧!」
讀太多的四書五經只會讓讀書人束縛住思想,趙子文深深一歎,接著道:「我畫這半頭牛,其實是書畫中的一種手法,而這種手法叫留白,意思就是在留下相應空白的位置,給人以想像的空間,創造一種境界!」
留白?眾人微微一怔,連忙從畫中尋找真意,他們看著半頭牛下的空白處,轉念一想,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畫中只畫半牛頭,所畫之意是指這半頭牛的下半身浸在水中,也側面的表達出這是一頭水牛,從而達到一種「留白」的效果,真是妙極!眾人看的眼睛大放光彩……
蘇太師渾濁的眸子閃過精光,心中大呼這趙將軍真是才高八斗!這等奇思妙想也能想得到。
第289章 空中花園
這留白的技巧似乎很早就出現在歷史上,也許在這個改變的歷史上,留白的技巧並未傳開吧!趙子文接著道:「留白是國畫中的特殊技法,比如山水、雪景等,都能用到留白手法,使用留白能夠營造一種巧妙的構圖效果,達到一種『此處無物勝有物』的意境!」
此處無物勝有物?眾人聽的又是眼睛一亮,更是探到其中的真諦,不禁興奮地叫道:「趙將軍好才學!」
「趙將軍,你再講講留白的技法吧。」數位小姐意猶未盡的道。
趙子文從小就學跟著美術老師的老媽學習中國畫,對留白的技巧自然是最熟悉不過,見書院才女們這般感興趣,也不好掃他們的興致,接著道:「留白屬於國畫中的一種手法,而國畫傳統的畫法不加底色,疏密聚散皆為留白的佈局,以黑白為色調兩極,色域大開,沉重與明亮皆造絕頂,對比強烈,石破天驚,比之於勾、皴、擦、絲、點之類繁複技法,留白比較省力氣,卻又能給人以想像的餘地,創造以無勝有的留白藝術!」
眾人聽的如癡如醉,更多的人是拿出硃筆宣紙,趴在草地上,記下趙將軍所說的話,認真刻苦的樣子倒是讓趙子文感覺到,剛才的「口水」沒有白流……
蘇太師與秦觀心中感歎這趙小哥的學識真是驚為天人,真不知他到底還有多少才學沒有顯露出來!
看著這位文武雙全。學識非凡的趙將軍,眾位小姐看的更是癡迷不已,都想把小心肝掏給他……
數百位的書院才子,各個都是崇敬之色,盞茶功夫後,見無人提問,一位才子便站起身來。抱拳道:「趙將軍,曾經你在杭州文壇會上。念過一篇少年強,在下記憶猶新……」
「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大荊,與天不老!壯哉,我大荊少年,與國無疆!」
這位才子長的濃眉大眼,粗獷的很,讀這篇文章時,更是勢氣如虹,在場的所有才子都情不自禁的跟著念道:「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看著這群才子高聲朗讀,趙子文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陣激動。彷彿看到大學,高中時的好友,站在學校操場上高聲朗讀《少年強》的情景……
這篇文章,經過趙子文的身份曝光,名聲大振,也是跟著傳遍全國,很多才子都有手抄本,每日早晨念上一遍,頓感熱血沸騰!
粗獷的才子平復心中激動的心情,緩緩才道:「趙將軍,我想問你的是,文章中所說的歐洲與地球說是什麼地方?」
眾人恍然大悟,這位才子念這篇文章的目的是要讓趙將軍回答其中的一個未解的問題!
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當初念這篇文章的時候,情緒過於激動,沒想過其中歐洲與地球的問題,所以直接完全背下來給給杭州的才子們聽的。
「歐洲,地球?」蘇太師笑道:「我也曾經想到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過趙小哥……」
秦觀點頭道:「也不知這歐洲與地球所指何處!」
趙子文冷汗直流,難道還把整個世界地理講給他們聽?難道說咱們並非生活在平地之上,而是站在一顆球上,這個猛料真是過於太猛……
「將軍,快說吧!」書院的才子小姐們紛紛給他施壓道。
這個東西還真不好說,不過趙子文避無可避,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才道:「歐洲是指遠方的一個大洲,與大荊隔著一片茫茫大海,從大荊過去,必須遠航數月之久,歐洲人與大荊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是白皮膚,黃頭髮,藍眼睛,歐洲的古希臘,有著美麗怡人的愛琴海,令人神往的古希臘眾神神話,更有統治半片歐洲的羅馬大帝國,而羅馬帝國有著傳奇的羅馬鬥獸場!」
愛琴海,古希臘神話,鬥獸場?眾人聽的頭暈目眩,卻又是無比的嚮往,心中更是驚奇世上還有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的這種怪人。
寶兒聽的美目盈盈,大哥送她的柏拉圖永恆,其中便有一個關於愛琴海的美麗故事,難道大哥真的去過愛琴海嗎?
李才女緊緊的拽著裙角,癡癡地看著大哥,真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大哥……
一位小姐站起身問道:「趙將軍,那麼世上豈不是還有更多的不同民族?」
大小姐看著這個語出驚人的趙將軍,也不知道他是胡說,還是真的去過那裡……
趙子文見場下諸人皆是迷惑又迷茫的目光,連睿智的安兒也是一樣,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孤獨之感,深深歎道:「在這個世上當然有很多不同的民族,統治半個歐洲的羅馬帝國,眾神傳說的古希臘,佛教的發源地古印度,有著空中花園的大國古巴比倫,古埃及的神奇金字塔,千年不朽的木乃伊,和那古老神秘的詛咒……」
空中花園?金字塔?木乃伊?眾人聽的如癡如醉,不過大部分聽的是驚詫的暈頭轉向,也許只有親自去一趟,才能明白每個民族創造出的傳奇與奇跡!
小姐們聽著趙將軍介紹各個民族所創造出來的文明,十分的嚮往,一位小姐俏臉紅紅的道:「趙將軍,為什麼會叫空中花園,難道是因為他能飛在空中嗎?」
趙子文搖頭笑道:「這並非是指空中花園能飛,而是指的巴比論空中花園的壯觀與宏大,層層疊疊,波瀾壯闊!」
空中花園?李才女秋水般的眸子閃爍脈脈的光彩,她又羞又喜的看著大哥,彷彿大哥去過這傳說般美麗的空中花園一般……
「這個壞蛋,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夏萍眨著美眸,氣鼓鼓的道。
夏文登對於他的出色早已成為習慣,嘿嘿一笑道:「這小子藏著東西可多呢,一輩子都說不完!」
「這趙小哥的見識真是無人能及。」蘇太師聽著這木乃伊,金字塔,空中花園,聽得暗自咋舌,對著秦觀苦笑道。
秦觀連連點頭:「老師說的極是,這趙小哥的見識,恐怕世上無人可與他比肩!」
趙子文心中感歎,世界的歷史文明,才跟他們說這麼丁點,就把他們驚嚇成這樣,要是再多說點,非把他們嚇破膽不可!
書院花園遠處站著一位翩翩公子,他身著一襲白衫,頭上戴著紫金冠,細細地打量著這小亭中講學之人,微微笑道:「這趙將軍所說的文明大國,恐怕是分在遙遠各地,若是坐船遠行,傾盡一生之也無法遊覽這麼多名勝,可這趙將軍年方二十,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地方?」
這位公子的思緒顯然與書院的才子是不同的,可見這位公子的與他人的不同之處!
這位公子身旁的隨從,笑道:「世子,也許是他從書上看到的吧……」
試問大荊有幾位世子?這位公子正是安王的世子項龍淵,項龍淵反問道:「若是有書籍記載,我大荊怎會只有他一人知道,難道還是祖傳的嗎?」
多嘴的隨從嚇得連忙道:「屬下知罪!」
「我有說過你有罪嗎?」項龍淵臉上的笑容和藹,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可一閃即逝,任誰也沒察覺出來!
隨從再也不敢說話,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敢問趙將軍,將軍將外族說的如此傳奇,那麼我華夏大族又有何文明?」一位才子站起身道。
這位才子顯然是不服氣外族比的過華夏文明,趙子文笑道:「每個民族都有各自的文明,我華夏民族自然也有得道之處,史記上的四大發明——造紙術,印刷術,指南針,火藥,這其中隨便一樣,足以讓世界各族記住我華夏文明的結晶!」
第290章 華夏民族
「而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最早的奴隸制大國巴比倫,神秘的古埃及,佛教古印度,還是統治半個歐洲的羅馬大帝國,他們的民族在歷史上早已消亡,在遭受外敵入侵的情況下,全部已經退出歷史的舞台,而我華夏民族,華夏文明依然流傳於世,依然挺立在青史上,所以我們華夏民族無人能比!」
無人能比!眾人聽得一怔,更覺熱血沸騰,才子小姐們激動的個個是臉頰通紅,作為華夏兒女的他們頓感自豪無比!
蘇太師與秦觀眸子閃現驚詫之色,這些古文明的民族全部被滅亡?
在大荊以前,曾經出現過顯赫一時的女真族,但同樣是滅亡的結局,所以這個世界上是弱肉強食的時代,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住民族的屹立不倒!
趙子文眸子突然閃現冷光,一種無形的威嚴驟然散發,望著亭下的眾才子,冷冷道:「但是此時我華夏民族面臨著岌岌可危的險境,匈奴蠻夷國力日漸昌盛,數萬鐵騎虎視眈眈,我大荊卻無力一戰,遙想當年夏將軍長劍所指,與匈奴鐵騎殺得難解難分,可今日夏將軍一腔抱負未完成,鏡中衰鬢已先斑!而且江南子弟兵與匈奴的鐵騎更無一戰之力……」
說著說著,趙子文更是冷聲吼道:「難道我華夏民族就要向這群蠻夷低頭嗎?走上巴比倫,古埃及的滅族後路?讓我華夏民族數千年的文明葬送在我們手中嗎!」
「不能!」數百才子豁然起身。緊握著拳頭怒吼道,一腔熱血隨之而升!
趙子文望著這群有著一腔熱血的少年,很是欣慰的道:「我大荊,繼續傳承華夏民族數千年的文明,我們更是華夏民族的一份子,看著千年的文明岌岌可危,我們該做什麼?」
數百位才子齊聲吼道:「保衛大荊。保衛我華夏民族!」
趙子文高聲道:「說的好,民族興亡。匹夫有責!」
「民族興亡,匹夫有責!」眾才子高聲道,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書院,連數十位書院小姐也激動的小臉嫣紅一片……
蘇太師激動的老臉通紅,肩膀微微顫抖地道:「這趙小哥,真的是個奇人!百年難得一見!」
秦觀緊握著拳頭,興奮道:「是千年難得一見才對。這趙小哥真是上天派來挽救我大荊,挽救華夏民族的使者,只要我大荊有趙小哥統帥,數萬的匈奴鐵騎又算得上什麼!」
蘇台電點頭笑道:「這趙小哥不知為何,總是有著滿腔的熱血!」
兩個老頭兒私下議論著趙將軍,趙子文正在激情四射的講學,渾然不知,他從小便受退伍軍人老爸的感染。對國家有著深深的愛國情,穿越千年,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面對仍然存在的匈奴,面對民族的興亡,他的從小的一腔熱血。頓時噴發!
……
書院的角落中,一個俏麗的身影躲在一顆古柏後,美眸靜靜地望著小亭中的講學之人,她神色變幻莫測,時而幽怨,時而淒苦,時而羞澀,時而悲痛欲絕,她晶瑩的淚珠更是不時的涮涮而落……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俏麗的身影,也不知道她何時出現過……
「安寧。你怎麼會在這?」俏麗的女子身後。突然閃出一個豐滿婀娜的身影,她輕輕地拍著少女的香肩道。
這位少女正是這安寧郡主。從講學開始,她便一直躲在樹後,偷偷地看著這個英姿颯爽的趙將軍……
項安寧聽到熟悉的動人聲音,嚇得連忙抹去臉龐的淚水,轉過嬌軀的強顏微笑道:「是小妹呀,你怎麼也來呢?」
「我……是找來你的。」蘇婉柔偷瞥小亭中的趙子文一眼,也是心口不一的道。
蘇婉柔低下螓首,看到的是一張梨花帶雨,滿面淚痕的俏臉,眼角淚痕猶新!她連忙輕柔地問道:「安寧,你怎麼哭呢?」
項安寧躲閃著小妹疑惑的目光,輕輕道:「哦……是剛才沙子吹到我眼睛裡呢!」
小郡主神色淒涼,躲在樹後也不知在偷偷瞧著誰,一看就知是為情所困的少女,蘇婉柔搖著頭,苦笑一聲,喃喃道:「安寧,難道姐姐還不瞭解你嗎?你最近突然變得不愛說話,常常一個人躲著哭,我以為是皇上要將你遠嫁匈奴,你才會傷心成這樣,看來並不是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這樣?」
據傳聞女子胸大就會無腦,可這蘇婉柔卻是聰明的很,她傲人的身姿站在古柏後,低頭思量半晌,稍稍推斷,便能知道這小郡主肯定是其他原因變成現在這般楚楚可憐樣……
「我……」項安寧神色淒苦,卻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驟然間,她突然猛地扎進蘇婉柔的懷抱之中,哇的一聲大哭道:「小妹,我好想一死了之!」
什麼!蘇婉柔聽得驚詫的愣住,又是連忙摟住小郡主的香肩道:「安寧,你可別想不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項安寧美眸中閃爍瑩瑩的目光,瞥向小亭中的趙子文,神色一黯的又是低下螓首,這件複雜的事情,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蘇婉柔聰穎異常,立刻察覺到小郡主的目光所到之處,當看到小郡主神色幽怨淒涼的看著趙將軍時,她微微一怔,心中也是苦笑一聲,堆笑道:「安寧,你是不是與趙將軍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項安寧從小便和蘇小妹呆在一起,把這小妹看成她的姐姐一般,她依偎在小妹的懷中,淚珠滾滾而落,直把小妹酥胸上的長裙沾濕,輕輕訴說著與趙子文的複雜往事……
蘇婉柔嫵媚的俏臉不停地變幻著神色,聽到懷王府宴請趙大人的那晚,當趙大人聽到「非趙將軍不嫁」而噴酒噴在安寧臉上時,不禁笑抿著性感的紅唇,嗤嗤直笑,更是奇怪郡主這個小妮子什麼時候喜歡上趙將軍呢?
可當聽到小郡主設計陷害趙大人而自食其果,更是拿長劍刺殺趙大人的時候,蘇婉柔神色一凜,美眸詫異而又是憂傷,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妹,我真的好後悔……」項安寧哽咽的喃喃道。
蘇婉柔本以為是郡主的單相思,而趙將軍不願理安寧,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複雜,她搖頭黯然道:「安寧,你不該用如此毒計害趙大人,更不該自食其果後,將責任全部推在趙大人的身上,竟然還拿長劍殺他,你真是……」
一錯再錯!她本想說出這一句,可看著哭成淚人的小郡主,她怎麼也不忍心說出口來,輕輕摟著小郡主的香肩,只能是安慰著她。
「小妹,我好後悔,當初……我為什麼要刺他一劍,他一定認為我……是個蠻不講理,更是心腸歹毒的女子……」項安寧泣不成聲,模糊不清說完這悔恨的一句話。
此時的趙子文仍舊站在小亭中,即使當他聽到小郡主所說的話時,也只會不屑一顧,更不會回頭,心中只會默念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隨即會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在他心中,他早已把小郡主看成是一個心機很深的女子,從兩杯茶水同時放毒,就能看出這一點來……
往事如煙,一切都已隨風過去,趙子文即使知道女子的貞潔對於古代女子很重要,重如生命,可在皇子府時,即使小郡主自食其果,心胸寬闊的趙子文也不會計較小郡主算計他,而願意接下這份責任,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奪命一劍!
為什麼一個受害者還要承擔所有的責任?男人也有尊嚴!趙子文用手掌抓住奪命劍的那一刻,心中的刺痛比手掌的傷痛更加深刻,那一刻他就決定與小郡主再無瓜葛,即使貞潔對於女子來說寶貴如生命,可他已經仁至義盡!
蘇婉柔同時深深明白趙子文心中的想法,她此時只能緊緊摟著小郡主,安慰著她,即使小郡主做錯事,蘇婉柔也不好再責怪她……
第291章 華夏日報
「小妹,我知道,知道在我設計害他,還蠻不講理的刺他一劍後,我就和他再也沒有可能……」項安寧美眸中的神色又是變的毫無光彩,空洞洞的,有一種被拋棄的悲哀,她哭著哭著在小妹的懷中漸漸睡去……
看著哭累而睡著的小郡主,蘇婉柔深深一歎,這件事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她也不知該怎麼評價這件複雜的事!如果趙大人的身份早點公佈天下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書院的才子們,紛紛站的筆直,心血澎湃的看著亭中的趙將軍,他們作為華夏民族的後裔,炎黃的子孫,怎能讓數千年的民族文明葬送在一群匈奴蠻夷手中!
趙子文目光平靜,卻透露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他目光掃視著眾人道:「如今華夏民族危難之時,我們又該怎麼做?」
「從軍殺匈奴!」數百位才子高聲喊道。
你們能殺人嗎?趙子文望著這一群書生氣的才子,心中一歎,又是冷哼道:「錯!以你們現在柔弱的體質,能和匈奴的勇士比拚嗎?」
書院的才子均是從小便從私塾開始念起,根本不懂得鍛煉身體,臉上的書生氣頗重,恐怕一見血就會暈倒,更何談在戰場上和匈奴人廝殺?
眾人神色一黯,他們只會作詞作詩,寫一寫八股文,上戰場殺敵的確不是他們能去幹的事!
看著黯然失色的才子們。趙子文話題一轉的嚴肅問道:「請問你們為何而寒窗苦讀?」
眾才子也不做作,很是直爽的道:「寒窗苦讀自然是為考取功名!」
大荊國策便是揚文抑武,與趙子文前世裡的宋朝的國策如出一轍,才子們讀書只為有一身文采,而寒窗苦讀的才子,當然是為功名!
趙子文也不好說他們的不是,因為考取功名是古代每個學子的目標。他輕聲歎道道:「也許只有當你們明白為華夏之崛起而讀書時,就會有一番成就!」
為華夏之崛起而讀書!這一句宛如驚雷般。在眾才子耳邊炸響,接著他們眸子一亮,片刻後,紛紛無比崇敬地抱拳道:「趙將軍,我們明白呢!」
看來我真是當政治老師的料,趙子文微微笑道:「明白就好!」
「可如今,難道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嗎?」數位才子深深歎道。頗有一種一腔熱血,無法使出的感覺,很無力……
趙子文笑道:「我想問問各位學生,你們會幹什麼?」
眾人不知道趙將軍問這個幹什麼,可他們對將軍無比的崇敬,肯定是有問必答的,他們整齊地答道:「我們會作文章,會作詩。會寫一手好字!」
「對!這就是你們的長處,難道你們沒想過用你們的筆桿子創造一片新的天地嗎?」趙子文頗為深意地笑道。
新的天地?眾人聽得又是眼睛一亮,難道趙將軍所說之意是能靠筆桿子為國效力?
「安姐姐,大哥是不是又有什麼主意呢?」溫婉的寶兒小臉紅紅的,嬌羞的快滴出水來,美眸滿是幸福之意的看向李才女道。
李才女搖頭笑道:「大哥的思緒天馬行空。我又怎麼能猜的出?」
「趙將軍,你說的新的天地是何意,能夠給我們說明白點嗎?」書院才子們興奮地道。
趙子文思量半晌後,緩緩才道:「以書院為報社,出版報紙!」
報社,報紙?眾位才子聽的一愣,皆是抱拳道:「趙將軍,這報社與報紙是何意?」
秦觀與蘇軾對視一眼,均是苦笑一聲,這趙小哥彷彿有出不完的主意!
「報紙就是作成傳閱版的宣紙。你們用你們的筆桿子。報道戰況,記載將士英勇事跡。寫出弘揚華夏文明的文章,發給大荊每一個子民!讓大荊子民知道我華夏民族岌岌可危,讓所有的炎黃子孫連成一線,一同對抗匈奴鐵騎,鼓舞我大荊拚殺將士的士氣!」
在大康時期,康朝宮廷內發行過手寫的傳閱版,這應該算是這個歷史上最早的報紙,通過這個,眾才子也立刻明白趙將軍的所說之意。
眾人眸子一亮,聽到趙將軍一番高論,他們深刻地明白到,這報紙便是讓華夏民族興旺的起點!
不言而喻,報社就是創作發版報紙的地方!
「趙小哥,那麼報社今日便成立,以書院為報社,各位學生來編纂和印刷。」秦學士自然不是小氣的主,用翰林書院作為報社,也最好不過,他毫不介意的慷慨道。
翰林學士秦大人發話同意,那麼這件事再無後顧之憂,眾才子紛紛興奮的小臉通紅,能讓炎黃子孫知道我華夏民族危及而同仇敵愾,奮發圖強,也是一件功不可沒的事!
趙子文目光掃過眾位才子激動的臉龐,笑道:「今日便是報社成立的日子,而報社的名字便取為華夏報社,發版的報紙叫華夏日報!」
「華夏日報!」書院的才子小姐們彷彿找到了人生的夢想,無比高興的大聲道。
夏雨晴與夏萍美目盈盈,看著這個鬼點子比天上星星還多的趙將軍,又羞又喜的俏臉一片粉紅……
「秦大人,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呢!」趙子文目光轉向翰林院學士秦大人道。
秦大人早知道這趙小哥是個只愛出主意,從不做事的主,他撫著長鬚笑道:「趙小哥大可放心,此事由我來全權負責!」
趙子文本來就是個愛偷懶的主,這出版報紙,看似簡單,其實複雜的很,其中很多問題能要逐個解決,他可不願意去費這番功夫,把報社大概的框架告訴他們就行。
而出版編纂的詳細步驟,趙子文也並不太瞭解,所以這需要學院的才子們慢慢去探索。
蘇太師倒是有很多政事需要忙,所以他不會摻和這件事,就交給秦學士全權處理吧!
眾人皆是感覺到,華夏日報一出,一定能引起全國的轟動,而《少年強》絕對是華夏日報第一版的絕對頭條!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泛著冷光,掃視眾位才子道:「各位學生都請記住,華夏日報的宗旨是振我華夏文明,激我炎黃子孫,揚我大荊天威!」
眾人高舉手中的書卷,無比自豪的道:「振我華夏文明,激我炎黃子孫,揚我大荊天威!」
驟然間,書院的學子們又是士氣高漲,緊握書卷的他們個個激動的臉頰通紅,如今辦好報紙就是他們為華夏民族出的一份力!
講學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關於報社的事,趙子文也是突然間想到的,報紙不僅能夠傳遞與匈奴的戰況,書寫華夏文明的篇章,更能讓整個華夏民族同仇敵愾,萬眾一心的對抗匈奴!今日創辦翰林書院的報社也算是不虛此行!
「子文,今日你又是出盡風頭呀。」夏文登拍著他的肩膀嘿嘿笑道。
趙子文對這嬉皮笑臉的少爺,白眼一翻道:「少給我打馬虎眼,找我有什麼事?」
這曾經的少爺是啥性子,趙子文怎會不知,突然的拍馬屁,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趙子文剛一下小亭,這少爺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看就知道有事!
夏文登又是諂媚的笑著,直把趙將軍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夏文登猶豫半晌才道:「這個嘛,子文!你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對讀書是一竅不通,不如……」他偷瞥不遠處的夏雨晴一眼,壓低聲音道:「不如讓我加入大荊騎軍吧?」
這個夏家少爺要從軍?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看到遠處的大小姐在跟夏萍竊竊私語,苦笑道:「我說你這個將軍少爺,從什麼軍,好好準備會試吧!」
「我說趙將軍,你也知道我對讀書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就讓我加入大荊騎軍吧,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文登嘴角一撇,很是自信的道。
身為夏將軍的公子,身手自然是不凡,可他老爹要他好好讀書,我可不能禍害一個大好的青年呀,趙子文心中雖然想要夏文登加入大荊騎軍,畢竟他也是難得的高手,可夏岳父那邊可不好說,猶豫半晌,緩緩道:「你跟你姐說吧,她要是同意,我就答應!」
第292章 世子
夏文登頓時臉色一苦的道:「我姐姐怎麼可能會答應!」
趙子文雙手一攤的無奈道:「你姐姐要是不答應,我也沒辦法……」
「文登,你在和子文說什麼在?」夏雨晴跺著蓮步,輕輕的向這走來,嬌軀發出的陣陣幽香,隨即化作香風而來。
聽到這鶯聲燕語,夏文登臉色頓時一變,轉過身訕訕笑道:「沒什麼,我這不是在誇姐夫剛才很厲害嘛!」
「什麼姐夫……」夏雨晴聽得俏臉緋紅,嬌羞無限的低下螓首,嗔道:「以後不准你這麼叫他!」
看著羞紅臉頰的姐姐,夏文登不禁接著調侃道:「是不是姐姐想反悔,不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夏雨晴聽的一急,目光偷瞥了趙子文一眼,深怕他會錯意,連忙道:「我……才沒有!」
大小姐眉目如畫的俏臉泛起兩抹紅霞,加上豐滿婀娜的身姿,說不出的嫵媚動人,趙子文看著大小姐,哈哈一笑,可是又沒說什麼。
夏雨晴嬌羞如桃花,美目盈盈,站在他身旁,又羞又氣道:「你笑個什麼!」
書院才子小姐們見趙將軍與夏小姐打情罵俏,好不逍遙,書院才子也不好打擾他們,便漸漸離去,他們緊握書卷,今日聽趙將軍的講學,真是勝讀十年書!很是興奮的離去!
「大哥……」寶兒與李才女紛紛向這輕輕走來,羞答答地道。
「登徒子!」看著他數位紅顏知己。夏雨晴忍不住的又小聲輕嗔一句。
大小姐薄怒,趙子文也不好繼續調笑她,看著跺著蓮步而來的李才女,笑道:「是不是怪大哥沒有事先通知你就讓你念詞?」
李才女美目脈脈的看著大哥,嬌聲道:「是呀,我怪大哥這般誇獎我,竟將我與這麼多才女相比……」
趙子文嘿嘿一笑道:「在我眼中。你是大哥的寶,她們都是草!」
這等羞人的話。大哥也敢當眾說出!李才女聽的又羞又驚,目光掃視四周,羞澀地急急跺下腳道:「大哥……」
「咳咳……」幾聲咳嗽響起,乍眼一看,原來蘇軾與秦觀兩位大人故意的咳嗽……
李才女更是羞紅臉頰,躲在大哥身後,羞的不敢見人。讓在場之人看的是忍俊不禁,堂堂的李才女也有小女人的時候!
……
「趙小哥,我們先行高辭,報社之事,我一定會打理好的!」秦觀撫著長鬚,看著他身後的李易安,頗為深意地笑道。
趙子文臉皮可是李才女所能比地,漫不經心的道:「那就勞煩秦大人呢!」
公主夏萍。大荊才女李易安,夏府大小姐夏雨晴,還有他溫婉似水的賢妻寶兒,真是齊人之福呀,秦觀曾經也是個風流少年,可今日與趙將軍一對比。根本不是一回事,心中忍不住一歎,心底猶生一種感覺,只要是女子,都難逃這趙將軍的魔掌……
蘇軾則是欣慰地拍著趙將軍的肩膀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打敗匈奴!」
未戰先怯,乃是兵家之大忌,趙子文從未與匈奴的鐵騎交鋒過,可他依然堅信他能鍛煉出一支鐵血之師,更從未想過會輸!他無比自信地點點頭道:「我也相信!」
簡單的一句已表達出趙將軍的信心,勝是千言萬語。趙將軍的奇謀與領軍能力。早已讓蘇太師佩服得五體投地,蘇軾絕對相信趙將軍有這個實力。他點了點頭,又是拍下趙將軍的肩膀,隨即與秦觀一同離去……
「趙將軍,你下次還會來書院講學嗎?」數位還未離去的書院小姐,羞怩地走到趙將軍面前,拽著衣角,輕輕地道,眉目間還散發著淡淡的春意,讓夏少爺嫉妒的眼睛發紅,憤憤地道,當個將軍怎麼會這麼吃香?
書院的小姐大多數是十四五歲的小才女,剛剛發育的酥胸顯得很是俏麗,趙子文望著數位小蘿莉,嘿嘿笑道:「等你們再長大點,我就給你們講一節生理課!」
「大哥……」
「登徒子!」
夏雨晴四女怎知子文會將這羞人的話說出口,臉頰生暈的輕啐一口,嬌嗔道。
這個無恥的趙將軍,大荊女子的未來,就要敗壞這小子的手中,此時的夏少爺,簡直想對著老天大喊,老天!劈死這個無恥的人吧!
生理課?數位蘿莉小姐仍舊蒙在鼓裡,歪著小腦袋的嬌滴滴道:「趙將軍,生理課是什麼課?」
趙子文故作深思地道:「哦,這個問題嘛,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深入的探討一下!」
夏雨晴聽得一怔,立刻又是俏臉寒霜,寒著臉在他耳邊薄怒道:「趙子文!」隨即揮舞著小拳,作勢要打!
近來溫柔似水的大小姐突然動怒,這可不是鬧的好玩的,此時書院花園內早已空空如也,是時候會府了,趙子文閃過大小姐的小拳頭,直接朝書院門外閃去。
「大哥,等等我!」李才女和寶兒怎會不知大哥的性子,他看似放蕩不羈,其實內心中的苦楚比誰還多,她們嬌呼一句,隨即跟上。
「夏萍,我是不是太過分呢?」大小姐一時生氣才會去打這個登徒子,見登徒子瞬間閃出去府院,不禁喃喃道。
夏萍撅著嘴唇道:「才沒有,小姐做的對,這個壞蛋該打!」想起這個壞蛋說要講什麼生理課,夏萍又羞又氣,小臉粉紅一片。
夏雨晴擔心子文真的生氣,連忙拉著夏萍的小手,急急跟上,只留下半天沒反應過來的數位書院小姐……
此時的書院響起朗朗的讀書聲:「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大荊,與天不老!壯哉我大荊少年,與國無疆……」
趙子文並未生氣,與大小姐的打打鬧鬧,已是再正常不過,他一番激情的演講,感覺頗為疲憊,借大小姐躲過書院的小姐,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趙將軍,請留步!」當他剛一出學院大門時,就聽到有人在叫他,他聞聲望去,只見走來一位貌似潘安的俊美男子向這走來,他一襲白衫,而最明顯的是他頭上的紫金冠!
戴紫金冠的只能是皇室子弟,趙子文看著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細細地打量著,皇室中除八皇子與六皇子見過外,能有如此風度的皇室子弟,也只有安王世子項龍淵了!
「你是?」趙子文心中驚訝這世子怎麼會突然找他,便裝糊塗的道。
這趙將軍能謀善斷,怎會不知道我是誰?項龍淵眸子冷光一閃,一閃即逝地笑道:「在下項龍淵,不知道趙將軍認識嗎?」
「哦……原來是安王世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趙子文很是熱情地握著項龍淵的手道。
項龍淵即使再聰明,也被趙將軍突然到來的熱情唬的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道:「趙……將軍以前見過我?」
「聽說過,據說世子曾經活捉一隻猛虎,真是如雷貫耳呀!」趙子文睜著眼睛胡扯道。
活捉猛虎?項龍淵此時感覺根本跟不上這趙將軍的想法,呆呆地道:「趙將軍,你沒事吧?」
第293章 傳教士
這項龍淵瞠目結舌的樣子,真是做的十足,可見這世子也是工於心計的厲害角色,趙子文笑道:「我能有什麼事?難道世子沒有活捉過猛虎?」
趙將軍很明顯就是在裝傻,項龍淵又怎會不知,他眸子閃過陰狠之色,哈哈笑道:「趙將軍怎能信這傳言,猛虎活捉我才差不多!」
「怎麼會,你貴為大荊世子,怎麼會被猛虎活捉?」趙子文嘻嘻笑道,言語中透露著另外一層意思——是直接被猛虎給吃掉……
二人互相打著心思,外人根本瞧不出來,項龍淵對這趙將軍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話語,真是無言以對,便轉移話題地笑道:「趙將軍剛才在書院的一番講學,真是高談妙論呀!在下佩服!」
這安王世子不會是專程跑來拍馬屁的吧?趙子文對這安王世子戒心很重,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老爹有不是個好鳥,他也應該也不是個好鳥!
趙子文嬉皮笑臉地道:「講的都是書本外的知識,難登大雅之堂!」
書院的學子馬上就要進行會試,他們如今需要溫故的是八股文與詩經,而趙將軍所講的,跟這些不沾邊,所以趙子文說的並不無道理。
項龍淵輕輕一笑,從容淡定的樣子甚是儒雅,笑道:「趙將軍談古論今,畫法留白更是妙不可言,又深知海外外族的文明。空中花園,金字塔,無數的文明奇跡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在下今日長的見識,終生恐怕都學不到!」
這世子不停的馬屁,都快把我給拍到天上去了,趙子文都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笑道:「世子這般謬讚我。把我誇的真是有點暈頭轉向……」
「怎麼會,趙將軍學識無人能比。」項龍淵很是豪爽的笑道,神色間說不出的坦蕩,彷彿真的是個君子一般!
可趙子文對這安王世子更是忌憚,如果他真是君子還好,要是裝出來的,恐怕他的心機比他爹還要深!他暗暗打量著這位世子,完全找不出什麼破綻。抱拳笑道:「不知世子專程在這等我,所謂何事?」
這趙將軍在書院中滿腔熱血,頗有一種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氣概,讓人佩服之至,現在卻是一副嬉皮笑臉。放蕩不羈的模樣,真是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何性子……
項子軒對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趙將軍,如今還真想不到任何辦法對付,微笑道:「在下剛才聽趙將軍一番言論,有些疑問,想向趙將軍請教一下!」
這世子不會是誠信向學吧?趙子文在小亭中。還真沒看到這安王世子也在聽講學,他不緊不慢道:「難得世子如此好學,請說!」
項子軒沉吟半晌,緩緩道:「趙將軍所說的巴比倫,羅馬帝國,古印度,古埃及,似乎大荊史卷中從未記載過,不知趙將軍從何得知的?」
趙子文神色一凜,可稍縱即逝。任他精明的世子項龍淵也未察覺到。趙子文明白道,這個安王世子也不是吃軟飯地!這世子的目的看似求學。其實不言而喻的在打探自己的身世!
對於這個問題,趙子文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說自己在一千年後歷史課本上學的?
對於趙將軍的身世,很多人都沒有興趣顧及,只是感興趣趙將軍的能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與他對立的安王,自然是想知道他的身世,可探子在杭州,根本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連他的父母是誰都查不到,彷彿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安王對此甚是忌憚與疑惑,這趙將軍的身世還真是個謎團!而今日的項龍淵聽聞趙將軍來翰林書院講學,特地來書院就聽,聽到這古老的文明民族,而大荊書籍中,從未有過記載,就想到趙將軍從何得知的?
「哦,這個嘛……」趙子文思量半晌,睜著眼睛瞎侃道:「我曾經在海邊救國一位從歐洲來大荊的傳教士,他就是我口中所說黃發藍眼的人,當初看著他奇怪的樣子,我也是嚇得不輕,差點沒直接把這怪物殺掉,後來與他交流,才得知他是漂洋過海而來的歐洲傳教士,我口中古老民族的文明便是從他口中得知的!」
項龍淵疑惑道:「傳教士是什麼意思?」
看來歐洲的傳教士,至今還沒有一個入土中原!趙子文笑道:「我華夏民族信的是佛教,而歐洲民族信的是基督教,傳教士自然是來中原宣傳基督教地……」
項龍淵聰穎非常人所能比,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這位基督教的傳教士如今身處何處?」
這世子果然不簡單,這麼快就明白傳教士是幹什麼的,趙子文即使知道有傳教士在中原,也不會告訴這個世子,他失意地歎道:「這位傳教士早已修好帆船,回歐洲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項子軒深深一歎,眸子卻閃過冷光,心中暗想,這趙將軍能有今日的遠見與才學,大荊之人無人與之比肩,是不是就是從這傳教士身上學來的?
趙子文前世的歷史記載中,明代傳教士在中國輸入的是宗教和科學,傳播科學並不比宗教少,因為中國人需要科學知識,只談宗教不能得到士大夫的尊信。
不過如今的大荊還未曾有過傳教士的進入,能有什麼科學可傳,反正忽悠人不犯法,趙子文把這世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同時心中暗暗想到,不知道如今的歐洲會不會發生什麼讓歷史軌跡改變的事件……
「子文,大哥!」就在此時,四位小姐走出翰林書院大門,對著站在柳樹下的趙公子,嬌聲道。
「見過世子……」李才女貴為京城的才女,自然是認識大哥身旁的俊美男子,微微一怔後,連忙盈盈施禮道。
皇室之中,如今只有一位世子,三位小姐一驚,安王世子找子文幹什麼,她們也隨即施禮道:「見過世子……」
看著這如花似玉的四位小姐,而且個個絕色,項龍淵都不免心生羨慕,笑道:「四位小姐免禮!」他目光偷瞥夏萍一眼,又是轉向趙將軍道:「趙將軍真是好福氣呀!」
夏萍當知道他是安王世子的時候,不禁香肩一顫,這安王世子看似笑意殷殷,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也許如同安王一般手段歹毒!
驟然間,她突然感覺到掌心一熱,只見這壞蛋的大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小手,她不由得心神一穩,害怕的心情頓時消逝,她俏臉粉紅,又羞又喜的低下頭去……
這個時候還占夏萍的便宜!夏雨晴羞怒,簡直想衝上去打這登徒子一拳,無奈安王世子在場,只得暗自薄怒。
這大小姐又怎會知趙子文的心思,剛才夏萍一出現,他的目光就緊盯項龍淵的神色,任這世子再會偽裝也難逃趙子文的法眼,他見這世子目光偷瞧夏萍一眼,就知道這世子也是暗藏心機!
小妮子怯弱弱的模樣讓他不禁緊握小妮子的小手,安慰著她,這也是下意識的行動,更是警告這世子與安王少打夏萍的主意!
如今的大荊皇室的皇子不時的離奇死亡,白髮人送黑髮人,老皇帝深受打擊,加上年老,自然是一身疾病,不久於人世!而他只有這麼一位公主,對這個私生的公主更是充滿愧疚,要是夏萍離他而去,老皇帝絕對會因愧疚與失去女兒,而一病不起,說不定會立刻駕崩!
老皇帝越覺得愧疚,對小公主越是在乎,可見著安王的手段!
老皇帝如今支撐的兩個目標就是保護小公主與讓八皇子奪嫡,其中缺一不可,不然對年老病弱的老皇帝絕對是不小的打擊!所以這就是安王為什麼要殺夏萍的原因,大荊的局勢越亂,對他越有利!
皇室之爭,就是手足相殘的爭鬥,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他不願為官,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這殘酷的鬥爭!
如今八皇子每日依舊是舞文弄墨,根本不願去知道如今事態的發展,更從未去說過要召見趙將軍,八皇子的無奪嫡之心讓整個局勢還是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發展……
趙子文沒有想太多,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吧,反正小命絕對是能夠保住的,如今大荊騎軍名義上是在京城練兵,他的另外目的便是在突發情況下,留有後路!即使奪嫡失敗,也能夠明哲保身!
第294章 會錯意
「別怕,有我在!」趙子文在小妮子耳邊輕輕道。
「子文……」小妮子聽的眼圈一紅,差點就要落下淚來,她更是親暱的依偎在子文的身旁,感受他男子的氣息,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平靜無比……
項龍淵並非泛泛之輩,他看出親暱二人的端倪,就知自己的心機被這趙將軍看破,他抱拳道:「趙將軍,我來日再來請教!」
趙子文眉宇間英氣逼人,看著項龍淵,淡淡地道:「隨時歡迎!」
二人都已心知肚明——是敵非友!項龍淵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儒雅,沒有安王所具有的半分威嚴,要似安王世子這種人,非是大善,便是大惡,絕不可能走中間路線,不過這世子剛才已經露餡,只能說明這世子是個大惡的人!
項龍淵輕輕甩下長袖,微微一笑的轉身離去,說不出的瀟灑味道,讓書院大門外的過陸小姐,看的是個個花癡般的興奮道:「這不是安王世子嗎,長的真是俊美不凡,風度翩翩呀,我要是能給他當個小妾,該有多好……」
這京城的小姐怎麼會這麼花癡?趙子文聽的白眼直翻,心中沒好氣道。
連在眾人面前向來是冷冰冰的大小姐也不禁稱讚道:「這位世子不僅生的俊朗,更是風流瀟灑!」
「雨晴,你可不要光看表面的東西?」趙子文看著這善於偽裝的項龍淵的背影。二人之間已是挑明立場,不必再遮遮掩掩什麼,所以很是不羈的道。
夏雨晴聽得一怔,她才思敏捷,立刻明白子文所說之意,連忙輕聲道:「子文,這項公子貴為大荊世子。你可別亂說!」
「我有亂說嗎?」趙子文想起這世子與安王三番兩次追殺夏萍,聽到大小姐的一說。心中甚是不快,臉色一寒的道,對於這個露出狐狸尾巴的世子項龍淵,他自然是十分的厭惡!
見子文冷冷的目光,大小姐還是第一次看到子文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自己,她看的心神一顫,隨即美眸水汪汪地看向子文刀削般的輪廓。心亂如麻地問道:「我只是擔心你與世子結仇,為何你卻這般對我?你這沒良心的壞東西……」
她也不知怎麼的,覺得十分地委屈,接下來就說不下去了,雙肩激烈顫抖,淚珠沿著晶瑩如玉的臉頰落了下來,趙子文見她此時哭得厲害,聲音哽咽不止。就像是受了最厲害的欺負,哪裡還有平日裡堅強孤傲的女強人樣子。大小姐哭泣之下,落淚三分,如梨花帶雨,海棠含露,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哭也能哭得這樣楚楚動人。這不是在勾我的魂嗎,趙子文發怒並不是針對大小姐,而是憤恨這安王與世子對小公主曾經的追殺,只是這大小姐會錯意,他自知理虧的下意識偏過頭不去看她。
「你這壞東西,就只會對我說些狠話,我與你說這話,難道是害你的心思嗎?」大小姐見子文看都不願意看她一下,心裡更是悲淒,哭得越發厲害。她嬌軀一轉。向皇城街道淚奔而去,紛紛灑落的淚水滴答在青板石路上。甚是耀眼……
「小姐!」夏萍看著大小姐跺步而去的身影,這才反應過來,疾呼一聲道,隨即連忙追上去……
寶兒看的更是心急不已,拉著大哥的大手道:「大哥,快將夏姐姐追回來吧!」溫婉的寶兒自然不會責怪大哥這般對夏姐姐,因為她相信大哥肯定是事出有因的,只得輕聲勸慰道。
李才女只知大哥未曾說過假話,這世子也許真的不是個好人,只是夏小姐蒙在鼓裡,她輕柔道:「大哥,夏姐姐也是關心你,你快去吧!」
這驟然的轉變讓趙子文真是感覺到欲哭無淚,這大小姐性格剛烈,怎麼就不聽我解釋就跑了?
「趙大人!」就在他即將起步去追大小姐時,翰林書院大門內突然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他聞聲望去,只見這蘇婉柔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目似遠黛,杏眼桃腮,豐胸翹臀,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趙子文這數日正想找蘇小妹探討一下諸葛連弩的事,沒想到今日會在翰林書院碰見,他心中思量半晌,還是等回府再向大小姐解釋吧,如今還是與蘇小妹先解決大荊騎軍的兵器問題!
「蘇小姐,我正有事找你!」他微笑的走上前道。
到底是趙大人找我,還是我找趙大人?蘇婉柔詫異地看著走來的趙大人,愕然道:「趙大人,你真的找我?」
趙子文笑道:「當然是找你,不如我們進書院再談吧!」
「大哥……」寶兒雙頰飛霞地甩著大哥的長袖,溫柔道:「夏姐姐,你就不管麼?」
難得碰見蘇小妹,這可關係著大荊騎軍的裝備問題,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與蘇小妹談完再去找大小姐吧,反正又跑不掉,趙子文捏下乖巧的寶兒的小臉蛋,笑道:「大哥有急事要去辦,等下再回府再找雨晴,你幫大哥看著她,好不好?」
安兒暈紅上臉的羞答答道:「大哥,我這就回府看著夏姐姐,你快去快回吧!」
「吧嗒!」見寶兒如此的乖巧可人,嬌滴滴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趙子文忍不住地在小妮子俏臉上親上一口。
「大哥……」寶兒驚又羞,俏臉一片紅粉,嬌軀滾燙似火的連忙拉著李才女向趙府走去,深怕讓人瞧見自己羞人的模樣!
「大哥,我走啦!」李才女眉目含春的向趙大哥,揮一揮小手,便跟著寶兒一同離去。
這趙大人也不知怎生的如此的膽大,竟在書院門前……蘇婉柔臉頰不禁一紅,遲疑半晌,緩緩方才道:「趙大人,剛才夏小姐她……」
趙子文淡淡地笑道:「哦,沒什麼,一點小誤會而已!」
蘇婉柔點頭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間甚是成熟得體,她若不是在見趙大人之間調整了一下情緒,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落落大方,畢竟二人之間曾經有過很多曖昧的接觸,對於古代小姐,那可是羞不可言的。
趙子文看著這蘇小妹高高聳立的酥胸,渾圓的翹臀,和她令人瞠目的修長玉腿,加上今日蘇小姐表現的又是成熟大方,宛如一位俏臉含笑,站在T台上的職業超模般,說不出的媚惑,他看的都不禁迷醉其中……
四位小姐都已回府,翰林院門前只剩一對孤男寡女,蘇婉柔美眸環繞四周,當看大趙大人癡癡呆呆的目光,頓時俏臉嫣紅的躲過他火辣辣的目光,嬌羞無限的低下螓首道:「趙大人,我們進去再說吧!」
「咳咳……」趙大人意識到失態,咳嗽兩聲的點頭笑道:「蘇小姐請!」
……
二人穿過翰林書院的花園,此時書院依舊響著朗朗的讀書聲,以《少年強》主,數百少年的齊讀,不禁讓人聽的熱血沸騰!
「趙大人請進。」蘇婉柔將趙子文領到一間書院宿舍的閨房外,輕輕地推開房門道。
趙子文一踏入閨房,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桌椅擺放甚是整潔,紅鸞白帳,又凸顯曖昧的意境,就當他再向前走上三步時,驟然看到紅木床上躺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
他目光轉向這位女子的小臉之上,當看到床上女子眉目如畫的俏臉時,而她的腮邊淚水猶新,趙子文詫異道:「安寧郡主?」
蘇婉柔站在他身旁,頗為深意的點頭道:「趙大人,我找你便是為此事而來……」
這小郡主怎麼會在這?趙子文神色一凜,他與小郡主早已講清,繼校場比武勝利之後,就與這項安寧互不相欠,心中不由暗道,這小郡主難道是拖蘇婉柔來來找我?
「趙大人,安寧現在非常的悔恨,難道你不能給她一次悔過的機會嗎?」蘇婉柔鼓足勇氣,挺著豐滿的酥胸,凝視趙大人道。
趙子文怎麼也沒想到這蘇小妹是因為這件事而找他,他冷笑道:「難道蘇小姐就是為此事而來找我?」
感受著趙將軍突然猶生的霸道威嚴,蘇婉柔俏臉一白,急急低下螓首道:「我知道安寧很無理很小家子氣,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安寧並不知道你是趙將軍……」
第295章 諸葛連弩
「你都知道了?」趙子文看向小郡主熟睡的俏臉,她眉頭緊鎖,連睡覺都愁容滿面,看來這小郡主並不知道蘇小妹來為她求情,淡淡地道。
蘇小妹點了點頭:「安寧已將整件事告知於我……」
對於這個秘密,趙子文絕不會告訴任何人,而對於知道的人,他都想殺之而後快,畢竟自己與郡主的事要是公開,絕對是大大的不妙!
可這個蘇小妹不僅算得上他的朋友,更是蘇太師的孫女,對她下手,打死趙子文,他也不會幹……
「蘇小姐,希望你能永遠保守這個秘密!」趙子文很嚴肅地看著蘇小妹道,即使他不怕死,也要顧及到寶兒凌兒等數位紅顏知己的安全問題!
這安寧郡主不像是個愛八卦的人,他也相信小郡主不會將此事告訴他人,畢竟這關係到一個女子的貞潔,也許是因為蘇小姐是她的摯友,所以她才會講給她的小妹聽吧……
蘇小妹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咬著銀牙道:「趙大人請放心,我不會將此事告知任何人,而安寧也只告訴過我一個人而已。」
趙子文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準備徑直的走出門外,因為再繼續呆在這,顯得毫無意義!
「不要走……」蘇小妹急得立刻站起身,準備攔截即將出門而去的趙大人。就在此時,她一個不及時,玉腿不小心絆到紅木椅上,她驚叫一聲地,向前栽去……
又來?趙子文聽到疾呼,立刻轉過身去,眼疾手快的將栽倒的蘇小妹穩穩接住。嬌軀入懷,他頓感小妹的嬌軀溫軟如玉。今日蘇小姐穿著薄薄的長裙,甚是單薄,凸顯出曲線動人,曼妙美麗,直讓趙大人感覺血脈膨脹!
他的目光向下看去,那薄薄的長裙質地柔軟,高聳的酥胸。挺拔玉立,楊柳般的細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的香臀高高隆起,便如一方新起的磨盤,真個是前凸後翹,曲線玲瓏,看上一眼便叫人血脈噴懲。
更要命的是,趙子文感覺他的大手攬住的不是蘇小姐的柳腰。而是她豐滿傲立的豐胸,柔軟富有彈性的感覺直讓他心神一蕩!
柔軟的嬌軀入懷,他的手還接觸在波濤洶湧的酥胸上,真是不一般的旖旎景色……
「你快放……開我,放開……」蘇婉柔俏臉滾燙,晶瑩的耳垂都燒的個緋紅。羞不可言的急急道。
她更是懊悔,為何見趙大人,每次都這麼莽撞與不小心,彷彿自己故意讓他佔便宜似的,羞死個人……
趙子文也是無意所為,頓時鬧得個臉紅心跳,雙手連忙鬆開,鬆開時又是不經意的與酥胸接觸一下,只覺入手光滑細膩,似是剛洗過牛奶般的柔順。
蘇婉柔長裙經過「激烈」的接觸。變得鬆散開來。衣領間前露出若有若無的溝壑,微微阜動著。波濤洶湧間,讓人眼花繚亂。
為什麼與這蘇小妹,總是會發生曖昧的事?真是奇怪……難道是她故意地,不過應該不是,趙子文哭笑不得的看著嬌羞似火的蘇小姐,也不知該說什麼解決二人尷尬的處境。
蘇婉柔嬌軀火熱,美眸盈盈,她低著螓首,支支吾吾道:「趙……大人,你……不要走,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可以嗎?」
大,真是大,平時看出蘇小姐的身材好,今日一摸,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魔鬼,豐乳肥臀,那味道,嘖嘖,就像是一個熟透的蜜桃,趙子文心中淫蕩地想到。
「趙大人,你在想什麼?」蘇婉柔雙頰飛霞,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羞澀的輕輕道。
「真大……」趙子文一時腦袋短路地下意識道,他立刻又是回過神來,暗捏一把冷汗地訕訕笑道:「哦,不是,蘇小姐還要跟我談什麼事?」
真大是何意?蘇婉柔未察覺到其中的下流之意,心中不禁暗自奇怪,她調整下心態,羞怩的心情頓時好上許多,她看著趙子文輕聲道:「趙大人,難道你與安寧之間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這件事以後再談,我今日是來找你有事的!」趙子文眉頭一皺的轉開話題道。
見趙大人神情決絕,蘇婉柔也不好強人所難,又聽到趙大人找自己有事,便問道:「趙大人,找我有何事?」
趙子文成功的轉移話題,黑臉上再無嬉皮笑臉的神色,而是正色的道:「蘇小姐知道諸葛連弩嗎?」
「諸葛連弩?」蘇婉柔若有所思地道:「趙大人所說的諸葛連弩早已消失數百年之久,書籍上只是隱約的有過記載……」
「是嗎?蘇小姐,那麼你能不能做出來?」趙子文聽得很是興奮道。
做出來?蘇婉柔聽得一怔,苦笑一聲道:「諸葛連弩早已失傳,在無樣本的情況下,重新做出來談何容易?」
此時的蘇小妹早已將剛才旖旎氣氛淡忘,又恢復成熟得體的模樣,一顰一笑間流露著成熟的氣息,讓趙子文感覺很是溫馨。
就在蘇小姐皺眉間,他已取來閨房案桌上的筆墨,也不知在宣紙上輕描淡寫的畫著什麼,蘇小妹抬起俏臉,目光頗為好奇的轉向宣紙之上,只見一件活靈活現的小巧連弩展現在圖紙上。
趙子文畫完仍不忘解釋道:「這種連弩主要由弩身,弓弦和箭匣組成,箭匣裝於弩身上,可裝十隻箭,這就是所謂的一弩十矢,可連發十箭,連弩其中的奧妙之處就在於這個箭匣之中……」
「趙大人,你是從何處得知這種連弩的!」經過趙大人的一番解釋,蘇小姐瞪大著美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構思巧妙的連弩,一弩十矢!這是何等威力,用在騎兵之上,簡直無人可擋!
這個所謂的連弩,趙子文在前世的電視上看到過,沒想到今日竟會派上用場,這種連弩與傳聞中的諸葛連弩十分的相似,這個圖紙再加上零零散散對諸葛連弩的記載,那麼做出諸葛連弩,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無意間得到的。」他微微笑道:「蘇小姐,利用這張圖紙,再加上一些你所知道的——對於諸葛連弩的記載,不知道你能不能將這連弩做出來?」
蘇小姐美目泛著盈盈光彩,欣喜地道:「趙大人請放心,這諸葛連弩我定能做出來!」
這小妞這麼自信?趙子文聽得一怔,也難怪,人人都說蘇太師孫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小小的連弩,又怎會難得過她?還真是個智謀過人的奇女子!
「婉柔,這個連弩不要讓任何知道,偷偷的做出兩千把連弩,然後將圖紙直接燒掉!」趙子文嚴肅地道,對於這件威力強大連弩,要是讓安王等黨羽得到,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他如今想做的是壯大大荊騎軍的勢力,而不是給別人謀利!
蘇婉柔聽到趙大人突然親暱的稱謂,不禁俏臉一紅,她明白這件連弩的重要性,點了點頭道:「趙……大人,請放心,我會吩咐下人秘密做出兩千把連弩來!」
見這件諸葛連弩終於徹底搞定,趙子文長舒一口氣,隨即又是向她笑道:「婉柔,以後就叫我子文吧,見趙大人多見外!」
「趙……子文。」蘇婉柔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對趙子文的稱謂給改了過來,羞怩的道:「子文,安寧這幾日清瘦了許多……」
她叫完趙大人的名字,更是暈紅上臉,她也不知為何,與趙大人之間總是會發生很多誤會,發生很多羞人的場景,難道這就是緣分嗎?
蘇婉柔又是搖搖頭,心中暗道,子文不僅是大荊宰相,又是大荊人人敬仰的趙將軍,怎麼會喜歡上我這個長的如此之高的怪異女子……
她心中深深一歎,也不再幻想什麼,只希望趙將軍能夠原諒安寧當初的作為,向皇上與懷王提親,正式迎娶小郡主,以趙將軍的名聲,要娶小郡主,恐怕無人敢去阻擋。
剛與蘇小妹拉近關係,就聽到小妹又提到小郡主的事,趙子文大感頭痛,剛才與小妹的一番交談,也不知道吵醒這個小郡主沒。
「嗯嗯……」他剛要轉過目光去看這個熟睡的郡主,就聽到小郡主櫻桃小口中發出的呢喃聲,他連忙在蘇婉柔耳邊悄聲道:「此事就拜託婉柔你了,我先行一步!」他借此機會逃脫蘇婉柔的魔掌,說完一個閃身,直接的躍出門外……
第296章 白手帕
「子文!」蘇婉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趙子文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她忍不住朝門外嬌呼一句,可卻聽不見任何動靜……
見子文已是離去,蘇婉柔心中深深一歎,難道安寧的事情真的就讓你這麼討厭嗎?
「小妹,咳咳……」項安寧似乎是漸漸醒來,輕咳兩聲的道。
蘇婉柔微微一愣後,連忙走到床邊,看著美眸漸漸睜開的小郡主,輕輕道:「安寧,你何時醒來的?」
「我……」項安寧欲言又止,突然又是哇的一聲,撲進小妹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這個傻丫頭原來早就醒來了,蘇婉柔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因為安寧定是都聽到趙大人所說的決絕的話,小丫頭聽的又怎會不傷心?
項安寧緊緊擁住小妹的柳腰,淚水滾滾而落,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讓小妹看的心生憐惜,將這可憐的小丫頭抱得更緊呢!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子文並未及時離去,而是靜靜地站在窗外,聽到小郡主悲淒的哭聲,他忍不住輕歎一聲。
「傷心花,凜冽在風中單薄,癡情咒,誰解其中的寂寞,婉轉輪迴,曾經的流連,淌在心中的執著,去淡忘,忘記夢中的笑靨……」
廂房外,突然響起悲傷的詞調。蘇婉柔聽的一怔,連忙衝出門外,而此時的窗下已是空空如也!
「去淡忘,忘記夢中的笑靨……」項安寧靜靜的反覆輕吟窗下人所念的詞,晶瑩的淚珠同時滴滴落入紅鸞上,她目光淒苦的望向窗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首詞不言而喻。其中之意是讓小郡主淡忘曾經的往事,蘇婉柔黯然的搖搖頭。美眸看向翰林書院的大門外,這個趙將軍不管是文采還是學識,都驚為天人。
為何他會知道諸葛連弩,又是如何想到辦報紙的這等奇思妙想,難道他真的是個奇人嗎?蘇婉柔美眸盈盈,若有所思……
這首詞對於趙子文這個剽竊犯來說,可是個不小的突破。他心中覺得好笑,我也有親自作詞的時候?
趙府內已是黑燈瞎火,昏黑一片,趙子文與蘇婉柔一番徹談,回到府中時,已是夜黑風高之時!
「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坐在大廳中的寶兒,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向這走來。連忙跺著蓮步,急急走上前去道。
趙子文疑問道:「怎麼呢?」
「夏姐姐她一個人關在房裡,不吃也不喝……」寶兒低下螓首,喃喃道。
趙子文聽的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誤會,怎麼鬧得跟絕食一樣。他笑道:「我去看看雨晴!」
他一個箭步向大小姐的閨房走去,卻見夏萍正端著剛熱好的飯菜,站在大小姐的閨房外,模樣甚是焦急。
夏萍看到走來的他,頓時喜色上臉,欣喜道:「子文,大小姐她……」
「噓……」趙子文走上前去,打斷小丫頭的話,輕道:「這裡交給我吧,你去用膳!」
小妮子神色焦急。小臉略顯蒼白。一看便知沒有吃過晚飯。
見到子文,夏萍也立刻安下心來。將手上的飯菜端到他手中,長舒一口氣地道:「子文,你不要怪大小姐,小姐不知道世子是個有心機的人……」
還是這個小公主懂事!趙子文接過飯菜,笑道:「我知道,你快去用膳吧,這裡交給我!」
「嗯,對小姐說點好話,她會聽的。」臨走前,夏萍仍不忘叮囑道。
「砰砰砰!」等小妮子一走,趙子文便輕輕地敲打著房門,而屋內的夏雨晴不耐煩道:「夏萍,我什麼都不吃,你走吧!」
趙子文站在門外笑道:「雨晴,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坐在床頭的大小姐雙手環繞雙膝,聽到門外的聲音,嬌軀一顫後,咬著銀牙道:「不准進來!」
對於今日的誤會,趙子文是有理說不清,大小姐是不知道項龍淵是個歹毒之人的情況下,說他的好話,而趙子文對此不屑,怒火的目光讓大小姐誤會子文是針對她,所謂不知者不罪,大小姐也沒有什麼過錯,而趙子文只是罵一個心機深沉的仇人,更算不上什麼過錯,這個誤會還真是夠複雜的……
「雨晴,讓我進來吧!」他明白大小姐的性子,她是不會無理取鬧的,解釋一兩句,就能讓大小姐明白其中的道理,又是敲著門道。
夏雨晴螓首藏在手臂間,美眸盈盈不語,她很想給子文開門,可彷彿有東西在絆住腳似的……
「雨晴?」見這小妞不回話,趙子文又是喊道。
「大小姐?」
「小寶貝?」
「小心肝?」
「小……吱……」就在趙子文剛要喊出「小mimi」時,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大小姐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臉頰嫣紅一片,羞怩地嬌嗔道:「你……瞎喊個什麼,羞不羞!」
趙子文笑道:「不羞,不羞……」
夏雨晴臉頰生暈,逕直的又坐回床頭,而趙子文直接進來,順便將房門關上,將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放在茶桌上,不緊不慢道:「雨晴,今天的事,我並非是針對你,而是事出有因!」
想起今日這壞蛋冷漠決絕的目光,夏雨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美眸水汪汪的道:「你能有什麼原因!」
「安王世子並非表面這麼簡單,我與他父王針鋒相對,而這世子看似儒雅淡薄,其實也是個狠角色,我數次差點死在他們父子手中!」趙子文目光看著雨晴,正色的道。
差點死在他們手中?夏雨晴聽的心神一震,美目差點嚇的落下淚來,立刻緊握著他的大手,急急道:「他們怎麼敢動你,你有沒有事?」
趙子文溫柔的撫去她眼角的淚珠,輕柔道:「沒事,我與他們鬥過數次,斗的是旗鼓相當,他們如今還奈何不了我!」
「子文,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世子這種人!」聽到子文的一番解釋,夏雨晴恍然大悟,她突然扎進趙大人的懷抱中,哽咽的道。
大小姐並非不講道理的人,當明白項龍淵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時,而且她今日還誇過這個偽君子,想到這偽君子更是多次謀害子文的兇手,她後悔不已,嗚嗚哭泣道:「子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無理取鬧!」
終於雨過天晴了,趙子文抹下額頭的冷汗,摟著坐在床上的大小姐的柳腰,笑道:「怎麼會,你這不是知道嘛,我不會怪你的!」
看著無比豁達的未來相公,夏雨晴又感動又欣喜的淚珠涮涮而下,情不自禁的向子文的雙唇吻去……
這小妞怎麼變這麼開放呢?趙子文自然是來者不拒,緊摟大小姐的嬌軀,雙唇向大小姐的紅唇襲去,深深一吸!
大小姐唇上的甜香瞬時在口齒間瀰漫,香舌交纏,無比的動人心魄,「嗯……」夏雨晴鼻息間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膩聲。
趙子文環住大小姐柳腰的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漸漸鬆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而又熱烈的愛撫,她的芊腰,她的大腿,她的豐臀……不知不覺,他的手解開伸進大小姐的肚兜內,觸摸著豐盈之地……
窒息熱吻的唇悄然分開,大小姐鼻息咻咻間羞澀地感受著他大手的愛撫,而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摟住了他的腰,她的眼神有了絲迷離,鼻息咻咻間,臉蛋有了抹動人心魄的潮紅。
「嗯……不要……」她嘴裡發出含糊的膩聲,但任誰都聽得出這是「要」。
本是被蘇婉柔的曖昧接觸,擾的慾火焚身,趙子文又怎會控制得住膨脹的慾火,他將小妮子的紅色肚兜一點點的剝落,不知不覺間,兩顆嫣紅的蓓蕾驟然彈出,在紅燈下,顫顫巍巍的……手順著那豐翹的臀縫處撫去,撫到兩塊彈性十足的臀瓣時,夏雨晴的身子一陣痙攣般的顫抖,嘴唇中呼出香甜的氣息,「子文,等等……」聲音雖小,膩聲蕩人。
夜黑風高好辦事,還等個什麼?趙子文這個精蟲上腦的主,怎麼會去等?
大小姐抑制著嬌軀的火熱和無力敢,在枕頭下,也不知在摸索著什麼東西。
趙子文看的一怔,難道大小姐他在找……
當大小姐俏臉緋紅的拿出一塊白手帕時,趙子文才發覺自己的思想太錯誤,古代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娘親說,女子的貞潔重如性命,要我……用這個白手帕……」大小姐羞紅滿面,這羞人的話,她卻始終難以說出口。
……
這首詞也是經過本人親自拼湊而成,翻版必究!
第297章 回憶往事
「這個,夫人還真關心我們哈!」趙子文怎會不知這白手帕的作用,將臉湊到大小姐耳邊,恬不知恥的打哈哈道。
大小姐羞的躲進他的懷中,耳垂都燒的粉紅,捶打著他的胸膛道:「不准說,不准說,都是娘親害我的!」
他與夏家小姐已是定下親事的夫妻,這趟一起進京,要在京城住上數個月之久,二人朝夕相處、情真意切,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夏夫人為他們準備這一切,卻也是心疼大小姐。
趙子文目光柔和的看著大小姐,真誠無比的道:「雨晴,你真的願意嗎?」
夏雨晴俏臉升暈的低下螓首,無聲的依偎在他懷裡,修長的頸脖早已紅的通透,彷彿塗了一層鮮艷的脂粉,說不出的嫵媚誘人:「子文,你還記得我們在寒山寺懸崖底時的情景嗎?」
聽大小姐提到曾經的往事,趙子文頓時義憤填膺道:「怎麼會記得,大小姐你脫光衣服為我取暖,我卻什麼都沒看到,真是可恨呀!」
大小姐聽一愣,隨即捶打著他的胸膛,暈紅上臉的輕啐道:「你這登徒子亂說什麼,我……只是上身……登徒子!」她又氣又羞,羞人的話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趙子文輕輕撫摸著大小姐豐盈上的兩點嫣紅,擾的大小姐嬌軀輕顫,美眸迷離。嬌軀更是滾燙似火,嘴唇吐出蘭蘭芳香:「子文,我們以後還能去寒山寺的懸崖底看看嗎?」
「當然能,等京城的事一完,我便與你一起去寒山寺的懸崖邊上,重溫舊夢!」趙子文輕柔地親吻著大小姐豐潤的紅唇,溫柔地笑道。
大小姐欣喜的摟著子文的虎腰。高興道:「子文,到時候你還要背著我爬山坡!」
「好好好。打野戰都沒問題!」趙子文淫蕩地笑道。
大小姐聽的又羞又喜,臉頰潮紅地輕啐道:「什麼野戰,你這壞東西!就知道想著壞心思!」
紅燈下的大小姐,眉目如畫,豐胸翹臀,俏臉泛起的潮紅,更顯嬌艷動人。直讓趙大人看的心怦怦直跳……
見子文火辣辣的目光,大小姐羞喜交加,埋下螓首,銀牙輕咬,羞澀地望著他道:「子文,你喜不喜歡看我現在的樣子?」
大小姐容貌絕美,氣質高雅望著,對著趙子文輕輕一笑。緩緩轉動身軀,美絕人寰的身影便像一朵絢爛的牡丹花,盛開在讓這天地之間……
趙子文看的癡癡呆呆道:「雨晴,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你就會說這好聽的話兒騙我。」夏雨晴眼中滿是晶瑩的淚珠,水汪汪的。俏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容嗔道。
與這壞人經歷這麼多,今日又是錯怪了他,夏雨晴更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羞澀,美眸泛起情動的迷離……
趙子文平日見到的大小姐,不是冷冰冰的,就是溫柔如水,何曾見過大小姐嫵媚如斯的動人模樣,他輕輕拉住夏雨晴的手道:「雨晴,能夠遇見你。是上蒼厚待我趙子文。我會一輩子都保護著你!」
一句堅定的誓言讓夏雨晴聽的淚水滾滾而下,她緊摟著子文的身軀。輕柔道:「子文,我還想聽寒山寺時,你背我爬山坡時唱得曲子……」
趙子文回憶著與大小姐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很溫馨,很甜蜜,半晌後,他輕聲唱道……
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
夏雨晴緊緊摟著子文,聽著熟悉而又優美的旋律,懸崖底的片段如同放電影般在她腦海中瀏覽著,一幕幕彷彿不停地在重演著——懸崖底赤裸上身的緊緊相擁取暖,子文唱著這首《蝸牛》背著她爬山坡,轟動杭州的比武招親,再就是悲喜交加的桂花林……
「子文,雨晴覺得好幸福。」夏雨晴聽著子文輕輕唱出的曲調,回憶著種種往事,彷彿又回到當初楓葉飄落的日子,她羞喜的將螓首埋在他的懷中,淚珠也同時飄灑,無比甜蜜的道。
「雨晴,我以後會讓你更幸福!」趙子文輕輕道,語氣中卻是無比的堅定!
夏雨晴突然鼓足勇氣,羞澀地道:「子文,疼愛我吧!」
遙想初見時的大小姐,堅強美麗,高不可攀,今夜卻要與她洞房花燭,趙子文心中彷彿有團火在燒,呆呆望著她玲瓏剔透的豐滿玉體,口乾舌燥,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夏雨晴柔弱無骨的手臂緊緊纏住他的脖子,顫抖著,鮮紅的小口吐出如蘭的芬芳:「呆子,你還等什麼!」
趙子文腦中轟的一聲,終於壓制不住慾火,大手輕輕揉捏著她的臀瓣,雙唇一點點的順著她的唇角吻了下去,光滑的下巴,白皙的脖頸,一直吻到那飽滿挺翹的豐盈……
那兩點嫣紅的櫻桃傲然挺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引誘著他的唇一點點的接近,當他的舌尖撩上那誘人的嫣紅時,大小姐的身子瞬時顫抖起來,太敏感,太旖旎。
不堪刺激的大小姐鼻息咻咻間那小香口微張著,卻又不敢放肆的呻吟,她意亂情迷,雙腿下意識的纏繞在他的腰盤,下身忸怩著輕動。
趙子文不輕不重的一迫,伴隨著大小姐壓抑的哀啼,那薄薄的阻隔瞬時破裂,在紅床上的白手帕上,展開世間最美麗的花朵……
隨著他的動作,大小姐微蹙的黛眉逐漸舒展,那些許的疼痛似乎隨著他的動作而消失,取而代之是那如潮的快意,他的動作越來越大,不斷摩擦刺激著,她再也矜持不下去,翹臀輕抬,生澀而又激情的迎合著他的衝擊。
高傲的大小姐,豐滿動人嬌軀,在趙子文身下婉轉輕吟,不停地刺激著他的神經,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快感……
廂房內很安靜,床上這對攀上情慾高峰的男女頗感絲疲累,夏雨晴偎依在趙子文堅實的胸膛上像小兔子一般的乖巧,一身癱軟無力的她無力的捶打這趙子文的胸膛,嬌嗔道:「你這壞東西,就知道折騰我!」
看著白手帕上那朵鮮艷的紅花,趙子文感動的摟著雨晴潮紅未褪的嬌軀,嘿嘿笑道:「大小姐,以後還願意讓我折騰嗎?」
大小姐雙頰飛霞,將「繡了一朵紅花」的白手帕偷偷的藏匿起來,潮紅似火的喘息嗔道:「我要讓你折騰我一輩子!」
呃?折騰一輩子?這大小姐怎麼變這麼開放了,趙子文心中詫異道,顯然就是沒想到高傲的大小姐會說出這曖昧的話來。
「以後不准叫我大小姐。」大小姐見他神色中的愕然,連忙羞怩的轉移話題道。
「書僮征服大小姐,這個偉大的目標終於實現,當然要喊上一句慶祝慶祝。」趙子文淫蕩地笑道:「到時候再把夏萍拉上床,來個小姐書僮大被同眠,嘖嘖,這味道,哎呀……大小姐,這是我的命根子……」
閨房內,激情過後的二人又是一番打鬧,春光不時的外露,暮落登塌羨鴛鴦,自有道不盡的旖旎春光!
翌日的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閨房內,夏雨晴的美眸緩緩睜開,她的小手此時環繞在子文的脖子上,看著子文剛毅的臉龐,刀削般的輪廓,她一時癡癡地望著他……
想起昨夜與子文的纏綿,她又羞又喜的不肯起來,螓首埋在子文的懷中,幸福而又甜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
第298章 王家有女
「雨晴,怎麼一大早的就開始佔我便宜,昨夜還占的不夠嗎?」一個壞壞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道,陣陣熱氣擾的她嬌軀滾燙,她羞憤地捶打著這裝睡人的胸膛道:「讓你看我笑話!讓你看……」
眼下的大美人,面如敷粉,玉體橫陳,一身欺霜勝雪的白嫩胴體,數不盡的峰巒美景,顫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頂蓓蕾嫣紅嬌艷,閃著誘人的光澤,攝人心魄。兩條粉嫩油膩的修長玉腿緊緊纏起,遮住那最後一縷春光。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嫵媚之極,誘人之極。
趙子文看的急急吞下口水的道:「大小姐,你這不是誘惑我犯罪嘛!」
「呀……」大小姐驚呼一聲,連忙將火熱的嬌軀縮進棉被中,不讓這個登徒子再繼續瞧著,俏臉紅紅的道:「不准看!」
她臉上含羞帶笑,眉如遠黛,目如春水,玉盤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暈紅,目光盈盈溫柔,清澈如水,還帶著些尚未消退的春情,一夜之間,夏雨晴更是成熟不少,美目散發著絲絲媚意,楚楚動人中,眉目中隱含濃濃的春意分外的撩人,直把趙大人看的目光直勾勾的。
趙子文望著棉被中玲瓏美妙的軀體,高高挺起的酥胸,凹凸起伏的翹臀,皆是昨夜寵愛的妙處,高聳的酥胸更是一隻手拿捏不住,心中不由得感歎。大小姐的就是大!
見他癡癡的目光,夏雨晴又欣喜又驕傲,羞澀地道:「子文,快起床洗漱吧……」
趙子文從身後摟住大小姐,抱住她的楊柳細腰,輕笑道:「雨晴,你真美!」
大小姐與他已是「血脈相連」的夫妻。聽著他這般火辣辣的情話,心裡依然是驚喜伴著羞澀。羞答答地道:「相公……我來為你穿衣……」
這一句嬌滴滴的相公直把趙大人叫得心神一蕩,看著平日高傲,冷冰冰的大小姐,經過一夜的滋潤,變成一位溫柔如水,乖巧可人的小嬌妻,趙子文真是感覺到無比的自豪。同時想到還有李才女與夏萍,心中不禁淫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我還需努力!
「娘子……我也來為你穿肚兜。」他看著大小姐曼妙的嬌軀,笑道。
這一句娘子叫得十分的怪異,夏雨晴聽的直感雞皮疙瘩,嗔怪道:「就知道作怪!」
洞房花燭夜。二人更是親密無間,恨不得一直呆在閨房之中,可他們望著桌上未動的飯菜,均是感覺到肚子空空,小打小鬧片刻,便徑直的起床去大廳用膳……
大廳中。趙子文狼吞虎嚥,不顧形象的吃著大小姐熱好的飯菜,誰讓他昨晚一時精蟲上腦,與大小姐纏綿的連晚飯都忘記吃。
夏雨晴美目脈脈的看著這不懂禮儀的相公,一邊小口小口的嚼著飯菜,輕輕道:「子文,你慢點吃……」
「小姐,這麼早就起來啦?」此時,夏萍俏生生的走進大廳,一襲粉紅長裙顯得嬌小可愛。見小姐坐在桌前用膳。打著招呼的輕聲笑道。
夏雨晴點頭笑道:「嗯,夏萍你也過來吃點……」
「子文。你可真厲害。」夏萍見趙大人與小姐又是和好如初,不禁向趙大人偷偷豎起大拇指。
「噗……」趙子文嚇的將口中剛塞進的一口飯直接噴出,心中更是暗道,難道這個小丫頭玩聽床,不過這小丫頭說話間神色並無調笑之意,似乎又不是。
夏雨晴也是聽的一怔,頓時俏臉似火燒,而且是燒得厲害,所謂說著無意,聽著有意就是這麼回事……
「你們都怎麼了,我說話錯了嗎?」單純的夏萍眨著大眼睛,無辜地道。
看來還真是一場誤會,趙子文訕訕笑道:「沒事,夏萍你快用早點吧!」
「小姐,我覺得你似乎變漂亮了。」夏萍目光疑惑地看著大小姐,只見小姐粉面紅腮,美眸中的媚意,嬌媚的快滴出水來,真是楚楚動人,小丫頭不禁奇怪道。
剛才的大小姐在嬌羞之下,眉目如畫,容顏俏麗,濃濃的春意自眼角梢不經意地散發出來,短短的一夜之間,她便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轉變成一個艷光四射的嫵媚少婦,不變漂亮才怪。
大小姐臉紅如血,羞臊不堪,嬌嗔道:「小孩子,胡說些什麼?」
這小丫頭片子怎麼總找這門事說,趙子文哈哈一笑,拉住夏萍的小手,意味深長地笑道:「夏萍,想知道你家小姐怎麼變漂亮的嗎,這可是我趙家獨門配方,夏萍你要不要試試!」
這個登徒子,怎能連夏萍都不放過,大小姐聽他胡扯,連忙拉過夏萍的小手,俏臉一寒的道:「休得欺負夏萍,再說胡話,便罰你不准吃飯!」
乖乖,這便宜占的還真是要付出代價的,趙子文看著小嬌妻的大小姐橫眉冷對,他舉手投降地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吃飯……」
夏萍昨夜將飯菜端給趙大人後,便直接用完晚飯,回閨房睡覺了,又怎會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她眨著美目,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夏雨晴又是在趙子文的耳邊,輕輕道:「子文,夏萍年紀還小,不准你打她的主意,如果你想要,便來找……找我!」她俏臉緋紅,終於是將這羞人的話說完。
對於妻管嚴的趙子文來說,堅決一切服從老婆的命令,這就是男主外,女主內嘛,家裡的事就讓這大小姐操心吧,咱好好的鍛煉大荊騎軍才是最重要的!
趙子文騷騷地笑道:「今夜是不是……」
夏雨晴聽的俏臉嫣然,又怕夏萍瞧見,急急低下螓首的道:「昨夜你……還折騰的不夠嗎?」
這時,寶兒盈盈走進客廳內,看著他道:「大哥,王公子來了……」
這數日,趙子文與這王如康接觸的頻繁,經常是討論與西梁商家交易的事,此事趙子文還未找到好的機會,向老皇帝啟奏,也許這王如康又是來催的吧。
「趙兄,你看我帶誰來了。」王如康一踏進大廳內,就豪爽地笑道。
這王萬貫又玩神秘,趙子文聽得一怔,難道是凌兒?
王如康的偉岸身軀後,突然閃出兩個身影,他們笑吟吟的看著趙子文哈哈笑道:「子文,別來無恙吧!」
這二人皆是劍眉郎目的英俊男子,一襲白衫顯得甚是瀟灑,趙子文看著他們,驚喜道:「項兄,方兄!」
這二人正是這小王爺項子軒與杭州總督方公子,如今他們一到,真的是江南四大豺狼齊聚京城,這怎能不讓趙大人開心?
趙子文興奮的迎了上去,當初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陪伴他的就是這兩位兄弟,他拍著二人的肩膀,哈哈笑道:「你怎麼都來京城了?」
「真是一言難盡呀。」方天宇最先開口說話,卻是深深一歎道。
趙子文急急問道:「是不是杭州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是這傢伙害的!」方天宇的目光驟然轉向一旁肥嘟嘟的王如康,憤憤地道。
王萬貫害得?他能害方公子什麼?趙子文聽的一愣,他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其中的玄機,不禁哈哈大笑道:「搞什麼,你爹不會同意你與王家的親事吧?」
王家有女王如花,杭州人盡皆知,更知道杭州首富的王家中的王小姐,非常愛慕總督的公子方天宇,據說對方公子是死纏爛打,纏著不放!
對於家世顯赫的王如花,方總督又怎會錯過這個「好良緣」而不娶這王家的大小姐,趙子文心中更加覺的好笑,這方兄也是來京城避難的……
方天宇白眼一番,恨恨地道:「我爹就是這麼個意思,說讓我娶王如花為正妻,然後再娶個心儀的女子為小妾!」
這方總督如意算盤,真的是打得辟里啪啦響,趙子文不得不佩服方正這個老狐狸,要是在現代,我看你能還敢這麼打算嗎?
第299章 紅顏知己
要是只能娶一個,打死方天宇,他也不會守著一個胖妞過一輩子,娶兩個也許他還可以考慮一下,只不過這方天宇是個死性子,想不開這個東西,所以直接就跑到京城來躲避這場婚姻。
趙子文安慰地拍著可憐的方公子,低聲道:「方兄的做法,我絕對舉雙手贊成,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為幾個破錢,就出賣色相吧?」
「聽到沒,王萬貫,讓你妹妹不要老纏著我。」方天宇示威的看著王如康道。
王如康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對此事,我根本從來不去過問,這都是我娘親和我妹妹的意思,可不關我的事!」
方天宇輕哼一聲,也不再咄咄逼人……
「見過正南王,見過王公子,方公子。」夏雨晴與夏萍向項子軒為首的公子們,微微施禮道。
「二位小姐免禮。」三位公子淡淡地點點頭,行禮後,夏雨晴與夏萍拉著寶兒的小手,同時退出大廳,畢竟在大荊的禮法,男人交談,女子只能是去偏廳等候。
趙子文目光轉向項子軒,自從比武招親後,就一直未見他,今日一見,竟是在趙府之內,他笑道:「項兄,你這些日子都去哪了?」
項子軒目光並沒有多看夏小姐一眼,看樣子是擺脫曾經的單相思,他拍著趙子文的肩膀笑道:「我只是四處郊遊一番……子文,士別三日。真是當刮目相看,沒想到今日你不僅是大荊的宰相,更是當初望江城一戰的趙將軍,真是讓為兄吃驚不已!」
對於小王爺曾經喜歡過大小姐,趙子文也不是太過內疚,畢竟大小姐從未喜歡過他,不過趙子文多少還是感覺愧對小王爺。但老婆是老婆,兄弟是兄弟。他分的很明白,只有再幫小王爺再找一個比大小姐還讓他心儀的女子,才是對他最好的補償。
「都是運氣好而已。」趙子文打了個哈哈地笑道。
方天宇聽的白眼一翻道:「什麼運氣,你小子可真會隱藏,當初你從軍回來,我還真以為你只是個火頭兵。沒想到卻是在千人叛軍中斬殺敵首而力挽狂瀾的趙大將軍!」
「是呀,還以為趙兄只是大荊宰相,卻沒想到又蹦出個趙將軍,真是文武雙全,可堪大荊第一奇人!」王如康拍馬屁地笑道。
這三人一頓馬屁直把趙子文拍的是暈頭轉向,他回過神來地苦笑道:「你們不會就是專程來拍我馬屁的吧?」
項子軒笑道:「聽聞趙兄如今風頭正盛,前段日子更是在校場比武以一敵三,將匈奴蠻夷打的是滿地找牙。所以特來一睹你的光彩!」
「就是,如今你在大荊威望這麼高,做兄弟的我也好沾沾光呀!」方天宇又是附和的道。
大廳中的四人,彷彿有說不盡的話,趙子文更是覺得興奮無比,只不過這三人不停的拍他馬屁。讓他很是頭痛,如果到時候再把書院的夏少爺叫過來,那麼江南四大豺狼真的是要重新聚首。
此時已是日曬三干,趙子文的目光轉向大廳外,這才想起有事要辦,便向著坐著的三人道:「我要去校場辦點事,你們要不要去?」
三人同時笑道:「當然要去,我正想看看你大荊騎軍的風采!」
趙將軍統帥的大荊騎軍,據說是要與匈奴的鐵騎一較高下,又有誰人不知?
今日乃是正式訓練的日子。趙子文可不能撇下這兩千將士不管。作為騎軍將領,他自然是要去校場督促他們加緊訓練。
「子文。你等等。」就在趙將軍即將領著他們出門而去的時候,夏雨晴走出偏廳,站在趙將軍的身後,嬌滴滴的道。
這大小姐是不是在搗亂?趙子文欲哭無淚,明知道她的出現會弄的局面有點尷尬,她偏偏還出來……
趙將軍也只得堆笑道:「雨晴,有什麼事?」
「今日風大,有點冷,你多穿一件衣服吧。」夏雨晴說著說著從身後拿出一件小馬褂穿在他的身上,眉目間濃濃的情意直讓趙大人看的心生感動。
大小姐與他已是夫妻,眼中再無他人,只有她的相公趙將軍,又怎會去考慮其他的複雜事情,她眉目如畫,眉目間泛著淡淡的春意,一副小嬌妻的模樣,直讓方天宇與王如康暗自羨慕。
趙子文心生感動,一種家的溫暖油然而生,心中也不再責怪她的不懂事理,輕柔道:「雨晴,謝謝你……」
夏雨晴俏臉嫣紅地嫣然一笑,可驟然又是俏臉一寒地道:「你可不能與文登去這煙花之地喝酒,要不然就罰你不准吃飯!」
對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大小姐,趙子文也只得是哭笑不得……
大小姐心思聰穎,見子文的杭州好友齊聚,又怎會不去喝酒呢?她自然擔心這登徒子喝的是花酒,不免警告他不准學壞。
這個大小姐……趙子文心中覺得好笑,在她耳邊笑道:「放心吧大小姐,晚上記得等我回來……」
「嗯,你快去快回。」大小姐嬌嗔一句,嬌羞無限的跺步而去,在她美目中,早已只有子文一人,其他男子都未關注一眼,可見這小妮子經過昨夜的溫存,對趙大人更是癡纏的緊。
夏雨晴新做嬌妻,粉面桃腮之間,籠罩著一股濃濃的春情丰韻,紅潤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便似新抹了胭脂,鮮的可以擰出水來,那股子嫵媚動人的風韻,實在魅惑之極,誘人之極。
王如康羨慕地笑道:「趙兄真是好福氣!」
趙子文微笑不語,繼續圍繞夏小姐說話,只會將氣氛弄的很尷尬!
「子文,不用介意項兄,他早已看開,四處郊遊時更是尋得個紅顏知己,早已淡忘與夏小姐之間的事。」方天宇欣慰地笑道。
「哦,是嗎?」趙子文神色一喜,對於小王爺能找到心愛的女子,他當然最高興不過的,頓時轉過頭,看向小王爺欣喜地道。
項子軒又怎會不知他們在講什麼,神色很是淡定地笑道:「子文,我早已看開,你不用介懷的,要是當初我知道夏小姐與你在寒山寺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摻和這比武招親!」
寒山寺懸崖底所發生的事,項子軒已經知道其中的始末,夏小姐的貞潔早已交予子文,不管如何,她都必須嫁給子文,項子軒知道這件事後,頓感後悔不已,這兩人早已是一對,我暗插一腳幹什麼?
女子的貞潔在大荊重如泰山,夏雨晴又喜歡趙子文,無論是誰都無法將他們拆開,夏將軍舉辦比武招親的確是太過多此一舉,攪得發生了很多不該發生的事。
見小王爺看開,趙子文拍著他的肩頭,哈哈笑道:「這件事就讓過去吧,我們以後還是最好的兄弟!」
「好兄弟!」項子軒興奮的跟著拍下他的肩膀道。
方天宇笑道:「走吧,我們去校場看看大荊騎軍的風采!」
趙子文點點頭,領著他們向邯鄲城門外的校場,坐馬車而去……
……
邯鄲城外的校場內,數千將士手持兵器,不停地在艱苦鍛煉著,大荊騎軍的兩千將士更是拼著命苦練,他們為首領趙將軍而拚命練武,更為大荊騎軍的榮耀所拚搏!
「是趙將軍!」一位擦拭汗水的將士,不經意抬頭間,看到遠處走來的四人,其中一位正是趙將軍,不禁興奮的高聲道。
兩千將士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刃,遠望走來的趙將軍,興奮道:「趙將軍!」
一聲波濤洶湧般的怒吼,響徹整個校場,項子軒與方天宇驚詫不已,他們知道趙兄在大荊將士們心中的威望,可卻沒想到他的威望如此之高!
「趙兄,你也捨得來呀!」率領大荊騎軍訓練的田虎,向趙子文走來,調侃地道。
當方天宇看到白淨的胖漢子時,看的是微微一怔,不禁愕然道:「這不是夏將軍府的家丁嗎?」
「他是田將軍,不要亂說話……」項子軒向方天宇眨下眼睛,深意地道。
這方天宇怎會不明白小王爺的意思,不該知道的不要去問!他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詢問什麼。
第300章 我的團長我的團
「見過正南王……」當田虎走近時,發現趙將軍身旁的項子軒,立刻很是恭敬地行禮道。
項子軒淡淡的點頭道:「田將軍免禮。」
王如康也是杭州人,又怎會不知認識這曾經的夏府家丁夏虎,不過他可是個狡猾的商人,根本不會去問這不該知道的事情。
「見過田將軍,不知可否在校場上觀看一下大荊騎軍的練兵?」王如康與方天宇畢竟還是平民,便笑容殷殷的向田虎問道。
這二人一個是杭州首富的公子,一個是杭州總督的公子,田虎自然是認識的,笑著點點頭:「二位既是趙兄的朋友,也是我田某的朋友,你們隨便觀賞……」
三人裝成是初次相識,裝的是無人能夠察覺,趙子文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演技。
趙子文等這三人一番交談後,便拍著田虎的肩膀笑道:「最近兩千將士訓練的怎麼樣?」
「這兩千將士以前均是我的麾下,當然是訓練的有條有理。」田虎很是自豪的道,他語鋒一轉,又是憤憤不平的道:「你這數日以來,還從未到過校場,真不知你是這騎軍將領,還是我是?」
「我這不是在府中避難嘛。」趙子文嘿嘿笑道:「這風頭一過,我這不就來呢?」
對趙將軍避風頭的事件,田虎還是知道地。這趙將軍的身份一公告,大荊舉國轟動,把趙府圍的是人山人海,媒婆提親者更是無數,京城的小姐一個個皆是春心蕩漾,不停地在趙府門前徘徊,數百位小姐身上的幽香化作香風在趙府周圍飄散。直讓趙府方圓百米都能聞到這淡淡的少女芳香……
「以後訓練的事宜,你來跟將士們說吧。」田虎白眼一翻的道,對這迷不死人,如此受歡迎的趙將軍,他自然是憤憤不已。
趙子文轉頭向項子軒三人道:「三位兄弟,你們就跟著田兄參觀一下校場吧,我去跟將士們說幾句話。」
項子軒笑道:「我們來京城就是來遊玩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在馬車上,趙子文與他們聊了很多,項子軒是四處郊遊,遊玩到京城時,剛好碰到這王萬貫,而方天宇知道自己在京城,所以才跑到京城避難,可最先碰到的是這王萬貫。三人便因此聚在了一起。
這項子軒據說是在郊遊到蘇州時碰到一位女子,二人喜得良緣,並且私訂了終生,就等到京城,讓這老皇帝下旨封這女子為王妃,畢竟有皇上的旨意。更顯得無比的風光,可見小王爺的情深義重,趙子文對此事當然是開心無比,他今後不必再為大小姐的事而覺得愧疚於小王爺。
趙子文邁著大步,走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千將士面前,這兩千將士早已確定為大荊騎軍將士,就等著他來選任其他的將領,比如說千劍位,和百劍位之類的官職,從大到小。更好管理這個騎軍。
嚴格的紀律是整支軍隊一定需要具備的。趙子文正是深知這一點,眸子閃爍無比威嚴的冷光。望向眾人道:「我想眾將士應該明白,你們已是大荊騎軍其中的一員,你們肩負著大荊騎軍的榮譽,與保衛大荊的使命,今日我便要正式告訴你們騎軍的軍官制度與條例!」
軍官制度?眾人聽的一頭霧水,根據大荊軍隊的軍官制度,分的是大帥將軍,大將軍,千劍位和百劍位,他們根據這個軍隊的軍官制度,早已明白到,大荊騎軍的最高統帥是趙將軍,而再分為兩個千劍位,和二十個百劍位。
見眾將士眼神疑惑,趙子文高聲道:「如今的大荊騎軍,不再是往日,讓匈奴隨意踐踏的騎軍,而是一個全新的騎軍,所以我不再會用以往的騎軍軍官制度制度,從今日開始,大荊騎軍的別名為騎兵團!」
騎兵團?眾將士微微一怔,有的將士更是疑問道:「趙將軍,騎兵團的軍官制度又是怎樣的?」
趙子文眸子閃現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冷冷道:「騎兵團的軍官制度,分為團長,營長與連長三個等級,最高指揮,也是所謂騎兵團的團長,營長則是相當於千劍位,而連長則是相當於百劍位!」
這與大荊的軍官制度,只是換個名字而已,眾人恍然大悟,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們心中早已將趙將軍奉為神明,絕對是完全聽從他的命令,紛紛吼道:「我們一切聽從團長指揮!」
「好!明日我便讓田將軍在你們兩千將士之中選任營長與連長,營長與連長有能者居之!」趙子文掃視著眾人的道,他心中頗為激動,卻半分未顯露出來,他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領著一支軍團,當一個鐵血的團長,像李雲龍一般,與團中的兄弟嗜血拚殺,保祖國一方淨土!
眾將士以前都是在田虎的麾下,趙子文對他們根本不熟悉,隨便選將領,只能是盲人摸象,讓田虎來選任能者將領是最好不過的,眾將士也深知這一點,他們心中更是暗自鼓勁,定要在趙將軍面前好好表現一番,讓他銘記於自己……
「團長,營長,連長?」項子軒念完這三個從未聽過的軍官稱謂,不禁笑道:「這趙將軍還真的是有出不完的點子,真不知他如何想出這等奇思妙想來!」
「子文的出眾,我們是最明白不過的。」方天宇笑道。
這二人與趙子文接觸最深,無論趙將軍的文采與學識,皆是無人能夠比肩,他們早已是習慣他的無人可比。
王如康卻是深深歎道:「當初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小小書僮,沒有與他深交,沒想到他今日會有如此成就,唉……」
見這家財萬貫的王如康暗自懊悔,田虎暗自唏噓,當初他也是挺看不出這趙兄會有這等風采,只覺得他只是文采高人一等而已,曾經他更是被一個女捕快給揍得滿地找牙,田虎心中不由得暗道,還好往日並未表現出對趙兄的輕視,不然今日的我絕對在這趙將軍面前沒好果子吃。
項子軒與方天宇同時安慰地拍著王如康的肩膀笑道:「只要你沒得罪過他就行!」
這趙將軍有仇必報,對敵人一向是冷血無情,王如康偷抹下額頭的冷汗,暗自慶幸沒有得罪過趙將軍,他訕訕笑道:「說的也是……」
趙子文看著一群嚴格服從命令的將士們,很是欣慰,他正色道:「從今日開始,大荊騎軍的別名就為騎兵團,你們所要做的是一切服從團長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質疑,團長的命令高於一切!而你們作為騎兵團的一員,你們的使命就是維護騎兵團的榮譽,不惜為榮譽拋頭顱灑熱血!」
兩千鐵錚錚的漢子紛紛舉起兵刃,遙指天際!數千兵刃在陽光中閃爍冷冽的寒芒,直讓人看的心驚膽戰,他們發下最真摯的誓言,怒吼道:「為騎兵團榮譽,拋頭顱灑熱血!」
看著一群熱血的將士,趙子文也是拿過一把銀槍,高高舉起的道:「我發誓,我的榮譽將與你們共享!」
「團長!團長!團長!」整個校場響徹團長的名字,讓項子軒三人聽的熱血沸騰,不知道其中之意的人,還不知道他們在狼嚎個什麼……
趙子文高舉銀槍,全身上下泛著一股凌駕天下的霸氣,這種霸氣是一種氣魄,讓眾人意識到趙團長是一個有霸氣的果敢領導者,他能率領騎兵團無懼無畏,勇往直前。
而霸氣是面對困境時的果斷抉擇,是永不言敗的信心,是鍥而不捨的執著。霸氣讓敵人望而生畏,讓隊友充滿信心,具有這種霸氣的人,才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軍人,真正的領導者,是國家、民族、團隊真正的不屈的脊樑!這就是驚天駭地的霸氣,而我們的團長正是具有這種讓敵人望而生畏的霸氣!眾將士激動的肩膀微微顫抖,無比崇敬的看著他們的霸道無比的趙團長!
「我的團長我的團!」騎兵團中的一位將士,突然間吼道,讓整個騎兵團安靜半晌,從這句頗為順口的話,這位將士一看就知道有點墨水!
片刻後,眾將士心中豪情萬丈,紛紛兵刃一揮的怒吼:「我的團長我的團!」
這一句從此刻就成為騎兵團的口號,這其中之意不僅表達對團長的崇敬,更是表達將士們對騎兵團榮譽的誓死守護!
第301章 軍魂
「我的團長我的團!」趙子文聽到這一句時,也不禁激動的微微顫抖著,他更明白他肩負著團長的責任,為騎兵團的榮譽而戰!
大荊騎兵團便在今日永存史冊,騎兵將士們更是銘記趙團長所說的話,他們如今就是期待著趙團長率領他們,與匈奴鐵騎一較高下!
項子軒眸子大放異彩,緊盯著這一群士氣如虹的大荊將士,不禁稱讚道:「這支騎軍有魄力,有霸氣,可稱得上是一支勇猛之師,不過為什麼只有兩千人?」
方天宇笑道:「我也是奇怪,趙將軍的領導才能應是無人能比的,為何皇上卻只給他僅僅兩千人……」
站在一旁的田虎哈哈笑道:「這京城的兵力也只能調給趙將軍三千人,而他在其中刪選一部分,如今只剩這兩千人!」
項子軒明白的點了點頭,這校場練武的將士均是從北方調回來的將士,主要是為防範這一千人的匈奴勇士,所以在京城之中,沒這麼多的兵力調給趙將軍。
趙子文對於這個也是有難言之隱,京城之中,數方勢力暗潮湧動,如果在京城的兵力坐擁三四千人,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他不會去冒這個險,穩紮穩打才是目前所需要做的事。
當初對於校場的三千多將士,他也不好全部要來,就向老皇帝要兩千人,所以他的一番深思熟慮。成就了如今兩千將士的大荊騎軍。
不過兩千將士足以在將來有後路可退,趙子文就是要利用這兩千人解決現在可能會出現的困境,等到八皇子成功奪嫡,匈奴與大荊真正開戰時,他一定會增加大荊騎軍的兵力,畢竟兩千人對數萬的匈奴鐵騎,太不切實際……
趙子文目光又是掃向一腔熱血的將士們。冷冷道:「作為騎兵團的將士,你們要銘記我騎兵團的軍魂——一種亮劍精神!」
亮劍精神!眾將士聽的一愣。可他們知道趙團長說的話絕對是字字珠璣,句句真理,紛紛豎起耳朵聽著趙團長的教導。
其實趙團長也不願意像個老大媽一樣嘮嘮叨叨的講個不停,可一個軍團必須要有軍魂,每個軍人必須知道軍團的軍魂是什麼!而軍魂就是一個軍團的靈魂所在,沒有軍魂的軍隊就相當於是一副空架子,這樣失去了軍魂的軍隊又怎能與匈奴鐵騎一較高下?所以他是不得不向騎兵團的將士們傳授這個東西。
趙子文繼續地講著他的政治課。緩緩道:「所謂的亮劍精神,就是一種劍客精神,劍客們在與對手狹路相逢時,無論對手有多麼的強大,就算對手是天下第一的劍客,明知不敵,也要亮出寶劍,即使是倒在對手的劍下。也雖敗猶榮,這就是亮劍精神!」
眾將士並非像趙子文想像般聽的不耐煩,而是豎起耳朵,孜孜不倦的聽著趙團長的教誨,他們眸子雪亮雪亮的,聽著趙團長口中的亮劍精神。又是大放光彩,興奮地道:「原來這就是軍魂,亮劍!一種不懼怕任何敵人的魄力!」
見將士們興奮異常,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長槍橫指天際,怒吼道:「縱然是敵眾我寡,縱然是身陷重圍,只要我們敢於亮劍,我們敢於戰鬥到最後一人,狹路相逢勇者勝。亮劍精神。是我們大荊騎軍的軍魂,劍風所指。所向披靡!」
靜!絕對的靜!整個校場寂靜一片,所有的將士當聽完趙團長的激情四射的高論時,都情不自禁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劍風所指,所向披靡!」眾將士反覆輕念趙團長所說的軍魂,讀著讀著更感一腔熱血在燃燒,他們深刻的明白到,只有敢於亮劍,才能與敵人一較高下!
「劍風所指,所向披靡,好一個亮劍精神!」方天宇也是被其中的氣魄所感染,興奮的臉頰通紅道。
項子軒卻是深深歎道:「我大荊數萬將士缺少的就是這種亮劍精神,一種敢打敢拚的軍魂,若是他們明白狹路相逢勇者勝,也不會讓匈奴如此猖狂至今!」
這趙兄的口才都能將天給說破,田虎真是對這趙團長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知他怎麼會想到這麼多絕妙的想法,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亮劍精神,真是他媽的絕呢!
「鏘鏘鏘!」眾將士獸血沸騰,紛紛將兵刃刺入校場的青板石地上,怒吼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劍風所指,所向披靡!」
眾將士一腔熱血難以發洩,可惜趙子文在京城必須辦完老皇帝交代的事,這就是所謂的攘外必先安內,他今日的一番高論就是要讓將士們明白到騎兵團的軍官制度,和騎兵團的軍魂——亮劍精神!
如今的騎兵團不僅擁有正規的軍官制度,又擁有無匹的軍魂,所以一支有著無匹霸氣和氣魄的騎兵團正式登上歷史的舞台,如今的騎兵團所要做的是努力訓練,等趙團長京城的任務一完,那麼他們就會面臨著真正嚴峻的敵人——匈奴鐵騎!
片刻後,趙子文走向田虎,從懷中拿出數張畫著奇怪圖案的宣紙,淡淡道:「田兄,這是給騎兵團的訓練器材與事項,你去找木匠建築一下!」
田虎也不知這趙團長又有什麼新主意,疑惑的接過他手中遞來的宣紙,當看到千奇百怪的訓練項目和器材時,他一時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瞠目結舌道:「趙兄,這個東西真的有成效嗎?」
趙子文笑道:「應該能吧,你只管讓木匠做出來就行,剩下的就交給我!」
見田將軍愕然的神色,也不知這圖紙上畫著什麼,項子軒三人非常好奇,可他們明白,這是人家騎兵團的事,咱還是不要去瞎摻和的好,他們便忍著好奇心,沒有去看這圖紙一眼。
趙子文又向王萬貫道:「不知你們王家經營馬匹嗎?」
王萬貫眸子一亮,頓時笑道:「當然有,趙將軍需要多少匹馬?」
這王萬貫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賊商人,趙子文笑道:「我騎兵團有多少人,就要多少匹馬!」
這兩千將士並非正統的騎軍,很少和馬接觸過,更別談有馬匹可坐,騎兵沒有馬,還稱得上騎兵嗎?
王萬貫笑了笑道:「趙將軍請放心,我立刻吩咐下人,在京城的馬場領兩千匹上好的馬來!」【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這王家在京城有馬場,趙子文聽得心中一驚,更是覺得這王家可真他媽的有錢,這回非得宰他一筆不可!
趙子文無恥的握著王萬貫的雙手,嘿嘿笑道:「真是多謝王兄的慷慨解囊呀……」
這趙將軍想黑我,王如康聽到趙將軍的話,臉上一陣抽搐,卻是立刻掩飾過去,看著兩千殺氣肆虐,虎視眈眈的將士,他敢說個不字嗎?
「不謝,不謝,作為大荊的子民,自然是要為大荊出一份力。」王如康笑著說完這句話後,胖臉又是不禁抽搐一下……
趙子文留意到這王胖子的神色,不由得暗自偷笑,他可不是一個欺行霸市的主,這買馬的錢自然是要給的,不過等向戶部報銷後,再向這王萬貫結算一下兩千匹馬的錢。
趙團長也不失為一個奸詐的商人,先是不給錢,到時給突然給王萬貫驚喜時,這王萬貫絕對是感恩戴德,一定會打個四五折,所以只用花一半的錢買到兩千匹好馬,何樂而不為?
眾人見趙團長又不失奸商本色,均是憋紅著臉,忍住沒有笑出聲來,這就是他們的團長,一個有時放蕩不羈,有時又是霸道無匹的趙團長!
「將軍,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去打匈奴?」數位將士一腔熱血難以釋放,他們真的很想去戰場與匈奴人拚殺,揚大荊騎軍的威嚴,爭大荊騎兵團的榮譽!
這一句說盡了眾將士們的心聲,他們聽完趙團長所說的軍魂,心中猶生一種感覺——我們是不可戰勝的!所以他們希望與匈奴鐵騎一戰……
趙子文目光又轉向兩千將士,反問道:「你們會騎馬嗎,又準備用什麼兵器迎敵?」
這……兩千將士頓時一片啞然,他們用的兵器雜亂,有長劍,有鋼刀彎刀,還有長矛長槍,更重要的事是,大荊早已數十年沒有過騎軍,他們其中大多數是沒有騎過馬的,更何談與匈奴鐵騎對決?
第302章 醉仙樓
見眾將士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趙子文接著道:「我們騎兵團如今絕非匈奴鐵騎的對手,但我們有魄力,有士氣,有屬於我們騎兵團的軍魂,只要我們現在努力訓練,在匈奴與大荊開戰之日,我們大荊騎軍絕對能給他們迎頭痛擊!」
對!我們有亮劍軍魂,有團結一心的戰士,又怎會怕他匈奴蠻夷?眾人神色一凜,目光中又閃爍無比自信的殺氣,皆是吼道:「團長請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訓練,一切聽從團長的指揮!」
趙子文無比的嚴肅地道:「在戰場上,兵刃一寸長一寸強,騎兵更是如此,不管你們現在用的是什麼兵器,以後全部改用長槍,從今日開始,騎兵團的將士必須全部為槍騎兵!」
「噹噹噹……」趙團長的話一說完,將士們紛紛將手中的兵刃丟到一旁,而用槍的將士緊握著手中的長槍。
方天宇不禁鼓掌稱讚道:「好一個槍騎兵軍團,要是這兩千士氣如虹的將士同時手持長槍跨上戰馬,這是何等的壯觀!」
項子軒笑道:「這騎兵團的一身裝備恐怕又要花不少的銀子……」
此時的王如康聽到二人的話,暗自唏噓,心中暗道,這趙團長可不要再來找我,不然這可真是一兩銀子沒賺到,還要搭上戰馬和長槍給他。
趙子文轉過頭,見王如康低頭思量。心中好笑,我有這麼黑心嗎?把你嚇成這樣……
他向田虎道:「田兄,你明日向皇上稟告一下,就說是大荊騎軍需要兩千長槍,至於戰馬,讓王兄去辦,老皇帝報銷就行了。我想皇上會答應的,然後你領著皇上的旨意再去兵部領兩千把長槍來吧!」
王如康聽到這話。頓時神色一喜,沒想到這趙團長還是挺厚道的,作為當初杭州聞名的鐵公雞,本以為這次要大出血,沒想到趙團長是開個玩笑,他暗自覺得欣喜,決定給趙團長絕對的低價轉賣!
不知不覺中。這鐵公雞就中了趙子文的圈套,彷彿有種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的感覺……
「看這鐵公雞給樂的。」方天宇看著王萬貫眸子中的笑意,不禁調笑道。
項子軒微微一笑,又是添油加醋道:「要是讓王兄白出戰馬,他晚上絕對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有你們這麼貶低人的嗎?」王如康聽著二人的調侃,立刻憤憤地道。
項子軒與方天宇哈哈一笑。損完這鐵公雞,目光又是轉向校場上的大荊騎軍……
這個趙團長還真是個不愛做事的主,就知道吩咐別人去做,田虎白眼一翻,沒好氣道:「我聽的怎麼覺得我才是這個騎兵團的團長似的?」
趙子文嘿嘿笑道:「他們原來都是在你的麾下,你當然是要照顧一下。你不念你我的情分,也總要念及與他們曾經是你下屬的情分吧?」
不過這趙團長即使動動嘴皮子,才能與學識也是無人能及,田虎無奈道:「好吧,明日我便向皇上稟報戰馬與長槍之事,還有這些訓練所需的器材,我也會找人盡快做好的!」
「那就多謝田兄了。」趙子文笑了笑道。
眾將士高聲道:「謝過田將軍!」
見眾將士如此愛戴趙團長,田將軍還能說什麼?大荊的未來就全要倚靠著趙將軍的一腔熱血,只有他才能讓大荊的全部將士明白所謂的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亮劍精神!
趙團長吩咐的事。田虎自然是義不容辭。->小說下栽+wRshU。CoM<-
……
胭脂湖岸處。富賈雲集,酒樓林立。畫舫凌波,成京城佳麗之地,古跡、園林、畫舫、市街集於一,夜晚的情景更是綵燈高掛,熱鬧非凡……
趙子文,項子軒,方天宇與夏文登四人凜立在一座華麗的樓閣前,這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能聞到一陣陣的酒香,讓人流連欲醉。
江南四大豺狼重新聚首,他們皆是一襲錦繡長衫,手持一把小折扇,說不出的瀟灑韻味,讓來往的小姐癡癡不倦的向這放著媚眼……
「哇哈哈,項兄方兄,沒想到咱們江南四大豺狼能在京城相聚!」夏文登毫不掩飾的誇張笑道。
方天宇聽的白眼直翻道:「我說夏兄,你是不是想讓全京城的小姐知道我們是豺狼而不是才子?」
項子軒早知這夏公子的性子,放蕩的比趙將軍的還兇猛,他無奈道:「夏兄,你要是這麼個叫法,我這個平南王還怎麼在京城立足?」
夏文登訕訕的撈了撈頭道:「我這不是高興嘛!」
趙子文對這個夏少爺徹底地無語,他如今的身份不再是當初夏府的一小小書僮,要是讓人知道他豺狼,非得鬧個大荊人盡皆知不可。
「醉仙樓,好名字!」方天宇望著閣樓上的高懸的牌匾,敲著小扇道。
今日校場一行,把任務交給田虎去辦,完事之後,趙子文便領著項子軒二人找到翰林書院中,正在與京城小姐打情罵俏的夏文登,四人寒暄一番後,便徑直的坐著馬車來到京城著名的醉仙樓,飲酒慶祝江南四豺狼重聚。
這鐵公雞王如康本是想一起來的,無奈因為要去馬場辦趙團長吩咐的事,所以沒有功夫來,而田虎知道他們四兄弟相聚,所以找了一個借口推辭了,沒有過來。
「我們進去吧。」項子軒微微笑道,其他三人點了點頭,一起向醉仙樓內走去……
醉仙樓並非青樓,而是一個真正飲酒吃飯的地方,據說醉仙樓薈萃大荊各個地方的美食,很多人都是冒名前來嘗嘗醉仙樓的美酒佳餚。
一入樓閣,便能見醉仙樓內燈火闌珊,雕欄玉砌,大廳中數十張紅桌,坐滿著人,端菜的夥計來往不止,一盤盤美味佳餚不停的端到各個客人的桌上,真是個熱鬧非常!
「客觀,幾位?」一位小二走來,笑容殷殷的道。
項子軒淡淡道:「四位……」
「四位客觀請跟我來。」小二笑著將他們領導大廳中的一處四人桌上,隨即又問道:「客觀,你要點什麼菜?」
剛剛入座的夏文登,頗為豪爽地道:「把你們醉仙樓最拿手的好菜好酒全部拿上來!」
「好勒。」小二見這四位客觀本就是穿著的風流瀟灑,如今又是出手大方,一看就知是貴客,更是慇勤地笑道。
對這打腫臉充胖子的夏文登,三人均是瞪他一眼,心中皆是暗道,要是你出錢,我看你能這麼拚命嗎?
醉仙樓內,明燈高懸,無數的人飲著美酒,品嚐著佳餚,陣陣酒香與菜香在整個大廳中飄散著……
四人在錢塘時,早已是吃遍各個酒樓的美味佳餚,如今在京城重聚,而且還在京城最著名的醉仙樓內飲酒暢談,顯得是高興異常。
夏文登端起夥計最先端上來美酒,往三位兄弟各自倒上一杯,他又是端起酒杯,高聲道:「為我兄弟四人能夠重新聚首,乾一杯!」
見這夏公子終於說了一句人話,趙子文三人笑著站起身,「噹」的一聲,四人端起酒杯輕輕一碰,隨即一飲而盡……
人生最恨離別,又喜重聚,四人心中皆是升起這種感覺來,回想當初在錢塘,群芳閣的相識,廟會等多次聚會的相知,一起吟詩看美女,何其的逍遙,一幕幕在他們腦中瀏覽著,一種一起喝酒泡妞的兄弟情誼,早已埋藏在他們的心中,今日相聚,這份情誼分外濃烈!
方天宇藉著酒興,不禁高聲吟道:「山桃紅花滿上頭,錢塘春水拍江岸。花紅不衰似君意,水流無限不斷流!」
他的詩中之意表達對友人的思念,與兄弟間永久不斷的情意,寓情於景,生動形象,尤其一顆真摯的兄弟情讓人感動無比!真是一首妙詩,趙子文三人聽的眸子大放光彩,不禁鼓掌叫好:「好詩!方兄好文采!」
方天宇笑了笑,卻是向項子軒道:「項兄,難道你不來一首?」
第303章 王夫人
項子軒微微一笑,高舉酒杯的輕聲吟道:「今日不見錢塘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一逍遙!」
「說的好,共看明月一逍遙。」方天宇舉著酒杯看向閣樓外的一輪明月,哈哈笑道。
大廳中央的一桌,傳出爽朗的笑聲,引來眾人的注目,聽到兩首絕妙的詩,更是不禁暗自稱讚好文采!
夏文登又是大口地飲上一杯,豪爽地笑道:「方兄,項兄真是好才學!」
這方天宇與項子軒的確是文采非凡,念得詩句頗具韻味,讓醉仙樓喝酒賞月的才子小姐,目光不禁齊齊向這看來,見這一桌的四人竟有如此雅興,又是文采不俗,他們很感興趣的倒是要聽聽他們接著要作出什麼詩來……
項子軒見引來眾人的目光,他並無慌張之色,見慣大場面的他笑容殷殷,彬彬有禮的便向四周品酒的才子小姐抱抱拳,微微一笑後便坐下身去。
夏文登見這小王爺與方兄都作出了詩,他又怎能退縮?見京城的小姐朝這望來,他更是希望能在小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他眼珠子一轉,突然閃現喜色,隨即高聲念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日,低頭思姑娘……」
「撲哧……」眾人一聽頓時笑出聲來,這是什麼詩?更有甚者。直接將剛飲盡的酒,給噴了出來……
這個腦殘的夏少爺!趙子文一時無語到了極點,這首淫詩自然是他教給這個少爺的,篡改的與沒篡改過的都教過他,卻沒想到他念的是惡搞的詩,這個白癡!
「你這傻蛋,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不是思姑娘!」趙子文白眼一翻的小聲道,他都感覺過了今晚,以後就沒臉見人呢!
「啊?我念錯了?」夏文登瞪大著眼睛,方才恍然大悟,他平時根本不會正經地念詩,剛剛想到這首思故鄉的詩。卻沒想到藉著酒興念的順口,直接念成了淫詩……
這個該死的趙將軍,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這兩首這麼像,讓我區分?夏文登心中懊悔不已,更將責任全推到趙子文的身上。
見眾人的目光向這望來,方天宇臉色一青的道:「這個夏兄……看來我們作詩助興,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
項子軒也是苦著臉道:「以後千萬不要在他面前念詩。這個夏兄只會讓我們抬不起頭……」
三人皆是知道,這夏文登一飲酒,就會變的糊里糊塗地,把淫詩當好詩來念,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可在這麼大的場合下。念這首淫詩,簡直掛不住面子!
醉仙樓飲酒嘗菜的眾人,皆是停下手中的杯筷,笑的臉龐通紅,就差沒笑的憋過氣去……
「姐夫,姐夫!」就在四人尷尬的時候,一位小童屁顛屁顛的向這跑來,口中還高喊著「姐夫」二字,眾人目光又下意識地看向這位長的頗為頑劣的小童身上看去。
項子軒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齊聲道:「你們認識他嗎?」
這小童的目標直指大廳中央的四人桌上。一看便知這小童口中的姐夫是這四人其中的一人……
李迒?趙子文見到奔來的小童心中暗道,他隨即舉目四望。他看到不遠處的一張四人桌上,李才女正坐在桌前,她眉目如畫,俏臉粉紅的低著螓首,嬌羞無限的模樣真是動人心魄。
而李才女身旁還坐著一位女子,這位女子柳眉杏眼,也算得上是個貌美的女子,不過她眼角的皺紋顯的年紀比較大,不用想也知道這位是李格非的妻子,也就是李易安的娘親王氏王夫人……
王夫人眼中閃爍嗔怪之意,顯然是責怪李迒不該這般唐突,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叫趙將軍為姐夫,真是瞎搗亂!
「姐夫,你怎麼也來了。」李迒徑直地走過來,拉著趙大人的長袖,嘻嘻笑道。
這一句讓項子軒三人頓時傻眼,這趙兄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小舅子了?
趙子文對這混世小魔王無可奈何,哭笑不得地道:「李迒,以後可不能這麼亂嚷嚷,讓你姐姐多難堪!」
李迒?三人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是李易安的弟弟李迒,這李才女與趙將軍之間的關係,早已是人盡皆知,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
李迒撅著嘴道:「你本來就是我姐夫嘛,我姐姐天天想著你……」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趙子文心中默念著,又是拉著這小魔王的手,逕直地往李才女走去,他走到王夫人跟前,抱拳道:「見過王夫人……」
王夫人連忙道:「趙將軍真是折殺老朽呀,快免禮!」
這趙將軍的名聲早已在大荊如雷貫耳,誰敢接他一拜?不過對於這未來的岳母,趙子文自然是非常恭敬的。
「大哥……」李才女眼簾低垂,俏臉嫣紅地輕聲道。
她雖是責怪這弟弟當著眾人面亂說話,可心中卻是又羞又喜,羞的不敢抬頭見人……
京城皆知趙將軍與李才女不僅郎才女貌,更是郎有情妾有意,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就差趙將軍向李府提親,到時候就可以生米煮成熟飯了。
趙子文看著嬌羞似火的李才女微微一笑,又向王夫人道:「王夫人請慢用……」
王夫人知道他與友人相聚,只是過來行禮的,揮下長袖的輕笑道:「趙將軍快去吧!」
這王夫人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倒是真的很好相處,現在與李府上下打成一片,和安兒的親事應該是板子上釘的釘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這不是趙將軍嗎?」數人小聲道,這醉仙樓多半是外地的遊人,而京城的食客見到俊朗不凡的公子,立刻認出這位公子就是趙將軍。
不過他們自知趙將軍是來與友人相聚飲酒的,不應當去打擾他,便默不作聲的繼續品酒,不過眸子中的敬佩之意,還是表明對趙將軍的崇敬之意。
【「文】「姐夫,你不陪我姐姐吃飯麼?」李迒又是不依不饒的道。
【「人】「李迒,你再亂說話,回到府中,看我怎麼教訓你。」李才女俏臉緋紅,抬起小臉道。
【「書】王夫人也是瞪了這頑劣的李迒一眼:「你這般油嘴滑舌,小心你爹爹又責罰你!」
【「屋】見姐姐與娘親動怒,還把爹爹抬上來,李迒再也不敢多說話,對著李才女訕訕一笑,又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安兒,我等會兒再來找你。」趙子文向羞憤的安兒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畢竟有她娘親在場,趙子文也不好與她多說什麼話。
與李才女在醉仙樓相遇,也算是巧遇了,應該是這李迒要來醉仙樓吃美食,王夫人和李才女才帶著他來的……
李才女嬌羞的小口嚼著口中的飯菜,讓王夫人看的是一陣竊喜,能有這麼一位好女婿,真是祖上積德呀。
「子文,你是不是也該來一首?」趙子文剛坐回位子上,夏文登苦著臉道,江南四大豺狼的臉被他丟盡,他自然是想讓趙子文來力挽狂瀾的。
三位兄弟都已作成詩,趙子文又怎會退卻,他飲盡一杯酒,沉吟道:「自古離別悲寂寥,我言別離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此詩寓意著沒有離別,何來再相聚,道盡人生的悲歡離合,蘊含深刻的人生哲理,把相聚的深深欣喜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眾人聽的微微一怔後,立刻掌聲就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他們大聲讚道:「好一個我言別離剩春朝,真是好詩,真是絕妙啊!」
整個醉仙樓轟然炸響,趙子文的一首詩將氣氛推到了極致,眾人聽的是如癡如醉,都忘記剛才夏文登那首淫詩……
李迒更是聽的連連跳起,小手直拍的道:「哇,姐夫哈厲害!」
第304章 雅興
「迒兒,你還敢亂說話!」王夫人氣的板著臉道。
「他本來就是我姐夫嘛!」李迒不服氣的小聲嘀咕一句,隨後又將一腔憤慨發洩在桌上的飯菜上……
對這唯一的小兒李迒小魔王,王夫人是又恨又愛,她微笑地看著不顧吃相的迒兒,也不再做聲,而是又看向文武雙全的未來女婿……
對這未來的女婿,王夫人是越看越喜歡,趙將軍武藝在大荊無人能比,更受大荊百姓崇敬,文采也是出類拔萃,她恨不得將安兒明日就嫁給這金龜婿!
聽見稚童叫這才學驚人的公子為姐夫,眾人下意識地看去,只見這稚童身旁坐著一位眉如遠黛,目似秋水,身姿婀娜的女子,她嬌羞滿面,美眸盈盈,讓在場的公子不禁打量這是誰家的小姐,竟長的如此國色天香!
李易安這回卻沒開口責怪這個弟弟,而是又羞又喜的垂下螓首,眉目如畫的嬌羞模樣,讓李迒忍不住小聲笑道:「姐姐,不如你也來作一首?」
大哥這等好文采,我又怎麼好意思賣弄,李才女心中暗道,美目卻是閃爍幸福的神采,她嗔怪地瞪了李迒一眼,道:「再瞎搗亂,小心我回府就告訴爹爹去,讓爹爹抽你板子!」
「哼,你讓爹爹教訓我,我就讓姐夫教訓你。」小魔王鼻子一皺的輕哼道。
王夫人聽的哭笑不得,連忙制止二人道:「安兒。別跟你弟弟一般見識,我們吃完就回府!」
李才女心中全是大哥的身影,她才不願意與這小魔王吵鬧,她目光轉向飲下一杯水酒的大哥,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瀟灑……
「子文,你的文采果然依舊是當年之勇呀。」項子軒哈哈笑道。對這趙將軍的文采,他真是打心底的佩服!
方天宇舉著酒杯輕聲歎道:「還記得當初子文在錢塘之時。無論是詩詞對聯都是未逢敵手,與這馬致遠等人鬥智鬥勇,好不痛快,可今日子文卻已是身居要職……」
「是呀,真的懷念與子文在錢塘的日子。」夏文登這個樂天派聽到他的一席話,都不禁頗感傷懷。深深一歎道。
方天宇的話中之意,說的是趙子文已不是當初的小小書僮,他如今不僅是大荊的宰相,更是一位將來抵抗匈奴的中流砥柱的將軍,他無法再回到當初逍遙的日子。
項子軒卻是很豪爽地道:「男人志在四方,又怎能圖於玩樂,待到子文功成名就之時,才是最得意的日子!」
趙子文輕笑道:「待到京城事情一完。再將匈奴打退,我一定會回杭州與三位兄長故地重遊!」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他舉著酒杯向三人笑道:「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今日可是我們兄弟四人再次重聚的日子!」
「說的好,莫使金樽空對月!」方天宇不羈地笑道:「我們今夜就不醉不歸。沒有離別,何來的相聚!」
「干!」四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說不出的豪氣沖天,讓周圍的公子小姐皆是瞪大著眼睛,這四人真是豪放不羈!
醉仙樓多半是外地的遊人,而趙子文不是個很愛彰顯的人,所以醉仙樓內大部分人是不知道這位文采翩翩的公子是鼎鼎大名的趙將軍,而知道地京城公子均是低頭飲酒,不想給趙將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當初趙將軍的身份公佈天下後,趙府門前就被圍得個水洩不通。可見趙將軍的魅力之大。所以還是讓趙將軍與友人安心的相聚飲酒吧……
醉仙樓的大廳內,端的個熱鬧異常。經過趙子文四人的帶動,飲酒的公子藉著酒興都是緩緩作起詩來,讓整個燈火通明的大廳迴繞著詩詞的聲音。
「各位客觀,我們掌櫃地見各位有如此雅興,便吩咐小的出幾副對聯給大家對對,諸位以為如何?」一位小二突然站在二樓的憑欄後,看向大廳中的眾人,高聲唱喏道。
「對對聯?」眾人聽的微微一怔,醉仙樓大部分是喜文的公子,聽到有對子可對,自然是高興無比,紛紛叫道:「好,小二你出,我們對!」
這掌櫃的倒是真會做生意,大廳中的才子雅興十足,他這一手更是讓公子們欣喜無比,同時能打出這醉仙樓的招牌,醉仙樓如今的規模,真是多虧這掌櫃的商業頭腦,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小二聞聲便高聲道:「上聯為英雄寶刀未老!」
上聯一出,在場的才子皆是輕聲念叨一句,又是低下頭,玩轉著手中的折扇,開始思量起來……
方天宇略一沉吟,道:「英雄寶刀未老?這個倒是有點難度……」
盞茶功夫後,李易安思考了一會兒,仍無答案,忍不住心中焦急,莫不是在場的所有才子才女連第一個楹聯都對不上?
一個只知賺錢的商人出的楹聯,而飽讀詩書的才子小姐竟對不上,這可是大大的諷刺,作為京城大才女的李易安又怎能不著急?
這無形之中,就成了一場學子與商人之間的比試……
見無人能夠對上,小二眼中都不禁閃過一絲鄙夷,連咱掌櫃的上聯都對不上,還談什麼才子?
趙子文眼尖,捕捉到小二神色中的輕視,不禁看得暗自好笑,他俯身在夏文登身邊道:「夏兄,這個聯子你會對麼?」
夏文登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一時想不出來。」
這個狗屁不通的夏少爺,恐怕想一輩子也想不出來,趙子文白眼一翻,又在早已醉得七八分的夏文登耳邊說了幾句,夏少爺面上一喜,腦子一熱的立即站起身來道:「小二,在下對上來了!」
項子軒與方天宇心裡一驚,這位夏府少爺可是典型的那種吃的是奶擠的是草的不學無術的傢伙,怎麼會對的上來?
這個念淫詩的傢伙也能對的上?眾人心中不禁暗自打鼓,不會是胡攪蠻纏的吧……
夏文登早已快醉的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熱血上湧的高聲道:「老娘風韻猶存!」
「噗……」這念淫詩的傢伙剛剛語畢,眾人就嚇得直接將口中的水酒噴出,就差沒噴出血來,他們瞠目結舌的喃喃道:「老娘?」
「哇哈哈……」整個大廳隨後響起大笑聲,這個對聯正好對上,卻是讓人哭笑不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有的笑得差點腰都直不起來,哈哈笑道:「好對,好對呀!」
頭暈目眩的夏文登,大聲念出口後,就發現這下聯的不對勁,我可是個純爺們兒,怎麼會是老娘……這個趙將軍害我,他立刻憤憤地道:「趙子文,你小子害我!」
趙子文按住激動的夏少爺,嘿嘿笑道:「這下聯不是剛好對上嘛,怎麼會是害你,難道你想看到你們讀書人比不過一位掌櫃的?」
夏文登一聽,頓時明白到這其中的嚴重性,讀書比不過商人,這簡直天大的笑話,他壓住怒氣的憤憤不平道:「下回你給我出個文雅一點的對子!」他臉皮可不薄,剛才的淫詩早已形象全無,所以沒有太過計較這個。
方天宇與項子軒笑得早已是臉頰通紅,這夏兄還真是個活寶……
「大哥可真壞……」李才女抿著嘴唇輕輕笑道,眉目中的媚意,都快媚的滴出水來,她又怎麼會不知夏公子的底子,暗嗔大哥就會捉弄人。
「姐姐,你在說什麼?」李迒小魔頭又想抓住姐姐的把柄,探過頭去問道。
李才女又怎麼會讓這小魔頭知道,嗔道:「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吃你的菜去!」
小二笑得也差點背過氣去,不過這下聯雖然太俗,不過也是完全對上了,他笑著道:「這位公子已對上,那麼我便出第二聯吧——無山得似巫山好!」
第305章 一等下流
第二聯一出,眾人立刻垂下頭去,搖頭晃腦的思量起來,剛才念淫詩的公子又用淫蕩的下聯對出第一聯,讓在場之人哈哈大笑,這才讓眾人的注意力轉移,間接的挽回了讀書人的面子,如果第二聯再對不出來,真是愧對十年的寒窗苦讀!
片刻功夫後,趙子文早已是勝券在握,不過他不喜歡當這出頭鳥,無人對出,他才會上……
夏文登捅了一下趙將軍的胳膊道,嘿嘿笑道:「子文,這下聯告訴我,讓我來對吧。」
夏少爺連丟兩次人,當然是想挽回一點面子,趙子文又怎會不知這夏少爺的心思,他淡淡地道:「如果無人對出,就你上……」
夏文登神色一喜,暗自希望無人能夠對出。
見大哥自信的目光,李易安俏臉紅撲撲的,她低吟半晌,突然盈盈起身,向閣樓上的小二輕聲道:「小二,你這聯子我對上來了,何水能如河水清!」
「妙呀,妙呀。」趙子文率先鼓掌起來,方天宇和夏文登二人,不約而同的白眼一翻,廳中諸人見是一位絕美的女子對上,也很是興奮,心中暗自打量,難道這位便是京城聞名的李才女?
夏文登小聲嘀咕一句:「這不是搶我生意嘛!」
大廳響徹一片叫好聲,眾才子見這才女眉目如畫,身姿曼妙。簡直如吃了偉哥一般,掌聲一片高過一片……
李易安見是大哥最先起哄,先是一驚,接著一羞,俏臉緋紅的儼然一笑道:「大哥也來取笑我。」
王夫人笑容殷殷,她的女兒才思敏捷,她又怎麼會不知。高興的是安兒與才學也不俗的趙將軍真是如金童玉女一般——天生的一對!
「方公子,這位就是京城的第一才女李易安。」一位京城的公子向身旁的友人輕聲道。
方公子微微一怔,詫異道:「這位就是京城的李才女?可真是不僅長的貌美,還是才思敏捷的才女呀!」
京城公子點頭一笑,又是輕聲吟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這等絕妙的詩句,李易安也不愧為大荊第一才女!」
方公子笑著點了點頭。很是崇敬的看著這位美才女……
趙子文向才思敏捷的安兒眨了眨眼睛,惹的李才女雙頰飛霞,如朝霞般艷麗。她又羞又喜的急急低下螓首,低聲嗔道:「大哥真討厭……」
李才女目似秋水,泛著盈盈波光,粉紅的臉頰如同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般,嬌艷不可方物,讓來京城遊玩的才子遊人皆是暗自感歎。也不知誰有這等好福氣,能娶到這位大荊的美才女。
夏文登憤憤不平的啃著飯菜。看著項子軒與方天宇。支支吾吾道:「再這麼下去,大荊的女子非得被這趙將軍禍害個遍不可!」
方天宇與項子軒對此哈哈一笑,大荊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事,只是這趙將軍的身旁全是閉月羞花的絕色女子,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小二。快出第三聯吧。」一位才子等不及在李才女面前表現一番,高聲道。
小二見是一位美才女對出。不禁的看的有點發呆,等聽到一位公子的話時,這才回過神來,他老臉一紅,連忙道:「第三聯為——新月如弓殘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此聯一出,大廳中的眾人皆是一驚,心中暗道,這醉仙樓的掌櫃真的是個商人嗎。這等難的楹聯。他也能想得出來……
眾人眼中驚詫之色。足可見這對聯之難,盞茶功夫後。大廳中的才子仍無人對出,難道這麼多讀書人要輸給一位商人?這可是天大的諷刺,才子們臉色一白,心中不禁暗自悔恨才學不濟!
他們下意識地看向對出第二聯的李易安,見她眉頭緊鎖,均是深深一歎。
「不知道大哥這個對聯能不能對出?」李才女美眸看向趙大哥,卻見大哥正在搖晃著手中酒杯中的水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李迒根本不懂其中的深意,毫不在意的道:「不就是一個對聯嗎,對不出就作罷,有什麼好對的!」
「迒兒,不得亂說話。」王夫人板著臉道。
難道真的要輸?眾人心中暗道……
小二見半天都無人應答,這一場正要確定他們是輸家,卻聽一人開口道:「小二,在下對上來了!」
「公子請說。」小二見剛才這位才學非凡的公子站起身,很是恭敬地道。
眾人一驚,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去……
趙子文緩緩地道:「朝霞似錦晚霞似錦東川錦西川錦!」
「好對呀。」夏文登率先站起來鼓掌,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雷,新月如弓殘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朝霞似錦晚霞似錦東川錦西川錦,實在是對的天衣無縫,妙絕天下!在座的讀書人興奮異常,這一次,這位公子真是為他們找回了場子。
「姐夫好厲害呀。」李迒小手出杵著小腦袋,哇哇大叫道。
李易安早已習慣小魔王的叫法,她就知道什麼都難不倒大哥,不禁抿紅唇,輕輕地偷笑著……
更多人打量這位翩翩公子到底是何人,剛才的一首詩讓眾人已是佩服,現在的對聯更是讓他們驚為天人,感歎這位公子才學真是無人能及!
「公子好才學。」小二敬佩的抱抱拳,接著道:「只剩最後一副對聯,若是在場公子扔然能夠對出的話,今夜醉仙樓便一律不收酒水錢!」
這一句隱含他意——不收酒錢?飯菜錢還是要收的,不過大廳之中人數眾多,酒水錢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醉仙樓也算是足夠大方的。
「這對聯是掌櫃的偶然所得,並非他所作。」小二先解釋一句,隨即高聲念道:「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藝,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這其中之意,有點貶低讀書人的味道,也難怪這小二要先解釋一句,不然這對聯念一出,在場的讀書人絕對是要拍案而起!
就算不是這掌櫃的所作,可他當眾讓小二念出,也是讓大廳中的眾讀書人十分的惱火,他們知恥而後勇,紛紛低下頭去深思熟慮,定要搓一搓這掌櫃的銳氣!
這個對子從一對到十,下聯應是從十對到一,可見這個對子比上個對子更要難上幾分,不用想也知道大廳中的讀書人是對不出來的。
他們深深一歎,目光轉向學識驚人的趙子文,希冀的看著他,也許只有這位公子才能對出,小二都忍不住看著。
這一下子,趙子文就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早已見慣大場面的趙將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玉扇輕搖,說不出的瀟灑韻味,讓廳中諸位小姐看的是眉目含春,媚眼如絲地打量著這位翩翩公子。
趙子文沉吟道:「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整個大廳寂靜一片,突然又是爆發出一片叫好聲,更多的人聽到「一等下流」四字更是忍俊不禁的偷笑著,下聯對的工整無比,反過來貶低掌櫃的一等下流,真是妙極!
「妙極,真是妙極!」諸位才子敲打著小扇,哈哈大笑道。
醉仙樓又是空前的鼎沸,人人都是敬佩這位公子的才學!
小二聽的老臉一紅,暗歎掌櫃的被這位公子倒打一耙……
「這位公子到底是何人?」更多的人是驚奇他的身份,小聲嘀咕道。
「你們連他都不認識?」一位京城公子早已喝高,臉頰通紅的嘿嘿笑道。
數人一驚,連忙問道:「這位公子是?」
「他乃是我大荊的趙將軍!」京城公子大吼一聲,說不出的豪氣,彷彿他就是這讓人聞風喪膽的趙將軍似的。
「趙將軍!」此言一出,大廳中諸人全是驚詫不已,他們剛到京城,確實想見傳聞中的趙將軍一面,卻沒想到這個文采不凡的風流公子會是鼎鼎大名的趙將軍,他們瞠目結舌的高呼道。
第306章 日報出爐
整個醉仙樓轟然炸響,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向趙子文射去,呆呆道:「他是趙將軍?」
見身份曝光,趙子文臉龐不由得露出苦笑,他可不願意被一群人圍觀著,到時候自己真是跟個馬戲團的動物似的……
「看來這酒是喝不下去了。」項子軒無奈地歎道。
方天宇笑道:「誰讓趙將軍的名聲如雷貫耳,這一下子,醉仙樓恐怕要是鬧翻天!」
站在二樓憑欄後的小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大著眼珠子,不可置信道:「今夜趙將軍到醉仙樓來飲酒?」
據傳聞趙將軍生的黝黑俊朗,身姿挺拔,曾經還是一位才學驚人伴讀書僮,這位翩翩公子古銅色的皮膚,又是才高八斗,完全符合趙將軍的所有特徵,眾人一時的激動的站立在座位上。
「真的是趙將軍!」眾人反應過來的,向趙子文大叫一聲,都想一睹趙將軍的風采,紛紛向他看去,更有甚者直接向趙將軍奔去,弄得跟追星族似的。
見慣大場面的趙將軍,可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公子小姐,還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他訕訕笑道:「諸位小姐公子好呀……」
趙將軍神色自然,笑容殷殷,簡直沒有一點架子,諸位小姐看個更是心花怒放,眉目含春的向趙將軍放著電眼。
趙子文飽經「沙場」,可也還未同時受到過這麼多媚眼。他一時被電的暈頭轉向,都感覺有點找不著北,心中不禁感歎,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我決定了,我要從軍!」夏文登突然地說道。
對於夏少爺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話,項子軒與方天宇聽的微微一怔,他們白眼一翻的相視一笑。這夏少爺的心思不就是想像趙將軍這般受大荊小姐們的愛慕!
「趙將軍,能否與我們共飲一杯?」一位才子很是興奮的舉杯。彬彬有禮地道。
即將衝到趙子文面前,真正零距離一睹趙將軍風采的公子小姐,聽到這一句有禮的話,頓時鬧得個大臉紅,他們臉龐一紅,立刻覺得這般舉動有失一個讀書人和女子所具有的風度與矜持!
平息心中的激動心情,然後深吸一口氣。眾人才慢慢回到原位上,他們高舉著酒杯道:「趙將軍,我們敬你一杯!」
望江城一戰,在數千人叛軍的圍困之中,仍舊是單槍匹馬的斬下敵首,這是何等地威風與霸氣,再加上校場比武,以一敵三。將匈奴的三大高手打的是臣服不敢多言半句,趙將軍的名聲早已在大荊成為一個傳奇,今日突然看到傳聞中的趙將軍就在身邊,他們激動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
「姐姐,你快去姐夫身旁。不然這麼多小姐會把姐夫勾走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李迒,在李易安耳邊急急道。
王夫人聽的輕啐道:「小孩子懂個什麼,不准亂說話!」
李易安俏臉生暈,大哥能如此受人崇敬,她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吃這莫名其妙的飛醋,她紅撲撲的俏臉,嫩的快要滴出水來,幸福而又脈脈的看著大哥……
趙子文剛毅的臉龐掛著淡淡的微笑,舉著酒杯笑道:「謝謝各位的厚愛。我先飲為敬!」
見趙將軍率先一口飲盡杯中酒。真是說不出的豪爽瀟灑,眾人連忙緊隨而上。飲盡杯中的水酒。
能與趙將軍共飲,真是天大的福氣,廳中諸人雅興更高,整個醉仙樓又是熱鬧異常。
小二見此情形,剛才趙將軍又是對出最後一副對聯,連忙高聲道:「今夜的酒水一律算醉仙樓的!」
暗處的醉仙樓掌櫃被這趙將軍的下聯「一等下流」給貶低的不敢出來,不然真要立刻現身給趙將軍敬上一杯……
「好!」眾人興奮地吼道。
與趙將軍共飲一杯,廳中眾人早已知足,他們沒有再去打擾趙將軍與友人的相聚,而是各自繼續飲酒,不過還是時不時地用崇敬的目光看向趙將軍。
諸位小姐倒是不停地向趙將軍看去,媚眼如絲,散發濃濃的春意,若不是她們顧及女子該有的矜持,早已是前去與趙將軍搭訕……
整個醉仙樓熱鬧異常,趙子文四兄弟依舊高興的作詩飲酒,好不逍遙!
……
胭脂虎旁,皎潔的月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泛起點點星光,趙子文大手牽著李才女的小手漫步在胭脂岸上。
李才女俏臉暈紅,回憶著大哥在眾人面前牽著她的小手走出醉仙樓,那時的她又羞又喜,彷彿全天下的最幸福的女子是她一般……
感受大哥手掌間的熱力,她臉上嬌艷如霞,心中羞澀無比,輕輕地道:「大哥,我們這是要回府嗎?」
趙子文牽著李才女的小手,坐到一塊綠油油的草地上,笑道:「我們看完星星再回府!」
李才女乖巧地點了點頭,能與大哥在一起,不管是幹什麼,她都覺得開心無比。
趙子文大手又是摟著李才女的柳腰,仰望星空,淡淡地道:「安兒,你相信有世間會有輪迴嗎?」
李才女微微一怔,她的小腦袋靠在大哥的肩膀上,輕柔道:「大哥,我相信!」
趙子文靜靜地看著明月,久久無語……
李才女見他不言語,便也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雙手蜷在腿上,頭枕他的肩膀,仰望著星空沉默不語。
也許最寧靜的時刻才是最溫馨的,趙子文感受著李易安身上淡淡的幽香,回憶著當初的往事,穿越千年,也不知要經過多少個輪迴才能與歷史的李才女續寫這個驚世的奇緣……
望著李才女美麗的輪廓、柔和秀美的身段,趙子文伸出手掌緩緩撫摸著她腰肢,輕道:「安兒……」
「嗯?」李易安鼻子裡輕嗯一聲,臉色發紅,扭過頭來,心中忍不住升起萬般柔情,便似被千蛛網纏住一樣難以自拔,柔聲道:「大哥要說什麼?」
趙子文淡淡道:「安兒,你認為我們的相遇是不是很奇妙?」他所說之意,當然是穿越千年與李才女的奇妙姻緣,可李才女又怎麼會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很奇妙?李易安聽的美眸閃爍疑惑之色,她突然想起當初大哥罵她為李寡婦的時候,忍不住哧哧笑道:「是呀,大哥與我在紫雨軒鞋墊相識,當初你還罵我……」她又怎麼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大哥可是她未來的相公!
「李寡婦?」趙子文也是回憶當初胡言亂語的罵李才女為李寡婦,罵秦觀為快死的人,他聽的哈哈一笑道。
「大哥,你還說!」李易安羞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心中更是嗔怪大哥這番說法真是不吉利。
也不知道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這個歷史上的李大才女會不會嫁給趙明誠,趙子文心生感歎,他很喜歡才思敏捷的李才女,可如今的穿越千年,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又無時無刻想念另外一個世界的爸爸媽媽……
在這裡他有心愛的女子,有兄弟有朋友,所以他有時很矛盾,他有時很慶幸來到這個世界,碰到心愛的女子,碰到一群為誓死他效忠的兄弟,有時卻後悔不該去西湖遊船,也許現在依舊陪在父母的身邊,孝敬他們。
對對錯錯,他也究竟不明白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是對是錯……
李易安見大哥默不作聲,而是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憂傷,她知道大哥看似不羈,其實心中的苦楚比任何人還多,她摟著大哥的虎腰,靜靜地陪著他看著天上的繁星……
清晨的皇城街道一片寧靜,趙子文穿著一襲官袍緩緩地走在街道上,今日的早朝是蘇軾提前通知的,所以他起得很早,練完槍後,便緩緩向皇城走去。
「日報日報,華夏日報!」街道上的報童揮舞著手中剛「出爐」的華夏日報在皇城街道上不停的吆喝著:「萬里長城已開始動工,數萬江南兵陸續趕往長城,有望一年之內修築好匈奴大軍必經之路內的那段長城……匈奴單于已兌現三皇子與趙將軍之間的賭約,將我大荊數座城池歸還,三皇子數日後即將歸匈奴……」
第307章 凝聚力
「給我來一份,給我來一份!」街道上的人群,爭先恐後的爭搶著報紙。
翰林書院的華夏報社在翰林院士秦觀的監督下,已是探索出報紙的真諦,第一刊報紙就受到京城百姓的一致認可!
「匈奴單于兌現賭約了!」整個街道上響起一片歡呼聲,慶祝匈奴歸還大荊的城池,街道熱鬧歡騰的場面也可見華夏日報的凝聚力與作用。
趙子文欣慰的看著一群手拿報紙的行人,華夏日報又是經過他的提議,用最低的價格向大荊百姓出售,畢竟每人每天的白送,這可是不小的開支,所以採用以成本價出售報紙,而低廉的價格受到民眾的歡迎,大量的銷售量更是鼓舞翰林書院的學子們,充滿激情的投入到報紙行業之中。
「要是一年後長城建築成功,匈奴攻打我大荊的路線被長城阻擋,以後定能安枕無憂!」一位晨練的老者手中持著華夏日報,興奮的老臉通紅,哈哈笑道。
畢竟匈奴也不是吃軟飯的,匈奴蠻夷也應該知道長城的建起對他們的南下絕對是一個大大的阻礙,所以大戰一觸即發,下一場大荊與匈奴之間的戰役一定會圍繞著長城展開,而大荊的所要做的是保護長城的建起,一場長城保衛戰即將拉開序幕,誰也不知道結局會如何……
「大荊騎軍另名為大荊騎兵團,而趙將軍親自為騎兵團劃分軍官制度。趙將軍為騎兵團團長,其餘為營長與連長,騎兵團所用武器為槍,是一支槍騎兵團!」一位坐在茶棚中的壯漢,端著茶杯絮絮叨叨地說道。
飲茶著皆是愕然道:「趙將軍為趙團長,還有這營長連長?真是好奇怪的官銜!」
「趙將軍自然有他的道理,趙將軍高深的計策與領軍能力。豈是我們能揣摩到的?」一位老漢撫著鬍鬚,抿上一口香茗。頗為深意地笑道。
茶棚中的眾人頓時高呼:「就是,趙將軍乃是奇人,武功卓絕,能謀善斷,他這般做法,定是有他的道理!」
這華夏日報怎麼也變的這麼八卦呢!這個消息也拿出來說,趙子文耳尖。聽地好笑,心中暗道,看來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傳說中的狗仔隊……
大荊之中,軍銜制度是嚴格要求的,又怎能擅自更改?可趙將軍一腔熱血的愛國之心——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大荊百姓絕對是完全信任他。而老皇帝同時贊同趙將軍的做法,無人敢有異議!
「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大荊,與天不老!壯哉,我大荊少年,與國無疆……」
私塾內的朗朗讀書聲同時在街道上傳開,稚嫩的聲音中卻充滿著一腔熱血,無人敢小瞧私塾中的少年,這就是大荊的希望,大荊的未來!
私塾的門牆上,還貼著大大的橫幅——為大荊之崛起而讀書!
這一切的一切表明趙將軍的聲望在大荊空前的鼎盛,他是抵抗匈奴的主心骨,是大荊未來的希望,華夏民族的脊樑,無人敢在人前說他的不是!
大荊百姓就等著同時身為大荊宰相的趙將軍,輔佐一位皇子奪嫡之後,就率領大軍撲滅匈奴南下的野心……
攘外必先安內,現任的皇帝年老病弱,在不久後就會駕崩,而此時大荊連太子都未立,朝政更是暗潮湧動,大荊百姓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只有等趙將軍輔佐一位年輕的皇帝上位,安定朝政與民心,才會無內憂的與匈奴決一死戰!
所以大荊百姓都在等,等趙將軍真正王者歸來的那一刻,長槍一掃,無人能敵!
濛濛的清晨,大街上的行人看到的是一位穿著官袍的大人,他們沒有看清他的臉龐就退避三舍,民不與官鬥,這是亙古不變的東西。
趙子文感歎還好這個世界沒有照相機之類的東西,心中不由得暗道,要是把我的照片曝光出去,在京城絕對是寸步難行……
沒有人打擾他,街道上寂靜一片,他一路上行來只有身旁的馬車滴滴答答向前急行,穿街過巷,越走越深,高高聳立的皇城驟然顯現出來。
遙望高高的城牆壁立堅韌,禁衛軍刀槍明亮,防範甚是嚴厲,而皇城大門前停著一輛馬車,一位穿著官袍的老臣神色焦急,步履急促的在馬車旁走來走去,不停地敲打著手掌,可見這位老臣的心急似火……
老臣不經意的抬頭間,看到從不遠處走來的趙子文,他神色頓時喜上眉梢,連忙急急向趙子文走去,高呼道:「趙大人,你總算是來了!」
見這位老臣焦急的模樣,趙子文神色一緊地問道:「蘇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這位老大臣正是這蘇軾蘇太師,他一大早就去找趙大人,卻發現他不在府中,只好駕著馬車先來到皇城門前等候他。
蘇軾的老臉沉重,眉頭緊鎖的道:「婉柔她昨夜突然失蹤了……」
失蹤?趙子文聽的心裡一咯登,神色一凜的道:「怎麼回事?」他心中思量半晌,難道是諸葛連弩的事情被人發現?
蘇軾怒火中燒的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趙大人:「婉柔是昨夜被人抓走的,歹徒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難道真是他們發現蘇小妹在偷偷的鑄造傳說中的連弩——諸葛連弩?趙子文眉頭一皺,這個連弩的圖樣構造要是被人竊取,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連忙拆開信箋,只見信上寫著:「要想救蘇婉柔的性命,請趙將軍單獨一人到十里坡一聚,要是玩什麼花招,或者趙將軍五更之前未到,小心蘇婉柔性命不保!」
信中寫的很簡練,其中目的似乎要趙將軍自投羅網,趙子文看著這封信,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冷冽的殺氣。
蘇婉柔與他有著曖昧的關係,更是他的好友,他又怎麼會見死不救,可幕後指使者也不知道玩的什麼把戲。
五更時辰就是上朝的時辰,可蘇婉柔的性命要緊,他也顧不得上這早朝了,趙子文遠見城門前的一匹駿馬,想都沒想的衝上去,一個箭步的跨上駿馬,颼的一聲向趙府奔去!
這戰馬乃是守城兵將士的戰馬,可守城將士見是趙將軍奪馬,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何況是制止。
「趙大人,要小心!」蘇軾神色緊急,他本打算派大軍前去救援,可又深怕這幕後黑手真的會玩撕票的狠招,這可是他的親孫女,他不願意冒這個險!
而蘇太師同時信任趙將軍的一身武藝,智謀過人,他一定能將婉柔救出的,至於為什麼要趙將軍前去,蘇太師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趙子文騎著駿馬,奔馳在皇城街道上,他回到府中,逕直的拿出虎頭槍背在身後,也沒有驚動夏雨晴三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必須要去救蘇婉柔,他預感著這似乎不是一個讓他深陷重圍的陷阱,而是另有陰謀在裡面,可他始終想不到其他原因。
一襲便裝青衫的趙將軍,背著一把虎頭槍向城外奔去,十里坡位於邯鄲城外的一片樹林後。
春風和藹,整個邯鄲城外的樹林鳥語花香,趙子文警惕的放慢速度,向十里坡前行著。「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間不停地響起。
正如蘇軾所想,趙將軍也擔心幕後指使者會玩撕票,所以他不敢輕易率人前來,而他並非不顧性命的魯莽之人,他心中早已做好打算,校場也在邯鄲城外,而且距離十里坡不遠,他懷中帶有救急的響箭,只要受到圍困就立刻放出響箭,田虎一定會明白的率大荊騎兵團的將士前來相救!
第308章 鑄成
響箭是趙子文與田虎之間發生緊急事件所用的通信工具,當初趙子文還感歎,本以為生活總是在進步,卻沒想到到這個世界後,卻越來越落伍……
趙子文神色凜然,緩慢的騎著馬慢慢向十里坡靠近,一步一小心,不能讓殺手提前察覺到他的到來,可他感覺很奇怪,樹林間沒有感覺到半點殺氣,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戰場上經歷過無數次戰役,早已養成靈敏的感覺,可今日卻感覺不到任何殺氣,難道十里坡隱藏著像楚升這樣的高手?
此時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龐上,眼前也是豁然明亮,彷彿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十里坡的小亭驟然豎立在眼前。
模模糊糊中,彷彿亭中坐著一個人,雖然看不見她的臉龐,可玲瓏曼妙的身姿告訴趙子文這是一位女子……
是蘇婉柔?趙子文下意識的感覺亭中女子就是蘇婉柔,他並未著急的前去營救,而是環顧四周,打量著地形,懷中的響箭時時準備著放出,不過要等到將蘇婉柔救回到身邊才能放。
亭中只有一人,趙子文不能確定周圍有沒有敵人的存在,雖然他的感覺是沒有……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駕!」心中做好打算的他,猛的拿起馬鞭抽打一下駿馬的屁股,駿馬高高一躍。向亭中猛地一衝,戰馬瞬間就跨到小亭子中……
亭中的蘇小妹可是嚇得不輕,眼見一匹戰馬朝她奔來,她又怎能不害怕?
本是打算駕著馬衝到小亭子裡,暗藏的刺是客一定會衝出來,如果四面八方衝來,那麼他只能放出響箭。以小亭為中心,抵擋攻勢。等待田虎的救援,如果少量的殺手,他就會直接將蘇婉柔抱上馬,騎馬衝出去!
可對於趙子文如此縝密的計策,卻沒有發揮半點作用,因為整個樹林空無一人,還是如往常的一般寂靜!
「搞什麼飛機。沒人?」趙子文哭笑不得地環顧四周,剛才思考半天才想出來的計策,怎麼一點也沒用上?
受到驚嚇的蘇婉柔看著戰馬上的英偉男子,頓時喜極而泣道:「趙……將軍!」
趙子文突然感覺到很不對勁,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聞聲低下頭,看著手腳都被綁住的蘇婉柔,連忙翻身下馬將她手腳的繩子解開。正色道:「婉柔,你沒事吧?」
即使蘇婉柔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女子,可她畢竟還是一位女子,昨夜被人打暈後綁到這裡,她又怎麼會不害怕?
「我……沒事?」蘇婉柔香肩微微地顫抖著。緩緩站起身,可又因雙腳被捆綁多時,一陣酸痛突襲,她徑直地一邊倒去,趙子文眼疾手快,逕直的摟過她的柳腰,嬌軀入懷,蘇婉柔面色蒼白的俏臉,多出一分羞澀的暈紅,她輕輕地道:「趙……子文。謝謝你來救我!」
真是奇怪。為什麼沒有陷阱,難道這幕後指使者還是把蘇婉柔綁到這來耍我?趙子文眸子閃爍冷光。他搖了搖頭,他相信暗處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無聊的事情,肯定是在算計著什麼……
他突然間回憶到今天早上的華夏日報,驟然眸子一亮,大叫道:「糟糕!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蘇婉柔美眸閃現疑惑之色,感受著趙將軍胸膛的滾燙男子氣息,她俏臉似火燒,懼怕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她喃喃道:「子……文,什麼調虎離山!」
接著她低頭思量,她昨夜被黑衣人綁到這來,而黑衣人卻直接將她撇下,突然的離去,她也弄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文,難道是有人故意將你引到這來,錯過今日的早朝?」蘇婉柔美眸閃爍智慧的光芒,意味深長地道。
趙子文目瞪口呆地看這個聰明絕頂的蘇婉柔,看的讓蘇婉柔是嬌羞滿面,不禁羞紅俏臉的撇過頭去……
半晌後,蘇婉柔又是神色一急的道:「子文,今日的早朝要商議什麼事?難道是關於安寧和親之事?」
趙子文眉頭一皺,這正是他擔心的事,今天早上的華夏日報說的是匈奴王子拓跋珪即將歸匈奴,那麼和親之事應該會在近日商談,今天突然發生這件事,只能說明有人調虎離山,讓自己無法參議這件事,而達到安寧郡主遠嫁成功的陰謀!
「拓跋王子近日將回匈奴。」趙子文臉色沉重,緩緩地道。
回匈奴?蘇婉柔美眸一亮,焦急地道:「歹人用如此詭計引你前來,安寧豈不是要……」。
「我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執迷不悟。」趙子文輕聲歎道:「如果幕後者的目的真的是要將我引到這來,而錯過今日的早朝,恐怕這早朝商議之事就是與匈奴和親之事……」
蘇婉柔連忙道:「子文,我們快去懷王府!」
趙子文曾經答應過項安寧,會幫助她不用遠嫁匈奴,他不願意當一個失信於人的人,連忙跨步上馬,接著拉攬過蘇婉柔的柳腰,橫抱上戰馬,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蘇婉柔嚶嚀一聲,臉頰緋紅的低著螓首,她與趙將軍同坐一匹馬,而且緊緊貼在一起,真是羞死人。
「駕!」事態緊急,趙子文可沒有時間占蘇小姐的便宜,抽下馬鞭的揚塵而去……
通過與蘇婉柔的你問我答,趙子文明白到,是歹徒四更時分將她打暈擄走,丟到十里坡的小亭中就消失不見。
大小姐,夏萍,寶兒與李易安都有高手專門暗中保護,唯獨蘇婉柔沒有人保護,這也是為什麼歹徒綁架她的原因。
還好只是四更將蘇小姐綁到這來,要是一晚上都呆在這個寂靜的十里坡,非嚇死不可,趙子文感受到身前微微顫抖的嬌軀,感歎蘇婉柔真是一位堅強的女子,要是其他女子恐怕早已嚇的個半死。
「子文,諸葛連弩已經鑄成了。」蘇婉柔輕輕地靠在趙將軍的懷中,感受他男子的氣息,心懷釋然的突然說道。
鑄成了?趙子文微微一怔後,欣喜無比的道:「真的嗎,有沒有測試他的射程與威力?」
蘇婉柔搖了搖頭道:「還沒有,是昨日剛剛鑄成的,正等著與將軍你一同測試,卻沒想到昨夜發生了這件事,希望歹人的詭計不能得逞,不然我真是難贖其罪……」
這件事的陰謀再清楚不過,通過拓跋王子即將歸匈奴,就不難推斷出今日早朝要與拓跋珪談論和親之事,如果皇上還是堅持和親,而關鍵人物趙宰相不在場,那麼就很難與和親派據理力爭。
蘇婉柔聰穎無比,又怎麼會不知道有人在算計趙將軍?她被人擄走,而使趙將軍無法上早朝,即使不是她的責任,她也不會愧疚不已。
二人都不知道早朝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對於安寧郡主,趙子文也早就對小郡主說過,他們已經兩清,他猶豫片刻道:「我們先去蘇府測試諸葛連弩的威力……」
此時的時辰應該是早朝剛剛已過,如果真的是針對郡主的陰謀,趙子文也許都回天無力,因為和親的聖旨已是改下玉璽,任何人都不能違抗!
他目前所要做的只能是到蘇府等蘇太師的回來,再向蘇太師詢問今天的早朝之事,順便測試諸葛連奴的威力,這對於大荊騎軍可是一件重要的輕裝武器。
趙子文本來還以為幕後指使者發現諸葛連奴的存在,才會去綁架婉柔,沒想到歹徒的一番算計,卻是要讓和親成功。
「駕……」他抽了一下馬鞭,奔馳在皇城街道上,很快就來到蘇府的門前,蘇府的丫鬟見到小姐回來,立刻聲淚俱下的跑到蘇婉柔的面前,抽泣道:「小姐,你沒事吧!」
蘇婉柔俏臉掛著淡淡的微笑:「我沒有什麼事,爺爺回來沒?」
「太師還沒有回來。」見小姐落落大方的樣子,小丫鬟長舒一口氣的道。
第309章 試弩
小丫鬟的目光轉向小姐的身後,卻見一位男子站在門前,他一襲簡練的青衫,劍眉星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背著的一把用麻布纏繞的巨槍,甚是英武不凡,小丫鬟頓時癡癡呆呆地看著眼前俠客一般的英俊男子……
「我臉上沒長花吧?」趙子文見這小丫鬟直勾勾的眼神,摸著臉龐疑惑道。
蘇婉柔俏臉粉紅的悄悄扯下這個無理的小丫鬟的長袖,輕嗔道:「蘭兒,不得無理……」
聽到小姐的話,這位叫蘭兒的小丫鬟才立刻回過神來,她羞紅臉頰的急急低下頭,喃喃道:「小婢參見趙將軍!」
太師府就在宰相府旁,身為太師府的丫鬟又怎麼會不認識鼎鼎大名的趙將軍,只是趙將軍今日的這一身打扮實在是太拉風!
蘇婉柔為解尷尬,又是轉移話題的道:「蘭兒,爺爺上完早朝回來的話,跟他說一聲,就說趙將軍在後花園等他,讓他快點過來。」
「小姐,我知道了。」蘭兒點了點小腦袋,就害羞的躲進大廳內……
看來魅力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趙子文暗暗笑道,不過拉風是要付出代價,背著這一百多斤的虎頭槍,還真的有點累!
「子……文,你隨我來。」蘇婉柔接著又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跟在蘇小姐的身後。向太師府的後花園走去,他心中還是隱隱擔心也許會發生的事,如果安寧郡主遠嫁的聖旨真的是已經蓋下玉璽,這又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即使趙子文對小郡主沒有感情,可他也不希望小郡主遠嫁給匈奴,等到匈奴與大荊真正開戰之時,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荊女子。在匈奴又該置於何地?這對於她一個柔弱的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子文。你在想什麼?」已是走到後花園的蘇婉柔,停下蓮步後,見到趙將軍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
「哦,沒想什麼。」趙子文如今只做的只能等蘇太師回來告訴今日早朝的消息,他淡淡地道:「是不是要在後花園測試諸葛連弩的威力?」
蘇婉柔俏臉紅撲撲的輕柔道:「子文。你在這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諸葛連弩!」叫趙將軍子文,實在是有點親暱,她總會忍不住的暈紅上臉……
本來就是有著超模般完美身材的蘇婉柔,再加上羞澀無限的嬌媚模樣,真是別具一番風味,讓趙大人都不禁看的一呆。
後花園的花壇邊上插著箭靶,不一會兒的功夫蘇婉柔就取來了諸葛連弩。只見蘇婉柔手中的連弩與趙子文所畫圖樣中的如出一轍,做得真是完美無缺。
趙子文只能畫出諸葛連弩的表面樣貌,裡面的原理卻是半點也不懂,沒想到十日未到,蘇婉柔就已鑄成,這讓趙子文不得不佩服她的心靈手巧。學識之驚人!
「子文,這便是諸葛連弩。」蘇婉柔輕聲道:「也不知這連弩的威力如何,不如你來試吧!」她說著便將諸葛連弩遞向趙大人。
趙子文接過蘇婉柔手中的連弩,只見連弩通身由上好的檀木所製,箭匣,弩身,弓弦,都是配備齊全,應該是對的。只不過威力如何。倒要先試驗一番,如果比不上匈奴的復合弓。一番努力也付之東水……
蘇婉柔銀牙輕咬的,顯得也是頗為激動,她其實並不是來不及測驗諸葛連弩的威力,而是這可是數百年前的神兵,她害怕失敗,又希望能與趙將軍一同品嚐創造奇跡的喜悅!
趙子文把玩著靈巧的諸葛連奴,無論是手感,還是外觀,都堪稱一流的水準,真不知這蘇小姐如何做出來的。
不遠處的箭靶正聳立在花園的土壤之中,就等著二人共同見證諸葛連奴再現於世的這一刻,如果成功,就意味著大荊多了一件與匈奴抗衡的武器,為打敗蠻夷,更添加了一份保障,這足以見得這把連弩的重要性。
「子文,你快試吧,這把連弩只需拉動扳機便行!」蘇婉柔一顆心揪著半天,不禁輕輕地道,她說完這話,就覺得多此一舉,這圖樣都是趙將軍畫出來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其中原理?
趙子文看著諸葛連弩尾頭的月牙形扳機,它連著橫在弩身中央的弓弦,應該只許稍微扯動它,就能讓弓弦發弩箭。
交代完這一切,蘇婉柔又是緊張又是期盼,美眸靜靜地看著趙將軍的動靜,也不知這次試驗是成是敗!
趙子文橫舉諸葛連弩,瞄準遠處的箭靶,他緩緩的拉動月牙形扳機,只聽見啪的一聲,弩劍從連弩的射孔中射出,速度之快讓趙子文都來不及眨眼睛!
「鐺鐺!」只聽見兩聲巨響,在不遠處的箭靶身上響起,為什麼會是兩聲?趙子文心中頓時奇怪道。
他與蘇小妹連忙踱步向箭靶走去,只見箭靶上的竟然插著兩支弩箭。
當初趙子文的設計方案是,箭匣裝有十支弩箭,單孔射箭,而諸葛連弩是通過箭匣自動上箭,所以可以不停的連發十箭!
而此時的箭靶上插著兩支箭,趙子文轉念一想,就明白是這蘇小姐搞的創新,乖乖,這傳說中的蘇小妹怎麼會這麼厲害,他不由得看著手中的諸葛連弩暗暗發呆。
弩箭深深的插入箭靶之中,都快將箭靶穿透,趙子文按照威力和剛才所站位置與箭靶的距離,粗布估算,諸葛連弩的射程在五十米左右,與匈奴的復合弓不相上下,不過似乎還是要強上一點,最重要的是諸葛連弩不需要費任何力氣,只需扣動扳機,連續發箭,這等殺傷力,簡直是敵軍的夢魘!
趙子文吞下一口口水的道:「婉柔,這箭匣能夠方多少弩箭?」
蘇婉柔呆呆地看著深深插入箭靶的弩箭,她這個製造者都不相信這等小小的連弩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她聽到趙將軍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正色道:「箭匣中可以放三十隻弩箭,不過也只能放這麼多,再將箭匣加大的話,便不適合騎兵所用!」
裝的越多,連弩體型就越大,機動行就越差,騎兵自然是不好使用。
三十支!趙子文一時瞠目結舌,要是兩千的大荊騎軍每人配備一把諸葛連弩,一輪就可以發射四千支弩箭,而且還可以不停的連續發射,根本無人能敵!
好厲害的諸葛連弩,在趙子文的世界裡,諸葛連弩只是奪城,守城的重型武器,機動性很差,沒想到在這個世界,改變了的諸葛連弩用到騎兵身上,會變的這麼厲害。
其實蘇婉柔更是欽佩趙將軍能畫出諸葛連奴的圖樣與構造原理,要不然她即使再聰明,在沒有圖樣的情況下,也根本無法造出來……
看著弩頭兩個黑幽幽的發射孔,趙子文感覺到莫名的興奮,大荊將士有了這把武器,還用得著怕匈奴的復合弓嗎?
他現在彷彿都能看到大荊騎軍將匈奴的鐵騎永遠的踩在腳下!
「婉柔,謝謝你!」趙子文不由自主的摟過蘇婉柔的嬌軀,將她抱入懷中,很是真誠地道。
「嚶嚀……」蘇婉柔怎知趙大人會有這般舉動,她又驚又羞,嚶嚀一聲的低下螓首,卻又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力氣。
嬌軀入懷,趙子文感受著蘇婉柔高聳酥胸的緊緊壓迫,陣陣幽香直往他的鼻子裡竄,擾的他是心神一蕩。
這只是一個真誠感謝的禮儀,因為這個諸葛連弩對於騎兵團,對於大荊,都是無比的重要,也許它能挽整個華夏民族!所以他是情不自禁的抱住這個無比聰穎的奇女子!
「咳咳……」蘇婉柔俏臉泛起紅暈,晶瑩的耳垂都燒的一片粉紅,當她想輕輕推開趙將軍時,就聽到話花園門後傳來清晰的咳嗽聲。
只見蘇太師正向這跺著小步而來,他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讓趙子文看的都是老臉一紅,當眾調戲人家孫女,不紅才怪!
第310章 石頭生的
蘇婉柔又驚又羞,連忙將趙大人一把推開,急急低下螓首的喃喃道:「爺……爺!」
蘇太師撫著鬍鬚,頗為深意的笑意盈盈地看著二人!
「哇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呀!」趙子文抬頭望天,打了個哈哈地笑道。
這趙將軍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蘇太師看著無恥的趙大人,心中暗歎道。
「婉柔,你沒什麼事吧?」蘇軾又是想到寶貝孫女昨夜的突然失蹤,不禁神色焦急地問道。
「爺爺,我沒事。」蘇婉柔依舊低著紅撲撲的俏臉,喃喃一聲,她語鋒一轉的輕聲問道:「爺爺,今日的早朝所談何事,是不是關於安寧的事?」
趙子文神色一凜,再無嬉皮笑臉之色,他將諸葛連弩藏在身後,畢竟這個神兵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有趙將軍在,婉柔能有什麼事?蘇軾感激的向趙大人殷殷一笑,接著奇怪道:「婉柔,你怎麼知道?」
「難道皇上已下旨意讓安寧遠嫁匈奴?」蘇婉柔緊握小手,銀牙輕咬的試探道。
「旨意已下,而且已經昭告天下!」蘇軾點了點頭道:「今日的早朝,為郡主遠嫁之事,懷王與安王爭論不休,差點在朝堂動起武來,無奈懷王勢單力薄,郡主終究還是要遠嫁!」
只要老皇帝同意,與懷王對立的安王絕對會落井下石。今日的早朝趙宰相又不在,而蘇太師與皇上是站在一邊的,懷王爺又怎麼可能鬥的過老皇帝與安王的聯手?
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卻是什麼話都沒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知該說什麼,聖旨已下。又是昭告天下,即使他是宰相。是萬人景仰的趙將軍,也不能與高高在上的皇權相抗爭!
對於郡主遠嫁,已經是板子上釘的釘子,去讓老皇帝收回旨意,根本是癡人說夢,他心中是在想今早的陰謀會不是老皇帝耍的詭計……
可老皇帝是小郡主的叔叔,沒必要玩的這麼絕吧?難道另有其人?
「子文。這事該怎辦呀?」聽到安寧要遠嫁匈奴,一向是成熟穩重的蘇婉柔,也不禁心中焦急,輕輕地道。
趙子文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蘇太師很是嚴肅地看著趙大人,正色道:「趙小哥,婉柔突然失蹤之事,絕非皇上所做!」蘇軾貴為太師,這樣一個精明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整件事的玄機,他同時知道趙大人的想法,可皇上的確沒有做過,他便向趙大人解釋一番。
「爺爺,難道這件事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嗎?」蘇婉柔見趙大人淡漠的神色,心中一痛。她希冀的看著蘇太師道。
「沒有!難道還有人敢違抗聖旨嗎?」蘇太師言辭鑿鑿的道。
這句話其實也是在暗示趙大人不要胡來,因為老皇帝知道趙子文反對此事!
「可安寧她……」蘇婉柔急的快要落下淚來,她與小郡主情同姐妹,又怎會看著安寧落入火坑,而置之不理。
趙子文很是苦惱,卻是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即使這個小辣椒很潑辣,很有心計,可也不至於把她丟到一群匈奴蠻夷手中!
曾經他更是許諾,會解決此事。到頭來卻是要失信於人……
真不明白這個老皇帝為什麼還要和親。明明已經收復失城,佔了大大的便宜。還跟他匈奴談個什麼和親!趙子文心中苦歎一聲,向蘇太師抱拳道:「蘇大人,既然婉柔已經平安歸府,在下先行告辭!」
知道趙大人心中不快,蘇軾也不好再說什麼,笑道:「趙大人慢走!」
難道子文真的不管安寧的事嗎?蘇婉柔心中急切,卻又不敢叫住趙大人,因為趙大人與小郡主之間發生的事,又怎麼能讓其他人知曉……
「爺爺,是有人故意將我擄走,設計讓趙大人上不了早朝的。」蘇婉柔望著趙大人離去的背影,輕聲道。
蘇軾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這並不是皇上所指使的,也許是懷王的仇家吧!」
仇家二字,不明思議是指的安王,可真的是安王嗎?
「可安寧她……」
未等寶貝孫女的話說完,蘇軾就眉開眼笑的道:「婉柔,你是不是和趙大人私訂了終身?」
私訂終身?蘇婉柔聽的微微一怔,接著是又羞又急:「我……去找安寧。」說完她便一個轉身的向府門外的懷王府走去……
「哈哈……」蘇軾撫著鬍鬚哈哈大笑,心中更是在思量著如何撮合兩個人,不過剛才二人摟摟抱抱,還用得著撮合嗎?
趙子文一回到宰相府,就坐在書房中想著如何才能救小郡主於水深火熱之中,更是在想著,擄走蘇婉柔的圈套,不是老皇帝所作,那麼又會是誰,難道是安王?
從當初的杭州平南王叛變,一直到現在都是陰謀不斷,杭州的內奸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這個內奸與平南王一夥,可又似乎不是安王的手下,因為安王生性高傲,根本不會與其他王爺相處,更不至於去和山賊合謀得利!更重要的是,他在京城擁有這麼大的勢力,用得著去打杭州嗎?所以似乎奪嫡其中還隱藏著另外一股很強的勢力!
平南王攻打杭州的目標,趙子文也隱隱感覺到是什麼,可現在下結論還為之過早!
他呆在書房,直到月黑風高之時,這才緩緩走出,想了一整天,也只找到一點頭緒,他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點,似乎是杭州的內奸將夏萍的身世告知安王,而安王就派來杭州群芳閣的殺手,而這個內奸應該是認識夏萍的娘親,可他又會是誰!
天空上的弦月靜靜的照在趙子文的身上,他也不想費勁去想這麼多陰謀詭計,可身在其中,也是被逼無奈……
「趙子文!」一聲冷哼在花園中炸響。
趙子文聽的一愣,接著是苦笑道:「我說師傅姐姐,你不要每次都嚇我好不好?」
此時,花園的古柏後走出一個俏麗的身影,明眸皓齒,眉目如畫,身著一襲白色長裙靜靜地站在故柏樹前,不過最為明顯的是她一頭柔順的白髮,一雙美眸也是冰冷異常!
「為何安寧之事,你要置之不理?」羅青煙冷冷地道。
原來這白髮魔女是來問罪的……不過這白髮魔女應該算是小郡主的姐姐,來問罪也是情有可原,趙子文苦笑道:「今日的早朝不是我沒去,而是中了別人圈套……」
羅青煙眸子冷光閃爍:「自聖旨昭告天下,你今日便在書房呆了一天,這又作何解釋?」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難道還直接提槍找皇上算賬嗎?」趙子文對這羅姐姐徹底的無語,無奈地道。
羅青煙薄怒道:「今日安寧聽到老東西下的聖旨後,便直接暈倒在地,醒來後更是自尋短見……」她的目光看向趙子文,就要看看他聽到這話時,會有什麼反應!
「哦……」趙子文怎麼會讓她如意,淡淡的哦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
「好你個小賊,安寧對你如此癡情,你卻如此對她,信不信我殺了你!」羅青煙颼的一聲變出長劍,氣的冷哼道。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羅姐姐喊打喊殺的,不禁背後涼颼颼的,也不知這羅姐姐激動個什麼勁,他打了個哈哈道:「安寧不是還有你在護著嘛,怎麼可能自尋短見的成?」
「不是我救的她,是懷王及時發現的。」羅青煙手持長劍,冷冷凝視著他道:「難道你是石頭生的嗎?怎能如此鐵石心腸!」
趙子文宛如唸經般的絮絮叨叨地道:「人是人他媽媽生的,妖是妖他媽媽生的,你是你他……」
「趙子文!」又一聲冷哼響起,羅青煙簡直想現在就拔劍砍了這無恥之徒!
第311章 魔女要殺人
趙子文嬉皮笑臉地道:「羅姐姐別誤會,我說的意思是我當然是我媽生的……」
羅青煙今夜可不是為殺他而來,她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著這無恥之徒道:「安寧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這個嘛,暫時還沒想好……」趙子文撇撇嘴,敷衍的道。
羅青煙緊握長劍的道:「難道你不知道匈奴即將南下?若是安寧遠嫁匈奴,當匈奴與大荊開戰之時,她一個弱女子又該處在何地?」
趙子文神色一凜,卻是一閃即逝,淡淡地道:「聖旨已是昭告天下,我能有什麼辦法?」
只要通過中書省的聖旨都不可能收回皇命,更別說昭告天下的聖旨,羅青煙曾經身為大荊的公主,又怎麼不知道這一點?真是夠無理取鬧的,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你這小賊詭計多端,怎麼會沒有辦法?」羅青煙凝視著他道。
趙子文眸子閃爍狡黠之色,笑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需要羅姐姐幫忙……」
見這趙將軍真的有主意,羅青煙不禁神色一喜,問道:「只要能將安寧救離苦海,我便會幫!」
「真的嗎?」趙子文嘿嘿一笑道。
「錚!」羅青煙揮舞一下手中長劍,寒芒四射的長劍頓時發出龍吟般的顫聲,威脅著趙大人將救安寧的辦法快點說出來。
還真是個暴力的白髮魔女。趙子文狡黠的輕聲笑道:「不如羅姐姐現在就趕往匈奴,潛到匈奴的王庭刺殺匈奴單于,即使殺不了他,也讓這老單于做個太監,這樣一來,安寧定然不用遠嫁了!以羅姐姐的身手應該是辦得到的……」
還未等趙子文的話說完,羅青煙就俏臉一紅。揮劍向他刺去。
「姐姐你玩真的?」趙子文嚇的一躲,差點就讓這白髮魔女給刺中!不由得憤憤不平道。
羅青煙長劍直指他的道:「可惡的小賊。我看你是存心刁難!」
飄逸的白髮在春風中飄散,俏臉微紅顯得紅撲撲的,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更是因為薄怒忽閃忽閃的,直讓趙子文感歎白髮魔女動怒的時候也這麼漂亮!
「我怎敢刁難師傅姐姐。」趙子文眨著眼睛,殷殷笑道,說不出的無辜……
「你若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羅青煙瞪他一眼,惱火道。
不讓說話?這白髮魔女還真是不講理!
「only you……能伴我取西經,only you……能殺妖和除魔,on……」趙府的後花園突然響起一陣狼嚎,直把人唱得是渾身直打冷戰……
「你在鬼叫個什麼!」羅青煙急忙暗啐一口,臉頰泛起一抹紅霞,嬌斥道。
「only you……」
聽這狼嚎又起,羅青煙全身不禁起雞皮疙瘩。她臉色嫣紅,手中摘下一朵小花順勢化作一陣疾風朝他射去:「你這人怎的這般不要臉皮,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麼?」
「不是不讓我說話麼?我唱歌總行吧!」那一朵鮮艷的小花不偏不倚正插在他耳朵邊上,趙子文揉了揉通紅的耳朵,嘿嘿笑道:「殺不殺是你說了算,唱不唱呢。卻是我說了算,不過姐姐你真的捨得下手嗎?」
「賊子,既然你不信,我便讓你看看……」語畢,羅青煙錚的一聲,持劍直接向趙子文刺去。
「哎呀,白髮魔女殺人啦……」一位健壯的男子瞬間躲過白髮女子的一劍,屁顛屁顛的向廂房跑去。
紅花綠草,碧樹小河,還有一個戴著野花的精壯男人。再加上一個貌美的白髮女子追逐。這情形可真是怪異,響動若是驚的有人過來。豈不是要讓人誤會,羅青煙心中氣惱,卻不敢繼續追這無恥之徒,明知道他有意躲避關於安寧的事情,羅青煙卻是毫無辦法!
也不為何,總是為這無恥之徒犯嗔、犯怒,攪懷淡泊的心境,羅青煙心中羞惱,不過想起這無恥之徒唱得歌,又感到好笑,真不知唱的什麼東西……
颼的一聲,一道白影在趙府屋頂飄過,瞬間消失在趙府之中!
……
終於將這白髮魔女攆走了,趙子文長舒一口氣,剛要回廂房睡覺時,又見大小姐急急地向這走來。
她身著一身黑色絲質睡衣,襯托出她那雪白嬌嫩的肌膚。衣擺只到小腹以下,露出兩條完全顯露的圓潤修長的玉腿,晶瑩潔白,婷婷動人。秀髮濕漉漉的垂在一邊,水珠兒滴在如雪肌膚上,在燈下閃爍著七彩的光澤,薄薄的衣下,隱約可見兩隻高挺的豐滿玉乳,一看便知大小姐是在沐浴之時聽到這裡的響動,便沖衝向這趕來。
「大小姐,我在這裡。」看著大小姐這個絕色的尤物,趙子文不禁吞下一口口水,向著焦急地走來的夏雨晴,嘻嘻笑道。
夏雨晴見到子文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一喜的連長輕步而來,看著他道:「子文,剛才花園內發生什麼呢,我怎麼聽到有慘叫聲?」
「這個嘛……」趙子文打了個哈哈道:「雨晴,你肯定是聽錯了,是我在後花園練嗓子了!」夏雨晴微微一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半夜三更練什麼嗓子,就知道作怪!」
趙子文撈頭一笑,眼光不經意的落在大小姐胸前,隔著薄薄的絲綢,卻依然能看到一個清晰的輪廓,豐滿而又堅挺,如同高高聳立的山峰,隨著她輕輕的呼吸,在水中蕩漾起陣陣眩目的乳波。
趙大人看的心神一蕩,差點要流下口水來……
早已為少婦的夏雨晴,看到相公火辣辣的眼神,她嬌軀一顫,火熱不堪的喃喃道:「你……又想做什麼!」
大小姐眼神陣陣迷離,櫻桃小口微微張合,散發著淡淡的芬芳,趙子文情不自禁地摟著她的柳腰,淫笑道:「大小姐,不如我們一起去寶兒的閨房吧?」
「為何要去寶兒妹妹的閨房?」夏雨晴微微一愣道,她接著是美眸一亮,立刻明白登徒子心中的花花腸子,她俏臉緋紅的跺下腳道:「你這壞東西,每日就知道想著壞心思!」
看來大小姐的思想還過於保守,還得繼續的做思想工作,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暗暗道。
她的身形修長,一雙毫無瑕疵的玉腿圓潤筆直,緊緊的夾並,緊繃而有彈性,看一眼就能知道其中的銷魂滋味,豐滿的酥胸渾圓挺拔,兩粒鮮紅的相思豆微微抖動著,閃出道道迷人的波浪,趙子文不禁感歎,大小姐的身材果然不愧是數位小姐之中最好的。
「你要做什麼。」夏雨晴突然被他抱起,心裡如同小鹿亂撞,俏臉嫣紅的急急道。
趙子文嘻嘻笑道:「咱們現在是夫妻,你說我要做什麼?」
「就知道欺負我……」夏雨晴捶打著他的胸膛,脖頸粉紅一片,嬌軀更是滾燙似火,呼吸急促地道。
二人已是夫妻,夏雨晴更是嘗到閨中樂趣,她心口不一,心中卻是又羞又喜,美目迷離的看著愛煞的相公。
趙府的一處廂房中,片刻後響起動人呻吟……
第二天一大早,蘇軾就駕著馬車將趙子文從趙府接走,向八皇子府駛去,其中看似是八皇子召見他,趙子文明白,其實應該是皇上才對!
老皇帝一向是在八皇子府召見趙大人,八皇子喜文淡名利,又怎麼會召見趙大人,他是巴不得不見到趙大人。
「蘇老兄,今日皇上找我有什麼事?」坐在馬車上的趙子文向蘇軾問道。
蘇軾微微笑道:「皇上的心思,我又怎會知道,去了你就會知道了……」
也不知小辣椒現在怎麼樣了,趙子文心中深深一歎,也許這老皇帝今天找我,就是為這事而來吧,也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趙子文看似對這件事漠不關心,其實他很想救小郡主,畢竟他不想失信於人!
第312章 春閨
對於老皇帝為什麼執意要小郡主遠嫁匈奴,趙子文認為是皇帝自知命不久矣,只想靠和親緩一緩大荊與匈奴劍拔弩張的局面,畢竟現在開戰對八皇子的奪嫡是大大的不利,老皇帝遺願只想讓八皇子奪得皇位,又怎麼會管一個郡主的死活?
也許還是因為當初老皇帝還向匈奴單于許諾過和親,金口一開,又豈能沖沖的收回皇命?
「趙小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蘇軾挑開才車簾,目光向外探去,撫著長鬚哈哈笑道。
趙子文微微一怔,立刻恍然大悟道:「今日是京師會試的日子吧?」
昨夜大小姐跟他說過此事,還說今早要送夏文登去考場,一大早便拉這夏萍和寶兒去翰林書院看著這個不愛讀書的夏少爺,就怕他一時膽怯而臨陣脫逃!
趙子文下意識的挑開車簾,只見車窗外人流不息,車水馬龍,甚是熱鬧,眼前高大的孔廟更是聳立在眼前!
會試的考點設立在京城孔廟之處,大江南北的舉子向這雲集,這個世界的歷史從秦始皇開始改變,而孔聖人在這個世界,依舊是受人追崇和尊敬的。
京城的會試,一般在鄉試第二年二月舉行,故稱春闈,屆時全國舉子雲集京城做垂死掙扎,其悲壯情形比諸現在高考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要激烈,只是因為今年京城發生諸多事故。所以春闈推遲到現在的三月才開。
今天是頭一天開試,禮部要請聖諭、祭蒼天、拜孔子,諸多禮儀十分繁瑣,故此開考時間並不早,現在街上還有一群群的舉子們匆匆忙忙地趕往學宮考點。
趙子文探頭看著背著包袱、抱著筆墨的考生向孔廟趕去,非常的好奇,他見過大大小小的中考高考。唯獨沒見過這古代的考試,當然很是好奇。
大荊有些規模的城市都建有孔廟。孔廟既是當的學子們苦讀的地方,同時也是科舉考試的考點,京師的孔廟自然是全國最大的考點,趙子文放眼望去,只見門楣上高高的金字匾額寫著「萬世師表」四個大字!
這處孔廟的考點雖大,仍是裝不下全國考生,現在依著宮牆又搭了三排的木棚充作考點。周圍以布帷遮住,派兵丁嚴加把守。
「趙小哥,你下去瞧瞧吧……」見趙大人看的出奇,跟個未見過市面的山野村夫一般,蘇軾不由得好笑,便憋著笑意道。
蘇老頭老臉憋的通紅,趙子文看的沒好氣道:「難道現在不用去八皇子府見皇上了?」
蘇軾很是狡黠地笑道:「皇上在尚書房批閱奏章,只是讓你先去八皇子府等候。我們晚一點沒有什麼關係……」
怪不得這蘇太師有恃無恐,趙子文便對車伕叫道:「車伕,停車!」馬車一停,他就直接跳下馬車,向孔廟走去。
孔廟馬上就要開始進行會試,參加會試的舉子漸漸已到齊。人流也漸漸變的稀稀疏疏起來,孔廟周圍的將士仍舊是嚴正以待,守護著孔廟。
蘇軾仍舊是坐在馬車內,他可對這會試不感興趣,還是等這趙大人瞧幾眼瞧夠後,便領著他向皇上覆命去……
「大哥,子文。」三聲鶯聲燕語在趙子文耳邊響起,只見不遠處的夏雨晴夏萍和寶兒,正俏生生地站在泮池的石橋旁!
本以為這三個小妞已是離去。沒想到她們三人還在這裡。
「文登還沒有進去嗎?」趙子文向三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走去。微微笑道。
「少爺剛才死活賴著不肯進去,還好有小姐在!」夏萍嘟者櫻桃一口。氣鼓鼓的道。
這個夏少爺是什麼性子,趙子文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於讀書,這夏少爺根本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子文,你怎麼在這,是來看文登的嗎?」夏雨晴美眸盈盈的道,想起昨夜與這壞人的纏綿,她不禁俏臉紅撲撲的,顯得無比的嬌艷動人……
趙子文嘿嘿笑道:「我這不是特地來接三位夫人回家的嘛!」
唯一與他沒有「親密接觸」的夏萍聽的神色一喜,嬌嗔道:「誰是你的夫人,你還沒娶我過們呢!」
其他二位夫人見趙大人口生花花,不禁俏臉緋紅,嗔怪的看了他眼……
趙子文正要開口讓三位小姐回府,他與蘇軾坐馬車,繼續辦他的正事,他剛要開口之時,忽地一個舉子夾著個包袱急匆匆地與他擦肩而過,直奔布帷圍成的試門,那舉子滿頭大汗,深深地低著頭,彷彿在躲著誰似的,他舉著試貼惶急地道:「兵大哥,學生因故來得晚了,又走錯了考場,遲了些許時間,請兵大哥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吧……」
趙子文好奇的轉身瞧去,門口站著四名兵丁,其中一個小旗揮手道:「會試如此大事也能耽擱?晚了便再候三年吧,我們可不敢做主放你進去!」
這兵丁並無為難之意,趙子文很是贊同,就像高考一般,規定的時間遲到,是不准入考場的,只是這舉子真是馬虎,這種關於人生重大的考試,也能夠遲到的?
那舉子急得滿頭大汗,一邊苦苦哀求,一邊連連作揖:「各位兵大哥,學生十年寒窗苦讀不輟,為的就是這一刻呀,不瞞各位兵大哥,學生昨夜還苦讀至三更天吶,只恨今天早晨一時睡的迷糊,睡過了時辰……」
這舉子長的五大三粗,看的虎頭虎腦的,說睡過頭倒是有理,不過對於這四位兵丁來說,這有理就是無理,誰讓你只知道睡的!
趙子文看著這位舉子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而寶而看上兩眼後,就嬌軀一震,小手握成拳頭,咬著銀牙的輕輕扯著大哥的長袖道:「大哥,他是……」
「寶兒,這位舉子你認識嗎?」夏萍歪著小腦袋,奇怪道。
趙子文看到寶兒這般神情,立刻是恍然大悟,這不是咱的大舅子李天正嘛,他一直都在家中苦讀,由寶兒照料他,今年他進京趕考,早已準備多時,能在京城見到他也是情理之中!
寶兒見到大哥疑惑頓解的神色,就明白大哥認出李天正來,她小手扯著大哥的長袖道:「大哥,你能幫幫他麼?」
這李天正是寶兒的親哥哥,她又怎忍心看著親哥哥被人拒之門外,而失去會試的資格,要是不能進考場,這一等又要三年……
想起李天正將寶兒嫁給杭州巡撫馬坤這個糟老頭,趙子文可不會輕易就原諒他,他薄怒道:「寶兒,難道你忘了你哥哥當日是怎麼對你的嗎?」
哥哥差點害的她與大哥永隔,寶兒當初並不恨哥哥,而是傷心哥哥這般對她,可見到哥哥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她實在是於心不忍……
「大哥,算寶兒求你好不好,你就幫幫哥哥吧。」寶兒美眸閃爍晶瑩的淚光,淚珠更是涮涮而下,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她緊握大哥的手道。
這個善良的傻妮子,趙子文看著寶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怎忍心拒絕,只好點了點頭:「不過可別指望我認這個大舅子……」
寶兒俏臉一紅,抹著眼角的淚花,嗤嗤一笑。
「原來他是寶兒的哥哥呀,這個大壞蛋!」夏萍聽到二人的話,氣呼呼地道,當初李天正將寶兒嫁給馬巡撫,杭州人盡皆知,小書僮又怎麼會不知道,她不由得憤憤道。
夏雨晴卻是微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子文你還是幫幫他吧!」
大小姐美眸盈盈,一顰一笑間媚態橫生,真是美艷不可方物,落落大方如成熟的少婦一般,趙子文看的心癢癢,在大小姐耳邊笑道:「要是幫的話,大小姐該怎麼獎勵我?」
「你這登徒子……」大小姐聽的臉頰生暈,如朝霞般艷麗,她小聲輕啐一口,又羞又氣……
第313章 磕頭
夏萍看著大小姐紅撲撲的俏臉,眉目含春,肌膚如雪,吹彈可破的肌膚透著幾分潮紅,一看便知小姐早已成為閨中少婦,她不禁氣鼓鼓地看著這個奪去小姐貞潔的壞蛋。
夏雨晴不經意的看到小書僮的神情,頓時羞的低下螓首,不敢再與這登徒子繼續打情罵俏……
「大哥,你快去嘛!」李寶兒扯著趙子文的長袖,哀求道。
此時會試早已開始,要是繼續拖著的話,李天正用這所剩無幾的時間去考試,恐怕也考不出什麼來,寶兒急的小臉緋紅。
李天正見這守門的兵丁不通情理,眼珠子一轉的探手入懷,將身上揣的銀兩都掏了出來,一股腦的塞在那兵丁手中,賠笑道:「各位兵大哥多多通融,大恩大德,學生沒齒不忘!」
那兵丁見他塞來足有十多兩紋銀,眼中頓時不禁露出貪婪的神色,只是這科考重地裡邊關卡層層,過了他這一關,也進不得科場,他一個大兵,可沒有權力送他進去,他只好遺憾地將銀子扔回那舉人懷中,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李天正見此情景,急得額上汗水涔涔而下,他竟恍若未覺,連擦都顧不得擦一下,仍然扯著那小旗不斷哀求,其他幾名兵丁見他賴著不走,都大聲呵斥起來,裡邊一個禮部官員聞聲走了出來,袍袖一甩,冷斥道:「什麼人在門口喧嘩?」
走出的禮部官員只是個小小的禮部員外郎。可是這李天正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了,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學生因故遲了一刻,不得進場,請大人千萬開恩。放我進去吧……」
說著那李天正磕頭如搗蒜,發出刺耳的碰撞聲。趙子文聽到他磕得地面咚咚直響,一時的愣在原處。
如今的李天正無親無故,可也算得上是一個舉子,現在竟落下要給一個小官磕頭的地步,再怎麼說,這李天正當初也救過自己的命,唉。還是幫幫這個大舅子吧,趙子文心中暗道一句,便直接起步向李天正走去。
寶兒捂著小嘴,壓抑著哭聲,哥哥丟下面子,給官差磕頭,她立刻想起爹娘臨終的囑托——一定要好好照顧天正,讓他好好讀書。金榜高中,如今的哥哥卻這般田地,叫她怎能不傷心?
看著額頭泛著血絲的李天正,夏雨晴與夏萍看得怵目驚心,一時大起同情,要是李天正當初沒有將寶兒嫁給馬巡撫。靠著子文的名聲,李天正用得著屈居人下嗎?
禮部員外郎白眼一翻,冷冷地道:「朝廷開科取士,是要選拔人才、為國效力的,連會試這樣大事都能遲到,你這樣的人也能入朝為官嗎?還是回去再好好讀幾年聖賢書吧!」
李天正寒窗苦讀十多年,難道又要等個三年嗎?他聽了心中痛苦難言,語聲哽咽,伏在地上竟而爬不起來,只是不斷磕頭。竟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位大人。他遲了不過一刻鐘而已,斷不會出現洩題作弊的可能。不如放他進去吧,大人也是讀書人,應當知道苦讀不易。」一聲渾厚的聲音在孔廟大門前響起。
李天正聽到這聲音,全身一顫,頭低的是更低了……
他趕來考場時,與趙子文擦肩而過,又怎麼會會沒看見趙子文與寶兒?只是他愧對二人,而二人也應該是不會和他相認,所以他一直是埋著頭衝過去的,想起剛才向一位小官磕頭,李天正更是羞愧的低下頭。
禮部員外郎冷冷一笑,斜著眼睛瞥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是什麼人?」
對於這個小官輕蔑,趙子文不是很在乎,淡淡地道:「在下也是一個讀書人,讀書人辛苦半生出頭之路唯有科場一條路,事關人家一生前程,你就開恩放他過去吧!」
「你說放就放?」見他這般口氣,禮部員外郎氣的輕哼一聲道:「科場是什麼地方?科舉是何等大事?如此神聖莊嚴之事,豈能容人徇私?」
趙子文見他一副囂張的小人嘴臉,對他是不由得升起了厭惡感,冷冷一笑地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在禮部員外郎面前一舉,冷哼道:「正因科考是人生頭等大事,所以才請『大人』通融一下!」他將大人二字尤其說的特別之重!
禮部員外郎瞧見趙子文手中的金龍令牌,頓時心頭一寒,他看著這位面目黝黑俊朗的公子,轉念一想,試問大荊之中,如此年輕的公子持有金龍牌的還會是誰?
他心中猛然一驚,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全身顫抖地道:「趙……將軍,下官不知是趙將軍在此,多有冒犯,屬下該死……」
趙……將軍?守門的四個兵丁瞪大眼睛,連忙全部跪倒在地的道:「參見趙將軍!」
趙將軍在大荊名望無人能及,又是皇上身邊的近臣,敢得罪他,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剛才對趙將軍語氣高傲,神態輕蔑的這位禮部員外郎嚇的額頭冒著冷汗,後悔不跌,為何要對這位公子出言不遜……
李天正本以為趙子文會落井下石,卻沒想到趙子文會幫他,他早已知道趙子文乃是大荊的宰相和名動大荊的趙將軍,對此他是悔恨不已,竟然放著趙將軍不拉親,卻得罪趙將軍,去巴結一個小小的杭州巡撫!說出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件事早已成為杭州百姓的笑柄,當初趙子文從軍歸來時,已是貴為大將軍,可李天正卻不顧趙將軍與他妹妹的情意,斷然將李寶兒嫁給一個糟老頭,真是可笑之極!
李天正是有苦說不出,畢竟當初趙子文的身份並沒有公開,他現在都不敢回杭州錢塘縣讓人笑話,早早的就來到京城準備會試。
「這位大人,不知道還能不能通融一下?」趙子文看著這位大人,語氣漸漸平和下來,也並沒有再仗勢欺人,畢竟李天正是真的遲到,有錯在先……
禮部員外郎抹著額頭的冷汗,深怕再次惹到趙將軍,他臉上也涔涔落汗,支支吾吾地道:「下官……立刻親自送這名舉子入場考試,大人……儘管放心便是!」
遠處的夏萍看的出奇,剛才這位小官還囂張跋扈,怎麼一下就變的唯唯諾諾呢?似乎子文拿出一個牌子來,她不禁好奇道:「小姐,子文拿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呀?」
夏雨晴與趙子文已是無話不說的夫妻,自然是知道他手中拿的是什麼東西,夏雨晴輕聲道:「子文手中是皇上賜給他的金龍牌!」
聽到皇上二字,夏萍香肩一顫,美眸閃爍複雜的光彩,也不再說什麼……而夏雨晴目光全注意在相公的身上,沒有注意到神色複雜的夏萍。
李天正緩緩起身,轉過身來向趙子文抱拳道:「趙……將軍,謝謝你的幫扶之恩……」
趙子文看著落魄的李天正,額頭上的血絲還在不停地滲出,心中深深一歎,接著拍著他的肩膀道:「沒什麼,快進去吧,祝你金榜高中!」
李天正聽的鼻子一酸,忍住熱淚沒有落下來,他目光轉向遠處的妹妹寶兒,更覺得愧對夫妻二人,他又是抱抱拳,便跟在禮部員外郎的身後,向孔廟內走去。
當初從西湖落水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是李天正所救,如今與他卻成了陌生人,趙子文輕歎一聲,目送著他緩緩走進去……
「趙將軍慢走。」四個兵丁暗自僥倖,還好沒有的罪過這位舉子,他們見趙將軍轉身離去,連忙奉承地笑道。
李寶兒見大哥走過來,連忙上前拉著大哥的大手,哽咽道:「大哥,謝謝你……」
「傻丫頭,跟我謝個什麼。」趙子文看著善良的小妮子,微笑道。
第314章 從實招來
「大哥,你說哥哥會考中貢士嗎?」寶兒眨著美目,又是擔心的輕輕道。
這次的會試是三月舉行的,比原期延緩了一個月,大荊各個地方的舉子應該是準備足夠充分的,至於這李天正能不能考上,趙子文還真說不準,這傳統模式的科舉制度,考的大概是作文章的功力,還是要看這出的考題和李天正的臨場發揮……
會試是由禮部官員主考,奪得這會試第一名的稱為會元,而會試中考中的舉人可以取得「貢士」的資格,從而可以參加後續的殿試。
殿試是科舉考試中的最高一段,皇帝親臨殿廷,發策會試中式的貢士。
誰知道這李天正能不能取得貢士的資格,趙子文安慰小妮子地笑道:「你哥哥肚子裡的墨水,考中貢士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天正再怎麼說也是寶兒的親哥哥,是她這個世界上至親的人,她傷心哥哥如此對她,卻又是時時關心著他,還有點矛盾……
「大哥,真的嗎?」小妮子欣喜地道:「要是哥哥真的考中,娘親與爹爹泉下有知,也能夠瞑目呢!」
這個傻丫頭原來一直關心著她哥哥,趙子文看著寶兒抹去眼淚,俏臉笑的嫣然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惜。
考中貢士後還有殿試,這李天正的路還長著呢,趙子文擔心的不是李天正考不考的上。而是擔心他品行不端的毛病還沒改過來,當初他為一己私利,而陷寶兒於不意,其心可誅!要是他還是這種性子做官,這就是百姓的不幸!
趙子文是看在寶兒楚楚可憐的模樣,和當初的救命之恩,才會出手幫他。要不然早會漠然視之!還有能不能考上還是個問題,想當官的還早著呢!
「怪不得寶兒姐姐要跟我們一起來。原來是看她哥哥的呀……」夏萍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李寶兒嘻嘻笑道。
寶兒偷瞥趙大哥一眼,便羞愧地低下頭來……
這個夏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趙子文瞪了這童言無忌的小丫頭一眼!
看到子文責怪的神色,夏萍立刻明白說錯了話,她吐了吐小香舌,抱著寶兒的玉臂。膩聲道:「寶兒姐姐,不要想不開心的事情!」
寶兒笑著點了點頭,可笑容中卻多出一分苦澀來……
至親的兄妹,怎麼會有解不開的仇,趙子文也是明白這一點,心中便暗暗決定,就看這李天正以後的表現吧!所以以後要留心一下這個大舅子。
寶兒與大哥,拜過天地。以後便是趙家的人,寶兒從小便懂得三從四德,沒有大哥的同意,她又怎敢與這個壞哥哥,重歸於好,她瞭解大哥的性子。只有哥哥改變壞性子的時候,大哥才會認他。
夏雨晴見氣氛不是很好,便輕柔道:「寶兒妹妹,你不是要去集市買菜麼?我們現在便去吧。」她俏臉轉向趙子文,接著道:「子文,你去嗎?」
趙子文還有事在身,微笑道:「你們去吧,我還有事要去辦!」
「大哥,既然你有事在身。那你快去吧。我們買完菜就回府。」乖巧的寶兒輕聲道。
趙子文笑著在小妮子耳邊輕輕道:「晚上在床上等大哥回來。記得別關門……」
本以為自己惹大哥不開心,寶兒聽到大哥的這一句葷話,立刻是暈上雙頰,又羞又喜的嬌聲道:「大哥,我……等你回來……」
見寶兒眉目含春的模樣,夏雨晴就知道這個壞東西在調戲寶兒,氣的臉色一寒道:「就知道欺負寶兒與夏萍,快去辦你的事吧!」
這大小姐還真是夠不給面子的,趙子文嘿嘿一笑的跺步而去,可在經過大小姐身旁的時候,卻又停下腳步,在大小姐輕輕道:「不如大小姐也洗白一點,在寶兒的床上等我回來?」
這個無恥的登徒子!大小姐氣的小手作勢要打,可趙子文反應及時,躲過她的小拳頭,哈哈一笑的向蘇太師的馬車走去。
「小姐,子文跟你說什麼了?」夏萍看著大小姐氣呼呼的模樣,不禁悄聲問道。
這登徒子就知道想齷齪的心思,大小姐聽到夏萍的問話,想到這個登徒子的壞心思,忍不住地粉腮嫣紅一片,暗啐一口地道:「別管他,我們三人去集市買菜去。」
「嗯,雨晴姐姐,我們現在便去。」寶兒心結一解,無比的開心道。
三位小姐便手拉著手,向京城的集市走去……
「趙小哥,真是好福氣呀!」趙子文一上馬車,蘇軾就諂媚地笑道。
趙子文白眼一翻道:「蘇太師,還是讓車伕快點趕車吧,皇上等急了可不好!」
「蘇四,走吧。」蘇軾喚著蘇府的車伕,大聲道。
馬車滴滴答答的又開始向八皇子行去……
……
亭台樓閣,水榭樓台,璀璨的陽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將皇子府的水榭樓台映襯在湖水中,顯得無比的清新幽雅,趙子文站在皇子府的湖中心上的架橋上,瞭望著遠處的樓閣。
蘇軾將他送到這來,別調頭回了太師府,留下他一人等候老皇帝的傳召。
「趙大人!」一聲中性的聲音從湖面上傳來……
趙子文聞聲看去,見一艘飾滿鮮花的木蘭舟悄聲無息的向這個方向飄來,船頭站著的正是這安公公,他笑意殷殷的向這招著手道:「趙大人,快上船……」
木蘭舟輕輕地靠在閣樓邊上,趙子文也順勢踏上木舟,安公公連忙施禮道:「奴才見過趙將軍!」
如今趙將軍在大荊,聲望無人能比,安公公很是奉承的行禮,更表明趙子文的地位之重!
木舟搖搖晃晃的向湖中心的水榭駛去,老皇帝正坐在水榭之中,身邊同時有著大內高手的保護。
老皇帝面色更顯蒼白,趙子文一上水榭,便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趙愛卿免禮。」老皇帝渾濁的眸子黯淡無光,擠出一絲笑容的道。
「不知皇上找臣有什麼事。」趙子文看著日漸病重的老皇帝,也不知他還能堅持多久,想到他殘忍的將安寧郡主遠嫁,不冷不熱的道。
「朕自然是找你有事!」老皇帝神色疲憊,並無觀察到趙大人淡漠的表情,而是眸子閃爍一絲異彩的道。
頓了頓,老皇帝冷光一閃的道:「你的槍法是從何處學來的!」
趙子文微微一怔,本以為皇上找自己是為小郡主遠嫁的事宜,沒想到皇上一開口卻是這句話,他不緊不慢道:「皇上為何突然會問到這件事?」
老皇帝緊緊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這關係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校場比武時,你所用的槍法是不是單手十八挑?」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槍法來,趙子文很是詫異,心中驚訝道,難道真的如我所料,這李掌櫃的是皇家中人,這槍法也是皇家人所創?
羅青煙曾經為大荊公主,她又與李掌櫃有聯繫,這老皇帝今日又認出這槍法來,傻子也能想到三者之間必有聯繫!
見老皇帝認出這槍法來,趙子文也不必隱瞞什麼,點了點頭道:「皇上猜得不錯,這槍法正是單手十八挑,難道皇上會這槍法嗎?」
老皇帝突然神色變得精神起來,似乎是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哈哈一笑道:「你看我像會的樣子嗎?」
趙子文瞧著老皇帝一身的橫肉,哪是什麼練過武的身子,憋著笑意道:「所謂人不可貌相,皇上骨骼驚奇,乃是武學奇才,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趙將軍睜著眼睛胡扯,老皇帝聽的是又好氣又好笑,他臉色一變的正色道:「看來趙愛卿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連朕都敢調笑!」
老皇帝薄怒,趙子文訕訕一笑:「臣知罪,還請皇上原諒!」
這將趙將軍分明就是在扯開話題,當我不知道,老皇帝不輕不重的拍下案桌,龍顏不悅道:「好你個趙子文,你這槍法從何處學來的,給朕從實招來!」
第315章 護送
這李掌櫃對趙子文有教導之恩,沒有李掌櫃就不會有今日的趙將軍,趙子文在不知道老皇帝與李掌櫃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又怎麼會輕易說出槍法出自何處!
「從什麼,招什麼,皇上把臣弄得有點糊塗。」趙子文一頭霧水的打了個哈哈道。
這趙將軍倒是個忠心的人,以趙將軍如今的權勢,老皇帝還要靠他輔佐八皇子奪嫡,又怎敢拿他怎麼樣?
「哼,即使你不說!教你槍法之人,朕也一清二楚。」老皇帝眸子閃爍精光,破為深意地道。
趙子文卻是嘻嘻笑道:「皇上,別以為這樣就能套出我的話……」
「我看是你想激朕說出其中玄機才對。」老皇帝瞪著這無恥的趙將軍,也不知當初校場比武時,以一敵三,豪氣沖天的趙將軍到底是不是這臉皮厚如城牆的小書僮!
趙子文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說出是李掌櫃教他的槍法,可他想知道李掌櫃到底什麼身份,所以才會激老皇帝,老皇帝又怎麼會服軟,當然想要趙子文親自說出口,二人便互相暗鬥,一旁安公公看著皇上與趙將軍各懷鬼胎,老臉通紅的轉過身憋著笑意……
「你知道這單手十八挑是何人所創嗎?」老皇帝突然神色一凜,眸子射出冷冽的威嚴,看著趙子文道。
經過一番試探,老皇帝明白到趙大人也知道這教槍法之人身份不簡單。所以他不願說出,從而老皇帝已經確定這個教趙大人槍法之人到底是誰!
開玩笑,我怎麼會知道?趙子文只知這套槍法霸道無比,單手持槍,所以用槍者需要無匹的力量!這霸道的槍法,應該是流傳於久,誰知道是誰所創?
趙子文殷殷笑道:「還請皇上告知一二……」連自己所用槍法是誰所創都不知道。真是夠寒磣的……
老皇帝同時想到這趙將軍連他的槍法是誰所創都不知道,心中不由得好笑。他撫著白鬚笑道:「這霸道的槍法乃是我項家先祖所創!」
項家先祖!趙子文聽的瞠目結舌,睜大眼睛的道:「是項羽?」
大荊的皇室姓項,大荊的開祖皇帝便自稱是項羽的後裔,趙子文在這個世界呆了快一年了,又怎麼會不知道?
「放肆!朕的先祖豈是你能直呼名諱的。」老皇帝龍顏大怒的拍下案桌道。
「咳咳……」老皇帝氣的老臉通紅,猛烈的咳嗽了幾聲。趙子文看的是一陣心驚肉跳,就怕把這皇帝老爺子當場氣死,他連忙悻悻道:「皇上恕罪,臣只是一時口快才冒犯了項將軍……」
項羽當初幫助統一六國的趙國穩定江上,滅劉邦,驅匈奴,受萬民景仰,叫項羽為項將軍。應該是不失禮地。
「皇上,趙大人一時口誤,切莫為此傷了龍體。」安公公嚇的急忙拍著皇上的後背,勸慰道。
老皇帝向來是和和氣氣的,突然發怒也見這皇上對項先祖的崇敬。
「要是讓朕再聽見你直呼項先祖的名諱。朕絕不會輕饒你!」老皇帝又是咳嗽了幾聲後,眉宇見英氣逼人,直視趙子文道。
趙子文這回可是冤的很,在原來的世界,言論自由,可沒有這麼多規矩,直呼名字早已成為趙子文的習慣,沒想到叫個項羽也犯法……
「微臣知罪。」趙子文拗不過老皇帝,只得抱抱拳道。
老皇帝似乎還不解氣。憤憤地道:「要是別人直呼朕皇室項先祖之名。朕早已將他拉出去砍呢!」
這項羽只是當初趙國的將軍,大荊百姓可不會這般崇拜。只是身為皇室中人才會對項羽如此崇敬。
趙子文突然想到,這老皇帝突然說出槍法的由來,其實是在暗示自己,李掌櫃是皇室中人,表明李掌櫃其實不姓李,而是姓項的!
他眼珠子一亮,果真如我所料,這項掌櫃的是皇室中人,他跟一老皇帝相近的年紀,似乎又比皇帝老爺子要大一點,難道他是世子,或者是皇上的皇兄?
老皇帝見趙將軍茅舍頓開的樣子,心中暗自讚歎這趙將軍還真是機智過人,他餘氣未消,冷笑道:「記住,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不得向外人打探消息,更不得告知他人!」
不能查,又不能問,這不是裝傻子嘛!趙子文也明白,當初的杭州叛軍,目標似乎就是項掌櫃的,如今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他點了點頭道:「微臣明白!」
二人說話,說的隱秘,身旁的安公公與大內高手都是聽的滿頭霧水……
「你學槍法之時,見過一把槍嗎?」老皇帝沉吟半晌,試探地道。
槍?趙子文聽的心裡一咯登,用屁股想一想,也知道皇上問的是什麼槍,通過李掌櫃是皇室中人,也不難推斷出這把槍也應該是皇室之物,趙子文可不想神兵槍被人皇室收回,哈哈大笑道:「槍,什麼槍?微臣從來都沒有見過呀!」
這趙將軍臉皮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想像的,老皇帝可猜不透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眉頭一皺的聲如蚊吶道:「按理說,這把槍他應該不會交給一個外人的!」
老皇帝小聲嘀咕,趙子文站的遠,也聽不到皇上在說的什麼,他吹著口哨,目光掃視著八皇子府的亭台樓閣,欣賞著春日的美景,看起來很是逍遙。
他突然回憶起在杭州的日子,與這李掌櫃奇妙的相遇,望江城掉落懸崖時,更是離奇的再次相遇,而且這隱士高人還是皇室中人,趙子文不由得感覺人生總是充滿很多難以想像的經歷。
當初羅青煙曾經說出過虎頭搶絕非一把神兵中麼簡單,看來還真是一件皇家的寶物這麼複雜!
驟然間,一個俏麗的身影突然映入趙子文的眼簾,湖中架橋上出現一位身子婀娜的少女,她眉如遠黛,肌膚如雪,不堪一握的柳腰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直惹人眼球,這不正是即將出嫁的小郡主項安寧。
小郡主與八皇子情同兄妹,她的出現也並未引起趙子文的驚奇,而是揣測小郡主是不是來找皇上的……
「趙愛卿,今日你我談的話,不要洩露半句出去!」老皇帝臉色沉重地道。
趙子文只關心項掌櫃這個師傅的身份,對皇家的秘密根本不感興趣,項掌櫃隱居求的是長生之道,他可不會去打擾這位師傅的寧靜,所以決定以後對此事就裝糊塗。
「微臣明白。」他目光轉過來,沒有再看這個可憐的小妮子,向老皇帝道。
「今日朕找你來,還為一件事。」老皇帝確定完趙將軍的槍法從何處學來後,又是話題一轉的正色道:「朕希望此次與匈奴和親,安寧遠嫁匈奴,你能代表大荊,護送她一程!」
護送將軍?趙子文神色一緊,詢問道:「這是皇上的決定,還是匈奴拓跋王子請求?」
當初校場比武的賭約中,要是他輸的話,這拓跋珪便要讓他當護送使節,趙子文下意識的就想到是不是拓跋珪設下的陰謀。
「是安寧的請求。」皇上拿起案桌上的香茗,抿上一口,不緊不慢的道。
小辣椒?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心中暗自思量,難道這項安寧,死性不改,又想設圈套害我?
小郡主有心計,做事也是不擇手段,趙子文不得不防她。
可現在做判斷,還為之過早,趙子文向皇上抱拳道:「皇上,恐怕臣不能夠勝任此事,大荊騎軍還需要臣來打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老皇帝凝視著他神色,彷彿希望看出端倪來,半晌後,老皇帝深深一歎道:「朕也是不願意要你護送安寧,可朕的確是愧對安寧,安寧向朕請求,再怎麼說她也是朕的皇侄(也指女子),你說朕能夠不答應嗎?」
你愧對安寧,關我什麼事,怎麼把我往火坑里拉,趙子文心中憤憤,他正在想辦法解救小郡主,卻沒想到還沒開始行動,就搭上這麼一個苦差事。
第316章 解救
「皇上,大荊上下這麼多官員,為什麼偏偏要我護送?」趙子文無奈地道。
趙將軍苦著臉,老皇帝也是不想讓他去,老皇帝笑著道:「這是安寧的請求,朕也無法不答應,安寧也只是讓你送一程,送出關外,你便回來,還不至於會遇到什麼危險……」
趙子文目光轉向小郡主,只見湖上的另一處水榭之中,項安寧正與八皇子坐在一塊,不知在說著什麼,小辣椒美眸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眉宇間的淒苦之色,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他心中一歎,如果這件事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就送她一程,當作是賠罪吧,他心中沉思片刻,便向老皇帝抱拳道:「臣一定不負使命!」
老皇帝淡淡的點了點頭,抬頭望天,看著蔚藍的天空,輕輕一歎:「朕自知命不久已,無力處理匈奴與大荊的戰事,如今匈奴不得已將城池歸還,因此他們心懷怨恨,與大荊的局勢更加岌岌可危,犧牲安寧,朕也別無選擇!」
他的這一番話其實暗指趙子文贏下校場比武的賭約,其實更加加快兩國的戰事,如今拓跋珪被軟禁在京城,又失去數座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城池,匈奴的拓跋單于又怎能不動怒,說不定不久就會提前舉兵南下,如今的大荊根本不是匈奴鐵騎的對手,老皇帝老邁,更無力北顧……
趙子文明白老皇帝的意思,可要是當初輸掉校場比武的賭約。大荊天威何存?大荊更會失去民心,失民心,等於失天下,趙子文不後悔當初所的做之事,只是他現在才明白到,無論輸贏,小辣椒都必須遠嫁!
項安寧是如今皇室唯一的女子。皇上雖不忍心如此對她,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皇上,微臣已知道楚升與羅青煙的身份,不過二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趙子文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題的道。
老皇帝一驚,詫異地看著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是臣打探出的消息。」趙子文笑道。
「是嗎?」老皇帝直言不諱道:「這件事早已是十多年前的舊恩怨,你無需知道!如今還是好好準備郡主出嫁的事吧。安寧三日後便要遠赴匈奴!」
三日後!這麼快?趙子文神色一凜,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老皇帝收回皇命,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難道要用強的?
小郡主的遠嫁對老皇帝,對趙子文無疑都是一件好事——老皇帝有充分的時間幫助八皇子順利登位,而趙子文不用被當初幕後者設下的陰謀所威脅。
這樣一件雙贏的事,任何人都會想都不想地答應……
可小郡主才十六歲。何必做的這麼絕?趙子文頗為矛盾的抱拳道:「微臣知道了!」
「最近這安王倒是安分的很。」老皇帝若有所思地道。
如今的趙大人擁有大荊騎軍兩千餘人,這安王還敢搞小動作嗎?
這安王已悉心準備多年,又怎麼會輕易放棄,誰知道他的下一步陰謀會是什麼,趙子文深知安王握有黑武士和半數的御林軍。如此強大勢力,還是讓人不得不防。
朝中大臣仍舊是分為數邊,不過當趙子文的身份曝光之時,很多大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投靠蘇太師,如今的朝中勢力格局,蘇太師明顯要強過安王。
可安王畢竟不是吃軟飯的主,他數日未有動作,一定是暴風雨的前奏,他恐怕是在精心策劃著一個陰謀……
老皇帝與趙子文不是安王肚子裡的蛔蟲,誰會知道他又有什麼陰謀。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趙子文正色道:「安王定是謀而後動,我們要小心防範的才好!」
「你給朕派人盯緊安王的舉動。要是他有異動,立刻稟報。」老皇帝神色嚴肅地道,他對這安王頗為忌憚,如今安王可是八皇子奪嫡最大的絆腳石。
「微臣會的。」趙子文道:「不過我們一直不採取行動嗎?要是雙方都是按兵不動,這奪嫡之事到底何日才能事成?」
趙大人最擔心安王的陰謀是一直不動,直到把老皇帝拖死為止……
老皇帝眸子泛著一陣陣的殺意,頗具威懾力,他冷哼道:「安王是個急性子,朕就不信他會甘於平靜!」
「你只需管理好中書省便行,其他的事由蘇愛卿與秦愛卿去辦。」老皇帝接著道:「不過這三日你不要再管其他事物,給朕好好準備和親之事,切莫在護送安寧遠行時,出現什麼差錯!」
趙子文見該談的事都已談完,便抱拳道:「微臣一定竭盡全力保郡主的安全,既然明日開始便要準備郡主和親之事,臣現在便前往中書省去打理一下事物……」
與趙大人談了半天,老皇帝也感疲憊,龍袖一揮地道:「你去吧,記住今日朕對你說過的話!」
趙子文點了點頭告退,便徑直的踏上木舟,重新回到湖中的架橋上,他準備踏橋離去,剛一抬頭,就看見項安寧正俏生生地站在架橋的另一頭!
八皇子也同時站在小郡主的身旁,他向趙大人笑道:「趙大人,請留步,過來一聚!」
剛搞定皇上,沒想到又蹦出八皇子和小郡主,趙子文真感叫苦不迭,他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抱拳道:「微臣參見八皇子,參見郡主……」
「趙將軍快快免禮。」八皇子很是和氣的連忙道,八皇子今日一襲白衫,頭戴紫金冠,唇紅齒白,頗為的風流瀟灑。
而項安寧一襲粉紅色的羅裙,黛眉如畫,眸如秋水,顧盼間盈盈流轉,嬌媚不可方物,可她神色中的幽怨與淒苦,任何看的都是心生憐惜……
她輕咬著銀牙,靜靜地看著日思夜盼的趙將軍。
趙子文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項安寧修長潔白的脖頸,只見一件大大的珍珠項鏈掛在她的脖頸上,而珍珠項鏈卻未完全遮住脖頸上的傷痕,淡紅色的痕跡若隱若現,讓人觸目心驚!
這小妞還真的玩自殺,趙子文心中暗自搖頭苦笑。
「八皇子找我有什麼事嗎?」趙子文艱難的移開目光,他心中有愧,不敢直視小郡主幽怨的美眸,看著八皇子道。
更重要的事,趙子文不知道小郡主是真的要他護送,還是又在玩什麼陰謀詭計,所以與小郡主保持距離最好!
八皇子神色突然變的嚴肅無比,輕聲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大人商談!」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了小郡主一眼,趙子文明白此事跟郡主有關,他點了點頭道,跟在八皇子身後,向一處隱蔽的閣樓走去……
水榭中的老皇帝早已是坐著木舟離去,回皇宮歇息去了,所以八皇子才會借此機會,前來找趙大人。
項安寧遲疑片刻,卻還是沒有跟上去,她望著趙將軍偉岸的背影,一種被拋棄的悲哀更是浮上心頭,不禁落下淚來。
「子文,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的。」趙將軍的表情一直是冷漠的,項安寧回想他剛才的表情,忍不住的淚珠頓時涮涮而下,哽咽的道。
「趙將軍請坐。」八皇子將趙子文領到閣樓中的一間廂房內,廂房清新優雅,檀香環繞,八皇子指著一把紅木椅,向趙將軍道。
趙子文笑著道:「皇子也請坐!」
八皇子微笑點頭,坐在了他的身旁,八皇子屁股還沒坐惹,就開口道:「安寧大婚之事已經公告天下,百官贊同,此事已成定局,不知趙將軍有沒有什麼解救安寧的辦法?」
趙子文微微一怔,他眸子閃過慍怒,擔心這小郡主將皇子府內發生的事告知把皇子,他不冷不熱的道:「就像皇子所說,此事已成定局,我能有什麼辦法?」
八皇子只知舞文弄墨,又怎麼會心計之術,說的話直言不諱,他正色道:「安寧跟我說過,趙將軍答應過她,會幫助她阻止這場和親!難道趙將軍準備言而無信麼?」
第317章 刺客
趙子文查探著八皇子眸中的神色,似乎這八皇子並不知道自己與小郡主之間的事,而是知道自己答應過小郡主的承諾。
「我也正在想辦法在。」趙子文苦歎一聲道。
八皇子跟著歎了一口氣道:「若是安寧真的遠嫁匈奴,恐怕只有一個結局……」
趙子文清楚他所說的定然是一個死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小郡主性子剛烈,也許還未與這匈奴單于成親之時就會自尋短見。
八皇子平靜的神色,突然起了波瀾,直直地望著趙大人道:「安寧鍾情於你,難道趙將軍忍心親手將安寧送入死路不成?」
成大事者不能顧及兒女私情,要不擇手段,可趙子文並非是手段毒辣的人,將小郡主送去死路,他還真是於心不忍。
項龍空見趙將軍神色黯然,接著道:「趙將軍,我有一計,可使安寧不用遠嫁匈奴!」
這個書生氣的八皇子,會耍計謀?趙子文覺得好笑,隨即問道:「皇子有何計策?」
八皇子道:「趙將軍聽說過置死地而後生的話嗎?」
「難道皇子想以假死騙過眾人的耳目?」趙子文疑惑道。
項龍空佩服地看著他道:「趙將軍真是機智過人,竟然輕易就能猜到我的想法……」
「如果安寧在和親的途中吃下假死的藥物,匈奴的拓跋王子定然不會接一具屍首返回。所以安寧應該能夠逃脫此劫。」八皇子狡黠的接著道。
八皇子雖然深居簡出,可還是知道世上有種神奇的藥物,能使人處於假死的狀態。
忘夫閣就有這一種,讓人假死的藥物,曾經寶兒就服用過,趙子文也曾經想到過這個辦法。可是其中危險重重,風險太大。他眉頭緊鎖:「隨行的隊伍之中定然是有御醫地,這等小伎倆恐怕很難逃脫御醫的法眼!」
八皇子笑眼中閃過殺機:「御醫收買便行,要是收買不成,直接將他滅口!」為了這個皇妹,一向向善的項龍空也變成了心狠手辣的角色。
「殺御醫只會引起拓跋珪的疑心,得不償失。」趙子文正色道:「這一招只能是下下策。拓跋珪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要是他執意要小郡主的屍首回去交差,這又該怎麼辦?」
項龍空花了一整天想到的妙計卻在趙大人一番辯駁下,顯得漏洞百出,不由得神色一陣黯然,他苦笑道:「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安寧和匈奴單于成親嗎?」
「我會再想其他辦法地。」趙子文沉思半晌,緩緩道。
項龍空自信心嚴重受挫。深深歎道:「唉!趙將軍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去看看安寧……」
這麼經不起打擊,更談什麼奪嫡當皇上,趙子文隨即失望的轉身離去。
「趙……大人。」宛如百靈鳥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只見項安寧從偏廳中走出。美目中的淒苦之色,仍舊是絲毫未減……
「原來是郡主。」趙子文淡淡道,此時八皇子似乎是有意離開,讓他們二人單獨說話。
項安寧淒苦地看著他道:「趙大人,難道你真的想我遠嫁匈奴嗎?」
「是郡主想讓臣護送你遠嫁才對。」趙子文不冷不熱地道。
小郡主心思聰穎,又怎麼會不知道趙大人所說之意,她臉色一白的道:「我只是想……想讓你送我……一程。」說著說著。小郡主淚如雨下。哭得好不傷心,梨花帶雨的俏臉看著他道:「送我……最後一程!」
這小妞想死?趙子文聽的心裡一咯登。難道是我錯怪了她,她只是想讓我送送她,然後她再自尋短見?
沒想到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支之腹,趙大人連忙正色道:「你不能這麼傻,我會想其他辦法救你的!」
「我……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再害你……」小郡主低著螓首,聲淚俱下地道。
她美目蘊滿淚珠,神色間的淒涼之色,讓趙子文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他也不知該怎麼安慰這個小郡主。
「我會信守諾言的,即使用與匈奴鬧翻,我也會救你!」趙子文已經暗暗決定,如果在想不到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就用假死藥,即使拓跋珪發現出端倪來,也定然不能將安寧交給他!
項安寧要趙子文當這護送將軍,只是希望心上人送她最後一程,可見小郡主是真的很喜歡趙將軍。
但趙子文已經對小郡主心存芥蒂,二人之間注定沒有結局的姻緣,每次想到這,項安寧便追悔莫及,可是一切都不能回頭,她只能默默流淚……
……
從皇子府出來,向中書省一路走去,一路之上,趙子文的腦海中始終都在晃動著安寧充滿幽怨的眼神,強烈的負疚感充斥著他的內心,安寧性情剛烈,若是因此事而自尋死路,他一定會內疚。
趙子文走進中書省的花園之中,他突然的停下腳步,因為他隱隱感覺到有陣陣殺氣傳來——花園之中有刺客藏身!
「將軍小心,後邊叢林中有人潛伏。」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突然咋出現在他的眼前,悄聲道。
趙子文也是老江湖了,聞言不動聲色,微笑自若,這突然出現的男子,他自然認識,是負責保護他的大內高手張寅。
驟然間,張寅自馬上凌空倒翻,大袖縮起,露出一隻由玄鐵所鑄的鐵手,將整只右手包在內,黑幽幽的鐵拳直讓人為之膽寒!一猶如凌風而起,躡雲蹈虛,直向他發現動靜的灌木叢處撲去。
暗處的數名刺客身手矯健的潛到此處,就等著趙子文的到來,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即使無法擊殺趙子文,也要將他打成重傷,讓他無法護送,無法解救郡主。
恐怕只有與懷王對立的安王才會用這舉動來報復與他對立數十年的懷王!
見到突然出現的一位男子,刺客們就暗感不妙!
其中刺客的首領未料到張寅的身手與洞察力如此高明,眼見他如同一隻大鳥般翩然而至,刺客首領不由大駭,立即抽刀在手,霍地站了起來。
張寅先一步掠至,鐵拳如一條怒龍一般砸出,只聽「轟」的一聲,那一叢灌木被他的鐵拳擊得粉碎,枝葉漫天激射,兩個避之不及的刺客被碎枝飛屑刺的滿臉都是,有一個眼睛被擊中,捂著臉哇哇痛叫,踉蹌後退,重重地摔倒在地。
「鐵拳功?」刺客首領大大的吃驚,沒料到這位暗中保護趙大人的護衛,身手如此了得!首領見事情敗露,發出一聲令人戰慄的大吼,他手中的鋼刀已閃電般立起,簡簡單單一招「力劈華山」,刀化流光,氣壯如山,嗚的一聲風雷之聲大作。
張寅同樣沒料到一個普通的刺客居然使得出這麼霸道的刀法,要知這回安王可是不惜老本,派來頂尖的高手刺殺趙子文,就連田虎武功上的造詣也比他強不了多少,武功豈是等閒?
趙子文看的出奇,他還是第一次看人用鐵拳做兵器的高手,他只知道暗中保護他的高手是個一等一的高手,見這刺客刀法剛猛,而他卻沒有長槍在身,不由得一陣懊惱。
張寅閃避不及,立即拿樁立定,鐵拳同時夭矯而起,寒挾著無窮的勁風翻捲上去,欲以一隻鐵拳迎他單刀。
刺客首領眼中只有那一線刀光,餘者皆不去管,只見他瞋目大喝,猶如平地一聲炸雷,雙袖迎上馬刀,一聲裂帛巨響,直撼心魂,人影攸發,刺客首領吃力不住,蹬蹬蹬連退數步,握刀的雙手虎口發麻。
鐵拳功也是一種借助鐵拳的霸道拳法,借力劈摔,足以抽裂肌膚,震傷肺腑,黝黑的鐵拳由上好的玄鐵做鑄,倏然揚起,借力而擊時猶如兩面鐵盾,十分堅韌有力。
可是這一刀下來,張寅也不好過,他的鐵拳劇震,臂膀上的長袖更是震得崩裂開來,他連退數步才漸漸穩住了身形。
第318章 霸王拳
張寅身為一等一的大內高手,也是身份尊崇的人,還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大吼一聲,咬牙又上,噹的一聲,鐵拳發出凌厲的破空聲,猛地向刺客首領砸去!
刺客首領冷笑著躲過鐵拳,連退三步,氣定神閒地道:「想不到保護趙將軍的護衛竟有如此身手,好,很好,不過可惜,實在可惜!」
「不如跟著我效力懷王,如何?」刺客首領欣賞地看著張寅道。
張寅氣的怒罵道:「歹人,你當我不知道你這是嫁禍給懷王嗎,今日我要你死無全屍!」
「錚!」鐵拳發出虎嘯,又是朝刺客襲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圍殺趙子文!」刺客首領向站立不動的數名刺客,怒吼一聲道:「這個人就交給我!」
刺客首領刀刃一翻,宛如一天赤紅的晚霞,發出一道血痕閃過,向張寅攻來,希望能拖住他。
張寅瞳孔驀然收縮,眼前只見道道刀光,織成一條匹練,橫捲狂颯,風雷隱隱。
每一刀劈出,要是凡人只見一條條刀光,可趙子文卻能看清那長長的刀刃,隱隱帶著戰慄顫抖,殺氣狂野肆虐、不可一世,強橫無比的進攻如雷霆道道。
「還真是一位絕頂高手,難道是安王派來刺殺我的?」趙子文看著這位黑衣刺客,暗自思量著。
他如今擁有兩千的兵力,加上老皇帝的控制的將近一半的御林軍。安王確實無法與他們相抗衡,起殺心也是很正常的。
張寅如長鯨吸水,猛吸一口氣,身形忽如一陣輕煙飄起,隨著那凌厲的刀風或起或浮,那一道道匹練刀光好像已把他完全捲了進去。
「砰!」一聲淒厲的炸響,張寅的鐵拳砸在刺客的刀背上。發出一陣陣的顫聲。
張寅本想把這最厲害的刺客身邊的幾個小嘍囉同時幹掉,一瞧這刺客這般厲害。也不敢分心對付其他人,他緊緊防衛著刺客的招式,他深知趙將軍的厲害,即使沒有兵器的情況下,對付幾個小嘍囉應該是沒問題的!
小嘍囉都是緊張地注視著張寅和首領的交戰,因為刺殺任務的勝敗在他們身上,可聽到首領的話時。他們才回過神來,這趙將軍沒有兵器,應該不至於還向平常這麼厲害吧?「殺!」數位刺客怒吼一聲的向趙子文撲去。
中書省內的官員早已聽到花園中的喊殺聲,他們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是殃及池魚,更別說是去找援兵。
張寅就像一縷輕煙、一道幽魂,貼著那柄剛猛無匹的刀飄浮不定,剛極易折。天雷霹靂之威固然驚懾人心,承受著二十一刀,竭盡全力的二十一刀,刀刀奪命,張寅越來越感覺到壓力的逼迫!
「殺!」陰森森的一聲叱喝,趁著張寅疲憊的時刻。刺客首領突然加速,在最後一道刀光剛剛劈空收勢的時候隨之掩進,一掌劈在他的胸口。
這一掌內蘊勁道,足以震碎張寅的五臟六腑,幸好張寅本來就在後退,見招架不及立即應變,雙足在地上猛地一點加速後退,張寅被這一掌拍在胸口,健碩高大的身子陡地騰空而起,倒射出去。
可憐。張寅只練鐵拳。這一輩子也沒練過這麼高明的步法,倒身後躍居然足足飛出七八丈。砰的一聲落地,一口鮮血才吐出一半,餘勢未盡的身子如滾地葫蘆一般又連摔帶滑的跌出老遠。
小嘍囉們對首領的刀法信心十足,見首領將張寅打倒在地,狼狽不堪,他們更是興奮的大吼一聲,立即舉起刀槍向趙子文猛撲上來。
這樣的小魚小蝦又豈能是趙將軍的對手?
見張寅被打倒,趙子文眸子泛著冷冷的殺意,看著衝來的數位黑衣人,穩如泰山般地靜靜地站在原處!
「給我去死!」一個拿槍的刺客,猛地一躍,在空中用槍頭直直地向趙子文砸下去。
趙子文身上一件兵器都沒有,看著無數的刀光劍影,他只得閃躲,空中橫劈而來的銀槍,他冷笑一聲,鬼魅的速度靈巧的躲閃過槍頭,凌厲的一拳奮力向空中降落的刺客砸去。
「砰!」鐵拳直接砸在刺客的小腹之上,刺客直感五臟俱裂,騰空倒飛出去,倒飛出十米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直接命喪當場!
準備圍攻而來的刺客們,看著當場斃命的同夥,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只知道趙將軍槍法無匹,他的拳法也是霸道的厲害。
難道這趙將軍就是無敵的麼?
「你為什麼會霸王拳!」刺客首領感受著這一拳無匹的力量,驚詫地看著趙將軍道。
趙子文已經知道「單手十八挑」槍法是項羽所創,這套霸道的拳法,也是李掌櫃所教,自然也是項霸王所創,叫作霸王拳也算是實至名歸。
「我為什麼會,關你何事?你還是擔心你的小命吧!」趙子文冷哼道。
刺客首領再不敢大意,對這手下大聲道:「一起上,他沒有長槍在手,怕個什麼!」
他們的任務就是來刺殺這趙將軍的,而且還是亡命之徒,「殺!」他們大吼一聲,解除心中的恐懼,紛紛向趙將軍撲來。
「鏘鏘鏘!」密集的刀光劍影排山倒海般的襲來,趙子文即使再沉穩,手無長槍的情況下,也是不免一驚。
他連退數步,步法靈活,不停地躲閃著……
「趙……將軍。」倒地不起的張寅緊緊地握著拳頭,卻全身疼痛,無力的爬不起來,他憤恨武功不濟,不能幫上趙將軍的忙。
「滋……」鋼刀劃過趙子文的長衫,將右臂的長袖劃了一道長長口子,要不是趙子文躲閃及時,整隻手臂都要被刺客砍掉。
趙子文一個低身,躲過橫掃頭頂的一刀,突然他一個衝刺,瞬間衝到一位刺客的面前,這位黑衣刺客瞳孔緊縮,鋼刀嚇的直接向趙子文的頭頂批去。
刺客首領大口地喘著氣,卻沒有著急衝上去,他們昨夜就開始潛伏此處,守株待兔,等著趙將軍自投羅網,這個地方隱秘隔音,中書省的守兵根本不知道這裡早已打的熱火朝天。
剛才與張寅的打鬥,的確是費了他很多的力氣,面對趙將軍這等絕頂高手,他必須緩緩氣,蓄力待發!
霸王拳,為項羽所創,此拳法至剛猛烈,霸道無比,步法敏捷,跳躍自如,內氣渾厚,功架舒展大方,氣勢雄厚,攻防兼備,實用性、技擊性強、用無定法,隨機應變,隨勢發揮。此拳共有四式,分別是「拔山蓋世」、「霸王舉鼎」、「破釜沉舟」、「天下無雙!」
相傳項霸王垓下被圍,廝殺之時長兵折斷,一漢將欲將其生擒,豈料項霸王使出「霸王拳」一招奪下漢將的兵刃反手一拳將其頭顱擊碎,並在萬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方得以突圍。如此可見霸王拳之威力。
小嘍囉眼看趙子文衝到身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霸王拳的厲害之處,也許腦袋都可以直接被趙子文的一拳打爆!
趙子文以「霸王舉鼎」的至剛一拳,向身前的小嘍囉的太陽穴攻去,「卡嚓!」一聲恐怖的聲音驟然炸響,只見小嘍囉的腦袋在受到霸王拳時,腦袋竟然旋轉一圈,發出骨頭完碎的膽寒聲,然後腦袋徑直的趿拉下去,其恐怖之景讓數位刺客嚇的連退數步……
「好霸道的拳法!」刺客首領眉頭一皺,又是讚賞又是佩服的道。
趙子文順勢撿起一柄銀槍,淡淡地道:「這回我用槍,你們一起上吧!」
他身上一股霸氣油然而生,眸子中冷冽的殺氣更讓刺客膽戰不已……
「殺!」趙子文一聲怒吼,長槍向他們刺去,一位刺客疾迅的前衝,錯過槍尖的攻擊,刀背反拍在槍桿之上,發出龍吟般的輕顫聲。
趙子文冷冷一笑,槍若游龍般反攪上來,將鋼刀壓了下去,刺客抽刀後撤,長槍如影隨形,槍尖吐艷,突然轉變方向,直取他的胸膛,『嗤!』的一聲,槍頭刺入刺客的胸膛,這位刺客立刻斃命於此!
槍法多變,凌厲而又迅捷,小嘍囉的刺客根本無從可擋。
第319章 風流事
「好俊的槍法!」刺客首領眉頭一皺,他的手下已經被趙子文殺了七七八八,他再不上,那麼就無人再敢上。
刺客首領一個箭步,高高躍起,向趙子文直撲而來,「錚!」鋼刀發出冷冽的寒芒,四周的空氣急劇的緊縮,撲面的殺氣向趙子文撲面而來。
「來得好!」趙子文很久沒有碰到這麼厲害的高手,興奮大吼一聲,長槍一刺,與鋼刀的刀鋒相對而去。
刺客首領斜向揮出長刀,在空中巧妙地貼住趙子文的槍頭,手腕旋轉將他的長槍向一旁牽去。
趙子文槍法的變化夠快,力量又強,長槍輕輕一擰動,靈蛇般逃脫了長刀的桎梏,刀槍之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們的肩頭碰撞在一起,彼此的身體短暫接觸之後迅速分開,刺客首領原地跳躍起來,身體在空中飛速旋轉,刀尖直刺趙子文的胸口,強烈的氣旋從趙子文的上方的空間向他壓搾而來。
趙將軍槍尖一刺,畢竟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刀鋒還未近身時,刺客首領就見槍頭直朝頭頂而來,他嚇出一身冷汗的連忙收刀,用刀鋒反點槍頭,借力在空中越過趙子文的頭頂。
趙子文頓感形勢不妙,身體一個下意識地前衝,即使這樣仍然沒能躲過他居高臨下的背後一刀,冰冷的刀鋒沿著趙子文後背的皮膚迅速滑下,他的外衣被刺客剖出兩半。
「還好躲得及時!」趙子文感覺到背後衣衫被劈兩半。心有餘悸,感覺背後涼颼颼的,這刺客比田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也不知是誰派這一等一的高手前來殺我,要是安王的話,他應該會派楚升前來,再怎麼樣。楚升總比眼前的刺客要出色一點,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趙子文看著這刺客道:「你的刀法真不錯。看來對付你,我必須要用全力!」
他還沒用全力?刺客聽的一驚,心中不可置信道。
「我便要看趙將軍的全力到底如何厲害。」刺客不服氣,他足尖向前輕移,大吼一聲,手中長刀向對手弧形橫削而去。長刀鞠起一抹陰沉的天光,劃出淒美絕倫的光華。
趙子文冷笑一聲,身軀高飛而起,被刺客劈的破爛的長衫隨風飄揚,身形宛如鬼魅,他長槍刺地,借力又向上飛出丈餘,整個身軀在空中倒轉過來。長槍從上而下向刺客的頭頂刺來,宛如千萬點寒芒罩住了刺客所有退路。
刺客心中大驚,覷定來長槍的方向,手中長刀向那萬點寒芒的中心劈去,刀槍相交,寒芒立刻消失於無形。空寂的花園中發出一聲巨響,長刀正劈在槍尖之上,趙子文的身軀再度向上飛出,刺客足下的青磚因為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從中斷裂,而他的雙腿因更是顫抖得厲害!
趙子文身法極為詭秘,空中一個不可思議的轉折,長槍發出一聲輕吟,整個人平行地面飛出,槍尖直指刺客的咽喉。
刺客雙手擎刀,一式最為普通的力劈華山向趙子文斬去。此招雖然尋常。但經他的全力施展出來,威力卻不同凡響。刀氣形成的霸道狂飆向對手湧去。
趙子文的長槍猛然加快,從濃重的刀影中撕開了一道裂隙向刺客胸口胸前遞來。刺客向右疾轉,刀鋒斜向向對手手臂斬去。
「哼,你想砍我的手,我便砍你的手。」趙子文冷哼一聲,右手輕揚,「單手十八挑」猛然發出,十八式的槍法混為一體,密集的槍影彷彿一堵牆,在虛空中發出『嗤!嗤!』聲響。
「鏘!」刺客的鋼刀瞬間被霸道的槍法挑斷,又是「滋」的一聲,蹦出最美麗的血花,一隻手臂橫飛而出。
刺客發出一聲慘叫,「噗!」隨即一口鮮血向趙子文噴去,趙子文抬手一擋,刺客借此機會,踱步而逃,瞬間越過花園圍牆,消失在花園之中。
「跑得可真快!」趙子文剛放下手臂時,已經來不及追去,不得已得放棄,已經挑斷這刺客一隻手臂,這刺客以後是無法再作亂!
「張兄,你沒事吧?」趙子文走到張寅的身旁,問道。
張寅已經勉強地站起身來,他羞愧地低下頭道:「我……沒有事……」
「張兄,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感到沮喪。」趙子文安慰地輕拍著張寅的肩膀道。
張寅歉疚道:「只是在下未好好保護趙將軍,實在是難辭其咎!」
「你看過有受傷嗎,嘿嘿,不就是衣服破的稀巴爛嘛。」趙子文甩著被刀劈的亂七八糟的長衫,嘿嘿笑道。
張寅看著趙大人如同乞丐的打扮,也不禁笑出聲來,失落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趙大人,趙大人,你沒事吧?」數位大人走進花園內,大呼道。
「各位大人可真是來的夠及時的。」趙子文看著中書省的數位舍人和侍郎,滿含深意地笑道。
數位老臣皆是老臉一紅,他們不敢出大廳,等到響動停止的時候才敢出來的。
刺客為什麼會選這裡埋伏,就是因為這裡靠門前的守衛較遠,即使離中書省辦公的大廳近,這一群膽小的大臣,只能是嚇得躲在案桌下……
「還不快將張護衛送去太醫那醫治?」趙子文對著老大臣們道。
「是是是……」老大臣們尷尬的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扶著張寅,向太醫院走去……
一位侍郎大臣緩過神來,冷靜地道:「林大人,叫守衛將這些屍體處理一下!」
看著一身破衣服的趙大人,侍郎雖然想笑,卻不敢露出絲毫的笑意,正色道:「趙將軍,不如你先去換身衣服,這裡交給我,我會親自查探刺客消息的!」
還好大臣不是全沒腦子的,趙子文欣慰的拍了拍侍郎的肩膀道:「嗯,這裡交給你來辦!」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受到暗殺,不免有些心驚肉跳,還好機警,並且有一位大內高手保護,消耗了刺客很多的體力,不然他率領小嘍囉群攻,結局真的很難說……
這麼多刺客暗殺趙大人,趙大人竟然沒有受傷,眾位官員心中暗暗佩服趙大人的武功真是絕倫,好生的厲害!
趙子文換一身乾淨的長衫後,穿過中書省的大門,逕直的走向府院的辦公之地,大廳內的官員毛毛躁躁的亂作一團,也不知在忙著什麼。
「下官參見趙大人。」一位侍郎見趙大人進來,連忙施禮道。
這一聲如同炸雷般驚響,中書省的各位大臣嚇得連忙齊齊轉身,恭敬道:「下官參見趙大人!」
趙子文點了點頭:「嗯,你們在商議什麼?」
「大人,我們在……」侍郎老臉一紅,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其他的官員也均是紅著老臉,悶不作聲。
本以為這一群老大臣是在商議什麼事,見他們一個紅著臉,也不知在探討什麼花花腸子,趙子文撇撇嘴道:「說吧,你們剛才說什麼在?」
侍郎懼怕趙大人的威嚴,悻悻道:「下官們在討論……十一皇子的風流事……」
十一皇子?趙子文在新月樓見過他一次,對他的印象倒不是很深刻,只知道這十一皇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他一時來了興趣,笑道:「十一皇子怎麼個風流法,給我說說看……」
沒辦法,趙大人問話,能不說嗎?侍郎小心翼翼道:「下官說的也是聽其他官員說的,還請趙大人不要誤會!」
「快說吧。」趙子文坐到宰相的位置上,蹺著二郎腿,不耐煩道。
第320章 胤禛
安王府內的一處密室中……
「王爺,屬下任務失敗,還請王爺責罰……」刺客首領跪在安王的身前,他只有一隻手臂,搖搖晃晃的空袖子,甚是惹眼。
刺客首領逃過一劫後,偷偷的潛進安王府,王府中的御醫將他包紮一下後,隨即他便來到密室之中,向安王請罪。
安王冷冷地看著身前的黑衣人,怒道:「你不是自稱是未逢敵手嗎?怎麼再加上這麼多的幫手,卻傷都未傷到趙子文!」
黑衣人冷汗直流,他今日的刺殺任務,完全失敗,不僅手下全部陣亡,他也失去一隻手臂,成了一個廢人。
「屬下也以為趙子文在無兵器的情況下,難以招架圍攻,卻沒想到他會霸王拳這等霸道的拳法……」刺客首領找了一個很合理的原因,唯唯諾諾的道。
霸王拳?安王聽到後,微微失神,喃喃地道:「這趙子文不僅會單手十八挑,又會霸王拳,看來這個老不死真的是還沒有死!」
刺客首領深垂著頭,不敢正視王爺的目光,深怕王爺一個不高興,砍了他的腦袋。
「你下去吧,找一個隱秘之處好好養傷……」安王揮一揮長袖的道,安王的確很想一刀結果了他,可如今正是用人之時,就先饒過他的一條狗命!
刺客首領連忙磕頭謝恩:「謝安王不殺之恩……」
安王看著斷臂的他,有點不耐煩地道:「下去吧!」
見王爺薄怒。刺客首領連忙畏畏縮縮的退出密室……
「父王,什麼老不死的,你說的是誰?」安王身後的世子項龍淵,直到刺客首領走出密室後,才不禁疑惑道。
安王想起這個老不死的,就一肚子的氣,憤恨道:「當年這個老不死的突然駕崩。將皇位傳給項胤祺,卻不傳給我這個親弟弟。這趙子文會我皇家的所有武功,如今才發現,沒想到他是詐死!」
「皇叔沒有死?」項龍淵瞠目道,一時都覺得難以置信!他很小的時候,皇叔就早已駕崩過世,他對這位皇叔陌生的很。
「哼,當年老不死的項胤禛膝下無子。又迷戀長生之道,早已不願繼續坐這皇位,當初突然駕崩,我就覺得事情很蹊蹺,如今皇室的霸王拳與單手十八挑,趙子文盡數全會,定然是隱世的皇兄所教!」安王氣的老臉通紅,憤怒拍下案桌的道。
項胤禛是他的親哥哥。不僅皇位不給他,如今又培養一位趙將軍來與他作對,安王不氣死才怪。
項龍淵思量片刻,便明白其中的玄機,他眸子閃爍殺機,緊握拳頭的道:「皇叔怎能如此對父王!要是父王能奪得皇位。我一定會讓他不得善終!」
安王到現在都未說過對親哥哥項胤禛的陰毒話,這世子項龍淵卻先開口,一看就知這項龍淵的手段比安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皇室的……槍,他也交給趙子文,真是分明與我作對。」安王項胤禎,憤憤地道,要是這把槍公佈於世,對他也是絕對大大的不利!
項龍淵冷冷道:「父王,我這就派人去杭州查探項胤禛的下落!」
項胤禛如此對他們父子。項龍淵也早已恨他入骨。自然也不會再認他這個皇叔。
安王點了點頭,話題一轉的道:「如今刺殺任務傷都未傷到趙子文。他定然是會去護送安寧的,你給拓跋王子偷偷寄封信去,讓他途中小心防範趙子文!」
「我這便去……」項龍淵一個箭步走出密室,朝著書房的方向奔去……
項胤禎依舊坐在密室之中,昏暗的密室裡,他的目光也不知瞟向何處,只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密室響起:「項胤禛,虧的我數十年來敬你為兄長,你卻假死騙過我,如今更與我多番作對,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大荊青史中記載:「項胤禛,也就是上一位皇帝,他因病突然駕崩,舉國悲切,這位皇帝能文能武,一身神力彷彿項霸王降世,曾經戰場殺的匈奴蠻夷聞風喪膽,大荊百姓皆是對他崇敬無比,皇上下葬時,無數的子民一路跟送,也親眼目睹皇上下葬的整個過程……」
如今項胤禛彷彿是死而復活,說出來,大荊人根本不會相信,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水晶棺材中躺著的是大荊皇帝!
也許只有羅青煙才知道,項胤禎其實是一個業餘的盜墓高手,水晶棺材也不是完全不透風,項胤禛又是一位內家高手,閉氣功夫已是出神入化,能騙過所有人的耳目,也是再正常不過……
中書省辦事處,趙子文與刺客的巔峰對決後,也覺得疲憊不堪,他舒服地靠著紅木椅上,聽著大臣們口中說著十一皇子的風流韻事。
趙子文聽的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十一皇子十五歲的年紀,卻是到處的勾搭蘿莉少女,數位官宦的府中小姐,被他哄得是死去活來,都說什麼非十一皇子不嫁……
十一皇子更是膽子大的連御林軍統領的孫女,也給霸王硬上弓了,氣的御林軍統領差點沒率領御林軍將這風流的十一皇子給卡嚓呢!
「大人,這些就是狀告十一皇子的奏折。」一位侍郎端著一堆奏折,請趙大人過目。
趙子文看的頓時哭笑不得,隨便抽幾分奏折看了看,其中不是彈劾十一皇子欺辱自家的女兒孫女,就是彈劾十一皇子作風不檢點,有辱皇室威嚴……
「大人,這些奏折都上奏給皇上嗎?」侍郎小心翼翼的道。
畢竟這件事關於皇室的尊嚴,侍郎可不敢輕易下判斷,還是推給趙宰相的好。
大臣多半的奏折一向是由中書省上傳給皇上,趙子文看著一堆奏折,心中暗自好笑,這十一皇子不是嫖妓,就是勾引官宦的年幼小姐,還真是個風流的主。
即使十一皇子無權無勢,是個光桿皇子,可畢竟身份在那擺著,受到「侵害」的大臣們,也不敢動粗教訓他,只得上奏彈劾這個風流的皇子。
「先放在這吧。」趙子文淡淡道,要是老皇帝知道這皇子這麼不爭氣,不氣死才怪,還是等到老皇帝心情好的時候,找個機會跟他說的好。
事關皇室清譽,侍郎也認為目前還是把這件事壓下去的好,他點了點道:「下官緊遵大人的命令……」
「嗯,還有其他事沒。」趙子文打了個哈欠道,明天就開始辦小郡主和親的事,今天把中書省的事情一併全部搞定。
侍郎又是拿出十多封奏折,遞給趙子文道:「趙大人,這是大荊西南各縣都上傳的奏章,去年因蝗災使西南各縣損失慘重,所以各知縣紛紛上奏,希望朝廷能夠提前找到辦法,處理蝗災一事!」
去年因蝗災,西南各縣受到無比重大損失,無數的莊家被蝗蟲吃光,農民叫苦不迭,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西南是蝗災的高發地,此時已是三月份,而蝗災多數發生在五六月份的時候,如果再不採取有效的辦法未雨綢繆,西南區各縣又會損失慘重。
如今大荊即將與匈奴展開大戰,要是大荊再發生什麼重大的蝗災,旱災,那可是火上澆油,這件事的確很緊急,必須採取措施防範!
旱災乃是天為,無力躲避,可蝗災卻能治理,提前防範,可將蝗災扼殺於萌芽之中。
趙子文翻看著十多封奏折,神色無比的凝重,他看著大廳中的侍郎,舍人,等大小官員,嚴肅地道:「你們有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兩位侍郎與其他官員同時搖頭道:「下官們討論本天,也未找到好的治理方案,不如等到上早朝之時,上報皇上,再與文武百官一同商議此事。」
「程大人,我說,你來記。」趙子文沉思片刻,忽然的道。
程侍郎微微一怔,這趙大人的話,似乎已想到治理的方案,可這才過幾長的時間,趙大人這麼快就想出來呢?
第321章 治蝗災
程侍郎也不敢不聽趙大人的話,手中拿著硃筆,等待著趙大人說話。
趙子文沉吟半晌,緩緩才道:「方法有三,第一,蝗蟲在產卵時一般會把卵產在稍微潮濕的水邊,方法就是,可以在水邊大量種植草木,使蝗蟲沒有地方產卵,從而達到滅蝗的目的!」
蝗蟲向來都是將卵產在含水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的水邊,這是很重要的常識,務農的人大多數是都懂的,方案拿給他們,他們自然會明白。
「第二,可以適量的養殖粉紅椋鳥,用引進天敵的方法將蝗蟲大量殺死!」
引天敵?眾位官員瞪大著眼睛,他們聽著從未聽說過的治理蝗蟲方案,簡直神乎其神!
「第三……你給我好好記著。」趙子文見這程侍郎打岔,便提醒道。
「是是是……」程侍郎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可眸子中的興奮,溢於言表,他誠懇的繼續聽著趙大人的教導。
大臣眼中欣喜,這趙大人真是神呢!
趙子文接著道:「第三,在蝗蟲的發情季節,可大量誘殺某一性別的蝗蟲,使其間接控制繁殖!」
「大人,這第三種方案似乎不符合實際,我們怎麼可能知道蝗蟲是母的是公的?」程侍郎正色道。
趙子文笑道:「難道我們不能抓蝗蟲,再誘蝗蟲嗎?將打同一類的大量蝗蟲引來。大肆捕殺,使其無法繁殖,蝗災自然是無法死灰復燃!」
這種方法在古代很難行,畢竟太落後,不過試一試也是可以地……
眾位大人何曾聽過這麼科學的方法,他們即使不能聽的全懂,可也能明白這其中的妙處。不禁興奮的大聲道:「妙呀,這三種方案均是能有效治理蝗災。而且各有各的好處,真是妙極!」
「趙大人的高論真是非常人所能比。」數位官員打心底佩服,本來一件複雜的蝗災,卻經趙大人這麼一說,瞬間找打治理的方案。
趙子文笑道:「別高興得太早,我也只是略懂一二。其中也許會有錯的地方,你們拿著這三條方案,好好和其他的官員探討一下!」
大人們聽的連忙點頭,這件事複雜的很,可不能草草了事,必須找翰林院的學士商議,才能確定方案,這件事關係重大。可馬虎不得。
要是這三條方案可行,那麼趙大人又為大荊立下一件奇功,也不知這趙大人腦子怎麼長的,怎麼什麼問題都難不住他似的,侍郎手下的官員們,心中不由得驚歎。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本官先行告退。」趙子文解決了兩件大事,剩下的小事就交給程侍郎去辦吧,便站起身來的道。
中書省大廳中的官員,早已瞭解大人的性子——只處理大事,而且還是來去沖沖……他們笑道:「大人慢走……」
「呃……趙大人背上怎麼會有血跡?」一位大臣忽然注意到趙大人新換的長衫上,背後露出淡淡的血跡,不由得驚詫道。
程侍郎愕然道:「什麼,血跡?」他的目光立刻轉向趙大人的後背。他突然明白趙大人不去療傷。卻坐在大廳中,閱覽奏折。定是趙大人不願讓人知道他受傷呢!
「不要喧嘩!」老道的程侍郎,瞪了這大呼小叫的舍人一眼,冷哼道。
這位舍人也是一位精明人,要是讓人知道趙將軍受傷,豈不是更加要趁機派人刺殺,他立刻閉上嘴,小聲道:「下官明白!」
「靠,這他媽的痛……」趙子文本來以為後背是點小傷,換衣服時,糊弄的擦了點草藥,卻沒想到傷口流血不止。
回到趙府的時候,已是夜深時分,是程侍郎偷偷派人抬著小轎送他回來的,饒是趙將軍自認銅皮鐵骨,這一刀劃破了他的肌膚,也感覺到疼得很。
趙子文渾身傷痕,是經過了無數戰火洗禮的老油條,皮結實的很,這點小傷,他根本不在乎。
他躲過了刺客的凌空一刀,後背卻被刀氣劃破了皮膚,還好未入肉,不然絕對要讓趙將軍疼的叫娘。
「媽的,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下次直接拿槍挑斷你的頭。」趙子文感受背後火辣辣地痛,憤恨地道。
小轎急急落下,一個女子飛一般自裡面衝了出來,望見被一人攙著的趙將軍,先是一愣,接著便不由自主眼眶一紅,淚珠兒噗噗落了下來:「你,你這是怎麼了?」
「雨晴,我沒事。」趙子文瞪了一眼攙扶的人,站直著身道。
攙扶的人早已接受過程侍郎的指示,悻悻的向趙大人抱抱拳,和其他三人,抬著小轎沖沖離去……
夏雨晴連忙上下瞧著他有沒有受傷,當看到後背白衫微微染紅的血跡,不由得摀住了小嘴,壓制住哭聲道:「子文,你不是沒受傷麼?」
刺客刺殺趙將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聽說數位高手圍攻趙將軍,趙將軍絲毫未受傷,趙府的三位小姐聽到趙將軍被人刺殺,嚇得差點沒落下淚來,不過還好子文沒受傷。
「一點點小傷而已。」趙子文咧嘴笑道。
大小姐扶著他向府內走去,抹著眼淚,輕道:「聽到有人刺殺你,我,我嚇得魂都沒了,還以為你沒有受傷,卻是……」她說著淚如雨下,哭的是楚楚可憐。
也許刀鋒過快,剛開始趙子文也沒感覺到受傷,脫下破衣服時,才感覺後背火辣辣的痛,可他不敢輕易的叫太醫,要是讓刺殺者知道自己受傷,說不定就把這楚升給引來了,這樣得不償失的事,他可不會幹,所以找了點草藥,自己搞定,忍著比什麼都好!
看著子文後背一道不長不深的刀痕,夏雨晴一時忍耐不住,嚶嚶哭泣了起來,又想方才一直擔憂的情形,眼淚便如放了閘的河水,稀里嘩啦止不住了。
「大哥……你這是怎麼呢?」寶兒聽到響動,衝出大廳後,看著雨晴姐姐攙扶著大哥而來,嚇得一個大步,走向子文的身旁,嚇的美目閃爍淚光,哽咽的道。
怎麼弄得一個個哭喪似的,趙子文欲哭無淚,不就是一點小刀傷,何必這麼大題小作?
「寶兒,別哭,大哥受了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的。」趙子文嘿嘿笑道。
大小姐瞪了一眼還嬉皮笑臉的壞蛋,抹去俏腮邊淚珠,向寶兒溫柔道:「子文受了傷,你與我一起扶他進去……」
「恩……」寶兒與雨晴姐姐便一起架住他,小心翼翼往屋裡走去。
被兩位小姐一左一右包夾的滋味,著實讓人心裡瘙癢難耐,感受著二女柔嫩的香肩與腰肢,望著大小姐秀美的臉頰和潔白柔嫩的小耳垂,趙子文騷心大發,靠在大小姐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夏雨晴心裡一顫,渾身發軟,腳步都有些站立不穩。她秀臉發燒,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怒中帶羞的神情,嫵媚之極。
「你這壞東西,受了傷還要做壞。」夏雨晴薄怒的嗔道。
「兩位小姐不和我一起睡嗎?」二女將他面朝下放在床上,趙子文抱住枕頭,看著兩位小姐婀娜曼妙的身姿,不禁心神一蕩的嘿嘿笑道。
大小姐輕哼一聲,也不理他,寶兒俏臉緋紅髮的羞答答道:「雨晴姐姐,我去拿藥水和白布……」
見寶兒出門而去,夏雨晴心裡一柔,再也板不起臉孔,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他背上傷痕,聲音顫抖地道:「是誰派人刺殺的你,下手這般狠毒?疼麼……」
趙子文笑道:「是有點疼,不過肉再疼,也比不上大小姐你的心疼……」
夏雨晴臉現紅暈,目泛柔光,輕聲道:「外面不是在傳你未受傷麼,怎麼你?」
「我是故意裝作沒事的。」趙子文淡淡地笑道:「不然讓刺客知道我受傷,我恐怕永遠不會安寧……」
想到子文受了傷還要顧及別人的暗算,夏雨晴聽的鼻子一酸,淚珠滾滾而下,看著他泣聲道:「子文,我們何時才能過平靜的生活,我好怕你會,嗚嗚……」
第322章 療傷
「我的大小姐,你這不是受點小傷嘛!」趙子文撫摸著夏雨晴不堪一握的纖腰,嘻嘻笑道:「京城的事很快便會完的,到時候和大小姐一起隱居,再努力生他十個八個趙家公子小姐……」
夏雨晴聽得暈紅上臉,輕啐一口的嗔道:「什麼生十個八個,就知道胡謅!」大小姐美目盈盈,咬著貝齒,俏臉上的幸福笑意,卻是快要笑出花來……
看著大小姐嬌媚的模樣,趙大人心裡一火,顧不得背上傷痛,手上用力一拉,大小姐驚呼一聲,瞬間倒在趙大人的枕邊。
「你要做什麼?」大小姐見他臉上似笑非笑,面頰便近在眼前,心裡噗噗直跳,卻是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
……
夏雨晴酥胸急顫,身軀微微抖動,面上浮起兩抹濃濃的暈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蓮花小口微吐,朱唇一張一兮,陣陣如蘭的芳香自她口中吐出,說不出的火熱誘人。
趙子文心神一蕩,攬住大小姐的柳腰,將她摟在懷裡……
「不要……」躺在他懷裡,大小姐嬌軀酥軟,眼中嫵媚如水,檀口火熱,輕輕顫道。
「大小姐,趁寶兒還沒來,我們先做點提前功課……」趙子文淫蕩一笑,雙手緩緩撫上她柔嫩的香肩。輕輕揉捏一陣,便由上而下,在她滑如凝脂的腰際一番徘徊,又自順流而下,魔爪一探,正撫上那豐挺的翹臀。
大小姐軟如團棉的嬌軀一陣輕顫,緊緊按住正在她臀瓣上作怪的大手。蓮口輕吐道:「什麼提前功課,你這壞東西。受了傷還要這般做壞……」
趙子文無恥一笑,順著那柔滑的絲緞,將夏雨晴隆起的翹臀包裹的珠圓玉潤,他的大手又探進大小姐的衫子中,輕輕的揉捏著一顆粉紅的蓓蕾,直感血脈膨脹,他一時精蟲上腦。剛想提槍而上時,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雨晴姐姐……」寶兒動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一下子驚醒了正無比親暱的二人,大小姐急忙一下翻起身站下地來,臉上紅的都能擰下水來,美目嗔他一眼。
寶兒進來的及時,還是看到了這曖昧的一幕,她俏臉一紅。端著熱水和草藥,向大哥嗔怪道:「大哥受了傷,還這般不正經……」
這個登徒子什麼時候正經過?大小姐雙頰飛霞,眉目含春,心中暗嗔道。
趙子文看著這個可人的小妮子,嘻嘻笑道:「要不寶兒也加入進來。一起不正經?」
大小姐聽得又羞又氣,瞪著這無恥之徒道:「你若是再做壞,我便罰你不准吃飯!」
這是夏雨晴針對趙子文這個「飯桶」使用的必殺技,趙子文聽的一時欲哭無淚,這個大小姐怎麼總想餓死你的老公……
「雨晴姐姐,我們快點給大哥上藥吧。」寶兒將熱水放在一旁,手中持著金瘡藥,看著大哥後背的血跡,心急的道。
這個壞蛋的傷要緊。夏雨晴可不願意再與趙大人打情罵俏。連忙道:「子文,你好生躺著別動。我來為你擦藥……」
與大小姐一番打鬧,趙子文心情大好,笑著點點頭,便靜靜的趴著床上,等著二位小姐的服侍。
夏雨晴接過寶兒遞過來的剪刀,細細的為他剪去與淤血粘在一起的布衫,當看到後背胡亂塗抹的草藥,立刻薄怒道:「子文,你怎麼這般不小心,草藥根本沒有塗到傷口上……」
趙子文哭笑不得的道:「雨晴,你見過有人背後長眼睛的嗎,我怎麼可能塗的這麼好?」
寶兒聽的是淚珠涮涮而下,輕輕撫摸著大哥背後的刀痕,哽咽道:「大哥,以後寶兒時時刻刻都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我來為你擦藥……」
趙子文心中一暖,不過這小妮子說的話真是不吉利,難道你還希望我再受傷麼?
不過趙大人可不敢說出口,就怕這個小丫頭會懊悔,抹著她俏臉上的淚珠,輕輕地道:「寶兒,大哥下回一定小心,以後絕對不會讓人再傷到我!」
大哥武藝精湛,寶兒自然是信的,她點了點小腦袋,眉目如畫的俏臉泛起甜美的梨渦,溫柔似水的模樣,真是無比地動人。
「你……你真是瞎胡鬧。」夏雨晴卻是氣的俏臉一寒,咬著銀牙道,她想到子文這樣做也是為不讓人知道他受傷,不禁淚珠滾滾而下,一把撲在他背上,用嬌嫩的臉頰輕輕磨擦那火熱的傷痕,泣聲道:「子文,我情願我們呆在杭州,過著平淡的日子,也不希望你陷入這危機四伏的官場……」
寶兒見雨晴姐姐痛哭,也是想到當初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心中一痛,便也跟著撲在趙子文的肩頭嬌聲哭泣起來,兩個女子的淚水,順著他肩膀流下,落進傷口,卻是陣陣的疼痛。
趙子文何嘗不是希望能夠隱居,離開這明爭暗鬥的官場,與心愛的女子,過著平靜的日子,可如今他不能回頭,他身上有很多的擔子需要扛起,如果他失敗,他心愛的女子也會受到牽連,所以這是一場殊死搏鬥,他不能怯弱!
「哎呀……」趙子文慘叫一聲……
兩位小姐嚇得立刻離開他的身體,急急道:「大哥,子文,你怎麼呢?」
趙子文這個轉移注意力的小劑量,真是百試不爽,他嘿嘿笑道:「你們快點給我擦藥吧!」
李寶兒與夏雨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抹去眼角的淚珠,便開始忙活起來……
當二位小姐脫下趙大人身上的長衫時,裸露的上身頓時出現在二人眼前,在暖燈的照耀下,趙子文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顯露出來……
夏雨晴與李寶兒心顫不已,她們與趙子文已是有名有實的夫妻,可卻從未如此近的看著他身上的疤痕,她們摀住嘴唇看著一刀刀的刀痕槍傷,嬌軀顫抖不已。
想當初子文從軍之時,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戰場的洗禮,才換來這一身的傷痕,夏雨晴心中絞痛,撫摸著他的傷痕,哽咽無語……
趙子文一時無語,這兩位嬌妻剛剛好了片刻,又開始哭了……還讓不讓人活命呢?
寶兒知道大哥每日口生蓮花,卻是心中的苦楚比誰還多,大哥看似一步登天,從一個小書僮一步爬上將軍之位,可他從軍之時,無數次的從生死邊緣徘徊,這一身縱橫交錯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見證,沒有人看到他成功背後的一面。
「大哥,疼麼?」寶兒細細的為著他擦著金瘡藥,輕柔地問道。
大小姐又是趴在趙大人的身上,傷心的嚶嚶哭泣著。
……
「趙將軍,在嗎?」一聲較為稚嫩的聲音在廂房外響起:「在下十一皇子前來拜會趙將軍!」
十一皇子?趙子文微微一怔,向寶兒道:「寶兒你去招呼一下十一皇子,我馬上就來!」
寶兒擦完最後一點金瘡藥後,點了點小腦袋:「嗯,大哥,我這就去……」
這十一皇子在京城的名聲可不是很好,夏雨晴眉頭一皺,緩緩站起身來,她輕道:「子文,不如說你已經歇息了吧?」
「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的,我去見見他。」趙子文安慰著大小姐道,他又問道:「怎麼沒看見夏萍這小丫頭?」要是夏萍在的話,還不至於忙成一團,所以他這才發覺這小妮子一直沒出現!
夏雨晴溫柔地看著他道:「夏萍早已睡了,深更半夜,你又受了傷,就不要去了吧?」
這十一皇子絕對是官員彈劾他的事而來,趙子文笑道:「沒事,我去去就來……」
夏雨晴拗不過他,只好為他穿上新的長衫,她雙頰飛霞的嬌聲道:「我……在房中等你回來……」
第323章 假的
趙子文心中聽的急跳兩下,乖乖,這大小姐思想開放呢?
大小姐見他狼般的眼神,臉頰嫣紅一片,連忙推著他道:「你這人就知道想歪,我是要為你再接著塗藥的,你現在快去招呼十一皇子吧……」
塗上金瘡藥,後背的疼痛頓時好了許多,趙子文站直著身,向大小姐騷騷一笑,便徑直的走廂房門,向大廳走去。
「趙將軍……」坐在大廳中的十一皇子端著香茗品嚐時,見趙將軍向裡走來,連忙站起身,恭敬道。
趙子文微微一笑,抱拳道:「微臣見過十一皇子……」
站在十一皇子不遠處的寶兒,見大哥來了,便為他也倒上一盞香茗後,隨即退了出去。
「趙將軍這不是折殺我麼,快快免禮。」十一皇子臉龐略顯稚嫩,卻是十分懂得奉承,諂媚地笑道。
十一皇子今日穿的是一襲青衫,穿得很是簡樸,來趙府恐怕也是悄無聲息的來的。
深更半夜到訪,其目的顯而易見,趙子文也不急於說破他來的目的,笑道:「十一皇子請坐……」
當初在新月樓,十一皇子與趙將軍有過一面之緣,當出皇子還是以嫖客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眼前。
十一皇子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鼻若懸膽。長的倒是體面,不過臉上的稚氣未脫,紅潤中透著蒼白,一看便知是房事過多造成的。
他坐下後,緊跟著殷殷的笑了笑:「趙將軍也請坐。」
趙子文坐下沉吟半晌後,問道:「不知皇子前來所謂何事?」
十一皇子顯然不懂官場之道,直接從懷中拿出數顆珍貴的寶石出來。一張稚嫩的臉龐,滿是笑容的道:「小小敬意。還望趙將軍能夠收下……」
看著彈珠般大小的寶石,趙子文知道這十一皇子是最窮的皇子,能拿出手的東西,恐怕也只有這個。
可趙大人不是喜歡錢財地主,對十一皇子送什麼,倒不是很在意。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不過這慇勤也太寒酸了一點……趙子文心中好笑,卻是裝出嚴肅的樣子,擺了擺手:「皇子要是有什麼事找我,儘管開口,這」貴重「的東西皇子還是收回去吧!」
十一皇子不懂官場的人情世故,微微犯難,略微沉思後,便直言不諱道:「想必大人應該知道了。數十位官員上奏彈劾我,還希望大人在皇上面前為我美言幾句……」
趙子文哈哈一笑道:「這件事倒不難,只是你與多位官家小姐生米煮成了熟飯,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這趙將軍倒不是像傳說般嚴肅冷血,說的話倒是風趣的很,十一皇子聽的嘿嘿笑道:「我與諸位小姐情投意合。自然是納她們入房唄!」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不過皇上知道此事,可不會輕饒了你。」趙子文哈哈笑道,他感覺這十一皇子還真是個除了他父皇意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所以我才來懇請趙大人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十一皇子諂媚一笑,可又是嘴巴一撇的道:「再不濟,也就挨上幾頓板子吧,父皇可不會要了我的腦袋……」
聽著這十一皇子小孩般的理直氣壯。趙子文又好氣又好笑。搞了半天,這十一皇子來找我。就是為了不想吃老皇帝的板子?
十一皇子嘿嘿笑道:「趙大人,你就幫我這個忙吧,父皇最近身體不好,氣壞了身子,影響了國家大事可不好……」
這十一皇子下面成熟的不像話,卻沒想到腦袋還跟一個稚童一樣,趙子文可不想跟一個小孩兒玩過家家,連忙點了點頭:「好好好,我答應你了!」
十一皇子突然蹦起身來,興奮地道:「謝謝趙大人,謝謝趙大人……」
「恩恩,這麼晚了,你也快回去吧。」趙子文看著蹦蹦跳跳的十一皇子,哪裡還有剛才一副正經的十一皇子模樣,哭笑不得連忙道。
「這些寶石就當是我謝謝大人了,大人你就收下吧。」十一皇子嘻嘻笑道。
對這腦子還沒發育成熟的十一皇子,趙子文毫無辦法,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
十一皇子點點頭,一蹦一跳的出了趙府大廳……
趙子文望著十一皇子離去的身影,他感到一種錯覺,這十一皇子並非想像的這麼簡單……
如今的大荊皇子,這十一皇子年紀最小,沒有人會理他,他這個太平皇子每月拿著一點皇子的零用錢,到處吃喝嫖賭,無所事事,所以他無權無勢,沒有一位大臣輔佐他。
「大哥,這個十一皇子怎麼跟個小孩似的?」寶兒從偏廳中走出來,抿著小嘴笑道。
寶兒十二歲就開始持家,做鞋子養活李天正這個哥哥,這十一皇子自然是不能比的,也難怪寶兒會說這話,趙子文心中暗道,他的目光轉向茶桌之上,隨意拿起一顆寶石來。
當他細細一看時,頓時瞠目結舌道:「靠,假的?」
連當今的宰相加將軍都敢忽悠?寶兒也一時驚異地瞪大美眸……
趙子文下意識地拿起所有的寶石打量,才發現並不是所有寶石都是假地,十一顆裡面有三顆是假地,是只趙大人運氣好,隨便拿一顆就是假的。
看著十一顆寶石,趙大人哈哈大笑道:「搞了半天,原來這十一皇子本來是準備送八顆寶石,卻加上三顆假地,湊成十一顆,圖個吉利……」
寶兒捂著小嘴,笑得花枝亂顫:「大哥,這十一皇子真是有你的風範,古靈精怪的!」
十一皇子本來就是個窮皇子,為了不挨這板子,花掉老本送了八顆寶石給趙大人,可對於趙大人來說,這八顆寶石只是九牛一毛。
但答應別人事,趙子文從不食言,所以會幫十一皇子一回的。
「寶兒,我們回房睡覺去。」趙子文摟著寶兒的柳腰,嘿嘿笑道。
李寶兒俏臉泛暈,緊緊的依偎在大哥的身旁……
這十一皇子十五歲的年紀,誰會去和一個小屁孩計較,趙子文開懷一笑,倒是覺得這十一皇子雖然風流,但卻有幾分不羈與可愛。
只是這十一皇子似乎早已摸清了趙大人的性子,倒是聰明的很……
……
懷王府內張燈結綵,火紅的綵帶圍的懷王府成為一片紅色的海洋,一間少女個閨房內,安寧郡主正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一襲火紅的嫁衣,頭上戴著嫣紅的花冠,明眸皓齒,冰肌雪膚,俏臉塗上一層淡淡的胭脂,顯得無比的嬌艷動人。
兩位侍女正為她精心的打扮著,一位侍女為她精心的畫著眉毛,一位則是幫她整理著花冠。
按理說,出嫁的女子應該是高興才對,可小郡主空洞洞眼神,毫無光彩,小侍女都看的心頭一痛,要郡主遠嫁一個老邁的匈奴單于,而且大荊與匈奴即將開戰,到時候郡主又該何去何從?
「吱……」閨房的門輕輕的被推開,懷王從外面緩緩走進來,他看著打扮的甚是美麗的安寧,卻是無比的心痛,他看向兩位丫鬟道:「打扮好了嗎?」
侍女在郡主娥眉上畫完最後一筆:「王爺,好了!」
「你們都退下吧。」懷王彷彿老了十幾歲似的,長袖無力一揮的道。
「是,王爺。」兩位侍女說完這一句,就紛紛退下……
項安寧依舊坐在梳妝台前,她在等著趙子文的好消息,可她卻什麼也沒等到,她不恨趙子文,只是希望能有希望留在大荊,即使不能與他在一起,能夠每天看他一眼便行……
「安寧,是父王沒用,是父王對不起你。」懷王看著安寧無神的雙眉,心中絞痛的落下熱淚來,老淚縱橫的道。
第324章 赴北關
項安寧輕柔道:「父王,我知道你已經盡力,我不曾怪過你……」
試問當爹的,怎麼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懷王深深一歎:「要是當初我答應皇上,將你許配給趙大人,也許今日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許配……給誰?」項安寧微微一怔後,美眸閃過淡淡的光彩,詫異地道。
懷王露出苦笑的道:「不應該叫他趙大人,應該叫他趙將軍才對!」
「趙……趙將軍?」這一句彷彿如炸雷般在小郡主耳邊炸響,她只感覺小腦袋嗡嗡作響,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要是知道趙宰相是安寧傾慕的趙將軍,懷王肯定不會拒絕這麼親事,而成全安寧,畢竟與真正喜歡的人成親,這才能讓安寧幸福一輩子。
當初老皇帝的目的,是讓安寧郡主嫁給趙子文,懷王成為趙子文的岳父,定然會是站在趙子文一邊,這變相的壯大了趙大人的勢力。
可是懷王怎麼會不知道老皇帝的心思,他一心輔佐六皇侄,又怎麼會答應這門親事,所以斷然拒絕,這才吞下了今日的苦果。
也許今日皇上逼安寧的遠嫁,還是因為當初我違抗聖諭吧,懷王心中黯然一歎,說不出的苦澀味道。
項安寧露出淒苦的笑容,暗暗垂淚。默默無語,父王說這話,只能讓她更加痛苦不堪,她望著銅鏡中的陌生女子,她雙眸無神,美目下淡淡的黑眼圈,顯得蒼白無力。這還是原來那個快樂無憂的小郡主嗎?
小郡主並沒有怪父王沒有答應這親事,當初她並不知道趙宰相是趙將軍。父王也不知道,而且自己對他十分的討厭,要是知道皇上的命令,也許更會以死相抗爭!
「王爺,該啟程了!」一位禮部侍郎,高聲道。
郡主的親事,由禮部來督辦。這真是把禮部尚書李格非忙的裡裡外外……
「父王,真的是趙將軍護送我遠嫁嗎?」項安寧眸子閃出一絲淡淡的光彩,喃喃道。
這個小丫頭還是喜歡著趙將軍,懷王更是懊悔當初為什麼要拒絕這門親事,他點了點頭:「趙將軍應該等在城門前等候……」
……
邯鄲城門前,老皇帝坐著龍椅,在高高的城樓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前來。分別站在龍椅下,安王眸子泛著陰冷的笑意,看著從不遠處漸漸行來的郡主座駕,透過絲綢所製的簾子,朦朧間可看到小郡主婀娜的身姿與絕美的輪廓……
「各位大臣下去送郡主一程,朕在城樓看著便行。」老皇帝長袖一揮的道。
「臣遵命!」文武百官說著沖衝下了城樓,他們站在城樓下,齊齊跪下,高聲唱喏道:「微臣參見郡主!」
各位大臣都明白,這是最後一次給安寧郡主行禮了,而皇上故意不下來見郡主最後一面,也是,將郡主送進火坑,皇上多少會感覺一點愧疚地。
項安寧坐在八抬大轎內,悶不吭聲。目光掃視著文武百官。卻未發現「他」的身影,郡主心中不禁一慌。難道他連「最後一程」都不願送我麼?
城門外,一千多的御林軍站在城門前,等候著郡主的到來,而他們臨時首領是趙將軍。
不管如何,趙將軍的威望無人敢輕視,一千多御林軍將士對趙將軍無比的尊敬,他們腰間配著兵刃,站的筆直而又有力……
「趙大人,你還沒想到辦法嗎?」八皇子心中焦急,這三日以來,他與趙大人想遍所有辦法,卻仍未找到最有效的辦法。
趙子文騎著戰馬,騎在御林軍將士的身前,他眉頭緊鎖,輕歎一聲:「難道真的要用這種辦法嗎?安王與拓跋珪早有聯繫,恐怕拓跋珪絕對不會上當……」
「這可怎麼辦才好,難道安寧非死不可嗎?」作為小郡主最親的兄長,八皇子急的冷汗直流,抬頭看著趙將軍道趙大人無奈一歎:「在我與郡主即將分別之時,如果我仍未想到辦法,我便就用這一計策,要是拓跋珪執意領郡主的屍體回匈奴,我便強行將郡主帶回!」
有了趙將軍的承諾,八皇子長舒一口氣:「那麼就多謝趙將軍了。」他突然又想到什麼,無力地道:「不過安寧就此要永遠隱居世外,不得出現在人前,唉……」
做每件事總會付出代價的……
小郡主接受百官送行,緩緩行到城門外,小郡主一顆心如同懸在半空,擔心不已,當座駕行到城門外時,看到的是御林軍凜立在城門外,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騎著駿馬的高大男子。
「他真的信守諾言了。」安寧郡主美眸閃現出朵朵淚花,輕輕道。
八抬大轎緩緩而行,轎子旁的七八位侍女,灑著籃中的花朵,以慶祝和親之喜,無數的花朵在空中飄灑,輕舞,宛如萬花叢中一般,可百官與御林軍臉上沒有應有的喜色,與這花瓣飛舞的畫面倒是顯得很不協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大荊安寧郡主遠赴匈奴,嫁與匈奴單于,特賜封安寧郡主為安寧公主,望與匈奴修秦晉之好,欽此!」安公公站在城樓之上,高聲唱喏地讀著聖旨。
這封聖旨趙子文昨天就在中書省看過,郡主晉封為公主,更顯得和親的體面,可對於小郡主來說,是郡主是公主,已是再無意義……
遠處的拓跋珪等匈奴一千餘勇士早已準備就緒,他們可不願面對大荊這麼多的繁文縟節,直接在此等候郡主的到來。
「恭送安寧公主……」禮部侍郎,高聲道,隨即跟在小郡主後的文武百官齊齊跪下,齊聲唱喏:「恭送安寧公主……」
緩慢移動的八抬大轎立刻加快了腳步,趙子文抽了一下馬鞭,率先走在前面,而御林軍緩步走在八抬大轎的身後。
城樓上的老皇帝瞇著眼睛,臉上淡漠的表情讓下面的懷王看的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腳!
六皇子遠視安寧的座駕,心裡很不是滋味,而城樓下的八皇子是唯一一位站在城樓下的皇子,他心中隱隱擔憂,要是這個計策不行,又該怎麼辦?
大臣們無人敢第一個率先離去,皆是等浩大的和親部隊消失無蹤,才有人第一個踏步離去,緊接著龐大的送親團隊紛紛解散,讓邯鄲城有種人去樓空之感……
拓跋珪率領的一千匈奴勇士,鼻子朝天,牛氣轟轟的走在最前面,趙子文則是走在最中間,後面就是安寧公主的座駕。
項安寧目光癡癡地看著坐在駿馬上的趙將軍,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他了,項安寧都捨不得移開眨一下眼睛。
趙子文和張寅並轡行進在大軍之中,御林軍不由趙將軍直接統帥,而是由已經暴露身份的張寅負責統帥,其中有十多名陪嫁宮女,三十六輛馬車和載糧食雜物的四十輛騾車,浩浩蕩蕩,北上而行。
夜色降臨,大軍行了一天,便在一處山腳安營紮寨,宮女御林軍們忙乎著搭著帳篷,趙子文站在一處剛建好的帳篷,心中思緒萬千,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用這種辦法。
可拓跋珪不是傻子,他心煩意亂徘徊在山腳處,他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匈奴的營帳之中,昏黑的夜晚,能夠隱隱看到山上的蒼松古柏,繁星照耀在地上,泛著點點星辰。
「王子,這安寧公主不愧是中原女子,長得真是水靈呀……」一處帳篷之中,拓跋王子的隨從淫蕩地笑道。
「安寧公主的確長的絕美!」拓跋珪也是不禁讚歎道。
王子的隨從聽的眼珠子一轉,狡詐地笑道:「王子,不如等這趙將軍率軍隊與我分開時,你就……」
大荊皇帝吩咐過,趙將軍護送郡主到北關之時,便要率兵歸來,而匈奴可不比封建的大荊,作風開放的很,匈奴單于自然不會介意安寧公主是不是處子。
第325章 紮營
這隨從又是接著奸笑道:「這大荊女子個個把貞潔看的比命還重,所以安寧公主絕對是一個處子,不如王子先享用一番?反正這一千勇士全是我們的人,絕對無人敢洩露風聲,而這安寧公主絕對羞於不敢說出此事來……」
拓跋王子沉思半晌,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種混賬話也敢說出口!」
隨從一驚,連忙嚇得跪倒在地:「三王子,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你就當奴才從來沒有說過這話吧!」
「哼哼,你這蠢材,何必要為這個而冒險。」拓跋珪眸子閃爍著陰險的光芒:「等我父王一死,我繼承了王位,這安寧公主自然就是我的!何必要為一個處子之身而冒險?」
在匈奴,單于要是死了,他的兒子繼承王位,就可以娶父親的愛妾為妻,這種風俗,匈奴人都明白,而且習以為常,隨從立刻恍然大悟,露出會心的陰笑。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安寧公主早已不是處子之身,而且奪公主處子之身的人就站在他們的帳篷外!
「畜生,一群畜生!」趙子文聽著他們骯髒的話,氣的咬牙切齒,他簡直現在就想取來虎頭槍,將這兩個陰險小人殺死在帳篷之中。
我絕對不能讓安寧落入這一群畜生的手中,不能,絕對不能!趙子文心中暗暗發誓,想起安寧幽怨的美眸。他心中又忍不住地一痛。
趙子文重新走回遠處,等著睡意上來,就回帳篷睡覺,可他怎麼也睡不著……
不遠處緩緩走來一人,正是這用鐵拳當兵器的張寅!他已顯露人前,也不用再藏在暗處……
張寅看到他心緒不佳,還以為是旅途勞頓的緣故。取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微笑道:「趙將軍。不如我們去多喝兩杯酒,睡上一覺,保管你神清氣爽,疲憊全消!」
趙子文苦笑道:「我並不覺得勞累,只是有點心煩……」
張寅雖然不清楚他的具體計劃,可是安寧公主對趙將軍的衷情,他倒是有所察覺。低聲道:「將軍可是為了安寧公主遠嫁之事?」
趙子文接過盛滿酒的酒杯,把酒水飲得一滴不剩,緩緩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只得以酒解愁……
張寅暗讚趙將軍好文采,也跟著飲上一杯。
匈奴與大荊的營地都在一條小河旁邊,河水在巨石的兩岸間流過。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給濃綠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綠水形成使人心顫神搖的強烈對比,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秘美,上流處險峰羅列,懸崖聳峙。置身之處地勢趨平,流水潺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則是茫茫荒野,直至極目遠處,才又見起伏的山巒。
趙子文看著河水倒影的繁星,突然在河水之中,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向這走來……
張寅仍不忘提醒的向安寧公主大聲抱拳大聲道:「下官參見公主!」
趙子文緩緩轉過身,都有點不敢直視安寧公主充滿幽怨的俏臉。
安寧公主美麗地面寵在天空雲霞的映照下,全然浴入一片光彩裡。她的目光充滿幽怨。趙子文這數日以來,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她的模樣。她憔悴了許多,俏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掩飾的倦怠之色,這一整天來的奔波,已給她的臉蛋印上了淺淺的蒼白,看上去,她是真有些累了,那是一種美麗的嬌慵與誘惑的倦怠,更平添了幾分誘人。
「公主,這裡風大,你還是快進去帳篷吧。」趙子文淡淡道。
張寅很識趣的悄然離去,項安寧鼻子一酸,輕輕道:「我……不想進去,我只想再多看你幾眼,也許今後我再也看不到了……」
如今趙子文不能對她承諾什麼,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將安寧成功解救,他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項安寧的目光突然落在河邊的一朵白色百合花上,久久不願離去:「我好想聞聞自由的花香……」
趙子文心中一顫,升起萬分的憐惜,他跺步向這一朵盛開的百合花走去。
「子……文,你快過來,我是隨便說說的。」項安寧心中又驚又喜,害怕他突然一個不小心,落入湍急的河流中。
趙子文緩緩走到百合花前,小心的準備要去採擷它,驟然間,他突然一個腳滑,順勢要落入水中,惹的小公主一聲尖叫,可趙大人並非浪得虛名,他另一隻腳一蹬,在空中一個曼妙的旋轉,瀟灑地落在項安寧身旁。
當發現子文他兩手空空時,項安寧微微失望,可子文安全才是最終要的!
當她不經意抬頭間,卻發現子文剛毅的臉龐掛著淡淡的微笑,而拿枝百合花正含在他的口中……
趙子文凝視著小公主,將百合花遞給她道:「安寧,我從未放棄過,我會給你自由!」
「我知道,我知道……」小公主淚珠滾滾而下,心中卻是開心無比,只要有子文的這一句話,即使丟掉性命又如何。
子文,我永遠是你的女人,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任何人碰我,小公主突然變成熟了許多,美眸閃爍知性美,心中暗暗發誓!
天色越發昏暗,到處都是灰塵四起,身上的衣服被風捲起,冷風無孔不入的從衣領袖口中鑽入士兵的體內。
帳篷四周都起了篝火,趙子文看著項安寧道:「安寧,外面冷,快回帳篷睡覺,其他事都由我來解決!」
項安寧乖巧地點了點小腦袋,臉色微紅的鑽進帳篷內……
看著安寧公主又升起求生的慾望,趙子文又怎麼能輕易放棄小公主,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救出安寧!
……
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駛了兩天,大軍經過之處,卻是了無人煙,趙子文縱馬來到土丘的高處,前方是一片灘涂,遙望遠方空空蕩蕩,滿目瘡痍,雖然還是下午,天氣已經變得陰鬱了許多,濃重的雲層開始在空中聚集。
未到北關之前,趙子文絕對不會採取這個下下策!他如今做的只能想別的更好的辦法……
張寅騎馬緊跟在他身旁,皺著眉頭道:「趙將軍,看來馬上就要變天了,今日我們還是先在土丘後歇息吧。」
趙子文點了點頭,這裡距離北關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並不需要急於趕路。
越往北上,越覺得寒冷,張寅讓手下的士兵在平地上重新駐紮營地,帳篷剛剛搭好,天空便零星的下起雨滴來,趙子文躲入帳篷之中,張寅找來一個火盆,點燃炭火,北方的天氣說變就變,氣溫驟然下降,趙子文打開行囊,拿起大小姐準備的貂皮坎肩。
本以為大小姐多事,沒想到這東西還真派上了用場,趙子文穿上坎肩,想起大小姐溫柔似水的絕美俏臉,心中頓時一暖。
匈奴大軍緊跟搭起帳篷,他們可是搭帳篷的鼻祖,瞬間就搭起數百座精緻的帳篷……
此時外面風聲漸疾,馬匹發出一聲聲驚恐的嘶鳴,趙子文湊到孔隙往外一看,卻見西北方半天空中,一團黑色的風柱正向這邊飛來,隨著越來越近,那風柱也變得越來越高,其高參天,與天地相連,還未臨近,便聽沙石相搏,發出陣陣怒吼,宛如萬馬奔騰,千鼓密擂,天鳴地叱,海嘯山崩,轟轟隆隆,夾雜著極尖銳刺耳的呼嘯聲,讓人心驚神悸,聲勢駭人。
帳篷被風吹動,篷布來回搖曳,晃動的幅度也是越來越大。
第326章 百步穿楊
張寅面色微變,他大聲道:「快將所有人轉移到土丘後面……」說話間風力又增大了許多,地上沙石如同飛蝗雹雨一般,迎面撲來。
趙子文下意識的掩住口鼻,轉身向身後望去,士兵正將車馬帳篷向靠近土丘的方向遷移,安寧公主的座駕正迅速被轉移到避風之處。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暗影中不時見有火星閃滅,土氣濃厚,嗆入口鼻,雖然將士們事先都用棉布護住口鼻,仍然被嗆的一聲聲咳嗽。
圍繞安寧公主的座車重新紮好營地,風比剛才稍小了一些,張寅與趙子文走回營帳,經過剛才的搬遷,火盆早就已經熄滅。
張寅重新將火盆燃著,此時外面紛紛揚揚的下起大雨來,他忍不住歎道:「這鬼天氣!」
一位侍從笑道:「北方就是這個樣子……」
張寅將銅製酒壺放在火盆的鐵架上加溫,濃郁的酒香瀰散在帳篷內的空氣中,他哈哈笑道:「趙將軍,今日有酒今朝醉,管他這麼多幹什麼!」
「張兄說的是。」趙子文淡淡一笑,將酒杯中的熱酒一飲而盡,頓時感覺胸口一陣暖流激盪,舒服的很。
二人邊飲邊聊,美酒下肚,渾身直感覺溫暖起來,不多時,整整一壺酒已經被他們喝的個一乾二淨。
……
「二位大人稍等,我再去拿一壺酒來。」侍從見美酒被二位大人喝完,便奉承道,侍從剛準備要踏出營帳時,張寅忽然一把將他拉到一旁,一支一支燃著的火箭透帳而入,深深插入侍從剛剛站立的土地之中。
小侍從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張大人拉他這一把。那羽箭此刻恐怕已經射到了他的身上,此時夜空中無數羽箭破空之聲接連響起。張寅立刻戴上鐵拳,掀開帳門,迅速向帳外衝去,舉目向土丘上望去,俱是大吃一驚,卻見土丘之上火把星星點點,粗粗估計最少也要有三四千人之多。人群從四面八方,向營地緩緩移動,火箭如飛蝗般從上面射來。
不過奇怪的是,大部分的敵軍似乎朝著匈奴營帳衝去的。
「勇士們,拔刀迎敵!」不遠處的匈奴營帳中,拓跋珪最先拔出彎刀,高高的怒吼一聲。
拓跋珪並不知道這是誰搗的鬼,可他出發之時。安王爺早已送信給他,讓他小心提防趙子文,所以拓跋珪覺得是這趙將軍的陰謀……
可事實並非如此,趙子文也弄不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敵人,難道是八皇子或者懷王爺派的兵力,要我趁亂將安寧救出?
可三四千人來勢洶洶。如豺狼虎豹一般,怎麼會像友軍?火箭已經將不少營帳點燃,耳邊不時響起慘呼之聲。
張寅大吼道:「所有士卒不要慌張,保護公主鳳駕!」
趙子文取出虎頭槍,在數百御林軍的保護下,率先向安寧公主的座車前衝去。
張寅率領五百名御林軍,率先外衝去,敵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從四面向他們潮水般湧來,張寅所率領的這幫士卒全都是御林軍的精英。一個個都是勇猛過人。他們如猛虎下山般衝入敵方陣營,已將近前幾名來敵當先砍倒。敵人卻絲毫未被他們所表現出的威勢嚇退,爭先恐後地向御林軍包圍而來。
匈奴勇士早已與敵人對上了,殺的是難解難分,匈奴蠻夷力量驚人,這一群敵人有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只是敵人人數佔優,所以這才半天未分出勝負。
在火把的照耀下,趙子文看到了這群敵人的樣貌,只見他們穿的雜亂無章,並不整齊統一,連兵器都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彷彿是一群流寇一般。
難道是他們?趙子文眉頭一皺,當初望江城一戰,土匪馬賊組成的叛軍逃散,難道今日出現便是他們?
忽然身後傳來陣陣慘呼,顯然又有幾人遭到了毒手,趙子文心中殺機大盛,神智卻冷靜如昔,越是在這種危急時刻越不能表露出任何的慌亂,環顧四方到處都是火把光芒,根本分不清哪個方向才是敵人的薄弱環節,如果等到天亮,的形勢會更加嚴峻。張寅已經是多處受傷,可依舊勇猛無匹。
張寅大吼一聲,鐵拳轟然砸去,又有兩名強敵死於他的鐵拳之下,敵人似乎只是朝著張寅攻去,卻理都不理睬安寧公主,所以張寅承受的壓力倍增,好在張寅是武功卓絕的高手,只要出手,身邊敵人非傷即死……
這是怎麼回事?趙子文眉頭緊鎖,暗自思量,他已經暗暗的確定這些敵人就是當初望江城的山賊馬賊所組成的叛軍。
難道當另一撥勢力已經抵達京城?趙子文心中苦笑,邯鄲真的是要風氣雲湧,暗潮湧動!
三節棍,狼牙棒,彎刀,鋼刀,長劍長槍……敵人用著百種兵器,顯然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所有人都猜到這是一隻強盜團伙,是來搶劫的。
敵人顯然看出近身肉搏只會增加己方傷亡,故而改用長槍之類的遠距離攻擊兵器,拉開和與他們的距離,不過在趙子文看來,這些人彷彿是在逢場作戲,做完就走。
張寅大吼一聲,鐵拳捲起一個大大的光環,將槍頭齊齊砸斷,再一個凌厲的腿法,將拿槍的匪徒,踢倒在地……
趙子文突然有種錯覺,彷彿他們在等待著什麼,可又似乎不是錯覺……
匈奴營帳已是殺的熱火朝天,無數的匈奴蠻夷和匪徒不停地倒下,拓跋珪簡直殺紅了眼睛。
趙子文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趁亂將安寧救走,可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可能用這個笨辦法。
「趙……將軍。」安寧公主俏生生地站在趙子文的身後,嬌滴滴地喊道,公主周圍皆是宮女御林軍將士。
驟然間,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這群土匪的目的彷彿就是給我創造救安寧的機會的,難道當初在八皇子府設計害我和安寧的,是這一群匪徒的首領?
如今也只有這個能夠解釋,不然他們突然的出現,難道還是為搶奪財物嗎,匪徒的部隊更是大部分再牽制著匈奴蠻夷,這幕後主使者分明就是不想讓安寧遠嫁,不然就不能用這個威脅於我,趙子文推斷的很合理,可其中太過離奇,他也不敢輕易就下結論。
「安寧公主,你不要到處亂跑,就站在遠處!」
先殺退他們再說,趙子文冷哼一聲,離開時叮囑安寧一句,他橫握長槍衝出陣營,可當他離開安寧公主七八步時,只聽見一聲響亮離弦聲,一隻通體黝黑的羽箭破空而出,直指安寧公主,這只羽箭速度快得驚人,任人根本無法察覺到。
趙子文第一個感覺到這驚人的一箭,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威脅感,當看到羽箭的目標直指安寧,他心神具裂,猛地一回頭,用盡全部的力量向安寧衝去。
項安寧看著飛來的黝黑羽箭,在漆黑的黑夜中,若隱若現,她知道無處可躲,她美眸望著向這衝來的他,露出一絲留戀與不捨,又露出一絲解脫與欣慰,真是複雜難明……
這一箭的速度,氣勢,百步穿楊,無人可擋!
「噗……」箭體入肉,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
「公主!」項安寧的貼身侍女,發出一聲慘烈的悲呼。
侍女,御林軍將士,匪徒,匈奴勇士……當他們聽到一聲慘叫時,同時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兵器,本事瘋狂殺戮的戰場,頓時平息下來,而且靜的可怕。
趙子文目光呆滯,雙唇打著哆嗦,也不禁停下腳步,呆呆地站在原處……
茫茫的大雨仍在嘩嘩地下著,寂靜的山丘只能聽見雨聲和侍女悲切的痛哭聲……
「當……」虎頭槍落地,發出噹的一聲,趙子文彷彿都能都聽到心碎的聲音,他步伐凌亂,緩緩地向安寧走去。
第327章 下輩子
「滾開……」趙子文眼中再無他人,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安寧,他冷冷的喊道,聲音冰冷的可怕,御林軍將士身軀一顫,彷彿掉到冰窟窿一般,他們機械的為趙將軍讓道。
戰爭以安寧公主的中箭而終止,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注視著向公主走去的趙將軍,拓跋珪咬牙切齒,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他以為這是趙子文的陰謀,要不然為什麼一大半敵軍打的是我們的營帳?
可公主中箭,奄奄一息的樣子根本不是做作出來的,這難道真的是一群強盜?
「子……文。」安寧公主靠在一位侍女的身上,她面色蒼白,口中溢著鮮血,輕輕地喊道。
一位御醫正神色焦急的為安寧公主把著脈,查探著傷勢,御醫黯然的神色,也讓人明白,公主回天乏力……
趙子文走到安寧面前,他不顧其他人的目光,靜靜的將安寧橫抱在懷中,他的心已窒息,再無言語。
項安寧抹著他眼角的淚水,臉色蒼白的可怕,輕柔道:「子文,不要傷心,能死在你的懷中,安寧已經很知足呢!」
茫茫的大雨仍舊下個不停的,打在安寧的臉上,發上,與她鮮艷的血漬融為一體。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趙子文緊緊擁著她入懷,聲音顫抖地道。
項安寧撫摸著他剛毅的臉頰。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子文,你說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如果有的話,下輩子你能不能不要再討厭我,接受我做你的妻子……」
趙子文雙肩顫抖,緊緊地摟著安寧,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地滾滾而下,雨水拍打著他的臉龐。讓他分不清淚水與雨水,他只知道。他與安寧真的要永遠的分別,「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娶你為妻,只愛你一人……」
「子文,這可是你說的呀,你可不許耍賴。」項安寧露出少女少有的嬌嗔。彷彿她幼稚的根本不知道她即將面臨的是什麼,她美眸突然又泛著溫柔的光芒,看著趙子文道:「子文,我知道這是我最好的結局,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所有的罪讓我一人來背……」
她知道有人會利用她與子文之間的事威脅到子文,她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懂。這個秘密永遠都會隨著她,永埋地下。
趙子文也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只知道安寧真的會永遠離開他,難道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嗎?
二人的打打鬧鬧,爭鋒相對,八皇子府旖旎的畫面。趙將軍校場比武時的英武身姿,二人發生的事不停的小公主腦中瀏覽著,她美目閃現著幽怨,害羞,欣喜,忸怩,神情複雜。
「子文,我聽見娘親在叫我……」
安寧的小手驀然停在空中,隨後輕輕的碰在地上,再無響動……
夜依舊是靜的可怕。當所有人都看到安寧公主小手垂下的那一刻。心臟緊張都快跳了出來……
「為什麼會是這種結局,為什麼……」趙子文將冰冷的安寧。緊緊摟住,朝著老天怒吼一聲。
片刻後,趙子文將安寧輕輕的放在地上,他眼中佈滿血絲,凌厲的殺氣讓周圍的將士看的心中膽戰不已。
「給我殺!」趙子文怒吼一聲,橫握虎頭槍,向匪徒群中衝去……
趙將軍一人直接衝到敵人的包圍圈之中,揮舞著令人膽寒的重達百斤的虎頭槍。
只見殘肢斷頭不停地在空中飛舞著,趙將軍一人獨戰數百人,霸道的力量,霸氣的槍法,虎頭槍每一式都帶走數人的性命,鮮血淋淋,趙將軍的腳下全是敵人的斷肢與頭顱,彷彿這裡是一塊煉獄一般……
「魔鬼,他是個魔女……」看著滿身是血的趙將軍,匪徒們嚇得全身顫抖,哆嗦的道,他們從未像今天這麼害怕過。
張寅也是殺的眼紅,兩箭射殺從缺口逃走的兩名敵人,箭囊內箭矢已空,他虎吼一聲,腳尖挑起地上的一桿長槍,滿天風雪之中霍然抖動槍尖,槍頭紅櫻如火焰般怒放,強大的氣流凝聚於槍尖之上,激發紅櫻發出『波!』的一聲悶響,他揮槍堵住缺口,三名敵人同時舉槍向他刺落,張寅雙臂一震將三桿長槍盡數磕開,不等敵人做出下一步的反應,長槍如毒蛇般扎入了正中一名敵人的胸口,雙臂用力將那名敵人的身軀挑起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砸向另外兩名敵人,三名敵人頃刻間被他擊倒在地。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匪徒們心中懼怕不已,紛紛想逃離而去……
「媽的,究竟是誰射的這一箭。」匪徒的首領憤怒的罵道,他遠望如殺神般的趙將軍,心中害怕不已,怒吼道:「撤,給我撤!」
匪徒們聽到指令,爭先恐後的逃離,試問誰願意與一個殺神共度良宵?
趙子文殺的眼紅,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眼前的人,他只想為安寧報仇,殺光這一群混蛋!
看著安寧公主已經逝去的動人俏臉,御林軍將士們屈辱而又憤怒,紛紛舉起兵刃,全部出動的向逃竄的匪徒追去,一定追殺他們,不死不休!
匈奴單于的愛妾被殺?匈奴勇士又怎能吞下這口氣,也是緊跟而上,不留一兵一卒,紛紛向這群敵人衝殺而去。
尤其是以為能將來抱得美人的拓跋珪,氣的臉色漲紅,他舉著馬刀,奮力砍殺逃竄的敵人。
匪徒猶如驚弓之鳥,他們擅長逃脫的本領,很快地就躲過兩撥勢力的追殺,逃的無影無蹤……
……
御林軍將士將敵軍殺的丟盔棄甲,可即使把敵軍全殺光又能怎麼樣,保護的安寧公主被他們射殺,就像是棋盤裡的帥被人奪去,輸的一方還是御林軍。
將士們神色蕭條,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步伐沉重的緩緩走回營帳,他們有點不敢回來,因為他們不敢看到安寧公主冷冰冰的臉龐。
即使殺光他們又能怎麼樣,安寧永遠不會活過來,趙子文心中絞痛,痛的難以呼吸,他緊握著虎頭槍,艱難的向安寧走去。
當趙子文悲痛的走到公主座駕旁時,卻發現數位侍女被人擊昏在座駕旁,而安寧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
他一時瞪大眼睛,愣在那裡……
怎麼回事,難道這匪徒用的是調虎離山的計策,奪走安寧的屍體,難道安寧沒有死?趙子文搖了搖頭,親眼看到羽箭深入安寧的胸膛,連御醫也說安寧回天乏力。
媽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子文扯起一位侍女,大吼道:「公主了,公主在哪?」
侍女渾渾噩噩的醒來,當看到趙將軍嗜血的眸子,嚇的香肩一顫,唯唯諾諾道:「趙將軍……我也不知道,我們守在公主身旁,突然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趙子文神色一凜,絕對要抓住這盜屍的混蛋,將他千刀萬剮,他氣的臉色一黑,看著侍女道:「有沒有看到那人的樣子?」
「沒有,我們只是看到他的影子,就被他擊昏了。」侍女嬌軀依舊顫抖個不停,深怕趙將軍將她們斬殺。
趙子文如今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悔恨,要不是自己突然離開,要去殺匪徒,這一箭怎可能會直殺安寧,要不是自己去率御林軍追殺匪徒,安寧的屍首會被盜嗎?
想起安寧冰冷的嬌軀,蒼白的俏臉,趙子文心痛的難以言明,他懊悔的狠狠的垂著腦袋:「我他媽的真該死,真該死!」
第328章 領罪
「趙將軍,你保護公主不利,此事你要做何解釋?」拓跋珪率領著數百位匈奴勇士來勢洶洶,質問道。
趙子文冷冷看著拓跋珪:「此事我自然會負責,無需你多言!」
「你讓我父王失去愛妾,這筆賬又怎麼算?」拓跋珪不依不牢,趁機發難的道想到這個畜生說過的話,如今安寧的屍體又被盜,趙子文眸子頓時蹦出冷冽的殺氣:「滾回你的匈奴,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看著趙將軍渾身鮮血,一把巨型虎頭槍射出霸道的威嚴,剛才這趙將軍更是在數百人之中殺的敵人聞風喪膽,這等無匹的人,豈是拓跋珪能夠威脅到的?
感受他森冷的殺機,拓跋王子嚇得連退數步,差點跌倒在地,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率領勇士將趙子文斬殺於此。
匈奴勇士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拆他的骨頭,可他們見到過當初校場比武時趙子文的厲害,如今他又有神兵在手,簡直是無敵的存在,匈奴勇士敢怒不敢言。
趙將軍的武功加上這把令人膽寒的巨槍,恐怕更加能夠在數百勇士之中殺進殺出,拓跋王子不會做這種傻事,要想想,剛才匪徒的大批部隊是打我方營帳的,所以我方損失比御林軍要慘的多,與他們叫板,豈不是找死?
「哼,我這便回去與父王交差,你等著我匈奴大軍提前南下吧!」拓跋珪憤怒的甩下衣袖。憤然離去。
張寅跟著輕蔑冷哼:「快滾!」
御林軍將士紛紛緊握兵刃,彷彿剛才的屈辱感想在這一群匈奴蠻夷身上發洩似的。
拓跋珪不是個草包,這趙將軍保護公主不利,連屍體都丟失,安王怎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所以趙子文此次回京,絕對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何必與這趙將軍做對。還是快點回匈奴才對,不然又被這趙將軍口留在京城。拓跋珪回到匈奴營帳後,便整理營帳,準備星夜啟程向北關行去。
拓跋珪臨走前,仍不忘向趙子文自信的叮囑一句:「我們戰場上相見,就看到時候到底誰生誰死?」
趙子文更是對著跨上戰馬的拓跋珪,冷哼一聲:「戰場相見之時,我必取你首級!」
二人爭鋒相對。虎眸對視,這預示著匈奴與大荊即將開戰!
「趙將軍,我們也回去向皇上交差吧。」張寅遙望著匈奴大軍離去的背影,輕歎一聲道,公主屍體被射殺,屍體又不見,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罪。也不知道大軍這次回京,是死是活。
趙子文凜然而立,他現在根本沒有回去的念頭,他望黑漆漆的遠方山丘:「你們先回去,我去找安寧公主的屍首!」
「不如下官陪將軍一起去吧。」張寅猶豫半晌後。方才道。
趙子文頭也不回的向戰馬走去,高聲道:「我們分開行動,你率御林軍前去尋找,明日早上在皇城集合,你我一起向皇上請罪!」
「下官遵命。」張寅抱拳道,立刻率領御林軍向其他方向找去。
趙子文知道希望很渺茫,因為這顯然是一個精心策劃很久的陰謀,可他不願輕易放棄一絲的希望,將虎頭槍背在身後。縱馬狂奔……
……
皇城之中。將近一千的御林軍跪在太和殿外,等待著皇上的發落。而朝堂上早已吵的熱火朝天。
站在左排的安王早已經站出身來,與對面的蘇太師爭得是口沫飛濺:「趙子文保護公主失職,致使安寧公主慘死,而且竟連屍首也消失不見,如今又因懼怕皇上責難,而叛逃在外,此賊該殺,還請皇上下旨意捉拿趙子文!」
蘇太師看向龍椅上的老皇帝,連忙解釋道:「皇上,趙大人的確有失職之嫌,可他絕非膽小怕事的人,趙大人肯定是尋找公主的屍首才對……」
「哼,這個借口真是可笑,御林軍早已全部回來,為何只有趙子文一人未歸?」吏部尚書張烈獻重重地哼道:「分明就是趙子文害怕皇上龍顏大怒,而脫逃隱世。」
秦觀怒視張烈獻:「想當初趙將軍在千人叛軍包圍中,都未退縮,又怎會懼怕皇上的責難,你分明是無則生有!」
「你這是在替趙子文狡辯……」
「你無則生有……」
看著一群唇槍舌劍的大臣,老皇帝疲憊的不願抬眼睛,他也沒想到,有趙將軍在,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堂堂的安寧公主竟然在千人保護的御林軍之中被射殺,真是貽笑大方。
如今趙子文不在場,即使是蘇太師一批人官員也很難為他開脫,老皇帝深深一歎,他絕對不會相信趙將軍會臨陣脫逃,可安王一黨據理力爭,煩心的很。
可究竟是誰射殺的安寧公主,難道是安王的陰謀,故意陷害趙子文的?
安王眸子閃現狡詐之意,心中暗樂,有得必有失,不過得到的卻比失去的要多得多,安王公主的死訊讓他措手不及,而趙子文一夜未歸,讓他又是喜笑顏開。
朝堂內,安王一黨與蘇太師一黨激烈爭鬥,而懷王一黨默不作聲,因為懷王不在朝堂之上,群龍無首,自然是一聲不吭。
懷王聽聞安寧公主的死訊,早已病倒在床,安寧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還沒到北關,就被人射殺在大荊境內,懷王痛苦的直接暈倒在地,至此一病不起……
皇城外,趙子文正騎著戰馬,向皇城內衝去,他找了一夜,卻仍未看到任何的蹤影,他心中一片淒涼。
想到安寧幽怨的眼神,臨死前的話,趙子文更是覺得心頭如針扎,結局,這就是最好的結局?我令願殺光匈奴的一千蠻夷,娶安寧為妻,也不願意讓安寧慘死冷箭之下。
可說這話,已經完全是徒勞,因為誰也沒有料想到這個驚天的大陰謀。
「讓開。」趙子文已經騎馬衝到皇城的城門前,他直接掏出了金龍令牌,向站在城門的士卒道。
士卒見到金龍牌,便明白這騎著駿馬狂奔的是趙將軍,便立刻讓開了道路。
趙子文來到太和殿外下,他一下馬就看到跪在太和殿,將近一千的御林軍將士,跪在最前的御林軍臨時將領張寅,他面色沉重的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趙將軍……」御林軍將士高呼道。
張寅抬起了頭,小聲道:「趙將軍,你要多交小心!」
趙子文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在此等候,然後趙子文又向朝堂內走去……
「蹬蹬蹬……」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朝堂大臣們,聽到朝堂外響起沉穩的步伐聲,文武百官均是下意識的朝外望去,卻見走進來的人,正是威武的趙將軍。
安王神色一凜,似喜似憂,他喜的是趙子文自投羅網,憂的是,恐怕很難定他的死罪!
蘇太師則是神色一喜,再怎麼樣,回朝堂領罪總比當個畏罪潛逃的強……
「罪臣參見皇上。」趙子文神色黯然的單膝著地,他不是為即將面臨的責難,而是安寧公主的屍首仍未找到,他痛心不已。
老皇帝睜開松垂的眼簾,不冷不熱的看著他:「趙愛卿,你可知罪?」
安寧公主的死,趙子文有脫不開的責任,他歎道:「安寧公主之事,全是微臣指揮不當,還請皇上不要發難御林軍將士……」
這趙將軍怎麼能說這話,要是責任全他一人包攬,絕對是要罪當問斬,蘇太師心急如火,向著身後的秦觀道:「這可怎麼辦?」
秦觀眉頭緊鎖:「真不知道趙小哥是不是吃錯藥呢?」
老皇帝眸子蹦出讓大臣不敢直視的威嚴,心中暗自冷笑,難道這趙愛卿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他嗎?
第329章 姓余
安王見時機成熟,立刻站出聲來,急急跪下的悲切道:「皇上,安寧公主乃是我皇室最後的女裔,昨夜在千人御林軍的保護之中還被射殺,如今更是連屍首都被盜,難道我皇室公主就該這麼慘死嗎?」
說著說著,安王又是擠出幾粒老淚來,說的是痛徹心扉,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可在場的大臣都明白,這安王分明是在給老皇帝施壓,讓老皇帝不得偏袒。
趙子文對這老狐狸的小計謀,已經完全瞭如指掌,只是他真的身心疲憊,可內心的傷痛比更加痛入骨髓,他真的很想一醉解千愁……
他無力去辯駁什麼,只知道老皇帝絕對不會讓自己死,不然誰去打匈奴?
眾位大臣看著趙將軍神色蕭條,也許安寧公主的慘死對趙將軍打擊也是很大的,他們均是不禁起了憐憫之心。
「刑部尚書何在?」老皇帝掃視著台下的大臣,提高聲音的道。
「哼哼……」安王冷哼兩聲,隨即抹去擠出來的眼淚,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等著皇上怎麼處罰這個失職的趙將軍。
「皇上,臣在。」刑部尚書楊大人立刻站出身來,向老皇帝抱拳道。
老皇帝微微點頭:「按照大荊律例,趙子文該判何罪?」
楊大人心中思量片刻,便高聲道:「趙大人保護安寧公主失職。致使公主死於箭下,而且公主屍骨未寒,就被人奪去,按照大荊律例,趙大人的失職之罪,理應當斬!」
這位刑部尚書楊大人,鐵面無私。很多人都稱他為楊青天,屬於中立的黨派。所以在場的官員無人有異議。
理應當斬?蘇太師與秦觀打了一個冷戰,蘇太師嚇得急急站出身:「皇上,匈奴大軍也是護送公主的軍隊,他們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
「皇上,蘇大人言之有理,匈奴護衛公主有失,也應該承擔責任。不能將責任全部推到趙大人的頭上!」秦觀連忙緊跟著道。
「皇上,臣同意蘇太師的看法……」輔佐八皇子一黨派的官員紛紛站出身,為趙子文開罪。
安王冷笑一聲,站出身來:「皇上,御林軍之責是將公主護送到北關,而公主是在北關之前被歹毒殺害,這豈能怪在匈奴使節的頭上?」
「就是,就是。明明是趙大人的過錯,豈能推在他人的身上?」安王一黨紛紛響應,與對面的蘇太師一黨,顯得更是劍拔弩張之勢。
看著吵哄哄的朝堂,老皇帝聽得煩躁不堪,猛地拍了一下龍桌。龍顏大怒道:「都給朕住嘴!」
大臣們何曾見過老皇帝如此動怒過,均是嚇的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一句。
好好的和親,安寧公主莫名其妙的被殺,連屍首都未看到,老皇帝再怎麼說也是安寧的皇叔,安寧的慘狀,老皇帝彷彿如親臨現場一般,他也很心痛,也有點懊悔不該將安寧郡主遠嫁匈奴。
看著吵哄哄的朝堂。老皇帝實在忍不住怒火。
趙子文依舊沉悶不語。誰也不知道趙大人在想著什麼,向來詭計多端。口才了得的趙大人如今甘願受死嗎?
安寧的死的確對趙子文的打擊很大,他只想靜一靜,好好回想這群山賊為什麼會突然的出現,幕後指使者到底是誰,他想報仇,讓殺安寧的人不得而死。
也許是仇恨攻心,他已經不想再跟安王一黨爭論什麼,要罰就罰吧。
老皇帝看著悶悶不語的趙愛卿,氣更不打一處來,老皇帝這個精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趙愛卿心中想法,他暗道,是,朕是不敢殺你,不然誰來打匈奴?不過朕也不會輕饒了你!
整個大廳寂靜一片,誰也不敢再說話,安王見趙子文什麼都不辯駁,倒是感覺很奇怪,不過皇上龍顏大怒,安王倒是無比的欣喜。
老皇沉思片刻,便龍袖一揮的道:「傳朕旨意,趙子文保護公主不周,但匈奴拓跋王子也有部分責任,便革去趙子文的宰相之職,以示懲戒!」
旨意一下,在場的精明大臣,怎會不知皇上的心思,這趙大人宰相之位被革去,可還有大荊騎軍,還有將軍之位,一樣是位極人臣,這跟貶沒貶都一個樣。
可宰相之位位居高位,令人眼饞,表面上看來,老皇帝的懲戒也算是重的,安王老臉一黑,可無從發作,皇上的確是嚴懲了趙子文。
既然趙子文失去宰相之位,蘇太師一方也失去了一位助手,也算是佔了便宜,安王轉念一想,心中升起一絲欣喜來。
「御林軍護衛不利,每人杖責五十……」老皇帝渾濁的眸子,冷光一閃,泛出微微的殺氣,冷冷道。
杖責五十?眾位大臣倒吸一口涼氣,這五十大板可不是小數目,要是身子骨不結實的話,絕對要打出人命來我,看來皇上真的是動了真怒。
可一千餘將士,輪番打的話,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這一千御林軍將士全是練過武的,這五十杖還不至於把他們打死,頂多也是幾天下不了床,趙子文暗自思考,對於宰相之職,他根本不留戀,而且還感到一種解脫,所以當個將軍還是要快活自在許多。
只要時時刻刻留心官場,不當宰相又能怎麼樣?
這批御林軍將士可是老皇帝的心腹,安王早就猜到老皇帝不會下狠手,奈何老皇帝不能徇私舞弊,便一人打他五十大板。
「蘇愛卿,你率御林軍繼續尋找安寧公主的屍首,務必要找到,若是碰到這一群歹徒,直接先斬後奏!」老皇帝又感疲憊,眼簾微垂地向蘇太師輕聲道。
蘇軾連忙領旨:「微臣遵命!」
「趙愛卿,你回府好生歇息吧。」老皇帝向趙子文安慰道,這趙愛卿本就是個愛蹦愛跳的活寶,如今沉默不語,老皇帝倒顯得不自在,不禁安慰了一句。
貶完職,再給你一粒糖吃,趙子文心中好笑,可臉色依舊不好看,他向老皇帝抱拳道:「謝皇上……」
「退朝……」見皇上已是疲憊不堪,安公公連忙心領神會地高聲道。
……
趙子文獨自一人走出皇城,他此時很想凌兒,很想那個喜歡喊自己相公的小妮子,他又想林夢菲那個狐媚子,那個洞中的林仙子,可是他仍人不知道這兩個小妮子在哪。
他不願意再失去任何心愛的女子,即使失去性命也要保護她們……
「這位是趙大人麼,有人找你。」突然一個小要飯的走到趙大人跟前,喃喃地道。找我?難道是關於安寧的事?趙子文屁股上似紮了針,猴急的道:「是誰?」
「她說她姓余……」小乞丐微微笑道。
是凌兒?趙子文聽得心中急跳,可他擔心是又人想刺殺自己,便問道:「小兄弟,她長的什麼樣子?」
「那位小姐輕紗蒙面,看不清樣貌,我也不知她長得什麼樣子。」小乞丐撇撇嘴道。
「這位小姐就只是說找我?」趙子文奇怪地問道。
第330章 家法伺候
小乞丐搖頭道:「余小姐讓你到胭脂湖後山一聚!」
胭脂湖後山?趙子文點了點頭,打賞了小乞丐一錠銀子,隨後騎馬向胭脂湖奔去……
……
一炷香的功夫,趙子文便縱馬來到胭脂湖後山之上,他手中持著虎頭槍,小心翼翼的向後山靠近。
後山的山腰處,一棵楊柳下,卻見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樹下,春風徐徐,女子的一隻長袖隨風輕舞,空空如也。
踏雪?趙子文立刻明白到這位女子是暗劍閣的踏雪,他緩緩靠近,還是有點擔心是楚升玩的陰謀。
「趙將軍,你來了。」踏雪發現了動靜,緩緩轉過嬌軀,輕聲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踏雪,不知道你引我前來,所為何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踏雪巧笑嫣然的道。
趙子文站在她身前,遠望波光粼粼的胭脂湖,淡淡道:「難道凌兒在你們手裡,是不是楚升又派你來威脅我的?」
他看見踏雪的出現,就下意識地想到,凌兒可能落到了暗劍閣的手中。
踏雪看著他笑道:「你呀,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偷偷出來的,閣主並不知道我來見你……」
她雪膚晶瑩,黛眉如畫。嬌嗔間透著一股嬌憨的媚意,趙子文看得心中一跳,可如今凌兒的下落要緊。
他正色道:「踏雪,難道你是來向我通風報信的?凌兒藏在暗劍閣之中?」
「你怎麼總愛往壞的方面想……」踏雪嗔怪的道:「余思凌不在我們這裡,我此次前來是告訴你余思凌下落的!」
這踏雪貿貿然的以姓余的名義叫我前來,我能不誤會嗎?趙子文鬱悶不已,可聽到踏雪知道余思凌的下落。他神色頓時一喜,猴急地道:「踏雪。快告訴我,凌兒在哪?」
想起那個成天纏著自己喊相公的小妮子,趙子文是又愛又恨,如果知道了她的下落,絕對要抓回來「家法伺候」!
踏雪看到他猴急的模樣,不禁抿嘴輕笑,這趙將軍還真是風流的主。不過他對每一位心儀的女子,都是百般呵護,根本沒有妻妾之分,行為怪異,卻討人喜歡。
「余思凌如今在西梁?」踏雪微微笑道。
西梁?趙子文聽得一怔,凌兒跑到西梁去幹什麼,難道當初她所說的好友,是西梁人?
怪不得找遍整個大荊。都沒找到這個小妮子,原來她人在西梁,這個凌兒真是會添亂平,趙子文心中一歎,自己現在抽不開身,怎麼去尋她?
「凌兒是在西梁的京都嗎?」趙子文問道。
踏雪點了點螓首:「余思凌應該剛剛抵達京都……」
剛剛到?趙子文心中一思量。定是這小妮子還是擔心坐馬車會影響胎氣,所以才徒步走到西梁的,這小妮子倒是會享受,悠閒的當作是旅遊。
不過這踏雪為什麼會突然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趙子文心中雖然高興,知道凌兒平安無恙,可不由得想到踏雪為什麼突然來通風報信。
「踏雪,是不是夢菲也在西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踏雪特地前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肯定是有目的的。趙子文就突然想到這個理由來。
踏雪美眸一亮,無奈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趙將軍。我來此便是要你去西梁……」
看著踏雪很坦然的神色,趙子文也相信踏雪不會害自己,他很真誠的向踏雪道:「踏雪,謝謝你告訴了我她們的下落,不然恐怕我一輩子都找不到她們。」
千想萬想,趙子文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妞不在大荊境內,而跑到了西梁,真是兩個可惡的小妞,一定要抓到她們,家法伺候!
感受到趙將軍對她們真摯的情意,踏雪欣慰地笑道:「沒什麼,夢菲與我是至親的姐妹,我也希望你早日能與夢菲重聚……」
趙子文昨夜剛剛失去安寧,覺得痛心不已,今後絕不能再失去任何心愛的女子,他心中暗暗咬牙,等京城的事情一鬆,就前往西梁找她們。
「她們在西梁安全嗎?」趙子文有些擔心地問道。
踏雪安慰道:「放心吧,她們安全的很,安王的勢力還未發展到西梁……」
看著踏雪溫柔似水的模樣,趙子文忍不住一陣感動,凝視著她道:「踏雪,謝謝你……」
踏雪的消息這麼靈通,豈會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趙子文猜到踏雪今早便來告知消息,肯定是帶來好消息安慰自己的。
看著趙將軍炙熱的目光,踏雪不禁俏臉一紅,輕輕道:「只希望將軍能早日想開吧,畢竟這不是大人的錯。」
「我會地。」趙子文目光看向天空,他也不知道當初這麼對安寧,究竟是對是錯,安寧地死,他有很大的責任,所以他很內疚,很自責,聽到凌兒與林仙子的消息,心情才好轉了一點。
踏雪也不願再提趙將軍的傷心事,深深歎道:「京城又多了一股新的勢力,如今的京城局勢,誰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
「你知道新的勢力,誰是幕後主使者嗎?」趙子文很想知道,這存在已久的勢力,到底是誰背後指揮的,他想殺光這一群害死安寧的混蛋。
踏雪搖了搖頭:「這股勢力十分的隱秘,暗劍閣費勁心思,也只能瞭解到,他們的兵力依靠的是馬賊,山賊,死囚,等亡命之徒,幕後的人,倒是未查的到,我想應該是強盜團伙的起義吧……」
強盜團伙敢搶安寧公主和親的物品?趙子文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他也感覺摸不著北,只能隱隱感覺這件事非常的不簡單。
「趙將軍,我要走了,不然閣主會起疑心的,現在夢菲與余思凌在西梁不會有危險,不過你還是快去找她們回來吧。」踏雪輕輕地道。
楚升可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趙子文也不放心踏雪太晚回去,便道:「嗯,我會記住你的話……」
踏雪始終是站在楚升的一邊,即使今日將林夢菲和余思凌的行蹤告訴趙子文,可這畢竟這件事對於楚升無關痛癢,趙子文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與踏雪再次刀刃相向。
有了林仙子和凌兒的消息,趙子文心中踏實了許多,可安寧的事依舊纏繞心頭,他緩緩上馬,只希望回到府中,找個人安慰一下……
趙子文騎上馬,向著趙府行去,當行到太師府的門前時,只見蘇小妹正站在府門前,呆呆地望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她眉目如畫,冰肌雪膚,可絕美的俏臉卻是淚痕猶新,趙子文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輕聲喚道:「婉柔,你怎麼站在這?」
蘇婉柔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刻嬌軀一顫,美眸向他望去,當看到趙將軍騎在戰馬上時,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哽咽道:「子文……安寧她……嗚嗚……」說著說著,一向成熟大方的蘇小妹泣不成聲。
蘇婉柔與項安寧乃是摯友,如今安寧突然離她而去,連屍首都被沒有找到,她又怎能不傷心痛哭。
趙子文心頭絞痛,他下了戰馬,緊緊將蘇婉柔摟入懷中,聲音也有些哽咽的道:「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安寧的……」
蘇婉柔早已不顧女兒家該有矜持,傷心的她,只知道將趙將軍緊緊擁住,安寧才十六歲呀,為什麼紅顏如此薄命?
在京城,蘇婉柔本來就是一個另類,只有安寧郡主肯陪她說話,陪她玩鬧,如今一個活潑亂跳的小郡主,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人世,蘇婉柔始終不敢相信……
「婉柔,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安寧的屍體找回,然後替安寧報仇雪恨。」趙子文咬著牙,拳頭緊握的道。
第331章 同睡
蘇婉柔哽咽的窩在趙將軍的懷中,當悲痛發洩完以後,她頓時察覺與趙將軍實在太過親暱,她俏臉不禁嫣紅一片,掙扎著脫開趙將軍的懷抱。
可趙子文早已沉寂在失去安寧的悲痛之中,只想找一個溫暖的港灣,便仍舊緊緊地抱住蘇小妹。
蘇婉柔輕輕的掙扎,卻仍未脫開趙將軍熾熱的懷抱,感受著趙將軍火熱的氣息,她臉頰似火,嬌軀滾燙,她又羞又急的道:「趙……你快放開我……」
聽到蘇小妹的話,趙子文這才感覺不妥,再怎麼說蘇小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要是被人看見,豈不是毀了她的名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子文放開環在蘇小妹纖腰上的大手,有些愧疚地道。
趙將軍神色一片黯然,蘇小妹也不好責怪他的魯莽,輕柔道:「沒……什麼,趙將軍似乎一夜未眠?」
趙子文徹夜尋找安寧公主,早已是心力交瘁,聽到蘇小妹的話,頓時感覺一陣疲憊湧上心頭,身形一晃,差點直接倒在地上。
「趙將軍……」蘇小妹疾呼一聲,下意識地攬住趙將軍的身體,深怕趙將軍直接摔倒在地。
「我……好想睡覺……」與匪徒的奮力拚殺,又是整晚的長途奔波,趙子文即使是鐵人。也熬不住這等折磨,他疲憊的眼簾低垂,無力地道。
蘇婉柔明白趙將軍為何如此疲憊,安寧的死其實對趙將軍打擊是最大的,她輕柔道:「子文,你就在我府中歇息吧,府中還有很多的空房……」
趙子文此時的感覺。只想好好睡上一覺,疲憊的他靠著蘇婉柔豐滿動人的嬌軀向太師府空房走去。
蘇婉柔將趙將軍。領到一處廂房後,趙子文徑直的直接撲倒在床上,眨眼的功夫就憨憨入睡,可見趙將軍實在是疲憊不堪。
「安寧,為何你會如此命苦……」蘇婉柔想起可憐的安寧,瑩瑩的淚珠又是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要是趙將軍直接向皇上坦白他與安寧之間的事。也許不會是這種結局,可安寧的確太過野蠻,做錯了事還要刺子文一劍,這一劍直接子文對安寧徹底死心,更何況談什麼負責的話。
安寧與趙將軍最終還是沒有結局,蘇婉柔抹著俏臉上的淚珠,心中一片憐惜。
趙子文憨憨入睡,睡著的他竟然流出了口水。蘇婉柔看到他的這副模樣,不禁忘記憂傷的心情,抿嘴輕笑起來。
她走到趙大人的床邊,柔荑輕輕地撫摸著他刀削般的輪廓……
「安寧,不要……不要離開我。」睡夢中的趙子文突然大手抱住蘇婉柔的的嬌軀。將她拉倒在床上,他的頭更是扎進蘇婉柔豐滿的酥胸之中。
這突然的變化讓蘇婉柔猝不及防,她雙頰飛霞,俏臉燒的厲害,她掙扎著脫開趙子文的懷抱,可她卻又是停止了舉動,因為她感覺酥胸前的長裙有著淡淡的濕潤感。
蘇婉柔這才發覺堂堂的趙大將軍,並不是一個冷酷的人,其實他心中也有苦楚,他畢竟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無數的磨難。趙將軍其實苦楚比誰還多,只是他一直堅持著。從未表露人前。
看著夢中的趙將軍流出熱淚,蘇小妹鼻子一酸,也是跟著落下淚來,這才是真實的趙將軍,一個心中滿是苦楚的少年……
蘇婉柔溫柔地撫摸著趙將軍的臉頰,再無掙扎,輕輕道:「子文,這才是真實的你嗎?」
說著說著,蘇婉柔嬌軀縮進趙子文的懷中,像個姐姐一般輕輕撫慰著子文一顆受傷的心。
子文只是一個二十的少年,卻要受這麼多的磨難,誰也不明白他心中所痛……
蘇婉柔也是因為安寧的事,躺在趙將軍的溫暖懷中,她睡意上來,美眸緩緩閉上,在趙大人的懷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日落西山,皇城中一片寧靜之色,蘇太師今日為忙安寧公主之事,忙的是暈頭轉向,他派無數的兵馬,尋找昨夜匪徒的下落,可至今仍未找到。
安寧公主的死,讓所有官員都顯得很沉重,如今公主的屍首都未找到,怎麼為她辦喪事?
皇上為此,也只得嚴厲封鎖安寧公主已經死去的消息,畢竟這太損皇家的聲譽,老皇帝親自下旨,敢在私自洩露者一律當斬!
還好這件事並未傳的人盡皆知,只有官員和官宦的嫡系親屬知道,老皇帝為此按鬆了一口氣。
只能等安寧公主的屍首找到,才能公佈此事,然後才能為安寧公主安葬。
蘇太師疲憊的回到太師府,卻發現寶貝孫女不在府中,婉柔一向是不愛出門,這麼晚了,怎麼可能不在府中。
想到安寧昨夜喪命,蘇太師不由得有些後怕,趕緊命下人四處尋找,而他則是在府中尋找,太師府說大也不大,能住人的廂房就幾間。
蘇太師便挨個尋找,當他走到走到一處偏僻的廂房門口時,只聽見廂房內有微弱的打鼾聲。
「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早就睡了?」蘇太師感覺頗為好笑,輕輕地推門而入……
第332章 壽辰
聽著屋內微弱的鼻息聲,蘇太師不想敲門吵醒寶貝孫女,便徑直的輕輕地推門而入,當扇門打開的一剎那,蘇太師雙目圓睜,呆呆地看著床上的二人……
床榻上的一男一女,緊緊依偎在一起,甜甜的睡著。
這……這成何體統?蘇太師氣的準備拿刀來時,卻發現這男子的相貌十分的熟悉,蘇太師細細一看,這才發現,這不是趙大將軍嘛!
蘇太師可不會管男子的身份是誰,婉柔即使嫁不出去,可也是視貞潔如命的清廉女子,怎能輕易的受人欺負的。
可再看看婉柔俏臉的梨渦,掛著幸福的微笑,蘇太師又何曾見過寶貝孫女這麼幸福的模樣,他輕歎一聲,彷彿不忍心驚擾她的美夢似的,看來婉柔真是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蘇婉柔一直未嫁,她看似出水芙蓉,落落大方,其實心中的苦,又有誰知道?難道一個女子就願意孤獨終老?即使再出色的女子,始終要一個男子陪伴和保護的。
「哼哼,即使是天王老子欺負安寧,我也會拼上老命,既然趙將軍年紀輕輕,和婉柔也算般配,等有機會,就找他算這筆賬,一定要這小子負責!」蘇太師看著床榻上二人衣衫整齊,倒是還未做過出閣的事,便心中暗自盤算,要趙將軍明媒正娶他的寶貝孫女。
蘇太師已經決定偷偷地找趙子文「商量」此事,也不好現在叫婉柔難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反正自己拼上老命,也會讓趙將軍娶寶貝孫女的。
他又輕輕的退了回來,接著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沖沖的向書房走去,皇上下旨讓他尋找安寧公主屍首。他可不敢馬虎。
趙子文的感知很靈敏,即使累的疲憊不堪。也漸漸感覺到房門的響動,他緩緩睜開眼睛,還是看到了蘇太師離去時的背影。
他微閉著眼睛,看到蘇老哥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感覺有點奇怪,是誰惹到蘇太師了?
趙大人突然感覺到一陣女子的芳香直往鼻子裡竄,而且更感覺到胸膛有什麼擠壓似的……他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到的是一張絕美嫵媚的臉蛋,白裡透紅的雪膚,泛著點點春意,豐胸翹臀,玲瓏曼妙滋味立刻讓趙大人下身血脈膨脹開來……
「婉柔?」趙大人一時愣在床上不敢動,怪不得剛才蘇太師憤憤離去,自己跟他孫女躺在一個床上,他沒拿刀砍死我。就已經不錯了。
不會吧,被這蘇太師捉姦在床?呸呸……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幹嗎,趙子文看著蘇小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小巧的玉鼻發出「嗯嗯」的呢喃聲,再加上蘇小妹火爆的嬌軀,直讓趙大人的龍頭躍躍欲試。
熟睡中的蘇婉柔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堅硬之物頂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她又是輕輕的呢喃一聲,小手下意識地向這堅硬之物摸去。
趙子文突然感覺到一雙觸到自己噴火的下身,頓時呼吸急促起來,小手溫軟如玉,輕輕的撫摸,別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趙大人的心神一蕩,簡直想現在就提槍而上。
是不是該把婉柔叫醒?她這樣下去簡直就是在玩火呀,趙子文與精蟲做著頑強的鬥爭……
蘇婉柔感覺到堅硬物的火熱,而且似乎還能變大。她不禁緩緩睜開美眸。當她恢復清醒的時候,「呀……」她嬌羞臉頰。驚呼一聲,蘇婉柔已是二十五歲的年紀,很多事比少女要明白的多。
她又羞又驚,她只知道她不小心依偎在趙將軍的懷中,而沉沉睡去,一醒來,卻是握著這羞死人的東西。
蘇婉柔與趙大人總是發生曖昧的事情,她的貞潔名聲早已全部栽在趙大人的手中,如今卻連這羞人的東西都給摸了,想到這,蘇婉柔不敢抬頭,淚珠刷刷地不禁而下……
趙子文感覺到胸膛被打濕,知道蘇婉柔肯定是醒了,在古代,一男一女共枕,的確太過有違禮法,進豬籠都不過分。
「婉……柔,對不起……」趙子文心中愧疚,自己怎麼就把一個大好姑娘給拉上床了?
蘇婉柔微微一退身,保持與趙大人的距離,可當聽到這句話時,她心中更是淒苦,為什麼子文占完便宜總是這一句話,難道我就是這麼好欺負的麼?
一向溫婉性子的蘇小妹,也忍不住的幽怨連連……
想起安寧,想起所有心愛的女子,趙子文只知道與她們都經歷著磨難,才走到一起,每個小妮子都有刻骨銘心的故事,與安寧的確發生了故事,可惜卻是沒有結局的故事。
而與這個蘇小妹,沒有發生什麼刻骨銘心的事,一直都是保持著溫馨與曖昧的關係,趙子文與她在一起時,感受到的是別樣的感受,很溫馨很平和,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
蘇婉柔美眸泛著盈盈淚光,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算了,反正我也是個嫁不出去的女子,貞潔失與不失,又有何關係?蘇婉柔自怨自艾的輕歎一聲,準備下床而去。
就在她起身下床時,一隻大手卻是攬住了她的柳腰,想起趙將軍火熱的東西,她又羞又氣,難道趙將軍還作弄的不夠嗎?
「婉柔,我……喜歡你!」一聲輕微的呼喚在蘇婉柔耳邊響起。
蘇婉柔愣了愣,彷彿根本沒聽到似的。她支支吾吾道:「你……你說什麼?」
趙子文微笑的大聲道:「我要向蘇太師提親,要娶蘇婉柔過門!」
聽到這一句話,蘇婉柔睜大著美眸,完全不相信這句話是趙將軍口中說出的,半晌後,她緩緩低下頭,喃喃道:「子文。你……不用可憐我……」
像蘇小妹二十五未嫁的大齡女子,在大荊絕對是個異類。還有她的海拔,比男子都要高上許多,誰敢娶她?
趙子文緊緊的從蘇婉柔的背後將她摟住,輕聲細語:「婉柔,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的才智,喜歡你的溫文爾雅。喜歡你給我帶來的溫馨感覺,很有家的味道……」
一串糖衣炮彈直把蘇小妹個「炸」傻了,只見蘇小妹美眸迷離,不知在想著什麼。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過,所以蘇婉柔是他第一次這麼主動追求過的女人,因為趙子文不願意再重蹈覆轍,心愛的女子就要好好把握住,不要等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
「你是不是因為我和你……同床共枕,你才這麼說的?」蘇婉柔俏臉泛起兩抹紅暈,低下螓首,躲避著趙將軍火辣辣的目光。
趙子文苦笑一聲:「安寧的事讓我明白,要抓住眼前人,所以我不願意再隱藏什麼。只希望能給你幸福……」
「可是我這樣的女子,你真的肯娶我嗎?」誰說長的高的女子就沒有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蘇婉柔也是如此,她情竇初開時,就希望嫁給一個文武雙全的相公,如今願望突然能夠實現,她又不相信這是真的。
趙子文笑道:「你是一個溫柔,善良,成熟大方的女子,而且胸很大……哦……我說的是胸襟廣闊的意思……」
蘇婉柔咬著銀牙。還是有點不相信。一個堂堂的文武雙全的趙將軍會喜歡一個異類的女子,試問誰會相信?
趙子文見她遲遲不答。只好黯然地下床,輕歎一聲:「既然你不相信我,我還是離開吧……」
伴著一聲深長的歎息,趙子文慢慢轉過身,一步步向門外走去,寬寬的雙肩有點塌下,背影顯得那麼的憂傷,其實心裡在數著:「一步、兩步、三步——哎喲,要是婉柔不來拉住我,我可怎麼收場?」
趙子文深情表白時,蘇婉柔美麗的眼睛裡已蘊滿了眼淚,當趙子文轉身離去,蘇婉柔的淚珠就「嘩嘩」地流朦朧中,趙子文愴然的身影已經走到門邊,蘇婉柔覺得,只要子文一出這門,就會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他,永遠失去他……
「子文……」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喚,蘇婉柔衝到門邊,張開雙臂從後面緊緊箍住趙子文的虎腰,把俏臉貼在他的寬厚的背脊上,泣不成聲。
「子文,你不要走,我相信你,婉柔心裡也只有你,婉柔也……喜歡你!」
蘇婉柔平時的性子成熟大方,可也不敢說這等羞人的話,可這些平時在心裡說不出口的話情急之下源源而出,紛紛的淚水把趙子文的衣衫打濕了一大塊。
趙子文想回過身去,可蘇婉柔海拔夠高,力氣也還真不小,雙手箍得他緊緊的,怕他逃走似的,只好撫摸蘇婉柔交叉在他胸前的雙手,狡黠地笑道:「你這小丫頭,我以為你還是不喜歡我呢!」
小丫頭?蘇婉柔聽的哭笑不得,我可比你大五歲呀,她露出少有的少女情懷,嬌嗔道:「這等羞人的話,人家怎敢說出口?」
趙子文聽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把一個大才女給嚇得哭哭啼啼,罪過,罪過!笑道:「婉柔,鬆開吧,你想勒死你相公嗎?」
蘇婉柔俏臉緋紅,嬌羞無限的低下頭,趕緊鬆手,趙子文卻是轉過身來迎面抱住她,柔聲道:「我已經失去了安寧,我永遠都不願意再失去你……」見蘇婉柔嫵媚白皙的面頰上滿是淚水。他便用唇去吻。
蘇婉柔任由趙子文抱著,心中有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這得更要珍惜不是,所以趙子文吻她臉頰時她根本沒想過要躲避。
曾幾何時,一位自以為會孤獨終老的女子卻得到了衷情男子的許諾,這是何等的幸福,蘇婉柔都感覺這彷彿是一個夢。
趙子文這傢伙向來是得寸進尺地。吻著吻著就吻到了蘇婉柔的嘴唇上,那細膩的觸感。嬌嫩得彷彿要在他嘴裡融化……
正在書房辦公事的蘇大人聽到婉柔在廂房中的悲呼,不知出了什麼事,嚇得忐忑不安,連忙走到小書房邊邊,看到的卻是寶貝孫女和趙將軍正在又親又抱!
蘇太師看地趕緊退後幾步,覺得老臉發燙,心道。這兩個孩子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大白天的摟在一起親熱,成何體統!
可蘇太師眼中的笑意卻更甚,婉柔的終身大事終於有著落了,而趙將軍又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蘇太師開心都來不及。
蘇太師怕被廂房裡的寶貝女女看到他而尷尬害臊,悄悄的又回到書房裡,他坐在靠背大椅上搖著頭在笑。心裡只有一片寬容的慈愛,有情人終成眷屬呀……不過這趙將軍審美觀倒是獨特,嘿嘿,還好婉柔能遇見這個趙將軍。
小廂房裡的蘇婉柔第一次被噙住舌頭,芳心亂跳,兩隻手不知往哪放。趙子文熱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讓她雙頰滾燙……
趙子文一伸手臂,又是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此處房黑風高,外面空無一人,二人姿勢又是如此曖昧,蘇婉柔心裡急跳,顫抖道:「子文,外面還有家丁與丫鬟……」
「我知道……」趙子文捏了一下婉柔的小鼻子,淡淡道:「我們去床上說話吧……」
知道還去床上。蘇婉柔又好氣又好笑。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們去說話,又不是……」占完便宜的趙大人。又顯得很傷感,也許還是因為安寧的事,始終無法淡忘。
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蘇婉柔俏臉一紅,便忸怩的又爬上床,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這一份遲到不知多少年的幸福,蘇婉柔卻依舊感到甜蜜無比。
趙子文也只是希望保護每一個心愛的女子,不讓她們再受到傷害,只要京城的局勢不像現在這麼亂,他就會快馬加鞭趕去西梁,接這兩個小妮子回來。
二人在床上說著知心話,回想著與安寧的點點滴滴……
京城之中又過了數日,暗殺安寧公主的匪徒依舊未找到,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彷彿龐大軍隊全部消失一般。
安寧公主的屍首仍未尋到,老皇帝暴跳如雷,這一直這麼拖著可不是個辦法,到時候大荊百姓知道這件事,絕對是要滅了皇家威嚴。
安寧公主屍首未找到,卻迎來了老皇帝壽辰,皇帝的壽辰可是不得不辦的,老皇帝也認為可以拿這個沖喜吧。
老皇帝的壽辰辦在皇宮內的一處美麗的莊園之中,沿著曲曲折折的鵝卵石路面穿過前方園林,遙望前面紅橋對岸,柳林深處,隱現著數棟精舍,奇石怪峰點綴其間,景色極其幽麗。走過紅橋,前方疏落落種著幾株不知名的花樹,妃紅儷白,間以綠萼,含苞欲吐,冷艷浮輝,樹下細草蒙茸,甚似纖柔,處處一片盎然春意。轉過花樹叢,前方五步一橋十步一閣,千行楊柳之中,擁著金碧輝煌的樓台一所。四圍種著奼紫嫣紅的各色鮮花,繁英滿地,五色繽紛,花開似錦,碧浪如雲。
趙子文走在路上,心中暗讚,這老皇帝真會享受,這裡可真是一塊景色怡人的地方,難怪他不願住在死氣沉沉的大殿內。
第333章 夜宴
趙子文來到來到莊園內的東暖閣,安公公眼尖,第一個看到他的到來,急忙笑嘻嘻地迎上來說道:「趙大人來了,皇上正等著你呢,快來快來。」
遠處的一位大臣正把老皇帝哄得眉開眼笑,趙子文他自然興高采烈,與有榮焉,主要還是安寧的事,這老皇帝肯定是耿耿於懷,老皇帝越開心,他自然越感到有安全感。
老皇帝一見到趙子文過來,卻是老臉一冷的道:「趙愛卿,這裡的安全問題全都交給你了,給朕好好守著!」
眾位大臣都明白,皇上是因為安寧公主無緣無故被刺殺,如今屍首都未找到,所以遷怒到趙將軍,如今皇上餘怒未消,他們心中都暗自唏噓起來。
不過皇上敢拿趙將軍怎麼樣嗎,不然誰來率軍打匈奴?大臣們心知肚明,更無人敢去落井下石,嘲笑趙大人在皇上的壽辰上,無一席之地。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趙子文偷翻個白眼,抱拳道:「皇上放心,臣一定盡心盡力保護這裡的安全!」
「你去吧……」老皇帝龍袖一擺,又開始品味美酒起來。
趙子文只得乾巴巴的看著品嚐美味佳餚的大臣們,暗吞口水,今日所有的大臣齊聚,而且均是穿著新衣,可見大臣們對皇上的壽辰是何等的看重。
老皇帝宴請群臣,唯獨讓趙大人看守莊園。一群不知前因後果的宮女太監不禁在暗處偷笑著。
老皇帝的宴席設在東暖閣內,兩旁每邊各設六十席,都面向殿心廣場般的廣闊空間,坐席分前後兩排,每席皆可坐十人,前席是眾王室貴胄大臣,後席則是王卿家眷和特別有身份的武士家將。
愈是接近皇上的上席中。身份地位便更崇高,安王和懷王的席位。分設於左二席和右二席,而還未回杭州的平南王,正坐在懷王的身旁。眾賓客入殿後,談話時都是交頭接耳,不敢喧嘩,氣氛緊張而嚴肅。
如今這麼多席位,趙大人卻一個座位都沒有。趙子文當然不免有點憤憤不平。
這時候鐘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近數十名王親國戚,公卿貴胄,紛紛入席,兩旁百餘席人頭湧湧,盛大的宮廷晚宴即將拉開帷幕。
八皇子目光憂鬱而又傷感,安寧皇妹的死對他來說。確實打擊不小,本以為趙將軍會不惜餘力將安寧救出,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他也不知該怪不怪趙將軍,安寧地死,趙將軍也是懊悔不已……
這時候大殿內鐘聲輕響,絲竹聲悠然響起。一隊禮樂隊步履輕盈,且奏且吹,領先入來,然後散到兩旁立定,繼續奏樂。
皇上的各位皇子相繼給老皇帝送上賀禮,而趙子文卻感覺這壽辰似乎差了點什麼,他轉念一想,對了,差的就是這老皇帝的妃子,至今他還未見過老皇帝的妃子一面。
老皇帝的妃子早已都入了冷宮。而皇后也更早的病死。據傳聞,這老皇帝是因為再行房事。而遷怒到各位妃子的身上,將她們統統打入冷宮。
不過這個傳聞,眾人也只敢私底下說,要是皇上知道,肯定是要掉腦袋的。
趙子文認為,老皇帝命不久矣,還有什麼精力行房事,妃子留著也是礙眼,不過可憐了從未見過老皇帝一面就被打進冷宮的妃子。
「兒臣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木訥的三皇子最先離開席位,跪在地上,將賀禮舉過頭頂,向皇上高呼道。
趙子文可沒興趣聽這東西,而是他本以為能在這夜宴之中,吃遍山珍海味,所以連中飯都忍著不吃,準備來夜宴狠賺一筆,沒想到卻是倒打一耙,什麼都沒撈到,還要餓著肚子。
「兒臣祝父皇健康長壽,福祿流長。」等三皇子一下去,胖墩墩的六皇子緊跟而上,跪在地上唱喏道。
趙子文暖閣內,餓得兩眼發花,可是百官入座,他這位負責安全問題的守衛將軍,只得是東瞧瞧,西瞧瞧,注意著閣內的東京。
他實在忍不住了,趁人不注意中,偷偷溜到一張空桌前,抓起一張壓著花紋不知有何喻義的喜餅,捲上幾塊肉片,站回殿角偷偷吃起東西來。
趙子文一邊墊著肚子,一邊四下打量,忽地瞧見大殿另一角單獨置有一桌酒筵,桌前坐著最不受皇上喜歡十一皇子,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偷吃東西。
他腮幫子一動一動地,模樣著實有點尷尬,他不禁有點發窘地,對著十一皇子訕訕一笑,十一皇子嘿嘿一笑,然後挾起一箸菜得意揚揚地送進小嘴。
趙子文瞧他一副小孩模樣,不禁為之失笑,他扭過了頭不再理十一皇子,趁人不備又趕緊咬了口肉餅。
雖然我現在不是宰相,好歹也是將軍,竟然要混到偷吃東西的分上,趙子文心中一陣憤憤,可肚子實在扛不住,不偷吃非餓死不可。
這裡實在是不適合偷吃東西,這麼多雙眼睛,趙子文瞧著頭皮發麻,他見大廳中一片祥和,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又是偷拿幾塊肉餅,閃出大廳外。
大殿中有皇上在,雖說文武百官濟濟一堂,這酒吃得卻十分清靜,也沒有注意到趙將軍突然的消失,只有十一皇子一雙賊眼緊緊盯著趙大將軍。
趙子文這個「飯桶」,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就大吃起來,人是鐵,飯是鋼,他中午加上晚上都沒吃,可真的是餓壞了!
「堂堂大將軍偷吃東西,真是不知羞恥。」突然的一聲嬌斥在趙大人的耳邊響起,要是常人,恐怕要被嚇個半死,可趙大人早已習慣這羅姐姐的一驚一乍,嚇死人不償命的把戲。
趙大人白眼一翻的道:「本將軍是凡夫俗子,可比不得羅仙子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
「哼,我從小便追求天道,你這小賊自然是不會懂得的。」羅清雅黛眉一蹙,不免得意的輕哼一聲。
「既然羅仙子自稱有些道行,我現在就要送你件禮物,有本事,你猜猜是什麼。」趙子文狡黠地笑道。
羅青煙微微一怔,想起當初的滑翔翼,她已是迷戀不已,難道這小賊還有新的稀奇東西,不免突生興趣來。
「你要送我禮物?」羅青煙懷著好奇之心,輕道。
趙子文一伸手道:「給你,拿著。」
有他大袖擋著,別人看起來不過是袍袖揚了一下,也看不到遞出東西,羅青煙滿心好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與他大袖下的手指一碰,便覺被塞進一個軟軟的東西。
就在羅姐姐微微愣神間,趙子文已是重新閃進大廳內,繼續做著保衛的工作……羅青煙不知道趙子文送給她什麼東西,捏捏手感有點古怪,她匆匆轉過身,心癢難耐地舉起一看,袖子落下,手中居然是一張捲了肉片的大餅,上邊還牙印宛然……
「這個可惡的小賊!」羅青煙微微一怔後,氣的俏臉蛋嫣紅一片,粉拳直握!
本以為會是像滑翔翼一般,是個新奇的東西,卻沒想到卻是一張肉餅!羅青煙氣的美眸快要噴出火來,要不是這趙大人閃的快,她非一劍宰了他不可。
羅青煙心中一思量,頓時也明白趙大人的詭計,這趙將軍分明就是再躲避安寧的事!
趙子文在大廳中,神色不像剛才一般嬉皮笑臉,他就怕這白髮魔女找他是為安寧的事,他已經不願再提安寧的事,想起安寧,他心中就充滿內疚感……
即使他派出所有的騎兵團的將士,可仍未找到安寧的絲毫線索。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白髮魔女不是說要幫安寧嗎,為什麼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也許有她的幫忙,結局肯定不會是這樣。
「今夜可不會太平,這小賊怎麼也等我說完話。」羅輕搖嬌斥一聲後,瞬間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334章 驚天陰謀
東暖閣內,依舊響著悅耳的簫聲,趙子文重新站回原處,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大廳中央,跳舞的數名少女以右腳足尖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舞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於耳。
老皇帝對女色早已是視之為無物,歌舞只為助興,他端著酒杯,眼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趙子文啃了幾個肉餅後,精神抖擻的看著大廳內的動靜,五位皇子早已經是獻上賀禮,下面的大臣們一個個奉承地拍著馬屁,管他懂不懂歌舞的都在叫好。
這時兩名太監端著一壺美酒,走到正南王項子軒的面前,趙子文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這二人,他突然感覺到這兩名太監身上有著隱隱的殺氣。
驟然間,項子軒席位前的兩名太監,忽然同時抽出長袖中的一把鋼刀,向項子軒的胸口刺去。
「護駕,護駕。」安公公嚇得尖叫道,大殿中大部分護衛立刻將老皇帝護在包圍圈內。
而老皇帝看著兩名刺客向平南王刺去,神色間竟然閃現出擔憂之色,他眸子射出無比的威嚴:「快點給朕去救正南王!」
老皇帝對懷王與安王都是不冷不熱的,沒想到對這年紀最小的正南王。卻很是關心,護衛們連忙向項子軒奔去。
可兩名刺客刀法凌厲多變,瞬間斬殺擋在眼前護衛……
五位皇子均是嚇得躲到老皇帝身邊,在團團護衛的包圍下才放下心來。
懷王依舊靜靜地坐在遠處的席位上,安寧離他而去,他早已經沒有了爭鬥之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只想退隱,再不過問朝廷的事情。
世子項龍淵與安王站在護衛的身旁。毫無懼怕之色。
連我兄弟都敢動,趙子文眸子泛起無比冷冽的殺意,瞬間向其中一人合身撲去,可突然颼的一聲,突然一支厲箭朝撲來的他射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的大臣吃驚不已。
趙子文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連忙閃過不知從何處射來的暗箭,連退數步後,仔細地打量四周,也無法來得及去救項子軒。
大臣們嚇得愣了半晌後,連忙向外面高聲嘶吼道:「來人,有刺客!」
兩名太監根本不無所顧忌,揮刀全速向項子軒衝去,項子軒眸子閃現冷光。身手敏捷的躲了刺客的致命數刀,他剛要準備動手時,趙子文又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面前,根本來不及考慮,大吼一聲攔住兩人去路。
「蹬蹬……」大廳內瞬間衝進數百的御林軍,率軍而來的將領張寅大吼一聲:「趙將軍。接刀!」
一把長刀從空中飛來,趙子文很準確的接住,左側一人雙手握刀冷哼一聲全力立刻向他劈來,他刀身橫向迎出,雙刀相交發出噌的一聲金屬撞擊聲。
趙子文還從未用過刀,在接刀未穩時,被這人的突襲震的右臂一麻,迅速改為雙手握刀。
對手刀身斜旋,沿著他的刀刃直落而下,剛才成功的接住刺客的一招讓趙子文信心倍增。他冷靜的後撤一步。手臂微轉,以刀背磕開他的再次進擊。
另外一人卻成功地繞過趙子文的身邊向項子軒衝去。項子軒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外袍突然鼓脹起來,一團白色的粉幕從他的身上四散開來,他五指緊握,一拳向著那名殺手地方向迎去。
鋒利的刀刃與項子軒的拳頭相撞竟然寸寸斷裂,那名殺手驚駭莫名的看著那只拳頭在自己的眼前變大,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徹在靜夜之中,項子軒一拳將那名殺手的頭顱打得碎裂開來。
和趙子文交手的那名殺手顯然被項子軒的強悍威懾住了,虛晃一刀後,直接穿破窗戶,向遠處逃去,趙子文正要追擊,項子軒大聲道:「窮寇莫追……」
饒他一條狗命,趙子文冷哼一聲的收到回鞘,又來到項子軒的面前,拍著他肩膀嘿嘿笑道:「我說兄弟,你隱藏的可真深呀!」
項子軒一拳將殺手的頭顱打得碎裂,這麼霸道的拳法,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的霸王拳,項子軒也為皇室中人,會用這套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想到的是項子軒已經是練得爐火純青了。
「沒什麼,偶爾練練而已。」項子軒訕訕一笑,眼中充滿著無辜的笑意。
在門口的御林軍紛紛已經衝進大廳內,可刺客早已一死一逃……
發生這件事,大臣們早沒了興致繼續喝酒,老皇帝也是如此,他氣的老臉微紅,眸子射著寒芒,剛要準備散宴,命人調查這件事。
就在這時,剛剛進來的一名御林軍護衛卻突然騰躍到大廳的半空之中,彎弓搭箭,覷定安王的後心,嗖的一聲射出了一支冷箭,所有人都未料到,竟然還會有刺客,那箭鏃射速奇快,追風逐電般射向安王的身軀,安王驚覺之時,鏃尖距離他的身體不過三尺,倉促之中,他的身體向右側移動,可惜仍然稍晚,寒光凜凜的鏃尖帶著一聲尖嘯,深深射入他的右肩之中。
「父王!」安王世子項龍淵慘叫一聲,將受傷的安王抱住,而世子喊完這一句話後,卻突然感到一陣腳步輕浮,頭腦之中昏昏沉,直接口角流血的摔倒在地。
「撲通,撲通。」接著兩聲悶響,只見三皇子與六皇子同時倒地,他們七竅流血,卻是直接暴斃身亡……
看著兩個皇子直接倒地而亡,老皇帝看的心神劇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後,立刻噴出一大口鮮血,昏倒在重重保護的席位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瞪大著眼睛,一時不知所措。
「父皇……」八皇子大吼一聲,撲在老皇帝身上。
趙子文驚詫的站在原處,六皇子被毒死,不至於是懷王下的毒手,三皇子與世子中毒,也不至於是安王下的毒手,而且他自己也受傷了,剩下可疑的也只有項子軒和八皇子了。
項子軒一直在杭州是個太平王爺,如今剛到京城,他何必又為什麼耍這手段引起別人懷疑,看得出,這應該是栽贓嫁禍的,大臣們的將矛頭便紛紛指向在皇上身上貓哭耗子的八皇子。
蘇太師與秦觀眉頭緊鎖,他們相信八皇子絕對不會幹這件事情,可如今事實擺在這,這場計謀差點將皇室中人殺的只剩八皇子一人,只要其他皇室中人全部一死,八皇子就可以順利登基。
這個計謀確實歹毒的厲害,可安王只是受了輕傷,而中毒的世子,還不知道是死是活,項子軒憑借一身好武藝,更是安然無恙,這個狠毒的計謀所以是不成功的。
老皇帝最信任八皇子,八皇子下毒,暗插刺客在護衛太監之中,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這回八皇子再怎麼解釋,恐怕也無法逃脫這件事的干係。
「趙小哥,這該怎麼辦?」蘇太師也一時手足無措地站在趙子文的身旁,焦急地道。
「傳太醫,傳太醫!」安公公最先醒悟過來,急得眼淚直下,怒吼道剛才射安王一箭的刺客,直接自殺身亡,張寅找不到任何線索,也是急得團團轉。
媽的,這到底怎麼回事?趙子文一陣頭大,這個陰謀太複雜,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指使的。
八皇子只顧老皇帝的傷勢,正在默默的落淚,哪還管誰是幕後主使的人。
第335章 錦囊
大廳外立刻急招十多名太醫御醫進來,御醫們圍在皇上,世子,三皇子六皇子的身旁,又急又慌的替他們把著脈。
安王只是肩部受箭,拔出箭頭後,稍微包紮一下就可無事,可安王卻是不顧傷口流血,撲在暈厥的世子身上,悲呼道:「龍淵,龍淵……是誰這般歹毒,竟敢毒害我的王兒!」
大臣們看著安王悲切的樣子,都不禁安慰道:「王爺,世子應該只是中毒未深,會沒事的……」
趙子文目光凝視著安王,希望從他神色間看出一點端倪來,可這安王簡直就是奧斯卡影帝,根本沒有一點破綻。
東暖閣內,也只有九皇子和十一皇子像個外人一樣,九皇子發展的是外勢力,朝中大臣很少有人會支持他,所以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有能力暗插刺客在太監和御林軍之中。
而十一皇子更是一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二世祖,更不會懷疑到他頭上,他們兩兄弟靜靜的和八皇子一同焦急地觀察著皇上的情況。
畢竟皇上的死對他們可是大大的不利,九皇子勢力小的可憐,他還想繼續發展勢力,而皇上的駕崩對於十一皇子,意味著少了一個皇帝老爹的庇佑,他不急誰急?
御醫們給三皇子和六皇子把完脈後,神色立刻一凜,冷汗更是涮涮而下,六皇子與三皇子已經暴斃身亡。大羅神仙都不活,更何況是他們。
御醫也有御醫的苦,皇上要是龍顏大怒,遷怒他們,他們也是難逃一死。
為首的御醫手腳都打著哆嗦,輕聲道:「六皇子與三皇子已經中毒身亡……」
大臣們立刻哭嚎遍野,哀叫的哀叫。擠眼淚的擠眼淚,說不出的「悲慘」景色……
懷王神色依舊很平靜。他緩緩起身,站在六皇子的屍體旁,深深歎道:「如果我知道會是這種結局,我會將你和安寧找一處寧靜的地方,平靜的度過一生,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懷王說著說著,老淚直落。滴滴答答地打在六皇子,胖胖的臉龐上。
整個東暖閣又變得寂靜一片,今晚皇上的壽宴,竟然會這麼慘烈的結局,誰都沒料想到,也包括趙子文在內。
懷王眉宇間很蕭條,很沉重,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不顧身旁的御醫,將六皇子橫抱而起,步伐沉重有力的向閣外走去。
「我懷王永遠不會再回朝堂,永遠不會再回邯鄲……」懷王毫無留戀,只留下了一句讓人永記的誓言。
懷王走了,離開了這塊傷心地。可懷王一黨的官員,又怎麼會這麼看的開,他們無法像懷王瀟灑坦蕩蕩,拋棄一切的地位和權勢。
六皇子的母妃曾經救過懷王王妃,所以癡情的懷王願意輔佐平庸的六皇子,可是結局讓人始料未及。
安王眼中閃過陰狠的得意之色,可他低著頭,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到。
回想當初的六皇子,胖嘟嘟的臉龐滿是和藹可親的笑意,可就在剛才一瞬間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生命竟然這麼脆弱。趙子文感覺猝不及防,這就是六親不認的皇室。爾虞我詐,處處充滿著危險,奈何生在帝王家?
趙子文對這皇室感覺從未有過的深惡痛絕,難道這個皇位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懷王一走,他的黨派官員恐怕大部分會轉投安王門下,這個驚天的陰謀,主謀者到底是誰,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地。
可安王受傷,世子也跟著中毒,生死未明,誰敢懷疑到安王爺的頭上?
「不幸生在帝王家……」項子軒看著一幕幕的慘狀,很是傷感地道。
這一句讓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怔,他低頭沉思半晌,突然他神色一轉,眸子閃出詫異之色,又似矛盾,然後又變得複雜難言,誰也不明白此時的趙將軍正在想什麼。
不會的,不會是他……趙子文心中暗自搖頭,眉宇間說不出的憂愁。
「子文,你在想什麼?」項子軒淡淡道。
「沒什麼,今夜真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趙子文看著正在對皇上施救的御醫們,若有所思地看向東暖閣外的明月。
……
東暖閣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皇上已經被御醫們送往皇宮,悉心照料皇上的病情,御醫們的診斷結果是,皇上因悲痛欲絕,傷心過度,導致皇上直接昏厥,而皇上的病情更加加重,形勢不容樂觀。
大臣們心中還是暗自慶幸,還好皇上只是病倒,要是直接悲痛而亡,這個壽宴可就變成了喪宴了。
而世子是中毒未深,經過御醫的及時醫治,休息幾日便能恢復。
趙子文緩緩地走進趙府,對於今晚發生的一切,他只能歎息,很無奈。
「知道皇室陰暗了吧?」羅青煙站在趙府的一處屋頂上,高處不勝寒,一頭白髮在風中輕輕飄舞。
趙子文在屋頂下的台階直接坐下,望著漆黑夜空,手杵著腦袋:「珍妃也是這麼被人陷害的吧……」
「不准你提我娘親!」羅青煙神色一冷,怒斥道。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皇室太多的陰謀詭計。」趙子文神情很傷感,因為他想到了安寧,想到了那個最可憐的小妮子。
即使沒有人告訴趙子文羅青煙是什麼公主,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可趙子文難道沒有手嗎,直接拿出記載大荊的史書,細細一查,就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不過這其中只是指出珍妃上吊殞命的,至於為什麼自殺,倒是沒有記載的很清楚,可畢竟珍妃當時有著一個可愛乖巧的青煙公主,怎麼會好端端的去上吊?
趙子文拿著史書嚴研究了一整天,上一任皇上膝下無子,迷戀長生之道,武藝又精湛,可比趙國項羽,這簡直和李掌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羅青煙為什麼會認識李掌櫃,又為什麼會恨他,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只是趙子文到現在都不明白當年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要這羅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如不去問,趙子文默不作聲,不再說什麼。
「你的師傅應該留過什麼東西給你吧。」羅青煙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可聲音依舊冰冷。
趙子文撇撇嘴,很簡潔的道:「一個錦囊,一把槍……」
「這錦囊你有拆過沒?」羅青煙凝視著坐在下面的趙子文。
「至今還沒有,難道羅姐姐你想看?」趙子文臉色一轉的嘻嘻笑道。
對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趙大人,羅青煙頓感哭笑不得,她臉色一冷:「這錦囊即使不拆,我也知道裡面寫著什麼……」
趙子文笑道:「羅姐姐,你不會又想玩猜謎吧,剛才的肉餅,你可是沒猜到的!」
想起這可惡的小賊,青煙公主俏臉寒霜:「好個無恥的小賊,你當我真不敢教訓你嗎?」
「我曾經想過要拆開開,可現在卻又不敢拆開,因為我怕它給的東西不是我想要的……」趙子文彷彿沒聽到白髮魔女的話,神色又變得無比的嚴肅,眉宇間有著說不盡傷感之色。
這小子怎麼呢?羅青煙感覺這小賊有種不敢面對現實的感覺。
「羅姐姐你也早點睡吧。」趙子文一個漂亮的轉身,向廂房走去,今晚發生的事,的確太突然,他很疲憊。
羅青煙望著他的背影,輕哼一聲道:「本來是想跟你說的,既然你不願意聽,我就讓你一直內疚下去!」
白髮魔女說完這一句,白影一閃,消失在黑夜之中……
趙子文從懷中掏出已經老舊的錦囊,不知是該拆,還是該不拆。
第336章 小公主的煩惱
還是算了吧,趙子文輕聲一歎,又將錦囊收入懷中,此時已是夜黑風高之時,趙府的三位小姐早已進入夢鄉,他靜悄悄的推開一位小姐的閨房門,緩緩向裡面走去。
床榻上的小姐蓋著薄薄的被子,依舊擋不住曼妙的身姿,嬌軀蜷縮如弓,更是突出身材的凹凸有致,玲瓏勾人,趙大人褪去長衫,悄無聲息的鑽進被子裡面。
感受床榻重量的加重,和身旁男子的氣息,熟睡的小姐睜開美目,驚得大叫道:「是誰!」
「萍兒,是我。」趙子文摟過夏萍的嬌軀,哭笑不得的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夏萍感受到熟悉的臂膀,這才心有餘悸地拍著嬌嫩的小酥胸,嗔怪道:「你這壞蛋,想嚇死我不成?」
趙大人緊緊擁她入懷,輕聲笑道:「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小心肝呀。」
「討厭,我看你跟小姐,也是這麼說的吧。」夏小姐聽的羞澀的呢喃一聲,語氣一轉的又奇怪道:「子文,你來這幹什麼?」
你說我鑽進床能幹什麼?趙大人白眼一翻:「當然是來睡覺的……」
「睡……覺?」小妮子頓時俏臉緋紅的支支吾吾道:「你……想做什麼?」
夏萍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這時卻感到很害怕,心中又有著淡淡的期望。她喜歡睡覺時窩在趙大人的懷中,可是小姐卻嫌她年紀小,也不相信這壞蛋的自制力,所以堅決不同意二人同床。
從小聽小姐話的小書僮,自然不敢反駁小姐的話。
小丫頭有時還十分羨慕能和趙大人睡在一起的小姐與寶兒姐姐,她暈紅上臉,畏畏縮縮的道:「子文。你……不怕小姐責怪你麼?」
「我們郎情妾意,怕她做什麼。」在黑暗的閨房中,趙子文目光明亮,大義凜然地道。
「可我……有點害怕……」夏萍雙頰飛霞,如同紅燭一般艷麗,嬌艷動人。
在窗外淡淡的月光下,看到是一雙水汪汪的丹鳳眼,嫩的快要滴出水來。趙子文看的心神一蕩,捏著她的俏臉蛋:「你這小丫頭,你都想哪去呢?我只是陪陪你的。」
「呀……」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夏萍又驚又羞,嬌呼一聲的縮在他的懷中,捶打著他的胸膛,羞憤道:「都是你,是你欺負我!」
趙子文不顧小公主的撒嬌。溫柔地看著這可憐的小妮子,她至今還未見到他親爹一面,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夏萍看到趙子文眉宇間淡淡的憂愁,心裡一緊地問道:「子文,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小丫頭,瞎想什麼呢?」趙子文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大手撫著她細膩光滑的纖腰,笑道:「我是擔心你經常夜裡怕黑,所以趁雨晴不注意,來陪你一下。」
夏萍暗鬆一口氣,小手摟著趙大人的虎腰,就在她剛想感動的說知心話時,只聽見趙大人嘿嘿笑道:「萍兒,你說我們像不像背著大小姐偷情?要是大小姐突然來捉姦,該怎麼辦?真是刺激呀……」
「什麼偷情,捉姦。」夏小姐聽得又羞又氣。舉著小手氣惱地捶了一下他,輕啐一口道:「小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難道我就不是麼?只是我……年紀小,小姐她……反對而已。」
夏萍越說越羞,小腦袋扎進棉被中,驕哼道:「子文,你真討厭……」
看著小妮子幸福嬌羞的模樣,趙子文猶豫半晌,方才道:「萍兒,如果……你父王不顧天下人反對,賜封你為公主,你願意當這公主嗎?」
「皇上位居高位,更要顧及皇室清譽,所以他不會這麼做的。」夏萍露出苦澀的笑容,又輕聲道:「而且我也不願意當公主,我不想要什麼父王,我只想要我的爹爹……」
夏萍的這一句包含著太多的含義,她只是希望像平常女子一樣,不是明爭暗鬥的皇室,而是有著一個完整的家庭,有著愛她的娘親,愛她的爹爹。
可這一切只能是一場夢,誰也不會明白這位落難小公主心中的痛苦,趙子文即使明白,卻也不能深刻地感受到。
夏萍扎進他的懷抱之中,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哭的是梨花帶雨,好不傷心:「子文,我們今夜就成親吧,我不稀罕什麼公主,可我好害怕有一天連你都失去……」
「傻丫頭,怎麼會?」趙子文鼻子一酸,緊緊抱著她:「我即使失去性命,也會永遠在你身邊保護著你!」
唉,怎麼就把這小丫頭給弄哭呢?他心中一陣懊惱,本來是找夏萍談談心的,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得不償失。
「子文,我只想見爹爹一面,能麼?」夏萍眨著蘊滿淚花的美眸,輕輕道。
趙子文安慰著道:「會有機會的,會的……」他心中已經暗下決定,絕不會讓夏萍的身份公開,就讓她在自己身邊,當一個幸福的賢妻良母吧,絕不會讓她重蹈安寧的覆轍。
「嗯,夏萍,睡覺吧。」趙子文溫柔地親著她滑膩的臉頰,輕聲道。
夏萍知道子文不會現在要了自己,她縮在子文的懷中,剛才傷心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嬌聲著說道:「相公……你可不能等我睡著就跑到小姐和寶兒姐姐的房中,我要摟著你睡一晚上。」
聽著膩聲的相公,再感受到小妮子愈漸豐滿的嬌軀,趙大人不禁下身一熱,哭笑不得點了點頭:「快睡吧,我不會溜走的。」
「嗯。」夏萍甜蜜的嗯了一聲,接著漸漸進入了夢鄉,可趙子文卻遲遲未睡去,想到的全是當初老皇帝告訴他關於夏萍娘親的事……
……
第二天一大早,趙子文就受到老皇帝的傳召,連忙趕緊入宮面聖,老皇帝沒死讓他是長舒一口氣,要是這時候老皇帝出事,這安王絕對是獨佔鰲頭了。
「趙大人,皇上正在靜心殿等候。」趙子文走到太和殿正門時,等候多時的安公公立刻露出焦慮的神色,急急道。
趙子文明白老皇帝的病情不容樂觀,點了點頭後,就跟著安公公向靜心殿走去。
「安公公,皇上的身體現在如何?」趙子文正色道。
安公公歎道:「三皇子與六皇子中毒而亡,唉……皇上悲傷過度,身體虛弱的不行……」
三皇子即使是個愚鈍的人,又受到安王的蠱惑,與八皇子對立,可畢竟還是老皇帝的親生兒子,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兒子又是被奸人所害,加上一向還算忠厚的六皇子,老皇帝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等打擊,不是人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據說懷王爺今日便收拾王府,準備離開邯鄲,趙子文每當回憶起昨夜懷王說的話,深深地感受到當時懷王痛苦的心情,安寧慘死,六皇子又被毒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王爺的頭銜。
如果是平常百姓家,他們也許早已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權利金錢,都是過眼雲煙,可懷王真正明白的時候,已經悔之晚矣。
「趙大人,皇上就在裡面。」安公公將趙子文領導靜心殿的大門前,輕輕的一句還是驚醒了思緒萬千的趙大人。
趙子文淡淡笑道:「有勞公公!」說完便向靜心殿內走去。
殿中燭台高築,燭火通明,將大殿映的如同烈陽下一般。地上鋪著上好的波斯地毯,雕欄桌椅,四處檀香裊裊,顯得分外幽靜。
趙子文低頭穿過簾子,就往裡面行去,前行幾步,就聽到很虛弱無力的聲音傳入耳中:「是趙愛卿麼?」
「微臣在……」趙子文很恭敬地道。
老皇帝聲音嘶啞:「進來吧。」老皇帝臥於偏房之中,趙子文挑過簾子,見到的是一位御醫正為老皇把脈,老皇帝面色從未有過的蒼白之色,宛如一個死人一般。
第337章 應徵
御醫為皇上把著脈,額頭上的冷汗隱現,可見老皇帝已經是時日不多,御醫生怕皇上龍顏大怒,要了他的小命。
「你下去吧。」老皇帝穿著金色的睡袍,無力的甩了一下長袖,他渾濁的眸子突然又射出讓御醫不敢直視的威嚴:「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准進來!」
「微臣遵命!」御醫簡直要把趙大人當成是救命的活菩薩,要是皇上問自己的病逝,到時自己可真不知該怎麼開口,他連忙藉機領旨退出靜心殿。
趙子文來到龍榻前,看著病怏怏的老皇帝,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驟然間,老皇帝突然緊握趙大人的手,激動道:「趙愛卿,答應朕一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朕……」
這皇帝老爺子抽風呢?趙子文一驚,很是嚴肅地道:「皇上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臣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想當初,老皇帝再怎麼不濟,可也是個高高在上的主,平時對人都是冷言少語,突然低聲下氣地求趙大人,趙大人不吃驚才怪。
老皇帝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殺意:「朕要你一定不能放過安王,在殺他之前,先在他面前殺了項龍淵!」
趙子文微微一怔,他露出苦笑,安王用奸計害死皇上數位皇子,讓他痛不欲生,他當然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趙子文殺人無數,可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在別人殺掉他的親生兒子,即使安王十惡不赦,他還真的做步出來這毒辣的事。
看著趙愛卿眼中猶豫之色,老皇帝龍顏不悅,悲痛道:「項胤禎設計害死我多少皇兒?趙愛卿,難道你認為我這麼做,過分嗎?」
昨夜夜宴。安王在皇上的面前設計毒死兩位皇子,的確歹毒。老皇帝以暴制暴,很合情合理。
趙子文略為一思量,皺著眉頭:「我至今還不知道能不能鬥得過安王,皇上說這話,恐怕還言之過早。」
老皇帝知道他說這話,是在躲避這個話題,老皇帝眉頭一蹙。重重地道:「朕相信你,而且朕只是要你現在答應朕!」
皇上執拗,趙子文也無可奈何,歎了口氣:「我只負責打敗安王,其他的事你吩咐你的人辦吧。」
「好,朕會看著你打敗安王的,然後親自動手,讓他痛不欲生。嘗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老皇帝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說不出的可怕。
趙子文心頭一震,他又是暗暗下決定,皇室的事平定下來後,自己永遠不會再入朝堂。
「咳咳……」老皇帝因為太過於激動,咳嗽了幾聲。竟然直接咳出血來,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金色的暖被,一種血腥的味道瀰漫在整個靜心殿中。
趙子文擔心地道:「皇上,你要多保重身體!」
項胤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取來手帕擦乾淨嘴邊的血跡,猙獰的眼色依然不減:「朕一定會活到親眼看著項胤禎死為止!」
血脈相連的兄弟,現在互相算計,比誰更狠,趙子文默不作聲,靜靜的向窗外看著整片威武的皇宮。
他們拚死拚活。就為了成為這裡的主人。可權勢名譽只是過眼雲煙,好好地一個大家族。手足相殘,真不知道李掌櫃看到這副場景,會有什麼感想……
「趙愛卿,朕還要交給你一個任務。」老皇帝咳出大片的鮮血,更顯得老臉蒼白失色,咬著牙,才半天憋出一句話。
這皇帝老爺子還真會折騰人,趙子文苦笑道:「什麼任務,還請皇上說清楚些。」
「梁國的公主即將公開選駙馬,朕要你陪同八皇子去應選!」老皇帝正色道,眉宇間同時暗藏深意。
乖乖,這麼巧,趙子文一時瞠目結舌,他本來就準備好去西梁找這兩個可惡的小妞,不過有點擔心他不在京城時,安王趁機發難,沒想到這老皇帝親自委派他去西梁,幫助八皇子應徵駙馬……
當初夏岳丈曾經告訴過趙大人,說西梁可能會招駙馬,要他提醒一下皇上,可西梁公主選駙馬,還未昭告天下,老皇帝也對這件事不是很關心。
今日朝中大臣將夜宴陰謀的矛頭多半是指向嫌疑最大的八皇子,如果安王趁機發難,窮追猛打,很難想像會什麼怎樣的結局,老皇帝的意思就是讓八皇子到西梁應徵駙馬,借此躲避風頭,如果能娶到西梁公主,得到西梁皇上的支持,自然是更好不過的。
趙子文深知皇上的心思,狡黠地笑道:「臣一定盡心輔助八皇子應徵駙馬的!」
老皇帝見趙愛卿笑得詭異,彷彿自己中了他的奸計一般,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
……
「也許世子項龍淵也會去西梁,你要小心他,他也絕非等閒之輩。」老皇帝沉思半晌,緩緩道。
不會吧,這個世子也去,趙子文詫異半晌後,也覺得這世子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難道世子身份還比皇子的大?
想到可恨又可愛的凌兒,嬌媚動人的林仙子,他恨不得現在就啟程前往西梁。
三皇子與六皇子的喪事由禮部上書李格非負責督辦,趙子文對他們二人的死感到惋惜,可找不到任何線索為他們報仇,就像當初皇上所說,安王遲遲未由動作,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奏,可趙子文和老皇帝沒有料想到,這個暴風雨竟然是這麼的強烈。
這件事,安王肯定是策劃已久,又怎麼會突然露出破綻出來,他的苦肉計也讓大臣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即使懷疑,也是敢怒不敢言。
老皇帝悲痛欲絕,差點直接死在壽辰上,趙子文隱隱擔心道:「皇上,只是臣這一走,我怕安王又會由所舉動。」
「你不用擔心,朕瞭解他,安王他已經掌握先機,絕不會貿然突進,而功虧一簣,所以你放心去吧。」老皇帝很自信的道。
聽到這話,趙子文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眸子一亮,目光望向守衛森嚴的靜心殿大門:「恐怕皇上是想讓我離開京城,然後將京城的全部勢力引出,讓他們窩裡鬥,鬥個你死我活,等我回來收拾殘局才對!」
老皇帝一驚,露出駭然之色:「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難道皇上就不怕皇位兵權直接被奪,邯鄲城直接被佔。」趙子文試探地問道。
「這就是朕的賭注,朕要拿著朕的江上,跟他們賭最後一把,看究竟誰是最後的贏家。」老皇帝眸子射著從未有過的執著之色:「如果朕失敗了,你也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你就不要管朕,幫朕給龍空找一個寧靜的地方,讓他平靜的度過一生……」
趙子文知道無法阻攔皇上的執著旨意,輕聲一歎:「我會將我的親信全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皇上你要多多保重!」
這是一次真正的戰役,老皇帝最後的賭注,究竟是輸還是贏,誰也無法料到,趙子文只知道結局一定比昨晚要慘烈百倍,甚至千倍。
「這一戰關係著大荊的命運,朕只希望你能竭盡全力,不管是輸是贏,朕也不會怪你。」老皇帝凝視著趙子文,深意地道。
哎,如果輸的話,安王會放過我嗎?我的小嬌妻們肯定都會遭殃,所以這一戰對於趙子文來說,他輸不起,他只許贏,不許輸!
「你下去吧,好好準備京城的事宜。」項胤琪揮了揮長袖,悵然若失……
其實皇上也事在為八皇子做打算,如果失敗的話,八皇子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可以退隱,不問世事,而這正是項龍空想要的生活。
「微臣告退……」趙子文緩緩退出靜心殿,還以為只是去西梁幫助八皇子應徵駙馬,順便把兩個小妮子帶回來,沒想到卻是要將安王引蛇出洞,進行最後一搏,他心中苦笑,這還真是個苦差事。
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京城之中,不止安王一股強大的勢力,將全部勢力引出,讓他們互相爭鬥,也不失一個妙計,而風險與利潤也同時並存……
諸葛連弩已經開始大批量的偷偷建造,只要大荊騎兵團的每個將士擁有一把連弩,還怕什麼安王的黑武士?直接幾波弩箭就可以將他們射殺。
趙子文出了皇城門,緩步走在大街上,他不經意的抬頭間,正看見懷王府的馬車載著大量的家產向邯鄲城門行去。
馬車內,懷王正目光散亂的坐在裡面,顯得特別的淒涼。
懷王終究是兌現了諾言,離開皇室,離開邯鄲,永遠不會再回來……
「懷王爺,等等……」趙子文小步跑上前,向車內的懷王招收道。
第338章 訓練
「停下。」懷王聽到是趙大人的聲音,連忙向車伕喊道。
一聽是趙大人,車伕連忙停了馬車,而懷王同時掀開車簾,從車上躍了下來。
懷王站在他的面前,神情很冷淡:「不知趙大人找本王有什麼事?」
「我來送王爺一程。」趙子文微微思量一下,正色道:「不知王爺這是要去何處?」
「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我懷王容身之所嗎?」懷王笑道,可笑容中卻包含著無數的苦澀。
趙子文想到當初自己要是接受安寧,也許會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懷王也不會傷心的離去,他間接的讓懷王失去安寧郡主,心存愧疚,點了點頭:「如果王爺遇到什麼困難,盡可來找我!」
因為邯鄲城也只有趙將軍一人為他送行,懷王還是心生感激的,微微笑道:「我會的,不過……我想問趙大人一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
懷王今日就會離開,趙子文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與他相見,很豪爽點了點頭:「王爺但說無妨。」
「趙大人可曾喜歡過安寧?」懷王凝視著他,目光很真誠。
趙子文心中一驚,難道王爺知道自己與安寧之間的事,他此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當初對只會耍心計的安寧郡主,很不喜歡,可後來這可憐又可人的小郡主漸漸進入了他的心中,他黯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呵呵……」懷王露出無比淒涼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拒絕皇上的旨意,害得安寧與你不能在一起……」
這一句更是讓趙子文又是驚詫,又是不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麼事,眉頭緊鎖的道:「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懷王眼中已經蘊滿熱淚,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你知道嗎。曾經皇上秘密找我洽談,讓我將安寧嫁給你。可是我卻沒有答應……」
皇上曾經找過懷王,要安寧嫁給我?還有這回事,趙子文詫異的暗忖半晌,又露出苦笑,當初自己將軍的身份還沒有曝光,安寧對自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又怎麼可能嫁給自己。
懷王當初也是因為趙大人的身份只是一個小書僮。即使勝任宰相,可他幫的並不是六皇子,而且安寧還十分的討厭他,所以懷王堅決不同意,沒想到的是,二人到後來卻是郎情妾意,互相衷情著對方。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懷王的心涼的通透,深深一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呀!」說著說著,懷王直接跨上馬車,逕直的邯鄲城外行去,再也沒有回頭……
「造化弄人。」趙子文遠望懷王漸漸消失在視線的馬車,輕聲一歎:「也許離開邯鄲城是最好的選擇。邯鄲即將風起雲湧,還是都走的好。」
……
邯鄲城外的校場上,騎兵團正進行著艱苦的訓練,他們按照趙團長給的訓練方案,沒日沒夜的鍛煉。
校場上有著一個長長的圓柱木橋,架在校場內,騎兵團的將士雙手持著銀槍,在上面來回走動,更是練著趙將軍所教的槍法,校場上不停的發出「砰砰砰」的響聲。一聲聲悶哼。卻無人喊一個疼字,摔下來又是接著爬起來。繼續在獨木橋上拚命苦練。
在遠端的小樹林間,大樹上繫著數十個圓木樁,吊在空中,卻見圓木樁不停地在空中飛舞,而將士們不停地從圓木樁中穿越著,其中將士沒有不帶傷的,個個都被圓木樁撞的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可他們依然堅持著,被撞倒在地,接著再向前衝刺……
這裡獨特的訓練方式,讓不是騎兵團的士卒都忍不住前來觀看,可看到他們一個個訓練耳朵鼻青臉腫,卻似乎沒有什麼作用,心中不禁暗忖,也不知道趙將軍是不是在瞎折騰人。
騎兵團的裝備早已配備整齊,銀槍,黑色盔甲,高大的戰馬,一支合格的小型騎兵團就此產生。
田虎站在不遠處,欣慰的看著艱苦鍛煉的騎兵團將士們,他只知道趙將軍要他做得東西,一定有用!
趙子文送完懷王,就徑直地向校場而來,當看到校場上的將士們來回訓練,心中一片寬慰,大荊的希望就在他們身上,將他們訓練出來,再讓他們訓練其他人,循環漸進,一定會取得成就。
「趙將軍。」校場最先看到趙子文的一位士卒,興奮的高聲道。
這小子終於肯來了,田虎聞聲望去,只見趙將軍大搖大擺的向這走來,沒好氣的走上前去:「趙兄,你也捨得來呀!」
趙子文笑了笑,神色間有一絲疲憊:「沒辦法,最近還真的挺忙的……」
昨晚發生的事,田虎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緊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荊早晚會平定下來的。」
趙子文現在的夢想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讓大荊相安無事,他也好解甲歸田,和幾位小嬌妻,過著平淡卻幸福的生活,如果安寧能夠……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全部集合!」田虎也不願意再提煩惱的事,向著正在訓練的將士,高聲道。
所有在訓練的將士們立刻全部放下全部,奔向這裡來集合,他們動作迅速,瞬間筆直的站趙將軍身前,吼道:「趙團長好!」
趙子文點頭嚴肅道:「不知道各位將士訓練這麼長時間,感覺得到什麼沒?」
這個……將士們不停地練著這兩項枯燥無味的東西,而且還弄的鼻青臉腫,心中鬱悶的他們,還真一時想不到,練這兩個東西,能得到什麼。
只是他們崇敬趙將軍,認為趙將說的話一定有理,要不然趙將軍的武功為什麼會這麼高深莫測,趙將軍更是一個團的團長,他們的思想裡面已經有了以團長的命令為宗旨的思想,又怎麼會不停團長的命令。
「團長,我們不知道能學到什麼,還請團長給我們講解。」一位直爽的漢子,毫無顧忌的道。
「這個還需要解釋?你給我面壁去。」趙子文氣的對著這粗獷的漢子道。
騎兵團的將士們知道團長沒有真的生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位豪爽漢子,直來直去,聽到團長的命令,喊了一聲「遵命」後,立刻轉過身,面對城牆站著。
趙子文看的哭笑不得,心中暗忖,我要是讓你撞牆,我看你是撞不撞!
遠處的騎兵團戰馬發出微微的嘶鳴聲,兩千匹戰馬繫在校場的馬棚中,有種躍躍欲試,衝出來的感覺。
趙子文目光轉向馬棚中,意味深長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開始練習馬上作戰,現在立刻選戰馬!」
選戰馬?眾將士射出狼一般貪婪的眼神,也難怪,他們整天不停地練著獨木橋和圓木樁,早已經枯燥無味,就等著上戰馬,一展騎兵團的神威!
眾將士轟的一聲,連忙向馬棚奔去,尋找中意的駿馬……
「趙兄,現在讓他們上戰馬,合適嗎?」田虎看著趙將軍道。
趙子文本來準備延後幾天,無奈形勢危及,必須讓他們盡快成為一支真正的鐵血之師,他笑道:「他們已經訓練了這麼多天,對於馬上對敵,應該是輕車熟路的。」
「田兄……」他神色突然一變,深邃的眸子閃爍無比霸道的威嚴:「我即將陪八皇子去西梁,應徵駙馬,騎兵團的事物都交給你來打理,記住,一有情況,立刻率騎兵團保護城內所有家屬衝出邯鄲城!」
田虎一驚,立刻明白邯鄲城即將要發生大事,風起雲湧,暗流湧動,真不知邯鄲城到時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趙兄這麼相信騎兵團有這種實力,在重重包圍之下,也能沖的出去?」田虎很是擔心的疑問道。
趙子文笑著拿出一個圖樣遞到田虎的手上:「看看吧……」
田虎疑惑的打開圖紙,當看到圖紙上的東西,立刻雙目圓睜,不可窒息的瞠目結舌道:「這……這是諸葛連弩?不會吧,諸葛連弩已經消失數百年,你怎麼可能知道它的圖樣?」
趙將軍又是語出驚人道:「何止是圖樣,諸葛連弩我早已經試驗成功,正在大批量的建造當中……」
田虎張大著嘴巴,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時驚得愣在原處,傳說諸葛連弩一弩十發,威力驚人,當初簡直就是敵人的夢魘,這等厲害的兵器問世,根本不用懼怕匈奴的復合弓,和任何敵人。
如今的大荊騎兵團已經具有比較厲害的規模武器,再加上諸葛連弩,簡直就是一支無人能擋的軍隊。
「難道這個要給騎兵團使用。」田虎愕然道。
趙子文白眼一翻,沒好氣道:「難道給你一個人用?」
第339章 公子
田虎訕訕一笑:「不過趙兄,你準備將諸葛連弩公諸於世,還是不讓其他人知道?」
對這跟驢腦袋有一拼的田虎,趙子文白眼一翻:「如果我將諸葛連弩公諸於世,一旦邯鄲城發生叛變,你我看你怎麼逃出去,敵軍也擁有連弩,一輪弩箭,恐怕我們騎兵團就會損失慘重!」
田虎乾笑兩聲,那是打心底佩服趙將軍,連消失數百年的諸葛連弩都能建造出來,還有他辦不成的事嗎?
「要是把這諸葛連弩當作是秘密武器,絕對會讓敵人聞風喪膽。」田虎很是希冀的道。
趙子文神情又變的很嚴肅,正色道:「不過我擔心軍中會有內奸,會將諸葛連弩洩露出去,我讓你查的事,你查過沒?」
「可疑的已經踢出軍隊,其他的沒有查到重要的線索,兩千將士似乎都沒有不良的記錄。」田虎看著已經選好戰馬的兩千將士,輕聲道。
趙子文目光轉向騎兵團,神色很是沉重,如果將諸葛連弩交給他們,其中有一個是內奸的話,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如今趙子文明白,每一步都關係著大荊的生死存亡,所以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趙兄,不知道諸葛連弩什麼時候能借我用用?」田虎眨著眼睛,嘿嘿笑道。
趙子文思量片刻,便道:「我走之前。會將大批的諸葛連弩交到你手上,記住!弩在人在,弩亡人亡!」
田虎也知道諸葛連弩的重要性,要是讓安王得到,他們再按照模型大批量製造,到時候恐怕就沒有與他抗爭的實力。
「弩在人在,弩亡人亡!」田虎咬著牙。凜然地道。
「你等下將諸葛連弩的消息告知將士們,然後晚上派親信緊盯軍隊的異動。有人夜裡出走的,一律格殺勿論!」趙子文眸子射出冷光,低聲道。
「好辦法!」田虎點了點頭:「一定要讓騎兵團成為最直系的親信部隊。」
「全部集合。」當看到每位將士都挑選出戰馬後,趙子文高聲道。
「蹬蹬蹬……」兩千將士立刻騎著戰馬,向著奔來,當走到趙將軍面前時。立刻下了戰馬,站在馬旁,怒後一聲:「到!」
趙子文看著兩千將士和兩千匹戰馬齊齊到位,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騎兵團就此產生,如果能藉著這兩千騎兵復我華夏河山,這是何等的霸氣與榮耀。
想到這,趙子文都感覺到熱血在燃燒,不禁射出霸道的威嚴:「借我兩千虎騎。復我浩蕩大荊!」
兩千將士微微一愕後,就感覺熱血沸騰,紛紛舉起手中銀槍,殺氣四射的怒吼道:「復我浩蕩大荊!」
銀槍在刺眼的陽光下,閃爍冷冽的寒芒,兩千將士。兩千匹戰馬,兩千把銀槍,可無人敢小瞧他們的戰鬥力。
「全部上戰馬,互相比試,點到為止。」趙子文又是接著道。
「蹬蹬蹬……」將士們想都不想的聽從團長命令,紛紛蹬上戰馬,找著親近的弟兄,比試一番。
銀槍寒芒,電光火石。整個校場都響徹著比試的打殺聲。騎兵團的將士還真是很少騎過馬,可當他們一上戰馬。卻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彷彿是個馬上老將似的,平衡感十足,即使不用抓住馬繩,雙手拿槍,也能將槍法運用的靈活自如。
一千對比試的將士,打的是難解難分,他們槍法都是靈活運用,而且又感覺到自身反應特別迅速,竟然可以不停左右閃避,互相都傷不到對方。
他們心中一驚,又是立刻恍然大悟,同時明白這趙將軍的功勞!
獨木橋教將士們的是平衡力,在獨木橋上用槍法,在馬上更是能夠運用自如,而躲木樁,就是練的閃避能力,即使再厲害的人,挨上一刀一槍,也得送命。
「團長可真是個奇人!」眾將士明白這兩項訓練的作用後,心中更是對團長佩服得五體投地,這種怪異卻有效的訓練方法,他也能夠想得到。
田虎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群群打得如膠似漆的將士們,不由得瞠目結舌道:「他們進步也太快了吧?」
趙子文很是欣慰的道:「本來打算讓他們再練幾天的,不過現在形勢危及,所以讓他們現在開始練馬上作戰吧。」
這趙兄還真是無所無能,真不知他腦袋怎麼長的,怎麼會有這麼多鬼點子,田虎心中暗忖,大荊有他一個人在,恐怕就足夠讓匈奴大軍聞風喪膽的。
要是把大荊數十萬大軍全部交給他練,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田虎不禁想到,彷彿能看到趙將軍率領大荊騎兵團征服全世界似的。
趙子文向田虎使了一個眼色,田虎心領神會的大叫一聲:「所有將士下馬集合!」
「刷刷刷……」將士們紛紛收起銀槍,一副興奮之色的來到趙將軍與田將軍面前,他們武功大進,不高興才怪,看著趙團長的目光,更是崇敬無比。
「我要向各位弟兄宣佈一個好消息。」田虎白白淨淨的臉龐上,滿是殷殷的笑容,呵呵笑道。
見田將軍笑的這麼開心,眾將士就猜到絕對是喜事,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田虎頓了頓,便道:「趙團長已經成功建造出……」他嘿嘿一笑,卻是欲言又止,眾將士聽得心癢癢,恨不得搬開田將軍的嘴,讓他快點說!
「嗯,趙團長建造出……已經消失數百年之久的……諸葛連弩!」田虎興奮的大聲道。
諸葛連弩?騎兵團的將士們並未像想像的興奮,而是眼神呆滯,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們的趙團長,諸葛連弩可是傳世神兵,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均是感到不可思議。
可他們絕對相信趙團長有這個實力,因為趙團長是何許人也,他可是創造無數傳奇的趙將軍!
要是有諸葛連弩在,還怕他個屁的匈奴復合弓,眾將士轟然炸響,興奮的高呼道:「趙團長,趙團長!」
「今晚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住,通風報信者一律殺無赦!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趙子文又是小聲在田虎耳邊叮囑道。
趙子文知道自己離開邯鄲城時,所以必須要將諸葛連弩發放到騎兵團將士們的手中,以對付可能到來的困難,有連弩在手,還何懼安王等勢力?
田虎臉色冷然,點了點頭:「今晚我就好好看守,不會放過一人!」
……
三日後的邯鄲城外,趙子文已經準備啟程向西梁進發,八皇子正坐在馬車內,等待著他。
「這個大小姐怎麼還不來?」趙子文站在城門外,等待著夏雨晴三位小姐前來送行。
騎兵團內部果真如他所料——有內奸的存在,當內奸聽到騎兵團有諸葛連弩的存在時,嚇得當晚就偷偷去通風報信,可就在當晚也被守株待兔,等候多時的田虎所斬殺。
按道理,騎兵團應該再無內奸存在,可趙子文仍舊不是完全放心,小心使得萬年船,便讓田虎日夜提防著,而諸葛連弩已經交到田虎的手中,也發到每位將士的手中,讓他們早點熟悉的掌握諸葛連弩。
如今的騎兵團握有諸葛連弩,又個個武藝不凡,真正的變成了一支無敵之師。
「公子,我來晚了。」突然一個頭戴書僮帽的小書僮,走到趙子文的面前,輕聲道。
公子?趙子文聽的一愣,我認識這個書僮嗎?雖然自己以前和他是同行,可也不能這麼拉關係吧,當他看到一張熟悉的俏臉,驚詫的說不出話來,指著她道:「你……你這是……」
小書僮嬌滴滴的道:「公子,我這是要和你一起去西梁。」
趙子文走到這位小書僮的身旁,苦著臉悄聲道:「我說羅姐姐,你就別玩我了,你還是會去好好保護夏萍吧。」
這位眉目如畫,俊俏的一塌糊塗的小書僮,正是這白髮魔女羅青煙,只是她一頭白髮藏在了書僮帽中,只露出了一張精緻的俏臉。
羅青煙冷笑一聲:「難道你不知道世子項龍淵也要去西梁嗎?」
趙子文轉念一想,試探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楚升這個妖人也要去吧?」
「如果他不去,你認為我會去嗎?」羅青煙輕哼一聲,潔白無瑕的俏臉泛起一朵紅暈。
馬車內的八皇子聽到趙將軍似乎和別人在說話,忍不住地問道:「趙大人,你這是在和誰說話?」
趙子文哦了一聲:「我在和我府中的小書僮講話,準備去西梁把他帶上。」
帶書僮做什麼?八皇子奇怪,卻也不喜歡管這閒事,淡淡道:「趙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趙子文無奈笑道:「皇子殿下再等等,我的三位夫人還沒來……」
八皇子嗯了一聲,再次陷入沉默,顯而易見的是,八皇子去西梁應徵駙馬,並不是他希望的,而是皇上逼他的。
看來這白髮魔女和這妖人真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這妖人去哪,魔女就跟在哪,看來這次去西梁,真是不會太平。
第340章 送別
這個死妖人,趙子文心中憤憤一句,向著羅青煙訕訕笑道:「羅姐姐,我們這麼多大男人,你不覺得不方便嗎?」
羅青煙美眸冷冷地看著他:「難道你就不怕楚升突然刺殺八皇子?以你現在的武功,也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而你不可能時時保護著他。」
「說來說去,羅姐姐還是希望和我聯手,找機會幹掉他,對吧?」趙子文撇撇嘴的道。
羅青煙很自信的道:「這件事對你我都有利,我絕對相信你不會拒絕……」
楚升離開邯鄲,這個最危險人物的離去,其他暗藏的勢力對有騎兵團保護的夏萍已經構不成威脅,如今這妖人去西梁,說不定真是奔著八皇子去的,趙子文已經無後顧之憂,還怕他個什麼,要是能在西梁幹掉楚升這個大禍患,是最好不過的。
趙子文笑道:「也好,不過羅姐姐身為堂堂的忘夫閣閣主,扮一個小書僮,未免太有失身份……」
羅青煙也知道去西梁,路途遙遠,要扮很長一段時間的書僮,真是有點不方便,不禁問道:「趙將軍有其他辦法?」
「不如……」趙子文淫蕩一笑:「不如扮我的貼身丫鬟吧!」
羅青煙氣的柳眉一蹙,美眸冷光一閃:「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讓我伺候你!」
「哎喲。這不是趙將軍麼……」一聲妖媚聲音響起,卻見這楚升正坐在一匹白馬上,旁邊是安王府的馬車,裡面不看就知道是安王世子項龍淵。
楚升掐著蘭花指,神情說不出的嫵媚,他一襲白衫,臉龐白淨。趙子文看的直惡寒的想吐,該死的人妖。
「咦。這位小書僮長的好俊俏喲。」楚升向著趙大人身旁的小書僮,調笑道,顯然已經認出這位俊俏的一塌糊塗的小書僮,正是這忘夫閣的閣主羅青煙。
羅青煙冷冷一哼,卻是不回話。
「唉,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瀟灑公子。說不定他是個人妖……」趙子文的目光瞥向他處,意味深長的道。
羅青煙聽得晶瑩嫩滑的俏臉蛋一片粉紅,憋著笑意暗忖,這小賊諷刺人的功夫,倒真是一流。
楚升聽的微微一怔後,老臉立刻氣的一紅,差點有爆發的衝動,妖媚眸子中射出的殺意。足可以將趙子文殺上幾百遍。
圍在八皇子馬車周圍的安王親信將士,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這趙將軍竟然敢這麼說楚王。
「楚先生,我們走吧。」馬車內傳來項龍淵的聲音。
楚升也自知一人之力,不可能打得過趙子文與羅青煙的聯手。說不定還會被這二人藉機剷除,冷哼一聲:「我們之間的賬,總有一天會算清!」
「我恭候大駕。」趙子文冷冷一笑。
楚升怒火中燒,駕著馬大吼一聲:「我們走!」
趙子文看著安王一干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深思熟慮著,難道這項龍淵是想應徵駙馬,拉攏西梁的國主?
林狐媚子也在西梁,可不能讓這楚人妖先看到林夢菲和余思凌,趙子文急不可耐地想跟上項龍淵的腳步。可又不忍心不向趙府的小姐們告別就沖沖離去。
「大哥……」就在他猶豫間。就聽到寶兒小妮子的聲音驟然傳到耳中。
聽到小妮子的聲音,趙子文心中一暖。看著快步走來的五位小姐,微微笑道:「五位大小姐,你們可算來啦!」
夏雨晴,李寶兒,夏萍,李易安,蘇婉柔,五位小姐俏臉泛起兩抹紅暈,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看著身旁四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夏雨晴心中頓生飛醋,暗忖子文真是風流花心鬼,俏臉一寒:「你不願意等,大可以走……」
這大小姐還真是愛吃醋,趙子文苦笑一聲:「唉,大小姐,你怎麼又生氣呢?我這一走,也不知何時能與你們再相見。」
夏雨晴聽的一急,美眸立刻閃現淚光,與這壞蛋的分別,最長的一次就是他參軍之時,想起自己在兩個月日夜都思念著他,痛苦難眠,如果他又是去兩個月,這不是要折磨死自己麼?
其他四位小妮子聽到這話,彷彿是生離死別一般,嚇得連忙圍繞在趙大人的身邊,鶯聲燕語道:「子文,我們要跟你一起去。」
「胡鬧。」趙子文哭笑不得,自己這是出去辦正事,可不是帶著家眷觀光旅遊的,便道:「西梁路途遙遠,你們去幹什麼,都給我在家好好呆著,西梁事情一辦完,我就回來。」
李才女美目一紅,她剛剛與大哥確立關係,大哥還未給李府下聘禮,就跑去路途遙遠的西梁,李才女怎能不傷心,不由得生怨小聲抽噎著不說話。
趙子文看著李才女傷心欲泣的模樣,猜到她的心思,心疼地摟著她的小蠻腰:「我的李大才女,我這又不是不回來,我一回來就向你爹下聘禮,如何?」
感受到大哥火熱的大手,李才女俏臉似火燒,頓時緋紅一片,破涕為笑的,嬌嗔道:「什麼大才女,大哥就知道捉弄我……」她語鋒一轉,羞赧的聲如蚊吶道:「你下不下聘禮,關我何事?」
看著李大才女嬌羞無限的動人模樣,真是勾人魂魄,趙子文哈哈一笑:「這都是大哥的事,大哥回來就去辦。」
夏萍不服氣的拉著他的大手,嘟著櫻桃小嘴:「我不要,我就要是跟你去!」
落難小公主早已經是完全將趙大人當作是她的天,又怎麼肯讓趙大人離去。
這個小公主就知道耍小性子,趙子文知道普通的話對她起不到作用,作怪的大手偷偷的撫著她的小翹臀,嘿嘿笑道:「要是你不聽話,我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家法伺候!」
趙大人的大手彷彿有魔力,直讓夏萍感到觸電般的感覺,她嬌軀輕顫,俏臉緋紅,心中暗忖,要是自己在這被他打屁股,真是羞死個人。
知道這壞蛋臉皮厚如城牆,什麼事情都敢做,夏萍雙頰飛霞,咬牙切齒地道:「只准這是最後一次,要是以後再不管我,我就咬死你!」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嗎,趙子文心中苦笑,即使度過這次的危機,還有即將面臨匈奴的南下,可他卻是不想讓這小丫頭繼續纏著,便沒有說出口。
「大哥,這是我給新做長靴和一些我做的糕點,你帶著吧。」李寶兒走到大哥的面前,輕輕地道。
唉,這個可人的小妮子,趙子文不禁將寶兒緊緊摟在懷中,只有這個小嬌妻,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趙子文眼圈微紅,將寶兒柔弱的身體摟在懷裡,頓時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湧上心頭,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呀……」寶兒羞怩的暈紅上臉,嬌呼一聲,可心中甜蜜卻更是湧上心頭,又羞又喜的低下螓首,檀口吐出芬芳:「大哥,寶兒會在日夜等你回來。」
這丫頭,趙子文心裡酸酸的不是味道,他的確有點花心,有溫柔似水的大小姐,有才思敏捷的李才女,有活潑的夏萍,寶兒的光環是最不出眾的,是最樸實無華的,可就是這個可愛的寶兒,時時刻刻想著他,把他當作了天!
趙子文總是覺得欠著她什麼,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感動道:「寶兒,大哥會快去快回的……」
早已經悄悄站在遠處馬車旁的羅青煙,望著李寶兒輕聲一歎,難怪他這般疼愛這個長相之中不如其他小姐的寶兒,這小丫頭雖是一個貧苦的農家女,可一顆真心堪比水晶,叫人又憐又愛。
「這討厭的人!」夏雨晴知道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可是看著他對寶兒妹妹那般真摯親熱,而卻不理自己,心裡難免有些酸酸的味道。
寶兒的勤勞和樸實都是讓趙子文最為感動的,他接過寶兒親手做的長靴和糕點,霸道的笑著道:「大哥一定一個人把糕點全部吃完。」
寶兒明白大哥的意思,幸福點了點小腦袋,俏臉上露出甜不死人的梨渦,她美眸一亮,輕輕道:「大哥,凌兒姐姐現在還沒有消息麼,你去西梁,正好看看凌兒姐姐在不在西梁。」
凌兒的消息,趙子文還沒有跟寶兒說過,點了點頭:「嗯,我會去打探凌兒的消息,你放心吧……」
蘇婉柔依舊面帶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落落大放的站在四女的身後,唇似點峰,淡掃娥眉,身材更是五位小姐之中最曼妙婀娜的,更難得是她的成熟,全身上下透著高貴穩重的氣質。
趙子文是最晚與她確立關係的,走到她身前,輕聲笑道:「婉柔,這些天很累吧,真是苦了你了……」
大批的諸葛連弩,都是由蘇婉柔秘密的監督建造,真是累壞這個小妮子呢。
蘇婉柔俏臉一紅,輕輕地搖了搖頭,輕柔道:「子文,為你做事,婉柔覺得很開心,又怎麼會覺得累?」
第341章 我得意的笑
趙子文看著雙頰飛霞,溫柔似水的蘇小妹,不禁輕輕攬她入懷,壞壞地笑道:「婉柔,等我回來,也向蘇太師提親,早點娶你過門,你說好不好?」
蘇婉柔自知年齡比其他四位小姐要大的多,不由得黯然神傷,可聽到子文這一句話,立刻又羞又喜的將螓首埋進他的懷中,溫柔道:「子文,一路上你一定要小心謹慎!我……等你回來。」
「嗯,你也要記住,一旦邯鄲城發生異動,你立刻和騎兵團一起衝出邯鄲城,知道麼?」趙子文感受著蘇婉柔令人瞠目結舌的火爆嬌軀,心神一蕩的更是摟緊她幾分。
蘇婉柔雖然是未經人事,可婀娜的身材十分的敏感,感受到他下身火熱的硬物,蘇婉柔俏臉頓似火燒,嬌軀滾燙髮顫,修長的脖頸都一片粉紅,眉目間散發著濃濃的春意,嬌媚的模樣讓人怦然心動。
「嗯,我一定會等著你回來。」蘇婉柔臉頰紅撲撲的,嬌滴滴地答道。
夏雨晴看著這個登徒子與其他四位小姐,都是這般的親近,對自己卻是理都不理,不禁心中委屈的很,可她不願表露人前,瑤鼻一酸,轉過身去偷偷抽噎著。
「大小姐,怎麼呢。」一個壞壞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大小姐聽的眼圈一紅,倔強地咬著貝齒:「你不是不願理我嗎,你走吧……」
夏萍捂著小嘴在一旁偷笑著。這個壞蛋與小姐還真是一對冤家,總是互相鬥氣,可大小姐愛煞了壞蛋,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大哥怎麼老是欺負雨晴姐姐……」寶兒看著大小姐傷心欲泣的模樣,不禁替她打抱不平起來。
趙子文苦歎一聲:「既然雨晴你不願見我,那麼我現在就走吧……」
夏雨晴聽的又羞又氣,立刻舉起粉拳狠狠地打這無恥之徒。到底是誰不想見誰?
趙子文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小姐的柔荑。他順勢而下,一張火熱的大嘴直接覆蓋在大小姐的櫻桃小口上,雙唇相觸帶著湖水的清涼感覺,卻讓她頭腦中轟的一陣輕響,心裡更是緊張地跳個不停。
這裡可是城門口呀,這個登徒子,以後還要我怎麼見人?大小姐又羞又驚。可心中的甜蜜卻是蓋過所有的不快。
四位小姐睜大著美眸不可置信的看著雙唇相接的二人,她們知道趙大人平時的作風,是根本無視禮法的,可也不能這麼無視吧,這典型的就是在挑戰數百年的禮教呀!
陪八皇子去西梁的護衛也均是瞪大著眼睛,心中感歎,趙將軍就是趙將軍,總是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趙子文即使臉皮再厚。也不敢來舌吻,只是狠狠的親了大小姐一下性感的小嘴,看著如桃花般羞紅滿面的大小姐,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雨晴,我離開西梁後,不要再耍大小姐的小性子了。好好照顧寶兒和夏萍。」夏雨晴也是聰穎的才女,立刻明白子文剛才為什麼會故意氣自己,要以大局為重,她俏臉嫣紅的點了點頭:「子文,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寶兒妹妹和夏萍地,不會再與你鬥氣呢……」
大小姐在趙府,年紀比寶兒與夏萍都要大,又是心思縝密的才女,領導能力自然不用多說。當然需要大小姐來當這個大姐大。發生的危險的時候,由她來統領兩位小姐。
趙子文打點好一切後。又在其他四位小姐的香唇上各自親一口,對於「佔便宜」的事,趙大人從來都是毫不手軟。
五位小姐絕美的俏臉生暈,美目含媚的低下螓首,一副活色生香的五美圖,直讓護衛們羨慕不已,趙將軍真是好福氣。
「大人,上馬車吧。」一位侍從牽來一輛馬車,笑道。
與五位小嬌妻告別,趙子文踏上馬車後,心中還是有著淡淡的不捨,還是在美人窩呆著舒服呀……
「子文……」夏萍悲呼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提著長裙便竄上馬車,用力的鑽進了他懷裡。
看夏萍的模樣,車下的幾位小姐更是黯然,淚珠兒與這紛紛灑灑的雨絲融為了一體。
夏萍是其中命運最為淒慘的,更是最為依靠趙子文的,如今趙大人要走,她自然也是最為傷心地。
將小公主柔弱無骨的身軀抱在懷裡,趙子文心裡的滋味也難以形容:「乖,不哭,不哭,我很快就會回來地。」
夏萍幽幽道:「子文,你回來後,可不准再離開我呢。」
趙子文淫蕩一笑:「回來後,我們就入洞房……」
「壞蛋!」夏萍輕啐了聲,面紅耳赤地擰了他一把,又趁人不注意,屏住羞澀,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臉頰一吻,輕聲道:「相公,我等你回來……」
夏萍羞澀著跳下了車去,這一聲溫玉軟語,卻讓趙大人的心都酥透了。
「夫人,你也上車吧……」侍從向著站在一旁的小書僮羅青煙道,這小書僮眉目如畫,俏麗動人,又怎麼會是個小書僮,侍從是個精明人,趙將軍可是不會輕易帶女子的主,便小聲的恭敬道。
「你說什麼!什麼夫人?」羅青煙柔美的面色忽地變得冰冷,彷彿嬌艷的牡丹被暴雪覆蓋,叫人心裡生出股股的寒氣。
看著「趙夫人」冰冷充滿殺意的目光,侍從立刻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小命即將要丟掉似的。
趙子文耳朵靈敏,早已聽到侍從說的話,心中笑開了花,輕哼一聲:「小煙,不得無禮!」
「小煙!」羅青煙光滑細膩的額頭都快爆出青筋來,可想到自己是和這無恥小賊去西梁,現在可不是和他鬥氣的時候,壓制怒火的輕哼一聲後,便瞬間跨進馬車內。
見趙將軍一句話就讓趙夫人服服帖帖的,侍從心中佩服,趙將軍對自家夫人還真是有一手,不過這趙夫人實在是強悍……
夫人?五位小姐均是微微一怔,她們很想看看小書僮怎麼就變成夫人呢,無奈這小書僮身形鬼魅,直接閃進馬車內,看不到她的相貌。
大小姐已經明白到馬上就會有大事發生,她不願意再耍性子,讓子文多添煩惱,便恨恨地咬了咬銀牙,瞪了登徒子一眼。
趙子文也不知該怎麼解釋,訕訕一笑的默不作聲。
馬車漸漸行遠,五位小姐卻是依舊凜立在成門前,依依不捨的樣子,彷彿化成了五座望夫石,羅青煙掀開車簾,看著五位小姐的模樣,真不知這小賊有何得道之處,竟讓五位小姐如此癡情。
趙子文坐在馬車內的茶几旁,舒坦的抿著香茗,真是夠享受的。
「你給我駕馬車去。」羅青煙突然冷不丁的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來。
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愕,打了個哈哈道:「羅姐姐,不用這樣吧?」
「你去不去?」羅青煙輕叱一聲,手中寒光暗閃,一柄小劍自袖中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茶几一角劃落。
想起剛才被侍從誤認為是趙夫人,這小賊笑嘻嘻的還落井下石,羅青煙更是認為女子貞潔為重,怎麼會讓趙子文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為不引起別人嫌疑,讓他駕馬車是最好的辦法,也順便懲罰懲罰他。
還真是個不講理的魔女,趙子文苦著臉,只好掀開車簾,對著駕著馬車的侍從眨了眨眼睛道:「嗯,我的書僮習慣一個人坐馬車,所以我來駕馬車,你去騎馬吧!」
原來是小兩口子想單獨在一輛馬車,侍從心領神會的會心一笑,點了點頭後,立刻將馬繩馬鞭遞給趙將軍,連忙跳下馬車。
這個無恥之徒,羅青煙冷哼一聲後,也不願再動怒,靜心開始打坐起來。
趙子文駕著馬車,看著沿途山清水秀的風景,心情大好的高聲唱道:「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世事難料人間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愛與恨哪什麼玩意,船到橋頭自然行,且揮揮袖莫回頭,飲酒作樂是時候,那千金雖好,快樂難找,我瀟灑走條條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把酒當個純鏡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趙子文不停地重複歡快灑脫的曲調,讓侍衛們聽的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跟著唱了幾句,他們知道趙將軍會很多怪異的曲子,如今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曲子朗朗上口,耳熟能詳,實在是好聽。
規模不算小的八皇子護衛對,立刻唱成一片:「我得意的笑……」聲音洪亮之極。
前面馬車內的八皇子聽的是哭笑不得,這趙將軍剛才是五位夫人送行,現在又是唱著怪異的曲子,難道他就不能消停一下麼?
「你得意個什麼勁!」早已快耳朵聽出老繭來的羅青煙,終於不堪忍受的挑開扯簾,呵斥道。
第342章 少年
西梁的京都位於寧夏興慶城,因為西梁剛復國不久,所以版圖比大荊小的多,也沒有採用帝號,依附著大荊生存,因此西梁的君主,天下都以國主來稱謂他。
濃重低垂的烏雲,像峰巒起伏的群山,沉甸甸地壓在西梁皇城被剝蝕的宮牆上,壓在宮殿鱗次櫛比的黃琉璃瓦殿頂上,壓在御花園頹圮的太湖石假山和御道兩側的古柏、古槐上。往日金碧輝煌、氣象森嚴的皇宮,如今卻因為十多年前被匈奴的侵略,而變的破舊不堪。
遠處,皇城河道的寬闊水面上,冷風呼嘯,不時地掀起陣陣波濤。一排排洶湧而來的雪浪花,猶如無數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惡狼,貪婪地吞噬著江岸的泥沙。迷濛的細雨紛紛揚揚地打在小湖面上,重重疊疊地浸漬著江畔集結待發的數百艘各式載人和運物的木船。
從船桅高懸的五顏六色的牙旗,特別是繡有「荊」大字的旗幟得知:這是一艘大荊的船隻。
「沒想到來這興慶,還需要坐船。」趙子文站在船頭,看著破舊興慶皇城,無奈地笑道。
八皇子凜立在他身旁,皺著眉頭:「如今的西梁如此的衰破,真不知父皇為什麼要我千里迢迢地來到這應徵什麼駙馬……」
老皇帝的心思其實就是讓八皇子來這避難的,只是這世子為什麼要跟來,趙子文還真的猜不透。也許是想拉攏西梁國主,想直接將八皇子扼殺於西梁吧。
羅青煙依舊是一身書僮的打扮,書僮冒戴的嚴嚴實實的,將一頭白髮完全蓋住,看著這嬉皮笑臉的趙大人,心中不由得暗腦,這一路上。這小賊根本就是個禍害,天天唱著怪異的曲子。真是要人命。
為了能夠不被世子項龍淵甩的太遠,及時趕到興慶,他們一路之上都不敢停歇,現在已經是人困馬乏,八皇子疲憊的道:「趙將軍,我們先找一間客棧歇歇腳吧……」【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趙子文贊同地點了點頭,便讓船家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片刻後便登上了岸,望著由巨石堆積而成的興慶城,他心中感慨,花了十幾天的功夫,終於到了這個破地方。
……
興慶城的城門前,來往的人流絡繹不絕,很是熱鬧,人群之中大部分是翩翩公子一類型的。這西梁公主向天下招駙馬,自然是誰都想來試一試,即使應徵不上,也可以當是遊山玩水來的。
守城的官兵看到八皇子浩蕩的隊伍,其中護衛個個神采飛揚,一看就知道是來興慶應徵駙馬的貴客。很恭敬的並未盤查。
八皇子一行人走到官道之上,隨著人流緩緩進入城內,他們尋找著客棧暫時住下,可興慶城的客棧生意空前的好,找了四五家都是沒有空房,要不是就只剩一兩間客房。
不過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還留有四間上房和六間普通房,四間上房,一行人正好可以全部住下,八皇子的侍從過去準備全部訂下上房。他這邊剛剛下了定銀。卻看到又有十多人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三十多歲年紀,相貌英俊。身材高大,衣飾華美,腰間懸著一柄黃金鑲嵌象牙手柄的長劍,劍鞘也是上等的鯊魚皮製成,顯見身份高貴不凡,他面上始終帶著說不出的倨傲之氣,嘴唇微微抿起,整個人顯得冷傲不可接近。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大聲道:「掌櫃的,還有上房嗎?」
櫃檯前的掌櫃笑瞇瞇地答道:「真是不巧,四間上房剛剛被這位公子訂下,普通的客房倒是還有六間,各位不如將就住下!」
漢子怒道:「我家主子是何等身份,普通客房如何住的?快給我騰出兩間上房,否則老子便將你這客棧給拆了!」聽他生疏的口音,再看看他粗獷的相貌,就猜到是匈奴人,脾氣性情更是異常的火爆。
匈奴蠻夷將興慶城差點毀掉不說,更是讓西梁差點徹底滅亡,掌櫃的也是個愛國的主,脾氣頗為硬朗,聽到匈奴人出言不遜,不由得被激起火來,冷笑道:「我敞開門做生意,你愛來不來,住在我這裡,我敬你是我的主顧,若是出言不遜,請恕我概不伺候!」
那漢子勃然大怒,忽然揚起手來朝著那店掌櫃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了過去,那老掌櫃躲閃不及,被他打得原地轉了一個圈,半邊面孔已經腫了起來,那漢子怒道:「媽的!今兒我們還偏偏住定了,沒有上房,我便將你這星滿樓一把火給燒了!」
看到掌櫃的被打,店裡的夥計全都圍攏了上來。
老掌櫃也是動了真怒:「不給!就算燒了我的滿星樓,我也都不給一間房!」
為首的高大首領,眉頭一蹙,眼中濃烈的殺機立刻閃現出來,一看就知道他是個不好惹的人。
見主子動了怒,他身邊的武士全都抽出兵刃,眼前一場打鬥就要發生。
可滿星樓的夥計卻是依然不退縮,顯然是恨透了當初攻破興慶城,屠殺數千百姓的匈奴蠻夷,不過這一群匈奴蠻夷人高馬大的,這四五個夥計能是他們的對手嗎?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他們砍倒在地。
「怎麼匈奴的瘋狗也會來我西梁咬人?」趙子文剛準備動手教訓這一群蠻夷時,卻聽到門外一人輕蔑的聲音,聲音中透著些許稚嫩。
趙子文微微一怔,轉身看去,看到的確是一位雙手將銀槍架在脖子後,很拽的少年,少年露出玩味的笑容,看著匈奴粗魯的漢子。
匈奴漢子看的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說話的會是一位少年,看著少年臉上的痞氣,立刻氣的怒吼一聲:「好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找死!」
第343章 岳破奴
「看到底是誰找死!」少年怒吼一聲,忽然閃電般的橫握長槍,全力向匈奴漢子當頭劈去。
無論是匈奴漢子還是趙子文一行人,都沒有想到率先出手的竟然是這看似稚嫩的少年。
有意思,有意思,趙子文看著面對匈奴十多人的仍然敢出槍的西梁少年,不由得看的心生讚歎,笑容殷殷的看著他。
匈奴漢子微微一驚後,連忙左足重重在地上一頓,腳下的青石頓時崩裂,他的身軀一個微微後仰,腰間的彎刀錯然彈射出來,右手手腕一個巧妙的反切,準確無誤地迎擊在少年的槍頭之上。兵刃相交,迸射出萬點火星,少年的手臂微感酸麻,心中暗忖,匈奴人的力量果然驚人,功夫也不落下風,猝然發起進攻,攻其不備,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能夠作出反應實屬難得。
匈奴漢子怒喝一聲,彎刀又是貼在少年的槍鋒之上,猛然向他的槍身顎處擠壓而去。
少年的身體一個回轉,身軀騰空而起,左足踏在左側的牆壁之上,藉著牆面傳來的反彈之力,雙手握槍,居高臨下地向匈奴漢子頭頂劈落。
匈奴漢子刀尖疾轉,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青色寒芒,單臂接住他的全力一擊,身體倒退,雙腳交替踏在牆壁之上,身軀迅速上升到半空之中,人刀合一,斜行向正在下落的少年劈刺而來。
這漢子的膂力顯然是在少年之上,這次又是改為雙手握刀。攻擊的力量頓時加倍,這少年真是岌岌可危呀。
少年深知如果採用硬碰硬的戰術,很難卸去他雷霆萬鈞的一擊。
他眼珠子一亮,長槍一個弧形反挑,身體就勢沿著刀身傳來的巨大力道旋轉著退了出去,穩穩站立在櫃檯之上,發出一聲大笑:「匈奴人的武功也不過如此。你這漢子以大欺小,都打不過我!」
這匈奴漢子滿臉的胡茬。三十多歲的樣子,年紀是這少年的兩倍有餘,卻是耐他不何。
漢子聽得一雙虎目完全被怒火染紅,急躁不堪地想繼續與他比試,可驟然間,匈奴一行人的首領,突然一個提速。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直衝到少年的面前,腰間長劍閃電般的拔出,向少年怒劈而去。
順間的招式一氣呵成,讓所有人猝不及防,少年雖然身手不凡,可察覺到時仍是避無可避,長槍橫擋,只聽見「鏘」的一聲巨響。少年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櫃檯後的箱櫃上,將整個箱櫃砸的個稀巴爛,少年胸口受到重創,也是立刻噴出一大口血,差點昏死過去。
滿星樓的眾人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不堪一擊的少年,再看看這位武功絕頂的匈奴漢子的首領,心中驚詫,他……是個怪物嗎?
要不是少年長槍的槍身通體玄鐵所鑄,如果槍身為木頭的話,恐怕早已被這首領劈成了兩半。
這漢子的主子,顯然不願放過侮辱匈奴的少年,又是一個箭步向他奔去,準備長劍一挑,直接割下這少年的腦袋。
轉眼之間。這首領已是衝到少年的面前。少年卻是視死如歸,咬著血紅的牙齒。怒視這武絕倫的匈奴勇士,就在慘狀即將發生,所有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的時候。
「錚」的一聲,一聲凌厲的龍吟突然發出,一把黑幽幽的巨型槍頭,閃著冷冽的寒芒,霸道無匹的向衝向少年的匈奴勇士,怒劈而去。
這位匈奴主子瞳孔驟然緊縮,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威脅感和壓力,他猛然一轉身,手持寶劍迎向這驚天一擊!
「鏘!」槍頭與劍背的碰撞,發出直讓人心顫的巨響,彷彿虎嘯龍吟一般的聲勢浩大,匈奴主子被這一擊,打的連退數步,才漸漸穩住身形。
這匈奴首領何曾如此落入下風,他不可思議,西梁還會有如此高手,他緊緊盯著眼前人,只見他有著刀削般的輪廓,眸子泛著冷冷殺意,手持一把通體黝黑的巨型神兵虎頭槍,整個人有著一股凌駕天下的霸氣。
西梁有這等蓋世的人物?他細細打量著眼前人,剛才一招他輸的很不服氣,剛要與他再會一會時,卻聽到——「俊的槍法!」這一聲讚歎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抬頭向上望去,卻見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穿著一身青色儒衫靜靜站在樓閣之上之上,微風吹過,衣衫隨風而動,更顯得玉樹臨風,瀟灑不凡。
眾人也是跟著瞠目結舌看著持槍之人,剛才這一槍簡直就是太過霸道,太過凌厲,彷彿無堅不摧似的,真不知這位也是年紀輕輕的公子怎麼會有這等驚人的武學造詣。
當滿星樓的夥計和食客看到樓閣上的人,連忙齊齊下跪:「草民參見太子!」
西梁太子?趙子文看著樓閣上的翩翩公子,感覺到的是——怎麼會這麼巧?
匈奴一行人的首領顯然壓制不住怒氣,也根本無視太子的存在,怒吼一聲的又準備提劍而上。
剛才趙子文眼見這前途無量的少年殞命在此,又怎麼會袖手膀胱,現在這匈奴人還想再戰,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將軍,又怎麼會躲避,目光冰冷地看著衝來的匈奴勇士。
即使他猜到這匈奴勇士的身份非同一般,可這裡是西梁,又是他先動手,在這裡幹掉他,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恐怕西梁百姓還要拍掌叫好。
西梁太子梁暮雨跳下閣樓,宛如一片落葉一般輕輕蕩蕩地飄落在趙子文和匈奴勇士之間。微笑中帶著一絲冷嘲熱諷:「完顏將軍和這位兄台的雅興不淺,夜深人靜居然在這酒樓之中舞槍弄劍,我西梁地濕潤涼爽的天氣難道還沒有消除掉二位心中的火氣嗎?」
太子梁暮雨的話一出,滿座皆驚,這完顏將軍一詞顯然嚇到了所有的人,趙子文卻是滿頭霧水道:「完顏將軍是幹什麼的?」
滿星樓的西梁百姓雙目圓睜,心中暗忖。這位公子竟然不知道他是誰?
八皇子心中卻是非常明白,趙將軍看似能謀善斷。機智無比,卻是連很大荊很多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更別說這個匈奴的完顏將軍。
羅青煙聽得白眼一翻,心中暗忖,這小子到底是不是我中原人士,怎麼連匈奴第一勇士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瘋賣傻……
匈奴第一勇士完顏烈。這個名字在中原都是如雷貫耳地,無人不知,要知道他的武藝超群,是匈奴之中最厲害的,而且率軍南下之時,更從未嘗過一敗,驍勇善戰,未逢敵手。更讓人銘記的是他性格殘暴不仁,每攻下城池,都是下令屠城,不知有多少中原百姓死在他的劍下。
眾人發出一聲驚歎後,又是眼中露出滔天的憤意,對於這位殺自己無數同胞的不速之客。西梁百姓顯然是非常不歡迎地。
完顏烈自知身份暴露人前,而且有西梁太子在,不可能與這持槍之人一戰,只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感覺十分的惱火,這西梁太子也似乎在隱藏他的身份,更是可恨。
他與趙子文久久橫眉對視著,許久方才道:「今日一槍之仇,我完顏烈銘記於心,我們再見之時。你死我活!」
「完顏將軍的這句話可就說反呢。」趙子文淡然到:「應該我活你死才對!」
「到時候自然見分曉。」完顏烈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帶著手下,向遠處走去。
連主子都在這年輕公子手下吃虧,出頭鳥的匈奴漢子十分忌憚趙子文,也沒敢再說話,恨恨地瞪了一眼重傷在地的少年一眼,然後跟著主子離去。
看著這位敢和完顏烈叫板的英偉公子,滿星樓眾人全是目瞪口呆,心中同時暗自打量,這位公子到底何方人物,竟然這般厲害。
梁暮雨微微歎道:「沒想到這位完顏將軍的火氣竟然是如此之大。」
趙子文微笑著向西梁太子抱拳笑道:「多謝太子及時現身,否則今晚在下恐怕要麻煩得很。」
梁暮雨卻是意味深長道:「這話恐怕並非趙兄台的真心話,而是希望能有這個麻煩才對。」
趙子文的確是想幹掉他,因為加上白髮魔女,連楚升這個表態妖人都能幹掉,還幹不過一個小小的勇士?不過可惜的是,太子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一句趙兄台,二人之間的身份已經是心知肚明了,八皇子面色溫和,依舊站在護衛的包圍圈之中,要他向一個小國的皇子行禮,即使他是太子,八皇子也不會這麼做。
既然梁暮雨已經完全清楚趙子文的身份,也一定知道八皇子就在眼前,可梁暮雨顯然也是個自視甚高之人,彷彿眼中只有聞名天下的趙將軍一人。
趙子文微笑道:「太子來得真是湊巧,該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著保護我們吧?」他含蓄地表明梁暮雨在跟蹤八皇子的行蹤。
梁慕雨哈哈大笑了起來:「趙兄台真會說笑,我剛才也是通過城門守衛,才知道你與八皇子的到來。」說著便轉過身向八皇子笑道:「龍空兄,別來無恙吧?」
城門守衛會認識我們,趙子文聽到梁暮雨轉移話題的一招,還是不由得一愣,隨即下意識想到的是,這太子和八皇子殿下認識?
八皇子淡淡笑道:「十年不見,暮雨兄的武藝更上一層樓呀!」八皇子指的是剛才梁暮雨從閣樓上跳下,及時阻止趙將軍與完顏烈的打鬥。
梁暮雨看著依舊與世無爭的項龍空,神色間有著一股淡淡的惋惜。因為梁暮雨也明白,當今的大荊皇上想讓皇子繼承皇位的是項龍空,項龍空佔有天時地利人和,卻是沒有無奪嫡之心。
而梁暮雨有著爭雄之心,卻是在這一個弱小的國家當太子,與八皇子相對比,真是有種很諷刺的味道。
「龍空兄真是謬讚了。我怎及得過這位趙兄台。」梁暮雨眉宇間閃過一絲黯然。堆笑道。
八皇子微微一笑後,又是沉默不語起來,神色間顯得很是疲憊。
梁暮雨也不好再打擾八皇子的休息,因為他知道這項龍空是個喜歡清淨的人,目光轉向倒地不起的少年:「龍空兄一定是旅途勞頓,為兄也不好再多打攪,龍空兄還是先去歇息吧。其他事物我來打理。」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梁暮雨也打聽到消息,項龍空此次來西梁,是為應徵駙馬而來,其他事物的意思就是指的選駙馬的具體事宜。
一直在震驚中的店夥計們,聽到太子的話,立刻回過神來,明白到。這一行人肯定是西梁的貴客,連忙領著項龍空去最上等的廂房休息。
而趙子文卻是緩緩走到少年的身旁,少年身上多處擦傷,一位店夥計正在為他止血。
即使這位少年技不如人,可他仍舊受到很多人的認可與崇敬。
當少年因為疼痛的咧嘴齜牙時,看到的是剛才救他一命的公子向這走來。他連忙深吸一口氣的到:「多謝恩公救我一命……」
「你叫什麼名字?」趙子文看著眼前受傷很重的少年,可到現在卻是沒有喊過一個疼字,很是欣慰地笑道。
少年艱難地開口道:「我叫岳破奴……」
破奴?趙子文笑了笑:「嗯,果然是個好名字,以後勤加苦練,會有前途地!」他說完這怪異的一句話,就準備離去。
「恩公,等等……」岳破奴深吸一口氣的道。
趙子文疑惑轉過身:「什麼事?」
岳破奴眼中閃過無比崇敬和希冀的目光,咬著牙艱難地站起身,隨即又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道:「恩公。請你收我徒吧……」
收徒弟?趙子文聽著這從來沒想到過的事,立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忙擺擺手:「你看我是像當師傅的人嗎?」
趙子文心中暗忖,如今自己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去收徒弟,李掌櫃七十收徒,要是他知道自己二十收徒,非砍死自己不可。
岳破奴見他堅決不肯收徒,又是眼珠子一轉的到:「恩公,不如讓我跟著你一起殺匈奴吧!」
這少年如今十五六歲,就一身好武藝,而且渾身是膽,將來必成大器,而且他已經猜出我的身份,將他納入軍中,也不失一件好事,趙子文心中思量片刻,便笑道:「等你傷養好之後,就來找我……」
「謝趙……恩公。」岳破奴欣喜異常,要不是重傷在身,他非跳起來慶祝將來能與趙將軍一起殺匈奴。
梁暮雨只認為這位西梁少年有勇卻無謀,不堪重任,也沒有計較趙將軍拉西梁人「入伙」的事,而是笑容親切到:「我想請趙將軍喝一杯水酒,不知趙將軍能不能賞光?」
趙子文故意看了看夜空道:「太子好像邀請的時間有些不對……」
梁慕雨笑道:「月黑風高,萬籟俱寂,其實是喝酒談心的最好時候,趙將軍難道不願賞給我這個面子?」
趙子文明白梁太子所說之意可不是喝酒談心這麼簡單,哈哈笑道:「能和太子開懷暢飲,在下求之不得。」
「小煙,要不要陪公子一起去?」八皇子的護衛們忙上忙下的搬著物品,而羅青煙卻一人依舊站在門口處,主要是護衛們敢讓「趙夫人」搬東西嗎,趙子文看著羅青煙孤苦一人,不禁招手道。
梁暮雨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向這位叫小煙的小書僮,卻見俏臉精緻,冰肌雪膚,一看就知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心中暗忖這趙將軍還真是個風流的主。
羅青煙冷瞥趙大人一眼,表示願意前去……
梁慕雨請趙子文喝酒的地方並不遠,距離滿星樓只有兩條街道的距離,位於春水河畔。
這間「香血廬」雖然只是一個小小酒館,卻在興慶城之中十分有名,這裡的老伴有個極其怪癖的脾氣,每天只做一桌飯,可他的生意已然是這麼火爆,訂飯的人據說都已經排到了一年之後。
可是這樣一位脾氣古怪的老闆卻心甘情願地半夜為趙將軍和梁慕雨整治一桌酒宴。
梁慕雨端起酒杯道:「這裡最為有名的便是鯉魚,在春季中能夠吃到肥美鯉魚的,天下間只有香血廬一家。」
「這老闆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半夜為我們做上一桌美味佳餚的。」梁暮雨又是看著趙將軍道。
趙將軍如同完顏將軍一樣,天下聞名,不過名聲卻是與完顏烈截然不同的——他深受天下人的愛戴,老闆一聽是大荊的趙將軍,立刻是開門迎客。
香血盧的老闆先端上了四味小菜,梁慕雨要來兩罈女兒紅,拍去泥封道:「我早就聽說趙將軍海量,今夜我們便放開一切束縛,暢飲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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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選駙馬
趙子文點了點頭,一隻手抓起酒罈道:「那我們便先幹了這壇!」仰首將整罈女兒紅酣暢淋漓地喝了下去,渾身充滿著蓋天的霸氣。
梁暮雨看到趙將軍如此豪爽,也是單手抓起女兒紅,大灌起來,他幾乎和趙將軍同時放下酒罈,然後相視一笑,有種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趙子文看著碧波如鏡的春水河,頗有醉意的不禁高聲一句:「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春河酒肆中……好酒!」
「傳聞趙將軍武藝超群,文采也是不凡,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梁暮雨哈哈大笑一聲。
這時,香血廬的老闆將烹製昊的鯉魚端上,聽到這首詩後,更是心中暗讚一聲好詩,對趙將軍崇敬無比。
待老闆走後,梁暮雨眼中閃過冷光,稍縱即逝的微微笑道:「酒雖然好,可是其中有毒,趙將軍難道不害怕嗎?」
趙子文聽出他這句話中有話,笑道:「我還以為太子說的是……」他欲言又止,嬉皮笑臉的看著這西梁太子。
「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梁暮雨微微一愕,顯然對他不安套路出牌的思維,很是不適應。
趙子文玩味的舞弄著手中的酒杯,笑道:「我以為太子說的是,紅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梁暮雨聽著這莫名其妙的話。愣是愕然地不知該說什麼,忽的,他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趙將軍真是會說笑……」
這紅酒指的是女兒紅,紅酒雖好,可不要貪杯,趙子文倒是把前世的廣告詞硬是搬到這來,梁暮雨能一下子聽明白才怪。
梁暮雨神色又突然變的嚴肅起來。眼中射出精光:「難道趙將軍真的不怕我會對你不利嗎?」
趙子文神色依舊很淡然:「我倒是想知道,太子為什麼想殺我?」
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趙子文如今身在西梁,倒是沒有和西梁太子叫板的力量,可他心中自信,西梁太子對他絕不會起殺意。
梁太子又是笑了笑道:「難道趙將軍會認為我梁暮雨會做沒有利益的事嗎?」
的確,經過短暫的相處,趙子文明白這西梁太子有野心有謀略,可算得上一位梟雄的人物。可在這鳥不生蛋的西梁,即使是位英雄也會變成狗熊。
趙子文不緊不慢的飲上一口女兒紅,反問道:「難道太子還會做這唇亡齒寒的事?」
聽到趙將軍的話,梁暮雨神色中露出一絲苦笑:「趙將軍果真聰明絕頂,我不會做,我也不敢做,因為我做的話,會背負著千古的罵名……」
如今匈奴國力更加昌盛。試問如今的將領有誰能領導群雄與匈奴一博,中原百姓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趙將軍的身上,梁暮雨知道其中牽扯之大。
想當初匈奴屠殺西梁數萬百姓,並且直接攻破興慶城,致使西梁差點滅亡,如今西梁復國。可是與著匈奴有著血海的深仇,西梁百姓又怎麼會允許西梁皇室做這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梁暮雨面對著極高的「報酬」誘惑,確實心動過,今日找趙將軍前來,便是要試探他底子,如今趙將軍有勇有謀,武藝超群,要想殺他,簡直難如登天。梁暮雨一顆動搖的心如今漸漸穩定下來。
趙子文笑道:「我倒是想知道要殺我的人。給你許諾過什麼?」
「許諾將雍州劃分給我西梁。」梁暮雨眼中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的味道。現在的西梁國土面積小,正是需要一塊肥沃的土地,可惜互利互助,西梁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這安王好大的手筆,竟然敢許諾將雍州劃給西梁,要知道,雍州可是以後的甘肅,可是一大片的土地,趙子文心中暗忖,安王真是為殺我,而不惜一切呀!
可趙將軍不是吃軟飯的主,他早已料到有遠見的梁暮雨絕對不會輕易答應做這會失去民心的破事,只是這誘惑實在太大,梁太子正處於兩邊倒的局面,只要稍微給他一點輿論壓力,他就不會再有這個念頭。
再說旁邊不是還有白髮魔女在麼,有她在,還會怕這個小國的太子,趙子文向站在遠處欣賞春水河風景的羅青煙,眨了眨眼睛。
羅青煙冷冷瞥他一眼,目光又是轉向他處……
真是不配合呀,趙子文目光又轉到梁太子的身上,笑道:「這要殺我的人可真是大手筆呀!」
「的確是大手筆,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因為趙將軍既然敢來,就絕對有自保的能力。」梁暮雨的目光也是轉向俏臉寒霜的羅青煙,分明已經認出羅青煙的身份。
大荊忘夫閣的閣主羅青煙,梁暮雨又怎麼會不認識,只是見到這「小書僮」的時候,還未察覺的到,剛才他是敏感的察覺到小書僮的身份。
如果趙將軍和羅青煙聯手,千軍萬馬都很難抵擋他們這對絕世人物,更何況西梁百姓對趙將軍很是崇敬。
梁暮雨不禁額頭泛著絲絲冷汗,要是真的下毒,恐怕計謀不成,小命也會丟在這裡。
羅青煙向來是冷眼對人,不愛熱鬧,他也不好打擾這傳聞中的白髮仙子。
「梁太子,你可知安王世子一行在何處住下?」羅青煙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聲音依舊透著寒意,讓人感覺掉到冰窟窿一樣。
梁暮雨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羅閣主會向他問話,他神色又立刻恢復平常地笑道:「安王世子暫時在月滿樓住下呢……」
「月滿樓?」羅青煙輕聲一句後,鬼魅的身影一閃,瞬間消失黑夜之中……
梁暮雨雙目圓睜的看著白髮仙子消失的倩影:「這……難道羅閣主要去……」
這白髮魔女和楚人妖武藝旗鼓相當,鬥個三天三夜,恐怕還是分不出勝負,又是豈能刺殺成功楚升的,所以羅姐姐應該是去打探消息的,趙子文舉著酒杯笑道:「太子不用管她,我們繼續喝酒。」
這趙將軍都不擔心,我還擔心個什麼?梁暮雨舉著酒杯又是與他對飲起來。
這一晚,趙子文與梁暮雨談了很多,趙子文更是建議梁暮雨應當將敢來西梁的完顏烈直接幹掉,以除後患,可這完顏烈是來應徵駙馬的,而且武功高強,梁暮雨也不想到時候得不償失,所以等公主選駙馬一事完之後,再從長計議。
也不知道為什麼,匈奴的什麼單于將軍類的,現在怎麼都眼饞的盯著中原的公主,先是單于想娶安寧郡主,現在完顏將軍攪和駙馬。
匈奴和西梁有深仇,怎麼可能讓完顏烈當駙馬,趙子文心中猜測,這完顏烈應徵是假,幫助項龍源幹掉自己才是真。
梁暮雨一夜未提到世子二字,顯然是不想說出想殺趙將軍的人是他。
……
第二天一大早,梁太子就派下人來告訴八皇子項龍空,今日開始報名選駙馬,清晨一過,趙子文和項龍空正在皇城的前門大街上的「興隆閣」吃早茶,這裡就是為西梁興平公主選駙馬的主要地點,這裡和現代的面試差不多,先報名審核相貌,五官端正者進入下一輪,顧及皇室名譽,公主的駙馬當然需要的是相貌不俗的翩翩公子。
因為來到早,報名的人數不多,所以趙子文和項龍空乾脆一塊上茶樓喫茶了,眼看著街上人流不息,湧往報名處的人越來越多,三人這才起身下樓。
「六嬸啊,幫我看下攤子,我去報名,啥?三文錢十個,五文錢二十個唄,嗯……行啊,差不多就行,我要是被招為駙馬,就不賣驢打滾兒了。」一個臉色黝黑,笑的還挺甜的小後生一邊匆匆地解著圍裙,一邊往報名處跑。
出了興隆閣的趙子文,聽到這話眼都直了:「這……這都什麼人吶?怎麼賣驢打滾的小販也可以應徵駙馬爺呀?」
八皇子侍從笑道:「興平公主可是對天下海選駙馬,要飯的都能參加……」
前邊人流如堵,推推搡搡,維持秩序的官差揮著皮鞭劈頭蓋臉打將下去,喝道:「滾開,統統滾開,讓欽差大人進來,你母親的,招親使進不去,你先擠進去有個屁用,想當太監呀!」
遠遠的,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著一個身著白衫的公子,身材纖細,如弱柳扶風,雖於上千人群中,擁擠中竟無一人可挨近她身邊。
趙子文心中一驚,他突然想大叫一聲,卻見這個「公子」的身影又消失在人群之中,他心中不禁暗忖,難道這是幻覺……這個可惡的小妮子……
第345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相公找到你,你就等著家法伺候吧,趙子文心中憤憤一句後,剛才翩翩公子的俏麗身影已是再無影蹤。
報名處人山人海,擠在中間的人腳不沾地,八皇子被六個護衛護在中央,也是被擠得搖搖晃晃,每個報名的人都是怕一時閃開後,被別人趁機搶了位子,愣是穩如泰山的沒挪地方。
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報名處突然傳來一位大荊口音的聲音:「豈有此理,難道駙馬就一定要識字麼?」
台上一名兄台長的倒是還行,讓他寫名字時,卻是畫個圈圈叉叉……
趙子文一聽,差點沒栽個觔斗,這都什麼人吶,海選歸海選,也得有點自知之明吧?公主可是皇帝的女兒,高幹子女中的高幹子女,即使是西梁小國,可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受過優良的教育,應該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麼……選駙馬這麼隨便,不識字也能上?
巡城御使領著二十多個衙役,直接將這不識字的漢子一腳踹飛,呵斥道:「不識字就給我回私塾唸書去,再搗亂,小心你的腦袋!」
八皇子眉頭一皺:「這裡怎麼這麼亂,報名的人這麼多,還有許多……」項龍空目光轉向抱著閒鴨蛋筐的漢子,深深一歎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侍從訕訕笑道:「是呀,殿下。西梁國主可說的是對天下招選駙馬,只要容貌齊整,行止端莊,有家教者,年齡在十六至二十二之間,皆可進入下一輪,什麼出身職業統統不限……」
趙子文瞪大著眼睛:「條件……這麼寬鬆?」這興平公主好歹也是個金枝玉葉。不用這麼誇張吧?聽到這應徵駙馬如此繁雜,八皇子更是緊鎖著眉頭:「這麼多人。什麼水平的都有,海選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至少也要十天吧。」侍從想了想,便道。
八皇子又發出一聲輕歎,趙子文明白項龍空心中老是想著回大荊,似乎對這公主和西梁駙馬之位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欽差大臣招親使的到來,讓吵鬧的報名處立刻安靜下來。有意成為駙馬爺的傑出青年們依次登場亮相,才半天的功夫,趙子文更是笑得黑臉憋得通紅,這到底是選駙馬,還是選啥的,怎麼十六歲的一幫小屁孩都有……興平公主怎麼也不可能從裡邊找出一個做駙馬爺吧?片刻後,報名處忽地發出沉悶的轟響,只見一位大漢單手持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抗在寬闊的肩膀上,腳下通通地向三位選婚使台前走來,腰板粗大的雙腳一踏上階梯,腳下的木階立即發出一聲慘叫。
趙子文哭笑不得,這是幹什麼,比武招親?
三位選婚使看著黑幽幽的狼牙棒。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而他們身後的老太監卻是攆著蘭花指,嫵媚地笑道:「這位小哥身板真是結識,咱家看興平公主一定會相中他!」
這個老老變態,我看是你想相中他才對,趙子文看著木製台上的老太監妖媚的樣子,彷彿看到楚人妖一樣,不由得一陣反胃。
「填好名字,進入,進入下一輪……」三位選婚聽到老太監的話。更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直接讓他消失在眼前,公主能不能看中。這可就不關他們的事呢。
報名處的後跨院中,初選合格的有為青年們笑容可掬,互相問候,不時發出爽朗的大笑,一個個勾肩搭背地,看那模樣,就像是親兄弟一樣。
只不過這院子裡親兄弟有好幾十個,西梁待嫁的公主可就一位。這些看起來談笑風生、親如兄弟的待選駙馬爺,要不是因為幾十雙眼睛盯著,保不齊搭在『親兄弟』脖子上的手就會順勢掐下去,掐死一個少一個。
經過八皇子身邊護衛的保護下,八皇子終於順利踏上報名處的台階,三位選婚使看到一位唇紅齒白的翩翩公子上來,立刻露出殷殷笑容,一看就猜到這三位選婚使會直接說通過。
「填寫名字,通過……」坐在正中央的選婚使笑道。
八皇子白淨的臉龐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喜悅,緩緩走到案桌旁,寫下項龍空三個大字!
項龍空?三位選婚使微微一驚後,連忙站起身,抱拳道:「原來是大荊的八皇子殿下,真是失禮失禮!」
興平公主對天下招親,所以對待報名者都是一視同仁的,不管是皇子還是平民,都必須要親自前來報名應徵,公主能不能看中,那就只能看造化呢。
項龍空微微一笑:「三位大人無需多禮,我也只是應徵駙馬之人!」
選婚使心中倒是奇怪,大荊世子項龍淵剛剛也是來過,大荊的皇上怎麼會容許兩位皇室嫡系一同應徵駙馬之位。
大荊皇子來我們西梁應徵駙馬爺?西梁的數百位青年連忙紛紛舉手抗議:「我們抗議,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西梁公主招親,怎麼能讓大荊皇子應徵?」
在場的皆是心知肚明,他們恐怕是心虛才對,大荊皇子和西梁公主正好是門當戶對,難得的好親事,再說西梁如今勢單力薄,正需要借和親依附大荊,西梁國主肯定巴不得立刻答應八皇做他女婿,所以西梁應徵的青年不抗議才怪。
肥水不流外人田?趙子文聽的白眼一翻,難道公主還嫁給你們這一群養豬養雞的,也不看看現在西梁人口這麼少。
項龍空根本不理會這些活寶的抗議,在護衛們的保護下,緩緩離去。
「趙將軍,難道你不準備報名嗎?」小侍從突然眨著眼睛,對著趙子文嘿嘿笑道。
趙子文聽的沒好氣道:「我可是來陪殿下來應徵駙馬的,不是我來應徵的!」
西梁的青年一個個的都其貌不揚,這公主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不定就娶個醜八怪回來了,再說自己的老婆還少嗎?再娶一兩個,可真的應付不過來呢,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第346章 水調歌頭
一個小太監突然出現在八皇子的眼前,恭敬端上請帖:「八皇子殿下,我們國主今夜擺宴,宴請你和趙將軍,一盡地主之誼,還忘二位能夠準時赴約。」
項龍空點了點頭:「請轉告國主,我和趙將軍會準時到的。」接著,八皇子的侍從便收下了請帖。
如此一來,西梁應徵駙馬的青年更是看的眼紅不已,難道皇上還找這八皇子商談婚事不成?
「肅靜,肅靜,再喧嘩著一律取消應徵資格。」選婚使看著台下吵哄哄的,遏制不住怒氣的他,拍了一下案桌的呵斥道。
所有的應徵青年立刻閉上了嘴,報名處順進安靜一片……
「趙將軍,我們走吧。」項龍空不願和這些平民計較,淡淡道。
趙子文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剛才看到的熟悉身影,便跟著八皇子回了客棧。
這一天,羅青湮沒有回過客棧,似乎是在監視世子項龍淵一行人的行動。
……
半晚,迎接大荊八皇子和世子的盛宴,正在御花園隆重的拉開序幕!
百官到場,宮娥伴舞,衣香鬢影,華府精裝,絢麗綵燈,千桌宴席,無不顯示著西梁國主對大荊素四位貴客的禮待。
宮女太監忙忙碌碌,穿梭在宴席之間。端盆端酒,伺候周到,一群群的人談笑風生,男的各自吹噓,無比歡鬧。
趙子文的席位在八皇子的身旁,而對面正是這楚王楚人妖,他們橫眉冷對。誰也不服氣誰。
就在這時,一聲尖聲唱喏:「國主到……」
西梁百官立刻全部跪下:「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楚升,項龍淵,項龍空,趙子文,他們不是西梁人,自然不用行這大禮。只是站起身,有禮的抱了抱拳。
在一位貌美皇妃的陪伴下,國主緩緩走向主宴席,只見西梁國主是一位中年漢子,一聲黃色龍袍,濃眉大眼,粗狂的臉龐顯得很是威武,雙眸之中更是閃爍一股威嚴之勢。
國主揮了揮龍袖:「眾位愛卿免禮……」
他的目光又是轉向站著的四人。他的目光最先是看到趙子文,卻是對著八皇子微微笑道:「這位想必是八皇子吧,想當出朕帶著暮雨到邯鄲時,你才八九歲,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一位翩翩公子呢!看來我真是老咯……」
聽到這話,趙子文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西梁國主待梁暮雨去過邯鄲,怪不得梁暮雨怎麼就會認識八皇子殿下。
「怎麼會,伯父臉龐紅潤,還正值盛年。」項龍空恭敬地道。
國主哈哈一笑,舉起酒杯對著世子項龍淵和楚升:「世子,楚王,來,朕敬你們一杯!」
「謝國主。」項龍淵和楚升紛紛舉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快。也是,這西梁國主顯然對八皇子要熱情的多。他們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文物百官目光不由得全部望著來自大荊的四位貴人,他們知道八皇子和世子水火不容,如今為駙馬之位而來,看來是想拉攏國主的。
可這回是公主選駙馬,不是國主選駙馬,所以這全憑興平公主能不能看中。
古往今來,選駙馬其實複雜的很,駙馬是公主的夫君,能否夫妻恩愛,要看駙馬喜不喜歡公主,公主喜不喜歡駙馬,要是兩情相悅,那便夫妻恩愛。可是公主有機會去認識他們,知道誰合自己的意、合自己的心麼?沒有機會!
光憑相貌,挑出一個郎情妾意的駙馬,恐怕難如登天,直到洞房花燭夜後,公主才能慢慢瞭解駙馬爺的性子,至於他合不合自己的性情,那已是成親之後的事。
所以這海選駙馬,其實就是一場賭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興平公主會選擇對天下招親……
此時宴席中央,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宮娥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身著大綠華服的宮女,嚴厲的裝扮,漂亮的臉蛋卻因為過多的脂粉而顯得庸俗,頭上戴著一副碧玉黃金簪,叮叮噹噹的晃著,逕直的走到舞台,從邊上拿了一把琵琶,坐下,纖指一動,悅耳的琵琶聲響起,歌聲如黃鸝般清脆動聽。
曲必,大家鼓掌鼓勵,接著一個又一個女子上台表演,跳舞的,作詩地,寫字的,畫畫的,甚至連舞劍的都有。
國主向完世子,八皇子和楚王敬酒,卻唯獨沒有向趙將軍敬酒,這讓大臣們很是疑惑,雖然他們三人的身份比趙將軍的要尊貴,可趙將軍在天下人的聲望卻是無人能及的。
楚升陰陰一笑:「看來西梁國主似乎對這趙子文有偏見!」
「恐怕未必……」項龍空聽到楚王的話,神色一凜的道:「如果國主刻意地最後向趙子文敬酒,那麼就只能說國主對趙子文無比地重視。」
這時,一聲太監的唱喏再次響起:「太子到……」卻見梁暮雨正穿著一襲黃袍,頭戴紫金冠,不緊不慢地向次席位走來。
「父皇,恕兒臣來吃。」梁暮雨處變不驚的向國主道。
西梁國主知道這唯一的兒子不是個不守時間的人,肯定是有要事在身,正色道:「還不快向四位貴客賠禮!」
宮女連忙為太子斟酒,梁暮雨同時舉起酒杯。向大荊四位貴客:「在下剛才有事在身,所以才姍姍來遲,失禮之處,還望四位見諒。」
項龍淵笑道:「太子事物繁忙,乃是萬民之福,太子不用介懷!」
這一頓馬屁倒是拍的響亮,趙子文與八皇子都是不愛奉承的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西梁國主突然道:「暮雨。來,和我一起敬趙將軍一杯!」
聽到這話,滿座皆驚,原來國主是要和太子一起敬趙將軍一杯,能受到國主和太子共同的敬酒,這是何等的榮耀!
梁暮雨微笑著舉杯向趙將軍:「趙將軍,希望匈奴南下之時。你能率領大軍保我華夏一族永垂不朽!」
趙子文卻是毫不驚訝的微笑舉杯:「一定!」
這兩個字看是輕描淡寫,可眾人卻知道這兩個字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西梁和匈奴有著血海深仇,國主又怎麼會仇視讓匈奴畏懼的趙將軍,趙將軍可是對抗匈奴鐵騎的中流砥柱呀。
楚升臉色陰冷,顯然不服氣趙子文受到如此高等的待遇,項龍淵輕輕抿著美酒,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聽說趙將軍詩詞出眾,不如作一首詞曲讓宮娥們歌唱助興。如何?」國主笑吟吟地看著趙子文道,他身旁的妃子也早已聽過趙將軍的大名,也對他很是佩服,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他。
「既然國主有如此雅興,我便作上一首吧。」趙子文沉吟片刻。突然想到膩人的凌兒,和林狐媚子,也不知道何時與她們相聚,不禁感懷的輕聲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詞!」國主虎眸一亮,拍手叫好:「趙將軍果真是文武雙全!」
梁暮雨同時心領神會,立刻拍了兩掌聲,宮娥們立刻奏出美妙的樂章,她們輕聲歌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婉轉曲調,更是比詞來的更是深刻感人,唱盡人生的悲歡離合,滄桑而又肺腑,直讓人感懷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西梁國主不禁想起當初國破家亡的時的淒涼情景,不禁熱淚盈眶,他奮鬥十年終於又重新復國,家人團聚,連失蹤十多年的小公主也回到西梁,他唯一欣慰的也只有這個。
全詞情感放縱奔騰,跌宕有致,結構嚴謹,脈絡分明,情景交融,緊緊圍繞「月」字展開,忽上忽小,一會離塵,一會入世,語句精練自然,顯示了詞人高超的語言能力及浪漫灑脫超逸的詞風。
西梁大臣們聽到後,無不佩服趙將軍的文采,心中暗忖趙將軍可真是個奇人,武功超群,連文采恐怕也無人能夠與之比肩。
八皇子聽到這首詞曲後,也是一時感懷地想到安寧皇妹,心中頓時一片黯然,皇妹如今永隔人世,自己與她連相聚的可能都沒有。
這首詞乃是蘇軾仕途不順時寫的詞,如今蘇軾貴為太師,受到皇上的重要,自然沒有這首詞的出現,趙子文如今剽竊過來,倒是顯得大義凜然起來。
看到眾人對這首詞如此著迷,趙子文向國主笑道:「不如我再為國主用我家鄉的形式,將這首詞再唱一遍。」
「敢問趙將軍的家鄉在何處?」老國主奇怪道。
趙子文笑道:「這個嘛,在很遠的地方。」
項龍淵聽的神色一緊,本以為他的故土是在杭州,如今看來,很遠的地方不是指的杭州,難道趙子文是從海外而來。而他當初所說的傳教士根本就是他自己?
趙將軍不願意說,西梁國主也不好再追問,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趙將軍的家鄉是如何唱這首詞曲的。」
趙子文蘊量片刻,腦海中想到的是王菲唱得這首歌,他緊跟著清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別樣的唱法。獨特的唱腔,膾炙人口的旋律,直讓在場的所有大臣為之驚訝,為之癡迷,歌聲悠揚,曲調優美,響徹整個御花園,聽到的人都是精神一振。與之剛才宮娥京劇般唱法,這種很通俗唱腔不知道要好聽對少倍。
他們聽得開心,趙子文卻是越唱越黯然,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自己與他們連相見的可能都沒有……
「趙將軍,這等奇妙的唱法,朕還真是第一聽得到,你的家鄉可真是神秘呀。」梁暮雨意味深長的笑道,似乎在暗自揣摩趙將軍這等奇人到底在何處長大,也不知何方寶地能養育出趙將軍這等奇人。
趙子文淡淡一笑,沉默不語……
……
西梁國主舉辦這次的夜宴,是禮待大荊的貴客,畢竟其中更有著聲名鵲起的趙將軍。西梁國主是非常想巴結他的。
整個宴會持續兩個時辰。所有的大臣對趙將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才學與武藝都是絕頂。他們更是覺得趙將軍身上彷彿我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罩,竟然無人知道他到底何方人士。
對於大荊八皇子和世子應徵駙馬一事,西梁國主只是一笑而過,全憑公主的選擇,他這個做父皇不會去過問。
趙子文回到滿星樓,還沒進客棧,就隱隱的看見羅青煙站在客棧門前,黛眉如畫,唇似點峰,身材婀娜多姿,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出落的是美妙動人。
「小煙,我不是說過嗎,不用等我的,你怎麼還在這等。」趙子文慍怒地道。
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到這麼無恥的,羅青煙雙頰泛起一抹紅暈,似嗔似怒:「無恥……我等你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八皇子已經是在護衛的保衛下,進了客棧,趙子文小聲道:「重要的事?不會是讓我現在陪你去殺楚升吧?」
羅青煙道:「現在還為時尚早。」
「哼,如果不是我暗中查探消息,恐怕到時候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羅青煙俏臉寒霜,輕哼一聲的接著道。
這麼嚴重?趙子文神色一凜,臉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項龍淵是不是又耍了什麼詭計?」
這小賊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嬉皮笑臉,現在又凝重無比,羅青煙道:「你跟我一起去,便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毒計。」
羅青煙知道他聰明無比,卻是懶得很,不願與人鉤心鬥角的。
讓羅閣主一同來西梁,看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多了一個免費的探子,趙子文心中暗笑,點了點頭,到廂房中取來虎頭槍後,跟真羅青煙向興慶城外奔去。
這是一座小山頭,深夜之中冷風凜凜,趙子文不禁感到陣陣寒意,遠處是一片漆黑的夜色,朦朧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山頭上的蒼松古柏。
要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站在山頭,絕對會嚇得心驚膽戰,可羅青煙可是鼎鼎大名的白髮魔女,即使有鬼,看著她也是繞道而行。
「羅姐姐,你帶我來這,不會是來欣賞風景的吧?」趙子文打了個哈欠的道。
羅青煙冷冷道:「看看山下是什麼……」
「山下能有什麼東西。」趙子文說著向山下探望而去,朦朧間看到的是一條有點陡峭的山間小道,他感到有點熟悉,突然眼珠子一亮:「這是我們回大荊的必經之路,是不是項龍淵準備在這裡設埋伏,幹掉我們?」
羅青煙神情冰冷:「難道你還真以為我讓來這半夜看風景的?」
「嗯,他們到底又想耍什麼陰謀。」趙子文大手杵著下巴,若有所思:「以這裡的地形,最有利的埋伏就是炸山,讓飛石滾下,然後再伺機圍攻,嗯,好計謀!」
羅青煙真不知他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都已經推斷出楚升的計策,還在那叫好,也不想想怎麼回擊他們,自己跟來可不是被人暗算的,而是要殺楚升的。
「你是不是準備坐著等死?」羅青煙目光冰冷地看著這不思進取的趙子文。
趙子文訕訕一笑:「怎麼會,他們的詭計既然已經被我們提前知道,自然對我們再無作用,我們當然要想更陰險的招數回擊他們,嘿嘿……」
「你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羅青湮沒好氣地道。
趙子文嘿嘿一笑:「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347章 螢火蟲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羅青煙聽的微微一怔,驕斥道:「難道你認為他們會上當嗎,這可是他們出的詭計!」
「我有說過我要炸山玩死他們嗎?」趙子文白眼一翻:「我們不如直接在他們經過的路上,放置炸藥,他們的馬車一到,直接點燃炸藥,炸他個人仰馬翻,嘿嘿……」
這小賊還真是陰險,竟然在路上埋炸藥,這世子的馬車要是正中炸藥,非炸他個四分五裂不可,羅青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緩緩才道:「以楚升的身手,他會察覺到的。」
趙子文眼神狡黠一笑:「我們和他一起回西梁,我來和這楚人妖糾纏,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察覺不到,然後吩咐手下點炸藥,絕對是萬無一失。」
羅青煙自知自己淡然的性子在這小賊面前,都是經常控制不住情緒,被他氣的失去方寸,更何況這暗劍閣的閣主楚升?
只要趙將軍一喊楚升妖人,人妖的,絕對會讓楚升氣的有拔劍的衝動,又怎麼會留心到周圍的異動。
「哼,你這小賊,果然陰險狡詐。」羅青煙美眸泛著冷光,卻不是對向趙子文,而是望向西梁回大荊的必經之路,彷彿此計必要擒殺楚升。
「彼此彼此。」趙子文笑了笑,又是接著打了個哈欠:「羅姐姐,折騰這麼半天,我可以回客棧睡覺了吧?」
羅青煙冰冷的道:「慢著。記住你曾經說過的話,要幫我合力將楚升擊殺,至於項龍淵,要殺要剮,悉聽你尊便。」
「項龍淵我是不會殺的,如果這個反擊能成功,我只會將他抓起來要挾他爹。」趙子文正色道:「至於楚升,我一定會幫你的。不過我幫了你這麼多忙,你總得告訴我,你和他之間的仇怨吧?」
羅青煙這兩個多月完全在給趙子文當護院,保護著趙府的三位小姐,這無恥之徒還竟然敢說幫了自己的忙,她氣結的冷哼道:「做人不能無恥到這個份上!」
「這還不是羅姐姐領導有方……」趙子文嘻嘻笑道。
羅青煙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抬頭看著點點繁星。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她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她纖手素顏,白衣勝雪,髮絲在寒風裡輕輕飛舞,彷彿月宮裡的仙子下了凡塵。那股清麗絕塵的味道,叫趙子文也看的呆呢。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與你師傅之間的關係。」羅青煙神色愈漸冰冷,聲音中帶著股股寒意:「當初,他與我的娘親珍妃恩愛無比,他也視我位掌上明珠。我們本是一家和睦無比,可楚王突然向他告發少時我娘親與宰相之間的情分,可這已經是陳年舊事,可氣的是,楚升竟然說我娘親與宰相有姦情,而更可恨的,他竟然不信任我娘親,將我娘親打入冷宮,害得我娘親以死以明清白!」
「我親眼看到我娘親懸樑自盡!」說著,羅青煙咬著的嘴唇。滲出道道的血絲。手中的長劍也從長袖中拿出,對著身旁的一顆蒼松凌厲的怒劈而去……
「啪」的一聲。蒼松立刻頃刻間就被劈成兩半,長劍發出的破空聲,在寂靜的黑夜之中,聽得讓人心顫不已。
當年的楚王應當是受到安王的指使,四處打探消息,才查到珍妃與宰相大人有過年少時的愛慕之情,而當初的皇上應該是退位已決,而宰相支持的是現在的皇上,所以安王藉機發難才會誣陷宰相與珍妃舊情復燃,使得有機會奪取皇位。
而李掌櫃一時怒極,錯信讒言,將珍妃打入冷宮,導致珍妃的以死明志,丟下年齡還小的公主。
古代的女子都是喜歡用這種方法來表示清白,趙子文心中無奈一歎,也難怪羅青煙會丟下尊貴的公主身份不坐,去當個寡婦閣的閣主,原來她有著如此痛苦的往事。
「天下男子皆薄倖!」羅青煙手持長劍,冷冷地望著夜空,彷彿今夜就想把全天下的男子殺個乾淨似的。
趙子文下意識連退數步,離這危險人物越遠越好,小聲嘀咕道:「珍愛生命,遠離白髮魔女……」
「你在說什麼?」羅青煙柳眉倒豎,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至理名言。
呃?趙子文連忙大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我說羅姐姐,你怎麼能一竿子打倒所有人,比如說我,我這不是好男人的絕對代表嗎?」羅青煙輕蔑的冷哼道:「有本事,你數數,你有多少個紅顏知己?」
這個問題麼,還真不好回答,趙子文訕訕笑道:「羅姐姐,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我也不是刻意而為,而是雙方你情我願之下才結為連理,這應該不犯法吧?」
羅青煙注意力一轉移,倒是淡忘了痛苦的往事,言語依舊冰冷:「只要稍微有些警惕之心的女子,就不會上你的當。」
我好像沒有騙過誰吧?趙子文撇撇嘴,一副羅姐姐說的話,咱根本不信的樣子。
「要不是當初凌兒懷有身孕,我早就一劍瞭解了你,免得你禍害這麼多女子!」羅青煙接著冷哼一聲。
趙子文頓時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當初自己重傷在身,要是白髮魔女真的動手,恐怕自己早就長埋地下了,他不由得感歎,還好當初是「一炮就中」。
深刻的知道羅青煙和楚王之間的恩怨後,趙子文下定決心,一定要幹掉這個楚人妖。
「我說羅閣主,我們現在可是同仇敵愾,所以我們還是和和氣氣的說話吧。」趙子文看著越發漆黑的夜空,笑道。
羅青煙雙眸仰望天空,俏臉又變得一片平靜:「你回去歇息吧,我還想在這看看星光……」
趙子文又怎麼會不知道,羅青煙是心頭絞痛難眠,一位十多位的小女孩看到娘親懸樑自盡,這等打擊不是普通人輕易能夠承受的,只是羅青煙喜歡掩飾,不願表露人前,她的痛又有誰知道。
原來白髮魔女也有傷心的往事,也是可憐之人,他輕聲一歎,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而羅青煙依舊凜立山頭,任高山的冷風呼嘯的拍打在她看似柔弱的嬌軀上。
……
這個無恥小賊一走,倒是顯得更加清淨,羅青煙彷彿仙子一般,眉目如畫,白裙飄飄,昂立山頭……
驟然間,山頭上將近一米高的雜草叢間發出沙沙的響動聲,羅仙子卻沒有太在意,應該是什麼山雞野兔之類的,難道一個大活人還會半夜鑽到草叢之中去?
可草叢之中依舊不停發出的聲音,小動物還會發出這麼大的響動?正在羅青煙疑惑間,突然草叢之中向山頭飛過來無數淡淡的星點,閃爍著淡淡的金芒。
螢火蟲漫天飛舞,如同點點繁星,數百隻的螢火蟲在羅青煙的上空發出璀璨的光芒,在漫天飛舞著的淡淡的螢火蟲的光亮中,羅青煙又聽到清脆悅耳的歌聲:「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是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荒煙蔓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旋律清柔,曲調古典幽雅,如泉水潺潺地流過山脈,如細雨柔柔地滋潤稻秧,在山頭間「瀰漫」著,數百的螢火蟲彷彿聽到這優美的歌聲,不願離去,依舊在羅青煙絕美臉龐的上空飛舞著,淡淡的金光照在羅仙子細膩光滑的臉蛋上,宛如泛起兩抹紅暈,加上修長潔白的脖子和曼妙的身材,真是嬌艷動人,足有一種閉月羞花之色。
看著頭頂上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似曾相識的感覺湧現在羅仙子的心頭,讓她心馳神往,耳邊更是伴隨著從未聽到過的美妙歌聲,如醉如癡……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幽美的曲詞,點點螢光,在山頭上瀰漫著,綻開著,羅青煙何曾感受到過這麼美麗的浪漫的景色。
此時,草叢之中突然走出一個偉岸的身影,在螢光的照耀下,顯現出剛毅的臉龐,刀削般的輪廓。
他口中正唱著動人的曲調,向這緩緩走來。
第348章 趙子文
羅青煙定神一看,看到的卻是一頭雜草的趙子文,只聽到他口中罵罵咧咧:「這個破草叢,怎麼會這麼蟲子,可惡的蟲子竟然連我屁股都不放過……」
「撲哧……」看著他蓬頭垢面的狼狽樣,羅青煙抿著嘴唇,不禁笑出聲來。
白髮魔女的這一笑,在成千上百隻螢火蟲的照耀下,如同突然炸開的桃花,含羞間鮮艷欲滴,嬌艷滴人,絕美的臉龐百媚叢生,眉宇間的內媚之意,散發著淡淡的春意,分外撩人,趙大人竟然一時看的癡呆在原處。
難道是羅魔女墜入凡塵?趙子文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笑容甜美的羅閣主。
看著癡癡傻傻的小賊,羅青煙俏臉泛起一抹潮紅,可瞬間即逝,冰冷冷地道:「你不回去,鑽進草叢做什麼?」
這突然到來的螢火蟲,羅青煙又怎麼會不知道是趙大人在作怪,她眉上湧起一股淡淡的柔情,臉色暈紅,櫻桃小口輕輕張兮間,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誘人韻味。
可她極力地掩飾著淡淡的欣喜與感激,在漆黑的夜色中,趙大人看不出白髮魔女半分的喜悅。
好心當作驢肝肺,趙子文心中憤憤一句,他只是不希望羅青煙對往事太過執著,而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才想到這個辦法讓她開心。
趙子文何嘗又不是一個可憐人,對於羅青煙默默承受著巨大的痛楚。他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不禁對白髮魔女多了幾分好感。
「是我吃飽沒事幹,所以鑽進草叢趕螢火蟲出來,這個理由可以吧?」趙子文拍著身上的雜草和小蟲子,撇撇嘴道。
對於趙大人不安套路出牌的話,羅青煙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美眸淡淡地望著依舊還未全部散去的螢火蟲。淡淡的光芒,如同群星在天空中飛舞。浪漫而又華麗。
趙子文總是能給她帶來快樂,和別樣的感受,她有時候也弄不清對這臉皮厚如城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性子,有時候無恥之極,氣人之極,有時候又能給人帶來歡樂和驚喜。
羅青煙長長的睫毛上彷彿沾染著晶瑩的雨露。在螢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輝,潔白如玉的臉龐通透如水晶,彷彿是最美的玉石雕刻而成,沒有絲毫的瑕疵。白衣長裙間,豐滿的酥胸上如洗了凝脂般順,美修長的玉腿潔白似雪、細膩如織。緊繃在一起,形成一個最完美的弧線。美輪美奐,足以讓任何男子為之癲狂。
趙子文還真有點怕一時把持不住,可魔女實在厲害,他是敢都不敢想,轉過頭看向夜色:「其實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十之八九。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所以我們需要做的是堅強,而不是沉溺在痛苦之中,還是一句老話說的好,不經歷風雨又怎能見彩虹?」
不經歷風雨又怎能見彩虹,是句老話?從未聽說過的羅青煙微微一愕,心中更是暗忖,我是凌兒的師傅,什麼時候輪到這個小賊教訓呢?
「你還是多多關心你這麼多的紅顏知己吧!」羅青煙輕哼一聲。鬼魅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山頭的黑夜之中。
此時夜色中,螢火蟲漸漸散去。又即將恢復一片漆黑之色,趙子文看著羅青煙消失的背影,俏臉似乎有喜色,微微一笑後,也緊跟著消失在山頭上。
……
這兩天,西梁國主準備讓八皇子項龍空搬到一處風景秀美的別院之中居住,可項龍空並不太在意這些,便拒絕了國主的好意,依舊住在滿星樓客棧中。
而岳破奴的傷已經養好,拿著一把銀槍,無時無刻的跟在趙子文的身後,就差連上茅廁也在一起。
羅青煙依舊是神龍見頭不見尾,根本看不到她鬼魅的身影,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還誤認為「趙夫人」一天到晚忙到晚的在房中伺候著趙將軍。
滿星樓客棧之中,趙子文正坐在樓下,用著早餐,而岳破奴坐在他身邊,杵著小腦袋:「趙大人,你什麼時候教我槍法呀?」
想起趙將軍一槍就將匈奴第一勇士完顏烈,打的連退數步,這等霸道的槍法,真是令人駭然不已,岳破奴每次一想到這,眼神就大放異彩。
趙子文大嚼中口中的饅頭,含蓄不清道:「嗯,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
「趙大人,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現在就教我吧。」岳破奴眨了眨眼睛,一副諂媚的樣子,彷彿用美色勾引著趙大人。
趙子文看的心裡發毛,雞皮疙瘩直起……
「趙大人,殿下已在門外等候,我們走吧。」八皇子的侍從從門外走進來,笑道。
「嗯嗯……」趙子文看到救星到了,連忙含糊不清嗯了幾聲,隨手又是抓起一個饅頭,向門外走去。
侍從破壞他的好事,岳破奴氣的小嘴一撇,很不樂意的連忙跟在趙將軍的身後,趙將軍這麼厲害,他心中早已做好打算,跟著趙將軍殺匈奴。
可惡的完顏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的,岳破奴捂著剛剛癒合的胸口,咬牙切齒。
侍從駕著馬車,載著趙將軍和八皇子向西梁的皇城駛去,今日可是應徵駙馬的第二輪,第一輪晉級者齊聚皇城,參加下一輪。
對於突然到來的大荊世子項龍淵,和大荊八皇子項龍空,晉級第一輪的西梁青年都是充滿著敵意,絕對是要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將這二人徹底打敗。
西梁選駙馬的傳統是,再未到最後一輪,公主挑選駙馬時,公主是不准露面的,所以完全隔絕了外界的消息,在閨房中閉門四五天。
據說這興平公主因為當初興慶城被匈奴所破,與西梁國主失散多年,最近才和國主團圓,就連西梁百姓都未曾看過她的相貌。
可西梁應徵的青年並不在乎公主的美醜,在乎的是這個駙馬之位,而是當上駙馬後,即使坐在家裡,也可以拿著朝廷發放的駙馬爺俸祿,豈不快哉?
所以生在帝王之家,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
片刻間馬車已到了禁牆邊緣,馬車停住,四人便在此處步行而入,兩隊穿戴整齊的官兵,虎目直掃,威嚴立於兩旁,氣勢很是雄偉,皇宮即使受過戰亂之苦,顯得有點破舊,可巍峨的形式依在,氣派宏偉,也算得上是非同一般。
八皇子侍從停住馬車後,便連忙向守城官兵報了身份,官兵很恭敬的讓八皇子一干人進入了皇城。
岳破奴看著守衛森嚴的官兵,嘀咕道:「平日裡皇宮雖然也戒備森嚴,卻沒有這麼多的侍衛,看來是因為完顏烈的原因。」
匈奴第一勇士的到來,的確是讓梁暮雨產生了警惕之心,這完顏烈有萬夫不當之勇,肯定是不得不防的,不過趙子文倒是希望他鬧事,正好藉機和羅青煙聯手幹掉這個戰場上可能面對的大敵。
一位小太監看到是八皇子和趙將軍,連忙上前笑容殷殷的位他們領路。
於是,趙子文與八皇子跟著小太監徒步而行,跨過護城河,穿越層層禁衛,通端門、午門,過金玉橋,直往皇宮內院而去。路旁紅牆黃瓦,畫棟雕樑,金碧輝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地上金磚鋪墊,兩邊白玉刻壁,玉砌雕欄,華麗無比。
諸王閣門前人滿為患,一百多位晉級者興奮異常的站在諸王閣前,等著下一輪的考驗。
很多富家公子更是身邊帶著小書僮小家丁,下人們位他們扇著扇子,以解少爺們激動的情緒。
八皇子他們是認識的,至於趙子文的身份還未公開,所以是很少人知道的,遠遠望去,世子項龍淵正面帶微笑地站在遠處,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也是,這項龍淵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要才學有才學,簡直就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
項龍淵的目光掃過趙子文與項龍空的臉龐,神色中路出一絲冷笑,一閃即逝的又保持親切的笑容。
趙子文輕哼一聲:「這個偽君子。」
負責選駙馬的招魂使已經出現在諸王閣的門前,一個個的念著晉級的人,念到名字的就進入諸王閣之中。
這種複雜而又緩慢的方式直讓年輕好動的岳破奴不耐煩道:「不就是選個駙馬,有必要這麼麻煩嗎……要是讓我選,我當將軍,上戰場殺敵,也不會當這駙馬爺!」
招婚使依舊念著名字:「陳二狗……」
「錢小樣……」
趙子文拍了一下岳破奴的小腦袋:「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別來的,你偏來,現在又在這抱怨這抱怨那的。」
岳破奴捂著腦袋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喜歡和趙將軍你在一起麼。」
招婚使似乎是嗓子喊累了,清了清嗓子,就在此刻,令趙子文,項龍空,項龍淵,楚升驚詫不已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招婚使口型微張,緩緩念道:「趙……子文……」
第349章 絕色公子
「什麼!」岳破奴唯恐天下不亂的驚訝道:「趙大人也要參加駙馬的應徵?」
據探子回報,報名當日,趙子文根本就沒有去報名處報過名,怎麼上面會有他的名字!世子項子軒不可思議,難道還有人多管閒事,替他報名不成?
其中楚升表情是最難看的,神色中又恨又氣,變幻莫測,彷彿又有什麼陰謀要泡湯似的。
「怎麼可能,難道趙子文什麼都知道?」楚升恨恨得咬牙切齒,十分不甘心的暗忖道。
八皇子項龍空更是愕然不已,父皇似乎是讓趙將軍陪同自己應徵的,怎麼反倒他參加了,而且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報了名……
要說最冤的只能說是趙子文,因為別人都誤會他偷偷報的名,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因為他根本沒有報過名!
「怎麼會有我的名字?」趙子文錯愕地望著招婚使,希望判斷出這招婚使是不是念錯名字了,可在場的人都親耳聽到趙子文三字,怎麼可能會念錯?
難道有人和我同名同姓,應該不會這麼巧吧?趙子文心中暗忖這到底怎麼回事,可還是未找到答案。
「趙子文,還沒到嗎?」招婚使高傲的抬著頭,鼻子都快抬到天上去了,掃視著下面的人道。
「一個小小的禮部官員敢這麼直呼趙將軍的名諱,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岳破奴看著招婚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挽起衣袖就要上前教訓這個小人嘴臉的禮部官員。
趙子文對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岳破奴無可奈何,剛要拉住他,只聽見人群間傳來一聲呵斥:「讓開讓開,沒看到招婚使在叫本公子嗎?」
楚升,項子軒,項龍空。岳破奴,包括趙子文全是愣在當場。有一種頭頂有一隻烏鴉飛過的感覺,實在讓人驚訝無比的汗顏。
「不會吧,來應徵駙馬之人有和趙將軍同名同姓的傢伙?」岳破奴張大著嘴巴,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楚升與項龍淵下意識地心中暗喜,只要不是趙子文的本人去應徵,管他還有沒有第二個趙子文。
一位囂張跋扈的公子從人群之中擠出,細柳眉。丹鳳眼,唇如絳點,眸如晨星,手拿一把白色小扇,身著一襲淡黃色長衫,站在一群粗狂的男人之中,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只是他小腹顯得很是凸起,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有了小肚子。
好一位絕色公子,在場賣雞賣鴨的青年立刻感到自愧不如,不過他們再笨,也不會表露人前,而是笑嘻嘻的看著絕色公子與身材不相符合的小肚子。
絕色公子立刻感到眾人調笑的目光。臉頰一紅,卻又是輕哼道:「看什麼看,一個個體壯如牛,公主會看上你們才怪!」
這一句頓時引起眾怒,要不是這裡是皇城,西梁青年不敢動粗,不然早已紛紛衝上前,狠揍他一頓,把這公子的絕色臉龐打的面目全非。
眾人眼珠子噴火,恨恨地瞪著這絕色公子。
絕色公子小鼻子一哼。就向招婚使走去。
看到果真有個叫「趙子文」的公子。項龍空與楚升神色不禁一喜,不過楚升心中還是有點奇怪。怎麼這位公子這麼眼熟,似乎在哪裡看過……
「這位公子長的真是好看,要是公主看到他,絕對會喜歡上他,趙將軍,你說是不是?」岳破奴羨慕地看著俊俏的一塌糊塗的公子,扯了扯趙大人的長袖道。
半晌後,卻見趙大人毫無動靜,岳破奴抬起頭看向趙大人,只見趙大人臉色冰冷,散發著濃烈的寒意,眸子的冷光,如同犀利的兵刃,直讓人看的心生懼意。
岳破奴還以為是他惹到了趙大人,嚇得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這位公子和趙將軍同名同姓?」項龍空上下打量著這位絕色公子,目光又轉向趙子文,就在一轉頭間,趙子文已經是踏出步伐,向諸王閣門前走去。
機靈的八皇子侍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趙將軍肯定是想結識這位與他同名同姓的人。」
趙子文走到離諸王閣不遠處,看著絕色公子俊俏的臉蛋,用著無比冷漠的聲音:「余……思凌!」
這為絕色公子正式喜歡纏著趙大人叫相公的小妮子,趙子文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會在這裡看見她,而且還是看到她冒充她相公的名字要去應徵駙馬。
曾經的余思凌是喜歡女子的同性戀,所以趙子文不得不想到的是,她竟然千里迢迢,不顧趙家的骨肉,不顧她相公的擔心,來西梁卻是為娶如花似玉的興平公主!
趙子文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眼中又是冰冷的寒意,真是冰火交加,他一時氣極,腦中紊亂,很多事情早已忘記考慮。
余思凌嬌軀微微一顫,聽著無數個夜晚千思萬盼的聲音,她美目立刻淚光閃現,她艱難的轉過俏臉,看著每日每夜想著的熟悉臉龐,卻又感覺喉嚨彷彿有東西堵塞似的不知該說什麼。
小妮子脈脈的看著她的相公,終於忍耐不住刻骨銘心的思念,向趙子文衝去:「相公……」
相公二字一出,所有人全部瞪大著眼睛,瞠目結舌的伸長著腦袋,呆呆地看著絕色公子向一位男子衝去,難道他們還有這種嗜好?
在場之中,唯一認識余思凌的楚升,立刻認出這為羅青煙的寶貝徒弟,妖媚的眸子立刻閃現詫異和憤恨之色,心中暗道,難道「她」還敢違背發過的誓言?
可當余思凌瞬間衝到趙子文的面前時,看到的卻是他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神,只聽到相公口中說出令她心碎的聲音:「我不是你相公!你繼續去當你的駙馬爺吧!」
說完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余思凌一人在呆呆地站在原處……
無數個夜晚盼望的再次相逢,余思凌從來沒想過會是這種結局,她腦海之中閃現著與相公之間的相知相識,與他的水火不容,與他的意外結合,肚中的骨肉讓她對相公又愛又恨,又是與他生死相許,最終修成正果,可今時卻又要面臨決絕……
余思凌心思聰穎,又怎麼會不明白趙子文為什麼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因為自己是有喜歡女子的前科,因為自己懷有趙家血脈卻四處奔波,更是讓相公時時刻刻擔心著懷有身孕的自己。
趙子文真的是動怒了,他日日夜夜擔心著小妮子,擔心而又責怪她的不辭而別,如今看到她應徵駙馬,他的怒火就燃燒起來。
「要是我娶了你,我他媽的就休了你。」曾經趙子文與余思凌發生衝突時,發下的諾言,又在余思凌的腦中閃現,她又驚又怕,淚珠飄灑的向趙子文奔去。
她直接撲向趙子文的後背,緊緊的樓主他:「相公,相公……凌兒知錯了,你不要不理凌兒……」
趙子文即使生氣,也不敢再有大的動作,傷到凌兒腹中的骨肉,他靜靜地站在原處,而余思凌緊緊地抱著他,淚水刷刷而下。
感受到凌兒腹中微微的顫動聲,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趙子文心頭的怒氣漸漸平緩下來,他輕聲一歎,即使自己真的生氣,也不會扔下凌兒不管,只是這小妮子實在是太胡鬧,有身孕竟然千里迢迢跑到西梁!
「你當我趙家骨肉是鐵打的麼?等回到客棧,看我不家法伺候,好好地教訓你!」趙子文神色嚴肅的轉過身,可眼神的冰冷之意早已散去。
余思凌如同做錯的小媳婦一般,低著小腦袋:「相公,凌兒知錯了……」
趙子文重重哼了一聲:「知錯也要家法伺候!」
余思凌看著相公神色不再是讓她心神劇烈的冷漠眼神,想到家法伺候,她俏臉升起羞赧的紅暈,連忙緊緊摟著相公的虎腰,螓首緊貼相公火熱的胸膛,抹著俏臉上的淚珠,幽幽道:「相公,你方才眼神讓凌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後凌兒一定聽相公的話,不再惹相公生氣……」
「現在你就給我回去好好養胎,你看,一定是你旅途勞頓,肚子還是不怎麼大。」趙子文責怪地看著凌兒小妮子隆起的小腹。
「相公,難道喜歡大肚婆麼?」凌兒知道相公其實是口硬心軟的主後,不禁嘟著小嘴,嬌嗔道:「這才半年未到,才不會變得這麼大……」
在場中,依舊伸長脖子看著兩位男人的打情罵俏,汗毛立起的直打哆嗦,現在的人真是開放呀……
第350章 衝突
「趙將軍不會真的是喜歡男人吧?」岳破奴瞪大著眼睛看著絕色公子俏臉生暈的靠在趙子文的身上,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掐著自己的肉道。
岳破奴小小年紀,情竇都未初開,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的玄機,八皇子侍從聽的白眼一翻:「岳破奴,你在胡說什麼,用腳拇指也能想到,天底下哪有這麼俊俏的公子,這絕色公子肯定女扮男裝的!」
八皇子雖然沒有見過這絕色公子,可也明白趙將軍身邊愛妻數位,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讓人寒磣的嗜好,所以只能是這位趙夫人女扮男裝,替趙大人報名。
不過趙夫人為什麼會替趙子文報名,項龍空對此無從得解。
項龍空此次應徵駙馬全是因老皇帝的威逼,所以西梁對駙馬之位,視若無物,不會去在意趙子文參不參加這個選駙馬。
女扮男裝?岳破奴目光立刻向余思凌的俏臉看去,只見絕色公子雙頰飛霞,泛起的潮紅,露著點點的春意,眉梢間的媚意,更是嬌媚的快要滴出水來,分明就是一位小嬌妻的模樣。
「哎呀,我真笨,怎麼連這都沒想到。」岳破奴恨恨的拍了一下腦袋道。
項子軒疑惑地看著小腹凸起的余思凌:「難道她就是杭州錢塘縣令余世風的愛女余思凌?」
楚升目光也是冷冷地看著親暱的二人:「她也是忘夫閣閣主羅青煙的愛徒,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西梁……」
又是羅青煙。項子軒白淨的臉龐升起一絲陰霾,對於這個皇姐,他是十分的陌生,可是這皇姐卻與他百般作對,他心中難免不記恨。
在場之人並非笨的無藥可救,看到絕色公子如同新婚小嬌妻的幸福嬌羞的模樣,然而。絕色公子小腹的凸起,和纖瘦的嬌軀不相稱。他們終於恍然大悟,這不是什麼小肚子,而是絕色公子根本就是有身孕在身!
有身孕的女子還來應徵駙馬?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欺君之罪,要砍腦袋的,真是不知死活。
「相公,你為什麼會來西梁?」余思凌眼中只有她相公一人。根本不顧及其他人的目光,俏臉暈紅的嬌滴滴道。
趙子文依舊餘怒未消的瞪著小妮子道:「我是奉了皇上之命,來西梁陪八皇子應徵駙馬的。」
怎麼會這麼巧?余思凌心中暗忖,卻是委屈的幽幽道:「相公,你還生凌兒的氣麼……是你先欺負凌兒的,誰讓你一封家書都不寄回來,害得凌兒日思夜盼,擔心相公會離我而去……」說著。她想起在錢塘的日子,相公音信全無,不禁幽怨的又是落下淚來。
趙子文寫過肉麻的情書無數,就是沒寫過家書,因為在他的世界,有網絡有電話。還用得著寫信報平安嗎?所以要怪,也只能怪趙子文的思想太先進。
原來是這個小丫頭故意跑到西梁應徵駙馬,是來氣我的!可如果凌兒真的選上,又該怎麼收場,難道還真的要她相公頂替她,娶公主為妻?
可公主願意嗎,西梁國主被人耍,會這麼甘心嗎?
不過趙子文知道凌兒與自己之間有過很多過節,凌兒患得患失的感覺從來沒有消失過,他也實在不忍心繼續責怪剛才哭得是稀里嘩啦的小妮子。
「哎。即使相公不對。你也不能挺著個大肚子東奔西走的,我這不是擔心你有危險嘛。」趙子文輕柔的道。
余思凌小腦袋貼著他火熱的胸膛:「相公,我給的信,不是提到過嗎,一路上有三位師姐保護我,相公你不用擔心我的……」
「你三位師姐了?」趙子文環顧四周卻未發現三位忘夫閣女子的身影,奇怪道。
余思凌笑道:「她們可不會喬裝打扮成男子,這應徵駙馬,她們女子怎麼好進來,所以將她們將我送進皇城後,就在外面等候我。」
當初趙子文要不是看到她信中提到三位師姐照顧她,不然非得急得跳腳,全世界的找她。
「凌兒,你先去滿星樓客棧等我,駙馬事情一完後,我就回客棧來找你。」趙子文輕聲道。
看著二人耳鬢廝磨,根本視諸王閣守衛和應徵駙馬的人於無物,招婚使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有一種火山即將爆發之勢。
西梁青年皆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二人,就等著欽差大臣招婚使怎麼處置他們,這絕色公子女扮男裝來應徵駙馬,如果給個欺君之罪,恐怕是難逃一死。
即使明白欽差大臣會發難,可世子項龍淵臉上無半點喜色,這位招婚使說的好聽點是位欽差大臣,難聽點就是一位小小的禮部官員,對於名聲響徹中原的趙將軍來說,根本掀不起什麼波浪。
是該聽相公的話,乖乖離去,還是……余思凌神色複雜,半天方才咬了咬貝齒道:「相公,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而且這件事你必須要去辦……」
不會是讓我去應徵駙馬吧,趙子文心中下意識的玩笑道,不過看著凌兒神色嚴肅,似乎不是要說的這一句玩笑話,便笑著道:「什麼事情比咱們的家法還重要?」
余思凌聽得暈紅上臉,嬌羞無限的嗔道:「相公,我要說的可是正經事……」
在她要繼續說下去時,招婚使早已壓制不住心中滔天的怒火,一觸即發的怒吼道:「來人,給我抓住這欺君罔上的女子!」
一聲怒吼炸響,讓眾人聽的均是微微一愕,而更多的人是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
諸王閣大門前的八名護衛收到命令後,立刻舉起刀劍向余思凌衝來。
女扮男裝,假冒男子應徵皇上下旨的招選駙馬,這的確是欺君之罪,無人敢有異議。
項龍空眼神之中頗為擔心,也不知道這位趙夫人應徵什麼駙馬,簡直就是瞎摻和瞎搗亂。
趙子文冷冷地看著衝來的八名護衛,目光冰冷至極,余思凌看到他的目光,心中又羞又喜,更是甜蜜而又癡纏的靠在相公身邊。
「放肆!」一聲怒喝突然炸響,只見岳破奴一個躍步,跳到趙子文與余思凌的身前,手中的姿勢擺明要阻擋八位大殿護衛的辦差。
余思凌看著擋在身前的少年,疑惑道:「相公,他是誰?」
「哦,這個嘛……」趙子文笑道:「他是我新收的小弟!」
看到橫加阻攔的人,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招婚使更是暴跳如雷,如潑婦罵街地罵道:「好個毛頭小子,膽敢以下犯上,給我一併拿下!」
項龍空神色凝重,他來西梁權當是散心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如今看來這麻煩是不惹不行。
為人機警的八皇子侍從悄聲道:「殿下,是不是要跟這招婚使大聲招呼?」
這招婚使顯然是在氣頭上,會讓生人靠近嗎?項龍空倒是不擔心趙將軍會受傷,擔心的是趙將軍一向冷血的手段,會讓這八位敢觸犯他逆鱗的皇宮護衛血濺當場……
「再等等,依情況而定……」項龍空皺著眉頭道。
趙子文的目光瞥向罪魁禍首的招婚使,眼中的殺意盎然,冰冷刺骨的目光讓招婚使看的心裡發毛,渾身不禁直打冷戰。
「你……們膽敢欺君,還敢……在皇宮內院造次,真是……活膩呢。」招婚使指著趙子文三人,唯唯諾諾的道,顯然是被趙子文霸道的眼神所嚇住。
八位護衛同時明白趙子文的可怕,不敢貿然前進,而趙子文冷笑道:「我倒是想問問,到底是誰造次?你要抓我們,難道還是皇上下的旨意,讓你在皇宮之中拿人嗎?」
這一句讓招婚使心頭猛然一驚,接著額頭冷汗直流,在皇宮之中私自抓人,可是不小的罪名,八名頭腦發熱的衝上前來的八名護衛緊跟著叫苦不迭,怎麼會如此魯莽行事。
可招婚使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話題一轉:「你們夥同這位女子欺上瞞下,應徵駙馬,罪犯欺君,這等罪過,即使本大人在皇宮私自抓人,皇上也不會怪罪下來。」
是呀,這三人似乎是同夥,這位夫人女扮男裝,可是犯著欺君之罪,皇上怎麼會怪罪大人在皇宮之中擅自抓人,八位護衛心中暗喜的道。
趙子文眼珠子一轉地笑道:「難道招選駙馬中規定著不能由女子代男子報名的嗎?」
這一句話讓眾人微微一怔,招婚使下意識道:「你叫趙子文?」
「正式在下。」趙子文冷哼一聲道。
應徵駙馬的公文可不會想的這麼詳細,誰又會料到男子報名,還會要女子代為的,所以明文規定中並沒有說不能女子能代男子參加。
「分明是你在狡辯,公文中確實沒有規定女子不能代男子報名,可為什麼這位女子要穿上男裝,擺明就是要欺欺君罔上,矇混過關。」招婚使咬牙切齒道。
趙子文冷傲道:「似乎西梁律法中沒有規定女子不能穿男子的裝束吧?」
第351章 壁畫
好一張鐵齒銅牙,招婚使顯然是說不過他的,頓時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浮上心頭。
岳破奴看著趙將軍將這欽差大臣說的無言以對,心中暗自偷笑,趙將軍還真是機智過人,這麼快就能想到對付這小人的辦法。
「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太子梁暮雨突然趕到諸王閣,看到八位皇宮護衛與滿星樓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對峙著,不禁皺著眉頭道。
「參見太子。」看到是西梁太子梁暮雨,西涼眾人立刻跪下身,齊齊喊道。
招婚使看到太子一來,立刻惡人先告狀的指著趙子文與岳破奴,哭訴道:「太子,這二人竟然夥同身旁那位懷有身孕的女子,女扮男裝,欺君罔上的要進諸王閣應徵駙馬!」
哦?梁暮雨順著招婚使的指向看去,看到的是趙將軍和一位女扮男裝的絕色女子,如果真的是趙將軍的夫人女扮男裝,這可就不好辦了。
岳破奴冷哼道:「我家公子早已經說過,是他娘子替他報的名,難道公文有規定,不能讓女子給男子報名的嗎?」
這分明就是趙將軍強詞奪理,可卻找不到任何破綻,梁暮雨心中苦笑的都不知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岳破奴又是添油加醋的向梁暮雨抱拳道:「太子,這廝竟然敢在皇宮內,擅自做主要捉拿趙將軍,這件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還請太子主持公道!」
趙將軍!所有人聽的一驚,試問大荊有幾位趙將軍?而且這位趙將軍陪伴在八皇子的身旁,一定是望江城一戰成名的趙將軍。
聽到趙將軍三字,招婚使節立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更是倒吸一口的冷氣,感覺到小命似乎是要不保。
趙子文一句話沒說,台詞全部被岳破奴搶光。不過他這個懶人,卻是樂意如此。
「相公。這個少年還真是有勇有謀,是你手下的將領麼?」余思凌根本不會擔心有人敢為難她的相公,輕輕地道。
趙子文嘻嘻一笑:「嗯,到時候我們也生一個能文能武的小小少年!」
余思凌目光瞥向小腹,幸福而又嬌羞的幽幽道:「相公,要是生個女孩該怎麼辦?」
「我就把她教成一位俠女。」趙子文嘿嘿笑道:「把她教成像她娘親一樣。做一位行俠仗義的女捕快。」
余思凌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才不要一個女孩子家像她娘親一樣,整天打打殺殺的,像個什麼樣子……」
還是俗話說的話,爹娘不會讓孩子走爹娘走過的路,趙子文想起當初一刀把自己打暈的余捕快,現在卻是小鳥依人地說不讓女兒當捕快,真是感覺人生奇妙不可言呀,他心中又是戛然一驚。立刻呸了幾聲:「呸呸呸,你看我們說的,怎麼越說越不著邊,咱們凌兒生的絕對是兒子。」
古代女子誰不希望為相公繼香火的,余思凌也是立刻輕呸一聲,話題一轉:「相公。既然你剛才說是我替你報的名,現在連太子都聽到了,你就進去應徵駙馬,就當是應付一下吧!」
呃,這個世界上還有老婆推著老公去相親的?趙子文詫異地看著小妮子,一時愕然不已,即使她讓自己去,表情也應該是無可奈何的,怎麼好像比自己還急?
梁暮雨真不知道這趙將軍到底什麼性子,怎麼現在還有心情和趙夫人卿卿我我的。
「孫大人。你竟然在皇宮擅自下令抓人。還敢下令捉拿西梁的貴客趙將軍,你可知罪?」梁暮雨目光變的冰冷至極。冷冷地看著這位禮部官員孫大人。
招婚使孫大人知道梁暮雨做事向來是雷風厲行,而太子絕不會位自己一個可有可無的禮部官員而得罪了大荊趙將軍,和這少年繼續爭辯,倒不如直接認罪求從輕處罰,他嚇得跪倒在地:「是下官一時糊塗,還請太子恕罪。」
「來人,給我把他押下去,聽候發落!」梁暮雨呵斥一聲,便向趙子文走去。
額頭冒冷汗的八名護衛連忙將害他們差點一起遭殃的孫大人給押了下去。
趙子文冷冷瞥向得到懲罰的孫大人一眼後,也不再說什麼。
「趙夫人,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吧。」梁暮雨走過來,最先向趙子文身邊的夫人,歉然道。
余思凌微微一笑:「我們也有不對之處,還請太子對這位孫大人手下留情……」
畢竟余思凌真的是準備女扮男裝想要應徵駙馬,孫大人這麼做並無道理,只是手段太過蠻橫,欺負的人也是他不能動的。
梁暮雨弄不明白其中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趙夫人會女扮男裝的跑到諸王閣應徵駙馬。應徵之名現在變成趙將軍應徵駙馬,很明顯趙將軍是要替趙夫人脫罪的,梁暮雨也不好繼續追問什麼。
這一個大大的台階,梁暮雨是不得不下,微微笑道:「趙夫人無需為他求情,此事我會秉公處理的……」他語鋒一轉地又道:「沒想到趙將軍也要應徵駙馬,真是意料之外,如果我能有你這麼好妹夫,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這回應徵駙馬是非去不可,趙子文只能是厚著臉皮堆笑道:「公主能不能看上我,還是另外一回事,太子還是言之過早了。」
眾人看著中原民族英雄趙將軍變成了他們的競爭對手,表情簡直比哭還難受,要是大荊世子和八皇子,他們還能自信滿滿的依靠天時地利人和戰勝他們,可突然蹦出個深入人心趙將軍,這怎麼比?
他們如今只能希望數日前就已經不知道外界消息的興平公主,選駙馬前不知道這位黝黑俊朗的小生是大名鼎鼎的趙將軍。
「相公,你快進去吧,這麼多人都在等著呢。」余思凌輕柔道。
趙子文沒好氣道:「你這不是把你家相公往火坑裡推麼,等此事一完,你就等著相公的家法伺候吧!」
二人私底下說著曖昧的話,卻不敢讓人聽到,余思凌頓時感到一種異樣的刺激,俏臉紅撲撲的嗔道:「相公,我在滿星樓等你……」
就當是陪八皇子進去應徵駙馬吧,趙子文對這駙馬之位完全沒有興趣,轉念一想後,心情也就無所謂起來。
趙子文瞪了一眼這個惹是生非的小妮子,余思凌對著他吐著香舌,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的趙大人真想現在就家法伺候。
……
「趙將軍,請進……」趙子文踏進諸王閣後,一位小太監立刻領著他向諸王閣內走去。
走入諸王閣,首先是一條曲折的迴廊,兩旁栽植著各種花樹,從外面莊嚴的皇宮閣樓,根本看不出裡面竟然會是這種景象,領趙子文向內走去的小太監又突然換成兩名身姿婀娜的宮女,兩名宮女的引路下,趙子文經過這條迴廊,兩旁種植著很多花卉,還佈置了各式各樣的盆景,幽雅寧靜,頗具心思,使人想不到這諸王閣內可不像外面威嚴聳立,而是彷彿就像回到了家裡一般的安靜清幽。
又曲曲折折的走了十多步,前方出現了一個用鮮花製成的拱門,轉過拱門豁然開朗,清幽雅致的大廳方才出現在眼前,在樓中居然能營造出精巧的江南園林,讓趙子文不得不感歎工匠的妙手。
大廳正中的水晶桌椅上已經擺放好了各色菜餚,就連盛放菜餚的碗碟和酒杯也全部是水晶所製成,這西梁雖然國小,倒是不怕花錢,真是夠奢侈的,趙子文心中不禁暗忖道。
比趙子文先來的十幾人,早已入座,品味著美味佳餚,有些不顧形象的更是早就已經狼吞虎嚥起來,說不出的慘烈景象。
整個大堂明燈高掛,燈火通明,而且無人喧嘩,顯得格外的清靜,四周牆壁之上掛著數十多幅美女的畫像。
趙子文不禁開始細細觀摩起來,名畫佳作,人物畫得惟妙惟肖,畫中女子女子身披真絲織成的羅衣,上面墜有無數流光溢彩的珍珠,光輝燦爛。耳墜兩顆晶瑩剔透的明珠,如雲的髮髻橫著一枝金簪,閃爍生輝,衣綴明珠,絹裙輕薄,她的臉形極美,眉目如畫,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的確是一位絕美的女子,不過趙子文看的卻是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位公子,請入座。」一位宮女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道。
趙子文是抱著陪八皇子一起進來,方便有個照應,也不會太在意其他的事,聽到宮女的問話,就坐到了屬於自己的席位上。
諸王閣外換了新的招婚使,他在外面不停地念著進入諸王閣內的名字,所以大廳之中不停的會有人進來。
余思凌遲遲不肯離去,依舊站在諸王閣門外,等著趙子文,深怕她的相公會溜似的。
「趙夫人,你懷有身孕,不如派人送你回滿星樓歇息吧?」梁暮雨看著女扮男裝的趙夫人,微笑道。
第352章 興平公主
余思凌幸福而又嬌羞的偷瞟小腹一眼,輕道:「不要,我要等我的相公出來……」
對於趙夫人的癡情,梁暮雨也不好再說什麼,心裡暗自苦笑,這趙夫人眉宇間英氣逼人,舉止卻又像個小家碧玉,對趙將軍癡纏的很,真不知道這溫婉的趙夫人為什麼會女扮男裝前來應徵駙馬,難道還是想讓她相公做駙馬不成?
公主可是必須要做正妻的,而且還是金枝玉葉,平常女子又怎麼敢和公主爭寵?一般的駙馬爺都只娶公主一人,因為迫於皇室的威壓,不敢納妾,所以對於余思凌的舉動,所有人都表示不能理解。
「既然趙夫人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阻攔,趙夫人身體若有不適,可立刻人讓招婚使傳太醫前來。」梁暮雨不知道余思凌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也不好追問,只能是堆笑道。
余思凌盈盈施禮:「謝過太子……」
梁暮雨微微一笑,向新來的招婚使叮囑幾句話後,就離開了諸王閣。
「項龍空!」梁太子一走,招婚使念到了下一個人的名字,正式八皇子項龍空。
項龍空向旁邊的侍從道:「你在外面好好照看著趙夫人。」語畢後,直接走進諸王閣……
「楚王,這項龍空和趙子文同時進去,恐怕事情要變得棘手起來。」項龍看著進入閣內的項龍空。眉頭緊鎖地道,楚升輕哼一聲:「以不變應萬變,你還是依計行事!」
項龍淵點了點頭,對於余思凌突然的攪和,他們真是始料未及,更沒想到的是,她是替趙子文的報的名。簡直讓人感覺滿頭霧水,不知道余思凌賣的什麼關子。
「項龍淵……」招婚使高聲念著大荊世子的名字。項龍淵聽到後,一個瀟灑地轉身,向諸王閣走去。
外面的晉級者已經全部進入諸王閣,只留下等待好消息的諸人,余思凌俏麗的身影站在諸王閣外,美目中有著又酸又甜的笑意,八皇子侍從看的出奇。也不知道趙夫人在想什麼事。
……
「凌兒……」一聲輕輕的呼喚讓余思凌嬌軀一震,她又驚又喜的轉過身,看到的一位書僮打扮的俊俏少年,可是一張冰冷而又絕美的臉龐卻是熟悉不比,她又怎麼會不認識,驚呼一聲:「師傅……」
羅青煙冰山的俏臉難得露出慈祥的微笑:「你這孩子,當初給我的信中,說你去辦點小事。還讓我不准跟趙子文說,你怎麼跑到西梁了,害得為師也擔心著你。」
師傅?侍從咋舌的看著兩位「趙夫人」,難道趙大人還來個大小通吃?真是厲害呀,侍從心底對趙大人又是多了一絲佩服。
余思凌撒嬌似的挽著羅青煙的手腕,嗔道:「師傅。你怎麼也會來西梁了,凌兒見到你,好開心……」
羅青煙的目光冷冷的瞥向站在諸王閣外的楚升,目光中冰冷的殺意,讓楚升立刻感覺到羅青煙的到來。
在沒有趙子文的情況下,羅青煙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所以楚升很是坦然地繼續悠閒地站在閣外。
對這從小就失去娘親的寶貝徒弟,羅青煙是十分的寵愛,寒光收斂的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我看你這回跑到西梁。是專程來氣你趙子文的。還應徵駙馬,真是瞎胡鬧。」
「師傅。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余思梁俏臉一紅,羞答答的搖著師傅的玉臂,嘟著小嘴道。
羅青煙若有若無地一歎:「你呀,還是鬥不過這無恥之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敢和他這般親暱,真是不知羞。」
余思凌越聽越覺得羞不可言,捂著滾燙的臉頰:「師傅,連你都笑話我,我這不是很久沒有見到相公嘛,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她嬌軀滾燙,粉嫩的脖頸都粉紅一片,連忙轉移話題:「師傅,你看到師姐她們了嗎?她們正在皇城外面。」
@文@「哦,是嗎。」羅青煙笑道:「正好我有事找她們。」
@人@「凌兒,你不跟師傅一起去嗎?」羅青煙看著她,美目之中頗有調笑之意。
@書@余思凌搖著小腦袋:「我要等相公出來……」
@屋@「看來真是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呀……」羅青煙只會在愛徒面前時,才會變得親切慈祥,而對外人向來是冷言少語。
「師傅,你快去吧。」余思凌羞的連忙跺下腳道。
羅青煙欣慰的撫摸了一下幸福的像花兒一樣的愛徒,然後收斂親切的笑容,俏臉寒霜的看了楚升一眼,隨即消失在諸王閣門前。
她一身書僮打扮,以晉級者書僮的身份,進出是很自由的。
看著師徒二人說著悄悄話,楚升不太在意,而是在意諸王閣內,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大廳中燈火通明,美味佳餚任君品嚐,真是活脫脫的像個酒樓,趙子文不時的品下美酒,倒是過得逍遙自在。
這時,項龍空和項龍淵在兩名宮女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裡。
隨著項八皇子和世子的到來,晉級第一輪的人已經全部到齊,就等著進行下一輪的測驗。
「請各位在此稍等片刻,公主馬上就會到來。」一位公主站在大廳中的台階之上,笑容殷殷的清聲道。
「興平公主要來?」眾人一聽,又驚又喜的差點要跳起來,真不知道公主到底長的怎麼樣,肯定是貌美如花的,眾人都是開始幻想起興平公主的容貌。
難道這回是公主直接選駙馬?趙子文心中下意識地想到。
大廳之中的宮女,奏響簫聲琴聲,悅耳琴簫聲立刻傳入耳中,更多的人是欣賞著牆壁上美麗的畫卷,也不知道公主會不會像畫中女子一樣漂亮。
項龍空和項龍淵已經入座,他們皆是愛字畫的人,目光同時看著牆壁上的字畫,對這惟妙惟肖的佳作,搖頭晃腦的讚不絕口。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再也無欣賞的情趣,而是越來越感到著急,心中默念,興平公主怎麼還不出來?
眾人急到嗓子眼裡,可公主們卻安詳的依舊談著琴,吹著蕭,心急如火的人開始覺得好聽,現在聽得煩躁不堪,簡直想衝上前去,把宮女們的琴和蕭全部砸掉。
可大廳周圍的皇宮護衛,讓他們只能想,不敢做。
「啪」的一聲,突然大廳中的燈火全部熄滅,只留下從窗外透過來的微弱光芒,黑漆漆的大廳中,琴簫聲戛然而止。
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廳中,眾人真不知公主這一招玩的是什麼,難道還測驗人的夜視能力?
突然大廳台階上亮起微弱的燈光,只聽得一個宮女聲音鶯鶯嚦嚦地說道:「公主殿下駕到。」眾人聽得公主到來,都是又驚又喜,只可惜黑暗之中,見不到公主的面貌。
一位婀娜的身影緩緩地走到台階後的簾帳後,瑤鼻嘴唇,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嬌軀凹凸曼妙,透過簾帳更能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光看到這等絕美的輪廓,就知道興平公主絕對是一位大美人,這一下便已讓大廳中的男人們瘋狂起來。
一位焦躁的漢子,大聲道:「公主殿下,為什麼要熄燈,這裡黑濛濛的,你瞧不見我,我也瞧不見你,真是無趣!」
興平公主檀口微張,對著身旁的宮女不知在說什麼,只聽到宮女道:「眾位要見公主殿下,卻也不難。」
黑暗之中,十餘人齊聲叫了起來:「我們要見公主,我們要見公主!」另有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叫嚷:「快掌燈吧,黑燈瞎火的不好看呀。」宮女緩緩說道:「公主現有三個問題,敬請各位挨次回答,若是合了公主心意,公主自當請見。」
眾人登時都興奮起來,有的道:「原來是出題目考試。」有的道:「我只會使槍舞刀,問什麼問題嗎,不如比武吧?」
「粗俗!」也不知最先鄙視的輕哼一聲道。
伸手不見五指的,要比武的漢子也不知道是誰罵的,嚷嚷道:「是誰喊得,有本事跟我較量較量!」
一時間,大廳中吵嚷起來……
宮女眉頭一皺道:「各位倘若再吵鬧,還請先行退出,回到外邊凝香殿用茶休息,一路有人指引,不會迷失路途。」
眾人聽得公主已經到來,如何還肯退出?眾人連忙全部閉上了嘴巴。
趙子文看著簾後興平公主,看著她婀娜的身影,有種熟悉的感覺猶上心頭。
第353章 三問
十幾位粗狂的漢子興奮的連忙舉著鐵拳:「讓我來!我先答!我先答!」
「真是一群蠢蛋。」一位文質彬彬的公子不屑的輕哼一聲。
十幾位漢子一聽,怒火立刻噴發而出,虎目炯炯,整齊有致的向這公子咆哮道:「你說什麼,你這小白臉!」
小白臉公子輕蔑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先回答的反而吃虧麼,真是榆木腦袋……」
問題只有三個,誰先答誰吃虧,這一句話立刻點醒他們,眾人一想也都覺得有理,越是遲上去,越能多聽旁人的對答,便可從旁人的應對和公主的可否之中,加以摧摩,對出答案,這樣一來,也就無人再敢爭先恐後。
有些早已參透其中奧妙的公子,暗惱這小白臉公子真是多嘴,讓這一群粗人先上,他們絕對不會答上問題,從中漁翁得利,豈不是更好?
只是這小白臉愛過於表現他的聰明才智,才讓很多人的計劃泡湯,不由得引起眾怒。
忽然,項龍空踏出一步:「既然大家都不願做急先鋒,在下項龍空便身先士卒吧。」
興平公主身邊的宮女,輕聲笑道:「八皇子殿下真是爽直。」她盈盈一轉身,進入簾帳之內,也不知在和興平公主說著什麼。
這個八皇子添什麼亂,趙子文心中苦笑,老皇帝可是要你來應徵駙馬的,不是讓你來當出頭鳥地!
老皇帝的心思很簡單,一旦抵擋不住安王等勢力的叛變,八皇子依靠著西梁駙馬之位,好歹也能保住性命,可這八皇子根本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真不知道在乎什麼……
可除趙子文外,其他人都是高興。有人當出頭鳥,這是最好不過的。
眾人隱隱約約的聽到小宮女的話:「公主。真的是要問這個問題麼,這個不太好吧?」
這興平公主到底要問什麼問題,眾人一時間奇怪不已,還讓這小宮女這般不好說。
簾後的興平公主,朦朦朧朧的黛眉一蹙,小宮女立刻嚇得連忙走出簾帳,平復一下心情後。輕聲笑道:「公主殿下有三個問題請教,第一問:請問八皇子,如果你的錢袋掉了,你會怎麼辦?」
錢袋掉了,會怎麼辦?這個問題,是不是問的有點莫名其妙,問題一出,所有人一時愕然不已。實在有點不知道公主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怪不得公主難以啟齒,這問題根本讓人滿頭霧水,摸不著邊。
項龍空淡淡笑道:「自然是找回來……我答的對嗎?」
小宮女道:「是否中式,婢子不知,由公主殿下決定,第二問:八皇子殿下認為男子該不該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這個問題比上個問題要好得多,不至於讓人一頭霧水,不知所謂。
項龍空也不知道興平公主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笑道:「男子該不該三妻四妾,屬於個人問題,反正在下不是妻妾成群的支持者。」
這傻子,難道不知道說不該麼,公主可是金枝玉葉,怎麼可能會跟其他女子共享一位相公,這個問題明顯就是要考察駙馬爺對公主忠不忠心。眾人心中暗樂。心裡已經盤算好要說的答案。
「公主殿下說,第三問不用再問。」小宮女指著大廳中的一個小茶亭,笑道:「八皇子請到這邊休息,第二位請過來。」
一位粗狂的漢子自信滿滿的連忙走進,高聲道:「公主的兩個問題不用再問,我已經聽見,我就先回答兩個問題吧。」他不等小宮女開口,不由分說的道:「我的錢袋怎麼會輕易的掉呢,絕對是小賊偷的,所以我會找到偷我錢袋的小賊,找回錢袋,然後痛打他一頓!至於男人該不該三妻四妾,我絕對只愛公主一人,其他的女子在眼中就如草芥!」
赤裸裸的馬屁!眾人一聽,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無恥呀,真是無恥。
趙子文真是感到汗顏無比,自歎不如的輕歎一聲,人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真是另一種境界。
小宮女想笑又不敢笑出聲,憋的是小臉蛋通紅一片,而簾子後的興平公主卻是波瀾不驚,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苗條的倩影如同出落凡塵的仙子,朦朧絕美,真嬌美不可方物。
「嗯,這位公子,第三問也無需再問,也到這邊休息。」小公主俏臉紅撲撲的道。
聽到這話,這位直爽的漢子立刻如同鬥敗的公雞,他真想衝上前,揪著小宮女的鞭子,呵斥一聲:「你搞錯沒,我說的明明是對的!」
可這裡畢竟是皇宮,他怎麼敢放肆,只得腿一搖,脖一縮,神色淒涼的緩緩向茶亭走去……
「哇哈哈……」很多人不禁笑出聲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對於這個活寶的人物,趙子文哭笑不得,奇怪的是興平公主為什麼問這麼兩個問題,雖然選駙馬由她來選,來刁難未來的駙馬爺,可也不能這麼胡鬧吧。
一位粗狂的公子突然站出身來:「在下完顏烈,久仰公主芳名,特來拜會!」
完顏烈!姓名一出,滿座皆驚!
為什麼匈奴第一勇士會突然出現,難道還想娶西梁的興平公主為妻?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攻破的興慶城,興慶城還沒有來得及逃離的數千無辜百姓!
完顏烈的出現,立刻讓明爭暗鬥的西梁少年同仇敵愾起來,紛紛怒視這不速之客,也不知道招婚使怎麼搞的,怎麼能讓進入來,難道西梁太子不知道嗎?
朦朧的俏麗身影,纖腰豐臀,修長的脖頸顯得高貴而又冷艷,真是個絕世的尤物,完顏烈虎眸之中射出迷戀和貪婪的目光,想把這興平公主佔為己有。
興平公主黛眉一蹙,輕聲向小宮女說著什麼。
小宮女也是見過世面的女子,毫不驚慌的笑吟吟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完顏將軍,請問完顏將軍,如果的你的錢袋掉了,你會怎麼辦?」
完顏烈顯然已經是成竹在胸,傲然的道:「試問天下誰敢動我的錢袋,如果錢袋不在,自然是丟失在路上,原路找回便行。」
你就吹牛吧你!眾人心中憤憤道,恨不得就當這個偷完顏烈的小賊。
小宮女接著道:「第二問,完顏將軍認為男子該不該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完顏烈笑道:「這要看什麼身份的人,所謂美女配英雄,要是蓋世英雄,妻妾成群又如何?」他眼神喊著輕蔑之色,餘光掃向西梁的普通青年,擺明口中所說蓋世英雄說的是他。
這個殺人魔王,還想讓興平公主給他當小妾,休想!眾人義憤填膺,有種想拔刀和他拚命的感覺。
趙子文真是弄不清楚,這完顏烈是怎麼混進來的,難道這西梁國主還和老皇帝一樣,想把興平公主嫁給匈奴大將軍,求得一時的太平?
完顏烈眼中的高傲之色,讓在場的其他人看的很是不快,氣氛一度陷入緊張,可這第三問還不知道,他們倒是有點希冀小宮女會說出這第三個問題。
興平檀口微張,向著小宮女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小宮女盈盈轉身,向完顏烈道:「完顏將軍,第三問是,如果能夠回到以前,你希望回到哪裡?」
「為什麼要回到以前,如今功成名就,無人不服,難道現在不好嗎?」完顏烈虎目射出自信的目光,傲氣的道。
「完顏將軍的確是功成名就,可你是用我華夏族人的血鋪成的!」趙子文冷冷地看著這不可一世的完顏烈,聲音冰冷至極,有種想將他殺之而後快的感覺。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能看到角落裡站著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射出無比冷冽寒芒,一種霸氣油然而生。
在兩大人物的對峙下,眾人只感覺到無比的壓力,完顏烈冷哼一聲,他知道與這趙子文將來必有一戰,也不屑現在和他動怒,等戰場上相見,眼神充滿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後,又轉向簾後的興平公主。
「完顏將軍,請這邊休息。」小宮女語氣依舊很可氣,指的方向卻不是小茶亭,而是離簾帳不遠的席位上。
難道是特殊待遇?眾人下意識地想到。
完顏烈依舊自信高漲,踏著大步向席位上走去,安安穩穩地坐下身。
項龍淵聽興平公主命那宮女向眾人逐一詢問三個相同的問題,料想其中雖有深意,可卻不明白公主到底想要什麼答案,尋思這三個問題問到自己之時,該當如何回答?
「這位是大荊世子吧,不知道王子願不願意上前回答公主三個問題。」小宮女殷殷笑道。
第354章 搗亂的人
項龍淵微微一怔之後,淡淡笑道:「還請公主賜題……」
小宮女笑吟吟道:「請問世子,如果你的錢袋掉了,你會怎麼辦?」
這問題項龍空已經聽小宮女問過其他四五十人,所以早已經是成竹在胸,開口便道:「如果我的錢袋掉了,自然是命下人找回來。」
小宮女微微地點點頭,算是勉強過關,接著道:「第二問,世子認為男子該不該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這道題似乎是在考核駙馬對公主是不是真心相對,項龍淵可不敢輕率,思量半晌後,方才道:「在下認為該與不該在於個人,而在下絕對是一個對感情專一的人,今生只娶一位妻子!」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果你老爹篡位成功,將來你就會當皇上,到時候你還會專一?不想三妻四妾?趙子文心中鄙視,真是活脫脫的一個個白眼狼。
這第二題經過四五十人的對答,剩下的人都是心中有數,公主出這個問題,肯定是想找一個對她專一的駙馬。
興平公主還是如同仙子一般,靜靜地坐在簾帳後,朦朧絕美的輪廓,無時無刻牽動著在場人的心弦。
小宮女見公主殿下沒有什麼反應,也就繼續地問道:「第三問,如果能回到以前,世子希望回到哪裡?」
「回到哪裡?」項龍淵深深一歎道:「如果真的能夠回到以前,我希望回到的是我的家中……」
回家幹什麼?小宮女心中疑惑。接著問道:「世子為什麼想回到的是家中?」
小宮女絕對不敢擅自提問,所以這後面的問題應該包含在第三問之中。
項龍空心思縝密,眼中精光一閃,神情中突然變成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因為當年我母妃臥病在床的時候,我還不懂事,沒有盡到子女的職責,我母妃經過這場病後。離我而去,所以我希望能回到我母妃病重的時候。即使不能治好他,我也長伴她的左右……」說著說著,項龍淵欲言又止,差點要落下淚來。
小宮女乃是感性的少女,聽到這話,不禁跟著落下淚,一副感動的要死的樣子。
好一個大孝子。十幾位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心中不禁暗讚,再加上他是世子的身份,恐怕這回的駙馬之位,很有可能被項龍淵奪去。
高,實在是高,趙子文真是不得不佩服項龍淵的心機和演技,大孝子的名聲。肯定是能博得興平公主的好感。
可透過簾帳,興平公主的神色好像還是波瀾不驚。
項龍淵可不是要看小宮女感動的稀里嘩啦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失望,可稍縱即逝,又是露出沉寂在悲傷之中的樣子。
小宮女不知道興平公主的看法,將小腦袋探進簾帳內。和興平公主輕輕地說著什麼。
她小腦袋又從簾帳探出,眼中閃過失望的眼神。
項龍淵輕而易舉的就捕捉到小宮女的神色,眼中冷光一閃,不待小宮女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興平公主,這是在下替故人轉交給你的一封信……」
也許當趙子文聽到時,肯定會疑惑,興平公主的故人會是誰,這封信難道會讓公主傾心於世子項龍淵?
可趙子文聽著小宮女不停重複地問著三個問題,早已經聽得不耐,他站在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裡。打著瞌睡。昏昏欲睡……
有心應徵駙馬的人,肯定是希望小宮女問其他人問題時。能學到什麼,所以聽的是津津有味,而對於趙子文這種無心應徵,又不想回答問題的人,聽著重複的對答,耳朵都快聽出繭來,只好躲得遠遠的,悠閒自在的睡覺。
故人?眾人微微一愕後,更加感覺到這項龍淵是有備而來,這封肯定意味著對他當上駙馬爺的有力保障!
「公主不要接,不要接……」眾人心中祈禱著,詛咒著公主該死的故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興平公主自從興慶城被攻破後,就失蹤了十幾年,還是剛回西梁不久,誰知道她有什麼故人。
要是平民百姓擅自遞信,絕對會被直接轟出諸王閣,可項龍淵貴為大荊世子,小公主又怎麼敢私自下令,剛才的世子表現的都很好,為什麼又貿然地給信,還說是公主的故人,簾帳後的興平公主香肩微微一纏,咬著貝齒的輕道:「呈上來……」
聲音輕柔,很膩人,話語中都能聽出嬌媚的味道,更是惹得眾人一陣眼饞,真想衝上台階,將簾子掀開,好好看看興平公主到底長的什麼樣。
小宮女點了點頭,走下台階,接過項龍淵手中的信,又走進簾帳內,將信交給了興平公主。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這封信看去,唯獨只有打瞌睡的趙子文,兩耳不聞窗外事……
當興平公主打開信後,嬌軀的輕輕的一顫,可眾人皆是看不到公主俏臉上的神色,不知道公主到底是喜是憂。
半晌過後,興平公主黛眉蹙起,紅唇一張一合,向小宮女說著什麼,小宮女聽到後,笑意吟吟的轉過身著這個大孝子笑道:「世子,請到這邊休息。」她指著的方向,正式剛才完顏烈去的地方。
眾人頓時明白,小亭子裡是直接淘汰的人,而席位上,是只待選的人,如今小亭子裡成群結隊,四五十人,而席位上到現在才只有兩個人。
按理說,大荊八皇子應該能坐在席位上的,為什麼會被派到小亭子歇息,其中原因,只因為興平公主看出來八皇子項龍空根本沒有應徵之心,既然不願意應徵,興平公主也不會勉強,當然不會派到席位上。
項龍淵神色間不免得意,跺著輕步,向完顏烈走去……
剩下的人,明白這駙馬之位可能在這二人其中選一個,可西梁和匈奴有著血海深仇,怎麼能讓公主嫁給仇人!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剩下的二十幾人,怒視這高傲得意的完顏烈,可也能偷偷瞪著完顏烈,這更加激發了剩下西梁青年的鬥志,鼓足勁的要回答對公主的三個問題。
「第一問,如果你的錢袋掉了,你會怎麼辦?」小宮女悅耳的聲音不停的響起。
「我會直接報官……」
「嗯,請到一亭休息。」
……
大廳內不停地重複著三個問題,剩下的二十幾個人輪流被淘汰,有的問完第一個問題,就直接被淘汰,可見大廳的內的慘狀呀。
坐在席位上的至今只有兩個人,只有匈奴將軍完顏烈和大荊世子項龍淵,依此看來,公主還是想選個匹配的駙馬爺。
小宮女看著台階下的公子都已經問完,她也長舒一口氣,問的人這麼多,她也感覺到一陣可感舌燥,直想喝水。
在她停頓片刻,簾帳內的興平公主就已經明白,所有晉級第一輪者都已經問完,她神色間突然變得黯然起來,透過不厚不薄的絲質簾帳,也能感覺得到興平公主的淒涼之色。
「所有晉級者都已問完,還請各位在此歇息片刻。」小宮女依舊保持甜不死人的笑容,殷殷笑道。
大部分站在小亭子裡的淘汰者還是能聽到小宮女說的話,可一個眼睛比較好使的人,突然看到台階下的一個角落,有一個人影!
他不禁大呼一聲:「還有一個人!」
此言一句,所有人的眼睛順著這位兄台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角落裡有一個人,正靠著牆壁,打著呼嚕,不時的還點著頭,一副快睡著的樣子。
這一看,小亭子裡全部的人直犯眼暈,這都什麼人啊,是來應徵駙馬,還是找地方睡覺的,分明就是他媽的來攪局的。
只有一直注意趙子文的項龍空無奈苦笑:「這趙將軍還真是不把公主放在心上……」
「真是多嘴!」項龍淵冷冷一哼,聽到有人提醒還有一人,顯得很是不快。
完顏烈見項龍淵似乎很忌憚趙子文似的,奇怪道:「世子,是怕公主會選中他,我看這也未必,也不想他,有多少紅顏知己!」
駙馬爺多半是只能娶公主一人,更有甚者,為了娶到公主,直接休掉原來的妻妾,這趙子文紅顏知己無數,想必公主不會看上他。
你又怎麼會知道其中的玄機,項龍淵心中不屑的輕哼一聲,又是眉頭緊鎖的看著正在打瞌睡的趙子文,希冀這個懶蟲直接睡死過去……
可事與願違,小宮女又怎麼會不理最後一位公子,輕聲呼喚道:「公子,公子,醒醒……」
睡得迷糊的趙子文,聽到一聲悅耳的聲音,下意識的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小宮女似嗔似怒的眼神,立刻打了個哈哈道:「現在什麼什麼時辰了?」
第355章 黑漆漆的山洞
什麼時辰?眾人聽的是瞪大著眼睛,本以為這位躲在角落裡的公子,第一句會是嚇得連忙問是不是錯過回答問題的時間,沒想到的是,他說的會是這一句。
真不知這位公子在想著什麼,好像根本不把公主當回事,小宮女白眼一翻:「這位公子,此時正午還未到,不過公子還是先回答我的三個問題吧……」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趙子文這個懶人還真是不想費唇舌,費腦筋的回答問題,無奈一笑,撇撇嘴道:「還請公主賜教。」說著卻是依舊靠在牆上,半步未動。
「公子難道不上來答話?」小宮女對這最後一位入選者,感到十分的頭大,前面的公子全是禮貌相待,而這位公子好像就是來攪局的。
趙子文笑道:「不就是三個問題嘛,而且我還是最後一個,所以姐姐你還是快問吧。」
小宮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無恥的人,竟然無視西梁皇宮的威嚴,氣的小臉漲紅,差點有發飆的傾向。
簾帳後的興平公主,黛眉輕皺間,說不出的淒涼味道,朦朧間聽到最後一位應徵者的聲音,可心中無半點漪漣,她輕聲歎道:「由著他吧……」
嬌媚的聲音中透著柔柔膩膩的感覺,直讓人聽得酥麻不已,趙子文聽著動人話語,感覺到有一點熟悉,正在思量間。小宮女憤憤的看著無恥的公子:「第一問,如果你的錢袋掉了,你會怎麼辦?」
只聽到這無恥公子說出令所有人愕然的一句話來:「能怎麼辦,錢袋掉了,當然是撿起來……」
聽到這奇怪的理論,眾人腦子簡直轉不過彎來,伸著脖子。探著腦袋,詫異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無恥公子說出的答案。
他們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費勁心思,該用什麼方法把這錢袋找回來,這站在角落裡的公子倒好,竟然認為錢袋就掉在了地上,撿起來便可。
「這分明就是胡扯嘛,直接出局。」幾位粗狂的漢子。義憤填膺應地叫囂著。
小宮女也是一副驚訝的神情,檀口微張,更是說出讓眾人吃驚的話:「這位公子,你怎麼會知道完全對的答案?」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可置信,連完顏烈和項龍空都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顯然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第一問的答案會是這個。
趙子文哭笑不得。胡扯也能對上真正的答案?如此看來,第一問很明顯就是一個腦筋急轉彎,他也正好歪打正著,對上了真正的答案。
小宮女以為不可能會有人能回答對,剛才聽到這公子說出完全正確的答案,不禁失態的大呼一聲。轉過神來後,立刻小臉微紅的訕訕一笑。
這個腦筋急轉彎似的問題,對於只知道讀四詩五經的古代人,他們又怎麼可能猜得到?趙子文更奇怪的是,這問題也不知道是誰出的,真是有天分。
簾帳後的興平公主香肩輕輕一抖動,可又是立刻恢復往常的平靜,輕聲道:「不會是他的,應該是巧合吧……」
然而,項龍空驚訝過後。臉色越發的沉重。他有種錯覺,這第一問的答案絕不會是被趙子文碰巧對上!
對於第一個問題。讓人匪夷所思的答案,興平公主顯然已經是放寬答案,只要挨著邊,說要找回錢袋的人,就算過關,不然也不會一大部分的人都過了第一關。
小宮女平復完有些激動的心情,心中暗忖這位臉皮厚如城牆的公子絕對巧合之下答上的,緩緩才道:「第二問,公子認為男子該不該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嗯,這個問題嘛。」趙子文微微犯難地笑道:「還真有點不好回答。」
眾人在黑漆漆的大廳內,即使看不到站在角落裡的公子的相貌,也能想像他肯定是尖嘴猴腮,無恥之極。
他們心中同時暗忖,他說的第二題答案絕對說的是:「堅決反對三妻四妾,只愛公主一人!」
「公子你還是快說吧。」整個大廳就等著他一個人,他還賣著關子,小宮女忍不住地輕嗔道。
趙子文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嗯,這個男子能不能三妻四妾的問題,應該不是我們說的算吧,所以我說,能不能三妻四妾,大家應該去追根溯源,去把第一個娶三妻四妾的人抓起來好好問問!」
無恥,極度的無恥,眾人聽的白眼直翻,立刻明白這傢伙絕對是個三妻四妾的主,不然怎麼會推給別人,再說第一個三妻四妾的人,早已是屍骨無存,鬼才知道他是誰。
天下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厚臉皮的人……小宮女也不知該哭好,還是該笑,這位公子典型的就是在瞎扯。
這傢伙肯定是來攪局的,眾人心中憤憤道。
明白趙將軍性子的項龍空,對此哭笑不得,這趙將軍不管在哪,還真一個樣,什麼都敢說。
簾帳後的絕妙人影輕輕地抖動著,朦朧絕美的身影顫顫巍巍,說不出的動人味道,興平公主似乎在抿著香唇,輕輕地笑著……
小宮女也不知道下個問題,這位公子還會不會語出驚人,緩緩道:「第三問,請問公子,如果能回到以前,你希望回到哪裡?」
回到以前?趙子文聽到小宮女用這個問到其他人的時候,很不在意,可當問道自己時,他突然感覺一種別樣的滋味湧上心頭。
腦海中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世界,家裡面的爸爸媽媽,又想到的是安寧公主,那個讓自己永遠愧疚,可憐的小妮子,還有山洞裡裡,夢中的林狐媚子,他鼻子不由得一酸,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如果真的能回到以前,他很想回到家,又很想去救安寧,也想現在去尋找林仙子。
大廳之中片刻的寧靜,誰也沒有察覺到趙子文的黯然之色,還都以為他肯定是在想著更加淫蕩的答案。
趙子文深吸一口氣,緩緩才道:「如果能回到以前,我希望回到一個黑漆漆山洞中……」
聽著這句不知所謂的話,眾人滿頭霧水,忽的有一個漢子嘲笑道:「我看這位兄台是想在山洞裡和哪位姑娘幽會吧?」
霎時之間,大廳中笑聲雷動,都覺得這位漢子說的有理。
眾人哄笑聲中,忽聽得一個女子聲音顫抖而又低低地問道:「請問這位公子,你……為什麼想回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裡?」而說話之人,正是這簾帳後的興平公主!
這一下子,所有都立刻閉上了嘴,奇怪為什麼會是公主親自提問。
項龍空心中立刻暗叫不妙,可卻是無計可施。
趙子文婉轉地笑道:「因為在黑漆漆的山洞裡,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位落入凡塵的仙子,我還想再夢見她一次,而且不會讓她再離開……」
這裡面的話,也只有他和這位夢中的仙子能夠明白,其他的人又怎麼會明白?
「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趙子文神色不像剛才那般不羈,微微笑了一聲,就瀟灑的轉身離去。
在場小部分人還是認識趙將軍的,只是大部分先進去的,自然不知道諸王閣外面發生的人,也不認識趙子文到底是什麼人。
所以嘲笑的人,是不認識趙子文的人。
趙子文走到小亭子裡,向八皇子淡淡一笑,目光隨後也不知瞟向何處。
整個大廳安靜之極,都等待著公主宣佈駙馬的人選,只看到小宮女神情有點古怪的站在台階下,清聲道:「所有人到靜心閣品茶,趙子文一人留下!」
趙子文是誰?聽到這話,很多人詫異的搜索著這位叫趙子文的兄台。
認識趙將軍的數十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而其他不認識的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當發現是剛才那位臉皮厚如城牆的無恥公子時,驚訝地說不出來,奇怪為什麼公主會把他單獨留下?
趙子文苦笑不迭,心中暗忖,難道再低調,還是難擋自己散發出來的閃耀光輝?
「為什麼會是他,真是可惡,三個答案全是瞎扯,也能留下來?」數位公子對此很是憤憤不平。
他們有種想海扁趙子文的感覺,可這裡是皇宮,他們也只能想。
眾人此時可不會甘心失敗,再沒有確定駙馬之位的時候哦,他們不會放棄,說不定興平公主是個刁蠻的公主,要把這無恥公子,留下來好好教訓的。
恩,對,公主留下他,絕對是要教訓他!大部分人自我安慰道……
瞭望簾帳後的公主,她的身影依舊絕美不可方物,只是香肩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第356章 想回家
項龍空微微一怔,奇怪趙大人即使第一個問題答對,可後面兩個問題答的簡直可以用胡扯來形容,興平公主怎麼可能會選他留下?
眾人也是憤憤不平,這位叫趙子文的兄台的,回答第二問時,就能知道他是一位口生蓮花,又有著花花腸子的風流主,第三問什麼黑洞裡夢見仙子,簡直不知所謂。
恩,這小子這樣輕視興平公主,還敢來應徵駙馬,肯定是惹到公主,公主把留下來,這小子絕對死得慘!多半的人心中暗忖著,待會兒,肯定會有人把他給抬出來的。
唯一不這麼想的,是認識趙子文的人,他們想到的是,難道興平公主知道趙將軍的身份,所以愛慕他的想招他為駙馬?
而項龍淵臉色越發的陰沉,咬著牙,一聲不吭……
更加忌憚趙子文的完顏烈,感覺到興平公主將趙子文留下來,定然是有「深意」的,他暗自惱怒,可也不能在西梁皇宮內發火。
興平公主婀娜絕美的身姿,依舊是曼妙無比,一顰一笑笑間,簡直就是人間尤物,又怎麼會是匈奴粗狂女子所能比的?完顏烈不甘心的看著興平公主,眼中的貪婪之色仍未減去。
一隊皇宮護衛走進大廳內,護送一干人向靜心閣走去,他們心中不甘,也只能期盼興平公主單獨留下趙子文,是另有他意。
完顏烈自視甚高。不會為一個女子動怒,心中暗忖,到時攻破西梁,打下大荊,我看你這興平公主早晚也是我完顏烈的囊中之物!
項龍淵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光,在護衛的伴隨下。向精心閣走去,而項龍空向趙子文狡黠一笑。意思很簡單,把握機會……
看著八皇子的促狹的目光,趙子文欲哭無淚,也不知道興平公主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
待眾人全部離開諸王閣,就連小宮女也悄然離去,整個大廳之中只剩趙子文和簾帳後的興平公主,而且大廳仍舊是漆黑一片。只有簾帳旁,紅燭發出微弱的光芒。
淡淡的紅光,照在簾帳上,透過簾帳,又照在興平公主的俏臉蛋上,淡淡的紅光,彷彿讓她絕美的臉龐泛起兩抹紅暈,朦朧間更顯得嬌媚動人。
大廳內。二人皆是不知道說什麼,沉默著低著腦袋,淡紅的燈光,顯得有點曖昧,有點旖旎的味道。
此刻,只聽到興平公主打破寧靜的嬌聲道:「趙公子。你能過來麼?」
過來?趙子文看著她朦朧的倩影,不禁吞下一口口水,也不知道這興平公主玩的什麼把戲。
可咱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會怕一個小妞?趙子文便小步地踏上台階,向簾帳走去,可走到簾帳前,卻又突然停下腳步,難不成還直接鑽進去。
公主向來是刁蠻任性的金枝玉葉,他剛才回答問題,也確實抱著無所謂的心思。隨便回答。不由得擔心公主是不是為這個而動怒,所以單獨把自己留下。要整治自己。
說不定這簾帳裡就由陷阱,趙子文可不敢貿然的走進去……
「哼,堂堂的趙將軍,難道還怕我還會吃了你麼?」興平輕哼一聲道。
原來這小妞認識我?趙子文聽著越發熟悉的嬌媚聲音,不禁愣在簾帳前,想著這聲音,在哪裡聽到過。
驟然間,一隻纖纖玉手忽然從透過簾帳,一把抓住趙大人的大手,往簾帳內使勁一拉……
趙子文疑惑間,被興平公主的小手一拉,再說這公主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猝不及防間,直接被拉的撲進簾帳內。
簾帳後擺放著一個紅鸞的床榻,趙子文直接被拉的倒在床榻上,心中暗自咋舌,這興平公主絕對練過武,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他疑惑的抬頭間,立刻雙目圓睜,愣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彷彿被抽去了魂魄……
這是一張絕美的俏臉,青絲高盤,玉麵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一襲淡黃色的長裙,更顯得高貴而又美艷。
更絕的是,這張令人窒息的俏臉讓趙子文再熟悉不過,他又是驚訝,又是驚喜,又有點不敢置信的,擦著眼睛喚道:「你是……夢菲?」
興平公主突然變成當初群芳閣的狐媚子,山洞裡的林仙子,這離奇的變化,簡直就像是最難的腦筋急轉彎,趙子文半天沒有轉過神。
林夢菲的美眸早已蘊滿淚珠,又似幽怨,又似欣喜的嗔道:「你這個負心人,你終於肯來找我了……」
林仙子突然變成公主……趙子文還真感覺有點頭暈目眩,找不著北,輕輕道:「夢菲,你是興平公主?」
「負心人!」林夢菲又是嬌嗔一句,美目中似嗔似喜,好不動人,她突然又是扎進趙子文的懷抱中,緊緊地摟著這個負心人,激動的哽咽道:「子文,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應徵駙馬,當我發現最後一個人是你的時候,我簡直快要高興的昏了過去。」
趙子文終於明白,眼前的興平公主就是當初的林仙子,他驚訝之後,隨即興奮地摟住苦苦尋找的林仙子,聲音溫柔的道:「夢菲,你受苦了……」
林夢菲當初沒有殺趙子文,而且連清白之身搭了進去,最後消失無蹤,對於外表嬌媚,內心卻十分清純的林夢菲,其中的苦楚又有誰能明白?
「你知道嗎,自從我回到西梁,每天都念著你,想著你,你這可恨的人。」林夢菲擦拭著晶瑩的淚珠,一口咬在趙大人的手臂上,恨恨地道。
「咦,應該不是這樣吧?」趙子文忍著手臂的疼痛,疑惑道:「夢菲,好像負心人應該不是我吧,當初可是你突然消失無蹤,離我而去的,害得我還不知道山洞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林夢菲俏臉一紅,又是黯然的道:「子文,我有我的苦衷……」說著眼圈一紅的低下頭,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群芳閣的林閣主向來是一位大大咧咧的女子,突然神色淒苦,讓趙子文明白,夢菲的離開,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可能是楚升搗的鬼。
趙子文雙手抱住林仙子動人的嬌軀,鼻息間也能夠聞到醉人的幽香,心神一蕩地輕聲道:「夢菲,不要再想其他的事,以後有在,誰也休想再欺負你。」
聽到趙大人霸道的話,林夢菲感到心裡甜甜的,輕聲道:「子文,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西梁的公主?」
「呃,這個嘛……」趙子文一聽,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是陪八皇子來西梁的……」有點心虛的不敢再接著說下去,要是早知道西梁公主是咱老婆,他直接一腳把全部的應徵者踹飛。
林夢菲性感的小嘴一癟:「原來你是歪打正著呀……」
趙子文訕訕一笑,他眼珠子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轉移話題:「凌兒口中的好友,是不是就是你?這個小丫頭瞞的我好苦,怪不得她替我報名,又是推著我,要我趕快進去,原來凌兒準備代替我,把你娶回家的。」
這三個問題自然也不言而喻,是這兩個小妮子一起想出來的……
他心中也頓生愧疚,當初還以為凌兒想娶公主,原來全是為了自己,唉,這個小妮子。
其實余思凌當初來西梁一半是因為林夢菲有難,一半是因為相公不理她,故意氣她的相公。
趙子文明白,林仙子肯定有難言的苦衷,不然何必要讓凌兒來西梁,而不是直接告訴自己。
林夢菲神色幽怨,可小臉卻是泛著甜甜的微笑,歪打正著,更加意味著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她幽幽道:「凌兒,是我寫信給她的,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趙子文笑道:「要不是凌兒,我怎麼會娶到我的寶貝老婆,還當上這個千金難求的駙馬,嘿嘿……」
趙大人笑得淫蕩之極,可林夢菲卻是知道他的真正性子,美眸凝視著他剛毅的臉龐,溫柔似水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子文,你是不是很想回家?」
這一句話讓趙子文聽得心神劇震,呆呆地看著林夢菲,聲音微微顫抖地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第357章 命運
林夢菲美目中充滿著千絲萬縷的憐意,緊緊地抱著趙大人微微顫抖的身軀,輕柔道:「你在山洞裡,曾經說過夢話,你不記得麼?」
趙子文心頭一震,他回憶著往事,只記得當時自己是發著高燒,好像是摟著林仙子,說著胡話,難道自己說過前世的話?
既然是夢話,怎麼可能還會能記得?趙子文看著媚眼嬌媚的林仙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眉宇間閃爍著蕭條和孤獨的神色:「我說過的夢話,你相信嗎?」
林夢菲想都不想的,點了點頭:「也許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聽到你說的夢話,我絕對不會相信的,可不管你的言辭還是你的學識,都是異於常人,所以我相信你說的話。」
「是嗎……」當隱藏最深底的秘密,被人知道,趙子文感到的卻是無怒無喜,心中感覺空洞洞的,他望著空曠的大廳,又問道:「夢菲,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林夢菲幸福的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我相信命運,不然今日應徵駙馬時,也不會遇見你。」
趙子文眸子泛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複雜之色:「是呀,今天與你相見,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你就是興平公主……可是你錯了,其實你和我一樣,都不信命運,不然你也不會讓凌兒前來與你演這場戲,如果沒有凌兒的搗亂。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切都是你爭取幸福而得來地……」
聽著他滿含深意的話,林夢菲若有所思,不禁又贊同他的看法,如果不是凌兒的幫忙,不是自己暗中和凌兒耍小計謀,與命運相抗爭。也許結局未定。
「其實我也從來不相信命運,我一直堅強著活著。不管是當初的來到這裡,不管是掉落懸崖,不管是面對千軍萬馬,即使每次都在鬼門關上來來回回,我總是頑強與命運相抗爭。」趙子文說著說著,熱淚盈眶:「我拚命做的這一切。只想告訴爸爸媽媽,他們的兒子還活著,而且他們的兒子還有著活得很好……」
這就是當初趙將軍為在望江城,被楚王黑武士包圍在桃花谷,面臨著生死一線,卻依舊能夠挺過來,因為他有著信念,有著不為人知的信念……
此刻的林夢菲深深地明白。看似無恥之極的趙大人其實內心中的苦楚比誰還多,誰又能明白,一個人來到一千年前,來到完全令陌生而恐慌的世界,需要面對的是什麼?
「子文……」林夢菲深深的感覺到他一顆遍體鱗傷的心,哇的一聲。大哭著扎進他的懷抱中:「子文,你還有我,還有凌兒,還有凌兒腹中骨肉,我們會永遠陪著你的。」
趙子文想到的是總是纏著自己喊相公的小妮子,想起她挺著的小肚子,心中不禁一暖,露出微笑地輕聲道:「我知道,所以我也要為你們,堅強的活下去……」
看著趙大人露出難得的笑容。林夢菲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嬌嗔道:「子文,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禮物?趙子文微微一怔。不知道這狐媚子說的什麼意思。
……
「相公……」聲音微顫而又甜美,只見台階下正站的是凌兒,她早已換上一襲長裙,挺著凸起的小腹,眉目如畫,濃濃的春意從眼角散開而來。
在趙子文愕然間,余思凌提起長裙,就向簾帳內衝來,一下子扎進他的懷抱裡,哽咽的道:「相公,你不要拋下凌兒不管……」
「呃,我什麼時候說要拋下你。」趙子文捏著這小妮子的鼻子,沒好氣道:「你真是冒失……」
余思凌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難道不是麼,可為什麼暮菲會哭,還說讓人誤會的話。」
既然林夢菲的真實身份是西梁的公主,她原來的名字自然也是假地,叫梁暮菲和太子梁暮雨正好是一個輩分地,只是為什麼梁暮菲會是楚升的手下,難道當初西梁國破的時候,失散的公主,是被楚升所救?
梁暮菲擦拭著淚珠的,輕聲道:「凌兒,我是因為高興才哭的,你誤會呢!」她心裡明白,子文的這個秘密,是不能輕易告訴別人的。
又做錯事的余思凌立刻低著小腦袋,像個小媳婦一般,唯唯諾諾地輕聲道:「相公,我是不是總是給你惹麻煩?」
「怎麼會。」趙子文一隻攬著她的柳腰,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小腹,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暖烘烘地笑道:「這回要不是你,相公還找不到暮菲呢!」
聽到趙子文的讚揚,余思凌又羞又喜緊緊摟著相公,嬌羞無限的道:「相公,你真好……」
看著平常英氣逼人的余捕快,現在卻如同未出深閨的小嬌妻,說不出的動人味道,梁幕菲不禁調笑道:「凌兒,這可不像原來的你呀,當初你可是經常穿著長衫來我群芳閣做客的。」說著,美目露出狡黠之色。
余思凌聽到梁幕菲揭她的以前的醜事,又羞又急的道:「幕菲,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去過群芳閣……」
對於凌兒以前不尋常的嗜好,趙子文是知道的,可他聽出另一層深意,似乎凌兒以前追求過幕菲,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這個以前喜歡女的凌兒。
怪不得二人是好友,梁幕菲會寫信給凌兒。
梁幕菲嬉戲笑道:「還好當初子文不是常來群芳閣,你們碰到可就不妙咯……」
不妙?趙子文心中苦笑,當初凌兒可是與自己水火不容的,說不定還真的會在群芳閣鬧起來。
第358章 迎娶
余思凌小臉早已是酡紅一片,想到在錢塘和相公的恩怨,她俏臉嫣然,一時感慨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想當初余捕快在錢塘是何等的威風,現在卻纏著趙大人,親暱的叫著相公,梁暮菲看著嬌羞似火的余思凌,也不好再調笑以前這個有著特殊嗜好的余捕快。
此刻,簾帳後的床榻上,余思凌和梁暮菲一左一右的親暱的挨著趙子文身邊。
余思凌和梁暮菲都是習武的女子,身材出落的凹凸有致,玲玲曼妙,趙子文再聞著兩位小姐身上的幽香,直感到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活色生香,芬芳四溢,整個床榻上似乎都瀰漫著曖昧的氣息,太扯眼球,太令人想犯罪,趙子文身為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此刻的他都快壓抑不住身體內的火焰。
余思凌與梁暮菲都是經過人事的小嬌妻,他們感受趙大人越來越重的鼻息,和他身上的男子氣息,不禁嬌軀也變得火熱起來。
此時,余思凌的氣息微微有些紊亂,她似乎都不大敢多往相公身上瞅,小腦袋深深地低垂著。
梁暮菲這個狐媚子,要比余思凌要大方的多,一雙很風情的美眸瞧著趙大人,還不停上下掃瞄著,美目中有著遮擋不住的春色與媚意,其實她還不是跟余思凌一樣,她的氣息也很紊亂,而且,嬌軀熱熱的,軟軟地。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曖昧,一絲迷離……
她的目光接著看向余思凌,媚眼如絲的眨著眼睛,也不知在示意著什麼。
余思凌感受到她火辣的目光,彷彿記起什麼東西來,更是羞的臉頰潮紅。修長潔白的脖頸都一片粉紅。
趙子文看的奇怪,不知道這兩個小妮子在打著什麼心思。
余思凌看到相公疑惑的目光。羞的立刻嬌嗔道;「暮菲,你瞎瞧個什麼呢……」她實在有點受不住梁暮菲眼神裡的媚意與調侃之色,小臉蛋紅的厲害。
可梁暮菲的目光依舊充滿著曖昧的味道,余思凌又羞又氣,不顧有孕在身的小腹,直接向梁暮菲撲去。
兩位身材火辣的小姐在床榻上亂做一團,從最初的打鬧逐漸演變到糾纏。豐乳粉臀在薄棉下似隱似現,好不誘惑,這邊一直看著的趙子文直瞧得兩眼在噴火,恨不得立馬加入這活色生香的纏綿之中。
二人打鬧,香汗淋漓,檀口吐著蘭蘭的芬芳,氣氛十分的旖旎,她們顯然已忘記坐在床邊的趙子文。當注意到時,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狐媚子梁暮菲,小臉也是一直紅到耳根。
余思凌嬌羞無限,一臉的潮紅,嬌艷迷人,輕輕道:「相公。暮菲,她欺負我……」
趙子文早已看的是口乾舌燥,呆呆地看著兩個嬉鬧的小嬌妻,恨不得現在就在這紅鸞床上,將這兩個小妮子就地正法。
「是麼?」梁暮菲舔了舔性感的紅唇,媚眼如絲的瞧著趙大人:「我便連你的相公一起欺負。」說著嬌艷欲滴的紅唇直接壓在凌兒相公的雙唇之上。
趙子文一時瞪大眼睛,他知道梁暮菲思想開放,可也不能當著凌兒的面這樣吧?雙唇想接,梁暮菲喉嚨裡發出膩人的嚶吟之聲。熱烈香舌不停和趙子文纏綿著。可美目之中早已是蘊滿淚珠……
趙子文又怎麼會不知道暮菲是個敢恨敢愛的女子,她選駙馬時的坎坷淒苦的心境。又怎麼會是其他人能夠明白的?
不經歷風雨又怎麼見彩虹,梁暮菲欣喜的淚珠涮涮而下,只希望能夠讓這一刻成為永恆。
想著小妮子受的苦,趙子文也是感動的回應著她的如火的熱情……
梁暮菲嬌軀扭動著,豐胸肥乳,纖腰翹臀,比大小姐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曼妙身軀,直刺激著趙子文血脈膨脹,下身如同火一般在燃燒著。
趴在身上的人是趙子文,已經跟她有過親密的關係的男人,熟悉的體味,熟悉的充斥感讓梁暮菲心裡甜蜜蜜的,臉帶潮紅的她輕輕為她的男人褪去長衫,撫摸著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梁暮菲解開羅帳,又鑽進羅帳內,在緋煙粉霧中倩麗的身影顯現出姣好的曲線,趙子文瞧著她在羅帳中衣帶輕扯、輕衫徐褪、跪脫羅裙,一伸手、一挺胸都透著股子幽雅的美態,令人發狂的嬌軀在朦朧中閃露了出來,彎的彎、圓的圓、翹的翹。
淡淡的暈紅的光,映得她光滑柔膩的皮膚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羅帳內那份美麗簡直令人窒息。梁暮菲雙手伸到腦後,將一頭秀髮一揚,魅惑的如同一個精靈般翩然撲倒在榻上,拉過錦衾半搭在身上,媚眼如絲道:「駙馬,你可要憐惜奴家喲!」
這個小妖精!趙子文覺得身體火熱,不禁掀開羅帳,只見床榻上一具曼妙動人的發嬌軀,一頭烏黑的長髮如雲般披於背上,下邊隱隱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膚,那雙渾圓玉柱的大腿已被錦衾掩信,觸目所及毫無遮攔的只有那宛宛然一具香臀,如同盈盈沃野一團雪……
趙子文瞧得目眩神馳,心中的慾望終於壓過了心目中那可憐的一點猶豫,縱身躍上了繡床。
燭影搖紅,紅木雕花的繡床上,羅帳抖得像是潺潺的流水。地聲聲柔婉低回的,如絲如縷般地從羅帳中流瀉出來,好運一聲一韻,就似一股清泉幽咽流淌。
「相公,你可要憐惜著奴家。」起伏纏綿的身影中,梁暮菲地呢喃如同一縷柔軟的風,嬌媚的不像話。
梁暮菲當著余思凌的面與趙子文做羞人之事,如潮的快感讓她肆無忌憚地動作著,放肆而又奔放,卻又感到無比的刺激。
坐在羅帳外的余思凌直瞧得唇乾舌燥,臉泛紅霞。香肩微微顫抖不已……
「這個狐媚子!」她心中不禁泛起醋意,羞赧的輕哼一聲。可她又想到暮菲曾經說過的話:「你這傻丫頭,懷孕的女子還不是一樣能行房事!」
剛才梁暮菲使的眼色便是這麼個意思,所以余思凌才會羞紅臉頰。
與相公只有過一次親密接觸,還是在春藥的催動下,余思凌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在她傷感時,突然從羅帳內伸出一隻手。把她輕輕一拉。
余思凌順勢一倒,倒在床榻上,而且撲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她俏臉一抬,看到的是一張剛毅黝黑的面龐,她俏麗立刻生暈,立刻羞的低下小腦袋。
趙子文看著凌兒,當著她的面和這小妖精纏綿。還是不禁老臉一紅。
「相公……」凌兒想到和相公只有一次房事,而且還是在春藥的情形下,不禁心升幽怨,酸酸的抬起頭,幽幽道。
看著小丫頭眉目間淡淡春意,趙子文心神一蕩的輕道:「怎麼呢?」
激情過後。嬌軀泛著潮紅的梁暮菲,眼中滿是幸福的媚意,抿著小嘴笑道:「凌兒肯定是思春呢!」
余思凌只是在趙子文面前才會表現的小鳥依人,其實她的性子也是不服輸的,看著這般膽大妖媚的興平公主,不願落下風的她,突然用鮮艷的紅唇直接向趙子文襲去,小手更是撩撥著羞人之物。
趙子文腦袋轟然炸響,這個小丫頭平時溫婉的厲害,怎麼也和暮菲一樣開放呢?
一夜的細語溫柔。自不用言表。興平公主這個小妖精放開胸懷,拉住時而羞澀欲死。時而火辣熱情的凌兒加入戰團,在興平公主的模範帶頭作用下,凌兒也是出落的嬌媚可人,個中銷魂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
三天後,西梁國主為天下聞名的趙將軍和她的寶貝公主,在西梁舉辦婚典,這一場浩大的婚典吸引著無數的西梁百姓前來圍觀。
趙子文本來不想搞這麼大的動作,舉辦什麼婚典,可無奈咱娶的是西梁公主,公主身份高貴,總不能直接把她帶走吧,即使西梁國主答應,西梁的百姓也不會答應。
不是趙子文小氣,而是現在大荊風起雲湧,暗潮湧動,五位小嬌妻還在大荊,他真是沒這心情,搞這一場盛大的婚典。
當初要拒絕的時候,看到的是梁暮菲幽怨的目光,都快落下淚來,而每個女子都有著心中的夢想,梁暮菲自然不例外,而且與林仙子好不容易重聚,趙子文憐惜林仙子,便直接答應下來——在西梁舉辦婚典,迎娶興平公主。
此刻,整個興慶城處處都張燈結綵,從駙馬府到皇城之間的幹道之上,全部鋪滿了紅色的地毯。就趙子文個人而言,他並不想過為張揚,可是這場婚禮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係著整個西梁皇室,這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婚禮的規模已經越來越大,按照國主的說法,今日的大婚是西梁從未有過中規模最為宏大的一次。
趙子文頭戴紫金冠,身穿大紅吉服,吉服之上用金線繡以九條盤旋飛舞的金龍,更顯得英姿勃勃,卓爾不群。
街道兩旁,人滿為患,都是想一睹天下聞名的趙將軍的風采,如今所有人知道趙子文是趙將軍時,都不敢再有異議,所謂美女配英雄,西梁的公主嫁給趙將軍,可算得上是實至名歸。
無數的西梁少女美目盈盈瞧著英姿颯爽的趙將軍,不禁眼神脈脈起來……
趙子文無長輩,所以婚禮很簡潔,直接將公主迎娶到駙馬府拜堂成親。
「趙將軍今日真是瀟灑。」跟在迎親隊伍後的岳破奴,樂呵呵地笑道,彷彿今日要娶公主,是他似的。
站在他身旁的八皇子侍從,無奈道:「你說你要來,拉著我幹什麼?」
八皇子並不喜歡熱鬧,可也替趙大人當上駙馬而高興。所以就在駙馬府等候,雖說駙馬府。趙子文住個兩三天就會離開,可國主十分盛情的依舊將駙馬府贈送給趙子文。
「這麼熱鬧,不看白不看,我這可是為你好!」岳破奴正氣凜然地道。
這是什麼歪理,侍從白眼一翻,不再和這越來越無恥的岳破奴說話。
迎親隊伍延綿數百米多路,整個興慶城都沉浸在喜悅的氛圍內。街道兩邊的閣樓上,站著無數的妙齡女子,她們提著花籃,紛紛灑著五顏六色花瓣,無比地華麗。
娶個老婆,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陣勢,趙子文一時咋舌,他這也算是第二次娶老婆了。第一次是屬於寶兒的,雖然和寶兒的儀式很簡單,只是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裡,可他依然能感覺到很溫馨很幸福。
想起寶兒這個乖巧可人的小妮子,趙子文心中不禁有點想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而在西梁女子面前,更是顯得趙將軍的瀟灑與英俊。
每個男人都會想像著佳人玉立,恤僚著洞房之夜的美麗和沉醉,期盼著那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良辰美景,趙子文又何嘗不是,他縱馬行進在迎親隊伍的最前方,心潮起伏。
鞭炮聲漸起,趙子文已經是騎馬走進皇城內,走到公主居住的皇城東苑,整個院落處處都是張燈結綵。人聲喧沸。好不熱鬧。
趙子文縱身下馬,緩緩向興平公主的閨房行去。而後面的隊伍依舊是鑼聲笛聲演奏。
他整理了一下紫金冠,躊躇滿志的走向房門,在眾人的簇擁下輕輕叩響了門環。
這是西梁特有的風俗,簡單來說就是向駙馬爺找茬的,趙子文嘀咕著也不知道這皇室的親戚,會不會是一群蠻不講理的小妞,不然這可不好辦。
裡面傳來陣陣笑聲,似乎還有凌兒的,顯然裡面是興平公主的親朋好友,一個聲音從屋內道:「來者何人?」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子文只好硬著頭皮道:「在下趙子文!」
「原來是駙馬爺呀!」屋內傳來陣陣的嬌笑聲,一位女子嗔道:「趙將軍可知我們西梁的規矩?」
西梁國主早已將讓禮部官員,將西梁的風俗全部告知趙子文,趙子文又怎麼會不知道,便笑道:「自然是知道的!」
裡面說話的顯然是國主特地安排的女官,專門派來為難駙馬的,這才顯得有氣氛。
「要想開門,趙將軍必須對上我們的三個問題,不然這個門我們可是不會開的!」女官笑道:「據說趙將軍不僅武藝不凡,而且還文采了得,我正好有一個對子,還請趙將軍對一對!」
趙子文笑道:「請賜教……」
只聽到女官緩緩念道:「魚躍鳶飛,滾滾春潮催四化!」
這對聯顯然已經是準備多時地,可見有點難度,眾人不禁為趙大人捏一把冷汗來。
可趙子文笑了笑,看著快要升起的圓月,便答道:「月圓花好,溶溶喜氣入人家!」
「好!」岳破奴立刻拍手叫好,幫著趙將軍助威,一副鬼精靈的樣子,眾人也跟著立刻紛紛叫好起來。
聽到相公輕鬆地對上對聯,屋內的余思凌早已小手握成拳頭,她心中又羞又喜,可還是有著淡淡的醋意,她與相公還未拜堂成親,看到相公大陣仗的來迎娶公主,不免心中發酸。
梁暮菲頭戴鳳冠,遮住她絕美的面容,身穿霞帔,靜靜坐在梳妝台前,她輕咬著貝齒,一副激動而又欣喜異常的模樣。
女官接著為難趙子文道:「不知趙將軍可否作首詩,向我們的公主表達愛意?」
此刻,趙子文還真有點直接踢門而入的衝動,娶個老婆,用得著這麼複雜嗎?
趙子文思量半晌後,便清聲念道:「十里平湖綠滿天,玉簪暗暗惜華年。若得雨蓋能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首一出,眾人嘩然,接著紛紛叫好,「只羨鴛鴦不羨仙」,這一句實在是精妙無比,妙極!
岳破奴興奮的小臉通紅,用胳膊打了一下身旁的八皇子侍從,嘿嘿笑道在:「看到沒,叫你來,沒錯吧!」
侍從已經加入叫好的行列,興奮地點了點頭。
「只羨鴛鴦不羨仙……」梁暮菲輕輕地念著,美目脈脈而又迷離,射出的是無比幸福的光芒,卻是心口不一的輕嗔道:「這首詩肯定又是他在一千年後抄來的……」
「相公真是偏心,怎麼也沒見他為我作一首詩。」余思凌吃醋地輕聲道。
此刻,興平公主的閨房外,氣氛空前的鼎盛,全是因趙將軍不凡的文采帶動,尤其以一首絕妙的詩,「羨鴛鴦不羨仙……」
「再來,再來……」以岳破奴為首的人,興奮的高喊著。
已經答完兩個問題,還差最後一個,就等著女官出最後一個問題。
女官半晌後,方才笑道:「趙將軍的才學果真如同傳聞一般驚世,不過這最後一個問題可是考的趙將軍的唱曲,據說趙將軍唱曲別具一格,還請趙將軍唱一首曲子來。」
第359章 今天你要嫁給我
呃,還要唱歌?趙子文一時愕然,這個西梁國的風俗還真是夠刁難娶媳婦的人。
「唱一個,唱一個……」眾人紛紛起哄的高喊著,以岳破奴叫的最為帶勁。
「既然姐姐想聽,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呢!」趙子文眸子閃過一絲異彩,似乎是想到什麼適合今天氣氛的曲子。
當將軍的人,脾氣向來是粗暴,沒想到鼎鼎大名趙將軍還真是平易近人,女官露出欣慰的笑容,直感歎如花似玉的興平公主真是和趙將軍郎才女貌。
梁暮菲咬著貝齒,也不知道他會唱什麼歌,心中坎坷又充滿著希冀的味道。
平日趙子文唱得都是傷感的歌,梁暮菲還真的有點擔心他唱得是這種類似的歌。
眾人聽到趙將軍要唱歌,立刻全部閉上嘴巴,整個花園立刻寂靜一片。
趙子文深吸一口氣,臉龐露出淡淡的微笑,清聲的唱到:「夏日的熱情打動春天的懶散,陽光照耀美滿的家庭,每一首情歌都會勾起回憶,想當年我是怎麼認識你,冬天的憂傷結束秋天的孤單,微風吹來苦辣的思念,鳥兒的高歌唱著不要別離,此刻我多麼想要擁抱你,聽我說,手牽手跟我一起走,過著安定的生活,昨天你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你要嫁給我,聽我說,手牽手我們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給我。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歌聲中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春天春暖花開,四處都洋溢著春天的花香,幸福的味道總是讓人感覺到留戀,這樣的季節。這樣的歌聲,這樣的美好生活。使人的心情也會隨著歌聲一起飄散,「今天你要嫁給我」,這一句讓戀愛男女聽在心中,更是有著想成親的衝動。
加上趙大人獨特的嗓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親和力,所有人聽得癡迷其中,難以自拔……
眾人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表達現在的心情。只知道趙將軍絕對是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人!
「今天你要嫁給我……」梁暮菲聽著歡快悅耳的歌聲,歌詞中總是透著成親的快樂,她歡喜而又激動的咬著貝齒,興奮的小臉通紅,差點要幸福的暈厥過去。
她又是輕嗔道:「難道這又是他們家鄉的歌嗎,唱得真是好聽……」
余思凌小臉潮紅一片,美目之中蘊滿淚珠,腦海中幻想著和相公成親時。相公也唱著這首驚世駭俗,卻又無比動聽的曲子。
「相公……」余思凌幸福低呼一聲,差點有直接衝出門,撲在相公身上的衝動。
「開門,開門!」三個問題,顯然趙將軍是完美過關。眾人興奮吼道,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這時,在眾人齊聲哄叫起來的聲音中,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縫兒,伸出一隻大手,這是按照西梁國的規矩——索要紅包。
西梁禮部官員為趙將軍準備的侍童,將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這時大門才完全打開,裡面眾人齊聲歡叫道:「恭祝駙馬和公主新婚大喜。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趙子文率先走進興平公主的閨房。微笑著向眾人行禮,當看到凌兒這個小妮子的時候。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對著小妮子壞壞一笑。
小妮子看到相公的壞笑,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相公這是在安慰她,她又羞又喜的低下小腦袋,心中甜絲絲的。
梳妝台前坐著一位頭戴鳳冠,身穿霞帔,身材婀娜的女子,趙子文又是看向打扮的艷麗逼人的興平公主,心中升起難言的柔情。
要不是西湖山洞裡,梁暮本是來殺趙子文的,可是卻失身救他一條命,二人之間也是有著離奇的緣分,今日成親,不免感到幸福滋味蕩漾心頭。
「駙馬,快抱公主出去吧。」站在興慶公主一旁的女官,笑吟吟地道。
趙子文對這西梁的禮俗還真是有點不懂,聽到女官的指揮,逕直的走到一直面對銅鏡而坐的興平公主,攬住她不堪一握的柳腰,直接橫抱起來。
梁暮菲嚶嚀一聲,喉嚨間同時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她即使是個開放的狐媚子,可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在眾人面前,被駙馬抱著,還是難免不臉紅心跳。
興平公主小腦袋縮在趙子文的懷中,幸福的小臉泛起像朝霞一般的紅暈,只是用著鳳冠遮面,眾人看不到公主嬌媚的俏臉。
趙子文將暮菲抱著走到門前時,女官又笑道:「駙馬放下公主吧,你要陪同公主去給國主行拜別之禮。」
屋外頭看到駙馬爺將公主抱到門前,又是紛紛興奮地大叫起來。
「子文,快放我下來吧。」梁暮菲擔心他不懂西梁的禮儀,便輕聲道。
「我直接抱你去。」趙子文看著戴著鳳冠的小妮子,微微笑道,眼神中卻有著霸道的光芒。
「討厭,你可不能這般胡鬧。」梁暮菲口是心非地說著,心裡面甜絲絲的。
趙子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緊緊抱住她的嬌軀,不讓她亂動,向著皇城的凌雲殿走去。
眾人看著直接抱著公主而去的駙馬爺,微微一愕,難道駙馬娶公主還有這麼一齣戲?
女官欲哭無淚,想追上去,阻止駙馬爺,可也是為時晚矣,只得讓趙將軍胡鬧去,反正除國主外,還沒有人敢說他。
心中微微發酸的余思凌,又是羨慕暮菲,又是嫉妒她,可她知道暮菲是經過多少的磨難,才和相公走到一起,她心中多半是替暮菲高興的。
……
凌雲殿中,西梁國主正坐在龍椅上,等著才興平公主前來行拜別之禮。
他與這個寶貝公主,重聚才沒多少日子,如今又要分離,他心中有著深深的不捨,可卻又老懷安慰,暮菲能找到她的如意郎君。
當看到一向作風不羈的趙將軍抱著興平進來時,國主立刻感到哭笑不得,心中暗忖,這趙將軍做事,果真與常人不同。
「還不快放我下來。」梁暮菲透過鳳冠,看到坐在龍椅上的父皇,羞赧的輕嗔一聲。
總不能在國主面前,還佔他寶貝女兒的便宜吧?趙子文訕訕一笑著,將興平公主緩緩放下來,同時上前跪倒在地:「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說完後,又是磕上一個響頭。
既然是老丈人,也算得上是半個老爸,給他磕個頭,也算是天經地義,再說,把人家寶貝女兒,拐到荊國去,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好好好!」一向不會屈居人前的趙將軍,能向別人行跪拜之禮,也足見趙將軍對興平的重視,西梁國主哈哈大笑一聲,連叫三個好字:「賢胥免禮……」
—>文—國主的目光再轉向盛裝打扮的興平,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難捨難離,很是複雜。
—>人—兩名美婢攙扶著興平公主來到國主的面前,隨即梁暮菲盈盈跪下身,緩緩行著拜別之禮。
—>書—從她的動作,趙子文甚至能感覺到暮菲心情的沉重,每一位出嫁的女子都是捨不得爹媽,而暮菲才剛和她的父王團聚,所以有著深深不捨。
—>屋—「父王……」梁暮菲輕道一聲,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眼淚滾滾而落,看著日漸蒼老的國主,想著父王十多年為復國花費多少心血,心頭一痛的突然扎進他的懷抱之中,哽咽道:「父王,暮菲不想離開你……」
國主也是一時感懷的老淚盈眶,拍著寶貝女兒的小腦袋,堆笑道:「你這傻孩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把妝給哭花呢……以後你有空來看看父王,父王就知足呢!」
「父王,女兒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梁暮菲享受著溫馨的親情,輕聲道。
梁暮菲在興慶城被攻破時,和西梁國主走散,在匈奴大軍追殺下,她和她的娘親流浪到大荊時,被楚升收留,而梁暮菲的娘親在逃亡的途中染上重病,在大荊沒呆多久就離梁暮菲而去,她便從小跟著楚升習武,幫著楚升做事,直到國主將她接回西梁。
其中可見梁暮菲也的確有著悲涼的身世,國主因此對她們母子無比愧疚,所以對梁暮菲無比的關心與疼愛。
國主親手引著女兒柔夷交到趙子文的手中,盯住他的雙目語重心長道:「子文,今日朕便把興平交給你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則,即使傾盡西梁國力,朕也定然會與你誓不罷休!」國主的眼圈竟然有些紅,一字一句地說著,無比的鏗鏘有力。
趙子文也同樣發下男人之間的誓言:「岳父請放心,誰要想欺負暮菲,必須踏過我的屍體!」
「什麼屍體!」梁暮菲擦拭著淚水輕嗔一句:「多不吉利……」
國主看著正氣浩然的趙將軍,也不再擔心什麼,眼中只剩下依依的不捨。
第360章 催妝詩
國主欣慰地笑道:「子文,有你這一句話,朕就放心呢!」
梁暮菲依舊在父皇的懷抱之中,美眸之中依舊有著戀戀的不捨……
趙子文並不著急,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心中不由得泛起對遙遠的思念,也許老媽一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會成親兩次吧,以後還有更多,呵呵……他笑著,笑聲中帶著苦澀的味道。
在父皇溫暖懷抱中的梁暮菲看到他眉宇間淡淡的傷感,不禁拉著他的大手,輕柔道:「相公……」
也不知怎麼的,天天聽著凌兒這個小妮子叫子文相公,叫個不停,梁暮菲也偶爾一時口快的叫上兩句。
「嗯?」趙子文聽得心神一蕩,轉過身,輕道一聲,又向她憨憨一笑。
國主眼圈有些微紅的擺了擺龍袖:「興平,去把……」
鼓樂齊鳴,趙子文和梁幕菲緩緩步出凌雲殿,皇城的宮女,侍衛齊齊跪下,祝福聲不絕於耳。
梁幕菲在美婢的扶持下進入八抬大花轎,而趙子文翻身上馬,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向駙馬府走去。
……
因為大婚不在皇宮內舉行,少了幾分肅穆卻多出幾分平和與熱鬧,駙馬府中紅紅的綵帶到處可見。丫鬟和家丁們忙乎個不停。
趙子文站在大廳內,面帶微笑地等著公主出來拜堂,而此時的國主已經來到駙馬府,正坐在正席之上。
按理說,以西梁的風俗,岳父是不能來的,而是應該由趙子文的父母主持拜堂。可趙子文不會顧及這麼多,讓人請來這個老岳丈。請他來主持。
國主對於趙將軍不羈的做法,又是無奈,又是欣喜,開始裝出一副難做的樣子,勉強答應下來,其實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能親眼看著興平和趙將軍拜堂。這可是人生一大快事。
這時,簇擁著趙子文的一夥人,以岳破奴為首的人齊聲叫道:「公主出來,公主出來……」
此刻,駙馬府裡,西梁的文武百官齊聚,八皇子站在一旁笑容殷殷,也不禁跟著喊了幾聲。趙子文本來就是不羈的性格,也跟著叫道:「娘子快出來……」
滿院子看著一臉黝黑俊朗的趙將軍,毫無將軍的架子,更是露出淫蕩的笑容,都是吃吃地笑了起來。
對於根本無視禮節的趙將軍,女官又是偷翻個白眼。走到趙子文身邊,遞給他一張紙條:「趙將軍,照這上面念,這是催妝詩。」
只見紙條上寫著:「昔年將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許狀頭。今日幸為秦晉會,早教鸞鳳下妝樓。」
這首詩乃是西梁開祖皇帝娶皇后時所作的催妝詩,從此西梁娶親的風俗,拜堂成親的時候就會用這首詩作為催妝詩。
對於拿著紙條念詩的做法,趙子文絕對是不想去做的,眼珠子一轉。清聲吟道:「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台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這趙將軍怎麼又搗亂。女官聽的微微一怔,立刻聽出趙將軍念的詩不是紙條上寫的,她微微一沉吟,立刻感覺到這首催妝詩比前一首還要妙極!
「好!」眾人都聽出這首催妝詩是趙將軍所作,佩服的大聲叫好,氣氛立刻空前的鼎盛。
岳破怒一夥更是興奮的轟然叫好,更加起勁地叫:「公主出來,公主快出來——」
在偏廳等候的梁幕菲早已聽到趙子文所作的催妝詩,她小臉粉紅一片,感到的是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激動感,她香肩微微地顫抖著。
與趙子文相別在杭州西湖旁的洞中,梁幕菲準備永遠不再和他相見,而且還在楚升面前發誓,永遠不會親自去找趙子文,這也是梁幕菲為什麼沒有去找趙子文,而是請來余思凌,從而抓住誓言的漏斗之處——讓趙子文來找她。
可梁幕菲也不知為什麼,總是想著這個可憐而又堅強的趙子文,想著無恥的壞笑,想著滾燙的熱淚,想著他高大身影後卻有著一顆遍體鱗傷的心,就這樣,梁幕菲魂牽夢繞著他,一顆芳心同時繫在了他的身上。
從來沒想過會和趙子文有結局的梁幕菲,馬上就要和他拜堂成親,心中自然是羞喜交加,無比地快樂,無比的甜蜜。
「公主,我們出去吧。」新郎念完催妝詩,新娘子就該出來呢,梁幕菲身旁的小宮女看著正在發呆的興平公主,輕聲提醒道。
興平公主立刻回過身來,點了點小腦袋,在小宮女的攙扶下,向正廳緩緩走去。
此刻,興平公主千呼萬喚始出來,纖纖的玉手搭在一小宮女的香肩上,裊裊娜娜地從台掀開珠簾一步步走來。
興平公主頭戴風管,身著霞衣,身姿婀娜,走來時,眾人就能感覺得到香風飄飄,即使看不到公主的面容,也能知道公主是位絕美的女子。
趙子文笑吟吟的看著打扮華麗的幕菲,眼中露出溫柔的目光。
太子梁幕雨站在國主的身旁,他即使和興平公主不是一母所生,可興平也是他的皇妹,看到興平嫁給一位英雄人物(W//R\S/H\\U),他心底也是替這位與父皇失散多年的皇妹開心。
而余思凌站在人群之中,偷瞧這幕菲和相公,心中替幕菲高興,又是微微的感到吃味,心中暗村,也不知何時才能和相公拜堂成親。
她目光轉向小腹,希望在孩子出世前能和相公成親,畢竟沒有正式成親就有子,太有違禮法。
國主的眼中泛著慈祥的目光,看著一身紅妝打扮的興平,彷彿回到他與興平娘親成親時候的場景,心中默默道,蓮妃,你看到沒,我們的女兒今天就要成親呢!
第361章 動亂
趙子文走到大廳的最中央,而小宮女也將興平公主攙扶到他的身旁,此時的梁暮菲俏臉紅撲撲的,無比的羞澀無比的甜蜜。
女官看著這一對新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新娘新郎拜天地!」
梁暮妃聽的嬌軀輕輕一顫,更是挨近駙馬爺幾分,羞赧的站在他身旁。
「一拜天地。」女官當著「媒婆」站在一旁的高聲唱喏道。
趙子文和梁暮菲同時跪下,向門外的皎月拜去。
他們腦海中不由得回憶到西湖山洞的那個夜晚,也是明月高懸,然而,山洞中旖旎的景色讓二人情不自禁同時臉色微紅。
「二拜高堂。」女官繼續著喊道,同時,駙馬的侍童和公主的美婢向二人端來兩盞香茗。
趙子文與梁暮菲接過香茗,雙手奉上,遞給西梁國主。
「好好好!」看著興平即將嫁給如意郎君,國主滿是欣慰的開懷大笑,逐一接過興平和趙子文手中的香茗,輕輕抿上一口。
對於老岳父,趙子文還是打心底的崇敬,不僅是因為他是暮菲的父皇,而是因為他國破家亡時,仍然能夠堅持著,通過十多年的拚搏,最終是復國成功。
上次與寶兒的成親,上席空無一人,這回有著國主這個老岳丈主持,趙子文倒是感覺很輕鬆,很自在,不過不足的是。繁文縟節太多……
梁暮菲的心情與他是完全不同的,因為她的成親代表這她即將離開西梁,離開剛相聚不久的父皇,可她又是欣喜如願以償的和子文喜結連理,其中複雜滋味,自然無人知道的。
「娘親,謝謝你保佑我。能讓子文在西梁找到我。」梁暮菲望著一輪彎月。在漆黑的夜空中彷彿看到她娘親的身影,美眸閃過霧氣的輕輕道。
「夫妻對拜。」女官看著一對新人,也急不可耐地想讓他們早點禮成,早點入洞房。
只是這位女官不知道,趙將軍和興平公主早已洞房過,還在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裡……
梁暮菲盈盈起身。轉過霧濛濛的美眸,透過鳳冠脈脈的和趙子文同時拜去。
二人輕輕的叩首,外面的眾人立刻歡呼雀躍著:「禮成!」
晶瑩剔透的淚珠在梁暮菲緩緩流下,嗲聲輕道:「相公……」
這一聲直把趙子文叫的全身酥軟,差點沒一把抱住這個小妮子狠親一口。
「老婆,咱們入洞房吧!」趙子文壞壞地笑道。
老婆?聽到這聲,梁暮菲微微一怔,她心思聰穎。立刻明白這老婆肯定是指妻子的稱呼,也就是子文家鄉特有的稱謂,她向趙大人嫵媚地笑道:「相公,我該叫你什麼?」
趙子文倒是沒想到小妮子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微微一怔後,笑道:「應該叫老公。」
「是麼?」梁暮菲眨著嫵媚如絲的美目。語鋒一轉的膩聲:「老公……好聽麼?」
呃?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愕,接著全身酥軟至極,聽著這熟悉的腔調,心中不由得湧起淡淡的熟悉感。
「禮成!」女官瞪了一眼外面起哄的一夥人,轉過臉龐,高聲道:「新人入洞房!」
「不行不行……」唯恐天下不亂的岳破奴吼道:「趙將軍要和我們喝完喜酒才能入洞房!」
這個小屁孩……眾人白眼一翻,入洞房又不是現在一定要入,女官說的是新郎喝完喜酒再入洞房的意思,只是岳破奴完全不懂這回事。
趙子文對這專門搗亂的岳破奴哭笑不得,還真有點後悔拉他入伙。
「老公……你去吧。我在房中等你。」梁暮菲嬌滴滴的道,神色間的春意快要媚出水來。惹得趙大人心中急跳兩下。
梁暮菲早已暗自下了決定,以後和子文單獨在一起時,偶爾就用這種不一樣的稱謂稱呼他,這是屬於自己和他之間的秘密……
聽到梁暮菲不同於凌兒的叫法,趙子文感到的是很溫馨很熟悉,他露出溫柔的目光,看著這個總是想寵著自己的狐媚子。
「少喝點酒,我等你回來。」梁暮菲俏臉生暈,輕輕地道,說完這一句,她便在小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向駙馬府的洞房中走去。
……
小宮女將興平公主送入洞房之後,王府婚宴正式開始,趙子文身為新郎官,逐桌敬酒是免不了的,可婚宴規模之大遠遠超出他的想像,要是一桌一桌的敬酒,非喝到吐血不可。
梁暮雨心情很是愉快,抓住趙大人的手:「趙將軍,今日可是你娶我皇妹大好的日子,我們一定要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醉方休!」
趙子文想找機會開溜,可被幾百雙眼睛給盯著,神仙也溜不掉,只得哈哈笑道:「一定一定!」
「趙大人,在下敬你一杯,恭喜你喜得良緣。」八皇子端起酒杯笑道。
「哪裡,哪裡。」趙子文向八皇子回敬一杯:「是我耽誤了殿下的行程才是,還請殿下見諒……」
項龍空不勝酒量,一杯下去就有了醉意,擺了擺手:「趙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趙大人能娶到西梁公主,天下同慶,我又怎麼會在乎這麼點時間。」
梁暮雨連飲數杯,藉著酒意端起酒杯向趙大人道:「子文。我只有這麼一個皇妹,你娶了她之後,一定要疼愛她,千萬不可以欺負她,否則我這個當哥哥的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同父異母也這麼疼愛暮菲,難得呀,趙子文笑了笑。信誓旦旦地道:「暮雨兄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暮菲。」
稱謂一改。立刻拉近了二人的距離,梁暮雨這個不是正牌的大舅子高興的不停地向趙子文敬酒,喝到讓趙子文有一拳直接把他打暈的衝動。
和這梁暮雨又飲了兩杯,趙子文這才總算逃離了他們的酒桌。
岳破奴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將軍多保重,酒喝多會傷身的!」
趙子文白眼一翻:「你以為我想喝這麼多?」此刻,他腦袋有點暈頭轉向。憤憤的看著搖搖晃晃的大舅子梁暮雨。
婚宴的氣氛熱烈而有序,沒有任何的不快插曲發生,西梁國主又是高興,又是傷感,已經是悄然離開駙馬府。
趙子文每桌敬酒,也就是碰到梁暮雨這個纏人的禍害,所以敬酒很快完畢,此刻已經是夜色深沉。駙馬府內紅燈高懸,處處洋溢著一片歡樂的氣氛,有些醉酒的賓客已經開始退場。
他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空氣中帶著鮮花的淡淡清香,仰望薄雲輕籠的圓月,花好月圓。美不勝收……
夜晚神聖和靜謐,充滿著未知的神秘和驚喜,這一夜對於趙子文來說是幸福,也是代表著最後的平靜。
西梁的事情已完,是該踏上歸途了,然而,邯鄲城一戰,是勝是敗,誰也無法能確定……
趙子文在小侍童的攙扶下走入新房,新房佈置得莊重華麗。氣派非凡。其中的一切佈置都專門由宮內負責禮儀的女官統領駙馬府內的美婢,按照皇室禮儀精心佈置的。尚宮、尚寢帶著一群青春秀麗的婢女布設寢居的帷幔御幛,織錦繡緞,處處都洋溢著富麗、典雅和華貴的氣息。新房內,重茵鋪地,四周張設屏禪,華麗的宮燈在空中懸掛著,光彩奪目寶石閃爍,照耀得洞房紅彤彤的一片,紅帳帳幔上的百子圖流光溢彩,生機勃勃,充滿生命的活力,象徵著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梁暮菲頭戴鳳冠,身穿霞帔,靜靜坐在喜床之上,她已經在新房內等待了駙馬爺很長時間。
龍鳳燭通紅明亮,映照著床前的女子柔媚的身形,秀髮上垂下的銀飾流蘇,遮住了她嬌美的臉頰,趙子文看著暮菲曼妙的身姿,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然而,專門破壞趙大人好事的女官同時走了進來,她是監督著趙將軍,深怕他洞房花燭夜,又做出什麼有違常論的事。
趙子文即使醉意很濃,可腦袋完全是清醒地,對這不停說教的女官,他大感頭痛,也不知道這女官跟著進洞房幹什麼,難道還是一起飛?
要是趙大人手上有一根棍子,絕對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女官一棍打飛。
在侍童的引導下,趙子文搖搖晃晃來到鬆軟的喜床上,和興平公主相對而坐。
服侍梁暮菲的小宮女,端來熱水,盟手盟爵,又為駙馬和公主兒獻上兩杯美酒,女官鄭重的行合香禮,這表示祝公主和駙馬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對這麼繁雜的禮節,趙子文更是看的頭暈眼花,差點沒直接栽倒在喜床上,倒頭就睡,梁暮菲俏臉潮紅,心中也不喜歡嘮叨的女官,難道不能給自己和子文相處的時間麼?
二人只想讓這多事的女官快點走,所以很聽話的按照女官的吩咐,很快做完一系列的禮節,直到這女官笑嘻嘻的離去,走的時候還心中暗忖,這趙將軍怎麼這麼聽話呢?
火紅的蠟燭依舊在燃燒著,放出耀眼的紅光,照在梁暮菲的身上,更顯得她如凝脂般的雪膚白裡透紅,此刻,洞房內只剩下趙子文和她兩個人。
梁暮菲依舊蓋著紅蓋頭,趙子文與她相對的坐著,不知怎麼地。趙子文並不著急揭開小妮子的蓋頭,而是想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一身紅裝。
群芳閣初見的鋒芒相對,錢塘縣曖昧的明爭暗鬥,再到西湖山洞,選駙馬夢一般的相遇,一切的一切。猶如一道長長的畫卷,緩緩在二人眼前飄動。
梁暮菲美目霧濛濛的。一滴滴的淚水緩緩落下,打在她纖纖小手上……
趙子文溫柔的揭開她的鳳冠,立刻一張絕美嫵媚的俏臉展現在眼前,淡淡的胭脂更使她俏臉粉嫩驕人。
將鳳冠放到一旁,趙子文端來兩杯美酒,笑道:「暮菲,我們喝交杯酒吧。」
梁暮菲幸福的俏臉雙頰飛霞。輕柔的接過酒杯,溫柔一笑,臉頰生暈,含羞輕眺,眸中說不出的溫柔色彩。
環臂飲酒,二人脈脈相對,眼中滿是水般的柔情。
火紅的龍鳳燭辟啪輕響,彷彿溫柔的鼓點。輕輕敲擊在二人胸膛。梁暮菲看似豪放,卻有些不勝酒力,在昏黃而溫暖的燈光下,她臉頰嫣紅,酥胸急劇起伏,輕輕解開高盤的秀髮。那如雲的青絲頓便似瀑布飄灑而下。如玉般修長的頸脖,彷彿染上了一層鮮艷的粉色,雙眸升起淡淡的煙霧,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在半醉半醒之間的風情,婀娜嫵媚,儀態萬方,直看的人心醉神迷、魂飄魄蕩。
淡淡的女兒芳香傳來,令趙子文心跳加速,隔著一身霞衣,便見她豐胸翹臀。動人的曲線彷彿起伏的波浪。曼妙無比。
也不知怎麼地,二人已經經歷過幾次的親密接觸。可梁暮菲今夜感到莫名的緊張,心裡噗噗亂跳,呼吸一陣比一陣急促,感覺他大手解開自己內衣,身軀頓時輕輕急顫。
幽黃的燈火下,趙子文剛瞄了一眼,頓時瞳目放大,連呼吸都忘記呢了。
修長的脖子仿似最美麗的白玉。晶瑩的肌膚清澈通透、吹彈可破,柳腰纖細,豐臀渾圓,玉腿修長勻稱,豐滿的酥胸挺立著,顫抖著,就似一座曲線玲瓏的玉美人。
在他火熱目光的注視下,梁暮菲嬌軀乏力,俏臉滾燙,鮮紅的櫻桃小口急劇喘息,嗔道:「老公,你可要憐惜奴家!」
趙子文腦袋轟的一聲炸響,加上朦朧的酒意,他直接拉下羅帳,將這狐媚子徑直的撲倒在床上……
鴛鴦成雙,被翻紅浪,洞房內無比的旖旎,無比的曖昧……
……
清晨的陽光透過貼著大大喜字的門窗,照射在趙子文黝黑的面龐,讓他下意識的緩緩睜開眼睛,他伸手往旁邊一摸,卻發現已不見狐媚子的嬌軀。
他的目光轉向他處,只見梁暮菲已經是早早的起來了,坐在梳妝櫃前,面含羞澀,將長衫繫好,緩緩將長長的秀髮盤起,從今日起,她就是趙將軍正式的夫人,她臉上含羞帶笑,眉如遠黛,目如春水,玉盤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暈紅,目光盈盈溫柔,清澈如水,還帶著些尚未消退的春情。
梁暮菲似乎感覺到了他注視的目光,回頭對他一笑道:「壞蛋,你醒呢?」想到昨夜的瘋狂,她嬌軀又不禁火熱起來。
她唇上帶著些新點的朱紅,鮮艷誘人,曲線玲瓏的美妙胴體惹人眼球,只是趙子文昨晚已經被這狐媚子完全搾乾,現在臉色都略顯蒼白,還怎麼會有心思想這東西?
看著春意盎然的狐媚子,趙子文白眼一翻:「到底誰是壞蛋?我都快被你搾的精盡人亡了……」
梁暮菲聽得俏臉發燙,輕啐一口道:「什麼精盡人亡,你把人家折磨得死去活來才對!」
試問天下女子,誰敢這麼露骨的話,趙子文無奈笑道:「你呀,真是小妖精!」
「哼!」梁暮菲小鼻子一哼,卻是溫柔似水的膩聲道:「我就是要做妖精,做你一個人的妖精……」
趙子文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心生感動的起身,從後面摟住她不堪一握的柳腰:「暮菲,這個世上,真正瞭解我的也只有你一個。」
連你的最深秘密我都知道,我當然是最瞭解你的,梁暮菲心中暗道,又同時升起萬分的柔情,握住他的大手:「子文,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永遠陪著你……」
「趙將軍,趙將軍,不好了,不好了……」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聲音。
趙子文心裡一咯登,連忙打開房門,看到的是八皇子的侍從向這衝來,難道是八皇子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趙子文連忙問道,神色間很嚴肅。
侍從急的吞下一口口水,連忙道:「邯鄲發生動亂,城內一片混亂!」
發生動亂,趙子文一是愣在門前,嚇的急忙抓住侍從的肩膀:「寶兒和雨情她們怎麼樣了?還有蘇太師和秦學士!」
感受到趙將軍凜冽的殺氣,侍從嚇的支支吾吾道:「邯鄲城完全陷入一片慌亂,探查不到任何消息!」
什麼!趙子文瞳孔緊縮,他心中擔心著寶兒,大小姐,夏萍,安兒和婉柔這五個小嬌妻,立刻轉過身,向房內衝去,頭也不回的道:「你去告訴殿下,我們今日就啟程,回邯鄲!」
第362章 啟程
侍從連連點頭,轉過身向駙馬府外衝去,要幫八皇子收拾好行禮,準備出發。
屋內的興平公主聽到八皇子身邊侍從的告急,香肩微微一顫,立刻明白這應該是安王搞得鬼,只是邯鄲一片混亂,現在應該回去嗎?
趙子文穿著一身睡衣,不好現在就去打理事物,連忙轉身進房穿上衣服。
此刻的梁暮菲已經是穿戴整齊,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美目之中頗為幽怨,輕輕道:「子文,我們現在便要回大荊麼?」
即使西梁風俗和大荊不同,可還是秉承著華夏一直以來的優良傳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駙馬要走,她這個做公主自然不會獨自留在西梁。
只是梁暮菲沒想到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就要趕往大荊,連父皇的早茶都沒有敬……
趙子文開始準備是在西梁呆個一兩天,讓暮菲好好和老岳丈團聚一下,可現在形勢危機,不能再耽擱,歉然道:「暮菲,等邯鄲城的事解決後,我再陪你回西梁。」
有點委屈的梁暮菲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你可要說話算話,到時候陪我來西梁,探望我父皇!」
趙子文一邊穿著長衫,一邊伸出一隻手捏了一下她嫵媚的俏臉蛋:「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梁暮菲也跟著收拾起行禮來,已經穿好長衫的趙子文。看著忙碌的她,思量半晌後,緩緩才道:「暮菲,不如你在西梁呆上幾天,邯鄲城的事一解決,我就來接你!」
「不要……」梁暮菲彷彿知道趙大人會說出這話,想都不想的就反駁道:「我們才相聚。難道你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西梁,我要和你一起回邯鄲。」
趙子文猜到她會說這句話。心中不禁一歎,正如老皇帝所料,安王和隱藏的勢力已經蠢蠢欲動,而且老皇帝的這一招已經奏效,完全將所有的勢力引出,所以邯鄲城才會風起雲湧,亂成一團!
這麼亂的局勢下。也不知道雨晴和寶兒她們有沒有在騎兵團的掩護下衝出邯鄲城,趙子文心中隱隱擔心,邯鄲城簡直就像是刀山火海,所以他不希望暮菲也跟他一起去。
暮菲呆在依舊平靜的西梁是最安全地,可這公主的性子是外媚內剛,趙子文知道無法阻攔她,只得是苦笑道:「你要去也行,不過你一切都要聽我的。不准擅自行動!」
聽到他答應,梁暮菲威武不屈的神色瞬間一轉,小手挽著趙大人的胳膊,還用令人瞠目的豐胸摩擦著他的手臂,嫵媚道:「老公,你真好。我們收拾行禮吧……」
趙子文對這個小妖精,真是無可奈何:「我們先收拾行禮,再去跟岳父告別。」
梁暮菲想到馬上就要離開父皇,神色間閃過一絲黯然,還是跟著收拾起行禮來。
「這位夫人,駙馬府是不能亂闖地!」門外響起駙馬府家丁的聲音。
正在趙子文和梁暮菲疑惑間,又聽到一聲嬌斥:「滾開!」
聽到這熟悉而又悅耳的聲音,梁暮菲撲哧一聲,捂著櫻桃小口輕笑起來……
趙子文瞪了一眼這幸災樂禍的小妮子一眼,連忙向門外走去。只見花園內。一位小家丁正在後面追趕著一位挺著小腹的少婦。
少婦眉宇間英氣逼人,美眸快要噴出火來。讓人感覺到,要不是她懷有身孕,這脾氣火暴的少婦鐵定是要一腳把這小家丁踹飛。
「相公……」少婦突然莫名其妙的叫道,剛才英氣逼人的神色立刻變成嬌媚的可人樣,讓小家丁驚詫的雙目圓睜,也不知她叫的是誰。
小家丁看到這位身懷六甲的夫人直接撲在一個男子的身上,而這位男子正式當今的駙馬爺趙將軍!
「這……」小家丁張大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這丫頭,又是胡鬧。」趙子文對著很黏人的小妮子責怪道:「也不怕動了胎氣。」
余思凌嘟著小嘴,嬌嗔道:「相公,我可是練過武的,我才不怕……」
看到親暱的二人,小家丁終於明白,擅闖駙馬府的這位夫人是駙馬爺的夫人!
趙將軍不會責罰我吧?小家丁剛才阻攔將這位趙夫人,心中不禁擔心趙將軍責怪下來。
「嗯,這位是我妻子,你下去吧。」趙子文向這位小家丁,淡淡道。
余思凌的身份只有個別人知道,這位小家丁又怎麼會知道凌兒是誰。
平常人娶公主,向來是只允許擁有公主這麼一妻子,而趙將軍卻是個特例,小家丁知道闖入駙馬府的是將軍夫人後,連忙向趙夫人行禮,然後抹著冷汗趕緊灰溜溜的離去。
「相公,你是不是要現在離開西梁,趕往邯鄲?」余思凌突然幽幽地輕聲道。
這小妮子的消息還真是挺靈通地,趙子文正色地點了點頭,可凌兒猛地樓主他的虎腰,讓他為之一愕,不知道凌兒激動個什麼。
「相公,你可不能再撇下凌兒不管。」余思凌緊緊樓主當初撇下她獨自上邯鄲的相公,聲音顫抖而又哽咽的道。
趙子文微微一怔,他剛剛冒出這個想法,沒想凌兒卻是未雨綢繆起來凌兒的小腹已經頗有形勢,趙子文還真有點不敢把她帶到危險重重的邯鄲城,他的目光看向凌兒,看到的是一雙幽怨,深情的美眸。
既然暮菲也要去,就都去吧,趙子文心中苦笑一聲,點了點頭:「相公怎麼會捨得撇下你?」
「相公……」余思凌高興的撲進相公的懷抱中,好不開心,美眸之中更露出一絲狡黠之色,彷彿知道這一招能使相公就範似的。
趙子文主要還是不想把余思凌一個人留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西梁,更重要的是不管輸贏,凌兒的命運都圍繞著他,把她安置在邯鄲城外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應該是比較好的選擇。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騎兵團應該攜帶雨晴她們衝出了邯鄲城,趙子文很有自信,因為邯鄲城內幾方勢力不是一家人,他們不會輕而易舉的和任何一方發生衝突,而讓其他勢力漁翁得利!
第363章 歸途
騎兵團衝出了邯鄲城,有騎兵團在手,即使無法壓制叛亂,也能夠保住這麼多人的性命。
趙子文看著膩人的凌兒道:「凌兒,你一大早來這,就是為這件事?」
余思凌點了點頭,眨著水汪汪的美目:「我是聽到八皇子的護衛說邯鄲發生動亂,相公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提前趕往邯鄲的,所以……我怕相公又拋下我不管……」
趙子文開始的確是打算將凌兒留在西梁,讓老岳父代為照顧,不禁暗自唏噓起來,訕訕笑道:「你這傻丫頭,相公怎麼會拋下你一個人在西梁。」
余思凌眼角的餘光偷瞧著相公有點尷尬的笑容,不由得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免得意的挽著吃癟相公的手腕,嬌聲道:「相公,我來幫你收拾行禮吧。」
看著小妮子不免得意的嬌嗔,趙子文自知上當,氣的大手抽向小妮子的翹臀,發出啪的一聲。
「呀……」小妮子感受到相公手掌的熱力,不輕不重的掌力讓她如電擊一般,香肩一顫,更加覺得嬌軀火熱無比。
早已是嘗到「甜頭」的凌兒,俏臉似火燒,潮紅滿面的靠在趙子文的身上,無力道:「相公,你又欺負凌兒……」
「咳咳……」屋內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可在這個安靜的駙馬府卻顯得很刺耳。趙子文和余思凌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到的是一雙充滿調笑之色的俏臉。
余思凌立刻雙頰抹過兩抹紅暈,離開相公的懷抱,有點手足無措的道:「暮菲,昨夜睡得好麼?」
想到昨夜的瘋狂,梁暮菲頓時臉紅過耳,心中暗啐一口。這個傻凌兒怎麼能問這個問題?
「啊……」余思凌立刻發現說的話太過羞人,羞的連忙依偎在趙子文的懷裡。頭都不敢抬起來。
趙子文頗為好笑地看著兩個臉頰潮紅的小嬌妻,一種幸福的滋味湧上心頭……
梁暮菲自然要比余思凌性格開放的多,臉色紅過一陣後,就拉著她的小手,笑道:「凌兒,我們去收拾行禮吧。」
余思凌連忙點了點小腦袋,跟著梁暮菲一同進屋內收拾行禮。
剛才還是一副凶煞的小婦人。如今卻變成溫婉如玉的小嬌妻,變化之大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梁暮菲知道凌兒與子文之間發生過千絲萬縷的恩怨,所以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
興慶城的城門前車輛隆隆作響,戰馬蕭蕭鳴,兩百多位西梁的將士,弓箭各自佩在腰。
西梁國主擔心寶貝公主會發生什麼意外,而光靠八皇子的十多名護衛。發生危難時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派兩百多位將士保護這剛過新婚夜的駙馬爺和公主趕往西梁。
即使國主有點惱怒趙將軍這麼著急回去,可他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邯鄲城發生動亂,亂成一片後,只得是無法阻攔的讓他離去。
其實西梁國主也是有私心的。趙子文天下聞名,文韜武略皆是不凡,他很希望將趙子文納入西梁的帳營之中,心底希望邯鄲城越亂越好,亂得無趙子文的容身之地。
可無奈西梁這麼一個小國,不能給予他施展的平台,而且中原此時的狀況,可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不然只能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也不想虎視眈眈的匈奴。他們正等著有利的時機一舉南下!
「父皇,暮菲捨不得離開你……」興平公主扎進國主的懷抱中。哽咽地抽泣道,好不容易與父王剛剛團聚,沒想到又要離開,她心中有著深深的不捨。
國主眼圈微紅,堆笑道:「傻孩子,哭個什麼,有空就回來看看父皇!」
「子文,此次前往邯鄲,定然風險異常,你要多加小心。」梁暮雨走到趙子文的身邊,神色間無比的嚴肅。
趙子文點了點頭:「謝暮雨兄掛心,我會小心的!」
梁暮雨對趙子文有著足夠的信心,也不再多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興平,如果無法壓制叛亂,記得回西梁,我們西梁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聽到西梁太子的話,趙子文若有所思地苦笑一聲道:「如果平息叛亂,再阻擋住匈奴南下的大軍,我就會退隱,永遠不顧問天下事……」
「人各有志,為兄也不勉強,只希望你能和暮菲過得平平安安就行。」梁暮雨心中不免暗喜,試問大荊和西梁雖然同屬中原,但也不是同屬一個國家,所以紛爭早晚會有的,只要趙子文不幫助大荊討伐西梁,這是最好不過的。
梁暮雨很有自信,可以西梁今時的國力很難成氣候,趙子文知道梁暮雨是在試探自己,所以向梁暮雨說明了自己的立場,同時不由得為梁暮雨生錯地方而感到惋惜,他真該和八皇子換個身份。
「子文……」國主向趙子文招手道。
趙子文聞聲後,向梁暮雨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向這老岳父走去,恭敬道:「岳父……」
國主看著俏臉淚痕猶新的興平,又看向眼前的女婿,意味深長道:「好好照顧興平,如果發生什麼事,記得飛鴿傳書,我會幫你的。」
趙子文笑道:「謝過岳父,岳父放心。我會照顧好興平的。」
「萬事小心,你們去吧。」國主看到八皇子早已上了馬車,便揮了揮長袖道。
梁暮菲有點不捨,一步一回頭地走到趙子文的身邊,向國主輕聲道:「父皇,好好保重身體。等我再回來看你……」
國主笑了笑,渾濁的眸子滿是淚水。他就這麼一位女兒,而且還是陪他經歷過國破家亡的慘狀,相隔十多年終於能夠團聚,可現在又要分離,可想而知,這位國主是有多麼的不捨。
「凌兒,我們上車吧。」趙子文向站在不遠處的余思凌,揮手道。
余思凌羞答答的走到他的身旁,挽著他的手腕,神色間說不出的春意盎然。
兩百多名護衛守護在兩輛馬車周圍,趙子文和兩位夫人鑽進一輛馬車,隨即領兵的將領高吼一聲:「啟程!」
回邯鄲的路,路途遙遠,出城門不多遠。就走在這山間小道上,小道陡峭不已,四面環山,懸崖峭壁,顯得十分的威聳。
可這裡還是西梁的淨土,走在道路上的將士根本不會在意任何的危險。
馬車一顛一簸地。在馬車內,趙子文下意識地摟緊凌兒幾分,深怕她動了胎氣。
余思凌小臉蛋紅撲撲的,柔柔道:「相公……我的師傅和三位師姐怎麼還不來?」
趙子文笑道:「你師傅和你師姐都這麼大個人,還怕她迷路不成,她們待會兒就會來的……」
「可是你說……」余思凌鼓著腮幫子,撒嬌道:「你說師傅和師姐會馬上趕上的。」
「你的師傅師姐根本不在後面,而是在我們的前面。」趙子文掀開車簾,意味深長地嘿嘿笑道。
師傅在前面?余思凌美目閃過詫異之色。連忙問道:「相公。師傅怎麼會在我們前面……」
也坐在趙子文身旁的梁暮菲,嗔怪的瞧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子文耍的詭計。要我猜,世子項龍淵應該還沒走。」
想到當初項龍淵給他的信,梁暮菲就對這世子一腔怒火,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趙子文也沒去問這信裡寫的什麼,因為他能夠猜到,這信裡應該是楚升讓暮菲和項龍淵達成一種協議,一種應該是有名無實的協議。
「項龍淵還沒離開西梁?」余思凌看著趙子文愕然道:「相公,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還等著你來殺他麼?」
余捕快脾氣火暴直爽,不曾經歷過爾虞我詐,又怎麼會猜得到別人的陰謀。
梁暮菲看著這個傻得有點可愛的女捕快,咯咯笑道:「凌兒,你可真會說笑,你說世上會有等死的人麼?」
她一顰一笑間,曲線玲瓏、豐滿誘人的嬌軀顫顫巍巍著,乳浪橫生,直惹的趙大人眼珠子瞪得直勾勾的。
「討厭,你瞎瞧個什麼。」剛才還挺正經,現在卻又變得像個登徒子,梁暮菲向這變幻無常的趙大人,輕啐一口道,可心中卻在得意的暗自欣喜。
外面包圍著一百多將士,趙子文可不敢把這馬車給弄的搖搖晃晃地,轉過目光,看向心思單純的凌兒,笑道:「凌兒,你還不懂麼?」
「相公,你是不是要讓羅閣主去前面探路,防備項龍淵的暗算?」余思凌唯唯諾諾地輕輕道。
這個什麼都在意相公的小妮子,趙子文更是溫柔地摟著她的纖腰,點頭笑道:「我的小凌兒真聰明!將來生的兒子肯定比她娘親還聰明……」
余思凌又羞又喜,趴在趙子文胸膛上,又柔又膩人地笑道:「都是相公教得好。」
早已經知道他們二人發生過什麼事的梁暮菲,還是不禁對著纏人的凌兒感到十分的好笑,在平常人面前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在子文面前卻是像個從未出過閨閣的小嬌妻一般。
「大人,前面似乎有馬車。」馬車外的侍衛突然叫道,馬車也隨之停住。
有馬車,趙子文立刻是意味深長地笑道:「咱們要開始釣魚咯……」
「子文……」馬車停住。梁暮菲突然欲言又止地輕聲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瞧著暮菲為難的神色,趙子文大概猜到她會說什麼,正色道:「暮菲,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能答應的,我一定答應你。」
梁暮菲猶豫半晌,良久方才道:「如果有一天你將閣主打敗。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再怎麼說,楚升對於梁暮菲來說。有著養育之恩,即使楚升惡貫滿盈,她還是不希望楚升死在自己相公的手上。
楚人妖對於暮菲來說,算是半個養父,而暮菲是自己老婆,殺楚升的確是情理不合,趙子文略為思量半晌。笑道:「暮菲,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他落在我的手上,我會放他一條生路,不過他落在其他人身上,可就不關我的事呢。」
梁暮菲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狡猾的相公,打著是什麼主意,嬌嗔道:「其他的人。我不管,反正你不准殺他。」
羅青煙和楚升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所以羅青煙會和楚升糾纏到底,不死不休,加上有趙子文的幫忙,楚升武功再高。也無法敵得過他們兩個人,正面對敵,恐怕到時楚升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依靠著對現在局勢的判斷,心思縝密梁暮菲認為,楚升的結局只有戰敗,雖然楚升拿自己當殺手使用,其中毫無半點親情可言,可畢竟楚升對自己有養育之恩,這份恩情,她實在不希望子文手刃楚升。
能不能殺他還是個未知之數。趙子文自信和羅姐姐的聯手。楚升完全不是對手,只是楚升一味的躲藏。也很難抓得到他。
「好好好,你相公我什麼都聽你的。」趙子文笑道,可心裡卻在盤算著,我不殺,讓羅姐姐動手總行吧?梁暮菲甜甜一笑,摟著趙大人的手腕更緊了幾分。
「繼續前進,看看前面的馬車是誰府中的。」趙子文隱約猜到前面的是誰,還是向外面的將士下令道。
本來是漸漸停止的隊伍,立刻緩緩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轉瞬之間就到了前面停留馬車的地方。
……
「請問各位官差能否幫個忙?」一個有點嬌媚的聲音響起,馬車內的梁暮菲香肩微微一抖動,顯然對這聲音最為熟悉不過的。
這個該死的人妖,趙子文心中憤憤一句,有點想直接下令兩百多將士圍殺這人妖的衝動,可楚升可是暗劍閣的閣主,並非浪得虛名,他要是想開溜,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有什麼事?」一位將領走向前問道,他走向前,看清攔路人的樣貌,詫異片刻,連忙抱拳道:「原來是楚王,在下見過楚王……」
大荊的楚王,大荊人很少人知道有他的存在,但是西梁的官員大部分是知道的,因為興平公主當年失蹤後,可是被楚王楚升收留了十多年的。
國主對楚王心存感激,對他是禮待有加,這位首領自然不敢怠慢他。
楚王不免小小的得意,可又聽到一個小將領突然站出身,哼哼哈哈道:「原來是楚王呀,怎麼,楚王是特地等候我們將軍麼?」
眼前的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小將領,楚升見過他,似乎他是趙子文身邊的隨從,不由心生警惕,緩緩才道:「本王是因為馬車陷入深坑之中,無法前行,所以在此等候,希望有人來幫下忙,遇見將軍,純屬巧遇……」
趙子文不著急下去,倒是要看看楚升和岳破奴要說什麼。
八皇子的馬車在他的馬車後面,項龍空向來是個不愛管事的主,聽到前面是楚升,心中雖然感覺有點巧,不過還是讓趙大人去解決吧。
項龍淵和楚升當聽到聖旨宣告天下,興平公主選趙子文為駙馬時,他們不顧西梁國主的挽留,動身離開西梁,國主以為是世子因為落選而感到心情失落,所以離開興慶,國主也不好再堅持留他們。
岳破奴這個混世魔王,裝作是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是楚王馬車陷入深坑中,不會是你們自己挖的吧?」
聽到這話,楚升立刻神色一冷,妖媚的眸子閃現出殺氣,剛要發怒,又聽到幾聲爽朗的大笑:「哇哈哈……開個玩笑嘛,楚王何必動怒?」
「相公,這個岳破奴還真是會折騰人。」余思凌抿著櫻桃小口,笑吟吟道,眉目含情,說不出的動人模樣。
「是麼?」梁暮菲眸子閃爍著大智若愚的精光:「這岳破奴字字珠璣,完全直指要害,直讓閣主不知道應對,好個牙尖嘴利的少年!」
梁暮菲心中隱隱擔心這事個有意的巧遇,可卻找不到任何破綻,不知道閣主打的什麼,一時也不好開口,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子文笑了笑,這岳破奴平常看的像個混世小魔王,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可其實他事閣腦袋靈光,武功也不凡的英雄少年,前途無可限量!
第364章 衝突
兩位小姐淡淡的幽香環繞在趙大人的鼻尖,再聽著她們鶯聲燕語,趙子文很是享受的靠在車窗上,又是暗笑的看著氣的小臉微微發紅的楚人妖。
「你是什麼東西,膽敢跟本王這麼說話!」楚升十分不快的冷哼一聲,對這十五六歲的少年很不屑。
岳破奴依舊保持著壞壞的笑容,嘿嘿笑道:「楚王說得對,我當然不是東西,怎麼比得上楚王是個人……」他欲言又止,給人的感覺是將這個「人字」托的很長。
兩百多將士聽不出其中深意,可楚升這個當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
岳破奴從趙夫人,也就是凌兒那裡,聽到關於趙將軍和楚升之間的恩怨,這暗劍閣的閣主是趙將軍的死敵,顯然不是個好東西,古靈精怪的岳破奴不免起玩心戲弄戲弄這長的妖媚的楚升。
「子文,這都是你教的好徒弟。」梁暮菲憋著笑,不敢笑出聲,眉目含著嗔意看著這個給閣主取歪名的趙大人。
余思凌也是憋的小臉紅撲撲的,只是它和梁公主不同,梁公主是不想嘲笑閣主,而凌兒卻是不敢發笑,怕動了胎氣。
「相公,你真的準備收岳破奴為徒麼?」余思凌羞答答的道。
趙子文看著兩位俏臉紅暈的小嬌妻,白眼一翻:「你看你們相公是當師傅的料?我是巴不得一個人落得清閒自在……」
余思凌和梁暮菲都是明白他比較懶的性子,點了點小腦袋。目光又轉和楚升對峙的岳破奴。
……
天不怕地不怕的岳破奴正愜意的將銀槍橫扛在肩上,眼神中露著挑釁的神色看著這個長的妖媚的楚人妖。
「找死!」楚升被趙子文多次羞辱,沒想到今日還要被這一個小屁孩給羞辱,壓制住數次的怒火一起噴發而出,怒吼一聲後,長袖間寒芒一閃,一把長劍破空而出。
霎時間的變化。讓人猝不及防,可岳破奴早已有防範。肩膀上的長槍閃電般的刺出,發出電光火石的一擋。
鏘的一聲,槍頭與寶劍發出驚天的碰撞聲,岳破奴被這簡單至極的一劍,擊的連推數步,他手中的長槍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手臂發麻。喉嚨間更感覺到一股甜味,差點要噴出一口血來。
可岳破奴雖然年紀小,卻有著常人不能比的毅力,他強行嚥下想要噴出的鮮血,咬牙哈哈笑道:「原來楚閣主的武功也不過如此嘛,哈哈……」
梁暮菲眉頭微微蹙起,看著趙子文道:「這岳破奴是除了你之外,第一個敢跟閣主這麼說花的人!可惜他沒你這麼好的身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誰知道這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趙子文無奈一聲,小聲道:「這小子再不適可而止,小心連小命也搭進去。」
「楚王,這位少年不懂事,還請楚王手下留情。」剛才和楚升打招呼的將領看到楚升突然向岳破奴出手。不免嚇得額頭滴下冷汗,岳破奴是趙將軍的人,將領可不敢讓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連忙向楚升道。
楚升已經是怒氣攻心,怒喝一聲:「讓開!」說著便要拔劍而上,將這只會口舌之爭的少年斬殺在此。
岳破奴從來不會懼怕任何人,冷冷地看著要拔劍而上的楚升,對剛才說的話一點都不後悔,這個死人妖就是該罵!
就在楚升鬼魅的身形一閃,即將衝到岳破奴的面前時。只聽到一個聲音響起:「楚閣主。難道你只會欺負小輩嗎?」
楚升聽到這聲音,頗為忌憚。微微一怔後,連忙退到原處,警惕地看向四周,因為他不知道馬車內會不會有羅青煙。
岳破奴額頭滴下冷汗,當聽到馬車內傳來的聲音,心中立刻是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白為趙將軍出這口氣。
趙子文下了馬車,身後背著黝黑的玄鐵虎頭槍,走向楚升,哈哈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楚王,幸會幸會……」
幸會還背著槍來?楚王身邊的護衛立刻是白眼一翻,對這無恥的趙將軍已經是早有耳聞,如今一見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趙子文說著親切地握著楚升修長而又略顯蒼白的大手,神色間很是諂媚。
楚升額頭青筋暴起,頭大的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不安套路說話的趙大人,他更是感覺趙子文有種笑裡藏刀的味道,不由得更是細細觀察著四周,擔心羅青煙埋伏在附近。
根據密探回報,羅青煙已經率三閣徒弟離開了西梁,而且還是探子親眼所見,可羅青煙的身手又豈能用常人的思維考慮的?說不定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返回興慶。
看著楚升的眼珠子四處亂瞧著,顯得有點狼狽,岳破奴心中偷笑著豎起大拇指,趙將軍不愧是趙將軍,這楚王看到趙將軍簡直跟老鼠看到貓似的。
「原來是趙將軍,幸會幸會。」楚升依舊不敢大意,也不知道趙子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先和他打著哈哈道。
趙子文目光轉楚升的馬車,看到的是馬車的確陷入一個深坑之中,若有所思的嘀咕一句,接著轉過身拍了一下岳破奴腦門:「你這小子胡說什麼,這坑怎麼可能是楚王挖的,分明就是楚王的馬車壓進去的……」
壓進去的?兩百多將士看著一道比較深的坑印,一時咋舌不已,雖說這馬車通身由青銅所鑄,重量頗重,陷入坑中確實很難拉出來,可也不至於壓出這麼一個坑來……
「真是的。」梁暮菲又氣又惱,跺著腳道:「子文怎麼跟這岳破奴一樣……」
「相公的性子本來就是這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余思凌輕輕地笑著,美目中的柔情,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這麼一個嬌柔可人的嬌妻,不管是誰都會將她捧在手心,難怪子文總是寵著這個小妮子,梁暮菲不禁上下打量著溫柔似水的凌兒,心中暗忖道。
余思凌看到梁暮菲火辣辣的眼神,不由得想到當初自己追求暮菲的往事,小臉微紅的嗔道:「暮菲,你瞎瞧個什麼呢。」
梁暮菲媚眼如絲,嬌聲道:「凌兒,不如我們晚上再一起整治子文,你說好不好……」
對這嬌媚不像話的興平公主,余思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想到整治相公時的旖旎,她嬌軀微微發燙,捂著酡紅的小臉轉過身,不敢再說話。
也不知為什麼,梁暮菲就是喜歡調笑這個平常脾氣火暴,卻一提到她相公就變成溫婉可人的小丫頭時的情景。
楚升已經數次領教過趙子文「天馬行空」的思維,對於趙子文的話已經是見怪不怪,他眸子閃現冷光,一副高傲的臉色:「趙將軍,可否借用一下你的護衛,幫忙抬一下馬車。」
「這麼一點小事,我怎麼可能不答應?」趙子文向兩百多名將士的將領道:「高統領,你率十個人幫忙抬一下吧。」
二人各自暗藏心思,沒有向以前那般劍拔弩張,楚升抱了抱拳:「趙將軍,謝了……」
這句話說的淡薄,完全感受不到楚王真誠的謝意,眾人知道楚王和趙將軍之間似乎有矛盾,這次楚王的馬車陷入深坑,事從急權,楚王向趙將軍求救是無奈之舉,所以話語中的冷淡也情有可原。
「咦,怎麼不見世子?」趙子文環顧四周,疑惑道。
楚王已經感覺到羅青煙似乎不在附近,想必真的已經離開興慶城,不和趙子文在一起。
對於趙子文,楚升雖然有點忌憚,可沒有羅青煙在,對他還是起不到什麼威脅,所以楚升立刻神色一轉,剛才有點無措的表情,變得一副殺機隱現的傲然樣。
「難道還要世子出來迎接你不成?」楚升輕哼一聲道。
媽的,囂張個屁的,岳破奴低哼一聲,顯然不屑這傲氣凜人的楚升。
「這倒不用。」趙子文笑道:「不過我這不是掛念世子麼!」
掛念!我看你是巴不得世子橫死街頭吧,楚升妖媚的眸子偷偷一翻,接著道:「世子身體染了風寒,不方便說話。」
「哦,是麼?世子染了風寒?」趙子文疑惑道,神色間卻告訴眾人,信你才怪!
「咳咳咳……」楚王一行人的馬車內突然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咳了半天,方才道:「趙大人,不好意思,我染了風寒,不能下馬,還請趙大人見諒!」
聽到項龍淵的聲音,趙子文疑惑頓解,心中不由得下著毒咒,最好沒到邯鄲,就病死在途中。
「原來世子染了風寒,不如我上來看看世子吧。」也不等項龍淵答不答應,就往馬車走去。
第365章 最後的任務
趙子文跨著大步向項龍淵的馬車走區,而守衛在世子馬車周圍的護衛警惕地看著趙子文。
就在趙子文快要走到馬車邊上時,楚升身形一閃,擋在他的面前,冷哼一聲道:「世子風寒較重,耽誤不得病情,還請趙大人,還是早點下令幫馬車拉出坑中,好讓世子早日回西梁看病。」
「哦,是麼。」趙子文不知道楚升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此刻他也不好硬闖,神色嚴肅的向高統領責怪道:「高統領,難道你剛才沒聽到我的命令,還不快下令將楚王的馬車拉出來?」
馬車內染上風寒的項龍淵又是輕咳兩聲,聲音嘶啞地道:「趙大人,今日在下確實有不便,還請趙大人見諒,待到回大荊,我一定親自登門感謝趙將軍今日的相助之恩!」
登門感謝?我看是你要率軍圍剿我吧,趙子文玩味的笑著,對於項龍淵的心思是心知肚明。
邯鄲動亂,這麼大的消息,天下人皆知,這大荊世子又怎麼會不知道?
二人均是著急趕往西梁,謀而後動,在這裡起衝突顯然是不明智的,楚升,項龍源和趙子文都是明白這一點,所以表面和和氣氣的,心裡卻在尋思著到邯鄲後,怎麼置對方於死地!
「世子這是說的什麼話,幫世子的忙,是做大荊臣子裡應該做的事。」趙子文慷慨激昂。正氣浩然的道。
楚升看到羅青煙不在,的確對著無恥的趙將軍起了殺心,可趙子文也並非浪得虛名,加上這麼多的護衛,自己是佔不到什麼便宜的,重重地一哼後,不再說什麼。
高統領臉上路出難言之色。支支吾吾地道:「趙將軍,你……不讓開。我……也不好命人推馬車呀。」
聽到高統領的話,眾人皆是看到趙將軍正站在馬車旁,悠閒地靠著馬車,這還怎麼讓人辦事?
「咦,我怎麼站在這呢?」趙子文撈著頭,訕訕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高統領,你快命人幫忙吧,你看楚王給急得……」
岳破奴憋的是小臉通紅,佩服著趙將軍整人的功夫還真是一流,暗自偷笑,目光又挑釁地看向有著絕等身手的楚升。
這回,岳破奴可不敢明目張膽的挑釁,只因這楚升比完顏烈還厲害。上次自己是因為大意之下才被完顏烈一劍打的吐血,而這次是在自己全力防範之下,卻還是被楚升一劍打的差點噴血,可見楚升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極。
死人妖!武功高就了不起?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頂個屁用!岳破奴心中憤憤不平地暗罵道。
無恥!楚升氣地緊握著手中的長劍,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區。一劍刺死這臉皮厚如城牆的趙子文。
西梁眾將士一陣愕然,心中暗忖,真不知道駙馬爺的臉皮是怎麼練出來的……
趙子文退到自己的隊伍中,笑吟吟地道:「高統領,還不快點下令將馬車抬出來?」
「是是是……」到現在都弄不清駙馬爺到底是什麼性子的高統領,連連點頭答應,抹著額頭的冷汗,連忙下令十多個將士幫忙抬馬車。
項龍淵的馬車旁還留有足夠馬車經過的寬道,趙子文看著這條比較寬的山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十多個將士的幫忙。再加上楚升和項龍淵護衛的協作。世子的馬車很快被抬出,而楚升很顯然不急於啟程。開始檢查著馬車受損的情況。
楚升的目光突然轉向,駙馬和公主所乘坐的馬車,妖媚的眸子冷光一閃,彷彿想將馬車看穿似的。
……
正在透過車簾,偷偷往外瞧的梁暮菲感覺到閣主的目光,香肩微微一顫,立刻轉過俏臉,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梁暮菲在暗劍閣呆了十幾年,在楚升嚴格教導下,才有了一身不凡的武藝,對於喜怒無常的楚升,她是心底不由得升起害怕。
「暮菲,你怕他做什麼。」余思凌感覺到興平公主躲閃的神色,明白是因為楚升的緣故,立刻是眉宇間射出霸道的英氣,柳眉一挑的道:「你欠他的已經全部還清了,不用怕他!」
這是從小就漸漸養成的懼意,又怎麼可能能夠解除的,梁暮菲苦笑一聲道:「凌兒,你是不會明白的……」
「反正你幫他做完最後一件事就再無瓜葛。」余思凌黛眉蹙起,變成一個彪悍的少婦,纖纖小手插著隆起的小腹,冷哼道:「他要是再找你干傷天害理的事,我就讓相公和師傅好好地教訓這個妖人!」
「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梁暮菲輕啐一口道:「我從未殺過一個好人,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只有最後一次任務才……」說著,她眼中閃過失落的神色,不願再說下去。
余思凌又怎麼會不明白興平公主口中所說的最後一個任務指的是什麼。
當初楚升向梁暮菲下過保證,只要完成這一次任務,就放她回西梁和她的父皇團聚,可最後一次任務卻是要殺的是趙子文!
梁暮菲為回西梁,逼不得已下,接受閣主的條件,暗殺趙子文,當時的梁暮菲對趙子文的感覺是,他是個很奇異的男子,有著無人能比的才學,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可為和父皇團聚,在山洞裡,她長袖間的冷光一閃,想拿匕首痛快的解決趙子文。
可畢竟梁暮菲並非心狠手辣的人,在遲疑下,趙子文就在夢中說出讓她驚詫不已的話來,她很小的年紀時就面臨著國破家亡,十幾年和父皇不能相聚,她深刻地感受到趙子文「背井離鄉」的痛苦,還是所有人不能明白,也不可能相信的悲痛!
因此,梁暮菲憐惜著這個千年後的男子,同情下一時心軟,而且還為救他,清白的身子也搭了進去。
往事如風,可卻在梁暮菲的腦海中一遍遍地瀏覽著,她一時感慨不已,現在與趙子文喜結連理,她只想好好抓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不會再管這些腥風血雨。
「暮菲,子文可是從來沒怪過你的。」余思凌輕聲安慰道,深怕她因為這件事而永遠的感到愧疚。
梁暮菲笑道:「我只是感慨和子文的經歷,怎麼會因為這件事而傷懷,至於閣主……以後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
看到暮菲想開,余思凌長舒一口氣的道:「你想開就好。」
「哼哼……」梁暮菲神色突然一轉,嫵媚的美目瞧著小幅隆起的小妮子,哧哧笑道:「凌兒,你還好意思說我,也不知當初是誰把子文打傷兩三次,第一次還直接用刀柄把他給敲暈……」
余思凌微微一怔,立刻羞紅面頰,又羞又急的疾呼道:「不准說,不准說……」
兩位小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往事,和趙子文的經歷都很波折,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她們都時感慨不已……
「咯咯……」馬車內傳來陣陣悅耳的嬌媚笑聲,楚升輕哼一聲,別過頭去,目光瞟向遠方的大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兩個小妮子又在鬧個什麼,趙子文心裡好笑,又是高聲叫道:「啟程!」
幫忙抬完馬車的將士,立刻回到原位,岳破奴聽到趙大人的號令,嬉皮笑臉的神色一改,立刻嚴肅地回到位置上,背著銀槍上戰馬,準備啟程。
趙子文鑽進馬車後,隊伍就立刻啟程,經過項龍淵的馬車後,緩緩前行著。
「凌兒,你有身孕別和暮菲瞎胡鬧。」趙子文鑽進馬車,有些責怪的道。
余思凌臉頰一紅,紅撲撲的俏臉立刻低了下去,嬌滴滴的道:「相公,凌兒下次不敢錯呢……」
梁暮菲美眸一翻,心中暗忖,這小妮子也太聽話了吧?趙子文看著溫柔可人的凌兒,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怎麼每次弄得自己好像是個凶悍的老公一樣?
他大手摟過凌兒的柳腰,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凌兒的小腹,輕柔道:「相公不是責怪你,只是讓你小心些。」
「嗯,凌兒會小心的。」余思凌點了點頭,小腦袋又輕輕地靠在相公的肩膀,神色間說不出的甜蜜。
他們二人之間是經歷最多的,趙子文對她的寵愛,也恐怕時無人能比,不僅因為凌兒受過的苦,還因為凌兒身上有著安寧的影子,看著凌兒,他心中總是不由得升起萬千的柔情。
兩百多人的隊伍穿過項龍淵馬車和大山之間的山道,漸行漸遠。
楚升身旁的護衛看著幾近消失的馬車,問道:「閣主,現在該怎麼辦?」
「按原計劃行事!」楚升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看著趙子文所坐的馬車道。
「遵命!」護衛很恭敬地回答道,接著沿著山壁,向山頂攀爬而去……
第366章 攔路人
「嘀滴答嗒……」趙子文一行人的馬車緩緩行在彎曲的山道裡,兩百多西梁將士毫無緊張之色,很悠閒的拿著長槍長矛走在小道上。
「相公,楚升的車隊還沒跟上麼?」余思凌依偎在趙大人的懷中,俏臉嫣然的道。
趙子文淡淡地笑道:「楚升的隊伍會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的!」他話語中別有深意,只是余思凌心思單純,又怎麼會知道其中的意思。
跟在後面?而梁暮菲聽到這句話時,神色一凜,連忙掀開車簾,一雙美目靜靜的凝視不見底的山道:「難道閣主想要從後面襲擊我們,可閣主加上他的手下總共才十來人……怎麼可能敢突襲我們這兩百人的軍隊?」
這小妮子還真是不愧為楚升的得力大將,趙子文細細的上下打量著她,眼神中充滿驚異之色。
梁暮菲感覺到子文微微有點調笑的目光,雙頰不禁一紅,媚眼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看的……」
余思凌抿唇笑道:「相公是笑你聰明,不過楚升真的敢這麼做麼,難道前面會有埋伏?」這小妮子也還是挺聰明的,趙子文笑而不答,而是心想著羅閣主現在有沒有把事情辦妥。
梁暮菲見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時氣的小臉蛋酡紅,輕哼道:「子文,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們。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你的妻子?」
是呀,相公分明知道楚升會有動作,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余思凌聽到梁公主的話,美眸中不禁閃爍著幽怨之色,目光楚楚的看著這閣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的相公,心中幽幽道。
看著連凌兒都倒戈相向。向著暮菲,趙子文訕訕笑道:「我這不是不想你們擔心嘛!」
梁暮菲鼓著小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你這是狡辯,分明你就是不在乎我們……」
「算了,既然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吧。」趙子文無奈笑道,接著就將羅青煙發現楚升陰謀的事完完整整的說出。
余思凌櫻桃小口張的大大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要不事師傅發現及時,自己和相公恐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閣主好歹毒的計策。」梁暮菲眼神冰冷,緊握小拳頭道。
趙子文神情依舊淡然,彷彿已經是成竹在胸,不緊不慢道:「這個計策應該是項龍淵想出來的,楚升還沒有這個本事。」
的確,閣主武功絕頂。可對於謀略來說,他還相差甚遠,梁暮菲點了點頭,正色道:「子文,你想到什麼辦法對付他們?」
文武皆不凡的趙將軍可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梁暮菲不由得暗自揣測趙大人會採取什麼策略。破楚升的陰謀。
余思凌心中依舊有點餘悸,她不怕死,在西湖長亭,為救趙子文而中刀就能明白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不懼生死,而她擔心的是她腹中的小子文,這可是她與趙子文的愛情結晶。
「相公,楚升突然停下馬車,肯定事故意的,我們要不要掉頭去殺了他。」余思凌柔柔地道。可眉目間有著淡淡的殺氣。
趙子文苦笑一聲:「楚升對西梁有恩。這兩百多士卒可不是我的親信,這個命令他們應該不會聽從的。楚升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們也是殺不了他的。」
聽到要殺楚升,梁暮菲嬌軀微微一顫,要知道,楚升從小在她的心中都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戰勝地,她可不希望子文冒險,連忙贊同地點頭道:「子文說得很對,我們不要冒險殺閣主。」
余思凌又怎麼會不知道暮菲對楚升心底的懼意,微微一歎後,她的美眸又突然一亮,水汪汪的鳳眼看著趙子文道:「相公,師傅是不是還沒有離開西梁?」
梁暮菲也立刻明白到,為什麼羅青煙會不管凌兒這個寶貝徒弟而和其他三位忘夫閣的弟子離去,這分明就是羅青煙要造成離去的假象,好給楚升的一個有力的反擊!
「哼,果然,你有很多事都瞞著我們。」梁暮菲已經完全明白其中的始末,小鼻子一哼,嫵媚的眸子滿是憤憤之色,可她的心中卻很複雜,閣主要對付子文,她很惱怒,可從小養成的懼意,讓她不敢說出對閣主忤逆的話。
而子文有忘夫閣閣主羅青煙的幫忙,而且還在提前防範的情況,一定能給閣主一個漂亮的反擊,所以梁暮菲不想閣主慘死,卻又不想這麼放過楚升,心中複雜難言。
余思凌很乖巧,相公就是她的天,剛才的幽怨之色轉瞬即逝,又親暱地靠在相公的身上,不時地看向越發隆起的小腹,神色間說不出的甜蜜滋味。
「反正呀,你們在車裡安心睡覺,一切的事由我來解決。」趙子文悠閒地靠著馬車,淡淡地笑道。
凌兒小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而梁暮菲想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再做聲。
……
世子項龍淵的馬車緩緩前行,而楚升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上,目光不停的瞭望高高的山頂。
驟然間,只見山頂上一個黑影閃過,黑影用著極其快速的攀爬功夫,從山頂向山下滑下,顯然是一個身手敏捷的攀爬高手……
楚升目光連忙看向這個黑影,臉龐露出希冀的神情。
黑影很快地從不高的懸崖壁上跳下,逕直的跳在楚升的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閣主,一切已辦妥當,就等著趙子文的馬車行到放滿炸藥的山崖下!」
「好!」楚升大叫一個好字,嘴角隨即勾起猙獰的笑容。
楚升冷冷笑道:「趙子文,你就等著瞧吧,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閣主,我再繼續查探趙子文的馬車如今所到何處。」黑衣人抱拳道。
「好,繼續緊跟趙子文的馬車。」楚升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一切小心,趙子文為人機敏,不要被他察覺到你,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賞!」
得到閣主的肯定,黑衣人欣喜地點了點頭:「屬下一定不辜負閣主所托!」說完這一句後,他輕輕一躍,又開始向遠處的山頂攀爬而去。
「加快速度,跟上趙子文的馬車。」想到今日可能將趙子文擊殺在此,楚升無比的興奮,高聲一句的率先騎馬奔去。
……
趙子文的馬車,漸行漸遠,當行到一處比較寂靜而又狹窄的山道上時,只見遠處有十多人站在山道上,十多個威猛的身影完全將山道堵住,彷彿有種十夫當關,萬夫莫開。
「趙將軍,前面有人擋道。」騎馬走在前頭的高統領,看到凶神惡煞的十幾個人,眉頭一皺的轉頭向趙子文稟報。
聽到高統領的話,趙子文有點詫異,楚升從邯鄲帶來的手下好像就是剛才馬車旁的這麼多人,那麼這前面十幾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馬車停住,兩百多將士心中詫異,還有人敢攔截趙將軍的馬車?
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他們不敢確定這十幾個壯漢是不是歹徒,可從他們粗狂的身材來看,反正絕不是好人,立刻下意識全部拿起長槍長矛,虎視眈眈的看著前面十幾個人。
馬車停住,梁暮菲的動作比趙子文還快,率先下馬車。
當梁暮菲剛一下馬車時,遠處的最高達的漢字,虎眸一亮,突然拿起背後的弓箭,拉滿弓弦,瞄準梁暮菲,一支貫注全力的羽箭已經離弦而出。
羽箭以凌厲的速度,沿著一道直線的軌道朝著梁暮菲撲來。
而梁暮菲美眸泛起一絲冷笑,對這明目張膽的一箭很是不屑。
箭頭泛著幽幽寒光,極其的迅捷,極其的凌厲,看到這力量驚人的一箭,西梁將士驚呼一聲:「這是復合弓!」
興慶城慘遭匈奴攻破屠城,尤其對威力無窮的復合弓記憶深刻,西梁將士一眼就能認出這射程和威力都不俗的復合弓。
此刻,趙子文已經下了馬車,復合弓他事沒見過,倒是聽說過,當初做諸葛連弩就是為了對付這威力驚人的復合弓。
鏘的一聲,站在前面的岳破奴很輕易的用印槍將這勢如破竹的一箭打落。
原來事匈奴人,趙子文眼尖,立刻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完顏烈!
趙子文笑道:「沒想到項龍淵還真是大手筆呀,連匈奴第一勇士也請來,想置我於死地……」
「相公,我能下馬車麼?」余思凌看著遠處十幾個匈奴勇士,有點擔心地輕聲道。
梁暮菲不等趙子文開口,就看向從馬車裡伸出小腦袋的凌兒,嚴肅道:「你有身孕在身,還事呆在馬車裡吧,我和子文能解決。」再說還有隱藏暗處的羅閣主,就算閣主來了,也不必懼怕他們的聯手。
余思凌很想和相公在一起,目光幽幽看向趙子文,當看到相公也點頭表示同意,只得目光有點幽怨的坐到車位上。
第367章 高手的對決
「大膽賊子,竟然敢偷襲。」岳破奴手中緊握銀槍,向著完顏烈怒吼一聲道。
完顏烈看著當初被自己差點一劍解決的西梁少年,不屑的冷笑一聲:「難道你沒發現這只箭的箭頭是沒開過鋒的嗎?」
聽到完顏烈的話,岳破奴眼珠子下意識看向戰馬下自己打掉的羽箭,當看到箭頭是平的,不禁愕然片刻,心中暗忖,這完顏烈到底想幹什麼?
趙子文也是感到很奇怪,這箭頭有被磨平的痕跡,難不成還是完顏烈故意磨平,再射過來的,而這只箭的目標似乎是暮菲,難道這個匈奴第一勇士還玩什麼愛情之箭……
梁暮菲冷冷地看著完顏烈,當初應徵駙馬的時候,這完顏烈可是威脅父皇要准許他入選,而自己逼不得已,將完顏烈選入待選的位置上,想著這完顏烈屠殺數萬的西梁子民,還想當駙馬,她心中頓時起著莫名的怒火。
「完顏將軍,你擋住我們的去路,所為何事?」高統領看著十多個肅然殺氣的匈奴勇士,不禁有些怯弱的抹著額頭的冷汗,聲音顫抖地問道。
完顏烈重重地冷哼道:「把她留下來,你們走!」說著,手指直指絕美的興平公主——梁暮菲!
「你這個蠻牛,好大的膽子!」岳破奴大吼一聲,有點氣極的想直接提槍而上。
聽到完顏烈的話,趙子文深邃的眸子泛著從未有過的冷冽寒芒。因為完顏烈已經觸犯了他的逆鱗,絕對不可饒恕!
「你不配跟我一戰。」完顏烈輕蔑地瞧了岳破奴一眼,目光轉向趙子文:「我們匈奴娶女人,講究的力量,今日我就要和你比試一番,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誰才配得上興平公主!」
「你也配?」梁暮菲美眸閃爍著厭惡之色,都不想看完顏烈一眼。
「是嗎?」趙子文目光冰冷地看著完顏烈。一種霸道的殺氣迸發而出,神色間有著無比的戰意:「我便與你一戰,不死不休!」
完顏烈第一感受到有人會有這麼霸道的威嚴,不禁心神一顫,可他也是一位梟雄人物,怎麼會輕易膽怯,大吼一聲:「好。不死不休!」
「相公……」坐在車裡的余思凌,聽到不死不休四字,心神一顫,嚇得連忙掀開車簾,小腦袋探出車外,驚呼一聲,可卻不知道接著該說什麼,相公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相公又怎麼可能會退縮?
趙子文有必殺完顏烈之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這完顏烈給幹掉,這是誰都無法阻攔的。
看著凌兒美目淚光盈盈,楚楚可憐,趙子文安慰地笑道:「難道你還不信相公的實力……等我!」
余思凌看到趙子文堅毅的眼神,芳心一暖,顫聲道:「相公,你小心一些……」
趙子文手中拿過岳破奴遞過來的虎頭槍,露出會心的微笑。
「將軍,一定要給這囂張的完顏烈好看。」岳破奴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地道,心中同時暗道,完顏烈怎麼可能會是趙將軍的對手!
梁暮菲有點擔心,可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戰鬥。而且她相信子文能勝完顏烈。輕柔道:「子文,小心點。」
趙子文笑了笑。手持虎頭槍地向前走去。
對於完顏烈的突然到來,趙子文有點驚訝,而這一片區域是楚升即將實施陰謀的地方,也不知道羅閣主有沒有將事情辦妥,還有楚升什麼時候會突然到來,和完顏烈來個前後夾擊。
可這一切都已不重要,趙子文此刻只想擊殺完顏烈!
……
眾將士的目光緊緊盯著趙將軍,他們對孤傲的完顏烈全是咬牙切齒,有種殺之而後快的感覺。
而十幾個匈奴勇士看著趙子文的目光很不屑,很輕蔑,因為完顏將軍在匈奴可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戰勝地,不管對手是誰,終究會輸在完顏將軍的手上。
趙子文雙目寒光乍現,當走到兩軍中央處時,突然停下腳步,手中通體黝黑的巨型虎頭槍如風車般在手中旋轉,然後槍尖向下,全力刺入佈滿岩石的地面。
槍尖攜帶不可一世的霸道力量深深刺入地面之中,以槍尖為中心,地面宛如蜘蛛網一般的裂開,然後迅速向周邊輻射而去,無數條崩裂的裂隙飛速擴展開來。
所有人瞪大眼睛,匈奴勇士不屑的眼神立刻突轉,一副驚顫的神色,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趙子文表現出強烈的戰意和殺氣,完顏烈看的神色一凜,神情變得沉重起來。
在十幾個匈奴其他勇士的面前,完顏烈沒有退縮的道理,他冷哼一聲,偉岸身軀如同大鳥一般騰空而起,左足重重在佈滿的岩石地面上踏了一記,然後再度騰空躍起。
地面微微顫抖,耳邊也能聽到「砰」的一聲,彷彿是地面崩裂的聲音,宛如天崩地裂一般……
西梁將士心神微微顫抖,這就是力量,無匹的力量,完全和趙將軍不相上下,想到完顏烈不知道用這無匹的力量殺過多少西梁百姓,他們又是憤恨,又是懼怕。
完顏烈在有著餘震的地面之上翻騰跳躍,轉瞬之間距離趙子文已經不到十丈。
趙子文穩定心神,手握虎頭槍直接向完顏烈衝去,面對強敵唯有上前,絕不可後退,只要如潮的攻勢才能讓敵人膽怯!
完顏烈突然揮動手中寶劍,竟然直接插入巖壁上一塊大石的縫隙中,然後猛然挑起,那足有一百多斤重量的石塊呼嘯向趙子文的頭頂飛去。
趙子文身軀向右跳去,穩穩落在一旁的巖壁之上,那石塊砸在剛才他立足之處,將下方岩石地面砸得四分五裂。
完顏烈用著無匹的力量,不停挑飛著巨石,他就是要給趙子文以巨大的壓力。
漫天亂石飛舞,趙子文身手敏捷,在龜裂的地面之上來回跳躍,瞬間拉進了和完顏烈之間的距離。兩人的目光穿透石塊砸起的灰塵,在虛空中率先相遇,彼此都被對手流露出的強大戰意所震撼,完顏烈狂吼一聲,手中長劍漫天灰塵中抖出一個劍雨,劍氣撕裂氣流發出「波」的一聲巨響,一點寒芒閃電般向趙子文的咽喉刺去。
趙子文不慌不忙,長槍利用單手十八挑之中的旋轉挑刺,捲起一抹寒光迎擊而上,槍尖翻捲向上,試圖利用神兵虎頭槍,槍尖鋒利的尖刃將對方長劍挑斷。
刀槍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讓趙子文意外的是,虎頭槍竟然無法挑斷完顏烈的長劍。只是在他的長劍靠近劍身的頭部留下了一道模糊的劃痕,完顏烈手中長劍不愧是天下聞名的寶劍,不但沉重異常,而且無堅不摧。
趙子文的虎頭槍雖然鋒利,卻也難以將之斬斷。
完顏烈瞳孔驟然收縮,當初受過趙子文的一槍之仇,他就已經看出對手的長槍是削鐵如泥的上等兵器,心中已經有了防備,可經過這一次的交鋒,沒想到這把長槍竟是這麼無匹而又霸道,槍頭泛著嗜血的黑芒,實在是一把絕世神兵!
劍槍撞擊在一起的剎那,完顏烈手中長劍全力下壓著……
完顏烈不敢再大意,而趙子文的長槍一個逆時針的攪動,卸去來自都完顏烈劍身的力量,然後迅速向下劈落,直接想將完顏烈劈成兩半。
「鏘!」完顏烈反應及時,身形一閃,而他腳下的石塊被虎頭槍一分為二,他心有餘悸,隨即雙腿剛一分開,長劍就刺向趙子文的心口。
趙子文反轉槍頭身,用堅韌的玄鐵槍身,擋住了完顏烈全力一擊。因為他身形還沒站穩,完顏烈這一刺將趙子文急速向後退去。
而完顏烈如影相隨,騰入空中,長劍在空中飛舞的沙石之中,直指趙子文的面門。
趙子文槍頭一刺,與完顏烈的寶劍相迎而去,這看似無意的揮出一槍,單手十八挑在他的手中已經使用的越發純熟,歷經幾次強大對手的磨礪,讓他對槍法的感悟不斷提升,揮槍之間,宛如閒庭信步。這一槍劈刺的角度極其巧妙,完顏烈的力量集中於劍尖之上,而趙子文的這一槍剛好劈砍在劍身上,角度和力量恰到好處。
「鏘!」電光火石,一聲猛烈巨響,響徹天地,完顏烈被這強勢一擊,擊的連退數步,才漸漸穩住身形,當看到劍身上不小的劈痕,他心中立刻一陣肉痛,虎眸都快要噴出火來!
完顏烈的劍法向來以兇猛強悍著稱,在和對手的比拚中以攻擊為主,然而幾大殺招全都被趙子文破去,被激怒的完顏烈出劍的速度反而變得越來越快,宛如疾風暴雨般向趙子文攻擊過去。
第368章 兩敗俱傷
塵土飛揚,聲勢震天,槍光劍影,所有人瞪大著眼睛,看著一對絕世高手的對決,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
匈奴勇士更加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子文,在他們的認知裡,是不可能有人能過完顏將軍百招的,而這趙將軍竟然能和完顏將軍斗的旗鼓相當,這是何等的駭人!
「趙將軍,打得好!」岳破奴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趙子文,不願意放過趙大人的每一招每一式,同時不停為趙將軍喝彩,顯得激動無比。
趙子文在完顏烈強大的壓力下反倒是槍法使用的越發自如,無論完顏烈如何強橫,他都能輕描淡寫的化解。
二人的力量不相上下,一槍一劍打的是如膠似漆。
完顏烈的劍法雖然強橫,可是在趙子文的精妙槍法面前短時間內很難取得勝利,他的體力卻已經開始急劇損耗,出招的力量大不如前。
趙子文唇角勾起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冷笑,完顏烈銳氣消磨差不多的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刻!
完顏烈似乎察覺到這一點,他向後一躍,又是手持寶劍,故技重施的在峭壁上挑飛一塊巨石,希望能獲得短暫休息的機會……
「嘀滴答嗒。」不見底的山道傳來一陣陣悅耳的馬蹄聲,站在隊伍最後的西梁將士聽得最清楚,他們立刻想到的士楚王的隊伍!
楚王和趙將軍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眾將士不禁開始隱隱擔心,楚王會不會對趙將軍落井下石。
楚升的隊伍不緊不慢的走在山道上,楚升依舊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不高不低的山壁上躍下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很準確的跪在楚升的面前,抱拳道:「閣主,趙子文的馬車已經進入到埋伏地帶。而且完顏烈正在攔截他們,一切已經準備經妥當。就等閣主發號施令!」
「好!」楚升大吼一聲,神情十分地歡喜,連忙道:「去下令,點燃炸藥,本閣主會及時趕上,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遵命!」黑衣人說這一句後,身形一閃。又向山頂敏捷的攀爬而去……
楚升望著隱隱約約能看到的趙子文的隊伍,殺氣肆虐咬牙道:「哼哼……趙子文,今日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也不知道這世子擔心閣什麼,這次的計謀肯定能成功……」楚升目光望向項龍淵的馬車,眼中有著一絲輕蔑的味道……
楚升有點急不可耐,抽了一下馬鞭:「加快前進!」
……
山峰上密集的草叢中躲藏著四位黑衣人,他們躲在草叢裡,觀望著山下的動靜。
一位黑一人又是突然緩緩向這靠近而來。這立刻引起草叢中黑衣人的警覺,他們的目光立刻轉頭向後面望去,當看到來的時穿著黑衣服的男子,立刻問道:「閣主說什麼話呢?」
黑衣人瞬間躲進草叢裡,透過高高的雜草,看著正打的酣暢淋漓趙子文和完顏烈二人。不緊不慢道:「閣主說按計劃執行!」
「好,拿火折子過來!」一位比較靠近山崖邊的黑衣人,看著腳下的火藥引線,手一伸,頭也不轉的道。
身後的黑衣人連忙從懷中拿出火折子,遞給他。
沙的一聲,火折子被打響,黑衣人還不忘叮囑道:「我一點燃火藥後,我們集體後退,和閣主去會合!」
「好。」他身後的黑衣人同時點頭。準備看著火光一閃就全部撤退,畢竟火藥的威力太大。為安全起見,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沙的一聲,火折子被打燃,而黑衣人臉龐露出猙獰的笑容,慢慢的拿著火折子,向腳下的火藥線點去……
就在燃燒的火折子快要靠近火藥時,可是驟然間,一刀冷冽的寒芒閃耀,四人心中一顫,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感,同時拔出腰上鋼刀。
然而,事與願違,冷冽的寒光颼颼作響,山頂之上只聽見五聲慘叫,可山下之人卻時一聲都未聽到……
趙子文與完顏烈戰的難解難分,他耳朵靈敏,遠遠地就能聽到楚升提速的馬蹄聲,心神不禁一凜,到底誰贏誰敗,馬上就要見真章,也不知道這羅閣主到底有沒有解決埋伏的人。
在他分神之時,完顏烈利用這難得的時機,長劍一抖,向他的胸膛全力刺去。
可趙子文早就料到完顏烈會有此擊,他身體一個側傾,左臂張開,完顏烈長劍瞬間失卻了目標,從趙子文的腋窩自從直刺出去,趙子文左右雙指順勢夾住了劍身,右手虎頭槍反手揮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完顏烈的頸部劈去,這一招乃是趙子文機智應變的極限之作,若非有對敵人充分的估計,若非有超人的勇氣,他怎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完顏烈勢在必得的一擊被趙子文破去,突然拉近的距離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危險,雙目因為驚恐和憤怒睜得滾圓,眼睜睜看著泛著黑芒的槍桿劈向自己的咽喉,完顏烈驚的發出一聲怒吼,身子微側,用堅韌的臂膀擋住槍桿,而他的左拳全力轟擊在趙子文的胸膛上,這是他捨棄右臂的全力一擊,骨骼碎裂的聲音隨之炸響。
趙子文雖然及時做出了反應,可是他用盡全力的槍桿猛擊,顯然是以攻為守,放棄防守,所以不可避免的被完顏烈擊中,他的身體向後連退數步,晃了晃,險些直接栽倒,他單手扶住巖壁,這才止住退步的勢頭,然而,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轉身望去,卻見完顏烈的身軀仍然站在那裡,可時他的右手耷拉著垂下,虎眸大張,牙齒咬的沙沙直想,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轉瞬之間的變化,所有人不可思議的雙目圓睜,趙將軍被完顏烈的鐵拳打中,然而,完顏烈被虎頭槍擊中,這顯然意見的,完顏烈的右手已斷,而趙最多也是內傷,所以完顏烈已經敗在趙將軍的手中!
唯恐天下不亂的岳破怒一是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驚天一擊實在時太驚人,太恐怖……
趙子文抹去唇角的鮮血,看著斷臂的完顏烈冷冷一笑,他胸膛雖然受重擊,可仍然還有一戰之力,他咬咬牙,準備再衝上前,將完顏烈徹底擊殺時,卻聽到凌兒的聲音突然響起。
「相公……」余思凌透過車簾看到趙子文被完顏烈一拳打的噴血,嚇得直接提著長裙下馬車,向著相公奔來。
看著梨花帶雨,跑來的凌兒,趙子文只得是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責怪她魯莽,還是該責怪她過於關心自己。
梁暮菲欲哭無淚的看著凌兒這個小丫頭,不過這也只能怪凌兒愛煞了子文,看到他吐出鮮血,怎麼可能不擔心?
其實梁暮菲看到子文被完顏烈的鐵拳擊到時,何嘗不是看的心驚膽戰,差點咬破嘴唇,只是她比凌兒要冷靜的多,如果貿然衝上前,可能會給完顏烈以反擊的機會。
完顏烈即使斷掉一臂,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絕不能對他掉以輕心。
余思凌撲進趙子文的懷抱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哽咽的道:「相公,你沒事吧?」
趙子文有點感動,又有點責備地看著這個衝動的小妮子:「你有身孕在身,下回可不能這麼莽撞呢!」
看到相公氣息平穩,余思凌心有餘悸,又是像個做錯的小媳婦一般,低著小腦袋輕輕地道:「相公,凌兒是擔心你有事……」
要論趙子文的紅顏知己誰愛他愛的最深,非余思凌莫屬,他們經歷的最多,更是差點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余思凌有這種衝動的表現也算正常的。
完顏烈左手捏著毫無知覺的右臂,心中絞痛的也不知道右臂能不能治好,他憤恨的看著趙子文,有種想抽他的筋,喝他的血的衝動。
「不要瞎鬧,快點回去。」趙子文神色一轉,很嚴肅地道,他可不希望懷有身孕的凌兒出什麼岔子,楚升應該馬上就回到來,這是一場風雲突變戰鬥,決不能讓凌兒冒險。
余思凌躲在他的懷裡,而她知道在這裡會給相公增添負擔,俏臉紅撲撲的唯唯諾諾道:「相公,我能不能喝暮菲呆在一起……」
「不行,呆在馬車裡,不然我可要家法伺候呢!」趙子文看著小妮子,正色道。
聽到家法伺候,余思凌臉頰立刻時潮紅一片,嬌軀輕顫而又嬌羞的滾燙,耳垂都燒得通紅一片。
在這麼多西梁將士面前,要被相公家法伺候,真是羞死人,余思凌知道相公是言出必行的人,低著紅撲撲的小臉緩緩向馬車走去。
第369章 前後夾擊
「你呀,真是莽撞。」梁暮菲看著走近的余思凌嬌嗔道。
西梁將士的目光也是齊齊向這位衝動的趙夫人看去,心中感歎這位趙夫人對趙將軍可真是夠癡情的。
然而,只有岳破奴依舊沉迷在趙將軍霸道的槍法之中,眼中大放光彩,不停的品味回想……
眾人的目光讓余思凌更是紅暈上臉,俏臉紅撲撲的,粉嫩驕人,如同熟透的蘋果一樣。
「暮菲,我……是擔心相公有事才會這麼衝動的。」余思凌自知做錯事,低著小腦袋,輕柔道。
梁暮菲也不好再責怪對子文如此癡情的凌兒,神色一轉地笑道:「子文武功都可比羅閣主,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打敗的,下次可不要這麼衝動呢!」
余思凌點了點頭,可看著相公唇角淡淡的血跡,心裡還是有著隱隱的擔心。
「好!」完顏烈左手捂著斷臂,咬牙切齒大吼道:「不愧是天下聞名的趙將軍,在下佩服!」
完顏烈說的話,其中的意思表明他不甘心失敗,趙子文知道他還想一戰,又是警惕地看著他。
匈奴勇士心中不服,可看到完顏將軍都被趙子文一槍打斷一條手臂,他們又是不得不服,均是不敢再叫囂一個字!
西梁將士看著趙將軍將不可一世的完顏烈打敗,興奮一張張剛毅的臉龐通紅一片。要是這個消息傳開,絕對能戳一戳匈奴大軍的銳氣,這對於中原來說,可是一個極大的鼓舞。
趙子文卻是毫不恭敬,冷然地笑道:「看來匈奴的武功也不過如此……」
「你……」完顏烈沒料想到趙子文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氣的粗狂的臉龐一紅,可無奈一隻斷臂怎麼可能敵得過趙子文!
「趙子文。既然外族不是你的對手,不如你和我來比試一下!」一聲隱含嬌媚的男聲突然傳到眾人的耳邊。而完顏烈神色一喜,目光露出狡詐之色看向趙子文。
眾人聞聲望去,看到的是大荊世子的隊伍緩緩向這走來,而楚升騎著馬走在最前頭,開口說話的也是他。
西梁將士心裡一咯登,這楚王還真是要落井下石,而他們的使命是保護駙馬爺和公主。都是不禁對楚王起了一絲敵意。
「呵呵……」趙子文轉過身,很淡然地笑道:「既然楚王想比試,我一定奉陪到底!」
本來準備退回隊伍之中的完顏烈,臉上泛起猙獰的笑容,又是緊握手中寶劍,準備和楚升來個前後夾擊,將受到內傷的趙子文擊殺在這裡。
楚升和完顏烈相視一笑,心有靈犀的準備一同上前。而楚升看到趙子文腳下一攤血跡,更是笑得更加妖媚和開心,幸災樂禍的樣子直讓西梁將士更加警惕地看著他。
完顏烈和楚升都不是厲害到無視眼前兩百多盔甲兵的高手,他們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十多位匈奴勇士全部上前,和完顏烈站在一條線。虎視眈眈的看著趙子文一行人,根本無視兩百多的軍隊。
……
「暮菲,你說我師傅會不會及時地出現?」余思凌抓著衣角,緊張地道。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如趙子文所料,可令余思凌和梁暮菲想不到的是,此刻的局勢是前有攔路虎,後有追兵,簡直陷入了絕境裡。
梁暮菲輕咬著貝齒,安慰著凌兒道:「我想羅閣主一定會出現的……」
余思凌點了點頭。堅信道:「嗯。師傅不會拋下我們的。」
「殿下,這可怎麼辦?」在趙子文後面的馬車內。八皇子的侍從透過車簾,看著完顏烈和楚升兩大絕世高手,額頭冒著冷汗的顫聲道。
項龍空卻是閉著眼睛,緩緩才道:「我相信趙將軍能夠解決的……」項龍淵生性淡然,而且明白光著急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他心中更是掛念著邯鄲皇城的老皇帝,對於這次邯鄲動亂,他總是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也不知道父皇現在怎麼樣呢……」項龍空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侍從明白到乾著急是沒用的,只能向佛祖保佑趙將軍能打敗楚王和完顏烈的聯手,他聽到項龍空的話,連忙道:「皇上洪福齊天,一定能平安無事地!」
「希望吧……」項龍空輕聲歎道:「我們此刻能做的只能早日回到邯鄲,幫助邯鄲城平息動亂。」
侍從正色道:「嗯,有趙將軍在,我們一定能成功地。」想到趙將軍一人獨戰完顏烈,還將完顏烈打敗,他小臉不禁興奮的通紅一片,神色間對趙將軍說不出的敬佩。
「暮菲,我……想和相公在一起,行麼?」余思凌溫柔似水的目光看著小幅,神色間又有著堅韌之色,有種和相公共生死的信念,可她害怕相公生氣,便向梁暮菲詢問道。
梁暮菲嗔怪地瞪了一眼余思凌:「這麼危及的時刻,你要是在子文的身邊,會讓他分心的,你呆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
余思凌想了想,神色有點幽怨的點了點頭,要不是在這種形式緊張的情況下,這個平時驕橫的余捕快,早就會拿來一把刀,開口大罵這一群卑鄙小人。
梁暮菲背著身,她不想和楚升為敵,因為楚升對她有著養育之恩,所以她的目標是匈奴的勇士,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向楚升出手的。
可梁暮菲也有逆鱗,她輕聲道:「閣主,希望你不要傷害子文,不要傷害凌兒,不然……我絕對會和你為敵的……」
在這緊張而又危險的時刻,余思凌和梁暮菲小手握在一起,準備共同迎接即將到來的困境。
趙子文手持虎頭槍,目光冰冷的與楚升和完顏烈對峙著,戰局變得寂靜一片,所有人感覺到楚王,完顏將軍和趙將軍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氣,這等凜冽殺氣,又怎麼可能是他們能承受得住的?他們均是感受到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彷彿感到死亡正在逼近。
整個山道只能聽到微風吹起沙塵,發出沙沙的聲音,再瞧瞧陡峭的懸崖峭壁,更顯得整個山道陰森森的。
眾人額頭冷汗直流,有種趕快逃離這個可怕的戰場,可誰也不願意當這出頭鳥,做一個讓人唾棄的懦夫。
「趙子文,你想到你會有今日麼?」妖媚的聲音響起,楚升打破了此刻的寂靜,而在安靜的山谷裡,他的聲音產生了回音,在整個山谷迴響開來,讓人聽得背後涼颼颼的……
趙子文看著楚升不屑一笑:「到底誰勝誰敗,這還是未知之數,楚王說這話可言之過早呢!」
「是麼。」楚升很自信地笑道:「我倒是要看你怎麼贏我!」完顏烈性格暴躁,他的手臂被趙子文一槍打斷,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看到楚升的到來,勢氣頓長的怒吼道:「楚王,你還等個什麼,動手!」
這個蠢材!楚升有點惱怒,如果被趙子文發現其中有詐,憑著他兩百多人的軍隊,衝出去絕對沒問題,楚升想到這,暗自惱這個有勇無謀完顏烈。
楚升目光偷偷瞥向山頂,因為現在時機已到,不能再等,如果等到趙子文全力衝鋒的時候,一切都可能是功歸於潰,所以這必須要提前實行計劃。
雖然楚升認為趙子文可能會仗著人多,不會逃離,可誰又知道趙子文心中真正的想法,說不定他心思縝密,察覺到潛在的危機,到時候憑著自己這麼點兵力,拿趙子文是不可能有辦法的。
這個羅姐姐到底搞定上面的人沒?趙子文雖然相信羅青煙的辦事能力,可也不能包括發生什麼意外,比如說羅姐姐迷路,或者剛好她那個正好來了……
楚升冷冷瞧了完顏烈一眼,意思是讓他不要著急,等待時機。
完顏烈自知自己一方無法和趙子文抵抗,只能是等待楚升的動手。
此刻,三方鼎立,誰都沒有打破寧靜,梁暮菲和余思凌緊張的手心裡都有汗,而八皇子依舊平靜,他的侍從卻是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得渾身微微地顫抖。
趙子文的目光轉向楚升隊伍後的馬車,馬車內連車簾都紋絲未動,疑惑道:「這個世子怎麼一直不出現,難道還真是病呢?」
在他心念間,眾人突然聽到嘶嘶的聲音,這種聲音彷彿是什麼東西燒著了,因為整個山谷很寂靜,聲音雖然微弱,可是眾人能夠聽得到。
這是什麼聲音?西梁將士聽的不大明白,心中疑惑道。
然而,楚升眸子閃現出狡詐之色,可一閃即逝,任何人都未察覺的到。
第370章 炸響
「暮菲,這是什麼聲音?」余思凌一雙美目忽閃著,聽到這有點陰森的聲音,嬌軀一顫的拉著梁暮菲的玉臂,輕聲道。
梁暮菲黛眉一蹙,下意識的察覺到這響聲出自何處,心中暗忖,難道閣主真的這麼心狠手辣?
匈奴勇士一雙雙虎眸上下掃瞄著,然而,完顏烈卻是虎軀一震,接著想到的是,難道這就是楚王設下的陷阱?
趙子文心裡一咯登,因為他不明白這炸藥到底是瞄準誰的。
眾人下意識的尋找聲音的發源點,可在幽靜的山谷裡,聲音彷彿是四面八方傳來的,根本無法判斷聲音的從何處傳出。
「嘶嘶……」這有點陰冷的聲音不停的傳到眾人耳邊,而且聽得越來越清晰,讓人心中微微發涼。
岳破奴知道這聲音一定不是空穴來風,他神色凜然,緊握著銀槍,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而當他聽到這越來越有點耳熟的聲音,突然,他眼珠子睜得大大的,低聲道:「難道這個聲音是炸藥?」
炸藥?梁暮菲和余思凌離他很近,能夠清楚地聽到他說的話,她們回想火藥的聲音,也是跟著美眸閃過驚慌之色,這山谷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冒出炸藥來,不用想也能知道,這一定是楚升的陰謀!
「凌兒,千萬不要亂動,好好呆在我身邊。」梁暮菲緊張的小手發汗。這火藥也不知會在哪裡爆炸。
余思凌咬著貝齒,她的確很害怕,害怕不能和相公一起生下腹中的孩子,她顧盼間,美目亮晶晶的,似乎有著淚花閃現,看著仍然巋然不動的趙子文。
「暮菲。你相信相公麼?」余思凌突然說道。
梁暮菲笑道:「我當然相信,不過……結局如何。誰都無法預料的……」
余思凌眉宇間散發著英氣,變成一副颯爽英姿的俠女,俏臉果敢地輕聲道:「不管結局如何,我會永遠陪著相公。」
這小丫頭真是癡情,梁暮菲看著她突然爆發出的堅韌之色,對於凌兒對趙子文的情意,她自感不如。可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想到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羅閣主,也許她就是左右這場戰鬥勝負的關鍵人。
余思凌也和梁暮菲同時想到,不由得看著懸崖峭壁的山谷,喃喃自語:「師傅,你快出現,幫幫相公吧……」
……
此刻趙子文手握著虎頭槍站在兩百多將士的最前頭,他側著身子。不時地看向完顏烈,又不時地看向楚升,神色間看不出他有慌張的神色。
羅姐姐,你可千萬不要玩我呀……趙子文額頭冒著絲絲的冷汗,因為他知道,一旦炸藥瞄準的是自己的隊伍。那麼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弄不好可能會是全軍覆沒的,他心中暗暗祈禱著,希望這炸藥瞄準的是這楚人妖。
最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聲音的楚升,當聽到越來越熟悉的「嘶嘶」聲,他越發笑得更加陰險,依此判斷,炸藥很快就會被點燃,即使趙子文插上翅膀,也難逃這一劫!
楚升下意識騎著馬地退了兩三步。因為他可不想被傷及無辜。
此時。眾將士不會笨到到現在都分不清這聲音是什麼,他們有點懼怕的全身微微顫抖著。可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勇猛將士,即使心中害怕,可還是不會亂做一團。
「高統領,這該怎麼辦?」西梁將士的副統領,有點緊張的向高統領詢問道,趙將軍在遠處,他又不敢亂動,也只好向已經是驚慌失措的高統領詢問。
高統領牙齒打著哆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支支吾吾道:「我怎麼會知道該怎麼辦?一切聽趙將軍的號令吧……」將全軍推給趙將軍,他落得個輕閒,也不必背什麼黑鍋,倒真是個妙計。
副統領有點鄙視的偷瞥了膽小如鼠的高統領一眼,無奈高統領是他頂頭上司,只好點頭答應,全軍等待趙將軍發號施令。
「趙子文,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楚升忽然的放聲大笑道,這一句讓眾人明白,這火藥是楚王的陰謀詭計!
「卑鄙!」岳破奴聽到楚升親口承認,氣的直接破口大罵道:「……你這該死的妖人,你枉為王爺的身份!」
楚升看到這無法無天的少年氣的小臉通紅,卻是一點不生氣,反倒是開心地笑道:「好一張利嘴,我倒是要看看,你下到陰曹地府還敢不敢這麼叫罵!」
岳破奴想回罵,可不等他張口,只聽到趙子文笑著道:「楚王說這話未免言之過早,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不一定!」
「是麼?」楚升妖媚地笑道:「難道你以為你現在有機會能衝出去,告訴你,你的周圍都是炸藥攻擊大範圍,你插翅也難分!」
完顏烈畢竟和楚升不是一族,難免想到楚升可能藉機殺自己滅口,他心中有些懼意,和其他的匈奴勇士連退數步。
匈奴勇士冷笑地看著趙子文,要是能把趙子文擊殺在這裡,對於匈奴來說,可是除去了一個大敵,這一定會受到單于的封賞!
「暮菲,我們衝上去,殺了這人妖!」余思凌從一位將士的腰間拔出長劍,黛眉一挑地怒道。
梁暮菲美目複雜看著滿臉得意的閣主,心中傷感道,閣主,難道你一定逼得我和你對敵麼?
「凌兒,不要衝動,說不定炸藥埋在楚升的前面,也許他這是故意激怒我們,引我們前去。」梁暮菲拉著衝動的凌兒,輕聲勸慰道。
余思凌有點薄怒,小臉紅撲撲的道:「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麼?」
梁暮菲面有難色,這火藥的似乎有點長,可誰又敢輕舉妄動?也許是楚升使詐,炸藥埋在他的前面,從而激怒子文衝向他,也許隊伍亂做一團,炸藥埋在完顏烈的前面,大家驚慌失措下直接衝下炸呀的腹地,也許炸藥就埋在腳下……
太多的也許讓眾人不敢亂動,趙子文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炸藥所在之處只有楚升能明白,然而,梁暮菲不敢賭,因為這可是一屍兩命,凌兒受盡磨難才和子文結成連理,怎麼能輕易的犯險?
「嘶嘶嘶……」炸藥引線的聲音突然轉輕,眾人心裡一咯登,明白到,這炸藥爆炸到此刻已經是眨眼的功夫。
眨眼的功夫,根本無處可逃,西梁將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全部趴在地上,只希望炸藥不在自己的範圍內,從而躲過一劫。
「哈哈哈……」一陣嬌媚的狂笑蓋過了嘶嘶聲,笑得是無比的燦爛,楚升張大著嘴巴,大笑的等著山崩地裂那一刻!
羅姐姐,師傅姐姐,你到底有沒有搞定埋伏的人?趙子文緊張的都快要到嗓子眼裡了,可表情還是淡然自若,他現在只能賭,把賭注全部壓在羅青煙的身上。
趙子文的目光不經意瞧向世子坐著的馬車後面,只看到一到若有若無的光彩,可在趙子文的眼中,卻泛著「璀璨」的斑斕!
這是……趙子文心裡一緊,半晌後,卻又是露出無比舒爽的笑容,哇哈哈地大笑三聲,直讓楚升感覺到,這趙子文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完了,連趙將軍都瘋了,我們改怎麼辦?西梁將士聽到趙將軍的笑聲,更加的覺得心裡發慌,有種想直接衝出去的衝動,可鬼知道炸藥是不是埋在完顏烈的前面,再說完顏烈可是殺神般的人物,沒有趙將軍的領頭,誰敢帶頭沖?
他們只得抱頭趴下,這是目前不知道形勢,最有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哈哈……」楚升妖媚的笑聲依舊持續著,聽在眾人的耳中,十分的刺耳。
驟然,只感覺火藥引線再無聲音……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震撼山谷,西梁將士嚇得抱著頭,只感到陣陣逼人熱浪朝面撲來。
然而,楚升以為計謀成功,不免得意間,他突然感覺到的是,山頂毫無動靜,身後卻感覺飛沙走石,熱浪噴湧!
「轟隆!」瞬間又是發出一聲爆炸聲,然而,慘叫聲隨之響起,楚升心裡一咯登,他不可置信的向後看去,只看到身後爆炸聲接連不斷,馬上就要席捲到這。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楚升一雙妖媚的眼珠子瞪得滾圓,看著爆炸的火藥向這裡牽引而來……
轟隆一聲,只見炸藥在楚升身旁炸開,他發出一聲慘叫後,塵土飛揚,爆炸聲隨之完全遮住楚升的聲音,飛石塵土完全遮住他的身影。
世子的馬車也消失在漫天飛舞的飛沙走石中,讓人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瞬間的變化,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是楚升把把炸藥埋在自己的腳下?
只是眾人到現在還沒明白,楚升的陰謀其實是炸山,將山石炸下來,砸死趙子文的隊伍,即使不能全殲,也能夠傷及他大半,再靠著和完顏烈的聯手,還怕他一個趙子文?
第371章 殺人滅口
炸藥轟然炸響時,西梁將士嚇得趴在地上,可他們卻感覺到身體完好無損,只是感受一陣陣熱浪撲來,接著感覺到空氣中的灰塵有些刺鼻。
而在大荊八皇子的馬車內……
「殿下……」八皇子的馬車內,他的侍從深怕項龍空被炸藥炸傷,直接將項龍空護在身下,可半晌後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動靜,只有雷聲一般的轟隆。
項龍空又好氣又好笑,可又不好責怪這麼忠心護主的侍從,他緩緩起身,笑道:「這一切應該在趙將軍的預料之中,不然炸藥也不會炸的莫名其妙……」
侍從自知過於激動,老臉一紅的點了點頭,不敢再做聲。
項龍淵聽到楚升和完顏烈前後夾擊的時候,心中的確有點害怕,當聽到有炸藥埋伏的時候,更是心跳的都快跳到嗓子眼裡了。
不過炸藥沒有在想像的地方爆炸,心思縝密的項龍空立刻明白,一直處變不驚的趙將軍應該早就發現楚升的陰謀。
侍從看著殿下淡淡的微笑,他也訕訕笑道:「趙將軍真厲害,我們一定能夠平安抵達邯鄲的。」
「嗯,我相信趙將軍!」項龍淵說完後,再次緩緩閉上眼睛。
對於生性淡薄的殿下,侍從也不知是喜是憂,他挑開車簾,依舊目不轉睛地瞧著車窗外地形勢。
……
爆炸過後。眾人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楚王的隊伍卻是消失在山谷中,不由得驚詫不已,為什麼炸藥會埋在楚王的腳下?
完顏烈瞳孔緊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的變化,這是怎麼回事?楚王這埋得炸藥到底是炸誰的,難道他還是自殘?
匈奴勇士看到楚王的隊伍被淹沒在漫天飛舞的飛石塵灰之中。一雙雙眸子瞪得大大的,因為他們知道要是楚王一死。局勢就會完全扭轉,到時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余思凌一雙美目閃爍著訝異之色,她當然不會相信楚人妖是害人終害己,她美目又是一亮,興奮的俏臉酡紅道:「一定是師傅,一定是師傅她來呢!」
說著,余思凌欣喜地向趙子文快步奔去。直接扎到他的懷中,嬌滴滴地輕聲道:「相公,師傅來了……」
趙子文深怕這個膩人的小妮子摔倒,連忙緊緊摟住她的腰身,有些責怪地看著她道:「你這丫頭,怎麼又這麼冒冒失失的……」
「相公,人家高興嘛。」余思凌俏臉紅撲撲地。如朝霞一般艷麗動人,絕美的臉龐脈脈的看著她的相公道。
趙子文不是聖人,剛才炸藥即將炸響的時候,他一顆心也是懸著,擔心凌兒和暮菲的安危,擔心凌兒肚中的骨肉。擔心在這裡殞命,感受到凌兒身上幽幽的體香,和溫暖的嬌軀,他心中有點緊張的情緒立刻平靜下來,只是靜靜的抱著凌兒,感受著她的深情。
「凌兒……」趙子文感受到凌兒小腹上的跳動,感到的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深深望著無比癡纏的小妮子,溫柔道:「相公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余思凌看著趙子文寬闊的雙肩,偉岸的背影不知要背著多大的重責。她淚光隱現。誰又知道相公的苦楚?
「相公……」余思凌幸福的小臉緊緊貼著趙子文的胸膛,甜絲絲地輕聲道。
畢竟閣主是先算計子文的。他死於非命是罪有應得,梁暮菲眉宇間黯然片刻,便緩緩向趙子文走去,微微笑道:「子文,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瞞的我們好苦呀……」
聽到暮菲的話,余思凌神色間閃過一嗔意,相公分明知道楚升的陰謀,還不跟我和暮菲,難道還當我是外人麼?她心中暗暗道,目光隨之看向小腹,又是甜蜜又是羞赧。
趙子文訕訕笑道:「在沒弄清楚前,我怎麼敢跟你們說,不過現在好……」他語鋒一轉,露出舒坦的笑容:「雨過天晴呢……」
楚升一死,已經是斷臂的完顏烈獨木難支,掀不起什麼波浪,從而這場戰鬥已經是趙將軍獲得最終勝利。
余思凌和梁暮菲都是明白這一點,不過剛才驚心動魄的場景還是讓她們有點心有餘悸。
然而,經此一戰,眾將士對趙將軍的能謀善斷越發的佩服起來。
遠處楚王馬車所在之處,依舊灰煙瀰漫,看不清後面的山道,也不知道楚升是死是活,不過這麼多炸藥連番炸響,即使是神仙也得被炸個半死吧?趙子文眼中抹過一絲笑意,這楚人妖死有餘辜,然而,自己在邯鄲也少了一個大敵,解決動亂也少了一個很大的阻礙,真該值得慶祝一下。
而馬車內的世子項龍淵,趙子文隱隱感覺到馬車內的不是項龍淵,因為項龍淵這麼精明的人,不可能這麼被炸死的。
梁暮菲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多炸藥,楚閣主即使武功再不凡,也不能插翅而飛吧?想到閣主少時的照顧,梁暮菲眉目間有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蕭條,可對於子文來說,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所以梁暮菲神色有點複雜。
眾將士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飛沙走石的爆炸處,有人更是小聲嘀咕道:「你說這是趙將軍放的炸藥麼?」
「我看不是,趙將軍一直在興慶。肯定是趙將軍吩咐手下做地。」另一位將士小聲道。
一位將士聲音更小的道:「我猜是大荊忘夫閣的閣主羅青煙。」
「呃……你可真會想呀,羅閣主有來西梁麼?」站在一旁的高統領,忍不住上前搭話道。
副統領卻是沉思道:「羅閣主與楚王勢同水火,而羅閣主是高來高去的奇人,也許她身在興慶,我們卻一點都未察覺到。」
高統領若有所思。能在楚王眼皮底下算計他,這等奇人還真是屈指可數。而忘夫閣的羅閣主算得上一個,而且羅閣主和楚王是敵對地,也許還真是羅閣主幫助趙將軍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羅青煙,趙子文聽的是哭笑不得,這些西梁將士可真是夠八卦的,還能想到忘夫閣的閣主去。
不過這還真是羅閣主攪和。不然誰有這種本事,能讓暗劍閣的閣主中計,梁暮菲聽著眾人的話,美目卻是複雜地看著飛塵四射的楚王隊伍,畢竟閣主對她有恩,她不想楚升不明不白的死在炸藥之下。
岳破奴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直到現在都有點驚魂未定,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形勢突然扭轉。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能謀善斷的趙將軍,當看到趙將軍高深莫測的微笑時,立刻興奮地叫道:「一定是趙將軍破了楚升的陰謀!」
這一句話一出,眾人都能感覺到趙子文臉龐上自信的笑容,他們發現趙將軍自始至終都是處變不驚,成竹在胸的。從而下意識的排除羅青煙的幫忙,肯定是趙將軍一人之力力王狂瀾,心中更是對深不可測的趙將軍佩服不已,原來趙將軍早就發現了楚王的陰謀,還以己之道,還之彼身,完全讓楚升倒打一耙,這一招真是妙絕天下!
「趙……子文!」完顏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咬著牙道,他很不甘心。來這裡本來是要和楚王聯手擊殺趙子文。卻沒想到自己不僅斷了一隻手臂,連楚王也葬身炸藥之下。
「將軍。我們是不是該撤退?」一位匈奴勇士小聲問道,因為此時,趙子文一方一兵未損,而完顏將軍卻斷了手臂,根本無法和趙子文兩百多軍隊相抗衡,及早撤退才能保存實力,來日再戰!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匈奴十多位勇士已經有了退意,不願去白白送死……
可完顏烈豈是這麼容易服輸的人?他虎眸滿是不甘和憤恨,緊緊盯著趙子文,恨不得再和他一較高下,可完顏烈不是有勇無謀到極點的莽夫,微微思量一下後,點了點頭:「我們走!」
趙子文不知道楚升和項龍淵有沒有葬身炸藥之下,可看到完顏烈要走,他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虎歸山,冷哼一聲:「想走?給我拿下他們!」
眾將士度過大劫,剛沉寂在歡喜之中,聽到趙將軍的話,立刻發現還有這匈奴第一的勇士完顏烈在此!可完顏烈才率領十多人,能和趙將軍率領的兩百多人相抗衡嗎?
想到完顏烈手中沾滿興慶城無數子民的鮮血,西梁將士一鼓作氣,副統領最先怒吼一聲:「弟兄們,殺!為死去的父老鄉親,報仇!」
「殺!」其餘的將士隨之響應,拔劍向完顏烈衝去。
完顏烈怎會料想到剛才一群怯弱的西梁兵,突然變得士氣如虹,殺氣盎然,看著衝來的兩百多士卒,完顏烈心底突然升起退縮的感覺。
「將軍,是戰還是退?」完顏烈身旁的勇士,握著馬刀有些焦急地道,他很想撤退,可完顏將軍才是最高統帥,無人敢忤逆他,這位勇士更加不能。
西梁將士即將衝到完顏烈的面前時,而此刻完顏烈正在猶豫不決間,只聽一聲怒斥在山谷中傳來,接著一到鬼魅的身影從灰塵漫天的爆炸地閃現出來,直撲趙子文而去。
「可惡,本王要殺了你!」一聲陰冷至極的聲音在山谷中炸開,眾人被這冰冷冷的聲音嚇得一怔。接著想到的是,楚升他還沒死!
這都炸不死你?趙子文看著鬼魅的身影,一陣咋舌。
岳破奴張大著嘴巴,驚呼道:「這個該死的人妖,這樣都不死?」
聽到這小魔王的話,余思凌和梁暮菲不禁抿唇輕笑了一聲,可現在如臨大敵。余思凌隨之有點憤慨,楚升是師傅和相公的死敵。他不死真是天理難容。
梁暮菲看著滿面灰塵的楚升,眉宇間似喜似憂愁,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岳破奴驚訝完後,神色一凜地立刻橫握銀槍,防範楚升的偷襲。
梁暮菲跟著拿起長劍守護在凌兒的身旁,不管閣主是死是活,只要他傷害凌兒或者子文。這絕對不可饒恕!
可現在是危及時刻,楚升明顯是撲向自己而來,趙子文不敢大意,將身旁的凌兒和暮菲連忙拉到一旁,卻又不敢離她們太遠,到時讓楚升有機可乘。
楚升一臉殺氣,手握長劍,身上散發著讓人膽寒的陰冷。直讓人感覺有萬夫不當之勇。
可楚王身上的長衣沾滿著鮮血,衣服破爛不堪,顯然受了很重的傷才僥倖躲過炸藥,而楚王似乎是有意躲在暗處,等到兩百多士卒衝向完顏烈時,才突然發動攻擊。
這個人妖還真是狡詐。趙子文冷哼一聲,對這已經遍體鱗傷的楚升並不懼怕。
完顏烈看到楚升突然的出現,立刻明白楚升這一招是讓趙子文降低防範的意識,趁機打他個措手不及!
「好!」完顏烈興奮大叫一聲,接著目光冷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西梁將士,剛才的一絲懼意早已散去,現在變成的是滔天的戰意。
西梁士卒又見局勢峰迴路轉,當看到完顏烈霸道的眼神,和他手下身上的復合弓,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不敢再往前一步……
局勢突變。讓眾人有點不知所措,一直暗藏在灰土籠罩的隱秘處的楚升就是利用這個來一次突襲。
楚升提著長劍。身形迅捷,左右穿梭著,不停地向趙子文靠近著。
這人妖已經被炸藥波及,受了重傷,功力大減,趙子文即使受了內傷,也能夠和他一搏、在楚升即將和趙子文正面交鋒的時候,不遠處的岳破奴準備衝上來幫忙,驟然間,楚升突然颼的一聲,方向急轉,竟然向余思凌撲去!
已經是蓄勢待發的趙子文,準備和楚升,怎麼也沒料想到他的目標會是凌兒,趙子文來不及反映,曈曨立刻緊縮,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絕不能讓他傷害凌兒!
「卑鄙!」趙子文咬著牙怒吼一聲,連忙跟隨楚升的腳步,朝著楚升衝去,希望在楚升到達凌兒的面前,截住他。
完顏烈在兩百多士卒的後面,他是無法瞬間突破防線的,所以他只能幹看著,希望楚王能夠成功的擊殺趙子文。
「殺!殺!殺!」匈奴勇士興奮地大叫著,為楚王吶喊助威,只要抓住這位懷有身孕的趙夫人,還怕他趙子文不敢聽話,他們心中殘忍地想到,到時直接讓趙子文自斷雙臂,看他到時還怎麼領兵打仗?
兩百多士卒無法救援,而保護興平公主的護衛顯然不是楚升的對手,恐怕連楚升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
眼看著楚升即將衝到余思凌的面前,梁暮菲知道身旁的護衛不管用,她從身旁護衛腰間抽出長劍,擋在余思凌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衝來的楚升:「不准傷害凌兒!」
余思凌一雙美目水汪汪的,她脈脈的看著緊跟而來的趙子文,眉目間根本無一絲懼色,只是心中盼望著師傅能夠早點出來。
「滾開,不然我連你也殺了!」楚升看著擋在前面的梁暮菲,眉頭一皺,嬌斥一聲。
梁暮菲卻是黛眉一蹙:「閣主,你不要逼我……」
趙子文步伐即使再快,也快不過這個老怪物,眼看楚升即將拔劍和暮菲對上,而暮菲怎麼可能是楚升的對手。暮菲的一身武學是楚升教的,所以楚升更容易擊敗她。
「可惡!」趙子文雖然留心著楚升會偷襲凌兒,可是還是被他打的猝不及防。
興平公主的貼身護衛,怎麼可能會讓公主輕易冒險,皆是攔在前面,而楚升不屑一笑,瞬間擊殺數人。速度之快似乎他沒受傷似的。
眼看即將和暮菲抗衡,霎時間。一聲嬌呵傳入眾人耳中:「休得傷我徒兒!」
趙子文被這熟悉的聲音擾的全身一震,接著露出無比的喜色,心中暗忖,這個羅姐姐也捨得出現呀!
一道白影閃過,從一處峭壁上直接躍下,向著楚升衝去,她的速度極快。眾人都來不及眨眼睛……
楚升不顧身後的羅青煙,他把賭注全部壓在余思凌的身上,又怎麼會輕言放棄。
輕劍風流,寒光四射,楚升用出驚天一擊,向著余思凌和梁暮菲刺去,而梁暮菲已經準備多時,提前劈出一往無前的冷烈一刀。
璀璨的火星在數人因為返璞歸真而樸實無華的招數中無視對方的虛幻直接劍鋒相見。鏘的一聲,梁暮菲手中長劍立刻化為兩半,她又是連退數步,喉嚨一甜,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出……
然而,楚升只是退了一步。可這一步的時間就讓羅青煙趕上他的步伐,羅青煙手中寶劍寒光大放,龍嘯九天!
楚升立刻感到危機感,不敢再向前衝,他躲過羅青煙霹靂一劍後,朝著後面閃躲而去……
看著暮菲唇瓣上的血絲,趙子文的雙眸立刻變得通紅,宛如嗜血的殺神一般,怒吼一聲的向楚升奔去……
「錚……」虎頭槍急速的旋轉著,趙子文用處單手十八挑中最厲害的殺招——旋天蓋世。向楚升猛地刺去……
旋轉的槍頭發出龍吟一般的顫聲。直讓聽的人心生膽寒,而楚升向後躲閃之中。正迎向身後趙子文的霸道一槍,楚升避無可避,用劍身橫擋,希望躲過這驚世一槍。
「鏘!」一聲猛烈巨響,楚升被趙子文的驚天一擊,擊的連退十多步,心中駭然趙子文的力量,和這槍法的強悍!
「好一個單手十八挑,果然厲害……」楚升抹著嘴角流出的鮮血,看著寶劍上的裂痕,陰沉著臉道。
不待他的話說完,羅青煙已經緊跟而上,楚升自知受傷頗重,完全不是羅青煙的對手,他妖媚的眸子一轉,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向著羅青煙絕美的俏臉噴去。
羅青煙這個一劍無血的高手,怎麼可能會讓楚升的髒血玷污她的白衣,她嬌軀一閃,停頓一下地躲過楚升噴出的鮮血。
在羅青煙停頓的片刻,楚升立刻加快速度逃離,逕直的扎進朦朧的灰塵霧之中,羅青煙知道,今日不殺楚升,以後更加困難,她想都不想的跟上,朝著楚升分離追去。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完顏烈臉色一沉,向著身旁的手下急忙道:「我們走!」
完顏烈一個轉身直接摔手下離去,而兩百多的士卒根本無法阻攔,匈奴勇士身上有復合弓,而他們連盾牌都沒有,衝上去只能當肉盾。
趙子文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楚升的身上,沒有去顧及完顏烈,他手下身上都有復合弓,而且佔據地利,想要走是無人能阻攔的,所以趙子文也不會浪費時間在完顏烈的身上。
岳破奴瞭望離開的完顏烈,鼻子一哼:「這匈奴第一勇士也不過如此嘛,等到我中原與匈奴真正開戰之時,我必取你首級!」
一時躲在暗處的高統領白眼一翻:「這個小娃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完顏烈能是你殺的?我看趙將軍殺他都要費一番工夫……」
趙子文自知步法比不過他們兩個怪物,雖然他很想殺了楚升,不過如果羅姐姐都追不到,自己更是沒戲,然而,他又擔心暮菲的傷勢,連忙向興平公主走過去。
梁暮菲已經被余思凌攙扶著,余思凌看到他走過連。連忙道:「相公,暮菲受的傷不是很重,稍微調息一下就會好地……」
趙子文連忙摟著梁暮菲,深怕她有什麼事,看著她一張略顯蒼白的俏臉,輕聲道:「暮菲,你感覺怎麼樣?」
梁暮菲嫵媚的眸子溫柔似水。看著他剛毅的臉龐,溫柔一笑:「我沒事。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想到子文為自己這麼搏命,梁暮菲笑容中很甜蜜很幸福,她小腦袋輕輕地靠在趙子文的胸膛上,本來對於子文這麼寵著凌兒,感到有點酸酸地,現在卻是甜絲絲的,誰讓這個登徒子雖然花心卻深愛著每位紅顏知己。
「對了。還有項龍淵!」趙子文突然想到,差點忘了這麼一個關鍵的人物,也不知道他在炸藥下是死是活,或者車內根本不是他,難道和楚升一樣,玩突然詐屍?
眾人皆是關注突然蹦出來的楚王,都忘了馬車內的世子項龍淵,這麼久都不見世子。想必已經是橫死炸藥之下了吧……
「高統領,你率人去看看馬車內有沒有世子的屍體。」趙子文吩咐著西梁士卒的最高統領。
而這膽小的高統領,卻是對著副統領道:「你去率人搜查一下……」
匈奴的完顏烈已走,楚升被羅青煙追殺,此刻這裡根本不會再有危險。可這高統領還是怯怯弱弱地,趙子文心中不免有些鄙夷,不明白這麼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怎麼就當上了統領了。
副統領心中憤憤不平,可正統領吩咐的事,他又不能回絕,便帶著數十名士卒向灰霧已經散去爆炸地走去,此時馬車被炸翻在地,馬匹也被炸的當藏暴斃,這世子怎麼可能會存活的。
靠在趙子文懷中的梁暮菲,黛眉一蹙:「子文。世子一向是機警。怎麼可能會慘死在馬車內?」
趙子文意味深長地笑道:「也許馬車內的不是他吧……」
他說完這句話,遠處站在馬車旁的副統領就急忙道:「趙將軍。馬車內的不是世子項龍淵,好像是他的侍從……」
梁暮菲訝異地道:「不是世子!難道他根本不和閣主一同回西梁?」
這個世子真是夠狡猾的,不知道比楚升要狡詐多少倍,趙子文心中冷笑,看了看馬車旁已經死去的暗劍閣手下,緩緩才道:「項龍淵應該早就喬裝出了興慶城,我們都被他蒙在鼓裡。」
「項龍淵一定是認為這次的陰謀不一定能成功,所以選著喬裝出城,早日抵達邯鄲。」岳破奴走過來,杵著腦袋,真知灼見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走向八皇子的馬車,向車內喊道:「是在下辦事辦理,讓殿下受驚了。」
項龍空一直坐在馬車,兩耳不聞窗外事,即使他下馬車也只能徒增麻煩,所以他一直呆在馬車裡,不過剛才他的確也緊張了一下,還好有羅閣主的及時出現,才使得局勢扭轉。
「哪裡,多虧趙將軍拆穿項龍淵的陰謀才對。」項龍淵挑開車簾笑道:「趙將軍,不如我們現在就啟程吧,不能再耽擱了……」
項龍淵應該很早就能到邯鄲,也不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麼陰謀,現在情態緊急,不能多做停留,趙子文點了點頭:「馬上啟程!」
項龍空也本以為項龍淵被炸死,要是項龍淵一死,對父皇來說是個天大的喜事,可惜這項龍淵實在是狡猾透頂,項龍空不再多說話,拉下車簾,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相公,不等我師傅麼?」余思凌扯了扯趙子文長袖,輕聲道。
梁暮菲臉色比剛才要好上許多,只不過剛才閣主的全力一擊,可要致命的殺招,她心情有點失落,聽到凌兒的話,她苦笑道:「羅閣主一定不會罷手的,他們二人恐怕要追上個三天三夜吧……」
羅姐姐這個執著地,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手,這楚升一定會叫苦不迭地。趙子文心中冷笑,反正楚升不至於在羅青煙受傷殞命,到時候在邯鄲一聚,自己一定會殺了這個人妖。
趙子文點頭道:「你師傅追不到楚升,會回邯鄲地,放心吧。」
「相公,怎麼不見我的三位師姐?」余思凌環顧著懸崖峭壁。卻未發現三位師姐的影子,又是問道。
雖說好問是件好事。不過這小妮子怎麼問的不是她師傅就是她師姐,趙子文哭笑不得地答道:「你師姐呀,當然是堵截楚升去呢,不然你三位師姐怎麼可能沒有出現?」
「原來凌兒姐姐是羅閣主的弟子呀。」岳破奴驚呼一聲道,成天聽著凌兒姐姐師傅前,師傅短的。原來她的師傅是大名鼎鼎的忘夫閣閣主!
余思凌知道有點太過依賴相公,不過相公的聰明的確是無人能及的,她俏臉紅撲撲低著小腦袋:「原來師傅還有後手呀……」
岳破奴就猜到眼中只有趙將軍的凌兒姐姐不會回自己的話話,他吃了一個啞巴虧,不再說話,不過忘夫閣的弟子似乎不准婚嫁的,凌兒姐姐怎麼就變成趙夫人呢,羅閣主還不聞不問地。
趙子文拍了一下正在想事情的岳破奴的腦門:「你在想個什麼。還不收拾一下,準備啟程!」
岳破奴捂著腦袋,卻是嘻嘻笑道:「趙將軍,能不能把你剛才對付楚人妖的一招教給我,這一招真是厲害!」
趙子文白眼一翻:「你去問我的師傅去,不要問我……」
「哦……」岳破奴長長的哦了一聲:「這一招一定是不傳之密。嘿嘿,有機會我一定去向師公討教。」
梁暮菲和余思凌聽的撲哧一笑,這岳破奴真是有當年夏文夏書僮的的風範呀。
……
西北郊外的一座破廟中,破廟內灰塵滿佈,蛛絲到處可見,十分的破舊,廟內微弱的火光,顯示著裡面有人在這座破廟內暫時落腳,一輪皎月高掛漆黑的夜空,只不過有些烏雲籠罩。顯得月光很暗淡。
昏暗的環境中顯得破廟內的火光很亮。破廟內點燃著一團篝火,十多人圍成篝火成一圈。他們個個長的粗狂偉岸,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匈奴人,而完顏烈正坐在其中。
完顏烈手裡端著剛煮好的野菜湯,一雙虎眸卻是陰沉地看著其他十餘位匈奴勇士,然而,在木碗的遮擋下,無人感覺得到他凌厲的眼神,「這回真是窩囊,竟然這麼無功而返。」一位匈奴人,撇撇嘴,很是不甘心,他性格直爽,根本不顧及完顏烈就在身旁。
另一位卻堆笑道:「我看楚王窩囊才對,被火藥炸的灰頭土臉,還要被羅青煙追殺,哈哈……」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顯然是有效果地,其餘的匈奴勇士均是想起楚升倒打一耙,被炸的全身灰溜溜地,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完顏烈卻是冷哼一聲:「以十步笑百步,有什麼只得可笑的!」
聽到完顏烈的話,眾人立刻是笑不出來了,一位膽子比較大的匈奴勇士看著完顏烈受傷幫著的紗布,不冷不熱道:「我知道完顏將軍心中不快,可也不能把火發在我們身上吧!」
完顏烈立刻站起身,虎眸泛著冷光:「你說什麼!」
冷冽的寒光,和比任何一位勇士都結實的身軀,這位匈奴勇士立刻心虛起來,頭腦發熱的唯唯諾諾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完顏將軍不用介懷的!」
這位匈奴勇士一句頭昏腦漲的話讓完顏烈氣的臉頰一紅,風馳電掣間,只見完顏烈的大手瞬間伸向匈奴勇士的脖子。
在匈奴勇士猝不及防間,只聽到卡嚓一聲,他的脖子直接被完顏烈扭斷,而他的眼珠子瞪得滾圓,顯然死不瞑目,還有著對完顏烈的憤恨。
「完顏將軍,你怎麼能殺了博爾傑……」其他十餘位匈奴勇士齊刷刷地站起身,眼中有點不解,有點惱怒地道。
他們是勇士,不是懦夫,雖然他們對於完顏烈是心底的崇敬,而且還有點害怕,可完顏烈輕易的殺了一位匈奴人,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完顏烈冷冷笑道:「我現在不殺他,他早晚也會死的!」
十餘人很不解:「完顏將軍,你為什麼要殺博爾傑,難道就因為他出言不敬?」
「是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完顏烈露出猙獰的笑容,掃視著他們,其中深意顯而易見的。
十餘匈奴勇士微微一怔後,立刻明白到完顏將軍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恍然大悟,卻是哈哈大笑道:「我們還以為完顏將軍是匈奴第一勇士,真正的勇士,原來完顏烈只是一個輸不起的小人罷呢!」他們笑聲中有著嘲笑,有著諷刺,有著對匈奴前景的黯然。
完顏烈不用再掩飾什麼,直接摔出手中木碗,冷冷地看著他們:「多說無益,你們必須全部死在這裡!」
第372章 荒涼
眾人皆是看向完顏烈的斷臂,冷笑道:「完顏將軍,你認為你在受傷的情況下,一個人能敵得過我們這麼多人麼?」
完顏烈卻是哈哈大笑著,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匈奴勇士們看的迷惑不已,不知道完顏烈笑個什麼,他們心中全是認為,完顏將軍再怎麼厲害,可他斷掉一隻手臂,怎麼能敵得過十多人。
驟然間,完顏烈的笑聲戛然而止,神色有些猙獰的看著十多位手下,只又聽到他們身上發出咕嚕一聲,每個人肚子微微一響,接著他們感到腹中一陣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隨讓他們無力的直接倒在地上。
他們恍然大悟,接著全是瞪大著虎眸,憤恨的看著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完顏烈:「完顏將軍,你真卑鄙,你竟然下毒,虧你還是我匈奴第一勇士,我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跟隨你!」
完顏烈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話,猙獰地笑道:「你們安心地去吧,我會替你們打理好後事的。」。
「我匈奴亡矣,我匈奴亡矣……」十餘位匈奴人同喊兩聲,接著直接斷氣而亡。
完顏烈負手而立,站在破廟門口,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壞我完顏烈名聲,壞我匈奴大軍的士氣,你們應該是死得其所才對!」
夜晚充滿著血腥的味道,完顏烈也不願呆在這個滿是匈奴人屍體的破廟。他孤獨地鑽進黑暗中,獨自一人向匈奴王庭的方向走去……
……
邯鄲城門前是一片荒蕪的景色,巨石累積的城牆高高聳立,顯得很威武,可城下卻是了無人煙,微風徐過,吹起城門前黃沙落葉。情景無比的淒涼。
往日的邯鄲城熱鬧非凡,今日卻是這番景色。趙子文站在遠處看著眼前的邯鄲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這次的動亂看來真是不小,竟然讓邯鄲城變的如此淒涼。
「相公,我們要進去麼?」余思凌俏生生地站在他身旁,嬌滴滴的道。
今日的余思凌一襲粉紅色的碎裙,黛眉瓊鼻。粉面桃腮,小腹微微隆起,一位典型的小婦人模樣,趙子文看著今日穿的靚麗的凌兒,笑道:「還是和田虎聯繫上,再做打算吧……」
余思凌有些擔心地問道:「相公,寶兒她們安全麼?」
在趙子文的紅顏知己中,李寶兒和余思凌的關係最好。當初趙子文離開杭州,去邯鄲時,余思凌可是和李寶兒朝夕相對的,兩位小姐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無比。
荒無人煙的邯鄲城,裡面卻是危機四伏,項龍淵已經抵達邯鄲。想必正預謀著大陰謀,趙子文想著接下來的局勢,半晌後才回答道:「田虎已經將寶兒她們安全轉移,今日應該就能和他們會和。」
如趙子文所料,當初邯鄲城一有變動,田虎就率領騎兵團率領寶兒他們衝出邯鄲城,更包括蘇太師,秦學士等大人的家眷。
而田虎將衝出邯鄲城的消息立刻飛鴿傳書告訴趙子文,趙子文便在返回邯鄲的途中,收到田虎的飛鴿傳書。
這一路上相安無事。趙子文的隊伍很順林的抵達邯鄲。只不過如今邯鄲的局勢連田虎都不清楚,趙子文不敢貿然入城。等著和田虎會和再做打算。
想到大小姐和寶兒她們,趙子文心中一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們。
余思凌羞答答的挽著趙大人的手腕,親暱的道:「相公……等解決完邯鄲的動亂後,我們就回杭州成親,你說好不好?」
平定叛黨後,還有虎視眈眈的匈奴,與匈奴一戰是早晚的事,趙子文心中苦笑,可他也不好打破小妮子的美好的夢想,微微笑道:「嗯,等事情結束,我們就回杭州拜堂成親……」
凌兒的小腹越發地隆起,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名分,趙子文心中著實有點愧疚,只希望所有的事情結束後,就和凌兒過著平靜的生活,他目光輕柔地看著凌兒,很聯繫,很溫柔。
余思凌心思聰穎,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挽著他的胳膊,俏臉紅撲撲地笑道:「相公,凌兒其實不急的,只要凌兒能和相公在一起,凌兒就知足呢!」
「傻丫頭……」趙子文摟著她,憐愛道。
「你們呀,又在這打情罵俏!」嬌媚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余思凌立刻俏臉紅彤彤的,低著小腦袋,跺了下腳,嬌嗔道:「暮菲,你又取笑我……」
梁暮菲蓮步向這走來,顧盼間柳腰搖曳,乳波上下浮動,十分的惹眼,趙子文看著這個妖嬈的狐媚子,不由得心裡跳了兩下。
「子文……」梁暮菲舔著性感的紅唇,嫵媚如斯道:「你的騎兵團到呢!」
趙子文微微一怔,神色又是一喜,連忙向遠處的營帳走去。
「凌兒,我們也去吧。」梁暮菲向著紅俏臉暈未褪的凌兒輕聲笑道。
余思凌點了點頭,急忙跟在相公的身後,輕輕搖曳著隆起的小腹,緩緩走去。
兩百多人的營帳不算大,營帳紮在一個小山坡下,很隱秘,不易讓人察覺的到。
遠遠的營帳旁,多出了幾百人,很是明顯,趙子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帶頭的田虎,這田虎還是和以前一樣,白白胖胖的。
「田兄!」趙子文招著手,有些興奮地道。
田虎聽到聲音,聞聲轉身,看到依然健碩的趙大人,哈哈大笑這迎了上去,笑道:「趙兄,多日不見,為兄還怪想念你的。」
趙子文聽得雞皮疙瘩直起,白眼一翻:「你還是想你家夫人去吧……」
第373章 前往騎兵團
「參見趙將軍!」田虎身後的護衛,看到走來的人是趙子文,連忙恭敬地行禮道。
騎兵團的將士還未趕來,而田虎只帶著一百多親兵前來和趙子文會和。
田虎聽到趙子文天馬行空的話,微微一愕後,接著哈哈笑道:「趙兄還是這般風趣。」說著,田虎的目光轉向趙大人身後的余思凌,神情變得有些詫異起來。
余捕快失蹤,可是田大將軍幫忙四處尋找的,他找遍大荊,都未找到這位懷有身孕的趙夫人,見余思凌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又怎能不吃驚?心中暗忖,趙兄是怎麼找到她的?
趙子文在信中沒有提到凌兒,看到田虎的神色,自然明白他驚訝的地方,也不等他問話,便笑道:「凌兒是我在西梁找到的。」
西梁?怪不得……田虎一聽,立刻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找遍大荊都未找到余思凌,原來她去了西梁,不過余捕快去西梁幹什麼……
余思凌聽到相公和田虎的話,俏臉生暈的低下小腦袋,畢竟當初自己的確是突然離去的,害得相公擔心自己。
看到余捕快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低著小腦袋,田虎心中暗笑趙兄好手段,他又問道:「殿下在軍中麼?」
趙子文笑著道:「殿下千金之軀不好在軍中呆著,我安排他到一處隱秘的客棧居住。還派又專門的人保護……」
田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目光一轉,突然看到的是群芳閣閣主林夢菲!
……
這……林夢菲!她怎麼會在這?田虎又是瞪大著眼珠子,心中愕然道,他轉念一想,趙將軍被選為西梁駙馬,然而。這興平公主是和他一同回邯鄲的。
這興平公主又在哪?田虎眼珠子到處的瞧著,瞧上半天。也只看到余思凌和林夢菲兩位女子。
難道是……田虎突然感覺到什麼,一雙眸子驟然瞪得滾圓,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子文,都不知說什麼話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
趙子文看到田將軍驚詫的神情,心中不禁偷笑著,他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給了田虎最明確的答案。
畢竟田虎是見過場面的人。他目光轉向林夢菲,又是詫異,又是滿頭霧水,可他不敢怠慢,連忙抱拳道:「原來是興平公主,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參見興平公主……」田虎身後的貼身護衛,連忙齊齊的抱拳道。
梁暮菲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彷彿從來不認識田虎似的,她不緊不慢的道:「田將軍和各位將士無需多禮。」
林閣主突然變成興平公主,這變戲法都沒她變得快吧……田虎心中暗自咋舌,也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更離奇的是,皇上可是讓趙兄陪八皇子殿下去興慶應徵駙馬,怎麼反倒過來。他當上駙馬呢?
見這田大將軍不停地摳著腦門,想這想那的,趙子文便轉開話題的正色道:「如今邯鄲的局勢怎麼樣,有沒有皇上的消息?」
這駙馬給別人當總比讓趙兄當的好,如今趙兄又是西梁的駙馬,真是身份顯赫,田虎想完後,神色一凜,眉頭一皺道:「皇上和許多大臣被困皇城內,皇上似乎更是病情加重。我們必須早日營救皇上!」
趙子文明白。文武百官被困,背後的勢力顯然是想讓百官奉他登上皇位的。而被困的官員有蘇太師,秦學士和禮部尚書李格非,而這文武百官被困,顯然這是早有預謀的。
蘇太師和秦學士和趙子文是知己好友,而李格非又是他的岳丈,這一次不僅要平息動亂,還要保他們周全,可見其中困難重重。
余思凌看著趙子文黝黑俊朗的臉龐,剛毅的神色顯得無比認真,她就是喜歡看相公認真想事情的樣子,她也不打擾,一雙美目癡癡地看著深思熟慮的趙子文。
而能文能武的梁暮菲仔細聽著他們的話,希望能為子文出謀劃策,為他解憂。
「邯鄲城如此荒涼,這可不是一方勢力所能造成的。」趙子文很嚴肅地道:「我們貿然進去,只會成為甕中之鱉,我們如今必須先想好對策,不可輕舉妄動!」田虎很擔心皇上的安慰,可他也知道這是急不來的,他笑了笑道:「趙兄說得有理,我們唯有從長計議,才能有機會平定動亂。」
「只是……」田虎語鋒一轉:「只是不知道邯鄲城內除了安王,還會有哪一方勢力……」
趙子文深邃的眸子突然射出一絲光彩,他又極快的抹去,淡淡道:「田兄,你就放心吧,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一直在看著他的余思凌,感覺到相公眉宇間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黯然神色,不禁輕聲道:「相公,你怎麼呢?」
余思凌舉手投足間,一雙美目盈盈秋水,柔的快要滴出水來,趙子文看著膩人的小妮子:「相公沒事,別擔心……」
如今的趙夫人,已不復往日餘捕快的雄風,田虎不由得感歎男女之情的可怕。
梁暮菲知道子文心裡面肯定有事,可子文從來不會對誰訴說,就像他的身世一樣,梁暮菲神色有些幽怨的看著這個什麼事都埋在心底的趙大人。
「雨晴她們還好麼?」趙子文想到寶兒她們,心中怪想她們的。便急忙問道。
田虎笑道:「她們有你的騎兵團保護,安全的很!」
「騎兵團?是什麼騎兵團?」營帳後突然蹦出一個少年,他身後背著一把銀槍,興奮地跳腳道:「是不是趙將軍的騎兵團……」
余思凌和梁暮菲看到興奮的小臉通紅的岳破奴,抿著嘴唇,哧哧地笑了起來,這岳破奴有時候還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趙子文早已習慣岳破奴的惟恐天下不亂。沒好氣道:「你瞎叫個什麼勁,給我好好練武去……」
最怕趙將軍的岳破奴聽到這話立刻是閉上了嘴。支支吾吾道:「趙將軍,我這不是好奇嘛。」
在回邯鄲的途中,趙子文就已經開始訓練岳破奴,每天的訓練不是風吹就是雨曬,直把岳破奴訓練的夠嗆,所以現在的岳破奴看到趙將軍一臉的剛毅,就看的害怕。
田虎目光立刻看向這位背著銀槍的翩翩少年。只見這位少年,眉宇間英氣逼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轉的飛快,顯得是靈動之極。
好一個不凡的少年,田虎心中暗讚,同時明白岳破奴將來的前途不可小覷,也不知道這位少年是誰。難道是趙兄的私生子,不過也不太像,而且年紀差的比較大。
「這位是?」田虎問道。
趙子文哦了一聲:「這是我收的騎兵團新兵……」
新兵?田虎愕然道:「不會是在西梁收的吧?」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由群芳閣閣主突然變成興平公主的林夢菲,難道這些都是趙大人在西梁的奇遇?
梁暮菲自然懂得田虎目光中的深意,不過自己和子文之間的奇遇,又怎麼能三言兩語說得清的。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
趙子文點了點頭:「這岳破奴是我在西梁遇見的。」
聽到趙將軍沒有再提訓練的事情,岳破奴不敢再吭聲,深怕又惹到趙將軍,重新開始今天艱苦的訓練,即使岳破奴想變強,可他也處於一個叛逆的年齡,他還是希望能夠多玩一些。
還真是的……田虎心中訝異,又感歎趙大人這回去西梁真是收穫頗豐呀,找到趙夫人余捕快,抱得美人歸。又收了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新兵蛋子。
「相公。我們快去見寶兒吧?」余思凌有點心急地膩聲道。
「嗯,我們這就去。」趙子文笑著道,目光又轉向田虎:「田兄,我們這就去騎兵團紮營的地方吧……」
一向大大咧咧的梁暮菲聽到真的要去見子文幾位紅顏知己,神情變得有些忸怩起來。
當初杭州的群芳閣閣主可是名動一時,杭州人有誰不識林夢菲的,梁暮菲突然以趙夫人的身份見子文錢塘的幾位紅顏知己,頓時有種怪怪的感覺,俏臉不禁一紅。
「子文,我想回營帳歇息。」梁暮菲難得臉蛋紅撲撲的道。
余思凌卻是一把拉過想離開的她,嬌柔道:「暮菲,寶兒和雨晴她們,你都是認識的,你可不能不見她們……」
梁暮菲不敢有大動作,怕傷到凌兒,她只得任由凌兒拉著她的小手,趙子文看著暮菲道:「暮菲,你可是興平公主,還會怕見人?」
堂堂西梁的興平公主會怕幾位小姐?確實夠寒磣的,梁暮菲本就是開放的性子,聽到子文的激將後,羞赧立刻散去,輕哼一聲:「去就去!」
趙子文嘿嘿一笑,又向遠處西梁士卒的高統領,喊道:「高統領,你們在這裡等候,我去去就來,如有動靜,發飛箭告訴我。」
「緊遵將軍命令。」高統領連聲道,遠處的西梁將士在操練著,而這位高統領卻悠閒地站在一旁,不過他的心可不會這麼閒,看著淒涼的邯鄲城,他絕對相信這裡必將發生大事,到時駙馬爺要自己衝鋒陷陣,自己又不能違抗命令,到時說不定小命都會丟在這裡。
這位膽小如鼠的高統領可不想埋骨他鄉。他心中打著算盤,找個理由跟公主和駙馬爺說一聲,然後率軍返回興慶城……
對於高統領的如意算盤,副統領是心知肚明的,心中更加鄙夷他膽小的性子,而趙子文即使知道,也不會在乎。這西梁兩百多的士卒算不上是優良的部隊,對於戰局來說。是可有可無的,趙子文的賭注可是全部壓在擁有諸葛連弩的騎兵團身上。
余思凌笑著拉著梁暮菲的小手,跟在趙子文的身後,而當趙子文跨上戰馬後,他很輕很輕的將凌兒拉起身,讓她坐在身前。
小腹便便的凌兒羞答答的靠在相公的身上,梁暮菲則是緊跟跨上駿馬。駕著馬行在趙子文的身旁。
「趙將軍,我能去麼?」岳破奴眼神希冀,走到趙子文的馬匹旁,唯唯諾諾地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可以……不過你要是給我添亂,否則我就一腳把你踹回來!」
岳破奴喜上眉梢,高興地叫道:「遵命!」他心中憧憬著趙將軍的騎兵團到底是怎麼一支強大軍隊,急忙上馬跟在趙子文身後。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騎兵團的駐紮地行駛兒去……
……
「你說說。林夢菲為什麼會突然變成興平公主,你又是怎麼當上駙馬的?」田虎騎著馬,突然向趙子文靠近,悄聲道,聲音小的似乎怕另一邊的梁暮菲聽見。
趙子文故作深思,緩緩方才道:「這個嘛。還真不好說,來日再為你詳細解釋吧……」
對於暮菲的身世,余思凌現在可是一清二楚的,而相公和暮菲也是她一首撮合兒成,所以這件事的始末只有她最為清楚。
見趙大人故意賣關子,顯然是不肯說的,田虎立刻目標一轉,向著余思凌道:「余捕快,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余捕快?余思凌很久都未曾聽到有人這麼稱呼她,而且還是當著她相公的面。她雙頰飛霞。俏臉一陣滾燙,急忙道:「田將軍。我……早已不做捕快多時,田將軍叫我……趙夫人便行……」說著余思凌更覺得晶瑩的耳垂都一陣發燙。
以前囂張跋扈的余捕快竟然變得如此嬌羞,真是奇哉怪哉,田虎憋的是老臉通紅,不敢笑出聲,他也不好再詢問,到時可真要弄得這位趙夫人找個地縫鑽進去……
更重要的是,為今之計還是先想好對策的好,怎麼才能平息動亂——救皇上,此刻皇上危在旦夕,不過皇上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只要有遺詔公告天下,皇上再無利用價值,到時皇上將必死無疑。
田虎神色凜然,又開始琢磨著怎麼才能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佔據主動的反敗為勝。
邯鄲城的混亂,趙子文並不是很清楚,可也能瞭解到大概,如今能做的只能集結更多的部隊,準備反擊。
遙望邯鄲城城外的一處高高的山坡下,聳立著一百多座高高的營帳。
田虎指著遠處的營帳:「這就是騎兵團駐紮的地方。」
即使未到騎兵團,也能隱約聽見馬匹的嘶鳴,和將士訓練的喊殺聲。
岳破奴首先構著腦袋,東張西望著,一看就知道是沒有見過市面的少年,田虎看到後,輕聲一歎,即使是塊好料子,可還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趙子文聽著熟悉的聲音,心中頓時湧起萬千的豪情壯志,邯鄲的動亂一結束,也就是率領這支騎兵團殺匈奴的時候。
隊伍漸行漸近,在操練的將士立刻察覺到向這走來的隊伍,他們有些警惕,手中緊握兵器的凝視這支隊伍,當看到領頭的是田將軍時,長舒一口氣,可他們的目光忽的看向田將軍背後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是……兩千將士都不禁愣了半晌,隨即發出一聲興奮的吶喊:「趙將軍,是趙將軍!」
兩千將士其涮涮的向這裡奔來,整齊有致的單膝跪地,厚重的盔甲發出整齊轟隆一聲,聲勢駭人,直徹天際,他們全時用盡力氣地吼道:「參見團長!」
岳破奴開始被嚇一跳,接著眼中閃現出興奮之色,更是覺得騎兵團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驚人,還要強大,光看這霸道的氣勢就足夠讓敵人膽寒了。
這就是子文的騎兵團,好一支無敵之師,梁暮菲美目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騎兵團將士,他們各個有著凌厲的殺氣,不是普通將士所能比的,她不由得想到閣主手下的黑武士,心中暗忖,恐怕黑武士再騎兵團的手中根本不堪一擊。
「相公,這是你訓練出來的騎兵團麼。」余思凌輕聲道。
趙子文笑道:「難道你不相信你相公有這種實力?」
余思凌嬌羞臉頰道:「我當然相信相公……」
凌兒有孕在身,趙子文不敢加快速度,他依舊騎馬緩緩而行,不忘在凌兒耳邊道:「凌兒,待會兒你和暮菲一起,我去和看看騎兵團。」
余思凌知道一個女兒家不方便出入軍中,於是點了點小腦袋。
趙子文還未向眾將士打招呼,只聽到幾聲帶著顫音的嬌呼響起:「子文……」
第374章 歡喜
趙子文心神一顫,目光立刻聞聲望去,只見夏萍率先衝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營帳,向這直撲而來。
夏萍今日一襲粉色的蓮裙,明眸皓齒,雪膚玉肌,一雙靈動的美目,彰顯著俏皮和可愛,可夏萍美眸盈盈淚光,又是一副楚楚的模樣。
梁暮菲和余思凌自然是認識夏萍的,這位長的水靈靈的小妮子可是夏府大小姐身邊的小書僮,只是心思縝密的梁暮菲隱隱感覺到夏萍不像一個書僮這麼簡單。
可如今夏府的兩位書僮已經是定下終身,梁暮菲不好去探查夏萍的身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
營帳內的俏麗身影,不停地閃現出來,夏雨晴,李易安,蘇婉柔,李寶兒,趙子文在邯鄲的紅顏知己竟然全部到齊……
五位小姐眼角的淚光閃爍著,大小姐更是晶瑩的淚珠噗噗直下,一雙美目滿含脈脈的光彩。
以大小姐為首的五位小姐,而其中,大小姐溫柔似水,夏萍清純可愛,李易安知性動人,李寶兒乖巧可人,蘇婉柔蕙質蘭心,五位女子性格不同,可卻都是眉目如畫,身姿婀娜,惹人眼球。
岳破奴何曾看過這麼多絕美的女子,他一雙眼珠子睜得大大的,他更是注意到五位小姐的目光全是深情凝視著趙將軍,他心中詫異道,這五位小姐不會全是「趙夫人」吧?「田將軍,她們是趙將軍的夫人麼?」岳破奴走到田虎的身旁。試探地問道。
對於風流多情的趙將軍,田虎知道這事羨慕不來的,意味深長地笑道:「可以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岳破奴微微一愕,接著是驚歎道:「趙將軍真是好福氣。」
田虎白眼一翻:「小孩子懂什麼,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
學問……岳破奴正值青年,立刻明白田將軍想要說的什麼,會心一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難處呀……」
余思凌聽到他們在小聲地說著相公。心中暗啐一口,可看到不遠處的五位小姐。她神情變得有些忸怩起來,因為挺著一個大肚子實在有點難堪……
看到趙將軍要和數位紅顏知己相聚,騎兵團的將士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等趙將軍和五位趙夫人說完話後,再來和趙將軍一聚。
……
最依賴趙子文的夏萍徑直的撲進他的懷抱中,摟著他的虎腰,聲音哽咽著道:「你這個壞蛋。一封信也不寄給人家,害得人家天天想著你……」說著,夏萍舉起粉拳,砸在趙大人的胸膛上。
對於身板結實的趙子文,夏萍的粉拳無疑是在給他撈癢癢,他擁夏萍入懷,輕柔道:「在西梁,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有點忙,再說,我這不是很快回來了嘛!」
夏萍聽到他的話,皺了皺她可愛的小瑤鼻,嗔道:「還說快,都一個多月呢!」
「是是是。是我不對。」趙子文溫柔的抹去夏萍眼角的淚珠,對於這個嬌蠻的小丫頭,他只能妥協。
對於子文親暱的動作,夏萍羞赧俏臉的泛起兩抹紅暈,可她突然想到什麼,有些心急的抓住趙子文的手臂:「子文……皇上被困在皇城內,你要想辦法救救他。」
「我會的……」趙子文正色道,他的目光隨之看向緩緩走來的夏雨晴,看著大小姐如玉的臉頰。眉梢間淡淡的春意。不禁露出壞壞的笑容。
大小姐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的嬌軀一顫,嬌嗔一聲:「登徒子……」
在眾人的面前。趙子文可不好左擁右抱,不然可真要落下一個淫賊的名聲,他拉過夏雨晴的小手,嘿嘿笑道道:「大小姐,是不是想我呢?」
「誰想你這個花心鬼……」大小姐感受著他掌心的熱力,俏臉紅撲撲地,輕跺一下腳,別過頭去。
夏雨晴又是想掙脫出趙子文的大手,可趙子文卻是越發地握緊起來,他神色堅定,霸道之極,大小姐心中甜蜜,拗不過他,只得嬌羞無限的低著螓首。
大小姐向來是心口不一,趙子文自然是知道的,他笑得越發邪異,讓夏雨晴恨不得狠狠踢他一腳。
可當著騎兵團,踢他們的團長,以後還讓子文怎麼在騎兵團將士的面前樹立威信?大小姐俏臉一板,不再看這個只知道欺負她的登徒子。
哎,小姐和子文總是愛這麼吵吵鬧鬧的,夏萍心中一歎,卻是嘻嘻笑道:「還是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恩愛……」
大小姐聽到這話,微微一愕後,俏臉嫣紅一片的瞪了小丫頭一眼:「小丫頭瞎說什麼……」夏雨晴的目光卻是偷偷瞧向趙子文。
夏萍吐了吐香舌,親暱的躲在趙子文的身後,深怕大小姐要打她似的。
「大哥……」李才女淚光隱現的走到他的面前,輕聲道:「爹爹他……」
趙子文溫柔地摟她入懷,看著她即將落下的淚水,心中一急的連忙道:「我的李大才女,你別哭呀,你爹爹只是被困皇城,我會把岳父救出來的!」
聽到岳父二字,李易安俏臉如同塗了一層胭脂般,紅彤彤的,點了點頭,心中甜絲絲的。
趙子文目光轉向諸女身後的寶兒,寶兒和原來一樣,還是這麼的與世無爭,還是這麼的乖巧可人,看著寶兒嬌美的小臉,心中不禁湧起萬千柔情,輕聲叫道:「寶兒……」
「大哥……」寶兒緩緩走到他的身邊,羞答答的柔柔道:「寶兒好想你……」
趙子文心中一暖,緊緊將寶兒摟入懷中,寶兒即使不是最漂亮的,可她的柔情總是能打動趙子文。
「傻丫頭,大哥每天也想著你。」趙子文輕柔道,他的目光看向寶兒清瘦的面龐,有些責怪的道:「你看你,又瘦呢。」
寶兒眉目含春,扭扭捏捏道:「大哥,我是胖了才對……」
胖了?這小妮子不像是長胖的樣子,趙子文神色有些疑惑,只聽到寶兒話說到一半,便眉頭微蹙,急急轉過身彎下腰去,「呃呃」地乾嘔起來。
「寶兒,你這是……」趙子文一雙眼珠子睜得老大,驚訝道。
寶兒眉宇間又是幸福又是羞怩,低下小腦袋不知該說什麼。
趙子文又是興奮,又是欣喜,口齒不清的支支吾吾道:「寶兒你……」
一旁的夏萍是個急性子,聽著趙大人的話,心中很是焦急,不由分說的插上嘴:「你你個什麼,寶兒姐姐有身孕了……」
趙子文瞧向寶兒的小腹,而寶兒點了點小腦袋,又是幸福嬌羞的埋下螓首。
「真的?!」趙子文大喜過望,他與寶兒最先認識,也是最先成親,能夠和寶兒有一個小寶貝,這是最幸福不過的,趙子文心中不得不感謝上天的恩賜。
趙眼中笑開了花,緊緊摟住這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妮子,更是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在原地轉了一圈,可見趙大人開心的神情。
寶兒幸福的小臉酡紅,可耳邊又聽到大大哥壞壞的笑聲:「難怪大哥去西梁的前幾天,你總是往大哥的房間跑……」
「相公……」寶兒本就是柔柔的性子,怎受得住他這樣的調戲,忍不住輕嗔喘氣,羞的輕跺著腳。
看著趙子文這麼歡喜的樣子,夏雨晴不禁的瞥向小腹,心中暗忖,也不知道到時自己有身孕的時候,子文會不會這般開心。
李才女和夏萍皆是處子之身,她們心中希望的是早日和趙子文拜堂成親,然後……想到這,她們嬌軀不禁滾燙起來,俏臉紅的如天邊的雲霞。
余思凌的小腹已經隆起的高高的,寶兒目光轉向身後的余思凌,連忙是欣喜的走上前,牽著凌兒的小手,高興道:「凌兒姐姐,你可算是回來呢……」
余捕快?眾位小姐的目光齊齊向余思凌看去,其中只有蘇婉柔不認識這位在杭州大名鼎鼎的女捕快。
蘇婉柔的身材可是出了名的好,高聳的酥胸,渾圓的翹臀,加上眉目成熟的風韻,還真是像一個熟美的少婦,趙子文笑吟吟的走向蘇婉柔,笑道:「婉柔,想我麼?」
試問天下誰的臉皮最厚,這非趙大人莫屬了。
蘇婉柔性子一向矜持,可在趙大人面前,毫無用處,她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臉上紅霞一片,牛奶泡過一般的雪嫩肌膚粉紅一片,十分的誘人。
第375章 閣主變公主
趙子文笑嘻嘻的,撇起的嘴角劃出優美的弧線,笑容燦爛無比,蘇婉柔俏臉一陣發熱,半晌過後,方才臉色羞紅的道:「想……」
蘇婉柔成熟的風韻散發著迷人的體香,直往趙子文的鼻子裡竄,問著淡淡的芬芳,他心神一蕩,看著蘇小妹的目光更加火熱起來。
感覺到他目光的火辣,蘇婉柔即使是處子之身,也是感到嬌軀發熱,輕輕一顫後,急忙羞的轉移話題道:「子文,你在西梁的事情還順利麼?」
趙子文笑道:「還算順利吧。」其中的波折,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和婉柔慢慢說,他便在蘇婉柔的耳邊嘿嘿笑道:「晚上我到你床上,跟你慢慢說……」
蘇婉柔豐胸翹臀的嬌軀比夏萍和李易安要敏感得多,她嬌軀輕顫,晶瑩嫩白的脖頸都一片粉紅,如同塗了十幾層胭脂一般。
自從在小屋一起睡過後,蘇婉柔一顆心早已繫在趙子文的身上,她眉目間不再是鬱鬱之色,而是有著幸福甜蜜的嬌羞。
蘇婉柔咬著柔唇,輕聲道:「我……等你。」
呃……趙子文微微一怔,他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婉柔會當真,不過送上門的,他又怎麼會拒絕,心中急跳兩下後,又是和婉柔聊起邯鄲城發生的所有事情。
……
余思凌看著嬌俏可人的寶兒妹妹向這走來,余思凌欣喜地迎上前。握住李寶兒的小手,同時哧哧笑道:「寶兒,恭喜你呀……」
李寶兒俏臉一紅,幸福而又嬌羞,羞赧的話題一轉:「凌兒,這些日子你去哪呢,大哥又是怎麼找到你的?」
余思凌目光偷瞧向趙子文。像個小媳婦一般的扭扭捏捏道:「你還是去問相公吧……」
看到凌兒姐姐有難言之隱,乖巧的寶兒不願再多問。笑著拉著她的手,歡喜道:「以後我們又能在一起呢!」
眾位小姐的目光看向余思凌,看到她隆起的小腹,眉梢間幸福的春意很是撩人,夏雨晴知道子文和她的關係,他們歷經波折才走到一起,這份感情更加難能可貴。
李才女和夏萍全是走過來。圍繞在余思凌的身邊,高興地叫道:「凌兒,恭喜你,你快要當娘親呢!」
本來有點害怕見到這數位小姐的余思凌,看到她們這麼熱情,心中又羞又喜,羞答答點了點頭,又很快和幾位小姐聊上了其他的話題。
夏萍這個小搗蛋。卻是拿著小手不停撫摸著凌兒的小腹,小口還不停地嘀咕道:「凌兒姐姐,這小孩子一直在踢你的肚子,這麼會折騰,我看一定是男孩。」
余思凌被她的小手撫的俏臉一熱,可聽到夏萍口中說是個男孩時。不禁喜從中來:「不管是男是女,相公和我都會喜歡的……」
曾經叱吒杭州的余捕快,如今嬌羞滿面的看向高高隆起的小腹,這幅場景讓在場的杭州小姐,皆是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覺。
「她便是你經常念叨的凌兒麼?」蘇婉柔站在趙子文的身旁,輕聲問道:「她可真不像一位當過捕快的女子……」
想到當初凌兒把自己打的滿地找牙,趙子文露出難言的笑容:「你是不知道她的厲害。」
對於當初趙大人被余捕快打的狼狽不堪,蘇婉柔還是知道的,她捂著性感的紅唇笑了笑,接著向余思凌走去。和凌兒漸漸說起話來。
連往常俏臉冰霜的大小姐。動人的臉龐上也掛著甜美的笑容,和凌兒她們有說有笑的。
諸位小姐都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而她們更知道子文最厭煩鉤心鬥角,要是惹到子文不開心,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地,不過每位女子不是聖人,她們心中還是不禁偷偷的比較起來,不過卻是沒有敵意,而是想方設法地鉤住趙子文的心。
李才女俏臉紅撲撲的瞧著余捕快隆起的小腹,和幸福的媚意,心中不禁羞澀的想到,要是自己當上娘親,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夏萍則是好氣的不停撫摸著凌兒的小腹,讓余思凌有些欲哭無淚,可又不好責備這個比寶兒好小的小妮子。
然而,梁暮菲卻依舊站在岳破奴和田虎的身後,在田虎偉岸的身軀後,諸位小姐又怎麼能看得到群芳閣的閣主梁暮菲。
余思凌和幾位姐妹說上幾句話後,頓時覺得開心無比,她突然想到暮菲怎麼不在?
遙望田將軍身後的暮菲公主,余思凌感到她孤獨的心境,立刻步履蹣跚的緩緩向暮菲走去,逕直的拉住她的小手,向諸位小姐的地方走去。
梁暮菲可不敢對這個有孕在身凌兒用勁,任由凌兒將她拉到諸女的面前。
當眾位小姐看到林夢菲的突然出現,愕然半晌後,便驚訝道:「林……閣主?」
「什麼林閣主,她是興平公主!」余思凌向著眾位小姐,滿含深意的眨著大眼睛。
興平公主,西梁公主?幾位小姐很疑惑,難不成群芳閣的閣主和興平公主長的一模一樣,可看到余思凌一眨一眨的眼睛,她們立刻明白到,林閣主的確是興平公主,只不過閣主變公主,到底是怎麼變出來的?
其中肯定曲折複雜,不然凌兒也不會不說,幾位小姐心中明白,也不會隨意過問。
此刻的趙子文早已經是溜到遠處的騎兵團將士面前,因為他可不願意一直聽著這麼多小妞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騎兵團將士們,全是緊握著銀槍,個個是精神抖擻,兩千多把銀槍,閃爍著刺眼的寒芒。
「參見團長!」騎兵團將士們齊齊跪下,大聲地喊道。
看著鐵血一般的騎兵團,趙子文很欣慰,更加自豪,凝視這支精銳之師,他不緊不慢的道:「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們這次的敵人不是凶殘的匈奴人,而是狡詐的叛黨,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有沒有信心平定這個判斷,保我大荊的安定!」
第376章 似仙似魔
所有的將士舉起銀槍,怒吼一聲道:「有!」
「鏘!」騎兵團的將士們,將槍尾砸在地上,整齊的發出鏘的一聲,雖然訓練場上只有區區的兩千人,可他們整齊有致,目光冰冷凌厲,顯得場面宏大之極。
岳破奴何曾感受到過這麼有霸氣的軍隊,他激動的小臉通紅,恨不得現在就加入這支無所畏懼的鐵血之師。
田虎看到岳破奴激動神色,心中暗笑,這少年又怎麼會知道,其實騎兵團是因為有趙兄在,才會士氣如虹,如果趙兄不在,這支騎兵團就像是少了主心骨,可算不上無敵之師,說到底,這裡面還是因為趙將軍的領軍能力。
眾位小姐聽到校場上聲勢浩大的騎兵團,均是向騎兵團的將士看去,他們一個個穿著厚重的盔甲,手中緊握虎頭槍,顯得威嚴無比,而他們面前的趙團長,更是虎軀站的筆直,眼中的霸氣無人能及!
趙子文神色一凜,沉聲道:「好,這一戰關係我大荊的命運,我們只能贏,不能輸!」他神色間閃爍無比自信的光芒,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果敢的氣息。
看著子文刀削般的輪廓,諸位小姐的目光很溫柔,很膩人……
余思凌心中更加明白,相公當初是為什麼參軍,他很努力,很拚命,從而一戰成名,想到曾經和相公之間的事,她眉目間有著淡淡的羞意和對往事的幽怨之色。
梁暮菲知道子文的名聲。可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受將士敬仰的樣子,她心中暗忖,子文還真是一位難得的將領。
李才女,夏萍和大小姐都是看著當初的趙子文從一個小小書僮成長為一個大將軍,其中的波折真是一天都說不完,她們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然而,蘇婉柔看似和趙子文相知最短。因為她卻知道另一個脆弱的趙將軍,一個經常躲進她懷中。找一個「溫暖的港灣」躲避的小男人……
想到這,蘇婉柔雙頰飛下,嬌軀滾燙似火。
眾將士心中明白,奸黨叛亂成功,對於趙將軍,對於大荊的百姓,這都是滅頂之災。雖然騎兵團是為抵抗匈奴而建,然而,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大荊一天不平定,又怎麼能抵抗來勢洶洶的匈奴大軍?
田虎低著頭,他也明白,這一戰事關重大,只不過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這場仗的確很難打,而且邯鄲城被佔,叛軍佔有利的地勢,想翻盤也需要付出很沉重的代價,田虎的虎眸下意識的瞟向騎兵團的每一位將士,他們一個個都是不可多得戰士。死一個就相當於少一份對抗匈奴的力量,這份買賣實在有點不划算。
可惜夏將軍在邊關,匈奴正在集結糧草和軍隊,夏將軍又怎麼能讓匈奴鐵騎有可乘之機,而率領軍隊回來救援。
一步棋走錯,就會滿盤皆輸,老皇帝正是因為這個,在被困皇城之前,沒有下旨讓夏將軍率軍回邯鄲救駕,他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趙子文的身上。是勝是敗全部仰仗著趙子文……
岳破奴雖然是年紀比較小。可他機智過人,很快明白到邯鄲城一戰的重要性。這可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一戰。
他不禁思量著大荊如今的局勢,其中楚升,也就是暗劍閣的閣主,他絕對是趙將軍的死敵,而羅青煙,也就是忘夫閣的閣主,她和楚升是死敵,肯定會站在趙將軍的一邊,大荊的兩大閣,兩大閣主的相抗衡,勢必非常的慘烈和精彩。
再看老謀深算的安王,和他的王子——世子項龍淵,項龍淵能逃過趙子文反殺的一劫,可見他的心機之深,兩個強敵擺在這,趙子文要想解決他們,必定要下一番工夫。
只是作為西梁少年的岳破奴,對於大荊邯鄲城的局勢並不清楚,然而,更危險的是,邯鄲城內還隱藏著其他的勢力,而且連對手都不知道,這其中更加危險。
這次的平亂有著巨大的風險,田虎只知道這次比平南王叛亂要凶險百倍,甚至千倍,這次必須要全力以赴,即使豁出性命……
「平息動亂,不死不休!」所有的將士高聲道,語氣中無比地堅定。
「說的好!」趙子文不緊不慢道:「在我去西梁的日子,想必大家功力更不是往日所能比,邯鄲城一戰,我希望大家拿出所有的力量,讓騎兵團一戰成名,讓天下知道我大荊騎兵團的存在,知道我騎兵團的強悍,讓所有的敵人膽寒!」
聽到趙將軍的話,將士們波瀾不驚的臉龐泛起緊張和興奮之色,成名於天下,這是每位將士所追求的目標,邯鄲動亂,天下皆知,中原包括匈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邯鄲城,騎兵團的將士知道這是一次機會,是向世人展示騎兵團強橫的舞台。
「殺!」眾將士壓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之情,舉起銀槍,高高舉起的怒吼道,遠處的邯鄲城就在眼前,他們此刻就想直接衝進城中,一展神威。
邯鄲城一戰,荊國兩大閣主的對決,趙子文和安王的對抗,整個邯鄲城風起雲湧,預示著一場震古爍今的大戰即將開戰。
趙子文明白,這一戰的重要性,他目光炯炯,凝視著勝敗關鍵的騎兵團,聲音冰冷至極的道:「這是騎兵團經歷的第一次戰役,希望各位弟兄全力以赴,只有比敵人更加勇猛,才能讓敵人害怕,從而贏下這場勝利。」
「屬下緊遵團長命令!」兩千位將士同時跪下,整齊有致地叫道。聲音洪亮之極,他們看到趙團長目光深邃而又自信,將士們都相信這場勝利必定屬於團長地!
「也許明日便要開始戰鬥,希望各位弟兄做好心裡準備。」趙子文轉過身,瞭望著遠處荒涼的邯鄲城,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緩緩又接著道:「你們繼續訓練吧……」
「是!」眾將士知道趙將軍需剛到邯鄲。他需要好好謀劃接下來的對敵方案,將士們不打擾他,均是拿起手中銀槍,開始訓練起來。
校場上,廝殺聲四起,將士又開始艱苦的訓練著,等待既要面臨的大敵。
……
夏萍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趙大人,一隻小手卻還是搭在余思凌的小腹上,也許是因為分別太久,夏萍很想呆在趙大人的身邊,不過如今的局勢,可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所以夏萍不會去打攪趙子文,而是靜靜地看著他。連在余思凌小腹上的小手,都忘記拿下來。
余思凌對這個年紀最小的小丫頭,欲哭無淚,只是她的頑皮算不上過錯,余思凌不好責怪,不過夏萍的小手實在折騰的她有點癢癢地。
「夏萍。」善於察言觀色的夏雨晴,觀察到余捕快彆扭的神色,瞪了一眼小丫頭:「還不快把你的手拿開……」
夏萍吐了吐香舌,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輕聲道:「人家只是忘了嘛。」她看向余思凌,甩著余姐姐的藕臂:「凌兒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小丫頭一副似嗔似羞,美目笑嘻嘻的,可愛的模樣怎麼能讓別人動怒。余思凌對這個撒嬌的小書僮。沒有辦法,笑著道:「姐姐不生氣……」
夏萍立刻是春風滿面的羞喜道:「小姐。你看,凌兒姐姐她不生我的氣。」
這個夏萍還真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夏雨晴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小丫頭,就知道耍性子,都快被子文寵壞呢……」
「大小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呀……」一個壞壞的聲音在傳入夏雨晴的耳中,讓她嬌軀輕輕一顫,心中羞赧道,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
夏雨晴轉過嬌軀,輕哼一聲地看著眼前的壞蛋:「你和夏萍一樣,都是只知道折騰人……」
趙子文抓住她的語病,嘿嘿笑道:「大小姐,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折騰你的?」
夏雨晴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話中的深意,她別過火熱的臉頰,臉似血紅的嗔道:「登徒子……」
大小姐小臉紅紅的,粉嫩滴人,哪裡還有剛才大小姐的風範,趙子文不好再調笑大小姐,目光一轉,看向處還算融洽的諸位小姐。
諸位小姐聽著二人的打情罵俏,咯咯地笑著,可聽到其中羞人的話也讓她們不禁摀住了滾燙的小臉蛋,羞不可言。
看著數位紅顏知己嬌嫩滴人的模樣,趙子文心神一蕩,要是有張大床,指不定他將幾位小姐直接全部撲倒……
紅粉窟,英雄塚,還真是不錯的地方,有這幾個老婆在身邊,誰還願意去打仗呢?!趙子文心裡不由得感歎著,等所有的事情一結束,本大人一定解甲歸田,享受享受太平的日子。
心念間,趙子文卻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相公,你在想些什麼呢?」余思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細膩柔軟,溫柔似水,無比的動人。
趙子文心中急跳兩下,笑著拍了拍凌兒的小手,將心中那惆悵掩下去,堆笑道:「我在想等所有的事情一完,咱們回杭州後,做點什麼生意,賺咱們的奶粉錢……」
奶粉錢?余思凌微微一愕,立刻明白到這裡面的深意,她俏臉一陣滾燙,又是羞澀又甜蜜,輕聲道:「相公,寶兒開的鞋店還在呢,咱們回杭州後。繼續開鞋店吧。」
回想當初自己一手創辦的紫雨軒鞋店,趙子文不由得感歎時間過得飛快,如今的紫雨軒鞋店因為寶兒到邯鄲,無人打理,暫時關門停業,如果回到杭州,接著經營鞋店。也不失一個很好的選擇。
可如今又是要平亂,又是要打匈奴。前路凶險未卜,趙子文心中隱隱擔心,卻不敢表露在「凌兒她們」的面前……
夏雨晴察覺到他眉宇間一絲黯然,心中不禁升起憐惜,走過來後,將面頰貼在他肩頭,輕聲道:「子文。你莫要擔心,不管將來如何,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生死不渝!」
大小姐目如秋水,顧盼間濃濃的情意讓趙子文聽的鼻子一酸,緊緊握住她柔荑:「大小姐,你待我真好!」
什麼大小姐,還這麼叫我。這個壞蛋……夏雨晴嬌嗔道:「莫要油腔滑調討人歡喜,以後你少欺負我便行……」
看著打鬧的大小姐和小書僮,諸位小姐看的不禁的哧哧笑著,這二人還真是一對冤家……
剛才校場上肅然的氣息,讓幾位小姐都知道邯鄲城內的凶險,余思凌也是輕輕地靠在趙子文的身上。喃喃道:「相公,不管你去何處,我和孩子都會永遠等著你回來……」說著,她的目光轉向小腹,神色間說不出的羞澀和甜蜜。
其他小姐均是將趙大人圍在其中,一雙雙美目滿是真情,說著讓趙子文感動的情話……
還是溫柔塚好呀,趙子文感歎著,要不是這裡是騎兵團訓練的校場,他真的想一人親上一口。
騎兵團的將士們看到趙團長享受著齊人之福。而且趙團長的紅顏知己。個個是人間絕色,心中羨慕而又感慨趙將軍不愧是趙將軍。
「這小子。怎麼也不看看場合,分明就是刺激咱們嘛!」田虎白眼一翻的憤憤不平道。
田虎身旁的岳破奴卻道:「這是趙將軍的福氣,咱們這些凡夫俗子是羨慕不來的……」
……
此刻校場變成一片寧靜,趙子文心念間,只聽到一聲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起:「趙子文,你可真是好福氣呀……」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趙子文和余思凌心神為之一顫,余思凌更是連忙嬌呼道:「師傅,是你嗎?」
趙夫人的師傅,會是誰?眾將士心中本來是警惕的四周尋找著說話的人,還以為是趙團長的仇家,沒想到卻是趙夫人的師傅,只是這趙夫人的師傅怎麼會對趙團長這種態度?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一個俏麗的白影閃過,只見一位一頭白髮的女子突然出現人前,還以為是一位老婦,可眾人看到她的臉龐時,全是為之驚呼一聲。
朦朧間,人前站立著一個身著白裙、淡雅如仙的女子,眉如遠山,目如春水,臉上帶著淡淡的暈紅,正靜靜打量著眾人,冷然間,如冰山一般的仙子,生人勿近……
白髮飄逸,散發著銀色的光芒,又似仙子,又是魔女,眾人何曾看到過這等絕世的人物,全是瞪大著一雙眸子,睜得的老大。
她是……連一向心平氣和的田虎也一時激動起來,這位白髮女子不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忘夫閣的閣主羅青煙!
岳破奴是見過羅青煙地,只不過再看到她時,還是有種高瞻遠矚的感覺,心中暗忖,自己和羅閣主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又似仙女,又似魔女的女子,諸位小姐小口微張,很是驚訝,難道這位女子便是凌兒的師傅,年紀不大,為什麼頭髮卻是花白?
這還是羅姐姐第一次出現在廣大群眾的面前,卻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要是她來個啥的媒體見面會,我看一定會轟動全世界,趙子文淫蕩地想道。
羅青煙目光冰冷而又淡然,然而,余思凌卻徑直的撲過來,直接扎進羅青煙的懷中,膩聲道:「師傅,你怎麼來呢?」
看著以前大大咧咧的捕快徒弟,如今卻變成愛撒嬌的小女子,羅青煙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露出難得的笑容,看著愛徒道:「師傅辦完事,自然是要來看看你的,跟師傅說,趙子文有沒有欺負你?」
趙子文眼神瞧向凌兒,枕在羅姐姐酥胸上的小腦袋,下意識地想到,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余思凌餘光偷偷瞥向趙子文,當看到相公壞壞的笑容,羞澀道:「師傅,相公對我很好的!」
這個丫頭,成天喊著相公相公的,真是不知羞,羅青煙心中暗啐一口,不緊不慢道:「他要是欺負你,你便跟師傅說。」
有著疼自己的師傅,又有愛自己的相公,小妮子又羞又喜,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將小腦袋埋在師傅飽滿乳溝中……
第377章 逃過一劫
趙子文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禁看向羅青煙挺翹的酥胸,目光迥然中卻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
羅青煙察覺到他的目光,立刻冷冰冰的向趙子文道:「趙子文,不要以為本閣主會放任你,要是你在朝三暮四,辜負凌兒,我定不會饒過你!」
對於霸道的白髮魔女,趙子文早已經習慣,哈哈大笑道:「怎麼會,我疼她都來不及呢。」
聽到相公火辣辣的情話,而且還事當著眾人的面,余思羞的凌嚶嚀一聲,將小腦袋更加深埋在師傅的飽滿的酥胸裡,嬌羞無限的喃喃道:「相公……」
見凌兒丫頭這麼羞赧,諸位小姐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夏平卻是瞪大著美目,心中暗道,這還以前那個彪悍的余捕快麼?→文·冇·人·冇·書·冇·屋←
羅青煙對膩人小徒弟,無可奈何,摸著她的秀髮,眼神中帶著一絲嗔意:「你這丫頭,怎麼和個孩子一般……」
余思凌小臉蛋粉嫩嬌人,眉梢間的媚意,媚的快要滴出水來,輕道:「人家還不是被師傅給慣出來的。」
孩童時期的余思凌便失去娘親,為此余思凌恨遍天下男子,羅青煙便因此收她為徒,悉心的栽培她,想到和凌兒一起度過的歲月,如今凌兒已快要成為娘親,而且過的很幸福,羅青煙一時感慨,美目射出溫柔的光芒,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
……
傳聞中的忘夫閣。由大荊開祖皇帝的皇妃所創,數百年的悠遠讓人驚訝,眾人更加知道最初忘夫閣閣主,也就是皇妃所定下的閣規,忘夫閣所下弟子是不准嫁娶的!
然而,這位叫凌兒的趙夫人是羅閣主的愛徒,也就是忘夫閣的弟子。她竟然會不顧閣規而嫁給趙將軍,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難道羅閣主不管麼?眾人心中暗忖著,卻不敢直視羅青煙冷冽的目光。
而且更驚奇的是,趙將軍這麼多紅顏知己,忘夫閣最忌男子風流花心,羅閣主卻只是對趙大人警告,這也夠讓人驚奇的……
想著趙大人和余思凌之間的姻緣,眾人感到的是不可思議。也不知道趙將軍和羅青煙的愛徒究竟發生過什麼驚天氣泣鬼神的感人事,讓傳聞中冷酷之極的羅閣主會答應他們的親事……
最明白趙子文和余思令之間的事,非田虎莫屬,他微笑著看著趙子文和躲在羅青煙懷中的余思凌,心中感慨,趙兄和余捕快可是經歷多番磨難才最終走到一起,其中曲折離奇,旁觀者又能感受得到?
岳破奴眼珠子偷偷地打量著羅青煙。目光大部分事集中在她一頭的白髮,這羅閣主臉頰如玉,白裡透紅,一看便知道她是位三十上下的女子,可為什麼她的頭髮卻是花白一片……
「田將軍,這位羅閣主以前的身份是什麼?」岳破奴想到忘夫閣代代相傳。而羅青煙再接任閣主之位前,是什麼為身份,不禁很好奇的道。
田虎白眼一翻:「忘夫閣閣主的身份是極其的隱秘,恐怕無人知道,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麼神秘?」岳破奴若有所思的杵著腦袋:「難不成連趙將軍都不知道?」
田虎被這喜歡說話的岳破奴,弄得一陣頭大,沒好氣道:「我看你要是再這麼東問西問的,趙兄又要罰你。」
呃……這也要罰?岳破奴心裡詫異,卻還真不敢再繼續嚼舌根子。
看著親暱的師徒,趙子文猶豫半晌。緩緩才道:「羅閣主。楚生他跑走了?」雖然趙子文已經猜到楚人妖逃走,畢竟楚升和羅青煙是同等級別的高手。即使楚升再受傷的情況下,羅青煙也無法將他擊殺的。
余思凌知道相公和師傅有要事要談,她乖巧的從師傅懷中起身,退到諸位小姐的一旁。
梁暮菲聽到子文的話,心中微微一顫,她再看到羅閣主的出現時,就忍不住想向羅青煙詢問楚升的生死,只是楚升是眾人的死敵,她又怎麼好開口?
當聽到趙子文的問話,梁暮菲心裡有點複雜,如果閣主死去,對於子文來說,這是可喜可賀的,可楚升始終是她的養父,她實在有點不忍心。
羅青煙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這已經顯露楚升已經逃過一劫,趙子文深深歎了口氣,憤憤這該死的人妖還真是富達命大。
「他在我手中逃出,應該已經逃到邯鄲城內。」羅青煙聲音很冷的道:「下次再要設計殺他,可不會這麼容易呢。」
等楚升的傷全部養好,武功恢復到以前,的確殺他不容易,更重要的是,楚升經過這一劫,肯定比以前更加警惕,趙子文神色一凜,不禁又開始想著怎麼對付楚升的辦法。
聽到羅青煙的話,梁暮菲眉宇間似喜似憂愁,與她感情最好的余思凌,感覺到她複雜的心境,抓住她的小手輕柔道:「暮菲,楚升當初只是利用你,而如今你欠他的,已經全部還清,他的生死,你又何必再在乎,更何況他還是相公的死敵!」
我幫助閣主做過這麼多事,已經還清他的恩情,而閣主性子怪異之極,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親情,更沒有把我當養女看待,梁暮菲心裡想著,美目一亮的抓住凌兒的小手,笑道:「凌兒謝謝你,以後我對此事再也不管不問。」
余思凌笑了笑,很是欣慰,至少相公殺楚升這個死敵的時候,不用再顧及暮菲的感受。
趙子文皺了皺眉頭:「看來這楚升還不是一般的厲害,要想殺他,必須我們的聯手!」
羅青煙點了點頭,眼神看向遠處的邯鄲城內,也不知道受到重傷的楚升藏再何處,如果自己知道,定然要再去刺殺。
第378章 羅侄女
校場內寧靜一片,眾將士的目光均是看向趙將軍和羅青煙二人,如今有忘夫閣的閣主相助,足有打敗楚升和安王的實力。
可誰也不知道事態會怎麼發展下去,眾人神色凜然,想著邯鄲城內在發生什麼樣讓人難以預料的突變,皇上被困皇城,應該是被軟禁在寢宮之中,然而,趙將軍卻不能貿然前去相救,也不知道安王會不會拿皇上的性命要挾趙將軍。
眾將士心裡想著很多可能發生的變化,岳破奴一雙靈動的眼珠子更是轉個不停,他輕聲嘀咕道:「以這兩千的兵力,要想攻下邯鄲城,是不是有點癡人說夢的感覺?」
田虎聽的是白眼一翻:「難道你沒發現,這邯鄲城如此荒涼,城上並無守兵!」
岳破奴看向邯鄲城大門前,風沙滾滾的樣子,城樓上也是空無人煙,又是若有所思道:「這一定是敵人的詭計,他們肯定是想引我們入城,然後在城中設下埋伏,圍殺我們!」
這西梁的少年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大荊的局勢,田虎轉念一想,也不再罵他,無奈道:「難道你以為只是安王一黨叛亂,告訴你,其中的水深著呢,就連趙將軍都不清楚,隱藏的勢力還會有誰!」
城中有多方叛黨?岳破奴聽到後,一時驚訝的說不出來,呆呆道:「這麼說,我們豈不是要對抗多個叛黨……這仗可怎麼打……」
「你瞎擔心個什麼勁,趙兄會有辦法的。」田虎白眼一翻。
本來還對趙大人有著無比信心的岳破奴,聽完田虎的一番話,頓時沒了底氣,也不知道趙將軍能不能力挽狂瀾,不然這匈奴大軍誰來打?
「趙子文,此次我會幫你平亂,不過你要記住你答應過我的條件?」羅青煙冰冷的目光依舊凝視著淒涼的邯鄲城。這可是大荊自開祖皇帝以來,發生過最大的動亂。竟然讓京都邯鄲陷入一片荒涼之境……
安王和楚升聯手,你要想殺楚升,能不幫我麼?趙子文心裡想著,卻是笑吟吟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絕對會信守承諾的!」
趙將軍答應羅閣主的條件,不用猜也能明白是什麼,眾將士全是停下手中揮舞的銀槍。看著趙子文和羅青煙,心裡同時暗暗道。
……
羅青煙不再說話,校場上的將士也忘記訓練,此刻的校場寂靜一片,這時,突然一位騎著戰馬的將士從遠處駕馬奔來,逕直的衝到趙子文的面前,隨即迅捷的下馬。將一封書信遞給趙子文:「趙將軍,這是正南王讓我交給你的……」
哦?子軒兄……趙子文連忙接過項子軒手中的書信,拆開一看,只見心中寫著:「子文,我已經逃離邯鄲城,在十里坡的茅草屋內。還望你今晚前來一聚……」
十里坡的茅草屋,趙子文去邯鄲之前的確是告知過項子軒,如果邯鄲城一有異變,就立刻衝出邯鄲城,如今項子軒依靠一己之力衝出邯鄲城,到是真有些本事。
「相公,正南王找你有什麼事?」余思凌俏臉嫣然的走到趙子文的面前,探著小腦袋,問道。
項子軒?杭州的正南王諸位小姐自然是認識的,這位太平王爺文武皆不凡。在杭州享譽盛名。和子文也是在群芳閣相識。
趙子文笑道:「子軒兄已經安全逃離邯鄲,要我到十里坡一聚。」
余思凌輕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去吧。」項子軒和相公親如兄弟,身為弟媳的凌兒自然想接待好項子軒的。
趙子文看著凌兒隆起的小腹,斷然拒絕道:「你呀,好好給我在這歇息,挺著個大肚子到處走動,像個什麼樣子。」
梁暮菲對這癡纏在子文身邊的小妮子,哭笑不得,人家去見個好友,你跟著幹什麼……
余思凌俏臉粉紅一片,難道大肚子便不能走路了麼?可她不敢當著相公的面說這話,不然還讓相公怎麼在眾人面前樹立威嚴,只得輕輕點了點小腦袋:「相公,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為什麼他不來,而是要趙將軍去?」岳破奴撇撇嘴道。
如今邯鄲城局勢混亂,項子軒無兵無權,他躲著都來不及,還會私自跑到邯鄲城外?肯定是讓趙兄去保護他的,田虎對這少年鄙視地瞪了一眼,心中暗道。
#文#羅青煙黛眉一蹙,緩緩道:「正南王項子軒……」
#人#「羅姐姐認識他?」趙子文聽到羅青煙叫子軒兄的名字,便笑嘻嘻地道。
#書#羅青煙冷冷地道:「他可是大荊有史以來最小的王爺,我又怎麼會不認識……」
#屋#「有史以來最小的王爺?」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愕後,接著憤憤道:「這個老皇帝可真是風流呀……」
「比得上你麼。」羅青煙冷笑道。
聽到羅姐姐譏諷的話,趙子文訕訕一笑,連忙轉移話題道:「子軒兄雖然是當初最小的皇子,不過能混個正南王當,也算是不錯。」
對於這個女權主意羅閣主,趙子文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羅青煙回想到當初的往事,神色中有著一絲輕蔑之色:「正南王的身份不過如此,他的母妃是被打進冷宮的妃子,在冷宮中突然懷孕才生下他,也不知道他……」說著說著。羅青煙壓低聲音,都不好意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白髮魔女向來對皇室的皇子和王爺有偏見,對項子軒的詆毀也實屬正常,然而,趙子文和項子軒是好兄弟,聽到羅青煙的話,立刻神色一冷。很不快的冷笑道:「羅閣主,子軒兄也算得上是你的皇叔。你這般詆毀,是不是太過無理!」
趙子文的聲音只針對羅青煙一人,其他人是聽不到地,只是他身旁的余思凌模糊地聽到趙子文的話,余思凌聽到相公和師傅的唇槍舌劍,立刻拉著相公的大手,輕道:「相公。師傅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和師傅吵,好不好?」
對於趙子文,余思凌是十分瞭解的,他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又怎麼可能容忍師傅這般說項子軒。
眾人不清楚趙將軍和羅青煙爭論些什麼,不過看到羅閣主眼中幾乎要噴出火花的目光,這似乎有動手的趨勢。他們一個個緊張到嗓子眼裡,深怕趙將軍和羅閣主打起來。
剛才還和和氣氣的二人,怎麼就突然爭鋒相對起來呢,眾人奇怪著,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田虎略為猜到些什麼,趙兄看似什麼事都不在乎。可他有著逆鱗,要是有人膽敢侵犯,天王老子他都要跟他拚命,更何況是忘夫閣的閣主。
只是這逆鱗是什麼,田虎就無從得知了。
羅青煙一雙美目又變的冰冷之極,看到她目光,讓人感覺的掉到冰窟窿一般,其中更有著惱怒之色,只見她長袖之中寒光隱約可見,躍躍欲試……
在世人面前。像神一般存在的羅青煙何曾受到過別人這般譏諷。她氣的晶瑩粉嫩泛起兩抹紅暈,有種想直接拔劍和這無恥小賊一決高下!
余思凌一見師傅氣急攻心。形勢不妙之下,她立刻撲進羅青煙的懷中,雙手死死的攬住羅青煙不堪一握的纖腰,似哭似泣的哽咽道:「師傅,相公他不是有意氣你的,你不要生相公的氣,好麼?」
羅青煙被愛徒死死抱住,無奈凌兒有身孕,她不敢用力掙脫,稍微掙扎一下後,便嬌斥道:「他這般氣我,你還向著他,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上,當初在杭州,我早就一劍結果了這個小賊!」
如今的羅姐姐正在氣頭上,而趙子文是為項子軒打抱不平才譏諷她一句,趙子文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不冷不熱道:「羅閣主,正南王和我是親如兄弟,還希望你不要說什麼詆毀他的話,對於剛才我說的話,咱們打個平手,如何?」
羅青煙一聽,更是氣從中來:「你若再提皇室之事,休怪我手下無情!」她嬌軀微微顫抖著,聲音冰冷之極。
明明已經講和,這白髮魔女還生什麼氣,趙子文心中憤憤不平,可轉念一想,項子軒按理說是他的皇叔,而我是項兄的兄弟……這麼個說法,師傅姐姐豈不是成了我侄女?
呃……怪不得羅姐姐會生氣,趙子文看著冰冷至極的羅閣主,急忙打了個哈哈道:「羅姐姐,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凌兒的師傅,自然也是我的師傅,我怎麼可能會是你的……」趙子文可不敢再說下去,不然白髮魔女鐵定跳腳。
相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余思凌跺了一下腳,嬌嗔道:「相公……」
「哼,知道就好!」羅青煙冷笑一聲。
看著羅閣主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眾人長舒一口氣,要是趙將軍和羅閣主打起來,這可真不好辦,到時候真的是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岳破奴卻是眼神複雜的輕歎一聲:「要是趙將軍和羅閣主能比試一番,這該有多好……」不過他說完這一句,又有些後悔,趙將軍和羅閣主是自家人,如今面臨大敵,現在耗費力氣的打個什麼?
終於忍受不住他的田虎,連忙騎著馬躲閃而去,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心中暗忖,這個西梁少年可真是個活寶,怎麼像個娘門兒一樣囉哩囉唆的……
忘夫閣閣主對天下聞名的趙將軍,這場比武的確夠氣派。只是這岳破奴他也敢想,也不想想他們之間有著全都疼愛的余思凌,這一場較量怎麼可能打的起來。
諸女瞧得是纖纖細手握成拳頭,緊張得要命,深怕子文和凌兒的師傅比起武來。
只有梁暮菲才明白,羅青煙十分的寵愛凌兒,當初還想將閣主之位傳給她。有凌兒這個小妮子在,他們二人又怎麼可能打的起來。
余思凌的確有點害怕。嚇得眼角都閃著淚光,她看到師傅和相公重歸於好,立刻是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挽著師傅的玉臂,膩聲道:「師傅,三位師姐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們?」
經過她成功的轉移話題,羅青煙看著愛撒嬌的凌兒,微微笑道:「她們在邯鄲城內打探消息,晚上便會回來……」
既然師姐有事情要辦,余思凌自然不能和她們相聚,她微微有些失望,當看到即將日落西山,一片黃昏之時。而師傅看似要即將離去。
余思凌捨不得師傅,急忙對著羅青煙輕道:「師傅,天色已晚,不如你便在這住下吧。」
羅青煙冷冷的瞟了趙子文一眼:「凌兒,我還有要事去辦,而你一路奔波。肯定是累了,你不用管我,快去歇息吧。」
她說完這一句話,鬼魅的身形一閃,輕輕一躍,向山坡下躍去,眨眼之間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這……眾人看的一陣咋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仙子在用仙術。
看著獨行慣的師傅,余思凌眼中有著嗔意,埋怨師傅為什麼連聲招呼都不打。
高來高去的白髮魔女。趙子文早已習慣。撇撇嘴後高聲道:「我想大家應該是看夠了吧……」
全部拿著銀槍,靜靜地站在訓練場上的將士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他們一點頭就感覺到不妙。
果然,半晌後,只聽到趙將軍一句劈頭蓋臉的罵聲:「看夠了還不快訓練,罰你們晚上不准吃飯!」
聽到這話,眾將士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立刻軟了下來,不由得懊悔剛才瞎看個什麼勁……
「還不快訓練,要是有偷懶的,罰三天不准吃法。」趙子文哼了一聲道。
見到趙將軍眼中若有若無的冷光,眾將士便知道趙將軍動了真怒,立刻不敢有怠慢的開始拚命訓練起來。
稱職的戰士應該不受任何外界的影響,只知道刻苦的訓練和眼前的敵人,而大敵在前,不能有絲毫的放鬆,抓緊戰場下的每一分鐘,也許能挽救自己的小命,趙子文不給一點他們教訓,以後的訓練,騎兵團將士絕對會有所懈怠。
「大哥,我們已經做好了晚飯,等吃完飯你再會小王爺吧。」寶兒走到他的身旁,乖巧的道。
此刻,騎兵團已經醒悟到剛才的錯誤,更加拚命地苦練,趙子文看了看他們,向著岳破奴道:「破奴,你跟著他們一起訓練……」
「將軍,我不吃……」岳破奴剛要說完這句話,可看到趙大人眉頭一皺,立刻硬生生地將後面吞了回去。
趙子文又向著角落裡的田虎招手道:「田兄,走,我們去喝兩杯!」
田虎聽到要喝酒,立刻來了精神,連忙緊跟趙大人的身後,向著一處帳篷走去。
幾位小姐將趙子文圍在中央,鶯鶯燕燕地說著思念的情話,讓趙子文彷彿身處在花叢中一般幸福……
眾將士不敢再有所懈怠,一心的刻苦練槍,目光瞧都沒瞧過來,而岳破奴卻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小聲嘀咕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
邯鄲城外的十里坡,趙子文起著戰馬已經到了這裡,此時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夜空,照耀著十里坡前方的道路,遙望十里坡的一座小亭子。
趙子文清晰地記得,這裡是綁架婉柔,安王用調虎離山算計自己的地方。
依靠著皎潔的明月和星光,趙子文走了數十米,就看到一座很顯眼的茅草屋樹立再眼前。
茅草屋深處在十里坡隱秘的樹林間,要不是趙子文眼尖,還真是難找得到,心中不禁暗忖,項兄怎麼找到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藏著。
雖說項兄的正南王,是個太平王爺,無權無勢的,不過安王心眼極小,恐怕容不下正南王,項子軒躲藏也是為保命之舉。
「滴滴答答……」馬蹄聲在幽靜的樹林間十分的清脆響亮,趙子文緩慢而行,他依靠著茅草屋內隱約的燈光,看到門前站著一人。
只見門前之人看到一位騎馬的人向這走來,警惕的高聲道:「來者可是趙大將軍?」
趙子文回答道:「正是在下!」
「真是趙將軍。」門前之人很是欣喜的連忙走過來,牽過趙子文的馬,趙子文藉著月色,看到這門前之人正式項子軒的護衛。
趙子文微微笑道:「項兄可在裡面?」
護衛連連點頭:「王爺已經等候多時,將軍快請進吧……」
「趙將軍是一人前來?」護衛突然向趙子文身後望了望,又道。
十里坡和騎兵團相距非常近,都處於邯鄲城外,趙子文只是和項子軒一聚,或者將他接到騎兵團的保護之中,犯的著大動陣勢?
趙子文點了點頭,逕直的走進茅草屋內,而護衛下意識地看向四周,深怕有人跟蹤趙將軍似的。
第379章 其實
茅草屋內點燃著微亮的紅燭,照耀著整座簡陋的茅草屋,然而只有兩根紅燭在燃燒,所以顯得屋內有些黑暗,朦朦朧朧間,趙子文看到的是茅草屋內擺放著還算整齊的破舊桌椅,擺在屋內的兩旁。
「子文。」昏暗間,一個黑影突然閃現出來,親熱地叫道。
趙子文聽到項子軒的聲音,露出笑容的連忙上前,看到的是項子軒身著一襲青衫,穿得很是簡樸,不過項子軒面如冠玉,鼻如懸膽,雖然穿的簡練,可還是顯得俊朗不凡。
「項兄!」趙子文高興地拍著項子軒的肩膀,他的目光看向顯得很寂靜的茅草屋,又疑惑道:「怎麼不見方兄?」
方天宇在京城避難,為不給當時公務繁忙的趙子文再添麻煩,所以他一直和暫時在京城的項子軒在一起,趙子文離開邯鄲去西梁的時候,可是叮囑項子軒將方天宇安全帶離邯鄲,項子軒無兵無權,可至少還有幾個護衛,而叛黨在混亂中不可能盯著項子軒不放,所以逃出去應該不是難事。
然而,趙子文可不放心項子軒冒險,當初便告訴項子軒,讓他和騎兵團一起出邯鄲城,沒想到的是,項兄沒有靠騎兵團的力量,而直接出了邯鄲城,到了這裡。
項子軒看著趙子文,微微笑道:「方兄我已經派人將他送回杭州。」
方兄已經回杭州?趙子文心中感到有些奇怪,笑道:「邯鄲城一片混亂。方兄一介書生,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也算是最好不過地。」
聽到他的話,項子軒神色一凜,深深一歎道:「沒想到我大荊竟然會落到這般田地,這些叛黨真是可恨!」
項子軒眉宇間,正氣浩然。彷彿變成一位忠肝義膽的將軍一般。
趙子文安慰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項兄。這是大荊必須要面臨的困境,只要度過這一關,自然就是撥開雲霧見明月。」
項子軒眼珠子一亮,剛才還是愁怨的神色立刻一轉,點了點頭道:「就像趙兄說地,不經歷風雨,又怎能見彩虹。只希望大荊能平安度過這一劫吧。」
趙子文笑了笑,又是環顧四周森冷的樹林,緩緩才道:「項兄,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回騎兵團的營帳,這裡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這裡處於十里坡的樹林間,可是個容易被設埋伏,和被圍剿的地方。要是被安王或者楚升發現,絕對會被他們圍剿而陷入險境。
項子軒卻笑道:「不急,這裡可以賞月,我們兄弟又剛剛相聚,正好我這裡有兩壺美酒,不如我們品上兩杯再走。如何?」
盛情難卻之下,趙子文也只好等一下,再領著小王爺回騎兵團的營帳,笑道:「既然項兄有如此雅興,我當然是要捨命陪君子呢……」
……
「來,趙兄,我敬你一杯!」趙子文和項子軒在破舊的四方桌上相對而坐,項子軒為趙子文斟上一杯酒,豪爽地笑道。
趙子文端起酒杯,和項子軒輕輕一碰。一飲而盡後。看著項子軒道:「項兄,今日你的心情看來不錯呀……」
項子軒微微一怔。又是大口飲上一口:「如今我們杭州的兄弟四人,都是平安無恙,我當然是開心無比。」
方天宇回杭州,自然邯鄲的禍事無法波及到他,而夏文登這個豬哥,在邯鄲城動亂時,還是在城內調戲著京城的小姐,對於夏文登這個一介書生,而且相貌普通,自然是無人認識的,所以安全的很。
趙子文在晚飯時間,聽到大小姐提及到這位夏少爺,聽到夏少爺還在京城尋花問柳時,憤憤這夏文登早晚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夏文登一身好武藝,長得又不出眾,而多方勢力暗地裡較量著,又怎麼會去管這個風流的夏少爺,所以趙子文對於夏文登的安全,還是挺放心的。
「好,這的確值得慶祝。」趙子文端起酒杯,笑道:「我們來乾一杯……」
「乓。」酒杯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項子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趙兄,你還記得我們四兄弟在杭州的日子麼?」
數杯過肚,趙子文黝黑的面龐有些微紅:「怎麼會不記得,我們江南四大豺狼當時在錢塘,可是有著說不盡的瀟灑風流往事……」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紅花更護床。」項子軒舉起酒杯,搖頭晃腦的輕聲吟道。
「哈哈……」趙子文聽的是哈哈笑道:「沒想到項兄你也會『淫詩』呀!」
小王爺雖然身為江南四大豺狼之一,可卻從未「豺狼」過,更別談念什麼吟詩,此刻趙子文聽到有著君子風範的小王爺吟詩,不禁打趣地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趙大人嘴角淫蕩的笑容,項子軒又怎麼不會不知道者「吟詩」是什麼意思,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趙子文:「這句詩雖然是夏兄所念,不過似乎是你所作吧?」趙子文想到廟會的時候,夏少爺以這一句詩艷驚四座,不禁也跟著大笑起來:「夏少爺可是咱們四大豺狼之首,每次出盡風頭的都是他。」
在杭州的日子,趙子文四人遊遍杭州的每個角落,不時地調戲一下過往的小姐,偶爾吟吟詩,對對楹聯,好不逍遙。
想到以前夏少爺一張口就是淫詩,而且引起公憤,讓過路的小姐都是嗤之以鼻,項子軒露出回味的笑容:「真希望我們能夠再回到杭州,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會有這麼一天的。」趙子文望著茅草屋外的點點星光,希冀的道。
二人剛才還有說有笑,此刻卻變得微微有些傷感,項子軒連忙話題一轉:「趙兄,你還得我們在群芳閣初次相見的時候吧……」二人在門外的月光和屋內燈光下,對酒當歌,回憶著在杭州逍遙的往事……
「趙兄,在文壇會上,你的《少年強》可真稱得上是艷驚四座,讓我也是為之大吃一驚。」項子軒已經是不勝酒力,白淨的臉頰通紅一片,可仍然是揮舞著手中的酒杯,哈哈大笑道。
趙子文也有些犯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嘿嘿笑了兩聲。
「趙兄,你知道嗎,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項子軒有些躍躍欲墜,扶著桌子道。
趙子文擺了擺手,哈哈笑道:「項兄,你說這話可真是夠寒磣人的。」
項子軒卻是突然將一隻手搭在趙子文的肩膀上,口中呼著酒氣,醉意熏熏的道:「怎麼會,趙兄可是文采皆不凡,在群芳閣唱得曲子也是讓人驚訝萬分……」他欲言又止,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趙子文聽的帶勁,嘿嘿不停地笑著。
……
「其實……我想殺你!」項子軒眉宇間驟然透著一股寒意,冷冷道。
這一句話卻話卻如同冰刺,直刺趙子文的心臟……
茅草屋內剛才的歡聲笑語,因為他的這一句冰冷的話語,急劇的降溫,戛然變成一個冰窟窿。
項子軒剛才的酒意似乎是裝出來的,只見他此時的眼中神色,殺機肆虐,一隻手仍然搭在趙子文的肩膀,凝視著趙子文深不可測的雙眸。
趙子文面不改色,可嬉皮笑臉之色全無,他玩轉著手中的酒杯,一字一句的冷然道:「為……什……麼!」
看到他一點都不驚訝的神情,項子軒微微有些詫異,冷笑道:「我只是要拿回我應得的東西,而你卻是我的絆腳石!」
「是麼,呵呵……」趙子文依舊擺弄著酒杯,可眉宇間的黯然之色,溢於言表,他露出苦澀的笑容,他曾經懷疑到項子軒的身上,可項子軒是他的最好的朋友,親如兄弟!他不敢去想……
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另一撥勢力的幕後者正是他的兄弟項子軒,而且此刻的項子軒已有殺他之心,而這裡正是個圈套,是個陷阱。
項子軒舉起酒杯,又倒滿,不緊不慢道:「趙兄,我想你應該知道,你是這次動亂的關鍵者,很多人都想你死,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曾經以為你是個無所求的太平王爺,沒想到你也想要得到皇位,想得到凌駕天下的權利。」趙子文看著項子軒,彷彿希望能看透他的心……
項子軒角泛起一絲冷笑:「我說過,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
第380章 霸王一出,天下臣服
應得的?項子軒連續兩次提到這三個字,趙子文心中有些疑惑,看著項子軒道:「你只是一位小王爺,皇位難道還該你所有?」
聽到趙子文的話,項子軒臉龐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一點都不像平常的翩翩君子正南王,他咬著牙道:「你又怎麼會明白,我這是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趙子文越聽越覺得奇怪,項子軒的話其中暗藏深意,也許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趙子文忍不住試探道:「王爺說這話,未免太有違常理,皇位本應猶太子繼承,而你正南王,要奪皇位,這就是造反!」
項子軒平息心中的憤怒,緩緩舒一口氣,心中縝密的他立刻察覺趙子文是在探自己的話,他冷笑著譏諷道:「子文,你不要指望能在我身上探查到什麼東西,即使讓你查到,你也活不過今晚……」
正南王的話一說完,只見茅草屋周圍發出「颼颼」的響聲,一道道黑影閃過,戛然間已經是圍住茅草屋的四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趙子文感覺到門外隱隱的殺氣,卻是面不改色的哈哈笑道:「項兄,你果然是『盛情款待』我!」
對於還能笑出來的趙大將軍,項子軒眉宇間閃過一絲惋惜,歎聲道:「子文,你知道麼,群芳閣的初次相識,我就已經感覺到你的不凡,所以我故意接近你。雖然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你的機智你的學識幾乎無人能及,只不過……」
項子軒欲言又止,他凝視著趙子文,又接著道:「只不過讓我失望的是,你無慾無求,只希望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所以我不敢拉攏你,以免暴露我的大業。如今你成大患,我不得不除你!」
原來一位高高在上的小王爺為什麼會故意接近一個小書僮,全因為這個,趙子文看著深藏不露的項子軒,冷笑道:「項兄,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更聰明,更有心機。竟然能隱藏的這麼深。」
此時茅草屋周圍數百個手下手持連弩已經蓄勢待發,任他趙子文武功再高,也絕對是插翅難飛,項子軒並不心急,舉起酒杯,輕輕抿上一口,發出自信的微笑:「子文,其實你早已經察覺到我的可疑。只是你太重感情,不願意去懷疑我,我說得對麼?」
「很對!」趙子文望向屋外蓄勢待發的殺手,正色道:「在皇上壽辰夜宴的當晚,為什麼殺手會選擇刺殺你,而不是八皇子或者是皇上。這讓我很疑惑,如今想來,應該是安王已經察覺到你並非像表面這麼假單,這讓安王感到不安,所以他選擇最先刺殺你!」
「精彩,精彩!」項子軒哈哈大笑著,可眼中的冷光更現,殺機凜然,這位能謀善斷的趙將軍,絕不會背叛皇上。他絕對是個最強大的威脅。只能殺之!
「可惜……」項子軒冷冷道:「可惜你太重感情,你輸就輸在這裡!」
「輸也罷。贏也罷,我趙子文不會在乎這些。」趙子文突然神色一凜的看著正南王:「我只是想問你,當初平南王攻打杭州,是不是你指使的?」
項子軒微微一怔,心中暗忖,反正趙子文是個將死之人,便讓他死個明白,畢竟他與我也曾經兄弟一場。
「平南王的確是我暗中指使。」項子軒英俊的面龐露出輕蔑之色:「可惜平南王太廢物,一萬多大軍竟然遲遲攻不下杭州,而且還被翻盤,讓我的計劃化為烏有!」
自從知道李掌櫃的真正身份,趙子文已經明白,當初的平南王攻打杭州是為李掌櫃而來,據說老皇帝最敬重的人是他的皇兄項胤禛,而且還是項胤禛將皇位傳給如今的老皇帝,所以他們要拿抓住李掌櫃,拿他的性命威脅,逼老皇帝退位,即使不能讓老皇帝退位,也能夠占杭州這塊寶地為王,然後漸漸發展勢力。
「既然杭州叛軍由你指使,那麼叛軍的山賊強盜也是你聚集的?」趙子文突然眸子泛著無比的冷光,一字一句有力地道。
項子軒隱隱感覺到趙子文身上散發的殺氣,他神色一凜,然而心機深沉的他同時明白趙子文想要問的是什麼問題,他不置可否道:「強盜和山賊是亡命之徒,自然是最好聚集起來的,也更不容易引起別人對我的懷疑!」
聽到項子軒詳細的解釋,可趙子文在乎的不是亡命之徒的利用價值,他眉頭一皺,冷冷道:「既然這群亡命之徒是你的手下,那麼我送安寧公主遠嫁遇到的強盜襲擊,也是你指使的?」
項子軒端著酒杯,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安寧公主的死完全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究竟誰射的這一箭!」
「不是你指使的?」趙子文感到疑惑,問道。
項子軒搖了搖頭:「殺安寧公主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我項子軒不會去幹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派手下攔截你們,只是想給你創造機會,讓你帶安寧走,只是沒想到會發生意外……」
他的一席話讓趙子文已經徹底的明白,在八皇子府,公主的丫鬟突然被殺,安寧公主的「弄巧成拙」全是因為被項子軒算計,而項子軒的目的就是拿這個要挾自己,然而安寧嫁往匈奴,這個秘密將會永埋地下,所以項子軒需要安寧留在大荊,被自己偷偷藏匿起來,更是最好不過!
可結局卻是讓二人難以預料……
正南王沒有殺安寧的理由,可究竟會誰是要殺安寧。難道還有另一股勢力想拆破正南王的陰謀?趙子文心裡不停地思索著,可仍然找不到任何線索,想到安寧的死,現在連兇手都不知道,他心中不禁一陣絞痛……
「可笑,真是可笑……」趙子文自嘲的哈哈大笑著:「我一直認為最好的兄弟,卻從頭到尾在算計著我。而我卻一直信任著,被蒙在鼓裡。」
項子軒雖然心狠手辣。心機比常人要深,可對於這位重情重義的趙將軍,還是無比的敬佩,他眼神的冷光變成一絲惋惜之色:「子文,如果我不是……」
他欲言又止,接著道:「……也許我們真的能成為一輩子的好兄弟!」
趙子文總是感覺到項子軒並非一個小王爺的身份這麼簡單,可卻察覺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冷笑道:「安寧不管是不是所殺,可卻因你而死,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不再是兄弟,再見面之時,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項子軒看著他眉宇間肅然的殺氣,心中暗忖。子文還是不能改變自己的性子,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這般重感情,只會讓他會有牽絆,難成大事。
二人終究從今夜起,身份已經完全挑明——是敵非友。
已經明白觸犯到趙將軍逆鱗的正南王。更是明白今夜是殺他的最好機會,不然就後患無窮,項子軒神色一凜,冷酷的眼神看著他:「要是你能躲過今晚這一劫,再說這話才不遲!」趙子文眼神飄向靠在桌旁的虎頭槍,冷冷笑道:「王爺這麼著急殺我,難道王爺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
聽到這話,項子軒心中隱隱擔心會不會有人前來救趙子文,到時候反倒被趙子文的騎兵團所包圍,可趙子文向來喜歡獨行。對自己又疏於防範。侍衛也未察覺到有人跟蹤而來,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可能性。
「你知道麼。你的皇兄留過一個錦囊給我。」趙子文不等項子軒說話,說著從懷中掏出已經有些破舊的錦囊,淡淡道:「只是我自今還未拆開。」
項子軒看著這還未開封的錦囊,心中隱約的猜到錦囊裡的內容,可卻不敢確定裡面的內容,眼神閃過一絲盼望之色:「不如現在便拆開,看看裡面寫的是什麼?」
趙子文早就想拆開看一看,一邊打開錦囊一邊說道:「當初我懷疑你之時,還以為錦囊會是與你有關,可是李掌櫃又怎麼會知道你的野心,所以我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
項子軒聰明無比,他瞞過所有的人,又怎麼會被一個深山的老頭所察覺,他眼中不免露出得意的眼神,可腦袋探向錦囊,想看看到底寫的到底是什麼。
趙子文緩緩將錦囊才拆開,一張字條引入眼簾,只見上面寫著非常簡練的八個大字,可八個大字顯得無比的威嚴:「霸王一出,天下臣服!」
果然是它!項子軒心領神會,眼神中露出無比的喜色,目光不由得看向趙子文一直帶在身邊的虎頭槍……
霸王一出,天下臣服,這是……趙子文瞳孔緊縮,一雙虎眸緊緊地看向這把威猛無比的虎頭槍,喃喃道:「這是項羽所有的霸王槍!」
在趙子文世界裡的項羽,他精通十八般兵器,其中獨愛百兵之王——槍!傳說項羽起兵之前會稽郡曾天降隕石,後項梁私下請當地鑄造兵器的名人們來用此石取鐵為項羽鍛造兵器,經九天九夜終鍛成一桿巨型鏨金虎頭槍,長一丈二尺九寸,重一百二十九斤,僅槍桿就有碗口般粗細,項羽為其起名曰「霸王!」
如今的項羽已不再是趙子文那個世界裡的西楚霸王,可兩個時空的人仍然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擁有著霸道無匹的霸王槍。
想當初抗匈奴時,項羽就是用這把霸王槍衝鋒陷陣,槍鋒銳利,點到必死,槍身巨重,掃到必亡,無人可擋。不知道有多少匈奴勇士殞命在霸王槍上,霸王一出,天下臣服,也因此而由來,聽到這一句,直讓所有敵人聞風喪膽……
霸王槍是匈奴人的夢魘,大荊的開國皇帝就是用著這把霸王槍。趕走匈奴,建立大荊。而霸王槍一直在項氏手中傳接著,據說霸王槍可以號令群雄,執掌兵權,只是霸王槍卻消失數十年,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霸王一出,天下臣服,有這等霸氣的威嚴。還能是什麼槍?」項子軒眼神中有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貪婪神色,不緊不慢道:「趙兄的奇遇真是讓人驚歎,竟然還能得到聞名天下的絕世神兵……」
原來李掌櫃的錦囊之中告訴的是這把槍的來歷,趙子文緊握著霸王槍,心中暗忖,怪不得平南王肯聽項子軒的命令,發動叛亂,其中也和項先祖的霸王槍有關!
「你應該一直在尋找這把槍吧?」趙子文不冷不熱的看著項子軒道:「你把我引到這裡。也是為奪霸王槍。」
項子軒不免露出一絲嘲諷笑意:「趙兄,如果你早點拆開這封錦囊,就不會陷入到如此困境!」
想到以前羅青煙提到這把槍的重要性,趙子文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把槍來頭竟然這麼大,如果霸王槍真的像傳說一般,號令群雄。奪取兵權,豈不是天下也唾手可得?
已經完全明白其中局勢的趙子文突然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項子軒,我想你應該明白,邪不勝正,你是不可能會成功地!」
「哼……」項子軒重重一哼:「你如今插翅也難飛,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插翅也難飛?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怎麼困的住我!」趙子文徑直地站起身,手中緊握霸王槍,一股霸道的威嚴瞬間發出。
項子軒心中微微一驚,連忙拿起藏於桌下的長劍,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既然項子軒敢與趙子文這麼近的相對飲酒。自然有對敵的法寶。趙子文不敢貿然上前抓住項子軒。
「項兄,你知道麼。如果你只是造反,我會放你一條生路。」趙子文殺意更甚地說道:「可惜你傷害了安寧,讓她離我而去……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就像項子軒所說,趙子文是個太重感情的人,這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缺點,他心中雖然很想殺項子軒,可項子軒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最親的兄弟,也許當面臨下手時,他可能還是下不了手……
項子軒搖了搖頭:「趙將軍,你有時候也太過自信,你最好應該想好怎麼逃出這裡才對。」
趙子文凝視著他:「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不信我們試試!」
這一句在無比聰明的項子軒耳邊響起時,他眼中閃過訝異之色,暗忖,難道趙子文留有後手?
可空口無憑,習慣眼見為實的項子軒不會輕易相信,他嘲諷一聲:「我倒是要看看從來習慣單獨行動如何憑著一擊之力力王狂瀾的!」
即使一個再強,也難抵擋漫天的箭雨,項子軒臉色猙獰的看向門外埋伏好的手下,就等他一聲令下,全部齊射趙子文,除非趙子文會飛,不然定要死在這裡!
項子軒雙眸中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對於趙子文,項子軒當初使用多個計謀,希望拉攏他,可以看出項子軒想成為他的盟友,而不是敵人。
趙子文捕捉到小王爺的神色,心中暗忖,項子軒良知未泯,還有救,可惜他讓安寧枉死,這個仇我不得不報!
「正南王,我會留你一個全屍的。」趙子文將霸王槍高高舉起,橫握著道。
這句話對於高傲自信的項子軒,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刺激,他氣得小臉一紅,怒吼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殺我!」
項子軒說完這句話,朝著門外大吼一聲:「殺!」
「鏘鏘鏘!」戛然間,茅草屋的響動聲勢駭然,似乎有著無數的人向裡面湧入著,趙子文更是清楚地聽到颼颼的聲音,分明就是連弩上弦的聲音!
趙子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原來小王爺想射死我……
在趙子文意料之中的是,茅草屋內,突然有一道暗門被打開,從暗門內突然衝出四位高手,他們迅捷衝到項子軒的面前,保護著他。
趙子文有自信能夠生擒項子軒,然而項子軒敢和自己相對飲酒。說明他肯定有其他的招數,茅草內的暗門突然的打開。趙子文所以才意識到這一點。
項子軒笑道:「趙兄,看我們第一次的較量,究竟誰輸誰贏!」他身前的四位高手同時露出猙獰的笑容,能將名滿天下的趙將軍斬殺,這是何等的榮耀!
在弩手即將全部衝進茅草屋內的時候,項子軒剛要率先從暗門退出茅草屋,眼角的餘光看到的是招子文拿起一隻酒杯。把玩一下後,隨即猛地砸向地面。
「乓!」一聲清脆的響聲頓時響起,破碎的酒杯也緊跟著濺射開來……
項子軒瞳孔緊縮,立刻感到不妙,大吼一聲:「不好,快撤!」
正南王語畢後,只聽見颼颼的聲音發出,而且是極其的凌厲。不像是普通的連弩所能發出的聲音……
「諸葛連弩?」項子軒心中更是驚詫萬分,可他心機不是常人所能比,他瞬間又冷靜的分析,知道這次計謀失敗後,必須趕快離去,不然連小命也會丟在這裡。
「啊啊……」茅草屋外慘叫聲四起。藉著月光的照耀下,能夠看到倒影在窗紙上的影子不停地再倒下……
茅草屋外的形勢顯然是一邊倒的局勢,正南王的手下儼然變成了暗藏士卒的活靶子。
趙子文看著想逃跑的項子軒,淡淡道:「既然我早已發覺你的可疑,雖然我不相信,可我又怎麼會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
「你……」本以為非常瞭解趙大人性子的項子軒一時氣結,他緊握著拳頭,壓制住怒火,冷笑道:「暫時的失利,不代表我以後還會輸!」
「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趙子文即使下不了手殺他。也要將他抓住。趙子文語畢,提起霸王槍。猛地向項子軒衝去。
看著在紅燭微弱的燭光下,霸王槍閃爍著冷冽的寒芒,槍頭間更是龍吟一般的輕顫聲,直讓人為之膽寒!
四大高手心中戛然一驚,他們躲在暗處時,就已經聽到趙將軍手中的神兵是霸王槍,只聽聞霸王槍霸道無比,可看到之時,更加感受它凌厲的殺氣和威嚴,讓人倍感壓力,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項子軒感到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可他卻一點都不驚慌,突然間,他從茅草屋的一角拿出一包東西,往趙子文地上空拋去。
「撲……」一聲輕微的響聲,包袱內頓時白煙四起……
「石灰粉!」趙子文感覺到是這種東西的時候,心中暗叫卑鄙,可對於項子軒來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漫天的白霧四灑,趙子文連忙蒙上眼睛,而項子文趁這個機會徑直的從暗門逃走而去。
然而,項子軒四位高手卻是向趙子文衝去,這一個殺趙子文的機會,他們可不會放過……
趙子文抬起雙臂護住臉,他內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逼人的殺氣,與此同時一道道閃亮的劍光從左前方向他的胸口射來,劍雖然未到他的身前,可是逼人的殺氣早已將花雨排浪般逼向兩側。
「趙將軍,我來救你!」突然一聲怒斥傳入趙子文的耳中,岳破奴在殺完外面的敵人時,就看到趙將軍被困白石灰的灰霧之中,他連忙手持銀槍奮力的衝進來,速度無比的快。
即將衝進霧中的岳破奴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而他的長槍已經找準地方,怒吼一聲,身軀從馬上飛起,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全力劈向襲來的四劍。
「錚!」一聲驚天巨響,岳破奴的一槍狠狠劈在四人的劍身上,槍與劍發出的電光火石一般的碰撞。即使岳破奴的一槍無法將他們全部擊退,可也是打斷了他們的攻勢。
趙子文從雙臂的縫隙中,已經模糊的觀察到四人所在的位置,他一手持槍,等待他們的再次攻擊。
四人明白,一擊不成,已經梁成敗局。可如今不逃是個死,逃也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
趙子文和岳破奴的目光注著對方的動作,縹緲的煙霧之中,驟然間,一名灰衣男子揮動冷森森的長劍彷彿形成了一體,呼嘯著向趙子文攻來。
在與四柄劍的對碰中,岳破奴的長槍顯然有些變形,所以岳破奴拋下長槍。突然拔出腰間的長刀,長刀從刀鞘中彈射而出,發出一聲悅耳的長鳴,力貫長刀,刀影顫動,泛起漣漪不斷的光影,霸道的刀氣排開周圍的白霧,灰衣人身軀的輪廓無所遁形。
刀劍相交發出彭的一聲巨響。以他們為中心,兩股強大的氣浪向周圍瀰散開來。
趙子文沒想到,這岳破奴的刀法也是一流,還真是個人才……
茅草屋外的騎兵團將士,看到白霧中敵人的身影,又是摘下諸葛連弩。連續向那灰衣人射出三箭,那灰衣人身法古怪之極,在空中巧妙的一個旋轉,以自身為軸,長劍劃出一個瑰麗的光環,將射出的羽箭一一擊落。
將士們不敢多射,諸葛連弩威力驚人,他們即使非常自信,很還是深怕錯傷到趙將軍和這新來的小士卒。
想到當初親如兄弟的項子軒,如今卻要和他以死相搏。趙子文心中一片黯然。他始終不明白,瀟灑翩翩的太平王爺為什麼也會執著於這個過眼雲煙的權勢和皇位。
在趙子文心念間。忽然感到對面一股奇冷的寒意猛然襲來,對面四人的神情似笑非笑,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弩弓,他們瞬間扣動扳機,四道寒光閃電般向他的胸口射來,事發倉促,而且趙子文和他們的距離是如此接近。
趙子文暗叫不妙,出於本能身體向後一個仰翻,後背幾乎平貼在了剛才飲酒的飯桌上,他躲過第一次弩箭的射擊,第二次轉眼又至,只是第二次卻少了一隻羽箭,最靠近趙子文的一人同時發動,長劍換成匕首,手持匕首瘋狂地攻來。
「找死!」趙子文怒吼一聲,身體一個滾翻躍離飯桌,卻還是無法避開偷襲人的匕首,身體一個及時的側旋,躲過偷襲者的致命一擊,胸前的衣襟已經被劃開,而胸口的肌膚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要是趙子文再遲疑上片刻,胸口定要被這偷襲者洞穿。
弩箭加偷襲,配合的天衣無縫,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要不是趙子文身手敏捷,早已經命喪當場……
看到趙將軍受傷,岳破奴雙眸發紅,怒吼一聲的向四人其中的二人衝去,希望能拖住兩個人……
「錚錚錚!」岳破奴和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而另外一人將弩箭射完,也跟著抽出一柄匕首,他的身法靈動到了極點,有些矮小的身軀螺旋般升騰至半空之中,鬼魅般向趙子文襲來。
被岳破奴纏住的二人,想不理岳破奴,去合理攻擊趙子文,可岳破奴不是省油的燈,他刀鋒一抖,滿天刀光將他們的身軀完全籠罩,讓他們不敢再分心。
趙子文冷笑一聲,手中長槍捲起驚濤駭浪全力迎擊衝來的刺客,刺客見到他的槍勢迅猛,不敢硬碰,匕首的尖端在他的槍身上輕輕一觸,矮小的身軀向後盪開。
身後傳來一聲嬌叱,卻正式梁暮菲衝了進來,及時阻住了他的去路,而趙子文凝聚全力的一槍居高臨下的向他的頭頂劈落,那刺客嚇得臉色蒼白,苦於無路可退,只好用匕首硬接趙子文的霸道一槍。
霸王槍加上項羽所創的單手十八挑,這樣的驚天一式,根本無人能擋,就算是楚升也只有躲得分!
長槍磕開了匕首,槍尖沿著他的頭頂力劈而下,將他矮小的身軀從中劈成兩半,梁暮菲目睹眼前慘狀,有些不忍的閉上妙目。嬌軀更是有些微微地顫抖著。
田虎也緊跟著衝進茅草屋內,幫助岳破奴消滅剩餘的刺客,戰鬥很快便結束,四名灰衣刺客一個都沒有逃,在多人的聯合誅殺下,全部命喪當場,茅草屋內的斑斑血跡。顯得很是狼藉。
梁暮菲依舊蒙著雙眼,香肩微微地顫抖著。趙子文心裡看的好笑,拍了拍的她香肩,沒好氣道:「你說一個女孩子家,跑進來幹什麼……」
曾經的女殺手刺殺任務只是割喉,一劍解決,快捷而又簡練,她何曾看到這般殘忍的殺法。
「我……」梁暮菲不敢看滿地腸子和腦漿。直接抱住趙子文,將她的小腦袋埋在趙子文的腦後,輕聲道:「你以為我想我嗎,我還不是擔心你。」
岳破奴雖然英勇,可看著地上的猙獰,也忍不住乾嘔幾聲,他深吸一口氣,哈哈笑道:「趙將軍。你可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能算到正南王會算計你!」
趙子文眉宇間閃過一絲蕭條之色,苦笑一聲:「我倒是希望我算不到……」
「子文……」擁住他的梁暮菲,最能感受到他此刻複雜難言的心境,兄弟變成敵人,這種變化實在讓人難以接受。輕聲道:「項子軒這般算計你,對你毫無兄弟之情,你又何必太在乎?」
一位小姐又怎麼能明白男人之間的兄弟情,趙子文深深一歎,踏著大步向外走去……
……
漆黑的夜晚,騎兵團的將士早已歇息,雖然今夜只是不費力就將項子軒埋伏的刺客全部殲滅,可將士們鍛煉一天,實在有點疲憊不堪。
一輪明月仍舊是高掛在天空之上,只有趙子文獨自一人行在樹林間。他睡不著。心情有些低落,當初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恐慌感隨之而來,是項子軒這位好兄弟陪伴著他度過最艱難的歲月,所以其中的感情深厚不言而喻,如今要刀兵相見,趙子文的確有點複雜難言……
趙子文緩緩踱步,不時地看向皎月,看著月光向前行著,他不經意地抬頭間,突然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遠處,而且很熟悉很熟悉。
在趙子文數位紅顏知己中,唯有夏萍這個小妮子的身材最為較小,趙子文下意識的輕聲叫道:「夏平……」
聽到無比熟悉的聲音,夏萍嬌軀微微一顫,接著連忙轉身,當看到子文向這緩緩走來,她又羞又喜的撲進子文的懷中,嬌嗔道:「子文!」
趙子文卻是輕輕拍了她的小翹臀,言語中透著責怪之意:「你這個小丫頭,怎麼現在還不睡覺?」
感受到他手掌的熱力,夏萍嬌軀如同觸電般的一顫,更覺得俏臉火熱,羞的低著小腦袋道:「小姐她……」
「大小姐怎麼呢?」趙子文見夏平扭扭捏捏的,不禁奇怪道。
夏萍目光偷瞥向遠處,長長的睫毛顫顫巍巍著,說不出的可愛,她支支吾吾道:「小姐她……她早河裡洗浴在。」
在洗澡?趙子文心中急跳兩下,又是吞下一口口水的道:「大小姐怎麼半夜出來洗浴?」
夏文登輕道:「小姐一直呆在軍營之中,已經十多天未洗浴,所以忍不住讓我幫她把風,她去河中沖沖洗浴一下……」
雨晴本來就是個愛乾淨的管家大小姐,趙子文恍然大悟,隨即露出嘿嘿的笑容,向著夏萍道:「你別出聲,我去瞧瞧大小姐。」
夏萍心裡一跳,臉色嫣紅一片,心中暗啐一口,這個壞蛋!
不等小妮子說什麼,趙子文早已是跺著輕步,緩緩向小河走去……
本來是平靜的夜晚,隨著趙子文的靠近,嘩嘩的水聲隨之不斷打破夜空的寂靜。
趙子文一邊向河邊走著,一邊心中暗想,這個大小姐今天怎麼會這麼大的膽子來這個小河洗浴?光靠夏萍這個小丫頭怎麼能守得住,叫你相公我來豈不是更好?
然而,趙子文最擅長就是監守自盜,嘿嘿!
一邊想著,他翻過土坡,當他看到河水中的情景時,全身不禁劇震,半輪明月的照射下,清澈的小河映襯出粼粼波光,在河水之中,一具潔白的胴體不斷的舞蹈著,水花四濺,那如同珍珠般的水珠不斷從如玉的肌膚上滑落,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胸前起伏的峰巒是那麼的動人,柳腰不盈一握,玲瓏的曲線襯托著她那角色身姿,終於,她轉過來了,面對趙子文這個方向,但她顯然沉醉於河水,並沒有發現趙子文的存在。在那絕色的面龐上,盈盈秋水的眼眸深處流露出對河水的迷醉。隨著不斷擺動的身姿,妙態畢現。
第381章 小河旖旎
夏雨晴這時春彎玉股、豪乳纖腰,處處妙相畢露,曼妙動人的嬌軀上,只有一件紅色的「鴛鴦」肚兜,欲遮難掩更增艷麗,清清的河水猶自順著她的身體曲線向下流淌著。
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她雪膚上的水珠晶瑩剔透,水珠緩緩從她嫩白光滑的肌膚上緩緩而下,順過她修長的脖頸,深深的乳溝,動人心魄,直讓人心裡發顫……
一道道穿林的月光,映照在她頎長窈窕、長髮如瀑的胴體上,金黃色明暗光影使她近乎全裸的身體美得如迷離夢幻,尖削的香肩與尖挺的酥胸構成優美曼妙的線條,如同一幅絕妙的美人沐浴圖,把趙大人看的是癡呆不已。
平時的大小姐俏臉寒霜,此刻大小姐變成一位嬉戲在河中的絕美少女,實在惹人眼球,趙子文瞪大著雙眼,根本捨不得移開眼睛。
「這個壞蛋……」躲在一棵大樹後的夏萍,看著趙大人一雙眸子放著狼光,不由得輕嗔道。
口水都快滴出來的趙大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小姐的身上,又怎麼可能會聽得到後面小丫頭的聲音,他呆呆地看著,眉目含春,嬌媚滴人的大小姐。
也許是因為站的太累的緣故,趙子文不禁輕輕一挪腳……
「嘶……」他雙腳碰到跟前的沙石,發出嘶的一聲。要是在白天,肯定是不會被人注意的,可在這一個如此寂靜的夜晚,這響聲十分的刺耳。
……
夏雨晴正用清清的河水洗的歡愉,如玉的雪膚都泛著點點潮紅,可她當她聽到河岸的響動時,然而夏萍是不會靠這麼近的。她立刻嚇得一嬌軀一顫,向下一蹲。雙手護在胸前,聲音顫抖地道:「是誰!」
向來矜持的大小姐,可是視貞潔如生命的女子,她心中又驚又怕,深怕躲藏的人是個淫賊,被人窺見的話,以後還怎麼活……
本來想多看兩眼的趙大人。無奈地站出身來,朝著大小姐,訕訕笑道:「大小姐,是我!」
夏雨晴當看到眼前人壞壞地笑臉,不是別人,正是這可恨的人,她心中又羞又喜,可當發現自己是幾乎裸露的身子的時候。她羞不可言,心中一急,突然踩到一塊光滑的石頭,她順勢一倒,逕直的向後倒去……
「雨晴!」趙子文看的嚇了一跳,深怕大小姐發生什麼意外。急忙不脫衣服的就跳進河裡,他瞬間就游到夏雨晴的地方。
夏雨晴此刻已經嗆了幾口水,看到焦急神色的子文,她心裡甜絲絲的……好像因為裸裎見人羞不可抑,可是近乎赤裸的胴體又無處躲藏似的,窘迫地停了一下後,竟然一下子撲到了趙子文的懷裡。
真個是溫香暖玉抱滿杯,香骨珊珊,所碰處清涼細膩,溫潤柔軟。眼下是粉光緻緻的誘美肩頭、光滑的脊背。還有碩美動人的雙丘,耳邊聽到的是她咻咻的鼻息。胸前抵著的是她飽滿堅挺的酥胸,縱是一個聖人,此時又怎能不為之情動。
趙子文看著這樣一個絕美的尤物,呼吸不免急促起來,下身更加覺得火熱,血脈膨脹的恨不得直接將大小姐撲倒在這小河之上……
二人身上濕淋淋的,而夏雨晴全身只有著一件紅色的小肚兜,大部分的肌膚是外露的,無比親密的接觸讓她感受到子文下身的火熱,她俏臉火燒,嬌軀滾燙似火,似乎都能將這河水給燙熱。
趙子文略顯急促的呼吸,熱氣噴在夏雨晴敏感的耳垂上,更讓她感到嬌軀無力,火一般的難受,難受的她忍不住扭動著不堪一握的柳腰……
隨著她輕輕的擺動,無意識的將她溫婉光滑、柔嫩動人的胴體摩擦著趙子文的身體和心神,讓趙子文更是無法遏制地堅挺起來。
乖乖,這不是逼人犯罪麼,趙子文吞嚥著口水,看著無比嬌媚的大小姐,輕聲道:「雨晴……」
聽到他深情的輕聲呼喚,夏雨晴更覺得俏臉火熱的發燙,她長而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粉嫩的小臉蛋紅的快要滴出水來,十分的誘人……
大小姐似乎欲拒還迎,趙子文一時精蟲上腦,大手攀上大小姐高高聳起的酥胸,一隻手更是悄然探上她彈性十足的翹臀。
「嗯……」大小姐嚶嚀一聲,羞的雙頰飛霞,緊緊抓住子文作怪的雙手,檀口吐出急促的芬芳:「子文,不要,這裡可是……」
在趙子文的思想裡面,女子可是個心口不一的動物,不要當然是要了,他心神一蕩,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隻火熱的大手輕輕伸進她紅色的鴛鴦肚兜裡,正覆蓋在她豐滿挺拔的玉乳上,那柔滑的感覺讓趙子文心中一陣讚歎,大小姐的真是大呀。
夏雨晴一聲嬌呼,紅暈從臉龐紅到脖子裡,只感覺到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嬌嫩上一陣緩慢揉捏……她身體便似中了魔咒般,癱軟了下來,臉頰如同火燒,卻興不起反抗的念頭,一陣微涼的威覺傳來,卻是趙子文大手正按上那兩棵鮮紅的相思紅豆上。
「嚶嚀」,一聲嬌呼自大小姐小口中發出,她氣喘吁吁媚眼如絲,檀口輕吐道:「你這壞蛋……」
這裡可是野外,這個壞蛋怎麼能這般作弄我,大小姐心裡又羞又驚,心中卻忍不住有著絲絲的刺激的感覺,她俏臉一陣潮紅,無力地靠在子文的胸膛上。
趙子文火熱的難受,雙手順勢下滑,持她雙乳握在掌中,手指滑動,撫摸著她滑若凝脂的細膩肌膚。一陣淡淡的幽香傳入鼻孔,讓他慾望大漲,一隻手掌摟住大小姐細若無物的腰肢,另一隻手自腰間輕輕往下,只往那隆起的翹臀上摸去。
大小姐的身材本就是美妙絕頂,這一觸摸,只覺她翹臀緊繃極富彈性,竟如上好的緞子般滑潤,只手竟然把捏不住,將她身軀抱進懷裡,雙手撫上她高翹的臀瓣,緩緩一陣揉捏,大小姐紅唇輕啟,小口中吐出如蘭的芳香,嬌軀火熱無力,一陣情動的輕顫著……
已經嘗過男女歡愛甜處的夏雨晴,怎麼能受得住趙子文這般挑逗,她瑤鼻呼吸急促,緊緊將趙子文的虎腰抱緊。
此刻,大小姐雙手環抱在趙子文的虎腰上,秀髮上不斷滴落著晶瑩的水珠,在月光的映襯下,她的嬌軀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動人心魄。
趙子文的鼻息急促起來,黝黑俊朗的龐漲得有些微紅,他忽然雙手下落,捧住夏雨晴兩瓣豐潤飽滿的玉臀,把她拖了起來,夏雨晴呻吟一聲,兩條修長豐膩的大腿一下子挾在了趙子文的腰間,她環著趙子文的脖子,在他壯實的肩頭,美目又羞又怕。
她的肌膚比象牙更細膩,比美玉更濕潤,比細瓷更光滑,伴隨著她細細如歌的呻吟,嫵媚而魅惑,妖魅般的誘惑使趙子文火熱難堪而又更加急切,可是夏雨晴卻羞不可言,仍然迎還拒地遲延著他的進入。
趙子文一口吻住大小姐的櫻桃小口,深深的吸著大小姐的香唇,感受到甜甜的滋味,趙大人又是心神一蕩……
「這個壞蛋,登徒子!」夏萍又怎麼聽不到小河裡發出的動靜聲,她俏臉嫣紅,輕啐一口道:「大小姐怎麼會從了這個壞蛋……」
若有若無的呻吟,十分的撩人,夏萍越聽越覺得羞不可抑,捂著滾燙的小臉急忙的直接跑開。
趙子文緩緩進入柔軟溝壑之中,這一剎那,大小姐的全身忽然繃緊了,秀眉緊蹙,似顰還怨,彷彿連呼吸都已停止。
此刻,一種溫暖、緊迫、銷魂的感覺酥酥麻麻地沿著脊背傳向趙子文的大腦,讓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氣,不禁加快速度的和大小姐融為一體。
夏雨晴僵直的纖腰輕輕抖動起來,兩瓣豐腴雪股不住蠕動,時收時舒,那雙顰緊的眸子再張開時已是水霧迷濛,她呻吟著在趙子文的肩上,情動的嬌軀潮紅一片……
不知何時,趙子文結實的健美身軀上邊攀附著一具柔美白皙的胴體,妖嬈的人兒還不時在極樂銷魂中竭力挺起腰來。
小河之中充滿著旖旎的味道,奏響最美麗的樂章……
「這你這個登徒子,就知道欺負我,竟然在這裡……」激情過後的夏雨晴無力靠在趙子文的肩頭,粉拳捶打著他。
趙子文卻是凝視著雨晴,一字一句道:「雨晴,對不起。」
想到當初還準備成全項子軒的趙子文,今夜卻看到項子軒這麼深的心機,心中不免愧疚。
第382章 城內
夏雨晴一雙美眸靜靜地看著突然說出莫名其妙話的趙子文,半晌後才輕道:「子文,是不是項子軒他……」
今夜騎兵團為營救趙子文,出動一半的兵力,聲勢浩大,身在軍營中的夏雨晴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只是夏雨晴不清楚騎兵團為什麼會晚上有行動,而且還在子文不在的情況下擅自行動,聽到剛才趙大人的一句話,她立刻意識到,子文今夜去接項子軒,也許是項子軒的一個圈套!
對於項子軒是叛黨一事,趙子文還沒有告訴騎兵團以外的人知道,不由得詫異道:「雨晴,你怎麼會知道?」
夏雨晴美目閃現幽怨之色,嗔道:「你只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曾想過我的感受?當初在杭州之時,我感覺項子軒其實對我並無感情,可我卻不能輕易下定論,你卻偏偏……」她欲言又止,檀口輕咬了一下趙子文的胸膛,神色間幽怨之極……
大小姐在杭州就已經察覺到項子軒在演戲?趙子文心中愕然,難道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想到自己差點把大小姐羊入虎口,他不由得一陣餘悸。
夏雨晴是夏府的大小姐,又是擁有十萬兵力夏將軍的寶貝女兒,如果項子軒真的能夠娶到夏家大小姐為妻,成為夏將軍的乘龍快婿,然後再叛變奪得皇位。即使忠肝義膽的夏將軍不願意幫他,可他已經登上皇位,是板子上釘的釘子,夏將軍不至於大義滅親,所以也只好輔佐這位皇帝賢婿。
趙子文想到這,不得不的承認項子軒的野心和深謀遠慮,他處心積慮。演戲精湛,自己防不勝防。差點著了他的套,如今看來,項子軒可稱得上是位非常能夠隱忍的梟雄。
杭州錢塘逍遙的日子,原來都是項子軒演得好戲,趙子文不由得有點傷感,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雨晴。我還是喜歡在夏府當書僮的日子……」
在夏府,只用陪夏少爺讀讀書,背背詩,偶爾調戲調戲俏麗的小丫鬟,再和大小姐鬥鬥嘴,這麼逍遙的生活,誰不希望過?
你就這麼願意當個書僮麼?夏雨晴剛想說這句話時,可看到他眉宇間的黯然。她立刻嚥回去,而是秋水的般的眸子溫柔似水,輕輕摟著他的虎腰,嬌聲道:「你這壞蛋,便只想再當書僮,以小欺大的欺負我這個大小姐麼?」
向來是喜歡板著臉的大小姐。這時卻在撒著嬌,趙子文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用意,心中不禁一暖,緊緊將大小姐潔白如玉的嬌軀摟住,笑道:「我的大小姐,當初在杭州可是你一直找我的麻煩。」
「還不是因為你……」夏雨晴俏臉嫣然,想到懸崖底失身於這個登徒子,臉頰飛霞的嬌羞道:「……因為你欠我在先。」
曾經的回憶有過快樂,有過傷感,趙子文苦澀一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到時會不會真的要親手斬殺項子軒?
「子文,不要去想太多。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始終會陪在你身邊。」大小姐看到他說話,便輕聲安慰道。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趙子文突然想到這一句話,對於心狠手辣的項子軒,重感情的趙子文也只能將來和他真正敵對之時,再做打算。
趙子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看著彎彎的明月,人生就是如此,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二人赤裸相對,夏雨晴雪膚玉肌,泛著點點未褪的潮紅,眉目間依舊帶著淡淡的春意,十分地撩人,身上淡淡的體香往趙子文鼻尖直竄。
小河旖旎的景色,散播在樹林間,心情已經緩過來的趙子文輕輕撫摸著大小姐綢緞般光滑如玉的肌膚。
「登徒子,又做壞……」大小姐嬌羞臉頰,將螓首埋在他的懷中。
大小姐豐胸豪乳,實在凹凸有致,出落的曼妙無比,趙子文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和大小姐緊貼在一起,又豈會放著不佔便宜的?
「雨晴,我們再戰一回合。」趙子文撫摸著大小姐高峰上的兩點嫣紅,心神一蕩地道。
這登徒子剛才還神情黯然,現在卻又是下流無比,真不知道他變臉為何變的這麼快,大小姐嬌軀被他充滿熱力的大手攪得渾身火熱,嘴唇吐出蘭蘭的芬芳,情動無比。
「壞蛋,現在可是……嚶嚀……」小河中,又發出動人的呻吟……
一直藏匿在暗處的萍,本想幫二人把風,可無奈這壞蛋把小姐折騰個不停,她實在羞的不敢在呆在這裡,輕啐一口後,捂著滾燙的臉頰逃回營帳之中。
……
三天內,邯鄲城一片寧靜,更可以稱得上是森冷的寂靜,城門前荒涼一片,而城門依舊敞開著,卻無一人在城門內外走動,因為天下人都明白邯鄲城動亂,誰又敢深入險境?
然而城內的街道上,卻悠閒地走著兩個人,而他們自然是趙子文和羅青煙呢。
趙子文看似悠閒,其實在觀察著街道兩旁的動靜,如今安王和項子軒同時叛亂,他所需要面對的可是兩撥勢力,其中的局勢肯定是略顯下風,不得不提防他們的偷襲。
「我說羅姐姐,你走慢點行不?」走在羅青煙身後的趙子文突然揮著手道。
羅青煙頭也不會,聲音冷冰的道:「這裡空無一人,你有什麼好查探的,還不快點趕路……」
也許是因為趙子文成天姐姐個不停,而羅青煙卻是凌兒的師傅,其中的關係被趙子文這麼一叫,給人一種有點理不清的感覺,羅青煙聽到趙子文的叫法,就高興不起來。
第383章 走一趟
對於彪悍的白髮魔女,趙子文是有理也說不清,無奈道:「難道羅姐姐就不怕城內會有人埋伏著?」
「埋伏?哼……」羅青煙輕哼一聲道:「我羅青煙從未怕過誰!」
還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過總不能拖著我一起冒險吧?趙子文心中有些憤憤不平,憤憤道:「我們在這探查不到什麼消息,我看我們還是回軍營吧。」
羅青煙薄怒道:「騎兵營的糧餉已不足三日,難道你想在軍營之中等死麼?」
騎兵團衝出邯鄲城,而邯鄲城又亂作一團,不再有朝廷戶部的供給,糧食自然成了一個大大的難題,騎兵團所剩的糧食確實已維持不到三天,這麼下去,也只有等著被餓死的份。
趙子文神色間閃過凝重之色,似乎在想著什麼,又是堆笑道:「既然羅姐姐的意思是這樣,不如我們去打探一下消息,順便在……」說著,他嘿嘿的笑了兩聲。
看到這小賊奸詐的笑容,羅青煙立刻他隱含深意,不免鄙夷地道:「只會幹些偷雞摸狗的事,真不知凌兒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這句話,羅青煙成天的掛在嘴邊,趙子文就沒差耳朵聽出繭來。
趙子文和余思凌之間的糾葛和感情,又是其他人怎能知道的,現在的余思凌十分的珍惜和趙子文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膩在他的身邊。癡纏的羨煞旁人。
想到凌兒這個小妮子,趙子文心中一暖,不由得露出甜蜜的笑容,也不再和凌兒的師傅鬥氣,當作沒聽到羅青煙說過的話。
羅青煙見他得意的神情,俏臉一寒,雖然她知道這小賊和凌兒之間的糾葛。可她又怎麼會說讓這總是氣自己的小賊順心的話?
「哼……」羅青煙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的率先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趙子文環顧四周,又是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緊跟而上。
整個邯鄲城的街道,十分的冷清,回想當初剛到邯鄲城時的熱鬧情景,趙子文心裡頗有一種人去樓空的感覺。
微風徐過,吹起街道上無人清理過的塵土。發出嘩嘩的響聲,顯得整個邯鄲城更是淒涼無比。
此刻,趙子文突然感覺到街道的暗處隱隱有著危險的氣息,濃烈的殺意讓他不禁停下腳步。
而走在前面的羅青煙也能感覺到陰暗處傳來的殺氣,她停下腳步,長袖中的寒芒隱現,已經準備好隨時發生的危機。
「看來這城內還真是有埋伏。」趙子文小聲嘀咕一句後。雙手握住背在身後的霸王槍,蓄勢待發。
此時的邯鄲城有多方勢力,而且他們共同的勁敵是趙大將軍,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當然是想殺之而後快,趙子文和羅青煙來之前想到過這個問題,無奈羅青煙實在不願意坐以待斃。一定要親身來到邯鄲城打探楚升一黨的虛實。
「沒想到趙將軍會進城來,在下真是不勝歡迎呀……」街道的一個巷子中突然傳來啪啪的掌聲,接著走出一位唇紅齒白的英俊男子。
「轟轟……」隨著男子埋入街道中,隱藏的殺手頓時從暗處踏出,結識的盔甲整齊發出轟隆一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十分的刺耳。
趙子文看著不遠處笑瞇瞇的男子,哈哈笑道:「我說是誰,原來是九皇子殿下。」他的目光轉向九皇子身後的一群護衛。滿含深意地道:「殿下真是夠熱情的呀!」
「項龍濤。我們似乎沒有什麼仇怨吧?」羅青煙美目冷冷地看向臉色猙獰的殺手,看著九皇子道。
項龍濤自然知道這位白髮女子是誰。笑吟吟地道:「我與羅閣主自然是無恩怨的,我今日是想請趙子文隨我走一趟,別無他意……」
走一趟?說的倒是好聽,趙子文心中又是感到大意,在邯鄲城之中,雖然九皇子項龍濤的勢力最小,可又怎麼能忽略他?
羅青煙這麼一位精明的女子,又怎麼會不明白項龍濤言語間透著冷冷的殺意,她冷哼一聲:「項龍濤,難道你會認為我會坐視不理麼?」
項龍濤似乎早已猜到羅閣主會說這句話,開口便道:「既然羅閣主也想去,你便也隨我們走一趟吧。」
看著來勢洶洶數十名的殺手,趙子文心裡不禁暗自打量起來,自己和羅姐姐聯手,絕對能將他們擊敗,可這項龍濤卻是這般自信,還想將自己和羅姐姐都請去,難道這數十名殺手暗藏絕頂的高手?可如果有絕頂高手,直接將自己擊殺便行,何必多費功夫?
趙子文心思不停的索著,卻仍然想不明白項龍濤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羅青煙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她冷笑間,美目盈盈,白髮輕柔,宛如一位白髮仙子,而俏臉上的冰冷寒氣向著眾人撲去,讓人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忘夫閣的閣主果然不同凡響,項龍濤心中讚歎著,這等冰冷如霜的絕色女子真是世間少有。
可惜常言說的好,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項龍濤心中嘀咕一句,突然面色變的冷酷起來:「這恐怕由不得你們!」
在趙子文疑惑間,項龍濤目光轉向他,臉色露出無比的寒意:「趙子文,你不想夏萍小公主有事,便跟我來!」
夏萍?趙子文微微一愕,望著項龍濤自信的目光,感到項龍濤說的應該不假,可夏萍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落入他們手中?
難道是……趙子文心中一咯登,卻又不能輕易的下判斷!
羅青煙也明白,趙大人數位紅顏知己有兩千拿著諸葛連弩的騎兵團將士守護,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何況人會被他們劫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子文咬了咬牙道:「我跟你們走……」
第384章 先機
「不可!」聽到趙子文話的羅青煙,立刻站在他的身前,橫加阻攔道。
項龍濤眼中閃過陰狠之色,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不是說過麼,羅閣主也可以和趙大人一同前往。」
這分明就是一個有去無回的陷阱,即使夏萍在他們的手上,也不能如此去冒險,應該從長計議才對,羅青煙心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平時這小賊狡猾奸詐,怎麼現在卻犯糊塗呢?
此時,九皇子項龍濤的手下一個個站在他的身後,雖然表情嚴肅,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不過他們可不敢和趙將軍與羅閣主的聯手相抗衡,只能等趙將軍乖乖就範。
趙子文並沒有像羅青煙想像的一般突然覺悟,而是面無表情道:「羅閣主,你先回營帳吧,我去去就回。」
你還想回去?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回!項龍濤心中很不屑,暗自輕蔑道。
而羅青煙心中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該說他是雄心豹子膽還是傻的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凌兒的大肚子,羅青煙更明白趙子文是個執拗的性子,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改變,不冷不熱道:「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便陪你去一趟……」
「羅閣主真的要去?」項龍濤似乎沒有料想到羅青煙真的會去,不等她的話說完就立刻愕然道。
忘夫閣閣主名聲在外,可是一個恐怖的存在。項龍濤又怎麼敢輕視,只是他認為忘夫閣閣主應該是厭惡天下男子,和趙子文在一起也只是互利互助的關係,應該不至於會為趙子文去冒險。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羅閣主還真願意為一個男子去深入虎穴,項龍濤心中有點後悔說過的話,不過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即使阻攔,難道還能攔得住他們兩大高手的腳步?
羅青煙轉過冷艷無比的臉龐。用著冰冷的口氣不緊不慢道:「不行?」
感受到羅閣主冰冷的殺意,項龍濤一介文質彬彬的皇子自然是有點驚懼地暗捏冷汗,訕訕笑道:「在下說過的話怎會反悔?羅閣主要去便一同前往吧。」
有羅姐姐在,勝算更會多一分,趙子文不會假惺惺的不在乎,抱拳笑道:「多謝姐姐相助……」
「不要自作多情,我這是為凌兒。不然誰會管你的死活?」羅青煙不近人情的說道,十分不給趙大人的面子。
不管是為誰,反正羅姐姐肯定是要幫忙的,趙子文嘿嘿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趙將軍,羅閣主,請上馬車……」項龍濤一位手下,很恭敬地道。
看著眼前高達的馬車。趙子文還真有種被禮待的感覺,不過他心裡明白,項龍濤一行人絕對是笑裡藏刀,等下自己要面對的絕對是刀山火海。
羅青煙先上馬車,她的目光留意著四周,只要有異動。她絕對會率先出劍,大殺四方。
對於這個風流的趙將軍,羅青煙不知該說什麼好,為一個夏萍他竟然不顧大局,如此重感情,真不知是對是錯。
忘夫閣的人向來恨透薄情寡義的男子,如今羅青煙竟然卻有些責怪趙子文的重感情,倒也真是一奇事。
項龍濤等二人上了馬車,立刻露出猙獰的笑容,輕聲道:「趙子文。一到皇城。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看到時誰還能救你!」
想到以前被馬車內的小書僮多番羞辱。項龍濤恨得牙癢癢,又想到今日便能報仇,項龍濤又是在馬上哼哼的陰笑著。
上了馬車的趙子文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皺著眉頭靠在車窗上,想著夏萍的安危,心裡思忖著夏萍為什麼會突然落到項龍濤的手裡。
夏萍不會自投羅網,而在騎兵團的保護下,即使楚升來了也不能將夏萍輕易的帶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青煙看著「愁眉苦臉」的趙小賊,淡淡道:「項龍濤心機很深,如果救不到夏萍,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要以大局為重。」
這話裡的意思是讓趙子文藉機行事,如果無法救出夏萍,只好犧牲她,趙子文心思縝密,又怎麼會不明白羅青煙話中的意思。
我會放棄萍兒這個可憐的小丫頭麼?趙子文心裡笑著,臉上不免又露出有點苦澀的笑容。
羅青煙觀察到他複雜的神情,已經明白到,這位重感情的趙大人不會放棄夏萍。
笑臉相迎的項龍濤只能讓羅青煙感覺到他無比的自信,只能說明此次前去定然是凶險異常,羅青煙不得提前做好準備。
九皇子的勢力應該是京城裡最小的,為什麼現在卻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街道直接攔截自己,還笑容殷殷的請自己過府一趟,在二人短暫的沉默間,趙子文又重新開始思考其如今的局勢。
嘀滴答嗒間,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在邯鄲城的街道上,馬車內的趙子文和羅青煙各自思索等下需要面臨的困境,一時間馬車內安靜之極……
「趙將軍,羅閣主,請下馬車。」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入馬車內,趙子文回過神,首先是掀開車簾。
車窗外的景色讓他心頭一震,因為眼前不是九皇子的府邸,而是邯鄲城偌大的皇宮,宮殿威嚴聳立,層巒疊嶂,很是雄偉,對這再熟悉不過的大荊皇宮,趙子文心裡更加感到項龍濤的不簡單。
難道項龍濤是扮豬吃老虎?他竟然能在安王的眼皮底下,坐擁皇城,贏得先機。
羅青煙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皇宮,凝重道:「這項龍濤看來並非我們想像中的這麼簡單,你真的要冒這個險。」
「我不會放棄萍兒。」趙子文淡淡一句,率先踏入守衛森嚴的皇城城門。
羅青煙美目之中閃過一絲讚賞,又有一絲懊惱,她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跟上他的腳步,向城內走去。
皇宮內並非像趙子文想像的一般繁華,皇城的官道上冷冷清清,一位宮女和太監都看不到,也許是因為老皇帝被項龍濤軟禁起來,太監和宮女已經是嚇的四處逃散。
第385章 困局
眼前是老皇帝的寢宮靜心殿,帶路的小太監突然停下腳步,跟在身後的趙子文心裡微微一緊,立刻明白夏萍可能在靜心殿裡。
然而,目的地已到,危險的氣息更加濃烈,趙子文和羅青煙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隱隱傳來的殺氣。
「趙子文,你不是要看夏萍麼,她便在裡面。」項龍濤指著靜心殿,不冷不熱地答道。
既然項龍濤說夏萍在靜心殿裡,足以說明靜心殿內危機四伏,趙子文淡淡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把夏萍抓到這裡的!」
一直在留心周圍的羅青煙,聽到他的話,不禁看向項龍濤,因為她也很想弄明白,項龍濤到底是怎麼在密不透風的騎兵團營帳中,將夏萍擄走的。
「呵呵,趙大人,你不要把我想的這般不堪,我怎麼會大費功夫的去抓一個小姑娘。」項龍濤笑了笑道,眼中更閃現一絲得意。
脾氣火暴的羅青煙,立刻冷冷的嬌斥道:「不是將夏萍抓來的,難道還是夏萍自投羅網不成?」
項龍濤眼中更是有著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羅閣主果然高見!」
他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趙子文和羅青煙半天沒回過神來。
看著這九皇子陰險的笑意,羅青煙俏臉一寒,心中同時思量,如果真是如同項龍濤所說,難道夏萍會是內奸?
她美眸看向趙子文。只見趙子文卻正在發呆在,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楚升和項龍濤有聯手?」羅青煙看向趙子文,輕聲問道,在她心裡,夏萍應該不會害趙子文,而是想到楚升的身手也許能在騎兵團營帳中獎夏萍虜來。
趙子文覺得有點可笑,楚升是站在安王一邊。楚升又怎麼可能突然叛變幫助勢力最小的九皇子,他搖了搖頭:「楚升不至於倒戈相向幫項龍濤的。」
難道項龍濤身邊有絕頂的高手。羅青煙神情間透露著警惕之色,看著四周隱藏的殺手。
見他二人迷惑不已,項龍濤不免得意地哈哈笑道:「趙大人,你是永遠不會想到的,我看還是讓你和夏萍見最後一面吧。」
「啪啪啪……」項龍濤語畢,立刻擊掌三聲,此刻。只見靜心殿內,一個俏麗的身影閃現出來,不是夏萍還會是誰!
夏萍的身後站著兩位士卒,她美目亮晶晶的,俏臉掛著未干的淚痕,楚楚可憐……
「子文……」夏萍似乎早已知道殿外是趙子文,她一個箭步,直朝著趙子文撲來。奔跑間淚珠飄灑,晶瑩剔透的淚珠在陽光下閃爍璀璨的光芒,有著別樣的美麗。
兩位士卒本想阻攔,而項龍濤已經不打算放過趙子文他們三人,就讓他們最後團聚一下吧,於是便向兩位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看到九皇子的指令。也就沒有再阻攔的想法。
看著奔來的小妮子,趙子文心中微微的感動,他一把摟住跑來的夏萍,緊緊地將她摟入懷中,想安慰這受到驚嚇的小丫頭。
夏萍輕輕的哽咽著,躲入子文的懷中,她彷彿找到避風港,心情頓時平靜下來,她忽然又想到什麼,又是哭泣道:「子文。都是我的錯。我……」她自知無法彌補過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趙子文輕輕拂過眼角的淚水。淡淡地笑道:「傻丫頭,我有說要怪你麼,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看著親暱的二人,羅青煙輕哼一聲的轉過俏臉……
「子文……」夏萍聽的感動不已,羞愧的扎進他的懷抱中,放聲大哭著。
「夏萍,你是怎麼落入他們手中的?」羅青煙可不願意一直看著他們這般親暱,更重要的是想知道在夏萍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便直言不諱的道。
「我……」夏萍欲言又止,當看到趙子文溫暖的目光,又是鼓起勇氣地輕聲道:「是……那塊玉珮……」
玉珮?趙子文微微一窒,這玉珮他當然明白是指的什麼,夏萍上回便是被玉珮害得差點丟掉小命,怎麼這次又會上當?
在內心中,趙子文也明白,夏萍在這個世界無親無故,只有一位不能相認的皇上老爹,突然冒出她娘親的玉珮,她總是盼望出現一位親人。
羅青煙似乎有點不明白這玉珮之中的含義,但又有點明白,似乎這夏萍小公主和玉珮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趙子文眉頭微皺,略為想了想,不緊不慢道:「是不是他們以皇上的名義,引你出來的?」
夏萍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微低著腦袋,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敢說話。
果然不出我所料,夏萍她也算是個聰明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第二次上當,只能是因為別人打著她親爹的旗號才能將她引誘出來,趙子文心裡想到,可這已經定局,即使現在能想到,也晚矣……
這時,趙子文突然意識到,為什麼項龍濤會有玉珮,難道當初在杭州想害夏萍的會是他?可他不至於會和夏萍的娘親有聯繫,在二十多年前,他還沒出生呢!
夏萍躲在趙子文的懷中,她明白今日會死在這裡,可能死在子文的懷中,她頓時不感到有什麼害怕。
此刻,眾人的目光全是看向正在沉思的趙子文,項龍濤更是明白趙子文的強悍,不由得心中暗忖,難道他還要做垂死的掙扎?
隱藏的殺手已經躍躍欲試,項龍濤也已經等不及要圍殺趙子文三人!
就在項龍濤準備下指令的時候,驟然間,只見趙子文朝著靜心殿喊道:「項兄,既然來了,何必還要躲躲藏藏的?」
項兄?聽到這二字,夏萍和羅青煙都明白,這項兄指的是正南王項子軒!
項子軒在精心殿?羅青煙俏臉一冷,不知道這小賊說的是真是假。
項龍濤微微一怔,隨即聽到靜心殿傳來的笑聲:「趙兄不愧為趙兄,這也能被你發現。」
第386章 遺願
靜心殿內,只見一位穿著黃袍,頭戴紫金冠的翩翩公子緩緩從殿內走出,他目光平和,看不出一絲的感情波動,有一種心如止水的感覺。
然而,項子軒的出現,項龍濤依舊不變的陰笑,眼前的一切只能表明,正南王和九皇子是一夥的。
果真是他!羅青煙警惕地看著這個善於隱忍的正南王,手中的長劍已經是蓄勢待發。
突然出現的正南王讓夏萍微微一驚,害怕的她更加躲在趙子文的身後不敢出來。
片刻後,站在靜心殿門前的項子軒,緩緩才道:「趙將軍,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在裡面的?」
「猜的……」趙子文淡淡一聲後,不再說話。
試問勢力薄弱的項龍濤怎麼可能敢獨佔鰲頭的坐擁皇城,趙子文心裡暗自揣度,可能項子軒會利用這個不怎麼聰明的九皇子,所以才會向靜心殿試探一聲,沒想到項子軒真的在裡面。
當初在杭州,正南王和九皇子可是結過樑子的,然而,項子軒這位善於演戲的小王爺,更讓趙子文懷疑到他的頭上。
自知中計的項子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趙將軍果然機智過人,只不過可惜呀……」說著,項子軒輕歎了一聲。
他口中所說的話顯而易見是什麼意思,夏萍香肩一顫。美目泛起點點淚光,更是緊摟住趙子文虎腰,哽咽道:「子文,都是我的錯……」
「傻丫頭,不要想太多,我一定能帶你出去地!」趙子文摟著小妮子的柔弱的纖腰,輕聲安慰著。
夏萍眨巴著淚眼朦朧的美目。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項子軒不等趙子文回話。又是看向羅青煙:「羅閣主,我想你應該明白如今的局勢,不知羅閣主要不要管這閒事?」
羅青煙飄逸的白髮輕輕飛舞,冰冷刺骨的眼神已經表明她一定會插手這件事,然而項子軒似乎猜到羅她的想法:「羅閣主,我知道你和楚升宿有仇怨,只要你不插手此事。我會幫你殺掉楚升!」
楚升和羅姐姐是死敵,項子軒要幫助羅姐姐幹掉楚升,這還真是個糖衣炮彈,趙子文心裡打鼓,也不知道羅青煙會不會為報仇,站在正南王的一邊。
羅青煙嬌軀微乎其微地一顫,似乎有點心動,可是再想想。自己怎麼能和他人聯手,置凌兒的相公,再想到和這小賊經過多次「浪漫」的回憶,她俏臉抹過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紅暈……
「我與楚升的恩怨,自己會解決,不勞王爺的費心。」羅青煙不近人情的冷冷道。
項龍濤眼神之中閃過陰狠之色,而項子軒臉色依舊平和,微微一笑後,看向趙子文:「子文,你我畢竟兄弟一場,你有什麼遺願,為兄願為你代辦。」
「是嗎?」趙子文有點諷刺地笑道:「項兄可真是夠兄弟的。」
項子軒臉色間抹過一絲尷尬的紅色,可卻一閃即逝,任何人都沒能察覺的到……
「王叔,既然他無話可說。不如我們現在就給他一個痛快。」項龍濤神情變得猙獰起來,有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將趙大人扒皮抽筋。
項子軒微微有些遲疑,畢竟和趙子文之間確實有過真摯的兄弟情,要立刻下令殺他還是有些不忍,可項子軒想到自己的大業,心神一凜,咬咬牙……
「不過……」項子軒剛要開口,只聽到趙子文突然說道:「不過我還真有個遺願想讓項兄你幫忙實現。」
「趙兄請說。」項子軒微微一怔後:「只要為兄能夠辦到的,我一定幫你完成。」
此時的正南王項子軒似乎已經是勝券在握,羅青煙和夏萍都下意識地明白,周圍暗藏的殺手恐怕再多十個趙子文,也無法逃出去。
趙子文淡淡道:「我想見皇上一面!」
皇上?項子軒微微一愕,沒想到趙兄會提出這個要求,他猶豫片刻後:「皇兄的大期將至,讓你們見見也無妨……」
「爹爹他……」夏萍聽到他的話,渾身一顫,差點直接倒地,趙子文連忙扶住她較小的身體,看向項子軒:「我還要帶夏萍一起見皇上最後一面。」
項子軒看向小臉有些蒼白的夏萍,目光中有一絲別樣的色彩:「好,為兄答應你。」
「謝了。」既然皇上的大期將至,想必他就在精心殿內,趙子文淡淡謝了一聲後,扶著傷心欲絕的夏萍緩緩向殿內走去。
而羅青煙可不想見老皇帝,她紋絲不動,手中的長劍警惕地看向周圍。
項子軒神情依舊平和,讓開道路,讓趙子文和夏萍走進殿內,他向項龍濤使了一個冷然的眼神,意思很明白,趙子文一出殿閣,直接斬殺!
精心殿內,雕欄玉砌,檀香環繞,顯得十分的清幽,穿過殿內的珠簾,只見一位老者靜靜地躺在雕滿龍鱗的龍床上。
夏萍突然停下前進的腳步,她嘴唇開始上下地顫抖著,香肩抖動,晶瑩的淚珠亮晶晶地,她很想開口叫爹爹,可是看著眼前蒼白無力的老者,他怎麼也叫不出來……
也許太過陌生,也許是因為老皇帝的病情,也許是多年不能相認的淒苦心境,誰也不明白此刻夏萍心中的感受,就連趙子文也不能瞭解。
趙子文此刻能做的,只能摟著她的肩膀,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小丫頭。
「子文……」夏萍淚珠涮涮而下,緊握著這唯一能依靠的人的大手,聲音哽咽無比。
「快去看看皇上吧,也許……」趙子文不敢往下說下去,不想刺激到這個傷心欲絕的小妮子。
夏萍知道這也許是最後一面,她舉步艱難,輕輕地靠近著,可眼淚依舊不能停止滾滾落下,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找子文心生憐惜,恨不得直接將這身世悲慘的夏萍緊緊摟進懷裡。
皇上的面色蒼白得可怕,沒有一絲血色,就像項子軒剛才所說的,老皇帝確實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
第387章 攝政王
夏萍輕跺著腳步,一步一遲疑,看著越來越近,卻越來越陌生的蒼白老臉,她嘴唇更是顫抖個不停,眼中淚花閃爍著……
老皇帝似乎聽到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他艱難的緩緩睜開眼眸,微閉著眼簾看到的是一位眉目如畫,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朝床邊走來。
「你是?」對於陌生的小姑娘,老皇帝的目光有些疑惑,不禁開口問道。
此刻,夏萍很想開口叫爹爹,可想到娘親悲慘的命運,想到自己多年的孤苦無依,她一時間站在原處,眼神中帶著一絲淒苦,一絲幽怨,一絲欣喜,一絲悲涼……
看著表情複雜的夏萍,趙子文能感覺到她此刻心中多麼複雜的心境,心中憐惜著暗道,可憐的小丫頭。
老皇帝努力地睜開眼簾,小姑娘絕美的面龐也越來越清晰,更是感到越來越熟悉起來,感受著小姑娘眼中淒苦的神色,老皇帝微微一愣後,隨即老邁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試探著問道:「是萍兒麼?」
夏萍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小腦袋,眼神似怨似恨,似喜似憂,說不清道不明。
「萍兒,快到朕身邊,讓朕好好看看你。」老皇帝神色無比的欣喜,渾濁的眸子激動的滿是淚水,急忙向著夏萍招手道。
夏萍遲疑了一下,轉過頭看向趙子文。而趙子文給予小丫頭鼓勵的目光,笑了笑。
畢竟這對父女從未見過面,更不談有什麼親情,他們之間有著的是骨肉之情,老皇帝也深刻明白這一點,對於夏萍和夏萍的你母親親,老皇帝有著深深的愧疚。尤其是讓孤獨生活十六年的萍兒。
夏萍心中有點陌生的害怕,又渴望和爹爹相認。可想到身後有子文在,她緊張的心境平靜許多,緩緩向著老皇帝走去。
「萍兒……」老皇帝粗糙的大手抓住了夏萍的小手,努力地睜著眼睛,細細地看著夏萍的樣貌,聲音有些哽咽的喃喃道:「像,真像……萍兒。你真像你的娘親……」
「爹爹……」終於看到親生父親的夏萍,終於忍不住,撲進老皇帝的懷中,聲嘶力竭地叫道。
聽到這一聲,老皇帝渾濁的淚水立刻如潮水般滾滾而下,緊緊擁住這個可憐的小公主:「萍兒,是父皇對不起你,不能給你該有的身份。讓你漂泊在外。」
夏萍卻是激動得搖著頭,晶瑩的淚珠飄灑著:「我不要什麼公主,不要什麼父皇,我只要我的爹爹,只要我的娘親……」
小妮子哭的稀里嘩啦,這一句更是表達出她的心願。只希望有一個平凡的家,有一個疼她愛她的爹爹和娘親,可這在世人覺得最簡單的願望,在這個可憐的小丫頭身上,卻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感受著夏萍淒苦的心境,聽著她最真摯的夢想,趙子文鼻子一酸,差點沒跟著落下淚來。
平時的夏萍喜歡打鬧,成天活蹦亂跳的,可誰又知道她內心無比的苦楚。趙子文心中更加暗下決心。今後絕不會再讓夏萍受到丁點的傷害!
這最平淡的願望,最平淡的親情。在皇室之中卻顯得那麼的蒼白和無力,老皇帝心中一痛,如今才明白,什麼權勢,什麼地位,都是過眼雲煙,只有親情才是最可貴的。
「朕知道,朕知道,這都是朕的過錯。」老皇帝無法實現她這個最平凡的夢,只能將夏萍緊緊擁住,聲音顫抖地安慰著:「我今日便不再是皇上,只是萍兒的爹爹。」
「爹爹……」夏萍悲泣一聲,跪倒在地,撲在老皇帝的膝上,痛聲哭泣了起來。
「乖女兒,乖女兒……」老皇帝哈哈大笑,咳嗽聲中,虎淚滾滾而下。
看著終於團聚的夏萍,趙子文心裡又欣慰又感動,隨即悄然退出房間。
在偏廳等候的趙子文看著皇上和夏萍真摯骨肉情,他忽然想到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心中頓時變得黯然起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子文,你進來吧。」正在他感懷之間,聽到皇上在房間內微弱的呼喚。
趙子文走進房內,此刻夏萍坐在床邊,小手仍舊緊緊抓著老皇帝的大手,淚痕猶新,看了一眼後:「皇上,叫臣有何事吩咐?」
老皇帝笑了笑,似乎和夏萍重逢,心情大好,笑道:「子文,你過來,我有事要交代你。」
夏萍美目看著走來的趙子文,眼神中有著淡淡的幸福和羞意,趙子文可不知道他們父女剛才說了些什麼,心裡迷糊間,只感覺到老皇帝突然握住了自己的大手,又將夏萍的小手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語氣堅定地說道:「子文,我今日便將夏萍完全托付於你,希望你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爹爹……」夏萍明白老皇帝這話的意思,淚珠立刻滾滾而下:「我不要離開你。」
「傻丫頭。」老皇帝輕柔撫了以下她的小腦袋:「我大期將至,要不是我堅定子文一定會來,不然我堅持不到今天的。」
趙子文嚴肅無比的點了點頭:「皇上放心,我一定會好照顧夏萍的。」
老皇帝微微笑了笑,突然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封聖旨,遞給趙子文:「朕今日便命你為大荊的攝政王,皇位之選,由你全權負責!」
攝政王?趙子文心裡一咯登,乖乖,這個官可是大得很呀。
「皇上,這不是有點太過草率了?」趙子文對權勢毫無興趣,神情間沒有半點欣喜,而是眉頭微皺的試探道。
第388章 君王的隕落
老皇帝搖了搖頭:「這封遺詔,朕已經準備多時,朕的賭注全部壓在你身上,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趙子文神色一凜,這皇帝岳父將所有擔子全部挑在他身上,壓力感頓時襲遍全身。
「皇上,難道你不知道我也被困皇宮之中,恐怕我也是在劫難逃……」趙子文凝視著老皇帝道。
老皇帝卻是哈哈一笑:「趙將軍,朕從來都不信你會輸,朕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力王狂瀾。」老皇帝的虎眸閃爍著精光,可想而知,他對趙大人是無比的有信心。
希望這皇帝岳父不會信錯人,趙子文苦笑一聲:「既然皇上如此信任於我,我自當盡全力,輔佐八皇子繼承皇位……」
「慢……」老皇帝不等他的話說完,立刻道:「難道你沒看清遺詔麼,皇位之選由你全權負責。」
皇上說的話,其中之意很明白,趙子文可以隨便挑選皇子繼承皇位,不一定是八皇子!
對於煞費苦心,一心想栽培八皇子登上皇位的老皇帝,突然改變主意,趙子文一時錯愕不已,不禁問道:「皇上,難道你不想八皇子殿下繼承皇位。」
老皇帝微微一笑:「朕已經想明白,龍空並無當皇上之心,朕又何必去強求?」
其實老皇帝是看穿皇室中的爾虞我詐,八皇子這麼一個生性淡泊的人怎麼可能鬥的過其他的皇子。趙子文心裡很清楚,皇上已經看破權勢,只希望最疼愛的兒子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皇上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好好斟酌皇位之選。」趙子文接過聖旨,很嚴肅地說道。
老皇帝輕歎一聲,老手依舊親暱地撫著夏萍小妮子的小腦袋。輕聲歎道:「如今的局勢朕也從未料想到會如此糟糕,更沒想到龍濤會有這種膽量。竟然連朕都不放過。」老皇帝眼神中有一絲憤然之色,可皇室中的六親不認,他早已明白,並沒有太多的感慨。
「爹爹,子文真的能贏麼?」夏萍心裡有點擔心,美目眨巴著看著老皇帝道。
老皇帝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位從未輸過的趙大人:「我想你的未來相公會有辦法地。朕相信他!」
「爹爹……」小妮子羞的俏臉一紅,忸怩的搖著爹爹的手臂,一副撒嬌的模樣。
看到寶貝女兒幸福嬌羞的樣子,老皇帝哈哈大笑起來,趙子文<.文.>還是第一<.人.>次看到老<.書.>皇帝笑得這<.屋.>麼開心,也許對於老皇帝來說,撇下一切的和寶貝女兒相認,這種天倫之樂的確是老皇帝不曾感受到地。
趙子文突然想到什麼。眉宇間閃爍冷光:「皇上,你知道正南王爺參與反叛嗎?」
正南王?老皇帝肩膀微微一抖動,似乎有些激動,眼神更有著一絲逃避之色,他猶豫半晌,緩緩才道:「朕知道。他與龍濤合謀叛亂,將朕軟禁在靜心殿內,朕又怎會不知?」
察覺到皇上異樣的神情,趙子文更加覺得其中有端倪,可到底是什麼,他也無從查知。
「皇上是否知道正南王為何突生異心?」
面對趙子文的問話,老皇帝似乎有意躲閃,不願說出口,而是不緊不慢道:「朕一直深處宮中,從何得知?」
夏萍察覺到爹爹不耐煩的神情。連忙拉著趙子文的小手:「子文。爹爹他身體不適,你不要讓爹爹費神。好不好?」
趙子文自知無法從老皇帝口中探查到什麼,只能就此作罷。
然而,老皇帝突然開口道:「子文,答應朕一件事,若是你能將叛黨擊敗,安王和世子必殺之,其他人皇族全部免死,將他們發配邊疆便可。」
趙子文微微一愕然,思索半晌後,問道:「正南王和九皇子,也饒他們不死?」
「難道你還不懂朕的意思?」老皇帝眼中有了一絲不悅。
「臣懂。」此刻,趙子文神色閃過間一道精光,似乎是明白到什麼。
老皇帝又道:「朕今日對你說過的話,你要牢記心中,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他的目光又看向趙子文身後的霸王槍:「好好利用它!」
「咳咳……」老皇帝費勁的說過這麼多話,終於堅持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只見一攤攤血跡噴灑在金黃的棉被上,很是奪目……
「爹爹!」夏萍嚇的立刻抱住皇上,拚命的哭喊道:「爹爹,你沒事吧?」
一陣劇烈的咳嗽早已將老皇帝最後的生機奪走,他臉色無比蒼白,如同死人一般,他無力地握著夏萍的小手:「要是還有來生,朕不會再貪戀權勢,朕只當一個好丈夫,只當一個好爹爹,好好地照顧你們母女。」
來生……趙子文心中感慨,要是有來生,還能碰到安寧麼,如果能碰到,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老皇帝緩緩閉上眼睛,雙手接著無力地垂下,殿外的太陽漸漸日落西山,金色的陽光照射威嚴的皇宮閣殿,漸漸西落的輝耀,似乎預示著一代君王的隕落……
「爹爹!」皇宮閣殿更是傳來一聲淒慘的哭泣,直震的閣樓上的群鳥驚飛……
此刻,老皇帝已經逝去,而夏萍傷心的昏倒在床邊,趙子文心中有些傷感,他緩緩邁進靜心殿的正堂,只見正堂內的龍椅上,正坐著一個人影。
感覺到熟悉的人影,趙子文冷冷道:「王爺,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嗎?」
「如今我即將是天下我有的君主。」項子軒笑道:「這當然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其實你的身份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趙子文話語中有些嘲笑之意。
項子軒神色間閃過一絲驚慌,卻是假作冷靜道:「你說這話時什麼意思。」
「我應該叫你王爺,還是應該叫你二皇子?」
項子軒再也無法平靜下來,瞪大著眼睛,眼中的驚慌之色溢於言表,他自知無法隱瞞下去,而是充滿殺意的道:「趙兄,看來我真的不能放過你!」
第389章 六親不認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但是我想問問你。」趙子文目光炯炯的看著項子軒:「你會不會放過夏萍?」
感覺到他異樣的目光,項子軒似乎有點心虛,可他表情依舊冷然,不緊不慢道:「不會!」
「呵呵……」趙子文有些諷刺地笑道:「二皇子還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
「什麼親妹妹。」項子軒心神一顫,又是假裝正經的冷笑道:「真是荒謬,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趙子文知道他不會承認,正色道:「在杭州時,安王派殺手刺殺夏萍,應該是你通風報信,秘密告訴夏萍的身份,當時我也很奇怪,夏萍的身份如此隱秘,連安王都不知道,誰又會知道?」
夏萍長的很像她的娘親,而項子軒如果是她的親哥哥,又怎麼會不認識她?而項子軒在杭州時,從未表現出對夏萍有一絲異樣的色彩,可見項子軒隱藏之深。
項子軒卻是譏諷道:「趙兄為何會認為我知道,我自小便在杭州長大,怎麼可能知道這件秘密?」
趙子文淡淡道:「想必你也應該記得,當年皇上與夏萍的娘親邂逅,而皇上並無意納夏萍的娘親為妃,然而,六年之後,他們再次相遇,皇上突然堅持要娶夏萍的娘親,當時我聽皇上說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疑惑,如今想來。其中非常蹊蹺,經過這麼的事,我推斷,應該是你的出現在才會讓皇上納妾之意!」
這段話其中之意很明白,項子軒就是夏萍的親哥哥,現在的項子軒二十二歲,按照年齡的推斷。當年皇上和夏萍娘親再次相遇的時候,項子軒正好六歲。如此吻合,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項子軒忍不住地鼓掌稱讚:「可趙兄難道不明白,一位皇子怎麼可能變成皇上的兄弟,變成一位王爺。這麼荒謬的事,趙兄你也敢想。」
要是這件事是真的,對於皇室名譽是極大的損害,可如今事已至此,趙子文不能顧及這麼多,接著道:「當初因為你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皇上不敢告訴他人,有你的存在。然而,皇上卻一錯再錯,和夏萍的娘親又生下夏萍,紙包不住火,皇上又要納夏萍的娘親為妃,所以這一下激怒當今太后。為此,夏萍的娘親因此殞命,夏萍被秘密遷移到杭州,然而,無人知道的你卻呆在皇上的身邊,也許是皇上對你有愧疚,也許是保護你,也許又是不想你默默無聞,所以編造一個謊言,說你是先皇冷宮中妃子所生的皇子!」
項子軒越聽到後面。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對於趙子文口中所說的一切,項子軒無比的驚訝。又無比的憤怒,他眼神非常的忌憚,因為趙子文說的話幾乎是將當年發生的重演一遍。
「好,說的好!」項子軒再也無法掩飾,滿臉陰霾地笑道:「趙兄,從杭州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的非凡,如今你看穿一切,真是絕頂的聰明。」
如今想通這一切的趙子文,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報仇,可當年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人世,你得到皇位又能如何?」
「哼,得到皇位後,我會殺盡皇族所有的人。」項子軒臉色猙獰,憤恨道。
此刻的項子軒已經權勢熏心,他雖然是為報仇,何嘗又不是為爭奪天下,爭奪權勢?
當年大皇子少年夭折,而項子軒按理說應該是二皇子,所謂長子繼承太子,如果沒有老皇帝的遺詔,皇上之位確實是該由他來繼承。
不過項子軒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如今又有遺詔在手,然而,更重要的是,項子軒一旦繼承皇位,就會進行無情的殺戮,趙子文又怎麼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你三番兩次算計夏萍,難道你不心中有愧嗎?」趙子文冷冷地看著他道。
項子軒大笑道:「難道你不知道皇室之中,都是六親不認的麼?」
趙子文微微一怔,確實沒想到小王爺回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還好夏萍這小丫頭正在熟睡,不然她要知道有這種人面獸心的親哥哥,非得哭死不可,趙子文心裡更加下決定,不會把項子軒是她親哥哥的事告訴她,讓這個秘密埋藏心底吧。
「我想你身上應該有一塊鳳型玉珮,也就是你母親親和你分別前留給你的。」趙子文看著項子軒道。
夏萍楚生之時,老皇帝就給了她一塊鳳形玉珮,而夏萍的娘親有一塊,這樣一來,玉珮的秘密也完全被趙子文解開。
趙子文當初在夏府當書僮的目的,就是為這塊玉珮而來,輾轉發側,沒想到這塊玉珮是整個大陰謀的引線。
「說了這麼多,趙兄想必也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東西,我想你可以安心的去了。」項子軒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他眼中殺機更甚,對於一個知道太多東西的人,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殺呀……」項子軒剛準備動手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喊殺聲,項子軒微微一愣,連忙向殿外大呼道:「發生何事?」
「啟稟王爺。」一名侍衛沖沖的走進殿內,跪在殿前,急聲道:「是安王的軍隊在攻打皇城。」
「安王,他果真忍不住要動手了。」項子軒冷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安王?趙子文眉頭一皺,嘴角卻抹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趙子文心裡暗道,就看項子軒和安王究竟誰勝誰負?
皇城內,廝殺聲四起,戰況似乎愈演愈烈,項子軒卻沒有走出殿外,因為他始終明白,趙子文比安王更加危險。
「怎麼,項兄不出去看看?」趙子文笑道。
第390章 戰
因為安王軍隊的突然攻入,皇城內亂做一團,項子軒卻絲毫沒有要出去看一看的意思,目光依舊隱含殺意的看著趙子文:「你我都明白,安王不是對我威脅最大的人。」
趙子文微微笑道:「項兄真是會高估我,我要是這麼厲害,也不會成為你的籠中之鳥。」
「趙將軍從來不會輕易放棄,望江城一戰如此,今日更不會改變。」項子軒神色凜然,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道。
這小王爺認為自己還留有後手,趙子文神情變得嚴峻起來:「既然小王爺要置我於死地,看來你我之間避無可避,只好一戰。!」
「好,我倒是要看看趙兄你如何能衝出我的團團包圍。」項子軒長袖一揮,立刻大廳之中湧進數百名御林軍將士。
既然小王爺能控制皇宮,這御林軍肯定也被他控制,趙子文沒有多大的驚奇,而是從身後拿出霸王槍,冷冷地看著這數百名的御林軍將士。
然而,御林軍卻沒有半分想圍攻的氣勢,而是靜靜地站在原處。
此刻,趙子文心裡正由點擔心殿外的羅青煙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以羅姐姐的身手,應該不至於這麼短的時間,就被這一群御林軍幹掉。
項子軒神色猶豫片刻後,冷然一聲:「殺!」
「蹬!」眾御林軍將士,向前踏上一步。腳底下整齊的發出一聲巨響,他們從身後突然拿出一把連弩。
當趙子文看到連弩的樣子時,不禁驚訝出聲:「諸葛連弩?你怎麼會有?」
項子軒不免得意一笑:「趙兄,沒想到吧,這是我來京城最大的收穫。」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趙子文沒有太多的傷感。苦笑一聲地說道。
項子軒當初最和趙子文親近,能盜取諸葛連弩的模型。也不足為奇。
趙子文看著自信滿滿的項子軒道:「不管結局如何,要是你贏的話,希望你能善待夏萍她們。」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夏萍她們。」項子軒淡淡道,可神色間還是有著一絲惋惜。
手持諸葛連弩的御林軍已經蓄勢待發,項子軒猶豫半晌。終於冷然道:「殺!」
颼的一聲,數十支弩箭齊發,弩箭以驚人的速度向趙子文射去,緊接著又是跟進數十支弩箭,可見御林軍訓練有素,配合的是天衣無縫。
趙子文覺察到弩箭之中蘊含著驚人的力量與強大至極的殺氣,不禁暗讚御林軍不愧是皇家親衛。
弩箭以極快的速度飛行,轉眼之間即將射中趙子文。此刻,趙子文的瞳孔突然緊縮,怒吼一聲後,橫握長槍,靜靜地看著飛來的弩箭,弩箭發出離弓的顫抖。片刻就即將到達目標,他調轉槍身去格擋那些迅猛的箭雨……
泛著冷光的槍身與精鋼箭鏃撞擊在一起,不停的發出「噹噹噹!」的銳響,槍身在弩箭強大的力量的激盪下,迅速震顫了起來,宛如湖面上蕩起的漣漪。
御林軍將士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位絕頂高手趙將軍,只聽聞趙將軍的武功絕倫,今日一見,更加覺得驚為天人,槍法霸道而又凌厲。將射來的羽箭一一打落。簡直沒有漏掉一個,這等高手真是少見。
「颼颼……」又是一輪箭雨射來。趙子文心裡明白,要是這麼個射法,是無法抵抗多時的,他不禁想到這羅姐姐在幹什麼,會不會也被御林軍包圍其中?
項子軒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他也明白,即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得過諸葛連弩不間斷的連射。
遮天蔽日的箭雨顯然讓趙子文吃不消,手臂被強有力的弩箭震的微微發麻,有點擋不住御林軍攻勢的味道。
就在此刻,驟然間一個白影閃過,迎著數十支弩箭衝去,手中長劍光芒閃爍,鬼魅的身影讓御林軍將士為之一驚,「噹噹噹!」羽箭紛紛被擊落。
在幻影中,數百名御林軍將士漸漸看清這位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這女子鳳眉秋目、雪膚朱唇,完美無瑕的臉頰晶瑩如玉,唇邊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長裙飄飄,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般聖潔高貴,可她手中的寒光四射的長劍,讓這些御林軍將士額頭冒著冷汗!
出其不意,以快制勝,實在讓御林軍將士有些招架不住。
看到白衣女子,項子軒怒從中來,咬牙切齒道:「羅閣主,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插手此事嗎?」
「小王爺,難道你沒聽過緩兵之計嗎?」羅青煙冷笑一聲,美眸中滿是輕蔑之意。
「你……」項子軒有些氣結,突然又大聲笑道:「我看你是為你的小情郎,連當年的仇恨都能拋棄。」
聽到這話,羅青煙俏臉抹過一道紅暈,冷斥一聲:「放肆!」
趙子文終於明白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項子軒趁自己和夏萍探望老皇帝的情況,又再次向羅閣主許諾條件,然而,羅閣主卻是用緩兵之計,暫時答應項子軒提出的條件。
「既然你想陪他死,我也不會阻攔。」項子軒憤然一聲,然後又向御林軍發出殺無赦的指令。
「你來掩護我,我衝進去,攪亂他們的陣型。」羅青煙向趙子文說完一句,然後身形一閃,瞬間向御林軍衝去。
颼的一聲,御林軍的隊伍似乎是在增加,弩箭更加的密集,漫天弩箭,兇猛如潮的朝著二人撲來。
羅青煙一柄雪亮長劍,高高躍起,從空中飛身縱下,嬌軀和長劍彷彿形成一體,前方的那一抹劍光宛如暗夜中的閃電,瞬間就取下數人的性命。
御林軍將士此刻感覺到無比的威脅感,他們卻不能退縮,弩箭手身前,立刻湧現手持長劍的劍士,來保護弩箭手。
看著羅閣主無匹的樣子,趙子文心裡立刻湧現無比的戰意,怒吼一聲的也跟著向御林軍撲去。
看著兩位絕頂高手的再次聯手,項子軒的眉頭已經開始蹙起,因為他知道,即使能斬殺二人,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第391章 兵臨殿外
血光四濺,斷裂的兵器在空中不停的廢物著,趙子文和羅青煙就如同兩位殺神,勢不可擋的殺入對方的陣營中。
看著兩位絕世高手無匹的樣子,御林軍將士心中膽寒,可他們卻沒有後路,只能奮力的抵抗著,項子軒站在龍椅前,雖然面無表情,可誰又知道他心裡正在滴著血,這可是御林軍的精英將士,死一個就相當於失去一份奪嫡的保證,項子軒根本經不起這麼消耗,皇城外可是有著虎視眈眈的安王。
「王爺,安王的軍隊已經衝入皇城,我們無法攔住。」殿外傳來御林軍統領的報信,讓項子軒臉色一下子抽搐起來。
可項子軒已經為殺趙子文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不甘心放棄,面色陰沉地看著困獸猶斗的趙子文和羅青煙二人,因為他明白,即使二人武功再高,也畢竟是個人,總有累的時候!
如項子軒所料,在趙子文一槍挑飛一人時,已經開始大口地喘氣,身上沾滿無數的血跡,一向有潔癖的白髮仙子羅青煙,身上也有著點點血漬。
源源不斷的士卒從門外湧進,這麼一個消耗戰,完全不讓人活命,趙子文暗暗叫苦,可卻無可奈何,看著不遠處的羅青煙,白淨的額頭上有著晶瑩的汗珠,心裡突生感激和愧疚,本來羅姐姐可以不用捲入這場戰爭的……
「羅姐姐,你衝出去,我來掩護你。」趙子文連殺數人後,來到羅青煙的身旁,眼神真摯地道。
羅青煙微微一怔,冷冷道:「你認為我會讓凌兒傷心,而讓你去死麼?」
趙子文其實也明白,這羅姐姐幫自己多半是為凌兒身懷六甲著想,苦笑一聲道:「你先衝出去,我自有辦法跟上來。」
羅青煙冷著臉道:「你這人是不是個男子漢,要殺便殺個痛快,這麼多顧忌幹什麼?」羅青煙說話語氣微喘,體力明顯有所不支。
「好吧。」趙子文知道白髮魔女是什麼性子,不再說話,怒吼一聲:「我們衝出去!」
趙子文明白,御林軍並非項子軒的底牌,他手裡還有一群山賊和流寇組成的烏合之眾,即使是烏合之眾,戰鬥力也不容小窺,這麼耗下去,只有被耗到體力不支,然後被殘殺的份。
羅青煙嬌斥一聲,鬼魅的白影間,光芒四射,長劍顫抖著發出龍吟一般長嘯,劍起劍落,瞬間抹過幾人的脖子。
「鏘!」強烈的破空聲,趙子文毫不示弱的將霸王槍旋轉開來,旋轉的槍頭發出令人膽寒的冷芒,無比詭異,滋的一聲,旋轉槍頭瞬間破了數人厚重的盔甲,瞬間斃命。
項子軒此刻只能感歎,若是手下能有其中一員虎將,奪江山豈不是手到擒來,項子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因為他明白,手底下雖然兵多將廣,卻沒有英雄無匹的勇者。
「御林軍退後,攔住大門。」項子軒及時回過神,看著此刻的形式,立刻下命令,讓御林軍堵住大門。
半晌過後,項子軒大手一揮:「放箭!」
退後的御林軍將士退居兩旁,大門前湧現無數的諸葛連弩,隨之的是颼的一聲,百箭齊發,兇猛的向趙子文和羅青煙撲來。
項子軒不愧是足智多謀又有心機的梟雄,在這麼危及的時候,還能不亂陣腳的做出最好的命令,趙子文對於項子軒多處幾分佩服,可他終究是個不能展現人前的二皇子,他目前所作的舉動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順。
一波接著一波的弩箭,讓已經有些力竭的趙子文和羅青煙有些招架不跌,再這麼下去,只有被百箭穿心的下場。
明白局勢的項子軒,露出猙獰的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當項子軒不免得意的時候,驟然間,殿外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吼聲:「王爺,安王一黨已經攻破太和殿!」
靜心殿離太和殿只是一步之遙,再讓安王勢不可擋步步逼近,項子軒面臨的只能是敗局,趙子文疲憊的神色間,露出一道笑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此刻的項子軒面臨著兩難的抉擇,要麼繼續消耗戰力的圍殺趙子文,要麼放趙子文,保留實力和安王決一死戰。
「蹬蹬蹬……」皇城內響起整齊有致的步伐,聲勢駭人,在靜心殿內的趙子文和項子軒更能聽的清除,因為這個龐大的軍團是安王率領的軍隊。
這每一聲觸動著靜心殿眾人的心弦,弩箭手握住諸葛連弩,不再射箭,等待正難王的下一步指令。
項子軒眸子陰晴不定,趙子文和羅青煙利用這難得的機會,舒緩一口氣,畢竟面對不停的圍攻,是個鐵人也會被磨死。
是該放,還是不放?項子軒猶豫不決著,眉宇間散發陰險的氣息,半晌過後,他突然眸子一輛,又有一絲悔恨的目光,複雜的讓趙子文滿頭霧水。
「放他們走!」思量完的項子軒終於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收到命令的御林軍眾將士,微微一愕,已經快要將他們擊殺,王爺竟然會放他們走?眾將士心裡有疑惑,有不甘,可他們只能聽從命令的從門前讓出道路。
趙子文和羅青煙又何嘗不是錯愕不已,項子軒費了這麼多功夫要殺自己,到最後怎麼會突然放棄。
項子軒不是一個甘心失敗的人,趙子文現在很瞭解他,這時,趙子文突然露出一絲苦笑,原來正南王師想借刀殺人!
安王的軍隊應該已經到達靜心殿外,趙子文也是安王的死敵,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安王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殺趙子文的好機會,心思縝密的人早已猜到項子軒的計策,不再費一兵一卒將大敵擊殺,這一招確實漂亮。
羅青煙冷眸盯著項子軒,冷哼一聲:「卑鄙!」
所有的御林軍將士全部退到正南王的跟前,殿門大大的敞開著,項子軒淡淡一笑:「怎麼,羅閣主還想留在這裡嗎?」
即使留在這裡,也會成為兩軍交鋒的活靶子,出去時死路一條,在這也是死路一條,面臨兩難的局面,羅青煙這個嫉惡如仇的女子,自然是要和項子軒拚命的。
正當羅青煙想衝上去,和項子軒拚死一戰時,趙子文突然在她耳邊道:「走,我們出去。」
「難道你想中他的詭計?」羅青煙黛眉一蹙的質問道。
趙子文聆聽著安王軍隊越拉越近的步伐,不緊不慢道:「想必楚升也在其中,難道你希望助楚升一臂之力嗎?」
對於這個一生都忘不掉的仇敵,羅青煙不可能輕易忘卻,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怔之後,露出從未有過苦澀神情:「難道我們自盡不成?」
不管是項子軒和楚升,羅青煙誰都不願意幫,更不會讓某人得利,可如今的局勢真的很兩難,趙子文略微沉思片刻,淡淡道:「我們先出去再作打算。」
轟隆一聲,安王的軍隊已經抵達靜心殿大門外,整齊有致的停住步伐,厚重的盔甲和皮靴發出聲勢浩大的一聲。
安王和項龍淵此刻站在龐大隊伍的前面,凝視靜心殿門前,多如牛毛的軍隊。
清晨已過,日光漸漸明亮起來,照在皇宮瓊樓大殿之上,完美的展現皇城雄偉的輪廓,靜心殿寬敞的內外,大理石鋪成的官道上,站著無數的士卒,數不清的刀劍,在日光下,閃爍著五彩的斑斕,深沉的氛圍讓所有人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呼吸,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龍淵,你說我們是不是此時便衝進去,將正南王和九皇子叛黨拿下?」安王目光陰沉,看著靜心殿門前的項龍濤的,冷冷道。
項龍淵淡淡道:「父王,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我們還是觀察片刻,再作打算。」
安王點了點頭,一雙虎目冷冷注視著殿門前的九皇子:「項龍濤,見到你的王叔都不行禮的?」
項龍濤眉毛一挑,傲然的輕蔑道:「項胤禎,我看你是該向我行君臣之禮才對!」
「君臣之禮?」安王喃喃一句,隨即撫著鬍鬚哈哈大笑道:「看來九皇侄還真是如謠言一般的愚不可及,被人利用,竟然還妄想登上皇位。」
項龍淵並沒有說什麼,可不屑的眼神,就能知道他對項龍濤的輕視。
項龍濤神色一凜,大吼道:「休的在這挑撥我和皇叔的關係,皇叔是真心助我,你們這群以下犯上的賊子,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
「鏘!」兩方將士同時拔出兵器,劍拔弩張的殺氣,驚奇皇宮樓閣無數的鳥群。
項龍濤並不敢輕易下命令開戰,因為雙方兵力相差無幾,誰勝誰敗,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所以他想等能謀善斷的皇叔項子軒出來,再一同和安王決一死戰。
也不知道皇叔有沒有解決趙子文和羅青煙二人,項龍濤表面上平靜如水,可心裡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些發慌,暗忖著皇叔一定要及時出來。
第392章 聯盟
此刻,在所有人被壓抑的氣氛,壓的有些喘不過氣的時候,殿內突然緩緩走出兩個身影,身影越來越近,當安王和項龍淵看清來者的樣子時,心中一咯登,竟然是趙子文和羅青煙,難道趙子文願意幫助項子軒?
羅青煙和楚升有恩怨,要是項子軒向她開出殺掉楚升的條件,羅青煙幫助項子軒,也不是不可能。
兩位大荊的絕頂人物同時站在項子軒的一邊,這一場決戰的天平明顯向正南王在傾斜,一滴冷汗從安王的額頭劃過,雖然楚升在暗處,可也無法能敵得過趙子文和羅青煙的聯手,說不定忘夫閣的高手也隱藏在暗處。
「龍淵,我們還有勝算?」安王很謹慎的小聲問道。
靜心殿外人滿為患,密密麻麻的向熱鍋裡的螞蟻,戰鼓轟響,黑雲壓城,數千將士站在皇城的官道上,他們眼中泛著冷光,傲然挺立,緊緊握著長劍與鋼刀,陣陣殺氣直衝雲霄。
趙子文冷冷地注視著雙方的陣營,心裡對這一場狗咬狗的戰爭,並不是很在意,羅青煙美眸更加的冰冷刺骨,緊握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寶劍,冷視和楚升有莫切關聯的安王一黨,一種蓋天的殺氣洶湧蹦出。
「看來情況並不壞。」項龍淵凝視身上滿是血跡的趙子文,緩緩才道。
項胤禎連忙問道:「為何?」
「趙子文並不是一個見風使舵之人,他不會屈服於任何人,而項子軒善於猜忌,絕對不會容下趙子文這個危險的敵人,所以他們剛剛應該經過一番大戰,可項子軒並沒能及時將他擊殺,如今我們兵臨城下,項子軒不得不放棄殺趙子文的念頭,恐怕他更想借刀殺人,讓我們解決趙子文。」
項龍淵字字珠璣,分析的無比透徹,安王自歎不如,可又欣慰能有這麼一位梟雄一般的兒子,看著走出的趙子文,冷笑道:「項子軒想我們耗費兵力殺趙子文,我絕不會如他所願。」
兩軍交戰,一個個小小的失誤就能影響戰局的輸贏,趙子文和羅青煙這兩大絕頂高手,要殺他們可以,可是代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安王正式明白這一點,怎麼可能重蹈項子軒的覆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項龍淵贊同地點了點頭,向身旁的將領不冷不熱道:「傳我命令,趙子文不動手,任何人都不准阻攔他離開。」
將軍心領神會的連忙告知手下各個士卒,要是趙子文出手與之作對,群殺之,不動手便放任離去。
安王和項龍淵和趙子文宿有恩怨,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現在這麼做只是緩兵之計,從而專心對付項子軒和項龍濤,再解決完他們後,自然會找找子文算一算總賬,奪得天下,還怕你飛出大荊不成?
「蹬蹬蹬……」靜心殿內的御林軍迅速湧出,將靜心殿圍的是水洩不通,一隻蒼蠅都難飛進去,兩方士卒全是冷冷地對視著,壓抑的氛圍更甚。
趙子文和羅青煙被兩方軍隊夾在中間,有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感覺,但趙子文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擔心項子軒會不會和安王達成聯盟,先圍殺羅姐姐和自己再說。
即使是項羽轉世,也不可能在上萬的軍隊圍剿下存活,趙子文心裡隱隱擔心,因為項子軒和項龍淵都是十足的陰謀家,說不定還真會出這麼一個毒辣無比的計策。
「我們此時該怎麼做?」羅青煙望著黑壓壓一片的士卒,輕聲問道。
趙子文此刻只能希望,項龍淵和項子軒沒有這麼的陰險,正色道:「暫時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羅青煙笑道:「你認為我們能輕易離開麼?」
「還不知道。」趙子文神色凜然地道:「項龍淵應該能明白項子軒的小計謀,我們只能賭他不會和項龍淵聯手對付我們。」
羅青煙點了點頭,俏臉冷然的掃視眾人,輕柔的白髮飄逸在空中,出落的冰冷異常,宛如天上的冰仙子一般,而趙子文身板挺直,寬闊的雙肩彷彿能承受所有的重責,一桿巨型霸王槍,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寒光,彷彿變成一尊無匹的戰神。
感受二人的強大殺氣,所有的士卒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他們心裡有種錯覺,趙將軍和羅閣主的聯手似乎能敵得過上萬人的軍隊。
「我們走……」趙子文說完這一句話,下意識地握著羅姐姐晶瑩如玉的小手。
感受到手掌傳來的熱力,羅青煙俏臉抹過一道紅暈,轉瞬即逝的冷著臉道:「把你的手拿開!」
趙子文微微一愕,訕訕笑道:「特殊情況,不用計較這麼多吧?」
「哼……」羅青煙輕哼一聲,率先走下靜心殿的台階,趙子文看的哭笑不得,不愧是白髮魔女,這麼有霸氣。
雙方的士卒在沒有收到命令的情況下,都是看著他們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階,正當他們走到雙方軍隊的中央地段時,靜心殿內緩緩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式正南王——項子軒。
「皇叔,我們要放他們走嗎?」項龍濤知道三方勢力的複雜關係,誰都不願意率先出手,當看到項子軒到來時,項龍濤立刻上前問道。
項子軒陰沉道:「安王不會輕易放趙子文離開的。」
可安王也不是個會不顧大局的人,即使放虎歸山,也總比將皇位拱手讓人的好,項龍濤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項龍淵卻突然向正南王道:「素聞正南王足智多謀,竟然能人不知鬼不覺的奪取皇城,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項子軒看著項龍淵深邃的眸子,竟然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心裡微微一驚,這項龍淵並不是像傳聞一般的翩翩書生,看來安王的背後,有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王子。
「項龍淵,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項子軒不冷不熱道。
項龍淵微微一笑:「我想和正南王做筆雙贏的買賣!」
趙子文聽到這話,立刻停下腳步,暗叫不妙,這個項龍淵真不是一般的陰險歹毒。
「怎麼呢?」羅青煙察覺到趙子文沉重的神色,連忙問道。
趙子文苦笑一聲:「看來我們很難來開這裡了……」
項子軒並非泛泛之輩,看著項龍淵眼中的淡淡殺氣,立刻明白這筆買賣的指的是什麼,一個連二十都不到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心機,真是可怕,項子軒感到要贏下這場紛爭,更加的困難起來。
誰都不願意放虎歸山,項子軒和項龍濤更是如此,剛才在趙子文手底下損失這麼這麼多兵力,誰都會不甘心,在項子軒的示意之下,項龍濤冷笑道:「好,我們答應這筆買賣,事情完之後,我們再決一死戰!」
羅青煙略微思量一下,立刻明白雙方之間的陰謀詭計,寒霜布臉的嬌斥道:「卑鄙!」
項子軒眼中露出一絲猙獰冷笑之色,對於羅青煙剛才的出爾反爾,顯然是十分的憤怒,更有抱負後的快感。
「傳我旨意,全軍圍剿趙子文與羅青煙!拿下人頭者,賞銀萬兩!」項龍濤和安王均是同時高聲吼道,命令立刻傳遍整個皇城的軍隊。
即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應對萬人的兵馬,更有白銀萬兩的誘惑,所有的士卒興奮的躍躍欲試,都想搶先砍下趙子文和羅青煙的腦袋。
「殺!」項龍濤怒吼一聲,接著萬人兵馬齊動,轟隆一聲,聲勢駭人的直朝趙子文和羅青煙撲去。
羅青煙自知無法逃過這一劫,美目看著有些昏暗的天空,喃喃道:「沒想到我羅青煙竟然會死在皇城之中。」
曾經因皇室爭鬥而家毀人亡的大荊公主,對皇城無比的憎恨,如今卻要埋骨皇城,這種悲哀誰又能明白?
微風輕輕吹鬼羅青煙的俏臉,拂過她長長的白髮,神色間彷彿有著透著股裡的悲涼……趙子文看著身世悲慘羅閣主,不禁輕輕地拉住她的小手,安慰道:「羅姐姐,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羅青煙緩緩轉過俏臉,看著趙子文黝黑的臉龐,笑容依舊可惡,可眸子裡的真誠目光讓她心神一震,一種別樣的溫暖湧上心頭,想著和這小賊的往事,為他動過嗔,動過怒,有過快樂,有過憤恨,有過浪漫的回憶……
「嗯!」也不知怎麼的,一向冰冷無比的白髮魔女,竟然輕輕地點點頭,俏臉雙頰飛霞,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趙子文看的呆了呆,這還是以前生那個人勿近的羅姐姐嗎?
「你瞎瞧什麼。」羅青煙意識到失態,俏臉又冷起來的冷哼道。
呃,雖說女人是善變的,可也不能變的這麼快吧,趙子文心裡錯愕,可瞧著四面八方湧來的士卒,神色變得冷酷起來。
羅青煙手中長劍已經揚起,即使殞命皇城,也要殺個痛快,項龍濤,項胤禎,項龍淵,他們同時露出殘酷的笑容,只是項子軒還有些略微的不忍。
「小賊,即使你無法帶我出去,我也不恨你。」羅青煙看著趙子文嫣然一笑,絕美的俏臉如同展開的花朵,美艷不可方物。
第393章 奇兵
慘叫聲響起,密集的箭雨竟然直接將數百人射殺,瞬間的突變讓所有人措手不及,項子軒和項龍淵全是瞪大眼睛看著對方,猜忌著對方,可看到對方驚訝的眼神,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他們立刻察覺到,這是另一波的勢力。
到底是誰!脾氣火暴的安王暴跳如雷,剛才竟然轉瞬之間損失數百兵力,這是讓他不能接受的。
羅青煙也感到驚訝,看著天空中落下的箭雨,難不成還是天降神兵不成,她轉過俏臉,看到的是一張微笑的剛毅臉龐。
是他,是這小賊耍的詭計!羅青煙都想上去狠狠地給他一下子,竟然能隱藏的這麼深。
項子軒和項龍淵又怎麼會沒注意到,有些得意的趙子文,他們心裡驚訝無比,沒想到趙子文還留有後面,可就靠他騎兵團的這麼點兵力,難不成他還準備通殺不成?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項龍淵知道要是此刻無法擊殺趙子文,以後難能有這麼好的機會,高吼一聲:「殺!」
密集的刀光劍影迅速向趙子文和羅青煙劈來,可同時,又聽到颼的一聲,密集箭雨鋪天蓋地而來,令人驚訝的是,這箭雨竟然和剛才的一波是反方向,難道騎兵團想分開前後夾擊不成。
「蹬蹬蹬……」無數的兵馬腳步聲向這奔來,複雜而又密集,項子軒和項龍淵皆是不可置信,這兵馬分明不只兩千人,難不成趙子文暗地裡擴充了兵馬?
眨眼的功夫,只看到皇城內湧進一大批的軍隊,瞬間踏入靜心殿外的官道上,和項子軒,安王的軍隊,行成三足鼎立之勢。
看著這一群生面孔,並不像是趙子文的騎兵團,他們到底是誰?安王一雙眸子滿是驚詫,隱隱地感到局勢非常不妙。
本以為加上暗中的楚王楚升和他的黑武士,打敗項子軒應該不成問題,可突然冒出的大批軍馬,讓安王心裡隱隱擔心。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這從天而降的大批軍馬上,統一盔甲,統一的刀劍,一看就知道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京城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支有規模軍隊來,眾人都沒能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準備衝上前去圍殺的趙子文和羅青煙的士卒,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均是望著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大批軍隊。
「皇叔,京城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多的軍隊?」項龍濤眉頭一皺地問道。
項子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能斷定,這支軍隊不屬於京城。」
不屬於京城?項子軒瞭望者,希望能看到軍隊中的首領,能從首領認出屬於誰的軍隊。
「淵兒,看來局勢並不是像我們想的這麼簡單。」安王虎目大張,陰沉著臉說道。
項龍淵面色依舊沉穩,淡淡道:「我想這支突然冒出的軍隊應該是趙子文所指揮的,趙將軍不愧是趙將軍,看來我們必須要和項子軒真正聯手,才能有勝算。」
聽到項龍淵的話,安王滿臉陰霾,趙子文有羅青煙相助,又有這麼一支龐大軍隊,即使再加上楚升,恐怕也無法戰勝他。
項子軒和項龍淵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他們都並沒有急於下命令,而是在等待趙子文的下一步舉動。
此刻,大批的軍隊突然閃開一條道路,中間緩緩走出一個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去,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背影,他們眸子驟然睜大,竟然是,是……他們全部張大嘴巴,驚詫的說不出來。
只看到神秘人看著被重重包圍的趙子文,長舒一口氣:「還好來得及時。」說完立刻,又冷眼看著安王,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皇城:「胤禎,還記得我嗎?」
在大荊中,能用這種語氣跟安王說的話還會有誰?安王怎麼也想不到,這天降神兵的軍隊竟然會是他——已經黯然退出朝政,退出皇室的,消失數月的懷王!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初因為安寧郡主和六皇子的死,傷心之下離開邯鄲的懷王,竟然會再次回來,這一次歸來,更是率領大批士卒,攻入皇城。
項龍淵眼神中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趙子文道:「趙將軍,當初懷王離開邯鄲之時,你是不是早已料到會發生今日的動亂,讓懷王招兵買馬,等待今日的時機,一舉反攻?」
大荊人人都知道懷王生性豪爽,嫉惡如仇,寶貝郡主和六皇侄被人害死,他又怎麼會善罷甘休,表面上,他是傷心過度,離開邯鄲,隱居世外,其實他為報仇臥薪嘗膽,在杭州與總督方正密謀招兵,而這一切的計策全是出自趙子文一手安排,其中也不乏縣令岳父余世風的幫忙。
邯鄲動亂,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皇城,誰又去關心杭州的動態,所以懷王在杭州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杭州的將士一個個慷慨激昂,眼神崇敬地望著這位趙將軍,能這麼將安王和正南王玩弄於股掌之中,天下還有幾個人?
羅青煙終於明白趙子文的聰明之處,原來從頭到尾,安王和項子軒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都是他棋盤裡的一顆棋子。
想到他隱藏的這麼深,連自己都不告訴,羅青煙板著臉道:「日後我絕不會再幫你……」
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愕,這羅姐姐怎麼突然說這話,想一想,立刻明白的他,訕訕笑道:「羅姐姐,我這不是為安全起見嘛,以後再合作的時候,我絕對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羅青煙感覺與他之間有些打情罵俏的味道,又忽然想到剛才他的一句話:「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俏臉不禁的一紅,可又硬是板著臉別過頭,不再理趙子文。
這麼丁點事,也生氣成這樣……趙子文苦笑一聲,誰讓白髮魔女性格異於常人。
「好一招聲東擊西,趙兄不愧為天下聞名的趙將軍。」項子軒鼓著掌道,而身旁的項龍濤已經是怒火滔天,脹的老臉通紅,就差沒罵出聲來。
項子軒本以為處處算計著趙子文,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成為他棋盤裡的棋子。雖然項子軒極力地保持著穩重,可微微顫抖的雙肩,已經能明白此時的正南王,心裡無比的懊悔,無比的不甘。
「趙子文,你不要太過得意。」安王冷聲道:「難道你以為憑你這一群江南子弟兵,能戰勝我們上萬的兵馬麼?」
上萬兵馬肯定是要包含項子軒的軍隊在其中,顯然安王的話,是要和正南王站在統一戰線的,而項子軒不說話,意思默認了安王的話。
江南是一個文風很重的山水之地,尤其以杭州更甚,如今到來的江南兵,從他們白淨的臉龐,就能看出他們一個個像是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
懷王咬牙切齒的看著安王,冷笑道:「項胤禎,無需多說廢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勝負未分,王叔說這話,未免太早了吧。」項龍淵一雙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的淡淡道。
懷王大吼道:「誰是你王叔!」
這懷王……還是老樣子,趙子文一陣頭疼,避免懷王著了項龍淵的道,朝著懷王笑道:「王爺,你前來邯鄲之時,方大人有什麼話要交代的沒?」
聽到趙將軍的話,懷王立刻知道太過衝動和魯莽,正色道:「方大人並沒有交代什麼,只是讓我告訴你一聲,動用杭州的軍隊,希望趙將軍你能跟皇上通報一聲。」
老皇帝已經駕崩,怎麼向他通報?趙子文心裡一陣苦笑,現在把老皇帝駕崩的消息公佈於眾,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於是一笑而過的道:「一定!」
私自動用杭州守城軍,趙子文並沒有向老皇帝,而是全權交給懷王秘密操辦,懷王在杭州也是大費口舌,才說服總督方正,答應在沒有皇上旨意的情況下,將兵馬交給懷王。
對於趙子文這個天下聞名的大將軍而言,方正還是無比的放心的,方正更明白如今的局勢,皇上勢單力薄,必須以奇制勝,將守城軍偷偷調入邯鄲,確實是奇招。
項龍淵冷冷地看著懷王,笑道:「正如我父王所說,你這一群江南文兵,能敵得過我們上萬的兵馬?」
從杭州調來的兵馬,大概七八千左右,比安王和項子軒的任何一方,都要多上許多,然而,雙方加起來的兵馬可以達到上萬,更不是這些江南子弟兵所能抵擋的。
項子軒緊接著道:「趙兄,即使你能想到如此奇招,可惜還是注定要輸。」
「結局未定,勝負未分,王爺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趙子文站在數千人的包圍圈中,依舊從容不迫地笑道。
「是嗎?」項子軒神色間有著嘲諷的味道:「我倒是要看看趙將軍你是否能像當初望江城一戰時的力王狂瀾。」
第394章 誰與爭鋒
當初望江城一戰時項子軒精心策劃很久的陰謀,本來以為可以成功,卻突然殺出個手持霸王槍的趙子文,靠著趙子文一人之威,竟然直接斬殺統領孫將軍,從而導致計劃失敗,這是項子軒一生的痛處。
要是能打敗戰無不勝的趙將軍,項子軒也能夠一解望江城一戰失利的陰霾,一舉兩得的好處,項子軒又怎麼會不同意和安王合作?
趙子文頗為自信地笑道:「希望我不會讓王爺失望。」
二人之間的話全部落入眾人的耳中,意味這一場戰爭,即將變成安王和正南王的聯手,共同對付趙子文一人。
趙將軍是否能重演望江城一戰的輝煌,誰都不敢輕易下結論,可是趙將軍無匹的形象依舊深入人心,眾人只知道這是一場惡戰。
「正南王果然是明智之人。」安王一雙虎目閃爍著精光,正色道。
項子軒淡淡一笑:「應該說安王老謀深算才對……」本來還是死敵的正南王和安王竟然互相吹捧起來……
項胤禎和項子軒的目光對視,都能看出對方的隱隱擔心,畢竟趙子文手上還有一支騎兵團的存在,項子軒是靠著諸葛連弩才敢與楚升和安王的聯手叫板,而安王自恃有楚升這位絕世高手幫助,不懼怕項子軒和趙子文。
項龍濤死死地瞪著趙子文,心裡暗忖,等解決這個禍害,再來和安王決一死戰,手裡有諸葛連弩在手,難道還怕誰不成。
懷王豪爽的性子發作,直接吼道:「無需廢話,開戰!」懷王今天來,只是安寧和六皇侄報仇,除去安王這個狗賊,可他又怎麼知道,害死安寧郡主的大部分是因為項子軒之手,趙子文此刻也不好開口去解釋什麼,等全部結束之後再說吧。
「殺!」江南子弟兵也有血性,被這一群叛黨如此輕視,他們怎麼能忍受,舉起刀劍,憤怒的怒吼一聲,只有用氣勢才能證明自己不是弱者。
足有七八千人兵馬瞬間發出的怒吼,一下子驚的馬匹騷動起來,安王和正南王所屬兵馬,紛紛不示弱的大吼著,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項龍淵看著仍舊被重重包圍的趙子文,突然眼神變得冷冽起來,大吼一聲道:「所有將士,聽我號令,外層將士抵擋敵軍,內層全力圍殺趙子文。」
這個作戰方針很明顯是在針對趙子文,希望在短時間內擊殺被圍困在中央的他,畢竟趙子文作為整個杭州軍隊的中流砥柱,只要將他擊殺,群龍無首之下,杭州軍隊必定亂做一團。
「好計策!」安王虎目興奮地叫道,在層層包圍進攻之下,不信這趙子文能抵擋得住,除非他突然長一雙翅膀出來。
同時,項龍淵把目光看向仍未有舉動的項子軒,希望他也能下出這樣的指令,項子軒微微猶豫半晌後,冷然道:「全軍圍殺趙子文!」
轟的一聲,趙子文周圍所有的將士聽到命令後,猛地向前踏上一步,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大吼道:「殺!」
懷王明白趙子文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場戰局只會不戰而敗,暗罵一聲項龍淵卑鄙後,連忙統率杭州軍隊,向聯軍衝去,高聲道:「衝散他們的陣營,救出趙將軍!」
杭州知道此戰的重要性,絕不能讓趙將軍死在重重包圍之下,他們全是大喝一聲:「駕!」塵土飛揚,杭州最前的騎兵,奮力的向著趙子文被包圍的方向衝去,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我來保護你衝出去。」羅青煙神色依舊冰冷,在趙子文耳邊淡淡地道,羅青煙心思敏捷,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位趙將軍對於如今的局勢是多麼的重要。
趙子文這麼一位大男子主義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女人保護,臉色嚴肅道:「羅姐姐,還是我來保護你衝出去吧。」
如今的男人都把女人看做玩物,趙子文卻有著非常人的理念,羅青煙微微一怔後,板著臉道:「我羅青煙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更重要的事,你要顧全大局。」
圍著二人的將士個個面色猙獰,手中的利刃閃爍犀利的冷芒,快步的朝著二人撲來,趙子文和羅青煙已經顧不得再爭論誰保護誰。
羅青煙率先衝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道:「記住,不要忘記你曾經答應我的諾言。」在危急時刻,羅青煙還是不忘叮囑趙子文幫助他手刃楚升這個仇敵。
趙子文知道剛才又在靜心殿內經過一番大戰,體力所剩無幾,現在又被團團圍困攻擊,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可有杭州援兵相助,還有一線希望,趙子文不會輕易放棄。
敵軍兇猛如潮,人頭聳動,一個接著一個,陸續不斷地向趙子文和羅青煙湧來,懷王看的是心神欲裂,這麼個打法,趙將軍根本必死無疑。
安王虎目冷光四射:「趙子文,諒你武功再高,有援軍,還不是要戰死這裡。」
杭州將士怎麼可能會讓趙將軍這麼輕易的倒下,他們加快步伐,更加兇猛的向著趙子文被圍困的方向撲去。
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大批軍隊的包圍圈裡,在這岌岌可危的時刻,驟然間,只聽破震破蒼穹的一聲怒吼朝著遠方傳來:「騎兵團出,誰與爭鋒!」
聽到震天怒吼,眾人只感到頭皮發麻,彷彿對方有著十萬的軍隊,詫異的眾人下意識地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只看到無數皮的黑馬朝這奔襲而來,馬上的將士穿著統一的黑色盔甲,手中持著統一的銀槍,銀槍臘頭,閃爍著無比絢麗的寒芒,將士身手個個矯健,虎目射出冰冷殺意,直讓眾人感到這支軍隊的可怕。
騎兵團!他們果然會出現,項子軒,項龍淵和安王同時出現這個想法。
第395章 騎兵團之威
遙望奔襲而來的騎兵團,為首的是田虎田大將軍,田虎白淨的臉龐通紅一片,可想而知是因為太過於著急。
騎兵團的團長被包圍在大軍之中,危在旦夕的情況下,有誰會不著急呢,騎兵團將士個個皺著眉頭,奮力的抽著馬鞭子,向大軍直撲而來。
兩千匹戰馬齊奔,鐵騎猙獰,士氣如虹,安王明白,絕不能讓這支騎軍衝進己方的陣營中,不然必定被這支鐵騎沖的人仰馬翻。
一定要在騎兵團到來之前,取下趙子文的小命,安王有些著急的怒吼一聲:「殺,給我圍殺趙子文!」
正當聽到命令的將士準備齊齊動手時,只看到趙子文大喝一聲,將他手中巨型虎頭槍橫握,冷聲道:「霸王一出,天下臣服!」
所有的將士心頭一震,似乎被這一聲嚇的有些麻木,「霸王一出,天下臣服。」這一句他們又怎麼會忘卻,當年趙國大將軍項羽,也就是大荊皇家的先祖,便是用這一句笑傲群雄,無人敢與之匹敵。
眾人呆呆地看著趙子文手中巨型虎頭槍,槍身通體黝黑,槍桿有碗口般粗細,槍頭更是泛著嗜血的寒芒,當仔細看清趙子文手中巨槍時,所有人心裡一咯登,失聲叫道:「是……霸王槍!」
霸王槍,荊國第一神兵,當年大荊開祖皇帝便是用這把項羽留下的霸王槍,戰無不勝的建立大荊王朝,自從大荊建立,一片祥和之下,霸王槍便在世人的眼中淡去,可誰都不會忘記霸王槍所創下的輝煌。
雖然知道趙子文已經力竭,可看著他手中霸王槍,眾將士仍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敬畏和膽寒,這可是項羽將軍和開祖皇帝的神兵。
此刻,沒有士卒再敢往前踏上一步,因為他們都明白,霸王槍如同傳國玉璽,沒有人敢忤逆,更別說和它動手。
羅青煙絕美的俏臉露出一絲笑容,看著趙子文,心裡暗道:「沒想到他還知道這把槍的作用。」
項龍淵怎麼也沒料想到趙子文會突然拿出這麼一個殺手鑭,心中著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的大吼道:「眾將士不要聽蠱惑,他手中並不是霸王槍,殺了他!」
懷王睜著虎目,瞪著項龍淵:「項龍淵,你膽敢一下犯上不成,還不快跪下!」
「世子說得不錯,趙子文手中虎頭槍並非霸王槍,大家不要輕信。」項子軒知道再不說話,後果不堪設想,滿臉陰霾的大聲道:「誅殺這個謀逆的賊子。」
眾將士身為武將,怎麼會沒聽說過霸王槍的樣子,藉著從書籍中的介紹,趙子文手中所持虎頭槍分明是傳聞中的霸王槍。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士卒都猶豫不決,還是有多半人忠心為主的,他們推開擋在身前的人,舉著利刃向趙子文和羅青煙撲來,攻勢雖然不及剛才這般兇猛,可數百人之多的攻擊,對於體力即將耗盡的趙子文和羅青煙,仍然是火上澆油。
「殺!」衝進來的士卒,舉著利刃向趙子文直撲而來,看著趙子文手中霸王槍,更露出一絲貪婪之色。
趙子文又怎麼會認不出他們,分明就是當初望江城一戰逃走的叛軍,這些叛軍是由山賊強盜團伙組成,這一群烏合之眾眼中可沒有什麼對大荊先祖的敬畏。
可讓安王不想看到的是,騎兵團的速度出奇的驚人,縱馬飛躍,瞬間撲進大軍之中,項子軒臨危不亂,大手一揮:「弩箭手,放箭!」
大軍外的弩箭手,瞬間拿出諸葛連弩,準備向衝來的戰馬一輪齊射,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騎兵團將士手中也同時多出一把連弩來,而且和弩箭手中的連弩一模一樣。
項子軒並不驚奇,當初趙子文鑄造出諸葛連弩本來就是為騎兵團所鑄,騎兵團怎麼會放著這件凌厲的武器而不用。
這回倒是要看看,諸葛連弩對諸葛連弩,究竟誰勝誰負,颼的一聲,疾馳在戰馬上的騎兵團將士,瞬間發射弩箭,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聽的拉通扳機,一支支的弩箭不間斷的朝著弩箭手射來,此刻,弩箭手竟然一個都沒有動!
箭無虛發,隨之慘叫聲四起,項子軒引以為傲的弩箭手竟然直接被射殺大半,這是項子軒不能接受,也不能承認的事實,他失神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項龍濤眼神更是有些呆滯,明明雙方都有諸葛連弩,為什麼自己這一方卻如此不堪一擊?項龍濤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是他,一定是他!項子軒臉色鐵青,望著遠處的趙子文,咬牙切齒的想到,一定是趙子文並非將真正的諸葛連弩拿出來,從而自己拿的是假的。
可項子軒又怎麼會想到,他拿到的諸葛連弩樣板的確是趙子文當初所鑄的第一批諸葛連弩,只是在蘇婉柔這位巧奪天工的才女,不停的改進下,現在的諸葛連弩比項子軒手中連弩,射程更遠,發箭速度更快,威力更強。
更重要的是,項子軒沒能領悟諸葛連弩的真諦,諸葛連弩是一支機動性較強的武器,最適合騎兵使用,從剛才騎兵團拿著諸葛連弩一波如潮的攻勢,就可以看出來,步兵使用連弩無法和騎兵相比擬的。
「項子軒終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羅青煙輕聲一歎,似乎是在惋惜精於算計的正南王,還是無法逃脫敗局的命運。
也許吧……趙子文心裡一陣歎息,卻又是神色一改地笑道:「羅姐姐怎麼也變的多愁善感起來?」
瞧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虧他笑得出來,羅青煙瞪了趙子文一眼,不再說什麼,因為安王的正南王的忠誠手下已經推開猶豫的士卒,已經來到他們的跟前。
無法退讓,只得一戰,趙子文神色一凜,手中霸王槍凌厲一挑,瞬間挑飛一人,接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奮力的向騎兵團衝鋒的方向撲去,希望能及時的騎兵團會和,衝出重圍。
羅青煙舞劍輕舞,姿勢依然優美動人,可勢如破竹的殺招卻是讓人心中恐懼不已,數劍發出,詭異的身形瞬間抹過數人的脖子。
要不是剛才趙子文突然以霸王槍震住眾人,在騎兵團沒有衝進大軍的情況,二人恐怕已經被上萬圍殺至此。
……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裡應外合之下,絕對有突圍出去的可能性,此刻杭州軍隊也已經到達聯軍的面前,最前面的盾牌兵高舉盾牌,雙方之間在猛烈的撞擊下,發出的轟隆一聲巨響。
三方戰事瞬間發生,以騎兵團的攻勢最為兇猛,只見騎兵團鐵騎無人可擋,騎兵團的將士早已將諸葛連弩放於背後,雙手橫握銀槍,每個將士在戰馬上的用槍凌厲直讓眾人為之驚歎,鐵騎錚錚,騎兵團的攻勢勢如破竹,阻擋的他們步伐的人,全被一個個被戰馬踩在腳下。
區區兩千人竟然有這麼驚人的戰鬥力,所有人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騎兵團將士個個殺的眼睛血紅,銀槍和諸葛連弩交換使用之下,無人可擋。
試問,普通士卒,誰能在一位又遠程武器,又有近戰銀槍的騎兵手下存活?
安王臉色越發的鐵青,他是在沒料想到騎兵團會這麼厲害,手裡還有著機動性這麼強大諸葛連弩,還好他們只是兩千人的軍隊,要是再多上一千,雙方聯軍豈不是他們針板上的肉?
「楚王,你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安王朝著天空大吼一聲,心中憤怒可想而知的慘烈。
「嘿嘿,安王莫要著急。」只聽到一橫妖異的聲音響起,然而聲音卻是從大軍之中傳來,趙子文和羅青煙心頭一震,這楚升竟然藏在大軍之中!
大軍中約有兩千士卒向兩邊讓道,道路中央緩緩走出一個人影,臉龐妖媚,不是楚升還會是誰?
趙子文在一槍逼的數人倒退時,他也跟著後撤兩部,看著突然出現的楚升,笑道:「楚王怎麼會有閒工夫在大軍之中轉轉?」
楚升陰冷一笑:「我便是來看看你今日是怎麼死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羅青煙俏臉紅暈上臉,拔劍刺殺數人後,腳步輕盈的向楚升攻來,趙子文無可奈何,只好幫羅青煙擋住後面的攻勢,讓羅青煙不必擔心背後的威脅。
「鏘的一聲!」雙劍相擊,發出電光火石的碰撞,羅青煙倒退兩步才穩住身形,她面色微微潮紅,呼吸有些急促。
而楚升的笑容越發的陰險起來,他剛才隱藏於軍中,等的就是羅青煙和趙子文體力消耗殆盡時,然後將他們一舉擊殺。
楚升身後的黑武士並沒有坐以待斃,他們向著即將到此處的騎兵團撲去,希望能阻擋騎兵團的增援。
羅青煙不會輕易認輸,深吸一口氣後,舞劍又向楚升攻來。
對於已經體力不支的羅閣主,楚升根本不屑一顧,然而他卻不敢有大意,因為羅青煙可是還有一位高手的存在,絕不能大意失荊州。
騎兵團依然無人可擋,聯軍士卒已經對他們無比的畏懼,誰都不敢再上前去送死,無數的銀槍閃爍,弩箭橫飛,實在讓他們難以招架,而且他們控馬的技術,也令人汗顏,馬蹄飛濺,不時的就會踢死數人,實在不是步兵所能抵擋。
在聯軍中不乏上過戰場,打過匈奴的老兵,看著這支無匹的騎兵團,老兵神色間並沒有膽怯,而是激動雙眼滿是淚光,因為當初匈奴鐵騎並不比他們強,對於已經是岌岌可危的大荊,能有這麼一支騎兵團,還何懼他匈奴大軍?
黑武士訓練有素,並不懼怕騎兵團,面臨著已經即將到達的騎兵,他們紛紛拿出鋼刀,抵擋騎兵團如潮的攻勢。
田虎看著楚升手下這支黑武士,冷笑一聲,接著下命令:「不必與他們近戰,放箭!」
騎兵團將士眼中泛出一絲冷光,只聽見破空聲響起,無數支羽箭向黑武士射來,然而黑武士並非吃軟飯的,他們手中並沒有盾牌,而是一把抓住地上的屍體,擋在身前。
「滋滋滋……」羽箭入肉,發出令人膽戰的聲音,田虎臉色一冷:「夠狠辣!」
楚升不顧及黑武士和騎兵團的戰局,因為他自信黑武士能抵擋住他們的攻勢,所以一心和羅青煙認真比試。
……
一場惡戰又一觸即發,騎兵團將士換過銀槍,朝著黑武士軍隊衝來,可令人意向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只見騎兵團每位將士將銀槍高高舉起,然後猛的向黑武士扔去,一個個宛如長矛手一般。
所有人始料未及,黑武士的每位將士更是驚詫漠然,他們瞳孔巨睜,一副驚恐的樣子,看著直飛而來的銀槍,他們如今做的只能將插有弩箭的屍體緊緊擋在身前。
然而,堪堪的一具死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騎兵團訓練已久的銀槍投振,一支支銀槍彷彿一隻猛虎張開猙獰的虎牙,朝著黑武士猛咬而來。
又是一片呻吟和慘叫,迅猛的銀槍直接穿過屍體,扎中黑武士的要害,他們的輕敵竟然直接損失大半,安王,項子軒,項龍淵,項龍濤四人全是心神膽戰,大荊竟然會有這麼厲害的騎兵,實在是無人可以匹敵。
此刻看到戰場局勢的楚升,心都在滴血,沒想到引以為傲的黑武士,竟然眨眼的功夫被趙子文損失大半。
所有人為之驚詫,為之恐懼,這樣的軍隊,似乎連匈奴鐵騎也不能阻擋的。
然而,在整個人群裡也只有趙子文在苦笑:「這個田虎,怎麼一下子全把底牌亮出來了,以後還讓我怎麼混?」
羅青煙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之色,因為對於趙子文的能力,她早已有了深入的瞭解,輕聲一歎:「也不知道天底下誰能敵得過這小賊。」
項子軒已經知道此戰的結局是什麼,他神色漸漸變得暗淡下來,望著森嚴的皇城,恍然地輕聲道:「難道老天也不讓我奪得我該有的一切麼?」
項龍淵心思陰沉,他絕不會甘心失敗,瞭望局勢,此刻也只有及時擊殺趙子文,才能贏下這場殊死搏鬥。
杭州將士看到騎兵團這般英雄,更加士氣大增的朝著已經不想再戰的聯軍撲去,希望能及時的將趙將軍脫離包圍圈。
懷王興奮的老臉通紅,因為他也明白,只要將趙將軍救出,有騎兵團在,這場勝利非贏不可,怒斥一聲的率先向前撲去。
在圍攻趙子文的士卒裡,有一位統領的存在,統領對著手下大聲道:「一起上,不信他有三頭六臂!」
他們不像一般的士卒,他們的任務就是來殺這趙將軍的,而且還是亡命之徒,「殺!」他們大吼一聲,解除心中的恐懼,紛紛向趙將軍撲來。
「鏘鏘鏘!」密集的刀光劍影排山倒海般的襲來,趙子文即使再沉穩,體力不支的情況下,也是不免一驚。
他連退數步,步法靈活,不停地躲閃著……「趙將軍。」救援的將士無法及時到來,他們在遠處看的有些揪心,恨不得長著翅膀飛過來。
「滋……」鋼刀劃過趙子文的長衫,將右臂的長袖劃了一道長長口子,要不是趙子文躲閃及時,整隻手臂都要被刺客砍掉。
趙子文額頭隱現冷汗,大口地喘著氣,此刻的他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敵人卻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個低身俯衝,趙子文躲過橫掃頭頂的一刀,突然他一個衝刺,瞬間衝到一位士卒的面前,這位士卒瞳孔緊縮,鋼刀嚇的直接向趙子文的頭頂批去。
然而,在近身戰中,趙子文無法自如的用槍,所以他使出一拳,猛地向小士卒砸去。
士卒眼看趙子文衝到身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趙子文所用的是霸王拳,更知道這種拳法的厲害之處,也許腦袋都可以直接被趙子文的一拳打爆!
趙子文以「霸王舉鼎」的至剛一拳,向身前的士卒的太陽穴攻去,「卡嚓!」一聲恐怖的聲音驟然炸響,只見士卒的腦袋在受到霸王拳時,腦袋竟然旋轉一圈,發出骨頭完碎的膽寒聲,然後腦袋徑直的趿拉下去,其恐怖之景讓數位將士嚇的連退數步……
霸王拳……眾將士吞下一口口水,對趙將軍更加有些敬畏,剛才知道霸王槍,這種無比的霸道的拳法,自然他們也能認出來。
第396章 悲歌
趙子文宛如霸王在世,無匹的形象一下子深入人心,眾將士心中又敬又畏,多半人不敢再出手,因為此時的戰局,已經偏向趙將軍一方。
安王看著士氣低迷的手下,一副不願再動手的樣子,憤怒的咆哮著:「不聽號令者,殺無赦!」
騎兵團依舊無人可擋,當他們將黑武士肅殺殆盡之時,又在馬上彎下身,從他麼的屍體中拔出銀槍,一馬當先的又再次殺入層層疊嶂的大軍之中。
懷王看著困獸猶斗的安王,冷笑道:「安王,今日你已經敗得徹底,束手就擒,說不定我會給你個痛快!」
安王不甘心失敗,虎眸凝視身旁足智多謀的項龍淵:「淵兒,我們還有翻盤的可能麼?」
項龍淵眼中再無古井不波的沉穩,神色間有著一絲蕭條,瞭望奮勇殺敵的騎兵團,輕歎道:「沒想到騎兵團如此的強橫,我們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我精心策劃十多年,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趙子文,而滿盤皆輸!」執著的安王,憤怒的搖著腦袋,咬牙切齒道。
此刻的楚升看著被全軍覆沒的黑武士,心裡直在滴血,他心裡已經明白,此戰已經輸了大半,再堅持下去,恐怕小命也會丟在這裡。
然而,萌生退意的楚升此刻想走,卻不是這麼容易的,羅青煙俏臉冰冷,即使體力有些透支,仍舊纏鬥著楚升。
「滾開!」楚升冷聲道,妖媚的臉龐滿臉陰霾。
可性子執拗的羅閣主,怎麼會怕了他,手中長劍冷光一閃,劍身發出一聲輕顫的龍吟,直朝楚升刺去。
楚升避無可避,臉色陰沉的擋住這一劍,已經明白,不殺羅青煙,是無法安然離去的,於是楚升不再留有餘力的向羅青煙殺去。
趙子文再殺退三人的合力攻擊時,看著大片的士卒已經無心再戰,他高聲道:「凡是此刻放下武器者,本將軍不再追究叛逆之罪,若是執迷不悟者,殺無赦!」
聽到趙將軍的話,眾將士心頭一震,他們都明白,有杭州救援的兵馬,再加上無人可擋的騎兵團在,安王和正南王的聯軍是無法戰勝趙將軍的。
已經知道敗局的情況,多半的士卒更不願意悲傷叛黨的罪名,只聽到「啪啪啪」的聲音,無數的兵器落地……
聽著這刺耳的聲音,項龍濤眸子充血的大吼道:「撿起來,你們都給我撿起來,我們不會輸的!」
畢竟戰場中,將近一半的是皇城御林軍兵馬,他們在這種局勢下,當然不願意再丟掉小命,還吃力不討好的當這謀逆叛黨。
沒有人聽項龍濤的話,依舊低著頭,一副認罪的樣子。
「皇叔,你不是跟我允諾我,我們一定能贏的麼?」接近瘋狂的項龍淵,扯著項子軒的衣衫,幾乎用吼著說道。
然而,項子軒卻是波瀾不驚,只聽到「滋」的一聲,血花飛濺……
項龍濤感覺到胸口傳來鑽心的痛,低頭一看,一把尖刀直刺胸膛之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著項子軒,用著最後的力氣說道:「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眾人看著九皇子緩緩倒下,心裡忍不住替項龍濤不值,九皇子只不過正南王手中的一顆棋子,而且還死在正南王的手中,也許是罪有應得,眾人並沒有表現太多的情緒。
看著九皇子倒下,老皇帝意味著又失去一位兒子,也不知道老皇帝泉下有知的話,會不會又感到生在皇室悲哀?趙子文望著九皇子死不瞑目的神情,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傷。
項子軒神情淡然,一點表情都沒有,其實他並沒有殺項龍濤之心,只是項龍濤自尋死路的要激怒他。
……
「趙兄,上馬吧!」在趙子文心念間,田虎已經騎著馬來到趙子文的身邊,趙子文周圍執迷不悟的士卒已經被騎兵團將士徹底的清理乾淨。
趙子文轉過身,上了田虎牽來的戰馬,向田虎笑道:「田兄,還算你來的及時。」
田虎嘿嘿一笑:「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騎兵團的將士還不殺了我,我能不及時嗎?」
騎兵團眾將士眼神熾熱的看著依舊英姿颯爽的趙將軍,不禁大聲喊道:「團長!」
趙子文看著殺的滿身是血的騎兵團將士們,欣慰一笑:「你們幹得很好,希望在匈奴戰場,你們仍然能延續近日的輝煌!」
這一句象徵著趙將軍會率領騎兵團征戰匈奴,聽到這話,騎兵團將士個個興奮臉頰通紅,用著最大的聲音吼道:「踏破匈奴鐵騎,揚我大荊天威!」
誰都明白,這支騎軍事由趙將軍一手調教的出來,無論是機動性無兵器可比的諸葛連弩,馬上精湛的槍法,還是無與倫比銀槍投振,所有人都相信,在騎兵團的面前,匈奴鐵騎不可戰神的神話,將會被趙將軍一手破滅。
項龍淵苦笑一聲:「原來趙子文從未把我們當作是敵人,他的最終目標,是匈奴的鐵騎!」
安王終於明白騎兵團的可怕之處,他沒有再執著,耳鬢間的白髮輕舞,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望著有些陰沉的天際,輕聲道:「沒想到我安王一生,還是逃不脫敗者的命運。」
靜心殿外沉寂一片,沒有剛才打鬥的畫面,整個官道上餓殍遍野,無數年輕的生命在這裡葬送,看著被被鮮血染紅青板石路上,所有人的眼神有些呆滯起來。
一場普通的奪嫡之中,竟然要犧牲無數的年輕生命,還未經歷真正戰場的杭州子弟兵,看著這一幅畫面,有些將士嘔吐不止,有些潸然淚下,有些則是慶幸沒有戰死在這裡。
「一切都結束了……」懷王感歎地道,此刻他心中想的不是與安王的仇恨,更多的是感歎大荊的局勢終於能夠穩定下來。
沉重壓抑的氣息讓趙子文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便是他不願意上戰場的原因,看著生命一個個的流逝,實在讓他不忍心面對。
趙子文騎在戰馬上,望著巋然不動站在靜心殿大門前的項子軒,淡淡道:「項兄,邪不勝正,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也許是當初還有著兄弟之情,趙子文仍然希望項子軒能懸崖勒馬,即使無法完全赦免項子軒的叛逆之罪,可是免除死罪還是可以的。
項子軒的臉龐變得有些滄桑感,只見他攤開手掌,伸向昏暗的天空,微微笑道:「什麼是邪,什麼是正,難道趙兄你還不明白麼,在皇室,只有力量才能決定一切……我項子軒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想求一個公道,拿回屬於我該有的一切!」
公道……眾人聽得有些不知所謂,謀逆奪嫡還是公道不成,然而只有趙子文才明白,項子軒是為他的娘親求一個公道。
本以為連妹妹都會算計的項子軒,會是個六親不認的人,沒想到他心裡一直有著一個人,生他育他的娘親,趙子文心頭一震,一種悲涼的味道湧上心頭,其實項子軒也是個可憐之人。
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項子軒淡淡一笑:「趙兄,若是有來世,我希望能和你再做兄弟,到時但願我只是一位平凡的百姓。」
杭州的往事突然湧上趙子文的心頭,一起喝花酒,一起遊山玩水,一幕一幕,彷彿過電影般在趙子文眼前瀏覽著,看著項子軒手中尖刀緩緩抬起,趙子文心神欲裂,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不要……」
燦爛的血花四灑,脖子上抹過的鮮紅痕跡,觸目驚心,趙子文心如刀絞的向向這奔來,撲在項子軒的身邊,緊緊摟著項子軒漸漸冰冷的身體,眼角濕潤的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在趙子文剛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時,面臨陌生環境的恐懼,身邊卻有項子軒的相伴,可想而知,趙子文對項子軒之間的友情是無比的珍惜。
項子軒用著最後的力氣輕聲道:「趙兄,替我好好照顧夏萍,希望娘親不會怪我這般對妹妹。」
「會的,我會的。」趙子文聲音哽咽地回答著。
說完這一句,項子軒緩緩閉上眼睛,神情安逸而又祥和,趙子文才明白,項子軒一生最愛的人是他的娘親,也只有他的娘親。
烏雲慘淡,鳥群散去,彷彿皇城之中在奏響著一曲悲歌……看著遠方無邊天際,趙子文突然想回到在杭州無憂無慮的日子。
第397章 再入桃花谷
早已料到最壞結局的趙子文,可仍然心中有一陣難以呼吸的痛楚,安寧的死,老皇帝的駕崩,如今又是項子軒的自盡,究竟還要死多少人,才能結束這場內鬥?
感受到趙將軍淒婉的樣子,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整個靜心殿外更顯得沉悶和壓抑,每個人彷彿都能聽到各自的沉重的呼吸聲。
項子軒的死,讓結局已定,他的手下全部丟下手中的兵器,即使兇猛的烏合之眾,也是感歎趙將軍的不可戰勝,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
望著本來還是競爭對手的正南王,靜靜地躺在靜心殿門前,安王心頭一震淒涼,因為他明白,他的結局也將是會這樣,然而,安王卻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眼神空洞洞地望著天空。
項龍淵輕聲一歎:「父王,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淵兒,其實父王知道你不願意學陰謀心計之術。」項胤禎望著昏暗天際,若有所思道:「可皇室之中,即使你明哲保身,也會招來毒手,父王只希望你能登上九五之尊,萬人之上。」
項龍淵雖然很有心計,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報復,然而,安王卻從小子著他學鉤心鬥角之術,所以項龍淵比他的同齡人更成熟,更有心機。
「可惜……」安王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盤已經化為烏有。」
安王轉過身,望著走來的懷王,依舊高傲的抬著頭:「懷王,你比我想像的更會隱忍,沒想到你會重新回到邯鄲。」
「安寧的死,我從未忘記!」懷王緊握著拳頭,腦海中滿是安寧小妮子歡快的倩影,更是咬牙切齒地瞪著項胤禎。
安王眉頭一皺,正色道:「安寧遠嫁匈奴,的確是我從中作梗,可安寧在途中遇刺,我並不知曉,相信你應該明白的為人。」即使知道必死無疑,安王也不願意背這個黑鍋。
大費功夫的將安寧郡主嫁往匈奴,又是在半路截殺,安王這種毒辣的性子,確實是不可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懷王微微一怔,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要是安王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安寧究竟是被誰害死的,懷王知道也許趙子文會知道,心中急切的他不願意再多說廢話,大手一揚,向著身後的將領:「將安王和世子壓入天牢,嚴密看守,要是有閃失,提頭來見!」
將領怎麼會不知道懷王言出必行的性子,一聽之下,嚇得一哆嗦,連忙將安王和世子嚴密捆綁起來,然後送往天鬧,派重兵看守。
安王終究還是落得打入天牢,等候發落的下場,然而,眾人都明白,惡貫滿盈安王的即將等到的是什麼。
項龍淵和安王知道結局已定,沒有掙扎的被捆綁著,當走出官道的一瞬間,他們又看了熟悉的皇城一眼,因為這也許是最後一眼……
整個皇城平靜下來,可在官道上仍有電光火石發出的兵器碰撞聲,只見羅青煙香汗淋漓,正拼盡全力和楚升顫抖著。
看著安王和世子被大批的士卒帶走,楚升可不想落入這樣的下場,可有著羅青煙的糾纏,又有不遠處的騎兵團,他此刻完全不好離開。
「羅青煙,你非逼我殺你不可麼?」楚升盯著體力不支的羅青煙,嚴肅地道。
這個可惡的小賊,難道你要放楚升走嗎,羅青煙心裡恨恨的,聽到楚升的話,冷臉寒霜道:「要是便殺,無需廢話。」
「找死!」楚升怒喝一聲,將羅青煙攻來的一劍彈開,隨即不留餘力的向她撲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髮魔女自然不會懼怕傾盡全力的楚升,咬咬牙,迎上楚升犀利的劍法。
戰刀慘烈,輕劍風流,楚升傾盡全力之下,飛舞的劍影有著嗜血的血性,然而,羅青煙卻毫不畏懼,手中長劍輕吟,壓搾周圍的空氣,奮力的向楚升劈來。
退敵鋒芒,避實就虛,楚升身體依據太極原理如同不倒翁般堪堪躲過羅青煙手中致命一劍,手中劍鋒愈加刁鑽,神兵長劍輕吟,發出冷冽寒芒,眾人心中看的有些癡呆,雖然聽說忘夫閣閣主和暗劍閣閣主武功不凡,可今日一見,二人的武功竟然是如此絕倫!
感受到楚升逼人的氣勢,知道他用全力的羅青煙千年不變的冷淡神色終於微慍,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羅青煙無法和楚升匹敵,她突然長劍斜指蒼天,準備凌厲一擊,然而,已經預感羅青煙下步動作的楚升提前劈出一往無前的冷烈一刀。
神兵相接,寒光大放,龍嘯九天!璀璨的火星在二人因為返璞歸真而樸實無華的招數中無視對方的虛幻直接劍鋒相見,楚升看著羅青煙額頭上的香汗,冷笑一聲,突然用力一挑。
只見羅青煙手中長劍從她的手中脫落,飛向到不遠處,劃過美麗的弧線,乒乓一聲落地,此時不殺她,更待何時,楚升笑容更加的猙獰,長劍直劈羅青煙的螓首。
羅青煙小手微微發麻,看著即將到達頭頂的怒劍,已經是避無可避,她美眸中有不甘,有憤恨,可不由自主的還是閉上了眼睛。
在所有人感歎神秘的羅閣主煙硝玉損的時候,卻看到一匹疾馳的奔馬高高躍起,直接從人群中飛過,瞬間來到楚升和羅青煙的二米開外之處,又聽到一聲驚雷般的破空聲響起。
「錚……」巨型的槍頭急速的旋轉著,寒芒乍現,不停的壓搾著周圍的空氣,奮力的向楚升刺去。
這一槍是霸王槍法中最厲害的一槍,楚升曾經在這槍法中吃過苦頭,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他眸子緊縮,擔心小命不保的他將即將劈中羅青煙的長劍收回,劍身高舉,擋住這奪命一槍。
旋轉的槍頭發出龍吟一般的顫聲。直讓聽的人心生膽寒,而楚升怎麼也沒料想到,趙子文會突然殺出來。
「鏘!」一聲猛烈巨響,楚升被趙子文的驚天一擊,擊得連退十多步,胸口一陣沉悶,喉嚨一甜,差點沒噴出血來。
在所有人驚歎趙子文神威的時候,受到輕傷的楚升知道再不離開,只有死在這裡,鬼魅的身影一閃,瞬間的向著靜心後的花園躲去。
在楚升周圍投降的將軍,他們全是低著頭,等著趙將軍的判刑,又怎麼敢私自行動,所以楚升很輕鬆的從人群中間的道路中一閃而去。
「團長,要追麼?」騎兵團一位將領,來到趙子文的身旁,恭敬地問道。
「窮寇莫追,不用管他。」趙子文淡淡道,因為他明白,以楚升的身手,普通的將士追他,只會徒添麻煩而已。
趙子文只希望現在好好整理一下這裡,將項子軒的屍體好好埋葬,至於楚升,趙子文不信他能躲到天涯海角去,與他之間的恩怨,總會有一個瞭解。
然而,羅青煙卻不是趙子文,她不會這麼輕鬆地放過害她失去娘親的罪魁禍首,冷冷瞥了趙子文一眼後,手中持長劍,向著楚升離開的方向,奮力追去。
「羅……閣主。」趙子文看著羅青煙漠視的一眼,心神一震,他自然能明白羅青煙眼神中的意思,可要殺楚升,也不用急於一時吧。
怕羅姐姐會有危險,趙子文只好硬著頭皮,追了上去,也不忘向懷王和田虎叮囑一聲:「好好打點一切,我去去就來。」
剛想向趙子文問安寧一事的壞王,只好把話嚥了回去,等趙將軍回來再說吧。
田虎相信以羅青煙和趙子文的聯手,對付懷王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沒有跟上去,而是嚴加看管這一群叛軍。
整個皇城,此刻真的是寂靜一片,而且是靜的可怕,將士們默默的抬著同伴的屍體,心裡一片悲涼。
山路兩旁怪石嶙峋,綠樹蔭蔭,黃昏的陽光無法透入大樹連接而成的蔭蓋,望著眼前熟悉的道路,趙子文露出一絲苦笑,這楚升還敢往家裡跑。
在趙子文的前面,走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她冷著臉,不看趙子文一眼。
知道羅姐姐在生氣,趙子文訕訕笑道:「羅姐姐,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反悔過,只是你我都是體力透支,楚升又狡猾,我們很難將他擊殺。」
對於楚升這個打不贏就跑的主,而趙子文和羅青煙都是精疲力竭,到頭來恐怕是白費一番工夫,既然知道結果,所以趙子文希望養精蓄銳之時,再來找楚升算總賬。
可惜羅青煙是個急性子,怕凌兒的寶貝師傅有什麼危險,趙子文不得不跟了上來。
「哼,原來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羅青煙頭也不回的寒聲道。
「這個我怎麼會忘記。」趙子文正色道:「羅姐姐,我們還是先找到楚升再說吧。」已經來到這裡,趙子文不會打退堂鼓,只希望早點找到楚升,合二人之力將他幹掉。
「嗯。」羅青煙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第398章 焦土
山勢漸陡,日落西山,藉著晚霞的餘暉,趙子文回頭望去,遠處的邯鄲城已經點燃稀稀疏疏的燈火,向上看,朦朧可見的連綿大山,像無邊無際的城牆橫在眼前,大有與地同大、與天齊高之感。
山風清冷,萬物寂寥,趙子文和羅青煙向山頂攀爬著,氣氛一時陷入冷清之中,此刻羅仙子的臉色,眉目深沉,嬌顏上看不出個喜怒哀樂,甚是冷漠。
唉,這個羅姐姐還真是執著,趙子文經過白天大戰,此時已經接近筋疲力盡的地步,這羅姐姐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不敢叫苦,免得惹來白髮魔女的一陣冷臉,趙子文咬著牙,什麼話都沒說,不時的偷瞥她幾眼,只見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羅青煙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她纖手素顏,白衣勝雪,髮絲在寒風裡輕輕飛舞,彷彿月宮裡的仙子下了凡塵,那股清麗絕塵的味道,叫趙子文也看的有點癡迷……
趙子文心裡感慨羅青煙的高貴與冷艷,也不知道大仇報完的羅閣主,會不會重新回到忘夫閣,依舊當一個清心寡慾的修道者。
似乎感受到趙子文異樣的目光,羅青煙轉過絕美的俏臉,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瞎瞧個什麼,還不快點跟上。
趙子文嘿嘿一笑,又惹的羅青煙瞪了他一眼才罷手。
畢竟二人是來過一次這裡的,走的也算是輕車熟路,不過艱難崎嶇的山路讓二人還是叫苦不迭,來到山頂,便能願望即將日落西山的朝陽,淡紅色的日光照耀著連綿山脈,豪壯而又美麗。
溫暖的霞光照在趙子文的臉頰上,讓他感覺到一陣暖意,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恨不得在這裡直接睡個懶覺,可瞧著羅青煙向山下走去,苦笑一聲的只能跟了上去。
雖然有些留戀難得一見的美景,順便偷個懶,不過還是辦正事要緊,趙子文和羅青煙在山頂停留片刻後,又向山頂緩緩走去。
向山坡下走去,一炷香的功夫後,趙子文和羅青煙遠遠的便能看到前方的一片焦土,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片焦土是怎麼回事,這是當初楚升放火燒山留下的痕跡。
然而,在二人在向前行去,來到一個小山谷的時候,他們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因為這片山谷是當初桃花滿林的桃花谷,可如今卻慘淡的有點不像話。
遍地是燒焦的焦土,一片狼藉,桃花樹已經被成一顆顆的枯木,與當初桃花盛開的燦爛景色相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讓見識過這裡繁華景色的趙子文和羅青煙,心頭感到一陣觸目驚心。
該死的楚人妖,好好的桃花谷竟然被你破壞成這樣,趙子文心中憤然道,然而,趙子文沒想到的是,如果他不來這裡,楚升又怎麼會放火燒山。
曾經的桃花谷遍地灑滿繽紛落英,紅的,白地,黃地,七彩的桃花瓣如同紛飛的花雨,在空中搖曳著飄落,絢麗奪目,羅青煙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幅畫面,一個面龐黝黑,笑容壞壞的男子,在這絕峰頂上,搖著一樹桃花……
目光偷瞥一眼正在義憤填膺的壞笑男子,羅青煙俏臉不經意間,抹過一道紅暈,輕輕地望著已經物是人非的桃花谷,也許再也不能在這裡看到燦爛美麗的桃花雨。
「羅姐姐,要是你想看桃花,我回家給你種幾棵。」瞧見羅姐姐眼中希冀的目光,趙子文不解風情地笑道。
羅青煙小拳頭緊握,恨不得給毫不懂風情的趙子文一拳,板著臉道:「要種你便自己回家種,關我何事?」
吃到閉門羹的趙子文訕訕一笑,這個白髮魔女的性子,還真不是誰能摸清楚的。
桃花谷已經變成一片焦土,無法再挽回,羅青煙的一腔憤怒,也只想發洩在楚升的身上,她美眸看向桃花谷下的楚王府,手中的長劍更是緊握了幾分。
……
「好一對恩愛的小兩口……」一聲妖媚陰冷的聲音驟然傳入耳中。
趙子文和羅青煙微微一怔,同時感到危險的氣息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楚王楚升無疑。
望著傳來聲音的方向,只見桃花谷下緩緩走出一個身影,此時的楚升竟然無半點疲態,一身乾淨白衫彷彿是新換過的,精神抖擻間,透著一股英氣。
感到二人詫異的目光,楚升嘿嘿笑道:「我已經等候你們多時了,不過你們也太慢了,我只好在府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這一句話直讓趙子文和羅青煙心頭一震,暗暗感到不妙,來到這桃花谷並不只一條路,而且楚升走的路,似乎是一條非常捷徑的路。
楚升笑容很陰冷,很狡詐,彷彿額頭之上寫著中計兩個字,要告訴經過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的趙子文和羅青煙。
已經明白楚升是故意自己引到這裡來,趙子文越發的感到危機感,他目光掃視周圍,看有沒有潛伏的殺手。
「卑鄙!」羅青煙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楚升,她此刻還真有點後悔太過魯莽的舉動,竟然自投羅網的來到這裡。
楚升看著暗暗觀察周圍的趙子文,眸子閃過一絲陰狠和怨恨:「不用看了,我暗劍閣的手下已被誅殺殆盡,這裡只有我一人。」
只有楚升一個人?趙子文心裡疑惑,可看到他精神奕奕的樣子,心中一陣苦笑,自己和羅姐姐已經筋疲力盡,即使兩個人聯手,恐怕也無法保證能打得過他。
關係到生死存亡,即使可能不敵,也要拚死一戰,趙子文不再想太多,將斜背在身後的霸王槍取下來,靜靜地看著楚升,謀而後動。
「看來楚王已經做好精心的準備,今日便看到底誰生誰死吧!」趙子文眸子閃現滔天戰意,冷冷道。
即使體力耗盡之下,仍然還有這等氣勢,楚升心裡不得不佩服趙子文不愧為無人可戰勝的趙將軍,楚升心裡更明白,要不是在羅青煙身上耍點劑量,想算計趙子文,恐怕是難如登天。
楚升臉上再無妖媚之色,大吼一聲:「好,今日一戰,不死不休!」
羅青煙緊握長劍,心裡懊悔中了楚升的奸計,害得趙子文也牽連其中,她心念間,美眸飄向蓄勢待發的趙子文。
「羅閣主,你不是要找我報仇麼,來吧!」楚升目光一轉,看著羅青煙道。
戰無可退,羅青煙玉足一蹬,向著楚升撲去,然而,在她衝出去的一瞬間,頭也不回的向著趙子文輕聲道:「不管如何,我都會保你的周全,不然凌兒會恨我一輩子。」
趙子文這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讓嬌滴滴的大美女保護,無奈一笑的緊跟著向楚升撲去,既然中了楚升的詭計,還講什麼一對一的江湖道義,二對一是必須的。
看著撲來的兩大高手,楚升毫不畏懼,大喝一聲的迎向他們,驟然間,桃花谷裡響起劈里啪啦的兵器打鬥聲。
趙子文和羅青煙一左一右,一槍一劍夾擊楚升,然而,狀態不佳的他們此刻的力量和速度,不能和往日所比的。
對於他們的攻擊,楚升很輕鬆的就能將化解,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脅,而此刻,楚升笑的越發的陰狠和狡詐起來,顯然對自己用的計策很滿意。
能夠將趙子文和羅青煙兩大禍害擊殺在此,除去了最具威脅的敵人,天下還懼何人?楚升大笑著,手中招式更加凌厲。
耐楚升不何,趙子文和羅青越來越心驚,照這麼下去,等到體力真正枯竭的時候,只能是楚升砧板裡的肉,任他宰割。
不能這樣下去,趙子文額頭滿是大汗,有種虛脫的感覺,他心裡奮力的吶喊一句,接著用盡全身的力量奮力一刺。
面對他的垂死掙扎,楚升不屑一顧,後撤一步的躲過羅青煙一劍後,劍身一轉卸去這一槍的力道,隨即劍尖一抖,直接拍在霸王槍的槍身上。
雙兵相接,發出一聲顫抖的輕吟,趙子文被這一招震的手臂發麻,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楚升知道,要不是這二人白天經過一番大戰,剛才又是走了一個崎嶇的山路才來到桃花谷,狀態應該是最不佳的時候,要是換做平常,自己絕對被他二人打得滿地找牙。
被楚升擊退的趙子文,想再戰的時候,卻感到一陣虛脫的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竟然變得有點模糊,猛的搖了搖頭,眼前景物才變清晰起來,可想而知,此刻的趙子文已經快到達極限了。
第399章 搖一樹桃花
「嘿嘿……」看著趙子文連腳跟都差點站不住,楚升陰狠地笑道:「今日可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羅青煙堪堪當過他的一劍,呼吸更加沉重起來,看著楚升得意的冷笑,美眸噴火的舞著長劍,又向楚升撲來著。
真是個頑固不化的女人,楚升冷笑道:「羅閣主,何必做垂死掙扎,若是放下兵器,也許我會給你個痛快。」
羅青煙咬著銀牙,俏臉寒霜道:「勝負未分,再戰!」
「找死!」楚升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不在狀態的羅青煙繼續糾纏,傾盡全力的迎向持劍刺來的羅青煙,心中暗忖,先解決羅閣主再說,反正他們都是必死無疑。
有些狼狽的趙子文深吸一口氣,稍稍休息後,這才感覺身體有了一點力氣,可片刻的休息也許會影響到羅青煙的生死,所以趙子文不敢大意,咬著牙持著長槍,向楚升襲去。
正與楚升纏鬥的羅青煙,已經抵達身體的極限,手中長劍都不能完全握緊,見狀的楚升發出一聲冷笑:「是時候,也該結束了……」
長劍輕吟,發出龍吟的輕顫,楚升打算用這驚天的凌厲一劍,解決這個多年的宿敵,劍刃帶著寒芒,向著羅青煙胸膛直刺而來。
羅青煙只能輕微的將劍舉起,她心裡明白,已經無法躲過楚升的這一劍,她美眸之中有著不甘,有著懊悔,也許今日應該聽趙子文的,不該來這裡。
然而,正當長劍即將刺入羅青煙胸口的一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閃現在她的面前,只聽到噗的一聲,長劍入肉,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男子,羅青煙眼神驚詫,接著轉為呆滯,漸漸回過神來的羅青煙心神欲裂,眼中噙滿淚水,失聲地望著擋在身前的男子,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子文已經無心思去回羅青煙的話,忍受胸口傳來的劇痛,倒吸一口涼氣後,然後單手死死的抓住長劍,用盡最後的力氣,楚升暗感不妙,連忙想將長劍從他的身體裡拔出來。
可趙子文這拚死一擊,怎麼可能讓楚升這麼輕鬆拔出長劍,在楚升第一次不成功的時候,第二次想使力的時候,趙子文已經把握好時機,同時明白,絕不能給他第二次機會。
「錚!」霸王槍的槍頭再次旋轉開來,槍頭閃爍著從有過的冰冷殺意,寒芒中透著冷冽而又霸道的氣勢,彷彿無人可擋。
這一往無前驚世一槍,讓楚升心中驚駭莫名,他怎麼也沒想到,趙子文竟然會用同歸於盡的這一招,此刻,楚升想棄劍而逃,可長槍的速度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快!
楚升瞳孔緊縮,臉龐蒼白無力,噗的一聲,長槍入體,直接擊穿楚升的胸膛,楚升呆呆地看著胸膛上的霸王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霸王槍之下。
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楚升嘴唇嚅動一下後,緩緩向後一仰,死不瞑目的倒在桃花谷的這片焦土之上,一代絕世高手也宣告隕落……
看著楚升倒下,趙子文長舒一口氣,然而胸口傳來的絞痛,讓他連退數步,直接撲倒在地上。
羅青煙心如刀割,一下子撲到趙子文的身旁,顫聲地重複著剛才的話:「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楚升倒下一瞬間,還是將長劍拔出,無盡的鮮血,在趙子文胸前噴湧,彷彿盛開的鮮艷玫瑰花茫,然而,趙子文用著蒼白的臉頰咧嘴笑道:「兩個人死,總比一個人死吧?」
「該死的應該是我。」羅青煙此刻沒有因為楚升的死而感到喜悅,她眼中淚光盈盈,宛如一個失去娃娃的小女孩,楚楚可憐。
羅青煙心裡很清楚,要不是剛才趙子文的同歸於盡的狠招,讓楚升疏於防範之下中招,恐怕二人會直接被楚升秒殺。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看到高貴冷艷的白髮魔女,竟然變成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媳婦,強壓著疼痛,笑道:「羅姐姐,你哭起來比冷著臉要好看。」
平時的羅青煙絕對會嬌斥的瞪他一眼,可一顆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打在趙子文的臉龐上,羅青煙聲音有些哽咽道:「你這小賊,便只會欺負我麼?」
趙子文眼簾低垂,身體更感覺陣陣發冷,低聲道:「好冷……」
聽到他的話,羅青煙已經不顧及什麼男女授不親,將趙子文抱在懷中,她內心懊悔無比,要不是執拗的要追來,也不會被楚升這般算計。
不知道該說什麼,羅青煙咬著牙,嬌軀顫抖個不停,輕聲道:「小賊,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趙子文又怎麼會不明自身的情況,呵呵一笑的不再出聲,而此刻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在模糊中竟然看到天空片片桃花瓣在空中輕輕搖曳著飄落,絢麗的桃花瓣輕輕飛舞,發出一陣陣醉人的清香……
「好美的桃花雨。」趙子文輕輕道。
這裡已近是一片焦土,哪裡來的桃花雨,羅青煙略微一想後,心頭頓時一震,急忙道:「小賊,堅持住,不要閉上眼睛……」
對於死,趙子文這種經歷過多次的,怎麼會不害怕,看著美麗的桃花雨,再看看羅青煙絕美出塵的俏臉,輕笑道:「羅姐姐,要是有來年,我會再為你搖一樹桃花!」
在羅青煙被震的微微愣神間,趙子文的眼眸已經緩緩閉上……
「子文……」桃花谷內緊接著傳來一陣悲惋的哭泣,似歌似泣……
第400章 一年之約
「相公,相公……」朦朧的薄霧中,余思凌美眸盈盈如秋水,輕輕的呼喚道,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眉梢間散發著母性光輝,俏麗動人。
趙子文看著不遠處膩人的小妮子,露出幸福的微笑,剛想走過去,薄霧之中又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黛眉如畫,唇似點峰,大小姐板著臉道:「登徒子,你要是過去,我永遠都不會再理你!」
「大哥,寶兒為你做了蓮子湯,你快來喝點吧。」
「子文,爹爹剛離我而去,你要是都不理我,我死了也罷……」
看著不停出現的紅顏知己,趙子文一時頭大不已,剛想說什麼,眾女身後突然出現一個曼妙的身影,只見女子手中持著寶劍,冷然道:「趙子文,今後我只允許你心中只有凌兒一人。」說著,長劍向眾女劈去……
「不要……」一間破舊的小茅草屋內,傳來一聲尖叫,正睡在床上的趙子文,猛地一下子坐起身,他頭上冷汗直流,心有餘悸的看向周圍,當破舊的茅草屋映入眼簾時,他這才長舒一口氣:「原來是一場夢。」
耳邊突然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窗戶外是連綿不絕的山嶺,趙子文戛然發現,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腦海中下意識的閃現出在桃花谷和楚升同歸於盡的一幕。
「我不是死了麼?」趙子文若有所思,喃喃道,此刻他想到的是逃過一劫的羅姐姐,一定羅姐姐的救的自己。
胸口的刺痛再次傳來,讓趙子文冷汗直流,身體直打哆嗦,破舊的竹床上是墊著厚厚的稻草,在這個比較冷的天氣裡,對於身體虛弱的趙子文來說,更是冷上加冷。
「好冷……」趙子文身體蜷縮在一起,身體冷的直發抖。
似乎聽到屋內的聲音,門外突然閃進一個俏麗的身影,正式羅青煙,她穿著一身白衣,秀麗的白髮高高的盤起,小手黝黑,晶瑩的俏臉上也有著點點黑色,一看便知是在屋外燒火在。
此刻的羅青煙,像一位居家的小媳婦,比平時冷冰冰的白髮魔女,多了幾分柔和可親的味道,趙子文一時看的有些發愣,白髮魔女還俗了?
然而,羅青煙眼中卻閃現著盈盈淚光,嘴唇嚅動半天,終於顫聲道:「你醒了?」
「嗯。」瞧著她有些激動的模樣,趙子文內心感動,輕輕點了點頭。
輕輕地望著終於過醒過來的他,羅青煙絕美的臉龐又是露出一絲笑容,又哭又笑,淚如雨下,直讓趙子文連忙的堆笑道:「羅姐姐,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我知道……」羅青煙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眼神閃過一絲落寞,然後輕輕的別過頭去。
想到在桃花谷發生的一切,趙子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也不再說什麼,茅草屋內陷入片刻的寧靜,心情複雜的羅青煙,緩緩走出茅草屋。
夜幕降臨,茅草屋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羅青煙將燒好的火盆端進屋內,這才讓寒冷無比的茅草屋溫暖許多,趙子文蓋著薄薄的毯子,無心睡眠,而羅青煙卻睡在冰冷的地上。
寒風呼嘯,吹打著茅草屋,破舊的茅草屋坑坑洞洞,無法完全擋住寒風,寒風逼來,即使武功高強的羅青煙,此刻也是瑟瑟的微微發抖。
「羅姐姐,你上來睡吧。」趙子文打破茅草屋的寂靜,開口說道。
羅青煙的嬌軀輕輕一顫,搖了搖頭:「我還是在下面睡吧。」
趙子文知道她是什麼性子,正色道:「你要是不上來睡,我便睡地上,你睡床上。」
「你……」羅青煙想說什麼,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俏臉紅暈滿佈,羞澀如同一位閨中少婦。
「要我上來可以,不過你不許動手動腳的。」黑暗中,羅青煙小臉紅撲撲的,再無以前冷冰冰的樣子,顫聲說道。
想到白天做的噩夢,趙子文聽得哭笑不得,誰敢對她動手動腳的……
二人躺在還算寬敞的竹床上,而羅青煙睡在竹床的邊緣,離趙子文遠遠的,深怕被他佔到什麼便宜,趙子文苦笑一聲後,將薄毯輕輕地蓋在她身上,一人只能蓋上一小半。
羅青煙身子蜷得像張弓一樣,似乎有些緊張,趙子文自知已經昏迷有點一段日子,心裡暗忖,也不知道羅姐姐是怎麼熬過來的。
夜色深沉,屋外一片漆黑,寂靜的黑夜只能聽到柴火的劈里啪啦和冷風吹捲的聲音,冷風刺骨,現在的趙子文身子骨虛,一陣寒風直讓他渾身直打顫。
「怎麼會這麼冷……」趙子文上下的牙齒,咬的滋滋直響,全身都有些微微麻木,胸口的疼痛依舊不減。
黑暗中,能感覺到他顫抖的身體,羅青煙輕聲問道:「很冷麼?」
趙子文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咬著牙道:「還裡沒有其他蓋的麼?」
羅青煙下意識向趙子文靠近了幾分,希望能讓他暖和幾分,同時搖了搖頭:「這個茅草屋只有一件破舊的毛毯,沒能找到其他蓋的。」
「也不知道昏迷的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想到這麼冷的天,一個病人只蓋著這麼薄的毯子,趙子文自言自語道。
聽到他的話,羅青煙頓時雙頰飛霞,羞燥的小臉陣陣發熱,身體又向趙子文挪了一下子。
趙子文感覺到了她的緊張,說實話他也不敢太靠近羅青煙,如果兩個人真的挨得太近,他實在不能保證自己不動心,至少他身心健康,挨著這麼個身姿曼妙的女子,縱然心裡不想,生理上還是不免會產生反應,所以兩人的肢體隔著兩拳的距離,他也不敢靠近了去。
尷尬的局面下,目光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隨意掃視一下周圍,趙子文不經意看到羅青煙的小手,手掌很粗糙,接著火光一看,她手掌上有些繭兒,掌背肌膚摸起來很粗糙,裂了許多細細的口子,趙子文知道這是為照顧自己才弄成這樣的,不禁心疼不已。
輕輕地握著她本該是一雙晶瑩嫩白的小手,趙子文輕聲說道:「羅姐姐,謝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感受著趙子文冰涼的小手,卻又著絲絲魔力,羅青煙嬌軀一顫,不敢看他,說道:「沒……什麼的……」
在趙子文重傷昏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羅青煙悉心的照顧,由於天氣寒冷,身體虛弱的趙子文根本經不起冷風吹打,不得已之下,羅青煙只好不顧女子貞潔,每晚任由趙子文摟著睡覺。
想到一個多月來的親密接觸,羅青煙心裡複雜難言,恍然地輕聲道:「小賊,你……還記得在桃花谷跟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麼?」
「記得。」趙子文笑道:「姐姐放心,我不會失信的,等到來年,我會再為姐姐搖一樹桃花……」
也不知怎麼的,聽到這一句,羅青煙美目之中淚光盈盈,香肩微微聳動著,彷彿在哭泣一般,趙子文看著她柔弱的樣子,與羅姐姐之間的一幕幕突然映入腦海,無數次與羅姐姐嬉笑怒罵,無數次的共患難,在西梁的螢火蟲浪漫夜景,在桃花谷的搖桃花。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說這句話……」想著為自己連命都不要,羅青煙輕輕的哽咽著,哭的比桃花還要燦爛,說完這一句,情不自禁之下,直接撲進趙子文的懷中……
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在火光中,閃爍著七彩的光輝,潔白如玉的臉龐通透如水晶,彷彿是最美的玉石雕刻而成,沒有絲毫的瑕疵。衣衫破爛間,豐滿的酥胸上如洗了凝脂般順滑,挺翹的香臀抵在他腿上,絲緞般順滑。柔美修長的玉腿潔白似雪、細膩如織。緊繃在一起,形成一個最完美的弧線。
看著似仙子一般的羅姐姐,想著與她的種種,也不知怎麼的,趙子文情難自控之下,略為蒼白的雙唇印在她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口上。
轟的一聲,羅青煙心跳加速無數倍,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心酸、苦澀、甜蜜,仿如潑倒了的百味瓶,齊齊湧上心頭。
掙扎片刻後,羅青煙摟著他的虎腰,任由火熱的大舌伸進她的小口,吸吮著羅姐姐的香舌,小口中彷彿有一種淡淡的芬芳,湧入口中,說不出的甜美可人。
朦朦朧朧中,望見羅青煙眼角溢出的晶瑩淚珠,似是珍珠般透明晶瑩,滴滴理想落在他的胸膛,趙子文心神一陣恍惚,鬆開唇瓣,靜靜地看著她。
微微愣神片刻後,甜蜜而又酸苦,複雜難言的羅青煙扎進他的懷抱,狠狠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哭泣道:「可惡的小賊,我很你,恨你……」
今日羅姐姐留下的眼淚,恐怕比她十幾年還要流的多吧,趙子文心裡一歎,卻是摟緊著這個外剛內柔的女子,凝視著她道:「姐姐,我……喜歡你。」
羅青煙臉色發紅,羞澀中帶著甜蜜,可美眸之中又有著淒苦之色:「可我……是凌兒的師傅……我們不能……」
不等話說完,趙子文的雙唇又覆蓋在羅青煙的香唇之上,淚珠沾滿二人的臉頰,羅青煙悲喜交加,卻不知道再該說什麼,只能生澀地回應著。
「我不管什麼師傅,我只知我們男未婚,女未嫁。」一個浪漫長吻之後,趙子文正氣凜然地道。
羅青煙淚眼朦朧,緩緩貼近他胸膛,凝聽他有力的心跳,小手微顫著,緩緩撫摸他臉頰,柔聲道:「小賊,我們這輩子,真的可以在一起麼?」
「會的!」趙子文很堅定地道:「誰也無法阻攔!」
二人之間經歷過這麼多,羅青煙一顆心全部掛在趙子文的身上,可羅青煙仍然不法淡忘,他是凌兒的相公,是凌兒腹中骨肉的爹爹……
「為什麼會是你……」羅青煙聲音再次哽咽,她好想趙子文每年都為她搖一樹桃花,可是太多的牽絆讓他無法說出這個內心的夢想。
想到凌兒這個小妮子,趙子文神色一黯,與羅姐姐之間確實有太多的束縛,可趙子文這麼一位厚臉皮的人怎麼會擔心這些,他只是擔心凌兒的感受和羅姐姐的思想包袱。
「姐姐,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趙子文已經無法忘卻這麼一位同生共死數次的白髮仙子,緊緊摟著她,彷彿要揉進骨子裡。
羅青煙聽著他霸道的話,心中湧起一陣甜蜜,可想到世俗的看法,她神色間又是一片蕭條,略微思量片刻後,她輕聲道:「小賊,我們做個約定好麼?」
「約定?」趙子文疑惑道:「什麼約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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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青煙美眸脈脈地輕聲道:「待到明年桃花盛開時,我若是依然無法忘卻你,我便任世人笑我、罵我、誹我、謗我、惱我、厭我,都會與你在一起。」
原來是一個時間的考驗,趙子文知道羅姐姐內心的矛盾,連忙點頭答應,又是笑道:「姐姐可不要到時候不來找我,我還準備著姐姐搖桃花呢。」
羅清雅輕輕一笑,笑容中夾雜著甜蜜和苦澀,她縮在趙子文的懷抱裡,也許這回是最後一次和他的親密接觸,羅青煙很珍惜。
羅姐姐的身子輕輕的、軟軟的,熱乎乎的,抱在懷裡很舒服,因為身體虛弱,趙子文沒有什麼慾望,然而更是一陣困意湧上來,打了個哈欠後,也不覺沉沉睡去。
山坳間的野雞扯著嗓門「喔喔」地叫個不停時,趙子文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醒來,順手摸了一把,懷裡卻空空的,急忙睜開眼,被窩裡已經空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姐姐……」趙子文心裡暗感不妙,身體又好上許多的他連忙下床,然而,屋內和屋外看不到羅青煙的身影。
想到昨天晚上的話,趙子文露出一絲苦笑:「也許我早該明白,羅姐姐早上便應該會離開。」輕聲一歎後,望著連綿大山,喃喃自語:「姐姐,希望一年後,希望我們都能遵守約定,再次相見……」
在小茅草屋內休息半天後,趙子文的傷已經好了將近五成,爬山不是個問題,這也是羅青煙為什麼會選擇今天早上便離開的原因。
用了一個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趙子文終於爬出還不算難爬的山峰,來到了邯鄲城的大門前,城門前人流竄動,已經不是戰亂時的冷清和寂靜。
看著熟悉的城門,趙子文知道下一步面臨的是匈奴大軍,再解決匈奴這個外來的危機後,應該能退隱,安享平靜的生活。
邯鄲最近的局勢,匈奴應該有所瞭解,趁著大荊內部動盪,這是最好的南下的時候,也許匈奴會借勢攻打大荊,趙子文心中有些隱隱擔心,不禁加快了腳步。
「是趙將軍!」城門上的一個守城士兵,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瞧之下,失聲驚呼道。
守城的其他將士有些不相信,趙將軍都已經失蹤一個月了,當他們正眼一看時,也跟著大叫道:「真的是趙將軍!」
城門上的將士全部下了城門,向城門下敢來,當奔到趙將軍的面前,眼中滿是炙熱的憧憬之色,恭敬道:「趙將軍!」
「嗯。」趙子文微笑地點了點頭,緩緩才道:「給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回宰相府。」
看著趙將軍略為蒼白的臉色,顯然是受了傷的,守城將士不敢怠慢,連忙叫來一輛馬車,跑的是屁顛屁顛的。
「這是誰……」有些還未見過趙子文的百姓,看著守城兵一副無比恭敬的樣子,不禁奇怪道。
在邯鄲城百姓的疑惑間,趙子文已經上了馬車,馬車一路行來,很快便到了宰相府邸,臨時客串馬伕的守城將士連忙下馬,掀開車簾:「將軍,到了。」
趙子文下了馬車,剛推開府大門時,一個嬌俏的身影便朝這裡直撲而來……
「相公……」女子狠狠的直接扎進趙子文的懷抱中,梨花帶雨的哽咽道:「我還以為你不要凌兒了。」
看著「大腹便便」的小妮子,趙子文露出幸福的笑容,摸著她的小腦袋,卻又是板著臉道:「小丫頭,又是冒冒失失的,以後可不准呢!」
瞧著相公的神色,凌兒膩人的嬌聲道:「相公,凌兒以後不會的。」
「大哥……」又是兩個嬌俏的身影撲來,李才女和寶兒,淚如雨下,哭的是楚楚可憐,趙子文心裡感動之下,放開凌兒,同時擁住這兩個可人的小妮子。
寶兒的小腹微微隆起,眉梢間有著母性的光輝,清麗間而溫婉動人,看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寶兒,趙子文鼻子一酸,更是摟緊幾分。
不遠處的大小姐和蘇婉柔,他們性子沉穩自立,不會像這幾個小妮子一樣激動地撲來,可她們眼中的淚花和微微顫抖的嬌軀,已經將他們堅強性格給出賣。
第401章 匈奴南下
「寶兒,我想喝你煮的蓮子湯。」趙子文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朝著嬌羞的寶兒道。
看著大哥略為蒼白的臉龐,大哥肯定在這段失蹤的日子裡,受了不少的苦,寶兒點了點頭:「大哥,我現在便去給你做。」說著,連忙向府中的廚房快步走去。
「大哥,你還想吃什麼,我去幫寶兒妹妹一起做。」李才女眨著水汪汪的美眸,輕柔道。
趙子文摸著李才女紅腫的眼眸,笑道:「現在還只想喝碗蓮子湯嗎,你去幫寶兒吧。」寶兒有孕在身,有一個人幫忙是最好不過的,李才女果然蕙質蘭心。
李才女嬌羞無限,小臉蛋紅撲撲的,跟著寶兒的後面,向府中廚房走去。
趙子文緩緩走到大小姐和蘇婉柔二女的身邊,露出壞壞的笑容:「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
「壞蛋……」大小姐積滿眼眶的淚珠順勢而下,撲到他的懷中,無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讓你突然失蹤,讓你折磨我,我恨死你了……」
大小姐的表達方式永遠與別人不同,看著淚如雨下的下,趙子文笑的更加大聲了,惹的大小姐俏臉紅暈,恨不得咬他一口。
矜持的蘇婉柔,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趙子文的思念,輕輕地靠在的身上,低聲道:「子文,我好想……你。」
摟著蘇婉柔不堪一握的柳腰,感受著她成熟豐滿的嬌軀,趙子文心神一蕩的在她輕聲道:「我也想你……」
對於剛戀愛的女子來說,這一句絕對是一杯濃烈的酒,直讓蘇婉柔甜蜜的臉頰緋紅,醉醺醺的,成熟嫵媚的臉龐彰顯的嬌媚逼人。
又從鬼門關走上一來回的趙子文,感受著紅顏知己們的濃濃情意,心中溫暖無以復加,趙子文沒什麼太大的志向,只想好好保護著她們,和她們過著平靜而又幸福的日子。
「子文,你是不是受傷呢?」蘇婉柔注意到趙子文略微沉重的呼吸和蒼白的臉龐,臉龐將小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後,蘇婉柔黛眉一蹙,接著俏臉滿是焦急的神色:「子文,你經脈虛弱,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內傷?」
此話一出,惹的大小姐急的淚珠又在眼眶裡打轉,滿是擔心地道:「子文,我去請御醫過來看看。」
凌兒小妮子更是忘記趙子文剛才說的話,急沖沖地跑到他面前,顫聲道:「相公,不是有師傅在麼,你怎麼會受傷?」
「一點小傷而已,修養幾天就會好的。」本來還打算過幾天清淨的日子,趙子文可不希望鬧的滿城皆知,到時候日子又會不太平起來。
「咦,怎麼沒看到夏萍和暮菲?」看著諸女一個個哀怨的樣子,趙子文連忙轉移話題的道。
蘇婉柔的醫術也算精湛,其實也不用請什麼御醫,她向夏雨晴悄悄告訴不用請御醫,然後向趙子文道:「夏萍這幾日一直高燒不退,今日輪到暮菲照顧她。」
高燒不退,這可憐的小丫頭,想到夏萍剛失去爹爹,現在又是唯一能依靠的自己失蹤一個多月,小丫頭不病倒才怪,趙子文心生憐惜,連忙向夏萍的閨房走去。
瞧著趙子文焦急的樣子,連受傷的身體都不顧,凌兒諸女心裡擔心,連忙跟在他身後,然而,蘇婉柔回太師傅拿治內傷的靈藥。
「相公,你走慢些。」深怕相公身體會有不適,余思凌輕柔地叫道。
趙子文停下腳步,看著身懷六甲的凌兒在後面追趕,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丫頭總是這麼冒失,也許是因為凌兒才不滿十九歲的年紀,還不夠成熟,趙子文沒有太多的責怪,只能扶著凌兒慢慢向夏萍的閨房行去。
在途中,凌兒突然問道:「相公,是不是楚升把你打傷的?」
打傷?趙子文差點都死在他的手上,點了點頭,感覺到凌兒憤恨的目光,他安慰道:「雖然被他打傷,不過楚升已經被我和你師父聯手擊殺了。」
「該死!」凌兒美眸射出冷冷殺意,完全不像一個快要做母親的人,恨恨地道,讓在身旁的夏雨晴,看的有些微微發愣。
瞧著凌兒又恢復以前彪悍的女捕快時,趙子文還真感覺有點哭笑不得,意識到失態的余思凌,俏臉嫣紅一片,低下小腦袋,唯唯諾諾道:「相公,師傅沒和你一起回來麼?」
凌兒的師傅……趙子文神色一黯,又有些心虛的撇過頭去,假裝平靜地道:「哦,從桃花谷下來,我和羅閣主便各自離開了,至於羅姐姐去哪,我便無從得知了。」
「是嘛,師傅怎麼也不來找我。」凌兒鼓著腮幫子,顯然有些不滿。
「子文,你……」一旁的夏雨晴,一直在猶豫著什麼,想開口時,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似乎能明白夏雨晴想說什麼,余思凌也神色憂鬱的低下小腦袋。
看著兩位小姐憂慮的樣子,應該不是好事,趙子文試探道:「是匈奴和大荊已經開戰了嗎?」
對於他的能謀善斷,夏雨晴已經是司空見慣,點了點頭:「在一個月前,匈奴大舉南下,已經連續攻破數座城市,來勢洶洶,爹爹率領的兵馬根本無力阻擋,此時已經攻打到長城外的最後兩座城池……」說到這,夏雨晴怕影響到他的情緒,不敢再接著說下去。
長城這個規模宏大的工程,此刻北方一帶已經完成大半,還差一點便能將匈奴來大荊的必經之道完全封住,匈奴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一個月便大舉南下,將即將建好的長城毀滅,狼子野心的更想吞併整個中原。
這個宏偉的設想是趙子文提出的,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長城對於大荊的局勢多麼重要,城在國在,城亡人亡,長城外只剩最後兩座城池,再這麼下去,大荊儼然要被匈奴的鐵騎所覆滅。
此時,趙子文雖然擁有一支精銳的騎兵,可兩千兵馬怎麼可能敵得過匈奴數萬鐵騎,現在去發展騎兵團的數量,時間遠遠不夠,看來大荊完全到了岌岌可危的時刻。
瞧著相公蹙起的眉頭,余思凌眼神很複雜,希望相公能解救大荊的局勢,又知道戰場危險異常,不想相公以身犯險,可如今能大荊的似乎又只有相公……
「相公,凌兒不想你去……」每個女人都是自私的,余思凌輕輕的哽咽著道。
趙子文笑了笑,摸著凌兒的小腦袋:「這是相公的責任,我必須要去。」
夏雨晴嬌軀微微一顫,卻是握著趙子文的手更加緊了幾分:「子文,我會永遠等著你,若是……你戰死沙場,我絕不會獨活。」
趙子文鼻子一酸,這個大小姐平時板著臉,冷冰冰的,可說出來的情話比誰都要動人,握著大小姐的小手,趙子文卻是笑道:「我會回來的,我欺負大小姐,還沒欺負夠呢。」
夏雨晴美眸淚光盈盈,心裡無比甜蜜,嬌嗔一聲:「壞傢伙。」
「相公,我也會永遠等著你……」凌兒「毫不示弱」的跟著道:「還有我們的孩子。」目光下移,看著高高隆起的小腹,凌兒小臉滿是幸福的母性光輝。
趙子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心裡暗忖著,以荊國目前的局勢,看來是必須帶傷趕往戰場了,心念間,已經是來到了夏萍的閨房門前。
……
輕輕地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絕美的女子坐在火盆旁取暖,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眉宇間透著一股嫵媚如斯的味道,火盆的火光照耀著她的臉頰,更是使得她俏臉生暈,桃花艷麗,說不出的動人味道。
聽著門輕輕被推開,坐在火盆旁的女子下意識地抬起頭,當看到站在最前面男子的熟悉面龐,微微一愣之後,只見她又驚又喜,直接朝著他撲來。
嬌軀入懷,火紅的臉頰帶著絲絲熱氣,趙子文感到一片溫暖,正色道:「暮菲,夏萍怎麼樣呢?」
梁暮菲眉頭一蹙,輕哼一聲道:「你眼裡只有夏萍麼?」趙子文聽得微微一愕,這吃的哪門子的醋……
「你知不知道,你沒有消息的這麼多天,人家有多擔心你。」梁暮菲一改往常大大咧咧的性子,聲音哽咽的道。
看著暮菲眼中的淚光,趙子文這才發覺因為著急夏萍的病情,忽略了暮菲感受,將暮菲緊緊抱住,輕柔道:「傻丫頭,我這不是擔心夏萍的情況嘛,等到……」後面,趙子文用著極低的聲音說道。
感覺到凌兒和夏雨晴異樣目光,梁暮菲俏臉一紅,眉梢間的春意卻是嫵媚無比。
搞定梁暮菲,趙子文緩緩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夏萍,小臉蒼白一片,有些心疼撫摸著她的小臉,可憐的小丫頭。
第402章 溫馨
「子文,夏萍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梁暮菲在一旁輕聲道。
趙子文撫摸著夏萍蒼白的小臉,誰又明白小丫頭心裡的苦楚,一個大荊的公主,竟然只能永遠是夏府的一個小丫鬟,而且更是失去所有的親人,孤單一人。
望著夏萍憔悴的模樣,趙子文心裡已經暗暗下決定,雖然無法讓她得到公主的尊貴身份,可以後絕對明媒正娶她,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誰都不能欺負她。
余思凌瞧著趙子文蒼白的小臉,心疼的道:「相公,你剛回來,先去歇息吧,夏萍由我們來照顧。」
此刻,門外突然走進兩個俏麗的身影,只見李易安端著一碗蓮子湯,而寶兒緊緊地跟在身後,寶兒小臉清秀可人,小腹偏偏的模樣更顯的嬌柔可愛。
「大哥,來喝蓮子湯。」寶兒俏臉帶著梨渦,輕輕地笑道,想到多日擔心大哥的安危,今日看到大哥安全歸來,寶兒更是笑得無比的甜蜜。
這個小妮子,趙子文心裡暖和和的,結果安兒手中的蓮子湯,卻是一把拉過寶兒:「寶兒,天氣這麼冷,你先喝。」
寶兒俏臉紅撲撲的,搖著小腦袋道:「大哥,你從外面回來,一路上冷得很,你先喝。」
不等寶兒想溜走,趙子文將寶兒一把抱入懷中,板著臉道:「你有孕在身,不喝點熱的怎麼行?」
對於霸道的大哥,寶兒心裡又羞又羞,拗不過他的只好微微張開小嘴,趙子文便將一匙熱乎乎的蓮子湯輕輕的餵著她。
看著二人親暱的樣子,在場的諸位小姐心裡微微發酸,尤其是余思凌,她嘟著小嘴,心裡暗道,相公真偏心,難道我不是有孕在身的人麼?
看著凌兒氣鼓鼓的樣子,趙子文呵呵一笑道:「凌兒,你看你,兩個腮幫子都能掛上兩個油瓶了。」
聽到相公這麼一說,余思凌臉頰緋紅,嬌羞的撇過頭去,轉過頭的一瞬間,突然又問道蓮子香味撲鼻而來,轉過俏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匙子和相公笑嘻嘻的神情,余思凌又羞又喜,一口將蓮子湯吸進檀口之中。
趙子文自然也不能忽略其中任何一位小姐,個個喂到,惹的諸位小姐俏臉生暈,一時嬌聲細語,滿屋芬芳,好不逍遙。
外面的陰沉的天氣,突然飄起淅瀝瀝的小雨,更加使得天氣更加寒冷,小屋子裡,火盆發出火光照耀著每個角落,使小屋溫暖的很,而夏萍依舊在昏昏沉沉地睡著。
趙子文依舊將寶兒抱在懷中,坐在火盆旁的椅子上,大手輕輕撫摸著寶兒的小腹,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心裡很踏實,很溫馨。
也許是因為寶兒在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便一直跟著他,如今二人開花結果,所以趙子文對寶兒和腹中的骨肉有著貼別的感情。
感受著大哥充滿熱力的大手,寶兒幸福而又羞怩,餘光總是偷偷看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這是和大哥的結晶,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著。
諸位小姐都羨慕地看著,膩在趙子文懷裡的寶兒,可目光毫無嫉妒的神色,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使子文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書僮時,寶兒便一直陪在他身邊,這份感情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寶兒,你說這是男孩還是女孩。」舔乾淨最後一點的蓮子湯後,趙子文笑道。
寶兒小臉蛋紅潤地輕聲道:「大哥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其實寶兒心中當然希望是男孩,每位女子都希望為自家相公開枝散葉的,可寶兒知道,相公可不是什麼重男輕女的主。
趙子文笑道:「只要寶兒生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歡。」
說的好聽,天底下誰不喜歡男孩,大小姐不信的瓊鼻一哼,心裡暗道。
瞧見大小姐的神情,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趙子文不禁調笑道:「雨晴,要你是寶兒,你願意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當然是……」夏雨晴一順溜的差點直接說出口,她怕被這壞蛋算計,微微一思量,然後答道:「當然是男孩……」
「原來大小姐喜歡的是男孩。」趙子文輕聲一歎道:「我還準備大小姐生一男一女呢。」
大小姐微微一怔之後,又羞又氣的跺下腳道:「誰說我不喜歡女孩……」能為未來相公生個一男一女,這等好事成雙的事,誰不希望,大小姐臉頰嫣紅,有心反駁,卻不好意思說這羞人的話。
眾女看著急的羞憤的夏家大小姐,全是撲哧一笑的笑出聲來,惹的大小姐更羞不可言,恨恨的偷偷揪了一下趙子文,然而,每位小姐眼中都充滿著希冀,希望能回到杭州相夫教子,一家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
瞧見眾女眼中的目光,趙子文心裡更加憤憤起來,該死的匈奴,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諸位小姐和趙子文圍著火盆而坐,享受此刻的溫馨時刻,屋外雖然寒風冷冽,屋內暖和一片。
「你們笑什麼呢?」豐滿婀娜的身姿小屋門口出現,蘇婉柔輕輕地笑道。
「蘇姐姐,療傷的藥,你都帶上了麼?」夏雨晴可不想被眾女再繼續調笑,連忙站起身拉著蘇婉柔道,這一舉動雖然能一解她尷尬的處境,可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蘇婉柔這麼一個心思聰穎的人,一下子看出其中的味道,向著夏雨晴狡黠一笑:「都帶來了……」
「討厭,蘇姐姐,你也欺負我……」夏雨晴臉蛋紅的快滴出血來,露出難得的小女人態。
在趙子文失蹤的一個多月,「同病相憐」的諸位小姐早已經達成一片,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第403章 冬雨
蘇婉柔抿唇一笑後,也不忘正事,她向著趙子文道:「子文,我來看看你的傷吧。」
「在這好像不方便吧。」趙子文略為緬甸的道。
夏雨晴因為剛才被人笑話,都把罪責怪在趙子文的身上,聽到他的話,板著臉道:「假惺惺的。」
這一來二去的,二人彷彿又回到在夏府明爭暗鬥的日子,趙子文笑道:「我還真差點忘記,大小姐可是把我全身都看遍過的。」
「你……」夏雨晴怎麼也沒料想到他會說出這麼羞人的閨房話,小臉嫣紅,潔白修長的脖頸都是一片粉紅之色,又羞又氣的跺下腳:「登徒子。」
這時,諸位小姐並沒有笑話夏家小姐,而是個個臉色酡紅,心裡暗啐一口,只知道欺負人的色相公。
蘇婉柔嫵媚的俏臉有著淡淡的紅暈,要是讓趙子文這麼個鬧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他的傷勢,正色道:「子文,傷勢要緊,我幫你脫去衣衫吧。」
瞧著蘇小妹一副嚴肅的樣子,趙子文不好再嬉鬧,任由蘇婉柔脫去上身的衣衫,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後背。
諸位小姐紅暈已腿,個個伸長著小腦袋,瞧著趙子文身上的傷在何處,當胸膛上觸目驚心的劍傷出現在諸位小姐的小姐眼中,她們全是一個個捂著小嘴,驚訝不已,接著她們眼中噙滿淚水,嬌軀一陣陣的顫抖。
「大哥……」
「子文……」
「相公……」諸位小姐哽咽地輕聲道,這個猙獰的傷疤彷彿是刺在他們身上似的,一個個心痛的難以呼吸。
看著諸女一副傷心欲泣的樣子,趙子文心裡感動之下,咧嘴笑道:「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的。」
「子文,你知道麼,這個傷口足以要了任何人的命。」蘇婉柔即使成熟穩重,此刻也是眼圈紅紅的,哽咽的道,看著剛剛結疤的傷口,心中不免奇怪,也不知道誰的醫術這麼高明,竟然能保住子文的性命。
趙子文身上的傷疤多如牛毛,縱橫交錯的更是數不勝數,這些傷疤足以證明,趙子文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著拚命拿回來的,並非一時的僥倖。
其中余思凌哭的最為傷心,因為她能看到胸口一塊很老的傷疤,正式當初她在杭州時刺進相公的胸膛上的,觸景生情,余思凌一時傷心落淚。
「傻丫頭,哭個什麼,相公不是好好的麼?」也許能明白到凌兒的感觸,趙子文笑著撫摸著凌兒小腹,安慰道。
「嗯。」感受到小腹間的心跳,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余思凌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抹去眼中的淚花。
蘇婉柔怕傷口會留下什麼病根,連忙仔細的檢查起來,諸位小姐也不敢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趙子文,盞茶功夫過後,蘇婉柔長舒一口的道:「子文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有點虛弱而已,調養幾天就會好的……」語鋒一轉,她眼神露出敬佩之意:「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生,醫術真是神乎其技。」
余思凌美眸一亮,看著趙子文,問道:「相公,是師傅麼?」
趙子文點了點頭:「也只有羅閣主這種神秘人物有這手了。」
「原來是忘夫閣的羅閣主。」蘇婉柔恍然大悟,檢查過後,也不忘快點將衣衫給趙子文穿上,深怕他染上風寒。
「大哥,寶兒等下就給你做人參雞湯。」寶兒美眸中滿是緊張的味道,輕柔道。
寶兒懷有身孕,忙裡忙外的可不好,梁暮菲連忙道:「寶兒妹妹,人參雞湯我會做,我待會兒給子文做,你好好休息吧。」
知道暮菲姐姐的好意,寶兒也沒拒絕,畢竟未來的小寶寶也很重要,目光看向大哥,又道:「大哥,你最近幾日在家好好休息吧。」
趙子文是打算修養幾天再籌劃北上的事情,雖然匈奴南下,形勢緊迫,可以現在的身體狀況,直接奔赴戰場,恐怕到時候只剩下半條命了吧。
「嗯,這幾天在家裡陪你們。」趙子文笑道,目光很真摯,在邯鄲的一段時間,不停風起雲湧,事出不斷,還真沒好好陪過她們。
已經知道趙子文肯定會北上,諸位小姐聽到能和他好好相伴幾天,不禁同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小屋內,火盆散發著熱氣,而且趙子文粉紅知己盡數在這裡,顯得這裡無比的溫馨,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一家團圓的時候,趙子文無比的珍惜,一時時東摸一下,西撈一下,惹的眾女個個桃花上臉,滿面春風,誘人至極。
雖然有一起大被同眠的偉大理想,不過這幾位小姐思想可不是這麼開放的,更重要的是,趙子文現在的狀況,恐怕一個都應付不過來。
……
「趙小哥,你在裡面麼?」在整個小屋顯得特別溫馨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蘇婉柔第一個反應過來,嬌聲道:「是爺爺!」然而,此刻趙子文的一雙大手正偷偷的覆蓋她的酥胸之上。
大,實在是大,趙子文感受著大手傳來柔滑滑膩的感覺,而且一隻手竟然完全不能掌握,比大小姐的還要打幾分,真是妙不可言。
聽到爺爺在外面,然而又感覺到子文做壞的大手,陣陣酥麻的感覺刺遍全身,蘇婉柔俏臉潮紅,感覺一種別樣的刺激,又羞又急地輕聲道:「子文,爺爺在叫你……」
一時還陶醉其中的趙子文,這才感覺到門外的蘇老頭在叫喊,不得已之下,只好放開蘇婉柔的豐胸,心裡義憤填膺,這個蘇老頭來的可真是時候!
「趙小哥?」蘇軾用著疑問的語氣向屋內試探著,腳步聲也同時傳來,看來蘇軾是要推門而入了。
正在調戲人家孫女,趙子文即使臉皮再厚,也不能讓他抓個現行吧,只好拍拍身上灰塵,緩緩向門外走去。
夏雨晴連忙緊跟著他身旁,挽著他的胳膊,凌兒和寶兒都是有孕在身,梁暮菲又要照顧夏萍,照顧趙子文艱巨任務自然落在蘇婉柔,大小姐和李才女的身上。
房屋門輕輕推開,頓時一震寒風撲來,直讓人渾身直打哆嗦,然而大小姐卻站在趙子文的身前,用著略薄的身軀擋住著呼嘯的冷風。
雖然趙子文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境界,可大小姐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讓趙子文心裡很是感動,輕輕地握住大小姐的手,一起向外面走去。
夏雨晴嬌軀一顫,又是輕輕的一笑,握著趙子文的手更是緊上幾分,深怕他跑掉一般。
蘇太師看著走出來的二人,微微一怔之後,搓著凍壞的手掌,笑道:「趙小哥,你可算是終於出來了。」
蘇軾眼中同時迸射出崇敬之意,雖然被項子軒軟禁在皇城,可對於靜心殿外發生的一切,他還是知道的,對於趙將軍將以一敵二,將安王和項子軒同時擊敗,這份智謀也真是佩服的無以復加。
看著站在門口的蘇太師,趙子文迎上去,笑道:「蘇太師,你直接進去不就成了,咱兩是什麼關係。」
身後的蘇婉柔俏臉一紅,低著小腦袋,一副小嬌妻的模樣,蘇太師看的是哈哈一笑,心裡暗忖,跟小子都這種關係了,還客氣個屁,早知道,直接推進進去不就得了,剛才的凍真是白挨了。
「呵呵……」蘇太師呵呵乾笑兩聲,接著言歸正傳的嚴肅道:「趙小哥,你這一個月的音訊全無可是急煞了老夫,還好你能安全歸來,不知道趙小哥你現在無恙麼?」
趙子文知道蘇太師不是僅僅為看自己而來,很多事情恐怕需要自己去辦,點了點頭:「還好,蘇太師是不是還有其他事要說。」
感覺到趙子文蒼白的臉頰,此次歸來肯定經理很多磨難的,剛才要不是蘇婉柔回太師府拿藥,蘇太師從中探到口風,不然蘇太師可不會這麼快能得到趙子文回府的消息。
「嗯,懷王一直在等你歸來,主持大局。」蘇太師輕聲說道,可眼中閃爍著憂慮的神色,可見即使安王和正南王倒台,朝政還是有著問題需要解決的。
趙子文略微一想,想必是皇位之選吧,如果不出所料,蘇太師和秦學士應該一致推舉八皇子繼承皇位,然而沒有皇上相逼的八皇子是個聽話的主麼?
「是八皇子拒絕皇位吧?」趙子文沉聲道。
蘇軾點了點頭,國不可一日無主,而皇子如今只剩十一皇子和八皇子,八皇子是皇上一直扶持的,定然是讓他繼承皇位,可八皇子卻是死都不肯,蘇太師一黨總比能將他綁上皇位吧,只好一直拖著,讓懷王代為處理一些事務。
雖然匈奴情況緊急,可也要先讓八皇子登上皇位再說,蘇軾心中急不可切的道:「趙小哥,不如你去勸勸八皇子殿下吧,也許你能起作用?」
我能有什麼作用,趙子文苦笑一聲,人各有志,總不能死逼著人家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逼八皇子上位恐怕到時候得不償失。
可如今皇位之選,最佳人選也只有八皇子,趙子文也只好點頭答應:「明日我便去八皇子府邸,希望能說服他吧……」
「嗯,多謝趙小哥了。」蘇軾抱拳道,蘇軾現在所做的只想完成老皇帝的遺願,這件辦完之後,蘇軾又是臉色沉重地道:「趙小哥,匈奴南下之事,你聽說沒?」
諸位小姐早已退到小屋內,而蘇軾瞧著一屋子小姐,也沒好意思進來,在門口和趙子文說著,當聽到蘇軾談到匈奴的事,眾女香肩微微一抖動,相公身上有傷,難不成現在便讓相公帶傷上陣麼?
感覺到其他姐妹的擔憂,蘇婉柔連忙走出小屋,來到爺爺的身旁,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蘇軾表情由擔心轉化為憂愁,深深歎了一口後,緩緩才道:「趙小哥,匈奴等你傷好了再議,我們先解決皇位之選吧。」
知道蘇太師擔心什麼,不就是擔心自己會借傷不北上,趙子文笑了笑道:「蘇老頭,你放心,等我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便會直接北上……」語氣一緩:「希望能將匈奴逼退吧。」
這小子……還敢叫蘇老頭,蘇軾真有種踢趙子文一腳的衝動,要是婉柔許給你,我可是你爺爺!而蘇婉柔聽的是俏臉粉紅,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不許這麼叫爺爺。
「安王和世子現在如何呢?」趙子文突然神色一凜的突然問道,楚升已經被他擊殺,安王和世子的生死他還是想知道的。
蘇軾淡淡道:「他們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等候發落!」
安王的勢力已經被全部瓦解,天牢又有重兵守候,想逃出生天已經是不可能的,趙子文點了點頭,腦海中又蹦出一個熟悉的面孔,心頭微微一抽搐,不緊不慢的道:「正南王他……」項子軒已經生死,趙子文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
蘇軾明白趙子文和項子軒有著兄弟情,不敢怠慢的連忙道:「正南王的被埋在皇城的後山之中,雖然沒有什麼風光大葬,但我們還是該張羅的也都張羅了,要是趙小哥你想去看看,我會命人領你前去的。」
想到曾經親如手足的兄弟,如今卻長埋地下,趙子文心中有些絞痛,夏雨晴最能明白趙子文此刻的感受,緊握著他的手,輕柔道:「子文,有空,我們一起去拜祭一下他吧。」
當初的杭州比武招親,大小姐和小書僮能成為一對,其中也不乏項子軒攪局的原因,二人一同拜祭,還真能體現一份真誠。
問著夏雨晴身上幽幽的體香,趙子文心裡漸漸平靜下來,蘇太師見此,不再好多打攪,笑道:「我看秦學士和懷王他們都應該聞到了風聲,向這趕來,我去把他們截住,趙小哥,你好好養傷吧!」
即使養傷,還不是要這幾個老頭煩著,趙子文點了點頭,巴不得蘇太師去把懷王攔住,要是懷王這個急性子來府上,不被他抓著唧唧哇哇說個不停才怪。
看著蘇太師消失在雨中的身影,趙子文一顆心始終平靜不下來,沒想到溫馨片刻的時光不能持久,還是面臨各式各樣的紛爭。
懷王,秦觀,李格非,果真還真是來趙府的路上,聽到守城將士的消息,趙子文已回到趙府,他們又驚又喜,連忙是一路趕來,然而,快要到趙府的路上卻被蘇太師所截住。
聽聞趙將軍受了重傷,要在府中好好靜養,蘇太師勸他們三人不要打擾,既然已經從蘇太師口中知道想要的,三人便不再去打擾,各自打道回府。
……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使得漆黑的夜更加陰沉,趙子文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而今夜輪到李才女照顧他,所以順理成章的睡在他身旁。
緊緊依偎在趙子文懷中的李才女,巴不得時時刻刻的呆在未來相公的身旁,眨著美麗的星目,輕輕道:「大哥,冷麼?」
感受著安兒溫暖的嬌軀,趙子文笑道:「不冷。」也許明白身邊人的可貴,趙子文情不自禁地摟緊她幾分,雙手也不客氣地撫摸著安兒滑如凝脂的肌膚。
「大哥,婉柔姐姐說不能……」李才女面如火燒的輕聲呻吟道。
趙子文嘿嘿一笑:「我可是很純潔的,我是在看我的小安兒有沒有長胖。」
「人家可沒長胖。」安兒嬌嗔道,略為消瘦的臉頰是最好的憑證。
看著越發深沉的漆黑夜色,安兒縮在趙子文懷裡,感到的是特別幸福的味道,小臉紅撲撲的柔柔道:「大哥,我來給你念首詞吧。」
看來在自己失蹤的這麼多天,安兒肯定作了不少的詞,趙子文撫摸著這位大才女的小腦袋,點了點頭:「念吧,大哥聽著。」
李才女沉吟片刻,便緩緩輕吟道:「星羞月澀待君來,幾人斷腸幾人歸。落葉為床天做帳,蓬門暗許念玉郎。桃花逢露嬌艷醉,中流直上走中廊。瓣落泥沼絲連藕,相思一曲琴簫昂。」
本以為李大才女作的會是詞,沒想到竟然是首詩,不過這首詩比李才女平時所作的詞差不了多少,其中意蘊,蘊含著對情郎的思念之情,相思風雨中……
趙子文並沒有叫好,而是心理有著淡淡的感動,感動李才女的綿綿情意,不由得緊緊將李才女緊緊抱入懷中,輕聲念道:「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李才女眼圈紅紅的,嬌羞道:「大哥,安兒會永遠等著你……」
望著帶著甜蜜笑容,漸漸睡去的安兒,趙子文輕輕地撫摸著她絕美的俏臉,望著窗外的冬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杭州。
第404章 柳素素
走在八皇子府邸通往水榭的木橋上,趙子文放眼望去,水榭之中正坐著一位俊朗的翩翩男子,他欣賞冬日的雨景,在宣紙上一筆一筆的勾描著。
梁暮菲站在趙子文的身旁,為他撐著油紙傘,當看到八皇子正在畫丹青,不禁心裡一陣歎息,這八皇子還真是淡泊名利,如今大臣們為皇位之選忙的不可開交,他卻悠閒的在府邸中作畫。
「子文,我看我們這次來,應該會是空手而歸。」梁暮菲將豐滿迷人的嬌軀緊貼著趙子文,深怕他著涼似的,輕聲道。
趙子文早已猜到可能會是這種結局,無奈道:「竭盡所能吧,若是八皇子不肯,我們也只好另尋他法。」
「趙將軍!」項龍空目光掃視雨景時,當看到木橋上的熟悉身影時,頓時喜上眉梢,連忙放下硃筆,快步向趙子文走來。
瞧著八皇子一副真誠的樣子,梁暮菲輕嗔道:「沒想到八皇子對你倒是挺尊敬的。」
如果不是趙子文的盡心盡責的保護,恐怕八皇子早已遭到別人的毒手,八皇子能不感激嗎?
趙子文乾笑一聲的不說話,而是加快腳步的向八皇子迎去,笑道:「殿下,別來無恙吧。」
「還好……只不過最近府中有些不清淨。」八皇子神色間隱含煩躁的氣息,顯然是對蘇太師一堆人的不停勸說,感到有些反感。
項龍空看著遠道而來的趙將軍,眼珠子一轉後,轉過話題的向梁暮菲道:「沒想到,興平公主也光臨寒舍,真是使寒舍蓬蓽生輝了。」
梁暮菲莞爾一笑:「殿下所言過重了……殿下剛才是在作畫麼?」
提到畫,項龍空立刻露出神往的臉色,笑道:「看到冬雨,一時有感而發而已,公主也懂畫?」
「略懂一二……」梁暮菲淡淡道:「不知殿下的畫能否給小女子觀賞一下?」
聽到有人要賞花,喜文的項龍空是求之不得,翩翩施禮道:「希望不會讓公主失望。」
看著二人相談甚歡,趙子文又怎麼會不明白暮菲這小妮子想幹什麼,以畫寓情,暮菲想從畫中看心境,不過八皇子的畫從來都是清除淤泥而不染的風雅作,只能看出來他的生性淡薄。
來到水榭中,看著石桌上的冬雨圖,淅瀝瀝的小雨拍打著湖面,枯萎的柳枝輕輕搖曳,柳枝的上空有一群大雁南飛,排成人字形,雖然算不上什麼佳作,可將冬雨形象描繪出來,也算難能可貴。
看著這一群南飛的大雁,用在上面的筆墨要比其他的景色略為沉重,趙子文若有所思,緩緩才道:「殿下,你想離開邯鄲?」
項龍空心頭微微一震,實在難以想像趙將軍的才智,稍稍一歎氣,點了點頭:「父皇已經風光大葬,在邯鄲已經沒有我再留戀的地方,我想去南方看看山水景色。」
已經達到目的的梁暮菲,乖乖地站在趙子文的身後,然而對於趙子文一眼看出八皇子的心中所想,梁暮菲都感到有些驚訝。
在趙子文的失蹤的日子,老皇帝的駕崩的消息已經昭告天下,普天同哀三天,然後為老皇帝舉行聲勢浩大的下葬儀式。
此刻,對於去意已決的項龍空,趙子文還能說什麼?與其浪費唇舌,還不如直接不說,而且趙子文心底卻是希望八皇子能離開皇室,離開邯鄲,因為皇室的險惡讓他明白,但願生生世世不在帝王家!
「項大哥……」水榭內,三人都沒有說話,然而,一聲親暱的呼喚從遠處傳來,既然是叫項大哥,應該是在叫八皇子的。
趙子文聞聲看去,當到閣樓下的一個嬌俏的身影時,趙子文頓時呆滯……透過雨簾,看著這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趙子文肩膀都在微微地顫抖,喃喃道:「安寧?」
安寧是趙子文心中永遠的痛,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趙子文激動的無以復加,難道安寧她還活著!
看著趙將軍激動的樣子,八皇子露出無比溫柔的目光,看著遠處的女子,柔聲道:「她不是安寧,是素素。」
素素?趙子文微微一怔之間,叫素素的女子已經來到水榭之中,女子穿著藍色的襖子,下身是條棉裙,柳葉眉,丹鳳眼,身材嬌小玲瓏,雖然不是什麼絕色女子,但和安寧真的長的有幾分相似。
不是安寧……看到女子容貌時,趙子文失望地看向他處,眉宇間有著絲絲憂愁的,感覺到他的心境,梁暮菲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嬌聲道:「子文,不要想太多……」
「項大哥,他們是誰?」柳素素看著這陌生的二人,嬌滴滴的向項龍空詢問道。
項龍眼神脈脈的看著她,滿是愛戀之色,笑道:「他們你都不認識,這位是名冠天下的趙將軍,這位是趙夫人——梁國的興平公主。」
「趙……將軍。」柳素素被嚇得有些口齒不清,支支吾吾地道,心頭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連忙又是向趙子文行禮:「民女柳素素參見趙將軍,興平公主!」
聽到她的話,趙子文從中知道這柳素素是位平常家的女子,看著和安寧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趙子文不由得從心頭湧起幾分憐惜,微笑道:「柳小姐不必多禮……」
原來這八皇子喜歡安寧郡主,可惜這份畸形戀情不可能會成真,如今找到心儀的女子,難怪八八皇子想離開邯鄲,梁暮菲上下打量著這位叫柳素素的平常女子。
其實在很早之前,趙子文就已經感覺到八皇子對安寧郡主的疼愛有些超乎尋常,看到八皇子不再沉寂在痛苦之中,自然心裡為八皇子找到真愛而高興。
「恭喜殿下了……」趙子文抱拳道,其中深意溢於言表,默認八皇子的離去。
項龍空露出幸福的微笑,望著柳素素,笑道:「謝謝將軍的成全!」
感受著趙將軍平易近人的姿態,柳素素對趙將軍更加敬佩,連忙緊跟著施禮道:「謝趙將軍的成全。」
……
離開八皇子的府邸,走在濕漉漉的青板石道上,趙子文心情有些低落,是因為在看到柳素素的時候,忍不住地想起安寧。
「子文,還在想安寧郡主麼?」梁暮菲走在趙子文的身旁,輕聲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沒想到柳素素會和安寧有幾分相像,恐怕懷王爺看到了,也會吃驚吧。」
「只是真的要讓八皇子離開邯鄲,似乎皇室已無人比他更適合皇位。」梁暮菲黛眉一蹙的正色道:「難不成讓懷王當上皇位?」
雖然讓懷王繼承皇位也不失一個好辦法,可懷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豪爽不羈的王爺,對於安寧和六皇子的死,他仍然深陷在痛苦之中,又怎麼可能會當這皇上,趙子文搖了搖頭:「懷王他不會答應的……」
想了想,梁暮菲語氣很怪地說道:「懷王不答應,八皇子又要離開邯鄲,難不成讓一個小毛孩十一皇子當皇帝?」
十一皇子?對於這個年紀小的皇子,趙子文還真是印象很模糊,這皇位之選還是讓這些老頭去費功夫吧,不願意費腦筋的趙子文,淡淡道:「不想了,回家烤火。」
梁暮菲嫵媚白了他一眼,嗔道:「子文,我算準蘇太師他們已經在府中等著你!」
想到這一群死纏爛打的蘇太師一黨,趙子文微微一愕之後,還真有可能,看著小妮子狡黠的笑容,沒好氣的在她翹臀拍了一巴掌:「烏鴉嘴,要是他們真在,小心我家法伺候。」
翹臀傳來一陣電流般的刺激,梁暮菲嬌軀一顫,卻是嫵媚的舔了一下性感的紅暈,媚眼如絲道:「我才不怕你……」
小妖精!感受手掌間的彈性快感,趙子文下身一熱,瞪了這個小妮子一眼:「等我的傷好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知道子文身上有傷,不好再挑逗他,梁暮菲攬著他的胳膊,向趙府走去。
在趙府門前,站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是蘇婉柔,蘇婉柔瞭望者遠處,似乎在盼著誰歸來,當看到遠處兩個模糊的身影,她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打著油紙傘走去。
「子文,外面冷,快些回屋吧。」蘇婉柔嬌聲道。
梁暮菲嘻嘻笑道:「是不是蘇太師在裡面等候著?」
蘇婉柔未知可否的點了點頭:「爺爺在屋內已經等候多時了……」
「怪不得你會在門口站著。」趙子文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小妖精一眼,看著蘇婉柔道。
蘇婉柔雙頰飛霞,連忙解釋道:「我是看準時辰,在這裡等你們的。」
蘇小妹雖然年齡是在諸位小姐中最大,可卻比其他小姐更加純真,趙子文笑了笑,撫摸著她被凍的通紅的俏臉:「我知道,我們快進去吧。」
第405章 寶石手鏈
在趙府的大廳內,蘇軾,秦觀,懷王與李格非全是坐在大廳兩邊的紅木椅上,他們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討論著什麼,想必也是在討論皇位之選。
趙子文剛一踏入大廳,便看到這四位大臣細細地交談著,笑道:「四位大人,你們在討論什麼?」
聽到趙將軍的聲音,蘇太師四人立刻是轉過頭,欣喜地看著他道:「趙小哥,怎麼樣呢?」
「什麼怎麼樣?」趙子文一頭霧水的道。
懷王是個急性子的人,可不管他的裝瘋賣傻,急忙問答:「八皇侄答應沒?」
「殿下答應什麼?」趙子文疑惑道。
蘇太師哭笑不得,這趙將軍說話可真是急死個人,老臉一紅的道:「趙小哥,你就別拐彎抹角了,殿下答應繼承皇位沒?」
項龍空都已經決定離開邯鄲,當個屁的皇帝,趙子文搖了搖頭:「殿下已經明志,毫無登位之心,而且已經準備離開邯鄲。」
離開京都?秦觀一雙眸子瞪得老大,無比驚訝道:「殿下要是離開邯鄲,誰還有資格當皇上?」
懷王下意識的將頭撇向他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趙子文看的苦笑,這懷王還真的完全沒有奪嫡的心思,看來懷王也會在不久離開邯鄲。
蘇太師沉默不語,神色有些沉重,論皇室中人,如今只剩懷王,八皇子和十一皇子,八皇子從來都是淡泊名利,而自從安寧郡主慘死,至今屍骨都未找到,給懷王留下難以抹去的傷痕,萌生退隱之心的懷王又怎麼會當這皇上。
剩下的十一皇子,小小年紀便生性風流,而且眾人對他感到很陌生,誰都不願意找一個陌生的皇子當這皇帝,說不定到時被反咬一口。
項氏的皇位之選再無可選,蘇太師三人心裡犯難,心裡不禁同時感到有點可笑,古往今來,誰不願當萬人之上的皇帝?可如今,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當……
四人的目光不經意的同時看到趙子文的身上,他們心頭一震,難道……
瞧見四人有些怪異的目光,趙子文想心裡一咯登,突然感到這四位大人在想些什麼,連忙搖了搖頭:「你們應該知道,我可沒這個命,我還準備回杭州過過太平的日子。」
趙將軍受萬民敬仰,如今又是剷除亂黨,盛名遠播,要是他來繼承老皇帝的衣缽,恐怕沒有人不服的,只是讓大荊皇室換姓,似乎又有些不妥。
不過這稍許的不妥不算個什麼,關鍵是趙子文從來都是被逼著當官的,要他當……這可比殺了還痛苦……
「難道我大荊便要後繼無人了麼?」李格非悵然一歎道。
看著李才女的老爹,趙子文還真不好不給岳父的面子,安慰道:「李大人,這件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會讓皇位一直空著的。」
秦觀眸子一亮,欣喜道:「難道趙小哥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這個……」趙子文看著四人露出希冀的目光,猶豫了半晌,接著歎了口氣:「還真沒有人選。」
雖然皇室中,還有其他的王爺世子存在,可他們被放逐在偏僻窮苦的地方,要召他們過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然而更重要的是,既然被放逐,可不是什麼好鳥。
四人眼中剛被點燃的希望,瞬間被破滅,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唉聲歎氣道:「本以為這皇位之選是一件輕輕鬆鬆的事,沒想到會這麼難辦。」
客廳內陷入短暫的平靜,蘇太師四人都在思量著皇位的人選,八皇子去意已決,即使拿著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可能讓他答應,可誰有這個膽子,敢向皇子動刀子?然而,三人都明白懷王的痛楚,失去寶貝安寧郡主,他又怎麼會有心思當皇帝,所以三人不會去向懷王提及這件事。
這時,一個玲瓏嬌小的身影緩緩走入客廳,正是李格非的寶貝女兒李易安,李才女手中端著五杯熱氣騰騰香茗,蓮步輕跺,眉目如畫,行走間如弱柳扶風,有種說不出的動人味道。
李才女小臉蛋嬌紅一片,羞答答的低著小腦袋,可愛的樣子讓趙子文有種想將小妮子摟入懷中的衝動,可岳父大人就坐在對面,趙子文可沒這膽子當岳父的面佔便宜。
趙子文笑容壞壞的看著走來的安兒,這個小妮子越看越有味道,而感到大哥火辣辣目光的李易安,俏臉更加嫣紅,紅的快滴出血來,心裡嬌嗔著,大哥真討厭,沒看到爹爹在這裡麼?
「咳咳……」李格非輕微的咳嗽了兩聲,心裡暗忖著,這趙將軍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被捉個現行的趙子文老臉不禁,訕訕一笑後,又是恢復波瀾不驚的樣子,少年風流的秦觀都是暗暗偷笑,趙小哥果然不愧是「高人」呀……
李才女羞澀的小臉通紅,向著四位大人逐一敬茶,當將最後一杯香茗放在趙子文旁邊的桌子上,輕輕的嬌嗔道:「雨晴姐姐說得沒錯,大哥是個只會欺負人的壞蛋。」
趙子文微微一愕,心裡暗道,這個大小姐還是惡習不改呀,還敢敗壞我的名聲,看來又要對她家法伺候了,想到大小姐豐滿緊繃的翹臀,趙子文不禁心頭一熱,有種手癢癢的感覺。
抿上一口香茗,趙子文剛想說什麼,不經意間看到安兒手腕上一串由寶石連成的手鏈,這寶石很眼熟,似乎在哪裡看過,便問道:「安兒,你這鏈子是從哪裡買的?」
李易安撫摸著手腕上的手鏈,看起來甚是喜歡,輕道:「大哥不知道麼,這是寶兒的手鏈,寶兒說手鏈的寶石是你送給她的,她拿去做了手鏈,我看著喜歡,便向寶兒借來戴戴……」
我送給寶兒的?趙子文一愣,接著回想這寶石從哪裡來的,他眸子突然亮,是十一皇子!是當初這十一皇子送的八顆寶石。
當初因為十一皇子太過風流,和數位官家小姐有染,激怒數位官員,懼怕皇上動怒,所以十一皇子拿著十一顆寶石和趙子文套近乎,只不過其中三顆是假的,事情過後,因為對於一個小孩子,趙子文沒有怎麼在意而已。
第406章 怪事
此刻想起來,趙子文清晰地記得待十一皇子走後,他將八顆寶石送了寶兒,只是沒想到寶兒會把寶石做成了手鏈。
看著大哥一副沉思的樣子,李易安心裡略為緊張,又有些發酸,輕輕道:「大哥,我等下便把手鏈還給寶兒。」
以為趙子文生氣她拿寶兒的東西,所以李才女美眸有些幽怨,低著小腦袋,不再說話,而聽到她的話,趙子文微微一怔,隨即拉著安兒的小手道:「傻妮子,大哥是這麼小氣的人麼,你要是喜歡,我讓寶兒送給你,我剛才是在想事情在。」
原來大哥不是這個意思,李才女又羞又喜,嬌滴滴的道:「這是寶兒的東西,我怎麼能拿,大哥的心意,安兒心領了。」
趙子文依舊握著李才女溫軟如玉的小手,笑道:「等什麼時候碰到十一皇子,我再向他要幾塊寶石,給安兒你也做一條手鏈。」
雖說這手鏈的寶石不是什麼稀奇物,可也是個值錢的東西,這是說要別人便能給的麼?李易安撲哧一笑,嗔怪的看著他道:「十一皇子可不會笨到任你宰割的……」
李才女的笑聲引來正在討論的四位大人,當看到趙子文牽著李易安的小手時,四位大人直搖頭,都這種要命的時候,這趙大人還來兒女情長。
「咳咳……」又是兩聲輕微的咳嗽聲,李格非假裝咳嗽兩聲,又是偷偷瞪了一眼這個寶兒女兒一眼,還不快退下。
李易安紅暈上臉,紅撲撲的臉蛋如朝霞一般燦爛,瞧到爹爹瞪著的眼神,知道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裡,向李格非吐了吐香舌,連忙端著空盤子走出大廳。
「你看我這女兒,真是不懂規矩……」李格非哭笑不得的說道,對於李易安突然露出的可愛樣,真是打不得也罵不得,毫無辦法。
蘇太師哈哈笑道:「名動邯鄲的大才女,沒想到還這麼調皮呀……」
李才女在平常人面前,向來是知書達理,文質彬彬,只是在趙子文的面前,會露出稍許的可愛,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也難怪蘇大人會哈哈大笑。
秦觀跟著乾笑幾聲,然而懷王卻是神色有些黯然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在坐的又怎麼會不明白懷王的心境,刁蠻的安寧郡主不就是個喜歡在懷王面前撒嬌的小女子嗎?
所謂觸景生情,懷王看到李才女剛才嬌俏可人樣,不禁想到總是喜歡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小安寧……
能夠感受到他的心境,蘇太師停止住笑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王爺,過去的事情讓他過去吧,再想也只會徒增煩惱。」
安寧的死已成定局,懷王知道無法挽回,點了點頭,依舊不發一語。
畢竟安寧的慘淡結局,趙子文有一大半的責任,他心虛的有點不敢看懷王的樣子,頭撇向門外,看著淅瀝瀝的冬雨,心裡暗忖著,如果不是沒有項兄的算計,安寧應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吧……
……
此刻大廳的氛圍有些沉重,秦觀一看之下,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很疑惑的表情,開口說道:「有一件怪事,不知道各位大人聽說沒?」
怪事?四人一聽之下,都來了勁,連沉默不語的懷王也是跟著抬起了頭,想知道這怪事指的是什麼。
似乎是吊足四人的胃口,秦觀片刻後,才緩緩道:「說來也奇怪,今日一早,我在中書省看到幾份奏章,你說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趙子文白眼一翻,這秦老頭什麼時候喜歡賣關子了,而沉穩的蘇太師不急不躁的點點了頭:「奏章上寫的什麼?」
雖然大荊沒有新立皇上,不過懷王暫時代為處理政事,所以大臣的奏章依舊傳到中書省審批。
「竟然有數位大臣支持十一皇子繼承皇位。」秦觀滿臉驚訝地道:「其中不乏兵部侍郎林大人,吏部侍郎石大人……」
聽著秦觀說出一大堆的官員,蘇太師也是露出驚訝的神色,雖說這些官職在朝中並沒有什麼權利,可聯名上書,還是有些號召力的。
這麼一位生性風流的十一皇子,竟然還有這麼多官員支持,懷王一臉驚訝,沉思道:「我這十一皇侄從小便是去娘親,由奶媽撫養長大,皇上對他是不聞不問,我更是很少看見他……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官員的支持?」
趙子文凝思一想,這一想之下,令他心頭一震,腦海中浮現十一皇子稚嫩的小臉,低聲喃喃道:「這十一皇子似乎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趙小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蘇太師察覺到他驚異的神色,連忙問道。
「恩……」趙子文點了點頭:「蘇太師好記的當初十一皇子因為風流成性,惹的皇上動怒的事嗎?」
皇上很少會搭理十一皇子,惹的他動怒的事應該屈指可數,蘇軾想了想,突然想到什麼的他,恍然大悟道:「趙小哥所說的是當初十一皇子與數位管家小姐有染,致使數位官員聯名上彈劾告十一皇子殿下的事?」
雖然這件事有些離奇,不過趙子文還真的相信,點頭道:「當初皇上略為懲戒了一下皇子,因為數位官員的小姐失貞,皇上不願意在這件事上費心,於是下旨,讓這幾位小姐一同嫁給了十一皇子。」
說到這裡,趙子文頓了頓,半晌過後,露出一絲苦笑的接著道:「想必此時支持他的官員應該是他的岳父吧……」
這一句讓四位大人全身為之一震,竟然是這麼回事,雖說這個女婿不是什麼好人,可終究是女兒的相公,幫他等於幫女兒,幫他登上皇位,女兒不就成妃子了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秦觀終於明白其中是怎麼,接著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十一皇子殿下是因禍得福,當初挨到皇上的板子可不是白挨的。」
想著當初十一皇子送來的寶石,如今又有多位官員的聯名支持,彷彿這是一盤被布好的棋,等著趙子文來下,八皇子和懷王都不願意繼承皇位,要是十一皇子願意,再加上這些岳父的支持,當上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皇位之選似乎只剩下他了……
要真是一盤被十一皇子布好的棋,那麼這年紀才十五的小皇子,心機實在令人可怕,竟然能隱忍到現在,隱忍到所有的競爭對手自相殘殺殆盡。
「你們認為十一皇子繼承皇位怎麼樣?」趙子文神色嚴肅地道。
讓十一皇子當皇帝?四位大人可從來沒想過讓這麼一個小屁孩當皇帝,聽到趙子文的話,不禁設想了起來,要是讓十一皇子當皇帝的話……
李格非略為沉思道:「以十一皇子殿下的性子,也許會變成一個只顧風花水月的風流君主……」
不得不承認,以十一皇子當年的所作所為,李大人說的話絕對正確,可要是十一皇子當初的做法只為今日取得官員們的支持,就不能說他風流,而是說他做事不擇手段!
想通這一點的趙子文,不敢再低估這個長著一張稚嫩臉龐的十一皇子。
「項龍飛……」懷王口中念著十一皇子的名字,沉聲道:「他雖然有點風流成性,不過每次看到我總會喊我皇叔,親切的很,人品應該上佳。」
大荊每一代君王都是妃平無數,所以說,君王都是風流的,這對於項龍飛來說,應該不算是個弊病,只要他當上皇位,能愛民如子,匡扶社稷,倒不失一位好皇帝。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四位大人,都不由得想到,也許可以讓十一皇子當這誰都不願意當皇上!不過在這之前,首先要考證,十一皇子有沒有這一顆勤政愛民的心,要是扶起一個昏君,可是會遺臭萬年的。
知道這嚴重性的大人,說都沒有首先開口,在沉靜的片刻後,趙子文眸子閃爍著精光,正色道:「似乎殿下遠非我們想像的不堪,我倒是覺得他有做一代梟雄的潛質!」
梟雄?四位大人聽得是愣了半天,這梟雄用在一個小孩的身上,似乎有些不恰當吧,可趙子文是何人?從來都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感到其中玄機,蘇太師臉上突然露出無比詫異的表情,用著極低的聲音試探道:「趙小哥,你是說……十一皇子一直在隱忍?」
無權無勢,要是項龍飛真有奪嫡之心,除了隱忍還能幹什麼,當初娶數位管家小姐,恐怕也是為今日打下的小小基礎,然而更重要的是,能夠隱忍到現在,恐怕世上沒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要是讓項龍飛掌握了一點兵力,恐怕今時的狀況,誰都說不準會變成什麼樣。
「沒想到龍飛竟然會這麼不簡單。」懷王眼神中有些佩服,有些難以想像,才十五歲的年紀就能有如此心機。
李格非露出隱隱的擔心,不緊不慢道:「十一皇子殿下要真是這般的梟雄人物,可誰也無法敢擔保他繼承皇位後,會不會向壞的方面發展。」
事情顧慮太多,往往會被束縛住手腳,趙子文笑道:「李大人不用顧慮太多,明日我便去會會十一皇子,看他到底適不是合當這皇帝。」
有趙將軍出馬,自然能解決問題,蘇太師四人不再為這事傷腦筋,他們心中同時升起希望,也許十一皇子能夠繼承皇位,同時不辜負眾人的期望。
這小屁孩,沒想到我還要親自去找他,趙子文想到當初十一皇子親自登門造訪,送來的十一顆寶石,其中有三顆是假的,恐怕這番舉動是要自己注意到他吧。
天色漸黑,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只見余思凌挺著緩緩走進來,神色間有著弄弄的喜悅,對著趙子文輕聲道:「相公,你快來,夏萍妹妹醒了……」
夏萍醒了?趙子文臉龐露出喜悅的笑容,這可憐的小丫頭已經昏迷兩天了,今天終於醒過來了!
「趙夫人!」四位大人看著「大腹便便」的余思凌,看來趙將軍即將有後了,不敢怠慢地笑道。
「見過四位大人……」這一句趙夫人很受用,余思凌嬌羞的俏臉抹過一道紅暈,盈盈躬身施禮道。
瞧著余思凌一副幸福羞澀的模樣,蘇太師暗讚趙小哥好福氣,哈哈大笑道:「夫人快免禮,要是傷著了孩子,趙小哥非找我們拚命不可……」
余思凌嗤嗤一笑,露出無比幸福的微笑,輕道:「蘇太師說笑了。」
感受到這位趙夫人甜甜的笑意,李格非心裡暗忖著,也不知道日後安兒嫁到趙府,會不會也同樣地感到幸福,想到剛才安兒與趙大人的親暱表現,長舒一口氣,應該會吧……
「四位大人,我還有事在身,便不多陪了。」趙子文可沒時間和蘇老頭打趣,看夏萍要緊,誰知道夏萍這可憐的小妮子會不會一醒來就要死要活的。
秦觀笑道:「既然趙小哥有事在身,我們也不打擾了,只看明日能不能得到什麼好消息。」秦觀說的有些隱晦,畢竟余思凌在這裡,不好明說。
「希望吧……」懷王感歎地說了一聲,然後率先走出了趙府的大廳。
看著四位大人接連走出去,趙子文抱拳道:「四位大人好走,我便不送了……」
「相公,快去吧,夏萍可等著你呢。」等到蘇太師四人的離開,余思凌神情變得有些著急。->小說下栽+wRshU。CoM<-
看來夏萍真的有可能會要死要活,趙子文點了點頭,連忙向夏萍的閨房走去……
……
推開房門,此刻只有大小姐照顧在夏萍的身旁,一股熱風撲來,讓趙子文臉龐感到一陣溫暖,耳邊又傳來一陣哭泣聲:「小姐,你肯定是騙我的,子文他沒有回來,不然他肯定會來看我的。」
瞧著夏萍傷心欲絕的神情,夏雨晴鼻子一酸,連忙摟著夏萍嬌小的嬌軀,輕聲道:「夏萍,子文確實回來了,他現在正有事,馬上變會來的。」
趙子文望著這個可憐的小丫頭,深吸一口氣後,喚道:「萍兒……」
熟悉的聲音傳入到耳邊,夏萍香肩一陣顫動,緩緩抬起蒼白的臉蛋,當看到站在門口,那個日思夜思的身影,哽咽道:「子文,真的是你嗎?」
趙子文快步走到她的身邊,緊緊握著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傻丫頭,是我,好些了麼?」
夏萍看著趙子文熟悉的臉龐,哇的一聲,大哭著撲進趙子文的懷抱裡,泣聲道:「子文,我還以為連你都不要我了……」
失去爹爹後的夏萍,急需一個能夠依靠的人,然而趙子文卻失蹤長達一個月之久,對於夏萍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趙子文緊緊摟著她,想溫暖她單薄的身體,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怎麼會,即使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會永遠緊緊保護著你。」
當初在夏府,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小書僮,如今卻是傷痕纍纍,淚流滿面,趙子文真的不願意讓夏萍受這麼多的苦,令願讓夏萍永遠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書僮,一直陪伴在大小姐的身邊。
能感受到他真摯的眼神,夏萍一顆不安的心漸漸緩和下來,緊緊摟著趙子文的虎腰,小腦袋紮在他的懷中,似乎想永遠呆在這片避風港裡。
夏雨晴其實明白,夏萍和子文之間,似乎發生了很多事,只是夏萍守口如瓶,她也不好追問,想必二人有很多話要說,她輕輕地走出門外,又將房門輕輕地拉上。
房間內只剩兩個人的存在,夏萍哽咽著道:「子文,你知道麼,當爹爹下葬的時候,我卻不能為他披麻戴孝,只能偷偷在看著,我好痛苦,好痛苦……」
夏萍的身份永遠都不公開,更何談讓她以公主的身份給皇上披麻戴孝?趙子文只能安慰的緊緊摟著她:「傻丫頭,一切都過去了,只要你能過的開心,想必皇上在九泉之下不會在意這些,而是為你感到高興的。」
「只要子文能永遠陪著萍兒,萍兒會永遠開心的。」夏萍漸漸看開,如今她也只會聽到趙子文的話,聽這唯一知道她身世人的話。
第407章 十一皇子來訪
「會的……」趙子文溫柔的道:「我還準備讓萍兒給我生一窩孩子呢。」
「什麼一窩。」夏萍破涕為笑,嬌嗔道:「你當小孩子是狗崽子麼?」夏萍眉梢間掛著甜蜜的笑意,如三月懷春的少女,嬌俏動人。
瞧著夏萍笑得開心,趙子文心滿意足的乾笑兩聲:「準備給你未來相公生幾個娃娃,先聲明,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想到自己挺著大肚子的模樣,夏萍雙頰飛霞,滾燙如火,晶瑩的耳垂都燒得紅紅的,膩聲道:「壞蛋,我才多大,你便想我生小孩麼?」
趙子文微微一怔,今年夏萍似乎是十七歲的樣子,相當於一位高二的學生,還真有點小,不過想到寶兒已經有孕在身,趙子文嘿嘿笑道:「你怎麼補想想寶兒,她似乎比你還小。」
「寶兒可是已經跟你成親的……」夏萍不服氣道,然而說到這,夏萍小臉蛋又變得黯然下來,半晌後,方才用著極低的聲音道:「子文,你真的會娶我麼,娶我這麼一個夏府的小小書僮?」
如今的小妮子還真是多愁善感,趙子文輕輕撫摸著她的青絲,淡淡笑道:「傻丫頭,我喜歡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知道麼?等回到杭州,我便讓夏將軍做主,娶你過門,你看好不好?」
有夏老將軍做主,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夏萍點了點頭,笑得無比的甜蜜,將小腦袋扎進趙子文的懷中,輕道:「子文,我一定會要好好服侍你一輩子的,而且會和姐姐們和睦相處。」
「應該是我照顧你才對。」趙子文笑著抹著夏萍的小腦袋,目光看到窗外的漆黑夜色,輕聲道:「萍兒,你的病還沒好,早點睡吧。」
「嗯……」夏萍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又是小臉羞紅的羞答答道:「子文,今晚你能不走麼?」
嗯?趙子文一愣,看來小妮子想讓自己和她睡一起,可大小姐應該不會允許的,見他神色猶豫,夏萍搖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子文,你又不是沒和我……睡過,就一晚上,好不好?」
瞧著夏萍美目中殷切的神情,趙子文只好點頭答應,誰讓可憐的小丫頭剛剛醒來,陪陪她也是應該的,褪去外面的長袍,一下子鑽進溫暖的棉被中。
夏萍又羞又喜,給趙子文讓出一大片的地方,然後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說不出的平靜和幸福。
躺在溫暖的被窩,聞著夏萍身上散發的少女幽香,再加上小妮子溫軟如玉的嬌軀,這種感覺實在是無比的享受,趙子文漸漸睡意上湧,眼簾微微的低垂,想睡覺……
趙子文不說話的想沉沉睡去,而夏萍卻小臉紅撲撲的,羞怩的不知在想著什麼,盞茶功夫後,才嬌柔道:「子文,你此刻便要了我吧。」
半睡半醒的趙子文聽到這一句,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是來了精神,笑容帶著一絲苦澀,看著她道:「傻丫頭,現在怎麼能沖衝要了你,等我們成親的一天,我們再洞房花燭吧。」
夏萍心裡有些擔心趙子文上匈奴戰場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希望能和子文先有夫妻之實,然而聽到子文的話,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點了點頭:「子文,我會在杭州一直等著你的。」
「不要想太多,快睡吧。」趙子文撫著她俏麗的臉頰,目光望向小屋內的火盆,看著燦爛的火光,心裡暗忖著,也不知道與匈奴一戰,到底是輸是贏。
夏萍緊緊摟著他,也許有個溫暖的懷抱,所以很快吧便進入了夢鄉……
趙子文一個人靜靜躺了片刻,本來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突然吱的一聲被推開,一個豐滿曼妙的身影悄悄走進來,正是大小姐夏雨晴。
望著火盆周圍空落落的椅子,夏雨晴心裡微微有些奇怪,子文他人呢?
目光掃過,不經意間的停留在夏萍的床榻上,當看到厚厚的被窩裡探出一個腦袋,這人臉上還掛著壞壞的笑容,嘿嘿笑道:「大小姐,你也要來這睡麼?」
「你……」夏雨晴俏臉一紅,指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是板著臉道:「登徒子,你快給我下來,你怎麼能和夏萍睡一塊。」
夏萍這麼一個青澀的女孩,年紀又小,怎麼能讓這壞蛋給欺負了,夏雨晴心裡恨恨的,瞪著邪笑的登徒子。
「不能和夏萍睡一塊,難道能大小姐睡一塊?」趙子文笑吟吟地問道。
趙子文失蹤一個多月,夏雨晴也已經很久沒和他睡在一塊,聽到他這麼一說,夏雨晴俏臉頓時似火燒,心口不一的嗔道:「誰……誰願意和你睡一塊,不知羞。」
嘿嘿一笑後,趙子文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正色道:「雨晴,你也知道,夏萍大病初癒,她要是醒來,發現我不在身邊,她肯定是會傷心欲絕的。」
瞧著他一臉的嚴肅,又想到這小妮子的癡情,夏雨晴只得點了點頭,語氣一轉,又是沒好氣道:「你可不能……對夏萍做壞……」
這個大小姐怎麼總是把我當色狼提防著,趙子文哭笑不得,凝視著大小姐道:「要做壞,也只有和大小姐睡一塊才會。」
「壞蛋……」想到與他之間閨房之事,夏雨晴小臉一陣火熱,身體也是一陣輕顫,眉梢間的濃濃春意實在勾人魂魄。
趙子文看著大小姐熟的跟蜜桃似的嬌軀,不禁暗讚以前的地可不是白耕的,然而今夜只能陪著夏萍,只能以後再和大小姐討論這閨房情趣。
感受到他熾熱的眼神,大小姐小臉越來越紅,不敢和他對視,連忙道:「子文,你好好照顧夏萍,我……去休息了……」
大小姐落荒而逃,哪裡還有剛才女強人的風範,趙子文哈哈一笑,朝著大小姐招手道:「大小姐,做個好夢,夢裡一定要夢到我。」
「壞蛋!」夏雨晴臉蛋嫣紅,嬌嗔一句,羞的立刻將房門關上。
每天陪李才女對對詩詞,嘗嘗寶兒的手藝,再偶爾調戲一下大小姐,這個日子多快活?趙子文心裡感歎,這種舒適的生活也只能等打完匈奴後才能享受的到,可匈奴一戰,前途艱險,誰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回來。
想的再多也沒用,只能希望與匈奴一戰能旗開得勝,趙子文不再多想,摟著已經熟睡的夏萍,漸漸睡去……
清晨的陽光照耀著整座邯鄲城,數天來的陰雨天氣終於散去,這讓人們的心情為之一爽,不少人都藉著陽光出來散步,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心情更是大好。
然而在趙府之中,趙子文依舊沉沉地睡著,睡著這難得的懶覺,趙夫人們都明白,趙大人即將遠赴匈奴,面臨充滿血腥的沙場,所以誰都沒有去打擾他。
日上三竿,趙府大門前突然走來一個臉龐稚嫩的小少爺,這小少爺衣著華麗,身後還跟著兩位隨從,一看便知是個不凡的人物。
余思凌正坐在花園中曬著太陽,和梁暮菲正笑吟吟地交談著,突然看到走進的陌生人,連忙站起身,向他迎去。
這小少爺似乎是知道趙府並未請什麼管家和下人,當看到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子向這走來,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而是笑容親切,很恭敬地抱拳道:「這位應當是趙夫人吧,在下十一皇子項龍飛,是來求見趙將軍的。」
十一皇子?余思凌還以為是什麼紈褲少爺,沒想到這小少年是十一皇子!余思凌心裡驚訝,不敢怠慢的施禮道:「民女趙氏見過十一皇子殿下……」
「不可不可……」十一皇子瞧著「大腹便便」的趙夫人,躬身要是動了胎氣可不得了,小腦袋直搖:「趙夫人有孕在身,不必行禮。」
余思凌微微一笑:「謝過殿下了。」心裡明白,十一皇子這般有禮,想必是有求於相公了。
「請問趙將軍在府中麼?」十一皇子向四周望去,並未看到趙子文的身影,連忙問道。
余思凌點了點頭,向仍舊曬太陽的梁暮菲招手道:「暮菲姐姐,你去叫相公起來吧。」
又是一位絕色女子,項龍飛看到梁暮菲時,都是忍不住讚歎趙子文的好福氣,心裡也是奇怪,沒想到趙將軍竟然到此刻還未醒來。
瞧著十一皇子兩位隨從提著的大堆東西,梁暮菲心裡隱隱明白十一皇子為何而來,只是子文公私分明,可事不會被收買的。
「嗯,請殿下你到大廳等候,我去叫相公過來。」梁暮菲表情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向夏萍的閨房快步走去。
「登登……」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又傳來悅耳的聲音:「子文,你醒了麼?」
第408章 最頂峰
夏萍第一個睜開眼眸,聽著門外暮菲姐姐的聲音,再看看此時已經是艷陽高照,頓時羞得臉紅如血,輕輕搖著趙子文的身體,嬌羞無限道:「子文,暮菲姐姐叫你呢,快起來……」
趙子文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小妮子紅撲撲的臉蛋,伸了個懶腰後,朝著門外喊道:「暮菲,有什麼事嗎?」
這個大懶蟲!梁暮菲心裡暗罵一句,接著道:「十一皇子來了,正在大廳等候。」
十一皇子?趙子文微微一驚,還真是沒想到十一皇子會今日早上跑過來,想了想,他搖頭一笑:「這小子果然不簡單!」
對於十一皇子的突然來訪,夏萍也有些驚訝,雖然子文如今位極人臣,完全不需要搭理這個無權勢的皇子,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連忙將子文的衣服取過來,輕聲道:「子文,你快穿好衣服去大廳吧。」
瞧著她紅潤的臉色,趙子文不急不忙的接過衣服,問道:「身體好些麼?」
「好很多了。」夏萍嬌聲道,昨夜和趙子文睡在一塊,她睡的無比的踏實,趙子文溫暖的懷抱彷彿能驅走風寒,她早上一起來,便感到身體十分的舒爽。
「以後可要好好注意身體。」趙子文穿好衣衫,神色嚴肅道:「要是你變的體弱多病,誰給我生孩子去?」
「壞蛋,又欺負人家,人家才不會給你……」夏萍說到一半,卻是欲言又止,小臉紅的快滴出水來,一看便知是一副心口不一的樣子。
這小妮子又恢復到原來可愛的模樣,趙子文心裡的陰霾掃去,哈哈大笑幾聲,穿好衣衫的他直接推門而出,踏上門檻時,又是轉過頭地笑道:「夏萍,等會兒出去曬下太陽,對身體有好處。」
聽著他關心的話,夏萍心裡暖洋洋的,點了點小腦袋:「我洗漱完便去,不過你要過來陪我……」
現在的夏萍已經把趙子文當成了天,當成了她的全部,時時刻刻都念著他,想著他,這一點趙子文又怎麼會不明白,笑道:「好,等十一皇子殿下一走我便過來陪你。」
在夏萍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趙子文輕輕地把門帶上,然而已經等候在門外的梁暮菲輕輕哼了一聲:「大懶豬,你終於肯起來了。」
趙子文親暱的捏了一下她精緻的瓊鼻:「我要是豬,你也是一頭母豬。」
不等梁暮菲的抗議聲,趙子文拉著她的小手直接往趙府大廳走去,到了大廳,只見十一皇子正坐在大廳內,兩名隨從則是站在他的身後。
上次來,十一皇子可是一個人來的,看來今時的項龍飛已不是當初那個無依無靠的小皇子了,向梁暮菲吩咐上兩杯香茗後,緊接著向大廳內走進去。
……
乾等著的十一皇子,看到走進來的人正式趙將軍,連忙站起身,殷殷笑道:「趙將軍,你的傷好了麼?今日我帶來了許多療傷的珍貴藥材,特地來探望趙將軍。」
兩位十一皇子的隨從緊接著跪下身:「參見趙將軍!」
趙子文擺了擺手,意思讓兩位隨從起來,他目光掃過兩位隨從手中提著的名貴藥材,若有所思道:「皇子殿下,這不會又是假的吧?」
這一個又字讓十一皇子小臉頓時一紅,訕訕笑道:「將軍說笑了,上次送給將軍的寶石是因為在下眼拙才出的問題,這回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藥材。」
十一皇子的兩個隨從,一臉的疑惑,這珍貴藥材可是殿下岳父們府中的寶貝,趙將軍怎麼會認為是假的?而且還又是假的,難不成殿下以前送過假東西給趙將軍。
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兩位隨從深刻明白這一點,不再多想的回到原位上,一動都不動的站立著。
項龍飛的神情只是多了一絲沉穩,和當初所見沒有什麼,看來這小子依舊藏得很深呀,趙子文意味深長道:「這藥材應該得來不容易吧。」
十一皇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處變不驚地笑道:「是有些不容易,不過物有所值,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處……」
二人打著暗語,就是不願意扯到正題上,趙子文更是已經確認下來,這十一皇子的心機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這時,梁暮菲端著兩杯香茗走進來,她似乎聽到二人在大廳內的話,將香茗放在十一皇子的桌旁,突然開口道:「殿下今日來,應當不單單是為探望我家相公的吧?」
趙子文微微一愕,隨即瞪了她一眼,不要瞎說話,小心我揍你的屁股!
要不是梁暮菲看著二人說話而感到心急,才不會管這事,明明是為正事,卻偏偏扯到藥材上去,這扯來扯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興平公主性子果然爽直……」十一皇子苦澀一笑,向梁暮菲抱了抱拳道:「我確實不單單為探望趙將軍,而是有要事前來和趙將軍商議。」
如今什麼重要的事能比得上大荊的皇位之選?看來十一皇子所指要事,應該指的是皇位之事!
一句話便讓項龍飛亮出了底牌,梁暮菲將另一杯香茗放在趙子文桌旁的時候,露出得意的笑容,朝著他嫵媚一笑。
這個小妖精,趙子文哭笑不得,難道你就不擔心會弄巧成拙?到時候項龍飛拍屁股走人,看你能怎麼辦?
「子文,有什麼獎勵麼?」梁暮菲檀口吐出蘭蘭芬芳,眉宇間蕩漾著濃濃春意,嬌媚地說道。
趙子文看的是心頭火熱,這小妮子還是不減當年狐媚子的性子,低聲道:「罰你今夜為你相公我暖被窩……」
梁暮菲微微一怔,立刻明白到其中的曖昧之意,美眸閃著盈盈波光,媚眼如絲的快要滴出水來,點了點後,輕輕搖曳著柳腰,走出大廳。
「我這位夫人還真是冒失……」趙子文歉然道:「還請殿下見諒。」
項龍飛笑著搖了搖頭:「趙夫人貴為梁國公主,性子爽直是理所當然的。」
梁國人以豪爽著稱,項龍飛提到這,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只顧風流的皇子,既然暮菲已近讓他亮出底牌,趙子文也不願意多費唇舌,逕直道:「殿下剛才說找我有要事商議,不知這要事指的是什麼?」
項龍飛略為思量了片刻,神情一變,眉宇英氣逼人,一字一句道:「我想讓趙將軍輔佐我登上皇位!」
趙子文還真沒想到,這麼會隱忍的十一皇子殿下,竟然會直接說此行來的目的,心裡微微有些詫異後,淡淡道:「沒想到殿下會有奪嫡之心,只是殿下會認為我會幫你嗎?」
項龍飛身後的兩名,在他們談話時並沒有避開,想必應該是他的心腹,然而這兩位隨從心裡明白,以如今趙將軍在大荊的聲望,只要他輔佐主子,主子一定能登基稱帝!
「我相信趙將軍會幫我。」項龍飛露出不是年齡該有的冷意,一雙冷目射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嚴,豪情萬丈道:「因為我能讓大荊站在天下的最頂峰!」
最頂峰……趙子文心頭一震,實在難以想像才十六歲的十一皇子有這等胸懷,這是生性淡薄的八皇子完全不能相比的。
凝視著項龍飛透著骨子裡的霸氣,再想想他的隱忍和不擇手段的拉攏勢力,趙子文明白到,這小皇子真的擁有能登上九五之尊的能力,如果讓他當上皇帝,絕對會成為一代梟雄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項龍飛的目標並非只是這大荊的皇位,而是整個天下!擁有這等壯志的人,注定他會成為一個不凡的人,這一點讓趙子文很佩服,因為相對於十一皇子,趙子文卻是個喜歡平靜,喜歡自由的人。
正是因為這一就話,讓趙子文決心讓他當大荊的皇帝。
「好,我答應你,輔佐你登上皇位。」趙子文直視項龍飛,眼中冷光更濃,冷冷道:「但是你要記住,你一旦登上皇位,必須愛民如子,若有暴政的話……我可以將你扶持上來,也照樣可以讓你永不翻身!」
即使項龍飛有雄心,但趙子文可不希望扶持一個秦始皇類似的人物……
趙子文的口氣略帶威脅,但項龍飛沒有半點動怒,更沒有半點的不相信,也不想想如今趙將軍霸王槍在手,眾軍敬仰,萬民愛戴,更是創造無數的奇跡,當初的網江城一戰如此,如今的皇城一戰也是如此,趙將軍不可戰勝的。
第409章 拜祭
項龍飛眸子內的冷光收斂,無比誠懇道:「趙將軍請放心,一旦我登基,必定會善待百姓,匡扶大荊社稷,只是……」
聽著他欲言又止,趙子文疑惑道:「只是什麼?」
項龍飛的臉龐出現一臉的凝重,正色道:「想必趙將軍應該明白大荊的局勢,匈奴大舉南下,還未鑄好的長城無法擋住他們的攻勢,這樣下去,匈奴定然是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趙子文明白十一皇子想要什麼,大荊都要面臨國破家亡的時候,他又怎麼施展他的一腔抱負,只能將匈奴打退才能給足夠的發展空間,一展他的才華。
在趙子文心念間,項龍飛又是接著道:「如今能挽救大荊的只有趙將軍一人,還望趙將軍能幫助大荊能度過如今的險境!」
說著,項龍飛突然單膝跪地,眼神真摯地道:「這一跪並非替我,而是替大荊千千萬萬的百姓而跪,願趙將軍能率軍北上,踏破匈奴的鐵騎!」
雖然趙子文知道,項龍飛此番做法多少有些做戲的味道,但他作為即將登基的君主,能夠單膝跪地,也足以看出十一皇子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趙子文拍了拍項龍飛的肩頭,將他扶起身,笑道:「難得殿下你有這份心思。」語鋒一轉,沉聲道:「我與匈奴必有一戰,殿下無需擔心,近日我便會啟程前往長城!」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猙獰的面容,趙子文神色一凜,完顏烈!名震匈奴的完顏大將軍,在西梁便與他約定過,當匈奴再次南下之時,便是二人之間的一戰,不死不休!
項龍飛眼神露出一絲喜色,轉瞬即逝的恭敬道:「我相信趙將軍一定能戰勝匈奴,保我大荊安定。」
「但願吧……」趙子文語氣淡淡道,戰場上瞬息萬變,誰都無法預料,現在說這話,還為之尚早。
大廳中陷入片刻的寧靜,趙子文在思量完顏烈是否是匈奴三軍統領,而項龍飛在考慮登基之事,然而他突然想到什麼,神情間露出隱隱的擔心。
「趙將軍,不知道蘇太師他們對我有何看法?」項龍飛突然開口問道,他自知以前的風流史,蘇太師一黨都是知道的,也許會因為這個,蘇太師一黨會堅決反對自己繼承皇位。
原來這小子在擔心這個,趙子文充滿深意地笑道:「無需理會他們,只要我一人許可,你便可以登基稱帝。」
雖然知道趙子文的聲望空前鼎盛,可蘇太師一黨,老頑固多的是,怎麼可能全部聽信於他的,項龍飛露出古怪的神情,心裡暗暗覺得他有些誇大其詞,試探道:「趙將軍說的是真的?」
瞧著十一皇子一副不信的樣子,趙子文笑著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直接將這東西丟在項龍飛的懷中,狡黠道:「殿下你自己看吧……」
項龍飛看著懷中金燦燦龍紋卷軸,大吃一驚的失聲道:「是聖旨!」老皇帝已經駕崩一個多月,又無新帝登基,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一道聖旨出來?
心裡驚訝的項龍飛連忙將聖旨開,心中默念後,神情立刻由詫異轉為大喜,稚嫩的小臉都快笑成了花,小手顫抖地握著聖旨,哆嗦道:「趙……將軍,這是真的麼?」
看著這小屁孩的激動樣,趙子文哈哈一笑道:「難不成我還未偽造聖旨!」
趙將軍向來是行事光明磊落,不可能會做這以假亂真之事,項龍飛眼珠子一轉,連忙抱拳道:「十一皇子項龍飛參見攝政王!」
十一皇子果然很聰明,首先承認趙子文的身份,相當於他便能順利登基。
本來還擔心只有趙子文一人扶持,沒想到趙將軍竟然握有可以選擇新皇登基的聖旨,項龍飛已經不再為能不能順利繼承皇位的事兒擔心,眼中的凌厲之色更顯,看著大門外的天空,心中壯志頓生,統一天下,讓所有人生活在大荊的天空之下!
從小失去母妃的庇佑,十一皇子項龍飛受盡宮中嬪妃和皇子的冷嘲熱諷,所以他心智成熟的很早,明白只有掌握權勢才能不會被人欺負,他一步步的長大,卻並沒有向極端的方面發展,而是想成為大荊的君主,實現胸中壯志,萬古流芳!
與項龍飛交談數句後,趙子文便目送著他離開,看著項龍飛略為嬌小的身軀,他心裡頗為的感慨,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想到,最終是十一皇子這小屁孩奪得皇位。
看著手中金燦燦的聖旨,這老皇帝也應該從未發現十一皇子是位梟雄一般的人物吧,趙子文心裡暗忖道,選十一皇子登基,我想皇上應該不會失望的。
既然即將前往長城,又何必再為這些事操心,還是用剩下的一點時間好好陪陪老婆吧,趙子文心裡的愁緒被掃去,向著正在曬太陽的小嬌妻們走去……
「相公……快來曬太陽。」依然然是最膩人的凌兒小妮子,最先走到趙子文的身邊,嬌聲道。
「大哥,你早上還沒吃吧,我去給你拿點點心。」溫婉可人的寶兒輕聲道。
蘇婉柔提著藥箱道:「子文,我來看下你的傷……」
「大哥,我念詩給你聽,好麼?」
「子文,我來給揉揉肩膀……」
「我也來。」夏萍毫不示弱的跟著道。
「喂,不是說揉肩膀的麼,別瞎摸。」趙子文感到梁暮菲的小手竟然直往下遊走,這個大膽的狐媚子!
「登徒子……」夏雨晴臉色羞紅的別過頭,輕嗔一句。
一時間,鶯聲燕語,趙府的小花園蕩漾著靡靡芬芳,好不撩人,趙子文愜意地躺在眾女的玉腿之上,說不出的逍遙自在,心裡卻是恨恨罵著,什麼時候才能回杭州過這滋潤的日子呀!
……
三日過後,在老皇帝的遺詔和趙子文的幫助下,項龍飛順利登基稱帝,而蘇太師等人相信趙子文的眼光,所以答應趙子文,盡心輔佐項龍飛。
邯鄲城今日是一片陰沉的天氣,似乎在預示著什麼一般,城門的街道上,幾個報童拿著手裡的華夏日報,高聲的吆喝著:「日報日報,華夏日報,趙將軍今日便將率領騎兵團,踏往臨江城,殺匈奴,揚國威,保衛我大荊國土!」
臨江城,長城最後的一道防線,要是再次失守,匈奴便可將未建好的長城毀掉,長驅直入,殺入大荊的中原腹地,可想而知,臨江一戰的重要性。
望江城,臨江城,二者的名字竟然會有幾分相似,彷彿趙子文會在臨江城一戰中,仍能創造望江城的輝煌。
同時,街道旁的書堂內又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
街道上的人群聽著這耳熟能響的文章,胸中不禁蕩漾著一股熱血,虎視眈眈地望著北方,要是匈奴敢來,我們定讓你有來無回!
在皇城的後山之中,趙子文站在山腰處,雖然是冷冽的寒風吹打,他卻是沒有動搖一分,靜靜地看著眼前高高豎立的墓碑,只見上面寫著:「正南王項子軒之墓……」
這是田虎在趙子文失蹤後,將項子軒埋葬於此,因為項子軒是判王,無法入皇陵,只好埋在皇城的後山之中。
在趙子文身旁,站著一位嬌俏的女子,這位女子自然是項子軒的妹妹夏萍,夏萍嬌軀冷的微微抖動,緊緊地靠在他的身旁,輕道:「子文,不要難過,這是王爺他自己選的路,我想他不會怪你的。」
剛剛和夏萍拜祭完老皇帝,趙子文也順便把夏萍帶來,一起拜祭一下她的哥哥項子軒,只是夏萍從不知道,她有這麼一位親哥哥的存在。
趙子文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拉著她的小手道:「來,夏萍,我們一同拜祭一下項兄吧。」
「我也要拜麼?」夏萍顯然對千方百計算計子文的正南王,沒有什麼好感,目光很疑惑地道。
趙子文很嚴肅地道:「項兄總歸是我的兄弟,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當然要拜。」
「好吧……」夏萍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趙子文和夏萍同時躬下身,向項子軒拜了三拜,然而在拜的同時,趙子文心裡念叨著,項兄,雖然不能告訴夏萍你是他的親哥哥,可今日我還將他帶來了,希望你在天之靈,能保佑夏萍能一生幸福吧。
天色更加的陰沉,夏萍知道時辰到了,眼神中露出不捨之意,美目掛著淚珠,哽咽道:「子文,你是不是要走了?」
遙望城門下,等候的騎兵團將士,趙子文點了點頭:「該走了……」
淚珠輕輕飄落,夏萍撲進他的懷抱中:「子文,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會在杭州等你娶我。」
趙子文摸著她的小腦袋,親暱地笑道:「會的。」
面對項子軒的暮菲,趙子文眸子射出一道冷光:「項兄,等我回來,我們再痛飲三百杯。」說著將三杯祭酒潑在墓碑之上。
第410章 夏文登的請求
邯鄲城城門下,騎兵團兩千將士個個英姿颯爽的站在戰馬的身邊,心中豪情萬丈,終於要和匈奴的鐵騎一較高下,看看究竟匈奴鐵騎團厲害,還是大荊的騎兵團更強。
「趙將軍,朕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凱旋歸來!」已經貴為大荊皇上的項龍飛,神情中的威嚴更顯,讓人不敢直視,可看向趙子文的目光中,卻有著幾分柔和和崇敬之意。
看著這小皇帝端來的一杯酒,趙子文微微一笑的接過來,一飲而盡道:「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
「趙將軍,若是臨江城失手,朕應該如何打算?」項龍飛突然壓低著聲音說道,然而目光中卻隱含精光,似乎已經想好了敗局的退路。
這小皇帝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趙子文猜到他早已想好了退路,不緊不慢道:「皇上認為該如何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項龍飛神色一凜的道:「臨江城若是失手,大荊絕對無法再阻攔匈奴大軍的南下,朕認為應當將京都南遷,退居長江以下,以長江為天險,避其鋒芒,等到兵強馬壯之時,再收復失去的荊土!」
趙子文立刻明白,項龍飛其實對此一戰,不抱很大的期望,畢竟上一次匈奴的南下,要不是因為天氣突然變得無比惡劣,一場雪崩將匈奴的糧食供給給埋沒,導致匈奴大軍無供給的情況下,只好退回,不然此刻的邯鄲都要成為匈奴的囊中之物。
這一次的匈奴南下,集結了更多的兵馬,大荊不可能向上回這般,再次受到上天的眷顧,因為奇跡不可能每次都會發生。
項龍飛的這番謀略,其實當初的杭州才子早已想到,當時杭州才子說出來時,還被趙子文大罵一通:「將大荊的半壁江山白白交予匈奴手中,這與賣國無異!」
項龍飛如今可是貴為九五之尊,趙子文自然不會說這種話,他目光有些冷然,望著華夏的土地,冷冷道:「我與皇上的想法不同,我決不會將大荊的江山領土拱手讓人,臨江城一戰,我會拚死一搏!」
也許也明白將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放棄一半,是不可為的,但要是臨江城一破,難道還要在邯鄲城等死麼?項龍飛臉上浮現陰霾,內心有些矛盾。
當皇上的,誰又願意將自己的江上拱手相讓,趙子文知道小皇帝心中的苦楚,淡淡道:「如果匈奴真的長驅直入,大荊卻無還手之力,我同意皇上剛才的以退為進的策略。」畢竟如果到了真的無法抵擋的情況下,硬撐下去也只是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只要大荊根基還在,還有翻盤的機會。
項龍飛眉宇間露出一絲喜色,而趙子文又是提醒道:「希望皇上不要忘記,在無法阻擋匈奴大軍的攻勢下,才能遷都!」要是仗還沒打,項龍飛便直接遷都南下,趙子文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朕知道,朕一定謹記趙愛卿的話!」小皇帝真摯地道,心裡立刻盤算著未來的打算。
「趙小哥,保重呀!」小皇帝和趙子文交談數句後,舉步走到一旁,而蘇太師和秦觀連忙走上前,握著趙子文的雙拳,鄭重地說道。
趙子文不再想什麼遷都的事,抱拳笑道:「兩位大人,等我歸來之日,再和你們痛飲一番。」
看著趙子文依舊豪情萬丈,完全沒有上戰場的膽怯之心,蘇太師和秦學士哈哈大笑的連忙點頭:「好,我們等趙小哥你凱旋歸來!」
蘇太師的身後,懷王嘴唇嚅動半天,猶豫片刻後,方才拍著趙子文的肩頭道:「我想安寧也不希望你戰死沙場……活著回來!」
聽到安寧二字,一個幽怨動人俏臉閃現眼前,趙子文心頭一痛,重重地點了點頭:「會的……」語氣一轉地問道:「王爺是準備要離開邯鄲嗎?」
懷王望著熟悉城樓,當初離開只是表演給安王他們看的,如今大仇已報,邯鄲城真的沒有再留戀的東西,悵然一歎道:「我會去杭州隱居,不再過問朝廷之事。」
安王和世子在小皇帝登位的第二天,便被賜予毒酒,所有人都沒有去看,連懷王都沒有去看他們行刑時候的樣子,畢竟皇室之爭終究是手足相殘,既然結局已定,又何必多此一舉。
趙子文心中有些感傷,強顏笑道:「若是我有幸歸來,我一定會去拜訪王爺。」
懷王知道杭州是趙將軍的家,而趙將軍喜歡天馬行空般的自由,匈奴一戰後,他定然也會退隱,懷王蒼老的面龐露出一絲笑容:「在杭州之時,本王可就只是一個山野村夫,到時將軍可別怪我招待不周啊!」
「哈哈……」趙子文和懷王對視一眼,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中,懷王目光中隱含老淚,笑著笑著直接大步而去,頭也不回……
看著懷王眼中淚光,趙子文心中蕩漾著莫名的感動,然而此刻,李格非突然走到他的跟前,滿含深意地笑道:「趙小哥,我可是會在府中等著你來提親,你可別食言呀……」
「爹爹……」不遠處的李才女,羞的全身燥熱,跺下腳道,李格非說完這一句後,乾笑兩聲的走到一旁。
趙子文還是第一次被岳父大人調笑,苦笑一聲,轉過頭去,當看到和李才女站到一塊的諸位小姐時,目光有些發愣。
又是離別……趙子文看著眼前數個熟悉的俏臉,心裡有些不捨,可他心中明白,這一仗是為大荊而戰,同時也是為她們而戰。
「相公……」余思凌挺著大肚子,猛地扎進他的懷抱,摟著他的虎腰,淚光盈盈的哽咽道:「一定要早去早回,凌兒等著你。」
看著凌兒的大肚子,趙子文心裡有些愧疚,因為他明白,在凌兒臨盆之際,他應該不能陪在小妮子的身邊。
「傻丫頭,好好保重身體。」趙子文大手輕輕撫過凌兒的小腹,堆笑道:「等我回來給我們的小寶貝取名字。」
「大哥,北方天氣寒冷,這是寶兒為你做的衣服。」李寶兒將衣服塞進趙子文的手中,強忍著淚水,輕輕道。
「子文,我們再杭州等你……」
一時間,趙子文的幾位嬌妻一個接一個的全部撲在他的懷抱中,淚眼汪汪……
瞭望等候多時的騎兵團將士,越是呆在這裡,越是不想離開,該段則斷,趙子文和諸位小姐一一告別後,不願意再多做停留,逕直的跨上戰馬。
可當上馬之時,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只見他大呼道:「趙兄,等等我!」
趙子文聞聲看去,當看到很久未見的面孔,微微一愣:「夏兄!」正是夏雨晴的弟弟夏文登——夏家大少爺。
只知道這夏少爺不知道勾搭上了京城哪位小姐,一直躲在溫柔鄉里,沒想到這夏少爺竟然今日突然鑽了出來。
趙子文看著氣喘吁吁的夏文登,哭笑不得道:「夏兄,許久未見呀,在京城過的還不錯吧,你也是來給我送行的吧。」
夏文登老臉一紅,又是正色道:「趙兄,我也要去打匈奴,帶我一起去吧。」
趙子文一愣,還真沒想到夏少爺想從軍,目光轉向夏雨晴,想聽聽他的意見,雖然夏文登身手不錯,是塊當兵的料,可夏家就他這麼一個獨子,夏夫人答應他去嗎?
一聽弟弟要去從軍,夏雨晴心裡頓時一驚,瞧見子文傳來的詢問目光,她連忙搖著頭,意思很明白,文登直夏家的獨子,可不能讓夏家斷後呀。
趙子文委婉道:「夏兄,對不住了,雖然我是你姐夫,可你還是得先過你姐那一塊。」
夏文登看著姐姐遞過來的冰冷眼神,立刻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唉聲歎氣道:「算了……」
頓了頓,夏文登神色變得有些惋惜,低聲道:「子文,項兄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唉……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已經失去了一位兄弟,不想再失去你,更不想讓我姐姐……」
後面兩個字,夏文登忌諱的沒有說出來,趙子文心領神會地笑道:「夏兄,放心吧,等我回杭州時,拉著方兄再相聚。」
「騎兵團將士參見團長!」在趙子文上馬之時,騎兵團將士齊聲地吼道。
大荊的兵馬幾乎全部北上,然而騎兵團卻一直在邯鄲,不為什麼,因為趙子文是騎兵團的主心骨,騎兵團將士相信趙團長一定能安全歸來,率領他們背上,雖然只是時間有點晚……
田虎已經趕往邯鄲城,目光掃過眾將士,趙子文眼中露出冷冽的寒芒:「各位兄弟,我們此次北上是為的什麼?」
眾將士手中銀槍高高舉起,一股殺氣昂然於天底,怒吼一聲:「蕩平匈奴鐵騎!」
堪堪兩千人的軍隊,想蕩平數以萬計的鐵騎,說出來很可笑,可看著兩千將士眼中殺意,彷彿渾然一體,無人可以攻破。
第411章 攻城
冷風呼嘯,吹過死寂的臨江城,臨江城外冷清的可怕,竟然一個人都不見,只能看見城外陰森的小樹林,小樹林間發出沙沙的聲音,更加讓臨江城顯得無比的淒涼。
趙子文抬著頭,望著城牆上「臨江城」三個大字,感歎道:「終於到了……」
騎兵團一行經歷了十多天的長途跋涉,才到了大荊的北方邊境,可想而知是有多麼的艱辛,然而騎兵團將士仍舊是不顯疲態,虎目盯著臨江城前門,想必匈奴便駐紮在不遠處。
「將軍,我們進去吧。」在趙子文的身旁,岳破奴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試探地問道。
如今的岳破奴,臉上的稚氣已經完全脫落,這要歸功於在皇城的一戰,在無比血腥的氛圍中,岳破奴已經鍛煉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臉龐有著肅殺之氣。
臨江的後城門時敞開的,畢竟匈奴大軍不可能天降神兵的從後面打來吧?這便於趙子文進去,然而讓趙子文奇怪的是,騎兵團北上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臨江城,如今坐鎮的夏將軍應該是知道的吧,為什麼一個迎接的人影都沒有?
難道此刻正是匈奴攻城之時,趙子文眉頭一皺,連忙向岳破奴點了點頭,而岳破奴吆喝一聲:「全軍入城!」
眾將士早已知道岳破奴的不凡之處,今後的潛力是無可限量的,趙將軍如此提攜他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們沒有感到絲毫的嫉妒,神色一凜跟在趙團長的身後,向城內進發。
臨江城的街道上,依舊寂靜冷清,兩旁密集的攤位讓人明白到,這是臨江城的集市,然而攤位卻空空如也,有種人去樓空的悲涼感覺。
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到騎兵團的將士們,他們一個個拳頭緊握,心頭憤恨難平,要不是匈奴的南下,根本不會出現這幅慘狀。
臨江城的百姓怕被戰事殃及池魚,小部分都是躲在家中不敢出來,大部分已經逃往大荊境內,所以整個邯鄲城顯得有些了無人煙。
「將軍,想必匈奴大軍正在攻城,不然夏將軍不會忘記大概今日我們便會抵達臨江城。」岳破奴到現在還未看到一位北方將領的出現,心裡暗感不妙的正色道。
以夏老將軍手中的兵力,根本無法和匈奴大軍抗衡,夏將軍只能硬頂死扛著,以守城為主,等著匈奴大軍來攻城,目前做的是,必須要將匈奴大軍拖到長城完全鑄好的一刻。
即使匈奴大軍不善於攻城,可匈奴人個個彪悍無比,而且兵多將廣,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大荊將士還是無法可擋。
在趙子文駕著馬,向前走上十多米,剛要開口說話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劈里啪啦的兵器交接聲,微弱的戰鼓轟鳴,喊殺聲不絕於耳。
匈奴大軍真的在攻城!騎兵團將士神色一凜,意識到雙方此刻已經開戰,這匈奴可真是急不可耐,快到傍晚時分,仍舊不放棄。
可眾將士都明白,一旦長城鑄好,相當於變成一道天險,匈奴要想南下,必須繞過長城才行,而饒過長城,可是要翻山越嶺才能抵達大荊的淨土,誰又願意幹這傻事?
長城的成敗是此戰的關鍵,匈奴人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他們只能在盡早的時間內攻下臨江,不然到時只能又是白白的浪費軍力和物資。
「殺!」聲音越來越清晰,雙方正在展開激烈的交鋒,趙子文還真有點擔心臨江城會在這個時候被攻破,連忙大聲道:「加速前進,務求以最快的速度加入戰場。」
「是!」騎兵團眸子立刻蹦出嗜血的光芒,只有用匈奴人的血才能抹去大荊被欺壓多年的恥辱,怒吼一聲的抽動馬鞭,奔騰著向臨江城城門衝去。
塵土飛揚,兩千匹戰馬發出發出的「蹬蹬」踢踏聲,更是有些聲勢駭人,人頭聳動間,只能看到將士們眼中殺氣盎然。
……
臨江城的城樓下,集結著數萬的匈奴攻城部隊,數萬人的陣勢,向下望去,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高聳的雲梯,巨大的投石車,長而粗大的木樁,一大堆攻城武器在人堆之中,匈奴士卒各個臉色猙獰,駕著雲梯朝著城牆攀爬而來。
大荊將士雖然是心中懼怕,可他們不會膽怯的讓人宰割,有的舉著大石奮力的向爬梯的匈奴勇士砸著,有的直接將雲梯推倒,一排排的弓箭手彈不虛發的連射著,然而仍然有匈奴爬上了雲梯。
一旦有匈奴人藉著雲梯爬上城牆,早已等候的大荊將士,連忙圍剿而來,可匈奴人有著蠻牛一般的體魄,不是普通將士能抵擋的,所以往往需要犧牲兩個人性命才能殺掉一名匈奴勇士。
戰爭慘烈無比,無數的慘叫聲在耳邊迴響,夏英傑神色凜然地站在城樓之上,遙望餓殍遍野的血海,心裡感歎著,雖然今日匈奴大軍未必能攻下,可依照如此兇猛的攻勢,臨江城支撐不了多久。
在夏將軍充滿愁緒間,一個將領突然急沖沖跑到他的面前,單膝跪地的抱拳道:「將軍,有事稟報!」
「什麼事?」夏英傑不冷不熱的道。
將領氣喘吁吁地道:「城門後突然湧來一批騎兵,不知是敵是友,還請將軍前去一看!」
一批騎兵?夏英傑微微一怔,立刻意識到,難道是趙小婿所率領的騎兵團,可誰也說不準,要是內賊的話,他們突然將城門打開,後果可不堪設想。
趙小婿今日確實應該能到這裡,夏英傑神色間露出一絲狂喜,有這位無所不能的女婿在,肯定不會讓匈奴打的如此狼狽。
「帶我前去一看。」夏英傑眼中的狂喜轉瞬即逝,淡淡道。
將領連忙點頭:「遵命!」說著便走在前面,領著夏將軍下城樓而去,而在夏將軍下城樓時,仍不忘向一位將領吩咐道:「曹千位,替我指揮大軍,我去去便來。」
這位姓曹的千位將軍自然是當初望江城一戰的曹將軍,是趙子文的頂頭上司,然而站在他一旁的是白臉將軍田虎。
這麼緊張的時候,夏將軍還有事?田虎和曹將軍奇怪的對視一眼,然而他們同時心領神會,難道是趙子文來了!
城樓下的攻勢依舊兇猛,投石車的巨石不停向城樓上拋著,田虎和曹將軍不敢再去想夏將軍離去所謂何事,兩雙虎目又是盯著戰場上的局勢。
「駕……」騎兵團衝動著馬鞭,朝著城門撲來,遙遙望去,他們便能看到城門下的守城將士,奮力的用身軀和木樁抵擋著匈奴的撞城門。
城門是戰局的關鍵,一旦城門被迫,匈奴的殺手鑭——匈奴鐵騎便會直接蜂擁而入,到時候真是被屠殺的份。
「轟轟轟……」匈奴數十名勇士抬著木樁,奮力撞擊著城門,城門不停發出顫抖的轟響,城牆也是緊接著抖動,蹦出點點灰塵,彷彿城牆都要被他們轟跨。
「頂住,一定要頂住!」一位將領咬著牙,拚命鼓舞將士們的氣勢,手裡都一把的虛汗,顯然是被這一聲聲的撞擊聲,嚇得有些心驚膽戰。
可這時在身後突然傳來的馬蹄聲,驚到眾人的向後看去,當看來上千匹馬齊齊奔來,心頭頓時一咯登,難道這些事大荊叛黨的餘孽?
要是被這些騎兵和匈奴大軍來個裡應外合,城門被打開,豈不是要全軍覆沒?意識危險性的守城將士,立刻拔出手中兵刃,凝視著這群不知是敵是友的騎兵。而抵在城門前的將士,不敢稍有大意,依舊死死的抵著城門,不讓匈奴攻城兵輕易攻破。
看著這一群虎視眈眈的守城將士,岳破奴眉頭一皺,向趙子文問道:「趙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被人誤會成叛黨了,這麼朝著城門撲來,不誤會才怪,趙子文笑道:「應該是場誤會,不要動武。」
眾將士聽到趙團長的話,眼中殺氣內斂,馬步也漸漸慢了下來,岳破奴試探道:「將軍,要不要我去和守城門的將領通告一聲?」
「不用!」趙子文斷然拒絕道,而眸子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笑得有些詭異,岳破奴瞧的是微微一怔,難道趙將軍已經想到了對付匈奴的辦法?
片刻後,趙子文手掌舉起,示意眾將士停下腳步,看著虎視眈眈的數百守城兵,笑道:「等等吧,我想夏將軍很快會下來的。」
這麼一批兩千的騎兵突然降臨城樓下,不可能無人稟告夏將軍,不管是敵是友,這夏將軍自然會下來一看的。
第412章 聽我號令
「你們是何人。」一位站在最前的將領,語氣平和的試探問道,不知是敵是友,守城將領可不敢輕易得罪。
岳破奴淡淡道:「我們是何人,你無需知道,夏元帥在何處?還請元帥出來一見。」
連「家門」都不敢自報,肯定有鬼,將領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瞧著臉龐稚嫩的岳破奴,輕蔑道:「我們元帥豈是你說見便能見的,如今是發生戰事期間,你們若是想搗亂,休怪我不客氣。」
這一個小小的守城將領又怎麼會知道趙將軍今日會到臨江城,岳破奴聽到守城將領藐視的話,倒是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趙將軍,怎麼辦?是要說出你的名號麼?」岳破奴小心地問道,心頭也是疑惑不解,真不知道趙將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直接爆出身份,這小小守城將領恐怕早已經點頭哈腰,恭敬無比。
趙子文略為深沉地道:「再等等……」岳破奴聽到後,也只能不再做聲的乾等著,然而守城將領卻是很有些不耐煩,這一群騎兵跑到城門前,又不爆出身份,又是不說話,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隱隱感覺騎兵團的來者不善,數百名守城將士咬牙切齒的手中緊握刀劍,以備不時之需。
將領心中其實知道另一位守城百劍位已經去通報元帥了,目前所要做的只能提防著他們,等待元帥的到來,若是他們提前有異動,只能和他們拚死一戰,豁出性命要守住城門。
這批騎兵身著統一黑色盔甲,手中持著銀槍,而馬鞍間掛著一把奇怪的連弩,裝備十分的優良,更重要的是,騎兵身上流露著一股嗜血的冷意,實在不是這些剛進戰場的新兵所能承受的。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一名守城的士卒被這冷冽殺意壓迫的額頭直冒冷汗,暗自唏噓地道。
而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士卒,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他們雖然只有兩千人左右,可氣勢卻如同萬人兵馬的陣勢,真不知道他們如何鍛煉出來的……」
眾將士皆被這壓抑的氣氛,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而騎兵團將士卻依舊如平常一樣,眼神冰冷至極,看著他們一個個如同殺神一般的存在,一位士卒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驚呼道:「難道他們是……」
「夏元帥來了……」正在士卒即將說出口時,一名將士突然驚喜地開口道,畢竟只要夏元帥一來,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應該會得到緩解。
雙方對峙間,幾個急沖沖的身影突然向這快步走來,瞭望之下,正式荊國大軍的最高統領——夏元帥。
望著趕來的夏元帥,趙子文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位老岳父了,看著他剛毅的臉龐,不由得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還真要和夏岳父好好敘敘舊。
夏英傑已經看見城門前的兩千騎兵,而當看到站在最前頭將領的熟悉臉龐時,神色間立刻露出喜色,連忙加快步伐向著城門前走去。
還不等夏將軍欣喜地開口說話,趙子文卻是充滿深意的點了點頭:「夏元帥,我們到城樓再談。」
這一句顯然證明這位騎兵團統領是認識夏元帥的,而注意到夏元帥臉上的喜色,守城將士才明白,這一支如狼似虎的騎軍是敵非友。
夏英傑微微一怔,心領神會的他明白這位女婿想必是不要提前暴露身份,向著身旁的將領正色道:「林百位,好好安置新到騎兵將士,我與騎兵將兵有要事相商。」
「不用,騎兵將士便在這裡等我,我還有任務交代給他們。」趙子文淡淡道,可這一句話讓眾人摸不著頭腦,如今是敵人攻城之際,這騎兵起不了多大作用,難不成還打開城門應戰?
雖然已經是知道這兩千騎兵師援軍,然而眾將士心裡明白,這多增的兩千人對於戰局的作用微乎其微的,所以眾將士神情很平淡,沒有什麼喜色。
夏英傑聽得是微微一怔,這趙小婿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此刻匈奴大軍正攻城攻的兇猛,夏英傑不願在此多做停留,也就由趙子文的指揮了。
「眾將士在此等候。」趙子文大聲道,隨即下馬朝著這數月不見的老岳父走去。
「遵命!」騎兵團將士齊聲吼道,雖然不知道趙團長想幹什麼,可服從命令就是他們的宗旨。
「賢胥呀,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夏英傑領著趙子文向城樓走去,仍然不忘疑惑的回頭問道。
趙子文笑道:「先看看局勢再做說。」
此時匈奴攻城軍與大荊將士正打的如膠似漆,趙子文很想知道臨江城是否能真的守得住,夏英傑點了點頭,先讓他早點瞭解戰局也好,不再說話的率先向城樓上走去。當趙子文站在城樓的時候,俯瞰下去,只見匈奴大軍人山人海,雲梯不停地倒下,不停再接上,投石車的大石在更是應接不暇,很多處的城牆都被它砸的千瘡百孔,很是慘烈。
「情況不妙呀……」趙子文眉頭一皺道,雖然匈奴攻城武器很單一,可他們兵強馬壯,即使用這單一的攻城武器,照樣很兇猛,更重要的是,大荊軍隊的氣勢已經完全被匈奴大軍所壓倒,大荊的軍隊只能是疲於防守。
夏英傑點了點頭:「匈奴的攻勢的確很難抵擋,我們也只能抵擋,希望能拖到長城鑄好的時候吧。」
長城是個宏大的工程,雖然如今只需要鑄成匈奴的必經之路的長城,可這必經之路也需要很多天才能鑄成,以目前的狀況,臨江城維持不了多久。
「趙兄!」田虎看到上來的趙子文,心裡大喜,果然是他,連忙迎上來。
趙子文看著走來的白臉將軍,問道:「田兄,怎麼樣,最近過的可好?」
「好什麼……」田虎白眼一翻:「如今我們是被匈奴打的無比狼狽,連丟數座城池,慘呀……」
瞧著田虎一臉衰樣,趙子文笑道:「不要說喪氣話,我們會挽回敗局的。」
有趙將軍,挽回敗局自然是會有希望的,田虎笑了笑:「我就等著你來,等著這一天。」
夏英傑能感受到趙子文身上發自內心的孤傲和自信,不愧是屢次力挽狂瀾的趙大將軍,心裡也感歎,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己府中的小書僮,而且還是晴兒的夫婿。
「趙百位!」驚喜聲又在耳邊傳來,趙子文聞聲看去,看著這章已經有些陌生的老臉,但還是認了出來,抱拳道:「原來是曹將軍。」
曹成剛一開口就意識到了口誤,趙子文已經不是當初的趙百位,如今可是大名鼎鼎趙將軍,連忙訕訕笑道:「趙將軍,一時口誤,還望見諒。」
趙子文笑著搖了搖頭:「當初將軍在杭州時的照顧之情,趙子文永記於心,我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當初趙子文一個新兵蛋子,面臨著血淋淋的沙場,的確是曹成一手帶過來的,這份恩情如同恩師,趙子文又怎麼會忘記。
身份雖然不同往日,可趙子文依舊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曹成心中佩服無比,拍著趙子文的肩頭道:「沒想到你我還會有重聚的一天……我相信有你在,我們絕對能阻止匈奴的南下。」
如今要面對的是匈奴,可不是當初望江城一戰時的烏合之眾,曹成可不敢說什麼打敗他們,能擋住他們,已經是實屬不易。
趙子文也不敢誇下海口,點了點頭:「只要大荊將士眾志成城,一定會讓匈奴大軍無功而返。」
「對了……」夏英傑想到剛才的事,開口問道:「子文你剛才說有事相談,而且還不願意讓將士們知道你的身份,是什麼事?」
談到正式,幾位將軍神色都變的嚴肅起來,敘舊等到戰事結束再去敘舊。
田虎和曹成聽到趙子文隱瞞身份,心裡也是奇怪,可轉念一想,難道趙子文是不想讓匈奴大軍知道他的到來,到時候打匈奴個措手不及。
目光都看集中在趙子文的身上,想知道他有何謀略,而趙子文不緊不慢道:「夏元帥,你信不信我?」
你可是我女婿,我會不信嗎?夏英傑自然不會說這話,鄭重道:「趙將軍的人品,天下皆知,我會不信嗎?」
「此刻便讓所有將士聽我號令吧。」趙子文語氣很淡,可神色間有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可夏英傑又怎麼會不信任這名滿天下的女婿,向著身旁所有將領道:「所有將領聽從趙將軍的指揮,違令者,斬!」
「遵命!」所有將領同時抱拳道,其中還包括田虎和曹成。
第413章 誘敵深入
城下的匈奴攻城軍依舊如狼似虎,一波接一波的猛衝著,力量強橫的數十個匈奴勇士抬著巨大的木樁,狠狠地撞擊著城門,一聲比一聲驚人……
匈奴大軍的氣勢完全可以用士氣如虹來形容,趙子文心裡暗感不妙,大荊將士已經連丟數座城池,從未有過一省,這麼下去,大荊的士氣絕對低落,到時真是不戰而輸。
一定要贏一戰!讓匈奴大軍嘗到苦果,趙子文咬咬牙,不慌不忙地問道:「元帥,匈奴大軍是何人領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趙子文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會大意。
夏英傑正色道:「據探子回報,匈奴大軍的最高統帥是三皇子拓跋珪,拓跋珪我們倒是不怎麼擔心,而這副統帥是匈奴的大將軍完顏烈。」
趙子文微微一怔,雖然已經猜到完顏烈必定在軍中,可對於三皇子拓跋珪的出現,趙子文確實感到有些意外。
拓跋珪是最高統帥……趙子文心中思量著,這拓跋珪想必是想搶功,所以才爭取到這次南下的最高統帥之位,這拓跋珪性子莽撞,可不是個領兵的最佳人選。
見他在思忖著什麼,所有將領都站在一旁等待,雖然不知道趙將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他們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靜心等候趙將軍的調遣。
盞茶功夫後,趙子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接著語出驚人道:「元帥,我想讓投石的將士盡量不要砸中人……」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夏元帥愣的直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幾十斤的石頭可是城下一個一個的搬上來的,而且對付爬雲梯的匈奴士卒最起作用,只要不是眼睛瞎的,幾乎必中,而且一個石頭一條命。
白白費體力搬大石上城樓不說,還要把大石白送給匈奴的投石車使用,一些不熟知趙子文的將領,差點沒吐血,心中暗忖,看來這趙將軍是浪得虛名而已。
在眾人驚詫不已時,趙子文充滿深意地笑道:「而且越歪越好!」
田虎自然不信趙子文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可他也弄不明白這位趙兄究竟想幹什麼,曹成撫著鬍鬚,淡淡道:「想必趙將軍此番做法,定然有他的用意。」
將大石亂丟到城下,能有什麼用意,眾將領滿頭霧水,可剛才夏元帥已經吩咐過,不聽命令者——斬!他們不敢違抗軍令,抱拳道:「下官遵命!」
夏英傑心裡有些打鼓,他都有點想收回成命的衝動,可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再說趙子文可是晴兒的夫婿,不信他信誰,夏英傑心裡不再犯難,由著趙子文這麼鬧吧,不就是幾塊石頭的嘛。
然而,趙子文突然站到他的身邊,用著極低的聲音道:「元帥,這只是一件小事,待會兒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吩咐。」
大事?夏英傑聽的暗吞一口唾沫,額頭有點冒冷汗,這大事又是什麼,可夏英傑這等英雄人物,又怎麼會被輕易嚇到,淡淡道:「趙將軍有計謀儘管試出來,可若是你胡亂指揮,我定會軍法處置!」
「元帥放心。」趙子文眸子閃爍著冷光,無比自信的道。
……
匈奴攻城軍後的大部隊中,拓跋珪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大荊疲於防守,毫無還手之力,正在這時,拓跋珪看到大荊的士卒竟然出現手軟,剛剛舉起的大石卻是無力的一脫手,直接砸歪出去,一個都未砸到,後者接二連三,很多大荊士卒都手軟的將大石砸偏。
「哈哈……」騎在馬上的拓跋珪哈哈大笑地拍著大腿,幸災樂禍道:「完顏將軍,你瞧他們嚇的,真是可笑。」
完顏烈一雙虎目緊盯著有些疲軟的大荊士卒,暗暗感到有些不對勁,可他也看不出來什麼,只能點頭道:「看來臨江城在短日之類,必將攻破。」
拓跋珪眼中立刻浮現坐在皇城的大雄寶殿之上,並且受到父王的認可,成為匈奴新的單于,想到這裡,拓跋一陣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率軍衝進臨江城。
匈奴士卒看著大荊將士被嚇得軟弱無力的樣子,更是興奮的狼嚎一聲,爬梯的速度同時加快,朝著城樓上直撲而來。
……
「將軍,滿意麼?」一位百劍位的將領走到趙子文面前,抱拳問道,眼神中有一絲的不滿。
讓手下士卒辛苦的搬大石,又隨便地往下一扔,這任誰都會感到不快,趙子文沒有介意的道:「多謝這位將領了……」
聽到趙將軍誠懇的話,百劍位微微一愣,老臉頓時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連忙站到一旁。
投石的將士確實有演戲的天分,個個表演的惟妙惟肖,趙子文很滿意的露出笑容,接著說出更讓眾人瞠目結舌的話:「眾將領聽命,讓匈奴大軍將城門撞開。」
「什……麼!」連一向冷靜著稱的曹千位也是失聲驚呼道,所有將領全是眼睛瞪得老大,有種想吃人的感覺。
讓匈奴大軍把城門撞開?也不看看如今匈奴是何等的強勢,一旦城門被打開,匈奴大軍數萬鐵騎瞬間便能踏平臨江城,大荊的十萬兵力怎麼可能敵得過匈奴的二十萬!
老練的夏英傑此刻都是手心裡直冒虛汗,這女婿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一時頭腦發熱,想和匈奴正面的決一死戰?
難道鼎鼎有名的趙將軍是一位莽夫,竟然想和匈奴大軍正面交鋒,這不是雞蛋碰石頭——找死嘛!
「我說趙兄,你還是直接說吧。」田虎小聲道,他也是在經不住趙子文這麼的刺激,再這麼下去,非得被這趙兄嚇死不可。
開城門可是關係到整個戰場勝敗的,趙子文知道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很難讓將領們答應,眉宇間迸發出一股冷意,一字一句道:「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眾人一聽之下,連忙搖頭表示不同意,也不看看雙方兵力的懸殊差距,真不知道是誘敵深入還是引狼入室……
想到剛才趙子文讓士卒投石投偏,夏英傑突然意識到什麼,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只得等著趙子文來解釋。
「趙將軍,難道你不知我軍只有十萬兵力麼,匈奴大軍卻有二十萬,讓他們入城,豈不是要被他們群體圍剿?」一位性子豪爽的千劍位,直白地說道。
趙子文不緊不慢道:「這位將軍應該明白我軍此刻的境地,不停的處於敗局,我軍士氣不停地下降,再這麼下去只能不戰而敗,所以我軍急虛一場勝利提升士氣。」
大荊的將士的士氣的確是一落千丈,千劍位不置可否,可仍然執拗道:「可臨江城是長城前的最後一道防線,再失手,匈奴大軍便會長驅直入,後果將軍應該是明白的。」
趙子文淡淡一笑:「既然要坐著等死,倒是不如賭一把,戰場瞬息萬變,誰都說不定我們一定便會輸!」說話間,身上不由得發出一股凌駕天下的霸氣,身後的霸王槍更是凸顯他無人可擋的殺氣。
這份自信也許只有趙將軍才會擁有,一直未說話的最高統帥夏英傑,突然凝視著趙子文道:「你有幾層把我!」
「六成!」趙子文神色一凜的道。
「六成……」眾人喃喃一聲,竟然會有六成的把握,真不知道趙將軍何來的自信,難道僅憑他兩千的騎兵團麼?
夏英傑思量片刻後,振振地拍著趙子文的肩膀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聽到夏元帥的話,眾將領都明白,大荊今日便要冒這個險了,有些將領很想開口拒絕,畢竟誰都不願玩這賭上性命的戰局,可軍令如山,容不得他們有絲毫的叛逆之心。
「遵……命!」即使心裡有些不情願,可眾將領還是抱拳道。
子文,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夏將軍看著這威風凜凜的女婿,心裡暗忖著。
夏元帥之所以願意賭一回,因為他也明吧,再這麼被動的挨打下去,結局只能是在短時間內不戰而敗,曾經他也想到過這一點,可雙方兵力懸殊,他不願意正面交鋒,只能這麼拖著,然而聽到趙子文有八成的把握,既然等死,還不如賭上一賭。
趙子文將背後的霸王王取下來,冷冷道:「眾將領聽我號令,不在城樓上的士卒全部在城樓下集合,準備拚死一戰。」
城樓上的守城兵自然不能動,他們要對付的是爬雲梯的匈奴士卒,將士接連點頭,隨即各自下城樓召集所有手下士卒。
田虎和曹成對視一苦笑,因為他們心裡感到趙子文應該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只是命令已下,他們不能再多想,都沖沖的向城樓下走去……
第414章 一擁而入
城樓上的大荊將士,此刻連弓箭手都射的七零八落,十分不堪,拓跋珪哈哈大笑著:「還以為攻下臨江還要些日子,原來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子切莫大意,還是小心為上。」完顏烈越來越感覺到其中有些古怪,卻又是感覺不到古怪出自哪裡,眉頭一蹙的道。
拓跋珪擺了擺手:「將軍太過杞人憂天,這荊國大軍早已被我們打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連敗的他們只能是被我軍嚇的手軟無力,這是本王子預料之中的事。」
你預料之中?完顏烈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這三王子魯莽自大,完全無法勝任統帥一職,要不是這三王子會討好單于,單于又怎麼會讓他率軍出征,然而單于去知道他的幾斤幾兩,所以命自己為副統領輔佐他。
單于對三王子確實有些偏愛,說不定下一任單于便會是他,完顏烈不敢輕易得罪拓跋珪,眼中藐視眼神一閃即逝,輕歎一聲道:「但願如王子所料,今日便能攻下臨江城……」
「一定會的。」拓跋珪陰冷地笑道,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黝黑俊朗的面孔,臉色立刻又變得猙獰起來,心裡暗道,不是說你趙將軍有膽有識,怎麼到今日都不敢與我一戰,真是個縮頭烏龜,等我攻入中原腹地時,一定把你挖出來。
望著大荊士卒手足無措的防禦,根本沒有一點士氣可言,完顏烈突然想到趙子文手上栽培的驍勇的將士,可不是這些士卒所能比的。
「趙子文,你不是說過要與我一戰麼,怎麼到此刻還未見你的身影?」完顏烈眼中泛著冷光,緊緊盯著即將被撞開的城門,輕哼一聲道。
「我看趙子文是不敢來的。」拓跋珪一旁插嘴道,眼中輕蔑之色更顯。
完顏烈搖了搖頭:「趙子文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我相信他回來的,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約定。」
拓跋珪嘿嘿笑道:「據說趙子文可是有著數位美嬌妻,他肯定躲在溫柔鄉了……」想到大荊的美麗女子,拓跋珪眼中四射淫邪目光,嘖嘖稱讚道:「大荊女子的肌膚可不是我們匈奴女子所能比的,真是個柔滑無比,要是能攻下大荊,一定好好享受享受……」
這個滿肚子淫蟲的傢伙!完顏烈心裡鄙視一聲,不再和這沒有共同語言的王子說話,眼神淡淡地望著臨江城,說不出的平靜。
拓跋珪不會自討沒趣的繼續說話,看著即將攻破的臨江城,神色間又迸發出興奮的神色……
城樓下的匈奴攻城將士簡直殺紅了眼,眼睛滿是血絲,哇哇直叫的向城樓上撲著,抬著木樁匈奴大漢一聲又一聲「轟炸」著城門。
城門後的大荊士卒似乎越來越無力抵擋,有些鬆動的味道,這更讓二十多個抬著木樁的匈奴大漢看到勝利的曙光,激動的使出吃奶的勁。
整個戰局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夏英傑看的心頭發涼,要是賭輸的話,也許大荊社稷便會毀於一旦,可要是勝的話,卻又可能力挽狂瀾的不會面臨絕境,夏英傑心情可謂矛盾的很。
城門下早已集結大荊數萬的兵馬,田虎和曹成率領兵馬隱藏在暗處,心裡都很緊張,也不知道趙兄的六成把握能不能取得勝利。
「轟……轟……」一聲又一聲猛烈的撞擊,大荊守城門的將士艱難的抵著,正在這時,趙子文已經站到城門旁,低吼一聲:「所有將士全部躲避!」
早已知道趙將軍的名頭,而且還是夏元帥的女婿,眾將士不敢不聽命令,快速的逃開,一瞬之間,城門下竟然空無一人。
「卡嚓……」一聲巨響傳來,城門的橫木被撞斷,城門一下子被撞開……
「哇哇……」抬著木樁的匈奴大漢興奮的哇哇大叫著,用著匈奴語向其他士卒宣告著喜訊,將近兩萬的匈奴士卒看到城門被撞開時,再看到城內空空如也,荊國大軍竟然棄城而逃!
怪不得剛才大荊的將士這麼有氣無力,扔個石頭都能扔不起,原來是早已做好棄城而逃的準備,匈奴勇士「恍然大於」的思忖著,目光中更突顯對大荊一群文兵的不屑一顧。
不等三王子的指揮,眾將士早已興奮的直接向臨江城內衝去,「蹬蹬蹬……」兩萬人攻城兵馬一窩蜂的從寬大的城門向裡面擠著。
這些匈奴的攻城軍最喜歡這種攻下城池的榮耀,最喜歡一窩蜂的湧進去的自豪感,殺光這些大荊殘留的部隊,更喜歡撈走城內的財務和女人,所以他們一旦撞開城門,從來都是不聽指揮的衝進去,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大荊兵馬在城門被攻破時的狼狽而逃。
棄下雲梯,棄下投石車,所有的攻城士卒手裡持著彎刀,扎進這空落落的臨江城內……
「哈哈……攻下了,攻下了……」拓跋珪欣喜的大呼著,彷彿是將整個大荊全部打下一般。
完顏烈仍然是一點喜色都沒有,連他心裡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許是感到其中的古怪,也許這只是攻下一座小小的臨江城。
然而在所有匈奴攻城兵馬全部進入臨江城時,在拓跋珪仍然放聲大笑的時候,驟然間只聽到「轟隆」一聲,臨江城的城門剎那間被一合而閉……
遠望被關閉的城門,對於這突然發生的狀況,拓跋珪的笑聲戛然而止,竟然還忘了閉上嘴巴,呆呆地看著兩萬攻城軍被關在臨江城中,簡直就傻了!
「不好!」完顏烈瞳孔驟然一縮,無比驚駭的大吼一聲:「所有騎軍隨我前去救援!」
第415章 大勝
戰局變得詭異之極,即使拓跋珪再愚不可及也能明白這是大大的圈套,兩萬多攻城士卒被困在城內,要是救援不及,絕對會被大荊兵馬被全殲。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拓跋珪心裡發涼,因為他明白,攻城兵馬如此性急的衝入城中,而且騎兵並未緊跟而上,這是自己指揮不當的錯,這罪責背下來可是個不小的份量。
「快,快!騎兵衝入城中救援!」拓跋珪簡直急到嗓子眼裡了,要是讓父王知道僅僅一戰便被大荊全殲攻城部隊,父王定會暴跳如雷,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
完顏烈心中雖然驚駭大荊為何能突然敢用出這麼冒險的計策,可不得不說,出計策的人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正好抓住我匈奴大軍正驕傲自滿的時候,所以攻城軍的勇士才會大意中計,而自己也未能反應過來,實在是絕妙得很。
眼前突然又浮現熟悉的身影,完顏烈想到剛才發生的種種跡象,眸子一亮後,眼中又是冷光乍現,恨聲道:「是他,一定是他!沒想到他一來就會給我一個下馬威。」
拓跋珪又怎麼會不明白完顏將軍口中的他是誰,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趙子文竟然來的如此隱秘,我們一點消息都為得到……」
要是得到消息,還會發生此刻的被動局面嗎?完顏烈緊握著拳頭,心裡懊悔不已,要是知道趙子文的來到,我又怎麼會粗心大意?
「殺!騎軍隨我衝入城中。」完顏烈拔出馬鞍上的寶劍,怒喝一聲,率先朝著臨江城門撲去,而他身後的七八萬騎軍早已做好準備,馬鞭一抽,立刻趕上完顏將軍的身後。
兩萬多攻城軍要是被全殲在城中,這意味著匈奴大軍以後需要靠著騎兵來攻城,可騎兵又怎麼善於攻城?而更重要的是,在匈奴與大荊的交鋒中,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慘烈的戰敗,絕不能讓這場敗局產生!
匈奴二十萬兵馬,而大荊只有十萬,要是匈奴一下損失兩萬多的兵馬,對於自以為傲的匈奴勇士來說,絕對是大大的恥辱,所以這一場是為尊嚴而戰!匈奴鐵騎的將士臉色更加冷冽起來,直想著要直接衝進城內,殺他個痛快,看大荊還能使出什麼詭計。
戰馬嘶鳴,擂鼓轟響,匈奴的鐵騎終於露出猙獰的面孔,塵土飛揚間看著匈奴騎兵一個個面色陰冷,手裡持著彎刀,馬鞍配著復合弓,一副傲視天下的樣子。
飛奔的戰馬揚起的塵霧,遮天蔽日,戰馬鐵蹄踐踏在黃土時,每一聲都是鏗鏘有力,彷彿是在觸動著人的心弦,城樓上的大荊士卒看著匈奴鐵騎萬馬奔騰的畫面,驚嚇的心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匈奴的鐵騎一直在創造著輝煌,從未有過一敗,拓跋珪看著鐵騎無匹的樣子,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貪婪之色,恨不得將這數萬騎軍佔為己有。
城門轟的一聲被關上,兩萬餘人匈奴士卒微微一怔之後,轉過神來時,立刻感到不妙,一個匈奴哇哇的大叫兩聲,似乎是發出趕緊撤退的命令。
而此刻騎兵團早已來到他們的背後,完全將城門堵住,只能突破他們的防線,匈奴兩萬人才有機會逃得掉。
望著這兩千騎兵眸子憎恨冰冷的目光,本來一個個興奮的眸子通紅的匈奴勇士眼睛裡露著一絲膽怯之意,畢竟大荊可是有著十萬人的兵馬,湧進城裡的才兩萬,完全不是對手,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緊接著,匈奴勇士本以為已經狼狽而逃的大荊將士突然從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包圍而來,將兩萬餘人的匈奴攻城兵馬包圍的嚴嚴實實。
曹成合田虎正吃著長劍,站在幾萬兵馬的最前頭,他們相視一笑,目光中有著計謀成功的欣喜,更有著對趙子文才智的驚歎,對於匈奴來說,趙子文這個敵人實在太可怕……
城樓上的夏元帥老臉微微發紅,可想而知此刻的興奮之情,這一交鋒要是勝利的話,簡直給不可一世的匈奴大軍當頭一棒——誰說我華夏兒郎無膽識?
「哇哇……」匈奴將領又開始用著生澀難懂的匈奴語,朝著手下大聲嚷嚷著,兩萬多的匈奴士卒一停止下眼中怯意頓減,而是同時望著臨江城的城門,眼中迸發出勝利的希望。
大荊將士都能猜到他們想做什麼,匈奴剩餘的十多萬兵馬絕對會前來救援,而他們一定是想來個裡應外合,徹底擊垮臨江城,可大荊眾將士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怎麼會讓即將到手的勝利從手邊溜走?
「殺光他們!」眾將士不像往日一般的士氣低迷,他們目光中四射激昂的戰意,憤怒的大吼著,恨不得要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為死在他們手下的弟兄報仇。
以前總是疲軟挨打的大荊士卒,如今卻如狼似虎,兇猛的很,匈奴勇士個個心裡詫異,接著一股涼意湧上心頭,彷彿有死神在召喚一般。
如今只有拚死一搏才能有機會活下來,匈奴士卒深知這一點,即使心裡有莫名的懼意,也要去拚死一戰。
兩萬將士手裡持著彎刀哇哇大叫一聲,接著直朝堵在門口的騎兵團撲去,想在短時間內把城門打開,來個裡應外合……
「殺!」終於能夠一解心頭之恨,大荊將士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怒吼一聲,手裡持著長劍向著匈奴士卒直撲而來。
兩萬人的匈奴士卒密密麻麻地擠在城樓下,他們手裡舉著統一的彎刀,同時向城門撲去時,陣勢確實有些恐怖。
城門下僅僅只有兩千的騎兵,和兩萬人懸殊太大,說不定還真讓匈奴士攻破城門,來個裡應外合,曹成和田虎知道戰局的重要性,雖然佔據先機,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手裡長劍揮舞,率先便向匈奴大隊人馬衝去。
騎兵團將士凝視著撲來的匈奴士卒,他們臉色猙獰,然而將士們目光更加冰冷,只等著趙團長一聲令下,他們絕對第一個迎頭衝擊,殺光這些匈奴蠻子。
岳破怒緊緊瞪著衝來的匈奴蠻子,咬著牙道:「團長,趕緊下命令吧。」
趙子文坐在一匹戰馬上,目光很平淡,並未急於開口,而是等到匈奴大隊人馬距離城門還有十米時,才冷喝一聲:「騎兵團將士聽命,弩箭齊射!」
「唰唰……」只聽見整齊的一聲,騎兵團將士從馬鞍上拔出造型的怪異的連弩,在匈奴士卒微微錯愕間,又是刷的一聲,然而這一聲比上一聲卻是凌厲之極。
慘叫聲迭起,匈奴士卒一輪的功夫竟然直接死傷七八百之多,他們實在驚駭連弩的射程和威力,竟然比復合弓的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大荊何曾有這麼厲害的武器呢?
在匈奴士卒驚訝和惶恐間,不到眨眼的功夫,又見一片密集的箭雨飛來,接二連三,應接不暇,射來的弩箭停頓只是一瞬間的事,實在讓匈奴士卒驚駭莫名。
剛剛一交鋒,自認為身體強悍的匈奴勇士竟然直接死傷數千之多,他們眼神個個驚恐,堵在門口的騎兵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麼強大的連弩,完全不是任何人能抵擋得住的。
「這便是趙將軍領兵的騎兵團麼?」大荊將士眼神又是驚訝又是熾熱,呆呆地道,只聽說騎兵團的強橫,可今日一見比聽聞中的更加絕倫,完全不是匈奴一般的士卒所能抵擋的。
此刻匈奴攻城士卒有種悔到腸子都青的感覺,為什麼這麼魯莽的要衝進來?完全是給人屠殺的份,他們何曾想到,當初大荊將士總是被復合弓輪番射殺,今日卻是角色呼喚,換成了自己……
城外戰鼓轟動,萬馬奔襲發出大地陣陣的顫動,城樓上的夏元帥不敢有絲豪放鬆,面臨直撲而來的匈奴鐵騎,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雖說匈奴鐵騎梟雄善戰,可你們會攻城麼?」
城門被守城將士重新的死死抵住,城門前更是有著手持諸葛連弩的騎兵團守護,夏英傑完全放心,只需要給衝來的騎兵團一個下馬威便行。
「所有弓箭手上城樓!」夏英傑大吼一聲道。
「遵命!」城樓下早已等候多時的弓箭手連忙應道,接著蹬蹬的直上城樓,上來的弓箭手竟然有五千人之多,本事有些空曠的城樓,瞬間被擠得滿滿的。
在將領的指揮下,弓箭手一字排開,排好完美的陣型,隨時待命,他們眼中個個興奮異常,竟然不用扔石頭,也不用擔心有匈奴人爬上來,只需要射箭便行……
……
完顏烈心急如焚,只想著早點攻破城門,將兩萬弟兄從城裡救出,攻城軍一旦全部全軍覆沒,以後靠誰來攻城,可是又要往騎軍裡調人進去充當攻城軍。
對於匈奴的鐵騎,完顏烈無比的珍惜,攻城軍雖然少之時又少,他都不願意將騎兵調入到裡面,所以總是將攻城兵馬控制兩萬多人,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調騎兵進去。
損失兩萬攻城兵馬,便是相當於失去兩萬的騎兵,完顏烈想想都會感到肉痛,面對現在豈不是要讓人有發瘋的衝動?
拓跋珪仍然坐在馬上,站在臨江城最外的地方,繼續當著他的總指揮,可他心裡卻是愁苦的很,兩萬人竟然身陷臨江城內,簡直是匈奴戰史上的最大敗的一仗。
還想著登上單于王位的拓跋珪簡直無法忍受,讓父王知道的份,還有好果子吃?更別談什麼王位,恐怕都會被父王直接調回王庭緊閉……
「完顏將軍,一定要救他們回來……」拓跋珪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完顏烈的身上,然而他喃喃一句後,只看見城樓上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從未有過的密集!
「這……」拓跋珪又是呆滯在當場,心裡暗忖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勝利即將唾手可得的。
颼的一聲,果真如拓跋珪所料,密集的人影間迸射出遮天蓋日的箭雨,天空上黑壓壓的一排,完全數千隻黑烏鴉,朝著完顏烈兵馬兇猛撲來。
完顏烈感覺到地上被遮蓋的陰暗,猛一抬頭,當看到射來的箭雨,頓時心神欲裂,心頭大叫一聲不好,可卻為時晚矣。
「噗噗噗……」箭頭入肉,發出冷寒的骨頭碎裂聲,而且數百人中箭聲音的共鳴,更加使得這一聲無比駭人和陰冷,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完顏烈立刻意識到這一點,再無攻城軍威脅的情況下,城樓上完全可以站的全是弓箭手……想到這一點,完顏烈背後發冷汗,為剛才不明智的舉動而後悔,可這兩完弟兄怎麼辦?
凝視緊閉的城門,完顏烈真的無法釋懷,可城樓上多如牛毛的弓箭手又讓他心生膽寒,我該怎麼做?完顏烈心裡很矛盾,在猶豫片刻間,又是一波箭雨射來,倒下的人又有數百之多。
想到這些騎兵可是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虎將,而城內是能力低於他們才調入攻城軍的士卒,完顏烈想通這一點,不願意再做多的死傷,大聲道:「撤!」
馬頭一轉,完顏烈打掉幾隻羽箭後,率先後撤而去,匈奴騎兵都能明白,這麼衝下去,還沒到城門下,必將損失慘重,也許還不能救出這兩萬弟兄,所以只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他們紛紛調轉馬頭,紛紛撤離羽箭的攻擊範圍。
面對今日的大敗,匈奴士卒個個臉色黯然,實在很難想到荊國大軍竟然會想出這麼絕妙的計策來……
漸漸遠去的馬蹄聲,一聲一聲在擊打著城內匈奴士卒的心頭,他們明白,完顏將軍已經將他們放棄,這也怨不得誰,只能怨自己太自傲,太自負。
已經知道結局的匈奴士卒,有些站在原處等死,有些則是繼續的做殊死頑抗,然而此刻兩萬人早已在圍剿下,被殺的早已只剩三千多人。
目光放在束手就擒的匈奴士卒身上,田虎和曹成向趙子文望去,是殺還是抓?
早已鮮血沾滿全身的趙子文,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血腥,瞧到二人詢問的目光,他眼中冷光一閃,意思很明白,留著匈奴蠻夷有何用,殺!「整個臨江城終於恢復平靜,城樓下的屍體堆積如山,其中九成是匈奴的攻城兵馬,大荊將士臉色依舊有些微紅,想必仍然沉寂在這場大勝的興奮之中。」
可這卻是情有可原的,也不看看當初匈奴南下之時,大荊一直落於下風,被動的防守,更是連丟數座城池,死傷不計其數,今日卻用小小的損失換來匈奴兩萬多人的性命,實在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眾人心中又怎麼會不痛快?
日落西山,晚霞照耀在屍骸遍地的臨江城青板石地上,使得大片血跡波光粼粼,讓整個畫面有些沉重和血腥,然而在大荊眾將士卻顯得輝煌和自豪,因為這是大荊從未有過的勝利!
一個孤寂的身影站在城樓下,霸王槍背負在身後,修長的身材在餘暉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和諧,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去,眼身炙熱無比!
「趙將軍!」也不知是誰最先大喊一句,接著所有將士齊齊單膝跪下,崇敬的大聲道:「趙將軍!」
即使在城樓上的大荊弓箭手都是跟著跪下,將近十萬的將士同時跪下,場面是何其的宏大,他們心頭蕩漾著一股熱流,也只有趙將軍才能享受如此殊榮。
「這小子……」站在城樓上的夏英傑看著直挺挺站著的趙子文,樣子倒是裝的這麼小騷,沒好氣的嘀咕一聲,然而渾濁的眼眶早已經被打濕一片……
夏英傑又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晴兒她果然沒有選錯人。」
趙子文緩緩向遠處走去,只是淡淡地道:「好好掩埋兄弟們的屍體。」說完便輕步而去。
望著趙將軍有些沉重的步伐,透著一股落寞的味道,眾將士看的有些發呆,當注意到趙將軍寬闊的雙肩時,剛才一個看似有些絕妙的計謀,所有的重擔卻是趙將軍的在一人承受著……
晚霞如火,照耀著趙將軍孤寂的身影,越拖越長,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
岳破奴緊握著小拳頭,心裡對趙團長的崇拜無以復加,心裡暗忖著,一定做一個和趙將軍一樣的大英雄人物,受萬人敬仰!
第416章 突襲
潔白的雪花隨著料峭的冬寒悄然無聲地到來,她無意打擾世人的清夢,輕輕從空中落下,飄飄灑灑,紛紛揚揚,使得臨江城銀裝素素,別有另一番景色。
趙子文站在議事堂的門前,望著鵝毛般的大雪,心情有些低落,剛才又是和匈奴一戰,雖然匈奴無功而返,可讓臨江城更加處於非常危急的狀態。
上次的大勝本以為大軍士氣大漲,在長城鑄好之前,能拖住匈奴大軍,然而在數天後,北上天氣突然變得無比的惡劣,大雪紛飛,寒冷至極,長城的宏大攻城也因此進度非常的緩慢,這無疑是給大荊將士們當頭一擊……
可這卻是匈奴人最高興看到的,長城越晚鑄成對他們越有利,所以他們皆是不禁大聲讚歎:「真是天助我也。」
在這十多天內,匈奴大軍的攻勢依舊不減,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完全沒有被一場大敗所干擾到,不過十多天前的一場大敗,完顏烈心有餘悸,再也不敢大意。
拓跋珪和完顏烈也通過探子的回報,確認當初指揮荊國大軍的確是剛到臨江城趙子文,這讓二人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殺趙子文而後快。
在接下來的交鋒中,大荊依舊以防守為主,閉城門不出,而完顏烈一點都不敢動什麼詭計,畢竟再吃一次大敗,這份罪責絕對是要被軍法處置的份,所以完顏烈領兵中,絕不敢貿然突進,當真正攻下城門的一刻,他才敢率軍衝進去。
因此,完顏烈小心謹慎的指揮大軍攻城,這也讓趙子文再也找不到什麼漏洞來給完顏烈造成威脅,誘敵深入一戰後,雙方又恢復到你攻我守的局面,然而不同的是,大荊將士士氣不像往常這般低落,有趙將軍在,他們自然士氣高漲,即使還處於被動的局面。
雙方打得是消耗戰,可臨江城的城牆已經被投石車毀的七七八八,城門也不堪連續的撞擊,這麼下去,大荊又是要面臨敗局……
攤開手掌,一片晶瑩的雪花飄落在手心,手心間傳來一絲涼意,趙子文很喜歡雪,可這大雪似乎來的有點太早,不免望著紛飛的大雪喟然一歎:「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子文,外面冷,進屋烤火吧。」議事堂內,大荊所有的將領都圍坐在一個火盆周圍,夏英傑也在其中,看著這女婿一個人站在外面,於是喚道。
趙子文點了點頭,接著走進屋內,坐到一個空位上,火盆發出的火光頓時讓他身體感到一陣溫暖,曹成能感受到他眉宇間的愁緒,輕歎一聲道:「要是沒有這場大雪,長城大概今日便能完工,可這大雪一來,長城得還要十多天才能竣工……」
這該死的大雪,眾將領心裡咒罵著,可對於天災來說,他們只能無能為力的罵罵而已。
夏英傑不喜歡怨天尤人,只是苦笑一聲道:「以目前的形勢,我們無法再抵擋十天,形勢不妙呀……」
大荊的兵力不停地被消耗,如今只有七萬之多,而匈奴雖然經過一次大敗,可兵力仍然還有十五萬,這兩倍多的局勢,的確不是大荊所能擋住的,如今也只是堪堪抵擋而已。
「趙兄,你有什麼計策沒?」田虎向趙子文問道,如今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趙子文這個足智多謀的將軍身上。
眾將領目光齊刷刷的向趙子文看去,眼中多半有著崇敬之色,他們都明白,也只有趙將軍的膽識和機智才能讓臨江城走出困境。
「元帥,依此狀況來看,我們最多還能守住幾次匈奴大軍的進攻。」趙子文不慌不忙,突然神色一凜地問道。
夏英傑是幾十年縱橫沙場的老兵,對於這個自然能輕易推斷出來,不緊不慢道:「最多三次,臨江城畢竟失手。」
聽到夏元帥的話,眾將領深知元帥說的並非危言聳聽,而是臨江城的城牆和城門再也經受不住匈奴大軍的摧殘,即使上次的大勝讓匈奴損失大批的攻城兵馬,可匈奴又再次補充上來,而且比先前的攻城軍還要兇猛。
三次……趙子文喃喃一聲,目光望向紛飛的大雪,突然靈機一動,淡淡道:「明夜還會有雪麼?」
「這雪一時還停不下來,應該是會有雪。」一位將領答道。
趙子文凝視夏英傑道:「元帥,不知道明夜可否讓我來指揮大軍。」
夜晚?夏英傑微微一怔,奇道:「子文,難不成你要夜晚偷襲?」
匈奴的營帳層層環繞,要是有異變發生,匈奴大軍絕對能在短時間內集合,而大荊的兵力才區區七萬之多,要偷襲豈不是去狼入虎口。
「偷襲的確是偷襲,不過我只會帶兩千人前去。」趙子文滿含深意地道。
一聽之下,眾人立刻明白趙將軍是只帶他的騎兵團來突襲,可兩千人對十五萬,簡直是以暖擊石,然而眾將領轉念一想,一位心思敏捷的將領突然想到什麼,驚呼道:「將軍石想火燒匈奴大軍的糧草?」
兩千人的部隊,不是偷襲匈奴的糧草還能是什麼?眾將領恍然大悟,夏英傑神色間露出焦急之色,突襲匈奴糧草絕對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的,難不成讓他去,使得晴兒守寡麼?
「不行!此計策太過冒險,我不同意。」夏英傑斷然拒絕道,實在不願意晴兒失去這麼一位好夫婿,更讓大荊失去一位好將領。
趙子文長長唉了一聲,無奈道:「元帥,你以為我想去麼?可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而最佳人選只能是我……」
「趙兄,你真的要去?」田虎輕聲問道,實在難以想像趙兄願意拋下如花美眷的數位嬌妻,去幹這等危險的事。
平日裡,趙將軍痞痞的輕佻樣子早已深入心懷,可一旦上了戰場,他卻也是個錚錚鐵骨的豪邁男兒,連兇猛如狼的匈奴蠻子,對他是懼怕不已,豪邁與輕佻,兩種極端的性格,卻出現在同樣一個人身上。
「將軍,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趙將軍如今已是眾將士的主心骨,一旦他有什麼意外,絕對會讓大軍的士氣大跌,這樣一來,臨江城絕對會瞬間潰敗,眾將士略為擔心的連忙勸慰道。
趙子文卻是搖了搖頭:「勝向險中求,收穫與付出是成正比地,在當前的形勢下,我們都必須死馬當作活馬醫,總比守在這裡,坐著等匈奴攻破臨江城等死的好。」
「可這一計策實在是勝算太小。」兩千人深陷十幾萬大軍的包圍,這絕對是沒有活路的,夏英傑眉頭一皺的道:「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晴兒交代……」
夏元帥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在眾人將領面前撇開話的直白說道,趙子文卻是嘿嘿笑道:「大小姐常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這麼一位她口中的壞人,所以我的日子還長著呢。」
大小姐?眾人微微一怔,又立刻明白大小姐便是指的夏家大小姐,而曾經身為夏府伴讀小書僮的趙將軍,卻是將大小姐給「勾搭」上了,這還是真是件有趣的事,想到這,眾將領不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還叫晴兒大小姐?夏英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是正色道:「你真的決意要去?」
趙子文鄭重地點了點頭:「奇襲匈奴糧營,使我們唯一可以取勝的辦法,而我是不二人選!」
要是匈奴大軍的娘草付之一炬,他們只能不戰而歸,畢竟十幾萬大軍每日需要的供給是一個不小的數目,而匈奴運送糧草要千里迢迢才能送來,這一來一回,匈奴大軍恐怕早已經全部餓死。
眾將領雖然明白這一點,可完顏烈是個不凡的人物,絕對對糧草是嚴重看守,又怎麼會讓趙將軍輕易得手,這計策實在太危險,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看他心意已決,笑容中沒有絲毫的勉強,夏英傑沉默半晌,終是咬了咬牙道:「好,眾將領聽命,明夜全軍聽從趙子文的指揮,由趙子文率領騎兵團,奇襲匈奴大軍糧營。」
聽到這話,趙子文心頭不免沉重,勝敗在此一舉,失敗的話小命會丟在這裡,即使得手也許還是會死,實在很有危機感。
眾將領皆是感到氛圍有些沉重,明夜是決定輸贏的一戰,趙將軍勝便全軍會勝,趙將軍敗的話,大荊前景便會堪憂。
這時,突然一個小將士從屋外走進來,抱拳道:「趙將軍,杭州快馬剛送來一封家書。」
家書?聽到這一句,想必是凌兒他們寫的,趙子文連忙將家書接過來,然而在眾人面前,趙子文還是不好意打開看,直接將家書塞進懷裡,等一個人的再慢慢看,也不知道家書裡寫的是什麼。
瞧見他一副把家書當寶的樣子,夏英傑露出一絲笑容,還真是個多情的主。
第417章 家書
夏英傑的軍令已下,這意味著趙子文明夜的行動畢竟實施,眾將領眼中透著擔心和希冀,擔心趙將軍的失敗,然而又渴望大荊的反敗為勝。
「今日的議事便到這裡吧。」夏英傑淡淡一句,神色間充滿著憂慮,然後緩緩走出議事堂,略為蒼老的背影顯得有些蕭條。
曾經的夏英傑是如何的意氣風發,沒想到老邁之時卻幫不忙女婿任何的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冒這個險,這份無力感是其他將領無法感受得到的。
明夜是生死一戰,眾將領需要打點許多事情,於是很快的跟在夏元帥的身後,走出議事堂。
田虎走到趙子文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趙兄,明晚我會和一同前去。」
趙子文意味深長道:「你不能和我一同前去,我有任務另外安排你去做。」文人小說下載
還有其他任務?田虎滿頭霧水,完全想到還有其他什麼事情,急忙問道:「趙兄指的人物是什麼?」
「此刻還不能說……」趙子文淡淡地笑道:「任務,明晚我自會交代給你。」
這個趙兄還真是愛賣關子,田虎知道是逼問不出來什麼的,白眼一翻後,也跟著走出議事堂,心裡有著莫名的期待,也不知道這任務指的什麼,難不成趙兄還留有殺手鑭?
「子文,一定要多多保重!」曹成說完一句,輕歎一聲的跟在田虎身後,因為這一場奇襲實在太危險,能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一定!」趙子文重重地點點頭,即使不為大軍士氣著想,也必須為凌兒和寶兒這幾位嬌妻考慮,難不成還讓寶兒和凌兒腹中的骨肉,生下來便沒爹爹麼?
議事堂空無一人,趙子文長舒一口氣後,緩緩拿出剛才收到的家書,拆開信箋,一股淡雅的幽香撲鼻而來,很清新,很優雅。
趙子文很喜歡這個味道,不禁吸吸鼻子,感受完這股久別的香味,趙子文注意力集中在幾張薄薄的宣紙之上。
目光轉移,當趙子文看到第一張宣紙上畫著的一個嬰兒時,全身猛然一震,嬰兒眉清目秀,一雙大大的眼睛顯得靈動至極,可愛至極。
趙子文急不可耐的向下看去,只見嬰兒小巧的腳下出現兩行娟秀的字跡:「相公……寶寶已經是出事呢,是個女孩子,凌兒好想,好想你,你快點回來給寶寶取名字吧……」
看到這裡,趙子文立刻感到一股熱流上湧,一種莫大的幸福感雲繞在心頭,我趙子文有個寶貝女兒呢!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更恨不得現在便回到杭州,抱著剛出生的寶貝女兒,狠狠地在女兒小臉蛋上親上幾口,可目前的形勢來看,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畫上有未干的淚痕,這是幸福和思念的淚水,當余思凌將趙子文的骨肉艱難生下來時,她欣喜的又哭又笑,緊緊抱著和相公結晶的寶貝女兒,然而相公卻不在身旁,她又是無比思念著相公。
趙子文心裡又突生愧疚,凌兒生寶寶的時候,在萬般的痛苦的時候,自己卻不能相伴在身邊,輕輕付撫摸著寶貝女兒的畫像,輕道:「凌兒,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給寶寶取名字的……」
大雪依舊在嘩嘩的飄落,可想著凌兒小妮子和寶貝女兒,趙子文心裡暖洋洋的,緩緩打開第二張宣紙時,一首詩立刻映入眼簾:「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鞠花開,鞠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詞中寓情於景,形容的惟妙惟肖,滿是思念之意,這等佳作還能出自何人之手?趙子文露出一絲親暱的笑容,喃喃道:「安兒又是大有進步呀……」
想到和李才女曾經的約定,趙子文到時候還要去李府,上門提親。
雖然趙子文沒有和李易安洞房,可李易安是位外柔內剛的女子,她的癡情注定著永遠都會等著趙子文,即使趙子文戰死沙場……
趙子文緩緩走出議事堂,在大雪中漫步開來,向著睡房走去,一片片的雪花打在肩頭,打在信紙上,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細細地看著幾位紅顏知己寄來的家書。
每一張宣紙都是每一位小姐所寫,後面的幾張均是寥寥數字,可這字裡行間卻始終離不開對趙子文的思念之情。
「子文,你快點回來,我每日每夜都想念著你,真的離不開你。」最離不開趙子文的當屬可憐的小公主夏萍,這段話自然也是他寫出來的。
「壞蛋,你不是說要欺負我一輩子麼,你可不許不守諾言……」大小姐的表達方式總是這麼的與眾不同,其中濃濃的情誼和其他小姐相比較下,毫不遜色。
「子文,你不是跟我提過很多花樣麼,要是你早點回來,我會答應你的,快點回來哦。」火辣辣的情話讓趙子文看的心頭一熱,這新花樣自然是平常古代女子無法接受的閨房情趣。
這個小妖精……想到梁暮菲豐滿惹火的嬌軀,再聯想撩人的姿勢和花樣,趙子文都感覺到一陣口乾舌燥。
「大哥,我好想你……」這是幾封信中最短的一句話,趙子文卻最為感動,乖巧可人的寶兒不提腹中骨肉,不想給大哥壓力,只是默默地等著他,想著他。
「傻丫頭!」趙子文眼睛有些濕潤,翻過另一張宣紙,這一張立刻將趙子文全部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並非信上的情話,而是內容非常的特別:「子文,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臨江城無法再堅持的住,大雪又造成長城的進度又減慢,局面確實有些不利,不過天降大雪並非對大荊無益,這正是給大荊創造一個機會,我想你應該能明白的……」
還真是個女中諸葛,趙子文莞爾一笑,剛想到這一點,沒想到蘇婉柔便在信裡說到這個。
蘇婉柔利用自己的才智幫助趙子文,而且時時刻刻關注大荊和匈奴戰況,足以可見她的芳心全部繫在趙子文的身上。
胸口中的暖流不停的蕩漾著,手裡緊握著幾位紅顏的家書,趙子文目光看著瓢潑的大雪,心裡更加堅定著要活著回杭州的信念!
踏著深深的積雪,趙子文向騎兵團走去,明晚一戰有很多事情需要吩咐下去,要做好一切的準備。
……
夜色漸漸昏暗下來,時間的過的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第二天的夜晚黃昏之時,臨江城門下早已集結好七萬多的臨江城全部兵馬,只是城門依舊緊閉著。
夏英傑站在眾將士的前面,神色嚴肅的不苟言笑,目光冰冷地看著眾將士,而一群將領則是站在他的身旁和身後。
今晚是決定輸贏的一戰,眾將士都能感到嚴峻的形勢,大氣都不敢喘的站著筆直,此刻氛圍變得有些沉重,將士們彼此之間都能聽到對方渾濁的呼吸聲。
大雪依舊如狂風一般的肆虐,拍打在將士們的鐵盔上,肩胛上,短短片刻,肩胛上的竟然積雪直達三四厘米之厚,比昨夜的雪還要大上許多。
七萬多人站的密密麻麻,在風雪吹打中,宛如一個個高達的雪人戰力大雪中,場面宏大而又豪壯。
如此大雪還要去奇襲,這可不是最好的時機,將領們心裡都是這麼認為,然而他們拗不過執意要去的趙子文。
趙子文的想法和他們不同,就像蘇婉柔所說,大雪有弊必有利,這大雪也可能使一次難得的機遇。
「眾將士聽命,今晚行動全部由趙將軍指揮,不聽命令,軍法處置!」夏英傑仍不忘將指揮權交到趙子文的手上,向著七萬多將士吼道。
「遵命!」眾將士大聲道,心裡也是略為的激動,上次的趙將軍的全權指揮讓大荊取得一場大勝,這次的指揮一定也能!
曹成望向周圍,突然發現到什麼事情,向身旁的趙子文道:「咦,怎麼不見田兄,子文,你知道他在哪麼?」
趙子文淡淡道:「我有另外的任務交予田兄,他已經去辦他的事情去了……」
另外的人物,曹成疑惑道:「什麼任務讓田虎如此早便離開臨江城?不知道子文你能不能告訴我。」
趙子文笑道:「此刻還不方便說,到時候你便會知道的。」
曹成不好強逼,反正田虎絕對是去秘密的事情,只能說趙將軍留有後手,看來趙將軍的鬼點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遠望臨江城外的無數火光,這是匈奴營帳裡發出的火光,想必這時匈奴士卒正窩在營帳裡。
第418章 集結
大荊將士神色凜然,筆直地站在臨江城的城樓下,任風雪吹打也不動半分,目光炯炯的等候著趙將軍下命令。
趙子文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想各位兄弟都明白,今晚一戰關係著我大荊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們不能輸!」
「絕不認輸。」眾將士大聲吼道,他們均明白,臨江城要是失守,大荊便已經輸掉一大半,所以這一戰,只能贏不能輸。
趙子文手中霸王槍遙指匈奴萬千營長,大聲道:「匈奴人正等著我們,等著我們決一死戰,面對此刻,我們是該繼續做他們眼中大荊的膽小鼠輩,放棄瀕臨失守的破城?還是與他們決一死戰!」
「決議一戰!決一死戰!」眾將士腦海裡滿是死去的兄弟影子,他們更不甘心在匈奴蠻夷面前當孬種,胸口只感覺熱血沸騰,豪情萬丈地吼道。
片刻後,趙子文點點頭:「我相信大家的勇氣,匈奴蠻夷一定能聽見我們拔劍出鞘,看到我們無匹的氣勢……以我們額頭上的汗水,我們背脊的力量,和我們心中的勇氣,拔出刀劍,點燃火把,我們共同一戰!」
眾將士被這鼓舞的話,激發的熱血沸騰,臉頰微紅,聲嘶力竭地喝道:「拔出刀劍,點燃火把!」
錚的一聲,只見城樓下無數只火把同時被點燃,耀眼的火光綻放在漆黑的夜空中,宛如萬家燈火,十分耀眼奪目,同時拔劍聲刺耳,寒光逼人,眾將士高舉刀劍,立下不會退縮的誓言。
「長城還未鑄成,我們的使命便是要讓它永遠屹立不倒,保護著我們的子子孫孫。」趙子文聲音無比的冰冷:「未了我們至親的人,為了我們大荊,弟兄們,我們永不放棄……」
「我們永不言敗!」最後六個字,趙子文用著最大的聲音吶喊著,洪亮的聲音直破雲霄,連大地都似乎都顫抖了一下。
將士們早已經激動身體微微顫抖,心中對匈奴的懼意早已化為滿腔憤恨和戰意,只有將匈奴蠻夷徹底打敗,才能證明今日所發下的誓言!
在望江城一戰,趙子文便是作為一個號召者,鼓舞將士的士氣,才能讓望江城能夠轉敗為勝,而今日的趙子文說的更是一腔熱血,無人不受感染,領軍能力實在是無人能及。
田虎和曹成心裡滿是佩服,今夜一戰,誰輸誰贏,還真的說不定。
夏英傑老臉微微泛紅,欣慰的看著趙子文,大荊能有如此良將,真是老天待大荊不薄呀,曾幾何時,大荊已經百年未出現這麼優秀的將領。
「開城門!」趙子文發出今夜的第一個命令。
吱的一聲,臨江城破舊的城門被守城將士緩緩打開,城門外黑漆漆一面,而遠方卻有著點點火光,是匈奴大軍的營帳!
「眾將士,聽我號令,全軍進發,突襲匈奴大營!」趙子文面無表情大聲道。
換做是平常的大荊將士聽到這話,恐怕早已經嚇的雙腿直打哆嗦,竟然夜晚偷襲匈奴的十幾萬大軍,這不是找死麼?可此刻他們已經是熱血翻湧,只有滔天戰意,毫無懼怕之心。
……
在匈奴的營帳之中,完顏烈正和拓跋珪坐在火爐旁,對飲著熱乎乎的馬奶酒。
拓跋珪再無以前的輕佻之色,雖然臨江城這次真的即將被攻破,他不冷不熱道:「這次我們必須謹慎小心,不能再中了趙子文的詭計。」
這還用你說?完顏烈心裡暗罵一句,要不是上次是這三王子這般輕敵,自己也不會受他感染之下,而中了趙子文的奸計。
「王子所言甚是,城門被攻破的一刻,我們絕不能貿然進城,要集結所有兵馬一同攻進城中,才會萬無一失。」完顏烈正色道,上次的大敗直讓完顏烈到現在都無法抹去心頭的陰霾,實在是太讓軍中士氣受挫。
拓跋珪狠狠飲下一口馬奶酒:「我一定要親手砍下趙子文的腦袋,方解我心頭之恨。」
「趙子文可不是想像中的這麼好殺,即使攻下臨江城,也未必嫩抓得住他。」完顏烈淡淡道,而神情中有些冷嘲熱諷的味道,憑你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子,還想活捉趙子文,我都沒有多大的把握。
在邯鄲的打賭比試時,趙子文可是以一敵三,連敗匈奴三大高手,拓跋珪可是親眼目睹過的,這身手只有完顏將軍才能和他對敵。
「完顏將軍,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一個小小的趙子文根本不在你的話下。」拓跋珪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
聽到三王子阿諛奉承的話,精明的完顏烈又怎麼會不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無非是讓自己捉住趙子文,供他洩憤。
完顏烈搖了搖頭:「趙子文可不是你想像的這麼簡單,此事我只能盡力而為,但是王子你要記住,我們此次南下不是針對趙子文,而是要攻佔大荊的疆土!」
既然完顏將軍答應下來,拓跋珪還能說什麼,連忙點頭:「將軍說的是,我們必須將攻城首當其衝。」
完顏點了點頭,此刻營帳外突然發出沙沙的響動聲,只聽到門外傳來一位匈奴士卒的聲音:「殿下,將軍,我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拓跋王沉聲道,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匈奴士卒連忙走進營帳,單膝跪地道:「殿下,臨江城的城下突然出現無數的火把,似乎是大荊集結的兵馬。」
完顏烈神色一凜,心裡暗道,集結兵馬?這麼晚了,他們想幹什麼,難不成想偷襲麼?
「哼哼,不像是偷襲,我看他們是來決議死戰的。」拓跋珪冷聲道:「畢竟臨江城已經堅持不了兩天了,他們想趁著夜色來進攻我們。」
第419章 永不言敗
完顏烈和拓跋珪穿上厚厚的貂皮大衣,快步走出營帳,當遙望到臨江城下無數的火把時,神色立刻變的猙獰起來。
匈奴大軍的營帳安紮在一處山腳之下,離臨江城不是很遠,站在營帳的最前面,可惜清晰地看到火把的數量,略為一估量,大概有七萬之多,竟然是大荊的全部兵馬。
拓跋珪冷哼一聲:「大荊還真是要和我們殊死一搏了,竟然出動他們的全部兵力……真是不知死活,他們也不想想我們有多少兵力?」
「不要大意!」完顏烈皺著眉頭道,這三王子實在太愛驕傲自負,完顏烈已經被他害過一次,可不像再被他害第二次。
不和完顏將軍再多說什麼,拓跋珪向著已經集結到周圍的將領,大聲道:「傳我命令,全軍集合,向大荊的軍隊進發!」
「慢著!」完顏烈大手一揮,突然的阻止道。
拓跋珪表情立刻有些慍怒,心裡暗道,這完顏烈到底知不知道誰是正統帥?不要以為有父王撐腰,便能忤逆我的命令。
看到三王子臉上的不快和陰沉之色,完顏烈毫不畏懼,淡淡道:「殿下,也許這又是趙子文的詭計,待探子前去查探,看趙子文究竟在不在軍中,再做打算。」
兩萬多攻城軍的全軍覆沒實在讓拓跋珪到現在都有點心有餘悸,聽到完顏烈的話,轉念一想,要是再中趙子文的詭計,跟父王可不好再交差。
拓跋珪相想通這一點,於是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口風一改的道:「全軍聽命,各自呆在帳篷裡,穿好戰甲,拿好兵器,做隨時對敵的準備。」
其他匈奴將領的目光看向完顏烈,還真有點擔心完顏將軍再開口反對,而完顏烈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既然完顏將軍同意,將領們立刻全部各自散開,將拓跋珪的命令吩咐下去,片刻功夫,匈奴數萬營帳本來還是騷動一片,一下子安靜下來,匈奴士卒在營帳內已經穿好盔甲,隨時等著上戰場殺敵。
完顏烈之所以默認拓跋珪的命令,是因為這樣做確實是上上之策,讓所有將士呆在營帳裡,不僅可以給敵人一個不知道來犯的假象,要是大荊真的攻來,更可以謀而後動,出其不意的給大荊來次迎頭痛擊。
「來人,派人前去查探抵擋陣營,看是誰人領兵,趙子文在不在其中。」完顏烈不懼怕任何人,可對於詭計多端的趙子文,他不得不謹慎提防。
「是!」一名探子跪在地上,接著身形一閃,瞬間沒入這黑夜之中。
……
七萬多的荊國大軍轟隆隆的站在臨江城城門之外,夏英傑神情不冷不熱,心裡卻有些隱隱擔心,看向身旁的趙子文道:「子文,我們這麼做似乎容易引起匈奴大軍的警覺,這樣不太妙吧?」
匈奴人不是傻子,在這即將破城的緊要關頭,不可能在夜晚不去緊盯著臨江城的動靜,這麼多火把在黑夜中,恐怕瞎子也能看得到,更何況是匈奴的探子……
趙子文早已是胸有成竹,從容笑道:「元帥不用擔心,我這麼做便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來進攻。」
曹成遠望還是毫無動靜的匈奴上萬帳篷,奇怪道:「既然趙將軍這麼說,按理匈奴蠻子應該知道我們馬上便會進攻他們,可他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許完顏烈想謀而後動,想知道我們到底要幹什麼。」趙子文若有所思道:「畢竟完顏烈不敢再大意,從這十多天,匈奴大軍攻城時的小心翼翼便能知道匈奴此刻是穩紮穩打的。」
趙子文解釋的無比透徹,又推斷的合乎邏輯,眾將領聽的是連連點頭,想必是完顏烈和拓跋珪讓匈奴士卒呆在營帳裡,等著荊國大軍自投羅網。
大荊眾將士才不會顧及什麼,他們眸子微微發紅,今日一戰決定大荊生死,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心中最真摯的信念便是——我們永不言敗!
「弟兄們,準備好沒?」趙子文手裡緊握閃爍著寒芒的霸王槍,大聲吼道。
「殺!」眾將士紛紛舉出刀劍,聲嘶力竭的應道,宛如一聲驚雷在空中炸響,大荊的幾位將領搖頭苦笑,如此陣勢,趙將軍還真是想讓匈奴知道大軍的來襲。
「好,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需要的便是這種氣勢。」趙子文無比的豪邁道:「只要我們心中有一個信念,我們便不會輸……」
「將軍,這個信念是什麼?」見趙將軍欲言又止,一位性子急的前排將士急忙問道。
望著眾人渴望知道答案的目光,趙子文一字一句道:「萬里長城永不倒,只要我們有這個信念,我們必能取得勝利。」
「萬里長城永不倒……」眾將士喃喃一句,接著眸子驟然一亮,彷彿眼前勾畫著一副萬里長城宏偉畫面,胸口間更感覺熱流在翻騰,面孔發紅間的激動萬分。
「趙將軍說的話,字字珠璣,總是這麼的精闢!」一位將領感歎道,趙將軍實在是一位千年難遇的領導者。
「殺!」豪情萬丈的眾將士只能用殺氣來宣洩心中的激昂鬥志,均是大聲吼道。
目光凌厲的看向匈奴上萬營帳,趙子文長槍直指,用著冰冷至極的聲音冷冷道:「大荊的榮耀由你們來創造,各位將士,全軍進發,踏破匈奴的營帳!」
說完這一句,趙子文率先騎著戰馬衝在前面,向著匈奴營長衝去,然而在這時,臨江城外的小樹林中有一個黑影閃過,黑衣人藉著火把的火光,當看到衝在最前面的將領容貌時,眸子一亮,立刻又消失在小樹林間。
眾將士熱血沸騰,大吼一聲後,全是用快步跟上趙將軍的馬匹後面,雖然積雪頗深,跑起步來很困難,可沒有一個將士有一句怨言,目光殺氣冷冽。
臨江城的兵馬,只有趙子文所領兵的騎兵團才是騎兵,其他的將士一概都是步兵,所以衝鋒起來,速度是比較慢的。
達到鼓舞將士們士氣的目的,趙子文知道是時候離開辦「正事」了,步伐減慢,等待趕上來的岳父大人夏元帥。
夏英傑看到趙子文突然放慢馬步,似乎是在等著自己,狂奔到他身邊,問道:「子文,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趙子文點了點頭:「想必完顏烈和拓跋珪應該已經知道是我領兵前來,我不用再做戲,是時候去奇襲匈奴的糧營了,你我軍裝一換,在這麼多將士的鏃用下,應該不會被人察覺。」
今夜一戰,關鍵是要燒掉匈奴大軍的糧草,讓匈奴大軍再無糧食的情況,只好退回匈奴草原,所以成敗在此一舉。
夏英傑神色嚴峻的點頭道:「好,子文,我來扮作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即使不能燒掉糧營,也要安全歸來!」
「元帥,我相信我能成功。」趙子文很自信的道,他語鋒一轉,又是正色道:「我一旦得手,元帥便立刻下令撤退,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和匈奴大軍的正面交鋒,只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從而讓趙子文方便在後面突襲糧營,畢竟匈奴有十五萬左右的兵力,更是有十萬多的鐵騎,不是大荊的七萬兵馬所能抵抗的,所以要盡量減少傷亡。
夏英傑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點了點頭:「只要匈奴後方起火,我便會宣佈全軍撤退,然後緊守城門,不會讓匈奴大軍順勢攻城而入。」
「嗯!元帥一切按計劃行事。」趙子文想了想,猶豫片刻才道:「要是我一旦失敗,元帥也必須放棄戰場,以防守為主,能多守一天是一天吧。」
「不要說洩氣話。」夏英傑拍了拍他的肩膀:「晴兒和夏萍,他們都在杭州等你歸來,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想到杭州幾位癡情的嬌妻,凌兒的小女兒,寶兒未出世的寶寶,趙子文心頭一熱,咬了咬牙:「岳父放心,我就算拼盡全力,也會回去見晴兒和夏萍她們。」
「嗯,保重!」知道其中危險性,夏英傑不再多說什麼,又是重重拍了拍趙子文的肩頭。
噓寒問暖的問候兩句後,二人在大軍的包圍中央,悄無聲息的兌換了披風的戰甲,因為趙子文和夏英傑的身材相似,很少人能看出破綻。
雖然趙子文相信已經有探子向完顏烈和拓跋珪回報是自己領兵,可趙子文擔心精明的完顏烈盯著自己不放,所以才出此下策,不然要是自己突然失蹤,這絕對會引起完顏烈的疑心,奇襲糧營的計劃便會不攻而破。
在大荊眾將士繼續往前奔襲的時候,一匹快馬突然從人群中閃電一般的離群而去,因為眾將士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匈奴營帳,所以並未察覺身後有一匹快把突然繞圈似的離開對於奔襲離開……
……
「報!」查探完消息的匈奴探子,單膝跪在雪地上,稟告道:「完顏將軍,三王子殿下,大荊的兵馬確實是由趙子文領兵的!」
「我猜到便是他。」拓跋珪輕哼一聲道:「他還真有這個膽子,看來以前的賬要跟他好好算算了……」
「千真萬確?」完顏烈不理沒有頭腦的拓跋珪,而是凝視著匈奴探子,問道:「你可看清他的樣子呢?」
這可關係著雙方的戰局,關係甚大,匈奴探子不敢怠慢,抱拳道:「完顏將軍放心,我看的很仔細,確實是趙子文無疑。」
「他到底想幹什麼?」完顏烈自然不會相信匈奴探子會說假話,眉頭微皺的思量道:「僅憑大荊的七萬人馬便想來攻打的營帳?」
拓跋珪輕蔑道:「完顏將軍無需擔心,即使他再詭計多端,也無法用這七萬的步兵來對抗我們的十幾萬鐵騎。」
「還是小心點為妙……」完顏冷聲道,對於這個三王子,完顏烈的態度越來越不好。
不等拓跋珪再說什麼,完顏烈大吼一聲:「所有士卒全部集合,迎戰大荊兵馬!」既然趙子文領兵,自然是無法避免一戰,只能在戰場上提防趙子文的詭計。
「蹬蹬蹬……」早已準備多時的匈奴士卒,從帳篷內轟一轟而出,他們訓練有素,瞬間在寬闊的營帳門前廣大空地上集合完畢。
匈奴的大營由一圈三米多的柵欄圍成,圍的是嚴嚴實實,想要攻進來必須先破掉這三米高的木樁圍成的柵欄,然而完顏烈不是個喜歡被人攻的主,他要的是主動進攻。
「各位勇士,相信你們已經明白,我們為什麼會在夜裡集合。」完顏烈冷靜的掃視十幾萬的匈奴士卒,冷冷道:「對,是大荊將士竟然肝膽冒進,來攻打我們。」
「想想我們歷代的匈奴勇士,曾經是如何的將荊國大軍踩在腳下,今夜他們竟敢來犯,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完顏烈神色變得有些猙獰起來,扯著嗓子問道。
「殺!振我匈奴國威!」十幾萬匈奴勇士大聲吼道,匈奴人的體魄健碩,壯如蠻牛,又怎麼會是大荊新兵所能比的,他們的聲音大的駭人,直對面的山谷間餘音環繞……
「好!」完顏烈拔出腰間寶劍,奮力的指向大荊人馬:「所有勇士,隨我一道衝鋒,我要他們有來無回!」
「有來無回!」匈奴十幾萬肌肉發達的勇士,被完顏烈一番話鼓舞的獸血沸騰,雙眸通紅地吼道。
拓跋珪卻是突然插嘴道:「眾勇士聽命,誰能取下趙子文的首級,我賞白銀萬兩!」
對於這個只知嚷嚷的三王子,完顏烈懶得理他,逕直的橫跨駿馬之上,駕的一聲率先衝出柵欄,仍舊是高聲吼道:「眾勇士聽命,隨我去殺個痛快!」
「殺!」匈奴十幾萬士卒皆是明白拓跋三王子是個什麼貨色,沒有多多什麼,大喝一聲後,緊跟著完顏烈向大荊七萬餘眾撲去。
……
在匈奴糧營外的小樹林間,岳破奴率領著騎兵團早已在此埋伏多時,就等著趙子文前來,在他的帶領下,攻入糧營,將匈奴大軍的糧草付之一炬。
「吱吱……」一聲聲馬蹄踏雪的聲音傳入岳破奴的耳中,岳破奴警惕的轉過頭,當看到一匹戰馬向這不緊不慢的靠來,而馬上熟悉的身影正式趙將軍。
「團長。」岳破奴輕聲喚道,他的聲音極小,深怕被糧營的所察覺到。
趙子文下馬,牽著馬匹鑽進樹林遮擋的暗處,看到的是兩千位騎兵團的兄弟,此刻騎兵團將士們個個臉色微紅,心情說不出的亢奮,如果能夠成功將匈奴糧草燒燬,這樣漂亮的一仗簡直可以名流青史,到時誰還不記得大荊騎兵團的名字?
騎兵團將士個個緊握著銀槍,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殺他個痛快,然後將無數的糧草付之一炬,讓他匈奴大軍直接灰溜溜的滾回草原去。
微微點點頭,趙子文蹲下身,不慌不忙道:「東西都準備好沒?」
岳破奴點頭道:「都准好了,團長要的炸藥早已經埋在圍欄的門下了……」
遙望糧營的柵欄,竟然有四米之高,大門更是有粗大的圓木捆綁而成,圍的是密不透風,裡面應該還有很多的兵力守衛,可見匈奴大軍隊糧營的保護,是無比的重視。
「好,點燃炸藥。」趙子文微微喘著大氣道,心裡有些緊張,他心裡清楚,如果無法炸開大門,恐怕連進都進不去,更別提什麼燒糧草了。
岳破奴點了點頭,然後手中點燃火折子,朝著柵門下的一位將士悄悄的揮了揮手,這位躲在柵門下的將士顯然是點燃炸藥的。
嘶的一聲,炸藥引線輕輕被點燃,負責點火藥的將士趕緊逃離爆炸範圍,騎兵團將士目光個個都是緊緊盯著發出微弱火光的引線,希望它不要突然滅掉。
當引線燃盡,只聽見轟的一聲,一個小小的蘑菇雲突然爆發開來,整個大地為之一顫,滾滾濃煙飛昇,倒真還有些壯景的模樣……
在匈奴和大荊的戰場,雙方正廝殺的如膠似漆,即使匈奴勇士力大無窮,可大荊心裡毫無懼意,即使單挑不贏,也會在臨死之前,死死抓住插入胸口的兵刃,讓旁邊大荊將士將其殺死。
這樣的同歸於盡的招式簡直讓匈奴勇士有些膽怯,實在難以想像,平日裡被欺負的像狗一樣的大荊士卒,今夜竟然能有如此的勇氣和決心,像個不屈的戰士,即使死也要拖著敵人死。
「殺!」戰場殺聲不斷,每倒下一個大荊將是,便會有一個匈奴勇士倒下,這場戰鬥打的如膠似漆,匈奴勇士漸漸對大荊將是有了敬意,目光中的輕佻和藐視漸漸變為值得一戰的對手。
「好一個趙子文。」完顏烈被兩位將領顫抖一起,當看到打的勝負不能分的場面,不由得讚歎道:「竟然能在短日內,將這群新兵調教成這樣,實在是厲害。」
大荊將是眼裡滿是堅毅的目光,他們無所畏懼,永不言敗!他們會不會懼怕任何敵人,刀光劍影中,他們分離搏殺,即使看到同伴一個個倒下,他們仍然拚命向前撲著。
殘肢和頭顱在雪地裡被人踢著到處翻滾,戰場旁有一個三米多寬的坑窪,死去的士卒,因為雪地的太滑,而一個個滑進到裡面,片刻間,大大的坑窪竟然被匈奴勇士和大荊將是的屍體堵的嚴嚴實實,有些受傷不幸掉進去的士卒,竟然直接被悶死在裡面,悲號聲傳面戰場,場景十分的慘烈……
第420章 回到杭州
戰場打的膠著,可匈奴和大荊雙方都明白,這打的是消耗戰,然而大荊與匈奴的兵力相差懸殊,到最後,大荊仍無法避免的輸掉這一場正面交鋒。
大荊將士個個奮勇殺敵,即使對方勝券在握,完顏烈殺的更加兇猛,再擊退兩位纏鬥的大荊將領後,目光轉向騎在馬上的「趙子文」統帥,熟悉的黑色戰甲和身影,只不過完顏烈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趙子文向來用槍,怎麼會在今夜突然改用長劍,難不成趙子文更善於用劍?
透過幾千人的阻擋,完顏烈目光灼灼地盯著臉龐模糊的趙子文,越來越絕對有點不對勁,心頭暗道,難不成這不是趙子文?
想到這裡,完顏烈心裡一咯登,立刻趕到心裡一陣慌亂,十分的不妙……
正在此刻,只聽見轟隆一聲,匈奴大軍的營帳後升起一朵不大不小的蘑菇雲,在黑夜中顯得很壯觀,匈奴士卒被這一聲巨響,震的有些發愣,他們連忙轉過頭,看向這詭異的蘑菇雲……
「不好!」完顏烈看到爆炸地點,正是存放所有糧草的糧營,對於糧草被燒燬意味著什麼,完顏烈心裡最明白不過,大驚之下竟然失聲叫道。
所有的匈奴士卒全部反應過來,怪不得荊國大軍要決一死戰,原來是要聲東擊西的奇襲糧營,一些士卒用匈奴語大罵一聲卑鄙,氣的雙眼發紅。
對於這些一餐將近一桶飯的匈奴大漢,燒掉他們吃的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他們憤怒地嚷嚷著,恨得牙癢癢,更加拚命的向著大荊將士撲去。
完顏烈氣的幾乎要吐血,可他轉念一想,想必糧營的大門剛剛被炸藥炸開,糧營有護衛,大荊奇襲的兵馬不可能這麼快解決守衛軍,只要及時趕回去,說不定能救下糧草。
「大軍撤退!去救糧草!」要是糧草被付之一炬,即使殺光這些荊國大軍,也只能餓著肚皮打道回府,放棄此番南下。孰輕孰重,完顏烈還是分得清的,連忙大聲吼住準備拚死一搏的匈奴勇士。
匈奴士卒雖然是一個個莽夫,可紀律十分嚴明,聽到完顏烈的話,不敢有絲毫的反叛,掉過頭來,向著糧營方向狂奔而去,而完顏烈騎著馬奔襲在最前頭。
此刻的夏英傑,當看到遠處的一片蘑菇雲時,他早已是喜出望外,看到匈奴大軍要去救援糧營,而夏元帥的使命是拖住他們,他又怎麼能答應?
「全軍將士聽命,乘勝追擊!」夏英傑發出命令,率先衝出去。
眾將士聽的微微一怔,這不是夏元帥的聲音麼,夏元帥怎麼會穿著趙將軍的盔甲,趙將軍在何處?聯想到遠處突然傳來的爆炸聲,匈奴大軍的突然撤退,即使再蠢也能明白這其中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趙將軍。」眾將士遠望還未完全被吹散的灰煙,興奮地道,眼中滿是崇敬之意,實在佩服趙將軍的計策,竟然能繞到後方,給匈奴人迎頭痛擊。
眾將士緊握著手中兵刃,想到趙將軍的話,想到趙將軍無匹的形象,心中冉冉升起一個信念,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殺!」眾將士聽到夏元帥的命令,他們更不想讓趙將軍有什麼危險,大吼一聲的向著撤退的匈奴大軍追殺而去。
望著數百個燒著的帳篷和地上躺著的數千匈奴士卒,趙子文心裡感到一陣痛快,燒燬匈奴的糧草,讓匈奴大軍只能餓著肚子滾回家,實在是痛快之極。
「哈哈哈……」趙子文不禁大笑三聲,這麼多天被匈奴大軍壓著打,今天又是一場大勝,而且是史上最大的一場勝利——不戰而勝!
「將軍,我們快撤吧。」岳破奴小聲道,即使得手,可匈奴還有十五萬的兵力,要是衝過來,後果可不堪設想。
岳破奴已經完全成長為一位出色的將領,在剛才有條有理的指揮騎兵團將守糧軍全部消滅時,便能看出來,趙子文笑道:「我們此時還不能走,因為我們今夜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另外一個任務?岳破奴滿頭霧水,有些不知所謂,正當要開口詢問時,只聽見黑暗處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正是完顏烈率軍趕到。
完顏烈面色猙獰,當看到一座座存放糧草的帳篷火光沖天時,他雙眼滿是血絲,緊緊地握著拳頭,大吼道:「趙子文,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能在短時間解決將近一萬的守衛,肯定是趙子文率領的騎兵團所做,完顏烈還抱有一絲期望的能將糧草救回,可如今糧營已經是一片狼藉。
十幾萬的鐵騎瞬間即將抵達糧營的大門前,趙子文聽到完顏烈撕心裂肺的大罵聲,笑的更加大聲:「完顏烈,你一世英名今日便將毀於一旦,你還是回草原放羊吧。」
一場必勝的仗,竟然讓大荊偷襲到糧營,經此一戰,完顏烈今後在匈奴的聲望絕對會一落千丈,對於重視名譽比性命還重要的完顏烈,也比凌遲還要痛苦。
完顏烈聽到此話,幾乎氣結,喉嚨一甜,差點要噴出血來……
「撤!」趙子文罵完後,馬頭一轉,竟然直接向山谷方向跑去。
完顏烈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頭,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趙子文,即使無法再南下攻佔大荊,也要回去之前殺了趙子文,以解心頭之恨。
「給我追!」完顏烈大吼一聲,舉著長劍徑直的向趙子文方向追去,不再管糧營裡被付之一炬的糧草。
匈奴士卒對趙子文也是恨得牙癢癢,一定要殺了這詭計多端的大荊將軍,即使無法再南下,也可以讓大荊損失一名大將。
「殺!」匈奴勇士個個臉色陰冷,十幾萬人瞬間朝趙子文追去,然而在他們的身後仍有著窮追不捨的大荊兵馬。
「元帥,為什麼趙將軍會向山谷裡面跑?」一位將領有些疑惑的向夏英傑問道。
夏英傑想到田虎的突然消失,微微笑道:「想必趙將軍還有計策吧,我們便不要追進去了……」
曹成暗暗點頭,趙將軍即使真的想進山谷躲避,以他的機智,匈奴一群蠻夷是不可能抓得住他的,心裡毫不擔心的讓眾將士停下腳步,回臨江城守衛。
大荊將士們個個臉色漲紅,因為曾幾何時,他們總是被匈奴鐵騎追著跑,如今身份卻換了,輪到我們大荊將士來追殺他們,實在是痛快。
雖然微微有些失望,但匈奴的兵力還在,他們突然攻下臨江城,將長城毀掉的話,損失也太大,所以眾將士連忙打道回城,只要守住一天,想必匈奴士卒只能是餓肚子的只好回草原,來年再戰。
這一場戰爭,大荊已經取得勝利,將士如同一個個凱旋歸來的戰士,高唱著家鄉的曲子,向著臨江城換換嗎走去……
夏英傑並沒有急於離開匈奴的糧營,目光望向連綿大山,喃喃道:「子文,一定要活著回來!」
完顏烈追的很緊,可在山道中,仍然只能看到騎兵團的尾巴,並不能及時趕上,這一下子,完顏烈有些憤恨戰馬的腳步太慢。
趙子文望向將積雪近有一米深的雪峰,露出一絲陰謀的笑意,他突然停下腳步,向天空方了一隻用來做信號的羽箭。
完顏烈看到一飛沖天的羽箭時,微微有些發愣,這個位置是騎兵團的位置,難不成趙子文要找援兵前來相救?
半晌後,只聽見轟隆一聲,又是炸藥爆破的聲音,完顏烈全身一顫,當抬頭望向山頂,他瞳孔急劇的緊縮,心神膽裂,頭頂之上的雪峰正變成一波接一波的積雪向下翻滾著,囤積的積雪越來越厚,山上所有的白雪全部向山下撲來,山頂都在顫抖著,實在讓人感歎雪崩力量的強悍。
「快走!快走!」完顏烈第一次感覺這麼害怕過,眸子滿是恐懼的目光,拚命地揮著手,扯著嗓子叫道。
可雪崩無情,這一場人造的天災更是迅猛無匹,瞬間已到達山下,轟的一聲,近十萬的匈奴將士瞪大著眼睛,看著大雪近在咫尺,隨後直接被大雪所掩埋……
將近十萬的匈奴士卒被埋葬其中,在最尾部的四萬士卒逃過這一劫,他們嚇得個個臉色發白,緩過神來後,全部是撒腿就跑。
山谷間又恢復寧靜,趙子文望著被冰雪所覆蓋的山道,輕歎一聲:「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十五天後,趙子文站在杭州夏府的門前,一種熟悉的味道蕩漾在心頭,剛要不敲門便走進去時,只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家丁走到他面前,問道:「這位兄台,你找誰?」
第421章 突然到訪
趙子文看向這新來的家丁,笑道:「我找夏家大小姐,還勞煩通報一聲。」
「好的,這位大人在此等候,我去通報小姐。」小家丁看這人長的俊朗不凡,肯定不是個小人物,不敢怠慢的向府內走去,去跟大小姐稟報一聲。
見這小家丁跑的是屁顛屁顛的,趙子文不禁暗暗點頭,這個新來的家丁不錯,如今趙子文已經不是夏府的小書僮,再說夏府的下人似乎已經煥然一新,進出當然不好莽撞。
等待片刻後,趙子文不經意間的向前花園探頭看去,當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坐在一張紅木椅上時,微微一怔後,唇角劃出一道柔和的曲線,笑的很溫暖。
不再等大小姐過來,趙子文輕輕地走到正在曬太陽的女子身後,輕柔道:「凌兒……」
坐在前花園,悠閒曬太陽的小姐正是趙子文日思夜盼的余思凌,余思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嬌軀為之一顫,她緩緩轉過俏臉,當看到熟悉的面龐,終於確認真的相公,她美眸泛起淚花,竟然直接撲進趙子文的懷抱,又哭又笑道:「相公,我好想你……」
趙子文感動的將她緊緊抱住,可不經意的一低頭,竟然發現凌兒手中抱著一個嬰兒,趙子文眼神看的有些呆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蕩漾在心頭,很溫暖,很溫馨,聲音略為的顫抖道:「凌兒,這是我們的女兒麼?」
女嬰的皮膚晶瑩嫩白,吹彈可破,厚厚的棉襖包裹著,只露出一張精緻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睫毛忽閃忽閃著,可愛至極。
余思凌幸福地點著小腦袋,單手抱著女兒,依偎在趙子文的懷中,柔柔道:「相公,你會不會不喜歡女孩子?」
趙子文將女兒抱過來,不輕不重地在小女兒光滑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哈哈笑道:「怎麼會,只要是凌兒生的我都喜歡。」
「相公……」余思凌也不知怎麼的,眼淚嘩地一下,滾滾而下,梨花帶雨的嬌聲道。
曾經的余思凌本以為趙子文不會接受她,她曾經還有和腹中寶寶一同共赴黃泉的想法,余思凌想到以前痛苦的日子,可今日竟然摟著可愛的小女兒,依偎在相公的身邊,這種來之不易的幸福實在讓余思凌內心十分的感觸。
趙子文思量片刻,便能明白此刻小妮子的心境,笑著道:「傻丫頭,哭個什麼,我們一家人團聚,應該開心才對……」
這時,余思凌懷中的小女兒突然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眨著大眼睛,輕輕拂過她的臉蛋,似乎是在說道:「娘親,不要哭。」
對於女兒不經意的動作,趙子文和余思凌對視一眼,接著露出開心的笑容,余思凌更是幸福的小臉緋紅,緊緊摟著這個「天才」一般的女兒。
「子文。」一聲癡癡的呼喚在不遠處傳來,夏萍眼中滿是淚光,一下子撲進趙子文的懷中,哽咽道:「你這壞蛋,回來也不立刻去找我。」
溫暖如玉,趙子文感受著小丫頭越加豐滿的嬌軀,訕訕道:「我這不是剛準備要去找你的嘛。」
「子文,大哥……」夏雨晴,李寶兒和梁暮菲全是一擁而上,一個接著一個投進趙子文的懷抱裡,向來最矜持的夏雨晴,都是高興的眼圈微紅。
一時間鶯聲燕語,靡靡芬芳,趙子文摟著幾位嬌妻曼妙的柳腰,真是無比的享受,只是蘇婉柔和李易安還在邯鄲,並沒有大團圓,這是唯一不足的地方。
正在此刻,大門外突然出現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只聽到她輕聲叫道:「請問趙子文在府中麼?」
余思凌轉過俏臉,當看到說話的女子,她立刻是喜上眉梢,驚喜道:「師姐,你怎麼來呢?」
看到小師妹,這余思凌的師姐也是露出一絲微笑,笑道:「我還不是來找你相公的。」
趙子文看向凌兒的師姐,正是羅姐姐的首席大弟子夏雪,心裡不禁想到,她找我有什麼事,難道是羅姐姐找我?
「夏小姐,找我有何事?」出於禮貌,趙子文不慌不忙地問道。
夏雪對趙子文不怎麼感冒,不冷不熱道:「哼,你跟我來便會知道……」
要不是夏雪是個女子,趙子文真有扁她的衝動,想到很有可能是羅姐姐的傳召,也不願意跟她慪氣,點點頭後,直接跟在他身後,向著忘夫閣走去。
幾位小姐雖然不捨剛剛到家的趙子文,可趙子文有事要辦,她們只好等他回來再溫存一翻。
「來來來,讓小娘抱抱你……」
「小乖乖,讓四娘抱抱你……」
夏萍和梁暮菲十分的喜歡趙子文的小女兒,爭先恐後的搶著要抱,夏雨晴美眸之中是希冀之色,溫柔地望著長的可愛的女嬰,而寶兒輕輕撫摸著小腹,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樣子嬌媚可人,動人之極。
……
「進去吧……」夏雪將趙子文領到一間忘夫閣的廂房後,冷冷道。
我好像不欠你的錢吧?趙子文真有點哭笑不得,怎麼這夏雪的態度比以前還要惡劣,不管這脾氣不好的夏雪,趙子文輕輕地推門而入,有些想快點見到羅青煙。
屋內的景象讓趙子文呆立在原處,只見一位雙肩消瘦的女子正在輕輕搖著搖籃,口中哼著童謠,而這熟悉的背影讓趙子文雙手在微微地顫抖。
真的是她嗎?可她明明已經……趙子文雙肩抖動著,對這熟悉的背影簡直太過熟悉,女子依舊搖晃著竹籃,小小的竹籃內卻是空無一物。
「安寧?」趙子文雙唇蠕動半天,終於顫抖的開口問道。
這熟悉的背影正是大荊的安寧郡主,安寧明明已經在趙子文懷中死去,這是他親眼目睹的,可看到安寧,趙子文簡直驚詫到極點!
項安寧轉過略為蒼白的俏臉,當看到這日思夜想的黝黑臉龐時,一時間激動的淚光閃爍,無比的哽咽的道:「子文……」
「安寧!」真的是她,是趙子文一生都虧欠的女子,趙子文心情無比的激動,直接衝到安寧的面前,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眼睛紅紅的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項安寧哭的稀里嘩啦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淌著,眼神飄向這空無一物的竹籃,低下小腦袋,傷心欲絕道:「子文,我們的孩子……」
面對空空的搖籃,趙子文心頭一震,他終於能明白到當初安寧「臨死」之氣前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所有的痛苦,我一個人背!」
原來當初的安寧公主已經懷有身孕,卻不願意讓趙子文感到內疚,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他,直到死的一刻也沒有說出來。
「傻丫頭,你真傻。」趙子文感覺心都要碎了,痛的難以呼吸,將安寧緊緊摟入懷裡,不願意她再受到任何傷害,輕聲道:「孩子沒有,還可以再生,我們以後再生他七個八個的,你說好不好?」
「子文……」項安寧抬起楚楚可憐的俏臉,凝視著他道:「你真的願意接納我麼?」
趙子文緊緊擁著,彷彿要將這可憐的小丫頭揉進骨子裡,聲音顫抖道:「安寧,我們經歷這麼多,你還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何止是要接納你,我要娶你過門,成為我趙家的媳婦,然後好好地照顧你,讓你給我生一群孩子。」
聽著這些炙熱的話,項安寧又驚又喜,眼淚刷刷而下,幸福差點要暈厥過去,緊緊摟住趙子文道:「子文,我……」
小丫頭激動地說不出來,趙子文輕撫著她的青絲,希望永遠這麼抱著可憐的小妮子,用一生來償還對小妮子的愧疚。
第422章 桃花盛開時(大結局)
春風和藹,楊柳依依,西湖仲春的蘇堤,猶如一條綠色的飄帶,堤橋相接,橫臥湖上,南端繫住南屏,北端挽起棲霞嶺,淡黃的柳絲舒展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一堤的翠綠煙似的漫泅開來。
蘇堤上,歌舞叢之,走馬遊船,達旦不息,自從三年前大荊打敗匈奴後,杭州變得更加昌盛,蘇堤更是西湖的繁華之地,這裡綵燈高掛,亭台樓閣,人流不息,吸引著無數的才子遊人到底一遊。
只見蘇堤上漫步行走著三位翩翩公子,他們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衫,手裡持著小扇,不時的揮舞一扇,神色間說不出的瀟灑風流。
其中一位公子突然開口道:「子文,你說我們明晚去何處遊玩?」
聽到子文二字,立刻讓人明白,他們正是江南四大豺狼之中的三人,說話的是方天宇,如今他已貴為錢塘縣的小縣令,接替余世風的位子。
剛才三人今夜是到群芳閣一聚,聽聽戲曲,對對楹聯,說不出的快活,最主要的是,這群芳閣是趙子文的嬌妻梁暮菲所開,一切開銷免費。
在這三年間,梁暮菲動用一筆資金將群芳閣重開,不過梁暮菲可不會再拋頭露面,做個當初的狐媚子,而是群芳閣的幕後老闆,多半時間是相夫教子,畢竟梁暮菲可是十分疼愛剛出生的不久的小寶寶,而且更愛他的相公。
群芳閣的生意因為趙子文的一點關係,生意更比以前空前的火爆,銀子嘩嘩的賺,也不想想,自從當初趙子文以一己之力打敗匈奴後,大荊百姓都把他當成神一般的存在,知道群芳閣是趙府所開,有錢的公子天天都往這跑。
一旁的夏文登聽的是白眼一翻:「我說天宇兄,你以為每個人和你一樣閒的無事可做?我明日可是要練兵的。」
如今夏文登是杭州守城軍的一位將領,即使無仗可打,也必須經常的操練士兵,而方天宇這個太平縣令,可真的是每日閒的無聊,誰讓當今小皇帝項龍飛勤政愛民,大荊繁榮昌盛,杭州巡撫馬胖子更是已經被小皇帝革職,回鄉下種田去了,杭州變成一方淨土,在杭州當文官可是最舒適的沒事做。
想到明日,趙子文神色間露出一絲蕭條之色,淡淡道:「明日我也有事情……」
方天宇一聽之下,嘿嘿笑道:「子文,你不會又要去桃花林吧,真不知道你每年一個人跑去幹什麼,連你的幾位夫人都不帶去,要不我明天陪你去?」
「我看你還是回家陪你的媳婦吧。」趙子文沒好氣道,他眼中又閃過一絲愁緒,心頭喃喃道,也許明天還是會空歡喜一場。
方天宇臉色一變,雖然他並沒有娶杭州首富的閨女王如花,可他娶的也不是個善主,如今他可完全是一位妻管嚴。
「咳咳……」方天宇輕咳兩聲道:「嗯,明日我也有公事要辦,我們有空再聚。」
「再過幾天便是項兄的忌辰,我們三兄弟一同去祭拜一下吧。」夏文登突然想到什麼,嚴肅道。
因為項子軒在京城孤孤單單的,所以他的骨灰已經被趙子文遷到杭州西湖旁,方天宇神色一黯,當初的江南四大豺狼,是何等的快樂與不羈,可惜項子軒卻踏上一條不歸路。
三人每年都會去拜祭項子軒,在小王爺的墳前,四人痛飲一番,今年依舊如此,這已經成為三人每年的最重要的日子。
方天宇點了點頭:「到時我們帶上美酒,再和項兄對飲三百杯。」
曾經的兄弟情,依舊未變,即使項子軒是一位判王,如今三人在杭州過著很滋潤的日子,這是讓趙子文很是欣慰。
項子軒的妹妹夏萍已經懷有身孕,馬上便會成為一位娘親,過的很幸福很快樂,趙子文想到這些,相信項兄在天之靈會感到高興的。
約定好一同拜祭項子軒的時間,三人便各自散去,趙子文緩步走在蘇堤上,這時,只見燈火闌珊處突然出現兩個美妙的身影。
「老爺!」其中一位女子,高興地叫道,又是連忙撲向趙子文懷中。
感受到她略為冰冷的嬌軀,趙子文心疼得緊緊將她擁住,語氣有些責怪道:「安寧,不是跟你說過麼,晚上冷,怎麼還跑出來?」
「人家想你嘛。」項安寧嬌嗔道,絕美的俏臉掛著淡淡的紅暈,嬌媚可人。
趙子文將她冰冷的小手放進自己的懷裡,雖然此時已是初春之時,可小丫頭因為當初羅青煙的一箭,差點一屍兩命,所以差點要她小命的一箭讓她身體一直都是虛弱無比,身板子憔悴得很,在春天也要穿著冬天厚厚的棉襖。
瞧著安寧柔柔弱弱的樣子,趙子文心疼的將她摟緊在懷裡,深怕她著涼似的,輕聲道:「安寧,以後不准叫我老爺,要叫相公,知道麼?」
項安寧小臉蛋紅撲撲的,膩聲道:「相公……我們回去吧。」
注意到安寧身後的人影,趙子文哭笑不得,又板著臉道:「婉柔,你怎麼也和安寧一同瞎胡鬧?」
蘇婉柔成熟嫵媚的臉龐微微地笑著,然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惹人眼球,美眸不時撇向小腹,對於她這麼一位三十懷孕的小姐來說,這樣的幸福讓她無比的珍惜,神色間露出一絲母性的驕傲與幸福,輕聲道:「還不是安寧要來找你,我怕她一個人有危險,所以才陪她來的。」
「小丫頭,」趙子文捏了捏項安寧的瑤鼻,沒好氣道:「以後可不准了。」
項安寧點了點頭,親暱的依偎在趙子文的懷裡,對於二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蘇婉柔一點都不羨慕也不嫉妒,即使其他幾位小姐也是這樣,因為她們都知道,安寧受的苦,她們都遠遠不及,她們疼這個讓人憐愛的小妹子都來不及。
「我們回家。」趙子文空出一隻手,摟住蘇婉柔的腰肢,向著杭州的趙府走去。
蘇婉柔從邯鄲嫁到杭州後,便幫著寶兒打理紫雨軒鞋店,在這位女諸葛的幫助,將紫雨軒鞋店辦的是連開數家分店,生意都快遍佈整個大荊,唯一讓蘇婉柔著急憂心的是,她一直沒能懷孕,直到前兩個月,才懷有身孕,這突然來到的喜訊,讓她又哭又笑,差點沒昏過去。
鞋店同時還有著夏萍和余思凌的打理,夏家大小姐和李才女則是幫梁暮菲管理群芳閣,整個趙府的諸位夫人們,都是有各自的工作,生活過的無比的充實,而趙子文就當著她們的總老闆。
黑夜中,趙子文躺在床上,思緒飛到明天要去的桃花林……
「相公,」睡在他身旁的項安寧柔柔地道:「明日你還要去桃花林麼?」
趙子文每年都會這個時候去西湖旁的桃花林呆一整天,趙府的夫人們都知道,雖然弄不明白相公為什麼每年總會獨自一個人去,可她們相信相公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趙子文緊緊摟著安寧,在冷的時候,項安寧單薄的身子蓋上厚厚的被子也無濟於事,所以趙子文每天晚上都會緊抱著她睡覺,至於其他的諸位嬌妻,只能是不免的白日宣淫一番。
「嗯,」趙子文點了點頭道:「明天相公不能陪你,你好好曬曬太陽,知道麼?」
「哇哇……」正在項安寧剛要開口說話時,被子裡突然探出一個圓乎乎的小腦袋,抗議的哇哇兩聲叫道,這便是趙子文和項安寧兩歲的小兒子。
項安寧親暱地抱著小寶寶,拱向公爺的懷中,心裡感覺甜絲絲的,嬌聲道:「相公,我知道你明日要去等人,不過你可要快去快回。」
趙子文親著小兒子的胖乎乎的臉蛋,再抱著安寧柔若無骨的嬌軀,嘿嘿笑道:「這個臭小子,每天都會碰壞你爹的好事……」
「相公……」項安寧羞的全身燥熱,臉頰緋紅的嬌嗔道。
「呵呵……」趙子文哈哈大笑兩聲,溫柔道:「睡吧。」
項安寧眼中淚光盈盈,當初羅青煙的一箭讓她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而且如今依偎在趙子文懷裡,又有可愛的小寶寶,這種幸福經常讓她經常偷偷抹著眼淚。
「嗯。」項安寧破涕為笑道,接著一手抱緊相公的虎腰,一手抱緊寶貝兒子,甜蜜的進入夢鄉。
……
「哇哈哈,小傢伙,來!讓外公親親。」一聲有些詭異的聲音在清晨打破趙府的寧靜,只見一位穿著青衫的大漢將一位兩歲稚童高舉到頭頂,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哈哈大笑道。
要是有外人看到這幅場景,絕對是會被嚇到,堂堂的大荊的懷王爺,竟然會變成一位超級猥瑣的大叔……
正在此刻,小傢伙抗議地掙扎著,卻始終逃脫不了他外公一雙鉗子一般的大手,可片刻後,小傢伙眼珠子一亮,只聽到撲哧一聲,一段雨柱從下傢伙的下面噴灑而出,直接噴到壞王的臉上。
臉上的濕意讓懷王錯愕片刻,卻又是接著哈哈狂笑著,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這種溫馨的場景讓一旁的項安寧美目亮晶晶的,抿著紅唇哧哧地笑著。
花園裡曬太陽的趙府諸位夫人,全是跟著哧哧地笑著,氣氛十分開心活躍。
自從趙子文偷偷告訴隱居的懷王——安寧在趙府的時候,懷王可是和寶貝安寧高興的哭了一個晚上,如今懷王在杭州唯一的樂趣,便是經常來趙府串門,陪著寶貝孫子好好戲耍。
「王爺,真是好性情呀,」安享晚年的余世風摟著外孫女趙雅婷,笑道,可瞧著懷王爺的興奮勁,不免在余思凌耳邊悄悄道:「凌兒呀,你可要加把勁,我也想抱抱外孫呀。」
一大早,余世風也是跑來趙府抱孫女,余世風已經年近六十,老態頗顯,剩下的日子所剩無幾,只希望在最後的日子,好好彌補對女兒的虧欠。
「爹爹……」余思凌雙頰飛霞,嬌嗔道,美目中卻有著希冀之色,能為相公生個寶貝兒子,這可是余思凌一直希望的。
「人之初,性本善……」小女兒還沒到一歲,李才女便已經開始給小女兒進行文化熏陶,每天早晨給她讀三字經已經是李才女必備功課,小女兒趙雅彥儼然長大會成為像她娘親一樣的大才女。
梁暮菲卻是在為女兒趙雅欣畫眉打扮著,這不免讓趙子文有點擔心,不會雅欣長大會像她娘親一樣,當個小狐媚子吧……
夏萍和蘇婉柔坐在一旁,曬著溫和的陽光,小手不時的撫摸向小腹,從幸福的樣子看來,不管懷的是女兒還是兒子,她們都會十分的疼愛。
唯一缺席的李寶兒,她在廚房裡忙乎著,這個從來閒不住的小妮子,一直都兢兢業業的為大哥做著美味佳餚,而她的小兒子趙宇辰一大早便被他的舅舅李天正抱出去玩耍了。
李天正如今已經是改邪歸正,做著方天宇方縣令的師爺,和妹妹李寶兒重歸於好。
「子文,你今日便要去桃花林麼?」吃完寶兒做的早點後,趙子文看完花園裡溫馨的場景,正悄然準備離開時,只聽到背後傳來大小姐的聲音。
夏雨晴懷裡抱著剛出生兩個月小兒子趙宇軒,趙子文目光看到最小的兒子宇軒,在他臉上親上一口後,不經意又看到大小姐比以前更加豐滿迷人的酥胸,在大小姐耳邊嘀咕兩聲,唇角掛著一絲淫笑……
「你……這壞蛋,」大小姐嬌媚的小臉颼地一下變得通紅,又氣又羞道:「你怎麼能和宇軒搶……」後面的話,大小姐羞不可言,實在說不出口。
習慣性的調戲完大小姐,趙子文悄然的離開趙府,和往年一樣,來到西湖旁的桃花林中。
滿樹的桃花,一樹一樹,綴滿枝頭,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宛若一場紅色的大雪降過,其間偶爾幾株稀疏的,卻給整片林子平添了幾息靈動氣韻。和著鄉村空氣裡濛濛的青煙,眼際的桃林,似一帶紫色的霞靄,朦朧了天地邊界。
微風徐過,吹動著片片桃花,一股股桃花的馨香,沁人心脾……
趙子文感受著這桃花林中的美景,一站就是一整天,直到黃昏日落時,看著黃昏的霞光照耀著美麗的桃花林,金黃的陽光更使得桃花林艷麗奪目。
然而,趙子文心情卻是變得很低落,望著天際喃喃道:「姐姐,三年了,想必你已經忘卻了當初的一年之約……」
輕歎一聲後,趙子文轉身離去,可就在此刻!一個俏麗的身影突然從一棵桃花樹後閃現出來,這一聲輕微的響動讓趙子文呆立在原處。
只聽到那女子片刻後,緩緩方才道:「還記得那年桃花盛開時麼?」
趙子文心頭一震,接著是一陣莫名的激動,雙肩輕微一抖,他慢慢的轉過身,當看到眼前的女子,他眼神變得有些呆滯,不染一絲塵質的絕美俏臉,肌膚勝雪,清澈通透,在淡淡的霞光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她纖手素顏,白衣勝雪,更重要的是,她一頭秀麗的青絲在風中搖曳,配著她雪一般的肌膚,宛如天宮中的仙子姐姐,直讓趙子文有些癡迷的不知所措……
「記得,記得!」趙子文聲音有些哽咽,隨即衝上前,一把將仙子姐姐摟入懷中,鼻子嗅著仙子姐姐秀麗黑髮中的芬芳,感覺這像一場夢。
雖然不知道仙子姐姐為什麼一頭白髮為什麼會變成秀麗的青絲,可趙子文不想探究這些,只希望永遠將姐姐抱在懷裡,輕聲道:「姐姐,永不要再離開我,好麼?」
溫暖的懷抱,炙熱的眼眸,一切還是這麼的熟悉,仙子姐姐美眸淚光盈盈,點了點頭,無語凝噎……
趙子文欣喜的更加將姐姐摟緊,這時,一陣微風徐來,吹動著桃花樹,一片一片的桃花瓣散落,在空中搖曳著。
成千上萬的粉紅桃花瓣在桃花林間飛舞著,絢爛的桃花雨又再次在二人的頭頂盛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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